《虹猫之剑道神话》 第1章 魔道重出,雏凤离巢 咸康三年(西元337年)二月,会稽东山。 一位锦衣华服的少年跪坐于案前,看着手中的信笺,沉吟着…… 这少年正是谢安,字安石,吏部尚书谢裒之子。两个月前,石虎改称“大赵天王”,魔教在湘西一带也是动作频频,南方局势已是波诡云谲。谢安虽淡薄名利,不愿凭高贵出身谋取功名,却也是个心怀天下之人,是以一直关注着荆南武林局势变化。 谢安起身离座,走出门外,看向西方已阴云密布的天空,喃喃自语:“魔教搜捕麒麟,欲霸武林,绝我华夏气运,江左世家迫于魔教势大,难以插手。公韵,身处漩涡中心的你,将如何排危解难、拯救万民呢?” …… 武陵,西海峰林。 烈阳西斜,万山碧透,层林尽染。群峰直插入云,瀑布飞流直泄,鹤鸟戏于溪水,百象长啸河畔,禽鸟归栖林间,暮色下的张家界生机盎然、氤氲叆叇,好似个仙家福地。 不,不是“好似”,而是“正是”,君不见山坡上那只正与白衣少年嬉戏的赤色小兽?此兽面似雄狮、头顶鹿角、眶镶虎目、麋身、牛尾、披龙鳞,正是神兽玉麒麟。玉麒麟者,应龙孙也,与龙、凤、龟并称“四灵”,是大地苍生命运之所系,传闻其血更有疗百毒、治百病之效,于武林中人更能增益其百载功力,是以不仅邪道之人虎视,某些心性不坚的正道之士亦不免垂涎三尺。 那少年剑眉星目,稚气尚未褪尽的面容颇为俊秀,素白衣袍皎如明月,橙色衣带随风飘荡,背负三尺长锋,正是长虹剑主白猫大侠的独子——虹猫。 此时的虹猫已有十七岁,武功比之当年已有大进。不仅将长虹剑法二十三式融会贯通,更将祖传轻功修炼至踏雪无痕之境。 自东山回来以后,虹猫学艺更勤,不仅将“火舞旋风剑法”修炼到第七层,更兼通礼、乐、御、射、书、数、画、弈、医、厨各艺以及先秦诸子学说,俨然成了一个文武全才。 此时虹猫武力之强,莫说在年轻一辈里首屈一指,放眼各大门派的前辈高手,胜过他者亦不过五指之数。 但见虹猫几下腾挪跳跃,已翻上了一处陡峭的山崖,那险崖在他脚下竟是只如泥丸一般,无甚阻碍。随后,与麒麟一路嬉闹,入了林中。 “虹儿!虹儿!”一阵老迈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惊起了栖于林中的鸟儿,这是白猫在呼唤爱子。 父亲的呼声惊醒了嬉闹中的少年,他四下一顾,这才发觉烈日西沉、夜幕已至,原来是晚饭的时间到了。虹猫对麒麟道:“麒麟,是爹爹在叫我们了,我们还是回去吧!”麒麟点头应了一声。 话音刚落,虹猫身后一黑,紧接着急劲风声响起,一根圆木自林中飞来,压向虹猫。虹猫闻得异动,眼中射出一道冷光,反射般地抽出长剑。 剑锋已露,其人已在空中。 几道白光一闪,硕大的圆木已削作了碎块。虹猫人未落地,又一阵箭雨已自草丛后朝虹猫中门袭来,时机巧妙之极,虹猫已闪避不得,眼看就要万箭贯心而死。 “佛光普照!” 虹猫轻叱一声,使出“长虹剑法”之“佛光普照”,霎时间,周身泛起金光,一柄长剑似已化作万千,在虹猫身前编成一层剑网。 “叮叮叮!”箭矢一头撞在剑网上,纷纷弹开。虹猫平安落地,运使“踏雪无痕”轻功,化作道道残影,仗剑杀入草丛后。 虹猫绕到草丛后,见一大群黑衣人在此,人人手持板斧,当机立断,凭借速度优势杀入其间,一招一式均取敌要害,夺人性命,不过两瞬的时间,黑衣人已尽数沦为剑下亡魂。 敌人授首,虹猫手中白弧剑仍然光华不减,未染丝毫血迹。 虹猫收剑回鞘,回到麒麟身边,骑着麒麟赶往父亲白猫所在。 “终于要来了吗?魔教!”虹猫低声自语。 …… 山顶的冷风吹拂着清瘦剑客的青袍,这剑客须发皆白,负剑立于一块巨岩之上,脚下是百丈悬崖,七只鸽子围绕着他上下飞舞着。 老者正是身负盛名的长虹剑主、虹猫的父亲——端木白白猫! 多年以前,野盗出身的黑心虎妄图饮麒麟之血以提升武功、称霸武林,白猫与六位兄弟以“七剑合璧”的惊世绝学挫败之,可惜“七剑合璧,非伤及残”,黑心虎重伤之下仍有余力逃脱,七剑却已无力杀之。如今,其余六剑已先后离世,其中,奔雷、青光、旋风三脉全然销声匿迹,不知是否已留下传人。 数月前,正是石虎改称“大赵天王”的那段时日,白猫心中忽然蒙上了一层阴影,白猫隐约不安,却又不知指向何处。这股不安近日来竟是日渐滋长,显然是一场祸事正在酝酿。他不能不想到黑心虎这个老对手的身上。 好友谢裒的传书更教他确信了自己的猜测:魔教卷土重来。 “父亲!”这时,虹猫急匆匆赶到山顶,向父亲汇报道:“有情况,适才在树林里……” “为父知道了!”白猫打断了儿子的话,道:“是黑心虎的魔道杀过来了!” “黑心虎?他当年被您与诸位前辈以‘七剑合璧’打败,体内更被贯入了合璧时产生的剑气,难道他的病好了?”时代的背景与原作不同,虹猫自然不敢过分迷信原作,小心求证。 白猫道:“此中缘由,我也知之不详,但是他觊觎麒麟,贼心不死却是绝无可疑!” 虹猫下意识靠近麒麟,抚了抚它的脑袋。麒麟,于自己,是陪伴自己成长的玩伴;于天下,则是镇守华夏气运的“四灵”之一。于公于私,虹猫绝不容许麒麟落入魔教之手。 虹猫正色道:“父亲,苍生祸福系于麒麟一身,我们绝不能让它身陷魔掌!” 白猫明白,魔教蛰伏多年,一朝既出,必是势在必得。今日之势,已不容自己父子二人全身而退。他已暗下决断,道:“我自有安排。”说着,将自己的佩剑取下,递给虹猫,“你拿着这柄长虹剑,下山寻找其他六剑传人,记着,只有克服困难、团结一致、完成七剑合璧,才能打败魔教!”说罢,接过了虹猫的佩剑白弧。 “父亲!那您……”虹猫担忧地看着老父,想要劝他与自己一同离开。 “你快走吧!我已安排灵鸽传书,通知其他六剑传人早做准备!”白猫吹了一声口哨,赤头灵鸽小七落于虹猫肩头,其它灵鸽四散飞去。 虹猫看出父亲准备拼死掩护自己撤离,心中不舍,却不知如何再劝,一时呆立在原地。 见虹猫迟迟不动,白猫呵斥道:“还不走!” 虹猫再劝不得,心知这是与父亲的永别,跪地三叩首,一言不发,骑着麒麟离去。 白猫看着儿子远去的身影,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暗道:“孩子,希望你就是那能扫灭胡虏、一统天下的盖世英雄啊!” 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最后的期盼,虽未宣之于口,儿子也必是明白的。 第2章 士不惧死,火舞旋风 “哈哈哈哈哈哈……” 谷中忽然响起一阵凄厉的笑声,似是金铁相磨般的铿铿作响,甚是刺耳,惊起万蝠振翅,阴风大作。 虽然白猫已许久不曾见过这个声音的主人,但是这样的金铁交铿的刺耳声喉,绝不会为别人所有。白猫收起了情绪,从现在起,他必须利用自己最后的生命来为儿子争取时间。 一顶乌顶黑帘的大轿旋转着,挟着劲风飞来,落在对面悬崖上。(骚气的出场。) “长虹剑主,还认得孤王否?”轿中人声音颇为老迈,该是已愈古稀之年。 白猫面不改色,道:“黑心虎,你我也算老相识了,不劳这般装神弄鬼的吧!”言下颇有讥讽之意。 “五十年不见,还以为你老眼昏花了,让我再来试试你的功力!”话音未落,紫黑轿辇忽然炸开,从中发出一股透着紫黑色光芒的掌风袭向对面悬崖的白猫。 白猫也有心试探黑心虎虚实,他全力催谷,在双掌各聚成一个赤色光球,硬接敌人阴狠霸道的一掌。 “砰!” 二人僵持了一阵,强劲的气流将两人朝反方向推开,黑心虎退回原处调息,白猫则一直后退,直到右脚猛地撞在一块巨石上才停住,须下已渗出了血迹,显然是落了下风。 当年七剑在他体内打下了七道剑意,七道剑意似一体而彼此独立,环环相扣,凭黑心虎的功力,逐一磨去这些剑意原亦不难,然七道剑意之间气机彼此呼应,一旦其中一道气机消失,其余六道就会疯狂作乱;而剑意合而为一后,黑心虎又断然没有将其消去的能耐。 而一旦黑心虎开始练功,企图提升功力再行消除剑意,这些剑意又会在其行功之时作乱,使其走火入魔。 “想不到你的黑心煞掌竟然精进不少!”适才对掌,白猫明显感觉到敌人功力已非昔比,可是从前种下的七侠剑意却并没有消失,那么,黑心虎是如何在此等情况下提升功力的呢? 黑心虎洋洋得意,却并没有为老对手解惑的意思,长笑道:“哈哈哈哈……五十年前,你们七剑合璧坏了老夫的大事,可现如今,当年的七剑只留下你这个行将朽木之人,识相的话,快把麒麟交出来,免你一死!” “士不惧死,奈何以死惧之?”为了儿子,更为了苍生气运,白猫已是视死如归,冷冷地道:“你想靠喝麒麟血来提升武功,称霸江湖?永远都是痴心妄想!” 见这老朽仍在负隅顽抗,黑心虎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咆哮道:“好!你这老鬼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啊——”吼声惊起百鸟离林,空谷回响。 话音刚落,一名约莫二九之龄的少年自深谷中快步攀崖而上,但见他缃黄发冠,眉目斜飞,着竹色锦袍,背负青锋三尺,腰佩玉环。他轻甩袍袖,恭敬地单膝下跪在黑心虎面前,左手扶膝,右手撑地,道:“护法使者跳跳谨听教主差遣!” 随后,后树林中奔出一个手持双斧的汉子。这汉子长相粗野,阔嘴一张,上着赭色坎肩,下穿灰白紧底大裤,足蹬木屐。但见他一路挥斧狂吼,劈着树冲将过来,在黑心虎身前五步停住,双斧掷地,抱拳而跪:“牛旋风谨听教主差遣!” 最后一人,自地底遁出,却是一个矮胖子:身长无尺,肥油大肚,满脸横肉,光头。身着酱紫色半袖衫,露出左臂,红色腰带上挂着色泽黝黑的双流星锤。他麻利地跪在黑心虎面前,抱拳行礼,道:“属下猪无戒给教主请安,敬祝我们的教主……” 后面的“寿比南山”还未出口,就被黑心虎不耐地打断:“够了!把这老家伙给我拿下!” 这时,先前埋伏在树林中的黑衣人也赶到白猫一侧的崖头,将白猫团团围住。 “遵命!”三人异口同声。 “宵小鼠辈,凭汝等也配杀我?”白猫拔剑在手,将剑鞘猛掷自黑心虎,从今往后,白弧再无回鞘之日! 黑心虎避开剑鞘,见对方不利之下犹敢挑衅,怒火中烧,喝道:“快上!” 牛旋风头个冲上,这位三堂主乃是魔教中的一个莽汉,眼里只有立功,做事但凭那股不要命的狠劲。他大吼挥舞着双斧直劈白猫,双臂贯足全力,待要一击建功!白猫举剑格挡,却是虚晃一剑,实则侧身闪过,一掌击其侧背,扰其重心,牛旋风身体失衡,没能停住,误杀砸伤不少黑衣兵。 牛旋风还未稳下脚跟,跳跳已持折扇攻上,“啪”地展开扇面,手腕轻抖,发力将扇子向白猫掷去。扇子半空飞转起来,化作圆盘状的影子。白猫一剑点在扇骨上,剑随影走,挪劲移形,引导扇子的走向,将其弹向黑衣兵,立时划倒一大片。跳跳失了短兵,拔剑在手,一剑刺出,看似无甚劲力,奈何角度刁钻,径直取向白猫要害,白猫稳守中门,不露丝毫破绽。这才格开一刺,脑后倏地袭来一道劲风。 风到锤至,白猫低头避开,流星锤擦耳飞过,原来是猪无戒在伺机偷袭。此时,牛旋风也已收住身形,拾起双斧,锋锐的斧刃直劈向白猫的天灵盖,来势汹汹。 白猫左足轻点,飞身跃起,巧妙地避开了这一击,更抓住牛旋风中门大开之际,对其胸口来了一套“连环飞踢”。牛旋风变招回守不及,被踹出几十步远,跌倒在地滚了几圈。 猪无戒不给白猫丝毫喘息之机,再度从旁袭来。剑锤“当啷”一声相击,溅出火星。白猫剑施巧劲,双流星锤又是以极坚韧的绳索连接的软兵刃,流星锤急劲凌厉的势道逆转,弹回猪无戒的脑袋。猪无戒哪料得竟会遭了自己的兵刃反噬?一时躲闪不及,被锤子砸在了脑袋上。 白猫乘胜追击,一剑横削,待要夺其首级。经过适才流星锤的一砸,猪无戒有些头晕目眩,反应不及,眼看性命不保。 转瞬间,白猫的剑尖距离猪无戒脖颈只余两寸,却忽然收剑撤招,向右格挡,原来是跳跳使的“围魏救赵”之计,一剑疾刺白猫左肋,迫使白猫回剑格挡。 黑心虎本来是在一旁观战,此时右手一抬,然后重重挥下,黑衣徒众见教主示意,开始变阵,排出教人眼花缭乱的阵型,向白猫夹攻过来。 白猫年老力衰,此时不仅要应付三位魔道高手的缠斗,还要留心一众黑衣人不时乘隙袭来的短兵长矛,饶是他有惊天之能,也渐感不支、难以为继……如此困局下,败亡不过迟早而已,不若拼死一击,与敌俱亡! 黑心虎见老对手颓势已露,得意道:“老匹夫,你还是趁早投降,交代麒麟下落的好!否则,我必杀你!” “呸!屈身事胡、卖祖求荣之辈,凭汝也配杀我?今日便教你我同死于此!” 白猫眼中白光一凛,挽出剑花,将真力贯入剑中,剑把脱手飞出,在半空极速飞转,双手朝天,以气驭剑,旋转的白弧剑走形到白猫周身,形成一道水泼不进的剑网。这正是长虹一脉的最终绝学——“火舞旋风剑法”第十层的起手式。 剑刃划破空气,在两侧卷起气流漩涡,霎时间,四面八方的空气被剑刃上附着的漩涡引来,终于以白猫为中心形成了一个龙卷飓风。 剑的主人被送上半空,阵型严整的黑衣人也被狂风扫落叶般的卷起。 第3章 血染长空,剑碎飞升 白猫加力催谷,因势利导,将剑刃两侧的漩涡汇在一起,迸发出更强的气劲,风力愈益强烈,卷起四周云气尘土,聚成一道直插云霄的风柱。 猪无戒见势不妙拔腿便跑,却哪里走脱得了?与手下们撞到一起,被卷入风柱之中,牛旋风、跳跳也无一幸免。 这火舞旋风剑法威力巨大,破坏力在武林中首屈一指,故号称“天下第一剑法”。此剑法分一十三层,奈何对修炼者悟性要求颇高,历任剑主均不得以剑法大成(第十层即为大成),一经施展往往难以收发自如、与敌俱亡,是以在世人眼中成了一门“自杀剑招”。 黑心虎大骇,敌人竟是企图鱼死网破!急忙双手抱球,运起全身功力稳住身形:“老匹夫!你竟然在使火舞旋风剑法,你是活腻味了?” 此时,风柱中心的白猫已化作万千虚影,长剑回手,剑尖上燃起熊熊烈火,“正是火舞旋风剑法,而且用到了十成的功力!”,御剑向上飞出,一道流光升入云层,随后,一道橙色光柱从天而降…… 风柱中的风压愈来愈强,功力不济者直接肉身崩溃,化作碎肉。霎时间,惨叫声,撕扯声,连绵不绝…… …… 另一边,远离战场的虹猫回头看向逃出的路,一眼就看见了那道惊天光柱,光柱周围云气回旋聚集,大为惊叹:“这就是最强的‘火舞旋风剑法’?好骇人的气势!” 他急忙滑下麒麟背,面向白猫所在山谷,跪地叩首:“父亲,您未能完成的志愿,孩儿必穷尽此身所能去完成!”言中透着坚定不移的决心。 时间紧急,大事为重,虹猫不再驻足,回到麒麟背上,骑着麒麟逃往谷外…… 光柱自云霄落下,打在地面,竟在地面汇出一个巨大的半球形赤色光球。是时,白猫的剑势已酝酿至巅峰,剑法也已开始反噬,肉身开始溃散化作飞灰,白弧剑也几乎要脱离操控。大限已至,白猫再不犹豫,双掌重轰地面,迸发出全身残存真力,破开赤色光球。 登时,山河碎,天地裂,四溢的狂风挟焚天煮海般的烈阳火劲扑面而来,夹杂其中的碎尸肉块散得七零八落,跳跳等三人趴倒在地,全身瘫软受创,无力站起,若非他们功力扎实,又是最后被卷入的风柱,与中心又相去甚远,此刻早已命绝。黑心虎先前汇出的罡气屏障也被狂风火劲轰碎,吃力不住,口喷鲜血。 断肢满地,残骸遍野,树木受热起火,整个西海峰林已被染成了血色…… 白弧剑此时也已支撑不住,四散崩碎,而白猫已全身化烟,逐渐升入苍穹,化作一颗星辰…… 月如钩,血光起,剑已碎,人不再…… 战场外的虹猫心口绞痛起来,头上冷汗直冒,他回头看向谷中,只见光柱已散,白猫被一道白光接引至苍穹之外,化作星辰。眼中逐渐变得朦胧了…… …… 黑心虎今日复出,便是为了捕获麒麟,可是绕了半天,不仅麒麟的影子也没见着,还被白猫这个老匹夫害得狼狈不堪。如今,谷中人马已折损殆尽,无力也不知往何处追赶麒麟,老魔头不甘地吼道:“放火烧山,把麒麟逼出来!” 一道烟火升入空中,霎时间,原本景色秀丽、宛如仙境的西海峰林,顿时化作一片火海。 火势自山脚燃起,扑向山顶,夹杂着百兽的哀鸣…… 虹猫见此场景,心中暗忿,只余下一个念头:“先护送百兽离开,再找蓝兔!” …… 火蛇无情地吞噬着森林。 山腰上,一个黑衣蒙面人腾跃而来,看着山脚的大火若有所思:“虹猫少侠,你能护送麒麟,突出重围吗?” 黑衣人纵身跃上旁边的一棵大树,南面而望,但见南方的山麓火舌舒卷,似有若无的传来阵阵喊杀声。 “难道虹猫被牛旋风截住了,不行,我得去瞧瞧!”黑衣人朝南面山脚飞掠而去…… 另一边,虹猫、麒麟和小七正冒险在火海中穿梭,一路上到处都是哀鸣逃窜的野兽,更有数不尽的尸体横陈路边,空气中透着股焦臭味。 山腰拐角处火势较弱,虹猫轻吹口哨,小七如一道白光落在他掌中。他轻抚小七,道:“小七,此间危险,你先出去回合其它鸽子,我们脱身后再来找你。” 小七看着虹猫,摇了摇头,颇为不愿。 “去吧!”虹猫将小七托在手中,抖了一抖,小七振翅飞出,在虹猫的头顶盘旋了数圈,越过树梢待要振翅远飞。 虹猫才舒了口气,忽然,麒麟嘶声长吼,须发尽竖。虹猫抬头一瞥,登时惊出一身冷汗:一把板斧旋转着自浓密的树冠里飞出,袭向小七! “危险!”虹猫手腕一振,长虹剑脱手飞出。 电光火石间,长剑“叮”的一声弹开了板斧,小七“咕咕”的叫了两声,扇动翅膀,消失在烟火弥漫的夜空中。 小七险些遇害,虹猫怒火中烧,眼中火花有如实质,喝道:“来者何人!” 一片草丛后闷哼了几声,长虹剑游龙般的回到虹猫手中。但见他凌空跃起,使出一招“长虹贯日”,一道弧形剑气疾射向发出声音的草丛。 “哄”的一声,草丛起火,翻出几具尸体。 解决了埋伏,虹猫催着麒麟拐过山脚,待要疾走。 忽然,一张大网猛地铺天盖地的罩下,此网由手指粗细的麻绳编成,网上遍生倒钩利刃,闪闪精光中透着幽蓝,必是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眼看就要落网,虹猫长虹剑一抖,刺向巨网边角,挂住了网绳,随后长剑画圆,将整张巨网卷到剑刃上,最后运劲一振,剑气自刃面透出,将巨网切碎。 “好一柄长虹,不愧为江湖上第一号的神兵利刃!”虹猫面前跃出数十个黑衣人,为首者着赭色坎肩,双手持板斧,正是三堂主牛旋风,“不过,你们是逃不了的。” 虹猫认出来人是牛旋风,暗自惊异:“这牛老三挨了父亲的‘火舞旋风剑法’,就算侥幸不死,也该是身受重创、动弹不得,怎么还能活蹦乱跳的?不行!得试他一试!” 于是,虹猫冷笑道:“好个贼子!挨了我长虹一脉‘火舞旋风’,你不打道回府,好生养伤,却敢到小爷面前撒野,你也不怕伤发而死?!” 牛旋风却不上当,道:“大爷我就是带伤上阵,也足以送你去见你那死鬼老爹!”言语中自称“大爷”,竟是想压虹猫一头。 他转头吩咐部属:“放信号,通知教主!” “拿住麒麟可是大功一件,届时堂主定可升任护法了!”黑衣兵谄媚道,利索地掏出信号弹引燃。 牛旋风听了,一寻思:“哎,哎,且慢!”牛旋风猛地夺过信号弹想要掐灭,哪料这导火索乃魔教特制,扯不断也轻易灭不得,眼看引线快要燃尽,这莽汉情急之下愣是把信号弹塞进嘴里。 “砰!” 信号弹在牛旋风嘴里炸开,但见他的嘴唇急剧膨起,须臾间已化作一对腊肠,颇为滑稽。他张嘴傻笑道:“对,现在还不能放,等俺拿下麒麟再放。”同时,一股黑烟和焦臭味自他口中冒出。 “堂主英明!”黑衣徒众忍着笑意,齐声称颂。 虹猫见对方如此憨态,初时待要笑出,可是很快就有如头顶浇了盆冷水:这蛮牛为了独占功劳,毫不惜身,做事全凭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儿,此人憨直却绝非善类!暗自凝神警惕,防止敌人暴起发难。 第4章 林中激斗,烈火燎天 “小子,你是乖乖献上麒麟,还是让俺先取你性命?”转眼间,牛旋风一扫脸上狼狈,狂笑道。 此时,虹猫也已收起笑意,回复了先前的冷厉之色,道:“魔教勾结羯胡,残害百姓,乃卖祖求荣之辈。牛老三,你还是早些离了魔教为好,否则日后下了黄泉,可莫怪你的祖宗不认你!” 虹猫这话却是实情,牛旋风平素御下极严,其部属从不敢掳掠残杀百姓,否则必会处以极刑;作战贪功,却能把赏赐都分给有功的部属。是故,牛旋风虽有助纣为虐之嫌,却无穷凶极恶之实。 虹猫这话,一为先礼后兵,若对方冥顽不灵,再刀剑说话不迟;二为挑衅,劣势之下挑动敌人怒火,好教对方在战斗中失了方寸,为自己赢得先机。 果然,此话一出,三堂部众都羞赧地低下了脑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牛旋风见状,怒不可遏:“好小子!单剑匹马也敢动我军心?小的们,上!” 那“上”字一出,三堂部众全都抖擞精神,一扫先前羞赧神色,吆喝着冲向虹猫。 “冥顽不灵!我今天就替天行道,杀尽尔等卖祖求荣之徒!”长虹流派讲求先礼后兵,“礼”既已传达,敌人“不识好歹”,虹猫便取兵道,只见他爆喝一声,提剑一跃而起,杀入敌阵。 黑衣兵们却全体呆立原地,怔怔地看着血色剑光划过自己的脖颈,阵中一时血雨瓢泼、人头滚滚,不一会儿已尸横遍地,无一活口。 原来,虹猫适才的一喝中,蕴入了家传绝学“天正雷音”。“天正雷音”,天正为本,声若霹雳,将浩然正气化入声波之中,可使群邪辟易、宵小戚戚。虹猫先以言语使黑衣人羞赧,再“天正雷音”一喝,心中有愧的黑衣人们霎时间被慑住了心神,自然唯有束手待死一途。 麒麟踏着黑衣人的尸体奔来,驮起虹猫,直取单人双斧的牛旋风。 “鼠辈!受死!” 牛旋风适才也被慑住了心神,可惜虹猫忙于屠杀黑衣人,未及理会,此时已教他回复过来。眼见敌人气势汹汹,宛如人屠在世,牛旋风急忙招呼手下:“来人!放信号弹!” “……”无人响应。 牛旋风四下望去,但见尸横遍地,原来手下人已尽数战死。没想到眼前这个稚气未褪的少年手下竟是狠辣决绝,不禁暗自打鼓,然强敌在彼,未战先怯乃是大忌,只得要咬紧牙关,强打精神,紧握双斧接战。 麒麟行如疾风,转瞬间已逼至牛旋风面前,虹猫当头猛劈一剑,待要将他削作两半。牛旋风状态不佳,见敌人来势凶猛,也不知躲闪,下意识地举起双斧格挡。 “叮啷!” 剑斧交斫激起火星四射。牛旋风但觉一股巨力自斧上传来,虎口震裂,双目一眩,霎时只觉全身乏力,双斧几乎要脱手飞出。但他内力精深,稍一提气,立时便精神抖擞,奋力将对方弹开。虹猫回力收势,退回原地,身法姿态不露丝毫破绽。 一合下来,牛旋风落在了下风,方知眼前少郎非是易与:“好小子!年纪不大,本领不小!” 虹猫心下却是暗自惊疑:“适才一剑我已使了六分力道,便是武道宗师来接也早该全身乏力、兵刃脱手了才是,眼前之人怎地转瞬间便已神采奕奕?” 这时听了牛旋风的声音传来,立时乘胜追击,笑道:“牛老三,凭你一己之力根本不足以胜我,更遑论什么捉拿麒麟了!你还是速速退开,去寻援兵为好,莫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在这里啊!” 牛旋风冷笑道:“你想通过话语来动摇我心志,好寻得我的破绽伺机遁走,我可不会上当!” 虹猫厉喝道:“既然你识不得好歹,那就先杀你再突围!吃招!”说着,虹猫已提起长虹朝牛旋风疾刺过去。 一招三式,一式九变,虹猫手中长剑霎时化作了二十七道剑影,分取牛旋风胸腹间二十七处要害,招招夺命。 牛旋风知道厉害,却是不能躲闪,虹猫起手一式已凌厉难当,必有更为狠厉的后着,一旦避开这招,无异于将性命拱手奉上,然对手来势凶猛,自己又决计防不过来,怎么办? 眼前虹猫的剑势距自己只余一丈,转瞬即至,牛旋风不敢再想,急忙掷出左斧,直取虹猫中门,二十七道剑影的中心在此,或许此处最为薄弱。 虹猫见对方竟有这等魄力,暗自佩服,手上剑势一转,长剑自右上朝左下斜劈,划出一道剑风,将来斧格开,余势径取牛旋风。 牛旋风已迫出虹猫后着,见来势狠厉,砍在身上怕不是自左肩到右腰被斜着斩断?急忙左移避开。 虹猫得势不饶人,长剑自左向右横削,一道弧形剑气正要将牛旋风拦腰斩断,正是“长虹贯日”。 牛旋风心中警铃大响,这一剑横削看似无甚奇异,却让牛旋风嗅到了死亡的气息,牛旋风急忙运起全身功力,使出一式“翻江倒海”,硬拼这一道剑气。 “叮!”一阵金铁交击之声响起,虹猫的剑气已与牛旋风的右斧撞在一起,牛旋风但觉一道巨力传来,愈加催谷,斧刃上寒光更甚,这才逐渐抵消掉虹猫的这道剑气。 虹猫却在剑气即将消散的时候,猱身跃上,猛地在牛旋风斧上猛劈了一剑,牛旋风本来已适应剑气上迅速收小的力道,岂料虹猫又猛地劈了一剑,纵然牛旋风生有神力,此时也不禁全身脱力酸软,委顿在地。 虹猫封住了他两处穴道,使他动弹不得,无法再来阻拦自己,也不取他性命,就此骑上麒麟,扬长离去。 此时,距牛旋风约莫二十丈远的一棵树上,闪过了一道黑影,只听他说道:“真厉害啊!竟然轻而易举地击败了牛旋风,这等功夫,只怕未必就比黑心虎那个常年闭关的儿子要差了……” …… “甚么?竟让麒麟跑了?” 一道苍老的怒吼着,正是魔酋黑心虎,但见他一掌劈在旁边的巨石上,“轰”的一声,巨石霎时间化作齑粉。 他怒气不消,又击出两掌,掌风所过之处,倒下了一大排树木,吼道:“一群饭桶!” “请教主息怒!”跳跳是黑心虎亲信,却也没见过他如此暴跳如雷的样子,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道:“是老三贪功,没能及时释放信号……” 闻言,黑心虎目露凶光,道:“传令!见麒麟不放信号者,立斩不赦!” 跳跳应道:“属下领命!”一拱手,随即有如一道青烟,消失在密林之中。 片刻过后,东面山头忽而升起一颗信号弹。 黑心虎嘴角泛起狞笑,他双臂一振,踏着树梢朝东面飞扑而去。岂料,南面的空中又升起了信号。 “怎地信号这就转移了?” 黑心虎心里狐疑,脚下却不停慢,转而朝南扑去。几个腾挪过后,他就看到南方有一个黑影狂奔而来。 其时天色将明未明,黑心虎纵然武功盖世,亦不免年老体衰,目力减退,只道来人便是虹猫,凌空发掌遥击,黑影被掌风推的连翻了几个跟头。 “受死吧!”黑心虎待要狠下杀手,却见那黑影狼狈地爬起,道:“教……教主,是我!” 黑心虎听得这声音耳熟,定睛一看,原来竟是牛旋风,手上收回劲道,变推为抓,一把掐住了牛旋风的喉咙,凶狠道:“是你放的信号弹?麒麟呢?”手上却缓缓捏着牛旋风的喉咙将他抓离地面。 牛旋风声喉受制,脸色立时憋作了通红,一变捂着被掐的喉咙,一边艰难地道:“不……不……不是……我……” “嗯?不是你?” 这时,西面又升起了信号。 “回头再收拾你!”黑心虎狠狠地把牛旋风掷在地上,纵身掠往西面。牛旋风喉管重得自由,也顾不得喘气,连忙赶上。 二人搜寻了一阵,全然不见虹猫与麒麟踪影,黑心虎按捺不得,又暴躁地连挥出几掌,推倒一大片树木。牛旋风直吓得冷汗直冒,大气不出,生怕一个不留神成了教主泄愤的对象。 这时,跳跳赶了过来,看了眼前狼狈不堪的景象,问道:“是谁放的信号?麒麟呢?” “我等是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极。”不待牛旋风回答,已传来了黑心虎那森冷的声音,跳跳抬头一看,但见他脸色铁青,面容扭曲,甚是可怖,“只有第一次信号才是真的,麒麟必在东面!” 话还未说完,黑心虎已朝东面赶去。 老魔头的判断虽不错,虹猫此刻却已不在树林东边。 他击败牛旋风后,骑着麒麟于火海中找寻出路,以他的本领,离开火海本来不难,却有麒麟与林中百兽需要照看。这样的夜晚,交织着疲惫与伤痛。 林中烈火熊熊,虹猫眼中迸发的烈火却愈益炽烈:魔教犯下的罪孽,必须以鲜血方能洗涤! 第5章 甩脱魔教,逃出生天 弱小的林中百兽在这火海之中惊慌逃窜只为活命,强大的白衣少年却在烈焰中接受洗礼。 夜色将去,东方露白。这本该是这林中最美好静谧的时候新的一天的一切,都从此刻开始。 然而,这场从昨晚就燃起的大火犹未熄灭,百兽仍在森林里挣扎呻吟。虹猫看着眼前千疮百孔的家园,神色黯然。 麒麟猛地停下,一阵热浪袭来,前路已被火势吞没,此等情形已出现过无数次,不须虹猫下令,麒麟已转向另一边跑去。 突然,前方一阵地动山摇,脚步声杂乱,似是骑兵冲锋。麒麟停下了脚步,虹猫反手抽出长虹,凝神戒备。声音已愈发接近。 一群大象狂奔而至,虹猫暗自舒了口气,还剑入鞘。 为首的大象跑到虹猫面前,虹猫认出它是与自己嬉闹过的领头象。它向身后甩鼻子向虹猫示意,虹猫还未领会其意,背后的路已被大火吞没。 “走!”虹猫轻轻一带麒麟,与象群朝另一处山头跑去,这才暂且把大火甩在身后。 头象眼中含泪,将虹猫自麒麟背上卷起,托在空中,百象抬头齐声怒吼,虹猫心头一热,朗声道:“我必定寻回其他六剑传人,消灭魔教,让天地重返和平与安宁!” 头象把虹猫放回麒麟背上,虹猫挥手别过,骑着麒麟纵身跃入前方的另一片树林里…… 不知这般前进了多久,麒麟忽然躁动起来,鸣叫一声,驮着虹猫朝前面直奔而去。虹猫只道出了甚么变故,“刷”地拔出长虹,戒备起来。 前方出现了一处山崖峭壁,山壁上长了几棵水灵灵的灵芝,原来竟是麒麟饿了。 一夜逃亡,久未进食,虹猫理解麒麟的难处,温声道:“快些吃吧,我们还得赶路!” 麒麟跑到灵芝旁边,待要下嘴,一个铁笼子忽然从天而降。 虹猫一跃起身,在铁笼子上猛踢一脚,铁笼子挟破空厉响朝一处草丛后飞去,撞得一棵大树拦腰折断。 此时,从大树倒下的方向忽然跃出一人,虹猫不等对方落地,将家传身法运转到极致,霎时出现在那人跟前,一掌印在那人胸膛上,那人顿时受伤咯血,颓然倒地。 虹猫认得,眼前之人正是猪无戒。原来,虹猫灵识过人,境界在猪无戒之上,来时早已发现猪无戒形迹,暗自凝神,静待敌人出手,好来个后发制人,铁笼子落下时,虹猫踢出的那一脚早已算尽猪无戒应变的后着,猪无戒果然应声落网。 虹猫如此算计出招,实可说已是竭尽平生所能,又是以有心算无心,才一击建功,否则以猪无戒之能,少说也得和自己打到五十合开外。 虹猫心知,若教对方放了信号弹,引来魔教主力,自己势必难以脱身。他缓缓走上前去,点了猪无戒四肢各处软麻穴位,使他四肢无力,无法拉响信号。 信号无法拉响,追兵一时不会再赶来,虹猫扬长离去。 至于为何不杀猪无戒,虹猫自有道理: 一则魔道之中多有心狠手毒、奸猾诡诈之徒,眼前之人若死,魔道再派来一个更厉害的敌手,那可真是防不胜防,留着他,反而能凭借对剧情的熟知,占有一定的优势; 再则,双剑合璧自己从未尝试,怕是未必能如动画中一般一蹴而就,此人觊觎蓝兔美色,将能为双剑合璧争取时机; 三则,猪无戒被自己制服而不死,自己逃走他却并未追击,势必引来黑心虎怀疑,如此,或能为牛旋风免除一场水牢之灾。 …… 再说老魔头赶到树林东面,遇到了腿脚仍然酸麻,难以起身的猪无戒。 黑心虎不见麒麟踪影,眼中凶光一闪,走到猪无戒面前,质问道:“是你放的信号弹?麒麟呢?” 猪无戒连忙道:“回禀教主,信号弹是属下放的,可是麒麟已经逃了!” “嗯?”黑心虎眉头皱起,面露疑色,道:“为何不追踪麒麟?” 猪无戒跪下道:“属下再次伏击虹猫,却被虹猫一击制服啊!” 黑心虎冷哼道:“哦?一击制服?孤王倒是很想知道,那虹猫为何不杀你?”类似的问题他没有去质问牛旋风,看来跳跳禀报时并未道明详情。 牛旋风头上冷汗直冒,猪无戒更在黑心虎威势逼迫下瑟瑟发抖、如坠冰窟,颤声道:“教……教主……” “够了!”黑心虎打断道:“虹猫与麒麟是往哪个方向离开的?离开了多久?” “教主,已经约莫有两刻钟了。” 黑心虎脸色铁青,掐着猪无戒的喉咙,道:“那为何直到适才才放出信号弹?啊!”说到那最后的“啊”字时,已是声色俱厉,手上不自觉地捏的更紧。 霎时间,猪无戒脸色变为酱紫,他拼命地挣扎着,道:“我……我……被那……那虹猫……制住……穴道,动弹……不得……”说到最后已是眼色翻白,口吐白沫。 黑心虎冷哼一声,把猪无戒抛在一旁。跳跳上前问道:“教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黑心虎冷冷地道:“搜!本教为这次行动筹谋多年,绝不能就此功亏一篑!” …… 另一边,虹猫骑麒麟向北前行,左顾右盼,他还未彻底甩脱魔教大军,不敢大意。 “咕咕咕咕……” 这时,一直鸽子飞了过来,它头顶发红,正是灵鸽小七。 小七落在虹猫肩头,虹猫问道:“怎样?回合其他鸽子了吗?” 小七点了点头,这时,另一只鸽子从小七来时的方向飞来,与小七不同,这只鸽子的头顶是蓝色的。 虹猫认得这是冰魄一脉豢养的灵鸽小六,对小七问道:“跟着它走就行了,对吧?” 小七点了点头,腾空而起,与小六一道在前方引路。 虹猫骑麒麟跟上,暗道:“此时我并未中毒受伤,有足够的时间与蓝兔练剑,须得借此机会,与她把默契培养起来。” “叮!宿主成功脱险,‘保护麒麟’任务完成,系统开启。” “叮!奖励物品白云烟、玫霞荡天晶,兑换积分5000。” 这时,虹猫脑海中突兀地响起这样一个声音,紧接着,眼前的两只灵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奇怪的界面。界面的最上方为四个最大的篆字——“侠道系统”,该是它的名字,其下有七个以隶书所写的词语,竖向排列,分别为:“任务”、“兑换”、“炼器”、“炼丹”、“物品”、“穿越”、“地图”与“灵宠”。 “哦?迟来了十七年的金手指吗?呵,倒是有趣!”虹猫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随手点了一下“穿越”功能。 “叮!穿越功能须在诛杀黑心虎后方能开启。” “诛杀黑心虎?”此时双剑都没有会合,谈甚么诛杀黑心虎还为时过早,虹猫转而在物品栏轻点,果然打开了一个布满格子的界面,其中大部分为中空,仅有前两个格子各装有一根晶体棱柱,棱柱两旁各有一椎体,想必这便是天晶了。 虹猫点开任务,最上方的是一个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与冰魄之主蓝兔完成双剑合璧,任务完成则奖励《莫名剑诀》、《莫名剑法》,兑换积分3500。 “兑换积分?先看看兑换的价码。” 虹猫点开了兑换功能,浮出了六个选项。 武学兑换,兵器兑换,丹药兑换,宝物兑换,法术兑换,法器兑换,科技产品兑换,日常用品兑换。 其中,后四个选项呈现灰色,显然是无法开启。 虹猫点开了武学兑换,浮现出出各类武学秘籍。 天晶剑诀,吞天灭地七大限,罗刹魁,上天下地至尊功,殛卸仙体…… 黄天大法,十住大乘功,战神图录,长生诀,道心种魔大法…… 独孤九剑,辟邪剑法,降龙十八掌…… “哦?连辟邪剑法都有?可惜,有速成之功,却须付出巨大代价,我是真的学不来啊!” 他倒是想去练那些港漫里的神之武学,奈何个个都需要上万积分。 虹猫退出了系统,回到现实,现下最要紧的是汇合蓝兔,加紧完成任务。 且慢!虹猫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小六的爪子,但见空空如也! 蓝兔给自己传信的信笺不见了,如此,那封传信怕是要落入魔教之手。须在魔教之前赶赴玉蟾,否则届时魔教威逼,蓝兔势单力孤,玉蟾危矣! …… 跳跳与牛旋风一队,向北面搜寻虹猫。 如此找了两个时辰,太阳都已经当头高照了,却始终没有结果。 牛旋风忽然道:“护法,这下麻烦了,麒麟怕是跑远了,教主只怕饶不了我们!” 跳跳叹了口气,道:“收队吧,老三,再找也是找不到的。” “嗯?这是什么?”牛旋风瞥见一棵树杈上,挂着一张纸,轻轻跃起将其取下。 第6章 黑虎魔窟,水牢炼狱 牛旋风看着纸上的字,念道:“小女子已闻讯,静候双剑合璧。玉……宫?护法,俺读的书少,中间那个是什么字来着?” 跳跳神色微变,抢过信条一看,暗道:“玉蟾宫!” 跳跳神色来回变换,不知在想甚么,牛旋风却忽然一拍脑袋,道:“俺想起来了,江湖上有个唤作玉蟾宫的门派,那个字是不是读作蟾啊?护法,你看这里还有个头象标志,好像正是玉蟾宫的蓝兔。” 跳跳淡淡笑道:“有了这条消息,就不须担心如何向教主复命了。” 袁家界,黑虎崖。 此间阴森可怖,其中一个洞口狰狞有如虎口,洞外守备森严,正是魔教总坛。 跳跳与牛旋风一路赶来,齐齐向洞中掠去,洞中曲折,一路上点着油灯、火把,两旁齐整地站着魔教部众,个个精神饱满、煞气腾腾。 部众们纷纷弯腰致礼,二人却不予理会,一路前行,走到一座紧闭的石门面前。 二人脸上那倨傲的神情不再,满脸严肃,毕恭毕敬,拱手齐声道:“参见教主!” “进来吧!” 门后缓缓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石门豁然中开。一阵阴冷中夹着腥臭味的气息扑面而来,门后的石洞空阔而漆黑,只点了几盏油灯照亮了中间的石几,其上侧卧着一只梅花鹿,黑心虎正趴在鹿的脖子上吸吮其鲜血。此景在油灯的映衬下,显得诡异无比。 跳跳与牛旋风却是见怪不怪,候立于下。 梅花鹿很快就没了动静,片刻过后,黑心虎缓缓抬起头来,石几上的梅花鹿已只剩下皮包骨头。 “麒麟呢?”黑心虎抿去沾在嘴角的鲜血,问道。 跳跳抱拳道:“属下无能,未能寻回麒麟。” 黑心虎猛地一拍,面前的石几已支离破碎,怒道:“你们是怎么办事儿的?” 跳跳淡然道:“教主息怒,属下已探知虹猫与麒麟的去向。” 牛旋风连忙拿出信条,道:“教主请看!” “呈上来!” 黑心虎接过信条一看,仰天长笑,道:“玉蟾宫?两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也想七剑合璧!哼!” 牛旋风抱拳请缨:“教主,属下这便带人剿灭玉蟾宫!” 黑心虎轻咳一声,道:“且不急忙,你们先随我走一趟水牢。” “水牢?” 跳跳与牛旋风相觑一眼,神色惊异。 黑心虎则目露凶光的看着他们,神色阴晴不定。 水牢,狭小的牢房、粗大的锁链让里面的人只能站立于齐腰深的水中,这水阴冷刺骨、恶臭污浊。铁打的汉子可以不惧死亡伤痛,却绝对挨不了这里的幽闭、阴森、孤独与恐惧带来的折磨,等待他们的结果往往只有屈服或是精神失常。 困于其中的猪无戒早已双目无神,伤痕累累,显然是被严刑拷问过了。 此时的他,垂着头,喃喃自语:“我是忠心的,我没有……没有背叛……” 这时,石门“轰”地一声打开,黑心虎走了进来,跳跳与牛旋风紧随其后。 “教主,俺老猪忠心不贰,没有背叛,没有背叛啊!”猪无戒见教主进来,想要上前,却扯动了锁链,在水里疯狂扑腾着。跳跳与牛旋风见他如此惨状,虽不同情,心里却是一寒。 黑心虎狞笑道:“哼!没有背叛我?”一把抓过了猪无戒的后颈,把他的头往水里按。猪无戒伤重之下无法屏息,连呛了几口水。 “还说没有背叛我?”黑心虎放开了猪无戒的后颈。 猪无戒一阵咳嗽,挣扎着爬起来,道:“我……我真的是冤枉的!” 黑心虎瞪了猪无戒一眼,道:“冤枉?那你倒是说说,为何不第一时间放信号弹?” 猪无戒道:“我一出手,就被虹猫制住了,属下……属下如何能放信号?” 黑心虎厉喝道:“还敢狡辩!那小毛孩最多十七岁,怎会做得到一招把你制住?”说着,在猪无戒左脸上扇了一记耳光。 猪无戒直被打得眼冒金星,左脸印上了一个红红的掌印,红肿起来。过了半晌,他才回过神来。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虹猫有凭甚么饶你不死?”黑心虎脸上更加阴沉可怖。 猪无戒无可辩驳,这确实是事实,他也不知虹猫何以在杀父大仇之下仍能够饶自己不死。 黑心虎见猪无戒不说话,只道自己所料不差,冷笑道:“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呵呵,不妨,孤王有的是耐心。”转过身吩咐道:“拿胡椒粉和盐来!” 监守水牢的教徒应声退下,很快就提来了一桶胡椒粉与一桶盐。 猪无戒见状,立即惊恐地想要跪下求饶,喊道:“教主,不要啊!我真的是冤枉的!”却由于扯动锁链而无法下跪。 黑心虎一向阴狠歹毒,再则认定猪无戒为内奸,又岂会有所动摇?他示意手下把胡椒粉与盐倒入水中,随后双掌运气,搅动着牢里的水流。 忽然,黑心虎双掌往前一推,溶了胡椒粉与盐的水流立时打在猪无戒身上。 “啊!” 猪无戒立时惨叫起来,全身伤痕之处有如受万蚁噬咬,剧痛钻心。黑心虎武功盖绝当世,对水流的操控精微细致,溶有胡椒粉与盐的水渗入到猪无戒全身上下的每一处伤痕之中,一处也不放过。 跳跳与牛旋风相觑一眼,只见对方都在全身发颤,胡椒粉与盐对伤口有极大刺激,猪无戒全身伤痕累累,胡椒水与盐水一洒,怕是不亚于挨上一次凌迟! 猪无戒疼得眼里泵 迸出泪水,却仍咬紧牙关,颤声道:“教……教……教主,我没……没有……背叛啊!” 黑心虎眼中直要迸出烈火,怒道:“好!够硬气,孤王最欣赏硬气的汉子了,来,给他尝尝鳄鱼的滋味儿!” 牛旋风与猪无戒共事多年,虽看不惯他的行事作风,却也并非有甚么仇隙,眼见同僚蒙此大祸,终是不忍,开口想要求情:“教主……” “嗯?”黑心虎瞪了他一眼,牛旋风只觉自己像是被一道冷电击中,话到嘴边,已不知该如何出口。 跳跳心里一跳,忙踢了牛旋风一脚,提醒道:“快放鳄鱼,你想抗命吗?” 牛旋风不敢再说,走到闸门处,拉下闸门,打开了水牢中的一个石洞,其中游出了四条鳄鱼。每一条鳄鱼身长约莫丈有五尺,看着浸在水里的猪无戒,快速地游了过来,眼里更透着幽森可怖的绿光,想来已是饿了许久。 “快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猪无戒眼看自己即将被鳄鱼围住,惨嚎早已变为哀鸣,却仍是作着最后的申辩,道:“教主,我真的是冤枉的,您知道我的品行,我是不可能与正道同流的!” 跳跳此时也顺势说道:“教主!老四的品性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虹猫身出长虹一脉,一贯以侠义自居,怎么可能与老四互有勾结?他放过老四不杀,或许是另有图谋。” 猪无戒一见护法为自己说话,知道打铁需趁热,道:“对,对,教主!那虹猫小子奸猾无比,可能是想要施展借刀杀人的诡计啊!” 黑心虎眸子转动,跳跳与猪无戒所说可谓是句句在理,可是…… 这时,牛旋风也插了一句话,道:“教主,我等在那片丛林中找到玉蟾宫主的信件,那些信号弹,或许是玉蟾宫的人在故意扰乱我们!” 黑心虎脸色变换不定,这猪无戒功夫虽差,论起手段之阴狠毒辣却是犹在自己之上,在教中也仅次于那个人,绝无任何的善性,怎么看都不似七剑派来的卧底。再则,牛旋风说的在理,确实不排除是玉蟾宫人从中作妖的可能。 只是,虹猫常年居于山中,不经世事,竟能将反间计使得这般不露痕迹,连自己都差点中了计,他再有智慧,难道竟可以在杀父大仇的阴影下施展反间计来折我臂膀?他真有这等心性? 黑心虎狐疑不定,猪无戒却已被鳄鱼彻底围死,开始向猪无戒咬去,猪无戒左支右拙地躲闪着,喊道:“教主,快救命啊!” “暂且信你一回!” 黑心虎凌空一掌打翻了鳄鱼,另一手将锁链扯断,将猪无戒提出水面,回到岸上。 跳跳暗道:“这老鬼带我与牛旋风来此,便是为了杀鸡儆猴。”心中对黑心虎竟是没有半分敬意。 猪无戒回到岸上,脱离险境,舒了口气,当即跪地拜道:“谢教主不杀之恩!” 黑心虎不冷不热道:“起来吧!” 猪无戒道:“谢教主!” 黑心虎转身离去,跳跳与牛旋风搀扶着猪无戒跟上,回到总坛。 经历了适才一事,三人一时对黑心虎惊惧不已,忐忑地站在黑心虎面前。 黑心虎的脸色已回复平静,甚至还面露微笑,自怀中取出三枚绿色的药丸递给三人,道:“为证明你们的忠心,每人再服一粒神仙迷心丸。” 牛旋风接过药丸,想都没想,一把服下。 猪无戒一看,心里有些犹豫,问道:“教主,我们不是已经服用过了吗?” 第7章 神仙迷心,玉蟾初会 黑心虎冷冷地道:“怎么?你不肯?”目光闪烁,让人不知他在想什么。 黑心虎把话说到这份上,不服药便是不忠,猪无戒不敢再问,道:“不,不,不是。”说着,将手中的药丸一口吞下。 跳跳也把药丸放入口中,接着,只见他的喉结上下活动了一下,想是吞进去了。 黑心虎见三人皆服用了丹药,面露微笑,道:“好,只要你们忠心不贰、好生办事,解药我会定期派给你们的。” 跳跳三人抱拳施礼,齐声道:“多谢教主!属下定当尽心效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呵呵呵呵,你们有这份心,很好,但愿你们都能心口如一。”黑心虎笑道:“猪无戒、牛旋风,你二人速带领部属赶赴玉蟾宫,遇到七剑传人,格杀不论!护法使者负责通传联络,务必要生擒麒麟!”说道这里,他忽然有些不耐地道:“孤王这病每日要犯几个时辰,须得尽快饮下麒麟血。” 跳跳当即应声回道:“教主放心,属下必尽忠职守,不敢有怠!” 猪无戒亦大喜保证:“教主,俺老猪必定替您拿下麒麟,可是……”说到这里,他有些欲言又止。 “嗯?” 猪无戒久久不语,一旁的跳跳与牛旋风已经不耐地催促起来:“你这是怎么回事?快说啊!” “俺……俺是想问,事成之后,教主可否把武林第一美人,也就是玉蟾宫主赐配与我?” 闻言,黑心虎不禁有些不悦,道:“你在说甚么?” 跳跳见状,急忙上前劝道:“教主,只须诛杀虹猫,绝了长虹一脉,七剑就永无合璧之日,届时,玉蟾宫主是死是活已经无关大局,不若成全老四何如?” 黑心虎考虑了一下,慷他人之慨以收部属之心,护法的提议确实不错,应允道:“此事孤王准了,只是,要是办砸了事情,你自己知道是何结果!” 猪无戒喜形于色,道:“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黑心虎背过身去,忽然狂笑不止,双掌翻飞,掌风所过之处,莫不尘土飞扬。 跳跳脸色一变,道:“教主旧病犯了,走!”拉着牛旋风与猪无戒离开内洞。 出了山洞,猪无戒拉着牛旋风向跳跳抱拳致敬,道:“多谢护法,我们这便出发了,莫忘了给我们送解药啊!” 跳跳回施一揖,道:“两位兄弟千万小心!” “好!”猪无戒应了一声,转身朝玉蟾宫方向掠去,神色颇为急切。 待牛、猪两人走远,四下无人,跳跳这才从口中掏出一物,正是适才他在洞中“服下”的神仙迷心丸! 但听他嘿嘿笑道:“嘻嘻嘻嘻!这害人的东西我才不吃呢!”当即将手中药丸捏为齑粉。 …… 天门山。 孤峰入云,云腾雾绕。一座宫殿座于峰顶,曦轮华光穿破云层,落于宫门前的一块石碑上,“玉蟾宫”三字熠熠生辉。 虹猫跟在灵鸽后面,直到巳时才赶到此间。 他怀着几分忐忑,来到宫门面前,轻轻敲了一下。 “……” 没有反应。 虹猫又轻轻敲了三下。 宫门缓缓中开。迎面而出的是一位约莫双十年华的少女,着绿色宫装,腰佩长剑,容色颇为俏丽。虹猫见过的女子中,唯有母亲方能胜过眼前女子三分。 少女问道:“先生何事?”声音甚是柔美动听,其中透着几分少年女子的稚嫩。 虹猫对她作了一揖,道:“烦请娘子通告贵上,在下虹猫求见!” 少女一听,神色有些惊异,道:“阁下是长虹剑传人虹猫少侠?” 虹猫道:“玉麒麟为证,在下的身份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 少女看见了跟在虹猫背后的麒麟,确信无疑后,拱手道:“果真是玉麒麟,阁下是虹猫少侠无疑。请恕紫兔冒犯,宫主有请!” 虹猫微笑道:“有劳娘子带路!” 虹猫与麒麟遂进入宫内,紫兔往门外环顾一番,确认无人跟随后,这才关上宫门。 紫兔一路在前引领,虹猫与她随口聊了几句,原来,紫兔乃是这玉蟾宫的掌事宫女,平素与蓝兔最为亲近,颇受蓝兔宫主信任爱重,宫中事务也多有她从旁辅佐,蓝兔能以二八之龄将偌大一个玉蟾宫打理得井井有条,此女功不可没。 很快,二人二鸟一兽逐渐接近了一处莲池,池中荷叶随风飘摇,中有一女子,于其间仗剑飘飞,宛如花中精灵,正是玉蟾宫主蓝兔。 但见她身着鹅黄色宫装,腰间缠有靛蓝色长绫,手中长剑缓缓指出,突的一颤,剑上白光有如珍珠落玉盘般倾泻而下,白光所照尽是霜华一片。她的脚尖在莲叶上轻点,身子拔高数尺,白色剑光有如云卷雾涌,池岸上桃花受其感召化作一阵花雨。她俯冲向水面,剑气入水,“咝咝”声不绝于耳,水面已覆上了一层厚冰。 这时,小七与小六急射到蓝兔身边,蓝兔收剑撤招,莲步轻点,落于桥上。 虹猫向她拱手一揖,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美人总在起舞时最美,舞中犹以剑舞最佳!宫主,在下虹猫有礼了!” 揖礼并非江湖武人常用之礼,蓝兔脸上露出一丝诧色,笑道:“虹猫少侠,害你在此久等了。”其声悠扬婉转,有如天籁,言中却是对虹猫的赞誉不予理会。 虹猫见好就收,道:“不妨,在下也是刚到。” 蓝兔却是收起脸上笑意,转为哀伤,道:“少侠,令尊的壮烈事迹我已知晓,还请节哀。” 此话一出,父亲壮烈牺牲的一幕浮现于眼前,虹猫握紧拳头,沉声道:“逝者已矣,生者却须竭尽所能,完成逝者的遗志。先君命我重新集齐七剑,铲除魔道,守护麒麟。宫主,当务之急,是尽快完成双剑合璧!” 蓝兔笑道:“虹猫少侠,你最后说的那句话倒与我信里说的是一个意思!” 虹猫面露疑惑之色,说道:“信?甚么信?在下自离开西海峰林到现在,就不曾收到过任何信件。” 蓝兔闻言一惊,道:“甚么?”急忙往蓝色鸽子小六腿上一瞧,自己原来绑在上面的竹筒竟已消失不见了! “紫兔!”蓝兔对紫兔道。 “在!” “传我令,宫中各处加强守备,防备敌人偷袭!” “是!”说着,紫兔缓缓向后退下。 虹猫问道:“怎么了?” 蓝兔道:“信笺不见了,可能会落入魔教之手,玉蟾宫须当加强防备!” 蓝兔话音刚落,灵鸽小六便垂下了头,眼里透着沮丧与自责。 蓝兔抚了抚它的头,安慰道:“别自责了,这事不怪你?” 虹猫转头看向麒麟,声音有些艰涩道:“麒麟,魔教很快就会赶来,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走到一个什么人也找不到、见不着你的地方去吧!” 麒麟摇了摇头,待要钻入虹猫怀里,却被对方制止,道:“麒麟,与魔教对战的时候我没有足够的精力分心照顾你,你快走吧!七剑合璧之日,就是我们重见之时!” 麒麟眼里含泪,缓缓转过身去,心中有万般不舍,它想起了从前与虹猫玩乐嬉戏的时光,想起了西海峰林的每一处土地,与虹猫为伴多年,感情深重。 虹猫不忍见它难过、不舍的样子,背过身去,强令自己不去看它。 蓝兔走上前来,轻抚着麒麟的头,劝慰道:“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麒麟点了点头,缓缓离去,逐渐离开虹猫与蓝兔目力所能及的范围。 麒麟已去,当下最要紧的就是双剑合璧,虹猫道:“蓝兔,黑心虎所辖魔教作恶多端,他本人武功盖绝当世,唯七剑合璧可以制衡。此番他谋夺麒麟,便是为了提升武功,称霸天下。我们须尽快完成合璧,齐集其余五剑,抢在敌人找到麒麟之前,七剑合璧,铲除魔教,方能使大地生灵免受荼毒。” 蓝兔重重地点了点头,俊美的少年郎君她见得多了,可那个不是贪恋她的容色?可眼前之人,对自己的容色只是淡淡的欣赏,全不挂怀,更矢志诛魔、一身正气,在这腐朽的乱世中实在难得。 蓝兔关切地问了一句:“虹猫少侠,你自魔教重围中杀出,又兼长途跋涉,想是疲累了,现在就合璧,当真不妨?” 虹猫笑道:“不妨。听闻宫主的剑法有冰封千里、冻人心肺之奇效,在下耳闻已久,急着想要目见一番,宫主不允?”他却不知,这话在武林中无异于下战帖。 蓝兔坦然应战,还以一笑,道:“少侠既有此心,小女子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请随我来。” “请!” …… 天门山地界之外,猪无戒与牛旋风正率领三堂与四堂的徒众于山道上疾走如飞,杀气腾腾地直扑玉蟾宫。 猪无戒一边跑一边色咪咪地流涎不止,道:“玉蟾宫主,武林第一美人,马上就会为我所有了!” “美女甚么的,俺老牛不稀罕,俺就想抓获麒麟,立得头功!”牛旋风说着,舞起手中的板斧,刮起一阵劲风,沿途的树木“哗啦啦”地倒了一排。 第8章 虹蓝练剑,猪四求亲 猪无戒唯恐牛旋风鲁莽冲动,忙道:“喂!牛老三,到了玉蟾宫你可得听我安排,不要乱来,我可是立了军令状的!” “我可不管这些,我只管杀死虹猫,拿获麒麟!”牛旋风闷声闷气地地回了一句。 猪无戒恨声道:“虹猫使诡计害我差点死在水牢里,兄弟我何尝不想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以解我心头大恨!可是牛老三,虹猫奸猾诡诈,功夫怕是不在你我之下,仅凭你以及三堂徒众,真有十全把握能拿下虹猫吗?再则,蓝兔就是七剑之一,到时他们双剑合璧,你又如何抵挡?” 牛旋风闻言,思量一阵,确实,仅凭他一堂之力,折戟而归是绝对的。 猪无戒看牛旋风脸色,知道他辨明利害,趁热打铁地说道:“如此局势,唯智取方有得胜之机,只要听我安排,事成后,美人归我,首功归你,如何?” 牛旋风点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说通了牛旋风,猪无戒挥手示意身后的四堂徒众,道:“玉蟾宫就在前方,加速前行!” 此时,虹猫在蓝兔带领下,来到后山的一处庭院,开始练剑。 虹猫所佩长虹,重六十斤,长三尺五寸,剑锷锃亮如雪,剑脊两侧殷红如血,护手两侧图纹呈火焰升腾状,中央刻曦轮图纹,剑柄呈深红色。不论长、重、锋锐以及配套武学之威能,在七侠佩剑中均处首位。 蓝兔佩剑冰魄,重四十六斤,长二尺八寸,剑身细狭,锋锷薄锐,靛蓝色剑柄,剑格嵌有祖母绿一颗,钳形吞口。 虹猫试剑,一招有三式,一式可化九变,长虹舞动之间隐有火焰飞腾之势,剑风炽烈似火。 蓝兔招法凌厉,讲求静守制动,静则如镜似水,波诡云谲,变幻莫测;动则寒风刺骨,冻彻心肺。 交手,永远是武人交流的最佳方式。场中,二人剑势你来我往、各不相让,蓝兔每每以冰寒剑气挟起空气中的水气凝成冰雹朝虹猫袭去,莫不被虹猫以炽热剑风化解;虹猫以赤色剑气攻向蓝兔,也都被蓝兔以冰魄发出的剑气化解。 两位剑客,在通过剑的交锋来了解自己以后的同伴。 这时,虹猫忽然朗声说道:“蓝兔,我们也切磋的差不多了,可以试着双剑合璧了吧?” 闻言,蓝兔暗道:“如此交锋,我虽未出尽全力,然已是全神应对,须臾分心不得。虹猫却能在游刃有余地与我说话,当真了得!”口中娇喝一声:“好!” 二人退回原地,长剑挥舞,酝酿着合璧剑招。倏地,两人以极快身法相向掠进,虹猫以长虹自左向右横削而出,正是“长虹贯日”;蓝兔执冰魄旋转腾空跃起,蓝色剑气自剑尖向前激射而出。 “叮!”两人剑尖对撞,激起一道强光一闪而过,随后却是在空气中泛起一阵涟漪,将两人弹开。 落地稳住身形后,虹猫皱眉道:“合璧没有成功。” 蓝兔道:“我们对合璧毫无经验,是得好生摸索一下才行。” 虹猫暗道:“动画中的合璧只是把剑对撞在一起,可那只是做给观众看的,剑法的合璧应该是在于招法的配合。” 虹猫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与蓝兔,蓝兔以为可行。两人按照这个思路继续练剑,招法、身法配合上的漏洞被补足了不少,剑尖对撞是产生的涟漪也变化成了一小团白光,只是,真正的合璧会形成一道冲天光柱,眼下这团白光还是与之相差甚远。 合璧成功后,产生的冲天光柱会显示第三剑所在(拆迁地点?),虹猫熟知剧情,自然知道紫云剑主莎丽乃潇湘客栈店主,只是,在双剑合璧未能完成的情况下仓促前往潇湘客栈,是冒险之举,然七剑合璧出不得任何差错,虹猫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战斗力。 如此习练了小半个时辰,仍是完全没有合璧的迹象。 是是剑招配合中的瑕疵?还是二人出剑方式的不合理? 虹猫道:“合璧比想象中的要复杂,按照适才的进度,少说得练上七天才可能有所成就。” 蓝兔点了点头,道:“我们接着练吧。” “好。” “宫主!” 二人待要再次起势,却传来了紫兔有些焦急的声音。 虹猫转头看去,但见她神色有些慌张。蓝兔见状,说道:“家里事儿,一边说,来。” 蓝兔拉着紫兔来到庭院外一处僻静的角落,问道:“平素教你遇事须冷静沉着,何事如此惊慌?” 紫兔神情严肃,道:“回禀宫主:魔教封山,为首者猪无戒指名要面见宫主。” “哦?” 虹猫才来此不到两个时辰,魔教就随后赶到,显然是虹猫行踪已泄。 蓝兔叮嘱紫兔,道:“你先退下,此事暂时不可告知虹猫,记住,须若无其事。” “诺!” 魔教出动了多少人马暂且不明,对方是否确信虹猫身在宫中亦不明了,如今虹猫与蓝兔还不能合璧,一旦魔教出动了三位堂主,贸然突围,必定凶多吉少。须得探明对方虚实来意,再行谋划。 蓝兔转身回到虹猫面前,道:“虹猫少侠,请先随紫兔回阁楼休息,小女子还有些家务事需要打理。” 暂且放下双剑合璧也要去办的家务事?虹猫不信,试探着问道:“是魔道的人追过来了?” “没有,宫里的一点小事儿而已。”蓝兔的话语有些急促。 身居高位,当面说谎不见脸红的本事,蓝兔自然是有的,虹猫深知这一点,给她来了单刀直入,还是令她露了破绽。 虹猫见状,哪还不知自己所料不差?看向蓝兔的眼神不由得露出几分笑意。 蓝兔本就心虚,此时被虹猫这般看着,只觉脸颊发烫,不敢再待,转身离去。 紫兔道:“虹猫少侠长途跋涉,想是有些疲乏了,请!”右手伸出,指向一处阁楼,示意虹猫先行。 虹猫不好当面揭破,顺着她的话,道:“烦请紫兔娘子带路。” 虹猫走到阁楼门前,不经意地瞥了院外的凉亭一眼,轻笑一声,走进阁楼。 这时,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蒙面人自凉亭后腾跃而出,适才虹猫看向凉亭,直把他吓出了身冷汗,道:“好险!差点就被他发现了!虹猫说双剑合璧少说还得七日,看来我得帮他一把了……”说着,纵身向宫外飞去。 …… 天门山,山腰。 牛旋风一个人在这里踱来踱去。 原来,猪无戒这头色猪一心想要抱得美人归,竟置办了花轿上山“迎亲”去了,却安排牛旋风守在山腰待命。牛老三心头焦躁不已:猪无戒一向好色如命,要是被美人迷住了脑子,害得行动失败,我立首功的机会可就…… 想起了那阴森幽暗的水牢,牛旋风不禁打了个寒颤:那头蠢猪色迷心窍,我可不能陪他一起疯,要是为了这件事下了水牢,我可就冤死了,不行!俺这就爬上后山进入玉蟾宫,拿下虹猫与麒麟! 主意已定,牛旋风吩咐手下原地待命,纵身扑向天门山后山。 玉蟾宫立于峰顶,此峰唯有一条山道直通正门,宫墙外其余各方向俱是悬崖峭壁。 牛旋风看着眼前高达数十丈的悬崖,叹道:“我的乖乖,这么高,不过也还难不住我!”他取出飞钩,运足劲道向上抛去,飞钩划着弧线飞到山顶,钩在了一块重逾千斤的巨岩上。 “好个猪老四,看俺拿下了麒麟和虹猫之后,怎生奚落你……”牛旋风拉着飞钩,兴奋地向上爬去…… 牛旋风欲爬上玉蟾宫后山偷袭,结果如何暂且不表。 话说猪无戒色欲熏心,就带着一台花轿及一大堆礼品来到宫门前。身着大红锦袍的他故作斯文地喊道:“魔教猪无戒求见玉蟾宫蓝兔宫主!” “……”宫门没有任何反应。 猪无戒接连又喊了几次,宫门始终不见反应,显然是玉蟾宫人有心让他吃个闭门羹。猪无戒脸上挂不住,喝道:“来人,给我砸门!” “是!”其中四个教徒上前就要砸门。 “贼人好胆!” 一道倩影飞掠而至,双腿连踢,将两名教徒踢回原地,双掌平推,将另两名教徒击退。 猪无戒上前,愤然道:“大胆,你竟敢……”话说到一半,猪无戒这才看清了那道身影,当即两眼放光,流涎不止道:“哇!都说玉蟾宫主蓝兔美若天仙,果然名不虚传!” 那女子娇叱道:“放肆!宫主之名岂是汝辈直呼的?”此女抽出佩剑挥舞,却是紫兔。 闻言,猪无戒有些诧异:不是蓝兔吗?一个宫女就有这等姿色,那蓝兔本人,岂非是仙子在世? 猪无戒嘿嘿笑着,神情极是猥琐,道:“不是蓝兔那也不妨,我娶了蓝兔,再来娶你!” 眼前之人猥琐之极,比之适才那位谦谦君子实在是天壤之别,紫兔恶心不已,冷声道:“痴心妄想!” 这时,宫门缓缓中开,当中缓缓走出三人,两名白衣俏婢侍立于左右,神色恭敬。紫兔见状,收剑缓缓退到一侧。 紫兔与两名婢女虽俏丽,场中却无人在欣赏她们。 第9章 整蛊牛三,白云烟绕 所有的目光,都被为首的那位女子吸引了去。 她身着鹅黄色裙装,腰缠靛蓝色长绫,发若流云,眸似皓月,神色却冷似极北之地的冰川。她步履轻盈有如春风拂过湖面,秀发及衣裙在风中飘舞。 众人没有见过天仙,可这一刻,却都觉得:天仙再美,也不过如此了。 猪无戒咽了口唾沫,涎着脸道:“美人儿,你可总算出来了。” 蓝兔强忍着心里的厌恶,淡淡地说道:“不知猪堂主来此,有何贵干?”还特意强调了那个“猪”字。 猪无戒故作彬彬有礼,弯腰拱手道:“小生这厢有礼了!” 不过,他弯腰的角度太大,他头顶的红冠掉在了地上,惹得蓝兔身边的两名侍女咯咯娇笑。 猪无戒却是对此不甚在意,将掉落在地的红冠拾起,拍去了上面的泥尘,又重新戴在头上,说道:“我是来娶亲的!” “娶亲?” “嘿嘿嘿嘿!在下要娶的,正是玉蟾宫主你啊!”猪无戒猥琐地笑道。 蓝兔冷冷地道:“猪堂主垂青,小女子却不想嫁,请回吧!”说着,背过身去,就要回到宫中。 “哼!”猪无戒见蓝兔全然不待见自己的样子,恶狠狠地道:“我猪无戒看上你,不嫁也得嫁!”说罢飞身跃起,朝宫门飞来。 “大胆!” 猪无戒无礼冲上,两名白衣俏婢以长绫攻向猪无戒,绫带质软,此时却势大力沉地击向猪无戒,二女功夫原来甚高。然猪无戒却更胜数筹,在空中一个翻身,两足轻点绫带,迎面而上。 眼看猪无戒距蓝兔已不足一丈,此时,紫兔忽然飞身跃起,划出一道剑气直取猪无戒胸腹,猪无戒猝不及防,被震飞出去。 砰! 猪无戒猛地砸在地上,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紫兔仓促之间划出的剑气不够凝实锋锐,否则此刻猪无戒已然开膛破腹。 蓝兔不欲再理,莲步轻移走进宫门,头也不回地道:“送客!” 猪无戒翻身跃起,喊道:“等等!” “……”蓝兔没有理会,继续往宫里头走去。 “不知虹猫在你这里住的可好啊?”猪无戒贼笑道。 “他知道虹猫少侠的行迹!”蓝兔脸色微变,随即回复平静,转过身道:“猪堂主在说甚么?” 猪无戒道:“我这可是在保护你啊!我们大当家的早知道你是七剑传人,更知道你窝藏了通缉犯虹猫与玉麒麟,若非俺老猪向教主求情,说要娶你,你又岂能活到现在?” 蓝兔冷哼一声,辩解道:“我不是七剑传人,更不认识你所说的虹猫与麒麟。” 猪无戒脸上那标志性的猥琐笑容不减,道:“你的这番话就算我信,我们大当家的也不会相信,现在,你唯有嫁给我方能免于一死!” 见猪无戒竟然“猪”假虎威,胁迫宫主,紫兔气愤地拔剑上前道:“宫主,此人狂妄无礼,让我去教训他!” 两名白衣女子也竟相抱拳请缨:“宫主,让我来吧!” 蓝兔却闭眼沉吟,默不作声,暗自分析当前的形势利弊:双剑合璧未成;魔教之中只现身了猪无戒一位堂主,其余两人不明;若真教这猪无戒请出了黑心虎,届时,我与虹猫十死无生;猪无戒觊觎于我,何不借此机会为合璧争取时间? 蓝兔主意既定,睁开眼睛,挥手示意紫兔与侍女退开,道:“我蓝兔要嫁,也要嫁给盖世英雄。绝不会嫁给你这种人!” 蓝兔这话摆明了是在轻贱猪无戒,猪无戒不忿道:“我?我怎么了?我比谁差了?你看我,有勇有谋,武功盖世,也算得上是一个盖世英雄。” 蓝兔美眸中闪烁着异彩,道:“哦?那就证明给我看吧!我这就公开比武招亲,七日之内,你若击败所有前来比武的对手,我就答应嫁你。” 猪无戒顿时来了兴趣,来到蓝兔旁边,搓了搓手,笑道:“美人儿,这个容易。” “若你败了一场……” 蓝兔一经催谷,真力布于掌间,一掌将猪无戒击飞到十丈开外。 “你就给我滚蛋!” 闻言,猪无戒忙站起身,大声保证道:“没有问题。” “好!你可得说话算数!” 猪无戒笃定自己能拿下蓝兔,抬手喊道:“来人!” “在!” “全线封山,一只鸟都不许放进来!” “是!” 另一边,玉蟾宫门前,蓝兔低声对两名侍女道:“合璧还需七日方能成功,为了拖住猪无戒,你们立即散布比武招亲的消息。” “诺!”两名侍女一跃而起,离开玉蟾宫,下山散布消息去了。 猪无戒得意忘形的大笑道:“我现在就等,来的越多越好。” 蓝兔有心试探猪无戒的功夫,道:“不用等,半个时辰后,桃花林见!”说罢,转身回宫。 …… 另一边,虹猫用过了午饭,忽然想起原剧中牛旋风企图爬上后山偷袭一事,离开阁楼在后山悬崖边上查探,在一块千斤巨石上发现了一个飞钩,钩后系着一条粗绳直通悬崖下。 虹猫向下一看,果然,那牛旋风正拉着绳索向悬崖上爬来。 虹猫并未立即动手,爬的越高,摔得越惨,他得让牛旋风受点教训。 攀爬中的牛旋风全然没注意到崖上的虹猫,擦了一把汗,道:“就快到了,抓获虹猫与麒麟,我就是首功!” 过了一会儿,眼看牛旋风即将爬上悬崖,虹猫催动真力,推动巨石。巨石重逾千斤,虹猫将其推动却并不困难。 牛旋风见崖顶只有一步之遥,兴奋不已,却瞥见一块巨石正向自己砸来,霎时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啊!”牛旋风大喊着坠落了下去。 砰! 牛旋风直挺挺地落在了地上,站起后有些头昏眼花,一阵烈风已经袭来,巨石压下。 牛旋风霎时间精神一振,拔出自己的双斧,迸发出全力,猛地砍向巨石,企图将其击碎以保全自己。 “哗!” 巨石应声碎裂,牛旋风脱离险境,已经两脚发软,瘫坐在地上。 刚才那块巨石坠落得太过突然,差点害了自己性命,适才自己都已经快爬到崖上了,可惜!牛旋风心中如是想道。 这时,猪无戒四堂的徒众赶到了这里,他向牛旋风行了一礼,道:“牛堂主,猪堂主命你即可前去封山,武林中任何人物均不得前往玉蟾宫!” “猪老四在搞甚么鬼?”牛旋风不满地道:“俺要去抓虹猫,没空!” 那黑衣人道:“猪堂主说了,你若抗命,就禀报教主,关你水牢!” 猪无戒这招确实拿住了牛旋风的把柄,之前自己搜捕麒麟时未第一时间放信号弹,只是教主把怒火都发到猪无戒身上,自己才逃过一劫。牛旋风或许并不怕死,却惧怕被关入水牢里生不如死。 牛旋风哼了一声,道:“去就去!” 山顶上。 虹猫看着牛旋风离去,这才放心回到了阁楼。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从系统物品栏里取出白云烟天晶。 虹猫盘膝而坐,双手持握天晶冥想,霎时间,他只觉灵魂离体,神智渐失,但觉浑身轻飘飘的,缓缓向上飞去…… 不知过了多久,虹猫才逐渐恢复了神智,环目四顾之下,却发现自己竟躺在软绵绵的白云之上。 天上的白云历来望不可及,此刻却是近在咫尺,虹猫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云团,却抓了个空,原来这云团看似白如棉絮,实则有质有形却不可触。 原来,水汽本如同空气一般,虽然存在,却目不可视、手不可触,水汽受热升入高空,受冷而液化为极细微的水珠,诸多水珠聚集成团,反射太阳光线,是为白云。 想通了这层道理,虹猫脑海中浮现出这样几句话: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兵者,行如疾风,齐如林木,守如山岳,侵袭如烈火;水者,冷能凝为霜冰,热能升空化云,分能润泽万物,合能聚川成海。 云,清轻者既高且薄,阳光可轻易穿透,是为白云;浊重者既低且厚,足以蔽日,阳光难以到其底部,是为乌云。始于水汽凝结,终于乌云布雨,虽飘逸不定,然由清轻变为浊重,由薄变厚,由素白变为乌黑的固有过程却绝不会变。 云虽处阳,却始终在进行着老阳生少阴的过程。 虹猫缓缓睁开眼睛,云梦初醒,白云烟的心法已深深镌刻在脑海中,天晶更引发出一股能量助虹猫运使真力,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白云烟终于大功告成! 虹猫起身下床,准备出去,却听到屋外响起一阵敲门声,紧接着传来一个悦耳动听的女声:“虹猫少侠。” 虹猫识得这是蓝兔的声音,道:“请进。” 蓝兔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虹猫关切地问道:“蓝兔,是不是魔道的人杀过来了?” 蓝兔点了点头,道:“没错。” 虹猫问道:“是何人带队?” 蓝兔道:“是猪无戒,我适才与他交手,结果是不分高下。” 虹猫笑道:“你先前与我切磋练剑,损耗了一些真力,否则,他又岂能与你战成平手?”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猪无戒一贯阴狠毒辣,卑劣手段层出不穷,可谓防不胜防,蓝兔,适才交手的过程,还请详细地与我说说吧!” 第10章 桃林之斗,和局为终 蓝兔遂将适才与猪无戒对战的过程娓娓道来。 几刻钟前,桃花林。 此处便是蓝兔与猪无戒约战之地。 蓝兔早已候于此间,猪无戒缓缓走了进来,环顾四周,惊叹道:“好美呀!” 此间桃花遍地,时有桃花遇风而落,猪无戒只道自己误入了仙境。 再走了几步,猪无戒已呆愣在原地,只见婀娜多姿的蓝兔俏立于一根开满了桃花的树枝上,仅是一个背影,已教周遭万千桃花黯然失色。 猪无戒但觉全身骨头好似都酥软了,他故作潇洒地跃上另一根树枝,嬉皮笑脸地说道:“娘子这般美貌,叫俺如何舍得出手?” 蓝兔却对此置若罔闻,淡淡地道:“我们在树上比试,先落地者,败!” 猪无戒没有异议,搓手道:“没问题,但凭娘子吩咐!” “看招!” 蓝兔首先出招,以长绫击出,这一击势大力沉,以柔带施展刚劲,威力远在适才两名侍女之上。 猪无戒见对方来势凶猛,仓促间不敢硬接,向后一退,避开了这一击。蓝兔乘势跃上,击空的长绫势道一转,直击改为横削,长绫以窄面削向猪无戒,猪无戒来不及抽出兵刃,只得再躲。 蓝兔身法轻盈,在树丛间灵动自如,长绫上攻势连环不断,猪无戒左躲右闪已是全力施为,如何再有余裕施展流星锤的功夫?更不必去谈什么反击了。 蓝兔长绫攻势凌厉,猪无戒狼狈地四处逃窜,最后索性躲在了一棵树的树干上,擦了把头上的汗,色眯眯地看着蓝兔婀娜的身形,道:“这小丫头打得可真狠啊!” 话没说完,蓝兔已飞身上前,凌空一脚飞出,踢在了猪无戒的下巴,蓝兔武功甚高,这一蹴势大力沉,猪无戒再稳不住身形,飞到了半空。 半空之中,周身全无凭借,难以进攻守御,更不能躲闪,蓝兔抓住良机,飞身跃至猪无戒上方,猛地在他胸膛处踏了一脚。 砰! 猪无戒被一脚踏落,重重地砸在凉亭顶的瓦片上。蓝兔也借此空档轻轻落在凉亭顶上。 猪无戒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原来自己并未被打落在地,暗自窃喜。 随即,猪无戒摘下腰间的流星锤,在手中挥舞,盯着不远处的蓝兔道:“俺老猪不再留情了,娘子,小心吧!”一跃而上,流星锤狠狠地砸向蓝兔。 猪无戒功力虽未必胜过蓝兔,然流星锤头坚而沉重,长绫柔而质轻,这一击的势道比之蓝兔以长绫发出的攻击要凌厉不少,蓝兔不好争锋硬接,跃起避开,同时挥出长绫,缠住了猪无戒的流星锤。 岂知猪无戒竟得意地诈笑道:“你中计了!” 流星锤直击的势道转为旋转,猛地将蓝兔的长绫绞成布片。 猪无戒所使流星锤为双流星锤,以绳索两端各系一圆锤,其中绳索长丈有两尺,以特殊材质编成,刀剑难伤,与蓝兔所使长绫同为软兵刃。 蓝兔长绫被破,猪无戒乘势以双锤挟破空厉响疾取蓝兔。蓝兔跃起,堪堪避开,却被锤上的劲风掀飞。 蓝兔空中一个翻身,落在了不远外的一处长亭上,虽未落地,然猪无戒那一击余势未消,蓝兔沿着长亭的瓦顶继续向后滑移,急忙使了个“千斤坠”才勉强稳住身形。 猪无戒哪里会放过这等机会,乘胜追击,以流星锤再次砸向蓝兔,得意的笑道:“哈哈哈哈,娘子,你要输了!” “那还未必,待你见识了我的冰魄再说!” 蓝兔转身跃起避开,反手从背上抽出了冰魄。 霎时间,蓝兔周身三尺内的水汽凝华成霜,霜华弥漫,形成了一层薄雾,蓝兔妙曼的身影朦胧其中。 猪无戒不肯示弱,喝道:“冰魄又如何?看招!”挥舞着流星锤再向蓝兔砸去。 蓝兔举剑还击,二人一时间打得你来我往,各不相让。 蓝兔虽失长绫,然冰魄心法与冰魄强大威能的完美契合,却使猪无戒逐渐落于下风。 猪无戒眼看自己落败在即,把心一横,爆喝一声,猛一催谷蓄劲,浑身鼓胀,口中更发出“呱呱”怪叫。 蓝兔心中一凛,知道猪无戒这是在准备施展最强一击——蛤蟆功!此招鼓劲蓄力,后发制人,敌人攻势愈是凌厉霸道,就会激引出愈强的反击力道。蓝兔不敢怠慢,当即施展冰魄剑法之百凤回巢。 但见她自身疾转起来,手中冰魄寒光愈益逼人,引动林中花瓣再其周身飞转,汇成一巨大花球。 这时,猪无戒周身迸出金色气劲,双掌朝前,向包裹着蓝兔的花球暴射飞去。 “砰”地一声,猪无戒的气劲与蓝兔的剑势撞在一起,蓝兔剑上威势引而不发,被激引而出的蛤蟆功劲道欲发却无可凭借,所蓄势道逐渐消减。 待猪无戒先前所蓄势道消减即将过半之际,蓝兔剑上凌厉无端的势道却猛地爆发出来,猪无戒所余势道亦借势而发,两人同时被激荡的劲风掀飞,倒落在地。 猪无戒急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神中颇为惊异。只听他笑嘻嘻地道:“娘子,我俩同时落地,实可谓心有灵犀啊!” 蓝兔还是副冰冷神色,对猪无戒所说置若罔闻,清声道:“今日且作平局,明日再战!”说罢,便转身缓缓离开。 猪无戒涎着脸笑道:“好!好!但凭娘子安排!” 几步过后,蓝兔转身冷言道:“还有,你的人不得踏入玉蟾宫半步!” 猪无戒面不改色,应承下来。 蓝兔的身影这才逐渐走远。 ……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先前你以长绫进攻之时就已有机会将他打落在地,之后在应对蛤蟆功的时候也可以待其蓄劲穷竭再行发劲。所谓平局,只是你有心营造的结果。”虹猫笑道。 蓝兔点了点头,道:“若是教他败了,保不齐他会不会恼羞成怒,请出黑心虎来,到时万事皆休。” 蓝兔的说法,虹猫颇为认同,道:“只要他不败,自然会为我们的合璧拖上七天时间。黑心虎怕是做梦也不会想到,是他的这个手下帮了我们的大忙!不过……”虹猫顿了顿,接着说道:“明日的比武,你可千万要小心猪无戒的独门暗器——蝴蝶镖,镖上淬有奇毒,能让人无法施展真力,绝不能为此镖所伤!” 蓝兔道:“多谢提醒,我记住了。时间不多,我们快些开始练剑吧!”她此时已有些疲累,只是,为了提升自己这方的战力,必须尽快完成双剑合璧。 “那就来吧!”虹猫飞身越出阁楼,来到外面的空地,拔剑在手。 蓝兔紧随其后,持剑相对。 两个时辰转瞬即逝,虹猫头上冒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而蓝兔却已是大汗淋漓,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裳,暴露出她那妙曼的身姿。虹猫虽恪守礼节、心志坚定,终究是血气方刚,不免被眼前的旖旎美景勾得心神荡漾。 在此期间,二人接连试过几次合璧,均以失败告终。 不过,虹猫也在其中发现了一些规律:剑势愈散乱,则双剑碰撞时产生的威能愈小,反之,剑势愈发敛距,则双剑碰撞产生的威能愈大。 看来,这才是合璧的关键! 赤盖西沉,天色已晚,蓝兔又已疲惫不堪,回房沉沉睡去;虹猫也回到自己的住处,却是取出了赤红色的玫霞荡天晶,要趁热打铁,拿下第二层。 一夜无话。 …… 次日卯时,天色未明。 虹猫早早就起身开始练剑,昨日,他先后完成了白云烟与玫霞荡两层功夫,新练就的浑天真气与虹猫体内的乾坤罡气、长虹真气三者逐渐合而为一。他得试着把这两层功夫化入自己的长虹剑法之中。 “一招三式!” “火云满天!” “彩虹漫天!” “彩桥横空!” 虹猫开始催动长虹剑法,并试着将白云烟与玫霞荡的意境化入剑招之中。 …… 一个时辰后,玉蟾宫,莲池。 清晨的凉风里,荷叶摇曳摆动着它那妙曼的身姿,沁人心脾的花香随风四溢。 可惜,这幽雅的景致却无雅士欣赏,此间只有一个腰挂流星锤、满脸横肉的矮胖子在心急如焚地踱来踱去。 这时,一道倩影自远处飞掠而来,所着长裙绫带更显其绝代风华,正是玉蟾宫主蓝兔。 见蓝兔到来,猪无戒两眼放光,眉开眼笑地迎上去,道:“娘子,今天约我到这里,是要考校我什么啊?” 蓝兔纤手一指,道:“看看那边。” 猪无戒转身眺望,只见蓝兔素手所指,乃是这莲池的中央,一座古亭修筑于斯,古亭顶上有一红色绣球。 “今日之比,先夺得绣球者,胜!” 猪无戒笑意不减,却透着股奸诈的气味,道:“想考校我的轻功?没问题!”显得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蓝兔冷声道:“开始!” 猪无戒猛地一蹬右腿,施展轻身术跃至一片荷叶上,左右腾挪,逐渐向湖心靠近。 可惜,轻身术纵然精巧,却不及“蜻蜓点水”的灵敏迅捷。猪无戒跃出数丈之后,蓝兔才一蹿而出,后发先至,跃至猪无戒的头顶,足尖一点,猪无戒失速落入水中,她自己则朝着古亭顶上飞去。 第11章 莲池之斗,混世魔王 猪无戒快速浮回水面,摇头甩去沾在头上的湖水,恶狠狠地盯着蓝兔的背影。 眼看蓝兔已经接近古亭。 猪无戒催动内力,双掌猛拍水面,身子霎时间腾空而起,喝道:“想赢我?没这么容易。”说着,手上已挥舞着流星锤朝蓝兔背门砸去。 蓝兔才跃上亭顶,待要取了绣球,却闻得一道猛烈的劲风袭向自己的背门,一跃闪开。 流星锤砸在亭顶瓦片上,“哐啷”一声,瓦片四碎飞溅,落入湖中。 蓝兔轻落在荷叶上。 借此空档,猪无戒疾冲而上,待要一举夺得绣球。蓝兔岂会让他得逞?但见舞动长绫,挟起池水打向猪无戒,猪无戒闪躲不及,被飞来的池水打会湖面荷叶上。 现下,二人与亭子的距离几乎一致,彼此相距不远,绝无可能绕过对手直取绣球,唯有先击败对方。 猪无戒首先发招,贯劲于柄,手中流星锤疾速飞转起来,待得流星锤飞转快到了极致,猪无戒一跃而出,对蓝兔发出势大力沉的一击。 蓝兔手中长绫质地柔软,难撄其锋,却胜在力巧,以四两拨千斤之法将攻势挪向别处。 此时,猪无戒距亭子近几分,他趁机一跃冲向亭顶,便要摘取绣球。 “住手!” 蓝兔见势不妙,反手抽出冰魄,划出一道剑气袭取猪无戒背门。 猪无戒听得背后风声急劲,忙以流星锤格下蓝兔的剑气,蓝兔乘胜追击,当头一剑劈下,猪无戒仓促格挡,后劲不足,被震会湖面。 猪无戒大为不甘,暴喝一声:“看招!无敌连环锤!”流星锤舞成一巨大圆圈,虎虎生风,砸向蓝兔。 蓝兔跃开避让,流星锤将亭子的瓦顶砸出了一个窟窿。 猪无戒跃上亭顶要取绣球,蓝兔一剑挥出,把绣球挑落在水面。二人回到荷叶上,又是一番龙争虎斗…… 天门山麓,牛旋风带领三堂徒众守在入山的路口,路旁树立一杆杆旗帜,旗上斗大的“禁”字赫然入目。 “这猪老四在搞甚么鬼?直接抓回去不就得了?”牛旋风坐在椅子上抱怨道。 他实在不明白,为啥这头蠢猪就这么喜欢蓝兔,更重要的是,非得去弄甚么招亲? 这时,一个精壮少年提着根熟铜棍,喝着酒,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见有人竟敢不知死活的想要上山,牛旋风喝道:“站住!你没长眼睛吗?这里禁止通行!” 那醉汉斜眼瞥向牛旋风,含糊不清地道:“你……你是何人?是七侠吗?” 牛旋风冷哼一声,道:“俺不是甚么七侠,俺是魔教三堂主牛旋风!” 他搬出自己的身份,好叫这醉汉知难而退。 岂知,这醉汉却对此毫不在意,道:“不是七剑?也敢挡我混世魔王的路?快滚!我要上山拜见蓝兔宫主!” 说着话,醉汉举棍便打,却因饮酒过多,踩到石头摔倒在地,怀里掉出了几个骰子。牛旋风眼睛一亮,赶紧捡了起来。 “把骰子还给我!”那醉汉冲上来抢。 牛旋风一脸兴奋,道:“你也会玩儿骰子?” “甚么叫会玩骰子?我大奔号称赌神,你知道吗?骰子、牌九、单双样样精通!” 原来此人便是奔雷剑传人大奔,当然,他还没有继承奔雷,这个秘密到目前为止仅有虹猫与六嫂知晓。 牛旋风来了赌兴,道:“是吗?我们来玩一把,如何?” “快下注吧!你输了,如何?” 牛旋风一脸自豪,道:“输?俺老牛玩这个还未逢一败,要是真输了,就放你上山!” 大奔笑道:“一言为定!那就比大小,看谁的点数大?” “我先来!”牛旋风一把抢过,将三粒骰子往筛盅里一丢,用力摇起来。打开一看,三个“五”,共十五点,是第二大的“豹子”。 大奔漫不经心地丢骰子,摇筛盅,打开一看,赫然是三个“六”。 “嘿嘿!我的最大!” 牛旋风臊得满脸通红,道:“再比小!”一掌拍在巨石上,将三粒骰子与筛盅震到空中,用力摇了起来。打开一看,竟是三个“一”!显然是不能再小了。 牛旋风得意地笑道:“这下,看你怎么赢我?” 大奔撇了撇嘴,接过筛盅摇晃起来,奇怪的是,盅内发出的声音由凌乱逐渐变得齐整,最后重重地按在石板上。 牛旋风道:“你就别白费力气,这一局我不论怎样都是立于不败之地,你……”说道这里,却是愣住了。 原来大奔揭开筛盅一看,只见那三粒骰子竟叠在了一起,最顶上的筛子赫然露出个“一”! 寻常人运气再好,也决计摇不出骰子叠在一起的情况,大奔却能轻描淡写地做到,显然对力道的把控极为精细,他是在对牛旋风炫示武力! 牛旋风境界稍逊,但觉不可思议:“三粒骰子还能摇出一点?”不知是在赞赏大奔的赌技还是武功。 大奔哈哈一笑,道:“这骰子你就留着继续看吧!我得上山了!”说罢,一把将筛盅扣回巨石上,起身要走。 “站住!”这时,牛旋风的四名手下一跃而出,双手执斧,拦住了大奔的去路。 大奔眉头一皱,转过头来觑了牛旋风一眼,道:“瞧你牛旋风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原来竟这般不守信用!” 武林之人不论正邪,莫不以守信为第一紧要的大事,牛旋风被大奔当着手下的面这般质问,脸上有些挂不住,尴尬地挠了挠头,挥手道:“放行!” “是!”四名黑衣兵退至道路两侧,给大奔让出道来。 道路再无阻碍,大奔扛起水火棍,摇摇晃晃地往山上走去,之前的醉意似乎全回来了。 …… 玉蟾宫,莲池。 蓝兔将绣球挑到湖面,二人回到荷叶上,开始了新一轮争夺。 猪无戒嬉笑道:“娘子,一家人不好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同时退到另一片荷叶上,盖因蓝兔的剑势已然袭来。 此话令蓝兔不悦,蓝兔喝道:“谁与你是一家人,看招!”手中冰魄疾取猪无戒中门。 猪无戒色笑道:“哎呀呀,谋害亲夫啦!”手中流星锤砸开蓝兔的冰魄。 蓝兔一击不中,抽身而退,落在一片荷叶上稳住身形。 机不可失,猪无戒舞动流星锤,转守为攻,砸向蓝兔。 流星锤来势奇猛,蓝兔硬撼不得,然闪避不及,只得以冰魄横于身前以免受伤。 “当”的一声,剑锤互碰,蓝兔虽不受伤,却被锤上传来了巨力击飞,只得接连后退卸力,最后停在身后不远处的一块湖心石上。 猪无戒适才一击占得先手,却不再攻,反而跃到了另一块湖心石上,与蓝兔遥相对峙。 猪无戒瞥见了浮在湖面上的绣球,心里起了一个主意,坏笑起来。 只见他从兜里掏出几枚蝴蝶镖,向蓝兔掷去,分取蓝兔身上几处要害,教她既躲闪不得,又无法同时拨开所有飞镖。 “不好!”蓝兔见几枚蝴蝶状飞镖袭来,虹猫昨日的告诫在脑海中闪过,几个转身闪避,先让过了两枚蝴蝶镖,再使巧劲将其中一枚飞镖拨回,将剩余的两枚飞镖打落湖中。 另一边,猪无戒趁蓝兔不暇他顾之际,取出一枚系了绳的蝴蝶镖,向浮在水面的绣球抛去。 蝴蝶镖插在了绣球上,猪无戒猛地一扯,绣球就这般沿着绳索的方向向猪无戒飞来。 蓝兔化解了蝴蝶镖的攻势,回过神来,看到了飞向猪无戒的绣球。 蓝兔冷哼一声,手上弹出了一枚绣花针。 “刺啦!” 绳索已被蓝兔的绣花针割断。 蓝兔嘲笑道:“猪老四,我看你是输定了!”说罢,纵身一跃,手中冰魄疾刺猪无戒。 另一头,猪无戒手上一轻,知道绳索已断,眼看蓝兔剑势就到,意识到仅凭这些小动作无法取胜,舞动流星锤攻向蓝兔。 蓝兔的剑招攻守兼备,攻则凌厉无方,守则固若金汤;猪无戒则依仗流星锤沉重之利,却是攻而不守,攻势一次比一次狠厉。 几个回合过后,二人分别退开。 不过这一次,猪无戒不同往常一般落于荷叶上,而是入了水中,没了踪影。 蓝兔向后退开,落在一片荷叶上,环顾四周,却发现猪无戒没了踪影! 在蓝兔诧异的当口,她身前的水面却忽生异动。随后,猪无戒一跃而起,出现在蓝兔面前。 蓝兔俏脸上惊色一闪而过,随即回复平静,冰魄缓缓指出,却是拿稳了猪无戒身在半空,闪避不得的死角。 猪无戒眼看自己就要撞到蓝兔的剑锋上,命在顷刻,拼尽全力使流星锤格挡。 蓝兔剑势愈发咄咄逼人,猪无戒只得接连退避,嘴里却是开始求饶道:“娘子,你下手轻点儿!”说罢,一个闪身向后疾退,与蓝兔拉开了距离。 双方兵刃,蓝兔所执冰魄剑,灵巧多变,可刚可柔,善用者可在近身械斗中占得很大便宜;流星锤则为软兵刃,近战中难以施展,距敌六尺以上的距离最佳。 二人拉开了距离,猪无戒的流星锤开始逐渐压制蓝兔手中冰魄的施展,蓝兔几次企图突破到猪无戒周身五尺之内,奈何猪无戒小心严防,不露破绽,蓝兔只得步步后撤,再寻机会。 蓝兔瞥见了自己身后的石山,一计已上心头。 第12章 蓝兔惜败,剑招融合 猪无戒此时仍在加紧攻势,力求一举拿下蓝兔,口中得意地笑道:“娘子,你跑不了的!”他以为蓝兔好强,如此一激必可引得她冒险反击。 高手相争,最忌在气势上受挫。蓝兔当即回了一句:“谁跑了?”脚下却忙不迭地奔向岸上的石山。 到了石山脚下,蓝兔转过身面向猪无戒,手捏剑诀,摆出一副要破釜沉舟的样子。 猪无戒见蓝兔被逼上了绝路,哈哈一笑,将手中流星锤砸向蓝兔。 这时,原本要破釜沉舟的蓝兔忽然跃起避开流星锤这沉猛一击,流星锤势道落空,砸在了山壁上,砸出一个深坑,随之落下来一些碎石。 蓝兔在山壁上借力一踏,跃至追上岸来的猪无戒身后。 “看招!”蓝兔一剑刺出,配合施展冰雪心法,剑锋寒芒闪烁,刺人耳目。 这百变千幻的剑招迫的猪无戒一时措手不及,不敢贸然接招,只得连连退避。 蓝兔一脚踢去,正中胸口,猪无戒那矮胖的身子重重地砸在山壁上,将石山震得龟痕。 “砰”的一声巨响,山壁崩裂,一块块巨石滚落,直往猪无戒头顶砸去。 “啊!啊!哎呦!”巨石铺天盖地般地朝头顶砸来,猪无戒避无可避,被砸的抱头鼠窜。 蓝兔跃至湖中的一片荷叶上,回头冷冷一觑,暗道:“你就等着被活埋吧!”随即向绣球所在赶去。 “猪堂主!你要败了!”蓝兔的声音自远处传来。猪无戒抬头一看,只见蓝兔正朝着绣球迅速跃进。 猪无戒心里一急,使出蛤蟆功,仓促间顾不得蓄劲,就朝着远处的绣球飞去。 蓝兔听得背后风声有异,回头一瞧,原来是猪无戒在作最后一搏,当即轻叱一声,以“百凤回巢”应对,回旋着朝猪无戒刺去。 猪无戒的蛤蟆功蓄劲不足,蓝兔的剑气对其轻轻一点,蛤蟆功告破,猪无戒后退几步,落在一片荷叶上。 这时,猪无戒瞥见,原来自己一直抢夺的绣球此时就在自己身旁。猪无戒待要捡起绣球,蓝兔剑势已然逼近。 见此情形,猪无戒连忙后退,口中不住地求饶道:“别杀我!别杀我!” 蓝兔不再下死手,将“百凤回巢”的余势偏向他处,猪无戒却狞笑一声,猱身跃起,一掌重击蓝兔背门。 “啊!”蓝兔重重地落在岸上,受伤咯血。过了好一会儿,蓝兔才扶着剑鞘,缓缓站起。 这时,猪无戒已摘回了绣球,他兴奋地说道:“娘子,我已拿到了绣球,今日之比,是我赢了!” 蓝兔冷着脸道:“堂主手段卑劣无耻,无怪贵教被称为魔教了。” 猪无戒却生得一张铁面皮:“娘子,你就是太过善良,在这乱世中可是要被人欺负的。不过也不打紧,只要你嫁了我,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蓝兔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无耻之徒!”一阵粗豪的声音传来。 猪无戒转头一看,但见大奔拎着水火棍狂奔而来。 “看打!”转瞬之间,大奔的身影已然贴上来,只见水火棍影一晃,已打在了猪无戒头上,紧接着又猛力一戳,将眼冒金星的猪无戒击飞到三丈开外。 过了好一会儿,猪无戒才捂着胸口,抿去嘴角的鲜血,大奔那当头一棍,虽然只用力不到一分,可在他心口的那一戳,却实在震得他气血翻涌。猪无戒知道厉害,不敢妄动,只是冷冷地说道:“你是何人?胆敢坏我大事!” 大奔哼了一声,把水火棍往地上一插,道:“吾乃混世魔王,大奔!” 这个名号,猪无戒虽有所耳闻,却并不在意,反而问道:“本教早已封山,你是怎么上来的?” 大奔笑道:“我可是光明正大,赌上来的!”他的脸色颇为自得。 摆明了是牛老三赌瘾发作,而且还输了,猪无戒恨恨地低声骂道:“这该死的牛老三!”随后,又挥舞着流星锤缓缓接近大奔,威胁道:“这儿没你甚么事,识相的话,快滚!” 大奔抡起水火棍,摆开架势,凛然不惧,笑道:“混世魔王可不是吓大的!” 眼看两人就要动手,一旁的蓝兔急忙阻止道:“壮士莫急,按规定,你们须明日再比。”蓝兔已然败阵,见这汉子武艺高强且一身正气,便有心借他之力,再拖猪无戒一日。 大奔一向崇敬玉蟾宫主,自无不允之理,当即说道:“好!” 说罢,便转过身,护送蓝兔离开,口中还说着:“宫主,我送您一趟。我也不愿与这等卑鄙无耻之徒动手。” 猪无戒看着蓝兔与大奔慢慢远去的身影,咬牙切齿,只恨不能生啖大奔之肉,道:“狂妄的东西,待明天比武,看我怎么废了你!” 话音刚落,猪无戒忽觉腹部疼痛难忍,全身发颤,暗道:“这是神仙迷心丸?糟糕,护法的解药怎么还没来啊?” “来人!” “在!” “速探护法行程!” “是!” …… “剑招的威力比之前强了很多,可是其中的瑕疵还是难以弥补,到底应该怎么办?” 后山,虹猫提着长虹剑,苦思冥想。 虹猫尝试结合飞虹心法与浑天宝鉴前两层的心法来催动长虹剑法,剑招的威力提升了很多,可惜虹猫练着练着,只觉自己的剑招之中布满了瑕疵。从前本来已经练得圆满没有破绽的剑法,如今却是漏洞百出! 是长虹剑法的问题吗?不对!父亲使剑的样子历历在目,如今回想起来仍是毫无破绽。 那就是自己的问题了,是哪里不对?心境?使剑习惯?力道?剑招的转换?还是心法的契合度?…… 虹猫抬头望天,就这样愣愣地站着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清甜柔美的声音才将他唤醒过来。 “虹猫少侠……” 虹猫暗骂自己:“怎地这么不小心,给人接近到了自己三丈之内都毫无觉察,若非来人是蓝兔,此刻我早已毙命!” 虹猫回头一看,只见蓝兔脸色竟然有些苍白,关切地问道:“蓝兔,你受伤了?是猪无戒暗算了你?” 蓝兔摆了摆手,道:“不碍事。”说罢,拔剑在手,就要开始练剑。 虹猫皱了皱眉,道:“我的剑法仍有不少瑕疵,今天怕是无心再练习合璧了。蓝兔,你且安心养伤,合璧可以改日再练。”他不希望蓝兔带伤与自己练剑,直接摆出了自己的问题,拒绝练习合璧。 蓝兔一听虹猫这样说,如何不知他是为自己着想,暗自感激,道:“既然如此,小女子今天就不再叨扰了。”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虹猫心中有疑难未解,没有跟上,只得长揖一礼,道:“不送了。” …… 是夜,月如钩镰,明亮部分比之昨晚又增几分。林间偶有鸟兽鸣叫,一道俊秀挺拔的身影穿梭其间。 “参见护法!” 那俊秀的身影正是魔教护法跳跳,跪地拜见之人乃是四堂的一名徒众。 跳跳从树上跃下来,问道:“你是四堂的人?不跟着你猪统领,来此作甚?” “护法容禀,是猪统领命属下来取神仙丸的!” 此“神仙丸”正是黑心虎先前命跳跳、牛旋风与猪无戒服下的“神仙迷心丸”的解药。 “嗯?神仙丸?”许是没有听清楚,跳跳重复了一遍,以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跳跳挠了挠头,把全身上下的兜摸过了一遍,惊讶道:“咦?怎么不在身上?难道我忘带了?”说着,又脱下自己的靴子倒了倒,愣是甚么也没倒出,“不对啊?出门的时候我特意查过的,是带在身上的啊?” 随后,他又喃喃自语:“难道竟是在路上掉了吗?” 那徒众看着跳跳始终拿不出解药,只觉难以置信,脸色也越发的为难,若是这般回去复命,少不得要受猪无戒责罚一番。 跳跳看着那徒众有些质疑的眼神,不悦道:“看着我做甚?不信?” 那徒众的头压的更低,浑身发颤,护法在教中地位尊崇,仅次于教主、少主以及副教主,在猪堂主之上,那小小的四堂徒众哪敢为了猪无戒的一枚解药开罪于护法? “不敢,不敢!” “既然知道不敢,那还留在这里做甚?该干嘛,干嘛去!”跳跳训斥道。 “是!”那徒众立即转身离去。 跳跳喃喃道:“猪老四,你想得解药,我却偏要拖上一拖,教你难受过这七天才好呢!”说到这里,跳跳已不住地大笑起来,从耳中掏出了一枚绿色的药丸。 “神仙丸,神仙丸。 神仙吃了也玩完! 时辰到了药不到, 生不如死作鬼叫。” 第13章 绚丽杀机,大奔应战 次日清晨,蓝兔来到阁楼虹猫屋外,敲了敲门,不见反应,打开房门一看,只见屋内空荡荡的。 蓝兔暗道:“虹猫少侠呢?他这么早就去练剑了?” 她看向后山,只觉那里传来一阵强大气势,浩荡冲霄。蓝兔急忙运起轻功,赶到一看,只见场中那白衣少年,手执长剑,身上迸发出炙热的烈阳火劲,一招一式都绚丽无比,可极致的美丽中却是布满了杀机,这真的是存在于凡间的剑法? 纵然是蓝兔,亦不免一时为虹猫的剑法所迷,可她很快就醒悟过来:虹猫使的,分明就是长虹剑法! 蓝兔先前曾见过虹猫施展这路剑法,当时只觉这路剑法精妙绝伦、威力甚强,可也没有今天这般绚丽无极却布满杀机的地步。短短两日之中,虹猫竟有如此进境?难道是有所顿悟? 蓝兔所料虽不中,亦不远矣。虹猫昨日练剑六个时辰,反复试招不下百遍,他发现,长虹剑法中的每一式与白云烟、玫霞荡心法的契合程度是不同的。 火云满天可完美契合前两层心法;彩虹漫天、彩桥横空、弧状虹霓、虹霞飞溅、气贯长虹、长虹落日、长虹贯日则仅契合玫霞荡,与白云烟就只有一点点沾边,其它招式的契合程度都很差。契合度愈高,招法的威力增幅相应的也就越大。 练着练着,虹猫才逐渐醒悟:何须强求白云烟、玫霞荡心法与长虹剑法完美契合?凭我的功夫,大部分敌手只怕还挨不住我的长虹剑法,这些威力提升了的剑招我就倚之为杀手锏,如此,就足以应付黑小虎这等敌手了。 想到这里,他暂时放下了其他剑招,专修那些与白云烟、玫霞荡最为契合的剑招,又在剑招的转换里多花功夫,心法与剑法配合上的瑕疵这才逐渐得到弥补。 此时的虹猫心情畅快、思虑通达,剑势便挥洒自如、气贯长虹,暗合飞虹心法的真谛,剑招中便自然而然地生发出这些美丽的变化来。 蓝兔看到这里,心中暗赞:“长虹一脉历来为七剑之首,果然厉害!” 蓝兔身为玉蟾宫主,一向自诩本门功夫不逊于长虹一脉,尽管她对虹猫一直是礼数周全,心中却是暗自不服。此时见虹猫招法绚丽无极、威力巨大,绝非自己能及,这才彻底对他心服。 虹猫感觉有人接近,收势而立,场中的炙热火劲霎时间消于无形,好似空气被忽然抽走了一般。蓝兔一时适应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变化,只觉头晕目眩,但很快就回复过来。 虹猫见来人是蓝兔,上前关切地问道:“蓝兔,你的伤好了吗?” 蓝兔道:“多谢关心,我身体已经复原。虹猫少侠先歇会儿,咱们再练双剑合璧吧!” 虹猫虽不觉疲累,真力却着实耗了不少,就点头同意了。 “对了,”虹猫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今天不用再拖着猪无戒了?” 蓝兔道:“昨日来了一位壮士,唤作大奔,今日是他与猪无戒的比武。” “大奔?”虹猫想要确定一下,“是混世魔王大奔?是一个使熟铜棍,着蓝色长袍,右肩裸露的青年壮汉?” 蓝兔惊奇道:“嗯?少侠识得那位壮士?” 虹猫摇了摇头,道:“有所耳闻,无缘识荆。” 蓝兔道:“原来如此。” …… 在玉蟾宫外的一大片空地上,一座擂台拔地而起,挂起“比武招亲”的大旗,台下观战的清一色的都是黑衣蒙面的魔教徒众,台上,大奔及猪无戒相对而立。 这时,猪无戒转身朝擂台下的徒众们喊道:“小的们!且看我如何打败这江湖小子,迎娶宫主蓝兔!” 大奔不屑地说道:“做你的梦吧!看我混世魔王打得你屁股开花!”说着,掏出个口袋对台下喊道:“来来来,赶紧掏钱下注。押我赢的,中十赔一;押我输的,中一赔十啊!” 台下哄笑起来。 猪无戒恼羞成怒,喝道:“笑个屁,闭嘴!” 猪无戒积威甚重,四堂的徒众当即停住不敢再笑,可三堂的徒众仍然笑声不知,不理暴怒的猪无戒。 大奔看着台下,又看向猪无戒,笑着把钱丢进口袋中,道:“四当家的莫急!既然大家都不敢下注,那我就花一百两白银买你输!”说着,脸上的笑容愈发透着得意,“机会难得,这可是稳赚不赔的十两银子啊!” 猪无戒差点被气得昏过去,道:“少废话,速来过来受死吧!” 大奔却摆了摆手,道:“你这家伙还真是无趣的很,就知知道动粗!” 猪无戒双手叉腰,阴着脸道:“那你说怎么比?” 大奔环目四顾,看到百丈开外有一座木头搭建的了望台,台上挂有一只大红灯笼,笑道:“看到了望台上的红灯笼没有?今天就抢这个,先得者胜!” “嗯?”猪无戒挠了挠头,眼珠转个不停。 见对方犹豫不决,大奔不耐地催促道:“怎么样啊?猪老四?” “好!”猪无戒话音未落,脚下已一蹬跃出,向了望台疾奔。 大奔鄙夷道:“好小子!没喊开始你就先跑了,站住!”凌空跃起,落在猪无戒面前。 “看招!”猪无戒挥舞着流星锤,砸向大奔面门。大奔暴喝一声,挥棍横扫。猪无戒脚下不稳,被带得一个趔趄,便要向前倒下,大奔疾冲而上,一棍戳向猪无戒胸腹,猪无戒回守不及,只得以绳索另一端所系锤头挡在胸前。 “当”的一声,猪无戒挨不住这势大力沉的一戳,整个身子被击飞到三丈开外。若非他将流星锤互在胸前,此刻早已毙命。 “哈哈哈哈,这魔教的四当家,功夫倒是菜得很嘛!”大奔没有乘胜追击,一边嘲讽着猪无戒,一边向了望台跑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见状,猪无戒将手中流星锤掷出,追星赶月般地袭向大奔背门。 大奔防备在先,听得身后风声呼啸急劲,回身举棍横扫,以强横的力道将流星锤击打回去。 猪无戒接回流星锤,却转而将锤击打在地,把溅起的泥土拨向大奔面门。 大奔被泥土蒙住眼睛,急忙擦拭。猪无戒趁机一跃而上,流星锤打向大奔面门。 大奔听风辩位,以水火棍挡住来招,猪无戒再不纠缠,抢先上了了望台的第一层木架。 大奔视线恢复清晰,看准了猪无戒的所在,高高跃起便是当头一棒,口中喝道:“卑鄙小人!玩阴的!” 对手力大,来势凶猛,猪无戒不敢与之斗力,一跃避开,与大奔拉开了距离。 大奔的水火棍打折了猪无戒原来站立的横梁,他一击不中,待要再鼓劲攻上,猪无戒的流星锤已在这新力初生之际袭向大奔面门,大奔一根扫开了流星锤,然酝酿的攻势也已胎死腹中。 猪无戒此时得了距离上的优势,大奔攻他不到,便放手进攻,手里流星锤忽左忽右、时前时后,大奔心里有气却发泄不得,愈发手忙脚乱、心浮气躁。 “吃招!”猪无戒手中流星锤忽然迎面袭向大奔面门,风声急劲。 这一招来路简单明了,势道沉雄,绝非虚招,大奔想都没想,挥棍相迎,待要与敌斗力。 就在流星锤即将迎上水火棍的关头,流星锤忽然弯绕过去,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袭向大奔背门,大奔闪避不及,被打落在地,砸出了一个大坑。猪无戒得意地跃上第三层。 大奔岂能罢休?一棍掷出,打在猪无戒臀部,猪无戒脚下一个趔趄,掉落下来。猪无戒掷出流星锤,缠在了望台的木架上,藉着锤索的弹性,回到远处。 大奔含怒一击,直撄其锋不是上策,猪无戒眼珠一转,喊道:“别打了,你不是说不动粗的吗?我们是抢红绣球的啊!” 大奔哈哈一笑,道:“我可先上去了!”说罢,不再理会猪无戒,向上跃去。 猪无戒露出奸谋得逞的笑容,挥舞着流星锤,袭取大奔背门。大奔全无防备,被击中背门,直接坠落在地。 大奔起身,怒道:“好个贼子!又偷袭!站住!” …… 玉蟾宫外,丛林。 此间隐约可见几个帐篷,正是魔教封山的营帐。 牛旋风靠在一棵大树上,提着酒葫芦,一边喝酒一边骂骂咧咧的道:“猪老四,俺可是来立大功的,不是来给别人看山的!” 牛旋风口中骂着,不经意间一个抬头,竟有一道倩影自远处跑来。这女子容色俏丽,着宫装,显然是玉蟾宫人。那女子左顾右盼,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 牛旋风暗道:“前面的那个美人儿该不会是玉蟾宫的宫女吧?好!看俺如何在她身上下手,问出个究竟。” 说着,牛旋风就要上前,将女子拦住,却又摇了摇头,道:“不成,以我魔教堂主的身份问她,她决计不会与俺说实话的,得想个法子。” 牛旋风原地踱了几步,眼睛一亮,道:“有了!”随即钻入营帐,鼓捣了一阵,出来的时候竟已变成了…… 第14章 巧诈牛三,金乌焚野 一个村妇! 此时的牛旋风身着赭色麻布衣衫,执淡绿色手帕,头戴紫红色头巾,嘴唇抹得通红,完全是一介市井长舌妇的形象。 牛旋风看了看自己的模样,暗自得意:“这个样子虽然是草率了点儿,不过应该足以瞒过那个宫女了吧?” 牛旋风扭着屁股,一摇一摆,尖着嗓子,叫住了那个女子:“大妹子!大妹子!” 他却不知,眼前的丽人正是蓝兔本人。 蓝兔转过身来,心里微微一怔。 魔教势力滔天,黑心虎之下犹以护法跳跳、三堂主牛旋风与四堂主猪无戒恶名昭彰,玉蟾宫势力虽远不及魔教,可也不至于连这几位名人的画像都搜罗不来。 先前,虹猫将自己在修习合璧时的发现告知与蓝兔,二人如此练剑一个时辰,都在竭尽自身所能将剑势敛聚与剑上,再行对撞激发。如此练法,果然是大有进展,对撞时激发出的白光愈发强烈,光团也越来越大,显然离合璧成功已愈发接近。 可惜,蓝兔的剑势始终未能完全敛聚于剑,威力也有所不足,那临门一脚始终是没法踢出去。 是以,蓝兔藉由药物增益自身真元,在功力上取得突破,而野蜂蜂蜜正是其中一味要紧的药材。为保完全,蓝兔这才亲自离宫采药,却不料在此遇到了牛旋风。 牛旋风强自挤出不大正常的中年妇人声音,道:“大妹子,你可一定要告诉你们宫主,让她为我们做主啊!” 蓝兔窥破了牛旋风的身份,却不叫破,待要看他是何意图,道:“大嫂,您慢慢讲!” 牛旋风整出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道:“魔教的人不许我们进山,这可叫我们这些靠山吃山的怎么活啊?” 蓝兔顺着他的话,道:“大嫂放心,我一定禀告我们宫主,请她为你们做主!”顿了一顿,露出一副愤慨的样子,接着说道:“魔教做事,一贯伤天害理!尤其是那甚么牛三堂主!” 牛旋风疑惑道:“牛堂主怎么了?” 蓝兔道:“传闻此人色胆包天,烧杀淫掠,无恶不作。哼!我们宫主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啊?俺……” 牛旋风一声惊叫,竟不慎暴露了本来的声音。他急忙捂着嘴巴,干咳几声,这才挤着嗓子道:“听说那牛三堂主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无恶不作的是那个猪无戒,这次封山就是他的馊主意!” 蓝兔暗笑不止:“牛老三,看你还装!” 牛旋风想起自己与猪无戒一向不对付,何不借蓝兔之手,整治一番猪无戒?说道:“你可一定要让你们宫主好好整整他!” “大嫂,您放心好了,我正要去找我们宫主呢!大嫂,我得走了,宫主命我给她送药,迟到了可是会挨骂的!”说着,就缓缓离开了。 “大妹子,你走好!”牛旋风只觉哪里不对,回想起适才蓝兔所说,“送药?” “是伤药?蓝兔是那头蠢猪的心上人,应该不会受伤,难道虹猫那小子?哈哈!俺老牛今天要立大功了!” 牛旋风脑海中当即浮起虹猫受伤的画面,紧随着“宫女”的背后,打算潜入玉蟾,一举擒获虹猫。 …… 后山。 趁着蓝兔出去采药的空档,虹猫又操练起了自己的剑法,宫女紫兔则在一旁守候,防止某些不相干的人闯入。 场中,澎湃的烈阳火劲一波接一波的肆虐奔袭,长虹剑锷上的曦轮图案绽放出耀眼光芒,虹猫背后一只三足乌鸦形相时隐时现,闪烁不定。 紫兔耐不住这等高温,退到场外眺望,心中惊疑不定:“好可怕的剑法!如此威能,绝非他先前使的长虹剑法可比,难道这就是……” 没错,这就是长虹一脉的至高绝学——火舞旋风剑法! 火舞旋风剑法表面上以飞虹心法推动,实则以剑意为本,最重领悟。原作中,黑小虎虽功力胜过虹猫,却始终不能领悟这路剑法,便是因为他不通剑意,是以被练成了这路剑法的虹猫超越并击败。 虹猫自练成白云烟与玫霞荡后,长虹真气与浑天真气合而为一,功力大有进境,虹猫决定借此良机,完成火舞旋风剑法的第八式。 此招名曰“金乌焚野”,金乌,就是驾驭日车的神鸟,也常作为太阳的代称。此招一出,使剑者身后将浮现出金乌形相,剑势灼热似能焚天煮海,有如烈日降于大地。 虹猫已反复尝试多变,始终不能凝虚化实,将金乌形相的烈阳火劲凝为实体,火舞旋风着实难练。 虹猫如是想着,重新开始练剑。 …… 比武现场中,猪无戒与大奔激斗不止。风声呼啸,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两人在了望台下斗得你来我往,如此一打便是几十合,始终难分高下。 这时,猪无戒找准一个空档,脚下猛地一蹬,抢先上了了望台的顶部,红灯笼就悬挂在旗杆顶部。 眼见猪无戒爬了上去,大奔喝道:“臭小子,别想跑!” 猪无戒窃喜自语:“它是我的了!”说着,便是腾空而起。 此时,猪无戒的身后风声呼啸,竟是大奔的水火棍如约杀之,猪无戒急忙侧身避开。 大奔的实力比之自己略胜一筹,猪无戒又开启了自己的语言攻势:“江湖小子,你是打不过我的!” 大奔怒喝道:“哼!魔教就是魔教,尽使些下三滥的手段!” 猪无戒羞恼道:“我只是不想与你纠缠,你以为我当真怕你吗?” 大奔道:“既然不惧,那就凭真本事做过一场!看招!”说着,再度抢攻而上。 二人又战作一团。 …… 就在两人激斗之时,宫外的蓝兔来到一棵树下,看着树上的蜂巢,周围环绕着十来只蜜蜂飞来飞去,巢中只怕还有不少。 “该如何引开蜜蜂呢?” 想要采取蜂巢与蜂蜜,最要紧的就是将蜜蜂引开,以防被蜜蜂蜇咬。蓝兔环目四顾,瞥见了一棵树后面的一个戴着紫红色头巾的脑袋,下一瞬缩了回去。 蓝兔眼前一亮,暗道:“有了!”她一个闪身就躲在了树后。 牛旋风再次探出头时,已不见了蓝兔,情急之下,跑了出来四下查看,道:“人呢?” 树后,蓝兔弹指一挥,一颗石子打向牛旋风,牛旋风猝不及防,被打中了脚踝,摔了个狗啃泥。 牛旋风站起身来,怒道:“是谁?敢偷袭俺!” “大嫂,怎么是你?”蓝兔故作惊讶的跑了出来。 牛旋风赶紧压下怒气,尖着嗓子道:“啊?我……我正准备下山。” “实在抱歉,大嫂。把您的脸都弄脏了,来,我这儿有水,帮您洗洗。”蓝兔不好意思地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 牛旋风一把拿过,道:“我自己来就行。” 牛旋风揭开瓶子,将里面的液体倒在手上,往自己的脸上涂抹。只是…… “嗯?这属于怎么黏黏的,还有点甜呢?” 蓝兔却不经意的退到一旁,使出弹指神通的功夫,将蜂巢打落在地。 霎时间蜂巢里的蜜蜂全部炸了窝,密密麻麻地飞出。蓝兔早已经躲在树后。 嗡嗡嗡…… 还在涂抹着不明液体的牛旋风,听到奇怪的声音。 “嗯?这是甚么声音?” 牛旋风抬头一看,竟然是一大群蜜蜂正向自己飞来,吓得大叫起来:“妈呀!” 他拔腿就跑,边跑边说着:“这是糖水!那女子定是蓝兔,我上当了!” 牛旋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长相极美的宫女,竟然就是蓝兔宫主本尊。 蓝兔笑吟吟地从树后走出来,道:“是你欺骗我在先,这可就怪不得我了。” 说完,便拾起蜂巢,赶回玉蟾宫。 …… 了望台上,大奔与猪无戒两人仍厮打在一起。 猪无戒狰狞着面孔,一锤砸向大奔;大奔一棍迎上,“砰”地一声巨响,两人被同时震退几步。 猪无戒暗道:“这个小子是从哪冒出来的?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功夫!” 大奔已经许久没有经历过这等酣畅淋漓的战斗了,笑道:“好!这才算条真正的汉子嘛,再来!” 猪无戒却忽然一脸惊诧地看向大奔左边,颤声道:“这……这是甚么?” 大奔停下攻势,扭头望去,“怎么了?” 猪无戒脸上露出恶毒的笑意,催动真力,挥舞着流星锤砸向大奔腰间。 只是猪无戒的卑鄙无耻,大奔早有领教,又岂会对他毫不防备?转身跃开,却快不过猪无戒的锤,左腰间还是被锤上尖锐的棱角划伤,渗出鲜血。 “贼人!又使阴招,老子毙了你!”大奔举棍一击,务求猪无戒吃个大亏。 猪无戒却是不以为耻,哈哈笑道:“这只能怪你蠢,有道是兵不厌诈,你初入江湖,难得我这么耐心地教你,还不快感谢你猪爷爷!” “气死我了!”大奔一跃而上,当头一棒砸向猪无戒,这一击乃是含恨而发,势道比之前沉猛许多。 猪无戒抵挡不住,差点被这股巨力打落了望台,所幸他最后一刻抓住了高台边缘,才没有坠落。 台上,大奔见猪无戒被自己打落,只道他又要使诈,喝道:“假作掉下去又想使诈啊?看招!” 大奔高高跃起,手中水火棍极速飞转,风声呼呼,一股蓝色气劲迸发出来,正是奔雷一脉的绝学——北极罡气。 眼看大奔全力发招,摆明了是要一击必杀,猪无戒岂敢大意?当即将身体弹回了望台上,俯卧于地,开始运功蓄劲。 猪无戒的身体迅速膨大,两边的腮帮子圆鼓鼓的似要炸裂一般,口中更不时地传来“呱呱”的怪叫声。 霎时间,台上的空气好似变得无比粘稠凝滞,风声愈发猛烈急劲。 台下,徒众们神色惊骇,道:“猪统领要使绝招了!” “哈!” 大奔奋力一棍砸下,北极罡气与蛤蟆功的气劲撞在一起。 “砰!” 二人真力对撞激发出的能量引发了一场爆炸,爆炸产生的狂风将两人掀开。 大奔勉强稳住了身形,而猪无戒却重重地砸落在地,印出一个深坑。 第15章 无戒毒发,牛三搜宫 大奔轻轻抿去嘴角的血迹,暗道:“这贼子的功夫好生了得!” 大奔适才一击劲力雄浑,激引出蛤蟆功的反击之力自然也是刚猛无俦,大奔功力较猪无戒高深,这才勉强将他压制下去。饶是如此,大奔还是吃了一个大亏。 猪无戒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魔教徒众纷纷围了过来,脸色惊恐,不敢上前。 大奔又对台下的魔教徒众喊道:“列位,想押我大奔的,还可以下注啊!哈哈哈哈!”说着,就撑着水火棍,借着棍的弹性,飞向红灯笼,“红灯笼是我的了!” 猪无戒一下子弹了起来,以流星锤砸向了望台下的木架。 大奔爬在旗杆上,红灯笼已近在咫尺,岂料台下传来几声闷响,紧接着,了望台就整个塌下,大奔亦随之坠落。 红灯笼一落地,就滚向来地势较低的远处。 猪无戒纵身一跃,截在红灯笼面前,将其卡住,口中更冷哼道:“敢跟我抢,作死!” 这时,远处的乱木堆中一声巨响,大奔舞着水火棍,朝猪无戒这边杀来。 猪无戒脚尖一提,红灯笼已提在手中。 “站住!你已经输了,红灯笼已在我手。”猪无戒右手叉腰,左手食指勾着灯笼,神气地说道。 大奔岂能甘心这样落败,不服道:“可是你使诈打垮了擂台!” 猪无戒贼兮兮地道:“嘿嘿嘿嘿,又没说不许打垮擂台!” 就在这时,正在得意洋洋的猪无戒忽然脸色发白、口吐白沫,捂着脑袋在地上翻滚惨叫,是“神仙迷心丸”的药性发作了! 看到猪无戒如此惨状,大奔先是愣了一愣,转念之间就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坏事做尽,发羊癫疯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猪无戒四肢颤抖不止,脸部肌肉抽搐,口中含糊不清地重复着“神仙丸、神仙丸……”几个字。 “遭了!猪统领药性发作了,快去通知牛统领……” …… 玉蟾宫后山。 虹猫仍在修习火舞旋风第八式——金乌焚野,此招他修炼至今已半年有余,早已不知失败了多少次,可惜,大概是因为修为始终达不到要求,过去的半年始终进展甚微。 可是现在,随着虹猫体内的两种真气合而为一,真气较之以往精纯了许多,功力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虹猫背后的金乌形相已经愈发的清晰,迸发出的烈阳火劲也愈发炙热。 显然,虹猫即将突破到第八层境界。 蓝兔则在旁边的一处庭院中练习冰魄剑法,只是剑上的冰寒气劲不如同虹猫一般肆虐飞扬,反而大部分敛聚在剑上,只是偶尔有少许寒气散发,将周围的水汽凝为水珠。 二人都在抓紧时间,努力提升自己。 这时,紫兔领着大奔,左手提了一个茶壶,右手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盛了两只青瓷碗,走进了庭院。 蓝兔觉察到有人走近,收起剑势。 “大奔壮士,你来了!” 大奔挠了挠头,赧然道:“蓝兔宫主,实在抱歉,我没能赢下这场比武!” 蓝兔笑道:“不妨,这场比武招亲本来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的。” 大奔待要接话,却发觉这个庭院后面传来一阵强大的气势,紧接着整个人就好似坠入了熔炉一般,随后,这股炙热难当的气劲就消逝得无影无踪,大奔只觉周边的空气霎时间被抽走了一般。 整个过程就像是坠入了一次地狱却又霎时间回到了人间,似虚还实,似假还真。 紫兔的脸色也已经苍白,毫无血色。 大奔一时惊疑不定,问道:“蓝兔宫主,这围墙后面……是怎么回事啊?为何会呈现这等浩气冲霄之势?” 蓝兔始终以真力护体,脸色如常,一手接过紫兔手中的茶壶与瓷碗,笑道:“壮士移步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罢,便莲步轻移,走向庭院的后门。 大奔紧接着跟上。 大奔走出院子,这才明白——这里原来是山崖前的一遍空地。 空地上,站立着一位身着白色衣衫的少年郎君,少郎手执赤色长剑,衣带飘飘,正笑着看向自己这边。 大奔暗道:这里别无奇特之处,只有这样一个少年站立于此,难道适才的冲天气势乃是此人所发?且慢,他的佩剑…… 大奔只觉少年手里的宝剑浩浩荡荡、气势冲霄,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便试探着问道:“在下大奔,冒昧地问一句:阁下所持宝剑可是七剑中的长虹?” 少年道:“此剑正是长虹!” 大奔兴奋地再问:“阁下想必就是虹猫少侠了吧?” 虹猫向大奔施了一揖,道:“不才正是虹猫。壮士不畏魔教威势,勇斗猪无戒,为我与蓝兔双剑合璧争取了时间,在下感激不尽!” 大奔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敢当,不敢当。”下一瞬,他愣了一愣,奇怪的看了蓝兔一眼,道:“蓝兔宫主,原来你也是七剑之一?” 蓝兔点了点头,道:“小女子使的是冰魄剑。” 大奔的眼神里,透着极致的崇拜。 大奔激道地说道:“我大奔自小崇拜七剑,不意今日竟有幸结识了两位剑主,实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虹猫挑了挑眉,暗道:“仅仅是结识了七剑就这般激动,若教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还了得?” 当然,虹猫绝不会在此时泄露大奔的身份。奔雷剑剑铭:不沾酒,不沾赌,一身正气,只为苍生!大奔没有戒除贪杯好赌的恶嗜,还不具备执掌奔雷剑的资格。此时泄露了他的身份,非但引起怀疑,还会过早的引来魔教的针对,七剑大业也会平添凶险。 大奔想起了猪无戒今日比武后的异状,道:“对了,今天比武过后,猪无戒突然瘫倒在地上,抱着头,惨叫着翻来覆去,也不知是犯了甚么病?” 蓝兔笑道:“看来明天的比武,他是上不了台了!” 虹猫却凝起眉头,说道:“传闻黑心虎为保证手下尽心竭力、永不背叛,曾经给那些个高层人物服下过一种毒药,每隔一段日子就得服一次解药。猪无戒怕是没领到解药,毒力发作了吧?” “好!毒死他!” “不好!有这个色胆包天的猪无戒在,比武招亲才能勉强拖住魔教;现在猪无戒出了事,主事者就变成了牛旋风,此人贪功急进,怕是要强行搜宫。”虹猫冷冷地道。 蓝兔点了点头,道:“虹猫少侠说的不错,没了猪无戒的钳制,牛旋风定要强闯。” 大奔见虹蓝双剑心思缜密,暗自钦佩不已,拍着胸膛保证道:“虹猫少侠,蓝兔宫主,你们安心练剑,那个牛旋风就由我来应付吧!” 蓝兔注意到大奔左腰的伤势,黛眉微蹙,道:“大奔兄弟,那牛旋风非是易与之辈,你又有伤在身,这……” 大奔摆摆手,道:“不碍事,咳咳……”岂料下一瞬就咳出了鲜血,惊诧道:“那猪头的蛤蟆功好生了得!” 蓝兔取出一枚丹药递给大奔,道:“大奔兄弟,你且服下此药,先行进入密室疗伤,我与虹猫少侠再次练剑,待牛旋风来了,吾一人足以应对。” “蓝兔,交出虹猫与麒麟!” 这时,牛旋风的怒喝声逐渐接近了后山。他的脑子果然是不大灵光,在宫里大喊大叫,像是生怕蓝兔不知道他的位置。 虹猫苦笑道:“练剑是不成了,这位牛三堂主来的可真够快的!” 蓝兔道:“我们先回阁楼。” 几人进入阁楼,蓝兔赶紧打开了密室的石门,道:“大奔,虹猫,你们快进去。” 大奔摸了摸自己的伤口,自觉帮不上甚么忙,应声走进了密室。 虹猫则叮嘱道:“蓝兔,牛旋风功夫甚强,又有一众手下,很难应付。小心!” 蓝兔点头应允。 石门缓缓关闭。 蓝兔走向另一个门,故意把脚步声放得响亮。牛旋风闻声赶来,却看见蓝兔正紧张地左顾右盼,确认无人后才打开了门。 牛旋风大笑道:“哈哈哈哈,看她这么神秘兮兮的样子,虹猫与麒麟定在里面。给我出来!” 说着,牛旋风挥舞着双斧朝那门跑去,双手猛地拉开房门,一只弹簧拳倏地飞出,重重地砸在牛旋风左眼上,立时印出了一个黑眼圈。 猝不及防之下,牛旋风捂住眼睛慌忙后退,叫道:“闹鬼了!乖乖不得了……” 话未说完,又两条绸缎长了眼似的飞向牛旋风,将他紧紧缠住,径直往房门内拉扯。 “乖乖!闹鬼啦!快来人啊!”牛旋风死命挣扎着,绸缎上的力道却一松一紧,使他的蛮力无处可着,又一个弹簧拳击出,在他的右眼上也印了个黑眼圈。 牛旋风头晕目眩,倒在地上。 “呵呵呵呵!” 一阵清脆甜美的笑声响起,门后缓缓走出一道倩影,正是蓝兔。 “本座还道宫里进了贼人,原来是牛三哥你呀!想穿新衣但说不妨,何须鬼鬼祟祟作盗贼状呢?” 蓝兔脸挂轻笑,莲步轻移至绣花机前,从容不迫地绣起花来。 第16章 合璧成功,莫名剑法 “妖女!又是你在戏弄我!” 牛旋风怒骂道。 蓝兔笑而不语,仍是从容不迫地在那块白色的布幔上绣花。 牛旋风破开缠绕周身的绸缎,环顾四周,问道:“虹猫与麒麟何在?” 蓝兔笑吟吟地将布幔立起,道:“牛三哥,这像不像你啊?” 众人定睛一看,皆脸色一变。原来这短短时间内,蓝兔竟已经在这空白无物的布幔上绣上了牛旋风的全身肖像,那看似轻柔缓慢的动作原来竟迅捷无伦。 牛旋风随即暴怒如雷,肖像中的他衣衫残破,狼狈不堪,蓝兔分明是当着自己部属的面在羞辱自己!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牛旋风暴喝一声,抡起双斧砸向蓝兔顶心。 蓝兔纵身跃起,避其锋芒,扯出周围的布幔,一式“飞花逐月”使出,布幔环绕牛旋风急旋,包围圈越缩越小,几乎将牛旋风整个裹住。 牛旋风气劲鼓荡,使出一式“旋风斩”,身形急速自转,带起双斧抡出一道光圈,迎向蓝兔铺天盖地的阵势。 “嘭”地一声,光圈散去,布幔碎裂,却又有一条绸缎探了过来,攻了牛旋风一个出其不意,将其缠住,运劲一扯,牛旋风再次狼狈地摔倒在地。 “呵呵呵呵!凭你那几招,也胆敢强闯玉蟾?”蓝兔立于木架之上,俏脸上尽显傲然之色,居高临下地看着牛旋风。 “哇呀!” 牛旋风怒吼一声,翻身抄起双斧劈向蓝兔脚下的木架,木架应声而倒,蓝兔纵身向后一跃,落在后方的木架上,牛旋风双斧迭出,不断地将前方的木架捣毁。蓝兔倒也不吝惜宫中的财物,不住地向后跃去,直至最后一个木架倒下。 “哈哈!你这会跑不了啦!” 牛旋风大笑两声,一式“翻江倒海”使出,双斧挟着刚猛无俦之力合击蓝兔中门,蓝兔后跃一丈,待牛旋风招式一老,双手倏地一振,使出一式“天女散花”,但见数十条绸缎荡开,如灵蛇吐信般分取牛旋风上中下三路。 “啊!” 牛旋风一惊之下,不及变招,只得慌忙挥舞板斧朝绸缎胡乱劈砍。 绸缎寸碎,蓝兔复立原地。 牛旋风怒发冲冠,喝令手下放箭。 蓝兔低眉浅笑,素手微扬,但见万点寒星迎向箭雨,箭矢纷纷坠地,随之落下的还有一大把未引线的绣花针。 牛旋风奋力而上,又是一式“翻江倒海”攻向蓝兔,蓝兔跃至绣花机旁,取下引线的绣花针,素手一振,数十根引着各色丝线的绣花针分取牛旋风周身要害。 牛旋风身在半空,避无可避,只能奋力挥舞双斧,但求格回蓝兔的绣花针,却还是被丝线缠住了四肢。 牛旋风怒喝一声,身子向后一翻,左手板斧掷出,袭取蓝兔中门。 蓝兔一惊,翻身避过,素手加大力道,扯得牛旋风身形大乱。牛旋风狼狈落地的同时,咬牙发劲,二人真力激荡之下,丝线立时断开。 “啊!” 蓝兔娇呼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牛旋风却皮糙肉厚,一个鲤鱼打挺,复又立起,目露凶光,右手微抬,三堂徒众纷纷拉弓引箭,围向蓝兔,蓝兔手中兵刃全失,在敌人步步紧逼之下只得不断后退。 密室中的虹猫与大奔听得蓝兔惊呼,均执起兵刃,若蓝兔危险,立时出手相救。 牛旋风狠狠地道:“你胆敢阻挠于我,饶你不得,放箭!” “住手!” 猪无戒忽然现身,出言喝止,同时一锤砸向牛旋风,被牛旋风截下。 原来,先前猪无戒“神仙迷心丸”毒性发作,就在他濒死之际,跳跳及时赶到,喂其服下解药,缓解了“神仙迷心丸”的毒性,并告知其牛旋风搜宫一事,猪无戒立时前来阻止。 虹猫听到猪无戒的声音,松了口气,他明白,很快就会有人为蓝兔解围。 待魔教众人离去,虹猫将不知何时中了毒箭的蓝兔扶回密室,唤宫人取来灵芝,又命大奔为自己护法,便开始为蓝兔运功祛毒。 密室中,云雾环绕。 蓝兔盘膝而坐,臂上敷有灵芝,虹猫坐于其后,双掌抵住其后背,一阵白雾自其掌中升起,四处弥漫,直至将二人全身包覆,施展白云烟心法凝聚出的白雾能阻绝外界的声音与光线。 蓝兔鬓发沾湿,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虹猫损耗真力,汗水密集地渗出体表,随即受真力蒸腾变为白雾。 四个时辰后,蓝兔轻叹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蓝兔,你终于醒了!你先调气试试看。”虹猫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却掩不住兴奋之色。 蓝兔美目流盼,对虹猫投去感激的眼神,却不说话,当下闭目调气,周边缓缓升起一团冷雾。 “我伤势无碍了,谢谢!”蓝兔收功,柔声细语地说道:“只是你如今少说去了五成真力,明日……” “明日合璧不论成败,我们都必须离开玉蟾!蓝兔,你先回去休息,我会在明日天明之前恢复功力。” 虹猫明白蓝兔所忧之事,却并不担忧,且不说跳跳是自己这边的人,即使状态不全,他也有绝对的自信能挫败牛旋风与猪无戒,当下只是让蓝兔养精蓄锐,自己则闭目坐忘,开始调气。 宫外,树下。 牛旋风独坐饮酒。 适才他与猪无戒二人受护法跳跳挑唆,上了擂台对战,猪无戒无所不用其极,竟对他使了毒针!虽事后为他解毒,然这一战,牛旋风输得不甘! 不是为了娶不到蓝兔而不甘,这种事情他从不在意,他只是为自己受了小人手段落败而不甘。 “老三,有酒喝也不叫上做兄弟的,还在为比武的事情耿耿于怀?” 说话者长身玉立,背负长剑,腰佩玉环,手执折扇,正是魔教中的浊世佳公子——跳跳! 牛旋风起身行礼,不忿地道:“护法,猪老四这家伙卑鄙无耻,尽使阴招,实在可恨!” “唉!” 跳跳叹了口气,道:“我亦不喜此人阴狠诡谲,可惜教主却重用于他,为之奈何?” 牛旋风长揖及腰,恳求道:“俺看他不惯,护法亦不喜此人,不若借着打擂台的机会,给他一个教训,如何?” “这……” 跳跳面露难色,心下却是暗喜:“我正愁挑战猪无戒师出无名,就等着你这话呢!” “吾亲自出面,只怕不妥吧?” 跳跳假意推拒,牛旋风却信以为真,忙道:“护法,您可定要帮帮俺啊!” 跳跳故作犹豫不决,牛旋风趁热打铁,道:“护法,求您了!俺日后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跳跳知他素来言出必行,也见好就收,道:“也罢。我就以比武招亲攻擂之名,亲自下场!” 清晨,旭日初升。 后山,二人相对而立。 虹猫左手剑指轻抚剑身,身形未展,招意已充斥四周,如金乌普照、烈火燎原; 蓝兔举剑起舞,周身霜气萦绕,剑势固守一隅,却是牢不可破,足见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 “开始吧!” “嗯!” 两人相觑一眼,各自运足真力,虹猫长剑平举,横空削出,激出一道凌厉无比的赤色剑气正是一式“长虹贯日”;蓝兔以身带剑,一式“冰天雪地。”使出,剑尖旋转着撞向长虹剑尖。 “嘭!” 二人剑尖相击,一道蓝光冲天而起,在空中投射出一间客栈的形象,门口横匾上以楷体刻有四字—— 潇湘客栈! “哈哈哈哈!我们成功啦!” “是啊!原来第三剑是在潇湘客栈。” 两人终于成功,一时间欢呼雀跃。虹猫忽然正色道:“蓝兔,合璧成功,我们该准备突围了!” “嗯!” 这时,系统的提示音终于传来:“叮!恭喜宿主完成双剑合璧,奖励《莫名剑诀》、《莫名剑法》、兑换积分3500,开始传送。” “叮!发布下一主线任务:突出重围,拯救紫兔。携紫兔安全抵达潇湘客栈即完成。奖励《易筋经》,兑换积分8500。” 一时间,虹猫但觉醍醐灌顶,剑道上的难关在这一刻似乎全都可以迎刃而解,只因这两门武学实在是非比寻常。 莫名剑诀,乃剑宗鼻祖——大剑师所悟的惊世剑诀,天生“剑”缘者得此剑诀,则能于三招两式之间摸透对手的剑法,并能推算出对手剑法的进境。 若对手的剑法中有十式,则能根据莫名剑诀参透其剑法真意,创出更强的——第十一式! 武林神话——无名,正是得莫名剑诀之助,悉透独孤剑圣圣灵剑廿一式的要义,抢在剑圣之前创出了剑廿二,并将前廿一式化为“无上剑道”之“无我道”,剑廿二化为“无上剑道”之“无情道”。 莫名剑法却有截然相反的两种剑意,一路是无名浩然博大的天剑剑意,另一路却是慕应雄独我为天的绝剑剑意,同为剑道奇才的兄弟二人在这套剑法上浸淫一生,可说是两位宗师的毕生精华所在。 虹猫得了剑招,更得了两人对这路剑法的领悟,更从中窥得追求剑道至强的法门,所受益处又岂是“获益匪浅”四字所能囊括? 第17章 虹猫逞威,马副教主 “哈哈哈哈!还有谁敢挑战我?还有谁?”猪无戒立于擂台上,神色傲然,言语嚣张。 适才跳跳向他挑战,将他引入竹林对战,猪无戒数遭暗算,一发狠便毁掉整个竹林,跳跳不慎落败。 如今,猪无戒激战过后,虽不免有些疲敝,却信心大增,连护法都已经败于己手,蓝兔,已是囊中之物。 想起日后的“幸”福生活,猪无戒一时得意忘形,不免心猿意马。 台下的牛旋风见状,暗自忿怒,却不好发作。 “死到临头,犹不自知!可笑!可笑!” 一阵清朗的声音响起,虽并不响亮,却清清楚楚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说话者内力修为足见高深。 闻言,猪无戒怒喝道:“是谁?滚出来!” 百丈外,破败的竹林中,一人缓缓走出,白衣胜雪,衣带飘飘,闲庭漫步般地走来。 猪无戒、牛旋风、跳跳三人定睛一看,虹猫却已于转瞬之间来到擂台之前,众人眼中下意识地闪过一丝惊惧,因为眼前的少年,竟已有那位老者的三分风采。 跳跳暗忖:“虹猫的气势比先前强了许多!” “哈哈哈哈!虹猫,你是来送死的吗?”牛旋风见来人只有虹猫,高声狂笑。 “没错!” 虹猫淡淡地说道:“我来这里,确实是为了送某些人去死。” 猪无戒、牛旋风面面相觑,随即放声大笑,仿佛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猪无戒笑道: “虹猫,我看你还是乖乖地交出麒麟吧!我好让你死个痛快!” 虹猫不语,只是拔剑出鞘,剑身震颤,发出一阵悠然清脆的轻吟,剑吟之声久久不觉,众人闻之,但觉心神激荡,几欲失守。 出招! 虹猫长啸一声,跃至牛旋风面前,平剑刺出,正是“莫名剑法”之“名不虚传”。 牛旋风待要挥斧格挡,却只觉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剑不知该从何处挡起,把心一横,左手板斧脱手飞出,直取虹猫脖颈。 虹猫侧身让过,待要变招,猪无戒的流星锤已袭向他后脑。虹猫转攻为守,一式“隐姓埋名”配合“玫霞荡”心法,剑旋如轮,荡开猪无戒、牛旋风的夹击,紧接使出“一招三式”,一柄长剑一化三,三化廿七,分取牛旋风周身要害。 牛旋风运斧如飞,守得泼水不进,虹猫剑势再变,使出一式“莫名其妙”,剑势竟不可思议地穿过斧网,牛旋风两膝、双手神门穴、左肩、右颧各中一剑,战力锐减。 虹猫剑势一带,便要抹向牛旋风的脖颈,此时,猪无戒竟又从后袭来。虹猫只得放过牛旋风,回剑格开猪无戒势大力沉的一锤,使出“莫名剑法”之“一剑成名”,实而不华,取敌首脑,更隐带一份义无反顾的信念。 剑势迅猛,猪无戒连忙向右一侧,堪堪避过,却左耳一凉,被剑气连根削断,一时间血流满面。猪无戒受创之下,狂态毕现,流星锤每一击皆使足十成力道,铺天盖地地朝虹猫砸来。 虹猫又使一式“隐姓埋名”,引猪无戒锤上劲力格开从旁袭来的跳跳的一剑,随即跟上一式“名动一时”,乘隙而进,长虹剑刺入了猪无戒左肩,左手施展擒拿法,扣住猪无戒右手肘软麻穴,接着将其肘部拗得脱臼,右腿紧跟着重踏在猪无戒胸口,踢得他鲜血狂喷。 杀! 虹猫高高跃起,一式“长虹贯日”,遥发一道炙热的赤色弧形剑气,便要将猪无戒一分为二,却不意跳跳从旁跃出,将其带走,避开了这必杀一击。 虹猫岂能罢休?补上一式“飞龙在天”,居高临下而发,龙形剑气朝跳跳席卷而来。猪无戒胆敢觊觎蓝兔,虹猫早已暗暗记着,今日来此就有要报复猪无戒的意思,即使跳跳是七剑之一,也不该阻止自己找猪无戒算账。 跳跳抛开猪无戒,长剑一抖,使出一式“九九归一”,剑旋如盾,只求自保,却仅僵持一瞬便在龙的威势下崩溃,浩瀚的气劲倾泻在跳跳身上,跳跳一时间受伤咯血,再也无力动弹。 “小的们!给我上!杀虹猫者,升为副堂主!” 就在这是,行动不便的牛旋风组织起了不知所措的魔教徒众,命令他们拿下虹猫。 人皆惧死,却会在某些时候被整个群体裹挟着不能不去死,在升官发财的诱惑下,在从众心理的引领下,场中两千多名教徒发了疯似的朝虹猫杀去。 “嘿嘿!你能以一敌百,俺就不信你能以一敌千!”牛旋风隐在人群背后,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慈不掌兵,不顾士兵的性命去耗死一个强敌,有些时候也是一种有效的战术。 同样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还有蓝兔、紫兔与大奔三人。 战团中,教徒们与虹猫短兵相接,都说“龙游浅滩遭虾戏”,然而,数量,根本不足以弥补鱼虾与神龙间绝对的力量差距。 一式“悲痛莫名”使出,将周围两丈的教徒绞杀,众教徒遂列出阵型,紧紧围住虹猫,逐渐缩小包围,要将虹猫困死,却正中虹猫下怀。 虹猫长身跃起,周身散发出耀眼光芒,俨如旭日初升,正气四溢,牵动每一个人的心。 “啊!?这是?” “是火舞旋风!快跑!” 魔教众人见状,脸上皆浮现惊恐之色,连忙后退。 然而……迟了! 虹猫手中长虹剑放出红色剑光,热力席卷全场,有如赤盖压顶,魔教众人霎时间身陷炼狱。 当此之时,虹猫眼中一厉,场中热力又霎时间消于无形,众人只觉呼吸一窒,一阵眩晕,而杀着已然临门。虹猫举剑狂舞,数十道无俦剑气激射而出,剑气相互激荡,不断分裂,终于分为千道细小剑气,在场中纵横肆虐,一时间血肉飞扬,沙尘四起。 以“火舞旋风”之“金乌焚野”的前半招模拟《大唐双龙传》中突厥武学大宗师“武尊”毕玄的“炎阳奇功”之效,再使出自己临阵悟出的新招,烟尘散去,但见场中两千多名魔教徒众已倒地一半。虹猫脸色发白,面露不满之色,飞身掠走,会合蓝兔等人。 “少侠击退了敌人,却何以面露不悦之色?”细心的蓝兔注意到了虹猫的表情。 虹猫觑了场中魔教徒众一眼,道:“边走边说!” 四人下山,上了马车,虹猫才道:“蓝兔,适才最后那一招,你以为如何?” “一招之间斩杀千人,如此招数,我根本想不出该如何做到,那可是最强的火舞旋风剑法?” 谈及适才一招,蓝兔看向虹猫,崇敬之色溢于言表。 虹猫不答,转头去问大奔:“大奔兄弟,你以为呢?” 大奔看向虹猫的眼中已经只有崇拜,道:“那还有啥好说的?厉害啊!虹猫少侠不愧是七剑之首!” 好吧!这位壮士看来已经悄悄地把心目中的第一偶像由蓝兔改成了虹猫。 虹猫轻叹一声,道:“其实适才那一招,并非火舞旋风剑法中的某一式,而是我临时创出的。” “甚么?” 三人大声惊呼,你家传剑法厉害那也罢了,现在还能自创这种杀伤性巨大的招数,这还叫别人怎么活? “听我说完。” 大奔嗓门很大,震得虹猫的耳朵嗡嗡作响。虹猫捂了捂耳朵,接着说道:“我……其实……是在模仿某个人的出招。” “是令尊?”蓝兔问道。 “不是。” 虹猫摇了摇头,说道: “那是一个刀剑双绝的高手,左手使刀,右手使剑,自创三式刀招,三式剑法以及三式刀剑合击之技,他的剑法灵巧快绝、无孔不入;刀招刚猛霸烈、无坚不摧;最可怕的是,刀剑齐施之下,剑气与刀气相互激荡,更能将招法的速度与力道推向超越自身极限的境界。” “而适才那一招,不过是我企图触摸那三招刀剑神技的尝试而已!” 三人相顾骇然,虹猫适才的一招已是他们所不敢想象,那么他口中的这个“高手”又该有多强? “那他……不是比……黑心虎还厉害?”大奔神情大震,连声音都不自觉的颤抖了。 虹猫点了点头。 “江湖上竟有如此高手?我等怎么没有听过?” 蓝兔疑惑的问道,若世间真有此等高手,岂会默默无闻?甚至以玉蟾宫的势力尚且不能知道他的存在? “只因他不在世上,我也只是听过他的传说。” 虹猫叹了口气,说道。 紫兔问道:“不知这位高人如何称呼?” “复姓独孤,名星夜,自称——玄天邪帝!” …… 世人皆以为护法跳跳是魔教二当家,当然,这也是明面上的称呼,但是,连跳跳本人也不知,他这个二当家与黑心虎这个大当家之间,其实还隔着个一当家! 除了教主,没有人见过“他”的尊容,副教主也从不参与教中的争权夺利,而这样的人,在魔教这种残酷的地方,总是容易被遗忘的。 教主虽赋予了“他”很高的职权,除了自己的嫡系部队——黑武士与跳跳统领的二堂外,其他教徒都必须无条件地遵从“他”的指示,但是多年来,“他”始终没有真正的动用过这项权力。 因为,“他”正在为一项最高级别的秘密任务而筹划、准备着。 一座山上,一个紫衣女子持剑挥舞,真力催动下,竟能够使手中长剑泛起紫气。 这女子名曰“马三娘”,是魔教副教主兼一堂堂主,约莫廿七八岁,较虹猫、蓝兔二人年长不少,一对丹凤三角眼精光闪闪,嘴唇极薄,容色甚美的她却总挂起一丝危险的笑意。 奇怪的是,这蛇蝎美人的手中施展的剑法,却充满的祥和正气,与此女的阴狠毒辣格格不入。 剑法一招一式的使出,一道道紫气打在山壁上,逐渐在其上留下三字——紫云剑! 剑法使到第九式,马三娘回剑收势。 “好个马三娘!竟练成紫云剑法的全部九式!果然没有枉费我的一片苦心!” 长笑声中,黑心虎来到了马三娘面前,面带赞许之意。 第18章 移花接木,虹蓝夜话 马三娘单膝跪地,抱剑行礼,道:“谢教主夸奖!属下自探知潇湘客栈女店主的身份后,就一直模仿操练其剑招,每日不敢懈怠!”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是时候让你出动了!” 黑心虎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面色一冷,道:“你可莫像猪无戒一般误了大事!既然要混入七剑,今日之事,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 “虹猫已赶赴潇湘客栈,赶在他们会合之前,杀了紫云剑主!” “属下遵命!”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一名女佣挑着扁担走出客栈,到外面的河里挑水。 河边草丛中,女佣轻快地哼着小曲,却不意死神的到来。 “唔~” 马三娘自身后接近女佣,捂其口鼻,随即拧断她的脖颈,再换上了她的衣衫,挑着扁担走进了客栈。 客栈中,海棠树下。 一名少女手持一柄紫色长剑,长剑剑尖分叉为三,形状有别于寻常人的佩剑,操练着紫云剑法。 少女年方二九,身形婀娜,睫毛甚长,双睛灵动,琼鼻翘挺,衣着简单利落,平凡的装束中透着优雅,乍看去不觉惊艳,细看下越看越美。 她正是潇湘客栈女店主,紫云剑主——莎丽! “灵鸽传书,七剑待命。虹猫他们也该到了吧?” 九式剑法使尽,长剑收势回鞘。莎丽望着海棠树上的灵鸽小五,暗道。 此时,女佣戴着斗笠,低着头,挑着水走过来。 “小红,你现在可是愈发的懒惰了,当心我扣你工钱,饿你肚子!”见女佣走来,莎丽叉着腰走上前呵斥,尽显生意人市侩之色。 女佣眼神一厉,阴笑两声,手中一对水桶挟劲风砸向莎丽。 莎丽面色一变,身形一旋,接过挟着沉重力道的水桶,马三娘拔剑刺出,角度刁钻毒辣,一出手便是不留余地地杀着! 莎丽借力打力,以沉重的水桶格开马三娘剑势,紧接着将一只水桶脱出,砸向马三娘头顶。马三娘横剑平削,将水桶一分为二。 “你不是小红,你是何人?” 莎丽拔出长剑,喝问道。 马三娘冷笑一声,道:“七剑传人,名不虚传呀!” “你竟知道我是七剑传人!” 莎丽面色一变,喝问:“你究竟是何人?” “我?” 马三娘嘿嘿阴笑,道:“我便是紫云剑主!” “哈!” 莎丽面露嘲色,道:“你是紫云剑主?那我又是谁?” “若你就此消失,又有何人知道你是谁?” 马三娘笑道。 “好胆!你竟想鱼目混珠!受死!” 莎丽含怒出手,紫云剑法中威力恢宏浩大的招式连绵不绝地使出,加之她剑心正直,恰合紫云剑祥和正大之意,威力施展得淋漓尽致; 马三娘同样以紫云剑法应敌,这路剑法在马三娘所学武功中可谓最强,然马三娘蛇蝎之心终与祥和正大的紫云剑义理相悖,威力难以尽显,反而处处显出颓势,只是凭着多年应敌的经验以及对莎丽剑招的了解,才勉强维持不败。 二人交拼一阵,分退开来,莎丽暗道:“此人阴狠歹毒,却能将紫云剑法练到第九式,当真可怖可畏!” 马三娘亦盘算着该如何对付莎丽:“她手执紫云,施展剑法的威力在我之上!” 她心中断定莎丽只是倚仗神兵之威,却不意自己剑法不合剑意。当然,凭马三娘那点功夫,又岂能知道剑意为何物? 马三娘心中一阵盘算,起身遁走,莎丽一路追击到客栈外树林中,中了马三娘的毒药,一身功力无从取用,被马三娘制服,却在最后关头急中生智,以马三娘未学过最后一式紫云剑法的话语挤兑住她,暂且保得一命。 马三娘给莎丽喂了失魂丹,带回客栈,没有逼问最后一式剑法,因为……虹猫来了! “虹猫少侠,蓝兔宫主,紫兔娘子,我们到了!” 大奔看着潇湘客栈门口的横匾,说道。 大奔将马匹牵到马舍,虹猫、蓝兔与紫兔三人则下车进入客栈。 虹猫一边走路,一边满意地打开系统,查看起自己的奖品。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奖励《易筋经》,兑换积分8500。” “叮!发布任务1:诛杀马三娘,完成后奖励兑换积分; 发布任务2:帮助紫云剑主莎丽重新树立剑客的信心,完成后奖励兑换积分; 发布任务3:在寒冰洞中挫败黑小虎,挫其傲气,完成后奖励兑换积分; 发布任务4:取得真·紫云剑,斩杀守剑巨蚺,完成后奖励兑换积分9000; 发布任务5:四剑合璧,完成后奖励兑换积分9000。” 《易筋经》,紫凝道人假托菩提达摩之名所着的武学宝典,分为第一、第二、红、黄、蓝、白、黑“七大周天”,又名“七级浮屠”,能续接宇宙能量,天人合一,力量无穷无尽且能百毒不侵,其真气更能将任何一类异种真气包融为易筋经真气,是道家的无上神功。 原作中,虹猫每次重伤都是栽在敌人的毒药手里,初出山就中了毒镖,残血了将近十五集; 野猪林一役中中黑小虎冷箭在先,服血魔疯癫丸其后,直到练成火舞旋风剑法回归七剑,耗了二十二集; 五晶石之战的后期,各种拉胯,今天中了三郎下的病毒,明儿服了火晶石阴阳失衡,后天又在地宫被三郎下毒失了内力,大后天又中了天仙醉…… 最让人无语的是,跳入阴泉时,又中了甚么寒毒,害得蓝兔几乎失明! 这种事情绝对不允许再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而易筋经,将是自己的希望! 然而,剑意可以直接灌入脑中,内力却得一点一点的练,想要有所成就,虹猫仍需勤修苦练。 回到潇湘客栈内,偌大的一个客栈竟然始终没有小二出来迎客,更没有一个房客,实在是寂静得有些过分了吧? 虹猫的心逐渐沉到底,看来紫云剑主莎丽…… 院落中传来剑划破空气的声音,众人循声走去,但见海棠花下,一个貌美女子正在练剑。 见到这个女子的瞬间,虹猫心中只觉没来由的一阵厌恶,紫云剑法本该是正大祥和之剑,此人的剑法却徒有紫云剑施展时的紫色剑光,却完全无法给予人祥和的感觉。剑势看似威力十足,却只是得其形而不能揣摩其实,永远不可能臻至剑法的极境! 再细看这女子的容貌,肌肤已不如青春少女的水润,那对三角眼更显得此人不善,她的年岁,看来比虹猫、蓝兔大了不少。 不是莎丽! 虹猫心中暗暗下了这样的判断,蓝兔却境界不足,仅是认出了女子的剑招,低声道: “你看那是不是紫云剑法?” 虹猫不语,大奔却激动地说道:“那她便是第三剑了?” 虹猫不置可否,看向蓝兔。蓝兔会意,说道:“我去试试她,看看她是不是我们找的人。” 说罢,拔剑在手,而树下那女子已经注意到了虹猫这边的动静,看了过来。 “看招!” 蓝兔纵身跃起,一式“冰冻三尺”,手中冰魄幻化出无数剑影,挟刺骨寒气逼近那女子。 “啊?冰魄剑!” 那女子惊呼一声,侧身让过蓝兔锋芒,再使出紫云剑法第九式“紫霞满天”,周身紫光环绕,袭取蓝兔中门。 “好!” 蓝兔剑势一变,冰魄剑上立时爆发出彻骨奇寒,空气的水汽被凝华为冰,将场中地面覆上了一层薄冰,众人霎时间如坠冰窟,大奔立时被冻得流出了鼻涕,却转瞬被寒气冻结成冰;紫兔冷得浑身发颤,身旁很快传来一阵暖意,却是虹猫拂袖一振,将寒气挡在了身前一尺之外。 紫兔感激的看着虹猫,虹猫却紧紧地盯着蓝兔妙曼的身影,暗道:“蓝兔,就算是试招,可你这试招的力道也使得忒大了吧?” 这一式名曰“冰天雪地”,是冰魄剑法的合璧剑招,有道是“冰天雪地,魄散魂飞”,单是这前奏散逸出的寒气,就足以让没有习武的寻常人魂飞魄散。 冰魄剑气与紫色剑光碰撞在一起,“轰”地一声分开二人,那女子收剑而立,惊喜地说道: “冰天雪地,魄散魂飞。阁下是蓝兔宫主?” 蓝兔微微一笑,道: “紫气东来,云消雾散。君是紫云剑主?” 女子惊喜地走上前,亲切地抓住了蓝兔的手,说道:“正是!正是!我马三娘可把你们盼来了!” 虹猫心中冷笑,暗道: “果然是你!天下间除了你这毒蛇,再没有别人能把紫云剑使得这么别扭的了!” 马三娘又看向了远处的虹猫,道:“这位先生好本事,竟随手化开了蓝兔宫主的寒气,又生得仪表堂堂,想必是虹猫少侠吧?” 蓝兔听马三娘赞美虹猫,心中一悦,对她神情愈发亲近。 虹猫看在眼里,上前行了一个揖礼,微笑着说道:“三娘谬赞了,不才正是虹猫!” “哈哈哈哈!” 大奔喜上眉梢,上前说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马三娘虽然老辣,微微上扬的眉毛告诉虹猫,她现在是真的高兴。 虹猫暗道:“看来成为影帝真正的关键在于亦假亦真,该掩饰的时候掩饰,该表达真实情感的时候也能让其出现得恰逢其时,谎言容易被揭破,而部分实情却能使人被误导。” 马三娘微微一笑,说道:“诸位一路上风尘仆仆,请先上去休息,房间我已经整理过了,饭菜很快就会上来,诸位莫急。” 众人点了点头,上楼休息。 虹猫看着在楼下做饭的马三娘,确认她现在忙于做饭之后,悄然来到了蓝兔的房间。 “虹猫?你……” 蓝兔见虹猫竟不顾礼数,不声不响地走进自己房间,脸色一红,一时间不知所措。 虹猫掩上房门,只留一点缝隙观察楼下的马三娘,同时传音入密对蓝兔说道:“蓝兔,情况紧急,我现在以传音入密将事情告诉你,你听好!” 蓝兔见虹猫脸色严肃,点了点头,示意他往下说。虹猫又觑了门外一眼,传音道: “马三娘不是紫云剑主!” 第19章 揭露卧底,无戒搅局 蓝兔面色一变,同样以传音入密之法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瞧她的剑法使得丝毫不差,这又怎么说?” 虹猫道:“紫云是祥和之剑,我瞧她一招一式间却徒有剑招之形,并无祥和之意,倘若是真正的紫云剑主,绝无可能连一丝祥和之意都没有。” “若她是假的,那真正的紫云剑主……” 蓝兔面露忧色,看来是相信了虹猫的解释。 “已经被她控制住,不,或许更有可能是被杀了!”虹猫又觑了楼下一眼,冷冷地说出了那个蓝兔不敢去想象的结果。 蓝兔一颗芳心沉到了底,看着虹猫依旧镇定自若的脸,心中莫名地安定了下来,问道: “虹猫,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虹猫道:“先找出紫云剑主。” 蓝兔疑惑:“我们并未见过紫云剑主,况且他是生是死犹不可知,该怎么找?” “紫云剑主若死,无非或就地掩埋,或弃尸荒野,或毁尸灭迹三种结果,而死去的剑主是无法与我们合璧的,找到也是枉然,这个情况不必考虑了。不妨想一想,若紫云剑主未死,而是被马三娘控制,又会在何处?” 虹猫直接排除了紫云剑主死亡这一情况,把问题抛回给蓝兔。 蓝兔灵动的大眼睛转了几转,传音道:“若换做是我,应该会把这个极为重要的人控制在眼皮底下,恨不得每一刻都盯紧着他,否则,我就会时时提心吊胆,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所以……” 虹猫笑着点了点头,传音道:“客栈之中,一些寻常店客不会轻易去的地方,柴房、酒窖……甚至是……老板自己的房间!” “当然,” 虹猫补充说道:“倘若紫云剑主当真藏身于客栈中,马三娘必定对这些地方严防死守,打起十分警惕。我们需要一个时机,一个马三娘不暇顾及这些地方的时机,在这之前,我们还需要等待。此事暂时不要透露给大奔兄弟与紫兔娘子,知道的人愈多,破绽愈大!” “嗯!” 蓝兔点了点头,问道:“找到紫云剑主之后呢?没找到又该如何?” 虹猫斩钉截铁地说道:“搜过客栈后,不论是否找到紫云剑主,我们都要组织一次三剑合璧,在合璧中,合长虹、冰魄双剑之力,诛杀马三娘!” “可是……” 蓝兔面露难色,道:“倘若紫云剑主当真遇害,七剑合璧的大业又该怎么办?” “若真是到了这个地步,也并非山穷水尽了。” 虹猫仍是一副云淡风轻之色,平静的样子永远让人安心,只听他淡淡地说道:“火舞旋风剑法的至高境界,或者是玉蟾宫鼻祖,玉兔宫主的绝杀——冰煞九重天,这两招都可以置黑心虎于死地!” “不过,紫云剑是祥和之剑,剑主岂会轻易身死?放心吧!事情还没有糟糕到要仅凭我二人之力对抗黑心虎的地步。在找到紫云剑主之前,不要考虑这些乱人心神的事情。” 闻言,蓝兔本来有些慌乱的内心平复了一些。 “嗯!” “还有,” 虹猫打开房门要往外走,却忽然想起一事,对蓝兔叮嘱道:“等一下见她的时候全当我适才的话没有说过。”随即悄然离去。 蓝兔会意,虹猫是要她将马三娘当作真正的紫云剑主。 楼下的马三娘瞥见了虹猫从蓝兔房间走出的一幕,暗道:“虹猫怎么从蓝兔的房里出来?” 回想起适才相见,蓝兔对虹猫神色依然,作为过来人的她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哼!原来是一对小情人儿!” 晚饭很快就做好。 “诸位,这饭菜可还对口味?”马三娘询问道。 “不错!不……错!” 虹猫一改平常优雅之姿,大快朵颐,完全不顾自身形象,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好似一个饿鬼,逗得蓝兔、紫兔二女咯咯娇笑。 “少侠,莫急!没人跟你抢!”坐在一旁的蓝兔笑着拍了拍虹猫的后背,语气像是在哄一个正在狼吞虎咽的小孩子。她知道,虹猫这样做不过是为了让马三娘以为,自己一行已经放下戒备。 不过…… 虹猫这副模样,落在她眼中,非但不觉得低俗,反而平添几分可爱。原来光明伟正、算无遗漏的虹猫少侠,竟有这不为人知的一面,嘻嘻! 紫兔则古怪的看着虹猫蓝兔二人,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莫名其妙。 马三娘会心一笑。而大奔却早已经喝个烂醉。 酒过三巡,众人也各自回房歇息,安心睡下,唯虹猫以修炼《易筋经》渡过漫漫长夜。 清晨。 虹猫、蓝兔早早就起身练剑,剑势一冷一热,一冰一火,你来我往,交织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羡煞了一旁的紫兔。 “蓝兔,慢!” 虹猫忽然后退三丈,出言制止了蓝兔。 “怎么了?” 见虹猫脸色有变,蓝兔连忙关切地问道。 虹猫闭目侧耳,过了一会儿,说道:“三百余骑,一里外,极速朝客栈靠近!” 蓝兔道:“是魔教的人来了?” 虹猫道:“先回客栈与三娘商议!”同时给她使了眼色。 蓝兔会意,左眼眨了眨,说道:“好!” 三人回到客栈,将三百骑来袭的告知马三娘,马三娘思虑一阵,道:“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你们先进暗道!” 说着,在墙壁上一拍,触动机关,打开了暗道的门口,道:“外面的事情自有我来处理,诸位安心。” 蓝兔看向虹猫,虹猫当先走进了暗道,蓝兔、紫兔、大奔也随后进了暗道。 此时,那三百骑已经来到了客栈外,将客栈团团围住,为首之人正是猪无戒。 玉蟾宫一战,虹猫一剑成名,在猪无戒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签名,一个永远无法洗刷的耻辱! 本来就满脸肥肉不甚好看的一张脸,现在更残缺了一只耳朵,显得更加丑陋了,人皆有爱美之心,猪无戒何尝不希望自己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如今虹猫将他彻底破相,如何不令他恨之入骨? “搜!” “是!” 猪无戒一声令下,教徒们便粗暴地在客栈门口敲门。 “谁啊?大清早的,找谁呀?” 这时,客栈大门吱哑一声打开,但见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一脸媚笑的走出来,正是马三娘。 “慢!” 美人在前,猪无戒两眼放光,喝止了一旁的手下。 教徒们纷纷退下,却有一人凑上前,问道:“堂主,是不是要把这个女人抓起来?” “滚开!” 猪无戒不理,一脚踢开了他,只是色眯眯看向马三娘,道:“美人儿。” 马三娘却面色一变,双手抱胸,厉声道:“你们是何人?胆敢在老娘的地盘撒野!” 众教徒斥骂道:“放肆!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可是我们鼎鼎有名的猪四堂主!” 马三娘凑上前看了看,这才故作惊讶的说道:“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猪四堂主呀,不知道是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呢?” 马三娘声音柔媚动听,听得猪无戒骨头都要酥软了。猪无戒一时间心花怒放,道:“俺老猪今天又要走桃花运了。” 马三娘身子微弓,娇滴滴的说道:“小女子跟您请安了。” 猪无戒声音缓和了一些,道: “你就是这客栈的店主吧?” “是啊,猪堂主,您不识得小女子,小女子可是早就听说您了。” “哦?真的?” 闻言,猪无戒不禁一阵自得。 “堂主,您快请进。”马三娘走到门口,邀猪无戒入内。猪无戒边走边问:“你都听说过我什么啊?” 马三娘作仰慕状,说道: “江湖上都说您在玉蟾宫比武招亲时,大显身手,三战三胜,真是威风八面,最后却败在虹猫手里,可惜啊可惜!” 闻言,猪无戒只觉左耳断耳处又是一阵火辣辣地疼痛,一张猪脸霎时间憋得酱紫,破口大骂:“妈的!若非老子最后一战受了伤,虹猫又岂是我敌手?我日后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说到这里,他目露凶光,瞪着马三娘,质问道:“你是故意说出这些话来恶心老子的?” “哎哟!小女子哪敢啊?” 马三娘连忙告饶,取来一个匣子,打开后,金光闪闪简直恍花了猪无戒的眼睛,里面竟然全是黄金! 只见马三娘面露惋惜之色,叹道:“本来啊,我小女子还打算给猪堂主的婚事备了一份薄礼,现在婚事办砸了,还是拿来犒劳诸位兄弟吧!” 教徒们两眼发光,便要上前抢占,猪无戒喝道:“滚开!都是我的!” 说着,一把抢过箱子,嘿嘿一笑,说道:“你送我金元宝,想必有所求吧?说吧,只要和虹猫蓝兔无关,甚么都行!” 马三娘娇声说道:“堂主啊,你看我一个弱女子,打理这么一间客栈,是多不容易啊,又怎敢与贵教作对,私藏重犯呢?” 猪无戒不知第三剑在潇湘客栈,而马三娘左看右看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女子,听马三娘一言,竟是觉得在理,点了点头,道: “看来他们只是路过这里,并未停留,美人儿,老猪鲁莽,险些坏了你的生意。” “没事儿。” “如此,那就有劳备一些酒菜,我们吃完就走。” “好嘞!” 马三娘离开大厅,回到屋内,召来一只黑鹰,马三娘写了一纸书信,暗道: “须让教主命猪无戒离开,可不能碍了我的大事!” 她的职权高于猪无戒,却苦于不能暴露身份,只能通过这种手段来将猪无戒调走。 第20章 临阵换将,众人密谋 马三娘的书信很快就被呈到黑心虎的桌案前,黑心虎阅毕,大怒,骂道:“该死的蠢猪!误我大事!” 说罢,又躁动地在山洞踱来踱去,旋即命牛旋风前来觐见,牛旋风闻讯赶来,恭敬地行了一礼,道:“牛旋风谨听教主差遣!” “猪无戒在玉蟾宫擅自行动,为双剑合璧拖延了时间,实在是胆大妄为!” 牛旋风回想起自己在玉蟾宫受的气,如今见教主已对猪无戒的失败极是不悦,焉能不落井下石?于是趁机说道: “教主,想必他是想再尝尝水牢的滋味。” 黑心虎自然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也不在意,下令:“即日起,汝为主帅,四堂各分坛悉归汝麾下,速将猪无戒拿回!” 牛旋风闻言一喜,叩谢道: “属下必不辱使命!谢教主提拔!” “过来!” 黑心虎招呼他上前,附耳低语: “到了客栈,不可妄动,自有人会以黑鹰指示你如何行动,接应的暗号是……” 牛旋风连连点头,黑心虎摆摆手,道:“好了,快去!” “得令!” 牛旋风告退,留下黑心虎一人在山洞中开始发狂,肆意破坏着山洞里的东西,口中更吼道:“麒麟,我要喝麒麟血!啊!我要称霸天下!” “驾!” 牛旋风率七百余骑离开总坛。 这时,一道挺拔的身影挡在了三堂徒众面前,正是护法使者跳跳。 牛旋风急令众人停下,翻身下马,向跳跳行了一礼,道:“牛旋风给护法请安。” 跳跳向他招了招手,道:“老三,你过来。” 牛旋风上前,问道:“护法,何事?” 跳跳看了看牛旋风身后黑压压的大军,问道:“老三,你这是急着干嘛去啊?” 跳跳是教主的亲信,牛旋风也不隐瞒,道:“奉教主之令,前往潇湘客栈,将猪无戒擒回!” “这么急?”跳跳诧异。 牛旋风拍了拍自己的坐骑,有些得意地说道:“护法,您看,教主把他最好的千里马,都给俺骑了。” 跳跳点了点头,道:“看来确是十万火急,是怕猪无戒畏罪潜逃?” 牛旋风摇头否认:“不是,教主命猪无戒滚回总坛,俺去接管他的部属,在客栈等候一人的指示。” 跳跳闻言一惊,暗道:“莫非那里有魔教的爪牙?”于是好奇问道:“等何人指示?” 牛旋风道:“不知。” “牛老三,牛兄,不不不,该叫你牛大帅了!你是不是不信任我啊?” 跳跳忽如其来的客套话,让牛旋风大感不安,他连忙摇手否认,道:“不不不!不是的,俺是真的不知道。要不,俺把接头的方法告诉您?” 跳跳暗喜:“幸亏是这呆牛,若是猪无戒,怕是根本套不出话来。”随即摇头说道:“不必,我这就随你走一趟潇湘客栈。” “请护法上马!” 牛旋风让出自己的坐骑。跳跳也不客气,骑上了千里马,牛旋风则是骑上了一个手下的坐骑。 “走吧!” “驾!” 潇湘客栈内。 马三娘在前面拖着猪无戒,虹猫蓝兔等人离开密道,分两路搜查客栈,蓝兔主仆一路,虹猫与大奔一路。 “虹猫少侠,我们为甚么要离开密道,你不怕被猪无戒发现吗?”大奔知道猪无戒就在外边,不敢高声,低声问道。 “大奔兄弟,得罪!” 虹猫右手疾点向大奔胸口几处要穴,大奔全无防备,穴道受制,立时说不出话了。 “我知你心中必是疑惑重重,可是事关重大,你若得知真相,必定震怒,届时不免发出声响,惊扰了马三娘与猪无戒,所以,就只能委屈你一会儿了。” 虹猫面色一正,一边走向柴房,传音入密对大奔说道。 果然,大奔虽不解虹猫做法,还是点头表示自己会意。 虹猫微微一笑,传音道:“马三娘不是紫云剑主!” 大奔面色大变,大嘴一张就要叫了起来,却发现自己喉咙一哑,果然叫不出声来。 虹猫见状,笑着解开了他的穴道,传音道:“过来吧!” 一路引着大奔来到柴房,打开房门,只见一个容貌俏丽的女子正吸吮着手指,双目无神,一副痴傻之态。 大奔不解,虹猫也不解释,只是默默地上前为她切脉,果然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阴阳互济,完美合一,正合紫云剑至柔亦至强的要旨,此女正是莎丽无疑! 虹猫松了一口气,面露喜色,暗道:“好在,事情没有脱离控制,莎丽还活着,看来马三娘果然因最后一式剑法有所顾虑,没有害她性命,如此,在三剑合璧之前,马三娘反而要护得莎丽周全。” 虹猫轻轻抱起莎丽,对大奔说道:“有话回密室说!” 回到密室,先一步搜完马三娘卧房,已经回到密室的蓝兔见虹猫怀里抱着一个少女,问道:“她便是紫云剑主?” “脉搏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暗合紫云一脉云霞心法的要旨。” 虹猫将她放在床上,动作轻柔,似乎是生怕给这个少女再带来甚么其他的伤害。 此时,大奔终于忍不住自己的疑惑,问道:“虹猫少侠,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马三娘忽然就不是紫云剑主了?” 虹猫不语,往密室门外看了看。 蓝兔当即说道:“紫兔,你去密道外守着,谨防隔墙有耳!” “是!” 虹猫这才说道:“马三娘的剑法徒有其形,不得其神,不能给予我祥和正大的感觉,这就是我怀疑她的理由,现在又挖出来一个懂得云霞心法的人,看来马三娘必定是我们的敌人!” 大奔有些难以理解虹猫的说法,说道:“少侠,仅凭感觉来断定马三娘不是紫云剑主,是否过于武断了?再则,也不排除是马三娘把紫云剑法教给了这女子的可能吧?” 蓝兔昨夜被虹猫三言两语说得心神大震,此时回想过来,看向虹猫的神色也有些疑惑。 虹猫这才反应过来,一阵苦笑,说道:“等你们日后境界到了,自会明白我说的话。既然你们以为我的做法过于武断,那我们就试探她一下。” “怎么试探?” “合璧!” “合璧?” “合璧!她若答应合璧,却合璧失败,就合双剑之力,杀之!如何?”虹猫提出了这个方案。 蓝兔神色有些犹豫,道:“可是……我们之间的合璧也是练了很多次才练成的……” “七剑之名,取义虹、冰、云、雨、雷、光、风七大自然现象,紫云剑代表的‘云’与其余六剑中的任何一剑都可以达到完美的契合,可谓无所不包。所以,只要真正的紫云剑主能使紫云剑法,那就不必如我们一般需要用时间来磨合,立时就能够完成合璧。” 虹猫与蓝兔初次合璧失败后,就考虑过这件事情:何以虹猫能凭马三娘的一次合璧失败就对她起了疑心,自获得《莫名剑诀》与《莫名剑法》,领悟了剑意之后,他才参透了其中的秘密。 这番话听得蓝兔与大奔云里雾里,他们并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了,不过,虹猫的武学修为胜过他们,又是七剑之首,绝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欺骗他们,这才认同了他的说法。 虹猫叹了口气,腹诽道:“该死!不愧是七影帝,个个都这么麻烦,差点说干了我的嘴!” 这时,紫兔走进密道,说道:“不好了,牛旋风和跳跳也来了。” 蓝兔黛眉微蹙,道:“倘若他二人都留下,只怕很难拿下马三娘。” 虹猫道:“紫兔,再探!” 客栈外。 牛旋风下马,取出黑虎令高喊道:“猪无戒听令!” 猪无戒闻讯走出客栈,牛旋风冷哼道:“猪无戒,教主命你回山!” 猪无戒看着牛旋风手中的书帛,吃了一惊,道:“黑虎令?!” 却是有些不情愿地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牛旋风沉声喝问:“猪无戒,你敢抗令?” 猪无戒哪敢称是?忙道:“不,不是。” “猪无戒听令!立刻回山!” “不行不行,我要抓住虹猫,将功补过。”猪无戒仍在推脱着,不肯执行命令。 牛旋风警告道:“你现在回去,最坏不过是再尝尝水牢的滋味,倘若抗令不遵,只怕要断了你的神仙丸!” 闻言,猪无戒浑身一阵寒颤,上次解药未到药毒发作时生不如死的场景记忆犹新,倘若再来一次……不行!绝不能再来一次! 他可不敢拿命来赌那个老魔头会否对他网开一面,只好低头接受黑虎令,道: “属下得令!” 紫兔见状,将此事回禀虹猫蓝兔。虹猫遂将莎丽藏匿于自己卧房。 牛旋风原地待命,没有搜查客栈,马三娘这才放心回到内院,唤出了四人。 虹猫感激地说道:“三娘,还好有你拖住了他们。” 马三娘道:“我也是七剑传人,应该的。” 蓝兔提议:“三娘,我们现在就练习三剑合璧吧,争取早些离开这里。” “好!” “慢!” 虹猫制止道:“魔教之人就在客栈外面,现在练剑,不免会引起他们察觉。还是待入夜后,他们玩得热闹时再练吧。” “也好。” 第21章 诛杀毒蛇,弃尸密道 日暮时分。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窜上了客栈的房顶,偌大的客栈就只见后院的蓝兔、紫兔与一紫衣妇人在有说有笑地洗菜,大奔将井水倒进瓮中,唯虹猫在演练揣摩莫名剑法。 黑衣人望着面露温和笑容满脸风情却处处透着江湖气息的妩媚妇人,注视良久后,摇了摇头,他趁客栈中无人,一招倒挂金钩顺着一溜房间的窗户看去,客栈中确是空空如也。 “三娘,我和虹猫几人自玉蟾宫赶来,尝不慎迷路,依稀记得后山上有一座宝塔?”蓝兔一边择菜一边与马三娘闲聊,她现在要得拖着马三娘,让她无法抽空去柴房,否则,虹猫的计划就要暴露了。 “没错,那宝塔虽然被树木遮挡难以目睹,却不算远,偶尔能闻得塔上钟声。” 马三娘微笑看着蓝和远处钻研剑法的虹猫,心思一转,眼波流光,揶揄道:“怎么?虹猫兄弟不在这,你倒连少侠也不唤了?” “嗯?甚么?” 蓝兔反应过来急忙拿在井水中浸得有些凉的双手抹了抹自己有些发热的脸,娇嗔一句,又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白影,便低下头继续拣烂掉的菜叶。 马三娘嘴角微扬,她向来所思不过是山雨欲来、危机四伏之中,若有心中有羁绊,势必会被抓住弱点遭到致命一击,而面前这对初出江湖的小儿女却…… 马三娘低声问道:“你这心思告诉过他吗?” “没有。”蓝兔没抬头,手上的动作却停下了,思虑一阵后,只给出这个答案。 “那他的心意呢?” 马三娘除开想要快速熟络起来的动机,倒生出几分打趣的意思,是以蓝兔话音刚落她便又急着发问。 “不知道。” 另一边,虹猫见已经到了黄昏时分,便拉过大奔,传音道:“大奔兄弟,牛旋风那边就拜托了。” 大奔自信地拍了拍胸口,道:“你就放心好了!” 大奔遂走出客栈,与牛旋风开赌,而虹猫则回到卧房,养足神气,为今夜那必杀一击做最后的准备。 这时,一枚暗器挟着劲风自窗外袭向虹猫,虹猫伸手接过,跃至屋檐查探,却见一个黑影已然走远。 虹猫不追,回到屋内,打开暗器上夹带的纸条,上书:——————————————— 当心客栈有魔教卧底!——————————————— 虹猫早知马三娘是卧底,不再多想,将纸条捏成粉碎,当下只是安心养精调气。 入夜。 太阳的最后一丝余晖终于消散。 虹猫、蓝兔与马三娘在院中开始合璧。 由于是首次合璧,各剑主之间的配合还较生疏,故先由已经培养出默契的长虹、冰魄双剑合璧。 虹猫持剑挺立,长啸一声,人剑共舞,周身环绕着一团火焰,火劲凝聚成凤凰形相,正是长虹剑法之——浴火重生! 蓝兔举剑指天,冰蓝色剑气引动周遭的海棠花瓣汇集于冰魄剑尖,正是冰魄剑法中“百凤回巢”的起势。 二人剑意互通,招法合一,红蓝二色剑气相互激荡,在剑尖碰撞那一刻,激发出了更强的力量。 这一招,正是他们这几日来磨砺出的合击绝技——百凤朝皇! 不知为何,这两人在练剑的时候,气氛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暧昧起来。 马三娘自然也感觉到了气氛的暧昧,却更多的是在关注这一招合击的威力,暗道:“这就是称霸天下的黑心虎也得屈服于七剑合璧的原因?仅仅双剑合璧就能将力量激发到二人分别出招的力量总和的五倍以上,倘若七剑合璧……只怕连天地都为之色变!” 虹猫蓝兔齐声呼道:“紫云剑主速做准备!” “来了!” 马三娘长剑一舞,周遭的一切立时渲染成紫色,正是紫云剑法第九式——紫霞满天! “砰!” 紫云剑的剑尖与长虹、冰魄碰在一起,却并未激发出冲天光柱,反而紫云剑上的剑气不断地被长虹、冰魄上放出的气劲打得溃散。 马三娘勉强加力,终究难以挽回紫云剑的颓势,被长虹、冰魄双剑之力击溃,倒飞开去。 马三娘心念急转,知道莎丽所言不假,灵机一动,手中紫云剑不住地颤抖起来,装作控制不住剑上的劲力的模样,准备趁虹猫蓝兔收剑之时击伤其中一人,好为下一次合璧拖延时间,自己好趁机去逼问莎丽。 然世事岂能尽在你马三娘意料之中?但见虹猫蓝兔相觑一眼,加力催谷,剑势愈盛,马三娘见状大惊,还未反应过来,绚丽的剑光已挟着毁灭性的力量重轰在马三娘心口。 “啊!” 马三娘惨叫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咔嚓!” 与此同时,紫云剑竟然崩碎四散! 蓝兔一时间惊愕不已,不知如何是好,虹猫却已经回想起黄龙洞中由巨蟒守护的真·紫云剑,当下只是上前将马三娘的四肢关节拗得脱臼,彻底废除了她临死反扑的能力。 此时的马三娘胸骨肋骨尽折,断骨刺入肺脏,眼看已是无救,浑身无力动弹,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虹猫,目光中充满了怨毒与疑惑,嘶哑着说道:“虹……猫,你……” 说着,额头青筋暴起,眼睛里布满血红。 “很疑惑是吧?” 虹猫眉开眼笑地说道:“疑惑我们为甚么要攻击你?” 有道是:狮子搏兔,犹尽全力。马三娘是一个为了自己的野心,可以不惜给自己亲儿阿木暗下“死灰复燃粉”,将他变成自己的杀人工具的野心家。虎毒犹不食子,足见马三娘的毒有多么可怕!纵然她实力远不及自己,却胜在有各种各样的奇诡手段用以保命、遁走、杀人,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让她逃脱,而一旦走脱了她,将意味着自己以后必须无时无刻不在提防这个极阴极毒极残忍的敌人。 虹猫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所以,一旦发难,就必须让她彻底丧失反抗以及逃走的能力,根绝她逃跑的可能,而且最好是在她戒备最低的一刻发难。 而三剑合璧,正是马三娘将戒备降到最低的时候,虹猫乘机发难,果然一击将其重创。 如今,虹猫得意洋洋地双手一拍,朗声道:“紫兔娘子,把她带过来吧!” “是!” 紫兔走进虹猫的房间,带来莎丽,马三娘一见莎丽,本来奄奄一息地她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目眦欲裂。 她的反应完全落在虹猫眼中,虹猫轻笑道:“你的反应跟我预计的完全一致,冒牌货见到正主的时候,果然就应该是这个反应!” 说到这里,又看了蓝兔一眼,说道:“蓝兔,这下你可以完全放心了吧!” “嗯!” 蓝兔点了点头,暗道:“虹猫少侠果然是神机妙算,只是……”目光不禁投向破碎的紫云剑,一阵忧虑。 虹猫看出她的心事,笑着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道:“紫云是不在长虹、冰魄之下的一柄神兵,且七剑同出一源,又怎会被合璧的剑气所损毁?此剑必定是假的!” 说着,又转过头来,笑道:“真正的紫云剑主不可能拿着柄假剑来与我们合璧,这柄剑,正是你并非紫云剑主的第二件如山铁证!” 马三娘仍是死死地盯着他,用尽力气嘶哑着道:“你……是……如何……知道……” “怎么知道你的身份?对不对?”虹猫的笑容愈发灿烂,口中却道:“我偏不告诉你!我就是要让你当一个糊涂鬼!” 说罢,长虹剑自她天灵刺入,贯脑而过。 马三娘到死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暴露的身份,因为虹猫就是要让她死得迷茫,死得莫名其妙,让她带着不甘、怨毒、疑惑滚进地狱! 马三娘仍是那般死死地瞪着虹猫,即使已经死亡,这道目光也有如实质一般要刺在虹猫身上。虹猫并不惧怕一个死人,但是在见到这缕目光时却是心中一突,暗道: “我没记错的话,阿木星似乎是七剑合璧之后的事情,可是马三娘在七剑合璧的时候不是已经被莎丽杀死了吗?何以在后面还能到处乱跳?” 这时,蓝兔忽然说道:“对了,紫云剑主如今一副痴傻之态,只怕是被马三娘喂了甚么恶毒的药。” 说着,她便在马三娘身上搜索起来,一搜之下,真是大吃一惊,这马三娘从头到脚就藏了毒针、毒镖、袖箭等不下十件暗器,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毒药,最后又从她胸口处翻出一颗白色的圆球。 “咦?这是甚么?” 蓝兔好奇地看着手中的白色圆球。 虹猫道:“马三娘身上尽是些暗器奇毒,唯有此物最是特别,又是贴身携带,怕是一件不寻常的宝物,你先收下了它,待日后再慢慢研究。” “好!” 与此同时,系统传来了提示音:“叮!宿主完成任务‘诛杀马三娘’,奖励兑换积分。” 虹猫不予理会,只因蓝兔说着又低下了头,说道:“我们没有找到解药,怎么办?” 虹猫道:“马三娘的毒难得倒我们,却难不倒神医逗逗,我们去黄石寨六奇阁!” 心中却回想起之前系统发布的任务:助莎丽重拾剑客的自信,顿起不详之感,以马三娘之谨慎、多疑,极有可能为防万一而给莎丽下毒!莫非莎丽终究要学左手剑? 虹猫找到马三娘床底下的密道,弃尸其中,蓝兔、紫兔则清理院落内的血迹,三人忙完后,各自收拾行装,带上醉酒的大奔与痴傻的莎丽,星夜前往六奇阁…… 第22章 莎丽毒发,神医道长 群山连绵,云雾缭绕。 孤峰入云。一条青石小路曲折盘旋,蜿蜒而上,直通峰顶一座道观。 晨曦破晓,日华穿云,落在大门前的牌匾上。“六奇阁”三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山道上,两男两女正朝道观奔来,其中一位白衣少年还驮着一个身着蓝衣的俏丽少女。 少女嘴唇发黑,眉宇间透着黑气,显然是身中剧毒,细观之,原来正是潇湘客栈的店东娘、紫云剑主——莎丽! 从昨日午夜开始,莎丽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虹猫心知,定是马三娘给她喂了甚么恶毒的东西,几次运功为她逼毒,可惜,《易筋经》的第二周天虽能“排斥毒素”,将其逼出体外,却不能真正的“化解”为无,而若要将毒素彻底逼出,非得莎丽本人亲自习得《易筋经》不可,然而……她如今神智已失,又岂能修习《易筋经》? 而帮助别人逼毒,不仅收效很差,耗费的真力倒也还在其次,最可怕的是,虹猫必须通过自己透入莎丽体内的真力掌握毒素的分布情况,然后将真力经她体表的穴道注入其体内,小心翼翼地循着她的经脉游走,到达预定部位,阻绝毒素的前进,这一过程须耗费大量精力,支持到现下,已经算是虹猫的极限。 山道上,一个身着灰袍手执拂尘的年轻道人正在烤鸡腿,这鸡腿香气四溢,乃是以七七四十九道上好药材精心浸泡再烤制而成,用以引出毒物,来炼制丹药。 道人馋得垂涎三尺,深情款款地抚摸着鸡腿,语无伦次地说:“若非为了取得那本《济世医典》,我真恨不得一口就把你给吞了!忍住!忍住!” 过了一会儿,周遭的蜈蚣、蝎子、毒蜘蛛等各种毒物陆续被香气引来,其中更不乏那些罕见的毒物中的大块头。 “哈哈!” 道人长笑声中,鸡腿被抛出丈许。霎时间,各种毒物蜂拥而上,竞相争夺。 “嘿嘿,咬吧!咬的越多药效越好,取得《济世医典》的机会也就越大!” 道人见状,一时间心花怒放。 然,好事多磨。只见一只大蝎子从杂草间窜出,周遭争抢鸡腿的毒物立时作鸟兽散,道人一时疏忽,它已抓起鸡腿沿着青石小路朝山下溜去。 “嘿!吃不了可莫想兜着走!”道人一跃而起,飞身掠向蝎子。 道人身法甚快,几个跳跃间就追上蝎子,夺过了鸡腿。此时,山下还有几人疾奔而来,道人反应不及,在山道转角处与当先那蓝衫汉子撞了个满怀,手中鸡腿也脱手飞出,掉下了山崖。 这汉子正是大奔,莎丽如今命在旦夕,虽撞到了人,却也顾不得礼节,起身便接着要往峰顶的道观奔去。 道人见苦心制成的鸡腿落入悬崖,哪能罢休?一跃挡在大奔面前,斥责道:“小子!把人撞翻了,连话都留一句就想走,这也太不知礼数了吧?” 大奔不欲在这等小事上与人争辩,连忙说道:“抱歉!抱歉!俺还有急事要办,先走了!” 说罢,便要跃过道人的头顶,朝山上奔去,却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制止了他的动作。 “大奔兄弟,且不急忙。” 虹猫把大奔劝住,随后对道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道长莫怪,我家兄弟实在有性命攸关的大事,非得即刻见到神医不可,适才冒犯之处,还望道长海涵。” 这方圆几十里就六奇阁一处道观,眼前的道人又浑身散发着各种草药气味,应该便是逗逗本人,是以虹猫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 这道人正是六奇阁观主逗逗,他身为七剑,却以医道济世,故雨花剑主之名不彰而神医之名无人不晓。他见虹猫浑身散发着浩荡剑意、气度不凡,身边的那两个女子可谓是国色天香,心中一凛,又听虹猫说起“性命攸关”,当即问道: “甚么性命攸关?” 虹猫指了指自己背上的莎丽,道:“这位娘子身中剧毒,病情已经恶化,若不尽快治疗,只怕……” 说到一半,却被大奔打断:“虹猫少侠,跟他说这么多做甚么?我们快走!” “虹猫?” 逗逗闻言一惊,瞥向虹猫的佩剑,观其剑柄的形状与纹路,果然便是长虹。 这时,大奔已经朝山上奔去,虹猫与逗逗同时跃出,挡在大奔面前。 “大奔兄弟,且慢!” 大奔不解,问道:“虹猫少侠,为何拦我?” 虹猫看向逗逗,逗逗咳了两声,道:“贫道便是逗逗,江湖上的人瞧得起我的医术,称我为‘神医’。” “甚么,你就是神医?” 大奔一时间惊喜莫名,连忙说道:“神医,紫云剑主身中剧毒,命在旦夕,您可一定要救救她啊!” “紫云剑主?” 逗逗看向虹猫背上的莎丽,眉头一皱,道:“放下她,让我瞧瞧。” 虹猫轻轻放下莎丽,逗逗看了看莎丽的面色,又打开她的眼睑观察其瞳孔,叹了口气,道:“怕是熬不过正午了!” 蓝兔、紫兔面色一变,虹猫见逗逗神情仍镇定自若,示意她们噤声。反而是大奔表现得最急切,道: “是啊,神医,您赶紧给她治治吧!七侠可不能死啊!” 逗逗“哼”了一声,道:“救人可以,但你得把我的鸡腿捡回来!” “好!好!俺这便去捡!” 大奔听得神医应允救人,哪怕是要他上刀山下油锅只怕他也不会有所犹豫,连忙答应下来,这便下山捡鸡腿去了。 这时,逗逗又接着说道:“气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暗合紫云剑的‘云霞心法’,确系紫云剑主。虹猫少侠,不知是何人下此毒手?” 虹猫道:“是魔教中人。” “哼!意料之中。” 逗逗没有再问,接着为莎丽诊脉。 少时,莎丽体内剧毒又开始发作,冷汗直冒,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神医!神医!” 这时,山下方向传来了大奔的声音,只见右脚一跳一跳地来到众人面前,慌张地说道: “不得了啦,俺的左边身体全麻了!” “嘿嘿嘿嘿!” 逗逗揶揄道:“你是吃了鸡腿吧?” 大奔尴尬地笑了两声,道:“就吃了一口,一口而已。” “哈哈哈哈!” 逗逗大笑几声,夺过大奔手里的鸡腿,道:“这鸡腿可不是给你吃的,是贫道拿来做大事的,当然,也是给她治病用的。” 说罢,从鸡腿上撕下一小块肉,喂莎丽吃下。果然,莎丽的痛苦立时减轻了许多,平静下来。 大奔见状,恳求道:“原来如此。神医,您也给我治治吧!” 逗逗摇头拒绝,道:“不行!贫道的规矩是,一日只医一人!” 说罢,就背起莎丽朝山顶道观走去,只留下一句:“就委屈你改天吧!” “哎!神医!不成啊!俺这左臂都麻得快受不了了,您这不是要了俺的老命吗?” 大奔就这样求了一路,逗逗充耳不闻,只是自顾自地走着,虹猫等人亦跟了上去。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六奇阁,逗逗推开道观大门,大奔再度跃至逗逗面前,道:“神医,求您帮我治治吧!” “你须先为我熬药。” 逗逗走进药庐,留下来这样一句话。 “为甚么不给我治啊?” 大奔抱怨一声,随即反应过来,一拍脑袋,道:“对了,紫云剑主病情拖不过正午,须赶紧治疗,我得赶紧熬药!” 院里的一个角落放着一口巨鼎,重七石有余(三十斤为一钧,四钧为一石),大奔单手将其举起,放在庭院中央。 逗逗提着一个木桶,走出药庐,将其中的药材倒入鼎中,道:“记着,五十桶水,六百斤柴,一样都不能少。” “好嘞!” 大奔高兴地接下任务,提着木桶便要去打水,走到半路,才惊觉神医说的话。 五十桶水?六百斤柴? 大奔怔了一怔,暗忖就是十头牛也喝不来这么多水吧? 连忙跳到神医面前,问道:“神医,您这药是甚么熬法啊?” “有何不妥?”逗逗淡淡地回道。 大奔哪敢说是?连忙说道:“没……没有,只是有点……奇怪。” 逗逗看了他一眼,道:“有甚么可奇怪的?莫非是信不过贫道的医术?” “信得过!信得过!俺照做便是!” “虹猫少侠与两位女客一路奔波劳累,可自行去客房歇息。” 这摆明了是不许虹猫等人去帮助大奔,大奔暗道:“这摆明了是在整我!” 但是为了紫云剑主,他也只好照做。 院落中有一口水井,大奔将绳子一头系着的木桶放入井中,右手单手将其拉到地面,再以牙齿咬住井绳固定,将木桶里的水倒入自己的桶里,最后将桶里的水倒入鼎中。 “一桶!” “两桶!” …… 在倒入第七桶水时,鼎中已经半满,大奔连忙生火,添了些柴火,鼎中之水受热升腾,见鼎中水深有所下降,便又开始打水。 倒入第二十桶水时,大奔的手脚已经逐渐利索,能够动弹。 “五十桶!” 大奔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此时才添了不足百斤柴火,大奔也不管这些,大声喊道:“神医,药熬好了!” 逗逗负手走出药庐,摇了摇头,道:“还不成,你须将鼎中之水熬得只余最后三滴再呈予我!” “甚么?三滴!” 这么多要熬得只剩最后三滴?那不是一不留神就全没了吗?大奔一时间暴跳如雷,抓住了逗逗的衣领,将他按在门上,大声质问: “你算甚么神医?啊?五十桶水!你却只要最后三滴?” 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哼”了一声,道:“我不干了!” “你不干了?” 逗逗见状,浑不在意的朝外院走去,道:“如此,贫道也不必再管了!” 大奔见他竟然真的要不管不顾,急忙跳到他面前,换上了谄媚的笑容,道:“我干,我干还不成吗?” 说着,连忙在鼎下添柴火,又奋力鼓风,使火烧得更旺。 逗逗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到药庐,同时唤虹猫入内。 第23章 戏弄逗逗,剑意感应 药庐内。 逗逗说道:“贫道感她体内除了紫云真气外另有一道至阳真气,此真气对毒素似乎有很强的排斥能力,这几日是少侠为她运功逼毒?” 虹猫道:“正是。” 逗逗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如此,就由你来为她调理内息,现在按贫道说的来做。” “是!” 虹猫依言照做,莎丽的脸色果然逐渐红润,眉宇间的黑气也稍微褪去了一些。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外面又传来大奔的声音:“神医,药好了!” 逗逗打开房门,接过药,随即将虹猫赶到门外,给莎丽喂下了那三滴药水。 此时,太阳当头高照,地上的影子只有很短的斜影,已是正午时分,众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很快,逗逗面色平静地从药庐中走出,众人一拥而上,围住了他,问道:“如何?”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众人进入药庐,蓝兔上前看了看莎丽的脸色,果然已经恢复血色,眉宇间的黑气已经褪去,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显然是已经恢复生机。蓝兔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稳稳地落下,一时间喜形于色,道: “没事了。” 虹猫松了口气,只觉眼前一黑,已经昏倒在地。 却说当日虹猫蓝兔诛杀马三娘,大奔前往魔教营帐与牛旋风赌酒,愣是凭自己高明的赌术灌醉了牛旋风。 是夜,七剑自马三娘床底下的暗道离开客栈,在没有惊动守军的情况下离开客栈。 牛旋风次日正午方才醒来,此后两日始终谨遵教主黑心虎的指示,留守客栈,没有妄动,等候“那个人”来与自己接应。 然而,他不知,黑心虎也不知,“那个人”已经永远不会再来与他接应了。 牛旋风始终等不到接应,遂禀告黑心虎,黑心虎却不以为然,因为马三娘的身份只有他与马三娘本人知晓,绝无泄密之可能,却命令他赶赴黄石寨六奇阁,魔教眼线探知,虹猫一行如今身在六奇阁。黑心虎也再次起用猪无戒,命他去六奇阁配合牛旋风行动。 不知过了多久,虹猫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茫然地看了一下周遭,坐了起来。 “虹猫,你醒了!” 耳畔传来蓝兔惊喜地声音。虹猫扭头一看,只见蓝兔已经自然地坐在自己床边。 虹猫见外面阳光明媚,而蓝兔面带倦色,问道:“我这是睡了多久?” “现在是巳时,从昨日你昏倒到现在,已经过了十一个时辰。” 蓝兔笑着说话,忽然面色一变,取来了桌案上的一纸书信递给虹猫,道:“对了,神医适才去了穿云洞,还有一封留书给你。” “穿云洞!” 虹猫面色一变,一把夺过蓝兔手中书信,只见其上以四方端正的隶书写道:——————————————— 虹猫少侠 所托紫云剑主非济世医典不能根治 吾已穿云洞取书 然此行凶险 若吾三日未归 还请另寻高人 逗逗——————————————— “怎么回事?紫云剑主不是已经好了吗?”虹猫问道。 蓝兔道:“适才紫云剑主病情恶化,毒素已扩散至全身,神医说,这是传说中的‘黯然销魂散’。”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时隔多年,虹猫再闻得“黯然销魂”四字,心中一沉,脱口而出便是这样一句话。 “虹猫,你在说甚么?” 这两句赋是一位南北朝文人所作,蓝兔是东晋人,一时间不明其意,问道。 虹猫不答,只是默默地起身更衣,拿起自己的佩剑,随即问道:“蓝兔,神医是望那个方向走的?” 蓝兔道:“穿云洞在西南四十里外的云雾山,你要跟过去?” “神医此去凶险,我必须跟过去看看!蓝兔,你就……”虹猫说到这里,想起蓝兔可能会因采取碧血真情七叶花而失血过多,说道: “你面有倦色,快去休息!紫云剑主那边还有大奔与紫兔照顾。” “好!我听你的!” 黄石寨外的树林中。 “虹猫将我破相,又害我被教主责罚!这一次,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一个矮胖的汉子在此间游荡,面色阴鸷,左耳齐根而断,眼神中更不时透射出怨毒的光芒,口中恶狠狠地诉说着对虹猫的恨意。 此人正是魔教四堂主猪无戒。却说他被黑心虎重新起用,本是要配合卧底的行动,他本不敢违逆上意,擅自毒害七剑,可是某个人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局面。 那身邪异、霸道的气息,那副与黑心虎有几分相似的面容,那个傲然的身姿,这样一个人,只要瞧上一眼,就绝对不会忘记。 他并不认同黑心虎的移花接木之计,因为让七剑齐聚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却假意认同黑心虎的计划,提议由自己带头对付七剑,黑心虎不疑有他,将嫡系部队的黑武士移交给他指挥,三堂、四堂亦受其节制。 可是此人一离开总坛,就开始着手布置歼灭七剑的计划,猪无戒欣然接下了先锋官的位置,若能诛杀虹猫,不仅自己大仇得报、上级赏识,还不必担心黑心虎追究自己的责任,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儿顶着。 回到猪无戒这里,他似乎发现了一些异常,只见眼前的道路上每隔丈许就有一根鸡骨头,猪无戒不明其理,跟了过去。 跟了一会,却闻后方传来异动,有一人正疾速赶来,而且速度较自己快上许多!猪无戒连忙躲起,全力收敛气息,此人给他的感觉极度危险,绝不能被他发现! 少时,一道白影自树梢掠过,过了许久,猪无戒才松了一口气,走了出来,暗道: “吓死我了!这股气势实在可怕,虽不及黑心虎一般令人窒息,却绝不在少主之下,此人究竟是谁?” 犹豫了一会儿,猪无戒还是决定谈个究竟,只要自己的气息收敛得够好,就不虞这高手发现自己。当下全力运转“敛息术”,脚步放轻,沿着鸡腿骨散落的方向跟去。 不久,前方传来了说话声音,猪无戒愈加小心,悄然摸了过去。 “好吃!实在太好吃了!” 猪无戒循声看去,眼前那人却让他看得目眦欲裂! 只见虹猫将横握长虹,剑脊上紧密地放了二十几个鸡腿,他本人正大快朵颐地享用着,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猪无戒见仇人幸福洋溢的模样,想起自己这段时间所受之苦皆直接或间接是此人所害,饶是他满腹城府机心,也几欲怒发冲冠,就要不顾一切上前与虹猫拼命。 哪知虹猫近日来,依照天绝双剑修习剑道的心得,苦心钻研剑意,修为已今非昔比。此时的他,已经能体悟到“意”,猪无戒那夹带强烈恨意的目光让他感觉如受剑刺,便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猪无戒的方位。 猪无戒见虹猫抬头就要看来,下意识地做出了当日虹猫以“一剑成名”刺向他时他的反应——向右躲闪,却恰到好处的把一张猪脸藏在大树背后,避开了虹猫的目光。 虹猫只是初步体悟到“意”的境界,又没看到猪无戒,一时只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不再深究,继续享用着美味的鸡腿。 从昨日到今日,他已经有十几个时辰没有进食,再不吃东西,等下拿甚么力气来对付那只冰鸟? 与猪无戒同样愤恨地看着虹猫的还有一人,就是藏匿于树上的神医逗逗,他刚才给虹猫来了一波“鸡腿雨”袭击,岂知虹猫竟完全不反击,单凭快绝无伦的手法接过了所有鸡腿就不顾吃相地享用起来。 可恶!太可恶了!他分明是知道自己藏在这里,却不反击,偏要当着本神医的面吃我最爱的鸡腿! 逗逗心中暗骂虹猫,可是现在又不便现身,只能在树上苦等,眼巴巴地看着虹猫吃掉自己最爱的鸡腿…… 虹猫自然知道逗逗的所在,他也确实是故意的,他倒想看看,逗逗这个最馋鸡腿的小鬼能不能忍到自己把鸡腿吃完。 果然,逗逗终于忍不住了,右手执拂尘袭取虹猫面门,左手却探向虹猫长虹剑上的鸡腿。 虹猫轻轻一笑,放下左手拿着的鸡腿,探向逗逗右手神门穴,右手轻振,剑上的一只鸡腿竟无端地径直飞出! “啊~唔~” 逗逗右手神门穴被点,拂尘劲力顿失,只在虹猫脸上轻轻拂了一拂,口中更被飞出的鸡腿堵住,差点没给噎死。 “神医,您没事吧?” 虹猫顺手抓着拂尘擦去自己脸上的油渍,笑嘻嘻地问道。 逗逗瞪了他一眼,将口中的鸡腿取出,又夺过了长虹剑脊上剩余的几个鸡腿,“哼”了一声,道: “我怎么会有事呢?” 虹猫正色道:“神医,在下有一事请教。” “但说无妨。” 虹猫道:“神医留书上说‘此行凶险’,不知那穿云洞有何凶险之处?” 这一问实在逗逗的意料之外,他只道长虹剑主是最是勇敢,此时当是说出一些不畏艰险之语,甚至他都为此准备好劝阻的话了,岂料他反而问起洞中凶险,莫非有退缩之意? 念及此处,他咳了两声,说道:“究竟有何凶险,我也不知,但你实在不该跟来的。” 虹猫道:“神医对穿云洞的了解在我之上,在下于武学一途尚且有几分自信,我二人合力取书,还怕不能手到擒来?” 闻言,逗逗知自己误会了虹猫,故作矜持地答应下来。 第24章 穿云洞中,暗河汹涌 “济世医典?” 虹猫离开许久,猪无戒才松了一口气,走出草丛,暗道:“若是能将此医典取来献给教主,治好他老人家的病,到时,他还不得封俺老猪一个护法之位?” 升官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猪无戒没有再跟着虹猫,而是会大本营调集自己所部,准备抢夺《济世医典》。 穿云洞所在云雾山地势险要,人迹罕至,只因其中藏有《济世医典》而尝享负盛名。多年来,不乏怀着各种目的入洞探宝的武林高手,却是个个有进没出,是以,又有传言道:“穿云洞里藏有能摄人心魂的妖魔。” 渐渐的,没人再敢来过这里。穿云洞在人们的记忆里渐渐淡去…… 约莫正午时分,通往穿云洞的山路上,一个矮胖汉子领着一群黑衣蒙面人疾奔而来。细看之下,正是猪无戒和他的四堂部属。 穿云洞乃是一个位于山腰的巨大溶洞。莆至洞口,一股寒风迎面袭来,其中隐隐夹杂着低沉的嘶鸣声,阴森诡异。 洞内宽敞,一条暗河挡住了猪无戒一行的去路。河宽十丈有余,大大小小的漩涡不断涌出,看得人心惊胆战。 “小的们,探路!” 猪无戒随手抓起一旁的两名手下投入暗河中。“刷刷刷”几声,教徒才入水中,随即被漩涡卷入,消于无形。 “蠢货!谁叫你们潜水?” 见状,猪无戒眉头皱在一起,冷冷地说道: “再探!” 一众教徒见势不妙,纷纷避让,生怕步了两个倒霉鬼的后尘。 “混账东西!你们跑什么?” 见手下胆敢抗命,猪无戒怒目圆瞪,骂道:“难道要俺老猪亲自下河?” 众教徒瑟瑟发抖,不敢作声,只怕被猪无戒一怒之下直接投入河中。 猪无戒虽不爱重手下性命,却也无谓做那等没用的尝试,暗道: “河水中暗流涌动,河面又无法跃过去,怎么办?” 一时间急得来回踱步,目光仍不自主地瞥向洞内。 “有了!” 猪无戒灵光一现,大笑道:“哈哈哈哈!我们可以从山顶打个洞进去,小的们,走!” 教徒们听不用送死,大喜道:“堂主英明!” 猪无戒的身影才消失不久,又两道身影落在暗河前方,正是七剑之首虹猫与神医逗逗。 逗逗见河水湍急,且有无数漩涡暗流,河面又宽得任凭轻功再好也无法逾越,心中一凛,喃喃道: “跳又跳不过去,下水更是凶险,这可怎么办?” 虹猫想起《济世医典》上有剧毒,却恰是河中之毒的解药,想要平安取得医典,终须行正道取书,于是说道: “河水湍急,无法游过,河面又无法凭轻功飞过,看来我们只能潜入水底,以河床稳住身形,方有一丝希望渡过。” “甚么?” 逗逗闻言一惊,道:“河水湍急,暗流涌动,如此是不是太冒险了?” 虹猫脸色一肃,道:“河中水流当以河底最为平静,且可以凭河床借力,若是在河中随波逐流,任我们武功再高亦无法施展出来。想要过河,这是唯一的办法!” 逗逗只能点头答应。 二人深吸一口气,各取手中佩剑刺入河床以稳固身形,脚下使“千斤坠”的功夫稳住脚跟,在急流与暗流的冲击下逐渐潜入水中。 在暗流汹涌的河中,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你的一切行动都必须是屏息、在水的压迫下完成,而且绝不能有任何的松懈,一旦松懈,憋住的那一口气就会泄去,而在这布满了漩涡的水中泄气,就意味着将溺水而死。 虹猫功力深厚,尚且不觉辛苦。逗逗却功力远逊,行至半途,已是几乎耗尽了力气,脚底一滑,握剑的手一松,身形顿失,就要被暗流卷入漩涡,幸好虹猫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回。 逗逗却不管虹猫一片好心,反而挣脱了他,顺着暗流冲出,只因为适才那一滑已经让他的怀里的各种瓶瓶罐罐落出,他要把自己的宝贝找回来! 虹猫无奈,只能收起长虹,带雨花剑跟上逗逗,却又暗流卷入了另一个漩涡,身不由己,当下要稳住身形,脚下却始终无法接触河床。 也不知是不是天无绝人之路,过了一会,虹猫与逗逗分别被卷入的两个漩涡竟然合而为一,虹猫抓住机会,左脚脚尖勾住逗逗的腰带,右手抓紧河中的一块巨岩,左手则将雨花剑送回逗逗剑鞘之内。 “唔……唔……” 虹猫向逗逗使了个眼色,努了努嘴,示意他向上看去。逗逗抬头一看,但见巨岩的一面以楷体刻了两句话: “防风当归 生地何如熟地好” 逗逗看清了刻在巨岩上的字,这时,虹猫又发现了河床中的异样,又伸出左手戳了逗逗一下,示意他看向河床。 逗逗向下看去,只见一黑一白两块形状规则的石头沉于河床,白石上刻有“白参”二字,黑石上刻有“熟地”二字。他给虹猫试了个眼色,向黑石一指,示意他放自己下去。 虹猫会意,左腿伸出,将逗逗压向河床。逗逗离河床越来越近,最后在黑石上一踏,触动了一道机关,一股汹涌的水流自下而上地将二人冲出水面。 水柱的冲击力使他们暂时稳定在半空。 两人大口呼吸着久违的空气,虹猫喘着气说道: “那似乎是一幅上联。” 逗逗经他一提醒,一拍脑袋,道:“对了!下联是: 从容向前 红参自比白参差” 虹猫道:“看来,我们还得触动那块刻有‘白参’的石头。” “没错。” “走吧!” “走!” 二人复入河中,在乱流中艰难地接近那块刻有“白参”的石头…… 山顶上。 教徒们正紧锣密鼓地打一口通往下方穿云洞内洞的井。忽然,两人从井中爬上来,喘着粗气禀告: “堂主,挖不动了,下面有一块岩石!” “笨蛋!下面有岩石,说明已经快到了!” “堂主,怎么办?” 猪无戒骂道:“你是猪吗?不知道用炸药炸吗?” 那教徒一呆,道: “堂主,我们本来就是猪啊!” “滚!” 另一个教徒担心地问道:“堂主,山有可能被渣塌的!” 时间紧急,猪无戒哪里管得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听得手下人聒噪个不停,焦躁地骂道:“蠢货!少放点不就成了吗?” 教徒们见堂主发怒,不敢再触他霉头,唯唯诺诺地执行了命令。 片刻过后,魔教徒众炸开了下方的岩石,猪无戒一跃而下,果然顺利来到了穿云洞内洞,得意长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医典是我的啦!” 另一边,虹猫与逗逗成功接近白石,触动机关,使暗河中的漩涡消失,两人顺利上岸。 “这暗河中的机关果然厉害!”逗逗心有余悸地看着身后的暗河。 “神医,我们快走,紫云剑主的病情不能耽误!” 虹猫说着便要往内洞走去。自定计诛杀马三娘那一刻起,莎丽的安危就压在了他的肩上。 “虹猫,且慢!” 逗逗忽然拦住了虹猫,上前抓起他的右手一看,只见虹猫的右手五指尖呈乌黑发青状,且黑气正在向掌心蔓延。虹猫心中一凛,暗道:“好厉害的毒素!竟在易筋经真炁的防护下渗透进我体内!” 逗逗眉头紧皱,沉声道:“虹猫,你中毒了,定是适才水中的黑石头!快随我回去疗伤!”说话的同时拉着虹猫的胳膊,便要原路折返。此时暗河的水流缓和,可以轻易游到对岸。 然而,虹猫却断然拒绝,道: “紫云剑主命在旦夕,我们可不能再拖时间了!” 说着便朝穿云洞中掠去,自定计诛杀马三娘那一刻起,莎丽的安危就压在了他的肩上,为了莎丽,他今天必须取得《济世医典》! 逗逗赶紧跟上,一面追赶一边劝说:“不行啊!虹猫!毒素蔓延很快,你……” 虹猫不理,有易筋经真炁护体,他的伤势还能控制,且《济世医典》书中之毒正是河中之毒的解药,想要保命,最重要的是尽快夺得医典。 内洞中,猪无戒小心翼翼地探索着,此间冰冷异常,地面及墙壁都覆上了一层薄冰,再则,虹猫随时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稍有不慎,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地方可真大啊!”猪无戒一边走一边感慨,回想起黑心虎住的那个山洞,虽同样阴冷,却没有此间宽敞。 “哎?”远处的一道红光吸引了猪无戒的注意。 百丈外的一座石台上,呈放有一个木匣,木匣的四周围绕着一层赤色光环,看来医典定在其中! “哈哈,医典是我的了!” 猪无戒一声欢呼,快步奔向石台。 然而,就在医典触手可及的瞬间,后方忽然传来一阵鹰的鸣叫声。 猪无戒回头看去,只见一只浑身覆着冰蓝色羽毛的巨鸟,正朝着他疾掠而来,此鸟体型庞大,高三丈有余,周身套上了一层薄薄的蓝色光晕,散发着高贵圣洁的气息。 猪无戒一时间不知所措。下一瞬,他的脑袋被巨鸟的爪子提起,抛到了石台之下。 巨鸟降落在石台上,双翼倏地一展,场中寒气涌动,如同刀割扑在猪无戒脸上,亏他皮糙肉厚,且第一时间掩面而避,否则面部皮肉早已被冻得脱落。 “死鸟,滚开!” 猪无戒暴喝一声,抡起流星锤猛地砸出。这一击势大力沉,而巨鸟却不避让,双翼一振,拨向流星锤。 “铛!” 锤翼相交竟发出金铁相交之声,猪无戒的流星锤不敌巨鸟巨力,被拨打回来。 猪无戒猝不及防,被弹回的流星锤砸中面门,余势未尽,将他带得向后飞起,重重地砸在石壁上。 “啊!” 猪无戒惨叫一声,慢慢地滑落在地。 第25章 智斗冰鸟,济世医典 这时,虹猫和逗逗也来到内洞,看到了这一幕。 “猪无戒!” 见猪无戒在此虹猫惊呼一声。他自忖武功已不在原作中练成火舞旋风第十式的虹猫少侠之下,对周围事物的感应也远比过去要敏感,可是却仍被猪无戒神不知鬼不觉地跟来了穿云洞,这不能不使他感到惊愕。 “嘎——” 就在虹猫惊疑未定之际,巨鸟忽然调转矛头,双翼一振,两道寒气将空气中的水汽化作冰霜,劲风挟着冰霜直击虹猫与逗逗的面门。 虹猫不假思索,长虹真气自行汇集于右掌,打出一式“日照九州”,掌风散布于周围三尺,将冰冷的劲风压了回去,心中却是暗惊:“寒气凌厉,绝不在蓝兔之下!” 巨鸟见攻击无效,鸣啸一声,振翅飞起,利爪挟着凌厉的劲风袭取虹猫。 “轰!” 虹猫拉着逗逗侧身让过这势大力沉的一击,身后的石柱应声崩碎。 “不能直撄其锋!” 虹猫心中一震,长剑出鞘,运足真力劈在巨鸟的背上,却“铛”的一声被弹回,震得虹猫虹猫右臂一麻,而巨鸟却毫发无伤。 “连长虹这等神兵尚不能伤其分毫!”虹猫暗自称奇。 巨鸟仰天一啸,向虹猫铺天盖地的攻去,虹猫伤它不得,一时间只能左躲右闪。一旁的猪无戒见状,脸上浮现出一抹狠毒的笑意,将一串蝴蝶镖打向虹猫躲闪的方位,同时甩出流星锤将石台上的木匣拴住,轻轻一扯,木匣已到了自己手中。 “虹猫,小心!” 逗逗见虹猫危险,出言大声提醒。而这时,蝴蝶镖已封死了虹猫的退路,倘若躲闪,则不免中蝴蝶镖之毒;若不躲,则必须硬撼这巨鸟的利爪。 怎么办? 只见虹猫轻轻避开了巨鸟的利爪,身体却迎上了歹毒的蝴蝶镖。只见白色的衣衫虽被蝴蝶镖划破,可那光洁的肌肤上却没有留下一条血痕。 原来,在最后一刻,虹猫催动“玫霞荡”功力遍布全身,终于荡开了蝴蝶镖上的力道。 猪无戒见暗算没有成功,也不生气,仍是得意洋洋地说道:“嘿嘿!医典是我的了!” 说罢,将匣子打开,匣子中立时冒出一团诡异的绯红色气体,猪无戒不慎吸入少许,一时间大笑不止,泪水却夺眶而出,难以抑制。 “哭笑散?” 逗逗见状一惊,没有上前。 “给你们!我要回家了。” 猪无戒又掏出一枚蝴蝶镖掷向与巨鸟激战中的虹猫,转身便走。逗逗为虹猫格开了飞镖,却见猪无戒已然走远,待要再追,却被虹猫喝止: “逗逗!快来助我!” 逗逗转头一看,只见虹猫在巨鸟的攻击下不暇反击,雨花剑朝天一指,长啸一声,一柄雨花剑竟立时化作五柄,正是“雨花剑法”之——“大雨纷飞”! “嚯!” 逗逗的剑上已蓄起了无俦剑势,暴喝一声,一道凌厉无方的剑气袭取巨鸟背门。 “嘎!” 剑气打在巨鸟脖颈上,巨鸟悲鸣一声,身形一滞,虹猫乘机远退回气。 虹猫问道:“逗逗,这是甚么东西?” 逗逗回想一下,道:“也许,它就是守护医典的冰鸟。” 这时,冰鸟蓄起了磅礴气势,周身布满了冰蓝色的气劲,准备必杀一击。 虹猫眼中闪过一丝火花,身形一展,剑意与真气相合,在身后构筑起九条张牙舞爪的应龙,应龙目露凶光、摄人心魄,龙吟之声更是震耳欲聋。 一旁的逗逗也被虹猫的剑势迫得心神大震,连忙退之一旁策应,暗道:“剑出时龙吟之声震天动地,背后更显现应龙形相,莫非这就是长虹剑法中以威猛霸烈着称的……?” 这一式,正是“神龙九变”,在剑意的加持下更显霸道,虹猫特意使出,便是为了对抗冰鸟那势大力沉的爪劲。 “嘎!” 冰鸟亦不禁心中一寒,随即愤怒地怪叫一声,挟着冰冷刺骨的劲风飞扑而上。虹猫长啸一声,九条几乎凝为实质的神龙形相立时纳入剑中,合而为一,旋身一剑刺出,全身挟着赤色剑光与冰鸟撞在一起。 “砰!” 红蓝两色气劲相互激荡,引发了一场可怕的剧爆,一人一鸟均被爆炸的气浪震退开去,冰鸟撞在了石壁上;虹猫则用力过甚,一时气力不济,委顿在地。 “虹猫,你没事吧?” 逗逗连忙上前扶起虹猫,关切地问道。 “不妨。” 虹猫以剑拄地,强撑着露出一抹笑容站起,随即瞳孔一缩:只见冰鸟中了虹猫全力一击的一式“神龙九变”竟仍有余力挣扎着活动,身体之强实在骇人! “它还没死!” 逗逗连忙说道:“虹猫,想办法叫它张开嘴!待我用麻沸散麻倒它!” “好!” 虹猫应声跃出,当头一剑劈向冰鸟。冰鸟昂首吐息,一道寒气袭取虹猫面门。虹猫加力催谷,炙热剑力破开寒劲,打在冰鸟头上。 “嘎!” 冰鸟悲鸣一声,脑袋一低,虹猫已趁机骑在了它的背上。 冰鸟振翅一扬,腾空而起,朝逗逗所在的石柱快速逼近。而逗逗已经备好了麻沸散,准备投放。 虹猫抓紧鸟羽,运劲一扯,冰鸟吃痛地仰天悲鸣。逗逗趁机将麻沸散扔进冰鸟口中。 很快,冰鸟双翼拍打逐渐无力,终于掉落在地,昏迷过去。 “虹猫,我们快去追回医典!” 冰鸟被制服,逗逗连忙拉起虹猫便要追赶猪无戒。虹猫轻轻挣开,道:“不妨!冰鸟的使命是守护医典,却并没有追赶猪无戒,足见那医典定是假的!” 逗逗闻言有理,点头道:“也对!嗯?”却忽然面色一变,在虹猫右手一个切脉,又掀开虹猫衣领一看,大惊道: “虹猫,毒素已经快蔓延到心脉了!必须尽快治疗!” 只见虹猫右手上的黑气已经蔓延至肩膀,距心脏只余几寸! 虹猫却不听良医劝诫,挣开了逗逗,说道:“不行!《济世医典》近在咫尺,我岂能在这最后一步放弃?再则,紫云剑主还等着医典救命呢!” 说着,虹猫人已跃上石台,在一堆碎石中搜索着医典。 “虹猫,不可!毒发攻心可就没救了!” 逗逗连忙上前劝阻。虹猫不理,自顾自地搜索着医典,他自己还等着书中之毒救命呢! 逗逗见状,怫然道:“我神医的话你也不听,这不是拂了我脸面吗?” 这是,虹猫终于翻到了封存医典的木匣,大喜道:“哈哈!找到啦!” 逗逗闻言看去,只见一蓝一绿两道气体在虹猫周身游走一遍后在右臂散去,大惊上前察看,只见虹猫右手五指上的黑气已然褪去,切脉一探,脉象已经恢复正常。 “逗逗,你看!” 虹猫指着木匣,逗逗一看,只见木匣上刻有廿五字,曰: 河中之毒与书中之毒乃相克之剧毒,非正道取书者必死无疑! 逗逗又扯开虹猫的衣领一看,果然臂膀上的黑气已经消于无形,大喜道:“太好了!你没事了!” “轰隆隆!” 这时,山洞中忽然传来一阵爆炸声,穿云洞开始坍塌。 “虹猫!我们快走!” “好!” 二人疾速朝洞外飞掠,步至洞口,虹猫忽然止步,道:“且慢!冰鸟还没醒来!” “虹猫,你还管它作甚?” 逗逗急得好比热锅上的蚂蚁,不解地问道。 虹猫已回到冰鸟旁边,一边为它格挡落下的巨石,一边喊道:“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快!” “好吧!” 逗逗无奈地来到冰鸟面前,喂它喝下麻沸散解药。 冰鸟很快醒转,见虹猫为自己格挡巨石,知道是虹猫救了自己,振翅一扬,双爪分别抓住了虹猫、逗逗,奋力向上飞去。 “虹猫,冰鸟这是要抓我们去哪儿?”逗逗一时间惊恐不已。 虹猫镇定自若,道:“别怕!没事的!” “嘎!” 冰鸟奋力疾飞,凭借强悍的身体撞开滚滚落石,终于拨云见日、窜至天际,在山体坍塌前的最后一刻离开了穿云洞。 “哈哈!我们出来了!” 逗逗高声欢呼。 冰鸟携二人缓缓将至地面,二人拱手齐声道:“多谢冰鸟相救!再会!” 冰鸟没有作声,深深地看了虹猫一眼,随即振翅朝天际飞去。 虹猫揶揄的看着逗逗,笑道:“怎么样啊?神医!” 逗逗尴尬地挠了挠头,庆幸地说道:“幸好救了冰鸟,否则,我们在过暗河的时候就得被活埋了。” 虹猫道:“我们快回去就紫云剑主吧!” “好!” 逗逗口中叫好,心中却着实钦佩虹猫过人的胆识若换作自己,又岂能在中了河中之毒的情况下不先行自救?而一旦自救,即使斗得过冰鸟,最后也决计挨不过书中之毒那一关。 毫不过分地说,此次取得医典,除了对对子与麻倒冰鸟外,主要还是虹猫的功劳。 第26章 魔教少主,索取剑法 夕阳西下,六奇阁。 见虹猫取书回来,蓝兔迎了上来,抓住虹猫的双手,激动地说道:“虹猫!神医!你们终于回来了!” 虹猫见她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紫兔说道:“少侠离开后不久,魔教的人就搜查了六奇阁,险些发现了我们,我们躲进密道,才逃过搜查。” “还有呢?” 虹猫接着问道,他明白,单是魔教中人来搜查六奇阁还不足以让蓝兔如此失态。 “魔教中来了一个武功极强的高手,气息极为可怕,几乎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若非密道入口实在隐秘,我等只怕无命再见少侠了!” 大奔心有余悸地说道。 “嗯?难道是黑心虎?不对!马三娘的尸体在密道之中,他应该不知道马三娘身份暴露的事情,魔教中除了教主还有谁有这等实力?难道是小老虎出来了?” 虹猫心念几转,低头一看,只见蓝兔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心中一动,伸手在她头上抚摸了一下,笑道: “放心吧!事情不是过去了吗?马三娘被我弃尸暗道之中,黑心虎一定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岂会急于消灭七剑?我看那人一定不是黑心虎,只要不是黑心虎,我就应付得了,放心吧!” 蓝兔脸色一红,娇嗔地白了他一眼,落荒而逃。周围几人察觉气氛有异,神色揶揄的看着虹猫,看得他尴尬不已…… 是夜。 “妈的!老子在穿云洞笑也笑傻了,哭也哭呆了,可得到的竟是本假书!反挨了教主一通臭骂!” 猪无戒在树林间翻越腾挪,眼中透出愤恨,一把将手中的无字书捏成粉碎! 随即潜入六奇阁,摸近一处灯火通明的屋舍,翻上屋顶,足尖勾住屋檐,身子倒悬,手指轻轻捅开窗纸,窥视屋内。 “哈哈哈哈!终于找到了!” 众人闻言一喜,看向逗逗。虹猫问道:“神医,医典上怎么说?” 逗逗笑着念道:“黯然销魂散,唯碧血真情七叶花可解!” “不知此药在何处?”虹猫再问。 逗逗负手道:“十里画廊,百草谷!此去东南百余里便是十里画廊。” 虹猫点了点头,道:“如此,我明日便走一趟十里画廊。” 窗外的猪无戒暗道:“嘿嘿嘿!虹猫明日要去十里画廊,我便在路上设好埋伏,先杀虹猫,再取医典!” 猪无戒正为自己的妙计得意,虹猫却忽觉窗外有异动,暴喝一声:“谁!?” 这一喝中运了三分力道,蓝兔、逗逗被喝得有些头晕目眩,猪无戒则被吓得肝胆俱裂,足尖一软,重重地以头抢地。 虹猫听出声响,破窗而出,霹雳一剑当头劈下。猪无戒忽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侧身避开这一剑,连忙遁走。 可他的身法又怎快得过踏雪无痕的虹猫?只见虹猫闲庭漫步般地在后追赶,却每一步都跨出十余丈之远,二人一逃一追,终于在一里外追上了猪无戒。 虹猫一掌重轰向猪无戒背门,猪无戒回身放出数十枚蝴蝶镖扰敌。虹猫使出“莫名剑法”之“隐姓埋名”,剑旋如轮,将蝴蝶镖拨打回去,直取猪无戒要害。 蝴蝶镖封死了猪无戒的所有退路,格挡亦已不及,只得闭目待死。 这时,虹猫脸色一沉。只见一袭红色的斗篷护在猪无戒身前,真气鼓荡之下,蝴蝶镖被纷纷打落。 “没用的东西!” 斗篷后露出一位身着蓝色战衣的少年,年方弱冠,头发高高地束起,显得丰神俊朗,周身环绕着邪异霸道的气息,一双眸子炯炯有神。 “黑小虎!” 观此人形貌轮廓与黑心虎有几分相似,且阻拦蝴蝶镖时的招法甚至说的话均与原作第三集黑心虎救猪无戒时的言行一模一样,虹猫当即判定了来者的身份。 猪无戒死中逃生,连忙叩谢:“多谢少主救命之恩!” “果然!”虹猫暗道。 黑小虎只是“哼”了一声,并不作答。 这时,魔教徒众已经陆续集结过来,虹猫心念急转,暗道:“今夜误闯敌营,对战不利于我。黑小虎,你的骄傲,我会当着蓝兔的面彻底打碎!” 主意既定,虹猫脚踏“移形换影”步法,转身离去。黑小虎也不追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虹猫仍在六奇阁,他有的是时间来针对虹猫。 虹猫回到六奇阁,蓝兔关切地问道:“如何??刚才那人是谁?” 虹猫道:“是猪无戒。我适才一路追赶,误入魔教营地,见到了你们说的那人,猪无戒称他为‘少主’。” “少主?” 蓝兔、逗逗异口同声,面露惊异之色。 “对!” 虹猫点头道:“此人一身气息邪异霸道,面目轮廓与黑心虎有几分相似,多半便是老魔头的儿子。” “还有一事。” 逗逗插话道:“明日采药不能由虹猫少侠前去。” 蓝兔问道:“为何?” 逗逗道:“医典上说,此花须以纯阴之身采取,虹猫一身功力至阳至烈,只会灼伤了碧血真情七叶花。” “如此,明日采药一事便由我来办吧!”蓝兔接下了采药的任务。 虹猫却道:“猪无戒适才听了我们的对话,可能会在途中设伏,小心!” 蓝兔见虹猫关切自己,心中一甜,“嗯”了一声,答应下来。 “虹猫少侠!神医!紫云剑主醒了!”这时,紫兔忽然走出密室,说道。 众人连忙进入密室察看,只见莎丽仍是躺在卧榻上,无力起身,脸上全无血色,侧过头看向虹猫蓝兔这边,轻声道:“是虹猫少侠与蓝兔宫主吧?多谢相救,莎丽感激不尽。” 看来她先前虽然痴傻,却能记事,知道是虹猫蓝兔救的她。 虹猫微微一笑,说道:“店东娘不须客气,同为七剑传人,自当守望互助,不分彼此!” 莎丽心头一暖,展颜一笑,轻声道:“谢谢!” “对了,”虹猫念及一事,问道:“莎丽娘子,我们合璧诛杀马三娘的时候,你的佩剑被合璧的力量击碎,那不是真正的紫云吧?” 莎丽道:“不错,这确实不是紫云。先严早将紫云剑藏匿于潇湘地界的黄龙洞中,此事除先严外无人得知,直至他临终前才告知于我。洞中藏有一条巨蚺,身形远比寻常蟒蛇灵动,鳞甲刀剑难伤,即使运足真力也只能在其身上留下浅浅的划痕。紫云剑法大成后,我曾几度挑战于它,均未能成功夺剑。” “甚么?” 蓝兔、逗逗、大奔、紫兔均神色一变,剑法大成后的紫云剑主尚且伤不得巨蚺分毫,老剑主的这道难题未免也出得太过了吧? 虹猫却并未露出惊讶之色,说道:“黑心虎当年以弱冠之年就能扛下七剑合璧,半百时光过去,功力自然远胜往昔,若参与合璧的剑主仅仅是能够合璧的水准,只怕绝不能置那老魔头于死地。我估摸老剑主的意思,大概是督促娘子加紧练功,以在合璧时能发挥更强的实力。” “少侠说的分毫不差!”莎丽惊讶地看着虹猫,点头道:“几乎就是先严临终前的原话,可惜我功力不济,始终未能挫败巨蚺,夺回紫云。” 虹猫道:“凭我们几人合力,要夺取紫云倒也不难,只是令尊的意思,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也不好违背,然内力修炼一途,又绝无捷径可走。” “那该怎么办?”大奔连忙问道。 蓝兔看了虹猫一眼,道:“别急,虹猫少侠既然说了出来,想必已经胸有成竹。” “内力难以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剑道却能够通过顿悟来获得飞跃。”说到这里,虹猫顿了一顿,脸色一正,盯着莎丽说道:“莎丽娘子,我虹猫在剑道一途尚且有几分自信,娘子若不拘泥于门户之见,可将剑诀交与在下,由在下参详一番,再把参悟的结果回馈于娘子,或能对娘子有几分益处,娘子以为如何?” 众人面色一变,须知七剑的家传武学皆是不能外传之秘,虹猫此语,分明是在索要莎丽的家传武学,众人不能不感到惊愕,连蓝兔也犹豫着说道: “虹猫少侠!如此……是否……于理不合?” 莎丽也面色凝重地看着虹猫,等他答复。 虹猫环顾四周,将众人的表情收归眼底,喟然长叹,道:“伏羲创先天八卦,西伯昌拘而演易,先秦诸子着书立说,这些学说都在流传中得以完善,倘若这些学说皆为不能外传之秘,只能父传子、子传孙,不知何年何月才有百家争鸣的气象?” 说到此处,他负手立起,续道:“武林中人,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手里的绝活儿倘若泄露,就有可能被人针对而陷于死地,是以人人皆不愿外传手里的功夫。同样因为如此,许多的口口相传的武学,会因为其中不为人知的破绽被对手发觉而导致修炼者的死亡,其中不乏许多优秀的武学。倘若从一开始就没有拘泥于门户之见,让所有人都有机会修习,那些破绽自然就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何愁不能博采百家之长、将自身武学更上一层楼?” 说罢,回过头来,看向莎丽,道:“娘子若实在不放心,那也不须勉强,我等可尽力与魔教周旋,待娘子功力进益,再行取出紫云剑。不得已时,为了七剑,我等也只好违逆令尊的遗愿,合力打败巨蚺,娘子以为如何?” 莎丽沉吟许久,终于…… 第27章 采药风波,虹猫先至 莎丽沉吟良久,终于展颜一笑,点了点头,道:“少侠的话,小女子是信得过的。没错,剑道可以通过领悟在短时间内快速提升,功力却只能一步一步地练,如此,就请少侠多多指教了!” 说着,朝虹猫拱了拱手。 随后,众人离开密道回房休息,留虹猫与莎丽在其中,二人不知又谈了多久,最后,莎丽沉沉睡去,虹猫仍是盘膝而坐,以修炼代替睡眠。 卯时,天还没亮。 虹猫已悄悄溜出六奇阁,换上夜行衣,朝南方掠去。七叶花开一刻就是黑小虎与猪无戒夺药之时,届时蓝兔会有性命危险,自己必须提前赶到寒冰洞,把握好时机。 三刻后,东方既白,虹猫复又折向东面,又走了约莫三刻钟时间,才终于来到百草谷。 山谷入口处立有一块石碑,碑上以隶书刻下七个大字:——————————————— 百草谷 擅入者死——————————————— 虹猫观碑文字体苍劲有力,其中更隐有几分悠然避世之剑意,足见留字者不但书法高深,更是一位不出世的剑道大家,不禁赞了一声: “好字!” 只是他口中虽然赞叹,脚下却是不住地走入谷中,似是对碑文的内容视之不见。 走出丈许,谷中隐约传来一阵悠悠然的琴音。 “咚……咚……咚……” 虹猫闻声长笑道:“敝人初来乍到,不识礼数,居士却以《渔樵问答》相迎,实在是好兴致!” 林中之人不答,仍是自顾自地弹奏着《渔樵问答》,有意试探虹猫的定力,虹猫始终不为所动,循声走去。 少时,曲终。 一位已经加冠的白衣书生独坐溪边,望了虹猫一眼,叹道:“阁下既然知道自己失了礼数,何不速速离去,反而要将外界的是非带入谷中?” 虹猫长揖道:“在下的一位朋友身中奇毒,非贵谷之碧血真情七叶花不可医治,特来求取,还望允可!” 谷主淡淡地道:“碧血真情七叶花非以修习纯阴玄功的未婚女子之鲜血浇灌不能开放,阁下一身纯阳正气,反而会损害了花的药用,请回!” 虹猫笑道:“此事,吾早有耳闻,故来此采药者是吾的另一位朋友,吾来此只为护她周全。” 谷主不为所动,断然拒绝:“百草谷是净地,吾不欲旁人扰其宁静。念君是为友人之故,吾可不追究汝擅闯之责。请回!” 虹猫见劝不动对方,遂道:“吾孤陋寡闻,谷主以琴为剑的功夫,在下还想请教一番!” “好!” 谷主不复多言,奏起一曲《十面埋伏》,声势高昂激荡,林间草叶受琴声指引,化作万千利剑,直取虹猫周身要害。 “哈!” 虹猫轻喝一声,万叶势道顿失,飘零在地。 “好功夫!” 谷主赞了一声,一跃而出,举琴砸向虹猫天灵,招未至,劲风已然临门,势道显然是凌厉绝伦。 虹猫左手剑指一圈,使出“莫名剑法”之“隐姓埋名”,荡开谷主来招;右手剑指疾刺,一式“一剑成名”直取谷主咽喉。谷主瞳孔一缩,却避无可避,挡无可挡,只得闭目待死。 良久,谷主却没有感觉到死亡的到了,睁眼一看,只见虹猫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叹道: “我败了!” 虹猫笑道:“谷主尚未用剑,在下却以指为剑,打了谷主一个措手不及,却不算胜得光明磊落!” “在下以琴为剑,亦胜不得足下,是我输了。”说到此处,谷主脸色一正,道:“吾虽非阁下对手,却誓死守护百草谷之安宁,阁下虽对吾有不杀之恩,在下却必须拼死阻拦于你!” “谷主识得此剑否?” 虹猫见对方软硬不吃,只得亮出自己的佩剑,表明身份。 谷主见状一惊,说道:“其色殷红胜血,其势恢弘浩荡,其身散发热力,莫非是长虹?” “正是!” 谷主沉吟良久,拱手笑道:“虹猫少侠,适才多有冒犯,不嫌弃的话,还请到寒舍一聚,好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恭敬不如从命!叨扰了!” 二人来到谷中竹林居,一面煮茶,一面交谈。 原来,谷主祖上出自陈留阮氏,单名一个“达”字,因十代之前的一位祖先体质有异,才来到此处隐居,更奇怪的是,谷主的母亲、祖母、曾祖母直到高祖母在妊娠时,均必须以鲜嫩的竹叶养胎,否则母体必难产而亡。 如今,谷主夫人有孕在身,逐渐显怀,谷主爱惜妻子,故立下“擅入者死”这样的规矩,只为让妻子得以安心生产。 “难怪!我观居士一身正气,何以在阻拦我入谷时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原来是家有娇妻,是故心有顾虑!” 虹猫释然地笑道。 谷主赧然道:“虹猫少侠力战魔教,出生入死,阮某却为保妻子而罔顾大义,实在是汗颜无地!” 虹猫长笑道:“闲话少提!阮兄的茶道功夫可谓生平仅见,小弟可得好生请教!” “哈哈哈哈!” 谷主笑道:“虹猫少侠今日以剑道胜我,茶道一途,阮某还不怵旁人,自当奉陪到底!请!” 二人在竹林居煮茶论道略过不表,且看西北几十里外的山林中。 猪无戒与其部属正在紧锣密鼓地布置着陷阱,虹猫要来十里画廊采取碧血真情七叶花,此处通往十里画廊最近的道路。 这时,一名教徒高喊着走过来,道:“报,报猪统领,弟兄们已经全部准备就绪。” “山顶的埋伏乃是重中之重,布置的如何?” “也准备好了!” “好!” 猪无戒仰天长笑,得意洋洋地道:“虹猫啊虹猫,今日,且看你如何逃脱我老猪的埋伏,任你武功再高,也难过我这九九八十一道陷阱!” “恭贺堂主,我们要立大功啦!”众教徒纷纷走了过来,跪伏在地祝贺道。 此时,猪无戒瞥见远处掠来一道身影。 “来了!” 猪无戒搓了搓手,随即发号施令:“你快去山顶埋伏,等我信号。” “是!” 旋即,猪无戒钻进草丛中,隐蔽身形。 蓝兔走到一个分岔路口,拿起地图查看起来。 “好!是这条路!” 说着,脚步朝左路奔去。 暗处的猪无戒见蓝兔只身一人,心中暗疑:“怎么是是蓝兔?虹猫呢?” 旋即想到:“也好,把蓝兔抓回去做老婆。嘿嘿!” 猪无戒惧怕虹猫,却不怵蓝兔,悄然从草丛中探出头来,色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佳人,自身后掏出一柄飞刀,掷向身在明处的蓝兔。 蓝兔闻得身后异常,转身娇喝:“谁?”却见一柄飞刀袭来,侧身避过。 “鼠辈!胆敢偷袭本宫主,现身!”蓝兔厉声喝道,刷的一声抽出冰魄,横剑一扫,一道剑气射入草丛中。 猪无戒跃出避开剑气,贼笑道:“哈哈哈哈!娘子,我们又见面了。” 蓝兔见猪无戒果然在路上设伏,暗自佩服虹猫的神机妙算,喝道:“猪老四,凭你也想阻拦我吗?” 猪无戒双眼微眯,邪笑道:“不错!” “挡我者,死!” 蓝兔挺剑疾刺,冰魄剑锋闪过一缕寒芒,猪无戒举锤迎击,口中还不忘说一些垃圾话: “娘子发起怒来还真是可爱呀。” “不过,要我让开也可以,除非你回去跟我成亲。” 猪无戒说着,还向蓝兔身上凑来。 “痴心妄想!” 蓝兔后退几步,随即催动真力,冰魄剑锋上寒芒一闪,迸发出刺骨严寒的剑气直取猪无戒中门。招未临门,寒风先至,冻得猪无戒周身一阵僵硬,流星锤十成的力道只能使出三到四成,一时被蓝兔抢攻得左支右绌。 情急之下,猪无戒只得再使蝴蝶镖扰敌以图自保。蓝兔真力一吐,冰魄剑轻颤,已将两枚飞镖振落在地上。 “猪无戒,又耍阴招!” “兵不厌诈!” “吃招吧!魄冰出莲!” 蓝兔一跃而起,将真力汇集于剑尖,疾取猪无戒胸腹要害。 “好!” 猪无戒又投出一枚蝴蝶镖,却并未投向蓝兔,而是投向远处的树干上。 “咔嚓!” 陷阱隐藏的绳子被切断,只见一排被削尖的巨木呼啸而来。 “机关!” 蓝兔冷哼一声,使个“千斤坠”回落在地,随即再度跃起,舞动冰魄将巨木削成寸碎。 “嘿嘿!再来!” 猪无戒又摸出一枚蝴蝶镖,掷向另一棵树,将隐藏其中的绳索割断。 一只铁笼应声压向蓝兔顶心,蓝兔身在半空,躲闪不及,困于其中。猪无戒得意洋洋地笑道:“如何?还是抓住你了吧!” 蓝兔在铁笼上奋力一推,不想这铁笼沉重之极,竟难撼动分毫! “别再白费力气了!” 猪无戒上前,笑眯眯地说道:“就乖乖的跟我回去成亲吧!” 蓝兔不语,只顾将真力贯入剑中,剑上再度透出彻骨严寒,铁笼在冰寒之下逐渐扭曲变形。 猪无戒面露骇色,呆在原地。 只见蓝兔横剑轻扫,破笼而出,左掌疾取猪无戒面门。猪无戒反应不及,面部中掌,身子砸在远处的树干上,随即重重摔在地上,门牙都被打落了一颗,嘴角更青黑发紫。 蓝兔冷冷地盯着趴在地上的猪无戒,丝毫不敢懈怠,只等他再出阴招,再给予他一个教训。 岂料猪无戒爬起之后,竟随即远遁,道:“不和你玩了!” 蓝兔没有追赶,自顾自地朝十里画廊走去。 蓝兔走后不久,猪无戒从树后探出头来,看着蓝兔的背影,冷言道:“本想你只要做我老婆,俺老猪就放你一马,现在可是你在逼我了。” 他的眼中透出冷意,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弹,自语道:“俺老猪得不到的东西,我宁愿把她毁掉。” 说罢,手上扯动引信,将信号弹升至天空,轰然爆开。 “嘿嘿嘿嘿,后面有你好受的。” 第28章 合斗毒蜂,风神怒号 蓝兔走后不久,黑小虎出现在猪无戒的面前。 “啊!参见少主!”猪无戒赶紧跪倒行礼。 黑小虎冷冷地道: “猪老四,情况怎样?除掉虹猫了吗?” 猪无戒答:“回禀少主,来者不是虹猫,是蓝兔!” “蓝兔?那她人呢?” 黑小虎一愣,蓝兔成名在虹猫之前,传闻是武林第一美人,江湖上何人不知?他自然也有心见识一下。 “让......让她跑了。”猪无戒支支吾吾地道。 “蠢货!” 黑小虎大怒,给了猪无戒一记耳光,猪无戒的左脸上立时浮起一个红肿的掌印。 猪无戒怒从心起,却不敢发作,低头解释道:“少主放心,属下已经在山顶布置了剧毒无比的百毒黑天王,这次任她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必死无疑!” “混账,你只会损我名声!”黑小虎一脚将猪无戒踹昏过去,快速地朝山顶奔去。 此时,蓝兔已赶至山顶。先前的伏击,大大提高了蓝兔的警惕,她见灌木浓密,横剑挡在胸前,缓步前行。突然,一众教徒自树上现身,各拿着一个喷筒朝蓝兔喷出一股胶状液体。 蓝兔一跃避开,耳边却随即嗡嗡作响,定睛一看,只见一大群黑色的如同枣子大小的野蜂自林间飞出,直扑在地上,将地上的液体瞬间舔食干净,盘旋半空久久不肯离去。 “百毒黑天王?” 蓝兔惊骇得花容失色,暗道: “此蜂剧毒无比,中者立毙!绝不能沾到这些汁液!” “哗啦!哗啦!”又是几股糖水喷出。 “雪花飞溅!” 蓝兔将冰魄舞得水泼不进,剑身一振,将糖水拨打回去。 五个教徒被挟着巨力的糖水打落,未及脱去衣裳,毒蜂已一涌而上,教徒惨嚎着四处躲闪,却如何逃得过蜂群的围攻?未出几步便已全身乌黑,倒地抽搐不知,双目圆睁,口吐白沫,死状实在可怖! “好个百毒黑天王!” 蓝兔倒抽了一口凉气,待要收剑离去,身后悄然出现了两个黑衣兵,朝着蓝兔举起了喷筒。蓝兔却浑然不觉。 “小心身后!” 恰逢黑小虎赶到,眼见蓝兔就要遭险,忙高声提醒。蓝兔头也不回,反手一剑削出。两个教徒被剑风掀起,径直朝黑小虎撞去。 黑小虎一掌递出,将两个教徒击飞,却不意二人手中的喷筒倒转,里面的糖水迎头泼下,洒了黑小虎一身。 蓝兔定睛一看,只见适才发声提醒自己的是一个浑身散逸着邪异霸道的气息的青年男子,试探着问道: “阁下,莫非是魔教的少主?” “哗啦——” 不待黑小虎回答,一团黑云已经压向了他的头顶,正是那群饥饿的毒蜂闻得甜味,飞扑而来。黑小虎惊骇之下,挥起双掌护住周身,掌力凌厉霸烈,掌风过处,毒蜂纷纷落地,奈何毒蜂数之不尽,前面的毒蜂刚被击落,后面的毒蜂又如潮涌般迎上。 黑小虎功力再强,终不能永无止境地全力发掌,不一会儿,真力已逐渐不济,只得改用树枝迎敌。 蜂群见久攻不下,忽而一分为四,分前后左右四路合击黑小虎。黑小虎真力不济之下,难以兼顾四路,奋力抵挡,也只是勉强守住前、右两路,另两路却门户大开,蜂群乘隙而进,眼看堂堂魔教少主就要毙于毒蜂刺下! 当此之时,蓝兔一跃而上,划出两道剑风将蜂群击散,解了黑小虎的燃眉之急。 “何以助我?”黑小虎保得一命,望着蓝兔,惊讶地问道。 “君又何以助我?”蓝兔反问道。 黑小虎冷然道:“我黑小虎行事向来光明正大,不屑用卑鄙手段对付敌人!” “蓝兔亦当一报还一报,恩怨分明!绝不与魔教有何拖欠!”蓝兔一脸正气地回答。 对话间,毒蜂再度围拢过来,却只攻击黑小虎,对蓝兔却置之不理,显然是受糖水诱惑之故。 “我们合力消灭它们,免得它们再害人!”蓝兔拦下一群毒蜂,不失时机地说道。 黑小虎却不领情,自负地道:“不用了!区区几只毒蜂,也想对付我魔教少主?” 说着,手中舞动树枝继续袭取蜂群,引着一群毒蜂四下乱窜。 蓝兔也不闲着,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三丈外的一棵枯树上。 “引君入瓮,这个办法不错。”蓝兔计上心头,只见黑小虎被毒蜂逼得手忙脚乱,节节后退。 “啪!” 黑小虎脚下不慎被一根树藤绊住,摔倒在地,手中的树枝叶脱手飞出。蜂群趁机来个黑云罩顶。纵使黑小虎武功盖世,此刻也只能闭目待死。 “呼!” 关键时刻,蓝兔抛出一把枯枝落叶盖向蜂群,另一手长藤一卷,将黑小虎拉开几丈。 “我看我们还是合力吧!” “这......”两度失败,黑小虎锋芒受挫,低声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火!” 蓝兔指着枯树,成竹在胸。只见那枯树中空成洞,赫然立在不远处。 “好!” 黑小虎亦是聪慧之人,当即会意,转身奔向枯树。蜂群摆脱了附有巨力的枯枝落叶,再度攻上。 黑小虎跃上树顶,将蜂群自树顶的洞口引入,同时,蓝兔以剑挑起几块泥土赌住了上方的树洞。 黑小虎快速窜下,从下面的洞口钻出,一把脱下外袍塞在了洞口。为求保险,又抓起旁边的一块大石头将洞口塞住。 蓝兔吹燃火折子,点燃了枯木,烈火立时自烧遍了整棵枯树,毒蜂在其中被烧得劈啪作响。 “蓝兔,我欠你一条命!”大战之后,黑小虎复杂地看着蓝兔,感激的眼神中更莫名的夹杂着几分钦慕之意。 蓝兔面色一正,沉声道:“你若心存感念,就请停止再追杀麒麟,恢复大地的和平安宁!” 黑小虎断然拒绝,傲然道:“不可能,对于麒麟,我们是志在必得!” “那你们就等着失败吧!”蓝兔说罢,身形已经翩然远去。 “我们会失败?那就走着瞧吧!”黑小虎望着蓝兔快速缩小的背影,冷笑道。 一个时辰后,蓝兔出现在百草谷谷口,看着石碑上的七个大字,面色一沉,暗道:“来时神医曾道,这百草谷主性情乖僻,从不许外人入谷,果然不假!” 念及莎丽的病情,自语道: “为了莎丽,即使开罪于百草谷主,我也必须采得那碧血真情七叶花!” 说罢,缓步朝谷中走去,却立时惊动了正与虹猫谈论茶道的谷主。 虹猫见谷主神色有异,问道: “怎么了?” 谷主道:“谷中来了不速之客,看来是没时间与少侠谈论茶道了。” 虹猫闭目感受了一下,道:“是冰魄剑意,来人是蓝兔。” 谷主心中一惊,暗道:“谷口距此约莫一里,虹猫却能分辨出蓝兔的剑意!他的武功当真深不可测!”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揶揄道:“你对这位武林第一美人,倒是很上心嘛!” “胡说八道!” 虹猫轻骂一句,脸却不自主地转向别处。谷主笑而不语,起身走出竹林居,却被虹猫叫住:“谷主,你可不能告诉她我在此处。” 谷主奇怪地问道:“你不出去见她?” “现在还不是我现身的时候。” “那你准备甚么时候现身?” “七叶花开之时。” 谷主无奈地扶额叹道:“锦上添花不若雪中送炭。虹猫少侠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来赢取蓝兔宫主的芳心?” 虹猫斥道:“要你管!” “好!我不管!不过……” 谷主点了点头,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说道:“想要我为你保守这个秘密,你总得付出点甚么吧?诶,把击败我的那两招剑法交给我,我就帮你瞒着她,如何?” “做梦!”虹猫断然拒绝。 “是吗?那……我可就没有办法了。”谷主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虹猫咬了咬牙,想起了谷主执掌旋风剑一事,说道: “那可是我的看家本领,想要我交给你,那是做梦!这样吧!我这里有一套不下于那两招剑法的功法,只有四句口诀,能不能凭口诀悟出招式,那得看你的运气,如何?” “好!成交!” 虹猫见他眉开眼笑的样子,暗骂道:“都说竹林居士乃是高雅隐士,岂料竟市侩得好比那些市井之徒!” 谷主见虹猫不说话,生怕他反悔,连忙催促道:“快说啊!” “好!你听着!” 虹猫面色一正,朗声道:“风入松间雷不动,神元气足丹田熊,怒沉万脉思照冷,号啸长天贯奇逢。” 谷主将这短短的四句口诀默念一遍,深感其中义理奥妙,问道: “这是甚么武学?” 虹猫信手踱步,说道:“此门武学名曰【风神怒】,是一位剑道高手广纳百家武道之长,汇聚毕生所悟精研而出。风神怒只有一招,本人心之怒,引发天威之力,兼有刀之霸道、剑之灵巧,实可说不下于当今世上任何一门武学,可惜,创招者已不在人世,只余下这四句口诀,否则以黑心虎之能,又岂敢觊觎麒麟?” 谷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这一招比之你击败我的那两招剑法如何?” 虹猫道:“我所使的莫名剑法是这位无名前辈创的第一路武学,这招风神怒则是他创的最后一路武学,你以为如何?” “哈哈哈哈!好!” 谷主满意地笑了几声,终于放下心来。 虹猫望着谷主的背影,暗道: “幸好我当初看《风云》的时候,把这四句口诀愣是记了下来,但愿你能为我悟出这招,省得我再花钱兑换。” 虹猫给出了【风神怒】的口诀,一方面是为了增强达达的战力:君不见,在剧情中,旋风剑主达达在七剑中年纪最长,出场时武功尚在蓝兔之上,之后就疯狂掉价,看来是没有类似“火舞旋风剑法”的进阶武学,而【风神怒】的特性恰与旋风剑契合,可以弥补旋风剑一脉进阶武学的空缺。 当然,另一方面也是欲借助达达的智慧悟出【风神怒】的招法,自己则可将达达所悟再行融入“火舞旋风剑法”之中,增益其威力。 第29章 碧血真情,英雄救美 却说蓝兔不顾谷口石碑上的警告,闯入谷中,走出不久,耳边却传来一阵琴声。 “此乃古曲《渔樵问答》,非性情中人不能弹奏。”蓝兔辨出所奏乐曲,暗道:“看来这谷主并不像外人传说的那样性格乖僻,也是一个性情中人。” “此人琴艺高绝,竟能将曲中意境演绎得淋漓尽致,真是绝妙啊。” 蓝兔不禁侧耳倾听起来,渐入佳境。少时,忽然睁开眼睛,神情一变,不由自主地伴着琴曲举剑起舞。数招后,琴曲节奏忽而加快,蓝兔舞剑随之愈急,只见她身影翻飞,冰魄剑横空飞舞,婉若游龙,剑光四射。 舞得片刻,蓝兔已是汗如雨下,却浑然不觉,琴声中带有一种莫名的魔力,将她摆弄得好似一个傀儡。 “砰!” 这时,蓝兔一头撞在树上,疼得她捂住了额头。 “琴声有异!”这一痛反倒惊醒了蓝兔,连忙调气静心,一团白雾随即将其笼罩。待心神渐定,蓝兔擦着额上的汗珠暗自惊叹:“幸好清醒的快,否则必定力竭而亡!” 隐在暗处的谷主达达却摇了摇头,他此番以琴曲试探,蓝兔竟毫无防备,以致心神受制,看来还需磨砺啊! 达达谷主暗叹一声,曲调忽变,转为肃杀之声。一股狂风挟着无数落叶自林间吹出,带着凌厉之势扑向蓝兔。 “不好。” 蓝兔见来势汹汹,连忙避开。然落叶上的势道亦随着琴声变化而扭转,如毒蛇般朝蓝兔狂噬而来。 “此人竟能将真力化入琴声之中以操控风向,武功当真深不可测!” 蓝兔不敢大意,划出两道剑风破开来招,叶片顿时失去依托,飘零四散。 谷主暗赞一声,自林间跃出,朗声道:“阁下好功夫,竟能化开吾的天琴神功,难怪敢擅闯百草谷!” 蓝兔赶紧抱拳解释:“谷主见谅,小女子是因朋友受伤,不得已才来此地采药的。” 谷主剑眉紧蹙,冷冷的看着蓝兔,道:“哼,你没看见谷口的石碑吗?” “小女子看到了,但是此药唯贵谷能够采到,是以只得叨扰谷主了。” “不可!百草谷乃武林净地,吾不容任何人扰其安宁!”谷主厉声道:“速离此地!看在你是帮朋友的份上,吾可不追究你擅闯之过。” 蓝兔恳求道:“今日,小女子必须采得此药,望谷主成全。” “那就休怪在下不客气了。”谷主冷笑一声,从树上摘下三片树叶掷向蓝兔。叶片在谷主的真气下化作剑型,袭取蓝兔要害。蓝兔当即飞身跃起,挥剑将叶片一一格开,叶片击在剑上竟然发出金铁交击之声! “好功夫,再接我一招。”谷主举起手中的古琴掷出。 “冰天雪地!”蓝兔不敢大意,催动冰魄剑最强一式格挡,只见白光耀眼,剑挟风雷,迎向谷主的古琴。 “当!” 琴剑相碰,两人各退几丈。 “冰天雪地,魄散魂飞!”谷主故作意外之色,试探着问道:“阁下是七剑之冰魄剑主?” “正是。” “蓝兔宫主,江湖人人敬仰。”谷主立刻舒缓了脸色,拱手问道,“宫主要采什么药?在下愿鼎力相助。” “碧血真情七叶花,我这朋友身中剧毒,神医说唯此药方能救治。” 谷主面色一凝,为难地说道:“这个,恐怕很难啊。” “为何?” “宫主有所不知,此花乃旷世奇药,生于极寒之所,且绝不轻易开放。” 蓝兔焦急地问道:“如何才会开花?” “要想让它开花,必须以鲜血浇灌,但这也仅是可能,究竟能否开放,须看你的运道。” “原来如此,难怪神医说此药难求。”蓝兔点头道:“不论多难,我一定要采到它,望谷主告知其生长之处。” “看,就在前方的那个寒冰洞里。”谷主指向前面的一个山洞。 此时传来一阵风声,谷主竖耳倾听,谷外分明传来两个急促的脚步声。他略一沉吟,不露声色地蓝兔说道: “在下本该陪宫主同往,奈何有要事在身,只能祝宫主好运了。” “多谢谷主。”蓝兔朝谷主一抱拳,足尖一点,已奔入了寒冰洞中。 见蓝兔远去,谷主回望谷口一眼,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低声自语道:“来者不善!我须暗中保护蓝兔,虹猫少侠,这可是你的好机会啊!” 说罢,足尖轻点,隐匿于树林中。 二人刚走,另二人就从百草谷的一块大石头后面跃出,正是黑小虎与猪无戒。原来,适才谷主听到的正是这两人的脚步声。 “只待蓝兔用鲜血将花催开,我们就可杀人夺药,到时候蓝兔失血过多,体虚力弱,定无还手之能!!” 猪无戒嬉笑道。 “药一定要夺,但不可乘人之危!”黑小虎瞪了猪无戒一眼,朝寒冰洞奔去,“快,跟上蓝兔。” “呸!充甚么好汉?” 猪无戒暗骂黑小虎虚伪,连忙跟上。 寒冰洞内寒风习习,蓝兔恍如踏入了另外一个世界,饶是她冰魄剑修为精深,也难抵此间严寒,不禁打了个寒颤。转过一个弯,里面豁然开朗,竟然有一个小水潭。水潭边长着一株高约一尺的小苗,顶端有一个花苞,花茎上生有七片晶莹如玉的叶子。 “碧血真情七叶花!” 蓝兔兴奋地跑过去,一股刺骨的寒气却自潭中袭来,冻得她连打了几个哆嗦,心中一惊,试探着把手伸向潭水,一触之下,冻得她打了几个哆嗦,手指尖触碰过潭水的地方已经被一层薄冰覆盖。 蓝兔见状一惊,暗道:“此潭水奇寒彻骨,连修习冰雪心法的我尚且难以抵御,莫非是传说中天地间至阴极寒的阴泉?” 蓝兔猜得不错,此潭正是阴泉,这百草谷中所以能形成一个寒冰洞,皆是凭借阴泉的至寒之气,是以碧血真情七叶花能难得地在此间生出一朵。 “须尽快让它开花,否则必受寒毒入体而亡!” 蓝兔暗道不妙,连忙将左手食指咬破,鲜血一滴滴落下,滴在碧血真情七叶花的根部。说也奇怪,鲜血一落,立刻就被吸收了,不落一点痕迹。 “多吸点,快快开花。” 蓝兔又用剑划破了左手的其他手指。随即,滴在根部的血又全部被吸掉了,花茎里一股红色开始慢慢往上透。 “看来它要开花了。”蓝兔忍住疼痛,继续滴着鲜血。 “啊?怎么会这样。” 蓝兔忽然惊呼起来。原来,碧血真情七叶花红了半截后,就再无反应了。 “难道是血不够?” 蓝兔正想举剑划破右手手指,忽然只觉头晕目眩,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看来是寒毒入体,已经开始侵蚀她的经脉。 蓝兔连忙用剑撑住,立稳后,她又举剑划破了右手指尖,十个指尖都朝花的根部滴着血。可是,碧血真情七叶花仍是不见反应。 “好……好冷!” 蓝兔受寒之下仍是不住地失血,脸色愈发苍白,冻得直打哆嗦,腿脚一麻,已瘫倒在地。 “我……我一定要取到药!” 蓝兔挣扎着爬起来,欲继续滴血浇花,然指尖的创口已经全被冻住。 “只得铤而走险了!” 蓝兔一咬牙,剑锋横在左手手腕一划,一股鲜血立刻喷涌而出,洒在碧血真情七叶花的根部,她自己却已再度瘫倒在地上,晕迷过去。 此时,黑小虎和猪无戒早已尾随蓝兔而来,躲在寒冰洞的拐弯处细看这一切。 黑小虎不禁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她为了朋友,竟不惜牺牲性命,这……这……”心中一震,只觉眼前这个弱质纤纤的女子竟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高大。 “哎,只可惜这花还是没开。”猪无戒叹了口气。 然,此时,异变陡生——碧血真情七叶花突然继续变红,血色快速的往上一冲,顶端的花苞霍然绽开,一朵洁白的鲜花露了出来,一股奇特的清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寒冰洞。 蓝兔睫毛一颤,慢慢苏醒过来,她奋力朝碧血真情七叶花爬去,心中只有欣喜:“太好了……终于开花了!” 可是,这份欣喜却随即被一个声音打入绝望的谷底:“哈哈,太感谢你了,蓝兔,现在它是我们的了。” 蓝兔一颗芳心沉到了底,这声音她很熟悉,回头望去,只见猪无戒正贼笑着缓步走来。 “卑鄙!” 蓝兔怒极骂道。猪无戒却不以为意,挥舞着流星锤砸向蓝兔天灵。 招未至,劲风先至。蓝兔心知此招凌厉霸道,若被砸中,便是破脑之祸,心中不禁凄然。是的,她还不想死,莎丽还未解毒,七剑还未合璧,……还有许多事情,她还没来得及做…… 人死前,会不禁回忆起自己最珍惜、最不愿意放下的事情,蓝兔所经历的每一幕正快速地在她面前回放,最后……定格在一道长身玉立的白色身影上。 黑小虎见蓝兔这个奇女子就要横死,正要出手阻拦,却被人抢先。只见一道白影掠至蓝兔身前,随即红光一闪,刺得黑小虎不能直视,只听一声惨叫,紧接着“轰隆”一声,最后则是碎冰落地的响声。 黑小虎定睛一看,只见猪无戒的身子已经深深地印在冰壁上,左臂已经不见了踪影,鲜血淋漓,口中咯血不止,好不凄惨。另有一名白衣剑手,右手捏成剑诀横于胸前,将蓝兔护在身后,正是虹猫! 第30章 力挫少魔,紫云失意 原来,适才虹猫全力施展“踏雪无痕”身法与“移形换影”步法,闪至蓝兔身前,剑指一旋,使出一式“隐姓埋名”,赤色剑劲拨开猪无戒锤击,旋即斜指一划,接着使出一式“长虹贯日”,剑气透体而出。猪无戒身在半空躲无可躲,被削去左臂。虹猫又左足飞起,重踏在猪无戒中门气海。猪无戒气门被破,全身劲力骤泄,身子重重地砸在冰壁上,昏迷过去。 “虹猫!你来了……” 蓝兔见虹猫出现,心神一松,颤颤巍巍地唤道。虹猫不语,一面留神警戒黑小虎,一面为蓝兔封穴止血,将她扶起,一道真气缓缓地渡了过去。虹猫初时担心二人内力一阴一阳,冰火不容,见蓝兔脸色好转,看来两人的真气恰能阴阳互济,就放心地为她输送长虹真气。 蓝兔心底泛起一阵暖意,无力地靠在虹猫怀里,伸手欲触摸他的脸庞,却惊觉自己手中满是血污,又无力地放了下去。虹猫却浑然不觉,因为还有一个敌人没有解决,面对这个敌人,他绝不能败! 黑小虎见蓝兔靠在虹猫怀中,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心中莫名地腾起一股无名之火,烈火愈烧愈烈,终于迫得他难以忍受,自暗处跃出,高声喝道: “虹猫!你能来此送死,实在是再好不过!” 虹猫却不回答,扶蓝兔盘膝坐下,柔声道:“蓝兔,你先调息疗伤,这里有我来应付。” “嗯!” 蓝兔点了点头,闭目调息,周身立时升起一团暖雾。虹猫上前几十步,冷冷地觑了黑小虎一眼,道:“我来此,确实是为了送你去死!” 黑小虎怒极反笑,道:“就凭你?你们就算四剑合璧尚且未必奈何得了我,凭你也敢妄言杀我?看招!” 说着,一跃而起,朝虹猫拍出一记“黑心煞掌”。 “黑心煞掌”与“天魔乱舞神功”并称魔教两大绝学,唯教主与少主方能修习,天魔乱舞神功主内修,黑心煞掌主技击。如今,这“黑心煞掌”在黑小虎手中使来,已具乃父三分风采。 观此招邪异霸道,而黑小虎却面色从容,显然不过使了三分力道,虹猫心中冷笑,抬手剑指一出,使出一式“莫名剑法”之“莫名其妙”迎向黑小虎。二人指掌相击,僵持片刻,黑小虎掌势居高临下,将虹猫压退了几步。 黑小虎一招得势,冷笑两声,道:“虹猫,你这位七剑之首也不过如此嘛!嗯?”却随即面色一变,只见自己周身不知何时已崩出了几十道剑伤,炽热的剑气自伤口透体而入,烧灼着他的经脉,一时间血流不止,剧痛彻骨。 这时,蓝兔早已被二人的对战惊醒,见黑小虎莫名其妙地受了伤,心中一惊,暗道:“黑小虎是几时受的伤?虹猫的这招当真是高深莫测!” 原来,适才黑小虎的三分掌力,却迎上了虹猫九成剑力使出的一式“莫名其妙”,既是莫名其妙,虹猫有心算无心之下使出此招,可谓暗合此招精髓,当真是妙不可言! 黑小虎待要封穴止血,却见虹猫已拔剑在手,剑锋上火焰环绕,气流却自四周涌向剑身,火焰在风中飘忽不定,剑势却愈拔愈高。 这一招,乃是“火舞旋风剑法”第四式——“风中残烛”! 黑小虎不敢大意,顾不上封穴止血,压下体内伤势,强忍剧痛使出“天魔乱舞神功”第八层,迎向虹猫。 “砰!” 劲气交拼,随即飞出一道人影重重地砸在冰壁上,却是黑小虎。 适才,黑小虎霸烈无匹的气劲与虹猫的剑气撞在一起,嘴角却已开始溢血,鲜血如泉涌般自剑伤处迸出。 原来,虹猫在剑气中掺入了剑意,黑小虎出招之际,虹猫隔空引动剑意趁势发难,是故第八层的“天魔乱舞神功”本能够凌驾“风中残烛”,却苦于黑小虎受伤在先本已力弱,此时内忧外患之下,焉有不败之理? 黑小虎的身体砸在冰壁上,身上散逸着浓厚的戾气与杀意,却苦于全身软麻难当,已是无力再战。 虹猫无心理会一个败军之将的无能狂怒,转身默默地扶起蓝兔。蓝兔将花摘下,运功凝成一层冰封住花朵,放入怀中,随即昏了过去。虹猫将蓝兔抱起,飞身离开寒冰洞,全速朝六奇阁奔去。 暗处的谷主达达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暗赞:“虹猫少侠,这次你不但是英雄救美,还狠狠地杀了魔教少主的威风,实在是胜得漂亮!” 是的,虹猫胜了,黑小虎轻敌冒进,他就让黑小虎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了代价,有道是“大丈夫斗智不斗力”,谁规定全凭力量互拼才是光明正大的交锋的? 而黑小虎此次落败,将成为他毕生的耻辱,这是他心境中绝对无法平复的破绽,除非彻底雪耻,否则永远无法平复,而出现破绽的心境将会在他日后突破的关头形成阻碍他突破的心魔,而无法突破就不能胜过虹猫…… 这是一个死循环,而寻常武人极难走出这个怪圈,是以谷主才说:虹猫胜得漂亮! 谷主目送虹猫离开,往洞中遥望一眼,转身离去。 六奇阁内。 逗逗遥望窗外的天空,面露忧色。蓝兔去采药已经过了几个时辰,一直不见回来,虹猫这个七剑之首又不知去了何处,莎丽的病情适才又发作了一会,自己的这些队友真是每一个省心的! 忽然,房间里传来紫兔的喊声:“神医!紫云剑主的病情又发作了!” “甚么!?” 逗逗连忙进房察看,只见莎丽痛苦地咳嗽不止,双臂上更分别升起一道黑气,直冲向莎丽天灵,形势危急!逗逗连忙以银针封住她颈部穴道,莎丽才平静下来,然黑气始终聚而不散,病情看来是不能再拖了。 紫兔松了口气,却见逗逗仍面露忧色,问道: “怎么了?神医?” 逗逗叹了口气,道:“医典关于碧血真情七叶花的最后一句话是——” “是甚么?” “奇迹只在左手出现!” 紫兔一惊,问道:“这是甚么意思?莫非她的右手竟无法根治?” 逗逗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这时,“啪”地一声,门被撞开了,只见虹猫抱着蓝兔,踉跄着冲进来,叫道:“逗逗!快准备医治失血的药材!” 逗逗见蓝兔脸色苍白,连忙上前为她切脉,随即神色一缓,从怀中掏出一枚丹药,喂她服下,平静地说道: “出血及时止住,已无大碍,服下此丹就没事了。虹猫,七叶花采到了吗?” “采到了。” 蓝兔低声道,从怀中取出冰封的花朵。逗逗伸手接过,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即为莎丽祛毒!” “好!” 逗逗将莎丽扶入盛满清水的水晶缸中。莎丽双眼紧闭,盘膝而坐,晶莹剔透的碧血真情七叶花置于顶心。虹猫、蓝兔和逗逗在缸外双手合一,闭目运功,只见赤蓝绿三色真气分别凝聚在三人掌心。三人同时发掌一推,三色真气立刻合而为一,汇于花上,花朵立时化作一股白气,沁入莎丽顶心。 “啪!” 随着一声爆响,水缸迸裂。莎丽一跃而起,双目炯炯的看着三人,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们!” “莎丽,你终于好了。” 蓝兔惊喜地喊道。虹猫却显得过于平静,说道:“莎丽,你先运功试试。” 逗逗惊讶地看了虹猫一眼,暗道:“难道虹猫也知道了右臂的事情?” “好!” 莎丽闭目盘膝,默念“云霞心法”,催动真力,一团紫气缓缓从丹田升起,向四周诸脉散去,却运行到右臂时,忽然止住不前。莎丽加力催谷,只觉剧痛钻心,不由得惨叫一声。 逗逗连忙上前察看,少时,痛惜地叹了口气,道:“右臂经脉不畅!这是以碧血真情七叶花治伤的后遗症!” “甚么?” 蓝兔惊呼一声。右臂经脉不通,即意味着真气无法在右臂运行,这样一来,莎丽的剑法岂非无法施展? 虹猫心中一沉,暗道:“果然如此!所以系统才会颁布‘让莎丽重拾自信’这样的任务!” 莎丽绝望地瘫坐在地上,泪水默默地从眼中溢出。虹猫见她一脸凄然,心中一痛,却没有行动。 打通经脉的法门,他有,正是《易筋经》,他可以告诉她,自己有助她打通经脉的功法,让她轻易地从绝望中走出,但是…… 他不能这么做! 要想成为绝顶的剑手,莎丽就必须凭自己的毅力渡过这道难关,铸就一颗绝不动摇的剑心,否则,她的剑道走不长远! 轰隆隆! 屋外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然乌云密布,雷声隆隆,风声大作,下起了倾盆大雨,似乎是为一位绝世剑手而落泪…… 第31章 重铸剑心,魔教围攻 药庐中,紫云剑主性命得保,却通失右臂,十余年勤修苦练付诸流水,怆然落泪,虹猫见之痛心。 然而,此间还有一人,心中比莎丽、虹猫更痛,正是逗逗,只见他内疚地一掌拍在墙上,道:“是我无能!救得莎丽性命,却毁去了一位剑手!” 虹猫劝慰道:“不要自责,剑手首先得是一个活人!能救回莎丽已是万幸,此事不是你的过错。” 不料此时,莎丽却纵身一跃,双腿连环踢向逗逗。蓝兔一怔:“莎丽,你这是做甚么?” “为何救我却又使我右臂残废?”莎丽不顾劝阻,对逗逗步步紧逼,痛苦地大喊道:“身为七剑传人,却不能使剑,我活着还有何用?” “我……” 本已自责不已的逗逗一听如此,羞愧得呆立原地,再不闪躲。 “都怪你,为何要救我?” 莎丽近似疯狂,双脚乱踢,水晶碎片纷纷飞起,袭向逗逗。逗逗低头不闪,眼看就要受伤,却有一人从旁跃出,立于逗逗面前,拂袖一振,将飞来碎片尽数打落。 这人正是虹猫。莎丽见虹猫阻拦自己,心中更怒,右足飞踢而起,挟着劲风袭取虹猫面门。虹猫右手剑指递出,点在她小腿足三里穴。莎丽小腿酸软,招势绵软,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莎丽满腔委屈怨怼无处发泄,恨恨地看着虹猫,大喊道:“虹猫!连你也来欺侮我!” 虹猫心头一痛,脸上却故作平静,问道:“你把剑当作自己的生命?” 莎丽迎着虹猫的目光,带着哭腔说道:“我如今右臂已废,多年苦修付诸流水,你问这些还有何用?” “回答我!你是否把剑视作自己的生命?”虹猫语气淡漠,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是的!”莎丽点了点头。 “是吗?” 虹猫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说道: “我知道有一名剑手,曾两度武功尽废,一度右臂被废。十六岁那年,他与兄长遭遇了江湖中的第一剑手——独孤剑圣!为了保护兄长,他沦为废人。后来,兄长卖国投敌,他与之决裂,投入一隐世门派,连续三年受万剑穿身之苦,终于武功尽复,在决战中击败兄长。 四十一岁那年,他被人暗算,全身经脉寸断,仍不气馁,苦修十余年,再度恢复功力。 五十五岁那年,他被一强敌废去右臂,却仍苦心钻研剑道不辍,以左手使剑,将自身剑道境界提升至前无古人的境界。” “另有一绝世剑手,少年时挑战一个门派落败,依照诺言戴上锁铐锁住肩胛,少年剑手处于成长时期,肩胛被锁,成长中将逐渐变为畸形,成年后必定无力使剑。可少年仍不肯放弃剑道,改以腿脚御剑,终于在成年后成为天下第一剑手。” 说到这里,虹猫顿了一顿,接着道: “剑者,百兵之君也。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剑心赤忱、永无止境地追寻剑道的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剑,即使双臂被废,无法再去握剑,剑,也会永存心中。莎丽,你所谓‘将剑视作生命’,比之我适才说到的那两个剑手,如何?” 虹猫接连列举了天剑无名与剑圣龙儿的例子,更道出“手中无剑,心中之剑亦永存”的无上剑理。 在场的一众剑术高手闻之如痴如醉,莎丽则越听越是羞愧,只觉自己自暴自弃的举动简直侮辱了“剑手”二字,听了虹猫的质疑后,更低下头去,若有所思。 良久,莎丽抬起头来,盯着虹猫,见他目光平淡却透着坚毅,确认他不是说谎,心中升起几分希冀,问道: “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为何我从未听过你所说的这两人的事迹?” 逗逗也觉得奇怪,问道:“对啊!虹猫,这两个人我怎么没听说过?还有那个独孤剑圣是怎么回事?” “他们早已不在世上,知道他们的事迹的人,也早已不在人世,我也是幼时从一本书中得知他们的事迹。” 虹猫知道她在试探自己,却并不担心露出破绽,因为,自己说的话确实是真的。(无名、龙儿与独孤剑圣在《风云》世界,而虹猫也正是从《风云》的漫画书中知道这三人的事情,嘻嘻!) “好!” 莎丽见虹猫语出赤忱,显然是绝无虚假,只觉黑暗的剑途中露出一线曙光,自此开始苦修左手剑。 她每日卯时起身,自行演练剑法,虹猫从旁指正,午后则与虹猫、蓝兔对练。 蓝兔喂招是逐渐加力,让莎丽愈发熟练左手使剑应敌。虹猫出手却是绝不容情,虽不用长虹,只以木剑应对,出剑亦不使真力,却招招刁钻无比,每每递向她剑招中的破绽,总是不过三招就会将莎丽击败。莎丽却毫不气馁,依据虹猫所指逐渐补足自己的破绽。 入夜后,莎丽效法虹猫以修炼内功代替睡眠,虹猫将《易筋经》的部分功法掺在“云霞心法”中传与她,不仅有助于疏通经络,更能锤炼她的精气神,如此修习一夜,不仅不会疲惫,反而愈加神元气足,如此,她就能时时修炼不辍。 七日转瞬即逝,这日清晨,泉水叮咚,流过林间,仿佛跳动的音符。蓝兔来到河边打水洗衣,口中更哼着轻快的曲调。 此时,忽有十个持剑的黑衣人自水中跃出,四人分袭蓝兔,另有六人截击蓝兔退路。蓝兔真力一吐,扬起打湿的衣服,附在上面的水珠激射出去,击打在一众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纷纷落入水中,蓝兔趁机脱身,周围又跃出了几十个黑衣人,为首者喝道: “抓住她!” “快!别让她跑了!”只见猪无戒亦从旁跃出,催促道。 “且住!” 一道威严的声音将众人喝止,只见黑小虎率领一群黑衣人赶至,对猪无戒责问道: “谁准你擅自行动?” “我……” 猪无戒挠了挠头,不解地看着黑小虎,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只听黑小虎冷冷地道: “今日,我调集全部黑武士,本想突然袭击,把他们一网打尽!你却在此打草惊蛇!” 猪无戒连忙告饶:“少主,属下知错!” 日前,黑小虎折戟寒冰洞,猪无戒亦重伤濒死,所幸黑心虎宝贝他这个儿子,给了他不少灵丹妙药。黑小虎虽不齿猪无戒作风,毕竟留他有用,还是给他服下了救命丹药,虽不能保住条左臂,好歹救回他一命。 真正麻烦的,还是虹猫那式“莫名其妙”留在黑小虎体内的剑劲,剑劲中夹带剑意,总是不定时地在他体内发难。闭关静养多日,黑小虎才终于将剑劲逼出,伤势也已基本痊愈,实力恢复到了七成。 只是,自己伤势未愈,倘若再遇上虹猫,只怕于自己不利,是以黑小虎决定出动黑武士,倚多而胜! 黑小虎凝眉,道:“既然行动败露,只得改变计划了。黑武士听令!” “在!” 黑小虎沉声道:“全速前进!把六奇阁给我围起来!一个也不能放过!” “是!” 折戟寒冰洞一事,黑小虎始终耿耿于怀,心中暗恨: “虹猫!若非我当日大意,又岂会落败?只有我才是这世间最强的少年高手!我一定要杀了你,洗刷我的耻辱!” 六奇阁药庐内,虹猫、逗逗、大奔三人盘膝而坐,谈论着莎丽的事情。 “虹猫,莎丽这几天一直修炼不辍,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逗逗有些担忧地问道。 虹猫淡淡地道:“右臂虽废,她对剑法的领悟可还没废!左臂不是她的惯用手,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尽快熟练左手使剑!只是……” 说到此处,虹猫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虑。逗逗见他神色有异,问道: “只是甚么?” “不好了——” 虹猫刚要回答,门却忽然被推开,只见蓝兔急匆匆地冲了进来,众人俱是一惊。 “我刚刚在河边洗衣服,竟被人藏在水中袭击!”蓝兔定了定神,续道:“看来是黑小虎他们攻了过来。” “水下偷袭?” 虹猫脸色一沉,说道:“传闻魔教麾下除了四个堂口的人马外,还有一支直属教主指挥的嫡系部队,名曰‘黑武士’,莫非正是这波人马?” 大奔“哼”了一声,说道:“管它黑武士白武士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少侠何苦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说着,便拿起水火棍要往外走。 “大奔,现在不是硬拼的时候。”蓝兔连忙将他拉住。 虹猫镇定自若,说道: “敌人出动的精锐,而我方六人实力参差不齐,倘若正面交锋,我四人不惧,可是难免无暇顾及莎丽与紫兔。蓝兔,你与大奔兄弟、莎丽、紫兔四人藏身密道,待我与神医引开黑小虎的主力,你们再离开,找一僻静之地,助莎丽修习左手剑法。” “啊?” 逗逗一惊,问道:“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 蓝兔点了点头,说道:“我相信虹猫少侠!” 大奔却仍有疑问:“可是为何不直接突围?反而要先藏身密道?” “各位请看!” 虹猫指着六奇阁外的树林,说道:“林中有飞鸟盘旋,却始终不见投林,可见其中定有伏兵,既有伏兵,敌人定然已做好完全准备,只等着我们冲出去呢!” 逗逗道:“既然如此,你们快去准备!” “且慢!” 虹猫从怀中取出一本书与一个锦囊,递给蓝兔,说道:“将此书交给莎丽,离开六奇阁后打开锦囊,切记!” “好!” 蓝兔与大奔转身离去。逗逗问道:“虹猫少侠,你怎么效法诸葛武侯,玩起这锦囊妙计的把戏来了?” 虹猫笑而不语。 第32章 调虎离山,锦囊妙计 见虹猫没有回答的意思,逗逗只得说道:“罢了!贫道今日就舍命陪君子,与你唱一出好戏吧!” 说着,从柜子里翻出一个木箱,将它打开。虹猫上前一看,惊呼道:“逗逗,你这箱子里的宝贝可真是不少!钩爪、霹雳弹、……嗯?这个东西是用来听心脏搏动的声音的?” 虹猫说着,拿起一个酷似现代的听诊器的器械。逗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这听诊之法是我独创,可谓是前无古人,只是如何听诊心音我尚且在摸索,故并未让旁人知晓。你怎知道这是用来听心音的?” 虹猫本来就是从现代过来的,如何不知?只是此事却不能对逗逗言明,只得推说:“我胡乱猜的。” 逗逗眼中疑云没有散去,却不追问,从箱子里翻出了两件黑色衣衫,不无得意地问道:“虹猫少侠可识得这两件衣裳?” 虹猫接过一件衣裳,抚摸了一下,说道:“天蚕丝织,水火不侵!好衣裳!不知有何用处?” “哈哈!认不出来了吧?”逗逗得意地大笑起来,说道:“这可是传说中可让穿着者乘风而行的蝙蝠战衣!” “太好了!这下可以好好地陪黑小虎玩玩了!” 虹猫惊喜地穿上蝙蝠战衣,又取出信笺,提笔留书一封,足尖一点,已翩然离开六奇阁,逗逗紧追相随。 黑小虎埋伏于林间,忽见阁内传来异动,双手一挥,喝道: “猪无戒,你留此埋伏待命,小的们,跟我上!” 一时间,寒星点点,暗器铺天盖地地投向六奇阁。黑武士顺势扑上,踢开房门,却见其中空无一人,桌上留有一张信笺,上书:——————————————— 我已乘鹤去 空余六奇阁 多有怠慢 万请谅解——————————————— 黑小虎见其字形俊秀挺拔,自然而然地透出一股恢弘浩荡的剑势,必是虹猫亲笔,心中暗叹,口中却冷笑不已,说道: “哼哼!虹猫,你未免太小看我黑小虎了!你欲使空城计引我离开,真以为我会中计吗?” 说着,一把将信笺揉碎,下令:“他们一定还藏在此处,搜!” 黑武士领命四散,往各个房间搜去。 此时,大奔、紫兔藏身密道,而蓝兔则抱着莎丽藏身正殿内的一尊空心神像内,透过缝隙紧张地往外察看…… 六奇阁外。 虹猫与逗逗乘风而行,悄然在林间滑翔,飞往魔教在林中的埋伏点。虹猫不时回望六奇阁,笑道:“哈哈哈哈!黑小虎,你秉性多疑,绝不会轻易相信!可若你外围的伏击圈遭到攻击,就由不得你不信了!” 此时,忽见一枚十字夺魂镖自林间射出,如流星般疾取虹猫要害。虹猫弹指一挥,一道气劲自指尖飞出,将飞镖弹开,却见一道亮光袭来,正是猪无戒挥舞着流星锤砸向虹猫面门。 蝙蝠战衣加身,虹猫宛若游龙,抽出长虹便是当头劈下,骇得猪无戒一个懒驴打滚,已翻进了草丛中不见了。 少时,又有许多黑影跃出,将虹猫团团围住。 猪无戒见自己这方人多势众,这才敢自草丛中冒出,得意洋洋地道:“哈哈,虹猫,你就乖乖束手就……” 话未说完,却见林子上空又一个黑影飘来。猪无戒抬头望去,只见身披蝙蝠战衣的逗逗飞扑过来,一把粉末散下,纷纷落在黑武士身上。黑武士一沾上粉末,竟纷纷大笑不止,拔腿朝林外奔去。 猪无戒连忙就地一滚,狼狈避开,问道:“妖道!你撒的甚么?” “哈哈!不须紧张,一点点含笑五步癫而已。”逗逗手一扬,笑着逼向猪无戒,说道:“你也来试试,如何?” “哼!” 猪无戒冷笑一声,右手一扬,又一拨黑武士自林间飞身跃出,人人手持斗大的铜钹,逼向虹猫与逗逗。 虹猫心中一凛,这些人手中的铜钹边缘锋锐之极,极难施展。黑武士人人手持这种兵刃,足见个个都是超一流的好手! “哈哈!虹猫,我家少主留给你们的这道菜还真是留对了!”猪无戒冷笑几声,喝令:“黑武士!撒天罗地网!” 顿时,众黑武士齐齐跃起,叠罗汉般地结成阵势,扬起手中铜钹掷向虹猫与逗逗,攻势绵密如网,不仅分取两人要害,更同时迫得他们躲无可躲,实可谓稳如沉雷,骇如疾电! 可虹猫又岂会为这等手段所扰?长虹剑身一荡,竟将袭来铜钹击回。锋锐的铜钹立时将阵势底部的黑武士开膛破腹,阵势立时告破,场中一时间血光四起。 接着,虹猫纵身一跃,疾取猪无戒中门。猪无戒惊骇之下,连忙闪身避开。逗逗伸手一扬,又将一把粉末弹出,笑道: “哈哈!教你也尝尝我的含笑五步癫!” 猪无戒躲避不及,一时狂笑不止,断断续续地说道: “哈哈……你们……你们……” 他一面狂笑,一面退至一旁,拉响一颗信号弹,口中还不忘说道:“哈哈……等我们少主来了,哈哈……你们就完了!” 哪知虹猫与逗逗一见猪无戒发出信号,却是神情一振,长笑道: “猪无戒,你早该给你们少主报信了!” 此刻,六奇阁内。 搜索仍在进行。黑小虎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大殿内的神像上,蓝兔的心立刻悬了起来。 只见黑小虎缓缓地走向神像,蓝兔的心逐渐提到了嗓子眼,已暗自提气运劲,准备战斗。 “少主!接到信号,有人突围!”这时,一个黑武士匆匆来报。 “莫非虹猫故意以几句留言来扰我思考,好趁机突围?”黑小虎一时心中暗疑:“可他们怎能这么快突围?” “少主!信号再报,猪堂主遭遇强敌!”随即,又一个黑武士来报。 “撤!” 黑小虎不再犹豫,带领手下直奔树林。 “虹猫少侠所料不差!走!” 见黑小虎终于远去,蓝兔长舒一口气,背着莎丽从神像里爬了出。走出几步,又折返回来,挥剑在墙上刻了一行字,然后打开暗道,会合大奔、紫兔,全速离开了六奇阁。 林中,长虹、雨花双剑力战八方,将黑武士杀得尸横遍野(主要是长虹在杀人,雨花全程刮痧)。待两人料定蓝兔、大奔他们已然脱险,纵身朝外掠去,说道: “列位!不奉陪了!” “哈哈,追,哈哈……” 猪无戒仍在狂笑,气急败坏地率黑武士追赶过去。 甩脱了猪无戒,双剑又折返六奇阁,要将黑小虎引开。 黑小虎带着手下奔至树林,方才恍然大悟,止步大呼:“中计!虹猫料定我不信留言,故意中伏,以进为退,引开我的注意!否则以猪无戒之能,又岂能与虹猫周旋到现在?”又率众折返六奇阁,冲进大殿,却见墙上留着一行大字: “真的走了,不用再送。” “妈的!” 黑小虎紧握拳头,气得七窍生烟。若非适才中计,他早已擒获神像内的蓝兔。 想不到他与虹猫相争两次,前番武斗轻敌失利,今日斗智,又遭了虹猫一番戏弄! “少主!” 来人是猪无戒,他使劲捂住嘴巴,竭力憋笑,憋得一张猪脸变得酱紫。 黑小虎见之大怒,脱口骂道:“猪无戒,你这混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打草惊蛇在前,乱报信号在后!” 他破口大骂之下,仍嫌不能泄愤,又一脚将猪无戒踢翻在地,喝道:“滚!” “是,属下,这……这就滚。” 猪无戒狼狈退出。 黑小虎掠出六奇阁,忽见林见闪过两个身影,冷笑一声,纵身跃起,追赶过去,暗道:“虹猫,今日算你棋高一着!可我绝不会就此罢休,就算掘地三尺,我也得将你挖出,杀你雪耻!” 却说适才黑小虎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带领主力驰援猪无戒方向,蓝兔等人趁机远遁,一路上全无阻拦,不出一刻,已来到六奇阁以西十里外。 蓝兔见魔教中人没有追来,唤众人停下,打开了虹猫交给她的锦囊,只见其中放有一张信笺,上书:——————————————— 有一绝世剑手,号“断臂大侠”,失去右臂後改用左手剑法,却依然无敌於世,後遍寻江湖难逢敌手,埋剑“断臂崖”,此崖地处不详,吾闻断臂大侠隐居前最後现身於蜀中,诸位可前往大雪山中一探。 转呈给莎丽的书中录有我对紫云剑法的一些见解,莎丽若有不明,可与蓝兔、大奔一同参详,勿拘泥於门户之见。——————————————— 虹猫以为,自己等人均非左手剑客,对左手剑了解不足,让莎丽自己摸索有嫌太慢,不若让莎丽去一趟断臂崖,或许能找到这位前辈留下的甚么习剑心得也说不定。 蓝兔将信中内容传阅众人,对莎丽问道:“莎丽,你以为如何?” 莎丽点了点头,道:“能得高人指点,总胜过自己摸着石头过河,诸位,我们就去碰碰运气吧!” 紫兔当即答应下来。大奔却说道:“不知虹猫少侠留下的书卷中写了甚么好东西?” 蓝兔道:“莎丽,翻开看一下吧!” “嗯!” 莎丽取出虹猫所留书卷,打开一看,只见其中写的都是揣摩紫云剑每式招意的方法,一时间看得如痴如醉。翻至最后一页,上书:——————————————— 以左手使紫云剑,剑路与原剑法相逆,与其他剑法势难相容。然紫云剑法取义於“云”,包融其余六剑之义。吾愚见,若君能脱离剑法之形,深谙剑招中所藏义理,则四剑合璧之期不远矣!——————————————— 第33章 巧借东风,雪域杀机 魔教少主筹谋多日,奇袭六奇阁,却受虹猫戏弄,一怒之下不眠不休日夜追赶,始终紧紧咬在长虹、雨花两位剑主身后不足百丈。 山道上。 逗逗看着后方气势汹汹,正在逐渐逼近的黑小虎,叫道:“妈呀!这黑小虎可真是疯狗咬人啊!虹猫少侠,你是怎么得罪他的?” 黑小虎骑得一匹千里好马,虹猫、逗逗却只得在市集上夺来寻常马匹,遥遥吊着黑小虎,走的路又一直是崎岖的山道,马力耗力甚巨,不出三日,已连续累倒了八匹马。如今,他俩只得夺来一辆马车,继续吊着黑小虎。 纵然三日不眠不休,虹猫仍是那般神采奕奕,笑道: “当日在寒冰洞中,他轻敌之下打出的‘黑心煞掌’只有三成力道,我却有心算无心,以九成功力使出一记‘莫名其妙’,在他体内埋下剑劲,随后又以‘火舞旋风’第四式‘风中残烛’引动剑劲,他勉力催动‘天魔乱舞神功’迎接。他那一招的威力本该压制‘风中残烛’,却因为受伤在前,临敌之际又有暗劲作乱,结果被我重创。” 虹猫一直没来得及向众人提及此事,此时谈起,逗逗恍然笑道:“难怪魔教少主纠缠不休,人家的老爹可是武林霸主,自诩天资过人,只道七剑之中绝没有他的敌手,岂料却两度栽在少侠手中,他怎能不报那一剑之仇呢?” “不错!” 虹猫又看了看马车后几十丈的黑小虎,见他仍怒发冲冠,手中的马鞭不住地抽打着马背,暗道: “看来黑小虎日前受到的打击着实不小,以致变得心浮气躁。我大发慈悲,就再给你多一点打击吧!黑心虎,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现在杀不了你,就先拿你的儿子开刀!” 想到此处,虹猫一跃而起,以“白云烟”心法使出一式“火云满天”,黑小虎眼前山道立时被浓雾遮蔽。此间山道崎岖难行,路旁便是陡峭的险崖,不敢再进,勒马不前。 虹猫、逗逗趁机与黑小虎拉开距离,行至十里外的一处岔路口前方才止步,逗逗这才舒了口气,下车检查了一会儿,说道: “虹猫,车辕损坏,我们只怕又得换马了。” “噤声!” 虹猫忽然附耳于地,细听一阵,说道:“黑小虎又赶来了。” “那该怎么办?这辆马车已经快不行了!” 逗逗问道。虹猫见此处两条岔道,灵机一动,道:“看来我们得和黑小虎耍耍心眼了。” “怎么做?” 虹猫拉起逗逗飞快地走向右边路口,走出几十步后,停下脚步,捡起一根树枝,脱下鞋子反着穿,又小心翼翼地踩着原来的脚印退回路口。同时,用树枝把适才留下的脚印扫乱,却又不彻底清除。 “虚而实之,实在高明!” 逗逗恍然大悟,二人上马车,朝左边路口疾驰而去。 过得片刻,黑小虎已策马追到了岔路口。自马背上翻身跃下,见左边路口的车辙清晰不乱,又细细打量了一番右边路口,暗道: “虹猫会不会从这条路上溜了?” 想到此处,冷笑一声,发掌轻推,掌风立时将路面的沙尘拂去,露出两行清晰的脚印。 “哼!凭这点小伎俩,也想瞒我!” 黑小虎跃上马背,朝右边的路口一路急追,走出一里,却始终不见虹猫踪影。 “中计!” 黑小虎思索一阵,忽然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又朝左边的岔路追了过去。 一里外的前方,虹猫驾车疾驰。逗逗一面啃着鸡腿,一面不无得意地说道:“这下我们该把黑小虎甩脱了吧?” 虹猫见远处的高山已是白皑皑一片,忽然说道:“逗逗,黑小虎可不是愚人,凭那匹千里马的马力,他应该快要追来了,这马车已经撑不住了。” “呵呵!那就留点礼物给他!”逗逗一听,从百宝箱里掏出一包炸药搁在车厢内,一根长长的引线盘旋着放下。虹猫剑指一扬,一道炙热的剑气飞出,将引线点燃,随即拉上逗逗,纵身朝远处的雪山掠去。 两人才离去,黑小虎已策马赶至。遥见前方一辆马车正在往前赶去,不由得冷笑道:“哈哈!虹猫,这回看你往哪逃!” 话音未落,却闻一声巨响,马车爆炸,车厢四分五裂,骏马惊骇之下,一路朝前狂奔。 “可恶!又被他骗了!” 黑小虎一怔,举目四顾,瞥见对面山头疾速飞掠的两道黑影,索性纵身下马,径直朝对面山头掠去。 “哼!虹猫,你逃不了的!” 又过几日,双方你追我赶,都是在蜀中盆地西面的崇山峻岭之间兜圈,此地山势险峻不说,更终年积雪,山间更不时会出现深达百丈的冰壑。 此时,恰有一道冰壑横在了虹猫二人面前,后方,黑小虎已召集了驻守在本地分坛里的黑武士追赶过来。虹猫朝悬崖下一望,见谷底深逾千尺,叹道:“好深的山谷!” 逗逗却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虹猫少侠,此地对于旁人是绝境,可我们有蝙蝠战衣啊!”说着,已扬起蝙蝠战衣跃出。 虹猫神色一变,一眼看出逗逗身形呈下坠之势,连忙扯来一条枯藤,将逗逗拉回。逗逗发起了愁,苦笑道:“关键时刻风力不足,后路已断,这可怎么办?” 虹猫信手踱了几步,停住说道:“不妨!周公瑾能向天借来东风,难道我们便不能向黑小虎借点东风?” 逗逗不解:“借东风?怎么借?” 虹猫发掌一推,掌风拂起逗逗的衣袍。逗逗立时会意,眼前一亮,赞了一声: “妙计!” 此时,黑小虎带领大队人马赶到,见虹猫二人背对险崖,高声长笑道:“哈哈哈哈!逃无可逃,英雄末路了吧?” 虹猫面露不屑,道:“败军之将,何敢言勇?你那天魔乱舞神功的威力,实在教人不忍直视!” “穷寇末路,也敢狂妄!受死!” 当日之败,黑小虎始终心有不甘,此时被虹猫触动了心中痛处,立时化作了一头被拔了须的老虎,全力催动“天魔乱舞神功”第九层功力,只求一击建功,将虹猫立毙掌下! 这“天魔乱舞神功”不愧是魔教的无上神功,招未出,强烈的劲风已经呼啸着扑向虹猫的面门。逗逗见时机成熟,喊道:“走!” 二人回身乘风而去,滑翔至对面悬崖上,齐声高呼: “有劳少主盛情相送!我等感激不尽!” “妈的!” 再度中计,黑小虎终于遏制不住连日来被虹猫戏弄积下的怒火,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追了七日七夜,却在最后关头让他们在眼皮底下溜了! 此时,忽有一长身玉立、身着华服的少年跃出,单膝朝黑小虎跪下,恭敬地说道:“少主,属下跳跳有禀!” “护法使者,何事?” 跳跳道:“少主,属下适才得了一个好消息!猪四堂主埋伏在南方二十里外主峯(贡嘎山)东面的一处隘口,准备炮制一场雪崩,消灭蓝兔!如此,七剑永世不能合璧,就再无人能威胁我们教主了!” “甚么?这头蠢猪!” 半月前的那场邂逅,他看到了蓝兔的美,那种为了朋友不惜自身性命的奉献精神,他很是钦佩。她的每一个动作、眼神都深深刻入了黑小虎的脑海中,他怎么允许她死去? 黑小虎已经赶去主峯,理由都已经想好了,自己还欠她一命! “这下有好戏看了!不过……”跳跳转念一想,暗道:“为了蓝兔的安全,此事还须告知虹猫!” 却说当日蓝兔等人打开锦囊后,按照虹猫留下的提示,一路跋山涉水,走了七日,这才来到大雪山下。众人自笮都县(今泸定)西渡大渡河。 进入燕子沟后,蓝兔说道:“虹猫所说断臂崖应该就在这大雪山中,我们分开两路寻找。” 众人答应下来。蓝兔、莎丽自燕子沟沿山脉自北向南搜索,大奔、紫兔则自南向北搜索。 燕子沟镇,魔教四堂分坛。猪无戒所部驻扎此地,等候黑小虎命令。 忽然有一人走入分坛,道:“报猪堂主!蓝兔一行已分为两路,大奔与紫兔朝北面去了,蓝兔则与一蒙面人沿山脉朝南方走去,似乎是在寻找着甚么?” 原来,魔教已经盘桓大雪山数日,早已在山中各处高地设下暗哨,以监视虹猫二人的动向。是以众人刚一入山,行踪就已经传到驻地最近的猪无戒那里。所幸虹猫早已命莎丽戴上面纱,才没有暴露马三娘的消息,引来魔教的全面追杀。 猪无戒思索片刻,道:“传令!将附近分坛里的火器全数调集到海螺沟主峯!” 七剑只要缺其一人,就无法合璧,这也正是黑小虎掌权后他们的新任务。主峯地势险要,东面有一条冰壑,峯顶与冰壑间有一处狭窄的隘口。猪无戒计划将火炮拉到冰壑的东面,待蓝兔二人经过隘口时,炮击主峯,用雪崩的力量让蓝兔二人葬身雪底。 第34章 冰峯塌陷,少主情深 大雪山主峯东面。 一对黑衣人正奋力推着五门火炮上山。然而,主峯与东面的大渡河最近相距不过五十里,地势高低却相差千八百丈,坡度很大,天上又不时有雪花飘落,路面湿滑,千丈高山上的空气又甚是稀薄,众人推得很是吃力。 猪无戒仍是不住地鼓励道:“小的们!再加把劲儿!事成之后,个个重赏!” 话音刚落,他的手下已经撑不住了。只见其中一个黑衣人脚下一软,瘫倒在地,火炮便开始向山下倒退,将后面的黑衣人压倒,撞在后面的火炮上。火炮一个叠一个地倒退,后面已经使出全力的黑衣人如何再支持得住?很快就撞在了最后一门大炮身上。 “废物!” 猪无戒骂了一句,连忙跃至最后一门火炮后面,单手一推,已将火炮退势止住。见周围的手下仍呆愣在原地,骂道:“你们这群蠢猪!还不过来帮忙?” “是!” 众教徒连忙上前,继续将火炮推上山。猪无戒得意洋洋地笑道:“根据蓝兔二人的行程,两个时辰后,她们就会经过主峯前的隘口。嘿嘿嘿嘿!解释只需一炮打响,就能引发雪崩,将蓝兔葬身雪底,七剑就再也不能合璧了!” 他却不知,就在自己得意的时候,有一人竟藏身于他身后两丈外的一块岩石背后,将他的自言自语全数听入耳中,正是负责联络各堂口的护法使者跳跳。跳跳惊骇于猪无戒的大胆计划,暗道:“好个歹毒的家伙!我就知道你弄来这许多火炮准没好事!不行,我得想个法子!” 跳跳思索片刻,忽然灵机一动:“猪无戒曾说黑小虎似乎对蓝兔有所好感,我何不借黑小虎之手来整治他?” 半个时辰后,猪无戒所部终于赶到了冰壑东面的一处高地上,此地距冰壑百丈有余,距主峯不足千尺,正是上好的伏击阵地。猪无戒命部属换上白色衣袍,并在火炮管身上包覆白布,做好隐蔽,只等蓝兔到来。 不出片刻,只见两个人影正朝隘口靠近,正是蓝兔与莎丽。二人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全然不觉,一路沿着冰壑寻找,莎丽说道:“此间险崖峭壁实在是数不胜数,不知何处才是虹猫所说的断臂崖啊?” 蓝兔对虹猫确信不疑,说道:“别着急!大雪山再大,终究有限,我们一定能找到的。” 猪无戒居高临下,俯瞰冰壑旁边蓝兔的倩影,狠声道:“蓝兔啊蓝兔,你确实是个难得的绝世美人,可俺老猪得不到的女人,旁人也甭想得到!小的们!开炮!” 教徒们早已将炮管对准主峯,此时猪无戒一声令下,众人当即引燃导火索,炮弹自炮管中吐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冰峰之上,爆炸开来。 “嘭!” 二女闻得异动,循声望去,但见主峯上积累的巨大冰体开始滑落,齐声惊呼:“雪崩!” 见雪崩之势已成,猪无戒不无得意地笑道:“蓝兔,这可就怪不得我了,谁叫你不肯嫁给我呢?” “猪老四!” 猪无戒识得是自家少主的声音,连忙转身,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属下猪无戒恭迎少主!不知少主有何吩咐?” 黑小虎阴着脸问道:“我问你,你擅自调动附近分坛的火炮,是要造反么?” 猪无戒连忙跪地磕头,申辩道:“属下绝不敢有贰心!少主请看,属下特地炮制了一场雪崩,蓝兔马上就要葬身雪底,七剑再也不能合璧了!” 说到此处,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目光灼灼地望着黑小虎,似乎是想要邀功。 不料黑小虎脸色一变,遥望对面,只见冰峰开始坍塌,雪崩已经开始,竟气得夺过一位教徒手中的长枪,指着猪无戒的脖颈,骂道: “蠢猪!为何要这么做?” 猪无戒右手轻轻将枪尖移开,却又被黑小虎移回原处,只得说道:“这也算替少主了却了一桩心愿啊!” “回头再与你算账!” 黑小虎冷哼一声,已将一棵枯树的树干削作滑板,夺过猪无戒的红色腰带,踩着滑板向冰壑冲去, “啊!?少主!” 猪无戒等人见少主不顾危险冲向冰壑,齐声惊呼。 此时,冰壑旁。蓝兔见情况危急,说道:“莎丽!情况紧急,快走!” 说着,一掌击出,将莎丽推到冰壑对面,自己却被铺天盖地的雪流冲走。 “蓝兔!”莎丽见状惊呼。 就在蓝兔将要坠入冰壑那一刹那,黑小虎滑跃至冰壑西面,一手以长枪刺入山壁上固定身形,另一手抛出红色腰带,喊道:“蓝兔!抓住!” 蓝兔下意识地抓住,却见来救自己之人竟是魔教少主黑小虎,吃了一惊。雪崩对黑小虎、蓝兔的冲击力全部被反作用至长枪刺破的那块岩石上,磐石再坚硬,又怎能在这铺天盖地的威势下得以全身?很快就经受不住雪崩的力道,开始崩裂。黑小虎仍坚定不移地说道: “蓝兔,我仍欠你一命!你可不准死!” 然而,蓝兔却对这等“霸道总裁”式的发言毫无感觉,只是淡淡地说道:“百毒黑天王一役中,你已救过我一回,你我二人已互不亏欠!你走吧!莫要在此枉送性命!” 说着,一剑削断红色腰带,身形已被雪崩冲入冰壑。黑小虎见状大惊,同时,被长枪扎入的岩石碎裂开来,他自身亦被冲入冰壑…… 却说虹猫、逗逗二人乘风而行,飞到了对面悬崖,摆脱了黑小虎的追击,逗逗一时间好不得意,竟在口中翩翩起舞,大笑道:“虹猫!我们这次借了黑小虎的东风,实在是过瘾啊!” “哈哈哈哈!” 虹猫亦不禁长笑,道:“戏弄黑小虎固然痛快,可也不及七剑合璧的大事要紧,蓝兔她们在等我们了,快走吧!” 这时,忽有一枚飞镖袭呼啸而来,取虹猫面门。虹猫伸手夺下,却发现飞镖上钉着一张纸条,立马提气追赶,只见一道黑影朝远方掠去,观其身法造诣不在蓝兔之下。 虹猫猜想此人或许是是跳跳,摊开纸条一看,上书: “雪山之巅,蓝兔有难!” 虹猫大惊失色,取出地图一看,找到了大雪山主峯的位置,随即全速朝南方赶去。 冰壑东面。眼见黑小虎落入冰壑,猪无戒焦急得在原地来回踱步,喃喃自语道:“这可怎么办?少主落入冰壑,生死未卜,若让教主得知,俺老猪就是有十条命也保不住!” 忽然,他停了下来,扫过周围的教徒们一眼,目露凶光,呵斥道:“你们还愣着干甚么?还不速去营救少主?” 其中一个小头目朝冰壑一望,见下方雪浪滔天,吓得缩了回来,颤声道:“堂……堂主!太危险了,这不是叫小的们去送死吗?” 猪无戒心中阴冷地说道:“不错!”口中怒喝一声:“少主生死不明,你却不顾他的安危,反而抗命不遵,当杀!” 说着,一掌毙了这个小头目。众教徒见状,皆四散溃逃。猪无戒哪肯罢休?使出凌厉掌势,将逃者一一击毙。其余教徒见逃无可逃,只得跃入冰壑,只求老天保佑,给他们一线生机。 “嘿嘿!将你们全数灭口,少主的死因就无人再知,任他黑心虎有通天本领,也追究不到俺老猪的头上!” 猪无戒冷笑几声,待要离开,忽见山下走来两人,正在接近冰壑,观其衣着,正是虹猫与逗逗二人。 “嘿嘿!索性再制造一次雪崩,将你们一网打尽!”猪无戒如是想着,将一门火炮推走,朝另一处高地走去。 此时,西面主峯的雪崩仍在继续,黑小虎被雪流裹挟着向下坠去。他连忙翻身跃起,将猪无戒的腰带系在一把匕首上,再将匕首掷向上方的冰壁。 匕首深深地扎入冰壁中,黑小虎抓住腰带,开始一点一点地向上爬去。 “这么深的冰壑,看来蓝兔是凶多吉少!”黑小虎朝下方回望一眼,还是决定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暗道:“先上去再说!” 冰壑下的蓝兔不断下坠,终于在危急关头抓住了一根横在山壁上的冰柱,舒了口气:“幸好抓住了冰柱,否则必性命不保!” 却说莎丽当时被蓝兔推到了冰壑的东面昏了过去,此时醒来,举目四顾,但见四周白茫茫地一片,不见一个人影。 “糟了!蓝兔为了救我,落入冰壑了!”莎丽回想起蓝兔被雪流淹没的一幕,冲下方的冰壑伤心地大喊:“蓝兔!我这就来救你!” 说着,竟不顾一切地要跳入冰壑。跃至半空,却忽有一条绳索如灵蛇般窜到她腰间,将她拉回悬崖上。 “莎丽!你这是要做甚么?”来人正是虹猫,只见他环顾四周,不见蓝兔身影,焦急地问道:“蓝兔呢?她不是与你在一块吗?” “蓝兔为了救我,落入了冰壑之中!”莎丽说着,便又想朝冰壑下跃去,却被虹猫制止。 逗逗将一颗石子投入冰壑,久久不见回声,骇然道:“完了完了!这冰壑深不见底,蓝兔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虹猫却不为所动,他凭着对剑的敏锐感觉,察觉到下方有一股剑气仍然生机勃勃,看来蓝兔定然没死。于是说道:“蓝兔定然没事,我去救她上来!” 说着,将绳索固定在山石上,扯着绳索跃至冰壑西壁,便向冰壑下探去。逗逗见状,连忙将手中百宝箱抛给虹猫,“虹猫!接住!” 虹猫接过百宝箱,慢慢地向下爬去。 第35章 烈焰无相,冰下暗河 猪无戒先前伏击蓝兔,黑小虎却舍命相救蓝兔。蓝兔不欲与魔教中人有何拖欠,断然拒绝少主美意。之后,黑小虎与蓝兔落入冰壑,死生不明,猪无戒为保性命,将众手下灭口。 此时,猪无戒为制造第二场雪崩,又将火炮推到另一处高地,炮口对准冰壑以东的一座山峰,山峰与冰壑间毫无阻碍,猪无戒所在高地则位于山峰的西南面,恰在即将到来的雪崩的影响范围之外。 “嘿嘿嘿嘿!虹猫,你害我进水牢,伤我左耳,断我左臂,害得我这么惨,没把千刀万剐,让你葬身雪底,算是便宜你了!” 猪无戒又朝冰壑望了一眼,将导火索引燃。 “嘭”地一声,冰峯上的巨大冰块被爆炸松动,开始滑落。莎丽循声望去,只见雪流铺天盖地的朝冰壑涌来,眼看就要将冰壑填平,忽然拔剑在手,朝逗逗一指。 “莎丽!你……” 逗逗话音未落,人已被莎丽已剑柄击飞到半空,耳边还传来莎丽的声音:“神医!你快到安全的地方去,我去找蓝兔!” 逗逗匆忙间抱住隘口的一颗杉树,回望过去,只见莎丽已被雪流淹没。 虹猫刚来到谷底,头上立时被第二波雪崩带来的雪流封住,所幸这冰壑下冰柱林立,支撑起一个冰洞,才让虹猫不至于被积雪压住口鼻,窒息而死。 此间别有洞天,洞中有洞,道外有道,不知有多宽多广,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碰撞之声。虹猫立即循声过去,暗道:“冰魄剑意就在这个方向,蓝兔,你绝对不能有事!” 是的。彼时蓝兔正以剑凿冰,在冰壁上刺出小洞,手足并用,缓缓地向上爬去。忽闻头顶传来一阵滚动之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人影与几个雪球正朝自己所在的方向坠落。冰壁上又湿又滑,蓝兔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又将自己砸回冰壑谷底。 待蓝兔看清来人,却吃了一惊,讶然道:“莎丽!?你怎么也下来了?” “蓝兔!真的是你吗?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莎丽一时间竟喜极而泣,扑入蓝兔怀中。蓝兔正要劝慰她,上面又传来一阵异动,抬头望去,只见上方的冰壁竟然开始塌方,碎裂的冰块如雹子般朝她们砸来,恰逢脚下地面又湿滑无比,二人一时间难以施展轻功远遁,只能勉力躲闪。 这时,忽有一道白色人影掠至二人身旁,将她们带到塌方的范围之外。 “虹猫!” 二女齐声惊呼,蓝兔更是惊愕地问道:“虹猫!怎么你也下来了?” 虹猫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的看了莎丽一眼,叹道:“莎丽,我就知道逗逗劝不住你!” 莎丽正色道:“蓝兔是为了救我才落入冰壑,你不顾危险前来相救,我又怎能置身事外?不救回蓝兔,我亦不打算活着离开此地。抱歉了!两位!” 虹猫苦笑两声,不再与她争辩,开始分析现在的情况,说道: “大雪山是雅砻江与大渡河的分水岭,此地以东五十里便是大渡河,这冰壑底下没准能找到甚么暗河也说不定,我们去找一找吧!” “好!” 另一边,正在雪山崖壁上攀爬的黑小虎同样没逃过第二波雪崩的袭击。眼看就要爬上悬崖,却忽闻一阵轰鸣之声自前方传来。未等他看清楚,雪浪已再度将他冲下悬崖。 所幸他功力精深,紧急关头死死地抓住一块突出的岩石,稳住身形,待雪流停止后,从积雪中翻了出来。 “天佑我黑小虎大难不死!” 黑小虎又将匕首掷出,扎在上方的冰壁,然后几个翻身纵跃,身体已来到插匕首处。随后,又以掌为刀,在该处劈出一个立足之地,再拔出匕首,掷向上方的冰壁…… 黑小虎就这般一点一点地往上攀登着,不多时,他重新爬上了悬崖。 “哈哈哈哈!落了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现在就只剩下俺猪无戒这一张嘴,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猪无戒立于冰壑旁,望着被冰雪彻底封住的壑口仰天长笑。 这时,忽有一个身影从冰壑下跃出,立于猪无戒面前,登时吓得他魂飞魄散!猪无戒忙拜倒在地,抢先说道:“啊?少主,您没事啊!这真是太好了!属下正在想办法救您呢,想不到少主自己回来……” “哼,你这头蠢猪!”黑小虎一脚将猪无戒踢得连翻几个跟头,骂道:“成事不足,既事有余!” “属下无能,属下该死!”猪无戒惶恐地连连磕头,暗自庆幸黑小虎对自己适才的阴谋并不知晓。 “只可惜了一个如此出色的女子!”黑小虎望向茫茫雪山,怅然若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向山下走去。猪无戒连忙跟上。 却说虹猫、蓝兔与莎丽三人在冰壑下找寻暗河。 虹猫暗自打开了系统,用完了先前积攒的全部积分,兑换了一门神功——烈焰无相! 东瀛天皇连城志,本为中原人士,冒充为天皇子孙,隐剑流为夺东瀛大权,欲杀之而后快,为步惊云所救并收为弟子,后背叛恩师,企图侵犯中原。 他自爱妻赤雪死后,毅然舍弃身躯,成就赤火神功最高境界——九转重生!后苦心钻研,就毕生所学归纳融合,终于将赤火神功、神夺七空、无天不动尊三大奇功并蓄兼收到步惊云传授的“无求易诀”之中,创出“烈焰无相”。 烈焰无相,以念御火,无隙可乘,可以把身体转化为烈焰躲避攻击,也可以把烈焰化为自身形相,远距离操控兵刃对敌,更能将自身遁入“无”的境界。连城志创出此功之后不久,成功诛杀大魔神,将大魔神肉身炼化为四颗精元,吸收化解后功力大进,一跃成为《风云》世界武功最强者。 当然,这门武学极难修炼,首先必须要在“无求易诀”上有极高造诣,还得将“赤火神功”修炼至最高境界——“九转重生”,否则一切免谈!是以虹猫兑换这门神功的真正目的还在于“赤火神功”、“无天不动尊”与“无求易诀”。 虹猫一面行走,一面接受着连城志对烈焰无相这门神功的领悟。 三人仅凭火折子上的一点微光照明前路,又生怕在黑暗中失散,是以始终相距不足一尺,两位少女的香气沁入虹猫心肺,令虹猫绮念陡生,脑袋一时间有些晕乎乎的,只觉自己来到了仙境。 忽然,一阵微风自前方拂来,将火光吹灭,也惊醒了虹猫。虹猫暗骂自己险些见色忘命,摇了摇头,说道:“蓝兔、莎丽,你们退开一些。” 二女退开几步。虹猫拔剑出鞘,催动真力,激发剑刃绽放出光华,前路一时间明亮起来。 虹猫说道:“我们走吧!” “好!” 三人朝着适才微风吹来的方向走去。不多时,已有一条暗河横在三人面前。 “暗河已经找到了,我们是顺流而下,还是?”蓝兔下意识地让虹猫来做这个决定。 虹猫闭目静静地感受了一阵,察觉到了另一股剑意。这几日来,这股剑意他已经察觉过多次,可当时有黑小虎在身后追赶,不好过去调查。现在想来,这股剑意不同于蓝兔等人的剑意,好似一团无源之水,虽然气势犹在,却已生机不复,难道…… 莎丽见状,不解地问道:“虹猫,你怎么了?” 虹猫睁眼一看,见剑意传来的方向是在暗河的上游,说道:“我感到有一股剑意自上游方向传来,此剑意好似一团无源之水,我们走上游!” 莎丽问道:“无源之水?甚么意思?” 虹猫答道:“说不准呢?也许是某人以剑意留下的痕迹,也许……是某个死去的绝世剑手……” 二女闻言,相觑一眼。蓝兔不无惊喜地问道:“莫非是断臂大侠?” 虹猫已经开始涉水朝上游走去,边走边说道:“是与不是,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二女连忙跟上。 冰壑外,雪崩过后。逗逗呻吟着爬了起来,但见四周白茫茫地一片,冰壑早已被填住。 “虹猫少侠!魔救未除,壮志未酬,你们可绝不能死!” 逗逗跪倒在地上,仰天大呼。 少时,他“刷”地拔出长剑,纵身跃到一棵雪松前,砍下一根粗树枝,将其削作铲状,自语道:“虹猫!等着,我来救你们了!”逗逗返身回到冰壑边,挥起铲子奋力铲出一个雪坑,然后马上跳下去接着铲,眼见雪坑越挖越深,周围的积雪已不堪重负,忽然松动坍塌,已将适才挖出的雪坑给掩埋了。 逗逗狼狈地从中翻出,见忙活半天却仍是徒劳无功,长叹一声。 雪底下,虹猫三人溯洄而上,走了两个时辰,眼前终于霍然开朗。莎丽展颜一笑,说道:“我们终于出来了!” 蓝兔见绝处逢生,也不禁眉开眼笑。此时已经入夜,明亮的月光照在二女脸上,竟是散出一层淡淡地光晕,落在虹猫眼中,直如天人降世! “虹猫?你怎么在发愣啊?” 细心的蓝兔见虹猫神色有异,眼睛不时在自己与莎丽身上来回看去,心中一时又甜又酸。甜的是这个榆木脑袋也有这样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一天,酸的是这看似一本正经的家伙竟是个花心大萝卜!有了自己还不够,竟然还以这种眼神望着莎丽! 蓝兔一时间意味莫名地看着虹猫,不禁出言将他惊醒。 “啊?” 虹猫回过神来,见蓝兔正投来一种奇怪的眼神,心中一惊,连忙打了个哈哈,仰天说道: “想不到,这高山上的明月竟别有一番风情!” “是啊!” 蓝兔白了他一眼,揶揄道:“风吹雪花,雪中月明。是不是啊?少侠?” 一旁的莎丽看两人好像在说着暗话,挠了挠头。虹猫却如何不知,自己先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已经被蓝兔看破了,一时苦笑不已,哪敢接话?只能由得她挤兑自己。 (诸位读者的评论与推荐就是我更新的最大动力。) 第36章 赤火神功,断臂山崖 这大雪山中险峻丛生,走夜路极为危险。当夜,三人寻了一处山洞,在其中生火休息。 虹猫打来一些猎物,烤熟了果腹充饥。蓝兔平素以素食为主,此时为保性命,也只得勉强吃下,岂料一口下去,当真是心花怒放,这烤肉味道鲜美,丝毫不觉油腻,更兼有不俗的口感,这无疑为虹猫挽回了不少印象分。莎丽亦对虹猫的烤肉赞口不绝。 然而,吃饱喝足之后,蓝兔立马将虹猫赶到外洞,她与莎丽两个女孩则在内洞解下涉水时打湿的衣袜,用火烤干。虹猫索性走出洞口,守在洞外,开始参悟“赤火神功”。 赤火神功,源自东瀛剑圣柳生无极的家传绝学——赤火之道(又名“天罗火道”)。不同于赤火之道的“以心为本”、“心念一动”则“万火自生”,赤火神功经过赤家历任天才家主的不断改进,最终演变为“以火为本”,能发掘修习者体内潜藏的火劲,故修习者常因天赋不同而开发出形形色色的各种天赋。 是故,论威力,赤火神功远远胜过原版本的赤火之道。 然,赤火神功“以火为本”所生的“潜火”难受心念操控,故会不断反噬修炼者,极为凶险。 但是,虹猫仍然看中了这门武学。连城志是在妻子死后心灰意冷之下死生两忘,才完成了最后的九转重生,这与火舞旋风第十式的“心中无我,故能无欲无求,无畏无惧,无怨无悔,故能收发自如”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今,虹猫的火舞旋风剑法已经突破至第九层境界,第十层的口诀他始终牢记在心,但是却从来没有达到“无我”的心境,故始终不知该如何迈出这最关键的一步,才想要从这经过连城志之手的赤火神功之中找到灵感。 却说黑小虎日间下山后,傍晚时分又带领一对黑武士,进驻大雪山上。黑小虎望着主峯的方向,沉声道: “七剑传人绝不会轻易死去!传令各堂口,封锁大雪山东面所有山口!西面是蛮夷之地,他们要找寻第五剑,就不可能往那边走!” “是!” 黑小虎暗道:“蓝兔!你已埋身雪底之下,按理应该是十死无生,但不知是何原因,直觉告诉我,你还活着……” 黑小虎猜得不错,蓝兔确实还活着。她昨夜在山洞中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醒来走出洞一看,却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只见一个雪人搁在洞口外面,挡在她面前。 “蓝兔,你怎么待在这儿不出去?虹猫呢?”莎丽揉着眼睛走出来,问道。 蓝兔摊了摊手,摇头道:“不知道。” 二女正要绕开雪人,外出寻找虹猫,雪人却轰然炸开,吓了二女一跳。 “哈哈哈哈!” 雪雾散去,现出虹猫的身形,只见他双手握拳朝天,仰天长笑。虹猫一夜间接连突破赤火神功前三步,火劲热力聚敛于内,只觉全身真气如水银般游走于四肢百骸间,说不出的舒服畅快。 蓝兔看出他又有所突破,心中一喜,道:“虹猫!恭喜你又有突破!” “同喜!同喜!” 虹猫很快收拾好心情,起身出发,朝着剑意传来的方向掠去,走了一个多时辰,只见周遭地势愈来愈低,积雪也逐渐减少。莎丽不由得心中一喜,说道: “看来断臂崖就在前面不远了!” 又过片刻,三人面前出现一处高逾百丈的悬崖,崖壁上刻有三个楷字——断臂崖! 虹猫观其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凌厉霸道的剑意,心中一震,激动地说道:“就是这里!” “太好了!” 莎丽说着,足尖轻点,已经朝下方的山洞奔去。虹猫怕她危险,连忙跟上。蓝兔见他对莎丽这么紧张,嘟了嘟嘴,也跟了上去。 莎丽刚一进洞,就触动了机关,几十支利箭破空袭来。虹猫挡在莎丽面前,拂袖一振,已将来箭扫落在地,提醒道: “小心!后面一定还有机关!” 蓝兔、莎丽点了点头。这时,第二波箭矢又扑了过来,虹猫拔出长虹,旋剑为盾,使出一式“隐姓埋名”,将箭矢荡回去,将吐出箭矢的小孔毁坏,这道机关已不足为虑。 虹猫开道在前,二女紧随其后,一路通过山洞,进入一处密林。林中草木忽如嗅到了猎物的野兽一般,各种藤蔓铺天盖地的压向虹猫三人。 虹猫毫不留情,左手剑指一扬,一点小小的火星飞向藤蔓,却轰然燃起一团大火,将袭来的藤蔓烧作灰烬,正是“火舞旋风”第三式——星火燎原! 蓝兔恐烟火会引来魔教中人,使出一式“冰天雪地”将林中草木冻住。 三人又快速走进了前方的第二个山洞,只见山洞尽头,一座枯骨盘膝而坐,观其右手骨骼缺失,左手臂骨、指骨又显示其高深的剑术修为,看来这便是断臂大侠本人了! 这时,忽有六根石柱破地而起,每一根柱上皆立有一只火红色的蟾蜍。 “呼!” 蟾蜍张口一吐,朝三人喷出火焰。蓝兔举剑一扫,寒气已将火焰反压回去,怎料蟾蜍竟招路一变,又吐出了一团绿色的气体。三人屏息以待,蟾蜍又吐出一根根细针,袭取三人要害。 虹猫猜想石柱定是空心,将长虹脱手飞出。长虹在半空中急旋如轮,将石柱一一切断,虹猫伸手一扬,又回到了虹猫手中。 机关破除,断臂大侠遗骸前升起一座石台,莎丽走上前去,取出一卷书籍,打开一看,第一页只有两列方方正正地隶体字:——————————————— 世上无难事 只怕有心人——————————————— 莎丽翻看了一会,面露喜色,说道:“此书记载了断臂大侠修习左手剑法的心得,我须在此好生参研。内洞中的练功房有个土阵,里面的土人被击倒之后还会不断形成新的土人。虹猫!若能在此待上两月,我必能以左手剑参加合璧!” 虹猫本嫌一月时间太久,忽然想起原作中达达顾念妻子,始终不能执剑出山,与虹猫等人铲除魔教。阮夫人如今怀胎五月,距离足月还有四个月,倘若虹猫等人能拖到阮夫人分娩后再去十里画廊,达达是否就能放下顾忌,安心合璧? 念及此处,虹猫一口答应,好在此处有一些蔬菜水果,外面又常有飞鹰盘旋,也不怕在这里饿死。当即灵鸽传书给逗逗与大奔,叮嘱他们不必为自己担心,亦不可急于回六奇阁,须小心躲避魔教势力,不要与之发生冲突,以免惹来魔教主力云云。 三人就此这谷中安居下来。莎丽每日会在练功房中待上六个时辰,饿了就采摘树林里的水果充饥,疲累了就运转“云霞心法”,通过修炼来驱散疲累。 虹猫则继续修炼赤火神功,不出五日,就已经入门了中道的“赤烈境界”,并完成了第四步。 这一日,虹猫开始研究烈焰无相的另一构体——无求易诀。 《风云3》中,步惊云与武无敌在大漠中决战时,于楼兰古城中偶得“无求易诀”。 此诀的要旨,在于顺应自然,因势利导,与天地同生,化万物为一。 口诀:自绝忘生死,澹泊无思虑。离形兼去知,危坐学心齐。 无求易诀是一门武学至理,其中包涵有内功心法,以及一些攻防一体的招式。 虹猫浑然忘我,将无求易诀的招式一式接一式地使出,只感招式衔接之间,又有无穷奥妙的变化。以虹猫今时剑道修为,竟不能推算出这门武学的极致在何处! 他继续潜心演招,演到后来,已是招形尽失,招不成招,又无处不是招。意犹未尽,又开始演化起自己的长虹剑法,直到虚脱得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虹猫悠悠醒转,只见蓝兔与莎丽正担心地看着自己,脑中一时空白,茫然地问道:“我……我这是……” 蓝兔嗔了他一眼,责怪道:“也不知你是抽了甚么风?竟然不眠不休地演招七日七夜!亏得你现在还没脱力而死!” 莎丽也显得有些憔悴,说道:“是啊!虹猫!我还差点以为你是走火入魔了呢!你当时到底是在领悟甚么?怎么手中的剑路竟完全不成章法!?” 虹猫整理思绪,但觉无数精微奥妙的招法涌入脑中,终于回忆起当时的情况,便对二女说起了无求易诀之事。 二女均对无求易诀表现出兴趣。虹猫亦深以为此诀奥妙无穷,蓝兔、莎丽均是武学奇才,能与自己共同参详这套奇功,自然是再好不过,遂将无求易诀尽数传予二女。 二女将剑招演练出来,不知不觉便演了一日。忽觉对方所悟与自己有异,遂开始切磋过招,印证自己所悟。 莎丽在此修炼左手剑已有半月,剑招上已经颇有力道,与蓝兔拆得有来有回。最后,虹猫亦加入进去,以自身领悟与二女过招,斗过百招,竟迫得二女合力抵挡虹猫的剑势。 二女亦非等闲,在虹猫咄咄逼人的攻势下,心神不仅没有慌乱,反而愈加专注,渐入忘我之境,心神只在虹猫的一寸剑锋间,暗合“无求易诀”要旨,竟催发出许多精妙绝伦的招式,剑剑刁钻,攻得虹猫防不胜防。 三人仅是切磋过招,虽没有催发全部真力,但倘若心神稍分,便是开膛破腹之祸,可说已是“全心以赴”。 三人不寝不眠不饮不食,又斗了十几个时辰,二女忽感虹猫剑力愈来愈弱,惊觉虹猫虚脱醒来又与她们斗了一日一夜,暗骂自己粗心,逐渐收力,终于停下了这场切磋。虹猫虚脱后醒来不久又大耗心力,激斗一番,再度倒地睡去…… 凭着赤火神功赋予的强悍生命力,虹猫第二天就苏醒了。 蓝兔、莎丽两女痛心疾首地骂了他一顿。虹猫不忍她们再为自己担心,诚恳地认了个错。二女也不好再怪,只是叮嘱他不要起身练剑。 之后,莎丽又回到断臂崖下洞中练剑,蓝兔则陪在虹猫身旁。虹猫百无聊赖之下,索性就在日间指点蓝兔与莎丽练剑,夜里仍是修习赤火神功。 p.s:原作中,莎丽花了三十多集的时间才完成左手剑,是以,修习左手剑绝无法一蹴而就。《综漫之我是虹猫》与《虹猫蓝兔:神级提取》中,却把左手剑改为速成,都是在不足一日之内练成的,吾深以为不妥,故让虹猫三人在雪谷中留了两个月。 (诸位读者的评论与推荐就是我更新的最大动力。) 第37章 二月之期,冲出冰壑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来到了五月十五。 这一日,莎丽欣喜若狂地对虹蓝二人说道:“虹猫!蓝兔!我的右手能够重新使剑了!” “甚么?” 闻言,蓝兔一时间惊喜得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暗道:“莎丽的右手怎地莫名其妙地好了?” 虹猫却没有露出意外之色,他早在“云霞心法”中掺入了《易筋经》中有关打通经络的部分,莎丽的右臂恢复不过是迟早而已。今日早晨,系统就已经发布了完成任务的消息。他当下只是淡淡地笑道: “恭喜你了!莎丽!” 莎丽如何不知这一切都得归功于虹猫? 是他,告诉了自己,一个剑手应有的精神;是他,鼓励自己重新燃起对剑道的热情;是他,在剑道上引领自己不断前行;是他,在自己习练左手剑后仍不放弃自己的右手……这段时间,虹猫为她做得太多! 莎丽一时间泪眼朦胧,深深地感激虹猫的同时,更萌发一股莫名的情愫,动情地说道:“谢谢你!虹猫!” 虹猫摇了摇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嗯!” “对了,莎丽!” 蓝兔想起一事,说道:“这十几日来,我与虹猫找遍了四周,竟完全找不到出去的道路。” “啊?”莎丽右臂恢复的喜悦立时被冷却下来,问道:“这可怎么办?” 原来,莎丽在剑法即将练成的最后关头选择闭关突破,是以对虹蓝两人的近况有所不知。 虹猫提议道:“我们返回冰壑,或许那里有一线生机!” 此地是一处典型的峡谷,周遭高山环绕,谷底中有一道小山涧淌过,一直流入冰壑成为暗河。三人溯游而下,边走边说,谈及这段时间的收获,皆是欣喜不已。 两个月来,虹猫凭着自己的过人天资,完成了赤火神功的中道——赤烈,一路练到了青烽境界的第七步;《易筋经》上的造诣也随着潜能的发掘,一路高歌猛进,突破到了第六周天——白级境界。更值得庆幸的是,修炼赤火神功产生的潜藏火劲又尽数被包融入浑天真气、长虹真气与易筋经真气三者合一的融合真气之中,不仅极大地提升虹猫剑招的威力,更全然受心念所控,没有任何反噬的危险,安定性极强。 另外,在虹猫的指点下,蓝兔、莎丽成功参透了自身剑法的剑意,尤其是蓝兔,她心性一向淡泊,深合无求易诀要旨,一身功力简直是坐地飞起。 却说三人沿着山涧走向下游,进入暗河,涉水越来越深,所幸三人功力精深,根本不惧这河水冰冷,在黑暗中继续前行。 走了几个时辰,河面逐渐变宽,河水也逐渐上升到了腰间,河面上开始出现大块的浮冰,三人遂爬上浮冰,顺流而下。 “怎么越往下游,浮冰竟越来越多?”蓝兔奇怪地说道。 虹猫说道:“这并不奇怪,地底越往深处的地方越是温暖。我们都说脚踏实地,谁有知道,其实我们脚下的大地,不过是一块浮在熔岩上的大石板罢了!” “甚么?” 二女从未听过这等新奇的言论,莎丽问道:“你说……我们脚底下,其实都是熔浆?” 虹猫点了点头,道:“所谓的熔岩,不过是耐受不住高温而熔化的岩石罢了,既然地底越往深处的地方越热,那么深到了一定程度后,岩石自己就会耐不住高温而自行熔化。当脚下的石板被下面的岩浆推动的时候,那就是……” 虹猫说到这里,刻意顿了一顿。蓝兔试探着问道:“地动?” 虹猫赞许地点了点头,笑道:“蜀中地动频繁,这里的冰又融化得很快,也许,这暗河下游会出现一座火山呢!” 如何冲出冰壑,虹猫已经胸有成竹。 冰壑上,虹猫先前定下的两月之期已至,逗逗、大奔、紫兔在笮都县城等待着三剑前来回合。而黑小虎则早已在漫长的等待中绝望,认为蓝兔已经葬身冰下,早已失魂落魄地回了黑虎崖。 “虹猫,你说得不错,这冰壑下果然有一座火山!”蓝兔看着河道前方出现的微弱红光,说道。 “那就再好不过了!” 虹猫兴奋地打开百宝箱,指着几个霹雳弹,说道:“让这火山来个大爆发,冲开冰顶,我们自能脱困!” 莎丽大惊失色,说道:“不行!这太危险了!” 虹猫正色道:“冰壑深达百丈,又被积雪覆盖,我们别无选择!” 蓝兔面露忧色,说道:“可是火山喷发,温度实在太高!岩浆肯定会烧到我们的,我们要如何避开?” 这时,河道前方的火光已经通明,只见前方十丈外正是一个岩浆池。虹猫一剑斩断上方的一根冰柱,冰柱落于河道中,横挡在三人脚下的浮冰前进的方向。 虹猫观察了一下火山的内部构造,说道:“蓝兔,莎丽,你们看!这周遭冰雪常年受熔岩高温,冰火口距地面决计不足百尺,我们披上蝙蝠战衣,躲在岩壁上,到时自能借助火山气体的冲击,一举飞出去。” 蓝兔眼前一亮,说道:“蝙蝠战衣,天蚕丝织,水火不侵!有它护身,确实会安全很多,还能借助风力飞翔。可惜,只有两件啊!” 莎丽抢过蝙蝠战衣给虹猫、蓝兔套上,说道:“你们快把蝙蝠战衣穿上,我可以承受住的。” 虹猫却将蝙蝠战衣解下,说道:“不须为我担心!我凝聚出的白炎能使岩石直接升华为气体,可远比甚么火山熔岩要炙热得多,凭岩浆那点热力,还伤不得我!” 虹猫的《易筋经》突破到白级境界后,全身气劲骤然由赤红色转为纯白色,以这种真气催发火劲,就会凝聚出一种素白色的火焰,其热力远胜以赤火神功催发的“青烽”,亦胜过火舞旋风剑法的“无根之火”。虹猫根据其颜色,特将其命名为“白炎”! 见莎丽仍面露犹豫之色,虹猫隔空取来一块岩石,催动火劲,一颗小小的白色火苗凝聚在虹猫右手食指上。 莎丽面色一变,这小小的一点火苗亮得不合常理,而接下来的一幕更叫她瞠目结舌—— 白色火苗触及岩石的瞬间,岩石立时发出“呲呲”地响声,立时消于无形,周围还弥漫着刺激性的烟气。 蓝兔乘机劝道:“莎丽,你也看见了,岩浆的热力根本伤不得虹猫。还是你来穿上吧!” “好!” 莎丽不再推辞,穿上了蝙蝠战衣。 随即,三人朝火山内上方的岩壁飞掠过去。空气中弥漫着炙热、有毒的火山气体,虹猫只得将真气外放,将毒气隔绝在周身三尺之外,左右手搂在蓝兔与莎丽腰间,将她们护着。二女又以披风护住虹猫,这样一来,三人身上都上了一层双保险,最大限度地保证安全。 三人停在距冰火口二十尺的一处平台上。虹猫掏出霹雳弹,看了看蓝兔与莎丽。二女皆点头示意,齐声道:“扔吧!” 虹猫将霹雳弹投下,随即全力催谷,凝聚出一层有如实质的纯白色障壁。二女亦立时将虹猫紧紧搂住,护在中间。 “轰!” 霹雳弹轰然炸开,下方的熔岩立时炸了锅,争先恐后地涌了上去,将三人站立的平台顶起,强劲的热浪冲开冰火口上的积雪,将三人冲向高空。 这座火山是一座多年没有活动的休眠火山,喷出的火山灰直上九天,形成了一朵庞大的蘑菇云,周遭十余里化作了冰火交织的地狱。三人见此惨状,哪敢停留?一路乘风而行,向东北飞到了燕子沟,才终于将身后的蘑菇云甩脱。 “哈哈哈哈!过来啊!你刚才不是很嚣张吗?追了老子一路,怎么现在不追了?”虹猫看着后面再也过不来的火山灰,得意洋洋地大喊道。 二女见虹猫竟与火山灰斗气,不禁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蓝兔说道:“莎丽!我们下去吧!” 莎丽正要答应,虹猫却道:“别呀!风势正好,我还想多飞一会儿呢!” 一向英明神武的虹猫少侠竟露出这等小儿之态,二女见了,皆面露揶揄之色,却还是回到了地面,虹猫仍意犹未尽地望着天空。 蓝兔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了!虹猫!现在可不是玩的时候啊!我们快走吧!” 莎丽也早已经恢复了一名剑手的自信,应和道:“是啊!虹猫!我现在右臂恢复,正是该取出紫云剑参加合璧的时候了。” 虹猫不语,遥望远方的那团蘑菇云,伫立良久,才收拾起心情,展颜一笑,说道: “走吧!” p.s:虹猫蓝兔武侠系列动画中,何人武功最高?(女娲大神不算,历任光明剑主不算。) (诸位读者的评论与推荐就是我更新的最大动力。) 第38章 黄龙洞中,激斗巨蚺 袁家界,黑虎崖。 “报!禀报教主!猪四堂主飞鹰传书!” “念!” “七剑现身清风峡,正在前往东北面黄龙泉方向前进。两月前失踪的玉蟾宫宫主蓝兔亦在此列。” “退下吧!” 半个时辰后,两千名黑武士离开了黑虎崖,为首之人,正是黑小虎! …… 潇湘客栈后山,层峦叠峰,郁郁葱葱。其中一座山峰拔地而起,山顶有一宝塔高高耸立,巍峨壮观。 虹猫三人自雪底脱困后,会合了逗逗一行,跋山涉水行了十几日,终于来到了宝塔山后山的一处断崖,此间长满了各种藤蔓,崖下是个深潭,水流湍急。 莎丽不无激动地说道:“我们到了!” 虹猫问道:“怎么过去?” 莎丽抓住一根树藤一荡,荡在了对面崖壁上的一个隐秘洞口边。 虹猫对蓝兔叮嘱道:“魔教之人很快就会赶来,我随莎丽进去,你们为我拖延一阵。猪无戒武功虽差,却擅于各种阴谋诡计,黑小虎也可能会前来,小心!” 蓝兔点头答应。虹猫随即跟着荡了过去,落在莎丽的前面。环目四顾,只见石洞位于峭壁的中央,洞口垂挂着各种藤蔓,若非有莎丽带路,任谁也想不到竟有个山洞。 莎丽道:“虹猫,这里布满了各种机关,你紧跟在我身后,不可走错了!” “好!” 虹猫紧紧跟在莎丽身后,走进洞去。山洞中泛着暗紫色的光芒,照亮了两人的前路。 走了一会儿,洞中的道路逐渐变得宽敞。两人身前出现了一个大水池,水池中央有一个高台,高台上横架着一柄宝剑,观其剑型与马三娘所持伪剑一致,必是紫云! 莎丽环目四顾,见巨蚺不在,一跃而起,迫不及待地沿着小桥冲向中央石台,要一举夺下紫云剑,好去参加合璧。 虹猫见状,心中忽然升起一阵极为危险的感觉,连忙全力施展“踏雪无痕”身法,将奔向高台的莎丽扑开。 “轰隆隆!” 一声巨响过后,洞中一时间土石翻飞,洞顶不住地塌下石头,落入水池。烟尘散去,只见一条双目通红发亮的巨蚺正盯着虹猫、莎丽。 原来那“小桥”竟是巨蚺的身躯,适才它感到身上有人跑动,身躯一挺,便将整个后背压向洞壁,倘若虹猫适才慢了一步,莎丽不死也得重伤! 莎丽吃了一惊,可很快就恢复了沉着,说道:“虹猫!为我掠阵!”说着,便上前与巨蚺斗了起来。 却说两人入洞取剑后,蓝兔等人离开了断崖,据守在宝塔上观察四周。此塔乃是此山最高处,视角开阔,立于此处,能将宝塔山周围山道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通往后山黄龙洞的路有必须经过这里,只要守住此塔,魔教中人就到不了后山。 “轰隆隆!” 在钟楼上放哨的紫兔忽然看见了约莫一万黑衣人正在逼近宝塔山,打的是猪无戒与牛旋风的旗号。她连忙撞响了大钟示警。 “咚!” 蓝兔、逗逗与大奔三人闻声跃出,问道:“魔教来了?” 紫兔道:“是的。他们打的是猪无戒与牛旋风的旗号,来了约莫一万人。” “一万人?” 大奔眉头一皱。他在战斗中一向悍不惧死,却也没把握在猪无戒、牛旋风都在的情况下能从万人包围中全身而退。 “来十万人我们也不惧!这里是山顶,他们无法展开阵势,通往后山的道路只此一条,只要守住这条路,就不须担心其他的事情。” 蓝兔冷静地作出了分析。悟得无求易诀之后,她行事愈发淡然沉着。如今,虹猫这个七剑之首不在场,她便重新摆出宫主的威仪,指挥调度。 紫兔担心地说道:“怕只怕他们放火烧山。” 蓝兔早已胸有成竹,对逗逗说道:“将周围的草地清出一片空地,火势就无法蔓延过来。逗逗,能办到吗?” “包在我身上!” 山下。 猪无戒与牛旋风纵马赶至,身后跟随着三堂与四堂的全部人马,以及两百名黑武士,看来是得了黑小虎的指示。 这是,一名斥候奔至队伍面前,单膝跪下,禀报:“报!猪堂主!七剑传人全在宝塔山上!” “好!正好来个瓮中捉鳖!” 猪无戒右手一扬,下令:“三堂四堂的!把守各处山道!全体黑武士,随我上山擒拿虹猫蓝兔!” “是!” 塔上的蓝兔见猪无戒带人上山,说道:“敌人没有放火烧山。虹猫少侠那边要制服守剑巨蚺还需要一些时间,我们须谨守这条山道,不能让敌人钻了空子!” 蓝兔说着,目光移到大奔身上。大奔会意,当即说道:“我先出战!你们为我掠阵!” “好!” 黄龙洞中。 莎丽与巨蚺战了一阵,退了回来,喘了口粗气,说道:“想不到我这段时间功力大进,却仍不能伤其分毫!这畜生好生厉害!” 巨蚺亦退守一旁,殷红如血的眸子冷冷地盯着莎丽,尽显暴虐的杀意。 莎丽的佩剑早已在战斗中断折,虹猫将长虹递给了她,说道:“它的鳞甲坚如神兵,我就不信它的眼睛与嘴巴也这么硬!” “好!” 莎丽挺剑再攻,直取巨蚺首脑。巨蚺不甘示弱,尾部以横扫千军之势扫向莎丽与虹猫。虹猫轻描淡写地避开这足以开山裂石的一击,莎丽则跃至半空,避开攻击,同时使出“紫云一式”,洞中立时升起一阵祥和宜人的紫气。 与这一招的祥和相对的,巨蚺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恐惧,随即一头撞向身在半空的莎丽。 “来的好!” 莎丽一剑刺出,迎向巨蚺的眼睛。莎丽意料之外的一击,让巨蚺的攻击变成自己将眼睛送到了莎丽的剑下,利剑直接贯入眼球,锋锐无比的剑劲随之透入,将它的眼球搅成了一团糨糊。 “吼!” 巨蚺发出了痛苦的悲鸣起来,身子扭曲翻腾。而莎丽亦被巨蚺的余势撞得五内翻腾,身子被带得飞起,臻首朝一根石柱上撞去,眼看客栈西施就要香消玉殒。 当此之时,虹猫闪至莎丽身后,左掌格在她后心,以无求易诀将她身上余势卸在石柱上,将其轰得粉碎,随即以左手将她搂住,掌心紧扣莎丽的左掌,将真力送入莎丽体内,助她平复内息,右手一扬,将留在巨蚺眼中的长虹剑召回手中。 莎丽的气息很快平复下来,脸上却泛起了一抹红云,所幸黄龙洞中处处泛着紫光,虹猫才没看出她脸上异状。莎丽挣了一挣,低声道:“谢谢你!虹猫!” 虹猫听她气息回复平稳,说道:“莎丽!你去取剑!我来消灭它!” “好!” 莎丽足尖一点,奔向水池中央高台。巨蚺骤失一眼,血流不止,变成一头发狂的野兽,发了疯似的向莎丽撞去,却终于迟了一步,被莎丽抽出了紫云剑。 霎时间,黄龙洞内紫气洋溢,巨蚺惊恐地要躲入水中,却已迟了! 只见虹猫全力催谷,凝聚出炙热无比的白炎,环绕在长虹剑身周围,全力将其掷出,白炎的高温立时软化了巨蚺的鳞甲,锋锐的剑尖随即破甲而入,进而破其脊髓、碎其椎骨、穿其喉管,最后破体飞出,深深地插在洞壁之上。 随即,整个蛇身无力地瘫倒在地,蠕动一阵之后,不再作出动静。巨蚺还没有死亡,却由于脊髓遭到破坏,导致再也控制不了自己身体,只能静静地,在绝望中等待死亡的到来…… 虹猫亦颓然坐倒,吐纳片刻才恢复真力。以纯白色真气催动白炎的消耗高得令人难以想象,饶是虹猫打通了全身窍穴,真气生生不息,在白炎的可怕消耗下还是立时筋疲力竭。 “叮!恭喜宿主取得真·紫云剑,诛杀守剑巨蚺,奖励兑换积分9000!” 虹猫现在有积分,却并没有用来兑换武功,赤火神功、无求易诀这些武功他还没消化完,贪多无益。 不过,这条巨蚺的鳞甲坚硬连长虹剑这样的神兵都难以破开,看来是一头难得一见的灵兽,可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若能善用,必能大幅提升蓝兔他们的战力啊! 念及此处,虹猫把莎丽打发出洞,自己则将巨蚺的整条尸身收入系统空间里,系统空间里没有时光的流动,不怕尸体腐坏。 收拾完了一切,虹猫才离开黄龙洞,与莎丽去往前山会合蓝兔…… p.s:公布上一章留下问题的答案:虹猫蓝兔系列最强者为玉兔仙子。 第39章 大奔悍勇,牛三义正 却说猪无戒攻山而上,蓝兔指挥若定,据险而守。 只见一条只容三人过的狭窄山道上,猪无戒、牛旋风带领黑武士正要上山,却被守在路口的大奔居高临下地挡住了去路。 猪无戒见大奔敢孤身一人来阻拦自己,不由得仰天长笑,说道:“哈哈哈哈!大奔,你们既已身陷重围,又是无路可退,又何必作负隅顽抗呢?” 大奔啐了一口,骂道:“魔教做事,一向伤天害理!我与魔教早已势不两立,何必多说废话?” “好个莽汉!敬酒不吃吃罚酒!上!” 猪无戒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命令黑武士进攻,却被一旁的牛旋风劝阻: “且慢!我还有话要问他一问!” 黑武士迟疑地望了猪无戒一眼,猪无戒却默不作声,他虽为主帅,但实力大损之下早已不是牛旋风对手,只能默认他的做法,由着他来。 牛旋风问道:“大奔,俺问你,你与七剑本无瓜葛,何以为了七剑而处处与本教作对?” 大奔正色道:“你也算是魔教中仅有的一条好汉,既然你有心知道,我也不瞒你!俺大奔就是听着七剑的英雄事迹长大的,受他们心中的正义感召,是故与之生死相随!牛旋风,你算是魔教中仅有的一条好汉,可惜我二人立场不同,今日难免要拼个你死我活!” 牛旋风叹了口气,不再言语。猪无戒却冷笑一声,说道:“穷寇末路,也敢妄言甚么‘你死我活’?实在是惹人发笑!小的们,放箭!” 一众黑武士下令,纷纷引箭而发,却苦于山道狭窄,箭矢散落得零零星星,根本难以形成密集的箭雨,如何伤得大奔一分一毫? 大奔空手将箭矢一一夺下,投掷回去,一连杀死了好几个黑武士,吓得他们纷纷后退,却因为是在山道上,一时间竟是挤作一团。 “废物!” 猪无戒气得破口大骂,一跃而起,舞着流星锤砸向大奔。大奔水火棍探出一旋,将流星锤上的绳索缠绕于棍身,随即一击重掌击在棍尾,棍头重重地戳在猪无戒胸口,击得他倒飞出几丈,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断耳猪!你断臂之前还能与我打过百招,如今你左臂已残,流星锤的奥妙再难施展,又怎是我敌手?” 大奔仰天长笑,肆无忌惮地揭猪无戒的旧伤。 “我跟你拼了!” 猪无戒果然恼羞成怒,拿起流星锤就要再攻,却被一人搭在肩头制止,正是牛旋风。 “猪老四,不要随意动怒。大奔是有意激怒你,好让你露出更多的破绽!” 猪无戒见状更怒,指着牛旋风的鼻子责问道:“牛老三,你到底是哪边的?我适才吃亏,你怎地不上来帮忙?” 牛旋风却显得很是从容,平静地说道:“就算俺是你这边的,俺也不敢老下脸皮,以多打少!” 猪无戒道:“你可莫忘了!这可是少主交代的事情,若是办砸了,你也难逃罪责!” 牛旋风自信地说道:“放心吧!俺自有办法!” “就凭你这脑袋,也能想出甚么好法子?”猪无戒别过脸,并不相信他的话。 “看到那两辆马车了吗?”牛旋风指着山下的两辆马车,说道。 “看到了,里面是甚么?” “两车美酒,这可是跟着俺行军打仗的宝贝!”牛旋风不无得意地说道。 “跟你说的办法有何关系?” 牛旋风胸有成竹,说道:“我去与大奔赌酒。他若胜,我们便退下山;他若败,则必须让出路来。如何?” 猪无戒考虑了一下,一条毒计浮上心头,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奸诈的笑容。 牛旋风见状,问道:“你笑甚么?不信俺?” 猪无戒笑道:“怎么会呢?你牛旋风喝酒的本事天下无双,我怎会不信?本帅准了!你去下战书,我来为你取酒!” “好!” 牛旋风急匆匆地朝大奔走去。猪无戒乘机掠至山下,来到马车旁,从怀中掏出一包毒药,暗笑道:“喝了绝命散,大奔,你就乖乖得死吧!至于老牛,我自会给他服下解药的。” 另一边,牛旋风朝大奔喊话:“大奔兄弟!生死相搏实在非我所愿,可惜上面的命令我也不好违背,倚多强攻又令人不齿,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 “赌?” 大奔顿时来了兴致,问道:“怎么赌法?赌注又是甚么?” “赌喝酒!” 牛旋风朗声道:“若你胜了,我们自当退下山去;若我胜了,你便不须阻我上山!” “好!那就开始吧!” 大奔一口答应下来,耳边却传来一个似有若无地声音: “大奔!赌酒固然是一个拖延时间的好法子,但猪无戒阴狠诡诈,可能会在酒中下毒,你以这银针试毒。为防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你还须将赌酒的地点设在山道上。” 大奔听风辨器,接过蓝兔掷来的银针,说道:“赌酒可以,但是我们得在这里赌酒!” 牛旋风没有这许多想法,一口答应下来。 不多时,猪无戒已将酒取来,摆在山道上。大奔取出银针便要验毒,说道: “验过了酒再比!” 牛旋风坦荡地答应下来。猪无戒却急了起来,暗道:“不能让他验!” 猪无戒眼珠一转,忽然上前质问道:“臭小子!你怀疑这怀疑那,到底还比不比?” 大奔平静地说道:“这酒是你拿来的,现在又不许我验毒。看来蓝兔宫主说得不差,你果然是在酒中下毒了!” 猪无戒奸谋被人揭破,恼羞成怒地打碎了酒坛,喝令道:“小的们!给我上!” 黑武士奉命向前冲去。大奔却不慌不忙地把银针射在碎裂的酒坛处,见银针果然变得漆黑如墨,乘机高声嘲笑道: “猪无戒下毒不成,就要倚多而胜!你这等卑鄙行径,也敢妄称甚么盖世英雄,上天门山求娶蓝兔宫主?哈哈哈哈!实在是惹人发笑!” 说话间,手上的水火棍更是忙不迭地舞动起来,将冲在前头的三人打得脑浆迸裂,再各补上一腿,把他们的尸身砸向人群,撞得黑武士乱作一团。 眼见大奔一而再地揭自己的旧伤疤,猪无戒一张猪脸气得酱紫,却苦于左臂已废战力大减,不住地呼喝手下上前的同时,更对大奔掷出了几十枚蝴蝶镖。 大奔正要挥棍格挡,却见牛旋风忽然从旁跃出,将暗器全数拦下,同时暴喝一声:“住手!” 一众黑武士见主帅理屈受辱,本来就被挫了士气,此时见牛旋风喝阻,纷纷停下观望。猪无戒见状更怒:“牛老三!你敢阻我?你想背叛教主吗?” 牛旋风正色道:“俺牛旋风绝不敢背叛教主!可也不愿被你这小人陷于不义之地!俺提出赌酒,是为了与大奔来一场公平的对决,你却在酒中下毒!” 猪无戒气急道:“这都是为了完成上头的任务!若是任务砸了,俺老猪还得与你这头蠢牛一同受罪!” 牛旋风冷冷地道:“你既担心上头怪罪!那尽可像以往一般将罪责推在俺头上!倘若今日赌酒胜不得大奔,俺自会向少主、教主请罪!不会连累你!” “你……” 猪无戒气得说不出话来。大奔却有些感动地说道:“牛兄,你这样做,叫黑小虎与黑心虎得知了,他们只怕饶不了你啊!” 牛旋风道:“大奔兄弟!你能为我考虑,我领下这个人情便是!但接下来的赌酒,规矩还得改改!” “哦?怎么改?” “我们抢酒喝!既比酒量,又比武艺!直至将所有的酒喝完,饮多者胜!如何?” 大奔笑着答应下来:“好!” 牛旋风也命几个黑武士下山取酒,并且威胁道:“你们最好不要像猪无戒一样弄甚么花招!要是叫我再验出酒中有毒,拼着日后少主要找我麻烦,我也会杀了你们!” 黑武士见牛旋风目露凶光,果然是要说杀便杀,不敢有违,连忙下山取酒去了。 宝塔中,蓝兔三人见牛旋风光明磊落,都不禁升起两分敬意。 逗逗道:“想不到魔教之中,还有这等光明磊落的汉子!” 紫兔面带惋惜之色,叹道:“可惜却误入魔教!成了我们的敌人!” 蓝兔却道:“我观他并非马三娘、猪无戒这一类奸邪之徒,却何以会入魔教?莫非有甚么不得已的苦衷?” 就此事,三人讨论一阵,终究是没有论出个结果。 此时,那几名黑武士已经将另一车美酒取了上来。蓝兔又发了一根银针给大奔验酒,大奔将酒一一验过,果然无毒。 牛旋风问道:“大奔兄弟,酒中无毒!我们可以开始比了吧?” 大奔点头,道:“好!来吧!” 第40章 乾坤斗转,招魂幡动 牛旋风提议赌酒,猪无戒在酒中下毒欲加害大奔,却被大奔识破嘲讽,羞怒之下纵兵强攻,却被牛旋风喝止。 此时,牛旋风与大奔重开赌局。只见二人齐齐跃至一排酒坛面前,张口一吸。只见隔着两尺外的酒坛中的酒水波澜自起,随后升起一道水柱,源源不绝地灌入二人口中。 “哈哈哈哈!好酒啊!” 大奔吸尽一坛,正要再吸第二坛。牛旋风却仍未吸尽第一坛,心中一急,真力一吐,发掌一推,将一个酒坛朝大奔抛过去,自己则趁机猛吸。 “好啊!我也叫你喝不成!” 大奔口中仍是不住地吸酒,左手伸出,在飞来的酒坛上一抚、一旋、一推,将酒坛原路击回。 牛旋风伸手要接,岂知一触之下,手臂却被酒坛上传来的劲道震得一麻,猝不及防之下,飞来的酒坛与他的第一坛酒撞在一处,“哐当”一声同时爆碎。牛旋风大惊之下,顾不得继续喝酒,大声问道: “你这是甚么功夫?” 大奔亦停下说道:“这是虹猫少侠传我的‘乾坤斗转’,厉害吧?” 雪谷中的一晚,虹猫、蓝兔与莎丽三人遥望星空,见天上星辰闪烁不定,据闻阴阳家以此知天下势变,忽而心有所感:想起自身武学按说已比金书中的慕容龙城、霍山之辈远胜,难道便不能也自创一门“斗转星移”、“乾坤大挪移”之类的功夫? 虹猫当即坐起,闭目思索一阵,便开始试演招法,二女见状,亦加入了讨论之中,最终,三人各将自身所学所悟整理出来,并蓄兼收归于一处,创出了一门专攻真气、劲道变化,能激发自身潜力,更能如“太极拳”一般能在练拳的同时练气的武学,虹猫名之曰“乾坤斗转”! 长虹、冰魄与紫云三位剑主俱是创招之人,招中所囊括者便是他们自己的领悟,根本不存在修炼之说,是故这门武学究竟对修习者有多大益处,三人反而不知。虹猫出谷之后,急于找一个修习者验证这门武学的威力,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大奔。 大奔天生神力,却父母早亡,多年来不得高人指点,六嫂在武道一途的领悟又远不及前代七剑,能在十年内将武功练至比猪无戒、牛旋风稍强的地步,一方面是因为奔雷剑一脉功法强大,其他的可就全凭自身天资了。 也正因如此,他对于技巧与力道的掌握很是不够,因为鲜有高手能逼迫得他去钻研技巧。 虹猫将这门武学传予他,便是希望多发掘一些大奔的潜力,让他变得更强。大奔看似一个鲁莽大汉,实则大智若愚,果然一点即通,仅仅半月过去,不仅技法得到了飞跃性的提升,连功力的提升亦较以往快了不少,早已胜过牛旋风一大截。 适才大奔的那一脱、一旋,无形间已将使牛旋风劲道的方向扭转回去,最后那一推更加入了自己的劲道。牛旋风防得大奔这一股劲道,却不料其中还有自己的一股,猝不及防之下,被大奔整得狼狈不堪。 牛旋风“哼”了一声,继续喝酒,大奔亦不甘落后,两人很快就都饮下了七坛,各余一坛酒! 绝不能让对方喝上酒! 两人同时起了这个念头,大打出手,用上了擒拿短打、棍棒利斧各类手段,激烈地战作一团。 当此之时,蓝兔又传音入密对大奔说道:“大奔,尽力拖延,力求不胜亦不败。一旦牛旋风落败,敌人可能会放火烧山!” 大奔深以为然,当下收起几分力道,与牛旋风战得势均力敌。 “嘿嘿嘿嘿!下毒不成,俺老猪还另有办法!”猪无戒望着愈战愈烈的二人,心中浮现出一条计策,连忙叫过一名黑武士,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黑武士连连点头,领命下去。 这时,大奔又一掌拍向牛旋风,猪无戒一跃来到牛旋风身后,悄悄递出一掌按在牛旋风背上。 “砰!” 双方掌力相击,发出一声巨响。只见牛旋风纹丝不动,大奔却被震退两丈,连大奔的酒坛都被这道强烈的掌风推离路口丈远。大奔大吃一惊,问道: “你怎么忽然变厉害了?” “不知道。” 牛旋风拍了拍脑袋,随即笑道:“也许,俺一喝酒就能功力大进啊!” 说着,就得意洋洋地继续喝了起来,同时说道:“大奔兄弟,这会你可是输定了!” “还早得很呢!” 大奔冷笑一声,离开路口,朝酒坛奔去。 “机会来了!上!” 猪无戒心中一喜,眼中闪过一缕寒芒,立时跃出了七七四十九名黑武士,每七人叠在一起组成一个阵势,七个小阵又分据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位,将大奔困在阵中。 “啊?” 大奔吃了一惊,狠狠地瞪了牛旋风一眼,说道:“老牛!你竟与猪无戒一同骗我!” 说着,挥舞着手中的水火棍攻向大阵。 牛旋风连忙辩解道:“俺没有!”说着,连忙攻向结阵的黑武士,要为大奔解围。 另一边,猪无戒率众来到宝塔面前,只见塔前摆出八口巨鼎,呈八卦阵位,逗逗手执一面诡异的旗帜,笑嘻嘻地看着上来的敌人。 猪无戒见逗逗手中旗帜上的骷髅图案,心中一震,三个字脱口而出:“招魂幡!” “不错!” 逗逗轻笑间身形闪动,环绕着巨鼎挥舞手中旗帜,口中更念念有词:“招魂幡动,断肠烟起,催命铃响,催断人肠!” 但见幡动风生,随即鼎中火起,升起一缕缕紫烟,凝聚在半空中,甚是诡异! 众黑武士闻得“断肠烟”三字,皆面色惊恐,止步不前。猪无戒亦面露难色,眉头一拧。 断肠烟名列江湖毒谱第一,聚而不散,凝而不发,多年来无人能解,可谓恶毒至极! 这时,忽有一人亦跃至塔前。猪无戒见了,连忙跪地行礼:“属下参见少主!” 来人正是黑小虎。只见他并不理会猪无戒,而是一掌朝牛旋风背门击去。正在破阵的大奔一惊,高声提醒:“老牛!小心!” 牛旋风回头一望,却见黑小虎的掌风已袭至自己的面门,眼看他就要立毙当场,却忽有一柄长剑从旁递出,将黑小虎掌力卸至守在天权位的一名黑武士身上。 恰逢此时,这名黑武士正与大奔短兵相接,却不料后方飞来横祸,立时脑浆迸裂而亡。大奔亦随即变招,以棍为枪,使出学自虹猫的神夺七空之“空山灵雨”,枪如雨下,将天枢位其余六人全数击杀,七星大阵终于告破。 牛旋风被突如其来地剧变吓得魂不附体,颤声道:“少……少主?” 黑小虎却不理他,而是神情复杂地看着出剑之人,道:“蓝兔……宫主,你……还好吧?” 蓝兔却还以冷言:“黑小虎,你自诩光明磊落,却默许猪无戒在酒中下毒的卑劣行径,反而对真正光明磊落的牛旋风痛下杀手!看来虹猫少侠说的不错: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真正的有德之人,不以德行作为炫耀自己的资本;而以德行标榜自己的人,往往是别有用心!” 原来,蓝兔先前隐在暗处时,已觉察另有一名高手也在左近,如今见来人是黑小虎,想起他当日一再标榜自己光明正大,便不禁出言讥刺。 “虹猫!虹猫!” 黑小虎被蓝兔抢白得哑口无言,最后听她提到虹猫,不禁回想起寒冰洞中蓝兔对虹猫神色依然,一时间嫉妒、愤怒、羞辱等种种负面情绪涌上心头,面色亦因此变得凶狠,最后一分理智却强迫他保持风度,强自说道: “传闻断肠烟恶毒至极,神医身为七剑之一,却使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宫主何以不去纠正神医的举动,反而单指责我黑小虎一人?” 逗逗仍是笑意不减,说道:“对付远比断肠烟恶毒的魔教,贫道虽有心匡扶正义,却远不及虹猫少侠武功高强,无力将你诛杀以告慰枉死魔教之手的苍生百姓,是以也顾不得甚么江湖道义了!” (注:最后那句是虹猫教的。) 他虽年幼,却是江湖上享负盛名的神医,精通于人情世故,如何看不出虹猫蓝兔之间的那点意思?如今,见黑小虎看蓝兔的神色有异,猜想他定是对蓝兔起了单相思,想起他曾在寒冰洞一役败于虹猫,是以故意提起虹猫来激怒黑小虎。 果然,黑小虎的面色立时变得阴沉如墨,心中却莫名地升起一丝疑云,试探道:“据闻此毒极是难得,神医莫非是在以假乱真?” 逗逗一愕,随即笑道:“那便来试试吧!” 黑小虎冷笑一声,下令黑武士进攻。逗逗摇动招魂幡,带起紫烟袭向黑武士。黑武士虽竭力躲闪,仍不禁吸入了一些,逗逗随即摇动催命铃,笑道: “催命铃响,催断人肠!” 只见一众黑武士连同猪无戒皆应声而倒。 黑小虎却避开了紫烟,一式“黑虎掏心”直取逗逗中门。逗逗吃了一惊,双腿连提,八尊巨鼎腾空飞起,扬起鼎中烟灰,紫烟团团围向黑小虎。黑小虎虽奋力躲避,仍是吸入了少许烟气。 “嘿嘿嘿嘿!少主,感觉如何?”逗逗嘿嘿一笑,轻摇手中的催命铃,说道:“不过不用担心!我会为你超度!” 黑小虎但觉头晕目眩,眼睑愈来愈沉,终于倒地昏死过去…… 第41章 牛三叛教,四剑合璧 却说黑小虎率众攻上山顶,却遇上逗逗所布毒阵,魔教之人除牛旋风皆中招昏厥。据闻断肠烟百年来无人能解,难道魔教少主就要殒命于此了? 蓝兔念及他在雪崩时不顾危险来相救自己的情义,不忍他就此死去,问道:“神医,断肠烟乃江湖第一奇毒,恶毒至极无人能解,黑小虎他……” 逗逗听到她的顾虑,暗道:“为了虹猫少侠,我可不能让你为这少魔头挂心太多!得赶紧转移话题。”于是笑道:“我一个没有势力的闲散道人,哪有本事弄来断肠烟这等稀罕东西?不过是一些迷魂香罢了!半个时辰后他自会醒来。” 蓝兔舒了口气,笑道:“半个时辰?足够了!” 逗逗转头看向牛旋风,向他郑重地行了一个揖礼,说道:“牛堂主光明磊落,甚至冒着被黑小虎杀死的危险相救大奔兄弟,贫道虽贪生惧死之辈,却也不敢不敬义士,请受贫道一礼!” 牛旋风叹了口气,没有言语。大奔劝道:“老牛,你今日袒护于我,坏了黑小虎的大事,事后他绝不会饶你,你还是离开魔教吧?” 牛旋风仍是低头不语。逗逗猜想他或许另有苦衷,说道:“恕贫道直言,黑小虎、猪无戒这等奸邪险恶之徒绝不配与壮士为伍,壮士却不幸误入歧途,不知是否另有苦衷?” 逗逗也有心拉牛旋风离开魔教,故不在称他为“牛堂主”,转而称他为“壮士”,以拉近他与七侠的关系。 蓝兔忽然想起猪无戒在玉蟾宫毒发一事,说道:“莫不是……神仙迷心丸?” “甚么?” 大奔吃了一惊,问道:“老牛,你也吃了这歹毒的东西?” 牛旋风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多年前,黑心虎在我濒死之际救我一命,我从此入了魔教,决心为他建功立业以报答恩情,岂料他疑心甚重,竟然给我服下神仙迷心丸以永远控制我!一旦我有一丝叛离迹象或者办事不力,他就会断绝供药,叫我在毒发之时生不如死!” 逗逗来到牛旋风面前,抓过牛旋风的手腕为他诊脉,少时,他说道:“有一股毒素在经脉中游走,且另有一种药力在压制这毒素,若非如此,毒素早已侵入大脑,取你性命。壮士,你若信得过贫道,就请离开魔教,贫道自会为你解除神仙迷心丸这道枷锁,如何?” 牛旋风心中陡然升起了一丝光亮,抬头望向逗逗,眼神中满是希冀,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神医,您愿意既往不咎,救我一命?” 逗逗点头,道:“只是你须离开魔教,从此弃暗投明,不再作恶,否则……”说到此处,他声音一厉,道:“我必亲手杀你!” 牛旋风保证道:“俺一定弃暗投明,重新做人!若有违此誓,当受五雷轰顶而死,死后亦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好!”逗逗脸色一缓。 大奔喜道:“咱们又可以一起打赌喝酒了!哈哈哈哈!” 牛旋风失去枷锁重得自由,只觉身心从未有过的舒畅,一时间也仰天长笑。 “好了!”蓝兔打断了他们,说道:“时间紧急,我们快去回合虹猫少侠,完成四剑合璧吧!” “好!” 五人离去后不久,一众黑武士纷纷醒来,连忙呼唤着黑小虎。 “哼!” 黑小虎陡然醒转,一跃而起,狠声道:“好个逗逗!胆敢以迷魂香来糊弄我?”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包毒药,表情逐渐变得狰狞,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叫你尝尝真正的断肠烟!小的们,带上鼎追上七剑!” “是!” 另一边,虹猫、莎丽二人降服巨蚺,离开黄龙洞后不久,就与赶来的蓝兔等人会合。 蓝兔上前问道:“虹猫!莎丽!你们取得紫云剑了吗?” “你看!” 虹猫指着莎丽的佩剑说道。蓝兔众人望去,只见剑虽藏锋于鞘,却自有一股祥和紫气布于四周,观其剑形也与马三娘的伪剑一致,果然便是紫云剑! 逗逗惊喜地说道:“看紫云剑藏锋养剑已久,气势正盛,我们尽快合璧吧!” 虹猫却注意到一旁的牛旋风,问道:“是魔教的牛三堂主?你怎么……” 大奔连忙解释道:“虹猫少侠,老牛今日帮了我,魔教已容不下他,他已经离开魔教了。” 虹猫又向逗逗问道:“据闻黑心虎以药物钳制手下,逗逗,有把握解开神仙迷心丸吗?” “有!”逗逗肯定地回答道。 “好!” 虹猫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先离开这里,再四剑合璧,寻找下一地点!” 说着,足下一点,就往山下赶去,众人亦步亦趋。行出不久,却忽见一大群黑影将七人团团围住,将八口巨鼎呈八卦方位摆在七人周围,为首的黑小虎手执招魂幡与催命铃,挡在众人面前。 逗逗吃了一惊,喃喃道:“招魂幡?黑小虎,你莫非有断肠烟?” 黑小虎答道:“这可说不准?难道只准你骗我不准我骗你?虹猫!我今日便要绝了你七剑合璧的希望!” 虹猫却不回答,只是对逗逗说道:“逗逗,魔教之人若不卑鄙无耻、阴狠毒辣,又何以称‘魔’?莫忘了,前有猪无戒以蝴蝶镖害人,后有马三娘以黯然销魂散残害紫云剑主,黑小虎身为魔教少主,又岂会甘心落后于自己的两个部下?我看这断肠烟定是真的!” “糟了!”七剑众人心中一震。 黑小虎亦暗自一惊:“马三娘已经暴露了?”连忙朝指拿紫云剑的那人看去,只见执剑之人是一妙龄少女,年纪显然与父亲黑心虎对马三娘的描述不符,当下冷笑一声,念道:“招魂幡动,断肠烟起!” 幡动风起,八口巨鼎中立时升起缕缕紫烟,在空中逐渐凝聚成一团。虹猫却并不阻止他的动作,只是冷眼旁观,好似在看一个小丑做戏。 “聚而不散,凝而不发!真是断肠烟!虹猫,我们这回可算栽到家了。”逗逗心中一凉,颓然坐倒。 黑小虎得意洋洋地笑道:“神医就是神医,果然是识货的行家!听着,你们现在还有两个选择!” 莎丽冷笑道:“哦!我们还有选择吗?我倒要听听!” 黑小虎负手说道:“第一,自断右臂,从此不再使剑!”说话间,俨然是将自己摆在了胜利者的位置,而将七剑当成了可以任意折辱的俘虏。 虹猫以外的三剑齐声道:“想让我们放弃?妄想!” “那就是第二个选择了,死于我的手中!” 蓝兔忿然道:“黑小虎,你不就是想取我们的性命吗?你只管来拿好了!想不到你比猪无戒还恶毒!” 蓝兔这话落在黑小虎耳中,令他很不好受,可事实俱在,容不得他抵赖,却仍是强作辩解:“我恶毒?我要是恶毒,早该催动断肠烟,把你们全都杀了!” 蓝兔扭头不予理会。黑小虎话锋一转,把矛头对准虹猫:“在杀你们之前,我还要让你们瞧瞧,是虹猫的剑术精湛,还是我的掌法凌厉,虹猫,敢应战否?” 当日寒冰洞一败,黑小虎深深引以为耻,今日便要在敌我两阵之间一雪前耻!在蓝兔面前证明自己的强大! 虹猫却并不在意他的挑衅,只是对蓝兔说道:“蓝兔,不要愤怒,敌人卑鄙无耻那是他们没有教养,不知道德义礼。我们没必要因为敌人的无德而用愤怒来伤害自己。” 听虹猫不遗余力地对蓝兔说着自己的坏话,黑小虎越听越怒。蓝兔却点了点头,说道: “虹猫,你说的有理,我确实不该为此生气。可是,我们要如何解决这一困局呢?” 虹猫改为以心传声说道:“你们要小心,待会我破阵之际,你们就赶紧退开!” 牛旋风与大奔吃了一惊,明明不见虹猫开口,怎么这句话却能落在自己耳中?正要发问,却被虹猫用眼神制止。 随即,虹猫一掌猛击地面,劲道透过地面传到八口巨鼎底下,将它们托起。 “哦?想要破阵?妄想!” 黑小虎看出了虹猫的企图,使出一记黑心煞掌击在一口巨鼎上。虹猫却陡然将所有巨鼎的鼎口翻转过来,对着魔教,身后无风自起,将毒烟吹向黑小虎阵中。 “黑小虎,我就让你死于自己的断肠烟之下吧!哈哈哈哈!”虹猫长笑道。 “没这么容易!” 黑小虎以招魂幡将毒烟拂开,喝道:“看招!天魔乱舞神功!” 虹猫见状大喝一声:“合璧!” 闻言,三人各处绝招。 蓝兔旋剑一圈,使出“冰天雪地”一式的后着——“魄散魂飞”,此乃冰魄剑之绝杀,一时间寒风萧索,杀机凛凛。 莎丽拔剑出鞘,周遭立时布满了祥和紫气,而“紫气东来”的后着——“云消雾散”更将这祥和之意推至顶峰。 而逗逗的“天水心法”取义《周易》第五卦《天水讼》,居此卦者,不可恃强凌弱,须克制自己的争胜之心,否则终将身败名裂,不得善终! 曾有几任雨花剑主因好强斗狠而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终于在逗逗的高祖父这一代参透了“天水心法”真意,从此世代出家为道,行医济世。 此时逗逗以“天水心法”催动一式“花清四溢”,虽远不及蓝兔、莎丽剑势强大,却隐带一份“上善若水”之意。 三人剑势已成,齐声呼道:“虹猫!” “来了!” 虹猫舞出几朵剑花,一身纯白色气劲转为赤红色的长虹真气透体而出,火劲在背后凝聚成凤凰形象,正是火舞旋风剑法第六式——“火凤冲霄”! 四人腾空而起,剑尖相击,激发出一道蓝色光柱直冲天际,但见云丛中忽然电闪雷鸣,其中逐渐浮现出一处庄园,正门上挂有一块横匾,上刻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奔雷山庄——————————————— 大奔望这建筑有些眼熟,仔细看去,竟是越看越惊,低声道:“这地方怎么像极了快活林?” 第42章 顺反北斗,乾坤斗转 牛旋风见合璧之后,四人剑势陡然拔高,赞叹道:“不知是何等高人,方能创出七剑这等截然不同却又完全契合的剑法啊!” 紫兔却听到了大奔的喃喃自语,问道:“大奔,你说甚么?这奔雷山庄是你家?” 大奔摇了摇头,道:“我家唤作‘快活林’,是一间酒肆,与奔雷山庄有些相似应该只是碰巧而已。” “哦!” 场中。 虹猫四剑已将剑势对准下方的魔教大军。黑小虎命属下全体黑武士结成正反七星大阵,自己则以天魔真气将八口巨鼎牵扯到自己面前,结九宫八卦阵势,以抵挡四剑合璧的惊天剑势。 可是,当日寒冰洞中,虹猫就已胜过黑小虎一筹,之后三个月又武功大进,此时挟四剑合璧之力攻来,又岂是区区黑小虎所能抵挡?只见他以“天魔乱舞神功”施展的攻势在四剑的剑势下迅速溃散,剑气随即冲击在八卦阵与正反北斗七星阵上,最后轰在黑小虎胸口,将他击飞到十丈开外。 四剑守剑而回,蓝兔三人分分喘息,虹猫却脸不红气不喘,平静地说道:“你们先退!我断后!” 与此同时,虹猫脑海中响起了提示音:“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四剑合璧’,奖励兑换积分9000。” “叮!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拯救牛旋风’,奖励兑换积分。” “叮!发布下一阶段任务: 任务1,诛杀魔教五行使者,每杀一人奖励兑换积分3000; 任务2,诛杀狂刀、怒剑,每杀一人奖励兑换积分7500; 任务3,诛灭十三太保,每杀一人奖励兑换积分1000; 任务4,拯救六嫂,完成则奖励兑换积分; 任务5,五剑合璧,完成则奖励兑换积分。” 见场中犹有百余名黑武士仍未战败,众人暗叹虹猫功力深不可测的,纷纷答应。蓝兔、莎丽、逗逗、大奔、紫兔、牛旋风武功均远胜一众黑武士,很快便杀出一条血路,朝山下走去。 黑小虎胸口被一道剑气透体而入,侵入他周身经脉,肆无忌惮地破坏着,一时间但觉全身气血翻腾不息,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脸色惨白地下令道: “莫管其他人!全力诛杀虹猫!” 虹猫武功远胜旁人,所执长虹又处七剑之首,只要除掉他,旁人便不足为虑!可惜,因失败而处于狂怒状态下的他没有注意到——虹猫的气息没有一丝不稳的迹象! 猪无戒却注意到了这点,适才合璧之时,他全力催动蛤蟆功只为自保,此时见虹猫状态完整,黑小虎又没有注意到自己,连忙逃走。 此时,九十八名黑武士已经将虹猫围住,结成两个七星大阵,一顺一逆,向阵内的虹猫发起了源源不绝的攻势。 黑小虎强撑着站起,狠狠地说道:“哼!虹猫,你陷入了顺反七星大阵之中,任你有通天之能,也是必死无疑!” 虹猫连出几掌,却每每在出掌之际就有至少十柄长剑攻向自己要害,虹猫不欲暴露自己修炼《易筋经》练就的护体神功,只得撤掌,先避开敌人攻击。 黑小虎见虹猫逐渐显露颓势,愈加得意,笑道:“哈哈哈哈!虹猫,此阵厉害之处,在于每一人的每一招皆是九十八人合力,而你的每一击都将被分散在九十八人身上,你何必徒作垂死挣扎呢?” 这九十八人乃是黑小虎亲属卫队,个个都是即将踏入宗师境界的高手,远非寻常黑武士可比,此阵之强,他本人尚且无力破解,虹猫不过与自己是在伯仲之间,又经历了一次合璧,耗力不少,怎么可能还破得了此阵? 虹猫亦感受到了这九十八人的强悍,以他现在的实力,虽能强行碾压这九十八人毁阵而出,可是无疑会大耗真力。当下改变战术,以守为攻,使出“乾坤斗转”中的功夫,真力一敛,以长虹剑将黑武士攻向自己的长剑粘住,九十八名黑武士真气联系于一体,顿觉全身内力狂泻而出,运劲一挣,内力泄得更快。 “妈呀!我体内的真气怎么狂泻而出?” “这小子有妖法!” “该死!这小鬼在吸我们的功力!” 一旁的黑小虎闻言一惊,下一瞬却只觉所有疑难豁然解开——七剑的功法乃是正道功法,进境是先慢而后快,不同于自己“天魔乱舞神功”的先易后难,因而在少年之时,他的武功本该压制每一位七剑传人,虹猫能与自己处于伯仲之间,看来定然是修习了“吸星大法”这等吸纳旁人内力的邪功! 他一时间兴奋难以抑制,不由得高声嘲讽道:“哈哈哈哈!想不到一向光明伟正的虹猫少侠,竟然靠修习‘吸星大法’这等邪功来提升功力。原来所谓的七剑之首,不过是一个欺世盗名的伪君子!” 虹猫却无心与自己的手下败将争辩。他这一招,乃是受了古龙小说中的明玉功与黄易小说中的不死印法启发,以虹猫领悟的无求易诀之“万物为一气自化”为基础所创。 以自身真气内敛之势在体表形成一个真气漩涡,再将敌人真气不断地卷入漩涡之中,任敌人真力再强,自己始终不耗损丝毫真力,全然借取对方真气用以自己发招,终能将敌人耗得筋疲力竭而亡。更重要的是,这一招规避了不死印法中死生之气相互转化颠倒的过程,外来真气不必进入自己体内的经脉,安全性远在不死印法之上。 试问此等神功之精微奥妙,又岂是“吸星大法”那等连异种真气都无法化为己用的粗劣东西所能比拟? 黑小虎见虹猫默然不语,还以为自己是揭破了他的真面目,洋洋得意地说道:“虹猫!你不说话,是默认了吗?” 虹猫仍是不语,只是自顾自地将一众黑武士的内力抽出。不多时,九十八名黑武士的真气已经被全数抽出体外。虹猫仰天一啸,引爆了漩涡中的真气,立时将九十八名黑武士震得经脉寸断、七窍出血而亡! 黑小虎见虹猫始终不理会自己,索性一跃而上,说道:“虹猫!既然你不说话,就让我的‘吸星大法’来试一试你使的是甚么怪胎?” 虹猫亦收剑回鞘,一掌迎出。 黑小虎感觉到一股至阳内力自虹猫掌心传来,不由得哈哈大笑,道:“虹猫!你是疯了还是傻了?竟然将内力白白送来,嗯?”说到这里,脸色陡然一变,只觉虹猫传来的真气正逐渐由原先的温暖变得愈发灼热,最后竟变得有如火焰般炙热,烧灼着他手臂的经脉。 黑小虎暗呼中计,连忙收功,口中溢出丝丝鲜血,软倒在地。虹猫微微喘息一阵后,一脚从他脸上踩过,缓步朝山下走去。黑小虎难以忍受这等奇耻大辱,一时气急攻心,昏厥过去。 他并非不想除掉黑小虎,但现在七剑尚未集齐,还不是与黑心虎交锋的时候,倘若杀掉黑小虎,老魔头必亲自出山,他可远比黑小虎难对付得多! 而七剑集齐之后,黑心虎有可能会龟缩黑虎崖不出,而强闯可能有无数机关陷阱的黑虎崖无疑是冒险之举,届时,他需要设法引黑心虎出山!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除掉黑小虎,以激怒老魔头,老魔头就会不顾包括自身性命的一切来追杀七剑,届时,他们就能七剑合璧除掉黑心虎! “黑小虎,且留你一命!你的命,对我还有用处!”虹猫心中如是说。 余下几十名黑武士见少主受辱,恨不得将虹猫千刀万剐以为主雪耻,可虹猫身上的杀气却迫使他们冷静下来,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虹猫扬长离去。 虹猫离开之后,猪无戒就赶了回来,一众黑武士连忙从黑小虎怀中掏出救命灵丹——生生造化丸喂他服下。不出片刻,黑小虎逐渐醒来,生生造化丸果然效力神奇! 黑小虎见猪无戒在旁,问道:“虹猫他们呢?” 猪无戒小心翼翼地说道:“他们七人集中在一个方向突围,我们兵力分散,被他们突破了封锁……再则,牛旋风反叛后,三堂亦军心不稳,所以……” “该死!” 黑小虎一掌拍在地面,又牵动了身上的伤势,咳出了几口血来。他今日本想嘲讽虹猫修炼邪功,岂料却又遭了对方的算计而落败!最后更被踩脸,他不仅没能一雪前耻,还更是耻上加耻! 猪无戒连忙道:“少主息怒!还请保重身体,把伤养好后,我们有的是机会追杀七剑!” 黑小虎充耳不闻,脸色愈益阴沉,心中只想着要提升功力,再好好地将虹猫蹂躏一番。最后,他一脸决绝地说道: “既然虹猫能凭借‘吸星大法’这等邪功提升功力,那我为何不行?” 猪无戒面色大变,骇然道:“少主三思!此功虽霸道绝伦,却对修习者危害很大,异种真气会时时反噬修习者,伤害其身体,这……” 黑小虎斩钉截铁地说道:“为了除掉虹猫,我必须修炼此功!” 黑小虎虽习练过“吸星大法”,但早被黑心虎告诫不可沉溺于此功,故始终专心修习“天魔乱舞神功”,而对“吸星大法”弃之不用。今日在七剑的连番刺激下,早已抛弃了“光明正大”的面具,见虹猫竟然是通过“吸星大法”来提升功力,自然不再抵触通过“吸星大法”来增强功力。 “仅仅四剑合璧就有如此威力,我绝不能让他们七剑合璧!猪无戒!传书总坛,派遣金木水火土与狂刀、怒剑前来助阵!” “是!” 第43章 磁铁盾阵,神剑失锋 虹猫以“乾坤斗转”神功独斗顺反七星大阵,却被黑小虎误以为是“吸星大法”;黑小虎以“吸星大法”试探虹猫,却被虹猫灌入了炙热之极的火劲,落败之后羞耻难当,终于决心修习“吸星大法”。 虹猫下山后,见东南方升起一颗信号弹,遂往东南方赶去,会合了突围出来的蓝兔六人。 虹猫忽然想起一事,向大奔问道:“大奔,适才合璧之时,我好像听到你说奔雷山庄很像你家?” 众人闻言一惊,当时场中风声鹤唳,虹猫距离大奔至少有十丈远,大奔当时说话的声音也不大,虹猫却能听到,他的修为实在是难以想象! 虹猫见大奔走神,催促道:“大奔,快说啊!” 大奔回想着适才投射在云中的景象,说道:“除了没有那块牌匾,其它的地方别无二致。” 虹猫故作沉吟一阵,问道:“大奔,你学过剑法吗?” 大奔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干娘只教过我一套棍法以及与之相配的心法,并没有剑法。” 众人皆面面相觑,逗逗问道:“虹猫,你问这个做甚么?” 蓝兔则猜出了虹猫的意思,说道:“虹猫!难道你以为快活林其实正是奔雷山庄?而大奔就是……” 虹猫向她试了个眼色,制止她说下去,又将长虹递给了大奔,说道:“大奔,你试试看,能不能用这柄剑将你的棍法演练一遍!” “哦!” 大奔虽有些疑惑,可还是演练起来,演了一会儿,大奔的剑势中逐渐带上风雷之声,剑锋上闪过一道道电光,连天际也立时变得乌云密布,电闪雷轰。大奔只觉自己的水火棍法以剑施展实在太顺手不过,愈使愈是欢畅,叫道: “咦?虹猫,我这棍法以剑施展,还使得蛮顺手的嘛!” 蓝兔、莎丽与逗逗三人则面色一变,齐声惊呼: “奔逸绝尘,雷霆万钧!” 紫兔则反复念叨着:“奔雷剑……奔雷山庄……大奔……,看来大奔壮士正是奔雷剑传人,只是……” 大奔为何不知自己是奔雷剑主? 大奔奇道:“你们说我是奔雷剑主?不可能吧?我干娘教我的,可是棍法啊?” 虹猫却道:“剑道练到高深之处,全身上下又有哪一处不是剑呢?你们看!” 说着,剑指一划,一道弧形剑气破空而发,将一棵大树削作两段,问道:“你们可看得出,这一招是甚么?” 断口整齐光滑,并非以强横指力折断,显然虹猫在剑道一途已臻至极高深的境界。众人见状,皆惊叹不已,莎丽讶然道: “这是长虹剑法中的长虹贯日?” 虹猫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剑法尚且不必以剑施展,要将剑法化入其他兵刃也并非没有可能。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前往快活林吧!” “好!我也要问一问干娘奔雷剑的事情。” 众人展开轻功,在大奔的带领下往快活林方向掠去。 三日后。 七人行经一处地势开阔、其中丛林密布的河谷。 “嗯?” 虹猫忽然感到异样,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只觉此间杀机四伏。天空亦忽而阴云密布,阵阵冷风袭来,似乎是在提醒虹猫此地的凶险。 莎丽见虹猫神情不对,问道:“虹猫,怎么了?” 虹猫道:“此间杀机四伏,看来魔教早有伏兵!” “哈哈哈哈哈哈!” 虹猫话音刚落,周遭就传出了黑小虎的笑声,只听他说道:“现在反应过来,是不是太迟了!” 随即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正在接近,一时间地动山摇,风云变色,但见一群手持闪亮盾牌的黑武士冲了出来,将七人团团围住。 黑小虎的声音仍不住地传来:“各位七剑传人,是不是急着去找第五剑啊?可惜你们晚来一步,猪无戒已经先一步过去了!” 虹猫知对方早有准备,须当激怒对方,以求打乱对方的阵脚,立时高声讥讽:“黑小虎,日前你以‘吸星大法’吸附我的真气,反被我以炙热真气所伤,现在听你中气十足,是不是哭嚷着回了黑虎崖找你爹帮忙,才把伤养得这么快啊?” 岂料,黑小虎这回却很沉得住气,说道:“哼!虹猫!别得意,待你过了我这磁铁阵再说吧!” 此时,蓝兔、莎丽、逗逗三人正要举剑冲破敌阵。虹猫连忙大喊:“且慢!” 只见蓝兔、莎丽二女出招攻向敌阵,手中长剑却陡然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动作,完全在二女的动作之外,骇得她们连忙收回了宝剑。逗逗一个疏忽间,雨花剑脱手飞出,逗逗连忙上前将其抓住,却被剑上的劲道带了一个狗啃泥。 只听黑小虎得意洋洋地说道:“虹猫!在我的磁铁阵中,你们的神剑不过是废铜烂铁而已!” 果然,众人的佩剑以及牛旋风的双斧都在受磁铁盾牌牵引,不住地震颤,唯大奔的水火棍以纯铜所制,全然不受影响。 虹猫连忙说道:“大家快收剑回鞘!” 而黑小虎已一声令下:“放箭!” 霎时间箭如雨下落向虹猫等人所在,弓箭手在盾牌兵身后放箭,放完一轮后,齐齐退下,换另一队弓箭手放箭。 蓝兔、莎丽、逗逗、紫兔、牛旋风只得折下树枝格挡箭矢,四大高手皆有意无意地护在功力最弱的紫兔身旁。虹猫则以树枝使出一式“长虹贯日”,只见一道剑气如倚天长虹般划破空气,洞穿了一块磁铁盾牌,将其后的黑武士毙命,虹猫乘机攻入阵中,大肆屠戮躲藏在盾阵后的弓箭手,大奔亦紧随其后,以水火棍施展神夺七空冲击敌阵,一时间尸横遍野,死伤无数,却又很快有其他黑武士围在他二人面前,继续围攻。 此地丛林密布,不利于施展杀伤力巨大的招式,虹猫改变战法,夺过了一名黑武士的盾牌,对准了其他盾牌兵,喝道: “给老子飞起来!” 磁铁盾牌同极相斥,而虹猫武功高强,下盘沉稳,对面的黑武士果然被斥力推得飞了出去。众人见状,纷纷效仿,一时间将磁铁阵势冲击得七零八落。 逗逗童心未泯,嘿嘿笑道:“好玩!好玩!” 虹猫道:“大家人手两盾!站成一排!” 七人各自再夺一盾,站成一排与黑武士对阵,七名武学高手,十四面磁铁盾牌的斥力合于一处,终于将磁铁阵彻底冲散。 二十丈外的黑小虎见状,怒喝道:“一群废物,改成十八罗汉磁铁阵!” 只见一百八十名黑武士分别聚拢与七人前后,正要结成十个十八罗汉磁铁阵。虹猫嗅得其中凶险,喝道:“休想结阵!” 说着,将手中的两面盾牌横向抛出,盾牌顿如螺旋飞镖般攻向两名站在最低层的黑武士,盾上裹挟的凌厉劲道破开了两人的盾牌,削下了他们的人头,两阵顿时告破。 其余六人亦纷纷抛出盾牌,将阵势击破,从包围圈中杀出。 “哼!我就知道此阵奈何不得你虹猫,不过,还没完!小的们!放火!” 原来七人突围之时慌不择路,竟走入了魔教部队的下风方向,黑武士搬出桐油,四处点火,火势开始随风蔓延,朝虹猫等人所在扑去。 虹猫七人突围出来,逗逗、大奔、紫兔与牛旋风均耗力不少,暂时躲在密林中休整。虹猫悄悄前往谷口方向侦察回来,说道: “这河谷中尽是魔教精锐之师,趁着前方隘口守备薄弱,我们须尽快突围!” “嗯?” 蓝兔忽然嗅得一阵烧焦气味,站起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讶然道: “火!” 只见火势高约一丈,正快速朝众人扑来。蓝兔下意识地问道:“虹猫,我们该怎么办?” 虹猫看向逗逗,说道:“清出一片空地,再匍匐在地,火势自然伤不得我们。逗逗,拜托了!” “好!” 逗逗在地上投下一枚丹药,少时,方圆三丈的杂草尽数消于无形。此时,火蛇呼啸而至,虹猫喝道:“趴下!” 众人匍匐于地,同时以真气护住周身,火势绕过众人,点燃了周遭草木,良久方才熄灭。 火势已尽,一众黑武士也沿着火势蔓延的方向搜查过来,虹猫七人连杀数十人后,往谷口方向掠去。 而他们身后百丈开外,黑小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脸上浮上一丝诡异的笑容,暗道:“虹猫!这可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退路,你就好生享受吧!” 虹猫七人冲出河谷,行至一处烟雾弥漫的树林。 蓝兔望了望后面的追兵,说道:“适才黑小虎说,猪无戒已前往奔雷山庄了。我们可得抓紧时间!” 莎丽眉头一蹙,道:“可是看着情形,敌人似乎准备把我们留在这里。” 虹猫说道:“黑小虎派遣猪无戒前往奔雷山庄,绝不是为了侦察情报,也许是准备在我们赶到奔雷山庄之前除掉第五剑!” “那我们快点赶过去吧!” 众人在丛林中全速前行,可是走出半个时辰后,紫兔忽然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虹猫连忙将其扶起,唤来逗逗。逗逗一手掐住紫兔“人中穴”,一手为她诊脉,又翻开她眼睑一瞧,见其瞳孔散开,对光的反应变得很是微弱,一时间眉头紧皱,盯着周遭弥漫的雾气,良久不语。 虹猫问道:“逗逗,如何?” 逗逗缓缓而沉重地说道:“瘴气之毒!这是敌人留给我们的陷阱!” 第44章 围师必阙,瘴毒泥沼 原来,黑小虎早对周遭地形了如指掌,之所以在下风谷口处仅留少量兵力驻守,便是为了促使七侠突围而不是选择拼死一战。待七侠身陷瘴毒泥潭之后,自然战力大损,届时就能将其一举歼灭! 虹猫此时陡然想起动画中的这一幕,不由得赞了一声:“围师必阙!不仅避免了死战,更将我们逼入了绝路,实在是好计策!看来,我们的敌人还是一位兵家高手!” 逗逗喂紫兔服下一粒红色丹药,又将药丸递给了众人,说道:“服用此丹,或许能在瘴气中坚持得久一些。” 众人服下丹药,仍是对前路忧心忡忡,大奔问道:“我们身陷瘴毒泥沼,磁铁阵又克制大家的佩剑,该怎么办?” “办法自然是有的。”虹猫道:“先君曾道,奔雷剑乃是以橙色天陨晶核为心,天然磁铁为体铸就,能引动天雷扰乱磁场。莎丽、逗逗、大奔,你们带着紫兔突围,将奔雷剑寻来,届时自能轻而易举地破解磁铁阵。牛旋风兄弟也跟着神医,你的神仙迷心丸还未解毒,需要神医为你处理。” 逗逗听虹猫语中之意,竟是要与蓝兔留下,与魔教继续周旋,连忙劝道: “虹猫、蓝兔,我们要走得一起走!纵然黑小虎不是你二人对手,久留瘴气之地也对你们不利啊!” 牛旋风也说道:“少侠劝我等离开,莫非要我等作那等抛弃朋友于危难间的无耻之徒?” 虹猫面不改色地说道:“黑小虎既然设下了这个陷阱,又始终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纠缠不放,看来是准备好了防毒的器具,等下我去找他们借一些来用用,就不惧怕瘴气的侵袭了。” 逗逗仍是犹豫不决。一旁的莎丽说道:“神医!就这么定了吧!紫兔娘子身中瘴毒,长时间待在瘴气中会有生命危险,我们可不能再拖了!” 虹猫也说道:“在下的剑法,诸位皆有目共睹!即使他们有磁铁阵,我亦能以指代剑,待我们突围,就去奔雷山庄会合你们!” 蓝兔也附和道:“事不宜迟。我们大家就按虹猫少侠说的办吧!” “好!” “你们先走!我与蓝兔掩护!” 后方不远处。 黑小虎戴着防毒面具在沼泽中行进,说道:“这瘴毒厉害无比!虹猫蓝兔,你们没有防毒面具,必定坚持不了多久!小的们,再给我仔细搜!” 其实虹猫并不清楚的是,他的伤势好得这么快,其实主要是修炼了“吸星大法”。要知道,虹猫的赤火真气配合剑意施展能给对手造成持续性蔓延伤害,倘若不及时将火劲逼出体外,唯有死路一条。修炼了“吸星大法”后,黑小虎将赤火真气散入周身诸穴中,暂时平复的真气的困扰,伤势才算彻底痊愈。 虹猫等人寻求突围,却发现黑小虎正在接近。蓝兔见紫兔面色愈来愈差,忧心忡忡地道:“紫兔的病情已经不能再拖了!” 虹猫说道:“蓝兔、莎丽,随我过来,我们去借点防毒面具!” “好!” 虹猫感知敏锐,带着二女刻意避开了黑小虎的所在,悄然接近了几个黑武士。虹猫故意做出一丝响声,引来了一个黑武士。只听“咔嚓”一声,这人已被拧断了脖颈。不多时,三人总共拿下了七名黑武士。 蓝兔、莎丽各扛两人,虹猫则解下了两只面具,扛回了最后一人。 虹猫、蓝兔各得一只面具,其余五人则解下了黑武士的全身装备,伪装成魔教中人,便于行走。 “好了,你们快走吧!” “待我们找到了奔雷剑,再回来帮你!” 逗逗等人转身离去。虹猫又对蓝兔说道:“我们得悄悄跟上他们,护他们出去!” 说着,拉起蓝兔的手,紧跟在五人身后。蓝兔俏脸一红,心如鹿撞,所幸戴上了防毒面具,才没有露出异样。 莎丽背着紫兔前行,逗逗、大奔守护左右,牛旋风则为众人留意身后。走出不久,却见黑小虎率众迎面赶来。 只听黑小虎厉声道:“站住!你竟敢临阵脱逃!” “少……少主!他……”逗逗眼珠飞转,说道:“这位兄弟受伤了!属下正送他去疗伤!” 黑小虎哪肯放过这个光明正大地吸取手下内力的机会?只见他解开面罩,沉声道:“这是借口吧?我倒要瞧瞧他受的甚么伤?” 莎丽见黑小虎眼中杀机乍现,悄然把手按在了剑柄上,以她今时战力,未必便在黑小虎之下,只待在他松懈的一刻暴起发难,就有机会将他一击必杀! 此时,忽有数十道剑气聚沙凝石,攻向黑小虎等人身后,登时将十几名黑武士杀死,最凌厉的一道剑气径直袭取黑小虎背门。黑小虎挥掌格开,只听虹猫的声音传入耳中: “区区瘴气之毒也想困住我等?黑小虎,正是由于你的轻视,才会导致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语正中黑小虎痛处。他冷冷地瞥了逗逗等人一眼,狠声道:“回头再与你们算账!”说着,已循声朝虹猫所在赶去。 直至黑小虎走远,五人才舒了口气,扭头便走,在入夜之前冲出了瘴气密集之地。 奔雷山庄极为遥远,众人虽个个是武林中的绝世高手,全速行走了两日,竟仍未赶到奔雷山庄。大奔思母心切,说道: “莎丽、逗逗,我得赶紧回去通知干娘!猪无戒阴险诡诈,我干娘只怕要遭暗算!” “大奔兄弟,”莎丽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大奔,说道:“这是虹猫亲笔手书,有劳转呈令堂!” 大奔虽不理解虹猫的做法,但还是答应下来,随即转身离去。莎丽与逗逗轮流带着紫兔,脚程要慢些,牛旋风的神仙迷心丸需要神医解毒,也留了下来。 快活林。 大奔全速走了半日,终于回到了这里。 “干娘!我回来了!” 大奔心念养母安危,进门的时候没留意到脚下的门槛,绊了一下,不小心撞翻了用以酿酒的五谷杂粮。 “糟了!干娘知道了只怕饶不了我!” “你个败家玩意儿!滚!” 只见一个三十六七岁的中年女子从旁跃出,将大奔踢到一旁,催动真力,左手使出一式“鲸吸长虹”,将正在下落的谷物扬起,右手使出一式“一清二白”,混于一处的几种谷物竟自行分开,泾渭分明地分别落回原来的箩筐内,竟是丝毫不差! “干娘!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这女子正是大奔的养母,本名不详,只知来过这快活林的酒客皆唤她“六嫂”。只见六嫂叉着腰,瞪着大奔,责怪道:“混小子!刚回来就不给老娘省点心!叫嚷甚么?” 大奔道:“干娘!猪无戒已经带领魔教精锐过来,我是担心他们对你不利!” “魔教的猪无戒?”六嫂眉头一蹙,暗道:“莫非他们发现了甚么?” 大奔接着说道:“四剑合璧时显示出的地点是奔雷山庄,说来也奇怪,那奔雷山庄的模样竟然与咱们的快活林很有九分相似,干娘,这里不会真是奔雷山庄吧?” 六嫂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里原本就是奔雷山庄,庄主去世时把这庄园托付给我,我担心‘奔雷山庄’之名树大招风,这才将其易名为‘快活林’。” 遵循奔雷剑主的遗命,她没有选择说出实情,但说的话句句皆是实话。 大奔吃了一惊,问道:“干娘!您说奔雷剑主……去世了?那他有没有留下子嗣来传承剑法?” 其实,大奔已经隐然猜到了自己的身世,所以问出这个问题,就是想从干娘口中证实这一猜测。 六嫂暗暗叹了口气,正色道:“有!但是想要请他出山,我的奔儿必须戒除酒瘾与赌瘾这两种不良嗜好,否则他绝不会出现!这是庄主的条件。” “啊?” 大奔心中暗疑:“看来水火棍法确系奔雷剑法,只是干娘何以定要我戒酒戒赌呢?”口中仍是答应下来,并将虹猫的书信交给了六嫂。 六嫂打开一看,只见上面的楷字如苍松挺拔,像是在演示一路剑法,上书:——————————————— 前辈明监, 先君尝道出奔雷剑剑铭:不沾酒!不沾赌!一身正气,只为苍生! 吾愚见,大奔兄弟能否继承奔雷剑之关键不在於‘不沾酒,不沾赌’,而在‘一身正气,只为苍生’。如今形势危急,苍生万民有倒悬之急,望前辈以大局为重,将实情告知大奔,让他早日继承奔雷剑。 虹猫——————————————— 六嫂见字里行间似是在施展一门浩然正大的剑法,确认下笔者定是虹猫无疑,却对是否在大奔未戒酒解赌的情况下带他前去取剑有所疑虑,暗道: “虹猫少侠!非是我不以苍生大地为重,只是家主的遗命实在是由不得我一个仆从违背,我只能期待奔儿尽快戒酒了!” 第45章 茶园清幽,伞坊定情 就在大奔开始戒赌戒酒的同时,长虹、冰魄双剑犹在瘴气之地与魔教周旋。此时,瘴气之毒愈发聚集得厉害,四周已成灰蒙蒙的一片,视线所及不过周身一丈。 “虹猫!幸亏你早有准备,否则这样聚集的瘴气,我早就支持不住了。” 蓝兔戴着防毒面具,庆幸道。 虹猫却有些面色凝重,拉起了她的手,说道:“蓝兔,我感到黑小虎就在左近,现在雾色浓重,视线受阻,咱们可不能走散了。” 蓝兔被心上人拉住抓住小手,俏脸一红,心跳亦不由自主地快了一些。 此时,原本静静翻涌的瘴气陡然如烧开的沸水一般,急速翻腾起来,逐渐前方十丈之内形成一个气旋,气旋摇摆着向虹猫、蓝兔二人接近。 “蓝兔!快退!” 虹猫拉着蓝兔就要往回走,却忽有数十人手持明晃晃的磁铁盾挡在了二人的退路上。 “哼!想逃!布阵,将他们生擒!”黑小虎亦跃了出来,一声令下,黑武士结成了两个十八罗汉磁铁阵。 “凭一群蝼蚁也想来降服一条神龙?黑小虎,你还真是看得起自己的手下!”虹猫冷哼一声,出手霸绝狠烈,一式“长虹贯日”脱手而出,已将十名黑武士腰斩而亡。 黑小虎面色一沉,一跃而上,施展“黑心煞掌”,霸道的掌势以一个极刁钻的角度袭取虹猫。虹猫剑指一圈,以一式“隐姓埋名”荡开这一掌的大部分力道,却仍被少许余势侵袭至体表,所幸虹猫《易筋经》第六周天修为的肉身实在是强悍无比,否则已受了轻伤。 “再来!” 虹猫如神鹰展翅般拉开架势,使出一式“日照九州”,朝黑小虎当头压下。黑小虎仍以“黑心煞掌”迎接。 “砰!” 两掌相抵,气劲将黑小虎推到五步之外,吐出一口鲜血。虹猫亦倒退两步,装作嘴角溢血,心中暗惊:“黑心煞掌的掌力比之前一战强了不少,何以只过了短短五日,他的修为就进步如此之快?” 虹猫思索一阵,陡然想起这几日来,虹蓝二人在丛林中接连发现的几具黑武士的尸体。当时据虹猫观察,死者皆全身枯槁,似乎是有甚么东西一夜之间抽尽了他们的精气神,强行剥夺了他们的生命物质,呼应如今黑小虎的武功的非凡进境,答案已呼之欲出—— 黑小虎竟然吸取手下人的功力来练功! 黑小虎虽被击退,可见虹猫嘴角溢血,竟不由得暗自一喜:“虹猫!待我伤势彻底痊愈,吸星大法大成之际,我就要将你生擒,在天下人面前好好折辱你!” 虹猫回望这身后的气旋一眼,说道:“蓝兔!事到如今,我们也只好试试自己的运气了。”说着,竟解开面具,跃入了气旋之中。 蓝兔正要相随,黑小虎情不自禁地呼道:“蓝兔!小心!” 蓝兔瞥了黑小虎一眼,扭头喊道:“虹猫!”说着,已毫不犹豫地跃入气旋之中。 二人在气旋中如受无形的大手肆意牵扯,虹猫连忙运功稳住身形,同时高呼:“蓝兔!运功稳住身形!” 蓝兔运功一阵,忽见一道黑影袭取虹猫背门,呼道:“虹猫小心啊!”却不防真气一泄,身形顿失。 “蓝兔!” 两声惊呼,两只手同时伸出,其中一只手抢先将蓝兔拉了回来,随即被蓝兔带得彻底失去身形,一白一青两道身影被气旋卷到天际。 二人在风中消失时,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此景直看得黑小虎妒火中烧。武功上他固然要压过虹猫,感情上他亦绝不能败! 随即,瘴气漩涡横扫全场,将黑小虎与全体黑武士皆卷上了天际…… 不知过去多久,虹猫才缓缓地睁开眼睛,见蓝兔仍紧紧地靠在自己的怀里,脸色发白,面具早已不知去了何处,妙目紧锁,雨水打在她欺霜胜雪的脸上,更洗出一层淡淡地光晕。 虹猫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地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蓝兔如珠帘般的睫毛轻轻一颤。虹猫惊觉她余毒未尽,连忙扶她盘膝坐下,将长虹真气渡入她体内为她祛毒,一团白雾立时将二人笼罩起来,雾色愈来愈浓,二人的身影逐渐朦胧,直至消失其中。 少时,蓝兔咳了一声,苏醒过来,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却被虹猫制止:“蓝兔,你瘴毒初愈,保存体力,暂时莫要说话!” 蓝兔只好闭嘴,向虹猫眨了眨眼睛。 虹猫扶她站起,环目四顾,只见自己二人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瘴气早已消散,雨水淅淅沥沥地打在绿叶上,发出心旷神怡地声音,恍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放眼望去,前方是漫山遍野的茶树,山顶上是一间小小的油纸伞坊,坊中散放各色纸伞,与茶园相映成趣。 雨中茶园,英雄美人,世间原没有比这更好的美景,可惜美景却总是太过短暂,只听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硬生打断了欣赏美景的二人:“哈哈哈哈!虹猫,你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啊!” 只见黑小虎跃至一株茶树上,茶园中也不断地涌出魔教的黑武士。 虹猫嗟叹一声:“红颜易老,美景难求!”继而面色一冷,斥道:“黑小虎,你扰了我们观赏美景的兴致,该当何罪?” 黑小虎冷哼一声,说道:“那还真是难为你了,死到临头,还有这等雅兴!小的们,给我上!” 黑武士蜂拥而至,虹猫却并未狠下杀手,只是制住了最前面几人的穴道,将他们抛向人群,一击而溃,说道:“此间茶园甚美,你们这些魔教妖人不配葬身此等仙境,随我来吧!” 说着,拉起蓝兔向山顶的伞坊飞掠而去,好似一对翩翩起舞的蝴蝶。黑小虎见状,心中不由得升起一团无名妒火,喝令手下追上。 二人快步走入伞坊,却来到了一处悬崖边上,虹猫向下望去,才知这伞坊竟是倚着百丈高崖而建,崖下是一个不知宽广几何的湖泊。 蓝兔转头对虹猫说道:“虹猫,我来拖住黑小虎,你趁机突围吧!” 虹猫不答,只是拾起了两把纸伞,将其中一把递给蓝兔,说道:“在此间诛杀魔教妖人固然有伤美景,可惜我们已经别无去路。走吧!我们再斗一斗敌人的磁铁阵!” “好!” 两人回到伞坊外,只见黑小虎已此间团团包围,俨然一副大局在握的模样,说道:“虹猫,无路可逃了吧!我劝你最好放弃抵抗,这样还能死个痛快!” 虹猫叹了口气,说道:“黑小虎,我看你分明是黔驴技穷了,才在这里装作胜券在握,以骗我放弃抵抗,任你宰割。蓝兔,为甚么我虹猫英明神武,却有如此可笑而愚蠢的敌人?” 说罢,又叹了一口气,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蓝兔被他逗得咯咯娇笑,说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也许,正是老天爷派来这些愚昧之徒,来衬托你这位盖世英雄的呢?” “哈哈哈哈哈哈!” 虹猫仰天长笑,忽而想起一事,揶揄道:“蓝兔,当日在玉蟾宫,猪无戒上门提亲之际,你曾说‘要嫁也要嫁给盖世英雄’,如今又唤我为‘盖世英雄’,不知……” 虹猫故意顿了一顿,贴在蓝兔耳边低语道:“七剑合璧,铲除魔道之后,你可愿嫁我?” 蓝兔一张俏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低下头去,暗骂:“虹猫怎地这么不知轻重,在这种场合求亲?这可叫我怎么回答?”可不知怎地,她却没有开口斥责虹猫,反而有几分莫名的欣喜。 虹猫见她娇羞可人的模样,心中一荡,恨不得在她脸上咬一口,却暗暗轻咬舌头,提醒自己大敌当前。虹蓝二人这边情意浓浓,璧人成双,可是,这对黑小虎就很不友好了,没看见他那黑得像墨水一般的脸色吗? 黑小虎听虹猫不仅嘲讽自己,还大胆地向蓝兔提出求亲,心中震怒不已,而蓝兔那娇羞而喜悦的表情更如一柄冰冷的利剑,贯穿了他的心脏。他终于忍无可忍、怒不可遏地说道: “好!好!我这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小的们!放箭!格杀不论!” 霎时间,数百根箭矢如雨点般落向虹蓝二人。蓝兔惊醒过来,却发觉身子已被虹猫搂住,待要挣扎,虹猫炙热的男儿气息已经透过衣衫传了过来,炙得她晕乎乎的,伸出去推挣的小手也变得绵软无力,好似在与爱郎撒娇。 虹猫情场得意,战场更当逞威。只见他轻笑一声,右手轻轻一振,纸伞的伞骨立时分分断折(分:长度单位,十分一寸,十寸一尺。),化作数百枚细小木剑飞出,恰好贯穿了每一位弓箭手的眉心,无一落空。随即拂袖一挥,掀起一阵大风,将箭矢吹落,全部落在虹猫身前一丈之外。 他这一招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已尽出平生所能,将力道、速度、方位与意念的把握都做到了极致,若稍有偏差,适才一招就不再完美了。 这种对剑完美掌控的境界,正是…… 第46章 天剑境界,伞面决战 这种对剑的掌控臻至完美的境界,正是—— 天剑境界! 有赋曰:形而上剑,旷古无人,万剑敬仰,奉若天明! “莫名剑法”包含天绝双剑一生修习剑道的历程,虹猫按照其中窍门苦心磨砺自身剑意、剑气、剑心、剑术,终于在剑道一途走入了天剑境界。 可愤怒之下的黑小虎根本看不出这一招的厉害,见周遭的弓箭手陡然一排排地倒地,伸手夺来了一把弓箭,引弓而发,箭矢离弦脱出,挟着劲风直取虹猫咽喉,誓要将他一击毙命! 虹猫手中余下的伞柄探出,轻轻一拨,使出了“乾坤斗转”中的功夫,以彼之力还施彼身,箭矢呼啸而回,削断了黑小虎的发髻,束起的头发立时散乱地垂了下来。他本来长得颇为俊美,此却落得狼狈不堪。 “我跟你拼了!” 面对虹猫,他绝不能败!尤其,是在她的面前。虹猫一再戏辱,终于激得黑小虎怒发冲冠,全力运转“天魔乱舞神功”第九层功力,一时间天地为之失色,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好似在与黑小虎同怒。 “哎呀呀!动怒了?” 在天剑境界的剑意窥探之下,黑小虎的这一招看似霸绝夺命,实则无处不是破绽。见虹猫仍是笑嘻嘻的模样蓝兔不禁关切地提醒了一句: “虹猫!小心!” 虹猫笑道:“不妨!” 黑小虎见蓝兔关切虹猫,愈加愤怒,豁尽全身功力递出双掌,掌势铺天盖地的朝虹蓝二人压来。愤怒之下,黑小虎招式间便出现了一丝自身无法觉察的破绽。 虹猫看准破绽,却不轻敌,剑指递出,以七成真力使出一式“名动一时”,乘隙而入,点住了对方的气门。黑小虎掌势陡然一泄,绵软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虹猫不再理他,放下蓝兔,转身回到伞坊,负手遥望着湖面上的几叶扁舟,嘴角又勾起了一丝笑意。 “看你笑得这么得意,是不是又想到了甚么鬼主意?”紧随而来的蓝兔见他露出微笑,好奇地问道。 虹猫不答,只是伸手朝湖面的一叶小舟一指,问道:“蓝兔,你看见那叶小舟了吗?” “看到了。”蓝兔有些疑惑,问道:“可是那小舟离此处太远,只怕轻功再好也难飞过去吧?” “呵呵呵呵呵呵!你说得不错!那么……”虹猫笑着拿起了一把纸伞,说道:“若我今日再借一次东风,却又如何?” “你啊!”蓝兔娇嗔地看了他一眼,暗道:“虹猫身为七剑之首,为人正直又才貌文武兼备,实在是天下好女子的良配!他的那番话……是认真的吗?” 蓝兔的这番少女情思暂且不说。半个时辰后,黑小虎才终于冲开了受制的穴道,正要指挥手下人进攻,虹猫却忽然自伞坊中走出,挑衅道:“黑小虎,既然你自诩行事光明磊落,那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小的们!退下!” 黑小虎随即喝令手下人退下,说道:“那就再好不过!虹猫,这一次我要用你的血来洗刷我的耻辱!说吧,怎么比?” 虹猫负手傲立,说道:“我们在平地上比了四次,你次次落败,再比也无甚意思,今日我二人就在这伞上比试轻功,先落地者,败!” “哼!这你可就输定了!” 黑小虎每一战都不完全是因为实力不足而落败,心中早就怨愤不平,期待着一个与虹猫公平决战的机会。如今虹猫要求比试的是两人皆擅长的轻功,他自然不会拒绝,只见他真力一吐,一掌重击地面,将地上的纸伞震起,随后翻掌一推,纸伞立时如离弦之箭般飞向虹猫。 虹猫推出一掌,制止了纸伞的来势,更将纸伞撑开,缓缓地飘浮在空中,随即足尖轻点,落在一把花伞上,好似一只翩然起舞的蝴蝶。黑小虎亦跃上另一把花伞,与虹猫对峙而立。 黑小虎一跃而起,踏着另一把伞冲向虹猫,展开掌势压向虹猫。虹猫左手一探,右足踏向黑小虎足下纸伞。黑小虎身形微失,掌势被虹猫左手卸在一旁,左胁却被虹猫的右拳乘隙攻击,被击得后退几步,气血翻涌。 第一合,虹猫稍胜一筹,却不乘隙再攻,而是拉开“太极十三势”的架势,以守待攻。黑小虎见他不使剑法,反而拉开拳掌的架势,大笑道:“虹猫,你不使自己最擅长的剑法,却要以拳掌与我对战,那是自寻死路!” 虹猫朗声道:“这‘太极十三势’乃是一位道家高人所创,吾深感这路拳法精深奥妙,绝不在令尊所创‘黑心煞掌’之下。少主,请赐教!” “好!既然你诚心求教,本少主也不介意给你上一课!” 黑小虎虽自身武功不及虹猫,却不愿落了父亲的声势,将魔教绝技一式接一式地使出,向虹猫展开连环攻势。 虹猫的拳招往往后发而先至,似缓实快,迎接来招时首先轻触揣摩敌人身形、劲道、重心、后招,从中窥出破绽,再伺机将其中破绽扩大,最后再打出一拳将敌击退。黑小虎来招虽变换多端,虹猫却几乎始终是按上述步骤应敌,具体的架势虽因来招不同而有所差别,可落在黑小虎的眼中,却似乎处处皆是同一招。 黑小虎犹不甘心,继续出招猛攻。虹猫仍是谨守处虚御实、柔中求刚的原则,进入心如止水之境,将周身肌肉逐渐放松,真力逐渐收敛,出招重意而不重力,就这般在黑小虎的猛烈攻势下细细体悟其中招意。 世间武道宗师,最强大的,永远不是那浩瀚如海的真元,而是心中那份绝不动摇的“武者意念”! 真力收敛之下,虹猫的招式威力不减反增,初时只震得黑小虎手臂微麻;真气收敛,意在力先之后,竟每一击都打得黑小虎一阵钻心剧痛、气血翻腾。虹猫愈打愈是畅快,暗自欣喜:“都说太极拳以柔克刚,原来全是金庸误传!这路拳法牵一发而知全身,讲求静中求动、柔中求刚,意与力合之下,敌我两方劲道莫不由我主使,单论劲道,可谓刚猛霸道之极!” 黑小虎暗暗一惊:“好诡异的拳法!看他出招缓慢,却是快比疾风;瞧他拳势松软绵柔,打在我身上却是痛彻心扉!这种武学究竟是何人所创?” 黑小虎心知如此下去,必败无疑,掌势一变,将虹猫脚下的纸伞劈作两半。虹猫正处于顿悟关头,不意敌人忽然变招,猝不及防地落了下去。虹猫下意识地再度跃起,却被黑小虎乘隙而进,一掌击在虹猫心口,将他打落地面。 当此之时,暗处的蓝兔抛出一把纸伞,恰在虹猫落地前一瞬窜至他脚下。 “哈哈哈哈!”黑小虎见状大笑,道:“你现在落在地上,已经输了!” 虹猫笑道:“黑小虎,麻烦你先看清楚,我脚下踩着的是甚么?” 黑小虎定睛看去,见他脚下踩着一把纸伞,不禁愕然。 虹猫再度跃起,取过一把纸伞为剑,旋身一剑指向黑小虎肩头。黑小虎沉肩一避,虹猫左手剑指递出,划破了他脚下的纸伞,迫得他退往丈外的一把纸伞上。 黑小虎讶然道:“哦?你终于肯用剑了吗?” 虹猫笑道:“作为你适才陪我试招的谢礼,我就让你再败一次吧!” 黑小虎眉头一跳,道:“是吗?那就来试试吧!黑心煞掌!”说着,手中真力一吐,取来一把纸伞,运足十成功力,将纸伞狠狠地推了出去。 “来的好!” 虹猫长笑声中,作势使出“长虹贯日”迎向纸伞,招至半途,虹猫剑势一变,手中纸伞脱手而出,疾取黑小虎面门,随即使出小擒拿法抓住黑小虎掷来的纸伞。 “不好!” 黑小虎看出了虹猫的意图,正要阻止。可惜,已经迟了!虹猫掷出的纸伞在飞至他身前三尺时,陡然崩作寸碎,化作几十柄利剑分取黑小虎全身要害。黑小虎避无可避,双掌翻飞,将剑势全数挡下。待再要追,只见虹猫已被纸伞的力道带至悬崖边上,喊道:“蓝兔!快来!” “好!”蓝兔飞身跃起,抓住虹猫,二人如箭矢般朝悬崖外飞去。 黑小虎追赶至悬崖边时,虹蓝二人距悬崖已有十丈远,纸伞陡然撑开,身在空中的二人如蒲公英般缓缓飘向湖面小舟。 这时,一个黑武士来到悬崖边,请示道:“少主,要不要放箭将他们射下来?” 黑小虎骂道:“这么远还放甚么放!速去准备楼船,入宝峰湖搜捕虹猫!” 第47章 装神作鬼,陵园激斗 就在虹猫与黑小虎激斗之际,另一边的紫兔却忽然全身酸软无力、头晕目眩。 莎丽关切地问道:“紫兔,你怎么了?” 紫兔喘着气说道:“我没事,你们去找奔雷剑主要紧。” 逗逗见前面有一座破庙,说道:“前面有一座破庙,我们到那里给你祛毒,走!” 四人走入破庙,逗逗喂紫兔服下如意散,施以针灸,随后开始与莎丽、牛旋风二人合力为紫兔运功祛毒。 半个时辰后,紫兔瘴毒尽消,脸色恢复红润,气息也平稳下来。逗逗问道:“紫兔,瘴毒已祛,感觉如何?” 紫兔说道:“好多了,多谢神医!” 逗逗笑道:“应尽之责,何须如此?” 牛旋风道:“既然紫兔娘子毒伤已祛,我们快些出发吧!” 四人待要出庙,功力最深的莎丽忽然闻得庙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在雨中溅起水花四溅,正在快步朝破庙接近。莎丽黛眉微蹙,制止了众人的脚步,说道: “且慢!庙外有人接近这里,先藏起来!” 四人连忙躲到了山神像背后。不多时,庙外传来一个说话声:“堂主!前面有个破庙,我们进去避避雨吧!” 紧接着,众人听到十几个脚步声走了过来,一人在前,一十三人在后。莎丽更感到为首那人功力最强,后面那一十三虽有所不如,却也个个是武林中宗师之流的人物,心中一震。 一十四人行至破庙门口,其中一人说道:“留几个在外面守着!”这声音分明是魔教四堂主猪无戒!难道大奔他们…… 逗逗、紫兔与牛旋风皆面露忧色,莎丽以心传声说道:“诸位噤声!我们或许能从猪无戒口中听到甚么。” “妈的!这梅雨怎么下个没完?”猪无戒看着自己全身湿透的衣衫,骂道。 “堂主!”一名十三太保问道:“这快活林的六嫂不会是在骗我们吧?” 莎丽四人闻之一惊,逗逗暗道:“快活林?这不是大奔的家吗?” 莎丽以心传声道:“他们应该去过了快活林,却似乎并未围攻大奔,反而离开了快活林,其中必有蹊跷!” 另一太保搬来一张破旧的椅子,拭去灰尘,请猪无戒坐下。猪无戒解开上衣,交给了一个太保,自负地说道:“我猪无戒岂是这么好欺骗的?再则,凭她一介女流,也敢戏弄于我?” 太保见状,只得说道:“堂主说的是!” 猪无戒信誓旦旦地说道:“奔雷剑主休想逃出俺猪无戒的手掌心!” 莎丽再度以心传声道:“猪无戒在找寻奔雷剑主,似乎还掌握了一些线索,我们得设法套出来!” 逗逗思索一阵,从怀中又掏出一颗如意散,在三人惊疑的目光下将药丸捏成粉末,悄悄探出脑袋,趁猪无戒小睡之际将红色粉末轻轻吹出。 见猪无戒一行将如意散吸入鼻中,逗逗暗笑:“接下来且看我的了!” 只见逗逗低声咳了咳,清了清嗓子,捏着鼻子,使声音变得沉着悠然,说道: “猪无戒!” 忽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猪无戒,只见他一跃而起,喝道:“谁!?” 逗逗道:“我乃此地山神是也!” “山神?休要装神弄鬼!”猪无戒辨出声音是自神像方向传来,舞动流星锤打碎了山神像的头部。 逗逗故作愤怒道:“汝辈胆敢冒犯神灵,看看自己的手心吧!” 猪无戒与几个太保低头一瞧,只见自己手心不知何时已然泛起一团黑气,一时间惊疑不定:“这是怎么回事?” 逗逗道:“这就是尔等冒犯神灵的业报!” “啊?” 虽不知“山神”所说是真是假,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猪无戒宁可信其有,连忙拉着手下人一起跪下,恳求道: “山神大人,小的无意冒犯了神仙。请神仙恕我无知,赐我解药吧!” “照实回答我的话便给你!” 猪无戒信誓旦旦地道:“神仙只管问,小的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神像后的几人几乎快要憋不住笑意,只得捏住鼻子,竭力忍耐。逗逗脸上也是笑嘻嘻的,仍以严厉的口吻说道: “好!那我问你,你来我这庙所为何事?” 猪无戒生怕这位大神能看出他是否说谎,也不敢隐瞒,一面磕头,一面如实以报:“我本是要前往陵园找寻奔雷剑主,路过贵庙避雨,无意冒犯了神仙,请神仙恕罪!” 莎丽面露了然之色,暗道:“根据我们事前猜想,大奔就是奔雷剑的传人,这位六嫂不出意外就是大奔的养母,她将猪无戒引向陵园,莫非是在那里准备了甚么机关,要除掉猪无戒?” 逗逗却忽然对莎丽、紫兔、牛旋风以心传声道:“莎丽、紫兔、牛旋风,有劳你们回避一下。” 三人转过身去,逗逗取出一只陶碗,阴险地低笑两声,暗道:“看我怎么整你!”随即便开始对着碗中小解。 尿液很快将碗填满,逗逗将其端起,见猪无戒等人仍不住地磕头,悄然走到神像前,将碗放置于香台上,最后藏了回去,说道: “既然是无意冒犯,便服了香台上的解药吧!” 猪无戒与一众太保一拥而上,争抢起这碗“解药”,逗逗暗笑不已:“你们抢贫道的尿抢得这么欢,这可真是叫人受宠若惊啊!” 众人抢了一阵,一个太保忽然欢叫道:“我抢到了!我抢到了!” “哼!敢跟我抢?”猪无戒怒视着这名太保,伸手说道:“拿来!” 太保犹豫了一阵,还是不情不愿地把“解药”递给了猪无戒。猪无戒刚凑上前,只觉“解药”的味道有点大,捏着鼻子喝下了一大半,最后还打了一个嗝,望手心一看,只见掌心黑气尽褪,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终于好了!” 不多时,十三太保也争抢着喝下了一些“解药”,猪无戒却忽然回过味来,疑惑道:“咦?这药怎地有股子尿骚味儿?” “嘿嘿嘿嘿!”逗逗四人捧腹大笑道:“本来就是尿,怎么会没有尿骚味呢?” 猪无戒一行闻言,但觉腹中一阵翻涌,就此呕吐起来。逗逗四人趁机破开小庙屋顶离开,猪无戒气急败坏地追赶,奈何逗逗等人已不见了踪影,猪无戒怕追杀奔雷剑主的事情败露,连忙收兵,转头赶向陵园。 隐匿在树上的逗逗思索一阵,道:“莎丽,我们兵分两路,你与紫兔、牛兄前往快活林会合大奔,我去根治猪无戒吧!” 莎丽却道:“事关奔雷剑主安危,那十三太保不是易与之辈,还是我去为好,你们三人还是快去会合大奔吧!” “好!” 莎丽悄然跟上猪无戒,不多时,已来到一处石雕密集、雷电交加之地,此地中央是一大理石高台,高台前是一大理石台阶,高台正中尽头是一把威武的座椅,石阶两侧陈列着石狮、石虎、兵马将相等各类石雕。抬头望去,只见高处的一块大石上赫然刻下“陵园”两个楷字。 只见猪无戒抬手一挥,十三太保一字排开,停了下来。 “魔教终于来了!” 莎丽循声看去,原来不知何时,已来了一名蒙面人。蒙面人坐于石椅上,声音冰冷,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 “想必阁下便是第五剑奔雷剑主吧?我猪无戒一来,你的噩梦就开始了!”猪无戒舞动着流星锤,笑道。 蒙面人平静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叫你葬身此地,手下败将的冤魂我可从不惧怕!” 猪无戒仰天一笑,道:“不料七侠中还有你这等狂妄之徒!兄弟们,上!”这十三太保可是黑小虎的随从,他可不敢将他们唤作“小的们”。 一声令下,蓄势待发的十三太保一拥而上,踏着石阶朝蒙面人冲去。 蒙面人不动声色,待太保们冲到半途,挥手按下石椅上的龙头扶手。机关触动,石狮口中吐出箭矢无数,直取冲在最前的几个太保。 太保们挥剑格挡,兼之身披金甲,倒也没受甚么伤害,只是箭矢过于密集,压得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来。 眼见其中一人有意退缩,猪无戒喝令道:“不得后退!上!” 太保们冒着箭雨前进,蒙面人改变战法,抛出几个酒杯,击打在太保们身上金甲覆盖不及的膝盖、脖颈、臂弯乃至双目等部位,队列最后那人的双目被两只酒杯打中,一时间双目失明、惨嚎不已。 “没用的东西!” 猪无戒骂道,上前接过一只酒杯,将其捏碎。 蒙面人大局在握,平静地说道:“够胆量便上来与本宫饮一杯吧!” 猪无戒听蒙面人声音是一女子,笑道:“与美人共饮,老猪亦正有此意!”说着,腾空而起,抛出三枚蝴蝶镖在前,自己身形紧随其后。 “无耻之徒!” 蒙面人抛出三只酒杯阻挡,哐当几声,酒杯碎裂的同时蝴蝶镖亦失重落地,而猪无戒已乘机来到高台之上。 蒙面人暗暗吃惊:“好一个狡诈的老手!”同时右掌一拍扶手,喝道:“看座!” 说罢,两张背对背的石椅陡然向中间的猪无戒夹来。猪无戒跃起立于椅背之上。蒙面人眉头一皱,道:“怎么不落座?” 说着,将酒杯与酒壶抛出。猪无戒左臂已失,右臂接过酒壶,将其抛向空中,酒水自行从壶中倒入口中,手上也忙不迭地将酒杯接过,高高叠起,笑道: “你也太客气了!” 猪无戒一饮而尽,将手中酒杯捏碎,笑道:“看你还有何雕虫小伎?兄弟们!上!” “老虎凳已恭候多时了!” 蒙面人又抛出两只酒杯,袭取猪无戒要害。猪无戒侧身一避,却不防脚下一滑,坐在了一张椅上,蒙面人乘机又拍在右边扶手上,启动了猪无戒座椅的机关。 当此之时,忽有一人冲上将猪无戒推开,代替猪无戒受了老虎凳的机关,但见他双臂、双腿、脖颈均被扣锁,且愈收愈紧,此人正是那瞎眼太保! ps:诸位读者的评论与推荐就是我更新的最大动力。 第48章 奔雷滚滚,再见大奔 “堂……堂主,救我……” 猪无戒躲过一劫,暗自庆幸,随即放声大笑,道:“人算不若天算,任你机关算尽,却也奈何不得我,看招!” 说着,舞动流星锤砸向蒙面人。蒙面人拔剑格挡,见十三太保已趁机压来,后跃几步,撒出一阵诡异的紫色粉末。 猪无戒一行恐其中有毒,连忙停住,蒙面人则乘机开启墓穴石门,闪身而入。 烟雾散去,墓穴门口浮现眼前,猪无戒嘿嘿笑道:“就不信你能逃到地心去!兄弟们,杀进去!”说着,正要率先掠入洞中,太保们紧随其后。 “堂主……救我!” 猪无戒回头望去,道:“看在你为我挡去一招的份上,救你一回!”说着,抛出流星锤击碎老虎凳,随即掠入洞中。 双方皆不知晓,他们之间的激斗全然落入了藏匿于附近的另一位高手眼中,那人正是莎丽。莎丽暗道: “听那蒙面人的声音是一个中年女子,且对这陵园的机关了如指掌,想来是这陵园主人的家人,我且进去瞧瞧,探探那蒙面人究竟是何身份?” 念及此处,莎丽接近墓穴入口,悄然走了进去。只见洞内是一处狭长的通道,通道尽头,一间空旷的石室教人豁然开朗。石室内香火袅袅,中央放置着一副巨大的石棺,棺前的墓碑上镌刻有“奔雷剑侠之墓”六个隶体字。 蒙面人跪伏于地,诚心祭拜,对闯入墓穴猪无戒等人恍如不觉。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是求鬼神庇佑来了,你今日便是求老天爷也插翅难逃!”猪无戒立于通道入口,放声狂笑。 “是吗?就怕待会儿插翅难逃的,是你!”蒙面人缓缓站起,镇定自若。 猪无戒手一抖,抛出几枚蝴蝶镖,但见蝴蝶镖着落之处,千百柄长矛自两侧石壁的小孔中弹出。见状,猪无戒大声讥笑道:“我还道是甚么高明的机关?原来竟不过如此嘛!” 蒙面人真力一吐,将蝴蝶镖清开,长矛立时全数退回。猪无戒冷哼一声,道:“清得了蝴蝶镖,还清得了石头不成?”说着,挥舞流星锤击碎通道两侧的石壁,将大块的碎石踢在过道上,长矛立时又冒了出来。 “兄弟们,踏着砖头前进!” 猪无戒舞动流星锤将长矛击碎,踏着大块的碎石前进,十三太保紧随其后。行至中途,见前面还有一段距离,猪无戒回头喊道:“兄弟们,再搬一个大砖头来,我们就能通过了!” 通道颇为狭窄,只容四人通过,不便回头,太保们一个接一个地朝后面喊话,喊到最后一人,竟是那瞎眼太保,他连忙摸索着出去找大砖头。 蒙面人笑道:“猪老四,亏你聪明一世,可惜却糊涂一时啊!”说着,又按下一处机关,通道两侧石壁竟开始朝中间挤压过来! 猪无戒待要后撤,蒙面人又启动了长矛的机关,封锁猪无戒前后两路,猪无戒纵能打碎长矛,也绝没有时间能在石壁合拢之前离开通道,只得喊道: “兄弟们,撑住石壁!” 说着,一手双腿分别撑住两边石壁,众太保学着猪无戒的样子,双手撑住一边,双腿抵住另一边石壁,奈何石壁合拢的力量太大,众人如何撑得住? 石壁逐渐聚拢,压得众人连腿脚亦不能伸直,眼看就要被压成一团肉泥。 “堂主,大……大……大砖头来了!”此时,那个瞎眼太保竟背着一尊石狮子走了回来,循着众人的声音走近,却不防脚下一滑,石狮子脱手飞出,竟恰好抵住了两面石壁。 猪无戒死里逃生,放声大笑。蒙面人柳眉一蹙,暗道:“又是这个瞎眼太保!”使劲去按墓碑的机关按钮,石壁却不再向内挤压。 “看招!” 猪无戒击碎横阻在前方通道的长矛,脚蹬两边石壁,朝蒙面人杀将过去,十三太保随之冲入内室。猪无戒攻势狠厉,兼之不时有太保加入战斗,来敌均非弱手,蒙面人被攻得左支右绌,落入下风,一不留神,肩上已中了猪无戒一腿,跌倒在地。 猪无戒得意地笑道:“哈哈哈哈!乖乖地掀起你的盖头来,若教猪大爷顺眼,还能封你个压寨夫人!” 隐匿在通道中观战的莎丽见蒙面人情势危急,正要出手相助,却见异变陡生—— 但见蒙面人双目寒光一现,将长剑竖于胸前运功,说道:“庄主!我曾答应你,绝不在旁人面前施展奔雷剑,但今日形势所迫,我只得违背诺言了!” 霎时间,石室中雷声轰隆,电劲萦绕。 猪无戒还道蒙面人在装神弄鬼,只是喝令十三太保冲上。蒙面人长剑一扫,只见一道橙色闪电打在为首那个太保身上,电劲透体而过,将他电作了焦炭。 猪无戒大怒,挥舞着流星锤迎上了蒙面人的剑势,抓住蒙面人剑势已老的机会一锤砸出,迫得蒙面人后跃一丈。 莎丽见蒙面人犹有后招,并未贸然出手。只见蒙面人举剑指天,大喝一声:“雷电合一!” 橙黄色的雷力汇集于剑锋,蒙面人一剑劈下,猪无戒连忙抵挡,却如何抵挡得了这充满毁灭性的剑气,整个身子被剑气掀起打入石棺之中。四名太保被电劲透体而亡,其余各人受伤或轻或重,皆被打入了石棺之内。 “哈哈!陪葬去吧!”蒙面人触动机关,封住棺盖,扯下面纱说道:“来我快活林闹事之人,永世不得翻身!” 原来此人正是六嫂,待她远去之后,莎丽才迈入石室,望着面前的墓碑,暗道:“此人是快活林主人,那就是大奔兄弟的干娘了?瞧她剑招间有雷霆之力,与大奔如出一辙,又熟知这奔雷剑主墓地的机关,看来大奔果然是奔雷剑的传人!我得去快活林会合逗逗、大奔!” 说罢,悄然跟随六嫂身后,朝快活林方向掠去。 却说逗逗、紫兔与牛旋风三人别过莎丽后,提气赶路,不多时已来到的快活林。 “有人吗?” 逗逗四下张望,整个酒坊中不见人影,拔剑护身,紫兔与牛旋风亦分别执起了佩剑与板斧警戒在旁。三人将房门一一推开,却只见凌乱的酒具与赌局,不见酒坊的主人在何处。 牛旋风道:“神医,这酒坊空无一人,大奔兄弟该不会已经离开了吧?” 紫兔也面露沮丧之色,道:“这下我们该到哪里去会合大奔壮士呢?” “等一下,”逗逗示意他们噤声,凝神倾听了一会儿,说道:“里面有人的呼吸声,气息绵长,是个高手,要小心!” 他虽因醉心医术而习武不免有些懈怠,但所习的“天水心法”乃出自玄门正宗,气息悠远绵长,是以内力精深反而犹在牛旋风之上。 牛旋风、紫兔二人点头,继续警戒,在逗逗的带领下,三人走进一个酒窖,只听那声音越来越近,还不时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说话声。三人遍寻酒窖,皆不见人影,逗逗暗道:“莫非这酒窖中还有暗室?”他附耳在墙壁上细听,确认了声音传出的方位,一剑劈开了一堵墙壁。 墙后果然有一暗室,三人复又前行,牛旋风却不小心触动了机关,引来箭雨攻击。逗逗连忙挥剑格挡,待箭雨停下后,三人复又前行。浮现在他们面前的景象却叫他们吃了一惊! 大奔,竟然整个身躯被人活埋在地,只余一颗脑袋在外呼吸空气! “大奔!” “大奔兄弟!” “大奔壮士!” 三人连忙将大奔从土里挖出,问道:“大奔,是谁将你埋在地里的?” 大奔运劲破开封住自己身体的酒缸,说道:“是我干娘!她怕我被猪无戒所害,独自一人将猪无戒引到陵园了,我们得赶紧过去帮她!”说着,便要取自己的兵刃,准备驰援六嫂。 牛旋风连忙拉住他,说道:“那你就别担心了,陵园那边,莎丽女侠已经过去了。” 逗逗也说道:“是啊!以莎丽的武功,猪无戒还不是对手呢!你就别担心了。对了,你干娘有没有给你提起奔雷剑的事情?” 大奔摇了摇头,道:“她只说奔雷剑主已经去世,还定要我戒酒戒赌,否则奔雷剑的传人绝不出世。” “甚么?” 逗逗三人面面相觑,根据他们先前推断,大奔便是奔雷剑的传人,可是为何非要戒酒戒赌方能出世? 逗逗问道:“你干娘没有告诉你原因?” “没有。”大奔摇了摇头,瓮声道:“管他呢!三位!我们今日且喝个痛快!” 紫兔久居玉蟾宫,哪里会饮酒?一口拒绝。逗逗自幼出家为道,严守清规,自然须滴酒不沾,亦连忙摇头拒绝。只有牛旋风一人与大奔痛饮起来。 第49章 火烧芦苇,湖面炮战 黄昏时分,雨后初晴,夕阳西下,一叶小舟在湖面划开一阵阵涟漪。舟中坐有一对男女,卧于船头那青衣女子眉目如画,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那男子身着白衣,面容颇为俊秀,坐于船尾摇着船桨。 “虹猫,天色已晚,黑小虎应该已经被我们甩脱了吧?” “是啊!蓝兔,你就好生休息吧!” 连日与魔教周旋,蓝兔早已面露倦容,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此时听虹猫温言抚慰,终于安心睡去。看着蓝兔的睡容,虹猫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福的笑意。 可惜,美丽总是转瞬即逝。一发炮弹不合时宜地落在了小舟附近,爆炸开来,惊醒了刚刚睡着的蓝兔。 “怎么了?” 虹猫回头望去,但见一大队艨艟正在快速朝自己这边接近,旗号上打着一个“虎”字,显然是黑小虎亲自带队追杀虹猫来了。 虹猫道:“想不到他们来得这么快,我们得赶紧离开!” 旗舰的指挥台上,黑小虎看着望远镜中虹猫奋力划船的样子,冷笑道:“看你的船快,还是我的炮快?” 黑小虎号令一下,一旁的一个旗语兵随即将手中旗帜一挥,不多时,十几艘艨艟的火炮朝虹猫所在发起一轮齐射。炮弹如雨点般落在小舟附近,爆炸掀起的气浪与涟漪把小舟掀翻,使虹蓝二人坠入水中。 蓝兔浮出水面换了口气,问道:“虹猫!黑小虎的炮火这么猛烈,我们该怎么突围呢?”每当遇到危机,她总是下意识地去问虹猫的主意。 “别急!”虹猫安抚住她,从怀中掏出几颗弹丸,道:“逗逗给了我们突围的宝贝,你看!”说着,以弹指神通的功夫将弹丸朝魔教舟师弹去。 “砰!” 弹丸炸开,在舟师前方形成一层烟幕,遮蔽了黑小虎的视野。黑小虎眉头一皱,道:“敢放烟幕弹?全速前行,突破这道烟幕!” 烟幕的另一边,虹猫已经将小舟扳回去,把蓝兔从水中扶起,道:“烟幕弹暂时能阻挡他们一会儿,我们先躲进芦苇丛!”芦苇丛中的水路其深不足一丈,艨艟决计无法通过,黑小虎若要继续搜查,就非得派出小艇不可,届时就能与魔教在这芦苇丛中继续周旋。 魔教舟师突破烟幕,黑小虎见虹猫二人躲进了芦苇丛,心中暗笑:“太好了!虹猫走入了绝路!”当即下令: “搬出桐油,准备火攻!” 旗语兵手中旗帜再变,各艨艟上的黑武士纷纷将桐油倒入锅中点燃,再将箭矢蘸上桐油,引弓待发。 黑小虎右手高举,待芦苇丛进入弓箭的射距之后,右手挥下。旗语兵手中旗语再变,数百根箭矢破空而发,纷纷落在芦苇丛中,箭矢上的桐油难溶于水,在水面上弥散开来,火焰随着桐油的弥散肆意蔓延,立时燃起了熊熊烈火! 蓝兔仍躺在船头,忽然神色大变,惊呼道:“火箭!”虹猫回头一瞥,只见一支箭镞燃火的箭矢正破空而来,连忙喝令蓝兔卧倒。 艨艟吃水较深,无法驶入芦苇丛,黑小虎遂命各舰扼守住芦苇丛水道出口,火箭朝芦苇丛外围落下,准备以火攻将虹猫逼出来。 虹猫望着四周火蛇狂舞,说道:“想不到黑小虎竟火烧芦苇丛,真歹毒啊!” 蓝兔见火势蔓延甚快,即将吞没自己所在的小舟,问道:“虹猫,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心中萌生了一个信念:只要有虹猫在,不论甚么危险,他们总是能够化险为夷。火势虽急,她亦深信虹猫必有办法脱困。 “先下水避避,来!” 虹猫拉着蓝兔跃入水中,烟火果然再威胁不到他们。蓝兔浮出水面,说道:“虹猫!水里倒是安全多了,可芦苇丛四周皆有魔教舟师据守,我们该怎么突围?” “以空心的芦苇杆换气,潜游到他们背后!”虹猫不假思索地说着,将一根丈高的芦苇折下,去其枝叶,用真力将茎的内容物清出,蓝兔跟着也折下了一根芦苇。 二人相顾点头,潜入水中,自芦苇丛间的水道游出,逐渐接近最外围的一条艨艟。虹猫想起前世一个“海带缠潜艇”的典故,潜到水底,拔起一大把水草,将水草卷入螺旋桨中,使其失去活动能力,艨艟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 掌舵的黑武士当即发现了不对头,向舰长禀告:“头儿,螺旋桨好像被甚么东西卡住了!” 舰长下令:“马上下去看看!” 舵手连忙摆手,说道:“头儿,我不会水啊!” 舰长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其他黑武士。黑武士大多是身强力壮的北方人,而当今北方是胡人的天下,汉人反而稀少,是以黑武士又以善骑射的胡人为主。 果不其然,所有舰员都表示自己不会水,舰长只得无奈地说道:“这样吧!所有人集中到这里,来一个‘猴子捞月’,一人接一人直到把手伸至战舰底部。” 说着,舰长足见挂在船舷上,身体朝外垂下,其他黑武士也随之跃下,舰长抓住一人的脚,这人再抓住另一人的脚,接了六个人,底下那人才摸到战舰底部,摸出了一把水草,把水草扬出说道:“头儿,是水草将螺旋桨绞住了!” 众黑武士一阵欣喜,正要回到船上,却不防死神已来索命! “哎!妈呀!水里有怪物啊!”底下那黑武士陡然觉得自己的左手被某些不知名的东西扯住了,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似他这等刀尖上舔血的凶徒,其实远比寻常人惜命,更渴望自己的生命受鬼神庇佑,此时被水下的虹猫扯住左手,只道是来勾魂的水鬼。 虹猫用力一扯,将底下那人拖入水中拧断了脖子,上面四人也纷纷落入水中。其他船员见同袍危险,纷纷走出船舱,抛出绳索施救,却被水中的蓝兔以“绣女神针”全数制住穴道,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同袍溺死。 “一群旱鸭子,倒是省事!” 虹猫感觉船中再无其他活人,浮出水面说道。 蓝兔也出来附和道:“是啊!”见虹猫忽然解开黑武士的制服,有些奇怪,问道:“你这是做甚么?” 虹猫将一具尸体推给蓝兔,说道:“黑小虎不容小觑。来,将这衣服换上,我们做个假象,骗他一骗。” “好!” 虹猫背过身去,将其余三人带到水底,用石头压住他们的尸体。蓝兔游到船舷下,躲在所有人的死角里开始更衣,过了一阵,才道:“虹猫,我换好了!” “好!我们爬上这艘船,”虹猫指着套上自己二人外衣的两名黑武士说道:“就由他们来吸引黑小虎的注意吧!走!” 二人爬上艨艟,虹猫点了其余黑武士的死穴,将他们摆成站立状态,以免其他艨艟上的人看出异常,这才继续开动艨艟。 黑小虎在芦苇丛外等了许久,始终不见虹猫被火逼出,心中暗疑:“怎么还没有出来?难道他们已经突围了?” 他遂命令黑武士放下小艇,留下一部分人守住芦苇丛出口,见到虹猫蓝兔就以信号弹通讯,主力舟师离开芦苇丛,分散开来搜索虹猫蓝兔。虹猫蓝兔乘机驶着艨艟朝远处离去,只求尽快脱身。 过了一阵,旗舰上忽有一人禀告:“启禀少主!后面湖面上有人!” 黑小虎顺着黑武士所指望去,见果然是一道白影与一道青影,说道:“那一定是虹猫他们,快调集舟师追过去!” 不多时,舟师已经追上了“虹猫”“蓝兔”,黑小虎狞笑道:“虹猫!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一跃而出,踏水而行,掠至二人背后,一式“黑虎掏心”抓向那道白影的后心,却轻而易举地将他提起。 黑小虎吃了一惊,连忙往那人脸上一看,不由得一阵错愕—— 原来此人并非虹猫! “中计了!” 黑小虎大怒之下,猛地将这黑武士的尸体掷入水中,回到船中。一名黑武士踉踉跄跄地奔上前,说道:“少主容禀,我们有战船往那边走了!” “往那边走了?” 黑小虎顺着这人所指看去,果然有一艘艨艟朝远方驶去,说道:“那一定是虹猫他们!传令,追击远离的那艘艨艟!” 旗语兵连忙将少主号令传下,十几艘艨艟很快调整航向,朝虹猫所在的艨艟追去。 艨艟的动力是以人力推动螺旋桨旋转,虹猫所在艨艟上的黑武士全数被杀,只有虹猫蓝兔两人推动螺旋桨,黑小虎的舟师却有众多士卒推动螺旋桨,行进就比虹猫快了许多,很快就拉近了与虹猫的距离,开始用火炮攻击虹猫的艨艟。 “来得倒挺快!好!让你们也尝尝炮的滋味儿!” 虹猫冷冷地看着身后的敌人,将火炮炮口对准黑小虎的舟师,开炮还击。 可惜,这个时代早期的火炮没有膛线,更没有瞄准具,故虹猫与黑小虎的艨艟虽相距不过两里,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击中对方。黑小虎见有些炮弹的落点离虹猫所在艨艟太远,下令:“全速追击!集中火力!叫他们插翅难逃!” 舟师全速追击,离虹猫的艨艟越来越近,炮弹也愈发密集地落到艨艟周围,虹蓝二人火力密度不及对方,形势愈发危急。 黑小虎见虹猫陷入困局,只觉胜券在握,运足内力高声笑道:“虹猫,现在你的周围已经被我布下一片火海,你就是再诡诈,也休想逃出去!还是乖乖认命,尽早投降吧!” “蓝兔,快拿弹药来!” “虹猫,我们的弹药已经用完了!” 黑小虎见虹猫迟迟没有开炮,料想他弹药已尽,催促手下围上去。虹猫想起黑小虎适才火烧芦苇丛,道:“蓝兔!去看看还有多少桐油!” ps:诸位读者的评论与推荐就是我更新的最大动力。 第50章 火烧连营,孤岛攻防 蓝兔进入船舱看了一会儿,出来说道:“还有一桶半,以及两个空桶。” “好!”虹猫眉开眼笑,道:“我们掉转船头!” “你准备靠近他们?”蓝兔一愕。 “不错!” 破敌之策,虹猫已胸有成竹,说道:“我借了黑小虎两次东风,如果连一次火烧连环船都做不成,那也未免太叫人瞧不起了!走!去把船板上的蒙皮剥掉!” 虹猫将艨艟右满舵转向,准备接近黑小虎的舟师,蓝兔则回到船舱内,用剑削开防火的蒙皮,将桐油四处播撒。 黑小虎见状,讥笑道:“困兽之斗!传令,铁锁连横!莫叫虹猫冲了出去!” 此时,蓝兔已将桐油全部撒下,虹猫催动火劲,将桐油点燃,船艏立时燃起了熊熊烈火。蓝兔钦佩地望着虹猫,说道:“虹猫!真有你的!我想,这可一定比火烧芦苇丛壮观多了!” “哈哈哈哈!” 虹猫长笑道:“贻笑方家!贻笑方家!比不得公瑾火烧赤壁啊!” 另一边,魔教舟师已经将十几艘艨艟以铁索连紧,火烧连环船的条件已经由黑小虎为虹猫准备好了。 “少主!他们的船被我们击中,着火啦!” “太好了!” 魔教艨艟仍加速接近虹猫的艨艟,而虹猫蓝兔以飞身掠至船艉,合力重轰船艉,使火船加速冲向舟师。 一个黑武士见虹猫的艨艟“中弹”后航速不减反增,不禁疑惑:“咦?虹猫的船怎么没有慢下来啊?” 不多时,虹猫的艨艟已冲进舟师前方五十丈之内,船舱内的火焰已经窜出甲板,点燃了桅杆上高悬的风帆,黑武士们见虹猫的船速仍没有减缓,大惊失色,叫道: “少主!火船冲得太快,会撞到我们的!” 黑小虎下意识命令道:“将船散开!” “少主!船连得太紧,已经来不及了!” “啊?” 黑小虎望着就要冲到自己面前的燃火艨艟,面色大变。黑武士已经开始抱头鼠窜,叫道: “妈呀!快跑!” 可惜已经迟了!燃火的艨艟猛烈地撞在黑小虎所在的旗舰上,火势沿着木质的船体迅速蔓延,引发了十来声弹药库的殉爆,艨艟随即从中断裂沉没。 黑小虎站在即将沉没的船上,望着远方的双目迸发出仇恨的眼光,狠声道:“虹猫!你今日毁我舟师!他日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随即跃入水中,朝湖岸游去,准备再纠集一支舟师来围攻虹猫。 火场外,虹猫观天色已晚,在水中走夜路极为凶险,见前方有一小岛,遂提议道:“蓝兔,我们先上岛去,然后再做打算!” “好!” 二人来到岛上,却忽然见到灵鸽小五朝自己二人飞来,信笺上书:——————————————— 虹猫, 大奔确系奔雷剑传人,其养母六嫂宣称,大奔须戒赌戒酒方能以奔雷剑主之名出世,我等正全力助大奔戒酒戒赌。 保重! 莎丽——————————————— 蓝兔见状,问道:“虹猫,六嫂好像没有按你说的去做,我们该怎么办?” 六嫂不停劝,倒也在意料之中,虹猫早有备用方案,说道:“由得她去,戒赌戒酒也有助于大奔磨砺剑心。可戒断不良嗜好绝非朝夕之事,在强敌窥伺的情况下贸然戒断是危险之举,必须先除掉猪无戒!这件事就由莎丽去办吧!” 虹猫撕下一片衣帛,划破食指以血作书,蓝兔唤来灵鸽小六,虹猫将血书缚于小六腿上,放它离去。 其实虹猫真正想除掉的,是十三太保。 原作中,若无十三太保,仅凭猪无戒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够与七剑周旋十集之久?更遑论擒拿六嫂、夺走水火棍了!虹猫这封血书便是要莎丽他们除掉十三太保,见一人杀一人!看他猪无戒还怎么闹腾? 适才,系统已经传来了五名太保被杀的提示音,虹猫收获了5000积分,剩下的八名太保绝不是莎丽等人的对手,只要他们一改原作中多数时候对魔教中人伤而不杀的作风,六嫂就绝对没事! 二人在孤岛上待了一夜,次日便要离开,却发现黑小虎又调来了一队舟师,在湖面上驰骋搜索。二人遂就地防守,在岛上布设机关,以逸待劳。 孤岛岸边崖石矗立,二人在崖上的密林中准备机关。只见虹蓝二人将山藤编作绳索,将成百上千颗大石头连在一起。 绑起了最后一块石头,虹猫笑道:“只须一拉树藤,石头就会滚落悬崖,这样一来,就不惧怕他黑小虎人多势众,范围太大,防守不过来了。” “是啊!” 蓝兔钦佩地说道:“有了这个,就是魏武皇帝再世,也决计难过此关!”她钦佩的眼神中更夹带着愈来愈浓的情愫,旁人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实则,美人亦难过“英雄关”! 悬崖下,魔教部队正准备抢滩登陆。虹猫见状大笑道:“倘若是孟德在此,当封锁山口,放火烧山,逼我们自己出去,而不是倚仗人多,强令士卒攀登险崖正面进攻。哼!黑小虎还差得远呢!” 蓝兔还未搭话,黑小虎的声音已从悬崖下传来:“虹猫!这孤岛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虹猫放声调侃道:“黑小虎,当日伞坊一战,是你先落在地上战败!今日狂言要杀我,无非是让这些黑武士做你的炮灰来消耗我的体力,好为你最后的一击必杀创造机会罢了!”他大声道出黑小虎的意图,便是要未战之前,先打击黑武士的军心。 蓝兔一下子明悉了虹猫的意图,高声道:“虹猫说得对!各位黑武士,你们的少主根本不把你们的命当一回事,任你们为他忠心耿耿、拼死效命,他又怎会将你们放在心上?” “哼!虹猫,你死到临头还想要动我军心?实在是罪不容诛!给我上!” 少主积威已久,众黑武士毫不犹豫地蜂拥而上,冲到悬崖下,抛出钩爪开始攀爬悬崖。虹猫也不投石攻击,只是冷冷地看着黑武士爬上来。 待黑武士攀至崖头不足一丈的距离时,虹猫蓝兔合力扯动了藤蔓,上百颗巨石滚落悬崖,将攀爬中的黑武士砸得粉身碎骨。 黑小虎吃了一惊,暗道:“他竟然早有埋伏!” 虹猫仗剑立于崖头,朗声笑道:“少主,敝人这里还有九道落石机关,我看你还有很多手下,不妨继续派人进攻,待我手中的机关用尽,还不是得乖乖向你投降?” 黑小虎暗道:“虹猫此语分明是在动我军心,倘若进攻,也不知他所说九道机关是真是假,倘若就此撤退,岂不是说我怕了虹猫的埋伏?”一时间只觉进退维谷,权衡再三,还是决定撤退,另寻其他办法攻岛。 蓝兔舒了口气,道:“还好他们退了。虹猫!你刚才真是吓坏我了!”原来虹猫适才报出的九道防线竟然是真的,倘若黑小虎当真下令强攻,他们只怕会陷入困局。 虹猫笑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黑小虎生性多疑,又屡次受我蒙骗,他岂敢相信我的话?他若强攻来试真假,便坐实了把手下当作炮灰的事情,届时黑武士虽能继续受他驱使,可也绝不会再为他舍命效忠了。” 蓝兔眉开眼笑,佩服不已:“也就是说,不管他黑小虎作何选择,赢的都是你喽?好一个无懈可击的阳谋!” 接下来的几天,黑小虎接连发起进攻二十几次,均被虹猫蓝兔一一击退。 这一日,岸边悬崖上。 “虹猫,我们准备了这么多石头,够了吧?” 虹猫望着正在接近的魔教舟师,说道:“我们再多准备几个!我要让黑小虎上不来!” “好!” 但见虹猫将一根根树藤编织成网,系于树的上端,树藤的另一段扭成绳索,垂了下来。蓝兔推着一块巨石走了过来,虹猫助她将巨石放入网中,绳索拉下,树梢整个弯下,虹猫将绳索系于后面的一个树桩上,俨然是一台土制的投石机! 湖面上,数十艘艨艟一字排开,开始炮击虹猫蓝兔所在的悬崖。 虹猫见黑小虎已经袭来,与蓝兔相觑一眼,点了点头,开始挥剑削断绳索,树梢的弹力将巨石纷纷抛出。 巨石如雨点般落在挤在一起的舟师之中,不时有巨石击穿艨艟的船板、桅杆,许多艨艟的船身入水倾斜,断裂沉没。黑小虎见虹猫早有准备,急令舟师后撤。 未被击沉的艨艟急忙掉头。黑小虎望着立于悬崖上的那道白影,双拳紧握,暗道:“虹猫,休要得意!我的金木水火土五行使者会给你厉害看的,就算你侥幸过得此关,也决计斗不过狂刀怒剑的刀剑合击!” ps:诸位读者的评论与推荐就是我更新的最大动力。 第51章 刀剑杀局,孤岛突围 却说虹猫火烧连环船,遁入孤岛,黑小虎数攻无果,改遣狂刀怒剑与五行使者上岛狙杀虹猫蓝兔。 而虹猫此时却看着蓝兔手中的烤鱼,面色古怪。蓝兔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问道:“虹猫,你怎么了?” 虹猫连忙说道:“没事。”心中却不禁想起了前世有关虹蓝的一个“嫁猫随猫”的梗,暗道:“幸好蓝兔不似动画片里一般是一只兔子,否则那兔子吃鱼的场景……真是太滑稽了!” 想到此处,虹猫脸上又不禁浮起一丝笑意。蓝兔俏脸一红,伸手便要向虹猫头上敲来,却被虹猫抓住。虹猫抓着她如莲藕般的素手,笑问道: “你这是要干甚么?” 蓝兔挣了一挣,却没有挣脱,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我还想问你呢!从刚才开始你就笑得很不正经,像是在想甚么无礼的事情。” “好!好!” 虹猫连忙哄道:“我不再去想了,可好?” 蓝兔“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说道:“你嘴上说不想,谁又知道你心里是怎样想?” 虹猫忽然凑上前,附在她耳边,柔声唤道:“蓝兔!”蓝兔俏脸一红低下头去,却听虹猫笑道:“你的鱼快焦了!” “啊?” 蓝兔连忙低头一看,见手中的鱼已经被烤黑了一大半,连忙把火移开,抱怨道:“都怪你,害得我的午饭没了!” 虹猫把自己手中的烤鱼分为两份,将较大的一部分递给蓝兔,说道:“快些吃吧!再不吃就没得吃了。” 蓝兔一愣,问道:“甚么意思?” 虹猫正色道:“用兵之道,以正合,以奇胜。黑小虎从正面无法攻入此岛,势必派遣精锐上岛狙杀我!不过……”他咬了口手中的鱼,说道:“这也许反而是我们脱身的机会。” “哈哈哈哈!你们还有机会吗?” 一阵声音蓦地响起。虹蓝二人一惊,正要站起,却忽见一故黑色不明液体朝二人袭来。虹猫将蓝兔扑开,液体落在火堆上却轰然窜起了丈高的火蛇。此液体竟是从地底开采出来的黑油,遇火即燃,弥漫在空气中的含量达到一定范围时即使是细小的火星也可能引发剧爆! 虹蓝二人朝旁边跃开,却忽有一刀一剑逆着二人退避的方向袭来,直取虹猫咽喉与眉心两处要害。刀剑出招奇快,转瞬间已抵进虹猫身前三寸之内,眼看虹猫就要被贯脑破喉而死,蓝兔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哐当!” “啊!” 一阵金铁震动之声响起,随即又是敌人的惨嚎,蓝兔睁眼一看,只见两名敌人手中的刀剑竟莫名其妙地自行寸断,他们的脖颈处各留了一个血窟窿,而虹猫却毫发无伤。 与此同时,虹猫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叮!恭喜宿主击杀狂刀、怒剑,共得兑换积分。” 虹猫暗道:“狂刀怒剑,刀剑合击,所向披靡,果真名不虚传!若非我适才有无形道剑气护体,此刻早已毙命!” 原来,虹猫进入天剑境界后,朝夕苦练,努力将自身真元凝实为专门适应剑道武学的“剑元”,剑元在战斗中透体而发,便是锋锐无匹的剑气。突破《易筋经》第六周天“白级境界”后,虹猫又将部分剑元在平时就转化为剑气,收纳于周身诸穴之中。 适才虹猫遇险之下,心念一动,收纳于穴道中的剑气立时透体而出,见来袭刀剑削断,而乘胜追击,将两名敌人诛杀。 剑气无形无相,纯凭心念操御,是以虹猫名其曰“无形道”。 “妈呀!” “这小子会妖法!” 几名使者见虹猫手不动脚不抬就取了最强的狂刀怒剑的性命,一时间惊恐不已。金使连忙将众人喝止,说道:“兄弟们!使出必杀技,绝不能让小子有机会使妖法!” 说着,手中金盾光芒闪烁,晃得虹猫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火使随即朝虹猫喷出了一道火焰。蓝兔见虹猫危险,连忙抽出冰魄施展一式“冰消雪融”将火焰驱散。 金使以手中直刀使出一式“金蛇吐信”,趁机直取虹猫脖颈,虹猫索性别过头去,同时剑指一抬,剑气立时破空而发,势如破竹地破开蛇形气劲,最后穿透了金使的眉心。 余下四人惊恐之下,不敢再战,各使遁术落荒而逃:土使遁地而走,木使隐于树中,火使与水使则合力在虹猫蓝兔面前摆出了一道火墙,阻挡虹猫的脚步。 “想逃?” 虹猫直接穿过火墙,身形急掠,迅速追上了水火二使,双手剑指一递,已将二人贯脑而亡,随即抽出长虹,使出一式“悲痛莫名”,剑网纵横四方,穿破地面,将木使与土使分别钉死于树中与地底。 “叮!恭喜宿主诛杀五行使者,共得兑换积分。” 蓝兔见虹猫不仅化险为夷,更在片刻之间就将敌人斩杀殆尽,庆幸地道:“虹猫,适才那两个使刀剑的人几乎就要取你性命,幸好你没事,不然我可……” 虹猫还剑归鞘,揶揄道:“不然怎样?” 蓝兔俏脸一红,说道:“不然七剑合璧该怎么办?” 虹猫见她实在怕羞,也不再调侃她,负手望着狂刀怒剑,叹道:“倘若我功夫稍差几分,天下间只怕再无人能制那老魔头了,黑小虎的这轮突袭,实在是凶险。” 今日之杀局不可谓不凶险,四名天人一重、一名天人二重以及两个天人三重的高手,相比自己虽实力悬殊,可暗算偷袭之下,也并非没有机会杀了自己。 蓝兔想起适才狂刀怒剑那必杀之招,点了点头,问道:“对了,适才那招角度极为刁钻,你是如何在破招的同时并反将对方杀死的?” 虹猫遂将“无形道”的原理娓娓道来,蓝兔惊叹道:“好厉害的剑学!虹猫,你的才华,已经不是‘天才’二字所能囊括的了!” 虹猫却有些惭愧地说道:“其实这‘无形道’非我独创,比之创立‘莫名剑法’的那位无名前辈的‘无形道’,我这招实在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在雪谷的两个月中,虹猫曾向蓝兔、莎丽二人演示过“莫名剑法”,故二人亦知无名的存在。 蓝兔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言道:“不知这位无名前辈,他是几岁的时候创出的‘无形道’?” “廿二岁之后。” 蓝兔笑道:“这就对了嘛!他是廿二岁之后才创出的这门剑学,你却在十七岁就达到了这样的境界,假以时日,何愁不能赶上无名前辈甚至超越他?” 虹猫沉默一阵,笑道:“蓝兔,你说的不错。” 二人吃饱喝足,就一路来到悬崖下,准备突围。 黑小虎透过望远镜看见二人神色匆匆,行动迅捷,只道他们在被五行使者与狂刀怒剑追赶,长笑道:“哈哈哈哈!虹猫,这次我前后夹击,看你怎么逃!小的们,把湖面给我盯紧了!” 虹蓝二人跃入水中,黑武士们紧盯着湖面的动静,却限于视角原因,始终不见两根芦苇管探出水面,飞快地向前移动着。 二人在一处芦苇丛中冒出,取出竹筏,蓝兔下意识地说道:“虹猫!情况危急,你先走吧!我来拖住黑小虎。” 虹猫拉着她跳上竹筏,道:“蓝兔,黑小虎要杀的是我,你拖不住他的!还是你先突围出去会合逗逗,找寻第五剑回来救我!” “虹猫,不可!”蓝兔心中一急,道:“要走一起走!” “不行,这样的话,我们一个都走不掉!” 二人边说边撑着竹筏,飞快地朝湖边划去,二人的竹筏离开芦苇丛,立时暴露在开阔的湖面上,很快就被魔教舟师团团围住。 “哈哈哈哈!虹猫,你今日自投罗网,看你怎么逃!”黑小虎大笑声中,一声令下:“投弹!” 霹雳弹顿时如雨点般朝虹蓝二人落下。二人心意相合,同使“乾坤斗转”神功,将飞来的霹雳弹全数头向黑小虎所在的旗舰。 “废物!” 黑小虎见投弹无用,决意亲自出手,抄起一块木板投入湖中,脚踏木板,运起“天魔乱舞神功”第九层功力,一掌拍向虹猫。 “来得好!” 虹猫催动真力,使出一式“日照九州”,一掌迎上了黑小虎。 “砰!” 二人真气激荡得四周湖面水花四起,黑小虎连日苦修“吸星大法”,功力大增,又几乎使出全力,终于占得上风,将虹猫震回竹筏。虹猫以“乾坤斗转”将黑小虎的掌力余势卸于竹筏上。竹筏一阵晃动,蓝兔立足不稳,落入水中。 黑小虎见虹猫落在下风,心中暗喜:“修习‘吸星大法’果然有效!我的实力终于超过虹猫了!” 他却不知,虹猫适才一掌的真力,乃是虹猫特地将剑元转化为普通的长虹真气,目的是为了隐藏实力,不致于过早惊动黑心虎。 虹猫暗暗吃惊:“好一个吸星大法!竟让黑小虎内力提升了这么多!可惜,也仅限于内力数量的增加而已!” 伞坊一战中,虹猫凭实践验证了招意的威力,而以黑小虎的武学造诣,还远远不到能接触到“意”的水平。是以虹猫并不惧怕吸星大法,就算这门功法能无限增益黑小虎的内力,黑小虎也决计胜不过他。 因为,虹猫真正的杀手锏,从来都不是甚么深厚无比的内力修为,而是天剑境界至高无上的剑意! ps:诸位读者的评论与推荐就是我更新的最大动力。 第52章 大奔身世,全歼太保 黑小虎派遣七大高手狙杀虹猫,却被虹猫反过来全数歼灭。虹猫蓝兔计划突围,却横遭黑小虎阻拦。 湖面上,虹猫与黑小虎互拼掌力,虹猫刻意留力,落于下风,将蓝兔荡入水中。 蓝兔朝舟师后方潜游而去,虹猫却转身便走,朗声道:“不用送了!”虹猫身轻如燕,踏水草而行,朝孤岛岸边奔去。 “想逃?” 黑小虎亦展开轻功追上虹猫,一记“黑心煞掌”重轰虹猫背门。虹猫转过身来,双臂交叉于胸前格挡来招,被黑小虎打入水中。 虹猫朝远方游去,黑小虎回到船上,指挥舟师继续追击,一名黑武士问道:“少主,蓝兔失踪了,要不要把她抓回来?” 黑小虎否决道:“不必了!全力追杀虹猫!” “是!” 舟师快速朝虹猫逃窜的方向搜索过去,远在舟师的后方,竹筏旁边却忽然有一个美人冒出水面,正是蓝兔。蓝兔爬上竹筏,望着舟师离去的方向,说道:“虹猫,我一定尽快找到第五剑,回来救你……” “那就不必了!” 此时却另有一人浮出水面,正是虹猫! 蓝兔吃了一惊:“虹猫!你……” 虹猫爬上竹筏,说道:“我将黑小虎引至另一边,但愿他不要太快回过神来,我们走吧!” “好!” 当日,逗逗、大奔、牛旋风三人在快活林开怀畅饮,却被赶回来的六嫂撞个正着。 大奔见干娘回来,吓得将酒坛抛到一旁,颤声道:“干……干娘,您回来了?” 牛旋风却一身酒气、浑然不觉,搭在大奔的肩膀,说道:“大奔……兄弟,呃!你怎么不喝啊?” 逗逗也已经喝得醉醺醺地,望着这个忽然闯入的中年女子,提着酒坛上前问道:“你……你也是来喝酒的?” 六嫂脸色愈发冰冷,双手齐出,抓住逗逗、牛旋风二人的衣领,将他们甩到墙上,骂道:“好贼子!赶来勾引我家奔儿喝酒!” 六嫂正要再打,却被一娇怯怯地少女仗剑拦在身前,正是闻讯赶来的紫兔。 六嫂喝问道:“你是何人?” 紫兔持剑朝下,向六嫂行了一个揖礼,道:“前辈息怒,小女子是玉蟾宫宫人紫兔,这位道长是雨花剑主神医逗逗,我等特寻奔雷剑主而来。” 六嫂执掌快活林多年,可说是一个老江湖,岂会轻信旁人?不假思索地说道:“这里没有甚么奔雷剑主!” “逗逗!牛兄!我找到奔雷剑主的线索了!”此时,忽有一蓝衣劲装的少女剑手掠入地窖,兴奋地说着。六嫂却忽然暴起发难,将逗逗挟持住了! 逗逗只觉脖颈上传来一阵阵寒意,颤声道:“莎丽!救我!” 莎丽吃了一惊,连忙道:“大嫂住手!这位道长可是七剑中的雨花剑主,您可莫伤了他!” 六嫂心中暗疑:“七剑?就算他们是七剑,奔儿也不能立即取剑随他们去。再则,如今形势,也不能轻信任何人。”念及此处,喝道:“老娘才不管甚么七剑八剑!快滚!” “她使的分明就是奔雷剑法,却矢口否认与七剑的关系,看来是不信我!”莎丽心念一转,已猜透了六嫂的疑虑,当即拔剑在手,催动“云霞心法”,祥和正大的紫云剑意充盈与这小小的地窖中,立时消弭了六嫂的戒备之意。 六嫂暗道:“这位紫云剑主年纪轻轻,修为之高竟绝不在我之下!七剑传人,天赋超凡,当真不是常理所能揣度!” 既然这少女是紫云剑主,那么这小道士自然就是雨花剑主无疑了,六嫂放开逗逗,冷言道:“念在你们初犯,滚!” 莎丽岂会答应?她上前作揖,说道:“大嫂,适才在奔雷剑侠陵园之中,我曾见您施展奔雷剑法。还望您取出奔雷神剑,随我等去解救虹猫蓝兔。” 此时,紫兔以一盆冷水惊醒了大奔。大奔听了莎丽的话,问道:“干娘,这是真的吗?您真的会使奔雷剑法?” 六嫂待要否认,莎丽已抢先说道:“当然是真的!她施展剑法的时候周遭都被橙黄色电劲覆盖,又在奔雷剑侠墓地中高呼‘庄主’,我想,你干娘应该是奔雷山庄的仆人。而大奔兄弟你,应该正是奔雷剑侠的遗孤!” 大奔倒也并不惊讶,此事他已经隐约猜到了,他望着自己的养母,问道:“干娘,真的是这样吗?我……真的是奔雷剑的……传人?”他希望养母给他一个确切的答复。 六嫂叹了口气,道:“奔儿,你确系奔雷剑侠的独子。先主自七剑合璧之后,重伤久治不愈,熬了三十多年之后,终于……英年早逝!当时,奔儿才出生不久,先主将奔雷剑谱及其心法秘籍传我,又将残存功力尽数传予我身,望奔儿在成年后继承奔雷剑。” 莎丽道:“这么说,大奔所习水火棍的功夫,果然正是……” 六嫂点头道:“不错,正是奔雷剑法。” 逗逗连忙问道:“六嫂,那奔雷剑在何处啊?” 六嫂正色道:“奔雷剑剑铭:不沾酒,不沾赌。一生正气,只为苍生!奔儿,你虽是奔雷剑传人,可是,若无法通过这一考验,你就无法真正地成为奔雷剑主!” 大奔连忙跪倒在地,保证道:“干娘放心!孩儿必定戒酒戒赌,早日取出奔雷剑!” 莎丽见状,立即灵鸽传书通知虹猫。 过了半个时辰,快活林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快点!给我搜!” “猪无戒!” 众人皆面露厌恶之色,六嫂却心中暗惊:“这蠢猪分明已经被我封进了石棺之中,怎地竟能逃出生天?” 莎丽侧耳细听一阵,说道:“来人有十个,最强那人是猪无戒,另有八名超一流的高手,还有一人脚步虚浮、全无武功,是一个奸细?” 逗逗问道:“莎丽!猪无戒来势汹汹,我们还是暂避其锋吧?”在场六人之中,以莎丽的武功最强,逗逗便让她来拿主意。 莎丽正要回答,却瞥见蓝色灵鸽小六飞到对面树梢,将其招来,解下它腿间布帛一看,原来竟是虹猫的血书:——————————————— 留猪无戒一命,余者全部诛杀!——————————————— 这封血书杀气腾腾,莎丽一时间看得莫名其妙,向众人展示了一遍。众人也相顾茫然,暗疑一身恢宏正气的虹猫岂会如此?大奔奇怪道: “虹猫少侠这是甚么意思?” 逗逗也道:“对啊!虽说他与魔教战斗时向来狠辣决绝,不留半分余地,可是专门指示我们去杀人……” 此时,猪无戒已经听到了众人的对话声,赶进院内,喝令道:“他们在这里!快围上!” 情况紧急,已经由不得众人疑虑,莎丽当即说道:“不管虹猫少侠怎么想,他终究是那个带领我们闯过重重难关的人,我们就按他说的办吧!” “好!” 众人走出屋舍,来到院中,挡在猪无戒与八名太保面前。 猪无戒见六嫂与七剑为伍,骂道:“好个臭婆娘!害得老子差点被闷死!你果然是七剑传人!兄弟们,上!” 八名太保一拥而上,杀向七剑,一十五人顿时战作一团。 牛旋风与猪无戒战在一处。猪无戒断去一臂,牛旋风以双斧抢攻,一时间攻得猪无戒喘不过气来。猪无戒连忙喊道:“牛老三,你真要杀我?” 牛旋风嘿嘿笑道:“俺保证不杀你!”手上却接连抢攻,完全没有留情的意思。 “妈的!”猪无戒大骂牛旋风无耻,却苦于牛旋风攻势狠厉,一时间只能凝神接战,根本不暇口吐芬芳。 另一边,八名太保结成阵势,阵势攻击紧密,绝无破绽,一时间压得莎丽、逗逗、紫兔、大奔与六嫂五人节节后退。 “不行!得破开这个阵势!”莎丽心中暗想,传音给逗逗:“双剑合璧!”随即一跃而起,使出“紫云剑法”之“紫气东来”,一时间紫气弥漫全场,逐渐蓄起无俦剑势。 八名太保见状一惊,连忙后退相避。大奔抓住敌人转进为退的瞬间,施展“神夺七空”之“空山灵雨”,枪势一化为八,分取八人要害。八人或格挡、或闪避,另有两人当场毙命,阵势立时溃散。 六嫂见状一阵惊喜,高呼道:“奔儿!好功夫!” 大奔答道:“全赖虹猫少侠指点!” 此时,逗逗趁机使出“雨花剑法”之“水漫金山”,配合莎丽的剑势完成合璧,激发出一道耀眼的剑光,无俦剑气轰在三名太保身上,一人倒地狂喷鲜血,血中夹杂着内脏的碎块,一人胸口开出一个大洞,最后那人被从中劈成两半。 六嫂、紫兔亦不甘落后,提剑而上。六嫂使出一式“雷霆万钧”,无俦电劲将两名太保电成了焦炭。最后那人被大奔适才一击打得气血翻涌、兵刃脱手,根本无力再战,不过一合就被紫兔一剑封喉。 至于那奸细,早已被大奔一棍打碎了脑袋。 猪无戒不料一向只会逃命的七剑传人今日非但没有逃走,反而杀气腾腾,不出片刻就将十三太保消灭殆尽。他心念急转,一计已浮上心头,只见他一锤猛地迫开牛旋风的攻势,随即单手撑地,摆出“蛤蟆功”的起手式,运功蓄劲。 牛旋风不敢怠慢,运足全力,一掌击出,迎向了猪无戒的拼死一击。 “轰!” 两掌相击,猪无戒却转攻为守,运劲自保,被牛旋风的掌力击飞到院外,强忍着胸中翻涌不止的气血,全力施展轻功离去。原来他是有意引牛旋风全力一击,将自己打飞出对方的包围圈,以图全身而退。 牛旋风望着猪无戒离去的身影,暗道:“猪无戒,你我共事多年,今日过后便算情分已尽了!” ps:诸位读者的评论与推荐就是我更新的最大动力。 第53章 戒酒成功,陵园取剑 黑小虎亲卫十三太保死灭殆尽,猪无戒独木难支,无力与七剑对抗,又不敢回禀少主,只得调集四堂部众死守奔雷剑主陵园,设下重重陷阱,以期能擒杀一两个七剑传人,将功折罪。莎丽等人再无后顾之忧,专心助大奔戒除赌瘾酒瘾。 众人试过各种方法,均收效甚微。逗逗连日苦思,想出一个法子,终于说道:“大奔,我以为,戒赌戒酒便是在磨砺你的意志,你须凭借自己的定力,让酒与赌再也诱惑不了你。” 大奔不解地问道:“你说得简单,具体需要我怎么做呢?” “跟我来吧!” 逗逗引大奔来到一个房间,只见其中摆满了美酒,酒香浓郁。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案几,案上摆放着各色赌具。 大奔看得目瞪口呆,道:“逗逗……你……你这分明是在诱惑我!”他大惊之下,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嘿嘿嘿嘿!你说得不错!”逗逗笑道:“我们就是在诱惑你,磨砺你的意志!你若心志不坚,就决计难过此关!” “大奔兄弟,不好意思了!”牛旋风也笑道:“为了取出奔雷剑,就委屈你再忍忍吧!” 大奔咬牙切齿地瞪着牛旋风,说道:“老牛,连你也……” 逗逗嘿嘿笑道:“六嫂,莎丽,牛兄,咱们一起来玩一把,如何?” “好嘞!老娘先坐庄!”六嫂一把将三粒骰子抛向空中,以一只木碗将其兜住,晃了几晃,倒扣在案上,呼喝道:“小!小……” 牛旋风、莎丽、逗逗也呼喝起来:“大!大……” 大奔在心中暗呼:“小!小!小……” “嘿嘿嘿嘿!”六嫂笑着打开了木碗,只见骰子的点数是“二二四”,小! “你们输了!罚酒!” 牛旋风、莎丽、逗逗各饮下一口酒,齐声道:“接着来!” 一时间,这小小的房间里骰子、酒坛、牌九满天飞舞,四人玩得不亦乐乎。大奔瞪大了眼睛,如痴如醉地看着这些赌具与酒坛。 莎丽提着一只酒坛,翩然落在大奔身旁,似笑非笑地问道:“大奔兄弟,你家的美酒是在不错!来!来!来!我敬你一杯!”说着,还斟了一杯酒,作势递给大奔。 六嫂也笑道:“是啊!奔儿,这可是你最崇拜的七剑之一的紫云剑主给你敬的酒,你总是不能无礼推辞吧?” 牛旋风将几粒骰子兜进碗中,盖在案上,煞有其事地问道:“兄弟,你来猜猜看,这碗中的点数是大还是小呢?” 大奔闭上眼睛又捂住耳朵,神情痛苦地说道:“你们诱惑我,我就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六嫂有些担忧,低声道:“不会有事吧?” 逗逗以心传声道:“现在他的瘾性快要发作,我们等再刺激他一下,只要他能控制住自己,我们就算是成功了!” 众人会意,莎丽抄起一只酒坛抛给逗逗,笑道:“神医,这回是你输了!罚酒!” “莎丽!你分明是在出老千,这局不算!”逗逗一掌将酒坛击回,却“不小心”地砸在了大奔的头上,酒香四溢,美酒劈头盖脸地流了下来,大奔下意识地便要伸出舌头去舔。 六嫂连忙将其喝止:“奔儿!你想偷喝吗?” 大奔被吓得缩了回去,强自继续忍耐,只见他全身颤抖不止,双拳紧握得“咯咯”作响,经脉贲张,双目布满血丝,死死瞪着莎丽、逗逗、牛旋风与六嫂四人。 “喝!我让你们喝!”大奔终于忍无可忍,躁狂地将赌案、酒坛全数打烂、砸碎。 美酒香气四溢,大奔一闻之下,呼吸愈发急促,终于匍匐在地,有如饿狼般大口舔着。 “大奔,你不想戒酒了,虹猫蓝兔怎么办?”莎丽执起一面铜锣对这大奔的耳朵使劲一敲。 大奔惊醒过来,喃喃道:“对!我要戒酒,我还要取剑去救虹猫蓝兔,可我就是想喝酒啊!”他说到这里,竟一把掐住了自己的喉咙,口中还念叨着:“掐死你!掐死你!看你还想不想喝酒?” “大奔兄弟!”牛旋风连忙冲上前,要掰开大奔的手,却不料大奔神志不清,竟反过来掐住了他的脖颈,口中更啧啧冷笑道:“嘿!黑……黑小虎!你想害虹猫蓝兔,还想阻……我……戒酒?掐死你!……看你怎么阻我?” “我……是牛……,不是黑小虎!”牛旋风猝不及防,被大奔制住脖颈,一张脸涨成了酱紫色,拼死挣扎着。 “只能先这样了!”逗逗连忙朝大奔撒出迷烟,却不料大奔正把牛旋风甩过来,迷烟正中牛旋风面门。牛旋风头一歪,昏了过去。 大奔扭过头来,有如一头发狂的猛兽,抄起水火棍便朝逗逗砸来,口中喝骂不停:“黑小虎,都是你追杀虹猫蓝兔,害得我……要戒酒,我饶不了你!” 逗逗一面躲闪,一面暗想:“趁你神志不清之际,以醋代酒,让你清醒后对酒生反感!”连忙提起一个醋坛,喊道: “且慢!” 见大奔住手,逗逗把醋坛递向大奔,谄媚地说道:“壮士!大奔壮士!别打了,我黑小虎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喝下这坛美酒,息息怒,如何?” 大奔却不接过,逗逗再道:“我立即命手下放出路来,不再追杀虹猫蓝兔。” “算你……识相,今日……且饶你不死!”大奔接过醋坛,一饮而尽,忽然将醋坛往地下一摔,刚喝的醋立时化作一道水箭喷射而出,随即倒地抽搐不止。 “神医,不会有事吧?”六嫂担忧地问道。 逗逗笑道:“待他醒来差不多就可以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大奔终于醒来,大喊道:“渴死我了!” 逗逗连忙递给大奔一碗酒,还在碗里暗暗下了三粒骰子。大奔看也不看,一饮而尽,却被骰子卡在了喉咙,呕吐不止,面色苍白地说道: “这是……酒!我不要酒,要水!哇……”这回又把骰子给吐了出来。 大奔惊恐地看着地上的骰子,颤声道:“啊?我的肚子……怎么会吐出骰子?” 逗逗一本正经地说道:“这都是你好赌成瘾的结果!”众人闻言暗笑不止,脸上仍是强作面无表情,把戏演彻底。 “妈呀!太恐怖了!”大奔一把将骰子扔开,又抠着喉咙,连呕了几回,直到确定腹中再无骰子为止。 众人皆会心一笑,逗逗取出一个水袋递给大奔,大奔连忙抢过,仰头狂饮。 六嫂拍了拍大奔的肩膀,说道:“奔儿!奔雷剑就藏在你父的陵园之中,水火棍正是取剑的钥匙,我们快些取剑,会合虹猫少侠与蓝兔宫主吧!” “好!” 众人展开身法,一路来到陵园附近。 “且慢!”莎丽压低声音,制止了众人的前行。 逗逗低声问道:“怎么了?” “你们看!是魔教的人,看来是猪无戒自知不能与我们对抗,是以专门在此设防!”莎丽一面说着,一面伸出纤纤玉手,指着一个方向。 众人顺着莎丽所指看去,只见数十丈外矗立一座数丈高的石台,周围守着二十几名魔教黑衣人来回巡视。 莎丽继续说道:“这还不是全部,陵园四周还埋伏有五处暗哨,猪无戒不在这里,我们必须先拔除这些暗哨,方能进入陵园。” 众人答应下来:“明白了!” 莎丽又叮嘱道:“还有,如果只是将他们击昏,他们醒来后定要给猪无戒报信,所以……”说到这里,作了一个抹脖的姿势。 众人会意,分头行动,悄无声息地将暗哨拔除,再以声东击西之计发起突袭,斩杀了守门的那些喽啰。 众人来到陵墓大门前,六嫂见人来齐了,说道:“大家跟紧我,此间机关重重,处处凶险,不可乱摸乱碰!” 众人点头表示会意。六嫂随即按下墓门机关,将墓门打开,低声道: “庄主!扰您休寝,万望莫怪!我已遵照您的遗命,将奔儿养成一位一身正气的侠者,又命他戒赌戒酒。奔儿已具备执掌奔雷剑的资格,故特来求取神剑。庄主在天有灵,请保佑奔儿顺利取出神剑,早日完成合璧,铲除魔道!” 说着,缓步走进墓室,打开另一处机关,点亮了通道两侧的火光,给本来阴森可怖的墓穴渲上了一层暖意。 六人走进墓穴不久,却另有一队黑衣人前来墓穴,正是前来查岗的四堂部众。原来,猪无戒谨小慎微,为防七剑杀灭全部守卫导致无人传递信息,故下令每刻钟都要查一次岗哨。 徒众见陵墓前一片狼藉,连忙拉响了信号弹。 信号惊醒了大营内的猪无戒。猪无戒意识到是七剑传人,立即召集全体部众,带上千斤炸药赶赴陵园,誓要让大奔等人葬身地底。 暗处,一对少年男女望着猪无戒离去的身影。只见那眉目如画的青衣少女低声道:“猪无戒大动阵仗,定是没安好心。虹猫,我们跟去看看吧!” 那白衣少年亦生得眉清目秀,只见他点了点头。二人放轻脚步,悄然跟了上去。 第54章 带刀渔网,奔雷剑出 墓穴中机关甚多,却难不倒六嫂这个熟人,众人在六嫂的带领下,很快行至一处甬道尽头。六嫂按下另一处机关,地面上陡然开出一条通往地底的通道,现出一道阶梯。 六嫂道:“就是这里了,下面的路我也没有去过,奔儿,你们下去吧!干娘留在这里就行。” 大奔一阵疑惑,问道:“干娘,您不进去?” 六嫂正色道:“奔雷乃先主佩剑,先主爱之更胜自身性命,我身为仆从,不宜惊扰,你们进去吧!” 大奔待要再劝,却听牛旋风说道:“说起这个,大奔兄弟,俺从前是魔教中人,更不宜惊扰奔雷神锋了。” “老牛?你……” 大奔又吃了一惊,还未开口,紫兔已经说道:“大奔壮士,六嫂与牛壮士自有他们的道理,你还是不要勉强吧!我会在这里陪着他们的。” “好吧!” 大奔不再坚持,与莎丽、逗逗进入密道。 却说猪无戒收到讯号,策马赶至陵园,见陵园外一片狼藉,尸横遍地,抓起一个查岗的黑衣人喝问道:“这是怎能回事?” “回禀堂主,小人赶到时这里已经全无活口,这才拉响信号弹。”这黑衣人说话唯唯诺诺,口齿还算清楚,很快就将事情交代清楚。 猪无戒眼珠一转,问道:“那你有没有看见别人?” “没有。”黑衣人指了指墓穴大门,说道:“只看到这个门被打开了,小人恐其中有机关,没敢入内。” “来人一定是七侠的人!他们来这里做甚么?”猪无戒暗自疑惑,思索一阵,在原地踱了几步,说道:“管他呢?只要我炸掉这里,也算对少主有个交代了!待炸药运来,你们全都得死!” 可话音刚落,一阵轰隆声忽然传入了他的耳中,猪无戒只觉脚下大地都为之一摇,朝轰隆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火光冲天的正是自己大营的方向,神色大变,抓起一个黑衣人,喝道:“你!给我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甚么?” 此时,一个娇柔清甜的声音传入耳中:“猪堂主,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 猪无戒循声看去,来人眉目如画,身着青衣,体态娇柔,背负长锋,正是玉蟾宫主蓝兔。只见她冷笑道:“猪老四,人算不如天算,你要炸掉陵园的计策实在不错,可惜却被虹猫少侠撞破了!” 猪无戒见蓝兔出现,眼中浮出一丝痴迷之色,蓝兔言语入耳后,却又面色一冷,喝道:“小的们!结带刀渔网阵!生擒蓝兔!” “是!”猪无戒的队列中跃出二十四个黑衣人,每四人拉开一张渔网。只见渔网上遍生倒钩和匕首,精光闪闪,极是锋锐,锋刃边缘更隐透幽蓝之光,显然是淬了剧毒!任谁被网兜住,全身中刀中毒,断无活命之望。 蓝兔心中一惊,脸上却仍是冷若冰霜,若无其事地拂袖一振,弹出几枚绣花针直取黑衣人要害。 “叮!叮!”几声清脆的金属交击声响起,却见绣花针被缀在网口交接处的小石尽数吸附,原来这些竟是能吸引铁器的磁石! “嘿嘿!美人儿,你还是束手就擒吧!”猪无戒得意地笑道。 此时,六张渔网已经将蓝兔围在中央,任蓝兔如何腾挪跃转,二十四人始终不为所动,只是按部就班地步步紧逼,绝无半分破绽。蓝兔试图以冰魄剑划开渔网,却不想这渔网乃是以天蚕丝编成,极为坚韧,即使催动剑气亦奈何不得。 猪无戒笑道:“美人儿,你想要等虹猫过来,那是绝无可能,还是乖乖投降吧!” 话音刚落,却见蓝兔冷笑一声,说道:“是吗?猪老四,你还是回头看看再说吧?” 猪无戒愣了一愣,仰天长笑道:“美人儿,你想以此来分散我的注意,我告诉你,没这么容易!小的们,继续紧逼,拿下蓝兔!” 他一声令下,手执渔网的黑衣人却迟迟不见动作,只是愣愣地看向猪无戒。猪无戒怒骂道:“还愣着干嘛?快上!” 一名黑衣人犹豫了一下,说道:“堂主,您还是看一下吧!” “嗯?” 猪无戒只觉奇怪,正要转过头,却只觉腰间一痛,全身一阵酸麻,软倒在地…… 却说黑小虎当日在宝峰湖跟丢了虹猫,搜寻一日无果,才反应过来虹猫已经遁走,料想虹猫必是要前往奔雷山庄,便一路快马加鞭,往奔雷山庄赶来。 此时,忽有一人拦在马队面前。来人肥头大耳、满脸横肉,黑小虎一阵不悦,问道:“猪无戒,怎么是你?我不是让你来剿灭第五剑的吗?” 此人正是猪无戒。原来,虹猫适才竟悄无声息地杀死了他身后的全部手下,并将其制住,并威胁其余黑衣人解除了渔网阵包围。蓝兔一向心软,就将他放了。 猪无戒见了黑小虎,连忙跪倒在地,说道:“属下本能置奔雷剑主于死地,奈何虹猫太过厉害,若非十三太保拼死护我,属下只怕再见不到少主了!”他刻意避重就轻,好让黑小虎以为十三太保是死于虹猫之手。 果然,黑小虎听到十三太保可能已经战死的消息,怒火中烧,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全身颤抖,吼道:“虹猫!我定要你血债血偿!”十三太保与黑小虎相伴日久,个个都投入了黑小虎自己的心血,如今却尽数折于虹猫之手,他岂能不怒? “虹猫现在何处?” “回禀少主,在陵园!” 黑小虎喝道:“小的们,全速赶往陵园!” 马队全速全速前行,不多时已赶至陵园。见虹猫蓝兔二人守在墓门口,黑小虎道:“虹猫,你跑得出宝峰湖,我就不信你还能逃得出这里!小的们,结阵!” 黑武士们手持磁铁盾牌将虹蓝二人围住,让二人无法合璧。蓝兔问道:“虹猫,我们是强行破阵,还是原地坚守?” “原地坚守,静候大奔出来!” 此时,石室中的大奔等人离奔雷神剑相差不过咫尺,却始终难以逾越剑棺前的这片区域。剑棺前的地板上被分成一个个小方格,每个方格中分别写着一到九共九个数字,暗合九宫之数。 众人走了一遍,时而遭到箭矢攻击,时而地板塌陷险些落入陷阱,这机关防不胜防,众人只得回到原处,思索这九宫之数。 莎丽思索一阵,望着剑棺上的奔雷剑剑铭愣愣出神,喃喃道:“不沾酒!不沾赌!一身正气,只为苍生?不沾酒……不沾酒……不沾酒?” 逗逗见她似乎想到了甚么,问道:“莎丽,有甚么眉目吗?” 莎丽道:“我在想,江湖豪侠好酒者不计其数,奔雷山庄亦是把酿酒作为自家产业,何以身为主人的奔雷剑主却不能沾酒?” 逗逗点了点头,说道:“说来也是,要求一个酒庄的主人滴酒不沾确实是有些不近人情。” 莎丽接着道:“所以,这一句‘不沾酒’,是否并非训诫,而是……某种提示呢?”说着,她将长剑伸出,在一块写有“九”的格子内轻轻一敲了。 果然,地板陡然开启,抛出一个绳套,随即收回,将地板合上。逗逗、大奔心领神会,又分别触碰了其他几个写有“九”的格子,果然都引发了机关。 大奔笑道:“莎丽!你实在是太聪明了!” 莎丽轻笑道:“我们快些过去,记住,不沾九!” 三人避开所有写有“九”的格子,果然很快来到了剑棺面前,众人找寻一阵,却始终不见打开剑棺的锁孔。 “这可如何是好啊?没有奔雷剑,我们可怎么对付磁石阵啊?虹猫蓝兔还在危难之中,唉……”逗逗长叹一声,表情低沉。 大奔一脸的焦急,跪在了剑棺前,一面磕头一面大喊:“列祖列宗在上!大奔发誓,决不再沾赌沾酒,现在情况危急,你们就不要再为难我了!” 说话间脸上甚至挂着泪水。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机括声音,大奔身前的一块石板移开,出现一个石孔,大小正合水火棍的粗细。 “太好了!钥匙孔,大奔,你快看呐!”莎丽一指剑棺前的石孔。 大奔见状大喜,嘟囔道:“老爹的名堂可真多。心意不诚都不行呢!” 逗逗笑道:“大奔,快!” “好!” 大奔将水火棍对准锁孔按下,轻轻一旋,水火棍棍身散发出一丝异芒,连带这剑棺也绽放出青光缕缕。 随即,剑棺棺盖一旋,一束橙黄色夺目光芒从中放出,棺中缓缓升起一柄明黄色三尺长锋。 “咕咕咕……” 剑气四射,引来灵鸽小三盘旋其上。大奔大喜过望,飞身跃起,将长剑抽出,一时间雷电萦绕周身,轰隆作响。大奔心神激荡之下,以身带剑在空中旋转数圈,浩瀚剑气如潮水般涌入,迫得莎丽与逗逗步步后退。 大奔此时的眼中精光四射,面色庄严,好似得了神授天传一般。 “大奔,我们走!” “好!” 第55章 无情为剑,有情为鞘 奔雷神剑出鞘,陵园外天空中的乌云受其感召,开始相互交磨,引发沉雷滚滚。虹猫亦感受到了一股刚正霸烈的剑意,暗道: “看来大奔已经取出了奔雷剑!” 奔雷剑全长三尺三寸,以橙色天陨晶核熔铸天然磁铁矿炼成,以此剑施展奔雷剑法,更能招雷引电,好似雷神降世。 前世的时候,虹猫曾深深为奔雷剑出世时震天动地的景象所震撼,一度以为奔雷才是七剑中最强的一剑。当然,实际情况表明,七剑中最强者乃是长虹,但当时的景象仍让虹猫久久不能忘怀。 此时,黑武士在磁铁阵的掩护下放箭,箭矢如雨点般落向虹蓝二人。虹蓝二人施展合创之“乾坤斗转”神功,使箭矢转向,回落向敌阵之中。 为能在磁铁阵中释放箭矢攻击敌人,这些箭矢的箭镞均是以纯铜所铸,故不受磁铁盾牌吸引。箭矢落在魔教阵中,令黑武士损失惨重。 “废物!滚!” 黑小虎夺过一名黑武士手中的弓箭,将其踢开,引弓而发,箭矢如电光般朝虹猫胸腹之间袭去。虹猫却不闪不避也不格挡,箭矢很快来到他身前一丈之外。 当此之时,却见另一剑手挡在虹猫身前,以橙黄色格开黑小虎的箭矢,喝道:“恶徒!休得猖狂!” 虹猫朗声笑道:“大奔,果然你正是奔雷剑的传人!” “不!”大奔脸上却显出前所未有的神采,高声道:“虹猫,你的话我要纠正一下。我现在,是奔——雷——剑——主!” “好!” 虹猫观他神采飞扬、剑心如旭日方升,赞许地点了点头,笑道:“大奔,让兄弟们见证一下奔雷的威力吧!” 此时,逗逗、莎丽、紫兔、牛旋风以及六嫂均从墓穴中走出,大奔朝蓝兔等人投去希冀的眼神。众人皆点头回应。 黑小虎不屑地冷笑道:“既然你们全部聚集于此,我今日便将你们一网打尽!小的们!结十八罗汉磁铁阵!” 全体黑武士手持磁铁盾牌,在七侠面前叠起十八罗汉磁铁阵,每一十八人一组,二十个大阵一字排开,形成一道高约两丈、长约十丈的墙壁。 大奔横眉冷对,拔剑在身前一旋,最后以剑指天,一式“九天雷动”引来天电,轰击在魔教阵中。 雷电的强力冲击扰乱了磁铁盾牌内部电子的活动,将磁场扰乱。虹猫趁机抽出长虹,喝道:“大奔!五剑合璧!” 五人归于一处,分据五行之位。大奔处东方,居木位;莎丽处南方,居火位;蓝兔处西方,居金位;逗逗处北方,居水位;虹猫镇中央,居土位,统摄四方。五人分别施展合璧剑招,冲天跃起,激发出一道湛蓝色剑光直上云霄。 云层中浮现出一处瀑布的影像,山壁上刻有“天悬白练”四字,瀑布下的深潭中,正封藏着一柄周身靛蓝、透出阵阵寒光的宝剑,正是——青光! 六嫂望得场中剑气冲天,大奔神采飞扬,早已经热泪盈眶,泣如雨下,暗道:“庄主,奔儿终于成为了奔雷剑主,参与了合璧!您可以安息了!” 另一边的黑小虎见磁铁阵告破,心神大震,又见敌人随即组织起五剑合璧,暴喝一声:“全军听令!结阵迎敌!” 黑武士再度摆起磁铁阵,在黑小虎身前形成一堵人情,凝聚起所有真气准备抵挡。黑小虎临阵强提功力,运转未练成之“天魔乱舞神功”第十层功力,立于人墙之后,全力守御,只求能在五剑合璧下保得性命。 是的,保命!黑小虎的武功比之虹猫已是不如,其余四剑数月间又早已武功大进,他就是拼尽全力,能保得一命不死已是侥幸。 五剑合璧的无俦剑势从天而降,势如破竹地瓦解魔教的阵势,打在黑小虎的护体真气上,随即又将其攻破,直取其脖颈。 当此之时,另一股凌厉霸道的掌力从旁击出,轰在五剑合璧的剑势上。双方拼了一个旗鼓相当,僵持一阵,五剑撤剑而回,高手亦收回掌力,连忙检查黑小虎的伤势。 “虎儿,你没事吧?” “幸亏有父亲赶来,否则孩儿今日非死即残!” 大奔、逗逗、紫兔、六嫂以及牛旋风皆面露震恐之色,只因来人正是——黑心虎!蓝兔、莎丽二女面色不改,唯有虹猫的脸上布满了冰冷的杀意。 黑心虎冷冷地在八人身上扫视了一遍,在紫云剑主莎丽的身上停留了一阵,最后定格在牛旋风身上,冷然道:“牛旋风,你胆敢背叛我,好得很!好得很啊!” 牛旋风被他瞪得头皮发麻,正要出声,却只觉全身僵直,动弹不得。蓝兔却无视他的气势,一泓冰心不改,平静地反讽道:“那也总胜过你这条与异族勾结、谋夺麒麟的断脊之犬!” “小小女娃,不敬尊长!讨打!”黑心虎恼羞成怒,一式“黑虎掏心”直取蓝兔面门。 蓝兔不闪不避,左掌一式“无求易诀”之“万物为一气自化”迎向黑心虎的凌厉掌势,将掌力挪移至右手所持冰魄剑上,右手一式“莫名剑法”之“名不经传”,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刺向黑心虎的要害。 “咦?小女娃剑法好生厉害!”黑心虎左手变掌为指,待将蓝兔剑势压下,岂止蓝兔剑势再变,将剑锋对准了黑心虎的指劲,只待黑心虎一指压下,便可断其一指。黑心虎无奈之下,只得退回原处,避开剑势。 此招“名不经传”乃是天剑无名四十岁之前的剑道精华所在,专克剑圣“圣灵剑法”之“剑廿二”,精奥绝伦,又岂是他黑心虎所能应付的? 黑小虎见父亲对蓝兔出手,心中一急,几乎提到了嗓子眼,此时见蓝兔将父亲逼回,竟莫名地松了口气。 黑心虎待要再攻,一阵铺天盖地的杀意已从旁升起,引来黑心虎侧目。 只见虹猫举剑抛起,剑身在半空旋转如轮,不住急转。一股寒意从剑轮中散发四溢,场中众人立时只觉奇寒彻骨。 天空中下起倾盆大雨,雨水却在这奇寒中化作冰雹落在场中。老树亦呈僵硬,不再拂动。 无情为剑,有情为鞘!如是,故有情之人能使无情之剑!如是,方能以无边奇寒灭杀有情之人心中的战意!如是,故能成就无上剑道! 悟得天剑境界后,虹猫苦心钻研出了这招“无情道”。天剑之道在于包罗万象,成全万物,替天行道却须“以万物为刍狗”,绝不留情!是以此招专攻无情、克杀之法,杀机凛冽。 黑心虎心中一惊:“这小子修习飞虹心法,真力本该炙热,可剑势中怎会有如此可怕的寒意?”又见一旁的黑小虎在彻骨奇寒下瑟瑟发抖,奄奄一息,暗道:“虎儿性命要紧,老夫堂堂江湖霸主,又何必与这小儿争一时长短?” 他念头一定,挟起黑小虎转身便走。 此时,虹猫的“无情道”剑势已蓄至顶峰,一剑刺出,无俦剑势顿时如决积水于千仞之溪,重轰向黑心虎背门。黑心虎只觉一阵致命危险自身后传来,下意识地使出一式“夸父追日”,此招本是凭借超绝身法接近敌人,将敌人一击必杀,此时却被用来遁走。黑心虎堪堪避开这无情夺命的一剑,却已背门受创,只觉全身一阵彻骨奇寒,肌肉变得僵硬,不能动弹。 不待黑心虎反应过来,后招已接踵而至。此间雷电交加,虹猫在“无情道”剑势中混入奔雷剑意,立时引来一道落雷直取黑心虎顶心。黑心虎大骇之下,翻掌一托,使出一式“驱雷走电”。 此招威力本不及“天魔乱舞神功”与“黑心煞掌”,只是黑心虎早年苦心孤诣,针对自己被雷电克制这一点,苦心钻研而成,运转之下,对雷电有极强的克制效果。只是后来,黑心虎的“黑心煞掌”渐入出神入化之境,这一招竟反而变成了鸡肋。 与奔雷剑挟天电之力攻击不同,虹猫是直接以剑意召唤天雷落地,去势远比奔雷剑主出剑更快更急,“黑心煞掌”蓄劲缓慢,效果远不及“驱雷走电”立竿见影,是以黑心虎多年后又终于使出此招。 果然,落雷被黑心虎卸去大半,将地面轰出了方圆两丈、深愈十丈的深坑,余下电劲已轰得黑心虎浑身焦黑,重伤咯血,若非在最后一刻将黑小虎推开,老魔头早已绝后。 不待黑心虎喘息,乌云中又飞出了三颗雷球,径直朝黑心虎落下。黑心虎心中大骇,带上儿子落荒而逃,雷球紧随其后,一连追到了十里之外,才逐渐消散。 陵园外,虹猫已全身酸软,坐倒在地。 “无情道”专事克杀,九天雷霆又主毁灭却邪,虹猫以无求易诀“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境界将二者统合为一。此招内力损耗犹在其次,最要命的还是精神力层面的损耗,倘若黑心虎不逃,死的只怕就是他自己! “虹猫,你没事吧?”蓝兔、莎丽均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关切地问道。 虹猫面色苍白,勉强露出一丝笑意,说道:“不妨,只是精神消耗太大!” 六嫂神情骇然,问道:“虹猫少侠,这是甚么招式?竟有如此威力,连黑心虎都被你打得落荒而逃了!” 黑心虎是何等人物?连七剑合璧都不能取其性命!虹猫,不过是一介未及弱冠的少年侠士,竟能将黑心虎这位纵横江湖半百载的霸主击退!那他们是为了甚么要集齐七剑? 虹猫今日过分出彩的表现,早已把六嫂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打碎得七零八落。 逗逗也惊讶地问道:“虹猫,你刚才那招不仅散发出彻骨奇寒,更能操控雷电攻击敌人,这似乎不是火舞旋风剑法吧?” 大奔甚至有些羞愧地说道:“虹猫,看你适才操控雷电大发神威的样子,简直比我还像奔雷剑主!” 牛旋风则已经彻底愣在了原地,他一向以为黑心虎的武功是天下无敌,今日虹猫却当面将黑心虎如同赶老鼠一般赶走,他已经惊讶得不知道应该说甚么了。 第56章 凤凰心,圣心诀 虹猫适才施展“无情道”,消耗太大,六嫂遂邀请虹猫等人回快活林修养一阵。 众人仍是对虹猫那惊天一剑震撼不已,蓝兔、莎丽虽不直接提出疑问,目光中还是露出了一丝期望。虹猫微微一笑,问道:“你们可曾听说过‘无情之剑’?”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莎丽先开的口:“听父亲说过,无情剑客往往剑出无情,狠辣狠辣绝伦,全然不留半分余地。修习剑术的同时更要修心,使内心全无感情,抛却所有牵绊,方能成就剑中至强!” 虹猫点了点头,道:“剑分为‘有情之剑’与‘无情之剑’。有情之剑,以情为剑,情念愈深,剑力愈强;无情之剑,剑出无情,全无顾忌,全无滞碍。黑心虎为保护儿子出手战我,是为有情,我适才那一剑,便是专为克制有情之人心中的如火热情而创,是为无情之剑。” 大奔多年来从不知自己习的是剑法,更遑论对剑道的思考,此时听虹猫谈论剑道,听得津津有味,不禁问道:“那么,是无情剑更强,还是有情剑更强?” 虹猫摇了摇头,道:“谈不上谁更强,各有千秋吧!只是这世上无情之剑大多讲求修习者绝情绝义,违逆人性天理,是以绝少有人敢入无情之道。而有情之道……非超凡入圣之剑手又岂能化情如剑?” 闻言,众人神色一紧,蓝兔连忙问道:“那你是怎么使出那一剑的?据我所知,你可不是无情之人!” 虹猫负手而立,面露傲然之色,道:“无情为剑,有情为鞘!故有情人能剑出无情,唯剑鞘有情得以约束剑之锋锐。我的无情之剑,自然该走出一条只属于我自己的道路,又岂是寻常意义上的无情之剑可比的?” “无情道”乃是虹猫苦心独创,既不同于无名的诛灭邪恶绝不容情“无情道”,也不同于“圣灵剑法”绝情绝命的“剑十九”到“剑廿二”,更不同于断亲成绝的“无天绝剑”,全凭有情之剑鞘束缚,而不在乎执剑者是否心中无情,这才是虹猫得以自傲之处。 众人听罢,这才松了口气。 是夜,虹猫打开系统,查验起自己的战果。 系统面板上的积分明晃晃地摆着,看来那些被大奔等人杀死的十三太保也算在了虹猫的积分里。 虹猫首先打开了任务面板,查看下一阶段的任务: 任务一,在野猪林的沼气坑中突围而出,完成即奖励兑换积分; 任务二,六剑合璧,完成即奖励武学《元天剑诀》以及兵器“始皇剑”; 任务三,与黑心虎单挑,战而胜之,完成即奖励“浑天宝鉴”第三层至第十层功法。 虹猫吃了一惊,暗道:“单挑黑心虎还要战而胜之?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得找一些能增幅战力的宝物。” 虹猫又打开了宝物兑换,搜索到了能增幅寿命的宝物: 凤皇之心, 龙元, 龙龟之血, 凤血元丹, 火麒麟血, 苍龙舍利, …… 虹猫毫不犹豫地兑换了最贵的凤皇之心。 凤皇之心,出自神兵玄奇世界,原为大禹用以操控息壤、梳理水道的天神兵——凤皇。 《神兵玄奇2》中,玄天邪帝与大罗刹宗宗主决战于一水隔天之后不久,南宫问天在此迎战异魔·牛郎,落败,被牛郎剜去心脏。魔·帅为获取铸造十全魔兵必须的天晶之主的崩溃情感,遂寻来凤皇的九片银甲,铸造成心脏模样,以凤皇操控水流之异能引领血脉流动,这就是——凤皇之心! 问天以凤皇之心重生后,不仅功力大幅增长,还兼具有凤皇不死不灭的强悍生命力,即使身受致命重创,稍一催谷,立马就能伤势尽消,恢复战力,更凭借这生生不灭的力量,愣是从五胡乱华时期活到了二战时期。 果然,才过不久,虹猫只觉一股生生不息的力量自心脉传出,稍一催谷,就轻易凝聚出了炙热的白炎,而不似以往一般大耗真元。看来,他的心脏已经成功与凤皇之心合而为一,成为了他的第二力量源泉。 凭借凤皇之心,虹猫已足以与黑心虎抗衡,可是七侠中其他人的实力却有些跟不上了。七侠以虹猫实力最强,魔教极有可能会对其他七剑传人下手。虹猫可不能只顾着自己修炼,他得先兑换一门适合蓝兔修习的武学: 九阴真经, 圣心诀, 无字真经坤月篇, 明教蚀月篇5000, …… 虹猫选择了“圣心诀”。 圣心诀出自《风云》世界,乃是帝释天徐福采纳万家武学,历时千年创制而成的一门奇功,专攻阴寒真气,能让修炼者永葆青春,突破人类寿命极限,甚至能令死者复生! 除了在生命方面超越凡人,圣心诀更包含圣心四劫、七无绝境、天宫幻影等种种奇诡异能。最为突出的一点,圣心诀还包含以元神为武器的至强一招——殛神劫! 换言之,圣心诀包含修炼元神的法门,仅凭这一点,圣心诀已经非任何凡间武学可比。若非帝释天武学天赋实在太差,战心又远不及寻常武林高手,圣心诀当能在《风云》中有更加出彩的表现。 而蓝兔所修习的冰雪心法乃是一门脱胎自道家的纯阴玄功,主贵生养性,恰能与圣心诀完美契合。有了这门武学,蓝兔定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有更加出彩的表现。 却说黑心虎父子一路逃回黑虎崖。黑心虎刚回山洞,整个人就颓然坐倒,吐了一口鲜血。 “父亲!您怎么了?”黑小虎关切地问道。 黑心虎不答,闭目运功,吐纳良久才睁开眼睛,脸色阴沉地说道:“为父虽避过了虹猫那必杀之剑,却也为剑气的余势所伤,冰寒剑气已然侵入我的经脉。驱雷走电虽能压制电劲,却难以抵挡从天而降的落雷,为父虽将大部分电劲卸开,余势却已渗入我的经脉之中,肆意破坏着经脉。此刻,我的病情愈加严重,只怕……” 黑小虎心中一震,问道:“难道虹猫有这么强?” 黑心虎点了点头,道:“此子之强,确实出人意料。他修习的本该是炙热的长虹真气,却能施展这等奇寒彻骨的招法,实在诡异!至于后面的招雷引电,不过是借助天电之力,陵园又处于雷电区域,咳咳咳……” 黑小虎连忙上前,拍了拍父亲的后背,说道:“父亲,您可一定要撑住!孩儿必定尽快找到麒麟!” “虎儿,你有这份心意便好。”黑心虎欣慰地笑道:“待我们伤势恢复,就着手除掉七剑!” “是!孩儿先退下了!” “去吧!” 黑小虎退下之后,黑心虎已然躁狂得开始肆意挥掌发泄,血魔疯癫丸与无情道剑势交替发作,令黑心虎忽冷忽热,愈加躁狂难耐。黑小虎望着身后的山洞,听着里面的声音,长叹一声,暗道: “看来父亲的病情已经不能再拖了!我必须尽快除掉七剑,再发动全教之力全力找寻麒麟,届时麒麟再无守护者,找到之后还不是手到擒来?慢着……麒麟……麒麟……麒麟的守护者?” 念及此处,黑小虎陡然灵光一闪,奸诈地笑道:“对啊!七剑以守护麒麟为己任,那我何不反其道而行之,以麒麟为饵诱七剑进入埋伏,再将其一并诛杀?虹猫,打不过你,我还阴不死你?” 连日来,他在虹猫的巨大压力下苦修吸星大法,早已经性情大变,变得远比以往阴险、凶狠、残忍。入魔,已近在咫尺。 …… 第57章 阴谋起,生死符 却说黑心虎重伤败走,退返黑虎崖,黑小虎阴谋再起。 黑小虎自知凭一己之力难以与虹猫抗衡,前番多次伏击无果,也证明七侠有极强的战力,他必须为七侠再找一处绝地! 黑小虎只派出少许斥候跟踪七剑,其余斥候均四散找寻方圆二百里内适合伏击的峡谷之地。翌日,猪无戒的四堂忽然飞鹰传书,言:野猪林附近的峡谷沼气遍布,请少主来此一会。 黑小虎暗道:“峡谷?沼气?嘿嘿!沼气是一种可燃的气体,已经点燃,任你七侠武功盖世,也决计躲无可躲!虹猫,你的真气以炙热闻名,我就让你死于烈火!” 虹猫等五剑在奔雷山庄逗留一夜,翌日便起身前往袁家界天悬白练。 紫兔武功低微,六嫂不能参与合璧,继续跟随可能会有重大危险;而牛旋风所中“神仙迷心丸”之毒已被逗逗解除,从此不再受黑心虎钳制。虹猫遂将长虹剑佩交给紫兔,让三人执自己的亲笔信前往十里画廊投奔达达,相信旋风剑主会收留他们的。 “青光剑就在天悬白练!我们须尽快赶到!” 虹猫有些焦急地说着。跳跳藏身魔教,五剑合璧却没有显示黑虎崖,说明青光剑正如影像中显示的一般,藏匿与瀑布底下的深潭中,他必须赶在跳跳刺杀黑心虎之前,抢先取出青光剑,逼迫跳跳现身回到七剑,否则,跳跳极有可能冒险刺杀黑心虎。 至于在沼气坑中突围而出的任务?在青光剑主的性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逗逗却提议道:“虹猫少侠,过了一日一夜,黑小虎仍未追来,我们还是歇一会儿吧?” “黑小虎没有追赶我们,说明敌人极有可能抢先前往天悬白练围攻青光剑主,或者故伎重施,在路上设下埋伏,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虹猫头也不回,只管催促战马急行。 蓝兔忧心地看着虹猫。虹猫日前在陵园操控雷力击退黑心虎,神元并未完全复原,现在又是日夜兼程地赶路,岂能不让她担心? 蓝兔犹豫了一阵,说道:“虹猫!倘若黑小虎在前路设下埋伏,那我们正宜养精蓄锐,再行突破敌人的封锁,不是吗?” 这句话的道理毫无破绽,虹猫反驳不得,只能勒马挺住,说道:“那好,我们就休息一阵!不过,得先处理一下后面的几只跟屁虫。”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六名黑武士连忙勒马回撤。逗逗笑道:“待我拿来一人问问!”说着,便纵马追赶过去。 黑武士斥候所乘马匹纵然胜过寻常骑兵的战马,却又如何比得过六嫂专门为五侠准备的千里宝马?逗逗很快拉近了与马队的距离,得意地笑道:“休走!让道爷来会会汝等!” 说着,整个人已纵身跃出,擒获马队最后的那名斥候。 “糟了!”斥候队长暗叫不妙,回身一箭,直取逗逗手中的俘虏。逗逗身在半空,却轻而易举地翻身一踏,将箭矢的去势压下,落于马背,正要归队。 斥候队长见状,连忙勒马回赶,全力拉近与逗逗的距离,抛出一枚暗器,击中了俘虏的后心。 逗逗归队,笑道:“我神医出手,还不是马到功成?” 大奔适时捧场,道:“神医,您可真神啊!” “那是!”逗逗愈加得意,开始逼问手中的俘虏:“说!你们的少主现在何处?” 这俘虏断断续续地说道:“少主……发现……了……麒麟……” 莎丽看出不对,喝问道:“在何处?” “在……在……”未及说出地点,俘虏头一歪,已经背过气去。逗逗连忙翻过他身子一看,只见一枚飞镖插在黑武士背门,创口处渗出黑色的血迹,显然是中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虹猫故作疑虑之色,说道:“七剑合璧是召唤麒麟现身的讯号,按理,在七剑合璧之前,魔教绝难找到麒麟。只是魔教势力遍布天下,教中之人偶尔遇上了麒麟,这也并非没有可能啊!” 莎丽“哼”了一声,道:“素闻黑小虎治军极严,倘若这情报是真的,这黑武士又岂敢泄露秘密?” 蓝兔也劝道:“莎丽说得不错,麒麟之血是关乎黑心虎能否治好旧病,称霸天下的重大机密,黑小虎岂会广而告之,知会全军?这消息必是假的!” 虹猫手抚下颌,说道:“兵者,诡道也。黑小虎深谙兵法,保不齐会反其道而行之,故意令这些斥候将这个消息告知我等。此中真假,待我再拿一人好生逼问,再作定论不迟!”他虽喜欢在临敌之际不遗余力地贬损黑小虎,心中却始终不敢对此人放下警惕。 虹猫说着,身形已然不见,又过几瞬,已擒来两名斥候。大奔逼问道: “说!你们少主在鼓捣甚么名堂?” 两名斥候均默然不语。大奔心中一怒,抽出奔雷剑架在二人脖颈上,喝道:“你们不说,我便杀了你们!” 二人仍是默然不语。大奔心中一怒,便要挥剑斩下二人的头颅,剑锋却被虹猫并指夹住。 只见虹猫笑道:“大奔兄弟,不惧怕死亡的人,不能用死亡来使他畏惧,我们得换个法子。” “那该怎么办?” “怕死的人有不少,可是绝没有不惧怕生不如死的人。” 虹猫眼中寒光乍现,打开了自己的水囊,倒出少许清水,逆行长虹真气,凝成两片薄如纸张的冰片,接着在冰中注入少许阴阳真气,最后打入二人穴道之中。 众人莫名其妙,虹猫却道:“大家先歇一会儿吧!” 两名斥候初时不明虹猫用意,随即便感觉到浑身痉挛,似酥痒、似火烧,又仿若千万只蚂蚁在噬咬、千百只毒虫在爬…… “啊!!!啊!!!” 一阵凄厉的惨叫,二人腿一软便倒在了地上,浑身上下不住的抽搐、颤抖…… 逗逗几人惊骇地望向虹猫,他们都知道这两人所以会这般凄惨全因为他自己的水囊中再寻常不过的清水所至! “虹……虹猫,这是?”距离虹猫最近的蓝兔望着两名俘虏的惨状,面露不忍之色。 虹猫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地说道:“这是我新近钻研出来的一种奇术,名曰——生死符!” 生死符,乃逍遥派弟子、灵鹫宫主人——天山童姥的独门绝技,发作之时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如遭万蚁噬咬之苦。此法专用以为灵鹫宫控制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的部众,所谓解药只能延缓发作。此法非蛊非毒,无药可解,原理却不算复杂: 事先以寒劲凝出一片薄入纸张的冰片,在冰片中注入少许阴阳真气,再将其打入对方的穴道。冰片临体时,受体热融化,真气则趁机渗入经脉之中。 两日来,虹猫已熟练掌握凤皇之心操控水流之异能,又身怀炙热之极的长虹——赤火真气,至阳真气顺行为至阳,逆行即为至阴。虹猫知晓其中原理,施为此法原是不难,今日一时兴起,就可怜了这两只小白鼠了。 过了片刻,其中一人已然耐受不住,开口求饶:“大……爷!饶……命……啊!” 虹猫冷冷地看了他一阵,上前在他玉堂穴上一拍,正是先前在他身上打入生死符的部位。 “说吧!” 黑武士颤颤巍巍地道:“少主……在……野猪林……发现了……麒麟。” 虹猫“哼”了一声,说道:“还敢说谎!看来你是想再尝尝生死符的滋味儿!”说着,便又要取出水囊,再朝他体内打入生死符。 黑武士惊恐万分,头皮发麻。他就是再硬气,再对黑小虎忠心耿耿,也不想再尝一遍生死符的滋味,连忙跪地磕头,颤声道:“爷爷,别……别……我说的全都千真万确啊!” 逗逗也把手按在虹猫的肩膀上,摇了摇头,道:“虹猫,算了吧!我看他说的话确实是真的。” 大奔道:“虹猫少侠,既然黑小虎发现了麒麟的行迹,那我们立即赶赴野猪林吧!” “不对!”虹猫摇了摇头,道:“如果他实话实说,那就说明黑小虎已经把找到麒麟的消息广而告之全军……” 莎丽接过话茬,道:“麒麟关系重大,黑小虎若当真找到麒麟,就绝无可能将这个消息泄露给一个斥候。” 蓝兔也接着说道:“所以,他这么大张旗鼓,一定另有阴谋!” 大奔挠了挠头,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虹猫信手踱步,说道:“倘若黑小虎决意设下圈套引我们入内,就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使我们相信,麒麟事件是真的,如此,就不排除他会给黑心虎传递假消息的可能。天悬白练距离黑虎崖不远,青光剑主可能会被这个假消息引到野猪林,我们必须尽快赶去!” “好!那我们走吧!” “走!” 虹猫随手放出剑气,将两名俘虏杀死,翻身上马,率众人往天悬白练赶去。 虹猫一行的行踪很快了就被身后的斥候通过黑鹰传书传到黑小虎的营帐。 黑小虎取出信笺,阅毕,冷笑道:“虹猫聪慧过人,果然没有中计!猪无戒,启动第二步计划!” “是!” 猪无戒领命退出营帐,唤来一只黑鹰,将信笺挂好后,放它飞去。 他望着视线中逐渐缩小的黑鹰,暗笑道:“虹猫,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害我,这一次,我定要将你烧作飞灰!” 当日五剑合璧之际,他惧死抢先遁走,好不容易才捡回一命,黑小虎这次提出这条绝杀之计,便是他报仇雪恨的机会!他一定要全力促成! 第58章 青光无觅,万兽奔腾 夜幕下,袁家界内电闪雷鸣,降下大雨。雨珠打落在树叶、地面,哗啦啦地如珠玉落盘。 林间,虹猫一行五人五骑马不停蹄地朝天悬白练方向靠近。夜雨下的树林漆黑一片,五人全凭天空中不时出现的雷光照亮前路。 “轰隆隆!” 雷光一闪,照亮了一只黑鹰的身影。眼尖的逗逗连忙提醒道:“虹猫!黑鹰!” 闻言,虹猫随手弹起一滴雨珠,蓝兔亦剑指一扬,剑气透体而出。 “嘎~!” 雨珠挟千钧之力,打得黑鹰五内俱裂,悲鸣一声,却随即被剑气穿透脖颈,悲鸣戛然而止。虹猫摊开信笺,上书:——————————————— 麒麟既已现身野猪林,须万分小心,将其迫入绝地,不可令其走脱。 吾儿切记! 虎——————————————— 落款处的“虎”字乃是以印章印刻。 大奔问道:“上面写了甚么?” 虹猫将信笺传阅众人。众人阅毕,莎丽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最后的这个印章图案,我看过,是黑心虎的虎字印。此书定是黑心虎亲笔!莫非黑小虎胆敢在此事上欺骗他父亲?” “如果欺骗父亲能够让他除掉虹猫,他只怕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哪怕事后会引来老魔头怪罪。” 蓝兔斩钉截铁地说道。冰雪聪明如她,如何不知黑小虎对她的情意?相对地,黑小虎对虹猫的恨意,她更是从旁看得一清二楚。为了虹猫的安全着想,她必须提醒虹猫。 “天悬白练已近在咫尺,我们先会合青光剑主!走!”虹猫说罢,已纵马前行,众人亦步亦趋。 天明后,五人来到了天悬白练瀑布。 此时雨过天晴,虹猫毫不犹豫,跃入潭中,遍寻青光剑不得,良久,终于跃出水面,摇了摇头。他来时已感受到青光剑意不在此处,下潭找寻不过是存了万一的指望,却还是扑了个空。 众人皆面露失望之色。蓝兔仍存一线希望,问道:“虹猫,你难道也感应不到青光剑的所在吗?”她很清楚,远距离感应剑意可是虹猫的拿手好戏。 虹猫叹了口气,说道:“我并非不知青光剑主之所在,只是那个地方……绝不是我们可以去的。” 大奔急忙问道:“是甚么地方?” 虹猫面色一肃,道:“黑虎崖!” 众人皆吃了一惊。虹猫却道:“我们速前往野猪林,路上再与你们细说!” 却说黑小虎与猪无戒合谋伪造麒麟事件,苦心准备三日,早已备妥诱敌、伏击、阻截等一系列机关陷阱。 此计划的重中之重——麒麟也自然早有准备,黑小虎命手下连忙赶制出麒麟的皮套,随后将工匠灭口,又以“招魂引”彻底控制了四堂的一个教徒,命其假扮成麒麟,苦练麒麟奔跑的动作。 如此,方能让七剑看到麒麟,诱其深入。 树上,猪无戒拿着望远镜四处观察,口中还抱怨道:“呃?怎么还没有来?急死人了!少主又要发火了!” “嗯?” 此时,虹猫等人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望远镜的视野之中,猪无戒连忙喊道:“少主!来了!虹猫来了!” 却由于过分激动,脚下一空,狼狈地跌倒在地。 黑小虎出现在他面前,命令道:“立即展开引君入瓮之计,快去!”说着,还狠狠地在猪无戒的头上踩了一脚。 “是,是,是……” 猪无戒唯唯诺诺,摇摇晃晃地起身离开…… 虹猫一路上向蓝兔等人道明青光剑主的身世原委,最后说道:“青光剑主与黑心虎有不共戴天之仇,此次麒麟事件,一旦青光剑主信以为真,可能会被吸引过来,为了保护麒麟与黑小虎死斗,甚至铤而走险,刺杀黑心虎!” 莎丽道:“那我们快些进去吧!” 虹猫道:“各位,我们须假意寻找麒麟,实则留意青光剑主的所在。如今敌人的阴谋尚且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一旦暴露事情,敌人可能展开新一轮的阴谋,届时我等防不胜防,切记!切记!” 进入野猪林后,众人开始假意呼唤找寻着麒麟,以迷惑在暗处观察的黑小虎。 黑小虎见虹猫等人果然对麒麟一事信以为真,暗自冷笑,自语道:“我得通知猪无戒,开始万兽狂奔!”说罢,伸手一扬,放飞了一只黑鹰。 两里外,猪无戒见黑鹰飞来,笑道:“少主有令!开始万兽狂奔!” 四堂的部众抬出数十个笼子,笼中困着饿了两日的灰狼,灰狼疯狂挣扎撕咬,企图从牢笼中挣脱,却始终是徒劳。 随后,几名黑衣人走出队列,开始抚琴吹奏,乐声竟成功安抚住了饿狼。接着,其他教徒打开牢笼,退至一旁。乐声随即变调,催得饿狼亢奋激动,纷纷脱笼而出,朝着一个方向狂奔。 林中百兽见饿狼来袭,连忙奔走。狼群早被驯服,此时在箫声的指引下组成阵势,形成一个宽达四十余丈的攻击正面,百兽被狼群驱赶着往虹猫等五剑所在奔去。 众人假意找寻麒麟,忽感地面震颤。大奔附耳于地倾听一阵,说道:“虹猫,好像又许多野兽正在接近我们!” 虹猫其实早已闻得异动,镇定自若地说道:“我们上树,避开兽群的冲击!” 众人飞身上树,百兽已接踵而至。只见百兽不论牛、象、猪、马、兔,皆不约而同地朝同一方向发足狂奔,实在是前所未有之怪象。 兽群转瞬即逝,五人回到地面。大奔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逗逗思索一阵,面露疑色,说道:“据闻麒麟现身之时,森林百兽会纷纷前往朝拜,如今百兽群情激奋,莫非麒麟现身一事是真的?” 蓝兔、莎丽则把目光投向了虹猫,齐声问道:“虹猫,你怎么看?” 虹猫却回望着兽群奔来的方向,凝眉不语。 他分明听到兽群的嘶吼声中还夹杂着较低的狼嚎之声,可兽群之中却没有狼的影子,难道是魔教中人以狼群驱赶百兽,造成如麒麟现身般的万兽狂奔之象? 此时,大奔见兽群跑远,将信将疑之下,催促道:“虹猫!我们快追上兽群,一探究竟!” “兽群再快也快不过我们,走!”虹猫不再回望,飞身急掠,踏着叶片急追兽群,几个腾挪就来到了兽群的前头。众人亦步亦趋。 此时,不远外的黑小虎却冷笑几声,命猪无戒收回狼群。待蓝兔等人追上兽潮之时,只见其一哄而散,而麒麟却始终不见现身。 见状,大奔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百兽怎么不往前跑了?难道麒麟不见了?” 虹猫道:“现在情况未明,我们分头找找!” 另一边,黑小虎暗自得意:“虹猫,你就是再聪明,又怎知那其实是假麒麟?” 此时,猪无戒赶来复命:“少主!属下已将虹猫等人引入峡谷方向!” 黑小虎笑道:“好!现在开始下一步计划,只是得让你吃点苦头了!” “甚么?”猪无戒大骇之下,声音都发颤了:“这苦肉计的主角难道是我?” “不错!” “可……可是,他们会杀了我的!少主,还是换个人吧?”猪无戒惊恐地说道。 “哦?”黑小虎面色一沉,声音变得凶狠起来,道:“你要抗命?” 猪无戒只觉全身汗毛竖起,哆嗦着道:“少……少主!属下……遵命!” 黑小虎面露自信神色,道:“只须按我说的做,我包你没事!”说着,便附在猪无戒耳边低语几句。 猪无戒仍有疑虑,挠了挠头,道:“这……” 黑小虎见他左右推脱,心头火起,怒道:“别这啊那的!你怕这怕那,便不怕我的天魔乱舞神功?快!随我去虹猫那边!” 见少主已经失去耐心,猪无戒只得咬牙答允下来。 虹猫等人正呼唤找寻着麒麟,却忽然闻得黑小虎的责骂声:“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妥!” 随即又传来了猪无戒的求饶声:“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虹猫以心传声道:“大家噤声!好像是黑小虎在那边,我们过去看看!” 众人点头,循声悄然走近,只见猪无戒跪倒在地,朝黑小虎连连磕头。 只听黑小虎又道:“事情办成这样,叫我如何向父王交代!”声音中尽显愤懑之情。 猪无戒继续求饶:“少主!求教主饶命啊!属下日后定当小心谨慎,不敢有辱教主使命!” 黑小虎不依不饶,目露凶光,喝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废了你!”说着,手中已摆出“黑心煞掌”的起手式,便要取猪无戒性命。 虹猫如何不知黑小虎是在演戏?暗自冷笑,当下以手拨开身前的草丛,发出“沙沙”声响。黑小虎闻得这声音近在咫尺,知道虹猫已到左近,大声道:“万兽朝拜,本是捕获麒麟的最好时机,却被你这废物给破坏了!本少主留你何用?” 猪无戒惊恐万状,颤声道:“少……少主!属下有下情禀报!” 黑小虎面露不耐之色,说道:“不必苦心多寻借口了!受死吧!”说着,掌心已朝猪无戒头顶缓缓压下。 猪无戒连忙把头磕下,离黑小虎的掌心远些,加快语速说道:“属下发现了麒麟的藏身之所,不欲被七剑发现,才将野兽赶开的啊!” 黑小虎面色一变,喝问道:“在哪儿?快说!” “少主!提防隔墙有耳!”猪无戒右手食指竖于口前,示意黑小虎噤声,再环顾左右,“确认无人”后,才上前说道:“少主,麒麟就在……” 第59章 苦肉计,无戒殒 却说黑小虎、猪无戒以狼群驱赶野兽,伪造万兽朝拜、麒麟现身之象。虹猫窥一斑而见全豹,却不揭破二人阴谋,只是冷眼旁观,如见小丑戏耍。 此时,猪无戒朝黑小虎禀报麒麟藏身之所,道:“少主!麒麟就在……”说到此处,将声音压得极低,“前方峡谷的沼泽之中啊!” 蓝兔等人侧耳倾听,想要听得更清楚。功力最深的虹猫,却悠然地看着二人演戏,暗道:“演得还算有模有样!可惜!这个计划最大的漏洞,就是对我端木公韵的错误估计!” “哈哈哈哈!好!” 只见黑小虎听罢猪无戒所说后,面露喜色,笑道:“猪无戒,此次若能抓获麒麟,便算你大功一件!你速与四堂会合,监视并困住麒麟,我速回黑虎崖知会父王!” “属下恭送少主!” 黑小虎回身掠走,留下一句狠话告诫:“倘若走脱了麒麟,你便提头来见!” 猪无戒长叩在地,信誓旦旦:“属下自当尽心竭力!” 黑小虎走远,却又有一人落在猪无戒面前。猪无戒磕头在地,不见来人面相,说道: “不知少主还有何事吩咐?” 来人一脚将猪无戒踢开,喝道:“甚么狗屁少主?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猪无戒抬头望去,见来人是大奔,吓得连连退避,却被虹猫等人团团围住,绝望地说道:“你们都来了!” 莎丽抽出紫云,架在猪无戒脖颈上,喝问:“麒麟在何处?说!” 猪无戒面露决然之色,道:“老猪我今日落于你们手中,算我倒霉!可麒麟的藏身之地……” 虹猫故作关切状,问道:“麒麟究竟在何处?” 猪无戒“哼”了一声,负手道:“我说了,你们能放过我?虹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其实也对蓝兔宫主怀有觊觎之心,深恨我在玉蟾宫逼迫蓝兔比武招亲,所以才在突围时让我破相,之后又断我一臂。别人都说你是风度翩翩的少年侠士,我呸!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伪君子而已!” 猪无戒表面镇定,却心中忐忑,生怕虹猫一怒之下将他杀了。这些话,其实都是黑小虎为了羞辱虹猫,特意吩咐他说的,虽然骂得很爽,可他却不想为了嘴上一乐,把自己的性命搭上。 果然,猪无戒此言一出,立时惹了众怒。虹猫不论武功、才学、智慧或者贤德,均深得蓝兔四人敬服。众人虽各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却莫不心甘情愿地奉虹猫为首。 如今,猪无戒胆敢出言侮辱虹猫,何异于侮辱七剑全体?只见蓝兔脸上布满了寒意;莎丽持剑的手一紧,强忍着不被怒气支配,以免一怒之下划破了猪无戒的脖颈;逗逗更直接上前给了他一记耳光;大奔索性当头一剑,便要将猪无戒劈作两半。 当此之时,虹猫并指夹住了大奔的长剑,平静地说道:“大奔,莫要动怒!且看猪无戒还有何话说?”猪无戒的侮辱之语,虹猫只当是微风拂山岗,过耳即忘,何足挂怀? 猪无戒见虹猫面无表情,不知他是何想法,只得说道:“虹猫!你想要知道麒麟的下落,须保证绝不伤我一根汗毛!” 虹猫欣然点头,道:“这个不难,我可以担保。” “不过……”猪无戒见虹猫神色恳切,便想着得寸而进尺,犹豫着说道:“我还有一个条件。” “甚么?” 大奔心头火起,掐着猪无戒的脖颈骂道:“休要得寸进尺!” 虹猫仍是神色平静,道:“大奔,不要激动,且听听他有何要求!” 大奔虽不情愿,可也只得照办。猪无戒面露嫌弃之色,道:“大奔,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儿?你到底有多少天没洗澡了啊?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上好臭啊!” 大奔闻言更怒,虹猫却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妄动。大奔只得强忍怒气,退至一旁。 猪无戒见状,得意之色愈盛,说道:“你们全部都退开!我只告诉我娘子一人!” “谁是你的娘子?住口!”蓝兔气得满脸通红。 众人亦摩拳擦掌,要给猪无戒一个教训,唯有虹猫仍是一脸平静。猪无戒见虹猫面无表情,心中愈发得意。 此时,忽闻虹猫说道:“大奔,借你的酒壶一用!” 大奔嘿嘿一笑,毫不犹豫地解下腰间的酒葫芦,递给虹猫,对猪无戒说道:“猪无戒,我劝你还是赶紧招了吧!不然……” 猪无戒心中暗觉不妙,口中仍满不在乎地说道:“不然怎样?杀了我?杀了我,你们也甭想知道麒麟的下落!” “猪无戒,我劝你还是招了吧!免得多受皮肉之苦啊!”逗逗叹了口气,劝道。 “逗逗!不必再说了!” 虹猫说罢,打开酒葫芦,朝天抛起,葫芦中的酒水自行倒出,翻掌接过酒水,凝水为冰,在猪无戒身上穴道连拍二十四掌,最后将酒葫芦接回手中。 猪无戒初时莫名其妙,很快就觉得全身又酥又麻、既痛且痒,如遭万蚁噬咬,忍不住抓挠起来,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止住麻痒。猪无戒愈挠愈痒,开始运功压制,岂料这生死符非草石药毒,纯以真气炼制,猪无戒真气运转,立时带动得虹猫的真气在经脉中四处游走乱窜,不住地触动细微的神经末梢,扰得猪无戒愈发地痕痒了。 “啊……啊……!” 猪无戒强忍片刻,终于再也耐受不住,倒地翻腾不止,伸手死命抓挠着痕痒的皮肤,不多时已将头、脸、颈乃至胸前挠得鲜血淋漓。 虹猫则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挣扎的模样。莎丽却幽幽地看了虹猫一阵,又看了一看蓝兔,眼中不乏艳羡之意,却无人注意到她神情的异样。 只因其余众人均把目光投在了猪无戒身上,或太息、或不忍、或幸灾乐祸,却无人劝阻虹猫。 龙有逆鳞,触之者死!对虹猫这条神龙而言,蓝兔,正是其逆鳞所在。猪无戒终于触怒虹猫,惹来生死符之刑不过咎由自取。七侠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出言劝阻,因为,猪无戒胆敢冒犯蓝兔名节,同样是他们所不能容忍。 见猪无戒如此惨状,躲在暗处窥伺的黑小虎心中一震,暗道:“虹猫适才到底做了甚么?莫非他不顾正道脸面,竟然给猪无戒下了甚么阴险的毒药来逼供?” 又过一阵,猪无戒指着虹猫,眼睛死死地瞪着他,脸上布满了浓浓的怨毒之色,咬着牙颤声道: “虹……虹猫!你……” 虹猫轻哼一声,猪无戒便全身愈加痛苦,四肢抽搐不止。 原来,虹猫制出这折磨人的生死符后,犹嫌不足,又在阴阳真气之外加入了一道剑意,用以操控真气之止息。心念一动,则阴阳真气躁动,使受术者痛苦不堪;心念一平,则阴阳真气归于诸穴,静伏待命。 如此,施术者就能随时随地随意控制折磨受术者。 “虹猫!” 见蓝兔在唤自己,虹猫语声转柔:“怎么了?” 蓝兔目光晃动,面露不忍之色,道:“虹猫,差不多可以了吧?不必再这样折磨他了。” 虹猫不语,良久,才心念一平,生死符停止发作。猪无戒这才终于消停下来,此时的他虚弱不堪,精神已经彻底崩溃,目光呆滞地瘫在地上。 虹猫俯下身子,以手触摸猪无戒的脑门,运起圣心诀中的摄魂之法,星目闪过一丝寒光,问道:“猪无戒,麒麟究竟在何处?” 虹猫的声音显得有些诡异,猪无戒如傀儡般发出干哑的声音: “不……知……!” 说到此处,猪无戒的声音戛然而止,脑袋一歪,再无声息。 众人见状一惊,齐声问道: “怎么了?” 虹猫伸手一探,发觉猪无戒竟已气绝,将其尸身翻看一阵,最后在其小腿处发现一暗紫色的小点,内力一吐,一枚细针自小点中飞出,被虹猫接住。 逗逗连忙取出银针查验,一触之下,面色一寒,艰涩地说道:“好厉害的剧毒啊!”只见整根银针变得漆黑如墨,暗器上显然是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适才黑小虎见猪无戒就要吐露真相,心中一急,忙使毒针将其灭口。彼时虹猫全神施展摄魂之术,不虞暗器逼近,竟被黑小虎得手。 虹猫反手剑指递出,便是一式“长虹贯日”,攻向黑小虎躲避的草丛。黑小虎起身避开,使出“黑心煞掌”还以颜色,掌势如黑云压顶般逼向虹猫。虹猫剑势未老,变为一式“彩桥横空”,七彩霞光直接贯破黑幕,痛击黑小虎胸口。 黑小虎但觉五内翻腾,连忙使出一式“夸父追日”,方向却是背对着虹猫,身形疾速远遁。口中强笑道:“想不到堂堂七侠之首虹猫少侠,竟全然不顾正道颜面,做出这严刑逼供的事情,实在是惹人发笑!哈哈哈哈!” “追!” 虹猫展开身法,追赶其后,其余四剑亦步亦趋。 第60章 沼气丛生,疑影重重 黑小虎与五剑,一逃一追,很快就进入了峡谷。 黑小虎几次欲隐蔽身形,以避开七侠锋芒,哪知虹猫的纵意登仙步甚是迅捷,始终紧追不舍,更杀招迭出,欲置他于死地,只得喊道: “虹猫!你就只管对我追缠不休吧!反正我的手下正在围捕麒麟,他们马上就要得手了,七剑很快就会完蛋的!” 闻言,蓝兔等人皆面露忧色,虹猫却冷笑道:“不妨!只要杀了你,绝了老魔头的嗣脉,再把你的首级呈送黑虎崖,你爹自然会疯狂入魔,到时他就顾不上甚么麒麟了!” 说罢,真气一转,星眸中剑光一闪,直刺黑小虎背门,正是圣心四劫之—— 惊目劫! 黑小虎只觉后心顶着一柄利剑,一时间头皮发麻,连腿脚都似乎变得僵硬了。 这“惊目劫”本是通过与人对视来摄人心魄,此刻由剑道臻至天剑境界的虹猫施展,森冷目光中透发锥心刺骨的冰魄剑意,虽并未与黑小虎对视,寒意却已透入其心肺。 黑小虎惊恐万状,暗道:“虹猫这个疯子!我可不能与他硬拼,先引他进入沼泽!”念及此处,脚步加紧,朝沼泽地奔去。 虹猫等人随后赶到,却失了黑小虎的身影,蓝兔等人更只觉一阵头晕目眩。 “不好!空气有毒!快屏住呼吸!”逗逗惊呼道。 蓝兔等人顾不上再找黑小虎,连忙运功屏息。虹猫却仍神色如常,定睛看着周遭灰蒙蒙的气体,沉默不语。 逗逗从怀中掏出几枚避毒丹药,分发给众人服下。虹猫道: “去往奔雷山庄时,我等曾误入瘴毒泥沼,当时只有紫兔一人毒发,今日大家却发作得这么快,莫非又误入了一处瘴毒更浓的地方?” 逗逗摇了摇头,道:“这并非瘴气,是沼气!这是一种可以燃烧的气体。” 虹猫点了点头,大奔却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说道:“不会吧?从来只见过干草柴火酒水能够燃烧的,怎么还有可以燃烧的气体?”说着,还掏出一对打火石,开始打火。 虹猫等人劝之不及,火石打出的火星已引燃了周遭的气体,火势随沼气的分布蔓延,很快就引燃了大奔身上的衣裳。 “哎呦!烫死我了!” 大奔被烧得直在地上打滚,然而沼气无处不在,大奔再怎么翻滚,火势也灭之不尽。 蓝兔连忙以一式“冰冻三尺”将大奔全身封入冰中,将火焰与大奔的身躯隔绝;虹猫则暗运真力,凭赤火神功“以心御火”之能,将火势逐渐压下。 待火势远离大奔,蓝兔拂袖一挥,解开了大奔的冰封。大奔劫后余生,心有余悸地说道:“幸亏蓝兔在场,否则我今日必死无疑。” 此时,莎丽惊呼一声:“你们看!” 众人齐齐望去,只见最后一丝火苗在半空中自行幻灭,归于虚无,足见逗逗所言非虚! 逗逗叹道:“想不到此处竟富集有这种气体,幸好还不是很密集,否则引发剧爆,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了。” 闻言,蓝兔面露震恐之色,颤声道:“我忽然想起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莎丽、逗逗与大奔齐声问道:“甚么事?” 蓝兔正要回答,虹猫已面露了然之色,说道:“可燃气体、封闭的山谷,如果在这种地形下发起火攻,我等将躲无可躲、逃无可逃,最终只能在谷中化作飞灰!” 众人闻言一惊。蓝兔点头,接着说道:“黑小虎先我们来此野猪林,此人谙熟兵法,岂会白白放过这等绝无仅有的地利?” 大奔仍抱有侥幸,说道:“可是,黑小虎的主力不都去抓捕麒麟了吗?难道他还有余力在此埋伏?再说,情况再不济,我们还可以突围啊!” 话音刚落,一阵“轰隆”声陡然自后方峡谷传来,蓝兔见状一惊,道:“他们炸掉了谷口?虹猫,黑小虎果然有阴谋啊!” 虹猫却道:“这也许是敌人的‘声东击西’之计,好为他们捕获麒麟争取时间。毕竟,适才的万兽朝拜之象不是假的。这样吧!蓝兔,莎丽,你们回到谷口,查探地形,且看他们是否当真毁掉了谷口。”虹猫现在准备将计就计,走进敌人的包围圈,完成第一个任务,而要做到这一点,他现在首先要瞒过自己人。 蓝兔、莎丽答应下来,转身朝谷口走去。虹猫又道:“逗逗、大奔,我们继续前进,追上黑小虎!” “好!” 三人沿峡谷前行百余丈远,忽见地面脚印杂乱无章,显然都是人类脚印。大奔说道:“此处脚印杂乱,莫非黑小虎正在紧急围捕麒麟?” 逗逗道:“那我们快些通过吧!” 前方却忽然传来黑小虎的笑声:“哈哈哈哈!虹猫,别来无恙啊!” 此时,三人前后的树木陡然活动起来,将三人困在一片狭小区域。虹猫冷笑道:“黑小虎,休要装神弄鬼!凭这些伎俩又岂能拦我?” 黑小虎长笑道:“我知道拦你不住,但至少能拖延你的时间,而我就能全力围捕麒麟了!哈哈哈哈哈哈!” 虹猫心中暗笑:“黑小虎,有劳你用心良苦为我备下厚礼,我回毫不客气地送回给你的!” 树阵中,数百名黑衣人破土而出,朝虹猫三人杀来。 虹猫毫无退缩之意,仗剑杀入魔教阵中。逗逗、大奔受虹猫战意感染,亦仗剑而上,手中长锋凌厉无情,招招夺命。 虹猫杀了十余人后,只嫌手中兵刃太短,遂夺来敌人的长矛,施展“神夺七空”枪法,以杀念御使长矛,结成漫天巨网,火劲在这沼气聚集之地肆意蔓延。 虹猫以心御火,火势很快就将魔教阵营围住。 “啊……啊……啊……” 教徒在火中惨嚎不已。虹猫等人则趁机绕过敌阵,沿峡谷继续前行。 “轰隆!” 三人方才离开,树阵中的火势失去虹猫控制,立时引燃了阵中的全部沼气,空气在高温中急剧膨胀,发生了一场可怕的剧爆。 另一边,蓝兔、莎丽回到谷口察看,只见谷口被山壁的碎石牢牢封锁,谷口两侧的悬崖上以强弓劲弩把守,显然是准备将七侠堵在峡谷内。 莎丽说道:“魔教果然有阴谋!” 蓝兔点头道:“你将这里的情况告知虹猫,我去另寻出路。” 二女分头行动,莎丽从另一条路上追上了虹猫,喊道:“虹猫!别再前行了!黑小虎确实炸掉了谷口,还布置强弓劲弩把守!” “甚么?”大奔吃了一惊。 莎丽继续说道:“麒麟现身一事只怕是假的!” 逗逗点了点头,道:“果然有阴谋啊!” 虹猫环顾一阵,不见蓝兔回来,问道:“蓝兔呢?” “她去另寻出路了,我们快去与她会合吧!” 大奔、逗逗正要应下,虹猫却道:“且慢!黑小虎诡计多端,说不定是反其道而行之,再则,麒麟对我们太过重要,绝不容有任何闪失,万一是真的,后果不堪设想啊!” “甚么?” 莎丽惊诧地问道:“虹猫,你竟然相信是真的?你今天怎地这么糊涂啊!” “莎丽,我何尝不知你是为我好?可我实在放心不下麒麟,不然……你们都回去,我独自追去就可以了。”虹猫觉察到黑小虎在左近窥伺自己,故作出关心则乱的假象。 “不可!”莎丽连忙上前拉住虹猫的衣袖,说道:“虹猫,你不能再追了。你若实在不放心,我们就试探一下黑小虎。” 大奔问道:“如何试探?” 莎丽道:“我们另寻出路。倘若麒麟现身,黑小虎就不会管我们;倘若有诈,他就会出兵阻挠。” 虹猫赶到另一股剑意正在接近,心有所感地往那个方向凝望一阵,似是犹豫不决。过了一阵,他才点头答应: “好!我们就试他一试!” 四人刚走,黑小虎就走出掩体,冷笑道:“试探我?且看我给你们准备的好戏吧!” 黑小虎遂命人前往后山练习麒麟动作,一旦被人发现,就往预设的伏击点跑。一名四堂弟子领命而出,穿上麒麟皮套,扮作麒麟往后山跑去。 假麒麟刚走,黑小虎忽然目光一厉,喝道:“来者何人!?” 一名背负长剑、腰佩玉环的青年男子跃至黑小虎身前,抱拳一礼:“属下护法使者跳跳,参见少主!” “是你?你不在我父亲身边,来此作甚?” 黑小虎暗自松了口气,倘若适才的话语落于虹猫耳中,那他筹谋多日的努力将尽数付诸流水。 跳跳恭敬地说道:“启禀少主,教主派属下前来查探消息,看麒麟是否当真现身了。” “废话!”黑小虎斥责道:“麒麟若是不现身,我费这么大的功夫做甚?护法,就有劳你回禀我父王,待我抓获麒麟,必定将其完完整整地奉送到他老人家面前。” 护法使者跳跳,自副教主马三娘死后,他就是魔教中仅次于黑心虎父子的第三号人物。黑小虎素知此人聪敏过人,倘若被他看出破绽,老父只怕要大发雷霆,自己的计谋只怕就要功亏一篑,是以须尽快打发此人离开。 跳跳环顾左右,不见麒麟身影,说道:“属下告退!”说罢,展开轻功离去。 黑小虎暗自冷笑:“甚么麒麟不麒麟的?待我除掉七剑,麒麟还不是手到擒来?” 第61章 相救青光,除魔大计 跳跳离开后,来到一处密林,暗道:“黑小虎一向主张首先除掉七剑,如今放下虹猫他们不追,反而在这峡谷中大动阵仗,莫非麒麟当真现身了?可是它又在何处呢?” 思索一阵,跳跳只觉疑云重重,自语道:“不管了!索性回去看看,不论如何,绝不能让麒麟落入魔教之手!” 说着,换上早已备好的夜行衣,又戴上面巾,佩剑也换成了一柄靛蓝色的宝剑,朝谷中掠去。 天色已晚,跳跳在夜色之中悄然绕过魔教防线,走入野猪林深处。 夜里光线昏暗,然今日又是望月之夜,月朗星稀,虽不及青天白日,然跳跳五感敏锐,倒也能看清四周。 此间千篇一律俱是碎石树丛,甚是无趣,跳跳不知其中藏有多少魔教喽啰,不敢做大动静,只得小心摸索着探寻麒麟的踪迹。 不知不觉间,月至中天,跳跳一路走来,连魔教喽啰也不见了踪影。许是走得太深,跳跳几乎在此地迷失了方向。 跳跳始终寻不得麒麟的线索,心中颓然。然而,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眼前却陡然飘过一抹红影。 跳跳神情一振,展开轻功朝红影掠去…… 却说莎丽提出试探黑小虎,虹猫依计而行。 众人皆不知道的是,虹猫表面上依照莎丽所提计策试探黑小虎,实则在暗中感应青光剑意,引众人朝后山走去。 众人逐渐行至野猪林深处,虹猫忽道:“你们听!前面有打斗声!” “难道是魔教在围捕麒麟?我们快追上去!” 众人循声赶去,只见一名手持靛蓝色宝剑的蒙面人正与魔教对峙。 大奔只觉疑惑,低声自语道:“听闻魔教为了围捕麒麟早已封锁了野猪林,这蒙面人是谁?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何目的?” “噤声!”虹猫以心传声道:“静观其变!” 这蒙面人正是跳跳。他自遇上麒麟之后,就遭到了魔教的围攻。不明假麒麟真相的他,一路拼死护送“麒麟”离开,却不想误入这天然的雷电区,一时间信心大增,遂决定借助雷电之威来对抗黑小虎。 只听黑小虎说道:“想必阁下便是七剑之一吧?” “咳咳!”跳跳清了清喉咙,换上一个颇有磁性的男中音,说道:“不错!吾正是青光剑主!黑小虎,很遗憾吧?到手的麒麟竟然跑了。” “麒麟?只要它出现,就绝逃不出我的手心!今日算你倒霉,待我先除掉你,麒麟自然是我的囊中之物!”黑小虎自信满满,但觉胜券在握。 跳跳拔剑在手,挑衅道:“呵呵呵呵!久闻魔教少主功夫了得,吾也正想讨教一下!” “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七剑中除虹猫外的任何一人,要论单挑,都绝不是我的对手。凭你,还没有与我过招的资格!小的们,放箭!”黑小虎在虹猫的挑衅下被借了两次东风,哪里还会随便与人单挑?索性号令属下一拥而上,自己则伺机乘隙而进,一举破敌,方为上上之策。 弓箭手领命而出,引弓而发,箭矢如雨点般落向跳跳。跳跳怒道:“黑小虎,今日我便让你尝尝看清敌人的后果!看剑!” 跳跳长啸一声,催动耀光心法,真力贯入剑中。 青光剑果然不负“青光”之名,真力灌注之下,立时浮现出缕缕青光。天电受光芒指引,汇聚于青光剑上。 霎时间,天空中响起一连串的轰雷之声,小小的山谷竟被雷光照耀得有如白昼一般。如此天威,已在奔雷剑初露锋芒时的威能之上。 黑小虎心中一寒,退意陡生,连忙喝令道:“撤!快撤!” 黑小虎却不知,跳跳面罩之下的脸上也浮现出痛苦神色。他虽为青光剑主,能凭借青光剑之威能调用天电之威,然此地雷力之盛实在出人意料,一经引发,天电立时如江河决堤一般涌向青光剑中,剑中的力量已经超过了跳跳所能操控之极限,几乎便要脱手飞出,稍有不慎,只怕连他这个剑主都会被雷力反噬而亡。 眼见黑小虎就要遁走,跳跳心中一急,强行扭转剑势,将天电引向魔教阵中。 轰!轰!轰! 蕴藏着上天无尽怨怒的九天雷霆,以青光剑为引,汇聚于一处轰下,不及撤退的黑衣人,立时在天电之下化作了焦炭;即使侥幸避过了雷击,也避不过被剑气掀起的穿空乱石。 仅一剑之威,就令魔教损失惨重!而发出这一剑的跳跳,此时已失去意识,只是右手仍紧紧持握着自己的佩剑,不肯放手。 虹猫从旁跃出,将跳跳接住,说道:“逗逗,快来看看!” 逗逗连忙来到跳跳身前,为他诊脉,过了一阵,说道:“真气紊乱,经脉受创不轻啊!” 虹猫感觉到魔教的部队没有走远,此地又雷电交加、地形开阔,遂说道:“走!我们先离开这里,再为他疗伤。” 众人就近觅得一处山洞,大奔守在洞外,逗逗、莎丽在旁护法,由虹猫为跳跳疗伤。 虹猫催动凤皇之心的火劲,又将其按照长虹真气的路线运行,最后再贯入跳跳体内,助其导气归元。飞虹心法与耀光心法虽截然不同,却同属七剑的心法,是以跳跳并不排斥虹猫的长虹真气。 不出两刻钟,虹猫就撤回了功力。跳跳清醒过来,见虹猫在旁,知道是虹猫救了自己,正要说话,虹猫却道:“青光剑主,你先运功试试。” 跳跳依言调运真气,只觉原本紊乱的真气已经被理顺,许多真气运行时的困难滞涩之处此时也变得畅通无阻。原来,虹猫不仅治好了他的内伤,更凭高深功力助跳跳打通了青光真气催动时的一些关窍,虽并未增益青光真气的数量,却能助跳跳运劲发招愈加通畅。 跳跳想通这一层道理,当即长身而起,向虹猫抱拳一礼,道:“多谢虹猫少侠出手相救,更助在下打通关窍,在下感激不尽!” “哈哈哈哈!” 虹猫回以一个揖礼,笑道:“同为七剑传人,就不必客气了!对吧?跳跳兄?” “嗯?” 跳跳朝自己脸上摸了一摸,将面罩揭下,好奇地问道:“少侠应该没有揭开在下的面罩,又如何知道在下的身份?” 虹猫有些得意地说道: “这是在下的一点小本领。在下能够感受一个人的剑心,当日我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你的剑心中隐含一股凛然正气,五剑合璧时又透过影像感受到青光剑意,这股剑意暗合你的剑心。当时我就知道,你便是青光剑主。” “剑意?这是甚么?”跳跳问道。 “这个以后再告诉你。” 莎丽忽然问道:“跳跳,是黑心虎命你来野猪林的?” 跳跳点头,道:“黑小虎传书黑虎崖,言在野猪林发现了麒麟。黑心虎就命我前来察看。” 虹猫问道:“有线索吗?” 跳跳道:“我适才看到了麒麟,见他往沼泽方向跑去了,我们得赶紧去追!”说着,便要起身走出洞外,却被虹猫拉住。 “且慢!跳跳,你的身份还不宜暴露。”虹猫解释道:“此间是一处封闭的峡谷,即使我们救得麒麟,也绝难从这峡谷中突围出去。我们必须在救得麒麟的同时除掉黑心虎,方能永绝后患。 这样吧!我们分开行动,我们去救麒麟,你回到雷电区设下埋伏,将黑心虎引来,待我们会合之后再行除魔!如何?” 虹猫知道麒麟事件是假的,却不对跳跳言明,为的就是要正面击败黑心虎,挫一挫魔教的威风。虹猫身兼天剑境界的剑道、赤火神功第七步与《易筋经》第六周天的内力修为以及凤皇之心生生不息的力量,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输? 而逗逗却吃了一惊,连忙说道:“虹猫,不可!现在情况未明,贸然将黑心虎引来,那是将我们置诸死地啊!五十年前的七剑合璧尚且不能诛杀黑心虎,我们这里只有六剑,只怕……” 莎丽却沉默一阵,最后说道:“我们若救得麒麟,魔教必封锁峡谷的所有出口,纵然我们能凭轻功翻越悬崖离开,也决计带不走麒麟。倘若在雷电区借助天雷之威,与黑心虎决战,或能取得一线生机。别忘了,虹猫少侠曾借助雷电之威打得黑心虎落荒而逃。” “好!我马上传书黑心虎,引他过来!”跳跳说着,将面罩重新戴上,朝雷电区走去。 虹猫见他走远,也说道:“走吧!我们去救麒麟!” 第62章 火局破,雷局起 却说虹猫相救青光剑主,跳跳传书黑虎崖。四剑与跳跳分开后,寻得麒麟的脚印,沿着麒麟的脚印朝沼泽方向前进。 此时,一阵轻柔的声音响起:“虹猫!” 众人回望,原来是蓝兔赶来会合。蓝兔问道:“你们有麒麟的消息了吗?” “你看!” 虹猫指着地上的脚印说道:“麒麟一定在前面,我们快跟上!” “好!” 却说假麒麟一路狂奔,朝峡谷尽头的沼泽地奔去。 峡谷中,悬崖陡峭,高耸入云;峭壁千仞,沟壑万千。其中散发着动植物尸体的腐臭之气,更透得谷中死气沉沉,绝无半分生机。 东方露白,假麒麟气喘吁吁地奔至谷口,回头望去,只见每隔几步均有鲜血落地。原来,他身上早已备了一个血袋,鲜血一路撒下,倒将麒麟受伤的假象伪装得惟妙惟肖。 假麒麟正要坐下休息,黑小虎带领的黑武士转瞬即至。黑小虎喝道:“跑!给我跑!不把虹猫引入峡谷,唯你是问!” “是!” 假麒麟强打精神,撒腿又跑。 黑小虎一行刚刚离开,五剑已紧随其后来到谷口。蓝兔见谷口烟雾弥漫,毫无生机,心中起疑:“麒麟所向之地,莫不生机勃勃。这峡谷平静得有些不同寻常,难道有诈?”遂说道:“现在情况不明。虹猫,你们继续追踪,我从侧翼插过去察看。” 说罢,不待虹猫回应,已飞身攀上了一旁的悬崖峭壁。 不多时,虹猫等人已深入谷中的沼泽地带。越是深入沼泽,众人只觉周遭的尸腐之臭愈发浓重,只得取出面巾掩住口鼻,循着血迹继续前行。 虹猫忽然停住脚步。原来,血迹已经到此为止,而前方出现了两条岔道。此时众人深入沼泽之地,地面湿润,麒麟的足迹早已不知去了何处,此时连血迹也到此为止。 众人一时茫然,不知该走哪条岔道。 此时,忽有一大队黑武士窜了出来,拦在众人前方,齐声道:“哈哈哈哈!你们跑不了了!” 见黑武士皆配备防毒面具,更手持莫名的喷筒,众人惊觉中伏,正要回撤,却被黑小虎率部堵住了退路。 “嘿嘿嘿嘿!”黑小虎狞笑道:“这次看你们往哪逃!” “哼!果然有阴谋!?”大奔惊呼道。 “不错!”黑小虎笑道:“所谓麒麟事件,不过是我设下的一个骗局!为的便是引你们自投罗网!”黑小虎自觉胜券在握,是以将自己的阴谋和盘托出。 “卑鄙无耻!”大奔破口骂道。 黑小虎浑不在意,笑道:“只怪你们一个个太蠢!现在你们就认命吧!” 话音未落,虹猫忽然剑指一扬,数十道赤红色剑光透体而出,如倚天飞虹般直取一众手持诡异喷筒的黑武士。剑光透体而过,破开了他们背囊,背囊中漏出的黑色液体受剑光上热力激发,火势立时吞没了魔教的整支喷火部队。 “虹猫!你……” 黑小虎万料不到,虹猫在劣势之下还敢抢先出手,而且一出手便是破掉了自己用以火攻的部队,手段之狠、眼光之准不可谓不毒! 黑小虎连忙喝令:“小的们!用沼气炸弹!炸死他们!” 沼气炸弹乃是以空酒缸事先装入沼气,最后密封制成,留出一条火线用以引燃。黑武士纷纷搬出沼气炸弹,点燃火线,正要朝五剑推来。虹猫连忙说道:“大家运功护住全身,我来退敌!” 说着,又连续发出了几道剑气。炙热的剑气不断引燃周遭的空气,在半空中划过一条火柱,最后落在沼气炸弹的埋放处。 “轰隆隆!” 剑气将沼气炸弹提前引爆,四散的碎片立时夺取了周遭黑武士的性命,爆炸的火焰随即引燃了其他沼气炸弹,在魔教阵中引发了一轮连环爆炸,最后更引燃了沼气坑中的沼气,引发了一起剧爆。 “可恶!” 黑小虎连忙施展天魔乱舞神功护住身形。可他的手下就没有这么走运了,或被沼气燃烧的烈火吞噬,疼得倒地翻滚;或被酒缸的碎片刺入要害而死;或直接死于爆炸的冲击……一时间,魔教损失惨重,原本严密的包围阵型已经千疮百孔。 反观虹猫这边,莎丽三人早已催动真力护住身形,虹猫亦凭借对火焰的超然掌控力将火势全部引向魔教阵中以及沼气炸弹的埋藏地,可谓毫发无损。 “蓝兔在左边等我们!快走!”虹猫感觉到蓝兔的剑意在左边岔道的尽头,招呼众人离开。 此时,沼气坑中已是一片火海,然在虹猫“以心御火”的压制下,火势纷纷自行退避,让出一条通道,任由虹猫他们通过。 “虹猫!这一次算你走运!” 黑小虎见自己所部损失惨重,敌人却毫发无损,哪敢再追?只能在心中暗恨。哪知虹猫竟高声笑道: “黑小虎,你当日派出的斥候跟踪我,我逼问出了麒麟现身的消息,当时我就知道其中有诈;进入了这个峡谷之后,我就知道你会利用沼气发起火攻。你以为我为何要孤军直入沼泽腹地?不过是为了借你的一把火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甚么?” 黑小虎勃然变色。他本以为,虹猫得以逃脱,不过是因为敢于先发制人,是以在今日的火攻之局中处处占得先机,虽然落败,然非战之罪也。 被人破阵而出,还能道是属下作战不力;计策被人识破并反过来利用,受辱的就是主帅一人。虹猫高调声称自己是将计就计,这摆明了是在三军阵前打自己这个主帅的脸!黑小虎如何能忍? 黑小虎恼羞成怒,全身都在怒气的充斥下颤动着,最后化作一声嘶声力竭的吼叫:“虹猫!终有一日,我定要叫你挫骨扬灰!” 虹猫完成了突围的任务,满意地收下了兑换积分,带领四剑径直朝谷口奔去。会合了蓝兔之后,他还得前往雷电区会合跳跳。 却说跳跳回到雷电区后,找来铁链布置好招引天电的装置,将铁链系于树干上,另一头系上一块巨石埋入地下,最后将青光剑藏好。 此时已至正午时分,雷电区中的乌云不仅始终没有散去,且雷声轰隆愈发的密集,似乎是到了雷电多发的时间。跳跳心中愈发焦急,暗道:“雷电多发的时间已至,黑心虎怎么还没来呢?” 不多时,跳跳听得马蹄声响起,且正在接近雷电区,连忙上前察看,见来人正是黑心虎,高呼道:“教主!教主!我在这里!” 他高呼之下却不上前,有意引黑心虎前来。岂料黑心虎见此地雷声轰隆、电光闪烁,心中一惊,便要勒马回走。 跳跳心中一跳,暗道:“不好!这魔头惧怕雷电,莫非是在那晚受到了惊吓?” 原来,跳跳在黑虎崖时截获了黑小虎找到麒麟的讯息,当夜就前往天悬白练取出了青光剑,趁雷电多发、黑心虎狂性大发之际冒险行刺,不料黑心虎武功之强远超跳跳所料,纵有天雷相助,仍是折戟而归。 黑心虎与跳跳共处多年,认出蒙面人身形,对跳跳起了疑心,遂设计试探。跳跳本已中计,却在关键时刻窥破黑心虎奸谋,终于凭借自己的聪慧才智化险为夷,暂时打消了黑心虎的疑心。 此时,眼见黑心虎畏缩退走,跳跳连忙上前行礼,道:“教主!教主!” 黑心虎拉住缰绳停住马步,问道:“护法,你言麒麟已经现身,不知麒麟现在何处?” 跳跳回禀:“教主!麒麟就在前方!” 黑心虎见前方黑云压顶、沉雷滚滚,一时间心头火起,将跳跳踢到一旁,骂道:“混账东西!麒麟所向之地,万物欣欣向荣!岂会出现在这不毛之地?” “这魔头老奸巨猾,倒是不好糊弄!”跳跳心念一转,说道:“教主有所不知,麒麟现身在这不毛之地,显然是受了惊扰。” “难道是虎儿在围捕麒麟?岂不正好?” 跳跳接着说道:“可卑职只见七剑传人纷纷赶来,少主怕是追错了方向。” “嗯?” 黑心虎眉头一皱,问道:“此言不虚?” “卑职不敢妄言!” 跳跳此言倒也并非撒谎,此时七剑传人正在赶往雷电区,来与他会合。 黑心虎思虑一阵,说道:“护法听令!” “在!” “孤王的元气尚未完全恢复,有人可能会借助雷电之威加害于我,孤命你即刻将麒麟赶来!” “教主听属下一言!” 跳跳却道:“七剑之首虹猫实在太过厉害,其余几剑又绝不在我之下,卑职只怕不是对手。吾虽死不足惜,然麒麟若被七剑带走,教主岂非连一滴麒麟之血也得不到了吗?” 闻言,黑心虎眉头皱起,原地来回踱步,似是踌躇不定。跳跳见状,知道须再给黑心虎喂一颗定心丸,说道: “教主实在担心雷电,卑职有一愚策。” 黑心虎眉头一展,问道:“护法有何良策?” “卑职为您做一根避雷针,就不必担心雷电的侵袭了。” “那还不快去!” 第63章 人质为饵,老魔入阵 却说虹猫破解黑小虎火攻,突出重围,跳跳引黑心虎入雷电区。 黑心虎始终因为雷电畏缩不前。跳跳遂提出以避雷针抵挡雷电,不多时,已制出一根约莫一尺长的铁针,让黑心虎戴于头顶。 此时,黑心虎戴着避雷针,随跳跳走进雷电区,看着周围不是落下的雷电,有些不放心地问道:“护法,这样能行吗?” 跳跳心中暗笑:“鬼才知道行不行!” 见跳跳不答,黑心虎心中没底,大声道:“护法!我问你话呢!到底行不行啊?” 跳跳连忙哄道:“行!当然行了!教主,就是雷电落下来,也决计伤不到您的,您就放心大胆地走吧!” 话音刚落,一道天雷陡然落在二人身前十丈外的一株枯木上,天雷产生的电热立时将枯木烧作灰烬。黑心虎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躲在了跳跳身后。 “轰隆隆!” 雷电一道接一道地落下,在地面轰出一个个浅坑,天雷的落点竟然离二人愈来愈近,跳跳连忙退至一旁。黑心虎惊恐之下,转身便要往雷电区外跑。 然人力岂能快过天电?黑心虎遁走不及,其中一道天电降在避雷针附近,避雷针立时发生放电,一道强横无匹的电流经由这金属长针流过黑心虎全身,最后全数导入地面。 “啊!” 黑心虎一阵抽搐,全身电得焦黑冒烟。若非他一身功参造化早已臻至天人之境,这一道天雷就足以教他殒命。 “糟糕!又坏事了!” 跳跳顾不得幸灾乐祸,连忙上前,关切的问道:“教主,您没事吧?”说着,又将黑心虎扶起,接着劝道:“我们……我们可不能半途而废啊!” “混账!” 黑心虎心头火起,一掌将跳跳推开,骂道:“你不是说绝对没有问题的吗?我看你是成心想要杀害孤王!” “教主……” 跳跳待要再说,黑心虎已出言打断:“不必说了!除非孤王亲眼看到麒麟或七剑现身,否则……” 言犹未尽,又一道天雷落在他的头上,电得他一声惨叫。黑心虎心中更怒,骂道: “还不快滚!” “属下告退!” 跳跳起身离开,便要去与虹猫会合,暗道:“须找来一人作为人质,将老魔头引入雷区!” 却说虹猫一行突出重围,与左面沼气坑尽头的蓝兔会合。大奔庆幸地说道:“幸好虹猫适才抢先引爆了沼气坑以及敌人的沼气炸弹,打乱了敌人的计划,否则我们凶多吉少!” 逗逗回想起虹猫之前的一举一动,笑道:“虹猫,你其实没有被麒麟现身的假象迷惑吧?你一直跟大伙儿唱着反调,原来是合计着给黑小虎一个迎头痛击呢!” 虹猫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也是将信将疑,若非他在紧要关头道出麒麟事件的真相,我只怕还无法下定决心突围,到时反而会陷入被动。” 虹猫得胜而归,心中却无半分得意。临走时的那番话,不过是为了挫一挫黑小虎的锐气。实则今日之胜利,大部分还得归功于自己对原作的熟知,并抢先引爆了沼气。若无剧情先知的优势,易地而处,虹猫未必比原作的少侠做得更好。 “对了!” 莎丽忽然想起一事,道:“麒麟事件是假,可是跳跳那边已经引来了黑心虎,我们还要按照原定计划刺杀黑心虎吗?” 蓝兔问道:“你们遇到跳跳了?难道他也在找寻麒麟?”先前虹猫救下跳跳时,她并不在场,之后众人忙着追踪麒麟,也未向她提及此事。 “他就在雷电区准备伏击黑心虎。”虹猫出言解释,随即作出决断:“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走!我们去会合跳跳!” 一行人来到雷电区中,与跳跳会合。跳跳道:“虹猫少侠,老魔头似乎受了惊吓,始终不肯走进雷电区,还道非得见到七剑现身不可。” 虹猫道:“需要我们怎么做?” 此时,雷电区外陡然升起几发信号弹。 跳跳吃了一惊,道:“魔头正在通知黑小虎。大家快埋伏起来,等候魔头前来,神医则装作被我擒获,配合在下演一出好戏。” 虹猫看向逗逗,逗逗犹豫一阵,才道:“有虹猫在此,我也没甚么好怕的!来吧!” 在跳跳离开,找寻虹猫之时,黑心虎已等得不耐。每逢雷电稍歇,就急着往雷区中张望,可每一次冒险进入,没走多远,就被滚滚雷霆吓退回来。 “混账东西!关键时刻一个都不在!”黑心虎急得拿周围的枯树巨石发泄,碎石四溅、木屑飞扬,一众黑武士见教主发狂,连忙退下,生怕被殃及池鱼。 “来人!唤少主过来见孤王!” “是!” 黑武士领命释放信号。黑小虎见父亲召唤自己,连忙赶往信号升起的方向。 不多时,跳跳却先一步赶回禀告:“启禀教主!属下不辱使命,已擒获了七剑传人!” 黑心虎顺着跳跳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逗逗被铁链捆绑在一棵枯树上,口中更叫嚷着:“虹猫少侠,黑心虎来了,你们快带着麒麟离开!不要管我!” “观这少年作道家打扮,容貌与前代雨花剑主颇为相似,佩剑之形又与雨花剑吻合,看来这就是雨花剑主神医逗逗了。”黑心虎观察了一阵,说道。 跳跳暗道:“这老魔头年愈古稀,却能在百丈外将逗逗的形貌特征瞧得一清二楚,眼力竟是不见丝毫减退!天魔乱舞神功实在了得!”念及此处,跳跳接着说道:“禀教主!属下适才深入雷区,发现七剑传人已全部到齐!” “好!雨花剑主现已落网,七剑不是孤王的对手了!麒麟何在?” 跳跳道:“属下无能!未能夺回麒麟,只能偷施暗算,冒死拿回了雨花剑主!” “好!” 黑心虎长笑道:“孤王要的便是这个结果,既要拿下麒麟,又可灭掉七剑的全部传人!护法,我们走!” “是!”跳跳暗自舒了口气。 二人朝逗逗疾奔而去,行至半途,忽有一道落雷降下,老魔头才惊觉已深入雷区,连忙躲在一块岩石背后,说道:“护法听令!速将神医逗逗给我带来!” 跳跳见他忽然止步不前,怔了一怔,劝道:“教主!兵贵神速,再有拖延,我们只怕会错过麒麟的!” “护法!”黑心虎眉头一皱,目露凶光,道:“孤王的命令你难道听不明白?还要我再说一遍?” “老魔头起了疑心!” 跳跳如何感觉不到黑心虎眼中的杀意?无奈,只得领命:“属下这就将神医逗逗给您带过来。”语毕,飞身朝枯树奔去。 黑心虎暗自冷笑:“护法!你一而再地将孤王往雷电区内引去,莫非还想再借雷电之威来刺杀孤王?嘿嘿!孤王虽有所忌惮。可是凭你又岂能杀我?” 当日虹猫以无求易诀“万物与我为一”的高绝境界结合奔雷剑意引出雷霆,可说在黑心虎内心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可跳跳后来以青光剑刺杀时,跳跳所能引动的雷力远不能与虹猫相比,故未能对黑心虎构成有效威胁。黑心虎所以一再在跳跳面前夸大自己对雷电的惧怕,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 另一边,逗逗见跳跳前来,悄声道:“如何?” “老魔头在怀疑我,不肯上前,命我带你去见他!”跳跳抄起逗逗便往黑心虎所在走去。 “你给我悠着点!别害得我没命了!” 黑心虎恶名昭着,逗逗如何不惧?虹猫等人就埋伏在这左近,此时上前去见黑心虎,倘若黑心虎要对自己下手,到时虹猫想救他都救不及。 跳跳道:“待会儿我假作绊倒,你趁机遁走,往虹猫那边跑去。”他一面说话,脚下仍不停地朝黑心虎走去。 见跳跳回来,黑心虎暗道:“护法真把神医逗逗带了过来,莫非我误会了他?” 快到黑心虎跟前时,跳跳假装绊倒,将逗逗抛上半空,逗逗凌空身形一翻,已挣脱了铁链的束缚。 “休走!” 跳跳连忙回身扑上。逗逗以铁链应敌,不过数合已将跳跳击倒,他不欲恋战,回身便走。跳跳佯装受伤,踉跄着爬了起来,喊道:“教主!莫叫他走了!” “哪里走!” 黑心虎心中一急,也顾不上疑惑跳跳的行为,当即飞身追赶逗逗。 逗逗一身武功,不过是天人二重,又怎能与滞留于天人境界多年、甚至一只脚已踏入仙天之境的黑心虎相提并论?只见他全力展开身法,可行出不足四十丈,就已被黑心虎追上。他心知黑心虎不可力敌,连忙躲在一块巨石后面。 黑心虎冷笑一声,身形飘忽不定,现出残影重重,此招乃是黑心煞掌中的一式“黑影幢幢”,虽不以威力强大着称,却胜在叫人捉摸不定、虚实莫辨,待虚实分明之际,已是敌人身死之时!强横掌力透体而发,将三丈外逗逗藏身的巨石轰碎。 “好个黑心煞掌!走!” 逗逗闪身避过砸来的碎石,待要再走,却已被黑心虎挡住了去路,一时间大惊失色。黑心虎冷冷地问道:“说!麒麟在何处?” 第64章 光芒万丈,六剑合璧 却说逗逗假扮人质,将黑心虎引入雷电区,却被黑心虎拦在面前。 只听黑心虎冷冷地问道:“说!麒麟在何处?” 逗逗定了定神,笑道:“我怎么知道呢?” “冥顽不灵!看掌!” 黑心虎目光中杀意愈盛扬起双掌,逼了过来。逗逗避无可避,全力施展乾坤斗转神功,将黑心虎的掌力挪移卸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力才勉强格下一击,保得一命,却被余势压得五内翻腾,几乎喘不过气来。 黑心虎不料这个小辈竟能接住自己一招,心中更怒,运起五成功力使出一式“暗无天日”,此招是黑心煞掌中的一式杀着,一招使出,风云变色,掌势如黑云压顶一般压向敌人。 逗逗避无可避,挡无可挡,眼看就要毙命于黑心虎掌下。 “逗逗!小心!” 跳跳见逗逗危险,连忙将其拉开。黑心虎震怒之下,待要变招,心中却陡生一股危险之极的感觉,连忙回身打出一记重掌,却落了一空。 黑心虎定睛看去,只见虹猫立于十丈之外,正冷冷地盯着自己。老魔头疑窦丛生,暗道:“这小子明明并未向我进招,何以却能给予我劲招临门的感觉?” 原来,适才逗逗危急之际,虹猫距离太远,救援不及,遂全力发动圣心四劫之“惊目劫”扰敌,森冷目光中夹杂冰魄剑意,故能以虚乱实,迫得黑心虎撤招回守。 另一边,逗逗保得一命,舒了口气,说道:“三清庇佑!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让我失望的!” 跳跳向逗逗抱拳一礼,说道:“神医!适才在下无礼,得罪之处,还望莫怪!” 闻言,黑心虎把目光移向跳跳,神情颇为复杂,说道:“护法!想不到你竟然当真背叛了孤王!我可待你不薄啊!” 跳跳取出了自己的佩剑,平静地说道:“教主固然待我不薄,不仅将我养大,更苦心栽培提拔我,甚至几次三番救我于死地……”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顿,良久,才继续说道:“然,杀父之仇,灭门之恨,不共戴天。教主待我恩深义重,却不及仇深似海,是以……吾欲借教主首级一用,以告慰先严先慈九天之灵!” “呵呵呵呵!不错!” 黑心虎点了点头,惨笑道:“我这点小恩小惠,自然比不得灭门大仇。” “住了!老贼!任你说得天花乱坠,又怎能动摇我等杀你之念分毫!有这等功夫说话,还不如待会儿留力保命!” 虹猫看得分明,黑心虎神情不似作伪,显然,跳跳得以升任魔教二当家之位,必是深得这老魔之心。眼见跳跳神色有异、战心动摇,虹猫心知久则生变,是以连忙喝止了老魔头的攻心之语。 黑心虎环顾四周,见只有六剑在场,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冷然道:“无知小儿!当年七剑合璧尚且不能杀我,今日只凭你们六剑在此,又能奈我何?” 随后又看向跳跳,说道:“跳跳,你追随我多年,可知孤王最憎恶何事?”说着,目光已逐渐变得平淡,周遭的空气却愈加凝滞。 跳跳感到黑心虎身上的杀意愈益浓重,却毫不退避地迎上他的目光,道:“教主最憎恶的……是欺瞒与背叛!” 黑心虎不语,身上的杀意愈益浓重,气势不住拔高。 虹猫、蓝兔与莎丽修习无求易诀的境界甚高,对黑心虎的气势浑然不觉,大奔只觉周遭空气愈益凝滞,功力较弱的逗逗与跳跳更只觉如遭泰山压顶,连忙全力运转家传心法,抵挡黑心虎的气势。 虹猫见状,心知黑心虎要凭自身气势压得七侠战心崩溃,暗道不妙,遂放声长笑起来。 听得这笑声,大奔、逗逗与跳跳顿觉一阵轻松,舒了口气。黑心虎见自己蓄起的气势告破,眉头一皱,沉声道: “小子!你在笑甚么?” 虹猫却不与他说话,而是面向跳跳,道:“跳跳,既然老魔头最憎恶欺瞒与背叛,我们就偏让他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儿!魔教高层之中,狂刀怒剑、五行使者、马三娘、猪无戒已死,牛旋风弃暗投明,可是这还不算!咱们再让这老魔头尝尝丧子之痛,如何?” 黑心虎闻言大怒,喝道:“那得看你有没有命活过今日,看招!”言尽,一式“昏天暗地”已直压虹猫面门。 招如其名,此招一经使出果然是昏天暗地,黑心虎身形隐匿在黑幕之后,等待着给予虹猫致命一击的机会。 虹猫却根本不凭肉眼分辨,剑意如网般撒出,在黑幕中捕捉到黑心虎身形,剑指在身前一旋,汇出八柄熠熠生辉的气剑。 此招正是长虹剑法之“光芒万丈”。既然黑心虎为世间带来黑暗,那虹猫便该以光热破开黑暗,照耀四方!只听虹猫长啸一声,八柄气剑贯入黑幕,分取黑心虎上、下、左、右、前、后、逝、望八方。 逝者,往昔也;望者,未来也。虹猫此招算尽了黑心虎的进退方位,誓要给予黑心虎一个绝杀! 黑心虎不敢大意,将天魔乱舞神功运转至第十二层境界,一团紫色气芒罩住全身,将八柄气剑震得溃散。 当此之时,其余五剑已围绕虹猫结成阵势,只听虹猫一声长啸:“六剑合璧!” “长虹剑!” “雨花剑!” “冰魄剑!” “紫云剑!” “青光剑!” “奔雷剑!” 六人结成六合之阵,各出合璧剑招。 大奔、跳跳分处左、前两位;莎丽、逗逗分处右、后两位;虹猫、蓝兔二人居中央,蓝兔立于虹猫的长虹剑上,使出一式“冰天雪地”,率先跃起,处天位,主轻灵高远;虹猫居地位,主沉稳广阔,最后跃起,使出一式“长虹贯日”。 六剑剑尖同击于一点,六道剑气合为一道湛蓝色剑光,直冲云霄。云景深处,逐渐浮现出一处竹林,竹林中立有一柄通体银白色的长剑,长剑旁的一块石碑以刻有四个方正的隶体字: 十里画廊! 黑小虎眼见远处的天空中升起一道冲天光柱,云中更浮现十里画廊景象,心中一惊:“这个方向是信号弹升起的位置,难道父王……糟了!”他心系父亲安危,脚步加快,朝剑光升起之地全速掠去。 剑光升起之地,趁黑心虎忙于应付“光芒万丈”剑势之余,虹猫六人趁机完成合璧,此时已将剑势对准黑心虎,从天而降,朝黑心虎重重压下。 黑心虎变招不及,咬了咬牙,只能凭着天魔乱舞神功的余势硬撼六剑合璧的剑势。 轰! 双方真力相互激荡,响起一阵远比惊雷更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真力激荡形成的罡风将周遭数百丈的枯木、岩石掀起,一时间碎石翻飞、尘土飞扬,叫人看不清楚战场中央的战况。 黑小虎刚要进入雷电区,就见前方一道沙尘形成的巨浪朝自己袭来,他连忙运功护住身形,却被沙尘中的罡风打破了护体罡气,身形顿时,翻飞出去。 “仅是余势就足以在百丈外破开我的护体邪罡,六剑合璧当真了得!”黑小虎慑于六剑合璧威势,终于道出了自己的名人名句。(黑小虎:想不到x剑合璧这么厉害!) 烟尘散去,只见战场中央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深约十丈,半径二十余丈的一个大坑,黑心虎立于大坑中央底部,两袖尽碎,喘息不止,双臂青筋暴起,不住地颤抖,喷出一大团鲜血,全身更暴出无数血痕。 六剑回落在坑外,皆喘息不止,受伤咯血,虹猫、蓝兔与莎丽三人功力最深,犹能保持站立,大奔、逗逗与跳跳则单膝跪地,气血翻涌不息,难以起身。 黑心虎强忍痛苦,站起身来,毫不掩饰脸上的震惊之色,暗道:“怎么可能!这绝无可能!六剑合璧怎能压过孤王一筹?” 适才他使尽全力,犹被六剑合璧的剑势轰入地底,单论力量,黑心虎已然败了! 此时,黑小虎走入坑中,将父亲扶住,关切道:“父亲!您没事吧?” “不妨!”黑心虎望着上方,说道:“他们已无再战之力。虎儿,去杀了他们!” “是!” 黑小虎领命,跃出巨坑,见虹猫面色惨白,喘息不止,双手更不住地震颤。黑小虎放心地朝虹猫等人慢慢地走去,狞笑道:“虹猫!人算不如天算啊!纵然你聪慧过人,逃过了我的伏击,可还不是落在了我的手里?我要废了你,再慢慢地折磨你,教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虹猫面色惨白,颓然地坐倒在地。蓝兔大怒之下,戟指黑小虎,骂道:“黑小虎,想不到你竟然趁人之危,好一个光明正大的魔教少主!” 黑小虎闻言更怒,眼中迸发出嫉妒的火花,咬着牙说道:“蓝兔啊蓝兔!虹猫他到底有甚么好!?我黑小虎不比他强一千倍一万倍?” 蓝兔冷笑道:“论卑鄙恶毒,黑少主确比虹猫强一千倍一万倍!” 黑小虎闻言更怒,目露凶光,一式“黑虎掏心”直探虹猫中门,誓要将虹猫剜心破腹。 “虹猫!小心!” 众人连忙高声提醒。孰料,虹猫既不抵挡,亦不闪不避,眼见黑小虎掌力已递进虹猫身前三尺。黑小虎见状冷笑,狞声道: “虹猫!我废了你!” 黑小虎又变掌为指,戳向虹猫丹田,要将虹猫苦修多年的内力破去。 蓝兔、莎丽勉力挺剑刺出,却被黑小虎以左掌轻易止住剑势,右手食指已戳中虹猫丹田。 然…… 第65章 少魔断臂,独斗老魔 却说六剑合璧斗败黑心虎,黑小虎却趁虚而入,一指戳向虹猫气门,要废其武功! 黑小虎的指力已点在虹猫的丹田上,却异变陡生。只见眼前的虹猫陡然化作一缕轻烟飘散,黑小虎只觉右臂一凉,随后背上遭到一记重击,就此昏迷,不省人事。 “虹猫!?” 众人一时间惊喜莫名,只见虹猫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黑小虎身后,不仅自身无损,更以长虹削断了黑小虎的右臂。 原来,六剑合璧成功后,《元天剑诀》就已经灌入了虹猫的脑海中,虹猫凭借天剑境界的剑道修为,迅速入门了这套本不应存在于世间的剑学。 适才,虹猫假作虚弱之象,实则暗中施展元天剑诀中“化炁为形”的要义,黑小虎适才击中的,不过是虹猫以剑意凝聚的实相而已。 莎丽面露惊愕之色,问道:“虹猫,你怎么会……” “这个待会再向你们解释。” 虹猫笑道:“你们先运功调息恢复力气,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好!”蓝兔等人依言闭目调息。 虹猫则冷冷一笑,猛地将黑小虎踢入坑中。 果不其然,坑里很快就传来了黑心虎的咆哮声:“啊!小虎!虎儿!你怎么了?是谁弄残了我的虎儿!给我滚下来!我定要你挫骨扬灰!” 虹猫感到黑心虎杀机凛冽,跃入坑中,得意洋洋道:“嘿嘿嘿嘿!黑心虎!你明明在合璧中落败,却想让你的儿子趁虚而入,杀我兄弟!我便将计就计,让他成了一个残废!惊喜吗?意外吗?这只能怪你们父子俩平日多行不义,终招自毙!”说到此处,虹猫的笑意愈发灿烂。 “小子!我要你生不如死!” 虹猫的笑容更将黑心虎的愤怒催逼至忍无可忍的顶点。黑心虎大吼一声,全力使出一式“黑白无常”,朝虹猫砸去。 此招“黑白无常”乃是以阴阳二气同时施展的绝技,刚柔并济,兼具力量与诡变于一式之中。 虹猫却冷笑一声,双手剑指齐出,引导阴阳二气相互冲击抵消。刚一破招,紧接一式“黑虎掏心”已递进虹猫身前三尺。 此招乃是黑心虎怒极而发,威力比之平时更大,虹猫躲闪不及,被掌力击中,身形却化作一缕缕轻烟飘散。随即,另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袭取黑心虎背门。黑心虎闻得异动,侧身避开,见虹猫竟在身后,心中一愕。 虹猫乘势攻上,左手剑指递出,指尖陡然发出一柄气剑,直取黑心虎面门。黑心虎低头让过剑势,右手倏地探出,使出小擒拿法制住虹猫左臂。虹猫左臂真力一吐,右手剑指送出,直取黑心虎左胁。黑心虎左掌一拍、一压,欲将虹猫剑势压下。虹猫右手剑招已老,左手剑指循隙而进,剑气暴涨,直取黑心虎左肩,右手倏而收回,变指为掌,削向黑心虎脖颈。黑心虎沉肩一避,随即双手交叉,抵住虹猫双手剑指,内力一吐,将虹猫震退十丈。 二人一番交手,虽过了几个回合,实则只在一瞬之间。 黑心虎心中大震,暗道:“这小子全凭手指施展剑招,剑招比手中有剑时更为灵动,气剑之锋锐可比神兵利刃,实可谓无剑胜有剑!他适才更莫名其妙地跑到我的背后,当真邪门儿了!” 虹猫则心中一沉,暗道:“黑心虎不愧为横行江湖多年的霸主!我这以指代剑的功夫本来无往不利,此人却能应对自如,实在厉害!” 一时间,二人凝神对峙,窥探对方的破绽,均不敢轻举妄动。 黑心虎不住地拔高气势,企图凭气势压垮虹猫。虹猫身上却不露丝毫气势,宛如一个无底深潭,不论黑心虎怎样拔高气势,如何拼命朝虹猫施加威压,都只如滴水入潭一般,不能对虹猫加诸丝毫影响。 黑心虎暗道:“这小子不露丝毫气势,却能在我的气势压迫之下不动声色,实在深不可测!” 他却不知,虹猫身后正在不住地冒出一些暗紫色的诡异晶体,而晶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消散。 原来,气势乃是内劲与精神相结合的妙用,在虹猫的“化炁为形”的作用下,黑心虎的气势中蕴含的内劲被转化为现实可触的晶体,余下那点精神力,对虹猫而言,不过是清风拂面。 二人对峙良久,黑心虎快要支持不住,气势将衰,暗呼不妙,终于按捺不住,再度攻上。虹猫严阵以待,迎向了黑心虎的来招。 黑心虎一式“黑影幢幢”压向虹猫,身形飘忽不定,在半空中留下道道残影,教人虚实莫辨。虹猫剑指疾点,一式“一招三式”使来,三道剑光破空而发,剑势飘忽不定,力道却凌厉无比,剑光各自一化为九,破开重重虚影,最后归于一处,袭取黑心虎胁下。 此招来势刁钻,黑心虎身形一翻,勉强避过,“日照九州”已乘隙而至。虹猫一掌痛击黑心虎下颌,黑心虎中掌咯血,却随即还以一腿,重踏在虹猫左肩。 虹猫中腿飞退。黑心虎已站住脚跟,使出一式“猛虎下山”,这个人立时化作一头猛虎,势不可当地朝虹猫扑杀过来。虹猫借势后翻,双目放出慑人寒光,一式“长虹贯日”已送向迎面而来的黑心虎。 当日在雪谷中,虹猫以无求易诀演化长虹剑法时,嫌这招“长虹贯日”的威力不够专凝,遂将此招由横扫改为直刺,达到以点破面之效。 黑心虎见一道剑光直取中门,只觉剑光中包涵无数变化,看似来势简单,实则是避无可避的致命一击。正要变招,剑光已贯入其右掌,剑气破体而入,将其右臂经脉割得支离破碎。 黑心虎右臂被废,仍咬牙冲上,左手一式“黑心恶煞”重轰在虹猫心口。虹猫中掌吐血,左手剑指递出,戳向黑心虎右眼,将其右眼眼珠连根挑飞。 二人各自飞退开来。虹猫如断线风筝般重重地倒在大坑底下的土壁上,了无生息。 黑心虎一生从未有过如此狼狈地时候,如今,他右臂、右目被废,本已完美无缺的躯体此时已然变得残缺,一时间心神大震,以往无时无刻不在摆着的宗师架子,终于在此刻轰然崩塌,怒极骂道: “妈的!竟然伤到我?不可能!不可能!” 虹猫周身燃起烈火熊熊,火焰的色泽从最初的赤红逐渐变为蓝青,最后变为纯白色,周边的岩石砂土在火焰的炙烤下逐渐熔化……不多时,虹猫从白炎中缓步走出,只见他神元气足,面色红润,所受重创已在片刻间彻底痊愈。 见此情状,黑心虎本已出现破绽的心灵又遭到一记重击,心中开始冒出强者不该有的虚怯:“他中了我适才那一掌,纵然不死,也该重伤不起,岂会这般神采奕奕地昂首而立,莫非他竟有不死之身?” 虹猫见他陷入狂怒,气度尽失,心知敌人战心已然动摇,心中一喜,星目中陡生一缕寒光,如利剑般直贯黑心虎目中,正是圣心四劫之——惊目劫! 黑心虎心中一寒,但觉全身冻僵,四肢皆动弹不得。虹猫瞧出破绽,拔剑在手,仗剑攻上。 虹猫以快攻快,黑心虎只得强打精神应战。双方大战数十合,逐渐战至坑外。 黑心虎一臂被废,凭左手独臂难以抵挡虹猫快绝灵动的剑势,兼之断臂之后心神大乱,招法更是破绽百出。虹猫每出一剑,都必定在黑心虎身上留下至少一道血痕,不多时,黑心虎已伤痕累累,鲜血浸透他全身衣衫。 两名绝世高手的比拼早已惊醒了一旁闭目调气的五剑。五剑细观二人对战,越看越是心惊,逗逗说道:“虹猫竟能以一己之力与黑心虎斗个旗鼓相当?实在是出人意料!” “岂止是旗鼓相当?他先前空手对敌,已能与黑心虎斗得不分高下,此时仗剑攻上,黑心虎已经被完全压制了。” 莎丽神情激动,显然,两位绝世高手的比拼早已引动她心中的战意,若非她此刻真气几乎竭尽,便该仗剑上前了。 场中二人又斗一阵,虹猫忽然不再抢攻,反而主动退出几步,周身却气势汹汹,浮现出九条色泽各异的神龙,分别是赤、橙、黄、绿、蓝、靛、紫、黑、白九色。 第66章 断臂目盲,拼死一击! 却说黑小虎趁虚而入,欲加害虹猫,却反被虹猫断去一臂,击成重伤;黑心虎怒而迎战虹猫,却在虹猫的攻势下不断地挂彩。 此时,虹猫一式“神龙九变”使来,黑心虎心中一突,暗觉不妙:“神龙九变?怎么这一式在他手中使来与白猫老儿截然不同?” 不错,此招“神龙九变”经由无求易诀演化过后,本来同色的九条应龙如今不仅愈加栩栩如生,更呈现出九种不同的色泽,原本的张牙舞爪之态也化作沉寂,九对龙目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猎物,直瞪得黑心虎胆战心惊。 黑心虎暗道:“不能让他完成蓄势!”于是抢先出招,催动天魔乱舞神功第十二层功力,将真力汇于左掌劈出。 虹猫长剑一扬,九色神龙分别从九个方位迎击黑心虎。九龙强弱各异,赤、蓝、紫、绿、橙、靛、黑、白八龙先至,攻向黑心虎头部、下丹田、左肩、右肩、左胁、右胁、左腿、右腿;最强的黄龙直抵中门,迎上了黑心虎的掌力。 黑心虎见八条神龙攻来,正要分心抵挡,却感到一阵死亡的气息自黄龙身上传来,此时他身在半空,躲避不及,连忙转攻为守,以天魔真气护住全身。 “嘭!” “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后一刻,九条神龙竟陡然归于一条,破开护体邪罡,合体神龙狂噬在黑心虎右肩上,将他的整条右臂撕咬下来,随即发生剧爆。 此招正是飞虹心法中的“九九归一”诀。一时间,黑心虎右臂断口血流如注,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被炸飞开去,惨嚎不已。 见虹猫的剑势竟然破开了黑心虎的护体罡气,跳跳大惊道:“虹猫这一招……是神龙九变?可是这威力也太大了吧?对面可是黑心虎天魔乱舞神功的最高境界啊!” 跳跳久居魔教,深知黑心虎武功之强,当世无人能敌。如今黑心虎催动全部功力防守,虹猫却以长虹剑法轻易地破开了黑心虎的防御,这怎能不令他震惊? 逗逗评价道:“虹猫这招,比之当日在穿云洞施展时强了很多,看来他已经将长虹剑法推陈出新,演化至全新的境界。” 莎丽道:“先父在世时曾多次叮嘱我,须当心黑心虎的黑心煞掌与天魔乱舞神功,虹猫全凭一门长虹剑法压制魔教两大绝技,实在厉害!” 众人皆没有看出虹猫这招“神龙九变”的真正厉害之处。适才这一招中,加入了元天剑诀“化炁为形”的要义,剑气在剑意的指引下化作神龙的实相。黑心虎的护体邪罡纵然强悍,终究是处于虚散至无可触碰的状态,合体神龙以实击虚,轻易地撕破了黑心虎的防御。 也正因为合体神龙乃是实体,方能将黑心虎的右臂撕扯下来。 众人议论间,虹猫乘势而上,左右开弓,右手长剑以一式“长虹贯日”削向黑心虎脖颈,左手剑指同样以“长虹贯日”直刺黑心虎气海穴。 气海乃习武之人真元贮存之所,一旦告破,则毕生苦修付诸流水。虹猫双手齐施长虹剑法中的绝杀——长虹贯日,显然是准备毕功于一击。五剑见状,皆暗呼一声: “好!” 然而,好事多磨。黑心虎危急之中,内心陡然升起一股极为不详的感觉,左掌护在胸前,全身向左一翻,堪堪避过虹猫的夺命剑势,却被长虹削中断臂的创口,吃痛之下,右腿猛地踢在虹猫执剑的右手手腕上。 五剑见虹猫的杀着瓦解,又暗呼可惜。 虹猫右手中腿,长虹脱手飞出,左手剑指却剑势不老,在黑心虎右腿上戳出一个血洞。黑心虎痛入骨髓,一个懒驴打滚,随后全力打出一记黑心煞掌,掌风直取虹猫中门。虹猫招式已老,被掌风扫中,吐血飞退。 众人连忙上前察看,关切道: “虹猫!你没事吧?” “虹猫少侠,你怎么样了?” “虹猫!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们来迎战黑心虎!”这句话是战心最为炙热的莎丽说的。 虹猫却并未回应伙伴们的关心,只因他正在一面注视着强敌,一面催动火劲恢复伤势。 五剑受火劲热力催逼,退至一旁。跳跳吃了一惊,说道:“大家快救火啊!” 蓝兔见虹猫周身火焰迅速由赤红转为蓝青,直至纯白,说道:“不必担心,这是虹猫以自身真力催动的火劲。” 与虹猫的伤势逐渐痊愈恰恰相反,另一边的黑心虎狼狈不堪,挣扎着站立起来,眼中除了浓浓地怨毒之意,更显出愈发浓烈的杀机,俨然是一头受伤的猛兽。 “呵呵呵呵呵呵!” 黑心虎怒极之下,发出沙哑的干笑声,落在五剑耳中就似是恶魔的低语。 “虹猫!你比之我儿犹小两岁,武功之强已是不可思议,稍加时日,连我亦不是你对手!我本以为,我儿才是这世间最强的少年高手,如今看来,实在是谬之千里! 只可惜,你与我相比仍有不小的差距!五十多年来,能与我对战这么久却不落败的,你是第一个,只可惜,适才我不过是有意拖延,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这一招准备的前奏!” 黑心虎强自保持着宗师气度,傲然地说着,只是配合起他如今上衣尽碎、右臂已残、右目失明,全身沐浴在鲜血之中的狼狈模样,实在是说不出的滑稽。 虹猫环顾四周,见周围黑气萦绕,开始朝黑心虎的身体聚拢,笑道:“黑心虎前辈,您适才在我的剑势下断了一臂、赔了一只招子,原来都是在故意让我的啊!前辈身为魔教祸首,却有这等高风亮节,实在是出人意料啊!” 虹猫毫不留情地嘲讽,轻易地刺激了黑心虎那根敏感的神经。只见黑心虎破口大骂道: “妈的! 小杂种,你休要得意!我这一式招,乃是十二式黑心煞掌的合式,名曰‘黑心煞掌’,创招至今我只施展过一回,让我得以挨下七剑合璧而不死。我多年来苦心钻研,相信此招已不下于当年的七剑合璧,凭你一柄长虹剑又岂能抵挡我这不下于七剑合璧的必杀之招?准备受死吧!” 语毕,黑心虎身形已隐没在浓郁的黑气之中。黑气逐渐升入天际,在空中聚成一个黑压压的手掌,黑气与乌云难辨彼此,手掌好似一座即将落下的山岳,教人胆战心惊。 此招神似排云掌之“殃云天降”,然黑气所过之处,飞鸟俱亡,显然是暗藏煞气,果然不负“黑心煞掌”之名! 蓝兔等人见状大骇,只觉有如泰山压顶,就连五人中最强的蓝兔、莎丽也不能等闲视之。他们尚且为之战栗,那么首当其冲的虹猫,又该遭受到了怎样可怕的威压? 五人转而关切地望着虹猫,说道:“虹猫!我们再一次六剑合璧,打败他!” 虹猫却凛然不惧,说道:“你们有伤在身,就算合璧也难施展全力,快走!” 蓝兔忧心忡忡地问道:“虹猫,难道你准备独自迎下黑心虎的绝杀?” 虹猫笑道:“蓝兔,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 蓝兔不再相劝,与莎丽、大奔搀扶着伤势较重的逗逗、跳跳离开战场。 此时,黑心虎的绝杀已蓄势完毕,巨掌缓缓降下,速度虽缓,范围却极为广大,是以在黑心虎眼中,不论虹猫如何全力遁走,都决计逃无可逃! “嘿嘿嘿嘿!虹猫!受死吧!”黑心虎躲在云层中暗自得意。 巨掌下方,虹猫将佩剑横握,抚摸起来,神情专注之极,似是在面对自己挚爱的情人,对即将降临杀着却浑然不觉。逗逗见状,心中愈发忧虑,说道: “虹猫为何不出招抵挡?” 蓝兔何尝不为此忧心,见虹猫神色悠然,却莫名地心中一安,说道:“虹猫自有主张!” “不错!”莎丽镇定自若地说道:“虹猫身上正升起一股浩然博大的剑意,剑意之强,前所未有,他一定可以挡下这一击!” 良久,巨掌终于降至虹猫头顶三尺之内,掌势中不时迸出丝丝红光,似乎是因为力量积蓄至顶点,即将炸裂。 五剑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当此之时…… 第67章 力挫魔酋,十里画廊 却说黑心虎杀着当头降下,虹猫危在顷刻。 当此之时,虹猫的全身连带手中长剑附上了一道白光,随即身形急转,全身翩然有如无物,化作一个剑圈,迎向了黑心虎的巨掌。 “哼!雕虫小技!凭这种招数,也想……呃?怎么回事?” 黑心虎对虹猫的招数暗自不屑,孰料,他的掌招莆一迎上对手的剑招,立时只觉掌力竟莫名其妙地不住流失,遮天巨掌也随之不住地萎缩,直至最后消弭于无形! “这……这……这……” 五剑张大了嘴巴,面面相觑。虹猫平安无事,众人却首先不觉惊喜,而是纯粹的震惊! 黑心煞掌,这可是黑心虎当年用以抵挡七剑合璧的招数,黑心虎当年就是凭此招在七剑合璧下保得一命。多年过去,此招威力自然远非昔年所能比拟,换言之,或许已不在七剑合璧之下! 此等强招,就这样被虹猫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如果虹猫是以力足开山断岳的火舞旋风挡下此招,五剑虽会惊讶,却也不致如此失态,毕竟火舞旋风是天下第一的至强剑法。可是…… 大奔惊得连眼珠都几乎脱眶而出,结结巴巴地说道:“虹猫……实在是……太……太厉害了!” 莎丽喃喃道:“好诡异的招法!竟在霎时间将敌人铺天盖地的掌势消弭于无形,就算无求易诀号称能万物为一气自化,也不该这么夸张吧?” 蓝兔则惊喜地流下了泪水。适才巨掌降下,她的一颗芳心都几乎要崩碎了,倘若虹猫有何不测,她就是舍生忘死,也定要这魔头付出沉重的代价! 黑心虎脸色惨白,不仅仅是因为重伤之下复又虚耗过甚,更是因为这让人无法接受的结果!此招黑心煞掌的合式,汇集了他毕生习武的结晶,足以对抗那天下无敌的七剑合璧,不料有朝一日,竟被人轻描淡写地化解为无! “老夫毕生最强一掌,却被这小儿轻描淡写地化解!?他……究竟有多强?” 黑心虎一时间惊骇莫名。他天资过人,未及弱冠就已武功盖世、无人能敌,就连赫赫有名的七侠也只能凭七剑合璧压他一筹,倘若单打独斗,他不惧世间任何一人! 可是今日,他才重新拾起了这种早已忘怀多年的、名为“恐惧”的感觉。更可怕的是,这种感觉,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赋予他的! 此时,虹猫正笑吟吟地看着他,用那清朗的声音说道:“黑心虎前辈的绝杀实在厉害!晚辈适才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挡下这招,若前辈还有余力再使出刚才那一招,晚辈就只好束手待毙了!” 妈的!老子信你个鬼! 黑心虎哪里敢信?转身跃入填坑之中,抱起儿子,将残存功力全部灌注在脚上,只求快些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黑心虎落败退走,系统响起了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击败黑心虎,奖励‘浑天宝鉴’第三至第十层功法。” “叮!发布最终阶段任务: 任务一:诛杀黑小虎,完成后奖励武学《洗髓经》、兑换积分; 任务二:七剑合璧,完成后奖励兑换积分; 任务三:手刃黑心虎,完成后奖励《天邪战鉴》、兑换积分。” 虹猫并未追赶黑心虎,而是走到五剑面前,说道:“黑心虎其实真力已尽,而我犹有余力,足以杀他!诸位以为,我为何饶他不死?” 蓝兔、莎丽、逗逗与大奔面面相觑,大奔讶然道:“虹猫,这是真的吗?你是故意放过黑心虎?你不是在与我开玩笑吧?” 虹猫瞪了他一眼,道:“黑心虎被我废了一臂一目,适才一记黑心煞掌更是豁尽了全部功力,你以为他还能怎么打?” 跳跳似乎是有所猜想,问道:“虹猫,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放过黑心虎?” “因为我怕。” “怕甚么?” 虹猫笑道:“怕我在斩草除根,要杀黑小虎的时候,你会忽然为他求情,等到那一日,我这个做兄弟的,反而不好拂你的面子!” 跳跳怫然道:“虹猫!你是在怀疑我吗?” 虹猫正色道:“我绝对相信青光剑主的立场,可我不了解跳跳与黑心虎父子有何情谊,所以我必须有所准备! 黑心虎既然对你有恩,我今日便为你还了这个因果,让你不必再念他的情,好坚定你杀他之心!” 跳跳沉默良久,拱手道:“虹猫!谢了!” “同为七剑,自当休戚与共!再说这种见外话,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虹猫面色一沉,在他右肩上捣了一拳,触动了他的伤势,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莎丽见状,连忙出面转移虹猫的注意,对他表示崇拜:“虹猫!你刚才那招唤作甚么名头?竟能将黑心虎的最终绝杀消弭于无形,好厉害啊!” 逗逗也是笑道:“是啊!有道是: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说的大概就是虹猫这种深藏不露的人吧?” 虹猫笑而不语,毕竟元天剑诀的威能太过bug,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元天剑诀分为内外两诀:外诀为招,集自然之大化,力足开天辟地;内诀为剑力,可尽破天下武者的武道真元。适才虹猫催动元天剑诀的内诀,将黑心虎凝聚于巨掌中的真力一举破去,才消弭了黑心虎那重可比天塌的掌力。 这一节暂时还不便告知其余五侠,虹猫只能转移话题,道:“对了,旋风剑主在十里画廊,我们快过去吧!” 蓝兔点了点头,道:“当日我入百草谷采药,那谷主先前态度冷淡,知我是冰魄剑主后却表示全力助我,看来,他正是旋风剑主!” 却说黑心虎将儿子送回了黑虎崖后,终于力竭昏倒,侍卫见状,连忙唤来了一个苍颜白发的老者。 老者已过耄耋之年,一副仙风道骨之象,正是武林中享负盛名的——巫医!魔教做的那些血雨腥风、杀人越货的恶事,他从不插手,闲暇时更不忘行医济世,算是魔教中特立独行的一股清流。 “啊?好炙热的火劲,这火劲不仅阻挠着他的伤势痊愈,更有逐渐蔓延的趋势,到底是何人下此毒手?” 巫医先为黑小虎诊脉,将真气透入其体内探查,探查的结果却让他吃了一惊,连忙找来侍卫问道。 侍卫恭恭敬敬地说道:“回禀巫医大人,小人也不清楚,只记得当时在雷电区之中,发生了一场剧爆,少主在之后进入了雷电区,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断了一臂。具体的经过,也许只有教主最清楚了。” “唉!” 巫医叹了口气,又问:“他们的断臂呢?” “不知所踪。” “罢了,你们退下吧!” 巫医不复多言,又为黑心虎诊脉,心下更是惊愕:“阴阳二气配合七种截然不同的劲道,在经脉中相互交缠激荡,更沿着经脉侵蚀入了五脏六腑,七剑之中岂会有这样毒辣的招法?” 原来,合体神龙爆炸发生时,神龙的晶躯几乎全部在剧爆中消弭归虚,却有九枚碎片打入了黑心虎体内。 九枚碎片嵌入黑心虎体内,随即还原为九道真气开始流窜。黑心虎外有强敌、内有大患,倘若不及时治疗,凭这九道作乱的真气就足以令黑心虎油尽灯枯,是以才要拼尽全力发出黑心煞掌的合式,以求速战速决。 “在!”侍立在巫医身旁的弟子说道。 “你设法打入七剑内部,查探清出,究竟是何人伤黑心虎至此。” “是!” 竹林间,亭台下。 琴音激荡高昂,这是男儿的壮志豪情;箫声悠扬婉转,显露女儿柔情似水。两种风格的乐调本来截然相反,此时由一对恩爱的夫妇演奏出来,却叫旁听之人觉得无比的和谐自然。 抚琴之人是一位书生,弱冠之龄,头戴蓝色纶巾,白色的衣袍不似虹猫一般皎洁如月,反而更似白皑皑的冰雪;吹箫的女子容色秀雅,大腹便便,着粉色衣裳,秀发绾成长安妇人中流行的盘桓髻,翠眉飘散如烟,睫毛长似珠帘,正是书生的妻子。 良久,曲终。一个声音随即传入这对夫妇耳中:“贤伉俪好兴致!虹猫今日来此叨扰,还请谷主赐见!” 妇人环顾四周,却不见发声者在何处,说道:“是虹猫兄弟来了?怎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其声软糯温柔,甚是动听,却夹带几分英气。 书生解释道:“他人在谷口,全凭真气将声音送到这里,令人闻之直如耳边闲谈,看来他功力进境很大!” “郎君!日前,紫兔娘子与六嫂来时曾道,虹猫兄弟已经完成了五剑合璧,他们今日找上门来,看来是该你这第七剑出山的时候了。” 这书生正是旋风剑主达达。只达达拉起了妻子的手,说道:“守正辟邪,铲除魔道,固然是吾职责所在!可是,我如何放心得下你还有我们未出世的孩儿啊!” “郎君大谬!” 阮夫人轻轻将丈夫推开,怫然道:“魔教与异族勾结,多害百姓,如今更谋夺麒麟。麒麟乃华夏命运所系,一旦有失,则苍生涂炭。有道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有云是:成家立业。如今麒麟有难,妾身作为你的妻子,却反而成了阻碍你守护麒麟的牵绊! 试问郎君,妾身当何以自处?” 达达沉默一阵,说道:“魔教将我七剑视为眼中钉,虹猫今日来此,只怕会令我十里画廊沦为武林战地。小君,你先去下游的六嫂那边,待我回来。” 语毕,起身往谷口掠去。 第68章 直捣黄龙,二魔受困 却说虹猫一行六剑合璧后,一路赶来了十里画廊,众人见谷外的石碑仍刻有“擅入者死”的警告,不愿恶了主人,遂传音相邀。 闻言,蓝兔奇怪地问道:“虹猫,莫非你也识得这百草谷主?” 虹猫回想起达达当日索取莫名剑法一事,笑道:“他当日还想套取我莫名剑法中的招式,我没答允,索性编了几句口诀忽悠他,过了这么久,也不知他有没有琢磨出甚么名堂?” “哦?原来这‘风神怒’的口诀,是少侠用来忽悠在下的啊!当日我们是怎么说的?”原来达达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谷口。 虹猫望了达达一眼,笑道:“天人七重,你受‘风神怒’启发,在四个月之内提升了五个境界,却还盯着我的莫名剑法,究竟是何道理?” 达达一时语塞。 蓝兔责怪地白了虹猫一眼,上前抱拳一礼,道:“谷主,当日小女子入谷采药,承蒙谷主照料,小女子感激不尽。” “宫主折煞我了!真正照料在旁的可不是在下,我岂敢居功啊?”达达说着,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的笑意。 “啊?”蓝兔听得云里雾里,问道:“恕小女子愚钝,不明谷主所言真意,还望明示!” 虹猫见势不妙,连忙打断道:“对了!六剑合璧之后,显示的是你十里画廊的位置,阮兄就是第七剑吧?” “正是!诸位,请随在下往寒舍一聚!” 两刻钟后。 “甚么?虹猫击败了黑心虎?” 竹林居中,达达听完虹猫这一路的经历,最后听到虹猫对战黑心虎,并战而胜之,惊讶得差点跳了起来。 虹猫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责怪道:“达达大哥,这可不像你啊!你不是最讲风度的吗?” 达达瞪了他一眼,说道:“既然你一个人就能击败黑心虎,那还来找我作甚?” 见达达这个态度,大奔有些不满,说道:“居士这话是甚么意思?铲除魔道是七剑的职责所在,居士莫不是想把重担留于我六人,自己在这里陪伴娇妻、独享天伦之乐?” “大奔,不可无礼!” 莎丽瞪了他一眼,说道:“白猫前辈早已灵鸽传书给所有七剑传人,居士也早该收到了讯息,他迟迟不肯出山,不过是为了顾全妻儿,这也是人之常情。” 在七剑之中,大奔崇拜虹猫、景仰蓝兔,最惧怕的却是莎丽,此时听莎丽出声呵斥,大奔只得乖乖噤声。 虹猫见达达仍有顾虑,说道:“嫂夫人快要临盆了,对不对?” 达达点了点头。虹猫说道: “如今多事之秋,魔教虎视眈眈,嫂夫人那边暂且有六嫂与紫兔娘子照料。黑心虎父子被我重创,伤势必定还未痊愈,你若不想在战场上听到自己孩儿出世的消息,何不立即取出祖传神锋,随我杀入黑虎崖?” 闻言,逗逗心里一突,问道:“虹猫,你这话是认真的?” 蓝兔也面露疑虑之色,说道:“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她行事一向力求稳妥,并不认同这等大胆冒险的战术。 “此时黑心虎父子最是虚弱!此法可行!”莎丽剑心坚稳,立时指出己方的有利面。 虹猫长身立起,负手踱步,道:“此时,我足以力压黑心虎,再加上七剑合璧,定能一举诛灭魔教!倘若失此良机,敌人正面非我敌手,不知道又要使甚么阴谋诡计。故此时杀入黑虎崖,反而最为保险!” 虹猫此话多半是对蓝兔说的,七人之中,蓝兔与莎丽战力只在伯仲之间,可蓝兔多数时候总是战心不足,是以鲜有显赫战绩。而今日之战容不得任何差错,他必须坚定蓝兔的战心。 跳跳亦起身,拱手一礼,说道:“在下栖身多年,虽未得黑心虎完全信任,但是对魔教的机关陷阱还算熟悉。魔教机关甚多,绝难在短时间内大范围变更部署,诸位若信得过我,随我杀去,还能攻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达达沉默良久,最后一掌拍在桌案上,喝道: “那就干!” 却说巫医苦心医治十几个时辰,才终于让黑心虎父子脱离生命危险,苏醒过来。 黑小虎一起身,但觉胸口处疼痛难忍,下意识地要伸出右手,却毫无反应,扭头一看,全身立时如陷冰窟—— 只见右手处的衣袖软绵绵地垂下,好似其中空空无物一般,袖口处亦不见手掌伸出…… 黑小虎呆坐半晌,提起最后一丝希望,左手缓缓地递出,慢慢地接近右手处的衣袖,可是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却又快速缩回…… 他怕,他怕衣袖中真是空空无物! 良久,黑小虎才下定决心,咬着牙、闭着眼,猛地抓向右边衣袖…… 空的! 黑小虎仍不死心,又沿着衣袖向上摸去,直到……触摸到右臂断开的伤口…… 伤口仍未愈合,触摸之下,立时痛入骨髓。然……肉体之痛,如何比得上心如刀绞般的疼痛? 黑小虎瘫软地倒在床上,眼神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他苦心修炼黑心煞掌十余年,如今废去一臂,右手的掌招无法再用,战力大损,从今往后,他引以为傲的、足以碾压虹猫以外其他七剑传人的实力……已一去不复还! 习武本是一件艰苦之事,修习黑心煞掌更是危难重重,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而亡。黑小虎修炼十多年,不知路过了多少会鬼门关,如今,他右臂被废,苦修多年练成的武艺立时去了大半,这叫他如何接受? 黑心虎坐在一旁,看着儿子这番失魂落魄之态,心中更痛。若非他乘人之危,派儿子上前欲加害重伤无力的七剑,儿子又岂会断臂,沦为残废?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黑心虎投效羯胡,戕害同胞;黑小虎枉顾手下性命,修炼吸星邪功。断臂、目盲,不过罪有应得! 而这些,也仅仅是报应的开始罢了! 黑心虎父子失魂落魄间,这座山却陡然发出一阵地动山摇之声: “轰隆隆!” “怎么回事?” 黑心虎往四周一看,山洞已经整个坍塌下来,连忙在万钧巨石砸下之前将黑小虎牢牢护住。随即,山崩地裂,黑心虎父子被山石直接埋入地底…… 山洞外。 蓝兔看着面前的一座巨山被毁成一片狼藉,责怪地看了虹猫一眼,说道:“虹猫,你这做法也太粗暴了吧?你怎么直接将黑心虎闭关的山洞毁掉啊?” 原来,跳跳引七剑众人绕过重重机关,终于直抵黑心虎所在的山洞。 虹猫凭借剑意感应,感到黑心虎父子俱在山洞之中,又恐老魔头在洞中设下甚么跳跳也不知道的恶毒机关陷阱,索性全力催动火舞旋风剑法的最后一式——天地归元,一剑毁掉黑虎崖最中心的这座大山,让黑心虎父子埋身地底。 自进入天剑境界以来,火舞旋风的第十层对虹猫已经没有秘密可言,第十层境界要求修习者: 心中无我,故能无欲无求,无畏无惧,无怨无悔,故能收发自如; 人剑合一,终能无坚不摧! 这第十层境界比之注重真气浑厚的前九层不同,更加重视修习者的心境修为。心境到位,则能水到渠成;心境不足,则可能永远止步于此,直至身死。 火舞旋风第十层要求修习者“心中无我”、“了忘生死”,这本身就违反了人类利己求存的本性,是以火舞旋风传承悠久,却少闻有哪一任剑主堪破了这一境界。而虹猫自修习无求易诀以来,已逐渐臻至“自绝忘生死”之境,是以能凭借高绝的心境与剑道修为,完美地驾驭第十层的威能。 天地归元,意为将整个天地还原成元始的最初状态——混沌,此招乃是火舞旋风的第十三式,剑势之强已胜过黑心虎当日打出的黑心煞掌的合式。原作阿木星剧情中,虹猫借火山石晶之力,引发了一场“天地大碰撞”,身形在剧爆中穿梭不止,才终于领悟了这一式的精髓。 此时,面对蓝兔的责怪,虹猫只能挠了挠头,说道:“大魔头闭关的山洞中可能藏有一些连跳跳都不知道的机关。如果堂而皇之地杀进去,大魔头可能会躲藏起来,还不如把山直接毁掉,让老少魔头被山石砸死。” 达达也瞪了虹猫一眼,说道:“所以,你特意让我赶来,便是让我看着你一剑把黑心虎闭关的山洞毁掉?” 虹猫面色尴尬,不知该如何应答。 “咳咳!” 跳跳忙打圆场,道:“居士,算了吧!毕竟黑心虎已经死了,天下除一大害,终究是一件幸事!” “不对!” 虹猫面色一变,说道:“黑心虎父子还没死!在我的剑意感知之中,这两人仍有生机!” 达达连忙问道:“那该怎么办?难道真要在此七剑合璧?”他虽责怪虹猫,此时听到黑心虎父子未死,却显得很是紧张。 “不可以!魔教重地机关重重,在此处召唤出麒麟,麒麟会受到伤害!”虹猫断然拒绝了这个提议。 “虹猫,我们现在该怎么做?”蓝兔问道。 虹猫望着碎山,说道:“你们先回十里画廊,我在这里守着!若他们出不来,被困死也就罢了;若是侥幸逃出,我再召各位前来,合璧除魔!” “好!” 众人皆知虹猫武功盖世,足与黑心虎抗衡,也没再劝,只是蓝兔与莎丽临走时叮嘱了虹猫一下,要他多加小心。 虹猫目送众人离去,复把目光投向前方的碎山,暗自疑虑:“怎么在我的剑意感应下,除了黑心虎父子的两道生机外,还有第三道天人境高手的生机?感其气机,此人实力犹在黑小虎之上,难道黑心虎除了明面上的几个堂主,还有其他更厉害的秘密势力?” 这第三位高手正是巫医。虹猫施展“天地归元”轰塌黑心虎闭关的巨山时,巫医亦在其中,关注着黑心虎父子的病情,却不料山洞竟整个塌下,万钧巨石将黑心虎重重压下,巫医亦使尽浑身解数,才在巨石间寻得缝隙,得以保全性命。 另一边,黑心虎父子自危重状态中脱离不久,连虹猫留在他们体内的劲力都尚未驱除,此时又遭巨石压下,纵然黑心虎武功盖世足以引动风云失色,还是在巨石的重压下昏迷了过去,却由于护子心切,即使已然昏迷,仍强撑着为儿子留下一小片空间,使黑小虎不至于被巨石压轧,伤上加伤。 黑小虎本来意志消沉,只觉了无生趣,见整个山洞竟然塌下,索性闭目待死。此时觉察到父亲拼死保护自己,叫唤了几声却不闻回应,探去口鼻,只觉气息浅急促,也顾不得继续消沉,暗道: “不管怎样,先设法救出父亲再说!” 黑小虎的卧榻乃是一张与山体连接起来的石床,此床在山崩中得以保持完整。黑小虎在黑暗中一阵摸索,在床边摸到一处坟起,轻轻按下,床板立时向下打开,露出一条暗道。 黑小虎与黑心虎皆落入暗道之中,头上巨石立时压下,将暗道口封住…… 第69章 取代形神,功法统合 却说七侠勇闯黑虎崖,虹猫催动火舞旋风之最高境界,毁去黑心虎闭关所在之山峰,黑心虎父子与巫医均受困地底。 黑小虎触动卧榻上的暗道机关,落入暗道,黑心虎亦随即落入。巨石失去支撑,重重压下,将暗道入口封住,老少魔头受暗道狭窄的入口保护,暂时保得性命。 黑小虎连忙从父亲的怀中掏出了生生造化丸,喂父亲服下。不多时,黑心虎伤势恢复了一些,清醒过来。 黑心虎环顾四周,却感自己身处黑暗之中,四下摸索起来。黑小虎连忙抓住他的手,说道:“父亲!孩儿在这儿!” “好!虎儿没事就好!” 父子二人劫后余生,一阵庆幸,开始在暗道中找寻出路。 然而,在“天地归元”开山断岳的破坏力面前,这条暗道早已经被塌下的山石封锁,所幸暗道中还藏有水粮,足够他们支持一段时间,等待洞外的教徒救援。 黑心虎父子却不知道,洞外的魔教之人早在虹猫的“天地归元”出招之际就已“死去”。 原来,“天地归元”本身威力虽不足以毁灭整个天地,却能凭借通天剑意使敌人的精神世界彻底崩碎!人的生命基础是精、气、神,缺一不可,而天地归元则能毁坏敌人的“神”,在这种情况下,即使肉身却不受丝毫毁伤,却也不能再活动。 虹猫先后洗劫了黑虎崖的藏书楼、藏宝厅、兵器库、药庐、金库乃至粮仓,将东西全部收进了系统空间里,暗暗称奇:“这黑虎崖有这许多金银财物、天材地宝与武学典籍不论,还有这么多的军械与黑科技,怕不是想要谋反?” 洗劫了魔教总坛的所有资源,虹猫又从黑虎崖内的数万名黑武士中精挑细选找出身形与自己相近之人,从系统中取出始皇剑,刺入黑武士体内,催动元天剑诀之内诀,将黑武士体内精元化解并转为长虹真气。 元天剑诀本能够破解天下间各种真气,配合始皇剑之威能,更能将对方的阳神重组而使阴神湮灭。人的魂魄可以分为阴阳二神,阳神为先天而生,正是精、气、神三大生命要素中的“神”,用以调节全身生命活动以及生活节律;阴神则是后天产生的记忆、意识、情感之类的结合体,乃是人的“自我”的精神体基础。 虹猫以自身之形貌取代此黑武士本相,再注入一道剑意,破碎的阳神以剑意为核心重新组合,形成了以剑意为意识主导,阳神作为操控躯体的精神组合体。 这个分身具有本尊百中之一的剑意与两成真力。由于躯体原主的阴神已然湮灭,虹猫并不担心这个分身会出现反噬自己的可能。分身朝虹猫拱手一礼,退了下去,开始打磨躯体,以提升分身的战力。 虹猫点了点头,对这个分身的受控程度表示满意。凭这个分身的实力,即使面对完全状态的黑心虎,也足有一战之力,更莫说脱困后虚弱不堪的老魔头了。 就这样,虹猫的分身一面打磨身躯,一面等待着黑心虎父子脱困而出的最佳时机;而本尊则悄然来到十里画廊的天子山下,寻得一处瀑布,就地开始练功,试图将自己所学各门武学统筹合一。 他凝练的剑元以易筋经-浑天真气为根基。《易筋经》固然具有极强的包容性,甚至能将任何一种真气转化为易筋经真气,而易筋经真气甚至能作为任何一种功法与招式的推动力,但是…… 事有长短,仅从真气与出招的契合度来看,以易筋经-浑天真气直接推动的招式固然威力可能更强,却不及原本的真气具有更强的契合度,而契合度越强,则人与招越能够浑然一体,行招之中的破绽就愈小。 原因在于,易筋经真气强调“同化”,可是在同化的过程中却可能会使原本的真气丧失其精要珍奇之处,而这些精要珍奇之处恰有可能是从任何其他功法上绝难同样找出的特质,例如,养生效果更强的圣心诀真气在转化为易筋经真气后,养生效果反而不如原本的圣心诀真气。 那么,如何在战斗中保证真气与招法间的契合达到完美状态呢? 答案是:转化! 将易筋经真气转为某个招式对应的真气再行发招,当然,这不现实,在激烈的交战中频繁地转换体内的真气本来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岔了内息,导致败亡。 这也导致,虹猫在许多战斗中并非是采取家传的长虹剑法应敌,以易筋经真气推动招式,已经足够消灭大多数敌人了。相应的,虹猫在招意的发挥上也存有一丝瑕疵,只是在遇到黑心虎之前并不明显。 如此,既要将所学功法统合归一,又要保留每家功法的精要珍奇之处,该如何方能做到? 帝释天——徐福给出了这个答案:先将自身真气转化为与目标真气近似的真气,融入其中,再从内部将其控制,最后连带着目标转化为自身功法的一部分。这就是纳海圣心咒! 只是,纳海圣心咒这门心法乃是以圣心诀为本,而虹猫习武十余年,最为熟悉的却是长虹真气。长虹真气或许在品质上不及圣心诀、赤火神功与易筋经的真气,却自有一股浩然正气,其内涵与虹猫如今走的浩然天剑之道最为契合。 故,虹猫打算依照纳海圣心咒的原理,将其余功法都并蓄兼收于飞虹心法之中。 自从突破了《易筋经》第六周天后,他周身诸穴皆可以收纳贮藏真气,作丹田之用。 虹猫首先将气海中的剑元提取出来,依照飞虹心法,运转三百六十个周天,终于转化为精纯无比的长虹真气,最后将长虹真气收归气海,与其他穴道中的易筋经真气分隔开来。 圣心诀真气至寒,同化难度较大; 浑天真气与易筋经真气本身具有极强的兼容性,稍有不慎,反而会使长虹真气被反向同化; 赤火真气与长虹真气同属至阳,然,不同于长虹真气乃是较为平和的纯阳之气,赤火真气乃是更具爆炸性与杀伤性的九阳之气,安定性不足,祸患很大; 而凤皇火劲虽同属至阳,却比赤火真气生机更盛,且没有令主人反噬自焚的危险。 就先将凤皇火劲同化吧! 虹猫又将贮藏在中丹田——膻中穴的剑元全数移走,然后自心脉中引出一团凤皇之心的火劲。 火劲自极泉穴沿手少阴心经行至少冲穴;随后自少冲移行至少泽穴,沿手太阳小肠经直行至胃部,汇入中脘,最后沿任脉上行至膻中穴。 火劲源自凤皇之心,本不为虹猫所有,只是由于虹猫能够借用凤皇之心的威能,故能操纵这一团火劲。 相应的,如果斩断凤皇之心与这团火劲之间的联系,火劲就会彻底失去控制,成为异种真气。 对于武者而言,此事原本不难,只须令真气离体而出,真气很快就会脱离原主的控制,只是由于原主设定了真气行进的方向,故能引导外放的真气攻击敌人。那么,如何方能保持与离体气劲的联系,以如意随心地控制离体真气发动攻击? 虹猫的办法是——剑意!将剑意附着于每一道剑气之上,不仅能增幅剑气的威力,更能够操控随心,提升攻击的效能。 可是,如今的问题是,火劲在虹猫体内的经穴之中,该如何斩断火劲与凤皇之心这似有若无的联系? 关于这件事情,虹猫苦思已久,只能想到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精神力,但要如何以精神力断绝凤皇之心与这一团火劲的联系?却始终没有眉目。 虹猫首先试着用剑意将膻中穴封闭,再试着调动火劲,结果……能够调动…… 失败了! 他也不气馁,继续试验…… 然而,有道是“失败乃成功之母”,这种探索性的实验,能在失败了一千次之后成功一次,就已经是万幸。虹猫生于江湖名门,又在系统的帮助下提升武功,可算比寻常人幸运万千倍,可七彩祥云总不能永远盘桓在他的头上。 是的,虹猫始终没有成功,尽管他已经不眠不休地研究了二十五日,作了不下两千次试验,可始终未能斩断火劲与凤皇之心的那一丝联系。 期间,蓝兔与莎丽多番传书过来,或询问黑心虎父子是否已脱困,或来问候虹猫是否平安,书中不难看出二女思念之意,虹猫每次均用心回书答复。 据蓝兔今日传书所言,阮夫人已诞下一子,且母子平安。可惜,自己正处于练功的关键时刻,看来只能让分身先回去祝贺一下达达大哥了。 虹猫心念一动,远在黑虎崖守着碎山的分身立时收到指令,先来天子山下取走虹猫手中的长虹,再赶赴竹林居向达达祝贺。 他没有料到的,他的分身才走了几个时辰,黑心虎父子与巫医就从碎山中脱困而出,而此时的他正一门心思的练武,无暇顾及黑虎崖的情况。 第70章 暗影落网,血魔疯癫 却说虹猫派遣分身回竹林居庆祝达达得子,黑心虎父子却趁机脱困。 三人寻遍黑虎崖,只觉尸横遍野、一片狼藉,所有的金银财宝、武学典籍、天材地宝甚至军械粮草均被洗劫一空,好似进了贼一般。 “妈的!到底是甚么人?竟敢趁我们虚弱之际洗劫黑虎崖,杀我手下!我定要你挫骨扬灰!”黑小虎见家园被毁,悲怒交加之下,破口大骂起来。 黑心虎却显得冷静得多,仔细察看了一下四周早已经严重腐烂的尸体,皱了皱眉头,说道:“除了孤王闭关的山洞坍塌之外,其余屋舍不见损毁,看来定是人为。这些尸体的周围不见打斗的痕迹,甚至没有干涸的血迹,显然是被一位武功高绝的高手的气势摄了心魄。” 巫医问道:“教主以为,此事是何人做的?” “不知道。”黑心虎摇了摇头,又道:“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回复功力,为我们接续手臂。巫医,此事就有劳你了。” “是!” 虹猫派遣的分身回到竹林居。蓝兔问道:“虹猫,黑心虎他们还没有出来吗?” 公韵道:“山洞内部好像藏有不少水粮,过了这么多天,他们生机犹在。” (虹猫的表字是“公韵”,为区别本尊与分身,将本尊称为“虹猫”,此分身则称为“公韵”) 莎丽说道:“虹猫,任他贮藏的水粮再多,终有竟时。黑心虎出不来也罢了,他若出得来,我们还有七剑合璧呢!你就不必在那里苦守了吧?” 公韵故作思虑之态,实则暗中向本尊请示。远在天子山下的虹猫感到分身向自己传讯,回复道:“留下!” 公韵点了点头,对蓝兔等人说道:“那我就留下吧!” 这时,跳跳上前说道:“对了!虹猫,两天前有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假扮成你的模样,企图混进我们七剑内部,所幸被蓝兔与莎丽识破,被我们合力擒拿,才没有酿成大祸!” 公韵神情一变,问道:“他在何处?” “他在寒冰洞。” 跳跳未及回答,莎丽已接过话头,抢先说道:“我们已经破了他的丹田,大奔兄弟他们正在连夜审问。” “快带我过去。” 公韵一路来到寒冰洞,只见一个青年男子上半身赤裸着,四肢均被铁链锁住,气息颓然。牛旋风与大奔则在一旁鞭笞拷问着他。 “住手!” 大奔见来人是虹猫,道:“虹猫!你回来了。” 公韵点了点头,走上前来,说道:“接下来的审讯由我来!” “好!” 虹猫走上前去,森然目光直刺入青年眼中,伸手按在其脑门,运转起圣心诀中的摄魂之法,问道:“汝何名?” 青年呆呆地道:“暗……影……” “何人遣汝来七剑卧底?” “师父。” “汝师何人?” “巫医。” …… 就这样一问一答,大奔与牛旋风审了几日都没有审出结果的死硬分子将所有的一切都交代完毕。 原来,巫医其实并不是表面上的那般闲云野鹤、淡泊名利,只是如司马懿一般将自己的野心深藏不露,他助黑心虎与七剑相争,盼双方两败俱伤,自己则能乘机将两方一并铲除,称霸江湖,此等手段与马三娘别无二致。 巫医暗中培养了暗影这个忠心耿耿的弟子为之效力。暗影年纪轻轻,武功已臻至天人三重,可说是武林中难得的天才。更可怕的是,此人兼精通易容术,面目千变万化,可以渗透进任何坚不可摧的组织。 暗影见虹猫久久没有现身,便企图假扮成虹猫,混入七剑。可悲惨的是,七剑与他以往渗透的势力截然不同,冰魄、紫云两位剑主早已熟悉虹猫的剑意,这假虹猫一出现,立时被二女合力擒获,废了武功。 虹猫此时正躲在瀑布后的山洞中修炼,得知了这个消息,暗道:“当日在黑虎崖中感知到的第三位高手,大概就是此人。哼!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人人皆想做这黄雀,又焉知自己头上有没有鹰隼徘徊?” 暗影已无用处,被公韵灭口。 其后,公韵在竹林居住了廿多日,一面打磨躯体,一面指点众人练剑。 期间,达达还提议:让虹猫来当他儿子欢欢的干爹。虹猫得知,自然是欣然应下,不料众人竟趁机调侃,让他给干儿子再找一个干娘。公韵只得苦笑不语。 某一日,公韵来到十里画廊上游的灵泉附近练剑。 良久,公韵收势而回,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虹猫少侠!” 公韵循声看去,只见紫兔正提着一个篮子,缓步走来,说道:“少侠!你在烈日下练剑这么久,快喝些茶水消一消暑气。” 公韵见紫兔不时捂着右肩,问道:“紫兔,你的肩膀没事吧?” 紫兔摇了摇头,道:“没事,少侠快些喝茶吧。” 公韵也不多想,将茶水一饮而尽,擦了把汗,说道:“午饭的时间快到了,蓝兔应该在等我们了吧!我们回去吧!” 说着,便朝竹林居方向走去。紫兔嘴角一抿,眼中透过一丝异芒,跟了上去。 二人缓步而行,走出不久,公韵忽觉胸口一窒,真气翻腾不息,全身顿时汗如雨下,肌肤通红,眼中也布满了血丝。 此时,又有几十个酒坛迎面砸来,公韵下意识地挥剑削破酒坛。酒坛破开,其中竟盛满了鲜血。公韵但觉一阵浓烈的血腥味直冲脑门,勾得他饥渴难忍,真气愈发紊乱,甚至开始外泄。 受莫名的欲望驱使,公韵俯下头去,便要饮血,灵台中的一丝清明却促使他猛咬舌尖,暂时恢复了清醒。此时,却忽有一道掌力重轰在公韵背门! 公韵毫无防备之下,被重掌偷袭,一时扑倒在地,狂喷鲜血不止,过了一阵,才勉强将伤势压下,回首看向那偷袭之人,却是一愕。 只见紫兔立于自己背后,冷笑不已,娇声道:“虹猫少侠,被亲信之人偷袭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公韵反应过来,勉强提气说道:“你……究竟……是何……人?” “紫兔”身形一变,现出原形,正是魔教少主黑小虎! 公韵一时愕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又自背后响起:“虹猫少侠,此血魔疯癫丸虽有镇压异种真气之妙用,却会使服用者生出嗜血欲望,若不能嗜血,则必定神智迷乱,真气失调。老夫特意准备了一副让你在短时间内毒作的辅药,少侠可还受用?” 公韵转头看去,见来人是一个耄耋之年的黑衣老者,一副仙风道骨之相,暗道:“此人必是巫医!” 原来,当年黑心虎受七剑合璧所伤,被剑气侵入体内,黑心虎重伤之下,根本无力将剑气驱除,便是冒险服用了血魔疯癫丸,才勉强压下七剑剑气,再一面饮血,一面疗伤。 适才,黑小虎在茶水中掺入了血魔疯癫丸。公韵身上剑意不及本尊百中之一,未能识破假扮作紫兔的黑小虎,身上亦只有长虹真气一门内功,不能如虹猫一般自行化解排出各种毒素。是以才受了血魔疯癫丸所害,正如原着中的虹猫少侠一般。 “臭小子!你当日毁我一目,断我一臂,我定要你挫骨扬灰!”最后,黑心虎自林中缓步走出,眼中尽是森冷的杀意。 受黑心虎森冷杀意的影响,公韵体内的真气虽未平复,可那股狂躁的嗜血欲望却在这冰冷之下减退了许多,剑意也重新恢复了对躯体的掌控。远在天子山下闭关的虹猫得知这一情况,命他默念无情道心法,平复躁动。 公韵依法照做,果然立时神智清明,发现了黑心虎父子的异样,只见他们先前本该被自己废去的右臂不知何时已重新续上,一面暗运真气恢复伤势,一面喘着粗气,勉强着问道:“你们……的右……臂不是……已经……”话到此处,似乎因为气息提不上来,被迫顿止。 巫医得意洋洋,笑道:“断肢接续这点小事又岂能难得倒老夫?老夫擒来了两个大宗师,截下他们的右臂,再给教主与少主接上,就大功告成了!” “好了!安心受死吧!”黑心虎说着,已展开黑心煞掌朝公韵压来。黑小虎亦从后攻来,封住公韵退路。 公韵勉力翻身跃起,脚踏“移形换影”步法,避开黑心虎父子围攻,拔剑在手,四周空气开始不住地朝剑身涌去,正是火舞旋风剑法的起手式。 “糟糕!这是……火舞旋风剑法!”黑心虎见公韵所蓄剑势比之白猫更盛,连忙将天魔乱舞神功运转到十二层境界,将儿子护在身后。 巫医见公韵剑势浩瀚,亦连忙护住身形,但求保命。公韵身形飘忽不定,在半空中留下道道残影,最后,将长虹剑高高抛起,长虹剑直上云霄,在云层中引出一道光柱降下。 远在竹林居,真正的紫兔却在此处照顾着产后不久的阮夫人,众人见远处剑光冲天,吃了一惊。蓝兔说道:“虹猫在施展火舞旋风剑法?难道他遭遇了强敌?” 莎丽道:“我们快去支援!”说着,身形已翩然而出。蓝兔等其余五剑紧随其后,朝剑光升起之地赶去。 此时,长虹剑上的势道已蓄至顶峰,公韵引燃身上全部神魂、精元以及气血,将无俦剑势全数引向下方的—— 巫医! 第71章 功法整合,合璧在即 虹猫派遣分身【公韵】返回竹林居,公韵却在练剑之时遭到黑心虎父子与巫医暗算。 远处的虹猫本尊心知公韵重伤之下难以逃脱,索性命分身拼死一搏,除掉巫医。 此时,公韵体内的剑意引燃了分身躯体内的全部神魂精元乃至气血,将火舞旋风剑法催发至第十层功力,朝巫医发起拼死一击。 公韵的身形逐渐化作一团烈焰,环绕着长虹剑身,最后,所有的狂风、烈焰被全部收纳与长虹剑中…… 长虹剑蓄势完毕,朝巫医直直落下,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倚天飞虹,直取巫医首级。 巫医被虹猫的剑意锁死,不由得浑身汗毛竖起,胸口一窒,但觉遭泰山压顶般,难以动弹半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虹递到自己的眉心…… 轰! 一声巨响,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剑尖自巫医眉心刺入,剑身所挟风火气劲轰然炸开,将巫医的身躯轰成粉碎。方圆百丈内的林木均被瞬间引燃,爆炸的中心地带更缓缓升起了一团蘑菇云…… 黑心虎凝聚出的护体罡气立时告破,父子二人皆深受重伤。远处赶来的六侠却被火势所阻,不得寸进…… 良久,烟尘散去了一些,黑心虎父子才看清了爆炸中心的情形。只见剧爆中心形成了一个方圆十丈,深约五丈的大坑,一柄殷红胜血的宝剑傲立于大坑中央…… 而公韵与巫医的身躯早已化作飞灰…… “妈的!虹猫这么死了?也太便宜他了!”黑小虎恨恨地望着立于大坑中央的长虹剑,不甘心地骂道。 黑心虎则是舒了口气,道:“这妖孽般的小子已死,我无忧矣!”说着,他又从怀中取出一张书帛,递给了儿子,道:“这是为父在西海峰林白猫故居搜得的长虹剑谱,虎儿,你既然有心打入七剑,就好好照着练吧!” “好!”黑小虎接过剑谱,盘膝而坐,周身散发出一道诡异的光芒,身形逐渐扭曲、变化,最后,变为虹猫的模样…… 待火势减退一些,蓝兔等人冒险进入林中时,只见虹猫虚弱地倒在地上,浑身暴出无数血痕,衣衫褴褛,甚是狼狈,似乎是遇到了甚么强敌。 “虹猫!虹猫!你怎么了?” 蓝兔连忙上前将虹猫扶起,关切道。 这虹猫却是黑小虎假扮的。假虹猫缓缓地睁开眼睛,勉强扯出一丝笑意,道:“蓝兔,你来了!” “虹猫!刚才究竟发生了甚么?”莎丽见此虹猫身上并无那股浩然正大的剑意,心中暗自戒备,问道。 假虹猫不知其中曲折,只是说道:“适才,黑心虎父子向我偷袭,我重伤之下难以退敌,只得祭出火舞旋风,才勉强击退了黑心虎父子。”结合他先前为火舞旋风打出的一身绝对假不了的伤势,黑小虎这谎话可谓是天衣无缝。 “难怪他身上没有平日里那股浩然正气,原来是遭人暗算,才致意气颓败。”莎丽也按下了心中的戒备,与蓝兔将假虹猫扶回竹林居…… 两日后,假虹猫的伤势痊愈了一些,开始暗中修习长虹剑法。只是,看着这长虹剑谱,黑小虎却暗自疑惑:“这长虹剑法分明不及本教的黑心煞掌与天魔乱舞神功,何以在虹猫手中竟能与父亲斗得不分高下?” 当日虹猫仅以一门长虹剑法与黑心虎相斗,事后,黑心虎向儿子提及当日一战,犹心有余悸。此刻黑小虎阅毕剑谱,只觉这门剑法之精妙虽远胜武林中的大多数剑法,却也并不足以胜过黑心煞掌。 黑小虎苦思良久,仍是堪不破其中奥妙,索性也不再想,暗道:“管他呢!反正虹猫再强,还不是已经死了!我还是安心练成剑法,完成合璧,与父亲喝麒麟血吧!” 假虹猫开始闭目调气,修习飞虹心法,却不知,他身后的长虹剑竟发出一丝莫名的光芒…… 天子山下,瀑布后洞。 虹猫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望着天边,喃喃自语:“黑小虎取走长虹,肯定是假扮成了我的模样,混进了七剑内部。嘿嘿!黑小虎,你就是想破脑袋,也决计了不到,那只是我的一个分身罢了!我会在你以为离成功最近的时候再把你打入绝望的深渊!长虹,就暂时委屈你一阵,我们很快就会重聚的!” 长虹乃通灵之剑,虹猫突破天剑境界后,与佩剑之间全凭一念相通。长虹剑有傲骨,不欲落在黑小虎这魔头之手,故向主人传讯,希望主人助自己脱离魔爪。 虹猫收到讯息,联系黑小虎在原着中的作为,料想敌人是要假扮自己参与合璧,召唤麒麟。在此之前,黑小虎还必须练成廿三式长虹剑法,这,还需要一些时日。 是以,虹猫要求长虹尽量配合黑小虎练就长虹剑法,好让黑小虎在最得意的一刻堕入地狱。长虹欣然答应了剑主的要求。 与佩剑通灵完毕,虹猫拾起一旁的竹剑,开始操演起长虹剑法。招式虽然未变,行招之际却隐然有一只凤鸟形象浮现与虹猫背后。不变的是长虹剑法的招法,真正变了的,是推动这门剑法的真气。 原来,这一个月来,虹猫已琢磨出斩断凤皇火劲与凤皇之心联系的法门: 真气所以在体内运行时受意识调控,想来是因为其中蕴含主人的精神烙印,而真气离体后,其中的精神烙印已不足以令主人对其操控如意,是以才需要以招意增强外放真气与主人的联系,使招式与人浑然合一。 根据这个原理,如果反过来将真气中的精神烙印磨灭的话,是否就能解除主人对真气的操控呢? 虹猫试着朝凤皇火劲中注入一丝剑意,剑意与火劲中的精神烙印果然起了反应,开始相互消磨。待双方皆消弭殆尽,虹猫试着催动这一团火劲,试了一百多遍,火劲始终不为所动,看来它与凤皇之心的联系确实被斩断了。 接下来的步骤才是同化的重中之重——重新掌握这一团火劲,在火劲中打入自己的烙印。虹猫调运气海中的长虹真气,按照火舞旋风的心法运行,使原本中正温和的长虹真气转为炙热的火劲,将火舞旋风剑法的剑意融入火劲之中,再将这一丝火劲引入膻中穴。 长虹真气与凤皇火劲同属至阳,长虹真气却相对较为温和,故虹猫将长虹真气转为与凤皇火劲更为相近的“火舞真气”,以便与凤皇火劲融合。 此时,火劲透入膻中穴,凤皇火劲感受到一股与自己相似的力量,果然立时围上,将火舞真气包绕、吸纳。 不多时,火舞真气已经融入了凤皇火劲之中,真气裹挟的剑意也随之渗入火劲之中。虹猫开始试着调运这团火劲,火劲果然起了反应,初时虽控制得不甚如意,虹猫又朝火劲中加入了几道挟带剑意的火舞真气,终于达到了收发由心的地步。 最后一步,虹猫将凤皇火劲按照飞虹心法的路线运行,在体内搬运了三百六十个大周天后,凤皇火劲终于转变为与长虹真气相似的真气,最后将这一团真气引入气海,成为了长虹真气的一部分。 虹猫将长虹真气搬运了几个大周天后,有心试验长虹真气是否兼具凤皇生生不灭的特性,剑指一扬,在左臂上划出一道血痕,立时鲜血淋漓,又将长虹真气运往左臂,真气一带而过,血痕立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显然,长虹真气已经兼具了凤皇生生不灭的特性,虹猫已经成功统合了凤皇火劲。 另一边,黑小虎虽身怀天魔乱舞神功,奇怪的是,这一身天魔真气却似乎并不排斥他依照飞虹心法修炼出来的长虹真气,再加上长虹剑的配合,仅过了七日就完成了合璧剑招“长虹贯日”。 八月十四日,破晓时分。 一发信号弹自十里画廊升起。 “报!教主!少主传讯!” “七剑合璧终于要来了!走!” 日出时分,假虹猫向蓝兔等人提出要练习七剑合璧。 在战斗中施展七剑合璧本会令发招者非伤即残,此时只是练习,则众人皆会尽量收敛着真力,不会伤及自己与剑友,是以逗逗、大奔、跳跳与达达皆答应试着合璧。 莎丽却有不同意见,道:“虹猫,七剑合璧可是召唤麒麟的讯息,一旦我等完成合璧,黑心虎父子在此时趁虚而入,我等又该如何守护麒麟?” “守护麒麟?嘿嘿!本少主目的就是要捕获麒麟!” 假虹猫心中呐喊,口中却道: “现在七剑齐聚,黑心虎父子不敢与我们交锋,是以,我才打算合璧召唤麒麟,以麒麟诱出黑心虎父子,届时,我可单人独剑与黑心虎周旋,诸位须尽快诛杀黑小虎,再与我七剑合璧!” 这话说得在情在理,绝没有半分破绽,黑小虎确实深得易容术之精髓。可惜,他还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破绽在于何处…… 众人皆认同假虹猫言论,点头同意。莎丽待要再说,却见蓝兔微不可察地朝她摇了摇头,才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虹猫!在竹林居中合璧总是不妥,不如我们去天子山顶吧!”蓝兔语致轻柔,声音说不出的动听可人。她俏立于假虹猫身旁最近的地方,仿佛一切皆如往常一般。 假虹猫见蓝兔对自己情深款款,一时间又喜又妒,妒的是自己不是虹猫,喜的是现在自己就是虹猫,连忙点头答应。 “嘿!嘿!虹猫!蓝兔再喜欢你,你也已经死了!现在,我才是七剑之首!” 念及此处,黑小虎暗自得意,他却不知,此时正有一道白影自天子山下朝悬崖上急掠而去…… 第72章 天子山顶,真假虹猫 却说虹猫成功将凤皇火劲统合入长虹真气之中,黑小虎易容虹猫,混入七剑,合璧在即。 假虹猫与蓝兔等人朝天子山上赶去。行至山顶,众人神情一愕,假虹猫更是暗自震恐:“不可能!不可能!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只见一个身着白衣之人屹立在崖头,此人负手而立,头部微仰,似是在眺望远方青峦叠嶂、天上云霞,又似在倾听自然的气息,橙色衣带在风中飘扬,更映衬得他好似天人降世。 达达身为此地主人,当先走出说道:“阁下是何人?为何擅入我十里画廊?” 那人不语,转过身来,却是虹猫。 众人更加惊愕,假虹猫则愈加震恐,暗道:“不可能!我亲眼看着他死去的,怎么会?”他心中恐惧,脸上仍保持冷然之色,大声道:“蓝兔!此人竟敢假冒于我,定然是图谋不轨!我们合璧将他诛灭!” 蓝兔默然不语,只是古怪地看着假虹猫。 大奔则提剑上前,指着虹猫,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假扮虹猫少侠!速速现出原形,免得多受皮肉之苦!” 虹猫望了大奔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大奔兄弟,你嗓门虽大,内里却杀意不足,正是因为如此,你才不能达到七情皆空,只余一恨!” 大奔蓦然一震,当日自己修习神夺七空,却始终无法完成其中的杀着——“七空遗恨”,当他向虹猫请教时,虹猫便是这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着同样的一番话。当时,除了自己与虹猫二人外,旁人皆不在场,难道此人才是…… “你……难道你才是虹猫?”大奔惊愕地说道:“可是你手中没有长虹啊!” 假虹猫厉声道:“大奔,不必多问了!这贼子分明就是在说一些鬼话,以求拖延时间!我们一起杀了他!” 虹猫不复言语,周边的树木土石却无故自起,化作千百柄长剑,分取假虹猫周身要害。假虹猫吃了一惊,双掌翻飞,一式“日照九州”护住全身,凭凌厉掌风将剑势格开。 虹猫又哼一声,埋伏在山下的魔教妖人的刀剑兵刃,受天剑剑意指引,纷纷飞上山来,加入对假虹猫的围攻。假虹猫拔剑抵挡,接连使出长虹剑法中的招式,一则为抵挡剑势保命,二则为向蓝兔等人表明身份,让他们上前帮助自己。 “啊?这是怎么回事?为甚么这些刀剑都在自行攻击虹猫?” 大奔不明其理,仗剑迎上,正要为假虹猫解围,却被莎丽所阻。 “大奔,情况未明,静观其变!” 大奔只得作罢,逗逗、跳跳与达达见状,心知情况不对,皆袖手旁观。 假虹猫见众人皆不相助自己,心知自己已被怀疑,咬了咬牙,拼着挨下几剑,一式“长虹贯日”朝虹猫杀去,只盼能激得六侠同仇敌忾,合力先杀了虹猫。 “哼!想凭长虹杀我!?” 虹猫冷哼一声,假虹猫手中的长虹立时剑光大绽、震颤不止,终于脱手飞出,环绕着虹猫转了三圈,最后凌空横于虹猫身前。 虹猫伸手握住长虹,轻抚其身,柔声道:“长虹!这些时日,我不在身边,委屈你了吧!” 长虹轻颤一阵,剑身上的光华随之闪烁,良久,终于归于平静,似是受到了主人抚慰,发泄完了心中的委屈。 长虹乃英雄之剑,自然不肯屈身奉黑小虎这等邪徒为主,它虽受剑主之意协助黑小虎,然而,与邪徒日夕共处的日子实在是郁闷之极。虹猫感于它委屈之意,心中忿怒,剑意中染上了一份无名之火,万剑随意而动,剑势竟自行变为莫名剑法中的“剑火无名”。 剑火无名,以心中正念为本,凭一股无名之火驭剑发招,正念愈坚,无名之火愈盛,则剑力愈强。此刻,虹猫为长虹的遭遇深感不平,剑势便如烈火般,虽猛烈却又随风飘忽无定,一触即散却旋即卷土重来,绵绵不绝。 假虹猫掌掌全力挥出,真力损耗甚巨,行招时的破绽愈来愈多。万剑乘隙而进,分作四股,左右两股分别将假虹猫双手缠绕过去,令他掌法受制,前后两股分取假虹猫中门与背门,就要取其性命。 情急之下,假虹猫身上绽放出一缕缕邪异的紫芒,将万剑震开,暗紫色的护体罡气将万剑格住。假虹猫运劲一挣,自万剑中破开一个缺口,重掌直取虹猫面门。 虹猫不闪不避,因为其余六剑已挡在他身前,合力挡下了黑小虎的掌力。 “蓝兔!你们……”假虹猫面色一愕。 蓝兔冷笑不语,挺剑攻上。假虹猫手无寸铁,自信蓝兔不是自己敌手,行招时便处处采取守势,却不知蓝兔一身功力造化,早已臻至天人七重,早已超过了黑小虎。黑小虎不加防备,被攻了个措手不及。 “蓝兔!你不要被他迷惑了!我才是虹猫啊!” 假虹猫仍心存侥幸,声嘶力竭地申辩着。蓝兔冷笑更盛,攻势愈发凌厉,剑势处处衔接无缝,编成一道严密的剑网,雪白剑身透出冰冷的寒芒,与无边剑势相互映衬,更直如一场声势浩大的雪崩,无所不至,铺天盖地。 假虹猫腾挪游转,如陀螺般闪避不停。蓝兔剑气如丝,织成一道银色的匹练,回旋缠绕,笼住假虹猫全身。 情急之下,假虹猫再顾不得气度,一个懒驴打滚避过蓝兔剑势。正要取出背上剑鞘抵挡,莎丽却已从旁攻来,自剑网中穿梭而入,重掌直取假虹猫右肩。 假虹猫右手运劲一抖,以剑鞘攻向莎丽。莎丽掌力忽而化刚为柔,随即变掌为爪,黑小虎不察之下,已被莎丽轻轻地将剑鞘取走。 莎丽一招得手,足见轻点,退回原处。假虹猫哪肯罢休?发掌遥击莎丽,莎丽立足未稳,抵挡不及,蓝兔的剑网却及时拦在莎丽身前,将掌力裹住。剑网一旋、一绞,将黑小虎的凌厉掌力化去。 “虹猫,剑鞘还你!” 莎丽双手拿着剑鞘,奉还给虹猫。虹猫接过剑鞘,笑着点了点头。 另一边,蓝兔见假虹猫重掌欲加害莎丽,笑意一敛,冷然道:“黑心煞掌!?哼!黑小虎,你就别再演了!” 身份败露,黑小虎终于不再演戏,现出原形,大声质问道:“蓝兔!你们刚才一直都在袖手旁观,是否早知我是假的?” 蓝兔“哼”了一声,道:“精擅易容术者,能模仿他人的形貌、声调、言语乃至举止习惯,却永远不可能从精神上成为对方。任你伪装得再像,也永远不可能成为虹猫!” 闻言,黑小虎面色惨白,恨声道:“蓝兔!你骗得我好苦啊!” 莎丽见他失魂落魄,适时会心一击,冷笑道:“黑小虎!你知不知道,你的剑法真的很拙劣!这威震天下的长虹剑法从你手中使来真可谓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黑小虎闻言大怒,正要发作,却听虹猫说道:“莎丽!你不要这么苛刻嘛!人家已经很努力了!” “哦!对对……” 莎丽连连点头。二人这么一唱一和,终于将黑小虎心中的怒火催至忍无可忍的顶点。 “妈的!虹猫,老子跟你拼了!” 黑小虎破口大骂,全力催谷,气势陡然一变,立时就压过了虹猫,全身骨骼发出爆豆般的声响。 “哼!天魔解体大法?” 虹猫冷笑一声,言语中透着不屑。这门秘法,他曾在缴获的魔教秘卷中看过,乃是一门激发全身潜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功力陡增数倍甚至数十倍的法门。此法使用过后,必经脉寸断而亡,故名“解体”! “甚么?天魔解体大法?” 众人闻言一惊,只觉黑小虎的气势自天人六重,一路攀升至天人极境,直追乃父黑心虎。莎丽提议道:“虹猫!我们合璧,杀了他吧!” “嘿嘿!迟了!” 黑小虎冷笑声中,掌中邪煞之气比之以往浓烈了十倍不止,真元澎湃暴涨之下,肉身亦被撑成了一个小巨人。 “受死吧!虹猫!”黑小虎重掌击出,手掌在空气中擦出音爆之声,朝虹猫劈下。 “呵呵呵呵!黑小虎,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吗?” 虹猫似是失望地叹了口气,随即并指为剑,缓缓递出。这一手剑指,并未引来风云变色,甚至不显露丝毫气势。 见状,黑小虎冷笑道:“虹猫!你就这样来应对我的杀着?死吧!” 大奔、跳跳与逗逗皆看得莫名其妙,忧心忡忡,蓝兔、莎丽与达达三人却面色大变,在他们的眼中,这一剑,似乎将廿三式长虹剑法全数收罗其中,网罗天地,无所不至,不仅避无可避,更是挡无可挡! 剑势迎上掌力,发出一声闷响。 “……” 万籁俱寂,风声顿止,仿佛黑小虎那拼死一击只是南柯一梦。 少时,黑小虎身形萎缩,退回原状,颓然跪倒在地。虹猫负手而立,对蓝兔等人说道: “我们走!” 语毕,身形已翩然下山。众人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父子连心,守在十里画廊外的黑心虎心中猛地一阵诡异的悸动,一团不详的阴云压在黑心虎心头:“小虎!是小虎!” 黑心虎暗呼不妙,连忙带兵进入十里画廊,行出不远,却见虹猫等人下了天子山,扬长远去。黑心虎心中一震:“虹猫!这怎么可能?” 他不会认错,眼前之人,就是虹猫本人! 虹猫心有所感,知道是黑心虎来了,笑道:“黑心虎前辈!令郎命在旦夕,就在这天子山顶,你若去得快些,或许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二人相距虽远,声音落在黑心虎耳中却是如在咫尺。黑心虎面色大变,忙朝山上赶去。 山顶上一片狼藉,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跪倒在地,鲜血从他的躯体中涔涔而下,将周遭的地面染成一片殷红…… 黑心虎见状,脑中一阵空白,愣在原地。 第73章 少魔魂断,绝情之谷 良久,血人艰难地发出声音:“是……父亲……吗?” 老魔头听出是儿子的声音,连忙走上前去,见儿子面无血色、目光已经开始浑浊,连忙将真气灌入儿子体内,只求能保住儿子性命。 “别再……耗费……您……的真气……了!我……不……行……了!” 黑小虎声音沙哑,叫人难以分辨。适才,虹猫的剑劲贯入他体内,廿三道剑气沿着他的经脉肆意侵袭,早已深入脏腑,将内脏割得支离破碎,剑气附带的热力更不断地将他体内的水分逼出。 黑心虎心中一酸,回想起自己平常对他严厉得近乎苛刻,不仅甚少关心他的状况,连夸赞都极为吝啬。又想起妻子临终前的叮嘱,今日却让儿子落得这般结果,不禁怆然涕下,颤声道: “虎……虎儿,快别说……了!父王……为你疗……伤!” “孩儿……不能……再帮……你……夺取……麒麟了……” 黑小虎摇了摇头,望着远方的天空,强提着最后一丝力气,喊道:“我不甘心啊!” 说罢,终于气竭地垂下头去,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随即,廿三道剑气破体而出,将黑小虎的身体割成寸碎,紧接着重击在黑心虎胸口,轰断了他的两根肋骨。 原来,廿三道长虹剑气竟一直滞留于黑小虎体内,黑小虎凭残存功力,强忍着撕心剧痛苦苦压制,直至与父亲说完最后一句话方才散功而逝。 黑小虎死了…… 世间何人不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黑小虎之死,是重比泰山还是轻比鸿毛?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知道的是,黑心虎心中曾有千山万水,而这千山万水,从此刻开始,将彻底黯然失色。 只见黑心虎跪倒在地,仰天长啸,啸声老而弥坚,却在最后化作一声呜咽。 初升的旭日也随即被阴云掩过,天空中下起了毛毛细雨,似乎连苍天,也为这老魔头的丧子之痛所感染,露出一丝悲切。 “我就是夺得麒麟!称霸天下!又有何用!?” “虎儿,你才是我的一切啊!” “我的一切啊!” 黑心虎悲痛欲绝,本来花白的头发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白,不多时,已是一头银丝如雪。 其悲呼落在远处的虹猫耳中,纵然虹猫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此刻亦不禁为这位父亲的丧子之痛感染,蓦地拔剑出鞘,举剑狂舞。 达达见状一惊,问道:“虹猫这是怎么了?” 蓝兔与莎丽感虹猫剑中悲切之意,皆面色怅然。蓝兔叹了口气,道:“他是想起了白猫前辈吧!” 良久,剑意尽。 虹猫横剑于胸前,轻抚其身,良久不语。跳跳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虹猫!我们走吧!现在还不是告慰乃父的时候!” “嗯!” 众人加快脚步返回竹林居,他们必须在合璧之前将阮夫人母子转移,以免黑心虎报仇不成,加害他们。 天子山顶上,虹猫的剑意方尽,黑心虎悲意亦尽,恨意陡生,虎目中布满了暴虐的杀意,吼道: “七剑!虹猫!老夫要你们全部诛杀!为虎儿报仇!报仇!” 他本想通过谋划七剑合璧来夺取麒麟,治好自己的旧伤,可现在,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黑小虎的死亡,已经让他不顾一切,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禀教主!探子来报,七剑传人正赶往绝情谷!” “追!” 却说七侠将阮夫人母子安置妥当,转而故意惊动魔教哨位,将魔教主力引向绝情谷。 途中,众人问及长虹落入黑小虎手中一事。虹猫遂将自己以元天剑诀创造分身一事之始末和盘托出,包括分身最后拼死一击将巫医诛杀。 “分身?虹猫,你在开甚么玩笑?” “你的意思是,这将近一个月来,与我们朝夕相处的,其实并不是你本尊?” 众人皆面露惊愕之色,难以置信,只因为说出这些话的人是虹猫,他们才勉强持有这份将信将疑的态度。 虹猫叹了口气,道:“我也知此事对你们而言过于匪夷所思。罢了!待七剑合璧诛杀黑心虎后,我再将这门剑法细细道来。只是,此事万分紧要,诸位同为七剑,我才告知诸位,诸位万万不可泄露给七剑之外的任何一人。” 说到此处,有意顿了一顿,望着达达、大奔与蓝兔,道:“包括嫂夫人、六嫂以及紫兔娘子。” 大奔皱了皱眉头,道:“你是信不过我干娘?” “我绝对相信她,她是令尊在临终之际托付奔雷剑的人。” 虹猫正色道:“但是这个头不能开!七剑前路凶险,随时可能会遭遇各种心怀不轨之人伪装成善者留在我们身边,并且一步步地拉进与我们的关系,明面上成为我们的朋友,暗地里却是我们的敌人。我要强调的是,对于诸位在外结交的好友,不论何时何地,你自己认为与之如何亲近,都绝不能泄露这个信息。” 达达挠了挠头,问道:“那……欢欢呢?他可是旋风剑的传人,更是你的义子,你难道也要瞒着他?” 虹猫冷冷地道:“就算他是我义子,在继承旋风剑之前,他也不是七剑之一!” “这些话就不要多提了!” 逗逗连忙转移话题,道:“今天实在好险!好在虹猫及时赶来,否则黑小虎完成了合璧,召唤出麒麟,到时,我们都不知该如何抵挡黑心虎。” 虹猫与蓝兔、莎丽二女相顾一阵,笑而不语。 六人之中,二女对虹猫的剑意最为熟悉,黑小虎身无剑意,早已将形迹暴露无遗,二女本要合力将黑小虎擒下,却被虹猫适时传讯制止,更与她们相约在天子山顶会合。 是以,莎丽几次三番故意阻挠,以免让黑小虎觉得事情过于顺利,蓝兔则适时将黑小虎引向天子山顶。 天子山顶,本为原作中虹猫坠崖失踪的地点,虹猫特意在此处为黑小虎准备一场剑与血的葬礼,实可谓一报还一报! 七侠行至绝情谷。 蓝兔观此地三面环山,而后路已被魔教截断,不由得黛眉微蹙,道:“虹猫!达达大哥!我们来到了一处绝地!” 达达熟知此处地形,说道:“前方的大石山立于固守,我们快上去吧!” 众人掠至山顶,开始将巨石推至悬崖边缘,用以阻止魔教攀山进攻。 不多时,黑心虎领军赶至,兵力足有七千。虹猫感其兵势,却觉军中没有精锐的黑武士,全是一些功力低微的喽啰。 原来,黑心虎父子的嫡系——黑武士早已在虹猫的“天地归元”剑意下死灭殆尽。这一个多月来,黑心虎父子奔走各处分坛召集旧部。然,黑虎崖被毁将近一月,此事早已经轰传武林,四位堂主皆失其位,魔教人心已散,各地分坛早已人去楼空,或改投别派,或被朝廷招安为流民帅,或就地落草为寇。 黑心虎父子伤势初愈,势单力孤,不好四处树敌,只得凭手中武力逼迫落草的魔教旧部回到麾下。可惜东奔西走,也只凑得这七千人,不但战力远逊黑武士,连人数都有所不及。 虹猫立于崖头,落在黑心虎眼中。黑心虎大笑道:“你们这是自寻死路!小的们!围住前面的大石山,给我上!” 一众黑衣人蜂拥而上,奔至悬崖下方,纷纷将钩爪抛出,勾住山壁上的岩石,如蚂蚁般攀爬进攻。七侠皆岿然不动,待黑衣人爬至半程才将崖边巨石推下,黑衣人攀附在山壁上,避无可避,被乱石砸得损失惨重。 黑心虎眉头一皱,喝道:“用炮轰!轰死他们!” 只见一大队黑衣人推着火炮走出,开始对山上狂轰滥炸。密集的炮火吞没了山顶的每一寸土地,可七侠早有准备,躲进了一处山洞中,山洞的岩石颇为坚固,在炮弹掀起的气浪下始终岿然不动。 过了一阵,炮火稍停。黑心虎又命黑衣人攻山,七侠复又出洞阻击攀登的黑衣人。 黑心虎急于将仇人斩杀,是以一路急追,将笨重的辎重部队抛在了后面。如此反复炮击几回,黑心虎的先头部队弹药已尽,而石山仍屹立如故,黑心虎咬了咬牙,却也只得派人去取,余者原地固守,与七侠形成对峙。 虹猫见老魔头停止攻势,笑道:“嘿!这老魔头急于杀我,想不到却仍有耐心等候后续部队把弹药送来。不错!不错!” 跳跳面露忧色,道: “一旦老魔头将弹药运来,抑或就地固守,待我等水尽粮绝,情况不妙啊!” “不用怕!大不了与他们拼了!”大奔说着便要提剑下山。 “且不急忙!” 虹猫拉住大奔,笑道:“黑心虎的心灵有一处重大破绽,我们岂能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蓝兔心领神会,说道:“虹猫!你是想利用仇恨来激怒他,迫使他与我们决战?” “不错!只有仇恨才能让人不顾得失、舍生忘死,也能让人失去理智。” 虹猫点头,拉过了莎丽、逗逗、大奔以及跳跳,在他们耳边低语几句,最后“嘿嘿”一笑,问道:“大家明白了吗?” 众人皆会心一笑。虹猫拉过蓝兔,说道:“蓝兔,我们退到后面看一场好戏!” 达达一愣,问道:“那我呢?没有我的任务吗?” “你自己发挥。”虹猫随口说道。 逗逗首先提气扬声,道: “嘿!黑心虎,你知道你儿子有多蠢吗?他筹谋多日,攻我六奇阁,就中了虹猫少侠的调虎离山之计,之后更被虹猫借了两次东风,我们一路找寻七剑,一路戏弄你那个蠢儿子,真是好不痛快啊!” 第74章 璧合,曲终 黑心虎听仇人仍在侮辱死去的儿子,震怒不已,却心知这是对方的激将法,是以强压怒气。 大奔接过话茬,道: “嘿!更可笑的是,你那傻儿子还敢觊觎我七剑的蓝兔宫主,真是不知廉耻! 论武功,他黑小虎闭关十年只练武功不看书,却仍不是虹猫少侠敌手;论智谋,被虹猫少侠戏弄三次,破局一次,将计就计一次;论出身,我七侠皆流的是堂堂正正的英雄之血,你这老贼不过靠着烧杀抢掠发家的贼人。除了虹猫少侠,天下间何人还配得上蓝兔宫主?至于黑小虎?嘿!我呸!甚么东西?” 大奔嗓门甚大,一经呼喊,话音已传遍山下,弄得山下魔教众人人尽皆知,议论纷纷。 “这是真的吗?少主喜欢蓝兔?” “听猪堂主提起过,好像是真的。” “可听他这么一说,我还真觉着虹猫蓝兔像是一对神仙眷侣,少主嘛……” “喂!你是哪边的?” 黑心虎气得浑身发抖,此时又闻手下人议论纷纷,更是辣手杀死数人,喝道:“谁敢再行议论,杀无赦!” 山上,蓝兔听得面色绯红,横了虹猫一眼,嗔怪道:“你看你!教大奔说的都是甚么话?” 其实这些话都是大奔自己在临场发挥,随意添加的,倒并非虹猫自己所说。虹猫却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只觉美人薄怒亦是别有一番风情,一把搂住了蓝兔的纤腰,轻咬其耳,低声道: “他说得不对?要不,我让他改改?” 热气拂过蓝兔耳旁,燥得她一张俏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蓝兔声如蚊呐:“别……别这样……” 达达瞥见二人如此情状,连翻白眼,只想尽快完成合璧,好回家陪伴老婆,不用再看这两人一直在秀恩爱。其余众人却不见此状,仍卖力地激怒黑心虎。 只听莎丽高声道:“大奔,你说得不错!这黑小虎别的武功不说,剑法就烂得要命,长虹剑法在他手中使来,简直声威尽丧!这种人,也配与我们七剑合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黑心虎全身青筋暴起,几乎咬碎了牙齿,只凭灵台间最后一丝清明强迫自己不能冲动,可是随后的一个声音终于烧断了黑心虎最后一根理智的弦。 跳跳忽然故作大方道: “嘿!黑心虎!你只要一步一磕头地爬上山来,对我诚心谢罪,我便不计较你害我父母之仇,还做主劝虹猫少侠饶你不死,如何?” “妈的!七侠小儿欺人太甚!” 自己本是要将仇人手刃,为爱子报仇,岂料七侠却将自己当作了砧板上任由宰割的鱼肉,竟还故作大方地说着要放过自己!黑心虎纵横江湖半百载,何等威风傲气?何人敢不屈从自己?如今却遭七侠随意辱没,黑心虎如何能忍? 只见黑心虎怒发冲冠,飞身掠上大石山,重掌当先压向跳跳,喝道:“叛徒!看我先杀了你!” 跳跳不敢与之争锋,后退相避。 然黑心虎何等老辣?一掌不中,立时欺身而上,掌中生出变化无数,掌势笼住跳跳全身,教跳跳避无可避。莎丽、达达、逗逗、大奔见势不妙,连忙四剑合璧,剑势直取黑心虎背门。哪知黑心虎暴怒之下,早已不顾一切,掌力仍去势不减。 跳跳一避之下,已不及提气自守,眼看就要毙于魔掌之下。 当此之时,却见两柄长锋从跳跳两侧刺出,正是虹猫、蓝兔分使“浴火重生”与“百凤回巢”,两招合而为一,形成冰火双凤合击——百凤朝皇! “百凤朝皇”剑势迎向黑心虎掌势,劲风交击形成一阵刺耳的轰鸣之声。 双方一阵僵持,四剑合璧剑势已从后杀至。黑心虎真力尽出,背门空虚,四剑合璧剑气破体而入。 “啊!” 黑心虎背门受创,惨嚎一声,掌中真力一泄,被“百凤朝皇”剑势如利刃破竹般破开。 “噗哧”一声,长虹、冰魄双剑贯穿了黑心虎的胸膛,剑尖从黑心虎后背透出三寸有余。“百凤朝皇”剑气、四剑合璧剑气,二者互为呼应,在虹猫的天剑剑意引动下,缠曲旋磨、相互激荡,将黑心虎的经脉切割得七零八落。 黑心虎喉头一甜,便要狂喷鲜血,恰逢跳跳乘势攻上,重腿痛击其下颌,愣是把血压了回去。鲜血自黑心虎的口鼻中同时呛出,好不狼狈! “退!” 虹猫清啸一声,六人皆撤招而回,退至三丈之外,严阵以待。 只见黑心虎颓然跪倒,他此刻胸背经脉寸断,但觉五内俱焚,稍提真力,立时如遭万刃穿心,已是再战不能。想要为儿子报仇,就只能孤注一掷! 黑心虎咬了咬牙,暗道:“只能这样了!”遂暗自逆运真气,全身骨骼皆如爆豆般震颤轰鸣,毛孔中透出漆黑的魔气,整个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 黑心虎在催动“天魔解体大法”,显然是准备做殊死一搏,只求与敌俱亡。 然而,虹猫不会给予他任何机会,只听他清啸一声: “七剑——合璧!” 七人分别报出自己佩剑的名号: “长虹剑!” “雨花剑!” “冰魄剑!” “旋风剑!” “紫云剑!” “青光剑!” “奔雷剑!” 七人站成一列,各自亮出自己的佩剑,随即分据北斗七星之位:青光剑居天枢,旋风剑居天璇,紫云剑居天玑,长虹剑居天权,冰魄剑居玉衡,雨花剑居开阳,奔雷剑居摇光。 七星之中,天权至暗,却是魁杓交接之处,最是冲要,是以由七剑之首长虹剑主居之;玉衡至明,又是斗柄主位,故由冰魄剑主居之,与长虹剑主分处一明一暗、一冰一火,互为呼应。 长虹、冰魄二剑为七剑主力,紫云则是包容其余六剑的关键,故处天玑位,与长虹、冰魄共同结成阵法的中心。 旋风剑须策应紫云,形成风无相、云无常之势,故处天璇;雨花须为冰霜凝结供给水流,故处开阳;青光、奔雷分处首尾,雷电呼应。 七剑本同出一脉,却分主截然不同的七种自然力量,此刻,七剑之力配合阵法,完美地交融归一,合成一道湛蓝色的剑光直冲天际。 冲天光柱打开了一处祥和的境地,麒麟静卧其中,忽而受剑光惊醒,竟突破了时空的距离,从光柱中一跃而出,落在了绝情谷附近的丛林之中。 七人随即将剑势对准了黑心虎,在天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彩虹,挟天地自然之力汇于一处,朝黑心虎发起致命一击! 此时,黑心虎全身早已经肿胀如球,真力陡增十倍,浑身气势冲破天人极境,臻至仙天,只见他全力一掌拍出,迎上了七剑的剑势。 这一掌没有任何花俏,将毕生所学全数收纳归一、返璞归真。这一掌威力之强,竟能将周遭的虚空划出一丝涟漪! 砰! 剑势与掌力交击在一处,却并未形成僵持。七色剑光形成的彩虹直接将黑色的魔气湮灭,随即一以贯之,将黑心虎轰入下方的大石山内,直至把山一分为二…… 剑势已尽,剑光消散,显露出七侠与黑心虎的身形。只见六侠皆重伤力竭,瘫坐在地,黑心虎狼狈地倒在碎石之中,只余虹猫一人仍傲然屹立。 黑心虎筋脉皆折,又耗尽了最后一丝元气,此时已油尽灯枯,濒临死亡。纵然他运转“天魔解体大法”增益十倍功力,然,早在雷电区一战中,虹猫就已臻至仙天之境,此刻,在虹猫的无上天剑剑意加持下,黑心虎蓄起的真气被直接湮灭,避免了敌我俱亡的结局。 除恶务尽! 虹猫身形急掠,廿三式长虹剑法尽数归于一招,直取黑心虎神庭。剑势破脑而入,将黑心虎残躯搅碎。虹猫又催动赤火神功青烽境界,将其全身血肉焚烧殆尽,留下一枚暗紫色的精元。 至于山下的魔教中人,早被七剑合璧的余威波及而亡。 至此,魔教高层人物中,除跳跳本为卧底、牛旋风弃暗投明外,余者自教主黑心虎以下,已全数死灭殆尽。 魔教,已不复存在! 虹猫将黑心虎的精元拾起,以凤皇之力为兄弟们疗伤,很快就令他们伤势痊愈。众人见魔教已灭,黑心虎已死,皆面露轻松神色。 莎丽笑道:“虹猫!我们快些回去吧!你还没认真看过你那义子呢!” 说罢,已欢笑着往谷外奔去,逗逗、大奔、跳跳欢呼着跟去,达达一时乐晕了头,半晌才笑着跟上。 虹猫笑看兄弟们雀跃而去,忽然跪倒在地,面朝东北西海峰林方向,仰天高呼: “爹!您在天有灵,可以好好安息了!孩儿终于七剑合璧,杀掉了黑心虎!麒麟安全了!爹——” 泪水盈眶而出,划过脸庞。蓝兔走到他身旁,不语,只是弯下腰来抓住他的双手,将他扶起。 二人相对不语,虹猫紧紧地反握住蓝兔的双手。蓝兔的发带随风扬起,轻拂在虹猫脸庞上,又轻轻地卷了回来。 二人忽而又转过身来,遥望远方的天空。乌云尽去,残阳胜血,日华穿破虚空,洒在这劫后重生的大地上。五剑的欢声笑语自谷外升起,逐渐飘向了明亮的天空…… (七侠传,终!) 第75章 经年已逝,和平使者 烈阳西垂,万马奔腾。 万千红马之中,唯两匹白色的骏马最为醒目。两马一前一后,分别驮着一男一女,前面那女子肤如凝脂,翠眉似柳,明眸如月,一袭青衣侠客劲装,好似仙子下凡,背负一柄冰蓝色宝剑;男子手执花环,追赶在后,但见他眉似利剑,目灿如星,面容俊朗,一袭月白色衣袍更映衬得他一尘不染,腰间缚着一柄木剑,显示其剑手的身份。 二人不时眉目传情,俨然是一对神仙眷侣。 “蓝兔!蓝兔!” 男子将手中花环抛出,朗声道:“恭喜你成为武林和平使者!” 女子,也就是蓝兔勒住缰绳,花环就自然而然地套在她的脖颈上,一时花人相映,花光肤色,不知是鲜花替人添了娇艳,还是人面给花朵增了姿色? “虹猫!谢谢你!” 虹猫旋即纵马赶上,望着蓝兔的俏脸,呆了一呆,笑道:“蓝兔!你今天真美!” 蓝兔望着虹猫的脸庞,只觉意中人比之往年更加成熟,更加俊朗,念及此处,不由面色绯红。此时听虹猫如此赞美自己,更是心如鹿撞,颇为紧张地说道: “可我不知为何,心头总觉有些紧张,有些不安,你看我这是怎么了?” 说到此处,她顿了一顿,犹豫了一会儿,问道:“虹猫!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虹猫嘴角微扬,朗声道:“你就放心好了!待我孝期结束,我就娶你过门,一直陪着你!” 蓝兔面色泛红,娇嗔地白了他一眼。 虹猫忽然一拍脑门,说道:“对了!庆祝大典就要开始了,你可是今日的主角儿,万万不能失时了!我们快些去吧!” 虹猫纵马朝前狂奔。蓝兔紧随而上,却没有看到虹猫转脸时那丝一闪而逝的忧色。 虹猫赶来玉蟾宫途中,系统忽然发布了一个任务: 阻止鼠族称霸江湖,完成后奖励兑换积分。 任务的内容引起了虹猫的警觉。 “鼠族”乃是《虹猫仗剑走天涯》中的一个门派,可麻烦的是,虹猫在前世只是零零碎碎地看过这一部中间与结尾的一小部分,对其中内容早已忘却大半,只记得“天狼门”与“鼠族”几个关键词,如何知道鼠族的阴谋从何处开始? 从现在起,虹猫必须多加小心了。 今日正是八月十五中秋之日,玉蟾宫中早已经张灯结彩,更聚满前来观礼的人群,好不热闹。来人中既有寻常百姓庶人,亦不乏士绅豪族、武林中人。 “奔雷剑主!大奔到!” 一声吆喝响起,只见大奔踩着红毯,一边舞狮,一边走进宫门,身后更跟着一支舞狮的队伍,吹奏唢呐的乐队分立宫门两侧。 随着大奔的出场,观礼众人立时群情激奋。七侠之中,以大奔最为豪迈,扶正除恶最为积极,前来观礼的人群中有不少人曾受大奔恩惠,未受其恩者亦对大奔颇为景仰。 “青光剑主!跳跳到!” 又是一声吆喝响起,只见跳跳手持一个黄球,跃至大奔身前,作势引逗大奔舞动的狮头,口中更不住地说着:“过来啊!过来啊!” “旋风剑主!达达到!” 湖水滔滔,只见一白衣书生展开快绝身法,踏水而来,最后跃至一处高台。 “紫云剑主!莎丽到!” 海棠花飞梦三千,中有丽人翩如仙。莎丽脚踏飞花而来,身姿仍是那般干练优美,最后跃至高台上,朝达达拱手一礼,笑道: “达达大哥!别来无恙吧?” 达达亦回以一礼,道:“莎丽,别来无恙!” “雨花剑主!逗逗到!” 随后跃上高台的,乃是一身着灰色道袍的少年,正是七侠中最年幼的逗逗。只见逗逗朝台下观礼众人拱手一礼,朗声道: “欢迎列位英雄豪杰来玉蟾宫观礼!” 他声音不大,却能清清楚楚地落入广场上每一人的耳中,功力比之一年前显然是大有进境。 “欢迎!欢迎!” 台下的玉蟾宫人纷纷将手中鲜花举起,形成两个巨大的花朵图案,花中构成“欢迎”字样。 逗逗左掌一按,示意宫人噤声,接着说道:“今日,乃是七剑合璧消灭魔教的周年之日,在下受武林同道委托,授予蓝兔宫主‘武林和平使者’之尊称!” “恭请蓝兔宫主!” 逗逗一声落下,一张横幅拉开,上书“武林和平使者”。 紧接着,一尊巨大的莲花座缓缓地从天而降,数以千计的白鸽围绕莲花座盘旋起舞,莲花座的花瓣逐渐打开,露出一道美妙的身影。 只见蓝兔额挂玉饰,仍是一袭青衣劲装,身形翩然若仙,立时引来了场中所有人的目光与惊叹。 虹猫痴痴地看着身在半空中的丽人,暗叹:“若蓝兔穿上那身鹅黄色宫装,届时,就算是仙女下凡,也决计胜不过她!可惜,此等良辰美景,又岂是这些凡夫俗子有资格欣赏的?” 念及此处,身形已情不自禁地飘上了高台。 “你们看!那是谁啊?” “不知道啊!” “好俊的少年郎君!” 虹猫一袭白衣在月光下颇为亮眼,立时引起了场中群雄百姓的注意。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却不知眼前之人是何人。 虹猫自七剑合璧后即已回到西海峰林,决心为父守孝廿七月,自此不再会见外客,连逢年过节都绝不与人往来,只凭书信与七侠兄弟互通消息。若非今日是七剑合璧的周年之日,蓝兔又荣获“武林和平使者”,虹猫绝不会破例出关,是以场中群雄竟无一人识得虹猫。 “笨蛋!那可是虹猫少侠!” 议论中忽然传出这样一个声音,众人凝神再看:只见莎丽、达达、跳跳、大奔纷纷上前与那白衣男子见礼,神情尽显亲切之意。众人这才明白,这看似平平无奇、不露丝毫武者气势的白衣男子竟正是七侠之首! 群雄皆肃然起敬,场中少女更纷纷高呼: “虹猫!虹猫!” “虹猫哥哥!好俊啊!” 场中女声立时压过了男子的声音。当然,玉蟾宫人自然不会这般情不自禁,这些高呼的女子都是来访群雄的女眷。 五侠见场中女子莫不为虹猫的丰神俊貌所夺,皆面露揶揄之色。虹猫却听之不闻,只向五侠还以一礼,之后便不复言语,眼中只余那俏立于莲花座上的倩影。 …… 不多时,大奔拉着一条引线走到逗逗面前,说道:“逗逗,引线准备好了!可以点燃圣火了!” 逗逗正要点燃引线,却忽有一个声音制止了他:“且慢!” 逗逗抬头一望,却见几道烟火“咻咻”地升入空中,轰然炸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数百名身着同一服饰的人齐齐跃出。人手一柄纸伞,纷纷将手中纸伞抛入天空。 随后,只见四人合力抬着一顶轿子,踏着凌空的纸伞掠至场中。轿中人影闪掠而出,将一撮花瓣抛向天空,聚成四个大字—— 天下太平! 随即,四字散开,花瓣四处飘零。 众人方才看清,来人是一个身着青色紧身衣的妙龄少女。少女肤色白皙,琼鼻挺俏,樱桃小嘴,眸子明亮,一头紫色短发随风扬起,带得周遭的空气仿佛都随之灵动起来。 好一个轻灵秀美的女子! 逗逗呆呆地道:“是灵儿?她也来了?”眼前的佳人彻底吸引了逗逗的眼球,让逗逗几乎都忘了怎么转动自己的眼睛。 虹猫却心中一凛:“那几人在凌空的伞上行走如履平地,轻身功夫已臻至宗师之流,可如此高手却甘愿做这少女的轿夫?这少女来历绝不简单!” 少女身形矫捷,在伞上腾挪跃转,紧接着取出一条软鞭,卷来一把纸伞,乘风飘落。 “江湖小魔女灵儿,拜见七侠!”少女落在七侠面前,拱手一礼,道明了自己的身份。 “灵儿?确是人如其名,但……不是她!” 虹猫听到这个名字,不禁回想起自己近日来的梦境,梦境中的那个女子时而着淡蓝色短衫,时而披红色披风、手持一杆蛇头杖。 不知为何,他感到,自己对那个女子有一种莫名的情愫。 不知为何,他莫名其妙地觉得,那个女子就唤作“灵儿”。 更不知为何,明明在梦中不觉异样,可是梦醒后却始终想不起她的面貌。 虹猫霎时间心念百转,旁人的目光却都放在了灵儿身上,蓝兔、莎丽、大奔、逗逗均上前与灵儿见礼叙旧。 近半年来,这位“小魔女”灵儿初展侠名,时常与七侠一同惩奸除恶,一来二往,也就逐渐熟络起来,结为好友。七人之中,唯有为父守孝的虹猫与一直陪伴妻儿的达达并未见过此女。 灵儿与蓝兔五人叙了一阵,见一白衣男子目光晶莹,不露丝毫气势,直如一个不通武艺的凡人,然而,此人举手投足间处处暗合武学至理,显然已臻至返璞归真之境。他始终立于蓝兔身旁一尺之内,七侠众人亦隐然以此人为首,此人必是虹猫无疑! 想通此处,灵儿连忙上前,对虹猫拱手作揖,道:“小女子灵儿,久仰七侠之首虹猫少侠大名,奈何始终无缘识荆,今日得见尊容,实在是三生有幸!” 虹猫也暂且抛去脑中的杂念,微微一笑,作揖还礼,道: “娘子过誉,在下愧不敢当!” 二人简短交谈一阵,逗逗忽然说道:“对了!我还得点圣火呢!”说着,正要去点燃引线,却被灵儿制止。 只见灵儿拉起了蓝兔的手腕,朗声道:“依小女子拙见,当由和平使者亲手点燃圣火,列位英雄以为如何?” 场下齐声道:“好!” 蓝兔脸皮甚薄,颔首推辞道:“那怎么行啊?” 灵儿却不容她反驳,接着道:“那怎么不行?稍等一阵,我这便去准备!” 说着,便转过身吩咐手下人去准备,谁也没注意到她轻轻勾起的嘴角…… 第76章 天星坠地,蓝兔垂危! 却说蓝兔当选“武林和平使者”,在玉蟾宫举行庆典,小魔女灵儿却高调现身,提议由蓝兔亲手点燃和平圣火。 只见高台的红毯尽头处,立有一十余丈的火炬。火炬前,灵儿的一众手下已排成一列,每人手持一个竹筒。 灵儿拉起蓝兔走过来,问道:“蓝兔!准备好了吗?” 蓝兔轻轻地点了点头。灵儿遂命令道:“快搭桥!” 一众手下立时按下了手中的竹筒,一把把纸伞弹射而出,由低到高,一条伞路自蓝兔与灵儿站立之处延伸至和平顶上,与其说是桥,不如说它是一道高梯。 灵儿激动地说道:“下面,有请和平使者飞跃天桥!” “好嘞!” 蓝兔手执一杆未引燃的火炬,飞身而起,在伞面轻点几下,人已至和平顶上。 蓝兔欢叫道:“我上来了!” 火炬下,灵儿将一支箭矢的箭镞蘸了桐油,将其放入聚火盆中引燃,正要递给虹猫。 虹猫却道:“不须这么麻烦!”随即高呼:“蓝兔!准备好了吗?” “好了!” 蓝兔说着,将手中火炬抛起。虹猫剑指一扬,聚火盆中的圣火陡然升起,划破长空直指半空中的火炬。圣火将火炬引燃,自行落入和平顶上的巨大火盆中,将其引燃。 “厉害!竟能将飘摇不定的火焰引向几十丈外的天空!不愧是虹猫少侠!” 虹猫这一手“以心御火”的功夫使出来,立时技惊四座。灵儿亦吃了一惊,暗道:“好厉害的功夫!不愧是七侠之首!” 虹猫听得场中议论,有些得意地看向高台上的蓝兔,似乎是期盼佳人的赞许。蓝兔见虹猫一副邀功之态,无奈地笑了笑,圣火的光华照耀在她的俏脸上,更映衬得她容色照人。 当此之时,远方的天空忽然传来一阵响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忽有无数火星如雨点般降下,将天边的云彩染得如烈火烧灼过一般。 “流星雨!” 众人皆赏心悦目地观看着天际的美景,虹猫却心头一跳: “不对!” 虹猫细观地面,见地面碎石竟不住地弹起,抬头再望,这才惊觉云层不知何时已将满月遮住。但见云层翻涌不息,儿地面却只有些许微风,虹猫心中陡生一股极其不祥的感觉。 不多时,地面忽然狂风大作,将四处挂起的灯笼尽数吹灭,随即更有无数乱石穿空而来! 众人见状大惊,虹猫面色大变,高呼道:“不好!是坠星!大家快些离开!这里危险!” 虹猫话音刚落,只见一颗巨大的天星已划破云层,挟着熊熊烈火坠下,直奔玉蟾宫后山而去。群雄皆落荒而逃,然周遭灯火俱灭、一片漆黑,众人伸手尚且不见五指,更遑论逃生的道路,一时间挤作一团,形势危急。 “不行!周遭太暗了!” 蓝兔却不顾自己身在高台、岌岌可危,见下方人群挤作一团,连忙催动真力,取出火盆中的火球,朝后山方向抛去,同时高喊道: “虹猫!你快带着大家跟着我抛出的火球避到山坳去!” 虹猫却不管这些,喊道:“莎丽!你们带着大家离开!我去接应蓝兔!”说着,人已朝和平顶方向急掠过去。 “虹猫!你要小心!” 莎丽叮嘱了虹猫一句,又对群雄喊道:“大家勿慌!跟着上面的火球走!” 火球一颗接一颗地在人群上方飞过,照亮了前路,也暂时安住了群雄的心。 风势愈刮愈烈,忽然,一块巨石砸在了和平顶上,将火盆撞翻,蓝兔猝不及防了被火盆砸中,坠向地面,火盆随后坠落,朝蓝兔头顶压来。 蓝兔身在半空,无处借力,根本避无可避,只得勉力催动圣心四绝之“玄冰绝”,在体表凝聚出一层厚重的玄冰护住身形。 虹猫急在心里,他深知这火盆乃是一千钧巨鼎,此物经由炭火炙烤,炙热无比,一旦砸在蓝兔身上,纵然蓝兔有玄冰护身,也是生死难料! 情况危急,虹猫身形一忽,化作一团白光,转瞬之间已掠至蓝兔身旁,将她带开,同时张开一把纸伞,借着风势朝山坳飞去。 蓝兔心念一动,解除了护体玄冰,望着虹猫近在咫尺的脸颊,心中升起一阵幸福的暖意。她就知道,只要这个人在,不论如何危险,总是能够化险为夷的! 然而,一个自后方传来的声音却打断了她的心事:“蓝兔!蓝兔!” 蓝兔循声回望,却见灵儿不知为何竟跌倒在和平火炬前的空地上,她下意识地一挣,便要前去救人。然而,虹猫紧紧地搂在她腰间,又岂容她挣脱? 蓝兔挣不开虹猫的怀抱,只得求助地望着他。虹猫心头一软,说道:“你快走!我去救人!” “嗯!” 蓝兔知道虹猫功夫远在自己之上,由他救人自然无误,于是点了点头,抓住伞柄乘风而去。虹猫身形折返,迎着狂风,再度使出适才施展的身法,朝灵儿掠去。 这门身法,名曰“凌虚渡”,乃是虹猫将移形换影、踏雪无痕、纵意登仙步、神影闪、蜻蜓点水、纵走梅花、速水无痕、水挪移、云踪魅影、霜履薄冰、捕风捉影等各家轻功、身法与步法统筹合一,再推陈出新而创,行若闲庭漫步,速则快似疾电,且不会产生音爆之声。 此刻,天陨坠地在即,灵儿忽见一道白光朝自己袭来,随即只觉自己被一团暖云包裹其中,待定睛一看,才惊觉来人竟是虹猫,不由吃了一惊。 虹猫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朝山坳奔去。 灵儿但觉一股热力自虹猫掌心透出,贯入自己的手腕,热流沿着她的手臂而上,再慢慢地沁入她的心田,不禁一阵失神,只觉眼前的这个陌生男子说不出的好看俊秀,脸颊悄然升起了一团可疑的红云。 虹猫却背对着她,对这位陌生女子的心事浑然不觉。他一路将灵儿带至山坳,却不见蓝兔身影,问道:“蓝兔何在?” 莎丽一奇,反问道:“你不是去接应她了吗?她不在?” 二人对视一眼,顿觉不妙,连忙放出剑意搜查蓝兔所在,惊觉蓝兔正在广场中央! 二人连忙奔去,只见蓝兔正迎着狂风艰难地奔向一个跌倒在地的孩童,孩童适才在黑暗中与父母走散,此时茫然无措,急得哭喊起来。 “轰!” 天陨坠地,掀起一阵强烈的劲风,劲风横扫四周,连坚实的山峯都在这劲风下一触即溃。虹猫急得大喊:“蓝兔!快回来!” 狂风刮得蓝兔不得寸进,迫得她连连倒退,稳住身形后,却仍不顾危险地朝前奔去。 不多时,和平火炬亦在劲风下崩碎,火炬崩作碎石在劲风的裹挟下肆虐四周。 此时,忽有一把纸伞飞至蓝兔面前,蓝兔眼疾手快一把夺下,使尽全身真力在伞柄上一推,纸伞飞至孩童身后,翻转过来,被狂风反向吹开,挟着孩童朝山坳飞去。 “虹猫!接住孩子!” 虹猫伸手将孩童的身体一卸一带,抛向了后方的莎丽,正要朝蓝兔奔去,却被劲风迫得难进半步。 “啊!” 就在蓝兔就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爆炸的劲风已扫在她身上,轰得她口喷鲜血,惨叫一声,朝虹猫飞来。虹猫将蓝兔接住,全力催动“玄冰绝”护住全身,随即与蓝兔一同淹没在气浪之中…… 许久,气浪方才消散,玉蟾宫后山的宫室毁于一旦,只余一片断壁残垣。 “你们看!虹猫蓝兔在这里!” 莎丽凭着对二人剑意的感应,很快就在碎石瓦砾中找到了虹猫蓝兔,她连忙将碎石清开,显露出二人的身形。 只见二人均受伤咯血,狼狈不堪,虹猫纵然昏迷,双手仍紧紧地将蓝兔护在怀中。 其余四剑闻讯掠至,焦急地呼唤着二人,却均默契地没有分开二人。 “让我来!” 逗逗双手分别打在二人腕上,为二人诊脉,久久不语。大奔焦急地问道:“逗逗!虹猫蓝兔情况如何?” “虹猫受伤虽重,却无大碍。只是蓝兔……唉!”说到此处,逗逗眉头蹙起,忧心忡忡地道:“情况不妙啊!若非这一身蛇甲,再加上虹猫拼死以玄冰护住她,她只怕早已殒命!” 这蛇甲正是虹猫以守剑巨蚺的鳞甲为材料,在系统的炼器功能中制成的一种护身宝甲,平素穿着在外衣下面,衬着中衣,绝难被人察觉。 虹猫今日忽生不祥预感,故来时特意将蛇甲带上,在庆典前特意让六侠各自穿上了一件蛇甲,岂料预感成真,竟在关键时刻保住蓝兔性命。 灵儿听蓝兔几乎殒命,颇为自责,说道:“莎丽,都是我不好!耽误了蓝兔回来,害他们受了伤。” 逗逗叹了口气,道:“怪不得你!蓝兔是为了那孩子才受的伤,虹猫……唉!” 莎丽安慰道:“灵儿,不须自责。我们这边还得照顾虹猫蓝兔,就有劳你送宾客们下山吧!” “好!” 灵儿自然答应下来,转身离去。 逗逗将虹蓝二人分开,让莎丽与达达给虹猫运功疗伤,自己则亲自为银针渡穴。 良久,虹猫醒转,却见蓝兔整个身子忽然腾空飘起,随即几根银针自她穴道上迸射出去,身体紧接着便要落向地面。 虹猫连忙一跃而起,将蓝兔接住,再轻轻地放下,仿佛在精心呵护一件稀世珍宝。望着蓝兔那因受伤而苍白的面容,虹猫心中一阵抽痛,问道:“逗逗!蓝兔现在怎样了?” 逗逗望着手中泛着淡紫色荧光的银针,叹了口气,道: “蓝兔受天陨爆炸冲击,体内似乎有一种奇诡的物事在阻止我打通她的气血。为今之计,须从天狼门借得金晶石,此物乃女娲补天所留彩石之一,蕴含无限生机,能化解世间任何创伤,然天狼门从没有出借的先例啊!” “生机?” 虹猫抓住了逗逗话中的一个词,暗道:“我的凤皇之心同样蕴含无限生机,不知……” 念及此处,虹猫说道:“我的真力同样生机盎然,让我来试一试吧?” 逗逗想起七剑合璧后也是虹猫为自己六人疗伤,伤势恢复之速,堪称神迹,由他为蓝兔治疗,或许真有奇效,也就答应下来。 第77章 真假虹猫,月牙奇石 却说蓝兔登上和平顶,却遭逢天星坠地,身受重伤,须以金晶石之生机方能解救。虹猫身怀凤皇之心,亦有无限生机,为防万一,一面自己留下为蓝兔疗伤,一面由跳跳与达达赶赴天狼门求取金晶石。 玉蟾宫后山的宫室虽毁,所幸前山的宫室得以保全,众人带着回到一处宫殿,开始为蓝兔疗伤。 三个时辰后,虹猫才缓缓收功,叹了口气。众人见状,皆焦急地问道:“怎么样?” 虹猫此时面色惨白、气喘吁吁,良久,才缓过气来,说道:“我全力催动凤皇神罡,却只能源源不绝地给蓝兔供给生机,保她不死,阻止伤势扩散,却不能为她化解创伤。” 凤皇神罡,乃是虹猫自凤皇之心的水火力量中悟出的一门专攻御水、御火的无上心法,此心法以潜藏在虹猫真气中的凤皇之力推动,能令死后未久、尸身相对完好之人复生。不料今日使出,竟不能化解蓝兔的伤势! 逗逗忧色更重,接着道:“天陨冲击留下的创伤果然是非比寻常!人的真气纵然再有奇效,终不及女娲大神留下的神物。我们只能期盼达达与跳跳尽快借回晶石了。” 莎丽见外面天色将明,奇怪地说道:“按说,天狼门离玉蟾宫也不算远,跳跳他们就算借不到金晶石,也不至于一直不回来吧?难道是遇上了甚么事情?” “我去找他们回来,莎丽、逗逗,你们用圣心诀为蓝兔护住生机,等我回来!” 虹猫眉头一皱,留下一言,便展开身法,离开玉蟾宫,朝天狼门方向奔去。 虹猫全力赶路,走出片刻,忽然感受到达达与跳跳的剑意,朝二人所在走去,行至一处谷中,却见一块巨石正把二人牢牢地压住。 虹猫正觉奇怪,上前问道:“跳跳!达达大哥!这是怎么了?” 跳跳与达达不答,二人奋力撑住巨石,憋得满脸通红,根本不敢开口多言。虹猫剑指一递,将巨石击成粉碎,为二人解围,待二人喘过气来,拾起了一枚奇诡的飞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被一块巨石给压住了?这蝴蝶镖分明是猪无戒的独门暗器,怎么会出现在此?” 二人擦了把汗,跳跳说道:“看见你这一手剑指的功夫,我才敢确定你是虹猫。” 虹猫一愕,问道:“甚么意思?” 达达与跳跳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二人上门求见,天狼门的二庄主却始终没有会见他们。过了许久,庄园中竟然升起天狼门的求救信号,二人顿觉不妙,上门查探,却见遍地狼藉。二人闻得庄园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循声看去,见几十个蒙面黑衣人抬着一个白衣男子匆匆离开,为首之人亦一袭白衣,却是—— 虹猫! 虹猫听到此处,吃了一惊,道:“我分明一直在玉蟾宫给蓝兔疗伤,几时去过了天狼门?那人定是假的!” 跳跳叹了口气,道:“我们当时第一反应也是如此,况且,你虹猫一向孑然一身,从没有组建过甚么势力,怎么会冒出一群手下?” “那后来呢?” 达达道:“后来,我们上前阻拦责问,那假虹猫还想装作是你本人,跟我套近乎。我用‘风神怒’的口诀试出了他的破绽,他又结阵顽抗,接着又被我与跳跳合璧击溃。嘿嘿!这么弱的功夫,也胆敢冒充你虹猫,实在是不自量力!” “后来呢?” 跳跳接过话道:“他们又将我们引入一处阵法,那阵法甚是奇诡,每一面石板皆光滑发亮,呈现镜面,转动之下,竟然还能自生雷力来攻击我们,嘿嘿!可惜,我这青光剑最擅长招雷引电以为己用,这阵法实在是不堪一击!” 虹猫见他们神情竟然还有些得意,骂道:“看把你们能的!那你们怎么陷到这石板下了?” 跳跳与达达均挠了挠头,最后,还是达达说道:“虹猫,你有所不知,那假虹猫竟然假扮成一个老妇,假作身陷危难,实则在此布下陷阱,实在是防不胜防啊!” 虹猫沉吟一阵,问道:“你们掌握了甚么线索没有?” 跳跳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道:“我们从那假虹猫身上抢来了一个香囊。”说着,把香囊递给了虹猫。 虹猫盯着这个香囊,看了一阵,道:“此事绝不简单!这人假扮成我,必定是心怀不轨!我们再追上去看看!” “好!” 跳跳认清了假虹猫离去的方位,追了过去,虹猫与达达随后跟上,走出不远,跳跳忽然被一条隐蔽在草丛中的绳索绊倒,连忙一个懒驴打滚,随即拔剑在手,警惕四周。 “嘿嘿!想不到我善后队长竟然还能捡到几条死鱼!” 虹猫与达达赶来,循声望去,见是一个手执长鞭的黑衣蒙面人。跳跳冷笑一声,拔剑攻上,说道:“你们究竟是何人?快说实话!” 蒙面人被攻得左躲右闪,处处受制,口中倒是硬气:“打死也不说!” “那就去死吧!” 虹猫身形一忽,已飘至蒙面人身后,随即,蒙面人的身体在剑劲切割下一分为二。达达吃了一惊,问道:“虹猫!为何……” 虹猫面色一沉,盯着蒙面人的尸身,冷冷地说道:“此人武功甚低,却被敌人单独安排在此,分明就是白饶给我们的,既然如此,我们就好好收下!” 话音刚落,蒙面人的尸身陡然化作一团白烟飘散,只余一块月牙形的石头,三人皆不由面露惊愕之色。 跳跳喃喃道:“以气留形?还是傀儡术?” 达达俯下身,拈其被鲜血沾染的土壤,闻了一闻,道:“这些鲜血可不是伪造的!” 虹猫拾起了月牙石,道:“这人的肉身是真实的,并非以真气凝聚而成,至于傀儡术……不过是一种将自身部分精神以及力量寄托在傀儡上的邪术罢了,本身并无真实的身躯。看来,是此人死后,尸身发生了一些奇诡的变化,才会让尸体转化为这块石头。” 达达笑道:“将这石头带回去,让逗逗查一查,我们离真相就很接近了!” 跳跳却道:“只是,这月牙石似乎是敌人故意留给我们的,不知敌人是何用意?” “嗯?” 虹猫眉头一皱,说道:“有大队人马正朝这边赶来,我们隐蔽一下!” 三人躲在树上,只见另有一大队蒙面人举着火把走过,为首之人更喊道:“门主有令:速往玉蟾宫,擒拿杀害二当家,抢夺金晶石的仇人!” 三人大吃一惊,面面相觑。待队伍离去,三人才回到树下。 跳跳大声道:“定是那假虹猫所言,他假扮成你的模样,定是要嫁祸于你!” 虹猫当机立断,道:“我们速回玉蟾宫!” 跳跳一愣,问道:“回玉蟾宫?我们不追踪那些鼠辈了?” 虹猫拉起跳跳与达达二人,展开凌虚渡身法,边走边道:“这些鼠辈精擅易容术,等你追上的时候,他们又变成别人了!放心吧,鼠辈们定然还有后续行动,自然会把线索一一呈上的!” 却说虹猫离去后,莎丽与逗逗合力以圣心诀为蓝兔继续治疗。 良久,二人颓然放开了蓝兔,均喘着粗气,满头大汗,面色惨白,显然是耗力过巨。 “怎么样?”大奔连忙问道。 莎丽首先缓过气来,说道:“蓝兔的伤势过于诡异,气血愈发滞涩,我们拼尽全力,亦只能尽量减缓伤势扩大的势头,却不能将其逆转!” 大奔焦急地问道:“逗逗!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逗逗又气又急,拼命地挠头,道:“蓝兔这伤乃是受天陨冲击所致,此种伤势,天下间绝无任何先例,更不可能从医典中求取救治之法。没有金晶石相助,任是华佗再世,也是徒呼奈何!” 说罢,颓然地低下了头。 大奔急得抓起了逗逗地衣领,喝道:“逗逗!你给我起来!我看你分明是不想救治蓝兔,你身为神医,岂会无法救她?我告诉你,你今天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不然,我大奔跟你没完!” 逗逗冷冷地道:“我逗逗如何不想救治蓝兔?我身为医者,枉学得一身医术,却在朋友垂危之际无可奈何,这等心情,你又岂会明白?倘若以我一命能换回蓝兔生机,我早已经毫不犹豫地去做了!” 大奔默然坐倒,过了一阵,忽然开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几乎带着哭腔说道:“为甚么受伤的不是我啊!” 他悲痛欲绝,随手将一个酒坛朝门口砸去,却正好迎向一人。那人跃起一避,问道:“大奔,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在扔酒坛子啊?” 大奔循声看去,见来人正是虹猫,惊喜地冲上前将他抱起,道:“虹猫!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疯了!” 逗逗亦连忙问道:“虹猫,你遇上达达他们了吗?” “遇上了!他们还借得了金晶石,你们看!”虹猫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块金刚石形状的赤色宝石。 莎丽不见跳跳与达达,问道:“跳跳与达达大哥呢?” 虹猫道:“他们去调查假虹猫了。” “假虹猫!?怎么回事?” 此事立时引起了场中所有人的警觉。只听虹猫说道:“他们去借金晶石时,见天狼门内竟出现了求救信号,就上前支援,将二郎救下。据二郎所说,袭击庄园的人企图抢夺金晶石,其中更有一人假扮成我的模样,企图将抢夺金晶石一事嫁祸于我。” “原来如此!”逗逗点了点头,道:“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尽快为蓝兔疗伤。虹猫,你功力最深,功法生机盎然,就由你留下协助疗伤,莎丽、大奔,就劳你们继续为我们护法了。” 第78章 误服晶石,群狼攻山 却说虹猫带回金晶石,逗逗与虹猫一同为蓝兔疗伤。 二人一同将真气注入晶石之内,晶石在真气催动下,激发出一缕缕温热的气息,沁入蓝兔体内。蓝兔在气息的滋润下,面色逐渐由痛苦转为缓和。 眼看蓝兔面色愈益红润,伤势亦随之逐渐痊愈,当此之时,却异变陡生! 只见宫室一角的烟花竟莫名其妙地引燃,发生了爆炸,逗逗受惊之下,忽而收回了功力,晶石随即失重落下。 恰逢此时,蓝兔的脑袋竟微微仰起,檀口微张,眼看晶石便要落入蓝兔口中。五行晶石乃女娲补天遗留彩石,坚不可摧,天下间任何的神兵利刃均不能丝毫损伤于它,唯独遇水即化,一旦落入蓝兔口中,后果不堪设想! 虹猫、逗逗均连忙扑上去抢救晶石,却巧合地撞在了一起,终于眼睁睁地看着晶石落入了蓝兔口中…… 晶石入口化水,与蓝兔的身躯融为一体,蓝兔周身随即散出一团赤色的光晕。 “完了!” 逗逗颓然坐倒。 莎丽与大奔闻得殿内异动连忙进来察看,大奔首先问道:“逗逗,金晶石解了蓝兔的伤痛了吗?” “解了没有?”莎丽也急切地问道。 逗逗一脸尴尬,挠了挠头,道:“解是解了,可晶石被蓝兔吞下去了!” 虹猫自责道:“要怪也只得怪我!若非我适才撞了你一下,晶石说不定已经取出来了。” 大奔满不在意地道:“不就是一颗晶石吗?蓝兔没事就好,大不了再让蓝兔吐出来便是。” 听得大奔这幼稚之语,莎丽气急道:“大奔!你说得轻巧!据闻晶石入口化水,怎么吐?” 大奔方知说错了话,只得维诺不语。 莎丽随即面露忧色,道:“没了金晶石,天狼门那边可不好交代啊!” 众人皆面色一沉,思虑一阵,还是虹猫首先说道:“大家莫急,待我去一趟天狼门。” 大奔一愕,问道:“去天狼门做甚?” “一来解释金晶石一事,二来,据闻二郎在修习化石大法,或许能将蓝兔体内的金晶石取出。”虹猫解释道。 “既然如此,就劳你虹猫再走一趟天狼门了。”逗逗立时眉开眼笑。 虹猫摆了摆手,道:“说甚么客气话,大家还不是为了蓝兔吗?你们照顾好蓝兔,我先过去了!” 说罢,身形已离开大殿,很快就离开了玉蟾宫。 虹猫离去不久,一人忽然跑进了药庐,正是紫兔。只见紫兔神色慌张地道:“神……神医,你们看!” 说着,将手中的一支令箭递给逗逗。 此时,逗逗正在为重伤初愈的蓝兔熬药,接过令箭一瞧,登时骇得面无血色,打翻了手中的药罐,颤声道:“这……这是在哪儿捡到的?” 紫兔回道:“就在宫门。” “逗逗!给蓝兔的药到底熬好了没?”莎丽忽然冲进药庐,问道。 “自己看!” 逗逗将手中的令箭抛给莎丽,莎丽一把接过,却是一愣,讶然道:“天狼门主!必杀令?” 莎丽犹不相信,待要细细察看这令箭是否有假,逗逗抬手制止了莎丽的疑惑,道:“不错!正是天狼门主的必杀令!” 莎丽闻言一愣,疑惑道:“就算蓝兔吞下了金晶石,也不至于下达必杀令吧?再则,虹猫才走不久,天狼门应该还没有收到消息啊?” 逗逗摇了摇头,道:“莫非跳跳与达达借晶石时,不小心触犯了天狼门?” “绝无可能!达达与跳跳做事慎重,岂会如此?” 莎丽否决了这种可能,对紫兔道:“紫兔妹子,你让宫里的姊妹们小心戒备,我出去瞧瞧!” 说罢,人已至玉蟾宫门口,望着前方,朗声道:“小女子紫云剑主莎丽在此!未知天狼门大当家来此,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话音刚落,前方已飘来了一阵阵黑烟,所过之处,飞鸟纷纷落地,生机断绝。 “啊?迷魂烟!” 莎丽吃了一惊,连忙取出面纱戴上,严阵以待。这迷魂烟乃是天狼门特制,绝非寻常迷烟软麻之药,而是一种奇诡的毒素,习武之人一中此毒,立时全身软麻,真力不得调动,战力全失,更可怕的是,此毒更能损害人的神经中枢,若不能及时救治,必死无疑! 莎丽刚戴上面纱,空地上又无端爬出了蜘蛛、蝎子、蜈蚣等种种毒虫,莎丽心中一凛:“五毒阵!” “好个不讲理的天狼门!那就休怪老娘无情了!” 莎丽心中忿怒,抬手便是一记“寒天绝”,将扑向自己的毒虫冰封。然而,毒虫源源不绝,后面的毒虫很快又爬过了前面的毒虫的尸体,如潮水般朝莎丽涌来。 “哼!” 莎丽见毒虫仍不死心,冷哼一声,万道冰锥破空而发,正是圣心四绝之“万刃穿云”。 七剑合璧后,莎丽苦修一年,一身功参造化已臻至天人九重,功力大进不说,更彻底掌握了圣心四绝以及圣心四劫中的“惊目劫”。 万刃穿云,乃是一化冰为刃的绝杀招数,若朝天而发,则能够穿云破雾,威力之强,可想而知。此时,“万刃穿云”在莎丽手中使来,冰锥立时铺天盖地的迎向敌人的阵势。 一部分冰锥落地破碎四溅,碎冰挟带的凌厉力道立时将场中毒虫破体断肢,一时间,碎冰堆积如山,虫骸遍地;另一部分冰锥则穿过黑雾,肃杀夺命,其后的天狼门弟子立时成排倒下。 此举立时激怒了天狼门,遂全力发动五毒阵,朝玉蟾宫发起全面攻击。 饶是莎丽武功高强,终难凭一己之力应对五毒阵铺天盖地的全方位进攻,功力消耗剧烈,一时不察,脚下遭了毒蝎蜇刺,全身陡然一麻,真气滞涩,软倒在地。 毒虫立时一拥而上,莎丽浑身无力,躲无可躲,眼看就要命丧五毒阵中。 “莎丽!” 此时,逗逗与大奔闻讯赶至。逗逗一剑击退了上前的毒虫,随即从怀中掏出一袋毒粉,抛向毒阵。毒虫一触之下,立时成片死去。 毒药毒药,毒本是药,药与毒从来都只是不足量与过量的区别而已。神医逗逗一双回春妙手,能治百病,更能制出惊世奇毒,应付这些毒虫自然是小菜一碟。 大奔连忙扶起莎丽,为她封穴逼毒。逗逗驱散了毒虫,随即回身喂莎丽服下了一枚丹药,不多时,莎丽已将剧毒逼出,神元尽复。 眼见朋友受创遇险,大奔怒火中烧,一把抽出奔雷剑,对着黑雾怒吼道:“卑鄙无耻的天狼门,有种的,出来与老子单挑!” 然而,天狼门仗着迷魂烟与五毒阵,本已稳操胜券,又岂会冒险与奔雷剑主接战?大奔一连怒吼辱骂了几十声,天狼门始却终不为所动,当下只是加紧催动迷魂烟与五毒阵,稳扎稳打,步步紧逼。 大奔只得不住地施展奔雷剑法,电劲沿地而走,将无数毒虫电成焦炭,却立时又有毒虫前仆后继地攻上。 莎丽黛眉微蹙,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逗逗,有没有法子将这些毒虫聚于一处?” “聚而歼之?”逗逗略一思索,已明莎丽之意,当即朗声大笑,道:“交给我神医了!” 逗逗身形掠至宫门,将一些药粉倒入了一个香炉中,开始焚烧,紫兔命宫人在香炉四周播撒桐油。不多时,周遭的毒物闻风而至,朝香炉聚集过来,逗逗嬉笑着避开毒物,很快,玉蟾宫周围的毒物已尽数聚集于香炉周围,堆积成了一座小山,紫兔将火折子往桐油中一抛,周遭立时燃起了熊熊烈火,烧得毒物的身体劈啪作响。 五毒阵已然告破,迷魂烟仍步步迫近,紫兔将所有宫人聚集于宫主所在的正殿附近,逗逗与大奔则双剑合璧,护住正殿,阻止迷魂烟飘入殿内。莎丽则调息回气,为接下来可能的激战做准备。 七侠全力固守,天狼门趁机在迷魂烟的掩护下抵进正殿前。众门徒列成军阵,人手一杆蓝紫色旗帜,每人皆一袭蓝衣蒙面,凭军阵合力形成一股强力的威势,蔚为壮观。 为首那人面若重枣,身着蓝衣,腰带后插有一柄短刀,约莫三十来岁,但见他太阳穴微微鼓起,手掌上筋骨突出,显然内外功造诣均颇为了得。 这汉子大声吼道:“虹猫!还不快给我滚出来!再不出来,就休怪我无情了!”说罢,汉子将手中的两柄短刀合而为一,成为一柄奇门兵刃——天狼刃,汉子将天狼刃朝大殿击去,却被奔雷、雨花二侠双剑合璧的剑气障壁弹回。 “哼!还挺厉害!再来!” 汉子犹不死心,将天狼刃取回手中,复又攻上。大奔忍无可忍,退出合璧,仗剑出殿,将天狼刃猛地击回,喝道:“叫个屁!欺人太甚!不就是借了你们的金晶石吗?也用得着在此兴师动众!?” 话音刚落,莎丽也已调气完毕,跃出大殿,娇喝道:“七剑在此!你想作甚!?” 汉子大怒道:“虹猫杀我兄弟,夺我金晶石!还不滚出来受死!?” “一派胡言!” 虹猫素来为人侠义,六侠莫不尊奉敬仰,更是莎丽在剑道一途的引路人,莎丽素来对他钦佩仰慕,今日闻得此人诬蔑虹猫,是可忍孰不可忍?只听莎丽怒斥道: “七剑合璧后,虹猫就一直为父守孝,从不出山,直至昨日方才出山庆贺蓝兔当上武林和平使者,何时与你天狼门有过瓜葛?三郎!你无端诬蔑虹猫,若不给个说法,老娘今日定叫你不得生离此地!” 这汉子正是天狼门三当家——三郎,此前,天狼门弟子施放迷魂烟,布设五毒阵,均是受此人指示。 第79章 紫云锋芒,独镇群狼 却说蓝兔误服晶石,天狼门群狼封山。三郎言语中控诉虹猫,却遭莎丽厉声驳斥。 想起一向温文儒雅的二哥竟惨遭杀害,而凶手的同伙非但没有认罪,竟反指自己诬蔑,三郎心中更怒,大手一挥,道:“弟兄们!拿下七侠!” 大奔率先迎上,冲入天狼门阵中,施展奔雷剑法,一时间风起雷动,威风凛凛。天狼门以蓝紫色旗帜应敌,大奔不以为意,却不防旗帜中夹藏的毒粉,顿觉眼前一花、天旋地转。 莎丽见大奔有难,使出一式莫名剑法之“悲痛莫名”上前解围,剑气密如渔网,数十名天狼门弟子的旗帜立时削断,莎丽随即将大奔拉回原地。 逗逗给大奔服下解药,三郎也喝止了手下的弟子,得意洋洋地道:“看到了吧?不交出虹猫与金晶石,这便是你们的下场!” “莎丽!事已至此,看来我们只有突围了!”逗逗提议道。 “不可以!” 莎丽面色坚决,沉声道:“蓝兔的玉蟾宫在这里,我们作为兄弟朋友的,绝不能坐视它失陷于他人手中!” 三郎冷笑道:“给我拿下!” 莎丽眼中闪过一缕精芒,磅礴剑意透体而出。天狼门自三郎以下一众门徒,一触及莎丽的目光,均只觉一柄冲天巨剑朝自己刺来,三郎顿觉寒意便走全身,动弹不得,一众门徒更是不堪,纷纷吐血倒地。 “好妖法!看招!” 一阵苍老而豪迈的声音自人群后传来,随即只见一杆狼头权杖挟着劲风破空而来。莎丽不闪不避,并指为剑,迎上权杖,一式无求易诀之“云涌自化转乾坤”,将权杖一旋、一带,令杖上所挟无俦劲道转向,随即重掌拍在杖头,将其击回。 “好!” 出杖将权杖取回,跃至人前。莎丽这才看清这出招之人。 只见此人身披赭红色长袍,一顶高冠岌岌可危,不怒自威,再看他手中这杆狼头权杖,此人身份已呼之欲出。 “莎丽见过大当家的!” 莎丽拱手一礼,随即柳眉一竖,责问道:“大当家的,你无端派遣门徒,围攻我蓝兔妹子的玉蟾宫,不知是何用意?” 大郎不答,环顾一周,不见虹猫身影,问道:“虹猫何在?” 逗逗走出大殿,拱手一礼,道:“大当家的,适才我们以金晶石为蓝兔宫主疗伤时,蓝兔宫主不慎将晶石吞服,虹猫已前往贵门解释,难道大当家的没有遇上虹猫?” “混账!” 大郎大怒之下,将权杖猛地往地面一拄,恨声道:“这金晶石分明是他虹猫昨夜自我二弟手中抢夺而来!再则,老夫一路自天狼门来到玉蟾宫,就没见过虹猫的影子!” “一派胡言!” 莎丽自是极力维护虹猫,朗声道:“上门求借金晶石分明是达达大哥与跳跳,虹猫见他们久久不回,直至天明方才外出接应,何曾去过你天狼门?更遑论甚么抢夺金晶石了!” “嘿嘿!那你们手中的金晶石又是自何处所得?都说七剑侠义盖天,想不到竟是蛇鼠一窝!” 说这话的却是三郎,适才他在莎丽的“惊目劫”下心神受创,大郎上前吸引了莎丽的注意,三郎没了莎丽的剑意压迫,这才逐渐恢复。此时听他言下之意,竟是七侠与虹猫沆瀣一气,自甘堕落。 莎丽如何能忍?目光一凛,剑指一扬,剑气破空而发,朝三郎击去。 “紫云剑主,你是在无视老夫吗?” 大郎冷冷地说着,挡在三郎面前,挥出权杖格挡剑气,却被震退了几步,细看天狼权杖,竟被莎丽的指劲打出了一道锋锐的切口,不由得吃了一惊,暗道:“仅凭一道指力竟能将老夫逼退,七侠果然非比寻常!” 天狼权杖乃是天狼门掌门的信物,更是一柄精钢寒铁铸就的神兵,即使是七剑神锋,也未必能损伤此物,今日却在莎丽一指之下受损,大郎岂能不惊! 他却不知,莎丽适才那一指击出的,并非是属于指法高手的指劲,而是剑道高手的剑气! 剑气,原型是剑术高手出剑时,长剑划破空气所形成的剑风,当剑风变得凝实锋锐足以伤人时,那便是剑气。 当然,这只是最基本,也是最弱的剑气。当剑术臻至入道之境时,则能全身上下的精神、眼神、真气、乃至身体的每一处部位皆与剑化为一体,更能随意将剑化入任一事物之中,此所谓“形而上剑”! 当年,虹猫得到莫名剑诀与莫名剑法,其中更包涵慕应雄、无名兄弟二人毕生修习剑道的历程与心血,虹猫从中窥得“形而上剑”的门路,此后一直勤修苦练,终于掌握将真气凝练为剑气的法门,故自此多以剑指迎敌,除了黑心虎,再无第二人能迫得虹猫拔剑迎战。 莎丽自虹猫处习得莫名剑法后,一直细细揣摩剑意,苦修“形而上剑”之道,终于将一身柔韧而绵长的真气组成的真元转化为由锋锐的剑气组成的特殊真元——剑元。 剑气在平时相互交缠,不露锋芒,故不会伤及己身,此时一经激发,剑气立时交缠成锥形点状,呈螺旋飞出,不仅攻势凌厉无匹,更使威能集中在短时间内集中爆发,正合“以点破面”的至理。 大郎心下一凛,不敢再小觑眼前这娇怯怯的小娘子,挺杖攻上,分别莎丽上中下三路。 此招虚实相生,若莎丽专守一路,则大郎趁虚攻入其余两路中任一路;若莎丽莎丽分手三路,则大郎全力攻入一路,以力破巧。 莎丽却不管大郎招中虚实,拔剑出鞘,剑势一圈,一式“重云深锁”,将大郎棍势变化尽数包覆在柔云般的剑势之中。 大郎真力一吐,便要将莎丽的长剑震脱。莎丽察觉异样,抢先将紫云剑放开,剑指长驱直入大郎中门。 当此之时,大郎杖上劲道转为横向,将紫云剑震得高高飞起,莎丽的剑指已抵进大郎身前三寸。大郎回守不及,亦放脱手中权杖,一式“双风贯耳”,双手分取莎丽左右太阳穴。 莎丽不愿与他拼命,双手剑指交叉递出,分取大郎双肘“小海穴”。 大郎双臂一收,右手食指复又点出,直取莎丽脖颈,此招姿态端凝,势道雄浑,正是一阳指中的一式“一指压顶”。 莎丽见大郎来招看似简单,实则暗藏数之不尽的后着,心下一凛,剑指迎上大郎指劲,便是紫云剑法中威力至强的一式“云消雾散”。 “轰!” 剑气与指劲相互交拼,真气激荡之下,立时在场中引发了一场剧爆,尘土随劲风扬起,挟着千钧力道朝周围宣泄过去。 三郎不敢硬扛这爆炸的威力,连忙退出;场中天狼门弟子先前已受伤昏迷,此时走避不及,立时送命;逗逗与大奔却没有退,也不能退,他们还须护住玉蟾宫弟子,二人双剑合璧,才堪堪挡下了两位绝世高手对战产生的余波。 烟尘尽去,莎丽与大郎二人分退两侧,各自取回兵刃,严阵以待。 三郎见状大惊,暗道:“据闻大哥年轻时曾与黑心虎有过一战,结果是未分胜负,这位紫云剑主竟能与大哥斗得不分高下,这怎么可能?” 不料,大郎却冷笑道:“不愧是紫云剑主,果然是少年俊才!可惜,如果这就是你的极限的话,你还不足以与老夫对抗!” 闻言,三郎才舒了口气,暗道:“原来大哥暗中留力了,我就说,就凭她一个小丫头,又怎是大哥的对手?” 只听大郎接着道:“莎丽女侠,你年纪轻轻却有这等修为,足见天资聪颖远胜老夫,假以时日,老夫绝非你敌手。这样吧!只有你们肯交出虹猫,与他撇清关系,老夫改日定当亲自登门,给诸位大侠赔罪道歉!” “交出虹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莎丽仿佛听到了甚么笑话一般,仰天长笑起来。大郎怫然道:“你在笑甚么?” 莎丽冷笑道:“我笑你天狼门不敢与虹猫争锋,却企图让我们这些亲近之人背叛陷害于他,这等幼稚的借刀杀人之计,难道不可笑吗?” “你……” 大郎一时为之气结,他本意是希望虹猫单独出来,与天狼门做个了断,岂料却被这女子肆意曲解。他来此本为兴师问罪,却似成了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而两军阵前,大郎又不好出言解释,堕了天狼门的士气,竟是只能生生地吞下了这口气。 三郎破口骂道:“妈的!七剑,你们既然极力包庇虹猫,那就休怪我天狼门不留情面了!弟兄们,将七剑全部拿下!”他口中不再称“七侠”,而改称“七剑”,显然已不再把七剑当成侠义之士。 三郎一声令下,天狼门一众门徒纷纷勉力爬起,便要朝七侠发起总攻,然而,与莎丽的森寒目光一触之下,众门徒均觉一股寒意遍走全身,手脚彻底不听使唤,更遑论围攻七侠了。 大郎见状,暗叹了一口气,朗声道:“虹猫!休要再做缩头乌龟!堂堂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还能一直躲在女儿家身后不成?” 话音刚落,三道流光窜入场中,落在莎丽面前,现出三个人影。 只见左边那人头戴橙色高冠,一袭华服,腰佩玉环,面如冠玉,整个人丰神隽朗,正是青光剑主跳跳;右边那人一袭白衣长袍,头戴蓝色纶巾,一副书生打扮,乃是旋风剑主达达;中间那人虽只着寻常白色布衣,背负一柄寻常木剑,然全身尽显非凡的英雄之气,此人不是七侠之首长虹剑主,又是何人? 第80章 虹猫现身,罪证确凿! 却说天狼门一拥而上,欲围攻七侠,却禁不住莎丽一睹;大郎现身出手,却与莎丽斗得不分高下。 此时,虹猫在七侠、天狼门双方面前现身,大郎怒问道:“虹猫!夺我金晶石,杀我二弟,是你不是?” 虹猫不答,只是对莎丽赞许道:“我七侠纵然受了冤屈,也绝不该出剑软弱,任由旁人来欺辱。莎丽,你据理力争而不显软弱,保住玉蟾宫的同时又不对天狼门多行杀戮,更能处冤屈之地而战心坚稳、敢于争锋,很不错呢!” 莎丽温然一笑,道: “身处冤屈之地,倘若将这种情绪带入剑中,出剑难免犹豫软弱,影响剑力。所以……” 虹猫接过话,笑道:“无情为剑,有情为鞘。无情,故能一往无前;有情,故能收发自如。” 莎丽微微一笑,一双大眼眯成了弯弯的月牙,道:“没错,这可是向你学的!” “对了。” 虹猫又看向逗逗,问道:“蓝兔情况如何?” 逗逗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道:“伤势痊愈,只是……她误吞下了金晶石,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这也是我们想问的。” 跳跳面色一正,问道:“这金晶石究竟是从何处来的?” “啊?”逗逗大惊失色,道:“虹猫!它不是你送回来的?” 众人皆面面相觑,心中一凛,只觉七侠已莫名地被卷入了某一场漩涡之中。 原来,适才将晶石送回、为蓝兔治疗伤势的虹猫并非真正的长虹剑主本人,而是一个冒充者。 以莎丽对虹猫剑意之熟悉,本能够一眼辨出真假,然虹猫自再度出山以来,一身剑意始终藏锋不露,形如常人,莎丽已不能觉察到虹猫的剑意,彼时遇见假虹猫,一时竟不能分辨真假,让这假虹猫钻了个空子。 三郎闻言,抓住机会,大声讥讽道:“哼!虹猫,现在你还有何话说?想不到堂堂七侠之首,竟只是一个欺世盗名的伪君子!” 大奔一向崇拜虹猫,岂能容他侮辱自己的偶像?立时反唇相讥:“三当家的可知,曾经也有两个同样说虹猫是伪君子的人,是何人?” 三郎一愕,问道:“是谁?” “哈哈哈哈!那便是黑小虎与猪无戒了,三当家的有如此高见,真可谓英雄所见略同啊!哈哈哈哈哈哈!” 黑小虎与猪无戒之卑鄙无耻,世人皆知,此刻大奔将三郎与黑小虎、猪无戒相提并论,摆明是在恶意贬损三郎。 果然,三郎闻言怒极,便要引兵再攻,可莎丽那森寒目光再度扫来,心中的怒火立时焉了。 “大奔兄弟,不可无礼!” 虹猫轻轻呵斥大奔一句,道:“三当家的是正道前辈,纵然有甚么不够磊落的地方,我们作为晚辈的,也该多多体谅才是,将他与黑小虎、猪无戒这等魔道贼子相提并论实在不妥,以后不要这样说话。” 听虹猫言中并无斥责之意,大奔“嘿嘿”一笑,不再言语。三郎听虹猫表面上是在斥责大奔,实则是直接坐实了自己卑鄙无耻的骂名,一时间怒火万丈。 然而,莎丽那利剑般双眼始终让他如遭头悬利剑,不敢擅动分毫。可以想象,一旦三郎稍有动作,莎丽立时会拔剑攻上,且一出手便会如疾风骤雨般迅疾猛烈、绵绵不绝。 “虹猫!休要装腔作势了!看招!” 大郎怒喝一声,天狼权杖脱手而出,径直朝虹猫面门砸来,劲道甚是猛恶。虹猫侧身让过,却被权杖削去一截衣带。 “轰”的一声,天狼权杖重重地陷入磐石之中。大郎正气一吐,一招“擒龙功”将权杖隔空取回,重重地往地面一拄,喝道:“虹猫!我再问一遍,夺我金晶石,杀我二弟,是你不是?” 虹猫平静地道:“我不曾见过二郎,遑论杀他?” 大郎眼中精光爆闪,继续质问道:“那么晶石是从哪里来的?” 跳跳拱手一礼,道:“大当家的容禀,昨夜上门求借金晶石的,是我与达达二人,我二人见贵门升起信号弹,方才上山,来到庄园时已是一片狼藉,之后,我们更发现有一人假扮虹猫,定是他在我们借得晶石之前,对二当家的下手了。” 大郎并不相信跳跳的说辞,道:“吞下了晶石,便想借口是别人做的吗?是谁会这样好心,抢来了金晶石,还要假扮成你虹猫的模样为蓝兔疗伤呢?” 虹猫冷笑道:“此人藏头露尾,假扮成我抢夺金晶石,便是为了陷害于我,为蓝兔疗伤,便更是坐实我虹猫抢夺晶石的罪名,大当家却说此人一番好心,未免有些不明事理了吧?” “巧舌如簧!” 大郎怒极喝道:“老夫来此便是为了看你够不够诚实,岂料证据当前,你犹不认罪!” “证据?”虹猫一愕,一时间不明所以。 大郎将适才切下的一截衣带抛回给虹猫,冷冷地道:“虹猫,你的衣带上有化骨散的气味,与现场遗留的一模一样!我看你还要如何狡辩?” “啊?” 虹猫一时间但觉莫名其妙,自己从未触碰过化骨散这种药物,怎会沾染这种味道? 暗处,幕后黑手见虹猫百口莫辩,暗笑道:“嘿嘿!虹猫,任你再聪明,也绝不会想到,我早在困住跳跳他们的地方撒满了化骨散,你只要一进去救人,立时就会沾染化骨散的气息。” 虹猫细闻身上气味,却不慎将衣带中的月牙石落下。三郎眼尖,大声道:“月牙石!二哥的庄园中也有月牙石,好一个假仁假义的虹猫!你还要狡辩吗?” 达达拱手一礼,道:“两位当家的,这石化月牙乃是我们在……” 不待达达把话说完,大郎已不耐地打断了他,喝道:“虹猫!你是否还需要证据?老夫还有人证!” “就是他!” 只见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女孩走出人群,这女孩眉心处点了一记朱砂印,柳眉修长,面容秀美,梨花带雨地哭诉道:“他身上有那种香味,与劫走爹爹那人一模一样的香味。” 她一边哭着,更不惧危险地走上前来,拉起虹猫的衣袖,捶打着他,哭道:“你还我爹爹!还我爹爹!”细看这女孩面容,只见她一双眸子始终没有睁开,看来是双目失明了。 虹猫背后陡然升起了一股凉意,冷汗一时间浸透了他的衣衫。 阴谋!好一个天衣无缝、绝无破绽的阴谋! 好个鼠族!以蓝兔受伤为引,抢夺金晶石,挑起天狼门与七剑的矛盾,再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这些计划环环相扣,可谓天衣无缝,看来鼠族定是筹谋已久。这计划中以蓝兔受伤为引,莫非…… 想到这个可怕的可能,虹猫从怀中掏出香囊,双手紧紧地攥着,全身因为愤怒而颤抖不止,眼中更不时迸出暴虐冰冷的杀意。 这杀意并非是在针对小女孩,故小女孩浑然不觉,不受影响,大郎与三郎却注意到了虹猫眼中的杀意,心中大骇,三郎连忙将小女孩抱会,大郎更是怒极喝道:“虹猫!你想要杀人灭口吗?” “呵呵呵呵!” 虹猫全身都在因为愤怒而颤抖,整张脸埋在阴影之中,发出低沉的声音,道:“黑心虎一死,甚么蛇虫鼠蚁都敢跑出来作乱,连一群鼠辈,也胆敢为谋求私利,来加害我七剑,看来我确实应该杀人立威了!” 话音刚落,一道柔美清甜的声音悠悠传来:“虹猫!你冷静一些,天狼门并非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反而是受害者,我们不能轻易杀害天狼门的弟子!” 原来,蓝兔早已醒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了个明白,此时见虹猫杀机乍现,连忙出言劝阻。 闻蓝兔一言,虹猫浑身杀机一敛,温言道:“放心,我自有分寸。蓝兔,你现在感觉如何?” 蓝兔道:“无妨,只是我误吞了金晶石,给诸位兄弟们惹了麻烦……”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虹猫制止了她的自责之语,平静地说道:“此事是有人蓄意陷害我们,我虹猫上穷碧落,下尽黄泉,也要将这些贼人赶尽杀绝!” 大郎却满脸怒容,道:“好个假仁假义的虹猫!老夫原念你诛杀黑心虎,倘若你诚心认罪,放还我二弟,交还金晶石,我本可不再追究此事。不料你竟蛇蝎心肠,竟企图杀害双目失明的小镜子,看来我今日唯有除掉你,替天行道了!” 合着他把虹猫后面的话全是当作胡言乱语了。 虹猫也无心与他争辩解释,只是对逗逗说道:“逗逗,蓝兔误服晶石,你去看看有无异状,天狼门有我处理!” “好!” 幕后之人观虹猫与天狼门剑拔弩张,暗道:“七剑与天狼门矛盾激化,我得执行五号计划,进一步激化双方的矛盾,让天狼门与七剑死磕到底!” 天门山附近的一处高地上,一青衫男子正拿着望远镜,观望玉蟾宫内七剑与天狼门对峙的情形,自语道: “好个七侠!仅紫云剑主一位女侠,就压得整个天狼门不能冒犯玉蟾宫分毫,不知那位七侠之首会有何表现?就让我见识一下吧!” 此时,一名鼠族士兵上前禀报:“禀右护法!圣女有令,执行五号计划!” 此人面色白皙,倒算是一个俊朗不凡的少年郎君,他名曰“白煞”,为人机警,处事干练,深得鼠后信重,故年纪虽轻,却已在族中位高权重,担任右护法一职。 白煞听闻圣女有令,立时从怀中掏出一个葫芦,将葫芦系在一支粗大的箭矢上,几名鼠族士兵随即推出一辆木车,车上固定着一架大型弩机,弩机上的弓弦已事先拉开,只待箭矢到位,瞄准目标,即可击发。 白煞将箭矢安放在弩机的箭槽上,瞄准玉蟾宫门,按下机括,箭矢便如疾电般朝玉蟾宫门口射去。 第81章 剑有傲骨,横眉冷对 却说虹猫现身玉蟾宫,大郎罗列虹猫罪证,虹猫见对方证据确凿,心知敌人准备周密,遂不再辩解,准备挺身迎战。 双方僵持不下,天狼门正要动手,二郎之女忽然闻得一阵香味传来,从三郎怀中挣脱,循着香味找去,口中还不住地呼唤着“爹爹”。 大郎见状,连忙对三郎吩咐道:“你速去照看小镜子!” “是!”三郎领命退下,追着侄女过去。 “爹爹在这里!” 小镜子循着香味,欢笑着摸了过去,却知摸到一个葫芦,却不是自己的父亲,哭泣道:“这不是爹爹!爹爹,你在哪儿?爹爹……” 三郎连忙将侄女抱起,温言安慰道:“镜儿莫急!叔叔带着你去找爹爹!” 三郎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侄女在周围找寻着兄长的身影。幕后之人见三郎与小镜子形影不离,暗道:“该怎样才能将小镜子抢到手呢?” 幕后人环顾四周,忽然看见了一处被巨石盖住大半的井口,灵机一动,跃至井边,将巨石挪离井口,随即躲在一旁的假山后面,等待三郎回来。 果然,幕后人刚刚藏起,三郎已闻声赶至,见适才封闭的井口被打开,冷笑道:“终于叫我找到了!他们走不了了!” “叔叔!您是不是发现我爹爹的下落了?”小镜子奶声奶气地说道。 三郎轻轻地将侄女放下,温言道:“镜儿安心待在这里,叔叔这就进地道,去帮你找爹爹!” “好的!”小镜子乖巧地点了点头。 三郎才跃入井中,幕后人一跃而出,封住了小镜子的穴道,随即推动井口的巨石,将井口封住。 场中剑拔弩张,大郎挥了挥手,一声令下:“来人!将七剑及玉蟾宫众人拿下!” “哼!” 虹猫剑指一划,在身前十丈划出一道殷红色的剑痕,冷言道:“越界者,死!” 众天狼门徒皆不以为意,跨过剑痕,便要围攻七侠,剑痕中却立时崩出无数赤色剑光,逾界、触界者惨遭切肉削肤,均受千刀万剐而死。 “好!虹猫,就该这样,好好地教训他们!”大奔伤势未愈,此时见虹猫仅凭一道剑痕就将适才暗算自己的天狼门徒杀死,心下一阵畅快,竟大声高呼,为虹猫喝彩。 大郎见门中弟子惨遭杀害,怒道:“虹猫,你好歹毒!老夫今日便要替天行道!” 虹猫冷笑道:“我早已说过,越界者死!你天狼门既然认定我虹猫有罪,有甚么事,尽可以冲我一个人来,可他们不知爱惜性命,非要迁怒于我兄弟以及玉蟾宫,那我也没义务来替他们来爱惜性命!” “虹猫!既然你非要逼老夫亲自出手,那老夫就不再留情了!”大郎闻言更怒,掌中暗运真力,要将虹猫就地格杀,虹猫却负手而立,似乎不准备抵抗一般。眼看大郎便要痛下杀手,却忽有一个声音制止了他: “住手!你若敢加害虹猫,就休怪我对你侄女不留情面!” 大郎循声看去,见一个年轻女子竟然在挟持自己的侄女小镜子,怒目圆睁,喝道:“好贼子!你竟敢挟持双目失明的小镜子!” 虹猫定睛看去,见此人竟然是江湖小魔女——灵儿! 原来,那幕后之人正是灵儿。她昨日在和平庆典上摔倒,呼喊蓝兔,便是蓄意而为,企图让蓝兔被天陨所伤;事后,她又假扮虹猫,袭击二郎,夺走金晶石,并苦心将证据安在真正的虹猫头上,以挑起天狼门与七剑之间的矛盾。 此时,只听灵儿说道:“不错!否则你岂会放过虹猫!”她轻轻一句话,就将天狼门仇恨的目标转移到了虹猫身上。 大郎气得浑身发抖,灵儿缓缓走到虹猫面前。 当此之时,虹猫倏地递出一指,在灵儿的“大椎穴”上轻轻一点,灵儿全身动作立时顿止,有如石化一般,不仅不能说话,连眼珠都不能转动分毫! 此乃封神之法,绝非武林中寻常的封穴之术可以相比。封穴之术不过是令受术者的气血顿止,难以活动,而封神之法却是以真力将人身三宝中的“神”封锁,使神魂无法操控身体的动作乃至真气。 虹猫封住了灵儿的动作,又在解开了小镜子身上的穴道,放其回去,随即再解开对灵儿施下的封神之术。 灵儿恢复自由,瞪了虹猫一眼,怒其不争地道:“虹猫!你……” 虹猫平静地说道:“剑有傲骨,长虹是英雄之剑,不会容许自己的主人做出挟持幼女以求苟存的卑鄙之事。灵儿,你虽一番好意,在下却不能领受,抱歉!” 灵儿气急道:“榆木脑袋!你以为你死在天狼门手里,其他六剑就会安全吗?他们定会回来为你复仇,与天狼门不死不休。” 虹猫点了点头,道:“我很清楚。” “那你为何还要放还那个小盲女?难道你要能凭一己之力对抗天狼门?” “是的!” 没有人胆敢觉得虹猫是狂妄自大,因为那道杀机凛冽的剑痕仍然清晰地留在原地,剑痕附近的几十具尸体的惨状仍历历在目。 对面山头,白煞见虹猫果断制住灵儿,将小盲女放还,心中暗自钦佩:“好个虹猫!好个七侠之首!不愧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 另一边,大郎将小镜子抱起,生怕虹猫对她暗下毒手,连忙为她把脉探查,确认侄女安然无事后,见三郎归来,吩咐道:“保护好小镜子,带众弟子退出去!留在此处只会徒伤性命。” “是!” 适才触界、逾界的天狼门弟子的惨状,场中人皆有目共睹,天狼门弟子更是胆气尽丧,只觉虹猫好似魔神降世,此时听门主下令撤退,不必再上前送死,皆暗暗松了口气,连忙跟着三郎退出玉蟾宫,生怕掌门再变主意,又令他们送死。 此刻,场中只余大郎、七侠、灵儿及一众玉蟾宫弟子。虹猫虽默然不动,天地间已然风云色变,交织出层层浓雾,掩盖天地…… 于狂风呼啸间,周遭气流汇聚,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虹猫的呼唤下,降临人间。 大郎感受着这股磅礴无俦的力量,沉声道:“虹猫,你武功之强,实在是令人惊讶,今日,就让我来领教一下最强的火舞旋风剑法!” “大当家的明鉴,”虹猫拱手一礼,道:“此招‘风神怒’乃是晚辈新近练成,正愁找不到试招之人,请大当家的品评!” 过去的一年中,虹猫苦练武功的同时,更细细体悟《天邪战鉴》记载的各路武学,其中包括排云掌、风神腿、惊情七变、摩诃无量、十强武道、邪王十劫、莫名剑法、无天绝剑甚至六灭剑廿三等各种绝学,而虹猫用心最多的,则是轮圈湖重开剑界一战中,聂风与神锋合力施展的那招“风神怒”。 一旁的灵儿心下一凛:“原来这就是达达用来套我话的‘风神怒’,瞧虹猫身形不动,天际已然风云色变,此招威力,只怕绝不在最强的火舞旋风剑法之下!” 达达则细细体悟散布于周遭的招意,暗道:“此招本人心之怒,引动天地之威,心愈怒,则天威愈强,实是一门将‘我心’凌驾于天地的无上武招。瞧虹猫身形不动,全凭意念引动此招威能,想是早已突破天人极限。” “以你之天资,本该成就无上宗师,甚至超凡入圣,臻至玉兔仙子那般得道成仙的境界,可你抢夺金晶石,杀我二弟,此等强盗行径,令人发指,亦绝非白猫前辈所愿。为了给我二弟报仇,更是为了天下苍生除害,老夫必须在你彻底成长起来之前,将你扼杀!” 大郎丝毫不吝惜对虹猫过人天资的赞赏,亦毫不掩饰语中那浓烈的杀机。 不料,这番话却激怒了虹猫。只见虹猫面色一肃,冷然道:“先君是这世间最明事理之人,他自能明辨是非!至于天下苍生……呵呵……”说到此处,虹猫只是不住冷笑,不复言语。 大郎沉声道:“你在笑甚么?” 虹猫语出清冷:“前辈口称为了天下苍生而杀我,那晚辈倒要请教了: 前辈为天下苍生做过甚么?魔教与异族勾结,谋夺麒麟,欲毁伤我中土气运,所过之处烧杀淫掠、流血漂杵,那时,可没见前辈出来吊民伐罪! 传闻,前辈少时尝与黑心虎一战,胜败未分,以天狼门今日势力,亦绝不在昔年魔教之下,若前辈那时肯多为天下苍生考虑,挺身守护麒麟,晚辈也不必等到七剑合璧方能剿灭魔教了。 如今魔教覆灭,前辈就急着出来吊民伐罪,贵门若是只冲着我一人也罢了,可前辈犹不满足,欲将我七剑一网打尽,莫非真以为我七剑仁善可欺,不敢在冤屈之下再来一次七剑合璧?” 虹猫字字如剑,句句锋芒,道出了多年来压在心底、无法向任何人诉说的怨忿: 明明是七剑剿灭了魔教,可魔教一灭,当初被魔教压得四处龟缩的蛇虫鼠蚁就一个接一个地跳出来作乱,是个势力都敢来欺凌七侠,天狼门如是,鼠族如是,灵山门亦如是,难道都以为七侠不敢杀人了吗? 虹猫说话声音不响,却清清楚楚地落在方圆两里内每一个人的耳中,包括天门山下的一众天狼门弟子,以及对面山头的白煞。 天狼门弟子中,有不少人是被魔教害得家破人亡,才投入天狼门下。白煞的双亲皆死于魔教之手,在虹猫那莫名的怨忿影响下,众人心中均起共鸣之声,皆以虹猫所言在理,而对加害七侠的天狼门暗自不齿。 虹猫诉尽心中怨忿,戟指大郎,痛斥道:“前辈不明真相,要杀我为弟报仇,这是人之常情。可前辈仍下令将我七侠一网打尽,无非是欺我七侠势单力孤,不及贵门人多势众。 为天下苍生?先君为天下苍生,舍生就义,此等慷慨义举,汝——” 说到此处,他重重地摇了摇头,续道: “远为不如,更绝没有资格拿他的名义来指责我!若非你手中那杆象征天狼门主的权杖,你又怎配让我瞧你一个正眼?” 第82章 大郎折戟,香囊之秘 却说幕后人灵儿挟持小镜子,欲激化七侠与天狼门的矛盾,虹猫却倏而出手,将小镜子放还;大郎言中提及白猫,却触怒虹猫,惹来痛斥。 大郎来此兴师问罪,面对夺取金晶石、杀害二郎的仇人,他立于道义高地,本要将虹猫就地格杀以雪深仇,不料惨遭莎丽肆意嘲讽在前,虹猫痛斥在后,偏生虹猫字字机锋,教大郎无从反驳。 大郎沉默良久,仰天长叹,道:“不但武艺不凡,更生得一副伶牙俐齿。可你再能辩解,终不能掩饰自己的罪行,亦终究难在老夫手中逃过一死!” “那就不必多言了!看招!” 虹猫抢先出手,指尖陡生三道凌厉剑气,分取大郎中门与左右两胁,正是长虹剑法第一式——“一招三式”。 大郎手中权杖一横,分别格下左右两道剑气,随即右手食指一点,一阳指劲破开虹猫剑气,长驱直入,直取虹猫中门。 一阳指劲凌厉无匹,虹猫却微微一笑,左手施展乾坤斗转,使凌厉的一阳指劲转为柔和,纳入体内;右手食中二指并指递出,一式“彩桥横空”,一道七彩剑气一分为七,分取大郎任脉上七处要穴。 大郎权杖一压,七彩剑气被立时压下。不料,七色剑气随即归于一道白色剑光,自下朝上直取大郎下颌。大郎猝不及防,仰头避过,虹猫已欺身而上,一式“日照九州”,掌势直取大郎胸口。 大郎守御不及,却不慌乱,右手权杖横扫,直取虹猫脑门“太阳穴”,只稍虹猫再进分毫,立时便是大郎重伤而虹猫身死的结局。 虹猫自然不愿与大郎硬拼,身形向右一翻,一式风神腿之“风卷楼残”,右腿踢在大郎右手手腕,天狼权杖脱手飞出。大郎兵刃脱手,亦不慌乱,左腿重踏虹猫胸口。虹猫吐血飞退,鲜血却自行化剑,贯入大郎左腹。 虹猫倒地翻身再起,一时气血翻涌,潜运真气,平复内息。大郎只觉一道锋锐无匹的炙热气劲破体而入,忙使一阳指封住伤口,阻止剑气蔓延。 双方默然对峙一阵,虹猫忽然朗声笑道:“大当家好凌厉的指劲啊!贵门内家功夫本来偏重阴柔,前辈却修习命门之火,求得那阴中一阳,实在厉害!” 大郎压下伤势,强作平静地说道:“你亦不差!赤手空拳,却能随手施展凌厉剑气,这份修为,可算是天下无双了!” “可惜!”虹猫却忽然变得似笑非笑,道:“倘若命门之火过盛,则肾阴亏虚,损伤精元。你这一阳指只能作为关键时刻的杀着,不宜连续施展,不然,轻则武功尽失,重则性命难保!” 大郎心中一震,他本嫌天狼门功夫偏重阴柔,威力有限,故而专修命门之火,在阴中求得一阳,凝练出一道凌厉劲力,为追求威力专凝,更特意以指施展。 这门武学之根本,在于从阴中求得的那一阳,故名“一阳指”。此指法乃是大郎独创,功成后绝少施展,甚至连自家的两个弟弟都没有得传此功。 如今,虹猫仅仅与他交手几合,就彻底摸清了他的压箱绝学的来历乃至缺陷,大郎岂能不惊? 就在大郎心神稍分之间,一柄明黄色长剑陡然自虹猫眉心射出,直取大郎中门。大郎下意识地弹指在剑上一挥,长剑却似长了眼睛一般,陡然避开,从一个不可思议地角度刺向大郎左胁。 大郎翻身堪堪避过,长剑已在胸前留下一道血痕,此时虹猫欺身而上,一式“长虹贯日”直取大郎膻中。大郎挥臂一架,却是虚影,随即陡觉一股巨力自背门传来,一阵剧痛过后,已然昏迷过去。 这……这就完了? 众人面面相觑,相顾愕然。饶是七侠深知虹猫一向强横,一时间也不由得惊愕莫名。 大郎可是曾与黑心虎战成平局的人啊!结果,连让虹猫施展火舞旋风剑法的资格都没有吗? 其中凶险,却是只有虹猫自己才知。适才,虹猫道出一阳指的破绽,令大郎战心失守,露了破绽,随后又接连使出隔空御剑与排云掌之“云莱仙境”两大奇招,攻了他一个出其不意,才一招制敌。 否则,真要按常理出排,只怕会逼得大郎与自己玉石俱焚,这绝非虹猫所愿。 虹猫怕大郎假装昏迷,剑指凌虚一点,施展封神之术将大郎神志封住。 “哈哈哈哈哈哈!虹猫!好样的!”眼见大郎落败,大奔高声欢呼。 跳跳亦惊叹道:“虹猫,想不到你的功夫已经这么厉害,即使黑心虎复生,只怕也不是你对手了吧?” 虹猫微微一笑,将仍在半空的明黄色长剑召回手中,说道:“这大郎,就有劳玉蟾宫的几位娘子将他送出宫外。莎丽,你跟过去看一下,免得三郎恼羞成怒,迁怒于玉蟾宫的娘子。” 说着,身形已步入殿内。 灵儿黛眉微蹙,暗道:“本想借助天狼门之手,牵制七侠,最好便是双方两败俱伤,再由我鼠族谋取渔人之利,岂料天狼门竟全然不是虹猫敌手,这可怎么办?” 对面山上的白煞见大郎落败,暗自赞叹:“竟然凭自身高绝武功,一力破局。虹猫!你果然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虹猫看着手中的明黄色长剑,暗自得意:“明华,幸亏有你这最后的杀手锏在,不然,天狼门与七剑的仇可就要结大了!” 回想黑心虎死后,虹猫索回了先前由蓝兔保管的,从马三娘身上搜出的雪舍利,又在远走大漠,取得火山石晶,最后远走北极之地,利用在黑虎崖搜到水粮灵药开始闭关,免得在铸就心剑时惊动旁人。 虹猫以自身剑意为骨,所修种种武学为身,火山石晶之力为烘炉,淬以雪舍利之精气,历时七七四十九日,将自身所学全部投入烘炉之中,剑形初成。 剑成之日,晴空中陡降旱雷。虹猫凛然不惧,毅然以风雷锻造剑身。 此剑可说是虹猫武道意念的集合体,与剑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剑身遭受雷击,伤害立时反应在剑主身上,令虹猫吐血倒地。 然虹猫身怀不死凤皇心,稍一催谷,全身已恢复如常。 天地间阴风怒号,云间雷龙狂舞,降下一道又一道雷霆,虹猫一次次倒地,却又一次次恢复站起,继续锻剑。 不知过了多久,亦不知经历了多少道雷霆,剑身终于焕发出炙热华光,将天空的乌云驱散。 天地间恢复了宁静。 此剑历时大半年终于锻成,因成剑之时华光大绽,以致将天上雷云驱散,故名“明华”。 此后,虹猫一心钻研明华剑的御使之法,并在父亲的衣冠冢旁另立了一处剑冢,将长虹封在其中,陪伴故主。 回忆已毕,虹猫将明华收起,继续为蓝兔治疗。 蓝兔伤势虽已痊愈,却元气未复,虹猫催动凤皇神罡,不足一刻钟时间,便令蓝兔元气尽复。 此时,天狼门已全部撤出玉蟾宫地界。 跳跳抚着下颌,道:“虹猫,敌人假扮成你的模样,杀害二郎,抢夺金晶石,分明是要挑起我七侠与天狼门的冲突,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绝不能放过他们!” “不对!” 虹猫面色一冷,负手踱步,道:“敌人想要栽赃于我,只须设法将香囊于月牙石交到我们的手中就足够了。何以要将二郎的尸身化去?” 达达想了一阵,道:“也许正是为了更加坐实你的罪名呢?” 虹猫手抚下颌,思虑一阵,眉间疑云始终未褪。蓝兔道:“虹猫,你是否怀疑,二郎之死有假?” 虹猫负手望向门外,道:“至少我们并未掌握二郎已死的铁证。” 逗逗愁眉苦脸地道:“可我们该从何处查起?” 虹猫掏出月牙石与香囊,道:“此月牙石是我斩杀敌人所得,敌人死得很奇怪,死后不留尸体,只留下这月牙石。这香囊乃是从那假虹猫身上所得,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逗逗接过香囊,嗅了一嗅,道:“此香囊中共七种花香,野菊、玫瑰、茉莉、栀子、山茶、杜鹃还有……嗯?”逗逗眉头一皱,沉吟不语。 “怎么了?”众人齐声问道。 逗逗沉默不答,又细细地嗅了一遍,凝眉道:“此花香气似玉兰,似荷花,又似木芙蓉,久闻之更有致幻之用,这是……” 逗逗负手,来回踱了几步,脑中闪过一丝火花,高呼道:“七色魔幻花!” 虹猫等人均面露疑惑之色,虹猫问道:“逗逗,此花产于何地?是何功效?” 逗逗解释道:“此花产于南方四百里外的雪峯山附近,具体功用,我还得在路上翻看医典才行。” 灵儿心中暗笑:“嘿嘿!到了雪峯山,我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事不宜迟,我们立即行动吧!”虹猫说道。 蓝兔缓缓站起,只见她面色已恢复了红润娇艳,说道:“虹猫,我们走吧。” 此时,一直沉默的灵儿忽道:“虹猫,请带上我来照顾蓝兔吧!她是为了救我才耽误了撤离,受了重伤,若不能做点甚么报答一下,我心难安!” 虹猫意味莫名地看着她,道:“我们的敌人胆大妄为,竟敢对七侠下手,足见势力庞大,天狼门又与我七侠产生了误会,随时会对我们出手。灵儿娘子,你若跟随我们,那便是要出生入死,这些,你都考虑过了?” 灵儿微微一笑,道:“这有甚么好怕的?再说了,有你虹猫在,又有谁能杀我呢?” 虹猫无奈地笑了笑。 却说天狼峯上。 大郎中了虹猫一剑一掌,重伤昏迷,三郎将其带回天狼门,用了各种灵丹妙药,才保得一命。 三日后,大郎才悠悠醒转,三郎上前关切道:“大哥,你终于醒了!” 大郎不语,连忙调运真气,运行至胸口处,忽觉滞涩难行,随即更是一阵气闷,只得停止运功。 “大哥,怎么样?” 三郎见兄长面露颓然之色,问道。 大郎面色惨白,艰难地说道:“命是保住了,这伤……少说还得养上半个月,方能恢复元气啊!” 三郎心有不甘,恨声道:“大哥,杀害二哥,夺取金晶石之仇,难道我们就不报了?” 大郎沉吟不语,过了一阵,却陡然感到一股钻心之痛,似乎将失去甚么重要的东西一般,一时间满头大汗。 三郎见状,连忙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我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大郎心神大乱,电光火石间,一个身影浮上心头,大喊道:“快!快保护好镜儿!快去!” “是!” 三郎领命退下。 第83章 大郎震怒,三郎阻击 却说大郎败于虹猫之手,身受重伤;逗逗分析香囊,得知七色魔幻花之所在。 七侠与灵儿一行八人朝南方进发,虹猫、跳跳与达达向其他人细说了当日离开玉蟾宫后的种种见闻,当提及猪无戒复活时,蓝兔、莎丽、逗逗、大奔皆面色一愕,唯灵儿面色如恒。 却说当日虹猫三人全速返回玉蟾宫时,遭遇猪无戒拦路。猪无戒本已死去,且此猪无戒左耳、左臂皆健全,三人一时惊愕,却很快反应过来,杀着迭出,攻得猪无戒左支右绌,正要被擒之际,猪无戒却忽然凭空消失! 原来,此猪无戒竟是鼠族右护法白煞假扮,他假扮猪无戒,为的便是将七侠的注意引到猪无戒身上,从而减轻鼠族暴露的风险,却不料虹猫三人武功太高,仅仅数招之间,就已经迫得白煞左支右绌,几乎丧命,危急之下,连忙以百变神衣将全身隐形。 三人相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直接使出莫名剑法之“悲痛莫名”,剑劲交织成网,笼罩四周,白煞惊骇之下,只得施展土遁之法,往地下逃遁。 地面陡然出现一处深坑,虹猫毫不留手,催动赤火神功第八步境界,指尖立时爆出一道赤色剑意,便要将地底的假猪无戒击杀,此时忽有一人跃出,唤住了他,正是灵儿。 听三人说到此处,灵儿故作自责地低下头,蓝兔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在意。 大奔“哼”了一声,道:“这个猪无戒,死就死了呗,还不甘心,又想出来祸害江湖!我绝饶不了他!” 莎丽面露疑惑之色,道:“猪无戒的左耳与左臂早被虹猫削断,就算他得了天大的机缘复活,也不该把断臂与断耳也再生出来吧?我看这猪无戒定是假的!” 跳跳也道:“对啊!猪无戒怎么可能复活呢?” “不好说!” 虹猫否决了跳跳的说法,道:“魔教的巫医有一门邪术,能够将尸身完整且死后不久之人复活,黑心虎父子的断臂也是他接续的。不管这猪无戒是真是假,我们都不可轻忽。” 当此之时,忽然有大队蒙面人横在七侠去路上,只见人人皆全副武装,骑着骏马,将手中的弓弩对准七侠。虹猫定睛一看,见为首之人竟是——三郎! 只听三郎咬牙切齿地道:“虹猫!你伤我大哥,还潜入我天狼门伤害小镜子,实在是毒如蛇蝎!我今日便要将你就地格杀,以奠定我成为掌门的基石!” 灵儿暗暗一笑:“嘿嘿!虹猫,你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纵然你武功再高,也绝难抵挡天狼门一轮又一轮围攻与暗算!” 却说那日大郎醒来,三郎奉命去保护小镜子。 行至二郎庄园时,只见本来已经打扫过的庄园此时又变得混乱不堪,还不时传来人的叫喊声,循声找去,只见一个肤色较黑的人以双棍朝小镜子打去,三郎连忙将天狼刃抛出,将这人的杀招架开,随即挡在小镜子面前。 三郎方才站定,只见一柄赤色长剑迎向了自己的面门,忙以天狼刃一架,看清了来人的面容,却是——虹猫! “虹猫!想不到你竟然加害手无寸铁的小女孩!我饶你不得!”三郎气得浑身发抖,执起天狼刃与虹猫争斗起来。 这虹猫却是白煞易容假扮的。三郎怒极出手,招数的威力较平时为大,然而,白煞的武功与三郎只在伯仲之间,此时与左护法黑煞合力与三郎相斗,竟逐渐占得上风。 就在黑白双煞即将拿下三郎之际,一杆权杖猛地从旁击来,权杖上劲道甚强,直接将黑白双煞的招数格开。 只见大郎落在三郎面前,全身骨骼爆响不止,双目通红,怒极之下,更几乎将牙齿咬碎,道: “虹猫!你当日胜过老夫,却放过老夫不杀,我还道你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岂料你竟不顾廉耻,出手伤害双目失明、手无寸铁的小镜子。既然如此,那就休怪老夫迁怒七剑!” 说到此处,大郎朗声道:“天狼门全体弟子听着:即日起,天狼门弟子不惜一切代价擒杀七剑,擒拿七剑任何一人,升任堂主!擒拿蓝兔者,升任二当家!擒拿虹猫本人者,即接任天狼门掌门之位!” 黑白双煞感到大郎语中的浓烈杀机,不由心中一凛。只见大郎将小镜子交给三郎,命其退下,随即凝聚一阳指劲,天地间陡然风云色变。 感受到周围异状,白煞心中骇然,暗道:“我只道大郎是徒具虚名,想不到竟这般厉害!”念及此处,连忙使出一式“五岳为轻”,真气透体而出,在白煞周身凝成一道巨大人影,随即一跃而上,重掌迎向大郎的绝杀。 “嚯!” 大郎暴喝一声,凌厉指劲透体而发,巨大人影一触指劲便即幻灭,随即,白煞只觉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真气破体而入,喉头一甜,吐血飞退开去。 黑煞见势不妙,连忙释放烟幕弹,阻碍天狼门弟子视线,趁机带白煞离开。 大郎见假虹猫离开,立时颓然坐倒。三郎连忙上前,关切道:“大哥,您怎么样了?” “不妨!只是……我强提功力,勉力施展一阳指,虹猫先前留在我身上的伤势再度发作,接下来必须闭关静养。”大郎一面喘息,一面说着,忽而面色一肃,道: “三弟接令!” 三郎连忙单膝跪倒,恭敬地道:“三郎接令!” “由你带领天狼门顶级杀手,追杀七剑!务必在二弟尾七之前将虹猫擒回,以告慰二弟在天之灵!” 大郎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面三角形黄色旗帜,递给三郎。三郎接过旗帜,起身拱手道: “弟子三郎,谨遵掌门号令!必定完成掌门交予的任务!” 说着,缓缓后退,转身去调遣天狼门杀手,离开了天狼门。 此中详情,七侠自然不知。只听三郎说罢,众弟子已引动了手中的连弩,一时间万箭齐发,箭雨朝虹猫五人落下。众人守得密不透风,虹猫、莎丽更合力护住伤势痊愈未久的蓝兔。 虹猫听三郎之言,初时莫名其妙,可很快就反应过来,定是那个假虹猫又做了些甚么,当下也不解释,只是冷言嘲讽道: “怎么?贵门丢了一个二当家,竟仍不知道加强门中防备,还被那个假虹猫又闯了一次天狼门?哼哼!你们抓不到那个假虹猫,就只能拿我这个真虹猫下手,让那幕后之人坐山观虎斗。对于贵门的愚蠢与无能,在下实在感到震惊!” 三郎闻言大怒,喝道:“弟兄们!给我射!射死他们!” 连弩劲道甚强,饶是七侠全部臻至天人之境,抵挡得片刻过后,功力最弱的逗逗已经开始手臂酸麻,高声问道:“虹猫!这弩箭劲道太强,我们只能是难以长时间抵挡,该怎么办?” 虹猫冷冷地道:“射人先射马!莎丽!” “好!” 莎丽会意,柔云剑势陡然转为阴寒,万道冰锥破空而发,正是圣心四绝之“万刃穿云”。冰锥一扫而过,数百名天狼门弟子胯下的马匹受冰锥贯体而死,若非莎丽无意杀害天狼门弟子,只此一招,已教这一拨天狼门弟子全军覆灭。 马匹死去,众弟子翻到在地,弩箭发射的方向随之变形,有时,前方的一个弟子尚未发出箭矢,已被后面的同门误杀。天狼门的箭阵随之一乱,虹猫等人则趁此突围。 众人一路奔走,躲进了狮子山的一处山洞中,暂时歇息。逗逗气喘吁吁地道:“妈呀!这三郎真是疯狗咬人啊!” 大奔气愤地说道:“想不到虹猫放过天狼门一回,天狼门却仍不知进退,再度来犯!真以为我们七侠势单力孤,就可以随意欺辱吗?” “大奔,不要生气。” 莎丽瞪了大奔一眼,道:“我看那天狼门主倒也并非全然不明事理,虹猫当日原可取他性命,却饶他一回,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再度派人来追杀我们。” 大奔连忙噤声。跳跳抚着下颌,说道:“看来,正如那三郎所说,那个假虹猫又潜入了天狼门,不知对那个小盲女做了甚么,才再度惹怒了天狼门。” 蓝兔叹了口气,道:“现在我们与天狼门的矛盾全面激化,除非真的找出二郎,揪出幕后黑手,否则是绝难与他们化解误会的了。” “天狼门的人不明真相,可能会使尽各种阴险毒辣的手段来加害我们。今后的战斗中,诸位尽量不要主动杀害天狼门弟子,但也必须以保护好自己作为第一要务。七侠可以死,但绝不能因为冤屈导致出剑软弱而死!” 虹猫说着,眼中精光爆闪,意味莫名。他一直认为,身为七剑之首,守护好七剑,将七剑精神传承下去才是他的第一要务,为所谓苍生大义而牺牲自家兄弟,这绝不可取。 原作中的虹猫少侠纵然大义凛然,令人钦佩,却正是因为没有认清这一点,对待敌人总是不能够做到狠辣决绝,害七剑吃了很多亏,今日之虹猫不再是那个把江湖道义当作自己信条的虹猫,绝不会重蹈原作少侠之覆辙。 第84章 声东击西,天灯坠地 众人皆赞同虹猫的话,因为七侠与天狼门之间的仇怨本来是被人误导,倘若变成了真正的血仇,那就是正中敌人下怀。 此时,虹猫忽然眉头一皱,莎丽一直盯着虹猫,立时发现异样,问道:“怎么了?虹猫!” “是三郎!他们来得好快!”虹猫望着洞外,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离开。跳跳、达达大哥、大奔兄弟,猪无戒就拜托你们去调查了。” “这没问题!”跳跳笑道:“我们从后山走,顺路帮你们引开追兵。” “跳跳,带上这个,相信你们会用得上的。”逗逗说着,将一只竹筒抛给跳跳。 跳跳道:“好!你们小心!” “行动!” 虹猫一声令下,众人迅速出洞,分作两路离开。 此时,三郎追至狮子山,大声道:“我方人多,七剑人少,他们定要从后山突围,走!主力去后山!” 后山通往一处峡谷。少时,跳跳等人来到后山,见一队天狼门弟子把守住山口,人人皆手持连弩,连忙隐蔽起来。大奔悄声道:“这些天狼门弟子可比当日进攻玉蟾宫的要厉害得多,不知是何来头?” “这是天狼门专门的搜捕队,人人皆修得上乘轻功,据闻能在负重百斤的同时两日内行进五百里,殊不简单!”还是跳跳见多识广,很快就认出了这些人的来历。 “看我的吧!” 大奔正要动手,却被达达按住肩膀。达达道:“大奔,这些弟子人人手执连弩,发出的箭矢不单劲道甚强,更能连发!” “怕甚么?”大奔不在乎地道:“这里不过三十几人,我一招就能叫他们全部趴下!” 跳跳摇了摇头,否决了大奔的提议:“诚然,我们可以轻易杀死这些弟子突围,但这不合虹猫的初衷。” “那该怎么办?”大奔问道。 “嘿嘿!这是逗逗特别配制的麻醉针,专门对付这些抗药能力强的敌人,一触即倒。”跳跳笑着掏出了逗逗先前递给他的竹筒,随即按下了竹筒内的机括,将细针射出。 天狼门弟子一中银针便即倒地,达达瞥见这些弟子腰间的信号弹,将其拉响。 不远处,三郎见信号升起,冷笑道:“哼!果然是后山!追!” 行至半途,三郎忽然觉察不对,向左右随从问道:“你亲眼见虹猫、蓝兔自后山突围了?” 随从摇头,道:“回三爷!这都是兄弟们说的,我只见跳跳在前。” “中计!停!” 马队勒马停住。三郎指着一个斥候队长,道:“带着你的人,继续追踪跳跳,麻痹虹猫!” “是!” 斥候队长领命离去。三郎又下令:“全体听令!所有战马与追风犬,足上裹布条,口上缚布条。嘿嘿!虹猫,你来个声东击西,我也给你来个千里奇袭!” 暮色渐浓,虹猫五人展开身法,朝南方前行数十里,灵儿忽然面色发黑,软倒在地。 逗逗大惊,连忙上前察看,才发现她左臂边衣袖不知何时已被划破,伤口更透着黑气。 蓝兔问道:“她怎么了?” 逗逗道:“她中毒了!天狼门在箭镞上淬了剧毒,想必是在激战中不慎被箭矢划伤,此刻,毒素已经开始朝脏腑蔓延了。” 虹猫问道:“不能再走了吗?” 逗逗道:“命在顷刻。” 虹猫回望后面的路一眼,感觉到三郎的主力距此尚远,说道:“三郎一时应该还找不到这里。我们先进竹林,阻止灵儿毒伤蔓延。” 众人进入竹林,逗逗为灵儿封住穴道,阻止毒素继续蔓延,虹猫则催动凤皇神罡,为灵儿化解体内的毒素。 凤凰涅盘,浴火重生,凤凰象征恒久不灭的生命,天地间的任何毒素都不能伤其分毫。虹猫将蕴含凤皇之力的纯阳真气渡尽灵儿体内,不出片刻,已将灵儿体内的毒素消灭殆尽。 祛毒完毕,负责放哨的莎丽忽然走了进来,悄声道:“虹猫,好了没?三郎他们已经将竹林围住了。” “我知道了!” 虹猫早对三郎的行迹了如指掌。 原来,七剑合璧后,虹猫苦修《洗髓经》不辍,其精神力量早已臻至化意为形的高深境界,对周遭事物的感知亦远比昔年敏锐。 蓝兔疑惑道:“三郎追得好快!他是怎么在黑夜中准确地找到我们的呢?莫非在我们身上下了甚么东西,作为他追踪的依据?” “啊?” 闻言,逗逗只觉有如醍醐灌顶,连忙在众人身上仔细地嗅了一遍,说道:“天狼门实在狡猾,在虹猫与莎丽身上下了天狼门追踪用的千里香!此香几近无色无味,极难辨认。” 莎丽回想一阵,道:“定是那大郎与我们交手时下的!” 虹猫灵机一动,附在逗逗耳边低语几句,逗逗连连点头,快步远去。虹猫又道:“莎丽,我们将外衣解下。” “好!” 莎丽将蓝色上衣解下,露出一袭白色中衣,勾勒出她那妙曼优美的身姿,在微亮的月光下,中衣下那动人心魄的雪肤玉体隐约呈现在虹猫面前,饶是虹猫心志坚稳,也不禁愣了愣神。 蓝兔见状,轻轻地咳了两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莎丽觉察到虹猫目光中的炙热,面色微微一红。灵儿则似笑非笑地看着虹猫,揶揄道:“虹猫,你这是怎么了?” “逗逗回来了!” 虹猫别过脸去,恰逢逗逗回来,连忙出言将三女的注意引开,暗自庆幸:“谢天谢地!逗逗,好兄弟啊!” 蓝兔、莎丽二女果然被转移了注意,灵儿则轻哼一声,暗道:“江湖人都说,长虹冰魄,佳偶天成,岂料这位七侠之首竟是个用情不专的多情种子!” 逗逗带回了两只野猪幼崽,虹猫、莎丽二人将外袍套在野猪身上,随即放其离去。 “解除了千里香,正好趁机突围,走!” 五人借着夜色,绕过天狼门包围圈的空隙,悄然离去。 却说三郎一路跟着追风犬,在竹林追上了虹猫等人。三郎立即下令将树林包围,开始搜索,不多时,众门徒只见两道身影在林间来回穿梭,连追风犬亦在追随那两个身影,三郎连忙跟上。 很快,天狼门弟子就将两个身影逼入了草丛中,三郎见敌人被逼入绝境,大笑道:“虹猫!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速速弃剑投降!否则休怪我三郎无情!” 良久,没有回应。 三郎“嘿嘿”一笑,将一枚装有迷魂烟的烟火投入其中,待迷魂烟散去,众弟子上前察看,却发现是两头野猪崽儿! “哼!定是神医逗逗识破了千里香!” 三郎见千里香被识破,下令:“升孔明灯!在方圆一里播撒夜光粉,看他们往哪儿藏!” 这孔明灯乃是天狼门特制,不同于寻常人家过节的玩物,其灯体甚大,底盘燃烧产生的升力也远较寻常孔明灯为大。此时,众弟子得令,纷纷解下背囊,点燃了孔明灯底盘下的油脂,整个人在孔明灯的升力作用下缓缓升入空中。 众弟子开始将夜光粉散下,夜光粉落入林中,粉末上散发的光芒逐渐将地面照亮。 三郎冷笑道:“嘿嘿!虹猫,看你还怎么躲?” 虹猫一行即将走出竹林,却被一条瀑布挡住了去路,逗逗回望一眼,却见天狼门弟子竟然升起了孔明灯,在空中搜索地面。 “虹猫!你看!”逗逗提醒道。 “好个三郎!还真有两下子!可惜遇上了我!”虹猫冷笑一声,剑指一扬,指尖剑气爆绽,一道赤芒划破长空,数千盏孔明灯上的火焰立时暴起,将孔明灯烧毁,火光照亮在夜空中,就像是一只只萤火虫。 “啊!~” 天狼门弟子的惨嚎声此起彼伏,纷纷坠回地面,三郎怒道:“虹猫!算你狠!我饶不了你!” 虹猫却不会在意他的无能怒吼,早已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第85章 峡谷之战,雪峯疑局 虹猫一行于竹林甩脱了三郎,又南行了两日,眼前又出现了一处岔道。 逗逗取出地图看了看,道:“东面的这条路是一处山谷,西面的路通往一处沼泽,我们走东面的路。” “不忙!给三郎留点痕迹先!”虹猫施展轻功,在西面道路上走了一遭,留下了一些脚印,过了一会儿,才返回原地,又取出一根树枝,将地面的脚印扫乱。 逗逗“嘿嘿”一笑,道:“不知这位三当家的比之魔教少主孰高孰低?” 虹猫笑道:“待会儿自见分晓,我们慢些走,脚印留深一些。” 不多时,三郎率军赶至,见左边道路脚印明显,右边道路凌乱无章,似是刻意掩藏着甚么,暗疑:“难道又是声东击西,从左边路上溜了?” 三郎平掌一推,掌风将地面的沙尘扫起,露出一排浅浅的脚印,嘿嘿一笑,道:“虹猫忙于赶路,必定是全力施展轻功,留下的脚印必然较浅!弟兄们,走右边!” 此时,天空中阴云密布,电闪雷轰,开始下起大雨,路况逐渐变差。三郎前行一阵,仍不见七侠踪影,当下只是继续催促手下,加快行程。 忽然,三郎坐骑脚下一滑,马匹跌倒,把三郎摔下,三郎挣扎着要起来,却是脚下一软,这才发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泥潭之中,连忙喝令:“全体停下!这里是泥潭!快退!” 可惜已经迟了,前方的骑兵方才停住,后面的骑兵已纵马撞上,整支马队一时间撞得人仰马翻,乱作一团,前方数十骑落入泥沼之中。 三郎心知,在泥沼中愈是挣扎只会陷得愈深,强自镇定下来,喊道:“全体听令!后队变前队,先行离开!中队救助落水的弟兄,不得有误!” 随三郎追杀七侠的弟子乃是天狼门的顶级杀手,人人皆训练有素,令行禁止,此时三当家的发话,众弟子立时照做,不多时,已将陷在泥潭中的三郎与数十名弟子全数救出。 “妈的!” 三郎上了七侠的恶当,原本威风凛凛的天狼门三当家此刻落得狼狈不堪,心头火起,脱口而出骂道。 一名弟子请示道:“三爷!我们该怎么做?” 三郎下令:“原道返回!他们一定是往东面去了!” 却说东面,虹猫等人行至一处山谷之中,天空中忽然下起了大雨,在雨水冲刷下,山壁上的土石逐渐松软,形成塌方,土石被水流裹挟而下,在峡谷中形成了泥石流。 “快!大家快往高处走!” 灵儿眼尖,瞥见了一块高处的巨石,道:“大家快过来!” 众人身法甚快,赶在泥石流来到之前躲在了巨石上,逗逗庆幸地说道:“没事了!” 可众人躲了一阵,泥石流非但没有消退,水势反而愈涨愈高,逗逗一惊,道:“这是怎么了?” “那块巨石把泥石流堵住了!” 虹猫瞥见一块巨石横住了整个峡谷,剑指一扬,使出一式“彩桥横空”,七色剑气岔成七道,相互激荡,将巨石轰成粉碎。 灵儿心下一凛:“虹猫随手一击便威力如斯,若不除掉此人,只怕要成为我鼠族复兴的大患!” 泥石流方才消退,三郎转瞬即至,见虹猫在前,左右皆是山壁,下令:“全体取出火铳!对准两侧的山壁,给老子狠狠地轰!” “是!” 众弟子取出火铳,对准两侧的山壁,开始炮击,碎石滚滚而落。逗逗面色惨白,道:“妈呀!天狼门想要活埋我们!” “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虹猫脚踏“纵走梅花”步法,在乱石中穿梭自如,同时剑指一划,使出一式“神龙九变”,九道龙形剑气轰在三郎上方的山壁,以牙还牙,让三郎也尝尝被落石攻击的滋味儿。 巨石滚落,朝天狼门弟子压来,砸得天狼门损失惨重。众弟子只顾躲闪,根本无暇开炮攻击虹猫。三郎料不到虹猫竟如此狠辣,脱口而出骂道: “妈的!竟敢挑衅!” 虹猫这边的乱石早已落尽,逗逗见三郎这等惨状,“嘿嘿”一笑,道:“活该!” 莎丽道:“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 虹猫笑道:“当然要走!但也绝不能让他们追得这么顺利!”说着,剑指一扬,使出一式“长虹贯日”,弧形剑气将两侧巨岩划开,巨岩滑落,将整条峡谷封住。五人又前行百丈,过了一道铁索桥,虹猫又将铁索桥斩断。 三郎从乱石中逃出,见前面的路已断,冷笑道:“虹猫!别得意!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难逃我天狼门的追杀!” “全体听令,披蝙蝠翼追击七剑!” 十里外,虹猫听到三郎的命令,只是轻轻一笑,继续前行。 他自修习《洗髓经》以来,逐渐掌握了天耳通与神足通两门神通,听力与身法早已超凡入圣。只是,神通终究非人力所能,施展神通对神元消耗极大,是以虹猫并不轻易施展神通,只如常人一般。 此时他戏耍了三郎,恶趣味地想听听三郎无能狂怒的声音,才再度开启神通,竟意外听到了三郎带了能够用以飞行的蝙蝠翼,连忙催促众人加快脚步。 五人离开峡谷,再行半日,周遭积雪逐渐增多,已是来到雪峯山地界,五人改以雪橇滑行,脚程虽比施展轻功缓些,却能减省体力,利于迎接随时可能到来的战斗。 逗逗引路在前,大喊道:“快跟上!过了前面的那个山头,便是五指魔幻峯了!” 果然,五人翻上山头,一座五指之形的冰峯就呈现在众人眼前。逗逗道:“七色魔幻花就在这冰峯上,我们快去采摘吧!” “虹猫!前方有个山洞!”灵儿眼尖,瞥见了一个山洞,说道。 “我们先进洞瞧瞧!”虹猫说着,带领众人走近山洞。 “虹猫,且慢!”逗逗忽然走到虹猫面前,道:“让我先!” 逗逗走出几步,忽然脚下一动,惊呼道:“机关!” 话音未落,数十根长矛猛地从洞中飞出,逗逗目光一寒,长剑一抖,立时化作万点寒芒,如雨般飞溅,立时将长矛尽数破开。 虹猫见状暗赞:“剑随意转,意随心运,仅仅过了一年,逗逗的剑术已臻至技近于道的化境,实在厉害!” 逗逗正色道:“这洞必有玄机!诸位小心!” 虹猫点了点头,将一块石头抛入洞中,众人见没有暗器射出,跟在逗逗后面,缓步进入山洞。 洞中尽是冰封多年的冰柱。灵儿扫视一眼,看见一件白色衣裳,道:“虹猫!前面有一件衣裳!”说着,便要上前取那件衣裳。 “留神脚下!” 虹猫连忙拉住她,切下一片衣带,隔着布料,将插在地上的几根铁针拔起。逗逗仔细一闻,道: “是绝命散!” 虹猫点了点头,前行几步,山壁上陡然落下一面旗帜,提醒道:“小心!” 众人点头,退至一块巨石背后。虹猫剑指一扬,将旗帜削断,立时有数百支箭矢朝虹猫射来,虹猫拂袖一挥,将箭矢拦下,试探着地面继续前行,一直走到白衣面前,都没有再出现机关。 逗逗走上前,用剑将白衣挑起,疑道:“是何人将衣裳落在了这里?” 灵儿眼珠一转,道:“听说二郎喜作白衣书生打扮,莫非是二郎的?” 逗逗伸出一支木签,一触衣服,却立时变为焦黑,冒出刺激性的气味,眉头一皱,道:“化骨散!” “又是化骨散!?” 虹猫冷冷一笑,暗道:“我等并未掌握二郎已死的证据,此时证据就乖乖送上门来,莫非敌人竟对我们的意图了如指掌,是以故布疑阵?” “虹猫,你看!” 灵儿见一张信笺被蝴蝶镖钉在山壁上,连忙将其取下,递给虹猫,上书:——————————————— 虹猫, 你虽侥幸找到这里,可二郎早受我招魂引控制,以天狼大法将毕生功力传予我。你要找他不难,老猪自会送你去地府的!嘿嘿! 猪无戒——————————————— 灵儿道:“二郎已死,虹猫,我们该怎么办?” 虹猫却不信这信中所言,道:“敌人的话不足为信!我们再看看!” 这时,逗逗忽然叹了口气,颓然道:“虹猫,二郎只怕真的遇害了!” 莎丽问道:“何出此言?” 逗逗掷出几枚银针,刺在地上,道:“二郎用药施毒之能,臻至宗师之流,体内积存有各种药毒,此等人物一旦失功,体内各种药物立时失去真力压制,必死无疑!” 过了一阵,银针变得通体发紫,逗逗将银针取出,只见针尖上嵌着一块晶莹剔透的蓝色晶体,逗逗将其放开,晶体竟无端飘在半空,逐渐消散。 逗逗接着道:“你们瞧,这便是传功的证据。真气在超低温下会结成这种晶体,试问天下间何人能仿造?”说到此处,不禁瞥了虹猫一眼,暗道:“除了你虹猫。” 蓝兔也不禁看了虹猫一眼。灵儿心中暗笑:“嘿嘿!可我们大祭司能仿造!”念及此处,不禁眉头一扬,眸间透出一丝喜悦之意。 莎丽不经意间看向灵儿,忽见灵儿面有异色,不似忧虑之状,反似有几分喜意,不由心下一疑。 虹猫犹不甘心,问道:“那你说,敌人何以选在此地传功?” 逗逗道:“《济世医典》中记载:七色魔幻花有吸热之能,能吸收传功时由于真气损耗产生的大量热力,令传功的过程顺畅无比,更可保传功者与受功者毫发不损。” 虹猫将地上的花朵捡起,问道:“此花吸热后,有何变化?” “此花吸热后,花瓣上会显出淡淡的黑色。嗯?” 逗逗说着,躲过虹猫手中的花朵一看,讶然道:“此花并未显出黑色,难道二郎之死有假?” 闻言,灵儿黛眉微蹙。 虹猫负手踱了几步,道:“逗逗,你曾说此花有致幻之用,我们再采一些来试试。” 灵儿眉头一舒,嘴角微微勾起,暗道:“好在大祭司早将鬼堡的花移植了过来,嘿嘿!虹猫,你就等着失望而归吧!” 灵儿脸色变幻全数落在了一旁的莎丽眼中,莎丽心中疑云更盛,暗道:“何以灵儿在听二郎之死可能有假时皱眉,虹猫刚说要采花,却又眉头一展,还似乎露出一丝笑意?” 第86章 冰峯塌陷,两种奇花 虹猫道:“逗逗,我们去采花。莎丽,灵儿,你们在此准备石锅,烧开热水,照顾好蓝兔。” 灵儿却道:“还是让我和神医去吧!我还想跟神医多学学采取花草的诀窍呢!” 虹猫一愕,正要开口,蓝兔已微笑着说道:“虹猫,你就让灵儿去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拉住了虹猫的手,还不忘撇了逗逗一眼。 “虹猫,你就留在这里,好好陪陪蓝兔与莎丽,我们保证完成任务!”逗逗心里乐开了花,暗道:“终于有机会好好表现一下了!” “啊?” 虹猫还未反应过来,逗逗、灵儿二人已然离开,来不及叫回来。回望蓝兔、莎丽二女,见二女又齐齐白了自己一眼,虹猫只觉莫名其妙,挠了挠头,只得自己出去烧水。 却说五指魔幻峯下,逗逗这边。 “神医,我负责上面的花,下面的就拜托你了。” “好的,没问题!” 逗逗笑着答应,拔剑便开始削取下面的七色魔幻花。不多时,逗逗已搜集了一大袋花,望着上面的悬崖,暗道:“难得虹猫不在,我可得趁此机会好好表现!”念及此处,大喊道:“灵儿,我这里已经采好了,这便过来帮你!” 灵儿低头回道:“神医,我这边也快好了!不用上来了吧?” “没事的,我已经上来了!” 见逗逗越攀越高,灵儿暗叫不妙:“上面的花不是移植的,以虹猫之机敏与逗逗之医术,定会看出破绽!我须假装跌下悬崖!” 灵儿脚下一个趔趄,径直朝悬崖下摔去。逗逗面色一变,收起佩剑,摆出乾坤斗转的起手式,正要将灵儿下坠的力道转向,却不防灵儿从他的指尖划过,朝悬崖下坠去。 “糟糕!” 逗逗一慌,连忙下了悬崖。此时灵儿已落在雪堆中,所幸地面积雪一丈有余,否则,从几十丈的高处落下,就是不死也得瘫痪。 逗逗连忙将灵儿扶起,关切道:“灵儿,没事吧?” “不妨,”灵儿面色一黯,道:“可我的花没了!” 逗逗挠了挠头,尴尬地说道:“我本来想来帮你,怎料……” “算了,反正你也采得够多了,我们先回去吧。” 灵儿说罢,撒腿便跑。逗逗暗自可惜:“多好的一个表现的机会啊!就这么没了!”见灵儿已经回去,只得连忙跟上。 却说虹猫备好了石锅,将许多冰块搬入锅中,此地甚难找寻柴火,虹猫索性催动赤火神功来烧水。二女就待在洞口。蓝兔全神盯着虹猫,而莎丽却望着远处的五指魔幻峯,心中疑云始终不退。 蓝兔忽然笑道:“当年在大雪山中,他也是这般为我们生火做饭,是吧,莎丽?” 莎丽只听到蓝兔在唤自己的名字,问道:“蓝兔,你在说甚么?” 蓝兔回望莎丽,笑问道:“莎丽,你似乎有些心事?” “没甚么。”莎丽摇了摇头。 话音刚落,却听虹猫的声音悠悠传来:“莎丽,是否你也觉得,这次的事件实在过于巧合了?” “巧合?”蓝兔一愕。 只见虹猫一面催动火劲烧水,一面说道:“倘若二郎当真是在此地失功而亡,换言之,天狼门庄园中化骨散必是假象!可我们刚要调查二郎是否已死,二郎已死的铁证就立时送上门来,难道敌人真的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不成?又或者……” “虹猫!” 闻言,蓝兔只觉背脊发凉,有些不敢想象那个可能,连忙喝止了虹猫的话,道:“你是否太多疑了?” “莎丽,你怎么看呢?”虹猫又把目光投向莎丽。 莎丽回想适才灵儿的异状,思考良久,还是摇了摇头,道:“情况未明,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我明白!” 虹猫点了点头,道:“可我们必须记住一件事:我们的敌人是一群躲在暗处的鼠辈。前路迷蒙,感情用事可能会酿成一场惨剧,敌人身份未明,我们能够完全相信的,就是七侠彼此!” 不同虹猫对灵儿的陌生,二女皆与灵儿结下了深厚情谊,可此时听虹猫郑重叮嘱,还是答应下来。 不多时,水已烧开,此时逗逗与灵儿回来,将采集的七色魔幻花投入锅中,很快就熬成了一锅药汤。 虹猫舀起一碗花汤,正要饮下,却被逗逗喝止:“虹猫且慢!试药的事情还是交给我神医吧?” 灵儿嘿嘿一笑,道:“神医,听闻这七色魔幻花的致幻作用,会让人把平时绝不会透露的秘密暴露出来。神医!你不会有甚么小秘密吧?” “呃……这个……” 逗逗显得有些犹豫。虹猫道:“还是我来吧,待会真要除了问题,还得等你来治呢!”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虹猫已将一碗花汤一饮而尽。众人皆盯着虹猫,还是蓝兔先开口问道:“虹猫,你有没有感觉到甚么异状?” 虹猫摇了摇头,道:“我现在清醒得很,没甚么感觉,看来这魔幻花是假的,二郎一定还没死!” 灵儿一阵愕然,暗道:“虹猫没有出现幻觉,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那真气结成晶体可是假不了的啊?” 逗逗只觉难以置信,又舀起了一碗花汤,自己饮了下去。虹猫问道:“如何?” “我怎么感觉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起来了!” 逗逗神情怡然,忽然开始手舞足蹈起来。虹猫、蓝兔与莎丽面面相觑,灵儿见状暗笑:“开始了!” 逗逗双目愈发迷离,灵儿落在他眼中就好似天人下凡一般,那灵动的双眸、宜喜宜嗔的美态,周遭似乎都泛着彩色的光华,终于情不自禁地道: “灵儿!我真的喜欢你啊!” 灵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别乱说!” 蓝兔无奈地摇了摇头,轻笑两声,看来是早看出了逗逗对灵儿的情意。莎丽却觉得奇怪: “何以逗逗出现幻觉,虹猫却不见反应?” 原来,凤皇之心不惧百毒,区区迷幻自然不在话下;再则,《洗髓经》本来就有涤荡心灵、明神醒脑之效,自然能守住灵台清明。 虹猫略一思索,已明此间关键,却有另一处疑惑浮上心头:“逗逗出现幻觉,这花不假,莫非二郎真的死了?不对啊!逗逗还说,这花在吸收热力后,会呈现淡黑色,可适才,洞中那花没有显现黑色……” 虹猫暗自疑惑,拾起了袋中留下的一些花瓣,催动飞虹心法,长虹真气自掌心引出,贯入花瓣…… 良久,虹猫面无表情,掌中劲力一吐,花瓣立时碎成细末。 这时,逗逗忽然发了狂一般,朝五指魔幻峯奔去,更拔剑攻击山峯。灵儿跃至山峯前,拼命抵挡剑气,却难阻逗逗那覆雨般的剑势半分。 “轰隆”一声,剑气重轰在山峯上,山峯碎裂之下,开始坍塌形成雪崩。逗逗似已力竭,倒地昏迷,口中还喃喃着: “我终于打败了妖怪!” 虹猫先将逗逗带回山洞,对蓝兔、莎丽道:“照顾好逗逗,我去救人!” 说着,身形已冲进雪浪之中。 二女见状大骇,高呼道:“虹猫!小心!” 然而,不可思议地一幕出现了,只见虹猫在雪浪之中如履平地,其神情悠然,直如闲庭漫步。寻常武者要达到踏雪无痕,本是千难万难,雪浪远比积雪松软,虹猫却能踏之如履平地,足见轻功造诣之深,天下无双! “虹猫!救我……” 灵儿的呼救声在雪浪中几不可闻,却仍被虹猫轻易捕捉,不多时,虹猫已将灵儿带至一处高地,避开了雪浪的继续冲击。 “虹猫!多谢你救我!” “不须挂怀。” 虹猫语声清淡,轻轻将灵儿放开。 少时,蓝兔、莎丽与逗逗掠至,虹猫才回过神来,笑问道:“逗逗这么快就醒了?” 蓝兔呵呵笑道:“我给他喂了几粒治昏迷的药,他醒来就直往这边跑,跑得比兔子还快呢!” “对!对!”虹猫点了点头,面露揶揄之色,道:“跑得比你还快呢!” 蓝兔一恼,在他胸口捣了一拳,虹猫连忙告饶,逗逗忽然将虹猫拉至一旁,以心传声道:“虹猫!适才在迷幻之中,没有将我的小秘密暴露出来吧?” “呃……”你就为了说这个? 虹猫摇了摇头,传声道:“绝对没有,你就只管放心吧!” “那就好。” 逗逗舒了口气,忽然想起一事,道:“对了!二郎已死,天狼门那边不好办啊!” 莎丽忽道:“逗逗,这魔幻花有致幻作用,确是不假,可山洞中那朵花并未因吸热变成黑色,这又如何解释?” 逗逗抚着下颌,久久不语。 灵儿眼珠一转,说道:“也许是那花离二郎太远,吸热不够呢?” 逗逗仍不置可否。 “逗逗,你看看这两枝花。” 虹猫微微一笑,将手中的两枝魔幻花递给逗逗。逗逗接过一看,不禁一愕。 只见两枝花的花瓣与茎叶均别无二致,唯根部有异:一株的根丝细长而呈白色;另一株则粗大而呈红色。 灵儿暗叫不妙:“不好!虹猫果然发现了!” 原来,她适才拼死保护五指魔幻峯,便是担心虹猫识破花中有假,岂料逗逗剑势甚强,还是破坏了五指魔幻峯。 逗逗久久不语。虹猫催动真力,将热力透入花中,只见白色根丝魔幻花的花瓣逐渐浮现淡黑色,红色粗根的花瓣却无反应。 “啊?” 逗逗吃了一惊。 虹猫又道:“适才你带回来的花中,我试着将残余在袋中的花加热了一下,并未出现你所说的淡黑色。显然,致幻的花与吸收热力后变黑的花是两种花。” “我明白了。” 逗逗点了点头,道:“这些有致幻作用的花定然是产自鬼堡!” 第87章 雪底潜遁,虹猫疑心 “鬼堡?” 虹猫追问道:“逗逗,仔细说说这个鬼堡的事情!” 逗逗道:“原本,鬼堡与雪峯山均产此花。建武十四年,一颗陨星坠于鬼堡,致使当地的花发生异变,比之原来更多了致幻作用,七色魔幻花也因此而得名。” 迄今为止,华夏共有三位天子用过“建武”这一年号,后汉光武皇帝用此号纪元三十二载,晋孝惠皇帝用此号纪元仅五月,中宗元皇帝用此号纪元二载。逗逗既说“建武十四年”,那便是光武皇帝时期,距今正好是两百年。 虹猫微微一笑,道:“换言之,是敌人大费周章,特地将鬼堡的七色魔幻花移植至雪峯山!为的便是让我们以为二郎已死!” 蓝兔黛眉微蹙,道:“我们刚要调查二郎,敌人就把二郎已死的伪证摆在我们面前,将大量魔幻花移植在五指魔幻峯上,更能仿造出真气形成的晶体,看来我们的敌人是一股颇为强大的势力!” 灵儿暗道:“大祭司还未搭建好天外飞仙的运行装置,虹猫就已识破了二郎假死的骗局,我必须设法拖延虹猫的脚步!” 莎丽见灵儿发愣,心中疑云更浓,问道:“那么二郎何在?” “不知。”虹猫摇了摇头,道:“但我们必须走一趟鬼堡。” “事不宜迟,走吧!” 却说虹猫截断峡谷、过河拆桥,三郎取出蝙蝠翼自空中追击,一路沿着众侠留下的足迹与雪道上的划痕,追至雪峯山。 此时,虹猫一行正踏着雪橇,朝山下划去。 虹猫心有所感,知道三郎已在左近,回望一眼,不禁皱了皱眉,暗道:“划痕这么明显!” “诸位,快停!” 虹猫连忙将众人喝止。众人停下,逗逗问道:“虹猫,怎么了?” 虹猫指着身后的雪痕,道:“划痕过于明显,只怕未至鬼堡,三郎就会沿着雪痕赶来。他虽威胁不了我们,却总是有办法给我们制造麻烦。” 逗逗眉头一皱,道:“可峡谷与铁索桥不是已经被你截断了吗?” 莎丽手抚下颌,道:“这可难不倒三郎!别忘了,天狼门还有孔明灯这样的飞行械具。” 蓝兔黛眉微蹙,道:“如此,三郎只怕很快就会发现我们的行迹,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就好了。” 逗逗叹了口气,道:“可我们这里,除了虹猫,还有何人能做到踏雪无痕啊?” 虹猫微微一笑,负手道:“孤峯矗立,那么所有人都会把目光投在它身上;群山绵延,则会分散旁观者对每一座山的注意。” 蓝兔立时会意,嫣然一笑,道:“你是要处处留痕,让三郎真假莫辨?” 虹猫微微颔首,剑指一扬,剑意重轰在积雪之中,立时在雪层下开辟出一条道路,说道:“我已打通了通往山麓的道路,你们速速下山,我再多开辟几条雪路。” 灵儿有些担忧,道:“雪层松动,这同样给三郎留下了痕迹。” “所以你们先走,我来多开几条雪路。”虹猫说着,双手剑指齐出,又打出了两条雪路。 逗逗连忙提醒道:“虹猫,连续施展火舞旋风剑法会大损你的真力,护体真气一旦空虚,寒气入体,会让你元气大伤啊!” “我明白,时间紧急,你们快走!” 见虹猫又接连开辟出十几条雪路,灵儿黛眉微蹙,暗道:“本指望三郎的追杀能为大祭司争取时间,可虹猫这么快就想出了摆脱追杀的办法……不行!我得设法为三郎留下痕迹。” 蓝兔等人纷纷跃下雪洞,沿着雪路下山。逗逗唤道:“灵儿,你快些!” “好!” 灵儿走到洞边,见雪地中生长着七色魔幻花,灵机一动,将七色魔幻花拾起,用力一拧,在雪洞边留下少许淡紫色的花汁,说道:“我帮大家用花草缠足,雪底下也不能留下痕迹!” 虹猫又开辟了数十条雪路,见众人已走,便展开“凌虚渡”身法下山,果然是踏雪无痕,不留一丝足迹。 不多时,三郎沿雪道上的划痕飞至,见前方再无划痕,下令: “全体降落!” 只见划痕尽头有数十个雪洞,裂纹朝四面八方绽开。显然,虹猫已自雪底遁走,可裂纹朝四面散开,不知虹猫自何处遁走,又该如何追击? 倘若分兵找寻,则兵力削弱,不足以与四剑抗衡;若合力沿着一条雪路去找,一旦找错,虹猫早已远遁。 三郎一时间左右为难,不禁破口骂道: “妈的!竟然从雪地下走了!好个奸猾的虹猫!” 一名弟子问道:“三爷!我们该往何处追击?” 三郎下令:“先去检查那些雪洞,看看能不能发现甚么。” 少时,忽有一名弟子高声回报:“三爷,这里出现了印迹!” 三郎循声过去,见一个雪洞口出现了淡紫色印迹,暗自疑惑:“是七色魔幻花的汁液?此处怎会出现印迹?莫非虹猫又使疑兵之计,引我去其他方向?” 那名弟子问道:“三爷,我们追吗?” 周围一时也没有别的线索,三郎当机立断:“沿着这条雪路追击!” “是!” 山下,蓝兔等人纷纷从积雪中翻出地面,解下缠足的魔幻花枝。逗逗笑道:“这魔幻花枝缠在脚上,果然连雪底下也没有痕迹!” 莎丽点了点头,又问道:“不过,三郎真的会下雪底探察吗?” 灵儿笑道:“有备无患嘛!” 蓝兔见虹猫未至,有些担忧,道:“不知虹猫甚么时候赶来?” “来了!” 话音刚落,虹猫已掠至众人面前。 眼见虹猫面色苍白,喘着粗气,蓝兔与莎丽连忙上前扶着他,问道:“虹猫,你没事吧?” 逗逗道:“他只怕是透支了真力,我们快为他渡一些真力吧!” 虹猫摇摇头,道:“不妨,我还能走。”指着前方天堑上的一座桥梁,接着道:“我们先过桥!” “哈哈哈哈!” 忽闻三郎的声音自半空传来,众人定睛一看,见天狼门弟子已经占据了四周的有利地形,连天桥也被占据。 只听三郎笑道:“我们又见面了,虹猫!想凭这点小聪明遁走,做梦吧!” “三郎?他是怎么追来的?” 虹猫一阵惊疑,回望蓝兔等人翻出来的洞口,见散在洞口的魔幻花枝,气急道:“你们用了魔幻花!” 灵儿磕磕碰碰地说道:“我……我帮大家用花草缠足,只想不留下印迹,岂料……” 虹猫紧盯着她,在她张开手掌的瞬间,怔了一怔:“她手中何以浸染有魔幻花汁?莫非她故意拧出魔幻花汁留下记号?” 逗逗面色一沉,问道:“虹猫,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虹猫环顾一圈,道:“大家先退往山上,我自有办法。”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虹猫为何做此决定。众人上了山,三郎只须封住山口,就能将所有人困死在山上。 三郎冷冷一笑,道:“想逃?做梦!”说着,招呼着蝙蝠战团上前。 趁天狼门并未形成严密封锁,蓝兔等人已展开轻功,往山上掠去。三郎也不追赶,只是招呼手下将虹猫团团围住,嘿嘿冷笑道: “虹猫少侠,你还是乖乖束手待毙,免得多受皮肉之苦啊!” 虹猫剑指一扬,待要施展凌厉剑气迎敌,三郎下意识地一避,剑气却没有如以往一般攻过来。 双方皆是一愣,虹猫又接连试了两次,却始终没有发出剑气。三郎见虹猫一脸虚弱之象,哈哈大笑道:“虹猫!你真力已尽,看你怎么跟我斗!小的们,将虹猫拿下!” 众杀手得令上前,便要将虹猫拿下。 “想擒拿我?就凭你们!” 虹猫冷冷说着,全身一低,一记扫堂腿将周遭积雪踢得飞起,遮蔽住众杀手视线。众杀手心知不妙,连忙飞身急退,然而,他们身法虽快,虹猫却远比他们更快! 电光火石间,虹猫剑指疾点,制住一众一众杀手要穴,随即飞身掠上山去。三郎待要追赶,已然不及。 来到山上,逗逗连忙递给虹猫一颗药丸,道:“虹猫!快将这回春丹服下,好快些恢复真力!” 虹猫服下了丹药,盘膝坐下。 逗逗见三郎已经围住了山下,说道:“虹猫,如今形势,不论我们朝那个方向突围,三郎都能凭飞行衣快速移动来阻击我们啊!” 虹猫解下了自己的背囊,取出了两张自二郎假死现场所得的羊皮与几根坚实的木棍,道:“逗逗,你去做两张羊皮筏,待会我们得利用这羊皮筏飞越天堑。莎丽,你渡一些真力给我。” 逗逗疑惑道:“虹猫,何以要做两张羊皮筏?一张不是足够了?” 虹猫不语,蓝兔嫣然笑道:“逗逗,你就别忙着心疼自己了,虹猫定有自己的道理!” “好吧!” 逗逗接过羊皮与木棍,耷拉着脑袋离开了。 灵儿见没有自己的事情,问道:“那我呢?有甚么需要我做的吗?” 虹猫郑重地叮嘱道:“你的任务更为紧要,你去考察滑道,看看有无阻碍。” 灵儿欣然答应:“灵儿保证完成虹猫少侠交代的事情!”说着,已朝滑道掠去。 灵儿刚走,虹猫的脸色已不复先前虚弱之象,只见他面色红润、气息平稳,一副神元气足之象,站立起来,冷冷地盯着灵儿的背影…… 第88章 暗试忠****幻花开 一年来,灵儿常与蓝兔、莎丽、逗逗、大奔与跳跳五侠惩奸除恶,虽不能算是同经患难,却有一同行善之乐,是以五侠早与灵儿结下深厚情谊。 但是,对虹猫而言,她终究只是一个相识不足七日的陌生人。当日玉蟾宫中,灵儿挟持幼女之举,早已令虹猫暗自不齿,只是碍于她是五位兄弟的朋友,不好发作,心中却也不再接纳此人作为朋友。 既然不是朋友,自然就没有甚么信任可言。是以在二郎假死现场,虹猫就已对灵儿暗自提防,适才的虚弱之象,其实便是为了迷惑小魔女,不让她看清自己的虚实。 见状,蓝兔与莎丽一阵愕然,道:“虹猫?你……” 虹猫食指一竖,挡在口前,示意她们噤声,以心传声道:“我现在是内力已尽,不能恢复得太快,你们可别暴露了我!” 蓝兔见他适才一直盯着灵儿,传声道:“你在有意隐藏实力?” 虹猫笑着点了点头。 果如虹猫所料,灵儿并非真是在考察滑道,而是在滑道中央埋下了一列冰钉,暗笑道:“嘿嘿!虹猫,你要飞越天堑前往鬼堡,我偏让羊皮筏在半道上就划破散架,看你怎么飞?” 不多时,逗逗已赶制好了两张羊皮筏,虹猫以麻绳将两张羊皮筏首尾相连,又搬来一块巨石,放在前面的羊皮筏上。 逗逗一阵疑惑,问道:“虹猫,羊皮筏不是用来装人的吗?不能浪费啊!” 这时,灵儿考察完滑道回来,说道:“虹猫,滑道很直很宽,足够一冲而下,飞越天堑!” 虹猫点头笑道:“太好了!大快上羊皮筏!” 灵儿见一张羊皮筏上装了石头,愕然道:“虹猫,怎么用了两张羊皮筏?” 虹猫微微一笑,道:“你们很快就会明白的。” 虹猫说罢,朝莎丽点了点头。莎丽拔剑出鞘,一式“紫竹飞仙”轰在后方冰峯上。冰峯塌陷,形成雪崩。 众人跃至后面的羊皮筏上,虹猫平掌递出,将前面的羊皮筏推下滑道,后方的羊皮筏也立时被带下滑道中,在雪浪中飞速滑行。 逗逗这才恍然,道:“虹猫要我做两张羊皮筏,原来是为了前牵后推啊!” 蓝兔却露出了无奈的笑容,道:“早知是利用雪崩的力量,一张羊皮筏足矣。是吧?灵儿!” “是啊!” 灵儿下意识地回答道,随即暗觉有异,暗道:“不对!以虹猫之机敏聪慧,他岂会不明此理?可他坚持要用两张羊皮筏,莫非……” 想到此处,她背后已经冷汗涔涔,脸上的笑容都已经变得僵硬了。心中发寒的她,全然不察一旁的莎丽眼中波光流转,已将她的表情全部记下。 山顶的轰隆声立时惊动了山下的三郎。遥望着雪浪中时隐时现的几道身影,三郎冷笑道:“好个虹猫!竟然利用雪崩来冲破我的防线!小的们,全体升空!万箭齐发,将他们射成刺猬!” 天狼门一众杀手得令,纷纷飞至空中,对准雪浪中的虹猫等人放箭。 “莎丽,逗逗,你们护着蓝兔!” 虹猫身在羊皮筏前端,拔出木剑格挡,他虽“面色苍白”、“功力未复”,却还能勉强做到借力打力,截下天狼门的箭矢。 “嘿嘿!三郎,这正是我洗清嫌疑的好机会!” 灵儿念及此处,一跃而上,以长鞭卷住箭矢,反投回去,几名天狼门杀手躲闪不及,蝙蝠翼被箭矢击穿,升力不足,落在了雪浪之中。 “虹猫!我来助你!” “灵儿!这里危险,回去!” “虹猫,不须为我担心,我不会有事!” 莎丽与逗逗护在蓝兔身前,将虹猫、灵儿二人未及格挡的箭矢挡下。 三郎冷笑一声,两柄短刀合为天狼刃,朝蓝兔掷去。 “休伤蓝兔!” 灵儿娇喝一声,长鞭打向破空而来的天狼刃,孰料天狼刃竟陡然划出一个诡异的弧度,避开了灵儿的一击,在灵儿左肩上划出了一道血痕。受伤之下,灵儿身形顿失,此时羊皮筏一阵颠簸,竟就此将她弹飞出去! 逗逗急得大喊:“灵儿!灵儿!你在哪儿?” “虹猫!救我!” 灵儿的身体不住地翻滚,被雪浪裹挟着,逐渐接近悬崖,惊骇之下,连忙朝虹猫呼救。 虹猫“真力不济”,根本无法施展身法救人,只得回道:“灵儿!挥出长鞭,我带你上来!” 灵儿不住地挥出长鞭,过了好一阵,逗逗终于抓住长鞭,运劲一带,灵儿借势落在了前方的羊皮筏上,长鞭亦顺势一摆,将滑道上的冰钉扫去。 雪浪遮蔽之下,虹猫不见冰钉飞出,却在天耳通的加持下,闻得一丝异响,心中疑虑更重。 当此之时,逗逗忽然忽然喊道:“灵儿!小心身后!” 灵儿细看前方雪道,只见雪道尽头出陡然凸起来一块大岩石,恰在羊皮筏前进的直线方向上。逗逗一时间慌了神,问道:“虹猫,这可怎么办?” 灵儿眼珠一转,挥鞭将连接两张羊皮筏的麻绳打断,又将皮筏上的巨石踢出去,整个羊皮筏立时失去平衡,翻滚起来,先一步来到岩石之前。 逗逗大惊,大声道:“灵儿!你要做甚么?” 灵儿不语,默默地走到巨石前,将羊皮筏翻转,以自己的身体撑起一个小小的飞天台,虹猫四人的羊皮筏从其上压过,高高飞起。 虹猫当即回身,施展一式“擒龙功”,隔空将灵儿的身躯带回。 众人平安落地,逗逗心有余悸,道:“灵儿!你刚才不顾一切挡在岩石前,多危险啊!若非虹猫即使出手,你就会被雪崩冲进冰沟的!”语中不无责怪之意。 灵儿却不在意地笑道:“这不是没事吗?”说着,又看向虹猫,感激道:“虹猫!谢谢你又救了我!” “她不顾惜自身性命,也要助我们安全飞越天堑,这样的人,真会是那些陷害七侠的恶贼的同伙?” 虹猫摇了摇头,抛开纷乱的思绪,道:“灵儿,是你救了我们大家!” 莎丽也暗觉自己错怪了灵儿,连忙说道:“时候不早了,此处离鬼堡尚远,我们须尽快出发了!” “好!” 灵儿暗道:“我本意是要阻止他们前往鬼堡,岂料在虹猫算计之下,竟被迫助他们飞越了天堑。没办法,只能看大祭司如何应对了。” 月色下,一名耄耋之年的老者正透过一根长筒望远镜观望着星象,颇为认真。细观之,此老者虽只着一袭平平无奇的灰色衣袍,可衣袍的做工却颇为细致,黑色腰带纹有精美的纹路,冠帽上留下几条布带,显然是一个老书生。 过了许久,老者才把视线从望远镜内移开,看着下方忙碌的一众手下,喃喃自语:“天外飞仙的运行装置即将搭建完毕,老夫多年努力总算就要得到实践了!” 说到此处,老书生眼中不由得一阵炙热,显然是颇为兴奋,不一会却随即变冷,冷然自语:“飞鹰传书有云:虹猫正在接近鬼堡,这个虹猫,来得可真不是时候!看来,只有除掉他了!” 老书生语声平静,说话的内容却是杀气腾腾,只见他负手来到一面石壁前,石壁却轰然一响,霍然开启一个通道。 “嘿嘿嘿嘿!虹猫!你不是要找鬼堡吗?老夫把鬼堡沉到地底,看你怎么找!” 老书生走到通道尽头,按下机关,将石门打开,内室尽头出现一个太极图案,老书生双手抓住太极图的阴中之阳与阳中之阴两处,各朝相反方向一旋,周遭的机关纷纷启动,整个城堡竟然开始缓缓下沉! 感到鬼堡正缓缓下沉,老书生面露得意之色,喃喃道:“我鼠族大祭司的脑子,天下间无人可比!虹猫,你就是做梦也想不到,鬼堡能沉入地底吧!” 大祭司负手看向外面,声音陡然一转,露出一丝狠意,沉声道:“这一次,我不单要你找不到鬼堡,还要你有来无回,死无葬身之地!” 却说虹猫到附近集市上买来马匹,一行五人四骑正疾速往鬼堡赶去。至于五人为何只有四骑?没看见蓝兔正倚在虹猫怀里,与他同乘一骑吗? “莎丽!逗逗!快些!蓝兔的石化之症开始发作,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二郎,让他为蓝兔取出晶石!” 原来,半日之前,蓝兔忽然无故昏倒,逗逗一经诊断,方知蓝兔自晶石入体后,生机不断地为晶石所吞噬,已经开始出现轻度石化,倘若一月之内不将晶石取出,蓝兔将彻底断绝生机,化作一尊石像。是以,一行人找寻二郎之心愈发急切。 此刻虹猫催促,逗逗应了一声,回望着落在队伍最后的灵儿,道:“灵儿,快跟上!我们得快些赶到鬼堡!” “知道了!”灵儿应了一声,暗道:“大祭司应该已经做好准备了!” 又过半日,众人来到鬼堡在地图上标识的对应地点,却不见鬼堡,只见魔幻花满山遍野,花香四溢。 逗逗奇道:“魔幻花满山遍野,何以却不见鬼堡踪影?” 莎丽道:“传闻鬼堡最是诡异,也许是敌人将鬼堡隐藏起来了。” 虹猫翻身下马,说道:“大家先找寻鬼堡的入口!” 见此地七色魔幻花竟提前开放,灵儿心中一震…… 第89章 炫彩毒蜂,玄武神掌 见此地的七色魔幻花竟被提前催开,灵儿心中一震:“大祭司竟提前催开七色魔幻花,他……他莫非要诱杀虹猫?” 回想起虹猫几次三番救自己于危难,想起那永远可靠的背影,想起那只温暖的手……如今得知大祭司要杀他,灵儿心中竟莫名地一阵不,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虹猫!虹猫少侠……” 虹猫的声音却打断了她的话:“莎丽!灵儿!蓝兔昏厥过去了,我们得尽快找到二郎救她!” 灵儿还想再劝:“可是这花会不会……” “别管这花了!我们尽快找到鬼堡的入口才是!”虹猫却不管她的话,口中说着,手上已开始忙不迭地在魔幻花中四处翻找。 逗逗也道:“灵儿,我们按虹猫说的来办便是。” “罢了!我还是先服下解药吧。”灵儿暗自叹气,趁四人不注意的时候暗自服下了解药。 不多时,马匹在魔幻花花粉的致幻作用下开始四处奔腾,随即倒地。虹猫听得异状,见蓝兔即将被跌下马来,连忙腾空跃起,将蓝兔接下。 “灵儿!灵儿!” 虹猫才接下蓝兔,逗逗也受了迷幻作用影响,他眼前明明是一块巨石,可落在他眼中,却是那巧笑倩兮的灵儿。逗逗一时心神激荡,竟情不自禁地朝巨石扑去。 莎丽见状,连忙将逗逗的穴道制住,逗逗身形立时顿止。虹猫也忙上前,以封神之法将逗逗的神经中枢与花毒隔绝。 逗逗很快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可能做出了失态的事情,面色有些尴尬,问道:“我刚才这是怎么了?” “你适才陷入了迷幻!” 虹猫声音清冷,凝望着四周开放的花朵,面色沉着,道:“这七色魔幻花齐齐开放,毒素自花粉中透出,实在凶险!” 逗逗自怀中取出四块面纱,分给众人,道:“一旦吸入花粉过多,就会陷入迷幻,诸位将面纱戴上,或许有些用处。” 虹猫、莎丽与灵儿刚接过面纱戴上,耳边忽然一阵嗡嗡作响。逗逗循声看去,立时骇得魂飞魄散、风度尽失。 “妈呀!七色炫彩蜂!这会儿面纱也不顶用了。大家快退!一旦被其蜇刺,就会立时陷入迷幻的!” 逗逗说着便跑,虹猫背着蓝兔赶紧跟上,莎丽与灵儿亦紧随其后。 行至一处峡谷,却见一块巨岩横在前方,虹猫毫不犹豫,一式“长虹贯日”将巨岩一分为二,却立时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这巨岩背后竟然是火山熔岩! 逗逗心神一乱,道:“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怎么办啊?” 虹猫回望着身后追赶而至的七色炫彩蜂,见七色魔幻花满山遍野,花香扑鼻,灵机一动,笑道: “伙伴们!有救了!我们引动熔岩爆发,利用这熔岩的炙热气体来杀死这些毒蜂!” 莎丽道:“可我们该如何离开这里?” 灵儿连忙取出了背囊中的三把纸伞,道: “用这伞乘风离开!” “好!那就开始吧!” 虹猫与逗逗各自取过一把纸伞,虹猫将蓝兔搂在怀里,莎丽则抓紧了灵儿的手,朝虹猫点了点头,示意他出手。 虹猫会意,又使一式“长虹贯日”,剑气将熔岩引发,热浪先于熔岩袭来,众人张开纸伞,被强风掀起,朝谷外飞去。 热浪猛扑而来,立时将正在朝谷中飞去的七色炫彩蜂吹落了不少,坠落者被岩浆烧作飞灰,余者顶受不住这狂风热浪,纷纷四散溃走。 逗逗舒了口气,道:“三清保佑!我逗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莎丽与灵儿亦是一番劫后余生之喜,唯虹猫忽而心有所感,回望身后,却不见窥伺者的踪影。虹猫开启天耳通,试着能否听到对方的声音,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入耳中: “这虹猫实在命大!此人不除,必成大患!” 这老者究竟是谁?虹猫不知,但可以确定的是,今日自己遇到的魔幻杀局,必是此人一手炮制。细听之下,此人附近竟布满了金铁交击之声,可此声极度规律,没有任何变化,显然是机械运转发出的声响。 虹猫嘴角微扬,鬼堡在何处,他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了!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处理掉天狼门的追兵。 原来,三郎没了千里香追踪,又没有雪地的划痕作为追击的依据,便又放鹰追踪。这鹰乃是受过特殊训练的追踪鹰,会始终紧咬着敌人不放,直到主人追上目标。 五人落地,又开始找寻鬼堡的入口。逗逗摇摇头,道:“熔岩爆发,彻底改变了此地地势,这鬼堡的入口还怎么找?” 灵儿表示赞同:“是啊!而且三郎还在追踪我们,我们改日再来吧。” 虹猫摇头否决了灵儿的提议,道:“诸位,鬼堡应该就在岩浆河的对岸,我们不可半途而废!” “哈哈哈哈!你们都在呢!” 一道声音自半空传来,虹猫等人循声看去,只见三郎身着蝙蝠翼,率一众天狼门杀手飞至。 虹猫平静地说道:“逗逗、灵儿,你们带蓝兔去往密林等候我们,我与莎丽为你们掩护。” “好!” 二人答应下来,随即带着蓝兔离开。 “三当家的,请停手吧!我等已找到了二当家的线索,现在正是合力找出幕后黑手的时候,你现在一力阻挠于我,便是正中幕后黑手下怀。” 虹猫目光晶莹,其声平静似水,淡淡地说着。 三郎冷笑道:“休再多言!有话还是去天狼门与我大哥说吧,他自有公断!” “公断?” 一旁的莎丽俏脸一冷,嘲讽道:“天狼门若有公断,便应该与我七侠一道找出幕后黑手,而不是在此拖延我七侠找寻二郎的脚步!” “莎丽,不可无礼。天狼门一向行医济世,大当家又是德高望重的长者,我们不可不敬!只是……” 说到此处,虹猫轻轻一笑,接着道:“三当家的,刑律是要依靠绝对的力量来执行的。贵门想站在高处审判我七侠,只怕还没有这个能力!” “那就不须多言了!” 三郎面色一沉,下令:“小的们!结天狼大阵!” 众杀手列成队形,立于三郎身后,纷纷将真力聚集在三郎一人身上,众人真气同出一门,传送时毫无滞碍,不多时,三郎身上已积蓄了十几名杀手的真力,招未发,周遭已蓄起浩瀚若海的气势。 “虹猫!先吃我一记‘天狼神掌’!” 三郎大喝一声,周身凝聚出一道白狼虚影,重掌拍向虹猫面门。虹猫深感掌风霸烈,有心试探阵法威力,周身陡然现出一个似龟似蛇的玄武虚影,随即平掌一推,玄武亦随之一爪抓下,迎上了三郎的重掌。 玄武神兽承天柱之重,一击便是擎天之力,将三郎的猛烈掌势击溃,威力不减,朝三郎重压而去。三郎但觉一股无俦巨力朝自己压来,随即“咔嚓”一声,双臂一阵剧痛,已然断折,掌势却犹然未尽,透过三郎,轰在十几名杀手身上,众杀手纷纷吐血倒地,死生不知。 “啊……唔!” 三郎剧痛之下,发出一声惨叫,虹猫已一跃而上,一式风神腿之“风中劲草”重踏其下颌,将三郎踢得腾空飞去,惨叫之声愣是给憋了回去。 “三爷!” 其余杀手见三当家有难,连忙上前察看,见其已然昏迷,双手腕臂已然扭曲,鲜血自口中缓缓渗出,好不凄惨。一部分人连忙取出担架,将三郎抬走,另一部分人则警戒虹猫与莎丽二人。 虹猫也无意与这些弟子为难,只是淡淡地说道: “吾不欲与贵门结下深仇大怨,故,非万不得已,吾不会轻易取诸位的性命。诸位把这些受伤的弟子带回去吧,他们虽身受重伤,却还有得救!” 此刻三郎昏迷,群狼无首,莎丽也没了顾虑,说道:“虹猫!我们快去找蓝兔他们吧!” “好!” 二人行至树林,却见逗逗跑来,急匆匆地道:“虹猫!蓝兔忽然醒来,发疯似的跑了!” 虹猫一愕,问道:“你们没有拦住她?” 逗逗喘了口气,道:“她功力尽复,我与灵儿根本无法抵挡啊!” “快追!” 凭借对冰魄剑意的敏锐感应,虹猫一路追去,爬上一座大石山,只见蓝兔周身散发着赤色的光芒,神情虔诚,对着前方的山石跪拜起来,不由暗自生疑。 莎丽、逗逗、灵儿随后赶至,待要将蓝兔制服,却被虹猫拦住。逗逗一愕,道: “虹猫,你这是要做甚么?蓝兔若继续激发晶石的力量,她的石化之症会恶化的!” 灵儿环顾四周,心下一凛:“不好!此处正是大祭司描述的鬼堡入口!我绝不那让虹猫发现此入口!” 灵儿思虑一阵,说道:“虹猫,蓝兔已经走火入魔了,我们带她离开吧!” 虹猫摇了摇头,道: “蓝兔周身的赤色光芒与冰雪心法不合,显然是她体内的晶石在发挥作用。你们看,她似乎在虔诚地祭拜着甚么,看来此地必与她体内的晶石有关!” 说着,虹猫已经上前察看山壁。 “虹猫……” 灵儿待要再劝,却又不好太过明显,露了破绽。 虹猫细看一阵,不见山壁上出现甚么特殊的图案纹路,难道问题不在这山壁上?虹猫一时不明其理,原地踱步起来。 “怎么样?” 莎丽也走上前来,问道。 虹猫摇头,手抚下颌,凝望着山壁思虑一阵,似乎是想到了某种可能,周身气息一变,陡然显现出玄武形相。 莎丽一愕,道:“虹猫!你这是……” “莎丽,你先退开!” 虹猫要使的,正是十强武道中的玄武神掌。只见他平掌一推,使出玄武神掌中的一式“玄门捣虚”,玄武亦随之一爪抓下。 “轰!” 擎天巨力拍在山壁上,发出一声巨响,待烟尘散去,只见一个洞口霍然开启,其中别有洞天,洞后有一扇大门,门上以行书刻有“鬼门”二字。 见状,灵儿终于颓然跪倒,暗道:“糟了!虹猫还是发现了鬼堡的入口!眼下只能寄望于归元幻象四兽阵与太极眼能阻挡虹猫一阵了!” 莎丽欣然道:“太好了!我们终于找到了鬼堡!” 此时,蓝兔忽然昏倒。虹猫连忙扶起,探其脉搏,舒了口气,道:“真力损耗过度,力竭而倒,我们先进去,再为蓝兔补足元气!” “好!” 第90章 鬼门洞开,万物为一 却说鼠族大祭司设置迷幻陷阱,欲害虹猫,虹猫却化险为夷;三郎追击而至,却被虹猫一举击败,不省人事;小魔女费尽机心,终不能阻止虹猫找到鬼堡入口。 众人进入鬼堡,灵儿故作惧怕之状,颤声道:“虹猫,这里真是鬼堡?我怎么觉得阴森森的,要不……我们还是退回去,再做打算吧?” “鬼堡鬼堡,不阴森鬼气的,能唤作鬼堡吗?”莎丽浑不在意,只是轻轻一笑。 “莎丽说得不错!” 虹猫赞同莎丽的说法,随后看向灵儿,道:“三郎虽受了伤,却也未必会善罢甘休。灵儿,你就暂时退出去,为我们监视三郎的举动,如何?” “蓝兔体内的晶石起了反应,随时可能会出现天兆,我得守在蓝兔身边!” 念及此处,灵儿还是摇了摇头,拒绝退出鬼堡。 虹猫不复多言,推开了鬼门。 今夜的月相呈鱼钩状,月色黯淡,周遭一旁漆黑,众人点亮了火折子,仍难以辨清脚下乱石,走得磕磕碰碰的。 走出三十几步,逗逗脚下忽然一陷,触动了机关,只觉一道强风自头顶压下。 虹猫听风辨器,听出是一个巨大的石球正在飞来,一跃而起,一招乾坤斗转,将巨石下坠的力道挪转为横向,令巨石朝众人前方滚去,沿途触发路面的机关,引来箭矢攻击。 众人待箭矢落尽,沿着巨石碾过的路面前行,走到一堵城墙面前。虹猫推开城门,见城中皆是断壁残垣,不时有鸦鸣之声传来,甚是诡异。 虹猫释放剑意感应四周,只觉地面上并无人气,活人早已经全部躲到了地底,这才放下心来,缓步走进城中。 “吱吱吱吱……” 众人又前行百余步,一阵诡异的声音传入虹猫耳中,虹猫抬头一望,只觉一大群不明黑影自空中压下。 虹猫剑指一抬,使出火舞旋风剑法第三式——“星火燎原”,只见他指尖剑意爆绽,赤色剑光轰在黑影之中,立时燃起了熊熊大火,火中不时传来烤肉味,细看这些落下的黑影,竟是一群硕大得可比苍鹰的蝙蝠! 逗逗惊诧得大叫起来:“妈呀!这世间竟有老鹰般大的蝙蝠!” 虹猫“哼”了一声,道:“看来此地草木禽兽皆受那颗陨石的影响,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异变!” 听得此言,灵儿暗自一恸:“不仅仅是草木禽兽,就连我鼠族之人,也深受其害!正是从那时起,我鼠族中人死后皆不留尸骨,只余一块月牙石!” 莎丽忽道:“虹猫,前面有一间屋舍,我们先进去安置好蓝兔吧。” “好!” 众人走进屋去,虹猫将蓝兔轻轻放在石床上,只见蓝兔面色苍白,神情却是安定祥和。逗逗给蓝兔服下了一枚丹药,不多时,见蓝兔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虹猫才宽心了一些。 逗逗细探了一下蓝兔的脉搏,皱眉道:“适才晶石作乱,蓝兔的石化现象又严重了不少,如此一来,只怕用不了一个月就会……” 虹猫心中一急,忙问道:“该怎么办?” 逗逗沉默良久,道:“除了化石大法,我实在想不出其他法子,不过……蓝兔的冰雪心法至阴至寒至柔,而虹猫的飞虹心法则至阳至热至刚,蓝兔晶石入体,受石化之苦,或许与她体内的至寒真力有关,虹猫,用你的长虹真气试一试吧!” “好!” 虹猫自无不允,将蓝兔摆出盘膝而坐的姿势,逗逗取出金针,扎在蓝兔的几处穴道上,虹猫平掌按在蓝兔身上,开始将真气渡给蓝兔。 莎丽见状,招呼着灵儿离开了小屋。灵儿问道:“莎丽,你唤我出来做甚么?” 莎丽道:“三郎伤在虹猫手上,不会轻易罢休。灵儿,你留在此地为他们护法,我去察看一下三郎有何举动。” “好!” 莎丽转身离去,灵儿则开始思量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天外飞仙的运行装置尚未完成,虹猫随时可能会攻破归元幻象四兽阵、开启太极眼,我须通知大祭司尽快转移!” 念及此处,灵儿悄然离去。 屋内,虹猫正全神为蓝兔疗伤,不暇分心他顾,对莎丽与灵儿的离去浑然不觉。 长虹真气蕴含凤凰之力,中有无限生机,在虹猫的真气温养下,蓝兔被晶石汲取的生机得到补足,石化之症果然得到逆转。 半个时辰过去,虹猫终于缓缓收功,此时他面色惨白,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适才传功之时,虹猫只觉蓝兔的身体好似一个无底深潭,源源不绝地吸纳着自己的真气中的生机,他虽早已打通任督二脉,真气用之不竭,生机却是有限,此时生机损失过多,已然是元气大伤。 逗逗将一枚丹药递给他,道:“虹猫,快服下此丹!” 虹猫服下丹药,喘着粗气说道:“逗逗,蓝兔现下如何?” 逗逗叹了口气,道:“你是补足了她被晶石剥夺的生机,成功让她的石化之症逆转,可损伤的是你自己的生机啊!倘若蓝兔知道了……” “没甚么!” 虹猫摇了摇头,道:“我自有办法补足我损耗的生机。 不过,适才我渡气之际,感觉她体内除了冰魄真气外,另有一股莫名的炎上之势始终凝而不散,这炎上之势,当日我在玉蟾宫时便已有所觉察,只是当时不甚明显,岂料,这段时间来,这股炎上之势竟不断地发展壮大。” 逗逗手抚下颌,沉默良久,说道:“蓝兔服下的分明是金晶石,金性刚柔并济,主变革肃杀,有潜藏、收敛之意,岂会呈现出炎上之势?” 虹猫不语,当下只是将心念沉潜,暗使无求易诀中的“万物为一气自化”一诀,将周遭的天地元灵往自己身上吸聚。 宇宙同出一元,万物生于一炁,人所以能食水谷杂粮,纳五谷之精以为己用,便是源于万物本同出一炁。 只是,寻常人化炁之能有限,故只能自动植物中汲取养分;武者则能将自水谷中吸纳的精气化作真炁,内可凝神保气,外可御敌保身。 进入天人之境的武者,周身窍穴畅通无阻,能自行吸纳虚空之中的天地元灵,绕过了把自身精气化为真炁的过程,直接将入体的元灵化作真炁,是以,天人之境的武者,即使并不刻意修炼内功,真炁也自行增益,内力增幅远胜寻常武者日夜苦修。 臻至仙天之境,不仅能借元灵温养滋润自身血肉,维系一丝生机不灭,修习至高深境界者,更能炼气化神,将意识,或者说灵魂升华为元神。成功凝练元神,则能神游天地,即使肉身损毁,元神亦能长存,如是之境,故名“仙天”。 无求易诀讲求顺应自然,与天地同生,化万物为一。“万物为一气自化”,便是夺天地之造化,纳万物之炁以为己用,此刻,虹猫施展此诀,周遭天地元灵全数往虹猫身上吸聚,化为自己的生机。 却说莎丽来到岩浆河畔,听到岩浆河对岸传来一阵异响,只见三郎双手覆了布带,夹上木板固定断骨,竟然在指挥手下伐木搭桥。 莎丽眉头一挑,走上前去,似笑非笑地说道:“三当家的这么快就醒了?” 三郎见来人是莎丽,气急道:“莎丽,你别得意,我马上就会攻入鬼堡了。” “不敢!不敢!适才误伤了三当家的,虹猫少侠很是抱歉,这不,让小女子出来给您赔罪来了?” 莎丽连忙摆手,嫣然一笑,直如春花初绽。众杀手一见之下,都不禁愣了一愣。 “不必了!” 三郎却没有甚么怜香惜玉的觉悟,只是冷冷一笑,道:“待会我杀入鬼堡,擒下虹猫,再由他亲自来赔罪吧!” 这时,天狼门杀手已将一棵大树伐倒,将树干搭在岩浆河两岸,三郎喝令道:“强渡岩浆河!” 众杀手纷纷脚踏树干,跃向对岸。莎丽拔出紫云剑一划,将树干削断,树干上最后一人连忙后退,抓住了山壁,侥幸保得一命,中间四人落入熔岩之中,尸骨无存,前两人拼死朝对岸一跃,却被莎丽挡在面前。 莎丽双手一探,立时抓住了两名杀手的要穴,随即平掌一推,将两人送回对岸。 “三当家的,我劝你还是不要枉费力气,徒伤了手下人的性命啊!” 莎丽轻轻一笑,俏立崖头,直如一道绝难攀越的山脉,横在天狼门面前,教天狼门不得存进。 “妈的!给我用蝙蝠翼,飞过去!” 众杀手纷纷穿上蝙蝠翼,朝对岸飞掠过去。 “还是执意要渡河吗?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莎丽面色一沉,长剑一探,万道冰锥破空而发,将空中的杀手纷纷击落,众杀手或是蝙蝠翼被击穿,失重坠入岩浆;或是被冰锥钉死。 “你……呃!” 三郎攻势又被莎丽所破,一时间气急败坏,下意识地就要抬手指着莎丽破口大骂,却触动了手臂上的伤势,痛得一阵闷哼。 莎丽不再理他,料想三郎别无他法能够渡河,索性回了鬼堡。 第91章 星汉灿烂,归元四象 地下,暗无天日,灯火通明,周遭有许多身着制服的人在工作。角落处,一名白衣男子被铁索困锁在刑架上。 这男子约莫不惑之年,蓄着短须,头戴纶巾,一副书生之气,他面相本来清朗坚毅,却由于长期受困、受刑而略显憔悴之色。 “这些鼠辈躲在地下,定是阿兄收到了我的讯息!” 书生环顾四周,见三丈外有一熊熊燃烧的烘炉,计上心头:“我得闹出点大动静来!” “小兄弟!小兄弟!” 最近的手持铁锹的一人听到书生的声音,转过身来,见周遭并无其他同族,问道: “你是在叫我?有事吗?” 书生哀求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在下已经两日没进水米了,有劳你转告大祭司,只要他准我饱餐一顿,在下定将金晶石双手奉上!” 原来这书生正是执掌金晶石的二郎,他练就化石大法当日,即被鼠族劫走。所幸,金晶石早已被二郎纳入体内,并未被鼠族发现,这才被鼠族掳来了鬼堡,再仔细逼问金晶石所在。 “你愿意交出金晶石?好!你等着!” 鼠兵惊喜溢于言表,正要转身去禀告大祭司,转念一想:“不对啊!我将大祭司找来,他直接将晶石交给大祭司,我还有何功劳?不如……” 念及此处,鼠兵转过身来,“嘿嘿”笑道:“你将晶石交给我,我不单让你饱餐一顿,还会放了你,送你黄金百两,作为你回家的盘缠,怎么样?” 二郎身份重要,又岂是这一介鼠兵能够做主释放的?这话摆明是在骗人。二郎也不揭破这低劣的谎言,只是说道:“金晶石过于贵重,在下岂能随意带在身上?适才我被带下来的时候,已悄悄将金晶石分作两半,投进那边的废炉渣中了。你若能找出来,我再将其合而为一。” “我这就去!你若敢欺骗我,我定要扒了你的皮!” 鼠兵不忘威胁一句,欣然走向的烘炉旁的废渣堆,翻出两块色泽较为晶莹的石头,回到二郎面前,问道:“就是这两块石头吧?你快些将它们还原吧!” 二郎接过石头,勉强提起真力,催动化石大法将两石合而为一,变成一块闪闪发亮的石头,说道:“金晶石遇水即化,此刻蒙上了许多杂质,你将此石透入烘炉上灼烧,将水分离出来,杂质也会随之分离出来,金晶石就能恢复原状了。” “好啊!” 鼠兵一心准备请功,连忙把石头透入烘炉之中,却不见二郎暗自冷笑:“哼哼!顽铁石与这硝石混在一起,经由烈火烧灼,你就等着脑袋开花吧!” “嘿嘿!待我将晶石交给大祭司,我就能升职了!” 鼠兵见炉中“晶石”愈发光华夺目,心中暗喜,刚要放声大笑,可“晶石”就在此要紧关头发生了剧爆! 地面上,虹猫在城中四处搜寻地下城的入口,始终不得其门,忽听得一声剧爆自地底传来,循声找去,来到一处圆形石台面前却仍不见地道入口。 “爆炸声就是从此处地下传来!哼!看我把你们逼出来!” 虹猫高高跃起,施展火舞旋风剑法第十式——“火舞旋风”重轰地面,力足开山的一剑立时将大理石地面破开,露出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天之四灵雕像,分据东南西北四方,均面朝虹猫。 这石像虽是死物,虹猫却感到了石像眼中传来的威胁之意,遥望天空,只见廿八宿区域星辰陡然变得明亮异常,四大神兽几乎要从廿八宿中活过来一般,心下一凛: “传闻中能借星辰之力的归元幻象四兽阵!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借的!” 虹猫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只见廿八宿群星光华落下,形成廿八道光柱,星光洒落于四兽之身,石像之间又出现四道光幕,将虹猫围在阵中。 青龙石像上龙影乍现,响起龙吟之声,传出一股慑人的气势,虹猫定睛看去,只见一条青龙正朝自己撞来,心念一动,周身聚出玄武虚影,一记玄武神掌拍出。 然而,擎天巨力重轰在龙身之上,却未伤及青龙分毫,只见青龙身形一旋,口中射出一道青光,直取虹猫面门。虹猫不慌不乱,一式元天剑诀之“化炁为形”,将青光化成青色的晶体。 虹猫触碰结晶,只感结晶上的力量竟是源自天上星辰!星辰之力中隐透一股升发曲直之意,更是暗合五行之木。 “此阵将星辰之力纳为己用,实在厉害!”虹猫心下一凛,默念“纳海圣心咒”,将结晶中的星辰之力纳入体内。 小屋中,灵儿见此地先是剑光冲天,随即又是星光灿烂,暗呼不妙: “不好!虹猫触发了守护太极眼的归元幻象四兽阵!此阵一百五十年来无人能破,虹猫纵然聪慧过人、武艺超群,一旦困入阵中,便是死路一条!” 念及此处,灵儿连忙朝剑光升起之地赶去。原来,小魔女虽屡次暗使计谋,挑拨七侠与天狼门的关系,拖延七侠对二郎的调查,却早对虹猫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好感,是以,她绝不希望虹猫出事。 灵儿来到归元幻象四兽阵附近,此时,虹猫避开青龙的一轮冲撞,周身陡然浮现一道龙影,虹猫双手作爪状齐出,一式甲骨龙爪之“重龙深锁”,正要扣住青龙身躯,却是抓了一空。 虹猫吃了一惊,暗道:“这青龙竟是虚影?那它适才是怎么攻击我的?” 灵儿一脸担忧,连忙劝道:“虹猫!此处危险,你快些出阵吧!” 虹猫摇头拒绝:“此阵乃找到二郎的关键,我绝不能在此退缩!” “虹猫!”灵儿已不知该如何再劝。 只见虹猫剑指一扬,一道剑气轰在玄武石像上,石像上华光大绽,随即窜出一只玄武,径直朝虹猫撞来。虹猫使出玄武神掌相对,周身亦随即浮现玄武虚影,这玄武的虚影比之阵法所化的玄武更大,一爪迎上。 玄武亦未伤分毫,一爪抓向虹猫,还以颜色。虹猫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仓促之际不及发力,连忙全身一旋,使出元天剑诀的内诀。 只见虹猫被玄武一爪穿胸而过,却不受丝毫损伤,原来,这玄武形相竟也是虚影。 灵儿趁机再劝:“虹猫,这归元幻象四兽阵纳星辰之力以为己用,力量源源不绝,而你自己的真力却是有限,不可硬来啊!” 虹猫不语,运起六成功力,一式“长虹贯日”直取玄武左目。玄武仍毫发无损,口吐黑气,反攻虹猫。虹猫掌转阴阳,一式乾坤斗转,一面暗自以“纳海圣心咒”吸纳一部分黑气入体,一面将黑气卸至地面。 “轰!” 地面的花岗石莆一触及黑气,便即崩溃四散。玄武形相旋即溃散,虹猫拈起地面的碎石,只觉触手湿软,细观之,只见碎石上覆了一层白霜! 虹猫嘴角微扬,暗道:“玄武兼具龟之厚重与蛇之灵动,恰合水之润下与无常。这黑气的润下之势竟能令坚不可摧的花岗石变得湿软,实在厉害!” 这时,灵儿的呼声忽然响起:“虹猫!小心背后!” 虹猫回身一腿飞踢,以腿使枪,使出问天枪诀中最霸道的一式“回马问天”,枪意随腿劲刺出,轰在朱雀形相身上。朱雀毫发无损,鸟喙一张,一道红光自口中射出。虹猫施展一式无求易诀之“云涌自化转乾坤”,令红光转向,轰在白虎石像上。 白虎自石像中窜出,朝虹猫猛扑过来。虹猫剑意指天,当头压下,便是长虹剑法之“长虹落日”。如其余三兽一般,白虎丝毫不受剑势影响,来势不减。虹猫自守不及,侧身堪堪避过,仍被虎爪留下了几道爪痕。 虹猫凝神戒备,朱雀与白虎却不再攻击,自行消散,回到石像之中。 灵儿叹了口气,道:“虹猫,我知道你急于找到二郎,为蓝兔疗伤,可你也必须顾及自己。你若有何意外,蓝兔与莎丽该怎么办?” 虹猫立时停手,微微颔首,道:“灵儿,你说得不错,我这便退出此阵!” 灵儿摇头道:“不行的!归元幻象四兽阵以星辰之力为本,你要离开此阵,还得等到天明,星光被日光掩盖之时。” “好。” 虹猫就地盘膝而坐,静候天明。灵儿舒了口气,暗道:“总算劝住了虹猫,为大祭司争取了一些时间。” 她却不知,虹猫适才中阵中一番激战,根本不是为了破阵,而是为了领悟阵法中的五行力量,此刻虹猫盘膝而坐,正是为了将水、火、木、金四行力量同化,纳入自己的功法之中。 在过去的一年中,虹猫依据“纳海圣心咒”的原理,凭借非凡毅力,终将飞虹心法、火舞旋风心法、赤火神功、凤皇火劲、圣心诀、易筋经、浑天宝鉴前两层、元天剑诀内诀等各家真气融合归一,创出一门全新的真气。 虹猫将这门真气命名为——明华诀。 明华诀的组成成分中,火舞旋风心法、赤火神功、凤皇火劲具炎上之势,属五行之火;圣心诀、天水心法、冰雪心法呈润下之势,属五行之水;土行之法亦在练成《浑天宝鉴》的“土昆仑”境界后掌握;唯有肃革之金与曲直之木始终没有相应功法,不得门路。 五行金木缺位,长此以往,五行之气必然失衡,是以,这一年来,虹猫早已不再追求内力的增益,转而力求将一身锋锐之气打磨圆融,另苦修《洗髓经》淬炼神魂,此外,更多的时间是翻阅《天邪战鉴》,研习百家武学。 如今,虹猫在四兽阵中吸纳了金、木之力,只待成功将其同化,就能逐渐让明华诀中的五行之气达到平衡,不再有五行失调的顾虑。 ps:诸位读者的评论与推荐就是我更新的最大动力。 第92章 温情似水,水曰润下 “启动装置第一阶段的研究终于完成了!” 大祭司看着面前的一台装置运转无碍,喜形于色,可这丝喜色却很快就转为惋惜,叹道:“可惜,虹猫已逼得我们几乎无处藏身,为今之计,只有尽快转移了!” “全体听令!进密道!” “是!” 众鼠兵纷纷进入密道,大祭司则从装置上取下一奇形物件,这物件是一平顶五足之物,周边四足形状一致,唯中央一足形似钥匙,此物名曰“五岳鼎”,是启动装置的钥匙,五岳鼎以两百年前坠于鬼堡的天星为材料,坚不可摧。 大祭司将五岳鼎放入一个上了锁的匣子中,随后按下机关,将启动装置沉到地板下隐藏起来,这才走入密道离开…… “虹猫,辛苦你了,为了兄弟们,为了天下苍生。” 蓝兔目如秋水,望着虹猫肩上的爪痕,缓缓说道。未知的危险之所以可怕,是因为你永远不知危险可能出现在何方,是以你永远不可能提前作出甚么切实有效的防备,只能一一应对这些暗箭,而虹猫需要做的,就是为兄弟们将暗箭挡下,同时还要找到暗箭放出的位置,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虹猫对视着蓝兔,坚定地道:“蓝兔,就是上穷碧落下尽黄泉,我也定会找到为你医治的办法。再则,我也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我还有诸位兄弟,还有你。” “仗剑走天涯,我会陪你一起。”蓝兔缓缓说着,如秋水般的瞳孔中,透出的却是虹猫不曾见过的坚定。 在蓝兔的凝望之下,虹猫心中的不安终于彻底卸下,忘情地将她抱在怀里,吻住了她的樱唇。蓝兔初时有些不知所措,整个身子却在男子的温热气息下逐渐酥软,心神亦逐渐恍惚,开始生涩地回应着男子。 没有人会打扰他们,这个时候,莎丽、逗逗与灵儿都出去采集食物了。二人就在这小屋中忘情拥吻,良久,蓝兔陡觉男子拥抱自己的手臂一松,整个人竟依靠在自己的身上。 蓝兔面色绯红,轻轻将男子推开,却见男子闭目垂头,呼吸声悠长平静,嘴角微扬,眉头舒缓,一副喜乐安详之态,竟是睡过去了。 他已经太困了,连日来不眠不休,一面与敌人勾心斗角,一面应对三郎追击,几度施展对精神损耗极大的神通,适才为蓝兔补足生机更是大耗神元,饶是他精神力量远胜常人,也终于累倒了。 蓝兔微微一笑,将虹猫摆成一个舒服的姿势,让他躺在自己怀里。 两个时辰过去,虹猫才终于醒来,下意识地伸了个懒腰,忽感一道目光正盯着自己,睁看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的俏脸。佳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额头的玉饰更衬得她好似天人下凡。虹猫呆了一呆,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上去,只觉触手温软,如绸缎般细腻光滑。 “虹猫!蓝兔!不好了!” 逗逗慌张地跑了回来,霍然推开了门,见虹蓝二人如此暧昧之状,“嘿嘿”一笑,挠着头道:“你……你们……继续……,我先出去了。” 逗逗说着便要退出去,却被虹猫喝止:“回来!” 逗逗一时间进退维谷,不知该如何是好。虹猫跃至其身前,似笑非笑地道:“逗逗,你打搅了我们的好事,一句话都不说,就想这么走了?” “虹猫!别闹了!” 蓝兔连忙下床,走过来打圆场,问道:“逗逗,何事如此惊慌啊?” 逗逗面露苦色,道:“那三郎忒也歹毒,竟朝鬼堡周围的水源下了毒!现下,不但饮水有毒,连周边的野生蔬果也吸收了水中的毒质,根本不能食用啊!” 虹猫负手踱了几步,眼前一亮,道:“水的问题倒是不难解决,只须将有毒的泉水投入密闭的锅中,再从上方接出一个水管。泉水在热力下化作水汽,水汽又在接触锅盖时重新变成水,如此一来一回,就足以涤去水中的大部分毒质,余下毒质已伤不得我们。之后,在水中投入这些麦饭石,应该就可以引饮用了。” 逗逗一拍脑袋,恍然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这就去办!食物的话,我们再找一些未被毒素污染的草根,熬成百根汤就可以了!” 逗逗说完便走,蓝兔眉宇间忧色不褪,问道:“水中的毒质迟早会将此地所有的深根彻底污染,仅凭这百根汤……终非长久之计啊!” 虹猫望着天狼门安营扎寨的方向,眼中透出一丝莫名的神采,笑道:“三郎不是要逼我们出去吗?那我就如他所愿,出去走一遭,顺带再向他借点粮食吧!” “甚么?”蓝兔被他逗乐了,笑问道:“你要直接动手强抢?” 虹猫手抚下颌,说道:“大白天的时候动手,难免会过分暴露我的实力,还是等入夜了再下手,或许能够避免与对方直接交锋。” 眼见虹猫已经在考虑如何下手,蓝兔没来由的一恼,伸出如葱玉指,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嗔道:“你还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虹猫双手一摊,无辜地说道:“你可别冤了我!我想吃顿好的,可三郎绝了我的水粮,我这不是走投无路了吗?” 蓝兔翻了翻白眼,不再多言。 虹猫也不再说,走出屋子,开始演武试招,试着掌握昨夜得到的新力量。只见虹猫左手凝聚火劲,右手冒出一团黑气,左掌先出,火劲将花岗石地面上炙得红热,右掌随即一递,花岗石立时龟裂碎开。 蓝兔不明其理,问道:“虹猫,这黑气到底是……” 虹猫不答,右掌再度凝聚出黑气,蹲下身,在地面的花岗石上轻轻一拂,才道:“蓝兔,你来摸一下这石头。” 蓝兔蹲下,抚摸着花岗石,只觉触手湿润,而花岗石,竟然因为蓝兔那轻轻一触,而凹陷进去! 蓝兔一愕,随即展颜一笑,道:“你一定是找逗逗要来了化石散,拿来蒙我吧?” “我有这么无聊吗?” 虹猫白了她一眼,解释道:“水曰润下,这黑气中的润下之势渗入石中,让构成这石头的细粒彼此分离,才会让这石头变软。” 蓝兔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问道:“这怎么可能?水能有这么强的润下之势,花岗石就不会号称坚不可摧了!” 虹猫傲然道:“怎么不可能?你修炼的冰魄真气不比冰雪更加寒凉?难道我就不能创出一门专攻润下之势的武学?” “我不信!除非……” 蓝兔轻哼一声,在地上抚摸一阵,指着一处说道:“你能隔空三尺让这块地板变软!” “这有何难?” 虹猫掌中再度凝聚出黑气,平掌一推,黑气如泉喷涌,在地板上熏了一阵。待黑气散去,蓝兔地上轻轻抚摸,果然又是触手湿软,轻而易举地按下了一个手印。 “怎么样啊?” 虹猫眉头一挑,笑看着佳人的反应。 蓝兔白了他一眼,幽幽而叹:“老子讲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这个道理谁都懂,可千百年来,也没听过有人能将这润下之势做到这等地步。你这家伙莫非是个妖孽?” 虹猫笑道:“这可还不是极限!若能将这润下之势透过招意渗入对方的招意、精神之间,届时,敌人的招法变得滞重、晦涩,胜败就全在我一念之间了!” 蓝兔在他头上打了个爆栗,嗔道:“自大狂!等你做到了再来向我炫耀不迟!” 虹猫哂笑一阵,继续练习对五行力量的操控。 入夜,虹猫走出鬼堡,凌空踏虚掠过岩浆河,潜入天狼门营地,将天狼门的粮食、兵器以及毒药全数搬空,片刻后便回到了鬼堡。 “嘿嘿!三郎,你就等着饿肚子吧?” 翌日清晨。 三郎犹在睡梦之中,忽有人走入他帐中,唤道:“三爷!三爷!醒醒。” “甚么事?” 三郎不满地瞪了手下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他适才正做着擒下虹猫蓝兔,当上掌门人的美梦,岂料却被手下人惊醒,没把这人责罚一顿,已经算是他三郎大度了。 “三爷!不好了,我们……我们的粮仓……” 这名弟子神情慌张,说话断断续续的,立时引来了三郎的不满。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把话说清楚!” 这弟子本是三郎的心腹,深得三郎信重,此刻却不仅将自己惊醒,说话还吞吞吐吐的,浪费自己的时间。三郎不满已极,立时出言呵斥。 弟子见三当家发火,心中更怕,连忙跪倒在地,说道:“三爷容禀!粮仓、兵器库和药库里的东西不知为何,竟一夜之间,全没了!” “甚么?” 三郎一把跳起,他连穿衣服都顾不上了,连忙跑去粮仓察看,也不管跪倒在门口的一众弟子,径直走入帐中,只见其中空空如也,莫说那些蔬果冻肉、五谷杂粮,就连一旁烹饪的器械,都不知所踪。 三郎阴着脸走到帐外,冷冷地扫视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一众弟子,一字一顿地说道:“谁干的?” “三爷饶命!真不干我们的事啊!” “三爷!我们岂敢动全军的粮食啊!” …… 众弟子连连磕头,求饶之声不绝于耳,三郎始终不动声色,问道:“这粮食是怎么不见的?” 众弟子仍是不住磕头,其中一人哀声道:“我们也不知道啊!我们在守夜的时候莫名其妙的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三郎冷冷地盯着他,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仔细地嗅了嗅四周,暗道:“空气中并无迷香的气息,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整个粮仓搬空,莫不是鬼神作祟?” 三郎排除了是神医逗逗下药的可能,就只能归结为鬼神作祟。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闯入天狼门大营中,再将粮仓全部搬空,即使武功再高,也绝不该能够做到此事,是以三郎一开始就排除了人为的可能。 这时,忽有一站哨的弟子匆匆走来,跪地禀告:“三爷!虹猫出现在对岸岩浆河畔!” 三郎赶到河岸边察看,却见对岸的一处高坡上,升起袅袅青烟。三郎一时间看不清,定睛一瞧,却看见了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 ps:诸位读者的评论与推荐就是我更新的最大动力。 第93章 四象阵破,太极眼出 只见虹猫、蓝兔、莎丽、逗逗与灵儿五人竟在高坡上摆起了宴席,燃起篝火,细闻之,风中还似有若无地飘来一阵肉香味儿。 三郎一时间惊愕莫名:“我不是下毒绝了虹猫的水粮吗?怎会……” 未等他细想其中缘由,高坡上忽而白光闪闪,颇为刺眼,迫得三郎将视线移开。 “莎丽!你切的这羊肉合乎肌理的走形,完全没有触碰到筋脉相连的地方,刀功臻至这个境界,只怕连善解牛的庖丁也不及你了!” 灵儿看着眼前的羊肉,惊叹道。 莎丽身为潇湘客栈店主,自幼习得一手好厨艺,将一头活羊削成一片片薄得几乎透明的肉片,本不在意料之外。真正厉害的地方在于,这一切都是在片刻之间完成的。 莎丽笑而不语。 剑道修习至人剑合一的境界,全身上下无处不是利剑,即使是一个眼神,也能如利剑一般杀人。 反之,眼可化作利剑剑,剑亦可为眼。将剑意渗入羊的身体内,就可以对羊的身体结构做到细致入微的了解,包括其肌理、经络、血流、硬骨、软骨以及各类器官,这远比肉眼观察要高效便利得多。 灵儿的武功不过是大宗师七重,与莎丽相差甚远,自然不能体会其中奥妙。 “灵儿,手脚麻利些,锅里的汤已经烧开了。” “好!” 灵儿手掌一翻,将羊肉投入汤中,随即用筷子夹起,但觉入口鲜嫩香甜,不仅去除了膻味,更完美地保留了其中的鲜味,稍一咀嚼,羊油便如汁水一般从肉中溢出…… “感觉如何?”虹猫笑问道。 “真是太好吃了!” 灵儿一块接一块地将羊肉塞进嘴里,全无淑女风范,放口大嚼,只觉出生以来从未吃过这等美味佳肴。 “是吗?” 蓝兔也上前夹了一块羊肉,浸入汤中,捞起尝了一口,眼睛随即一亮,眉头一扬,愉悦地“呻吟”了一声,闭目回味不已,轻声道:“虹猫,这涮羊肉真是太好吃了!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 东晋时期,涮羊肉的做法还没有被开发出来,饶是蓝兔见多识广,也不可能识得这种后世人开发出来的烹饪方法。 “有这么厉害?” 莎丽也尝了一口,眉头一扬,竟就地开始偏偏起舞,呢喃道:“我怎么感觉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起来了啊?” 逗逗见蓝兔与莎丽陷入陶醉,嘿嘿一笑,闷声不语,直接开始大块朵颐。 “逗逗!你好狡猾!” 众人直接动手开抢,各凭手段,不多时,众人皆已吃得满嘴流油。 “嘿嘿嘿嘿!虹猫,原来你也有这样不顾风度的时候啊!” 逗逗见一向风度翩翩的虹猫吃得满脸都是油,指着他放声大笑。 虹猫面色一红,骂道:“逗逗,你少啰嗦!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我虹猫一向视风度为身外之物,少拿这玩意儿来呛我!” “然极!然极!抢得好吃的才是正理,虹猫,我敬你!” 灵儿笑着,顺手拈来一个酒坛,抛给了虹猫。 虹猫嘿嘿一笑,骂道:“小魔女忒也狡诈!想骗本少侠喝酒,自己好趁机抢羊肉,门儿都没有!还给你!” 语毕,一记太极推手,将酒坛送回。 灵儿掌势一带一卸,消去酒坛上的力道,转头又抛给了莎丽,笑道:“店东娘!虹猫不领情,你可得代他领下啊!” “少来!他又不是老娘的伙计!” 莎丽一记乾坤斗转,又将酒坛推给逗逗,口中仍忙不迭得嚼着羊肉。 “嘿嘿!贫道从不饮酒,蓝兔宫主,你来!” 逗逗在酒坛上轻轻一点,将其拨给蓝兔。 “小女子伤势未愈,不宜饮酒,神医一番好意,就由虹猫代为领受吧!” 蓝兔盈盈一笑,将酒坛摆在了虹猫面前。 “既然大家都不肯喝酒,那就请对岸三当家的与我们同乐吧!”虹猫横了蓝兔一眼,将酒坛抛向对岸三郎的方向。 逗逗朗声笑道:“嘿嘿嘿嘿!三当家的,天狼门的诸位兄弟一定饿了,谨以此酒为诸位解解渴吧!” 岩浆河对岸的天狼门弟子早已被对岸的香气勾起了馋虫,苦于营中粮食已尽,只能眼巴巴地盯着对岸的五人肆意享受着美味的羊肉。 三郎亦被香气勾起了饥肠,暗道:“妈的!肯定是虹猫这家伙不知使了甚么法子,偷走了我的粮食,害老子在这里饿肚子!” 忽然,一个酒坛自对岸飞来,三郎下意识便要伸手接过,却触动了双臂上的骨折伤,被酒坛砸在脸上,酒坛应声破开,一时间酒香四溢,勾得天狼门人愈发饥渴难忍。 三郎触动伤势,心中一躁,又听得逗逗肆意嘲弄,被酒坛砸在脸上,如何不知虹猫在有意戏弄自己?一时间心头火起,破口大骂:“他妈的!偷了老子的粮食,还敢在老子面前享用老子的美食!给我拿火炮来,轰死他们!” “三爷!我们的火炮已经不知所踪!” “甚么?那就给我那弓箭来,射死他们!” “三爷,那个……” “少婆婆妈妈的,快说!” “弓箭也不见了……” ……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痛快啊!三郎不单粮食没了,还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我们享用他的美食,真是痛快啊!” 逗逗回想起今日早晨的事情,仍是忍不住捧腹大笑。 虹猫笑而不语。 灵儿转动着灵动的眸子,说道:“虹猫,你孤身一人闯入敌营,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了他们的所有粮食,真是厉害啊!” 虹猫谦虚地说道:“不过是使了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何足道哉?” 原来,他昨夜探到粮仓附近,见此地守备严密,便使出幻术,令一众弟子陷于迷幻之中。 这门幻术名曰“天宫幻影”,以精神力引动人心,在敌人内心深处创造出一个虚拟世界,将人的心神困锁其中,并整合人的欲望与幻想,加以升华,本人心之欲而高于人心,令人以为这正是自己梦中的仙境,却美得连做梦也想不出来,是以受术者根本无法察觉到幻术的痕迹。 此中缘由,自然不能告知于灵儿。灵儿也点到即止,不再多言。 蓝兔黛眉微蹙,手抚下颌说道:“只是,这样一来,三郎未必真会退走,反而有可能坚定强渡岩浆河的决心。” “三郎粮草已尽,军心已乱,他真的会在这种形势下强攻?”莎丽眉头一挑,对蓝兔的说法并不认同。 虹猫正色道:“擒拿虹猫蓝兔者,继任天狼门主之位,三郎为了成为掌门,立下大功,只怕未必会在乎手下人的性命。逗逗,灵儿,你们守着岩浆河,监视三郎的一举一动,不可让他过来。” “好!” 二人转身便走。 虹猫暗道:“我今夜必须破开归元幻象四兽阵!” 入夜。 虹猫再度来到阵中,凝望着四周的神兽石像,呆立一阵,并指为剑,凌厉剑气自指尖透体而发,打在青龙石像上。 青龙石像毫发无伤,浮现出一层青光,青龙自石像中飞出,直捣虹猫中门,龙吟之声直撼得周遭地动山摇。 岂料,虹猫竟不闪不避,待青龙迫至胸前盈寸之间,才旋身一闪,剑指一探,却刺了一空,原来这青龙又是虚影。 青龙龙头回转,口中吐出一道青光,疾取虹猫咽喉。虹猫使出一式山海拳经之“龙鳞破日”,周身龙影纵横,迎上青光。 “轰”地一声,青光被如山海般浩瀚的拳劲轰散,拳劲捣虚直如,重击青龙龙头。青龙昂首一吟,又吐出一道青光袭取虹猫。 虹猫翻掌一格,一式玄武神掌之“运掌乾坤”,将青光卸至地面,轰得地面土石崩碎。 “吼!” 青龙沉吟一声,回归到石像之中。 “这青龙本是虚影,且发出的每一击都与我先前发出的一击蕴含的真力相当,莫非,此阵是通过吸收我的真力来作为攻击我的力量?” 念及此处,虹猫剑指一扬,一道如丝缕般细小的剑气刺在朱雀石像上。 朱雀自石像中飞出,鸣叫一声,一道红光自口中吐出,直取虹猫,却被虹猫的护身剑气阻隔,未能伤其分毫。 “这一击的力量果然与适才那道剑气相当,我的猜测没错。嘿嘿!你能吸收真气,我就不信你还能吸收我的剑意!” 虹猫想通此处,眉头一扬,并指为剑,对着青龙石像凌虚一划,只见红光一闪,青龙石像终于被一分为二,切口平整光滑,几乎能够当作一面镜子。 青龙石像破损,四象之阵已不完整,星辰逐渐黯淡,石像上的光芒逐渐消散,光芒散尽的一刻,四座石像应声破碎。 “轰隆隆!” 地下响起机关运作之声,虹猫退出四兽阵,只见四兽阵原处的地面轰然破开,升起一面直径足有两丈的太极阴阳图案,图案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其阴阳两极旋转不息,看来正是传说中的太极眼。 ps:诸位读者的评论与推荐就是我更新的最大动力。 第94章 太极眼开,虹猫再疑 烟波水寒,烈阳高照。 虹猫脚踩“霜履薄冰”步法,即使身在湿滑的冰面上,仍避过火球的攻击,随即剑指一扬,一式“长虹贯日”朝天而发,七色剑光如倚天长虹般贯入火球之中。 “轰!” 剑气立时破坏了火球内部的平衡,引发了一场剧爆,火球立时化作一点火星,窜回太极眼的阳极。 太极眼攻势一变,一股极其阴寒的气团自阴极窜出,朝虹猫当头压下。 虹猫身形化作一柄明黄色长剑,剑身急旋成圈,施展元天剑诀中化炁为形的要义,将阴寒气团凝结为一个冰蓝色晶球。 阴极攻势已尽,阳极再攻,火球自阳极飞出,一面吸引着周遭的阳极力量,一面朝虹猫砸来。 虹猫再度施展化炁为形,将火球化作一红色晶球,随即将红色晶球与蓝色晶球撞在一起,阴阳互克之下,两极力量终于消弭殆尽。 太极眼两极力量皆有去无回,立时变得黯淡的许多。 虹猫岂会放过如此良机?只见他并指为剑,指尖剑意爆绽,形成了一柄长达数十丈的巨大长虹剑,剑势如擎天之柱,直插云霄,光华夺目,竟照亮了方圆二十里的大地与夜空。 这一异变立时引来了鬼堡内外所有人的关注。 岩浆河畔,逗逗见鬼堡内剑光冲天,讶道:“不好!虹猫在施展火舞旋风剑法!肯定是在破阵的时候遇到麻烦了!我得快些回去。” 一旁的灵儿直看得心惊胆战,暗自庆幸:“幸亏大祭司已经离开,否则,以虹猫之武功高强,更兼他临敌之际毫不留情的杀性,我鼠族将大祸临头!” 小屋中,蓝兔与莎丽感到一股冲天剑意,走出屋外一看,只见一柄巨大的长虹剑直刺云霄,皆面色大变。 莎丽讶然道:“火舞旋风剑法?不对,这一招的剑意虽不逊于火舞旋风,却与火舞旋风不同,莫非是虹猫演化出的新招?” 蓝兔眼珠一转,说道:“虹猫这一年来,一直在钻研一门唤作‘明华剑诀’的剑学,纯以剑意发招,将七剑剑意凝练为七式剑意,此招浮现长虹剑形,与虹猫往日所使招数全然不同,莫非正是明华剑诀?” “虹猫施展此招,必是有重大变故,快去!” 莎丽语毕,拉着蓝兔朝剑光升起之地赶去。 明华剑诀乃是虹猫为御使明华剑之威能,而钻研出的一门剑学,此剑学不同于寻常剑手的剑法,而是以七剑剑法为本凝练而成的七式剑意。虹猫如今使出这招,正是明华剑诀中的第一式—— 剑傲长虹! 虹猫以自身傲意为本,将长虹剑法廿三式的意境全数熔铸在这一式之中,威能虽逊于火舞旋风的最终绝杀——“天地归元”,却比“天地归元”更为凝练。 “剑傲长虹”剑势当空劈下,立时将太极眼一分为二。 “轰隆”一声,太极眼应声破碎,底下出现一个隧道入口。 “虹猫!你没事吧!” “虹猫,这里发生了甚么?” “虹猫,你破了阵了!” 当此之时,蓝兔、莎丽、逗逗与灵儿纷纷掠至,上前对虹猫表示关切。 “诸位请看!” 虹猫仍是一副神元气足之象,手指前方的隧道。 “那我们快进去吧!” 蓝兔心中忽感一阵莫名的悸动,竟率先走进洞中。 “快跟上!” 虹猫四人紧随其后,走入洞中。灵儿细察洞中情况,暗暗一笑:“不见晶石启动装置,大祭司已经成功转移了!” 虹猫不见人影,将剑意播散于四周,搜寻一阵,始终搜不到活人的气息,眉头不由一皱。 莎丽问道:“无人?” 虹猫回道:“无人。” 二人皆是以心传声对话,对话内容并未落入灵儿耳中。 逗逗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们来迟了一步,敌人已带走了二郎。” 虹猫默然不语,苦思对策。蓝兔眼中忽而焕发出诡异神采,朝一个方向奔去。 “蓝兔!这里机关重重,别乱跑!” “蓝兔,你要去哪儿?” 众人一路追赶,跟着蓝兔走进一间大殿,殿内云气飘渺,弥漫着蓝色光晕,中央的一块大石晶莹剔透,巨石前呈现一个火盆。 蓝兔仗剑起舞,身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剑尖斜指递出,直指巨石,剑气自剑身上透出,拂过火盆,火盆随之熄灭。 剑气轰在巨石上,浮现出一段文字: “一石以护体,三石引一石。欲得三石,玉兔後人去往此地正东千里,入地心之谷。此地将毁,东南一里有一地下河道,通往东面百里之外。” “三石可引一石,蓝兔有救了!只要找到地心之谷,我们就能将蓝兔体内的晶石化出来了!” 逗逗欣然笑道。 灵儿心中狂喜:“太好了!虹猫,你这是为我们鼠族去取那三颗晶石啊!” 这时,本来身在半空翩翩起舞的蓝兔忽然失重落下,虹猫一把将她接住,却感蓝兔双足肌肉陡然变得僵硬了许多,连忙唤来逗逗。 逗逗一经把脉,眉间立时愁云密布,叹道:“蓝兔的石化之症又开始发作了。” 这时,周遭已经开始出现坍塌之声,虹猫抱起蓝兔,飞身而走,众人亦步亦趋,刚走出地道,整个地下堡垒已彻底坍毁。 逗逗舒了口气,道:“好险!差点就给活埋了!” “走吧!我们快去东南方的地下河,从那里离开鬼堡!” 虹猫说完便背着蓝兔飞身而去,众人皆在其身后,未能看见他脸上的疑云。 鬼堡分明是敌人的一个重大基地,此间竟留下了三石引一石的线索。敌人能够发动机关,将整个鬼堡沉入地底,足见经营已久,岂会不知此事?倘若当日蓝兔误服晶石亦是那假虹猫有心设计…… 抢夺金晶石,给蓝兔服下晶石,再以七色魔幻花为饵,将七侠引到鬼堡,在此留下三石引一石的消息…… 虹猫逐渐将最近发生了一系列事件串联起来,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 五晶石!敌人意在夺取五晶石! 这个计划实施的基础在于——蓝兔必须为天外飞仙所伤。倘若蓝兔并未受伤,七侠就不会上天狼门求取金晶石,敌人就无法趁机嫁祸于七侠,更无法假扮虹猫给蓝兔吞下晶石,后面的计划根本就没有展开的可能。 反过来看,敌人栽赃嫁祸无所不用其极,可谓是天衣无缝,将罪名稳稳地按在了虹猫的头上,显然是计划已久。 如此看来,敌人必定会想方设法让蓝兔受伤! 念及此处,虹猫微不可察地看了灵儿一眼,暗道:“当日陨星坠地,我接应蓝兔时,何以她会莫名其妙地倒在和平火炬前的红毯上,听她口中还不住地呼唤蓝兔,莫非……” 虹猫又将遇到灵儿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串联起来,只觉此人愈发可疑,须得时时警惕。 此时,三郎双臂骨折伤尚未复原,且飞行衣、毒药、火炮、弓弩等武器尽失,即使知道鬼堡发生异变,亦无力阻挠七侠离开。 众人顺利地来到地下河入口,顺流而下,不过半日时间,众人已行出百余里,走出地下河道。 刚走出地下河道,忽见灵鸽小儿飞来。虹猫取出信笺一看,上书:——————————————— 虹猫, 吾已发现敌人线索,望君速来绝情谷会合。 跳跳——————————————— 莎丽问道:“跳跳他们有何消息?” 虹猫将信笺递给莎丽,面露难色,道:“跳跳说有了敌人的线索,邀我过去协助他。可蓝兔危在旦夕,还需要我为她疗伤,我一时间分身乏术,这可如何是好?” “不好!莫非黑煞已被他们擒拿?”灵儿心中一跳,却很好地掩藏了自己的情绪。 “虹猫,你就安心去吧!大敌当前,你须以苍生为重,难道我一人之性命,还能胜过武林的和平与安宁?别忘了,兄弟们的冤屈还等着你去洗刷,我们岂能错过这个机会?” 蓝兔早已醒来,虹猫望着她,她的眼睛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水,即使生命危在旦夕,亦不能让其内心掀起一丝波澜。 虹猫轻轻一笑,道:“武林中最是不乏野心勃勃之辈,我们七侠再怎么累死累活,江湖永远都不可能风平浪静,是以我从不在乎江湖是死是活,亦不管它平或不平。”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七侠向来急公好义,助人于危难之间,岂料这位七侠之首却作出“不在乎江湖死活”这种惊人之论,不说灵儿,就连蓝兔、莎丽与逗逗三个与他最亲近的人,亦感一阵愕然。 “至于冤屈,自始至终受冤的只有我一人,”说到此处,虹猫又是一阵苦笑,随即正色道: “我虹猫本是一介无名之辈,也不在乎这一点名声。所以一路找寻幕后人的线索,一面是希望找到二郎为你治疗,一面是为你受石化之苦一事报仇。 蓝兔!我虹猫从不欠天下苍生甚么,要为了天下苍生而牺牲你,我绝不接受这种结果!” 第95章 会合跳跳,追踪密语 却说虹猫开启太极眼,进入鬼堡,鬼堡中人却已转移;跳跳传讯邀虹猫助阵,蓝兔却石化症发作,需要虹猫以凤皇神罡补足生机。 虹猫语出惊人,众人皆纷纷愕然。 蓝兔、莎丽与逗逗均是七侠中人,自幼受父辈谆谆教诲,皆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莫不深信舍己为公便是大义。今日,身为七侠领袖的虹猫,却公然宣称“自己不欠天下苍生”,对三人自幼养成的奉为金科玉律的信念,可谓是一个重大的冲击。 灵儿则眼眸晃动,暗道:“想不到虹猫对蓝兔的感情如此之深!” 这时,逗逗忽道:“虹猫!你是在小看我?” “甚么?”虹猫一愕。 逗逗“哼”了一声,道:“凭我神医之能,纵然无法将晶石提取出来,难道还无法缓解蓝兔的石化之症不成?嘿!我就不信了,离了你虹猫,贫道就不能给人治病了?” 虹猫拍了拍逗逗的肩膀,温言道:“绝没有这样的事!适才都是我一时心急,乱了方寸。逗逗,蓝兔的病情就拜托了!” 逗逗面色一缓,摆摆手,道:“都是老兄弟了,跟我还这么客气!” 虹猫笑了笑,转头看向莎丽,道:“莎丽,你随我来。” “嗯!” 二人走到十丈开外,虹猫才放下心来,背着众人,将自己对于敌人意图的猜测以及对灵儿的怀疑皆一并告知给莎丽。 莎丽讶然道:“虹猫,你说的有理。可是,灵儿当日在冰壑前舍命相救我们,她若真是敌人派来的卧底,又何以拼命救我们?” 虹猫手抚下颌,道:“也许是她聪慧机敏,觉察到了我们对她的试探。不论如何,我们都不能为了这一次舍命相救而忽略她其余可疑之处。莎丽,记着,不要去试探她,只需要细心地防备她,别太过明显。” 莎丽点了点头,又问:“此事是否要告知其他弟兄?” 虹猫摇头拒绝:“蓝兔过于心软,又受石化折磨,不宜为此分心;逗逗对灵儿情根已种,真相未明之际,告诉他只会让他平白多受煎熬;大奔容易被人套话,不宜让他来防备一个潜在的卧底,此事只仅限于你、我以及达达、跳跳两位兄长知晓。旁人不可透露半句!” 莎丽点头答应。二人对话全程都是通过以心传声来进行,根本不虞旁人知晓其中内容。 虹猫将她搂入怀中,莎丽亦伸手回抱着他,低声道:“去吧!别作这儿女情长之态!” 虹猫默然一阵,才道:“保重自己!” 语毕,人已化作一团清风,翩然而去。 绝情谷与地下河出口相距七百里之遥,虹猫展开“凌虚渡”身法,形若闲庭漫步,却能在瞬息之间行出百丈有余,其迅捷已然超越了声速,不过两刻钟时间,人就已来到绝情谷。 虹猫环顾四周,忽感一股青光剑意就在附近,虹猫凭着剑意感应找去,只见谷口处的石碑上有一道剑痕,剑意正是自剑痕中透出。 这是七侠间特有的暗号,在行动的路线上沿途留下剑痕,剑友就能凭借对其中剑意的感应一路跟随过来。 虹猫将剑意散播到方圆两里,很快就发现了下一处剑痕,连忙赶去…… 却说跳跳一行与虹猫分开后,念及猪无戒生性好色,故找来了紫兔,令其扮作新娘,企图以美色引猪无戒前来现身。 猪无戒果然现身,却在三剑围攻时凭着一手遁地之术遁走,三剑此后几番策划围攻,始终被此人遁走。 奇怪的是,此猪无戒每次都留下留言,跳跳猜此人生有顺风耳,故假意散播消息,提前在绝情谷埋下伏击,以铜钟将此人罩住,虽仍让此人遁走,却在此人身上留下了逗逗专门特制的痒痒粉,此毒须以樟树皮方能有所缓解,故中毒者须时时啃咬樟树皮止痒。 三人沿着樟树皮留下的痕迹,一路追寻,却被敌人发现了异样,敌人将三剑引入山谷,设下伏击,跳跳三人三剑合璧毁掉山谷,破开敌人围攻,敌人亦已然不知所踪。 跳跳等人在战斗中发现,这伙人的士卒死后会化作月牙石,显然就是陷害虹猫的敌人,遂一面飞鸽传书邀虹猫前来,一面让达达与大奔前往鬼堡将此事告知虹猫。 虹猫一路追寻,忽感旋风剑与奔雷剑的剑意就在左近,疾步前往,遇见了达达与大奔。 “虹猫!你来了!” “两位兄弟,别来无恙吧!” 三人作揖见礼,就开始交谈起这几日的见闻。 达达从怀中掏出月牙石,递给虹猫,道:“虹猫,我们在战斗中发现,这伙人的成员死后会化作这月牙石,这与当日假扮你潜入天狼门的那伙人完全一致!” 虹猫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与跳跳会办妥的,你们快前去与蓝兔会合。三郎被我伤了手臂,接下来可能就是大郎亲自出手,届时蓝兔那边就会很危险,你们可一定要护好她!” 二人点头,双方分走两边。 虹猫又前行十里,见远方一座高山上电光闪烁,山上还不是传来强大的青光剑意,想必是跳跳遇上了激战,在全力施展青光剑法! 虹猫心中一急,全力展开“凌虚渡”身法,只过了两瞬,就已来到了山上,只见跳跳身陷囹圄,被电光围困其中,衣衫褴褛,气喘吁吁,疲态尽显。饶是蛇甲防护之力甚强,终难抵御电流无孔不入的侵袭。 “跳跳!撑住!” 虹猫大喊一声,指尖剑意爆绽,将周遭发出电流的石头破去,电劲顿时成无源之水,自行溃散。 跳跳喘着粗气,道:“虹猫,幸好你来了!” 虹猫心中暗愧,自己先前感情用事,不料却差点害了兄弟的性命。 “噤声,我为你疗伤!” 虹猫将他扶起,掌心按在他至阳穴上,长虹真气经此穴渡入跳跳体内,不出片刻,就令跳跳伤疲尽复。 “虹猫,你看看这个!” 跳跳将一个扳指抛给虹猫,虹猫细看之下,发现这扳指上有一个狼头印记,其形状与大郎的天狼权杖上的狼头如出一辙。 “这是天狼门的东西!” 跳跳点头,道:“适才我攻入敌营,混战之中,就见这个扳指飞了过来,二郎一定没死!” 虹猫笑道:“看来二郎对敌人仍有利用价值!你猜他们为何要掳走二郎,嫁祸于我,还要给蓝兔服下晶石?” “我不知道。”跳跳摇头,见虹猫一脸得意的笑意,问道:“莫非你知道?” “仅限于我的猜想,还没有切实的证据。” 虹猫遂将在鬼堡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包括自己对局势的猜测以及对灵儿的怀疑。 “虹猫!你说得有理,鬼堡之人既已转移,鬼堡中三石引一石这一条线索,显然是敌人故意留给我们的。看来敌人果然是意在五晶石!” “敌人应该还没走远,快追!” 二人赶至敌营原本的位置,却是空无一人,敌人显然已经转移了。 虹猫散播剑意搜索,跳跳则四下搜寻,试图找到二郎可能留下的线索。 “找到了!” 过了一阵,二人忽然异口同声说出了同一句话。 “跳跳!有何发现?” 跳跳将一支冬虫夏草递给虹猫,虹猫疑惑道:“这应该是二郎留下的,可二郎被敌人俘虏,何以还能接触这些药材?” 跳跳摇头,道:“也许我们很快就会知晓,在此之前,我们还得先解开这道密语。” 虹猫道:“我们走东面!冬虫夏草之‘冬’谐音四方之‘东’!” 却说大祭司离开鬼堡后,一路北上,与假扮猪无戒的黑煞会合,见黑煞身上下了痒痒粉,立时知道黑煞暴露了行踪,故来了一次引君入瓮,却不料三剑合璧威力太强,只得释放烟幕弹遁走。 激战中,跳跳魔教护法本色尽显,用喂了玄冰散的细针扎中了大祭司,迫得大祭司只得请出二郎为他解毒。 二郎见大祭司身上很快结成了一层厚厚的玄冰,心中一凛:“这大祭司所中之毒与本门寒冰散如出一辙,然药性之剧烈险恶,却又胜过寒冰散甚多,究竟是何人下的毒?” 这玄冰散正是巫医亲手配制,当年虹猫洗劫黑虎崖,将巫医配制的奇药奇毒亦一并搜罗了去。虹猫深恨敌人残害蓝兔的恶行,是以在狮子山兵分两路前将这玄冰散及其解药交给了跳跳。 鼠族之人只得请二郎为大祭司疗伤,疗伤时,跳跳攻入营中,二郎趁乱将扳指抛给跳跳,被大祭司察觉。大祭司遂命黑煞布设五雷阵,除掉跳跳。 不多时,大祭司见黑煞回来,问道:“怎么样?除掉跳跳了吗?” 黑煞单膝跪地,道:“属下办事不力,跳跳被虹猫救走了!” “办事不力?” 大祭司负手而立,“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现免去你左护法一职,调你去看守二郎!” “甚么?” 黑煞讶然道:“大祭司,您要免我的职?可我族正值用人之际,离了属下,这……” 大祭司面色更冷,道:“那便如何?你能办的事情,右护法只会办得比你更好!离了你,太阳就打从西面升起了?” 右护法白煞从旁走出,劝道:“大祭司,黑兄弟忠心耿耿、办事老练,您看……” 大祭司挥手打断,道:“老练?他要是有你一半老练,又何用我操心这么多?我令既出,断无更改!黑煞,速交护法令牌!” 黑煞纵有千般不愿,终不能违逆大祭司,只得乖乖交出令牌,垂头丧气地离去。 大祭司下令:“右护法!传令,全体注意隐蔽行踪,赶往药王谷!” “是!” 第96章 二郎获救,误会解除 事实上,虹猫根本不曾细想二郎药语,全凭剑意感应鼠族方位,展开“凌虚渡”身法追赶,跳跳亦脚踏纵意登仙步紧随。 二人身法迅疾可比声响,才行出十余里,就已赶上了鼠族的队伍。 此时,鼠族车队停留在一处宽谷,烟雾弥漫,不知在做甚么。 “虹猫!怎么做?” “山谷的左右上方各有一处暗哨,将他们拔掉!莫要惊动谷中人!” 二人分走两边,不多时已将暗哨拔除,回到原处。 “直接杀进去,救回二郎?” “不忙,待我先找到二郎的位置。” 二人一番以心传声,虹猫开启天耳通,开始窃听敌人的对话。 其中的声音杂乱无章,其中一个朗爽的声音道:“黑煞兄弟,以在下对毒的研究来看,你所中的痒痒粉乃是神医逗逗所配,再不能及时医治,你只怕活不过后日了!” 另一人道:“后天,你少胡扯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衣服的摩挲声,似乎是在挠痒。 又过一阵,这个声音再度响起:“二郎,我知道你是用毒的行家,你可得帮帮我,救我一命啊!”看来是终于忍不住身上的痕痒,开始求救了。 先前那朗爽的声音,也就是二郎道:“我给你开张方子,保证药到病除!” 接着便是一阵纸与笔的摩挲之声。 “好了,方子写好了。快去采药吧!” 随即响起一阵脚步声。 “找到了!跳跳,悄声!跟上!” 二人脚下无声,悄然走入鼠族驻地,虹猫见一名白衣男子双手被锁链束缚,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虹……” 二郎转过头来,不由吃了一惊。 虹猫示意他噤声,并指为剑在他双手锁链上轻轻一划,已将锁链打开。 “跳跳,你带二当家的出去,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虹猫以心传声命跳跳离开,跳跳点头,将二郎背起,悄然离去。 虹猫取出始皇剑,抓了两个巡逻时落了单的鼠兵,将始皇剑贯入两名鼠兵体内,施展元天剑诀之内诀,破去二人体内精元,取代其形神,将其中一人化作二郎形貌,另一人则沦为虹猫潜伏在鼠族内部的眼线傀儡。 虹猫又花了三十点积分兑换了一件与二郎一模一样的衣衫服饰,给假二郎穿上,最后将锁链给假二郎拷上,催动赤火神功将锁链重新熔铸为一,将所有的一切恢复成原状后,将始皇剑收起,悄然离去。 虹猫行出数里,赶上了跳跳与二郎。 二郎哈哈一笑,向虹猫拱手作揖,道:“在下当日被那假虹猫掳去,本以为从此永无天日,不料还有幸能见到真虹猫的风采,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虹猫亦作揖还礼,笑道:“传闻天狼门二当家高风亮节,今日一见,足见世人诚不欺我!” 二人一阵相互吹捧略过不表,跳跳忽道:“二当家的连日来身陷敌营,不知对敌人有何了解?” 二郎正色道:“这一切均是鼠族阴谋,他们欲夺五晶石,汲取天外飞仙之力,企图称霸江湖,实在是狼子野心啊!” “这与我猜想的别无二致。” 虹猫手抚下颌,说道:“当日他们夺取金晶石后,假扮成我的模样,为蓝兔疗伤,却在疗伤过程中设计给她服下晶石,便是为了将我们一步步地引到鬼堡,最后在将三石引一石的消息交给我们让我们七侠为他们取出地心之谷的三颗晶石!” “虹猫少侠,你说甚么?他们夺得了金晶石?” 二郎闻言愕然,说道:“在下早将金晶石吞入体内,金晶石始终没有被敌人夺走,那绝无可能是金晶石啊!” “不是金晶石?” 虹猫负手道:“蓝兔的伤势确实被那颗晶石治好了大半,那晶石显然不是凡物!” 二郎道:“传闻玉兔宫主将土、水、木三颗晶石封印在地心之谷,莫非是自上古时代就已不知所踪的火晶石?” 虹猫来回踱步,眼中精光爆绽,沉声道:“我为蓝兔疗伤时,感她体内除了至阴极寒的冰魄真气之外,还另有一股莫名的炎上之势,如今看来,那必是火晶石无疑!” 跳跳问道:“虹猫,我们接下来要如何行动?” “先去天狼门,将双方误会解开。二当家的以为如何?” 虹猫问起二郎的意见,二郎见虹猫对自己甚为尊重,心下甚是满意,答应下来。 七个时辰后,天狼门庄园内。 大郎正要吹熄烛火入睡,门口却忽然响起了敲门声,问道:“何事?” “大哥!是我!”门外传来二郎的声音。 “二弟!” 大郎连忙冲出门外,见门外之人清蒦俊朗,一副儒雅随和之态,正是自己的兄弟——二郎! “二弟!原来你还活着!” 大郎冲上去,紧紧地抓着二郎的双臂,生怕眼前的二弟只是自己梦中的幻影。 二郎亦反手紧紧地抓住兄长,激动地说道:“自从小弟被鼠族掳走,受尽折磨,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兄长了!” 二郎并不知道,若非今日之虹猫乃是来自异世界的穿越客,他确实再也见不到兄长大郎了。原剧《虹猫仗剑走天涯》中,二郎于第二集被鼠族掳走,直至第八十八集大郎为救虹猫牺牲,兄弟二人在全剧中始终没有见过一面。 “鼠族?”大郎闻言一愕。 “若非虹猫少侠潜入鼠族大营相救,凭小弟之能,又如何得以脱身?” 说到此处,二郎对着一旁唤道:“两位少侠,请现身吧!” 虹猫与跳跳自屋舍的转角走出,大郎见虹猫闯入天狼门,讶然道:“虹猫……少侠……” 大郎想起先前一败,下意识地绷紧了周身肌肉,准备应战,想起二郎适才所说,才面色一缓,改了称呼。 二侠一齐作揖行礼,道:“晚辈冒昧来访,还望前辈恕罪!” 大郎连忙作揖还礼,道:“老夫昏昧愚钝,不明事理,先前更误会了虹猫少侠,又不问缘由攻打玉蟾宫,如今回想,实在是汗颜无地!” 说到此处,大郎的腰身深深躬下,歉意甚为恳切。 虹猫连忙还礼,道:“前辈折煞我了!仇恨这种可怕的感觉,晚辈何尝不明白?那是一种恨不得将仇敌剥皮拆骨嗜血啖肉的冲动,前辈当日能做到先礼后兵已是不易,若易地而处,晚辈亦不能做得比前辈更好!” 大郎与跳跳均点了点头,虹猫对仇恨的描述过于形象,以致于触动了两人的心弦。 “如今,七剑与贵门误会已解,我们两方与鼠族的仇怨也该摆上台面了!那假虹猫掳走、折磨二当家,又给蓝兔服下晶石,害她受石化之苦,这笔仇怨还得慢慢算!” 虹猫越说越恨,右拳捏得咯咯作响。跳跳正要出言宽慰,大郎又恨声道:“这还不是全部!当日老夫在玉蟾宫落败,回到宗门,岂料那假虹猫再度闯入天狼门,还对镜儿施以严刑,若非三弟及时赶到,他们不知还要使出怎样酷烈的手段来折磨镜儿!” “甚么?他们竟如此狠毒!真以为我天狼门软弱可欺吗?” 二郎一向温文儒雅,风度翩翩,却最是重情重义,自从他妻子去世,女儿小镜子便是他的全部寄托,如今得知敌人酷烈狠毒,竟连他唯一的女儿也不放过,他岂能不恨?岂能不怒? 二郎又是痛恨,又是后怕,道:“当日,大祭司以七色魔幻花让我供出金晶石所在,不料敌人竟假扮成虹猫少侠再度潜入本门,即使不能搜到金晶石,亦能激化七侠与天狼门的矛盾,好在镜儿无事。” 大郎一奇,问道:“搜查金晶石?金晶石不是被蓝兔宫主吞服了吗?” 二郎笑道:“兄长有所不知,小弟早已将金晶石吞服入体,你瞧!” 二郎说着便运起化石大法,将金晶石化出体外。虹猫接着说道:“根据我们的判断,鼠族必是得到了火晶石,故能在未得金晶石的情况下以火晶石替代,为蓝兔暂时缓解伤势,引出他们的下一步计划。” “下一步计划?” 大郎一阵疑惑,虹猫却道:“大当家的,此事关系重大,不好在这里说吧?” 大郎一愣,见众人皆在门外交谈,哑然失笑…… 第97章 暗道密谋,化石大法 四人进入密道,虹猫与二郎才将鼠族的野心及一系列计划一一道来。 大郎听罢,抚须道:“想不到鼠后竟有如此野心!难怪他们会做出这等事!” “鼠后?” 虹猫、跳跳与二郎均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兄长,您识得鼠后?” “大当家的,鼠后究竟是何人物?” “大当家的似乎识得鼠后?” 三人分别问道。 大郎喟然长叹:“廿多年前,鼠后还是如两位少侠一般的年纪,老夫尝与她一战,枉我年长她十多岁,却也只能与她斗得不分高下,她那手‘九九混元真气’与‘魔音大法’实在了得!” 跳跳面色一变,道:“传闻大当家的曾与黑心虎斗得不分高下,想不到鼠族中也有这么厉害的高手!” “不怕!” 虹猫自信满满地道:“这鼠后若真能与黑心虎抗衡,也不至于在魔教横行之际始终不敢出来了。再则,即使是黑心虎复生,我亦有完全把握战而胜之!” 二郎也听说过虹猫击败自己兄长的事情,说道:“虹猫少侠武功盖世,正面对战自然是不惧当世任何高手,可鼠族最大的倚仗却是那可怕的机关术,即使鼠族中人力量不济,也能够用机关术来弥补他们的不足。” 大郎问道:“二弟,你被鼠族掳去有一段时间了,不知你对鼠族的内部组织有何了解?” 二郎正色道:“鼠族高层中,我主要见过四个人。 右护法白煞,为人聪慧机警,办事老练,深得大祭司信重,武功亦颇为了得,臻至天人三重。 左护法黑煞,为人狠辣,好大洗功,却是比白煞好对付得多,因为屡次犯错,被大祭司贬为普通侍卫,武功是天人一重境界。 大祭司,本名不详,一个擅长机关术的耄耋老者,为人狠辣精明,极难对付,当日掳走我、抢夺金晶石的计策便是此人定下,武功虽不过是宗师之流,地位却犹在左右护法之上,威望甚高,左右护法均对此人颇为尊敬,不敢有所违抗。 圣女,本名不详,本来面目不详,当日假扮虹猫,袭击庄园者正是此人,听大祭司数次提及此人,均尊称之为圣女,可圣女却是这次他的计划的执行者,实在奇怪!此人功夫是天人二重,擅使一条两丈软鞭。” 虹猫微微一笑,道:“大当家的可记得,当日在玉蟾宫中,是何人挟持了那个小女孩?” 大郎回想一阵,说道:“经你这么一说,老夫才发觉,那女子与鼠后年轻时竟有七分相似!莫非她就是这个圣女?” 跳跳也道:“鼠族阴谋的第一环便是蓝兔受伤,当日灵儿极力怂恿蓝兔登上和平顶,看来她正是鼠族这阴谋第一环的执行者无疑!” 大郎问道:“那我们是立即将此女擒来逼供,还是……” “还有甚么好逼供的?” 虹猫不以为然,说道:“敌人的计划,我们已经基本全盘知晓,若是知道鼠族大本营所在,我便能直捣黄龙,一举制服鼠后,迫使她放弃晶石!只是,以小魔女的身份,又岂会供出他们的大本营所在?” 二郎摇头道:“鼠族的各类机关过于厉害,在敌人的大本营中,对方占得地利,于我不利,最好是设法将鼠后引出,一战而定!” 虹猫目光幽幽,平静地说道:“不妨!小魔女那边行不通,我们还能从大祭司那边下手。在下去追踪大祭司,蓝兔体内的晶石就有劳二当家的了!” 大郎、二郎与跳跳面面相觑,均点头同意,众人正要出发,二郎却道:“临行前,我欲以化石大法,先助镜儿重见光明!” 大郎当即应允,命亲信将小镜子带来。 “大伯,有甚么事吗?”小镜子摸索着走进密道。 二郎激动地冲上前,将女儿抱起,道:“镜儿!是爹爹回来了!” “爹爹!真是你吗?镜儿不是在做梦吧?”小镜子认出是父亲的声音,一面在二郎脸上摸索,一面细细嗅着父亲的味道,似乎是害怕这个父亲只是大伯为了安慰自己找人假扮的。 父女二人说了一阵,尽诉思念之意。 “嗯?是虹猫!” 小镜子正沉浸在与父亲重逢的欢乐中,却忽然嗅到了虹猫的气味,连忙缩到父亲的怀里,显得很是惧怕。 二郎轻抚女儿的头发,柔声道:“镜儿,别怕!其实当日那虹猫乃是旁人假扮,为父如今得以脱险,全赖虹猫少侠相救,我们可得好好感谢他才是!” 小镜子有些歉疚地说道:“虹猫哥哥,镜儿错怪你了!镜儿以后长大了,一定好生侍奉在你左右,报答你救我爹爹的恩情!” 小女娃童言无忌,却骇得虹猫头皮发麻。话音刚落,大郎与二郎看向虹猫的眼神忽然带着股莫名的意味,虹猫只觉有如芒刺在背,最该死的是,跳跳这混蛋非但不给自己解围,竟好整以暇地在一旁看着好戏,憋笑憋得脸都涨红了。 虹猫冷汗涔涔,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面无表情也不是。 二郎用莫名地眼神盯着虹猫看了一阵,忽道:“镜儿可知,为父当日真正要送予你的生日礼物,其实并非是那音乐盒?” “咦?” 小镜子歪了歪脑袋,好奇地问道:“那爹爹要送予我甚么礼物?” 二郎笑道:“镜儿很快就会知道了!” 四人走到院中,拾起柴火堆放成太极之形,二郎取出一块方巾,将女儿的眼睛蒙住,开始施展化石大法,口中更朗声念着招式的名称,以提升专注力: “金石为开!” “木已成舟!” “水到渠成!” “火然泉达!” “万尘归土!” 化石大法以金晶石力量为本,推动五行之力相生而达到平衡,终至生生不息之境界,练就此功者,不仅可以随意转换晶石的形态,更能够任意支取晶石之力以为己用。 小镜子幼时患了一种怪病,导致双目失明,二郎研究多年,料想小镜子的失明乃是五行失衡不正造成,是以近年来一直在修习化石大法,只求让女儿重见光明。 二郎施展化石大法,并未屏退虹猫跳跳两人。虹猫对五行力量的把握没有经验,故将剑意渗入化石大法的变化之间,感悟化石大法的招意变化,欲从这门调和五行变化的无上心法中得到启发。 此刻,在虹猫的眼中,二郎的五脏、经脉间的真气运行皆清晰地呈现在眼前,勾连出一条气血在经络中完成五行循环的运行路线…… 不多时,二郎已施展完最后一式“万尘归土”,使五行力量臻至平衡,收功回气,说道:“镜儿,再过半个时辰,你就甚么都能看见了!” 小镜子欢笑道:“太好了!我很快就能看到爹爹了!” 大郎见虹猫适才看得很是认真,问道:“不知少侠对本门这化石大法有何指教?” 虹猫拱手道:“不敢言指教,只是,大当家的既然问起,在下也谈谈自己的一点拙见吧! 寻常人若企图催动晶石之力,将导致体内某一行的力量暴涨而导致五行失衡,而化石大法以晶石之力为本,推动五行相生,臻至生生不止、流转不息的境界,故不会有五行失衡的危险。如此看来,化石大法不单能推动五行之力任意变化,更是支取晶石之力以为己用的无上心法!” 二郎朗声笑道:“虹猫少侠一眼就看出化石大法的精要所在,实在厉害!” 虹猫向二郎行了一礼,道:“惭愧!在下在剑道一途虽有所成就,对五行的理解却甚为浅薄,正要向二当家的请教呢!” “请教”二字,在武林中本是挑战之意,然此时虹猫执晚辈之礼,显然绝非挑战,而是诚心求教,二郎见状,便欣然答应下来。 虹猫将自己的五行力量一一使来,单论威力,不可不谓骇人,大郎、二郎与跳跳均是见多识广之辈,见虹猫的五行力量臻至如此境地,也不禁面露惊愕之色。 二郎沉默良久,才道:“虹猫少侠,你的五行力量单使出来,单论威力,远非在下的化石大法所能比拟,尤其是水行力量的润下之势,在下更是闻所未闻,实不知有何处能够帮得到你的。” 虹猫遂将自己的疑问道来。原来,虹猫当日以“纳海圣心咒”将四象之力同化入明华诀真气中,本以为可以将曲伸、炎上、肃革、润下以及承载五股劲道归于一统,孰料,五股劲道单一使出虽威力无比,可同时施展时却总是会彼此冲突、互为掣肘,导致威力减损。 二郎听完,抚须道:“五行齐施确实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可惜,化石大法只是将利用五行相生的原理使五行力量平衡,从而能够支取晶石之力。至于如何做到五行齐施,我们可以一起探讨。” 大郎却想起了当日虹猫道出一阳指破绽一事,问道:“少侠当日一语道破老夫这一阳指的破绽,不知少侠是如何做到的?” 虹猫道:“在下有一门心法,名曰‘纳海圣心咒’,乃是一方士所创。此心法不单能吸纳他人真力,更能在同化异种真气的同时保留原本真气的精要珍奇之处。在下适才施展的水行、木行与金行的力量便是在鬼堡中吸纳归元幻象四兽阵之攻击所得。” 第98章 二郎赠石,百变神衣 半个时辰后。 二郎解开了缚在小镜子眼上的方巾,笑道:“镜儿!慢慢地睁开眼睛吧!” 小镜子感到眼皮上传来红光,刚要睁开一些,却被火光刺得闭上了眼睛,心中一喜,因为,她已经能够感觉到光亮。 不多时,小镜子适应了周遭的光线,睁开了眼睛,那一瞬,虹猫见到了这一生从未见过的场景。 不同于蓝兔的平静如水、莎丽的柔而坚韧以及灵儿的灵动无方,那是一双纤尘不染的眼睛,也许是多年来第一次睁开眼睛的原因,她的眼睛很是澄澈明亮。 “爹爹!我终于看到了!” 二郎抚须长笑,道:“世间万物蕴含无限美好,这就是为父要赠予你的礼物!” 小镜子见院中还有三人,循着气味认出了虹猫,问道:“你就是虹猫哥哥?” 虹猫笑着点了点头。 “虹猫哥哥,镜儿以后一定好好侍奉你,没有你,镜儿就不能重见光明。” 闻言,虹猫只是笑而不语。 二郎忽道:“虹猫少侠,本门守护金晶石多年,始终不敢懈怠,只因晶石之力足以弥补破损之苍天,威能无匹。然则,鼠族如今虎视眈眈,本门先前护石不力,已不能守护晶石,望少侠以苍生为重,好生守护晶石,莫让晶石落入邪徒之手!” 跳跳闻言一愕,虹猫未置可否,而是看向了天狼门的掌门大郎。 虹猫武功之强绝不在大郎之下,七侠又个个武功不凡、天资卓绝,假以时日定然成就远胜大郎,又兼七剑合璧天下无敌,当世确实无人能虹猫手中夺走晶石。 大郎固然不舍得自家的镇门之宝,可也明白,天狼门如今看似强大,实则人才凋零,后劲不足,与其守着一块金晶石不放,不若借机与七侠交好,让七侠欠自己一个因果,于是就答应下来。 虹猫接过金晶石,系统的声音陡然自脑海中响起: “宿主,此金晶石乃是女娲氏补天遗留之异宝,品质甚高,与兵刃融合能大幅提升兵刃的品质。” 虹猫问:“能否用来提升明华剑的品质?” 系统回答:“不能,明华剑乃是宿主精神力量的具象化,而金晶石却只能化为炁,一旦明华剑重新回归宿主意识,金晶石之力量将可能导致宿主意识崩溃!” “那好吧!” 虹猫并指为剑,朝天一举,遥在西海峰林剑冢内的长虹立时连带着剑鞘破土而出,朝着天狼峯飞来。 “少侠,你在做甚么?” 见虹猫作此异状,大郎问道。 话音刚落,却见红光一闪,一柄宝剑已落在了虹猫手中。此剑剑柄赤红,护手两侧纹有火焰腾飞状纹路,中央纹有圆形纹路,剑身被包裹在赤红色剑鞘中。 二郎问道:“此剑莫非是长虹?” 虹猫笑道:“正是长虹!” 大郎问道:“何以当日与老夫对战时不用此剑?” 虹猫道:“长虹是英雄之剑,好饮奸邪之血,大当家是德高望重的长者,晚辈岂能对您拔剑相向?” 此话算是给足了大郎面子,大郎点头表示,跳跳却不禁腹诽:“自我回归七剑后,除了对战黑心虎,就从未见你虹猫用过长虹,如今看来,只怕天下间已无人能迫得你使用长虹了吧?” 与跳跳想的不同,实际上,七剑合璧之后,虹猫就感长虹有眷恋故主之意,是以,虹猫将长虹藏锋收于剑冢,让其陪伴在父亲墓旁,待自己廿七月孝期一满,再陪自己仗剑江湖。 如今,鼠族欲夺五晶石,天下苍生处于危难之际,长虹有心出力,虹猫遂将其取出,与长虹再度并肩作战。 虹猫将金晶石与长虹收起,拱手一礼,道:“鼠族那边仍需继续追踪,否则敌人可能会起疑心,诸位行动之时,再召我来会合!再会!” 说罢,不待大郎、二郎挽留,身形已化作明华剑,冲天而起,朝天际飞去。 大郎望着远去的明黄色剑光,口中喃喃道:“仙天!” “仙天?” 跳跳与二郎闻言一愕,传闻天人合一臻至圆满后,更进一步,达到超凡入圣之境。此等境界的武者,自身之小宇宙与大宇宙已臻完美之境,不单能任意支取天地之威而全凭一心,更能够大幅增益寿命,永葆青春,堪比道教传说中的得道成仙。 自秦代以来,臻至此境界者唯玉兔仙子与索生门主二人,黑心虎纵然惊艳才绝,徘徊在天人极境廿多年,也不过是堪堪触碰到仙天之境的门槛,想要推开这扇大门,还差得远。 虹猫这一手御剑飞仙之术,与传说中的剑仙别无二致,不是仙天,又是甚么? 虹猫御剑离开天狼门,走到暗处,将炼器系统开启,只见中间是一个熔炉,上方分别有铸造、融合与镶嵌三大功能。 铸造:选择铸造的目标,投入适当的材料,进行铸造。 融合:将某件兵刃法宝作为主体,投入辅材料,进行融合,材料品质愈高,与兵刃法宝的契合程度愈高,兵刃法宝的提升幅度愈大,融合后保持主体形态不变,更能附带辅材料的特殊能力。 镶嵌:将奇珠异石嵌入兵刃中,使兵刃中附带奇珠异石的属性。(注:镶嵌后兵刃形态不变。) 虹猫心念一动,长虹出现在主体框内,选择镶嵌,将金晶石放入其中。 “叮!经过检测,金晶石符合镶嵌条件,是否镶嵌?” 虹猫选择确认。 “叮!金晶石镶嵌成功。金曰从革,能刚能柔,由于长虹剑已然通灵,故此剑能随剑主意念变锐变钝,变刚变柔。” 虹猫有心试剑,心存锋锐之意,对着一块磐石随手轻挥,直接将巨石一分为二,留下光滑平整的切面,不由吃了一惊。 虹猫这一剑中并未挟带剑意,亦不含丝毫真力,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一挥,却能如刀切豆腐一般轻而易举地将磐石分开,如此锋锐,就算是绝无神的不灭金身,只怕也不能抵挡。 锋芒已试,虹猫意转圆融,将剑锋对准正在落下的一片树叶,最后,树叶竟稳稳当当地落在剑锋上,不偏不倚。以长虹之锋锐,本足以吹毛而过,将这叶片一分为二,如今却能将落叶撑起,足见剑锋已随意而钝。 意转柔韧,平放的剑身陡然曲转,伸手在剑脊轻弹,剑身来回弹动,意转刚强,剑身陡然一直,大幅弹动转为远处震颤,发出久久不息的剑吟之声。 虹猫怕损毁了剑鞘,意转圆融,剑锋一钝,将长虹收回鞘中,暗道:“金曰从革,自有一股肃敛之意,既能凌厉无方,又能藏锋不露。若将蓝兔体内的火晶石取出,再嵌于长虹剑……” 念及此处,虹猫灵机一动,暗道: “对了!始皇剑乃剑界之物,是风云世界所有绝世剑手剑道精华之所在,其材质与明华剑同为剑意,凭我此时之修为,既无法将始皇剑化实为虚,带入识海,亦无法将其溶解炼化,虽守得始皇剑这宝山却不得其门而入。既然如此,我何不借系统的炼器功能将明华剑与始皇剑融为一体呢?” 心中升起一丝期待,询问系统:“可否将始皇剑融合入明华剑之中?” 系统回答:“可以,始皇剑与明华剑俱为剑道精华凝实而成,其本质同为剑意,融合之后的新剑能够带入识海而无所滞碍。” 虹猫心中一喜,将明华剑放在主体框,始皇剑放在辅料框中,选择融合。 “叮!经过检测,始皇剑符合融合条件,开始融合。” “叮!融合成功!”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后,虹猫周身忽而剑意暴涨,目光一凛,数十丈外的一块巨岩陡然一分为二,留下光滑无比的切口。 一念剑生,竟不下于他亲手执剑发招! 明华剑乃虹猫的剑道意念之根,融合了始皇剑后,虹猫的剑道意念得到了极大幅度的提升,剑意的威力亦比之以往远胜。 如今,他的剑道境界已经颇高,可内力修为就显得有些跟不上了,是时候着重提升内力了。 念及此处,虹猫脚步不停,朝鼠族队伍赶去。 却说大祭司挨了玄冰散,受尽寒毒折磨,即将进入药王谷时,虹猫布下的傀儡又发现了大祭司对紫罗兰过敏一事,虹猫有心利用此事,与二郎策划,为大祭司配了一份以紫罗兰为药引的汤药。 果然,黑煞在送药时将紫罗兰取出,导致虽解去寒毒,却害大祭司患了类犬之症,作狗吠不止。 大祭司颜面尽失,贬黑煞为普通侍卫,央求二郎为其治疗。假二郎退下之后,白煞提醒道:“大祭司!二郎狡诈无比,这类犬之症只怕是他弄出来的,好趁机给虹猫留下线索!” 大祭司一面作狗吠不止,脑子却是清醒得很,说道:“老夫明白!右护法,你速往谷口警戒!” “是!”白煞随即往谷口掠去。 药王谷是天狼门的药庄,却在天狼峯以东千里之遥,虹猫展开“凌虚渡”身法,也走了两刻钟时间,才来到药王谷口。 虹猫见谷口并未设置暗哨,暗自生疑:“日前闯入鼠族驻地,敌人在险要地带总是会留下暗哨,可今日……” 念及此处,虹猫剑意如渔网般撒出,很快就捕捉到了一个人的所在,定睛望去,却吃了一惊,原来目光所触之地,一片平坦,毫无遮蔽,却不见人的身形,莫非此人竟然会隐身不成? “莫不是传说中的百变神衣?哼!雕虫小技!” 虹猫暗自冷笑,剑意一发,前方的空气中陡然血花爆绽,随即在地上出现一块月牙石。 虹猫径直往谷中走去,神色如恒,仿佛适才杀了一人不过是吃饭饮水一般寻常之事。 第99章 老贼伏诛,夜闯地宫 却说二郎以金晶石相赠,虹猫将始皇剑与金晶石分别融入明华剑与长虹剑中,实力大增;白煞守于药王谷口,却为虹猫所杀。 是的,那身着百变神衣的隐身之人,其实正是白煞,可惜,百变神衣虽能掩藏身形,却难逃虹猫的剑意无所不至的搜索,终于还是暴露了形迹,丢了性命。 白煞一死,周遭原本平静的萤火虫忽而躁动起来,如潮水般朝虹猫攻来。 虹猫心知,这些萤火虫必是“飞火流萤”,只稍被叮咬上一口,必受火毒炙烤而死,可谓是恶毒之极,于是就近折下一根竹枝,真力一吐,竹枝立时崩作万千碎竹飞溅四散,周遭的萤火虫立时遭飞竹削得七零八落,全数死灭,化作点点火星陨落。 虹猫不屑地摇了摇头,道:“鼠辈就是鼠辈!不好好去练功夫,净使这些歪门邪道,无聊!” 倘若白煞死后有灵,只怕就得被这番话气的活过来:“妈的!你以为全天下人个个都是你这种妖孽?没点歪门邪道,谁还敢出来跟你七侠斗?” 当然,虹猫可不会去体贴敌人的想法,径直朝谷中走去。 前行数十步,竹林中忽而万箭齐发,箭矢如雨般朝虹猫落下,虹猫身形一忽,翩入林中,一时间血光爆绽,惨嚎四起。 不多时,虹猫自林中走出,继续朝药王谷内走去。 谷内。 大祭司的治疗,正处于关键时刻。 “二郎!老夫已经给灌肠了八次,够了吗?” 假二郎抚须道:“依在下看来,大祭司体内的毒素已祛之八九。” 又过一阵,谷口处忽而杀声震天,引起了大祭司的注意。 “来人!去谷口查看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忽有一个极其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老先生,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多费功夫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大祭司定睛看去,面色一愕,随即转为惊恐,连忙喝令道:“来人!将虹猫拿下!” 虹猫轻笑着摇了摇头,心念一动,只见周遭鼠兵身上忽而爆出道道血痕,随即全数化作了月牙石。 意成其锋,生灭由我。念起万剑生,念息万剑灭。 “你……你想干甚么?” 大祭司虽老,眼睛却不昏花,虹猫眼中的杀意,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虹猫不语,眼中寒芒一闪,一手按在大祭司的脑门上,施展摄魂术探察其记忆。 此术凶险之极,倘若精神力不足,极易遭到反噬而变得痴傻,虹猫虽当世无敌,仍须小心行舟,先已“惊目劫”破开大祭司心防,才敢于放心查探。一探之下,当真是收获匪浅: 其一,是鼠族根据地——白鼠谷之所在; 其二,坠落在玉蟾宫,害蓝兔身受重创的陨星其实正是“天外飞仙”; 其三,便是大祭司掌握的机关之术以及鼠族的各类机关。大祭司武功不高,地位却在黑白双煞之上,首先是因为他是鼠族中辈分最高之人,犹在鼠后之上,再有就是这堪比公输、墨子再世的机关术。如此大才却走入歧途,虹猫心中不由得暗自可惜。 其四,启动天外飞仙必须配合相应的启动装置,而启动装置的钥匙,乃是以二百年前坠落在鬼堡附近的天外飞仙的碎片铸就之“五岳鼎”。 虹猫将五岳鼎搜出,却是一愕:此物虽名“五岳鼎”,却无鼎器之用,不过是一五足平顶之物,四足分居四方,中央一足呈钥匙之形,果然是钥匙不假。 此时,系统的提示音忽而响起:“叮!宿主,五岳鼎质地极坚,材质特殊,珍贵之极,乃是上好的铸剑材料。” 虹猫遂打开炼器功能,将长虹剑放入主体框,五岳鼎放在辅料框,选择融合。 “叮!经过检测,五岳鼎符合融合条件,开始融合!” “叮!融合成功!天外飞仙有吸摄月华之能,长虹融合了五岳鼎后,能将月华之力化为己用。” 虹猫心中一奇:“哦?吸摄月力?倒是稀罕!” 遂取出长虹,举剑指天,与长虹心剑合一,感受周遭的月华。时值九月初九,月相距离月圆尚远,月华较为稀薄,却仍逐渐汇聚在剑身周围,殷红胜血的剑身上披了一层银色的月华。 “哈!” 虹猫轻喝一声,横剑一挥,剑身上的月华倾泻而出,形成一道弧形剑光轰在三丈外的山壁上,竟将山壁一分为二! “嗯?” 虹猫抚摸着山壁上光滑平整的切口,不由得暗自惊讶,原来的长虹,虽是天下第一的神兵,却终究需要配合长虹剑法与火舞旋风剑法方能发挥威能,可适才那一剑并未蕴含半分剑意与真力,全凭剑身吸纳的月华发招,却有如斯威能。 显然,长虹已不可同日而语。 …… 之后,虹猫给大祭司种入了数十道生死符,此人正是天外飞仙事件的主谋之一,令蓝兔深受飞仙与晶石所害,虹猫要让他受尽折磨而死。 虹猫旋即肃清了药王谷种全部鼠族中人,御剑往白鼠谷飞去。 鼠族,乃是一个隐世势力,知之者甚少,其大本营白鼠谷更是绝无外人得知,可是,在虹猫那可怕的摄魂术之下,大祭司的记忆完全对虹猫敞开,白鼠谷的位置已经无所遁形。 虹猫御剑来到白鼠谷上空,剑意如渔网般朝谷中撒下,迅速锁定了其中最强者,此人修为是天人九重境界,想必正是鼠后。 虹猫降落在一间宫室前,其身上剑光立时将周遭守卫引来,一众守卫见一个陌生人出现在此,高呼道: “抓刺客!抓刺客!” 话音刚落,虹猫目光一凛,数十名守卫眉心处皆冒出一个剑痕,倒地而亡。 虹猫缓步行至宫门,宫门忽而打开,八名身披金甲之人从中跃出,当前那人双掌齐出,朝虹猫当胸退来,其余七人分使手中金杵,分取虹猫面门、胸腹、胁下等要害之处。 八人八招均是非同小可,然虹猫只是以无求易诀招势从容一带,顿将对方汹涌澎湃的劲道有如轻舟横渡般消弭于无形,同时对为首那人还以一掌。 “哈!” 虹猫暴喝一声,随即便是“嘭”的一声巨响,宫门前的地面伴随着这声爆炸颤抖了几下。 此时周遭又赶来了不少守卫,皆被这声爆炸声骇住,定睛朝声源看去。 只见一白衣男子傲立于宫门之前,右手仍保持出掌的姿势,身前一丈皆弥漫在血雾之中…… 血雾散去,为首那身披金甲之人已不见身影,只余下一副盔甲掉落在地。 “嘶!” 众人皆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八名身披金甲之人乃是鼠后侍卫——八大金刚,每一人皆是天人境界的高手,眼前这白衣少年未及弱冠,却仅仅一掌便将其首领拍成碎末,尸骨无存! 所有人心中都为之一寒。 虹猫飞身退开,全身衣衫仍是皎如皓月,不沾一丝血污,似乎适才将人拍碎之人并非是他一般。 适才一掌看似平平无奇,寂静无声,实则真力汹涌澎湃,乃是步惊云所创三“云十”(读作“霸”)掌中的一式“五情无敌”,此招本是快速递出四掌在敌人体内埋下暗劲,再以最后一掌引发,令敌人尸骨无存,然以虹猫此刻之修为,已不须分出五掌,仅是一击已将五股暗劲打入敌人体内。 第100章 鼠族覆灭,玄冰煞气 这时,一杆龙头拐杖自宫门内飞出,直取虹猫胸腹之间。此招势道雄浑,却不刮起一丝风声,竟与“云十”诀有异曲同工之妙,足见出招者实在不容轻忽。 虹猫神色悠然,一式无求易诀之“云涌自化转乾坤”从容卸转拐杖上的力道。 此时,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自宫门中窜出,全力一掌,袭取虹猫面门。虹猫在拐杖上轻轻一拍,将其击回,杖头直取妇人小腹。 杖长臂短,妇人若不回招自守,必先破腹而亡。 就在杖头抵进她身前一尺时,但见妇人身形一翻,一手抓住杖头,同时以凌厉腿势踏向虹猫膻中。 虹猫身形一翩,险而又险得避过妇人的凌厉一腿,同时拔剑在手,身形急掠,众人只觉红光一闪,待看清时,余下七大金刚的头颅以冲天而起。 双方相隔两丈,分立对峙,周遭鼠兵皆对妇人跪地而拜,高声道:“属下救驾来迟,王后恕罪!” 妇人,即鼠后却不理会手下人的话,凤目含煞,紧盯着白衣少年手中殷红如血的宝剑,发出那尖利的声音: “不知虹猫少侠夜闯地宫,有何贵干?”这声音倒与马三娘有几分相似。 “讨债!” 虹猫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吃饭饮水般的寻常事情。 “好个狂妄的后生晚辈!你单枪匹马闯我鼠族地宫,莫非以为还能离开不成?” 鼠后俏面一寒,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尖声道: “全体鼠兵听令!结三才怪阵,擒杀虹猫!” 只见王宫附近忽然跃出数百名鼠兵,这些鼠兵皆身形健硕,衣衫爆碎,双目泛红,露出凶光,感其气息,竟个个都是大宗师七重以上的高手! 此乃鼠后嫡系部队,其中成员均因接受陨石辐射,通过一定几率的变异,诞生出超越人体极限、功力大进、身体机能亦变得远比过去强健的变异鼠兵,只是,接受辐射的过程极为残酷,具有极大的不确定性,每十人中便有八人在此过程直接化作了月牙石。 此时,变异鼠兵受鼠后号令,跃至虹猫身前,排成一排,随后,后面一排鼠兵跃至第一排鼠兵肩上,其后,又一排鼠兵跃起,立于第二层的鼠兵肩上,竟是如叠罗汉一般。 虹猫始终冷眼旁观,看到此处,不禁哑然失笑,讥诮道: “三才者,天地人也。攻天位则人地应,攻地位,则天人应。鼠族所谓三才阵竟只是叠了三层,该说是怪,还是该说尔等浅薄无知?” 鼠后冷冷地道:“虹猫!你也只能在此时逞一逞嘴上功夫了!” 话音刚落,变异鼠兵已开始蓄劲,真力流转,在阵前合力聚出一个巨大的红色气团,劲风呼啸,其威力之强,纵然是天人极境的高手,亦绝不敢对其轻忽。 然而,虹猫神色如恒,只是并指为剑轻轻一划,就将红色气团破开,气团猛地炸开,变异鼠兵皆被气浪掀翻,更有不少人直接化作了月牙石。 鼠后正惊愕间,虹猫已高举长虹,剑指苍天,方圆百丈陡然狂风呼啸,周身烈焰暴涨,火势在狂风中呼啸起舞,飘忽不定,天空中不知何时已紫云密布,云中雷龙翻涌,青光闪烁,不时落下冰雹雨点。 一时间,风火雷光冰雨云七种自然之力交错涌现,蔚为奇观。 “不好!快退!” 鼠后大叫不妙,连忙呼喝手下人退散,自身亦飞身急退,只求退得越远越好。 此刻,虹猫身后浮现一柄巨大的明华剑的形相,剑若通天巨柱,直插天上重云,云中雷龙环绕剑柱而下,云中青光、紫气亦随之消退,明华剑上亦逐渐浮现青、紫、橙三色。 旋即,风声渐止,火势渐熄,雨雪渐停,明华剑身七色彩光逐渐凝实,气势亦愈发慑人。 而这一切,皆是由虹猫操控,此时的他,俨然已身化为天,万物皆匍匐其下,任其宰割。 遥在百丈外的鼠后愈看愈是惊恐,当此之时,虹猫挥剑了! 虹猫双手持握长虹,重劈在地。 刹那间,天地失色,唯余那明华剑却仿佛是诛灭万物众生的无情之物一般,毫不容情地攻来! 轰! 惊天剧爆。 劲风撕扯着鼠兵的身躯,烈火已将方圆五里的地面化作熔岩,暴雨、狂雷、冰箭、青芒与紫光在其间肆虐游转,回环激荡,无情地将周遭宫室建筑夷平。 仅此一击,已将白鼠谷十之八九的区域化为炼狱…… 没有人能够在天怒下存活,除非……那不是人。 鼠族损失惨重,族人死去十之六七,其中青壮死伤十之八九,损毁大量宫室、壁垒及防御机关,武学、医药、机关等方面的成果付诸一炬。 是夜,鼠族残部莫不流下的绝望的泪水,鼠族为夺取晶石称霸武林筹谋百载,眼看计划进行,距成功愈来愈近,岂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百年隐忍、百年艰辛却转瞬成空。 鼠族余部只是遥见远方剑光冲天,始终未见虹猫身影,只道是飞仙下凡,族中素有长老反对夺取飞仙,奈何鼠后与大祭司权重,此事由不得他们做主,此时鼠后薨逝,大祭司又不在地宫,这一派长老遂趁机夺权,更放出传言: “图谋飞仙,终招天谴。 福祸无门,唯人自取!” 另一面,众长老又传书圣女灵儿返回地宫,继任鼠后之位,接掌鼠族大局。 经此一劫,鼠后、大祭司、白煞等已死,鼠族几近灭门,无力再夺晶石,阻止其称霸武林的任务已然完成,虹猫也得到了积分,加上之前未用的积分,合计积分。 接下来,就是该取出地心之谷的三颗晶石的时候了。 地心之谷,乃玉蟾宫禁地,“非大智大勇者免入”、“非正义善良者免入”、“非玉兔仙子族裔免入”,玉兔宫主在其入口处以玄冰煞气设下冰煞九重天,以守护地心之谷,阻止奸邪之辈入内。 五百年来,武林中不乏自诩艺高胆壮之辈,或为名、为利、为权势,或有图谋晶石者来此闯阵,然终究未能找到其中玄机,连冰煞九重天尚且无法触动,更遑论破阵闯关了。 虹猫往东搜索数日,御剑飞至一处河谷,不由啧啧称奇。本来以虹猫之能,任是北极之地长夜的刺骨寒风亦只能让他感到一丝凉意,此地寒意胜过极地冬夜,流水却没有凝成冰雪,中央小岛附近寒气最重,其中潜藏有一道惊天剑意,看来地心之谷的入口就在此处。 “轰隆!” 前方忽而传来一阵巨响,虹猫一阵讶异,飞身赶去,只见河中陡然升起九道阴寒剑气,朝在河面上踏水而行的两人攻去,定睛一瞧,那两人正是蓝兔与逗逗! 虹猫从天而降,挡住九道剑气的去向,并指为剑,一式“化炁为形”,将九道剑气悉数互为冰蓝色晶体,九剑剑势立时顿止。 “蓝兔!逗逗!你们没事吧?” “没事!” 三人退至河岸,虹猫不见灵儿与其他四剑,问道:“莎丽他们呢?还有灵儿去哪了?” 逗逗面色一黯,似乎在为某事感到神伤,道:“灵儿家里出了点事,已经回去了。莎丽他们分守在河谷的上下游隘口处,阻止奸邪之人入内。” 虹猫点了点头,又看向蓝兔,只见蓝兔容色娇艳动人,生机勃勃,问道:“蓝兔,你体内的晶石?” 蓝兔从怀中掏出一块晶莹发光的宝石,递给虹猫,笑道:“二当家的已经为我取出来了!” 虹猫却不忙着将晶石收起,反而看向逗逗,问道:“灵儿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逗逗咬了咬牙,很恨地道:“我万万没想到,她竟是我们的敌人!” 虹猫默然不语。 此时,后方忽而传来一阵龙吟之声,三人回身看去,只见河中流水竟自行汇成龙形,龙口大开,朝三人狂噬而来。 三人连忙飞身退开,水龙却身形一扭,一口衔住了逗逗。逗逗未及拔剑,水龙已身形一蜷,凝成冰球,将逗逗冰封在内。 “不好!” 虹猫大吃一惊,反手一式“长虹贯日”,轰在冰球上,岂料冰球坚实无比,以虹猫之能,竟不能撼动分毫! 虹蓝二人再要出招,逗逗已被冰球裹挟着沉入水中。 蓝兔玉容失色,道:“不好!逗逗中了‘冰煞九重天’的玄冰煞气!” 虹猫点了点头,适才施展元天剑诀之时,暗使“纳海圣心咒”将少许剑气吸纳入体,竟有一股凶戾无比的煞气直冲灵台,所幸他心神在明华剑成之时已经由风雷淬炼,变得坚实无比,不然,连他也得心神失守。 这门武功凌驾人心,杀人于无形,也不知玉兔宫主是如何创出来的? 第101章 冰魔铸剑,开天之阵 却说虹猫前往地心之谷,逗逗却被玄冰煞气裹挟着沉入河水之中。 过了一阵,逗逗忽而从河水中跃出,却面色冰冷,眼中泛着幽蓝的寒光,只听他高呼一声: “看谁敢擅闯地心之谷!?” 语中杀机凛冽,显然已非虹蓝二人认识的神医、雨花剑主,而沦为了玉兔宫主的傀儡。 “逗逗被玄冰煞气摄了心神,成了六亲不认的冰人,虹猫,玄冰煞气将逐渐侵蚀逗逗的经脉血肉,倘若一炷香时间不能破除煞气,逗逗将必死无疑。” 蓝兔面露忧色,看向虹猫。 虹猫点头,道:“我们合力出手!” “嗯!” 蓝兔当即会意,踏水行至对岸,一式“冰冻三尺”直取逗逗中门,逗逗冷哼一声,左手食中二指一并,将冰魄剑挟住,右掌拍向蓝兔面门。 掌势凌厉绝伦,蓝兔不敢硬挡,掌转阴阳,一式无求易诀之“云涌自化转乾坤”,将逗逗掌力卸开,右手放开冰魄,并指为剑直取逗逗右胁。 与此同时,虹猫亦从逗逗左边攻来,剑指直取逗逗左肩。逗逗冷冷一笑,左手挟着冰魄剑一转,以剑柄破开虹猫剑势,右手收回,将蓝兔剑指按下,随即足尖一点,飞退至两丈之外。 “不好!逗逗在玄冰煞气的控制下,武功竟一跃千里!” 虹猫暗暗点头,适才一剑,角度可谓是刁钻无比,却被巧妙破解,更震得虹猫右臂发麻,不单内力陡增,对招法、力道、时机的把握皆远在本人之上。 显然,这式“冰煞九重天”不单能摄人心神,更是玉兔宫主武道意志的结晶。 “冰魔铸剑!” 此时,逗逗又大喝一声,以真力凝成一个巨大冰球,两掌翻飞,将冰球削成一柄一丈长的冰刀,其形竟神似聂风的佩刀雪饮! “哈!” 逗逗双手持刀举天,刀气透体而出,凝成一柄十余丈长的巨大冰刀虚影,朝虹猫当头劈下,刀势简单明了却教人避无可避,竟是傲寒六诀第一诀—— 惊寒一瞥! 在鬼堡的时候,虹猫曾在闲暇之时试演这路刀法,其时恰逢逗逗在场,他便按着自己的理解,将刀法精要道出。 此招配合玄冰煞气施展,威力更是寒绝、霸绝,虹猫不敢轻忽,左手剑指一划,以元天剑诀之内诀将刀气化于无形,同时催动明华剑凝虚化实,剑身自眉心飞出,直取逗逗中门。 逗逗旋身避开剑势,横刀一扫,刀势暴涨,迫得虹蓝二人飞退数丈。 虹猫岂会罢休?心念一动,将明华摄回,身形急旋,顷刻间幻化出廿三道身影,各使出长虹剑法中的一式,正是无上剑道之—— 无我道! “无我道”乃天剑无名为突破自身剑速之极限而悟出的一道,与瞬息之间幻化出多个自我,每一招皆是实招,每一道残影皆是其自我留下的一瞬,又并非其如今之所在,故不知“我”在何处,是为“无我”。 剑光缭乱,白影纷飞,逗逗一阵目眩,眼中蓦地出现廿三个虹猫,各使长虹剑法第一式至第廿三式急攻而来! 然而,在玄冰煞气操控之下,逗逗狂态毕露,全不知畏惧为何,“雪饮”刀身一旋,一式“冰封三尺”,卷起河水化作一道三尺厚的冰墙,尽挡虹猫剑势。 虹猫剑势不减,破冰直入,一时间,雪雾翻涌,碎冰之声不绝于耳。 蓝兔看不清其中战况,不敢冒进,只能干看着着急。 二人交战之地成了一个“雪球”,“雪球”不住地往河中央滚去,蓝兔关切其中战况,连忙跟上。 “虹猫曾道,此无上剑道之无我道,乃是为突破自身剑速极限所创,于瞬息间使出长虹剑法全部廿三式,剑势迅疾无伦,绝非当世任何高手所能匹敌。逗逗与虹猫斗得旗鼓相当,想必玄冰煞气是在透支逗逗自身机能,与虹猫拼死一战。不好!虹猫攻得越急,逗逗就会愈发凶险!” 蓝兔想通此处,却不知该如何解救逗逗,心中越发焦急。 “轰!” 此时,虹猫剑势已尽,飞身急退,逗逗虽神元大损,却似不知疲累,刀势乘隙而进,一式“玉龙腾飞”,河水受刀气激引,汇成一条水龙,朝虹猫狂噬而来。 虹猫不闪不避,只因冰魄剑已从旁递出,寒劲透发,将水龙冻结。 “虹猫,我有办法了!让我来!” 此时,蓝兔已恢复淡然恬静之态,目光透着强烈的自信。 虹猫虽不明其理,仍是选择相信蓝兔,道:“小心!” 蓝兔不语,神形守一,冰魄剑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个剑圈,圈中隐现太极阴阳鱼之形,阴阳鱼首尾护逐,缓缓流转。 “冰雪心法乃玉蟾宫无上心法,讲求处虚实之,以静制动,似守非攻,地心之谷非玉兔仙子族裔免入,我须以冰雪心法破除玄冰煞气,方能自证身份!” 蓝兔念及此处,当下只是蓄起太极之势以守待攻。 逗逗见敌不攻,手持“雪饮”再上,使出傲寒六诀最后一诀——“冷刃冰心”,此诀要义在于刀冷、人冷、心最冷!在玄冰煞气的操控下,逗逗身心受控、六亲不认,恰与刀意暗合,此刻以冰心御使冷刃,寒劲透体而发,竟将周遭百丈河水全数冻结! 而蓝兔仍处守势,宛如滔天巨浪下的一叶扁舟。 “叮!” “雪饮”刀劲轰在剑圈上,发出金铁交击之声,蓝兔将冰魄执回,意转阴柔,以剑脊紧贴“雪饮”刀面,轻轻一带,将逗逗的刀势拨开。 逗逗待要撤刀,刀身上竟自身一股粘劲,随即连刀带人身形顿失,蓝兔剑指疾出,戳在其督脉至阳穴,令其全身一僵,瘫倒落水。 蓝兔将逗逗救起,平掌按在其百会穴,以冰魄真气驱散盘踞在逗逗灵台处的玄冰煞气。 良久,逗逗才清醒过来,眼中蓝光尽褪,迷茫地说道:“刚才发生了甚么?我只记得自己被‘冰煞九重天’击中,之后……” “咳咳!蓝兔,逗逗,你们看看水面!” 虹猫轻咳两声,将逗逗的话打断。 三人定睛看去,只见河中央逐渐出现一巨大漩涡,其后,自漩涡中心开始,整条寒河逐渐凝结成冰。 三人飞身来到漩涡附近,只见这漩涡中心出现一处深不见底的洞窟。 虹猫淡淡地道:“将静水冻结固然容易,可要将流动中的活水冻结,却是难上加难,除了冰雪心法,天下间绝无第二门武学能够做到。” 同样的事情,圣心诀与雪羽大法虽同样能够做到,但这里终究并非风云世界,圣心诀不论也罢,而雪羽宫亦出自玉蟾宫一脉,雪羽大法自然是脱胎于冰雪心法,万变不离其宗。 蓝兔也不计较虹猫语中偏差,点了点头,道:“适才这道剑意,确实是冰魄剑意,此处果然是地心之谷的入口!我们快走吧!” 三人一跃而下,落入一处山洞之中。 山洞明亮宽敞,前方的一道石门不住地散发出银色的光泽,石门中央夹着一柄丈长的巨斧,右半门上刻有三列殷红色的篆字:——————————————— 触盘古开天斧 启盘古开天阵 大智大勇者破——————————————— 蓝兔见状,说道:“看来这正是地心之谷的第二关了。” 逗逗笑道:“大智大勇者破?我七侠还算有大智大勇吧?” 虹猫默然不语,只是盯着石门上的那柄巨斧,观起光泽与五岳鼎有几分相似,想来是以天星碎片铸就,然这石斧无甚可怕的威压,与传说中那开天辟地的神斧迥异,不过是一件比较坚固一些的神兵罢了。 蓝兔上前,在斧上轻轻一按,巨斧朝石门中陷入一些,随即弹出,巨斧周身散着紫芒,自旋飞舞,破土裂石,山洞中一时乱石纷飞。 逗逗面露讶异之色,叹道:“不愧为盘古开天斧,威力惊人啊!” 虹猫则暗暗摇了摇头,只感眼前巨斧并无灵性,不过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操控着飞转而已,可若是真正的开天神斧,其灵性岂会在长虹之下?当下只是问道: “蓝兔,你看此斧的力量是从何而来?” “不知道!” 蓝兔摇了摇头,道:“所谓‘盘古开天阵’到现在都没现形,我们只是看到一柄飞转的巨斧,莫非此斧正是所谓盘古开天阵之核心?” 逗逗道:“既然如此,我们须设法制住这把巨斧,将其重新按回石门,或许就有机会开启石门了。” “嗯!” 三人展开身法,欲将开天斧制住,可巨斧看似沉重,其动作轨迹却是迅捷灵敏无比,又兼斧刃锋锐无匹,三人均投鼠忌器,连出十几记擒拿手,竟是招招落空。 蓝兔黛眉微蹙,道:“虹猫,这巨斧灵动无比,我们很难制住它。” 逗逗眉间也是愁云惨淡,道:“那斧刃又是锋锐无比,稍有不慎,我等轻则断臂,重则腰斩啊!” 虹猫轻哼一声,心念一动,开天斧周围陡然闪过数十道明黄色剑光。 “叮!” 一道金铁交击之声响起,只见开天斧周围忽而出现数十柄巨剑,剑势纵横交错,将开天斧牢牢地封锁在中央,开天斧不住挣扎,斧身不住颤动,却始终无法摆脱束缚。 虹猫将自身剑道统筹归一、凝虚化实后,只须念起即剑生,心所往,剑亦至,纵然开天斧飞转再快,终不及虹猫念起之速。 眼前陡生异变,饶是蓝兔与逗逗心志坚定,亦不免为之讶异。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出现这么多柄剑,将开天斧钳制住了?” “这应该是虹猫的功劳,对吧?”蓝兔笑吟吟地看向虹猫。 虹猫不语,心念一动,数十柄以剑意凝实而成的巨剑亦随心而走,挟制着开天斧,缓缓地朝石门上按去,开天斧虽极力挣扎,终不能逆转被按入石门的结果。 ps:最近,推荐票的情况显得比较惨淡,希望各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02章 电掣绝雷,仙境仙影 开天斧被按入石门的瞬间,石门上华光一闪,随即黯淡下来,石门前忽而落下一块石碑,逗逗拾起一看,只见上面赫然镌刻着三个篆字: “大智者” 逗逗将其中内容告知虹蓝二人,蓝兔点了点头,道:“适才一关是大智者的考验,欲开启石门,我们还须通过大勇者的考验。” 虹猫心念一动,数十柄巨剑立时消失,开天斧得以重获自由,再度从石门上飞出,却不再四处乱飞,反而朝地面重劈。 三人一时不解,却见巨斧不住地重劈地面,整个洞穴的地面竟被其力道一分为二,裂缝下廿多丈便是炙热无比的火山熔岩。 三人连忙退至一旁,逗逗问道:“虹猫,你你能不能再用刚才的法子,将开天斧按回石门啊?” “且不急忙。” 虹猫说道:“大勇者考验一开始便是将地面开裂,难道就是为了增加考验的难度?须不畏艰险,方能破阵?可是石门前开了这么大的裂缝,寻常人根本无处着力,更遑论将石斧按回石门了。玉兔仙子真会设置这种用命都完不成的考验吗?” 蓝兔手抚下颌,深以为然道:“这道考验或许还另有玄机,我们静观其变。” 只见巨斧又自行飞转起来,飞入裂缝之中,重劈在裂缝的一面石壁上,豁出一个窟窿,此洞窟风声呼啸,似乎要将一切吸入其中。 “就是这里了!” 虹猫点了点头,飞身而上,首先进入洞窟,蓝兔与逗逗紧随其后。 三人被强风挟着来到一处山谷。 赤霞满天,空谷深幽,地面青草齐腰般高,一道赤色的瀑布横在三人面前。 虹猫点了点头,道:“看来这里就是下一关的考验了。” 话音刚落,瀑布中出现一道天梯,逗逗笑道:“虹猫,你说得不错,玉兔仙子总不会故意设置让人绝对无法通过的考验!” 说罢,身形已迫不及待地冲向天梯,正要往上攀去,天梯上竟噼里啪啦地一阵爆响。 “啊~啊~” 逗逗但觉如遭雷击,周身麻痹,惨叫起来,天梯一阵抖动,已将逗逗甩落下来。 虹猫连忙接住逗逗,问道:“逗逗,你怎么样了?” 逗逗全身皮肤被电得一阵焦黑,喘息良久,才道:“这天梯上竟然带电,这一关果然不好过啊!” “对付雷电,我倒是有一些办法,让我来吧!” 虹猫轻笑一声,来到天梯前,抓住两边钢索就开始往上爬,动作稳健有力,竟完全不像受了电击的样子。 逗逗心中一奇,道:“诶?虹猫竟然真的不受电击影响,他是怎么做到的?” 蓝兔摇头道:“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他现在的境界已经超越凡人,雷电才伤他不得吧?” 逗逗心中一震,试探着问道:“果然是传说中的仙天吗?” 蓝兔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实际上,虹猫之所以不受电击影响,原因在于他正在施展的一门武功——电掣。 当日明华剑成,引来天怒雷劫,虹猫一面以雷力淬意炼神,一面也下意识地抵抗雷力侵袭,逐渐施展出自己在魔教典籍上看到的黑心煞掌中的一式“驱雷走电”,此招本为黑心虎对抗奔雷、青光之雷力所创,虹猫在原着中两度受雷击而武功尽失,是以特别用心参研此招。 之后,虹猫将“驱雷走电”一式不断改进、演化,终于完成了这一招“电掣”,此招一经施展,就会在全身体表形成一层绝阻雷力的“界”,纵然是无所不侵的电流,也须在此招下受到掣肘。 然而,天梯上的雷力不过是第一道险阻罢了,此时虹猫越爬越高,赤色瀑布中竟飞出数百颗赤色球体朝虹猫砸来。 “虹猫!小心!”蓝兔与逗逗齐声高呼。 虹猫感到球体有异,不敢轻忽,同时运转易筋经第七周天与浑天宝鉴之“玫霞荡”功力护住全身,周身红黑而气交错无定,眉间各现出两道战纹。 只见赤色球体未及虹猫身前一尺,就已被红气荡开,显然是奈何不得虹猫,蓝兔与逗逗才舒了口气。 赤色球体奈何不得虹猫,阵法再生变化,整个天梯竟开始呈波浪状扭曲动荡,配合天梯上那可怖的雷力,欲攀此梯,确实是难比上青天。可虹猫既已克服了雷电的阻碍,当下只是抓紧天梯,一步步地朝上爬去。 逗逗道:“这天梯完全奈何不了虹猫呢!” 蓝兔点头道:“先祖大概也没料到,来此闯关之人竟是一个仙天之境的武者。” 话音刚落,阵法变化再生,只见虹猫已逐渐爬至瀑布顶端,可瀑布却逐渐蔓延过来,将虹猫全身笼罩包裹起来,聚成一个巨大的红球,快速急转。 蓝兔与逗逗大惊,正要上前支援,劲风忽而呼啸而过,刮得二人连连后退。 处在风暴中心的虹猫,仍始终在易筋经与玫霞荡的双重防护下安然无恙,紧紧抓住天梯不放,暗道:“任你玉兔仙子武功通神,我自岿然不动,看你如何对付我?” 这念头方才转过,眼前忽而白光一闪,刺得他眯了眯眼睛,带光芒散去一些,才睁开眼睛,却看见了这一生从未想象过,即使在梦中也没有见过的景象…… 良久,瀑布缓缓散开,露出虹猫的身形,蓝兔与逗逗连忙上前,关切道:“虹猫,你怎么样了?” “没事。” 虹猫面色一片茫然,只是摇头。 红色瀑布逐渐消散,地面竟逐渐上升。 逗逗高呼道:“哈哈哈哈!我们过关了!” 蓝兔嫣然一笑,道:“我们好像进入下一关了。” 逗逗一时好奇,问道:“对了,虹猫,你是怎么通过的?” 虹猫微微一笑,道:“许是仙子见这些机关都奈何不了我,就大发慈悲,干脆放过我了呗!” “别胡说!” 蓝兔一恼,在他头上打了一个爆栗,道:“我想,应该是虹猫永不放弃的决心,打动了先祖。” “谁知道呢?仙子才智非凡人可比,又岂是我辈所能揣度的?” 虹猫打了个哈欠,心中却是回想起适才那惊鸿一瞥。 那是一个女子的身影,女子身着素白色宫装,腰缠白色流云绸缎,额头悬着一个玉坠,玉颜精致,与蓝兔竟是完全一致,其形虚幻缥缈、不可触碰,其神淡然出尘,似不沾人间烟火。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对琥珀色的瞳子,似若平井之水,波澜不生,却又似带着爱怜,在凝望着受尽罪业之苦的芸芸众生。 在这双瞳子的注视之下,虹猫只觉身上的任何隐秘都变得无所遁形,甚至,升起了要将一切全数向她倾吐的冲动。 直到现在,虹猫仍说不清,自己当时究竟是何心情。 “你们看!开天斧就在那里!” 逗逗的声音忽而传来,将虹猫从回味中唤醒,虹猫定睛看去,只见前方天际尽显赤红之色,空中竟浮有一个个小岛,无尽深渊之下方是重云,莫非此处竟是仙境? “好美!” 逗逗虽醉心医道,到底是道门之士,不乏对长生不灭的向往,此时仙境在前,一时间不禁心醉神驰。 虹猫并指为剑,削下一块巨石,往前抛去,只见巨石竟不住地往前飞去,全然没有失速坠落之势,不禁为之一奇,道: “此处竟是一个失重的空间!” 蓝兔点了点头,道:“如此一来,我们将漂浮在空中,无处着力,要取得开天斧就更难了!我们得先设法登上浮空岛。” “这个不难!” 虹猫身化剑光,飞至浮空岛上,随即拔出长虹插于地面,以固定身形,从怀中掏出长绳,抛给蓝兔与逗逗。 蓝兔与逗逗抓住绳索,虹猫运劲一带,轻轻将而二人带了过来。 二人降落在浮空岛上,逗逗羡慕地看着虹猫,激动地道:“虹猫,你是甚么时候学会这手飞仙之术的?怎么连我们这些兄弟也不告诉?太不够意思了!” 虹猫白了他一眼,道:“别乱说,这‘御剑飞仙’之术可是我自创的!” 这时,空中自生成百上千颗蓝色小球,朝三人袭来。 虹猫不闪不避,并指为剑在身前划圈,剑意在身前凝成一个直径丈许的太极图案,蓝色小球纷至杳来,却全数落入太极轮转之中,不能逃脱。 虹猫朗声道:“玉兔宫主,晚辈不知您用意何在,但凭这种招数,还奈何不了晚辈!” 此时,虹猫耳边响起一阵悠然美妙的仙音:“此阵阵势未尽,当心了!” 话音刚落,周遭空中竟自行涌出无数的冰箭,朝三人袭来,虹猫剑势一变,将太极图中的蓝色光球抛向箭雨飞来的方向。 “轰!” 蓝色小球发生剧爆,将冰箭全数炸碎,碎冰飞溅四泻,朝三人激射而来,逗逗正要拂袖将碎冰拂去,却面色一变,连忙侧身一避,被不知从何而来的一群蓝色小球撞在背门,被小球带至远处的天空。 原来,就在三人分神应对碎冰之际,阵势再变,悄然在逗逗身后生成数百上千颗蓝色小球,首先偷袭武功最弱的逗逗,一击得手。 “逗逗!” 蓝兔高呼一声,正要上前相救,却被虹猫按住肩膀。 “让我来!” ps:最近,推荐票的情况显得比较惨淡,希望各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03章 涅盘重生,血脉符文 话音刚落,一道剑光已自蓝兔身后飞出,立时追上蓝色小球群,将逗逗救下。 逗逗缓过一口气,道:“虹猫,幸好有你在!” 逗逗被解救出来,光球群却并不追来,反而朝立于悬空岛上的蓝兔攻去。 蓝兔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拔剑出鞘,使出冰魄剑法中的一式“作茧自缚”,此招与圣心四绝中的“玄冰绝”大同小异,皆是凝结玄冰护住周身,不同的是,此招结成的玄冰呈现茧型,能反弹来自各个方向的攻击。 然而,身为玉蟾宫鼻祖的玉兔仙子在此招的造诣远胜蓝兔千倍,蓝色光球一击之下,冰茧立时崩碎,蓝兔被光球挟着往天空飞去。 此时,悬在天际的开天斧自行飞转,形成一个炙热火红的、有如烈日般巨大光球。 此时,蓝色光球群方向一边,竟挟着蓝兔朝“太阳”飞去! “不好!” 虹猫大叫不妙,御剑飞身而上,挡在蓝兔与“太阳”之间。 蓝兔见虹猫竟拼死前来相救,玉容失色,高呼道:“虹猫!不可!” 虹猫不语,伸手搭在蓝兔柔夷上,使出乾坤斗转神功中卸转力道的法门,将蓝兔朝垂直方向抛离,自己则被其后的蓝色光球挟着飞入“太阳”之中。 “啊啊啊啊啊……” 虹猫只觉一股炙热得难以想象的热力渗入他四肢百骸,乃至每一个脉管、毛孔乃至细胞之间,火劲在周身游走无定,令他全身内外同时遭受炙烤,那撕心裂肺的剧痛,直欲教人发狂。 良久,虹猫的身形被“太阳”抛离出来,只见他全身肌肤已被“太阳”炙烤得焦黑如炭,面容已难以辨明,气息全无,显然是已死去。 “虹猫!” 蓝兔在空中将虹猫抱住,见虹猫生机已绝,一时间如遭雷殛,呆愣原地。 良久,泪水才逐渐才眼眶中缓缓溢出,嘴唇轻颤,却终究没有张开,只是默默地伸出柔夷,轻抚他那被高温炙烤得卷曲的长发…… “虹猫,你放心,我这便去地府陪你!” 念及此处,蓝兔便要横剑自刎。 当此之时,忽有一只焦黑的手伸出,搭在了她的剑上。 蓝兔一愕,定睛看向怀中的人儿,只见他周身金光闪烁,血肉、肌肤与容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恢复。 金光逐渐将二人全身罩住,形成一只几乎凝为实质的凤皇形相,凤皇长鸣一声,展翅朝逗逗飞去,张喙衔住其腰带,将其带往浮空岛缓缓落下。 金光散去,显露出两人的身形,只见虹猫已恢复往昔丰神俊朗之貌,竟似经历了涅盘重生。 蓝兔一时间喜极而泣,道:“虹猫!原来……你没事啊!” 虹猫笑道:“适才我确实是死了,好在……凤皇之心似乎不舍我死,又将我复活了。” 逗逗舒了口气,道:“幸亏你没事。” 与此同时,系统提示音在耳畔响起:“恭喜宿主融合‘离火之精’,额外奖励兑换积分。” 原本在仙天二重停留许久的他,此刻修为如坐火箭一般疾速攀升,一路突破至仙天七重。 他有预感,倘若能将这股力量彻底融会贯通,还会出现进一步的突破。 而他的本命心剑——明华,亦淬炼得愈发慑人,其剑身布满了焰火流纹,显得愈发晶莹透亮,表明其武道意念已在涅盘重生后愈加纯粹。 而赤火神功这门武学,亦直接提升至九转重生之境。赤火神功本讲求舍弃躯体追求新生,虹猫舍身救人,躯体被烈焰焚毁后再得新生,终于完成了这最后一步。 …… 天空中再度响起玉兔仙子的声音:“当仁不让,义不惜身,是为大勇!然前路漫漫,险阻万千,唯善良、正直之人方能渡过难关,切记!切记!” 语毕,“太阳”逐渐下沉,现出前方的通道。 三人复又前行,来到一处阴森可怖的山洞中,洞中有一石碑,上刻有四个殷红的篆字: 黑暗通道 逗逗愤然道:“玉兔仙子何以对自己的后人这么狠?” 适才一关险些害了虹蓝二人性命,逗逗早对玉兔宫主心存怨忿,此时说完,犹感胸中不平,运掌重拍在石碑上。 “轰隆”一声,石碑缓缓沉入地底,虹猫拔剑出鞘,横在二人身前,沉声道:“小心!” 话音刚落,前方的地面缓缓升起一个光球,将整个山洞照亮,逗逗心中一奇,道: “诶?这黑暗通道一点也不黑嘛!” 虹猫提醒道:“小心,这一关真正厉害的地方,只怕还没来呢!” 蓝兔点了点头,定睛看着光球,只见其中逐渐显现出十六个篆字: 黑暗无门,琥珀有瞳, 一步踏错,百世难逢 虹猫与逗逗面面相觑,一时间不明其理,最令人不解的,就是“琥珀有瞳”一句,蓝兔则反复念着这一句,若有所思。 未等三人想出究竟,山洞的地面一阵颤抖,随即,光球忽而黯淡,从中放出黑雾,朝三人铺天盖地般地蔓延过来。 三人飞身急退,忽见山洞顶上倒挂着无数黑影,逗逗心中一寒,高呼道:“不好!寒蝠!” 所谓寒蝠,乃是一种习惯生活于无光区域的蝙蝠,这种蝙蝠触光即死,体内蕴含极阴极寒之毒,甚是可怖。 话音刚落,黑雾中的蝙蝠已倾巢而动,如黑云压顶般朝三人扑来。 虹猫目光一凛,把剑一挑,一式火舞旋风剑法之“星火燎原”,一点火星自剑尖飞出,打在一只蝙蝠身上。 “轰!” 火星炸裂开来,绽放出熊熊烈火,迅速蔓延到整个山洞,寒蝠惧怕光线逃无可逃,或受烈火炙烤而亡,更多的则是被火光触及而死。 三人连忙退出山洞。 逗逗全身早已冒出冷汗,此刻才舒了口气,道:“差点就没命了!” 虹猫却不理他,对一旁的蓝兔问道:“蓝兔,看你适才反复念叨着‘琥珀有瞳’,莫非你知道其中含义?” 蓝兔点头,道:“据闻玉兔先祖有一门凭目力发招杀敌,更能赖以洞察敌人体内真力运行之轨迹,甚至看穿人的内心的武学,名曰‘琥珀神瞳’,先祖莫非是要我练就此功来对付这些蝙蝠?” 虹猫心中一震,想起玉兔仙子现在那一睹,已将自己的一切尽数看穿,看来这便是所谓的“琥珀神瞳”了。 逗逗却道:“此事不忙,虹猫适才那招已将洞中蝙蝠一网打尽,待火势熄灭,我们就可以直接通过了。” 蓝兔点头同意。 待火势退去,三人继续前行,蓝兔只觉受到莫名的感召,走在最前,走出片刻,前方却忽然没了去路。 逗逗一愕,道:“我们走进了胡同!” 蓝兔摇了摇头,道:“不会的,那种其异感召就是源于此地,错不了!” 虹猫释放剑意探察,可剑意莆一触及前方石壁,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荡回,令他无法看出前方究竟有无出路。 虹猫思虑一阵,道:“这石壁上有一种莫名的力量的将我的剑意荡回,其中定有玄机!” “你们看那幅图案!” 蓝兔伸出如葱玉指,指着石壁上的一个金光闪闪的图案,图案呈双螺旋状,两条螺旋线之间隔着一定距离就会出现长度相同的连接。 “这不是dna吗?” 虹猫定睛看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真的是一个武侠世界?为甚么一个秦汉时期的仙人会发现dna的形状? 逗逗问道:“蓝兔,你看得懂这幅图案的含义吗?” 蓝兔摇了摇头,道:“这莫非是先祖留下的武学典籍?” “我看不像。” 虹猫扶额,对逗逗问道:“逗逗,你可知,为何子女总是与父母或多或少有几分相似?” 逗逗道:“因为子女的血脉来自父母啊?” 虹猫又问:“何以同是一对父母的血脉,兄弟姊妹之间却容貌各异?” 逗逗摇头道:“不知。” 蓝兔问道:“虹猫,你知道吗?” 虹猫正色道:“有物混成天地生,世间万物本为无数细小的微粒构成,微粒疏散,清轻者为气,密集浊重者为液、尘乃至土石金银,各种微粒参差混杂,以多种方式进行堆砌,这便是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 蓝兔初闻此论,沉思一阵,问道:“虹猫,方才你说‘各种微粒’,是否物性有别乃是源于其组成微粒之差异?” “蓝兔果然聪明!” 虹猫笑道:“其实,物性之区别不单取决于其微粒本质之差异,亦与微粒之疏密、排列方式相关。” 逗逗若有所思,问道:“虹猫,你的意思是,在人的身体内,存在某种源自父母,且能够决定我们形貌特征的特殊微粒吗?” “不愧是七侠,智慧当真是不容小觑!一点即透!” 虹猫暗赞一声,道:“对,我们所云‘血脉’,就是承载于这种特殊微粒之中。据我所知,” 说到此处,伸手指着石壁上的dna图案,道:“这,正是这种特殊微粒的排列形状!” 蓝兔柳眉一扬,问道:“你的意思是……” 虹猫反问:“非玉兔仙子族裔免入。你觉得,玉兔仙子该如何鉴别,入谷之人是否是自己族裔?” ps:最近,推荐票的情况显得比较惨淡,希望各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04章 晶石现世,三剑提升 蓝兔点头会意,走上前去,伸手抚摸石壁,dna图案立时浮现出来,螺旋双链末端链伸出,朝蓝兔双手缠绕过来。 蓝兔下意识便要运劲挣脱,虹猫的声音已在耳边想起:“不必挣扎!” 蓝兔平静下来,任由图纹将自己双手缠住。 过了一阵,图纹自行消散,石壁轰隆一声打开,其后果然别有洞天。 蓝兔道:“虹猫,我适才见到了玉兔仙子,她与我说,你说的确实没错!” 逗逗好奇道:“虹猫,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虹猫笑而不语,这些知识都是无数科学家不知经过多少次失败的失败实验归纳出来的成果,后世有哪个高中生是不知的? 见蓝兔也向自己投来好奇的目光,虹猫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快些进去取晶石吧!” 说罢,大步迈出山洞,蓝兔与逗逗连忙跟上,却也不好继续追问。 周遭山清水秀,百草丰茂,前方一座悬空山上矗立一座宝塔。 虹猫朗声道:“晶石一定就在前方的宝塔中,我们快过去!” 三人正要过去,宝塔后忽而跃出一个高约三丈,浑身披金手执铜棍的巨人,巨人横在三人的去路上,张口一吐,熊熊烈火朝三人烧来。 三人飞退相避,巨人巨人身形高约三丈,全身沉重无比,每踏出一步,皆是一阵地动山摇。 蓝兔道:“看来这个金人就是最后一关的守护神了,我们须破掉这个守护神,方能取得晶石!” “蓝兔,将火晶石给我,让我借火晶石之力融了它!” “好!” 蓝兔遂将火晶石抛给虹猫,虹猫接过晶石,拔剑出鞘,催动凤皇火劲与赤火神功青烽境界,引动晶石中的炎上之势,再借这股火劲催动火舞旋风剑法,朝金人攻去。 “轰!” 周遭二十丈地面立时在熊熊烈火下化作熔岩,迫得蓝兔与逗逗远远退开,可金人却纹丝不动,竟是全然不受火劲影响,随即更是张口一吸,竟将周遭烈火全数纳入体内。 “不好!” 蓝兔大叫不妙,只见金人又张口一吐,以彼之火还施彼身,将火劲尽数返还给虹猫,虹猫心念一动,催动赤火神功“以心御火”的心法,将火势消弭于无形,随即凌虚而踏,回到蓝兔二人身边。 逗逗讶异道:“想不到这金人竟能够吞吐火焰,这下麻烦了!” 只见金人又走到悬崖边的一尊凤凰雕像面前,张口一吸,火劲自凤凰口中源源不绝地涌出,贯入金人口中。金人吸纳了火劲,缓步朝虹猫三人走来,朝三人不住喷火。 “金人的火劲似乎是源于那个凤凰雕像,蓝兔、逗逗,我来牵制金人,你们去破掉那个雕像!” 语毕,虹猫真力一吐,将熔岩中的热力吸走,熔岩很快冷却下来,重新凝固,将凤凰雕像前的道路打通。 蓝兔与逗逗相觑点头,绕开金人,朝凤凰雕像攻去,岂料金人只是脚下一踏,周遭地面又冒出无数火柱,将蓝兔与逗逗困住,细看之下,原来此处地面竟埋设有喷火机关! 蓝兔拔剑出鞘,一式“冰冻三尺”,凝结空气中水汽化冰,将喷火口封住,二人趁火势受阻,加快脚步冲出包围圈。 另一边,虹猫避开金人重重砸下的铜棍,心存锋锐之意,令长虹剑锋变得锋锐,一剑重劈在金人左足。 “叮!” 一声金铁交击之声响过,金人却是毫发无损,虹猫心中一凛,暗道:“这一剑包含金晶石的力量在内,按说该是无坚不摧,这玉兔宫主究竟是以甚么材质铸就这个金人,怎地这么厉害?” 他一面躲闪金人的攻击,一面释放剑意探察这金人周身,探察一阵,嘴角微微上扬,大笑道:“哈哈哈哈!找到了!” 这时,金人转身对着凤凰雕像,正要张口补充火劲,恰逢蓝兔与逗逗双剑合璧,攻向凤凰雕像,凤凰口中吐出熊熊烈火,火势却在凌厉无匹的剑势下一触即溃,冰魄、雨花双剑成功刺入凤凰口中,剑势宣泄,凤凰雕像立时轰然崩碎。 “蓝兔!逗逗!干得好!” 虹猫高呼一声,心念一动,金人周遭顿生数十柄巨剑,将金人动作困锁,随即以身化剑,对准金人之口,发出至强一击。 金人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唯有将残存火劲全数喷出,企图垂死挣扎。 有些时候,最强之处往往也是之弱,譬如这金人,其口既是其用以对付闯关者的利器,同时又是其死穴所在。 火劲如潮涌出,却在明华剑前纷纷避开,如何能阻虹猫攻势? “叮!” 明华剑刺入金人口中,将其吞吐火劲的装置毁去,随即飞身退开。 金人身形逐渐消散,化作一块紫色心形之石,飞入蓝兔手中。 其中缓缓浮现出玉兔仙子身形,仙音悠悠传来:“虹猫,蓝兔,你们征服了钥匙之心,速开启镇宝塔,完成你的使命吧!” 蓝兔恭敬地道:“蓝兔谨遵先祖之命!” 仙影消散,三人前方出现一条道路,直通镇宝塔所在悬空山,三人行至塔前,见前方有一与钥匙之心形状、大小均完全契合的凹槽,蓝兔将钥匙之心按入其中。 钥匙之心立时消失,镇宝塔周遭披上一层金光,塔顶彩光闪烁。 三人飞身而上,只见塔顶平台中央出现一纯金莲花座,莲花座下有八个龙头分指八方,花瓣开启,显露一蓝、一绿、一褐三颗晶石。 玉兔宫主仙影再度浮现,清声道:“五石齐聚,结合天外飞仙,力足灭天绝地,望尔等善用此物,勿令其陷入邪徒之手!” 蓝兔拱手道:“诺!” “切记,晶石离塔,地心之谷之自毁机关就会自行启动,不可在此逗留!” 语毕,玉兔仙子终于消散。 旋即,空中显出一段篆文: “万物相生相克,五晶石威力无匹,却有半月玉脂克制之。” 逗逗一阵疑惑,问道:“蓝兔,你知道半月玉脂是甚么吗?” “不知,待我回去察看典籍。” 蓝兔一边说着,一边将晶石取过,递给虹猫,道:“虹猫,我七侠之中唯你武功最强,相信这世间绝没有人能从你手中将晶石夺走。” “这个自然。” 虹猫将晶石接过,道:“我们先回一趟玉蟾宫,据我调查,先前伤你的那块天陨,其实正是天外飞仙。” 与此同时,虹猫耳边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达成成就:集齐五晶石,奖励兑换积分。” 至此,虹猫手中已有积分,他并未用来兑换那些神级武学亦或是天神兵。 武学方面,《浑天宝鉴》便是女娲大神所创,他还没有开始认真发掘; 至于那些天神兵……固然是威力强大,可一味地追求强大的兵刃却与武者之道相悖,虹猫不想成为灵山门主那种只能靠神兵欺压他人的废物,唯有能伴随自己不断成长、与自己心意完全相合的兵刃,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符合这个要求的兵刃,天下间唯有长虹与明华。 不过半日,七侠已回到玉蟾宫内。当日天星坠地,只是将玉蟾宫后山毁去,前山宫室未受波及,很快就腾出几间屋舍供七侠居住。 虹猫回到屋中,将系统的炼器功能打开,迫不及待地将长虹放在主体框,火晶石放在宝石一栏,选择镶嵌。 “叮!火晶石镶嵌成功!” “叮!火晶石乃天地间万千火气之精华,是至热之石,长虹剑是至阳之剑,二者完美契合,剑主能倚之任意吞吐周围的热力。” 虹猫心中一奇,将长虹取出,放入一盆清水之中,不用寒劲,心中仅存吸纳之意,盆中清水竟迅速凝结成冰,而长虹剑身亦比之先前愈加明亮炙热,果然是将水中热力吸走了。 “威能堪称逆天,真不愧为女娲大神遗留之物!” 虹猫又放入土晶石,开始镶嵌。 “叮!土晶石镶嵌成功!” “叮!地蕴无穷,土晶石为地气之精,长虹剑嵌入土晶石后,能汲取地脉之力以为己用,更能倚之瞬息遁行至任一地点(限于大地,不能遁行至天空)。” 瞬息遁行千里? 虹猫暗自惊奇,取出长虹,闭目凝神一阵,但觉身形缓缓下沉,接着又往某个方向移行一段距离,随后身子猛地拔高,最后忽而身子一轻,脚下传来一阵踏实感。 入目山石嶙峋,百鹤戏于溪水,瀑布飞流直下,正是自己的家——西海峰林。 虹猫再度闭目凝神,心念一动,果然又回到了玉蟾宫。 “瞬息间遁行千里,神迹啊!” 虹猫心中大喜,又试图将水、木二石镶嵌入长虹剑中,却被告知,二石属性偏阴,与长虹并不契合。 虹猫思虑一阵,决定将水晶石嵌入冰魄剑,木晶石则嵌入紫云剑中。 少时,虹猫将蓝兔与莎丽二人的佩剑借来,将水晶石与木晶石分别镶嵌入冰魄与紫云双剑中。 “叮!水晶石与冰魄剑完全契合,令冰魄剑愈加阴寒,剑主可汲取其中寒气恢复真力。” “叮!木晶石蕴藏生机无限,与紫云剑祥和正大之意契合,即使紫云剑受损,亦能自行恢复,剑主亦可催动其中生机,助战友疗伤解毒。” 虹猫颇为满意,二女的实力愈强,他心中只有愈是高兴。 当他将剑还给二女,二女感到自己的佩剑发生了变化,问及此事,虹猫将事情原委道来,只是隐过了与系统有关的一切。 提及冰魄与紫云的新能力时,二女更是惊奇,蓝兔问道: “虹猫,你是怎么做到这些的?没听说过你会铸剑之术啊!” 虹猫苦笑道:“这个问题,我很难跟你们解释,能不能暂时不要谈?” 第105章 鼠族事了,闭门苦修 之后,虹猫又前往玉蟾宫后山,取走一些天外飞仙的碎片,又将其余六侠的佩剑取来,将飞仙碎片融入剑中,令六剑均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提升。 某一日,七侠聚餐之时,一名女弟子忽然前来禀报:“宫主,小魔女于山门负荆求见!” 原来当日白鼠谷大劫,鼠族损失惨重,余者人心惶惶,族中长老遂拥立圣女为新任鼠后,灵儿接到传讯后便即赶回白鼠谷即位,二郎在此之后才追赶上蓝兔一行,是故蓝兔知道真相时,灵儿已经离去。 之后,长老将前任鼠后之野心悉告鼠后灵儿。灵儿心知,一旦阴谋败露,七侠与天狼门必将形成合力对付鼠族,鼠族全盛之时尚且力有不逮,值此式微之际,再与七侠、天狼门为敌,必将举族覆灭。为了守住秘密,灵儿传书大祭司,命他将二郎灭口,却不见大祭司回书,只见黑煞狼狈地逃回白鼠谷传讯: 虹猫已追上大祭司一行,并剿其随从。 灵儿面色一白,当即吓昏过去,良久方才醒转,决定上门负荆请罪。她明白,鼠族阴谋已经败露,她必须在七侠与天狼门发难之前平复他们的怨恨,否则,鼠族必将绝后。 此刻,七侠皆面色不豫,此女陷害虹猫蓝兔之事,众人皆知,此时上门,不知是何意图? 大奔性子最直,当即破口大骂:“这该死的小魔女,她还敢来?看我去宰了她!” 正要冲出,却被莎丽按住肩膀。莎丽平静地说道:“且不急忙,看看虹猫蓝兔两位当事人是怎么说。” 蓝兔沉默不语,虹猫仍自顾自地享用着美味佳肴。 过了一阵,蓝兔问道:“虹猫,我们是否要见她?” 虹猫停箸,问道:“你会杀她吗?” 蓝兔默然一阵,摇头。 虹猫道:“她来是为负荆请罪,你若不杀她,她便会将姿态继续放低,表示任你责罚,绝无怨言。届时,你要怎么做?” 蓝兔思索一阵,道:“我不知道。” 小魔女纵然害过自己,自己终究曾经与之有过患难之情,倘若她当真诚心负荆请罪,若杀之,自己确实狠不下这个心,可要是原谅她,自己又不甘心。 虹猫道:“以你之性情,我看你定会一时心软,便原谅了她。你真的甘心原谅她?” 蓝兔默认。 “也罢,料想你们还不清楚这件事情的全貌,就让我一一道来吧!” 虹猫早已探察了大祭司的记忆,前因后果讲得极是顺畅。 从鼠后之称霸野心、大祭司之飞天梦谈起,进而谈到小魔女以身犯险欲令蓝兔受伤,再到她假扮虹猫劫二郎夺晶石,其后引开逗逗注意害蓝兔吞下晶石…… 其中计谋可谓一环接一环,步步惊心,抛开立场不论,实在是一出令人拍案叫绝的惊天奇谋。 第一个拍案叫绝的,便是大奔。 虹猫才谈到“当日天星坠落,灵儿跌倒在红毯上,便是使苦肉计诱使蓝兔”,大奔已怒从心起,却仍是强忍怒意,听虹猫继续讲述。当讲到那颗害蓝兔平白受难的晶石竟是小魔女设计所为时,终于将手中酒爵捏碎,“刷”地拔剑而出,便要出去将小魔女处死。 跳跳拉住了他,让他专心听虹猫讲完。 跳跳虽面色平静,食指却紧捏成拳,咯咯作响。 其他几人皆默不作声,达达面色铁青,莎丽目光冰冷,气得浑身发抖,蓝兔不住地把玩着手中的剑佩,神色悠然,全无异状,仿佛虹猫所言之事与她全不相干。 最难受的便是逗逗。 当他听到蓝兔所受伤害全是小魔女从中作梗时,他几乎便要夺门而逃,想学个鸵鸟般把头埋在沙中,甚么也不想再听,甚么也不用知晓。仿佛只须如此,灵儿就永远只是那个古灵精怪,而非那穷凶极恶的幕后黑手。 他没有动,似乎中了虹猫的封神之法一般,全身手足已全然不受意识操控。 虹猫全不管自家兄弟们是何想法,仍自顾自地说下去,谈及两百年前天星坠于鬼堡,白鼠谷之人皆受辐射之苦,是以族人死后皆化作月牙石之事,如果说鼠后为理想,大祭司为野心,那灵儿便是为族人。 此刻,逗逗只想仰天长笑,笑自己有目无珠,笑自己心系非人。 蓝兔本平安喜乐,可百岁无忧,却在鼠族阴狠毒辣的算计下一次又一次的腹背受敌,若非虹猫武功高强,临敌之际又足够无情,七侠只怕都未必能平安活到今日。 情到深处无怨尤,他固然能够为了灵儿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但是,他不可能为之舍弃一切,舍弃道义,舍弃蓝兔。 他可以为爱无悔,可蓝兔不该为此做出牺牲。 其他人也愈发愤怒。 灵儿是计划的重要执行人,纵然她被鼠后蒙蔽,也该知道这个计划是多么恶毒,可是她仍然坚决执行了这个计划,换言之,在她的眼中,只要是为了自己的族人,蓝兔便该被无故牵扯,遭受牠们一轮又一轮的算计?为了族人,就可以肆意加害无辜之人,冠冕堂皇地将别人送进火坑?(注:本段的“牠”不是错别字。) 当日,玉蟾宫将鼠族图谋晶石与天外飞仙之野心,残害蓝兔、劫走二郎、伤害小镜子等罪行公诸天下,规定鼠族中人不得踏足玉蟾宫,违者格杀不论。 七侠之首虹猫将鼠后灵儿逐离,令其永生不得在七侠面前出现,否则,格杀不论。 两道格杀不论的声明一出,举世皆惊,七剑合璧以来,七侠纵横江湖,屡屡行侠仗义,却甚少杀戮,即使对罪大恶极者,亦未必会赶尽杀绝,此时发出这两道声明,可谓是动了真怒。 一时间,鼠族真就成了过街老鼠,武林中人纷纷请愿攻打鼠族,众侠心知鼠族已被虹猫杀得几近灭门,不欲当真赶尽杀绝,遂婉拒了他们的要求,虹猫无心理会这些琐碎之事,将自己在《天邪战鉴》中习得的武功招意刻下,留给六侠,之后就回到西海峰林,继续习武练剑。 过去一年,虹猫专注于修炼精神与剑道,对内力的修炼几近于无,剑道修为虽已今非昔比,内力却已经显得薄弱,因此,虹猫终于取出了封存了一年的浑天宝鉴水晶,从第四层——碧雪冰开始修炼。 识海中,虹猫自一片冰天雪地中醒来,但觉寒风刺骨,浑身颤抖,不出片刻,四肢已逐渐麻木滞拙,被一层薄霜覆盖。 纵是极北苦寒之地的隆冬烈风,亦不能让真气护身的虹猫感到一丝凉意,地心湖凝结万千年寒气,亦只能让他感到一丝凉意,这碧雪冰天晶的幻境却能在片刻间将他冻得麻木,不愧是女娲大神留下的宝物! 虹猫暗自佩服女娲神力无边,连忙调起护身剑气,企图将寒气驱散,却没有任何用处——他现在身处识海之中,贮存在周身诸穴的护身剑气根本不能调动分毫! 虹猫试着调用剑意,意识却已经开始逐渐模糊,连忙紧咬牙关,全力催动长虹剑意护住全身,果然奏效,不多时,虹猫身上的冰霜已经彻底消融。 “好厉害的寒气!阴而不柔,反而隐含一股难以言喻的杀性,这碧雪冰与蓝兔的冰雪心法迥异,倒是与天霜拳更为接近!” 虹猫灵机一动,竟在碧雪冰天晶的幻境中演武试招,配合无求易诀,对天霜拳的招式进行改动,将水行之力的润下之势沁入其间,使其寒气愈重,无孔不入,杀性比之往昔更盛。 演武完毕,虹猫自幻境中醒来,只觉一股清凉之气沿着经脉自行游走,细察之下,这股真气运行的路线竟与天霜气大同小异,连忙凝神记下,依照这条路线将明华真气运行三十六周天,碧雪冰境界终于大功告成。 “风霜扑面!” 虹猫大喝一声,一拳砸在山壁上,山壁却不见动静,看起来分毫无损,虹猫又在山壁上轻轻一敲,山石霍然碎开,冰碴子掉了满地。 “风霜扑面”本是天霜拳的入门招式,用以累积霜气。虹猫这一拳虽只用了两成力道,配合碧雪冰心法与水行润下之势施展,拳劲竟能透入岩石一丈之深,实在可怖! 不过半日,虹猫已将碧雪冰的意境融会贯通,并将其意境与天霜拳、水行润下之势合而为一,将天霜拳提升至全新的境界。 练武须勇猛精进,是夜,虹猫坐于山巅,取出了紫色的戊字天晶,依照上面刻画的心法,进入冥想,开始修习第五层——紫星河。 武者修炼至仙天之境,只须心念一动便能引动风雷色变,此刻,天晶内的力量被引导出来,在虹猫体内自行游走,真气遵循天晶能量游走的轨迹运行,异象便随之而生。 只见他周身十丈范围浮现出一团紫气,紫气逐渐凝实,从中泛出点点星光。 星光越缀越多,渐成棒旋形状的银河系形相,银河缓缓旋动,唯有银盘静守中央。 此刻,虹猫俨然立于银盘之中,神情庄严肃穆,恍如周天星辰之主宰,天上繁星与紫星河气劲呼应,原本散落诸野的星光,竟莫名地被吸引过来,纳入虹猫以真气形成的星河之中。 这一层有表里之分,明面上是以自身真力幻化星河,实则纳星斗之力壮我形神。 吸纳星辰之力修炼,本非修行界的主流,盖因星辰距离大地太远,中途散失太多,到达地面者不足其本来的万万中之一,若将其直接转化为真气,则效率太过低下,然星辰之力比之其他自然力更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灵性,对淬意炼神大有裨益。 如此一夜过去,虹猫精神进益竟抵得上过去苦修《洗髓经》半月之效。 ps:希望各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06章 沧海混沌,晨曦剑宿 混沌,又称鸿蒙,指宇宙未分,时空无“时”之存在,乃构成万物的元炁之来源,亦即宇宙形成之前的状态。 若将人体比作小宇宙,那小宇宙未生之时,其混沌又是何状? 目不见其光,耳不闻其声,身不感其所处,意不知其所往,神不知其所思,这就是虹猫如今的状态,浑浑噩噩,似坠入无尽黑暗之中。 此间乃生命之混沌,人身三宝精、气、神起源于斯,任何秩序、概念、逻辑皆不容于斯,那些,都是意识形成之后的事情。 人之体貌、体质、生机与精神取决于精气神三宝,而三宝又源自生命混沌,那么,是否存在回归生命混沌,改变自身精气神,以强化自身筋骨、血肉、脏器、五感乃至悟性的可能呢? 虹猫本不知道、甚至未尝考虑过这种可能。 可女娲大神乃创造生灵之神,对于生命之感悟,满天众神无人能出其右,而浑天宝鉴乃女娲氏悟道之结晶,其中必然包含了她对于生命的感悟。 玄混沌,正是强化自身血脉、天赋以及悟性的关键所在。 虹猫意处混沌,神智恍惚,其肉身周围亦随之升起一层黑气,黑气在经脉间游走,逐渐渗入脑部、脊髓、骨髓、脏器、皮肉、筋膜之中,对其中每一个细胞进行温养与改造。 一个昼夜过去,黑气渐渐褪去,显露出他原本俊朗不凡的脸庞。 虹猫刚从“玄混沌”意境中醒来,就感到自己的五感变得比过去敏锐许多,例如听觉方面,此刻的他即使不开启天耳通,亦能听清楚一里外的鸟兽喘息之声;视觉方面,更是能在两里外辨明栖息在林间百鸟的动作。 其他方面的变化,暂且不多赘述,虹猫又取出了庚字天晶,开始修习第七层——靛沧海。 虹猫手持天晶,念诵口诀,但觉身处无边沧海之中,遭受狂涛巨浪起伏冲击,周身气血随之翻腾不息,澎湃汹涌,终于按捺不住,霍地起身,拳招迭出,正是十强武道中的山海拳经。 山海拳经,以山为经,以海为纬,兼具山之厚重霸道与海之变化万千,而靛沧海心法恰与山海拳经的海之意境契合,虹猫遂以靛沧海意境为本,逐渐将靛沧海意境渗入山海拳经招意之间,对其中招法意境作出改进,同时,又能反过来加深靛沧海意境的理解。 周遭天地元炁受招意牵引,往虹猫身上汇聚,其身周三丈之地渐成沧海之景,海中万象随拳招变化一一浮现,时而怒涛拍岸激起响声如雷,时而龙影翻飞势若倒海翻江,时而如无底漩涡般鲸吞万物,时而如涨潮时之汹涌澎湃,时而如大洋深处般寂静无声…… 招意尽,虹猫收势立定,心念一动,掌中凝聚出一团形似海水靛蓝色罡气,其中似有阵阵波涛之声,第七层心法已然大功告成。 拂晓,虹猫又取出了辛字天晶,双手持握,念诵口诀,开始修习第八层——金晨曦。 晨曦,即初升旭日所绽放之光芒,虽明亮却不耀眼,看似绵薄而后势无尽,虽柔和而又显磅礴浩荡。 然则,浑天宝鉴乃是层层递进,而以女娲大神之能,当知沧海不过是大地表层的些许薄露,与满天繁星相比,大地不过是沧海中之一粟,更遑论与无人知晓的混沌相比了,而晨曦亦不过是日光经大气折射而成的光华,既然如此,“靛沧海”与“金晨曦”两层何以在“紫星河”与“玄混沌”之上? 盖因女娲乃造化生灵之神,生命比之星河混沌或许不值一提,却是宇宙中最不可思议的奇迹,无限的可能,不绝的传承,精彩的情感,思想与智慧诞生于斯。 生命之精源自海洋,其炁源自阳光,当精与炁相遇并开始相互转化的那一刻,生命的诞生就已经在进行。 在心法的引领下,虹猫身周毛孔逐渐张开,将撒在身上的日光逐渐纳入体内,一股温暖柔和的气息于四肢百骸间不断游走,浑身只觉说不出的畅快圆融,好似回到了儿时,回到了母亲那最温暖的怀抱,一切酸涩、苦痛、疲乏皆在此刻消融殆尽,片刻都不舍得离开。 半个时辰后,虹猫长吐一口浊气,自金晨曦意境中醒来,心念一动,催动金晨曦心法,身周立时浮现出一层金色气芒,气芒凝聚成凤皇形相,其中透着一股“生命”的道韵,显示第八层心法已经大功告成。 “光而不烈,柔而不弱,这一层心法倒与我的长虹剑法有几分互通之处。” 念及此处,虹猫长身而起,迎着初升的旭日,开始演化自己最熟悉的长虹剑法,将金晨曦“明而不耀,绵薄而后势无穷,柔和而磅礴浩荡”之要义化入剑法之中,剑招不再一味追求凌厉,反而愈显端凝厚重,剑势中的杀伐之气逐渐收敛,相反,其恢弘浩荡的气势中更多了一股初升旭日般的勃勃生机。 时光匆匆,一年已过。 一年来,虹猫每日只用少许空闲时间钻研浑天宝鉴第九层心法“血穹苍”,其余时间全部用来演化长虹剑法,逐步将金晨曦、初步领悟的血穹苍的意境融入剑法之中。。 演练到最后,虹猫剑势一起,便能透出一股“生命”的道韵,一招一式似各有其灵性、血肉,给人感觉并非是虹猫在施展剑招,而是这些剑招借虹猫之手在这个世间留下痕迹。 《风云》世界中的无极剑界,由千多年来万千剑手之剑意孕育而成,其中力量分为正邪两道,正道之剑归于剑山,邪道之剑归于剑池,剑池中的邪念相互交织、融合,历时千年,方才孕育了玄阴十二剑。 玄阴十二剑不需要任何武功心法,亦不须苦修钻研,能自行附着于宿主身上,每一剑皆各有其载体——剑宿,剑宿有其自主意识,喜好吸附强者,能逐渐引诱宿主走入邪道,更能自主地将宿主修习的其他武学排斥出去,令宿主不能再施展其原本的武功,最终只能沦为剑宿的奴隶。 这是一门有生命的剑法。 同样具有生命的,是《风云》世界最强剑学——剑廿三。 圣剑门主皇甫剑初步领悟剑廿三后,远走东瀛,为柳生无极所败,回归中原后,又遭到妻子与好友背叛,皇甫剑绝望之下选择自尽,为剑廿三的剑意所阻,天上雷霆受剑意引动落下,将一座山峯一分为二,雷电更在山壁上留下六道剑象,显示了剑廿三的前进之路,皇甫剑依照其剑象苦心悟剑,终于完成“六灭无我剑廿三”。 两者共通之处,在于同为魔道之剑,剑法拥有自我意识,且能干涉剑主的行为。 如今,同样拥有意识的长虹剑法,却是恢弘浩荡的正道之剑,它是否会走入玄阴十二剑与剑廿三的老路? 理论上不会。 长虹剑法本非虹猫自创,然,今日之长虹剑法经历虹猫一轮又一轮的改进,与原版剑法已经相差径庭,其招法名号不改,却已非先人所创之招,乃是虹猫从自身武道中派生而出;其剑意浩然博大,全凭虹猫自身天赋领悟,天长日久,早与虹猫心中正念浑然一体,不分彼此。 如今,二十三道剑意自行演化出了一一对应的载体——剑宿,成为了独立的存在,却终究只是虹猫剑道意志的派生体。经过反复验证,剑宿虽有自主的意识与活动的能力,却又完全受剑主本人节制,岂会具有反噬并操控主人的可能? 退一步讲,虹猫自身还是一柄“万剑景仰,奉若天明”的天剑,纵然长虹剑宿真的到了能够背离主人的地步,也必将臣服于天剑之下。 当然,事无绝对,谁知道长虹剑法会不会如剑廿三一般,是个诅咒性的玩意儿?君不见,每一代剑圣均一生凄惨,不得善终? 不过,此事已非人力所能阻止,多思无益。 ps:希望各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07章 汉水之滨,穹苍染血 汉水畔。 尸横盈野,沸声若雷。 血!血!血! 鲜血已将河水浸染得通红,风中挟着浓重的血腥之气,连空中重云也呈现诡异慑人的血色。 只见一大群高鼻深目、肤色白皙的异族士兵争先恐后地往江边冲去,若有一久经战阵的将领见此情状,必定会为之一惊,只因这些士兵皆是后赵羯人,人人凶残狠厉,所向披靡,纵横北方,晋人士卒根本不能与之匹敌,究竟是何方强卒,竟能将这些羯人杀得落败而逃? 江岸上火光冲天,数百艘大小舟楫早已被烈火吞没,羯人疯狂挤入未着火的几十只小舟,然而,岸边的羯人溃军足有三万之众,仅这几十只小舟,又如何能载三万人渡过汉水? 羯人之中,九成九皆是旱鸭子,不谙水性,一旦落入水中,便只有溺死一途。是以,未上船的羯人为保性命,拼死往船上挤去,已上船的羯人生怕同袍误了自己逃命,毫不留情地挥下了自己的屠刀…… 羯人皆是虎狼之性,自私自利,在死生之间,绝没有牺牲自己而成全别人的可能,一时间,逃亡变成了一场渡江争夺战。 当此之时,江面陡然冻结,岸边的小舟、羯人皆被封于冰中,动弹不得,而天上的血云也同时发难,聚成万千血剑,将羯人余部全数钉死。 震耳欲聋的喊声立时消于无形,场中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血云尽散,唯余晴空烈日。一红、一蓝、一紫三道光柱落在江边,显露出三个人影。 左边那人是一名身着青衣劲装的少妇,约莫二九年岁,眉似柳,目似琥珀,面容清丽脱俗,却又夹带着一分媚意,手中那柄靛蓝色宝剑彰显其侠者身份,而额间的玉坠更显其出身不凡。 右边那蓝衣少妇比之青衣少妇年长约莫两岁,面若海棠,身形矫健,一对翦水秋瞳中精光闪闪,手执一柄黛紫色三尺一寸长剑,剑头呈三叉之形,显然亦非寻常剑手。 中间那人是一弱冠之龄的男子,其目光晶莹如玉,双眉形似利剑,形容俊朗可谓世间少有,腰佩赤色玉环,背负三尺五寸长锋,身形虽不甚健硕,却自成一股凛然之气,一袭白衣胜雪更映得他不似凡俗之人。 三人皆身不染血,竟是与这血腥惨烈的战场格格不入。 男子名曰端木虹,字公韵,武陵人士,两名少妇正是他新娶的妻子。 半年多前,他为父守孝期满,就迎娶了两个妻子,婚后,端木虹欲游览大江南北,观遍天下山河,提出三人同往,二女同意,三人遂乘舟顺沅水而下,入洞庭湖,于斯滞留两日,其后顺江水(即“长江”)而下,行至江夏,适逢后赵南侵,赵将张貉攻陷邾城。 后赵军行军不携军粮,向来掳掠当地人为食,行径残暴至极,全无半分人性,所过往往赤地千里。端木虹见羯胡食人之状,大怒,孤身入赵营,见人便杀,毫不留情,胡人也被激起了狠性,群起攻之,却始终奈何不得敌人,反而被越杀越多。 不过一刻时间,死于端木虹剑下者已逾千人。眼见千人尸首堆成京观,而敌人却始终神色悠然,衣衫如雪,不显疲态,羯人士兵心中逐渐升起一阵寒意,暗疑: “此人莫非是杀神不成?” 后赵军将领张貉知悉,连忙赶到现场察看,见端木虹意态闲雅,手执一殷红长剑,且每剑递出皆是精准无比地刺在羯人士卒的咽喉,显然具有极高的剑术修为,心中暗惊: “好惊人的武艺!” 当此之时,张貉但觉全身一麻,一柄森寒的利剑架在了脖颈处,身后旋即传来一声娇喝: “全部都给我住手!” 原来,那青衣少妇早已易容混入了张貉的亲卫之中,只待在全军面前将牠擒下,纵然张貉是天人五重境界的高手,可那少妇武功更远胜之,又兼是背后偷袭,张貉毫无防备,已被擒拿。 这少妇声音虽不算响亮,却能遍传后赵军营,引来所有士卒的注意! “大胆贼人!速放了我们将军,留你一条全尸!” 一个胆大些护卫从后挥刀偷袭少妇,欲将其擒拿,这少妇看似孱弱,却手劲儿甚大,轻哼一声,便将张貉举起,将其架在了护卫的刀路之上。 那护卫倒也不容小觑,竟然险而又险地在最后一刻收住了刀势,没犯下那弑主之罪,少妇却抓住牠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当口,一掌递出,森寒气劲立时将护卫冻成一个冰雕。 “咔嚓”一声,冰雕破碎,护卫随之碎成了无数血红色的冰碴子,羯人素来嗜杀,见惯生死,此时见同袍死状凄惨如此,也不禁心中一寒。 此时,另一蓝衣少妇跃出,拔剑抵在张貉脖颈,喝道:“叫他们住手!” 张貉别过头去,并不言语。 蓝衣少妇冷笑一声,随即紫光一闪,已将张貉的左臂卸下。 “叫他们住手!” 蓝衣少妇冷冷地重复着自己的话,张貉疼的冷汗直冒,心知若是再硬气,这少妇虽未必会杀自己,却必定会零零碎碎地折磨自己,害自己生不如死,为今之计,须先稳住这人,再伺机反扑。 张貉心中主意已定,大声道:“全都给老子住手!” 他嗓门甚大,即使功力被封,其声音仍能够传入全体羯人的耳中,围攻端木虹的士兵纷纷住手,却仍然收紧阵型,不容端木虹有出逃之机。 端木虹也不恼,竟催动火劲,将京观点燃,肆意激怒着周围的羯人。 羯人士卒纷纷怒目而视,可想起主帅有令,却又不敢擅自出手。 这时,蓝衣少妇又削断了张貉的右手小指,喝道:“让他们跪下!” 张貉又感一阵剧痛,连忙大喊:“跪下!全部跪下!” 士卒们眼中怒火愈盛,却只能不甘地缓缓跪下。 端木虹见状,心中一凛:“令行禁止!精锐!这些羯人绝不能留!” 念及此处,端木虹眼中杀意愈盛,霎时间,红光一闪而过,光芒刺得人眯起了眼睛,定睛再看时,场中已是人头滚滚,只余端木虹与他的两个妻子…… 回到现在,青衣少妇望着冻结的江面,剑指递出,指尖绽出一缕蓝光,蓝光莆一触及冰面,瞬间将百丈冰面化作流水,而之前被冻结的羯人,早已碎成了冰碴子,顺流东去。 望着血色的汉水,端木虹开口道:“蓝儿,丽娘,你们是否觉得我下手太狠?” 蓝衣少妇摇头,道:“这些孽畜,比之魔教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我们心软饶过其中一人,又将那些沦为他们腹中之物的无辜百姓置于何地?蓝儿,你说是吗?” “素闻羯人有食人之恶行,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只是……” 说到此处,青衣少妇悠悠一叹,道:“如此恶行必定早已经遍布于整个北方,郎君是否要将羯人全数赶尽杀绝?” 端木虹与她对视一阵,苦笑道:“不杀,任由此等匪类害我华夏,我心何安?杀之,届时天下人都要视我为白起再世,只怕连兄弟们都要以为我成了一个嗜血好杀的魔王,世间岂还有我立身之地?” 二女皆是秀外慧中之人,却是沉吟良久,无言以对。 这时,一阵“咕咕”之声响起,端木虹定睛看去,只见一只鸽子正朝三人飞来,这鸽子浑身雪白,唯有头顶的一撮羽毛、鼻旁、双翼翼尖以及尾羽缀上少许靛蓝色,仅此细致差别,却显得与寻常鸽子截然不同,此鸽必是来历不凡。 “是二哥的信!” 端木虹取出鸽子腿上的信笺一看,上书: ——————————————— 虹猫亲启, 八月十五,钱唐大潮,七星映月,一日之中连阅天下两大奇观,诚大幸也! 愚兄已赴吴国盐官,贤弟与两位弟妹莫要失约。 跳跳 ——————————————— 笔法力透纸背,更含一道潇洒不羁的剑意,落笔者当属世间第一流的剑术高手,结合落款人名,落笔者竟是七侠中的青光剑主! 端木虹阅毕,转手将信笺递给二女,淡淡地道:“跳跳唤我们去观钱唐潮,我们得先将这些尸体处理掉,免得衍生瘟疫。” 原来,端木虹正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七侠之首——虹猫,那青衣少妇乃是玉蟾宫宫主兼冰魄剑主——蓝兔,蓝衣少妇自是紫云剑主莎丽无疑。 语毕,虹猫飞身腾空,拔剑出鞘,举剑指天,但见万里晴空陡然一暗,而长虹剑却愈加明亮。 良久,长虹剑似乎已到达不能变得更亮的顶点,剑身一抖,万道赤芒破空而发,如珍珠落玉盘般坠向大地,纷纷轰入羯人尸身之中。 “轰!” 羯人尸身纷纷燃起熊熊烈火,一时间,场中火光四起,火劲酷热之极,周遭的沙土砾石竟烈火的炙烤下逐渐化作熔岩…… 待烈火散去,场中的尸体皆已不见踪影,连骸骨亦不曾留下,只余下坑坑洼洼,大小不一的岩浆池。 蓝兔横剑一挥,寒劲破空而发,立时将岩浆池尽数冷却为固体的岩石状态。 此招名曰“冰魄大法”,乃冰魄一脉的顶级内功,适才,蓝兔便是以此招冻住整个江面,绝了羯兵的最后一线生机。 蓝兔横剑再挥,将寒劲撤去,使地面又恢复为原状。 “走吧!” 三人分别化作三色剑光,朝东南方飞去。 ps:希望各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08章 钱唐潮,蛟龙出 日暮西斜。 华云密布,芦花飘絮,二者在萧萧秋风中冉冉斜飞。 芦花丛中,一道清亮的歌声伴着马蹄声由弱渐强…… “男儿有胆气,仗剑走天涯;女儿有剑心,柔情满山岗……” 高歌者是一灰衣道袍的少年,但见他唱至得意处,浑然忘形,连缰绳都忘了去拽。 “够了!够了!” 虹猫含笑打断他继续高歌的打算,道:“逗逗,我们快些赶路吧!观潮之时已过,太阳就要下山了,再晚些,不定连七星映月都错过了!” “是啊!” 蓝兔出言附和道:“丽娘他们定在盐官等着我们呢!” 说罢,二人不约而同地扬起了马鞭,将坐骑赶得快一些。 逗逗见二人竟是要甩脱自己,连忙纵马疾追。 此时,重重黑影从三人头顶掠过,逗逗抬头看去,只见一片猎鹰成群结队往东南面飞去,疑道:“诶?这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猎鹰?” 虹猫定睛看去,但觉眼前鹰群虽遮天蔽日之多,队列却是井然有序,不由蹙起眉头,道:“这些猎鹰队形严密,像是训练有素啊!” 七星映月,钱唐观潮,再加上眼前训练有素的猎鹰,显然是灵山门已经开始行动了。 对于那柄黑龙剑,虹猫并不担心,七剑的威能均已得到了大幅提升,融合《风云》世界剑道精华的明华剑,以及自己远胜灵山门主的修为,不管怎么看,自己一方都不落下风。 逗逗不以为然地笑道:“大概它们也是去盐官赶赴七星映月的盛会吧!让我们追上它们!” 长笑声中,逗逗扬起马鞭,立时超过了虹蓝二人,一骑绝尘走在最前。 吴国盐官,地处钱唐县东百二十里,据浙水入海口,该县东南六十里的凤凰山麓,正是魏晋时代观潮的胜地。 此刻在凤凰山麓,先一步到来的四侠简直不胜其烦。大堤上挤满了人那也罢了,也不知是那个嘴碎的家伙,传出了七侠要来共享观潮盛会的风声,引得江边之人翘首以待,更有甚者,竟竟拉起了横幅呼喊七侠名号,四人一来,就被人群紧紧围住,又不好直接走脱,拂了游人的美意,弄成现在进退维谷的窘况。 “他们到底是来观潮,还是来看我们的?好好的钱唐潮不看,非来堵着我们,这算甚么事儿啊!” 大奔身形最大,难以在人群中穿梭,只得被动地给人挤来挤去,几乎便要抓狂了。 “大奔兄弟,钱唐潮每日皆有两次,而我们七侠却是难得一见,也无怪乎他们会这般激情澎湃地迎接我们。” 达达面露微笑,在人群中穿梭自如,形如梅花纵走,仍是寻常那般风度翩翩。 相比之下,莎丽倒是远比达达从容得多,她的风情虽引来不少人,可那妇人的发饰倒底是颇具威力,所过之处,人群皆纷纷退开一丈,无人敢来冒犯。 只听莎丽轻笑道:“大哥说得对!大奔兄弟,你就忍耐一阵吧!待公韵来了,我们自然解脱!” 众人成名大多比虹猫更早,可要论人气,何人能与七侠之首相比? 此言一出,跳跳三人皆想起虹猫被人群淹没,不知所措的画面,纷纷笑出声来。 这时,一大队猎鹰自西面飞来,将一大堆黑乎乎的不知为何的东西投入海中。 霎时间,海水泛黑翻涌,气泡不住地自水中冒出。 莎丽目力最强,看清楚那黑物的模样,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下一瞬,一阵浑厚的龙吟自海中传来,一条浑身乌黑的蛟龙自水中猛然窜出,龙尾一扫,将数十只猎鹰击落,群鹰四散而飞,余下些许鸟羽缓缓飘落。 不好! 莎丽连忙高呼道:“蛟龙出海!大家莫慌!” 随即平复心情,分派道:“跳跳,去疏散人群!大哥,大奔兄弟,我们迎战!” “好!” 三人高声应下。跳跳转身而走,展开轻功,运足真力对慌乱的人群高呼道:“大家莫慌!跟我走!” 只见蛟龙摆尾驱散猎鹰,便挟着巨浪,朝大堤直冲而来,势道雄浑之极,一旦撞实了,大堤必将毁去,届时浙水泛滥,江边百姓必将受祸! “我击其首,大奔击其尾,大哥掠阵!” 莎丽挺剑飞身迎上,一式“紫光万道”使出,蛟龙身周陡现万千紫色剑影,分取蛟龙双目、口鼻等柔软处。 如此奇招,早已超脱凡俗,蛟龙虽及时闭目,口鼻却遭剑影集中钻刺,已然血肉模糊。 “嗷~” 蛟龙吃痛,惨嚎一声,下意识将龙尾扫来,却迎上了大奔那带电的剑劲,半身一麻,软倒落水,溅起层层浊浪。 莎丽暗笑道:“经由我改动,适才一招已结合了《万剑归宗》的招意,又岂是好相与的?” 《万剑归宗》,剑宗第一剑学,被诸多武道高手评价为“天下第一”,虹猫将始皇剑与明华融合后,《风云》世界的剑学大门向虹猫彻底敞开,或许是因为无名日常残血,导致《万剑归宗》表现极为拉胯,但其能与《元天剑诀》其名,也必有一定的道理,虹猫自然不会放过。 莎丽嫁了虹猫,自然是近水楼台,得益良多。 回说现在,三人飞身而退,只待蛟龙再攻。蛟龙却知道厉害,索性龟缩不出,在海中兴波作浪。 与此同时,盐官县正西百八十里的天目山中,一名中年男子负手遥望东方,此人年近不惑,一身上位者的气势,不怒自威,气息悠长平缓,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一个内外功均颇为了得的高手。 “蛟龙这时也该出现了,老夫蜗居此处十多年,便是为了等待今日的到来!” 中年人喃喃自语,听他言中之意,看来他正是训练猎鹰、唤出蛟龙的主谋! 此时,一名手下上前说道:“门主,前去投放硝石的猎鹰还未回来报信,不会出了意外吧?” 话音刚落,一只猎鹰飞至门主手中,门主哈哈一笑,道:“这不是回来了吗?” 那手下仍有些担心,道:“属下曾听说,七剑合璧,天下无敌。万一虹猫他们挫败了蛟龙……” 话未尽,门主已冷冷地出言打断:“没有万一!本座早已命人在大堤埋设了炸药,只待大堤一炸,届时蛟龙入江,虹猫……哼哼……” 说到此处,门主执起一根鸟羽,运劲一催,鸟羽便如利剑般扎在山石上,山石遇之立碎。 “也只能如这山石一般!” 虹猫为人低调,不喜在人前过多显露实力,是以他单剑夷平黑虎崖与白鼠谷、三人歼灭五万后赵精锐的事迹还不为世人所知,否则,不知此人是否仍有胆量说出同样一番话? 此时,盐官大堤上。 莎丽、大奔适才一击已豁尽全力,耗力巨大,虽能再战,却不能将蛟龙逼出,索性退至一旁抓紧时间回气,达达则施展旋风剑法,以剑风抗击巨浪,守护大堤。 大奔问道:“达达,还扛得住吗?” 达达道:“不妨!只是我剑力再强,也只能挡住这一个小正面,幸亏大堤结实,否则……” 话到一半,只听轰隆隆的连声巨响,但见大堤不知被何人炸了,海水自决口冲开,呈滔天之势倒灌入浙水。 三人大骇,欲离开江堤,然适才一番激战,真力大损,如何快得过奔腾的洪流?转瞬间已被海水裹挟而去。 恰逢虹猫三人赶至,遥见大堤崩溃,海水倒灌入江,俱是大惊。 逗逗不见莎丽所在,愕然道:“莎丽他们呢?” “速上观潮台!” 虹猫一马当先,跃上了岸边的一个木制高台,眺望江中,找到了在江中奋力挣扎的三人。 “蛟龙!” 蓝兔亦见到了事情的罪魁祸首,但见蛟龙不知何时已入江中。 “蓝兔!救人!” 虹猫顾不得其他,踏水而上,将被裹挟在怒涛中的达达与大奔拉出,飞身而回;蓝兔亦紧随其后,将莎丽救回。 蛟龙见适才伤了自己的三只蝼蚁要逃,怒吼一声,龙尾一扫,竟向六人立足的观潮台砸去。 “区区恶蛟,也敢在我面前逞威!” 虹猫冷笑一声,右手成爪,对着龙尾凌虚一抓,龙形爪劲破空而发,立时在龙尾上抓出了五道深深的血痕。 “嗷呜!” 蛟龙一阵剧痛,仰天长吟。 虹猫却不给它回神的机会,剑指一扬,便是一记“长虹贯日”,赤色剑光在空中拐过一个弧度,贯入蛟龙左目。 “吼!” 一道血箭自蛟龙左目迸射而出,蛟龙再受一创,狠性发作,奋力一爪朝虹猫压来。 此招劲道专凝,不可直撄其锋! 虹猫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展开“凌虚渡”身法急退,避开这含怒一击,观潮台却被爪劲毁去。 仇人未死,蛟龙岂能甘心?疯狂地往岸边扑去,然而六侠正凝神准备迎敌,却见蛟龙忽而莫名其妙地退回江中。 逗逗疑惑道:“蛟龙何以不战而退?” “龙游浅滩遭虾戏,这孽畜由海入江,活动必定受阻!” 虹猫看出端倪,当即分派道:“达达,大奔,正面攻击,激怒它!蓝儿,逗逗,操控水流,绝其退路!丽娘,你我分取其左右,阻其异动!” “好!” 虹猫一声令下,六人立时行动。 达达与大奔展开身形,踏浪而上,分使一式“别风淮雨”与一式“九天雷动”,一风一雷两股逆反的力量相互激荡,激起无俦力量直取龙首。 蛟龙口鼻受伤其前,左目被废其后,此刻受风雷巨力合击,更是伤上加伤,一时狂性大发,浑忘自身处境,强攻而来。 ps:希望各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09章 蛟龙败亡,黑龙剑出 达达、大奔且战且走,诱敌深入。 眼见前方江水渐浅,蛟龙感到危险,欲抽身急退,可蓝兔、逗逗早有准备,自蛟龙侧后方发招,二人分使一式靛沧海之“滔天势”与雨花剑法之“水漫金山”,掀起一道十丈高的巨浪,将蛟龙压回岸边。 虹猫乘势抢攻,一式“神龙九变”,剑劲化作九条神龙,分从四面八方攻至,神龙张口狂噬,制其身形。 莎丽身形陡然化作一道紫光,飞身急攻,一式“紫竹飞仙”直取蛟龙余下右目,蛟龙及时闭目,然而…… “嗷~” 蛟龙惨嚎一声,龙首一摆将莎丽甩出,紫云剑却钉在了眼睑上,剑劲贯入鳞甲,毁其右目。虹猫撤剑而回,一式“乾坤斗转”,卸去莎丽身上的力道,平掌抵其背脊,助她平复内息。 夕阳渐隐,明月出于东方。 “虹猫!我回来了!” 正是跳跳疏散了江边民众,给兄弟助战来了! “来的好!” 此时蛟龙双目俱废,龙困浅滩,只待最后一击!莎丽心念一动,将钉在蛟龙右目眼睑的紫云剑摄回,虹猫朗声大笑,喝道: “七剑!合璧!” 六人皆抽身退回,与跳跳结成阵型。七人皆隔空御剑,宝剑冲天而起,围成一圈,七色剑气交缠激荡,合成一道无俦剑势,直取龙首。 七剑合璧,天下无敌,纵然是这世间最霸道的龙族,也须为之胆寒,此刻蛟龙目不见光,但觉一阵死亡危险涌上心头,下意识回身往江中急退。 然而,七剑合璧又岂是仅凭退避就能应付的绝杀?蛟龙这一退,即是将蓄劲抵挡的机会断送!唯有败亡一途,纵然它鳞甲坚厚,在七剑合璧的无边剑气下,全身绽出无数深可见骨的血痕。 虹猫摄回长虹,飞身而上,全力催动火劲,长虹剑上缠绕着熊熊赤火,一招“降龙剑”狠狠地贯入蛟龙的逆鳞。 时光,仿佛定格于此刻。冷月华光遍洒江面,白衣侠士与蛟龙的身影清晰地倒映在水中。 “嗷~” 一阵龙吟声中,蛟龙的身躯被赤火吞没,唯余缕缕轻烟飘入天际…… 遥在天目山,幕后黑手早已命人搭好铸剑台,将铁水浇铸于模具之中。 良久,模具中滚烫的铁水逐渐冷却,这时,一道龙形黑气自东面飞来,钻入模具之中。 “嘭!” 刹那间,黑芒爆绽,迫得场中众人不能直视。 黑芒散去,模具已然破开,露出一柄长剑,此剑通体黝黑发亮,尽显邪煞之力,剑身处浮雕一条黑龙,龙身蜿蜒而上,龙首处陡然转为横向,成为剑的护手。 剑的上方浮现出一个影像,那是一座秋日里满山皆红的景象。 那门主见黑龙剑成,长声大笑,飞身取剑。 回说浙水北岸,虹猫击杀蛟龙,以赤火将其躯体煅烧。 今时今日,虹猫早将离火之精的力量融汇贯通,已能将“九转重生”的境界御使自如,此刻一经催动,火劲自逆鳞缺口贯入,不多时已便走蛟龙全身,江面上纵然四面环水,却也浇不灭这足以焚尽万物的赤火。 良久,蛟龙身躯在烈火中逐渐消弭,凝实为一颗拇指大小的暗紫色精元,其中汇集了蛟龙全身所有筋骨血肉的精华,甚至还包含它的一部分神魂。 虹猫飞身而回,细看手中之物,但觉一阵阵磅礴无比的力量从中传来,邪煞之气浓重无比,不由心中一凛,赶紧将精元收入系统中。 其后,七侠谈起事情的始末。 莎丽正色道:“那些猎鹰皆口衔一种黑色石块,将石块投下后,蛟龙便出来作乱。我看今日之事绝非偶然!” 虹猫问道:“猎鹰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莎丽思索一阵,道:“西北。” 虹猫点头,道:“我们来时也看到猎鹰飞往盐官,成群结队,队形齐整,绝对是某些人豢养的!” 达达道:“先前大堤发生爆炸,想必也是这些鼠辈所为,只是,他们这么做,能得到甚么利益呢?” “来了!”虹猫忽而说道。 蓝兔一奇,问道:“郎君,你说甚……” 话未尽,一道邪戾无匹的罡风袭至,逗逗、大奔、跳跳、达达四人猝不及防,落入江中,蓝兔、莎丽二女在虹猫的剑意守护下,才得以屹立不动。 大奔下意识地要拄剑立起,却手上一空,无从借力,定睛看去,登时吓了一跳,只见自己的佩剑竟软趴趴地垂下,呈现一个寻常软剑无论如何都无法曲折过来的角度。 “我的剑怎么变软了?” 大奔抚摸着柔似绸缎的奔雷剑身,难以置信地说道。 “啊?我的剑也变了!” “你们看我的剑!” 其他几人纷纷出言回应,大奔定睛看去,忍俊不禁,憋得满脸通红。 只见青光剑从中裂为双股,而剑柄却仅一个,成了一把不大好用的剪子;旋风剑中央多了七个形状、大小各异的小孔,轻挥之下,便是剑吟一阵。 而雨花剑最是滑稽,剑身竟变为一卷弹簧! “长虹没有变!” 虹猫轻抚长虹,见其光华如故,剑形未改,才稍微安心一些。 “冰魄也没有变!” 然而,蓝兔感到冰魄身上附着着一道难以言喻的邪力,心下一凛。 “紫云也没有变,可是……”当代表祥和的紫云被乌云侵染,这是一副怎样的景象? 皓月当空,渐成七星映月之象,星光月华不似从前清朗,反隐透一股不祥的暗紫色。 “失算!想不到七剑融合天外飞仙的碎片,却仍不能抵挡黑龙剑的邪力!这黑龙剑怎么会这么强?” 虹猫暗暗咬牙,细观每一人的佩剑,剑身皆被一股邪煞之力附着,连镶嵌了五行晶石之一的冰魄、紫云二剑也不例外,且这股邪气竟与蛟龙精元上的邪气别无二致,心下暗呼不妙,三个字脱口而出: “黑龙剑!” 达达大惊失色,道:“虹猫!你是说,那柄能开启黑暗之门的黑龙剑?” 蓝兔点了点头,道:“七剑乃是冠绝天下的神兵,若非黑龙剑降世,又有甚么物事能将七剑侵蚀至此?”说到此处,又低头看着自己的佩剑,适才她试了几次,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消除附着其上的邪力。 “适才那道罡风霸道无匹,其中更隐含与蛟龙一致的邪气,敌人所以要引出蛟龙,便是要将蛟龙邪魂炼化为黑龙剑灵!” 虹猫负手踱步,说到此处,面色愈发严峻,道:“黑龙剑完成六次淬火后,敌人就能召出黑暗之星,进行星光淬火,星光淬火一成,不仅能御剑飞仙横行天下,更能开启黑暗之门,届时,天下危矣!” 大奔怒道:“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铸造黑龙剑!” 虹猫目光幽幽,望着涛涛东逝的浙水,缓缓道出一个人名: “灵山门主!” 跳跳一愕,问道:“虹猫,灵山门应该只是一个小门派吧?他们能铸黑龙剑?” 虹猫淡淡地道:“我的话,很快就可以得到印证,现在,我们得先去小和山。” 大奔问道:“去那里做甚么?” “找一个人!” 说着,虹猫已唤来了七匹骏马,纵马向西疾行,六侠亦纷纷上马,紧随其后…… 却说黑龙剑出,灵山门主霸业可期,可此时的他,却冷冷地盯着手中的黑龙剑,面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众属下感其怒,皆浑身颤抖,低头不语,生怕受到迁怒。 但见一道裂口横在黝黑含煞的剑身中央,裂口深至剑脊,差点给黑龙剑处了腰斩之刑。 黑龙剑本该坚不可摧,无敌于天下,此刻剑成,却露出一处致命破绽,灵山门主岂能不怒? “莫仇!这是怎么回事?” 灵山门主愤怒地抓过一个手下,喝问道。 那是一个身形健硕,面容却不大正气的青年男子,男子战战兢兢地看过了黑龙剑,颤声道:“定是虹猫他们……伤了蛟龙的……邪气,这才……使黑龙剑……有残缺……” 适才,蛟龙在激战中一再受伤,最后,在虹猫的赤火炙烤下,其肉身精华均被炼化,阴邪的神魂亦被至阳的赤火重创,黑龙剑能够成型,已是勉强之极。 门主却无心去管这些缘由,粗暴地问道:“该怎么办!快说!” 莫仇脱口便道:“用长虹剑可以修补这个缺口,只是……不知虹猫现在何处?” 灵山门主思索一阵,想起适才黑龙剑上投射出的影像,暗道: “小和山!虹猫他们定是要去小和山!” 念及此处,他立时唤来一对中年夫妇,道:“黑风、黑雨,你们去小和山,除掉光明剑铸剑人!” “诺!” 二人领命退下,飞身而走。 “莫仇!” “小的在!” “你领军截住虹猫,夺取长虹剑!” “诺!” ps:希望各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10章 流沙坚甲,铸剑之人 灵山门主铸成黑龙剑,奈何蛟龙邪力为虹猫所伤,致使黑龙剑被几近腰斩,试图夺取长虹以修补邪剑。 却说七侠沿江边星夜赶路,行至破晓时分,已来到小和山附近的一处峡谷之中。 “嗯?” 这时,前方道路被一道青烟封锁,逗逗眉头一蹙,提醒道:“此烟有异!小心!” 虹猫剑指一扬,剑风在烟幕中开出一条通道。 “大家快速通过!” 七人急催马儿,从通道中疾行,很快就冲出了浓烟的范围。 眼见浓烟已被抛到身后,逗逗心神一松,却不防胯下马背一抬,竟将他整个翻出。 原来,此间看似寻常,实则是无底流沙,脚踏处完全无从借力,七人立时人仰马翻。 当此之时,忽有四个黑衣人自流沙中窜出,一举制住逗逗四肢,便要将其拖入流沙。 “鼠辈!受死!” 眼见逗逗受擒,跳跳暴喝一声,以“弹指神通”手法打出几粒飞石,在几人手腕上各打出一个血洞。 黑衣人手腕被废,掌心不自主地一松,将逗逗放脱。逗逗趁机跃起,回手剑指一扫,碧绿剑光过处,闪过血花朵朵,那四个黑衣人登时没了生息。 跳跳高声赞道:“逗逗!好功夫!” 逗逗得意一笑,道:“过奖!我们先把这些喽啰解决掉!” “不行!一个个地打太慢了!等赶到小和山,只怕菜都凉了!必须速战速决!” 虹猫剑指送出,又毙一人,忽闻谷外涛涛川流之声,心中一动,高呼道:“蓝兔!水!” 蓝兔会意,道:“好!” 虹猫剑指反手递出,便是一式“长虹贯日”,剑光钻入山壁,随即绽出万千赤芒,将山壁洞穿,直通谷外的江水。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仅出现一处缺口,江水立时将其豁开,呈滔天之势灌入谷中,顷刻间,江水盈谷,流沙早已被汪洋覆过。 蓝兔早有准备,一式“冰魄大法”,寒劲离剑而出,同时将豁口与谷中水流冰封。 见状,逗逗惊叹道:“蓝兔,你好厉害!” 蓝兔笑而不语。 她心性恬淡自然,无求易诀的修为自然一日千里,出嫁半年来,又将浑天宝鉴修炼至第七层“靛沧海”大成,一身修为早已臻至仙天,莫说封住一个决口,就是将浙水冻住一截,使之暂时断流,亦不是甚么难事。 流沙中的黑衣人皆已冻成冰人,虹猫淡淡地瞥过一眼,道: “敌人能阻我们的路,必定也知道我们要去小和山,我们快走!” “好!” 七侠展开身法疾行,正要走出谷口,忽有数十名甲士从两侧山壁跃下,排成一排,甲士皆身披密不透风的黑甲,手持巨盾,形成一堵横在七侠去路上的高墙。 一个蒙面人从甲士背后走出,笑道:“不愧是七侠,一举破了我的沙土遁行阵,可惜,你们功夫再高,长虹剑我也是志在必得!” 此人正是莫仇。 “图谋我的佩剑?好胆!” 虹猫面色一冷,一股浓烈的杀气自然而然地溢出,莫仇待要说话,但觉如遭泰山压顶般的重压,周遭空气陡然变得凝滞无比,难以呼吸。 说时迟,那时快,虹猫已然发招了! 一记“日照九州”重拍冰面,立时碎冰四溅,冰箭如雨点般朝莫仇及一众甲士攻去。 孰料甲士只是举盾一挡,便将碎冰纷纷挡下。 见状,虹猫心中一奇:“我这碎冰中,每一块碎冰的威力均是非同小可,这些盾牌竟不受丝毫损伤,真是奇了。” 只听莫仇得意地笑道:“虹猫!我劝你别再多费功夫了,你的那些手段,我早有准备了!” 他一挥手,甲士门便飞奔而上,将七侠围在垓心。 说来也怪,巨盾与盔甲看起来厚重非常,而这些甲士却能健步如飞。跳跳见他们冲上,立时抛出几颗霹雳弹。 “嘭!” 霹雳弹狠狠炸开,这盾与盔甲竟是纹丝不动,不见丝毫损伤。 “嗯?” 跳跳暗暗称奇,对准盔甲覆盖不到的膝盖,来了一记“弹指神通”,却又叮地一声,甲士已将盾牌立于身前,将飞石弹回。 “铁甲坚实,却往往过于厚重,令人行动不便,可这一套盔甲却兼坚实与灵便为一体,是何人有如此精巧的铸造之术?” 虹猫感到一阵奇怪,暗暗思索,忽而想起一事: “记得没错的话,黑龙剑后期的淬火都是由那个火山族的叛徒——莫仇来执行的,灵山门的这些盔甲、盾牌应该均与莫仇有关!” 这时,蓝兔使出一式“冰冻三尺”,冰气却只在盾与盔甲上凝出一层白霜,转瞬便消失不见。 这时,众甲士已经收紧阵型,将七侠逼到一个小圈子里,莫仇讥讽道:“都说七侠厉害,其实也不过是浪得虚名嘛!你们还是识相一些,快点交出长虹吧!” 大奔气得咬牙切齿,道:“待我出去教训他!” “回来!”跳跳一把拉住了他。 虹猫却只是淡淡一笑,道:“七侠是浪得虚名也好,名不虚传也罢,也总胜过你这个连名声都没有,却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眼热的鼠辈!” 莫仇心头火起,冷笑道:“虹猫!别嘴硬!在我的铁甲兵面前,你就是武功天下第一又有……” 话未说完,虹猫已然发招了! 只见他剑指一扬,周身火气暴涨,赤霞弥漫,正是长虹剑法第二式——“火云满天”的起手式。 “不好!是长虹剑法!” 莫仇只觉此招气势磅礴,不可轻忽,忙令铁甲兵排成一列,人人将巨盾立于身前,准备以线对点,接下此招。 “防得好!” 虹猫朗声大笑,炽热剑劲沿地而走,立时将甲士脚下坚冰化开,变成了一个烂泥地,甲士们猝不及防,脚下无处着力,纷纷落入泥中。 长笑声中,七侠踏着落入泥潭的甲士,飞身出谷。 出了峡谷,七侠很快来到了小和山麓。 时值秋日,山下的枫林殷红似火,在熠熠生辉的金光照耀下,远近相成,甚是好看。 七侠却无心观赏美景,循着一条小路进入山中。 这时,虹猫忽而顿止脚步,道:“长虹似有感应。” 蓝兔问道:“如何?” 虹猫御剑出鞘,对长虹道:“带我们走!” 长虹剑柄朝虹猫点了一点,似点头状,随即往枫林深处飞去,七侠飞身赶上。 不多时,一阵马蹄声由弱渐强。循声看去,只见一白衣少女骑着一匹骏马,被十八名黑衣甲士紧追不休。 那一十八人皆是大宗师极境的高手,乃是灵山门最强的武士——凌云十八骑,武在门中仅次于门主、公主、莫仇与黑风黑雨五人。 少女的气息约莫是天人二重,虽较那十八骑每一人都强,奈何十八骑有铁甲守护,又兼寡不敌众,自然只有逃窜的份儿。 少女所乘白马颇为神骏,将身后之人拉开甚远,正暗自得意,不防一根箭矢破空袭来,竟将其马辔刺断,她一时不察,被颠下马背,狼狈地跌倒在地。 此时,长虹剑吟之声渐响,剑身红光闪烁不止,显然是颇为激动。 虹猫料想这少女定是雪儿,飞身而上,一式“飞龙在天”,剑气如飞龙坠地,将十八骑脚下的地面轰成一个深约一丈,直径约五丈的深坑,十八骑深埋坑底,已没了声息。 “快救人!看她身上有无玉佩!” 其余六侠上前将少女围住,却见她已然昏迷。莎丽将少女扶起,见她胸前挂着一块手掌般大小的浅绿色玉佩,道:“这位娘子有你说的玉佩,只是已经昏迷了。” 逗逗按其脉门,缓缓道:“身体冰凉,脉搏紊乱虚散,似乎是中了寒毒!” 抬头一看,却是一愕。 少女容色秀丽绝伦,只是脸色因受伤而显青白,这不出意料,只是,这女子的容颜竟与蓝兔有三分相似,不知为何? 不单是他,其余五人皆有此疑问。 “蓝兔曾说,玉蟾、雪羽本同出一脉,皆是玉兔仙子后裔,果然不错!”虹猫细看她面容,暗觉讶异,却也知不是细想之时,说道:“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走!” 七侠走出不久,蓝兔忽道:“郎君!这位娘子醒了!” 虹猫回看,只见蓝兔将少女放下,任她站起。 虹猫拱手作揖,道:“在下虹猫,特来此找寻铸剑传人,娘子可是……” 少女淡淡地打断道:“我是火山族人雪儿,你可以这般唤我。”其声清澈冷淡,似有拒人千里之意,不欲与人为伍。 虹猫微微一笑,并不计较她的无礼,只是说道:“既然如此,雪儿娘子,我们事不宜迟,开始解密寻宝吧!” 雪儿点头,将玉佩从颈上取下,虹猫亦抽出长虹,催动剑意,一道赤芒自剑上迸发,朝雪儿逼去。此道剑气并不强横,但若雪儿无力融合,立时便会为剑气所伤。 雪儿却浑不在意,将真力贯入玉佩之中,玉佩上寒光大绽,与剑光相会,立时合而为一,汇成一道光幕,光幕上隐隐显出一个景象。 蓝兔见状,心下一松:“看来我们找对人了!” 其余五人亦均感一阵轻松,小魔女事件到底在七侠心中种下了严重阴影,致使他们不敢在轻信旁人。 ps:希望各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11章 黑鹰夺剑,剑宿护剑 然而,就在光幕即将成形之际,雪儿的真力陡然一收,寒光散去,剑气立时递上,就要将雪儿击伤。 虹猫心念一动,将剑气收回,雪儿已浑身一软,正要跌倒,蓝兔连忙将她扶起,将逗逗唤来。 逗逗按住雪儿脉门,良久不语,眉头愈来愈紧,其余几人感到不妙,问道: “如何?” 逗逗叹了口气,道:“雪儿娘子真力阴寒,又为寒毒所伤,难以凭内力直接化解,须以火山温泉为媒介。” 虹猫问道:“逗逗,连我的赤火也不能将寒毒化去?” 逗逗摇头,道:“赤火至阳至强,克制天下一切阴寒邪毒不假,可雪儿娘子的真气阴寒之极,亦在赤火克破之列,若不以火山温泉为媒介中和热力,待寒毒解了,雪儿娘子少说也得丢半条命!” 达达皱起了眉头,道:“我们人生地不熟,何处去寻火山温泉?” 这时,雪儿虚弱的声音悠悠传来:“这附近就有火泉山,我知道它在何处。” 大奔大喜道:“我们快去吧!” 莎丽柳眉微蹙,与虹猫相觑一眼,默默留下队伍最后,细看雪儿适才站立之地,却不见留下甚么标记、气味之类的线索。 “莫非是我多疑了?” 莎丽暗自疑惑,却感一个黑影从头顶压过,抬头看去,却是一只猎鹰。 “昨日引出蛟龙的也是一群猎鹰,莫非敌人以猎鹰追踪我们?” 莎丽心里思索脚下不慢,一路沿着虹猫留下的剑印来到火泉山,虹猫一眼看去,露出询问之意。 莎丽摇头,传声道:“无异样,小心猎鹰!” “虹猫!” 逗逗将二人的暗语看在眼中,上前说道:“火泉就在那边,只须将长虹真气混入泉水之中,引泉水冲刷其百会穴,届时,寒毒会呈现黑气自劳宫穴散出,待黑气散去,便是功成之时。” “好!” 六侠分守各处山口,以防敌人偷袭,虹猫则御剑而出,以长虹为媒,催动凤皇之心御水异能,将泉水引来,流水聚成莲花之形,将雪儿全身罩住,最后在雪儿顶心汇聚,直冲其百会穴。 泉水受地热之故,又得纯阳温热的长虹真气,将雪儿那幽冷发青的俏脸熏出几分血色,黑气逐渐自劳宫穴散逸出来,化作白雾漫漫,将二人笼罩其中。 良久,寒毒尽祛,二人周遭的白雾开始消散,虹猫正要收力,忽感一道凌厉寒劲逼至,心中暗笑,作势功力散去,身子仰跌入泉,长虹脱手飞出。 当此之时,一只猎鹰振翅飞至,双爪一出,抓住长虹剑柄,孰料异变陡生,但见剑上彩光一闪,随即响起一阵龙吟之声,待光芒散去,猎鹰已碎成一团血雾。 雪儿暗自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虹猫微不可察地看了她一眼,暗笑道:“嘿嘿!想夺我的剑?小丫头,你还差的远啊!” 原来,虹猫为防长虹被夺,事先将剑宿寄存于长虹之中,不得剑主认可的任何生灵一经触碰,立时引来剑宿攻击,能不死便是万幸,更遑论要夺剑了。 一处大石山上,莫仇正等着猎鹰将长虹带回,却见彩光一闪,长虹仍矗立原地不动,而猎鹰已不知所踪,暗呼不妙:“看来虹猫早有准备!只能再找机会了。” 遂悄然离去,唯恐惊动七侠,引来追杀。 另一边,六侠见飞鹰夺剑,连忙围上,关切道:“虹猫!你没事吧?” “不妨。” 虹猫摇摇头,剑意一动,将长虹摄回,叹道:“想不到我等严防死守,敌人却能想出用猎鹰从空中夺剑的妙计,真是不简单!” 大奔一拍脑袋,道:“哎哟,竟把这一茬儿给忘了!幸亏长虹不失。” 逗逗给雪儿把过脉,说道:“雪儿娘子毒伤已愈,我们先走。” “好!” 七侠与雪儿下了火泉山,在钱唐县外租下一处农居落脚,为免这户农家受祸,蓝兔多给些钱财,让他们入城住上几日。 入夜后。 蓝兔与雪儿拉起了家常,雪儿虽为人冷傲,却对眼前之人颇感亲切,也不拒绝。 其他人则是聚在虹猫的房中,谈起今日见闻。 “此女绝不可信!” 首先说话的便是跳跳,他卧底魔教且能混到高位,早就注意到了一些细节,“她分明是引我们往火泉山,好配合她的同伙夺取长虹!” 此事,众人皆看得真切,虹猫更道:“就在寒毒化解的当口,一道寒劲向我袭来,是以我才放脱了长虹,想来是她刻意为之。” “说来也奇了,当时那黑鹰飞来夺剑,长虹剑上忽而奔出一道剑光将黑鹰绞杀,虹猫,这是怎么做到的?” 大奔倒是对此事颇为好奇,逗逗、达达与跳跳也纷纷投来询问的眼神。 虹猫笑而不语,莎丽替他解释道:“那也不算甚么高明的法子,只要人心与剑灵合而为一,就能将自身剑意注入剑中,让剑自行施展剑法。” 四人俱是当世第一流的剑手,闻得此语,皆似有所明悟。 过了一阵,达达忽然道:“虹猫,你说,灵山门主何以要夺你佩剑?” 一旁的莎丽猜测道:“许是灵山门主知道长虹是寻宝密语的贮藏体?” “管他呢!天下间绝没有人能从我手中夺走长虹,除非那并不是人。” 虹猫脸上露出强烈的自信,道:“至于雪儿,她确有激发长虹剑内寻宝线索之能,只是刻意破坏,待她伤愈之后,我们再试试能否取宝,若是不能……” 说到此处,他忽然笑而不语。达达耐不住性子,问道:“你待怎样?直接掀桌子,屠了灵山门,强杀灵山门主,让黑龙剑无人可用?亦或是用别的甚么法子控制她,让她成为我们寻宝的工具?” “大哥莫非是我腹中的蛔虫?”虹猫微微一笑,手抚下颌说道:“如今形势未明,最关键的就是那柄黑龙剑的真实威力。天色已晚,大家先回去歇息吧!” 众人离去,二人正要和衣睡下,忽闻一阵敲门声响起。 “何人?”虹猫感其气息,已知来人是谁,却还是象征性地问道。 “是我,雪儿!” 虹猫打开房门,见雪儿俏立门前,问道:“娘子有事?” “长虹呢?借它一用。” 雪儿旁若无人地走入房间,环目四顾,寻找着长虹。 虹猫目光悠悠,道:“娘子毒伤已然大好?不若让逗逗来诊诊,反正寻宝也不急于一时。” 雪儿黛眉微蹙,执拗地说道:“我欲尽快破解密码,早日寻得宝物。” 瞧雪儿目无下尘,全不似一个家破人亡、颠沛流离的孤女,反似一个被宠坏的大家千金,哪里是一个合格的卧底? 虹猫暗暗给雪儿的演技打了个差评,将长虹取出,递给雪儿,道:“娘子须量力而行,莫要勉强。” “知道。” 雪儿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见雪儿离开,莎丽正色道:“她此时取你佩剑,定是图谋不轨。” “我知道,但我不能阻拦。” 虹猫笑道:“阻拦她,有一个人比我们合适,我们走吧。” 二人找上了逗逗,将事情说明,要他以治病为名,保护长虹剑,逗逗自然是答应下来。 灵山渡,与擒龙功、控鹤功类似,皆是外放真气以隔空御使物件的功夫。 雪儿取得长虹后,随即传书莫仇,二人里应外合,雪儿自院内施展“灵山渡”将长虹送出,莫仇自院外也施展“灵山渡”准备接过长虹。 然而,她的这番举动早已经清清楚楚的落在了院外的逗逗眼中,是以每当雪儿将长虹升起,逗逗或出言干扰,或飞身将长虹挡下。 雪儿气急,执起折扇朝逗逗攻去。 可是,纵然雨花剑不复往昔,逗逗的功夫终究远胜雪儿,又兼她本就受伤,出手软弱无力,如何能伤逗逗?只是逗逗来此只为取剑,当下也不还击,只是信手将来招挪移卸转。 可逗逗能忍,大奔却不能忍。他坐在隔壁院落最高的大树上负责警戒,早将一切看在眼中。 大奔平日最看不惯世家纨绔作威作福的模样,眼见逗逗处处容让,雪儿却蛮不讲理咄咄相逼,如何还能再忍?当下气得咬牙切齿,跃入院中,喝道: “逗逗一再让你,你何以咄咄逼人!” 雪儿轻哼一声,道:“憨大个儿,你不明内情,休要多管闲事!速速退开!” “兄弟受了欺负,那便不是闲事!” 大奔愤然拔剑,便要挺剑刺出,孰料奔雷已经软趴趴的,根本不听使唤。 雪儿本来心中一怯,此时见他神剑失锋,有如猛虎无爪,讥诮道:“憨大个儿,你便是这般打抱不平的?” 大奔心头火起,挥剑再攻。他功夫本来远胜雪儿,倘若空手出招,一击便可将雪儿拿下,奈何此时中了激将法,强使自己用不顺手的软剑,反而落入下风。 眼见大奔伤不得雪儿,雪儿亦难伤大奔,逗逗也没有阻拦的意思,只是装模作样地在一旁大声劝阻。 雪儿轻笑一声,道:“憨大个儿,且看我教你如何使软剑!” 语毕,手中折扇倏地递出,将奔雷剑缠住,一旋一绞,已将奔雷剑夺来,长笑声中,在剑柄上轻轻一拍,奔雷剑径直刺向大奔面门。 大奔本该避开此招,然原本软趴趴的奔雷竟变得锋锐笔直,惊愕之下,竟然忘了躲闪。 逗逗见大奔遇险,大呼不妙,连忙跃至大奔身前,双掌翻飞,真力外放,掌势如海水急旋,将奔雷剑上劲道化去,警惕地盯着雪儿。 “叮!” 奔雷剑掉落在地,此时,其余五侠亦闻声而来,虹猫问道: “怎么这么吵?到底发生了甚么?” ps:希望各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12章 奔雷软剑,门主被擒 虹猫率先走入院中,将自己的佩剑拾起,感到其中残余的内力,眉头一皱,道:“雪儿娘子,何事这般动怒?” 雪儿见七侠将自己围住,不由得心下惴惴,口中仍不服软,强自说道:“怎么?单挑不成,你们就改群殴?要用七剑合璧来欺负我了吗?” 虹猫还剑归鞘,笑道:“娘子休要说笑!大家都是自己人,谈何欺负?娘子定是误会了。” 逗逗也上前给雪儿作揖赔礼,道:“怪在下考虑不周!只想着给娘子喝药,却是逾越了些。” 虹猫拍了拍逗逗的肩膀,又看向雪儿,笑道:“逗逗固然失了礼数,终是出自一片医者仁心,还望娘子多多谅解。” 七侠姿态已摆得这么低,再要纠缠不休,便是自己过分了。为了夺得长虹,雪儿也想尽快息事宁人,遂道:“好!神医一番美意,小女子拜领了!” 说着便接过逗逗手中的丹药,嚼碎吞服。 逗逗松了口气,道:“既已服药,娘子就请好生休息吧!我等便不叨扰了。” 七侠转身便走,雪儿心中一急,正要开口要回长虹,却感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随即昏昏沉沉地倒下。 逗逗早知如此,回身将她扶住,将她送回房后,出来说道: “她已睡得熟了。” 大奔哼了一声,道:“这个雪儿绝非善类,何以对她这般容让?” “情况未明,她还有值得利用的地方。” 虹猫将大奔安抚住,又对逗逗道:“这里就有劳了。” 逗逗点头,“分内之事。夜已深了,你们都回去吧。” 众人正要回去,大奔忽而将蓝兔叫住,问道:“蓝兔,你会不会使软剑啊?” 蓝兔想起适才一事,笑问:“你莫不是在与雪儿斗气?学成了好去对付她?” 大奔一拍脑袋,道:“那倒不必,对付这小妮子,我空手便能取胜。只是……”声音转而一沉,“奔雷终究是我家传的宝剑,纵然变成这般模样,干娘也不会希望我将它弃之不用。我观雪儿最后将剑弹来那招与你的流云飞袖颇有异曲同工之处,或许能从中找到甚么启发呢!” 蓝兔含笑将奔雷剑接过,道:“你这剑非寻常软剑可比,我亦无甚把握,我若不成,你也只得另请高明。” “好!” 蓝兔轻挥奔雷剑,观其剑身柔似无骨,两侧的锋刃略过不论,确与绫罗无二,遂接下佩剑,抛给大奔,道:“我们来切磋一下。” 冰魄剑形小巧,其身薄而兼柔韧,其用法讲求灵动迅捷,大奔接过冰魄,轻挥两下,但觉千钧巨力无处可发,颇为难受,不由皱了皱眉头。 虹猫见状,将自己的佩剑解下,递给大奔,道:“大奔,冰魄剑与你的功夫不合,用长虹吧!” 长虹比之奔雷剑更长更重,接过了长虹,大奔才感到一阵舒坦。 “大奔,看招!” 蓝兔熟悉了奔雷软剑的剑性,清啸一声,剑势如疾电般直取大奔中门。大奔将长虹反手一挥,待要将奔雷剑格开,孰料软剑绵柔,虽格住一处,蓝兔将直出的劲道转而一横,剑脊已拍在大奔手背,大奔一时力散,将长虹放脱。 大奔与有荣焉道:“想不到这奔雷剑还有这等妙用。” 虹猫笑道:“奔雷者,须有雷光之威猛迅捷,亦有疾电之灵动无方。大奔,奔雷剑法还有许多值得发掘的地方呢!” 听完这一句话,大奔似乎有所明悟,沉默良久,双目由迷茫逐渐转为明亮,大笑道: “蓝兔!我们再来打过!” “好!” 蓝兔清声回应,御剑再攻,剑势时如云踪飘渺,时如惊涛拍岸,灵动多变,教大奔难以捉摸,只得展开奔雷剑法拼命格挡,才勉强维持不败。 二人斗过百来招,大奔虽未摸清蓝兔剑势之变化,却也逐渐适应了这样的打法,剑锋上剑气渐长,气势逐渐拔高。 这时,蓝兔剑到尽处,待要收势再攻,大奔眸中精光一闪,挺剑攻上,斜指蓝兔颈旁三寸。 蓝兔微微一笑,剑势陡转,有如水流急旋,将大奔剑势带偏,随即异变陡生,剑头竟陡然向前一伸,如灵蛇般朝大奔手腕狂噬过去,蓝兔无暇惊讶,左手将剑身挟住,右手放开剑柄轻轻一弹,剑柄立时翻转过来,几乎将剑身对折,将剑头拨开。 “叮!” 长虹、奔雷双剑同时掉落在地,大奔愣了一阵,仍感有些不敢置信,道:“我没有看错吧?适才,奔雷剑好像自己变长了!” 虹猫上前,将双剑拾起,试着将真力注入奔雷剑中,奔雷剑果然能够自行延伸,蓝兔、大奔均感十分惊奇。 虹猫却是早有预料,笑道:“大奔,你这奔雷剑竟能在真力加持下伸缩自如,若你能操控自如,你的剑道必定更上一层楼!” 说着,手中真力一催,奔雷剑自行延伸,剑锋竟将院中的一棵树洞穿,“既要以柔劲操控剑身,又要以刚劲御其锋锐,大奔,这就要考验你对劲道的控制力了。” 虹猫蓝兔转身便走,留下大奔在原地悟剑…… 破晓时分,一大队黑衣人来到村庄附近的一座山峰,为首之人正是灵山门主。 灵山门主取出了望镜,观察七侠所租农居附近的地形,喃喃道:“想不到雪儿这么快就露了破绽!” 原来,昨夜雪儿服药倒下时,被莫仇看在眼中,莫仇以为雪儿被识破,遂回灵山门搬来了救兵。 灵山门主闻讯大惊,携黑龙剑亲自出山。为得到黑龙剑第六次淬火所必须的雪晶珠,多年来,他利用雪儿的至寒体质,一直给她服用各种药物,所费何止万金?一旦雪儿出了意外,他多年来苦心经营,便要毁于一旦。 为了完成黑龙剑的淬火,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雪儿带回。 回说现在,跃至门主面前,单膝跪地,禀报:“禀门主,我们的人已潜伏在农舍附近,只待一声令下!” “开始行动!” 此刻,农居之中,雪儿悠悠醒转,见天色大亮,不由吃了一惊,厉声问道:“逗逗,你昨夜给我喝了甚么?” 逗逗嘿嘿一笑,道:“娘子息怒。那丹药本就有镇心安神之效,你昨夜真力紊乱,受伤不轻,不安心睡一觉,怎么能好得快呢?” 雪儿巧夺长虹的计划已告流产,又说不过逗逗,一时为之气结。 虹猫上前打了个圆场,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逗逗便是这般性子,娘子莫怪。只是如今形势紧要,我们须尽快开始找寻第一件宝物。” “这……” 雪儿不禁有些犹豫,暗道:“我来此是为夺长虹,难道真要助他们寻宝?” 虹猫见状,问道:“雪儿娘子,有甚么为难的吗?” 眼见其他几人也投来怀疑之色,雪儿只得咬牙答应:“好!我们开始吧!”说着便走入院中,取下自己的玉佩。 当此之时,无数箭矢钩爪自墙外袭来,虹猫挺剑护在雪儿身前,将箭矢拦下,六侠亦将雪儿紧紧围住,为她格挡箭矢。 雪儿身份未明,却对七侠有用,此时还必须保住她。 六剑之中,冰魄、紫云未受黑龙剑气侵蚀,旋风剑亦能维系剑形,可其余三剑的变化就太过可怖了,令剑主完全无法施展,只能强凭功力将箭矢震退,可这般做实在是费力不讨好,不消片刻,三人便要真气枯涸。 “剑鞘!” 虹猫见状,连忙出言提醒,三剑立时反应过来,以剑鞘将箭矢一一格挡,果然省力不少! “久守必失,杀!” 虹猫杀机已动,立时进入“无情道”状态,看准箭矢发射之处,剑指一扬,便是一式“一招三式”,剑气一化三,三化九,彼此相互激荡又分裂出万千道如丝如缕般的剑气。 一时间,墙后血花四溅,惨叫不绝于耳,唯有一人轻飘飘地跃入院中,此人全身黑衣蒙面,手持黑龙剑,便是灵山门主本人。 蓝兔见此人手持一柄暗黑色、通体邪煞无比的宝剑,剑脊上又雕有黑龙之形,不由高呼道:“黑龙剑!” 灵山门主仰天狂笑,道:“不错,正是黑龙剑!世人皆说七剑神锋,我今日倒要你们瞧瞧我黑龙剑的威力!” 实际上,单凭武功,七侠每一人均在灵山门主之上,然黑龙剑威能对七剑克制极大,配合黑龙剑法更是威力无匹,这才是灵山门主的倚仗。 虹猫却冷笑道:“嘿!我道是谁?原来是前日在浙水被我烤熟的一条黑虫!灵山门主,你引以为傲的黑龙剑不过是我七侠的手下败将,你敢拿它在我们面前逞威,那是自寻死路!” 此言一出,灵山门主与雪儿均大惊失色,铸造黑龙剑本就是与七侠为敌,而灵山门绝非七侠对手,是以他接连覆灭雪山、火山二族的事情均在绝密中进行,不为外人所知,可虹猫是怎么知道的? 惊愕之下,灵山门主脱口而出问道:“你是怎么……” 话到一半,虹猫已化作一道流光袭来,灵山门主刚做出反应,但觉右臂一凉,随即传来一阵剧痛,以及虹猫得意的声音: “嘿嘿嘿嘿!先废了你的右臂,看你还怎么用剑!” 众人定睛看去,但见灵山门主右臂已齐肩而断,黑龙剑则被虹猫死死地握住,虽不住地反抗,可它终究只是一柄初生之剑,如何能在天剑面前逞威?其邪力在浩然博大的天剑剑意面前根本不足为道,又如何能够挣脱? “妈的!” 灵山门主顿失黑龙剑,自知不再是虹猫对手,转身便走。 “哪里走?” 虹猫清啸一声,对准灵山门主背门便是一记“帝天狂雷”。 灵山门主但觉一阵死亡威胁传来,连忙一个懒驴打滚,将招劲避开,却随即脖颈一紧,竟是虹猫转瞬即至,一把制住其后颈。 虹猫眼中厉色一闪,正要运劲捏碎灵山门主的颈椎,一个声音却制止了他。 第113章 交换人质,潜入灵山 “虹猫住手!否则,休怪我杀你兄弟!” 虹猫循声看去,却是雪儿不知何时已挟持了逗逗,此时正将一柄短刀架在逗逗脖颈面前。 原来,虹猫适才奇袭的战果实在是太过惊人,引来了场中所有人的关注,六剑皆全神看着虹猫的动作,一时间竟忘了对雪儿的防备,给了她可乘之机。 “该死的妖女!” 眼见雪儿竟在阵前倒戈,大奔气得浑身发抖,出手便是一记山海拳经之“龙麟破日”,龙影翻出,直取雪儿天灵。 此招势道雄浑,雪儿也不禁心中一怵,手上却是不慢,连忙将逗逗身体翻过来,挡住大奔拳势。 大奔吃了一惊,连忙收招。雪儿为防七侠偷袭,挟逗逗缓缓退入屋中,大声道:“虹猫!我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立即取逗逗性命!” 跳跳大声道:“大家将小屋围住,防止妖女挟逗逗逃窜!” “好!” 五剑分守小屋四方与屋顶,虹猫挟着灵山门主来到小屋前,平静地说道:“雪儿,灵山门主是你的甚么人?” 雪儿冷笑道:“明知故问!你连我父亲铸造黑龙剑这等隐秘都知道,又岂会不知我是何人?” “我确实知道。” 虹猫轻笑一声,道:“你是雪山族雪羽宫的少宫主,雪晶夫人的女儿……” 话到一半,灵山门主就厉声打断道:“虹猫小儿,你休要胡言!雪儿是我的女儿,跟甚么雪羽宫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休想挑拨我们父女俩的……” 话未说完,只听“啪”地一声,却是虹猫种种给了他一记掌掴,在他脸上按了一个火辣辣的掌印,打得他口吐鲜血,一口牙都直接掉了一半。 “废物!凭你也配在我说话的时候插嘴?” 虹猫语中尽显对灵山门主的不屑之意,灵山门主纵然屈辱,可奈何人为刀俎,却也不敢反驳。 雪儿急忙说道:“虹猫,你不可伤我父亲!” 虹猫回看屋内,问道:“说吧!你究竟想做甚么?” 雪儿道:“将我父亲放了,并且将黑龙剑归还,我才将逗逗归还。” “可以,但是……” 虹猫虽一口答应下来,却随即并指为剑,在灵山门主背后划了一道剑痕,道:“我同样可以保证,在这老贼回到灵山门之前,不对他进行追杀,也绝不会伤害你,可你必须守信将逗逗放还,否则他必死无疑!这条剑痕蕴藏了我的剑意,纵然他躲到天涯海角,我只须心念一动即可杀他,不要怀疑我的能力!” 雪儿咬了咬牙,她确实没打算当真放还逗逗,还想再威胁虹猫交出长虹,此时也不知虹猫是否在诈自己,犹豫良久,才说道: “你发个毒誓,在我放还逗逗后,你必须解除对父亲的控制。” “这个不妨!但是之后的事情我就不保证了。” 虹猫当即答应,随即对天起了一个毒誓,便将灵山门主释放,灵山门主也顾不上雪儿,拾起黑龙剑,匆忙逃走。 “你可以出来了,我七侠皆是守信重义之辈,不会出手杀你。” “好!” 雪儿也知这是正道的作风,便将逗逗放开,走到屋外,飞身离去。 七侠也不追赶,反而回到屋中,只见逗逗一脸愧疚地说道:“兄弟们,抱歉!我……” 虹猫出言制止:“逗逗!既然是兄弟,那就不说这些,智者失策,骏马失蹄,谁没个疏忽的时候?以后多加注意便是了。” 逗逗点了点头。 大奔看着雪儿离去的方向,咬了咬牙,道:“铸剑人走了,我们无法寻宝,怎么办?” “光明剑的铸剑传人有两人,铸剑人的玉佩也成一对,雪儿有其中一块,必定还有一块在另一人手中,你们带上长虹回小和山寻找铸剑传人。” 虹猫说着,将佩剑解下,将长虹剑法二十三道剑宿注入剑中,递给蓝兔。 一旁的跳跳问道:“虹猫,你不去小和山吗?” 大奔问道:“你该不会是想违背誓言,去追杀灵山门主吧?”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虹猫瞪了他一眼,道:“就这样放走了灵山老贼与黑龙剑固然可惜,但他还没资格让我做出背信弃义之事!” 蓝兔却嫣然一笑,道:“郎君,你是想直接抄了灵山门主的老家吧?” 虹猫含笑点头,大奔拍手称快,道:“对啊!不能追杀他们,咱就抄他老家,让他没家可归!” 虹猫道:“黑龙剑必须经过七次淬火方能开启黑暗门,灵山老贼为此事筹谋多年,定是早将这些淬火所需的材料准备妥当,待我洗劫了灵山门,看他们如何再淬火!” 六侠均大笑点头,表示认同。 “事不宜迟!我们兵分两路,立即行动!丽娘,我们走!” “好!” 虹猫、莎丽二人立时化作一赤一紫两道剑光,御剑飞仙去往天目山灵山门,蓝兔五人亦各自唤来坐骑,朝小和山疾驰而去。 …… 七剑合璧,天下无敌,灵山门主纵有极大的野心,却深知自己绝非黑心虎与七侠的敌手,唯有另辟蹊径,找出快速提升力量、或是克制七剑的办法,他走遍大江南北,耗时多年,阅遍无数古书典籍,终于在太兴元年(西元318年)发现了克制七剑的法门—— 黑龙剑! 古籍中记载:“黑龙剑出,万剑披靡,光明剑不出,无与争锋。” 此剑以奇金为体,蛟龙邪灵铸魂,剑成之日,其剑气能对七剑造成损伤,唯寄存有光明剑寻宝密码之长虹剑得以不损。若非蛟龙邪力受损导致黑龙剑威能打了折扣,兼之水、木晶石的守护,冰魄、紫云双剑也早该变了形。 为防邪恶之人掌握铸造黑龙剑的法门,黑龙剑秘籍由火山、雪山二族分开掌握,火山族掌握铸剑、淬火之法,雪山族掌握黑龙剑法。 不得铸剑、淬火之法,则黑龙剑不能出世;不得黑龙剑法,则不能御使黑龙剑威能,得剑也是无用。唯有同时掌握两份秘籍,方有开启黑暗门的可能。 灵山门主筹谋良久,先偷袭雪山族,毁雪羽宫,又俘火山族。 两件事情做得极为隐秘,是以白猫当年提及此事时,亦不知此事乃灵山门所为。 而虹猫碍于自己情报渠道限制,未免遭到怀疑,亦不能将真相告知父亲,否则,当时七侠中虽只余长虹、冰魄两位剑主,亦绝非灵山门所能匹敌。 此时,两道剑光落在灵山门附近,显出虹猫与莎丽的身形。 “灵山门就在前面。” “此处守备严密,我们须找到他们守备薄弱的地方。” 说着,虹猫将剑意散播于方圆十里,以剑为目,探察地形,过了一阵,眼睛一亮,道: “跟我来!” 二人在密林中找到一条暗道。 原作中,虹猫二闯灵山门时,找到一专卖仿制刀剑的商贩,名曰王咬金,王咬金得知虹猫欲往灵山门,主动带路,想来便是从这条路潜入。 二人走入暗道,直接绕过了森严的守卫,直接来到了灵山门内的一间大院外。 这时,一支巡逻队走了过来,巡逻队共一十五人。 莎丽心念一动,施展“天宫幻影”将十五人迷惑。虹猫从识海中取出明华,刺在那巡逻队长身上,施展元天剑诀之内诀,破其神魂,注入一道剑意,那人体内破碎的神魂遂以剑意为髓重组,便成了虹猫的一个傀儡。 此刻,明华已经融合了始皇剑,配合元天剑诀之内诀施展,亦有取代形神之能。 随即,巡逻队长单独走开,虹猫、莎丽紧随其后,其余十四人仍在幻境之中。 走出不久,二人悄然来到一处守备严密的山洞面前。 莎丽悄声道:“看来这里便是灵山门的藏宝库了。” 虹猫笑道:“你说,灵山老贼回来之后,知道自己被抄了家,是甚么心情?” 莎丽在他胸口捣了一拳,道:“别磨蹭!快进去!我来给你望风!” “好!” 过了一阵,虹猫穿上巡逻队长的制服,缓缓走向山洞。 “站住!报上口令!”藏宝库的守卫喝道。 虹猫不语,只是默默地走上前。 守卫见状,取出弩机对准虹猫,喝道:“站住!否则我就要放箭了!” 虹猫施展“天宫幻影”,将守卫迷惑,从他们身上搜出钥匙,将洞门打开,仓库内金碧辉煌、遍地珠玉,其中数额比之魔教总坛倒是半分不逊。 “这么多金银财宝,这灵山门的底蕴倒是不赖!” 虹猫喃喃自语,将库中财宝收入系统空间。 “嗯?这个藏宝库还有密室!” 在虹猫的剑意搜索下,暗室的入口立时无所遁形。虹猫找到暗室的入口,却见是一个密码锁,便转身走出藏宝库外,以摄魂术命守卫打开密码锁,却被告知密码唯有门主得知。 虹猫无奈,回到暗室门前,以剑意探察密码锁的内部结构,找到其中连接的警报系统与控制系统,化念为刃,将警报系统破坏,随即破门而入。 第114章 洗劫,灭门 暗室颇为宽敞,却显得有些幽森晦暗,其中火烛以鱼油制成,可长燃不灭。 一个大药柜紧贴山壁而立,柜上有许多个抽屉,将抽屉打开,其中放着各种利于增长功力的天材地宝。 暗室的角落,有一道阶梯朝下延伸,虹猫朝下方走去,见第二层仍是放置天材地宝的药库,且这一层竟还有向下延伸的阶梯。 第三层已是最底层,藏有各种异宝奇石,不乏一些颇有灵性的奇石。 虹猫将宝物全数笑纳,满意地离开了宝库。 莎丽见他回来,问道:“如何?” 虹猫笑道:“收获不错。” “那我们走吧!” “还不成。这里藏的都是一些财宝、天材地宝以及奇石,并无功法以及淬火材料。我们再找找看!” 之后,二人又辗转至药库、兵器库、藏书楼、门主寝殿乃至粮仓等地,一一洗劫完毕,莎丽便开始杀人纵火。 虹猫则来到了关押火山族人的监牢,杀死守卫,将牢笼一一破开。 “你是何人?” 说话者乃是一长髯老者,眼中精光闪烁,显然是一位武学高手,兼一副德高望重的长者之相,此人的身份已呼之欲出。 虹猫稍一运劲,将身上的黑衣破开,显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拱手作揖道: “在下虹猫,见过火云剑主!” 火云虽有些将信将疑,但见此人一身正气却绝非虚假,便跟着虹猫离开监狱,火山族人紧随其后。 灵山门人此时被宫中大火吸引,前仆后继地赶去救火,不知火山族人逃窜,是以一路上也无人阻拦。 众人来到虹猫先前潜入灵山门的暗道前,虹猫指着暗道,说道:“你们从这条路走,可以避开山门的守卫,直抵山下。” 火云朝虹猫拱手一礼,道:“少侠,灵山门内机关重重,小心!” “灵山门主可能会从东南方向回来,你们下山后往西方撤离。再会!” 虹猫出言提醒,火云点头,亦连忙带着族人下山。 另一边,灵山门乱作一团,门人前仆后继地赶去救火,却被莎丽如虎入羊群般肆意杀戮,吓得落荒而逃。 这种做法很快引来灵山门精锐的围攻,这些精锐每人均身着巨盾黑甲,与昨日埋伏七侠的那一批甲士如出一辙,甲士井然有序,迅速将莎丽紧紧围住。 这些盔甲乃是莫仇以火山族铸兵之术铸成,材质极坚,对真气有很强的吸纳作用,莎丽连使六记“帝天狂雷”进行试探,纵然有时能寻得盔甲的破绽,也立时会被甲士已盾牌掩护,故而始终未能杀伤甲士分毫。 这时,虹猫赶至,见莎丽仍未击败这些甲士,笑道:“你好像遇到了一些麻烦,要我帮忙吗?” “不要看不起我!” 莎丽轻哼一声,身化剑光攻入敌阵。 一时间,紫光在阵中纵横穿梭,化作万千竹影,甲士被竹影贯体而过,渐起殷红血花。 剑势尽,莎丽飞身回到原地,随即“啪”的一声,竹影轰然四碎,场中甲士顿时散成一团血雾,可一股紫气偏生将散未散,反而将这本来诡异莫名的场景映衬得好似仙境一般。 “我这一招,如何?”莎丽的脸色不无得意。 虹猫拍手赞叹道:“莎丽,好一招‘紫竹飞仙’啊!” 虹猫的境界远在莎丽之上,自然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适才,莎丽先是以身化剑窜入阵中,再衍生出万千剑气就近将甲士杀死,完美地错开了巨盾与盔甲的防护。 此招以紫云剑意为本,加以对《御剑飞仙》与《万剑归宗》的妙用,不单身法变得迅捷无比,更能超越人体极限,同时从多方位、多角度一齐发动攻势,足见莎丽的剑道已经超脱凡俗,臻至仙天之境。 回说现在,火山族也已走远,虹猫遂祭出了自创的一式禁招——“剑傲长虹”。 此时,遥在数十里外,灵山门主、雪儿与莫仇三人正在快马加鞭赶回灵山门,忽见西北方天空陡然变得殷红胜血,随即传来一阵地动山摇,又过一阵,天空的血色忽而迅速消退,场面诡异之极。 莫仇大吃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是某位高手在施展自身绝学,引发天地异象。”门主武功虽不及七侠,可也到底是江湖中第一流的人物,其眼界与智慧自然非凡人能及。 雪儿定睛看了一阵,忽而眉头一皱,似乎感到有些不太自在。 莫仇的一颗心早已挂在雪儿身上,此时见她神情有异,问道:“雪儿娘子,您怎么了?” 雪儿摇了摇头,道:“没甚么,就是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门主听罢,定睛看了一阵,却没看出甚么不对,道:“雪儿,你多虑了。我们快些回灵山门吧!免得虹猫反悔,过来追杀我们。” 雪儿点了点头。 三人继续进发,可前进了一阵才感到不对。 “门主!刚才那道红云好像是我们前进的方向吧?” “升起那红云的地方……该不会……” “不好!快回去!”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加紧脚步赶回宗门,走出片刻,虽回到了灵山门地界,却已找不到自己的宗门,只因……灵山门的一切,都已在那惊天一剑下化作废墟。 但见数百道剑痕强横地分山破岩,在山间留下又深又长的沟壑,剑痕中红光闪烁,似有烈火飘摇,炙热无比,又似是血脉周转,生生不息,其走形与明华剑身的纹路有异曲同工之妙,正是剑界最玄奥的剑流之纹。 灵山门主乍见此景,一股熟悉的恐惧涌上心头,只因这些剑痕中的炙热之意,与那个人如出一辙。 想到此处,灵山门主但觉右臂断口、背门以及右脸又开始火辣辣地疼,那耻辱之极的一幕再度浮上心头,心中的怒火愈烧愈盛,终于被催逼至忍无可忍的顶点,仰天怒吼道: “虹猫!你实在欺人太甚!待老夫完成淬火,开启了黑暗门,老夫定要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话刚出口,灵山门主就感到一阵绝望:自己的宗门都被毁掉了,还怎么完成淬火? 须知,黑龙剑乃是一柄神剑,其淬火不仅需要用到许多珍惜材料,更需要搭建淬火台、供水系统、加热系统等一系列装置,每个装置都有极高的要求,需要耗费大量人力不说,还不容许丝毫差错,否则,一旦在淬火的关键阶段失败,将有可能毁掉黑龙剑,导致前功尽弃。 如今,宗门被灭,自己成了光杆司令,根本没有支撑自己完成淬火的人力与物力,还谈何打开黑暗门?谈何报仇? 想到此处,他心中更恨,恨自己的大意,更恨虹猫的狡诈狠毒。 在他看来,自己得黑龙剑之助,当是天下无敌,纵然虹猫武功天下第一,也该在黑龙剑面前退避三舍,岂料虹猫竟一口叫破了自己的身份,趁自己分心之际发起突袭,断去自己一臂,害自己不能用黑龙剑。 若单是如此,那也罢了。毕竟自己还有左臂,只要练成了左手剑,照样可以压制七侠,可他错估了虹猫的可怕。 虹猫碍于承诺,不能追杀门主,却直接釜底抽薪,拔除他经营多年的势力,一举将灵山门主逼入了死地。 灵山门主彻底陷入了绝望,这时,一柄殷红色长剑从他脑后刺出,贯脑而过,将其杀死…… “嘿嘿!在你回到灵山门面前不杀你,可不代表,不能在你家里杀你!” 是的。虹猫并未离去,而是选择守株待兔、斩草除根。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所以,对待敌人,虹猫将永远选择残忍。 灵山门主死去,黑龙剑惊恐不已,企图逃走。虹猫只心念一动,漫天剑影顿时如牢笼一般将黑龙剑困锁,黑龙剑几度发出凌厉剑气,终究不能挣脱虹猫的剑意囚笼,被虹猫死死制住。 “神功之极,歌哀凤凰,烈火焚躯,天地无相,生死两茫,九转重生!” 话音刚落,剑身上陡生熊熊烈焰,其中紫光闪烁,不时传出龙吟之声。 赤火之道的大成,虽并未给虹猫带来甚么神通异能,但这火焰却是剑意所至无所不焚,配合心剑之术施展,更能对神魂造成重大损伤。 良久,剑身上紫光渐渐散去,龙吟之声逐渐变浅,终至微不可闻。 “叮!” 黑龙剑的裂痕愈来愈深,终于将整柄剑一分为二。 虹猫收回真力,将黑龙剑的断剑捡起,细观之,其剑身虽仍通体黝黑,却煞气尽祛。 “叮!黑龙剑材质特殊,可用以提升长虹的品质。” “能提升?长虹这柄正义之剑能与这邪剑相容?”虹猫心中一奇,随即想通:“对了,黑龙剑的邪力已被破去。” 虹猫打开炼器功能,将长虹放在主体框,黑龙剑的两截断剑放在辅料框,选择融合。 “叮!融合成功!黑龙剑材质特殊,自具灵性,使长虹剑灵性大幅提升。” 虹猫将长虹取出,但见殷红如故,剑身上华光内敛、威势尽收,不似以往一般光华万丈,却多了几分玄之又玄的意味,与自己之间的联系也愈加紧密,其中更隐隐传出凤鸣之声。 “神物自晦!好!” 虹猫以神识探入剑中,但觉一只通体赤红的凤凰出现在自己面前,凤凰周身缠绕熊熊火劲,其中似有无穷无尽的生机…… …… 黑龙剑既毁,附着于七剑身上的邪煞之气顿成无源之水,不过几日便彻底散去,旋风、青光、奔雷与雨花四剑亦逐渐恢复原状。 其后,七侠追亡逐北,将灵山门余党一一清算。 黑风、黑雨为祸不深,罪不至死,虹猫懒得去管,索性命他们不得出现在七侠面前,否则杀无赦。 莫仇背叛师门,出卖师门诸多机密,协助灵山门主铸造黑龙剑,更企图夺取长虹,罪不容诛,虹猫对其施以生死符极刑,莫仇不耐折磨,终于自戕而亡。 雪儿亦有罪过,然究其缘由,她终究只是一个灵山门阴谋中的受害者,七侠皆不忍责难于她,更助其恢复记忆,破解生死门解救雪晶夫人,令她们母女重逢,使雪羽宫得以重建。 第115章 别离 夕阳西下。 太阳全力挥洒着最后的光华,将整片天地染成金黄色,与高山上不时闪出的金黄色剑光融成一体。 只见虹猫手持一剑演武试招,此剑剑形有别于寻常宝剑,其中散发出比黑龙剑更加慑人的气势,剑身虽较为宽大,其剑势却是矫若游龙,进退之间更不时显出金龙身影,响起阵阵龙吟。 原因无他,只因……此剑确是一条神龙。 与黑龙剑类似,此剑同样采取了拘灵之术,将一条龙的灵魂融入这柄剑中,使之成为剑灵,是以此剑生而有灵,有别于其它因执拿或血气而通灵的宝剑。 区别只在于,黑龙剑的剑灵是蛟龙的邪魂,而此剑的剑灵却是源自应龙。 《述异记》曰:“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又千年为应龙。” 此剑以应龙之魂为剑灵,其力量天然就在黑龙剑之上,正是黑龙剑不二的克星——光明剑! 按理说,黑龙剑灵早已毁去,其剑身亦融入长虹剑中,此剑已不必再铸,奈何系统却直接出产了这柄光明剑,作为虹猫毁灭黑龙剑、斩杀灵山门主的奖励。 附带奖励的,还有他正在演练的这路光明剑法。 其剑势中不显凌厉无方,反多了几分圆融自在的韵味,剑上虽不露丝毫威势,然其一挑、一抹、一刺、一点之间皆是夺天地之造化而成,熔铸了种种至高无上的剑理。 其剑力中包含火、冰、云、雨、雷、光、风七种力量,七种力量以某种玄奥莫名的方式聚敛为一,维系着微妙的平衡,然一经外力触发,立时便能还敌人以雷霆一击! 良久,虹猫收势而回,脸上却略显不满之色,喃喃道:“光明剑法确实不错,若能彻底领悟,对提升我的明华剑诀大有助益。可光明剑终究不是我擅长的剑型,还是用来增强长虹的威力吧!” 念及此处,虹猫打开了炼器功能,将长虹放在主体框,光明剑放在辅料框,选择融合。 “叮!融合成功!” 虹猫将长虹取出,以神识探入剑中,但见凤舞九霄,通体赤火熊熊,一条应龙在其周身盘旋飞舞。 显然,双剑合一后,两个剑灵却仍保持彼此独立,成龙凤呈祥之势,巧妙地使原本分别属于双剑的力量互为呼应。 虹猫只感自己全身的真气、血脉乃至神魂,皆与长虹之间构成了某种莫名的联系,在此之前,只有明华剑曾给予他这种休戚与共的感觉。 此时,系统的提示音再度传来:“叮!光明剑生而有灵,长虹因执拿而有灵,双灵汇聚成龙凤呈祥之势,使新生之长虹蜕变为与宿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本命法器。” “想不到光明剑竟给我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虹猫心中一震,回想起前世看过的修仙小说中关于本命法器的阐述:自身强则法器强,法器强则自身强,身死而器销,器毁而身残。 换言之,今时之长虹不单是上阵杀敌的利器,更是能助益自身修炼的异宝。 念及此处,虹猫心中不由一阵兴奋,却很快转为颓然,暗道:“在这个世界,我几乎已经无敌手,就算变得再强,又有何人能与我一战?” 这时,系统的声音再度响起:“宿主可开启穿越功能,进入其他世界,与各界强者对战!” “穿越吗?” 虹猫心中一动,打开了被遗忘已久的穿越功能,界面上浮现出五个选项: 影视世界, 漫画世界, 动漫世界, 小说世界, 游戏世界, 虹猫点开漫画世界,浮现出一个个选项: 《神兵玄奇》 《天子传奇》 《风云》 《黑豹列传》 《龙虎门》 《火凤燎原》 …… 《名侦探柯南》 《犬夜叉》 《海贼王》 《数码兽5驯兽师01》 …… 浏览一遍下来,老实说,令虹猫动心的世界确有不少。 如《犬夜叉》世界的杀生丸、龙骨精、冬岚、亲方、死神鬼乃至后期的犬夜叉,均非人类,具有各种奇特的能力,皆是值得一战的好对手; 而《神兵玄奇》世界更是动人,玄天邪帝、燕王、宗主、南宫问天、武勇等一众人族高手层出不穷不说,更有蚩尤、轩辕氏、神农氏、伏羲氏、女娲氏等诸多大神留下的威力无穷的天神兵。 然而,虹猫却并未作出决定,而是点开了影视世界: 《仙剑奇侠传》 《仙剑奇侠传三》 《仙剑云之凡》 《轩辕剑之天之痕》 《花千骨》 《风云之雄霸天下》(剧版) 《风云必胜》 《风云2》(剧版) …… 呃…… 几乎都是一些雷剧,尤其是那个用爱发电的仙剧,把原作中李逍遥、赵灵儿、林月如与阿奴四大主角毁得一干二净,简直有毒! 不去也罢! 虹猫摇了摇头,又打开了游戏世界: 《仙剑奇侠传》 《仙剑奇侠传二》 《仙剑奇侠传三》 《仙剑奇侠传三外传:问情篇》 《仙剑奇侠传四》 《仙剑奇侠传五》 《仙剑奇侠传五前传》 《仙剑奇侠传六》 看着清一色的都是仙剑系列,虹猫心中有些意动,暗道:“仙剑的故事堪称经典,其中的很是厉害,正是适合我的下一个世界,该选哪一个呢?” 仙剑一的水魔兽遇水而生,强得离谱,最麻烦的,还是女娲族代代不得善终,恍如下了诅咒,而有能力给娲皇后裔留下这等诅咒的,料想定是天帝伏羲本人。 换言之,要保住赵灵儿,即是要与神界作对,危险之极,而虹猫还远不具备这等实力。 仙剑三、三外传、仙剑四出现的重楼、帝江、溪风、水碧、九天玄女、衔烛之龙等一众顶级简直令人绝望,暂且不去。 仙剑二的魔尊连实力深不见底,李逍遥还是趁其刚刚苏醒之际出手,才侥幸将其杀灭。 如此,就只剩下仙剑五与仙剑五前传两个选择。 虹猫思索一阵,还是决定要进入《仙剑五前传》时期,却并未立即前往,而是选择跟兄弟们告个别。 七人再聚玉蟾宫,虹猫将自己身世来历、系统的存在以及今后的打算和盘托出,甚至连这个世界的进程是以《虹猫蓝兔》为蓝本的事情也不隐瞒。 大奔惊愕地说道:“虹猫,这才是你这么厉害的原因吗?” 虹猫点了点头,道:“功夫和好兵器可以直接兑换,不过,打铁还需自身硬,修炼的事情还得靠自己。” “虹猫,你的意思是……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其实早已经被人预先写好了?”达达的关注点则有所不同。 虹猫却道:“这并非是不可更改的。按照其原来的轨迹发展,紫兔娘子、六嫂、牛旋风都会被猪无戒害死;而大嫂及未出世的欢儿会被黑小虎挟持,以逼迫大哥出卖七剑;我会被黑小虎设计喂下血魔疯癫丸而失去武功;莎丽则不能参加七剑合璧,只能转入暗中,待七剑合璧后再杀马三娘。” 众人默然不语,寥寥数语,足见虹猫为改变他们的命运付出的努力。 良久,蓝兔问道:“你要去的地方危险吗?” 虹猫也不隐瞒,道:“会面对那些传说中的仙妖鬼怪,我不知自己的武道能否胜过他们。” 一旁的莎丽见他面色如恒,担忧道:“可你还是一定要去?” 虹猫笑道:“在那些世界,世俗武道大多被那些修仙者以及妖魔鬼怪看不起,我想证明武道的强大。” “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们的七侠之首!世人皆想得道成仙,你却想凭武道击败仙人!虹猫,不管你是不是原来的虹猫,我都敬你!” 达达大笑着给虹猫斟了酒,虹猫含笑饮下。 逗逗却没有这般开心,问道:“虹猫,你会去多久?” 虹猫笑道:“也许我此刻刚走,下一瞬便回来了呢?” 之后,七侠在宫中畅饮半日,除虹猫、蓝兔与莎丽外,其余四人皆醉得不省人事。 其后,虹猫与两个妻子云雨一夜,待拂晓时分,二女沉沉睡去,他才安心离开。 第116章 万剑朝拜,掌门出关 却说盘古死后,其精、气、神分别演化为伏羲、神农、女娲三神,亦即“太初三皇”,其灵力散逸于天地,成为“风、雷、水、火、土”五灵。 盘古之心悬于天地之间成为连接天地的纽带,并与天界清气所钟之地连接,因清浊交汇而生“神树”,成为天界生命之源,神树之根依附于盘古之心,形成悬空山群,即蜀山。 这一日,蜀山绝顶,掌门居所,一道明黄色剑光冲天而起,四周云海顿时一分为二。 一时间,天下间所有的利剑皆嗡嗡作响,受一股莫名力量的牵引,不约而同地脱鞘而出,朝蜀山绝顶飞来。 明州城外,一名灰衣汉子失了自己的佩剑,不由向西面天空看去,喃喃道:“好强的剑意,竟能隔千里之遥将我的剑摄走!如此境界,怕是剑圣师伯也没有达到吧?” 城内,夏侯府。 二庄主夏侯韬一脸阴沉得望着西面的天空,沉声道:“究竟是何人?如此强悍的浩然正气,竟连我体内的魔气都感受到了威胁!” 东京城内。 一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坐在茶楼中饮茶,忽而心有所感,步至外廊,往西南方的天空看去,但见西南方原本蔚蓝的天空尽被染为明黄色,彩云中隐现龙凤之形,一股尊贵浩荡的气息飘然而至! 老者眼中精光爆闪,脸上浮现一丝莫名的笑意。 云州,英雄山庄。 管家欧阳斌匆忙奔至庄主欧阳英面前,禀报道:“老爷!大事不妙!庄里所有剑全部飞走了!” 欧阳英只是蹙起眉头,望着西南方的天空,沉吟不语。 一时间,朝野震动。 整个神州大地的剑手皆不由对着蜀地的天空,露出心驰神往之色,一股全新的力量,将令剑的世界发生剧变。 回说蜀山。 众弟子及长老已围在主峰面前,但见无数利剑立于门前,排布为北斗天罡之形,万剑抖动不止。 “万剑抖动如人之朝拜,掌门师弟的修为……”说话者乃是一样貌古朴的清瘦老者,此人一袭蓝衣道袍,手执拂尘,须发灰白,乃是前掌门剑圣之首徒——太武。 另一名身着道袍,头戴道冠,手执书卷的儒雅青年说道:“仅凭剑意就能将天下剑手的佩剑尽数引来,这可是前无古人之举!” 这时,房门缓缓打开,从中走出一俊朗不凡的少年,一袭蓝衣道袍,背负长剑,剑眉星目,俊逸的脸孔上华光照人,面目不过十七八岁模样,头发却是白如霜雪,简单梳成一个单马尾,身周彩光流转,背后隐现凤鸟之形,莫非此人竟已得道成仙? “天哪!这是……掌门?” “掌门的年纪,怎么看上去比我们还小?” “莫非掌门已经得道成仙?” 这一刻,场中蜀山门人,上至长老,下至入门弟子皆面色大变,饶是太武、草谷、青石、玉书这等涵养极深之人亦微微动容。 尤其是太武,他能以凡人之躯同修五灵法术,其法修一道的资质在门中可谓是绝无仅有,修为比之掌门亦是不遑多让,可此时,在他感知中,竟是全然感觉不到掌门的存在,一时间不由惊愕莫名。 只见少年缓步走到众人面前,微微一笑,说道:“适才,我顿悟之下,剑道再有进境,是否惊扰到诸位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众人才反应过来,齐声恭贺掌门修为突破。 这人正是穿越时空过来的端木虹,适才,端木虹忽然穿越而来,脑海中便莫名的多出了李逍遥的记忆,细看自身形貌,却与穿越之前别无二致,显然,他虽莫名的顶替了李逍遥的位置,肉身却仍是自己在虹猫蓝兔世界的那一副。 这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端木虹修习的《浑天宝鉴》、《易筋经》与《洗髓经》本不输于李逍遥的蜀山心法,七剑剑法及明华剑诀亦绝不逊蜀山的最高剑学——“剑神”,保持原来的肉身与修为,也可避免由于内功与心法的差异带来的身心不合。 回说现在,端木虹听闻门人的恭贺,倒也不以为意,只是随手将门前万剑分别送归其主,便打发门下弟子回去练功,会同几位长老来到太清殿。 端木虹立于上首,朝下看去,问道:“诸位同门,不知我闭关的这段时间,可曾发生甚么要事?” “日前,折剑山庄庄主欧阳英被推举为武林盟主,论情理,我蜀山亦须派遣弟子前往恭贺。” 说话者是一身着藏青色道袍,目不能视的清瘦道人,但见他发色灰白,面相却甚是年轻,正是元神长老青石,负责仙、妖、人界的情报工作,单论在门中的资历,犹在掌门李逍遥之上。 端木虹点头道:“品剑大会之期将近,届时就派铁笔和凌音过去吧!” “还有一事,”青石接着说道:“楼兰地处沙漠,气候干旱,可是近几月来却忽而降雨频频,原因未明。” “是神龙穹武?也不知祂是何修为,去试祂一试!”端木虹早已明了其中关窍,笑道:“师兄勿忧,我亲自走一趟楼兰,是何情况,一探便知!” 太武眉头一皱,沉声道:“师弟刚出关,又要下山?” “四大世家之中,长安上官氏地处边陲,难成大器;明州夏侯氏与欧阳氏交好;唯开封皇甫氏家主皇甫一鸣野心勃勃。 倘若品剑大会稍有差池,皇甫一鸣势必向欧阳英发难,届时,江湖必定风波再起,而魔尊余党尚未肃清,倘若他们趁乱再起,天下危矣!” 端木虹负手望着殿外的天空,淡淡地说道。 此言一出,众长老一时间面面相觑,沉默一阵,草谷蹙眉道:“掌门师弟是否过分忧虑了?魔尊余党中的高层人物,大部已然伏诛,想来已经难成气候。”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蜀山守持人间气运,正当防微杜渐。”说到此处,端木虹笑道:“我这便去了!不在的这段时日,门中事物还劳诸位代为照料!” 说罢,身形已化作一道清风,众人待要再说,已不见李逍遥身形,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端木虹所以要离开,其实更多是为了躲避这些蜀山长老,这些人都是李逍遥相处多年的师兄弟,个个智慧过人,待久了只怕要出现破绽,他得先将李逍遥的记忆好好消化一番。 他一面将自己原来那身白衣换上,一面运功令发色重新转黑,同时打开任务面板。 任务一:改变命运,每救回一名原着中死亡的重要人物,视其重要程度之高低,奖励兑换积分至不等。 任务二:瓦解龙溟与魔翳的阴谋,根绝魔族入侵人界的可能,奖励兑换积分。 任务三:集齐五灵珠,则奖励兑换积分,法器五灵轮。 端木虹将任务浏览一遍,暗觉三个任务难度都不算小,为今之计,还是须尽快提升自身实力。 而仙剑世界的剑术与仙法,正是一份弥足珍贵的宝藏,其中,又以蜀山的御剑之术与仙法为个中翘楚。 御剑术在仙侠世界中屡见不鲜,却大多是修仙者以灵力驱动飞剑,亦或飞剑臻至通灵之境,方能御使飞剑。 蜀山御剑术则独树一帜,不单修仙者可以灵力驱动,连武道高手亦能以内力施展,兼容性极强,似李逍遥这等资质过人者,只须习得一套入门剑诀,便能自行从中悟出后续的万剑诀、天剑、剑神等绝学,中途全然不须师门长辈的指点。 究其本质,蜀山御剑术其实不过是以气御剑的初级法门,实际上,虹猫蓝兔世界的长虹流派亦有类似的法门。 只是,要做到瞬息千里,直上九霄的地步,原作中的虹猫却还差得甚远,最多只能做到短距低空飞行,且耗力甚巨,更遑论要进行空战。 其关键就在于蜀山的口诀、法诀以及心法,前二者乃是为降低御剑的难度而创,后者则对御剑具有辅助作用。 是以,蜀山弟子只须达到以气御剑即可练成御剑术,而真气外放足以隔空御剑,对修为的最低要求仅是宗师,此等修为或许足以在江湖横行,可是在人才济济的蜀山,也就是入门弟子的水准,这无疑大幅降低了飞行的门槛。 凭端木虹的剑道境界,施展蜀山御剑术可谓轻而易举,即使高深处的万剑诀、天剑乃至剑神,只要他想,他便能御使自如。 可真正难解的,却是与之配套的口诀与法诀,这些已是仙术体系的内容,其中必然包含了种种玄奥莫测的法则与至理,要堪破这些规则,并将其纳入自身武道之中,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至于如李逍遥一般法武兼修,端木虹根本不做考虑,在自身武道已成体系的情况下,兼修术法费时耗神不说,更事倍功半。 注:在我的设定中,端木虹与李逍遥面目相似,只是李逍遥的面目是成熟的中年道人,而端木虹则是少年模样。 第117章 火灵现世,蚩尤遗刻 端木虹一面思索蜀山御剑术的奥义,一面向东走去,逐渐行至一怪石嶙峋、烈焰滔天的极热之地。 “好强的火灵之力!” 环目四顾,但见整片天空、大地皆已被染成一片红色,前方一片断壁残垣,残破的建筑外被岩浆与火焰环绕,热浪滔天,连端木虹亦不禁微微皱眉。 “这个地方……嗯?” 端木虹走入断壁残垣之间,忽感山道拐角处的巨石后有人的生气。 “魔气?” 端木虹心念一动,身形已来到巨石后那两人背后。 “啊?不见了!” 偷窥之人乃是两个中年汉子,一人着虎皮短衫,另一人着赭红色衣衫、裸露右肩,见那白衣少年在视线中消失,不由吃了一惊。 这时,一道清淡的声音在二人背后响起:“你们是何人?为何窥视于我?” “啊!”两个汉子吓了一跳,头也不回地就要跑,却惊觉自己已经动弹不得,却是端木虹以封神之法将二人身形定住。 “大爷饶命啊!” 两名汉子知道自己惹上了硬茬儿,连忙求饶。 端木虹不语,走到二人面前,打量一阵,道:“身染魔气,却不为魔气所害,你们是半魔?” 二人相视一眼,梗着脖子道:“人类,你杀了我吧!老子绝不向人类屈服!” “你们的命,对我没有半分价值,取你们的性命做甚?”端木虹淡淡地道:“说,这里是甚么地方?我便饶你们不死!” 二人朝端木虹怒目而视,大声道:“人类,你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一丝消息!” 话刚说完,二人顿觉全身一阵奇寒彻骨,但见端木虹眼中寒芒一闪,悠悠地问道:“说吧!这里是甚么地方?” 在“摄魂术”的作用下,二人立时将这里的事情交代清楚。 此处的两条岔路口,左边那条通往覆天顶,乃是此地半魔的聚居地,亦即日后净天教之总坛;右边那条路通往蚩尤冢,其中有镇守妖灵——火灵炎舞,据原作中夏侯瑾轩推测,蚩尤冢却并非蚩尤陵寝,而是上古人兽大战时,蚩尤以残存功力开启异界的地点。 端木虹自然没有兴趣去管一群无法危害人界的半魔,随手将二人点昏,便往蚩尤冢走去。 祭魂陵,乃是祭祀魔祖蚩尤之处,亦是整座蚩尤冢的核心区域。端木虹转过几级台阶,但见长长的石道尽头,矗立一座巨大的魔神雕塑,这魔神生有六条手臂,低垂的巨大头颅上,生有三对巨大的弯角,其中最巨大的一对几乎垂到了地上。 雕像之前,有一座材质未明的奇异巨碑,雕像与巨碑之间,魔火滔天,壮观异常。 愈往蚩尤冢深处,但觉火灵之力愈盛,连长虹剑亦为之兴奋,开始不住地吸纳周遭热力。 端木虹见状,暗道:“仙剑五中,炎舞出现在魔界祭都的九黎祠中,那里同时还藏有火灵珠。照如今情形,莫非这火灵珠便是在炎舞手中?” 这时,蚩尤巨像方向陡然传出一个妖冶的女声:“区区凡人,竟来擅闯蚩尤冢?好胆!” 语毕,蚩尤像前的火焰忽而自行暴涨,呈铺天盖地之势,似洪荒巨兽般朝端木虹狂噬而来! 端木虹拔剑在手,使出无上剑道之“无形道”,长剑舞动之间,真力在身前汇成一个太极图案,立时将滔天烈焰消弭于无形。 火光散去,烈焰在空中凝成一生有双翼的人形生物。 但见其通体火光流窜,双翼更是火焰熊熊,散发出足以融金化玉的高温,连周遭的空气亦在高温之下变得一阵扭曲。 传说中,上古火魔神被神族降服后,化为焰翅凰女的模样,得名“炎舞”;后被女娲击败,封于火灵珠中。 看着这通体由流质火焰构成火焰妖灵,端木虹淡淡地道:“不错!比之火轮眼中的离火之精亦不遑多让!” “哈哈哈哈哈哈!” 长笑声中,炎舞叫嚣道:“我乃火中之精炎舞,借此地的蚩尤之力修炼。区区凡人胆敢擅闯,杀无赦!杀无赦!杀无赦!” 端木虹淡淡地道:“不须多言!来吧!” “哼!” 炎舞轻哼一声,周遭温度陡然升高,烈焰毫无征兆地自其体内涌出,似江河决堤般朝端木虹汹涌而来。 端木虹深知,火灵炎舞其本质便是火焰,以火焰与之硬碰硬绝不可取,心念一动,手中长虹随之轮转,又是一式“无形道”。 此道经由端木虹改动,收纳了“玄混沌”与“靛沧海”招意,配合火晶石吸热异能施展,烈焰洪流一触之下,顿时如百川归海一般,尽数被“无形道”剑势吞没。 “来而不往非礼也!万火御剑!回去!”但见端木虹长剑一扬,长虹剑中顿时迸发出熊熊烈焰,烈火化作万千剑芒,如惊涛骇浪般朝炎舞席卷而去。 炎舞不料有此变故,未及反应,身形已被剑浪吞没。 “轰!” 万火剑芒一路畅行无阻,直至撞在蚩尤石碑上,却似遇上了某种莫名的力量一般,竟自行轰然溃散,而石碑自然纹丝不动、未损分毫。这蚩尤神力,果然非人类所能抗衡! 万剑散去,却不见炎舞身形。 “烈焰无相?想要偷袭我么?好!给你这个机会!”端木虹心念一转,全身放松,缓步走上前去,似乎是被蚩尤石碑上的奇异文字所吸引,实则暗运真气,将五感提升到极致。 当此之时,一阵妖媚的尖笑声自端木虹背后传来,紧接着在空中重新凝聚成形,“哈哈哈哈!你中计了!煌火!” 话音刚落,但见她双翼一振,火灵之力透体而出,立时在身周汇成一个火焰漩涡,漩涡所及之处皆酷热无比,连地面的岩石都在热力之下直接气化。 端木虹回身斩出一剑,却只将火焰破开一些,身形就已被火焰漩涡吞没。 被此等滔天烈焰吞没,结果早已注定。炎舞大笑道:“卑微的人类,也敢擅闯蚩尤圣殿……啊!” 话未说尽,炎舞却忽然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但见一柄殷红色长剑在她胸前贯出,随之传来的,还有一道清淡的男声:“蠢货!你有烈焰无相,我也有七无绝境啊!” 话音落下,长剑陡然抽出。而炎舞亦无法再维持飘浮在空中的姿态,跌倒在地,发出“扑”地一声轻响。 炎舞通体由流火构成,即使遭到腰斩,亦不会如人类一般死去,然而,端木虹这一剑正好刺在她全身火气最为聚集的地方,亦即其力量核心,此处受损,纵然不死,亦将修为大损。 端木虹还剑归鞘,淡淡地说道:“火灵炎舞,交出火灵珠,饶尔不死!” 炎舞喘息许久,才抬起头来,颓然道:“想不到我竟会败在人类手中。强者为尊,火灵珠给你便是,可我亦有一个条件。” “如此处境还敢提条件?”端木虹冷笑一声,道:“说吧!” 炎舞道:“此珠的火灵之力于我修习大有裨益,你须准允我在此珠中修炼,我才会将此珠奉上。” “嗯?”端木虹疑惑道:“你不是要借这里的蚩尤之力修炼吗?” 炎舞道:“我乃火中之精,而火灵珠以及你那怪剑有吸纳天下火气之能,正是助益我修炼的至宝。” 闻言,端木虹心中一奇,暗道:“火灵珠、火晶石之材质均是以女娲补天所余彩石,吸纳火气而成,炎舞能吸纳灵珠火气修炼火劲,那我也应该能以此法修习赤火之道。” 念及此处,端木虹点头答应下来。 炎舞将手伸出,一枚布满火气的珠子出现在掌中,道:“就是这个了,拿去吧!” 端木虹伸手虚抓,将火灵珠摄入手中。 “以后有架打,可要唤我出来哦!”说罢,炎舞全身化作一道火光,没入火灵珠中。 取得火灵珠,端木虹却并未离去,反而看向了蚩尤留下的石刻,但见石碑上尽是一些意义莫名的符文,想来是蚩尤大神手书,其文字也该是上古之文,且与人族有别。 端木虹自然不识得兽族的文字,却也不甚在意,只因他真正关注的,乃是这些字体的笔画走形。既然武侠世界中,《太玄经》与《十强武道》均是将武意蕴藏与雕刻的走形之中,端木虹推测,或许在仙侠世界中也有类似的功法。 但见其中笔画走形玄奥莫测,似乎自具生机,凝神细观,但觉其中一笔一划好似皆化作了刀招剑诀、拳掌指爪,端木虹立时神为之夺,身形一旋,开始依着蚩尤石刻上所刻招路舞个不停。 待端木虹定下神来,已然筋疲力歇,全身真力枯涸,环顾四周,祭魂殿早已不见踪影,自己身处平地之上,蚩尤冢所在的山体已然不知所踪。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地血腥气,远处火光通明,人影攒动,蚩尤冢的动静早已惊动了覆天顶上聚集的半魔。 “蚩尤留下的功夫确实厉害!招路虽尽是简单明了,可每使上一遍,我均能感到其中劲道、招意之运使包含着意想不到的新变化,实在是令人着迷!” 端木虹也不知自己舞了多久,但见远处的半魔已经跃跃欲试地走来,暗忖:“我此刻真力已尽,不宜与这些半魔硬拼,还是先离开这里!” 当下自心脉中引出一道火劲,以凤皇之力为本,身化剑光,朝天际飞去。 第118章 卖艺,玉碎 却说端木虹独闯蚩尤冢,败炎舞,取火灵珠,观蚩尤遗刻,习得兽族上古神功。 “也是时候去见一见那几个主角了!” 主意既定,端木虹便一面参悟蜀山剑学与蚩尤石刻上的武学,一面往明州赶去。 明州地处王盘洋南岸,乃是一秀美的海港城市,城中楼阁林立,街道上人流往来络绎不绝,城中古树苍郁茂盛,与那翠绿的琉璃瓦顶相互映衬,更令整座城市一片生机盎然,欣欣向荣。 端木虹东行两日,来到明州西郊,但见树林之外,一座宏伟的雄城矗立在前,城门上方,“明州”二字亮眼之极。 步入城中,所见之处皆是人流攒动。作为海上丝路的起点之一,此城远比内地的诸多城市要繁华得多,连虹猫蓝兔世界最繁华的晋都建康,亦不及明州十中之一。 念及此处,端木虹就不由想起遥在异界的妻子与兄弟,悠悠一叹,不由停住了脚步。 过了一阵,端木虹回过神来,一道悦耳动听的少女声忽而引起了他的注意:“各位大哥大姐,小女子这套剑舞,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别处您想看也看不到,我在贵地得各位父老照顾,才特意献上,敬请各位观赏。” “剑?” 对一名剑手而言,没有甚么比剑更能够刺激其神经的事物了。端木虹循声而走,来到一处摊子前,但见一十六七岁的少女手执双剑起舞,少女一袭淡黄色衣衫,头发以红绳在脑后绑成一条马尾辫。但见少女双剑舞得虎虎生风,足见她的剑术已颇具火候,能在十六七岁就有这等水平,其天资已是不俗。 “超一流水准,比起那些出师的入门弟子相差不远。” 端木虹暗暗点头,此时又一道粗犷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老少爷们都过来看哪!想赚钱的千万别错过!” “是罡斩师弟?” 端木虹已认出这个声音,循声看去,但见喊话者是一身形高大、穿着打扮有些不修边幅的灰衣汉子,一柄通体黝黑的怪剑拄在地面,锁链如盘龙般将剑身紧紧缠绕起来,似乎也锁住了它的锋芒。 “那边在嚷嚷什么?” “走,看看去,说是能赚钱,嘿嘿,这可不能错过咯!” 百姓本来便是爱凑热闹,听到旁边似乎有更加稀奇的玩意儿,围观者陆陆续续地往灰衣汉子所在的摊子走去。 少女见观众都走了,顿足道:“诶!你们别走啊!” 汉子见众人围了过来,笑道:“多谢各位捧场!” 端木虹细听之下,但觉其呼吸声悠转绵长,一吐一纳之间皆暗合自然的韵律,心脉搏动甚为缓慢,可每一搏均极为有力,其血液流动虽快,却似有某种沉重的质感…… 气血如汞髓如霜!此人一身功夫已臻仙天一重,已经成功凝练出元神。 “各位乡亲父老,胸口碎大石,十文钱一次!规矩简单得很,” 汉子指着身旁半人高的青石板,对着围观者说道: “待会儿我把这块石板放在胸口,要是哪位能搬动我的剑,来砸我胸口的石头,即便只砸出一条裂缝来,我也赔五两银子!” 路人见他落拓模样,哪里会信他有五两银子?大声道:“五两银子你拿得出来吗?有这么多钱,还用在这儿吆喝?” “这位小哥说的在理!”汉子从怀中掏出五两银子,道:“虽然眼下这五两银子是我的,但如果哪位好汉够能耐。尽管拿去!” 说到此处,又是嘿嘿一笑,道:“不过嘛,我看大概是没有人有这个能耐,拿走我这五两银子的本钱!” 这激将法虽是简单,然此间围观者不过是一些平民与江湖浪人,还真就吃这一套,不多时,已有一个麻衣壮汉走出,道: “嘿!卖艺的,休说大话!老子来试试!” 汉子微微一笑,道:“这位大哥,你且试试,能否搬动我的剑再说!” 那黑剑看起来并不粗重,反而显得有些细长,可那锁链就像是从地面生出的一般,将黑剑牢牢扣住,任凭那壮汉如何使劲,也不能动其分毫。 打量一阵,端木虹已经认出,这柄黑剑上采取了蜀山仙剑派的养剑之术,意成其锋,气养其利,并将剑之锋锐敛藏,待遭遇强敌之时,再解开封印,释放最强威力以御敌。 原作中,姜世离、血手与枯木袭击锁妖塔,罡斩见之井封印将破,遂启动兵解,将敛藏于黑剑中的剑气彻底释放以巩固封印,元神则离体给予枯木最后一击,连带着在魔界的本体魔翳亦遭重创。 回说现在,那卖艺少女见这汉子抢了自己的生意,一时气急,上前质问道:“喂!碎大石的,你是哪门哪路的?把名号报上来!” 汉子一愕,道:“我嘛……就是个走江湖的,名号也没什么稀奇,谢沧行,料想你没听过。怎么?小姑娘也想试试?” 少女又问:“喂!姓谢的,你是新来的?” “怎么?”谢沧行神色茫然,似乎不明白对方为何这样问。 少女气得顿足,杏目圆睁道:“这些天都是我瑕的场子。我都在那边支了摊子围了人了,你居然把人都吆喝走?你要是想找茬,可别怪本姑娘不客气!” 谢沧行笑道:“姑娘,非是我挡你的财路,大伙儿爱看我这把戏,我也不好将人都轰走吧?再说我不过干几场赚点酒菜钱,耽误不了你几天!” “你——”瑕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那麻衣壮汉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可那黑剑仍是纹丝不动,谢沧行也不再理会这少女,呵呵一笑,道:“这位客官,您不妨去一旁歇息,让下一位客官来试试如何?” “你个混蛋!” 瑕年纪轻轻便在街头卖艺,自是生活不易,眼见这汉子不单不讲江湖规矩,更耍起了无赖,一时间怒发冲冠,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便朝谢沧行砸去。 只见谢沧行身形一侧,石子擦身而过,只听人群中传出一声痛呼。 “啊?” 瑕显然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她适才怒而出手,用劲不小,若是砸在这满身肌肉的汉子身上,最多不过是痛一痛罢了,可要是砸在寻常百姓身上,那可就麻烦了! 被砸中的那人是一位公子爷,身旁那两名下人连忙将其扶起,问道:“少主,没事吧?” 那公子捂着腹部站起身来,显然是被砸得不轻。 但见他一袭枣红外袍颇显华贵,皂白儒衫上绣满了墨竹,显是出自刺绣大家之手,样貌文质彬彬,潇洒儒雅,倒并不似寻常富家少爷的一般盛气凌人的作态,纵是受了无妄之灾,亦未如常人一般动怒,显然是涵养上佳。 端木虹暗暗点头,但觉此人气度可与谢安石比拟,若非他那一袭红衣,还只道是哪位当世大儒的晚辈。 如此气度,如此穿着,不是正气山庄少庄主又是何人? 夏侯瑾轩也不欲计较这等无心之失,正要息事宁人,却见身上那块羊脂白玉不知何时摔成了数块,想是适才从身上掉下的。 旁边的一名弟子见状,讶然道:“少主!这不是……” “皇甫兄赠我的羊脂白玉!可惜,才不过几天……要是叫他知道了,只怕要大发雷霆吧!”夏侯瑾轩不无惋惜地说道。 此玉固然珍贵,然以正气山庄的家业,倒也并不稀罕。只是,此玉乃友人所赠,人言君子温润如玉,友人互赠玉佩乃是取义君子之交美如玉,今日玉碎,终是有负朋友的一片心意。 瑕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低着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支支吾吾地道歉道:“那个……这位公子,对不起。” 但见她原本有些苍白的脸又更加煞白了几分,显然是在担心遭到这家人的报复。 夏侯瑾轩叹了口气,也不欲责怪于她,道:“这位姑娘,你也该看准一些再扔吧?” 瑕面色更加窘迫了,支吾着说道:“这玉很值钱吗?要不你说个价,我……我……” 正要说自己赔,转念一想,若这玉真是极贵,只怕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遂拉过了谢沧行道:“我们赔给你!” 谢沧行面色大变,道:“喂!怎么就扯上我了?” 瑕顿足道:“本来挨砸的该是你,当然跟你有关系!” “你要不扔东西过来,能有这么多事儿吗?”谢沧行瞪大了眼睛,自己不过是想赚点喝酒钱,怎么就摊上这档子事了? “二位不须再争,此事就此作罢。”夏侯瑾轩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只是这位姑娘,今后还望多加注意,碎玉事小,可万一伤及无辜,可就后悔莫及了。” “哎?不用赔了?”瑕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夏侯瑾轩点了点头。 谢沧行松了口气,道:“哎哟!吓死我了,那玉看起来这么贵!” 这话一出,立时便激怒了一旁的正气山庄弟子,只听他说道:“什么叫看起来贵,本来就很贵!还赔钱?你们赔得起吗?就你们这样的,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 “你!”瑕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她虽自幼穷苦,却还没受过这等欺辱。 夏侯瑾轩横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别说了!走吧。” “且慢!” 瑕见对方似有轻慢之意,拦住几人身前,质问道:“甚么意思?把话说清楚!甚么叫我们这样的?你们小瞧人是不是?多少钱?我赔给你!” “姑娘,我这随从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夏侯瑾轩拱手一礼,解释道:“只是,他这话也是不假,此玉在羊脂玉中也属上品,以姑娘的财力,怕是难以赔付。” 此话不假,可经由适才那弟子的说辞一引,这话便透出一丝瞧不起人的意味,夏侯瑾轩本无意轻慢他人,可给人的感觉便是如此。 “你!” 瑕气急道:“你开个价,就是砸锅卖铁我也要赔上!” 夏侯瑾轩不知自己话引起了误会,只是说道:“在下已经言明不须赔付,姑娘不须再为此事纠结。” 语毕,转身离去。 谢沧行扛起自己的佩剑,嘿嘿笑道:“小姑娘,人家都不计较这事了,还是就这么算了吧!” “我咽不下这口气!” 瑕愤然道:“不就是一块玉坠嘛!还了他的钱,让他们再也不敢瞧不起我!” 端木虹不欲掺和在这些琐事之中,也转身离去。 第119章 魔祖非魔,虎魄重光 端木虹离开卖艺的摊子,找到了一处客栈落脚,就回到房中,开始修炼《洗髓经》。 近日来,他参研蚩尤石刻中的武学不辍,但觉胸中凶戾之气与日俱增,长此以往,终究心性大变,迷失自我,而《洗髓经》则能洗涤人之心灵,使之保持通透澄明,想必对消弭这股戾气会有奇效。 半个时辰后,端木虹才将戾气彻底涤去,又开始参研蚩尤石刻的武学。 石刻上的武学分为内外两诀,内诀为迸发火劲御敌的“焚世龙火”,外诀则包含拳掌腿指爪等肉搏之法以及各类兵刃技法,其中犹以刀法“七大限”最为强横。 “七大限”乃是蚩尤观天灾地祸,有所启发,悟出的一套威力惊天动地的刀术,分为“天、地、火、冰、风、山、海”,每一式皆是夺天地之造化,蕴含无穷的自然之力,气势震撼寰宇、霸绝穹苍,最后一式“吞天”全力施展,更足以毁掉整个人间。 没错。这门刀法正与《神兵玄奇》中蚩尤所创的“七大限”如出一辙,刀意中颇具凶性,却不如魔功一般残酷狠绝,这也印证了端木虹的一些猜测。 魔的概念源自佛教,本义指扰乱身心、破坏行善之人以及妨碍修行的心理活动。而在仙剑世界,则特指上古三族大战落败后,逃入异界的兽族余部。 在异界的特殊环境下,兽族余部修炼成魔,而蚩尤在打通之井后便已力尽而亡,换言之,蚩尤虽是魔族共主,却未入魔界修炼,并未成魔,再加上,魔族先祖神农氏乃是与伏羲、女娲同位的最高神灵。 是故,据端木虹推测,蚩尤也应该是一尊神灵。 想通此处,兼之有《洗髓经》洗涤戾气之害,端木虹再无顾忌,暗道:“这下可以放心修习这些武学了。不过,七大限么……最好还是用虎魄来施展。” 当下打开系统,开启兑换功能,很快就在兵器兑换找到了天神兵虎魄,花了积分将其兑换出来。 随即飞身行至郊外,伸手一招,一头巨虎陡然出现在自己身前,其尾粗若婴儿臂长约一丈,只轻轻一扫,便掀起猛烈的罡风,四只虎掌宽似磨盘,双目赤红,上颌的一对獠牙长约一尺五寸,显得极为狰狞可怖。 当此之时,天上陡然炸响了一声惊雷! 仙剑世界,不论风霜雨雪雷皆是由神族掌控,可此时却自行响雷,显然是虎魄的现世引来了天的忌惮。 原本明媚风清的明州城,顿时被一层浓浓的乌云覆盖,云中雷光闪烁,似是在告诫虎魄的兵主,这柄凶刀可能带来的灾祸。 然而,面对天威,战虎却凛然不惧,虎口微张,仰天长啸,啸声响彻穹苍,天上重云立时被一扫而空,呈现出万里无云的壮丽景象。 方圆百里,不论飞禽走兽,亦或人类听到这从九霄而下的虎啸声,都不由自主地为之慑服,饶是修为精深如枯木、罡斩之辈,亦不禁神为之夺,罡斩全身一阵乏力,颓然坐倒,枯木更是不堪,险些在罡斩面前泄露了魔气。 其余意志不坚者甚至双膝下跪,朝天膜拜。 虎魄重光,天地称皇! 能在战虎的声威下保持云淡风轻的,唯有战虎身旁的端木虹一人。声威虽然浩荡,却并未给予他一分威胁的感觉,反而从中感到亲切之意,比之传说中的虎魄,虽威能不逊,却并不似传说一般伤敌害主。 “不错,像我!当日明华剑初成时,我只是念头一动,便将雷云逼退。你这家伙比我还差一点儿!哈哈哈哈!” 端木虹赞许地朝战虎点了点头,哪知战虎竟似能懂人言,还朝他瞪了一眼,似有不忿之意。 “哟呵!你还不服?那也得给我憋着!”端木虹眉头一挑,在战虎额头上敲了个爆栗,触手温暖真实,绝对让人想不到这是只全然由灵魂形成的生物,令人啧啧称奇。 战虎低吼一声别过头去,似乎是闹起了小脾气。端木虹不由莞尔,一把将它搂住,伸手抚摸着它的背脊,哄道:“好!好!是我说得不对,咱俩都一样厉害!” 战虎又别过头去,似乎是说道:“这还差不多!” 端木虹微微一笑,随即正色道:“好了!别闹了,变回你原来的模样!” 战虎低吼一声,身躯逐渐缩小,最终化作一柄长刀,其刀身长四尺、宽有半尺,通体透明,其色金黄,且隐现血丝脉络,刀身中央,一条动物脊椎骨清晰可见,椎骨上的骨刺锐如利齿。 刀尖略为向上翘起,收成一道完美的弧形,而刀脊靠近刀尖处,生出一排锯齿状的缺口,巧妙地给整个刀身赋予了一种饱含杀戮气息的美感。 刀锷以莫名金属混合虎骨铸造,缠以蛟筋,形似张开的虎爪,给人一种狰狞猛恶的感觉,中央镶嵌着一颗漆黑的珠子,仔细看那珠子,似乎连魂魄都要陷入其中。 伸手将虎魄摄回,对准路边的一块磐石轻轻一挥,坚硬的磐石立时柔软如豆腐一般,端木虹几乎没有催动自身功力,便将其一分为二,留下一处光整光滑的切口,虎魄刀身随即绽出夺目金光,无俦力量飞泻在地,轰出一道道裂纹,以虎魄为中心朝四周蔓延开去,编成一张巨大的蛛网。 “不错!够锋锐!” 端木虹赞叹一声,将虎魄横握于胸前,闭目凝神,心神逐渐沉入识海之中,在虎魄神能的辅助下,开始参详七大限的奥义。 过了一阵,周遭的天地灵气忽然莫名地躁动起来,逐渐被吸聚到端木虹身周三丈以内,汇成碧海之景。 这时,端木虹双目一睁,眸中精光一闪,手中长刀横削,那由自身真元与天地灵气汇成的碧海立时翻涌起来,激起了一场海啸,倘若有敌人在此,就只能如飘摇中的扁舟一般,等候被巨浪吞没的命运。 放眼望去,身前百丈内的树木在这滔天浪卷般的刀势中被全数摧折,地面上浪迹一片。 端木虹暗道:“这个世界的天地灵气比虹猫蓝兔世界浓郁得多,令这些倚仗天地之威施展的绝学威力都提升不少。若单凭我自己的内力施展,只怕仅此一击便已耗尽全力。” 破海,本为破开大海之意,然此招乃是蚩尤观海啸而悟,故究其根本,乃是取海水之势无穷尽时,刀劲似若怒涛拍岸,只消岸堤有一丝缝隙,便会乘隙而入。 此招倒与《浑天宝鉴》靛沧海中的一招“滔天势”颇有相似之处,只是《浑天宝鉴》专求身与天合,依照天地自然之理强化己身,不及取义于以天灾地祸伤敌的七大限霸道而已。 招意尽,端木虹待要再使出一式山崩,忽感大队人马朝自己这边靠近,暗叹一声:“看来今日是不行了!” 遂将虎魄收起,避过了赶来此处的人马,往明州城内走去,可走出一段,忽有一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回头望去,却不见有人,喃喃道:“莫非是我多疑了?” 然而,就在他离去不久,身后忽然凭空出现一个少女,少女一头青丝被青色丝带扎成双马尾状,素色衣袖遮住半臂,上搭靛蓝色兜胸,下穿白色长裤,一身装束作道家打扮。 只听少女轻笑道:“逍遥哥哥,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敏锐呢!”话音刚落,身形旋即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不见。 又过一阵,那队人马来到适才端木虹练刀之地,大部分人身着枣红色衣装,为首之人是乃是一身形健硕,英武不凡的中年人,一袭枣红色华服更显他身份贵重,正是正气山庄的庄主夏侯彰,随行者少庄主夏侯瑾轩、谢沧行与瑕等人。 放眼望去,所见之处一片狼藉,树木尽数摧折,乱石遍布。 “适才天上分明响起了一道惊雷,之后又是一声虎啸,此处又是一片狼藉……”夏侯彰眉头紧皱,沉声道:“莫非是有大妖现世?引来天劫?” “兄长,事情可能更加严重。”说话者是他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男子形容俊逸儒雅,颇有风度,只是脸上总显着病态的苍白,正是二庄主夏侯韬。 “妖类化形,历来是九道天劫。适才仅是一道雷霆响起,随即便传来虎啸之声,乌云密布霎时变作晴空万里,显然是凭一己之能喝退天威。如此手段,只怕是怀有大神通的妖界大能!” 夏侯韬平静地说道。 闻言,谢沧行手抚下颌,沉吟不语,若有所思。 夏侯彰问道:“二弟,依你所说,此妖非人力能胜,既然如此,我等便向蜀山求援,如何?”他素知夏侯韬智计过人,是以遇事难决之际,他总是首先询问兄弟的意见。 夏侯韬抚须点头。 第120章 少年侠梦,百步飞剑 翌日。 端木虹退房结账,便要往城外走去,却被城门守卫告知:近日虎妖作乱,故暂闭城门,出城者可走水路。 “虎妖?”端木虹眼珠一转,已明此事乃是昨日战虎凶灵一吼之功,不由苦笑道:“不会吧?” 看着这高达数十丈的城墙,端木虹也懒得表现得过于惊世骇俗,索性往城北的码头走去。 这时,一阵叫喊声在前方拐角处响起: “站住!” “别跑!”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二九之龄的少年跑了出来,少年一袭蓝衫,背负棕褐色长剑,面色甚是慌乱,显然正是那被追逐之人。 这少年正要从端木虹身旁掠过,却忽感肩上一沉,半副身子如遭泰山压顶一般,再也动弹不得,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小兄弟,偷人钱财可是不对的哦!” 少年怒道:“谁偷人钱财了!” 端木虹笑吟吟地道:“那你何以会被人追赶?” “要你管!” 少年奋力一挣,端木虹见他眉目间并无邪气,反有几分不知天高地厚的稚气,微微一笑,便顺势将他放开。 这时,少年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少帮主!” 少年回头望去,又瞪了端木虹一眼,气愤地说道:“都怪你,害我被追上了!” 说着,跑到一个胡同的入口处,还不忘对端木虹说道:“不许出卖我!” 旋即,两个汉子追了过来,不见少年身影,不由相觑一眼。 背着斗笠的赤足汉子抱怨道:“少帮主干嘛老离家出走啊?” 另一个蓝绿色衣衫的汉子道:“唉!还不是想当甚么大侠?”语中尽显无奈之意,又道:“不扯这些,找到人要紧。我们去那边瞧瞧!” 斗笠汉子点了点头,二人便朝胡同反方向的街道找去。 “原来是一个做着侠客梦的中二少年!”端木虹不由莞尔,回想前生在廿一世纪的中二过往,只是这些,都随着自己十多年在武功上的勤修苦练,与消灭魔教、重创鼠族、屠杀羯兵以及毁灭灵山门等种种壮举,而被掩埋在尘埃之中。 回说现在,端木虹笑道:“这位兄台,他们已经离去了。” 少年朝那两人离去的方向眺望一阵,确认他们已经走远,才松了口气,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这回有戏!”旋即对端木虹说道:“想不到你还挺够意思!不错不错,待我成了武林盟主,必定好好地奖赏你!” 端木虹一阵愕然,笑道:“少帮主倒是好志气!” 少年的表情陡然变得惊悚,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海鲨帮少帮主的身份的?莫非是巨鲸帮雇来抢生意的打手?” “适才那两名帮众已经喊出了你的身份。”端木虹微微一笑,心中却是暗暗摇头,此人根骨倒算不差,脑子不却大灵光,还凭着这种心态去跑江湖,怕是要凶多吉少。 端木虹又道:“我记得海鲨帮的帮主是姓海,不知少帮主尊名是……” “海……”不知为何,少年竟是有些犹豫。 端木虹笑道:“怎么?不方便说?” 少年默然一阵,大声道:“海富贵!” 端木虹默然不语,其实寻常人家所求,不过得以富贵平安而已,海鲨帮身为地方的底层帮会,自然是远不能与四大世家、南林北沈以及蜀山仙剑派、仙霞派这等庞然大物相提并论,帮主为儿子取这样一个寻常的名字,倒也不出人意料。 只是,看眼前的少年,似乎对自己的名字有所不满啊! 但见海富贵有些颓然地说道:“你看,有哪家大侠是唤这种俗气名字的?人家要么是有个复姓或是稀罕的姓,要么是唤作‘不群’啊‘逍遥’甚么的?” 端木虹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别这么沮丧嘛,少帮主!平定千叶之乱的那个大侠,唤作‘王小虎’,那也不过是个寻常名字罢了!别的不说,就算是那个李逍遥,在习武之前也不过是个客栈伙计,谁会知道,‘李逍遥’这三个字在之后的分量呢?” 千叶之乱距今不过五年,王小虎的名字仍在被广为传颂,而李逍遥身为蜀山掌门,于五华山绝顶诛灭魔尊,其后又联合整个正道对魔尊余党赶尽杀绝,此刻,李逍遥在武林中的威望正是如日方中,可谓是家喻户晓。 海富贵自然也知道这两人的事迹,点了点头,道:“你说的确是有几分道理,待我去折剑山庄拜了个高手为师,想来日后也能如李掌门与王大侠一般。对了,还没请教兄台贵姓大名呢!” 端木虹道:“敝姓端木,单名一个‘彩虹’的‘虹’字,表字公韵。” “哼!你的名字可比我气派得多了!”海富贵见他丰神俊朗之象,一袭白衣飘飘更显得绝非凡俗之辈,配上这个名字但见处处都透着出尘之气,相比之下,自己就显得更俗了,一时不由气馁,可随即又燃起一丝希望,问道: “对了!端木兄,不知你功夫怎样?能不能教我一手?” “在下的功夫么……”端木虹取出一锭银元,随手将其掰断,笑道:“也就是这般而已,海兄弟可还看得入眼?” 实际上,这一掰看似简单,实则蕴含了极为深奥的运劲原理,须知银的质地本来较为柔软,许多宗师级别的高手再怎么用劲,也不过是能将其压扁而已,要将其干脆利落地掰断,却是难度不小。 海富贵并未习武,对此也不甚了解,他一心想如当年的李逍遥一般,一朝习得御剑术,便能一飞冲天,再与一个貌比天仙的女子来一段凄美的恋爱故事,只是,眼前便有一个习武的机会,端木虹看着又颇为不凡,虽然他表现出来的功夫与传说中的剑仙相距甚远…… 思来想去,海富贵还是咬了咬牙,道:“好!我学!” “拿去!” 端木虹从怀中掏出一册手卷,递给了海富贵,道:“你不曾习武,不宜上来就练那些上乘的功夫,从我这手卷中记载的基本剑术开始练,你若能将其彻底吃透,相信那些所谓的宗师亦不是你敌手。” “真的?你这基本功夫有这么厉害?”海富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来只听说过上乘功夫如何厉害,哪有基本功夫比人家上乘功夫还强的? 他哪里知道,这手卷中的记载的基本剑法,乃是端木虹将剑界武学、七剑剑法等万家剑学融汇贯通后,将其中招路全数简练于劈、刺、点、崩、击、提、挑、斩、截、托、按、挂、削、撩、挽、穿、压、云、抹、架、扫、带、抽、拦、捧、推、搓、绞共二十八种技法而成,看似简单,实则每一种技法均包含了极其繁复严苛的训练法门,暗合各种巧妙的招数,不论敌人如何攻击,这套剑法中总是能自行生出相应的应对之法,可谓是将形而下剑发挥到了极致。 这门剑法的思路源自闵于天将八式《百步飞剑》简练出的《飞剑三式》,有了这个借鉴,端木虹也懒得再给这门剑法另起名目,索性就唤作《百步飞剑》。 此外,这册手卷上还录有一些端木虹自无求易诀中悟出的养气、练气之法,依法修习,只要不是遇上甚么武林巨头、仙道高手抑或是千年老妖之类,基本上可以自保无虞。 端木虹淡淡地道:“海少帮主,你并不具备被我欺骗的价值!你若是不信这册书卷里的内容,尽可以将它烧了!” 说罢,身形一忽,已然不见了踪影。 “咦?不见了?”海富贵见端木虹不见了踪影,一阵愕然,才反应过来:“果然是高人!这就是书上说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吧?看来这秘籍定是高人特地为我准备的,我得好好去练!” 若教端木虹听到这番话,只怕便要哑然失笑,实际上,这《百步飞剑》乃是他为义子欢儿所创,欢儿如今已经三岁,身为旋风剑传人,再过一年,他就要开始习武,创出这门功夫的本义,便是为了给欢儿修习旋风剑法铺平道路。 《百步飞剑》的剑谱,端木虹临行前就给达达留了一卷,这一卷,其实不过是他留下的副本而已…… …… 第121章 劝导希桓,美酒佳人 却说端木虹乘舟自水路出发,逆水行至钱唐江,在余杭游玩了几日,北行数日,来到一处风景秀丽的村庄。 此地名曰碧溪村,面向大泽,背靠大山,一条瀑布犹如银龙自山体喷薄而出,气势恢宏,一条溪流从碧溪村中蜿蜒流转,注入大泽之中,“碧溪”之名便是由此而来。 端木虹走入村中,未行多远便遇上了一个青年道人,道人身着蜀山的蓝白道袍,形貌英伟,面色却不同寻常地有些苍白,身上更似有若无地传出血腥味,脚步虚浮,似乎是受了伤。 眼见这道人就要从自己身旁走过,端木虹伸手拦住了他。道人一愕,问道:“兄台,为何阻我?” 端木虹传音道:“希桓师侄,我看你面色苍白,脚步虚浮,身上更兼有血腥与妖气,可是在除妖的时候受的伤?” 此人乃是蜀山入门弟子希桓,师从青石,其术法、武功虽不及凌波、铁笔、凌音等高阶弟子,却也在入门弟子中堪称翘楚,青石对他颇为看重,有意提拔他为入室弟子。 希桓定睛看着端木虹,只觉眼前之人与掌门师叔有几分相似,却显得比自己还年幼一些,而掌门师叔则是一个丰神俊朗的中年道人,他岂会认错? 希桓一时惊疑不定,低声试探着问道:“掌门师叔?” 端木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低声道:“此处人多眼杂,过来!” 二人行至一处偏僻无人之处,端木虹随手设下隔音结界,从系统中取出一柄青光凛冽、正气浩然的宝剑,笑道:“没有疑问了吧?” “镇妖剑?本门的镇派之宝!”希桓一愕,随即向端木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见过掌门师叔!” 端木虹不语,抓过他的脉门查探一阵,眉头却逐渐皱起,道:“伤势无碍,只是精元却莫名其妙地亏损了许多。希桓,你遇上的那个妖物会抽取人类的精元?” 希桓面露难色,犹豫一阵,还是点了点头。 端木虹察言观色,结合希桓身上的妖气,似乎是与妖类长期共处沾染而来,暗道:“看来,希桓是遇上了那个吸人精元的蜘蛛了!” 原作中希桓的事情,端木虹一直引以为憾。希桓本是再正气不过的蜀山弟子,却为了苍葭这样一个以人类精气为食的妖物甘愿牺牲,这种事情只会让人感到可笑。 不是甚么事情,都可以因为被冠以“爱情”之名而变得神圣,这里是仙剑世界,不是琼瑶剧。 端木虹略一沉吟,问道:“师侄可尝闻,‘尸毗王舍身喂鹰’之事?” 希桓摇头道:“不尝闻。” 端木虹笑道:“佛门中人所供奉之佛祖名曰‘释迦牟尼’,据闻其前世中尝做下许多善举,其中一个前世,便是天竺角城之主,尸毗王。” “哦?”希桓一时间来了兴致。 “尸毗王精勤苦行,求正等正觉之法。 某日,有大鹰追逐一鸽,鸽飞入尸毗王腋下,举身战怖。大鹰求王见还,曰:‘王救鸽,鹰却不免饿死。’ 王自念救一害一,于理不然,即取利刃,自割股肉与鹰。 鹰又曰:‘王既以自身血肉相替,所割之肉,须与鸽身等重。’ 王命取天平,鸽与股肉各置一盘,但股肉割尽,鸽身犹低。王续割胸、背、臂、胁俱尽,仍不及鸽身之重,遂举身而上天平。 于是大地震动,诸天作乐,天女散花,芳香满路。天龙、夜叉等俱叹:‘善哉!大勇如斯,得未尝有!’” 端木虹缓缓道来,神情始终平静如水,仿佛这等感天动地的善举,亦不能让他为之动容。 希桓却深受感动,叹道:“至仁至善,这便是所谓的‘舍身成佛’吗?” “也许吧!只是……”端木虹似是不屑地笑了一笑,道:“希桓,你以为,这等善举有何意义?” 希桓一愕,道:“至少……那鹰与鸽子得以不死啊!” 端木虹冷冷地道:“鹰乃是翱翔于天际的掠食者,捕食鸽子不过是自然之理。尸毗王全身之重,不过能抵得鹰之一餐,尸毗王既死,鹰却仍会再饿,届时那鸽子仍难逃鹰爪,不是吗?” 希桓一时无言以对,沉默一阵,才道:“掌门师叔,您都……知道了?” 端木虹瞥了他一眼,道:“青石师兄若知门下弟子愚昧如斯,他口中虽不会多言,亦不会出手干涉,但心下必定是大为不快!” 希桓更是惭愧地低下了头。 端木虹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言道:“希桓,年轻弟子中,除了凌波、铁笔与凌音三人,我最看重的便是你。我有一言,望你好生思量。” 希桓恭敬地道:“弟子谨听教诲!” 端木虹严肃地说道:“蜀山仙剑派是人间七十二仙界之首,亦是人界气运之所系。所以你记着,蜀山弟子可以死,可以老死,可以赴义而死,但绝不可为了妖邪而作无谓牺牲!” 语毕,转身离去,留下希桓一人在原地沉思。 话已说尽,倘若希桓再不知悔改,他纵然能凭掌门的权力将其禁锢在蜀山,也只能给希桓徒添魔障。 此村说来甚小,各种事物却是一应俱全,私塾、货铺、客栈……端木虹在村中闲逛一阵,来到这里唯一的客栈之中。 客栈中不过来了两桌人,端木虹算是第三拨,方才落座,店小二便笑容满面地迎上来,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端木虹道:“上房一间,来两份本地的名产,美酒一坛。要快!” “客官要美酒?”店小二眼睛一亮,接过话道:“那您可算来对地方了,本店酿的‘百日醉’可谓远近闻名。我们这儿还有个规矩,能饮一杯‘百日醉’而不倒的话,就免……” 话到此处,柜台那边忽然传来一声咳嗽,小二循声看去,只见掌柜瞪了自己一眼,连忙改口,道:“免……酒钱。” 此话一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忽然传来,端木虹循声看去,发笑者正是那持双剑卖艺的少女瑕,只听她说道:“掌柜这回可不敢食宿全免了,呵呵……” 与她同桌的一个络腮汉子笑道:“掌柜的这不是自砸招牌吗?试问这世间何人的酒力能胜过小姑娘?”这人正是化名谢沧行的罡斩。 汉子左边那位公子爷道:“人家也只是小本生意,经不起大折腾。”公子爷一席枣红色华服,却是正气山庄少庄主夏侯瑾轩。 最后那紫衣青年侠士只是笑而不语。此人形容俊逸,面色尽显刚毅之气,却浑身气势内敛,眉目间隐含煞气,想来便是英雄山庄弟子姜承,即日后的魔君姜世离。 却说明州城近日“虎妖作祟”,夏侯彰不欲误了品剑大会之期,遂命夏侯瑾轩自水路出发,先行赶赴英雄山庄。 仅是轻轻一瞥,端木虹已将四人打量清楚,略一沉吟,笑道:“小二哥似乎颇有自信啊!好,那在下便来砸一砸贵店的招牌!上一壶百日醉!” 店小二闻言,不由一乐,笑道:“客官稍等!” 不多时,小二已将酒菜呈上,并斟好了一杯百日醉,笑道:“客官,您请!” 酒水甫一倒出,立时传出了浓郁的香气,教人一闻之下,都不由升起了一丝醉意,岂料端木虹轻酌一口后,却道:“嗯!力道比之玉蟾宫的广寒仙酿差上一些,不过,在这种小地方能有这等好酒,倒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语毕,竟是将一整杯酒一干而尽,随即就自顾自地享用这饭菜。 过了好一阵,端木虹仍不见倒,掌柜不由冷汗直冒,关切道:“客官,您没事吧?有没有感到甚么不舒服啊?” 端木虹道:“劳烦店家关心,结账时莫把酒钱算进去就好!” 这时,只听谢沧行笑道:“哈哈哈哈!小姑娘,你可遇上对手了啊!” 端木虹不语,正要酙酒再饮,抬眼一瞧,却是眼前一亮。 但见一个碧衣劲装的高挑女子立于门前,此女蜜色皮肤,头发长及大腿,额前散落的几绺头发平添几分媚意,身着改良贴身裙装,将她的身材完全体现出来,领口开得稍低,露出精致的锁骨,胸前有一个小纹身,纹身一半遮在衣服里,给予人无限遐想,下摆高开叉,戴着露指手套,穿软皮靴。腰间佩一柄长剑,其身细长,剑柄的花纹颇为精致。 观其形貌,端木虹已将来人身份猜了个大概,轻笑道:“好一位美人!” 女子在端木虹身前走过,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看向掌柜,清脆地说道:“掌柜的,准备间客房,再来几道菜,我不喜荤腥的。” 瑕亦不由自主地赞美道:“啊……,好美!” 女子微微一笑,道:“谢谢姑娘的夸奖,你也很可爱呀!” “啊……,你听到了!”瑕有些羞涩地道:“没……没有,我比你差远了。” 女子有看向与瑕同桌的另外三人。姜承仅是看她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夏侯瑾轩倒是带着几分欣赏之色多看了几眼,随即便谨守君子之仪,收回了目光,倒是谢沧行全无顾忌地一直盯着她,便开口质问道: “这位兄台,适才我进了客栈,你便一直盯着我,不知有何指教?” 谢沧行笑道:“哎呀呀!被发现了啊!”他倒是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样子。 第122章 客栈风波,太极听劲 这时,店小二过来说道:“客官,您的房间是楼上第三间!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还有什么吩咐您尽管喊我!” 女子冷哼一声,轻蔑地看了谢沧行一眼,便转身上楼,却在经过瑕身边时脚步微滞,看了她一眼,眼中透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端木虹又饮下一杯百日醉,抬眼间,正好将这一幕收归眼底,暗道:“魔翳已经开始行动了。” 另一边。 “那姑娘真帅气,长得好看,身材又好。”瑕轻叹一声咕哝道,“要是有一天,我也能变成这样的大美人就好了。” 夏侯瑾轩则对谢沧行道:“谢兄,你适才可是……有些失礼了,有道是,君子非礼勿视。” 谢沧行嘿嘿一笑,道:“开什么玩笑?男人看见女人,要多看几眼才算正常!对吧,姜小哥。”转头对姜承会心一笑。 回应他的只有姜承的默然不语,以及那副“不想与此人为伍”的无奈表情。 “话说,”谢沧行碰了一个钉子,便转移开话题:“那女子脚步稳健,气息绵长,功夫肯定不差!” 夏侯瑾轩若有所思,道:“你是为了这一点,才一直盯着她?” “那倒不是,”谢沧行又倒了一碗酒,一干而尽,笑道:“我纯粹只是在看美人而已,哈哈哈哈!” 楼上,那绿裳女子正俏目生寒地盯着谢沧行,却只是过去一瞬,便即恢复平静,转身步入房门。 楼下,夏侯瑾轩四人也已经吃饱喝足,姜承道:“各位,我们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呢!” 闻言,瑕连忙起身,道:“啊,那我再去打一壶酒,明天上路就不能喝了。”说着便往柜台走去。 夏侯瑾轩暗暗摇头,不料两个护卫都是酒鬼,幸亏一路上有个姜承护着。 这时,一道夸张之极的叫声忽然传来:“哎哟!” 夏侯瑾轩循声看去,但见瑕正在向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道歉,见那汉子怒气冲冲的样子,还不停地甩着自己的脚,想是瑕不慎踩在那人脚上了。 众人只道是一件小事,岂料那汉子竟不依不饶,道:“没看见?这么大一活人站这儿,你说你没看见?再说你刚才踩我脚了你知道吗?我新买的靴子,让你这么一脚就踩上来了,上面全是泥巴,你看见没?你说怎么赔吧?”一连好几问,且越说越大声。 端木虹一面饮酒,一面仔细倾听几人的气息,暗道:“不愧是仙侠世界,气血比之虹猫蓝兔世界的寻常汉子要强上一截!” 太极高手往往一出手便能抓住对方的破绽,盖因这门功夫专求对劲道之变化的精细把握以克敌制胜。 把握劲道的窍门,就是听劲。通过视、触、听以及内体位感等种种感觉来把握力之大小、方位、着点以及距离,从而做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对于端木虹这等修为精深的太极高手而言,则能够利用自己远胜常人的五感与经验,细致入微地体察敌我劲道、气血、心脉搏动以及气息之变化。 回说现在。 瑕也不是那种初出江湖的菜鸟,眼见这几人不依不饶,想来也是碰上地痞流氓了,当下也不再客气,道:“怎么?你们还想找茬儿?” “呦呵,你这是想讨……讨……讨打啊!”地痞老二一脸戏谑地看着瑕,手中一道精光闪过,亮出一把短匕首。 “几位兄台——” 眼见事情要闹大,夏侯瑾轩和姜承连忙过来打圆场,那老三却拦在二人面前,手中也紧紧攥着一把匕首。谢沧行也停止了胡吃海喝,用抹布将手胡乱一抹走了过来。 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几个大男人纠缠一个小姑娘,脸皮也有够厚的了。” 说话者却是那名绿衣女子,但见她冷冷地盯着楼下众人,目光停留在几个地痞身上,厌恶地说道:“废话这许多,无非就是想讹两个钱罢了!” “哟……这还有位大美人哪!想不给钱也可以,只要……”那老大嘿嘿一笑,猥琐的目光在绿衣女子身上游移,道“只要你过来陪哥几个喝一杯,嘿嘿!” “没错!没错!大哥说的对。”两个手下连忙起哄。 “你们!” 瑕已经握紧了腰间的佩剑,这女子为自己出言相帮,自己岂能让她受辱! “好。” 绿衣女子自楼上一跃而下,衣衫随风舞动,轻轻地站在众人面前。其轻功并非上佳,但由这位佳人施展开来,却显得矫若游龙,连谢沧行这等高手都不禁赞了一句。 “我暮菖兰最看不惯你们这种人。” “噌”的一声,暮菖兰腰间长剑出鞘,剑身清光四射,几个地痞不禁打了个冷颤,本想勒索几个钱,不意却遇上了一个狠角色。 “就由小女子的剑陪你们喝几杯如何?!”暮菖兰轻笑一声,戏谑地看着三人。 端木虹微不可察地看了她一眼,暗道:“宗师四重。” “当我们是吓大的?!兄弟们,咱们一起教训她!” 三人放出的话虽狠,却迟迟不敢出手,连握兵器的手都不禁颤抖起来。 掌柜急忙劝道:“各位大侠,你们要比划请到外面吧,我这小店可禁不起敲打啊。”若真教几人在店内打了起来,还不把店砸个稀巴烂? 话音刚落,忽闻几道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响起,随即就见三个地痞软倒在地。 众人不由一愕,唯有谢沧行眼中精光一闪,看向落座在另一桌上的一个白衣少年。 但见这少年正要倒酒,却倒了个空,提着酒壶走到柜台前,笑道:“掌柜的,贵店这百日醉有几分力道,能不能再来一壶?”瞧他神情,似乎全没有注意到适才的事情。 掌柜的见纷争还未开始就已结束,暗觉莫名其妙的同时又是一阵庆幸,连忙从柜台上又取了一壶百日醉递给少年,道:“客官,您请慢用!” “多谢!这个应该是免费的吧?”端木虹轻笑说道,却不待掌柜回答,便已走开。 “唉!我正手痒痒呢!这几个家伙怎么躺下了?”谢沧行不无遗憾地说道。 瑕则是有些不解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都倒下了?” 姜承低下头,探了探三人的脉门,道:“只是气血一滞,昏迷了过去。”说着,还略带怀疑地看向端木虹,据他查探,三人分明是中了点穴之法,而此处除了掌柜、小二、自己一行四人以及那个绿衣女子,就只有…… 暮菖兰不由摇了摇头,略带不屑地道:“窝囊废!”语毕,还剑入鞘。 “谢谢……谢谢你的帮忙。”不知道为何,瑕对眼前这个女子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她很早便独自生活,然这人却让她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亲情的温暖,就好像自己的姐姐一样……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我最看不惯那些欺软怕硬的地痞人渣。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暮菖兰轻笑一声,朝着众人抱拳道:“在下暮菖兰。” 众人各道出自己姓名,到谢沧行时,暮菖兰下意识地瞪了他一眼。 “这位姐姐,叫他碎大石的或者大个儿就好啦。”瑕打趣道。 “哈哈,也行啊。”谢沧行对此倒无所谓,忽然问道:“姑娘是哪门哪派的,刚才的功夫可俊得很呐。” “只是个小门派,说出来怕是各位也不知道。”暮菖兰回避道。 “那……”谢沧行待要再说,暮菖兰便拉过瑕,关切地问道:“怎么样,刚才你没事吧?”显然是不想多提自己的师门来历。 “没有没有,姐姐你别担心。” “姐姐……唔,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暮菖兰面露怀念之色,似乎想起了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喃喃道:“许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瑕一时没听清楚,疑惑道:“恩?甚么?” “没甚么,你就唤我暮姐姐便好。” “好!” “话说回来,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瑕应道:“从明州过来的呀。” “明州?就是江南那个很大很热闹的城镇?” “对对对,可热闹啦!我们来的前几天就正赶上庙会,人山人海的……”瑕说着还不断地拿手比划。 二女越聊越欢,夏侯瑾轩暗叹:“还真是一见如故啊……” 姜承却对暮菖兰的出现颇为在意。此人不仅武功了得,而且刻意回避自己的武功路数,和同行的谢沧行一模一样。然而暮菖兰只是和瑕聊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其他几人亦各自散去。姜承才松了口气,暗道:“我是否是太多心了?” 其实最值得警惕的,还是那个白衣少年。姜承适才曾打量过他的佩剑,那剑柄与护手上的花纹颇为精美,剑身完全被剑匣封住。 姜承身为折剑山庄弟子,遍阅名剑无数,竟认不出这剑匣是何材质做成,想来如此珍奇之剑鞘,定不会用来收纳一柄寻常之剑,而这样一柄宝剑,在剑匣的包覆下竟无半分气势外泄,铸剑者技艺之巧,可谓惊世骇俗。 剑非凡剑,以剑观人,其主又岂是凡俗之辈?然这白衣少年虽在举止之间自有一份气度,气息却只如一个不通武艺的凡人一般,看不出丝毫修为,这显然是传说中的返璞归真之象。 姜承肩负护卫夏侯瑾轩重责,如今却有一个不知深浅、敌我不明的高手在旁,顿时只觉一阵头大。 第123章 姜承生疑,罡斩服输 这时,仍在饮酒吃菜的端木虹似若心有所感,抬起头看向姜承,作揖问道:“兄台,你打量在下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有何指教之处?” 姜承抱拳还礼,问道:“恕在下冒昧一问,适才这三个地痞昏倒,可是兄台所为?” “被看出来了吗?”端木虹微微一笑,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道:“瞧阁下这身衣服,想来是英雄山庄的弟子吧?适才那红衣公子复姓夏侯氏,可是正气山庄的少庄主?” 姜承一阵愕然,道:“阁下仅凭我等衣着及言语,便瞧出我等来历,想来必不寻常。” “过誉了,兄台!”端木虹再举酒杯,轻酌一口,道:“在下不过是一个想要参加品剑大会的剑手而已!”说到此处,便将掌柜唤来,问道:“掌柜的,往云州折剑山庄最近的路,该怎么走啊?” “英雄山庄”乃是欧阳世家庄园的本名,然此名早已被人遗忘,天下人所知者,不过云州折剑而已。 掌柜道:“最近的路便是往千峰岭方向走,只是那里有大批山贼,客官可得万千小心啊!” 端木虹来了兴趣,道:“掌柜的,关于那些山贼,您可以说得仔细一些吗?” 掌柜道:“过往的客商偶尔有被强的,倒是没听过有人丢了性命。” 端木虹问道:“你们可曾报过官府?” 掌柜叹了口气,无奈地道:“不是没报过,只是每一次官兵一来,山贼们立时就不见了影儿,反复几回,官府也都不爱管这事儿,索性睁只眼闭只眼。好在他们并不来村里劫掠,倒也给这里留了几分安宁。” 端木虹点了点头,道:“这条路倒是正合我意!”说罢,便起身走出客栈。 这是,夏侯瑾轩从客栈外回来,姜承转过身,道:“夏侯兄,前面的路好像不大太平,据掌柜所说,千峰岭处有山贼出没。” 夏侯瑾轩一愣,问道:“那需不需要绕道走?” 姜承道:“若是坐马车,就能走我们来时的官道,可我们现在已经晚了几日,又是步行,若是绕路,又须多费事日。” “绕远也没事,全当是……” “如此一来,只怕会赶不上品剑大会之期。” 夏侯瑾轩默然。 姜承微微一笑,道:“不须担心,我必不负家师与令尊所托,让你及时赴会。” 夏侯瑾轩点头道:“既然如此,明日我们便走千峰岭,若是遇上山贼,便顺手除之,算为本地百姓扫一大害。” 姜承叮嘱道:“不可鲁莽!真要是这种情况,还须以你的安全为重。” 夏侯瑾轩笑道:“有姜兄在,我想也不须过分担心。” 姜承愣了一阵,笑道:“多谢信任。天色不早,你先回去休……” 话未说完,却被客栈外响起的金铁交击声打断,姜承走到门口一看,却见端木虹与谢沧行竟已拔剑战在一起,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夏侯瑾轩笑道:“适才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谢兄拦着那位少侠比武,想来是谢兄又技痒了吧?” 姜承也不多说,凝神观战,这才看清了端木虹佩剑之全貌:三角头剑尖,剑身长而宽大,剑脊两侧殷红胜血,锋锷银白锃亮,长剑破空之声软润而全无滞涩,显然是一柄绝世神锋。 以姜承阅剑多年的目光来看,论材质、工艺、锋锐,此剑比之英雄山庄的镇派之宝——紫荧剑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回说场中。 但见谢沧行剑不出鞘,却是招招刁钻古怪,一挑、一刺、一点、一劈,均是攻向对方难以防守的死角,每一击都虎虎生风,颇具威力。 白衣少年则在气势上落了下风,每每险之又险地避过谢沧行的剑锋,手中赤色长剑贴着谢沧行的黑剑而走,往往十合之中只有一到两合反击的机会,可每一次反击均是凌厉无比,迫得谢沧行几乎弃剑投降,却总在关键时刻转攻为守,也不知是经验不足还是刻意留有余地。 姜承从未见过这等天马行空、精巧玄奥的剑术,比剑双方虽并未施展出剑气这等隔空御敌的手段,可每一招每一式,皆凝练了他从未见过的高深技艺,一时间不由心驰神往,暗道: “师父一身修为已臻天人之境,却也不曾施展过如此高深的剑术,这两人来历绝不简单!” 这时,忽闻谢沧行哈哈大笑道:“端木小哥好功夫!不知是师承何派?”他口中说话,手中却是不慢,平剑直刺端木虹心坎。 在他看来,端木虹虽与李逍遥颇为相像,可终究只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一时间竟也没想到他是李逍遥的可能,故而随口一问。 “在下师承剑宗!”端木虹轻笑一声,其语速与寻常闲聊无异,左足后退一步,持剑画圈,将谢沧行剑势偏开。 端木虹一身所学,除七剑剑法与光明剑法外,其余风云系的剑学或直接出自剑宗、或以剑宗剑法为本,他本人受无名影响颇深,而无名亦师承剑宗,故端木虹以剑宗弟子自居。 “剑宗?”谢沧行一奇,问道:“这是甚么门派?我怎地没听过?” 端木虹道:“本门以弘扬剑道为旨,门人于江湖中行走大多不提及宗门名号,故不为外人所知。谢兄能与我斗个不相伯仲,想来师承也必然不凡。” 谢沧行笑而不语,心中却是暗自叫苦: 自己的剑法以凌厉霸道为本,重在一力降十会,岂料竟遇上这样一个使剑的怪才,其剑势看似缓慢无力,却总是巧而又巧地点在自己不易发劲的地方,让自己难受无比;其剑法浑然天成,似乎自始至终就此一招,可偏偏不论怎样催力强攻,均无法破开他那看似散慢的剑势。 对方若一意防守那也罢了,可偏偏总在自己适应他防守的节奏忽来一次凌厉无比的反攻,若稍有疏忽,立时便是败亡之局,若全神以赴,则势必多耗心神,难以久战。 此刻的谢沧行看似气势汹汹,实则早已丧失了战局的主动,落入一个必败无疑的陷阱。 “这样下去不行!得一招定胜负!”谢沧行念及此处,飞身退开,笑道:“端木小哥,我们一招决胜负吧!” “来吧!” 端木虹也不追赶,蓄势严阵以待。 谢沧行长呼一口手臂轻抖,黑剑左右横削两下,两道剑气如巨浪般朝端木虹席卷而来。端木虹凛然不惧,剑身急旋,靛蓝色罡气透体而出,在身周形成一巨大漩涡,纵使巨浪滔天,也在无底漩涡面前消弭于无形。 而此时,谢沧行那招“摧岳撼”的真正绝杀才从上方袭来,但见他身在半空侧旋,手中黑剑挟开山断岳之威朝端木虹当头劈下。 姜承见状,不由微微动容,这一招谢沧行在一路上已经使过几回,其招路简单明了、以力制敌,谢沧行每次使出均是无往而不利。姜承反复思量多次,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此招,却不知那白衣剑手会如何应对? 但见端木虹轻笑一声,左手食中二指一并,便是一记“长虹贯日”迎上。 “叮!” 一道金铁交击之声响起,谢沧行飞退开去,面色一阵潮红,过了一阵才恢复如常,大笑道:“小哥好本事!哈哈哈哈哈哈!” 端木虹作揖行礼,笑道:“谢兄承让!” 实际上,交战双方皆未尽全力,谢沧行见对手年少稚弱,最多不过使出两到三成真力,而端木虹一身修为比谢沧行胜过太多,适才一战,不过是试探一下他的剑法罢了。 “对了,”谢沧行笑问道:“端木小哥,你适才那最后一招以指代剑的功夫,唤作甚么名头?我怎么觉着,跟苏州林家堡的七绝剑气有几分相似呢?” “林家堡”三字一处,夏侯瑾轩虽无甚反应,姜承却面色微变,林家堡以剑指双绝雄霸天南一方数十载,与沈家堡分据中原武林半壁山河,其主人林天南更曾是南武林盟主,若非近年来无心江湖之事,而沈家堡又因千叶之乱与后继无人而失势,当今武林还轮不到四大世家来主宰。 这白衣剑手若真是林家弟子,是否代表林天南又雄心再起? 姜承心中不由转过这样一个念头。 端木虹笑道:“适才那招名曰‘长虹贯日’,谢兄可还看得入眼?”却避过了谢沧行的第二个问题。 谢沧行也没抓着问题不放,笑道:“光听这名字,就比我那招‘摧岳撼’气派多了!” “那可不是?”说话者却是不知何时已经回来的瑕,只听她调侃道:“碎大石的,你也不过是有把子傻力气,哪能与人家名门正派的弟子相比?” 端木虹朝瑕拱了拱手,笑道:“姑娘谬赞了!在下得以侥幸得胜,也只是承蒙谢兄没计较胜败得失。”却并不否认自己是林家弟子的事情,反正自己现在的身份——李逍遥是林天南的女婿,也不怕被人揭穿了西洋镜。 “兄台,谦虚固然是种美德,过了头可就显得虚伪了!”但见夏侯瑾轩缓步走出,朝端木虹作揖道:“在下明州夏侯瑾轩,兄台贵姓大名,还望示下。” 端木虹还以一礼,道:“在下卫州端木虹,字公韵。夏侯兄不嫌弃的话,唤我公韵即可。”卫州,乃古卫国之所在,端木虹先祖子贡出身卫国,故自称卫州人。 其时武林中人对于士大夫定下的世俗礼节并非全盘照搬,虽有姓名,却大多不取表字,夏侯瑾轩不由心中一奇,道:“适才姜兄言及,公韵兄欲走千峰岭山道赶赴品剑大会?” “正是。倘若那些山贼不自量力敢来阻我,我有意顺手除之,也算为周遭山民灭一大患。”端木虹淡淡地道,仿佛全不将山贼放在眼中。 第124章 夏侯相邀,菖兰入队 夏侯瑾轩见他颇为自信,心中更喜,道:“公韵兄,实不相瞒,我等亦是要走千峰岭山道赶赴折剑山庄,参与品剑大会,既然公韵兄与我们同路,不若结伴而行,真要遇上山贼,我们多一人也好多一分力量。公韵兄以为如何?” 端木虹不答,却是看向了姜承,道:“跟着大队伍总是胜过一人独闯,只是……姜兄弟似乎对我戒心颇重,还是不好勉强吧?” 姜承默然不语,夏侯瑾轩将他引到一旁,低声道:“姜兄,你也看到了,公韵兄的功夫并不输于谢兄,既然你对谢兄的来历并不放心,我们把公韵兄拉进来合伙,也不失为平衡之策,林堡主曾为南武林盟主,他的弟子,总是能信得过的,你以为呢?” 姜承点头道:“你说得在理。” “那就这么定了!” 夏侯瑾轩回到端木虹面前,道:“公韵兄,我已劝服姜兄,今日还请早些休息,我们明日大早还得赶路。” 端木虹点头道:“好!” 是夜。 端木虹盘膝坐于屋顶,正在借用星光月华之力养神淬体,却被客栈内传来异响打断,忙翻身跃下,回到客栈中,只听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嘈杂声,进去一瞧,却见夏侯瑾轩、谢沧行、姜承、暮菖兰与瑕五人将日间挑衅那三个地痞围在中央。 端木虹眉头一蹙,道:“大半夜的,这是干嘛呀?” 瑕道:“端木先生,这几个家伙白天没受到教训,晚上还想来偷东西!” 端木虹淡淡地扫了那三人一眼,看见其中一人手里抱着红色包袱,右手成爪虚探,便将包袱隔空摄来,递给夏侯瑾轩,道:“物归原主,看看有没有少了甚么。” 夏侯瑾轩一行中,就属这位公子爷穿着贵气,不用想也知道,这位公子爷早被人认定是一头肥羊了。 地痞们立时被这手隔空取物的功夫吓了一跳,那老二磕磕巴巴地道:“老……老大,咱们碰上硬茬儿了!快跑吧!” “山不转水转,你们等着瞧。”那老大颤声道,随即顺手将手中匕首朝瑕掷去,暮菖兰一个箭步挡在瑕的身前,将匕首打落,却正好让出了一个缺口,三人趁势从窗户翻出。 瑕正要追赶,姜承却将其叫住:“别追!屋外情况未明,可能会有陷阱。” 夏侯瑾轩也道:“瑕姑娘,所幸东西没缺,还是算了吧!” 众人回身看去,皆发出一声惊叹声,原来,夏侯瑾轩的包袱里头,装的尽是些金银财宝,珠光宝气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耀眼,牢牢吸住了众人的目光。 “哇!”瑕不由惊叹一声,她就是一跑江湖卖艺的小姑娘,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金钱? 谢沧行嘿嘿一笑,道:“夏侯家真是家大业大,这包袱里少说也有几百两。那帮小贼是没这个福气了,既然有这么多银子,咱们以后的吃喝住宿可不能再跟今天这么将就了!” 暮菖兰也道:“这……价值量确实不菲。”她现在比任何人都亟需钱财,如此多的金银财宝摆在眼前,她岂有不心动的道理? “这……没多少吧?出门在外的,身上稍微多带点钱总是好的。”夏侯瑾轩挠了挠头,仿佛根本不知这些钱财对于底层平民是何意义。 瑕没好气的道:“这只是稍微多带了‘点’吗?” 端木虹解释道:“夏侯兄有所不知,仅是一两银子就足够一个农民八个月的衣食活计,以夏侯兄携带的钱财来看……莫说那些地痞流氓,就是最淳朴的普通百姓,也很难不起贪念。” 暮菖兰也道:“这位先生说的不错。出门在外,钱财不外露,公子随身携带如此贵重的钱财,难免会被一些宵小所觊窥,江湖险恶,望公子小心。” 夏侯瑾轩连忙出言道谢:“公韵兄与暮姑娘出手相助,夏侯瑾轩在此谢过了。” 暮菖兰道:“不须客气。” 端木虹却是嘿嘿一笑,道:“夏侯兄若真想谢我,就帮小弟把这儿的酒菜住宿的钱结了,如何?” 闻言,众人不由面色一僵,看你也是一个衣冠楚楚、一表人才的少年英侠,难道不是应该做好事不求回报甚至不留名的吗? “哈哈哈哈!端木小哥还真是直率!不错!不错!”还是谢沧行先反应过来,大笑道。 夏侯瑾轩笑道:“公韵兄倒是一点也不见外!” “说起来,”谢沧行忽然看了暮菖兰与瑕一眼,好奇道:“你们两位姑娘家,怎么夜半了还在一间房里?” “我与瑕妹子聊得投缘,索性就住了一间房,对了,”暮菖兰忽而话锋一转,道:“听说你们要去折剑山庄?” “你怎么知道?”姜承警觉地看着她,这一路上,他们皆行事低调,并不外露身份,适才端木虹叫破他们身份时,暮菖兰亦不在场,她是从何得知这等重大机密的? “先前与瑕妹子聊天时听她提起过。品剑大会本就是武林盛事,今年是欧阳庄主担任武林盟主后首次召开大会,想必会更加盛大,我这个江湖中人,自然也想去凑个热闹。”她的言外之意很明显,既然顺道,还是同行较为妥当。 “听说瑕妹子在当你的护卫,那多加我一个如何?看在瑕妹子的面子上,给你打个折扣,工钱便拿这一路上的食宿费来抵吧。” “不可!” 姜承严词拒绝道:“恕在下直言,姑娘身份未明,怎能和我们结伴而行?” “喂。”瑕有些不满地道:“方才你也看到了,暮姐姐帮我们打跑了那些小偷。她功夫高,人又好,愿意跟我们一起走,你们上哪里找那么好的事?!” 虽仅相处半日,但她与暮菖兰之间已经无话不谈,此刻,竟是理所当然地为暮菖兰辩解起来。 “这话说的在理!”谢沧行表示赞同。 “你们——”姜承为之气结。 眼看就要为了暮菖兰的事吵起来,夏侯瑾轩连忙来打圆场:“姜兄,我觉得瑕姑娘说的也没错。再则离折剑山庄不过几日路程,结伴而行也多些趣味。” 姜承看着夏侯瑾轩,良久,才叹了口气道:“既然你决定如此,我亦无话可说。” “多谢姜兄。暮姑娘,那这一路就有劳了。” “呵呵,这就算是同意了哦。”暮菖兰抿嘴一笑。 端木虹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大家早些休息吧!”说完,转身便走,继续修炼。 翌日清晨。 姜承早已在村口等候,千峰岭地处阳泉,与云州直线距离相隔六百余里,中途约莫三分之二的路程是崎岖荒芜的山道,他必须提前准备好补给。 “品剑大会之期将近,我们须加紧赶路。”姜承一面说着,一面将采买的补给分发给众人,正要将补给递给暮菖兰时,却见她尴尬一笑,道:“瞧我这记性!有件东西忘在客栈了。” “是甚么东西?我陪你去取吧。”瑕记得自己是最后出门的,当时也没瞧见有甚么落下…… 暮菖兰连忙摆摆手,道:“只是些随身物件,我自己回去便好,你们先走,我很快跟来。” 夏侯瑾轩应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走慢些。” 暮菖兰却不知,就在她转过身那一刻,谢沧行亦顿住了脚步,回望她那远去的身影,喃喃道:“嘿!这女子可真是不简单!” 端木虹见他停下脚步,问道:“谢兄,怎么了?” “没甚么,走吧!” 众人走出一段,忽见一个绿发黑衣的苗女往村内走去,此女年纪约莫十九岁,容色颇为俏丽。 端木虹见惯了国色天香,倒也不觉此女如何稀奇,只是淡淡地扫过一眼,便不再看。 反倒是夏侯瑾轩久居府中,从未见过如此奇装打扮的异族女子,一时间竟是忘了礼数,似乎想要上前搭话,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看甚么?”苗女停住脚步,瞪了夏侯瑾轩一眼。 “我……我……”夏侯瑾轩一下子慌了神,磕磕巴巴地不知要说甚么。 苗女轻哼一声,威胁道:“再敢多看,小心我赏你一条蛊虫!”说罢,转身离去。 直到苗女走远,端木虹才笑道:“夏侯兄,我只道你是克己守礼的谦谦君子,原来,你也是喜欢看美人的嘛!” “我不是……” 夏侯瑾轩面色一红,待要解释,却被谢沧行打断:“小少爷年纪也到了,大家都懂!哈哈哈哈哈哈!” 夏侯瑾轩连忙解释道:“其实我……我只是看那姑娘装束少见,好奇而已……” “何必多做解释呢?”端木虹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些苗女可不如咱汉家女儿矜持含蓄,你要是真喜欢,那便大声说出来,没准儿还能抱得美人归呢!” “……不是这样的……”夏侯瑾轩面色更窘了,一副百口莫辩的样子。 众人看着哈哈大笑。 “你们在说甚么呢?这么高兴?”却是暮菖兰赶了上来,问道。 瑕笑道:“哎呦,咱大少爷见人家姑娘漂亮,就凑上去套近乎,结果人家根本不理他。” “哦?” 闻言,暮菖兰却没去调侃夏侯瑾轩,反而看向了谢沧行,讥笑道:“是么?我还以为是谢兄‘又’盯着人家看呢!”说话间,刻意那个“又”字咬得甚重。 “饶了我吧!”谢沧行挠头道:“那女子分明就是来自苗疆,他们那儿的蛊毒,麻烦的很!我可不敢惹!” “其实我……” 夏侯瑾轩待要解释,可暮菖兰根本没有听他解释的意思,只见她眉头一挑,笑道:“是吗?我还道谢兄见了漂亮姑娘,便甚么都不怕了呢!” “那你可是太过抬举我了!”谢沧行一边说着,一边往村外走去。 瑕不由扶额道:“我说碎大石的,你这脸皮可得厚过城墙了吧?”说罢,跟上前去。 端木虹微微一笑,随后跟上,暮菖兰亦随其后。 “你们听我说……我……” 夏侯瑾轩待要再说,姜承已出言打断道: “他们已经走远了……” 第125章 千峰寒雨,有寇当道 千峰岭山道依山而建,往往一侧是陡峭山壁,另一侧便是百丈深渊,道路狭窄,兼之风势不小,给此道平添了几分凶险。 姜承忧虑地说道:“但愿不要遇到村民所说的山贼。” 端木虹淡淡地道:“姜兄弟,我等并不知晓山贼巢穴所在,谈何避过山贼?想得太多不过是徒耗心神而已。” 瑕小声嘀咕:“要不是大少爷脑子一热,非要步行,我们哪用得着走这种怪地方。” 抱怨归抱怨,路还是要走的。 山中天气瞬息万变,方才还是晴空烈日,转眼便是乌云蔽日,狂风呼啸。所幸一路行来不乏天然的洞穴,有些还留有烟熏的痕迹,想是不久前便有客商在此停留。 众人在洞穴里升起篝火,此洞穴地势较高,不须担心雨水倒灌,然气温却比先前降低了不少。 时值初春,气温的骤降让夏侯瑾轩等人不得不换上了耐寒的衣物,谢沧行修为高深,全凭真气御寒,不料武功低微的瑕却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拿出了一件薄薄的衣服披在了身上。 夏侯瑾轩见状,道:“瑕姑娘,你这……” 瑕早知夏侯瑾轩要说甚么,打断道:“我从小就不怕冷,可没你那么娇贵……” 夏侯瑾轩不由脸色一红,见他裹着厚厚的狐裘袄还微微发抖的模样,瑕不禁笑了出来。 “妹子,我这儿还有些御寒的衣物,你换上吧。” 暮菖兰说着便要去取包袱,却被瑕阻拦,道:“暮姐姐,我真的没事。” 望着天空中翻滚的乌云,姜承叹道:“看来今天我们是走不了了。” 暮菖兰望着洞外,说道:“也不知道那位端木先生在想甚么,非得站在外面守着。” 此刻的端木虹却在洞外观赏着远处的风景,可若洞中之人在此,便会发觉,所有的雨水,只要落在他身周一丈之内,便会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从而环绕着他的体表身周流转,这绝非寻常高手的护身罡气,而是另一种更为高深的、介乎虚实之间的力量。 一阵强风袭来,吹得他身上的衣带飘起,此时异象陡生,但见他在身周流转的雨水竟如利刃般,将他身上的衣带削断! 端木虹睁眼一看,见自己衣袖、衣襟处已被割破,根本不似一道划痕所致,叹道:“还差得远呢!” 任谁也想不到,他竟是在以漫天雨水来磨砺自己对剑意的精细掌控,每一滴雨水均在剑意的操控下,化作无数细小利剑,环绕其身周流转,稍有不慎,水剑便会划破肌肤或者外衣。 虽说他自领悟的剑意之后,一招一式均能收发如心,可若是把一颗心分作万千份来用呢?精细控制自身的真气,固然困难,却也并非不能做到,可剑意由心而生,要做到对剑意的精微控制,即是完全掌控自己的内心,这对于他的心境,是一个重大考验。 一夜过去,天空终于放晴,给山谷带来一阵清新的气息,相对的,山路也变得更加湿滑,使得几人的脚程大为减缓,所幸众人连行五日均平安无事,莫说姜承担心的山贼不知在何处,就连天上的飞鸟也是半日难见一只。 这一带均是光秃秃的石山,草木难生,显然是难以生养出甚么活物。 此时,眼见烈日当头高照,夏侯瑾轩已经走得气喘吁吁,姜承说道:“诸位先休息一阵,我们午后再赶路。” 这时,端木虹忽然面色一变,道:“姜兄弟,前方好像有人!” 夏侯瑾轩道:“不会是山贼吧?” “是与不是,一看便知。”端木虹道:“谢兄、暮姑娘、瑕姑娘,你们护着夏侯兄,姜兄随我同往查探。” 姜承点头同意。 二人前行百余丈,端木虹忽然在拐角处停住脚步,把姜承拦住,低声道:“姜兄弟,你看!” 姜承伸出头察看,但见三个持刀汉子将两名行脚商围住,正在向他们索要钱财,还不时舞动着手中的兵刃以示威胁。 二人走回与队伍会合,将情况说明。 “真有山贼!”夏侯瑾轩道:“既然如此,就顺手解决掉,算是为百姓除害。” 瑕已经抽出了自己的双剑,道:“他们现在很危险,我们快些去救人吧!” 姜承否决道:“不可鲁莽!敌人手中抓了两人,一旦狗急跳墙,必会挟之为人质,到时可就不好收拾了!” 夏侯瑾轩问道:“那该怎么办?” 端木虹淡淡地道:“示形动敌,设法引他们过来!” 瑕微微一笑,道:“那就交给我吧!” 与此同时,另一边。 “妈的!看来真的榨不出什么油水了。” 其中一个瘦脸的山贼将行李扔到一旁,将长刀冲着那两个吓得瑟瑟发抖的行脚商晃了晃,一时间恶从心起,道:“干脆把他们两人……” 话未说尽,却被一个高个的山贼打断,道:“不行。”说着,还出手按住他的刀把,告诫道:“你忘记大哥说过的……” 说到一半,忽感脑后一阵剧痛,回头骂到:“哎呦,谁砸我?!”说着,已握紧了手中的大砍刀。 “大哥,那儿有人!” 那瘦脸山贼眼神甚尖,立已发现了一道人影闪过,隐没在一块巨岩后面。 “过去看看,反正这两人跑不了。” 最后那圆脸山贼瞥了已经吓得缩在地上的两个商人一眼,只觉这两个人纵然逃跑也可轻易擒回。 待行至巨岩后一看,却不见人影,那高个山贼气急怒吼道:“哪个王八蛋敢砸老子,滚出来!” “我只会走,不会滚,怎么办呢~”瑕轻笑一声,自山道拐角后转出。 三个山贼怎么都没想到,袭击自己等人的竟是个小丫头片子。“好胆!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呵呵,你真的确定是一个?”话音落下,一道绿色靓影翩然而出,立于瑕身旁,正是是手持幽兰细剑的暮菖兰。 夏侯瑾轩长身走出,朗声道:“你们便是盘踞在此的贼寇?劝诸位弃剑投降,早日投案自首,莫再做此恃强凌弱之事。” 与此同时,端木虹与姜承跃至山贼身后,对三人形成合围之势。 高个山贼面露不屑之色,冷笑道:“就凭几个小白脸跟小娘们儿也敢说大话?看爷爷怎么收拾你们!”说话间,眸中厉色一闪,挥刀攻向看上去最文弱的夏侯瑾轩。 谢沧行护在夏侯瑾轩身前,横剑格挡山贼刀势,忽感一股巨力从剑身传来,心中一惊:“这伙人不过是二三流的水准,却有如此巨力,绝非寻常人类!” 念及此处,连忙出言提醒:“小心!贼人有古怪!” 高个山贼冲着身边的兄弟喊道:“嘿!区区人类也敢跟大爷们作对,兄弟们,宰了他们,首领不会怪我们的!”显然是以为众人露了怯意。 谢沧行此言一出,众人立刻明白,既然山贼并非人类,自己也不须再留情,但见暮菖兰手上运劲一催,幽兰细剑锋芒所过,顿时将三人的大砍刀削成两截。 “点子扎手!” 那瘦子见状不妙,再打下去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忙朝两个兄弟打了个手势,三人赶忙跃出战圈,撂下一句狠话后,撒腿便跑。 山贼离去,两名行脚商忙清点了财货,除了些散碎银钱外,所进货物分毫不损,向众人千恩万谢后才告辞离开。 夏侯瑾轩问道:“姜兄,不用去追那些逃走的山贼吗?” 这话立时得了谢沧行的同意:“对对,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干脆摸到山贼窝去,把他们的老巢端了,说不定还能捞些吃穿花用……”这话怎么听都有那么一点儿黑吃黑的味道。 端木虹摇了摇头,道:“有道是,穷寇勿追。刚才那几个家伙功夫虽差,力道却是非常人能比,而且,言中还提及‘区区人类’……只怕他们的巢穴里还有更强的家伙!” 他很清楚,千峰岭上的半魔山贼,大多是受人族逼迫才不得已落草为寇,本质不过是一群受魔气侵染而发生异变的人类,真要对这些人赶尽杀绝,只怕日后七侠的兄弟们都会看不起自己。 “说的不错。”姜承也对端木虹说法表示认可,“在并未摸清楚山贼的真正实力之前,贸然追击只能引来危险,待回到折剑山庄,我将禀明家师,请他派人清剿匪患。” 众人继续前行,又过一个时辰,夏侯瑾轩见瑕一直东张西望,心下一奇,问道道:“瑕姑娘在看甚么?” “这一路太平静了,我还以为刚才逃走的那些山贼会带人回来报复呢!” 闻言,姜承也暗觉不妙,一般而言,山贼是不可能单干的,必然有一座庞大的山寨供他们生活,既然吃了亏,就绝没有善罢甘休的道理,可这一路也太平静了……忽然,姜承心下传来一阵凉意,惊觉山道两侧均是峭壁,视野又极不开阔,实在是打伏击的理想地形,如果山贼们的意图是这个…… 只听夏侯瑾轩又道:“瑕姑娘此言差矣,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我们实力强过他们许多,这些山贼若想胜过我们,须得多叫人手,前前后后的围住我们……” 未等夏侯瑾轩说完,却听端木虹笑道:“想不到夏侯兄倒是颇通兵家之理。” 夏侯瑾轩谦虚道:“惭愧!在下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 孰料端木虹却道:“这话却也不假,否则就不至于走入了敌人彀中却仍然浑然不觉。” 夏侯瑾轩一愕,道:“公韵兄,你说甚么?” 端木虹笑而不答,反而对着山顶喊道:“上面的那位山大王,我等既已入彀,你还不敢出手吗?” 第126章 斗败厉岩,魔气之险 众人闻言一惊,抬头望去,但见一个人影立于山头,太阳的光线从他背后射来,刺得众人睁不开眼睛,不能看清他的本来面目。 就在众人眯眼的一瞬间,那人,出手了! 那人自十几丈高的地方一跃而下,右手成爪,朝众人袭来。姜承虽早有准备,一跃而起,与那人连拼数招,奈何处在逆光位置,一招失准,挨了对方一爪,飞退而回。 那人全不给人喘息之机,趁势攻上,右手成爪挟着黑气直取姜承胸腹,端木虹却护在姜承面前,左掌生出一股粘劲,将那人爪势偏开,右掌倏地探出,按在那人胸前,刚劲一吐,正是排云掌第九式——“燮云无定”。 劲如霹雳,力足摧心,那人一时间五内翻腾,“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被轰在十丈外的山壁之上,山壁在掌力余势下轰然崩塌,碎石将那人的身体掩埋其中。 “老大!” “大哥!” …… 四周哀嚎一片,前后道路均被大队山贼堵住,看阵势,来人足有四五十人之多! 其中几个山贼见其首领被深埋在山石之中,显然是已无活路,大喊道: “杀了他们!给老大报仇!” “人类!受死吧!” 这几句话立时如巨石落于井水之中,掀起了轩然大波,点燃了所有山贼的怒火。 见山贼的神情狰狞可怖,似要将自己等人乱刀分尸,众人虽艺高人胆大,也不由心中忐忑,暮菖兰瞪了端木虹一眼,正要出言责怪,忽见他眼中寒芒一闪,顿感心中一寒,到了嘴边的话如同结了冰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吐出。 有同样感受的,是那些原本怒火冲天的半魔山贼,他们杀意虽甚,却远不及亲手杀灭数万羯胡大军的端木虹,端木虹只是随意地瞥过一眼,就足以让他们感到身心俱寒。 端木虹冷笑道:“凭你们也想杀我?不自量力!” 谢沧行心下一凛:“好强的杀意!这小子究竟杀过多少人?” 众山贼默然,他们大脑早在端木虹那一瞥下变得空白,彻底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休伤我兄弟!” 这时,一个声音从山石堆中传出,众人定睛看去,却见山石堆轰然炸开,现出那山贼头目的身形。 端木虹收回眼中杀意,众山贼才终于恢复神智,上前对头目关切道:“老大,您没事吧?” “没事。” 山贼挣扎着站立起来,却又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众人这才看清来人面目,这青年神情刚毅,眼角分明,一头红发凌乱无比,英武的俊脸显得有些狼狈,肤色呈现不自然的青白色,最亮眼的还是他的那条右臂,其上布满了诡异莫名赤色纹路,手掌暗绿得几乎呈现黑色。 显然,他并非人类。 山贼头领冷冷地盯着端木虹,良久,才似乎聚起全身的力气,道:“人类……,方才一……招,你应……该……能够……杀了我吧?” 端木虹泠然笑道:“不错!” 山贼头领冷哼一声,道:“人类……都巴不得……我们半……魔死绝,你为何……?” 端木虹道:“倘若你如同其他山贼一般杀人越货,我必杀你!既然你们只是索取财货以养活自身,我亦无需赶尽杀……” 话未说完,忽听身后夏侯瑾轩的声音传来:“姜兄!你怎么样?” 端木虹回身一看,却是皱起了眉头,但见姜承俯下身子,气喘吁吁,周身弥漫着暗红色的莫名气息,其中的凶戾之气竟与蚩尤遗刻上的戾气如出一辙。 “是那一爪中的魔气引发了蚩尤血脉的共鸣吗?” 端木虹心下不由一沉,走到姜承身后,运起《洗髓经》心法,平掌按在其大椎穴上,将真气送入其体内。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魔从心生,魔由心灭!” 姜承乍听这道有如晨钟暮鼓般的声音,但觉灵台间一阵清凉,立时将种种烦闷郁气驱散,体内那股可怕的莫名力量也随之沉寂,消退许多。 这股莫名的力量,早在他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觉醒了。当时姜承只是运功调气即可控制,也不在意。可随着年纪增长,这股力量也与之日涨,近年来更隐然有失控之势,姜承也逐渐知道,这并非寻常的走火入魔,意识到自己与师兄弟们的不同,是以多年来始终将此事埋藏心底,纵然是面对至亲的师父,也不敢将此事透露分毫。 “这气息……”山贼头领也看见了姜承身上散逸的莫名气息,不解道:“你分明就是我们的同族,何以却给人类卖命?” 姜承喘着气说道:“我姜承是折剑山庄的弟子,岂会与你们这些山贼同类?” “这个人……” 山贼头领默然一阵,点头道:“姜承,你的名字我记下了……若有一日你无处容身了,可以来此找厉岩!撤!” 待山贼全部离去,夏侯瑾轩才问道:“姜兄,感觉好些了吗?” 此时,姜承身上的莫名气息已经褪去,内息与心神也已恢复如常,答道:“没事了。”说着,回头朝端木虹投以感激神色,道:“多谢端木兄助我平复内息!” 端木虹微微一笑,道:“姜兄弟不须客气。”心中却是暗自一凛:“瞧姜承的修为不过是宗师七重,这股魔气却能与玉兔仙子的玄冰煞气不相伯仲,蚩尤血脉还真是不讲道理!” 适才他为姜承平复心神之际,暗自以“纳海圣心咒”将姜承体内的一部分魔气吸纳过来,却感灵台遭受猛烈冲击,当下将魔气封锁在一处窍穴中,待闲暇时间再行研究。 谢沧行若有所思地看了姜承一眼,道:“姜小哥体内的真气似乎有些不受控制。” 暮菖兰也道:“此事在江湖上也时有发生,大多是练功贪快导致基础不牢造成。看姜兄弟年纪轻轻,一身内家功夫却颇为深厚……还望姜兄弟能暂缓修行,先将体内气息调理顺畅,待完全控制后再行进修。” 姜承心知他们误会,然这种误会也是他所希望,遂道:“多谢暮姑娘提醒。” “说起来,”谢沧行忽然看向端木虹,笑道:“端木小哥的功夫还真是不得了,一掌就隔着那山贼拍碎了山壁!” 端木虹耸了耸肩,道:“他那招看似狠厉,其招意却犹有未尽之处,显然并非他真正的绝杀。我不过是占个便宜罢了!” 暮菖兰打断了他们聊下去的意思,道:“诸位,我们须尽快离开这里,万一他们去而复返,我们可就麻烦了!” 姜承点头道:“此处往北再走几日,便是折剑山庄地界,届时我们就能安心了。” 又行三日,六人终于安然来到了折剑山庄。 虽说云中地处北境边陲,但按照地理来看,不过是北纬四十度的位置,可奇怪的是,折剑山庄一带却有如北极之地一般常年积雪封山,而雪石路正是是山庄通往中原的唯一官道。 众人行至山庄附近,所见之处尽是一片银装素裹,路上,江湖人士络绎不绝,想来都是参加品剑大会的。 瑕的一张小脸冻得红扑扑的,惊叹道:“好多人啊!这地方真够热闹的!” 暮菖兰道:“依我看,都是来参加品剑大会的吧!” 瑕奇怪道:“不就是一个大家欣赏兵器的大会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 众人反而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似是在疑惑她的无知,最后,还是夏侯瑾轩给出了解释。 原来,折剑山庄的铸剑师们技艺颇精,此庄铸造出的兵刃不单小巧轻便,更兼削铁如泥,江湖武人莫不趋之若鹜,前些年,来此求取神兵利器者几乎日日不绝。 为免神兵落入歹人之手,欧阳英决定举行“品剑大会”,论品德、较武艺,德艺俱佳者不单能够获得一柄宝剑,更可藉此扬名立万。 是以,距品剑大会开幕虽仍有数日,山庄附近已然是人潮涌动,更多的人是为提前了解比武的选手,以做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听夏侯瑾轩说完,暮菖兰点头道:“不错!这儿的人大多是冲着神兵来的,能在擂台上赢得一件兵刃,也足以在江湖中扬名立万了。倘若拿来出售的话,更能大赚一笔呢!” “哦!是这样啊……” 瑕点了点头,看向身子有些单薄的夏侯瑾轩,揶揄道:“那就你这副身子骨,这次也要上台学人家来比武?” 夏侯瑾轩被女孩子这般小瞧,脸色一红,不过在这寒冷的天气里,众人只道是冻的。他顿了顿,才讪笑道:“家严身为正气山庄庄主,受欧阳世伯邀请列席。我幼时随家父来过几次,只当是游玩罢了。后来发现是这么个舞刀弄剑的大会,就没再来过。这次也是没办法……” 闻言,众人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原来,六人之中除了夏侯瑾轩并不习武之外,其余五人皆是剑手,听夏侯瑾轩言中对刀剑如此轻慢,立时引来了五人的不满。 夏侯瑾轩忽感气氛一变,但见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带着些莫名的意味,自知失言,道:“抱歉,我并非存有贬低品剑大会的意思……” 姜承叹了口气,道:“道歉就免了。今年与会的武林人士比往年更多,你身为正气山庄少庄主,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嗯!” 夏侯瑾轩点了点头,忽有一阵寒风袭来,吹得他打了个寒颤,道:“这里还是一如既往地冷啊!” 暮菖兰见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调侃道:“夏侯少爷,我还道你会说甚么银装素裹、风景如画之类的,然后再吟几句诗、吊吊书袋呢!” 瑕掩嘴轻笑道:“暮姐姐,就这几天你就把他的性情摸透了啊!” “二位姑娘莫要再取笑我了。”夏侯瑾轩一脸尴尬之色,回望周遭白皑皑的积雪,道:“此地美景确实宜人,只是这天气……” 谢沧行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少爷,打起精神来,人家小姑娘都没喊冷呢!” “呃……”瑕的面色闪过一丝黯然,却很快掩饰下来,道:“我……我不怎么觉得冷。” 端木虹微不可察地看了她一眼,道:“夏侯兄,你既然觉得冷,我们就快些入庄吧!” 夏侯瑾轩点头,引着众人往山庄门口走去,但见山庄门口已有几人先于六人到达,那几人皆身着一袭白色衣装,为首那人是一形貌英武、衣着华贵的青年男子。 “皇甫兄!”夏侯瑾轩看清那人面目,呼唤一声,迎了上去。 第127章 皇甫卓,欧阳倩 闻言,那英武青年转过身来,看向夏侯瑾轩,唤道:“夏侯兄。” 这人正是皇甫家仁义山庄少庄主皇甫卓,虽未及加冠之年,修为却已臻宗师九重,在年轻一辈的武人中已是不容小觑。 回说现在,皇甫卓看着夏侯瑾轩,面露诧异之色,道:“你不是一直逃避江湖事务吗?终于想通了?” “有些缘由。”夏侯瑾轩挠头苦笑道:“若非形势所迫,我本不愿来此。” 皇甫卓摇了摇头,数落道:“正气山庄乃武林名门,你身为继承人,参加品剑大会本是理所当然,前几年缺席已是不该……” 夏侯瑾轩嬉笑道:“皇甫大人请饶了我,小人知错了!” “你……” 皇甫卓一时语塞,不料多年未见,夏侯瑾轩仍是玩起这套无赖手法,竟是丝毫未变,一时也无可奈何,道:“唉,罢了!” 皇甫卓左右环顾,不见夏侯彰与夏侯韬身影,问道:“对了,怎么不见两位伯父?” 夏侯瑾轩答道:“家严与叔父走官道,还须过几日才到山庄。令尊还没到么?” 皇甫卓点头道:“家父家中有事,过两三日便到。” 这时,守在山庄门口的管家欧阳斌上前向夏侯瑾轩问候,夏侯瑾轩作揖还礼,道:“欧阳先生,许久不见。不知世伯是否有空,让晚生进去告个罪,家严与叔父要晚来几日。” 欧阳斌抚须道:“夏侯家与欧阳家历来交好,夏侯少主不须拘礼。庄主在厅内处理一些事物,在下这便带你去您过去。” “哦?” 夏侯瑾轩道:“既然世伯在忙,晚生也不好打扰,还是明日再行拜会吧!” 欧阳斌含笑点了点头,又对皇甫卓道:“皇甫少主,您的客房已经备妥。” 皇甫卓抱拳道:“多谢先生,稍后我自己过去即可。” “嗯。” 欧阳斌点头,又对夏侯瑾轩道:“夏侯少主,我已命人为您收拾房间,请稍等片刻。” 夏侯瑾轩微微一笑道:“嗯。无妨。这个时候想必庄内事务繁杂,您先招呼其他客人吧。” “是。那两位少主请自便,在下先告退了。” 欧阳斌说完,转身对姜承吩咐道:“姜承,等下你带二位少主和少主的朋友去后院,长风会安排好房间。” 声音甚为冷淡,仿佛是在使唤一个家仆一般,比之适才对夏侯瑾轩与皇甫卓二人的低声下气截然不同。 端木虹眉头微微一皱。姜承却已对此习以为常,拱手领命:“是,欧阳先生!” 欧阳斌转身离去,瑕拉过姜承,低声问道:“那是谁啊?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 “那是皇甫家的少主,皇甫卓。” 暮菖兰轻笑道:“呵呵,看起来似乎是一名不好伺候的主。” 与温文尔雅的夏侯瑾轩不同,皇甫卓虽同为世家子弟,其人却更以身为世家子弟为荣,一言一行便显得更加自持庄重,在旁人看来就像是很喜欢摆架子一般。 其实论为人,皇甫卓比之东晋那些门阀子弟胜过甚多,那些人盛行服食五石散的恶习不算,更不思为国效力,只知尸位素餐,割取民脂民膏,根本就是一群附着在国家身上的寄生虫。 端木虹摇了摇头,从回忆中醒过来,却见皇甫卓已在姜承的带领下进了山庄,谢沧行见夏侯瑾轩回来,连忙说道:“小少爷,当初我们说好,到了折剑山庄就拆伙,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二位既已护送我到了折剑山庄,玉坠之事自是一笔勾销。” 夏侯瑾轩微微一笑,道:“当然,若是二位与公韵兄、暮姑娘想在此浏览的话,也可随我入庄小住几天。” 谢沧行两眼放光,道:“住!当然住!包吃包住还有打架看,这么好的事哪儿找去?” 瑕道:“这……白吃白住不太好吧……”说着,还狠狠地瞪了谢沧行一眼。 谢沧行却全然不以为意,道:“嗨,咱跟小少爷已经是朋友了,沾他点光也没甚么啊。” “唉!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瑕摇了摇头,转念一想,自己这一路走来,受那乌鸦嘴的连累,先遇花妖后遇山贼,实在是累的不行,也便心安理得地答应下来,随即看向暮菖兰,道:“暮姐姐,我们进去吧!” “我就算了。” 暮菖兰摇头道:“此地有我几个朋友,正想找时间去拜访,住客栈进出也都自由些。不过,品剑大会我定会来参加。” 瑕道:“暮姐姐这么厉害,一定没问题的!” 暮菖兰向众人抱拳道:“那就告辞了。妹子若有时间,可来客栈找我。” “嗯!” 见暮菖兰离开,夏侯瑾轩收回目光,道:“公韵兄,瑕姑娘,谢兄,我们进去吧!” 众人行至山庄内院,首先便见到了一个少女正在吩咐下人待客的事宜。其面容姣好秀丽,一头秀发绾成盘桓髻,一袭紫色锦衣,下摆纹有黛紫色花朵图案,袖口和下缘露出少许深衣。发饰华贵,额前缀有一墨绿色水晶,外裹貂裘披肩,显得典雅大方,杏眸流转之间,顾盼生辉,可谓端丽难言。 “这便是我未来那徒弟姜云凡的母亲?”端木虹看了那少女一眼,暗道:“容色甚佳,奈何生而九阴绝脉,无法修习内力,观其根骨,亦无习武之资……” 这少女正是欧阳英长女欧阳倩。但见她身后跟着一位年轻的欧阳家弟子,这人样貌倒也颇为英俊,然其双目狭长,嘴唇稍薄,却平添一种阴狠的感觉,其修为较其他欧阳家弟子高出甚多,比之姜承只差一个小境界,料想是欧阳英首徒萧长风无疑。 待下人退去后,见萧长风露出欲言又止之色,欧阳倩问道:“大师兄,还有何事?” “师妹,这几天忙里忙外的,别把自己给累坏了,你要是病倒了,不止师父,我也会担心的。” 萧长风说完,便想将手搭在欧阳倩肩头,欧阳倩却后退一步避开,福了一福,道:“谢谢大师兄关心。我会注意的,不会让师兄弟们为我担心。你忙了一天先去休息一下吧,客人我会接待。” 萧长风只得尴尬地将悬在空中的手收回,待要再说甚么,却瞥见站在不远处的众人,脸色一变,连忙转身离去。 欧阳倩疑惑地望着萧长风远去的背影,转身时却见夏侯瑾轩一行尴尬地立于门口,讶异道:“夏侯公子?!” 夏侯瑾轩上前见礼,道:“许久不见,欧阳世姐。” 欧阳倩一福还礼,道:“方才先生说你来了,我还有点不信,你可是多年没来过折剑山庄了,两位世伯呢?” 夏侯瑾轩解释道:“令尊今年被推举为武林盟主,夏侯家理应前来拜贺。家父和叔父过几日就会抵达,我提前几日出发,便早到了些。” “哦,是这样……” 欧阳倩面露了然之色,左右看了一眼,有些犹豫地问道:“那……去贵府的折剑弟子,没有随公子一同回来吗?” 夏侯瑾轩道:“贵庄弟子多随家父一行,与我一起来的只有姜兄。他应该先我们一步过来这边,世姐没有遇到?” “我刚刚过来。可能是……错过了吧……” 话音刚落,门外又走进一人,不是姜承又是何人?欧阳倩忙要上前,又记起夏侯瑾轩等人在场,脚步迈出一半却又顿住,神色尴尬地看着姜承,道: “四师兄,你回来了。” 姜承抱拳行礼,道:“是,二小姐。” “一路风尘仆仆,你辛苦了!” 与先前对萧长风与夏侯瑾轩客气的态度相比,欧阳倩的声音比之先前要柔和许多。 姜承摇头说道:“二小姐言重了,师父交代的事,我定会倾力完成。” 夏侯瑾轩正要插话,端木虹忽然轻咳两声,向欧阳倩与姜承二人作揖行礼,道:“两位慢聊,我等便不叨扰了!” 说完,便拉着夏侯瑾轩离开,谢沧行与瑕也看出姜承与这二小姐关系不同寻常,紧随离开。 几人走远后,夏侯瑾轩才问道:“公韵兄,刚才我正想说话,你怎么……” 谢沧行嘿嘿笑道:“小少爷还是不懂啊!” 瑕无奈地扶额摇头。 端木虹解释道:“那女子分明就是姜兄弟的意中人,他们之间肯定有许多话不便当着我们的面聊,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客房吧!” 第128章 魔气本质,望气观战 是夜。 端木虹回到屋中,调出了那道从姜承身上吸纳过来的魔气,脸上一改先前在人前的缓和,变得阴沉下来。 近几日来,这股魔气不住地侵蚀周遭的血肉,持续壮大,若非端木虹的《明华诀》真气对邪煞之气有极强的克破之效,这股魔气已足以威胁他的生命。 天分阴阳,于仙剑世界而言,神为阳而魔为阴,可细究下来,魔气与纯粹的玄阴之气截然不同,不单能引发人产生魔念、侵蚀人之血肉,更有甚者,还能使受侵染的人畜发生异变,沦为魔物,也因此,魔气往往在霸道之中更显阴森诡异。 细究魔气本质,无非是由煞气与死气杂糅而成,煞气引人魔念,死气蚀人血肉精气。魔气对于正道修士与凡人固然有害,对于魔道修士乃至魔族却是一种上佳的修炼资源,不仅能倚之淬炼肉身,更能凭借其特殊属性,在战斗中发挥奇效,是以在高等武侠乃至仙侠世界中,不论正道如何昌盛,总是不缺乏修习魔道功法之人。 那么,在那些并无天然魔气的地方,魔道修炼者该如何修炼? 其实,仙剑一中的赤鬼王已经给出了答案——死气! 众所周知,人体的生命活动以生气维持,而一旦死亡,死气就会逐渐在尸体内沉淀下来,原有的生气也会迅速转为死气,而修习魔功恰需要大量死气,赤鬼王则通过放出尸毒,将死气不断地富集于血池之中。 所以,魔道中人大多在阴森可怖的鬼域修炼,并非因为魔道中人不喜欢环境优美之地,而是,这些地方本就是修习魔功的宝地。 以端木虹如今的境地,日后难免要与魔翳、龙溟这些不知活了多少年的魔头对战。六界之中以两族最强,而魔族修炼者便是以魔气为本,他所修习的正道功法虽能克破魔气,然火气尚且能在水气虚弱之时反侮,单凭正道功法针对,并非应对魔气的妥善之策。 端木虹苦思针对魔气之法,夏侯瑾轩却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他就是一个没出过门的公子爷,连日在荒郊野外赶路,虽不失为一种新鲜的体验,却也落得一身疲惫,是以睡醒之时,外头早已经日上三竿。 好在距品剑大会开幕还有几日,早起晚起亦无甚区别。不过端木虹、瑕与谢沧行居然都不在各自的房内,这倒是他没料到的。 夏侯瑾轩喃喃道:“公韵兄一向早起练剑,谢兄该是混吃混喝或看人打架去了,瑕姑娘在此地并无朋友,莫不是去找暮姑娘了?” 百无聊赖之下,便在庄内四处闲逛,行经内院时却闻一阵打斗声与叫好声。 山庄内院早已被整理出来,还特地为来日的品剑大会设置了一个擂台。 夏侯瑾轩循声看去,但见已有人在擂台上切磋比武了,但见二人持剑对立,一人身着黄色衣衫,是上官家弟子的服饰,另一人身着蓝白相间的衣衫,却是昨日随皇甫卓来折剑的一个随从,双方斗了个旗鼓相当,你来我往,刀光剑影,可谓是精彩绝伦。 然而,擂台下却远比擂台上热闹得多,但见瑕兴致勃勃地喊道:“喂,穿黄衣服的那个,你行不行啊?被人家一把长剑打得满地找牙!” 话音刚落,忽见那皇甫弟子左胁露出一个破绽,上官弟子引剑斜削,皇甫弟子回剑格挡,只是剑不受力,被迫退几步。上官弟子跨步贴上,连续挺剑直刺,招数全无花巧,全凭一股内劲发招,只图抓住这难逢的机会,一击制胜。 皇甫弟子见对方攻得急切,只得一面格挡,一面退却,眼看就要落出擂台败北,瑕又急了,道:“喂!那个蓝衣服的,我可是把钱都压在你身上了!继续上呀!” 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个黄衣服要败了!” “嗯?” 瑕回头一看,见来人却是端木虹,问道:“你怎知道?” 端木虹淡淡地道:“此人真力将尽,战心已乱,必败无疑。那皇甫家弟子看似狼狈,却是留有余力,只待一击必胜。” 果然,只过十五六合,那上官家弟子真力已尽,被皇甫家弟子一招打落了佩剑。 那上官家弟子气喘吁吁地道:“皇甫家的剑法当真名不虚传,在下佩服!” 皇甫家弟子拱手一礼,道:“承让!” “我赢了!” 瑕拍着手,对着旁边几个愁眉苦脸的观众笑道:“给钱给钱给钱!”这场赌局瑕赢了不少钱,看她荷包鼓鼓的样子,少说也有一贯钱。 瑕将赢来的钱收好,看向端木虹,道:“端木先生,你的眼力很不错嘛!要是你来玩两把,这个月都衣食无忧了!” 端木虹笑道:“瑕姑娘,这样不算是出老千吗?” 这时,又两人走上了擂台,一人形体高大健硕,满脸横肉,使得一手双流星锤,另一人则身着紫衣,乃是折剑山庄弟子。 “又有人上场了。” 瑕看向端木虹,道:“你来帮我看看,咱们五五分成,如何?” 端木虹微微一笑,道:“那倒不必,你就买那个折剑弟子吧!” 瑕疑惑道:“我怎么看,都是那个使流星锤的赢面大一些啊!” 端木虹道:“双流星锤这种软兵刃,要求使用者力量与灵巧兼具,那汉子力量有余,奈何灵巧不足。”说罢,不由摇了摇头,他见过使双流星锤的高手中,当以猪无戒为魁,看来日后是再难遇上这种好对手了! “哦!” 夏侯瑾轩闲来无事,见端木虹与瑕在此,走了过来,作揖道:“公韵兄,瑕姑娘,你们也在啊!” “夏侯兄。”端木虹作揖还礼,道:“在下到庄外练剑回来,便被这里打斗声吸引,想不到这里竟开了一场赌局。” 这时,瑕已经看得入了迷,大喊道:“哎呀!使剑的,加油打啊!抬手!跳!” 夏侯瑾轩一愕,问道:“她这是……” 端木虹笑道:“夏侯兄接着看便是。” 斗到三十六合时,那折剑弟子在壮汉的流星锤攻势下似已被逼入绝境,却在最后关头先手制住了汉子的要害,迫对方弃械投降。 暇不由雀跃道:“哈哈!又赢了。给钱给钱!” 另一群人则在议论纷纷。 “妈的!那个使流星锤的怎么中看不中用?” “可恶,本来以为还能赢回来一把的!” 直到收了钱,暇才见到夏侯瑾轩,讶异道:“咦?你怎么在这?” 夏侯瑾轩尴尬地道:“在下来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刚才看得太入神,都没注意到。”瑕轻笑一声,看向端木虹,道:“端木先生的眼光还真是厉害,一连两次都被他说中了赢家!” “公韵兄实在厉害!” 夏侯瑾轩钦佩道:“我曾听闻,要一眼看出对方武功之深浅,须比对方高出甚多,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端木虹笑道:“不过是一些感应气机的望气之术罢了,宗师级别以上的家伙或多或少都会一些。” “望气?听起来还真是不简单啊!”夏侯瑾轩略一沉吟,道:“《墨子·迎敌祠》有云:‘凡望气,有大将气,有小将气,有往气,有来气,有败气,能得明此者,可知成败吉凶。’公韵兄以此术应敌,岂非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端木虹正要回答,瑕却已听得冷汗直冒,打断道:“两位大秀才,够了吧?玩也玩够了,我们去客栈吃点东西吧!顺便去看看暮姐姐。” 让一个自幼卖艺的小姑娘去听两个学霸对话,实在是太痛苦了! “那好吧!” 瑕道:“今天由我请客!” “瑕姑娘……” 夏侯瑾轩见她一副得意忘形之态,提醒道:“钱财之物须收好,否则容易遭窃。” 瑕抿嘴笑道:“哈哈,这一路过来,你多少也学了点行走江湖的常识了嘛。放心,丢不了!” 端木虹默默叹了口气,暗道:“出现了,堪比风云三大神功的乌鸦嘴!” 果不其然,众人在客栈饮完酒之后,瑕正要出钱结账,却发现自己的荷包已不知所踪,结账的重任只好又落在了夏侯瑾轩头上。 待夏侯瑾轩回到山庄门口,但见皇甫卓与姜承带了几名折剑弟子从厅内走出,见几人都是身穿裘绒,手持佩剑,一脸严肃之态,心中一奇,上前问道:“皇甫兄,姜兄,看你们的样子,是出了甚么事情?” 皇甫卓道:“适才有百姓向山庄求援,言道在雪石路上遭遇风雪,之后同伴就莫名失踪,世伯正在聚集人手,准备搜索。” 夏侯瑾轩喃喃道:“风雪之后人就消失无踪?难道说有什么妖魔作祟?我也去!” 皇甫卓无奈地道:“你还要沉迷这种神鬼之说到几时?”夏侯瑾轩颇好鬼神之说,为此没少惹怒父亲夏侯彰,皇甫卓与他自**好,早将此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夏侯瑾轩道:“皇甫兄所言差矣,所谓——” “住了!” 皇甫卓不耐烦地道:“休说你那套歪理!想去就一起去吧,只要不拖我们后腿就好。” 姜承也不反对,正当众人跨出山庄大门时,却见端木虹、瑕与暮菖兰走回。 夏侯瑾轩问道:“瑕姑娘,钱袋仍未找到吗?” 瑕摇了摇头,见众人皆佩剑出庄,问道:“咦,你们这么多人是要去做甚么?” 夏侯瑾轩将缘由说明,瑕正要表示要一同前往,暮菖兰却问道:“之前说好护送您到折剑山庄,这次再护您出庄寻人,是否得另付报酬?” 第129章 雪岭梅疏,瑾轩失踪 夏侯瑾轩一阵愕然,似乎是惊讶于暮菖兰的市侩,不由把目光投向了瑕,只盼她能凭着与暮菖兰的关系,令其回心转意。 瑕劝道:“暮姐姐,咱们也去帮忙寻人吧,钱丢了再挣不妨,人丢了更要紧,早些找到那些村民,也少令他们家人担心一些。” 暮菖兰还未说话,皇甫卓却淡淡地瞥了三人一眼,道:“你这几位随从看着面生,是新进门的弟子?功夫如何?莫要拖累了旁人。” “你……”瑕只觉自己被人小瞧,一时间颇感气愤。 夏侯瑾轩解释道:“皇甫兄,这两位姑娘从一路护送我至折剑山庄,身手要胜过我太多,而这位公韵兄,亦是一名高手,皇甫兄大可放心。” “那就好。”看来他纯粹只是担心几人的武功,而并非有意看轻。 端木虹自然不会计较一个世家子弟的看轻,当下微微一笑,道:“人命关天,大家还是快些入山搜索吧!” “就是!这外头天寒地冻的,两位大少爷不赶紧去救人,还要研究我们的功夫好坏多久啊?暮姐姐,咱们走!”瑕显然不欲在皇甫卓面前多待,叫上二人便要离去。 暮菖兰笑道:“夏侯少爷,瑕妹子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不去。只是之前跟您说定的,是护送您到折剑山庄。这次保护您出庄寻人,夏侯少爷是不是得另付报酬?” “那是自然。” 夏侯瑾轩也只得做了这个冤大头,道:“有姑娘在,我们也可放心多了。” 瑕又看向端木虹,问道:“端木先生同去吗?” 端木虹笑道:“夏侯兄并无武艺傍身,尚且敢冒着风雪进山,吾又岂敢让夏侯兄专美于人前呢?” 姜承向三人拱手一礼,道:“多谢三位!”当日端木虹一击挫败贼首厉岩的一幕犹在眼前,有此人相随,姜承自然是求之不得。 众人行至雪石路,但见此间飞雪漫天,目力所及竟至多不过一丈五尺,寒风凛冽刺骨,扑在众人脸上,令人甚是难受,皇甫卓、姜承与暮菖兰尚能运功抗寒,夏侯瑾轩身体孱弱,就只能在萧索的寒风下瑟瑟发抖。 姜承奇道:“今日的风雪大得出奇啊?往年可不是如此啊。” “这种天气。只怕是习武之人也支撑不了多久。”暮菖兰面色不由有些凝重。 皇甫卓道:“我们走!” “且慢!” 姜承却将皇甫卓叫住,又向身后的一众折剑弟子吩咐道:“徐世、徐杰,你二人各领一队沿着东西两边的山路搜索。我和夏侯少主他们一起从这里往山下寻找。” 徐世犹豫着答应下来,徐杰却道:“四师兄,咱们还是一同搜索吧!”语气中显得有些不满。 姜承叹了口气,道:“人命关天,分头行动,我们可以更快找到村民。走吧。” “是。” 口中说是,却显得极不情愿。 姜承走到队伍前面,道:“我在前面带路,风雪太大,山陡路滑,而且人可能被埋在雪下,请多注意脚下。路上大家务必跟紧些,不要走散。” 待姜承一行走远了,徐杰才冷哼一声,道:“这家伙叫我们去其他地方找,他倒是跟两个少主一起走。” “可不是。” 徐世也冷眼瞥着姜承的背影,低声道:“想巴结也不是这么巴结的吧?这点小心思,他还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呢!” “二位师兄……” 人群中有人听不下去了,道:“这么说四师兄不太好吧!” “你是新来的,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时间长了你就明白了。” 徐世愤愤地道:“仗着自己功夫还凑合,平时谁都不看在眼里,就会在师父面前装好人,而且还和二小姐——” 忽然,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闭口不谈。 “啊?和二小姐怎么了?” 徐杰瞪了徐世一眼,对那新弟子道:“别问那么多,赶紧去找吧。” “我觉得四师兄人挺好的啊,还经常指导我练功……为什么徐师兄这么说他……”那新弟子还想为姜承辩解几句,却见众人已然走远,只得无奈地跟了上去。 这时,走在队伍中央的端木虹忽然回首看向折剑弟子离去的方向,眼中带着不屑地光芒,暗道:“那欧阳英为人也算正派,怎地门下弟子除了姜承,尽是一些嫉贤妒能的小人?” 他与那些折剑弟子隔得虽远,却早凭灵敏的耳力将一切听了去。 夏侯瑾轩见他停住脚步,问道:“公韵兄,你怎么了?” “没事。” 端木虹见他嘴唇都冻得有些发青,问道:“倒是你,还坚持得住吗?” 夏侯瑾轩打了个哆嗦,搓了搓手,苦笑道:“始料不及啊!想不到这山中的风雪竟这么大。”说到这里,还奇怪地看了端木虹一眼,道:“话说公韵兄,你的衣衫好像从来都是这么单薄,怎么好像一点事都没有?” 《明华诀》经由端木虹多次改动,借鉴《化石大法》的原理,以阴阳互济与五行相生为本,实现外气与内气的转化与平衡,以夺天地之造化强我身。 适才他一路走来,非但不如姜承、皇甫卓一般运功抗寒,反而将其主动吸纳入体,以五行相生之理,将寒凉之气依照水行路线运行,然后流注入木行、火行……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依次运行,不单能增益自身真元,更能同时锤炼五脏六腑。 只是这一节,又怎能向夏侯瑾轩言明?是以端木虹唯有笑而不语。 瑕瞥了夏侯瑾轩一眼,不屑地道:“嫌冷干嘛出来?回山庄不就好了!” “呃……”夏侯瑾轩讪笑道:“瑕姑娘莫非还在生我的气?” 瑕没好气地说道:“哼!要不是你这张乌鸦嘴……” “瑕姑娘,你一直在喊我乌鸦嘴,那么有两件事,我当跟你澄清一下。” 夏侯瑾轩面色一正,道:“第一,我是好意提醒你小心谨慎,可姑娘不以为意,这才致使钱袋丢失,这如何是怪我乌鸦嘴呢。” “我……” 瑕被他抢白得一阵语塞。 夏侯瑾轩又道:“第二,古籍中记载,乌鸦以前是吉祥预言的神鸟,所谓‘乌鸦报喜,始有周兴’,后来才……” “我管你那么多!”夏侯瑾轩话未说完,瑕已秀眉一扬,打断了他的唠叨,恼怒地骂道:“乌鸦嘴乌鸦嘴乌鸦嘴乌鸦嘴!” 说完,猛一顿足,头也不回地跑了。 夏侯瑾轩望着瑕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道:“……真是无妄之灾啊!” “夏侯兄,那可就是你的不是了!”端木虹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人家姑娘家既然生气,你就认个错,服个软,待她消了气便是,何须这么较真?再则……” 夏侯瑾轩一奇,问道:“再则甚么?” “再则,老是抓着对错不放,那也不是君子之道。”端木虹说完,便快步朝大队伍赶去。 夏侯瑾轩思虑一阵,见端木虹已然走远,正要跟上,身前蓦地刮起一阵强风,狂风夹杂着暴雪犹如暴怒的狮子,迫得他寸步难行…… 待风雪过去,众人已不见了夏侯瑾轩的踪影,连忙回找,找了约莫两刻钟,却始终没有找到夏侯瑾轩。 瑕顿足道:“这么大个人,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暮菖兰蹙眉道:“适才那场风雪来得古怪,怕是夏侯少主早已被人盯上了。” “姜兄,刚才那阵风雪有古怪,莫不是真有妖魔作祟?”走在最前的皇甫卓回头道:“我们还是先回山庄,多召集点人手过来搜山。” “不行!” 端木虹否决了这个提议,道:“夏侯兄并非习武之人,若他并非受歹人暗算,而是迷失在风雪之中,情况就会更糟!” “端木兄说的不错!” 姜承对此表示认同,他已经注意到,风雪已有愈演愈烈之势,此时已将众人足迹掩埋,若再耽搁时间,恐怕找到时他已经…… 众人原路折回,又过片刻,却仍不见夏侯瑾轩的影子。瑕已经急得快要哭来了,暮菖兰忙着安慰她,皇甫卓也已方寸大乱,唯有端木虹与姜承仍保持镇定。 这时,端木虹忽然道:“姜兄,这雪石路附近可有供路人躲避风雪的房屋?说不定夏侯兄去躲避风雪了也说不定。” 姜承思索一阵,道:“大家跟我来!” 说着,走在队伍最前,众人心系夏侯瑾轩安危,不由加快了脚步。 不多时,众人来到一间小木屋前,但见夏侯瑾轩立于门前的雪地之中,失踪的村民也全部在此。 只是,所有人身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瑕一下子瘫坐在雪地中,若非当初说了那么狠的话,若非当初赌气跑掉,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姜承露出哀伤神情,正要伸手为夏侯瑾轩扫去身上的积雪,却被另一只手制止,不由一愕,问道:“端木兄,你……” “待我瞧瞧,事情或许还没到绝望的时候!”说着,端木虹伸手在夏侯瑾轩手腕、手掌以及脖颈处抚摸一阵,眉头却不由微微皱起。 皇甫卓连忙问道:“如何?” 第130章 雪妖伏诛,九黎石出 “脉搏全无、心音沉默、体表冰凉……没有任何的生命体征……” 听到这里,皇甫卓等人心都沉了下去,忽听端木虹又道:“全身硬如坚冰,没有任何弹性,与寻常死者的僵硬不同,看来他并非仅是被封在冰霜之中,而是全身内外俱成坚冰……” 若能在一瞬之间将一个人全身内外的温度瞬间降低至零下一百二十摄氏度以下,则能将全身所有血脉、细胞冻成晶体状态,使人体的生命活动及一切化学反应瞬间停止。 是的,这个过程必须完成得极快,否则,一旦在零度到零下六十度这一区间滞留太久,极易引发细胞内反应混乱而导致死亡。 而这样的事情,就是蓝兔,也得在进入仙天之境后,方能做到,这个雪妖不单能持续性地操控风雪,更有极强的冰冻能力,不愧是原作中将主角团全灭的高手! 皇甫卓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有救否?” “烦请诸位为我护法,夏侯兄或有一救!” 端木虹说完,便运起赤火之道,掌中顿时燃起熊熊烈火,瞬间将夏侯瑾轩身上的冰霜化去,随即掌势一收,烈火顿收无形,右掌平抚在夏侯瑾轩背门至阳穴。 明华真气源源不绝地透入其中,直奔丹田,首先将夏侯瑾轩被封禁的灵力解封,随即便走周身百穴,化开冻结的气血,最后才以《明华诀》五行相生之理,水生木,木生火,一面将冻结机体的冰气化开,一面增益其火行之气,使其体温快速上升。 不多时,夏侯瑾轩周身冰封悉数解除,虽在解冻过程中不免有些许损伤,却迅速被明华真气中的生气修复,兼之《明华诀》调和五行之气的作用下,反使其体内五脏精气增益不少,二者相抵之下,夏侯瑾轩竟是因祸得福了。 “还有气,脉搏也有!” 见夏侯瑾轩死中还生,皇甫卓的面色总算缓和一些。 然而,过了一阵,夏侯瑾轩的脉搏与呼吸虽全部如常,却始终不见醒转。 瑕问道:“他怎么还不醒?” 端木虹手抚下颌,道:“好像是中了甚么梦境之类的幻术呢?必须立即唤他醒来,否则时间一久,他心驰神迷之下,不免成为别人的傀儡!” “做梦吗?” 瑕捋起了衣袖,道:“那就让我来吧!” “夏侯兄要惨喽!”端木虹苦笑一声,别过头去。 “嗯?甚么?”皇甫卓不由一愕。 就在众人把目光移在端木虹身上的当口,忽闻“啪”地一声,但见夏侯瑾轩已倒在了雪地之中,想来,适才那记耳光可是打得不轻。 暮菖兰幽幽的道:“妹子,你下手未免重了些吧?” 瑕道:“不用力些要怎么才叫得醒嘛!” 这时,夏侯瑾轩的眼皮微微一动,睁开些许,却随即又要合上,瑕心中一急,连忙抓起夏侯瑾轩的身子猛摇,喊道:“喂!你这笨蛋,快醒醒!跑来找人自己倒先被冻住了,你到底有多傻啊你!” 夏侯瑾轩被摇醒过来,呆呆地看着瑕,良久才唤道:“瑕……” 此时的他,眼中仍是茫然一片,对自己适才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的事情,仿佛浑然不觉。 众人正为夏侯瑾轩的醒来感到喜悦,忽感周遭气温陡然一降,但见一道冰蓝色光芒在屋前逐渐成型。 皇甫卓拔剑喝道:“何方妖孽?现形!” 光芒很快汇聚出一个清雅秀美、身着一袭冰蓝色裙装的少女。 此女似无重力般飘浮在半空,周身寒气环绕,其肌肤如雪花般晶莹如玉,一头银丝绾于耳后,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双手搭在身前,实是一个惹人恋爱的尤物。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子,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提起了警惕,只觉告诉他们,此女正是将一众百姓及夏侯瑾轩冰封在此的元凶。 姜承瞥过周遭被冰封的百姓一眼,咬牙道:“百姓失踪,可是你所为?” 雪妖轻蔑地扫过众人一眼,轻笑道:“真是碍事!再等一会儿,这个人就将变成我的所……啊!” 话未说尽,雪妖却陡然发出一声惨叫,众人定睛一看,却见她胸口不知何时已被一柄明黄色晶莹长剑贯穿,剑身牢牢地将她钉在小屋的门上。 “这怎么可能?” 这方圆数十里皆在她的掌控之中,根本不存在在修为上足以威胁她的武者与修仙者,怎么会有人偷袭? 伴随着疑惑与不甘,雪妖逐渐化作了一团冰蓝色的光辉散去,而明黄色长剑亦逐渐虚化消失。 “咚!”与此同时,似乎有一白色物件落在地上。 眼见一触即发的战斗竟还未开始便已告终,众人不由面色一愕,皇甫卓环顾四周,高声道:“不知何方前辈出手相助?还请现身相见!” 然而,但见天地茫茫,哪里又见甚么前辈高人? 端木虹淡淡地道:“以剑气在远距离上一击必杀,倒像是仙剑派的御剑术,而本次品剑大会乃是欧阳庄主担任武林盟主后首次举行,姜兄,不知尊师是否有邀请仙剑派赴会?” 以明华剑为本的心剑之术乃是端木虹最高深的武功,他并不打算将其暴露,而是要作为自己的杀手锏,只有在出其不意之下,心剑之术才能发挥出最强的力量。 闻言,姜承点头道:“不错,家师确实向仙剑派发出了邀请,或许真是他们出手也说不定。” 端木虹也不再说,伸手一探,将雪妖身上掉落的物件摄入手中,此物似玉非玉,触手清凉,约莫三指宽大小,不知是何奇物。 这时,系统的提示音忽然传来:“叮!恭喜宿主获得异宝——九黎石!” 九黎石? 端木虹好奇之下,打开了系统面板,一看之下,不由吃了一惊。 九黎石:因特殊原因而形成的天地异宝,有助长功力、蕴养灵魂之效,对修炼术法者颇有助益,乃炼制法宝九黎壶的材料之一,亦可作为仿制九黎壶的主材料。 “九黎壶?!” 上古异宝九黎壶,拥有不可思议之力,据说能造就一切万物,也有惊人之毁坏力量。内有奇异空间,空间之大似能将天地纳于其中。 原本只道这是一件不错的宝物,想不到竟是赚大了! 众人见他隔空取物有如探囊取水,不由一阵惊愕,瑕一时好奇,问道:“端木先生,你这是甚么功夫?” 端木虹微微一笑,道:“不过是一些吸摄外物的小手段而已,哪有这么多名目?” 姜承道:“端木兄实在是过谦了,这等手段,除了蜀山这等修仙门派,武林中可谓闻所未闻。” 皇甫卓暗忖:“夏侯瑾轩这家伙沉迷于神鬼之说而荒废武道,不料他的朋友竟个个都是武林高手,真是奇了!” 端木虹闻言一愕,道:“是这样吗?”心下暗忖,这个世界的武力虽比金庸武侠高出不少,可武林人对于内力的运用还是钻研得不够深啊! “对了,”暮菖兰问道:“端木先生手中的物件是甚么?” 端木虹端详着手中的奇石,说道:“好像是雪妖身上掉下来的甚么宝物,皇甫少主,听说仁义山庄做的是玉石生意,不知可否为我鉴定一下?” 皇甫卓接过奇石,端详一阵,道:“恕在下眼拙,此物看起来不似南玉之类的上品玉石,可要说其有何来历……在下亦是不能。” 暮菖兰笑道:“夏侯少爷对这些神鬼之说了解得比较多,也许他会知道一些呢?” 夏侯瑾轩接过奇石,细看一阵,道:“在下看过的书中亦没有关于此物的记载,待我试试!”说着,将灵力缓缓汇入其中。 只见玉石竟在他的灵力灌注之下,微微亮了起来,与此同时,空中点点已接近消散的冰蓝色光芒似被冥冥中某种力量纳入玉石之中。 随即,玉石的光辉逐渐敛去,竟是彻底没了声息。 “这是怎么回事?” 夏侯瑾轩再催灵力,却再也不见玉石有半点反应。 姜承道:“此物一时也研究不明白,当务之急,还是先将村民救回。” 夏侯瑾轩将玉石还给端木虹,道:“惭愧!” 端木虹摇了摇头,将九黎石放入系统空间中。 小屋背后的百丈高崖上,一道灰色身影来到此处,眺望崖下,摸着后脑勺,笑道: “哎呀呀!来晚了啊!” 说罢,便转身离去。 雪女既死,村民们身上的妖术自行解除,众人检查了一下,见一众百姓均无性命之忧,这时,徐杰等人也寻到了这个地方。 徐世脸上微有不悦,徐杰对他做了个眼色,上前问道:“两位少主,我们并为找到失踪的村民,不知你们可有收获。” 姜承吩咐道:“劫掳村民的妖怪已被我们除去,你们来得正好,将这些村民带回山庄吧。” 几人虽不甘心听从姜承的使唤,却也不好在夏侯瑾轩和皇甫卓面前发作,只得将不满压在心底。 ps:希望各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31章 凌音,铁笔 之后,回到了折剑山庄门口。 姜承抱拳道:“端木兄,瑕姑娘,暮姑娘,几位帮了大忙,愿否随在下同去见家师一面?” 端木虹微微一笑,作揖还礼,道:“姜兄弟是否记错了?在下不过是随你们走了一趟,哪敢到盟主面前请功啊!” “去见那个武林盟主吗?” 瑕讶然道:“还是算了,见到那种大人物,我怕我连话都不会说了。” 暮菖兰也摇头道:“我也算了。” 至于夏侯瑾轩,此刻正呆呆地看着瑕的侧脸沉思,哪有心思去见甚么盟主?姜承也懒得叫他,道:“既然如此,我与皇甫少主便先向家师复命了。” 二人离去后,忽听一阵粗豪的声音响起:“小少爷!” “谢……谢兄?”夏侯瑾轩被吓了一跳。 “瞧你吓得,我又不会吃了你!”谢沧行笑着,随即抱怨道:“听说你们出去杀了个甚么妖怪?怎么没叫上我啊?太不仗义了!” 端木虹淡淡地道:“谁叫你兴致好得过了头,竟在擂台上面虐一群菜鸟!”一个蜀山长老竟去找四大世家的弟子辈来比武,有这么玩儿的吗? 这时,众人忽闻一阵呼啸之声,抬头望去,却见两名身着道袍之人踏剑飞来,衣发随风飘扬,实在是潇洒之极。 不多时,二人稳稳落在山庄前的地面上,众人才看清了来人的面目。 左边那人是一高大魁梧的汉子,一张四方脸显得有些粗犷,背后那支纯铁铸造的大笔几乎与此人同高。 更引人注目的,却是右边那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一袭蓝衣长袍裹其玲珑娇躯,腰间插有一支剑形玉箫,螓首蛾眉,一双翦水秋瞳仿佛时时带着笑意,玉梳绾起的青丝下,一串淡绿色玉珠垂于耳际,更显其温婉清雅。 端木虹并非没见过倾国绝色,可此时一见此女,心中却仍生出惊艳之感,目光不由在那女子的脸上多留了一阵。 只听那男子爽朗地笑道:“这里的雪也不少啊!不过还没山上多,哈哈!” 少女见其衣衫单薄,提醒道:“师兄,可催真气御寒。”其声温润似玉,仿佛听其说话都是一种享受。 男子笑道:“不妨!适才山中风雪那般大,不也没事?这点冷还算不得甚么!” 说着,看向守在庄门的两名欧阳家弟子,道:“两位,我二人是蜀山弟子,奉掌门之命来此拜会盟主,还请代为通告。” 瑕捂嘴惊道:“我没有看错吧?他们是……飞……飞过来的!” 暮菖兰点点头,道:“那应该是蜀山的御剑术。” 瑕称赞道:“这个甚么‘蜀山派’好厉害啊!” 谢沧行只是笑而不语,端木虹解释道:“蜀山仙剑派乃人间七十二仙界之首,旨在斩妖除魔,其御剑之术号称关山千里,瞬息即至,故世人多称其门人为剑仙。” “斩妖除魔……” 瑕喃喃一句,说道:“适才出手除掉妖女的,就是他们吗?” 暮菖兰点头道:“有这个可能,听他们对话,似乎实在雪石路上耽搁了一阵。” 说话间,那两名蜀山弟子已走入庄内,在经过众人身边时,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啊……” 少女秋瞳微微睁大,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白衣佩剑的少年,暗道:“是……他!他怎么会在这儿?而且……” 端木虹面露出微笑,直视凌音那双翦水秋瞳,与她对视起来。 众人正觉奇怪,又见铁笔冲谢沧行笑了一笑,谢沧行却面无表情,反而给铁笔闹了个尴尬。 凌音檀口微张,似乎正要说出甚么,却又咽了回去,对铁笔道:“师兄,我们进去吧!” 铁笔点了点头,二人便往正厅走去。 这时,瑕才回过神来,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遗憾地道:“本来想问是不是他们杀了那个妖女的。” 夏侯瑾轩说道:“他们也是来参加品剑大会的,等有时间再问也不迟。” 暮菖兰看了端木虹与谢沧行一眼,眼中透出一丝疑惑,过了一阵,忽对夏侯瑾轩道:“夏侯少爷,咱们出去前说好的,保护您出庄寻人得另付报酬,您看……” “这是自然。” 暮菖兰抱拳谢道:“多谢少爷。” “甚么?甚么?” 谢沧行忽然插话:“暮姑娘,你叫我?难道是刚拿到报酬,想请客吃饭?这个我自然是却之不恭啊,哈哈!” “又来了……” 瑕看着这个赖吃赖喝的家伙,嘟哝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没脸没皮,为了混顿饭吃,连自己的名字都能拿来胡搞的人啊……” 暮菖兰冷笑道:“以谢兄这副尊容都能称少爷,呵呵,那我称少奶奶也不为过……” 说到这里,这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恼怒地瞪了谢沧行一眼,连忙向夏侯瑾轩告退,转身便走。 端木虹揶揄地看着谢沧行,笑而不语,谢沧行尴尬地挠了挠头。 瑕见暮菖兰已走,也向夏侯瑾轩告退离去。 夏侯瑾轩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想起了幻境中的那些场景,神情一时间不由痴了。 看到这一幕,谢沧行心中已猜了个七八分,笑道:“啧啧啧,看上人家了?” “我……”夏侯瑾轩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小少爷年纪也到了,我懂!我懂!”谢沧行大笑离去。 夏侯瑾轩唤道:“不是,谢兄你听我说啊……”说着,正要追上去,却被人一手搭在肩膀,只听端木虹道: “他已经走远了……” 厅内。 “承儿,等一等!”欧阳英听着姜承的禀告,忽然出言打断,问道:“你说,那个端木虹会隔空取物?他当时距离小屋的门口有多远?” 姜承回想一下,道:“约莫有两丈多远。” “两丈……” 欧阳英喃喃自语,又问道:“你与他共处多日,对他的武功有何了解?” 姜承遂将端木虹的身份以及他击败谢沧行、一招挫败厉岩以及适才在风雪中面不改色等事件的每一个细节一一道出。 欧阳英自然是不知道剑宗为何物,可当他听到“七绝剑气”四个字时,神情不由凝重起来,暗道:“七绝剑气?那个人的眼光应该不会错,此人是林家弟子?难道林天南仍不甘沉寂吗?” 近十多年来,四大世家声势日盛,可南林北沈力压四大世家数十年,有何力量,他们这些家主还是感受得清楚的。林天南与仙剑派前掌门义结金兰,又是现任掌门的岳丈,论财力、人脉以及武功,本非四大世家所能撼动,若非他自己无心再理江湖俗务,还轮不到四大世家来主宰江湖武林。 下意识地,欧阳英就把端木虹当作是林家弟子来对待,至于剑宗这个从未听过的名字,则已被抛诸脑后。 待姜承说完,欧阳英沉吟良久,道:“据你们所说,这少年的功夫着实不容小觑,莫说是在世俗武林,就是与仙剑派的那些精英弟子相比,亦是不遑多让。” 闻言,姜承、皇甫卓均微微一愕,须知蜀山仙剑派历来人杰辈出,其中更不乏年纪轻轻,而修为却堪比派中长老的精英弟子,实非寻常天才能够比拟,端木虹竟能与蜀山精英弟子比拟,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姜承忽然想起一事,道:“师父,说起仙剑派,弟子想起一事。当时我们正要与雪妖相斗,却见一道剑光将雪妖杀死,据我们推测,可能是仙剑派的高人出手相助。” “以剑气一击必杀,若真是仙剑派弟子,也该是门中翘楚了。” 仙剑派有罡斩在此,再加上那个会使七绝剑气的少年,欧阳英一时也不知是何人出手,只是随口敷衍。 这时,守门弟子前来禀报:“庄主,有两名仙剑派弟子求见。” “哦?说曹操,曹操就到。”欧阳英微微一笑,道:“有请!” 不多时,铁笔与凌音走入厅内,二人朝欧阳英抱拳一礼,道: “蜀山铁笔,参见欧阳盟主。” “蜀山凌音,参见欧阳盟主。” 欧阳英道:“二位免礼。” 凌音道:“我二人奉掌门及众位长老之命,前来恭贺欧阳庄主成为武林盟主。” 欧阳英微笑道:“欧阳英何德何能,都是承蒙江湖上的众位朋友抬举,几位长老多礼了。再过几日品剑大会将会正式召开,两位道长若有兴趣,还请留下观战。” 铁笔挠头笑道:“既然盟主邀请,那便却之不恭了。” “还有一事,想要请教两位道长。” 说着,欧阳英看了看姜承,道:“承儿,你来说。” “是,师父。” 姜承朝二道行了一礼,然后将雪石路上发生的事详细地为两人讲述了一遍,当提到剑气时,铁笔和凌音脸色微变,两人相觑一眼,铁笔笑道:“举手之劳,不须客气。” 皇甫卓见两人脸色有异,问道:“那女妖果真是二位所除?” “啊哈哈……” 铁笔给凌音使了个眼色,笑道:“我二人御剑经过那里,感到妖气,又见一群人将她围住,怕她害人,所以就出手了。后来我们那个……呃……看了会儿雪景,然后才来的折剑山庄。哈哈,不过真没想到,原来那时候的人就算你们,还真是巧啊。师妹,是吧?” “是啊,师兄。” 凌音连忙应道,心中却啧啧称奇:“想不到铁笔师兄平日里看似木讷,说谎却能说到面不改色……” “两位仗义相助,皇甫卓感激不尽。” “姜承代获救百姓,感谢二位的救命之恩。” “哎,千万别多礼,别放在心上,哈哈哈……” 第132章 妒火焚,冥夜剑 铁笔、凌音二人应酬一番,走出大厅后,凌音忽道:“师兄,你有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的那个白衣剑手?” “那人的气质很不寻常,举止却与全无修为之人无异……”铁笔双手抱胸,右手抚着下颌,道:“而且,他的形貌……” 凌音点了点头。 …… 入夜。 端木虹回到屋内,便打开系统,询问道:“单凭九黎石可否炼制出九黎壶?” 系统回答:“不可,九黎石虽有足够灵能,却也必须有相应的辅料,才能完美地铸造出九黎壶,宿主可兑换原材料配方,按图索骥,将铸造材料一一搜集。” 系统随即给出了九黎壶的原料配方,标明价码是兑换积分。 端木虹点击兑换,将图纸取出一观,却不由皱了皱眉头,但见配方上书写: 紫晶石三块, 热海泉魂一缕, 毒瘴泉魂一缕, 寒髓泉魂一缕, 炎波泉魂一缕, 陨星神铁一两, …… 看完了这个配方,端木虹只想说一句:mmp! 紫晶石就在幻暝界,这个位置还算可以确定;炎波、热海、寒髓、毒瘴可是上古神农九泉之一,九泉早在人、兽、神三族大战时期就已不知所踪,散落在六界之中,根本不知从何找起;至于陨星神铁…… 那可是用来铸造镇妖剑与炎波血刃的材料!而镇妖剑是蜀山的镇门之宝,自己身为掌门,总不能把它给融了吧? “不愧是十大神器之一啊!” 端木虹叹了口气,看着手中九黎石,暗道:“罢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此物既对蕴养神魂有益,不若佩戴于身?正适合用来温养我的明华剑!” 念及此处,将九黎石放入怀中,走出房门。今晚夜色不错,正好到荒郊借星光之力修炼。 当此之时,却见几个折剑弟子气冲冲地走出房门,其中一人道:“他妈的!姜承那个家伙,说一句什么千峰岭有山贼,师父就派我们过去,结果找了好几天,连个影子都没有!” “就是!耽误咱参加品剑大会的时间不说,还把我们累个半死!” 见几人朝卧房走去,一路上仍在骂骂咧咧,便悄然跟上。 “听徐世、徐杰说,这家伙今天又跟皇甫家和夏侯家的少主杀了个什么妖怪,在师父面前脸露大了。大师兄,咱不能总让姜承这么耍我们啊!” 借着月色,端木虹看清了萧长风的面目,此刻的他脸上尽显疲态,眼中的怒火却熊熊燃烧。 “都别说了!” 萧长风将众人的议论喝止,狠声道:“庄内有很多外人,你们不要乱说话,万一传到师父耳朵里,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可是——” 众人欲言又止。他们皆知大师兄的脾气,再则姜承有欧阳英罩着纵然找他麻烦,只怕还是自己吃亏。 “过几日,品剑大会就会正式召开,好好练剑,莫教姜承一个人抢了风头!都回去吧。” 萧长风很清楚,只有一个方法能让姜承名誉扫地,那就是让他在品剑大会的时吃个大亏! “姜承啊姜承,既然你事事都与我争,那就休怪我心狠了!” 他一直钟情于师妹欧阳倩,奈何落花有意水无情,欧阳倩与自幼姜承两情相悦,此事早让萧长风对其恨之入骨,加上欧阳英对姜承的看重又一向胜过萧长风,嫉恨交加之下,萧长风早已不顾一切。 暗中,端木虹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事情,萧长风的印堂间已经泛着黑气,一脸死相,显然是死期将至,奈何死期将至而不自知,心中还在暗自得意,呵呵! 几人离去后,又见一道淡紫色倩影缓步走来,正是欧阳倩。 “师妹?”萧长风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柔情。 欧阳倩刚从药房走出,就见徘徊在门口的萧长风一脸笑容地朝自己走来,一时间进退维谷,只好硬着头皮欠身行了一礼,回了声:“大师兄。” “这么晚了,师妹还不睡吗?”萧长风的语气中显出讨好之意,可落在端木虹耳中却只觉猥琐之极。 “我到药房给四师兄拿些药。” 萧长风一听到是为了姜承,嫉妒的火焰腾地涌上心头,却仍是强压怒火,道:“这些事你还要亲自做?找个下人……” “大师兄,若是没事,我就先过去了。”欧阳倩的语调仍是一如既往地轻柔,却仍是将他的话打断,不待萧长风回答便快步从他身旁走过。 “师妹,我真搞不懂,姜承到底有什么好?他这个人……” 说到此处,不由顿了一顿,似乎自己也找不出姜承的坏处,过了一阵,才道:“他这人总爱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就像这次……” 话未说尽,欧阳倩已转过身来,打断道:“师兄!不要乱说他人的不是!” 闻言,萧长风心头更怒,奈何却怒不能发。 欧阳倩意识到自己的话重了些,当下欠身道:“师兄长途跋涉,想必也累了,小妹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告辞。” “姜承!” 望着心上人离去的背影,萧长风双拳捏得噼啪作响,脸上露出阴狠恶毒的神色。 端木虹淡淡地瞥了萧长风一眼,悄然离去…… 两日后,品剑大会正式开幕,夏侯瑾轩来时,但见欧阳英赫然立于擂台中央下,擂台下围了好几圈人,皆是来参加比武的江湖人,端木虹、瑕与暮菖兰均在参加比武的行列中,仙剑派的铁笔与凌音亦在擂台下观战。 只听欧阳英朗声道:“感谢诸位同道捧场,品剑大会今日开始!十五日内,凡是在比武中获胜,且人品、武德俱佳者,均可得赠折剑山庄铸造的一件兵器。吾身为新任的武林盟主,希望这次比武大会出现更多的青年才俊,以扬我江湖尚武正德之风!” 贵宾席上,一位身着白色华服的中年男子对着身旁的皇甫卓低声道:“哼,卓儿。欧阳家现在就两个女儿,成不了气候。上官家之前没有继承人,这又才刚续弦。而夏侯家的那个……” 说着,又不屑地瞥了夏侯瑾轩一眼,冷笑道:“呵呵,不提也罢。这次比武大会,是你扬名立万的好时机,不要丢了我皇甫家的面子。让江湖上的人好好看看,比起欧阳家,我们皇甫家也不遑多让!” 皇甫卓回答道:“是。” 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世人皆想做那螳螂背后的黄雀,却又焉知头顶有无鹰隼徘徊? “嘿嘿嘿嘿!皇甫一鸣,你既然急着想当武林盟主,那我便助你一臂之力吧!” 这时,端木虹走上台去,却见对手乃是折剑山庄的弟子徐杰,当下微微一笑,抽出了缚在腰间的木剑。 “天啊!这个白衣人在做甚么?” “他莫不是傻了不成?竟然拿木剑来应对折剑山庄的弟子?” “这种人,不是绝世高手,那就是傻子!” 一时间,台下议论纷纷,凌音、铁笔相觑一眼,默然不语。 夏侯瑾轩笑道:“公韵兄还真是志在必得啊!” 夏侯彰问道:“这就是你新结交的朋友?气势不错!” 夏侯瑾轩点了点头。 另一边,皇甫卓叹道:“端木兄竟以木剑向徐杰挑衅,还真是不留情面啊!” 此言引来了皇甫一鸣的注意,皇甫一鸣问道:“卓儿,你识得此人?” 皇甫卓点头。 回说台上,徐杰见对手胆敢小觑自己,心下不悦,道:“兄台,你不用你的佩剑吗?” 端木虹笑道:“在下的剑是用来杀人的,不便用来与武林同道切磋!” “好!看剑!” 徐杰冷哼一声,手上挽了个剑花,长剑一抖,正要朝端木虹攻去,却立时将剑势顿止,只因—— 对手的木剑,已抵在了自己的心坎! 台下众人皆一阵愕然,他们正打算看一场好戏,可是……这就完了? 夏侯彰赞道:“料敌机先,使敌人尚未出招,便已落败,好剑法!” 欧阳英面无表情,默然不语。 台上,端木虹收剑而立,微笑道:“承让了!” 徐杰咬了咬牙,只能不甘心地走下台去。 端木虹旗开得胜,立时便有一名折剑弟子走来,笑道:“恭喜少侠得胜,请随我来领取敝庄的利剑。” 端木虹点了点头,跟着他来到欧阳世家的剑庐,但见数千柄藏在鞘中的长剑陈列在此,他一走进剑庐,庐中数千柄藏剑立时震颤抖动不止,似乎是希望引得天剑的注意,成为世间最强剑手的伙伴。 折剑弟子见状,心中一奇,仍对端木虹道:“端木少侠可在这些藏剑中任意挑选一柄,只是,为保证公平,敝庄有个规矩:阁下不可将剑拔出剑鞘挑选,剑一出鞘,此剑立时归该阁下所有,阁下须将该剑带离剑庐,不可再行挑选。” “为免先胜者将便宜占尽吗?这倒是个好规矩!” 端木虹赞叹一声,在剑台前走上一遭,忽而伸手虚探,将一柄剑与剑鞘均通体漆黑的长剑摄入手中,拔出一瞧,但见此剑全长三尺五寸,剑身通体黝黑无光,却暗蕴灵气,剑体可刚可柔,其形略微宽大,护手与剑柄上无甚特殊花纹,剑首系有两条黑色长剑穗。 此剑自然没有七剑那般通天神威,却是以精钢辅以乌金千锤百炼铸就,端木虹赞道:“神物自晦,此剑锋芒不露,却灵气内敛,实在了得!不知可有名号?” 折剑弟子笑道:“这些剑本是外赠之用,敝庄不好代为取名,少侠自行取名便是。” 端木虹轻抚黑剑剑身,笑道:“此剑,就唤作‘冥夜’吧!”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33章 祸起萧墙,偷袭暗算 却说端木虹在品剑大会中旗开得胜,赢取一柄宝剑,满意地回到擂台边,却见夏侯瑾轩已和瑕、暮菖兰二人又聊到了一块儿。 端木虹上前打了个招呼,向夏侯瑾轩笑问道:“夏侯兄,你们正气山庄可是贵宾,你这位少庄主就这样下来,真的好吗?” 夏侯瑾轩苦笑道:“快别提了!要不是二叔帮我解围,我现在还得在上面乖乖听训呢!” 端木虹看向贵宾席,但见夏侯彰一脸不悦之色,已明其中缘由,笑道:“世家名门嘛,总是盼着后世子孙能继承祖业,至于武林世家,要求家中子弟继承家族武学,那也是寻常之事。” 说到这里,又看向暮菖兰与瑕,见二女均是神采飞扬之态,笑道:“凭两位姑娘的功夫,必是旗开得胜了?” 暮菖兰伸手将刘海挽起,笑道:“我姊妹俩只是险胜,可不敢与先生比较。” “咦?” 瑕注意到了端木虹腰间的佩剑已经换成了一柄黑剑,问道:“端木先生,你原来的那把剑呢?不会是看着新剑好用,就给扔了吧?” 端木虹摇头道:“长虹剑乃是我家先祖所传,在下岂敢将其遗弃?” 瑕还有话要说,却听擂台边上传来一声喝彩:“大师兄真厉害,刚才那一招用得可真漂亮!” 众人循声看去,却见台上站立的胜者是折剑山庄首徒萧长风。 “师父,徒儿胜了!”萧长风得胜一场,志得意满地向恩师炫耀。 贵宾席中央,欧阳英点了点头,抚须道:“做的不错!” 闻言,萧长风更是得意,又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心上人,只盼自己在擂台上胜利的英姿能引来她的青睐,然而…… 他只看到,欧阳倩正深情款款地注视着立于欧阳英身边的姜承! 姜承!又是姜承! 萧长风心中的妒火愈烧愈炽,却仍是强压妒火,道:“多谢师父栽培!徒儿今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 欧阳英心中一奇,朗声问道:“何事?” “徒儿希望,能与四师弟在这擂台上比试一番!” 此言一出,场中众人皆面色微变,同门之间切磋技艺,只需私下比试即可,可萧长风却在整个武林面前向自家师弟邀战,届时,非但落败一方声名扫地,稍有不慎,只怕连整个欧阳家都要沦为武林的笑柄。 欧阳英一时愕然,端木虹则暗暗叹了口气,正是在这一场比武中,姜承魔气爆发,导致他今后的人生道路急转直下,在武林中彻底失去立锥之地,终于走入魔道,成为了魔君姜世离。 台上,萧长风见师父不发话,又开始向姜承挑衅:“四师弟,怎样,你可愿意跟我比试一场?” “师父……这……” 姜承把目光投向欧阳英,他早知大师兄萧长风对他多有偏见与排挤,是以处处避免与萧长风接触,可萧长风今日之举,也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欧阳英虽暗恼大弟子不懂事,却也不好当面驳斥,当下只得淡淡地对姜承道:“擂台上,不分门派,只分彼此,去吧!” 姜承摇头道:“弟子不敢,怎能向师兄动武?” 萧长风全然不顾欧阳英那难看的脸色,兀自出言挑衅道:“四师弟!平日我们拆招喂招都是小心翼翼,大家在师父门下都修行了那么些年,你真的不想知道我们到底谁更强吗?现在我向你挑战,你不应战,莫非是瞧不起我?” 姜承连忙解释:“大师兄,我并无此意。” 他很清楚,在场的武林人不乏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手,此间形势虽无人言明,但大家皆是心照不宣,纵然欧阳英已言明并非内讧,可谁又在乎其中真伪?其中如皇甫一鸣这等别有用心之辈,倘若真要动手,不论结果为何,有心之人必要趁机炒作,令折剑山庄背上个“弟子内讧”的笑话。 然而,已被妒火冲昏头脑的萧长风又岂会在意这些道理?接着说道:“那便上来!不须多言!” 与萧长风交好的徐世、徐杰之流也纷纷起哄: “是啊!四师兄,师父都说了擂台之上不分门派,只分你我。你就上吧!” “就算是输了,也没甚么,毕竟除了大师兄,就属你武功最为高强了。” 姜承被众同门逼迫,难以坚持,不禁把目光投向了欧阳倩。 但见欧阳倩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道:“四师兄,去吧。现在各派都看着,你再一味推辞,事情反倒不好收场。” 姜承这才下定决心,对欧阳英道:“师父,徒儿上了!” 欧阳英点了点头。 姜承朗声道:“既然师兄有请,那小弟也不好坏了师兄的兴致,便请多多指教了!” 说罢,行至擂台前,正要拾级而上,却有一人拦在他身前,道:“且慢!” 姜承一愕,道:“端木兄,你……?” 端木虹却不回答,只是对着场中众人行了一个揖礼,道:“诸位听吾一言,萧少侠适才斗过一场,耗损了体力,为公平起见,我等须给萧少侠一炷香的时间恢复功力,欧阳盟主以为如何?” 语毕,场中群豪莫不相顾愕然——端木虹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响亮,却能一般无二地传入场中所有人的耳中,足见真力高深。 欧阳英眼中闪过一丝异彩,随即转为平静,道:“这位少侠所言在理,长风,你抓紧时间休整!” 以他的武学修为,如何不知端木虹明面上在助萧长风,实则暗助姜承? 纵然萧长风刚刚打过一战,实则并未耗费多少体力和真力,反而经过适才的一番挑衅,一身气势已臻至顶峰,一炷香时间,非但不会对真力的恢复有何作用,反而会令气势衰竭。 而姜承本来被迫出战,心存压力,一身功夫只怕未能全部发挥,而缓过一炷香时间,则有助于平稳心态,更利于发挥战力。 这番道理,欧阳英明白,各派的掌门也都明白,再加上适才一番话显露出高深的内家修为,各派纷纷把目光投在了端木虹身上,对“折剑弟子内讧”就相对地减少了几分。 姜承也知道他在帮自己,低声道:“端木兄,多谢!” 端木虹笑道:“真要谢我,就给我赢得对方无话可说!我可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好!” 一炷香时间转瞬即逝,姜承、萧长风二人在台上相对而立,二人靠近行礼之际,一个冰冷而愤怒的声音传入了姜承耳中:“你若输了,就离开欧阳倩!” “甚么?”姜承闻言一愕。 萧长风出言激道:“怎么?你不敢?” 姜承回望台下,但见欧阳倩满怀信心地看着自己,又转过头面向萧长风,正色道:“师兄,二小姐不是物件,她有自己的想法,这个赌约我不会接受!但这一战,我将竭尽全力!” “哼!” 对战伊始,萧长风便长剑扬起,直刺姜承心口,姜承堪堪避过,“嗤啦”一声,衣袖却被划出一道口子。 萧长风一击不中,长剑一抖,又刺向姜承的小腹,分明就是要制对手于死地! 主席位上,欧阳英已是脸色铁青,双手在微微颤抖,暗怒道:“萧长风出手何以这般不分轻重?” 另一边,暮菖兰见姜承并不下重手,而对手却招招凶险,奇道:“这萧长风怎么好像把姜少侠当作仇人一般?” 瑕哼了一声,道:“谁知道这些?总之,跟姜小哥对打的这个家伙一看就不是甚么好玩意儿!” 夏侯瑾轩叹了口气道:“对手招招凶狠,姜兄却招招留情,如此下去,只怕对姜兄不妙啊!” 话刚说完,却感被人拍了拍肩膀,回头一看,却是端木虹,当即问道:“公韵兄,依你看,姜兄这一战胜算如何?” 端木虹自信地道:“相信姜兄弟,他是不会令我们失望的!” 众人言语间,台上二人已斗过一百二十合,但见萧长风怒极之下,愈发加催真力,剑上竟逐渐响起雷轰之声,攻势如潮水拍岸,滚滚不绝。 这门剑法正是欧阳氏家传剑法中的“紫电剑法”,剑势迅如疾点,霸如雷轰,配合欧阳氏镇门神兵——紫荧剑施展,更是能真正地招雷引电,倒与奔雷、青光两脉的绝学有几分相似之处。 此刻,姜承在对手的必杀攻势下,形势已是凶险之极,眼见萧长风又是一剑直取自己胸腹之间,忙以护腕格住萧长风的长剑,正要出言劝告:“大师兄……” 却立时被萧长出言喝止:“住口!” 萧长风挺剑再攻姜承要害,红着眼说道:“你若认输并离开欧阳倩,我就饶你一命!” 姜承以短剑拨开萧长风剑势,低声道:“大师兄,二小姐她不是物件……” 然而,此刻的萧长风如何还听得进这些?当下一剑削向姜承脖颈,将其迫开,随即一记扫堂腿直取姜承下三路。 台上,欧阳英见状更怒,猛地一拍扶手,暗怒道:“哼,这个萧长风!折剑山庄的面子都让你丢尽了!” 姜承避开了这不光彩的一击,暗道:“此战拖得越久,对本门的威望越为不利!”再看萧长风,但见他满脸怒容,剑势凌乱无章,再打下去难免会发生意外。 平时两人拆招时都是萧长风获胜,故而他一直看轻姜承的武功。殊不知姜承是不愿意得罪这个大师兄,故意输给他。 可今日一战,师父欧阳英对他十分看重,他不能输在第一天的比武上! “大师兄,得罪了!” 但见姜承忽而以紫电剑法中的一式“翻雷覆雨”挑开萧长风的长剑,随即猱身而上,一记“炫龙拳”直攻萧长风小腹。 萧长风只道姜承是惧怕自己才不敢还击,这一击倒是全无意料,未及回剑格挡,小腹已是一痛,一时间全身脱力,跪倒在地,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裁判的折剑弟子一阵愕然,过了一会儿,还是宣布道:“姜承胜!” 萧长风不甘地道:“不……不可能!”他明知姜承已经手下留情,奈何心中的怒火却愈烧愈烈。 姜承却不理萧长风如何不甘,只是抱拳一礼,淡淡地道:“师兄,承让!”语毕,转身往台下走去。 萧长风回头望向台下的欧阳英,却没有在师父脸上看到失望之色,反而正微笑地看着走下台的姜承,一时间心中更怒,吼道:“姜承!我杀了你!”说着,已抓起长剑朝姜承背门刺去。 这一剑来得太过突然,群雄只发出一声惊呼,却已来不及阻止。 “叮!” 第134章 枯木作妖,会见凌音 众人定睛看去,却见意料中的血溅三尺并未发生,而萧长风手中长剑只余一个剑柄,剑身则与之分离,掉落在地。 皇甫一鸣起身喝道:“何人胆敢干扰比武?”一双虎目朝台下扫去,直欲找出出手之人。 话音刚落,却见擂台上陡然出现一个白衣剑手,剑手却不理皇甫一鸣,而是看向萧长风,冷冷地道:“比武不胜,暗算伤人!你也配用剑?” 闻言,萧长风更是羞愤交加,抓起断剑便要自刎而死,欧阳英不料有此变故,却已不及阻止,喝道:“长风,不可!” “叮!” 断剑又断,萧长风一心求死,却不料落了一空,只听端木虹又道:“想自杀,以头抢地即可,别让你的血污染了英雄山庄的宝剑!” 皇甫一鸣见这少年胆敢无视身为四大世家门主的自己,心中暗怒,朗声道:“少年人,适才可是你在出手干扰比武?可知如此作为该当何罪?” 端木虹瞥了皇甫一鸣一眼,淡淡地道:“比武?比武不是以姜承获胜告终了吗?何来干扰比武之说?皇甫家主的记性好差!”对于这个满脑子只有武林盟主之位的蠢货,端木虹不会给他半分面子。 台下,凌音微微一笑,道:“他还真是不留情面呢!即使对方是四大世家的家主。” 铁笔笑而不语。 “你……” 皇甫一鸣见这少年还敢反驳自己不由大怒,可正如端木虹所说,比武已经结束,他一时也难找到甚么理由回击,语气不由为之一塞。 “这就是承儿在外结交的朋友,不单武艺了得,语中更是处处机锋,真是不容小觑啊!” 欧阳英素知皇甫一鸣野心勃勃,正紧盯着自己的盟主宝座,此时将皇甫一鸣吃瘪,不由心中暗笑,当下朝端木虹抱拳,朗声道:“端木少侠两次救我徒儿,欧阳英在此谢过!” 端木虹作揖还礼,道:“前辈言重了!”说完,就要往台下走去。 经过姜承身边时,姜承正要出言向他道谢,忽然一个趔趄,全身忽而弥漫起不祥的黑气。 “这……” “师兄!……” 凌音、铁笔二人立时交换了一个眼神,这股黑气……他们认识! 与此同时,台下各派掌门皆尽愕然,显然是看出了姜承的异常,可大多数武林人鲜有机会遇到魔物,一时又难以确定这气息是否为魔气。 台上,端木虹见姜承身上魔气萦绕,不由皱起了眉头,暗道:“原以为他是受萧长风偷袭,导致心中愤怒才魔气爆发,难道……魔翳能够随时引动姜承身上的魔气?” 念及此处,微不可察地朝贵宾席上夏侯家的方向看了一眼。 就在端木虹思索之际,欧阳英已宣布今日的比武提前结束,随即命众弟子把姜承带往正厅,又请凌音、铁笔二人往厅中一叙。 厅内,姜承被带至后,只见各派掌门皆是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众人虽心有疑惑,却终究无法辨明适才的黑气是否为魔气,皇甫一鸣朝凌音、铁笔道:“两位道长,素闻贵派以斩妖除魔为本,不知姜承身上的气息是否与魔族有关?” “甚么?” 此言一出,姜承愕然道:“师父!徒儿自幼由折剑山庄抚养,岂会与魔族……” 话未说完,凌音出言打断道:“姜少侠稍安!适才那股气息来去甚急,我与师兄一时也难以断定。” 皇甫一鸣接着道:“以仙剑派之能,该对这气息十分熟悉,姜承是否为妖魔,一探便知!”一旦坐实姜承为妖魔,皇甫家即可趁机向欧阳英发难,逼迫他交出盟主之位。 上官家主上官信附和道:“皇甫兄说得有理,妖魔之属,为祸人间。绝不能姑息!” 姜承大声分辨道:“我不是妖魔!” 皇甫一鸣一把扣住姜承的脉门,喝道:“是与不是,蜀山道长一探便知!”说着,对凌音道:“道长,请!” 凌音淡淡地瞥过他一眼,伸出如葱玉指搭在姜承脉门上,灵力在姜承经脉间流转一趟,却并无异样,当下摇了摇头,道: “我并未在他体内探察到魔气。” 欧阳英面露喜色,道:“各位,看来是我们误会了。” 皇甫一鸣却咬定此事不放:“欧阳兄此言差矣!适才姜承身上散发出来的不祥气息,列位皆有目共睹,纵然不是魔气,只怕也与妖魔脱不了关系!我等还是不要早下定论为好!” 上官信附和道:“欧阳兄,魔族极善于蛊惑人心,我等绝不可掉以轻心!” 凌音黛眉微蹙,她对这些名门正派之间的勾心斗角甚是反感,当下说道:“诸位若再无其他事情,我二人也该回蜀山了!告辞!” 欧阳英道:“恕欧阳英不能远送。” 铁笔点了点头,与凌音走了出去。 皇甫一鸣借题发挥,欧阳英如何不知?可他这个新任武林盟主还没有稳坐盟主宝座,当下只能强压着怒火,淡淡地道:“那以皇甫兄所言,该当如何?” 皇甫一鸣道:“此时真相未明,自当收监羁押,严加看管!” “这……” 见到欧阳英犹豫不决,皇甫一鸣作苦口婆心状,劝道:“欧阳兄,千叶之乱才过去了五年,妖魔之祸历历在目!为天下苍生,欧阳兄不可存有妇人之仁啊!” 上官信又道:“我同意皇甫兄的意见。” 欧阳英看向夏侯彰,奈何形势比人强,夏侯彰也不好强行出言相帮,只得抚须叹道:“事关重大,欧阳兄宜严肃处理。” 沉吟半晌,欧阳英才下令道:“来人,将姜承收监,听候发落!” 另一边,凌音、铁笔离开了折剑山庄便御剑往西南蜀山方向飞去,飞出几里,却忽见一道赤色剑光从身旁掠过,在二人面前显现出一个人影。 铁笔见状一愕,随即恢复平静,问道:“端木少侠,你找我师兄妹二人,有何事?” 端木虹笑而不语,将镇妖剑从系统中取出,亮在二人面前。 二人一见此剑,连忙朝端木虹行了一礼,道:“弟子拜见掌门师伯!” 端木虹点了点头,道:“对于姜承的事情,你们怎么看?” 凌音有些不确定地道:“虽然事后并未探察到魔气,可当时那股气息给人的感觉极为不祥,师伯当时离他最近,应该感受得更清楚吧?” 铁笔则道:“弟子与师妹皆感姜承有异,只怕那姜承,确系不同寻常!” 端木虹点头道:“你们回去之后,代我给青石师兄传个口信,让他密切关注欧阳、皇甫、夏侯三家的动向。” 铁笔拍了拍胸口,道:“掌门放心,这话我们一定带到。” “另外,”端木虹又道:“听闻江左黄山附近有一座猿啼峰,其中生长的猿猴比之寻常猿猴要强壮凶猛许多,门内弟子有空的话,帮我去查一下。走了!” 语毕,也不待二人回答,已化作一道赤色剑光飞走。 凌音凝望着剑光飞向天际,久久不语,铁笔挠了挠头,道:“师妹,我们还是先回蜀山吧?” 凌音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 大牢内,姜承回想起今日遭遇之种种,脸上透着茫然与不解,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心中涌起极度的不甘与愤怒的那一刻,一股凶戾之极的黑气再度从他体内涌出! “这……” 姜承茫然地看着自己身上的黑气,喃喃道:“这股力量难道真的是……” 当此之时,一道颇有磁性的声音忽而在牢中响起:“你在疑惑甚么?” 姜承立时打起了警惕,喝道:“谁!?” 但见一银边黑袍面具人自廊道中缓步走来,道:“助你之人。” 姜承疑惑道:“守门的弟子呢?你把他们怎么了?” “放心,没有人知道我在这儿,他们在外头好好地守着。” 面具人不紧不慢地出言嘲弄道:“被关在牢中,还这么记挂着同门,真是正人君子!可惜,他们好像不怎么喜欢你啊。” 姜承喝问:“你究竟是何人?” “你知道枯木这个名字即可。” 枯木不疾不徐地道:“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须知道自己是何人。” “我?” 但见枯木探出右掌,一道黑气自其手中生出,姜承猛地感到头痛欲裂,似有无数的恶念在冲击自己的大脑,却是枯木以自身魔气在引动姜承的魔气! 枯木淡淡地道:“你不想知道,你体内这股惊人的力量,是甚么吗?现在我来告诉你,这正是凌驾于低贱人族之上的——崇高的魔族之力!” 闻言,姜承又骇又怒,喝道:“你说这是妖魔的力量?” 枯木轻笑道:“呵呵!何须动怒?比起蝼蚁般的人类,魔族更为强大高贵!你现在不相信这是事实也没关系,但我希望你记住,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当你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再次出现在你面前!” 姜承怒道:“不必!给我滚!” “呵呵!” 枯木轻笑两声,身后陡然出现一个玄奥莫名的法阵,随即黑芒一闪,身形隐没其中。 第135章 密会姜承,背井离乡 又过半个时辰,正运功调气的姜承忽闻牢房外传来一声咳嗽,当下并未睁眼,只是冷冷地道:“不是叫你滚吗?” 回应他的却是一道熟悉温润的声音:“哦?姜兄弟不欢迎我?” 姜承抬头一看,却见来人风度翩翩,一袭白衣不染纤尘,却是端木虹,不由讶异道: “端木兄?!你怎么来了?” 端木虹微笑道:“来看你啊!夏侯、皇甫两位少主都很担心你。” “有劳挂念。” 姜承面色颓然,随即好奇道“只是……端木兄是怎么进来的?” 端木虹解释道:“在下偶得一件土属性宝物,可瞬息之间遁行千里,你的那些师弟,又怎能发现得了我?” 姜承笑道:“端木兄实在是好福气!” 端木虹却道:“姜兄弟,看你先前反应,是有人来过吧?” 姜承默然一阵,才道:“确实如此,端木兄实在厉害!” 端木虹淡淡地道:“其实我说的不对,来者并非人类,而是魔!这空气中,还余有一丝淡淡的魔气啊!” “魔气!?” 姜承不由一愕,连忙问道:“端木兄也识得魔气?” 端木虹微微一笑,道:“无非只是死气与煞气的结合体而已,辨认之又有何难?” 闻言,姜承急切地道:“那……今日我在擂台的那股气息……” “魔气!”端木虹闭目,确信无疑地道。 “甚么!?” 姜承颓然坐倒,只感全身的力气都离体而出。枯木是陌生人,他的话不足为信,可端木虹却是与他相交多日的好友,他的话,却是由不得他姜承不信了。 “实不相瞒,” 只听端木虹接着道:“当日在千峰岭我助你平复气息时,曾暗中将你身上的一部分气息吸纳过来,你看!” 端木虹说着,右手伸出,掌心汇出一团不祥的黑气。姜承定睛看去,只觉这团黑气与自己的联系远比之适才枯木的气息要密切得多,喃喃道: “这……” 端木虹接着道:“这团气息不单能冲击我的心神,更能吞噬我的真气与血肉中的生机来壮大自身,若非我修习的玄门功法对邪气有极大的克制作用,只怕……” 说到此处,端木虹坚定地道:“除了魔气,哪里还有第二种可能?” 姜承面色一变,喝道:“你说我是妖魔?” 端木虹失笑道:“干嘛这么激动?就算是妖魔也不是甚么了不起的事情吧?再则,我还没说你是妖魔呢!” “嗯?” 闻言,姜承更是疑惑,道:“你不是说……” 端木虹瞪了他一眼,道:“身有魔气,就是魔了?难道我也成了魔?” “这……”姜承被怼得一时语塞。 只听端木虹又道:“当日为你平复气息时,我曾仔细探察了一下,你身上的人族血脉占主要地位,却有一道兽族的血脉极为强横,虽然在血脉中占比微小,可你的魔气却比那个山贼厉岩强横许多,看来,你的那个兽族祖先,只怕来头不小!” “你说的都是真的?” 姜承紧握大牢的铁栅,双目紧盯着端木虹,认真地道。 “干嘛表现得这么敏感?”端木虹瞥了他一眼,负手道:“知道魔尊之乱吧?” 姜承点头道:“三十年前,魔尊作乱,蜀山于五华山绝顶布下三十六天罡剑阵,可不知为何,三十六人中缺失一人,余下三十五人只得以残阵拼死血战,才终于将魔尊封印。五年前,魔尊复活,李逍遥掌门催动天罡剑阵,终于令魔尊形神俱灭。” 端木虹道:“让我来告诉你。三十六人中缺失那人名曰姜清,乃是魔尊的女婿。姜清虽坚守蜀山立场,可决战当日,魔尊麾下掌旗使孔璘欺骗姜清,道:蜀山弟子已将魔尊之女月柔霞擒入锁妖塔中。 那姜清听闻妻子受难,当即不顾一切地闯塔救人,终于在妖魔的围攻下死于塔中,冤魂长留不散。月柔霞亦追入塔中,为救护丈夫损耗大部分精元,终于在诞下女儿后气绝而亡。” 姜承疑惑道:“如此丑闻,该是仙剑派的重大机密才对,端木兄,你……” 端木虹却不理他的话,只是说道:“那个人魔混血的女儿,名曰姜婉儿,后来锁妖塔倒塌,姜婉儿定居峨眉山仙霞岭,自父母之名中各取一字,自号‘清柔’,并开宗立派,将仙剑派武学与魔族武学杂糅为一授予弟子,是为仙霞派!” 姜承震惊道:“端木兄,你说……仙霞派的清柔真人其实也是……半魔?” 端木虹道:“按照江湖人那些狭隘的说法,确是如此。可清柔真人与仙霞派是如何行事,武林人皆有目共睹。” “仙霞五奇,斩妖除魔,向来绝不留情。”说起来,姜承其实与仙霞五奇也是一般年纪,可论名气,却是比仙霞五奇远逊。 “不料清柔真人竟有如此传奇身世,”姜承叹了口气,道:“端木兄的意思是,纵然我身怀魔力,只须秉持一颗正直侠义之心,便能渡过难关?” 端木虹却看着他,反问道:“你体内的兽族血脉,能给予你远比普通人类强横的力量,但是,你能坚守本心,控制住这股力量,而不被力量操控心智吗?” “本心?”姜承有些不解。 端木虹正色道:“魔气中的煞气不单时时会冲击你的心神,更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你的性情。如何消弭煞气对你内心的影响?如何守住初心不改?这对你来说,是一个重大挑战。” 姜承细思端木虹语中真意,沉默良久,端木虹也不再说,催动土晶石异能土遁离去…… 其后数日,由于姜承自幼为欧阳家收养,其身世自然无从查起,而凌音、铁笔二人离去后,他们更无法确认姜承之前的那股黑气是否为魔气。 姜承是折剑山庄第四弟子,毫无证据之下,自然不能随意羁押,然皇甫一鸣却以姜承身份未明为由发难,萧长风亦有心带领一众折剑弟子从中作梗,欧阳英独木难支,唯有将姜承遣离折剑。 这一日,清晨。 姜承回望着山庄大门,心中不无落寞之意。他自幼为欧阳英收养,折剑山庄便是他的家,他现在却被逐出家门,日后又该往何处安身? 念及此处,又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笛,此物本是皇甫卓送与欧阳倩之物,欧阳倩又托姜承代为雕琢,姜承本不懂玉雕,本打算等大会结束找些书来看的,岂料…… “二小姐……” 姜承喃喃一句,将玉笛收入怀中,走出庄门。 “姜兄!” “姜兄弟!” “姜小哥!” 雪石路口,端木虹、夏侯瑾轩一行在此等候已久,连正在睡懒觉的谢沧行也被端木虹唤起过来,众人远远就看到姜承满面愁容之状。 “端木兄?夏侯兄?” 瑕气愤地说道:“我们都知道了,听说他们要赶你下山。事情明明还没查清,那个欧阳门主怎么能这样胡乱惩罚呢?” 端木虹摇头冷笑道:“皇甫一鸣觊觎盟主之位已久,若坐实了姜兄弟是妖魔一事,他正好能借机发难,逼迫欧阳盟主让出盟主宝座!此时真相未明,姜兄弟若继续留在此处,只怕要不了多久,假的都得变成真的!” 可此事就是真的……姜承念及此处,面色愈发黯然。 夏侯瑾轩奇怪地看了端木虹一眼,道:“公韵兄,你这样说皇甫世伯的坏话,不是太好吧?” “我同意端木小哥的话!” 只听谢沧行道:“皇甫一鸣那个家伙,打架不怎么样,心眼却着实不少!嘿!” 夏侯瑾轩知道自己说不过两人,无奈地摇头,却见姜承面露黯然之色,怅然道:“姜兄如此消沉,可是辜负了欧阳世伯的一番苦心啊!” “甚么?”姜承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夏侯瑾轩。 夏侯瑾轩反问:“欧阳世伯可有说明,将你逐出门墙,自此再非折剑弟子?” 姜承回忆一下,道:“师父只是命我离开折剑山庄,并没有说这些。” 端木虹接过话,道:“依在下拙见,欧阳盟主行的乃是两全之策。” 夏侯瑾轩一奇,问道:“怎么说?” 端木虹手抚下颌,道:“不明黑气使姜兄弟染上了妖魔的嫌疑,倘若姜兄弟继续留在折剑,以萧长风为首的折剑弟子会更加排挤姜兄弟不说,还会给皇甫一鸣留下朝欧阳家发难的理由。此时命姜兄弟离开,既可让姜兄弟避过风波,又绝了皇甫一鸣发难之机,可谓一举两得。” 暮菖兰点头道:“端木先生说的在理。” “是么……”姜承眸光晃动,似是燃起了一线希望。 见状,夏侯瑾轩连忙趁热打铁,又问道:“你自幼受世伯抚养长大,他为人如何,待你如何,姜兄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姜承回看折剑山庄一眼,往事如潮般涌现在眼前…… “师父待我如父子,养育之恩终身不能忘!” 夏侯瑾轩道:“既如此,姜兄,你不妨先随我等一同下山,四处游历散散心。等风波平静了再回这里,如何?” 姜承无奈地摇摇头,道:“也好,反正我现在也无别处可去,就随你一同走吧!” “巧舌如簧!” 皇甫卓大老远就听到了夏侯瑾轩这样一番劝导,不屑地给了这样一个评价。夏侯瑾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 “皇甫兄,我就权当你是在夸我好了!” 皇甫卓无奈摇头,又对姜承劝道:“不过,夏侯兄所言也不无道理,姜师兄不须沮丧。” 姜承点头,道:“多谢诸位!” 皇甫卓道:“正好我也想出门历练,就与你们结伴而行吧。” 这时,众人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四师兄!等等!” 第136章 佳人玉笛,仙云环山 众人回身一看,但见一名婢女气喘吁吁地赶来,对着众人行了一礼,道:“四师兄,能借一步说话吗?” 姜承认出她是欧阳倩的侍婢浣雪,此刻赶来必是受欧阳倩嘱托,便随她来到一僻静之处,问道:“何事如此慌张?是二小姐出了甚么事?”整个折剑山庄,他最割舍不下的便是欧阳倩。 “不是。” 浣雪摇头道:“二小姐只是担心四师兄。”说着,将一个包袱递给姜承,道:“这是小姐收拾的一些衣物和细软,四师兄带去吧!” 姜承摇头道:“不必,我带的衣物已经足够……” “哎呀,你怎么就……” 浣雪一急,便将包袱塞到姜承手中,道:“反正小姐让你拿你就拿着。四师兄,你在山下要小心,要是受了伤,小姐可是会担心的。老爷那边,小姐会再帮你说情。” 姜承只得收好包袱,道:“请转告二小姐,姜承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另外——”顿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二小姐就拜托你了。” 为了不引起庄内弟子的注意,浣雪转身便走。 姜承打开包袱一看,里面除了自己平时的衣物外,还有一件新的冬装,当日欧阳倩告诉自己以后,自己忙于比武之事就忘记了…… “二小姐……” 这时,姜承忽感有人在拍他的肩头,只听端木虹道:“振作精神!就算不为自己,也为了这些关心、牵挂你的人!” 姜承重重地点了点头。 回到众人身旁,皇甫卓问道:“诸位既然打算远游,是准备去哪里呢?” 夏侯瑾轩思索阵,说道:“二叔说,东海传说中的蓬莱仙岛。南疆神秘的苗疆蛊术,传闻中西域楼兰多次降雨。皆令人欲前往探索一番,沙漠下雨,本是件少见的奇事,况且从这里前往楼兰,也不算太远,不如去楼兰怎样?” 皇甫卓当即斥道:“不算太远?你又异想天开啊!且不说穿越沙漠危险重重,单说要提前准备的给养便绝非少数!” “还有,” 端木虹补充道:“夏侯兄,我们这里是云州,楼兰国遥在玉门关以西六百里,穿行沙漠要如何准备我就不说了,单是去玉门关,就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 “既然如此,”暮菖兰提议道:“不如我们就向北走好了,至于能不能出关?走一步看一步喽。” 皇甫卓讶然道:“暮姑娘也想去?” 暮菖兰笑道:“反正擂台也打了,再留下来不过是看热闹,不如随夏侯少爷再走一段,说不准还能赚点保镖钱。” 谢沧行嘿嘿一声,道:“暮姑娘,何必这么麻烦?听说楼兰国附近的商道上时有强盗横行,要是恰巧碰上了,正好去行侠仗义,还愁赚不到两个钱?” 端木虹摇头笑道:“既然诸位都这么说了,在下唯有舍命陪君子了。” 瑕讶然道:“你们都要去?” 暮菖兰道:“妹子,我们姐妹投缘,不如一块去如何?路上有人做个伴,不比一个人好多了?” “嗯。”瑕点了点头,接着道,“不过,如果大少爷们不乐意的话,那就算了。” 夏侯瑾轩道:“在下自然乐意之至,大家都是朋友嘛。” “呵呵”暮菖兰掩嘴轻笑道,“大少爷说得有理,江湖儿女相逢就是缘分,就这么说定咯。” 众人北行数日,却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看到辽阔无垠的草原,反而来到一处鸟语花香,景致宜人的山林之中。 皇甫卓环顾四周,却无欣赏之意,反而皱起眉头,道:“按照行程,我们不是应该看到草原了吗?这座山在地图上好像没有标明啊!” “我们不会是迷路了吧?” 瑕埋怨地瞪了夏侯瑾轩一眼,道:“那天我们就不该偏离大道往这儿走。” “呃……” 夏侯瑾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我远望此处,山势雄奇,仙云缭绕,既然我们无具体目的地,不如来此一游也好。” 皇甫卓抱怨道:“出门游玩,结果迷失在荒郊野外,岂不可笑?” “皇甫兄稍安勿躁!” 端木虹轻笑道:“这山中生机盎然,灵气浓郁,或许还藏有甚么宝物呢!” “咦?” 夏侯瑾轩惊奇地道:“公韵兄的望气术还有用来寻得藏宝之所?” 皇甫卓瞪了他一眼,道:“你还要沉迷于这些神鬼之说到几时?” “皇甫兄此言差矣,所谓——” 话到一半,皇甫卓已拂袖打断道:“停!别再说你那些歪理,你要有心,就该好好练武!” “呵呵!” 端木虹笑道:“世间万物各有其存在之理,习武可以强身,术法则能支配天地伟力,二者各有所长。我观夏侯兄虽并无习武之根骨,却能同时驾驭五灵,在术法一途的资质莫说是在俗世,就是放在仙剑派中,只怕也不过五指之数。皇甫兄还是不要勉强为好!” 夏侯瑾轩笑道:“端木兄真是过奖了!小弟如何敢当?” 皇甫卓无言以对,哼了一声,走在最前。 谢沧行则奇怪地看了端木虹一眼,暗道:“本门之中,能同时驾驭五灵者,唯有太武师兄一人,这人怎么对本门这般了解?” 七人沿山道而上,走了约莫盏茶的时间,行至一道奇异非常的路口中,但见前方灵气缭绕,形成一层障壁横在众人面前。 障壁似实还虚,更有音符流转其间,隐隐能闻得乐声从中流出,神异至极! “咦?” 夏侯瑾轩讶然道,“那块石头有些像埙。” “埙?” 暮菖兰疑惑道:“那是甚么?” 端木虹解释道:“一种吹奏乐器。” 众人走上前去,只见灵气障壁阻隔之下,无人能够通过,障壁之后,竟有一座石碑悬浮半空,碑上刻有金色小篆铭文。 瑕惊奇地道:“哇!快看!那块大石头怎么会飘在空中的?” 夏侯瑾轩叹道:“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得见此石,已是此行不虚了。” 这时,却听端木虹道:“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静之至,不知所以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 暮菖兰疑惑道:“端木先生,你在说甚么?” “哦!”端木虹指着石壁,道:“我在念上面的篆文。” “公韵兄还懂篆文?”夏侯瑾轩惊奇地道。 端木虹摊了摊手,道:“没办法,先君的要求一向严厉。” 众人相觑一眼,暗道:“看来又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爷!” 姜承问道:“端木兄可知,这些话是甚么意思?” 端木虹解释道:“这一段文字,出自《阴符经》,大意是大道无为而无不为,虽恒常不变,而万物皆遵照其理,有序变化,皆是由静中生动,虚中生实,无中生有,是谓‘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静之至,不知所以生’。 而万物皆分阴阳两面,二者共同决定了物的本质,当阴阳两面开始相互推动而发生变化,物的本质就会随之变化,是谓‘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 端木虹说完,环目四顾,但见谢沧行默然不语,夏侯瑾轩、姜承与皇甫卓似懂非懂,而瑕与暮菖兰二女似乎就没听明白他在说甚么。 最后,还是夏侯瑾轩笑问道:“公韵兄,我还是觉得有些艰涩难懂,能不能请你说得……更明白一些?” 端木虹无奈扶额,只得接着说道:“就拿人心来说,每个人的内心皆有正反两面,正者有智、勇、忠、仁、义五德,反者有傲、妒、贪、暴、懒、色、怒七孽,智伯瑶富于智慧却亡于贪婪,秦武王成于勇武而败于傲慢,项羽智勇双全却失于暴虐。” 夏侯瑾轩恍然道:“公韵兄是说,每个人都各有其优劣之处,而当他们身上的优劣之处发生变化,那便是他本身的变化?” 端木虹点头。 瑕扶了扶额头,问道:“那么,你知道该如何破解这堵墙吗?”她家境不好,连字都没有认全,两个读书人的交流,实在是听得她脑袋发胀。 “万物从无中生有,静中生动,宫、商、角、徵、羽五音分对应土、金、木、火、水五行,五行之水主静藏,是以当从水对应的羽音开始,按照五行相生之序,依次……” 端木虹一面说着,一面试图摆弄着石埙,奈何摆弄了一阵,却始终不见反应。 “嗯?” 暮菖兰犹疑道:“先生,你不会弄错了吧?” 端木虹挠挠头,道:“应该不会啊?” 夏侯瑾轩一拍手,道:“此间灵气萦绕,或许可以用灵力来试试!” 果然,夏侯瑾轩一试之下,石埙立时发出了五响,灵气障壁霍地消失不见。 七人接连踏入其中,瑕跑到悬空石碑的面前就近观摩,但见这石碑高约丈许,众人围着它打量许久,也不知是何种力量令其悬空。 这时,忽听夏侯瑾轩喊道:“那边有座石台,过去看看。”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但见山道尽处,确有一座形貌古拙的石台,石台显得有些残破,似乎是年代久远。 第137章 道法古卷,云中险崖 众人拾级而上,来到石台之上,但见石台边缘立有数根雕有龙纹的石柱,柱上承有异兽似蛙非蛙,似蛇非蛇,极为古怪。石柱中央有一石案,案上竟还放有数卷竹简。 端木虹拿起竹简一看,但见其中内容皆是以小篆所书,记载有各种强力的五灵术法,包括火系的炽星陨、万物归烬、凰焰灭世;雷系的雷舞阵、霹雳劫、无极电芒、紫电怒雷摧;风系的叶风舞、气旋碎空、风卷残云;水系的寒镜咒界、天雹破空、寒泉术、风雪冰天;土系的蛟岩戮、五岳移峰诀。 夏侯瑾轩问道:“公韵兄,可看得出这是甚么?” 端木虹将书卷递给夏侯瑾轩,道:“五灵法术,威力都很不错,相信对你会有大用。” “五灵法术?” 夏侯瑾轩接过竹简,浏览片响,又惊又喜地答谢道:“想不到竟会在此处获得如此高深的道术秘诀,谢过诸位了。” 眼见夏侯瑾轩对这些神鬼道术如此痴迷,皇甫卓指斥道:“哼!旁门左道!” “皇甫兄……” 夏侯瑾轩正要与皇甫卓争辩,忽闻一阵尖细的笑声传来,声音飘飘渺渺,仿佛来自于四面八方一般,随即拂过一阵阴风,竟有数百个淡绿色光团在虚空之中凝聚成型! “大家小心!”姜承连忙护在众人面前。 “铮!” 费隐剑出,皇甫卓环顾四周,冷声喝道:“何方妖孽?还不速速现形!?” 但见空中的绿色光团逐渐汇成一个巨大的脸形,这张脸,除了三道孔洞表示双眼与嘴巴,中央突起表示鼻子以外,再无其他,颇显诡异夸张。 当此之时,一支紫竹豪从夏侯瑾轩袖中滑出,夏侯瑾轩右手执笔,凌空疾绘,不过寥寥数笔,已结成一个玄墨阵。但见一头猛虎从阵中跃出,朝那绿色怪脸扑去。 “吼!” 二者一触之下,那绿色怪脸立时溃散,消于无形。 端木虹笑道:“夏侯兄的这招‘灵砚绘虎’实在是威力了得,可惜……” 夏侯瑾轩一愕,问道:“可惜甚么?” 话音刚落,只听那尖细的笑声再度响起,仿佛是在嘲笑众人的无知。 谢沧行笑道:“麻烦了啊!好像碰到了一些打不着的家伙!” 但见绿色光芒再度汇聚成数十个光团,朝众人扑杀而来,众人纷纷展开身法躲闪,石台在绿色光团冲击之下,立时轰碎开来,碎石如刀锋袭来,刮得众人一阵生疼。 “最麻烦的事情来了!” 端木虹说着,以掌作刀,一式无二刀法之“云断青天”横扫而过,不料,刀气所过之处,这些绿色光团竟如雾气一般四散开来,随即又汇聚成形。 端木虹尚且如此,其他人的攻击再凌厉,也难对这些怪物有何损伤,至于谢沧行,他本来就没打算在这种等级的战斗中暴露自己的实力。 “这……” 众人虽个个修为不凡,遇到此种境况,一时也有些不知所错,此时,绿色光团再度集体成型,朝众人扑杀而来,迫得众人手忙脚乱。 端木虹脚踏“纵走梅花”步法在敌阵间穿行自如,暗道:“不知用剑意有何效果?” 念及此处,并指为剑,以剑意使出一式“长虹贯日”,但见红光一闪,立时将身前的一个光团洞穿,光团却不如先前一般直接散开,而是发出一声惨叫,随即崩碎、湮灭。 见状,谢沧行面色不改,心中却泛起了滔天巨浪:“剑意!这小子不单领悟了剑意,还将其直接作为攻击的手段!”刚才那一招,他没有感到一丝真气波动的迹象,换言之…… 另一边,姜承遭到十数个光团围攻,情急之下,下意识使出一招“炫龙拳”,火劲透体而发,竟将绿色光团迫退几分,连忙大喊道: “大家用火焰!” 说着,双手握于胸前,火劲在掌中凝聚,汇出一柄三丈长的火焰巨剑。 此招名曰“炎弑斩”,乃姜承结合欧阳家剑法与自身火属性体质所创,但见他巨剑劈下,身前一整片虚空尽为烈焰所覆盖,纵然这些光团灵活无方,可仍有几个光团不及躲闪,被烈焰波及,伴随一阵惨烈的尖啸声响起,光团化作一片火雨散落。 “好!” 端木虹大喝一声,抽出冥夜剑,使出一式莫名剑法之“悲痛莫名”,此招配合赤火之道施展,一时间剑网横空,将周遭绿色光团的退路全数截断。 夏侯瑾轩紧随其后,疾划数笔,三昧真火如泉涌般自墨阵中飞出,与悲痛莫名剑网结成两面夹击之势。 待烈焰散去,石台已经是一片狼藉。 “好险!好险!” 瑕拍了拍胸口道:“没想到刀,剑砍在它们身上竟完全没有效果!” 端木虹道:“妖本与人类不同,今后恐怕还会遇上不少刀剑难伤的家伙,大家该小心才是。” 姜承道:“我们快赶路吧!这山中精怪不少,一旦待到入夜,只怕事情会更加麻烦。” 夏侯瑾轩点头道:“姜兄所言不错,我们来时的那悬空石碑旁还有一条道路,我们去那便看看。” 七人沿小道而上,一路上虽时有妖物阻拦,却也不及适才般难以应付,根本不须端木虹出手。 行出数里,七人来到山腰的一处石崖之上。 此间视野辽阔,在崖上眺望远方,所见天高云清,峰林如利剑般贯入其间,更兼绿树成荫,花草奇美,适逢烈日当空,暮菖兰提议道: “我们在此休息一下如何?” 端木虹笑道:“此间山峯如利剑直贯云霄,倒也适足一观。” 暮菖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端木先生,你的脑子里莫非只有剑不成?” 端木虹笑而不语,瑕也不解地道:“就是,不就是些山山水水吗?” 夏侯瑾轩轻吟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隐居山林,忙时务农,闲时吟诗作赋,不理红尘俗世,何等惬意!” “我们在山里跑了这么久,还没见过其他人呢,要是住在这儿,一年到头看不到个人,还不得闷死!” 瑕柳眉一蹙,反驳道:“要我说,还是城里好,人多、热闹,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统统都有。这个地方嘛!等哪天我死了,葬在这里倒是不错。” 谢沧行打开酒葫芦,畅饮一口,道:“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谈甚么死后的事情?那多无聊?” 瑕脸色一黯,垂眉道:“人不知道甚么时候就会死,该早点做好打算……” 夏侯瑾轩正要出言相劝,却听端木虹笑道:“瑕姑娘,人的一生虽短短不过百年,却也须活得神采飞扬才不枉此生,年纪轻轻就活得这么瞻前顾后,那可不好哦!” 谢沧行惊奇地看了他一眼,似是在奇怪他一个少年何以能说出这种话来。 瑕“噗嗤”一声笑出来,道:“端木先生,看你最多不过大我一岁,怎么说出这些老气横秋的话来?” 端木虹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其实以他的前世今生生活过的时间加起来,已经达到了三十五岁,早够做这个小姑娘的父亲了,可这一节又岂能对她言明? 另一边,姜承一人呆立崖边,一言不发,想是还未走出被驱逐出折剑的低落。 皇甫卓则一屁股坐在一块青石上,叹道:“想不到山中赶路,竟如此耗费体力。”说着,将腰间水壶掏出一饮,却是一空,颓然道:“水喝完了!” 这时,一个水壶递了上来,道:“皇甫少爷,要喝吗?” “你怎么还留了水?” 皇甫卓一愕,随即伸手去拿,欣然道:“多谢!” 暮菖兰却将水壶一收,笑吟吟地道:“我看这山势陡峭,攀爬艰难,所以有意多带了一壶水,五贯钱,怎样,要喝吗?” “甚么?钱?你……” 皇甫卓不是没见过市侩之辈,可也没见过这样狮子大开口的。 暮菖兰得意地道:“越往上爬,水源越少。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咯,皇甫少爷现在不要,再过一会。只怕想要也没有了。”说罢转身欲走。 “站住!” 皇甫卓丧气地道:“我买了!” “哈哈哈哈!” 瑕捧腹大笑道:“谁让他老是板着副冰块脸,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哈哈哈哈!” 端木虹微微一笑,这五贯钱虽说足顶寻常百姓家三年又一季的用度,对皇甫卓却不过是九牛之一毫,就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嬉笑过后,众人在日落之前行至峰顶,但见眼前重云深锁,浓雾蔽日,更有数座浮石悬于半空,地面雕纹交错,星罗棋布,似乎在阐述某种玄奥莫名的道理。 图案中央立有一座方形巨坛,坛中蓄水,不知是何用处。 “此时仍是晌午,烈日之下怎会有如此浓重的雾气?” 夏侯瑾轩疑惑道:“山中多精灵鬼怪,莫非又有甚么事故?” 如此奇观在前,众人心中不由大为警惕。 “甚么?” 皇甫卓一把抽出了费隐剑,冷哼道:“莫非又是甚么雪女之类的妖魔要作祟伤人?” 端木虹笑道:“吾观此间并无妖魔之气,诸位多虑了。” “是吗?” 瑕跑上前道:“你们看,这是……”但见坛之中霞气吞吐,似有灵物藏于其中。 夏侯瑾轩正欲上前,却被姜承出言制止:“谨慎些好,我走在前面。” 皇甫卓道:“你先前险些走火入魔,这才刚好,退后,我走前面。”说罢,径直往前走去。 几人跟上前去,瑕讶然看着坛中道:“咦,这是甚么?” 第138章 云来飞石,挑战穹武 夏侯瑾轩不确定地说道:“坛中映照之物,似是神州地图?” 皇甫卓讶然道:“地图岂会映于水中?” “这东西真有趣。” 瑕嬉笑着,随即想起一事,说道:“哎!对了,大少爷先前想去的楼兰是哪里?是这里么?” 说着,伸手在地图上一点。 当此之时,众人但觉一阵地动山摇,便仿佛要山崩了一般,随即,整座石台竟自山石中拔地而起,直往九天飞去! “甚么!?” 陡遭如此变故,姜承、皇甫卓、暮菖兰与瑕不禁心中骇然,连忙以内力吸附石台以维持平衡,夏侯瑾轩往石台边缘一看,但见适才所在山崖早已没于云海之中,云中隐见苍茫神州之影,却仅如棋盘一般大小。 谢沧行心下讶然:“蜀山乃是受盘古之心灵力作用而成的悬空之山,想不到除了蜀山外,天下间还有这等奇石!” 端木虹却是早知如此,始终镇静如恒,他知道,一个可能值得自己全力出手的高手,就要出现了。 不多时,但见前方乌云密布,石台撞入云中,周遭一片昏暗、电闪雷鸣、狂风呼啸,不时有紫影闪过,似有异兽隐于云中。 其形宏伟巨大,人站在其面前仿佛蝼蚁一般! 异兽盘旋之间,尾部忽而擦中飞石,石台立时一阵晃动,更是如流星一般向下坠落! 当此之时,端木虹趁众人慌乱分神,身形陡然化作一道清风,朝天际的乌云送去。谢沧行在旁瞥见这一幕,眸中不由精光一闪…… 乌云中,穹武看着坠落的飞石,叹了口气,道:“既然来阻我降雨,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这时,忽有一个声音在其身旁响起:“他们并非是要阻你降雨!” 穹武龙目一瞪,喝道:“谁!?” 但见祂身前彩光流转,最终汇出一个人形,正是端木虹。 端木虹朝穹武作揖行礼,道:“晚辈蜀山李逍遥,参见神龙前辈!” 穹武一双龙目凝视端木虹,似乎是企图将他看穿,端木虹亦不示弱,微微一笑,迎向神龙的目光。 良久,穹武哈哈笑道:“想不到,吾竟是看走了眼,适才一群人中竟藏匿了你这么个修仙之人!” “呵呵!前辈确是看走了眼,适才那块飞石上,还有一人是晚辈的师弟,他虽仙法不精,要做到踏剑飞行却也不难。” 端木虹此来是为挑战穹武,就不介意抓住机会挫一挫穹武的心气。 “呃……” 穹武一时语塞,又想起一事,问道:“你说,你们并非来阻我降雨,那是为何而来?” 端木虹遂将事情的缘由告知,穹武听罢,道:“原来是无心之过……那些人类被我打落地面……” 说到此处,有些欲言又止,端木虹道:“前辈放心,他们有我师弟庇护,定会安然无恙!” 穹武龙首微颔,道:“既然如此,你去吧!” “不忙!” 端木虹微微一笑,眼中迸发强烈战意,道:“晚辈来此,除了向您解释事件的原委外,还是为了向您挑战!” 穹武一愕,沉声道:“吾自上古时期便已列入神籍,至今少说也有十余万年,你要胜我,谈何容易?” 端木虹笑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上天赋予了人族在智慧生灵中最为短暂的寿命,自然也不吝惜赋予最高的潜力与领悟力。君不见,兽族生灵修炼成百上千年的修为,却往往会被一个修炼十多年的人族超越?”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穹武将这句话反复咀嚼,但觉意味无穷,终于笑道:“呵呵!能说出这样一番道理,确是难得!人类,小心了!” 说着,龙身一扭,便是一招神龙摆尾,龙尾挟万钧巨力压向端木虹。 力未至,风先至。端木虹但觉一股凌烈无匹的罡风袭来,大呼不妙,穹武的力量不知当日浙水中之蛟龙强出不知几何,以他现在修为,若挨实了这一击,虽能不死,却也会伤的够呛! 电光火石间,龙尾一扫而过,却扫了一空。穹武刚一回头,却见一道明黄色光芒袭至面门,右爪递出,迎上对手的攻击。 “噗嗤!” 剑光散去,但见端木虹手持长虹剑凌空傲立,双目紧盯穹武,反观穹武,右爪却被开出一道一尺宽的血洞,右翼血肉模糊,不时传出烧焦的气味。 穹武冷冷地盯着端木虹,道:“大意了啊!” 端木虹淡淡地道:“这点伤势,想来也难不倒前辈。” “自然!” 话音刚落,紫电之气在穹武伤处汇聚,随即,长虹剑留下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痊愈。 “再来!” 适才吃了一亏,穹武只得收起轻敌之心,龙目一凛,怒吼一声,一个巨大雷球在口中成形,不断将周遭的雷灵之力吸聚,可以想象,祂接下来使出的,必是惊天动地的一击! “天雷破吗?” 端木虹轻笑一声,心下却是一凛,这一招本是上等的雷灵法术,此刻由神龙在雷云之中施展,威力更是不容小觑。 而雷霆快比流光,根本无从躲闪,想要安然无事,唯有硬接一途。 “嗯?对了乌云!” 看向周遭的乌云,端木虹脑中灵光一闪,忙催动凤皇之心异能将周遭水气吸聚,立时将周遭乌云一扫而空。 “嗯?” 云气一空,雷电吸聚的效率立时大减。穹武心下微奇,须知术法乃是支配天地威能,在灵气越充沛的地方,发挥的威力愈是强悍。在雷云中借天威引动的天雷破自然威力更强,想不到这凡人竟将周遭水气全数吸聚,让自己地利尽丧! 祂心下惊讶,却当机立断,抢先发招,一道水桶般粗的雷柱朝端木虹头顶落下。 “惊寒一瞥!” 端木虹左手作刀一扬,水气在森寒刀气下化作一柄巨大冰刀,迎向雷柱。 “哐当!”冰刀破碎,雷光消弭,碎冰在雷电的热力下霎时化作一团暖雾。 当此之时,端木虹忽感不妙,连忙分化七道彩光避开。 下一瞬,罡风掠过,云中倏地探出一爪,扫过适才端木虹所在之处。 彩光汇聚,端木虹身形再现,云中又飞出四个雷球朝端木虹砸来。然而,就在距离端木虹顶心盈寸只是,雷球却忽而静止不动! 不,不是静止,而是被某种玄奥的力量所阻隔! 但见端木虹身前陡然出现一个金黄色的先天八卦图案,而四颗雷球,却被牵引至震位上。 “震为雷!雷从五行之木,木生火!火云满天!” 一道晨钟暮鼓般的声音响起,下一瞬,雷球竟在震位上消弭于无形,同时,离位陡然窜出一道赤色剑光,直插穹武藏身的重云之中。 “轰!” 烈火熊熊,立时将乌云烧得染血般通红,正合“火云满天”的招名。 “吼!” 穹武不耐火云高温,龙影一翻,径直朝端木虹冲撞而来。 端木虹自不敢与神龙斗力,再度以“七无绝境”身法避开,一时间竟不见踪影。 “嗯?不见了!” 穹武扑了一空,却不气馁,忙运起神识一扫,却在云层上方找到端木虹的踪影,当下也不多想,一记“无极电芒”破空而发,欲趁端木虹反应未及之际将其击败。 然而,此招正中端木虹下怀,但见他微微一笑,朗声道:“来的好!电殛雷怒!”话音落下,但见长虹剑如灵蛇般游走无方,竟将无极电芒雷力吸聚,聚成一柄十余丈长的——奔雷剑! 此招正是明华剑诀中的一式“电殛雷怒”,以奔雷剑意为本,结合天人之怒发出的雷霆一击。 “嚯!” 一声厉喝响起,奔雷巨剑从天而降,如疾电般直取穹武首级。穹武暗呼厉害,却也有所准备,当下龙身一扭,电劲随身急旋,结成一道“雷界”,将巨剑荡开,却也被剑意划出一道血痕。 “狂雷!” 穹武怒吼一声,全身陡然迸发出极其强烈的紫电之气,聚成数百个雷球,一根根雷柱从雷球中延伸而出,或封住端木虹退路,或直取端木虹胸腹。 此招的时机端的是巧妙无比,抓在端木虹剑势已尽,新力未生的当口。但见雷光闪过,端木虹陡觉全身一麻,不待他恢复,穹武龙首已经撞来,端木虹只来得及一剑横在胸前自保,却被神龙巨力撞得心口一滞,身形飞出数百丈远,连肋骨都断了两根,若非他肉身足够强横,更兼有长虹剑宿与护身剑气守护,此刻早该魂归九泉。 穹武觉察对手仍有余力,趁势再发出一招“雷舞阵”,但见紫电如锁链般飞出,朝端木虹四肢缠绕过去。 “哐当!” 雷链捆锁之下,端木虹的身躯竟如晶体般破碎,原来只是他以自身剑气凝成的实相。 同时,端木虹以赢得喘息之机,忙催动《明华诀》恢复自身创伤。穹武也迅速找到了端木虹所在,急扑而上,同时龙口一张,再度轰出一记“天雷破”。 就在雷柱将及未及的当口,端木虹身形一忽,霎时间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不过须臾时间,天空中就以出现千多个端木虹的身影! 第139章 黎兽千光,穹武落败 穹武一击落空,龙目一扫,企图在诸多身影中找出实体,奈何端木虹一身气息早在战斗中与周遭灵气合而为一,而每一道身影上均散发着凌厉慑人的气势,一时竟无法分辨其中真假! 剑气留形,这正是无上剑道之“无形道”的妙用。 “哼!”穹武冷哼一声,紫电之力再聚成一个“雷舞阵”,电劲如蛛网般撒出,万千重影在电劲下一触即溃。 须臾间,所有重影均消散不见,穹武不由一愕,原来这些身影都是假的! 当此之时,一道清朗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现在反应过来,不嫌太迟了吗?” 穹武看也不看,对着声音传来处便是一记神龙摆尾,龙尾扫过,晶体破碎之声却又再度响起。 “又是假的!” 这个念头刚在穹武脑中转过,却见周遭天空陡然从白昼转为黑夜,唯余二里之外的一处华光灿烂,暗呼不妙: “不好!这小子竟在吸聚周遭的日精月华!” 念及此处,龙口一张,数十个直径丈许的雷球在身前成形,不断地抽取周遭的雷灵之力,准备迎接端木虹的惊天一剑。 少时,穹武一身雷力蓄至巅峰之际,端木虹发招了! “黎兽千光!” 伴随着清朗的声音落下,长虹剑凌虚一指,端木虹身前立时出现一个玄奥莫名的图案,金光汇出圆盘模样,圆盘边上嵌有三个小太极八卦图,三个图案呈三足鼎立之势。 “嗖!嗖!嗖!” 霎时间,三个太极八卦图中迸发无数金色剑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穹武攻去。 穹武龙目中闪过一丝惊惧,此招“黎兽千光”铺天盖地不说,更兼锋锐与疾速,在绝对的速度面前,一切防御皆是脆弱,倘若挨实了这一招,纵然祂的龙鳞再坚固,也会落得个分尸之祸! “拼了!” 穹武拼命加催神力,雷球中绽放无尽电芒迎向端木虹的剑光。 “嗖!嗖!” 两招互碰,黎兽千光顿时如摧枯拉朽般贯破了穹武设下的电幕,直冲穹武龙身而去。 穹武感受到剑芒中凌烈绝伦的杀机,绝望地闭上了双目。 “轰!” 一声巨响过后,待强光散去,却见穹武仍能保持凌空,细看之下,但见祂前腹被染红,龙首后的毛发变得有些焦黑,鲜血自其口角汨汨流出,虽是受伤不轻,却并未死去。 黎兽千光,乃是端木虹以《光明剑法》、《万剑归宗》与《浑天宝鉴》之金晨曦意境为本,借长虹剑内火晶石吸纳光热之能为源泉推动的最强杀招。此招一处,万道利剑般锋锐的金芒破空而发,不单能铺天盖地令敌无所遁形,更能尽归一处以攻坚克难。 适才最后一刻,端木虹操控剑光相互碰撞自行消弭,然爆炸的余势还是给予穹武以重大冲击。 沉默良久,穹武叹了口气,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一身本领竟是不逊于我!果然有趣!” 端木虹笑道:“前辈莫怪我冒犯之罪便好!对了,您的伤不要紧吧?” 穹武沉吟一阵,道:“外伤还好,内伤还得再将养几年!不过……我怕是没这么多时日了……” 端木虹自然知道其中缘由,垂眉不语。 这时,穹武又道:“对了,先前你言语中提及蜀山,蜀山是这么厉害的修仙门派吗?” “不瞒前辈,不才在下,正是蜀山掌门。” 端木虹微微一笑,却又露疑惑之色,问道:“本派初代掌门太清真人是受天帝接引成仙,神龙难道对此全然不知?” 穹武摇摇头,道:“吾的确不知……你说你是掌门,也就是说,你是里面最厉害的那个?” 端木虹道:“其实本门还有一位早已成仙的徐掌门,卸任后云游他方,或许比晚辈更厉害也说不定。” “不说这个了!” 穹武龙首一摇,道:“若这一次天刑没将我打入轮回,我还会再去蜀山跟你较量的!” 端木虹问道:“前辈触犯了天条?” 穹武龙首一颔,道:“楼兰之地有妖邪作祟,吾不忍城中居民,奈何不能出手除去妖邪,只得违逆天规,私自降水!” “会受何惩罚?” “轻则剥夺万年修为,贬入下界;重则打入六道,受轮回之苦!” “前辈为救楼兰之民,不惧天刑加身,晚辈佩服!”端木虹郑重地朝穹武作揖行礼,道:“若前辈是受剥夺修为之罚,可前往汴梁城郊之霹雳荒原,当地自十多年前起,就变得雷电多发,相信对前辈重修大有益处。” “哈哈哈哈!好!” 穹武哈哈一笑,道:“李逍遥,你的这份心意,吾领下了!只是,吾还有一个心愿未了,不能坦然面对天刑,不知小友愿否助我?” “前辈所指……” 端木虹看向了下方,道:“莫不是楼兰城中的妖邪?” 穹武点头。 “好!晚辈答应了!” 楼兰,地处孔雀海(今罗布泊)西北角,孔雀河南岸十四里处。 立国于先秦时期。汉孝昭皇帝元凤四年,汉使傅介子杀楼兰王,另立在汉为质的楼兰王室子为王,并易其国名曰“鄯善国”,迁其都至扞泥城,遂以功封义阳侯。 汉后,西域诸国经过长期相互兼并,终成七国争雄之局,鄯善为七雄之一。 魏晋及十六国时期,鄯善先后臣属曹魏、西晋、北凉、前秦、后凉、西凉、北凉、北魏、吐谷浑诸强。 宋文皇帝元嘉廿五载,北魏将领万度归西征,鄯善王出城迎降,北魏朝廷另封韩拔为鄯善王,如内地郡县一般缴纳赋税,楼兰遂灭。 回说现在,端木虹展开“御剑飞仙”之术落在楼兰城郊,环目四顾,所见唯有黄沙遍野,由于注滨河改道已久导致孔雀河流量大幅缩减,此间除了稀疏出现的沙漠植物外,绝难见到任何活物。 行至城门,端木虹明显感到了一种从未遇过的波动,这波动几乎微不可察,可在他的感知中,连周遭的空间都在灵气的作用下变得扭曲。 “好厉害的空间法术!” 端木虹暗叹一声,驻足城门,企图对自己从未接触过的空间法术进行解析。 良久,端木虹从明悟状态退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道:“想不到,单是这样一门中等的空间法术就如此深奥!也不知夜叉王族的越行术究竟是何人所创?” 术法可以视作对天地法则的利用,灵力越强,修为越深,则对天地法则运用的权限愈高,却并不要求修炼者定要参透相关法则。 楼兰王的修为远不及端木虹,却能轻易施展困锁城中住民的空间法术,反观端木虹却须大耗心神加以参悟,便是这般缘由。 回说现在,端木虹但觉一阵头脑发胀,连忙走城觅得一家客栈,订下一间上房,吩咐掌柜不许打扰,便回房睡下了…… 蜀山仙剑派,丹房中。 草谷长老俏立于丹炉旁,全神注视着丹炉内的炼药火候。 仙剑派素以仙家剑术、五灵法术与符法着称,却鲜有人闻蜀山玄黄丹法之珍奇,然炼药须合阴阳、药理方能发挥效用,而精通此道之修炼之才更是求之难得,是以自常浩接掌门户以来,仙剑派中精擅药理之人竟然绝迹!而许多珍奇的炼药之法也期间渐渐失传。 这种情况,直至李逍遥执掌门户后才得以改善。他自上任以来,首先将当年常浩遣送下山的一众女弟子及其传人接回。 其中一女,道号“草谷”,年纪虽轻,却在玄黄一道极具天分,甚至在她的努力下,不少早已失传的炼药法门逐渐恢复,入门不过寥寥数载,就凭一身医术稳坐主管丹房的长老之位。 这时,门外忽然走进一个女子,恭恭敬敬地朝草谷行了一礼,道:“草谷师伯。” 却是刚从折剑山庄回来复命的凌音。 草谷转过身,道:“回来了?” “是!师伯,这一次我和师兄下山,遇到了一些事情……详情太过复杂,这封书信还请师伯过目。” 说着,凌音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笺递给草谷。 草谷接过一看,奇道:“哦?这笔迹是……你们在山下遇见他了?” 凌音点点头,道:“嗯。我们还遇到了掌门师伯!” 草谷心下微愕,要知李逍遥素来最怕罡斩缠着自己比武,怎么会主动与罡斩混到一起? 思索间,草谷已将书信阅毕,道:“原来如此,折剑山庄发生过这样的事。” 凌音有些担忧,问道:“师伯,真的不要紧吗?” 草谷微笑摇头,道:“不须如此,他既有余暇写书告知,此事该是还在他掌控之内。”说到此处,不由一顿,又问:“掌门师弟可有甚么话让你们带回?” “说来也怪,” 凌音面露疑惑之色,道:“不知为何,我与铁笔师兄向他禀明姜承的异常后,他只是点了头,反而命我们转告青石世伯,要他密切关注欧阳、皇甫、夏侯三家的动向。” 闻言,草谷垂眉沉思一阵,只是说道:“这次下山辛苦你们了,先去歇息吧。” “是,师伯,那弟子先行告退。” 姜承……妖魔……,据掌门师弟所言,皇甫一鸣素有野心,想必会借机朝欧阳盟主发难,可师弟……为何要我们关注夏侯世家?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40章 黄沙漫漫,楼兰孤城 却说先前云来飞石被穹武击落,所幸它坠落之时,仍有浮空之力不失,不致令飞石上的众人彻底失重。 是时,云来飞石来到一片茫茫沙海之中,重重地坠在沙地上,将上面的人全数抛飞。 众人猛地砸向地面,却忽有一道莫名的力量将众人托住,令他们平安落地。 谢沧行环顾四下,关切道:“大伙儿没事吧?” 夏侯瑾轩摇头道:“多谢谢兄相助,我并无大碍。” “呼!没事就好!” 瑕嬉笑道:“这家伙本来就只有脑袋好使点,摔傻了可就完了!” 闻言,夏侯瑾轩不禁一阵赧然。 皇甫卓仍心有余悸,问道:“刚才在云中游动的,那是甚么?” 瑕兴奋的比划道:“对了,我看见那个紫色的东西在云里穿来穿去的,个子可大了!” “我记得《山海经》中记载有鲲鹏、巴蛇之类异兽,体型巨硕无比,我们遇见的或许就是其中之一!可惜刚才没看清楚。” 夏侯瑾轩话中透着遗憾,忽而记起那块飞石,自语道:“对了,我们方才乘的那方巨石,也不知是何来历,据传五灵地脉汇于盘古之心,聚天地灵气。成悬空之山,不知和这浮石可有什么联系?” 这时,谢沧行忽然环顾四周,道:“各位,我们之中,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众人面面相觑,才想起端木虹不见了踪影。 夏侯瑾轩焦急地道:“糟糕!公韵兄不会是在适才那巨兽的撞击下,掉了下去吧?那可……” 皇甫卓也慌了神,道:“那我们快去找吧!” “不可!” 暮菖兰叹了口气,道:“我适才看了一下,周遭黄沙漫漫,显然是落在了沙漠之中,而适才被巨兽撞击之地距此又不知又多远,倘若在沙漠中漫无目的地找,能不能救回端木先生还是两说,到时只怕也我们也会……” “别这么杞人忧天!” 谢沧行哈哈一笑,道:“我看端木小哥吉人自有天相!没事儿!”都会御剑飞仙了,能被摔死吗? 姜承点头赞同,道:“况且,我们的饮水已经不多,根本不足以支撑我们在沙漠中搜寻端木兄,方才掉下来时,我看到西北方有建筑,我们或许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众人往西北方走去,过了约莫两个时辰,众人的饮水早已用尽。 夏侯瑾轩从幼锦衣玉食,如何吃过这种苦头?干渴之下,此刻早已嘴唇开裂,只凭着一点意志,一步一晃地跟在最后,但觉天旋地转,眼中景象逐渐模糊,脑袋也愈发昏沉,终于支撑不住,倒地昏厥…… 待他醒来时,天色已近黄昏,众人皆靠在断壁残垣边休息。从遗来的痕迹不难看出,此地曾是一个村庄,后来估计是因为水源断绝,就村民废弃了。 夏侯瑾轩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守在他身旁的瑕见他醒来,喜道:“啊,你醒了。”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了?” “这里是沙漠中的绿洲,记得吗?你走着走着突然就晕过去了。” 说着,瑕将水袋递给他,夏侯瑾轩接过,一饮而尽。 姜承走过来,问道:“夏侯兄,现在感觉怎么样?” 夏侯瑾轩尴尬地笑道:“头还有些晕……” 瑕嗔怪道:“你不舒服就早说嘛,那么一下子倒下,都快把我吓死了。还好后来姜小哥说你应该只是中暑。” 夏侯瑾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瑕姑娘,真的十分抱歉,我平时不常出门……拖累你们了。” 瑕叹了口气,道:“哎!也谈不上什么拖累,后来是姜小哥把你背过来的。” “多谢姜兄。” “这算不了甚么,其实,若非那边的两位,你恐怕现在还醒不过来呢。” 说着,姜承指了指正在与皇甫卓、暮菖兰交谈的一男一女。 夏侯瑾轩定睛看去,但见那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一袭紫色华服,头戴玉冠,英挺的鼻梁,一双剑眉斜飞入鬓,稍显狭长的双目更显其英武不凡、冷静睿智。 那女子则身着一袭蓝衣道装劲服,一支淡蓝的玉簪绾住青丝,一对秋水双瞳似能将万物收纳其中,精致的琼鼻下,唇瓣鲜润如花,上唇微翘,婉约中又不失英气。 黄庭坚有诗云:“凌波仙子生尘袜,水上轻盈步微月。”说的,大约就是这般女子。 夏侯瑾轩但觉这女子的衣着有几分熟悉,一时又无法想起,只好先走上前去。 暮菖兰见状,开口问道:“大少爷,身体好些了么?” “多谢暮姑娘关心。对了,这两位是?”说着,夏侯瑾轩对着二人作揖行礼。 “这位是蜀山的凌波道长,另一位是龙溟龙公子。” 皇甫卓出言介绍道:“凌波道长精通医术,正是她给你服了一颗祛暑的丹药。”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夏侯瑾轩这才记起,凌波的装束竟与在折剑山庄遇到的凌音有些相似。 龙溟还礼道:“公子言重!阁下不过中了些许暑气,‘救命之恩’实在不敢当!” 凌波点头道:“嗯!公子不必多礼。” 暮菖兰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说起来,我等先前在折剑山庄品剑大会,曾经见过仙剑派的一位凌波道长,听其名字,似乎与凌波道长有些关系?” “凌音?” 凌波面露讶异之色,道:“她正是舍妹。” “哦?那倒真是缘分了。” 龙溟笑道:“听各位适才所言,乃是乘一块飞石,阴差阳错才掉落大漠之中?” 凌波感慨道:“蜀山是借盘古之心的灵力悬于半空,不料竟另有奇石可浮于空中,天下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谢沧行意味莫名地看了龙溟一眼,问道:“龙少爷与凌波妹子也是要去西北边的建筑那里吗?” 闻言,凌波的面色变得有些古怪,仍是点头道:“嗯!那里就是楼兰古城。” 夏侯瑾轩闻言大喜,道:“皇甫兄,我们这次可是因祸得福了。” 龙溟问道:“莫非几位本就是要前往楼兰古城?” “夏侯兄本有此打算,奈何路程过于遥远而放弃了,如今竟直接落在楼兰城郊,可谓是天公做美了!” 皇甫卓看着兴奋过度的夏侯瑾轩,无奈地笑道。 凌波接口问道:“几位来楼兰,莫非也是为了那个传闻?” “传闻?”暮菖兰一奇。 凌波望着在暮色中的孤城,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道:“据传,从前年开始,楼兰古城不知为何与外界失去一切联系,无论是他国的游民,还是途经的商旅,都是一去不返,杳无音信,就如同被这城吞噬了一般。” 谢沧行低头不语,众人对视一眼,纷纷表示不曾听闻。夏侯瑾轩问道:“那两位来此是为……” “仙剑派素以斩妖除魔、卫护众生为己任。若是此地怪事是因甚么妖魔而起,凌波道长与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龙溟朝那古城望了一眼,眼中的兴奋一闪而逝,随即恢复了常态。凌波不自然地看了龙溟一眼,却不言语。 谢沧行定睛看着龙溟,暗道:“此人对自己的身份避而不谈不说,身上更隐透魔气,此刻与凌波师侄同行,莫非是另有图谋?” 却说姜承思虑良久,提议次日便返回中原,夏侯瑾轩却否定了这个提议,道:“在没有经验丰富的商队领路的情况下穿行大漠,乃是九死一生之举,不若先去楼兰,会合当地商队再回中原。” 皇甫卓难得有一次同意了他的看法,众人皆以为在理,遂与凌波、龙溟一道同往楼兰。 翌日,众人在日出之前便动身启程,许是上天眷顾,这一路走得很是顺遂,不过小半个时辰,楼兰城门已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当年楼兰国覆灭后,楼兰遗民及后来的一些迁徙者占据在故城的一角继续生息,使该城得以继续作为中原至西域商道上的一个重要枢纽。 众人刚踏入楼兰,便感受到一阵异样。 静!太安静了!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城中竟无一丝的喧嚣声,若非前方走过一个居民,众人几乎就要以为这是一座死城。 “请问……” 夏侯瑾轩连忙追了上去。那人转过身来,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们是刚进来的?” “是,请问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大白天的街上怎么这么安静?” “呵呵。”那人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声,喃喃道:“又是一个,呵呵,又是一个,你们也出不去了,注定要死在这里,呵呵。”说着,也不理会一脸困惑的夏侯瑾轩,径直离去。 “乌鸦嘴他说甚么?”瑕见夏侯瑾轩一脸困惑地回来便上前问道。 夏侯瑾轩摇摇头。 暮菖兰建议道:“我看咱们先去找间客栈,不明白的事也可问问店家。” 谢沧行同意道:“是啊!在沙漠里跑了这么久,我们还没好好吃上一顿呢!” 来到客栈,但见店东娘一脸慵懒地坐在长凳上,暮菖兰唤道:“店家!” “啊!” 店东娘应了一声,颇为懒散地走到众人面前,问道:“你们是从城外来的?!” 皇甫卓道:“我等初到此地,不知还有没有客房?给我们准备几间,再备些酒菜。” 店东娘不耐地道:“房间不少,你们随便住下便是,但酒菜就没有了。” “店家是怕我们付不起钱吗?”暮菖兰颇感不悦,她还从未见过这等不讨人喜的店家。 “又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进城的。唉,现在想回头也晚喽!” 店东娘摇头道:“其实你们已经出不去城了,只能在这里一直待下去,和我们慢慢等死。” 瑕捂嘴惊道:“等……等死?!” “唉……说来话长啊!”老板娘招呼几人坐下,接着说道: “这里自多年前雨水就越来越少,附近的河流的水量也越来越少,只有王宫旧址那里还有几口井出水。半年前,我们往下深挖水井,却惊动了死去的楼兰王鬼魂,唉……王醒过来后,整座城被奇怪的法术包裹,变成了只能进不能出的死城。到了晚上,王的魂灵及其眷属就在城内四处游荡,没人敢出门。” 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自楼上响起:“也就是说,只要宰了那个作妖的亡灵,楼兰城的困境就会自行消除喽!” 众人循声望去,待看清那人面目,一时间又惊又喜。 “公韵兄!” “端木先生!” “端木兄!” “端木小哥!”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41章 会师,屠戮 楼上那人飞身而下,但见他一袭白衣皎如皓月,背负一柄黑色长剑,鼻梁高挺,剑眉星目,正是端木虹。 端木虹道:“原来大家都没事!太好了!” 夏侯瑾轩庆幸地道:“公韵兄没事就好!” 姜承疑惑道:“端木兄,昨日从飞石坠下时,我们不见你踪影,不知你是怎么来的楼兰?” “我?” 端木虹挠头道:“我怕飞石坠地的时候摔死了自己,恰巧瞥见一处湖泊,便跳入其中,好在那湖水足够的深,哈哈!” 暮菖兰问道:“那后来呢?” “我上岸之后,走出几个时辰,恰巧遇上了一个商队,便跟着他们来了这里。” 端木虹顿了一顿,又问道:“对了,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夏侯瑾轩遂将自己一行坠落沙地后的事情阐述一边,谈及凌波、龙溟二人时,又给双方介绍了一番。 龙溟笑道:“吾闻,端木先生在品剑大会上一招制敌,适才跃下的身法又是飘逸绝尘,料想先生的师承来历定然不凡!” “不敢!”端木虹回以一笑,道:“龙先生风度卓绝,想来出身不凡,敝派不过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派,又岂敢在公子面前自傲?” 龙溟笑而不语,暗道:“真是个不好糊弄的家伙!而且,这个人的面目……” 念及此处,他不由回想起一年前的一场遭遇。当年,他在苏州假扮算命人接近女娲后人,却发现这一代女娲后人的灵力并未成熟,遂出言将李忆如引至苗疆女娲遗迹。 之后,他轻易将女娲后人及韩仲晰制服,待要施展越行术将其带离人界时,却忽有一道剑光从地下生出,将越行术打断。 下一瞬,李忆如与韩仲晰已被一名蓝衣道袍的中年男子救回,此人正是——李逍遥! 其时,龙溟并未寻得水灵珠与神农鼎,纵然强行将女娲后人带回魔界,亦是无用。再则,李逍遥一身气势也令他忌惮无比,他没有十足取胜之把握,遂不战而走。 此人面目与李逍遥颇为相似,虽没有李逍遥那一身气势,却也给他带来了几分不安的感觉。 另一边,端木虹对店东娘询问道:“店主,据你所说,你们是在王宫旧址深挖之时惊动了先王?你们的王陵都是建在宫里的?” 这一点让端木虹感到疑惑,楼兰国的墓葬风俗他所知不多,但就中原王朝而言,哪一代帝王死去后不是把墓穴建在城郊的一处风水宝地? 店东娘摇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楼兰已经灭了几百年,先祖的风俗,跟我们现在也大不相同。” 夏侯瑾轩道:“皇甫兄,仁义山庄长期与西域做玉石生意,不知对楼兰国的墓葬有何了解?” 皇甫卓摇头,道:“我只是大体了解西域诸国的位置、宗教崇拜及相互之间的关系,至于其他的……却是了解有限。” 夏侯瑾轩推测道:“若楼兰王室陵墓是建在郊外,那这位楼兰王埋身宫中,想必另有原因!” 皇甫卓双拳紧握,道:“不用去管这些!既然是这楼兰王作祟,我们只须除了他便是!” “哈哈哈哈!”谢沧行朗声笑道:“又有架打!甚好甚好!” “除掉王的魂灵?”店东娘冷笑道:“年轻人,你们说得轻巧!” 凌波却道:“降服那楼兰王,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若不能一举成功,打草惊蛇反让怨灵隐遁不出,事情就麻烦了。”说着,不禁把目光投向了端木虹,似是期待这个酷肖掌门师伯的少年能给出甚么好主意。 端木虹手抚下颌,提议道:“楼兰城许进不许出,看来是四周被设下了甚么法术。我们返回城门一看,或能从中窥得妖王实力之深浅。” “先生所言在理!”凌波赞同道。 此刻,城门已笼罩在一团浓雾之中,按理,沙漠中本不能产生雾气,可众人所见,靠近城门的街道安然无事,唯有城门被莫名的迷雾包围。 瑕一时慌了神,咬了咬牙,便要冲出去,却被人按住了肩膀,只听端木虹道:“不要鲁莽!” 说着,端木虹引剑出鞘,将冥夜剑对准城门掷出,但见黑剑划破长空,贯入迷雾之中! 下一瞬,异象陡生!但见先前飞入迷雾中的冥夜剑竟然倒飞而回,直刺向端木虹的胸膛! “小心!”凌波高呼道。 如此异状,端木虹早有准备,当下将剑鞘口对准剑势来路,精准地将冥夜收归鞘中。 众人舒了口气,道:“好险!” 端木虹淡淡地道:“这并非以迷惑行人的幻术,而是更为高深的空间法术!” 龙溟笑道:“想不到端木兄还懂得空间法术!” 端木虹摇头道:“不过知其一二,岂敢言懂?” “单凭一事便能推断出法术的类型,吾自愧不如!”说着,龙溟来到迷雾之前,掐了一道法诀,闭目凝神。 “龙公子在做甚么?”夏侯瑾轩疑惑道。 “探察这法术有无破绽。” 凌波出言解释道:“若存在薄弱之处,我等可合力攻击该处,破开此术。” 片刻,龙溟收起法诀,摇了摇头:“此术霸道异常,想要突破,恐非易事。看来,想要离开这里,只有降服楼兰王一途。” 端木虹淡淡地道:“楼兰王扰民已久,除掉他本就是我们该做的事!我们如今受困于此,不过是给他添了一条必死的罪状而已!” “先生倒是颇为自信!”凌波妙目流盼,面露讶异之色。 端木虹笑而不语。 姜承道:“既然如此,今日我们就养精蓄锐,待入夜后再开始行动!” 众人点头。 夜空清朗,繁星高照。 月下的楼兰显得格外寂寥,不时呼啸而过的风声似若鬼哭狼嚎,平添了几分阴森。 众人在客栈门口会合,从居民区转过数条街道,走出约莫两里,终于来到前往楼兰王宫殿的百级台阶。 步上台阶,众人来到了王宫旧址,却忽闻一阵阵“沙沙”地异响传来。 “甚么声音?好像很多虫子在爬似的,真恶心!”瑕露出嫌恶的表情,道。 “虫子?” 端木虹闻言轻笑道:“该不会是传说中的……虾兵蟹将吧?” 就在这时,但见十几只三尺长的蝎子与数百只超大型吸血蝙蝠陡然出现,对众人形成合围之势。 凌波微微一笑,道:“端木先生说差了,蟹将没有,蝎将倒是来了不少!” “讨厌的虫豸!”端木虹无奈地摇了摇头,引剑出鞘,冥夜剑脱手飞出,旋剑如轮,立时便将所有蝎子的尾部全数削下。 龙溟亦不甘落后,法诀一掐,周遭的雷灵之力立时聚成阵势,无数电芒如锁链般坠下! 凌波则素手一招,身旁立时出现一个优弧形轮刃,正是其独门法器“凌云拨月”,此物在其法力御使下,立时化作万道寒光纵横夜空,溅其一阵血雨纷飞。 不过一合间,众人面前的所有妖物死灭殆尽。 端木虹已看出,此招“玄月舞”是参照“万剑诀”而创,只是创造者对自身磨合进行的再创,导致其中招意与“万剑诀”有不少差异,只是……这一招中怎么还有几分天霜拳的意味? 乍见二人如此凌厉之手段,瑕不由掩嘴惊呼道:“好厉害!” 王宫旧址着实不小,其中妖魔鬼怪更是不计其数,一路走来,几乎每过一条街就会遇到大批亡魂及吸血蝙蝠、巨蝎等种种阻挠,只是这些异兽个头虽大,能力却是低微,唯一需要提防的毒刺,众人也总会第一时间将其削断,根本不能对众人构成一丝威胁。 来到宫殿门前,忽而天生异象,阴风瑟瑟,吹得众人一阵发寒,显然,楼兰王已注意到他们的形迹。 众人忙围成一圈,将夏侯瑾轩护在中央,凝神戒备四周。 “擅闯者,死!” 当此之时,一道沙哑而洪亮的声音响起,竟是一口流利的汉语关中方言。 话音落下,周遭一时间鬼气森然,忽有成百上千个身着西域服饰的士兵亡魂凭空飘出,衣衫褴褛,躯体干枯,甲兵残破,双眼直冒出幽绿的光芒,身体凌空,仿佛没有重量一般,更显诡异。 一阵嘶哑如同来自地狱的声音从它们口中传出: “杀光入侵者!杀!” 众口一声之下,结成一股极为强大的气势。 龙溟冷哼一声,祭出一杆血红的十字妖槊,率先冲杀而上。其余众人亦不敢怠慢,各使自身绝学,场中一时间刀光剑影,风雷纵横。 端木虹却是出手不多,反而更多的是在观察与试探,比较法术、剑气、剑意等对鬼物的伤害。 在他的感知中,龙溟那杆十字妖槊就是一条凶煞之极妖龙,比周遭鬼物要凶煞邪戾得多,妖槊所及之处,鬼物皆难逃魂飞魄散的下场! “鬼魂属于精神体,剑意与煞气这等影响精神层面的力量对其杀伤最大,其次便是对邪气有强力克制的火、雷两系法术。” 场中亡灵虽多,终不敌九人合力强攻,此刻已死灭大半。 当此之时,只见广场中央的圆形高台旁,鬼气如潮水般汹涌而出,显出一道巨大肥胖的身影。 此鬼衣着是华贵的金色,面容敦实,比起一个王,倒更像一个西域富商。 “哇!好胖的鬼魂!”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42章 鬼王伏诛,龙溟吃瘪 “哇!好胖的鬼魂!” 瑕掩嘴讶然道,这么胖的鬼竟然能飘在空中,真是……奇观…… 龙溟上前说道:“这位想必就是施展妖术的楼兰王了吧。” 凌波低声说道:“嗯!若是能让他主动撤除禁制,或是将他消灭,楼兰古城之困应该就能解除。” “道长,我劝你还是不要存有甚么幻想!”端木虹淡淡地说着,毫不掩饰对楼兰王的轻蔑之意,道:“这个家伙一看便是个昏君,有甚么好劝的?” 凌波虽只是第一天遇见端木虹,却也知他绝非是无的放矢,心下一奇,问道:“先生,这话怎么说?” “吾闻修礼者王,为政者强,取民者安,聚敛者亡。故王者富民,霸者富士,仅存之国富大夫,亡国富筐箧,实府库。筐箧已富,府库已实,而百姓贫,夫是之谓上溢而下漏。” 端木虹戟指楼兰王魂,冷声道:“此人大腹便便,全身衣衫嵌满了各种珠宝奇石,打扮得像一个暴发户,可他手下的士兵却连像样的衣衫、甲兵都没有,足见他不知收拢军心。连亲卫的军心都不知收拢的君王,焉能治理一国?” 龙溟眸间泛过一丝异彩,赞叹道:“先生的见解颇有独到之处!” “公子谬赞!” 端木虹微微一笑,道:“吾不过拾人牙慧耳!” 这时,只听楼兰王厉声喝道:“尔等是何方异族?竟敢出言侮辱本王,还不跪下谢罪!” 端木虹冷笑道:“我等乃中土上国之民,你这番邦之主也配让我等下跪?” “就是!”瑕也出言附和道:“死都死了,还摆甚么臭架子?” “公韵兄,瑕姑娘,勿要言辞激烈,还是先礼后……” 夏侯瑾轩出言相劝,可话未说完,就被皇甫卓出言打断道:“今日我们就是来为楼兰城除掉这一害的,还跟这鬼怪客气什么?!”说罢,引剑出鞘,费隐剑直指楼兰王。 闻言,楼兰王勃然色变,喝问:“想要除掉本王?!……你们,想要夺走本王的楼兰?!” 夏侯瑾轩连忙出言解释:“不!我们是……” 话未说尽,楼兰王已厉声喝道:“本王要赐尔等一死!”说着,双手一抬,地面一阵剧烈震动,几乎让众人立足不稳! “轰隆”一声,但见瑕脚边的岩石陡然破开,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所幸夏侯瑾轩及时伸手拉住她,才没有坠入洞中。 但见这洞中散发着腐臭之气,瑕心有余悸地道:“这是……甚么……” 话音刚落,又听凌波“啊”一声尖叫,端木虹循声看去,却不见其身影,只见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当下飞身跃入其中。 龙溟也正要出手救援,却见数十道蓝光已经袭至面门,正是楼兰王汇聚众属下灵魂之力发出的强力一击。 “滚开!” 龙溟面色一冷,十字妖槊猛地横扫,正是夜叉王族家传枪法中的一式“阴罗行”,楼兰王酝酿出“叛恩空碎阵”在这凌厉一击下立时崩碎。 “卑鄙小人!受死!”皇甫卓抓住机会,暴喝一声,手中费隐剑一瞬间急挥数十下,剑气如电光纵横般朝鬼王肥胖的身体贯去。 此招凌厉异常,正是开封仁义山庄家传剑法中的一式“天中剑”,倘若寻常武者置身其中,立时便要碎尸万段。 奈何鬼魂之躯可实可虚,以剑气攻之本为下策,除非一句破除其鬼气核心,否则,纵以皇甫卓剑气之凌厉,亦绝难奏效。 须臾间,“天中剑”招势已老,而楼兰王的下一招以已蓄势待发,皇甫卓大感不妙,正要变招,却见一道剑光从天而降,挟断地摧山之势朝楼兰王当头劈去,正是谢沧行使出的“摧岳撼”。 楼兰王抬起右臂格挡,但觉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巨力自臂上压来,连忙抽身飞退,又恰有一道电芒劈在他头顶,轰得他七窍生烟,却是龙溟趁机打出的一记“无极电芒”。 “可恶!” 楼兰王接连吃亏,岂能善罢甘休?当下再度施法召唤自己豢养的沙蚣,准备再给众人一个出其不意。 岂料,过了一阵,地面始终不见震动,楼兰王吃了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本王的沙蚣呢?” 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自地下传来:“别再费劲找了!就那两条爬虫,你以为能在老子的追杀下活命?” 楼兰王闻言一愕,却忽有数十轮弯月从地下破土而出,楼兰王猝不及防,身受重伤,颓然跪倒。 随即,两道身影自地洞中飞出,端木虹持黑剑护在凌波身前,道:“快点疗伤,那孽畜身上似乎有毒,可耽搁不得。” 凌波点了点头,秋瞳微漾,朝端木虹投以感激之色。众人定睛一看,但见她左肩鲜血淋漓,显然是被沙蚣偷袭时受的伤。 另一边,楼兰王强撑着身子站起,神情中露出极度的不甘,喃喃道:“本王……要死在这些异族人手中,要失去楼兰了吗?” 瑕面露不忍之色,道:“他好像……很担心楼兰城,可能不是个坏人……” 端木虹朗声道:“楼兰国都已经灭了快七百年了!你早已经失去了楼兰,纵然以怨魂的形式久留于此,又有何用?” “几百年……?已经……过了几百年了吗?” 楼兰王一阵愕然,回望已成废墟的王宫故址,喃喃道:“本王的楼兰……本王的楼兰……” 见状,龙溟不由一阵唏嘘,同为一国之君,楼兰王对故国的怀念,激起了他心中的共鸣。 凌波好言劝道:“故国已逝,逝者不可追,世间种种已与你再无干系,你早该归入轮回,去吧!” “做梦!”楼兰王茫然的神色忽然一厉,咆哮着朝凌波扑来。 “冥顽不灵!” 端木虹本就挡在凌波身前,见楼兰王仍作垂死挣扎,嘲讽似的摇摇头,右手食指凌虚一点,一道金光破空而发,正是圆融金指中的一式“一念圆融”。 这一指的招路简单明了,却是直指楼兰王怨气最密集之处,怨气所归正是怨灵力量之源泉,一旦受损,由玄门真气凝聚成的圆融指劲会立时将其余邪气破开,使怨灵魂飞魄散。 当圆融指劲即将临体之际,楼兰王陡然身形一忽,飞退至十丈外避开这凌厉一指。然而,其身形却逐渐变得透明虚化,那一指的力道显然已将其逼至崩溃的边缘。 “当年,楼兰周遭群狼环伺,时常遭到兵戎之灾,若非本王小心翼翼与诸国周旋,楼兰早已毁于战乱。” 楼兰王说话断断续续,其中却透着滔天恨意,随着他身上的怨气逐渐增强,其身形竟变得凝实了一些。 “楼兰国的子民能够活着,都是本王的恩泽!可不过区区数百年,他们就都遗忘了本王为他们所做过的一切!这城中既然既无本王的塑像,也无供奉的祭台,这些贱民竟敢背弃本王!这些忘恩负义的贱民,本王要他们全部去死!本王——绝不能饶恕他们!!” 怨气愈来愈盛,终于将其形体重新凝实。 “不能饶恕?我原以为你既曾身为国主,多少应有几分王者的尊严和气度。如今看来,却是我高估你了……” 龙溟轻蔑地看着楼兰王,冷然道:“不过是个废物。” 楼兰王大怒道:“你竟敢侮辱本……啊!” 话未说完,却被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大手掌扇了一耳光,只听端木虹淡淡地道:“让你听课,没让你发表意见!” 闻言,众人皆瞠目结舌。 凌波愕然道:“先生这话,也太……太……”霸道了吧? 谢沧行嘿嘿笑道:“看来,端木小哥对这鬼王的怨气不小啊!” 夏侯瑾轩苦笑道:“公韵兄今日……还真是不留情面啊!” “该死的刁民,本王要杀了你!”楼兰王何时受过这等屈辱?一时间暴跳如雷,猛地朝端木虹冲来,要与他拼命。 端木虹只是轻笑一声,掌力凌空而发,又聚成一个巨大的手掌,给了楼兰王一耳光,余势将其整个身子打翻在地,便再也不见声息了。 端木虹拍去手上余灰,对龙溟道:“龙公子,这个老鬼已经安静下来了,请继续讲吧!” 凌波:“……” 夏侯瑾轩:“……” 姜承:“……” …… 最难堪的,就是当事人龙溟。他向来以治国之能自傲,如今遇上一个昏君,正想义正辞严地高谈阔论一番,一面是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一面是给自己吸粉,结果话没说出,本该受自己教训的昏君已经被人给拍晕,天下间还有比这更憋屈的事情吗? 好在龙溟一身涵养足够深厚,才咳了几声,便已经神色如常,道:“还是算了吧!我们直接除掉他便是!” “嘿嘿!你也有今天!”见龙溟这个装逼王难得吃瘪,端木虹笑在腹中,脸上却是毫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道: “也好!” ……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43章 心结难消,君道无情 楼兰王既死,城门口的空间法术离了楼兰王法力支持,便自行消除。然此刻仍处深夜,不便出行,众人遂回到客栈,将楼兰王怨魂已散的消息告知店东娘后,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翌日。 楼兰王之死讯已传遍全城,街道上已是熙熙攘攘,路上行人皆喜开颜笑,纷纷向英雄们投来敬佩的目光。 姜承见状,喃喃道:“除去妖魔,让他们这么高兴……” 端木虹打开酒壶,豪饮一口,道:“天下事之缘由,不过‘利益’二字,得利使人喜悦,失利使人不悦。楼兰王原本是人,却因一己私欲将万民拘留在无水之地,使百姓随时处在渴死的边缘。这等孽畜死去,难道他们还得楼兰王哀悼不成?” 夏侯瑾轩赞同道:“那楼兰王为祸人间,我们将他除去,百姓死里逃生,自然是要高兴。”说着,将手中水果递给姜承,接着道:“但若他心系臣民,设法为这里引入水源,这里的百姓还得将他当做神明化身供奉起来吧?” 姜承沉吟一阵,问道:“端木兄,你说……人为何那么讨厌妖魔?” “关于这一点,人魔双方皆有责任。”端木虹又喝下一口酒,道:“姜兄弟可还记得五年前的‘千叶之乱’?” 姜承点头,道:“开封食人宴,吾虽不尝亲见,但对皇甫兄而言,却是历历在目。” “也许是煞气作祟,导致妖魔本性暴戾,又或是大战时代就留下的仇怨……”端木虹目光幽幽,叹道:“人族,自私、排外者不计其数;妖魔,多残忍、暴虐、贪婪,狂妄;若天下人魔皆能如姜兄一般,对人魔两方均无偏见,试着改善自己的性情去接纳对方,种族之争纵然会有,也不至于结成不共戴天的大仇。” 姜承、夏侯瑾轩均深以为然。 端木虹接着道:“六界智慧生灵之中,唯人类最为弱小,寿元最为短暂,仅有少数天资卓绝者,方能修炼武功术法,与妖魔抗衡。 因此,民众及底层武林人士均对妖魔畏之如虎,再加上千叶之乱这等祸事才过五年,天下人更恨不得将所有妖魔杀灭殆尽以绝后患,连那些受魔气侵染而发生异变的人类也不放过!” “受魔气侵染……异变……”夏侯瑾轩喃喃一阵,忽而想起一事,道:“公韵兄所说,莫非是……” “千峰岭!厉岩!” 端木虹长叹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魔化之人虽不乏残忍暴戾当死者,亦不乏受人族迫害而走入绝路者。 唉!他们本是魔气泄露的受害者,却没有得到同类的救助,反而被指为妖孽,稍弱一些的,直接被害!能活下来的,却也再无立足之地,或如千峰岭山贼般落草为寇,或愤世嫉俗、堕入魔道,成为一个真正的嗜血魔头。” 夏侯瑾轩恍然道:“我只道千峰岭山贼是因为贪婪残暴,才落草为寇,不料竟是这层原因。” 端木虹道:“他们所记恨人类对他们的迫害,却能在厉岩的约束下始终保持本善,从不杀人,已是难得!” 姜承面露黯然之色,他受欧阳英言传身教,始终将侠义之道作为自己行事的最高准则,对于千叶这等祸乱人间而死的妖孽邪魔,他自然不会同情,可是那些受魔气侵染的人类……他们又犯了甚么过错?难道仅是因为被魔化,就理应代替那些妖魔受过? 人们对魔的恐惧,他理解,但为此迫害同为受害者的魔化人类……他不会接受! 这时,忽听夏侯瑾轩道:“你们看,那不是龙公子与凌波道长吗?” 姜承抬眼望去,但见凌波、龙溟二人竟往王宫旧址走去。 另一边。 凌波问道:“此地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可惜。” 龙溟摇了摇头,寻找水灵珠已经五年有余,这样的结果早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凌波温言安慰道:“这里找不到,就去其他地方,总有一日,会找到的。” 龙溟点了点头。 凌波忽然又问:“昨夜,你何以对楼兰王那般动怒?” 龙溟眉头一挑,解释道:“他如此欺凌无辜百姓,常人都会义愤填膺。” 凌波深知这是借口,可既然龙溟不说,她亦不愿多问。 两人从高高的台阶上下来,一眼便看到了远处的端木虹、姜承与夏侯瑾轩三人。 “你们聊吧。” 凌波说完便走,经过三人身边时,对夏侯瑾轩与姜承点了点头,又对端木虹道:“先生,能耽搁您一些时间吗?” “不妨。” 端木虹微微一笑,随凌波往街区走去。 步至街上,凌波忽而停住脚步,朝端木虹抱拳一礼,道:“先生昨夜冒险救我,小女子还没来得及谢过先生。” 端木虹却笑道:“凌波师侄,别这么客气。” 凌波闻言一愕,随即联想起一事,才确定了下来,问道:“你是……掌门师伯?可你的年纪……”怎么好像比我还小? “不过是功力大进,导致身体变得年轻而已。”端木虹微微一笑,随即面色一沉,问道:“凌波,你可知,当时在地底,我为何用你的凌云拨月发招?” 凌波何其聪敏,很快就想到了原因,试探着问道:“您是在……防备某个人?不希望他看穿您的实力?” 端木虹点头道:“那个龙溟分明就是魔,而且还是魔族中的高手!他不可信!” 凌波银牙一咬,出言为龙溟辩解道:“师伯,弟子与龙溟相处多日,我能感到,他绝非那种作恶多端的邪魔。” 端木虹打开酒壶,又饮下了一口酒,道:“大伪似真,大奸似忠,人心陷于山川,难知于天。汉光武帝聪听之主也,谬于庞萌;曹孟德知人之哲也,弊于张邈。凌波,你虽聪敏机慧,然论识人之明,比之光武、魏武何如?” 凌波默然,她很清楚,论识人之明,自己不可能胜过刘秀、曹操两个名留青史的君主,可是…… 端木虹见她仍未想通,接着道:“龙溟是一个英明的君王,君心难测。一个英明的君王眼中,自己的子民永远最高,他会在子民面前树立起光辉形象,以赢得子民的诚心追随,更会狠辣决绝,将黑暗背负,扫除前方的一切阻碍! 凌波,你要记住——君王,永远是不能以善恶揣度的!任何人,包括将他当作挚友的人,其实都不过是随时可以利用的对象而已!” 说罢,转身离去,留下凌波一人在原地思索。 在观赏了一番古城遗风之后,众人再聚客栈之中。 “各位,好消息!” 皇甫卓面带喜色,当先说道:“此地正好有一中原商队,现在楼兰解困,他们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回中原,我们正好可以与他们同行,也好有个向导。” 暮菖兰沉吟一阵,道:“他们打算准备两三天就回中原,这样时间是不是太赶?夏侯少爷,你觉得如何?” 夏侯瑾轩道:“我们在此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就随他们一起走吧。” 他苦于无法排解姜承心中压抑,本原打算带他离开中原避开是非,待风波平静了再回,如今看来,却是并无用处,他思忖许久,还是决心返回中原,设法法子助姜承重回折剑。 端木虹朝众人作揖一礼,道:“在下听闻,西面的不周山有神龙踪迹,正要过去一探,就不与诸位同行了。” 皇甫卓一愕,道:“端木兄要独自穿行大漠?” 端木虹笑道:“楼兰城北方十四里有一条孔雀河,溯洄而上可穿行沙漠,直抵天山之麓。诸位不须担心!” 这时,龙溟也开口道:“我也有事情要办,便不与各位一道了。此次偶遇,也算有缘,他日再见之时,龙溟再与诸位把酒言欢。” 凌波亦收拾好了行装,准备出发,道:“诸位若得空闲前来蜀山,凌波也定会好好招待。” “三位,后会有期了。” “后会有期。” 三人离开楼兰,龙溟仍要找寻水灵珠之下落,向东离去,凌波却为与之同行,反而看向了端木虹,问道:“掌门师伯真要去不周山?” 端木虹不答,反问道:“凌波,你可曾见过真龙?” 凌波摇头道:“弟子连蛟龙都不曾见过,遑论真龙?” “随我来吧!” 端木虹微微一笑,身形陡然化作一道七彩剑光,朝天上疾飞而去。 “好快!” 凌波吃了一惊,连忙祭出自己的飞剑全力追赶。 几息过后,但见前方出现一大片乌云,云中紫电之气极盛,而七彩剑光正疾速往乌云中飞去! 凌波但觉云中不时传出一种恐怖之极的威势,心下顿时漏了一拍,高呼道:“掌门小心!” 也无怪乎她这般着急。仙剑世界的风霜雨雪皆是由神族掌控,而雷云更是能够降下天谴,惩罚逆天之人,是以修仙者在御剑飞行时总是尽可能避开雷云,免得枉受池鱼之殃。 然而,二人的飞行速度早已快过声速,凌波的呼声还未追上,端木虹所化剑光早已贯入云中。凌波无法,只得咬了咬牙,使了个“寒镜咒界”护住全身,跟着闯入云中。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44章 天意难测,故天意难违 却说凌波见端木虹飞入雷云之中,焦急之下,展开寒镜咒界护身便闯入云中。 云中昏暗一片,但见七彩剑光在前方停下,显出端木虹的身形。凌波但觉前方传来一股令人心悸的气势,银牙紧咬,御剑追上时,却被端木虹身前的紫色巨影吸引了目光。 “这是……龙!?” 饶是凌波心性稳重坚定,此刻神龙天威当前,也不由变得目瞪口呆。 端木虹微微一笑,对穹武道:“晚辈幸不辱命!前辈可以安心了吧!” 穹武龙首微颔,笑道:“如此,吾可再无后顾之忧,去接受天刑了!” “天刑?”凌波有些听不明白。 端木虹遂将穹武违逆天规,私自降雨一事告知于她。凌波听罢,朝穹武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神龙前辈为楼兰百姓作如此牺牲,晚辈佩服!” 穹武长笑道:“吾既敢私自降雨,自不惧天刑加身。你们去吧!” “在此之前,”端木虹朝穹武作揖行礼,道:“晚辈还有一事请教。” “哦?”穹武心下一奇,道:“说!” 端木虹开口道:“吾闻不周山鬼界入口处有一衔烛之龙,不知祂实力如何?” 闻言,穹武龙目中透着愕然,道:“你还想去挑战烛龙?” 端木虹笑问道:“祂的实力胜过你许多,对不对?” 穹武道:“吾不曾见过祂,只是那些神将偶尔提起时,脸上都带着郑重神色,想来实力绝不简单!” “看来,前辈对祂的了解,也不比在下多嘛!”端木虹耸了耸肩,笑道:“那我们便告辞了!” 凌波朝穹武作揖行礼,便随端木虹御剑离去。 这一回,端木虹并未像先前一般化作七彩剑光疾飞,而是在凌波身旁乘风而行。凭着对《无求易诀》与《浑天宝鉴》的高深领悟,他早已能做到以己心替代天心,支取天地灵气为己用,不过小菜一碟耳。 凌波在一旁看着,但觉端木虹与周遭的天地浑然为一,脸上不禁露出佩服之色,暗道:“听说掌门师伯十九岁才开始练武,之后一年之内便领悟本门最高剑术——剑神,十多年过去,不知他今日之修为是何其浩瀚?” 二人一路无言,很快便来到了不周山。 上古人神大战中,共工撞倒天柱,致使天地倾塌,天水倒灌,地火蔓延大地,生灵涂炭,后女娲大神炼石补天,又有大神通者铸盘龙镇柱支撑,天地才得以维系不倒,也因此,整个天空便朝西北倾斜,使神州地势呈现西北高而东南低。 凌波望着周遭的天空,惊叹道:“据闻,西北大荒是日光不能触及之地,由衔烛之龙所照亮,使天空并不呈现我们所熟知的颜色。今日一见,果真是蔚为奇观!” 端木虹点了点头,道:“前方便是支撑天空的盘龙镇柱,我们下去吧!” “嗯!” 但见前方百丈外立有一根通天巨柱,柱上龙身盘绕,显然便是衔烛之龙的身躯。 二人降落在地,朝盘龙镇柱走去,周遭尽是一大片黑漆漆的大石山,死气弥漫,不时有妖物阻拦,然二人武艺不凡,往往一合就将妖物击杀。 不过片刻,二人已经来到盘龙镇柱前。 当此之时,天空中陡然响起一声霹雳。凌波忽觉一股山岳般沉重的威压加诸己身,心脏如打鼓般发出“砰、砰”声,似乎下一瞬就要跳出来,娇躯却如石化一般完全无法动弹。 “哼!” 端木虹冷哼一声,看向天空的眼中透射出炙热之极的剑意,一旁的凌波顿感一阵暖意沁入心田,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威势消去。 “没事吧?不要勉强!”端木虹关切地说着,目光仍凝望这天空。 凌波摇头道:“师伯放心。” “嗯?区区蝼蚁,竟能不受吾威压影响,有趣!” 一个富有磁性、颇具威严的声音响起,随即,天空中又划过一定雷光,一条巨大无比的神龙现出身形,一双龙目正饶有兴致地俯瞰着端木虹。 衔烛之龙! 端木虹将真气运于双耳,使出了“太极”中的听劲功夫,细听一阵,却是剑眉一蹙,沉声道:“仅是一道虚影,便有如斯威势!以前辈的修为,就是放在神界,也应该算是一位高手。” “好眼力!”衔烛之龙俯下龙首,似乎是在端详着端木虹,道:“凡人,这里是幽冥之国的地界,不是汝等凡人该来的地方!速速退去!” 凌波上前解释道:“神龙,我们是蜀山仙剑派弟子,专司斩妖除魔、累积功德升仙,我们来此是为……” 话未说完,却已被衔烛之龙冷笑打断:“蜀山仙剑派?凡人妄想修仙乃是可笑!千秋万代间又有几人得偿所愿?不若乖乖生老病死!” 端木虹淡淡地道:“真正可笑的,是你说出的这句话吧?天下时有妖魔作乱,遥在魔界的魔族时刻对神州大地虎视眈眈,我人族不习武修仙以自强,还等着你们这些天神慈悲大发,下凡救助不成?” 凌波见他声音平淡,语意中却透着不忿,暗道:“掌门是为了原配夫人的事情,才这么生气吧?” 李逍遥乃是全体蜀山弟子的偶像,仗剑江湖为红颜的事迹,蜀山上何人不知?据传,剑圣当年曾将李夫人误认为妖魔,打入锁妖塔,其时未拜入蜀山的李掌门携林女侠入塔,杀镇狱明王,毁锁妖塔而出。 后来,李掌门得知明王原为蜀山弟子殊明,更凭其掌门权力将殊明自蜀山弟子中除名。 “如此言语态度,有意思!” 衔烛之龙的身影陡然消失,龙首忽而出现在二人面前,道:“凡人,告诉本尊,汝之姓名!” 端木虹道:“吾名李逍遥。” 衔烛之龙问道:“汝来此是为何事?” 端木虹直视龙目,道:“人间的那些武者与修仙者,太弱!你们或许会给我一些惊喜吧?” “凡人之躯,也妄图与交锋?”衔烛之龙似是听到甚么笑话一般,长笑道:“本尊不讨厌胆大的凡人,却厌恶口说大话的凡人!李——逍——遥!你若有胆,尽可以走上盘龙镇柱试试,可能再也没命走下不周山!” 语毕,龙影消散。 端木虹轻笑一声,正欲走上盘龙镇柱,却感衣袖被人拉住,只听凌波担忧地道:“掌门,您的安危关系整个蜀山乃至人界的命运,您真要……” 端木虹问道:“对于‘天意’二字,你是怎么看的?” 凌波摇头,反问道:“掌门,您相信天意吗?” 端木虹笑道:“你以为,为何天意难违?” 凌波摇头道:“弟子不知。” 端木虹仰望灰蒙蒙一片的天空,道:“因为天意难测!纵然你知道事情的结局,企图逆天改命,又焉知自己改命之举是否早已落入天道的算计之中?” 凌波不甘地道:“难道人,就只能一辈子任由苍天如木偶般摆弄吗?” 端木虹笑道:“人本生于天,其行为举止本是天的一部分,何来能违背苍天一说?” “难道……我们只有遵从自己的宿命一途?”凌波不解,眼前之人年少时便丧失挚爱,不是该最恨命运之不公的吗?何以…… 端木虹道:“天命难违,不论是顺从,还是悖逆,都可能会走向同一个结局。若唯唯诺诺地遵从之,便是真的是把自己当作一个木偶;处处刻意逆反之,又只能把自己逼成个疯子。” “所以……”凌波面露疑惑之色。 端木虹道:“一切从心而行,如果真有甚么事情,让你觉得自己想要反抗命运,那便只管去反抗!若反抗有效,天命被改,那就说明,天命并不如你所想的一般无所遗漏;若反抗无效,也不枉自己曾为此拼搏一场。你说呢?” 凌波精神一振,作揖行礼道:“多谢掌门师伯指点!” “上去吧!”端木虹微微一笑,道:“若人界合该有此一劫,我便是选择逃避今日之战,亦是无用!” “嗯!” 二人脚踏盘龙镇柱上蜿蜒的龙身向上走去,不多时,便行至一处宽大的平台上。 端木虹朝虚空作揖,朗声道:“前辈,请现身相见吧!” “呵呵呵呵!少年人,你适才与这女娃儿的对话,本尊皆听入耳中,想不到你对年纪轻轻,对世情、对天地的了解却如此通透!本尊须对你刮目相看!” 伴随着衔烛之龙的声音传来,其身形亦浮现在二人面前。 “体察天理,与天地万物并生为一,以吾之心收纳森罗万象,终能无为而无不为,以天意为剑意,此乃天剑之道!” 端木虹宠辱不惊、神情淡然地道:“前辈,你的道又是如何?” 衔烛之龙目中透出一丝笑意,道:“瞧你悟性不差,那便接下本尊的这一记吐息试试!”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45章 五灵天威,逍遥之殇 凌波静立于盘龙镇柱上,此处便于观战,却又不受神龙攻击波及。然而,此刻的她,也不会理会烛龙对她的关照,只是满怀担忧地看着那个与神龙对峙的白衣男子。 端木虹对衔烛之龙执晚辈礼,朗声道:“请前辈指教!” 但见衔烛之龙双目一亮,登时将整个西北大荒照亮成白昼,一道五色轮转的光团自祂的口鼻中喷薄而出,竟化作了一朵五彩祥云飘至端木虹正上空。 “铮!” 与此同时,端木虹引剑出鞘,长虹剑指天空,剑尖上绽出一圈玄奥莫测的古文字,方圆十里内的天地灵气逐渐化作血红色的迷雾。 不多时,随着血雾愈来愈浓,周遭的光亮竟愈来愈暗,原本为烛龙火精照亮的天空,却逐渐转为昏暗! “轰隆隆!” 霎时间,地动山摇,周遭的山体仿佛也承受不住这股强大的气势,开始崩坏塌陷,更诡异的是,有些碎裂的山石竟开始违逆重力规则,浮空而起! 此间本是灵气富集之地,然而,端木虹这一招霎时间便将周遭灵气吸纳一空,导致不周山的天地规则都出现了紊乱! 凌波见此异状,心下骇然:“单是起手式的威力,就已让周遭的灵气开始暴动,掌门师伯这一招,只怕比本门最强的那招‘剑神’,还要高出许多!” 同样感到惊讶的,还有真正发招的衔烛之龙,“将周遭的灵气转化为源源不绝地生机,同时更吸纳我放出的光亮为己用……而且,他身上怎么会有女娲的味道,而且,那柄剑?” 念及此处,衔烛之龙不由再加了几分力道,但见彩云中华光更盛,终于降下一道落雷轰向端木虹头顶! 如果有境界足够的高手细看,就会发现,这哪里是一道纯粹的雷电?里面分明还夹杂金刚石、冰雹、烈火与风刃!五种截然不同的力量非但没有因为相互对抗而消磨,反而完美的融成一个整体,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与此同时,端木虹顶心也浮现出一个光阵,正是他先前使出“黎兽千光”时出现的光阵,不同的地方在于,原本的金光变为代表生机血气的红光,阵中的三个先天八卦图间,分别嵌有三柄长剑,三剑呈旋转对称,剑尖朝外,剑上均纹有古朴的花纹,给此阵平添了几分厚重感。 “嗖!嗖!嗖!” 但见万道赤芒自三个太极八卦图中窜出,剑气破空之声不绝于耳,最终汇成一道血色巨剑直贯九霄! 在凌波眼中,此剑剑势之强,意境之锋锐,恐怕连穹天绝顶都会被其贯破,倘若这一击当真轰在了盘龙镇柱上,是否会重现当年天水满贯大地之灾? 然而,如此强大的一剑,却在衔烛之龙的落雷下一触即溃! 但见血色长剑在落雷下立即崩解四碎,五灵之力化作的雷霆直贯端木虹顶心! 死亡!这是死亡的感觉!自端木虹穿越至今,从未有一刻有如此清晰地感觉到死亡! “要死了吗?不!就算要死!也绝不能这样死!” 端木虹怒吼一声,以残余真力催动天剑剑意,一剑挥出,使出自己生平最熟悉的一招—— 长虹贯日! “吼!” 剑主危难在即,终于激发剑灵的力量自行护住。但见长虹剑上现出龙凤之影,随即合而为一,化作一道剑气冲向雷柱,竟将雷柱冲散了大半! 轰在端木虹身上的五灵之力虽仅是一小部分,但以烛龙的力量而言,纵然仅是一小部分,又岂是好相与的? 只见端木虹“哇”的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扑倒在地,待凌波上前察看时,但见他全身血肉模糊,大片烧伤,面目难以辨认,早已是不省人事,气若游丝。 凌波急催仙剑派治疗法术“圣息愈创”,企图救治端木虹,衔烛之龙却冷笑道:“白费功夫!神龙留下的伤势,又岂是你区区凡人所能化解?趁本尊改变主意之前,速速将其带走,否则你二人死在这里,可没人替你们收尸!” 凌波不语,仍加大催动灵力的力度,可无论汇出多强的灵光,五灵之力仍在持续破坏着端木虹的躯体,没有丝毫要停止的趋势。 衔烛之龙见她没有听进自己的劝告,也不多言,龙影逐渐隐去,龙目却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这个人类身上,不单有一件神异法器护住心脏,更有女娲的气息,有趣! 下方,正为端木虹治疗的凌波已到了崩溃的边缘,端木虹的伤势不单没有好转,连气息与心率都在逐渐衰减,变得愈发迟缓,仿佛随时会停下来一般。 此时,一道声音忽然在旁响起:“这位姑娘,神灵留下来的伤势,非是凡间法术所能治愈,这样是不行的。” 凌波循声看去,但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俏立在自己眼前,少女上着蓝色兜胸短袖上衣,下着白色长裤,披在外的红色披风透出几分为人母者的韵味,手中蛇杖更显其神圣高贵,面目如画,肤如凝脂,一头青丝绾成的双马尾在风中飘荡自如,使其端庄中不失灵动。 “美……真是……太美了……” 凌波喃喃道。蜀山上并不缺乏貌美如花的女弟子,她本人更是许多男弟子的倾慕对象,然而在这个女子面前,似乎没有甚么人是能够称得上美的—— 端庄与灵动、威严与可亲……她从来没有想过,世间竟有一个能将这些能够讲得出的优点全部汇于一身的女子,以致于让她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能道出一个“美”字。 少女见凌波愣了神,只是微微一笑,上前将长虹剑拾起,但见剑身上红光闪烁,竟飞出了二十三道剑光,正要齐齐朝少女刺去,却又连忙顿止,似是在迟疑不前。 少女被二十三道剑光围住,却没有一丝惧意,反而微微一笑,道:“长虹剑宿,你们是否在疑惑,我身上为何有你们主人的气息?” 闻言,二十三道剑光齐齐闪烁,似是在点头。凌波却顾不上为此称奇,对少女问道:“姑娘,此处乃是不周山,你为何会在此处?” 少女不由莞尔,道:“凌波姑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你家掌门现在可是危在旦夕啊!” 凌波也顾不上少女为何知道自己名字,便朝她作揖行礼道:“姑娘既然知我的名号,便该知道这位是仙剑派的李掌门,李掌门之安危关乎天下苍生,姑娘若有法救治掌门,还望以天下苍生为重。” 少女摇头失笑,道:“此事不须你提醒我也会做,我们先离开这里。”说着,又对二十三道剑宿道:“你们回到逍遥哥哥体内,助其稳固筋脉,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剑宿身上一阵闪烁,随即化作流光窜入端木虹体内。 少女又对凌波道:“你抓住他的右手,不要松开。” 凌波虽不明其理,仍依言照做。 少女抓住端木虹的左手,手中真力一催,长虹剑身上绽放出一团棕黄色的光芒,逐渐三人包裹。 待光芒散去,三人身形已消散不见。 虚空之上,衔烛之龙看着三人消失的位置,沉吟不语。 另一边,凌波但觉身陷黑暗之中,周遭仿佛有无数汹涌暗流在推挤着自己,待周遭光亮恢复时,已出现在一间木屋中。此屋虽小,却布置得颇为雅致,足见主人是一位雅士。 “这里是……?”凌波不解,为何自己一瞬间就来到了此处。 “苗疆。”少女微笑回答。 这时,一个苍老的女音从里屋传出:“是灵儿回来了吗?” 少女答道:“圣姑婆婆,是我。我还带了两个人回来。” 但见一个老妇拄着拐杖走出,老妇生得慈眉善目,一看便是个温厚的长者。 凌波连忙行了一礼,道:“晚辈仙剑派弟子凌波,见过前辈!” 老妇点了点头,道:“别这么客气,你们前掌门与我也是老友,逍遥与我又不是外人。对了,这个伤者是谁啊?” 说着,已俯下身去,察看端木虹的伤势。 凌波正要回答,那少女已说郑重地道:“婆婆,这就是逍遥哥哥啊!” “甚么?”圣姑一阵讶异,说道:“以逍遥的武功,天下间何人能够伤他至此?” 少女扶额道:“也不知逍遥哥哥是出于甚么考虑,竟然跑到不周山去挑战衔烛之龙!” “挑战神龙?真是个不要命的小子!”圣姑也顾不上形象,破口大骂,又探察一阵,眉头不由得越皱越紧。 少女道:“婆婆,怎么样?”奇怪的是,她虽出言关切,脸上却始终镇定自若,不露一丝担忧。 “经脉几近全毁,元神遭受重创!所幸他似乎练有一种凝神保气的功法,才得以使神魂不散,将一身真气收纳于全身窍穴。”圣姑叹了口气,道:“那股五灵之力极为强悍,仍在继续破坏着他体内的生机,好在,几股莫名的力量将五灵之力限制,才极大地缓解了破坏的过程。此外……” 凌波越听越是担忧,连忙问道:“前辈,还有甚么?” 圣姑道:“不知为何,仍有一股力量从他心脉间涌出,在不断地修复五灵之力带来的损伤。”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46章 险死还生,圣灵小姐 少女接着问道:“那股力量修复的速度比之五灵之力破坏的速度,如何?” 圣姑又叹了口气,道:“倘若他经脉俱全,这股力量原可以迅速遍走全身,将其伤势复原。奈何……如今,两股力量各受限制,彼此僵持,只能勉强吊着他的伤势不继续恶化。” 少女沉吟良久,道:“当务之急,先将烛龙的五灵之气与逍遥哥哥化为一体,如此,方能保逍遥哥哥不受五灵之气继续损害。” “化为一体?”凌波闻言一惊,问道:“这位姑娘,神龙的力量何其强大?凭我们凡人之能,如何能将其化为己用?” 少女看向凌波,问道:“凌波姑娘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凌波默然一阵,颓然摇头。 “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少女将端木虹扶起,摆弄成盘膝而坐的姿势,道:“有劳姑娘为我护法。” 说罢,双手已拍在端木虹背上,将真力源源不断地贯入他体内。 凌波并不知道少女的真气是如何在端木虹体内运行,一时间也不确定少女所说的方法是否有效,遂全神守候在旁。 但见二人身周彩光浮现,不过一刻,少女顶心已经开始缓缓升起了白雾,乃是额头及顶心的汗液被真力所逼,正是功力高深者在全力施为的表征。 如此过了两个时辰,少女头顶上的白气逐渐凝聚,变为一条笔直朝上的气柱,凝而不散,叫凌波看得啧啧称奇:“据闻内力高深者全力施为时,头顶冒出的水汽愈发凝聚,则表示该武者内力愈为精深,何以这姑娘顶心的水汽却能变得愈发凝聚?” 随着时间推移,凌波但觉端木虹的气息逐渐由虚弱缓慢变得深长有力,显然是生机在恢复的迹象,也不知少女是以何种方法,竟能治愈神龙留下的伤势? 当少女收功归元之时,已是廿四个时辰之后,此刻的端木虹已经外伤尽愈,露出光洁的肌肤,看得一旁的凌波一阵脸红,反观少女却是面色煞白,显然是耗费了不少真力。 圣姑连忙上前,为端木虹诊脉。凌波不禁问道:“掌门情况如何? 圣姑感叹道:“《浑天宝鉴》果然神奇,竟能将逍遥被损毁的经脉尽数恢复!姑娘放心,他的内外伤已然痊愈,五灵之力被化去大半,余下者也难成气候,被先前限制它的那股力量镇压。只是……元神上的伤势,须得调养了……” …… 当端木虹醒来时,但觉头痛欲裂,全身说不出的虚弱无力。 他连忙闭目检视自己的身体,但见识海中的明华剑剑身上出现了如蛛网般的裂痕,裂痕遍及整个剑身。此剑乃是端木虹精气神之所系,受创至此,足见衔烛之龙那一击已几乎令自己魂飞魄散,所幸《元天剑诀》的凝神保气之效使得明华剑仍粘连为一体,并未有缺失碎开。 “好一招‘五芒镇邪破’!我以血穹苍配合黎兽千光全力施展,却仍差点形神俱灭!” 从《仙剑奇侠传四》中九天玄女与神将句芒对衔烛之龙的态度来看,衔烛之龙的力量等级虽不好说能比肩天帝,但至少不会输于神界的长老,失败,不过是在预料之中。端木虹一面回想那一战,一面开始内视以检查自己周身百脉,结果却越看越是疑惑—— 按说,以那招“五芒镇邪破”的威能,自己的经脉早该全毁,可如今看来,周身经脉不单完好,还拓宽了许多,也变得更为坚韧。烛龙的五灵之力被二十三道长虹剑宿死死地压着,根本不能侵害端木虹的肉身分毫。 端木虹心中泛起一丝暖意,暗道:“剑宿!谢谢你们!” 转念一想:“我的经脉理应已被毁去,可是……如今看来却被强化了许多,是衔烛之龙在故意帮我淬炼肉身?还是另有高人助我接续经脉?” 端木虹才睁开眼睛,正要观察周围的情况,却见一个少女立于自己床前,甜甜地笑道:“逍遥哥哥,你醒了!” 看见此女的瞬间,端木虹不由愣了愣神,这少女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眉目如画,一头青丝梳成双马尾,蓝色兜胸,素色衣袖遮住半臂,白色长裤,这个形象,与自己当初在梦中遇见的那个名唤“灵儿”的女子,如出一辙! 再加上这个称呼……此人的身份已呼之欲出。 可是,她不是死了吗? “你……”端木虹一时间惊疑不定,不知道应该说甚么。 赵灵儿微微一笑,道:“逍遥哥哥果然不记得灵儿了呢!” 端木虹长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问道:“以你身为女娲族的天赋,修为绝对在我之上,我能够感知至亲之人的精神,据此分辨他是否被人易容,那么你应该更清楚,我并非……” “并非李逍遥?”赵灵儿轻笑道:“逍遥哥哥,你永远都是这般,诚于剑,诚于人。” 端木虹闻言更是疑惑,向她投去询问的目光。 赵灵儿不答,反问道:“你既然知我身份,便应该明白,此时说出实话,我随时可能会取你性命。可你为何还要说出自己并非李逍遥?” 端木虹直视她的目光,但觉其中尽是温情脉脉,反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唤我为‘逍遥哥哥’?” 赵灵儿嫣然一笑,伸手一招,身周竟然浮现出九个光团轮转不休。 端木虹一愕,这九个光团中的力量是——“浑天宝鉴!?”这门功夫,本不该出现在仙剑世界的,可现在…… 赵灵儿点头。 端木虹恍然道:“你的意思是……我在未来,穿越到过去的时空,成为了……” 赵灵儿点头笑道:“逍遥哥哥,现在的你,只是凭借一份来历莫名的记忆,在扮演着李逍遥,却不知,这个世界的过去,早已经因为未来的你,发生的诸多变化,而这份‘李逍遥’的记忆,正是未来的你留给现在的你的。” 端木虹问道:“我在这里,那么他去了哪里?” 赵灵儿摇头道:“他不想把事情说得太细,把你框死在一个既定的未来之中,所以,也不许我说得太多。你只须按着自己的本心走下去即可。” “遵从……本心……”端木虹咀嚼着这句话。 赵灵儿道:“当日在盘龙镇柱前,你不正是这样说的吗?” “所以……”端木虹奇怪地看着她,道:“你是在一旁看着我遭雷劈吗?” “别……别这么激动嘛!”赵灵儿被他看得一阵发毛,连忙摆手,尴尬地笑道:“你……你曾告诉我,这是你的一场机缘,我也不好出手打断吧?” “机缘……”端木虹一奇,问道:“你指的是……” “这个嘛……灵儿就不便再说了。”赵灵儿手抚下颌,道:“相信凭逍遥哥哥的天资,必定能够借此机会,更上一层楼的!” 说着,便转身要走。 “等等。”端木虹连忙叫住她,问道:“我昏睡了多久?” 赵灵儿脚步一顿,道:“七天。”说完,便迈出房门,留下端木虹一人在其中思潮起伏。 赵灵儿,《仙剑奇侠传》的女主角,许多仙剑粉丝眼中的完美女神,奠定了仙剑系列的凄美基调。在李逍遥数十年的生命中,赵灵儿只存在了短短不过一年,却成为李逍遥一生心念之所系。 那一份记忆中,确实有关于她的事情,可端木虹始终不愿翻开那一页,他可以想象,如果看到她化作流光冲向水魔兽的场景,而自己却无力改变,那是怎样一种彻骨噬心的剧痛! 可如今,赵灵儿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在这个仙剑五前传的时代! 欣喜!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欣喜!比之当年七剑合璧还要兴奋! 端木虹现在本该睡下修养,可甫一躺下,便思潮翻涌不止,一时间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 “真是!我的心境甚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端木虹无奈地摇头苦笑,只得起身,默念《洗髓经》凝神入定,开始回顾此次与烛龙一战。 “术法在天地灵气愈是浓郁之地,威力便愈强,可是,不周山的天地灵气不是被我以血穹苍吸走了吗?怎么还会……” 《浑天宝鉴》乃女娲绝学,以血穹苍与金晨曦为基础发出的“黎兽千光”岂同易与?纵然烛龙自身力量强横,可单是那一口吐息便有破开“黎兽千光”的威能,终究是令人难以想象。 “对手不能在数量上胜过我,那就应该是攻击专凝度的为题了!”端木虹心中不断回放着当时的场景,发现了几处疑点,“那股雷霆中,是金刚石、冰雹还有……风刃?” 对于如此异象,端木虹思索一阵,已是恍然:术法一途,表现为以灵力驱动天地伟力,其本质却是修炼者对于天地法则的利用。 只是,初学之人不通法则之理,才需要在施展是诵念口诀,一方面是为凝神静心便于法术施展,另一方面,只怕就是为了加深对法则的理解。 当修炼者对该初层的法则理解达到一定程度时,则可以驱动下一层次的法术,同时,则能简化初层法术施展时诵念口诀的步骤。 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何法力精深者施展初级法术的威力比法力低微者强——盖因修为精深者已能将更高层次的法则运用在初级的法术上,对法术本身进行改造,使其耗气更少、威力更强。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47章 开封惊变,仙霞五奇 与术法一途不同的是,武道乃是以自身力量引动天威为己用,其本质即是夺天地之造化,《浑天宝鉴》、《无求易诀》与《易筋经》虽主求天人合一,却终究是通过强化自身以达到对天地的临驾,反而忽略了这个天地原有的规则,虽能天人合一,以己心代天心,故终不能尽善尽美地发挥出最强的力量,只因己心对天地法则之理解终究不如天心。 想到此处,端木虹心头不由一阵兴奋,他隐约感到,一片全新的领域,崭新的大门正在他面前打开! …… 屋外。 凌波见赵灵儿走出,上前问道:“李夫人,掌门情况如何?”这段时间,她已经知晓这个女子与李逍遥的关系,赵灵儿虽不对她隐瞒,却也请她为自己的身份保密,不可告知包括师门长辈及至交好友的任何人,凌波亦点头答应。 “刚醒来,还需要休息。”赵灵儿看向凌波,开口道:“有一些亟待他完成的事情,就由我们来替他完成。凌波道长,可愿随我走一趟神降密境?” 凌波点了点头。 …… 却说端木虹、凌波与龙溟三人离去后,夏侯瑾轩一行虽商队一路朝中原行去。走出半日,偶遇先前在司云崖所见之云来飞石,适逢众人受困沙丘之中,无法回归与商队会合,遂乘云来石直抵开封。 开封,原大慈悲明宗总坛摩诃禅寺所在,当年千叶之乱时,开封首当其冲,城中妖魔乱舞,其时,仁义山庄挺身而出,一面赈济百姓,一面带领城中军民反抗妖魔,在此役中立下大功。 是以开封城上至开封府衙,下至市井黎民,皆敬服仁义山庄“仁义”之名,乃至山庄的大门正对着开封府衙,也不会有任何人提出意见。 皇甫卓一边走一边说道:“姜兄,待会儿到了府内,我与夏侯兄向家父澄清姜兄之为人,并请他出面向欧阳世伯说明。姜兄身为折剑四弟子,本不该因为这些虚无缥缈的猜测便被逐出师门。” “多谢皇甫少主。” 姜承朝皇甫卓行了一礼。四大世家只要有两位家主肯出面替自己向师父说明,那么重回折剑便不是甚么难事。念及此处,姜承数日来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露出了一个难得一见的笑容。 皇甫卓却摇头道:“以后你不用再称呼我少主。” “那……”姜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道:“那就多谢皇甫……兄。” 这时,谢沧行忽道:“你们去吧!我先去喝点酒!” 夏侯瑾轩一愕,问道:“谢兄不去吗?” 谢沧行摇头道:“这些世家山庄规矩太多,那多麻烦?倒不如自个儿去喝酒来得痛快!”说完,便往另一条街道走去。 众人也不劝阻,径直来到仁义山庄的门口,两个守门弟子连忙迎上,道:“少庄主,您回来了!” “嗯!”皇甫卓随口吩咐道:“这几位是我的客人,先去安排一下休息的厢房。” 二人看了一眼皇甫卓身后众人,忽而面色一变,左边那人朝同伴使了个脸色,道:“看见少庄主和‘其他贵客’回来禀报,还不速去向庄主‘通报’?” 那人会意,向皇甫卓告辞后忙朝主厅跑去。 瑕不满地嘀咕道:“甚么态度嘛!看到姜小哥就跟看到妖怪似的!” 皇甫卓也对二人行事颇为不满,出言斥责道:“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你们因何如此大惊小怪,待客之道都在哪里?简直有失我皇甫家的颜面。” “弟子知错。” 那人连忙道歉,道:“少庄主,庄主之前吩咐过,您回来后,须立刻前去见他,庄主现下正在主厅内。”语毕,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既然是父亲的意思,皇甫卓也不复多言,只是皱着眉头走了进去。 夏侯瑾轩知他们对姜承的身世有所误解,便在姜承耳边低语说道:“姜兄不必介怀,等之后澄清你不是故意打伤师兄后,他们的态度自然会改变。” 姜承点头,内心的不安却是愈发强烈,在他眼中,仁义山庄的大门正如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恶兽,仿佛只待他进入,便要将其一口吞噬! 见姜承脸色发白,瑕开口问道:“姜小哥,你怎么了?” 姜承摇头不语,随皇甫卓走入庄门。 “父亲!我回来了。” 皇甫卓一进门便觉得不对——静!太安静了!厅里竟然一个伺候的弟子都没有! “见过皇甫世伯。” “参见皇甫门主。” 夏侯瑾轩与姜承亦上前见礼。 皇甫一鸣不语,只是背对着众人负手而立。众人不见其反应,只觉愈发不安。 “父亲,我——” 皇甫卓待要再说,皇甫一鸣已出言打断道:“卓儿,你做得很好。”他仍未转身,众人心中的不安却随着这句话的说出愈发强烈。 但见皇甫一鸣大手一挥,朗声道:“我早已恭候多少了!杀害同门的凶手——妖魔姜承!!”话音落下,潜伏于周遭的仁义山庄弟子立时一拥而上,将众人团团围住…… 其后,皇甫一鸣忽而将姜承斥为杀人妖魔,并命弟子上前擒拿。夏侯瑾轩不便出手,皇甫卓不好直接出手违逆父亲,瑕与暮菖兰亦不能对皇甫家弟子下手太狠,不多时,便只余姜承孤军奋战,暮菖兰趁机怂恿其逃走,姜承慌乱之中不知如何应对,待反应过来时,人已翻出仁义山庄的围墙,落在庄外的街道上。 姜承初来开封,人生地不熟,唯有到处乱窜,而身后的皇甫家弟子却始终紧追不舍。 当此之时,一个灰衣汉子拦在姜承面前,正是谢沧行。谢沧行只朝他点了点头,伸手朝身后一指,便拦在一众皇甫家弟子面前。 姜承投以感激神色,朝谢沧行所指方向奔去,很快便走出了开封城。 走出开封城不久,姜承心乱如麻,重返折剑一事已化作泡影,以皇甫家的影响力,他杀人妖魔之名必已传遍江湖,若去投奔昔日旧识,纵然能被收留,也不过还朋友背负上勾结妖魔的罪名而已。 “如今天下之大,我又有何处可以藏身呢?” 姜承喃喃自语,脚下却是半分不慢,开封城乃是皇甫家势力范围,他必须尽快离开。 可走出不到半里,姜承忽闻几道呼啸之声自天上传来,循声看去,一时间的亡魂大冒。但见五道剑光竟自空中朝自己的方向飞来,每道剑光上各立有一人,莫非杀人妖魔一事,已经惊动了蜀山仙剑派? 姜承不再奔逃,反而将全身肌肉紧绷,凝神戒备,他很清楚,蜀山的飞龙剑遁可是千里关山,瞬息即至,凭他两条腿,根本跑不过人家在天上御剑的。 剑光落下,呈现出五道妙曼轻盈的身影,把姜承围在中央。姜承环目四顾,但见其中一女身着紫色衣衫,反手持握一柄冰蓝色长剑,此剑寒气逼人,正是仙霞派的镇门之宝——冰青神剑! 姜承何等眼力?只是一觑便认出此剑,朗声道:“在下姜承,可是仙霞五奇当面?”他口中言语,精神却不敢有丝毫放松,生怕对手趁自己不被暴起发难。 年纪最长的那个蓝衣女郎朝姜承拱手一礼,道:“姜少侠不须紧张,小女子乃仙霞派弟子齐弄霞,奉家师之命,请少侠走一趟仙霞岭。” “诸位与我是敌是友?在下可不敢再闯一趟鸿门宴!”姜承仍在凝神戒备,虽然清柔真人乃是半魔之身,然仙霞五奇多年来斩妖除魔,亦是从不留半分余地,自己身为半魔已是绝无可疑,他可不觉得仙霞五奇会单对自己网开一面。 岂料此言一出,立时惹怒了一个身着暗紫色衣衫的女郎,只听她冷冷地道:“当年,我师姐妹五人布下先天子午剑阵合斗孔璘,尚且不落下风。恕在下直言,姜少侠虽是难得的少年英雄,比之孔璘仍相差甚远!”言下之意,要杀你姜承,只需我五人合力布阵即可,何须用这等阴谋诡计? 这女子说话不留半分情面,显是清柔真人二弟子厉凌云无疑。 “凌云,不可无礼!”齐弄霞轻斥一声,对姜承道:“请姜少侠放心,我等绝无恶意。还请姜少侠相信我等。” 姜承暗觉厉凌云所言在理,这才放下戒心,向齐弄霞拱手道:“那就烦请姑娘带路了。” 齐弄霞点头道:“姜少侠,请吧!”说话间,已祭出了自己的飞剑,伸手示意。 除了搭乘云来石的两次,姜承并无其他飞行的经验,当齐弄霞的飞剑飞至高空后,只觉自己随时可能会摔下去,只是他心性一向沉稳,又兼不肯在女子面前示弱,才一直强作镇静。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48章 清柔真人,妖魔疑案 却说夏侯瑾轩一行返回中原,却遭皇甫一鸣设伏,姜承伺机遁走,却被仙霞五奇拦路。 在仙霞五奇的带领下,不过两刻钟时间,姜承已来到了仙霞岭,但见山中仙云缭绕,时有彩光乍现,剑气冲天,却是仙霞派的弟子们在习练剑法。 仙霞派的剑术颇为华丽,姜承不禁多看了一眼,却顿感一股凶戾之意涌上心头,周身散发出凶戾之极的魔气,头痛欲裂之下,一时间力足不稳,便要从飞剑上摔下去。 齐弄霞感到异状,连忙伸手将他扶住,定睛一看,却感他身上传来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不由心下一凛。 仙霞五奇一时间面面相觑,她们斩妖除魔的经验极为丰富,如何不知这正是魔气? 柳逐霓把目光投向齐弄霞,道:“大师姐,这……” 齐弄霞摇了摇头,道:“师父自有主张,莫忘了,她也是……” 众女纷纷点头。 五剑六人降至峨眉金顶,峰顶上早有一人苦候在此,但见她手执拂尘,一袭青衣道袍罩其玲珑之躯,头顶道冠,花颜玉容,脸颊两侧的轻纱更显其飘渺出尘,一双妙目晶莹如夜中明珠,仿佛能看透世间万情,让人不能升起欺瞒之意。 仙霞五奇连忙上前行礼,齐声道:“师父!” 清柔真人微微点头,看向一身魔气已经无法抑制的姜承,轻叹一声,拂尘一扬,但见姜承身上浮现出一团灵光,迅速将这股凶戾的魔气压下。 姜承这才感觉一阵轻松,朝清柔真人抱拳道谢:“多谢真人助我平复心魔!” 清柔真人微微点头,对仙霞五奇道:“你们先下去,为师有事与姜少侠单独商议。” 待仙霞五奇离去,姜承才问道:“不知真人命人带姜承来峨眉,所为何事?” “姜少侠可知,自己已成为他人手中之棋子?”清柔真人并未回答,反而语出惊人。 “棋子?”姜承一阵惊疑,对清柔真人道:“晚辈鲁钝,还请前辈明言。” 清柔真人含笑反问:“姜少侠,你最近是否同魔族之人接触密切?” 姜承犹豫着要不要说,然清柔真人那坚定的眼神却是容不得他隐瞒,当下只得将千峰岭遭遇半魔山贼、折剑惊变中遇见枯木以及后来在楼兰偶遇龙溟诸事一一道出了,其中,自然略过端木虹吸纳魔气、遁入地牢之事不表。 说完这些后,姜承也反应了过来,道:“真人是以为……在下这段时间的遭遇,乃是与那个操棋手有关,而那个操棋手又极可能是魔族之人?”说到此处,不由冷汗涔涔,若这些事情皆是认为,那幕后人的心机可谓令人发指! 清柔真人赞许地点了点头,道:“否则,那个自称枯木的来历不明的魔,为何会特地在你魔气泄露之后来找你?他在外面是否有一个便于他行事的人类身份?贫道以为,不排除枯木当着整个武林的面,引爆你身上魔气,让你在人间难以力足的可能。” “可是……”姜承不解道:“晚辈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折剑弟子,有甚么地方是值得他利用的呢?” 清柔真人遥望南方,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有一个人比我清楚。” “谁?” “李逍遥!” …… 夏侯瑾轩在皇甫家撞了一头雾水,完全不知姜承蒙冤源自何处,只得与谢沧行、暮菖兰与瑕乘云来石回到明州正气山庄,向父亲夏侯彰说明了自己一路上前往楼兰的种种见闻后,却见夏侯彰面色愈发难看。 “父亲,可是有何不妥?” 夏侯彰紧盯着儿子,问道:“你是说,你跟那个姜承,这一路都在一起?” “正是。父亲,究竟发生何事?皇甫世伯也未向我们言明。” 夏侯彰冷笑道:“皇甫一鸣那家伙,现在是巴不得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究竟为何会传出姜兄是杀人妖魔这种——” 话未说尽,夏侯彰已挥手打断,叹气道:“瑾轩,这滩浑水,你不要再趟,也不可与外人提起。”说完,不再理会夏侯瑾轩,转身离开大厅。 夏侯瑾轩无法,只得再找叔父夏侯韬细问缘由。 夏侯韬犹豫了一阵,道:“品剑大会当日,姜承在擂台上泄露出莫名黑气,因此被逐出门墙,此事早已人尽皆知。翌日,你们离开山庄后不久,夜里却发现萧长风横尸在自己的房间中。皇甫一鸣等人联系姜承与萧长风积怨已久,认定姜承是杀人凶手。”说到这里,不由惋惜地摇摇头。 夏侯瑾轩问道:“有证据否?” 夏侯韬摇头,略带深意地说道:“瑾轩,所谓证据,在此事之中并不重要。” 夏侯瑾轩奇道:“啊?二叔是什么意思?” 夏侯韬道:“品剑大会当日姜承的身上就散发出疑似魔气的气息,之后,蜀山弟子断定萧长风是魔气入体而死,这罪名,自然而然便落在了姜承的头上。以仙剑派在江湖中的名望,断没有刻意构陷姜承的道理。” 说到此处,夏侯韬又叹了口气,对夏侯瑾轩劝道:“瑾轩,此事已非折剑弟子相残那么简单,而是牵扯到整个武林的‘妖魔’大案。二叔知你一向与他交好,但还是不要插手,交给你父亲处置吧!” 夏侯瑾轩道:“二叔,我与姜兄相交多年,他今日有难,教我如何安心置身事外?” 夏侯韬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就是太重情义。这样,我去说服兄长,先把姜承安置隐蔽之处保护起来,好让你放心,如何?” 若是端木虹在此,便该知道这话说的端的是老辣。枯木明面上说要保护姜承,实则暗套姜承的下落,好为自己一步步蛊惑姜承铺路,他先前雇佣暮菖兰接近夏侯瑾轩一行,便是为了掌握有关瑕与姜承的第一手消息。 夏侯瑾轩自然不知其中内幕,只是有些尴尬地说道:“只是,我亦不知姜兄在何处。” 对于此时,夏侯韬早有预料,也不气馁,道:“既然如此,你焦急也是无用,还是先在府里歇息。你父亲那边,我再去说说情,让他暗中帮着些姜承。” 回到屋外,夏侯瑾轩将所得消息告知瑕、暮菖兰与谢沧行,三人听完后均陷入沉默之中。 千叶之乱才过五年,阴影犹在,四大世家中却出了弟子疑似妖魔一事,萧长风尸体上的魔气更是几乎将姜承的罪名定死,在皇甫一鸣有心发难的情况下,姜承绝难沉冤得雪。 瑕忧虑地说道:“听起来,姜小哥这次麻烦大了。” 暮菖兰黛眉紧蹙,道:“嗯!如今,皇甫一鸣已在江湖上散播消息,咬定他是杀人妖魔——天下虽大,恐难再有他容身之所。”说到此处,不由顿了一顿,接着道:“更要命的是,萧长风因魔气而死一事是出自以斩妖除魔闻名的仙剑派门下,他只怕是跳进黄河里也难洗清了。” 听到此处,瑕气急顿足道:“那群仙剑派的家伙,是不是和皇甫一鸣那个老混球串通好了一起害人的?”想起皇甫一鸣那副嘴脸,她就恨不得给他几个耳光为姜承出气。 “小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一旁的谢沧行顿时不乐了,他虽不介意小姑娘如何评价皇甫一鸣,却也不容她侮辱自己师门,当下正色道:“仙剑派行事素以侠义为本,李掌门更是天下第一的剑侠,岂会去构陷一个折剑弟子?” 夏侯瑾轩也点了点头,道:“谢兄这话不错,仙剑派断没有这样做的道理,事情的关键还得落在那股来历莫名的魔气上,萧长风是在我们离开的当夜遇害的,而姜兄那时正与我们同行,杀人者必定另有其人。” 暮菖兰手抚下颌,猜测道:“如果说,杀死萧长风也是皇甫一鸣计划中的一环,那皇甫一鸣莫非竟与魔物有所勾结?” 夏侯瑾轩摇了摇头,道:“开封城乃是千叶之乱时受祸最重的地方,仁义山庄也在那一役中损失惨重,皇甫一鸣就算再有野心,难道会如此丧心病狂?依在下拙见,那魔物与皇甫一鸣有无勾结且不好说,若是有,那此事当是皇甫一鸣指使,若是没有……” 说到此处,不由冷汗涔涔,双拳紧握。 “没有又如何?”瑕不解地问道。 “那就说明,”暮菖兰接过话头,道:“还有一个极其阴险可怕的敌人,正躲在暗处构陷姜兄弟,而且,从他能知道萧长风与姜兄弟的旧怨来看,只怕他在四大世家内部也撒下了一张大网!” 瑕被这个可怕的猜测吓了一跳,唯独谢沧行默然不语,暗道:“在四大世家内布下大网……当日在夏侯府,除了姜承与小姑娘,我记得还有一股魔气……莫非……” 念及此处,谢沧行不由向夏侯韬离去的方向瞥了一眼……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49章 蜚短流长,丽人如月 回说开封城中,皇甫一鸣成功将罪名扣在了姜承的头上,下一步就是该向欧阳英发难,逼他拱手让出盟主宝座了。 然而,成功虽看似近在咫尺,可皇甫一鸣此刻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啪!” 但见皇甫一鸣一掌拍在身旁的茶案上,茶案应声碎开,茶具“哐当”一声落在地上,随即便响起它主人的怒吼:“查!给我严查!看看到底是谁敢在我的地盘上放出如此传言?” 原来,就在姜承逃离仁义山庄当夜,城中忽而流言四起,说是皇甫一鸣窥伺武林盟主之位,故意将莫须有的罪名栽赃到姜承身上。 这条流言虽无证据,却有极高的可信度,是以流言竟传得有板有眼,皇甫一鸣虽有心弹压,奈何汴梁乃是京畿之地,达官显贵盘根错节,兼之中州武林还有大相国寺与嵩山少林寺这等庞然大物,任他皇甫家势力再强,也不敢在此放肆。 是以,皇甫一鸣只能强忍流言侵扰,命弟子彻查流言出处,奈何两日过去,却始终一无所获,反而让流言在神州各地广为流传,导致武林人士一下子降低了对姜承的注意,转而将目光投到了欧阳、皇甫两家的争斗之中。 “是……弟子……告退……” 皇甫家弟子刘言颤声应下,不敢多言,便要退去,却又被皇甫一鸣喝止:“等等!” 刘言连忙问道:“庄主还……有何吩咐?” 皇甫一鸣问道:“少庄主近几日如何?”谈到儿子,皇甫一鸣的声音不由缓和了几分。 刘言道:“回禀庄主,少庄主这几日除了练剑与处理庄内事务,仍是如以往一般在照顾夏姑娘。” 皇甫一鸣不置可否,挥手命其退下。 刘言才退出正厅,却又有一弟子走入禀报:“禀庄主!门外有一女子求见,自称是林月如。” 林月如? 林天南的独生爱女、仙剑派掌门李逍遥的妻子,皇甫一鸣自然不会不知,但他一时不明林月如来意,思忖一阵,还是说道: “有请!” 不多时,一名看起来约莫二十三四岁的女子走了进来,那少妇身量高挑,双腿十分修长,身着一袭紫衣罗裳珠裙,鹅蛋脸上,嵌有一对如月明眸,柳眉斜飞入鬓,使其娴雅温文中不失英气,不是林月如,又是何人? 但见皇甫一鸣拱手一礼,道:“未知李夫人来访,皇甫一鸣未能远迎,还望李夫人莫怪!” “岂敢?”林月如作揖还礼,笑道:“月如冒昧来访,皇甫庄主莫怪便好!” 皇甫一鸣呵呵一笑,道:“好说!不知李夫人来此有何贵干?但凡有用得着皇甫家的地方,只管吩咐,我等必定尽力办妥。” 林月如面色一正,道:“不敢说吩咐,但眼下确有一事须劳贵庄相助。” 皇甫一鸣心下微奇,道:“请讲!” 据林月如所说,她前来京城看望姨母时,忽闻开封城中出现孩童失踪的案件,几经打探,却知皇甫家已在此事上调查了数日,也始终一无所获,遂径直来皇甫家毛遂自荐。 听林月如言明来意,皇甫一鸣默然一阵,还是开口赞叹道:“李夫人急公好义、心系百姓,实在是我辈楷模啊!只是此案细节,皆是犬子在一手操办。” 说着,命弟子唤皇甫卓前来。 不过片刻,皇甫卓已赶来正厅,先恭朝父亲行了一礼,问道:“父亲急召孩儿前来,所为何事?” “卓儿,”皇甫一鸣伸手引向林月如,道:“这位是仙剑派李掌门的夫人,林月如女侠。” “嗯?”皇甫卓心下一奇,却还是向林月如行了一礼。 林月如点头,将自己的来意又说一遍,皇甫卓也将案情全盘告知于她。 林月如思忖片刻,提议前往案发现场察看,皇甫卓便陪同她往常思失踪之地走去。 刚走出庄门,却见夏侯瑾轩、谢沧行、瑕与暮菖兰走了过来。林月如一见来人中竟有谢沧行,不由柳眉一挑。 “哇!天底下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子?”瑕一路走来,见过的美貌女子不在少数,如暮菖兰、欧阳倩、凌波姊妹等皆算是绝色佳人,可与眼前之人相比,却是高下立判。 瑕的低语自然瞒不过林月如的耳朵,但见她嫣然一笑,道:“姑娘过誉了!” 夏侯瑾轩一介正人君子,此刻也不禁愣了愣神,却很快定下神来。 见皇甫卓与如此佳人同出,暮菖兰不禁露出一丝八卦的神情,问道:“皇甫少爷,这位姑娘是……” 皇甫卓正要说话,林月如已抢先说道:“敝姓林,名唤月如。” “林……月如!”夏侯瑾轩一个激灵反应过来,问道:“可是仙剑派李掌门的夫人?” 林月如点了点头。 皇甫卓随后将林月如的来意,以及孩童失踪案的大概案情说了一下。听闻有人在拐走孩童,夏侯瑾轩一行自然是主动请缨,皇甫卓无奈答允。 据皇甫卓所说,常思住于城东,当日他去码头玩耍,临近黄昏下起了雨,他怕爹娘担心,要先回家,之后就再无音讯。 听皇甫卓讲过案情,夏侯瑾轩问道:“他确实是离开码头了吗?会否是落水?” “呸!乌鸦嘴,不要乱说话!”瑕立即出言骂道。 皇甫卓摇了摇头,道:“有孩子看见,他确实是往这边走。” “如此看来,”林月如点了点头,道:“那么至少在离开码头的时候,他还平安无事,那么问题就出在这回家路上。开封城虽大,然常思自幼生长于此,迷路的可能性太小,只怕多半是被人掳走拐走了吧?” 闻言,众人往码头方向看去,但见道路两旁,一边是仁义山庄,一边是开封府衙,道路开阔,行人也多,绝难想象有贼子胆敢在光天白日之下在这条路上直接掳人。 暮菖兰轻笑道:“敢在这条路上劫人,这贼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那就只有诱骗一途了。”谢沧行手抚下颌,说道。 瑕摊了摊手,道:“骗小孩子嘛!无非就是甚么吃啊玩的,如糖葫芦、小人偶、铃铛之类的东西吧?” 皇甫卓不以为然,道:“其时正值下雨,常思又急着回家,难道会因为这些理由跟着贼人走了?再则,城中孩子的父母,大多会跟孩子们提及这些,让他们小心在意。” “用甚么方法可以在短时间内降低孩子的戒备呢?”暮菖兰手抚下颌,说道。 林月如柳眉微蹙,道:“莫非是熟识之人行凶?皇甫少主可曾排查过常思夫妇周围的人家?” 皇甫卓道:“这些地方,开封府衙都已经搜查过了,未曾发现藏有陌生孩童的迹象。” 暮菖兰不解道:“莫非是被转移了?你们可曾搜查过有无密道之类的东西?” 皇甫卓叹了口气,道:“关于这些,我也曾又过猜测,可惜搜查之下,仍然一无所获。” “完全没有线索啊!”夏侯瑾轩凝眉苦思。 林月如却道:“我看不然。” 暮菖兰看向她,问道:“不知李夫人有何高见?” 林月如平静地道:“孩童戒备较低的对象,除了邻居亲戚,其实还有自己的父母。你们说,那个贼人……” 皇甫卓与夏侯瑾轩皆是一个激灵,齐声道:“易容!” 众人相视一笑。 易容,不仅仅是对客体面目的模仿,更包括在衣着打扮、行为习惯等方面的模仿,也因此,在某些标志性的物件上就绝对不能有所疏漏。众人到常望历家中询问一番,得知常夫人头上的银钗从来都不曾摘下,均心下一喜。 谢沧行笑道:“就是这个了!” 林月如看向皇甫卓,道:“皇甫少主,接下来的事情,就有劳贵庄弟子了!” “嗯!” 皇甫卓点头,将众弟子吩咐下去,根据常氏夫妇事发当日的衣着服饰,前往开封城的各个裁缝店与头饰店盘查,考虑凡人难以裹挟孩子走得太远,遂从事发之地周围开始向外盘查。 案情有了线索,皇甫卓脸色也变得轻松了一些,对林月如道:“李夫人明察秋毫,晚辈佩服!” 林月如微微一笑,道:“这都是诸位群策群力之功,我可不敢独居!” 不多时,就听皇甫家弟子虞辛来报:据西街一家头饰店的店东交代,油坊街一户楚氏人家两日前曾来店里打造过这么一只银钗。 众人连忙赶至油街坊楚宅门前,但见此地有些偏僻,距其它民居较远,宅中不时传出一股怪异的气味,门户紧锁。 皇甫卓命虞辛前去敲门。 半晌,门内才传出一个声音:“谁呀?等一下,就来了。” 开门之人是一而立之年的汉子,见到此人的瞬间,林月如与谢沧行眼中均精光一闪,在这人身上,他们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此人一脸倦容憔悴,身着一袭天青色衣袍,朝皇甫卓行了一礼,道:“在下楚南河,内子身染微恙,适才先安排她歇下,才出来应门,怠慢贵客了。不知皇甫少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皇甫卓作揖还礼,道:“近几日,城中发生孩童失踪案件,我等追踪至此,还望楚兄配合。” 楚南河却出言婉拒:“抱歉!吾初来开封,不常出门,对城中之事知之甚少,怕是难以帮到各位。” 皇甫卓难得循着线索查到此处,岂肯罢休?道:“楚兄可否允我们入内一观?” 楚南河面露难色,拦在门前,道:“内子感染了风寒,喝了药已经躺下了,不便——” 话未说完,楚南河忽感气血一滞,全身动弹不得,却是林月如并指为剑,凌虚封住了他的几处穴道。 皇甫卓一愕,道:“李夫人,你……” 林月如却不耐他多言,已飞身入宅,皇甫卓也知楚南河其人可疑,遂亲自将其看住,夏侯瑾轩一行与其余弟子则进入楚宅搜查。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50章 奇诡血毒,魔踪翳影 过了一阵,虞辛回到皇甫卓面前,回禀道:“少庄主,我们在宅中找到一处密道,李夫人、夏侯少主与几个师兄弟已经追过去了。” “将他押回山庄!其他人,跟上!” 皇甫卓又给楚南河多封了几处穴道,之后便沿着密道一路追去。 密道幽深昏暗,极其狭长,众人追了约莫一炷香时间,追至密道尽处,却见出口已被封死。 瑕见没了出路,讶然问道:“我们走进胡同了?” 夏侯瑾轩道:“不可能,进来的路只有一条,而且始终不见陌生人,显然是那人将洞口封死了。” 林月如俯下身察看,但见其中翻动的土石痕迹颇为新鲜,看来还是刚发生不久,显然,对方在慌乱之下,封堵出口所用的土石也必定有限。 林月如轻笑一声,并指为剑划过,“轰”地一声,立时便开出一个豁口。 出了洞口,众人但觉阳光炫目,皇甫卓环目四顾,道:“这密道竟直通城外丹枫谷,看来贼人是预谋已久!” “跟我来!” 林月如忽而身形一翩,认准了一个方向掠去,谢沧行看准其身形,忙脚踏醉仙望月步跟上,其余众人武功与二人相差太远,只能勉强认清二人离去的方向,全力追过去。 不过几瞬时间,但见一个妇人背着一个孩童,手上还搂着一个,不要命地向前奔逃,林月如飞身一跃,落在妇人的去路上,喝道:“把孩子交出来!” “休想!” 妇人将两个孩童护在身后,观其面目,虽满面疲倦憔悴却难掩其艳丽妖娆之风采。 林月如观其神情,不似人贩子对孩童该有的表现,反似母兽护犊一般,不由心下起疑,暗自留了个心眼。 妇人待要再逃,却见后路已被谢沧行截断,终于面露绝望之色,苦笑道:“罢了!反正我儿已无活路,那就一起死吧!”说到此处,怜爱地抚摸着一个孩童的头,柔声道:“儿啊!别怕,娘会陪着你一起走!” 说着,便伸出手,颤抖着要往儿子顶心拍去。奇怪的是,那孩童眼中也毫无惧色,不知是真的不惧死亡,还是早已被母亲的狠绝吓得愣住了。 须臾,妇人眼中露出一丝决然之意,正要发劲将儿子杀死,忽闻“铮”地一声剑吟传入耳中,脑中登时乱作一团,待反应过来时,已被林月如制住穴道…… 常思失踪案至此告一段落。皇甫卓命弟子将那妇人押回仁义山庄,另将常望历夫妇找来认领常思,常望历夫妇见儿子虽手臂挂彩、面色苍白,总算是保得一命,自然是欢天喜地,磕头拜谢。 另一边,据楚南河交代,他与妻子连成原本隐居在汴州的一个小镇中,日子也算过得安稳,忽有一日,他们的儿子念忽然身中奇毒,经人指点需找性质相合的孩童之血熬药,二人多番找寻后,终把目标定在了常思身上,然光天化日之下难以强掳,便思引诱拐骗,岂料常思却心思谨慎,寻常的招数根本无用,连成最后易容成其母常夫人的样貌才成功将其诱骗。 当林月如等人上门时,常思已被放血了两日,楚南河不料皇甫家上门得这么快,遂抱着必死绝心,出门拖延对方,连成则带着念与常思遁走。岂料林月如一见不对便直接动手,根本不给他出手拖延的机会,终于功亏一篑。 此事处处透着诡异,首先是这奇毒的来历,再则,是何人给楚南河提供了这等阴损的解毒之法?另外,据林月如观察,那连成身上似乎透着股魔气,其来历只怕绝不简单! 鉴于皇甫一鸣对妖魔的态度,林月如屏退了监守二人的皇甫家弟子,孤身入内进行审讯。 连成一见林月如到来,便恨得咬牙切齿,破口骂道:“你这小贱人!你究竟把我儿怎么样了?” 林月如却不管她对自己的辱骂,反而看向楚南河,道:“看你这身衣衫,该是仙剑派的入室弟子,不知是哪位长老门下?” 楚南河面色一怔,苦笑道:“我做出此等恶事,已经让师门蒙羞,如何还敢道出恩师之名?” 林月如瞥了连成一眼,道:“你所以背弃师门,便是为了你的半魔妻子?” 闻言,楚南河凄然笑道:“十多年前,奉师命去往五华山观察魔尊封印有无破损,途中与连成妹子一见钟情,奈何生非同族,师门定难容我二人结合,故至此回归俗家姓名,不再返回师门。” 连成激动地护在丈夫面前,对林月如道:“别害我家郎君!你要杀,杀我便是!老娘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配为魔!” 林月如冷笑道:“汝二人之生死,自有外子定夺。然当今之世,尚有两位出神入化的医者或有救治奇毒之法,一人是仙剑派长老草谷道长,另一人则是白苗长老圣姑前辈,此二人均与我是旧识。若想你们儿子有活命的机会,你们最好将他中毒的情况交代清楚!” “外子……”楚南河看向她,问道:“敢问尊驾是……” “林月如。” 这个名字的分量,江湖上的人那个不知?楚南河眼中终于燃起一丝希冀,道:“李夫人,你所说,可是真的?” 林月如淡淡地道:“你没有被我欺骗的价值!” 楚南河终于将事情和盘托出,其实他先前的供词并无虚假,只是隐瞒了那个指点其邪法的那人的消息。 那是一个身着黑袍,面戴白色面具的神秘人,一身气势强悍无比,然其声音却是温和儒雅,又让人兴不起一丝拒绝反抗之情,仿佛他的话语就是真理一般。 不难看出,楚南河在提及此人时,脸上布满了恐惧,即使怀疑毒是那神秘人所下,却也难提起与那人交锋的勇气。 “好歹毒的手段啊!枯木!” 林月如双拳捏得劈啪作响,尽管对魔翳的阴狠毒辣早有预料,可如今亲眼见证受害者的诉说,她仍是忍不住心头火起,恨不得提剑杀到明州,将枯木直接枭首。 然而,魔翳的真身在魔界夜叉国,就算斩杀枯木,魔翳也可凭借龙溟的空间法术将缚魂玉投送至人界,找寻全新的宿体。 念及此处,林月如按下心中的杀意,也不管楚南河,走出地牢。 此时,众人都在为念儿所中的血毒苦思救治之法,眼见林月如出来,夏侯瑾轩连忙迎上,问道:“李夫人,关于那个血毒,可曾问出甚么没有?” 林月如摇头道:“据他交代,先前供出的一切已是他所知道的全部。” 瑕急得顿足道:“唉!这可怎么办?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孩子死去吗?” “事情还没到绝望的时候。”林月如的声音仍是温婉平静,只听她说道:“外子有一位师姐,道号草谷,精擅岐黄之术及内外丹道,将这孩子送去蜀山,或有一救。只是……” 皇甫卓连忙问道:“只是甚么?” 林月如接着道:“楚南河夫妇是除了那下毒者之外对血毒最熟悉的人,我想将这两人一并带往蜀山,顺便交由外子发落,不知皇甫少主可否准允?” 皇甫卓道:“人命关天,晚辈岂有不允之理?吾观楚南河夫妇虽犯下大恶,所幸并未造成严重后果,再则,那孩子也不能没了父母。只是之后的事情,就得劳烦李掌门了。” 林月如点头,转身就要进牢房,将楚南河夫妇提出,却被夏侯瑾轩叫住: “李夫人,请等一下,晚辈有一事请教!” 林月如驻足回头,道:“夏侯少主但说不妨。” 夏侯瑾轩道:“据闻,姜承被欧阳盟主逐出折剑当夜,就发现萧长风死于自己的卧房之中,之后,欧阳盟主邀来仙剑派弟子查验萧长风尸身,发现萧长风的房间内遗留有魔气,李夫人可曾了解此事?” 林月如摇头道:“近段时间,我不曾见过仙剑派任何一人,对于姜承之事,我亦只是道听途说。” 说完,便转身离去,不给夏侯瑾轩再说的机会。 夏侯瑾轩叹了口气,道:“本想请仙剑派出面为姜兄作证,岂料……” 说起姜承,皇甫卓想起一事,看向夏侯瑾轩,问道:“对了,还没来的及问你们呢!姜兄的事情查得怎么样?” 夏侯瑾轩摇头道:“暂无头绪,不过……当日我们去往折剑山庄时,曾遇上一人,似乎与魔族有关,我们猜测,或许姜兄会去找他求证。” 皇甫卓催促道:“那还不快去!” “嗯!”夏侯瑾轩点头,道:“如此,那就告辞了,皇甫兄!”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51章 女娲遗迹,五灵之谜 五灵是甚么? 这个问题,修习的法术者都懂得回答:风、雷、水、火、土。 据闻,太古时期,盘古衰亡后,其精气神分化为世初三皇,余下灵力分解为风、雷、水、火、土五灵之力散逸于天地之间,故万物皆蕴五灵,又因其沾染的五灵之气的比例不同,导致各个生灵之间的五灵属性发生差异。 比如,倘若一个的精气神与火灵之力更为亲近的话,就偏于适合修行火系法术,若强行修习对火系有克制作用的水系,反而会因为与自身体质的冲突而造成损伤。 万物为一气自化,清浊分流而生天地之前,宇宙本是鸿蒙之态,五灵之力,实则源自天地未分之前的鸿蒙之气。那么反过来看,如果将五灵之力熔铸归一,是否就能还原出那一缕鸿蒙之气? 近段时日,端木虹一面修复元神上的损伤,一面就在苦思这个问题,只因他醒来之后,发现体内除了自身的明华真气与衔烛之龙那一击留下的五灵之力外,还有一缕自己并不识得的气息,而原本被自身真气压制的魔气却已不知所踪,实在是匪夷所思。 关于此事,他曾向赵灵儿询问过,却被拒绝回答。 没办法,只能自己慢慢揣摩了,好在这股气息并没有表现出甚么不好的意味,就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此又过半月,端木虹元神上的伤势终于彻底痊愈,便提议要返回蜀山,然而,赵灵儿却提出了另一个建议:“临行之前,还望逍遥哥哥随我走一趟女娲遗迹。” “女娲遗迹?” 赵灵儿道:“那是娘娘在人间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只是破败已久,如今只余一尊神像摆在其中。” 端木虹点头,看向另外两人,道:“姜兄,凌波师侄,你们要一起去吗?” 原来,当日凌波来到苗疆之后,就一直留在此地,并未返回师门,而姜承也被清柔真人送来苗疆,至此脱离了魔翳的视线。 对于端木虹的提议,凌波自然是点了点头,道:“能瞻仰女娲祖神的尊容,凌波自然是求之不得。” 姜承却有所顾虑,道:“我身为半魔,去了女娲大神那里,不会……” 端木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想这些多余的,那可是女娲大神,你这些顾虑根本没必要!” 赵灵儿从怀中取出一颗土黄色的珠子,道:“大家手心相连,闭上眼睛,相互拉好对方。待会我会直接施法进入其中,省得再花时间穿梭迷宫。” 众人点头,凌波拉住了赵灵儿的左手,端木虹左手搂在赵灵儿腰间,右手则拉住姜承。只听赵灵儿低声念了几句咒语,众人但见身形一沉,随即在黑暗中一阵左右腾挪,最后缓缓上升,直至脚下有了踏实感。 睁眼一看,但见一尊娲皇神像矗立在众人面前,庄严圣洁,不容直视,让人不禁生出臣服之意。 姜承环目四顾,却已不见圣姑隐居的草庐,惊奇道:“瞬息千里,世间竟有这等奇事?” 赵灵儿微微一笑,指着手中的宝珠,道:“都是这颗土灵珠的奇效,其实,那位夜叉王龙溟的‘越行之术’,也有类似的效果,只是损耗的法力更为巨大。” 端木虹却在直视着娲皇神像,但觉这尊石像实在是栩栩如生,比之仙剑派三皇一体上的娲皇神像更为生动,观其面目竟与赵灵儿高度相似,其双目中更似有神,似乎能将人的心神吸纳进去一般。 端木虹呆立良久,待回过神时,身周已是一片漆黑冰冷,脚下也无踏实之感,似是飘荡在乱流之中,又似是悬在半空之中,如同入梦一般。 “回魂仙梦?可是娲皇作法?”端木虹略一回想,便知自己是坠入了回魂仙梦之中。 虚空中传来一个极其柔和的声音:“孩子,看来不论是在彼世,还是此世,你均与我甚为有缘。” 端木虹看向自己的佩剑,道:“娘娘所指,是五晶石与《浑天宝鉴》?” 虚空之中忽而出现一团灰蒙蒙的阴影,逐渐在端木虹面前汇出一个人首蛇身的女子。 当看到她的瞬间,端木虹拾起了某种被遗忘依旧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只在他五岁之前母亲还在的时候有过。 他很清楚,眼前女子虽非自己那早已故去的母亲,却是整个人族的创造者,她……是所有人的母亲。 但见娲皇伸手一招,长虹竟自行脱鞘而出,飞至娲皇面前,剑身闪烁不止,透过心剑之间的感应,端木虹能真切地感受到剑的兴奋。 “这把剑的力量……还真是有趣!”女娲在剑身上轻抚一阵,素手一扬,长虹就自行回到端木虹手中。 端木虹解释道:“五晶石之力配合天外飞仙,其力量足以将世间毁灭,与其辛辛苦苦地守护这股力量不被歹人得到,不若倚之守护苍生。” “你的见解倒是有几分独到之处,但是……”女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并不是一个以苍生为己任的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同为刍狗,我自问没道理必须为他人背负更多。但是……”端木虹并无丝毫愧意,反问道:“何以女娲族却必须为苍生,背负那种悲惨的命运?” 女娲平静地问道:“你想改变这些?” 端木虹直视着她,道:“听说女娲族向来世代一女,神元单传,女长则母衰,母殁则女醒。娘娘,纵然我能替她们挡下所有灾祸,又有何能力斩断这一层联系?” 女娲微微一笑,道:“你又如何知道,这个世界仍如你所想的一般?” 端木虹一愕,问道:“甚么意思?” 女娲却不再回答,只是右手一扬,端木虹便感觉周遭的景象不断变化,连带着心境也在发生改变:时而意气素霓生,遨游云海之上,似若手可摘星;时而心神激荡,遥望漫天红霞;时而心高志壮,傲立昆仑之巅…… 最后,只余一句话在耳边回荡:“寰宇亘古不变,唯人心千变万化,如是,各人眼中之世界亦生不同变化。故佛陀明心见性,伏羲创先天八卦,吾以十色十象绘《浑天宝鉴》。汝既已对世界有自己的见解,那便不该为旁人的感悟所限制住。” 待端木虹回过神时,已回到了女娲神像面前,凌波连忙上前问道:“掌门,你刚刚去了哪里?” “我……”端木虹定了定神,道:“适才,我看见了娲皇。”说罢,竟闭目回味起适才的意境。 赵灵儿也没有打扰的意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至于姜承,就更没立场说话了。 良久,端木虹从回味中醒来,眼中的光芒多了几分明悟之意。 赵灵儿微微一笑,道:“你的收获看起来不错!” 端木虹含笑点头。 这时,姜承忽然说道:“咦?这个门,是通向哪里的?” 原来,在女娲神像的右侧,竟有一个封闭的石门,不知石门的背后藏着甚么。 赵灵儿道:“这里是通向五灵神殿的,其中立有五灵神的石像。” “五灵神?从五灵之力中顺天道而生的五尊神灵吗?”端木虹略一思索,竟从怀中取出了火灵珠,唤道:“炎舞!” 但见一团火焰从灵珠中窜出,汇成一道身影,其中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有事吗?” 端木虹道:“作为由火灵之力汇聚而成的妖灵,你对五灵神也该有所了解吧?说说看,你跟其中那个火神有何差别?” 炎舞慵懒地道:“无非就是祂比我强罢了!” 端木虹不禁扶额。 “逍遥哥哥,还是由我来给你解释吧!”赵灵儿莞尔一笑,道:“虽然同为从火灵之力中汇聚而成的生灵,火神的火灵之力自然远比炎舞小姐要精纯许多,当然,这些都是表面。” “表面?” 姜承不禁问道,端木虹却仍在直视赵灵儿的双眼。 赵灵儿接着道:“其实最关键的一点在于,火神乃是天地间火之法则的化身,是以,这天地间所有的火灵之力,祂都可以任意支取,随意操控。换句话说,祂即是火灵之力,火灵之力即是祂。” “原来如此,”端木虹点了点头,道:“难怪五灵珠每一次灵力耗尽之后,总能够在灵力聚集之地自行重新汇聚,五灵神是五灵法则的化身,那么……”封印了五灵神的灵珠,本身就是娲皇熔炼了五灵法则而成的至强法器。 赵灵儿朝端木虹眨了眨眼睛,笑问道:“逍遥哥哥,你要进一趟神殿吗?” “当然,”端木虹看向石门,眼中透出凌厉之意,道:“那衔烛之龙凭借五灵之力差点要了我的命,我总该来个以牙还牙吧?” 说着,便往石门内走去。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52章 霜华月幻,告知真相 不知过了多久,端木虹从五灵神殿中走出,面带浅笑,眉目间却又透着少许遗憾。 赵灵儿迎上前去,笑问道:“看你这副样子,像是收获不菲,但怎么还有些不尽人意?” “也许是时机未到吧?”端木虹长叹一口气,转而笑道:“虽未能如预想的一般提炼出那一口混沌之气,但总算触摸到了下一个境界的门槛。” 说着,又看向凌波与姜承,问道:“你们两位收获如何?” 姜承道:“娘娘教了我一些控制魔气的办法,既能保我心神不受魔气侵袭,又可御魔气应敌,很是实用。” 端木虹点头,又看向凌波。凌波犹豫一阵,对端木虹抱拳说道:“弟子向掌门师伯请教!” “哦?看来是得了甚么新招啊!”端木虹眉头一挑,朗声道:“来吧!” 赵灵儿与姜承主动退开几步。但见凌波素手一扬,已将凌云拨月祭出,霎时间,端木虹但觉天上地下尽是弦月刀影,如海潮般朝自己涌来。 端木虹眉头一皱,一招“长虹落日”当头压下,便要将刀海破开,岂料,剑光竟直接没入海潮中,像是被吞灭了一般。 “不对!我的剑意,没有与她的刀招接触!” 端木虹立时看出不对,再看向凌波时,但觉她身影所在竟无半分生机传出! “虚无化?”端木虹才反应过来,刀浪已袭至他面前,将其吞没。 姜承见状不妙,高呼一声:“端木兄!”正要上前,却被赵灵儿拦在,“他没事,好好看!” 但见刀浪所过之处,陡然出现一个巨大漩涡,漩涡势道甚急,很快便将海中刀光尽数吞没,随即化作七道剑光,重新汇成端木虹的身形。 “这一招,唤作甚么名字?”端木虹神态怡然,看来是从此招中受到不小启发。 凌波现出身形,朝端木虹施了一礼,不无遗憾地道:“此招名曰‘霜河月幻’,想不到仍是奈何不得掌门师伯。” “别这么沮丧嘛!”端木虹哈哈笑道:“刚才那一招的化法,当世只怕没有第二人能够做得来!寻常的应对之法,或是凭借深厚的修为与防御硬挡,亦或是凭力量的强横发动大范围破坏的招数。若你能将那虚无化的本事运用在身法之中,那我可就对付不了你了!” “哦……”凌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好了!”赵灵儿一拍手,笑道:“既然大家都各有所得,那我们就该回去了。”说着,拂袖一挥,娲皇石像前立时出现一个法阵,又看向姜承,道:“姜公子,请站到那边的法阵上,它会将你送回圣姑家里。” 姜承却没有立即依言照做,而是看向了端木虹,问道:“我从清柔真人那里得知,我的兽族祖先,原是魔祖蚩尤。端木兄,请你坦诚地告诉我,此事,你是否早已知晓?” 端木虹点头,这种事情本就无需隐瞒。 姜承道:“真人告诉我,在背后设计陷害我那人,正是枯木,更说……枯木与龙……兄,是同伙。端木兄,对于他们的阴谋,你知道多少?” 原来,当日清柔真人只是简单地将枯木是幕后人的消息告诉他之后,便御剑将他送来了苗疆,他这才得知,端木虹原是仙剑派掌门李逍遥,只是,端木虹那是伤势未愈,他也只得将这些问题压到了今日。 端木虹当下将事情的起因、来由,以及龙溟与魔翳二人的计划和盘托出,从拜月教主豢养水魔兽引发水脉紊乱谈起,再到魔界日益干旱的危机,环环相扣、层层递进地讲述龙溟与魔翳双管齐下的筹谋。 听他将龙溟的筹谋侃侃道来,凌波、姜承的面色不断地变幻着,听到他讲魔界日益干旱时,二人皆面露恍然之色,明白了龙溟来找寻水性至宝的原因; 当讲到魔翳、龙溟合力施法将缚魂玉投至人界,找到两个宿体,其中一个竟是夏侯瑾轩的二叔夏侯韬时,二人皆大吃一惊—— 姜承暗道:“难怪此人竟对的我的事情了如指掌,原来当日他就在擂台之下的贵宾席中!” 凌波则想道:“想不到龙溟竟是这等机心,若非掌门今日将真相道出,我还得被他蒙在鼓里。” 端木虹却不管他们面色变幻,又道出了龙溟为掳走李忆如,将其诱骗至苗疆的全部经过,与之相关的以女娲族生祭神农鼎的备用方案,他更是全不隐瞒,和盘托出。 听到此处,二人的神情中已经带了一丝愤怒,其中犹以凌波为甚,不仅因为自己感觉遭到了欺骗,更因为他竟敢要伤害忆如! 忆如,是她最尊敬的掌门的爱女,更得诸位长老及高阶弟子的喜爱,龙溟要修复魔界水脉,她不介意出手相助,可他竟企图牺牲忆如以保全他自己的国民,此事却为凌波所不能容忍! 端木虹仍自顾自地阐述着,这时又谈到了魔翳打破之井封印,让夜叉族进军人界之图谋,从让姜承在擂台上泄露魔气开始,再暗杀萧长风,利用皇甫一鸣之野心逼得姜承走投无路。 而姜承走投无路之下必然遁走千峰岭投靠厉岩,届时,魔翳则可以引四大世家攻打千峰岭山寨,激化姜承与四大世家之矛盾,最后将其引入蚩尤冢,接受蚩尤传承。另外,蚩尤冢附近半魔聚集,生活甚为惨淡,以姜承的正义之心,定不忍弃之不顾,届时,魔翳则可以借机让姜承开宗立派,广召天下妖魔入派,进而以半魔之前途在魔界为由,怂恿姜承打破之井封印,完成计划的最后一步。 听到这里,姜承已经是面色煞白,端木虹的分析、推断处处合情合理,没有半分不妥之处,虽说后面的一大段乃是对未来的推测,可姜承略一思索,便觉其推测完全合理—— 若非端木虹出手相助,他确实只有投奔厉岩一途;而只要投靠了厉岩,与千峰岭众人结下情谊,魔翳就能轻易地挑动姜承与四大世家的矛盾,逼他走入绝路! 念及此处,不由冷汗涔涔,朝端木虹躬身一礼,谢道:“若非端木兄一再出手助我,我日后只怕真要万劫不复,沦为人间的罪人了!” 端木虹叹了口气,道:“可惜!仙剑派虽地位崇高,在旁人眼中,却也是人界在面临妖魔祸乱时的最后一张救命符。如今,人魔矛盾激化,即使萧长风非你所杀,可那些武林人终究不会放过你这个半魔,我虽知你受了冤屈,却也只能让你在此避世而居,倘若以仙剑派掌门的身份为你辩护,只怕反而让天下人不安。” “别自责了!”姜承反而出言安慰道:“贵派的立场本是斩妖除魔,端木兄不囿于立场之别出手助我已是不易,承又岂敢苛求更多?” 端木虹苦笑摇头,忽而想起一事,道:“对了,那个做情报工作的暮菖兰,她是魔翳雇来安插在外面我们内部的眼线,目的就是掌握你与瑕姑娘的第一手情况,你可千万别被她发现了!” 姜承点了点头,倒也没露出讶异之色,他今天得知的惊天内幕太多,相比之下,暮菖兰的事情反而不值一提了。 “闲话不提。”赵灵儿连忙转移话题,道:“水灵珠如今已在我们手中,接下来就是要阻止神农鼎被龙溟盗走。” “嗯!我们出发吧!” 姜承站立在传送法阵上,被送回了圣姑家中,赵灵儿则以土灵珠施法,将端木虹、凌波二人带到了一处竹林之中。 “这里是……仙竹林!”凌波讶然道。 端木虹长吸一口气,怡然笑道:“好浓郁的灵气!” “好了!逍遥哥哥!”赵灵儿在他肩头拍了拍,嬉笑道:“等我们拿回了风灵珠,你住在这儿都成!”说着,便往林中走去。 端木虹耸了耸肩,跟了上去。凌波扶了扶额头,紧随其后。 仙竹林分为三层,最外围乃是一片极为广阔的碧竹林,亦即碧荫径,其路径乃是以仙法布设,号称太一仙径,乃是一种迷惑性甚强的迷阵,配合不时出现的各种挪移法阵,更是厉害无比,寻常高手进入其中,稍有不慎就不知要被挪到何处,强行深入,不过困死一途。 然而,在端木虹的剑意探察下,迷阵中的关窍根本无所遁形,不过两刻钟时间,三人就已通过碧荫径,来到了第二层的幽光境,此间寒气缭绕,时有罡风平地而起,甚为凶险。 三人走着走着,端木虹忽而眉头一挑,道:“嗯?前方有人的生机?” 凌波道:“难道是有人要求取仙草?” 端木虹运起“天耳通”,凝神倾听一阵,道:“是夏侯兄、瑕姑娘、暮姑娘、罡斩师弟还有……?” 赵灵儿道:“我们快些追上去吧!”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53章 霖风仙草,神鹰岚翼 仙竹林幽光境中险象环生,然端木虹、赵灵儿与凌波三人均是修为高深之辈,其中种种险阻于三人不过泥丸细浪而已,不多时,前方几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三人眼中。 端木虹假装不知前人身份,朗声道:“此间乃是仙竹林,不知是何方人物在此?” 夏侯瑾轩回头一看,见来人竟是端木虹,惊喜道:“公韵兄!是你!” 端木虹走上前去,笑道:“我们又重逢,看来大伙儿还真是有缘啊!嗯?”说着,左右一看,故作惊奇,问道:“对了,姜兄弟呢?他已经回到折剑了?” “姜兄……他……”夏侯瑾轩犹豫一阵,觉得还是不必让端木虹跟着一起烦恼,遂说道:“他另有要事。” 他们三人才刚刚别过姜承,端木虹转眼就在睁眼说瞎话,赵灵儿不禁别过头去,掩嘴偷笑,凌波也无奈地扶了扶额头,暗道:“说谎能说得这般面不改色,应该说……不愧是……掌门吗?” 端木虹点点头,又问道:“对了,你们怎么会来这里?这仙竹林中迷阵遍布,你可别告诉我是来观赏美景的哦!” 夏侯瑾轩这才将事情的缘由道来。 原来,当日夏侯瑾轩一行与林月如别过后,就前往千峰岭找寻姜承,却在山寨门口遭遇黑苗女结萝,瑕在战斗时中了结萝所投之眠蛊而昏迷,谢沧行遂擒下结萝,逼迫其交出解药,结萝无奈,只得解去眠蛊,岂料瑕竟身体冰冷,呼吸、脉搏皆显衰弱,恍如死去一般。 众人无法,只得前往青木居,求助于黑苗蛊师蛊婆,蛊婆亦无救治之法,最后在谢沧行的提醒下,又上蜀山求助草谷真人。 “原来如此。”端木虹点头,又问:“对了,那个蛊婆给瑕姑娘诊治的时候,说了甚么?” 谢沧行手抚下颌,道:“那老太婆说,一靠近瑕姑娘,全身上下的傀儡虫都一起骚动了。” “傀儡虫?” 闻言,端木虹与赵灵儿皆面色一变。 夏侯瑾轩见二人面色古怪,问道:“怎么?你们也知道傀儡虫?” 赵灵儿解释道:“传闻傀儡虫是苗人用以操控尸体的蛊虫,向来只对尸体有反应,这……” 暮菖兰沉重地点了点头,道:“这位姑娘对苗疆的事情倒是了解颇多,不错,那蛊婆也正是这样说的。” “非死非活……”端木虹沉吟道:“你们可曾将此事告知草谷真人?” 众人均摇头。 这时,端木虹才看向了站在暮菖兰旁边的一个“陌生”女子,此女一袭紫衣长裙,内衬月白色衣衫,腰间佩有一柄细剑,雪肤如玉,一对眸子皓如明月,仿佛在她的凝望下,世间所有的邪恶均无从隐藏,翠眉飘散平添几分媚意,一头如云秀发简单地束起一条马尾,使其出尘、妩媚中又不失干练之气。 端木虹只看一眼,已知道此人身份,却还是故作不知,问道:“敢问阁下是……” 妇人不答,凌波上前解释道:“这位是林女侠,也是我蜀山的掌门夫人。” “原来是李夫人,失敬!”端木虹作揖一礼。 林月如抱拳还礼,道:“早闻今年的品剑大会上出了一个少年俊才,一击打败了代表折剑山庄出战的弟子。今日一见,少侠果然是一表人才!” 端木虹微微一笑,道:“夫人过奖!在下愧不敢当!” 林月如又看向赵灵儿,故作不识,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是……” 众人这才注意到,端木虹身后竟跟着一个从头到脚无处不美的少女,不由发出一声惊呼。赵灵儿正要自我介绍,端木虹已抢先说道:“这是内子赵氏。” 众人吃了一惊,夏侯瑾轩讶然道:“公韵兄,你几时成的亲?怎么也没给小弟请一桌酒席?” 端木虹笑道:“唉!那是在认识诸位之前了!” 暮菖兰掩嘴轻笑,道:“端木先生还真是好福气啊!” “就是!”瑕嘻嘻一笑,道:“这位赵姐姐这么好看,先生可得好好待人家哦!” “闲话不提。”端木虹咳了两声,连忙转移话题:“如今天色已暗,我们必须在黄昏之前采得仙草,否则入夜之后,这仙竹林只怕会更加凶险!” “公韵兄说得对。我们继续前进吧!” 过不多时,众人行至林中深处,周遭的竹子已经被染成暗紫色,前方的空地上生得几株异草,异草周遭绽出一圈柔和光晕,馥郁芬芳,想来正是“霖风草”无疑。 暮菖兰嘴角一抽,眸光晃动,连双手也在微微颤抖,却还是强作平静,道:“看来,这就是草谷道长提到的‘霖风草’了。” 瑕目不转睛地盯着异草,道:“亮晶晶的……真漂亮啊!”少年女子总是对这些亮晶晶的事物颇感兴趣。 凌波走上前去,环顾四周,见仙草周遭并无仙灵护守,却也不失礼数,作揖行礼道:“仙剑派弟子凌波,特来求药,望仙灵赐予两株霖风草。” 话音落下,众人但觉微风浮动,随即,两株霖风草脱离泥土,径直飘了起来,飞入瑕的手中。 “多谢赐药!”凌波又行一礼,回身道:“既然我们已经拿到了草药,这就回去吧!” 谢沧行朗声笑道:“哈哈哈哈!小姑娘的病,这回可有着落了!” “只有两株……也太少了吧?”暮菖兰喃喃说道,一步一步朝着霖风草走去。 瑕不解道:“可是……草谷道长说只要两株就可以了啊?” 暮菖兰支支吾吾地道:“炼药……或许会失败啊,若到时再来采药,岂非要费一番功夫?不若多采几株以为备用。”说着,已不顾众人愕然的表情,伸手朝霖风草抓去。 “不可!” 凌波连忙出言劝阻,然话音未落,凛冽的罡风已从四面八方袭来,虚空中寒芒一闪,但见几根白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暮菖兰背门! 待暮菖兰回神时,不论是躲闪或是格挡均已不及,而众人与她相距甚远,此刻早已救护不及。纵然不甘,暮菖兰也心知难逃一死,唯有闭目叹气,等待死亡降临。 “叮!叮!叮!” 意料中的死亡没有到来,暮菖兰睁眼一瞧,但见一个灰色的高大身影手持黑色重剑挡在她身前,将三根白羽挡下。 暮菖兰心中没有为自己的劫后余生感到欢喜,反而激起了惊涛骇浪:“谢沧行?这怎么可能?”当时就属谢沧行离她最远,他如何能来救自己? “暮姐姐,没事吧?”瑕连忙上前将暮菖兰扶起,一脸惊慌地看着正面色煞白的她。 “没……没事……” 暮菖兰惊魂未定,将她挣开,却闻一阵空灵的声音从众人头顶传来:“我乃守护仙竹林的岚翼。” 随着话音落下,但见一个身披黑羽长裙,背插白色羽翼,头戴鎏金面具,浑身仙风流转的女子从天而降,只听她冷冷地道:“大胆凡人,既已拿到草药,却心存贪念,仍想再取,着实可恶!” “糟糕!” 凌波暗叫不妙,下意识地看了端木虹一眼,见他依旧面色淡然,才安心一些,暗道:“有掌门师伯在,纵然得罪了仙灵,总不至于太过凶险。” “请仙灵息怒,我等并非有意——” 夏侯瑾轩正要解释,暮菖兰已举幽兰剑上前,大声道:“要是我打败了你,是不是想拿多少仙草都可以?” “暮姑娘?” “暮姐姐,你……” 瑾瑕二人均是一阵惊愕,但见暮菖兰手中之剑微微颤抖,显然已不复寻常之冷静。 凌波大声劝阻道:“暮姑娘,不可再激怒仙灵!” “诸位不必插手,在旁边看着就好。”暮菖兰却不理会旁人劝告,冷声说道:“这药草,我是非取不可!”说着,手中幽兰剑挽出一朵剑花,卷起一阵劲风,一式“千卉挽岚”直取岚翼小腹! “无知凡人!狂妄!” 冷笑声中,岚翼身形未动,一道烈风已袭至暮菖兰面门。暮菖兰横剑一格,但觉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巨力自剑上袭来,随即被迫得飞退十余丈,虽勉强稳住身形,胸中已是气血翻涌,根本提不起丝毫力气。 众人见势不妙,连忙将暮菖兰护在身后。岚翼怒气更甚,手中羽扇一挥,又一道更加猛烈的龙卷风径直朝众人钻刺而来! 端木虹踏上前一步,剑指一圈,身前立时浮现出一个旋转不止的太极之形,龙卷风一触之下,立时分解为原始的灵力。端木虹又剑指一扬,灵力便灌注于委顿在地的暮菖兰体内。 原来,当时在五灵神殿中,端木虹已从五灵神像上参悟出了五灵法术的精义,五大至高神术“风神”、“雷神”、“山神”、“火神”与“雪妖”之下的所有五灵法术,在他眼中均已无奥秘可言,虽不曾修习过法术,却能任意将任何法术的精义加入自己的武招之中,譬如这一招“无形道”中,掺入了水系法术“无相化法”的精义,故能将对手法术攻击的力量吸纳,用以补充自身精元。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54章 风起龙游,风灵神珠 却说端木虹一行入仙竹林取风灵珠,竟偶遇为瑕求取霖风草的夏侯瑾轩一行。众人求得药草时,暮菖兰却欲多取,却激怒了守护仙竹林的神鹰岚翼。 回说现在,端木虹将岚翼的劲招化归无形,嘿嘿笑道:“仙灵,别这么激动嘛!气得多了对身体不好!” “凡人!你——” 岚翼本欲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却被此人阻拦,如何能忍?当下将手中羽扇猛地一挥,霎时间风云色变,但见一道通天贯地的旋风在岚翼身周成形,挟着沙尘土石朝众人袭来。 “哼!”林月如凛然不惧,越女剑劈下,便是自创之“冥月五变”中的一式“弦月”,但见一道弯月般的弧形剑气将龙卷风从中一分为二,更去势不减,直取岚翼。 岚翼身形一避,却又有一道绿影掠至其身后,剑光如惊虹般疾取腰间小腹! “着!” 眼见自己剑势毫无阻碍地刺了过去,暮菖兰心中不由一阵狂喜! 当此之时,岚翼身形竟逐渐淡去,令暮菖兰扑了一空,下一瞬,空中竟现出四个岚翼的身形!且个个散发着凛冽都气势,令人真假莫辨! 只听四个岚翼同时冷笑道:“想围攻?可笑!” 眼见战势已成,暮菖兰处境不容乐观,凌波忙道:“大家快出手!” 话音刚落,却见端木虹剑指一扬,四道黑芒破空而发,将四个岚翼一齐贯穿,伴随着一声惨嚎响起,其中三个身影一齐湮灭,最后一个也全身焦黑、血肉模糊,不是发出电击之声。 岚翼擅于御风,身法迅捷无论,奈何雷电的速度却堪比流光,她一时不察,竟无端吃了一个大亏! “卑微的人类!竟敢伤我?纳命来!” 但见岚翼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羽扇一点,一道丈高的风刃随之成形,呈高速螺旋状朝端木虹劲射而去。 端木虹未及出手,却见一旁的赵灵儿并指为剑,指尖金芒爆绽,径直将风刃洞穿,直取岚翼面门。岚翼早有防备,身形一翩,再度化成四道分身,但见她身上华光流转,伤势竟以肉眼可见之速度痊愈! 众人自然不能容她将伤势复原,立即围攻而上,端木虹与赵灵儿、夏侯瑾轩与瑕、谢沧行与暮菖兰、林月如与凌波分别合斗一人,场中形势一时间复杂起来。 八人之中,夏侯瑾轩全无武功底子,身法缓慢,只能站在原地施法应敌,一手丹青化五灵的妙术虽然厉害,奈何岚翼身法太快,待他蓄势完毕,岚翼早已经不知所踪,一时间唯有全力守御,抵挡得甚是吃力,所幸有瑕在一旁不时以暗器策应,才得以苦苦支撑下去。 而其余六人均是修为高深之辈,或许凌波与暮菖兰还对岚翼的速度有些吃不消,所幸有林月如与谢沧行压制分身的速度,其余三道分身很快就被解决,随即,端木虹剑指一扬,又打出一道黑色雷柱,将最后一道分身洞穿。 这一次的四个分身均非真身,但见虚空中华光一闪,岚翼再度现身,却见她身上的伤势已然痊愈。 只听岚翼冷哼一声,手中羽扇一扬,万千风刃破空而发,朝众人围剿而来。赵灵儿、夏侯瑾轩与谢沧行三人合力聚出土石障壁,将众人护在中央。 “轰!” 风刃立时将障壁破开,却见赵灵儿趁着风刃一顿的机会,在众人身周聚出一道气旋,这才终于将风刃散去。 岚翼再要出手,端木虹已剑指一扬,赵灵儿聚出的气旋立时转为横向,化作一条神龙朝岚翼狂噬而去,此招势道霸烈绝伦,狂风所过之处,草木催折,大地分裂,正是火舞旋风剑法中的一式“风起龙游”! 直到此刻,虹猫蓝兔世界的最强剑学——火舞旋风,才在这个异世界初露锋芒! “吼!” 狂风的呼啸汇成神龙的怒吼。见到这一幕,岚翼不由心中一震,须知当世的人族高手,或是修习仙家道法,或是修习将仙法与剑术合而为一的仙家剑术,可眼前之人身上并无半分灵力流动的痕迹,然举止之间却能任意带动天威,虽不通仙术,却似能将仙术的精义纳入自己的武学之中,如此奇人,简直是闻所未闻! 如此劲招,岚翼自然不敢硬接,当下身形一忽,随即又在虚空中幻化出四道分身,可就在分身浮现的一刻,却全部同时被数十道黑色剑形雷光洞穿! 当她的真身再度浮现时,却已经是坠落在地,但见她全身被电得焦黑,鲜血淋漓,显然是受了重创,只听她颤声道:“你……怎么可能……”猜透我出现的位置? 实际上,适才几个回合的战斗中,端木虹早已看清了她的战斗习惯,是以早在她身形消散躲避“风起龙游”时,端木虹就料定她必会使出分身术,故配合雷力使出一式莫名剑法之“悲痛莫名”,待她现身一刻,雷光早已临门,又岂容她有躲闪格挡之机? 只是此中缘由,自不必对一个手下败将说清,但见岚翼仍不死心地催动仙力欲使伤势愈合,奈何徒劳无功,端木虹叹了口气,道:“别废力气了!适才一招中包含了我‘天正雷诀’的招意,乾为天属五行之金,而你的风灵之力属五行之木,金克木,在我的招意下,你的仙力溃散都来不及,还指望它能让你恢复?” 岚翼却冷冷地道:“凡人!我今日……虽技不……如人,但……你……休想让……我屈服!”身为由女娲神力接引成仙的神鹰,她的骄傲不容许她向凡人屈服。 可惜,她所引以为傲的东西在端木虹眼中没有半分意义,只听他冷笑道:“可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神、魔、仙、妖、人、鬼同属六界之内的生灵,又哪有甚么高低贵贱之说?你身为仙灵又怎样,此刻还不是我这凡人的手下败将?” “你——”岚翼很恨地咬了咬牙,却也无从反驳,对方的道理挑不出毛病不说,她这个仙灵还真打不过对方一介凡人,一时间为之气结。 “端木先生……”瑕有些不解地看着激动地端木虹,喃喃道:“他似乎……很介意仙灵看不起凡人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不过……”夏侯瑾轩摇摇头,眼中却也闪过一丝异彩,暗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公韵兄的这番见解还真是漂亮!” 谢沧行、凌波二人也在反复咀嚼着端木虹的话,似乎颇受感触。 暮菖兰却不管这些,又要上前去摘取霖风仙草,岚翼虽有心阻拦,奈何电劲遍走全身之下,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步步逼近霖风草。 这时,却见赵灵儿拦在了暮菖兰面前,说道:“暮姑娘,为了这霖风草,适才已经发生过一场无谓的战斗,你们既已取得两株霖风草,何以还要执意再取?” 暮菖兰正要扬起手中的幽兰剑,逼迫她退开,却见端木虹的目光扫了过来,眼中透出一道冷电,暮菖兰顿感浑身一僵,竟是无法出手。 眼见几人就要发生争执,瑕正要上前劝阻,却感脚下一空,随即,周遭的事物不断地挪移变换,最终竟回到仙竹林最外层的碧荫径中。 同样被送至碧荫径的,还有谢沧行、暮菖兰与夏侯瑾轩三人,却是赵灵儿适才随手布下的一个传送发阵之效。 “这里是……”夏侯瑾轩环顾四周,道:“仙竹林的入口?” “我们好像是中了甚么空间法术呢!”谢沧行经验老道,一眼就看出其中端倪,却又转而一笑,道:“管他呢!反正已经取得了霖风草,小姑娘的病有救了!” 瑕却道:“可是,端木先生他们呢?” 端木虹几人自然还在仙竹林中,赵灵儿将其余几人送走后,端木虹剑指一扬,指尖绽出一道红色光柱,落在岚翼身上,但见岚翼身周红光流转,不过数息,其伤势已彻底痊愈。 岚翼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周身,当下也顾不得向对方发难,只是不解地问道:“你这凡人……怎么会有凤皇的力量?” 端木虹却无心为她解惑,反问道:“听说,你在为女娲族守护风灵珠?” 岚翼俏目生寒,喝道:“你想要图谋风灵珠?” 端木虹伸手指向赵灵儿,道:“我妻子是女娲族,她向你索要风灵珠的话,想必你也不能拒绝。” 赵灵儿也看向岚翼,行了一礼,道:“请神鹰将风灵珠赐予我。” 岚翼对赵灵儿端详了一番,手掌虚托,掌中出现一颗绿色的宝珠,道:“此珠正是风灵珠,拿去吧!”语毕,风灵珠已自行飞至赵灵儿面前。 赵灵儿再行一礼,道:“多谢!” 端木虹也行了一礼,道:“适才为保护同伴,吾多有得罪!那位暮姑娘所以要多取仙草,却并非贪取,乃是另有苦衷,望神鹰莫怪!” 岚翼并不言语,身形隐去。 端木虹也看向其他三人,道:“走吧!回蜀山!” “嗯!”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55章 殿议,端倪 端木虹抽出长虹,催动土晶石之力,只一个瞬间便移形至蜀山的太清殿内。 “嗯?”立于太清殿内的青石第一时间感知到了四人的进入,道:“是掌门师弟?” “还有掌门夫人与凌波师侄。”玉书总是手执书卷,与青师兄形影不离,却见端木虹身旁站立着一个陌生女子,而此女眉宇间与忆如颇为相似,不由一奇,问道:“这位是……” 端木虹解释道:“她是忆如的亲生母亲。” “哦?”玉书不禁生出一分好奇之心,天下人皆知,李逍遥是死了原配妻子后才迎娶的林月如,可如今看来,还有诸多内幕啊! 端木虹却不欲多聊此事,当下说道:“关于楼兰城降雨一事,我已查清,乃是司雨天龙穹武违逆天规私自降雨,祂如今应该已经遭到天刑了吧?” 玉书轻笑道:“师兄一身气势愈发虚幻缥缈,看来是又有奇遇啊!” “还好!”端木虹微微一笑,道:“祸兮福之所倚,衔烛之龙那招‘五芒镇邪破’虽把我弄个半死,好在还是有所收获。” 青石眉头一皱,斥责道:“师弟身系蜀山门户,却仍如此冒险,还真是不知轻重!” “师兄饶命!我再也不敢了!”端木虹连忙告饶,随即面色一正,问道:“一别两月,门中可发生过甚么要紧的事?” 青石道:“门中倒没有甚么要紧的事情,至于神州大地么……倒是有三件事情不容忽视。” 端木虹问道:“何事?” 青石道:“其一便是姜承之事,掌门师弟与之一路同行,自当比我清楚。” “自然,那其二呢?” 青石道:“其二,近日来,天魔教余孽似有异动之象,人间妖魔中开始传出魔尊之子复活的谣言。” 所谓“天魔教”,正是以混天魔尊为首,人间魔族为主要成分的教派势力。三十一年前,混天魔功大成,仙剑派第二十五任掌门深感天魔教对人间威胁深重,遂集结门中长老及一众精英弟子,结成三十六天罡剑阵,欲在五华山绝顶歼灭魔尊,后因孔璘设计,使主阵之人——常字辈弟子姜清不能及时赴战,使魔尊得以苟延残喘,天魔教于仙剑派至此两败俱伤。 十三年前,孔璘逃出锁妖塔后,四处集结天魔教旧部,终于在五年前成功复活魔尊,可魔尊却在复活关头被李逍遥引导天罡剑阵彻底击杀。 之后,武林人士深恨妖魔祸害人间,遂追亡逐北,欲将天魔教赶尽杀绝,仙剑派亦在其中积极出力。在追至白河村时,伐天早已经力竭而亡,如今传出伐天未死的消息,不知是何缘由? “魔尊之子……伐天……”端木虹喃喃着,又问:“还有呢?” 青石的声音仍是那般平淡,接着道:“其三,据外出着便衣执行任务的弟子回报,时有些身份不明之人,自称为蜀山弟子,却在市井中杀害妖类,似是有意挑起仙剑派与妖魔的冲突,众弟子再要深入调查时,却往往会失去这些假冒者的线索,显然,对方是一个极其严密的组织。” 端木虹冷冷地道:“本门弟子固然以斩妖除魔为本,却也没有这样当街杀妖邀功的。传令下去,众弟子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不必追查,格杀不论!” 玉书疑惑道:“掌门师兄不打算追查此事?” 端木虹道:“当年魔尊被封印之后,左掌旗使孔璘落网,右掌旗使青凤却不知所踪,后来的魔尊之乱中,也不见此人现身,要说有心挑起人魔冲突的,若非此人,只怕就是姜承事件的那个幕后主使了。” “幕后主使?”青石闻言一奇,道:“愿闻其详。” 端木虹反问:“师兄可知……萧长风遇害一事?” 青石道:“据弟子回报,那萧长风乃是由魔气侵袭而死,虽无证据,可皇甫一鸣仍将这个罪名按在了姜承头上。” “实际上,萧长风身死的那段时间,我一直跟随在姜承身旁,身上虽有魔气,却并不知道如何运用,欲以魔气杀人那是万万不能。再则,我当时看得他甚紧,他根本没有作出异动的机会。”端木虹把姜承的近况阐述一遍,目光一凛,道:“结合萧长风一案,此案的凶手必定另有其人。” 青石手抚下颌,道:“师弟以为,此人正是幕后黑手?” 端木虹不答,却道:“除此之外,我在楼兰城还遇见过一个名唤‘龙溟’的魔族男子……” 当下将遇到龙溟之后的一系列经历说过一遍,更道出此人曾企图掳走忆如一事,接着说道:“那日夜晚,众人回到客栈入睡之后,他却会见了一个神秘的身影,那道身影上传来极其慑人的魔气,言语中提及‘夜叉’、‘魔界’、‘陛下’等字眼。当时凌波师侄也在旁窥见了这一幕。” 玉书不由把目光投向凌波,凌波银牙一咬,掌门功力远胜于她,自然不可能听不到当时的对话,却仍选择让她来道出龙溟与魔翳所说的内容,分明就是存有试探之心,心中不禁有些难过,却仍是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 “结合之后姜承被指认为杀人妖魔看来,龙溟与那神秘人正是这次事件的幕后主使。”青石点了点头,又道:“诸位以为,在魔界水脉即将枯竭的状况下,他们会怎么做?” 玉书轻笑道:“无非是两条出路,其一,设法修复魔界水脉,使魔族能在其中继续生存;其二……” 端木虹冷冷地道:“无非就是设法打通之井,攻入神州罢了!” 青石沉声道:“如此看来,敌人所以要将身怀蚩尤血脉的姜承逼入绝境,便是为了一步步将其控制,最终利用其力量,与遥在魔界的夜叉里应外合,破开之井!” “解决两界之争的根本之法,乃是将魔界水脉修复。可蜀山守持人间气运,断不能将希望寄托于魔族身上,一旦魔族贼心不死,我等为之修复水脉,也不过是予敌资粮!”端木虹手抚下颌,道:“我等必须先根绝魔族进军人界之可能,再行修复水脉之法!” “师弟所言在理!”青石表示赞同,随即问道:“不知师弟有何良策?” 端木虹食指竖起,说道:“其一,立即启用三皇神器,以其威能镇压之井的异动! 其二,璇光殿外围守备照旧,但内部须至少有一名长老守护,昼夜不绝,每隔三个时辰轮换一次。三神器中,犹以伏羲剑与神农鼎为重中之重,绝对不可遗失。切记!切记! 其三,天魔剑、天罡印及三魔器自此刻起由吾亲自执掌,以防伐天伺机夺取,倚之壮大自身。” 玉书轻笑道:“掌门师兄之策甚为稳妥,相信以师兄之修为,伐天断没有夺得魔器的机会。天魔剑与天罡印就被封印在之井中,我稍后就会取来,至于五劫辟邪锥与七宝琉璃花嘛……”说到此处,忽然揶揄地看向端木虹,道:“你就得自己去找清柔真人了。” “玉书为何这样看着我,莫非我与姜婉儿还有甚么别的关系?” 端木虹暗觉莫名其妙,口中说道:“另外,还得传下令去,在夏侯瑾轩离开蜀山之前,门中弟子都得装作不认识我。” 玉书略感一奇,打趣道:“师兄怎么学起罡斩师兄了?莫不是做了甚么不利于我蜀山形象的事情?” 端木虹正色道:“据我所知,那个绿衣女郎暮菖兰,乃是一个专事贩卖情报的人,此人嗜财如命,与夏侯瑾轩非亲非故,在碧溪村初见的时候,她分明就是刻意接近,更刻意的是,她时常趁人不注意就唤来飞鸟,向外传递消息,难保她与那幕后人没有联系。” 玉书神情一肃,道:“此事,我等自当小心在意。” 议事之后,端木虹四人离开了太清殿,各往各走。 赵灵儿被安排去住了客房,她虽是李逍遥的妻子,端木虹却并未有与她相爱的过往,自然不可能与她亲近,赵灵儿也对此颇为谅解。 林月如则随他走了一阵,二人边走边聊,从忆如与林家堡的近况,再到二人这一路的见闻,当林月如谈到在开封的经历,提及她暗中散播流言中伤皇甫家时,端木虹不禁表示喝彩,笑道: “月如这一招着实厉害!不错,皇甫一鸣本来就是打算以姜承之事作为向欧阳英发难的借口,如此一来,武林人就会把目光放在两位家主的争斗之中,姜承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林月如微微一笑,道:“我这点小伎俩又怎敢与郎君相比?你直接让婉儿妹子把姜承带到苗疆,好一招釜底抽薪,直接斩断了魔翳控制姜承的可能啊!” “婉儿妹子?”听到这个称呼,端木虹心中微微一奇,却也没有提问,反而叹了口气,道:“那位皇甫兄弟可说是一位谦谦君子,所行莫不合皇甫家仁义之名,可以皇甫一鸣之虚伪及野心,如何会教出这般善良的一个儿子?” 林月如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要说子不肖父,其实你比之皇甫卓更甚哦!” “甚么?”端木虹有些不解。 林月如笑道:“我可是听说过了,公公婆婆可是江湖上一对出名的侠侣,向来是夫妻俩一同行侠,出成双入成对。可你这小贼却是个贪心不足的家伙,娶了灵儿妹子还嫌不够,非得来招惹我和阿奴,连香兰秀兰也不放过。现在来仙剑派当了掌门,不定有多少小姑娘在偷偷喜欢着你呢!” 端木虹摇头失笑道:“我就权当你是在夸我!” 这时,二人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粗豪的男声:“哟嚯!掌门师兄在跟嫂子闲聊,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啊!”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56章 示形动敌,引君入瓮 端木虹一听就知来人是谁,偏过头没好气地道:“既然知道来得不是时候,你还敢开口,不怕我拿剑砍你?” 只听罡斩朗声笑道:“上一次打得不过瘾,师兄若有心指教,那小弟自然是求之不得了!哈哈哈哈!” 端木虹冷哼一声,并不言语。林月如见状,不由莞尔,道:“我去找灵儿妹子了,你们慢聊。”说完,便朝赵灵儿离开的方向走去。 待林月如走远,端木虹道:“跟我走一段吧!” 二人并肩而行,罡斩多次想要开口,却莫名地被甚么东西封住了嘴巴,竟始终没能打破沉默。就这样,二人默然良久,这时,端木虹刚要开口,却闻一阵草药气味传来,原来二人竟是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丹房。 罡斩这才感到一松,开口问道:“师兄以为,姜承其人如何?” 端木虹淡淡地道:“为人正派,却容易被心怀叵测之徒逼入邪道。” 罡斩哈哈笑道:“师兄所想与我竟一般无二,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端木虹嘴角一撇,道:“是啊!好一个连四大世家的主人都恨不得躲着走的大英雄啊!” 罡斩挠了挠头,道:“没办法!山下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还是跟师兄打架痛快!” 端木虹冷笑道:“照你这个性子,要是能得到鬼界那个能自由穿梭任何结晶的翳影枝,估计去魔界也是肯的!” “嘿嘿!还是师兄懂我!” 二人拾级而上,往丹房走去。端木虹出言问道:“对了,关于那个蛊婆对瑕姑娘病情的诊断结果,你可曾对师姐提过?” 罡斩道:“提过,怎么了?” 端木虹只是点了点头,道:“这段时间不会太平,既然太武师兄不在蜀山,就由你和玉书师弟去镇守锁妖塔底。” …… 三日后,端木虹忽然派出了自己的中年模样的假身前往明州夏侯家,向夏侯彰告知夏侯瑾轩的去向。 夏侯彰听罢,连忙朝端木虹行礼道谢:“犬子无状,竟劳李掌门亲自上门告知他的去处。” 端木虹还礼笑道:“夏侯公子为朋友四处奔波,不计自身得失,当世的少年俊杰之中,怕是只有皇甫少主一人可与之比肩了。” 夏侯彰苦笑道:“惭愧!” 这时,夏侯韬忽而关切道:“不知瑕姑娘得的是甚么病症?可是严重?” 端木虹自然知道他关心的原因,遂说道:“瑕姑娘的病有些疑难,所幸并非命在顷刻,相信以草谷师姐之能,当能尽快将她治好。” 说完,便出言向夏侯彰告辞,夏侯彰正要相送,夏侯韬却出言挽留:“李掌门不在此小住一晚,也好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 端木虹直言拒绝:“在下还有些私事得走一趟苗疆,二庄主的好意,在下唯有心领了。” “既如此,我等亦不好强留。李掌门改日若有兴致,寒舍自当扫榻相迎。” “有心了!” 一刻钟后,明州郊外,一个黑衣白面具人与一个紫衣男子秘密会晤,但只寥寥数语,紫衣男子脚下就自生一个光圈,随即消失在其中…… 是夜,璇光殿前。 众弟子仍在一如既往地看守着殿门。 “谁!?” 忽然,一个守夜弟大喝一声,可话音刚落,就见一道犹如鬼魅的身影一闪而过,二十几名弟子立时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一道紫衣玉带的英伟身影顿住脚步,回看着倒了一地的蜀山弟子,轻笑摇头,便只身走入璇光殿中。 就在他踏入殿内那一刻,眼中景象陡然一变,但见原来不过十余丈见方璇光殿,其内竟是星河灿烂,如星空般辽远广阔,以灵力构筑而成的道路上金光闪烁,卦文遍布周遭,目力所及远处,尽是混沌一片,玄妙无极! 龙溟沿着灵力布成的道路往前行走,路上不时有符灵阻拦,却都不是龙溟的一合之敌,如此走出片刻,已距离三皇玄坛越来越近。 当此之时,光路下的混沌星河忽然大放异彩,光华如潮水般向龙溟涌来,势若飞瀑泄地,势不可当!细看之下,每一缕光芒竟然都是一柄锋锐无匹的光剑! 龙溟微感讶异,手上捏成一个法诀,魔气立时在身前汇成一个魔法奇阵,无数光弹从中飞射而出,迎向这星河瀑泄般的剑势。 然而,当这些魔气光弹与剑气接触的那一刻,光弹忽而从剑河中直接穿了过去,而剑河仍去势不减地袭向龙溟,两者好像就处在完全不同的两个次元一般! “幻术?……不对!” 龙溟一度以为这是幻术,然而剑上传来的凛然威势却是实实在在,若要避开,则剑河宽阔而道路狭窄,根本避无可避,倘若陷入的下方的混沌星河之中,那就更是万劫不复! 就在剑河即将吞没龙溟的那一刻,龙溟脚下忽而自生一个光阵,身形消散其中,待剑河散去,龙溟又再度出现。 当此之时,天空中忽而飞出九条神龙,神龙身躯色泽各异,分别是黑白二色与赤橙黄绿蓝靛紫七彩,个个张牙舞爪地朝龙溟狂噬而来! “咦?这神龙竟然不是虚影,是有灵之物?” 龙溟心下一凛,脚下生风,连连闪躲,可神龙就像认准了他这个敌人一般,不论他躲到何处,神龙的下一击总会转瞬即至,逐渐将他逼入一个死角。 眼看自己就要落入混沌星河,龙溟咬了咬牙,当下也不管其余八龙,反身迎上九龙中的一条白龙,十字妖槊横扫而出,便要将白龙破开,为自己打开一线生机。 然而,龙溟这招“阴罗行”又落了一空,但见十字妖槊在白龙的身躯中穿了过去,却不能阻止白龙前进的势头分毫! “又是这一招!” 龙溟心下一惊,未及施展越行术,胸腹腰背已遭九龙狂噬,一时间,龙溟一身华服褴褛破碎,周身剑痕交错,刀刀见骨,已然是鲜血淋漓、风度不存。 “哼!”龙溟冷哼一闪,眸中精芒一闪,魔气无穷无尽般地从他体内涌出,整个璇光幻境立时被魔气充斥,一时间,原本祥和玄奥的幻境阴风怒号,变成了有无尽冤魂咆哮的幽冥炼狱! 然而,璇光幻境的力量以三皇神器上的神力为本,其中伏羲、女娲神力克制魔气不说,身为兽族之祖的神农对魔气克制更甚,不过几息,殿内魔气已被混沌星河吸纳殆尽,余下伤势已然痊愈的龙溟。 “是哪个藏头露尾的东西胆敢偷袭孤王,给我滚出来!”龙溟声音淡漠,脸色却是阴沉如水,显然,此刻的平静之下强压的是即将冲天而起的怒火! 然而,没有人来回答他的话,好像他是在对着空气发怒一般,但觉说不出的憋屈郁闷,就好比一个大力士全力一拳击出,却最终打在棉花上一般难受! 龙溟强压怒火,继续前行,一路上又消灭了十来只符灵,才终于来到三皇玄坛面前,但见一道身着蓝衣道袍、满头华发的身影负手立于玄坛上,正背对着朝玄坛走来的龙溟,默然不语。 “阁下是仙剑派的哪位高人,不知龙某是否有幸一睹尊容?”龙溟朗声招呼,手中却紧握着十字妖槊,他本是算定今日蜀山空虚,才冒险来此行盗,如今这三皇玄坛种除自己还多出一人,看起来还是长老级别的人物,他岂能不惊? “你的声音,我永远不会忘记!企图掳走忆如的人贩子!”白发人转过身来,显露出一张眉清目秀、仪容英伟的少年脸孔,而这张脸,却让龙溟心中一怔! “李逍遥!?”龙溟心下一惊,暗道:“他不是去苗疆了吗?” “没错!正是李逍遥!”白发人冷冷地道:“阁下看起来一表人才,想不到竟做贩卖幼女、偷盗重宝这等龌龊勾当!诚可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龙溟心中顿生一众荒谬之感。 他可是魔!是魔界的夜叉王!他来魔界,不论是掳掠李忆如抑或是偷盗神农鼎,那都是为了夜叉万民在找寻生路。为了夜叉,他就算卑鄙无耻,乃至丧尽天良,也是在所不惜! 若别人因为他是魔而对他产生敌意,他不会有任何不悦,反会为此感到骄傲,因为他是高贵的魔!可眼前之人竟敢拿他与那些卑鄙龌龊的人贩子相提并论!可笑! 龙溟冷笑一声,道:“龙某是金玉也好,败絮也罢!今日必要将先祖遗物神农鼎取回!还请李掌门予个方便!” “先祖遗物?”李逍遥哂笑道:“你们魔族,不都是奉蚩尤为魔祖的吗?几时祭祀过神农大神了?怎么事到临头,才想起神农大神的遗泽呢?” 龙溟立时反唇相讥,道:“我们没有祭祀神农,你们人族岂非更甚?竟将创造你们的女娲贬斥为妖魔!” 李逍遥却不气反笑,打趣道:“人贩子,看你语中之意,似乎也为自己生而为卑贱的妖魔而感到不忿。我这里正好有一卷《道心种魔大法》,讲求由道入魔,再由魔入道。若你就此改邪归正,拜入我蜀山门下,此卷当可助你洗尽铅华,位列仙班。如何?” 这话纯属是在信口胡诌,他手中哪有甚么《道心种魔大法》,不过是说着逗龙溟生气罢了。 对龙溟这个魔头,李逍遥不会有半分同情之处,此魔为了夜叉族,便能以牺牲人族安宁为代价,更图谋以女娲族生祭以修复水脉,这样的做法不论有没有,光是这样的想法就让他不禁联想起那个“为了族人”肆意伤害蓝兔,几次三番将七侠送入必死之地的小魔女! 也因为这一层关系,李逍遥对龙溟才憎恶至极!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57章 三皇一体,龙溟殒没 面对李逍遥的招降,龙溟一时间不知该是气还是笑,自己堂堂魔族夜叉王,既然被人族称为“卑贱”?还需要抛弃魔族的身份,到你们蜀山这儿得道成仙? 然而,就在龙溟准备开口之际,李逍遥,动了! 但见李逍遥身形一忽,已然不见了踪影,龙溟不敢怠慢,凭着感知,举枪朝李逍遥袭来的方向迎上。 “叮!叮!叮!” 一时间,场中蓝紫双影纠缠不休,其中更有两团红云飘舞着,从中不住地发出刺耳的金铁交击之声。 在龙溟的舞动之下,他手中那杆十字妖槊恍如一条刁钻恶毒的妖龙,招招挟着阴戾无比的煞气,攻向李逍遥的要害,其姿态中虽说有几分美观,却终究难掩其招法间的邪异霸道! 而李逍遥那柄殷红如血的宝剑,其划破空气之声则恰似龙吟凤鸣,其剑气时而如飞虹贯日般浩气冲霄,时而如北国寒风般刺痛人骨,时而如紫气东来般祥和正大,时而如水漫金山般势不可当……其招法进退之间处处带着某种玄奥莫名的韵味,仿佛周遭的光华都在其掌控之中(事实上也是如此)。 事实证明,龙溟对三皇玄坛的了解确实远不及李逍遥这个蜀山掌门,至少他过分高估了在璇光殿神氛压制下自己所能施展的魔能。 以龙溟之能,本来虽不及李逍遥,但按寻常打法少说也该打到百招开外才能见胜负之势,可此时,一在璇光殿神氛中魔能受制,二被李逍遥占了先机,才不过二十合,龙溟就已经身披七八处创伤,败相已露。 “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龙溟暗呼不妙,却心神一分导致枪势使老,李逍遥立时抓住这一破绽,左手并指挟住妖槊矛头,浩然剑意将妖龙龙头紧紧钉死,右手长剑顺枪身滑下,直取龙溟持枪的双手。 龙溟只得放脱妖槊,右手并指压向剑脊,左手魔光大绽,轰向李逍遥胸腹之间。 当此之时,剑身上忽而锋芒爆绽,迸发出二十三道赤色剑光袭取龙溟右臂,猝不及防之下,右臂应声被剑光割成寸碎,与此同时,轰在李逍遥身上的左掌亦袭来一股如海啸般汹涌澎湃的气劲,迫得双方各自飞退百丈,而龙溟的左手虎口亦被这股护体玄罡震裂。 龙溟顾不得身上伤痛,左手连忙捏成一个法诀,急忙默念越行术之法诀,准备逃离。 然而,就在他脚下生出一个紫色光圈时,地面忽而急速隆起,现出一柄如山岳般高大的通天巨剑! “糟糕!”龙溟赖以立于不败之地的越行术被敌人打断,饶是他心性再坚,此刻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再加上法术施展被人打断的反噬,此刻的他面色更显煞白。 可高手相争,又岂容他停顿半分?一愣神间,却见万道紫色剑光已袭至面门。 龙溟连忙再捏法诀,魔气如潮般从体内涌出,再度使出一式“暗息御魔”,迎向了对手的这一招“紫光万道”。 两者一触之下,万千剑气只是停顿刹那,便将“暗息御魔”的守势冲破。 就在那一停顿的时间,龙溟已经跃回地面,将十字妖槊重新拾起,脸上闪过一丝决然之色。 李逍遥的可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不单在对战中能轻易占得上风,更随手破去了自己的越行术,修为之高、眼光之狠,均远胜于自己。 如今,越行术在施展时被人打断,再要施展还得过上半个时辰,可李逍遥如何会给自己这个时间? 龙溟的神情自然落在了李逍遥眼中,以他之经验,自然一眼看出对手的想法,当下嘲笑道:“打不过就想要拼命吗?想不到世间还有这么有血性的人贩子,不错!不错!”说着,眼中更透出一种莫名的意味,仿佛是在看一场猴戏一般。 龙溟心中但觉怒火万丈,但君王之怒,越是在愤怒的时候就必须愈发冷静! 但见浓郁无比的煞气从龙溟体内源源不断地涌出,一时间,璇光殿中鬼哭狼嚎、魔音充耳,似有无数狰狞可怖的亡魂在控诉着对手的罪恶。供奉三皇神器的圣地,就此沦为一处人间炼狱。魔气在龙溟身后汇出一个巨大的夜叉形相,随着夜叉形相逐渐凝实,其周身气势亦在逐渐拔高。 见状,李逍遥摇头轻笑道:“想以‘兵解’这种手段跟我一命赔一命吗?可笑!”他嘴上说得轻松,但龙溟这一招的前奏已是不容小觑,遂连忙祭出了三皇一体这一底牌! 但见李逍遥身旁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雕像,三皇浮雕形象在其中呈三角形分布,分别面向三面,出神农身形是一巨大头像外,伏羲与女娲均是全身形象,而此刻面向龙溟的,正是伏羲神像! 但见伏羲神像双目精光爆绽,身前百丈内立时汇出数十个由金光构成的漩涡,令准备拼命的龙溟忽感一阵衰弱,仿佛其生命力都被漩涡吞噬了一般。 “不能再拖了!” 龙溟牙关紧咬,身形一忽,连带着夜叉形象也消失在原地,随即一声烈马的嘶鸣声响起,平底之中不知何时现出一匹通体棕褐,周遭流转着幽暗紫光的幽冥烈马,而龙溟,正骑在马背上朝李逍遥急冲而来! “幽驹袭天?”李逍遥淡淡地说出这一招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异彩,随即笑道:“招是好招,可惜……你遇上了我!” 说话的同时,伏羲手中石剑剑尖上绽出一圈玄奥的古老文字,一个由金光汇成的剑阵随即在李逍遥身前成形,但见李逍遥眼中精芒一闪,三个太极先天八卦图中立时绽放出无数道金光,迎上攻来的龙溟及幽冥烈马! 这时,龙溟也将手中的十字妖槊猛地朝李逍遥掷出,但见妖槊挟着无俦巨力与滔天魔能,霎时间化作一条冲天而起的妖龙,而李逍遥的身形,比之这般高大壮硕的洪荒巨兽,却是只如蝼蚁一般。 龙溟一跃而起,身形与妖龙合而为一,使妖龙变得愈发狰狞可怖,但见妖龙龙爪一扬,已抬头朝着李逍遥狂噬而来。 可惜,胜负强弱从来不是由形体大小来决定的。电光火石间,黎兽千光已轰在了妖龙身上,随即传来无数声利刃破体入肉的声音,妖龙已惨遭万剑贯身,其形相终于难以维系,轰然破碎灰飞,余下一杆失去了往昔光华的妖槊坠落在地。 而龙溟,早已在金光下形神俱灭。虽说魔族有不死不灭之能,但也必须以元神,抑或是魔元并未损毁为基础,他如今既已形神俱灭,自然便没有再度重生的可能。 “自取灭亡!” 李逍遥冷冷地说着,又看向被龙溟召唤出来的幽冥烈马,拂袖一挥,一道赤色剑光破空而发,已将幽冥烈马钉死,剑身随即消散,化作一团熊熊赤火,将幽冥烈马的骸骨焚烧殆尽…… “叮!改命成功,宿主成功改变凌波死亡的命运,奖励兑换积分。” 另一边,枯木赶往神降密境时,忽而感到一阵心悸,心中愈发感到不祥,待赶至目的地时,苦候半日,始终不见龙溟现身,这才意识到—— 坏了! “约定的时间已过,龙溟始终不见现身,看来是盗鼎的时候出事了!” 枯木默然伫立,白色的面具下不知是何表情,良久,忽而仰天长笑,可在这荒芜的秘境中,他的笑声只显得愈发萧索悲凉,直至最后,笑声中竟带上了一丝哭腔! 国之牺牲,这是他对自己的定义,也是他多年来训导龙氏兄弟的思想核心,在这一理念下,他不允许有任何事物比夜叉族更加重要,故而他对龙溟一直是亦师亦友亦敌亦臣的关系,却鲜少有亲近和谐之处。对于这样一个人,也许要在痛失至亲的那一刻,他才会难得地表露出属于自己的一丝真情。 但是……一切都晚了!从二人选择踏足人界开始,他们就已经注定身险这个泥潭而不能自拔,因为,人族,永远不像魔族想象中的这么简单! 龙溟身死,魔翳却并未将其死讯公诸国内,即使是面对王位的继承人龙幽,也是严守口风,并宣布秉承王命,即任摄政王一职,准备待龙幽成熟稳重后再将国家大权相托。 至于蜀山一边,因李逍遥在璇光殿秘密闭关镇守,龙溟潜入璇光殿虽并未造成严重后果,但此事终究对仙剑派声名不利,故掌门以降一众长老议定,严禁门人谈论此事,更命令弟子严守口风,不可泄露掌门对这一事件的参与。 如此做法的目的,在于抹去李逍遥在盗鼎一事中的作用,好叫魔翳以为——龙溟之死只是一个意外,而并非李逍遥刻意设局引诱的结果。否则,一旦暮菖兰得知李逍遥身在蜀山的消息,并告知枯木,枯木就会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届时,他必会想方设法转入暗中,叫李逍遥更加防不胜防! 这道命令被严格地贯彻落实,尤其是守夜弟子,他们被敌人一个照面就击昏,更觉脸上无光,掌门下令不许提及,他们自然是对掌门感恩戴德,又岂有自揭疮疤之理?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58章 瑾轩出海,南河事了 却说端木虹巧使诱敌之计引龙溟入彀,龙溟夜闯璇光殿而殒没其中,魔翳接掌大权摄政夜叉,蜀山则极力平抑盗鼎风波。 此刻的端木虹,还不知自己的命令为自己收割了一波守夜弟子们的忠诚,而是待在丹房之中,与师姐草谷讨论着瑕的病情。 当日,草谷真人以霖风草为药引,配制出九粒祛除魔气之丹药,可瑕服下其中一颗后,身体却急剧虚弱,神情显得极为痛苦,仿佛生命正在被外力强行剥离一般。 草谷连忙为其消去药性,见瑕的身体状态又速见好转,心下更疑:“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回说现在。 “魂体分离,魔气加固?”听端木虹将其猜测说完,草谷虽颇感意外,却也深以为然,点头道:“从端木先生的描述来看,确实是这种可能最大,且上次炼制的丹药效用是驱逐魔气,反而对瑕姑娘反倒有害,这也更加证明了先生的推断。” 夏侯瑾轩急问道:“道长,既已知道病因,那可有医治之法?” 草谷思索了一会儿,坚定地答道:“有!” 瑕惊喜地道:“真的?” 草谷点头道:“人之魂魄,魂掌灵智,魄掌肉身。以端木先生所言来判断,瑕姑娘魂体联系细微,想要复原,还要颇费一番功夫。若要将魂体紧系,就需得到固魂之物。” 瑕问道:“固魂之物……那要上哪儿去找?” “天下间虽不乏玲珑福地,然这固魂药材却鲜有耳闻,据闻东海之外,有一处大战时代便已存在的仙境,其中生有一种草药,名曰‘誓缘枝’,可将魂体紧系在一起。然……”说到此处,草谷无奈地摇摇头,道:“因其难以寻觅,甚少现于世间,故典籍中对此物的描述也是少之又少。” “海外仙境?”说起这个,夏侯瑾轩一下来了精神,欣然道:“莫非是指蓬莱这些地方?” 端木虹摇摇头道:“别高兴得太早。海外仙境中,出名的就有昆仑、方丈、蓬莱三岛,以及瀛洲、玄洲、长洲、流洲、聚窟洲、生洲、祖洲、炎洲、凤麟洲、元洲共十洲,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小仙境。若那古籍中并未言明是在十洲三岛中的任何一处,到时只怕都不知道该往何处去找。” 草谷点了点头,道:“先生说得不错,那古籍中并未言明实在何处仙境,只说是在东海中,且有结界环伺,寻常人纵然觅到,也难以进入其中。” 暮菖兰担心地说道:“这可就麻烦了,大海茫茫,要寻找起来,不知要费多少时日。” 其实暮菖兰还没有说出真正的凶险之处,大海茫茫无尽,其中危险远比耗费时日可怕得多,夏侯瑾轩家中常通过海运与异国他邦有所往来,故时常听闻大海风浪将船只损毁的消息。 再则,仙境即是异世,上面究竟有些甚么也难预料,登上仙境是吉是凶也是未知之数,再加上渔民们口中传得神乎其神的海妖海怪,总不该全是无稽之谈。 真若出海,多费周折不说,只怕更是九死一生! 其中凶险,端木虹自然是给他们一一点明,同时更给谢沧行使了个眼色,传音道:“师弟,寻觅海外仙境,终是死中求活的凶险之举,你带着他们,我也能放心一些。” 谢沧行微不可察地点头答应。 “还有这种事?”听到找寻仙药之凶险,瑕顿时再次失望起来。 夏侯瑾轩坚定地说道:“别担心,不过是些古时的传说而已,好不容易知道医治的方法,我们岂能因为一些虚无缥缈的传说而退缩呢?” “嗯!” 听了这番话,瑕姑娘振作起了精神,可夏侯瑾轩本人的脸上却挂上一丝担忧,道:“可是,姜兄如今下落不明,也不知是吉是凶……” 瑕见他面色不豫,提议道:“不如……找药的事情我们先缓缓,先找到姜小哥,再……” 话未说完,端木虹已出言打断,道:“瑕姑娘的病情已有恶化的趋势,治疗之事,宜早不宜迟。至于姜兄弟这边,自有我和皇甫兄照应。别忘了,皇甫一鸣还需要利用姜兄弟这个‘妖魔’向欧阳盟主发难,纵然他不幸落入皇甫家手里,有皇甫兄从中斡旋,也不会立时便有性命之忧。而只要他不死,我就有信心护他周全!” 他口中这样说,心下暗道:“我已让灵儿去苗疆带走姜承,待你们一出海,就把姜承送过去。魔翳,若是你这颗最重要的棋子失踪个五六年,我看你怎么办?” 夏侯瑾轩默然一阵,对端木虹道:“如此,姜兄之事就拜托公韵兄了!” 端木虹笑道:“吾当不负所托!” 待众人离去,端木虹才看向草谷,有些担忧地道:“师姐,据说,炼制这固魂之药颇费功力,你的身体……” “不碍事!”草谷抬手示意,微笑道:“待固魂药炼成,我闭关个三五载,自可恢复功力。掌门师弟不须担心。” 端木虹点头,对谢沧行道:“师弟,他们几人的安全,就拜托了。” “师兄放心!”谢沧行拍了拍胸口,朗声笑道:“待我办完事儿回来,再回来与你比武!除了四大世家的门主,山下的那些武者个个都不堪大用,还是跟师兄打架痛快!” “罡斩师弟,还是改改性子吧!”草谷出言劝道:“否则,大家见到你都是要头疼的。” “话是这么说,”谢沧行哈哈一笑,道:“可三天不打架,我这手就痒痒啊!” 端木虹微微一笑,对草谷道:“师姐,借你这儿的纸笔一用!” 草谷一时间不明其理,却还是命蘅若诗取来了纸笔墨。 但见端木虹将笔尖在墨砚中轻轻一蘸,便落笔疾书,不过转瞬功夫,已写完了一首《侠客行》。 谢沧行在旁看得惊愕不已,道:“剑招有灵!剑招有灵!师兄甚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但见这诗句中每一处落笔均是精妙绝伦的一剑,一撇、一捺、一点、一提之间莫不显出盎然生机,这剑法已脱出凡间寻常剑法的范畴,它,早已升华为一种本不存于世间的生灵! 草谷虽不以剑道见长,但也是与李逍遥、罡斩这等剑道奇才相比,单论剑术修为,在门中已是鲜有人及,其眼力自然也非寻常人可比,此时见得这等不容于人间的剑法,一时间也不禁为之惊叹。 端木虹将手书递给谢沧行,道:“罡斩师弟,这可是为兄的看家本领——长虹剑法,也是我临敌之际最常用的剑法,你想胜过我,就试着去破解其中的剑意吧!” 谢沧行嘿嘿笑道:“师兄既然是这番好意,那小弟就得好好研究一下,回来再让你吃一场败仗!” 端木虹笑道:“就怕你回来的时候,还没能将这二十三路剑法破完!” “那就走着瞧好了!” 夏侯瑾轩一行离去后,没有了暮菖兰的监视,端木虹总算可以转到明处,处理门派的日常事务。 别看李逍遥不在的时候总有青石、玉书主管日常事务,可作为长老,有些事情总是会超出他们的职权范畴,届时,唯有掌门方能裁定。 如楚南河夫妇在开封城中掳掠常思一案,此事涉及枯木这个幕后黑手,而楚南河为救自己儿子,不惜牺牲他人性命,此事已严重违反仙剑派“侠义为本”的立派宗旨,可谓是死罪,除了掌门,谁也不敢轻易判决一名弟子的生死。 说起楚南河,此人原在太武圣君门下学艺,道号“希河”,论入门的时间,其实比之李逍遥还早上许多,学武资质可谓上佳,奈何却因连成这个半魔女背离师门,耽误了修行,更犯下重罪。 对于此事,太武圣君颇感痛心,却也不敢为个人私情而罔顾大义,端木虹问及他的意见时,他也只是说道: “掌门师弟秉公处理即可,不可坏了蜀山的规矩。” 端木虹点头,对楚南河道:“希河,你夫妻二人掳掠常思,伤害于他,如此行径本已构成死罪,然,念你爱子心切,且所犯罪行并未造成严重后果。故,罚你在后山思过一十五年,今生不得离开师门半步!至于你妻连成,则为你们所犯罪孽做出补偿,须暗中守护在常思左右,保他平安直至成年。” 楚南河叩首拜谢:“是!多谢掌门师叔不杀之恩!”念儿的血毒已被草谷真人解除,即使受门规处罚而死,他也没有甚么遗憾的,如今能够活下来,可说是意外之喜了。 待楚南河退出大殿,端木虹又看向太武,道:“太武师兄,我打算把念儿交由玉书师弟管教,你看如何?” “善!”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59章 至净法,仙魔道 看着在书架上翻查着竹简的端木虹,玉书轻轻叹了口气。 这样的情况,已经过去了三个半月,这段时间以来,掌门几乎每日都待在这经阁之中,所阅内容在前两个月基本上是蜀山武学,对于自己擅长的剑学,更不吝时间,对其中修炼事宜、关窍进行了大量注解,一方面是为后辈弟子修习剑学时指明道路,另一方面也是对自己所学进行归纳整理。 又一月,掌门竟开始翻阅起经阁中收纳的种种邪派武功。蜀山并派至今已愈六百年,向来以斩妖除魔为本,故而,对妖修、魔修之法亦收纳不少,其中有一大部分被归纳于天魔教武学之中,如魔刀刀法之类的武学,大多损人利己,且会使修炼者的性情变得愈发贪婪、狡诈与暴戾。 他每次翻看邪派武功后,玉书皆在他不注意时再行翻阅,果不其然,这些书卷中也留下了不少注解,其中不乏针对性的克破之法。 “玉书师弟,有事吗?”端木虹淡淡地声音传来,手中仍捧着书卷,目不转睛地看着。 玉书却并未回答,而是看向了他手中的书卷,却不由吃了一惊,失色道:“师兄,这……”但见书卷最外侧有四个颇为亮眼的大字——至净之法! 端木虹自然知道他在担心甚么,哂笑道:“师弟,你难道以为,凭外面那些掀不起风浪的废物,也值得我来修炼这外法禁术?” 也无怪乎玉书真人为之色变,这至净法本是蜀山仙剑派中的一门禁术,在第二十二代掌门清微真人一代,清微、和阳、净明、苍古、幽玄五位长老为提升自身修为,修习这至净法,将自身邪念排出体外,并将其封入锁妖塔,岂料邪念竟在塔中以妖邪之气为食粮修炼成形,是为邪剑仙。 当年,邪剑仙横空出世,首战便屠灭了蓬莱御剑堂,之后更先后杀害清微等五位长老,以邪剑之力损毁锁妖塔,几乎给人间带来了一场大祸! 但见玉书长舒一口气,不解道:“小弟只是不解,以师兄今日能为,踏足仙道不过近在咫尺,不知这至净之法对师兄有何用处?” 端木虹反问:“玉书师弟,我辈修仙之人,多讲求摒弃凡俗之念,绝七情六欲,方能得道成仙。以这至净之法排出体内邪念,正是效率最高的法门,你说,何以这至净之法却是外法?” 玉书将右手书卷在左手手心轻轻一拍,清声道:“修道者要求清心寡欲,乃是为了通过坚定自己的心志来战胜自我欲望,来实现对自我的不断超越。这至净法将邪念简单粗暴地排出体外,看似合乎仙道,实则大违超越自我之本义,故虽能一时提升修为,却终究会反噬自身。” 端木虹点头道:“是啊!所谓求仙问道,乃是为悟道而最终超脱于道,更是为了解自身而最终超越自身。所谓摒弃凡俗,绝七情六欲,不过是舍弃自我以躲避心魔烦扰之法,如此求仙,未入道便已使自我残缺,谈何超脱之说?”说到此处,不禁笑道:“古来求仙问道者,不知多少惊才艳绝之辈失陷在这个泥潭之中,难怪祖师爷早有训言‘不求仙道,只问苍生’!” “说起苍生,”玉书面色一正,道:“师兄可不能再闭门看书,而不管天下事了。” “有甚么大事啊?”端木虹仍捧着至净之法不放,还不时提笔批注,随口问道:“是欧阳、皇甫两家打起来了?还是天魔教又有甚么动作?” 玉书面色严峻,说道:“近段时间,蜀地魔气涌动,有朝仙霞岭移动的迹象。另外,海棠夫人也传讯告知,韩仲晰失踪了!” 端木虹冷哼一声,道:“当年千叶死后,我宣布将七宝琉璃花与五劫辟邪锥交由清柔真人守护,如今看来,伐天是对他父亲留下的这股力量念念不忘啊!”他口中言语,手中仍提笔书写,完全一副一心二用的样子。 玉书也全不计较,庆幸地说道:“好在掌门早将魔器随身守护,如此,伐天便不可能对我们构成威胁。只是清柔真人那边……” 说着,玉书不禁往书卷上看了一眼,只瞥见两行“……悟道之本;心纯,故能明是非、辨正邪、料吉凶、体天心。故修道须炼心,炼心则心纯,以至净法祛邪念,则使心灵残而不全,试问,残破之心当如何体悟万全之天道……”字样的批注。 端木虹仿佛没看见他那点小动作,只是淡淡地道:“这段时间,让弟子们除妖都勤勉一些,每一批外出的弟子必须以七人为一组;不得单独行动,发现敌情必须立即通报附近的同门;救人时须有同伴在场警戒被救者,以防遭到敌人暗算;不可好勇斗狠,每一组一次外出执行任务最多不过四天,回山后的休整时间须至少是外出时间的两倍……”他此刻方才停下笔来,补充了一些执行任务时的注意事项,最后问道: “玉书师弟还有甚么建议吗?” 玉书思索一阵,道:“师兄,你这段时间给蜀山武学写下的那些批注,我想让太武师兄看看,让他酌情传授给众弟子,相信这些会对提升弟子们的战力有所帮助。” 之前没有提过,李逍遥这一辈人中,论武功之高当属掌门为首,其次便是罡斩长老,但这两人大多数时候都在山下,故真武长老一职便由余下长老中剑术最强的太武圣君担任。 “这些批注,本来就是给那些弟子们解惑的,你看着办就好。你跟青石师兄要是有空,也自己看看,愚兄的这点拙见,应该还能对你有些启发。”说完,端木虹摆摆手道:“去吧!把我的命令贯彻下去,伐天就翻不起甚么大浪。” “那小弟就告辞了。” 待玉书离去,端木虹才安下心来,继续思考这一篇炼心之法。 当世仙道多崇太上忘情之道,讲求断情了性,方可成仙,盖因一个寻常人在实力强大之后,贪念、妄念、欲念、怨念、杀念等等种种魔念都会随之壮大,而万念皆源于与凡尘的接触而生,是以修仙者大多不愿踏足凡尘。 绝弃凡俗自我,实则是一种逃避之法,如此避开魔念、成就仙道者,上不能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下不敢沾染凡尘,以游无穷,虽名曰仙人,却又何曾超脱? 而这至净之法,正是将逃避魔念困扰做到了极致!其本质是一种捷径,通过直接将邪念排出体外,使自身心念处于纯粹无邪状态,是故修炼者在修炼之时可完全免去心魔烦扰的后顾之忧,全新专注功力的提升,故修为增益能一日千里。 只是,据端木虹推测,人心之中的邪念会烙上原主的印记,在失去原主的正念束缚之后,邪念会大量汲取尘世的邪气,疯狂膨胀,以壮大自身,玄阴十二剑、邪剑仙等皆是世间邪念汇聚而成的结果。 如此看来,“断情了性”之法不过是懦弱者在追求力量时不敢挑战自我而造就的残次品而已。可以想象的是,一个连在力量提升过程中超越自我心魔都不敢的人,又岂会有打破天地桎梏、实现超脱的可能? 那么,该如何战胜自我,如何在修为提升的同时提升心灵的境界,就是摆在他面前的下一道难题。 念及此处,端木虹却并未继续苦思冥想,而是走到了另一间书房,从一个书架取下了一卷竹简,其中,第一根竹简上写着——“万寿道藏·卷一” …… “该死的蜀山弟子,还有那个贱种!”只听林中传出一个暴躁中透着疲惫的少年音,定睛望去,只见一个少年气喘吁吁地半跪在地,但见他身着一身深蓝色外衬短衫,目泛红光,俊俏的面容上却显出不健康的死白,身上的数十处剑创更痛得他冷汗淋漓,愈显虚弱。 这时,一道青色身影在少年身前三丈外翩然落下,定睛看去,此女看起来约莫廿多岁年纪,身着一袭青衣道袍,手执拂尘,面容清丽淡雅,虽不显倾国倾城之貌,却别有一番空谷幽兰之香,不是清柔真人,又是何人? 少年听到清柔真人道来,却是头也不抬,冷笑道:“贱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当年帮着外人杀害魔父,今日又加害于我,来日必遭报应!来,给小爷个痛快的!” 清柔真人冷冷地道:“伐天,我本不欲赶尽杀绝,可你不单冥顽不灵不知悔改,更使出夺舍他人肉身这等邪法!今日须饶你不得!”说着,手中拂尘一扬,一柄彩光流转的晶莹长剑立时在身前成形,长剑如倚天长虹般划过虚空,直取少年的脖颈。 可就在清柔真人得手关头,而边却忽而传来一声沉厚的戏谑笑声,少年身前忽而出现一个黑色光球,长剑一触之下,竟被光球直接吞没!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60章 元神夺舍,狼狈为奸 却说当年千叶之乱后,仙剑派掌门李逍遥号召整个武林,大肆诛戮天魔教余党势力。 天魔教自然拼死抵抗,然而,其时混天魔尊、孔璘皆死,天魔教势力大幅受损,兼之李逍遥武功盖世,往往随手一剑便能斩杀一个魔将以及一大片妖魔,而蜀山弟子的三十六天罡剑阵更是能集众弱以抗一强,魔族不是敌手,终于开始败走。 仙剑派自然是乘胜追击,魔族且战且退,中途伐天因为伤势过重不能远遁,故其部下兵行险着,将伐天元神自其肉身分离出来,再注入一个白河村少年体内,并使这元神处于清醒与沉睡之间,以避开仙剑派探察。 后,仙剑派追至白河村,发现伐天的尸首,以及唯一一个幸存少年——韩仲晰,仙剑派在救回韩仲晰的同时,自然是对他再三探察,可元神之事并非能够轻易触及,一旦出错,就随时可能毁坏人的神智。 李逍遥不敢行险搜魂,但也不会全信这个来路不明的少年,故既未将其收养,也未将其收归仙剑派门下,只是给了他一本寻常的剑术秘籍,就把他交托给阿奴的师姐盖罗娇管教,并让阿奴对韩仲晰小心提防。 一年多前,龙溟袭击李忆如时,意外逼迫韩仲晰觉醒了体内魔能,从那时起,伐天元神便已苏醒,并企图将韩仲晰吞噬而完成夺舍,奈何韩仲晰心志极坚,伐天夺舍不成,只得寻求与韩仲晰的共同点,劝说其同意二者融合。 事实证明,李逍遥当年的提防是正确的,倘若将这样一颗炸弹带在身边,保不齐甚么时候伐天觉醒了,还会装作一切如常,再伺机给仙剑派的弟子们来一个背刺,那才是最恐怖的。 伐天掌握了韩仲晰的身躯后,便开始图谋向李逍遥复仇,最好的方法自然是趁阿奴不注意的时将她杀死,好让李逍遥痛苦一生。可阿奴在某一次出巡时,遭到拜月教余党袭击,当时她身上被触发了一道禁制,禁制中发出万道金光,直接将偷袭者碎尸万段,这一幕恰好落在韩仲晰眼中,至此再不敢打阿奴的主意。 如此一来,想要复仇,就唯有直接杀死李逍遥一途,而李逍遥修为通天,伐天想要复仇,就必须融合三魔器及天魔剑、天罡印中的魔力。 是以近来,他打响魔尊之子的旗号,四处联络旧部,待集结起一大批手下,初成气候之时,伐天便要集中兵力袭击仙霞岭,以夺取五劫辟邪锥与七宝琉璃花。 然而,魔族才刚和仙霞派交手,玉书就已经率领大批仙剑派弟子前来支援,两派弟子纷纷结成剑阵,朝魔族围剿过来,伐天在战斗中遭玉书与清柔真人合力围攻,不敌败走,其余魔族见领袖败亡,只得四散溃逃。 其后十几日,仙剑、仙霞两派积极派遣门人围剿魔族,弟子们往往以小队为单位进行搜索,以便在发现敌情时结阵御敌,如此阵势,让伐天的遁走变得无比艰难。 伐天受创之下,在密林中辗转多日,始终未能逃出两派弟子的搜索范围,兼之自身伤势恶化,使他愈发焦虑,终于选择冒险突围。他躲在树丛中偷袭杀死了一个蜀山弟子,却立时惊动了周遭的其他弟子,众弟子立时结成了三十六天罡剑阵,令他伤上加伤,所幸那些弟子修为并不甚高,造成的伤势并不致命,才让他侥幸逃过一劫,可逃到此时,他也终于精疲力竭。 回说现在,清柔真人的必杀一击被人挡下,且这个黑色光球中散发浓郁无比的魔气,不由黛眉微蹙,清喝道:“来者何人?出来!” “亡息!” 只听一声浑厚低沉的声音响起,但见黑色光球散开,化作一片成百上千条触须,铺天盖地般地朝清柔真人笼罩而来。 周遭的树木一触之下,立时纷纷枯萎衰亡,化作飞灰散于天地之间! 这是死亡的力量——死气,任何生命,都是自生命诞生的那一刻起,逐步向死亡迈进,即使是天上神仙,其寿元也终有竟时。 既然世间无人不死,连神仙都无法拜托死亡的结局,那么,该如何方能超脱于死生之外呢? 但见清柔真人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拂尘朝天高举,清声颂道:“天长地久,天地所以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伴随着话音一字一字地落下,但见一柄数十丈高的彩色巨剑在虚空中成形,无数彩光自四周朝剑身上聚拢,使剑身愈发凝实。 随即,清柔真人清叱一声,拂尘带着这柄巨剑从上劈下,黑雾虽成巨浪滔天之势滚滚而来,却也难与剑上所挟天威相抗,立时被这股浩荡的剑意划分为二。 清柔真人朝伐天所在望去,却已不见了伐天与神秘人的身影,不禁为之一怔,暗道:“是空间魔法!此魔莫非正是枯木?” 数百里外,一间木屋前的平地上陡然生出一个暗金色光圈,从中现出两个人的身形,其中一人狼狈不堪,嘴角咯血,正是韩仲晰,或者说是伐天,另一人一袭黑袍,戴白色面具,却是枯木。 伐天抬头看向枯木,喘着粗气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救我?” “你只须知道我叫枯木即可。”枯木淡淡地道:“我的身份对你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也是希望蜀山倒大霉的人。” 伐天冷笑道:“你把我救出来,相信不是只为说这种空话吧?” 枯木伸手一扬,一柄大刀浮现在半空之中,刀身上紫光晶莹,时刻透发着不祥的魔气,刀柄与护手上的纹路狰狞可怖,显然不是一把寻常兵刃。 伐天见之,面色不由为之一变,失声道:“琉璃血刃!” “不错!正是你父混天魔尊的佩刀!”枯木轻笑道:“此刀中魔能虽不能与三魔器以及天魔剑、天罡印相比,但应该足以让你恢复昔日之魔威。” 说着,伸手一扬,琉璃血刃便飞至伐天手中。 伐天接过魔刀,却并未表示谢意,只是冷笑道:“看来你是早有准备!” “伐天少主,你的仇人绝不仅有李逍遥一人!”枯木反问道:“若你能继承令尊魔能,招纳旧部,广收天下妖魔,暗中挑动四大世家内斗,破坏蜀山名声,最后要屠灭蜀山,也并非没有可能!” “若我能彻底继承魔父神威,又岂会在此苟且偷安?”伐天面露意动之色,问道:“我对阴谋诡计之类不感兴趣,你有何计划?” 枯木淡淡地道:“想要屠灭蜀山,我们还需要一个助力,那人身怀蚩尤血脉,听说你们蚩尤血脉之中能够相互感应,如今的你,可还能感应蚩尤血脉?” 伐天嘿嘿笑道:“我原来的身躯虽已死去,血脉也已失去了绝大部分,但要感应同族血脉,却也不难!” “如此甚好。”枯木笑着点了点头…… 另一边,蜀山太清殿内。 “你说,伐天与枯木混到了一起?” 伐天遁走后,清柔真人就来了蜀山,将枯木与伐天勾结一事告知。端木虹听完,自然是深信不疑,当下点头笑道:“是了,身怀蚩尤血脉的姜承,本是魔翳计划中最中心的一枚棋子,可姜承失踪已久,他也该另寻助力了。” 一旁的太武圣君看向端木虹,问道:“掌门师弟可是已有对策?” 端木虹从怀中取出一张图纸,递给太武,问道:“师兄,你看看这个方案如何?” “以五行相生之理,布设先天八卦剑阵……”太武看得啧啧称奇,惊叹道:“万物皆蕴五灵,而五灵具在八卦之中,依照这个道理布置阵法,任何企图破坏封印的行为都会遭到同等威力的反击。师弟还真是别具匠心!” 端木虹微微一笑,道:“可惜小弟对机关阵术并不精通,此阵如何布设,还须有青石师兄与铁笔师侄多多出力。” 青石接过阵图,凭借心眼感知一阵,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掌门师弟放心,我等自当全力办到。” 草谷对阵术并不算精通,索性就没有去看阵图,只是看向端木虹,问道:“掌门师弟以阵术守护之井的封印,莫非是准备守株待兔?” 端木虹点头道:“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彼。不论敌人如何阴谋布局,行踪如何诡秘,最后都必然要设法打破之井的封印,既然如此,我们就当以不变应万变,紧守阵脚,以待敌人露出破绽。” 说到这里,又把目光投向青石,道:“天魔教入局之后,枯木应该还会找寻其他助力,并可能在四大世家内布下暗子。情报方面,还得由师兄多多费心。” “好!”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61章 血脉觉醒,魔翳变计 天魔教进攻仙霞岭事件以伐天遁走告终,接下来几日,除魔行动进入收尾阶段,仙剑、仙霞两派弟子加紧了除妖力度,而端木虹这个掌门则再度闲了下来,继续躲在经阁里读着道藏,仿佛天下间逐渐掀起的乱象都与之毫无关系。 事实上,原作对夏侯瑾轩出海的五年时间内,关于发生在中土的事件的描写几乎就是空白,再加上如今姜承已经出海,净天教建立的核心被抛出了棋局,接下来枯木会如何谋划,端木虹也不知晓。 换言之,端木虹作为穿越者,对剧情先知先觉的优势几乎已被磨平,如此,双方就重新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进行博弈。 这样一来,双方只能按着兵法的规矩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打击对方,壮大自己,为最后的决战做好准备。 有人或许会问:要破除枯木的阴谋还不简单?直接将他斩杀不就得了? 不错。在龙溟已死,夜叉族无人再能施展越行术穿行人魔两界的情况下,只要斩杀了枯木的分魂,魔翳就无法再将缚魂玉投至人间,找寻新的宿体,更遑论利用人间势力打开之井。 可问题在于——如何方能斩杀枯木? 据清柔真人反馈的信息,这枯木同样擅长空间魔法,只是由于没有王族血统,故无法修习越行之术穿行人魔两界,但这并不代表他对空间魔法的理解在龙溟之下。在璇光殿一战中,端木虹所以能够打断龙溟的越行术,是因为他已提前从《仙剑五》游戏中知道其中破绽,才能以心剑之术将其克制,否则,当日他要截杀龙溟,可没这么容易! 既然如此,端木虹只能暂且将枯木之事放下,反正距离枯木布局完成、开始计划少说还有几年时间,何不借此机会勤修苦练,认认真真地提升修为? 说起提升修为,相信许多金书的读者都知道一件大事,就是黄裳自《万寿道藏》中悟得武学至理,自创《九阴真经》一事。 对于这件事情,端木虹自然不会不知。据说这黄裳本为文官,而宋朝文官自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书生,可这样一个不通武学之人,竟能从道藏中悟得武学至理,那么如今,这一部收纳了仙侠世界各派精华的道藏,能否助端木虹寻得仙道之法? 对于此事,端木虹信心满满,他自诩悟性不逊黄裳,在武学境界以及对世界的理解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没道理自己不能从中悟出自己的东西。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在符箓、丹道一途的见识已经提升了许多,相信在读完万卷道藏,对其中义理进行总结归纳之后,他会有更大的收益。 就在端木虹全心钻研道藏时,距蜀山东南方千里外的蚩尤冢原址却迎来了两名客人。 其中一个女子身着蓝色短衫,做道家打扮,外披殷红色披风,手执圣灵天煌杖,却更似一个巫师,乃是圣灵小姐赵灵儿。 另一人却是一个道姑,身着青裳,手执拂尘,脸颊两侧以轻纱掩住,却是仙霞派掌门清柔真人。 二人面前立有一尊早已经崩坏破损的石像,巨像的破口处平整光滑,显然是被无上剑意划破,石像后是一大片碎石嶙峋的墟堆,墟堆之中,几道透发着红色光芒的痕迹刻印在地面上,一直向远方延伸。 这些痕迹遍布所处,均没有碎石分布,痕迹两侧的岩石往往在对着痕迹的方向上留下光华锃亮的一面,像是某些神兵锐器留下的切口,然而,从“切口”的大小来看,切开巨岩的神兵却大得让人不可思议。 看着地面上的红色痕迹,清柔真人幽幽叹道:“时隔半年,剑痕的剑意非但没有被魔气消磨殆尽,反而仍颇具威力,李大哥剑力之强,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赵灵儿微微一笑,道:“婉儿姐姐,待你接受了蚩尤传承,觉醒血脉,相信很快就能追上,甚至超过逍遥哥哥的。” 对于兽族而言,其修炼天赋主要与血脉有关,血脉高贵者,往往代代皆强。混天魔尊、姜世离所以能在人间造成重大魔灾,存在于他们体内蚩尤血脉中的力量,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君不见,原本只是一介折剑弟子的姜承,在面对皇甫家追捕的时候都得落荒而逃,可是,在蚩尤真灵激发其血脉之力后,不过短短五年,修为就达到了七圣合力都不能与之抗衡的程度,蚩尤血脉力量之强,可想而知。 既然同样身怀蚩尤血脉,姜承可以接受蚩尤留在石刻中的力量,那么,清柔真人应该也可以做到。 不多时,清柔真人根据自己体内蚩尤血脉的感应,在墟堆中找到了蚩尤石刻之所在,一股古老而全新的力量,将令人魔两界,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半日后,又有两名客人来到蚩尤冢,但见此地已经沦为一片废墟,伐天不由面色一变,道:“是谁把这里毁成这个模样?” 枯木面具下的脸庞也为之一变,但还是强作平静,问道:“你可能感受到,蚩尤之力在何处?” 伐天摇了摇头,握紧双拳,冷冷地道:“看来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面具之下,枯木的额头也不由青筋暴起,也不知为何,他近来行事总是有诸多不顺,欲与龙溟合谋盗取神农鼎、水灵珠,结果龙溟身死;欲控制姜承为自己所用,结果连伐天这个蚩尤血族也找不到姜承所在;走投无路之下,他只能选择给伐天这个不大听话的家伙觉醒血脉,结果,蚩尤冢的蚩尤之力也不知所踪! “这是巧合吗?”巧合得好像冥冥中有某种力量,要把他想要走的路全部一一堵死! “又或者……”是人为?可若是人为,此人机心之深沉,情报之所及,未免也过于可怕,竟能将他阴谋中的每一环、每一处细节都了如指掌! 如此一来,枯木的计划就变得举步维艰,想要改变现状,就唯有重新制定计划。 对于魔翳这种智者而言,没有甚么计策是必须一如既往地贯彻到底的,因时制宜,顺势而为,才是他一直以来无往而不利的致胜法宝,心念几转,一条毒计已浮上心头。 “伐天此人格局太小,终究是不能倚仗太多。姜承既已不在,那就唯有用伏羲剑方能开启之井,而魔族无法办到此事……”念及此处,枯木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暗道:“皇甫一鸣不是颇有野心吗?就是你了……” 既然蚩尤之力已被人捷足先登,要打破之井封印,就唯有借助伏羲剑无界不破的神威方能做到。然而,龙溟盗鼎事件后,蜀山对三皇神器的守备必定更为严密,再加上三皇神器对魔气的克制作用,单凭魔族之力,并不能夺得伏羲剑,想要麻痹蜀山的注意,夺得神器,还须借助人类的力量。 身为魔族,魔翳对人族性命视若草芥,行事便可以放开手脚,无所不用其极。此刻,一幅以扰动整个武林的大祸为目的的蓝图,正在他心中逐渐绘制成型。 与此同时,赵灵儿却来到了蜀山,向掌门端木虹讨要化妖水,端木虹心下一奇,问道:“化妖水我们这里确实是有,但你要这个东西做甚么?” 赵灵儿遂将清柔真人觉醒蚩尤血脉之事告知,最后说道:“婉儿姐姐她暂时还无法控制如此庞大的魔能,脸上魔纹不能消退,故需要以化妖水配合你蜀山秘法,来隐匿其半魔身份。” 端木虹听罢,立即将化妖水取来,更将运用化妖水的秘法告知于她,随即,更取出了《洗髓经》的秘籍,说道:“听说,魔族煞气能对人的精神产生不利影响,这《洗髓经》有清心凝神,涤荡杂念之效,但愿能对她有些用处。” 赵灵儿微微一笑,道:“逍遥哥哥,就没有考虑过仙魔同修的事情?” 端木虹摇头道:“虽说森罗万道皆是殊途同归,但在我看来,成仙、入魔皆不合我性情,我要走的,终究还是堂堂正正的武道,其他的东西,还是借鉴一下就好。” 说到这里,却不禁顿了一顿,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灵光,说道:“说起仙魔同修,修仙者讲求排出浊气、吸纳清气,魔修反之,若她企图将这清浊之道推向极致的话,我建议你们去一趟古姜国的铸剑厅。” “为何?” 端木虹遂将邪剑仙以镇妖剑、魔剑双剑之力,在姜国铸剑炉铸成邪剑一事之始末告知,最后说道:“我猜想,邪剑仙的那柄邪剑,所以能从外部损毁锁妖塔,其关键在于,那剑能将双剑上的清浊之力合而为一。她既然选择仙魔同修,或许可以相仿邪剑仙,也铸一柄清浊之剑。” “清浊二气分流而天地初开,盘古灵气分裂而万物沾染五灵,二者同为这世间的至高法则,以清浊之力破开五灵之力,确实并无不可。” 说到这里,赵灵儿眼睛一亮,道:“你最近是在钻研五灵合一之术,对吧?” “对。怎么了?” “待集齐五灵珠之后,我们再走一趟铸剑炉,用五灵珠的力量给你铸一把新剑,如何?” 端木虹眼中精光一闪,这个提议确实让他颇为意动。明华剑乃是他一身武道意志以及性命之所系,若能凭五灵之力重铸此剑,当能让他的精气神得到重大的飞跃,臻至下一个境界。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62章 千里祥云,紫星漫天 意动归意动,但一味地追求力量而不注意提高精神境界,不过是取死之道,在重铸明华剑之前,端木虹还得先读遍万卷道藏,找到战胜心魔的法门,于是摇头说道: “五灵珠的事情暂且不急,你们这边,须得尽快掌握蚩尤之力,清浊之力的浊气正需要蚩尤之力提供,只是清气么……却不免有些为难……” 赵灵儿道:“逍遥哥哥难道忘了?蚩尤本是神农之子,既然同为三皇血脉,相信我的女娲灵力当能与蚩尤之力分庭抗礼,造出一柄完美的清浊之剑。” 端木虹点点头,道:“既然这样,你就快些回去吧,别让婉儿等得太久。” 赵灵儿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吐了吐舌头,道:“逍遥哥哥这么急着赶灵儿离开,莫非是嫌弃灵儿了?” “岂敢?”端木虹连忙放下书卷,抓起赵灵儿的素手,笑道:“我的灵儿可是天上仙女,要嫌弃,也得是仙子来嫌弃我这个凡夫俗子才是!” “贫嘴!净会拣好听的说,我不依!”赵灵儿在他胸口捣了一拳,别过头去。 端木虹嘴角微扬,附在她耳边呵了口热气,清声道:“凡间儿女喜好在花前月下互诉衷肠,仙人却不能与之相同。如今月色正好,灵儿可愿与我同赴云端,共赏星河皓月?” 赵灵儿转过身来,冲他笑了笑,说道:“那好啊!” 端木虹伸手一招,明华剑立时从识海中具现出来,横在二人面前,随即踏上剑身,对一旁的赵灵儿说道:“灵儿,来!” 赵灵儿依言站上剑身,静立端木虹身后。端木虹伸出右手扶在她腰间,轻笑道:“走了!”随即只听“嗖”的一声,明华剑载着二人朝远方云海中劲射而去。 事实上,端木虹自创的“御剑飞仙”与蜀山、长虹两派的御剑术都大为不同,前者是凭借天剑修为以身化剑而出青冥,发展到后期,逐渐能以“七无绝境”化作七色力量不同的剑光,以遨游天地无穷,后二者则是凭借某种特殊规则违反重力定律浮空而起,踏剑飞行。是故他平日飞行之时,多是身化剑光抑或是御风而行,似今日这般踏剑飞行,却是从未有过。 俯瞰足下风景,所见尽是晦暗一片,蜀中群峰、山峦起伏,落在二人眼中,却是一片高低不定的黑影,时有银白色的绸练穿插于群山之间,恰与悬于天上的星河遥相辉映。 月至中天,光华如流水般倾泻而下,将云海笼罩在一片银白色的朦胧光晕之中,二人身在云中,任凭清风拂面,衣袂飘飘,不时伸出手来戏云弄雾,别有一番仙家风趣。 许是因为数月以来从不出门,此刻御剑而行、清风拂肆之下,端木虹顿将数月来胸中所思抛诸脑后,任凭心神驰骋遨游,飞向那遥远的雪山之巅,潜入那东海之底,内至中州河洛,外至万里关山,整片神州大地,仿佛都在这一刻,拜服于自己足下…… 就在端木虹闭目侧耳、神游物外之际,异象陡生——但见他的身体竟然缓缓地离开剑身,可他的真元并没有一丝运转的迹象,如此奇观,是因为他失去了重量,还是因为重力规则已经无法对他束缚? 天空中,星辰变得璀璨异常,蔓延为一条紫气长河,千里云海尽化七彩祥云,彩光逐渐在端木虹身周汇聚成龙凤之形,月光汇成一道银白色的光柱,朝端木虹顶心逐渐降下,仿佛那广寒月宫已经为他开启了通天之途。 清风激荡,发出悦耳脆鸣,编成天乐仙音缭绕于耳,而端木虹的身形,已飘离剑身三丈有余,却有如羽毛一般,被清风带着向天上继续飞去! 羽化而仙!这就是传说中的羽化而仙! 当此之时,一声悦耳动听的女声打断了这一过程:“逍遥哥哥!” 端木虹蓦然惊醒,身形一沉,抵抗住了上浮的力量,他缓缓回到剑身上,打开酒壶,畅饮一口,脸上不无庆幸之色。 赵灵儿笑道:“恭喜逍遥哥哥超然物外,成就仙道!”从这一刻起,仙剑世界的尘世已经不能再束缚于他,换言之,端木虹已是一位真正的陆地神仙! 当然,只是心灵境界上的神仙,精气神还未完成蜕凡,不过,以端木虹今时之能,蜕凡成就仙身,不过是迟早之事,并不需要借助接引神光的帮助。 就在端木虹得道成仙之际,他的宿敌枯木正在丹枫谷中,会见一个一个青衣男子。 但见那青衣男子羽扇清摇,说道:“那个人可是正道人物,你去拉拢此人,不怕他事成之后倒戈相向?” 枯木点头道:“左掌旗使所言,吾如何不知?可若非如此,我们如何能够麻痹蜀山之人的防备,夺得那柄神剑?再则……”说到此处,枯木呵呵一笑,道:“我亦并非没有后着。” 青衣男子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除此之外,我们还必须设法牵制住李逍遥,此人修为过于高深,当年,孔璘之魔能本不在天鬼皇之下,但在李逍遥面前,却还是有如蝼蚁一般。要打开之井,李逍遥这一关,我们就必须设法绕过!” 枯木正要点头,却忽感空气变得如胶般难以呼吸,身上如遭泰山压顶,连忙调运周身魔气,才勉强抵抗住这股来历莫名的压力。至于那青袍男子,则早已不堪重压,倒地昏厥。 枯木也不管他,抬头仰望,但见天上星辰不知何时已笼罩在一团莫名的紫气之中,变得异常璀璨夺目,西南方天空祥云密布,显然是有大祥瑞出于蜀地。枯木心下震动,运起魔法企图窥探其中缘由,却不过数息时间,便手捂胸口委顿在地,面具下角,殷红色的鲜血一滴一滴的落下…… 不仅是枯木,整个人间的生灵,都在为此异象下显出不同的反应,修行界的每一个人,此刻都在凝望着星空与蜀地上空的祥云。 “师……师伯,你看这是甚么?”蜀山之上,凌音望着天上的紫星祥云,但觉在星光照耀下,心情说不出的畅快愉悦,不禁出言问道。 此刻的草谷也不禁为眼前场景所慑,喃喃道:“祥云若海,显示成仙者修为通天彻地,星光璀璨夺目,紫气漫天,彰显其祥和浩大。莫非是……”说到这里,心下已经隐然有了猜测。 江南的某间客栈之中,一个身着青袍,须发皆白的佩剑老者走出房门,往西面天空望去,一向冰冷如剑的脸色变得惊讶无比,叹道:“如此异象,分明是有人在飞升成仙!不知是何人所为,竟能令异象浩荡如斯!看来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回说端木虹这边,赵灵儿见他含笑不语,面露庆幸之色,心下一奇,问道:“逍遥哥哥,你似乎在为没有飞升感到庆幸?” 端木虹这才将缘由道来。原来,适才在羽化之际,他福至心灵悟出了这样一个道理——接引神光乃是天地之恩赐,沐浴神光而凝聚仙身者,其行为举止须受天地法则制约。以端木虹的性格,自然不愿受制于此方天地,然而,适才恍惚之间,还未等他有余裕思虑这些,接引神光就已经差点落在他头顶,若非赵灵儿及时出言惊醒他,此刻已悔之晚矣。 “好险!”赵灵儿闻言,也不禁一阵后怕,却又很快转为不解,问道:“你们蜀山不是有很多前辈高人得道成仙的吗?怎么没人说过这样的事情?” 端木虹又饮下一口美酒,摇头失笑道:“谁知道呢?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机不可泄露吧?不过,灵儿也不是凡人,对你说这些,也没甚么大不了的。” 说着,左手捏成剑诀,向云海遥遥虚指,但见周遭祥云似乎受到莫名力量的牵引,在他指尖前三尺之处聚成一个表面覆有一层七彩流光的晶莹球体。 “咦?这是……” 赵灵儿见周遭祥云聚成一个球体,且球体聚成之后,还在源源不断地吸纳更远处的祥云,不禁露出好奇之色。 端木虹面上显出自得之意,悠然道:“这是‘七无绝境’的力量。听说万物皆由一炁化生,气聚则形成,气散则形消,这七无绝境亦然,散之能以身化炁,躲避任何攻击,合之则能成为最为可怕的一击。” 端木虹的“七无绝境”,以七剑掌握的火、冰、云、雨、雷、光、风七种自然力量为本,这七种力量本来各具极强的破坏性,但在此刻却巧妙地结合为一,相互制衡,维持在一个平和的状态。 这就是七剑之力间的神奇联系!而端木虹,正是在适才成仙的一刻,悟得了这招七剑合一的法门。 七剑合一,并不代表七剑之力就此互相抵消,相反,看似平静的七彩球体中,蕴藏着极为可怖的威力,七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其中疯狂的跳动流窜,只是因为彼此之间相互牵制纠缠,才被牢牢地束缚在这方寸之间,显得锋芒不露,一旦受到外力激发,那么……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63章 七无绝境,星火炼剑 夜空中,千里祥云,尽数往一处集中,汇成一个泛着七彩流光的球体。 只听“铮”地一声,端木虹引剑出鞘,以长虹剑挽出一个剑花,但见球体上的彩光竟复又分化为七,灌注在长虹剑的剑身上。 见状,赵灵儿恍然笑道:“逍遥哥哥,你还真是贪心啊!竟要将七彩祥云全部用来提升你的长虹剑!” 端木虹耸了耸肩,说道:“七彩祥云本来就是用来载我遨游于天地之间的法器,旁人想用也用不了,不用它的灵性来淬炼长虹,那不是浪费吗?” 说着,手中长剑竟高举指天,但见星河中的紫气仿佛受到了召唤,如天女散花般降下万千点紫色流萤。 他,竟是要效法黑龙剑第七次淬火之法,给长虹剑来一次星光淬火! 紫色流萤落在长虹剑身上,但见剑身上逐渐被紫气浸染,不时发出“呲~呲~”之声,闻之竟与被烧得通红的铁块被投入冷水中淬火时,冷水被铁块的高温蒸发发出的声音别无二致。 与此同时,祥云中的七无绝境之力仍不停地灌注于剑身之中,使剑身上彩光愈发炽烈,却巧妙地朦胧于星光紫气之中。 “叮!” 端木虹在剑身上轻轻一弹,右手将剑柄放脱,长虹剑腾空而起,旋转如轮,端木虹剑指疾速抖转划圆,七无绝境之力与星光之力以剑身为界,泾渭分明,两股力量随剑流转,渐成太极图案。 赵灵儿在旁看得惊叹不止,却也心知如今是关键时刻,不敢出言打扰。 “嚯!” 端木虹并指为剑,朝天高举,星光紫气受剑势牵引,汇成一道光柱降下,落在太极图案的阴极之中,相应地,七彩祥云也以更快的速度汇入太极图阳极,阴阳两极相互推动,使两极力量更快地融入到剑身之中。 片刻时间,七彩祥云已被鲸吸而尽,天上星河也已不复紫气渲染之景,化作最后一道紫气,归于阴极之中,随即,阴阳双鱼逐渐缩小,直至归于长虹剑中。 端木虹伸手虚引,将长虹剑摄回手中,持剑闭目,周身逐渐被紫气环绕,一身气势愈发缥缈祥和,精、气、神三宝,都在这一刻极速升华! 不知过了多久,端木虹忽而睁开双目,眸中紫气已能全然内敛,但见他抬起手中长虹,剑身上彩光爆绽,只听“嗖!”地一声,剑光破空而发,在神州大地的天空上留下一道绚丽的长虹,其延伸的方向,正是露出鱼肚白的东方! …… 曦轮未出,晨光破晓。 蜀山之巅,云海中忽而送来一阵清风,风中裹挟着一道蓝色的身影,落在御风台上。 “谁!?”守卫的弟子骤然惊觉,下意识地引剑出鞘,暴喝一声。 “是我!”风中传出一道富有磁性的男声,那人随即显出身形,但见他一袭蓝衣道袍,腰佩长剑玉环,衣袂飘飘,华发胜雪,形容俊秀,其人不过是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周身却彩光缭绕,紫气朦胧,给予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众人一阵打量,才连忙行了一礼,道:“掌门!” 端木虹点了点头,在两名弟子身上扫过一眼,拂袖一挥,袖中飞出两道金光,贯入二人天灵,随即,二人脸上浮现恍然之色,闭目侧耳,似乎是有所明悟。 “呵!呵!”端木虹摇头轻笑,径直往太清殿走去。 此刻的太清殿内,除了主持日常事务的太武与青石外,还多了一位老者。老者身着一袭青袍,腰佩长剑,须发皆白,双眸中不是透射出如利剑般的光芒,一身气势恍如一柄冲天巨剑,显然在剑道一途修为不俗。 老者与太武、青石二人说这话,忽而心有所感,往大殿门口看去,却见端木虹迎面走来。端木虹恭恭敬敬地给他行了一礼,道:“剑圣师伯!” 老者自然便是仙剑派前掌门独孤剑圣。独孤剑圣微微点头,如利剑般的目光在端木虹身上端详着,仿佛是在探究着甚么。端木虹却一身气势尽敛,面露微笑,如流水般目光迎上了对方的剑势,显得更是从容。 殿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古怪起来,太武、青石但觉周遭空气变得有如凝胶一般难以呼吸,眼前的空间,似乎也在强烈剑意的压迫下变得扭曲。 然而,不论剑圣如何加力相迫,端木虹却始终不露半分气势,若说剑圣之剑势有如滔滔江水从天上来,则端木虹则有如海底深渊一般无有穷尽,似乎无论朝其中施加多少剑力,都必然会有如泥牛入海一般有去无回。 良久,独孤剑圣只得收敛起一身剑势,叹了口气,道:“唉!老了!” 端木虹笑道:“但师伯的剑,却是如日方中,一如既往地炙热慑人!” “哼!” 人比人,气死人。剑圣并非对仙道没有追求,但仙道一途不单讲求天资与勤修,更要讲求缘法,缘法到了,似仙剑派开山祖师一般,只花七七四十九日,就结九转金丹凝炼仙身,缘法没到,就算成了仙也得给人夺了修为,就像清冷仙人第一次成仙一样。 但现如今,剑圣一生对仙道的追求,竟被年岁还不到自己一半的小鬼完成,而小鬼还在这里说着不痛不痒的风凉话,剑圣哪里还会给他好脸色? 对于这些,端木虹全不计较,当下对独孤剑圣再行一礼,道:“师伯,如今我闭关在即,这之井的封印……”剑圣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既然伐天之事过错在你,那你就应该立即到后山闭门思过。之井的封印自有我与太武镇压,门中事务,亦有阿青与阿书决断,这些事情,暂时就不劳你掌门大架了!” 端木虹愣了一愣,已明白了剑圣的用意。如今,欧阳、皇甫两家已经开始争权夺利,而夜叉与天魔教在旁虎视眈眈,天下风云将起,剑圣如此做法,便是为了让李逍遥这个蜀山最高战力解放出来,待他功成出关,当能凭一己之力改变大势,届时胜负之势定矣! 想通此处,端木虹便要告辞离开,却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师伯,你可知师父在何处?” 剑圣摇头哂笑,脸上尽显无奈之意,道:“师弟前几年还说要收心回山静修,听你这么问,看来近些年来也是不曾见过。这家伙,怕不是又给人扔河里了吧?” “罢了!看来,要指望那个老酒鬼出手帮忙,是没甚么可能的了。”端木虹叹了口气,忽而说道:“师伯,弟子最近在一本古籍习得一套《圣灵剑法》,据古籍中记载,创招者复兴独孤,单名一个‘剑’字,由于剑术超凡入圣、当世无敌,时人誉以为‘剑圣’。” 听到这里,剑圣、太武与青石面色各异,只听端木虹接着说道:“弟子想知道,同为独孤剑圣,师伯与那位独孤前辈,不知是何人更强?” 剑圣眸中精光一闪,他虽不重视个人名利,但首次听到另有一个姓独孤的剑术高手也被人称为剑圣,一时间不由激起了强烈的战意,笑问道:“你可能让我二人对战?” “弟子勉力而为。” 其时正值清晨,正是练功的好时机,以往的这个时候,弟子应该已经在演武场上练功,但是今天,所有人都被拒在广场的外围,看着在场地中央对峙的两人,窃窃私语。 “师兄,那个老者一身气势如此慑人,不知是何方高人?”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老者能做掌门的对手,想来实力不俗。” “师姐,那位老人家气势汹汹,掌门身上却没有办半分气势,掌门不会有事吧?” “怎么可能,掌门师叔可是天下第一剑,谁能赢他?你没看见那老者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而掌门的面色却始终从容不迫吗?” 许多弟子入门都是在李逍遥担任掌门之后,其时独孤剑圣已经外出云游,故大部分弟子都不识得这位前掌门。 这时,一名弟子忽然惊呼起来:“你们看!” 众人回过神来,紧盯场中,只听“铮”地一声,端木虹引剑出鞘,长虹剑上漫出氤氲彩云,竟在身前凝实为另一名持剑老者。老者身着红色外袍,同样须发皆白,双目炯炯有神,目光似若宝剑锋芒,手持一口三尺九寸、金色剑柄的宝剑,其人与剑的气势,已经浑然一体,无法区分。 此人正是《风云》世界中剑道最高成就的代表之一,无双城剑圣独孤剑,其人天生剑痴,五岁习剑,七岁青出于蓝,九岁一剑成名,十三岁顿悟剑道,之后为追求完美剑法而苦苦思索,终得悉自己因早年服下“七世忘情”而一生无情,故不能拥有完美人生,而完美人生正是完美剑法之根本。为恢复感情,独孤剑远赴东瀛寻得奇药“半心”以恢复七情,得遇挚爱“雪心罗”宫本雪灵,夫妻二人以情为本,合创心中最完美的剑法,剑法取剑圣之“圣”与雪灵之“灵”命名,故名“圣灵剑法”。 圣灵剑法的招意,端木虹早已了然于胸,此刻通过“七无绝境”可虚可实的变化效果,配合圣灵剑法的招意,成功地将“独孤剑”具现于这个仙剑世界之中。 就在独孤剑具现的一瞬间,独孤宇云眼中精光爆闪,从这个人身上,他感到了一种久违的、极度危险的感觉,更可怕的是,这个人明明只是端木虹具现出来的一个实相,眼中却别具一股神韵与生机,与端木虹自身的气息泾渭分明。 该说是《圣灵剑法》的招意过于霸道,还是他身后那人修为深不可测?念及此处,独孤宇云不由暗自失笑。 同为独孤剑圣的两人,是独孤剑剑力更强,还是独孤宇云剑术更精?且看下回分晓。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64章 独孤剑圣vs独孤剑圣 蜀山演武场上。 两位剑圣的对战一触激发,但四周的气氛却沉静得让人发疯,在场中两人剑势影响下,适才议论纷纷的弟子们但觉冷汗直冒,只得缄口不言。 交战的双方持剑注视对手,不敢妄动分毫,只因,任何眼神、呼吸、举止的一丝细微变化,都足以让对手查探出自己的底细,进而成为决定胜败的关键! 片刻过去,但见二人身前的空间莫名变得扭曲,仿佛连周遭的空气,也受到了二人战意之感染,疯狂地跳动起舞、交拼不休!空气随之流向二人气势交拼的中心,形成一道强劲有力旋风,可诡异的是,风中传来的,却并非罡风拂肆时的“呼呼”声,而是令人牙酸的金铁交磨之声! 人未动,剑已出!双方看似静立不动,实则已凭借剑意在虚空之中交手了数百回! 周遭弟子但觉双耳一阵刺痛,连忙伸手捂住耳朵,虽勉强护住耳膜不受伤害,却不能制止场中二人炽热的战意渗入自己的内心,一时间,众弟子但觉心神激荡,气血翻涌,几乎便要拔剑起舞。 当此之时,忽有一阵悠扬婉转的箫声传来,众弟子顿感灵台一阵轻松,紊乱的内息竟也在箫声环绕中极速恢复,却是草谷真人在持箫吹奏,为众弟子解除交战之声的困扰。 回说场中,两位剑圣身形同时一挪,化作道道残影,一红一青两道身影紧紧纠缠,战在一处,二人身周剑光密如渔网,劲气肆意奔腾,不时在演武场的地面上划出深达三寸的剑痕。 需要注意的是,演武场的地面乃是以大理石配合禁制铺设而成,禁制有吸摄真气、灵力之能,不到仙天之境的武者,纵然全力出手,也绝难在石板上留下一丝划痕,两位剑圣真力激荡之下能爆发出如此威力,足见剑力惊世骇俗。 不过瞬息时间,二人已斗过三百多合。这时,独孤宇云抓住对手剑势已老的时机,左手并指为剑,直取对手右肩。岂料独孤剑只是虚晃一招制敌,摇头一摆,发丝如万柄利剑般将对方剑势扣住,右腿顺势飞踢而起,直取对手下颌。 独孤宇云见势不妙,右手剑势一收,以剑柄敲打对手腿部,将对方腿势偏开,同时左手剑劲一吐,将独孤剑发丝破开,顺势回招蓄劲,随即化为一掌拍出,袭取独孤剑胸腹之间。独孤剑自然不甘示弱,早在他右腿劲招偏移之时,他便将右腿放下,顺势将身形一旋,左腿横扫飞起,直取对手右肋。 二人同时中招,飞退开来。独孤宇云一掌轰在对方胸腹之间,但觉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巨力,岔作七股沿着自己的经脉袭来,连忙顺势侧翻,再立足站稳,将七股力量卸在地面,地面顿时如蛛网状皲裂开来,裂缝中闪烁着七彩光芒,逐渐蔓延至十丈开外,众人一见如此奇观,不由为之惊叹: “哇!场中的两位老前辈好厉害啊!” “听人说,那个穿青色衣袍的老前辈就是我们的前掌门独孤太师伯,号称剑圣。果然是名不虚传!”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看那位穿红色衣袍的前辈,他只是由掌门师叔聚出的一个人影,就有如此功力,若是掌门师叔亲自出招,太师伯只怕要吃亏啊!” “别说话,好好看!好好学!” 就在众人议论的时间内,两位剑圣已经变招再上。但见独孤宇云莆一站定,长剑一抖,霎时间幻出剑气万千,如罗网般罩住对手周身要害,正是仙剑派御剑术中的一式“御剑伏魔”! 此刻,独孤剑身形犹飞退未定,而对方劲招已经临门,当下将无双剑横向一划,此招“剑一”势道简单明了,剑气却沛不可挡,一举将独孤宇云编成的严密剑网破开,同时身形急旋,剑八到剑十二连环施展,剑势从剑网的豁口处攻入,其中三式剑招罗织成网,困锁独孤宇云佩剑剑格,余下两式的剑气如灵蛇般从网中钻出,以牙还牙,同样攻向独孤宇云胸腹各处大穴。 眼看独孤宇云就要被对手剑气贯穿,其身前忽而筑起一道由雷灵力凝实而成的障壁,将剑气隔开,却是雷灵法术中用以护身的“天罡战气”。 独孤剑攻势受阻,岂肯罢休?剑势一转,一十八道威力更为凌厉霸道的剑气破空而发,立时贯破了天罡战气的防御。然而,另一位剑圣也趁着这一顿的机会,身化清风,脚踏醉步翩至三丈开外,争得一线回转之机,当下剑指一扬,口中更振振有词: “气转三千,剑化万千!凝虚化实,剑破长空!” 霎时间,独孤宇云手中青锋一化十,十化百,百成千,剑气如漫天飞蝗般朝对手席卷,仿佛要将万物吞没在这剑气的洪流之中,而独孤剑形单影只,恰似滔天洪流中逃无可逃的一叶孤舟,仿佛随时都会有倾覆之危。 “到此为止了吗?”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招‘万剑诀’可是本门的招牌功夫!这位前辈能逼得太师伯使出此招,已是极为难得。” 场外,众弟子及长老莫不对场中与独孤宇云激战良久的独孤剑表示佩服,这一招“万剑诀”有不少人都会,可要说发挥出来的威力,他们自然远不能与剑圣相比,更遑论在战斗中逼剑圣使出这一招。但是同样的,似乎也没有几人对独孤剑能否接下这一招抱有信心。 当此之时,场中所有人陡觉一股彻骨奇寒涌上心头,但见场中的剑气洪流停滞不前,仿佛也被这股奇寒冻结了一般。下一瞬,只听“哐当”一声,但见一十九道森寒无比的剑气贯破冻结的洪流,直取独孤宇云面门。独孤宇云心下一凛:“他先前的剑招虽然不失刁钻狠辣,但也还留有不少余地,但这一招何以杀机凛冽,与前招截然不同?这真的是同一套剑法吗?” 他却并不知道,廿三路圣灵剑法之中,前一十八式乃是独孤剑与其妻子雪心罗合创,创招之时自是花前月下的旖旎美景,故剑一到剑十八乃是有情之剑,取“三三不尽,六六无穷”之意;然而,二人成亲之日,雪心罗为讨爱郎欢心,将无双剑取出,使独孤剑先前所服“半心”药力急速流逝,剑十九就是在独孤剑恢复绝情之后所创,故从这里开始,圣灵剑法就急转直下,走上了绝情绝命的魔剑之路。 与寻常意义上的绝情、无情不同,一般意义上的绝情之剑,不过是临敌之际出招狠辣决绝不留余地,但仅是针对敌人;而圣灵剑法所谓“绝情”,不单对敌人“绝”,对自己更“绝”,推演至剑廿二,就更有几分逆天自毁之意,而剑廿三,更是号称未经历死亡者不可能悟出的神招! 回说二人对战,此时剑十九已经攻至独孤宇云面门,然独孤宇云却是惊而不慌,拂袖一扬,袖袍中相应地飞出六张符纸,符纸极速飞转,在身前结成一个金光阵势,散发出浩然正气将魔剑之威镇压,同时,符纸亦在剑气催逼下化作齑粉。 二人再度展开近身战,众人只见一红一青两道身影再度纠缠在一起,更为诡异的是,这一次的金铁交击之声并非是许多响不断传来,而是只有长得难以想象的一响! “这是怎么回事?这金铁交击之声怎么还没有停下?” “两位前辈到底是怎么打的?双剑互拼竟会发出这种声音?” 众弟子议论纷纷,疑惑不解,凌波、凌音与铁笔沉吟不语,若有所思,而一众主事长老却神色各异,显然是看出了甚么。 玉书将手中书卷在掌心拍了一拍,问道:“青师兄,你的心眼,还能观察那两人的出剑吗?” “快要跟不上了。”青石额头上布满的汗珠,淡淡地问道:“太武师兄,这里就属你剑术最高,你可能看清?” 太武苦笑道:“肉眼已经跟不上了,只能凭直觉观剑。多年不见,我跟师尊的差距好像变得更大了?” 显然,这一声长长的金铁交击之声,其实正是由许多声交击密集出现,使人的听觉无法分辨前一声与后一声的间隙,以为只有一声,足见两位剑圣出剑迅捷无伦,早已超过人体之极限。 可是,在这种情形下,独孤宇云一身气势仍在不断拔高,似是未尽全力;而独孤剑更是寸土不让,身上仍透着令人从心底发寒可怕气势,与独孤宇云针锋相对。 片刻时间,二人已斗过数千招开外,这时,独孤宇云左手剑指轮转,忽而生出一股粘劲,将无双剑困住,右手长剑劈下,直取对方手腕。孰料,独孤剑只得将无双剑放脱,在剑柄上轻轻一弹,使剑柄回转,打在对手的剑脊上。 只听“哐当”一声,独孤宇云的佩剑竟然寸寸折断。此剑在适才的激战中早已伤疲交煎,无双剑剑柄的这一击,就恍如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令剑形再也无法维持。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第165章 剑神vs剑廿三!天惊地动 然而,剑身已断,战斗未休。 身为剑圣,独孤宇云早已感到佩剑伤疲交煎,此时佩剑虽断,可破碎的剑身仍挟着凌厉的劲道分取独孤剑周身各处要害。同为剑圣,独孤剑自然不会对这种招数毫无准备,当下以左手袖袍运劲一挥,将碎剑拨开,随即右掌递出,恰好迎上独孤宇云接踵而至的一记掌心雷! “轰!” 强大的气劲将双方都震得飞退三丈,留下被剧爆炸得凹陷龟裂的地面,而无双剑已经分化为七道霞光,被收纳回长虹剑内。 只听端木虹清朗声音传来:“师伯,此战就按平手收场,如何?” 独孤宇云却摇了摇头,手捏剑诀,凝神以待,说道:“要打就得打个尽兴,这套圣灵剑法剑意未尽,应该还有后着吧?” 端木虹微微一笑,说道:“那师伯就应该明白,那是一招来自地狱的剑法!” 独孤宇云毫不示弱,道:“老夫正想试试,剑神的力量能否斩破地狱!” “师伯,小心了!”端木虹一声落下,独孤剑身上随即透出一股诡异莫名的晶莹豪光,刹那间,天地失色,一股莫名的黑气席卷全场。 演武场边本来不时传出议论之声,但在这一刻,却陷入了莫名的死寂之中。蜀山上下,每一个人都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甚至,连太武、草谷这等修为精深之辈,竟无法调动体内的灵力、真气一分一毫! 万籁俱寂,除了心念,所有事物都几乎停止了运动,仿佛在恭候这一柄主宰万物生死的神剑降世! 剑廿三,乃是独孤剑在油尽灯枯之际,凭借强悍战意超越生死,而领悟出的旷世奇招。对于世间生灵而言,没有甚么是比死生更重要的,既如此,这一超越死生的奇招,自然应该是凌驾于众生之上。 这一招的迅捷,已经超越了人体之极限,相较之下,所有人的动作都与静止无异! 没有人可以看清这一招的去势,唯有端木虹与另一位剑圣例外! 但见独孤宇云身后的虚空之中,一个高大的虚影逐渐凝实,那是一个须发皆白,双目微阖的老者。这老者甫一出世,在场之人顿觉所有与剑相关的事物,都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制! 剑灵通冥,气贯天灵!心剑合一,唤我神明!当一位剑手的习剑卫道之心达到至诚之境,心灵与剑已经浑然一体之时,就可以心与天合,与神通灵,捕捉到一丝神的道韵。 这,正是仙剑派的至强剑学——剑神! 神者,造物之主也,非超脱三界、凌驾五行者不可称神!非至高无上者,不足称神! 但见剑神身上绽放出炽烈白光,如初升旭日般贯破黑夜,在身前筑起一片自己的领域,而独孤剑亦不甘示弱,身上豪光大绽,一柄以剑意凝聚而成的金色巨剑在他身后冲天而起,维持着剑心地狱,与剑神分庭抗礼! 众弟子见此情状,脸上虽不能做出表情,眼中却透出神往之意,剑心地狱的可怕,所有人都深有体会,那根本不是属于人间的剑法!可他们玩万万没想到,世间竟有人能凭借自己领悟的一丝神之道韵,一举冲破地狱的束缚。 剑中之圣,果然名不虚传! 一剑天堂,一剑地狱!一位是接触到神之道韵的蜀山剑圣,一位是代表风云世界魔剑极峰的无双城剑圣,双方都在剑之一途有着无比高深的见解,今日得见,就势必要将这场跨越时空的剑决贯彻到底! 只见剑神抢先发招,伸手一扬,一柄沧桑古朴的巨剑破空而发,贯入黑幕,压向独孤剑头顶。细看之下,不论雕纹镂刻,还是剑体剑形,皆是浑然天成,剑上威势乃夺万物之造化而成,浩荡之势似要划破虚空! 天地成一剑,乾坤亦倾覆!此刻,独孤剑所面对的,不再仅是独孤宇云,而是他所代表的背后的天地之威,其威能虽会受到时间与那一丝道韵之力的限制,但也足以让独孤剑形神俱灭! 以神之道韵御使天剑,正是仙剑派御剑术中最为厉害的手段之一! 然而,巨剑甫一贯入黑幕,就被一道密密麻麻的剑网缠住,饶是天剑神威凛凛,却也无法挣脱剑网的束缚! “轰!” 二人剑力交拼产生的剧爆,立时震得场中众人头昏脑涨,随即更有万千剑气呈川流瀑泻之势朝围观人群席卷而来,吓得众人魂不附体! 当此之时,忽有一道蓝色光幕挡在人群面前,随即如海水般涡旋浪卷,将散开的剑势全数吸纳,只听端木虹喝令道:“众弟子快退!” 在这一喝之下,众弟子立时摆脱了剑心地狱的束缚,惊骇之下,也顾不得继续观战,连忙飞身急退至安全之地。 与此同时,场中再度响起了一响长长的金铁交击之声,令闻者神为之夺! 定睛看去,但见演武场上不知何时已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万千道金白相交的剑影,细看之下,每一对剑影的招路竟然都截然不同,或攻或守,或进或退,或刚或柔,莫不是让人拍案叫绝的妙招! 而激战的双方,虽仍手捏剑诀,凝神静立,却不难看出其身上的战意愈发强悍,有如烈火般愈烧愈旺! 这时,双方的剑影陡然一消,但见剑神双目圆睁,身形化作一柄冲天巨剑,朝独孤剑刺去;独孤剑亦不甘示弱,身后的通天巨剑当头劈下,迎向了剑神的来招。 “嘭!” 场中随即发生了一场远比先前更为惨烈而绚丽的剧爆。 良久,彩光散去,但见演武场的地面已被炸成了一片坑洼,而独孤宇云,则半跪在一个坑中,衣衫褴褛,嘴角咯血,不住地喘息着,眼中却透出前所未有的兴奋之意。 端木虹走到他面前,剑指一扬,但见一道火劲透体而出,化作一个凤皇形相,将剑圣全身包覆,待火光散尽,剑圣已是神元尽复不说,一身气息比之以往更多了几分玄奥之意,显然是在激战中得到了突破。 这时,太武见战斗结束,连忙赶来,将剑圣扶起,问道:“师尊,没事吧!”见师父嘴角咯血,又责怪地瞪了端木虹一眼,道:“掌门师弟,你出手未免也有些不分轻重了吧?” “不怪逍遥!”剑圣抬手制止,叹了口气,感慨中又不无遗憾地道:“好一招地狱之剑,老夫算是见识了!未能与如此人物生于同一时代,可惜!” 端木虹笑道:“剑廿三乃是那位剑圣前辈在油尽灯枯之际创出的奇招,因招成之后人已亡故,故招虽无敌,奈何未能觅得一值得出剑的对手。有今日一战,相信那人也该感到欣慰了!” 剑圣微微颔首,挥手命他退下。端木虹将镇门之宝镇妖剑取出,交与剑圣,又从怀中取出一册手卷递给太武,说道:“太武师兄,这是小弟从五灵法术中悟出的一套武招,名曰‘天惊地动’,只是这门武学还有颇多不完善的地方,还请太武师兄帮忙指正。”说罢,便转身离去。 太武打开手卷一瞧,却不由为之一愕。剑圣见他面色古怪,问道:“怎么了?”太武把手卷递给他,道:“师尊请看!” 剑圣接过一看,翻了几页,眼中不时透出异彩,连连点头道:“以自身小宇宙,引动大宇宙五灵之力以为己用?嗯!不错!不错!” 原来,这一册手卷中记载的武招《天惊地动》讲求以意为本,使心、体、气与五灵相合,故能以武意摄取天威为己用。“天惊地动”从弱到强共有五击: 第一击:风兮破地。此招以真气将风灵之力摄取而来,招式甫出,身周立时会刮起一股龙卷飓风,飓风可岔作数十道,如电钻般袭取对手,将对手钻成齑粉。功力稍弱者卷入风中,立时就会身形崩毁。 第二击:水兮滔天。此招聚水灵之力发招。出招时,招劲汹涌澎湃,如海啸般滔天席卷,吞噬对手。 第三击:火兮焚野。此招抽取天地间的火灵之力发招,势如火山喷发,触物即成灰烬,刚不能挡柔难卸,焚天煮海,蒸发一切。 第四击:山兮鬼神惊。吸纳五岳——东岳泰山、南岳衡山、西岳华山、北岳常山、中岳嵩山之巍峨山形,及其无有穷尽各具特色的山气向对手施以重压的绝杀。 第五击:雷兮天地碎。以九天九地之气为本,召唤九天神雷,威能堪比克破天下妖邪的天劫之雷。 当日端木虹入五灵神殿,便已经悟得五灵神术,之后,他又在神术的基础上,结合自身武道,归纳出五式旷世奇招,由于其创意与灵感来自《天子传奇》中《先天乾坤功》的乾坤第七绝——天惊地动,端木虹索性也没有再另立名目,直接将名字都搬了过来。 只是,与乾坤第七绝的天惊地动不同的是,乾坤第七绝乃是以盗取天地灵气换取杀敌威能,且在事后会因为天地灵气的缺失导致天行紊乱,造成天灾地祸;而端木虹所创“天惊地动”乃是以《浑天宝鉴》天人合一的义理为本,其一动一静,俱是合天地运行的韵律而发,故其威能虽强,但强弱却是视发招者境界与功力高低而定,并非如乾坤第七绝一般狂乱躁动,随时有失控反噬之虞。 剑圣对这门武学给予了高度评价,但也看出其中境界之高深,绝非普通弟子所能理解,故下令:不入天人之境的弟子,均不得擅自参悟天惊地动。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66章 穹苍染血九百日,逆势伐天终有谴 渝州。 原本蔚蓝色天空,此刻却如同被鲜血濡染的一般,透出淡淡的红色,阳光透过血色的穹苍落下,照映得积雪也是清一色的一地血红。 然而,没有人去理会这样的异兆是何缘由,只因这个异兆已经持续了太久……太久……久到让人已经对这种事情感到麻木。 不,还有一位年轻人,正静坐在新安当的宅院中,望着天空出神,喃喃道:“这已经,是第九百天了吧?”从两年半前的某一日起,天空就一直是这般呈现血色,但这血色之中却无半分不祥之意,反而生机盎然,连他那原本停滞已久的修为,都开始了缓慢的提升。 这时,一个侍女忽然走上前来,行了一礼,道:“老爷,查账的时间到了!” “好!”年轻人起身,往账房走去。 杭州城中,某间客栈的柜台前。 “姑娘,这是您打包的糕饼,拿好了!”只听一个中年汉子说着,将一个包裹递给一个赤发少女。 “谢谢!” 那少女接过包裹,转过身来,现出其真容,她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肩若削成,身姿纤侬合度,着一袭紫色领子的月白锦衫,玄紫色的衣带轻束在腰间,清雅中又不失华贵。一头酒红色的秀发以紫色丝绦束成双环髻别于两侧,其余如同飞瀑洒下,俨然一个灵巧动人的精灵。 少女正要离去,那伙计忽而叫住她:“姑娘不在此住一晚?杭州城的夜市可热闹了!像你这么大的女孩子都爱逛。” “算了!”少女回眸一笑,道:“除夕快到了,我得去蜀地看望家父,下次再说吧!”说完,便走出客栈。 “哎!仙灵岛上没有人陪我玩,村里的小家伙们也都不大愿意理我。嗯……还是去找小虎哥哥吧!”少女喃喃自语,往杭州城府衙的方向走去。 “咦?这是……”但见前方的药铺门口走出了一个身着蓝衣,作苗疆打扮的少年,少女但觉此人极为眼熟,生怕自己看走了眼,忙揉了揉眼睛,确认无误后,快步跟了上去,正要伸手搭在那人肩膀上,又怕冒犯了对方,遂轻咳了两声。 那少年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刀削斧凿而成的精致脸庞,淡紫色的瞳子中,透着一丝动人心魄的光芒,一头卷曲的长发更显其邪异不羁。少年微微一笑,对赤发少女抱拳一礼,道:“姑娘,有事吗?” “那个……”少女脸上显出一丝尴尬,问道:“看先生着装打扮,像是从苗疆过来的。小女子幼时曾有一位好友,与先生颇为相像,不知……”说着,眼神却仔细看着少年的脸庞,似乎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破绽,接着道:“先生是否识得李忆如?” 少年眼中略有一丝波动,随即恢复平静,道:“姑娘或许认错人了?在下却不曾见过姑娘。” “认错人……”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却也只得说道:“抱歉……” 少年转身离去,少女却被这一道熟悉的背影带起了对一个人的记忆,暗道:“明明说好每年去苗疆都要和我一起玩儿,却总是每次都不在,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怅然良久,少女叹了口气,却听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姑娘来买甚么药?”少女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不知不觉地走进了药铺,下意识地道:“抱歉……我不是来买药的。” 说着,又想起那少年是从这药铺中走出,遂问道:“我是想问一下,适才从这里走出的那位公子,买的是甚么药?” “唔……”药铺的老店主说道:“他啊,也不是来买药的,而是来打听一种静魂草的下落。” “静魂草?”少女面露疑惑之色,老店东感觉一些奇怪,问道:“姑娘,您有事?” “其实……他……是我的……师兄……”少女犹豫了一阵,托辞道:“可近来却对我不理不睬,我从苗疆一路跟着他来到这里……我……” “呵呵!原来如此!”老店东露出一副过来人的表情,笑道:“那小伙子是为苗疆的瘟疫而来,静魂草生于江左,对治疗瘟疫颇有奇效,奈何数量稀少,十年难得一遇!” 少女急忙问道:“店家可知,杭州城附近何处可以采得静魂草?” 店东说道:“静魂草依附老槐而生,城外乱葬岗那里生有一棵千年老槐,听说曾有人在那棵树上找过这种草。” 按照店东所说,少女来到城外乱葬岗,果然找到一株老槐树,然而,她要找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因为…… 却说那少年离开后,脸上忽然布满了阴冷而邪恶的笑容,低语道:“啧啧!这就是李逍遥的女儿?果然不错!嘿嘿!李逍遥,我暂时杀不了你,难道还不能动你女儿吗?” 原来,这少年正是与伐天元神融合的韩仲晰,而先前那赤发少女正是蜀山仙剑派掌门李逍遥的千金——忆如。伐天为人性情暴躁,难与枯木一般深谋远虑,两年来曾多次企图攻上蜀山,可渝州城附近的弥漫整个天地的血光却让他无法寸进,每一次进入其中,他都会感到自身魔能遭到大幅压制,最多只能发挥出不足一成,故只能望而却步。 既然无法向李逍遥本人复仇,他就只好把主意打在李逍遥的家人身上,他今日来此,便是准备前往余杭县,准备指挥天魔教部众,将仙灵岛拿下,顺便找到静魂草,以镇压韩仲晰的人格,能遇到李忆如,实可谓是意外之喜! 伐天一面盘算着日后如何凌虐李忆如,一面镇压着韩仲晰人格的反抗,心中但觉说不出的畅快,却不防危险已经悄悄降临。 这时,伐天走到一处偏僻的小巷中,一个悦耳动人的女声在伐天耳边响起:“这位小哥,请问你知道杭州府衙怎么走吗?”伐天循声一看,却见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女子,女子身着了蓝色衣衫,作道家打扮,一头青丝梳成一对马尾辫,搭在双肩上,可奇怪的是,其面容却与李忆如别无二致。 “奇怪!没听说过李忆如有一个孪生姊妹呀!”伐天心中暗自存疑,脑中却忽感一阵眩晕,暗叫不妙,正要拔刀应战,却已经迟了!但觉胸口一痛,已挨了对手一记重指,全身一阵酸麻,随即后颈一痛,眼前霎时间变为一片黑暗,意识已经陷入模糊。 女子看着倒地的伐天,冷冷地道:“我本不想管你,但你既然敢把主意打在小如儿身上,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明州,正气山庄。 夏侯彰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口中念念有词,有时是儿子瑾轩的名字,有时是向早亡的妻子说着没有照顾好儿子之类的悔恨之语,但见他两鬓染霜,形容憔悴,比之三年前在品剑大会上的英武之相,老了约莫十几岁。 夏侯韬坐在榻前,不禁喟然长叹,心中并不如“兄长”一般担心夏侯瑾轩,根据瑕身上的缚魂玉反馈回来的消息,瑕此刻仍然活着,加上又有仙剑派的罡斩护着,夏侯瑾轩也多半并无大碍。 只是,当此之时,夏侯韬忽然眉头一皱,似乎是感应到了甚么事情的发生,当下顾不得照顾兄长,起身离开,换上黑袍、戴上面具,来到了明州城郊。 过了一阵,又一个青衣男子来到此地,枯木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话,青衣男子就露出震惊神色,大声道:“甚么?你说少主……” “噤声!当心隔墙有耳!”枯木冷冷地道:“我正在伐天身上留下印记,这也是经过他同意的,可此时刻印消失,看来,他已经……” 青衣男子沉默良久,问道:“你有何打算?” 枯木道:“伐天既已死去,我等再无力量足以打开之井,如此,就须当改变策略,让皇甫一鸣冲在最前面。” 青衣男子点头道:“不错,他是人类。蜀山对他的防备会小很多,我们这边,也只有他能够绕过重重防线夺得伏羲剑!” “在此之前,”枯木补充道:“我们得先将英雄山庄的声势打下去,讲皇甫家做独占鳌头,成为盟主!只是,此事还得劳烦贵教去办了!” “这个简单!” 回说蜀山之上。 殷红色的血气已经将这里浸染的九百日,但没有人为此感到不适,只因在这种生机盎然的氛围下,每一位弟子的修为进展都加快了不少,连独孤剑圣、太武、草谷等一众长老都有了长足进步。 与端木虹成仙那晚出现的紫气星河相似,这团殷红色的血气不单对魔道修士有极强的压制作用,更能令正道之士从中分得好处。浩气冲霄,血染穹苍,正合浑天宝鉴中的血穹苍意境! 后山,一处秘洞中裹着厚厚的血色巨茧,茧的周围发出无数细丝,盘绕缠结为粗大的根系,钻破岩石洞壁,不断向下延伸……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67章 血海炼剑,清浊交汇 回说端木虹闭关之初…… 大海无垠,海水时而澎湃而起滔天巨浪,时而汹涌而成涡旋回卷,这本是最寻常不过的景象。可如果……这个大海的海水,是血色的呢? 在《风云》世界的东瀛,有一门派名曰异武道,门人主修之功法名曰《气海无涯》,这门功法可在修炼者开辟气海,功成后真气流淌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更能将体内气海映照于世间,形成种种奇观。 借鉴这个原理,再凭着对血穹苍一层的高深理解,端木虹将冲脉原本已经打通的各大窍穴汇成一统,成功开辟出了血海,再结合血穹苍“神漫虚空,血染穹苍”的意境,要引发外界异象,倒也并非为难之事。 但见在这个血色海洋的中央,一柄明黄色的巨剑高高矗立,剑身上燃起熊熊的七彩火焰,周遭的海水则以剑身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漩涡,将周遭的海水全部往这里吸纳,让火焰的燃烧愈加旺盛。 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此刻,端木虹以自身小天地为炉鼎,生命血气源源不断地供给炭火,不断地淬炼着明华剑,而明华剑,正是他一身精气神之所系。 此时,在七彩火焰的烧灼下,血海中磅礴无比的生命血气被完美的消化、凝炼,不断淬洗着明华剑的剑身,使明华剑的剑形与气势不断地发生蜕变,剑上的气势与光华初时愈来愈盛,过了许久,却逐渐收敛黯淡,直至彻底黯淡无光。 淬炼明华剑所需的生命元气极为庞大,以端木虹此时修为,纵然全身真力耗尽,也该在半个时辰内完全恢复,可饶是如此,这恢复的速度也难跟上淬炼明华剑所需的消耗,直到此时,他体内各处窍穴所藏真气已经全部汇聚到血海之中,且血海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趋于枯涸。 端木虹感到,明华剑远远没有到达淬炼完成的地步,要放缓淬炼的进程,那是万万不能;若是中途打断,又不免半途而废;可若按这个速度继续淬炼,只怕连他自身生命血气都要被明华剑彻底吞噬! 如此,就必须加大对天地灵气的吸纳! 端木虹心念一动,无数血色细丝从脉管中伸出,钻破肌肤,伸到体外,血丝缠绕盘曲,逐渐形成一个巨茧,将他全身包覆,接着又盘结成粗壮的根系,向四周延伸,直抵天下间各处灵气充裕之地,可奇怪的是,他的生命体征却在不断地减弱! 终于,他的脉搏停止了跳动,肺部亦停止了呼吸,仿佛……已经死亡,又仿佛……回到了生命最初的状态,以天地为母体,血茧为胎盘,而这些血丝根系,恰似联系母婴的那一条脐带,把各地的灵气转化为生命血气,源源不断地汇入他的血海之中,为明华剑的淬炼提供炭火。 在以七彩火焰的不断淬洗下,其后数日,明华剑开始重新绽放华光,其后五十日,光华愈来愈亮,逐渐臻至不能更亮的极峰,这一次的极峰比之上一次的极峰更加明亮,随即由盛转衰,逐渐黯淡,又过五十日,直至彻底失去光彩;其后五十日,剑身又开始逐渐变亮…… 如此循环往复,每一次最亮的极峰都会比前一次更高,直到第九次变得黯淡无光的时候,一道华光陡然从剑身上冲天而起,直贯九霄,无尽的生命血气从中弥漫而出,只听“轰”的一声,剑身上的火焰随着血气的弥漫,很快就充斥了整个血海,随即向周身任督二脉与十二正经蔓延,开始淬炼着他的四肢百骸、皮肉筋骨。 血海中的异象随即照映在外界,一时间,整片天空都被熊熊燃烧的流质彩焰覆盖,一道金光自后山上冲天而起,引起了整个蜀山上所有人的注意。 “以往门中长辈修成仙身,也不曾出现过这等旷日持久的奇观。而妖物之流蜕形,只听说在化成人形亦或是成为真龙之时,方会经受雷劫。” 太清殿前,剑圣等一众长老凝望着天际的异象,青石猜测道:“倘若掌门师弟之行有违天理,早该引来天刑加身,何以异象维持两年,却不见丝毫动静?” “该是无罚……”剑圣的修为高出一众长老甚多,他凝望着空中不时出现的涡旋,对异象产生的原因也有了几分推测,说道:“这所谓的天象或许是人为也说不定!” “师尊是说……”太武面露恍然之色,看向天空中的流火漩涡,但觉自身真气隐隐然被其中涡流引动,抚须苦笑道:“武道成仙之法,果然比之寻常仙道要霸道得多,我等远远不如啊!” 这话自然惹来了剑圣的厉言斥责:“资质比不上别人,也不是你气馁的理由!” “弟子知错!”太武连忙认错。 剑圣仰望天空,闭目长吸一口气,道:“好好看着,相信你们会得到不少益处!” “是!” 就在剑圣训斥一众长老时,血茧中的端木虹却并未露出满意神色,暗道:“如此淬体,虽能让肉身变得更加强悍,却还远不足以身合天,与天同寿。我到底需要怎么做?” 端木虹心分二用,一面控制生命之火淬炼躯体,一面回想上古传说,试图从中觅得以身合天之法。 “鸿蒙未开,混沌中有一生灵,名‘盘古’,吸纳混沌之气供养自身…… 混沌初分,清轻者上升为天,浊重者下沉凝实为地,盘古失去给养,委顿而死,其身躯化作山峰大地,血液化作江河湖海,精气神分化成三皇……嗯?精、气……神?” 这时,他仿佛想到了甚么:“对了!人身也有精、气、神三宝!莫非女娲大神是以盘古为蓝本,才以精气神创出人之生命?那么反过来看……”这时,端木虹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暗道:“是了,此天地间之万物乃是盘古之躯体化育而成,想要以身合天,又岂有不取法于盘古之理?” 念及此处,端木虹立时想到了两样东西——盘古之心,以及地脉! 血茧外,数千根血丝随端木虹心念生发出来,盘结成粗大的根系钻破岩层,朝蜀山的地脉入口延伸过去。 原来,先前明华剑重铸完成之际,端木虹的精气神从数量上的累积直接变为在质地上的彻底飞跃。修为的提升,使《易筋经》、《洗髓经》之进境也随之水涨船高,继而又开辟了天眼通与他心通两门神通,这些血丝根系本是端木虹生命力量的延续,与他的血海相连,以血丝为依托,可以将血丝所及之地的声音、影像乃至气的流动反映在血海之中。 回说先前的话题,人之躯体既是以盘古为蓝本构筑,那人体内十二正经的蓝本,想必就是那以手足三阳三阴命名的十二条地脉,这十二条脉络维系着天地灵气的沟通,汇于盘古之心,成为连通表里蜀山的通道。也因此,蜀山作为连通神、仙、人、妖各界灵气之枢纽,向来战祸不断,难得平静。 也许是因为盘古已死,十二地脉每一对阴阳地脉均互不相通,阴地脉束缚阴气于里蜀山内而阳地脉充盈阳气于外,以维系表里蜀山之平衡,一旦贯通其中一条,则会引起像五十年前发生在蜀山的一次地脉危机,此时则必须将其余脉络全数打通,方能使地脉回归原本状态,重新关闭地脉入口。 此时,端木虹的血丝根系伸到地脉大厅入口,却失望而归,此时地脉入口已被再度封闭,连一个缝隙都没有,他总不能为了自己修为突破,就擅自打破地脉入口,让蜀山再度陷入地脉危机。 “罢了!道本常在,却难求得,也许真是我机缘未到吧!不过……”端木虹叹了口气,随即眼中精光一闪,暗道:“空手而归可不是我的风格!既然盘古之心是神树扎根之地,而神树是因清浊交汇而成,就让我看一看清浊交汇时,会发生甚么吧!” 血丝根系继续伸长探索,终于攀附在神树之上,端木虹将一半神识依托在根系末梢,观察、体会着清浊之气的流动与相互转化。 “混沌分裂为二,清轻者上升为天,浊重者下沉为地……这就是天地未分之前的鸿蒙状态吗?原来如此……” 《浑天宝鉴》第六层名曰“玄混沌”,取意天地未分之前的状态,但事实上,对于这一层,端木虹理解得并不算深,只因……除了盘古,没有人能够生活在那样的混沌状态之中,谈何体会混沌之意境? 但这一刻,他真的看到了!看到了神树内部无可名状的状态,看到了神树如何利用清浊相吸之理,维系六界清浊之气的对立平衡! 端木虹霍然长笑,身上的血茧仿佛在瞬间被抽走了原本附着其上的生命力一般,迅速崩坏枯死,显露出他的身形。 那道冲天而起的剑光,以及弥漫在百里虚空之中的淡淡血气,却分别化作应龙与凤皇形相,在蜀山上空盘旋。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68章 道本常在,归真者得 “龙凤呈祥……” 玉书看着盘踞在天空中的龙凤,不由扶额道:“王者之嘉瑞……掌门师兄成仙的动静还真是大得可怕!如此下去,只怕朝廷都要容不得我们。” “此等异象,以往闻所未闻,谁会觉得,这是一个刚刚成仙的修道人可以引动的祥瑞呢?”青石淡淡地道。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剑圣抚须说道:“我们虽立身不偏,但难保有心之人不会利用此事,还须要小心在意!” “师伯说得不错!” 众人看向说话之人,却是闭关出来的端木虹,此时的他,一身七彩仙气若隐若现,双目华光晶莹温润,足下紫气相随,让人心生顶礼膜拜之意。 草谷见他已经蜕凡成功,面露欣喜之色,道:“恭喜师弟修成仙身!” 端木虹在众人身上看过一眼,笑道:“同喜!诸位同门的修为也是大有进展!” 玉书轻笑道:“这其中有四成师兄留下的那些手卷的功劳,五成在于你闭关时候产生的异象,最后一成,才在我们自己勉力追赶。” 众人寒暄一阵,剑圣忽道:“逍遥,你今日以武道之法成仙,比之过往门中长辈大为不同,不知有何领悟?” 端木虹反问:“诸位可知,我等求取长生之人,为何要探寻天道?” 太武道:“明是非,知善恶。” 剑圣淡淡地道:“制天命而用之!” 青石与玉书缄默不语。端木虹叹了口气,看向草谷,道:“师姐,我们这辈人中,论及长生之道的造诣,本是以你最高,不知师姐是何想法?” 草谷沉思片刻,道:“天长地久。天地所以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故长生之道,原在天地自然之中!” “不错!”端木虹深以为然,点了点头,道:“道本常在,却难求得,盖因人总是会对身边习以为常的东西却乏深层次的探究。盘古开天地,身化天地万物的传说,想必诸位已经耳熟能详了吧?” 众人皆点头,唯独玉书露出一丝讶异之色,问道:“莫非掌门师兄是从这远古传说中得到启发?” 端木虹点头道:“据闻盘古死后,其精气神分化为伏羲氏、神农氏与女娲氏,而人身亦有精气神三宝,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我们不难看出,女娲大神当初是以盘古为模板,将我们创造出来。反过来看,要想求得长生……” 众人齐声道:“就得让我们的身体尽量去与盘古贴近?” “对!”端木虹满意地点头,道:“既然祂能呼为暑,吸为寒,吹气成风云,那我们便可以效法寒暑风云之变化,来调整吐纳练气之法;既然祂的血液能化作江河,我们就可以效法川流不息之理,来淬炼自身血脉……” 说到这里,众人皆面露恍然之色,若有所悟,草谷更是如获至宝一般,说道:“大道至简,古人诚不欺我!我等平日里练气存神,原来究其道理,竟是这般缘由!可笑我等自诩聪慧,却始终被万物的表象所蒙蔽!” 她拜入蜀山,一为济世救人,二则为求养生之道,故在对延年益寿大有裨益的内外丹法一途造诣颇深,今日闻得大道,如何不奉若至宝? 剑圣叹了口气,道:“求道一生,未料道之本义却简单至此!莫非我等往昔之苦修数十年,皆是原地踏步?” 端木虹悠悠说道:“人生在世,随着见识日渐广博,总不免会在思虑问题的方式上趋于固定,同时又被各种所谓三纲五常、人伦天理之类的条条框框限制着思路。可殊不知,这些纲常伦理,本是圣人师法天地,顺应时势所创。寻常人因循守旧,却不知天行有常,易变不止,又哪里有甚么东西,可以处在永远正确的地位呢?” 剑圣瞪了他一眼,道:“如你所言,我等岂非修道时日越久,离道越远?” “不然!”端木虹含笑摇头,道:“虽说大道至简,最本质的道理往往最为简单,但世俗之人纵然悟得这些道理,没有深厚的道法玄功作为根基,又如何能运用这些道理,让自己达到长生? 我认为,对于前人留下的东西,我们要做的,不是一味听从或者奉之为金科玉律,而是要深究其本质。唯有认清其本质以及形成的原因,方能不为表面现象所迷惑,形成独属于自己的见解。这种事情,在我们道门,叫作‘归真’,在佛门,那就是‘堪破虚妄,明心见性’。” 众人沉默良久,剑圣忽而朗声大笑道:“抓住本质,形成独属于自己的见解……好!好!听君一席话,胜读道藏十年!” 太武叹道:“枉我虚长师弟二十岁,却不及师弟对世情看得通透!” 端木虹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道:“师伯,太武师兄,你们可别再夸我了!再夸,我可真的要骄傲了!” 众人哄然大笑,在端木虹与剑圣的带领下,纷纷往太清殿方向走去。 只听端木虹说道:“我闭关了两年半,诸位可得与我说说,门中与山下都发生了些甚么?” 众人遂将他闭关其间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门中,端木虹凝炼仙身时引动四方灵气齐聚蜀山,如此情形下,众弟子及长老修为进步更快,在修炼一事上就更为勤勉,两年半下来,蜀山上下所有人不论修为、心性、术法乃至武技均有长足进步,众长老也从入门弟子中遴选了一些修为高深者,进入高阶弟子行列。 外面,欧阳、皇甫两家的争权夺利仍在继续。皇甫一鸣虽通过早期的舆论造势,奠定了姜承是杀人妖魔的论调,但随即遭到林月如暗中散布的流言攻击,一时间竟不好对欧阳家攀咬太狠,只得暂时偃旗息鼓,转而命弟子与附庸势力加力搜捕姜承。数月未果,皇甫一鸣便又放出流言: 中原各派搜捕姜承未果,或是欧阳家暗中包庇。 在皇甫家的积极造势下,欧阳英虽立身刚正,奈何身处嫌疑之地,百口莫辩,最后还是夏侯韬给他支了一招——咬定皇甫一鸣没有证据这一点,散播此人为争盟主之位、不惜将罪名按在姜承这一少年英雄头上,甚至还不乏勾结魔族、杀害萧长风之可能的流言。 这条流言可远比先前那些歹毒得多,但江湖中就是不乏某些心思阴暗之人,喜欢把各种事情都往最恶毒的角度去猜测,一时间竟传得有鼻有眼,让皇甫一鸣的处境变得尴尬。 他若继续争权,则怀有不公之心的名声基本是坐定了;可若是就此退却,欧阳家势必穷追猛打,指认他做贼心虚,给他安上勾结魔族的恶名。 两害相权取其轻,皇甫一鸣决定硬着头皮顶上,欧阳英自然也不甘落败,双方就此展开旷日持久争斗。 不单身处风暴中心的两家,连那些附庸门派也纷纷加入了这场纷争,手段也从最初的相互攻讦,逐渐转为互断财路,进而冲突升级,出现局部的流血冲突。 未免双方冲突愈演愈烈,终至不可收拾,蜀山仙剑派开始出面调停,欧阳家实力虽强,却远能与仙剑派相比,自然不能不卖这个面子,皇甫一鸣也正好顺驴下坡,武林也因此得以平静了两年。 然而,趁着两家相争的时机,伐天已打起魔尊之子的旗号,在枯木与右掌旗使的辅佐下,一面召集旧部欲重振天魔教声势,一面号召天下间所有妖魔、半妖、半魔前往投诚,待两家和解,江湖人士注意到魔族动向时,天魔教已再度成为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所幸,在仙剑派弟子的积极干预下,天魔教各种企图激化人族与半魔矛盾的阴谋非但收得重大效果,反而令天魔教与半魔的矛盾激化,在姜婉儿的笼络下,众半魔纷纷朝覆天顶集中,开辟“坤墟圣域”,拥立姜婉儿为“圣君”。 另一边,天魔教却停止了种种大动作,看来是要休养生息,为之后与仙剑派的决战做准备。 听到这里,端木虹不免有些惊讶,暗道:“姜婉儿?圣君?她现在不应该是仙霞派的掌门清柔真人吗?怎么会领导半魔跟天魔教分庭抗礼?”不由看向剑圣,面露询问之意。 剑圣没有回答,只听玉书继续说道:“对于坤墟圣域,我等皆以为,其收纳半魔,使之不受人魔两方压迫之举动不失为善举,故派遣弟子前往覆天顶与之接触,对方虽态度疏离,却也算是礼数周全,行事更可以算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端木虹点头,问道:“坤墟圣域的徒众,对于魔族与妖族普遍是何看法?” 玉书轻笑道:“对于人族,不少教众都存有极深的怨气,只是,在那位圣主对教众的观念灌输之下,倒也没有半魔认为那些妖魔是自己的同类。这件事情,掌门夫人也占了不少的功劳呢!” “月如?”端木虹一愕,问道:“月如做了甚么?” 剑圣解释道:“关于你之前提出的,将那些假扮蜀山弟子、挑拨人魔关系的人赶尽杀绝的命令,月如却另提了个建议,要我们将罪名按在天魔教头上,放出‘天魔教有意挑起人魔矛盾,让人族更加厌恶在人类中生活的妖魔与半魔,以增强自己势力’的流言,并积极宣扬天魔教对半魔的歧视与压迫,总算是把半魔争取到了中立的位置。”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69章 初见忆如,坤墟圣域 “孤立敌方,还能从潜在的敌人中离间出中立方……实在可怕!” 端木虹是越听越觉得凌乱,这斗争方针,怎么有点像后世某股底层力量的统一战线方针?而且还经常性地使用流言中伤对手,以达到在舆论上的抗衡,这种属于政客的手段,几乎都让他怀疑,这个世界到底还是不是《仙剑奇侠传》的世界? 对于“可怕”这个评价,众人皆深以为然。 端木虹思索一阵,又问:“以四大世家为首的正道,对坤墟圣域是何态度?” 青石淡淡地道:“四大世家如今分为两派,盟主欧阳英以及夏侯家主张不理会坤墟圣域,集中力量歼灭天魔教,而皇甫一鸣则主张与天魔教、坤墟圣域同时开战,将两方一并消灭,并放出流言,中伤欧阳英有与半魔媾和的可能。” “既奸猾又愚蠢,皇甫一鸣的格局,看来就是一个武林盟主了!”端木虹的冷笑声中尽显不屑之意,说道:“皇甫一鸣应该有请我们仙剑派出手吧?你们是怎么回复他的?” 剑圣冷冷地道:“他每次过来,我们都以‘兹事体大,须由掌门裁定’为由,一再拖延,要么是说你在闭关,要么是说你在云游。” 端木虹点头表示认可,说道:“坤墟圣域那边,我之后会亲自上门走一趟,看看他们是何态度。如今里蜀山妖界入口闭塞,那些流落人间的妖魔,总该有人管一管才好!” 太武提醒道:“师弟万事小心,莫给人抓了把柄。本门的立场终究是斩妖除魔,有些事情,不好明着来!” “师兄放心!” 待一众长老离去,端木虹才看向剑圣,问道:“师伯,那个圣主是怎么回事?姜婉儿不是仙霞派的清柔真人吗?怎么又跳到覆天顶变成了甚么圣主?她不管仙霞派了?” 剑圣淡淡地道:“覆天顶上的那人只是一个傀儡,据她所说,那副躯体原本属于另一个妖女,因作恶多端被她诛杀并夺舍。说起来,那套夺舍之法倒也堪称玄奇,竟能让那躯体的形貌逐渐变成她本尊的面貌。” “哦?莫非是元天剑诀?”端木虹如是作想,问道:“师伯曾去见过她?她现下性情如何?是否比之过去有所改变?” 剑圣摇头道:“那倒没有,只是,那一身魔功比之寻常魔族大为不同,魔气愈发催动,其气质愈是飘飘欲仙,也不知这等魔功是从何处得来。” “嗯?”端木虹听到这里,也不由心下一奇。 这时,守在太清殿外的一名弟子进来说道:“掌门,太师伯,李姑娘来了!” “李姑娘?那是谁?” 端木虹愣了一阵,下一瞬,却见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扑入他怀中,欢声道:“爹爹!您终于出关了!” 听到这个称呼,端木虹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这也难怪,他连养女儿的过往都没有,忽然就多了个及笄之年的女儿,哪里是这么容易反应过来的? 然而,不管他是何作想,少女身上传来的那血脉相连的感觉,都清楚无误地表明:这,正是他的女儿! 须臾,端木虹回过神来,在忆如的秀发上摩挲一阵,笑道:“三年没见,小如儿长高了!也更像你娘了!” 忆如轻哼一声,撅起小嘴道:“是啊!三年!您还记得有三年没见过我了!我还以为,您忙着练功与门派事务,把我跟娘亲都给忘了呢!” “怎么会呢?我就是忘了自己,也不能忘了你们啊!”端木虹在她的俏脸上捏了捏,温言道:“小忆如,婶婆怎么样了?” “爹爹放心,婶婆现在健朗得很!一掌就能拍死一头老虎呢!” 忆如说了一阵,忽而想起一事,说道:“对了!爹爹,我今天到杭州的时候,见到一个苗疆打扮的少年男子从药铺中走出,看他打扮的样子,倒是像极了韩大哥。” “韩仲晰!”闻言,端木虹与剑圣俱是一惊,二人相觑一眼,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剑圣出言问道:“小如儿,你说的这个人是……” 忆如这才注意到剑圣,给他行了一礼,说道:“韩大哥曾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后来被送到苗疆去了!对了,他来杭州,还是为了找寻一种静魂草,说是能解苗疆的瘟疫呢!” “静魂草?瘟疫?”端木虹听到这里,暗忖:“据说静魂草有宁神之效,伐天找寻此物,是为了接近忆如,还是……为了压制韩仲晰的人格?” 念及此处,端木虹连忙问道:“小忆如,那个苗疆男子,最后去了何处?” 忆如摇了摇头,道:“听药铺的店东说,静魂草常附着于老槐树生长,我在城外的槐树上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他过来,就只好先来蜀山了。” “哦?没有到……”端木虹暗暗松了口气,看来伐天那贼人没有接触到小忆如。 …… 几日后,明州正气山庄。 又有一只飞鸟落在了二庄主夏侯韬窗前,夏侯韬取下信笺一看,嘴角微微上扬,暗道: “王者之嘉瑞吗……看来,我的棋盘中可以再多一子了!呵呵!李逍遥,希望你们跟朝廷玩得愉快!” 念及此处,又不由露出不屑神色,暗觉人界的伦理法度惹人发笑,不让强者称尊,反让一个不知民间疾苦的无能之辈久居王座,而这些,仅仅是因为那个人拥有先帝嫡长子的身份。 “嘿嘿!这样也好,彼之不幸,我之大幸!这样的人界,才利于我的布局!” 与此同时,覆天顶原址也来了一男二女共三个客人,其中,那男子身着一袭蓝衣道袍,背负长剑,满头华发,面貌却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派翩然若仙之象。 他身旁跟着一个身着紫色裙装的少妇,以及一个满头赤发,约莫及笄之年的美貌少女。 自从火灵珠被取走之后,此间地势地貌已经大为不同,天空不再被浓郁的魔气渲染为压抑的暗红色,反而显得山清水秀,像是一处仙家福地。 但见一处山口前守卫严密,守卫者皆身着一袭黑衣,腰挎长刀,气势凛然,只是面容比之常人有所差异,想是受魔气侵染的人类,或是人魔混血的半魔。 那几个半魔守卫见男子一身仙家气息,面上不悦之色一闪而逝,其中一人上前说道:“此处是坤墟圣域,是我们半魔的地盘,不欢迎人类踏足!道长还请止步!” 男子作揖行礼,道:“烦请回禀贵上,就说,是李逍遥来拜会坤墟圣域之主!” 李逍遥之名,天下间何人不知?众守卫一时间面面相觑,其中为首那人对着端木虹端详一阵,露出激动神色,问道:“可是人称‘仙剑奇侠’的李逍遥?” 端木虹轻笑道:“我是李逍遥不假,仙剑奇侠之名却是抬举了!” 岂料这小头目竟纳头便拜,惊得端木虹连忙避过,问道:“这位兄台,你这是……” 只听小头目恳切地说道:“恩公可莫要折煞了我!小人若非得恩公施救,早已被村里人打死,我一身性命皆是您所救,如何当得您称一声‘兄台’?” “来!快起来!” 端木虹伸手虚扶,小头目但觉一股沛然莫之能当的力量将自己向上抬起,当下不敢运劲相抗,顺着势道向上缓缓站起。 见状,端木虹眼中闪过一丝异彩,点头笑道:“功夫不错!叫甚么名字?” 此话虽不甚合乎礼节,但内里却是精神力量的妙用,此刻落在几个守卫耳中,便是如沐春风般的愉悦。只听小头目欣然回答道:“小人叫作孙三,恩公,您要见我们圣主,我马上派人前去通报!” 过了一阵,通报的人回到山口,说道:“李掌门,宗主有请!” 三人一路上山,但见越往山上,守卫越是森严,明哨与暗哨互相呼应,快到山腰时,更是将山道弄塌,改从山体内掘出的隧道往上,若将敌人封堵其中,那便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企图悄悄潜入,那是绝无可能! 行至半山腰上,出现一处巨大的平台,但见成百上千名徒众在其中修炼,或互相切磋武技,或操练阵术,或单独修炼,每一个小区域都由一位高手监督着,不时给那些弟子讲解演练。 端木虹原本只是不经意地一瞥,却被一个徒众正在修习的掌法吸引住了心神,一时间竟是驻足原地不动。 “怎么了?”林月如见他发呆,问道。 端木虹不答,只是看向那个引路的弟子,问道:“兄台,不知那人修习的掌法叫甚么名目?” 引路弟子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说道:“哦!那是宗主传下的一门掌法,唤作黑虎掌法,李掌门以为如何?” “黑虎掌法……” 端木虹轻轻一笑,暗道:“这哪里是甚么黑虎掌法?分明就是黑心虎父子的黑心煞掌!” 虽然行招的角度与方位比之端木虹所见过的有所差异,威力也比之原版本远逊,招意亦不同原版本一般邪异,反而更显堂堂正正,只是其中略藏了几分凶性,但以端木虹的眼光以及对这套掌法的深刻记忆,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70章 圣域概况,霹雳荒原 端木虹心中一阵感慨,又不禁看向一旁的一个方阵,但见人人手持长刀,在教习的指挥下奋力挥舞,刀招简明扼要,狂狠霸道,带有五分蚩尤石刻所遗武学的凶性,以及两分让修习者不禁沉迷其中的魔意,看来还有随着弟子的领悟而自行演化的可能。 那弟子又问:“李掌门以为如何?” 端木虹点了点头,笑道:“招劲凶狠霸道,招法却留有不少余地,能让修习者根据自身领悟来修改出合乎自己的招数,兼具威力与可塑性,贵派武学当不在我仙剑派之下!” 那弟子听罢,与有荣焉地说道:“是啊!这些功夫可都是我们圣主传下的,若是我们能有她万中之一的本领,那就不必害怕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了!”说到这里,才惊觉说错了话,连忙道:“抱歉!李掌门,我并非有意冒犯贵派!” 端木虹自然不会介意,反而出言鼓励道:“没关系!只不过,半魔能得如此安居之地不易,魔族、人族都难容你们,要守住这方安宁,你们终须勤勉修炼,强健自身,方能顶住那些邪魔与武林人士的侵扰。” 那弟子惊奇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李掌门,圣域里的不少兄弟都提起过你,听说你们蜀山向来以斩妖除魔为宗旨,怎么你这位掌门却对我们半魔这么友好?” 忆如奇怪地道:“为甚么不可以?你们虽然生得跟我们不太一样,但也不是恶人啊!” 端木虹在她头上轻轻抚摸,对那弟子说道:“仙剑派是以斩妖除魔为宗旨不假,但更重要的宗旨,却是在于侠义的‘侠’字!” “侠?”那弟子哼了一声,道:“武林中总是不乏一些大侠,为了自己成名,就拿我们这些没做过坏事的人开刀!” 林月如冷笑道:“就凭那些人也配称‘侠’?呵呵!” “月如!”端木虹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剑指地面,剑意透体而发,在地面上刻下了一个篆字,对那弟子解释道:“你看,所谓‘侠’字,就是一个大的人,将两个小的人护在肩膀下。真正的行侠之人,乃是凭着胸中的一股正气,去帮助那些受到不公对待的人。那些恃强凌弱,仗着自己强横就肆意残害他们的恶徒,不论他是人,还是妖魔,我都不会放过。对于安分守己者,不论其是人是妖,我都不希望其遭到不公的待遇。” 那弟子还未回答,只听山道上传来一个女声:“说得好!” 众人循声看去,但见一个身着白袍的青年女郎缓步走来,身旁跟着一个身着黑衣的半魔女子,女子谨守礼仪,始终守在女郎身后,显然对女郎极是敬畏。 见女郎到来,一众半魔徒众连忙跪下行礼,齐声高呼道:“属下参见圣主!” 女郎淡淡地道:“都起来,各做各的事情!” “是!” 一众半魔立时站起,继续操演阵术、磨砺武技。端木虹见众半魔令行禁止,纪律森严,足见上位者治理了得,不禁露出一丝敬佩之色,暗道:“坤墟圣域一派正气之风,看来蚩尤血脉的觉醒并未对她的心性造成负面影响。” 当姜婉儿屏退了一众手下之后,四人畅谈良久,林月如与忆如主要是唠些家常话,而端木虹却只是询问了几个问题,主要涉及蚩尤之力是否影响心性,以及清浊之剑的威力效果等等武学方面,姜婉儿亦是毫不隐瞒,对答如流,对端木虹的态度也是一如既往,令他颇为放心。 端木虹在这里住了一日,也对坤墟圣域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了解。 首先,这里的半魔在姜婉儿的洗脑下,并不如其他半魔一般以成魔为荣,以身怀人族血脉为耻,也不尊奉魔祖蚩尤,反而同时尊奉人族与兽族的祖神——女娲与神农,以显示自己不忘本之意。 其二,对于来覆天顶投奔之半魔,坤墟圣域亦会审查其是否犯下罪恶,对于那些作奸犯科、杀戮成性之辈,圣域往往会就地格杀,以免此类成为圣域中的害群之马。 其二,圣主麾下设有赤火、苍雷、黄石、玄水、素金五旗,每一位掌旗使均是天人境界以上实力,虽不能与仙剑派一众长老相比,却已堪比凌波等高阶弟子。有如此高手拱卫,配合圣域易守难攻的形势,四大世家之流很难奈何得了圣域。 其三,圣域的基本武学乃是以风云世界的魔刀刀法为本,进行简化删改,削减其魔性而成,虽不及原版的魔刀精神奥妙,但胜在易学易懂,利于心性寻常的普通弟子修习,同时也保证其霸道威力。修为高深者,自然能在魔刀中找出适合自己的改进方法。 除魔刀刀法外,圣域中还收纳了诸多武学,摩诃无量、风神怒、元天剑诀、气海无涯等神级武学虽并未收录,但各种风云系、虹蓝系的杂牌武学可谓是应有尽有,藏书的风格倒与仙剑派有几分相似。其中,圣域对于邪派武功的管控比较严密,那些威力强大、手段较为恶毒的邪派武功,圣域从不许普通弟子翻阅。 至于姜婉儿本人,经端木虹出手使招,她确实在仙魔同修上进展顺利,在那柄清浊之剑——清柔剑的辅助下,不单轻易地将仙魔二气转换自如,更能清浊齐施,发挥出无与伦比的力量。 如此,端木虹也安下心来带着妻女往霹雳荒原飞去。 此地位于开封城西北,寥无人烟,据本地人所说,霹雳荒原本来只是一处普通的荒原,但从两年前起,这里的雷电就变得愈发集中。 此刻落在三人眼中,所见之处皆是被冰雪覆盖,腊月那凛冽刺骨的寒风肆意吹拂着大地,空气中弥散着隐含雷力的淡淡紫气,天空中始终阴云密布,云中沉雷闷响,不时有电蛇雷龙翻涌其中。 忆如看着周遭的紫雾,问道:“爹爹,这里的紫电之气很浓重啊!我们来这里做甚么?” 端木虹淡淡地道:“当年你娘降服水魔兽后,五灵珠就四散飞走,在五灵之力浓郁之地恢复力量,小如儿,你说,雷灵珠有没有可能在这里?” “可是……”林月如手抚下颌,说道:“这霹雳荒原约莫有方圆百里之广,我们能这么容易拿到雷灵珠吗?” 端木虹不答,忽而对着虚空,朗声道:“穹武前辈在否?晚辈李逍遥拜会!” 过了一阵,虚空之中却不见反应,忆如嗤嗤笑道:“爹爹!您这是在对着谁喊话啊?” 可话音刚落,天空中便传来一声龙吟,忆如循声看去,却见一条紫色巨龙正朝三人急速飞来,骇得她“哇”地一声大叫,连忙躲在端木虹身后。林月如则引剑出鞘,摆出“斩龙诀”的起手式,严阵以待。 紫龙飞到三人身前,却并非冲撞上来,也不向三人攻击。林月如正暗觉奇怪,却听一道威严洪亮的声音传入耳中:“小友,原来你还没死啊!” 端木虹笑道:“在前辈恢复修为,能与我再战之前,晚辈还不敢去死!” 林月如见这一人一龙对话如唠家常一般,显然是早已相识,这才放下警戒,收起剑势。忆如听到父亲在与人说话,环顾四周,却不见人影,只见端木虹正面对着那条巨龙,问道:“爹爹,您是在和这条龙说话?” 端木虹笑道:“这位穹武前辈原本是天界的司雨天龙,待人很和善的。月如,忆如,快来向神龙行礼!”母女二人遂向穹武行了一礼,穹武龙首微颔,声音中却不禁露出惊讶之意,道:“咦?是女娲族?” “不错!正是女娲族,雷灵珠原主的嫡系传人!”端木虹浅笑道。穹武哈哈一笑,道:“小友,你是早知雷灵珠在此,今日来上门讨要的吧?” “不错!”端木虹解释道:“由于六界水脉紊乱,导致魔界水源愈发趋于枯竭,魔族走投无路之下,欲通过之井进犯人界。晚辈欲以五灵珠之力,设置五灵阵法,使之井封印永固,以绝魔族进犯人界之可能。望前辈将雷灵珠赐予我!” 虽说端木虹的主要目的是以五灵珠的灵气提升明华剑的品质,但这话倒也并非是在说谎,临行前,他跟剑圣、太武等人商议良久,已将五灵阵法配合三皇神器永久封堵之井的方案确定下来。 穹武身为神龙,其立场本与魔族势不两立,当下说道:“既然是为了人间的安宁,这雷灵珠你拿去不妨,不过,吾也有一个要求!” “前辈但说不妨,只要我能办得到的。” 穹武肃然道:“吾观汝一身气势比之上次多了几分道韵,显然是实力大有进展,吾想见识一下,自己被剥夺了万年修为后,与你有多大差距!” “如此,就请前辈进招吧!”端木虹微微一笑,道:“月如,小如儿,你们都退开一些。”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71章 雷灵珠,观神岳 雪原上,一人一龙相对而立。 神龙周身电蛇环绕,一副威风凛凛之象,令人心生敬畏。而那人却是浑身散发着厚重气息,似与承载万物的山川大地化为一体,那渊渟岳峙的无上威仪配合着泰山压顶般的庞大压力,直教人气息为之凝滞! “前辈!请!” “好!” 穹武张口一纳,弥散在周遭空气中的紫电之气纷纷往祂口中汇聚,连天上重云中也降下万千条雷龙电蛇,在穹武龙口前聚成一个直径约莫数丈的紫色光球。 “咦?这招天雷破配合雷灵珠来施展,并不比之前要弱啊!”端木虹心下一凛,暗觉自己对五灵珠的力量太过低估,手上却是半点不慢,剑指一扬,身周的厚重之势已在高空中具现为五座巍峨壮丽的山岳!但见山形之高直入云霄,云气将山体朦胧其中,似隐若现,厚重之中更平添几分神秘感。 在旁观战的林月如但觉丈夫周身的厚重感比之先前更加凝实,但自己却并未感受到半分压力,显然,丈夫对力量的掌控已经精细入微,一时间不由暗自佩服。 小忆如年纪虽小,但也算经历过不少的战斗,此时见到父亲这一招与“泰山压顶”类似,但威压犹有过之,不由心下一奇,问道:“月如娘亲,爹爹这一招像是土灵法术中的‘泰山压顶’,但威力似乎要强了许多,不知叫作甚么名字?” 林月如道:“听独孤世伯说过,你父亲根据五灵法术创了一套唤作‘天惊地动’的武招,想来这便是其中一招,唤作‘山兮鬼神惊’,取五岳灵山之形及其无穷无尽、各具特色的山气向对手施压,故又名‘五岳鬼神惊’。”她语声虽然平淡,脸上却难掩仰慕与崇拜之意,爱人实力越强,她只有越是为他感到骄傲,虽然这个“爱人”如今并没有与她相爱的记忆…… 就在她母女二人谈话的同时,场中被五岳威压针对的穹武但觉周身气息粘稠如胶,几乎让祂无法呼吸,一身龙筋龙骨竟然已经开始作痛,连披覆在祂体表的龙鳞,也在重压下微微变形,而身前这个由雷灵力构筑起来的光球,甚至都开始有溃散的迹象! 穹武心知再拖下去于己不利,提前发招。但见紫色光球中放出无尽电光,汇成一条光带朝端木虹席卷而来,势要将他吞没其中。 面对如此猛招,端木虹仍保持悠然之态,面露微笑,掌心微微一按,悬于虚空之中的五岳山体立时压下,山体未及,雷光已经在重压下直接溃散。 而穹武,则被浩瀚无尽的山气压在了地上,一时间只觉浑身筋骨哀鸣不止,似会随时断裂,血液如沸般极速流转,外有寒热交加、风雷侵体,更有万千道锋锐之气将及未及,威逼着祂的要害,仿佛随时能够取祂性命,遂连忙调集起体内神力相抗。 然而,下一瞬,穹武身上重压忽然消弥于无形。原来,此招虽有撼天动地之威,却是端木虹以身合天调动五岳山气、合于《明华诀》五行之数所发,收发离合,全凭明华剑心,要在千钧一发之际收回招势,倒也不是甚么为难之事。 压力陡去,穹武亦随即收敛神力,腾空而起,顿扫先前狼狈之相,只听祂叹道:“看来我们的差距变得更大了!” 端木虹微微一笑,道:“前辈的要求,我已办到,望前辈将雷灵珠赐予我!” 穹武道:“吾自当信守承诺,但……吾还要一个条件。” “还有条件?”一听这个,忆如一对柳眉登时一蹙,嘟哝道:“还有完没完了?” 林月如连忙说道:“小如儿,不可无礼!”其实,她也对此有些不悦,只是转念一想:“听李大哥说过,这穹武曾为救助楼兰居民而甘受天刑,料想不是无理之辈,且听听祂说的是什么。” 端木虹倒是没有半分介意,说道:“还请前辈示下!” 只听穹武说道:“我欲寄居在这雷灵珠中,以汲取其力量修炼,另外,说不定还能在你云游途中遇上什么更强的对手,也说不定。” “原来如此!”端木虹放下心来,拱手谢道:“如此!日后就请前辈多多关照了!” 穹武朗声大笑,身形化作一道紫光,窜入一颗紫色散发着无穷雷力的宝珠之中。 端木虹伸手虚抓,雷灵珠便自行落入手中,与此同时,系统的提示音也在脑海中响起: “叮!恭喜宿主集齐五灵珠,奖励兑换积分,奖励法宝五灵轮。” 林月如道:“五灵珠已经集齐,我们是去姜国的铸剑炉,还是……” 端木虹摇摇头,问道:“月如,我刚才那一招,你有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问题?”林月如思虑一阵,却并未给出结果。 这时,忆如插嘴说道:“哪里有什么问题?爹爹那一招威力很不错啊!就是云雾太重,完全看不清楚。” “云雾太重?”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林月如当即反应过来,说道:“是了!‘五岳鬼神惊’本该是借五岳之山形与山气来压垮对手,既然如此,山形就应该实实在在,得让人觉得是真的才行,怎么可以大部分山形都隐藏在云雾之中?” 端木虹点头笑道:“正是如此!” 忆如没料到自己误打误撞竟说对了结果,一阵愕然,见端木虹一副早已了然于胸的神情,问道:“爹爹,这个问题,您是早就知道的吧?为何……” “因为——”端木虹故意将语气拖长一些,笑道:“你爹爹根本没看过五岳!” “啊?”想不到竟然是这么简单的原因,月如、忆如母女俱是一阵惊愕。 但见端木虹不无得意地解释道:“我所创的这招‘五岳鬼神惊’,又岂会同‘泰山压顶’或是‘五岳移峰诀’一般只是凭重压来压垮对手? 此招精髓在于‘形意相合’,取五岳之山形,合五行之招意,再将招意与山气相合,孱弱一些的对手固然被一举击垮,强横一些的对手,纵然能扛下重压不死,也绝难同时抵受五行招意及山气侵袭。” 经他一番深入浅出的讲解,二人皆似有所明悟,林月如道:“所以,你这一次出来,是为游览五岳灵山?” “不错!我们的下一个目的地,就是离这里最近的嵩山!” 嵩山,地处伊洛之地,在三十六小洞天中位列第六,名曰“司马洞天”。此地北瞰黄河、洛水,南临颍水、箕山,东通郑汴两州,西连洛阳、伊阙,此山之高虽并不在华夏境内占优,然其山群却是在伊洛平原上拔地而起,故显得尤为险峻雄奇。 《诗经·大雅·荡之什·崧高》有云:“崧高惟岳,峻极于天。” 三人往西南方向飞了不久,过了黄河,便来到了嵩山的西面山群——少室山。时值隆冬雪后,此刻自高空中俯瞰而下,但见整个少室山都仿佛披上了一层白色的圣衣与毡帽,其间裸露出大片黄白色的岩体与枯黄色的植被,群峰之间烟云朦胧,更显得此山仙气弥漫。 三人朝三皇栈道缓缓降下,忆如环顾四周,但见雪山绵延有如横卧,拍手欢然道:“爹爹!这里的雪景好美!我还从没有从空中看过被大雪覆盖的高山呢!” 端木虹哈哈一笑,道:“小如儿若想看,爹爹以后每年都带你来,可好?” 林月如轻哼一声,道:“只盼你到时别以事务繁忙为由推脱的好!” “月如,你这是甚么话,我李逍遥岂是那等言而无信之辈?”端木虹话虽说着,目光却落向三皇栈道边的山壁上,再也移不开了。 林月如见他神情有异,顺着他的目光往山壁上看去,但觉这面山壁上的岩石有如万千细剑叠在一处,观其方向角度虽略有细微差别,却是不约而同地朝天直指,似是在诠释一门万剑齐发攻敌的剑招。 但实际上,这些“剑”都是没有剑尖的!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此间景象本是浑然天成,只是由于人心有异而观其形似不同,倘若玉书真人观赏此崖,便会觉其山壁有如书策上的一根根并列的竹简。 不知过了多久,端木虹才回过神来,但觉体表、外袍上积了一层微霜,环顾周围,却发现身旁的林月如与忆如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赵灵儿! “我……”端木虹挠了挠头,道:“我在这里站了多久?” 赵灵儿浅笑道:“三日三夜。” “她们呢?” “小忆如耐不住寂寞,月如姐姐已经带她去玩了。”赵灵儿伸手,将他肩上的霜气拍去一些,问道:“怎样?有何收获?” 端木虹回望着山壁,摇头说道:“在某一方世界,每一位习剑者的意志,都会汇入一个剑中世界,世界中有山、有水,正道的剑学会成就一柄如山岳般高耸的巨剑,剑学在世间的成就越高,其剑山就愈是高大;河水则是映照着每一位剑手的人生历程;邪道的剑学则汇聚于剑池之中,历经千百年的汇聚,终于成为至阴至邪的玄阴十二剑。 这个纹路,虽与剑界的剑流之纹迥异,却又有异曲同工之妙,让人不明所以。”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72章 剑由心起,心照万物 水月宫虽是修道门派,但门派理念却夹杂佛道之说,是以三千世界之说,赵灵儿早已耳熟能详,她略一思索,便平静地说道: “世间剑术皆是出自人心,而人心亦是天地之写照,剑界流纹之中,会隐约见到这处崖壁上的纹路,那也不足为奇。” “人心是天地之写照……”端木虹略一沉吟,面露恍然之色,拍手道:“是了!天生万物,天剑之道绝不仅仅是那无可触摸的苍天,而是要将万物之意境融为一体!六十四卦中以乾为天居首,便是此理!” 说到此处,端木虹又不禁想到:“天生万物……那剑中世界本不存在,乃是剑悲结合元天剑诀与万剑归宗两门顶级剑学所创,这样说来……元天剑诀,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万物……万剑归宗!原来如此!难怪无名说,这元天剑诀是不应该出现在世间的剑学!” 念及此处,他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笑意。赵灵儿见状,问道:“你又想到了甚么?” 端木虹当下将心中所想缓缓道来。 却原来,《元天剑诀》在原着中所谓“开天辟地”之说,其实绝非虚言,这一套剑法,对于风云世界而言,其实已经接触到了世界规则之本身,是以才能完成物质与能量之间的转化,做到取代形神、分解精元、化炁为形等种种违逆常规法则的事情。 而《万剑归宗》,则是风云世界万千剑学剑意之精粹所在,换言之,亦是万物之写照。 是以,元天剑诀开其天,而万剑归宗化其万物,然后剑中天地始成! 听到这里,赵灵儿点头道:“如此说来,将这两门剑学推演到极致,未尝不能做到一剑生世界的全新境界。” “这种话未免说得太远了!”端木虹摇头一笑,转念一想:“如果顺应天行法则推演,可以做到一剑生世界的话,若逆天而行,以物质与能量的转化完成五行自毁……” 这个想法甫一生出,就再也难以抑制,端木虹看着景色,心中已在浮想联翩,构思如何逆反常理将敌人毁灭。 一路无言,二人沿三皇栈道向山下行走,走出半个多时辰,赵灵儿忽然说道:“到了。” “嗯?”端木虹环顾四周,但见此处已是山脚,山口处建有一间佛寺,寺院的门口破败不堪,似乎已是年久失修,门口上方的牌匾上刻有“少林寺”三个端正的楷字。 赵灵儿见他一副惊愕之状,冲他一笑,道:“逍遥哥哥,这个少林寺,是否与你想象中的有所不同?” 端木虹点了点头,在各个武侠世界都声威远扬,号称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寺,在这个世界竟会破败至此,确实令人唏嘘,于是问道:“这里,不是号称禅宗祖庭吗?怎么会……我记得你手里那可佛珠小石头,不正是跟着菩提达摩的吗?” 赵灵儿抬起玉臂,呼唤道:“小石头!” “主人,何事?”但见她戴在手腕上的一颗佛珠化作一个身形约莫指头大小的小和尚,对她行了一个佛礼,说道。 端木虹微微一笑,道:“你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石头环顾四周,看清了寺门上的三个大字,不禁擦了擦眼睛,道:“少林寺!天呐,这里不是前主人修行的地方吗?怎么会这么破败?” “这也是我想问的,”端木虹淡淡地道:“你那前主人达摩祖师,难道除了佛法,就没留下甚么高深的武功?譬如《易筋经》、《洗髓经》甚么的?” “寺里的经书我看过不少,但这两卷书……”小石头思索良久,摇了摇头,道:“这两个名字我不曾听过。” “是么?”端木虹摇头哂笑,道:“看来,他们是并未走入禅武合一之途啊!我们走吧!” 他一身所学甚多,其中《摩诃无量》与《洗髓经》俱是原出少林,《易筋经》虽是紫凝道人所创,但也假借了达摩之名义,算是沾了几分关系。但若因此去帮少林寺发扬光大,那是绝无可能,他一个道门领袖去帮佛门,那算怎么回事?是要变成第二个宁道奇吗? 其后九日,端木虹阅遍嵩山太室、少室共七十二峰,所过之处,必留有刻字,刻字的笔形走向皆是一套高深莫测的剑招,最后又将刻字汇总于嵩山顶峻极宫中。 其间,他四下走访仙踪,虽觅得仙人生活的痕迹,以及一些零散的修道之士,但要说开宗立派,却是无人有此资质,不由感慨离去。 他却不知,在得知仙剑奇侠在嵩山各处留下刻字后,天下间陆续有人前来嵩山研习刻字,盼能从中窥得剑仙神韵。 天下间从不缺乏天才,天长日久,自然有人能从中窥得仙韵,但其中义理终究过于玄奥难懂,众人为便于研究,遂在嵩山诸峰定居下来,开始互相交流领悟的心得,之后百年间,这里已经成立了一个个门派。 之后数百年,各派之间因理念冲突而导致的争斗层出不穷,相互兼并之下,由最初的两百多个门派减少为十几个大派。 五百多年后,异族入侵中土,欲剿灭神州所有武学及修仙门派,故派出大军清剿嵩山诸派,嵩山各派被迫结盟抗敌。 在嵩山盟的英勇抵抗下,异族军败退,卓剑峰门人在此战中表现异常突出,且其掌门修为已足以力压群雄,故嵩山盟自此并为一派,称“神岳卓剑门”,遥尊仙剑奇侠李逍遥为开山鼻祖,这些已是后话。 回说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会被人尊为开山鼻祖的端木虹却并未前往其他四岳,而是恢复成白衣少侠的模样,孤身来到了开封仁义山庄。 “烦请通告皇甫少主,就说是剑宗端木虹拜会!” “少侠稍候!” 皇甫卓乍听端木虹来访,想起这人不单功夫了得,才学亦甚为广博,当年他就暗自钦佩此人,有心引为知交,可惜自他离开楼兰后,三年来一直杳无音讯,不意今日竟登门拜访,实可谓是意外之喜,便亲自来到门口。 但见他面露喜出望外的激动神情,道:“端木兄,你这三年来到底去了哪里?怎么杳无音讯?我还以为……” 端木虹笑道:“有劳皇甫兄担心!小弟当年在不周山不慎冒犯了神龙,受了重伤,若非凌波道长将我带到蜀山,小弟今日都不知会否有今日能与皇甫兄重逢!” 皇甫卓脸上神情迅速转为担忧,道:“神灵所伤终究是非同小可,端木兄,你……” 端木虹不意身在他方世界,竟有这样一位与自己非亲非故之人如此担心自己,心下不由一阵感动,说道: “神灵有神力,仙家医者亦有仙家之药石,仙剑派的草谷真人有妙手回春之能,能得她出手医治,小弟的伤势已经彻底痊愈!” 皇甫卓这才放下心来,二人寒暄一阵,来到仁义山庄前院之中。皇甫卓说过端木虹离开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叹道: “当年姜兄在仁义山庄逃离,之后便是音讯全无,也不知他如今是否安好?” 端木虹温言安慰道:“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至少这说明他并未落入令尊手中。” 说起父亲,皇甫卓却不禁又叹了口气,道:“如今,父亲一心全在争夺盟主之位上,搅得江湖上流言遍布、人心惶惶,唉!” 端木虹无言以对,他既不能当着皇甫卓的面指责他父亲,也不知该说出什么话来安抚,只能在他肩头拍了一拍。 过了一阵,皇甫卓忽而笑了一声,说道:“端木兄,你我久别重逢,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作甚?走!我们去清风楼把酒言欢!” “那小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清风楼,乃是汴梁城中一家出名的酒楼,地居龙津桥西,而龙津桥位于迎祥池上。二人在三楼靠近池边的一间小室内对酒畅饮,不时俯瞰楼下风景,但见池边枯杨夹岸,整个池面已被冰层牢牢封住,不时有寒风自窗外窜入,吹得屋中的炭火烧得更旺。 这一缕寒风冷不防地袭来,饶是皇甫卓修为不浅,却也不由打了一阵哆嗦。端木虹微微一笑,往他酒樽中斟漫了酒,说道: “皇甫兄,来,喝下这杯酒祛祛寒气。” 皇甫卓一饮而尽,看着端木虹,笑道:“说起来,当日在雪石路除雪女的时候,端木兄也是这般衣衫单薄,却始终神色如常。不知……” 端木虹将自己的酒樽斟满,小酌一口,听得此语,说道:“小弟家传的内家功夫,主修纯阳之气,在御寒耐暑方面,效果的确比其他内功显着一些。” 皇甫卓点了点头,夹起几块牛肉吃下。端木虹却看向不是飘入飞雪的窗口,忽而心有所感,道: “人说‘瑞雪兆丰年’,是指若某一年冬天天气异常寒冷,降雪奇厚,则来年收成亦比往年丰硕?皇甫兄,你说,这话说得对是不对?”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73章 对酒畅谈,雪中妖祸 皇甫卓略一思索,道:“从佃户那里反馈回来的情况,确实有如此迹象。瑞雪兆丰年之说传扬甚广,想来空穴来风必有因。” 端木虹却是幽幽而叹:“每逢‘瑞雪’,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百姓们就不知要冻死几何,那些官吏们会将丰年收税所得当作炫耀邀功的资本,却又有几人会在乎那些饥寒交迫而死之人对生的渴望?” 皇甫卓神情肃然,朝端木虹抱拳一礼,道:“端木兄先天下之忧而忧,皇甫佩服!” 端木虹苦笑摇头,道:“吾孑然一身,就算倾尽全力,也帮不来多少人,皇甫家以仁义称雄中州,料想定不会让那些佃户们受这等苦楚。” 皇甫卓道:“其实以端木兄之能,尽可以凭自身武功开宗立派,不知端木兄可曾考虑过?” “不好!”端木虹摇头道:“君不见,夏侯兄本是一个喜好志怪奇谈,且并无习武资质的书生,可惜,他生在夏侯家,夏侯家对其养尊处优,他纵然再不愿,也必须为家族背负起少主的责任。 我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是负责任的人,却也不想让他背负太多。” “说起夏侯兄……”皇甫卓顿时来了精神,说道:“对了,不知端木兄可有夏侯兄他们的消息?” 端木虹摇头道:“自从夏侯兄离开蜀山后,我就没再听过他的消息。” 皇甫卓攥紧拳头道:“可惜当时父亲罚我面壁思过,不能同去,过了三年!莫非他们在海上出了什么变故不成!?夏侯家这都派了好几波人前去寻找了,也不见丝毫音讯。” 端木虹自然知道此中内情,镇静地说道:“若是在海上遇险,无非就是海啸、触礁、台风以及海妖四种可能。 若是遭遇海妖,以夏侯兄几人身手,即使是遭遇了蛟龙也可屠之;若是触礁及海啸,想来夏侯兄也不至于连召唤云来石的时间都没有;若是台风,他们总不至于冲进风暴中心方才察觉……” “是啊!”皇甫卓咬了咬牙,道:“这些可能我也曾经想过,可现实是……夏侯兄始终杳无音讯,实在是…… 唉!说实话,对于夏侯兄能否生还,我已经不抱希望。” “皇甫兄倒也不须过于悲观!”端木虹淡淡地道:“依小弟看来,夏侯兄倒是并非没有生还的可能!” “可是……他若活着,为何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端木虹轻酌一口美酒,笑道:“不外乎两种可能!” “哦?”皇甫卓登时提了神,问道:“哪两种?” “第一种,”端木虹竖起食指,坚定地说道:“遭遇强敌!葬身汪洋!” “你!”皇甫卓面露怒容,伸手抓住对方的衣领,喝道:“端木虹!你是在消遣我吗?” “听我说完!”端木虹轻轻将皇甫卓的手拨开,淡淡地道:“当日,草谷真人曾误诊,以为瑕姑娘之病乃是因为身染魔气,让夏侯兄一行进入仙竹林采取霖风仙草。 采得两株仙草后,暮姑娘犹嫌不足,再要采取,却激怒了守护仙草的神鹰岚翼。若非李掌门的夫人林女侠随行,他们能否活着回蜀山,还得两说!” “你是说,他们找寻的那个东海仙山上,也可能存在这样的守护者?”皇甫卓问了一句,意识到自己先前的失态,道: “我适才心中一急,冒犯了端木兄。实在抱歉!” 端木虹摇头一笑,温言道:“不妨!那也是因为你过于担心夏侯兄所致,夏侯兄能有你这位好朋友,我心中只有为他高兴,岂有生气的道理?” “嗯!”皇甫卓重重地点了点头,问道:“端木兄,那第二个可能是……” 端木虹不答,问道:“皇甫兄可曾听闻烂柯之事?” “烂柯?”皇甫卓眼神一亮,说道:“你说的莫非是……” 端木虹手抚下颌,说道:“他们去找寻的地方,是生有誓缘枝的海外仙境,仙境之中不仅可能有强大的守护仙灵,其时间更可能与人间迥异。 若夏侯兄找寻的仙境也是如此情况,我们这边已经过了几年的时间,或许对他而言,却不过是一个时辰!” “啊?”听到这里,皇甫卓脸上担忧之色,说道:“若是他在仙境中耽搁了时间,也许回来的时候,我们就……” 端木虹闭目说道:“可能我们已经死了吧!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皇甫卓看向东面,说道:“但愿夏侯兄能尽快回来。” 端木虹正要回话,忽而面色大变,背上冷汗涔涔,似乎是从心底涌出一股极为不祥的感觉。皇甫卓见状不对,问道:“端木兄,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大舒服?” “没……没甚么。”端木虹摇了摇头,干笑道:“只是我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去办,皇甫兄……” 皇甫卓止住他话头,道:“端木兄,既然事情紧要,那就快些办妥,小弟改日再与你把酒言欢!” “多谢皇甫兄体谅!告辞!” 话未说完,端木虹的身形已经化作一团清风,窜出窗外,朝远方疾奔。 …… 风急雪涌,天地间尽是白茫茫的一片。 这时,山的另一头忽而传来嘈杂之声,隐约夹杂着喊杀声与惊呼声。值此隆冬时节,除夕在即,是何人在这雪山中厮杀? 过不多时,但见一大队人马正护送着几人在这冰寒刺骨的雪地之中疾速奔走。 所有人员皆是一袭紫色戎装,手中剑光森寒。显然绝非易与之辈,奈何处境极为狼狈,身上多处破衣挂彩。是什么变故,竟让一众武林英杰落魄至此? 被护在队列中的,乃是一个背着一名短发女童的中年男子,与一名衣着华贵的青年女郎,也不知是哪家千金。男子与女郎眼神之中皆透着惊慌与恐惧。 遥望队伍身后,妖气滔天。但见群妖携着雪潮崩涌之势蜂拥而来! 细观之下,这些妖物多半已化成人身,只是余下兽首,显然修为颇深,另有数人以黑巾蒙面,乍看与人类无甚差别,然其形貌多有诡异之处,想来也绝非人类! 两队距离愈来愈近。这时,一道银白的身影忽而自妖群中纵身而出,随即便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定睛一看,但见队伍最后那名武者已惨遭分尸! 血雾弥漫,将大片的雪地染成鲜红,亦洒得那妖物满头满脸。 血雾散开一些,才见这孽畜原是一头面目狰狞的狼妖,长舍舔舐着利爪上的鲜血,眼中透出嗜血的欲望,身形一掠,狼爪挟凌烈劲风,朝那名背着女童的男子抓去。 “铛!” 男子一身功夫却是颇为不俗,正值千钧一发之际,及时回身一剑,将狼妖爪击格挡,却难敌剑上传来巨力,身形被震得飞退一丈。 就这一顿的时机,群妖已蜂拥而至,将一众武者团团围住。 这些孽畜实力胜过一众武者不说,连数量都是武者的数倍,一经接战,武者们的形势就极度不利,每过一瞬,就会有六七个武者阵亡不多时,队伍中只余下十多个武者。 这时,那狼妖见这男子功夫强横,一时间难以拿下,怪叫一声,身形急退几丈,旋即脚下一蹬,身形如利箭般飞出,竟绕过男子,利爪挟着几乎凝成实质的罡风,直取那稚弱的女童! “三小姐!” 那男子骇得肝胆俱裂,扑在女童身前,而那孽畜的利爪已穿透了他的心脏! 那女郎惨嚎一声,“斌叔!” 那斌叔虽受致命重创,却斗志不灭,一手将狼妖利爪扣住,右手提起长剑,拼尽残存功力直刺狼妖左目。那狼妖下意识要退避,却无法挣脱,再要格挡时,剑尖已经刺入狼妖左目,进而从狼妖的后脑部贯出,竟是拼了个同归于尽! 不等女郎为斌叔的死悲痛,妖怪中的一个黑衣蒙面人忽而伸手一招,天空中陡然降下一道惊雷,又往那女童头顶落去。 眼看女童就要死于雷击之下,这时,一柄明黄色的晶莹巨剑竟凭空在她头顶出现,险而又险地将落雷挡下。 旋即,数十道明黄色剑光破土而出,武者队伍身旁三丈内的所有妖物均遭分尸。 见状,其中一个黑衣蒙面人喝道:“是谁?竟敢挡我们坤墟圣域做事?” “坤墟圣域?呵呵!”一声清亮的男声传来,循声看去,却见那女童身前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蓝衣道人。 道人一头华发简单地束成马尾,面容却好比十七八岁的少年,剑眉星目,凛然生威,只听他冷笑道: “坤墟圣域?怎么我看你们的形貌,倒像是伐天那孽畜的走狗?” 这话立时激起了群妖的众怒,只听群妖纷纷叫嚣道: “闭嘴!不准你侮辱伐天少主!” “小道士,你最好快点跪下认罪,再自断双臂,兴许老子还能饶你一命!” “兄弟们,这小道士胆敢侮辱我们少主,是可忍孰不可忍?抓住他,乱刀分尸!” “闭嘴!”那黑衣人喝止一众叫嚣的妖魔,对那道人冷冷地说道:“小道士,你势单力孤,还是别阻我坤墟圣域做事为好!”这黑衣人看来是妖魔中的头领人物,显然颇有见识,知道眼前这道人不好惹。 眼见这妖魔还在掩耳盗铃地要继续演下去,那道人不由哂笑一声,眼中蓦地透出一股森寒剑意,剑意所及,群妖霎时间全数冻结为冰雕。 随即,只听得“咔嚓”一声,所有冰雕全数破碎成末!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74章 折剑灭门,得遇佳徒 眼见适才几乎将自己杀死的群妖转瞬覆灭,女郎不由一阵惊愕,随即对那道人盈盈拜倒,道: “多谢仙长相救之恩,欧阳倩感激不尽!” 原来,这些武者均是折剑山庄弟子,适才在激战死去的那个“斌叔”,想来便是管家欧阳斌。 那道人伸手虚扶,淡淡地道:“不敢当!若非我仙剑派的疏忽,这些孽畜也不至于壮大至此!” 欧阳倩抬头看向那道人,只觉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问道:“不知道长尊号是……” “李逍遥!” 原来,适才在清风楼中饮酒时,端木虹便感到北方群妖聚集,杀气冲天,这才连忙别过皇甫卓,催动长虹剑中土晶石的力量,瞬间便来到了折剑山庄附近。 欧阳倩打理欧阳家事务已久,自然知道仙剑奇侠李逍遥之名,当下顿首再拜,道: “李掌门,家父遭了妖魔暗算,中了剧毒,现在还在山庄苦苦支撑,请您一定要救他!” “放心!”端木虹引剑出鞘,对长虹说道:“长虹,你回到蜀山,将我的师兄弟们引来!”长虹剑剑身闪了一闪,便“嗖”的一声,化作一道倚天长虹朝西南方延伸而去。 与此同时,端木虹也化作另一道剑光,朝折剑山庄飞去。 此刻的折剑山庄,早已经化作了修罗炼狱,妖气、魔气、怨气、煞气,早将整片天空染成一片血红,俨然是一处鬼域! 山庄中央的一处大厅前,一座歪斜的牌匾摇摇欲坠地挂在门梁上——正气厅。 幸存未死的折剑弟子们,纷纷聚拢于此,众弟子当中围着一名样貌清癯,手中握着一柄闪烁着紫色雷光宝剑的中年男子,正是武林盟主欧阳英! 但见欧阳英周身雷龙疾舞,每一招一式,皆携着凌厉电劲,修为稍弱的妖物,触之即化作焦炭。然,刚不可久,此间妖物不可胜数,杀之不尽,而盟主脸上隐有黑气弥散,显然是中毒已深。 欧阳英外御强敌,内抗剧毒,早已经是焦头烂额,他自然不会注意到——在一处昏暗的角落中,一双透着无尽恶意的眼睛漠然注视着场中发生的一切,不论是哪一方有所死伤,这双眼睛始终没有丝毫情绪。 场中妖物看似不多,却似有无穷无尽一般,往往斩杀了一头,却涌上三到五头,有如傀儡一般,前仆后继地冲上,折剑弟子死伤不断,而妖物却完全不见减少! “有诈!” 欧阳英面色一变,催劲一吐,紫荧剑上雷光爆绽,直取躲在黑暗中的那双邪眼! “轰!” 雷光轰然炸开,房屋、土石、妖魔!周遭的一切都被这道猛烈的罡风掀飞出去! 然而,紫色的雷光虽足以照耀天地,却始终照不亮那阴暗的角落,只听得一道沙哑阴沉的声音从角落中传来: “强弩之末!” 下一瞬,一团黑雾角落中从中涌出,汇成一只诡异可怖的魔爪,径直朝欧阳英抓来! “师父!” 一名折剑弟子见师父已露不支之象,连忙挺剑上前阻挡,却又如何能敌? 但见鲜血喷溅,洒得欧阳英满脸,而那弟子已被这魔爪抓成一片碎肉,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魔爪势道不减,仍抓向欧阳英胸腹之间! 此时,只听天空中轰隆一声巨响,群妖纷纷抬头循声望去,但见血色的天空中竟现出一道道裂痕,一道明黄色的剑光仿佛将天空洞穿一般,从天空的豁口中贯入! “哐当!” 血色的天穹之顶应声碎裂,露出其后灰蒙蒙的天幕,众人这才惊觉,折剑山庄竟不知何时已被人设下了结界。 剑光降下速度看似缓慢,慢得让人不禁感到焦躁,然而,细看场中众人群妖的反应,却会发现,他们,与牠们的动作,却迟缓得有如静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光分化万千,再将自己的身体洞穿! 中央一道最大的光柱中,逐渐显现出一个蓝衣道人,但见他对着满眼血丝、憔悴不堪,仅靠紫荧剑支撑才得以站立的欧阳英作揖行礼,朗声道: “仙剑派李逍遥,见过欧阳盟主!” “李逍遥!?好……好……” 欧阳英心神一松,“哇”的一声,吐出来一大口黑血,颓然倒在这修罗炼狱之中。众弟子见状,高呼上前,便要将欧阳英扶起,却被一道气墙所阻,只听端木虹淡淡地道: “盟主中了毒!不要过来!” 但见欧阳英全身肤色迅速转黑,显然是毒性彻底爆发。端木虹连忙将他扶起,手扶其背脊至阳穴,运转天正雷诀,以雷力配合欧阳英的紫电真气,与欧阳英体内奇毒抗衡,同时运转凤凰神罡,为欧阳英提供源源不断的生机,为他修复损伤。 良久,端木虹收功回气,却见双掌已是一片黑气弥漫,直欲朝端木虹体内蔓延! “哼!”端木虹运掌拍出,将毒素直接逼出,冷冷地道:“好歹毒!” “这……这可怎么办?”众折剑弟子见状,一时间惶然无措,其中一人对端木虹哀求道:“李掌门,您神通广大,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师父啊!” 端木虹正要说话,却见四道剑光从天际飞来,定睛一看,飞剑上分别站立着草谷、玉书以及凌波、凌音姊妹一共四人。 “掌门师弟!情况如何?” “师姐来得正巧!盟主身中剧毒,命在顷刻!” 草谷连忙上前,开始为欧阳英施针救治,一众折剑弟子失了主心骨,便在端木虹的指挥下原地休整,凌波、凌音姊妹则四处救治伤员,玉书则负责将众妖魔的尸体焚烧,以免魔毒邪煞持续发酵,更成为滋养邪物的温床。 遭此横祸,庄内精英死去大半,除非欧阳英恢复元气,否则,今后之折剑怕是连二三流的小势力都不及了。 而山庄更是只余一片断壁残垣,又兼煞气弥漫,已不适合住人,眼见暮色渐浓,众人也只得收拾细软,搬出山庄另寻住处。 端木虹见草谷面无血色,显然为救人耗了不少心力,问道:“师姐,盟主情况如何?” 草谷叹了口气,道:“性命虽然保住,但能否醒转,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端木虹默然不语,若非他来到这个世界对枯木的处处阻挠,折剑山庄本不须遭此横祸。 这时,只听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三小姐,三小姐?” 二人循声望去,但见一名家丁拉着那短发女童道:“三小姐,天就快黑了,我们快走吧。”然而,欧阳慧始终默然不动,定定地看着端木虹与草谷的方向。 那家丁待要将女童抱走,却听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她怎么了?” 那家丁抬头看去,见来人是李逍遥与草谷,连忙行了一礼,道:“两位仙长,三小姐她……在这儿已经站了半天了,就像是魔怔了一般,您快来看看吧!” 这时,另一个家丁的声音传来,道:“哎……老庄主还未醒,三小姐又这样了,这可叫我们这些下人怎么活啊……” 端木虹看着她,俯下身来,柔声道:“孩子,你有什么事情,要跟叔叔说吗?” 女孩那清秀的小脸缓缓抬起,一双晶莹的眸子凝视着罗凡,眼中溢满的泪水如碎珍珠般,看得叫人心疼。只听她说道:“我可以……跟你学剑吗?” 声音虽然稚嫩,但眸子中却透着铁一股的坚定与希冀的光芒。 就算是面对黑心虎这样的魔头,端木虹也不曾有过半分改色,但此时却不禁为之动容,可怜这孩子至今才不过三岁出头,却必须背负起整个山庄的期望。 “慧儿……”欧阳倩见到妹子仍不肯离开,忙拭去眼角的泪珠,上前道:“给您添麻烦了……慧儿,我们已经麻烦人家太多了,怎么可以……” 端木虹并不理她,只是看着这个不到自己一半高的小丫头,伸手拂去她头上的一片雪花,温言道:“孩子,你为何想学剑?” “我想保护姐姐……和爹爹!”女孩奶声奶气地道。 闻言,端木虹心神巨震,过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盯着她的眸子,说道: “天下功夫万千,唯剑最是难练难精,想要在剑道一途有所成就,不仅需要过人的天资,更需要持之以恒的不懈努力!简单的说,你会吃很多苦头,明白吗?” 欧阳慧自然听不懂这么多,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就说道:“我……想学!” 端木虹默然良久,淡淡地道:“跪下!” 欧阳慧兀自听不明白,欧阳倩连忙说道:“慧儿!快跪下!李掌门是要收你为徒!”仙剑奇侠开口收徒,那可是天下间多少武者、剑手求之不得的事情?如此机缘,岂能有错过之理? 欧阳慧自然知道“收徒”是什么意思,跪倒在地,奶声奶气地道: “拜见……师……忽……” 端木虹正色道:“你虽在我门下,但并未列入仙剑派弟子中,故御剑术便不予传授。若你日后有心拜入蜀山门墙,终须与其他弟子一般,通过入门试炼方可!”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75章 天使,埋伏 “掌门师弟……”草谷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问道:“门中未通过入门试炼的幼年弟子亦不在少数,何以……” 端木虹却没有对此作出解释,反而问道:“师姐,你说,这些妖魔为何要进攻折剑山庄?” 草谷反问:“这些妖魔大多不具备人族血统,师弟以为,他们真是坤墟圣域的人吗?” 端木虹面露不屑之色,道:“他们倒是想栽赃给圣域,可惜……我只是辱骂伐天一句,就足以惹得他们暴跳如雷,想来是天魔教的那帮孽畜吧?” …… 这天,折剑山庄遭妖魔袭击,几近灭门,时隔两年又半,妖魔卷土重来,首战便对整个武林造成重创,盟主欧阳英重伤不醒,余部托庇蜀山,自此一蹶不振。 继而,由江湖之上声势最高的皇甫一鸣成立净天盟,皇甫一鸣颁布盟主令,号召天下有志之士共讨坤墟魔域,还天地一个朗朗乾坤。 尽管端木虹曾出面解释,此战乃是天魔教为挑起人族与坤墟圣域之矛盾而发起,然皇甫一鸣却以“妖魔最善蛊惑人心”为由,坚持率众讨伐坤墟圣域不说,更反口攀咬,称“李掌门为坤墟魔域辩护,疑与半魔勾结”。端木虹震怒之下,遂斥令蜀山门人:永不许净天盟中人踏足蜀山,违者斩! 如此一来,净天盟声势立时削减许多,许多武林门派皆不愿得罪仙剑派,遂持中立态度观望两方。 蜀山,太清殿中。 玉书轻笑道:“掌门师兄,这个决定,真是你在一怒之下作出的?” 端木虹瞥了他一眼,道:“你以为呢?” 青石淡淡地道:“掌门师弟,你莫非是对净天盟生了疑忌之心?” 端木虹反问道:“诸位同门以为,此次折剑山庄受难,何人是最大的受益者?”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了同一个答案,异口同声道:“是他!” 剑圣点了点头,道:“是了!此人一直野心勃勃图谋盟主之位,折剑山庄经此一劫,已经一蹶不振,不论他是否参与其中,至少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青石沉吟半响,说道:“此人为夺盟主之位,能硬把杀人罪名安在姜承头上,更能不择手段,放出种种流言诬蔑欧阳盟主。只怕,也并非不可能为此勾结妖邪!” “还有一事,我想你们也是时候知道了。”端木虹微微一笑,紧接着说出了一个惊天秘闻…… 翌日,端木虹别过一众同门,领着凌波、凌音姊妹御剑东去,众弟子皆不知他们是去何处,只知掌门临行前在太清殿与前掌门及一众长老长谈了一夜。 同日,坤墟圣域宣布封山,拒绝任何来客,并在入口处设置幻阵,将山形隐去。而仙霞派清柔真人则表示与李掌门共进退,命门人展开针对天魔教全面剿杀。 太清殿中,剑圣及一众长老均面露庆幸神色。 草谷缓缓说道:“若此事为真,那人只怕早在各家布下了天罗地网!此次欧阳盟主中毒一事,也可以得到解释了。” 青石冷言道:“如此看来,此人一直在暗地里苦心图谋,只怕,夏侯世家的崛起,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吧?” 玉书却道:“你们说,他有没有可能在我们蜀山内部,也埋下暗子?” “阿书慎言!”太武喝道:“外有强敌,我们切不可闹得门中人心惶惶!” 剑圣却摇了摇头,道:“阿书的担忧不无道理,对于弟子们的出身来历,我们都用心查一查,得在暗中进行。来历不明确的,也不要疏远了他们,别让他们接触到核心的机密就成。此事仅限于我们几人,大战当前,总须以军心稳固为上!” 众长老齐声称是。 另一边,端木虹一行却折返到折剑山庄。 凌音暗觉奇怪,问道:“掌门师伯,折剑山庄众人已经不在这里了,我们为什么要回来啊?” 这声音娇柔清甜,甚是好听,端木虹也不禁心下一悦,笑道:“不要问我,去问你姐姐!” 凌音把目光投向姐姐,凌波摇头道:“掌门师伯向来高深莫测,弟子岂敢妄加揣测?” 端木虹温言道:“不须妄自菲薄!蜀山的未来终究在你们手中,我们这帮老家伙总是要让年轻人接过班的!” 凌音嘻嘻一笑,道:“掌门师伯才不老呢!要不是这头白发,您跟我们走在一起,旁人还得以为你是我们的——” 话未说完,凌波出言打断道:“阿音!不得无礼!” 端木虹却不甚在意,耸了耸肩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可不像其他师兄弟一般服老!要是因为这个被认成你们小弟,那我也无话可说喽!” “就是!”凌音冲姐姐吐了吐舌头,笑道:“好姐姐,再念下去,你就要成草谷师伯啦!”凌波面色一红,嗔了她一眼,没有再说。 “言归正传!” 端木虹面色一正,解释道:“从昨日袭击山庄的规模来看,敌人想必进行过大规模的秘密集结,我在想,或许可以从妖气与魔气留下的痕迹中,找到他们的老巢也说不定。” “是啊!”凌音舞动着粉拳,气鼓鼓地道:“这些缩头乌龟!每次都是打不过就跑,这一次得让他们躲无可躲!” 凌波与天魔教几度交手,深感这一股敌人极擅于隐蔽自身,不由叹了口气,道:“但愿敌人这一回的善后没有那么尽善尽美!” 就在三人找寻妖魔线索的同时,蜀山上却迎来了朝廷的天使。 太清殿上,只听一个阴阳怪气的诡异腔调响起:“你们李掌门呢?怎么还不出来接旨呐?” 众人皆平静地看着这个如跳梁小丑般的宦官,最后,还是独孤剑圣接过了话头:“逍遥另有要事在身,不便相迎,天使若是带有旨意,与我这位前掌门说说,也是一样的。” 天使却不依不饶,捏着尖细的声音道:“何事能比迎接圣谕更加要紧的啊?贵派掌门莫不是以为自己剑术天下第一,便可以不将朝廷放在眼里吧?” 众长老皆面不改色,玉书轻笑道:“天使折煞我等了!只是掌门师兄所做之事,乃是我蜀山内部事务,就不便告知天使了!” 太武也接着说道:“天使若不嫌麻烦,可暂且在蜀山住下,待掌门师弟有空,自会亲自前来迎接旨意。” “那就不必了!”那宦官冷笑道:“诸位道长,跪下接旨吧!” 闻言,在场的长老们顿时面色一冷,然而,剑圣尚未发作,他们作为晚辈的,一时间只是强压怒火,等候剑圣表态。 宦官见众道人并未跪拜之意,冷笑道:“诸位莫非要抗旨不尊?” 剑圣眸中闪过一丝精芒,宦官顿觉心中一寒,随即全身酸软无力,跪倒在地。剑圣又伸手虚探,将制令摄入手中,打开查看,随即合上,缄默不语。 玉书问道:“师伯,如何?” 剑圣道:“对方要求逍遥去朝廷出面解释。” 太武手抚长须,道:“掌门师弟那边的任务不容有失,这……” “我去就是!”独孤剑圣当机立断,道:“阿书,门中事务由你处理,锁妖塔的事情,就由阿青与太武主持。” “是!” 而那宦官,早已被剑圣的剑意迫得全身哆嗦,哪里还能说出什么谴责之语? 十几日后,端木虹三人已肃清了云州境内对人可能有危害的各种妖魔,一路循着线索,竟来到汴梁城外的丹枫谷中! 端木虹暗觉奇怪:“不对啊!上一次去皇甫家的时候,这附近好像没有这么重的妖气!” 这时,空气中飘来一阵奇香,沁人心脾,令人几乎飘飘欲醉,端木虹瞬间警醒,喝道:“凌波!阿音!屏息!” 说话的同时,镇妖剑铮然出鞘,随心而转,剑尖上迸发出一道水桶般粗壮的黄色雷光,落在一块丈高的巨石后面。 “轰”地一声,巨石立时崩碎四散,在原地留下一个方圆丈许的深坑,随即,一阵富有磁性的男声在阴风中缓缓送来: “真不愧是李掌门!果然警觉!” 端木虹放眼环顾,发觉自己已陷入一众天魔教妖魔的围困之中,但见天空中再度呈现那诡异的血色,好比当日袭击折剑山庄一般,而地面上,巨大的光阵绵延方圆百余丈,正好将地气隔绝,与血色穷天配合,便能让修仙者无从借取天地之威。 “封天绝地之阵?阁下倒真是看得起我!”端木虹冷冷一笑,心中却是暗疑:“他们先前是怎么避过我的感知的?” 光阵之外,天魔教队伍中站立一个身着银纹黑袍,戴着白色面具的蒙面人,只听他轻笑道:“李掌门何等人物?在下自然是不敢大意的!” 端木虹回看了凌波姊妹一眼,问道:“恢复了吗?” 凌波道:“服药之后,就没什么大碍了。” 凌音眼见身陷重围,一时不由得心下惴惴,问道:“师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端木虹默然不语。只听得一个年轻的男声传来:“不用心存侥幸了!两个小美人,你们若肯束手就擒,本使者准允你们做我的侍妾,如何?”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76章 百鸟王,枯木亡 循声看去,但见说话者是一身着青衣的俊朗男子,身周有百鸟环绕,似在接受它们朝拜一般。那男子脸上呈现慵懒神色,似是在欣赏着两件艺术品一般。 端木虹冷笑道:“想不到身为百鸟之王的青鸾竟自甘堕落,与这等孽畜为伍,真是恶心!” 男子却只是轻轻一笑,不以为侮,道:“万千年前,三皇之一的神农创造了我们兽族。能开启灵智,化出如神农一般形态者为妖,另有一部分兽族踏入异界则能蜕变为魔,妖魔才应该是兽族的进化形态,不是么?” “呵呵!难为你们这帮孽畜学来这许多人间的道理来反驳我!” 端木虹冷笑一声,又看向枯木身旁的另一位黑衣蒙面人,戟指着此人,质问道:“那这位仁兄呢?我观你周身煞气弥漫,却并无妖魔之气侵染之象,你应该是人类吧?你又是为了什么跟他们勾结在一起?” 黑衣人并不回答,那青衣男子却笑道:“李掌门不嫌自己问得太多了吗?乖乖受死便是!”说着,袖袍微微扬起,从中冒出无尽的幽冥煞气,立时将白雪皑皑的丹枫谷染成一片鬼域! 端木虹皱了皱眉头,说道:“以高贵自诩的魔族,战斗前都是喜欢这种无意义的臭气攻击的吗?” 凌音顿时给逗得咯咯娇笑,凌波亦忍俊不禁,暗笑道:“掌门师伯的这句话,还真是……犀利啊!” 眼见李逍遥竟在攻击临门之际与人谈笑风生,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男子眼中多了一分怒意,袖袍中青气流转,竟化作一股急旋的飓风,如通天巨柱般贯彻天地,搅动风云,重云中雷轰电闪,随即,整个林间的草木砂石皆拔地而起,被卷入这飓风之中! 然而下一瞬,被卷入飓风之中的物事中竟多了一座冰山!细看之下,原是凌波脚踏凌云拨月乘风而上。 只听“轰”地一声,冰山立时破碎成片,连带着将风势扰乱,碎冰挟着沉雄而猛烈的劲道落入妖魔阵营,一时间破体断肢,死伤无数。 端木虹不由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他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沉静婉约,对谁说话都是细声软语的师侄,其战斗风格竟凌厉如斯! 然而,就在这旧力刚去的关头,数十朵冥炎陡然袭至凌波面门,却是那枯木老魔使出自己的一招绝技“冥燃”。这些幽绿色的火焰来自冥界,一旦沾上,绝难扑灭,更能够对修道者的元神造成重大创击,端的是歹毒无比! 这时,忽闻“铮”地一声剑吟传来,朵朵冥炎顿时溃散湮灭。 端木虹轻笑道:“杂毛鸟!连我的师侄都奈何不得,你就这点出息吗?” 青衣男子平静地道:“吾固然不敢与李掌门争锋,但李掌门也该看看自己的处境!” 端木虹淡淡地瞥了周围一眼,不屑地道:“蚁多咬死象?好计策!” 青衣男子笑而不语,伸手一扬,一众妖魔顿时如潮涌般朝三人围杀过来。 埋伏在此的妖魔乃是天魔教中的精锐力量,不论力量、体质、战斗经验乃至性情之凶残,均远非寻常妖类可比。然凌波姊妹亦已今非昔比,心性、修为、武功乃至术法均有长足进展。 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花飞扬,更不时响起妖魔的惨嚎之声。 凌波御使的凌云拨月锋刃在外侧,配合醉仙望月步施展之下,所过之处,往往人头……不,兽头滚滚。 凌音却是以声乐为器,一曲仓皇调在其吹奏之下,乐声所至便是剑意所至。 两相配合之下,就好比是在箫声的伴奏下上演的一场舞剧,只是这场舞剧却是美妙与血腥并存,灵动与残酷相容,这是属于杀人的艺术。 与之相反的,却是另一边简单明了的杀伐,此时的端木虹弃剑不用,只凭赤手空拳闯入敌阵,将风神腿、天霜拳、排云掌三绝武功演绎出来,出招时,多以风神腿法掀起狂风钻刺敌阵,而狂风中又掺杂有霜之寒意与云之飘渺。 以端木虹今时之能,单使一绝便足以应对妖魔围攻,此时三绝齐施之下,不过多时,妖魔的阵势已被冲得七零八落。 但奇怪的是,不管端木虹如何残杀它们的同类,它们也始终不露丝毫反应,既没有端木虹期待的惧怕,也没有所谓的仇恨,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疯狂,往往端木虹杀死一妖,就有数只妖魔紧接着扑上,有如上了发条的傀儡,已全然不见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 激战一阵,端木虹虽不受影响,但凌波姊妹却是消耗甚大,此处的封天绝地之阵本来对修道者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二女虽修为不俗,但一身术法却少说被封印了六成,此时在敌人的疯狂围攻下全力施为,早已经露出不支之象。 这时,凌音正要将曲调转为轮回曲时,曲调中激发出的力道陡然减弱了几分。对于凌音这等乐理大师而言,这一线瑕疵本该迅速被调转回来,但不要忘了,这一场战斗中,还有几位高手在场外伺机而动! “阿音小心!”伴随着凌波的一声高呼,但见一道青色巨刃破空而发,袭取凌音的侧后方。 凌音正要飞身避开,却陡觉功力自脚下狂泻而出,未等她发力挣脱,风刃已攻至她身周三尺之内。 凌音避无可避,闭目待死,却没有等来想象中的死亡,反而感到一股暖流沁入周身经脉,令自己的真力恢复不少,凌音回头一看,却见掌门师伯正护在自己背后。 原来,适才在她危难关头,端木虹以“无相化法”奥义配合“无形道”施展,将风刃的力量化为己用,来为凌波姊妹恢复真力。 此招的关键在于清浊互转。当日端木虹将血丝钻入神树之内,在感受清浊交汇的混沌状态时,更下意识地吸取了神树中的部分混沌之气,依托混沌之气,端木虹钻研多日,已悟出了清浊互转的奇术。 适才青衣男子那一击中,蕴含着极其精纯的魔气,而魔气的本质即是浊气,这股浊气经由端木虹转化,变为精纯无比的清气,就可以为修道者补充力量。 回说现在,端木虹化去对手一招,立时腾空而起,镇妖剑上立时生发出万千道神风,如利刃般分从四面八方缓缓地攻向男子。 然而,男子却面露惊恐之色,这些风刃虽看似缓慢,却挟带着某种玄之又玄的韵律,而依照此韵律前行,风刃将在他出手之前将他击杀! 眼看男子就要被神风分尸而亡,此时,他身前却陡然出现一个黑影,这道黑影的面容与衣着并不真切,然观其身形轮廓,却与端木虹一般无二! 更诡异的是,端木虹隐约感到,自己的灵魂与此物之间存在着某种诡异的联系。 果不其然,下一瞬,那黑影的剑中亦生发出无数神风,将端木虹的攻击挡下大半,而男子亦脚下生风,趁机退避。 “嗯?这就是双生?”虽说对此招早有听闻,但此时一见,还是令人感到惊诧不已,凭着双生术产生的幻影,魔翳竟能模拟出这一加入了自己对于风之法则一部分理解的招数,这至少说明,他的实力并不如自己想象的一般简单。 然而,他却不知,此时的枯木也在暗暗叫苦,这副夏侯韬的身体与他并不十分契合,本不能承受他的全部力量,可李逍遥适才一招过于强大,他倾尽全力才模拟出招意的一部分,这无疑加快了肉身崩坏的进程。 “哼!老子不信你连都能模仿!” 端木虹话音刚落,枯木惊觉一股如山岳般沉重的恐怖威压加诸己身,压得自己无法动弹分毫不说,甚至连体内的魔气,也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封锁,导致他原本引以为傲的空间魔法,亦在此刻失去了作用! 另一边,端木虹手中长剑却在不知何时已换作了长虹,但见他举剑指天,身后呈现巨大的明华剑形相,剑身上万象纷呈,天上之日月星辰、万里重云,地下之山川湖海、万里黄沙,在晶莹如玉的剑身上流转不息,不知是万物皆已熔铸于剑中,还是此剑劈下会生出一片全新的天地?在封天绝地之阵中,他又是从何处攫取的天地之威? 这个问题的答案,没有人知晓,他们唯一确定的是,此刻场中所有生灵之生灭,都只在此剑主人的一念之间。 这一剑,虽仍是剑招,却已超越天下间所有武学乃至仙法的既有范畴。虽看似简单明了,可其中那股浩浩荡荡的意念,却赋予了它无限的生机。 没有人可以抵挡此招,也没有人可以避开此招。他们只能绝望地看着空中的巨剑,等待它降下的一刻,将自己杀死! 天生万物,故万物生灭,皆顺应天理而行。这,正是端木虹的天剑之道! 出招! 但见端木虹足下一点,身形翩然飞出,长剑一挥,明华剑顿挟开天辟地之威,对着枯木横削而过! “呼……” 寒风拂过大地,扫起层层积雪。天空中血光褪去,余下霁月风光。 凌波、凌音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已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眼前之人,恰如书中的英雄一般,却又再一次定义了她们对英雄的认知! 遥在魔界祭都,九黎祠中。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脸如金纸,委顿在地,喃喃道: “夜叉……吾族……”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仙剑之旅至此告一段落 即将重返虹猫蓝兔世界,下一卷进入漫画:《犬夜叉》世界。 第177章 卸任,剑冢 一场精心布置的伏击,结果却以设伏者的败亡告终! 经此一役,枯木身形湮灭,遥在魔界的本体魔翳亦受其牵连而重创,天魔教精锐全数死灭,右掌旗使身死道消。魔族进军人界的计划已告流产。 江湖上,净天盟主皇甫一鸣杳无音讯,仁义山庄弟子走遍天涯苦寻半载,无果,皇甫卓终于继承家业,宣布为父守孝三年。 端木虹得知此事,推想当日在丹枫谷中与妖魔为伍那黑衣人正是皇甫一鸣,只是逝者已矣,拿一个死者来埋没皇甫家的名声总归不妥,索性就没有提起。 覆天顶那边,在姜婉儿的推动下,坤墟圣域加入了对天魔教余孽的剿杀,罪大恶极者直接处死,罪恶不深者则送入圣域进行教改。 在剿灭天魔教余部的战斗中,圣域声威大振,在端木虹与清柔真人的奔走游说之下,皇甫卓、夏侯彰皆同意接纳坤墟圣域为正道门派。 之后,在仙剑派的帮助之下,圣域在南疆另寻得一处福地,建立起一片名曰太虚玄境的幻域空间,用以收纳人间妖魔,罪大恶极者不入,人间妖魔可入太虚玄境生活,受魔气侵染异化的人类则入坤墟圣域,一切人间妖魔都必须在这两处登记在册,天下妖魔自此归于一统,进行有序管理,极大地避免了人与妖魔之间的冲突。 其中虽有不少势力出面阻拦,甚至连朝廷都表示反对,但由端木虹出面劝说后,再则两处魔域均不再大宋境内,皇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之后,端木虹回到蜀山,与赵灵儿、剑圣、太武、草谷、青石、玉书七人合力,以五灵珠结成五灵法阵,配合三皇神器所结三皇封印,使之井封印永固,彻底阻绝了魔族趁之井动荡进犯人界的可能。 其后,赵灵儿在地脉入口,以水灵珠、神农鼎为媒施法,将水之地脉修复,使魔界水源之争告终,夜叉族也就此重归安居,不再图谋进取神州。 仙剑世界的任务,至此已告全部完成。《仙剑五前传》剧情的十名可控角色中,被枯木害死的有夏侯瑾轩、瑕与谢沧行三人。枯木死后,端木虹直接得到了的兑换积分,加上“根绝魔界入侵人界之可能”任务完成得到的积分,已累积有积分。 端木虹消耗2000积分,兑换了一对传音玉符,将其中一只交给赵灵儿,利用此玉符,可以将声音传送至异界,颇为便利,如此一来,即使身在异界,端木虹也能随时得知仙剑世界的消息。 是年,仙剑派开始建立七宫制度,在主峰之外,选取七座悬空之山,使其按照北斗七星之形排列,在悬空山上分立七座道宫,宫中各设有机关法阵,结成北斗七星之阵,为永固的之井封印再添一层守护。 七宫首座之位拟定由七位修为高深的长老担任,其中,天枢宫由真武长老太武圣君镇守,天璇宫由元神长老、弈圣青石真人镇守,天玑宫由后辈弟子中修为最高的凌波镇守,天权宫由律德长老、书圣玉书真人镇守,玉衡宫由玄气长老,有医圣美名的草谷真人镇守,开阳、摇光二宫则分别由新晋的年轻长老铁笔与凌音镇守。 那日,七宫首座初定时,三名晚辈弟子自然是坚辞不受,凌波拱手说道:“弟子修为低微,怎敢与几位师伯比肩?” “凌波,不要妄自菲薄!”草谷把目光投向凌波,温言道:“仙剑派的担子迟早得落在你们头上。” 另一边,太武圣君听闻七宫之首天枢宫是由自己坐镇,且七宫首座之中并无李逍遥的位置,不禁问道:“掌门师弟,你难道不与我们一同镇守之井?” 端木虹微微一笑,伸手一招,镇妖剑自行出现在手中,两手将剑平摆,呈在太武圣君面前。 “师弟?你……” “掌门师兄,三思!” “师兄!” 众人皆为之一愕,镇妖剑乃是蜀山仙剑派的镇派之宝,素为历任掌门之信物,传剑之举是何意义,众人皆心中有数。 可如今,李逍遥方才为人间再立奇功,年岁也正值春秋鼎盛,何以…… 端木虹却不管众人疑惑,只是正色道:“太武师兄,接剑!” “掌门师弟要走?” 太武圣君却不接剑,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问道:“你就没甚么要说的?” 端木虹将剑递出,回望殿外,轻叹一声道:“当年,师父传我御剑之术时,我还不知仙剑派之名,后来入门接受考验,也是为了弥补当年毁坏锁妖塔给人间造成的祸患。如今……” “掌门师弟!”这一次说话的人是草谷,只听她说道:“太虚玄境建立之初,人心未稳。师弟这天下第一剑一走,不怕妖魔异心再起,变故丛生?” 端木虹微微一笑,道:“那位圣主大人已经铸成了一柄清浊交汇的神兵,更觉醒了蚩尤血脉,相信她自有足够的能力来镇压那些兽族。” “逍遥师兄,”只听玉书轻笑道:“你留下的这些武学典籍中,小弟还有不少看不懂的地方,你难道不为小弟注解一下?” 端木虹瞪了他一眼,面色转冷,道:“阿书,你是打算累死为兄吗?” 众人待要再说,端木虹已挥手打断,道:“毋须多言挽留!我意已决!”说罢,便快步往太清殿外走去。 步至殿门,却听太武高声道:“师弟且慢!” 端木虹驻足回望,问道:“掌门师兄,何事?” 太武走上前,将镇妖剑递出,认真地说道:“逍遥师弟要走,为兄也不好强留,这掌门之位,为兄接过便是!只是,为兄的剑术远不及你,此剑落于我手,终究是埋没了!再则,此剑原是师弟寻回,还望师弟收下此剑,勿令宝剑蒙尘!” “这样也好!”端木虹也不推辞,一手接过镇妖剑,对众人行了一礼,道:“诸位!别过!”话音落下,身形已化作一道清风,朝殿外飘去…… 离开蜀山,端木虹却并未如所说一般往东面的余杭飞去,反而来到了古姜国的剑冢之中。 这剑冢素为武林人士熟知,其主九州散人亦是仙剑派的前辈高人,是以这剑冢的地址并不难寻。 端木虹乘风北去,不过片刻便已抵达,走入剑冢中,但见长长的甬道回环曲折,机关重重,四周墙壁上,长明灯时明时暗,透着阴森森的肃杀之气。 转入一间石室,却见前方石壁上留有刻字,上书: “余生平好剑,求剑,集剑,藏剑,铸剑,越五十载,今日得遇仙缘,方知仙家真剑,乃无形之剑气。 釜铁之剑,因锋锐而易折,精气之剑,缘天地而不毁。且人生百年,纵聚千金,亦难携归尘土;而剑在匣中,等同朽木泥石;想我半生愚行,令神兵蒙尘,愧对诸剑。 借此群雄之会,散剑于江湖;封此地为剑冢,还故于先人。自此归隐仙山,求真剑,访正道而去。 ——九州散人” 观其字迹雄浑有力,飘逸俊秀,且其一笔一划均是凭指力所刻,足见九州散人修为之深,剑力之强。 然而,端木虹观其内容,却不由得暗暗摇头,以他天剑之境的剑道修为看来,九州散人之论虽颇合仙剑派铸剑之术的义理,但并不契合心剑合一的主旨,不由轻叹一声,剑指一扬,剑意凌虚而发,对着相邻的一块石壁开始刻字: “剑即心,心即剑。天下剑法万千,莫非从心而发,故心诚即剑锐,心疑则剑乱,心雄则剑猛,心怯则剑败。 剑者,百兵之君也。君者,君子也,故,唯诚如君子者可以窥剑道,诚心之至,方能心与剑合,窥得剑神道韵之一二。 剑境至此,虽手中无剑而能心中有剑,剑意所及,万物莫不成剑;心念方起,即可杀敌于无形。古来仙神虽有神通种种,然论克敌制胜,亦不外如是。 ——蜀山李逍遥留书于此” 刻字所云虽不足以尽诉端木虹剑道内涵,但相信已足以给后世剑手带来启发。 端木虹留书完毕,继续往剑冢内走去,可走出没几步,陡觉风声急劲,直取自己左侧脑门,当下不及细想,左手并指为剑,轻轻一拨,将袭来之物上的劲道卸去,定睛看去,才见袭来之物原是一杆长长的铁枪。 “来者何人!”端木虹暴喝一声,严阵以待。他能隐约感到,偷袭者身上并无妖气,反而仙气萦绕,想来并非恶类。 然而,偷袭者并未答话,只听“嗖嗖”几声,又有几件物事从黑暗中飞来。端木虹轻哼一声,使出家传掌法中的一招“日照九州”,掌风平平推出,将袭来的物事扫落在地,细看之下,原来是刀剑戟棍等诸般兵刃。 “再不出来!休怪我不留情面!”端木虹一面出言警告,见对手仍不现身,正要出手反击,却陡觉万道剑气如雨般从头顶上落下,当下剑指一旋,剑冢中的水灵气随之流转,在场中形成一个靛蓝色的灵力漩涡。 这些剑气虽凌厉无端,然在大海的无尽水势面前,纵然再强,也不过如泥牛入海般,被漩涡尽数吞没。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78章 兵器谱仙,五灵剑成 却说端木虹卸任仙剑派掌门之位,身入剑冢,却遭遇偷袭。 此时,端木虹以靛沧海中的一招“深渊式”将对手强招化解,眼中却不由闪过一丝精光,以他仙剑派前掌门的眼力,如何看不出此招正是蜀山的招牌功夫“万剑诀”? 端木虹冷笑一声,道:“连这一招也会,我倒要看看你是何面目?” 话音刚落,暗处又飞出百般兵刃朝端木虹袭来,听其风声,这兵刃中的力道显然比之先前更加沉重。 然而,端木虹却无退避之意,身形反如炮弹般迎上,重拳贯出,正是山海拳经中的一式“龙麟破日”! “吼!” 只听得风声急劲,似若神龙浅吟,其中更伴随着兵器“哗啦啦”的落地之声,剑冢中用以照明的长明灯也被散逸出来的罡风扑灭。 待罡风散去,剑冢内恢复平静,忽见一道赤芒在黑暗中划过,将长明灯重新点燃,端木虹手中之物才变得清晰可见。 “嗯?兵器谱?”端木虹看着在自己手中抖动不止的图谱,图谱上还萦绕着层层仙气,看来这图谱曾跟随一位仙道高手,受仙气浸染已久,而终于化育出灵性。 “看来我是被它当作盗墓贼了!” 端木虹暗暗苦笑,右手并指为剑,指尖绽放出温和璀璨的天剑剑意,温言道:“兵器谱,你不要误会。吾来此,并非为图谋贵地的神兵利刃,只是想借铸剑炉一用,还请不要阻挠。”说着,轻轻将兵器谱放开。 兵器谱感其剑意中透着一派浩然正气,在其身周转了几圈,似是在观察端木虹的形貌,随即自行合上,呈于端木虹面前。 端木虹并不理会它,径直往剑冢深处走去,那兵器谱不知为何,竟一路跟随在后,端木虹亦不在意。 又走出一程,端木虹来到另一间石室中,望见石壁上刻有图样,似是山川万里之景景,栩栩如生,线条流畅,宛若登高望远,气魄非常,山清水秀,一览无余。其立意之高,构思之巧,实在是令人叹服! “山河社稷图?” 端木虹自然知道这幅图的故事,据闻姜国龙阳太子之母绣艺冠绝天下,却在出嫁后封针罢绣,是以其手中每一件绣品更是价值连城。 后来杨国进攻姜国,姜国向齐求救,齐人应允,却要求王后绣一幅齐国的山川社稷图。姜主爱惜妻子,原不肯答应,王后为家国大义,却劝丈夫答应下来。 此壁画正是绣品的图样,王后深知此图工程浩大,远非自己一人所能完成,遂召集国中巧女,在此传授绣术,赶制绣图。 可饶是如此,齐国要求完工的时日终是太赶,王后终于在绣品将成之时积劳而亡,姜主亦自此一病不起。 想到此处,端木虹不禁轻叹一声,不无惋惜地说道:“此图立意高远,气魄不凡,雕工亦诚可谓浮雕中之上品,可惜那幅绣图,却是永远不能现于世间了!” 这时,却听一个温婉灵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世间百态,岂能事事尽如人意?此图能在战火中不毁,已是不幸中之万幸了。” 闻言,端木虹畅然笑道:“若非天剑之变使姜国故宫深埋,我等只怕也无今日观赏壁画之景!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倒是诚不我欺!” 来人却没有接过这话,反而“咦”了一声,问道:“这兵器谱不是守护这里的仙灵吗?怎么会跟在你身后?” 端木虹看着兵器谱,猜测道:“这兵器谱录有百般兵刃,更能以仙力催动兵刃显形攻击。而我身上的武意亦是万象纷呈,刀枪剑戟棍皆有所涉猎,它要跟着我,想来也是因为我的武意对它的提升有所助益吧?” 说着,微微一笑,冲兵器谱问道:“对吗?” 兵器谱面向端木虹,上下晃了两晃,像是对他的言论表示同意。 “是了!我们上一次过来的时候,这家伙竟然还使出‘万剑诀’来对付我们,想来它的故主,与逍遥哥哥的师门也几分关系!” 会称呼李逍遥为“逍遥哥哥”的,自然非赵灵儿莫属了。 “那九州散人,正是本门入门时年龄最大的弟子。”端木虹出言解释,转而看向壁画,问道:“灵儿,你知道机关在哪里吗?” 赵灵儿点头,在纺车旁的一处砖石上轻轻一按,相邻的一面的石壁上立时打开一处暗门。 二人一谱自暗门而入,走出里许,转过一个墙角,眼前登时豁然开朗,原来此处乃是一个大厅,厅中搭有一巨大的铸剑台,四周炉火熊熊。 赵灵儿望着炉火,道:“逍遥哥哥,就是这里了!” 端木虹步至铸剑炉前,将五灵珠一一取出,但见五色五珠围绕着炉火旋转不止,说道:“灵儿!听闻这五灵珠乃是女娲大神封印五灵魔神之所,我以灵珠之力铸剑,不会将里面的魔神释放出来?” “逍遥哥哥担心得是!”赵灵儿微微一笑,道:“不过,要在取用灵力的同时,要保证五灵珠上的封印不被损毁,却也不难。” “哦?”端木虹心下一奇,问道:“灵儿有何办法?” 但见赵灵儿右手一扬,手腕上被一个金色光圈环绕,光圈外有五色彩光流转不止,这分明就是五灵轮与人身合之象。且此轮中蕴含的五灵力量远胜于端木虹初得之轮,想来是身经百战,吸摄了不少妖魔的力量。 “看来,我在回到过去时,便是将五灵轮交给了灵儿。”一见此状,端木虹便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灵儿的意图看清,当下淡淡地道:“以五灵轮将五灵珠之力引出,再配合我的武意汇成剑身,不错的办法!” 赵灵儿点头道:“开始吧!” 当下将五灵珠依照五灵阵法之位排列妥当,以五灵轮为媒催动摄灵法阵。在摄灵法阵的牵引之下,五色灵光分别从五颗灵珠中缓缓引出,如百川汇海一般注入五灵轮周围的彩光之中。 “逍遥哥哥,快!注入剑意!” 端木虹剑指一扬,依言将自己对五灵法则的领悟全数汇入炉火之中。其中内容,涵盖从初级到高级的所有五灵法术、五灵神术、以及五灵正法、五芒镇邪破等五灵合一之术与端木虹依照五灵之理自创之武招——《天惊地动》。 在熊熊炉火的烧灼下,端木虹的武意却在其中逐渐凝虚化实,汇成一个明黄色的剑胚,这剑胚仿佛完全不受中立影响,就这样静静地悬于炉火之上。 当此之时,赵灵儿右手捏成一个法诀,五灵轮上彩光闪烁,顺着法诀所指,汇成一道五彩的光柱,将五灵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剑胚之中。 随着五灵之力的灌注,剑胚的形状不断地发生变化,逐渐加长、加宽,依次形成锋锷、剑脊、剑尖、护手、剑柄等剑的组成部分,终成一柄彩光流转、灵气逼人的晶莹长剑,剑长三尺五寸,剑身笔直宽大,内蕴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天星坠地等诸般景象,仿佛剑中别有天地。 “成了!” 端木虹伸手虚抓,灵剑受剑心指引,自行飞入他手中。伸手抚摸之下,但觉一种极为亲切的心灵相通之感传递过来,端木虹脸上不禁挂起了一丝笑意 赵灵儿眼中透着喜意,说道:“逍遥哥哥!你先试试剑的威力吧!” 端木虹含笑点头,手腕轻轻抖转,挽了个剑花,但见剑中自行生出五色灵光,灵光环绕剑身流转一阵,最后又复化为一,收归剑中。当下满意地说道: “依托此剑灵能,我感觉自己对五灵之力的操控程度提升了许多。不仅可以轻易地施展五灵合一之术,连发动‘天惊地动’所需的消耗,都会减退许多!” 说到此处,端木虹将系统的炼器功能打开,将明华剑放在主体框内,五灵之剑则放在辅料一栏,选择融合。 “叮!融合成功!” 此刻的明华剑,已化作一柄散发着金属光泽的明黄色长剑,其剑形已与寻常宝剑一般无二,护手处是一圆盘,圆盘正反两面个有五个刻度将圆均分,各自标记着十大天干的字样。 其中,阳性的甲、丙、戊、庚、壬在正面;阴性的乙、丁、己、辛、癸在反面,既合端木虹所修《浑天宝鉴》的十大天干之数,又暗合明华诀之阴阳五行之数。 另一边,赵灵儿看向光芒褪去许多的五颗灵珠,建议道:“逍遥哥哥,灵珠灵力将尽,我们将五颗灵珠重新归于天地吧?” 端木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只是这样一来,不免要对炎舞与穹武前辈失约了!” 至于将五灵珠带离仙剑世界,他不是没有想过,但五颗灵珠乃是天地五灵力量之所钟,对维系六界五灵平衡有着重要作用,真要将其带走,后果实在是难以预料。 “不妨!”但见雷灵珠中窜出一道紫光,现出穹武的虚影,只听祂说道:“吾将携此珠重返霹雳荒原修炼,小友若兴致,随时可来荒原寻我!”语毕,身形化作一道雷光,携雷灵珠往天际飞去。 而另一边,炎舞却不见反应,端木虹索性也不再理她,转头对赵灵儿说道:“灵儿,水灵珠事关重大,还是由你亲自掌握为好,至于其他三珠……” 赵灵儿点头道:“风灵珠我会交还给仙竹林的岚翼,土灵珠则继续由巫月神殿保管,至于火灵珠,就交给火麒麟爷爷吧!” “好!”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79章 草谷、凌波姊妹入队,重回虹猫蓝兔世界 “三位,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留步吧!” 端木虹看着这三人“一路远送”都快送到自己余杭老家了,不由一阵苦笑。 此间除端木虹、赵灵儿外,另有三个身着仙剑派道袍的女子,一者端庄清丽、一者温婉沉静、一者灵动可人,正是草谷与凌波姊妹。 草谷微微一笑,道:“逍遥师弟把新收的弟子留在蜀山,还交托给灵儿与月如来带,不知是要去往何方?” 端木虹抚额不语,看向凌波与凌音姊妹。只听凌波说道:“如今天下靖平,倒也没什么地方用得着我们。七宫尚未建成,再不趁此空档出来,以后怕是没这机会了!” 端木虹苦笑道:“你们这么做,掌门师兄暗地里只怕得骂死我了!”能不骂吗?自己撂下挑子不干,还顺走了三个精英长老! 凌音嘻嘻一笑,道:“若是逍遥师伯肯亲自回蜀山负荆请罪,掌门师伯一定不会怪你的!” 端木虹轻叹一声,对识海中的系统问道:“怎么样?穿越的时候能带人吗?” 系统回答:“可!只要与宿主订立契约即可!”话音落下,三张羊皮纸卷出现在端木虹手中。 只听端木虹对草谷三人说道:“三位要与我同去,也并无不可,只是有一事须当允我!” 草谷道:“请讲!” 端木虹道:“我所去之地……有些特别。若不订立契约,则难以进入。”说着,将羊皮纸卷递给三人。 三人细看之下,均觉一阵奇怪,然出于对端木虹的信任,却都没有出言相问。凌波只是轻笑一声,道:“何须多此一举?” 当下提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其实书中所言,不过是确立攻守同盟、不相背弃的关系而已,并无甚苛刻之处,草谷、凌音并不言语,也提笔签下的自己的名字。 然而,就在三人都签下名字的瞬间,一股完全在意料之外的信息汇入了三人的脑海之中。 只听端木虹淡淡地道:“相信你们都有所疑惑,为什么我会经常使出蜀山御剑术以外的武功?为何这些武功明明与御剑术迥异,但威力却丝毫不逊?只因我的大部分功夫,都不是在此世间所学。” 草谷平静地说道:“师弟是说,自己来自他界,不知是六界中之哪一界?” “六界之外!一片截然不同的天地!”端木虹引剑而出,抚摸着长虹,说道:“此剑亦是出自那方世界,随我来到此世!” “可是……逍遥师伯的父亲不是南盗侠李三思吗?”说到这里,凌音忽而面露恍然之色,随即有些害怕地地看着他,问道:“那……你还是原来的逍遥师伯吗?” 端木虹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当下洒然一笑,说道:“你们直管放心!这幅身体是我原来的躯体,并非夺舍而来,至于我是不是原来那个李逍遥?我只能说,从小忆如的身上,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血脉。” 凌音一时没把他这句话捋清楚,不由把目光投向赵灵儿。赵灵儿微微一笑,道:“他就是逍遥哥哥,我很清楚!” 赵灵儿是李逍遥的枕边人,李逍遥若有变化,决计是瞒她不过,此时得赵灵儿确认,三人这才放下心来。 只听草谷喟然长叹道:“吾尝闻一花一世界之说,原来只道是天方夜谭,不料竟是确有其事!” 凌音则好奇地问道:“也不知其他世界是何景象?”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话音落下,但见一道白光亮起,将众人周身环绕,待光芒散去,原地只余下赵灵儿一人…… 从未有过如此体验的草谷等人,自然是惊讶连连,但见周遭景象不断变化,似是穿越了无尽的星河乱流,最后,定格在在一处高山之上。 众人环顾四周,发觉此处原来是一处海岛,潮涌之声在海风中缓缓送来,大海一望无际,全然不见大陆的影子,只能隐约见到几处离岛,显然是距离大陆颇为遥远。 山下,碧林绵延数里,林外建立有一座城镇,镇中人来人往,颇为喧闹,倒不似中原之地一片惨淡凄清,反而与仙剑世界的明州城有几分相似。 草谷问道:“这里是……” “不知道。”端木虹的目光定格在两里外的一处峡谷,说道:“那个峡谷……” “很强的风力!”凌音闭目细听一阵,说道:“灵气也较别处浓郁许多,而且……”说到这里,黛眉微微一蹙,不在言语。 以凌音此时修为,感觉力比之以往敏锐许多,在她看来,这山谷中除了强大的风力外,还藏有一个不祥的强大生灵。只是,此物似乎仍在沉睡之中,才不致祸及城镇中的百姓。 “去看看吧!” 端木虹足下轻点,身形一忽,便往那处山谷疾速靠近。草谷等人见状,脚下也自行生出剑光,载着三人往山谷飞去…… 峡谷中,风声呼呼。 一个身着蓝色短衫的少女,抓着藤条往悬崖上攀爬,口中还不住地喃喃道:“哼!为什么我生而为女子就不能习武?七侠中的冰魄、紫云两位剑主不也是江湖上闻名遐迩的女侠吗?” 说到这里,还伸手锤了石壁一下,不忿地道:“娘总要我做什么最女人!我偏要成就一代凤凰女侠!” 然而,她在气愤之中却没有发现,自己所抓的藤蔓在振动之时,被山壁上的一块尖石划出了一道不小的伤痕。 少女发泄完毕,胸中郁气也消去一些,抓着藤蔓继续往上攀爬。 随着少女的攀爬,藤蔓上的力道时松时紧,那道伤痕也在此反复中不断地加深、扩大。 只听“啪”地一声响起,少女陡觉手上劲道一轻,高呼道:“不好!” 可是,已经迟了!少女的身体姿态已经失去平衡,翻转着往山下坠去! “啊!” 失重的可怖感觉,以及深不见底的深谷吓得少女高声尖叫! 在这样的高空之中,没有人可以救她,除非那已非凡人。 就在少女心中布满绝望与惊恐之际,却陡觉一股莫名的力量将自己托起,让自己从失重状态中摆脱出来。 少女惊魂未定,却听身后传来一道男声:“小娘子!你想要当女侠,也不用冒险攀登这样高的悬崖吧?” 天!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竟是如清风般温暖和煦,令人仿佛就要沉醉其中。 少女心中如是作想,循声看去,却见一处崖头上站立着一个少年。 少年着一身蓝白相间的道袍,腰佩长剑,一头华发简单地束成马尾,剑眉斜飞入鬓,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晶莹如玉,仿佛如大海般深邃莫测,令人神往。 长发与衣袂在风中飘荡摇曳,恍如传说的仙人一般。 少年的身旁还跟着几名美女,一人端庄清丽,一人温婉沉静,一人娇俏灵动,身上皆环绕一般的仙家道韵。 但见少年右手食中二指一并,对着少女勾了一勾,少女便觉身体不受控制一般飞向崖头。 待少女落稳,那端庄美女上前为她把了把脉,淡淡地道:“受了些惊吓。” 少年点了点头,剑指一扬,指尖绽放出一团蓝光,蓝光飞至少女头顶,霍然散开,如雨露般落下。少女但觉心田如受雨露浸润,心中的惊恐也在雨露的安抚下趋于平复。 少女回过神来,看向白发少年,问道:“你是仙人吗?刚才……是你救的我?” 少年莞尔道:“不然呢?” 少女对少年行了一礼,道:“水叮当谢过仙人救命之恩!不知仙人可否告知道名,好让小女子回家后以香火供奉?” 少年伸手微抬,失笑道:“那就大可不必了!我年纪还轻,还不想被人上香!” 闻言,那灵动的青年女子不禁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说道:“逍遥师伯,你这样说,这位娘子可是要无地自容了呢!” 这少年自然是端木虹无疑,其他三人自然便是草谷与凌波、凌音姊妹了。 只见端木虹瞪了凌音一眼,故作责怪之状,道:“阿音!我才刚卸下掌门之位,你就敢来调侃于我!看来本长老今天得一正门规了!” 凌音冲他吐吐舌,躲在草谷身后,说道:“草谷师伯,您可一定要救我!” 草谷摇头失笑,轻叹一声,把目光投向水叮当,问道:“水娘子,我等是初来此地,感此处风力强盛,且藏有强大生灵,故而前来一探。不知这里是……” 水叮当解释道:“回仙长的话,此处海岛名曰‘凤凰岛’,这峡谷因谷中常年风力强劲,故名‘风之峡’,据我母亲所说,此地乃是风龙盘踞之所。” “凤凰岛?风龙?” 端木虹脸上神情不断变化。初闻水叮当之名时,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此时听闻“凤凰岛”与“风龙”,这才惊觉,这里不正是《虹猫蓝兔勇者归来》剧情发生的地点吗? 细心的凌波觉察了他面色的变化,问道:“逍遥师伯,怎么了?” 端木虹摇头不答,把目光投向水叮当,问道:“娘子,距离虹猫少侠在钱塘江口斩杀蛟龙,如今过去了多久?”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80章 忆往昔,勇者何时归 水叮当面露惊喜神色,道:“仙人也知道虹猫少侠吗?” 见她如此神态,凌音心下好奇,问道:“水娘子,不知这虹猫少侠是何人?” 水叮当反而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奇怪凌音的孤陋寡闻一般,过了一阵,才说道:“说起这虹猫少侠啊……他在江湖上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年黑心虎卷土重来,欲夺麒麟……”接着,便将当年虹猫召集七剑,挫败黑小虎,诛杀黑心虎,玉蟾宫拼死救蓝兔,斗败天狼门大郎,救出二郎,一人独剑灭鼠族等一系列事迹滔滔不绝地道来。 草谷面色沉静,不时对虹猫的所作所为表示赞叹,而凌波、凌音姊妹的面色却愈发古怪。 凌音偷偷觑了姐姐一眼,逼音成线道:“姐姐,我记得长虹剑不是……” 凌波给她使了个眼色,传音道:“继续听下去!” 然而,端木虹却已经出言打断,道:“娘子!虹猫少侠的壮举,我等皆已知晓!在下想知道的是,此刻距离虹猫少侠诛杀蛟龙,究竟过去了多久?” 水叮当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暗道:“这位仙长莫非是在山中修炼久了,连时日都忘了?” 她心中虽这般想,却没有把心里话道出,只是说道:“现在是七月底,虹猫少侠诛杀蛟龙是在去年八月十五,还差两旬时日便满一年。” 端木虹察言观色,也大概猜出她的想法,却并不在意,当下对草谷说道:“师姐,我们下山去吧!” 草谷点头不语,凌音却出言问道:“师伯,那条风龙不用去看看吗?” 端木虹摇摇头,笑道:“算了吧!天行有常,万物自有其存在之理。它毕竟没有祸害岛上居民,我们总不好无缘无故当这个恶客。” 凌波点头道:“那我们去下面的城镇走走吧!”说着,对水叮当说道:“水娘子,山高路险,还望保重!” 说罢,三女脚下自行生出剑光,往城镇飞去,端木虹则化作七色剑光紧紧相随,留下水叮当愣愣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直到几人走远,水叮当才顿了顿足,懊悔道:“哎呀!刚才怎么没请仙人传我几招,真笨!” 另一边。 凌音看着身旁的剑光,问道:“师伯,你刚才问的那个虹猫少侠是……” 剑光中传回端木虹的声音:“那正是我!” 听到这里,三女的面色均是一阵古怪,只因包括虹猫在内的七侠中人的名字似乎都有些古怪,似乎并不遵循寻常人家的姓名构成,而且,虹猫的父亲唤作白猫…… 端木虹也知道她们在奇怪什么,解释道:“虹猫只是我用来行走江湖的一个代名,其实我真名唤作端木虹,表字公韵,只是此名并不用以在江湖行走,是以反而不为人所知。” 草谷则对神医逗逗颇感兴趣,问道:“师弟,不知那位逗逗神医的医术如何?” “这小子!一身十成精力,倒有七八成是在医术上,成名虽在我之前,却也尽是神医之名,鲜有人称之为雨花剑主!” 说到这里,剑光中忽而传出端木虹无奈的笑声,只听他继续说道: “要说岐黄之术,七剑中人皆懂得几分,却无一人能与之论道,是以除了一起行动的时日,他倒是往天狼门走得更多。” “天狼门?”凌波手抚下颌,说道:“我记得是曾经与师伯为敌的一个门派。” “嗯!”端木虹耐心地说道:“这个门派的人专擅药毒暗器,大郎武功最高,一手一阳指功凌厉绝伦;二郎在医毒方面造诣最深,更可以凭化石大法支取晶石之力以为己用,我亦从此法中获益颇多。” 说话间,众人已来到了集市附近,因不愿惊世扰俗,故在此停留落地。 他们也许不知,也许知道了也不在意,自己等人的身影已经落在在溪边洗衣服的一个青年妇人眼中。 “御剑飞行?这是我的幻觉吗?” 武道成仙之例自古有之,只是,距今最近的成仙之人——玉兔仙子,也已经是数百年前的人物,而当今武林最强的虹猫,也不曾听说过有成仙的迹象,这几人莫非是哪个隐世门派的? 妇人心中如是作想,正想踏步追访仙踪,却见几人的身形疾速隐去,显然实力远高于自己,故只能顿住脚步。 另一边。 凌音不时往身后回望,说道:“逍遥师伯,我们好像被人给发现了。” 端木虹淡淡地道:“不用管她!我带你们去逛一逛集市。” 此时镇中街上游人如织,岛上各大商铺相继推出各类活动,舞狮、杂耍,好不热闹。端木虹一行人俱是俊男美女,尽管几人已尽量收敛气机以免引来旁人注意,却仍是不时有人驻足回望。 几人心境超然,对这些事情倒也不甚挂怀。只见凌音仍追着端木虹,问道:“师伯,刚才那位水娘子说到凤凰岛和风龙的时候,你的表情好古怪哦!你来过这里吗?” 端木虹环顾周遭,轻叹一声,反问:“阿音,你说,如果一个人的美梦被人打断的话,他是什么感觉?” 凌音不假思索地道:“那肯定会很生气吧!” “如果是许多人呢?”端木虹看向人潮集中的地方,神情莫名,悠悠说道。 三女皆不言语,她们能感到,眼前的男人,也是其中一个梦断之人。 “曾经……这个地方将我心中的美梦蹂躏了一遍,就在我以为它要放过我的时候,它却将这个梦狠狠地打碎!彻底斩断!” 闭目倾听着街头的一动一静,端木虹缓缓道出了一个所有虹蓝迷心中的痛。 《虹猫蓝兔勇者归来》,将武林神话、天下最强的七剑打落神坛,虹猫失功、蓝兔失忆,其余五剑返老还童为婴孩,只余下虹猫与一个不通武艺的小狸背负起七剑的一切。 当一名剑手失去了功力、朋友、爱人,他便不再是自己,因为没有觉得这是他,从今往后,他只能作为与过去的他的同名者存在,在旁人的白眼与冷漠下负重前行。 而这一切,正是虹猫在《勇者归来》早期的遭遇。然而,随着虹猫拜入武馆,武功逐渐提升,当所有人都觉得勇者归来在即之时,勇者却在凤凰岛的码头扬帆启航,自此再无后话。 呜呼!勇者不归,七侠不复!不亦悲夫! 凌波不忍见他这般黯然神色,看向了街头的一边,说道:“逍遥师伯,那边有人在说书,我们过去听一下吧!” 凌音也连忙附和道:“对啊!草谷师伯,您也一起去吧!” 草谷看向端木虹,道:“逍遥师弟,你说呢?” 端木虹点头,往街边一处瓦舍走去,只听那说书人抑扬顿挫的声音传了出来: “……玉蟾宫中一时间剑拔弩张,只见大郎挥了挥手,喝令:‘来人!将七剑及玉蟾宫众人拿下!’ 只听虹猫少侠冷哼一声,右手并指为剑,对地一划,立时在天狼门徒身前的地面上留下一道殷红色的剑痕,随之留下的,还有虹猫少侠的一句话……” 说到此处,说书人却故意停顿了一下,恰好挠得听众们心急火燎,纷纷问道: “虹猫少侠到底说了什么?” “想来是什么惊天之语吧?” 听众们说话间,端木虹一行已悄然走入瓦舍,见这里已经坐满了人,只得找处空地站着。 这时,只听说书人接上了先前的话: “只听少侠冷冷地道:‘逾界者,死!’ 天狼门的弟子们自然是全不在意,跨过剑痕,便要围攻七侠。却不防脚下剑痕登时迸出无数赤色剑光,逾界、触界者惨遭切肉削肤,均受千刀万剐而亡!” 听到这儿,听众们的心里都是提到了嗓子眼,他们都清楚,在这样一触即发的形势下,门下弟子遭此惨状必定会令大郎震怒,期待已久的大战终于要爆发了! 凌波姊妹则对端木虹投以钦佩之色。她们虽然已经领悟了武意,但更多时候还是与法术配合起来伤敌,要纯凭剑意杀人,在修为上还有一定的距离。 另一边,说书人继续讲述着故事。果然,大郎在震怒之下,便要出手取虹猫性命,可令人奇怪的是,虹猫却似乎没有出手抵抗的意思,也不准备躲闪。 “……眼看大郎的铁杖就要砸在虹猫身上,这时,一个声音却迫使他收了手: ‘住手!你若敢加害虹猫,就休怪我对你侄女不留情面!’ 大郎循声望去,登时目眦欲裂,但见自己的侄女小镜子不知何时已落在那小魔女灵儿手中!” “啊?灵儿姐姐?”凌音惊讶地掩上了嘴,看向端木虹,目光中露出询问之意。草谷、凌波乍听到这个名字,也觉得有些疑惑。 端木虹淡淡地道:“恰巧同名而已!事实上,其所做所为恶毒无比,怎配与我的灵儿用同一个名字?” “哦!”三女点了点头。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81章 腾龙二杰,天人之思 与端木虹三人悄声说话相反,场中之人一时间议论纷纷: “虹猫少侠先前怎么不抵挡啊?” “莫非他早知小魔女要绑架小镜子?” “或者,那就是他所指使?” 场中响起一些对虹猫猜疑的声音,却马上就被更多的驳斥之声喝断: “呸!放屁!凭天狼门那些家伙也配让少侠用这种手段,自降身份?” “就是!七侠向来光明磊落,从不以名头压人,岂会有如此举动?我看,定是那小魔女居心叵测,企图激化天狼门与七侠的冲突!” “诸位稍安!且听我慢慢道来!”但见那说书人轻摇羽扇,饮下一口茶,浅笑道: “大郎见自己最爱的侄女被人挟持,自然是怒不可遏,咆哮道:‘贼子!你竟胆敢挟持双目失明的小镜子!’ 只听小魔女说道:‘不错!否则,你岂会放过虹猫?’说着,她缓缓移动脚步,挟持着小镜子挡在虹猫与大郎之间。 然而,下一瞬,小魔女只觉背脊一疼,随即全身一僵,仿佛身体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一般,不论如何发狠,都不能动弹分毫,甚至连体内的真气也不能驱动半分!” “嗯?这时怎么回事?” “莫非是虹猫少侠做了什么?” “肯定是虹猫少侠!身为七侠之首,怎么可能容许这种事情?” “对!” 听到这里,草谷与凌波姊妹不由面面相觑,回想起了当年在蜀山演武场也曾有过的相似经历,心下暗疑:“莫非是那可怕的地狱之剑?” 这时,听众中传来了一声质疑:“可虹猫少侠是怎么做到的?据我所知,武林中人即使遭人封穴,也能够驱动一小部分内力,将穴道逐渐打通才对。绝不至于连内力都无法驱动分毫啊!” 众人循声看去,见说话者是一身着蓝衣白衫的青年男子,青年肌肤黝黑,身材魁梧,背负长弓,气势颇为慑人,太阳穴高高鼓起,双手上筋骨突出,显然在内外家功夫上均有不浅的造诣。 青年身旁还站立有另一身着褐色衣服的男子,男子肩上站立有一只浑身雪白的老鹰,老鹰眸中精光闪闪,显然是颇具灵性! 端木虹却瞥见那白衣青年身后空空,暗暗奇怪:“咦?这男子怎么单单背负长弓,却不带箭矢?” 草谷眸中却透出一丝疑惑,暗道:“这老鹰身上藏有一股炙热无比的火劲,显然绝非凡物,可何以却感不到丝毫妖气?” 这时,人群中一个凤凰武馆的弟子轻呼道:“啊?是腾龙五杰中的箭心与鹰岩!” 一听到“腾龙五杰”之名,场中一时间为之轰动,议论道: “是三台阁比武中六次蝉联魁首的腾龙五杰!” “果然是一身的不凡之气!” “听说那老鹰名曰‘小白’,配合箭心的施展出的‘天火鹰弓’,更是三台阁比武中以凌厉绝伦着称的绝杀啊!” “哦?”端木虹不禁在这两人身上多留了一眼,暗道:“原来这两人便是腾龙五杰中的那两人!” 他记得清楚,这俩人在原着中可是曾称呼虹猫、寒天二人为爬虫的啊!这个称呼把当时在电视机前的他气的牙痒痒,恨不得让少侠立马恢复功力把他们按在地上摩擦。 只是穿越来虹猫蓝兔世界之后,他所思所想只有尽快提升武功,以面对卷土重来的黑心虎,在获得系统之后,就几乎全心都在练武之上,早就将《勇者归来》里的那些事情抛诸脑后,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会遇上这两人。 当然,以他此时的心境修为,自然不会去与这两人计较什么,毕竟,这两人也没理由为一部动画片里的同名人物做过的事背上什么责任。 另一边,箭心感觉到一道如利剑般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循着那个方向看去,恰逢端木虹收回了目光,那股利剑般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是错觉吗?不会的!”箭心只觉着少年道人身上不露丝毫气势,与适才那道利剑般的目光感觉迥异,但此人一身非凡气度,兼之其佩剑青光环绕,想来也不该是全无武功之人,难道…… 此人的武功已臻至传说中的返璞归真的境界? 箭心心里如是作想,端木虹却不管他作何想法,当下对草谷说道:“师姐,小弟先出去走走。” 草谷看了他一眼,问道:“师弟不继续听吗?这说书人讲得挺有趣的!”她对此江湖佚闻一向接触不多,今日第一次接触,却感甚是有趣,是以想多听一阵,也便于了解自己这位师弟的过往。 “这里人多,闷得很!我想出去走走!”端木虹挠了挠头,笑道:“师姐要是觉得有趣,记得回头说说我没听到的部分,且看这传闻与真实的差距在何处?” 说罢,便转身走出瓦舍。 “师伯?等等……”凌音正要过去看看,却被姐姐拉住,只听凌波说道:“逍遥师伯似乎有些心事,让他静一静!” 此时的街上,各书院、武馆都推出了自家花车游行,展示各家艺业,以吸引学徒报名。 原来,这凤凰岛乃是这附近最大的岛屿,且又兼地灵人杰,是以周遭岛屿上的武馆,如猛虎武馆、腾龙武馆、铁鹰武馆等等,均选在凤凰岛的镇市上公开招生。 端木虹一路走来,只觉此地的武者修炼之法与中原武者迥异,对自身潜能的开发似乎并不是多么注重,反而更注重天人合一,支取天地之威以为己用。 这等修炼之法,与端木虹所修炼的《浑天宝鉴》可说相似之中又存在迥异。只因《浑天宝鉴》虽也是以天人合一的要义为本,但主旨却是顺应天地构筑之理以强化自身;而这种支取天地之力以伤敌为主的修炼之法,却更多的是偏向仙侠世界中的法修之流。 在这种修炼方式成为主流的条件下,本地武者虽在修为上远不能与七侠、黑心虎父子、天狼门这等顶级门派势力相提并论,甚至最高不过是黑小虎的亲卫这等水平,但在借取周遭自然力以为己用之后,对周遭的环境总是能造成比同级武者更大范围的影响。 当然,这样近于仙道的作战方式有利有弊。仙道之法首重天时、次重地利、人和最次,故在不同的环境条件下,所能发挥出来的实力往往有重大差距,具有极强的不稳定性; 而武道之法则首重人和,反而天时最次,相应的,实力发挥也远比修真者更为稳定,因为他们在战斗时凭依的,唯有自身稳扎稳打练出来的实力! 例如,当日在封天绝地之阵中,端木虹所以能发出那一剑将枯木击杀,并非因为他突破了阵法,而是因为,早在凝炼仙身那九百日中,他就已经将大量天地灵气转化为生命血气,用以锻造自己精气神之精华——明华剑,在生命之火的淬炼之下,其肉身之坚、精神之盛、气血之旺早已经到了常理难以揣度的地步,要单凭自身修为歼灭魔军,根本就不在话下。 回说现在,端木虹一面运起听劲,体察着武者们的行功之法,一面将所思所得与自身武学相印证,却一时没注意到路上情况,与一个行人撞在了一起。 那人一个站立不稳,便要摔倒,端木虹反应过来,连忙将对方扶住,关切道: “先生,没事吧?” 那人抬起头来,才见是一个身形佝偻瘦弱,脚下虚浮,脸上蓄有短须的一个中年男子。男子点了点头,道:“多谢少侠及时扶我!” 端木虹歉然道:“在下不敢当!若非在下适才思索事情时走了神,又岂会撞到先生?” 这时,中年人脸上却露出惊喜神色,轻轻噫的一声,然随即又转为失望,只是此人心性坚稳,很快就恢复了镇定,道: “观少侠有些面生,不知可是为拜师学艺而来?” 端木虹摇了摇头,道:“在下早有师门,今日来到此处,纯属意外而已。” 中年人面露惋惜之色,轻叹不语。端木虹瞥见他胸前戴有一个凤凰盘状的徽章,心下了然,此人当是凤凰武馆馆主龟九九,当下微微一笑,说道: “观先生眉目间似有不顺之意,在下于易算一途也算有些涉猎,先生若不嫌弃,不若在下为先生算上一卦,如何?” 龟九九叹道:“实不相瞒,敝人正是凤凰武馆馆主龟九九,本有心将武馆发扬光大,可惜……门徒资质皆是粗劣不堪,难成大器。今日得见阁下这等灵秀之人,奈何又无师徒之缘…… 前路漫漫,老朽茫然无措,还望道长指点迷津!” 端木虹伸出手,以拇指在食中无名三指上按照九宫之位随意地点过两遍,眼睛一亮,浅笑道: “在椰果岛的斗兽场中有一位少年武士,每次表演,皆身披一袭寒冰战甲与兽对战,此人本名寒天,乃是凤凰岛的居民,虽无师门,却能自行师法天地,摸索至聚气阶段,甚是难得。先生若能得此良徒,则贵馆或能绝处逢生。” 说罢,转身离去。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82章 天火鹰弓,人口贩卖 端木虹一路走马观花,脚步却是往镇外的僻静之处走去,待行至一处无人的海滩,才淡淡地道:“两位跟了在下这么久,不知有何贵干?” 椰树后走出两人,正是箭心与鹰岩,但见鹰岩上前抱拳行礼,道:“道长好功夫!竟早就发现了我兄弟二人,佩服!佩服!” 端木虹却无意与二人客套,道:“两位,请道明来意。”他虽无意迁怒于人,但也不会对这两个在原着中折辱过虹猫的人有所好感,对他而言,与这两个人说话,并非一件愉快的事情。 鹰岩说道:“道长身上的佩剑不是凡物,想来该是一位高手。我这位师弟一向嗜武成痴,见了强手便忍不住要与之切磋,还望道长赐教!” “那也不妨!只是……”端木虹微微一笑,道:“既然两位要来请教,便该明白,你们是在占用在下的时间。” 说着,平掌指向箭心与鹰岩二人,道:“两位,请一齐上吧!用你们最强的合击!我们一招决胜负!” 腾龙五杰在这一带称雄已久,还从未被人轻慢至此,此时见这少年道人浑不把自己二人放在眼中,箭心与鹰岩均是心中有气。箭心年少气盛,当下冷笑道: “道长,刀剑无眼,小心了!” 说着,目光一寒,反手取下长弓,拉弦引弓,体内火劲自行汇成一支通体殷红的箭矢,指向端木虹,蓄势待发,一身气势便朝着端木虹压将过来。 可惜,这点气势对端木虹而言不过是清风拂面一般,只听他轻笑道:“将火劲凝聚成箭矢,倒也难得!”说着,又对着一旁的鹰岩说道:“这位兄台,请一并出手吧!得把那招天火鹰弓使将出来才好!” 鹰岩见他不露丝毫气势,却能在云淡风轻地与自己说话,一时间心下存疑:“此人究竟是虚张声势,故作镇静。还是真的强到足以无视箭心的气势?”当下转移话题,问道: “道长何不拔剑?” 端木虹脸上笑意不减,道:“若是对付两位都要劳烦照胆出鞘,我这个剑主颜面何在啊?” 照胆,即是镇妖剑的本名,原为天界第一神将飞蓬的佩剑,威能之强,原非凡人所能抵御,以腾龙五杰之能,自然是没有让此剑出鞘的资格。 当然,箭心与鹰岩不会知道这些,他们只道端木虹是单纯的瞧不起人,当下心中更怒,鹰岩喝令道:“小白!去!” “啾!”那老鹰长鸣一声,化作一团烈焰,附着在箭心以火劲汇成的箭矢上,登时令箭矢上的火光更加耀眼夺目。 下一瞬,只听“嗖”的一声,火矢破空而发,化作一只熊熊燃烧的火鸟,挟着凌厉的势道朝端木虹扑过去。 此招看似简单明了,却实则隐含各种后招变化,倘若轻率地选择躲闪,势必陷入那些后招的变化之中,陷于死地。 然而,这等世俗意义上的强招已不能掀起端木虹心中一丝波澜,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飞来的火鸟,身不动手不抬,竟是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 箭心见状,只道他为自己气势所慑,这才全然无法反应,念及此处,嘴角不由勾起一丝冷笑,暗道:“看这小道士气度不凡,原来也不过是一个没有武功的凡人而已!” 也难怪他会心生如此误解,只因……迄今为止,端木虹身上仍未散发出一丝一毫属于武者端木气势,即使是如此劲招临门。 可就在火鸟飞至端木虹身前两尺之时,却陡生异变,但见端木虹仍是身不动手不抬,火鸟周身环绕的火焰却莫名其妙地熄灭过去,变回白毛老鹰的原形坠落在地。 “小白!”鹰岩与箭心连忙冲上前来,将老鹰捧起,细细查看一阵,但觉它身上血脉如常,心脏等各类器官也在正常搏动,身上也没有受伤的迹象,暗觉奇怪,箭心冲端木虹吼道: “牛鼻子!你究竟对它做了甚么?” “它死不了!”端木虹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留下这样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把话说清楚!”箭心暴喝一声,正要发足疾追,却见对方的身形已在百丈之外,心下一震,待回过神时,已不见了端木虹的身影! 箭心瘫坐在地,与师兄鹰岩面面相觑。 “师兄,这么快的速度……这还是人吗?” “不知道……可以确定的是,他比我们强很多!” 端木虹在海滩上闲逛良久,不见草谷等人过来,遂凭着对三人的感应找寻过去,走出一阵,却感三人身在一处民房之内,屋中传出一阵草药气味,而草谷端坐于屋中,正给一位妇人施针治疗。 端木虹走到屋外,将凌波唤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凌波遂将缘由娓娓道来。 原来,这刘家妇人的儿子刘二狗在两日前便已失踪,据镇民们所说,当日在海滩旁,一位青年男子曾与那孩子交谈许久,或许正是此人心怀不轨,出手将孩子掳走。 刘氏得知孩子被人掳走,心神激荡之下,竟就此一病不起,草谷行至此间屋舍时,听闻屋中传来呜咽之声,走进屋来,原来是这妇人的丈夫刘全以为妻子将死,这才有现在的情况。 端木虹点头,问道:“跟她的那些镇民们问过情况没有?” 凌波道:“据镇民们所说,那人并非凤凰岛住民。没有人识得他,兼之近几日镇上的外来人甚多,镇民们也不知那人最后去了何处。” “那孩子最后出现在何处?” “是码头附近的海滩上。” 端木虹当下又问了些这个孩子的其他信息,只知这孩子为人活泼好动,龟九九馆主也觉得这孩子根骨可算中上,建议这孩子去习武这些边角消息。 听了一阵,端木虹轻叹了一口气,默然不语。凌波见状,登时急了,连忙出言问道:“莫非连师伯都没有办法吗?” 端木虹沉吟不答,过了一阵,说道:“凌波,那个孩子平时睡的床榻在何处?带我过去。” “师伯,跟我来!” 孩子的房间恰与与父母的房间隔着外厅相对,房间内的布置极为简单,只在屋内摆放了一张不足成人身长的床榻。 端木虹上前走至榻前,伸手在床上抚摸一下,又将手指放在鼻前细嗅一阵。凌波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不禁问道: “师伯,你要凭借那孩子的气息来追踪他?” “聪明!”端木虹出言赞许,笑道:“你可还记得本门有一门天视地听之术?” “记得,可是……” “只能听到声音,看到景象,是么?”端木虹微微一笑,反问:“既然能以天地山川为我耳目,难道便不能以之为我之鼻?” 此法虽说起来叫人匪夷所思,甚至从未有人这般想过,但对于成仙之后的端木虹而言,却是无甚难度。此间房屋乃是那孩子久居之所,占满了孩子的气味自不必说,更记录了孩子身上的生机特征,虽因为时隔两日而淡薄了不少,但对端木虹而言还是能够轻易地捕捉到。 而根据人体的气息感觉到目标的去向,《风云·神武纪》中的求道尚且可以轻易做到此事,对端木虹而言,可谓是没有任何难度。 端木虹在熟悉那孩子的气息之后,便开始闭目凝神,神漫虚空,开始在周遭天地间找寻那孩子的气息,不过一阵,他就已经找到那孩子的位置。 “嗯?居然是这里?” 此地与凤凰岛相隔不过五十里距离,但令他惊讶的是,在他的视角下,此地竟然建立有一座斗兽场。 而在斗兽场中央,竟有一个全身披覆寒冰战甲之人正在与野兽搏斗,手中不时以冰气凝聚成矛、盾等各类兵刃,口中发出的呼喝声更显得此人不过是一少年。 寒天! 端木虹当即确认了此人的身份,如此,这个地方的名字也呼之欲出—— 椰果岛! 在他的感知中,那孩子此时正被关在斗兽场地下的一处监牢内。显然,椰果岛的斗兽场,正是这次事件的真凶! “找到了!”端木虹说道。 凌波面露喜色,道:“那我们快去吧!” 端木虹摇头道:“不忙!那孩子的气息在我的掌控之中,不会有事。现在斗兽场中有许多观众,不利我们行动,我们入夜之后再去。”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83章 闯岛救人,陆家灭门 入夜,椰果岛海滩上。 地面上陡然出现一个淡淡的黄褐色的光圈,其中逐渐浮现出几道人影,待阵光散去,才显出端木虹一行四人的身形。 端木虹看着守备森严的斗兽场出口,淡淡地道:“我们先找到那些被拐卖过来的人!” 草谷俏目凝望着他,问道:“找到那些人之后呢?师弟要怎么办?”凌波、凌音姊妹也定睛看着他。 端木虹平静地道:“我是一个侠客。” 三女相视默然,她们已经清楚,这个男人接下来会做甚么。 “我们走!”说完,端木虹迈开步伐,坚定地往斗兽场出口走去,三女相觑一眼,跟了上去。 四人走出百丈多远,斗兽场门口的守卫才发现在黑夜中接近的黑影,几个守卫正要出言警告,却感头脑一阵昏沉,随即便全部陷入了以他们心中贪欲为本而升华出来的仙境之中。 凌音见众守卫毫无反应,不禁问道:“他们这是……” “中了我的幻术!”端木虹淡淡地说着,驻足感受着众守卫的梦境,从中套取斗兽场主住所、新近被贩卖过来之人的所在,以及斗兽场众守卫平日里是否做过恶事等各类信息。 草谷道:“师弟,我们进去吧!” “好!” 端木虹迈步朝斗兽场内走去,草谷三人快不跟上。可三女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们刚刚离开后,大多数守卫身上已披上了一层薄霜。 但见守卫们身上的霜气愈结愈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将全身包覆,过不多时,众守卫已被冰霜彻底覆盖。 只听“咔嚓”一声,冰霜破碎开来,如飞絮般飘零四散,而众多守卫们的身体,已然不知所踪! 另一边,端木虹一行走过重重关卡,所过之处,守卫均被“天宫幻影”所迷不过一刻钟时间,四人就来到了关押奴仆的监牢之中。 “就是这里了。”端木虹指着被关押在牢房中的奴仆,道:“护送他们离开这件事,就有劳师姐与两位师侄了。” 草谷摇头道:“护送这些人,我一人足矣。凌波、小音,你们与师弟一起行动吧!” 端木虹疑惑地看着她,道:“师姐,我……” 草谷迎向他的目光,道:“虽说仙剑派的宗旨是斩妖除魔,甚少涉足人间恩怨,但本门弟子所以要斩妖除魔,乃是出于一颗侠义之心。师弟可不要小看了我们!” 端木虹反问:“即使要杀的人……可能会有点多?” 三女为之一愕,端木虹出言解释道:“吾今日来此,不仅仅是为惩治这斗兽场的主人,更是要将其背后的人口贩卖网连根拔起,其中牵涉甚广,要为此人头落地者绝不会在少数。” “既然如此,师伯就更应该带上我们了!”凌音银牙紧咬,粉拳紧攥,恨恨地道:“师伯难道忘了,你当初可是从人贩子的手中把我们姊妹救回来的?” 端木虹默然扶额,暗道:“我确实不记得……” 凌波也难得一见的凤目含煞,沉声道:“凌波早已立誓,要将天底下的人贩子赶尽杀绝!师伯要拔除这个人口贩卖的巨网,万万不可落下了我!” “好慑人的杀气!”端木虹见凌波身上散发出自己从未见过的浓烈杀机,也不由心下一凛,暗道:“看来她们姊妹对人贩子的仇怨不小!”当下连声答应下来。 奴隶们的转移过程并未引起甚么骚动,以端木虹精神修为之深,可以轻易地给所有被关押者种下精神暗示,让他们如傀儡般乖乖听从指示,跟着草谷安静地离开斗兽场。 与此同时,端木虹与凌波、凌音姊妹已来到了斗兽场主人的住所。 “谁——”守卫只来得及叫出半声,就已经被端木虹以封神之法定住了身形。 然而,前方不远处的一个房间内,不时有女子的娇吟声传出来,其中更夹杂着一个中老年男子的喘息声,且循着那场主的气息前行,越是往前,这声音便随之越高。 听到这里,端木虹不由面色一黑,低声骂道:“这位仁兄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师伯,您在说什么?什么老当益壮?”听到他低声嘀咕,凌音不由出言问道,连她姐姐凌波也投来了询问的眼神。 这也难怪,她二人自幼拜入道门,蜀山弟子向来谨守清规,她们在山上自然是接触不到这些事情,纵然曾在草谷门下学医,想来也只是作为助手在处理、采摘草药,了解一些治伤、解毒之理,至于这些男女情事,连草谷本人都不曾经历过,又岂会教给这两个丫头? “这种事情,让她们看了终是不妥。”端木虹如是作想,当下轻咳两声,说道:“没甚么。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审讯的事情让我来。” 说完,便推开房门而入,随手设下剑气之痕阻挡二女脚步。 旋即,房中男女**之声戛然而止,氛围一转,登时转为令人窒息的死寂。又过不久,房中忽而响起那男子的惨嚎之声,其声不绝如缕,如地狱恶鬼般的嘶吼咆哮,像是遭受了极其惨烈的折磨,饶是凌波姊妹心性淡泊,此时也不禁听得头皮发麻。 一刻钟后,斗兽场主兀自惨嚎不止,端木虹已从房间内走出,但见此时的他脸色一片阴沉,目光虽仍是那般平静如水,却不同往日的平静,这种平静,仿佛是火山在喷发之前最后的压抑,令人不敢上前触碰。 凌波姊妹见状,心下一阵疑惑:“到底是什么事情,竟让他愤怒至此?” 回说日间,长虹剑虽主人降临凤凰岛时,遥在大海对面的其余六剑同时自生感应,剑身闪闪发亮,似是在给主人提示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大奔看着自己佩剑上的变化,不解地说道。 “不知道。”达达看着手中不住绽放着橙色光芒的旋风剑,沉思一阵,不禁把目光投向蓝兔,问道:“蓝兔,你是怎么看的?” 原来,当年端木虹留下的一系列风云系神级武学中,六侠各选了不同武学分别深入参研。 其中,达达选择了风神怒、神风动以及风神腿等诸般聂风的武功深入参研; 跳跳则专攻东方苍龙的武学——苍龙帝剑; 大奔则选中了步惊云所创的“云十”诀,这门武功兼霸道与灵动变化于一身,若能将这股力量化入奔雷剑法中,想必能更加贴近“雷”之本义; 逗逗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无求易诀上,这门武学已超越了武招、心法、内功等范畴,升华至道学的境界,与自幼修持道家心法的逗逗契合程度颇高; 蓝兔与莎丽是端木虹的妻子,所得最多乃是自然,而诸多武学之中,蓝兔在元天剑诀上下了不少精力,而莎丽则精研与之齐名的万剑归宗。 《元天剑诀》的修习者不单能掌握化炁为形、化解精元等种种异能,修为高深者更可以获得与剑对话的异能,以蓝兔之天资,修习元天剑诀两年有余,至少也该初步掌握了这项能力。 但见蓝兔闭目感受六剑之剑心,过了半响,微微一笑,道:“它们说……长虹回来了!” 莎丽惊喜交集道:“长虹!?这么说……他也……” 蓝兔点了点头,道:“他就在东方的一个海岛上。” 达达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快些灵鸽传书,唤他来参加五日后的凤凰大典。” “也好。” 众人皆表示同意,继续纵马向东疾驰。翌日傍晚,一行人抵达吴兴郡武康县城。 一入城中,六侠便感觉街上气氛诡异,路上鲜有行人不说,更不时有官府的人在四处巡逻,似是在防备什么。 “情况有些不对啊!”跳跳见四周氛围紧张,路上行人皆面露匆匆之色,浅笑道。 蓝兔往城门口看了一看,只觉街上守卫的目光均似有若无地落在自己一行人身上,不禁感到奇怪,遂提议:“走,去客栈里打探消息!” 走进客栈,只听得周遭宾客议论纷纷: “这位老哥,不知这李逍遥是何许人也?竟敢在张家堡的门口留下刻字,让张堡主自杀?” “我也不知道。只听说今早在余杭的一个陆家堂口就已经发现被灭,全堂除了孩童和一些家丁外,余者无一幸免。大门口就刻有‘杀人者,余杭李逍遥’的字样。” “啊?”那问话者一惊,道:“这李逍遥连陆家都敢灭,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在东晋门阀集团中,最显赫者当为琅琊王氏与颍川庾氏,其后便是自孙吴以来便长期显赫的江左士族代表者——吴郡四姓,即顾、陆、朱、张四家。 此次被灭的陆家堂口与被威胁的张家堡,分别是出自其中陆、张两家,其中,张家堡乃是张家一个旁系子孙创立,与本家关系已经颇为疏远,势力也仅限于武康附近,故不为张氏本家重视。 而陆家分堂则是陆家在余杭新近分出的一个分支,由于关系较近,这一分堂的覆灭,势必会引发陆家本家的震怒! 不要小看一个门阀在武林中的能量。以吴郡陆氏的底蕴,想必早已在暗中培养了不知多少可怕的高手,虽不及七侠、天狼门、雪羽宫等傲立于武林之巅的势力,却也非寻常武者所敢冒犯。 更何况,陆家在各方面的能量都极其强大,一旦得罪了它,面临的必然是永远的通缉以及没有止境的追杀,纵然你能够以一敌百,总不能够一直不眠不休。 是以,陆家不仅在官场中占据重要地位,在武林更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岂止如此?”另一人啧啧说道:“这狂徒还在陆家门前刻下文字,将陆家这些年来做过的那些脏事、恶事一并抖出,真是杀了人还要诛心啊!” 这时,另一桌的看客还说道:“说起那些刻字,可还真是奇了!” “怎么了?” “陆家分堂灭门,官差自然是诚惶诚恐,为给陆家本家一个交代,不仅得找到凶手,门前的那些刻字自然是得一并铲除。可谁曾想,这些字就像是活的一般,官府之人但凡有破坏字迹之举,一触字迹,字中立时窜出一道白光打在破坏者身上,随即就会燃起熊熊烈火,不论周遭之人如何扑救,那人最后都必定会灰飞烟灭!” “啊?这么可怕?” “这还不是全部。更诡异的是,连当地那些不认字的平民,都能直接读通上面的意思,真是奇了!” …… 而蓝兔一行听到此处,虽面色不变,心下却已经掀起了万丈波涛,众人相识默然。 过了一阵,还是达达先打破了沉默,以心传声道:“你们,这李逍遥……不会是……” 江湖上识得七侠者众多,躲在暗中监视他们之人绝对不在少数,若这句话的内容被有心人得知,只怕届时七侠之首虹猫就要成为众矢之的!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84章 世家罪孽,天音大典 “绝无可能!”大奔传音道:“他绝不会做这种事情!”语气斩钉截铁,可见他对那人确信无疑。 逗逗在鸡腿上咬下一大块肉,却道出了不同意见:“从字迹中隐藏的手段来看,与当日在玉蟾宫对峙天狼门时留下的那道剑痕确有异曲同工之妙。跳跳,你说呢?” 跳跳微微一笑,将杯中热酒轻酌一口,道:“这样的灭门惨案,他不是没有作过,但魔教、鼠族与灵山门皆是咎由自取。若此事真是他所为,想必也自有他不得不为的理由。” 莎丽道:“是不是他所为,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若真是他所为,想来那字迹中必会藏有他的剑意。” 蓝兔点头道:“我们马上出发,去陆家堂口。” 六人舍弃马匹,快步疾行,不过半刻钟时间便来到了余杭县。此时县中已经开始实行宵禁,城门处有大批官兵守备。六侠为免麻烦,直接飞跃城墙而入,径直来到了陆家堂口。 从门外来看,这宅院似乎并无异常,比之周遭宅院不同之处,其一便是此宅之宏大奢华远胜其他宅院,这也正对应了陆家在江左的地位;其二,则是正门旁的围墙上那些血色的文字! 血字刻痕深浅不齐,笔意走势狂狠霸绝,细观之,其中刀意涌现,仿佛是某人在暴乱中肆意挥刀劈砍而成,然而,其中痕迹虽肆意而能自成章法,招招连环,更汇成一套精彩绝伦的刀法! 然而,此刻却无人为此刀法喝彩。 只听达达问道:“是他么?”虽是问句,但语气却极其肯定,而肯定之中却有夹带几分不敢置信。 跳跳凝望着墙上的血字,双目中透出冷光,道:“你心中早有答案,不是么?” 其余人则默然不语,或神色平静,或是早有预料之色,又或是紧握双拳,咬牙切齿,眼中透出凛冽杀意。 然而,这些杀意与愤怒却并非指向杀人者,而是陆家堂口的被杀者! 血色刻文中,详尽地记载了陆家为扩大自身势力,不惜一手主导各种天灾人祸,以逼迫寻常农民成为佃户不说,更与海盗、匪帮之类勾结,掳掠各地平民成为奴隶。 其中有不少男子在经过陆家培训后被送入皇宫成为宦官,以成为陆家监视朝廷举动之眼线;女子中稍有姿色者必被强迫沦为**,姿色过人者或被陆家子弟收纳为侍妾,或被随时送人,年老色衰者可随时抛弃。 全文并无任何指责陆家之语,只是简简单单地将事例详尽地列举出来,每一条人命、每一次交易、每一个与之勾结的匪帮,甚至在何时何地作案,都记录得清清楚楚。刻字之多,已经写满了整个陆家堂口的外院围墙! 可以想象的是,这些,还只是陆家所做恶行之冰山一角! 蓝兔淡淡地说道:“我们进去看看!”说完,便迈步走进宅中…… 会稽郡,鄮县附近的一座山上,端木虹一行从山寨中缓步走出。 草谷回望着身后的山寨,道:“这是……第几伙人了?” 凌音道:“第十二伙。” 凌波把目光投向端木虹,问道:“师伯,若江左世家皆是如此,你是否要将他们全都杀了?” “若举世皆恶,那我并不介意只凭手中之剑杀出一个朗朗晴空!” 端木虹左手食中二指并为剑诀,轻抚在长虹剑脊上,语气中透出不容更改的坚定意味,笑道:“再则,这些世家豪门不过是依附在国家与百姓身上的寄生虫而已,又岂能为天下百姓代言?” 草谷叹道:“想不到,在师弟的这个世界,百姓受世家祸害竟是如此沉重!不知师弟可有良策,可以遏制它们?” “办法不是没有,但我做不来!”端木虹打了个哈欠,无奈地说道。 凌波顿时来了兴致,问道:“师伯,有什么办法?” 端木虹随口说道:“第一种,将所有世家全部屠戮!” 三女沉默一阵,均摇了摇头。凌波说道:“恕弟子直言,师伯,这方法是否过于……” “过于残忍吗?”端木虹接过话头,盯着她平静地道:“你会这么想也是正常,毕竟,你可能会觉得,若真是如此,世家之中必定会有些人死非其罪。” 草谷看向端木虹的脸庞,道:“若只是消灭世家,便可以将这些祸患消除,想必师弟不会有丝毫犹豫。” “世家,是没办法被消灭的!”端木虹又饮下一口酒,说道: “也许某一望族会有衰落之日,但是,即使由那些寒门英杰掌握了国家及地方权柄与命脉,他们也不可能全心为公,反而会设法将自己的地位巩固下来,为自己的子孙广结人脉,培养他们继承自己地位的能力,更会尽量利用自己的资源为他们铺平道路。如此延续几代下来,就可以初步形成一个世家,若在这样的世家之中再出几个英杰,使之势力发展远超其他世家,那就会形成门阀。 说来惭愧,我虽痛恨那些世家豪门视民如草芥、不可一世的作风,可在某种意义上,我们七剑也是长期站在武林之巅的门阀。” “世家门阀……无法被消灭么?”凌波喃喃自语,目光幽幽,不知在想些什么。 “再则,”端木虹继续说道:“江左世家虽说颓败不堪,但到底还能养出一些经世致用之才,若真要在文教没有普及的情况下将世家拔除,朝廷的官僚体系只怕就要陷入瘫痪了!” 凌音附和道:“在这个五胡乱华的时代,汉人势颓,倘若再出这等变故,只怕到时便是亡国灭种之祸!” 草谷舒了口气,道:“师弟,你刚才说其一……你应该还有其他良策吧!” 端木虹待要再说,却听一声“咕咕”鸟鸣,循声看去,却见一只白鸽振翅飞来,但与寻常白鸽不同的是,此鸽的头部、尾部以及翼尖处的羽毛都缀有一点天蓝色。 “是小六!”端木虹伸手一招,灵鸽小六便自行落在他手中。 “这就是七侠用以传递讯息的灵鸽?”草谷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说道:“不单灵性十足,更自含一股剑意,实在难得!” 端木虹笑而不语,取下小六腿上信笺,打开一看,上书: ————————————— 九月初七日,七星重聚时。 相逢在何处?遥指天音寺。 ————————————— 此书虽无落款,然其字体虽娟秀灵动,笔画走形间却不失剑之锋锐,显然是蓝兔手书。 “天音寺?”端木虹阅毕,目光定格在“天音寺”三字上,喃喃道:“莫非是凤凰大典?” 凌音听到他自语,问道:“师伯,凤凰大典是什么?你说的天音寺又是……” 端木虹幽幽而叹,谈起了一个属于虹猫蓝兔世界的传说。 昔有共工与颛顼争为帝,不胜,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人间因而洪水泛滥。 后女娲氏采五彩石补天,应龙率领龙族协助大禹治水,其中,应龙引导江河主流,而群龙负责疏导支流。 此举遭到了共工氏与其臣相柳的阻挠。 共工凭自身神力,将河洛之地再度变成一片泽国,又命臣属相柳侵蚀防洪堤坝。 相柳生有蛇身九首,九首均是人面,所至之处,尽是泽国一片。其首巨大可吞食山丘,口喷毒液可形成恶臭之极的沼泽,其中臭气可令过往飞禽毙命。 大禹怒而击败共工及相柳,共工遭受流放,相柳遭大禹诛杀。相柳死时,其血液如泉涌般喷出,血流所至,其地恶臭无比,五谷不生,大禹将命人将腐土挖成一个人工湖泊,湖边以腐土筑有高台,是为五帝台。 之后,大禹将相柳主首斩下,以五帝台镇压之,元神由羲和以太阳真火焚之,其余八首放逐东瀛,使相柳之肉身永世不能重聚。 其后四百年,相柳主首逐渐蜕变黑龙,逐渐生出自己的意识,不断冲击五帝台之封印。应龙遂派遣自己子嗣凤凰以天籁之音镇压黑龙,命凤凰每次涅盘后都必须回归五帝台期待重生,而负责催生之人,正是昔日由女娲接引成仙的一条鲶鱼——天音大师。 草谷手抚下颌,道:“听起来,师弟这个时空的历史,与我们那个世界有颇多相似之处,但其中却又有诸多不同。” “是啊!”凌波也有些惊讶地说道:“不论是形象或是能力,这个相柳都与我们那儿的水魔兽过于相似!” 二者同样能带来水患,同样是蛇身与多个人面的结合体,且均能口喷毒液。不同之处,大概只在于,相柳比水魔兽多了一头。 凌音则对天音大师的事情感到新奇,问道:“师伯,鲶鱼也可以成仙的吗?”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这天音大师活了两千多年,此事断无虚假。”说到此处,端木虹微微一笑,道:“师姐与两位师侄若有兴致,随我一起过去也不妨!”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85章 轮回之曲,冰中皇者 另一边,余杭县内。 其余六侠正在陆家堂口内检视陆家人的死状。 排查约莫一刻钟后,他们发现,穿着等级较低者,往往是被杀人者以不同手法一击毙命,干脆利落,不留丝毫余地。 而少数位分较高者,如族老之类的人物反而死状较惨,或是状若疯癫,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或似乎受尽折磨,全身上下无一处完整的肌肤,眼珠布满的粗大的血丝…… 跳跳手抚下颌,说道:“他虽留下姓名,然其杀人的方式包含各种不同武学,显然是不欲让人探知其门派来历。” “他也是为我们考虑!”莎丽轻叹一声道:“陆家在江左的势力实在是过于庞大,一旦叫陆家看出了蛛丝马迹,只怕连我们都要成为众矢之的。只是这样一来,他未免背负得太多了。” 逗逗将查看着一位死者脖颈出的伤痕,说道:“这死者的伤口似是以刀刃划出,且伤口处冰霜之气久久不退,你们说,这会不会是傲寒六诀?” 蓝兔看了一下周围的死者,这些死者均是死于同一门武功之下,结合这些死者的位置来看……念及此处,蓝兔摇了摇头,道:“傲寒六诀主求霸道,而这人出刀之法虽然凌厉,其中却颇有女子的婉约之意,出招的风格上与他并不相同。” “哦?”大奔心下一奇,道:“他还有同伙,呃……不,咳咳……同伴?” 逗逗点头道:“从尸身僵化程度以及死斑的分布情况来看,不排除两者共同作案的可能。” 这时,又听达达唤道:“你们快过来!” 其他五人走过去一看,却见达达正拿着一个海螺状的物事在倾听,大奔问道:“达达,你在干嘛?” 达达不语,将海螺递给大奔,大奔倾听一阵,却感一曲宛转悠扬的箫声贯入耳中,霎时间,但觉全身飘飘欲仙,神魂直欲出窍,仿佛这样便可以羽化而仙,逍遥于世。 “大奔!” 莎丽低喝一声,大奔这才回过神来,却感全身一阵眩晕,瘫软在地,只见他额头上冷汗直冒,面色惨白,像是害了一场大病。 逗逗忙给大奔把脉,却随即面色一沉,道:“好可怕的音律!竟有勾魂夺魄之效!”说着,从怀中取出一颗凝神丹喂大奔服下。 蓝兔将海螺拾起,也听了一阵,赞叹道:“看来,他的这新同伴还真是不简单啊!” 原来,这海螺乃是一种能够记录声音的奇珍异宝,昨日端木虹一行来陆家堂口杀人时,凌音以箫声演奏的轮回曲被海螺录了下来。适才达达在好奇之下捡起海螺倾听一阵,这才听出其中端倪。 此曲有勾魂摄魄之效,修为不足的敌人一闻此曲,便会直接魂魄出窍,再入轮回,故名曰“轮回曲”。即使修为高深者,若不能始终紧守心神,将魂体联系牢牢稳固,还是会在此曲勾引下使魂体出现一定程度地分离,从而令受术者出现脱力等症状。 六侠自然不知此曲乃是出自仙门,只道这是一门高深之极的武学。莎丽建议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回张家堡那边守株待兔,想必那沈家的家主不会当真自尽,届时他必会亲自出手,我等也可见证一下,这一年来,他到底变强了多少!” 众侠同意了这一提议,并立即由余杭返程武康,守在了张家堡附近。 这张家堡虽说带了一个“堡”字,实则与盛行于北方豪族中的坞堡没有任何关系。 所谓坞堡,其本质乃是地主豪强们为保护自己的财产在乱世中不受损毁,而建立起来的防御工事。 坞堡的外围首先是一层高大厚实的城墙,用以阻绝云梯的攀越与投石机的冲击;城墙外有时会出现类似护城河的沟渠,城门则采取吊桥式的开启方法,使胡人难以通过破坏城门的方式攻入堡中。 企图通过围困来攻破堡垒的方法是不可行的。只因,每个坞堡往往都会贮藏有足以在围困中支持数月乃至半年的水粮,若出动军队来围困坞堡,不仅不会给军队带来什么收益,反而会造成沉重的军费负担,于军心也有极大的妨害。 是以,在见识到坞堡的牢不可破之后,北方胡人伪政权逐渐寻求与这些豪族合作,一面巩固对占领区域的统治,一面为伪政权的军政运行提供一定的资金援助。 显然,张家堡本不会有如此强的防御能力,但此时在六侠的感知之中,张家堡附近的民宅、客栈均被大批江湖好手占据着,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张家院落的围墙,等待着那人的到来。 大奔传音道:“你们说,这会不会是张家请来助拳的?” 达达摇头,传音回答道:“这些家伙中有三个天人境界的高手,料想他张家堡也请不动这等人物,怕不是陆家的人过来守株待兔了吧?” 莎丽面露了然之色,轻笑道:“如此看来,那张家堡堡主不仅并未认罪自尽,反而纠集了一大批好手来为自己保命。” 跳跳的嘴角微微勾起,似是在讥嘲这些人的无知与愚昧,说道:“以那三人的水准,便是多来一百倍,又怎是他的对手?” 众武者苦候许久,始终不见街上有可疑人物出没,直到亥时三刻的时候,才见一个铁匠般打扮之人在街上朝张家堡正门走来。 待那人走近,众人才看清,此人已是满头华发,双眼均被坚冰覆盖不说,右眼更一直放出红芒,绝不似人类该有的眼睛。一条右臂赤裸在外,其上生出袅袅白烟,甚是诡异! 蓝兔眼尖,不由轻呼道:“啊!那人的右臂怎么全是冰块?”没错,在她的眼中,那人的右臂并并无任何的筋骨皮膜,而是纯粹由冰块组成! 这是怎么回事? 六侠心中如是作想,一时间面面相觑。 张家堡门外,守卫们见家门口来了一个怪人,喝道:“什么人?” 回答他们的,却只有一只迎面而来的森寒巨爪,一众守卫还未及心生恐惧,便已被临体的爪风撕成粉碎。 爪劲余势不减,重重的轰在张家堡的正门上,只听“轰隆”一声,整个正门已在巨爪下粉碎一地,地面上留下五道平直朝前的深坑,每一道均深约三尺有余,好似遭遇过甚么洪荒巨兽的撕抓一般。 “嘶!~” 暗处的武林人士均暗暗抽了一口凉气,不仅为那怪人的武功,更为他狠辣不留余地的凌厉作风。 “好狠辣的爪法!”跳跳眉头一挑,以他今时修为之深,却也不禁为这爪劲的威力感到心悸,看向蓝兔,问道:“这是……” 蓝兔平静地说道:“是《圣心诀》中的一门爪功,名曰雪血爪,中爪者,即使他功力高深之极,若不能在短时间内将寒劲逼出,则全身血肉将不可逆转地变为坚冰!” 话音刚落,那怪人似乎心有所感,往周遭扫视一眼,武林中人目光一触那只诡异的红眼,登时便骇得心下发寒,僵瘫在原地,一动不动。 “哼!”怪人只是轻哼一声,似是在讥嘲偷窥者的无能,随后径直往内院走去。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被那怪人的表现所震慑,怪人不过走出几步,前路就被几十个武者拦住了。为首之人是三个老者,一人怒目生威,执七尺长棍;一人儒雅潇洒,执铁骨折扇;另一人面色阴沉,手执短剑。三人气质有别,却均是天人之境的高手,不容小觑。 而三老身后那数十人,均是宗师到大宗师级别的好手,各人站位看似随意散乱,实则外松而内紧,隐含阵势,若真是不明就里的硬闯,任他是天人之境的高手,也要撞个头破血流! 然而,面对这样的敌人,怪人却是不露丝毫怯意,当下只是冷冷地道:“凭张家堡的地位,还不够格来请你们助拳!你们是何人?”这声音听起来冰寒彻骨,仿佛是来自九幽地狱一般,直让人怀疑,此人是否出自冥界? 在怪人的气势压迫下,那几十个武者均是心惊胆战,但觉身处腊月隆冬之中,被凛冽的寒风狠狠地刮着自己的肌肤,生疼不已。 那三老修为高深,自不把这等气势放在心上,那执棍老者喝道:“我等乃是吴郡陆氏的长老,特来为余杭分堂之人复仇雪恨,你便是李逍遥?” 怪人摇头道:“我乃冰皇,是李逍遥的仆从。凭你们的身份与武功,还不够资格让他出手!” 原来,这冰皇乃是端木虹以自身一部分武意,藉由当年收藏起来的魔教黑武士的尸身塑造而成,其原形正是风云世界中天门自帝释天以降的第一高手——冰皇,其能力与形貌特征均与原作中的冰皇别无二致。 那执棍老者一听,登时怒火万丈,喝道:“小儿狂妄!受死!” 那个“死”字还未说完,手中长棍已化作重重棍影,如狂风骤雨般直取冰皇胸腹各大要穴。 这一击狠辣绝伦,若冰皇挨实了这一击,虽能不死,却也必定失去战力,届时,陆家就可以随意逼问李逍遥之所在。这,也正是棍老的目的。 然而,这等攻击当真能够伤的了冰皇?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86章 声东击西,以剑会友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冰皇左手成爪一探,立时将敌人棍势挟住,顺势一带,便要将棍老身形带偏。棍老连忙变招,左腿顺势飞起,直取冰皇右颊。眼看冰皇就要中招,却见他右手冰爪抬起,准确地扣在棍老腿部穴道上。 此招以逸待劳,落在棍老眼中,却似是自己将穴道送到对方手中一般。寒劲入体,棍老但觉一阵冰冷酸麻,软倒在地。 “啊?” 场中陆家好手均是为之一愕,这棍老的功夫虽并非在陆家长老中最强,却也并非寻常好手可比,这冰皇竟在三招两式之间将棍老击倒,实力显然绝不简单! 就在他们惊讶的同时,冰皇已经与剑老与扇老交上了手,三人战至一处,一时间,场中兵刃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劲风四射,碎冰四溅,迫得一众陆家好手不敢靠近。 剑老一手短剑长约一尺五寸,利于近身对战,一手剑法狠辣刁钻,邪气森森,招招似幻是真,剑锋流转间光华刺眼,叫人难以直视。每一剑均是攻向冰皇的咽喉、胸腹、心脏等致命要害,寻常人若企图捕捉其剑法的轨迹,不多时就会头昏目眩,恶心欲呕。 扇老所用折扇之骨皆是由精钢所铸,其开阖变化诡谲多变,可以阖起以攻敌穴,张开时亦能拨开敌人的爪劲,真气催逼之下,其扇缘更是坚如利刃,可轻易破开大多数同级对手的护体罡气。 二老的战法皆胜在一个“奇”字,一者招路奇诡,令人难挡,另一者变化莫测,绝难提防,在二老配合无间的合攻之下,相信即使是灵山门主复生,也绝难讨得好处。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眼前的这个冰皇实力异常强横。雪血爪本就凌厉狠辣,配合圣心诀寒劲施展之下,二老更感全身血气几乎要冻成坚冰,迫使他们在迎击敌人招法时,还不得不分心抗衡这股寒劲,纵然能偶尔占得上风,却总是难竟全功。 见这怪人竟能与陆家长老激斗而不落下风,院外远观的武林人士纷纷表示惊叹: “竟能一击将棍老重创,并与其余二老斗得旗鼓相当,这个冰皇的功夫实在可怕!” “陆家这回面子丢大了!嘿嘿嘿嘿!” “也不知这冰皇最后会不会赢?” “难喽!仅是陆家二老就足以与他斗个旗鼓相当,若是那些好手齐上……嘿嘿!” 另一边,六侠却对此战有着不同看法。只见跳跳轻摇折扇,饶有兴致地道:“这个冰皇……跟当年那个一样,是个傀儡人啊!” 莎丽道:“陆家二老还真是可怜啊!竟遭他这般戏弄!”她嘴上说着可怜,脸上却是莞尔神色,哪里有半分怜悯之意? 大奔却面露疑惑之色,问道:“你们说,他为何要派出傀儡从正门攻入张家堡?这样做,不怕打草惊蛇,让那堡主逃了?” “大奔兄弟,你总算抓到重点了!”逗逗嘻嘻一笑,解释道:“依我看,他使的应该是声东击西之计。毕竟,这里藏匿的这么多武林人士,我们能感知其存在,没道理他感觉不到。” “以傀儡引出敌人主力,再以真身直捣黄龙,这确是好计!”达达在茶杯上轻酌一口,浅笑道:“他进去了这么久,应该已经得手了吧?” “甚么?” 跳跳、大奔与逗逗均是一阵惊愕,蓝兔也惊奇地看向他,笑道:“看来大哥的功夫愈发高深精纯了!恭喜大哥!” “何必自谦?两位弟妹也早该感觉到他的到来了吧?”达达摇头轻笑,提议道:“我们快追上去吧!” “好!” 六侠身形一忽,悄无声息地往张家堡后院处奔去。在那里,正有四个身着道袍之人趁众武林人被冰皇吸引之际走出后院的小门…… 行至武康城南门,凌波忽而看了一眼身后,黛眉微蹙,说道:“师伯,后面有人在跟着我们!” 端木虹点头,脚步丝毫不慢,道:“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走!” 凌音微微一愕,问道:“师伯不用御剑术甩脱他们?” 端木虹笑而不语,暗道:“想不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真不愧是你们!” 双方在月下一走一追,不过半刻钟便已来到了钱唐江边。只听跳跳长笑道:“四位道长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端木虹背对六侠,只是对草谷与凌波姊妹道:“师姐、两位师侄,还请不要出手!” 草谷隐约猜出端木虹与追踪者的关系,点了点头。端木虹微微一笑,又侧过头发出了自己的邀战:“诸位有心指教,虹自当奉陪到底,请随我来!” 说罢,足尖轻点,身形竟是踏水而行,直欲横跨江面往对岸而去。 “休走!”蓝兔、莎丽齐声较叱,快步追赶,齐施小擒拿法往端木虹的肩膀抓去。她们已经听得清楚,眼前之人说话之声分明就是她们的丈夫——虹猫!今日久别重逢,又岂容他再走脱? 二女出招看似简单明了,实则内蕴无穷后招,绝非简单躲避即可应付。 然而,如此强招临门,端木虹却是头也不回,不紧不慢地侧身一偏,竟是恰到好处地让过了莎丽的一抓,右手食指抬起,疾点蓝兔左手腕通里穴,左手成爪探出,制住了莎丽飞踢过来的右脚上。 端木虹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却感一道凌厉剑气从后方袭至,当下运劲一吐,激起一道丈高的巨浪朝突袭者席卷而去,同时,蓝兔与莎丽也被这股浑厚气劲送出十数丈开外。 但是,同为七侠中人,这一剑的威力又岂是易与?只见剑气一举破开巨浪,罡风挟水流呈螺旋状朝端木虹钻刺而来,势道凌厉如锥,沛然若山洪暴发,倘若端木虹并未成仙,仓促间面对此招“风神怒”,也须退避三分。 与此同时,另有三股剑气合而为一,形成一股更加凌厉的剑气,朝端木虹侧后方攻来。 如此攻势,对于任何人来说都足以致命,可端木虹的生命层次早已超脱人的范畴,又岂会对此感到压力? 但见他翩然回身,左手剑指绽放朦胧霓光,一式“弧状虹霓”,剑指轻轻划过一条弧线,竟将风神怒招势荡开;右手剑指轮转,迎上了三剑合璧的剑势。 双方一触之下,合璧剑势顿时变得空空荡荡,显露出跳跳、逗逗与大奔的身形。端木虹微微一笑,中指在三人剑尖处轻轻一弹,三人顿感一股巨力自剑上传来,震得右臂一阵酸麻,握剑不稳,佩剑纷纷落入水中。 眼看自己等人的围攻就这般被端木虹轻描淡写地化解,六侠岂肯罢休?当下结成六合之阵,各使自身绝学,或空手、或执剑朝端木虹围攻而来。 七人双方激斗之下,当场爆出连串石破天惊般的巨响,纵是百里外仍然清晰可闻! 战场中央,早已经不见七人身形,但见其间风雷交错、水火互激,七色剑光缀成一副炫彩绮丽的画卷。 江水亦在澎湃气劲的激荡下,化作万千水箭横飞四射。水箭如雨般散在江堤之上,其中劲道登时倾泻而出,如穿腐土般令江堤崩溃四散。 “好强悍的功力!” 以草谷之恬淡心性,此时亦不由露出深切的动容之色,当下以真力在身前筑起一道障壁,将水箭尽数挡卸。在她看来,此战声势之高,绝不逊于当年在蜀山演武场上的双剑圣之战。 凌波姊妹看得如痴如醉,两对眸子中异彩连连,凌波看向草谷,问道:“师伯,双方看起来旗鼓相当,不知是谁胜谁败?” 草谷默然不语,紧盯着七色剑光最集中的地方,暗道:“论修为,这六人其实均在我之下,但所使武学似乎环环相扣,相互配合之后,更能成倍地叠层攀升,不知是何方高人,竟能创出如斯奥妙绝学?” 过不多时,双方已斗过两百多合,只见一道橙黄色光柱冲天而起,随即便是一声震耳欲聋般的轰鸣声传来,待水花散去,只见双方已分立站定,相互对峙。 草谷凝神细看,见此时的六侠已经气喘吁吁,各人手臂皆是微微颤抖,显然是在适才的激斗中耗损了大量真力,看向端木虹时,面色却又微微一变—— 但见端木虹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嘴角更是渗出了一丝血迹! “这……怎么可能?”依草谷估计,以这六人的功力本无法在正面激战中击伤一名仙人,可是,现在这个情况…… 场中,端木虹此时也在暗自惊讶:“这股力量……是七无绝境?想不到这一年过去,他们对七无绝境的领悟提升了这么多!” 经过了整整九百日对精气神的全面淬炼后,端木虹此时肉身之强,即使面对当年击杀黑心虎时的七剑合璧,也可在不催动罡气与长虹剑宿护身的情况下,保自己不受丝毫损伤。 可如今,他所面对的,不再仅仅是六侠本人,更是他们所代表的六种自然之力的极致,六人发动合璧所凭依之物,已不再是手中宝剑,而是发自内心、源于天地的无形之剑。 若这无形之剑只是一人所发,端木虹自能凭修为将对手压制,可此时六人齐施之下,无异于将每一招都变成六剑合璧! 此外,七剑本同出一脉,相生相克,若六剑合攻一剑,更是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这一机制本是为了防止七剑的背叛者功力太强以致无人对付。此时在这一机制的压迫下,六侠的这一招虽不足以致胜,却着实让端木虹吃了一个大亏。 当然,另一边六侠也不好受。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87章 武道仙道,江左风起 就在端木虹被六侠围攻所伤时,六侠脚下的水面也在嗤嗤作响,淡淡白气随着响声缓缓升起,令人颇感诡异。 适才一轮激战下来,赤火之道“赤烈”境界的火劲早已渗入六人体内,若非他们的修为实在高深,此刻早该在火劲的炙烤下化作焦炭。 见此情状,端木虹如何不知他们是豁尽了全力?当下收起架式,笑道:“三年不见,诸位的功夫都厉害了许多啊!” “三年?”六人面面相觑,均感诧异,还是蓝兔最先反应过来,问道:“你在那边……过去了三年吗?” 端木虹哈哈一笑,道:“两年半的时间都用来闭关修炼,真正在江湖上行走,最多不过是半年而已!” 莎丽把目光投向在江边观战的草谷与凌波姊妹,问道:“郎君,那三人是……” 端木虹将草谷与凌波姊妹唤来,伸手指向草谷道:“这位是我师姐草谷真人,精于医道与内外丹法,可是本门的医圣哦!” “哦?”一听“医圣”二字,逗逗这位神医登时来了兴致,当下向草谷作揖,笑道:“在下逗逗不才,江湖人赠我一个‘神医’之名,不知真人可愿指教一二?” “不敢言指教!”草谷恬淡一笑,道:“若神医能与我交流一下医道上的心得,互促进益,在下却是求之不得!” 蓝兔看向另外两人,见那青衣女郎一双妙目牢牢倾注在端木虹身上,未有片刻移开过,不由暗暗吃惊,因为这样的目光,她是再熟悉不过了!当下出言问道:“不知这两位娘子是……” “她们是我师侄。”端木虹解释道:“蓝衣服的这位是凌波,另一位是她亲生妹子凌音。她们都是本门的新晋长老。” “本门?”达达面露诧异之色,又瞥见他这一身道袍,道:“你小子,该不是为了学别派的功夫,干脆就出家了吧?” “大哥!你想得太多了!” 端木虹轻笑一声,当下将自己在仙剑世界的际遇一一道来,从碧溪村到雪地除妖,从司云崖到楼兰古城,从不周之山到苗疆女娲遗迹,从仙竹林到月下成仙……只是,为了不让蓝兔、莎丽感觉太过突兀,端木虹将赵灵儿、林月如与李忆如三人的存在隐去不提。 这一路上虽没有太多曲折,但端木虹说得绘声绘色,抑扬顿挫,众人也是听得心潮起伏。 待端木虹说完,达达奇怪地看着他,问道:“你说,你刚穿越过去,就成为了那个修仙门派的掌门?那么原来的那个李逍遥去了哪里?” 端木虹道:“据我推测,那位李掌门应该是未来某一时间段中的我。” 蓝兔不由莞尔道:“所以你才留下‘杀人者,李逍遥’的字样,合着是把罪责全部推到李掌门头上,料定他们没法去仙剑世界找你算账啊!” 逗逗则对端木虹“成仙”一事颇感兴趣,向端木虹请教了许多,如成仙之法、成仙后变化之类的问题,端木虹也不厌其烦,一一为众人解答。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一面为玄奥的天地之理所吸引,一面也在为端木虹的机缘感到高兴与羡慕,当然,为此嫉妒者是一个也没有,因为真正的朋友,总是善于把握羡慕与嫉妒之间的距离。 在端木虹的启发下,众人对于天地自然的领悟在不断提升,精气神也随之有了不同程度的强化,跳跳与大奔二人甚至一举冲破天人大关,迈入了仙天之境。 待众人从顿悟状态中退出,端木虹微微一笑,问道:“诸位感觉如何?” 逗逗深吸一口气,面露畅然之意,笑道:“习武多年,从未有一刻感到这般神清气爽!仙门妙法,果然玄奥!” 端木虹微微一笑,道:“武道之法主求发掘人体潜能,以不断超越人之极限;仙道之法则主人身有限而天地无穷,故创立种种仙法,以支配天地伟力为己用。相比之下,仙道确是更加贴合自然。” 莎丽问道:“依你所说,我们七剑的功夫,岂不是更加贴近仙道?” “不然!” 端木虹摇头道:“七剑之剑法虽暗合其中自然之力,但据我推测,七剑之本质乃是创造者将自身剑意分化为七种,再结合七种意象融汇而成。例如我的长虹剑,就主求如长虹般浩气冲霄;大奔的奔雷剑,则主求如雷霆般迅疾霸道;丽娘的紫云剑,主求紫气东来般的祥和温暖…… 我们武者所以要师法天地,本意并非是要操控天地伟力,而是要以天地之意境全我之剑意,依天地之理以构筑我身,以达到褪去凡胎俗体的目的。 而仙道之法多主太上忘情,其说什么以身合天,以臻与天同寿,但在我听来,更像是一个为了逃避心魔侵扰而编造的美丽借口! 七剑,自然不会选取这种违逆人性的方法。” 莎丽若有所思,臻首微微一颔。 草谷亦轻叹一声,缓缓说道:“仙道之法,本义是追求超脱,太上忘情本意是入情而能离情,入世而能出世,故虽身在万物之间,却不为万物所累。岂料世间愚人,竟把忘情当作无情,进而把自己的内心舍弃。如此,又岂能有超脱之日?” 对于草谷的论调,众人均表示认同。 七侠本就是为行侠仗义、守护苍生而存在,入世而能出世,得名而能忘名,才是七侠的本质;而蜀山仙剑派亦主“不求仙道,只问苍生”,其根本还是在于一颗侠义之心。二者修行之途看似殊远,内中义理实则同归。 既然双方义理相合,对于端木虹一行诛戮人口贩卖者的举动,众侠自然是大力支持。只有跳跳向端木虹提出一问: “世家豪门多害百姓,但同时也是大晋的支柱,倘若世家倒台,大晋不免陷于内乱,北方羯胡必定乘虚而入,届时,你要如何应对?” “诛杀石虎!”这就是端木虹的回答。 伪赵政权虽在去年南征荆州的作战中蒙受重大损失,但元气并未大伤,仍占据着从河洛到关中,从下邳到幽州的广袤土地,除凉州与辽西、辽东外,整个北方均在羯胡铁蹄之下,势力之强,可谓不容小觑。 当然,不容小觑不假,内部情况不容乐观也是真。 观其内部,汉、胡权贵相争不休,相互敌视;苻洪、姚弋仲等各族有离心趋向;石虎诸子亦有夺嫡之争;而在胡人的残暴统治下,底层百姓更对朝廷仇深怨重。一场针对羯胡的族群灭绝事件,正在酝酿之中。 外部,北有前燕、代国如旭日般冉冉升起,西有张骏虎踞凉州全境,南有东晋朝廷逐渐恢复元气。一旦后赵因为内耗而呈现虚弱之态,四境强敌必定如群狼般一齐扑上,将后赵彻底撕碎! 回看伪赵朝廷,现今能主持大局者,唯石虎一人,若杀之,则伪赵朝廷再无人能主持大局,群臣必争相夺利,燕、代诸国必趁虚而入,届时,羯胡灭亡之期不远矣。 端木虹将此形势向众人阐明,众人皆服,于是七侠与蜀山三姝在江左掀起了一场针对人口贩卖者的血雨腥风。 之后数日间,江左一百多个地方门派、帮会、海盗、山贼组织全员死灭,十几个世家的直系宗族惨遭夷灭,连当朝权势最盛的琅琊王氏、吴郡四姓,也有不少旁支被翦灭。 一时间,江左士族为之震恐,将此事闹到了京口武林盟,要求盟主府尽快将李逍遥擒拿归案,以正武林风气。 盟主冷旭为此头疼不已,转念一想:“对了,七侠不是向来以武林公义为己任吗?我何不利用他们来侦破此案?”如此,既不必自己劳心劳力,又能兼收名利,岂不是一举两得? 念及此处,盟主就派遣手下人去天音寺,等候即将在凤凰大典上出现的七侠。他万万不会想到,一手炮制这场连环血案的罪魁祸首李逍遥,其实正是七侠之首——虹猫!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88章 凤凰催生,莫名预感 九月初七日,凤凰再临时。 凤凰,非甘泉不饮,非梧桐不栖,所往皆是清净祥瑞之所,自古就寄托了人们对幸运的向往,是以每当有凤凰降临的消息,人们总是趋之若鹜。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近日的连环灭门案反而坚定了人们来朝见凤凰的决心,君不见,此时的天音大殿上已经挤满了人? 这时,但见十道人影从场外跃入人群前方,一下子吸引住人群的目光。 “虹猫!是虹猫!” “还有七侠也来了!” 几个眼尖的武林人一眼认出了端木虹一行,惊呼起来。 数年来,七侠横空出世,先剿灭魔教,再平鼠族之祸,后斩蛟龙救浙水居民于水火,对武林、对天下苍生都作出了重大贡献,其事迹广泛流传流传于大街小巷之间,是以深受百姓与武林人士爱戴。 此时惊闻七侠到场,场内观众登时如潮水般涌动起来,都想就近一睹七侠尊容。 当此之时,一道温润清朗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间响起:“诸位请稍安勿躁,天音大师就要出来了!我等可不能在此喧哗,惊扰了仙人作法!” 这声音虽不洪亮,却能清晰地落在所有人的耳中,如春风拂面令人舒心沉醉,众人闻之,皆有如闻得圣谕一般,纷纷息声遵从。 凌音见众人皆有如令行禁止的军队般遵从端木虹之语,心下暗暗佩服,对着凌波悄声道:“姐姐,师伯好厉害啊!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凌波点了点头,心下也在暗暗钦佩:“这道声音中显然是运用了某种精神异力,才令听众的思维受到了干涉,从而唯命是从。师伯的本领,实在是神通广大!” 这时,只听“吱呀”一声,天音寺的大门缓缓打开,无数颗水珠自寺门飞出,在大殿中央汇成一个老者的形象。 老者面色黝黑,嘴唇颇厚,其面容确与水中鲶鱼有几分相似之处,一袭天青色衣袍在风中飘荡,虽形貌不扬,却自显一份超然物外的气度。 凌音微微撅起了小嘴,暗道:“逍遥师伯言及天音大师乃是女娲接引成仙的仙灵,今日一见,原来竟是这般其貌不扬?”念及此处,不由把目光投向了端木虹,暗道:“同为仙人,逍遥师伯可比他俊多了!” 凌波却并不注重这些外表,反而对天音大师身化水体,再凝水成形的手段颇为佩服,“这一招,倒是与女娲遗迹中,逍遥师伯使的那招颇为相似。若这等手段能随时发动用以躲闪,天下间还有什么攻击能够对他有效?” 天音大师却不管围观者是何作想,也不说一句客套之语,当下在一张几案前坐下,双手在琴面上平抚一阵,就开始拨动琴弦。 地上花瓣离地而起,被悠扬的旋律带动得在空中回旋飘舞;飞鸟问声朝赴,在天音大师身周围成一圈;悦耳的琴声伴着清凉的秋风送入耳中,直叫闻者心旷神怡。 众人纷纷闭目侧耳,不再言语,不知是为琴曲之美妙感到陶醉,还是生怕在这琴曲外更添一分杂音,会打破了这一完美的旋律? 曲调初时只如清风拂水,不过漾起涟漪片片,之后却有如钱塘潮水般层层叠高,逐渐攀至不能再更高之极峰,最后只听一声裂帛般的声音响起,一股浑厚的劲道随琴声如叠浪般层层排出,直冲湖心而去。 同时响起的,还有天音大师那苍老而厚重的吟唱声: “凤呈祥瑞,百鸟来仪!” 话音落下,周遭百鸟顿展翅齐飞,众人睁眼看去,但见百鸟如受圣谕一般,纷纷朝湖心飞去,围成一圈盘旋起舞。 与此同时,湖心水面涌动,逐渐升起了六根石柱,呈正六边形布列,柱身上刻有种种玄奥莫名的字样图案,图案随着琴声逐渐亮起金色光芒,柱顶雕有凤鸟之形,鸟喙皆正对中央火盆;中央火盆以六根铁链与六根石柱分别连接,盆中盛有一颗彩色斑斓,如鸵鸟蛋般硕大的蛋—— 凤凰蛋! “嗯?” 端木虹抬头一看,但见适才还晴朗的天空竟已被重重乌云覆盖,不由眉头一皱,暗道:“莫非是黑龙作祟,引来雨云,企图扰乱凤凰催生?” 发现情况不妙的,自然不仅端木虹一人。天音大师见天空重云密布,心下也掩上了一层阴霾,当下连连催谷,加力拨动琴弦,意图将声调拔至更高。 过不多时,琴弦也已经耐受不住加力拨动,只听“啪”地一声,众人循声看去,但见一条琴弦已如裂帛般断成两截。 众侠均面色一变。草谷黛眉微蹙,秋水般的眸子盯着暗流涌动的湖水,但觉其中邪气大盛,眼底隐现担忧之色。 天音大师眉头一跳,挥手在琴弦上重重地拨动了几下,劲道随声而发,出发石柱上的机关,使六根石柱上的凤凰皆口喷烈焰,汇聚在中央的火盆之中。 在烈火的烤灼下,凤凰蛋上逐渐显出裂痕,痕中金光爆绽,火劲在凤凰蛋顶上汇成一只凤鸟的形相。只待蛋壳完全破开,让凤凰形相化实,就能让凤凰发出天籁,以克制被镇压于湖底的黑龙。 然而,老天似乎并不希望此次凤凰大典过于顺利,只听“轰隆”一声,乌云中雷光爆绽,雨水便开始如倾盆般从天降下。 达达眉头一皱,引剑而出,便要御风将天上乌云驱散,却被端木虹拉住,一时不解,问道:“虹猫!?你为何……” “天意难违!”端木虹摇了摇头,轻叹道:“贸然出手,只能引来更大反弹!” 天剑境界以天成剑,当先体悟天心以臻我心代天心之境界。在端木虹的感知中,乌云中隐藏有天罚之力,端木虹预感,倘若自己出手干预凤凰涅盘,企图将雷云驱散,届时必引来天刑加身。 以端木虹修为之深,虽不必惧怕天威,但在这黑龙随时可能出来作乱的关键时刻,最要紧的,还是保存精力,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催生凤凰所需的烈火逐渐被倾盆大雨扑灭,那一缕凤凰的形象,也随之退回凤凰蛋内,而适才出现在蛋壳上的裂缝,此时连一点痕迹都无法看出来! 天音大师犹不死心,仍试图推动凤凰催生,却登时引来一道落雷,将他手中古琴毁去,连带他本人,也因为水体的导电而遭雷力波及。 “大师!”逗逗、大奔连忙上前,将天音大师扶起,关切道:“您没事吧?” 天音大师擦过嘴角的一点血迹,喘着粗气说道:“快……快取下凤凰蛋!” 话音未落,蓝兔已飞身跃出,脚下轻点空中雨滴,来到湖心,将凤凰蛋取下。 “轰隆!”云中又落下一道惊雷,这一次竟是往蓝兔顶心轰去! 场中众人大吃一惊,但未及反应过来,惊雷已被从旁飞出的一道赤色剑光破开。众人循着剑光的方向看去,却见端木虹右手食中二指并为剑诀,直指湖心,一时间均感不可思议。 “我的天!刚才那一道光,是虹猫少侠所发?” “可是,这里与湖心相隔可是有百丈远啊!你们听说过谁的剑气能发到百丈之外的吗?” 嘈杂声中,天音大师也看了端木虹一眼,似乎也在为他有如此深厚的修为感到惊讶。 此时的端木虹心中也在暗自惊奇:“我是怎么做到的?” 相隔百丈释放一道剑气伤敌,对他而言其实并非难事。但要知道,天雷落下的速度可是光速!按理说,人类发出的剑气,即使是带有雷电属性,也是绝无可能达到光速。 虽说以端木虹剑意之强,可以心念一动,任意驰骋,并不完全受物理法则的约束,但以雷电与流光几乎同速的特性,在端木虹看见雷电的瞬间,蓝兔就已该遭受了雷击,端木虹根本不可能有反应的时间再催动剑意救人。 如此,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预判!在雷电落下之前,已经预判了雷电落下的方位,从而催发剑意进行阻截! 是的,适才在天雷降下前的一瞬间,端木虹确实心生预感,这才催动剑宿之力使出了“长虹贯日”,险之又险地将蓝兔救下。可当他再要找到这种感觉时,却又是再也捉摸不到。 他还并不清楚,这种预感,昭示着一个全新的境界正在向他敞开! 回说场中,蓝兔被虹猫救下后,连忙带着凤凰蛋飞身而回。这时,天上又降下一道落雷,劈在火盆之上,令火盆登时破碎,连接六根石柱的铁链也随之断裂。 湖底黑龙感到封印力量减弱,冷笑一声,龙目中迸出一道精光,登时将三根石柱击断,龙尾一扫,扯动扣在下肢上的铁链,将湖底乱石破开,显露出一个浑身绿色的三头水怪的身影。 只听水怪的左边那颗脑袋发出嘻嘻笑声,道:“哦!终于出来了!” 右边那脑袋说道:“是谁放出的我们?重重有赏!”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89章 符箓除妖,激斗黑龙 然而,下一瞬,水怪就发现黑龙也已然苏醒,当即用谄媚的声音说道:“龙大,您……您也自由了?” 黑龙嘿嘿一笑,道:“属于我们的时代已经来临,多头!去将凤凰蛋给我夺来!”语毕,龙尾一摆,将多头打出水面。 “啊!是水怪!” “大家快走!” 见湖中浮出一只绿皮水怪,天音大殿上的观众立时慌了神,纷纷夺路而走,逗逗担起疏散人群的责任,防止民众自相践踏而受伤,其余六侠与蜀山三姝则守在天音大殿正面。 “重见天日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多头双臂一伸,像是伸了个懒腰,随即眼中一寒,从甲壳中取出一对金钹,怪笑道: “天音老头,多年不见,我们可想死你了!看招!” 说着,身形带着双钹急旋,掀起一个水龙卷朝大殿攻去。 天音大师正要出手,草谷已素手轻抬,袖中飞出一张符箓,但见符箓化作一道金光,径直贯入水龙卷中。 此招正是仙剑派符箓之法中最具代表性的天师符法,以符文引动天发杀机,对敌人施以重创,对妖魔鬼怪的克制尤为强烈。只听“轰”的一声,金光霍然炸开,在水面上激起一道三丈高的水柱。 水柱落下,水面已不见多头身影,只余被鲜血染红的湖水,与漂浮在水中的幽绿色的尸块与褐色甲壳。 “好凌厉的手段!”饶是天音大师已臻仙道,也不禁为这等强横的手段感到惊愕。 当此之时,又是“轰隆”一声,但见天上重云缓缓散开,露出的却不是阳光,而是一个巨大的幽绿色巨盘,点点星光如棋子般缀于其间。一看之下,却与天上星辰排列并不相同,且给人一种极其邪恶诡异的感觉,仿佛是天下万恶的发源之地。 天音大师见状,面色霎时间变得惨白,骇然道:“黑暗之星!是黑暗之星!” 黑暗之星? 端木虹听到这一名字,只记得在原作中,灵山门主在黑龙剑完成第六次淬火后,就会运用秘法,召唤出黑暗之星,借星光之力进行最后一次淬火。 就在众人惊骇的同时,一道紫光从湖心升起,直入云霄,贯入黑暗之星的中央。 众人一时间不明所以,天音大师高呼道:“不好!黑龙这是要借星光之力,蜕变成为真龙!快阻止它!” 话音刚落,点点幽绿色的光芒已从天空中撒下,湖心处也传出一声龙吟,余下几根石柱一齐断裂,但见黑龙自水中一跃而起,径直往天上的黑暗之星飞去! 眼看星光即将沐浴在黑龙身上,端木虹引剑出鞘,手执长虹指天一划,一道璀璨夺目金色剑光霍然拔地而起,直入云霄。 霎时间,黑暗之星连同周遭重云被一道金色剑痕一分为二,太阳的光华从剑痕中照出,将先前落下的那些星光一触这股至阳至正的力量,立时湮灭于无形。至于黑暗之星,虽并未在天剑剑意的冲击下湮灭,却也变得忽明忽暗,想来,短时间内是没法再降下星光了。 见有人胆敢阻挠自己蜕变真龙,黑龙对着端木虹怒吼道:“你是何人?胆敢阻我蜕变真龙?” 端木虹轻笑不语,手腕轻抖,挽出了一朵绚丽的剑花,数十道风刃从剑身上倾泻而出,分取黑龙全身各处。 “雕虫小技!”黑龙发出不屑地冷笑,龙目一瞪,眸中立时绽放出数十道紫芒,不单将所有风刃全部截下,更余势不减,朝大殿上的七侠、蜀山三姝及天音大师攻去。 众人正要应对来招,却见身前已出现一个巨大的太极之形,将紫芒尽数化去。只听端木虹高呼道:“大家一起上!” “好!” 只听蓝兔娇叱一声,身形化作九道蓝色剑气,剑气挟着刺耳轰鸣的破空之声,直取黑龙龙首。黑龙心下一凛,此招尚未临体,已叫自己身受刺骨之寒,真要挨实了这九道剑气,只怕不死也得身受重创! 此招剑法,正是玉蟾宫的最高剑学——冰煞九重天!当年虹蓝逗三人勇闯地心之谷时,端木虹已将此招剑意收纳,回到玉蟾宫后,他将此招剑意传给蓝兔。经过两年多时间的参悟,蓝兔已将此招融会贯通。 此刻,冰煞九重天配合水晶石异能使来,其森寒刺骨犹胜玉兔仙子在地心之谷入口留下的遗招。但见剑气所经之处,空气中的水分尽数化为白色的霜气。 黑龙不敢怠慢,龙目中放出八道紫芒,将冰煞九重天的八股剑气偏开,同时龙口一张,烈火如泉涌般从中喷出,迎向最强的第九道剑气。 一寒一热两股气劲相互碰撞,登时引发了一场剧爆,蓝兔被剧爆掀得飞退开去,但觉气血翻涌,全身酸软无力,便要坠入湖中。 端木虹飞身而上,将她搂住,剑诀一掐,一记“凝露”使出,指尖绽放出一团绿色光芒,化作点点露水沁入蓝兔体内,转眼间,蓝兔已再度神完气足。 蓝兔惊奇地看着他,问道:“这就是仙门的疗伤之法吗?果然神奇!” 端木虹轻笑一声,道:“你若想学,等打完了这一仗,我再教你!” 另一边,黑龙亦被爆炸震得气血翻涌,遂在霜气的掩护下连忙回到湖中,正待兴风作浪,将天音大殿毁去时,另一股森寒之意已悄无声息地袭至面门。 猝不及防之下,黑龙前爪至龙首均被封在一座冰山之中。凌波素手轻摆,将凌云拨月收回身前,冰山随即“哐当”一声破碎开来,黑龙前身顿时鲜血淋漓,原本坚不可摧的鳞甲,也随着破冰被剥落了一大片。 凌波一招得手,正要飞身退走,可黑龙又岂容她安然退走?只听它怒吼道:“臭丫头!胆敢伤我龙体!受死!” 说话间,龙尾一摆,朝凌波的天灵盖重重砸去。此招一出,凌波周身立时被一股凌烈的罡风压住,迫得她动弹不得。 眼看凌波就要身死,一阵婉转动听的箫声悠悠传来,黑龙顿感浑身一麻,龙尾摆动的力道随之大减,罡风一乱之下,凌波已从容飞身退走。 “该死的人类!”黑龙恨恨地瞪向凌音,目中精光爆绽,两道紫芒破空而发,直取凌音面门而去。 凌音早有预料,御剑避开。与此同时,达达已使出“风神怒”趁机抵进黑龙后背,但见招劲挟着湖水重重地轰在黑龙背门,罡风如利刃般将黑龙的创口疯狂翻搅。 “吼!”黑龙伤上加伤,惨声长吟,龙首一摆,将达达甩开,随即连忙深潜入水中避战。达达也借势回到天音大殿之上。 过了好一阵,黑龙始终没有现身,只是一味在湖底兴风作浪,卷起一层又一层丈高的巨浪,对着天音大殿发起冲击。 跳跳嘴角勾起,轻笑道:“哎呀呀!那家伙被我们吓得不敢出来了呢!” “水战对我们不利!将它逼出来!”大奔举剑挥舞,沉声道:“跳跳!我们合璧!”说着,手中奔雷剑直指天空,招雷引电,使出了奔雷剑法中的合璧剑招——九天雷动! 跳跳左手并指为剑,在青光剑脊上轻轻一按,随即身形急旋,九天雷霆亦随着剑势流转,形成一个电劲的漩涡,正是青光剑法中的最后一式——青龙降魔! “叮!” 奔雷、青光双剑互击,激起数十道金色的雷霆朝湖面轰去,只听数十声轰隆巨响,爆炸在天音湖上激起了数十个十余丈高的冲天水柱,整个湖面也在这可怕的雷击之下荡漾不止。 水面上已是如此浩瀚景象,水下就更是汹涌险恶,被水传导而来的爆炸的冲击,再加上水体引导过来的雷力,将这一切加诸身受重创的黑龙身上,直教它酸爽不已。 黑龙怒火中烧之下,终于忍无可忍,冲出水面咆哮道:“该死的人类!莫要欺人太甚!” 可回答它的,只有端木虹无情而默然的出招。 但见端木虹持剑斜指侧前方,左手食中二指一并,轻按在长虹剑的剑脊之上。 霎时间,黑龙陡觉周遭空气如胶般凝滞,一股诡异的力量从四面八方一齐向它挤压紧迫,如山岳一般浑厚沉重,压得它全身骨骼几欲碎裂,全身血脉也在重压下彻底受阻,有如胶凝!至于呼吸、动作,更是绝无可能作出一分一毫! 黑龙心中大骇,企图催动自身真元相抗,却调动不得半分!莫非连龙的真元,都被这股剑意镇压了? “啊?那是什么?” 两里之外,先前从天音大殿退出来的行人回望天音湖方向,却见乌云之中不知何时穿插了几座高耸入云的高山。而这些高山,在他们先前去往大殿参加凤凰大典时,好像还是不存在的! 莫说场外众人,连场中的六侠,此时也为此等惊天地泣鬼神的神招震撼不已,饶是以六侠与端木虹之亲近,也不曾见过此等招数,只因……当世已无人能让他使出此招! 草谷察言观色,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出言解释道: “此招名曰‘山兮鬼神惊’,是师弟根据五灵神术创出的武招‘天惊地动’的第四击,取五岳之山形及其独特的山气成招,在向对手施以重压的同时,更能以山气之力冲击对手。故又名‘五岳鬼神惊’。” 闻言,一向豪迈爽直的大奔,脸上竟露出苦涩的笑容,艰难地说道:“自我将三‘云十’掌融入奔雷剑法后,本以为距虹猫兄弟已更近一步,不料反而落后得更远了!” 跳跳倒比大奔洒然得多,只听他哈哈笑道:“我说大奔兄弟!那小子就是一妖孽,跟他比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好好静下心来思索前路!” 就在两人谈论的同时,端木虹出招了! 只听“铮”地一声剑吟响起,五岳如受某种号令一般,缓缓朝黑龙压去……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90章 龙凤呈祥丹,进入新世界 是的,缓慢! 这是“山兮鬼神惊”发动时给所有人的感觉。 然而,这样的缓慢,只能给予黑龙更加可怕的绝望!想躲避,却动弹不得!想抵挡,却催动不了真元!甚至,连想要求饶,都无法发出声音! 山体未及,无穷无尽的山气已然如山洪暴发般倾泻而来! 黑龙但觉周身时而热浪滔天,如坠炼丹烘炉,直欲将全身水分蒸干;时而寒风凛冽,如入冰封北国,似乎连它都意识都要被冻结!在寒热二气的来回撕扯中,黑龙身上的鳞甲正不断地崩碎脱落。 同时,风雷之力与庚金之气则乘机钻入黑龙皮下,在它体内疯狂肆虐,任意毁坏着它的经脉、内脏! 在连番不断地锥心剧痛下,黑龙终于失去了意识…… 端木虹的神情无喜无悲,仍是如先前一般无情而默然,只是挥指在剑脊上轻轻一弹,剑身上发出“咚”地一声剑鸣,方才降至半空的五岳应声爆碎湮灭,登时在天音湖上激起了百丈惊涛! 半刻钟后,水面恢复平静,只有些许龙角、龙爪之类的碎块在水面漂浮! 此招,正是“山兮鬼神惊”这一击中,只有创造者端木虹才懂得的最终绝杀! 此招结合了《五雷化殛手》的原理与《元天剑诀》的特性,纳五岳之山气,将五行之气布于全场,再通过物质与能量的转换,令同为五行之质构筑的五脏自行崩解并释放出强大能量。 端木虹虽不曾学过五雷化殛手,但凭元天剑诀转化物质与能量的特性,再加上自身《明华诀》功力中培养的五行之气,要模拟出五雷化殛手的效果,其实并无不可。 如此,即使敌人能在承受重压与五岳山气的轮番折磨后未死,也绝无可能躲过这最后一劫! …… 战后,天音大师引领七侠至天音谷,以七柄神剑取出七种乐器,七人各执一器进行合奏,终于将凤凰成功催生。由于黑龙已死,凤凰之使命已告完结,遂对天长鸣,一曲天籁过后,展翅飞升而去。 七侠与蜀山三姝则功成身遂,回到了天门山玉蟾宫,或饮酒作赋,或抚琴弄箫,或执子对弈,或坐而论道,好不快活! 相比玉蟾宫中的歌舞升平,江湖上却是暗流汹涌。时隔一年,七侠再造屠龙神话,一时间风头无两,武林盟主冷旭趁机放出风声,言:盟主邀七侠一聚,共议应对杀人魔头李逍遥之策,争取早日诛贼,以正武林风气。 冷旭本意是让七侠出面处理杀人魔一事,若成事,则自己拱手而名利得兼,不成,则可以将责任推在七侠身上,也好挫一挫七侠的锐气,让武林人明白,谁才是这个武林的话事人。 至于七侠会拒绝?那根本不在他的考虑之中!在他看来,七剑传人正是年少气盛之时,这种少年侠士往往都由一个特点——急公好义,恨不得永远冲在与恶势力争斗的第一线中,此刻得武林盟主邀请一同锄奸,哪里会有推辞的道理? 然而,他没有料到的是,当这个消息传至玉蟾宫时,庭院中登时传出了众侠哄然大笑的声音。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虹猫!那个盟主……”大奔一面强忍着笑,一面想要说话,话到嘴边,脸上的笑意已彻底压不住,继续“哈哈哈”地放声大笑。 逗逗正撕咬着一只鸡腿,此时笑意一起,口中的鸡肉登时噎在了喉中,憋得他满脸涨红。 达达一向儒雅翩然,自然不会如这两人般不顾风度,只是细看之下,却能发现他执白子的右手在微微轻颤,脸颊上的肌肉不住抽动,显然是在强忍笑意。 两位女剑主与凌波姊妹也是不住地咯咯娇笑,时而对端木虹投去打趣的眼神。 端木虹轻咳两声,看了看众人的笑意,道:“诸位都正经一点,不就是让我虹猫抓我自己吗?有这么好笑吗?” “哈哈哈哈哈!”一听这话,无良的众人更是发出了如雷鸣般响亮的大笑…… 一刻钟过后,跳跳才最先将笑意勉强控制住,道:“虹猫!这事儿……”跳跳又忍不住笑了几声,才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处理?”轻笑两声,端木虹将酒葫芦打开,仰头畅饮,摆摆手道:“不管他!我可没时间玩一场自己抓自己的游戏!” 这话一出,众人又憋不住脸上笑意,过了一阵,待众人稍微平静下来,端木虹才说道:“再则,草谷师姐正在炼制那副丹药,丹成之前,我也不好离开。” 闻言,众人皆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皆郑重地点了点头。 两个月后,冬至之日。 草谷从炼丹房中缓缓走出,一脸倦容,但却露出喜悦神色,显然是有所成就。 “师姐辛苦了!” 见草谷劳心劳力至此,端木虹也不禁暗暗为她心疼。原作中,草谷为瑕姑娘炼制固魂药大损元气在前,之后又独力强撑护山大阵致使修为跌落其后,终致形体异变,变为稚弱女童之态,如今为了给大家炼制那副丹药,也是弄得自己疲惫不堪。 当下轻叹一声,指尖凝聚出点点清露,沁润在草谷身上,为她恢复精神。 草谷但觉全身元气正快速回复,不由看了端木虹一眼,似是在为他这招“凝露”给她带来的恢复感到惊讶。 不过,草谷并没有提出自己的疑惑,而是从怀中依次取出十个分别标有十大天干字样的盒子,摆在案上,平静地说道: “龙凤呈祥丹已成,诸位请看。” 龙凤呈祥丹,乃是以龙元、凤血及端木虹在钱唐江所得蛟龙精元为君药,配合其他臣药,由草谷真人主导,配合端木虹的凤皇之火,历时八九七十二日炼制而成,因其兼具龙凤之精华,故名“龙凤呈祥”。 端木虹月下成仙之后,便一直考虑着将自家妻子与兄弟们引入长生之途,《圣心诀》虽有延寿之能,可单凭功法之能,至多不过二百载寿元;修仙之法虽能延年,却多以内外丹法为主,与七剑中大多数人路数不合,思虑再三之下,端木虹还是耗费了积分,将龙元、凤血兑换出来。 龙元阳刚霸道,且能让人身发生异化,唯有将龙元力量彻底融会贯通,方能解除异化,其中过程极度危险,不免失于暴烈;凤血至阴至寒,然虽有延寿之能,却由于作用温和,并无助长功力之用。 据端木虹设想,若能寒热阴阳两股药力容纳为一,使阴阳互济,或可在消除龙元异化作用的同时,达到对其中能量的最大利用 要做到这点,就必须有一个擅长炼药之人对两味主药进行调配。逗逗虽身为神医,然平日所炼之物均是凡药,炼制仙药的任务,还得落在医圣草谷真人头上。 当然,单凭龙元及凤血,虽足够七侠及蜀山三姝受用,但要顾及阮夫人(达达之妻)、紫兔等一众七侠亲眷,还犹嫌不够,于是,端木虹又拿出了蛟龙的精元。 这颗精元在获取当日仍是邪气凛凛,但经过端木虹的仙气天长日久的浸染涤荡,那股邪力早已经全数褪去,换成了浩然出尘的仙力,不会再有正邪不容的隐患。 之后,草谷根据各人功法及体质之差异,酌情调整龙元、凤血及蛟龙精元的配比,一共炼制出了二十四颗小号丹药及十颗大号丹药。 小号的丹药效用自然较弱,对功力提升虽有所助益,但主要作用乃是增益寿元,即使是毫无修为之人,也可凭借丹力长存千年不灭,正适合七侠的亲眷服用。例如紫兔、六嫂、阮夫人及欢儿,均领到了一份丹药,欢儿年幼,还远远没到发育成人的地步,尚且不急于服用丹药,他的那份便由其父达达保管。 大奔原本还想留一份丹药给牛旋风,牛旋风初时听闻,颇有意动之色,然细思过后,终于郑重地拒绝了大奔的好意。端木虹得知此事,也不理会他拒绝的缘由,牛旋风与自己关系不算亲近,他既有自己的抉择,那自己就不须多做干涉。 与小号丹药相比,大号丹药的药力自然远胜,延年功效胜过小号丹药不说,更可对人之精气神三宝进行全面的淬炼与改造,令人从肉身乃至精神方面,均得到重大飞跃,从而臻至非凡的境地。 据草谷所说,龙元中原先较为暴烈的烈阳之气,在经过凤血阴寒属性与蛟龙精元中的仙气调和后,已经悉数转为相对温和醇正的纯阳之气,不仅将异化的副作用彻底消去,其阴阳互济的特性更能保证丹力的高效利用。 七侠与蜀山三姝服下这种丹药后,纷纷开始闭关,历时七日七夜,终于将丹力彻底融汇贯通。 除已经成仙的端木虹外,各人修为均有长足突破,人均突破一到两个小境界,而修为最低的逗逗与凌波姊妹,甚至一连冲破了几个境界,直接跨越至仙天之境。 修为大进之下,众侠也更有信心进入那些仙妖横行的世界,除达达外,其余五侠均向端木虹提出了同行的要求。 一番商议过后,端木虹又花费了9000积分,人手配了一个传音玉符,用以跨界传讯。并决定由蓝兔、达达留守《虹猫蓝兔》世界,观察世家及羯胡伪赵的后续动向;莎丽、大奔与跳跳入仙剑世界历练,以期继续提升实力;端木虹、逗逗及蜀山三姝,则进入了《犬夜叉》世界。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91章 阴阳气漩,红衣半妖 日暮西斜。 赤色的余晖将天上重云染得殷红如血,树林在暮色的渲染下变得昏黄,其中不时传出打斗与喧嚣之声。 这时,一道血色的光芒倏而闪过,林中的打斗喧嚣声登时戛然而止,只余下金属的“嗡嗡”长吟。但见一个清秀俊逸的少年从林中缓步走出,身旁还有一头猛虎寸步不离地跟着。 一袭蓝衣道袍,反握于背后的血色长锋,那一头颇为亮眼的华发,行走之间透出的一股清净自然之意更与弥漫在周遭的妖邪之气格格不入。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绝非凡人。 此人正是穿越时空而来的端木虹,此刻的他看着自己的右手手腕,口中不住地念念碎:“……切!吸了这么多只,竟还不足以恢复我内力的万中之一!难怪在这个世界被人称为杂碎!”言语间透着浓浓的不满。 实际上,当日他服下龙凤呈祥丹后,体内就发生了重大异变,当他将丹力彻底吸收内化之后,体内的纯阳玄阴二气大幅增长,并在气海处形成一个涡旋。 然而,漩涡甫一生成,便将他全身真气立时吸纳殆尽不说,更以气吞山河之势不断地鲸吞着周遭的天地灵气,不论天地灵气灌入了多少,真气漩涡也没有半分涨大的迹象,反而仍在不断地紧缩,恍如宇宙中最为危险的坍缩恒星——黑洞! 如此一来,端木虹体内的真元就变得空空如也,离体攻击的手段大打折扣,所幸其元神、肉身与气血并未随着漩涡的形成而减弱,否则,他只怕连自保之力都没有半分。 “就算是黑洞,也有向外辐射能量的时候!看你能吸多少!”念及此处,端木虹遂放开了全身窍穴,催动长虹剑内的晶石异能、光明剑之力与天外飞仙碎片的力量,运转无求易诀中的“万物为一气自化”一诀,不断吸纳着周遭的天地灵气。 日精月华、天光地气……周遭的自然之力一刻不停地往端木虹的气海中汇聚,全数灌入那个“黑洞”之中。 “不够……还是不够……” 数日过去,“黑洞”始终没有填满的迹象,端木虹也始终无法动用半分真气。看着周遭环伺的妖物,心中一动,暗道:“对了!灵气与怨气滋生出这许多妖物,我何不用它们来补足自身?” 当然,论质地,这些杂碎妖物的妖气远不及端木虹自身的仙气,直接吸纳之,会使自身纯粹的仙气遭受污染。既要吸纳这些妖物以为己用,又不能为此破坏了自身真气的纯粹性,就只有一法可行—— 以虎魄或五灵轮为媒,吸纳妖物以为己用。 五灵轮能展开“摄灵法阵”,吸纳虚弱的妖物以激发其潜能,从而提升修炼者自身修为,借助其修炼,并不会产生甚么真气不纯的后果,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只是,蜀山担心门下弟子为提升修为而滥杀妖魔,是以将五灵轮列为外法,不允寻常弟子使用。 可现如今,端木虹亟需将气海中的“黑洞”填满,以摆脱不能动用真气的尴尬境地,五灵轮便是他的不二选择。 至此,端木虹在这山中结庐而居,日出则在此打坐练气,吸纳烈日精华,日落则出门猎妖,破晓方归。 天下妖物中,以人类为食者不计其数,而端木虹身上那无比旺盛的气血,对妖怪们更是有极大的好处。 以端木虹对自身的掌控力,只须在猎妖的时候主动将毛孔张开,再催动气血加速流转,气血的味道自然会香飘十里,将妖物引诱过来。 只是,近几日来,周遭妖物的数量陡然激增,开始大范围地出现在周遭的山林之中,且观其行动,似乎是对东南三里外的一个小山村虎视眈眈。 “嗯?” 忽然,端木虹眉头一蹙,身形一忽,一道殷红色的血光随身而动,立时将左侧三十丈外的一棵大树从中分开。 “来者何人?”端木虹冷眼看着这个身着红衣,与自己同样是一头华发的少年,下意识地说道。 这话是用汉语说出,少年自然是听不明白,当下抬起了右手,五指似是在抓握着什么,嘿嘿冷笑道:“こいつ、ここでこそこそ何をしていますか?(你这家伙,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端木虹这才惊觉自己不懂日语,当下并不说话,只是打量着这个少年。但见这少年右手的指甲锋锐之极,与兽类的利爪相似,双目是金色的瞳孔,耳朵毛茸茸的,也是兽类的特征,看来正是这里的男主角犬夜叉。 战虎连忙跟上主人,朝着犬夜叉沉声低吼,虎目紧紧地盯着这条半妖小狗,只待主人一声令下,便要将他就地正法! 犬夜叉瞳孔一缩,但觉这头老虎实乃自己平生所遇的头号大敌,一时间头皮发麻,连忙摆开架势,全身紧绷,准备应对战虎随时可能的进攻。 然而,端木虹却出言将战虎喝止,在战虎头上轻轻抚摸,道:“这小子有我处理,你不用出手!” 战虎被安抚下来,化作一道橙光回到端木虹手中,还原为虎魄的模样。 犬夜叉只感那股令人战栗的压迫感立时散去,暗道:“好可怕的感觉!那头老虎身上没有半分妖气,却有如此可怕的气势!而且,还能变为这人手里的刀刃,这人绝不简单!”当下全神贯注在端木虹身上,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可下一瞬,端木虹就做出了令他惊讶的举动,但见他将手中刀剑收起,随即欺身而上,一掌朝他中门攻来! “お前も、俺に挑戦しようとしているのか?(你这家伙,也企图向我挑战吗?)”此招看上去绵软无力,犬夜叉不由轻笑一声,左手成爪,便要将对手的右掌拦下。 然而,就在双方接触的一瞬间,犬夜叉的面色骤然大变,但觉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巨力从左手处传来,登时将他轰飞至十丈之外,沿途撞倒了七八棵大树,造成一片狼藉。 端木虹轻笑一声,喃喃道:“气血中蕴含的力量,虽不能转化为剑气伤敌,但用来施展一些内家功夫却还足够。”言下之意,显然是对适才一拳的效果颇为满意。 犬夜叉捂着发麻的左臂,咬着牙说道:“畜生、杀してやる!(混蛋!我要杀了你!)”说着,飞身冲上,一记散魂铁爪使出,便要对端木虹还以颜色。 然而,在端木虹这位武道高手眼中,犬夜叉的这一爪不过是将妖力贯注于指尖而已,毫无技巧可言。 天下武学之中,招数朴实无华的武招不在少数。 例如长虹流派的掌法“日照九州”、天狼门大郎一阳指法的最后一式“指破九天”、玄天邪帝三式刀法的“一刀绝空”等招数,虽看似简单明了,但其中往往暗藏有各种精妙后着,足以将对手的退势全数封死,一击制胜! 但是,犬夜叉绝不会有这种水平,他只是简单的……挥爪而已! 这样的打法面对形体巨大、行动迟缓的对手,以及体质远逊于他的普通人或许较为有效,但要对付人形高手,却与送死无异! 破绽,一目了然! 端木虹轻笑一声,左手食中二指一并,在犬夜叉右手手肘上轻轻一拍。犬夜叉顿感右臂连带着半个上身都是一阵酸麻,旋即右肋处挨了一记飞踢,身形侧翻,直向左后方飞去。 犬夜叉身形一扭,企图调整姿态,平稳落地,奈何端木虹适才一腿正中其足少阳胆经神光穴,内劲从此处透体而入,令他脊背酸麻,身形失去控制,直接来了个“狗啃泥”着地。 偏生犬夜叉还有一半是狗…… 念及此处,端木虹心中暗笑,转念一想:“越是接近人形的妖怪,其气血流转的脉络与人体经络的相似性越高,犬夜叉这半妖更是几乎完全一致,看来妖界也有仿生学啊!” 正思索间,犬夜叉已再度攻来,仍是那样凭着蛮力来挥爪。端木虹身形微侧,左手倏而探出,搭在犬夜叉的右手手腕上,随即手中自生粘柔内劲,同时右腿在对方脚下轻轻一勾。 犬夜叉自幼失教,全然不通技击之术,更遑论其下盘功夫了,端木虹粘劲一带之下,便教他身形顿失,加上时机绝妙的那一绊,登时教他又摔了个狗啃泥。 “クソ野郎!(混蛋!)” 犬夜叉登时翻身再起,跃至丈外,同时以利爪划破了自己的左臂,将鲜血向端木虹抛去。输给那些妖界与除妖者中的强者,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可眼前这人既没有半分妖气,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平常的人类武者,输给这种敌人,他不甘心! 在犬夜叉的怒吼声中,鲜血在空中变化为一道道月牙状的血色利刃,朝端木虹全身各处攻来。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92章 挫败,接近 “血刃飞爪,以血为刃,不错!” 端木虹露出了赞许的神色,双手剑指同时向外一划,一式“弧状虹霓”将血刃全数拨开,旋即身形一侧,让过了对方直冲面门而来的一记散魂铁爪,紧接着收势回招,使出天霜拳中的一式“霜雪纷飞”,拳中挟带扭劲,击打在犬夜叉的胸腹之间。 犬夜叉顿感一阵天旋地转,胸中烦恶欲呕,五脏六腑仿佛都在一股诡异力量的作用下被绞作一团,登时痛得昏厥了过去。 端木虹眉头一挑,摇了摇头。刚才他已经尽量将实力压制在与对方相同的水平线上,饶是如此,犬夜叉仍是连五个回合都撑不过。 “去枫之村看看吧!那位枫巫女应该会学过汉语。” …… 昏暗的小木屋中,一个作巫女打扮的矮胖老妇正煮着一锅热汤,篝火旁还跪坐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 少女容色颇为秀美,上着长袖白衣水手服,衣领呈现绿色,下着不过膝盖的绿色短裙,在这个时代显然是奇装异服。此刻,她正看着自己手中的那颗淡紫色的宝珠,愣愣出神。 这时,老巫女将汤料捞出,说道:“阿篱,吃饭了!” “哦!来了。”阿篱回过神来,便接过老妇递来的大碗,开始用餐,但过了一阵,却不禁看向屋外,问道:“对了,枫姥姥。犬夜叉……他不用吃饭的吗?” 枫巫女道:“他是半妖,平日里都是在野外生活,自能养活自己。” “这样啊……” 阿篱若有所思。这时,木屋的门帘忽而被掀开。 枫巫女看向门口,却见一个陌生人拎着犬夜叉走了进来。此人身材较寻常日本人高出不少,满头白发之下,却是少年般的面容,让人不禁怀疑:他是否是一个妖类? “犬夜叉?他是被这个人击败的?这人的耳朵也并非如妖怪一般呈现尖耳,似乎并非妖类,但他身上也无灵力,难道是除妖师?” 枫想到这种可能,但端木虹那头不用寻常的白发还是迫使她提高警惕,喝道:“你是何人?来这里做什么?” 端木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随手将犬夜叉丢在一旁,用汉语说道:“这位老人家,您既然身为巫女,应该学过汉语吧?” 枫面露讶异之色,暗道:“是汉语!难道这人来自天朝上国?” 实际上,在明治维新之前的日本,上层人物莫不以能说能懂汉语为荣,许多重要的典籍均是以汉文记录。至于日语,那是为方便底层民众的交流,将汉语各地的方言杂糅为一,经过一定的改动而成。 犬夜叉出身贵族,早年自然曾接触过汉语,但汉语的说法早在他两百多年的颠沛流离的过程中被忘却得干干净净。 巫女一职在古代日本中的地位并不算低,算是有资格接触汉语的那一批人,枫虽限于天资,不能进入那些正规的神宫修行,但有桔梗这位天资过人的姐姐教导,对汉语以及各类法术都还算有所涉猎。 阿篱虽不懂对方话语之意,但也能大概认出是汉语的发音,并注意到了端木虹衣衫上的道家图纹,暗道:“这少年衣服上的图案与那些阴阳师有些相似,莫非就是中原的道士?”于是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枫姥姥。 枫听罢,点了点头,用着不太流利的汉语,对端木虹问道:“阁下可是中土修道之士?” 端木虹点头道:“正是。在下端木虹,表字公韵,师承道门蜀山仙剑派。” “仙?”枫姥姥眼睛一亮,神色中自然而然透出尊敬之意,当下正襟危坐,问道:“您是仙人?” 端木虹不欲以仙人身份压人,当下只是摇头说道:“不然。在下只是一介习武之人。” 枫姥姥脸上敬意不减,问道:“不知道长来此,有何贵干?” 端木虹解释道:“我来到东瀛后,就在这附近的山中结庐而居。近几日,我感到周遭的妖物蠢蠢欲动,仿佛有什么事物在引诱着它们,便一路寻到此处。” 说着,又把目光投向阿篱,道:“这位姑娘所佩戴之宝珠似乎杂糅有一股纯净的灵力与一股驳杂不纯的妖力,不知是从何处所得?” 清朗的声音温和中而富磁性,令人一听之下,便难以心生抗拒与欺瞒之意。枫姥姥当即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四魂之玉的信息和盘托出,全无半分保留。 当然,论对四魂之玉的了解,枫姥姥自然不能与看过漫画原着的端木虹相比,他所以在言谈中加入精神力量渗透对方,不过是为了拉近关系,方便自己入队而已。 毕竟,跟着主角有怪打,这个道理大家都懂。纵观《犬夜叉》世界各路高手,如杀生丸、奈落、龙骨精、宝仙鬼、犬怪夫人(凌月仙姬)、死神鬼、魍魉丸等,均直接或间接与犬夜叉有所关联,至于无关的七人队、白心上人与铁鸡,也会因为奈落的关系被推到犬夜叉的对立面。 只要跟着主角一路前行,相信能凭五灵轮吸到不少高质量的妖物,用以填充气海中的那个“黑洞”。 枫曾提及,四魂之玉蕴含强大妖力,是以妖魔鬼怪、奸人邪徒莫不趋之若鹜,端木虹便顺势请求留在村中,以保四魂之玉不失,枫很愉快地答应下来。 至于犬夜叉,枫查过他没死之后,便将他彻底忽略了…… 村民们很快发现了一位陌生人的到来,见这人身形高大、一头白发,衣着更是与他们迥异,不少人疑惑他是否为妖物化形,便请来了枫,邀她除妖。 枫姥姥耐心给村人们解释他的武者身份后,村人才放心下来,虽并未接纳端木虹,却也并不抗拒他在此居住,只因如今局势,匪患、妖祸横行,村中青壮虽团结一致,终究难与妖类以及武士出身的盗匪抗衡,有一位武者留在村中,总算是多了一份保障。 有枫婆婆这位翻译,再凭着仙人的头脑,不过两日时间,端木虹已基本学会了日语,至少与人交流是没什么问题了。 不过,有这个不自量力的半妖小子跟着,还真是令人不快啊! 端木虹如是作想,伸手朝身旁的一棵大树上拍了一掌,然而,此掌本来拍得甚重,然树干却是纹丝不动,只是发出一阵声响,向远方遥遥传开,又隐隐传回。 犬夜叉见状,下意识便要出来嘲笑,但随即感到响声中夹杂着数十声“嗤嗤”的破空之声,走避不及之下,火鼠裘登时划破了几道口子,右肩上传来一阵刺痛。当他看向自己的伤口时,却不由吃了一惊—— 但见一片嫩绿的新叶钉在自己的肩膀上,鲜血从叶片前段汨汨流出! 接踵而至的,还有对方那清朗的声音:“每次我出来猎杀妖物,你就鬼鬼祟祟地从旁窥视,究竟是何图谋?” 犬夜叉捏紧了拳头,脸上露出挑衅的笑容,道:“这也是我要问的问题,你这家伙,接近那个枫老太婆,是为了得到四魂之玉吧?” 端木虹摇头哂笑道:“那种不干净的东西,只会坏了我的修为。再则,我又不像你一般被人施加了言灵约束,真要夺取的话,直接出手强抢便是!” “混蛋!看招!散魂铁爪!”一提起言灵的事情,犬夜叉登时如炸毛了一般,身形急掠,一爪便朝端木虹面门抓来。 然而,面对这种招数,端木虹连出招的欲望都提不起来,只是将脚下两颗石头踢起。 两道破空之声响起,待犬夜叉反应过来,飞石已击打在他身上,旋即一阵全身软麻,委顿在地。只听他不甘心地怒吼道:“你这家伙!到底使了什么妖法?” 闻言,端木虹先是一愣,随即失声笑道:“呵呵呵呵!没见识的家伙!我的武功又岂是那等旁门左道的妖法所能比拟的?”说着,瞥了犬夜叉一眼,淡淡地道:“喂!你……是半妖吧?” 犬夜叉火冒三丈,叫嚣道:“小子!你最好马上杀了我!不然,待我脱困之后,必定会想方设法杀了你!没有人可以在叫了我半妖之后仍然活下去!” 端木虹淡淡地道:“包括那个让你动了娶妻之念,最后却把你钉在树上的巫*******夜叉一时语塞,怒道:“闭嘴!” 端木虹负手在后,微笑道:“听枫姥姥所说,你图谋四魂之玉,是为了借助其妖力,洗去自己体内的人族血脉以蜕变为纯妖?” 犬夜叉冷哼一声,道:“所以,我绝不可能把四魂之玉让给你的!” 端木虹迤迤然道:“你这样做,是为消除因血脉不纯而会定期失去妖力这一祸患?还是为了逃避其他妖怪轻视的眼光?又或是……两者兼而有之?” 犬夜叉一阵愕然,冷笑道:“想不到,你对我们半妖的事情,倒是蛮清楚的!但你说这么多,又有何用?”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93章 侠道追溯,阿篱被擒 端木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道:“生而为半妖,妖气不纯这一先天缺陷无法弥补那是注定的,你会有通过四魂之玉来成为大妖的想法,本来也无可厚非。不过…… 你难道就没想过,要凭着人类血脉给予你的那一线生机,来打碎那些纯种妖的骄傲吗?” 闻言,犬夜叉愣了一愣,只听端木虹已接着道: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妖怪肉身强悍,原非人类能敌,但某些天赋异禀的人类也能通过自身修炼很快就超过远比自己强大的妖。你身为半妖,兼具妖之长寿及强悍肉身与人之根骨天赋,这才是你对比那些妖怪的优势所在,何必要在妖力一途与那些纯种妖死磕呢?” 听到这里,犬夜叉已嘿嘿冷笑道:“你想让我学那些和尚或者巫女一样,修炼甚么法力或者是灵力?天真的小子!且不说他们见了我就会斩妖除魔,法力、灵力本就是妖力的克星,真要去修炼那玩意儿,我就离死不远了!” 端木虹道:“你就没考虑过,学一学那些人类武者的本事,来让自己变强?” 犬夜叉冷笑道:“别开玩笑了!那种办法,不过是通过锻炼来增强体魄,从而获得战斗力的提升而已!可人类体魄又怎能追得上妖怪?” “我也是一个人类武者!”端木虹面色一正,道:“我自幼习武,至今不过一十九载,但你这个妖龄两百岁且身负大妖血脉的半妖,却不是我的对手。” 说着,转身便走,只留下一句话随风拂来:“自己好好想吧!” 犬夜叉趴在原地,一时间若有所思。 在他看来,眼前这人的气息虽是一个人类不假,然其气血的味道却远比寻常人类浓郁的多,这一点与那些武士们的气血特征有几分相似,但论及气血的浓郁程度,却又远非武士所能比拟。武者,能够强大到这种程度吗? 过了好一阵,犬夜叉才回过神来,自己还在对方的禁锢之下,当即暴躁地叫嚣道:“喂!你这家伙,快点把妖法给我解开!” 端木虹自然听到了他的声音,却并不理会,只是坐在一棵树下,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借着清晨初升旭日的光亮看着书,书的封面看起来颇为古朴,写有“侠道追溯”四字。 原来,在九百日漫长的闭关中,随着明华剑被生命之火不断地淬炼,端木虹的精气神均得到质变不说,其武道意志更有了翻天覆地的巨变,平生所学种种开始相互融合。 譬如《天惊地动》中的那招“山兮鬼神惊”,就包含《五岳真形图》等种种道家典籍精义、《浑天宝鉴》中的“土昆仑”意境、《七大限》中的“山崩”、《明华剑》的阴阳五行之数以及《元天剑诀》形炁相互转化的要义。 然而,蜀山仙剑派的传承终究是以仙道为主,与端木虹所走的巅峰武道路线不同,将仙道之法化入武道中虽能对战力有不小的提升,但还不足以彻底补全端木虹自身武道中的少数不足之处。 因此,仙道之法虽好,但只能作为借鉴,更高层次的武道才是最适合他自己的。而霹雳世界的武学百科全书《魔宝大典》、《侠道追溯》及《明圣天书》,正是他当下最好的选择。 端木虹毫不吝惜积分,直接花了将三本书全部兑出来。 他现在捧在手中的这本《侠道追溯》,其中就记载有种种神妙之极的武学,其中,最能引起他注意的,当属“造血、换血之法”、“点物寄气”这两门功夫。 “换去枯败之血,再通过修复造血系统,再创新鲜的活血吗?” 端木虹沉吟一阵,暗道:“《浑天宝鉴》血穹苍一层也是主修血气,主求吸纳天地之精华以壮我气血,供我长生。若将两者相合,以换血之法将血中污浊废气尽洗,再以造血之法对造血功能进行改动……” 在端木虹看来,造血、换血之法若只限于治病救人,那不过是在暴殄天物,事实上,若能依照此法中的原理,将自身血脉不断锤炼,武者就能随着修为的提升,不断改进自身血脉、资质,甚至能将自身资质遗留子孙,要成就一个流传千古的武林家族,也不是什么困难之事。 不过,造血系统对人体至关重要,不容有失,端木虹自然不能拿自己来做这个实验,好在系统空间里收纳有大量的魔教傀儡人,再加上这个世界无处不在的妖物,正好提供了大量的实验材料。 端木虹正要翻到下一页,却忽然停住了手,旋即将书册合起,放入怀中,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 “四魂之玉,要碎了!” …… 枫之村内,枫姥姥与村民们正四处找寻着阿篱。 这时,一个中年人走过来,对枫姥姥说道:“枫大人!在村里到处都找过了,还是找不到阿篱小姐!” 枫姥姥面色一沉,道:“糟糕!她不会一个人离开村子了吧?” 正如她所说一般,阿篱初来乱世,便几经生死,此刻早已经思乡情切,遂趁着犬夜叉不在与村里人未醒的时间,朝森林中的食骨之井的方向走去。 然而,当食骨之井就在眼前时,阿篱却被人从背后蒙住了口鼻,被擒到了一间破庙内。 只听“咚”的一声,阿篱被身后的两个挟持者按在了地板上,同时耳边更传来几个男子的议论之声: “女人!” “是女人!” “头儿!我们按您说的去办,果然将她抓住了!” 阿篱趴在地上,眼珠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但见议论者是几个身披甲胄、形貌丑陋的汉子,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疤痕迹,其中一人左眼还戴着一只眼罩,显然是瞎了。 这些人都目光浑浊,不怀好意地看着阿篱,脸上的邪笑直叫她头皮发麻! 原来,在古代的日本,其阶层固化极其严重,将军、大臣、名主、武士直至平民,所有人的身份皆是从父辈继承而来。对于非贵族阶层而言,平民没有资格得到武器,不能修习武艺,只有武士才可以持有刀剑,身披甲胄。 在日本战国时期,战事日趋频繁,战场上的残兵败将往往不敢返回领主那里,只得就地落草,以劫掠平民为生。是以,在这个混乱的年代,人类虽惧怕妖魔,但真正死于妖魔者却是少数,更多的还是死在这些武士出身的匪盗。 眼前这些人皆披坚执锐,又窝据山中,显然是那些穷凶极恶的盗匪无疑! 念及此处,阿篱背上已经冷汗直冒,奋力挣扎起来,颤声说道:“住手!你们想做什么?” 这时,一个空洞而乏力的声音自她头顶的方向传来:“把玉……交给我!” 两名挟持者将阿篱拉起,这才让阿篱看清了那人的面容。一个身形颇为巨硕的汉子坐在阴暗的角落,仅是坐在那儿,就与旁边站着的强盗平高。 按理说,这样一个强健的人应该颇有精神才对,但诡异的是,此人的脑袋不仅歪歪斜斜地似提不起劲一般,一双眼睛更是空洞无神,没有对焦,脸色也呈现为不足然的四死白,仿佛被什么抽走了精气神一般。 “四魂……之玉……” 巨汉说话的声音沙哑而没有生机,伸手一把抓住阿篱的衣领,将她提起,夺过上她脖颈处戴着的四魂之玉,便将阿篱抛开,一脸痴傻地看着手中的宝玉。 阿篱摔倒在地,却不及感受心中疼痛,看着巨汉拿着宝玉的模样,脑中闪过了枫姥姥对自己说过的一番话: “不仅是妖物,连那些居心邪恶之人也企图得到四魂之玉。” “不行!还给我!” 阿篱当下便要爬起,从巨汉手中夺回宝玉,然而,手才伸至中途,一柄太刀陡然落下,狠狠地扎在阿篱身前的地面之上,旋即更响起那巨汉的声音: “把她……抓好!” 周遭的一听,一时间竟小声议论起来: “老大,干脆利落地砍了这婆娘吧!” “这么个小姑娘,还没尝过鲜就给宰了,还真是可惜啊!” 说话间,那些喽啰们早已将阿篱死死控制住,只待巨汉一刀劈下,便能将阿篱杀死! 但见巨汉摇摇晃晃地将太刀举起,便挥刀朝阿篱狠狠地斩落!只听刀锋划破空气,挟着金属的吟唱声朝阿篱头上劈去! “我……这是要死了吗?” 阿篱认命般地闭上双眼,等待死亡降临。 然而,死亡没有在等待中到来。只听一声金属交击声响起,旋即便传来一阵撞击与散落之声。 阿篱睁眼看去,却见破庙所供奉的神位早已散落,神台后的墙壁整面倒塌,那巨汉则倒在墙外的地面上。 这时,只听门口的方向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哦?看来这招‘点物寄气’用在暗器上的效果不错啊!” 阿篱循声看去,却不由惊呼起来:“道长!”但见来人面容俊秀,满头华发,身着一袭蓝衣道袍,不是端木虹又是何人?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94章 四魂玉碎,点物寄气 点物寄气,是《侠道追溯》中记载的另一门奇妙功夫,可以将功夫寄存在物品上,旁人一接触到此物,登时便会为上面的功夫所伤,修为精深者,更能将数十门功夫寄存在同一物品中。 当然,对端木虹这等武学奇才而言,若是只能让武学发挥其原本的作用,那叫一个鲁钝,活学活用,举一反十,那才是他的风格! 他一身所学繁多,无有穷尽,若能将其中数门寄在飞剑或是暗器之上,又或者在与敌人短兵相交之际,直接将功夫寄在对手的兵刃上……其中奇妙可谓是无穷无尽! 适才,端木虹便是“点物寄气”之法将一招“日照九州”寄在一颗石子上,再以弹指神通的手法打出,将巨汉手中长刀击断的同时,飞石中的“日照九州”登时迸发出来,将那巨汉轰飞了出去。 “头儿!” 几个强盗连忙上前,试图将那巨汉扶起,而另一人则恶狠狠地看着端木虹,说道:“小子!你是想来多管闲事的吗?大家一起上,宰了他!”说着,便执起太刀朝端木虹当头劈来。 端木虹从容淡然,只是伸出右手,并指在刀刃侧面轻轻一拍,刀柄那端登时迸发出凌厉指劲,从强盗掌中贯入,沿直线方向前进,直至手肘处被开出一个血洞! “啊!啊啊啊~”那强盗痛得惨嚎不已,阿篱也为这诡异的场景吸引了心神。 然而,久经生死的强盗们很快就反应过来,知道来人是来救这小姑娘的,其中人将刀刃抵在阿篱脖颈处,喝道:“臭小子!立即放弃抵抗!否则我们就……”然而,话未说完,一柄利刃已贴着阿篱左肋的衣衫穿过,贯入了他的心脏! 旋即,小庙中刀光急闪,其他强盗还未反应过来,眼前就已经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阿篱回头看去,见那些强盗已全数倒在血泊之中,不由颤声道:“道……道长!你……你杀了他们?” 端木虹淡淡地道:“这种恶人,杀多少都不为过!” 阿篱道:“那也不用都杀了吧?”看她皱起眉头的样子,显然是对他杀人的做法颇感不满。 端木虹道:“除恶务尽,这些强盗都曾犯下烧杀淫掠的滔天大恶,死有余辜!”说着,将手中长刀抛开,转身离去。 他并不想解释太多,阿篱终究只是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女学生,从小被灌输法律意识,根本不会明白,天下间法律管不到的地方其实是数不胜数,更不可能会考虑,法律所不能实现的正义,该通过什么方式来实现。 过不多时,但见天空中绽放出灼目华光,恍如第二个太阳一般,旋即,那个光球分化为无数道流光,如天女散花般向四面八方飞去。 端木虹见状,却是微微一笑。他很清楚,四魂之玉的破碎必定带来一场人界与妖界共同的大患,但他不在乎,因为这里是东瀛,四魂碎片飞不到中土,再大的灾祸,那也是降在日本人头上。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四魂之玉怎么了?四魂之玉呢?” 篝火前,犬夜叉看着阿篱手中发出晶莹光芒的一块碎片,暴躁地聒噪个不停。 “别吠了!犬夜叉!” 枫姥姥瞪了他一眼,面色凝重地解释道:“阿篱射出的那支破魔之箭,在消灭妖物的同时,也将四魂之玉粉碎了! 总而言之,那些碎片已经散落在天下各地,也不知是碎成了数十块,还是上百块?” 端木虹拧开酒葫芦,畅饮一口,问道:“枫前辈,听说四魂之玉有增强妖力之效,若是那些邪魔得了这些碎片,甚至有意收集碎片的话……” 枫姥姥面色更沉,道:“会酿成巨大的灾祸!” “那就是说……是我害的?”念及此处,阿篱心下暗暗愧疚,若非她将那只乌鸦的爪子绑在箭矢上,也不致酿成这等后果。 枫姥姥却并无责怪的意思,只是叮嘱道:“犬夜叉,阿篱,你们必须紧密结合彼此的力量,将四魂之玉重新收集,恢复成完整的模样。” “诶?端木道长不跟我们一起吗?”阿篱看向了一旁的端木虹。在她看来,眼前之人虽说在杀强盗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总算是个好人,比犬夜叉这个觊觎四魂之玉的家伙要可靠一些。 “四魂碎片应该会吸引来不少的妖怪吧?”端木虹微微一笑,道:“我就跟你们一路好了!” “这样也好!”枫姥姥点了点头,又对犬夜叉说道:“犬夜叉!有端木道长在,你就不必再打着四魂之玉的主意了!” 犬夜叉只是轻哼一声,心下却是在思索着端木虹先前那一番话: “你难道就没想过,凭着人类血脉给予你的那一线生机,来打碎那些纯种妖的骄傲吗?” …… 翌日。 端木虹坐在山顶的一棵大树上,背靠树干,一边翻阅着《侠道追溯》,一边随手演示着武招,但见他伸手将一颗石子与一片叶子同时打出,一叶一石同时打在三十丈外的两棵同样粗壮的树上,两树登时从中折断,留下两处断口。 从近处观看,那棵被石子击断的树输水脉络皆尽摧折,或扭曲,或粉碎,或似断似续,或裂为数截,显然是一招之中包含多股不同劲道,表面上威力强悍,实际上更兼险恶。 而另一棵树的断口则是一个平整的横切面,看起来是极为锋锐的利刃所留。 见状,端木虹喃喃道:“看来,把功夫寄在不同的物品上,效果也各不相同啊!要将力量集中在一条直线乃至一点,达到锋锐的效果,果然最适合的还是叶片与绣花针吗?” 说话间,却经意地瞥向下方被村姑们围攻的犬夜叉,但见村姑们皆手执利斧与菜刀,手足处被极细的丝线缠绕,操控着她们的活动。 端木虹点了点头,轻声道:“是了!头发与丝线也足够纤细……若是将点物寄气配合神针降魔锁施展……啧啧!” 神针降魔锁,乃是玉蟾宫绝学绣女神针中的最后一式,此招要诀在以绣花针引带丝线将敌人身形困锁,再凭借丝线将敌人绞杀,若以点物寄气将剑气寄入丝线之中,便能在不扯带丝线发劲的情况下,将敌人杀死,其效果不亚于施展一次“悲痛莫名”。 念及此处,端木虹伸出右手,对着身旁的一根散发着微弱妖力的发丝,轻轻一点。 凭寻常人的肉眼难以看见这些经过妖力淬过的发丝,虽瞒不过巫女与法师的眼睛,却能轻易地瞒过犬夜叉。在这种不利情况下,犬夜叉完全看不见敌人出招的方位,只能被动挨打,最后被捆缚在一个以发丝编成的牢笼之中。 暗处,一个穿着暴露的黑衣少女见对方已无从反抗,便要收紧发笼,教犬夜叉分尸而亡! 然而,当此之时,少女手中发丝陡生一股锋锐之意,登时将她的身体分割成数十个碎块! “这……是怎么回事?”小妖女被割成数片的脸上遗留着惊愕之色,她实在想不明白,这种如遭刀剑削砍的感觉,怎会从自己淬炼过的发丝上传来? 待她身形重组,场中已不见了犬夜叉的身影,当下轻哼两声,喃喃道:“小鬼!你身上留有我的发丝,是决计跑不了的!”说着,在发丝上轻轻一点,往自己的巢穴走去。 然而,她却始终没有发现,山顶上,端木虹一面看书,一面在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虽说阿篱有心肩负起找寻四魂之玉的责任,但犬夜叉一直不肯正视阿篱身份的做法却惹恼了她,遂决定从食骨之井返回后世时空。然而,她在回去的时候却遭到了发妖·逆发之结罗的袭击,身上携带的四魂碎片被夺,所幸其人安然无恙的回到了日暮神社。 既已回到现代,阿篱便不想再掺和进四魂之玉的争斗,她终究只是一个和平年代的人,一下子要去对付什么妖怪,确实是一件为难之事。 然,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能够穿越食骨之井的,不仅她一人,还有找寻她而来的犬夜叉,更糟糕的是,犬夜叉身上牵着结罗的发线,竟将结罗的发线引到现代时空来了! 为了保护家人,阿篱毅然决定,要将四魂之玉的事情解决,遂以箭矢破开了堵在井中的发线,在犬夜叉的火鼠裘保护下,随犬夜叉返回了战国时空。 “你说,是那个唤作逆发之结罗的妖女在攻击我们?”说话间,犬夜叉将手搭在井边,拉着阿篱爬出井口。 阿篱点头,却有些疑惑地说道:“可是,她既已夺走四魂之玉的碎片,何以还要再追过来呢?” 犬夜叉大吃一惊,正要斥问阿篱,却听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那个妖女,好像看中的犬夜叉的头发呢!” “是你!” “道长!” 犬夜叉与阿篱同时惊呼道。但见前方两丈外的一棵树上倚坐着一个蓝衣道人,不是端木虹又是谁?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95章 杀生丸,女发妖 一见端木虹,犬夜叉立时冷笑一声,发出挑衅似的话语:“你这家伙,从今天早上就不见了影,还不会是被妖女吓得躲起来了吧?” 端木虹也不生气,只是轻笑道:“彼此彼此!你不也是在妖女的发笼围攻下落荒而逃了吗?” “我那是为了救……”话到一半,犬夜叉反应过来,怒道:“你这家伙,原来一直在一旁看我笑话吗?” “被发现了吗?呵呵!” 端木虹解下腰间的酒葫芦,畅饮一口,他发现,自从自己成了李逍遥之后,似乎越来越喜欢这杯中之物了。当下轻笑道:“凭那个小妖女的水平,自然是不值得我出手的,她就交给你们两位处理吧!让我见证一下,你们能不能将彼此的力量结合为一?” 说话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轻轻一抖,一滴酒水飞出,撒在身前的一根发丝上,令周遭发丝上的妖力登时褪去,显露出原形。 “发丝……现形了?”犬夜叉目力极佳,夜能视物,自然将这些发丝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吃了一惊。 端木虹微微一笑,起身便走。阿篱见他要走,大喊道:“道长!你不跟我们一起对付结罗吗?” 犬夜叉哼了一声,道:“不必管他!他不来最好,省得本大爷烦心!走!我们去妖女的巢穴!” 阿篱环顾四周,但见天罗地网般的发阵中,有一根发线在黑夜中异常光亮,当然,仅限于她的眼中,犬夜叉根本看不见这条线。 阿篱暗忖:“此线莫非便是操纵其他发线的主线?”遂将发光发线的方向指明,让犬夜叉沿着发线方向前进。 犬夜叉背着阿篱,走出一阵,行至有火光之地,阿篱却忽然面露惊骇之色,但见尸横遍地,每具尸体皆身披盔甲,伤痕累累,虚空中,不时有鲜血缓缓滴下,显然是染了血的发丝。 阿篱轻掩檀口,颤声道:“这,这……他们……是人吗?” “哦?是战败的武士……大概是正好闯入了发阵吧?还真是倒霉啊!”犬夜叉却是一脸淡然,显然是见惯了生死,开始上前查探,却立时露出异样之色—— 但见所有武士的头颅均以不知所踪! 犬夜叉看了一阵,脑海中猛地响起适才端木虹说过的一番话:“那个妖女,想得到犬夜叉的头发……”念及此处,又看了看武士们被割取首级的断口,心暗暗咬牙:“是了!那个发妖需要收集人的头发,若将头发剪下则头发难以收集,既然如此,最简单的法子……便是将人头割下!” 结合白天及适才在食骨之井遇到的发阵,可以想象,逆发之结罗所杀之人,已经是不计其数! “我们走吧!” 犬夜叉转头看向阿篱,却见她静静地蹲在那里默不作声,脸上不禁露出不屑的神情,道:“干嘛在哪里垂头丧气的?要是害怕了,那便赶紧回去。” 阿篱转过身来,却见她手执一张大弓与一壶箭矢,说道:“我……只是想借用一下这些东西!” 与此同时,遥在千里之外的一座荒枯的石头坟墓前,一个青年男子傲立于坟前,面色清冷地看着眼前的枯坟。 男子着一身红白色调的和服,衣衫上绣有六角梅花纹样,腰佩长刀,胸腹间披有战甲,生得满头华发,英伟的面容上左右各纹有两条妖冶的血纹,额头上留有紫色月牙刻印,金色的眼眸灿若星辰,一对尖耳却彰显其非人的身份。 只听他青年男子的喃喃自语着:“獠牙,只要能得到那副‘獠牙’,我就能得到更加强的力量。看样子,我还是对自己的力量觉得不满意,也可以说还有不够成熟的地方,这是不安?不,这只是不知限度的追求力量罢了。” 说话间,周遭不断地窜出一匹匹野狼,狼群围着男子不住地嘶吼着,终于在不知哪一头凶狼的带头下冲了上来,待要将男子撕成碎块。 面对如此猛攻,男子的神情却不见丝毫波动,只是轻轻的伸出右手,指尖绿芒绽放,随着他身形一转,绿芒延长为一条光鞭,围绕着他不断地旋转起来。 “‘獠牙’,我现在唯一希望的只有‘獠牙’!!!” 不过一个瞬间,待男子停住身形,周遭已是遍地的野狼碎尸。 “邪见,人头杖!”男子语声清冷,对着身后的仆从吩咐道。 “遵命!” 但见一个浑身绿皮,矮小尖嘴的妖物手拄一根长拐,杖头处雕有两只木制的头颅,一头是老者模样,另一头是老妇模样。 邪见将人头杖往坟冢上重重一戳,那老妇的头像登时张嘴大叫,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见状,邪见一脸失望之色,道:“怎会这样?想不到竟是女人的头颅叫了起来,看来这里也不是我们要找的坟墓了。” 青年转身便走,丝毫没有拖沓。邪见连忙大喊着追了上去。 “杀生丸大人!杀生丸大人等等我啊!” 回说犬夜叉这边,他们跟着发光的发丝前行,却遭到结罗放出发丝袭扰,犬夜叉不能看见发丝,只能由阿篱指明发丝的方位,奈何应接不暇之下,犬夜叉还是被发丝所擒,带到了结罗的巢穴。 “呵呵!抓到了了不起的猎物呢!”但见一个黑衣少女凌空而立,眼中散发出妖冶的红光,不是逆发之结罗又是何人?只听结罗轻声问道:“你就是犬夜叉吗?” 犬夜叉冷冷一笑,道:“你就是那操纵发阵的妖女结罗吧?竟然还知道我的名字?”说话间,手脚试图挣脱发丝的束缚,却并未成功。 “在我们的鬼同伴中,早就对你众说纷纭了。”结罗并不在意他的动作,只是掩嘴轻笑,道:“犬夜叉是个半妖,被一个从大陆来的道士与一个刚出炉的巫女收为手下……帮他们收集四魂之玉!” 伏在山石背后的阿篱听到这番话,暗道:“鬼?这女子是鬼?” “什么?”犬夜叉闻言大怒,大声道:“我会是那女人和那臭道士的手下?可笑!” 结罗却并不在意犬夜叉的反应,只是轻笑道:“随你怎么解释也好!总之,你们便会成为我的妨碍,不除掉你们,我怎么安心收集这个呢?”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件折射出晶莹光芒的物事。 “那是……从我这里夺走的四魂之玉碎片?”阿篱一眼认出那是何物。 犬夜叉也暗暗吃惊,随即冷笑道:“想杀我,还敢说这么多废话?哼哼!我定叫你……”说着,手足猛一发力,朝结罗扑杀过去,口中大喝道:“后悔莫及!” 结罗足下轻点,翻身避过犬夜叉的利爪,旋即手上梳子一摆,犬夜叉身上的束缚更是变得更紧,犬夜叉急得破口骂道:“妈的!真麻烦!” 结罗轻哼一声,道:“用头发果然是杀你不了!那么……”说着,左手执着一柄短刀向上一撩,登时在犬夜叉胸前至右肩划出了一道血痕。 “犬夜叉……”阿篱见犬夜叉受伤,不由暗暗惊呼。 “好利的刀!”犬夜叉吃痛之下,暗暗咬牙。 而以天眼通观察着双方对战的端木虹,也在为结罗手中兵刃的锋锐暗暗吃惊,在他听来,此刀划破空气之声颇为滞涩,显然是刀主平日不知养护,不料竟能轻易划开犬夜叉的肌肤。 “很重的阴气……利用死者的怨气、死气来增加刀刃的阴戾之气,从而对生灵之气造成损害的加成吗?” 端木虹略一思索,已明白其中关窍。从灵山门搜掠而来的铸剑典籍可以得知,黑龙剑正是借助蛟龙邪力及死气成就其阴戾之极的剑气,是以方能在出鞘之日损伤七剑锋芒,唯有镶嵌了晶石的长虹、冰魄、紫云三剑不损。 看来,这正是所谓的妖刀鬼刃的锻造之法,说到底,皆不属于正道一途。 回说场中。 “太好了!若是连这个都杀不了你,我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结罗见攻击奏效,面露喜色,轻轻舔去刀锋上的血迹,旋即轻抚刀身,道:“此乃吾之爱刀‘红霞’,是一柄不会削断头发,却能削肉断骨的鬼之宝刀。也就是说……”说着,一跃而起,挥刀攻向犬夜叉,“能在你动弹不得的情况下,杀了你!” 听到这里,端木虹暗暗摇头:“废话这么多的反派,搁仙剑世界早就凉了!” 从前他就想吐槽了,这个世界的角色,不管主要的正反派人物还是各路boss,似乎都喜欢在打架的时候说一堆无意义的废话,尤其是杀生丸前两次抢夺铁碎牙时,话语重复度高到让人发呕,仿佛是在别的地方受尽委屈一般,这才在自己的弟弟面前疯狂找寻着自己的优越感。 果不其然,就在结罗废话的时候,一根箭矢倏地从旁飞来,射在她身旁的发丝上,叫她吃了一惊——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96章 结罗败亡,犬妖公子 “我的头发,消失了!” 结罗讶异地朝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但见一个身披红袍之人正引弓搭箭对着自己,口中更喃喃道:“下一次!一定不会射偏!” 说着,阿篱将手中箭矢放出,却是自犬夜叉胯下划过,差点没给他来了个宫刑!犬夜叉骇得大叫道:“臭丫头!你在瞄哪里啊!” 却见阿篱的箭矢射在了结罗的巢穴上,只听“嗤嗤”几声,大量被结罗以妖力淬过的发丝在破魔之力的破坏下直接化作飞灰,但见发球中脱落出许多骷髅,所有的头颅上都联系着长长的头发,看来这些头发是被结罗以甚么特殊的方法延长了。 结罗捧脸惊呼道:“真过分!那可都是我的猎物诶!” 犬夜叉认出其中有几个未腐化的人头,低声道:“那是……战败武士的首级!?” 结罗凑上前去,眼神中透着对艺术品的欣赏之意,道:“放心!你的脑袋,马上就会加入其中的。这么好看的头发,操纵起来一定很好玩。不过,在此之前……”说到此处,忽而眼神一厉,右手扬起,放出数根发丝朝阿篱攻去,“得先除掉那个女人!” 但见发丝上燃起熊熊烈火,迅速封住将阿篱周身围住,向她烧灼过来。阿篱“哇”地惊呼一声,连忙伏倒在地,以期避过鬼火的烧灼。 鬼火劈啪作响,阿篱只感周围均被高温包围,心下惊恐万分,暗呼:“救命!” 当此之时,一颗殷红色的宝玉不知从何处投到阿篱面前,散发着柔和的红光,将阿篱全身罩住…… 另一边,结罗只道阿篱已死,冷笑道:“那个女人……大概连骨头都给烧成灰了吧?活该!这便是你毁掉我巢穴的惩罚!” “你……”犬夜叉面露杀意,心中泛起一股无名怒火,周身挣扎得更是激烈,只恨不能将眼前的妖女撕成粉碎! “很伤心吗?真可怜……”然而,结罗面上只有嘲弄之色,如何有怜悯之意,旋即挥刀削向犬夜叉,道:“别担心,马上就送你过去,与她相会!” 犬夜叉咬了咬牙,右手猛然一挣,利爪在胸口划出伤口,沾满了鲜血,暴喝道:“看招!血刃飞爪!”说着,将妖力汇入血中,令其化作数十个月牙形利刃,对着结罗掷出。 “血刃!” 结罗猝不及防之下,执刀的右臂登时被血刃齐腕割断,与此同时,犬夜叉身上的束缚也为之一松,连忙挣脱出来,冷笑道:“没了那只手!我看你还怎么操纵头发!” 然而,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结罗以口衔住梳子,左手牵扯发线,立时将巢穴中的诸多骷髅头引来,将犬夜叉淹没其中。 犬夜叉挥爪挣扎,却遭结罗以发线操控红霞刀所伤,身披数创,焦急之下,只得再度自残,施展血刃飞爪远距离攻敌。但结罗也对此招早有准备,扯动发球抵挡血刃,同时操控红霞刀给犬夜叉来了个背刺。 只听“嗤”地一声,红霞刀自犬夜叉背后贯入,刀尖从左肩肩井贯出,若是再往下几寸,只怕就要穿透犬夜叉的心脏! “哼!半妖果然只是半吊子的家伙呢!” 结罗操控发线,将断手扯会,竟然不趁机下杀手,反而再度飙起了垃圾话:“真可怜!你必须要有这个,才能成为真正的妖怪!”说着,在胸口处掏出一个锦袋。 听到这里,犬夜叉脑中又响起了端木虹当日的话:“凭借人类血脉给予你的可能,打碎妖怪们的骄傲!” 打碎妖怪的骄傲……吗? 结罗接踵而至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绪:“不要乱动!我要小心的砍下你的脑袋,这样……你的血才不会弄脏那一头漂亮的白发!”说完,便要挥刀割取犬夜叉的首级。 未等她把刀挥下,一记“黑虎掏心”已经穿透了她的胸膛,随之响起的,还有犬夜叉那得意的声音:“垃圾!你的废话比我想象中的多很多啊!” 然而,结罗对自己躯体上的损伤根本不在乎,反手将红霞刀钉穿犬夜叉的右手,像个没事人一般继续嘲弄着他,但她很快就不能再平静下去了。 是阿篱!她适才在赤色宝玉与火鼠裘的保护下平安不死,就在一旁细细观察,终于发现,原来所有发光发丝都交汇在一个红色的骷髅头中,便想悄悄将此处摧毁,奈何结罗对发丝的变化敏感之极,还是被发现了。 结罗登时慌了神,便要操控发线将阿篱杀死,却被犬夜叉抓住机会以红霞刀伤了背门,只听犬夜叉道:“嘿嘿!之前不管怎么受伤都不在意,现在却慌了神,看来你很在意那里的什么东西啊!” “多嘴!”结罗怒急之下,引来几根发线,将犬夜叉钉在山壁上,随即引刀攻向阿篱。 见二人找到了结罗破绽之所在,端木虹暗暗点头:“再不出手,阿篱可就危险了。”于是在身前经过的一根发光发丝上轻轻一点。 旋即,那个红色骷髅头陡然被切割成数十块,连带着放在里面的红色梳子也崩碎散开。结罗刚露出惊骇神色,便已经自行湮灭。 见状,犬夜叉暗觉奇怪,自语道:“嗯?这妖女怎么不见了?那个红色骷髅,阿篱还没有触碰到,怎么会……” 另一边,阿篱也怀有同样的疑惑,回想先前被鬼火包围时,那颗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宝玉,不禁想到一种可能,连忙环顾四周,试图在找寻什么,最后却露出失望的神情,只能先将四魂碎片回收。 她并未发现,那颗被她放在衣袋中的宝玉,竟然悄悄腾空而起,自行化作蒲公英的模样,随风飘走。 更没有人注意到,满地的骷髅头中,有一只小小的跳蚤正看着犬夜叉,欢呼道:“犬夜叉少爷!终于找到你了!” …… 群山环绕,碧水之滨。旌旗迎风飘飘,一支人类的军队在此安营下寨。 “来!干杯!” 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将士们都畅游在酒后幻想的美妙世界之中。 这时,只听上首的一个身着棕褐色战甲,看起来较其他士兵英武不少的人朗声道:“明日就要与主力会合了!大家今晚就好好享用这猪肉,补足一下元气吧!” 下首的一众部将纷纷出言恭维: “真不愧是将军阁下,果然是豪勇盖世,无人能敌啊!” “有您在,我们就可以安心了!” “是啊!” 闻言,将领面色愈发得意,不由得哈哈大笑,仿佛胜利的曙光已在眼前,道:“哼哼!我会把敌将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然而,话音刚落,一只利爪已从后递出,取下了他的首级! “阁……阁下?” “你是何人?” 众将皆尽骇然,惊恐地看着那个提着主将首级的白衣青年。但见青年身着一袭白色和服,和服上绣有几多殷红色的六角梅花,胸腹间披覆战甲,右肩处披有一块大大的雪白色动物皮毛,整个人显得纤尘不染,与手中滴着鲜血的人头格格不入。 此人正是杀生丸,只见他淡淡地扫视了一众武士一眼,道:“别打扰我办事!滚开!”说着,走到一处空地上,用那永远清冷的声音说道:“邪见!人头杖!” “是!” 邪见连忙提着人头杖走来,往空地上一戳,但见人头杖上的女面忽而睁开双眼,发出“咯咯咯咯……”的尖锐刺耳的笑声。 “又是女面!”与上次一样,邪见再度露出失望之色,道:“这里也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是吗……” 杀生丸语声平淡,情绪没有丝毫波澜,只因这样的找寻,自他父亲死后,他就一直在做着,这样的失败,对他而言已是寻常之事。 这时,一众武士的声音再度响起:“喂!你们……不是人吧?” 杀生丸循声看去,但见一众武士皆在手执刀刃戒备着自己,不禁面露讶异之色,道:“咦?你们原来还没有离开啊!” “怪……怪物!” 武士们皆战战兢兢地看着杀生丸,不敢上前,然而,不知是在哪个胆壮的家伙发出了这样一声呼叫:“怕什么?他再强也只是两个人,大家并肩子上!围死他!” 随即,在那人的带头下,一众武士便盲从地朝杀生丸围攻而来。 杀生丸只是扭过头,往河边的一叶小舟上走去,同时留下一句话:“交给你了!邪见!” “是!”邪见连忙答应,旋即嘿嘿一笑,道:“让你们尝尝人头杖的威力!”说着,将人头杖挥舞几下,杖头的男面登时咧开大嘴,烈火如泉涌般自口中喷出,将整支军队彻底吞没! 待火焰散去,军队所站之地已完全看不见人的痕迹,莫说尸骸,连遗骨都没有留下半副! 小舟上。 “杀生丸公子……” “何事?” “墓的下落……”邪见犹豫了一阵,还是说道:“或许犬夜叉会知道。” “犬夜叉……”杀生丸微微露出不悦神色,挥手将邪见打入水中,以人头杖将邪见按入水中,冷冷地道:“别让我想起那个恶心的半妖!” 邪见拼命挣扎着,不断拍打着河水,在水面上绽开层层涟漪,勉强说着:“请原谅我……”却又被按入水中。 只听杀生丸接着说道:“再则,那个家伙如今也不能算是活着。听说他已经被人封印了。” 邪见抓住一个浮出水面的机会,连忙说道:“那个封印……已经解开了!” “哦?”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97章 教导,兄弟 “甚么?有人要掘我爹的坟?” 枫姥姥家中,昏暗的灯火前,犬夜叉看着地板上的一个小老头,大声说道。 小老头点了点头,道:“是啊!我这守墓人在那里待不住了,所以……” 所以称其为小老头,那是因为,他的身形不过是人类手指头般大小。这是一只跳蚤妖怪,名曰“冥加”,乃是犬夜叉亡父犬大将的家臣,犬大将临终前,将刚出生的儿子犬夜叉托付于他,虽说这小老头无甚力量,但胜在知识渊博,是一个打探情报的好手。 “哦?” 犬夜叉听他说完,露出一个早知如此的表情,说道:“你便抛下坟冢,逃到我这儿来了?” 对于这个小老头的秉性,他早已经了然于胸,当然,若非 冥加正要出言反驳,却听枫姥姥说道:“犬夜叉,我曾听说,令尊是以西之国为巢穴的犬妖……” 犬夜叉不耐地打断道:“真抱歉!我对他已经没甚么印象了呢!” 提起犬大将,冥加的神情顿时一肃,怀念地说道:“他可是个非常厉害的大妖……他的血可是鲜美无比呢!” 说到这里,就不由把目光投向外面,暗暗吃惊:“说起来,那个蓝衣小子还真是让人吃惊啊!虽然身无半分灵力,可是那股气质,简直就与中土的修仙之士一般无二!而且,他的皮肉……”想起自己的口器差点被硌掉的可怕经历,冥加不禁暗暗咬牙,“怎么会比老爷还厉害?” 阿篱却没注意到他的小表情,只是问道:“那他母亲呢?” “啰嗦!”未等冥加回答,犬夜叉已大声说道:“她早已经死了!” “夫人也是个大美人啊!她当年……”冥加正要再说下去,却被犬夜叉用手指按在了地上,不由发出一声惨嚎。 “喂!犬夜叉,你……”阿篱正要劝阻,犬夜叉却默然不语,往屋外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是我说了什么让他不悦的话吗?”阿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回想一阵,暗道:“我……只不过是提起了他的母亲…… 等等!父亲是大妖……他是半妖,这么说,他母亲……是人类!” 村口的一处小山坡上,端木虹倚坐在树上,正手执一把明黄色的小剑,将其刺入一只尸舞乌的小腹之中。 但见乌鸦身周被一团黑气环绕,暗紫色的鲜血潺潺流出…… 良久,端木虹将小剑收回,剑上陡生一团天青色的火焰,火焰将剑上血迹蒸发殆尽,也将端木虹略微失望的表情映照出来。 这时,树下传来犬夜叉的声音:“喂!臭道士!你在干什么?” 端木虹将已经濒死的三眼乌鸦用火烧掉,说道:“我在试着给它转换血脉,若是成了,也许它会变得比你厉害。” 犬夜叉愣了愣神,旋即放声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什么荒谬之极的言论一般,说道:“你在开什么玩笑?这等杂碎妖怪还能厉害过我?” 端木虹淡淡地道:“你也没什么好得意的,若非你父亲留给你这身血脉实在强横,你也未必能够这样轻松地对付大多数妖怪!” 犬夜叉心下忿怒,他很清楚,端木虹并非是在夸他血统优良,而是在贬斥他是只靠血脉的无能之辈,但他却无从反驳,尽管他一直不愿意承认,若非犬大将留下的这一身血脉中的强悍力量,他能否活到今日还得两说。 阿篱走上前来,听到二人说话的内容,又见犬夜叉一脸颓然之色,不禁有些责怪地说道:“道长,你这句话……是不是说得太过了?” 端木虹却不理她,接着说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月有阴晴圆缺,四时流转恒常有序,这些都是不可能逆转的规律。光是想要变强,那永远只是徒劳,因为那些底层的杂碎妖怪,它们要变强的愿望不会比你更弱,但它们并未因此变强,你又凭什么能变强呢?” 前面的那些话,以犬夜叉的文化水平是不可能听得懂的,但听到后面,犬夜叉也大概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于是脸色一正,问道: “我……并不懂得怎么让自己变强,难道你知道?” 端木虹摘下一片树叶,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世间万物,不论高低贵贱强弱,于天地而言均没有半分区别。万物皆生于天,你的力量也是源自于天地,想要从天地间汲取更多的力量以为己用,你就必须静下心来,感应天地,感应自身,感悟我心。 不过,看你这人,可不像是安静得了的家伙!” 说着,手中叶片弹射而出,打在六丈外的一块巨石上,寄在叶片上的劲道登时如利剑般迸发出来,将巨石一分为二。 犬夜叉吃了一惊,但见断口平整光滑,显然该是利器所划,但如今这“利器”却是端木虹的一片树叶,这…… “看到了吧!真力所至,草木竹石,莫不成剑。你的血刃飞爪与这一招的道理别无二致,但你似乎并不能控制在血液中注入的妖力数量,这样一来,血刃飞爪虽能作为奇招,却始终威力不足。” 端木虹取出《侠道追溯》开始翻阅,一面说道:“这种自残性的招数非万不得已不要多用,但远距离攻击手段不足终究是你的劣势,你或许可以试着,把妖力注入风中。” “风?”犬夜叉有些不解。 “你的鲜血有限,但风无处不在。若能在风的轨迹中找到注入妖力最适合的位置,相信那一招的威力必定……嗯?” 说到这里,端木虹看向了黑压压的天空,犬夜叉也同样看向了天空,不再言语。 阿篱见他们都不说话,问道:“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犬夜叉凝望天空,道:“感受到了吧?很强的妖气!” “那是……牛车?” 阿篱往天上看去,但见云开月明,银白色的月轮下映着一辆牛车的影子。 风过,将车帘卷起,将车中之人的身影显露出来。那是一个身着樱色十二单,长发及腰的青年少妇,一派雍容华贵之貌,但眉宇却隐见哀伤之色,在锁链的捆缚下更显得楚楚可怜。 阿篱只看得清那是女人的身形,回看犬夜叉时,却见他正盯着那人愣愣出神,神情中透着恍惚、怀念、不安还有惊喜,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丰富表情。 阿篱暗暗疑惑,正要出言相问,却听犬夜叉喃喃道: “娘!” 车中女子也似听到了犬夜叉的呼唤,面露惊喜神色,奋力挣扎起来,奈何却被锁链束缚,口中不住地唤道:“犬夜叉……” “醒醒吧!犬夜叉!”只听端木虹淡淡地道:“你现在都已经两百岁了!你那人类母亲再能活命,还能活到现在?” 犬夜叉一头雾水,但在他眼中,那女子确是他母亲十六夜无疑。 这时,云层中忽而探出一只巨大的兽爪,将牛车抓住,一把将其捏成粉碎,那女子便落入兽爪之中,旋即,一对如同灯笼一般的红色大眼从云层里出来,接着是它的头与身体,原来是一只巨大无比的山鬼! 山鬼抓住那女子,便开始用力抓握,那女子在巨力的压迫下,不住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可恶!” 话音刚落,犬夜叉身形一掠,便要挥出利爪将山鬼的左臂斩下。值此关头,一团烈火已迎向犬夜叉面门,犬夜叉知道其中厉害,不敢硬冲,只得飞身退避,回到原地。 这时,又一团火球朝犬夜叉轰来,犬夜叉正要再避,一片树叶已从旁飞出,截在火球的去路上,二者一触之下,寄在叶中的真力登时迸发,将火球轰散。 “邪见!要杀他,待问情了事情之后也不迟!” “是!” 阿篱循声看去,但见大怪物的左臂上站立有一个身着白色和服、满头华发的贵公子与一个手执拐杖的绿皮妖怪,那拐杖头上冒着烟气,显然便是适才喷火之物。 “是你——杀生丸!”犬夜叉一见那贵公子,脸上怒容更盛。 杀生丸淡漠地道:“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位兄长啊!” “兄长?”阿篱不由心中一惊。 “嗯?” 杀生丸平静地看了阿篱一眼,仿佛一位君王在扫视着如草芥般的平民,面露讥嘲之色,道:“这女子不是人类吗?” 阿篱心中一怵,连忙躲在犬夜叉身后,说道:“人类又怎么样?惹你不高兴了?” “犬夜叉……”杀生丸却不在乎阿篱的态度,只是看着犬夜叉,脸上嘲讽的意味愈加浓厚,说道: “你跟人类搞在一起,还是蛮相配的嘛!你这个父亲与卑贱的人类所生的半妖,是我们一族的耻辱!” 阿篱暗道:“犬夜叉的母亲,果然是人类……” 犬夜叉愈发愤怒,却怎奈母亲落于敌手,不敢轻举妄动,正要说话,却听一个讥嘲之声从树上响起: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98章 武道呈威,初挫犬妖 “原来你们老爹曾做出让你们一族耻辱的事情啊!所以,那位唤作杀生丸的狗妖,你就是为了这一点,要刨你老爹的坟吗?” 邪见气得哇哇大叫:“混账东西!胆敢对杀生丸大人不敬,我要杀了你!”说着,便要催动人头杖朝声源处喷火。 然而,有的人出手比他更快。但见杀生丸指尖绿光一绽,立时凝聚成一条长鞭,对着声源处重重挥下,虽说那个人类看起来并无任何力量,但对于胆敢侮辱自己的,不论是人是妖,杀生丸下手从来都不会犹豫。 犬夜叉急得大叫:“臭道士!快躲开!”对于这一招的威力,犬夜叉可是很清楚的,寻常人类挨了这一招,就只有死无全尸一个结果!虽说端木虹比寻常人厉害,但也不该能挨下这样一击而无损。 端木虹反手抽出一柄木剑,持剑划圆,将鞭上劲道转圆。杀生丸不由微微一惊,此人面貌虽然不同寻常,但身上并无一丝一毫的灵力与法力,以他这一招的劲道,此人本该被劈成两半才对,怎会…… 这时,端木虹剑势一转,将光鞭卷紧缠绕,杀生丸不察之下,身形竟被带得微微不稳,与此同时,端木虹掷出三片树叶,分取杀生丸上中下三路,正是长虹剑法第一式“一招三式”! “雕虫小技!” 杀生丸旋即恢复了平静,面带不屑神色,只因叶片上风声虽然急劲,但仍不足以对其产生威胁,当下只是将光鞭断开,右掌绿气弥漫,朝端木虹猛扑而去! 此招毒华爪威力强横不说,更兼剧毒无比,是杀生丸的另一门强招。 然而,招至一半,杀生丸忽而面色铁青,不再进招,邪见见状,不由面露震惊之色。阿篱细看之下,也是一阵惊呼。 但见杀生丸的胸口、小腹与掌心处均被开出一个血窟窿,鲜血从中潺潺流出。而这些剑劲的载体,早已被强烈的毒气腐化。 犬夜叉露出前所未有的愕然之色,他从未见杀生丸露出如此愤怒的表情,更没见过有人能在一招间击伤自己的这个妖怪兄长……以桔梗的破魔之箭或许可以,但她不可能击中身法迅捷的杀生丸,那样的攻击纵然再强,亦是无用。 只听杀生丸寒声道:“你身上气息……是人族?但你既无灵力,也无法力,这究竟是何力量?” 说话间,身上伤痕绿光绽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修复。 端木虹眉头一挑,旋即淡淡地道:“好好感受一下,这属于武者的力量!”这句话,也不知是对犬夜叉说,还是对杀生丸说的,又或是两者皆有之。 “武者?”杀生丸只道是那些没出息的日本武士,当下面露不屑神色,道:“那就让我见证一下吧!” 说着,便要出招朝端木虹攻去。然而,敌未动,端木虹已然先动,他同时打出一片树叶与一颗石子,分取杀生丸与他脚下之山鬼,旋即身形一忽,顿时消失在原地。 杀生丸吃亏一次,不敢再行轻忽,当下身形微侧,让过飞来的树叶,旋即掌中毒气爆绽,指尖绿光晶莹,迎向了从侧面袭来的端木虹。 此招以毒气为幕遮敌视线,若敌人冒进毒幕而不死,则能以毒华爪击之,若是被毒雾迫退,则可以伺机挥动光鞭攻上,巧妙地将毒华爪与光鞭两门技艺结合施展,狂狠之中更兼具奇诡,在妖界中可谓是凤毛麟角。 然而,在端木虹的剑意探查下,杀生丸的虚招就有如掩耳盗铃一般可笑,但见他右掌化作刀势,横扫而出,便是魔刀刀法中的——“魔道横行”。 在《风云》原着中,为挽救神州命运,聂风毅然向第一邪皇求教这套魔刀刀法,为诛杀绝无神,不惜舍身入魔,在觊觎中原的绝无神、老天皇相继死去后,酿成了一场“麒麟魔”事件。 魔刀刀法首重专注与一心一意,心为魔心,舍弃往昔之亲情、荣辱及牵绊,唯余成魔之心,意为魔意,一股势能灭绝苍生万物的无穷杀机。 然而,端木虹所学莫非是正道武学,纵然对魔道有所借鉴,也往往会将其影响心性的部分加一改动,这门刀法中的魔意经过端木虹多次改动,结合《七大限》等蚩尤武学的凶戾,早已经被升华为一股“凶性”。 凶者,不吉也。然刀剑本乃凶器,君子以之行侠,小人以之行道,器虽凶,然善恶在人心。这才是端木虹的魔刀真意。 杀生丸但觉一股狂狠凶猛的劲道自对方掌中澎湃而出,一举贯入毒幕,直朝自己面门而来,当下面色不改,左手以毒华爪迎向端木虹刀势,右手指尖绿光爆绽,凝聚成一道鞭影朝端木虹心房直刺而去。 光鞭由杀生丸精纯无比的妖力汇聚而成,此刻呈点状刺出,断玉分金不过是轻而易举。 然而,端木虹千锤百炼而成的仙躯又岂是金玉所能比拟?但见光鞭打在端木虹心房部位,道袍破开,而端木虹的肌肤却不见丝毫损伤。 杀生丸大吃一惊,暗道:“这一招的威力,连我本人也无法凭肉身硬挡而不损,此人……”思索间,却感对方右掌处传来一股锋锐之意,连忙飞身疾避,让过这横行霸道的一刀。 而与此同时,邪见脚下的山鬼也被寄在飞石中的内劲彻底崩碎,化作一团血雾。 “好……好厉害!仅仅是一颗石头……”邪见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久久回不过神来。 此时,端木虹与杀生丸已再度战在一起,双方身形如风,出招如电,劲风如川流瀑泄般朝四周肆虐开来,所过之处,百草皆尽催折,旋即枯败腐化,绝无半分生机。 “天……这还是人类吗?”邪见呆呆地看着纠缠在一处的两个人影,喃喃道。 在他看来,人类不过是一群无力而软弱的蝼蚁而已,即使偶有修为高深的僧侣及巫者,也绝难对妖族真正的高手构成威胁。然端木虹今日之表现,却彻底刷新了他对人类上限的认知,不但一招将山鬼轰成粉碎,更与杀生丸斗过这么多招而不败…… 这时,场中一人一妖已斗过二百合,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场剧爆将双方远远分开,邪见找准杀生丸的方向追了过去,待追上时,却看见了,仿佛看到了几乎让他信仰崩塌的场景—— 但见杀生丸身披数十创,嘴角咯血,一身干净的和服也挨了许多处脚印,对于一向孤高傲慢的杀生丸而言,确是前所未有的狼狈。而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是一个人类打出的伤痕…… “杀生丸公子!”邪见连忙赶到主子身边,关切道:“您没事吧?” 杀生丸不答,只是一脸冰冷地看着端木虹飞退的方向,问道:“邪见!那件事情办得怎样?” 邪见生怕踩在老虎尾巴上,诚惶诚恐地回禀道:“回公子,犬夜叉已陷入幻境之中,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得到线索了!” “走吧!” 杀生丸擦过嘴角的血迹,转身便走,暗道:“待吾取来了‘獠牙’,再雪今日之耻!” 实际上,适才所谓的激战,端木虹其实一直压制着自身,将身体强度、技巧之外的其他方面全部压在对方同等的水平,全凭技巧与高深的境界在对战中游刃有余,不仅守御严密,不受丝毫损伤,更伺机给杀生丸造成多处创伤。 杀生丸一向引以为豪的完美妖力,也在此战中屡屡受阻,无法施展出来,更诡异的是,受阻的部位往往是在那人击打过的部位。 “这……到底是什么手段?”杀生丸一面催动妖力疗伤,一面回想适才一战的每一幕。 …… 回看端木虹与杀生丸战幕之初,当山鬼被轰成粉碎时,犬夜叉立时飞身而上,将那坠落中女子救下。 尽管理智一直在提醒犬夜叉,他母亲早已化归尘土,眼前之人极有可能是旁人假扮而成,但这张与十六夜别无二致的面容,还有那绝对无法作假的慈爱的神情,却动摇了他心中的软处。 若她是真的,那便最好……若是假的,也让我借她的幻象,见娘一面…… 如是作想中,犬夜叉的身形,连同阿篱,均被十六夜手中绽放出的一团光芒所包裹,待光芒散去,犬夜叉、阿篱与十六夜均已消失不见。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199章 别离,危急 “这里……是哪里?” 红衣半妖少年睁眼醒来,却发现自己来到一个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境界,环顾之下,但见草地苍翠,流水凉亭,周遭的仿佛都似朦胧在一片迷雾之中,美好得让人怀疑其真假,却又不禁要陷溺其中。 “这是此世与彼世的交界……”十六夜走了过来,平静地为儿子解释道:“为娘会从这里回到黄泉。”语声虽然平静,但眼中流露的不舍却是情真意切。 闻言,犬夜叉黯然垂眸,喃喃道:“黄泉……是啊……黄泉!娘早在两百多前就已经去世……” “孩子……”十六夜慈爱地凝望着儿子,感叹道:“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是啊!”犬夜叉别过头去,道:“娘亲故去的时候,我还只是个小孩子……” 他不敢去看母亲的眼神,只因那个眼神太过美好,美好得让人希望陷入其中,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陷入其中无法自拔,还是惧怕梦醒之后还得自己独面这份无尽孤独的痛苦? 寂寞,早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他并不惧怕,但要在给予了他温暖之后再狠狠夺走?任何人,都无法面对这种残酷。 “为娘无能,不能在这个妖怪横行的时代护着你……”十六夜闭上眼睛,自责地说道:“这么多年过来,你一定历尽千辛万苦吧?” 犬夜叉身怀大妖血脉,其血肉对于妖物有重大裨益,在十六夜死后,犬夜叉就被驱逐了出去。 每日都要面对各种妖物的追杀,艰难地学习着躲避、杀敌的本领,在缓慢的成长中,等待血脉的力量被逐步解放,从而使自己变强,再去找先前的仇家报复……这些都是犬夜叉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在做的事情。 这些细节,十六夜不会清楚,但犬夜叉以孱弱之躯每日都在生死间徘徊的情形,却是可想而知! 犬夜叉摇了摇头,终于迎上了母亲的目光,说道:“那不是娘亲的错……” 母子俩边说边走,待二人行至河曲,阿篱这才醒来,睁眼看去,但见犬夜叉与十六夜在水边说着话,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太好了!犬夜叉与他母亲没……嗯?” 阿篱不经意地瞥向水中,却不禁瞳孔一缩,但见那母子两人倒映在水中的倒影中,那个女人……竟然是无脸的! “这……这……,一定不是犬夜叉的母亲!”阿篱心下惊骇,但很快作出了判断,正要有所行动,却感全身动弹不得,欲发声示警时,却发现自己连口也无法张开! 眼见犬夜叉对可能即将到来的凶险犹然未觉,阿篱不禁急得心下大喊:“快发现她!犬夜叉!犬夜叉!” 可惜,阿篱并不懂得以心传声之法,跟犬夜叉也没什么心灵感应,纵然她心中喊得再努力,那声音距离犬夜叉也有如千山万水般远,他根本不可能听到。 河曲畔,母子二人交谈一阵,十六夜忽而伤感地道:“孩子,娘必须要回到黄泉了!” “啊……您要走了吗?”犬夜叉心下不舍,却不知该如何出言挽留,他只盼时间能过得慢一点。 十六夜取出一朵发光的莲花,投入水中,道:“犬夜叉,你往水面看看。” 犬夜叉低头看去,却发现倒映在其中的并非自己现在的模样,而是幼年时期的自己。只听十六夜低着头,一张脸埋在阴影之中,不知是何表情,说道:“你还记得吗?在你小的时候……”说到这里,忽而伸出双手,从背后将犬夜叉搂住,柔声道:“娘常常这样抱着你!” 可这样一来,犬夜叉也看清了她那无脸的倒影,虽然想到这种可能,但此刻一见之下,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你……你是!?” “十六夜”柔声说道:“我可怜的孩子,让娘好好抱抱你!” “住了!” 梦已碎,犬夜叉但觉胸中升起一团无名之火,眼见这妖女竟还敢冒充自己母亲,他又怎能容忍?当下正要奋力推拒,却发现身体已经无力动弹。但见“十六夜”的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道: “孩子!别再离开我了,与我融为一体吧!” 眼看犬夜叉的身体开始被妖女吞噬,阿篱心急如焚,却忽而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已被一条铁链捆缚,身旁还有几个鬼物扯着链条。 “这是……” 在阿篱的惊讶的目光中,前方的景象开始逐渐变化,清澈的河水开始变得漆黑而浑浊,周遭明亮的色调逐渐转暗,重归黑暗的主旋律…… 待景象不再变化时,阿篱才惊讶地发现——这里哪里是什么优美的仙境,分明就是一处布满死亡气息的鬼域! “原来所有的一切均是幻象!” “阿篱!振作点,我现在就来帮你解除幻境……诶?好像很美味的样子,我就不客气了!” 此时,冥加老头及时赶至,跳到阿篱身上,正要为阿篱解除幻术时,却为阿篱光洁的肌肤下的鲜血所吸引,遂以口器在阿篱的脸猛地一扎。 “啪!” “好痛!” 就在阿篱感受到痛的一瞬间,下意识的就挥起手拍在了冥加吸血的地方,把冥加拍扁了。 “谢谢,不过,你都是用这种法子救人的吗?”阿篱有些不满地看着手心里的小老头。 水面上,邪见正划着船驶来,那女子正在吞噬犬夜叉,一把将人头杖抽在那妖女脸上,大声喝道:“无女,悠着点儿!要是把这小子吸死了,我可就麻烦大了!” “邪见大人……”无女非但不恼,反而在恭恭敬敬地回话。 邪见急切地问道:“探查出来没有?犬夜叉……”犹豫了一阵,左右一看,见杀生丸不在此地,才道:“与杀生丸大人的父亲的坟冢所在。” 人头杖可以让邪见的战力增益不少,但并不会提升他的感知能力,是以,即使阿篱就在身后拨开草丛,他也是一无所知。 “那个唤作邪见的家伙……”阿篱低声道:“是杀生丸的手下!” 冥加提醒道:“小心那杆人头杖,它能喷火!” “犬夜叉,好好想一想,你爹爹的坟冢在哪里?” 一片清澈的湖水之中,犬夜叉全身浸于水中,沉沉地睡着,在无女的幻术催眠下,他的识神早已经陷入了沉睡,在此等状态下,他不会有任何思维活动,只会凭下意识应答外界。 “不知道。” 无女再问:“孩子,再好好想想!让娘听听你心底的声音……” 犬夜叉的潜意识沉默一阵,只给出一个令人不明所以的答案——“右边的黑珍珠”。 “右边的黑珍珠?”邪见一听之下,不明所以,道:“听不懂,再问清楚一些。” “邪见大人!”无女有些不忍,说道:“再探查下去,他的灵魂会崩溃的……” 然而,草菅人命的邪见对此全不在乎,它只是在乎自己是否会受到杀生丸的残酷惩罚,当下只是说道:“没关系!如果没有探查出坟冢的下落,杀生丸公子一定会骂死我……” 然而,话未说完,它手中的人头杖就已被人夺去,身体也被人狠狠地踢入水中。只听那人出言骂道:“你这个混蛋!” 这人正是从后悄悄摸近的阿篱,阿篱先偷袭解决掉了手执人头杖的邪见,此时又看向无女,喝道:“放开犬夜叉!” “不要!” 无女抱着犬夜叉飞身急退,同时加快吞噬犬夜叉身体的速度。阿篱快步冲上,将犬夜叉那头华发抓住,奋力拉扯,却是无法阻止犬夜叉被吞噬的速度,心中愈发焦急。 这时,只听冥加老头催促道:“阿篱,快!将犬夜叉少爷的灵魂唤醒!” “什么?”阿篱一时间不明所以。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00章 慈母,珍珠 冥加解释道:“那个无脸女子,是由在战祸与饥荒中失去孩子的母亲的怨念集合而成的妖物。必须唤醒被无女妖法拥抱的灵魂,方能让受术者脱离无女的身体。” “唤醒灵魂?该怎么做?” 眼见犬夜叉全身已被吞噬过半,阿篱已不及思索冥加语中真意,只得再度将犬夜叉头发抓住,奋力回扯,却令无女吞噬犬夜叉的速度变得更快,很快就吞噬得只余一臂斜垂在外了。 只听无女柔声道:“好孩子,你很快就能与娘亲融为一体了!” “来不及了!” 见状,阿篱心中更急,却不经意地看见了无女在水中的倒影——那是一个无脸女人怀抱着一个红衣白发的半妖小孩的景象! “这孩子是犬夜叉!?是了,这才是无女妖术的真面目……只要让这个消失!” 念及此处,手中人头杖猛然一掷,掀起层层水花,教水中倒影登时湮灭! “啊!~” 幻术受扰,无女顿遭反噬,痛苦地惨嚎大叫,而犬夜叉身体也随之被抛离出来。阿篱连忙上去关切道:“犬夜叉!你没事吧?” 犬夜叉没有回答,只是满脸怒容地看着这个假扮成自己母亲的妖女,正要出手将其惩治,却听杀生丸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犬夜叉!墓地的位置我已知晓!” 话音刚落,犬夜叉但觉后颈已被制住,而杀生丸的声音已在耳边:“想不到竟然实在这种地方,难怪我找寻多年,竟始终一无所获。” “杀生丸!你……” 犬夜叉正要发力挣扎,但杀生丸已掐住其脖颈,将其抬起,自顾自地说道: “父亲大人为了隐藏自己的墓穴,看来真是把能想的地方全都想绝了啊! 右边的黑珍珠……大概是不想被人发现其墓穴所在,才藏在那个位置吧?” 但见此时的杀生丸已不复先前狼狈之相,恢复了开始的优雅高贵之姿,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弧度,璀璨的金眸中更透发出前所未有的兴奋,显然是对“牙刀”的下落有了重大收获。 “混蛋!从刚才就一直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犬夜叉但觉全身窒息感越来越重,求生的意志促使他奋力挣扎起来,但双方悬殊太大,这样的反抗根本毫无作用。 杀生丸面色微微讶异,说道:“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守墓之人吗?那就随为兄我……一同去祭拜父亲的陵墓吧!”说到此处,杀生丸右手忽而探出,食中二指竟直接刺入了犬夜叉的右眼! “啊!?” “犬夜叉少爷!” 在阿篱与冥加的惊呼声中,杀生丸的双指狠狠地抽出,带起一团鲜血从犬夜叉眼中飞出。 “住手!” 阿篱惊呼一声,朝着被摔倒在地的犬夜叉快步走去,但见此时的他痛苦地捂住右眼,鲜血不住地从指间渗出,那只右眼显然已是盲了。 杀生丸轻哼一声,半被阴影遮住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瘆人的笑意,道:“真正的守墓者绝无法用肉眼可见之处,便是这颗藏在你右眼内的黑珍珠!这,便是父亲大人墓地之所在!” “墓地……”阿篱看着他手中的黑珍珠,暗道:“是了,道长先前说过,杀生丸是要掘他父亲的坟,难道……他早知杀生丸的来意?杀生丸又何以执意要找寻他父亲的墓地?” “可恶……”犬夜叉气得全身发抖,咬牙切齿地道:“你便是为了这种事情……找人来假扮我娘!?该杀!”说话间,犬夜叉猛扑而上,一记“散魂铁爪”全力挥出,便要将杀生丸一举撕碎。 但在杀生丸眼中,犬夜叉的速度与力道皆不过是孩童嬉戏而已,待犬夜叉攻势已至,才轻轻跃开,说道:“我可是很忙的,挡我者死!”旋即右手成爪,抓向犬夜叉面门。 危急时刻,一道身影扑在犬夜叉身前,正要替他挡下这一击,杀生丸却忽然收回了攻势,飞身退开,但见一片树叶如梭飞过,正是杀生丸适才所站之地。 “这么快就追过来了啊!”杀生丸看向叶片飞来的方向,但见端木虹迎面走来,于是冷声道:“你想要阻止我吗?” 端木虹摇头道:“我只是想救这个拼死保护孩子的可怜母亲!”原来挡在犬夜叉身前那个身影,竟是先前几乎将其吞噬的无女! 阿篱也对此颇为不解,冥加老头解释道:“无女是由母亲思念孩子的感情化成的妖怪,所以保护孩子是无女的天性。” 犬夜叉一时百感交集,既恨无女假扮自己母亲,又感她舍身救护自己之念,竟不知该如何对待这个妖女。 “无聊的人类情感!”对于端木虹的理由,杀生丸表达了自己的不屑,旋即便开始呼唤自己的仆从。 邪见在草丛中翻找一阵,才终于找到了掉落的人头杖,高呼道:“杀生丸公子!人头杖我找到了!” “再敢弄丢它一回,就杀了你!” 杀生丸一面冷冷地说着,一面将黑珍珠抛在地上,接过人头杖在珍珠上一戳,但见那男面登时睁开眼睛,咧嘴大笑,发出“咔咔咔”的似金铁交铿般叫人牙酸的声音。 邪见面露激动神色,道:“老翁笑了!墓穴要开启了!” 但见黑珍珠缓缓升起,以它为中心逐渐形成一个黑色的涡旋,将杀生丸及邪见的身形吞没其中。 眼见漩涡开始逐渐缩小,冥加连忙对犬夜叉催促道:“犬夜叉少爷,趁着入口还没有关闭,快点进去啊!杀生丸少爷想独占里面的财宝……” 话未说完,犬夜叉已出言打断道:“我对那些东西没有兴趣……” 冥加急得跳了起来,怒其不争地道:“怎么这么说?真是太可惜……”犬夜叉再度将其喝止:“吵死了!谁说我不去的!” 说完,犬夜叉复杂地看了无女一眼,并未说话,又转头说道:“臭道士!这次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我要亲自解……诶?”定睛看去,却是不见端木虹的身影。 只听阿篱喊道:“你还在磨蹭什么啊!快点跟过来!道长早就进去了!” 犬夜叉定睛看去,只见阿篱半个身子已经跨入了漩涡之中,急得大叫道:“喂!杀生丸可是在里面……你……”真要打起来的时候,他只怕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又如何能分身顾及阿篱? 阿篱却不假思索地道:“那个家伙太可恶了,既然找人来假扮你的母亲!我要去痛扁他一顿!”说着,便跨入虫洞之中。 听到此处,犬夜叉的内心绽起了一丝涟漪,他生来有别于与人类,是以人类皆对他惧怕、疏远、忌惮乃至怨恨,但今日竟有人要为他所受的欺骗而出气,他不禁暗暗感动。 穿过虫洞,几人很快来到一处云雾缭绕的境界,天际尽被烟云迷蒙,云中飞鸟全身除羽翼外竟全是骸骨,重云环抱之中,矗立着一座如山岳般高大的犬妖骸骨。 骸骨身披战甲,肩膀与口中已生满草木,左上颌的獠牙缺失,看起来颇为狰狞威武。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犬夜叉与阿篱刚出现在虚空之中,一只尸骨鸟就适时出现在二人脚下,适时将二人坠落的身躯托住。 犬夜叉看着那山岳般的骸骨,喃喃道:“老爹……” “嗯?” 阿篱吃了一惊,将那骸骨与犬夜叉形体对比了一番,只觉越发地难以置信,道:“父亲?你说的是那副骸骨!?” 犬夜叉没好气地道:“看也知道吧!” “就算你这么说,叫我怎么能够看得出来?你们的体型差距也太大了吧!” 也不怪阿篱如此惊讶,在她看来,前不久出现的那只山鬼已经算是巨大了,但与这副骸骨相比,仍是远为不如! 冥加解释道:“老爷是经年累月修炼有成的大妖,这才是他彻底解放力量后的本来面目,隐藏在老爷腹中的那柄宝刀,正是杀生丸少爷此行的目的。” 阿篱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忽而发觉端木虹并不在场,问道:“对了!道长去哪里了?” “在这里。” 阿篱听到声音是在左后方响起,循声一看,却见端木虹脚踏一柄明黄色长剑凌空飞行,衣发随风飘荡,好不潇洒! “道长!?你……” 阿篱一时惊疑不定,不知该说些什么。在她看来,这位道长虽说神秘了一些,但还从没有做出过什么反物理的事情,但是现在……谁能告诉我,人为什么能够飞起来!? 犬夜叉回头一看,见他仍是这副永远能比自己更潇洒的模样,不由撇了撇嘴。冥加见此情状,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想,认定端木虹乃是中土的修仙之士。 另一边,端木虹则是暗暗庆幸:“好险!好险!所幸明华剑还能通过以心御剑的方法来御使,否则要是直接摔了下去,虽能不死不伤,但要传了出去,我这蜀山前掌门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众人各怀心思的同时,尸骨鸟与明华剑已带着他们飞入犬妖尸骸的口中。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01章 老刀,结界 骸骨的腹部,杀生丸与邪见二妖已捷足先登。 但见此间骷髅遍地,而在犬大将的脊椎旁,立有一座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圆形剑台,中央直插一柄锈迹斑驳、毫不起眼的太刀。 “终于找到了……” 杀生丸行至剑台前,脸上露出一丝与旧识重逢般的表情,似是怀念,似是激动。 “隐藏在父亲坟冢中的宝刀……”说话间,杀生丸伸手将太刀的刀柄握住,兀自喃喃道:“只须轻轻一挥就足以让上百条妖物丧命的獠牙……铁碎牙!” “据闻铁碎牙乃是以老爷的獠牙磨成……换言之,只要得到此刀,即等同于继承令尊的妖力……”邪见也在一旁说着,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恭喜杀生丸如愿以偿。 然而,下一瞬,杀生丸正要发力将铁碎牙拔出,却见刀柄陡然绽放出夺目电光,饶是以杀生丸之强悍,也只得将刀柄放开。 看着杀生丸那被灼伤得冒烟的手,邪见坐倒在地,颤声道:“拔……拔不出来!?” 杀生丸意味莫名地说道:“防备得这般严密,竟连结界都设下了……”说话间,手上灼伤迅速在妖力的作用下恢复过来。 “杀生丸!” 这时,犬夜叉的声音自头上传来,杀生丸抬头看去,但见犬夜叉正从天而降,挥爪朝自己攻来,口中还叫嚣着:“你我还胜负未分!看招!” 杀生丸却不接招,只是轻轻避过,坐在剑台一侧以火焰纹饰的架子上,双手抱胸,悠然说道:“怎么了?犬夜叉,你就这么想要自杀?又或者……你也想拔起父亲大人的宝刀——铁碎牙?” 言语间尽透不屑之意,显然是在讥嘲犬夜叉的不自量力。 “铁碎牙?”犬夜叉这才注意到剑台上插着一柄破旧的太刀,只听冥加也在耳边说道:“犬夜叉少爷,快点将铁碎牙拔起!” 犬夜叉对铁碎牙的意义一无所知,并未依言执行。冥加老头又看向了杀生丸,犹豫着说道:“杀生丸少爷,你……并未拔出铁碎牙,对不对?” 杀生丸定睛看着冥加,平静地说道:“若是犬夜叉来拔刀,便能将其拔起……你是这个意思吧?”虽是问句,语气却极为肯定,显然是笃定犬夜叉没能耐拔起这柄连自己都奈何不得的铁碎牙。 “当然!将陵墓托付给犬夜叉少爷,这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明!”冥加老头在口气上毫不示弱,但在杀生丸的逼视下,还是扛不住巨大的压力,逐渐退到犬夜叉的衣服后面。 “犬夜叉少爷!快!” “这种破破烂烂的家伙谁感兴趣啊!?”犬夜叉破口大骂道:“杀生丸,你胆敢把我当白痴来耍,我绝不饶你!”说话间,一记散魂铁爪已朝杀生丸所在挥去。 杀生丸轻轻一跃,便绕至其身后,淡淡地道:“你是在打哪里啊?” “可恶!”犬夜叉挥爪再攻,自然是再度落空,只听杀生丸“呵”的一声,悠然自若地说道:“你的打法还是一如既往地幼稚呢!” “该死!” 犬夜叉盛怒之下,正要再度挥爪攻上,却被人搭住了肩膀,顿感半身酸麻,不能再攻,他立时明白了是何人所为,黑着脸道: “臭道士!你……” 端木虹在他头上敲了一敲,道:“冷静点吧!怒火并不能缩短你与他之间的差距,反而会让你出招更加重复单一,令你破绽更多,落败更快。现在的你,需要那把刀的力量!” 犬夜叉一时间无力再攻,但少年的倔强还是让他没有听从端木虹的话去做。 这时,阿篱的声音传了过来:“犬夜叉!把刀拔出来!” “阿篱……”犬夜叉看向正沿着数根爬下来的阿篱,只听她出言激将道:“杀生丸没能拔出那柄刀!你若轻松将它拔出,杀生丸的面子就丢大了!快!羞死他!” 闻言,犬夜叉嘴角微微勾起,看向了不动声色的杀生丸,笑道:“确实!这的确会让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大为不快呢!” 倘若杀生丸苦寻两百载而不得的宝刀竟让别人轻易拔出,那给予杀生丸的耻辱与打击必定是无可想象的,那样可胜过任何的报复都来得出气啊! “凭这种心意去拔剑……是不行的啊!”端木虹暗暗摇头。 “你那副哭丧着脸的样子,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呢!”说话间,犬夜叉伸手往铁碎牙上抓去,果然,先前将杀生丸格开的那层电光并未再度出现。 “不会吧……将杀生丸公子弹开的结界……竟然接纳了犬夜叉!?” “铁碎牙……果然是属于犬夜叉少爷的!” 见此情状,邪见与冥加二妖反应截然相反。 至于杀生丸,他脸上虽不动声色,但目光一直紧盯着铁碎牙,在场中,相信不会有人比他更关心铁碎牙的事情了。 “啊……啊……” 犬夜叉将铁碎牙抓住奋力上拔,但见剑台上的华光逐渐变得明亮,周遭的空气随之流转,仿佛在为一柄惊世骇俗的名刀即将到来的出世而雀跃欢呼。 然而,就在人们的心提到嗓子眼时,剑台上的光辉竟然由盛转衰,直至彻底散去!而那柄唤作“铁碎牙”的宝刀,仍牢牢地插在剑台上! 场中气氛霎时间变得凝滞,犬夜叉喘着大气,捏着冥加老头,一字一顿地质问道:“拔——不——起——来——啊!为——什——么——呢?” “闹剧结束了!” 杀生丸暗暗松了口气,身形倏而一闪,未及犬夜叉反应,已快步抵进犬夜叉身前,说道:“铁碎牙可不是你这种三脚猫的半妖,所能够拥有的刀!就让我的毒华爪来超度你吧!” 说着,右手成爪,朝犬夜叉左肩抓来。犬夜叉往右一跃,堪堪避过,但杀生丸的下一击已接踵而至,左爪斜向上撩,在犬夜叉胸腹上开出来五道深深的血痕。 犬夜叉吃痛之下,一记散魂铁爪全力横扫而出。然杀生丸根本不须闪避,左手一伸,将犬夜叉手爪擒住,右手一探,已直掏犬夜叉心肺而去。 这时,一道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忽而响起,直取杀生丸后脑而来,此招旨在攻敌所必救,显然是在行围魏救赵之计,杀生丸若还想接着活命,就不能对此招不管不顾。 果然,杀生丸的飞身避过,令飞石所指方向顿时变成了犬夜叉,又一声破空厉响传来,第二颗飞石从后追上,打在第一颗飞石上,令两石一齐粉碎。 “麻烦的家伙!” 杀生丸冷眼看向端木虹,两次对犬夜叉下杀手,却两次皆被此人阻拦,任谁都会感到不悦。 “你急于杀他,是因为结界接纳了他的事情?还是因为,你猜到了犬夜叉可能是铁碎牙的主人?”端木虹面露讥嘲之色,道:“呵呵!将可能的继承人除掉,自己无法得到的东西,也不容许他人得到。以完美妖力与强大血统自豪的你,竟只是这般气度,我还真是高看你了!” “闭嘴!”杀生丸冷喝一声,身形一忽,一记毒华爪已朝端木虹心肺直掏而来。 端木虹面色悠然,左手为云,右手成爪,烟云笼罩,蔽敌耳目,而龙游其间,一式甲骨龙爪之“云龙深锁”,将杀生丸爪劲紧扣,旋即逆刚为柔,一式无求易诀之“道法自然反之动”,将杀生丸向上抛起。 “啊!?以人类之躯,怎么可能抵挡杀生丸公子的毒华爪,这……”邪见大惊失色道,在它看来,这个人类即使能凭强大的力量与技巧在战斗中取得上风,但人与妖之间的先天差距,还是难以通过后天努力弥补过来的,至少在肉身方面,许多对人类的致命伤其实对妖怪都不算什么。 杀生丸对此却是并不惊讶,早在先前的对战中,他就从多次施展毒华爪迎敌,但始终无法收获奇效。 此刻,被抛至半空的他身形一旋,指尖绿光爆绽,再度化出一条光鞭在半空急旋飞舞,居高临下地朝端木虹发起猛攻。一时间,端木虹上方全被鞭影笼罩,眼看是已无退路。 当此之时,端木虹长袖一扬,从中飞出六片树叶,一片直取杀生丸中门,其余五片分取杀生丸的退路。杀生丸心下一凛,知道自己无法避过所有叶片,当下只能转攻为守,以光鞭护住身形,而端木虹则趁机退避出来,跃至剑台旁边。 杀生丸将六片树叶挡卸开去,却是面色一黑。原来,那六片树叶中,竟无一片传来那种异乎寻常的巨力,换言之……全部都只是用来迷惑他的虚招! 杀生丸并未再攻,只因端木虹此刻举动引起了他……不,是场中所有人的注目。但见端木虹伸手朝铁碎牙的刀柄伸去,握在了刀柄之上! “诶?没有结界?”邪见一阵讶然,但下一瞬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他差点惊掉了下巴——端木虹没有用任何力量,只是简单将握刀的手向上一提,铁碎牙竟被拔了出来!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02章 守护之牙,脉动之刃 “你是何人?与我族究竟有何渊源?为何可以拔出铁碎牙?”说话间,杀生丸身形急掠,便是一记毒华爪朝端木虹右肩抓来。 “谁知道呢?” 端木虹轻笑一声,旋即剑眉一横,手中铁碎牙横扫而出,正是皇影所创七式刀意的第一式——“横眉冷”! 皇影,《风云2》中的东瀛第一刀客,他所创的七式刀意有别于寻常刀手所创刀法,乃是将自身七情及意态归入刀中而成。 而这第一刀“横眉冷”,讲求的便是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决绝,此招在端木虹手中虽是以锈刀使出,虽毫无花巧可言,但其中凶狠至极的锋锐之意却是直接将毒雾一刀两断,斩钉截铁地攻至杀生丸面门。 杀生丸目光一凝,双爪左右齐施,连使七记毒华爪才堪堪将“横眉冷”刀势消弭,面色尴尬地道:“你既无法施展此刀的威力,那就放开它!肮脏的人类!”铁碎牙既然没有变化为獠牙大刀的形态,那便说明,此人无法催动铁碎牙中的妖力。 端木虹轻笑道:“我可比你这个浑身是毒的狗妖干净得多!”说话间,身形急掠至犬夜叉身旁,将铁碎牙递给了他,道:“用这把刀,将他击败!” “臭道士,你……要把这刀交给我?”犬夜叉还在为那招“横眉冷”的威力感到震撼,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端木虹看向杀生丸,道:“这把刀需有人类的血脉方能接触,而没有妖力的凡人,却无法催动刀中的妖力。换言之,这是你们的父亲给他的半妖儿子准备的礼物。” 冥加也催促道:“犬夜叉少爷!别再犹豫了,就来你兄长杀生丸,来试试铁碎牙的锋锐!” “像他这等半妖,也能使得动铁碎牙?可笑!”冷笑声中,杀生丸双目愈发狰狞血红,嘴角咧开,逐渐深入脸颊的两条妖纹之间,人形的躯体迅速转变为一头高约两丈,长约五六丈苍云巨犬! “啊……变成怪物了!”阿篱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吗?”犬夜叉则是冷哼一声,欺身而上便是当头一刀。 然而,身具完美妖力的杀生丸,其皮毛之坚堪比金铁,仅凭犬夜叉的力道与无法发挥力量的锈刀,根本不能伤及巨犬分毫! “喂!臭道士,为何我一刀劈上去,却是一点用也没有?” 在犬夜叉的质问声中,杀生丸立时展开了反扑,犬吻大张,朝犬夜叉狂噬而来。犬夜叉虽凭身形灵活勉力躲闪,然巨犬状态下的杀生丸不论速度还是力量均比人形状态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其口中毒涎比之毒华爪之毒更甚,不时滴落下来的毒涎将骷髅销蚀之后,化作绿色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更是不断地挤压着犬夜叉的躲避空间。 端木虹坐在剑台上,悠哉悠哉地道:“铁碎牙是有灵之物,人择剑,剑亦择主。你虽是铁碎牙的故主指定的继承人,但还并未得到铁碎牙的认可。去证明给它看吧!” “切!”犬夜叉啐了一声,挥刀再度攻上。 双方又斗过十几合下来,犬夜叉始终未能催动铁碎牙的妖力,而杀生丸每一轮攻击,不论是爪击、口噬或者是摆头,虽同样没有伤及犬夜叉,却成功将犬夜叉逼入毒雾之中。犬夜叉终是半妖,身形在毒力的侵蚀下逐渐缓慢,败相渐成。 这时,犬夜叉再度避过巨犬的爪击,一刀朝对手左颊钻刺过去,杀生丸狗头一摆,就把犬夜叉整个人打飞五六丈远,摔倒在阿篱面前。 “加油!犬夜叉,刚才那一记很有效!”阿篱如是鼓励着犬夜叉,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看不出场中形势。 犬夜叉苦笑道:“完全没有用嘛!” “可是这把刀明明是属于你的,我相信你一定有那个力量。”阿篱的表情仍是这般理所当然,实际上,一直在场边观战的她,并不能对犬夜叉的艰难处境感同身受。 对于阿篱的天真言论,一旁的端木虹只是笑而不语,当事人犬夜叉却是哼了一声,噘着嘴说道:“太天真了!事情哪有这么简单?我的身体很耐打,这不打紧,可你要是继续待在这里,可是会死的哦!” “真的……不行吗?”阿篱泫然欲泣,竟露出委屈神色。 “是……我惹哭她的吗?”犬夜叉长期孤单一人,完全没有应对女孩子的经验,登时慌张起来,大声说道:“别哭了!” 阿篱顿了顿足,道:“难道你要我笑吗?” “吵死了!”犬夜叉暴躁地说道:“你只管放心,我会保护你就是了!”说着,又看向端木虹,说道:“臭道士,你快点将她送出去,别让她在这里毒死了。” 端木虹摇了摇头,说道:“犬夜叉,阿篱姑娘可是为了给你出气才进来的,所以你也该对她的安全全权负责,对不对?”说话间,只听杀生丸咆哮一声,朝犬夜叉二人所在猛扑过来,端木虹身形一掠,伸手搭在杀生丸双爪上,一招无求易诀之“道法自然反之动”,顺势而为,将杀生丸冲撞过来的劲道由横向转为竖直向上,杀生丸身形顿失,被高高抛起。 “呃……对。”犬夜叉愣愣地说着,也不知是不是被端木虹的表现打击到了,毕竟自己拼了命都打不动的对手,却被别人轻轻松松抛到空中,这种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不小的打击。 端木虹接着说道:“既然如此,为了阿篱姑娘,你就得在毒气彻底蔓延之前,将你兄长击败,你懂得这个意思吧?” 阿篱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难道你要放着我不管吗?” “大概吧!”端木虹耸了耸肩,再度拧开了酒葫芦畅饮起来,那副悠然的样子直气得阿篱火冒三丈。 此时,杀生丸已经稳住身形,伏在父亲的肋骨上,准备一跃而下,将下方的对手一齐扑杀。犬夜叉看着上方虎视眈眈的巨犬,神情终于彻底坚定,道: “切!那好,你们两个就好好看着吧!来吧!狗妖怪!” 话音刚落,只听一阵“嗡嗡”长吟响起,一阵拨动竟从犬夜叉握刀的手上传来! “铁碎牙的脉动……我能感到铁碎牙的脉动。这种感觉……与先前全然不同!”在犬夜叉的感知中,外界所有的杂音与光芒都在消失,只余下自己、铁碎牙以及敌人三者而已! “刀中的意志,与兵主的内心起了共鸣。”端木虹轻声道。 阿篱脑中仍在回想着犬夜叉适才说过的话,暗暗失神,低声自语道:“我没有听错吧?他说……要保护我?” 这些声音自然瞒不过端木虹的耳朵,端木虹感慨道:“听说在你们东瀛人的语境中,‘夜叉’二字乃是‘守护’之意,犬夜叉之名,想必是寄托了他父亲对他的一份期待吧?” 一旁的邪见兀自叫嚣道:“杀生丸大人,犬夜叉不过是一个半妖而已,快点将他一口……”然而,话未说完,就只觉背脊一疼,全身立时动弹不得,只余眼珠能转,只听端木虹淡淡地道:“为了能安静一点看戏,就委屈你一会儿了,小妖怪!” 与此同时,杀生丸已从高处扑下,在重力的加持下,左前爪挟着破空厉响朝犬夜叉抓来,企图将弟弟一爪撕碎。然而,犬夜叉的心已在刀的引领下彻底归于沉寂,看准杀生丸来招,对准对手左爪挥刀反撩而上。 就在刀刃接触到杀生丸皮毛时,原本锈迹斑驳的旧刀陡然被一道金光包覆,金光顺着杀生丸左前肢划过,登时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啊!?”阿篱不由惊呼一声,而邪见眼中也透出震惊之意,但见眼前一幕难以置信。 “嗷!”杀生丸惨嚎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鲜血如泉涌般自创口迸出,显然是被划破了一条主要动脉。 另一边,犬夜叉手中金光成形,但见铁碎牙一改原本破旧的太刀之形,化作一柄通体纯白,护手处被皮毛包覆的獠牙大刀。 “这是……獠牙?” 犬夜叉试着挥舞两下,却根本感不到沉重,只感一股浩瀚磅礴的妖力从源源不断地刀刃中涌出,脸上不禁露出惊喜神色,旋即冷冷地看着再度攻来的杀生丸,笑道: “杀生丸!你完了!” 随着话音落下,金色的刀光在杀生丸左前肢划过,登时将其与身体的联系斩断!而它的身体,也被强横的刀劲裹挟着撞开了犬大将的盔甲,飞往外面。 不可一世的杀生丸,总算为自己的自大与轻狂付出了代价。 然而,还处在击败兄长喜悦中的犬夜叉却陡感眼前一黑,就当要软倒在地的时候,却被端木虹扶住,只听他说道:“走!” …… 回到枫之村后,犬夜叉右眼的伤势已经恢复过来,彻底复明。 灶火前,枫姥姥看着手中的黑色珍珠,说道:“将墓地藏在这黑珍珠里……真是个巧妙的地方!只是……”说着,枫把目光投向门外,道:“端木道长应该与犬夜叉的父亲没有渊源吧?难道他是强行拔出来的?” 冥加否认了这个说法,道:“不行的!老爷早已经设下禁制,若铁碎牙是被强行拔出,就会遭到损坏……嗯……看来真是与他所说的一般,必须要有人类的血脉方能接触吧?” “啊?”阿篱不解道:“可是……杀生丸跟犬夜叉是兄弟吧?他难道不是半妖,没有人类血脉?” 冥加摇头道:“其实在结实犬夜叉少爷的母亲之前,老爷早已娶了一个强大的犬妖妻子,杀生丸便是她所生下。也正因如此,结合了两只大妖血脉的杀生丸生而具有最纯粹的完美妖力,各方面的资质都胜过犬夜叉少爷许多。 也许正是这一原因,老爷才决定将獠牙留给自己较为弱小的小儿子吧?”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03章 信长,谣传 待犬夜叉伤势尽复,端木虹、犬夜叉、阿篱与冥加就踏上了找寻四魂之玉的旅程。一晃三日过去,犬夜叉每日都在细细打探四魂碎片之所在,却始终一无所获。 这时,犬夜叉向沿途经过的两只青蛙妖怪逼问四魂碎片的消息无果后,回到一处山泉旁边,只听冥加说道:“我们离开村庄也有三天了,还是完全没有线索啊!” 犬夜叉点点头,道:“看来,它们都已经不在武藏了呢。”(武藏,位于关东地区,以古时之江户,今时之日本东京都为中心的地区)说着,又狠狠地瞪着在树下抱着一刀双剑打坐养神的端木虹,说道:“臭道士!你这家伙难道就不出点力气吗?” 端木虹抬手抛出一块飞石朝犬夜叉头上砸来,犬夜叉猝不及防之下,脑袋被砸得肿起了一个包,怒道:“你这混蛋!” “早就警告过你了!不要在我打坐的时候打扰我!” 端木虹收功回神,睁开眼睛,淡淡地说道:“犬夜叉,你现在还未臻至能随时催动铁碎牙变化的地步,有这时间去找甚么四魂之玉,还不如静心来与刀沟通,尽快臻至人刀合一之境。” “切!”犬夜叉别过头去,说道:“那些四魂碎片可是妖魔鬼怪们趋之若鹜的宝物,要是不尽快找到的话,这些碎片可是会被他们夺走的!” “所以,你就更需要修炼了。”端木虹顺着对方的话说道:“四魂之玉已经破碎了一段时间,相信有不少碎片已经被妖物得到,甚至还会出现强者夺取弱者碎片的情况,待那些妖物消化了碎片的力量,实力就会得到提升,届时,你要如何对付?” 犬夜叉哼了一声,道:“当然是干掉它们,将碎片夺过来啊!” “你打得过吗?” 端木虹语声平淡,但其中内容却好比一根毒刺狠狠地扎在犬夜叉的心头,“即使加上铁碎牙的力量,你的力量在妖界中仍不算强。若是遇到地上跑的,你还能仗着铁碎牙的锋锐给予它创伤,可若是会飞的家伙,还能够从远距离攻击你,你觉得该怎么打?” “吵死了!”犬夜叉大吼一声,但随即还是颓然坐倒,道:“好!我会好好跟铁碎牙沟通!” “这样就对了嘛!”端木虹满意地点点头,道:“至于四魂之玉的事情,你也不必担心。那些得到四魂碎片的家伙,相信没有几个是不会去作恶的,我们只要去找那些妖祸严重的地方,相信遇到四魂碎片的机会就……” 话未说完,却听阿篱“啊”的一声尖叫传来,端木虹与犬夜叉连忙飞身赶去,见阿篱正穿着泳衣躲在水中,问道:“怎么了?” “我的衣服,快帮我拿回来!”阿篱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端木虹顺着方向看去,却见一直猴子正拿着阿篱的衣物往高坡上逃去,随手摘过身旁草丛中的叶片,朝猴子逃窜的方向掷出,碎起的飞石登时骇得小猴儿吱吱大叫,连忙抛下了所有东西,朝左边一窜,便落入了从后赶至的犬夜叉手里。 这时,一声口哨声从不远处传来,端木虹一跃而起,往声源处追去,却看见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武士正鬼鬼祟祟地看着水池的方向,显然就是指使那猴子偷盗衣物之人。 少你武士听到身后异动,反手拔刀出鞘,对着端木虹喝道:“来者何人?可疑的家伙!” “这也是我想问的!”端木虹抬足便将对方的兵刃夺下,将他一拳打翻在地…… 待端木虹将这个偷窥的家伙好好整治了一番,经过一番询问,才知这个武士原来只是饿得急了,好心的阿篱就将书包里的食物拿出,送给了他一些。 眼看这一人一猴狼吞虎咽之状,阿篱适时递上了一杯茶,道:“别这么着急,喝点茶吧!”武士只是“嗯”的一声,也顾不上说谢谢,喝过一口茶后,就继续吃着手里的薯片。 阿篱又看向与自己同行的两人,说道:“道长,犬夜叉,你们也一起来吃吧!” 不出意外,两人均摇了摇头,端木虹还出言劝道:“阿篱姑娘,这种东西多吃无益,建议你下次还是不要买这么多。” “帮忙吃点东西,我的行李才会轻点嘛!”阿篱嘟着嘴抱怨道。 犬夜叉不耐地道:“早知如此,你干嘛还回到枯井里,将这么多东西都带来啊?” “因为要带换洗的衣物,还有作业啊!”阿篱的解释也算合理,国中生总是要以学业为重,不过,端木虹三天走下来,就没见她翻开过那些习题。 “这芋头片还真是好吃!”过不多时,少年武士已经吃完了一整袋薯片,整个人登时神采奕奕,一扫先前的猥琐落魄之相,正色道: “多谢姑娘款待!” 阿篱也将自己这边的人介绍了一番,问道:“你说和随从走散,不知该如何是好……难道你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吗?” 武士见阿篱一行人个个形容古怪,心下暗暗戒惧,说道:“我不能道出自己的身份,只能告诉你的是,我叫信长。” “信长——?”阿篱登时两眼放光,一派见到偶像的崇拜神色,旋即抓住信长的手猛摇起来,道:“跟我握个手吧!” “嗯?”信长被她这番举动唬的一愣一愣的,完全摸不清阿篱在想什么。 犬夜叉奇怪地道:“你这是干嘛?态度和眼神都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你不知道他是织田信长吗?他应该是你们这儿的大名人啊!”阿篱说着,连忙从书包里掏出历史课本,道:“年轻时,被人称为尾张的愚蠢之辈……1560年,在桶狭间一役挫败了今川义元,从而改变了……” 端木虹轻笑两声,倒也颇为理解阿篱的想法,现代人穿越到古代,结识历史名人的时候差不多都是这样,当年自己遇到谢安石、王逸少的时候也是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不过…… 只听信长说道:“抱歉,我并非织田的人。” “啊?不是吗?”阿篱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失望之色。 “吾是武田的人,请莫要将我与尾张那个笨蛋相提并论。”信长一脸傲然地说着,便向众人行了一礼,道:“那就告辞了,我还有重大使命等着去完成。”说完,转身便走。 “喂!那里是……”犬夜叉正要出言提醒,但信长却已经坠落下去,这才把后面的话续完:“断崖!” “看来他自己好像也不太聪明嘛?”阿篱看着摔倒的信长,不禁出言吐槽道。刚才还称别人为笨蛋,转过头却做的更冒失,唉…… “所以,为什么我们要跟着这个冒失鬼过来?” 密林中,只听犬夜叉不满的声音传了出来。却原来是信长走后,阿篱愣是拉着端木虹与犬夜叉跟了过来,犬夜叉一时间不明其理,就与阿篱争辩起来。 “有什么关系嘛!赶路也不急在这一会儿。”阿篱一面推着越野自行车紧跟在信长背后,一面说着。信长有些神秘的行为引起了她的注意,在她看来,也许跟上此人会有所收获也说不定。 端木虹也点头站在阿篱一边,道:“前面似乎颇为嘈杂,看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跟着这位武士,也许会遇上那些作乱的妖孽呢!” 三人跟着信长过去,一路来到一处小山村,循声看去,但见村中老有男女全部都被集中起来,由一大群武士看管起来,而少女们则被人用绳索一个接一个的绑住,面色凄苦地跟在马队后面,身旁站立着一群手执长矛的武士。 只听在马队最强方的那人朗声道:“听着!绝不能遗漏任何一个女孩子,所有的女子都要献给主公!” 村中的老人们不禁悲切地说道:“他们把村子里头的女孩全部集中起来,到底要干什么啊?” “听说那些被带进城里头的女孩子,没一个回得来的。” “啊?难道那些谣传是真的吗?” “甚么谣传?” 端木虹与犬夜叉均竖起了耳朵,凝神倾听,只听其中一个老者低声道:“你们可别告诉别人!听说城主已经给妖怪附了身,那些进了城的女孩子全都被妖怪给吃掉了!” 听到这里,二人面面相觑,端木虹手抚下颌,道:“就是它了!” “嗯!”犬夜叉点了点头。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04章 露姬,蛤蟆 入夜,一行四人悄然行至城墙之下,犬夜叉二人立时感到了城墙内传出的妖气,下意识地蹲下身来,说道:“我要一口气跳过去,抓紧了,阿篱!” “嗯!” 阿篱依言爬到犬夜叉背上,犬夜叉只是轻轻一跃,便跃过了高墙,进入城内。端木虹正要跟上,却被信长拉住了衣袖,只听他祈求道: “拜托了!把我也带进去吧!有些事情,我想进去办一办。” “那你就得跟紧我,遇到危险我好第一时间救你。”说话间,端木虹伸手扶在信长的手肘上,足下轻点,二人便已越过城墙,稳稳地落在在城内。 端木虹放开信长,看了前方一个靠在树上睡着的武士,轻笑道:“这个地方的守备,还真是松懈得很啊!” “小心!”冥加老头提醒道:“这些人全部都是中了幻术,只怕城里的其他人,也……” “哦?”端木虹拧开酒葫芦,畅饮一口,道:“也就是说,现在该是那个妖孽作恶的时候喽!” “没错!” 众人一路畅行无阻,信长一间间房搜索过去,口中还不住呼唤着“露姬小姐”,阿篱见他这般做法,不由暗暗皱眉,道: “这样做,真的好吗?他叫得这么大声。” 端木虹对此不置可否,不论这些人是何做法,自从他进入城墙以来,那个附身城主的妖怪,其一举一动已在他感知之中,不论那妖孽如何挣扎,也决计逃不出他的视界。 “正合我意!反正此处之人已被那妖物催眠,我们就好好闹出些声响来,引那妖物上门!”犬夜叉初得铁碎牙,正想那这个妖物一试宝刀锋锐。 “小姐!露姬小姐!” 信长找寻良久,终于在一间卧室里找到了一个宫装女子,惊呼着冲到那女子身前,一把将她搂过来,待看到她正脸后,却不由吃了一惊,惨嚎道: “露姬小姐,你怎么了!?啊……我的小姐,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犬夜叉与阿篱细看之下,原来那女子的面容少说也有五六十岁了! “笨蛋!”阿篱扶额叹道。 端木虹则将躺在一旁的一个少女扶起,右手食中二指一并,指尖蓝光绽放,在少女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点,但见少女因为惊吓而有些发青的脸色逐渐变为红润,惊恐的神情缓和下来,变得安详。 “那个,你要找的小姐,是不是这一位……”阿篱不忍信长这样伤心落泪,提醒了他一声。 “哦!好美丽的小姐啊!由我来唤醒她!”一看到少女的美貌,冥加老头登时来了精神,飞扑而上,一口叮在少女的脸上。 少女秀眉微蹙,挥手朝痛处拍去,登时将冥加给拍扁了。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信长急忙上前来问候,关切之情言溢于表。 露姬半是庆幸,半是疑惑地道:“信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露姬小姐!您还记得我吗?”眼见心上人竟然还记得自己,信长一时间惊喜莫名。 “信长,我怎会忘了你呢?对我而言,你可是一位温柔体贴的青梅竹马啊!”露姬情恳意切地说着,声音清清甜甜的甚是好听。 听到露姬的话,信长的脸色微微一红,道:“太荣幸了!我还以为自己只是个家臣的儿子,早已经被您给忘了呢!” 听到这里,阿篱拉了拉犬夜叉的衣袖,悄声道:“诶!这个信长好像很喜欢露姬小姐呢!” 犬夜叉只是哼了一声,道:“无聊!” 二人一阵叙旧,露姬却开始谈起了来到武藏后的所见所闻,尤其是那个城主的异样: “主公的样子开始变得奇怪,是我嫁来这里不久后就开始的……当时,他在庭院中的水池旁昏倒,随后就发了很厉害的高烧……再然后……脸型、身材逐渐变得臃肿不堪,好像变成了另一种活物……” 说到此处,露姬已经是泫然欲泣,道:“信长,我该怎么办?” 信长不假思索,脱口便道:“那还用说?当然是随我回甲斐了!” 端木虹忽而冷冷地说道:“她回到甲斐又有何用?就算回到了甲斐,她也还是武田氏联姻的工具,再则,与妖怪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她,将会被人视为不祥,回去了甲斐也不过是终身受人白眼而已!” 闻言,信长与露姬皆是默然不语,面露黯然之色,事情确实如端木虹所说一般,但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 这时,守在门口的犬夜叉忽然说道:“喂!信长,你还是赶紧带小姐离开吧!” “诶?”信长一时不解。 露姬则出言问道:“你们想做什么?” 犬夜叉冷冷一笑,道:“我们还要别的事情要做。” 但见走廊的一面,一个肥胖得不似人类的身影缓步走来,一边发出“咕咕”的怪叫,一面发出难听的声音: “可疑的家伙……别想逃!” 信长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道:“那是……” 露姬也露出惊恐神色,道:“是主公!” 端木虹暗暗摇了摇头,在他的感知中,被附身那人的内里的肉身连同灵魂,早已经被妖物彻底吞噬,眼前这个身影,其实不过是披着城主衣衫的妖物而已。 就在他转念之间,犬夜叉已一爪挥出,破开“城主”脸上的绷带,令妖物显露原形,原来竟是一只蛤蟆妖怪! 见此情状,露姬心下大骇,顿感眼前一黑,向一旁软倒下去。 端木虹忙伸手将她接住,只闻一股幽香沁入鼻中,细看之下,但觉此女秀眉似画,睫毛长似珠帘,俏鼻微挺,肌肤如羊脂玉般白皙细腻,还未完全展开的身体上适时传来一阵暖意,教人不舍放开。 “小姐!振作一点!” 信长的叫喊声将端木虹惊醒过来,端木虹回想起适才的失神,暗道:“这是怎么了?” 与这个世界的四魂之说不同,在道家学说之中,人之神魂有元神与识神之分,识神乃是后天经历、情感、环境等万事万物而生,所代表人之七情六欲、记忆与后天而成的性格,元神乃先天本源,是人之理性与本性的象征。 元神乃人之生命本源,但意识却归识神操控,是以,道家将元神喻为天君,将识神喻为强番悍将,识神占据主导地位的情况是为篡权夺位,唯有识神让道,元神重归,才是长生之法。 在元神修炼有成后,端木虹之元神就已经成为了主导,是以在许多事情上,他都显得比较淡漠而理智,而并非变得情绪化,可是现在…… “莫非是虎魄与魔刀刀法的凶性?还是……” 思索间,那只蛤蟆妖怪早已经口吐瘴气,将犬夜叉与阿篱逼退,旋即“咕咕”地叫唤着来到端木虹三人面前,温柔地呼唤着露姬的名字(虽然这个温柔在端木虹听来很是恶心)。 信长巍然不惧,引刀出鞘,喝道:“滚开!臭妖怪!” “愚蠢!凭你区区一个人类,也想来对付我?”蛤蟆怪只是冷笑一声,大口一张,长舌倏而伸出,径直朝信长的右肩打去。 就在舌头即将击中信长时,一只手掌忽然从旁伸出,作刀势迅速切下,顿时将蛤蟆怪的舌头削断了一截。 “啊啊啊啊啊啊!该死的人类!你竟敢伤我舌头,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剧痛之下,蛤蟆怪登时红了眼,妖力略一运转,舌头上的伤势立时恢复过来,甚至变得更加粗壮。在此状态下,蛤蟆怪自信心愈发膨胀,舌头挟千钧之力朝端木虹重击而来。端木虹面露厌恶之色,不愿与对方那恶心的舌头接触,当下将照胆神剑拔出,执剑轻抖几下,便将蛤蟆怪的舌头削作数段。 “啊啊啊!该死的人类!”蛤蟆怪发出怨毒而可怖的怒吼声,待要再攻,背门已挨了犬夜叉的一记散魂铁爪,受创不轻,这才知道自己踢在了铁板上,只得夺路而逃。 “快追!” 四人带着露姬一路追赶,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宽阔的房屋内,整个房间里摆满了一个个透明的球体,每一个的里面都是一个个柔弱的少女,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黯淡无光毫无表情的色彩。 端木虹眉头一皱,心中只觉一阵不祥。实际上,此时距离他最后一次看《犬夜叉》漫画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漫画的内容他只能记住一些关键性的事件,眼前的这个蛤蟆怪他虽有些印象,但早已忘记其具体的能力。 但见蛤蟆怪大口一张,那些在透明球中的少女竟如游鱼般脱离出来,往蛤蟆怪的方向游去! “孽畜!休得猖狂!” 见此情状,端木虹如何不知它想做甚么?当下爆出一声惊雷般地怒吼,蛤蟆怪顿感眼冒金星,未等它回过神来,整个躯体已被照胆神剑一分为二! 鲜血登时撒了满地,然照胆寒锋却不沾半分鲜红,依旧清冷如故,仿佛正与剑主眼中的寒光相呼应。 过了一阵,端木虹才收回目光,看向犬夜叉,歉然道:“抱歉了,犬夜叉!害你又没了一展身手的机会!” 犬夜叉只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他也算看出来了,刚才这只蛤蟆妖怪分明就是想吞噬那些少女,若真要等自己出手,这些少女早就凉了。 至于那些从泡泡中飞出来的少女们,则纷纷逃过被蛤蟆怪吞噬的命运,坠落在地,只是,经过端木虹的探查,这些女子灵肉分离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其肉体机能在失去灵魂调控的状态下,早已经彻底紊乱,无可救药。 端木虹眉头一蹙,看向冥加,问道:“前辈,适才那妖物究竟是何来历?它似乎是想要将这些女子吞噬掉。”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05章 剑惊四座,露姬追随 冥加庆幸地道:“这种妖物,名曰‘九十九蟾蜍’,喜好将少女用这种透明泡泡包覆成卵,待少女的灵魂成熟,便会将其吞噬。所幸你适才出手及时,要不然,这些女孩们就要永不超生了!” “真是恶毒啊!” 闻言,端木虹冷笑一声,看着灵魂还未被勾离的蛤蟆尸身,左手虚握,虎魄立时出现在手中,右手轻轻一抬,但见五色华光自他袖中流转而出,将蛤蟆怪的两半尸身围住,地面上登时浮现出一个内画五角星,外画正圆的摄灵法阵。 “啊?这是?” 冥加面色一凝,心中暗暗戒惧,只觉这柄刀与这个阵势极度危险,若是不慎为其所伤,只怕便是万劫不复之祸! 只听端木虹冷冷地说道:“既然你喜欢吞噬别人的灵魂!那我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你也不得超生吧!”说话间,阵光一收,已将蛤蟆怪的尸身吸纳,虎魄刀同时掷出,将蛤蟆怪的灵魂狠狠地钉住。 “啊啊啊啊啊啊!你……好狠!”蛤蟆怪的灵魂怨毒地看了端木虹最后一眼,旋即被虎魄吞噬殆尽。 “好可怕的刀!”冥加老头心下暗暗惧怕。 阿篱没有发表意见,只是默默地将四魂碎片拾起。虽说在她看来,端木虹的做法不免狠了一些,但九十九蟾蜍终究作孽太深,总算是合当此报。犬夜叉则对端木虹的照胆神剑颇感兴趣,睁大眼睛问道:“你这把剑,我能感到它对我的威胁很重,它叫什么名字?” “照胆。” 端木虹随口说着,开始救助那些被九十九蟾蜍俘虏过来的少***夜叉见他不打算说下去,也不再问,也出手将那些透明泡泡一一戳破。 然而,救人才救到一半,城里的守卫就将这个房间团团围住了,数百名武士手执干戈,警惕地守在房间的入口前。 “怎么办?我们被包围了!” 阿篱一个现代女生,如何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害怕地躲在犬夜叉身后。而信长与醒来后的露姬也躲在端木虹身后,他们清楚,这种阵仗,只有这两个非人类般的强者才能应付。 “你们是何人?为何会闯入宫殿?还有……” 为首之人是一位白发苍苍,拄着一根拐反杖的老家臣,家臣在一众官吏的簇拥下走出人群,看到地面被撕碎的主公的衣服,沉声质问道。 信长解释道:“你们的主公已经被妖怪给附身了,我等是来消灭妖怪,拯救露姬小姐的!” 端木虹暗暗摇头:“在死无对证的情况下,这种解释只能够火上浇油吧?” 果不其然,老家臣并不相信信长的言辞,声音愈发低沉: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你说主公被妖怪附体了就附体了吗?我记得,你是露姬夫人家仆的儿子吧?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主公被妖怪附体了,还特地赶来拯救夫人的?” 老家臣人老成精,如何看不出这个少年武士对露姬的暧昧意思?此刻听他说是为露姬而来,再加上端木虹与犬夜叉那不同于寻常人的形貌,便对信长的说法愈发怀疑。 “对,我看你是为了露姬夫人才会诬陷我们主公的!” “居然还跟妖怪勾结在一起,杀了他们,给主公报仇!” “对,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阿篱捂着脸道:“……这个蠢货!这样说话不是更加引起他们的误会了吗?”枉她刚才居然还对这个家伙稍微有些期待,想不到竟是这般结果! 原本为遇到青梅竹马而感到高兴的露姬,此刻也不禁露出失望之色,从前摔进池塘里,踩到马粪滑倒,还可以说给自己的童年增加了不少乐趣,可是在这种时候……唉! 眼见露姬神情哀伤,端木虹只感内心一阵莫名的触动,温言道:“露姬姑娘不用担心,有我在,这些人还奈何不得我们!” “真的吗?”露姬脸上露出一丝神采。 “嗯!” 端木虹点了点头,剑指从上往下一划,便是长虹剑法中的一式“长虹落日”! 但见一道惊虹自剑指上倾泻而下,惊虹迎风而展,登时呼啸着冲毁了宫殿的另一侧,剑势锐不可当,配合其中的热力在地上犁出一条三丈宽的巨大岩浆河流,将所过之处的建筑全数绞毁焚燃,直至摧毁城墙却仍势道不减,高呼着朝一座山峯冲去。 “轰隆隆!” 在所有人的惊愕眼神中,剑光在最后陡然岔作赤、橙、黄、绿、蓝、靛、紫七道彩光,旋即一声惊雷声响,众人只感脚下的地面都在不住地抖动! 此招一出,登时震惊四座,不单在敌对一方的武士在骇然中颤抖不前,连同一阵营的犬夜叉、阿篱与冥加也大感震惊,毕竟,他们虽知道端木虹的实力很强,但也从不知道他还有这样厉害的招数。 但事实上,端木虹虽能凭借气血中转化的力量发出此招“长虹落日”,但效果只能是将脚下大地一分为二,并不能如眼前这般壮观。为了增强对这座城的人威慑效果,他只能破例催动了自己的剑意,甚至还催动了剑宿的力量相助。 彩光重归一道,回到端木虹身周流转,配合他那副庄重的表情,直让人心生神往之意。 “走吧!” 端木虹淡淡地说着,就拉起露姬,沿着自己一剑开辟的通道向外走去,阿篱、信长也纷纷跟上,犬夜叉别扭的说道:“切!这个家伙还真会耍帅!”但还是跟在最后。 至于城堡中的那些武士?他们都在战战兢兢地暗暗祈祷,让端木虹这个煞星别一个不快把自己给干掉了,至于围攻? 围攻个屁!没看到刚才将城毁了半边的那道光还在这怪人身上转个不停? 露姬环看周遭武士们的畏缩之态,还有信长脸上愣愣的表情,再回看身旁之人淡然而自信的神情,霎时间,数月以来积压在心底的恐惧尽数消弭,只觉前所未有的宁静与祥和。 据城池的武士们事后调查,被那一剑彻底夷平的山岭足足有一十七座!这件事情迅速传播开来,轰动了人、妖两界,当事人端木虹不会想到,此事会在日后惹下不小的麻烦。 …… “小姐,您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吗?” “嗯!我细想了一夜,还是决定跟在端木大人身边。” “这样啊!”信长有些沮丧,但是为了露姬的安宁,他还是勉强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我明白了!” “那……别了!信长!” “嗯!” 信长苦涩地点了点头,转身朝甲斐的方向走去。 “这样的真的好吗?”端木虹的声音出现在露姬身旁,道:“这样做,你以后可能很难再见你家人了。” 露姬默然不语。她虽仍是处子,却已是出嫁之女,若是无故返回甲斐,不仅会受家族责难,武藏方面更会借口兴兵;倘若妖怪城主之事传出,她返回了甲斐,也注定是给家族蒙羞。选择跟随在端木虹身边,既是报他相救之恩,也是为了家族。 只是,道理与情感之间总是有一些距离的,虽然这些道理她都明白,但想到要就此再也不回故里,露姬脸上还是不禁一阵凄切。 阿篱见她这般表情,连忙上前安慰道:“别伤心了,你还有我们,道长……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他一定会好好待对你的,对吧?端木道长?”说着,不由瞪了端木虹一眼,仿佛是在威胁: 你要是胆敢不负责,我就跟你没完! 端木虹还未回答,犬夜叉已经有了意见:“喂!喂!这样真的不要紧吗?带上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 闻言,露姬神色更加黯淡,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在乱世中对付妖怪的能力,但又怕端木虹会撇下自己,只能向端木虹投去祈求的眼光。 端木虹对上露姬的双眼,坚定道:“放心!我绝不会抛下你的!” 露姬迎向端木虹的目光,但见他一双眸子如大海般深邃迷人,痴痴地看了一阵才回过神来,脸上不禁泛起了两朵红云,别过头去,“嗯”了一声。 “年轻还真是好呢!”冥加老头慨然道。 阿篱与犬夜叉面面相觑。 阿篱道:“我怎么感觉,我们像是多余的呢?” 犬夜叉点头道:“大概吧?” …… “好!三分钟已经过了!” “啊!终于可以吃了,我可是饿坏了,哧溜!嗯!真好吃!阿篱,这个真好吃!” 犬夜叉大口吃着刚刚泡好的面,也不顾忌泡面的温度。然而,他的奉承之语非但没令阿篱高兴,反惹得她发起火来,只因,此次就餐的地方,实在是大煞风景。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呢!”阿篱瞪着正在大快朵颐的犬夜叉,强忍着给他一拳的冲动。 “你不吃吗?”犬夜叉暗暗奇怪,端起泡面对阿篱示意到。 “笨蛋!在这种地方你居然真的吃得下?在这战后的地方!” 阿篱终于怒不可遏,霍地站立起来,指着身旁的尸骨与残破的的刀剑铠甲叫道,这时,天上的乌鸦也适时嘎嘎地叫着,为这战后的遗迹更添几分凄凉。 “突然说饿了,给我点东西吃,任性的这样说了。应该在更加漂亮的河边或花园,慢慢的吃午餐才对嘛!真是的,你就一点都不知道卫生和情调吗?” “咦?端木道长是在写什么?我怎么看不明白?” 冥加却压根没注意到阿篱的咆哮,反而趴在端木虹肩头上,看着他手中书写的竹简,但见上面写了一排又一排正楷汉文,其中那些字的意思,冥加略懂几个,但要将它们连在一起会意,却是不能。 端木虹不答,在一旁的露姬说道:“公子说,他正在将自身所学编撰成一部武经。” “武经?”冥加也大概懂得这个意思,自语道:“就是那些武士们归纳自身剑术的书籍图谱吗?”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06章 明华武经,狐妖小孩 事实上,在经历完仙剑世界后,端木虹已身兼《浑天宝鉴》、《易筋经》及《洗髓经》、七剑剑法、化石大法、风云系各类神级武学、仙剑派剑术、仙霞剑法以及蚩尤武学等诸多不同体系武学的精髓,并在师法天地的过程中悟得几门自然法则。 但正是因为样样皆精,才不免显得有些博而不专,尽管他已经开始有意识地将各门武学相互融合,但在经过系统性的整理之前,这些融合而成的招数更多的只是单独存在,条理性很差。 他计划,将自身武学以及对天地之感悟整合为一,编撰成一部武经,从而为进一步的提升奠定基础。 至于武经的名称,他以自己的本命心剑——明华剑为本,将其定名为《明华武经》,取义“纳万法之精华,照前路之明灯”,用以归纳端木虹所学的各种武学,初步确定有心法、功法、外练法、步法、身法、剑术、刀术、其余兵刃技法、暗器、拳掌腿指爪乃至秘术等篇章。 整部武经之中,自然是以心法篇为重中之重,不容有半分纰漏。所谓心法,其实包含有修炼时心灵的存想之法、迎敌之际的攻心之术、维持心境平稳之法以及武者看待世界的方法论等等,譬如释家主张舍身涅盘,道家主张修身入道,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而他现在要做的,是将各家理念并蓄兼收,立意更高,统合出一门全新的心法。 端木虹初时可谓奋笔疾书,越写到后面,心法的内容便越是艰难晦涩,有时要停笔许久,方能再度下笔。 此时,端木虹写至一段炼心之法,回想先前心境不稳的现象,暗道:“道家说元神为君,识神为将,君强则国安,将强则国乱。故出世之法主求炼炼尽阴滓,以返纯乾,即为消去识神,以全元神。此前,我的心境隐然有不稳之象,莫非是识神准备再篡主位?” 转念一想:“寻常君王通常会将对自己有威胁的强将铲除,然识神乃吾之自我与情感的载体,舍之,吾再无自我可言,留之,则强番悍将愈益骄横,终有反噬主君之祸,为之奈何?” 于是再度停笔,回想历朝皇帝制约手中强将的做法,企图从中得到启发。 当此之时,天色却陡然变暗,端木虹顿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朝天空看去,但见半空中浮现出几缕蓝色的火焰,逐渐旋转起来,形成一个漩涡的形状。 “啊?这……这是什么?”露姬终究对妖邪之事有了些阴影,下意识抓住了端木虹的衣袖,出言问道。 冥加老头略一思索,说道:“是狐火!” “什么?” “是妖怪!?” 犬夜叉与阿篱顿时露出戒备神色,但端木虹只是微微一笑,将手中竹简收起,又在露姬手上轻拍两下,示意她安心。 “你们……拿着四魂之玉吧,把四魂之玉交给我!” 伴随着一声阴沉的声音响起,淡蓝色的狐火逐渐缩成一团,“砰”的一声,化作一个粉红色的大气球,气球上画有一对大大的眼睛与一张小小的嘴巴,仿佛是为了告诉别人,这是一个脑袋。 “交给我,不然杀了你们!” 气球妖怪缓缓飘到犬夜叉身边,一口狠狠地衔住了犬夜叉的额头,然而,这样的狠话从这样可爱的妖怪口中说出,实在是没有半分威慑力,就连露姬也放下了心里的惧怕,古怪地看着这只气球。 “啪!” 犬夜叉直接一记耳光拍了上去,气球“哇”地大叫起来,旋即如漏了气一般“咻”地到处乱窜,最后缩小为一个看起来三四岁大的小孩。 “干嘛!你这个家伙!”那小孩话未说完,就被犬夜叉一把抓住尾巴提了起来。 犬夜叉道:“尾巴……原来是狸猫成了精啊!” “是狐狸!”小孩张牙舞爪地对犬夜叉扑咬过去,奈何以他的身形,这样做不过徒劳而已。 “是小狐妖啊!好可爱!下一个给我抱抱!”戈薇兴奋地叫了一声,两手托腮道。 “还有我!阿篱,下一个该轮到我了!”看来,女孩子们对可爱的事物都是没有抵抗力的,君不见,连一向温婉贤淑的露姬也几乎忍不住想要将狐妖小孩搂在怀里的冲动。 “干嘛?还要排队轮流……嗯?” 犬夜叉话未说完,但觉手上重量陡然增加了数十倍,一个反应不及,右手已被压在了地上,定睛看去,但见小狐妖的位置已经被一座地藏石像所取代。 “变成了地藏菩萨?”众人吃了一惊。 端木虹淡淡地道:“不,这只是一个障眼法级别的幻术而已!”说话间,伸手向那正在翻找着四魂之玉的小孩轻轻一拍,小孩顿感全身不受使唤,登时瘫倒在地。 …… “我的名字叫七宝。”在犬夜叉的铁拳敲打下,这狐妖小孩还是只能争取坦白从宽。 阿篱一面对着他的额头喷着消炎药,一面温言问道:“七宝,你为何要寻找四魂之玉呢?”七宝低着头说道:“我要为父亲报仇。”“报仇……”听到这里,阿篱心下猛地一突,但仍故作不解道:“令尊是被人杀害了?” 与起了同情心的阿篱不同,长期混迹妖界的犬夜叉对此毫无波动,只是轻哼一声,看向手中的四魂碎片,不屑地说道:“所以……你就打算用这个增强妖力,最后战胜你的仇人?别白费力气了!” 然而,七宝似乎自有自己的骄傲之处,别过头说道:“我才不需要借用这种东西呢!我很强的!只不过……” “只不过,你在我手下走不过一招罢了!”端木虹无情地打击着他的自信心,道:“你是打算以四魂碎片引出你的仇人吧?愚蠢!你父亲的实力应该在你之上吧?能杀死他的敌人又岂是你能奈何的?” “你!……”七宝顿时气炸了毛,要不是忌惮端木虹的一招间制住自己的强横实力,他早就大打出手了。 “道长,你这样说有些过分了吧?他还只是个孩子罢了!”阿篱瞪了端木虹一眼。 …… 一行人再度启程,同样被带上的还有七宝,只因他再度带来了四魂之玉的消息。据七宝所说,凶手为了夺去四魂碎片,提升妖力,已经杀死了周遭的不少妖怪,七宝的父亲也是因为这一原因而遭毒手。 “雷兽?” 端木虹听到这一名字,不由想起隐匿于雷兽岭上的那头浑身被红色雷力包裹的狂牛。 四神兽中的雷兽,其性情如雷霆般公正而暴烈,祂所镇守的雷兽岭主体为五座山峯,是谓“五雷”,不仁、不义、不孝、不信、不尊之人踏足其中,必受雷击,若五罪齐犯,则当受五雷齐轰。 然而,在《犬夜叉》世界里,这个唤作“雷兽”的妖怪种群,好像不是什么善类呢! 只听冥加老头说道:“那应该是飞天与满天兄弟吧?听说这两个家伙行事极其暴戾凶残,配合其操控雷电的能力,很多妖怪不敢去招惹他们。” “哦?这么说,只要干掉他们,就可以同时收获好几片四魂之玉的碎片喽!” 一提到四魂之玉,犬夜叉登时来了兴致。然而,他这种完全看不起雷兽兄弟的态度却激怒了七宝,只听他大声说道:“别开玩笑了!他们根本不是你们能够对付的家伙!” “嗯?”犬夜叉停住脚步,看向七宝,只道他准备要解释雷兽兄弟的厉害之处。 然而,七宝只是轻蔑地看着他,极尽嘲讽之能事:“你是半妖吧?身上还混杂着人类的味道,像你这种下等的半妖,怎能与我们这些真正的妖怪对抗,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七宝,你怎么这么说……” “砰!” 阿篱停下自行车,正要出言制止,然犬夜叉的拳头已经狠狠地砸在了七宝的头上,还恰巧是他刚刚消肿的位置。 “可恶!你这个……啊~” 再度挨揍的七宝狠狠地瞪着犬夜叉,可挑衅的话还未出口,犬夜叉已经一拳又一拳地砸了上去。实际上,这已经是他放下对自己身世的芥蒂,开始思考半妖的前路的结果,若是换作以前,他必定会将胆敢唤他半妖的家伙全部杀死。 一旁的露姬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个家伙耍宝,端木虹则暗暗摇头:“心性还是太差,容易为外物所扰。不过……比起先前倒是要好上一些。” “犬夜叉……” 阿篱已经看不下去,正要出言劝阻,但七宝已经没有骨气地伏在阿篱自行车后的书包上,不断地磕头求饶。 “知错便好!”犬夜叉双手抱胸,很是大方地原谅了七宝。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说话间,七宝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了犬夜叉。 然而,就在犬夜叉刚刚接过的瞬间,那物事就陡然变成了一尊地藏石像,将犬夜叉的双手狠狠地砸在地上,随即取出一张符纸,贴在石像头上,得意地笑道:“有这张符在,你就休想挪得开这尊石像!” “七宝!你……” “我不想对女孩子动粗的,不过……” 阿篱正要出言责备,七宝却伺机给她的脖颈来了一记手刀,奈何他力道太小,只能让阿篱感到一些疼痛而已。 “很痛诶!” 阿篱伸手便要将七宝擒住,奈何七宝周身狐火环绕,迫得她中途收手,而七宝也趁机盗走了装有四魂碎片的瓶子。 七宝兴奋地看着手中的瓶子,道:“有了这个,我就能将那两个家伙引出……啊啊啊!”然而,话未说完,就又给人抓住尾巴倒提了起来。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07章 满天死,飞天怒 这人正是旁观许久的端木虹,但见他笑吟吟地道:“小家伙,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七宝奋力挣扎起来,口中不忘叫嚣道:“不过是区区一个人类而已,放开我!” “区区人类?” 听到这话,犬夜叉差点没笑了出来,犬大将墓地中的景象,此刻仍在犬夜叉脑中历历在目,这道士应对杀生丸猛攻时的从容潇洒之态,其实是许多顶级妖怪都绝无可能做到的。念及此处,犬夜叉看向七宝的眼神中不由多了几分戏谑之意。 但事实是,七宝再度施展出幻术,竟从端木虹手中成功遁走,扬长而去。 犬夜叉直接看傻了眼,大声道:“喂!你为什么要将他放走?”以他对端木虹的实力了解,自然知道这道士是在故意放水。 端木虹拧开酒葫芦喝了一口,道:“这小鬼已经被仇恨彻底冲昏了头脑,以至于对自己的实力都完全没有正确的认知,既然如此,就只能让他的仇人来帮他认清现实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身为人子,为父报仇乃是理所应当,但这并不代表被仇恨冲昏头脑是可取的。在他看来,仇恨的阴霾正在侵蚀七宝的本心,让他的性情逐渐朝阴暗的方向发展。 这种情况无疑是危险的,他很可能在这种无脑的复仇中死去,若他侥幸不死,也极可能蜕变为一个为报父仇不择手段的邪徒。 露姬有些担忧地看着七宝离去的方向,问道:“公子,你要对他放任不管吗?” “妖之间的斗争,我们本来没有必要去管。但涉及四魂之玉,我们就必须出手。” 端木虹解释两句,将镇压着犬夜叉双手的地藏石像破开,又指着七宝离开的方向,说道:“那个方向有一股很强的妖气,说不定就是雷兽,犬夜叉你先跟过去吧!” “好!”犬夜叉一声应下,当即朝着七宝离去的方向飞身追去。 前方不远处,刚夺得四魂碎片,在手里还没有捂热的七宝,却在河边遭遇了一只脑袋如同老鼠般的妖怪。 只听这怪物竟然口吐人言:“咦?这不是上一次那只狐狸妖怪的小鬼吗?” 一看到这个妖怪,七宝眼中登时迸发强烈的恨意,咬牙切齿地道:“你!那个是……”然而话未说完,却瞥见了缠在怪物腰间的狐狸皮毛! 怪物拍了拍腰间的狐狸皮,得意的大笑道:“哦!认出来了吗!你爹的皮毛可是很温暖呢!嘻嘻嘻嘻!” “你这个家伙,竟敢这么对待我爹!竟敢……啊……” 七宝看着将自己父亲的皮毛剥下还敢这么得意的仇人,满腔怒火登时充斥全身,狂怒着朝仇人扑去。奈何他身体太弱,兼之狐妖本是以妖法见长,几乎就在扑出去的瞬间就被怪物随手一掌拍回。 “你有四魂之玉的碎片吧?”怪物一脚踩在七宝的尾巴上,俯视着他,阴笑道:“拿出来。” 七宝自然不肯将四魂碎片拱手让给仇人,死死地将碎片捂住。怪物见这小孩竟胆敢不从,也没了耐心,喝道:“我叫你拿出来!”说着,大嘴一张,口中聚出一个黄色雷球,便要朝七宝轰下。 “该死!好不容易才得到四魂之玉的碎片,竟然……爹!”七宝已经彻底绝望,虽有再多不甘,也只能闭目待死,他的父亲,正是死于此招之下的。 然而,正当怪物要吐出光弹杀死七宝时,却感身后传来一股危险的感觉,连忙向前一跃,恰巧避过了一柄白色锃亮的獠牙大刀。 “是谁?胆敢偷袭我满天大爷!”这怪物满天怒吼一声,回头看去,却见一个红衣白发少年正手持一柄大刀盯着自己。 除了犬夜叉,也没有别人会作这种打扮了。此时的他,本来还不能自由地催动铁碎牙的变化,但他先前救护七宝心切,铁碎牙一经催发之下,登时与兵主心意相合,成功变化为獠牙形态。 然而,满天瞅着犬夜叉细看一阵,却不由露出轻蔑的表情,不屑地道:“你的身上……有人类的气息,你是半妖吧?就你这种卑贱的家伙也敢向本大爷动手?”说话间,口中吐出一个黄色雷球,朝犬夜叉与七宝袭去。 “好强的威力!好!就用你来试试铁碎牙的力量!” 这一颗雷球蕴含惊人威能,若是以往,犬夜叉一定会带着七宝退开,然而,此刻的他,或许是被满天的轻蔑之语所激,又或是如他所说一般想一试铁碎牙威力,当下不闪不避,一刀迎上了满天的雷球。 “愚蠢的半妖!你就等着被烤……嗯?什么?” 看到犬夜叉的举动,满天只是面露不屑神色,在他看来,一个半妖绝无可能抵挡这招雷光弹的威力。 然而,他轻忽了自己的对手,更轻忽了犬夜叉手中的兵刃。铁碎牙之锋锐,足以将巨犬形态下杀生丸的左前肢齐肩削断,区区一个雷光弹岂能直撄其锋?但见雷光弹被犬夜叉一刀斩破,刀锋势道不减地往满天身上砍去。 满天面色一变,向后急退,却只是堪堪避过,原来是刀尖在他右肩至左腹处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犬夜叉一招得手,不禁面露得意之色,反唇相讥道:“怎么?这就是所谓高贵而强大的全妖吗?看起来也不外如是嘛!” “卑贱的半妖,敢伤你满天大爷,我要你死!”在满天恼羞成怒的咆哮中,但见适才的万里晴空陡然被渲染成一片漆黑,金黄色的炙热雷光在满天口中缓缓蓄积。 一见此招,七宝连忙大喊道:“快逃!我爹就是被这一招杀死的!” 然而,话音刚落,忽见一根箭矢从旁窜出,霍然贯穿了满天的左右脸颊,横亘在满天整张脸的中间。 “哎呀!射中了!”阿篱站在一丈外的草丛之中,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她没想到这一箭竟然会这么准。 “啊!好痛!” 满天连忙收招,吃痛地捂着被箭矢刺穿的脸,但犬夜叉可不会给他反应过来的时间,铁碎牙抓住这一空档,当头劈下,立时将满天整个身躯从中劈开! “满天!” 就在满天身死的同时,只听一声哀嚎声在天际响起,犬夜叉循声看去,但见一个青年踏着两个冒火的轮子飞到这里,悲愤地看着满天被分作两半的尸体,怒吼道:“可恶!你们竟然把满天给……不可饶恕!受死!” 说着,手中长戟一挥,戟上登时迸出几道雷光,对着犬夜叉一行轰下。 犬夜叉虽能避开,却难同时救下阿篱与七宝,下意识朝阿篱扑去,准备给阿篱挡下这致命一击。而七宝反应不及,只能愣愣地看着雷光朝自己落下。 当此之时,两道红光忽而从旁窜出,将袭向阿篱与七宝的两道雷光破去。那青年妖怪见自己报仇受阻,当即感到怒不可遏,咆哮道:“是谁!?胆敢阻我为弟弟报仇!滚出来!”显然,他正是雷兽兄弟中年岁较长的飞天。 但见红光回转,在十余丈外的一棵树下重新聚拢,飞天定睛看去,但见一个白发少年缓步走来,少年背负一刀一剑,蓝白衣衫随风飘扬,形容俊秀,气度超然,不似尘世之人。 “没有妖气,也没有法力或者灵力,是人类?”飞天心下疑惑一闪而逝,喝问道:“人类,刚才是你在阻老子报仇!?” 少年自然是端木虹无疑,由于担心战场形势多变,他将露姬留在原地,由长虹与兵器谱守护着她,自己则快步追上犬夜叉等人,待赶至时,但见阿篱与七宝命在旦夕,他就再度催动剑宿之力,为七宝与阿篱抵挡雷击。 此刻的他,脚步虽缓,却很快就走到众人面前,他并未理会飞天,只是瞥了瞥满天的尸体,又看向犬夜叉,道:“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干掉一个,还真是让人意外!”犬夜叉嘿的一声冷笑,道:“怎么?你又要开始说教了?” “不,对于你刚才在战斗中的表现,我是赞许的。”端木虹摇摇头,笑道:“你趁那头老鼠分神之际杀了它,总算是胜过那些在打架时废话连篇的垃圾不少!” 犬夜叉面露不悦之色,这话听起来,怎么好像是在说,他就比垃圾强上那么一点呢?正要出言反讥,却听飞天那阴沉的声音传来: “你们……是不将老子放在眼里吗?” “你说呢?”端木虹与犬夜叉异口同声道。 “可恶!竟然将我可爱的弟弟满天给杀死后,还敢这般瞧不起我!?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虽然在正邪方面与四神兽中的雷兽迥异,但性情暴躁这一点却是别无二致,在二人的挑衅之下,飞天登时怒火中烧。两人适才无视他的举动,更是令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想他堂堂雷兽飞天,几时被这般轻视过?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08章 飞天亡,风之伤 怒不可遏之下,飞天挥舞着手中的雷击刃,迅速召集出一大片雷云,集中在附近空域。 七宝见此招声势浩大,心下大骇,连忙高声呼道:“不好!快找地方躲起来!” “嘿嘿!迟了!” 飞天冷冷一笑,说话的同时,已再度催动全身妖力,雷击刃与空中的雷云互相呼应,登时落下了数道较先前粗壮了近两倍的雷柱,分别朝端木虹、犬夜叉、阿篱与七宝落下,势要让仇人们尸骨无存! 犬夜叉心知不能力敌,连忙带着阿篱躲开雷柱,端木虹将七宝抛开,自己却不闪不避,任凭落雷轰在自己身上。 “道长!” 在阿篱的惊呼声中,端木虹的身形已被雷光吞没,爆炸产生的气劲反复激荡着端木虹站立之处,寻常武者纵然再强,也绝无可能有生存之可能。 与阿篱的震动相比的,却是犬夜叉的冷静,当日那惊天一剑挥出的威仪,他仍记得清清楚楚,他坚信,这种强者不可能死在雷兽这种妖怪手中。 “无知人类,这便是你胆敢挑衅我飞天大爷的结果!” 飞天大笑两声,又一脸森然地看着犬夜叉,冷笑道:“那边的半妖小子,我不会轻易杀了你!我会废了你的四肢,再在你面前好好地享用你的女人的!” 阿篱登时涨红了脸,大声反驳道:“喂!你这家伙不要乱说话!谁是他的女人了?”也不知她连上的红晕是气的还是羞的。 但犬夜叉却对此无甚反应,只是手持铁碎牙凝神紧盯敌人。此刻,在他的脑海中,却是响起了端木虹谈及他战斗经验时说过的一句让他印象最深的话: “不要去在乎敌人的言语挑衅,那只会影响出剑的力道。你需要全身关注地,只应该是对方的身形举止,直至将对方干掉!” 飞天见犬夜叉没有如意料中一般被激怒,却感一拳打在了空处一般难受,当下冷笑两声摆脱尴尬,便催动脚下风火轮急旋,带着他的身形从高空中向犬夜叉俯冲而下,雷击刃高高举起,只待将犬夜叉当头劈成两半! 犬夜叉见对手俯冲,下意识地要举刀格挡,却听一道缥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闭上眼睛!” 眼见敌人劲招临门,犬夜叉不及细想是何人身音,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目。 在这一刻,他愣住了! 在闭上双眼的一刻,他仍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敌人的接近!那并非是用双目看清的敌人的身影,而是敌人的妖气与风相互摩擦的气息! 那个妖气流相互碰撞产生的裂隙…… 犬夜叉对准了裂隙的方向,一刀挥出,但见五道金黄色的刀罡破空而发,势若奔雷般先将迎面而来的雷击刃撕碎,随后……是它的主人! 早已躲在远处的冥加老头看见如此壮观,不由大吃一惊,“啊?这是?” “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会输给……你这半妖……啊啊啊!”只听一声不甘而痛苦的嘶吼响起,天空顿时为之一清,只余三枚四魂之玉碎片坠落在地。 “一招就……” 阿篱乍见犬夜叉使出如此猛招,一时间惊得目瞪口呆。而七宝更是骇得全身瘫软,那个杀害父亲的凶手,竟然被一招……灭了? 不单是几个旁观者,连当事人犬夜叉也对刚才那一击的威力感到不可思议,愣愣地看着手中散发着金光的铁碎牙,喃喃道:“刚才……我是怎么做到的?” 只听一个声音传入耳中:“恭喜你,犬夜叉!你已经初步掌握了这把刀的力量!” 阿篱循声看去,但见端木虹完好无损地走了过来,惊呼道:“道长!原来你没事!?” 冥加也看得暗暗心惊,要知道,雷电的侵入性、强烈破坏性与生热性,配合其迅捷无论的速度,可谓是天地间最难避难挡的力量,经由雷兽操控而发的雷电显然是非同小可,凭人类的躯体竟能在雷击下不伤分毫,这简直是一件无法想象的事情! “好……好厉害!”接二连三地惊讶已经把七宝的嘴巴都吓哆嗦了。 犬夜叉也看向了他,毫不意外地道:“你果然没死啊!” 端木虹摊了摊手,道:“凭这种程度的雷力也敢妄言杀我,还差得远呢!!”实际上,比起穹武与四神兽的雷兽,飞天这一招虽看似浩大,实则在力量的质地与掌握水平上根本就不是一个次元的。 犬夜叉不禁回想起适才脑海中那道声音,不禁向端木虹投以疑惑之色,端木虹还以一笑,表示默认。 众人收回四魂碎片,返回露姬那里,冥加老头才向众人道出了这一招的名字——风之伤! 在妖气漩涡相互碰撞时产生的裂隙,只须以铁碎牙对其轻轻一挥,便足以轻易斩杀成百上千条初级妖怪,这便是属于铁碎牙的特殊用法。 阿篱恍然道:“难怪当日冥加爷爷坚持要让犬夜叉拿起铁碎牙,原来是这个原因!” 七宝则惊讶于犬夜叉的出身,道:“犬夜叉,原来你是大妖怪的后代吗?难怪你这么厉害!” 按照犬夜叉的性格,本该为这句话感到不悦,因为这句话仿佛是在说,他现有的实力都是父亲之功劳。但他如今悟得强力新招,心情大好,也就不计较此事。 但端木虹的话立时给犬夜叉泼了一头冷水:“犬夜叉!你这一招风之伤,能够对着人类打出吗?”犬夜叉登时受激,发出挑衅的笑声,道:“你想试试吗?”端木虹莞尔道:“你能够在我身前找到妖气碰撞的缝隙吗?” 犬夜叉闭目凝神,细嗅一阵,再睁开眼睛时,却是不可思议地看着端木虹。在他的感知中,明晃晃地站在自己眼前的端木虹却陡然没了任何生息!莫说他本无妖气,甚至连生机、呼吸、气味等种种全都消散于无形,仿佛站在眼前之人是虚假的一般! 阿篱见状愕然,阿篱问道:“怎么了?” 犬夜叉摇了摇头,再定睛看向端木虹位置,仍是感受不到对方的分毫气息,不可置信地道:“你身上的气息怎么全部都消失了?” “这便是道家所谓的天人合一,将自身精神、气息乃至肉身的构筑均与天地相合,师法天地以提升自我。对于此道高手而言,要将自身气息与周遭自然融为一体,那是再自然不过了!” 端木虹颇为自得地解释了一番,但见几人均是一脸茫然,显然是对武学一窍不通,只能咳了两声,又道:“听说铁碎牙乃是一柄以操控妖气之能着称的妖刀,若你能利用这一威能将自身妖气操控自如,再以铁碎牙引导你与刀的妖气互碰,届时,你的风之伤才算是大功告成。 不过,要做到这一点对你而言还是为时过早。你现在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熟练对风之伤的感知为好!” 犬夜叉轻哼一声,别过头去,却是把这些话暗暗记下。他表面上虽对端木虹不服,却也知道此人实力远在自己之上,甚至连刚才那记风之伤,也是在他的引导下打出,既然如此,相信端木虹这番话不会是无的放矢。 冥加则疑惑地看着端木虹,道:“道长似乎对铁碎牙很是了解呢!” 端木虹微微一笑,道:“万物皆有灵性,而铁碎牙更是早已诞生了自己的刀心,这把刀心中有何秘密,吾一探便知!” 其实,《犬夜叉》漫画原着中关于铁碎牙的设定他早已忘却大半,但当日在犬大将骸骨中触碰铁碎牙时,端木虹就凭着《莫名剑诀》与《元天剑诀》两门武学的原理与刀心互通,了解了铁碎牙的基础能力与隐藏能力。 现在,他正在一步步地引导犬夜叉提升自己的力量,《犬夜叉》原作中悲剧不少,但其中有不少还是主角阵营实力不足造成的,端木虹虽有心去为改变悲剧作出一些事情,但犬夜叉身为当事之人,也该相应地去掌握更强的力量才对! “不好!事情败露了!” 冥加一听之下,背后登时冷汗涔涔,铁碎牙中包含有一件关于犬夜叉自身及前途的重大隐秘,此时却被一个外人探知,冥加如何不慌? 他思索一阵,又感此人深不可测,非寻常方法可以奈何得了,只能跳在端木虹肩头上,低声道:“道长,我们能到一边去谈一谈吗?” 端木虹并未允可,只是以心传声道:“放心吧!冥道残月破与大妖之血的事情,我可没打算给他提起透露,免得这小子好高骛远!” 冥加听到端木虹的声音,连忙回看了犬夜叉等人,见他们并无反应,仿佛是没听到端木虹说出的话一般,一时间只觉这人诡异无比,暗疑: “这小子处处透着诡异,明明只是个人类,却掌握有许多顶级妖怪都未必拥有的能力,更正面对战杀生丸而不败,莫非真是仙人,可他身上怎么不透半分仙气?” 端木虹自然无心去管冥加的疑惑,只是看着手中的雷击刃碎片。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09章 真意作画,假面诅咒 “道长和犬夜叉他们回来了?” 枫之村内,枫姥姥站在阡陌间,对着一个在地里耕作的村夫问道。 村夫回答道:“嗯……枫大人,他们回来是回来了,但是……”话未说完,另一个汉子已经接过话去:“道长带回了一个很好看的姑娘,至于阿篱大人与犬夜叉,他们又急匆匆地跑往食骨之井去了……” “又来了!” 枫姥姥往食骨之井的方向望了一望,撇了撇嘴,又看向端木虹住的地方,轻叹道:“传说中土的道士都讲求清心寡欲,结果还不是人不风流枉少年?” 却原来,当日斩杀雷兽兄弟之后,阿篱就想起自己考试日期在即,遂连忙返回村庄,要通过食骨之井返回现代。端木虹也感带上露姬行动不便,索性将露姬带回村中,请枫姥姥代为照料。 与此同时,村庄西北三里处的一间小院之中。 一张巨幔高高挂起,一蓝衣白发之人正手执巨笔,点蘸墨汁,将墨汁往巨幔上肆意挥洒,意态飘渺出尘,笔舞如烟似云,究竟人在作画,还是其人便是从话中走出? 一个身着粉色和服的少女站立在旁,如痴如醉地看着场中,不知是为其中意象所迷,还是为起舞之人所倾倒? 笔意尽,蓝衣人笔势一收,平静地看着幔中景象,脸上露出满意地微笑,道:“露姬,你看这幅画。”露姬依言往幔中看去,但见墨染其间,浓淡不一,其中几处以浓墨染成山峯之巅的形状,峯间被淡墨所染,似若云气飘渺,弥漫其间。 端木虹问道:“看到了什么?”露姬将所见如实以告。 端木虹面露赞许之意,点头道:“看来,你的灵性与根骨都算不错!这幅画你且收好,有空的时候就定神细看,必有益处。” 露姬听出他语中叮嘱之意,问道:“公子是嫌露姬累赘,要把露姬留在村里?” “哪有此事?” 端木虹看出她眼中的不舍之意,知道这女孩心事敏感,当下温言解释道:“只不过,找寻四魂之玉的过程甚是凶险,我力量再强,却难时时护你周全,将你留于村中,一来可避免外敌侵扰,二来,这画中有我创的一门武学‘青云气’,你每日揣摩画意,自能修习,日积月累,也终究能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 青云气,取“青云直上,浩气冲霄”之意。 据闻天地本是盘古所化,而风云乃是盘古吐气而成。模拟云气之形成、转化、流转、聚散、润物等种种变化,以调整人身之内息流转,正是这门气功的真谛。修习者在体悟画意感受云气变幻时,其自身内息就会自行随意流转,天长日久,则行走坐卧之间莫不能积累真力。 这门功夫在传功与修习方式上对异武道的《气海无涯》借鉴甚多,却又包含了端木虹对丹道及长生之理的领悟,高屋建瓴,想必其威能当在《气海无涯》之上。 知道公子原来是在为自己着想,露姬乖巧地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公子放心,露姬一定会努力修炼的!” 端木虹见她如此温柔可人之状,不由心下一动,只恨不得将她搂在怀中好好爱怜,一时间微微失神,直到露姬红着脸叫唤了他两声,面前才回过神来,暗道: “又来了!这种心境不稳的感觉!” 他很清楚,刚才那种感觉,并不是对露姬有了什么真情,而是根植于人之本性中的欲念,对于生理正常的年轻人而言,欲念自然是不可能被消除的,但被自身欲念影响到心境,那就说明,是端木虹的精神方面出了些问题。 是被欲念所控堕入魔道?还是战胜欲念谨守正道?这是一个绝对不容出错的问题。 端木虹暗暗咬牙,连忙默念《洗髓经》的心法口诀,正要将将心中杂念逐渐平复,却听远处传来了犬夜叉的一声惊天惨嚎…… …… 枫姥姥屋内,犬夜叉正狼狈地趴在地上,连腰都直不起来。 端木虹一面提笔作画,一面叹道:“真是的!犬夜叉,你要是能为人家姑娘体谅一下,又何至于此?” 原来,适才阿篱向通过食骨之井返回现代时,犬夜叉欲以巨石毁掉食骨之井,阿篱情急之下,只得催动言灵阻止,就导致犬夜叉搬来的石头砸在了自己的腰上。 “吵死了!”犬夜叉暴躁地说道:“那个死丫头竟然在那个时候喊坐下,等我伤好了非得去痛扁她不可!”端木虹轻笑摇头,毫不留情地打击着他,道:“我劝你还是放下这个危险的想法为好,不然,惹得她再度催动言灵,你就有得受了!” 闻言,犬夜叉恨恨地瞪着枫姥姥,低声道:“切!要不是这该死的老太婆……” 这时,忽听端木虹欢然道:“完成了!” 犬夜叉循声看去,见端木虹将一副画卷挂在自己面前的墙壁之上,但见画中山石林立,诸峯如刀似剑,形态各异,如钩月影悬挂天际,看起来只是在描绘某一处风景而已,当下不屑地笑道: “你们人类还真是无聊啊!没事去画这些东西做甚么?” 端木虹微笑不答,朝在一旁跟枫姥姥学习辨别药草的露姬看了一看,就起身走出屋外…… …… 江户自庆应四年更名东京以来,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已经成为一个人口超过千万级的国际性大都市,走在东京的大街上放眼望去,所见之处高楼林立,车水马流。 此时,在一辆出租车内。 “日暮神社?”出租车司机听到这个目的地,疑惑道:“太太,您一大早就要过去吗?” “嗯!” 一个戴眼镜的妇人坐在后座,手中捧着一个用布包上的匣子,说道:“家父故去了,我得将他的珍藏已久的古老面具拿去处理掉。” “面具?是什么面具?”司机一时不解,一个寻常的面具要拿去神社那种地方做什么? 妇人面色沉重地道:“是个死假面,据说戴上了它,就得一直到死才能摘下。” “是吗?好诡异!”司机听着眉头一挑,却没露出什么恐惧神色,看来他并不相信此事。 妇人皱着眉头,继续说道:“据说是战国时的雕刻品,不过,即使是用火烧也烧不掉。更诡异的是,若有人弄伤了面具,就会死于非命。” “啊?”司机微微惊愕,道:“就算是迷信,未免也太过离奇了吧?” “嗯!” 不多时,出租车已到了日暮神社前,妇人从车内走出,往神社中看了一阵,再看手中木匣时,却感头昏目眩,烦恶欲呕。而与此同时,木匣上竟然传出来“咯吱咯吱”的异响! “阿篱,校服干了!” “谢谢妈妈!” 不多时,阿篱与弟弟草太一起从石阶上走下来。此时正值周一清晨,自阿篱被百足妖掳进食骨之井以来,她已有十余日没有回校上课,考试在即,她正想回校好好听课复习。 草太看向自家姐姐,问道:“姐姐,你今天没有带那个狗哥哥过来吗?” “当然啦!”一提起犬夜叉,阿篱登时面露不悦之色,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甩掉他的呢!” “咦?” “嗯?” 这时,神社门口处的声响引起了他们姊弟俩的注意,但见一个女子低着头站在神社门口,一头短发将她的半边脸遮在阴影之中,看起来甚是诡异,一个打开的匣子不知被何人遗落在此,旁边还摆放着一副破碎的眼镜。 草太说道:“是客人吗?” 女子闻声抬起头来,阿篱与草太看清她的面容,却是心下一突,那是一张全无生气的脸庞,右脸与嘴上的伤痕更予人以强烈的不祥感觉! 草太害怕地抓住姐姐的左臂,拉着她离着女子尽量远的方向走去,口中颤声道:“好……好恶心!” “草太!别乱说!” 阿篱喝止了弟弟无礼的言辞,朝那女子凝神看去,但觉心中的不祥只感愈发沉重,暗道:“这张脸……怎么看起来与能面如此相似?” 所谓能面,即是能乐面具,乃是日本的一种民俗艺能“能乐”所使用的面具。其独特之处在于能巧妙地将悲喜之情巧妙地结合为一,或看似微笑,实则毫无生气,自显哀伤之意;或看似泣诉,实则嘴角隐含平和的笑意。 身为日本人,阿篱对能面此种事物早已习惯,不觉诡异,但此时能面的感觉被印在了一个人的脸上,就不能不让人感到奇怪了,而且…… “那两处伤痕……”阿篱暗暗疑惑:“真的是人脸吗?” 女子对草太的话置若罔闻,只是默然转身,往远处走去。 “姐姐,她走了!” 草太拉了拉阿篱的手,示意她赶紧走。阿篱点了点头,往学校的方向走去,正好与女子走的方向相背。 “感觉好奇怪,不过……”阿篱柳眉微蹙,暗道:“现代社会,应该不会有妖怪吧?” 她并不清楚的是,就在她赶着去上学的同时,那个女子正转过身来,看着她离去的影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10章 穿越现代,时空研究 “早安!” 一来到学校,阿篱就对着走在前面的三个女生喊道。 只见这三个女生都穿着与阿篱同一款式的水手服,左边那女孩头戴黄色发卡,留有一头乌黑短发;右边那女孩则留有一头红褐色的短发;中间那女子则是波浪卷乌黑长发,均是生得清秀靓丽的少女。 “阿篱,你已经可以上学了啊?”女孩见阿篱过来,连忙关切地上前问候。 “嗯?”阿篱面露不解之色,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只听那戴发卡女孩绘理道:“最近你经常请假,我们都很担心,就打电话去你家问了问,听说这次你是闪到了腰……” “上一次据说是因为糖尿病,要到医院检查。你还好吧?”红发姑娘由加也面露关切之色,问道。 听到好友的话,阿篱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见她紧攥双拳,皱着眉头,心中暗道:“爷爷!就算你要撒谎,也得编一个像样点的理由吧?” 这时,一道清朗的少年声音在阿篱身后传来:“日暮同学,你的身体好点了吗?”阿篱循声看去,但见一个帅气男生骑着自行车来到自己面前。 “是b班的北条君!” 三女齐声惊呼,这位北条同学不仅学习成绩很好,其他方面也甚是优秀,人也长得俊俏,可是学校里许多女孩的倾慕对象。 只听北条同学说道:“听说你得了痛风,年纪轻轻的……还真是糟糕呢!虽然我不能帮上什么忙……来!这个给你!”说着,他将一个包装袋递给了阿篱。 “这是……” “这是健康拖鞋,穿上吧!”说完,北条同学骑上了自行车,留下一个爽朗的笑容潇洒离去。 “喂!阿篱,你该不会是在与北条君在交往吧?” 北条一离开,三女立即围到阿篱身边,追问起来。有道是“少女情怀总是诗”,这几个中三少女,正是处在喜欢各种恋爱八卦的年纪。 “这是我与他第一次面对面说话,你们以为有可能吗?” “可是北条君他很关心你诶!” 众女边走边谈,来到教室。阿篱坐回座位之后,三女也跟着围了上来。 绘理问道:“阿篱,你真的不想和北条同学交往吗?他可是全校第一哟!” “嗯?我现在可没有这种时间啊!” 阿篱无奈地说道。她现在一边在战国时代收集四魂之玉,另一边还得回来抓紧学习,都快要心力交瘁了。约会?恋爱?再要分心考虑那些东西,还不得累死人啊! 眼见阿篱那不在意的表现,由加面露惋惜之色,颇为遗憾地说道:“北条君这么关心你,你的反应可真是让人大受打击啊!” 试问,如果某一天,你所苦苦追求的意中人的心忽然另有所属,你或许只会感到惋惜,但若所属那人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你的意中人,你能不恨吗? “阿篱,你该不会是……”卷头发的亚由美猜测道:“有男朋友了吧?” “才没有呢!”阿篱大声反驳,见自己一众闺蜜的八卦表情,不禁暗暗怀疑自己今天回学校的决定是不是一个错误。 由加见她这般反应,不禁怀疑道:“真的没有吗?”绘理则接着追问:“阿篱,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呢?” “这个嘛,当然是……” 阿篱手抚脸颊,面露痴迷神往之色,道:“这个嘛......不能粗鲁,也不能够任性,更不能故意使坏,还有……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要很温柔,要通情达理。”说到这里,不禁想道:“道长倒是风度翩翩,可惜跟温柔完全沾不上边。犬夜叉……呃……完全相反!” “她怎么了?” “不知道啊!” “好像还有点发烧的样子。” 见阿篱一副痴迷之态,绘理等人面面相觑,不禁疑心阿篱还没有恢复正常。 …… 国家图书馆,即是担任国家总书库职能的图书馆,除收藏本国出版物外,更兼收大量外文刊物。而在日本,肩负这一职能的地方名曰“日本国立国会图书馆”。 今天,图书馆仍同以往一般对公众开放、运行着,读者们也如以往一般认真地读着书。 但奇怪的是,有一位读者,站在书架前,将书架上的书册取下,却并不翻阅,而是闭目良久,再把书册放回,取下另外一本书。 乍看之,此人满头华发,想来已该是年岁不浅,那一身标有太极图案的蓝白长袍与周围穿现代服装的人迥异,但若上前细看,你才会发现,此人之面容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没有人会想到,少年其实是在运用某种仙家妙法,不须将书册开启翻阅,便能够一目百行,迅速将书中内容记下。 少年正是穿越时空而来的端木虹,此刻的他正将一本名曰《abriefhistoryoftime》的书册放回,面露沉思之色。 要说《犬夜叉》原着中哪一门招数最强?相信大多数读者都会给出同一个答案—— 冥道残月破! 那是一种开启冥道,并将敌人葬身其中的神技,因其能够斩破空间,故在接近结局时,不论奈落的盔甲与结界如何坚固,也不能抵御冥道铁碎牙的轻轻一带。 对于这一招的威力,端木虹颇为羡慕,至少如今的他,并无任何一招能够与这种破开虚空的特殊能力相抗衡,甚至在他的印象中,也并无其他能利用空间能力斩杀敌人的武招。 要得到“冥道残月破”这一招数本来不难,只须将夺得能吸收妖力的妖刀夺鬼,再以之将死神鬼斩杀,便可以将死神鬼那足以开启冥道的妖力纳为己用。 但这种做法并不为端木虹所取,单纯去夺取强大的力量,并不能加深端木虹对“道”的领悟。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凭自己的努力,钻研出一门不逊于“冥道残月破”的招数。 开破虚空无非有两种方法,第一种就是蛮力,通过集中爆发出连虚空都无法承受的强悍力量,从而令空间发生扭曲,产生时空隧道; 第二种方法通过对空间法则的利用,施展出类似空间法术之类的招数。 以端木虹如今的力量,只要愿意,确实可以凭强大力量破开空间壁垒,从而斩破虚空,只是…… 连空间都能强行破开的强悍力量,又有什么东西是不能摧毁的?何必再利用时空隧道的力量来破坏敌人呢? 蛮力路线终究不是他的喜好,他所追求的,是基于对“道”的理解而孕育出的高深技法,过分频繁地使用蛮力,只会让自己的大脑衰退! 据端木虹分析,完结篇的犬夜叉所以能开破虚空,并非因为他拥有足以强行开破虚空的力量,而是因为铁碎牙中吸收了死神鬼的特殊妖力,而这些特殊妖力蕴藏着利用空间法则的能力。 本质上讲,“冥道残月破”也是一门空间法术。 综合这些推论来看,或许领悟出空间法则这一条路是更加容易些的,但端木虹本身对空间法则并无高深理解,认识的人中也没几人懂得空间法术。 在这种条件下,或许只有现代科学的时空理论能给予他一定程度的帮助。 经过一番查阅,空间理论中有一种“虫洞”假说引起了他的注意。 虫洞,又名时空洞,是为连接宇宙中遥远区域间的时空细管,由暗物质维系其出入口的开启。虫洞可以把平行宇宙和婴儿宇宙连接起来,并提供时间旅行的可能性。 尽管人类科学并未证实虫洞之存在,但穿越过几个世界的端木虹却深信此事,先前他进入犬大将墓地以及穿越食骨之井,都曾经历过一段星光乱流,那……正是虫洞中的景象。 提到黑洞,就不得不提到爱因斯坦的引力场方程,而首先给这一方程给出精确解的,是德国人卡尔·史瓦西。该解亦被称为“史瓦西解”。 “史瓦西解”的实际情况有些复杂,在此不多赘述,简而言之,从“史瓦西解”推导出来的结果中,虫洞被认为是连接黑洞与白洞之间的通道,物质被吸纳入黑洞之中,最后从白洞中辐射出来。 可如果从这一假说来看,虫洞该是一趟单程车票,有去无回,盖因白洞乃是假定的一种只辐射而不能吸收的特殊天体,其特性与黑洞彻底相反,这一点与食骨之井的情况并不符合。 但这并不代表这一理论全无可取之处。从爱因斯坦引力场方程来看,宇宙的时空分布其实并不平坦,而引起时空大幅弯曲的关键,就在于是否强大的引力场。 从史瓦西解给出的引力场中可以看出,一个静止不旋转球形天体的球外引力场与球的大小及密度分布无关,而只与重力呈正相关。 注意,是“球外”,换言之,想要让球体表面的引力场变得更强,表面距离中心的距离(及半径)就必须越小。 以地球为例,其质量为5.?10∧24公斤,平均半径为6371公里,以此为基准计算,则地表逃逸速度为秒速11.2公里。 但若将地球的所有质量全部压缩在一个球体范围内,使其表面的逃逸速度达到光速,那么这个球体的半径将是9毫米,这个数值便是地球的史瓦西半径。 若一个球体的自身实际半径小于其史瓦西半径,导致其表面逃逸速度超过光速,那么它便是“黑洞”。在这种情况下,史瓦西半径所成的球面将形成一个视界,在视界与黑洞实际表面的区域间,即使速度最快的光亦无法逃脱。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11章 灵光乍现,再遇草谷 在这种情况下,在临近该视界的区域,时空几何就会出现重大扭曲,若进入了视界之内,则“时”与“空”都将失去自己的特性,用以测量距离与时间的规则彻底失效,时间尺度缩减为0,而长度将趋于无限。 “等等!……这种情况是……?” 端木虹停下了回顾,因为他感觉,自己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东西的边缘,但要去细想之时,却被耳边一个声音打断: “先生!先生?” 端木虹眉头一皱,循声看去,但见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面前,他认得此人正是这间阅览室的图书管理员,虽因为被人打断思路而心下不悦,却还是平静地问道: “何事?” 他在此间思索真理,不知时间流逝,早已到了闭馆的时间,管理员见这怪人一直不肯离开,便想出言将其赶走。但此时一见这人面色不悦,管理员顿感没来由地一阵心惊肉跳,仿佛只要说出什么不敬的话,就要遭受大祸一般,当下连忙改变态度,道: “先生,闭馆的时间到了,还请……” 端木虹并不说话,转身便走,对他而言,有空应这管理员的话,还不如多想想自己刚才差点要抓到却又逝去的念头到底是什么。 管理员见他远去,不由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然而,灵感往往是在大脑思维极度活跃时才会衍生出来的现象,一旦错过,再要执着于找回,往往会将自己的思维限死,反而与灵感的方向越来越远。 端木虹走在路上,苦思良久,却始终没能找回那种稍纵即逝的感觉,只得摇头失笑道:“罢了!这份念头既然闪过,就应该在我的脑中留过痕迹,总能够再出来的。继续钻牛角尖,不过是愚蠢之举。” 心神放松之下,端木虹才注意到四周的景象,原来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一间中学的门口,此时正是放学的时间,少年少女们正陆陆续续地从学校里走出,或是与好友们结伴回家,或是一男一女边说边笑地往街上走去。 “啊!好帅的男孩子,他是从哪里来的啊……” “他那头白头发,是天生的吗?还是染的……” “你们说,他的头发为什么要留这么长?还绑了个马尾……” 不得不说,身为七侠之中人气最高的七侠之首,以及让蜀山众多女弟子为之倾倒的英雄掌门,端木虹的卖相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再加上那一头白色的长发以及这一身奇装异服,只消在这街上走上一阵,回头率绝对杠杠的。 眼见周遭路人皆不时回望自己,并在窃窃私语,端木虹无奈地扶了扶额,但正当此时,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是……” 端木虹往教学楼的方向看去,但见人群中有一个不一样的小女孩,那女孩看起来约莫十三岁,身高只有不过一米五左右,生得一头与自己一样的白发,眉心处还有紫色的百草刻印,她的穿着较为保守,腿部完全被长长的裤腿遮住,与周遭穿短裙的女孩们显得迥异。 “怎么会这样?” 端木虹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眼前之人分明就是自己的师姐草谷,可她怎会变成这般孩童样貌?这里可没有要她炼制仙药的瑕姑娘,也没有要来攻打蜀山的姜世离,怎么会…… 女孩似乎也心有所感,往学校门口看了一眼,一见端木虹,不禁面露惊喜神色,缓步朝他走来。 待她走到面前,端木虹才问道:“你是师姐?你真是师姐吗?怎么会……” “说来话长,咱们边走边说。” 这女孩确是草谷无疑。据她所说,她在服用龙凤呈祥丹之后,身体在丹力淬炼之下,就已经开始有了异变的征兆,在穿越到此方世界之后,身体的异变已经无法抑制,就变成了这般幼小的模样。 所幸她一身修为完好无损,是以自来到这方时空后,她就一直在努力融入这里,以防被人视作异类。 经过一番调查,她发现,这个社会并不如同古代一般男耕女织,所有的少年男女都得进入一个叫作“学校”的地方,听起来应该是集中学习某些东西的地方,遂以对这所学校的校长使用了摄心术,将自己的身份代入为校长表亲的女儿。 “原来如此!”端木虹点点头,又关切地问道:“师姐,这里的环境与蜀山迥异,你的外貌又较寻常人不同,你没有遭到什么排挤吧?” 草谷只是淡然一笑道:“异样的眼光总不免是有一些的,不过倒也没什么,来到这里之后,我在医道上有了不小的收获呢!” 端木虹眉头一挑,问道:“师姐说的是……以解剖学为核心的现代西医?” 草谷点头道:“我们汉家的医道讲求整体,主求在拔出病因时尽量减少对病者造成的损害。西医之法却将人体视作机关一般,人身骨骼、脉管、脏腑被视为不同部件,对其中机能进行细致研究,确是一个我们从前怎么也想不到的角度。不过……” 说到这里,草谷着看了端木虹一眼,笑道:“想不到师弟也对这些如此熟悉啊!” “实不相瞒,师姐!”端木虹挠了挠头,道:“这一个半月来,我其实一直待在几百年前的古代,是今天才通过时间旅行过来的。” “时间旅行?” “嗯,我是从一个叫作食骨之井的地方过来的,师姐知道吗?” “从一些妖物的口中,听过这个名字。” “原来如此。” 其实,现代社会看似平静,实则一路走来,已经感觉到城市内有不少妖物活动的气息,只是或许是因为当今人类势大,妖怪们或是隐匿在暗处不敢横行,或是假扮成人类混迹与社会之中。 虽说蜀山的宗旨是斩妖除魔,但他没什么兴趣去管日本人的死活,对妖怪们索性就置之不理。 二人边说边走,一路往日暮神社的方向走去,但走出一段,却感到几道不怀好意地目光传来,端木虹循着感觉看去,但见四个身着军装的外国人跟着自己二人,更不时对草谷投以淫邪的目光,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驻日美军了。 草谷黛眉微蹙,她也明显感受到了这种邪恶的目光,饶是她道学修为高深无比,却也禁不住心中的厌恶,看向端木虹,问道:“他们是驻日美军,在日本国内做过很多恶事,惹得不少日本人都民怨沸腾,军纪极度败坏。师弟想怎么做?” “杀!” 说话间,端木虹解下腰间的酒葫芦,倒出少许酒水,轻轻抛出,酒水在空中分作四份,击打在那四个美国鬼子身上。美国鬼子见这怪人胆敢挑衅自己,正想上前出手教训,旋即,他们就听到了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噗通!噗通!……” 心跳声愈来愈响,愈来愈沉,逐渐变得有如打鼓一般,心脏狂跳之下,美国鬼子已经面色惨白的软倒在地,但心脏的狂跳不会因为此而有丝毫缓和,反而愈跳愈急,愈跳愈重,仿佛要从胸膛中跳出来似的。 此招的效果虽与帝释天所创的“天心劫”相似,但实际上,却是端木虹从“天心劫”中改动而成“摧心印”,虽保留了引动敌人心脏剧烈跳动、使敌人心脉迸裂而亡的效果,却不须凭借我心引动,纯凭一股劲道凌空驾驭敌心,可谓高明了不少。 草谷见此情状,轻叹道:“师弟怎地不似以往一般,干脆利落一点?”身为蜀山医圣,她终究时时怀有一颗医者仁心,虽不介意斩奸除恶,却也不想有这般折磨生命的举动。 端木虹的理念却与之迥异,道:“他们是为自己的邪心付出代价而死,既然如此,让他们心胆俱裂而亡,才是正宜其所。” 在他看来,罪人必须为其罪行付出代价,杀人者死,奸淫者宫,犯滔天罪恶者当受尽折磨而亡,便尝受害者所尝苦痛方能赎其罪孽,虽说一颗侠者之心别无二致,但其中理念却与蜀山、其余六侠均有不小的差异。 草谷诧异地看了自己的师弟一眼,只感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最后还是化为一叹: “走吧!” “嗯!” 端木虹环顾四周,凭借强大的精神力,给在场的所有路人都做了一遍心理暗示,让他们下意识地忘记自己的存在后,才继续往日暮神社走去。 “咦?这里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两刻钟后,补课结束的阿篱从学校走了出来,往家中走去,但此时正走到离家不远的地方,却见此间来了几辆警视厅的警车,前方的街道上堵满了人,似乎是在围观什么。 阿篱挤入人群中一看,却见几个身着军装的老外趴倒在地上,周遭拉起了禁止入内的警戒线,士兵们身体周围的地面以白色胶条贴了一圈,身旁不时有人在对着他们照相。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12章 空间是流体窗外的窥伺! 阿篱见状,心下登时一突:“记得从前在电视上看过,这种情况都是警方在处理命案,难道真给遇上了?” 念及此处,阿篱连忙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她认得出来,这几个人分明就是驻日美军,听说驻日美军平日里经常犯下醉驾、强奸这些罪行,而这些罪名日本政府全部都无权去管,美国军方又往往对美军的罪行宽容放纵,导致驻日美军行事愈发张狂,如今出了命案,保不齐就是哪些激动的受害者在私下报复,她一个普通的国中女生,可不想与这些命案有所牵连。 然而,阿篱并不清楚,这场命案的作案者早已经通过她家里的食骨之井,回到了枫之村附近的森林中。 二人自食骨之井内跃出,端木虹回看井口,说道:“本以为只有犬夜叉与阿篱才能通过,想不到……”草谷问道:“师弟说的是何人?” 这时,只听一声轰隆从一里外传来,其中似乎还夹杂着某人的呼喝,端木虹微微一笑,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道:“那就是犬夜叉在练刀的声音了,我们去看看吧!” 几个腾挪之间,二人已来到了犬夜叉练刀的地方,但见地面上留下五条利爪留痕般的印迹,印迹的尽头处站立着一个红衣白发的少年,少年手持一柄獠牙大刀,坚定地看着前方树木摧折的地面,空气中还弥漫着妖怪的血气。 端木虹一跃而下,跟犬夜叉打了个招呼:“犬夜叉,你的伤好了啊!这么快就能练刀了?” 犬夜叉哼了一声,道:“这种伤势怎么可能难得倒我?”说着,又不禁把目光投向草谷,不由轻哼一声,道:“你这小子,连这么小的都不肯放过啊?” 端木虹一拳砸在他头上,警告道:“这可是我师姐!不要乱说话!” “你是妖?”草谷走上前去,看着犬夜叉头顶的那对狗耳,但旋即摇头道:“不对,人类的气息从他体内自然而然地发出,是人与妖的混血后代?”端木虹笑道:“师姐果然慧眼如炬!” 犬夜叉面露不悦之色,大声道:“真抱歉呢!我就是一个半妖!”虽说,他正在逐渐走出对“半妖”身份的自卑,但对于“半妖”二字的敏感,他还并未完全消除,即使草谷的目光中并无轻视与排斥之意。 草谷手抚下颌,举止间自然而然地透着一份可爱,自语道:“半妖?是跟我们那里将人魔混血称为‘半魔’差不多的意思吗?”端木虹微笑点头。 实际上,在仙剑世界,人族与妖族对立的情况并不比在犬夜叉世界要轻,但关于人与妖的混血后代,人族往往统一地将其归为“妖邪”、“妖孽”一类予以贬斥,即使是待妖的态度最为开明的蜀山,也并未没有将这类混血生命归类为“半妖”的说法。 犬夜叉见草谷这般说话,登时也是没了脾气,准备继续练刀,却被端木虹叫住询问其进境。 “哦?已经可以随时看出妖气碰撞的缝隙了吗?” “嗯!”犬夜叉点头道:“我现在想试试,你说的那个能对人类打出风之伤的办法。”端木虹轻笑道:“且不急忙!那种能够将自身妖气操控到让你找不出缝隙的高手还是很难得的,与其现在就想着去对付高手,不若先将实力稳固。” “什么?”犬夜叉一时不明其理。 端木虹并未直言回答,只是朝风之伤留下的刀痕指了一指,问道:“你觉得这像什么?”犬夜叉看不出个所以然,反问道:“这不就是刀留下的印迹吗?像什么?” “这个家伙的脑子是一根筋做的吗?完全转不过弯来!”较真地说,犬夜叉的悟性其实还是不错的,毕竟,经由端木虹一提醒,就能一击打出了风之伤,这已经证明他有足够的天资,但是……也许,是人与狗的脑回路不大一样的缘故吧? 端木虹暗暗摇头,耐心地解释道:“风之伤留下的痕迹,是五条平直向前的刀痕,这一痕迹与你们犬类动物留下的爪印别无二致,懂了吧?” “诶?”犬夜叉定睛朝刀痕上看了一阵,恍然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但下一句话却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端木虹扶了扶额头,长叹了一口气,道:“根据风之伤这一招的刀痕,我猜想,此招可能本是你爹用利爪瞄准敌人妖气缝隙发出的招式,只是后来有了铁碎牙,才将这一招转移到刀招上面。” 犬夜叉虽然呆了一些,却并不愚蠢,听到这里,也明白了端木虹的意思,当下撇了撇嘴,道:“原来,你是要我将这一招的道理用在爪子上啊!早说清楚嘛!” 端木虹咬了咬牙,暗道:“你要是有你爹一般聪明,我需要说到这儿?” 也许是受到端木虹这个人类的激励,如今的犬夜叉大有成为修炼狂的趋势,刚听到端木虹听出的修炼建议,就迫不及待地要再找妖怪试演新招了。 犬夜叉走后,端木虹与草谷接着叙旧,草谷对他们对话中所谓的“风之伤”表示兴趣,端木虹便将风之伤的原理解释了一下。 草谷一听之下,顿感惊奇:“寻找妖气碰撞的间隙,再往其中注入妖力以发起猛烈攻击,这招‘风之伤’倒是颇为庖丁解牛的味道!” 端木虹笑道:“武者应敌之道亦然,于交战中不断找寻敌人气机之薄弱处,再伺机施以雷霆一击而致胜。” 嗯?气机薄弱之处? 念及此处,端木虹不禁想道:“是了,虫洞有如海中涡旋,随时变化,随时移动。克敌制胜,在于找出敌人周身气机中随时可能出现的漩涡裂隙。 而龙溟的那招越行之术,好像也是旨在找寻人魔两界封印的间隙,再伺机穿过……” 想到这里,端木虹双手猛地一拍,引来了草谷的注意,问道:“师弟,你怎么了?” 端木虹不答,而是在仔细捋清思路——漩涡是流体之中会产生的情况,而大气亦是流体。光线在经过不等密度的大气时,其传播的路径会出现曲折,而黑洞引起的空间扭曲同样能捕捉光线,令其转向,也许……我们同样可以将空间看作一种流体? 要让海面离海底的距离变小,既可以将海水搅出一个漩涡,也可以强行将水面分开,无疑,前者需要消耗的力量会小很多,且开辟出来的水面凹陷会更为稳定。 基于这一点,端木虹猜想,“冥道残月破”可能正是一种制造“时空漩涡”的技巧,而非凭蛮力强行将空间这种“海水”分开的粗暴做法。 念及此处,端木虹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喜色,草谷见状,也知他现在似乎有所明悟,就不再打扰,默默地看着他演武试招。 …… 另一边,现代时空很快就到了夜半时分,此时,阿篱仍在书桌前挑灯夜读、复习功课,只因为明天要考的,是她最不擅长的数学。 “呼……好累啊!”阿篱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自语道:“好像是真的生病了,不会真是爷爷的毒奶奏效了吧?”念及此处,阿篱不禁暗暗咬牙:“爷爷也真是的,给我请假也该找个好点的理由吧?非得找什么痛风啊糖尿病什么的!哼!” 回想起今天在学校里被一众闺蜜关心的情状,阿篱只觉头脑发胀,要是以后爷爷还用这种理由请假,她可就麻烦了啊! 想到请假的事情,阿篱的思想就不禁肆意飞扬,想到了自己请假的原因——收集四魂之玉。阿篱不禁看了看装在瓶子中的七块四魂之玉碎片,暗道:“那个时候……玉也不知道散成了多少块,如今才收集到七块……” “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呢?”想到此处,阿篱抬起了头凝望着天花板,似乎是想找出一个答案,但实际上,没有人可以给予她这个答案…… “别再想了!赶紧温习功课才是正经!” 然而,阿篱终究因为过于劳累而趴在书桌上呼呼睡去,沉浸于日常生活中的她根本不会想到,就在自己身后的窗外,一个白色的影子正窥伺着屋内,眼中露出炽热之意。 “太高兴了……想不到在这个时代也有四魂之玉……” 那是一个低沉难听的诡异女声,循声细观之,那竟是阿篱在清晨出门时在神社门口遇到的那个妇人的面容!那不是一整个趴在窗外的人影!而是一张单独存在、飘在空中的脸! 她的身体在哪里?她究竟是何身份?为何要觊觎四魂之玉?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13章 车祸,练刀 东京都的夜生活,即时到了凌晨两点也不会停止。夜路上,一对情侣正在轿车内打情骂俏,只听那女子说道:“好可怕……好像有什么东西会出现耶,马夫!” 那青年男子一面驾车,一面煞有其事地说道:“这里真的出现过哦!鹿子,是曾经被汽车撞死的女鬼。” 他们现在经过的街区是在日暮神社附近,这里是否曾有被汽车撞死的女鬼,我并不清楚,但可以预见的是,这个无知的男子将会遇到远比那女鬼更为可怕的东西! 女子对即将到来的可怖场景一无所知,只是在配合着男朋友话里的内容,捂着脸说道:“呀!好可怕啊!” 男子果然露出得意的笑容,道:“骗你的啦!” 女子娇嗔道:“讨厌!你好坏哦!” “咦?”然而,当二人把注意拉回到路上时,但见一个女子打扮的“东西”站在路中央。 没错!是东西!不是女人!灯光中照出来那女子的模样,从脖颈一下都没有任何诡异之处,但唯有那张脸——从侧面看去,仿佛是那张整脸都长长地伸了出去,伸到了一个不知有多远的地方,这岂是一个人类所能拥有的特征? 惊怖之下,男子忘了踩下刹车,只到将她,不,是它!狠狠地撞飞了出去,才反应过来将刹车踩住! 那副女身在强烈的撞击之下,登时飞出了两丈多远,之后有跌倒在地上狠狠地摩擦,将整个身体擦得到处都是血痕。 那张如能乐面具一般诡异脸庞登时感到自己身体受到的冲击,连忙回缩到女身的头上。 “什么事情?是车祸吗?”阿篱两眼惺忪地要开窗往外面看去,显然,适才那男子刹车时的响声将她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就在这时,在那对男女惊恐万分的眼神注视下,被撞飞的那个女子打扮的怪物竟然挣扎着爬起,步履蹒跚地朝远方走去。 女子悄声问道:“那是什么?”却没有得到男朋友的回答,不禁看了过去,却见男子早已瑟瑟发抖地躲在车位底下,生怕惨遭横祸。 由于阿篱房内的灯光远比街上的灯光明亮,马路上发生的事情她压根还看不清楚,就被自家闹钟吸引了注意,继续埋头苦读,也就顾不上下面到底是不是车祸了…… “散魂铁爪!” 清晨的森林中传来犬夜叉的吼声,旋即一阵凌厉的破空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嚎传来。 冥加站在犬夜叉肩上,鼓舞道:“犬夜叉少爷!加油吧!这一招跟之前相比已经强了很多!” “切!跟风之伤的效果完全没法比!”犬夜叉看着重伤跪倒在自己面前的牛头鬼,不禁撇了撇嘴,脸上露出极为不满的神色。 听到犬夜叉这样一番话,牛头鬼发出了恼羞成怒的咆哮:“可恶!不过是区区一个半妖!你竟敢……”说着,正要奋力扑上,与犬夜叉同归于尽。 但回应它的,只有犬夜叉无情的杀招。但见犬夜叉看准双方妖气摩擦的间隙,一爪挥出,五道锋锐的金光破空而发,登时便教牛头鬼枭首而亡。 犬夜叉的心绪并未因杀死敌人而有一丝波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牛头鬼身上的伤痕。为将“风之伤”移植到自己的利爪上,他这般四处找寻妖怪试招的举动,已经持续了一夜。 见犬夜叉如此执着,冥加规劝道:“犬夜叉少爷,铁碎牙乃是以令尊的獠牙铸成的妖刀,其中妖力直接源于令尊,不论从质地还是数量,均胜过您本身。能通过移植风之伤提升实力到这种地步,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 他这话倒也并非全然是在安慰人,眼前的这只牛头鬼实力已臻至顶级妖怪,与犬夜叉的实力本来只在伯仲之间,不同的地方在于,犬夜叉身形敏捷,牛头鬼的攻击难以奏效,而牛头鬼皮糙肉厚,犬夜叉同样难以对其构成有效伤害。若是放在以往,犬夜叉只怕要与之对战半日方能决出胜负。 但自领悟了风之伤之后,犬夜叉已能够轻易看穿各种妖怪的妖气流转,此时,他利用风之伤的原理打出的散魂铁爪,威力比之以往胜过五成有余,如此一来,犬夜叉便能轻易撕破牛头鬼表皮的防御,凭借身法优势,将其置诸死地。 能在一夜之间有如此飞跃,犬夜叉确实天资不浅。 但犬夜叉显然并未满足于此,只是看着自己的利爪,出言问道:“冥加爷爷,我爹从前使风之伤的时候,最大威力如何?”冥加细想一下,道:“大概……能夷平一座山吧?” “那就继续吧!” 孤独百年、同时被人妖两界排斥的犬夜叉,早已决定凭自己的双爪杀出自己的血路。在五十年前,曾有一个与他同样孤独的女子吸引了他,打开了他的心扉,他也曾希望放下战斗,与她归于田园,白头偕老,但…… 如今桔梗既死,犬夜叉的身心重陷无道之境,他所知道能做的,仍是凭双爪杀出自己的道路,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 修炼,与找寻四魂之玉,成为了他唯二感兴趣的事情。既然阿篱回去,暂时无法再找四魂之玉,那他就只有抓紧一切时间提升实力! 冥加爷爷见劝他不得,只能叹息着离开,低声道:“犬夜叉少爷斗志可嘉,只是……怎么感觉有点像杀生丸那个家伙?唉……也不知是好是坏!” 一夜过去,在草谷的护法下,端木虹不停地演武试招,试图引动虚空哪怕一丝一毫的波澜,却只是刚刚有了头绪。 直到日方中天之际,端木虹才停下了手上的招数,说道:“师姐,多谢你为我护法!”草谷道:“师弟见外了!观师弟面色,似是有所明悟?” “嗯!” 端木虹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便将“冥道残月破”的事情道出,并将相关的时空理论及自己的一些猜想说了一遍。 草谷听罢,沉思良久,缓缓开口道:“万物生于一气的‘元气论’,本是古人依照天上‘云气’类比之说。从这一点出发,师弟将时空类比为流动的‘炁’,倒也并非全无道理。只是……” “如何感知虚空之‘炁’,才是问题的真正关键!” “是啊!”草谷点头道:“不能感知其存在,又遑论对其影响与操控?” “也许……有一样东西可以帮到我……” “是什么?” 端木虹并未回答,而是把目光转向了森林中最高的那棵树——那,正是当年犬夜叉被封印的地方! 另一边,在四百年后的现代世界,阿篱刚刚考完了自己最头疼的数学,正一身轻松地从考场中走出。 见她一副轻松的样子,由加不禁垂头丧气地道:“阿篱还真是厉害啊!从没有考过全校前三十名以下。”一旁的绘理也无奈地点了点头,看来她们的数学成绩都不大理想。 “我对第一天的数学,其实也没什么自信。”阿篱尴尬地笑了笑,老实说,因为这段时间的缺课,让她本来就不太擅长的数学又落后了不少。 “日暮同学!” “嗯?”阿篱循声看去,却见一个中三少年骑着自行车过来,口中还出言问候道:“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旁边的两个少女面面相觑,由加更出言提醒道:“阿篱!是北条同学诶!”言下之意,仿佛是担心阿篱忘了北条同学一般。 阿篱默然不语,却见北条同学走下车来,取出一个袋子递给阿篱,说道:“这个给你……” 阿篱打开袋子一瞧,却见是一张镂空出了许多小洞的青竹片,一时间不明其理。北条同学出言解释道:“这个是用来踩的,对健康很好的……”但他却没有明说,这个东西是拿开治疗脚气病的…… 阿篱不知如何应答,只能愣愣地“呃”了一声。北条同学却忽然面露腼腆之色,有些紧张地问道:“日暮同学……你喜欢看电影吗?” “咦?” 北条同学低着头说道:“下次一起去看电影好吗?我们两个人……” “这莫非是……”阿篱听到这里,心下暗道:“约会的邀请?” 两个闺蜜连忙将阿篱拉到一旁,问道:“阿篱,怎么样?” “到底去不去?” “去吧?你还从来没有约过会的吧?” 阿篱越听越是光火,大声道:“别……别把我当成土包子!约会算什么?……”话一出口才惊觉:“糟糕!我……还从来没有过……” 但在闺蜜们的逼视下,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北条同学面前,低声道:“可以啊……” “真的吗?”北条同学面露喜色,道:“那就一言为定了,时间就是这个周六!拜拜!”说着,便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拜拜……”阿篱送别了北条同学,心头却越来越感到不对,直到走到了学校门口才想到:“哎呀!不好!我现在一定要回到战国时代不可!怎么还答应人家约会……” 她没有想到,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只听她身后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日暮同学!请过来一下!” 阿篱心中一突,眼前这人乃是她的数学老师西城,此时将她叫住,难道……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14章 能面伏诛,探索碎玉 “怎么办?补考就在星期六,只剩三天时间,怎么来得及?” 马路上,一个少女正失魂落魄地走着,她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沮丧的事情,连前面的交通灯已经转红都没有注意到,就要迈步走了出去。 当此之时,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让她惊醒过来,脚步为之一顿,旋即,一辆大货车鸣着笛声从她身前三尺之处呼啸开过,带起的风势刮得她脚下一阵不稳。 少女面色不禁一白,倘若适才迈步走了出去,被那辆大货车撞上的话,她只怕不死也得残!连忙转过头去要给提醒自己那人道谢:“多谢!嗯!是道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搭住少女肩膀那人,原来是一个身着蓝白汉服衣袍,背负两柄长剑的白发少年,正是再度穿越而来的端木虹。 “阿篱姑娘,何事如此失魂落魄啊?”端木虹出言问道。他本来打算趁国立国会图书馆闭门之前再去一趟,岂料竟遇见这丫头失魂落魄得差点连命都没了。 阿篱难得见了战国那边的熟人,连忙大吐苦水。原来,先前西城老师唤住她,正是为了通知她补考的事情,如今距离补考之期只余三日,她必须抓紧一切时间复习功课,找寻四魂之玉的事情就只能推迟一下了。 “拜托了!代我跟犬夜叉说一声,我得再留三天。” 面对阿篱的请求,端木虹却并未答应下来,只是故作不知地问道:“test?不及格?你说的这个,是类似我们中原‘科举’的意思吗?”他可不想让阿篱知道自己其实也来自于现代。 科举,其实是从隋唐时代开始的一种以考试成绩为录用基准的选官制度,不单在中原王朝长期实行,更是西方国家以及日本的现代文官考试制度的原形。阿篱的历史虽然不好,但身为一个日本学生,对“科举”二字还是有所耳闻,遂连忙点点头,道: “没错!这个成绩对我来说就跟科举一样重要,所以……这几天,我必须留在这里,你能明白吗?” 端木虹点头道:“我明白,不过……能不能把你的数学书借我一下?也许我可以帮到你呢!” “什么?别开玩笑了!”阿篱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一个从中原过来的古代道士,要教我数学? 身有“他心通”异能的端木虹自然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想,当下微微一笑,道:“你没有听错,我中原有九宫奇门之术,莫不讲求命理术数之变,儒家六艺之中也有‘数’之一道,要论术数,你绝不是我的对手!” “唉!没时间跟你说了,我先回去了!”阿篱正要反驳,却见前方交通灯就快要由绿转黄,连忙快步通过,端木虹也快步跟上。 “妈妈!我回来了!” “咦?阿篱还带了朋友吗?”日暮夫人看了看一旁的端木虹,问道。 阿篱正要回答,端木虹已自我介绍道:“日暮夫人好!在下端木虹,表字公韵,是阿篱姑娘在战国那边结实的朋友。不嫌弃的话,您唤我‘公韵’即可。” 日暮夫人不禁看了女儿一眼,在得到其确认后,才将端木虹请入家中,热情地招待着他。日暮老丈及草太也对这位客人颇感兴趣。 老丈有些警惕地看着他那一头白发,问道:“小子,你这头白发怎么跟那半妖小子一模一样?难道也是妖怪?”但这话却引来了草太的反驳:“才不是呢!我都听姐姐说过了,道长哥哥可是人类呢!” 端木虹此时正伸出碗接过日暮夫人递来的菜,先是称谢,然后才答道:“我当然是人类了。”说着,便将饭菜往口中一送,细嚼慢咽,面露满意之色,待吃下之后,才道:“夫人实在是好手艺!” 闻言,日暮夫人一阵眉开眼笑,道:“公韵喜欢吃的话,就不用客气,这里还有很多!”说着,又给他夹了一大口菜。说实话,她对这个男孩子的印象很好,既生得好看,又是彬彬有礼,若非如今已经不是包办婚姻的时代,她还真想直接将女儿许给了他。 对于日暮夫人的眼神,端木虹只觉有些诡异。若是寻常有家室的男子,自然应该读懂日暮夫人眼中的意味,然端木虹虽早已娶了两房妻子,可蓝兔与莎丽皆是双亲早殁,哪里还会有见什么丈人丈母的机会? 对于端木虹说自己是人类的声明,一旁的阿篱却是不禁撇了撇嘴,呵呵笑道:“你这话还真是教人不敢苟同啊!上次在城里的时候,你只是将手指轻轻一划,就将城池给劈开了,爷爷,妈妈,你们说,哪里有人类是这么厉害的?” “什么?将……城池劈开?” “这真是人类能做到的事?就算是晴明也没办法做到吧?” 日暮老丈与草太面面相觑,难以相信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人物,竟然回是他们的同类…… 端木虹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无奈地耸了耸肩,道:“别把我跟那些修仙者,还有你们这儿的阴阳师、巫女、神官与法师相比!我是习武之人,并不需要通过侍奉神明来获取力量,相应的,力量的上限也不会受神明的实力限制。” 闻言,草太眼中的崇拜之色愈发强烈,说道:“道长哥哥,能不能把你除妖的事情跟我们说一下?” “除妖?”端木虹摇头失笑道:“好吧!我就把从前对付蛟龙的事情与你说说吧!” 但话音刚落,端木虹却忽而眉头一跳,只感一阵心神不宁。日暮夫人见他面色不虞,问道:“公韵,怎么了?” “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端木虹眉头紧锁,忽而身形一掠,脚下“凌虚渡”急踏,在林木间快速穿行,不过两瞬便来到了两里外的一个公园里。 但见一个女人的头脸如长蛇般伸展而出,面部的能乐面具从中间裂为两半,裂口处利齿遍布、鲜血潺潺,而地面上已经躺了好几具无头尸体! 此时本该是饭后散步的时候,公园里本该游人聚集,但此刻却不见一人,显然是被眼前的骇人景象给吓跑了。 就在端木虹来到的同时,那张能乐面具也注意到了他,再度发出了机械般的冰冷女声:“真是太棒了!如此强悍的身体……”话音未落,面具裂口大张,便朝端木虹狂噬而来。 “想要吞噬我?无知的孽畜!” 端木虹冷笑一声,手不抬脚不动,眸间才闪过一丝精芒,能乐面具上就迅速燃起了天青色的烈火。 “啊啊啊啊啊啊!” 在一阵难闻刺耳的惨嚎声中,能乐面具、连同周遭的几具无头尸体逐渐灰飞湮灭只余下一块四魂之玉碎片落入端木虹手中。 端木虹轻声道:“因为得到了四魂之玉碎片而获得了灵性,成为了被诅咒的面具么?” 说到此处,他不由想起了原着中关于四魂之玉的一些设定: 翠子凭借特殊带有净化性质的灵力,将合体妖怪的灵魂抽取而出,杂糅自己的灵魂中弹射而出,是为四魂之玉。 翠子在身心俱疲之际行此奇招,便是寄望于后世出现灵力、法力高强的除妖者能够将其中邪魂彻底净化,不料此物长期为妖邪占据,反而引发了一连串的人间惨剧。 “由巫女的纯粹灵魂与一众妖邪的邪恶灵魂结合而成,难怪奈落得到此物之后实力增长得这么快!” 端木虹看着手中碎片,沉吟良久,开始闭目凝神,徐徐潜心入念透入四魂碎片之中…… 灵台易转,呈现在端木虹眼前的,是一片寂静而黑暗的无尽虚空,远处的星辰遥不可及,只能照亮一众妖怪张牙舞爪的身影,以及一个英姿飒爽,手执汉式长剑,作武士打扮的女子身影。 女子虽是一副娇怯怯的模样,但面对一拥而上的妖怪们,挥剑的力道却总是一般的坚稳决绝,剑锋所指,往往灵光爆绽,打得妖怪们支离破碎。 然而,不论女子给予妖怪们多么沉重的伤害,妖怪们的身形总是会迅速回复,然后再度毫不畏惧地围攻女子。 端木虹很清楚,这里正是四魂碎片的内部,他猜想,不论战斗的哪一方受损,均会迅速从四魂之玉本身获得恢复的力量,然后将战斗持续下去。 又或者说,这里的战斗其实不过是骗人的表象,不论杀死对方多少回,都永远不可能真正地消灭对方? “哦?又有了新客人吗?” “是个人类吗?嘿嘿嘿嘿!” “呵呵呵呵,就让我们好好地款待你吧!” 很快,战斗中的妖怪们发现了端木虹的到来,见端木虹身上不露丝毫气势,只道是个好欺负的寻常人类,便毫不犹豫地一拥而上,势要将这个人类撕成碎片,以发泄被困在玉中数百年的愤恨。 “呵呵!无知的妖类!”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15章 翠子残魂,蜘蛛妖怪 冷笑声中,端木虹话音刚落,群妖就感到一股从灵魂深处涌起的强烈战栗,不敢再贸然冲上,尽管过去曾无数次被翠子摧毁而未死,但这一次的直觉告诉它们——眼前之人极为可怕,一旦它们贸然扑上,后果……只怕是连灵魂都要直接湮灭! 但见端木虹身后矗立有一柄擎天巨剑,周身金光爆绽,金光所及之处,一众妖孽纷纷伏倒战栗,不敢稍动分毫。 “一群废物!凭你们也想杀我?呵呵!”端木虹轻笑两声,一步步地踏着一众妖孽的身体向那女子走去。一众妖孽虽怒火中烧,却愣是没敢骂出半句话来,生怕眼前的怪人一个不渝便要取他们性命。 端木虹走到那女子面前,面色平静如水,淡淡地问道:“只有解决四魂之玉,才能让你安息,对吗?” 女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端木虹又问:“你将妖怪的灵魂抽出,虽短暂解决了灾祸,但也无异于将灾祸延于后世,你可曾想过,重现世间,然后亲自将这一切解决?” 翠子没有回答,也许是因为四魂之玉破碎的关系,导致她还不能对端木虹的话语作出应答。端木虹也不强求,轻叹道:“待碎片收集得足够多时,我会回来聆听你的答案!” 话音落下,端木虹的人影已自行隐没于无尽虚空之中,只余下女子在原处幽幽长叹…… 翌日。 阿篱的班上就传开了昨晚发生在公园里的杀人事件。 “怎么回事?好可怕哦!” “听说是几个不良少年在向路人索要钱财的时候,反而被人杀人……但是,没有找到尸体,连血都没有留下,警方只在现场找到一些沙土曾经熔化的痕迹……” “可老爹不是说过……他曾经见过那女人把头伸出,将其他几人吃掉了吗?” “一定是老爹喝醉了吧?” 阿篱将同学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回想起端木虹昨日回来后的叮嘱,暗道:“看来道长的行迹没有被人发现,这样就好……我便安心准备考试了……” …… “真是舒服啊!咦,这里还有鱼?” 崇山峻岭间,一条河流蜿蜒而下,一叶小舟在水流的带动下缓缓向下游行去。舟中坐有两男一女还有一个狐妖小孩,正是端木虹、犬夜叉一行。 这时,只听犬夜叉轻哼一声,道:“喂!阿篱,我们可不是出来玩的!”接着又看向了七宝,说道:“七宝!你身为妖怪,怎么会晕船呢?真是太没用了吧!” 只见七宝两眼泛圈,浑身难受地趴在船缘上,说来也怪,七宝身为狐妖,其身体素质应该天生胜过寻常人类才对,可是却在这种普通人都不会出现症状的地方晕了船。 “有什么关系呢?犬夜叉!”端木虹一边拿起鱼竿吊着鱼,一边说道:“修炼再努力,也该劳逸结合才好!以阿篱姑娘对四魂之玉的感知,只要四魂碎片一出现,又如何能瞒得过她的眼睛?你又何必把人逼得这么紧呢?” 对于阿篱这么高兴的原因,端木虹倒也略知一二,其一是数学补考的直接听过,当然,其中也少不了端木虹这位中国学生的帮忙;其二……只怕就是阿篱出发时,犬夜叉帮忙背行李的举动了。 至于其中意味嘛……身为过来人的端木虹表示,懂的,都懂! “切!一个两个都是没什么斗志的家伙!”见队友们军心涣散,犬夜叉不禁出言抱怨了一阵,又忽然想到了些什么,问道:“对了,这次怎么不见你带那个小姑娘与小千金过来?” 端木虹道:“露姬么……她在跟枫前辈学习分辨药草。至于草谷师姐,她留在村庄里自是有她的主张。” 说起草谷,当日他向枫姥姥、阿篱还有冥加老头介绍草谷时,三人均大感诧异,因为不管怎么看,草谷都比端木虹年幼不少,但端木虹对草谷的尊敬之意又绝非虚假,不由让人浮想联翩。 最后,端木虹只能以“入门先者为长”作为理由搪塞过去,虽说草谷入门的确比他更早…… 这时,阿篱忽然叫唤道:“你们看!前面有人!” 但见高壁上有一个女孩在树丛中跑着,不时发出喘息之声,耳力敏锐的端木虹还更听到,女孩其后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追逐着她。 忽然,女孩身后的影子猛地往女孩背门上一撞,登时将她撞落了断崖,而冥加此时也看清了那个黑影,高呼道:“犬夜叉大人!是妖怪啊!” 端木虹定睛看去,却见那黑影原来是一颗缠了大量丝线的人头!但此时,那女孩的身体已朝行经崖壁底下的小舟重重地砸了下来过来,倘若任由她不管,那就只有一个人仰船翻的结局。 犬夜叉刚要出手救人,端木虹已先飞身跃起,左手倏而伸出搭在女孩腰间,以绵若柔絮般的虚劲轻轻一托,右手将女孩下坠的力道卸在一颗飞蝗石上打出,将追赶女孩的那颗脑袋直接轰碎。 回落到小舟上,端木虹将女孩放开,见她一副惊魂稳定的样子,温言安抚道:“姑娘,你没有受伤吧?” “呀……谢谢你救了我。嗯?” 这女孩正要出言向救命恩人道谢,但甫一抬头,却见眼前之人是一个衣冠楚楚,生得俊秀之极的少年郎君,那一头霜雪般的长发更衬得他华光照人,一时间不由一愣,只觉这少年说不出的好看。 见女孩似乎是走了神,端木虹唤道:“姑娘!姑娘?” “啊!?真抱歉!我……我刚才走了神。”女孩被惊醒过来,回想起适才的走神,面色不由微微一红,尴尬地别过头去。 端木虹不以为意,只是问道:“姑娘,适才追踪你的黑影是……” “那是蜘蛛头。据说从今年春天起就来到了这山里居住,而且不止那一只。它们往往寄居在死尸的头颅里,有时还会去袭击其他人,已不知被杀了多少人!” 从女孩的语气与眼神中,不难看出她对蜘蛛头的厌恶与憎恨。那种愤恨的眼神,有时还会迁怒在犬夜叉与七宝身上,只是碍于恩人在前,不好发作。 阿篱问道:“道长,要留下来看一看吗?”虽说这附近并没有四魂之玉的碎片,但心地善良的阿篱还是希望能将蜘蛛头除掉,以免其继续伤人。 端木虹还未给出回复,犬夜叉已大声说道:“开什么玩笑!?我们可是来找四魂之玉的吧?怎么能为了这种事情浪费时间?” “可是……这里有妖怪诶!坐视不理的话……” 阿篱还想再劝,但犬夜叉已出言打断道:“喂喂!我可是半妖,没义务帮人类去打妖怪的吧?” “这话也有道理,但……”阿篱口头说是,但心里却是大感不对:“平日里他一定会去查看一下的……” 阿篱并不知道的是,身为半妖,犬夜叉体内血脉中的妖力会定期地失去作用,届时,犬夜叉将彻底失去力量,变为衰弱之极的人类,即使是那些平日里被他随意虐杀的杂碎妖怪,也可以趁此机会轻易地取他性命。 半妖失去力量的周期与时间因人而异,对于犬夜叉而言,这个时间就是农历每月初一的夜晚,在清朗的夜空中绝对找不到月亮的日子。而今天,正是三月初一! 犬夜叉没有看日历的习惯,但从今天早上开始,他就已经感到自己的妖力及各项机能都在快速衰减,正逐步与人类的机能趋同。对他而言,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在阳光完全消失之前找到一处安稳的落脚点。 针对犬夜叉的顾虑,端木虹说道:“犬夜叉!至少,我们也先该把这姑娘送回去吧?”犬夜叉只能无奈点头。 于是,一行人跟着这女孩小荠往山里走去,不过半个时辰,众人已来到山顶的一间古刹之中。 “小荠,你回来了。” 但见一个身形佝偻,面如枯槁的老僧从禅房内走出,看来正是这寺院的住持。端木虹虽早知他是妖孽假扮,但此刻在他的感觉之中,只觉这老僧的妖气被一层佛门的金光掩盖,不由暗暗奇怪。 “大师……” 小荠上前跪倒在地,说道:“刚才我打算拿花到墓地,却却不料引来了蜘蛛头的袭击,幸亏这位先生相救,这才有命回来见大师!” 老僧面露慈祥神色,点头道:“那可真是要好好多谢他们了!小荠,你先去准备些吃的吧!” “是!” 小荠正要跑去后屋准备茶水,却被端木虹拉了回来,说道:“等一下!”小荠一愣,问道:“先生,怎么了?” 端木虹却不回答,只是对阿篱说道:“阿篱,你的四魂碎片在哪里?借我用一下!” “哦!” 阿篱点头答应,连忙将装有四魂碎片的瓶子从书包内取出,递给了端木虹。犬夜叉一时不明其理,却知道端木虹自有道理,也没有出言询问。 然而,端木虹转手就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惊愕的举动。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16章 妖僧伏诛,半妖化人 只见端木虹竟将瓶子抛在老僧面前,面露讥嘲之色,道:“妖孽!这就是你要的四魂之玉碎片吧?赶紧拿去吧!” “喂!你这家伙!怎么把四魂碎片扔掉了?” “道长?你不会弄错了吧?” 见端木虹竟将四魂碎片抛出,再加上他说话的内容,阿篱一时间惊愕不已,犬夜叉却不管端木虹所说真假,正要伸手将碎片取回,却被一只手掌制住了面门,将他朝后推去,背门狠狠地撞在了一棵树上! “啊!?” “啊?大师……?你……” 小荠震惊之下,登时愣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但见老僧的手臂长长伸出一丈有余,按在犬夜叉面门上,果然不是人类能拥有的手臂! “从来就没有什么大师!小荠,你还真是傻呢!这全都是我为了将拥有四魂之玉碎片的那只半妖给引来的圈套而已!!嘿嘿嘿嘿!多亏了你,我才能一直等到四魂之玉的到来呢!放心好了!为了奖励你,我会在最后才吃掉你的,哈哈……” 老僧索性也不再掩饰,将瓶子拾起,大口一张,连带瓶子咬碎吞下,便开始洋洋得意地解说起来,彻底击碎了小荠心中的幻想,达成了目的的它,已不再需要小荠这个人类作挡箭牌了。 一时间,小荠但觉天崩地裂,头晕目眩,一个极为可怕的可能陡然浮浮上心头,颤声问道:“那么说……是你?把村子里的村民们杀死的?” “不错,包括你的父母,想不到你竟这般乖巧,将我这杀父仇人当恩人孝顺呢!哈哈哈哈哈!” 说话间,老僧但觉一股强大的磅礴的妖力源源不断地从体内涌出,力量膨胀之下,老僧兴奋得长声大笑,登时破开人类的躯壳,显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一只房屋般大的蜘蛛!且样貌仍在不断变化,显得愈发狰狞可怖。 “呜……可恶!” 她万万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残酷!自己一直误以为的救命恩人,其实正是不共戴天的仇敌,更可恨的是,自己还被他利用,不经意地为他做了掩护。 少女悔恨交加之下,信念崩溃,泪水不住地从眼中溢出,模糊住了她的视线。 妖僧又得意洋洋地看向端木虹,问道:“小子!看你既无灵力,也无法力,你是怎么看出我的身份的?”端木虹耸了耸肩,神情颇为随意淡然,道:“这个就与你无关了。” 事实上,这妖僧以佛光屏蔽妖气的手法确实高明无比,至少单凭望气之术,端木虹确实无法发现妖僧的妖气。端木虹所运用的,其实是一种比气场感应更为高明的感应手段。 这时,犬夜叉的声音缓缓传来:“杂碎!你说话的声音……太难听了!”话音刚落,但见五道金光横空而出,直取蜘蛛僧面门。 “愚蠢的半妖!” 妖僧血口一张,吐出一大团惨白色的蛛丝,如匹练般迎向了犬夜叉的爪风。 然而,此招乃是犬夜叉依据“风之伤”的原理改进而成,即使他如今妖力大幅减损,但威力又岂是易与?只见爪风势如破竹地破开蛛丝,在削断蜘蛛僧两肢的同时,更在其面门上留下了五道深深的血痕。 “犬夜叉!” 见犬夜叉脱困,阿篱连忙呼唤了他一声。犬夜叉回应似的点了点头,意思在说自己没事,旋即又瞪了端木虹一眼,质问道:“你这家伙,早知道这和尚是个妖孽吧?为何要将四魂碎片拱手让出?” 端木虹微微一笑,道:“犬夜叉,你体内的妖力正在急速衰退吧?我很想看一看,你究竟能否在不用铁碎牙的情况下,将这个力量还在增强的妖僧干掉?” 犬夜叉不屑地说道:“切!这种杂碎,若非我妖力衰退,刚才那记散魂铁爪已经取了它性命!” “你这卑贱的半妖!竟敢向你蜘蛛头大爷动手!” 妖僧面露怒容,咆哮着吐出一大团蛛丝,企图将犬夜叉全身缠住。但对于这种招数,犬夜叉又岂会没有准备?当下旋身避开蛛丝,脚下再全力一蹬,朝妖僧全速冲去,但利爪所向却并非妖僧面门躯干,而是……它余下的三条左肢! 犬夜叉很清楚,以他体内妖力消退的速度,他只有一击的机会。倘若直攻妖僧面门,行动必定多受蛛丝阻挠,在时间上已经来不及,最好的办法,就是平拼尽余力,将妖僧的左边四条腿全数削断,届时,纵然它能够继续吐丝攻击,行动也必然大受限制,自己则可以安然等到翌日天明,在恢复妖力之后再行将妖僧除掉。 “聪明!”见对于犬夜叉如此表现,端木虹深表赞许。 果然,对于犬夜叉的快捷身形,妖僧还未反应过来,就只感连接左肢的身体部位一阵剧痛,旋即,整个躯干坠落在地。 同时,犬夜叉也气喘吁吁地跪倒在地,手上的利爪逐渐缩短,嘴角的獠牙逐渐收回,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逐渐转为乌黑,一对狗耳朵也逐渐下移到正常人的位置。 见犬夜叉的样貌发生异变,阿篱与七宝不由惊呼一声,“啊?犬夜叉?” “这是怎么回事?” 犬夜叉没有回答,只是注意着敌人的情况。只见妖僧吃痛之下,发出怨毒而可怖的咆哮:“半妖!你这该死的半妖!你竟敢……竟敢……”怒吼声中,妖僧的脑袋陡然一伸,张开血盆大口,朝犬夜叉的背门噬咬而来! 阿篱惊呼一声:“犬夜叉!小心!” 但话音刚落,就有人先一步挡在了犬夜叉身前,正是端木虹,只见他伸手在妖僧的天灵处轻轻一按,便立时教它的动作顿止下来。 妖僧试着挣扎,却感周身已经彻底不同使唤,只余口脸能够动弹,不禁露出了惊恐神色,大声道:“你!……你这该死的人类,究竟做了什么?” 端木虹微微一笑,这一笑落在寻常人眼中应该颇为好看,但此时在妖僧看来,却是不禁背脊发凉。只听他说道:“没什么,只是用‘封神之法’斩断了你的意识对身体的控制渠道而已!放心吧!不会切断你的身体感觉的!” 妖僧颤声道:“大……大……大人!小人……有眼无……那个珠,还请您大人……大量,饶过我一命吧!” 端木虹面色莫名,不置可否。阿篱见状,一时有些惊疑不定,问道:“道长,这蜘蛛头杀人这么多,你难道真要放了它?” 小荠也激动地跪倒在地,道:“恩公,小女与这妖僧有不共戴天之仇,您万万不可放过了它!” 七宝看了一下,也出言附和道:“呃!我也觉得……”话未说完,就被端木虹伸手示意他住嘴。 只见端木虹脸上笑意愈来愈盛,一脚踩在妖僧的脸上,脚下旋磨不止,同时一句话从他口中道出:“老东西,你知道这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 妖僧只感到自出生以来前所未有的憋屈与羞辱,一时间怒火中烧,奈何连操控自己的躯体反抗都难以做到,只得忍气吞声,用尽量谄媚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道: “小僧……不知。想来……大人必……有高……见。” “我最大的快乐就是……”端木虹走到一旁的树下,随手一根树枝,又回到妖僧面前,贯劲于树枝之内,对准妖僧断肢的断口处狠狠刺入。 “啊啊啊啊啊!!!” 在妖僧的惨嚎声中,只听端木虹的语声缓缓传出:“就是让恶人感到痛苦!恶人越痛苦,我就越快乐!” …… “爹爹!娘亲!荠,在此为您们报仇了!” 小荠跪在双亲墓前,稽首就拜,然后站了起来,在妖僧不住哀求的眼神中,将火把投入了围在妖僧周围的干柴上,当着父母与族人的面,对仇人处以火刑,以告慰他们在天之灵。 从头到尾,小荠都强忍着不让泪水溢出,直到妖僧的惨嚎声逐渐降低,直至低不可闻,才再度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悲痛的哭声打破夜晚的寂静,惊得林中百鸟纷纷振翅出林,放声长鸣,为这初春的夜晚更添一分凄清。 端木虹始终守候在旁,默然不语,直至小荠哭声止住,才将四魂碎片收起,带她返回寺院。 寺院内,阿篱与七宝仍围着变成人类的犬夜叉,议论纷纷,七宝甚至跳到犬夜叉的头上捉弄着,说道:“狗耳朵与那些妖怪的特征都消失了!” 犬夜叉有些不自在地说道:“干嘛这样盯着我?”说实话,他其实并不喜欢阿篱这种带着惊异的目光,因为这种眼光总会让他想起被人歧视与排斥的过往。 阿篱定睛看了许久,才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完全就是人类的模样……” “连獠牙与利爪都消失了!”犬夜叉轻哼一声,看向迎面走来的端木虹,说道:“臭道士!你看起来是早就知道了吧?” 端木虹点头道:“从今天早上开始,你的妖气就莫名其妙地在逐渐衰弱,但我看你并没有寿元终结的迹象,想来也只有周期性的妖力消失这一种可能了。” “周期性……妖力消失?”阿篱反复念叨这几个字,若有所思。 冥加出言解释道:“像犬夜叉少爷这一类的半妖,因为有人类血脉的掺入,导致妖血驳杂不纯,是以血脉中的妖灵力会在一个固定的时间段失去作用。” 听到这个解释,阿篱这才明白,犬夜叉是不同的,他是半妖,与人类、妖怪皆有本质不同的特殊存在。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17章 天心阳神,凡心阴神 冥加接着说道:“此事攸关性命,是以半妖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自己丧失力量的时间。只是没有想到,犬夜叉少爷失去力量的时候,原来是这样没有月亮的朔夜。” “哦?那不就是每个月初一的晚上吗?”端木虹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话,旋即看向犬夜叉,嘲笑道:“看来,作为人类的你,跟太阳与月亮都没有一点缘分呢!” 犬夜叉别过头去,大声说道:“切!谁要变成这种脆弱的模样?”但话刚说完,却不禁想起端木虹说过的一句话:“你难道就没想过,要凭着人类血脉给予你的那一线生机,来打碎那些纯种妖的骄傲吗?” 念及此处,犬夜叉心中念头一时间如潮狂涌,正要试着将思绪理清,却见阿篱有些不满地道:“犬夜叉!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没有告诉我呢?难道你不信任我吗?” 今日一事确实有些凶险,犬夜叉在对战过程中忽然失去妖力,差点就遭到了敌人的偷袭,若非端木虹及时出手,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犬夜叉思绪被人打断,不耐地大声道:“没错!我就是谁也不相信!” 闻言,阿篱面色一怔。犬夜叉也许也觉自己有些过分,别过了头,声音也放平了一些:“我就是这样才活到今日的,即使受到责备,我也不会改变……” 话未说完,却已被阿篱的一声“对不起”打断了。犬夜叉察觉有异,朝阿篱看去,却见她已是一副泫然欲泣之态,带着哭腔说道:“我只是希望……你给我多一点信任……” 犬夜叉登时慌了神,连忙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端木虹,但端木虹根本不接招,有这时间去管犬夜叉的感情问题,还不如静下心想想怎么处理识神的问题。 识神,乃人之意识与欲望之载体,往往控制人身及其行为,以消耗精气为代价满足识神的精神欲望。故元神好生,识神望死。 《太乙金华宗旨》有云:“一灵真性,既落乾宫,便分魂魄。魂在天心,阳也,轻清之炁也,此自太虚得来,与元始同形。魄,阴也,沉浊之气也,附于有形之凡心。” 上文所云“魂”即元神,“魄”即识神,元神为绝对的理智,识神为人心之欲,二者本身就是里与表、内与外、本与末、清与浊、阳与阴的对立关系。 “死生、阴阳……内外丹法与太极功夫皆讲求水火阴阳,也许……太极,能给予我一丝启发,也说不定……” 思索良久,端木虹起身走开,引剑出鞘,长虹剑缓缓而动,太极剑一式接一式地从他手中使出。若说端木虹的剑法多以迅、霸、狠为要,太极功夫则全然以缓、圆、和为旨,与端木虹的武学截然相反。 他虽并未见过原版的太极剑,但凭自己对阴阳与太极十三势的理解,将太极之理汇入剑道之中却是不难。 一旁,众人见他忽而拔剑起舞,一时间不由议论纷纷。只听小荠有些好奇地问道:“恩公……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这家伙总会时不时地来上这一回。” 犬夜叉撇了撇嘴,但见端木虹剑势流转间绵缓无力,与其平常出招时的迅捷无论截然相反,不由出言嘲笑道:“也不知这家伙在发什么神经?这种软绵绵的剑术,哪里能够伤得了敌人?对吧?冥加爷爷?” “哦!”冥加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声,凝神看着端木虹的动作,暗道:“这道士的剑招似乎全然不成章法,与那些武士们讲求快、准、狠的剑术截然不同,难道他近日思索奥义,得到的竟是这种招法?” 然而,这样一套招不成招的功夫,在端木虹手中使来却是自有一番玄之又玄、奇妙莫名的韵味,长剑舞动之间,虽并无半分真力流转的痕迹,然天地间的阴阳二气,却在剑意的引导下自行分立于剑锋两侧。 不多时,周遭的山林竟是完全变了一副模样,整个庭院之中,竟是以端木虹为中心,一面是寒风凛冽,冰冷肃杀,另一面,却是暖风和煦,万物滋长。 目瞪口呆,这是寺院中所有人的统一表情。想要凭一己之力影响天象异变,在这个世界只有大妖才能做到,想要凭武功影响天地,不论人妖都不曾考虑过这种可能,但…… 阿篱喃喃道:“即使已经看过一次,但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这……真的是我们人类的武术可以做到的事情?” 七宝甚至怀疑道:“虽说他身上没有妖气的感觉,但是,他真的是人类吗?” 冥加道:“人间倒是有不少厉害的阴阳师、法师、神官与巫女,但老朽也从未见过他们的法术能引发这种程度的天地异象。” 阴阳交汇之所,死生徘徊之间,端木虹默然静立,似是悉心感受,又似凝神沉思。 良久,一卷竹简在空中摊开,端木虹长剑疾挥,书曰: “一灵真性,既落乾宫,便分阴阳。阳者即元神,居天心,轻清之炁也;阴者即识神,沉浊之气也,附于有形之凡心。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故凡欲长生久视者,必先师法天地,以臻天人合一之境。 天人合一者,天心、凡心相合也。 故阴阳互济,天人始合。取坎填离,拨乱反正,则乾坤正位,先天始成。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心不仁,视物外如无二。故寡欲则强,无欲则刚,是为天心阳神之道。 情仇爱恨,尽归三尺,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剑。执念不消,武念无敌。是为凡心阴神之道。” 写到此处,端木虹闭目轻叹,仰望满天繁星,轻声呢喃道:“天心阳神之道,即为无情之剑,此道吾早已窥得;然凡心之道……吾虽已窥得,然我心中真正的执念……又在何处?” 这番下意识的话是用汉语说出,是以围观众人皆不知他在说什么。唯有犬夜叉目光明暗不定,似是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 怅然良久,端木虹继续写道: “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凡物者必有波粒二性,粒者,构物之精微之炁也;波者,起伏跌宕,往返不休也。 万物皆生于一气,故万物皆有波动。生命是波动,真气是波动,元神是波动,虚空亦是波动,道亦是波动。 道家所谓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练神返虚,炼虚合道之说,即是阐述不同层次之波动。精为一层,气为二层,神为三层,虚为四层,最后才是至高无上的‘道’,各层本同出而异名,唯有心澄如水,方能照映万物波动。” …… 翌日,端木虹一行别过了小荠,再度踏上找寻四魂之玉的征程。当犬夜叉问起四魂碎片的时候,端木虹将碎片取出,却叫人吃了一惊! “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但见诸多碎片已经融合为一个整块,从块的大小显示,他们已经收集到了不少碎片。 “不知道呢!”端木虹一面把玩着手中的一片树叶,一边说道:“也许是那妖僧对四魂之玉力量的运用使得碎片的力量彼此呼应,融合为一了吧?” 阿篱笑着将碎块收起,道:“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至少不用担心不小心弄丢了,是不是?” “你该不会……”犬夜叉有些疑惑地看着端木虹,问道:“是早知会这样,才将四魂碎片抛出的吧?” “算是其中一个原因吧!” 说话间,端木虹手中叶片分做三段飞出,如利刃般将隐藏在暗中的几只千足虫妖与土龙钉死,笑道:“其实更重要的原因,还是为了给你小子添堵,想不到你竟拼着最后的余力一击将对方的左肢全部削断,倒是比我想象的聪明一些。” “你这家伙……果然是故意的吗?”犬夜叉说着,一记直拳朝端木虹面门砸来。 端木虹不闪不避,伸手在犬夜叉右手肘天井穴轻轻一拂,犬夜叉顿感右手如遭雷击,酸麻无力,不敢再攻,只能收手骂道:“混蛋,每次都是用这种诡异的手段!” 阿篱则看得颇感惊奇,兴致勃勃地问道:“道长!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点穴手啊?” 端木虹点头道:“不错。人身气血运行,必有其脉,只要将这些脉络找到,在适当的时机,对适当的位置施以适当的力道,就能影响对手的气血运行,从而在对手的招式中制造破绽,一击制敌。” “切!不过是些对付人类的手法!”犬夜叉别过头去,虽说他心里暗暗佩服,但口中还是这般别扭。 端木虹全不介怀,反而微笑道:“我记得,你这人在出招的时候,很喜欢把招式的名字吼出来?”犬夜叉给他看的一阵不舒服,道:“那又怎么样?” “给你个建议,这个习惯你不必去改,继续保持。当你吼出‘散魂铁爪’的时候,你既可以施展原版的散魂铁爪,也可以用这个改进版本的,两者无规则地交替施展,敌人就反而摸不清你的出招了。”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18章 鬼婆里陶,隼人天隐 夜幕下,重林中。 一道红白掺杂的影子在林木间快速穿梭着。 影过,风起。周遭凌乱的叶片翩然起舞,栖息在树上的鸟儿也被这阵冷风吹醒,被惊吓得离巢而出。 “犬夜叉!” 这时,林中忽而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不难听出其中愤怒,但细细回味之下又有不甘、怨憎、绝望与哀伤等诸般情绪。 “嗖!” 箭矢离弦而发,在空中破开空气引起一声厉响,挟着淡紫色的灵光,似灵蛇般穿过林木,最后狠狠地狂噬在犬夜叉的心口,将其钉在树上,痛得他当场便是一声惨嚎。 “可恶!是谁?” 犬夜叉颤抖着伸出手,欲将钉在心口的箭矢拔去,却在即将碰到的时候感到浑身无力。 这种感觉!是那支将自己钉在御神木的箭矢! 犬夜叉咬着牙,极力凝神,望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但见一个身着红白巫女衣服的少女,正手执长弓,死死地盯着自己! “那是……阿篱?” 犬夜叉陡觉一阵恍惚,但旋即回过神来,与那少女凝神对望。 纯粹如黑玉般的水眸,瓜子脸,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梳成柔顺姬发式,以素洁的白色发带捆绑。五官精巧清丽,淡淡的一抹樱唇,柔美的面容中自有一份素雅与坚毅。 容貌虽与阿篱别无二致,却自有一份阿篱无论如何也无法比拟的风采! “是桔梗!那个曾将我杀死的女人!” 光阴,停留于此刻。只此一瞬的相视,已是永恒。 “呃!” 犬夜叉眼前场景一变,却见自己原来是坐在树枝上,而自己的胸前也没有被箭矢所伤,一时间不禁面露茫然之色。 “是梦?” 但他适才被箭矢所伤,那种钻心刺骨的剧痛,可不似在梦中所能感受到的。即使现在清醒过来,心口仍是在隐隐作痛。 “啊……可恶!又想起了这些讨厌的往事!”犬夜叉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了树下。 篝火旁,阿篱酣睡正香,火光照着她的脸旁,更衬得她明艳靓丽,恬静柔和。 犬夜叉心中一动跳下树来,凝神看着这张脸,这张与自己所爱的女子一般模样的睡脸,脸上不自禁地露出几丝柔情与哀伤,暗叹道:“像……真的太像了!阿篱……与死去的桔梗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桔梗已死,他再也见不到桔梗了,如今的他,只恨不得时间停流在此刻久一些,能让自己多看一看,心中的那个她! 这时,在另一棵树上打坐练气的端木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了这一幕,也不由暗暗轻叹,却不出言打扰,继续借助星华月力,锤炼神魂。 然而,就在犬夜叉愣愣出神的时候,阿篱精致睫毛却微微扇动了一下,旋即缓缓睁开,明眸微微一转,却感自己身前多了一道黑影,登时惊吓得大叫起来。 “呀!”惊呼声中,阿篱下意识地挥出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全无防备的犬夜叉打了一记耳光,余势更带得他栽了个跟头。 “嗯?是犬夜叉……”阿篱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地看着捂住左边脸颊发愣的犬夜叉,抱怨道:“讨厌!别吓人好吗?害我以为是可怕的妖怪……” 犬夜叉额头青筋狂跳,强行按捺心中火气,伸手指了指脸上红彤彤的掌印。 “我刚才打你了吗?”阿篱表情疑惑地抵住下巴,随后歪过脑袋,毫无诚意地掩嘴笑道:“对不起!” 阿篱毫无诚意的道歉,加上其凶巴巴的性格,不管从哪里看,都与犬夜叉的心中所爱截然不同,只听犬夜叉大声道: “果然一点都不像!” 阿篱听得莫名其妙,问道:“什么?” 犬夜叉并不回答,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夜空。阿篱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但见一个手执镰刀、背负木箧的鬼婆在半空中飞行,口中更不住地发出尖锐难听的笑声。 “妖……妖怪?”阿篱下意识地搂住了犬夜叉的胳膊。 妖力的波动也同样惊醒了正在修炼的端木虹。端木虹放眼望去,也看清了那鬼婆的形貌特征,暗道:“手执镰刀的鬼婆……是那个将桔梗复活的鬼女里陶?看她它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似乎是有所收获……难道师姐不在村庄?” 遂连忙取出了传音玉符,行至无人处,呼唤草谷: “师姐?在吗?” 过了一阵,草谷回话:“师弟,何事?” 端木虹问道:“你在村庄吗?” 草谷答道:“我在找寻能够配合雷击刃碎片的炼器材料,故不在村中。” 原来,五灵道法之中,草谷最善雷、火两系,是以当日端木虹与她各叙别后经历时,便以雷击刃碎片相赠,以期对草谷有所助益。如今看草谷表现,似乎是打算以雷击刃碎片为主体,锻造一件利于操控雷霆的法器。 草谷又问:“村子里发生了什么?”端木虹保证道:“师姐勿忧,村里的事情并无大碍,相信犬夜叉他们可以办妥的。” “好。” 这时,树下传来了犬夜叉的声音:“臭道士!快点帮忙收拾东西,我们得回一趟村子!” 阿篱心下一奇,问道:“诶?这么急着就要走吗?”毕竟,论起找寻四魂之玉碎片的积极性,在场无人能与犬夜叉相比,按理说,他断不会无故返回村庄。 犬夜叉并不回答,端木虹从树上跃下,轻笑道:“谁知道呢!也许他是从那鬼婆的身上闻到什么不太好的味道吧?”说话的同时,又开启“天眼通”往村庄的方向看去,确认了枫姥姥并无生命危险之后,又说道:“犬夜叉,你回去就好,我呢……就暂时不回枫之村了。” 说着,便转身朝远方走去。犬夜叉见状唤道:“喂!你要去哪?”犬夜叉呼声虽大,但端木虹的身形却比声音更快,待他说完,端木虹已不见了踪影,为之奈何? “切!”犬夜叉看对方已不见了影子,只得啐了一口。 冥加老头看着端木虹快捷无伦的身法,心下仍是暗暗吃惊:“真见鬼!这种速度,即使是当年的老爷也未必能有,这小子总说自己是人类,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另一边,已行至数里外的端木虹却放缓了脚步,回看着枫之村的方向,暗道:“桔梗的复活需要已经转世到阿篱身上的灵魂,但要我看着她被鬼婆抓走……唉!还真是做不来!这件事情还是不要掺和为好!” 待人宽容善良,对待弱者则十分温和,对他人无私奉献,甚至对鬼蜘蛛这等穷凶极恶之徒也救治照护,纵然在复活后一时被怨念主导,也在一如既往地救护他人。这样一个善良到滥好人的女子,不同于端木虹往昔认识的任何一人。 如果可以,他自然希望一睹尊容,感受一下那种纯正而干净的香气。 但现在看来,想要让桔梗重临世间,端木虹最需要做的还是置身事外。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嘿嘿!将东瀛的各个剑术流派全都挑了?一边见识东瀛武道,一边为师姐找寻炼器的材料,岂不更好?” 之后数日之间,东瀛所有的剑术武馆都遭到了踢馆的待遇,挑战者戴一金色面具,自称隐剑流门主隼人天隐,手持一柄雁翎刀,总能够轻易窥破对手行招之间的破绽,武功之高,可谓深不可测。 当然,不管在中原还是东瀛,武林永远都不是什么事情都得讲道理的地方,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总会某些流派因为输不起,或者是被人看出了所有破绽,就狗急跳墙,发生一些极不光彩的事情,譬如以忍术暗杀之法偷袭暗算、以弓弩围杀、又或是一拥而上企图倚多而胜。 但这样的做法,根本伤不得隼人分毫,反而会将其激怒,引来灭门之祸。一时间,隼人天隐声威广播东瀛,但随着名主们将此人挑战各派的消息汇总起来,他们便会开始怀疑: 此人究竟是不是人类?如果是人类,他如何能在数日内走遍东瀛?如果不是人类,又何以要挑战这些剑术流派?隐剑流又是什么势力?为何此前从未听过? 实际上,所谓“隐剑流”,其实是漫画《风云3》中的东瀛第一门派,而隼人天隐,正是这一势力的门主,这两者跟《犬夜叉》世界压根儿不在一个次元,怎么可能会听说过? 很明显,挑战各大流派的“隼人天隐”,其实只是咱李大掌门、虹猫少侠给自己弄的一个马甲,目的是不让日本武林势力将目光投到境内的中原人身上,省得给自己惹来无尽的麻烦。 此时的端木虹,正在一处密林中,将金色面具卸下,回想起那些武士们咬牙切齿的模样,脸上不禁勾起一抹笑意,暗道: “想找隼人天隐报仇?但愿你们能走到他面前!”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19章 森罗万道,万象唯心 不过,说起隼人天隐,端木虹就不禁想起他所修炼的一门旷世奇功——万道森罗。 万道森罗,本为中原神人笑三笑所创的绝学,本意在以念御人心,从而感召世人,化解贪嗔痴恨,但实际上却有腐蚀修习者本性的恶果。其要诀为八大门道:“天、地、奇、正、阴、阳、生、灭”,能够将各种不同甚至相互排斥的武学吸纳为己用。 “天地虽广,终有穷时;人心三寸,却能容纳森罗万道。” 这句话阐述了隼人天隐对《万道森罗》的理解,也正是《万道森罗》能够以念控御人心,一念化天堂,一念化炼狱的真谛。 因为人心能容万道,是以能以万道反扰人心。也正因如此,唯有将八大门道或吸纳、或自行苦修至全部完成,《万道森罗》这门武学才能算是大功告成。 就在端木虹思索《万道森罗》招意之际,周遭丛林景象却在不断地发生变化,时而化作刀山剑林,肃杀凛冽,见之如生切肤之痛;时而化作黄沙万里,灼日炎炎,热浪狂袭,直教人难以喘息;时而化作无垠碧海,惊涛拍岸,教人心潮澎湃;时而化作瘴毒泥沼,蛇蝎猛兽如潮涌至,直教人心神战栗。 实际上,小武撰写的《天邪战鉴》并未收录有《万道森罗》这门武学。 然而,端木虹所学繁多,掌握的各类绝学足以满足八大门道所需的自然之力,加上他的修为已是成仙入道,高屋建瓴之下,再对修为处在低层次的隼人天隐的阐述一经思索,其精神异力自然随心而动,便制造出了这般非实非虚、亦幻亦真的意象,虽与原版的《万道森罗》并不全然等同,但论其威力,想来应当犹有过之。 待变化停止,周遭林木早已全数摧折,狼藉不堪,地面上出现了许多凌乱不堪的痕迹,或似剑劈,或似刀削,或似抓挠,或似噬咬,不一而足。 “人心无限,故能收容森罗万道。难怪大当家能从其中创出以念成剑的《心剑唯识》,这门功夫确实与心剑之术颇为契合。” 端木虹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剑指疾刻,在剑法篇写下了第一段,书曰: “心即剑,剑即心。人心三寸,能容森罗万道;青锋三尺,能化意象万千。是谓——万象唯心!” 书至此处,端木虹凝神沉思一阵,旋即引剑起舞,挽出剑花朵朵,霎时间,周遭化作一个万花齐绽的境界,所见之处,云雾叆叇,花瓣随风飘零,好一处景致幽雅的仙家圣地! 然而,繁花绽放,所争唯有一夕艳丽,花期转瞬即逝,花瓣凋残脱落,适逢清风卷至,恰令万千花瓣旋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涡流,飞花一时间席卷全场,天上地下无一事、一物、一角落能置身飞花不及之处。 仙境幻灭! 万千飞花顿化锋锐剑意,激起场中草木寸断、土石飞扬,连天上重云飞鸟,亦被这无所不至的凌厉之意割成寸碎! 待烟尘散去,端木虹再度挥剑疾刻,再书一段: “第一劫:花非花,剑非剑。繁花一刹,死生一瞬。是谓——万华劫!”(“华”通“花”) 踌躇一阵,又写下这第一劫的批注:“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森罗万道,能收三寸心中,亦能收归一花之内。境界到处,一花自成一界。” 后一段批注其实只是端木虹对“万华劫”一式的期待与预测,既然剑岳一介人类能以《元天剑诀》及《万剑归宗》创造无极剑界,那早已成仙的端木虹为何不能有此展望? 端木虹微微点头,思忖片刻,却感天色一暗,抬头看去,却见天上不知何时已是重云密布,遂收剑回鞘,准备择日再思下一劫的奥义,然当此之时,只听一道威严的声音从云中传来: “人类!交出四魂之玉的碎片!” 说话者语气中透着傲慢与轻蔑,仿佛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在对草民颐指气使一般,不容拒绝与反驳,此话配合这一身如山岳压顶的可怖气势说来,确实足以让许多凡人乃至修为低微的修炼者感到战栗,此刻的端木虹,周身全无半分气势,自然也是说话者眼中的凡人之列。 但它不知道的是,在端木虹眼中,这等气势,其实比之当年刚出山的黑小虎还要弱上半分,若是在十七岁的时候遇上了它,倒还是一个值得一战的对手,但是现在…… 呵呵!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据冥加老头所说,当妖气强烈到一怒能令风雷色变的时候,那便是大妖的境界。 “这种妖气……比之杀生丸那号称完美的妖力还差上许多,但数量上确实不差,而且,这股精纯的雷力…… 不过,这个家伙好像受过一些旧伤,久久未愈,导致其后劲不足,呈现虚弱之态。” 端木虹运起“天耳通”倾听一阵,便已将来者的底细摸了个通透,当下轻笑一声,将手中仅有的一片四魂之玉碎片抛至半空,暗道: “别让我失望啊!” 下一瞬,端木虹但觉一阵狂风从天压下,抬头看去,但见来者是一巨大的鸟类妖怪,其形虽与寻常鹰类无异,然其双翼展开却约莫二十丈有余,几乎相当于一架空客a380,披覆一身暗紫色鸟羽,周身雷力不住地劈啪作响,气势如山岳一般凌厉慑人。 “啊……真是太舒服了!全身的伤势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力量,在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鹰怪一口将四魂碎片吞下。很快,其周身雷力就开始愈发强悍暴虐,散发出来的气势也远比先前更具压迫力,连周遭土石,也在妖气的逼迫下离奇地违反重力定律,慢慢离地而起,旋即在雷力的炙烤中直接气化,散于无形。 别看犬夜叉能够打败那些拥有四魂之玉碎片的妖物,事实上,那只是因为那些妖物的基础实力太差,从而导致其不能完美地利用碎片中的力量。 而眼前的这个鹰怪,实力本就足够强悍,只是因为伤势而导致实力减损,此时在四魂碎片的帮助下,其体内的妖力正在快速恢复,虽然在质地上与自己从铁碎牙中感受到的力量仍有不小的距离,却已算是妖界中的佼佼者。 在发表了一番得宝感言后,鹰怪把目光投在了端木虹身上,桀桀笑道:“人类,你很识相,本大爷会好好地折磨你……呃!” 然而,未等它把话说完,一柄明黄色的长剑已从它胸前破体而入,只听端木虹发出了嘲讽般的轻笑声,说道:“越了货还想杀人?天下间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这种便宜事的啊?” 话音落下,明华剑上冒出层层白雾,但见鹰怪尸体的体表开始被一层白霜包覆,旋即霜层迅速增厚,直至将鹰怪全身罩住,形成了一具冰雕。 这股森寒气劲,实际上是剑宗的一种为重伤者存续性命、以待救援的法门——回天冰诀。 剑宗对决之中,无名一度将破军逼入绝境,恰逢剑宗掌门剑慧施展回天冰诀,将其剑势连同场中二十几名观战者冻结,保住了破军一名。此刻在端木虹手中使出,却是旨在将雷属性鹰怪的一身妖力保住,以便之后对其妖力的利用。 之后,端木虹又掘出一个大坑,将鹰怪埋身其中,再催动五灵轮的力量,发动五灵封印。 鹰怪的尸身过于庞大,不便携带,根本不可能放入系统空间,但若放在这里,则势必引来诸多妖魔的贪念,端木虹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将其就地封印。 五灵封印,乃是一种配合五灵法阵施展的封印之术。在《仙剑奇侠传三》中,紫萱以牺牲自我为代价,配合阵法催动五灵珠之力,其威能足以将锁妖塔重新封印。封印结成之后,任是仙界高手,也绝难对塔身构成损伤。 如今,此阵在端木虹手中使来,其威力自不能与紫萱施展的阵法相比,但眼前这只鹰怪的实力也比锁妖塔群妖弱上许多,加之《犬夜叉》世界的妖怪,其最高水平也就那样,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高手可以从外部冲破五灵封印。 暗处,几只形态奇特的毒蜂正面向端木虹这边,似是在窥探此处的情况,正当它们要悄然离开时,一道细丝忽而从而袭至,一举将它们全部贯穿! 沿着丝线的方向看去,丝线尽处,正是端木虹手中的明华剑!原来,所谓的“丝线”,其实是一道道纤细如丝线般的锋锐剑气! 右手轻抖,剑丝往后一撤,那几只如蜜蜂模样的怪虫登时一分为二。端木虹走上前去,细看这几只毒虫的尸体,不由得眉头一挑,暗道: “是最猛胜?” “是追寻着碎片的气息过来的吧?” 据端木虹推断,奈落所以能在剧情前期就收集到二十枚以上的四魂碎片,其实主要是这些家伙的功劳。这些毒虫们看似无甚战力,但妖气弱小反而不会轻易引来强者的注意,正因如此,最猛胜很适合作为牠搜集四魂碎片下落、搜集敌人情报的工具。 端木虹手抚下颌,思忖一阵,暗道:“记得奈落那坨垃圾附身的那个人……好像是唤作人见阴刀……人见之城,去看一看吧!” (鉴于奈落喜好玩弄人心、诅咒他人的恶毒习性,故不配为人,是以今后用第三人称指代奈落,统一使用“牠”字。)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20章 谋划,剑怒,火马 “神泉师傅也真是的!这封印明明这么强大,怎么还要我天天过来检查?” 一座贴满了符咒封印的石山上,一位年轻僧人正在检查着符咒是否松开,口中还不住地抱怨着。只是,若他这般言论传到了除妖界中,怕是有不少人都得佩服他说这话胆气! 神泉,乃是居住在此地的一位僧侣,因其法力高深,更加上其降妖除魔时界绝不留情的态度,在除妖界中可谓是闻名遐迩。 正是在神泉和尚的守护下,妖怪们皆不敢擅闯此地,人类武士也不好拂了高僧的颜面,此地才得以在乱世中保持那可贵的安宁。 然而……这样的安宁总是短暂的!在小和尚走后不久,一个少年剑手从山下掠至山顶,眺望着远方的景象。 少年背负一红一青两柄宝剑,头发简单地系成单马尾,一袭月白色汉服更衬得他纤尘不染,正是找寻奈落而来的端木虹。 却原来,端木虹虽不知人见城之所在,但凭借对四魂碎片波动的把握,朝其中邪气最盛、富集最多的方向走去,他便能轻易找出奈落之所在。 此时,端木虹登高极眺,但见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天空均被夕阳渲染得一片玄黄,山的那头似乎传出极其不祥的波动,其中,犹以四魂之玉妖邪之魂的波动强烈异常。 战龙于野,其血玄黄!是谓灾劫之兆。玉的碎片,定然是遇上了一个极度邪恶的存在,才使得玉中的曲灵占据了上风。 端木虹以《明华武经》中的“波粒二象心法”观望片刻,但觉玉的波动周围还有一个极其邪恶但妖力却不甚强大的波动,虽说在质地与数量上与四魂之玉相距甚远,但其中驳杂不堪,及其邪恶程度,却是与玉中的曲灵有极大的相似性。 两百里外,人见城中。 一个贵族打扮的中年人,正面色惨白跪倒在地,伸手指着一个贵公子打扮的人,颤声道:“你……不是……我儿!你究竟是谁?” 那人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道:“哼哼!这个就不劳名主大人挂怀了!安心下去吧!” 说话间,右手微微抬起,一根蛛丝从食指尖伸出,粘在那贵族的额头上。那贵族登时白眼一翻,趴倒在地,绝了生息。 “大权在握,全城人的性命尽在我手……如此,就能用他们的怨恨与恐惧,让四魂之玉变得更加美丽了……” 温和的男声中透出让人不寒而栗的邪意,但见他,不,是牠从怀中取出一大撮四魂之玉的碎片,碎片散发着浑浊的黯淡的光芒,照出来牠的脸。 那是一张人类青年的脸庞,一头海藻般的长发,五官清正,形容俊朗,但在浑浊光芒的映射下,这样的面容却不免显出一丝阴沉,那对明亮的眸子中,透着六分漠然、两分玩味以及两分灼热得难以掩饰的贪欲。 沉迷于将四魂之玉污染并占为己有的牠,并没有注意到,无尽虚空之中,另一双如黑曜石般晶莹剔透的眸子,正注视着这个房间里发生的每一幕…… 良久,端木虹平静地收回视线,心情并不因为适才“人伦惨剧”而有丝毫波动。 作为汉人,端木虹并不希望日本的战乱结束,反而期待其永久出于分裂状态。 只因为,在历史上,丰臣秀吉将日本统一后,就当即定下了先取朝鲜,再取京师的侵华蓝图,近代,明治天皇完成其国内集权统一后,亦采取了丰臣秀吉的是侵华路线。甚至在风云世界中,东瀛的绝无神、连城志亦采取了从山海关进犯中原的路线。 这并非历史的偶然,而是日本所处地理环境、政治背景所决定的必然。土地贫瘠、多灾多厄,让日本人向往中土天朝;彻底固化的武士阶层,渴望在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 和平,将导致日本内战的终结,届时,武士阶层为自身利益,必然将战祸引向国外,首当其冲者就是朝鲜,其后便是中原王朝。 由此可见,日本内部的分裂,对于周边邻国都是有益的。 端木虹将人与妖、中原与东瀛等的利害关系思索一遍,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笑容,低语道: “想用人类的怨念之血来污染四魂之玉吗……不错的想法,奈落啊!我不会阻止你,你就好好地给人妖两界带来一场风暴,最后……再把你辛辛苦苦四处攫取来的妖力,贡献给我吧!” 在他说出这番话之后,长虹剑铮然出鞘,化作一龙一凤,围绕着端木虹转了三圈过后,终于还原为剑的模样,自行横摆,递在剑主面前。 端木虹看着自己的好战友,出言问道:“长虹,你在测试,我的内心是否正直依旧?” 长虹闪烁了一阵,似是在向主人作出解释。端木虹轻叹一声,道:“你虽没有明说,但,我感受到了你的疑惑……好!我就让你看看,这些人的后代,究竟都做过些什么龌龊事!” 说着,伸手将剑柄握住,刹那间,人心与剑心相通,端木虹心中所有对日本侵华罪行的愤恨,都在这一刻,逐渐往长虹的剑心内汇去。 山下。 村民们早已经结束了一日的辛勤劳作,此时都聚在家里享用着晚餐,不是说着村里人的八卦,气氛甚是温馨。 然而,一道金铁振动的“嗡嗡”声,却打破了这种平静。 人们初时不以为意,但很快就觉察出不对劲来,只因,这“嗡嗡”声持续的时间实在是长得离谱,而且,在中途没有任何击打声的情况下,“嗡嗡”声竟然越来越响。 逐渐地,“嗡嗡”声不再仅仅是外部存在的声音,也逐渐渗透到每一个听者的心里。众人只觉脑袋开始嗡嗡作响,头晕目眩,烦恶欲呕,直至昏厥倒地。 不单村民们是如此遭遇,就连身在古刹中的神泉大师,此时也在“嗡嗡”声的不断催逼下,变得心烦意燥,只得运起法力神通,构筑结界,为自己与弟子们抵御杂音的侵扰。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啊?” “该不会是有妖孽作祟吧?” 神泉大师还未回答,却听空气中蓦地传来一声惊雷爆响,不由面色大变,连忙冲出禅房,往后山看去,却哪里还看得到后山的影子?只见一道赤色光柱直通天际,一匹骏马形状的火云自光柱中飞出,对着西沉的落日长声嘶吼…… “遭了!是炎蹄现世了!” 一时间,寺中僧侣皆惊恐万状。 炎蹄,乃是神泉大师在多年前降服的一匹妖马。此马妖力强横不说,更兼性情凶残,所经之所,时有吃人惨案发生,其最难对付之处,便在于其迅捷无伦的身形,许多法力高强的阴阳师及巫女,都难以对其构成有效杀伤,若非神泉大师使出引君入瓮之计,将炎蹄引入后山洞中,再将山体封印,此马只怕犹在为祸世间。 现如今,妖马炎蹄再度横空出世,世间从此要多灾难了! 神泉轻叹一声,快步往炎蹄飞往的方向赶去…… 此时,端木虹正脚踏明华剑凌空飞行,左手捏成剑诀,不住地抚摸着余怒未消的长虹,轻叹道:“以你之力量,本足以令方圆百里化作炼狱,但你并未如此……即使是这样的怒火,也并未让你剑心迷失吗?” 不要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在《虹猫蓝兔》世界中,五晶石配合天外飞仙之力足以灭世,而长虹独据火、土、金三石,并融合了飞仙的碎片,再加上最强的正义神兵光明剑、至邪之剑黑龙剑的剑体、月下成仙之夜的星光淬火之变以及弥漫千里的全部七彩祥云…… 这一切强大硬件,再经过那九百日蜕凡时期不间断的血气蕴养,配合剑主领悟的天地法则,不说能灭尽万物生机,但要掀起一场天灾地祸,却是轻而易举。 然而,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长虹,却只是凭借炙热毁掉了端木虹脚下的一座山,其剑吟也并未夺走任何一人的性命,可谓是克制到了极点。 对于剑主的叹息,长虹难得地平静了下来,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强者,超脱自我而不放纵。” “超脱自我而不放纵?” 端木虹将这句话重念了一遍,但觉此言与自己编撰的心法破有异曲同工之妙,脸上不禁浮起一抹笑意,问道: “长虹,你是在用我的心法,来告诫我吗?” 长虹并未回答,算是默认。端木虹不再追问,转头看向身后。 但见一团马形红云紧紧跟随在自己身后百丈远处,距离始终没有被拉开,显然在速度上颇具天赋。端木虹遂将飞剑停住,问道: “你一路追赶过来,究竟是何目的?” 先前登上石山时,端木虹就已经感受到这个家伙的存在,奈何它身上缠绕有不少怨气与邪气的波动,显然是对人类造过不少杀孽,端木虹遂不再理会。之后,长虹一怒将山峯毁去,它竟能从滔天熔岩中毫发无伤地脱离出来,这不能不让人感到意外。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21章 炎蹄归服,再挫犬妖 却说长虹剑一怒开山,意外放出一匹被封印多年的神骏妖马。妖马一路紧随端木虹身后,端木虹却并未杀之。 只因,端木虹可以感到,它,对自己并无恶意。 端木虹问道:“说吧!你一路追赶过来,究竟是何目的?” 红云中传出一声“唏律律”的嘶鸣声,旋即重云散去,显出它的真身。 那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一对殷红眸子精光闪闪,脚下踩踏着如流云般飘舞的烈火,浑身肌肉颇为结实,身材匀称,显得颇为神骏。 尽管与动画版的形象有所区别,但它脚上踩踏的火焰,还是向端木虹清楚无误地表面了它的身份——炎蹄! 只见炎蹄缓缓飞至端木虹身前,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 “臣服……不,是为了报恩而追随于我吗?” 端木虹瞬间悉透了炎蹄的心思,不由回想起《犬夜叉》原着中关于炎蹄的事迹。 与动画版中择强为主,抛起炼狱鬼投靠白童子的嫌人设定不同,在原着中,其实并无所谓“得炎蹄者可得天下”的传闻,甚至不存在甚么炼狱鬼,投靠白童子也纯粹是为报恩。 从这个角度看来,炎蹄虽未必称得上忠烈,但与动画版中的妨主、慕强的设定也是截然不同。 只不过,它那被风之伤就一招秒掉的实力…… 管他呢!杀生丸被吹得那么厉害,还不是被风之伤秒过?要是没天生牙的冥道结界护身,他能活到大结局? 端木虹迟疑一阵,还是将手伸出,抚摸着它的背脊,平静地说道:“你从前是否有吃人的事情,我没有追究的兴趣,但你既奉我为主,自然便该明白我的原则,你一日追随于我,便一日不能食人,你可明白?” 即使炎蹄可能不通人言,但凭端木虹的精神力量,还是能将意思轻易地传达到。炎蹄犹豫一阵,终于传回了它的答案: “不吃人,明白。” 炎蹄虽不能人言,却也是智慧生命,它能够清楚地感到,眼前这个看似寻常的人类,其瘦削的身躯中必然藏着强悍无比的力量。 尽管这个主人提出的条件与自己的喜好有些冲突,但看他身上那几件灵气逼人的宝物,就可以知道,跟着这样一位主人,绝不会让自己受了亏待。 炎蹄同意了主人的条件。 “很好!” 端木虹满意地点了点头,遂收起明华,翻身乘在自己的坐骑背上,令它向西南方飞去…… 与此同时,犬夜叉一行却在一处城镇附近遭遇了杀生丸。 仍是一如既往地出场方式,坐在一只比小山包还大的山鬼身上,出手便是飞扑而下,对着犬夜叉来了一记毒华爪。 众人纷纷避开,毒华爪劲落了一空,轰在地面。 “噗呲……”一声烙铁融化般的声音从众人先前站立之处响起。 众人循声看去,但见地面已被这一爪的毒力溶出了一个直径达一丈的大坑,坑内到处都是被剧毒给溶解的莫名泥浆,绿油油的毒雾不断从中挥发出来,教人心下一寒。 “好厉害的毒!简直是前所未闻!” 说话者并非阿篱,也并非犬夜叉与七宝,而是一个身形幼小却满头华发的小道姑,正是端木虹的师姐草谷!? 杀生丸转过身,看向自己的半妖弟弟,神情仍是一如既往地不屑,轻蔑地说道:“半妖,你的反应仍是一如既往地迟钝呢!” 虽说上一次在墓地一战中断去一臂,但在他看来,但那不过是自己掉以轻心,才被这半妖钻了一个空子,这并不代表,犬夜叉已经值得自己尊重。 说来也奇怪,这个世界的妖怪们,不管它自身实力几何,在面对半妖时,却总是能够怀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实力强悍的杀生丸那也罢了,连七宝、蜘蛛头乃至百足妖妇这等实力低微者,竟也能对实力远胜自己的犬夜叉抱有一种歧视的态度,实在让人感到可笑。 “狗妖!平素看不起人类的你,好像是愈发堕落了啊?为了铁碎牙的力量,竟不顾脸面,抢来人类的手臂接在自己身上吗?呵呵!” 犬夜叉并未一如既往地被“半妖”二字激怒,反而冷冷地盯着杀生丸,目光不时移到他的左臂上。 不可否认,犬夜叉很在乎别人对自己的异样目光。然而,端木虹一剑毁掉城堡、引发天地异象的可怖表现,已将他潜意识里对那些大妖怪的崇拜彻底打碎。既然如此,妖怪们的歧视,已不能让他的内心感到羞辱与刺痛。 见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站在阿篱身旁的一个青年僧侣不由问道:“他们认识吗?” 阿篱解释道:“那是犬夜叉的哥哥!” “兄长?”青年僧人弥勒不由一阵疑惑,这副剑拔弩张的架势,哪里像是兄弟见面的场面? 阿篱面色沉重地道:“是同父异母的兄长。与身为半妖的犬夜叉不同,这个杀生丸,是一个实力很强的,完全的妖怪!” “真是复杂的兄弟关系啊!”弥勒也大概理解了双方剑拔弩张的原因,毕竟,在这个世界,妖怪看不起半妖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草谷将这些听进去,却并不言语,只是平静地看着对峙的双方。 场中,见犬夜叉胆敢反过来嘲笑自己,杀生丸面色一冷,抬起了自己的利爪,说道:“如果你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为了激怒我,那么,你成功了。犬夜叉,拔刀吧!我允许你作垂死挣扎。” “恼羞成怒了吗?” 犬夜叉将对方的表情变化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暗道:“再给你添一把火!”遂一面将铁碎牙缓缓拔出,一面说道:“杀生丸,你知不知道,其实有一点,你跟那些死在我手里的杂碎们很像?” “嗯?” 杀生丸眉头一挑,却并不言语。只有邪见在一旁大声叫唤道:“你这个嚣张的半妖!竟敢如此不敬,将那些杂碎与杀生丸大人相提并论!” 犬夜叉却并不理他,兀自说道:“你们最大的共同之处,就是在面对我的时候,喜欢说一大堆看不起我出身之类的废话!” 空气登时归于寂静。 邪见呆呆地张大了嘴巴,眼中尽是透着不敢置信,他能清楚地感到,眼前的寂静,是暴雨狂风前最后的宁静。 因为他知道,杀生丸要愤怒了!彻底的愤怒! 他!杀生丸,犬族的大公子,大妖的继承人!竟然被人拿来与杂碎妖怪们相提并论? 果不其然,那强烈的自尊心,登时将杀生丸推上了愤怒的顶点,完美而磅礴的妖力登时如山洪暴发般喷薄而出,一头雾水银色长发乱舞飞扬,恍如降世,可怖异常。 然而,招未出,一柄獠牙大刀已朝他猛劈而至。当下身形一翩,避过犬夜叉的刀势,意态闲雅,悠然自若。 尽管犬夜叉已经掌握了“风之伤”这样的强力招数,奈何在技法一途还是过于稚拙,在不催动“风之伤”的情况下,这样的攻击对于久经战阵杀生丸没有任何用处。 数招过去,杀生丸身形始终与犬夜叉若即若离,全凭身法优势悠然躲闪,却叫犬夜叉完全奈何不得,虽有几分试探的成分,但更多的是在戏弄,以报复弟弟对自己的羞辱。 忽然,一直躲闪的杀生丸退开一丈,说道:“你的刀法,我已经看清了!你压根没有掌握铁碎牙的真正力量,只是在用力挥刀而已。”说着,身形急掠,左手成爪,朝犬夜叉执刀的右臂狠狠地抓来。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一记蓄势已久的——风之伤! 但见犬夜叉手中大刀轻轻反撩上挑,五道金黄色的刀罡挟着毁灭性的力量破空而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时攻至杀生丸身前! 猝不及防之下,杀生丸还未及发出一声怒吼,身体已开始在刀罡下崩解。杀生丸腰间的佩刀却绽出一团黑色的光圈,迅速将杀生丸全身笼罩,并将犬夜叉后续的刀气全数阻绝在外,之后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刀气的波及范围。 “杀生丸大人!” 见犬夜叉如此威猛,竟一击将自家主子打得生死不明,邪见惊骇之下,连忙抛下山鬼离去。而山鬼不知进退,以为主人已死,便要出手报仇,却在散魂铁爪的凌厉爪劲下灰飞湮灭。 看着在刀劲下彻底崩碎毁坏的地面,弥勒一时间心下大骇:“想不到犬夜叉还藏有如此强悍的招数,若是当日对我用了这一招……”念及此处,不由暗暗后怕与庆幸。 “犬夜叉的哥哥,被干掉了吗?” 阿篱看着杀生丸原来的位置,不禁问道。她只看到杀生丸消失在了“风之伤”刀气的洪流之中,但要说杀生丸就如此轻易地死去,却又难以置信。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那种刀气落空的感觉,我还是能够感受到的。” 犬夜叉收刀回鞘,回想起适才一战,说道:“若不是为了等待使出风之伤的合适时机,我岂会让那家伙得意这么久?” 说话间,丛林中飞出几只毒蜂,落在杀生丸原来站立之处,抓起一片四魂之玉的碎片,正要离去,却已被犬夜叉的利爪撕碎。 “哦?我说杀生丸这家伙浑身是毒,就算移植了人类的手臂,也早该溶了才对。原来是用了四魂碎片啊!” 犬夜叉轻笑一声,将碎片递给阿篱,回想起端木虹说过的一句话: “一个人若在战斗中出现了情绪的波动,就往往会在其行招、身法或者气场之间,表现为不同程度的破绽。” 回看适才交战之前,犬夜叉本来是打算凭“风之伤”的力量一击制敌,但转念一想,杀生丸的身法太快,绝非自己所能跟上,倘若一开始就用“风之伤”,杀生丸还是有不小的可能会躲过去,而一旦被他躲过了第一击,之后的战斗可就麻烦了。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22章 奈落受创,四魂之说 于是,犬夜叉巧妙地抓住杀生丸自视甚高、歧视人类的心理,先是大肆嘲讽,将其激怒,再以拙劣的刀术抢攻,让对手掉以轻心,最后抓住对方转守为攻、迎面而来的机会,用一记全力发出的“风之伤”收官。 是的,全力,没有任何的留情。尽管杀生丸是他在世的唯一血亲,但两者之间绝没有半分亲情可言,可以肯定的是,一旦杀生丸用那条人类左臂拿起了铁碎牙,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死自己。 “刚才那道黑色的光芒里,透着极为浓重的死气。那就是……冥道残月破?”草谷注意到了杀生丸腰间佩刀的力量,一时间沉吟不语。 众人不知道的是,今日之事另有幕后主使。 距交战地数里外的森林中,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杀生丸那个没用的东西,竟连一个犬夜叉都对付不了。看来,接下来得好好谋划一番了。” 说话者身披一袭白色狒狒皮,面目被遮蔽在阴影之中,一只毒蜂落在牠他的手背上,正是先前端木虹发现的最猛胜。 说话间,一阵暖风从他背后吹来,将树上的几片树叶带落。叶随风舞,飘至神秘人背后,却陡然化作一柄利剑刺穿了他的后心! 画面一转,回到人见城中。 “阴刀”忽然“哇”地一声,吐了一大口夹带着内脏碎片的鲜血,委顿在地。 “少主!您怎么了?”见少主好端端地吐了鲜血,侍奉在一旁的师爷连忙慌乱地走上前去,正要将“阴刀”扶起。 “没事!” “阴刀”打开了师爷伸过来的手,扶着额头,牙齿紧咬,神情颇为痛苦,原本就白得有些不太健康的脸庞,此时的色泽竟变得有如金纸一般。 看向窗台上已经碎开的傀儡木偶,奈落的面色不由一黑,一时间又怒又怕,暗道:“该死!到底是那个家伙在偷袭我?” 怒的,是平日里只有自己去偷袭别人的份儿,那轮得到别人来偷袭自己?怕的,却是自己的安全受到了致命的威胁,自己却连敌人是谁都不知! 平日里,奈落最为骄傲的,并非自己那百变千幻的变化能力,也不是那强大到寻常妖怪绝难匹敌的恢复能力,更不是自己那胜过妖界中大多数生灵的智谋,而是那躲在暗处搅弄风云,却无人能寻得自己的本事。 尽管牠并不算特别强大,但凭着这一手本领,即使得罪了某些强者,牠也不惧对方真能报复到自己身上。 然而,适才那一招不知从何而来的背刺,却是凭借傀儡与本体之间的联系,直接攻击了牠这个本体,那股莫名的锋锐力量,在肆意毁坏着他新找的这副躯体的同时,更死死地压制住牠的恢复能力。 更可怕的是,这股力量在奈落的灵魂上狠狠地戳出了一个窟窿! 躯体的损伤对牠而言并无大碍,即使将牠最擅长的自愈能力压制住,但也不是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即使整个身躯都被彻底打散,但只要灵魂不灭,牠尽可以依附在一块碎肉之中以待恢复。 然而,灵魂上的损伤,纵然只有一丝一毫,那也不是能够轻易治愈的,至少以牠的水平,根本不能凭自己的能力来修复灵魂。 说白了,奈落所以能在世上逍遥这五十年,无非就是欺负这个世上的大多数妖怪及除妖者难以对牠的灵魂构成有效杀伤。 可如今的情况表明,牠已经不再安全! 想到此处,奈落不由得头皮发麻,暗道: “傀儡术终究与本体有着灵魂上的联系,而且,在操控的距离上也会大为受限,必须有更强、且与本体联系更小的棋子!” 满足这一条件的,比如,这一次被牠利用的杀生丸,妖界中从不缺乏强大的妖怪。 不过……越强的妖怪,控制的难度也就越高,牠需要的,是生死完全由自己掌握、唯自己命令是从的棋子。 念及此处,奈落斥退了在旁关切的师爷与侍者,从怀中掏出了一大块透着污浊黯淡光芒的宝珠碎块,凝眉不语。 “能无声无息地接近我,甚至连周围的最猛胜都没能发觉向我示警,此人究竟是谁?” 然而,奈落猜错了,出招之人,其实根本不曾出现在那片森林之中。 遥在百里之外,重云之中,端木虹将天眼神通收起,轻笑道: “奈落啊奈落,你就好好用四魂之玉修复并壮大你的灵魂吧!修复得越完全,壮大的幅度越大,你与四魂之玉的契合就会越深,距离我将你一身妖力纳为己用的那日,也就越近!” …… “哦?真是想不到啊!犬夜叉竟能将战斗盘算得这么清楚,应该说,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吗?” 与一行人会合之后,双方各叙别后经历,听闻犬夜叉先前一战的表现,端木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暗道:“这画风怎么好像有点儿不大对劲?犬夜叉几时变成了祖安大师?” 犬夜叉给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哼了一声,问道:“看什么看?有什么问题吗?” 端木虹摇了摇头,又看向了弥勒的右手,问道:“弥勒大师的右手似乎缠绕着某种不祥之意,可是受人诅咒?” 弥勒点头苦笑道:“先生慧眼如炬。先祖除妖之时,曾被一只名为‘奈落’的妖怪打穿了右手,从此,这一诅咒便一直传到了我这里。” “奈落!”一提起这个名字,犬夜叉就恨得咬牙切齿,一拳重重地砸在地面,眼中的怒火几乎凝成实质,沉声道:“就是这个家伙,设下诡计,害我与桔梗反目!我定要将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端木虹听着,心下却是微微惊讶,行事一向做不到狠辣决绝的犬夜叉,如今竟连“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之类的话都说出来了,看来果然是被带歪了吗? 不过,他还是马上压下了杂念,道:“犬夜叉,你从前跟‘奈落’这个家伙有仇吗?”犬夜叉摇头,不以为然地道:“完全不知道,第一次知道有妖怪叫这个名字,也是从弥勒这里听说的。” “这就奇怪了呢——”弥勒面露疑惑之色,道:“既然你与牠完全不识,牠又何以要离间你与桔梗大人呢?” 犬夜叉默然,这也同样是他心里的疑问。这时,一旁的草谷出言道:“听闻桔梗姑娘生前是个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巫女,也许,奈落设计陷害于你,是因为桔梗姑娘的关系……” “奈落……桔梗……?”不知为何,犬夜叉心底忽感一阵莫名的不快。 端木虹又问:“犬夜叉,用四魂之玉的力量把你变成人类的那个约定,在当时有几人知晓?”犬夜叉细想一阵,道:“连枫老太婆都不知,难道桔梗还会告诉别人?” “反过来看,你们约定的那个场景,被那个奈落看见了吗?能瞒过你们两位的感知,看来这只老鼠很懂得隐藏自己啊。” 端木虹脸上露出一丝玩味,手抚下颌思索一阵,道:“看来,我们得回一趟村庄。” 犬夜叉不解,问道:“回那里做什么?” 端木虹还未回答,弥勒已先说道:“枫大人是桔梗大人的妹妹,奈落的事情,她也许会知道一些。” 众人连夜赶回村庄,向枫巫女询问了关于奈落的事情。 枫巫女沉思良久,说道:“有一件事情,自从那日之后我就一直在想…… 那个偷袭者将玉夺得之后,本可以一走了之,可实际上,牠却将玉放回神社之中,引你抢夺宝玉,从而坐实你图谋宝玉、杀害姐姐的罪名。 之后,犬夜叉就死在姐姐的箭下。你们说,牠的目的,是为了让姐姐与犬夜叉相互怨恨,还是…… 要让姐姐的心灵为怨恨与愤怒所污?” “什么意思?”犬夜叉一时间不明其理。 端木虹把目光投向弥勒,道:“这个就得问弥勒大师了,引起纷争的宝玉名曰‘四魂之玉’,而‘一灵四魂之说’,正是大师的某位先人提出的吧?” “先生对这些事情还真是清楚。”弥勒面露讶异之色,暗道:“此人与我只是初识不久,何以能对我的家族过往如此明了?” “一灵四魂?那是什么?” 草谷则好奇地问道。身为蜀山医圣的她,对于灵魂方面的理论,听得最多的就是“三魂七魄”、“阳神阴神”之说,“一灵四魂”却是闻所未闻。 弥勒轻咳两声,面色一正,道: “传闻在上古时代,伟大的神明将自身之灵分与万物创造了心。心的基本要素是一灵。而一灵是由四种魂所组合而成,是为勇之荒魂、亲之和魂、智之奇魂以及爱之幸魂。” 众人皆听得愣愣出神,端木虹与草谷两位道家高手却是不置可否,暗暗比较着四魂之说与三魂七魄之说的长短之处。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23章 觊觎者,鬼蜘蛛 只听弥勒继续说道: “四魂正常运作下的一灵称之为‘直灵’,能够与自然法则一致;受负面及邪恶污染者则称之为‘曲灵’,自然法则法则相悖。 荒魂职司勇气、向上、积极进取,若扭转为曲灵,则为蛮勇与争强好胜。 和魂职司亲情、温柔、设身处地,转为曲灵,则为恶意。 奇魂职司智慧、巧思、富洞察力,转为曲灵,则阴损毒辣而好诡谲。 幸魂职司爱,一旦转为曲灵,此魂将变成痴妄与偏执。” 说着,又看向了似懂未懂的犬夜叉,问道:“犬夜叉,你懂了吗?” “干嘛就问我一个?”犬夜叉轻哼一声,别过头去。 一旁,草谷听完了四魂之论,却是暗暗摇头。 在她看来,四魂之说不过是将人的灵魂阐述为各种精神特质的综合载体,却并未探讨灵肉之间的联系,不及“魂掌灵智、魄掌肉身”的三魂七魄之说全面。 端木虹见犬夜叉不解,遂出言解释道:“四魂之玉既以‘四魂’为名,想必是能与灵魂发生呼应的异宝。持有者身心纯净,则玉中直灵受呼应,从而压过曲灵,表现为纯净;持有者贪嗔痴妄,则曲灵占得上风,压过直灵,使四魂之玉表现为污浊。 大师是这个意思吧?” 弥勒点头认同,旋即手抚下颌,疑惑道:“问题就在于,是什么人会希望四魂之玉遭受污染呢?” 然而,枫巫女的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提起了神—— “在当时,会希望如此的,只有一个!”说完,枫巫女看着犬夜叉,问道:“要去看看吗?他曾经待过的地方。” …… “那是一个唤作‘鬼蜘蛛’的强盗……” “强盗?” 一行人走出了村子,行走在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地上,杂草之高,能隐没众人大半个身躯。枫巫女一面拨开挡路的杂草前行,一面为犬夜叉解释道: “他曾在邻国做下不少恶事,之后,却逃到了这里。当时……是桔梗姐姐收容了此人。” “桔梗?为什么?” 众人皆对此颇感不解,桔梗心性至善,何以会收容一个无恶不作的邪徒?她也不怕纵虎归山,给百姓们更添祸害? 枫巫女解释道:“因为……当时的鬼蜘蛛,已经无法动弹了。”即使救下,也只是废人一个,再没有作恶的能力。 说话间,众人已行至一处狭小的洞窟面前,入口处挂着许多藤蔓枝叶,将入口半掩,洞窟内昏暗幽深,完全看不起其中情况。 “就是这里了。” 枫巫女停住脚步,说道:“当时的他,全身都受了极为严重的烧伤,面部更是难以辨认,因为从悬崖上坠落下来,双腿的骨头都彻底碎掉了…… 但即使如此,他仍是活了下来,虽仍然无法动弹……但在吃过了稀饭之后,他逐渐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说到这里,枫不禁看向了远方,回想起了当年的一幕幕。 …… 昏暗的山洞中,烛火晃动,照映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人躺在地面的一层干草上,脸上被一层白色的布条包裹着,露出来的肌肤已是血肉模糊,唯有一只右眼睛仍在不安分地到处乱动,仿佛是在向外界表达着内心的躁动与欲念。 只听他出言唤道:“哟!小家伙!” “我叫枫!” 回答之人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约莫十一二岁年纪,虽然在话语中透着不满,却并未将半分目光移向绷带人,仍在收拾着手里的东西。 绷带人全不计较,问道:“听说四魂之玉,是在你姐姐身上?”语声甚是艰涩难听,兼之语意中毫不掩饰贪欲,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女孩脸上的厌恶之色更是难以掩饰,终于将目光移了过来,警惕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玉的事情的!” “哼哼!恶人们都盯着那颗玉呢!” “你也是其中之一?” “那个玉越是沾上仇恨的血,就会变得越邪恶,真不错!”绷带人完全没有掩饰自身邪恶的意思。 “姐姐正在净化它,不会变邪恶的!”女孩别过头去,反驳道。 “桔梗总是一脸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我倒真想看一看她慌乱的样子……想起来就有趣……嘿嘿嘿嘿!” 绷带人说着,似乎是陷入了邪恶的幻想之中,发出诡异而邪恶的笑容…… …… “姐姐,我讨厌那个家伙!” “你是说……鬼蜘蛛?不过,原谅他吧。那个人,大概余生都得躺在那个洞里了。” …… 回忆结束,枫巫女继续说道:“在那之后不久,姐姐就杀了犬夜叉,自己也随后去世……再过几日,等我再来到这里时,这个洞窟已被火焰焚毁。” 弥勒眉头一皱,道:“这个鬼蜘蛛完全无法动弹,洞里又燃起了大火,按理说该是十死无生了吧?” 枫巫女点头道:“连尸骨都没有找到!” “等一下!枫老太婆!” 犬夜叉捋清了思路,回过神来,问道:“换言之,你说的这个鬼蜘蛛,他是一个人?可我们现在找的奈落,牠是妖啊!” 枫巫女斩钉截铁地道:“虽说是再怎么邪恶无比,但他是人类这点,我确信无疑!”但却没有为犬夜叉解惑。 这时,还是端木虹出言打破了僵局:“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说着,便迈步往洞窟内走去。草谷紧随其后,对众人提醒道:“这洞窟里邪气很重,大家小心!” 二道并肩而行,很快就来到了山洞的尽头。 “师弟!你看!” 草谷指着前方地面的一处地面,与周围郁郁葱葱的草地截然不同,这一块地面完全是光秃秃的一片。莫说没有一棵青草,在洞内阴暗潮湿的环境中,愣是连青苔的影子都不见半点! “这……这里是……” 紧随其后的枫巫女看到这里,面色也不禁一变,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这……好像就是当年鬼蜘蛛躺着的地方!” 弥勒凑上前一看,却登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恶心欲呕,连忙后退掩住口鼻,道:“好浓重的邪气!竟连我都无法接近!” 端木虹问道:“比之你们先前遇到的地狱画师,如何?” “地狱画师?”弥勒一时不知他所云何人,细想一阵才反应过来,道:“是那个用四魂碎片与鲜血增强墨汁的画师吗?那块碎片的邪气与这里相比,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犬夜叉也皱着眉头,道:“寸草不生长达数十年,如此强烈的邪气,又岂是人类所能留下的?” 端木虹道:“如此看来,这个名唤鬼蜘蛛的强盗,正是奈落无疑!” “为什么?”阿篱一直听到现在,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草谷解释道:“在我们那边,由于地脉震荡引发魔界煞气泄露至人间,导致有不少人受魔气侵染。” “魔界?” 听到这个名字,弥勒与枫巫女均是面色一肃,“魔”之一字,在他们看来,便是灭世与灾祸的象征,为祸之深、荼毒之烈、实力之强,都必然在妖界之上。 当然,“魔”对于《犬夜叉》世界而言,也只是一些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形象而已。 草谷不理他们,继续说道:“寻常人受魔气侵染,往往会衰弱而亡,但某些人类,却能在魔气的作用下发生异变,从而获得超乎常人的力量。 此等异变也往往会呈现出一些特征出现在体表,而周围的人类往往对这一类人加以排斥与迫害,将其与人魔混血归作一类,统称——半魔!” “人魔混血……半魔……”犬夜叉将这几个词反复念了几遍,恍然道:“难道……?” 端木虹点头道:“邪气能滋生并吸引妖孽,妖气也能反过来增强邪气的效用,你们该不会以为,妖邪二字通常放在一起,是白叫的吧?” 弥勒已经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先生是说,鬼蜘蛛自身的邪念产生的强烈邪气,将妖孽吸引而来。之后……” 端木虹面露不屑神色,轻笑道:“大概就是为了自身的贪欲与色欲,将灵魂、肉身出卖给妖孽的戏码吧?相信,奈落这个妖怪,不,是半妖,就是在这一过程中诞生的!” 听到这里,犬夜叉双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尖爪将掌心刺破,鲜血自指尖缓缓渗出,而他却不感丝毫疼痛。 只因,他内心的愤怒与痛苦,已经远远压过了对于肉体的感知。 当此之时,一阵诡异的香味从洞壁上传来,香甜得让人感到全身慵懒,端木虹循着味道的来源看去,却见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从洞壁上走出。 “犬夜叉……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白色上衣,红色长裙的巫女打扮,右边衣衫乃至脸颊均被鲜血染红,配合她脸上的笑容,本该清丽绝伦的少女却予人一种阴森诡异之感,再加上那副与阿篱别无二致的面容,此人的身份已不言而喻!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24章 试招,练刀 “桔……桔梗!?” “姐姐!!” 在犬夜叉与枫的惊呼声中,桔梗缓步走到众人面前,双目紧盯着犬夜叉,道:“犬夜叉,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死了……你也快点,来到地狱吧……” 说话间,一步步走到犬夜叉身前,身形却开始逐渐虚化。 “无聊的把戏!”弥勒忽而暴喝一声,手中禅杖一点,按住了一只在巨石上爬动的蜥蜴。 草谷低下头细嗅一阵,说道:“蜥蜴的体内,藏有施展幻术用的香料。” 枫巫女吃了一惊,道:“对方察觉了我们来到这里的事情……?” 草谷站起身来,正色道:“想来是早有预料。” …… 众人离开山洞,回到村子后,草谷单独找到端木虹,将先前犬夜叉兄弟一战中天生牙的异象告知于他。 “冥道的死气?原来守护杀生丸的那个结界,就是冥道残月破吗?” 端木虹恍然道。杀生丸、犬夜叉兄弟二人在原着中的对战,他还记得清楚,就在犬夜叉领悟“风之伤”的那一战中,杀生丸挨了犬夜叉的一记绝杀,死生关头,正是天生牙上的结界救下了他。 从《犬夜叉》全作的角度来看,犬大将以铁碎牙夺取冥道残月破之后,大概是感到此招与自己不合,故将“冥道残月破”从铁碎牙中分出,就成为了如今在杀生丸手中的天生牙。 天生牙,正是冥道残月破此招的载体! 草谷感慨道:“在那团黑色的光芒面前,风之伤的力量完全打在了空处,陷入了完全不同的异空间之中。” “这是自然,冥道残月破本来就是开启通往冥界通道的招数。”端木虹思索一阵,问道:“师姐,在你看来,那股力量是否如我所说一般,是通过制造空间漩涡以打通空间通道?” 草谷闭目细想一阵,道:“当时,我好像是感受到了空间的扭曲变化,可惜,那个时间太过短暂,没等我感受清楚,它就已经消失了。” 说着,又看向端木虹,问道:“师弟这些时日可有进展?” “确实有所进展。”端木虹微微一笑,问道:“师姐要看看吗?” “嗯!” 草谷点了点头,虽神情虽仍是一如既往地的温婉平静,但却难掩眼中的热切。开破虚空的力量,意味着对宇宙空间本源的探索,这是所有习武之人、乃至修道之人的终极追求。 只见端木虹脚步一迈,竟是缩地成寸,行至三十丈外,右手虚握,照胆神剑登时脱鞘而出,落在剑主手中,微风拂过草地,习习而来,带起他的衣带与白发翩然舞动。 只听他轻笑一声,道:“师姐,用天剑!全力攻过来!” “好!师弟小心了!” 草谷也不矫情,长袖一扬,一柄晶莹如玉的飞剑登时朝端木虹电射而来,同时口中念道:“剑即吾身,剑即吾心,无我无剑,身剑合一!”话音落下,身形陡然化作一道金光向前直追,与飞剑合而为一,化作一柄内涵万物景象古朴巨剑,直取端木虹面门。 金铁之剑,因锋锐而易折,精气之剑,源天地而不毁。此招剑势看似简单明了,却是由天地之精气炼就,招一出,四周天地之气顿时受天剑感召,皆朝端木虹挤压而来,迫得他逃无可逃。 “嗯!?‘天剑’本是主求天人合一、人剑合一的一剑,抽取天地灵气以为己用,从而引发强烈的杀伤效果。但师姐这一剑,却似以天地为炉,造化为工铸就而成,将丹道与剑道完美地合而为一,实在厉害!” 对剑道极度敏感的端木虹,一眼就看出了此招“天剑”的关窍,心下暗暗佩服,当下长啸一声,提剑起舞。 剑起,澜生。 剑,并未挟带一丝一毫的劲道,只是沿着某种玄奥的轨迹,缓缓而动。剑势虽看似缓慢无力,却自然而然地透出悠然纯正的道韵,仿佛剑之轨迹,便是道之所行。 剑,所划之处,虚空中竟漾开阵阵涟漪,一套太极剑行云流水地使将下来,端木虹周身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地圆形光幕。 当此之时,天剑剑势已至,但见那柄古朴的巨剑撞在光幕上,先是更加迅速地前进了两尺,之后却仿佛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力量阻滞一般,难再寸进分毫! 双方僵持一阵,巨剑终于化作一道流光,落在十丈开外,恢复了草谷的身形。 端木虹亦收势而立,神情淡然,无喜无悲,问道:“师姐感觉如何?” 草谷回想一下,道:“适才一招,让你身前的空间变成了稠密与稀疏交替变化的状态,就像是……” “波澜!”端木虹接过话,笑问道:“对吗?” 草谷恍然道:“是了!当剑势从波峰坠入谷底时,剑速无疑是加快的,当要再度从谷底升至高峰时,就会变得艰难无比!” 其实,“波澜”只是为了便于草谷理解才说出的托辞。将空间集中与稀疏交替排列,从而增大对敌人攻击的阻滞力,此招的原理,乃是启发自海洋内波这种自然现象。 原来,在大海中,海水的密度会随着水温、盐度及压力的差异,其密度往往呈现为由浅及深逐渐增大,从而形成稳定的密度层结。 在外力扰动之时,海水的内部分层之间就会发生波动,是为“内波”。这种波动的最大特点,就在于,在相同的外力作用下,产生的内波往往比相应的表面波动强烈许多。 利用这一原理,端木虹通过对时空的感应,以剑势掀起空间的波澜,在身前设置了一系列疏密交替分布的空间分层,当草谷的“天剑”剑势抵近时,空间分层在剑力的激荡下形成相应的“内波”,凭借内波的力量,就能轻而易举地将草谷的剑势阻滞下来。 当然,这一层知识里面的物理关系不少,要跟草谷谈论,还得耗费很大功夫,还是改日在说吧! 端木虹如是作想,微微一笑,看向了远处的山上。 彼处,犬夜叉从树上跳下,默默地往后山山泉中走去,自语道:“想不到连那个小姑娘都这么厉害,看来我更不能落后了!” …… 刀挥,水起。 刀,挟着泉中流水飞起,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在月光的照映下折射出晶莹地光芒,旋即,如珍珠落盘一般回落泉中。 刀,非寻常之刀;挥刀者,亦非寻常之人。 泉水浸没在他的腰间,汗珠自银色的鬓发间散落,然而,少年仍不知疲倦地练习着,一次又一次地把那柄獠牙大刀从水中撩起。 此时,正值少年将大刀撩起,刀势已尽之际,一阵破空厉响毫无征兆地自右前方传来,少年回招自守不及,身形下意识地微微一侧,堪堪避过来招,却被袭来的暗器切断了他的几根发丝。 “是树叶?” 少年一双利眼不同凡人,可在黑暗中视物有如白昼,辨认出了暗器的本质,立时猜出出招者为何人,当下高声道: “臭道士!有事吗?” 一道清朗的声音自林中传出:“这样的修炼方法,那都是给初学者用的,犬夜叉,想要变得更强,这样的修炼,还不够!” 看着从林中走出的端木虹与草谷两人,犬夜叉问道:“你有办法?” 端木虹才道:“你的体质比起许多习武之人更强,你的修炼,自然应该更苛刻一些。”说着,把目光投向草谷,道:“师姐,就有劳你掀起风浪了!” 草谷点了点头,当下振袖一扬,浑厚内劲喷薄而出,山泉中兴起层层水波。犬夜叉顿感身周生出方向不断变化的汹涌暗流在推动着自己,一个立足不稳,登时扑通一声,倒在了水中,不断地呛着水。 只听端木虹说道:“习武之人,须脚步稳当,任凭他雨打风吹、惊涛拍岸,脚下也须当稳如泰山! 试问你准备对杀生丸打出风之伤的时候,对方却忽然妖气爆发,掀起一阵强风吹得你东倒西歪,届时,你就是勉强打出了‘风之伤’,还能打中杀生丸,一击必杀吗?” “切!杀生丸现在都不知是死是活!”犬夜叉暗骂不已,心下却是深以为然。 待犬夜叉再度站起,草谷再度掀起一层三尺高的波涛,朝犬夜叉拍去。 犬夜叉刀未撩起,但觉一股沛然莫可能当的巨力自四面八方的水流中汹涌而至,脚下复又不稳,当下将两足分叉,欲将脚跟站稳,奈何水底泥沙湿软,连退几步方才勉强稳住身形,恰逢浪头已席卷而至,又狠狠地将他拍入水中。 “曾有一武林异人,每日涨潮之时皆入海潮中练剑,历时六年,其挥舞木剑时所发之劲风可与迎面而来的惊涛相拒。犬夜叉,你是我平生所见最强的半妖,难道连一个习武之人也比不过吗?” 一通劈头盖脸的斥骂与嘲讽,令犬夜叉胸中傲气陡生:“半妖!我是最强的半妖!”遂奋力在乱流中将铁碎牙插在水底,再以之借力站起……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25章 伊人犹在,复活始末 “告诉你多少次了!站马步的时候得气沉丹田!这样,你身上的气血才会沉着,将你牢牢钉在河床上!” “挥刀要用力!潮水最汹涌的地方,那就是你敌人的气息!” “记着!挡不住浪头的时候不要硬挡!闭气潜入水下,可以助你暂避锋芒!” 随着半妖少年一次次地坠入水中,一道又一道训斥在山泉边上响起…… …… 一行人在枫之村留了五日,阿篱也趁此机会回到学校恶补了一下功课,这才再度启程,踏上了找寻四魂之玉的征途。 “这两人的精力还真是让人羡慕啊!”弥勒看着队伍最后的端木虹与犬夜叉两人,不由感慨道。 只见端木虹骑在炎蹄背上,神态悠然,不住地将摄取而来的草木树叶发射出去,招招直取犬夜叉身形破绽所在。 犬夜叉则狼狈地躲闪着袭向身体的叶片,身形奋力腾挪跃转,不时挥爪将树叶破开。 然而,在端木虹这等为道仙人眼中,犬夜叉的身形、步伐无处不是破绽,是以叶片所攻之处,往往一次更比一次刁钻。有时更会数十招连环不绝,每当犬夜叉躲开一片树叶,往往就会有两到三片飞叶接踵而至,袭取自己下一个落脚点,迫使自己继续躲闪。 草谷轻叹一声,颇为无奈地道:“师弟也是没了其他办法,犬夜叉除却一身蛮力,武学根底几近为零,不用这种办法逼迫,他的战力很难有重大提升。” 在端木虹看来,犬夜叉的悟性其实不能算是低劣,保守来说也是中等偏上,奈何在成长阶段全然没有养成学习的习惯,真要让他去修习那些精巧繁复的刀法、剑术乃至身法,料想他也难学得像模像样。 端木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采取对练的方式逼迫犬夜叉的提升。君不见越女阿青那一手神妙剑术,也是在与白猿的对练中逐步练就? 盯着犬夜叉来回腾挪的身影看了一阵,阿篱双眸垂下,神情中夹杂着担忧与失落,说道:“犬夜叉这般勤于修炼,想必是急于为桔梗报仇,才对实力如此渴求吧?” 弥勒不知阿篱心事,只是点头说道:“这是当然的吧?毕竟,过去喜欢的女子被人害死,那是不共戴天的大仇……” 阿篱神情愈发落寞。草谷看着她一副落寞之态,默然不语,只因为,同样缘于儿女情爱而落寞的神情,她也曾在另一位少女脸上见到过,不过…… “自从见过了冰魄、紫云二侠,她的一番情意,也似乎是看到了托付的希望。只是……不知道师弟是何作想?” 念及此处,草谷不禁把目光投向了一旁悠然自若的端木虹。 …… “有邪气……?” 正在割取树枝作柴薪的村民看着眼前的两个行脚僧,面露疑惑之色。 “嗯!没错,就在这附近!”那手持禅杖的中年僧人肯定地点头,问道:“最近有发生什么怪事吗?” 村民却是一头雾水,疑惑道:“你在说什么啊?大师?” 旁边的一个老者说道:“是啊!在这么和平的地方,怎么可能呢?” 另一个村民点头附和道:“嗯!尤其是那位巫女大人来了之后。” “巫女?”中年僧人微微诧异,暗道:“听他们所言,这巫女是从别处来的?” “桔梗姐姐,是这种药草吗?” 水田边的草地上,一个小男孩将手中的一棵草举起,对着一个巫女打扮的少年女子示意着,脸上写满了某种期待。 巫女微笑摇头。 又一个小女孩将另一种草举起,问道:“桔梗姐姐,那这个呢?”巫女始终笑颜不改,却仍是摇头,旋即对周围的孩童唤道:“大家到这里来!我教你们如何辨认药草。” 若犬夜叉在此看到她的面容,必定会为之惊愕,此女容貌秀美,看起来与阿篱别无二致,周身却自有别于常人的轻灵之气,不似凡俗之人,正是他的挚爱桔梗无疑! 逝去了整整五十年的桔梗,何以会在此时出现在这个不起眼的村落附近? 却说当日里陶盗走桔梗的骨灰及墓土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巢穴,将墓土及骨灰放入模具之中,然后将模具放入窑中煅烧,开始为桔梗重塑假躯。 十八个时辰后,假躯始成。里陶将烧制成的陶俑从窑中取出,细看一阵,只觉没有半分瑕疵,满意地点头道: “嘿嘿嘿嘿……烧的挺不错呢!以桔梗的骨灰与墓土混合烧制的假躯,我的忠实仆人,这就是我里陶夺取四魂之玉、称霸妖界的资本!哈哈哈哈哈哈!” 凄厉的长笑声中,里陶手里的灵枝落在人形陶佣胸口,将它周围的火焰熄灭,随后将镰刀戳在陶佣的额头。 “出来吧!” 裂口处绽放出红色的光芒,逐渐向下皲裂开来,呈现出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子身形。 这女子的容颜与阿篱几乎别无二致,只是比之更为成熟,一双眼睛也透着新生儿般的纯洁无瑕。 她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双手自然地要遮住胸前的美景,却难掩春光外泄。 “呵喀喀……你醒了吗?桔梗?” 此女正是“桔梗”,老巫婆见她醒来,兴奋地发出难听刺耳的笑声,接着又说道: “桔梗啊!你生前曾是一个把所有抢夺四魂之玉的妖怪都彻底消灭的巫女啊!” “从现在开始,你就做我鬼女里陶的仆人,去为我集齐四魂之玉!” 里陶越说越是激动,到最后,声音都因为过分激动而变得颤抖了。 “起来!桔梗!去战斗吧!” 听到里陶的话,“桔梗”挣扎着就要从地上爬起来。里陶的心似乎也随着“桔梗”的逐渐爬起,而越拉越高,一张丑脸因为喜极若狂而变得愈益狰狞。 可惜,好事多磨,“桔梗”很快就朝一旁倒了下去。 “嗯?” 里陶连忙走上前去,抓起“桔梗”的头发察看。 “糟了!这只是一个……”里陶把“桔梗”的正脸拨过来,又察看着她的眼神,“没有灵魂的躯壳!” 老妖婆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暗道:“绝没有我里陶的鬼术召不回了灵魂,除非……”想到这里,她面色一变,“她的灵魂已经转世投胎,到了其他的肉体身上?” 当此之时,一道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传来:“犬夜叉,危险!” “竟然在这种时候找上门来……哼哼!就用你们来发泄一下吧!” 里陶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意,提着镰刀走出了窑洞。复活桔梗为自己夺取四魂之玉的企图落了空,此事已经让它颇感愤怒,既然有不长眼的家伙在这时找上门来,那就休怪它大开杀戒了! “嗯?那丫头……” 当里陶步至崖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不由吃了一惊——只见在吊桥上,一个与桔梗生得别无二致的女孩正四下呼唤着一个名字。 “面目、长相都与桔梗一模一样……错不了!” 惊喜莫名之下,里陶不疑有他,当下命令陶俑士兵们将犬夜叉缠住,同时将镰刀一挥,一道白色的光刃登时将吊桥一分为二,令犬夜叉与枫巫女坠入悬崖,自己则趁机将阿篱擒到手。 “啊?你是……”阿篱惊愕看着挟持自己的鬼婆,奋力挣扎起来。 里陶阴恻恻地笑道:“嘿嘿嘿!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任何人都得粉身碎骨的!” 里陶的神色间尽显得意,它已经可以看到,完美复活、拥有无比强大灵力的巫女桔梗为自己寻找四魂之玉碎片,诛杀各路妖魔的情景了。 回到巢穴,里陶立即将阿篱束缚起来,放入一副盛满了各种草药的木棺之中,便开始不断往棺内注水。 药草的味道很是怪异难闻,阿篱颇感难受,不满地叫唤道:“喂!你到底在做什么?” “好聒噪的丫头!” 里陶只是不耐地骂了阿篱一句,并不解释,反而转过头对窑洞内唤道:“出来吧!桔梗!” 话音落下,阿篱只见窑洞中走出一个身着巫女服少女,迈着摇晃不稳的步伐,缓缓从鬼窑中走出,那一张迷茫的脸庞缓缓抬起,朝阿篱的方向看来。 “这……就是桔梗?” 阿篱一时间惊愕莫名,眼前之人面目与自己一般无二,又是一身巫女打扮,显然正是自己的前世桔梗。可是……桔梗不是早在五十年前去世了吗?怎么会…… 思绪纷乱之下,阿篱不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眼见阿篱即将灵肉分离,里陶也不吝为她解释,道: “这是由桔梗的灵骨唤醒的,属于她的假躯。待你周围这些草药开始发挥效力,你的灵魂就会脱离肉身出窍。 若你果真是桔梗的转世,届时就会回到原来的躯体内……” 过不多时,药力开始发挥效用,阿篱的灵魂与肉身之间的联系开始剥离,逐渐感到躯体无法动弹。 ps:在本卷中,犬夜叉与桔梗的感情线也是很重要的一条线,桔梗的复活是一个很经典的桥段,不好略过。 第226章 悲运巫女,重生! 里陶见状,转过头看向“桔梗”,兴奋地笑道:“嘻嘻嘻嘻!马上就好了,桔梗。马上……就会把你的灵魂,从这女孩的体内取出来……” “够了!”阿篱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吼道:“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我才不是任何人的转世?” 这番话,与其说是不满于里陶的态度,更不如说是在发泄着内心积压已久的不快。 阿篱,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和平年代的国中女生,却被莫名其妙地带到这个乱世,更因为自己的容貌,以及四魂之玉在自己身上的关系,被认定为桔梗的转世。 也因此,她的第一印象总是被人拿来与自己的前世比较,村民们是如此,枫姥姥是如此,甚至连犬夜叉那个令人悸动的温柔眼神,也是在透过她的容貌去看那个令所有人神往的巫女。 这样的做法其实是对人极大的不尊重,但毕竟犬夜叉等人都曾认识那个风姿卓然的巫女,见到与熟人一般模样的面孔,自然而然就会有一种怀念的意味,阿篱虽有所不快,但终究表示了理解。 可是现在……呵呵,她可不需要在意一个想要夺取自己灵魂的鬼婆的心理感受,既然它惹得自己不快,怼回去就是了! 里陶在旁看得暗暗心惊:“这丫头怎么还能说话?药力发挥作用的时候,寻常人该是连嘴巴都张不开才对……” “咦?” 思索之际,里陶却见一道明亮的粉色光芒自阿篱胸口处亮起,那正是阿篱平常挂着四魂之玉碎片的位置。 “这光芒……原来你身上带着四魂之玉碎片!?”里陶一时间神色兴奋,它苦心复活桔梗便是为了夺取四魂之玉碎片,如今桔梗尚未复活,碎片却已送上门来,实可谓: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实在太幸运了,给我吧!” 然而,好事多磨,正当里陶伸出手要触碰到四魂之玉碎片的时候,一道由强大灵力设下的结界却陡然展开,登时炙得它的手臂变得焦黑,将其弹回。 “棺材的周围都被结界笼罩,这是四魂之玉的力量?不,不对!” 里陶被迫退开了几步,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但见一团又一团湛蓝色的灵光自阿篱身体中分离而出,正要往“桔梗”飞去,却被结界死死地困锁于内,不能脱离! “结界……在阻止我招出她的灵魂……”里陶的面色变得愈发狰狞可怖,成功明明就在眼前,不料却凭空多生阻挠,任谁都不会对此感到愉悦。 “好……好恶心……我想吐……” 随着越来越多的灵光自阿篱体内涌出,在她上方汇成一个巨大的光团,阿篱只觉神智愈发模糊不清。与此同时,结界的笼罩范围也逐渐扩大,力量也愈加强横。pace] “这些……都是桔梗的灵魂……?太庞大了……”里陶一时间惊愕得合不拢嘴,但旋即又转为疑惑:“即使到了这个地步,却仍然死死地不肯脱离……看来,前一世似乎发生过什么让她相当在意的事情……” “救救我……快点来啊!犬夜叉……”阿篱已经口不能言,只能在心里呼唤着犬夜叉的名字。 “阿篱!” “犬夜叉!” 恰逢此时,犬夜叉果然不负所望地赶到,见阿篱身前被一层蓝光包覆,犬夜叉急得大吼道: “你想对阿篱做什么?” 里陶看向他们,惊讶地神情一闪而逝,说道:“你们竟然没死啊!” “哼!” 犬夜叉不再多言,他很清楚,眼前的情况多半是这鬼婆作祟,只要将它干掉……念及此处,当下身形急掠,对着里陶便是一记散魂铁爪! 里陶心神大骇,本打算多嘴炮几句,不料这半妖竟然说动手便动手,完全不讲武德。如今,犬夜叉的爪劲已经切入中门,里陶仓促间不及躲闪,唯有抬起镰刀应战。 然而,利用“风之伤”的原理改进的散魂铁爪,又岂是这等兵刃所能抵挡?只听“嗖嗖”声中夹杂着“咖嚓”一声,五道金色爪劲横空而过,镰刀连带着里陶的身躯登时碎作一地,只余下一个头颅坠在地上。 里陶怨毒地瞪着犬夜叉,发出凄厉的叫声:“该死!你这卑贱的半妖!你竟敢……我要诅咒你,诅咒你——”然而,诅咒的话还未说出,犬夜叉的脚已经无情地将它踏碎! “妖婆!你的声音太难听了!”犬夜叉冷冷地说着,正要把目光投向阿篱,却瞥见了跪坐在结界旁的那道倩影! 犬夜叉死死地盯着这道令自己魂牵梦萦的身影,仿佛是在确认她是真是假,口中喃喃道:“你……你是……” “桔梗”虽无灵魂,却也抬起头,迎上了犬夜叉的目光。 “不要叫我……不要叫我的名字……”这时,结界中忽然传出一道陌生的声音,企图阻止犬夜叉的呼唤。 然而,乍闻得这道早已镌刻在他灵魂深处的声音,犬夜叉彻底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话语结结巴巴,下意识地唤出了她的名字: “桔梗……” 声音虽低如蚊呐,在桔梗的灵魂听来却似惊雷爆响。只见阿篱的一双瞳子失去光彩,束缚灵魂的结界登时崩溃四散,万千道湛蓝色的灵光躁动地喷薄而出,全数钻到了“桔梗”体内! “我本来……已不打算再醒来的……”“桔梗”双眼禁闭,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仿佛是为了适应这个陌生的躯体,但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却让人感到莫名其妙。 “你……你真的是桔梗吗?” 犬夜叉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在他眼中,这世间其它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失去了颜色。 “犬……夜叉……”女子睁开美丽的眼睛,眼中带着无限柔情与哀伤,步履蹒跚向犬夜叉走来。 “犬夜叉!” 桔梗走到犬夜叉面前,抬起头,情深脉脉地叫唤着这个俊美的男孩,双手向他伸出,似是要抱住他。犬夜叉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桔梗伸出的双手,不知该作何回应。 然而,下一瞬,桔梗眼中的似水柔情,却立时被愤怒与委屈所取代,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强烈怨愤的她,第一次大声地发出了质问: “你为甚么要背叛我!” “什么?”犬夜叉一时间懵了。明明遭受背叛的是自己,为何会…… 就在犬夜叉惊愕之间,桔梗伸出的左手,却下意识地变搂抱为狠狠地一抓,登时将犬夜叉的火鼠裘扯下一片,一股凌厉无比的灵力同时喷薄而出,将犬夜叉狠狠地轰了出去。 “你说……我背叛了你!?”犬夜叉顾不得自身被灵力炙得冒烟的左臂,惊愕莫名地问道。 桔梗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悲愤与怨恨,左手紧紧地攥着,将手中的火鼠裘布片炙作飞灰,说道:“所以……我才会拼尽了最后的力量,将你封印……我们本不该再度相遇的……”话到最后,泪水已经蓄满了眼眶。 见到她如此哭泣,犬夜叉的心顿时如碎开了一般疼痛,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桔梗落泪。刹那间,所有对桔梗的怨恨与愤怒都已经戛然而止,他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桔梗的痛苦,不是假的。 “别这样!桔梗姐姐!”枫巫女连忙上前将桔梗拉住。 “你……”桔梗一阵惊愕与不悦,不知这老妇为何阻止自己,更不解她为何称自己为“姐姐”。 只听枫巫女解释道:“我是您妹妹阿枫啊!从您故去之后,到如今已经过了五十年了。” “阿枫……你为何会站在犬夜叉一边?” 桔梗的面色更是难看,怨恨地盯着犬夜叉,痛诉道:“这个半妖欺骗于我……更偷袭伤我,夺走了四魂之玉……犬夜叉说,他想变成人类,对于这句话,我深信不疑,当日……” 在桔梗的诉说间,五十年前的一场惨剧一幕幕地开始上映…… 草地上,一个少年巫女手执一颗用链子串起的晶莹宝珠,左顾右盼,似乎在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当此之时,一阵“沙沙”地草动之声自身后响起,巫女面露微笑,正要转过身去,一阵直透心扉的剧痛却陡然自右肩处传来! “叮!” 鲜血如泉狂涌,登时染红了她的脸颊与半身原本素白的衣衫,手中的宝珠坠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 “唔!”撕心剧痛之下,少女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要将宝珠抓住,却有一只赤裸的脚从旁伸出,狠狠地踩在了她的手上! “!”少女紧紧地盯着那人的裤腿,似是看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场景一般,连脑中的弦都被崩断了。 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这人口中道出:“嘿嘿!愚蠢的东西!我根本无意变成人类,所有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四魂之玉罢了!”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27章 因爱而撕裂的灵魂 “犬夜叉!”巫女瞳孔一缩,脑海中登时浮起了这三个字。 只听“犬夜叉”继续说道:“哼!这颗珠子,须得吸收更多怨恨的血才行……我要把村里的人全部杀掉!” …… 画面结束,犬夜叉听完了这一切,心下一阵惊疑不定:“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根本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啊?而且,桔梗说的话,怎么跟那日用箭矢攻击我时的情况完全不同?” 然而,愤怒的桔梗却不会给予他迟疑的时间,只听“嗖”的一声,一根箭矢挟着湛蓝色的灵光,呼啸着朝犬夜叉疾射而来。 这一箭单论力道不算甚强,但在桔梗的灵力加持之下,不单能击中相隔百丈远的敌人,更能轻而易举地消灭一大片中等修为以下的妖怪,正是桔梗赖以成名、威震妖界的绝技——破魔之箭! 然而,犬夜叉早有准备,当下侧身避过,箭矢偏离了目标,坠在地上,强横的灵力迸发而出,登时破土裂石,炙得地面冒出缕缕青烟! “桔梗……你……” 犬夜叉哀伤地看着桔梗。巫女的灵力是一种专门针对妖魔的力量,而桔梗的破魔灵力更是此中佼佼,但这种力量在面对人类的时候却往往很难发挥作用。别看桔梗此箭坠在地上威力不过如此,犬夜叉若挨实了此招,莫说肉身会登时灰飞湮灭,只怕连灵魂也会…… 犬夜叉话未出口,桔梗已经搭好了下一根箭矢,森寒慑人的箭簇紧紧地瞄准犬夜叉的身形,说道:“别动!下一招绝不再容你避开!” “你是真的想杀了我吗?”犬夜叉悲伤地想着,苦笑道:“嘿!想不到我是这般惹人厌恶!” 就在犬夜叉、桔梗二人对峙的同时,枫巫女将木棺中的阿篱抱起,伸手给她切脉诊治。七宝在旁关切道:“阿篱怎么了?” 枫巫女不答,此刻的她,已完全感受不到阿篱的生命体征,身体也在逐渐趋于冰冷,显然,在灵魂离体的情况下,阿篱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生剧变。 “桔梗姐姐,若不能杀死犬夜叉,就无法平息愤怒吗?…… 若不能平息愤怒,则灵魂不得安息,也就无法回到这个身体,那么阿篱……” 当此之时,只听“嗖”的一声,桔梗已射出了自己的第二根破魔之箭,箭矢挟着比之前更为凌厉的威力,直取犬夜叉面门而来。 犬夜叉不敢怠慢,暴喝一声,铁碎牙铮然出鞘,一道金色刀罡横空而出,将破魔箭破开的同时,余势更斩断了桔梗手中的长弓,旋即飞身而上,将铁碎牙抛开,双手齐出,制住了桔梗的两只手腕! 行招一气呵成,与犬夜叉平日里出招的稚拙截然不同! “犬夜叉,你想做什么?”桔梗惊愕之间,奋力挣扎,却全然忘记了催动自己的灵力,只凭肉体力量挣扎,又怎能将犬夜叉挣脱? “住了!”犬夜叉大声喝止了她,说道:“我现在也不会指望你仍对我情意如故,但……要我为自己从未做过的事情死去,这绝无可能!” “从未做过……?”桔梗气苦得几乎流下了眼泪,怒目圆睁道:“胡说!那明明就是你,你用利爪撕裂了我,你还夺走了四魂之玉,你欺骗我……” …… “让我变成人?” “嗯!因为你有一半是人。若让四魂之玉落入妖邪手中,玉中的妖力只会越来越强,永远都不可能消失……反之,若是为了让你变成人类而使用它,或许……就能够净化四魂之玉,让它就此消失……” “桔梗,那你呢?” “我是玉的守护者,玉一旦消失……我的使命就到此结束,成为一个寻常女子……” …… 回忆结束,桔梗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哭腔:“那时,你说……你想要变成人类,与我生活下去……” 犬夜叉连忙出言说道:“我那时是真心的!” “闭嘴!” 桔梗气苦之下,泪水禁不住地盈眶而出,悲切地说道:“是我太愚蠢!虽然只有一个瞬间,可我竟然会想着与你长相厮守……” “不要再说了!!” 犬夜叉温热的胸膛,堵住了她还想说下去的话,他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温柔抚摸着她的背、梳理着她的发丝、下巴抵在她的额头。 “犬……夜叉……” 犬夜叉温暖的怀抱,一时让桔梗不知该如何回应,她应该憎恨他,可此时她的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犬夜叉强忍着自己心中的痛,说道: “桔梗……” “我知道……” “我知道,你遭遇了许多不幸……” “你是女人,一定远比我要……痛苦。” 霎时间,桔梗只觉自己的心似乎发出了一阵不知名的颤动,终于闭上了眼睛,在这个怀抱里安静了下来…… 即使是曾“死在他的手里”,桔梗此刻也不愿意再想这些,因为犬夜叉的温柔,已经平复了她因遭到背叛而萌发的愤怒。 如果可以,就让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可好? “桔梗姐姐,竟然被安抚住了!”一旁的枫巫女看到桔梗逐渐恢复平静,不可思议地说道。 然而,时光终究不会因为这一对有情人的相恋而有所停留。良久过去,桔梗低声说道:“犬夜叉,放开我……已经太迟了……” 枫巫女听出她语气不对,连忙高呼道:“不妙!犬夜叉,快放手!” 话音刚落,一股强悍猛绝的灵力已如川流瀑泄般自桔梗双手处迸发而出,在灵力的冲击下,犬夜叉被迫得飞退开去,双臂的衣袖也被炙伤,冒出缕缕轻烟。 “桔梗……” 在犬夜叉惊愕与不解的目光中,桔梗露出哀伤与绝望的神情,说道:“犬夜叉,我是在对你的怨恨中死去的,我的灵魂留在那里,不能动弹……只要你一日不死,我就一日不能得到救赎。” “犬夜叉!毁掉我姐姐的身体!” 听到这番话,犬夜叉与桔梗同时面色一变,因为说出这句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桔梗的至亲阿枫! 桔梗不敢置信地道:“阿枫!你……”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生前为世间牺牲了一切,想不到今日重回世间,竟连自己至亲的妹妹都不欢迎自己…… 只见枫抱着仍在昏迷之中的阿篱,痛心道:“那是用鬼术强行唤醒的假躯,请将姐姐的灵魂,从那里拉出来!” 桔梗眼中露出一丝凄然的意味,摇头道:“没用的……只要怨念未消,灵魂就不可能回到那个身体……”说话间,一道清风拂过她的身躯,那一头披散的长发随风飘扬,显得愈发凄美。 “犬夜叉!只要你与我同归黄泉……” 桔梗一边说着,双手已绽放出夺目灵光,身形朝犬夜叉扑将过来。 七宝心中一急,高呼道:“危险!犬夜叉!快闪开!” 然而,犬夜叉却不闪不避,面色挣扎,暗道:“可恶!我根本没有理由为此死去啊!”但即使他不想死去,他仍是站在原地,并非因为做不到,而是因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篱却发生了一丝一动,枫巫女看向怀中,却见阿篱双目圆睁,空洞的双眼中绽放出一圈白光! 霎时间,一个个巨大的湛蓝色灵魂光球从桔梗身上狂泄而出,纷纷钻入阿篱体内。桔梗只觉灵魂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扯而出,手中蓄势待发的力量陡然泄尽,惊恐地高喊道:“不要!我的灵魂……我的灵魂……” “不行!必须马上离开那个女子!” 桔梗心知不宜久留,趁如今还没有失去所有行动力,迈开蹒跚的步履,朝远方逃去。 然而,适才一阵剧变,桔梗体内的灵魂已经流失过半,才走出不过三十丈,就已经气喘吁吁,头晕目眩,但脚步仍是不敢停留片刻,继续向远离阿篱的地方走去。 “继续待在那女子身边,连剩下了灵魂都会失去……必须远离她!” 失神之间,桔梗陡觉脚下一空,身形顿失下坠,心下不由大骇:原来不知何时,她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 当此之时,一只稳健有力的手从崖上伸出,牢牢抓紧了她的素手! “桔梗……”来人正是犬夜叉,只听他温言道:“别再这样下去了,你也得回到阿篱体内才行。” 既然阿篱阿篱夺回了灵魂,那眼前的桔梗,只怕正如阿枫所说,是一个由怨念驱动的怪物了,这样的存在,势必不为世俗所容,要遭到法师与巫女等一众除妖者无休止的追杀,这并非犬夜叉所希望的。 然而,桔梗的回答却让他心中一怔:“那样……我不久失去自我,永久死去了吗?” “如果回到那个女人体内,我将不再是我。犬夜叉,这就是你所希望的?” 心神大震之下,犬夜叉不知如何作答,桔梗却道他是默认,神情逐渐转为绝望与阴狠,说道:“你要我死……”说着,素手一翻,反过来抓住犬夜叉的手臂,灵力爆绽而出,“那就与我共赴黄泉吧!” “唔……” 灵力炙烤之下,犬夜叉的右臂登时血肉模糊,升起缕缕青烟,犬夜叉疼冷汗直冒,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却仍然竭力抓住桔梗不放,喊道:“别这样!住手!” 话音刚落,犬夜叉身下的山石已在灵力的激荡下崩溃,身形顿时往下坠去,左手连忙奋力抓住山石,但右手却在忙乱中力道一松,桔梗那光洁的素手登时滑脱,整个身体都往悬崖下坠去!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28章 斗法,集魂 “桔梗!” 犬夜叉正要伸手回抓桔梗,但一则二人距离已远,二则崖壁陡峭向内,全无借力之处,三则他右臂伤重,只余左臂能攀附崖壁,如何还能再救? …… 凡人自高崖坠落,早该粉身碎骨而亡才对,但也许是得益于这副墓土烧制的假躯以及崖下的山泉,桔梗竟而未死,反而找到了这处落脚的地方,重新肩负起了巫女一职,为村民们治病祛邪。 村民们敬服她灵力高强,医术精神,孩童皆喜其亲善,也主动来帮助她采摘药草。一时间,桔梗那怨恨的执念也仿佛被抚平了不少,只想一直守着这份难得的安宁。 然而,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纵然桔梗一路所行皆无愧于心,却未必所有人都愿意任由她在此安心度日。 就在十丈外的两棵树下,先前那两名僧人在此暗中观察着桔梗的一举一动。 只听那年轻僧人疑惑道:“您说那巫女是魔物?可是……晴海师父,弟子不管怎么看,她都是一个人类啊!?” 那中年僧晴海道:“那是你修为不够!” 说话间,却见桔梗的目光扫来,二僧连忙躲在树后。桔梗却出言叫破:“那位大师!有事吗?” 行踪既已被叫破,再要躲藏就反而失了磊落。晴海压了压斗笠,索性大步走出,脸上全无尴尬之色,说道:“哦?被您发现了啊!” 桔梗始终保持着令人心暖的笑容,说道:“因为大师一直在看着这边。” 晴海哈哈一笑,道:“巫女大人莫怪!您美丽的身姿实在是让人移不开眼睛。咳咳!阿弥陀佛,小僧着相了!”说话间,脸上故作痴迷神色,一步步往桔梗走来。 “大师莫再取笑我了。”这等拙劣的演技又怎能瞒得过桔梗?只听她轻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破了晴海的戏码。 但话音刚落,晴海脚下却是一个趔趄,从怀中落出了一个黑色的卷轴,坠落在地。 “姑娘,能帮我捡起来吗?” 晴海语声平淡,目光却紧紧地盯着桔梗的俏脸。桔梗默然以对,她很清楚,这副假躯弥漫出来的邪气瞒不过那些修为精深的除妖者…… 只听晴海继续说道:“这是贫僧用来降妖除魔的经文,妖魔一经触碰,就会立时现出原形。” 说话间,晴海的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始终聚焦在桔梗脸上。这一卷经文,既是挑衅,也是试探,只要桔梗稍有推拒或发难之意,他就会立时降妖伏魔。 然而,桔梗却出乎意料地伸出素手,朝经卷拿去! “啊?” 在晴海和尚惊愕的目光中,桔梗毫无声色地拾起了那一卷经文,微笑道:“那还真是一卷珍贵的经文呢!请!”说话间,素手伸出,将经文递在晴海面前。 “完全没有反应……?这……怎么可能?”晴海一时惊疑不定,愣愣地伸手去接经卷。 然而,就在接触到经卷的一瞬,只听一声异响,晴海顿感身坠黑暗深渊,周遭的一切都似在天旋地转一般,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力量自经卷上迸发而出,化作数十根利箭贯穿了他的全身! 桔梗不再理他,转过身对孩童们说道:“我们回去吧!” “好!” 孩子们带着采集起来的药草,往村子的方向走去,只留下仍僵立原地,失魂落魄般的晴海和尚。 “晴海师父!晴海师父!” 那弟子僧叫唤了好几声后,晴海才回过神来,目光却瞥见了不知何时已坠落在地摊开一半的经卷,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弟子僧见他神情有异,关切道:“晴海师父,您怎么了?” 晴海不答,指着落在地上的经卷,道:“你看!”弟子僧顺着他所指看去,却同样露出震惊神色。 “经文……消失了!?” 这便是桔梗对于晴海和尚挑衅之举的回答! 晴海紧盯着桔梗离去的背影,暗道:“这女子,在交还经卷的时候,将经卷上的文字逼出,令其贯穿了我的身躯。如此能为,断非狐妖一类的妖邪,而是更为可怕、不祥的……” 念及此处,不由高声唤住了桔梗,道:“巫女大人,贫僧虽不知您何以尚留人间……但此间非您久留之地,请速回您应该在的地方吧!” 桔梗侧过身看了他一眼,默然不语。 周围的孩童们不知他所言何意,却也感觉到他对桔梗姐姐不怀善意,纷纷说道: “奇怪的和尚!”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一个拉着桔梗左边衣袖的,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有些担忧地拉了拉桔梗。桔梗还以一笑,并不说话,继续往村里走去。 “明天再见!” “再见了,桔梗姐姐!” 别过了其他孩子后,那小女孩仍跟在桔梗身旁,拉着她的手,唤道:“桔梗姐姐!” “嗯?”桔梗的回应似是有些心不在焉。 小女孩希冀地看着她,问道:“明天也教我花草的事情,好吗?” 桔梗似是装有心事,竟是听之不闻,直到小女孩再唤一声,才回过神来。 小女孩恳求道:“你什么地方都不要去,好吗?” “小夜……”见世间仍有人这般关心自己,桔梗脸上浮现一抹春兰初绽般的笑意,蹲下身来,问道:“小夜那么喜欢我吗?” 小夜点了点头,道:“嗯!我最喜欢桔梗姐姐了!” “谢谢……”桔梗感动地说道:“我也觉得小夜就像我妹妹一般可爱。” 小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问道:“真的吗?” “嗯!” 桔梗点了点头。在她看来,这女孩与小时候的枫颇为相似,只是自己早死,如今重生回来,枫却早已过了成长的时间,步入暮年,如果可以,她希望在这女孩身上弥补当年未能亲眼见证枫的成长的遗憾。 “小夜!我如何不想再与你多相处一阵,但是……时机已经……” 桔梗看着小夜离去的背影,哀伤地想道,又把目光投向村口晴海所在的地方…… 正值日暮西斜,犬夜叉、端木虹一行已觅得落脚之处。 正厅内,弥勒正襟危坐,聆听此间主人道明情况,道:“妖怪带走了女孩们的亡魂?” “嗯!在升天之前……有好几人都亲眼看见了。” 矮胖的东道主身前,躺着一位身披白被的女孩,观其面色苍白、身体已冷,显然是已气绝。东道主面露悲戚之色,道:“这孩子韶华早逝已经够可悲的了,倘若再让她的灵魂被盗走……” 弥勒正色道:“请放心!贫僧必拼尽全力,守护好小姐的灵魂!” 然而,入夜之后,守在小姐尸身旁的却不是弥勒,而是犬夜叉与阿篱。只听犬夜叉颇为不满地道:“实在让无法理解……” 阿篱问道:“嗯?什么?” 犬夜叉看向屋外,道:“那个只会练剑的道士与他师姐也就罢了,为什么承诺要守护小姐灵魂的是弥勒,却要我们守在这里?” 阿篱解释道:“他听说这里还有另一位公主,说很担心那边的情况。” “什么!?这家伙……” 犬夜叉咬了咬牙,这些时日,弥勒那点龌龊心思,他哪里还看不明白?担心公主的情况?不过是个好听些的借口罢了! “不过……”不知为何,阿篱的举止似乎有些拘束,说道:“他们其实都是在为我们着想吗?” “啊?”犬夜叉不明其理,问道:“为什么?” “因为……怎么说呢……”阿篱欲言又止,但还是支支吾吾地道:“我想,他们也许是有意让我们二人独处……” “呃……” 然而,阿篱多想了,或许弥勒法师与七宝有一部分让犬夜叉与阿篱独处的意思,但端木虹与草谷,纯粹是为了追寻收集少女灵魂的妖怪而已。 夜空中,端木虹骑着炎蹄,看向御剑在旁的草谷说道:“师姐,你也感觉到了吧?死气最集中的地方,那股纯净的力量……” 草谷点头道:“嗯!这股力量与阿篱姑娘的灵力几乎如出一辙,但曲折之处又有不同,不仅力量更强,运转也更为自如……就像是……” “一个更强版本的阿篱!对吗?”虽是疑问的句式,但端木虹的语调却铿锵而坚定,显然是对自己的推测确信无疑。 端木虹继续说道:“而且……那个灵魂的波动虽纯粹而强大,却似残缺不全……” 草谷轻叹道:“能同时符合这些特征的,想来也只有那位桔梗姑娘了吧?” “说起来……”端木虹忽而想起一事,问道:“阿篱姑娘的灵魂曾被强行剥离出窍,如今更是胎光不全,不会有事吧?” 草谷沉吟半响,说道:“阿篱姑娘的灵魂不论质地还是体量,都比寻常人胜过许多,胎光充足,原是长寿之象。可奇怪的是,灵魂攸关人之性命,就是损伤半分,也该是对人体的沉重打击,何以阿篱的灵魂损失过半,却不见异常?”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29章 死魂虫,缚魂术 “桔梗姐姐怎么无精打采的,是因为白天那和尚的话吗?”夜半,小夜想起桔梗心事重重地样子,始终记挂在心,难以入眠。 许久过去,小夜终于熬得口干舌燥,起身饮水,却隔着门帘看见一道倩影正孤身往村外走去。 “是桔梗姐姐……?” 小夜一下子认出了这人的身份,出于好奇,也出于对桔梗的关心,她悄然跟了上去,只见桔梗一路走到一处池塘的岸边。小夜悄悄躲在树丛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观察着桔梗,暗道: “这么晚了……她出来做什么?” 念及此处,不禁回想起日间晴海和尚所云:“请速回您应该在的地方吧!”心下更是担忧:“桔梗姐姐……不会就这样离开这里吧……” 奇怪的是,桔梗在日间能轻易发现隐藏在十丈外的晴海和尚,此时却对跟随在后的小夜浑然不觉。她的灵力,似乎只能对同样超凡的力量作出感应,却不能如武人一般体察周遭天地万物的一动一静。 只见桔梗解开发带,一头青丝披散开来,旋即伸出光洁如玉的右手,朝天高举,脖颈后仰,似是在召唤着什么。 “?” 当此之时,天空中亮起点点湛蓝色的光芒,朝桔梗所在缓缓飞来,藉着月色,小夜看清了那些蓝色光芒的面目——那是一条条衔着蓝色光球的莹蓝色长虫!? 只见长虫们飞至桔梗身周,环绕不止,将衔在腹下的光球投下。桔梗捧着光球,神色中尽是柔和与悲悯,温声道:“可怜的少女们的亡魂啊……到我的身边来吧!” 这些亡魂皆是如她一般,是早逝于韶华之年的女子,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有些女孩还未尝情爱滋味,有些女孩,虽遇如意郎君,却未成正果……总之,皆是与桔梗一般的不幸。 原来,当日桔梗要杀犬夜叉时,灵魂却自行脱离,回到阿篱体内,导致她如今胎光不全,无力支持这副假躯的生命活动,兼之假躯与灵魂并不完全契合,时常会出现无法动弹的缺陷,迫不得已之下,她只能选择以亡魂填充自身,暂时弥补胎光不全的缺陷。 至于为何要找寻少女的亡魂,那自然是因为她自己也是少女,与这些早逝的女孩们最能共情,倘若胡乱填充其他乱七八糟的灵魂,只怕会被那些灵魂里的记忆反过来影响了自身的性情,这对于桔梗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桔梗一面感受着少女们的悲欢,一面看着水面,想道:“犬夜叉,我很快就会去接你……” “桔梗姐姐……”小夜躲在树后,娇小的身子因为惊惧而瑟瑟发抖,生怕桔梗发现了自己,“桔梗姐姐竟然在操纵妖怪!?” 正在填充灵魂的桔梗对此兀自不觉,犹在安抚着受自己驱使的死魂虫们。 “你无法成佛吗?”一个成熟而浊重的声音在桔梗身后响起。 桔梗微微侧过头,见来人是晴海和尚,只听他说道:“巫女大人,您……是彼世之人吧?”桔梗秀眸微垂,祈求道:“可以放过我吗?大师!” 晴海自觉胜券在握,无视了桔梗的祈求,道:“逝者,我虽不知你对这尘世有何留恋,但此世不是你该停留的地方,身为巫女,那么你应该非常清楚才对!” 逝者重归世间,这在日本可是绝不能被容许的禁忌,更何况身为一位巫女,竟以这样的姿态复活,那就更加不可原谅了。 桔梗淡淡地道:“大师既知我是彼世之人,却企图用此世的俗规约束我,岂不惹人发笑?” 只有经历过真正的死亡,才会不惜一切地追寻生命。俗世的看法,根本动摇不了由死而生、因爱念而灵魂残存的桔梗,晴海之论,只能让她感到可笑。 “冥顽不灵!” 晴海冷冷地说着,将禅杖重重地拄在地上,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盘龙陶偶,开始念咒施法。 “你想做什么?”桔梗面色一沉。 回答她的,则是法器上闪烁的光芒,下一瞬,一条龙形生物现出身形,“龙”猛扑在桔梗身上,蜿蜒的身躯紧紧地将她缠绕起来,张开狰狞的巨口,带着震慑灵魂的声响,朝她咆哮怒吼。 之所以说是“龙形生物”而不是“龙”,只因它身形实在太小,长不过两丈,粗不过半尺,利爪不过三趾而已,莫说与衔烛之龙、穹武这等神龙比较,就是与钱塘江中的那条蛟龙相比,也是远为不如。 只听晴海正气凛然地说道:“你是无法逃出缚魂术的,往生去吧!就此升天,你的灵魂就能得到救赎!” 言语间透出无比的自信,显然是认定桔梗已无力反抗。 “桔梗姐姐……”虽然亲眼看见桔梗召唤妖怪,但如今见桔梗受困,小夜还是不禁为她担心。 当此之时,一道悠然缥缈的男声忽而在晴海耳边响起: “将对此世怀有眷恋之人强行送往彼世,美其名曰救赎以赚取功德,大师以为,如斯做法与杀人何异?” 晴海面色一冷,环顾四周,却不见说话之人身在何处,喝道:“来者何人?休要这般鬼鬼祟祟,速速现身!” 话音刚落,两道光柱忽而自天上降下,显露出一男一女一马的身形。 晴海细观之,只见那女子身材娇小,眉心处印有紫红色百草印记,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年纪,但本该乌黑的头发却尽是一片雪白,气度从容优雅,神情间又自具一份悲天悯人之意,心下不由暗暗吃惊: “这小女娃这般幼小,却有如此气度,殊不简单!” 心下微微一沉,晴海又把目光投向了那匹骏马,只见此马通体雪白,浑身布满着结实的肌肉,身形健硕,足下却踩踏火焰,显然不是寻常骏马。 “好凶悍的妖力!只是这股妖力中怎么掺杂着一股缥缈悠然的意味?” 带着疑惑,晴海又看向了骑在骏马背上那人,却不由瞳孔一缩。那是一个身长七尺有余,远高于寻常日本人类的男子,双眉斜飞入鬓,眸子晶莹含光,鼻梁高挺,嘴角间始终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看见他在那里,为何我的法力却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心惊之下,晴海已是满头冷汗。 与以往那些恨不得将自身妖气全部散播出来威吓敌人的妖魔鬼怪不同,此人自出现以来并没有散播出一丝一毫的气势,莫说没有气势,就连其生命的存在都感知不到,完全看不出此人究竟是深是浅,是何底细。 直觉告诉晴海,这个男子远比他胯下的妖马要诡异可怕得多! 一时间,晴海不知是进是退,只能一面维系对桔梗的束缚,一面鼓起精神与来人对峙,喝问道: “汝等是何人?为何与妖孽为伍,袒护这逝者?” 来人不是端木虹与草谷又是何人?但见端木虹轻笑一声,说道:“我二人在东瀛声名不彰,不提也罢!大师,您还未回答在下的疑问——将对此人仍怀眷恋之人强行送往彼世,究竟算不算是杀人?” 晴海冷哼一声,道:“逝者是不会有未来的,她的时间早在死亡的那一刻停止了!强留此世,于人于己俱是无益。吾出手将其度化,正是功德无量,怎算杀人?” 闻言,被龙形生物困锁的桔梗只是冷笑不语,她从来都不会指望,这些活着的人类能懂得一个逝者对生命的渴求。 草谷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遂出言说道:“大师既说逝者的时间早已停止,那您适才是如何与这位姑娘对话的?” 端木虹脸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用汉语说道:“师姐,所谓逝者的时间是静止一说,不过是这些东瀛人在自说自话而已,何须与他们如此较真?” “是汉语?这两个人……是从中土过来的?”晴海心下大惊,定睛看向二人腰间,只见二人腰带中央均纹有太极图案,不正是中土修道之士的标志? 思绪飞转一阵,晴海出言说道:“观两位言行衣着,该是中土的修道之士吧?听闻中土道人向来避世不出,不理凡俗之事,还望两位就此离去,莫伤了道门与东瀛除妖界的和气。” 这话半是劝诫,半是威胁,这晴海和尚显然也是个能言善辩的人物。 端木虹轻笑道:“大师倒是生得一副唇枪舌剑,不知你手上的功夫是否也一般的锋锐?”说话间,身形已翩然而动,此举毫无征兆,未待晴海反应过来,他已拈起一朵山茶入手,以花瓣对缠住的龙型怪物轻轻一拍。 “轰!” 龙怪全身登时爆成粉碎,盘龙球法器随之崩碎,晴海和尚施法遭受反噬,霎时间五内翻腾,软倒在地,嘴角咯出一缕鲜血。 “啊!” 那弟子僧见师父受伤倒地,惊恐之下,竟不上前搀扶,反而嘶声力竭地往丛林深处逃去,抛下了自己的师父。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30章 言灵念珠,万佛朝宗 龙怪死去,桔梗登时脱困,但她不明此人是敌是友,一时间静立不语,并不向端木虹道谢。端木虹也没有理会她的意思,看向晴海,迤迤然道: “大师还有别招吧?不妨一并使来,让在下开开眼界!” 晴海并不回答,只是默念法咒,法力催逼之下,他手中的一串佛珠逐渐绽放出夺目金光。 见此情状,本该气定神闲的端木虹,此刻却不由心下一凛,暗暗警惕。 这似乎是与犬夜叉所戴的言灵念珠类似的法器,其中佛力浑厚而霸道,似与晴海和尚同出一源,但其质地之强,竟能让端木虹感到一丝忌惮。 “这和尚的法力根本不到这一水准,莫非……是他宗门里的前辈高人炼制而成,再将此物传予晴海,用以护身?” 思索间,只听晴海暴喝一声,佛珠登时散开,从数十个不同方位朝端木虹围攻而来。 端木虹立时看出了对方的意图,冷笑道:“想要用这种东西镇住我,让我沦为你佛门的打手?呵呵!真抱歉,我可不是犬夜叉那样的无能小子!” 说话间,端木虹双手食中二指一并,剑指交叉。 刹那间,端木虹脸上的笑意一改先前的玩世不恭之态,变得慈祥庄重,令人新生向往之意,周身绽放出一圈金光,虽不及晴海的佛珠那般璀璨夺目,却自有一份和煦温润的暖意。 桔梗沐浴在金光之中,只感心中愤怒与怨恨竟然顿时消减,灵台变得前所未有的空旷清明,脸上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竟是从未有过的平安喜乐。 此招乃长虹剑法中的一式“万佛朝宗”,由前代剑主端木白白猫历十年之功创就,其中牵扯着长虹一脉与佛门的一段往事。 当年七剑合璧之后,七侠之首端木白受创最重,在六奇阁经雨花剑主调养一十三年后,伤势才彻底痊愈。 是年,端木白三十而立,郁郁养伤一十三年,剑心早已炙热难耐,遂提长虹北上中原,自此足迹锁踏,遍及中原、河北、辽东、大漠乃至关中羌氐之地。 那年正是晋惠皇帝永康元年,赵王司马伦篡位称帝,直接引来各地诸侯王起兵讨伐,将八王之乱从宫廷内斗升级为大规模爆发的全面内战,导致晋朝元气大伤,胡人趁势崛起,于是中原陆沉,汉家之民俱为胡人刀下鱼肉。 端木白深痛百姓苦难,是以每每遭遇乱军、匪盗乃至胡人军队,往往剑出无情,霸道夺命,在中原树立起崇高声望的同时,更结下无数江湖仇怨,其中就包括了开始兴盛于北方的佛门势力。 却原来,胡人性情凶暴,所至之地往往寸草不生,十室九空,对汉家之民肆意杀戮,激起汉民仇视与强烈抵抗。 沙门讲求今生之业,来世有报,为消弭汉民的反抗心理,让汉民永久安心于做胡人的奴隶,胡人遂大力推崇沙门,以转世之说给予汉民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让汉民安于奴隶身份,任凭自己驱使劳役。 沙门亦有心广收信众,打开在中原传教的大门,遂与胡人一拍即合,其中不乏德行缺失之辈以为传教即是功德,视中土志士为佛敌,往往辣手击杀,久之,佛门逐渐沦为胡人在中原肆意行虐的有力帮凶。 端木白自然是一眼看出胡人的险恶用心,是以仗剑行侠之际,每当有僧侣为死于自己剑下的胡人说话,往往不由分说,一剑杀之。 几年下来,端木白与北方沙门结下大仇,沙门僧侣开始成群结队地出现,对他发起围剿行动,数十次大战下来,端木白多次死中求生,深感佛门武学之霸道,遂前往雪岛,向好友雪岛上人求取佛门精义,以找寻佛门武学之破绽。 雪岛上人虽同出佛门,却是心怀天下的仁人义士,早对北方沙门为虎作伥颇感不满,对于端木白的提议,他自然是全力配合。 历时十年,端木白始有所成,创出一招专克佛门武学的奇招,取名“万佛朝宗”,招出之下,任对手佛法无边,霸道无比,终须朝拜归服,使不出半分威力。 此后,端木白仗剑复出中原,那些曾经追杀他的沙门寺院都被他一一找上门去,“万佛朝宗”之下,僧众们的沙门武学根本施展不开,只能徒送性命,落得毁宗灭寺的结局。 其后一年,北方沙门数十个宗派势力被连根拔起,匈奴伪汉势力随之遭受重创,终于四分五裂,晋将祖逖趁机起兵北伐,一度收复淮南、伊洛之地…… 端木虹继承此招后,凭借自身见识与境界对其进行改动,不仅让此招更具生命力,其剑意更能对佛门之人的精神、修为、法器等进行全面的渗透与压制。 此时,“万佛朝宗”一经使出,金光照耀之下,那数十颗念珠中的佛力顿时自行散去,坠落在地,竟是不能再动分毫! “你……” 见此情状,晴海和尚不由一阵惊愕。 这一串念珠乃是他的恩师万愿寺住持海如上人为他炼制的保命法器,一经催动,大妖之下的一切妖物莫不低头诚服。眼前之人竟能轻松将念珠破去,难道…… 然而,金光却不会给予他惊愕的时间,待晴海反应过来,他全身法力已如冰霜般凝滞,无法催动,旋即,灵台处仿佛淌过一泓清泉,将他残存的一点斗志消弭殆尽。 “走吧!师姐!” “嗯!” 端木虹不再理会晴海,骑上炎蹄便朝天飞去,草谷御剑相随而去,桔梗思索一阵,想起端木虹言中提及犬夜叉,也召唤死魂虫带着自己跟上。 过了一阵,见桔梗仍追随不舍,端木虹调转马头,问道:“何事?” 桔梗开门见山地说道:“阁下适才言中提及犬夜叉,可是与他相识?” 端木虹解下腰间酒壶,畅饮一口,道:“那个家伙,算是我的一个没成才的学生。”说着,又看向桔梗,道:“姑娘,观你周身死气环绕,面目与阿篱姑娘基本一致,想必你就是她的前世——桔梗姑娘吧?” 桔梗苦笑点头,旋即又似嘲讽般地看着端木虹,说道:“我观阁下能轻易破开适才那道言灵念珠,想来该是实力不凡的除妖者,何以会收犬夜叉那个图谋四魂之玉的半妖为学生?莫非……你也在图谋四魂之玉?” 她并没有因为端木虹适才的出手而有所感激,反而对他那深不见底的实力感到戒惧。在她的感知中,此人周身并无半分灵力或法力,更无丝毫妖气,完全是两口无波古井,但从适才两招来看,此人又绝非凡俗之辈。 答案只有一个——此人掌握的力量之高深,已非自己这一层次所能觉察! 对这样一个实力不明深浅、性情摸不清楚的陌生人,她必须首先了解此人的立场主张,再谨慎行事。 毕竟,她可不想在与犬夜叉相会时有人横生阻挠。 话出的下一瞬,只见端木虹的目光投向别处,旋即又颇为随意地扫了过来。 然而,正是这一瞥,桔梗心下顿时生出一种被人彻底看穿的感觉,身上的衣衫仿佛透明一般,将她的身心赤裸裸地暴露在对方面前。 桔梗其人外柔内坚,自然是不甘认输,欲鼓起勇气迎上对方的眼神。 然而,端木虹的眼神始终温润清明,平如静水,任凭桔梗如何催逼,均是不见丝毫波澜,恍如明镜般静静地照映着桔梗心中的一切。 久视之下,桔梗终于坚持不住,别过目光看向他处。 端木虹也收回了视线,却并不回答桔梗的质问,道:“姑娘仍为自己遇袭身亡一事感到愤恨?可惜,你似乎是找错了对象!” “什么?”桔梗不明其意。 端木虹不答,反问道:“姑娘可还记得,那个重伤濒死却被你救下,之后藏匿于洞窟中的强盗?”桔梗面色不变,心下却已掀起了惊涛骇浪,问道:“鬼蜘蛛?这事跟鬼蜘蛛有何关系?” “藏匿鬼蜘蛛的洞窟,你的妹妹枫前辈曾带我们去看过。” “据枫前辈所言,在你死后不久,她曾往鬼蜘蛛的洞窟走过一次,却发现洞窟早已焚毁。遍寻洞窟内部,却是连鬼蜘蛛的尸骨都无法找到。” 桔梗直视端木虹,问道:“这些……与我的身死有何关系?”端木虹反问道:“你觉得那个洞窟是怎么被焚毁的?”桔梗没有问到自己的答案,但也感对方并非无的放矢,遂猜测道:“是烛火点燃了洞中的干草?” 一直在沉默的草谷出言解释道:“令妹枫前辈也做过如此推断,但实际上,干草焚烧产生的热力,根本不足以让人尸骨无存。而且……” “而且?” 草谷说道:“我们进入洞窟之后,发现洞中地面早已生满青草,只有一处地面……仍是焦黑一片,莫说寸草不生,就连青苔的痕迹也没有一丝!”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31章 亡魂事了,女除妖师 桔梗眉头一挑。那个洞窟的环境她可是很清楚的,阴冷而潮湿,过了五十年却连青苔都生不起来,在常理看来,简直是一件绝无可能的事情,那么…… “最奇妙的地方,就在于这焦黑之处的位置!” “位置?难道……” 草谷点头道:“经过枫前辈的辨认,那正是鬼蜘蛛当年横卧的地方。”端木虹继续说道:“还没完呢!师姐,你还记得那个幻象吧?” “嗯!有人将幻术用的香料藏在蜥蜴腹中,投于鬼蜘蛛的山洞中,制造出半身染血的桔梗姑娘的形象,来向犬夜叉索命……” 桔梗低下头去,整张脸埋藏在阴影之中,不知是何神情。 端木虹看了她一阵,叹道:“桔梗姑娘,在下有一言相赠,还请姑妄听之。” 桔梗默然不语。 端木虹道:“所谓‘逝者已矣’,那是因为在世人看来,人死犹如灯灭,是以故去之人本该长眠不醒,而不能被人扰其安寝。” “姑娘既已觉醒,那尽可以按照自己的选择,走出第二段人生,而不必因为神道、阴阳两道的敌视目光,就选择将犬夜叉带入黄泉。” “当然,你若真想将他带入黄泉,我亦不好阻拦。只是……你总该考虑一下他的想法。” 桔梗抬起头来,神色平静如水,问道:“阁下何以对我与犬夜叉的事情如此上心?” 端木虹从未想过这一问题,略一思索,仍是找不到适合的说辞,于是微笑道:“无他,为一念通达耳!”说完,向草谷点头示意,便掉转马头,朝犬夜叉一行所在飞去。 草谷亦御剑赶上,只留桔梗身在云中静立,不知是何心情。 …… “师弟,他们好像也追着这些收集死魂的妖怪过来了。” “下去见个面吧!” 二人降落在地,正好遇上了迎面追来的犬夜叉一行人。 阿篱一见这两个会飞的在此,喘着气说道:“两位道长,快……快帮忙……把那些收集亡魂的妖怪……除掉!” 端木虹却没有答应下来,而是转移话题,问道:“你们几位,不是在守护小姐的亡魂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难道小姐的亡魂……” 七宝摊开手,无奈地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那家的二小姐迷上了弥勒呢?”弥勒面色一汗,说道:“七宝,你就不能不提此事吗?” 这时,犬夜叉的面色变得狐疑起来,凑到端木虹与草谷面前,问道:“你们两个跑到哪里去了?为何身上会有桔梗的味道?” 端木虹扶额,他竟然把这一茬给忘了。草谷也是无奈摇头,将适才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得知桔梗竟然坠崖未死,犬夜叉一时惊喜莫名,但旋即又隐隐担忧,问道:“她在哪里?现在情况怎样?” 端木虹伸手捋了捋炎蹄的毛发,道:“那副由墓土烧制的假躯,似乎异常的坚固,完全不见损伤的迹象。只不过……这假躯与她的魂魄联系并不紧密,兼之胎光不全,是以需要亡灵填充,以保持假躯的行动能力。” 说话间,见弥勒与阿篱皱起了眉头,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于是说道: “你们也不用担心,桔梗并非是将亡魂吞噬,她那份假躯不能长时间束缚那些亡魂,想来,再过一段时间,这些亡魂就会自行溢出升天,迫使她继续以亡魂填充。” 听到这里,弥勒面色一沉,道:“死者复活,本是绝不能被触犯的禁忌,如此频繁地收集亡魂,势必要引来除妖者们的注意。到时,桔梗大人只怕要面临除妖者们无休止地追杀啊!” “我现在就去找她!” 犬夜叉说完就要飞身离开,端木虹却身形一忽,挡在了他的前路,道: “犬夜叉,我劝你还是冷静一些,桔梗姑娘灵力之强,在巫女中可是数一数二的,若真是出现了什么连她都无法对付的除妖者,你能给予她几分帮助?你该不会指望,让她加入队伍里,来接受我的保护吧?” 犬夜叉紧咬嘴唇,终于没有迈开脚步。 端木虹也看向众人,道:“好了!亡魂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今天就委屈大家露宿一宿,明天我们再找寻四魂之玉!” 就在犬夜叉一行安营露宿的同时,正要睡下的枫巫女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阿枫……”枫巫女抬起头,看清来人身形,却不由吃了一惊,讶然道:“桔梗……姐姐?” 篝火升起,桔梗见眼前的老人神色拘谨,不似以往一般对自己亲爱崇敬,不由失笑道:“怎么了?阿枫……我这个姐姐,让你感到这么惧怕吗?” 枫犹豫一阵,问道:“姐姐,您……还想取犬夜叉的性命吗?” 桔梗不答,只是自顾自地说道:“适才,我遇到了一个中土道人,他说,我的复仇找错了对象,还说起了鬼蜘蛛的事情。” 说到这里,目光灼灼地看向枫,说道:“告诉我,阿枫!关于那个鬼蜘蛛的事情,你所知道的一切。” “若是得知真相……也许就能消除姐姐对犬夜叉的怨恨……斩断她对这世间的思念……” 如是作想,枫开始说起当日众人探索洞窟中所见的每一幕,包括众人的推测。 良久过去。 枫道尽一切,说道:“‘奈落杀害守护玉的巫女’,这话最早是由弥勒大师说出来的,他与我们本无过往,想来不必说谎。洞窟中那股强烈的邪气,也很难不引起妖邪的注意……” “也就是说,那个山贼……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妖怪吗?”桔梗也大概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枫点头道:“端木道长也是这样说的。” “那么……再会了!” 桔梗起身便走,枫大吃一惊,连忙拉开门帘,唤道:“姐姐!你……对这世间还有留恋吗?” 她的疑问却没有得到回答,只见桔梗的身形被死魂虫缠绕着往天际飞去,一道清冷的声音随风悠然传至: “后会有期!” 枫目送姐姐远去,暗道:“姐姐……您要徘徊到什么时候?”她却不知,在端木虹的劝说下,桔梗已改变了原本带犬夜叉下黄泉的想法。 …… 人见城地界的一处丛林中,忽然响起了村民们的叫唤声: “出来了!从森林里出来了!” 只见一只身形巨大的蜈蚣咆哮着冲出树林,朝村庄快速逼近。 然而,就在它前进的方向上,一道人影却凛然不惧地挡在那里。 此人身着黑色紧身衣,头戴防毒面具,腰佩长刀,手中执有一个超大号的回力镖,一头长发简单地束成马尾,眼睑处涂有粉红色的眼影,从身形来看,该是一个青春年少的女子。 “飞来骨!” 随着这道轻柔中带着刚强的声音响起,回力镖回旋飞出,在空中留下一个个旋转的残影,立时给大蜈蚣来了个腰斩,之后仍去势不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回到主人手中。 少女走上前去,在血泊中拾起一片晶莹透亮的物事,说道:“嗯?果然是四魂之玉的碎片啊!” 村民见状不解,问道:“除妖师……那是……?” “就是这个东西,让蜈蚣变得凶暴。”少女解释了两句,道:“借仓库一用!” 村民们很快给她腾出一个房间,待她换下除妖师的行装,走出来时,众人不由得眼前一亮。只见她穿着一身寻常姑娘的衣衫,长发飘飘,柔美之中不失英姿飒爽,论容色,竟是不在阿篱之下。 少女说道:“我就先回去,有事再来找我。” “除妖师大人,关于谢礼的事情……” “不用了,有这个就可以了。” 少女回拒了村民们的谢意,取出四魂之玉的碎片,怅然道:“因为,四魂之玉……就是从我们村子流传出去的东西啊!” “哦?换言之,你们村子里,还有别的碎片喽?” 这时,一道温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旁响起,众人循声看去,见来人不过是十六七岁模样,一头长发却是如霜胜雪,胯下更骑有一匹脚踏火焰、悬浮于空中的骏马,一时间惊恐万状,高呼道:“是妖怪啊!” “大意了啊!想不到才刚换下衣服,就又来了一只妖怪!不过……这个人……” 少女面色一沉,取下了自己背上的飞来骨,凝神看着那道蓝色身影。她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从那匹骏马身上传来的强烈妖气,马背上那少年虽不露丝毫气势,但既然能够让如此神骏臣服,想必实力会更加可怕! 不错,这一人一马正是端木虹与炎蹄主仆。他大概还记得,除妖师村落的灭门惨案就是在亡魂事件后不久,为避免惨剧的发生,他再度脱离了队伍,先一步往人见城的方向赶来,却碰巧遇上了这位自称四魂之玉源于自己村里的女除妖师。 “飞来骨?看起来好像是用妖怪的尸骨锻造而成的兵刃……她莫非是珊瑚?”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32章 戏斗除妖师 “那个回力镖……看起来好像是用妖怪的尸骨锻造而成的兵刃……她莫非是珊瑚?” 念及此处,端木虹眼神不由得一凝,聚焦在眼前这个英姿飒爽的女孩身上。见他竟这般无礼地盯着自己,少女一时心头火起,右手猛地一挥,飞来骨登时飞转而出,挟着破空厉响,直取端木虹面门,光从声音来判断,这一击的力道便已经不容小觑。 然而,如此猛招,落在端木虹眼中却是不值一哂,只见他右手并指为剑,倏而伸出,准确点在飞来骨的中央位置,向上轻轻一拨,竟让沉重无比的飞来骨竟无端朝天飞去。 “力道有余,灵巧不足。这种兵刃,只适合对付那些身形巨大却肉身脆弱的杂碎吧?” 说话间,端木虹身形一忽,待说完时,珊瑚只感一只陌生的手搭在自己右肩上,当下迅速抽出腰间佩刀,身形一旋,刀势随身而转,横削而出,直取端木虹咽喉。 “不错!不错!虽然功夫还不到家,但能迅速作出这样的反应,资质也不算差了!”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珊瑚的这两招出手,已宣示了一流武者的水准,能在十六七岁的年纪有这等水平,已算是天资过人了,毕竟,不是每个武学天才都有七剑这么妖孽的。 赞赏声中,珊瑚刀势已近,端木虹左手并指为剑抬起,对着珊瑚持刀的左手神门穴轻轻一戳。珊瑚顿感左手手腕一阵酸麻,佩刀脱手落地,右腿倏而飞起,朝端木虹中门重踏而来。 此招风声急劲,端的是凌厉无比,寻常人若是挨实了此招,只怕登时就要胸骨断折,心肺破损而亡。 然而,端木虹仍是一派从容自若的宗师气度,当下微微一笑,左手化指成掌,竟是将珊瑚腿势托住,轻轻抬起,珊瑚身形顿失,就要往地上跌倒,腰间却被一只手臂搂住,耳边同时传来一股热气,道: “除妖师小姐,你身上的味道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好闻呢!” 珊瑚给这股热气炙得一阵失神,耳朵一阵泛红,身子竟不自禁地软化下来,在右腿被高高抬起的情况下,竟是全然倚靠在对方的臂弯之中。 良久,珊瑚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竟被对方搂在怀里,不由一阵羞恼,右手握拳,朝端木虹的太阳穴狠狠地砸来。 端木虹听到风声,脸上笑意更甚,右手将珊瑚的纤腰放开,左手在珊瑚的小腿上轻轻一托,令珊瑚身形再失,拳势失准。 珊瑚却趁机身形一扭,将左腿蹬出,直冲端木虹面门。端木虹也不好将对方逼得太紧,遂放开对方右腿,足下轻点,翩然退至一丈开外。 “你……你这个无礼的家伙!”珊瑚稳住身形,又羞又怒地瞪着端木虹。长这么大,她还从没有跟年轻男子有过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呢! 端木虹笑而不语,右手轻轻抬起,食指与拇指间拈着一片晶莹的物事。珊瑚见状一惊,连忙在身上摸了一阵,却已不见了四魂碎片的踪影! 原来,在适才那一搂一放之间,端木虹已趁机使出了南盗侠家传的“飞龙探云手”功夫,将珊瑚怀中的碎片取了过来。 珊瑚不明其理,却只觉心中更是羞恼。 眼前之人举止间对自己轻薄无礼,她原以为是贪图自己美色之故,她虽不喜欢这种带着欲望的眼光,却也是暗暗为自己的美貌感到骄傲。 可如今看来,对方分明就是冲着四魂碎片而来的! “就此别过了!除妖师小姐!” “小贼!休走!” 轻笑声中,端木虹足下轻点,便要离去,可珊瑚怎能容他轻易离开?只见她猛一顿足,当下环目四顾,飞身将坠落在三丈外的飞来骨取回,对这端木虹的背门重重地一掷。 这一击的力道,比之先前出招时更胜不少,其中蕴含着被人轻薄的愤怒,也许还有几分引以为傲的美貌却被人无视的不甘。 “哎呀呀!生气了啊!” 听得身后风声急劲,端木虹摇头失笑,在炎蹄背上轻轻一拍,说道:“你去与犬夜叉会合,这个除妖师由我处理!” 炎蹄点了点头,身形一忽,让过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就直往天际飞去。端木虹则翻身下马,在树梢间腾挪跃转,不远不近地把珊瑚吊在后面。 “嗯!除妖师大人把那只妖怪赶走了吗?” 良久,听到外面没有动静的村民们才小心地走出,只见这里已是空无一人。 “可恶!不要跑,你这个小贼!” “呃……看来,好像惹上了大麻烦啊!” 端木虹抹了一把虚汗,看着追了半个时辰仍是那般张牙舞爪的珊瑚,心中暗暗后悔。虽说有自己放了不知道多少水的缘故,但眼下这个速度几乎已是一流武者们的极限,看珊瑚这紧追不舍誓不罢休的态度,这梁子怕是结大了! 二人一追一逃,又过了一刻钟左右,珊瑚的身形终于慢了下来。 尽管她功夫不差,但终究只是普通人类的范畴,长达半个时辰超越自身极限的追逐,终于耗尽了她的体力,身体上的极度疲惫,迫使她逐渐冷静下来。 看着前方依旧气定神闲的端木虹,珊瑚如何还不知,这小贼分明就是在戏弄自己。 “该死!竟然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现在这种情况,只怕是一个弱小的杂碎妖怪也能轻易杀了我吧……” 她不敢再想下去,眼前这男子在她体力完全之时就能轻而易举地轻薄于她,如今,自己筋疲力竭,只怕…… 端木虹回到她面前,蹲下身来,看着半跪在地的珊瑚,眼中不无赞许之意,道:“能带着如此沉重的兵刃,在超越极限的状态下急追半个时辰,作为一名武者,姑娘的资质实在让人感到敬佩!” 珊瑚别过脸去,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小贼,不用你好心!来吧,除非你事后杀了我,不然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的!” “事后……?” 端木虹愣了一愣,不由一阵摇头失笑,当下站起身来,催动五灵轮的灵力,一记“雨润”使出,只见他右手食中二指一并,指尖蓝光汇聚,凝聚出点点清露,如雨落在珊瑚的身上。 珊瑚只觉一股清流沁入心田,周身的疲惫感觉随之消除了不少,看向端木虹的眼神顿时变得更加警惕,问道: “你对我做了什么?” 端木虹解释道:“你超越自身极限追了这么久,身体必有损伤,我可不想让你因为筋疲力竭脱水而亡。” 珊瑚冷笑道:“你是怕待会做那种事的时候弄死了我,坏了你的兴致吧?放心吧!在杀死你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闻言,端木虹哑然失笑,道:“在下岂是那等淫邪之徒?姑娘实在是误解我了!”珊瑚怒斥道:“虚伪!那你适才又为何要轻薄于我?” 端木虹取出从她手中夺来的四魂之玉碎片,平静地道:“适才我欺身上前,是为了取走姑娘手中的碎片,若是姑娘感到受了冒犯,万请谅解!” “你……” 珊瑚气急地指着他,愣是没能说出话来。也不知是因为对方的道歉太没诚意,还是因为其他。 …… “吃吧!” 暮色将近,端木虹带着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的珊瑚来到溪边,在溪中抓来了十几条鱼,然后升起篝火,将附近的一块大岩石削成一张石板,架在篝火之上,做起了自己拿手的石板烧。 “喂!先前我用刀横削你的时候,你在我的手腕上那一戳,是不是中原武人点穴的手法?” 珊瑚却不接过,冷静下来的她复盘了刚才的整场战斗,只觉眼前之人出招虽并不迅疾,但招法转换之间干净利落,全无半分多余,咳咳!除了轻薄自己这一无礼之举! 端木虹点头道:“其实我跟你差不多,也是一个不修炼灵力,凭着自身武功在这妖魔横行的乱世中行走的人。” “我们之间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吧?” 珊瑚冷哼道:“我听说,除了那些妖魔鬼怪之外,那些邪恶之人也企图得到四魂之玉。看来,你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也许吧!” 端木虹轻笑一声,拿过一条烧鱼,笑道:“姑娘,再不吃的话可就没有了哦!” 珊瑚轻哼一声,但还是将自己面前的烧鱼拿起,轻咬一口,只觉酥软丝滑,入口即化,鱼香自舌尖的味蕾缓缓渗入,实可谓是生平从未品尝过的美味! 端木虹见她一脸回味无穷之态,笑问道:“感觉如何?” 珊瑚脸色微红,别着脸说道:“勉强……还吃得下了……”说完,又不禁大快朵颐起来。 端木虹暗笑道:“这算是口嫌体正直吗?” 不过一刻钟时间,珊瑚就以横扫千军之势一脸吃了八条鱼,待要再吃的时候,却发现最后一条已在端木虹手中。 端木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调侃道:“看来在下的手艺还没到姑娘说的这么不堪!” 珊瑚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虽然很想再吃,但要她向这个讨厌的家伙出言讨要,那是绝无可能的。 “嗯?这是……”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33章 人面果,桃果人 珊瑚别过脸去,目光却不经意地扫到了溪水流过来的方向…… 只见两颗人头顺流漂了过来…… “是上游那里发生了战争吧?” 端木虹走上前去,将人头捞起,正要将其安葬,却发现—这个人头脖颈处的位置——根本没有任何伤痕!仿佛不是从人身上砍下来的一般! 珊瑚面色凝重地问道:“这个人头……是真的吗?” 端木虹点头。 珊瑚走到篝火旁,将飞来骨背起,往上游的方向走去。端木虹一拳轰在地上,砸出一个浅坑,将两颗人头掩埋之后,快步往珊瑚走的方向跟去。 二人溯洄而上,一路无言,逐渐走进一处浓雾弥漫的境地,在雾中走出一大段下坡后,前方逐渐传来了人的呼救声。 二人循声而走,只见前方河曲处生有一棵歪歪斜斜的怪树,珊瑚定睛往树上看去,却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树上竟挂满了一颗颗人头!更诡异的是,这些人头竟然在口吐人言!? “这是……怎么回事?”饶是她珊瑚胆色过人,除妖经验丰富无比,也从未见过如此教人毛骨悚然的场景。 端木虹眉头一挑,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眼前的这棵树上,除开人类的生命血气之外,还缠绕着极其浓重的怨气,显然是害死了不少人。 “诸位有何遭遇?是何人将你们变成这般模样?”端木虹朗声问道。 一颗老者的脑袋有气无力地道:“我们被……神仙吃掉了。” “神仙?”珊瑚吃了一惊,问道:“不是妖怪?” 老者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们皆是厌弃世俗……舍弃故里而来到这里的人,听说这山里住了神仙,是块乐土。怎知……竟给那唤作桃果人的神仙……给吃掉了……” 珊瑚面露不忍之色,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就你们吗?” 老者道:“我们已经没救了……,那些未被吃掉的或许还有救……但愿,你们能……” 话未说完,二人身后的山崖传来一阵异响,回身看去,只见一堆看起来甚是新鲜的骨头从崖上坠落,甫一落地,怪树的树根就自行伸展,将骨头包覆缠绕,同时,树枝上又生出了一颗人头。 老者继续说道:“是那些骨头的主人的头颅……我们的头颅,被称为人面果……是桃果人的长生不老药……” 端木虹终于忍无可忍,转身便走,珊瑚见他神情不对,连忙将他唤住,问道:“你要去干嘛?” “杀人!”端木虹转过身来,平静地说出这两个字,问道:“你要帮忙吗?” “杀人?我可不会!”珊瑚走上前去,说道:“不过,杀一个会吃人的仙人,我倒是有这个兴趣。” “那就失礼了!” 说话间,端木虹右手已搂在珊瑚腰间,足下只轻轻一点,便已跃至五丈高的崖壁上,珊瑚吓了一跳,道:“你……” 端木虹道:“在下学过一些轻功。这里山路太绕,我不耐烦去走,还是这样快些!”说话间,足下又连连轻点,身形穿破云雾的笼罩,待说完话时,二人已身在崖上。 端木虹右手放开,关切道:“没吓到你吧?”珊瑚缓了一阵,才道:“没事,我们进去吧!” 只见二人身前立有两座小屋,周围死气沉沉,诡异阴森,屋中不时传出人的说话声音:“哼!偶尔吃个树木果实,胃就不舒服呢!” 二人走到门前,推门而入,只见厅内坐着一个身形硕大无比的人。 肥胖如球般的身形, 杂乱如鸟窝般的头发, 身上穿着这简单的皮毛与肮脏的衣衫, 手执一杆木杖…… 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未开化的野人一般,全无仙人应有的超然气度。 端木虹冰冷地看着他,道:“看你身上死气沉沉、怨气缠绕,却又夹杂着一股生生不息的气息……你就是桃果人那孽畜?” 桃果人全不在意他的话,打着嗝说道:“刚想找胃药……就来了两剂上好的药……” 话未说完,端木虹右手食中二指一并,凌虚轻轻一划,这一划,并无任何劲道,然剑指所划的方向,桃果人左侧地面陡生一条平整笔直的划痕! 旋即,桃果人左臂齐肩而断,断口平平整整,鲜血不住地从断口处涌出,霎时间染红了小屋的地面。 “啊啊啊啊啊!” 直到此时,桃果人才感觉到那股透彻心扉的剧痛,不由大吼起来,有如野兽一般,整个身形紧紧地蜷缩起来。 本来蓄势待战的珊瑚见此情状,心下只觉一阵惊诧:“只是用手指在那里划了一下,就能有这种效果?不是吧?这是人类武者能够做到的事情?” 端木虹却不管珊瑚心中疑惑,看向桃果人的眼神依旧冰冷如故,面露讥嘲之色,道:“天下间还有你这么弱的仙人吗?真是教人大开眼见啊!” “区区凡人!也敢伤我仙躯……” 桃果人虽出身于人类,却早已被贪欲吞噬了心灵,背弃了自己的出身,对人类非但没有半分怜悯之心,更视之如草芥蝼蚁,不过是任由自己取用的长生不老药的药材而已。 如今,牠竟伤在这个看起来没有半分气势的凡人手里,是可忍孰不可忍?当下怒吼一声,抓起木杖对着端木虹挥出。 只见木杖所过之处,朵朵鲜花竟凌空自行绽放,形成一道花幕横在二人之间。 “嘿嘿!等你变小之后,我会好好将你折磨致死的!” 桃果人心下恶狠狠地说道。此招乃是牠勤修苦练的杀手锏,只要敌人将目光投向自己招中衍生的鲜花,其身形就会自行缩小,届时,不论这小子有多强,还不是任由自己宰割? 然而,这等低劣的法术岂会落在端木虹眼中?只见端木虹目光触及之处,飞花均自行起火自燃,化作飞灰,莫说对端木虹没了效果,就连一旁的珊瑚也丝毫不受此术影响。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破了我的法术?不可能……不可能……” 以往无往而不利的杀手锏竟被人轻易破解,桃果人登时心神大乱,色厉内荏地大叫起来。 端木虹没有回答牠的意思,剑指无情地又是一划,仍是无半分劲道的一剑,桃果人的右臂却立时应剑而断,身侧地面又留下一道平整笔直的剑痕。 “啊啊啊啊啊……” 桃果人痛得满地打滚,怨毒地盯着端木虹。可端木虹却不再看牠,剑指一扬,就结束了桃果人罪恶的一生。 “这就……解决了?” 珊瑚看着地上逐渐风化湮灭的桃果人的尸体,有些不敢置信。 说好的仙人呢? 就这? 就这? 她还以为会有一场艰难的激战,结果,连自己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端木虹哂笑道:“怎么,你还以为,牠能跟我们大战个三百回合?” 从一开始他就感到,其实眼前之人不过是修习了一些类似道家延年养寿的吐纳之法以及一些诡异的小法术而已,虽仗着法术诡异能轻易制服东瀛的凡人武士,但真实修为还不及蜀山入门弟子的水平。 珊瑚上前察看了一下桃果人的尸体,以及地上的两条划痕,但见切口平整,显然是利刃所划,不禁问道: “你刚才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只是用手指划了一划,就能让桃果人的手臂断掉?这些痕迹,就好像用利刃划出来的一样……” 端木虹解释道:“那是剑意。是剑手将剑术修炼至天人之境后,领悟出的一股介于虚实之间的精神异能。心念所至,就是剑之所至。” “功夫……可以练到这么厉害的吗?” “可以……不过,对修习者的根骨、心性都有不低的要求。” 别看《虹猫蓝兔》世界的天人武者们都被端木虹压得抬不起头来,实际上,以《虹猫蓝兔》世界的天地之气的浓郁程度,寻常人想臻至天人之境,可谓是难如上青天。 能在有生之年达到天人之境的,放在寻常武人眼中,那都已经是武学奇才;能在中年时踏入天人之境的,就算是不世奇才;至于在弱冠之前就步入天人的,那都可以说是妖孽。 当然,在仙剑世界中,由于灵气更加充沛,武者往往能在该世界发挥出比在《虹猫蓝兔》世界更强的破坏力,在修炼之路上,也因为灵气充沛而更为顺畅。 至于《犬夜叉》世界,这里的灵气条件其实比之虹蓝世界还胜过一些,却武道不彰,反而阴阳、神道两教大行其道,想来,那些天才们都被这两家吸纳过去了。 不过,想到这里,端木虹却不禁对珊瑚暗暗佩服。 要知道,原着的寻玉小队中,除了七宝之外,哪个不是实力强到爆炸? 犬夜叉,大妖之子,一柄铁碎牙足以碾压大妖以下的几乎所有敌人,爆流破更足以一招将龙骨精这等成名已久的大妖粉碎,最强的冥道残月破更能斩破虚空,任奈落的肉身、结界、触手、蛛丝如何强横,也挨不住冥道铁碎牙的轻轻一带。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34章 代价,城堡 阿篱,在除妖界中数一数二的巫女——桔梗的转世,天生具有强大灵力与庞大的灵魂,虽因为没有系统地修习而导致实力发挥极不稳定,但其灵力之强,即使是吸收了魍魉丸之后的“最强大妖”奈落都要忌惮不已的。 某种意义上讲,阿篱可以算是队伍中最弱的人,但却能在关键时刻对敌人构成最大的杀伤。 弥勒,其法力在神道僧侣中并不算十分强横,但凭着奈落诅咒留下的风穴,也曾经在奈落吸收魍魉丸一役中对奈落构成重大威胁。 作为一个不修灵力或法力的凡人武者,珊瑚竟能在原着中始终跟上队伍的版本变化,实在厉害。 珊瑚给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珊瑚!” “在下复姓端木,名虹,表字公韵。珊瑚姑娘不嫌弃地话,唤我一声公韵,或者端木先生即可。” “端木……虹……?这名字像是中原人啊!” “在下正是中原人。” 端木虹淡淡地回答,就要转身往山下走去。珊瑚连忙跟上,道:“等等!那些还活着的人,你不救了吗?” 端木虹边走边出言解释:“适才那孽畜将木杖挥来,其实是在施展一种将人变小的法术。那些被囚禁的人大多是这样受困的,如今这孽畜既死,法术无法继续维系,他们自然会恢复的。” “哦!”珊瑚点了点头,但眼神中却不禁露出一丝惊奇之意。 这人自称是一个武者,可武功之强,简直就到了非人类的地步,而且,还对那些的诡异的法术了如指掌…… 出手狠辣无情,完全不给对手哔哔的机会…… 明明就是一副少年的容貌,却生得一头白发…… 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深深的好奇。 “这么厉害的功夫,他其实可以在一个照面就杀死我的,可他却没有伤我分毫……” “而且,在听到神仙吃人的事情之后,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看来他也不是什么坏人……” 念及此处,珊瑚再看向端木虹时,不禁仔细打量了他一下,竟是越看越觉得顺眼,暗道:“仔细一看,这家伙生得还是蛮好看的……” 二人回到山下,只见人面果树上人头皆已消失不见。为免此树继续为祸人间,端木虹将明华剑具现出来,调用剑中的力量使出了一记“五灵正法”,教人面果树彻底化作了灰烬…… 就在端木虹诛杀桃果人、毁灭人面果树的同时,坐在篝火旁的犬夜叉看着只身归队的炎蹄,不由出言抱怨道:“真是的!那个臭道士到底去哪了?就留下一匹马回来!” 草谷说道:“师弟大概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切!” 犬夜叉撇了撇嘴,道:“那家伙不是对四魂之玉不感兴趣的吗?怎么这一次做得这么积极?” “谁知道呢!明明就不是法师或者神官,却能轻易打赢我们这些妖怪。” 七宝随口说着,躺在篝火旁,直视天上星辰,喃喃道:“天上的星星这么多,到底与碎片相比,是哪个更多呢?看来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啊!” 不过,众人都不怎么理会这稚童之言。 弥勒把目光投向了犬夜叉,问道:“犬夜叉,将所有的碎片集齐之后,你打算怎么做?仍是如以往一般,想要变成妖怪吗?” 犬夜叉沉吟一阵,开口的时候却反问道:“不妥吗?” 弥勒道:“凭那招‘风之伤’的威力,相信妖界中能稳赢你的人也不会太多。何以还要执着于变成妖怪?” 犬夜叉不语。 弥勒见劝他不动,不由轻叹一声,道:“再则,你觉得,当你用四魂之玉的力量变成完全的妖怪的时候,你还是你吗?” “什么意思?” 实际上,在寺庙中看过端木虹舞剑时引动的天地异象之后,犬夜叉要变成妖怪的想法就淡了很多。 只是,利用玉的力量变成妖怪,终究是他被封印前的一个执念,想要彻底放下,却又谈何容易? 是以,他一面在端木虹的指导下勤练武功,一面仍在收集着四魂之玉的碎片。 弥勒看向熊熊燃烧的篝火,眸子中映出火光闪烁,仿佛能明辨这世间的种种法相,问道:“犬夜叉,你可曾见过,有人利用四魂之玉的妖力来行善的吗?” 犬夜叉细想,自己所见过的四魂之玉及其碎片的持有者有不少,除了桔梗、阿篱与弥勒外,其他持有者确实均非善类,而这三人,也的确不曾动用过玉的力量,只好说道: “不曾。” “如我所料!” 弥勒的神情愈发严肃认真,说道:“得到玉的妖力的代价,就是心神会遭受侵蚀!” 犬夜叉直视着他,问道:“心神遭受侵蚀,会怎么样?” 弥勒回答道:“人的自我本性,会被逐渐吞噬,而贪嗔痴恨等负面会逐渐膨胀之失控的境地,最终……会恶念丛生,六亲不认!即使是最亲爱之人,也能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 犬夜叉默然。 翌日清晨,犬夜叉一行正要出发之际,却见端木虹回来会合,犬夜叉问道:“你这家伙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 端木虹微笑回答:“去找奈落!” “什么?”犬夜叉闻言一愕,旋即哂笑道:“你知道怎么找牠?” “犬夜叉!” 弥勒用禅杖在犬夜叉头上敲了一下,问道:“道长可有收获?”端木虹点头道:“不仅找到了奈落的行踪,还找到了四魂之玉产生的地方。” 被敲得龇牙咧嘴的犬夜叉本来想还给弥勒一拳,一听端木虹这样说,反而忘了疼痛,连忙问道:“奈落在哪儿?” “别急,我会带你过去!” 端木虹看向其他人,说道:“四魂之玉产生的地方是一个除妖师村落,奈落正在图谋村里人搜集的碎片,你们得赶紧过去救援!” 说话间,剑指一扬,长虹剑登时脱鞘而出,飘在空中浮游不定,剑身上彩光流转,似乎颇感兴奋。端木虹轻抚其身,说道:“长虹,你带着他们过去!” 长虹剑身闪烁一阵,算是答应下来。 “犬夜叉!你跟我来!” …… “这座城……确实有着很重妖气,而且……跟鬼蜘蛛的那股邪气,如出一辙。” 犬夜叉站在山上,看着前方数里外的人见城,感受到了那刻骨铭心的仇人的气味,立时暴跳而起,恨不得立时将仇人血刃,却被端木虹阻拦。 “臭道士!你拦着我干嘛?” 端木虹微微一笑,道:“犬夜叉!你再看看这个!”说话间,右手微微扬起,几根蓑草从衣袖中飞出,朝树丛中电射而去。 待拨开草丛时,只见地上残留着一种形状怪异的毒蜂尸体。犬夜叉当即认出了这种毒蜂,道:“当日我与杀生丸对战之后,也是这种毒虫企图将四魂之玉的碎片偷走。我记得,它是唤作……最猛胜?” “这几个家伙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窥伺我们,想来是在给某个家伙收集情报吧?” “收集情报……你是说奈落?” “嗯!牠很善于躲在暗处,心思也颇为缜密,手段也是极其恶毒。想要报仇报得痛快,就不可以用那种恨不得处置而后快的心理。” “什么?”犬夜叉眉头一挑,沉声道:“不能将牠除之而后快?甚么意思?” 端木虹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轻笑道:“奈落那家伙,杀害了你的挚爱,害你与桔梗反目,更是你被封印五十年的元凶。若是简单地杀了牠,你不觉得太便宜牠了吗?” 闻言,犬夜叉眉头一挑,露出玩味的笑意,道:“哼哼!你说得不错,桔梗与我尝过的痛苦,我确实应该好好地奉还给牠!” “先进城!进去之后,我再好好告诉你应该怎么做。” 说话间,端木虹以五灵轮借法,使出一招“风归云隐”,将二人身形及气息彻底掩藏于无形,直接从守卫们的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城中。 走入城中,二人环目四顾,只听城中居民不时谈论着妖怪入侵的事情。从居民们的对话可以得知,由于妖怪的入侵,已经有不少居民迁居他处,饶是如此,街上仍有不少行人,足见昔日之辉煌。 “喂!为什么我们要这样偷偷摸摸地进来?我们不是过来寻仇的吗?应该要嚣张一点吧?” 犬夜叉避开了一个行人,压低了声音,冲端木虹问道。在隐身状态下,犬夜叉无法感受对方的身形与气息,未免走散,只能跟端木虹拉在一起。 端木虹以心传声骂道:“笨蛋!用那种方法上门只能被人认为是一个无礼之徒。要想羞辱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对方苦心准备的阴谋即将得逞的时候,再狠狠地打断,你懂不懂?” “呃……” 犬夜叉噎得说不出话来,尽管他的心性进步了不少,但终究还只是一介武夫的格局,哪里懂得这些聪明人斗智斗勇的乐趣?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35章 傀儡城主,琥珀受控 犬夜叉思索一阵,还是不明白端木虹的乐趣,索性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端木虹避过一个行人,传声道:“像那种邪恶至极的家伙,想必会说出自己为离间你与桔梗所作的行动,再得意洋洋地发表着对你们的不屑与嘲讽,以挑动你的怒火吧?” “对于牠的话,你一句都不可以记在心上,如果你感到了愤怒,也最好不要表现在自己的脸上。因为那些,都是对小丑们最好的鼓励。鼓励他们把戏继续演下去,从而享受观众们的情绪被自己操控的乐趣。” “小丑?”犬夜叉对人类社会了解不深,并不知端木虹所言为何。 “就是一些打扮得很丑陋,在舞台上故意做出一下滑稽的动作,以引得观众哄然大笑为目的的人。” 端木虹耐心地解释道。 是的,在端木虹的眼中奈落就是这样的一个小丑,自以为对世道人心了解透彻,便可以肆无忌惮地将其玩弄,最后再走到台前,从容地欣赏受害者们的悲愤。 受害者愈是悲愤,奈落自然就愈是得意。 二人潜伏在城门附近,直至黄昏时分,端木虹忽道:“那些除妖师来了!” 犬夜叉一奇,问道:“你能感应到?” 端木虹笑而不语。 其实,早在与珊瑚交手的时候,端木虹就已将长虹剑法中“一招三式”的剑宿寄在了飞来骨之中,剑宿乃是剑主一念衍生而成,自然与剑主及长虹剑相互感应。 除妖师村落隐蔽异常,若无这份感应,长虹剑如何能带着其他人去往除妖师村落? 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犬夜叉不禁撇了撇嘴,道:“你这家伙总是这般神秘兮兮的!”端木虹却是颇为自得地回答道:“过分神秘或许会让人感到疏远,但适当地保持一些,那才是魅力持久不衰的根本!” “哼!”犬夜叉被呛得无话可说。 “走吧!进去吧!” 不多时,包括珊瑚在内的五位除妖师来到城中,随后被武士们引着进入内城,端木虹二人亦紧随在除妖师的队伍之后,从关卡处进入内城。 接见除妖师的,正是这座人见城的城主,他翻着白眼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一众除妖师,拖着有气无力的声音说道:“每天晚上,都会有一只大蜘蛛来袭击这座城……城中已有数人被它吃掉……你们能消灭它吗?” “请大人放心,小人已挑选村中好手前来,相信定能将妖孽拿下!” 答话者是一身着黑色紧身衣,身形远比寻常武士高大的男子,听其声音沉雄浑厚,显然是人至中年。 十丈外的屋顶上,犬夜叉看着下方那看起来有些纵欲过度的城主,冷笑道:“这个狗屁城主一身的尸臭气味,看来是早已被人杀死,成了傀儡吧?” 端木虹点头,传声道:“静观其变。” 回说场中,城主听了除妖师领袖的回答,语气玩味地说道:“所谓好手……连这丫头与小孩也包括在内吗?” 说话间,不由将戏谑的目光投在珊瑚以及她身旁的一个身形更小的除妖师身上。 端木虹放眼望去,只见那除妖师手足间均呈现出一定程度的颤抖,大概是初次除妖的新手,暗道: “看来这孩子就是琥珀了。” 果然,只听那除妖师领袖颇为自豪地说道:“这两人是小人的儿女,也算是村中数一数二的好手。” 珊瑚见一旁的弟弟犹在紧张,低声鼓励道:“爹爹也是这样说的,琥珀,要加油哦!” “爹爹这个大骗子!” 然而,珊瑚的话非但没能让琥珀安下心来,反而让他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虽说他功夫甚好,在村中也确如首领所说那般数一数二,但终究年龄太小,加之从未有过实战洗礼,今日首次面对人人谈之色变的妖怪,难免要感到底气不足。而珊瑚那番鼓励的话,其实在无形中增加了琥珀心中的负担,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当此之时,一团乌云在城池上空逐渐凝聚,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涡旋,从中钻出一颗巨大的鬼怪头颅,口中发出难听刺耳的嘶叫。 “看似庞大,实则妖气衰弱,应该只是个幌子吧?”犬夜叉冷笑评价道。 果不其然,五位除妖师在避过了大蜘蛛的一轮蛛丝攻势后,一个汉子就凭着手中的大锤砸断了大蜘蛛左边的四条腿脚,令其不能动弹;除妖师首领则制住了大蜘蛛的头颅,最后由珊瑚掷出飞来骨,将大蜘蛛从头到尾剖开,置诸死地。 加上之前闪躲时琥珀不慎被蛛丝所缠时一旁的除妖师为了救他出的招,整场行动中,除妖师们加起来竟总共只用了四招! 过分容易的胜利让除妖师们丧失了警惕,琥珀正要上去,加入分割妖怪尸体的行列中,却不防有一根纤细透明的蛛丝悄然搭上了他的后颈! 这时,一个除妖师一边切割着大蜘蛛的尸体,一边说着:“虽然个头大了些,倒是一点也不难对付嘛!” 闻言,珊瑚却是暗自疑窦:“未免……也太过顺利了吧?这蜘蛛的妖气也很弱……” 珊瑚正思索间,一道锃亮的刀光蓦地自她身后横空而出,径直朝除妖师领袖的脖颈刺去! “来了!” 在端木虹的轻笑声中,一道赤色剑光陡然自珊瑚手中的飞来骨疾射而出,后方而先至,截在了刀光的去路上。 “哐当!” 剑光陡然岔作二十七道,分从不同方向,或削或挑、或刺或砍,将刀势牢牢制在半空,显露出一柄连接着铁链的镰刀! “琥珀!?你……” 众人顺着铁链的方向看去,满脸的不敢置信与不解,不明白这少年何以忽然出手袭击自己的父亲。 这时,平地上忽而响起一阵听起来悠然缥缈的声音:“不用担心,他只是被人控制了!” 话音落下,琥珀身后陡然出现了一红一蓝两道身影,定睛一看,原来二人皆是满头白发的少年郎,其中,那红衣少年头上顶着一对尖尖的兽耳,显然并非人类。 “是你?”珊瑚一眼认出了端木虹,问道:“你怎么会……” 端木虹不答,只是伸手将琥珀身上的蛛丝拔除。犬夜叉则看向城主的方向,目光似要将城主洞穿,朗声道: “出来吧!藏头露尾的鼠辈!” “我……这是怎么了?” 蛛丝断去,琥珀清醒过来,却是对自己适才险些犯下的弑父大恶浑然不觉,只是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蓝衣白发的大哥哥。 “去你爹爹那里!” 端木虹并未给他解释,只是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拍,温言说着,同时伸手一招,困锁镰刀的二十七柄光剑如受指令般重归一道,窜入端木虹体内。 “嗯!” 琥珀虽并不认识端木虹,但对方身上如沐春风的温和感觉,还是让他下意识地遵从。 “琥珀,你刚才是怎么了?”除妖师首领惊疑不定不定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若非珊瑚的飞来骨上没来由地冒出一道红光,他此刻早已是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 琥珀摇头,适才被蛛丝控制的时候,他其实已经丧失了意识。 “还不出来吗?” 另一边,犬夜叉仍在紧盯着城主的方向,见奈落迟迟没有现身,直接化身祖安大师,高声嘲讽道: “跟当年的做法还真是如出一辙呢!没胆去公开追求桔梗,却只能在暗地里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挑拨我们的关系。你这种懦夫,也配妄想去得到桔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多恶心!” “弓箭手准备,将这妖怪杀了!” 城主脸上一阵抽搐,咬了咬牙,旋即大手一挥,喝令手下武士将犬夜叉诛杀。 暗处,奈落静静地看着场中发生的事情,脸上的怒容一闪而逝,暗暗得意道: “犬夜叉,身为半妖的你,不是一直希望与人类为伍吗?你能对这些人类武士下手吗?还是乖乖就范吧!” 至于一身人类气息的端木虹,本着妖怪们对人类天然的蔑视,奈落还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在牠看来,此人虽然样貌有些特别,也有些诡异地手段,但全身上下并无一丝灵力与法力,料想也只是一介除妖师而已。 除妖师是何秉性,牠奈落还不清楚?都是以除妖为生,非万不得已,根本就不可能杀人的家伙,至于杀害大名手下的武士? 呵呵!难道就不怕身败名裂,最后走投无路吗? 然而,奈落看错了端木虹。 身为七侠之首、长虹剑主乃至仙剑奇侠,端木虹从不是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除妖者,而是一个江湖武人! 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杀人的? “十字弧光斩!” 清喝声中,端木虹手中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一册书卷,只见他翻开其中一页,剑指点在书页上,轻轻拨出,书页中登时飞出两道湛蓝色的弧形剑光。 “嘭!” 两道剑光合并为一个十字,螺旋着窜入人群之中,所过之处皆血肉横飞,势如破竹般直取坐于主位上的城主! “啊!” 琥珀惊叫一声,数十人在自己面前横遭破体断肢,如斯场景,对于这个刚刚经历一战的孩子还是过于惨烈。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36章 我!犬夜叉!祖安八级认证! 剑光与那城主一触之下,登时将对方的整个身体绞成了粉碎,之后仍去势不止,在木质的地板上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周围的房梁纸窗也随风而卷,被搅成了粉碎,罡风席卷而过,原本豪华的大殿终于轰然倒塌。 “轰隆隆……” 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响起,烟尘木屑铺天盖地般地四下飞散开来,令远处犹在观望的其他人类全都疯了似的逃出了城池。 “好厉害!” “只是在那书页上拨了一下!” 除妖师瞠目结舌地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被彻底摧毁的宫殿,完全被端木虹这一击的所造成的声势吓住了。 其实同样被吓到的,其实还有躲在暗处的奈落。 “好可怕的一击!明明是个毫无灵力或者法力的人类,可对普通人却是完全不留情面,倒是比妖怪们更像妖怪!而且,他手里的那本书……” 奈落双眼微微一眯,牠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那本书中蕴藏着一股玄奥莫测的力量。 这股力量,不似灵力与法力一般,天然地对自己的妖力产生克制与威胁,更不似妖力一般可怖瘆人,却自有一分清幽深远、四分浩瀚磅礴以及五分锋锐莫之能当的意境。 是的,此书正是端木虹在剑冢中收服的那本兵器谱,其本身就具有神兵利刃的精气,经过漫长的修炼才成仙得道。 饶是牠奈落见多识广,却也不曾见过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修仙者,沉思良久,始终还是看不出这股力量是何来历,当下轻叹一声,起身而出,终于在犬夜叉面前首次露出了自己的身形。 但见来人生得一头海藻般的长发,脸色呈现着虚弱的苍白,面容俊秀,正是人见城的少主阴刀。 端木虹见之,却是眉头一挑,暗道:“神魂上的伤势已经彻底恢复,四魂之玉的功效,果然厉害!” 犬夜叉凝神视之,抽出了腰间的铁碎牙,出口就是一句祖安问候:“就是你这孽畜,假扮成我的模样,杀害了桔梗?”语气不疾不徐,却不难听出其中压抑的愤怒。 奈落却是一副有恃无恐之态,道:“犬夜叉,你被封印了五十年,脑子却是灵光了不少。难得难得!” 珊瑚见两者之间气氛诡异,不禁出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端木虹盯着奈落藏身的地方,不疾不徐地道:“这都是一场阴谋!目的……大概就是你们村里的宝玉碎片吧?” 闻言,奈落得意地说道: “可惜这群除妖师们了!我故意放出蜘蛛伤人,引来除妖师村中的高手,再把这些消息告诉给那些仇恨着除妖师们的妖怪……呵呵!相信那个村子,应该已经被屠灭了吧!” 说到最后,奈落竟是忍不住地低笑起来。 闻言,除妖师们纷纷神色大变。 犬夜叉见不得奈落如此嚣张,正要挥刀攻上,却感脑海中传来一阵清凉,将心头火气消去,同时还传来端木虹的声音: “不要反应,牠的目的是激怒你按我说的做……” 犬夜叉依言照做,面无表情地看着奈落,直到奈落笑完,也始终是一言不发。端木虹也趁机将除妖师们安抚下来。 奈落迎向犬夜叉的眼神,但觉其中充斥着不屑的意味,仿佛是在在看低等生物一般,脸色竟有些不太自然,一时间却是哑了火,问道: “怎么,你们就不在乎除妖师村里人的死活?” 端木虹微笑道:“我相信,我们这边的救兵会及时赶到的!” “那就拭目以待吧!” 不知为何,看到端木虹始终这般镇定自若,奈落心头却是没来由地感到一阵不妙。 这时又听犬夜叉说道: “说吧!低等生物!将你的憎恨我的缘由一一交代清楚,当然,如果你要不自量力地反抗,我也不会介意一刀将你碎尸万段。” 只见犬夜叉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左手食中二指一并,在铁碎牙的刀面上轻轻抚摸,竟是学起了端木虹这个中土剑手的举止,说话间,目光更是全部倾注在自己的佩刀之上,似是不屑对一个低等生物多看一眼。 这样的举动,无疑狠狠地刺伤了奈落。 基于鬼蜘蛛对桔梗的欲念诞生的牠,自然而然地继承了鬼蜘蛛对犬夜叉有着天然的妒恨,旁人对牠不屑,牠可以全不在乎,但被牠仇视的犬夜叉竟向牠投来这等目光,无疑是对牠的会心一击! 奈落沉默一阵,出口的还是一句挑衅之语:“犬夜叉,你若不知自己因何被憎恨,会死不瞑目的吧?” 说话间,双目仍紧盯着犬夜叉,见他仍在抚摸着铁碎牙,完全没有自己预料中的反应,不由把目光投向了端木虹,道: “阁下,你们已经去过鬼蜘蛛的洞穴吧?” 端木虹微笑道:“你身上的邪气与洞穴中的如出一辙,我们才料定你正是鬼蜘蛛。” “鬼蜘蛛……嘿嘿嘿嘿!” 奈落发出一声诡异的邪笑,道:“没错!我奈落正是五十年前,在鬼蜘蛛的洞穴中诞生的……” “那都是因为桔梗……她的灵力日渐衰弱,已不足以镇压此地的妖魔了。” “灵力衰弱……” 闻言,犬夜叉不禁皱起了眉头。奈落一见对方心防有隙可乘,脸上诡笑更甚,问道:“犬夜叉,你可知这是为何?” 犬夜叉不语。 “因为桔梗爱上了一个无用的半妖!因而沦落为一个没有力量的普通女孩。” 奈落仍是那般不疾不徐地说着,然而,牠虽竭力保持语速、语调不改,可端木虹仍从字里话间听出了牠隐藏的愤恨。 犬夜叉听到这里,心中却是一阵沉痛:“是因为遇上了我,桔梗才会让奈落有机可乘的吗?” 场中的除妖师们听得不明所以,只有除妖师领袖对桔梗与犬夜叉之间的关系有所听闻,此时听到几人谈及这等惊天隐秘,不由暗暗心惊。 奈落不管众人想法,继续说道:“至于鬼蜘蛛……嘿嘿!那个充满邪气的家伙,又对桔梗存有非分之想……” “他虽动弹不得,但那剧烈无比的邪念却笼罩了整个洞穴……引来了不少妖物……” “为了获得一副能够动弹的身躯,那个男人将灵魂出卖给了妖怪……于是,以鬼蜘蛛的邪念为引,被召唤过来的妖怪们合而为一……那就是我,奈落!” 端木虹眉头一挑,问道:“听你所言,你其实并非那个企图得到可以活动的躯体的鬼蜘蛛?” 奈落嘿嘿笑道:“那个家伙的灵魂与身体早已被吃干净了!真是上好的肥料呢!” “肥料?你大概说错了吧?” 犬夜叉逮住机会,再度化身祖安大师,冷笑道: “鬼蜘蛛充其量只是一堆没有被火烧干净的垃圾罢了!而你奈落……” “呵呵!应该算是……从这堆垃圾里发酵出来的更恶臭的垃圾吧?怎么你看起来,还挺为这件事情感到得意的?” 奈落愈听愈感觉心头邪火炙热难耐,恨不得教犬夜叉立毙当场。端木虹见状,适时出言补上一刀: “犬夜叉!垃圾归垃圾,人归人,两者之间的审美终究是有所差别的嘛!你怎么可以用我们的标准,去要求一堆垃圾呢?真是太苛刻了!” 听到这里,除妖师们犹在面面相觑,珊瑚则不禁把头别过,弯腰轻颤个不停,显然是笑在腹中。 “犬夜叉!你们找死!” 奈落虽富于阴毒诡谲,往往能躲在幕后操弄风云,但论话术水平,又怎及端木虹与犬夜叉这两位祖安话术大师? 不过几句话下来,奈落就被直接破了防,终于按捺不住,抢先发动了攻击。 只见牠上半身保持人形不改,下半身却陡然膨胀,变成了结合无数妖怪的诡异聚合体,其中毒爪、触手、触须延伸而出,将端木虹、犬夜叉二人及五位除妖师所在的空地包围起来,触手上的各个喷口分别释放出浓郁的瘴气,朝众人弥漫过来。 瘴气呈现为诡异的暗紫色,所至之处,巨大蜘蛛的身形也逐渐被腐蚀溶解,不用细想,其中肯定含有极其剧烈的毒素。 四面楚歌之下,除妖师们只能往瘴气一时还蔓延不到的一小片空地上退去,却苦无突围之策。琥珀更是冷汗直冒,看向自己的姐姐,问道: “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珊瑚亦何尝不感到恐惧?可她既不能在自己弟弟面前露了怯,却又无法突破瘴气,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在了端木虹身上,道: “放心吧!刚才救下你的大哥哥,他是个很厉害的人。他会带我们平安离开这里的。对吧?端木先生!” 最后一句,显然是对端木虹说的。 端木虹微微颔首,算是回应,旋即看向奈落,出言笑道: “我说,这位少城主大人,你知不知道,自己这种在战斗开始前就放臭气的行为,其实与我的一个手下败将很相似?”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37章 奈落败走,星陨剑落 “我说,这位少城主大人,你知不知道,自己这种在战斗开始前就放臭气的行为,其实与我的一个手下败将很相似?” 奈落自觉胜券在握,只是轻松地还以一笑,道:“那就祝愿先生能够延续自己的幸运了!” “幸运?呵呵……你还是先自求多福吧!” 冷笑声中,犬夜叉找准了奈落妖气中的裂隙,铁碎牙酣畅一挥,五道金色的刀罡破空而发,登时将浓重的瘴幕撕开,迎向了奈落的面门。 “什么?” 奈落的脸色陡然变得阴沉无比,不可置信地道:“这小子……竟能斩破我的瘴气!?这是什么招数?” 然而,风之伤的刀势可不会留给牠惊讶的时间,就在奈落惊讶的同时,风之伤已然攻至面门。 这时,奈落已来不及将伸出去的触手收回,无奈之下,唯有主动舍弃大半的妖躯挡在身前,同时,上半身的人形躯体化成一团浓郁的瘴气,迅速窜入高空,留下来一句三流反派的撤退标语: “犬夜叉!今日就暂且饶过你们一命!不过,别高兴得太早,四魂之玉,终究会落到我的手里!” “别跑!” 犬夜叉正要追赶,却已够不着奈落的高度,正要破口大骂,却听端木虹朗声道: “少城主不杀之恩,在下端木虹感激不尽。为表谢意,吾特地准备了此招‘抽刀断水’,还望少城主千万笑纳!” 长笑声中,端木虹手中兵器谱再翻过数十页,点在一柄形状精美特异的金色大砍刀上,只轻轻一拨,书页中的大砍刀变为实相飞出,霎时间便幻化作漫天刀影,朝奈落围剿而去。 此招,正是无二刀法中的一式“抽刀断水”,招意一出,刀势铺天盖地,无所不至,即使是天上重云,在这浩瀚无边的刀劲面前,也只有被切割得七零八落这一下场。 “可恶!端木虹……你!” 适才,在漫天刀光的切割之下,奈落的身躯直接溃散成千千万万,只剩下一颗脑袋悬浮于半空,怨毒地朝端木虹瞧了一眼,随后朝着远方疾飞遁走。 端木虹看着那颗远去的脑袋,心中暗笑:“你这家伙,不是很喜欢用各种阴谋诡计吗?先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奈落已然败退,而除妖师村庄中的激战仍在继续着。 此时,山寨的西面高墙在妖怪们的集中攻势豁出了一个缺口,妖怪们找到破绽,登时如潮般涌来,村民们正要将豁口堵住,却听弥勒高声唤道: “大家退开!让贫僧来处理!” 说话间,弥勒奔至村民们面前,解开了右手的念珠封印! “呼呼……” 霎时间,天地间风声大作,周遭气流纷纷往弥勒右手上的风穴疾卷而去,数十只妖怪在狂风中身形顿失,只能被狂风裹挟着进入风穴之中。 风穴后面似是连接着一个广袤无垠的空间,不论多么巨大的妖怪,弥勒都通通照单全收,一个也不放过。 然而,并非所有的妖怪都是这般不知死活。当此之时,只见山寨的围墙上陡然飞出一道森寒刺骨的银光,方向竟是直取弥勒的右手手腕! “弥勒大师!小心!” 阿篱见他危险,连忙高声示警。弥勒心中也陡生一股极其危险的感觉,右手一合,一个懒驴打滚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然而,突袭者却是得势不饶人,银光一转,竟陡然化作一团闪烁夺目的银色光幕,朝弥勒全身笼罩而来,其中锋锐之气森寒刺骨,显然是必欲置弥勒于死地。 “叮!” 就在光幕递进弥勒身前三尺之时,一柄水蓝色的晶莹长剑忽而从旁探出,抵在了一柄太刀的刀尖上,令光幕登时消弭于无形。 那偷袭者也因为剑势受阻,身形亦随之顿止,暴露出了自己的真容——一个人形的妖物,红脸,长鼻,背后生得一对羽翼。 “是天狗!” 弥勒一眼认出了这个偷袭者的身份,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不禁感到一丝后怕,若非自己躲闪及时,自己的右手怕是已经齐腕而断了。 “天狗?”草谷将飞剑收回手中,将弥勒护在身后,仗剑与天狗相斗,脸上的却露出不解神色。 弥勒出言解释道:“与中土所云‘天狗食日’之天狗不同,我们东瀛所谓的‘天狗’,其实是一种红脸长鼻,背后生有一对羽翼的妖怪,乃是由一些德行不全的僧侣死后怨灵所化。据闻它们喜好诱拐孩童,具有常人难以想象的怪力与神通,剑术更是精……湛……无比……” 话到最后,声音却是低得几乎让人听不见。只因他话未说完,草谷就已在天狗的严密剑势中找出空隙,一剑直刺而出,封喉而归。 这打脸,简直不要来的太快好不好? 正当弥勒尴尬之际,妖怪们已趁机如潮水般自豁口处鱼贯而入。草谷黛眉微蹙,长剑连挥,几记“乱刃斩”破空而出,所过之处,涌入墙内的上百只妖兽顿时全数化作肉泥。 然而,即使遭遇如此重大的伤亡,妖兽们始终没有退却的迹象,仍是前仆后继地如潮涌来,似乎全然将生死置之度外。 “即使这样,仍是不肯后退一步吗?真是刻骨铭心仇恨啊!” 眼见村寨的四面寨门都已经岌岌可危,而村人也已几乎豁出了极限,草谷轻叹一声,终于要祭出自己钻研多时的一记绝招。 只见她手中长剑朝天直指,口中咒语低吟,原本漆黑的天空中登时出现了十几个如烈日般耀眼夺目的光球。 “星陨剑落!” 伴随着一声平静如水的声音响起,成百上千柄光剑自光球中飞射而出,如骤雨倾盆般落在妖怪潮中。 “吼……” 剑势所过之处,天上的飞行妖怪无一幸免于难,而地上的妖怪们则纷纷破体断肢,旋即就一股焚天煮海般炙热火劲中化作飞灰,其脚下立足之地也纷纷化作熔岩,熔岩顺坡而下,对佯攻山顶的妖怪们造成了重大创击。 只此一招,围攻除妖师村落的妖怪大军就死去了十之七八!残余的妖怪们已是难以结成阵势,根本不可能再度进攻,只得不甘地退去。 当然,除妖村的木制围墙也在烈火焚燃之下化作了飞灰。 “草谷……道长?” 弥勒看着在烈火疯狂挣扎,却仍然逃不过化作飞灰的命运的妖怪们,不由得咽了口唾沫,问道:“你们中原的道人,都是这么厉害的吗?” 他先前曾听阿篱道过端木虹一剑开山的厉害,而这个小女孩被端木虹称为师姐,就算未必有如此实力,想必也自有过人之处…… 可如今看来,过人个屁!简直就不是人! 哪有人能在一招之间将成千上万只妖怪杀得七零八落的? 十里外,端木虹见草谷表现得如此神武,心下暗赞: “兼具贯穿与灼伤两门属性,在保证‘万剑诀’的杀伤范围的同时,更能以‘三昧真火’的热力克破敌人的护身气劲,虽说在威力上比之‘天剑’有所不及,但效果却是半分不差!师姐这一招,实在是精彩!” 同样感到惊讶的,还有在村寨之外用傀儡全程观战的奈落。 “被端木虹称为‘师姐’的小女孩,想不到也有如此能为……看来,要夺取这些人手里的碎片,还需多费一番功夫才行。” 当此之时,草谷朝奈落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法诀一掐,一记“焚天雷”使出,只见虚空中陡然出现一道赤色火雷,落在了奈落的头顶,将这副傀儡之躯毁去。 …… 待端木虹一行回到村口时,幸存未死的妖怪们早已退去,熔岩也已经重新冷却为岩石。 端木虹问道:“师姐,村里人情况如何?” 草谷一边施法救护伤者,一边说道:“伤者虽多,所幸无人身死,我还应付得来。” 这时,村中的一众除妖师全部聚集到了一起,来到端木虹与草谷面前,单膝跪下,朗声道:“诸位大人相救之恩,我等感激不尽!” “诸位除妖师多礼了!我等只是来得凑巧!” 端木虹连忙将除妖师首领扶起,道明了来意:“听令爱珊瑚姑娘所云,四魂之玉乃是自贵地流落而出。不知首领可否告知我等?” 一听这话,首领一时间竟有些踌躇不定。 虽说他们全村人的性命都是被端木虹一行人所救,可端木虹先前在城堡中对待人类武士狠辣无情的做法,还是让首领无法全然对他们放下戒备。 再则,四魂之玉的事情关系重大,绝不能有半分闪失,虽说眼前这些人看起来也基本上较为可信,可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一旦让四魂之玉的秘密落在了不轨之人的手中,致使苍生受劫,那可就是他们的罪过了! 端木虹平日里不喜用“他心通”窥测他人心事,此时见首领面色为难,也只能大概猜出他的想法,遂说道: “若是在下不慎问了贵地的禁忌,还望见谅!”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38章 养锋砺锐,玉的起源 这时,珊瑚走到父亲身边,低语几句,首领闻言,连连点头,最后看向端木虹,正色道: “大人说差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禁忌之事,只是我等谨慎惯了,还望大人莫怪。只是大家激战一日下来,都已是困乏无比,还请诸位大人暂留此处,休息一日,珊瑚,你明天再带他们过去吧!” “嗯!” …… 翌日卯时。 端木虹一如既往地早起,在村外觅得一处僻静的悬崖,就开始演练剑法。 许多武侠、仙侠小说都以为,似乎境界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就不必再勤修苦练,只须专心悟道就能坐地变强,但在端木虹看来,这其实是一种谬论。 对于端木虹这种境界的武者而言,最强的武器,莫过于凝聚在心中的武道意念——意念锋锐,则招出无往而不利;意念消颓,则剑出莫不折戟。 是故,身为武者,须时时养护心中锋锐不损,勿使之被生活中的种种诱惑销蚀。 当然,由于武者们的修炼方式千差万别,在生活中遇到的诱惑也不尽相同,相应地,各人养护锋锐的方式亦往往千奇百怪: 譬如天刀宋缺,长年闭门于磨刀堂中。所谓磨刀堂,便是宋缺磨刀的地方,磨的,不仅仅是形而下的金铁之刀,更是形而上的意念之刀! 又如旋风剑主达达,每日做得最多的,就是抚琴按箫,行书作画,看似无所事事,实则也是在通过自己的方式修心养性。 至于端木虹,他养护锋锐的方法,就是练剑! 剑随意动,意随心转。 此刻的他,不曾动用剑宿的力量分毫,亦没有借助五灵轮的灵力,只是如寻常人类一般挥舞着手中的三尺长锋。 不同于常人的地方只在于,他行招之间总是透着一股玄奥莫测的韵律。 刺,似要破天而去; 挑,似能拨千钧; 点,似能将龙头压下; 砍,似能破土开山…… 每一招,每一式,皆是千锤百炼之功,其中精微巧妙,生机盎然,仿佛是有某种活物,在借着剑势的流转,向世间展示着自己的存在。 如果有人在旁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身影已经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开始逐渐扭曲。 这股力量,并非出自端木虹自身,而是天地之间无处不在的——灵气。 如果说真气是武者赖以发掘自身潜能宝库的钥匙,那么灵气则是一道杠杆,一道生灵赖以发挥超凡力量的杠杆。 就像现在,长虹剑所划之处,虚空中的灵气立时如影而从,依附在有形之剑上,逐渐形成了一柄无形却更加凌厉锋锐的宝剑。 如斯手段,与仙道之法异曲而同工。对于修为精深的修仙者而言,道法施展之下,整片天地皆是其最坚实的后盾,以决积水于千仞之溪的势头,堂堂正正地灭杀一切敌人! 不过,与那些用灵力支配天地伟力的修仙者不同的是,端木虹周身并无半分灵力运转的迹象,他所能凭依的,就只有行招时透出的那丝玄奥莫测的韵律而已…… …… “长虹贯日!” 半个多时辰过去,随着一声清啸响起,一道殷红如血的剑光霍然冲天而起,直插云霄,染红了蔚蓝色的天空。 旋即,方圆百丈之内的林木纷纷无故断折,断口或斜或平,不一而足,但无一例外均显平整,看起来便是利刃留下的痕迹。 “这是怎么了?” “天色怎么忽然变了?” “不会是妖怪们趁我们虚弱,又来寻仇了吧?” 除妖村内,村民们陡见天象异变,只道妖怪们卷土重来,纷纷停下了手中活计,就要拿起兵刃严阵以待。 草谷见村民们面露紧张神色,得对首领解释道:“别担心,这是我师弟的剑气冲天所致,没事的。” 剑意尽。 端木虹右手轻抖,挽出一个剑花,左手捏成剑诀,轻抚长虹剑身,双目倾注在自己的佩剑之上,神情柔和之极,口中却是淡淡地说道: “小家伙!你在这里偷看了这么久?不发表一下自己的感想吗?” 说话间,他身后两丈外的一棵折断的大树背后,不知何时出现在此的琥珀仿佛才回过神来,震惊地看着周遭折断的树木,最后只能憋出来一句: “好……好厉害!” 端木虹轻笑摇头,大感无趣,当下收剑回鞘,就往村里走去。试问一位武道仙人,又岂会在意一介凡人对自己的强大所发的溢美之词? 待他回到村庄时,村民们已经开始了他们的工作: 修葺毁坏的房屋与山寨的高墙,用手推车运送妖物的尸块,尤其是一些强大妖邪的身体,更是要进行分解,用以炼制可以破坏妖邪的躯体的除妖兵刃。 除妖师,究其本质,不过是一些掌握了对付底层妖怪的窍门的寻常武者,由于内修功法的缺乏,他们的修炼前途其实并不长远,很难成长到像风云世界那般能够开山裂石,引动风云色变的地步。 绝大部分的凡人由于天资所限,根本不可能掌握超凡的力量,要想与妖邪对抗,就只能依仗强大的兵刃。 在村民们恭敬的目光下,端木虹在村中随处漫步,走了不久,却发现阿篱与珊瑚两个女孩正站在一起,对一个方向指指点点。 顺着她们指的方向看去,端木虹面露恍然之色,不由得摇头失笑—— 目光所注的方向,弥勒大师正在进行着他的求婚大业! “美丽的女孩,可以给我生个孩子吗?” 自端木虹结识弥勒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句台词,不过,看这家伙竟能脸不红气不喘对这些陌生女孩说出这种话,显然,这样的台词在他的过去,已不知重复了多少遍。 “那个家伙……是个色情狂吗?” 珊瑚无语地看着给女孩们看手相的弥勒,愣愣地说道。 据村民们反映,昨夜一战中,正是他与草谷两人抵御了大部分妖怪的攻势,草谷的战绩暂且不论,弥勒最亮眼的地方,还是他右手的风穴,在前期的战斗中,少说有一半的妖怪都被吸入了那个无底深渊之中。 奈何,珊瑚心中刚对弥勒升起了几分欣赏之意,此时见他如此表现,原本欣赏的眼光登时变得古怪起来,尤其,在一旁的七宝与阿篱添油加醋的解说之下。 “端木先生,你还真是让人羡慕啊!明明一天到晚就知道练剑,可不管走到哪里,姑娘们的目光都是在你身上。” 在连续骚扰了几个女孩无果之后,弥勒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再看那些女孩时,只见她们都把倾慕的眼神投在端木虹身上,不禁出言抱怨道。 “正经人谁一天到晚去泡女孩子?大师有这闲功夫,不若抓紧时间修炼,法力多修一分是一分啊!” 端木虹无奈扶额,只觉眼前这花和尚实在是无可救药。其实弥勒这家伙卖相很是不错,若是能深邃稳重一些,想必也能招来不少姑娘家的喜欢,奈何,这家伙的行为总是流于轻佻,让人敬谢不敏。 “你就别再劝他了!”这时,犬夜叉也练完了刀回来,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能改的话,那还是弥勒吗?” 弥勒沮丧地摇了摇头,叹道:“两个无趣的家伙!” 端木虹环目四顾,见人已来齐,就对珊瑚说道:“珊瑚姑娘,可以带我们去四魂之玉产生的地方了吧?” “好!” 在珊瑚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村子后山的一个山洞前。 “关于玉的一切,都在这个山洞之中。” 说话间,珊瑚已率先迈开脚步,走进山洞之中,其他人自然是紧随其后。 与动画版中的情况不同,山洞口其实并未设下所谓试探人心正邪的结界,众人非常顺利地进入其中,并没有受到阻碍。这一情况,也与漫画版的情况一致。 其实,只要细想一下就会发现,洞口没有结界的情况才是合理的。翠子早已在当年的激战中耗尽了体力,是拼尽最后的力量,才夺取了妖怪的灵魂,混合在自己的灵魂中抛离出去,试问如何还有余力布设结界? 闲话不表,一行人跟着珊瑚的脚步,不多时便走到了山洞的深处。 “啊!?这是……妖怪们的尸身?” 虽然在心里早有准备,但在真正看清眼前的场景之后,犬夜叉还是不禁失神地发出一声惊叹。 此处乃是一间颇为宽敞的洞室,洞室中央堆起一座高达两丈有余的尸山,乍看之下,其中不乏土蜘蛛、鬼等形形色色的妖邪,但仔细一看,这些妖邪又是以一条龙形妖怪为主干,东拼西凑而成的一个整体。 珊瑚点了点头,解释道:“那亦是……无数妖邪为增强力量,而集结为一形成的东西。目的……只是为了打败那个人!” “那个人?”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那条龙妖的龙头位置,有一个半身被妖邪吞噬的人影。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39章 四魂之玉!半妖的力量! 珊瑚点了点头,解释道:“那亦是……无数妖邪为增强力量,而集结为一形成的东西。目的……只是为了打败那个人!” “那个人?”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那条龙妖的龙头位置,有一个半身被妖邪吞噬的人影。 众人上前细看,只见此人左臂已断,一头长发披散凌乱,神情间透着深深地疲惫憔悴,全身甲胄破损多处,左胸位置更有一个拳头大的空洞。 草谷见此人身披甲胄,问道:“此人……是当时的武将?” “师姐,此人分明是一个女子,东瀛女子……好像是不能成为将领的吧?” 端木虹却已认出,眼前之人正是当日自己在四魂碎片内的空间里见到的翠子。不过,在谈到“东瀛女子不能为将”这句话时,却不由把目光投向了珊瑚,以确认自己所言对错。 “是的,那的确是一个女子,而我们东瀛……也的确没有女子为将的先例……” 珊瑚点了点头,目光仍是紧紧地盯在翠子身上,说道:“传说……那是数百年前的一个巫女……” “巫女?” 闻言,犬夜叉与阿篱均是一怔,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 桔梗! 对于妖邪来说,她们均是以一敌百的强敌,其存在,本身就对妖魔构成了重大威胁,也因此,两者在世之时都需要与妖魔不断地战斗…… 珊瑚不知二人心事,继续说道:“当这个天下还是由贵族统治的时候(平安时期),烽烟四起,饿殍遍野,不得善终者不计其数……” “战乱与饥荒,带来了大量的尸体以及奄奄一息的人类,这些人往往有着各种不甘与怨恨,在吞噬了这些人之后……妖邪的数量一下子变多了不少。” “虽是有许多僧侣与武将在做着降妖伏魔的事情,但……掌握了能净化妖邪魂魄的力量的人,却只有一位名唤‘翠子’的巫女。” “她……拥有一次消灭十只妖怪的强大灵力。” “净化灵魂……” 阿篱并不知道这种力量的可怕,是以才出言询问,但场中知道厉害的其余几人都面色均微微一凛,尤其是出自仙门的端木虹与草谷。 天下道法万千,不乏控御风雷火雨的种种强力招术,但其中最为险恶致命者,莫过于那些直击灵魂的法术。 此类法术能无视受术者肉身之强度,直接勾取、破坏敌人的魂魄,从而构成致命的必杀,那些不曾在灵魂方面进行过针对性修炼的生灵,很容易会栽在这种招术上。 果然,只听珊瑚将四魂的原理解释了一遍之后,继续说道: “总而言之,翠子能够将妖邪的四魂净化,从而让它们失去力量。是以妖邪莫不对她忌惮之极,皆欲取她性命。当然,以翠子灵力之强,寻常妖孽根本奈何不了她,胡乱偷袭,不过是徒送性命而已。” “因此,要抵抗住翠子的净化之力,就必须拥有一个强大的邪魂!” 此时,众人已是恍然,草谷点说道:“所以,它们选择将肉身与魂魄融合为一?” “嗯!你们看那边!”珊瑚点头,伸手往尸山上指去。 众人顺着她所指看去,但见晦暗之中,在龙形妖怪躯干的腹部位置,竟有一个人类男子的头颅在那里低垂着,那张脸看上去伤痕累累,却是没有一丝腐化的痕迹! 见状,端木虹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但还是出言问道:“他是何人?” 珊瑚道:“这男子曾暗中倾慕翠子,妖邪们把握住了他心中的欲念,趁机将其心防攻破,占据了他的肉身……” 端木虹接过话头,说道:“于是,以这个男子对翠子的欲念为引,这些妖邪们就融合成为一体,变成了这个模样,对吧?” 说话间,端木虹却把目光投向了犬夜叉。犬夜叉心中一怔,他已经反应过来了—— 以鬼蜘蛛的欲念为引,将一众强弱不一的妖邪融为一体,形成奈落的过程,不正是将这只融合妖怪产生的过程重复了一遍吗? 珊瑚点头,说道:“听说,要将一众妖邪合而为一,最为简单的方法,就是以人心深处的邪念为引……” “犬夜叉……” “珊瑚!继续说下去!将这个巫女,与妖邪对战的结果告诉我!” 此时,弥勒与阿篱也反应了过来,弥勒正要说话,犬夜叉却不予理会,要求珊瑚道出正邪激战的结果。 “战斗持续了七日七夜……” “翠子终于战至筋疲力竭,身体也开始遭到吞噬……” “就在灵魂即将遭到吞噬之际,翠子却拼尽最后的力量,反过来将妖邪的灵魂抽出,混合自己的灵魂,弹出体外……” “双方同归于尽,肉体均因为与灵魂分离而死去,只余下,那颗由四魂结块成晶的宝珠……” “四魂结块成晶……” 听到这里,端木虹不禁想道: “人身三宝精、气、神,神乃是‘一灵真性’坐落乾宫之后,受脏腑精气蕴养而成,其存在本身就是更高一层的‘气’,翠子与妖邪的灵魂合而为一之后,竟能使无形的灵魂凝虚化实,形成有形的宝玉,实在厉害……等等!我记得……” 念及此处,端木虹心下一阵恍然—— 四魂之玉乃是翠子与妖邪的灵魂混合之后形成的结晶;而他的明华剑,乃是以自身剑意为骨,以精气为材质凝虚化实方得成形。 或许,从某种意义上讲,明华剑,其实可以算是另一颗四魂之玉呢! “或许……”端木虹心念一动,看着出现在掌中的明黄色小剑,暗道:“四魂之玉的那些功效,明华剑也能拥有……?” 珊瑚却不察旁人心中想法,仍在继续阐述: “据说,双方的灵魂犹在四魂之玉中激战不休。若是落在善良之人的手中,则翠子的灵魂占得上风,四魂之玉就会表现为洁净;落在邪恶之徒的手中,妖邪的灵魂就会占得上风,使四魂之玉表现为污秽……” “之后数百年间,四魂之玉在人妖两界辗转流传……直至我祖父那一代,四魂之玉才回到了村里……” 阿篱问道:“怎样回来的?” “那还用问吗?”端木虹开口说道:“想必是在某个妖怪的尸体上得来的吧!?” 珊瑚点头道:“正是如此。祖父也是因此,遭了那死而复生的妖物暗算,战斗结束后不久,就伤重而亡了……” “而那时的四魂之玉……已是污秽不堪……” “是以,除妖师才将玉托付给了桔梗……”听到这里,犬夜叉眼中已是了然。 这时,端木虹忽然说道:“犬夜叉,你可知道,若非桔梗姑娘一箭把你钉在了树上,你已做出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什么?”犬夜叉眉头一挑。 端木虹轻叹一声,指着眼前的尸山,说道:“这个家伙,其诞生的方式与奈落别无二致,皆是由人心之邪念引来诸多妖邪合为一体而成……” 犬夜叉问道:“你想说什么?” 脑袋最灵光的弥勒也反应了过来,问道:“我记得,端木道长曾说过,奈落是半妖吧?” 端木虹点头道:“同样的道理,这个家伙诞生的方式与奈落一模一样,自然……也该是半妖!” 闻言,犬夜叉如受雷击般,呆立在原地…… 端木虹却毫不留情地说出了一句诛心之论: “四魂之玉内的妖力,那是属于半妖的力量。而你,半妖犬夜叉,却曾企图借用半妖的力量,变成完全的妖怪!你……不觉得可笑吗?” “呵呵!原来……我曾经做的事情……是这么可笑吗……” 犬夜叉慢慢垂下头去,教人看不清他是何表情。 阿篱正要开口劝诫,却被弥勒拦住,摇头劝阻。 七宝见不得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刚想跳到犬夜叉头上吵闹,却已被端木虹制住。 珊瑚感到气氛不对,而众人皆缄默不言,也就聪明地闭口不问。 众人皆心照不宣,默默离开,留下犬夜叉一人独自沉思。 …… 除妖师村落一行,众人探知了四魂之玉的起源,也收取了除妖师们手中的五块四魂之玉碎片,算是收获颇丰。 于是,众人也不打算多做逗留,翌日就别过了除妖师首领,继续搜集四魂之玉的旅程。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珊瑚与琥珀姊弟二人却并未出现在送行的队伍之中。 “还是这个样子……端木先生,你昨天那番话,是不是说得太狠了一些?” 见犬夜叉一路上不是低着头,就是在看着远方,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阿篱叹了口气,只能把目光投向了造成这种状况的始作俑者。 端木虹只是淡淡地道: “生为半妖,这本是无可更改的现实。成为全妖,对他而言是一条绝对走不通的死路。这样的妄念,还是越早斩断越好!” 其实究根掘底,可笑的又何止他犬夜叉一个?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40章 明华与魂玉,其质等同 其实究根掘底,可笑的又何止他犬夜叉一个? 念及此处,端木虹解下了腰间酒壶,畅饮一口,悠悠而叹: “天下妖邪,不论修为高低强弱,皆以为人类软弱无能,故而,不论自己实力有多弱,都胆敢看不起身上有人类成分的半妖。” “但其实,那块让所有妖邪都趋之若鹜的四魂之玉,正是由半妖与巫女的灵魂杂糅而成。” “呵呵!看不起半妖的妖邪们,其实都在觊觎着半妖留下的妖力,企图用半妖的力量,来增强自己的妖力……” “犬夜叉啊!天下妖邪皆可笑,又岂是唯你一半妖?”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女子的喝彩自前方传来: “说得好!”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女一男出现在他们前进的路上。那少年女子腰佩太刀,背负行囊与一超大型的回力镖,肩膀上还站着一只尾巴分叉的小猫;男孩不过十一二岁,同样佩太刀背行囊。 阿篱惊呼道:“珊瑚酱……还有琥珀君……,你们怎么……?” 此二人正是珊瑚、琥珀姊弟。 “我想与你们同行,”珊瑚迎面走来,看着阿篱,又看了看端木虹,说道:“四魂之玉终究是从我们村子流落出去的,如今四魂之玉重归世间,我身为这村子里的人,势难置身事外。” “那可真是太好了!”弥勒一下子越过了阿篱,握住了珊瑚的双手,说道:“有珊瑚姑娘这样优秀的除妖师陪同我们,相信我们定能破除万难,手刃奈落!” “大师……”珊瑚却抽出了自己的手,淡淡地道:“你说的话实在是振奋人心,但请你不要在说这种话的时候揩油,好吗?” 犬夜叉也提起了精神,走到了弥勒背后,对着他的脑袋狠狠地削了一下,看来端木虹适才的一番劝导起到了不错的效果。 珊瑚的目光绕过了法师,投向了走在炎蹄身旁的端木虹,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你觉得呢?端木先生?” “为什么要越过我!?”珊瑚的态度落在弥勒眼中,直如晴空霹雳般,一下子将他劈成了粉碎。 珊瑚理所当然地问道:“呃……他不是你们中间最强的吗?” 弥勒竟无言以对。 犬夜叉别过头,大声地说道:“才不是呢!” 珊瑚却不管他们,目光仍盯在端木虹身上,期待其回答。 “珊瑚姑娘愿意襄助我等,在下自是求之不得,只是……”说话间,端木虹瞥了琥珀一眼,问道:“令弟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江湖险恶,你确定要让他现在就出来闯?” 珊瑚还未说话,琥珀已冲到端木虹面前,深深鞠了一躬,说道:“端木先生,是我自作主张要求跟来的!听姐姐说,先生的功夫很厉害,我……我也想跟着先生学功夫……” 端木虹未置可否,只是把目光移向了珊瑚。 珊瑚微微一笑,说道:“这都是琥珀自己的主意,先生若不愿收下这个徒弟,那也不必顾及我的面子勉强收下,这场旅行,就权当是对琥珀的历练吧!” “既然如此,收徒弟的事还是免了!” 端木虹却顺着珊瑚的话,这般说道:“至于教不教功夫嘛……那就得看我的心情了!心情好呢……传你个一招半式,足够你一生受用无穷;心情不好……嘿嘿!你也别怪我吝啬!” “多谢先生!” 虽然没得端木虹开口收徒,但琥珀还是觉得,只要自己一直跟随,努力表现,还是大有机会学到功夫,于是便开口称谢。 “不忙!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情我得给你声明:想学我的功夫,可以。但你最好不要随意模仿我的武招,否则……哼!” 端木虹的反应却颇为冷淡。琥珀眼中对习武的热切之意他并非看不懂,但正因如此,他才必须郑重地告诫对方。 只因端木虹毕生所学,诸如七剑剑法、火舞旋风、莫名剑法等,莫不是最上乘的武学,包含内诀、外招、招意等一系列内容,绝不是那些靠模仿动作就能学去的招数,若是不分轻重的去模仿偷学,且看看那些西夏银川公主选婿大会上的参选者们偷学逍遥派武学的结果? 琥珀虽不明其理,但还是答应下来。 当然,在珊瑚姊弟加入队伍后,队伍的行程还是一如既往地缓慢。 东瀛之地虽不及华夏广袤,却也不能说是弹丸之地,端木虹不愿暴露自己的感知力,而阿篱对四魂之玉的感应也仅有一定的范围,一时间,众人只能如以往一般,斩妖除魔、行侠仗义,以期觅得四魂之玉的碎片。 …… “飞来骨!” 随着珊瑚的一声娇喝,飞来骨急旋而出,立时教一只千足虫妖枭首而亡,旋即回转至主人手中,兵刃上却是不留一丝血迹。 琥珀亦不甘落后,手中勾镰猛地一掷,刀势所过之处,一只大蜘蛛的左边四肢遇之立断。 “唏律律!” 只见踏火骏马长声嘶啼,口吐一道炽烈光矢,一箭贯穿数十只飞行妖怪,中箭者皆身燃熊熊烈火,颓然坠地,地面沙土遇火即熔,竟化作一个方圆丈许的岩浆池! 此马正是炎蹄,不知为何,此时的它比之以往愈加神骏,浑身肌肉显得更为精壮不说,蹄下所踏流火也由原来的殷红色转为天青色,双目光华内敛,不时闪出青色流火,周身更时常环绕着一缕缕青色的云气。 与原本予人邪异凶悍的感觉相比,此刻的炎蹄看上去凶性更盛,却没了那股子邪异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股神圣而炽热的感觉,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 犬夜叉收刀回鞘,冷冷地说道:“喂!这是我们第几次遭遇妖怪袭击了?”说话间,额头处青筋暴跳,仿佛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单是今天……”弥勒也关闭了风穴,擦了把汗,说道:“已经是第三十九次了吧?” “这几天袭击我们的妖怪数量怎么忽然间多了这么多?” 阿篱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臂,只见她一双素手已经磨起了红红的水泡,显然是将拉弓引箭这一动作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 “也许,是被我们身上的四魂之玉碎片所吸引吧?” 端木虹手抚下颌,说道:“毕竟,我们手中的碎片加在一起,已差不多到了整颗四魂之玉的四中之一,其中蕴含的妖力,已经极其强大。若奈落将这一消息广而告之,相信类似的围攻日后还有很多。” “是吗?” 弥勒把目光投在形貌有变的炎蹄身上,眼神中的怀疑一闪而逝。 身为法师的他自有感受妖气变化的手段,如何感觉不到炎蹄周身气质的变化? 只是,炎蹄终究是端木虹的坐骑,对于炎蹄的事情,弥勒也不好胡乱发言。 “师弟说得在理!奈落如今身受重伤,既需要拖延时间为自己疗伤,也需要阻滞我们收集四魂之玉的脚步。以牠的手段,将这些妖怪们当作炮灰来阻拦我们的脚步,也并非没有可能。” 说话间,草谷从怀中取出几颗丹药,分给众人服下,以助他们恢复体力,目光却不时向端木虹看去,其中夹杂着无奈、佩服等种种意味。 弥勒收回了目光,没有再多说什么。在他看来,以端木虹与草谷的手段与实力,真要陷害自己一行,直接出手击杀便是,根本没有拐弯抹角,使阴谋诡计的必要。 “师姐,多谢了!” 端木虹给草谷回了个感激的眼神,传声道。 原来,自察觉到四魂之玉与明华剑本质相同这一情况后,端木虹就将明华剑植入了炎蹄体内,以验证明华剑是否也具有四魂之玉那般能改造宿主肉身的特性。 实验结果证明,他的这一尝试非常成功。 在植入了明华剑之后,炎蹄那一身凶戾的妖气被转化为悠然而纯正的灵力,血脉亦为剑中蕴含的龙凤之气所侵染,甚至连攻击的手段,也由原来的喷火与口吐光弹,变得更贴近其主人的火属性招数。 不过,几日实验下来,袭击队伍的妖邪数量陡然大幅增长,且每一次袭击都是首先针对自己与炎蹄发起,而非针对携带着大块四魂之玉碎片的阿篱; 此外,那只小猫又云母也跳离了自己主人的肩膀,反而更喜欢黏在炎蹄的背上; 这两件事情也从侧面反映出了明华剑的另一个特性: 论对于妖物的吸引力,明华剑亦不逊于四魂之玉。 原来,明华剑本是端木虹的武道意志及精气所化,故其存在于端木虹体内时,就与端木虹的身心浑然为一,其气息亦与主人一气,融于天地之中,故不为妖邪所察。 此刻,端木虹将明华剑外置,其气息恰有如夜中灯火,疯狂地吸引着周遭的妖邪趋之若鹜。 “不过……大家好像都对此事有所察觉……” 端木虹看了一眼众人的反应,除了珊瑚与琥珀这两个武者,其他人都似乎对明华剑的存在有所察觉,再加上炎蹄身上的变化…… “还是收敛一些的好!” 念及此处,端木虹默默地将明华剑取出,纳回体内。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41章 活人祭牲,食人水神 东瀛,地处亚欧大陆板块与太平洋板块的交界区域,自古地动频繁,火山运动极其活跃,兼之地近温带大陆的东部边缘,每年均有台风过境,故自古以来就是多灾多难之地。 而在妖物横行的战国之世,掌握了自然力的妖邪肆意横行,更是让灾祸愈加频繁与剧烈。 最近这二十多里一路走来,众人所见,尽是水流冲刷过的痕迹…… 树木摧折,农田毁坏、房屋倒塌…… 月代头发型、骨瘦如柴的农民们仍在辛勤地翻耕着地里可能留下的余粮。 萧条、残破……这才是乱世真正的主旋律! 此时,一支抬着轿子的队伍自远处走来,细看每个人的神情就会发现,队伍中的人皆是一般如丧考妣的神情。 “啊!是祭牲的轿经过啊!”田里的一个农民开口道。 “因为这一次的泛滥很严重呢!” “这次是哪家孩子?” “终于轮到名主那家了,好像是神亲自钦点的……” “那可不能违抗!” “村里十岁的孩子……差不多都被献为祭牲了!” “你们听到吗?”弥勒说道。 阿篱面露讶异之色,只觉不可思议,道:“他们说……用小孩子去祭牲水神?” 端木虹拧开酒葫芦,畅饮一口,冷笑道:“河伯不娶新娘子,改要吃人了!师姐,我们该怎么办呢?” 草谷回答道:“听师弟言下之意,不是已经决定要做这个西门豹了吗?” “河伯?” “西门豹?” 犬夜叉与阿篱皆面露不解之色。 “那是中土战国时代的一个人物,” 弥勒出言解释道:“当时,后来的战国七雄之一的魏国立国不久,魏文侯派遣西门豹治理邺城……” 待弥勒将西门豹惩治三老、巫祝的事情说完,犬夜叉、阿篱以及珊瑚姊弟都齐声鼓掌喝彩。 端木虹也面露异彩,说道:“想不到,弥勒大师竟对我汉家典故如此熟悉!”弥勒微笑回答:“在端木先生面前说这些,倒不免班门弄斧之嫌了!” “既然这样,我们也出手将那孩子救下,当一回西门豹吧!” 说话间,珊瑚就要提着飞来骨将那小孩救下。 端木虹忙将她拦住,说道:“且不急忙!西门豹对付的只是巫祝与三老,河伯却是巫祝杜撰而来,可眼前这水神还不知真假,还是先探探清楚!” 这时,送祭牲的队伍逐渐走近,说话的声音逐渐清晰,只听一个仆人伤心地说道: “名主大人真是可怜……” “你在说什么?” 话到一半,却被名主严厉地打断了,只见他义正严词地道:“为免村庄再受水神惩罚,就是献上我儿的性命,也是理所当然的!” 闻言,众人皆面面相觑,待队伍走远,阿篱才说道:“那个名主也太可疑了吧?似乎完全不在乎将自己的儿子献祭……” “出来吧!躲在暗地里的小家伙!”这时,端木虹忽然没头没脑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众人环顾四周,却是不见反应。犬夜叉遂将一块石子捡起,对着一旁的树丛掷去。 “啊!” 草丛中探出了一个身着蓑衣的小小黑影。犬夜叉走到他面前,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一直跟踪我们?” 那黑影站起身来,抖落了身上的蓑衣,原来是一个小孩。 “收下吧!给你们!” 说话间,小孩将手中的包裹打开,只听“哐当几声”,一堆工艺品与布匹,被当做垃圾一样扔在地上,感觉就像是些破烂货。 “哦?是个小鬼……” 犬夜叉面露奇色,又看了看地上的东西,说道:“这什么啊?”长期混迹妖界的犬夜叉根本不会存在什么艺术细胞,在他看来,这些东西就跟废纸锅碗无甚区别。 “哦!”弥勒将地上的一个香炉拾起一看,却是发出诧异的惊咦,感慨道:“满贵重的嘛!” “这匹布料也很值钱呢!”珊瑚也拾起一块天青色的布料,触手柔滑舒适,显然是采取了某种上好的工艺编制而成。 “你们收了!那好……” 这时,那男孩忽然出声,脸上尽是颐气指使的神情,道:“我就雇佣你们,和我一起消灭水神!” “嗯?这孩子……” 草谷忽然注意到了这个小孩的眉目,只觉其中与适才那名主仿佛如出一辙,念及此处,心下已是了然,说道:“你……应该是刚才那个名主的儿子吧?” “诶!?”小男孩吃了一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看出来的。 “说起来……这对眉毛跟名主还真的一模一样呢!”弥勒立时凑上前去,细看一下,果然与名主有着相似之处。 “连傲慢的态度也是一脉相承……”犬夜叉轻哼一声,说道。 男孩默然一阵,也就开口承认了:“是的!轿子里的……其实是我的替身。而我……是名主的继承人——太郎丸。” “那个混账老爹!” 这时,太郎丸忽然面露愤愤不平之色,说道:“每当村民们的孩子被选中去祭牲时,他就会说:‘为了村庄,请你忍耐一下吧!’可当我被选中时……” “他就将你藏起,转而让佣人的儿子代替,对吗?” 端木虹立时出言打断了太郎丸的话。源于父亲端木白留下的关系,端木虹亦与东晋门阀有所联络,对于这些豪门之中的丑事,他一向厌恶至极,是以不想再听下去。 弥勒则是轻叹一声:“竟然说自己父亲混账……” 犬夜叉却道:“这话说的是半分没错了。” 在太郎丸的带领下,一行人潜行至水边的一处芦苇丛中,其中,炎蹄身形高大,不利藏身,端木虹也就骑在它背上,施展“风归云隐”,彻底藏匿于无形之中。 只见前方的码头上,作为祭牲的小孩孤零零地坐于水边的亭子里,亭前有几个村民守着。 夜幕下,一艘龙艏大船缓缓驶来,抵近岸边。 “那是水神的迎牲船。” 太郎丸指着龙船,解释道:“祭牲会被迎牲船运到水神那边,所以……只要跟着这艘船,破坏水神吃祭牲的地方,就可以了!” “出发吧!” “嗯!” 众人乘着太郎丸准备的小舟出发,珊瑚乘云母在前,拖曳着小舟在水草的遮掩下前行,端木虹乘炎蹄隐匿于空中,紧跟在龙舟身后。 在大雾的掩护下,众人一路紧随,穿过了一个浸在水中的神社门拱,逐渐逼近一个矗立在水面上的建筑群。 “是神殿的守卫,快藏起来!” “藏什么藏?速战速决!” 太郎丸一见神社门口立有守卫,正要躲藏,犬夜叉却已飞身而出,先是两记飞踢将守卫踢昏,再破门而入。 …… “水神大人,祭牲带来了!” 神社之中,两只手执长弓,背负箭壶的鱼头怪将被献祭的男孩带至正殿门口,说道。 “是吗?” 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自竹帘后幽幽地传来,在竹帘的遮蔽下,水神的显得模糊不清,平添了神秘感。 “你走近些!” 在水神的吩咐下,鱼人掀起了竹帘,露出了水神的真容,只见牠穿着一身黑紫相间的神官服饰,头戴黑高帽,两点眉在额头正中心的位置上,明明是男子的面容,其脸部线条却诡异地显得阴柔,予人一种莫名其妙的不祥之感。 “嗯?你那双手……满布水泡与脏污……” 水神霍然站起,面露怒容道:“你不是名主的孩子!怎么回事?你们这些人类胆敢欺骗神明吗?” “水神大人……恕罪!”男孩的身子因为恐惧而不住地颤抖,却仍是跪倒在地,祈求道:“无论如何,请您把我吃掉吧!” “哼!你想让我这水神颜面扫地吗?” 水神却不由他继续分说,手臂倏而伸长,狠狠地抓住了男孩的面门:“我要把你捏碎,连同愤怒的雨水一同撒到那个村子里!” 说话间,手上力道一催,男孩脸上的面具立时龟裂开来,眼看就要破碎,此时殿外传来的异响却吸引了水神的注意。 “你们竟敢擅闯神域!” “受死吧!你们!” 却是犬夜叉破门而入,领头在前,挥爪将阻拦在面前的小妖撕成粉碎,身形急掠,往正殿快速接近。 其他人跟进在后,迅速扫清神社内的妖怪们,其中,只是第二次参与战斗的琥珀已表现得颇为冷静沉着,手中勾镰接连收割了四五个人头,倒是颇有成为死神的特质。 端木虹、草谷走在最后,并未出手,只见倒地的妖怪们纷纷迅速萎缩下去,化成普通的鱼虾蟹类。 “是幻术!师弟!” “嗯!它们身上并无妖气,确实只是湖中的寻常生命。” 正殿。 犬夜叉一路杀到,只见水神仍单手将作为祭牲的小孩抓在空中,不由冷笑道:“你就是那个吃人的水神?” “太郎丸大人!”那小孩听到有外人闯入,发出了求救的呼声。 “末吉!”太郎丸神色关切,果然与那小孩关系极好。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42章 万象唯心初试锋,雩之神鉾逞天威 “哦!是你了……”水神看着太郎丸,面露玩味之色,道:“虽然看上去浑身肮脏,但你才是名主的儿子吧?” 能从被灰尘掩盖的肤色中辨别出肉质的鲜嫩,这水神显然是吃人吃出经验来了! “放开末吉!我来替他……” 说着,太郎丸就激动地要冲上前去,却被端木虹抓住了肩膀,道:“小少爷勇气可嘉!可你为了诛杀水神才雇佣我们过来的吧!” “说的对!” 犬夜叉大声赞同,旋即又冷冷地盯着水神,说道:“水神,你其实是妖吧?给我现出原形!” 说话间,犬夜叉身形已急掠而出,引刀出鞘便对着水神横削过去。观其身法比之以往迅捷不少,显然是近段时间的苦练卓有成效。 “哐!” 然而,身为一方神明,水神亦非属易与之辈,迅速抄起身旁的一件金色三叉戟样兵刃,轻易架住了变化之后的铁碎牙。 只听“噗嗤”一声,仿佛是红热的钢铁被投入水中淬火,刀叉交击迸出一团白色烟雾。同时犬夜叉只感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巨力自刀上传来,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被弹开倒在地上抬头看向自己佩刀时,却不由吃了一惊—— “什么!”只见原本威风凛凛的铁碎牙,竟然解除了变化,又变回了原本锈迹斑驳的模样。 “愚蠢的半妖!” 也许是神明的通病吧,水神看起来完全没有抢攻的概念,而是将手中三叉戟拄于地面,傲然道:“你以为凭一柄妖刀,就能与我的神器——雩之鉾相抗衡吗?” “你说什么?” 犬夜叉大怒,就要赤手空拳地冲上与之肉搏,却被端木虹拉住。犬夜叉喝问道:“你干嘛?”端木虹道:“犬夜叉,你的战心乱了!” 的确,犬夜叉一身实力,主要还是源自铁碎牙,铁碎牙被强行解除变化,无异于让他的实力折损过半,他又岂能平静? “而且……” 弥勒则面露凝重之色,道:“这个家伙手中的长鉾看起来是真的!” 闻言,阿篱面色一变,说道:“手执神器,亦就是说……他并非妖怪,而是真正的神明……?” 神者,造物之主也,非超脱三界、凌驾五行者不可称神!非至高无上者,不足称神! 虽说东瀛神明泛滥,眼前的这个水神显然不会有这种水准,但既然被称为神,想必自然在某些方面有其过人之处。 端木虹与草谷却是暗暗摇头,眼前之物,罪孽缠身、邪气深重,他们早已是看得一清二楚,那柄神器上的力量与“水神”根本不是同出一源,显然也并非此“水神”之物。 只不过,找寻四魂之玉终究是对犬夜叉等人的历练,二人总不好出手太多,阻碍了主角团的成长。 此时,阿篱脸上已是布满了戒惧的神色。弥勒也点点头,道:“所以……胡乱攻击他是很危险的……” “太迟了!”假水神露出得意的笑容,道:“汝等侵入神域,罪不容诛,还是以死谢……” 话未说完,众人却见一道蓝影闪过,似乎是什么人动了一下,待反应过来时,假水神左臂连同他手中的孩童已不见了踪影。 “太郎丸大人!”末吉的声音再度响起,众人却不由吃了一惊,回身看去,只见末吉已与太郎丸激动地抱在了一起! “好……好强!”琥珀震惊地说道。 “就像完全没离开过原地一般……”弥勒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犬夜叉更是眉头一挑,以他远超常人的视感,适才竟只能勉强捕捉到一连串的残影…… 只见端木虹走到众人最前,迤迤然道:“既然神明说我们罪孽深重,要我等以死谢罪,想必也不会介意敝人再犯下一桩罪孽吧?” “区区凡人……胆敢伤我神躯?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假水神的脸色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极其难看,但其震怒之中更掩藏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只见牠提起雩之鉾,猛地往地板上一拄,一圈奇异的波纹缓缓自雩之鉾上蔓延开来。 “哼!” 只听端木虹冷哼一声,假水神眼中的景象却陡然一转,竟已化作波涛汹涌的无边汪洋,而自己则身处一叶孤舟之上,飘摇不定,再看端木虹时,更是不禁心下一骇—— 端木虹竟负手立于一道之上十余丈高的巨浪,只见他面露微笑,伸手一指,巨浪竟如受圣旨一般,化作一直洪荒巨兽,朝自己迎面扑来! “愚蠢的凡人!敢用水来对付我水神……什么?” 假水神很快镇定下来,嘿嘿冷笑,便要催动雩之鉾中的神力,引导海水反噬端木虹,岂料,海水竟完全不受雩之鉾神力的影响! 端木虹不答,完全没有为这个冒牌货解答的意思,在他的长笑声中,巨浪狠狠地压将下来,将假水神连同牠脚下的小舟拍入海中…… 景象再变,回到现实,神社建筑基本完好如故,只是正殿的一面墙壁上被莫名其妙地开出了一个大窟窿,而假水神早已不见了身影。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犬夜叉揉了揉眼睛,对适才发生的一切感到难以置信。 “怎么忽然之间,我们就到了巨浪之中?”阿篱也是惊魂未定,拍了拍未发育完全的胸脯。 草谷却一眼看破此招机理,暗道:“亦虚亦实,亦幻亦真。师弟此招,跟当日比武场上对战剑圣师伯上凝聚的人影,似乎是同出一理……” 是的! 亦虚亦实,亦幻亦真。人心三寸,能容森罗万道;青锋三尺,能衍意象万千,这正是端木虹所创的心剑之术——万象唯心! 适才,假水神正要施法,端木虹已率先将以剑意将靛沧海意境演化出来。 靛沧海意境广阔无垠、声势浩大,任雩之鉾力量再强,散布到整片大海中,也不过能掀起微不可见的波澜;而整片意境皆是端木虹所化,端木虹自能主宰其中一切,莫说是一道巨浪,就是让整个大海如开水般暴沸起来,也并无不可。 不过,其中奥妙,端木虹却没打算对其他人解释,当下赶紧转移话题:“别松懈得太早!那个水神,牠还没死!” 众人连忙走出正殿,却见外面的天空已是电闪雷鸣,湖水被狂风带起,形成几个直通天际的水龙卷,正朝神社疾卷而来。 龙卷之间,假水神手中雩之鉾高高举起,周身云气环绕,雷蛇狂舞,显得威风凛凛,只听牠傲然道: “凡人!你们胆敢冒犯神灵!就让你们尝尝,神器雩之鉾的真正威力……嗯!” 话未说完,却见草谷手掐法诀,咒语默念,假水神周遭的雷蛇如受号令一般,忽然间一齐向牠狂噬而去,雷力肆虐之下,牠一身衣冠体肤顿时炙成焦黑一片,血肉模糊。 犬夜叉见敌人吃瘪,虽不知是何缘由,但还是立时话术大师,高声嘲讽道:“孽畜!我看你是作威作福太久,连脑子都不大好用了!伤敌还能害主,这就是你所谓的神器的真正威力?” 说话间,犬夜叉已找准了敌人妖气中的裂隙,当下纵身跃出,“风之伤”就要应手而出。 当此之时,假水神心中陡然感到一股危险之极的感觉,虽似乎不及那个奇怪的人类,但也足以致命,当下将雩之鉾对着犬夜叉一指,周遭龙吸水登时势道一转,如利锥般急旋着迎向了犬夜叉的刀势! “风之伤”的刀势与水龙卷两相交击,登时有无数水点飞射而出,落在湖面激起“哗啦啦”地一阵响声,双方旗鼓相当,一时间竟是僵持不下。 不过,神社地处湖面中心,凭着雩之鉾的威能,假水神外有浩瀚无尽的湖水作为自己施法的助力。 而犬夜叉不会飞行,此时身在半空,更无借力之地,“风之伤”不过维持了一瞬,就已后劲不足,刀势结成的光幕被水龙卷钻破,胸口亦遭水龙卷集中钻刺。 “化作泡沫吧!卑贱的半妖!” 狂风之中,假水神趁势攻上,手中的雩之鉾直取犬夜叉胸腹之间,脸上不禁露出一丝阴笑。 牠本是这湖中侍奉水神的一个精灵,某一日设计夺取神器,囚禁水神之后,自己就开始了作威作福的日子。仗着神器在手,莫说这湖中生灵,就是那些路见不平想要出手的法师,也扛不住神器的威能。 而牠,也在这样肆意的杀戮中养成了一个恶趣味——看着其他生灵在雩之鉾下化作泡沫的那一幕! 此时,犬夜叉身在半空,身子已是不由自主,莫说腾挪躲闪,便是要挥刀格挡亦是难为。 “犬夜叉!”见犬夜叉身处危难,阿篱不禁惊呼起来。 就在犬夜叉即将丧命之际,忽听“嗤”的一声,一道赤色光矢豁然贯破风墙而入,从旁轰击在雩之鉾上。假水神不防旁人出招救援,右手被鉾上陡然传来的巨力震得一软,雩之鉾竟脱手飞出! “不好!”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43章 伪神伏诛,传艺琥珀 最大的倚仗脱手,假水神心神一乱,顾不得再杀犬夜叉,连忙飞身而出,便要将雩之鉾拿回。 “飞来骨!” 只听珊瑚一声清喝响起,飞来骨急旋飞出,重击假水神中门,令其身形一顿。琥珀亦趁机掷出手中勾镰,将雩之鉾缠住收回。 “混账!” 假水神惊怒之下,眼中目录凶光,露出蛇身本相,蛇尾一卷,竟将浮在水面的犬夜叉拖入水中,在躲避众人锋芒的同时,更要将犬夜叉杀死。 “怎么办?犬夜叉被拖进水里了!” 阿篱还未及为犬夜叉获救感到惊喜,就再度担忧起来。那假水神是一只蛇妖,谙熟水性,犬夜叉却无法在水下换气,优劣之势已经完全逆转。 “而且……那些水龙卷……” 弥勒面色忡忡地看着天边,只见被雩之鉾掀起的水龙卷竟仍未消失,正逐渐向村庄逼近。若教水龙卷进了村庄,毁灭,乃是必然之事! “让我来处理吧!回风雁落!” 端木虹知道自己是非出手不可了,当下轻叹一声,长虹剑铮然而出,长剑高举指天,周遭气流立时如受指引,回旋汇聚成密密麻麻的万千风刃,一挥之下,风刃分从四面八方贯入水龙卷之中。 此招,乃是明华剑诀中以旋风剑意汇成的最后一式——回风雁落,意指风刃回旋之下,纵使天上飞雁万千,也将被一并扫落。 此刻,“回风雁落”的剑势施展开来,霎时间,水龙卷中本绵延不断、周转不绝的风势竟被强行斩断了不知多少截,风势作游鱼般四处乱窜,登时溃不成军,散归无形,令天空为之一清! 这一次,众人倒没有再发出什么感慨,对于这样的情况,他们早已经司空见惯。见龙卷风势已散,阿篱连忙唤道: “先生,犬夜叉还在水里!” 端木虹点头,长虹剑对着水中一挥,一式“神龙九变”使出,剑身上陡生九条色泽各异、凛凛如生的神龙,神龙潜入水中不过片刻,再度跃出时,已将犬夜叉完好无损地带回。 至于假水神,或者说蛇妖,看看水面上浮起的这些染血的白色肉块,就可以知其下场…… 事后,湖中精灵找上端木虹、犬夜叉一行,将蛇妖盗取神器、窃居神位的缘由道明,众人遂释放水神,交还雩之鉾。 “可恶!想不到连‘风之伤’也奈何不了那个冒牌货!” 路上,犬夜叉一边走着,一边还在为适才与雩之鉾对拼的失利感到懊恼不已。 “别这么懊恼嘛!虽说那蛇妖不是真神,但那柄神器的力量,可不是假的。神器的力量要是能被轻易击败,那也不是神器了。而且……” 弥勒驾在一辆马车上,对犬夜叉劝慰了几句,又看了眼身后的行李,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 “说起来……”犬夜叉注意到了弥勒身后的行李,问道:“你的行李怎么会这么多?” “啊!这些都是名主大人赏赐的……” 弥勒出言解释道:“我只是要向村民们解释事情的经过,哪知他却……”说话间,还作出一副不解之态,仿佛完全没有威胁过他人的自觉。 “那不就是恐吓了!”可犬夜叉也不愚蠢,登时反应了过来。 珊瑚附在阿篱耳边,悄声问道:“他经常这样做的吗?” “嘛!也不是经常啊!”阿篱苦笑回答。 草谷微微一笑,说道:“对弥勒大师而言,这样好事情,只怕也难遇上几回吧?” 珊瑚转过头去,对着弟弟叮嘱道:“琥珀!以后绝对不要变成像他那样的人,明白吗!” “我知道了,姐姐!” “哎!就没有人可以理解我的吗?”看到众人鄙视的眼神,弥勒摆开双手做无奈状。 端木虹摇头失笑,把目光投向琥珀,说道:“琥珀,在这一战找中,你出招沉稳果断,更能在战斗中抓住时机,将神器雩之鉾夺来,表现很是不错。从明日开始,你就跟着我学功夫吧!” “是!多谢先生!”琥珀一时间精神大振,大声回答道。 珊瑚亦看向端木虹,眼神中透着感激。 …… 翌日,端木虹一行抵挡一处村庄,听闻鼠妖作乱,珊瑚遂接下了除妖的请求。然端木虹不耐珊瑚所用药烟的气味,遂带琥珀走出村外,就开始教他习武。 “先生,您是要教我剑法吗?” 琥珀有些激动地问道。他可是听说过了,端木虹曾经一剑将山劈开的事情,而且,前日夜里一剑破开龙吸水的一幕那叫一个潇洒帅气,如何不叫人心向往之? 然而,端木虹却摇了摇头,道:“我要教你的,是一门腿法。” “腿法?”琥珀一时不解,腿法并非兵刃之法,虽说在人类技击对抗中能起到不少作用,但对于妖邪…… 端木虹并不理他是何想法,只是说道:“我要传你的这门腿法,名曰《风神腿》,乃是隋末唐初时攻灭突厥的名将卫公李靖初出江湖时所创。其招法迅捷如风,凌厉如电,暗含‘风无相’之义。” “风无相?”琥珀听不太懂,问道。 端木虹耐心地解释道:“相,即是人身的视感、听感、味感、嗅感、触感可以感受而呈现于外的特征。风,本是空气之流动形成,其形状、走向皆难以捉摸清楚,是以,风有无相之义。” “可是……”琥珀继续问道:“假水神当时召唤的龙吸水……” “你所看到的,只是受风势牵引而被卷入其中的云气,这些东西虽能反映出风的走向,实则并不是风!” 琥珀点头道:“先生!我明白了!” “好!那就从最基本的功夫开始。” 风神腿法既然是以腿行招,其基本功夫自然便是其步法——“步风足影”。 这套步法原名为“捕风捉影”,乃是风神腿法的入门精要,练成者速度无影快若流星。在《风云2》中,聂风以天地为师,精研风神腿法义理,将“捕风捉影”发扬到极致,速度更快,愈发难以捉摸,这便是“步风足影”。 然而,纵使琥珀早有习武的功底在身,基本的桩功与身法都还算是平常人中的上品,但也仅是让他学起步法来没一个新丁这么吃力罢了—— “步风足影”本身颇为繁复多变,兼之步法极快,走起来就更容易出错,几个时辰练下来,一直到了黄昏,琥珀始终没能做到一步不错地从头走完,不禁有些气沮。 “与你先前修习过的武功相比,这门功夫的确难了不少。但也不须沮丧,习武终非朝夕之功。这幅画你且拿去,每日睡前醒后凝神细观,揣摩画中之意,日久必有所成。” 端木虹温言劝慰,从怀中取出一幅画卷,递在琥珀手里。 琥珀打开一看,但见画中树林暮色秋红,枫叶萧萧而下,在半空中随风而成各种姿态,一时间,少年竟是看得目不转睛,久久不语。 “能一眼看出其中的风之意境,看来我不必再费心传他内功了!”见状,端木虹暗暗点头。 与其苦记经脉穴位,费心耗神地调息练气,不若寓于平常,以意引气而行,自然天成,这才是他端木虹的理念。虽说画卷中的风之意境只是端木虹所悟的一小部分,但终究是仙人悟道所得,相信已足以让琥珀毕生受用无穷。 二人回到村中,正是晚饭的时间,除了心性恬淡的草谷之外,其余两位姑娘都在用一种极其鄙视的目光看着坐在犬夜叉身旁的弥勒。 端木虹见气氛不对,笑问道:“怎么了?弥勒大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问他!”阿篱、珊瑚异口同声道。 “嘿!弥勒这个家伙,竟然趁我们忙的时候去勾引女人!这也难怪被人当成卑鄙小人了吧?”犬夜叉轻哼一声,三言两语就把弥勒适才的不良事迹道来。 “哎!那真是天大的误会啊,说出来你们也许不相信……” 弥勒轻叹一声,正要解释,可还没等他辩解的话说出,两个姑娘就已说道: “无法相信!” “骗人!” 弥勒无奈地说道:“至少……也该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吧?” “弥勒大师,您身为修炼之人,总该做好一个表率吧?就算不及先生,最好……也不要太那样吧?” 琥珀跪坐于席前,一边用餐,一边无奈地吐槽道。 “真是个小孩子!”弥勒瞪了琥珀一眼,说道:“没长大的人,怎么会知道女人的好处?也不知道端木先生是怎么想的,整天除了练剑就是喝酒,实在没趣!” “呵呵!知好色而慕少艾,乃是人之常情,在下也不例外!” 端木虹却是如是说道,教众人吃了一惊。弥勒闻言,只道自己遇到了知音,几乎感动得怆然涕下时,却听端木虹话风一转: “只不过……天下奇花万千,其中不乏含毒、带刺之类。大师若真有心遍阅天下万花,在不知其是否有毒带刺之前,还请远观而勿亵玩,以免不慎伤了自身!” 说话间,更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弥勒的右手。 弥勒默然,埋下头便是大口消灭着碗中的饭菜……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44章 受伤的风穴,霹雳弹重出江湖 深夜。 端木虹如往常一般,盘坐于屋顶,在长虹的护法下,借助星月之力淬炼自身形神。而屋内众人皆已入睡,除了……弥勒。 “好疼……好疼……!那只螳螂……把风穴扩大了啊!” 原来,弥勒在日间遇上的那个女子,其实不过是一副用以掩人耳目的皮囊,内里其实早已被一只螳螂精吞噬殆尽,它有心引弥勒前去,以待机会偷袭弥勒。 弥勒及时识破螳螂精的伪装,却在用风穴收妖时,不慎被螳螂精双臂上的锯齿割伤了风穴的边缘。此刻,弥勒清楚地感觉得到,风穴正沿着周围的裂口加速扩大。 他不是没有想过去求助队里的医圣草谷,但他的伤势与常人不同,伤口旁边有一个随时可能将一切都吸入其中的大洞,稍有不慎,就会连累治伤者的性命。 “没办法!只能暂时离开他们了!” 父亲遭风穴吞噬,终至尸骨无存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对死亡的恐惧,迫得弥勒不能对手上的伤势坐视不理。他决定,求助于父亲生前的好友、自己的养父兼恩师——梦心和尚。 …… “端木虹手里那本诡异的书、犬夜叉手里的那柄刀……而那个白发女孩更是深不可测……完全就没有下手的机会啊!” 却说当日,端木虹一招“抽刀断水”将奈落头部以下的全部身躯毁去,逼得牠落荒而逃,然而,在端木虹、犬夜叉离开之后,奈落却发动了先前在城中设置的禁制,竟然将整个人见之城移走,为防端木虹再度找上门来,牠更设置了一个隐藏式结界,将整座城隐匿于无形。 “不行,这三人实力过于强悍,单是对上其中一人,我已是力有不逮……必须从其他人下手,各个击破!” 就在奈落为对付犬夜叉苦思冥想之时,一只最猛胜从窗外飞了进来,落在牠面前,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弥勒风穴受伤,单独离队! 奈落面露喜色,弥勒的风穴虽是牠诅咒而成,但其中力量,连牠自己也把握不住,让牠颇为忌惮,既然弥勒在这种时候落了单,牠正好趁此机会将弥勒除去。 翌日清晨,众人醒来之时,已不见了弥勒的身影,这个人可不像端木虹,每天都早起练武的。担忧之下,连忙找房东一问,房东答道: “你们找大师啊!他早在天亮之前就出去了,还让我转告你们……” “是不是你们对他太过冷淡了?”七宝回想起昨日阿篱与珊瑚的态度,猜测道。 “不!是风穴的问题!” 这时,端木虹练剑回来,见他们在讨论弥勒离开的事情,道: “他昨天收妖的时候不慎伤了风穴,现在,已经去他的养父那里疗伤了。我们先用早饭,再去找他。不出意料的话,奈落绝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的!” 珊瑚略一思索,已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是不想我们担心吧?那个好色和尚。” …… “弥勒,回来!” 一座破旧的寺庙前,一位身材臃肿的老和尚,紧追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爹爹!爹爹!” 小男孩快步奔跑,口中不住呼唤着自己的父亲,脸上尽是焦急之色。 “轰!” 男孩身前的十丈开外,一阵凌烈的强风陡然迸发出来,席卷四周,将周围的一切都是给疯狂吸了进去,令男孩为之一震! 待风声平静,呈现在男孩面前的,是一个半径三丈有余的大坑,男孩怔怔地看着大坑的中央,也就是父亲消失的地方…… 老僧悲痛地说道:“其实你爹爹手上的风穴,早已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他知道自己死期将近,才将你托付于我……” 回想着父亲被风穴吞噬的那一幕,弥勒来到了那个大坑面前,暗道:“爹爹被自己手上的风穴吞噬,终至尸骨无存……听说祖父也是一般死法。难道……我亦难逃此劫吗?” 念及此处,弥勒不由得攥紧了自己的右手。 “弥勒大师是在这间寺院里长大的吗?” 说话者紧跟在弥勒身旁,却是一只狸猫妖怪,观其身高还不及弥勒的一半,可身量却比弥勒打了一圈都有余。它名曰“阿波之八卫门狸”,乃是弥勒收复的妖怪仆从。 “嗯!” 弥勒点了点头,步入寺中。这间寺庙看起来颇为破旧,砖瓦上的光泽褪去已久,墙壁的旮旯处更是布满了青苔的痕迹,从这些细节不难看出,它已经历过颇为悠久的岁月。 “梦心大师,您在吗?我是弥勒!” 弥勒站在门口叫唤了一阵,却无人应答,当下推门而入,却听一阵惬意绵长的呼噜声从前方传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浓重的酒气,熏得他眉头一皱。 “真是的,又喝的醉醺醺……” 弥勒来到佛主像下躺着的矮胖老僧前,一脚便将对方用来枕头的酒罐狠狠地踢开,口中更是全无敬意,喝道: “起来!你这花和尚!” 说实话,这样的称呼竟是从弥勒这个好色和尚口中飚出,还是用来称呼他人,实在不能不让人感到惊奇。 “唔啊!” 身穿素黄色僧袍的老僧的后脑勺一空,撞在了地板上,登时惊醒过来,抬眼便看到站在身前的弥勒,说道: “是弥勒……你原来还未死啊?” 弥勒反唇相讥道:“梦心大师先照顾好自己吧!酒性败气,喝这么多可是要折寿的!” “你是来说教的啊?”梦心和尚左手伸进僧袍,在胸口摩擦不止,动作摆明是在下意识的止痒。 “不……”弥勒却摇了摇头,正色道:“风穴被妖怪割破了,能治吗?” “唔——我看看……” 梦心不耐地抓过弥勒的右手,看了一阵,脸上却不满了怜悯之色,口中更是语出惊人:“你……过不了今晚!” 弥勒整个身体顿时僵了,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死亡就在眼前,他心中还是感到难以接受。 哪知道梦心大师下一瞬却是神色骤变,腆着一张脸,对着弥勒揶揄道:“说笑!说笑而已……” “什么?” 在死与生之间被人耍弄,弥勒额头上青筋止不住暴跳,终于忍无可忍,狠狠地在梦心和尚的头上敲了一拳,威胁道: “想让我把你吸进去吗?” “等等!”梦心和尚连忙告饶,面色一正,道:“疗伤不难,但在伤势彻底痊愈之前,绝不能再次开启风穴!” 弥勒顺着话追问道:“打开了……如何?” “风穴将顺着裂开的伤口扩大,让你的死期提前,届时……我亦爱莫能助!” 说话间,梦心和尚站起身来,说道:“好了!我得去准备疗伤的药草,赶紧去洗浴一下你那脏污的身子吧!” “哼!弄脏了您的地方还真是抱歉呢!” 弥勒嘴上不饶人,脸上却勾起会心一笑,神情变得轻松了许多,当下行至寺院后山的瀑布前,将外面的僧袍解下,只余下一身白色的中衣,就走到瀑布下,在水流的冲刷盘坐着。 “咦?原来那位梦心大师是您的养父?” “嗯!我所有的坏习惯都是从他那里学来的!” 梦心和尚步至后院,看着在瀑布下禅坐的弥勒,暗道:“弥勒这家伙……不过受了点小伤便是这般垂头丧气……” “也难怪,毕竟……他背负的命运实在是太残酷了!” 就在弥勒准备疗伤的同时,端木虹一行却遇上了奈落。奈落甫一暴露身形,便即向远处逃窜。 “别逃!喂!你干嘛?”犬夜叉引刀出鞘,便要将奈落一分为二,却被端木虹伸手拦住,不禁大声问道。 “那是个假货!”说话间,端木虹拂袖一扬,对着逃走的奈落抛出一件物事。 “嘭!” 只听一声惊雷般巨响,众人吓了一跳,只感脚下地面都重重地被撼动了一下,旋即便是一阵凌厉无比的罡风扫来,掀起了一大波滚滚烟尘…… 待灰尘散去一些,众人循声看去,但见奈落的身影竟已被方圆两丈有余的熊熊火光包围,不知是死是活。 “这是……八个蛋?” 阿篱怔怔地看着端木虹,一脸的不可置信,为什么一个古代人手里会拿着这种危险的东西?他们不都是玩法术和武功的吗? “这是霹雳弹,是我从以前的敌人缴获过来的配方制成的。” 这里的敌人,指的就是鼠族。 当年,端木虹摄取鼠族大祭司脑中的各种知识里,就包含了天文、地理、物理、数学、化学、机械等各种知识。这些霹雳弹正是端木虹根据大祭司的配方研制而成。 别看动画中用霹雳弹用得最经典的是魔教,实际上,要论威力,魔教的霹雳弹怎能与掌握核心科技的鼠族相比? (当然,研制火药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随时可能会发生爆炸。端木虹自然不可能亲力亲为,这些事情,都是交给由明华剑改造过的傀儡人来做的。)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45章 群妖拦路,冰皇救场 端木虹解释了两句,又说道:“奈落先前被我们毁去了肉身,怎么可能会以真身出现?这必是牠的傀儡。牠一出现就要逃走,显然是对弥勒有所阴谋,要拖延我们救援弥勒的时间!” “师弟说的不错,大家快点出发吧!” 虽然草谷在出言催促,但端木虹却仍是一脸轻松自然之态—— 由弥勒风穴受伤引发的这一战可是《犬夜叉》原着中的一个经典战例,主角犬夜叉正是在此战中无意首次触发“风之伤”的力量,将围攻弥勒的一众妖邪一举扫灭,端木虹岂能忘却? 对于此战的凶险,端木虹当年看的时候已经深有感触,如今自然会留有余地。 是以,早在昨日弥勒回来的时候,他就已在弥勒身上埋下了一道剑意,凌晨弥勒离开时,他就趁机派出自己的傀儡暗中尾随保护。 对于那副傀儡的实力,他还是放心的。 人见城中,奈落断去了与傀儡的联系,不由面色一黑,暗道:“那个端木虹到底扔了什么?那风声听起来劲道不强,怎么会……” 但很快,奈落就面色一缓,想来自诩算无遗策的牠,又岂会没有一份备用计划? “罢了!调虎离山不成,我还有大批妖怪能够阻截你们!” …… 远处,一片诡异的阴云悄然正悄悄地逼近寺庙,让原本清朗的天空逐渐黯淡下来。 “明明还是白天,怎么这么黑啊?” 梦心和尚人在厨房,为弥勒调制着疗伤药,透过窗户,就能看到外面已经黑压压的天空,然而,或许是因为他先前饮酒过量,竟是对此等异象毫无察觉,不过是开口嘟囔几句,就迈开脚步去点灯火。 这时,酒窖中传来“啪”的一声异响,引起了梦心和尚的注意,转身一瞧,只见昏暗的酒窖中竟有一双血瞳在紧紧地盯着自己,不由得惊醒过来,大喝道: “谁!?” 对方并没有回应,只是传出一阵似是开启某种盖子的声音,旋即便是一团诡异的白色烟雾朝梦心和尚笼罩而来。 “啊!?” 梦心和尚大惊之下,不及躲闪,眼看就要被烟雾罩住,身后却陡然传来一股一股力道拉着他的身子向后一退,脱离了烟雾笼罩的范围! “谁!?敢坏了老子的好事!” 伴随着一道愤怒而难听的声音响起,黑暗中现出一个身着衣冠、形貌丑陋之极的妖怪,手中所执的大葫芦中装有能够操控人体的蛊壶虫,它受奈落之命隐藏于此,便是为了操控梦心和尚的肉身去攻击弥勒,岂料,如此好计却在关键时刻被人打断! 梦心和尚转身看向救下自己的人,心下却是惊骇更甚——但见眼前之人,不,或许都不一定是人,他全身都散发着刺人骨髓的奇寒,生得一头白发,右半脸披覆薄冰,左眼与常人无异,右眼却发出一片诡异的血红色光芒,右手自手腕至手掌皆是完全由寒冰形成,虽无妖气,却似从森寒炼狱中走出一般! 对于妖怪的喝问,此人却并不回答,右眼中红光霍然爆绽,身形一动,五道冰蓝色的森寒气劲横空而过,那妖怪的身形登时撕碎,化作一团混着冰碴子的碎肉散了一地。 梦心和尚一下子瘫软在地,颤声问道:“你是何人?” 此人道:“吾名冰皇!我家主人是弥勒大师的同伴,端木虹先生!” 与此同时,寺院以西四十里外,杀声震天,妖云密布,整片天空完全被密密麻麻的各种长虫妖怪填满,一直绵延至天边,都看不见一丝一缕的阳光穿云洒下。 除了一团始终在妖群中快速穿梭自如的马形红云,红云所过之处,天上群妖莫不触之即焚,形成一片火烧云般的奇观,“云”中落下无数挟着火势的妖怪,竟是如陨星火雨般,在天空中构筑成一片血与火的美景。 “切!又是这样一贯的人海战术!还真是奈落那孽畜的作风!” 犬夜叉一刀挥出,一记“风之伤”便将百只杂碎妖怪扫灭,然而,几乎无穷无尽的妖怪群很快就补上了这不过区区数百的空缺,继续围攻而来。 “哼!那个卑鄙小人!大概又是以我们身上的四魂之玉碎片将它们引过来的!” 珊瑚将飞来骨猛地掷出,一连斩杀十数只妖物,同时腰间佩刀出鞘,反手斩杀了一只企图袭击端木虹的妖怪。 端木虹点头致谢,同时,手上轻抖,照胆神剑耍出几朵漂亮的剑花,将身前的几条长虫绞成数段,旋即,身形陡然化作一道寒光,贯入妖群之中。 然而,不过一瞬之间,端木虹就已回到原地,剑身上却是半分血迹也无,只见他横剑于前,轻抚缓拭,平静的神情中却无端自生一股萧索之感。 “先生小心!” 珊瑚见他竟对身后扑来的群妖全不理会,不由发言提醒,手中飞来骨正要掷去,妖群中已传来一阵哀嚎欲绝之声,定睛看去,但见上千只妖怪竟同时横遭枭首,纷纷坠倒在地,铺成一片染血的平原! “先生!这招好厉害!叫什么名字?” 琥珀此刻仿佛化身死神,手中勾镰不停地收割着妖物的生命,在凶险激战的逼迫下,他脚下所踏“步风足影”步法竟然快速地熟练起来,此时已能在妖群之中快速穿梭。 不过,也因为他在说话时一瞬间的分心,还未熟练的步法在行走之间不免有了破绽,而这破绽竟好巧不巧地给两只妖怪给抓住了。 “啊!” 只见那长虫妖怪横尾一摆,重重地砸在琥珀脚下地面,令他立足不稳,同时另一只妖怪趁他身形一缓,张口就朝他的面门扑咬而来,骇得他惊叫了一声。 眼看琥珀就要丧命,一道橙黄色的身影忽然从旁扑出,将这妖怪撕成了粉碎,随即旋身一扫,竟将方圆五内的妖物一扫而空,地上连被搅碎的血肉都不留半分,仿佛凭空被吞噬了一般。 待它停住身形,却原来是一头比寻常猛虎大了几近一倍的巨虎,肩高可比一个成年男子,尾长约莫一丈,全身共长两丈有余,面目狰狞,双目更是呈现为血色,正是天神兵虎魄的战虎凶灵。 端木虹在琥珀肩上轻拍一下,手中照胆剑急旋飞出,化作一圈死亡的光轮,收割着妖怪们的性命,笑道:“琥珀,打架的时候分心,可不是个好习惯哦!” 琥珀虽心有余悸,却仍是问道:“刚才那招……” “哦!那是《无天绝剑》中的一式‘英雄无觅’!招意以英雄傲骨为本,傲者,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也!你可记住了?” 在解释的同时,端木虹收剑而回,再度旋剑成轮抛出,将逼近阿篱身前两丈的妖怪横扫一空。 其实,适才那招“英雄无觅”,本质上就是凭快绝身法突入敌阵,然后大肆杀戮,虽说端木虹没有催发剑气离体伤敌,但凭镇妖剑之利,天下间还没什么妖邪能抵挡住它那轻轻一划。 “呃……听不懂。”琥珀摇了摇头。 “端木先生!”另一边,阿篱一面释放破魔之箭逼退敌人,一面说道:“奈落派出这么多人来阻我们,显然是为了阻止我们去救弥勒大师,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赶紧突围?” “且不急忙!其实弥勒那边我早已经派人去保护,他身上没有四魂之玉的碎片,没了四魂之玉的诱惑,料想奈落也没办法让这么多妖怪去围攻弥勒。” 说话间,照胆神剑声势再起,脱手而出,化作一条银龙在妖群中急行穿梭,所过之处血花飞溅,附近的妖邪有如被凶鲨突袭的游鱼一般,拥挤着远游退避。 草谷振袖一挥,一张天师符自袖中飞出,闪耀着金光飞入正在溃散的妖群中,旋即轰然炸开,登时扫了从东面过来的数千只妖怪,令前路为之一清。 “喂!我怎么从没听过你有手下?你那手下能保得住弥勒?”犬夜叉仍在出言质疑。 端木虹微微一笑,道:“放心好了,那个家伙能打一百个你!” “什么?”犬夜叉登时气得暴跳如雷,奈何战况紧张,他也只能拿周围攻过来的妖怪们撒气。 寺院外,果然如端木虹所料,仅凭冰皇一人,与被冰皇携带过来的兵器谱,已足以应付一众妖邪的围攻。 至于弥勒,他先前被梦心和尚灌下了止痛药,此刻已全然无力,只能被梦心守护在结界之中。 “那本飞来飞去的书,应该就是端木虹先前拿的那一本……只是没想到,计划都快要成功了,却又半路杀出了一个冰人,这个家伙到底是何来历?” 一处阴暗的角落中,奈落的另一个傀儡正看着场中的战况,脸色阴沉无比,但牠完全没有出手偷袭弥勒的意思。 看看场中的战况就知道了,只要牠一出现,立时就会在冰皇的雪血爪下变成一摊碎冰,或者被兵器谱具现出来的兵刃穿心而亡,根本不会对战局构成任何影响。 良久,奈落还是默默离去,此次计划失败已是定局,万事,还是等自己重塑肉身之后再说。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46章 懦弱的半妖 “诸位!真是抱歉,害你们担心了!” “哼!你应该为之道歉的,不是这个吧?”端木虹看着一脸诚恳歉意的弥勒,却是没有一点轻饶之意,冷冷地说道: “风穴之事攸关性命,你不想让同伴担心,这种心情,吾并非不能理解。但是,这种不声不响就离队的事情,吾不想再看到下一次!” “我知道了!” 一旁,梦心和尚看着这一情景,欣慰地点了点头。 眼前这年轻人虽然并无半分灵力与法力,但冰皇的实力却是他亲眼见证,能够统御这等强悍属下的,定然有着自己的不俗之处,或许,跟着这些人,缠绕着弥勒家族的恶毒诅咒,会在这一代得到终结…… 弥勒养伤期间,一行人只能守在寺院,不能寸离半步,找寻四魂之玉的事情便暂且搁置,阿篱也趁此机会,回学校上了几天课。 转眼数日过去,已过了犬夜叉复活后的第二个新月,众人才再度出发,继续找寻四魂之玉。 “定期地失去妖力?”珊瑚还是第一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端木虹笑着点了点头,道:“其实,严格地来说,那个看起来与人类无异的形态,只是因为妖力失去,而无法维持半妖的形貌的结果,内里的血脉仍是半妖无疑。” “喂!你们在这里说这些真的好吗?不怕被最猛胜听到?” 犬夜叉看了看周围,自己一行正走在一处丛林之中,此间正是最猛胜隐蔽偷窥的好地方。 “犬夜叉,你就只管放心好了!”草谷出言宽慰道:“这里根本没有窥伺我们的目光,再则,同为半妖,奈落也必然知道这样的事情,只要我们不暴露你失去力量的时间……” “是吗?” 犬夜叉轻哼一声,说道:“我不是不放心你们,只是七宝这个嘴巴漏风的家伙,还有珊瑚那个没什么阅历的弟弟,你就不怕他们给人套了话?” “犬夜叉,你也太过多虑了。大不了,让他们在别人面前绝口不能提你的事情,也就……” 阿篱给出了一个建议,企图将犬夜叉安抚下来,但犬夜叉却忽然出言将她打断,道: “前方有血腥味!” 话音落下,端木虹身形已动,转瞬便走出百丈有余,只见一伙村夫正围着一句躺在地上的女尸,尸身上盖了一张草席,周围的地面上洒满了鲜血。村夫们口中正议论纷纷: “已经是第三个了……” “又是把内脏吃得一个都不留……” 一个枯槁的老者猜测道:“是地念儿所为吧?” “那还用说!”另一个汉子激动地说道。 “那就不能再容妖怪胡作非为!”另一老者握紧了拳头,可脸上布满了仇恨之色,可双眼中却隐透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可是……该怎么办呢?即使村里人群起攻之,也……” “你们说的那个地念儿,是妖怪吧?” 问话者却并非端木虹,而是随后赶至的犬夜叉。 “是妖怪吗?” 众村民循声一看,竟看到两个白发少年立于眼前,其中一人更生得一对不似人类的耳朵,显然并非人类。 村民们一时间恐慌起来,显然,对妖怪的恐惧早已经天然地镌刻于心中,其中一人壮着胆子质问道: “你……你们是什么东西?是妖怪吗?” “我们是侠客!” 端木虹淡淡地解释道:“侠者,以武犯禁,扶危济困之人。诸位都说说吧!那个地念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我们有能够帮得上的地方。” 地念儿这个名字,他是有一点印象的,想来该是原着中的某段剧情,奈何时间过得太久,他只留下了一点印象,想要知道的更多,还得向这些人询问。 村民们仍是一脸戒惧之色,不知是听不懂端木虹所云,还是听懂了却不相信,为首的一个老者说道: “那个地念儿,已经脱离本村,与母亲离群而居,他有一块产出很多草药的田地,有时,我们也会得到他赠送的草药……” “可是不知为何……那家伙最近好像喜欢上了人肉的味道……” “带我们去看一下吧!诸位请相信我,我是除妖师,这是我义不容辞的事情!” 骑着云母飞至的珊瑚听完村民的们的话,提出了这一要求。 村民们商议一阵,决定将死者安置后,再一同带路,毕竟单独派出一人,他们根本不放心,虽说以他们力量之微弱,即使人多也是毫无胜算,但终究有些壮胆的作用。 “这就是地念儿!” 行至药田出,其中一位村民指着在药田中挑水劳作的那个巨大身影,对着端木虹一行出声解释道:“怎么样,很可怕吧?” 草谷只是看着田里的药草,出言赞道:“这田里生了不少奇珍异草啊!” “身形这么大,倒是适合用飞来骨来对付。”珊瑚走到地念儿面前,抽出了背上的飞来骨,出言斥问道:“你就是那个食人的妖怪吗?受死吧!” 地念儿怔了一怔,还未反应过来,珊瑚却只当他默认,飞来骨已是脱手而出,朝地念儿面门掷去! “哐当!” 地念儿水蓝色的一对大眼中,一道红光一闪而逝,身上陡然传出一股诡异的波动,当此之时,一道青光自珊瑚身后横空而出,竟后发先至,落在地念儿身前的地面,旋即一道银光回弹,正中飞来骨,将飞来骨上的沉重劲道抵消。 “端木先生!?你……” 银光与飞来骨同时坠地,显露出原形。珊瑚认出是端木虹的佩剑照胆,不由吃了一惊,回身对端木虹问道。 端木虹走上前,摇头道:“住手吧,珊瑚!这家伙身上并无杀人者该有的气势。” 凡杀人者,心中都会自然而然地有一股狠劲,心中的狠劲往往会自生凶戾之气,即使七侠这样的正义之士也不例外。只不过,这股凶戾之气会受人的性格、修为、举止等方面的影响,而在对外表现的时候有所差异。 当然,在端木虹“波粒二象心法”的感知下,这些遮掩都没有任何意义,他感受不到眼前的生物有凶戾之意,那便是真的没有了。 不过,眼前的大家伙……好像还有人类的血脉啊! “也没有人的血腥气。”对于气味,犬夜叉一向是最有发言权的。 “那么……” 珊瑚回头看向地念儿,面露疑惑之色,此时却有一颗石头飞过她的头顶,砸在了地念儿头上,身后还不停地传来村民们的骂骂咧咧地声音: “可恶!地念儿,去死吧!” “去死!” 竟是村民们在用石头砸地念儿,其中一人更指着珊瑚,责令道:“除妖师,还等什么,快杀掉他!快啊!” 这时,地念儿忽然浑身颤抖起来,似是有所异动。端木虹忙将珊瑚护在身后,以防他暴起发难,可对方接下来的动作,却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娘!娘!救我啊!” 地念儿非但没有暴起反击,巨大的蓝眼睛竟然还眼泪汪汪,哭喊着朝自己家里跑去! “这就是……所谓的食人妖怪?” 端木虹、珊瑚面面相觑,这是妖?为什么竟作出像被人欺负的小孩子一般的举动? 在他们身后,饶是一向清净淡然的草谷,也不禁露出了惊异之色,她生平所见妖魔不少,但像这种身形这么大的家伙,竟然会被人类欺负得哭爹喊娘?简直是做梦也想象不到的事情。 “你们这些家伙!是来找麻烦……打我们田地主意的吗?” 屋中竟冲出一个看起来六旬有余的老妇,老妇看起来颇有精神,手抱一根粗大的圆木,口中斥问的同时,便是狠狠地朝着端木虹的头上砸去! “是人类!”端木虹不闪不避,任凭圆木砸在额头上。 “啪!” 圆木甫一触及端木虹的额头,便被反震的力道震成寸碎,若非端木虹有意克制,让圆木受下了全部力道,老妇已被反震之力震飞。 “小鬼被击中了!” “真弱!” “哼!走着瞧!” 村民们自然不明其理,只道端木虹无能,连忙转身逃跑,口中还不忘撂下三流反派逃跑时的标准狠话。 “先生!你没事吧?”珊瑚见他挨下那老妇一记重击,上前关切道。 端木虹摇头,转身看向落荒而逃的村民们,却只淡淡地瞥了一眼,便即转回,对那老妇问道: “大娘!听那些村民们说,您与令郎是脱离村子,离群而居,你们……原本是村子里的人?” 老妇见他平白挨自己一棍,却是没有半分脾气,脸上的惊诧一闪而逝,旋即冷笑道: “你们是受了那些人的挑唆吧?地念儿这孩子,怎么可能会食人内脏?真以为他是半妖,就可以任意欺负他吗?” “半妖?”听到这两个字,犬夜叉的精神立时提了起来。 “令郎身上确实没有杀人者所能拥有的气势。” 端木虹点了点头,竟对老妇所云表示认同,旋即问道:“大娘,此中曲折,可否与我等细说一番?”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47章 半妖境遇,心归何方 小木屋中,篝火飘忽不定,一行人在此陪着老妇,听她聊着地念儿的事情,只有炎蹄因身形不便,留在了屋外。 地念儿则背对着一众来客,用一块小石子,在那破旧的木板上刻画着图案,行事宛如孩童一般。 “你说……你叫犬夜叉?”老妇用一根细铁棍拨弄着柴火,说道:“看这样子,你大概也是半妖吧?” “老太婆,你也看得出来啊!”犬夜叉面色微诧,眼前这个寻常妇人,竟能一眼看出他是半妖,还真是不简单。 “果然是……你的容貌也算是好看了……” 老妇说着,看向一旁也是一头白发的端木虹,说道:“不过,跟这位小哥相比,你身上还是有些妖怪的特征。” 端木虹微微一愕,笑道:“大娘误会了!晚辈其实是人类!”老妇脸色一诧,问道:“你若是人类,我刚才一棍敲在你头上,你怎会一点伤都没有?” 端木虹只是笑而不语,自己一身武学过于玄奥,不明奥妙者只会以为那是妖法,自己就是说了,眼前的老村妇也未必明白。 老妇见他不答,也不再问,一双枯槁的手却紧紧地攥成了拳头,道:“你们也该想象得到吧?我们母子二人……因为地念儿是半妖,而受到那些村民们怎样的对待吗?” “排斥异类,从来都是人类的拿手好戏!” 端木虹面露讥嘲之色,思绪却不禁回到了仙剑世界。 姜承、那些人魔混血、受魔气侵染的人类们的遭遇,便是人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思维的最好体现,纵然自己是武林泰山北斗的仙剑派的掌门,但也难以违逆当世之人的偏见。 当时,为保全人界大局,以免让魔翳有可乘之机,连救下姜承这样的举动,端木虹都得秘密进行,甚至不敢让夏侯瑾轩得知。 草谷见他面色,便知道他回想起了过去的事情,遂连忙转移话题,对老妇问道: “请大娘明示!” “好几次都差点被杀了!”老妇面色阴沉,强忍心中的怒火与委屈,肩膀却是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娘,对不起!”这时候,地念儿转过头来,眼神中却是一片澄明,道:“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了委屈。” “不可胡说!我们什么也没做错。你爹爹……他可是个很了不起的好妖怪。” 老妇斥责了儿子一句,提到了自己的丈夫,却不禁陷入回忆中,呢喃道:“真怀念……那个时候,我也是跟你们这些少年人一般的年纪……” “有一次,我在山里扭伤了脚,正值彷徨之际……来救我的,就是你爹爹。他的容貌甚是俊美,但我还是一眼看出他是妖怪,因为他身上笼罩着一轮光芒,之后……我们就这样热恋起来。” 说到这里,老妇手抚脸颊,竟是升起了一抹羞涩的红晕。 “呜啊——”阿篱见此情状,心下暗叫不已,脸色不禁窘得发红。 犬夜叉却是微微动容,眼前这个与妖怪相恋,并为之生儿育女的老妇,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姐姐,你要去哪里?” 这时,众人身后忽然传来了琥珀的声音,回身一看,却是珊瑚提着飞来骨正往外走,只听她说道:“我要将吞噬村人内脏的真正凶手找出来。” 弥勒说道:“珊瑚姑娘,你是想助地念儿洗刷冤屈?” “嗯!”珊瑚转过身来,点头道:“地念儿虽体型庞大,但行事却极为老实,确实不是那种会食人内脏的妖邪,我不希望他被人冤枉。” 对于珊瑚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法子,犬夜叉嗤之以鼻:“哼!所以,他的善良才会被那些村民们利用!” 珊瑚不为所动,转身便走,但端木虹的一句话却迫使她停住了脚步——“珊瑚,你知道吗?那些村民们,其实知道地念儿不是凶手!” “你说什么?”珊瑚再度转过身来,脸上尽是不解与惊愕。 “你不相信吗?” 端木虹环顾场中,见所有人均是一般惊愕,当下微微一笑,建议道:“那好!大家就去村里看看吧!” 众人皆不明其理,但还是同意下来。 行近村庄,只听到村里在商量着如何去暗害地念儿: “把刀枪全部拿来!” “只有这些,还不足以打倒地念儿那家伙啊!” “我们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走到近处,只见适才逃走的那些村民竟在磨刀霍霍,阿篱连忙出言阻止: “等等!” “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汉子面色不善地看着端木虹一行。这些人中有三个白头发的,一个耳朵明显不是人类的,还有这个奇装异服的女孩,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常人。 看这架势,阿篱如何不知他们想做什么?当下说道:“你们又要去袭击地念儿吗?” “哼!当然!” 珊瑚走上前质问道:“你们有何证据,可证明人是地念儿所杀?” 若非先前端木虹及时出手阻止,自己险些就要将地念儿错杀了。对于眼前这些村民,她已是极为不满。 “除了他还能是谁?” “就是!那俩母子早就恨毒了我们!” “他们要报复!准没错的了!” “报复?” 弥勒抓住了这个关键词,结合小屋中老妇所云,已是明白了事情的缘由,道:“你们平日里,难道都是在欺负地念儿吗?” “吓……?” “你说什么?” 弥勒这话似乎是引起了众怒,只见村里所有男子都在不善地看着他。 “果然!”端木虹轻笑一声,问道:“诸位似乎对你们能除掉地念儿很有信心啊!” 一个老者颇为自信地说道:“那当然了!那个家伙就是胆小鬼,他压根儿就不敢还手!” “哦?他是个胆小鬼吗?”弥勒抓住了对方话语中的破绽,追问道:“连还手都不敢的家伙,竟然还敢杀人吗?” “这……”老者一时语塞,脸色憋得通红,却还是固执地大叫道:“除了地念儿还能有谁?定是他干的!” 珊瑚脸色愈发不满,道:“你们怎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别人有罪!” “关你什么事,难道,你也是那妖孽的同伙?”一个汉子恶狠狠地瞪着珊瑚。 珊瑚的面色更是难看,正要说话,端木虹忽然出言道: “你们说,地念儿想要报复你们,换言之,你们曾欺辱过他。那我问你们,如果那三个村民,真是因为地念儿报复你们而死去,你们是否为平日里对他的欺辱感到后悔?” “可笑!”看起来像是首领的一个老者说道:“那贱妇不知廉耻,跟妖怪生下那孽种,当年没把那孽种拿掉,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 “就是!想不到村长当年一念之仁,竟酿成今日大祸!” “对!是妖怪就该死!” 村民们莫不在用最恶毒的话在辱骂、诅咒着地念儿母子,哪里有半分的悔改之意? 众人皆听得心中无名火起,除了心境修为最深的草谷与弥勒,以及早已对人类不抱幻想的犬夜叉。 “呵呵!” 端木虹也只是冷笑摇头,转身就走。 …… “是吗?那些人说了这样的话?” 小屋中,老妇听端木虹道尽村民们的反应,却没有半分意外之意。 也对,联系那些村民们平日里的所作所为,若是村民们真会为自己的迫害行为感到后悔了,那才教人奇怪呢! 端木虹点点头,道:“即使除掉了那个真凶,村民们对地念儿的偏见也永远不会消除。有了这一次,说不定还有下一次,下下次!” 老妇面色萧索,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众人退出屋子,琥珀低着头犹豫一阵,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先生,您不是说,侠者,扶危济困的吗?为何……好像完全没有要惩治真凶的意思?” 端木虹不答,看向草谷问道:“师姐,小弟这回没有遵从本门斩妖除魔的宗旨,你没有责怪我吧?” “哪有?” 草谷倒是对端木虹的心情颇为体谅:“师弟的行事为人我是知道的,你所以并不出手,是因为那些百姓的偏见刺激了你吧?” “其实……也不仅仅是偏见的问题。”端木虹摇头,拧开了手中酒壶,畅饮了一口。 “犬夜叉,你呢?你过去也曾这样被人欺负过吗?” 阿篱却有些心疼地看向犬夜叉,从地念儿的遭遇来看,犬夜叉有如何悲惨的过去,可想而知。 犬夜叉双手抱胸说道:“哼!我可不会如那个地念儿一般默不作声。” “果然被欺负过……”阿篱心中暗想,口中却道:“说的也是!” 犬夜叉抬头望天,悠悠而叹: “两边都靠不着岸……既非人,也非妖。两边都是容不下我……” “所以……我觉得只能凭我自己的力量,来取得安身之所。可当猛然醒悟时,只余下了我孤单一人……” “因为,我只懂得,不停地战斗以求存!”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 第248章 以斗求存,真凶现身 新 乍听犬夜叉对自己透露心声,阿篱心中一阵触动,正要出言宽慰,却听端木虹已先开口:“犬夜叉,我看你似乎想差了什么吧?” “什么意思?”犬夜叉转过头问道。 “半妖,是介于人与妖之间的异类,注定不会被两方相容。人,会因为你体内的妖血而仇恨你;妖,会因为你体内的人血而蔑视你。” 端木虹平静而无情地说道: “你之所以孤单,是因为你的出身,而不是因为你选择了不断战斗以求存这条路。半妖,为世所离弃,若不以战斗求存,不过死路一条而已。” “你今日说出这等话来,莫非真的把希望,寄托在人类或妖怪的某一方会对你主动付出情感?” 弥勒听端木虹话中意味不对,连忙说道:“喂!喂!端木先生,你……你这样说,真的好吗?” 阿篱也赶紧说道:“就是啊!我们不都是犬夜叉的好朋友吗?对吧?” “是啊!大家都是伙伴,何以说这等话呢?”珊瑚也责怪端木虹说话不顾气氛。 “你们对半妖的处境,一无所知!” 端木虹一语,却是让场中所有人立时缄默无声。犬夜叉看了他一阵,说道:“道士!你到底要说什么?” “就让我跟你们讲一个……半魔在人类的逼迫下,终于向人类反噬的故事吧!” 故事,自然就是《仙剑奇侠传五前传》原来的故事,从千峰岭初遇厉岩,到姜承魔气外泄;从枯木杀害萧长风,到姜承投奔千峰岭;从千峰岭灭寨,到折剑之变姜世离横空而出;从蚩尤冢一战败炎舞,直到五年后净天教袭击蜀山,导致罡斩长老兵解…… 端木虹讲得是抑扬顿挫,声情并茂,众人听得是如痴如醉,拍案叫绝,时而为瑾瑕之间的感情线感到甜蜜,时而为姜承的前途担忧……却唯草谷一人暗暗后怕: “若是此中事情并无师弟插手,事情只怕真要如这个故事中一般不可收拾……” 但思虑到细处却是暗暗奇怪:“罡斩师弟至今出海未归,杳无音讯,师弟却道他在五年之后兵解于锁妖塔底?莫非……他是对其中的烂柯之事早有预料,才故意把姜承送上了夏侯少主出海的船?” 端木虹假托此事是仙剑派历史上的一件事情,自然是将七圣的名字默默摘去,一律以他们的外号代替,以免让这些人胡乱怀疑自己是三十五岁还是十六岁,至于关于凌波的部分,更是删除得干干净净。待他讲故事说完时,时间已是到了深夜。 珊瑚感叹道:“想不到,在中原也有这样一群与犬夜叉、地念儿境遇相似的人。” 弥勒则看得更加透彻,说道:“因为千叶之乱掀起的余波,天下人皆对妖魔心有余悸,这只怕……也是人类疯狂迫害半魔,最终酿成净天教之祸的原因之一吧?” “半魔的存在,也恰似半妖一般,不容于人魔两界。” 端木虹说道:“天下间没有什么生灵是不排外,人类,仇恨半魔身上魔的成分;魔族,自诩高贵,轻视半魔身上的人族血脉,甚至轻视他们久居人界。” “你们看看蜀山与魔翳的所作所为就知道了。” “蜀山,心怀正义,奈何身为人界柱梁,是天下人对抗妖魔的希望与倚仗,立场不容半分偏差,是以不能出面为姜承主持公义,甚至连救姜承这一件小事,也只能由罡斩长老在暗中去做。” “魔翳,一口一个魔族大义,忽悠得姜承组建净天教,其实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攻破之井,让夜叉族君临人间。在他的眼中,姜世离、半魔,都只不过他用来削弱蜀山及人界力量的棋子而已。” “世所离弃……姜世离……” 犬夜叉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眼中却是不住地回放着过去自己受人类孤立,受妖怪蔑视的往事,心下的触动不由愈发地剧烈起来。 “听先生这么说,人与妖,是永远都不可能与半妖做朋友了?” 阿篱见犬夜叉有些神情恍惚,不禁对端木虹的言论反驳道:“可是……姜承不是也结识了夏侯瑾轩这些好友吗?正如我们与犬夜叉是朋友一般。” “人与半妖并非不能为友。” 端木虹又看了犬夜叉一眼,说道:“但天底下,绝大多数的半妖,都不会有犬夜叉这样的运气。甚至连他自己,倘若实力不足,又岂能活到今日与我们成为朋友?” “犬夜叉!你的孤单,不是因为你选择了以战斗求存,而是因为你的出身,人与妖,能如桔梗一般对你放下偏见,终究只是极少数。” “我说这些话,为的就是泼你冷水,让你清醒一些!渴望不再孤单,这并非不好,但若是为了这些,而对人与妖的任何一方有了过高的期望,那么最后受伤害的,只能是你自己!” 犬夜叉点了点头,他知道,端木虹是忠言逆耳。 这时,七宝忽然说道:“唉!不过……端木先生还真不像个人类?” “怎么说?”端木虹眉头一挑,问道。 七宝说道:“你看看阿篱,再看看弥勒或者珊瑚,差不多都希望犬夜叉更亲近人类一些,可你却毫不留情地在犬夜叉面前说出人类的丑恶,好像是不希望他过分亲近人类……” “他们是除妖者,而我是侠客。” 端木虹看着弥勒,又看了看珊瑚,微笑道:“侠者,扶助良善,惩奸除恶,作恶者不论其出身是人是妖,对我都没有半分差别……” 这时,村庄的方向忽有点点火光走出,其中更传出村里人的嘈杂声。 阿篱吃了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犬夜叉冷笑道:“大概是那些村民们想偷袭地念儿吧?” 果不其然,愤怒的村民们很快将药田围了起来,口中不住地发出恶毒的辱骂: “滚出来,地念儿!” “你只懂得杀人!” “你这个肮脏的半妖!” 地念儿的母亲刚走出屋子,就被村民们掷出的乱石砸得头破血流。老妇痛得侧过身去,浑身颤抖不已,被石头所伤之痛,又怎及心中的愤恨与悲痛分毫? “忘恩负义的东西!” “也不想想是谁让你们住在村子里这么久啊?” “住手!” 琥珀终于看不下去,挤入人群,将老妇护在身后,冲村民们说道:“你们……都误会地念儿了!他根本就不会杀人,与他相处过的人都知道……他是个老实的大好人啊!” “这小孩儿是谁?” “不用管他,把这小孩一并干掉!” “就是,他是跟着那白头发的妖怪过来的,早就没救了!” “哼!妖怪的同伙,死不足惜!” “对!趁着那几个家伙不在,将这小鬼除掉!” 适才,在村民们到来之前,端木虹已施展“风归云隐”的奥义将众人隐匿起来,以便让众人看清村民们的反应。 果然,村民们根本就是不理会琥珀的解释,竟将手中火把掷向眼前的木屋,更手持刀兵,摆出阵势,要将琥珀置于死地。 “来了!” 珊瑚见弟弟身陷险地,正要出手,却忽听犬夜叉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一句,不禁问道:“什么来了?” 犬夜叉回答:“邪气!那些死者身上的妖怪的味道。” 犬夜叉说话间,老妇见家中草屋被烧,心中怒火终于忍无可忍,便要冲上去与村民们拼命。 “啊!” 村民们死死地盯着老妇,正要出手行凶,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惨嚎,旋即,竟有一个村民的上半身从后飞到老妇与村民们之间! 回身看去,只见黑暗中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一个巨大儿狰狞的虫型怪物。 至于那个被腰斩的村民,他的下半身尸体已被许多形如毛毛虫,多足的绿色小妖怪趴附,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音响起,该村民很快就被幼虫们蚕食殆尽。 “看……看啊!吃掉村民的就是……” 老妇也被眼前的可怖场景吓了一跳,但仍是想着为自家儿子洗刷冤屈。 至于琥珀,此刻的他已经化身死神,手中勾镰不断地收割着那些幼虫妖物的生命。 “臭小子!你竟敢……” 琥珀杀死幼虫的举动登时激怒了一旁母虫妖怪,只见它那张布满毛须的口倏而吐出一条尖刺状的长舌,径直朝琥珀背门刺去! 然而,自经历了救援弥勒的那一战之后,琥珀的“步风足影”步法已练得颇为纯熟,兼之他每日参悟画卷中的风之意境不辍,已成功将一部分气血转化为内息。 此时,“步风足影”运转之下,内息随之而动,虽仍不足以让他的脚步如风般迅疾无形,但脚下却是自生一股风势,似有若无地在推动着琥珀的身形,让他得以轻易躲避母虫的尖舌,再伺机反扑…… 火场中,地念儿犹在火烧的房梁下瑟缩着,此时耳边却传来一道平静而温和的声音: “站起来!地念儿!” ps:求评论,求打赏,求月票。望诸位在阅读时不忘点个推荐,多多支持! qq书友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