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休想逃》 ☆、第一章 决裂 魅夜酒吧的角落里,一抹颀长的身影在自斟自酌。俊美的面容、优雅的举止、颓废而高贵的气质,吸引着酒吧里的男男女女们,他们就如久饿的狼看到可口的鲜肉一样跃跃欲试,可是那人周身冰冷沉郁的气场又让人望而止步,而酒吧的喧杂热闹与浑浊与他的孤寂哀伤格格不入,仿佛他是这世界上唯一的净土。 一个身穿黑西服的魁梧男人走到那人身旁说了几句,只见他拿杯子的手由于用力,手筋突兀,身旁的人身体轻颤着,一个劲儿擦着汗,一边点头哈腰的说着什么。颀长身影突然站起来擦过身旁的人快步走出魅夜,其间撞到了一穿着暴露身材性感的美女他也熟视无睹,只留西服男那声颤巍巍的“少爷……”在喧闹的酒吧里回荡着…… 灯红酒绿间,兰博基尼reventon跑车在路上疾驰,并呈加速趋势,如暗夜精灵一般穿梭在m市。 圣南大学 一辆银灰色的兰博基尼停在校门口,从上面下来的正是在魅夜酒吧里的身影,线条分明的轮廓,完美无可挑剔的五官,紧抿的薄唇,立刻引起女生的注意,只是那冷冷的气质形成了一个强大的光圈把众人抵挡在外。 他径自走向金融管理五班,推门直入,又引起不小的轰动。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如暗夜神祇一般的男人,但是……在众人沉浸在眼前美景的时候,有一抹娇小的身影正蹑手蹑脚走到后门,就在她手刚碰到门把手时,响起了一个低哑冷冰的声音:“羽溪……”不要回头,不要回头,再次去开门……。“蓝羽溪,不要让我再喊第三遍!”女孩僵直的转过身,在僵硬了的脸上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寒澈……” “你怎么会来这儿。”不是问句。寒澈跟蓝羽溪有约,绝不干涉她的生活,当然更不能出现在她的同学面前。 寒澈看着眼前这张精致如娃娃的面孔,这张自己爱了十年的面孔,这张从来不舍得对她吼,对她怒,对她发脾气的面孔,这张只想对着她笑得面孔,这个他想用整个生命来守护的人…。突然感觉是那么的无力。 真想就这样默默看着她,就这样一辈子。 “溪溪,我们认识有十年了吧。” “……” “十年时间,你为什么不动手?”问出这句话,寒澈觉着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整颗心都颤抖着,一瓣一瓣裂开,碎了一地,可是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呵,面无表情,第一次用这样的表情对着她吧。 “你知道了。” “知道我最恨什么吗?” “背叛你的人。” 当寒澈拿到调查资料的时候,上面一字一句是那么的冰冷刺骨,那方方正正的小字儿就像尖刀一般凌迟着自己,他想质疑资料的真实性,他甚至后悔去做这该死的调查,a4纸上报仇两字尤为醒目扎眼。 做事从来雷厉风行的他第一次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寻求真相,要不要再在自己的心上插一刀。寒澈的脸上冒出青青的胡茬,更增添了成熟的气息,只是现在的他被愤怒笼罩着,像一只被激怒却极力隐忍的豹子,一个不小心就会冲上去把你撕成碎片。 “你不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低沉的声音压抑不住愤怒,寒澈握紧的拳头骨节突兀,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只有他自己知道,最痛的是他的心,他的心在泣血。 “既然已经知道了,再问这些还有意义吗?”蓝羽溪的声音始终无波,甚至会让人错觉没有音调的起伏,像没有感情的机器发出的一样。 “呵,没有意义?”寒澈觉着是自己犯贱地跑过来双手捧上自己的心被人家践踏,夜晚的孤月森冷的照进教室,一片阴寒。 “那你的计划呢,潜入‘霊’家是为了一步步分解霊家势力最后收入囊中?玩弄‘霊’于股掌之中?十年前的邂逅也是你精心布置的吧。你还真是一个阴谋高手,小小年纪就知道找寻突破口,从霊家唯一的继承人下手慢慢取得信任,这一点你倒是做得倒是很成功,你成了我第一个爱的人,也是这辈子最爱的人。呵,最爱的人……” “……” “怎么不说话了?嗯?”羽溪,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这些就算我送到你面前你都不屑看一眼的,说不,说不呀。寒澈觉着自己在人面前的冷静在这个小人儿前都化为泡影。 “不是的。” 不是的,不是的,她说不是的,“溪溪,我……” “这还用不着我搭上十年的时间。不过你倒是有一点说对了,我还真想看看第一大黑势力‘霊’土崩瓦解了会是怎样的大快人心,看看那个女人在失去一切以后会是怎样一副可恶嘴脸。” “你……”寒澈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跟自己母亲有关。 “十年前的见面其实并不是我一手策划的,只不过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霊家二少爷罢了。虽然全校的人都不敢跟你说话,交朋友,但是相对于我受到的残害,跟一个身份可 怕的人交朋友又算什么,更何况还是仇人的儿子。”说到这,羽溪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仿佛那一幕幕就发生在眼前。 “知道吗,那时我只有八岁,我藏在床底下,眼睁睁的看着家人一个个惨死在自己眼前,他们睁着眼睛,就那样愣愣的看着我,他们用死前的最后一口气告诉我要活下去,我不能哭,不敢哭。” “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人,连阿姨几个月大的儿子都不放过。知道他们是怎么杀死那个孩子的吗?他们吹着口哨嬉笑着把宝宝的脚绑着倒吊起来,然后突然放开绳子,就那样,我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摔死在我面前,脑浆迸裂,血晕开,甚至都没来得及哭一声,耳边,那些人的笑声一圈圈的放大,挣着挤进我的耳朵。他只是一个孩子啊,他还不会说话,他什么都还不懂啊。我不敢动,鲜血一直淌,整个床底都是。” “最后,他们放了一把火,把屋子烤的滚烫,火舌蔓延着,整个屋子都是烫的,连血都是烫的,漫天的火红,就像死去的人的血流到了天上,整个世界都是红的……” “溪溪……”寒澈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绝望的羽溪,他想上前把她拥入怀中给她温暖,给她安抚,可是却挪不动脚步,他想告诉她,都过去了,以后由他来保护她,可他还有那个资格吗? “但,我还活着。”现在的蓝羽溪竟然又如此平静,面无表情,让人无从判断她现在是喜是悲,冰冷着面孔是这个世界上最冷酷无情的人,好像刚刚那个绝望的人不是她,她只是一架机器,复仇机器。 是谁说过,蓝羽溪最适合做杀手,一个面无表情的杀手,你永远都不可能猜出他下一步的动作。现在的蓝羽溪正握着一把无形的刀,一寸寸地扎进寒澈的心脏,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肌肉与刀摩擦割裂的“噗呲”声。 “那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回避母亲,你不是应该博取她的好感继而报仇吗?”寒澈不能相信这么狗血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如果要报仇,凭羽溪拥有黑手党百分之二十领导权的实力根本用不了十年,就算是她自己动手也有过半的成功率。别人不知道,但是寒澈知道,羽溪拥有自己的黑暗势力。作为黑势力的后代,他们可以说从一出生就要接受各种训练,那是一些非人的训练,挑战人体极限,颠倒人生观念,训练顶级杀手。 “因为,当一个人失去他的最爱的时候才会生不如死,你以为死对她来说是惩罚吗?那是解脱,她就算是历经十八层地狱都难以补罪。”蓝羽溪黑亮的眸子盯着寒澈。 “所以你接近我,是吗?让我爱上你,然后你说你想过正常人的生活,让我放弃‘霊’的继承权,让我跟母亲反目成仇,我甚至为了你要解散‘霊’。这就是你的目的?母子反目众叛亲离?让母亲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为了仇人把她的心血毁掉,然后你再把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毁了?”寒澈感觉已经支撑不了身体的沉重了。 他知道,因为父亲早逝,母亲为了巩固权力采取了一些非常手段,甚至残忍至极。尽管知道母亲有时候是不讲人情的,但是,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这么多年来,母亲的辛苦付出自己是看在眼里的,自己也一直努力强大起来为母亲分忧,可是,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 “这怎么够呢,我要把我这么多年的苦十倍百倍的还给她……包括她在乎的所有人。”蓝羽溪样子像聊天一样随意却吐出最恶毒的话语。 “所有人,所有人,她在乎的所有人……” 寒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离的。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梦,他和羽溪还是那样经常吵架。 没错,是吵架。因为不知从何时起,羽溪总会和他吵,无理取闹,可是他是高兴的,因为后来羽溪吝啬到跟他说一句话,甚至一个字,一个眼神,他们有多久没见过面没说过话了,今天是这几年来说话最多的一天了吧,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寒澈喝光了杯里的酒,氤氲的眼眸看着晶亮的酒杯,他想起,羽溪是讨厌他身上有酒气的,每当他喝酒,羽溪就会把他推到浴室里去捂着鼻子瞪他,这次,就算是烂醉如泥也不会有人来管了吧。 寒澈一杯接一杯得喝,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朦胧中,他看到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子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围在中间,这时一个女孩儿风风火火的冲进来拉着他就跑。她的手很凉,很小,可是男孩却感到了丝丝温暖。女孩冲着他笑,如烂漫的樱花层层绽放,粉嫩的花瓣缓缓舒展开,男孩儿听到了花开的声音,春风徐徐拂面,温暖,清新。 ☆、第二章 那时花开烂漫 “快,快点,他们就要追上来了。”女孩儿拉着男孩儿气喘吁吁的说。 “你怎么会被他们打啊,你得罪了学校里的同学吗?”在这所学校里有好多孩子非富即贵,不小心得罪了他们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你以后可要小心点儿,不要再得罪他们啦,以后遇到他们忍忍就过去了,千万不要逞能的,要吃一堑长一智,你……” “哎,你跑快点儿,被他们追上就惨了。” “哎,往这边跑。”女孩儿拉着男孩儿七拐八拐的跑进狭窄的胡同里,又钻出来,嘴里念念有词的。 她还真是聒噪呢,男孩儿想,像个叽里呱啦的老太婆。 “来…。来不及了,他们快要追上来了,你会游泳吗?”没有等他回答,女孩儿就拉着男儿‘噗通’一声跳入旁边的水池中。池水一圈圈荡开,女孩儿鼓着腮帮子,大大的眼睛瞪着男孩儿,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另一只手牢牢的捂着他的嘴巴,气泡一串串的往上冒,像渐渐流逝的生命,男孩儿像缺氧的鱼一样在水里挣扎,在他感到肺被撕裂开以为自己要缺氧窒息而死的时候女孩拉着他露出水面。 “喂~你怎么样啦?不会……”女孩儿一脸紧张,“不会吧,喂,你醒醒,醒醒啊,我可不想救人救死了。”看着男孩儿紧闭的双眼,青紫的脸,女孩儿的小手使劲儿挤压着男孩的胸膛。 其实第一次看到她就喜欢上她了吧,寒澈想。 在女孩又是拍脸颊又是压胸口的一番惨痛折磨下男孩幽幽转醒。 “嗨,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淹死了呢。呼,他们走了,你安全了,下次可别再得罪那些人了,他们可不是好惹的。”女孩像个小大人似的郑重其事的说,拍拍小屁股站起来,伸出小手,“你好,我叫蓝羽溪,蓝天的蓝,羽毛的羽,小溪流水的溪,你呢?” “……”男孩转身就走。 “喂,你怎么了?喂,喂,喂,你不能长时间穿着湿衣服会生病的。喂,你去哪啊?喂,你都不知道别人救了你你要说声谢谢的吗?喂,你怎么不说话,喂,你说句话会死啊,喂,你不会……”蓝羽溪小声说:“是哑巴吧?” 这时男孩回过头来一脸不耐的说:“寒澈。” “嗯?”蓝羽溪揪着自己滴水的衣服莫名其妙。 “名字。”男孩恩赐般补充了两个字,头也没回的继续走。 “哦,寒澈,真是跟人一 样冷冰冰的名字。”虽然蓝羽溪说的很小声,但是寒澈还是听到了。 “走吧,领你去洗洗干净换衣服。”再把你卖了,没礼貌的家伙,蓝羽溪坏心眼的想,那小皮肤小脸蛋儿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女孩的手更凉了,男孩的眉不可察觉的皱了一下,却没有甩开那只冰冰凉凉的小手,好像喜欢这种触感,花开的感觉。在这之前除了母亲和从小带大自己的陶姨他从没让别人碰过自己。 女孩把男孩领到一家胡同里的拥挤小商店里,扯开嗓门大喊。 “舒奶奶,舒奶奶,溪溪来看您了,奶奶,奶奶。”脆生生的声音里洋溢着快乐,不知不觉中感染着人。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奶奶从柜台后步履蹒跚的走出来:“哎呦,你这孩子又到哪疯了,赶快洗洗澡把衣服换下来。哟,这是谁家的孩子,肯定又是你这小魔头把人家弄成这样子的,唉,你说你,人家多漂亮一孩子,快,带人家去洗洗去。” 很小的房子,只有一间窄窄的浴室,女孩非要男孩先洗,女孩儿给男孩儿用毛巾擦头发,小小的手小心翼翼的擦着,好像在擦拭一件无比珍贵的艺术品,长长的睫毛翘翘的忽闪着,像小扇子一样在暖暖的橘黄灯光下投下一片小小的暗影,男孩儿靠女孩儿很近闻到了女孩儿身上阳光的清香,甚至听见了眨眼睛的声音。 收拾完已经不早了,女孩儿翻遍了所有口袋,把找到钱给男孩儿:“应该够了,你打车回家吧,要不家里人会担心的。” 男孩儿不动,酷酷的站在那儿,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女孩儿。 “拿着啊。”女孩儿把钱硬塞在男孩手里。 “溪溪啊,今天是你生日,奶奶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是奶奶给你做的娃娃。”老奶奶拿着一个做工不是很精细的布娃娃走出来。 “舒奶奶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奶奶啦,您要照顾卧床的叔叔,还要照顾芊羽姐姐,够累的啦,我一个小孩子的生日您还记得,以后不要这么辛苦啊,再这样,芊羽姐姐都该嫉妒我啦,奶奶我们先回家啦,替我向舒妈妈问好,下次再来看您哈。” “舒奶奶人很好的,第一次我找不到回家的路就是舒奶奶收留了我,可是奶奶家很困难的,她那么大年纪了还有一个瘫痪的儿子要照顾,所以我们不能给她添麻烦的。”一路上女孩儿叽叽喳喳的,像一只聒噪的小麻雀。 “好啦,在这就能打到车了。” 男孩儿一 声不响的走了。 “呼~还真是个怪家伙,没礼貌。”女孩儿一屁股坐在路边。 这时一辆奔驰sprinter保姆车停在旁边,司机走下车恭敬的说:“羽溪小姐,请上车。” “翼哥哥是不是今晚又回不来了?” “少爷说这次是很重要的会议,所以……” “知道啦知道啦,你先回去吧,我去找同学去,他们说要开一个很大的生日party给我过生日的,你不许跟着哦。”蓝羽溪不耐烦的打发司机。 司机知道这位大小姐的脾气,也不多说,给了蓝羽溪一张信用卡就走了。 蓝羽溪拿着卡露出不属于十岁孩子的表情,这是今天第二个生日礼物啊。 寒澈看着蓝羽溪走进一家西点店,要了一个很大很大的蛋糕,小小的身子拎着笨重的蛋糕坐到了公园小亭子里,愣愣的看着一跳一跳的烛火发呆,小小的影子被斜阳拉的老长,孤零零的投到地上,与刚刚那个快乐如精灵的女孩儿简直判若两人。 “你都不祝我生日快乐吗?”软软糥糯的声音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淡淡的失落。 “你怎么还没走啊?” 寒澈走上前:“生日快乐。” “呜,还真听话呢。”羽溪咬着叉子闷闷的说。 那一晚,他知道了她最讨厌过生日,他说以后每一个他都会陪她过,不会让她再孤单。她知道了围着他的人不是要打架的原来是他的保镖,她说,她会陪他过十年后的那个生日,会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生日。 那一年,她十一岁,他十四岁。 那一年,他听到了花开的声音,一种温暖的声音,他知道了,有一种表情叫做笑容,有一种感觉叫做幸福。 可今天,那个教会他笑教会他爱的女孩儿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奢望,是阴谋,她背叛了他,他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仇人,仇人…… 寒澈想伸手触碰女孩儿的笑脸,可是女孩儿突然消失了,手中的酒杯滚落到地上,发出砰砰的响声,四周全是酒瓶子。“羽……溪……你…说过要…陪我过…过生日的,你…你不能走,不能……” “你的爱被埋葬恨被收藏,痛应该原谅,我的爱不用讲恨不用想,思念在发烫……”悦耳的铃声响起。 “喂,您好,我是蓝羽溪。”蓝羽溪觉着对于深更半夜打骚扰电话的人自己还能这 么和颜悦色心平气和还真是伟大。电话那边很乱,隐约听到什么酒吧,喝醉了,长相俊美等。蓝羽溪不由得打个激灵,瞌睡虫全都飞光光了,寒澈,“呃~我跟这个人不熟的,很不熟,你从通讯录里找一个叫尹熙泉的人打过去,好了,我这儿信号不是很好,就这样,拜拜~” “可是,小姐,您的名字在最重要的人里面啊,您朋友醉的很厉害,您,溪小姐,小姐……” “嘟嘟嘟……” 挂了电话,蓝羽溪盯着天花板出神。今天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这次寒澈是彻底寒心了吧,不,不只是寒心,是恨死她了,恨不得把她抽筋扒骨挫骨扬灰灰飞烟灭。“这回是真的决裂了。”不知道羽溪又想到了什么,眸中一抹阴霾一闪而过。 “你的爱被埋葬恨被收藏,痛应该原谅,我的爱不用讲恨不用想,思念在发烫……” 蓝羽溪刚睡着又被吵醒了,“喂,你知不知道大半夜给人打电话吵醒人家会遭雷劈,被鬼缠,受十八层地狱折磨之苦,被……” “蓝羽溪!” “熙泉哥哥?你怎么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啊?”蓝羽溪选择忽视尹熙泉声音里的愤怒。 “你说呢?”蓝羽溪感觉尹熙泉是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三个字,如果她在他旁边她毫不怀疑他会把她撕碎咬烂当点心吃了,到底她还是不是他的妹妹啊,有同性没异性。“寒澈现在烂醉如泥,还一个劲喊着你的名字,你是不是该给个解释,嗯?” “他全都知道了。” “你说什么?” “我说、他、全、都、知、道、了。” “……” “……” “嘟,嘟,嘟……” ------题外话------ 求收藏,求抱养滴撒~本文绝不弃 ☆、第三章 你食言了 生活平静无波,自从那一晚尹熙泉打过电话后就再也没有听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蓝羽溪仍然过着她向往的“普通人生活”,上上课,逛逛街。 也不知道那边是怎么处理的,或者根本就没有做什么。总之,没有人知道蓝羽溪与黑道有牵扯。 蓝羽溪,意大利黑手党最黑暗势力的拥有者,没有人知道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怎么会跟黑手党扯上关系,包括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哥哥尹熙泉。 寒澈,‘霊’的唯一继承人,‘霊’家二少在道上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冷面罗刹,拥有一支名为“暗幽灵”的杀手组织,他们在杀人前会提前三天通知被杀人,可是,即使目标知道了自己要被追杀也躲不过如幽灵一般的杀手,只能在惶惶不安的度过三天。 尹熙泉,蓝羽溪师父的儿子,蓝羽溪承认的唯一的亲人。 寒澈与蓝羽溪是四大黑暗势力的后代,拥有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但是由于血脉的混乱以及逐渐入世,他们现在基本与普通人无异,当然,在延续的这几百年间,弱肉强食,只剩下‘霊’和‘峫’。 “羽溪呀,你假期打算怎么过呢,要不姐姐我可怜可怜你带上你度假去?”陆梓馨靠着男友做小鸟依人状。 “好呀好呀,我正纠结着这么长的假期怎么过呢,咱是去海边清凉一夏呢,还是爬山登高望远,要不咱来个峡谷大冒险或者徒步穿越沙漠,或者……”蓝羽溪看着好姐妹越听越皱的小脸儿说得越起劲儿。“好啦好啦,逗你呢,你们蜜月去,我一上千瓦的超级大浴霸当免费电灯泡啊,想得美,妹妹我自己在家过我的美满幸福小日子。” “哎,我说羽溪啊,你也该找个人嫁了,你……”梓馨又开始了她的喋喋不休人生大事教导之词,她就不明白了,蓝羽溪有一张精致如陶瓷娃娃的脸,是她见过最漂亮的人了,在学校也算是校花级的人物,怎么就没交个男朋友呢。 陆梓馨是蓝羽溪的大学的好姐妹,有一个相恋三年零八个月的男友,当然,梓馨相恋多长时间羽溪就当了多久的电灯泡。每每宿舍姐妹各自有活动时梓馨都怕羽溪孤单,因此羽溪也就成了梓馨的小尾巴。 蓝羽溪看着喋喋不休的小姐妹似乎闻到了幸福的味道,“幸福”好遥远呵。羽溪喝了一口黑咖啡,苦的,真好。 回到家,看着空旷的屋子,蓝羽溪一时间五味杂陈。 “傻瓜,想什么呢!”蓝羽溪拍着小脑袋唤醒自己,拎过 自己的储备食物边吃边看电视。 “今日凌晨,记者拍到当红新人歌手原媚与寒……” “呜,怎么没有好看的美男电视剧呢?”蓝羽溪把电视按成自动换台心不在焉的盯着led屏幕。 “叮咚叮咚叮咚 ̄ ̄ ̄”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突兀的响起。 蓝羽溪咬着棒棒糖趿拉着拖鞋慢吞吞的去开门,一个影子猛地抱住蓝羽溪。 “呃 ̄ ̄咳咳,快松开,我要被你勒死啦。” “阿姐,你都不感到惊喜吗?你应该狠狠的抱住我说溪溪想死岩岩啦。”顾子岩一脸委屈的控诉着,“不行不行,给你次机会再来一次。” “是呀是呀,可惊啦,就是没发现哪儿喜啦。”蓝羽溪拉开顾子岩给自己顺气,“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这个住处是蓝羽溪自己租的房子,除了陆梓馨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当然,如果某些人要想知道那也不是难事儿。 “因为我跟姐姐心有灵犀啊。”顾子岩抢过蓝羽溪的棒棒糖放到嘴里,“嗯 ̄ ̄ ̄还是姐姐的糖甜。” 顾子岩大大剌剌的坐到蓝羽溪身旁倚着蓝羽溪,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其实他只不过是比蓝羽溪小三个月罢了。顾子岩边陪着蓝羽溪看没营养的肥皂剧边跟蓝羽溪抢吃的,甚至凑到羽溪嘴边抢,抢到了就舔舔嘴巴一脸欠扁的幸福样儿。羽溪瞪他一眼他就装可怜,十足的小孩子气。 “阿姐,你放假了吧,不回那边去了?”顾子岩没心没肺的抢着蓝羽溪到嘴边的食物,没心没肺的问着,“哦,对了,那个人快……”顾子岩抬头瞅了瞅蓝羽溪没有继续下去。幸亏姐姐没注意听,要不然自己这不是主动把姐姐往那边推吗。 蓝羽溪对数字反应迟钝,尤其是日期。因此蓝羽溪怕忘记重要日子总是会记在本本上。 “阿姐,岩岩好不容易来看你,你要奖赏岩岩的。”顾子岩知道蓝羽溪对他的撒娇最没有抵抗力的,他拉着蓝羽溪去超市买菜,不让蓝羽溪有空闲的时间。 两个人在超市里推着推车选购吸引了不少眼球。一个帅气可爱,一个漂亮优雅,简直一对璧人,羡煞旁人。远处,一双幽冷的眼睛盯着像小夫妻的两人,眼神越发森寒,周身的阴郁气质让人避而远之。 “阿姐你真好,”顾子岩一个熊抱把蓝羽溪抱得紧紧的,“就知道阿姐疼岩岩,买的全是岩岩最爱吃的,岩岩知道阿姐只做饭给岩岩吃,么么 ̄ ̄亲一个。” 蓝羽溪无语的看着像树袋熊一样的顾子岩,第n次发誓:下次一定要顶住子岩的撒娇攻势。蓝羽溪就不明白了,一米八多的大男孩儿在自己这一六几的小身板儿面前撒起娇来怎么就这么得心应手手到擒来呢? “好啦好啦,乖子岩,来帮姐姐提东西。” “抗议抗议,你不许……” “抗议无效。” “阿姐应该叫岩岩岩岩,不是子岩!” “一样啦,乖子岩。”蓝羽溪捏着顾子岩光滑的小脸儿,这小子皮肤怎么这么好啊。 “不一样嘛,就是不一样啦。” ……。 两人闹呵呵的往回走,一辆黑色跑车从身边疾驰而过,有一双森暗的眼睛像地狱幽灵一样透过后视镜紧紧地盯在蓝羽溪身上,让人头皮发麻。 由于是去的公寓附近的超市,两个人小打小闹的回到家开始做饭。 厨房里,蓝羽溪夹了块鱼肉尝味道,顾子岩凑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羽溪嘴巴里抢过来,“嗯,堪比五星级大厨,阿姐最棒咧。”顾子岩砸吧着嘴吧说。 蓝羽溪皱着好看的眉:“你怎么这么喜欢从人家嘴巴里抢食物啊,怪癖啊。” 顾子岩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哼哼 ̄ ̄本少爷喜欢!” 这厢,瀚西苑里好不热闹。大厅里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穿着雅致的宾客高谈阔论,甚至不乏政府高官。 今天是盛鼎集团总裁的庆生宴,当然他们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盛鼎集团是m市的龙头企业,谁也不知道它的底子有多厚,背景有多深,是众企业巴结的对象。 只是如今这都不早了,还是没见到今晚的主角。晚宴布置的很温馨很浪漫,似乎有点不符盛鼎集团负责人冷冽的风格。 “少爷,时间不早啦,晚宴该开始了。” 隐在黑暗里的身影没有出声,只是望着窗外,散发的沉郁让高航不由打了个冷战。“少爷,您……”说了一半的话也戛然而止,只好悄悄退了出去。 高航在门外徘徊,拿着电话看了又看,最终一咬牙,像奔赴刑场似的按下了通话键:“嘟嘟嘟 ̄ ̄ ̄ ̄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thenumber……”高航像只撒了气的气球靠在墙上,再也无力拨回去。 “阿航,你家少爷呢?” “ 熙……熙……少爷,您终于来了,您看现在,少爷也不露面,这晚宴怎么收场啊。” 尹熙泉看着紧闭的房门,把高航拉到一旁悄声问:“打电话了没?这是怎么了?” “打了,可没人接,我也不清楚啊,今天早上还好好的,下午少爷阴沉沉的回来就没出过房门,这……您看……?” “好了,宴会我去解决,你再打打试试……” “不许打!”呯的一声房门又砸上了。 一会儿,尹熙泉拎着酒进了房间,“怎么不开灯啊。” “不许开!” 尹熙泉缩回去开灯的手,抹黑走向黑影,“呯”的一声差点被绊倒。 “拿酒。” “你都喝了多少了,她……她是不懂爱的,在爱情上就如三岁孩子,你怎么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唉,算了,今晚咱兄弟不醉不归。”尹熙泉把酒杯倒满递给黑影。 看着黑影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尹熙泉想告诉寒澈她有给他准备生日礼物的,只是寒澈定会更生气。分针还有两个格子就指到十二了,寒澈站起身走到厨房把芝士蛋糕拿出来,静静的看着表,看着秒针一跳一跳的走着,仿佛自己的生命在一丝一丝的抽离,寒澈听到自己的心一片片碎裂,如万针噬咬,他一拳砸在流理台上,碎了的玻璃碴刺进肉里,光亮的台上血迹斑斑。 “当!”十二点还是来了,寒澈把蛋糕扔进垃圾桶,如同扔掉了自己的心,一只戒指滚落到柜子的缝隙里。 “蓝羽溪,你食言了。” 高航看着寒澈孤寂的背影,第一次责怪羽溪小姐的无情。 “阿航,把小姐的房间清理了。” “少爷,这……也许是羽溪小姐今晚有事耽搁了,也许是小姐忘了,您也知道小姐能记住的生日都能数过来了,您……”高航看着寒澈越来越阴沉的脸不禁打了个寒战,“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小姐肯定记着您的生日,只是一时过不来,但小姐肯定给您送礼物了,你看看礼单,肯定有……” “礼物?连人都不想见了?” “不是,少爷,我……小姐……”今天怎么就这么背啊,老说错话。面对冰山少爷,高航越来越觉得自己有随时被冰冷杀死的危险。 ------题外话------ 呜呜~为什么都木有人看呢,亲们,有啥批评狠命的砸来吧~ ☆、第四章 跳海 “唔,好舒服呀,阿姐~”顾子岩喊着,突然一个激灵,阿姐不会是……顾子岩穿着睡袍,外露着性感的锁骨,坚实的胸膛,责怪自己昨晚太大意睡得太早了。 “阿姐,阿姐,岩岩饿了,阿姐坏,丢下岩岩。”顾子岩拿起放在沙发上的蓝羽溪的手机,关机了,冲上电,发现有几十通未接来电。 “子岩醒了啊。” “嗯啊,阿姐您一大早上哪了?”顾子岩放下电话就粘着蓝羽溪,“你也不带手机,害我担心,真是的。” “哦,我去买早点了,出门时看到没电了就没带,好了啦,这不是很快回来了嘛。” “以后阿姐去哪儿都要叫上岩岩的,要不然岩岩要担心的。” “知道啦,乖哈,过来吃早餐,等会儿,先换衣服去。” “怎么了,阿姐是不是被我迷住了。”顾子岩摆出一妖娆的姿态。 “是啦是啦,好一副美人睡袍图,大美人快去换衣服吧,我怕我看你都看饱了。” 蓝羽溪无聊的吧啦着遥控器边吃早饭边看电视,“……今天盛鼎集团总裁与当红歌手原媚一起出席留守儿童慈善活动,据说寒总没有出席他昨晚的生日晚宴,最近他与原媚频传暧昧,那他是不是放弃了晚宴与女友共度烛光晚餐呢?” 蓝羽溪咬着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为羽溪披上了一层暖暖的纱,暖的让人不由得想靠近,想触摸,却触摸不到。 “姐,阿姐。”顾子岩担心的在蓝羽溪眼前摇了摇手。 “嗯?什么事?”蓝羽溪回过头来。 “阿姐,我们去海边旅游吧,你看你窗帘一直拉着,窝在家里,搞得跟特务机构似的,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发霉烂掉被腐蚀了。”顾子岩把厚重的窗帘拉开,打开双臂感受阳光的气息,转身扑到蓝羽溪身上,“阿姐,我像不像天使呀,我就是你的天使。” 蓝羽溪本能的遮了一下眼睛,慢慢适应了一下刺眼的阳光,看着身前熊抱着自己的顾子岩,真的是像天使一样温暖的人呢,充满了阳光,充满了青春活力。 旅游,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海边…… 盛鼎集团 这几天,集团内的员工都过得小心翼翼,谨言慎行,整个大楼笼罩在一种沉重的压抑感的氛围中。 高航做了一个深呼吸后,颤巍巍的敲开总裁办公室,看到自 家老总不由地又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寒总,这是您这几天的行程表。”高航想着赶快汇报完工作出去透透气,心中不由得把罪魁祸首给埋怨了一遍。 办公室里沉寂的可怕,高航忍住抹冷汗的冲动,小心的抬头看自家少爷,却被桌上的报纸镇住“盛鼎总裁生日晚宴放众宾客鸽子陪女友共度烛光晚餐”,下面就是原媚与寒澈那张在某凌晨被拍到的巨照。好半天高航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寒总,是属下办事不利,属下这就去封锁新闻。”这些媒体还真敢捕风捉影。 “不用去管这些了,安排明天的行程吧。”寒澈揉了揉鼻梁,把报纸扔进垃圾篓。 昨晚他飙车到公司就没休息过,不,应该是今天凌晨。看了看没有包扎的手,寒澈取来医药箱自己一块一块取出玻璃碴,他取得很慢,疼痛也就延长一分,他要记住这种痛。 夏日的阳光烤的人懒洋洋的,不想出门。蓝羽溪畏寒,也怕热,要不是顾子岩,这一个假期蓝羽溪都能寸步不出。蓝羽溪经常想,要是搁古代自己绝对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小姐。 “阿姐,我订了明天的机票,今天咱出去逛逛,看看有什么要买的。” 蓝羽溪看着那个在阳光下张扬肆意的男儿,嘴角微扬,子岩是真的走出了过去的阴霾,那自己呢? 俩人走在步行街上,顾子岩难得乖巧的给蓝羽溪打着太阳伞,羽溪兴趣缺缺,被顾子岩拉着东闯西逛。 “阿姐,看这个情侣泳很适合我们呢,服务员,包起来。”羽溪看着顾子岩手上的diesel夏威夷风泳衣无语望天。 “阿姐,岩岩要礼物,要礼物啦。”顾子岩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礼物?你又不过生日要什么礼物啊。”蓝羽溪这才适应了这毒辣辣的太阳,找回点儿精神。 “谁规定的只有过生日才能要礼物啊,岩岩这么勤劳的拉你出来逗你开心,你总要奖励一下下吧。” “那你要什么礼物?” “真没诚意,买礼物还问人家。”顾子岩一副深闺怨妇状。 “噗”,蓝羽溪不禁心情大好,“你怎么就有让人快乐的本事呢?” “那岩岩就勉强收了阿姐吧,让阿姐一辈子开心下去。”那还不得跟傻子似的傻乐一辈子。 “好呀,走,咱这就领证去。” 闻言,顾子岩脸色黯了一下,阿 姐一直把自己当小孩子。 蓝羽溪瞥到一抹身影,熟悉的感觉,并没有注意到顾子岩的变化。 “阿姐,你看什么呢?”顾子岩把出神的蓝羽溪拉了回来。 “哦,没什么,走吧。”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各自揣着心事。 十三年了,什么都该变了,就算是面对面也不一定能认出对方,自己怎么会看到他呢,更何况自己还是个大近视。蓝羽溪不由得苦笑,把飘在眼前背影挥走。 十三年了,她一直相信他还活着,从未间断过寻找。 第二天顾子岩想着能和阿姐共度海边浪漫假期就迫不及待的载着蓝羽溪直奔机场。 蓝羽溪有起床气,上了飞机便又窝在顾子岩身边睡了。 顾子岩看着熟睡中的蓝羽溪,少了份平时拒人于千里的冷傲,粉嫩的小嘴儿微翘,剔透诱人,精致的脸上那双冷然的眸子被脸睑覆盖着,睫毛不时的翘一下,显然睡得并不安稳。顾子岩尽量放低身子,手指轻轻摹画着熟睡人的眉眼,指尖游弋到那娇俏的红唇,一丝丝细细地描摹,唇瓣越发丰盈娇嫩,压低身子靠近那诱人的樱唇,怀中的小人儿那浅浅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间,顾子岩身体陡得一热,一股电流从那红唇间的指尖窜向全身,手指顿在微张的唇间,最终摩挲着恋恋不舍得拿开,顾子岩在额间落下一吻。 “阿姐,到了。”声音中有不易察觉的暗哑。 这里没有m市的炎热,清风徐徐,咸咸的,带着海的味道。 顾子岩拉着蓝羽溪到酒店把行李放下,准备出门。 蓝羽溪打开窗子,海风迎面扑来,似乎也没有那么嫌恶。酒店离海滩很近,几步路的事儿,能看到海滩上的游人。顾子岩已经换好了泳装,拉着蓝羽溪换衣服,蓝羽溪看着没几块布的泳衣坚决不换,穿了一件雪纺t恤,下身热裤就出门了。一路上,顾子岩像个老太婆一样嘀嘀咕咕显示自己的不满。 “你要穿个泳衣怎么还得在酒店里换,这一路上多少人,你以为是你家后花园啊。”蓝羽溪打断喋喋不休的某人。 “呃?阿姐,你吃醋了哦,你是不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岩岩的健美身材。”说着还不忘展示一下小臂上的肌肉。 顾子岩身材很好,不是那种瘦瘦干干的小身板儿,也不是肌肉满满的大块头,恰到好处的肌肉,紧绷不显累赘,再加上那张妖颜惑众的脸的确吸引了不少眼球。 浪花扑到岸边没过了羽溪白皙的脚背,羽溪看着一串串脚印在浪花过后被擦抹殆尽,愣愣的出神。 “阿姐,我们出海吧。”顾子岩拉着蓝羽溪到豪华游艇上。 海滩边的海水是淡淡的蓝,很舒服,越往里颜色就越深,暗沉的黑蓝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吃人黑洞,连挣扎的余地都不给人留一口吞入,真正的吃人不吐骨头。 游艇窜入海中,在海面上滑翔,船尾像陷进海里一样,蓝羽溪感到自己快要掉进海里了,飞溅的浪花拍在身上,阵阵寒意。 顾子岩沉浸在与别人赛游艇的刺激中,没有注意到蓝羽溪的怪异。 游艇随着巨浪腾高十几丈,蓝羽溪站在游艇前端,透过层层高浪,看到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一艘船的甲板上扔着一个装满的麻袋,麻袋偶尔会动一下。 一个精致如娃娃般约六七岁的小女孩儿在绑得紧紧地麻袋里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呆滞,如果不是间或的眨一下眼睛,人们会以为她真的只是一个做工精美的人偶娃娃。 船行驶的并不稳,阴沉的天幕沉沉的压在海面上,狂风大作,巨浪陡得掀高重重地拍在甲板上。这丝毫不能影响船上的人的好心情,看着高高的浪扑来,就像看到了一摞一摞的钱向自己砸来,他们恨不得高呼“让钱砸得更猛烈些吧。” “不好了,不好了,船舱进水了。”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白鲨一号’,顾客为了保证这次买卖万无一失特地打造了这艘船,怎么会……”随着船身的剧烈摇晃,墨镜男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下去了,“快快,放救生艇。” “老大,船上没有救生艇。”小个子男人完全失去了主见,那黑洞洞的海水伸出了带吸盘的触角吸着船一直往下沉。 “md,那个老女人想永绝后患,找救生衣,拆床板、桌子,找一件是一件。” “那她呢?” “都这时候了,谁还顾得上她的死活。”麻袋动了一下,在茫茫大海中是那么渺小脆弱。 “噗通” 顾子岩还沉浸在赛艇的激情中,看到一抹白划过一道凄凉忧伤的弧线落入水中,溅起朵朵水花,耀的他睁不开眼。 “阿姐……阿姐……”顾子岩觉着自己的心也跟着掉进了深海,撕心裂肺的疼。 “有人跳海了,有人跳海了……” ------题外话------ 求收藏,收藏,收藏~呜,都木有动力啦~ ☆、第五章 再见,如陌路 “阿姐,你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顾子岩在暗沉的海水里找寻那抹魂牵梦绕的身影,在冰凉的海水中,顾子岩感到眼角的湿热。 冷冰冰的海水就像一个巨大的棺木,顾子岩冒出水面深吸了一口气又扎进海里,往更深处游去。 巨大的水压差让顾子岩感到脑袋像被挤压了一样难受,耳朵里嗡嗡的有无数小虫在撕咬,“阿姐,你要等着岩岩,一定要等着。” 就在顾子岩的体力快要耗尽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让他想捧在手心里疼的人儿。 柔顺的长发肆意的漂散在海水中,随着水波轻轻荡漾,蓝羽溪张开双臂,头颈微仰,就那么从容的浮在海水间,斑斓的小鱼儿不时的从她周身游过,有大胆的还会吻羽溪微微蜷起的指尖儿。天地间的一切事物在这一瞬间都成了陪衬,只有这个忧伤的女子,连深邃的海水在这一霎那也忧郁了起来,收敛了爆悋的脾气。这样的蓝羽溪与海水是那么的和谐,就像是生于海长于海的女儿。 “阿姐……咳咳……”顾子岩完全忘了自己是在水中,一张嘴,海水一股脑儿的灌进来,直冲肺腔,体力的透支使得他早已遥遥欲坠,是那股一定要找到阿姐的信念支撑他到现在。顾子岩无力的往下坠,坠进无底的深渊。 蓝羽溪快速的像顾子岩游过来,看着顾子岩痛苦的表情,深深地自责,是自己太任意妄为了,忘了还有一个他。 蓝羽溪守在病床前,一瞬不瞬的看着顾子岩,这个情景是何其的熟悉。曾经,也有这样一个女孩儿焦急的守在男孩儿身旁等着他醒来,只是,如果时光倒流,女孩儿还会不会救那个男孩儿? “阿姐……”虚弱的声音响起。 “子岩?子岩,你醒了,医生,快来。” “咳咳……阿姐,不用叫医生,岩岩没事儿。”顾子岩安慰着眼前为自己着急的人儿。 “子岩,对不起。”蓝羽溪看着面色苍白还强装没事的顾子岩,自责更深了一分。 “哼,阿姐还知道对不起啊,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告诉自己如果我不把你救上来就一直在海里找,一直找下去……”顾子岩现在想起还能感受到心脏的抽痛。 “对不起,子岩。”蓝羽溪现在除了对不起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忘了自己现在有人关心有人在乎有人疼,有人愿意陪在自己身边逗自己开心。 “哼哼 ,不接受,没诚意,不接受。”顾子岩撅着小嘴儿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小人样儿。 蓝羽溪感觉所有的阴霾都被眼前这个如春风般的男孩儿吹散了:“那怎样才算有诚意?岩岩怎样才能原谅阿姐?”蓝羽溪把顾子岩额前的头发拨开,子岩,有你真好。 “嗯……”顾子岩做思考状,“那就罚阿姐在这几天里都听岩岩的,要跟岩岩寸步不离。” 蓝羽溪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狡猾小狐狸的陷阱里,无奈的点点头,“好。” “阿姐,你为什么……嗯……要跳海?”顾子岩小心翼翼的问,他不觉得蓝羽溪是那种会自杀的人,更何况从这次‘事故’看出,蓝羽溪的水性不是一般的好。 “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想起了在海水里那种窒息等待死神来临的感觉。”黑沉沉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一群群的收魂使者,争抢着拉扯自己收自己的魂魄,自己面子还真大需要那个人这么费尽心思,赶尽杀绝。 顾子岩没有继续追问,他知道阿姐有许多事情是不为人知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像他们这种人有谁会像一张白纸一样干干净净? 顾子岩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阿姐的情形。 在噪杂昏暗的地下拳场里,自己被关在笼子里像等待出售的宠物。擂台上,一个小男孩儿被健硕男人一拳打倒在地,猩红的血和着唾液喷涌出来溅到自己脸上,那个男孩儿再也没有爬起来,被人像拖死猫死狗一样拖下台。 “下一个。”笼子被打开,顾子岩被拎上了擂台,台上还留着刚刚那个男孩儿的血迹。 顾子岩知道,在这个吃人台子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小小的脸上露出坚毅的神色,漆亮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对手。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挺住,挺过了十分钟,自己就有脱离这里的机会。 在泰国的这家地下拳击场里正进行着最肮脏的交易,把他们从世界各地收拢来的孩子高价卖出,当然不是简简单单的买与卖的交易,他们会在这群被榨取的所剩无几的孩子身上进行最后的压榨:让他们上擂台跟成年拳手比赛,谁能撑过十分钟并且被买家看上就可以拿到自己的‘卖身契’。当然观看比赛的门票是天价的,一群被榨的只剩干瘪躯体的孩子还能赚这么多,还真是合算的买卖。 几天的食水不进,加上高强度的训练已经超过了他的极限,顾子岩觉得这十分钟比一生都漫长,他感到天旋地转,但他告诉自己不能倒下,消瘦的小脸已 经看不出颜色,一片血污。顾子岩用尽力气撑着身子试图爬起来,可软绵绵的手臂已经支撑不起沉重的身体,散架的身体重重地砸在擂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10、9、8……4、3、2……” 就这么倒下了吗?不甘心,不甘心一辈子活在黑暗中,不甘心一辈子做一个替人赚钱的沙袋。顾子岩黑曜石般的眼睛直射出不甘,渴望,昏暗的拳场里,晶亮的眸子吸引了蓝羽溪的注意,她在那双眼眸里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能起来吗?”蓝羽溪对上那双漆亮的眼睛。 顾子岩记得那时的自己以为看到了天使,真的,在那样一个污脏不堪的地方,竟然会有那样一个干净空灵的女孩,那个女孩同自己一般年纪,却像一个挥斥方遒的王者。 在顾子岩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站起来时,他听见了世上最动听的声音:“走,我带你回家。”蓝羽溪转身同身后的拳场负责人说:“他,我要了。” “阿姐,我想回酒店,不要待在冷冰冰医院里。”顾子岩从回忆中走出来,这一生幸好遇到了你,羽溪。 “……”蓝羽溪瞪着顾子岩不说话。 “阿姐,岩岩真的没事了,不信你看。”说着就下床又蹦又跳,做了个大力水手的动作。 蓝羽溪无语扶额,“好,咱们现在就回去。” 天已经微暗,蓝羽溪照顾顾子岩睡下后已经疲惫不堪,起身想回自己房间,却好似被什么东西勾住了衣服,回头看见顾子岩的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蓝羽溪叹了口气,想把他的手掰开,又不敢用力,最后只好趴在床头将就一晚。 这一天发生的种种让蓝羽溪很快睡熟了。 顾子岩听着蓝羽溪渐趋平稳的呼吸,睁开眼,轻手轻脚的把蓝羽溪抱上床,看着眼前熟睡的容颜,伸手环住蓝羽溪有些细瘦的腰身,在眼角落下一吻,满足的合上眼睛。 阿姐,好梦。 蓝羽溪是被饿醒的,清晨的阳光打在身上暖洋洋的。蓝羽溪看了一下身上盖着的太空被,伸了下懒腰,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一夜无梦,没有噩梦。翻身下床,蓝羽溪就看到了挽着袖子摆碗筷的顾子岩,一个豪华酒店套房愣是被顾子岩弄出几分家的感觉。 “阿姐,你醒了,知道阿姐为了照顾岩岩很累我就把早餐叫了上来,懒猪阿姐快去洗刷去。” “阿姐,你昨天才答应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吃过早餐,顾子岩就缠着蓝羽溪让她换上那件情侣泳衣, “阿姐,阿姐,岩岩这么乖你不能骗岩岩的……” “阿姐坏,说话不算话,再也不理阿姐了……” “阿姐,阿姐……阿姐,岩岩还是病人呢,病人最大,阿姐……” 蓝羽溪终于妥协给顾子岩的撒娇攻势,但是蓝羽溪坚持到了海滩再到帐篷换。 “哦耶,啵~”顾子岩抱着蓝羽溪在那白皙的脸颊上狠狠地‘啃’了一口。 蓝羽溪看着雀跃的顾子岩,想着他刚才的举动,有一丝什么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金色的海滩上依旧那么热闹,顾子岩恨不得拉着跟自己穿情侣装的蓝羽溪来个t台show,蓝羽溪也受到了海滩上热情的感染,放开了许多,与顾子岩在海滩上玩闹,当然不免又引起了眼球攻势。 “总裁,我们打算对这片海域进行开发,建设多个人工岛,在岛与岛之间……”乔秘书兴奋地高谈论阔,脸涨得通红,好似看到一片宏图,却渐渐发现总裁的注意力好像不在自己身上。顺着总裁的视线,乔秘书看到一对男女在嬉闹,看着还挺般配,快乐感染着旁人。 蓝羽溪感到背后火辣辣,像被紫外线灼射着一样,她转身,对上了一双犀利的眸子,仅有不到一秒钟的碰撞,然后若无其事的移开,就像无意间抬头睇了一眼远处的风景。 “呵,形同陌路?”男人冷笑,“蓝羽溪,没想到你过得这么有滋有味,竟然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我。”脸色越发阴沉,身旁的乔秘书打了个哆嗦,谁又惹着这匹豹子了,但愿不是自己。 男人看着女人身上仅有的几块布料,眼神益发阴冷,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穿成这样,不看看有多少如狼似虎的男人盯着。 娇嫩的丰盈包裹在薄薄的泳衣下翘立在那曲线玲珑的娇躯上,随着奔跑微微颤动,那纤细的腰肢惹火的肚脐暴露在咸咸的空气中,男人有想上去把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折断狠狠蹂躏的冲动。修长匀称的双腿在如玉般光滑,性感到引人犯罪,男人恨不得立刻把她撕碎填入腹中。 蓝羽溪,几日没见,出息了。 顾子岩因为蓝羽溪的笑话正呵她痒,蓝羽溪怕极了痒,跟顾子岩闹成一团。 好,很好,穿成那样竟然还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 男人的冷着脸,从远处看,两人简直是光着膀子不知羞耻地抱 在一起。暴怒中的男人眼中,蓝羽溪不仅是开放,甚至是放荡了。想他们俩认识了十年,最亲密的接触也仅是止于普通的拥抱而已,那个自己还没品尝过的艳艳的蜜桃现在竟然在别人怀里。 男人沉着脸向那个不知死活的该死的女人走去,俨然忘记了自己来的真正目的。 “哎,总裁……”乔秘书看着自家总裁顶着黑锅盖脸不禁替那个可怜的人担心,惹谁不好,惹上这个黑脸冷面罗煞。 ------题外话------ 大冰山要爆发了哦~ ☆、第六章 沙滩对峙 “放开!”蓝羽溪看着抓住自己的某人,不禁怀疑是自己悲催还是某人阴魂不散,怎么到哪儿都能碰到他。 寒澈感受着手下那娇嫩润滑的肌肤,柔柔软软的触感,火热在身体里蔓延。她就是用这样滑如凝脂的肌肤与别的男人抱在一起?就是这样与别的男人肌肤相触?寒澈觉得抑制不住的愤怒喷涌而出,眸子里满是熊熊烈火,不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她与别的男人过的如此快活,自己呢,这些日子的痛苦、挣扎、思念算些什么?自己日日买醉算什么? “你,放手!”顾子岩侧身挡在蓝羽溪面前。 男人认出了他就是刚刚与蓝羽溪搞暧昧的男人,是顾氏唯一继承人——顾子岩,顾家的私生子,也是顾家这辈唯一的男丁,他还有一个令寒澈咬牙切齿的身份——蓝羽溪宠爱的弟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弟弟。 寒澈侧目,瞥了眼顾子岩,直直的盯着蓝羽溪。蓝羽溪毫不怀疑要不是顾子岩在身前挡着,自己会被寒澈盯出来一个窟窿。 “你没听见吗,阿姐让你放手!”说着就去解救蓝羽溪在魔爪下的小细胳膊,寒澈借着巧劲儿甩开,鄙夷的看了顾子岩一眼,带着浓浓的挑衅。 顾子岩只觉得一股怒火从丹田直窜脑门,抡起胳膊猛地向眼前那张欠扁的臭脸挥去,却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 “阿……阿姐……你……”顾子岩不敢想如果自己这一拳砸下去,那…… 寒澈薄唇微勾,对上顾子岩,把蓝羽溪拉到自己身边,暴露的肌肤紧贴上男人的胸膛,即使隔着衣服也一片滚烫。 蓝羽溪没想到顾子岩会突然出手,她一只手被牵制着,另一只手能力有限,只能用身体紧急地阻止这一切,她不想把顾子岩牵扯进来,更何况,子岩根本不是寒澈的对手,无论是在实力上还是势力上。 蓝羽溪挣扎着尽可能远离男人的身体,男人眉间微蹙,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白皙的手臂上青青紫紫,蓝羽溪咧了咧嘴,下手还真够重的。 “先生,请问你有事吗?” 先生?好,蓝羽溪,你,很好。 寒大冰山的脸又阴沉了几分,死死地盯着身前的女人不说话,蓝羽溪,你竟然敢装不认识,那就要付出代价。 顾子岩看着蓝羽溪那青紫的胳膊想上前,被蓝羽溪止下。 “喂,臭冰山,我们很忙,你不要拉着阿姐发疯好不?”顾子岩行动不行,进行言语上的攻击 。 寒大冰山本着不相关的人无视的原则,径直盯着蓝羽溪,赤裸裸的目光盯得蓝羽溪头皮发麻,寒气阵阵:“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请放手。” “……”寒澈一顺不顺的看着眼前娇俏的人儿,另一只手环上纤细的腰身,火热的大掌紧贴着细嫩微凉的肌肤,蓝羽溪忍住颤栗,真是个危险的人。 顾子岩看着那细嫩惨不忍睹的小胳膊心里一阵抽痛:“怎么,寒大冰山听不懂阿姐的话吗?阿姐叫你放手,你非得死气白咧死缠烂打的缠着阿姐?你怎么不一哭二闹三上吊呢,说不定小爷心情好还能给你立个贞节牌坊,逢年过节给你烧两柱香,扔几个烂苹果。” 蓝羽溪极力忍住笑,也就只有顾子岩能当着这么一块冰山的面把他说成深闺怨妇。看着怒火中烧的寒澈,蓝羽溪怕顾子岩再惹事,用眼神制止“暴走”中的顾子岩,“我们去那边谈谈吧。” 蓝羽溪留给顾子岩一个放心的眼神,拉着寒大冰山向海滩外走去。 一路上,寒澈一直沉着脸,手心的温度变得灼热。蓝羽溪在一棵高大茂盛椰树下停下,“现在可以放手了吧。” 寒澈背着光,脸上的表情晦涩不明看不真切,高大的身影把蓝羽溪娇小的身子包裹在内。 蓝羽溪仰着头眼睛半眯越发看不出寒澈在想什么,他就那样站在自己面前,一言不发,气氛低沉的诡异。 这时的蓝羽溪像一只慵懒的猫儿,而寒澈是一头正在捕猎的豹子。 蓝羽溪感觉到胳膊上的湿热渗入肌肤,引起一阵阵刺痛,挣了几下,没有挣开,反而被桎梏的更紧了,索性放弃了挣扎。 寒澈感受到手中小人儿的顺从,眉尖微舒,放轻了力道,凛着的唇也放松了弧度。 其实,寒澈就是凭着那股火气过去的,现在要真正面对蓝羽溪了,他不知道要说什么,该怎么做。每每碰到她的事,他都会乱了分寸。他现在只想多跟她待一会儿,哪怕是多一秒都行。只是人都是贪婪的,有了第一秒就想要第二秒、第三秒…… 他知道,如果两个人的谈话结束,她会毫不犹豫的转身投入到那个男人怀中。他只想多看一会儿,多感受一下她的温度,她的触感。 “寒澈……”蓝羽溪放下强装的淡然,缓缓地开口,带着淡淡的无奈。 寒澈对上那双冷然的眼眸,觉得蓝羽溪不是在看自己,而是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虚无的让人抓不住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他没有觉察到蓝羽溪语气的变化。 指尖轻轻摩挲着掌下的肌肤,眼睛微眯:“怎么?不叫先生了。”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我还以为你要装一辈子呢。” “……”蓝羽溪感觉丝丝寒意渗入骨髓。 “嗯?” 沉沉的尾音带着凌厉之势扫向蓝羽溪,带着不怒自威的威严。 “寒澈……”带着低低的叹息。 “……” 又是长长的沉寂。什么时候,我们变得无话可说了。 “晚上七点,椰木咖啡厅。”寒澈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他知道,事情总是要解决的。说完脱下衣服狠狠地包裹住那令人血脉喷张的身躯,转身离去。 蓝羽溪揉着酸痛的胳膊望向远处,寒澈的背影有些僵硬,高大的身影映衬着广阔的大海,像一个孤独的王者。看着远处杵着的顾子岩,不禁被这两个人搞的一个头两个大。 “子岩,我……回去了。”顾子岩不搭理,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现在很生气,闲人勿扰。 蓝羽溪没有精力去管闹脾气的顾子岩,独自往回走。 “喂,阿姐,岩岩很生气,很生气。” “阿姐,等等岩岩。”顾子岩看着前面裹着臭冰山碍眼衣服的小身影生闷气,随后撒开丫子追那个让自己很生气的人儿。 拖着沉重的步子,蓝羽溪把自己摔进沙发里,脑袋埋进膝盖。怎么度个假也这么不安生?没事到什么海边啊,要是在家里窝着用得着这样头大吗?蓝羽溪虽然不是弱不经风的娇弱小女生,甚至还很坚强,但却是个彻彻底底的鸵鸟。 “砰砰”响起重重的砸门声,顾子岩也不管是在酒店还是自家别墅,举着拳头使劲抡。 一进门,顾子岩就看到了沙发上那碍眼的西装,扯下来踩了又踩,恨不得让它重新投胎。看蓝羽溪埋着脑袋不理自己又觉着无趣。 “阿姐,阿姐,你不理岩岩了吗?”顾子岩撅着小嘴凑到蓝羽溪面前,举着药讨好,蓝羽溪拿过他手中的药自顾的擦起来。 “阿姐,岩岩真的生气了。” 蓝羽溪抬眼看着顾子岩等着下句。顾子岩就是小孩子脾性,你越问,他反而不说。 “阿姐……阿姐……你跟岩岩说句话嘛。”顾子岩手脚并用把蓝羽溪挤到沙发角落里,抱着大腿使劲儿摇。 “为什么生气?”蓝羽溪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的问。 “因为阿姐竟然替那个臭冰山挡拳头,你知不知道那一拳我可是用了全力的,如果,如果……阿姐你还跟他去说悄悄话,你,我就是生气了,你不要岩岩了了吗?” 蓝羽溪轻抚着顾子岩的后背,顺了顺有些乱的头发:“阿姐怎么会不要岩岩了呢,阿姐说过,我们是一辈子的亲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冷然的嗓音带着沉沉的蛊惑。 顾子岩的手不自觉握紧,亲人,阿姐,你知道吗?我不想做你的亲人,我最不想做得就是你的弟弟,我希望叫一辈子的是“羽溪”,而不是“阿姐”。 “子岩,答应阿姐,不要跟他作对,好吗?我不想把你牵扯到这个逃不出的漩涡中,你还有你自己的路要走,跟我不一样。”尽管不想承认自己不如那座臭冰山,但事实摆在那儿,顾子岩从没像今天这样渴望变强大。 臭冰山,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让你冰山变刨冰。 顾子岩看了看蓝羽溪的脸色,接过棉签小心的涂药:“阿姐,你爱上他了吗?”手指有点抖,棉签按在了伤口处。 “嘶……”蓝羽溪痛得皱起了好看的眉毛,好似转注在伤口上没有听到。 顾子岩后悔自己问出这句话,如果答案是……那宁愿自己没有问。 “没有。”爱情?那是多么虚无的东西。连有血缘相连的亲情都不可靠,更何况是没有丝毫牵扯的爱情。 “那阿姐今晚要去见他吗?” 蓝羽溪觉得这样的顾子岩有些陌生,不再是那个孩子气粘着自己无理取闹跟在后面叫阿姐的岩岩,他看得那么通透,蓝羽溪想瞒也瞒不了。 “……”其实蓝羽溪还没有下定决心。 “去吧。”顾子岩收拾了药,起身认真的看着蓝羽溪。 ------题外话------ 收藏哇收藏,都木人理我撒_~呜呜~银家自己去看冰山和小溪溪的暧昧去~ ☆、第七章 咖啡厅的暧昧 晚上,七点,椰木咖啡厅。 翠艳欲滴的盆景后坐着一个冷峻无俦的男人,陷在暗处,双腿交叠,双臂打开,张靠在沙发上,眼睛微眯透过叶子盯着咖啡厅大门,在看到一抹娇俏身影时,眼神一亮。 蓝羽溪身着波西米亚风吊带长裙姗姗而来,柔顺的长发乖巧的披散下来,夕阳打在上面折射出天然的葡萄红。 七点整,蓝羽溪准点到。寒澈看着这样的蓝羽溪,飘渺的让人抓不住,他恨死了这种无力感。 寒澈给蓝羽溪点了一杯蓝山,不加糖,蓝羽溪从容的搅着咖啡,谁也没说话。 不知是冷气开得太足还是因为眼前的男人,蓝羽溪感到丝丝凉气。 男人身体前倾,一股压迫感涌来。蓝羽溪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开口,男人推过去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蓝羽溪一愣,出口的话被生生咽下去。 “怎么,难道害怕我下毒不成?”刻薄的话语从男人性感的薄唇中吐出。 蓝羽溪打开盒子,还是那个口味,甜腻适宜。 蓝羽溪喜欢吃慕斯蛋糕,寒澈就自己学着做,他不放心那些糕点师,怕腻着她。那时,他们还是天真的孩子,那时他们还不懂爱情,至少蓝羽溪不懂。 还记得那会儿,寒澈整天整天的待在厨房里,家里的佣人就成了他的试吃对象,最后佣人每到吃饭的点儿就不见踪影,谁敢对寒大冰山说不?可是那时蛋糕的味道实在不敢恭维。 “好吃吗?”寒澈一顺不顺的盯着吃蛋糕的小人儿,眼里满满的宠溺。 “谢谢。”蓝羽溪抬起埋在蛋糕里的脑袋,不得不承认,寒澈做的最合她的口味。 寒澈看着被奶油浸润过的丰唇粉嫩欲滴,指尖触上那粉嫩娇艳,柔软的触感带着魅惑。蓝羽溪本能的一躲,眉头轻蹙。 “这儿沾了奶油。”寒澈轻轻一抹收回手指。 “哦,谢谢。”其实蓝羽溪哪有心情吃蛋糕,只是知道,寒大少的蛋糕你吃了他才会高兴,接下来当然说不定气氛会好点儿。 听到回答,寒澈眼神一暗:“我们非得需要这么生疏吗?” 难道我们要很亲密吗?蓝羽溪真不知道寒澈在想什么,仇人之间难道还要亲密无间? “寒澈,我们之间隔了很多,你知道的,我不能放弃仇恨,如果是你你也不会,不是吗?” “仇恨?我已经查过了,十三 年前母亲根本没有派人去杀过一个姓蓝的家族。” “查过?是向你母亲查吗?呵……” “那好,你敢说,你离开我真的是因为仇恨,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寒澈直觉那不是自己想要的真相,更何况母亲也没有必要骗自己,但,总觉得跟母亲有关。 蓝羽溪以为那天以后寒澈就不会再纠缠下去,谁说的国仇家恨不共戴天是俩个相爱的人之间用不可跨越的鸿沟。 “寒澈,我们没有你想的那么肮脏。”蓝羽溪是怒了,这个男人什么时候看到她对别人投怀送抱了。 “肮脏?你说我肮脏?两个人没穿衣服抱在一起难道是礼节性的见面问候?”寒澈低沉的嗓音显示着他强烈的坏心情,整个下午坐在这儿,眼前一幕幕全是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那个该死的女人还笑得那么灿烂。 什么叫没穿衣服,蓝羽溪觉着现在的寒澈简直不可理喻,那泳衣是什么?是空气啊。不是在谈报仇吗,怎么偏到这上面了。 蓝羽溪觉得今晚来这儿就是一个错误,一向冷静沉着的寒大总裁怎么像个吃飞醋的小媳妇儿。 寒澈看着沉默的蓝羽溪明显是默认了。他刚刚只不过是为了岔开话题,毕竟报仇这件事对两个人来说是一个定时炸弹,在他弄清楚之前,他不想妄下结论。 压迫感越来越清晰,就像在海底被夺去了呼吸,胸腔慢慢膨胀着膨胀着…… 阴郁的男人站起身来,越过桌子停在女人面前,压低身子,大掌抚上巴掌大的小脸,蓝羽溪被迫仰着头,对上一双阴戾的眸子,眸中的深潭像要把人吸进去。 “寒……唔……”女人的话被一张冰凉的唇狠狠的堵了回去。蓝羽溪瞪着明亮的双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发了疯般啃咬自己的人。 男人在一番啃咬发泄后放松了力道,轻揉的摹着唇线,舌尖在丰盈的唇上灵活的游走,不放过每一处,吮吸着如蜜桃般的樱唇,带着餍足。蓝羽溪能感到火辣辣的疼,双手使劲低着男人火热的胸膛,脑袋尽力往后仰,企图摆脱男人的束缚。 “唔……”蓝羽溪感觉到他的舌探入她的口中,舌在唇上流连一圈带着摩擦的温度扫向敏感的牙龈,蓝羽溪浑身一颤,使劲挣扎。 男人惩罚的在唇上咬了一口,舌尖在牙关处顿住。 寒澈一手抓住不听话的小手反剪在身后,另一只手插入柔顺的发中,逼迫着蓝羽溪靠近,火 热的胸膛紧贴着令人遐想的柔软,手上微一用力,蓝羽溪吃痛,舌如灵蛇钻进去,扫过每一寸腔壁。攻城略地之后寒澈才觉着自己离她不是那么远。 舌在温润的口腔内流连,带着刚刚慕斯的香甜被男人一并吞入口中。灵舌寻着那笨笨躲避的小舌挑逗缠绵,仿佛在做一场捕猎游戏。 蓝羽溪感到透不过气来,小脸儿憋得通红。男人在一番唇齿交缠后放开了怀中的小人儿,唇贴着唇慢慢摩挲,唇角勾起带出愉悦的低笑。很青涩,他的小人儿还没有被别人碰过。 突然得到空气的蓝羽溪大口大口的呼吸,大幅度的张嘴碰触到依旧紧贴着的刀削般的薄唇,寒澈感到一簇热火窜上来,强忍住再次吻上诱人小妖精的冲动,大掌把要远离自己的小脑袋压回来,以唇描摹着红唇。 蓝羽溪瞪着放大的俊颜,感受着被吻的麻肿的唇上那不安分的薄唇,狠狠地咬上去。寒澈灵活的躲开,唇又贴了上来,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真是个尖利的小猫儿。 由于男女力气上的明显差距,蓝羽溪功夫再厉害也挣脱不了“利爪”的控制,更何况寒澈也不是个空架子。 “你,放开我。”蓝羽溪知道硬碰硬自己明显处于弱势,停下“反攻”。 男人又在樱唇上咬了一口,爱死了那小嘴张合摩擦着唇的感觉。 这个男人是属狗的吗! “寒澈,放开,我们好好谈好吗?”小嘴张合,嘴唇相擦,带出一串串火热。 “有什么话就这样说。”蓝羽溪甚至感到了男人说话时喉头的颤动,脸色绯红。 寒澈看着娇羞的小脸儿,益发不想放开,又重重的吮吸了下。 “你这样,我们怎么谈?”蓝羽溪发觉,这个男人发起疯来比顾子岩还甚。 觉察到小人儿的分心男人握着小手的大掌捏了一下,竟然敢不专心。 “就这么谈!”怒火又上来了。 简直是无理取闹,有嘴对着嘴谈话的吗? 蓝羽溪气愤的小胸脯一上一下,性感完美的锁骨随着呼吸凸显:“你……” “澈,这里是咖啡厅。”蓝羽溪尽量平复火气。 “那又怎么样?”小猫儿终于伸回利爪改口了。 “会有很多人!”怎么样?她可不想被人像猴子一样围观,更何况她不喜欢接吻的感觉,完全不喜欢,初识这么火辣的吻让她失去掌控。 “那就关门暂停营业。”唇贴着唇说话的感觉还真是该死的舒服。寒大总裁心情好了,别说是自家一小咖啡厅,就是一机场也给关了。 当然,现在寒大总裁是不会关的,要不是人多小脸皮儿薄,蓝羽溪才不会“委曲求全”细声细气的跟他说话呢。 寒澈偏过头对上那双薄怒的眸子,手指落到被吻得娇艳红肿的唇上,轻轻压下,探入唇中,停在牙关外,也不急着进,只是在唇上游弋,妖冶的很。 “现在可以了嘛?”冷冽的嗓音藏不住暗哑,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蓝羽溪耳边。 现在的蓝羽溪完全处于当机状态,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不明白刚才还在发怒的寒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 寒澈低哑的嗓音又在耳畔响起:“初吻……”尾音拖得老长钻进耳朵。蓝羽溪伸手就要推开寒澈,却被耳际的湿热顿住。 薄唇轻碰耳珠,含入口中,用牙齿细细磨咬。蓝羽溪的耳侧迅速蹿红,感觉一簇电流流遍全身,全身燥热,脚狠狠的踩下去,却被男人灵巧的夹住。蓝羽溪一个不稳,倒在寒澈怀中。 “呵呵……迫不及待地投怀送抱。”轻佻的话语刺得蓝羽溪脸一阵红一阵白,张嘴狠狠的要在男人的肩膀上。 男人吃痛,闷哼一声,在耳珠上回了一下,尖利的牙齿轻轻刮着,不敢用力。 蓝羽溪觉得咬的牙齿发麻发酸,松开了口,怒狠狠的瞪着男人,纯白的阿玛尼衬衣渗出点点血丝。 男人极尽诱惑的舔弄着:“你不是要谈谈吗?” 蓝羽溪怒急,从前怎么不知道冷冽的寒大冰山是个登徒子。 “我觉的没有必要了!”蓝羽溪的指甲隔着布料掐进寒澈的肉里。 “是吗?那就不要谈了,陪我吃饭。”寒澈从沙滩上回来就一直坐在咖啡厅内,逗弄了一下小女人儿,心情大好,胃口也大开。 蓝羽溪从来不知道冷酷的寒澈还有这么厚脸皮的一面,以往,让他多说一个字都难,公司员工和手下都绕着走,今天却热情的过火。这不是明显的拒绝了嘛,他怎么还死缠烂打。 寒澈撤回嘴,拉着蓝羽溪坐下,插了一小块蛋糕送到蓝羽溪嘴边,女人愤愤的看着他,不动。寒澈也没生气,收回送入自己口中,嗯,味道还不错。 深邃的眸子对上蓝羽溪的,看不出情绪。 ------题外话------ 呜呜~有木有亲看啊,有的话冒个泡鼓励鼓励摇情吧~ 下一章战斗升级哦~ ☆、第八章 两个男人的战争 男人又插起一块递过去,蓝羽溪不看,男人送入自己嘴中,猛地拉过蓝羽溪就吻了上去,蓝羽溪惊呼,男人顺势用舌头把蛋糕推入对方口中,强迫着吃了下去,舌头还在嘴吧上舔了一圈,把蓝羽溪嘴角的奶油舔净。 “寒澈,你不要太过分了!”蓝羽溪实在忍受不了这暧昧的动作。 “我过分?”男人的声音平平静静,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男人发怒的前兆,蓝羽溪搞不清楚他为什么生气,明明自己才是受害的一方。 “过分吗,嗯?”男人有重复问了一遍,语气依旧平静。 “我先走了!”蓝羽溪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会疯掉,猛地推开男人,站起身来就要走。 男人拽着她的胳膊,正好按在受伤处,蓝羽溪吸了一口气。男人发觉,放松了些,盯着她问:“我过分吗?”执拗的像个孩子。 “……”蓝羽溪不知道今晚寒澈受什么刺激发什么疯。敌动我不动。 “三月二十四日,你在哪?”寒澈看着一脸无辜的女人恨不得狠狠地蹂躏,她还真的忘记了,忘得干干净净。 蓝羽溪心中一紧,三月二十四日! “我,我在家啊。”状似云淡风轻地吐出来。 “在家?”好,“跟谁?” 查家底儿呢,你问就跟你说啊:“自己。” 男人脑中闪过女人跟顾子岩超市买菜的情景,阴戾一闪而过。 “为什么不去?”男人不信都提到这份儿上了女人还想不起来。 “去哪?”气死了,真是气死了,蓝羽溪,你最好是给我装的。 “生日。”这会儿是真装不下去了,蓝羽溪想,她是该给一个惊讶的表情还是一个愧疚的表情。 “嗯?”男人望着回答慢半拍的女人,你最好能有一个充分的理由。 “忘了。”脱口而出,没留任何破绽。 男人的手陡得一紧,蓝羽溪能感觉到他的颤抖。 忘了,她竟然说忘了,那个他视如珍宝期盼了十年之久的约定她竟然忘了;那个他幻想了那么久,描绘了那么长时间的生日,她竟然忘了;那个他精心准备想给她一个惊喜的生日,她竟然说忘就忘了。 那一天,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而,他在等她,等着自己亲手把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等着她说我愿意,等着她说那些 都是气话,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真是可笑,寒澈尝到了满满的苦涩,自己在她面前是不是就是一个跳梁小丑,手无力的滑落,撇过头,望向窗外,坚挺的鼻梁划出忧伤的弧度,薄唇紧抿。 蓝羽溪看着寒澈的变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寒澈看着蓝羽溪从宽大的落地窗前走过,手指微蜷,指尖还留有她的余温。 顾子岩看着指针,十一点四十八。外面能听到海浪拍岸的声音,再等等,顾子岩告诉自己。 蓝羽溪回到酒店,满身的疲惫,手抚上唇,火辣辣的。 听到开门声,顾子岩如龙卷风般卷过来:“阿姐,你怎么才回来,你……” 顾子岩看着蓝羽溪红肿的唇,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子岩?你怎么会在我房间?”蓝羽溪看看表,现在还没睡? “岩岩在等阿姐啊,岩岩担心阿姐嘛。”顾子岩拉着蓝羽溪坐下,眼睛不住的往红唇瞟,臭冰山,臭刨冰! “阿姐累了吧,赶快休息吧,阿姐回来岩岩就放心了,阿姐,晚安。” 顾子岩又看了蓝羽溪一眼,脸色有些沉,转身走了出去。 蓝羽溪拖着身心疲惫的身子走向浴室,跟寒澈“对峙”还真需要体力。捧了一把水扑在脸上,看着镜子里那张绯红的脸,唇肿胀的难受,蓝羽溪不由得想起寒澈放手那一刹那的悲伤,这次呢,还不放手吗? 蓝羽溪放好洗澡水,正准备好好泡个澡,听见一阵急促的铃声,出来一看,是顾子岩的手机。真是粗心,拿起来一看,“顾老头”,是顾家打来的。 蓝羽溪看着只剩小内内的自己,铃声像催命一样响个不停,算了,只好边穿衣边按下通话键。 “喂,顾伯伯,我是羽溪。” “羽溪?子岩呢?在你身旁不,让他接电话!” “呃……子岩把手机落在我这了,您要是有事我让他给您打回去。”话说顾子岩可是一点也不待见这个抛弃妻子始乱终弃的父亲。 “好。”顾洪峰挂了电话。 蓝羽溪出门来到对面,按下门铃,然后静静的等着。 没有动静。 又按了一下,还是没声儿。 “子岩,子岩,快开门是阿姐。”这么晚难道出去了? “这位小姐,我刚才看到这 间房的人出去了。”旁边的客房里探出头来,睡眼惺忪,估计是被蓝羽溪扰了清梦。 “哦,谢谢,对不起打扰了。”出去,都快十二点了,能上哪? 蓝羽溪想,怎么一个个都不省心呢。 出了酒店,走几步就是沙滩,海浪扑过来,有点凉。蓝羽溪沿着海滩寻找,这时候海滩上还有零星的几对情侣,夜晚的天空不是很暗,漫天的繁星,这是在城市里看不到的。可惜蓝羽溪没有心情欣赏这美好的夜景。 从酒店里出来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蓝羽溪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一时又想不起来。今天的一切实在太闹心。 “顾子岩……”蓝羽溪现在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喊,找到了赶紧回去睡觉。不过到时候估计得遭游客群殴了。 沿着海滩走了一圈,蓝羽溪揉着酸痛的小腿儿,这孩子能上哪去啊。 “哎,刚才那个人打得真狠啊。” “就是,长得那么帅气,那一拳下去,啧啧……”女人露出可惜的表情,还有点心疼。 “有我帅吗?” “当然没有了……” 一对情侣路过,像讨论大片儿一样激动。 “请问,你们说的人在哪儿?”蓝羽溪抓住经过的女人,一脸焦急,就知道会出事。 男人看着蓬头乱发,紧紧抓住自己女朋友的女人上前挡住女人:“在那边儿咖啡厅附近。”说完像躲疯子似的拉着女朋友就走了。今天真倒霉,本想跟女朋友度过一个亲密的二人世界,没想到碰到俩打架的男疯子,现在又碰上个女疯子,那“男疯子”还长着一张冶魅俊朗的脸,把女朋友的魂儿都勾去了。 蓝羽溪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去“椰木咖啡厅”,到那儿就看到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 就在蓝羽溪喘息的空儿间,顾子岩一拳向寒澈挥去,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寒澈出手架住打过来的拳头,另一只手一拳打在顾子岩的小腹上。顾子岩疼的弯了下腰,撤回手,一拳打在寒澈脸上,寒澈眸子凛了下脸一偏,拳头擦着脸颊过去,指上的尾戒在寒澈脸上划出一条不短的血口子。 “住手!”蓝羽溪看着挥拳相向的两人,跑过去,拽住其中一人。 寒澈灵巧的避开蓝羽溪的阻碍,脚踢向顾子岩的腿窝,顾子岩吃痛,顺势打在寒澈的下巴上。 女人的力气怎么能和男人相比,更何况还是发了狂的两个男人。 蓝羽溪拽着寒澈被甩开,跌落在地上,痛呼一声,好像脚崴了。 打得火热的男人听到声音停了下来,顾子岩奔过来扶蓝羽溪。 “谁让你过来的,男人的事自有男人的解决办法。”寒澈站在一旁清冷的嗓音与现在蓝羽溪的刺痛有的一比。现在怎么这么弱了,被甩一下都能崴脚,回去一定要重拾训练。 “阿姐,你有没有事?”顾子岩后悔了。 怎么就不找一个更远点的地方打呢。 蓝羽溪抬眸看了看两人,寒澈,脸上一道划痕,下巴青紫,嘴角渗着血丝。顾子岩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大伤,只是那走路的姿势…… 子岩果然太青涩不是寒澈的对手。 蓝羽溪抚开顾子岩的手,站起来,一阵钻心的痛袭上脚踝,又跌落回地上。 “阿姐……”顾子岩又伸出手去扶,嗓音里带着浓浓的担心。 蓝羽溪不看伸过来的手,这次学乖了,小心翼翼的试着站起来,挪出深陷在沙子里的脚,也不看两人,一瘸一拐的往酒店走去…… ☆、第九章 你,还太nen 顾子岩看着一瘸一拐的身影,知道阿姐生气了,可是他没觉得自己错了,早就看臭冰山不顺眼了,今天他竟然还吻了阿姐,转头看了一眼同样看向酒店的冰山男人,哼了一声扭头追蓝羽溪。 寒澈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勾起唇角,还太嫩。 蓝羽溪瘸着回到房间,刚要关门,顾子岩硬挤进来,一脸的讨好。蓝羽溪也不睬他,转身回房。 “阿姐……”顾子岩嘟嘟嘴,又惹阿姐生气了,都怪那臭冰山,把好好的假期给毁了,下次一定要先查冰山的行程。 “阿姐,阿姐生气不理岩岩了吗?”顾子岩拿上医药箱屁颠屁颠儿的靠过去,抬起蓝羽溪的小脚儿,心疼,肿的跟小馒头似的。 小心翼翼的把鞋子脱下来,尽量不碰着伤处,顾子岩拿绷带轻轻地缠上固定住,蓝羽溪忍住往回缩的疼痛,皱着眉看为自己包扎的顾子岩,咬着唇,愣是没发出一声呼痛声。 顾子岩绑好绷带,拿着冰块小心地贴上,给蓝羽溪冷敷。 “阿姐忍忍哈,岩岩给敷敷就不痛了。”不时地抬头看一下蓝羽溪的脸色,不禁又心疼那贝齿下咬着的小唇儿。 “好了,阿姐没事了,你也处理一下自己的伤。”本来没觉得,经蓝羽溪一说,顾子岩觉得浑身火辣辣的,那臭冰山还真狠,专挑人最柔弱的地方打。除了脸。 顾子岩为难的看着蓝羽溪,颈背自己够不到,那里却是被衣服蹭地生疼。 蓝羽溪看着面容纠结的顾子岩,知道寒澈下手肯定不轻,拉着他背过身去就要给他上药。 “把衣服脱了。” “嗯?”顾子岩转过身不解的看着蓝羽溪。 “让你脱衣服,上药。” “哦。”顾子岩赶紧转过头去,脸有点烧。 等了很久没动静,顾子岩光着身子转过来:“阿姐,你不是要给岩岩上药嘛。” “嗯?哦。”蓝羽溪看着青紫的颈背,想着别的地方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 “阿姐不会是被岩岩的健美身材迷住了吧。”顾子岩是典型的伤疤没好就忘了疼,抽空就得瑟。 蓝羽溪放重了手,引来一声闷哼,“阿姐你谋杀亲……弟啊,痛死了。” “还知道痛啊,知道痛还不听话!”蓝羽溪觉得自己白嘱咐了,浪费唾液。 “轻,轻点儿,谁让那臭冰山欺负阿姐的。”顾 子岩就是痛死也不让步。 “痛死活该,我不是说过不用你管吗,拿我话当海边风吹吹就算了,啊?” “哼,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我就是要揍他。”每次看到寒大冰山那张冰块脸,他都想上去划两刀。尽管阿姐不喜欢他,但想到寒大冰山顶着一张英俊的冰块脸在阿姐面前晃就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那咱们的顾大侠把冰山打得怎么样啊?”还嘴硬,真是死鸭子。 顾子岩这回来精神了,“你没看他那张脸,哼哼……” “那你呢?背上、肚子上、膝关节上,还有哪儿?谁伤的更重?” “我……”顾子岩无话反驳,自己确实比臭冰山伤的重,还都是看不见的地方。 虽然顾子岩是从地下拳场打出来的,出来后也一直跟着蓝羽溪待在西西里,每天也有定量的训练,黑手党的训练当然没人敢怀疑。但是,蓝羽溪有意照顾,外出行动有手下的人冲在前面,他根本没有实战经验。而寒澈从小就帮母亲打理事务,加上母亲的有意培养,是一步步从一个小卒爬上去的,现在拥有自己独立的势力。这些当然是顾子岩不能比的。 给顾子岩擦完了后背,剩下的地方他非得自己擦,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蓝羽溪也懒得管。 这个假度的,把一个年发生的事儿都快挤一块了,真正的身与心的折磨。 “对了,子岩,顾伯伯给你来电话了,很急的样子,让你回过去。”这一番折腾差点把正事忘了。 “顾老头?”顾子岩带着不屑,“他能有什么事儿,不用管他。” 顾子岩知道又是抓他回去相亲巩固势力呢,顾洪峰没有儿子才会让自己这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认祖归宗,现在顾洪峰与他的堂弟顾洪涛挣得厉害,迫不及待的想让自己回去接手顾家生意。 本来顾子岩接手无可厚非,顾家人认他就行,虽然顾子岩不屑,但是刚过而立之年的顾洪涛生意惨淡,近期宣布破产,本来说好的家产分配就不干了。 想想自己才三十多岁,又不是像顾洪峰一样的老头子,怎么甘心把几十亿的资产送给一个私生子,话说到底是不是顾家的种谁能保证?那老头子可狡猾着呢。 不过这次顾子岩决定听老头子的接手顾家,至于相亲…。老头子要是想相就自己相个够,搞个后宫他顾子岩都没意见。 收拾好一切,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蓝羽溪重新放好洗 澡水躺了进去,尽量不让受伤的脚碰到水。 一个身影推门而入,在房间四周环顾了一圈,没人,房里有淡淡的药水味,床铺整齐,看来还没有睡过。 身影最后定在浴室门前,侧耳听了会儿,没有声响,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就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躺在浴缸里,光滑白皙的背上还有剔透的水珠,长发随意的披散在浴缸上,有几缕被水浸润了,贴在线条优美的颈上,透着无言的诱惑。 小人儿并没有因为身影的到来有所动作,身影走上前,俯下身子,看到长长的睫毛乖巧的垂着,小脑袋不时地磕一下,显然是睡着了。 身影皱着眉,试了下水,凉了,努力不去看那血脉喷张躯体,拿起旁边的浴巾裹上抱到外面的大床上。强忍着冲动给小人儿擦干身子套上睡衣,拉上被子,做完这些已是喘息沉重,盯着熟睡的小人儿看了好久才离开。 蓝羽溪是被噩梦吓醒的,一晚上的噩梦,同一个梦,这人点背连梦都欺负你,有一段时间没做过那个噩梦了吧。说也奇怪,每次吓醒蓝羽溪都记不清梦境,但是却十分肯定自己做的是同一个梦。 看着柔软的大床,自己不是应该在浴缸里吗?蓝羽溪记得自己洗澡的时候太困了就想着先眯一会儿,等水凉了自己肯定会冻醒。 按了按,这确实是床,大概自己记错了吧。最近记性越来越差了,难道真要考虑斯诺的建议? 蓝羽溪脚不方便就叫了早餐上来,寻思着吃完饭跟顾子岩商量着回m市,这儿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顾子岩醒来已经是九点多了,身上的伤过了一个晚上已经发展成酸痛了,想着阿姐昨晚睡得晚,也不知起来没,早饭也没顾上吃就去敲门,没办法,房卡被蓝羽溪收走了。 蓝羽溪刚上完药,不错,修复能力还是挺强的,想着今天走应该没问题。 要不是顾及蓝羽溪的伤,顾子岩昨晚就有想走的冲动,一刻也不想跟臭冰山呼吸一样的浑浊空气,太令人恶寒了,何况,那个臭冰山虎视眈眈的,阿姐也不安全。 在确定了蓝羽溪真的没什么大碍后,顾子岩火速订了回m市的机票…… ------题外话------ 收藏收藏收藏,摇情求收藏滴撒,亲们,有不足之处狠劲批~ ☆、第十章 被净身出户 一回到m市顾子岩就被顾老头子的“连环追缉令”给追了回去,说也奇怪,这次顾大少竟然一不闹二不躲的乖乖地回去了。 蓝羽溪休养了几天就回了学校。 “哎,羽溪啊,你不会一整个假期都在家寸步不出吧。”蓝羽溪和陆梓馨在圣南大学餐厅吃饭,她喜欢这种你推我挤吃饭的感觉,大家边吃边聊,不时会传出哈哈大笑声,这样才会让她感觉世上不只她一人。 “没有啊,出去走了走,你呢?”蓝羽溪不想提度假发生的事。 “我啊,我们去了向日葵农庄,本来想去普罗旺斯的,可是银子不够啊,唉我的梦想王国啊!”二十一二岁还是做梦的年纪,陆梓馨每次看到跟薰衣草有关的东西都会感慨一番她的普罗旺斯。 “放心啦,你们家秦桑一定会赚够银子陪你去的,到时候再在那儿买间小别墅,让你天天看薰衣草,熏死你。”其实秦桑家条件也不错,母亲是圣南的大学教授,父亲是某医院院长,只是陆梓馨坚决只花自己的钱,陆梓馨是孤儿,从小就自力更生。 陆梓馨少不了跟蓝羽溪晒甜蜜。 “对了,你有要做什么工作的打算没,快毕业了,要好好准备才行,现在有好些同学都开始准备面试呢。” 工作?蓝羽溪没有想过自己该干什么,虽然学的是金融,但是公司有熙泉哥哥打理,她讨厌跟董事会的老古董打交道,至于意大利那边,那百分之二十的势力只不过是栓住自己的砝码。 也许自己真该找个工作试试,如果哪天自己过起了柴米油盐的生活还有个保障。 “我最想去的就是‘盛鼎’和‘穆氏’,呃,‘顾氏’也不错,还有那个新公司‘天亓’,可谓是一夜之间崛起啊……”陆梓馨谈起这些如数家珍,“哎,羽溪呀,你去哪一个呀,咱们一起吧,还有个照应。” 蓝羽溪咧咧嘴,小妮子真会挑,这些是她能去的地儿吗,“那就‘天亓’吧。” “‘天亓’?也不坏,虽说刚上市不久不过却是匹黑马。” …… “少爷,这是您要的资料,只知道‘天亓’的老板是从国外回来的,其他的都是按程序来的,没有什么不对,只是……” “只是什么?”寒澈现在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上次为了能让少爷散散心,高航把建立人工岛的开发案提前拿出来,可是自从少爷回来后,他觉得少爷更冷了。 “只是,到现在为止没有人见过‘天亓’的老板,我们也查不到有关他的任何有用信息。”高航不安地抬头看自己老板,‘霊’想要查的东西从来没有查不到的,这次…… 寒澈踱到落地窗前,如一个俾睨天下的王者:“先派人盯着。” “是。”高航没有像以前那样汇报完就出去,看着寒澈高大的背影欲言又止。 巨大的落地窗前,寒澈的背影有说不出的孤寂凄凉,映着残阳,像一个历经沧桑的智者。 “怎么,还有事?”低沉的声音传来,高航打了个哆嗦。 “少爷,您和羽溪小姐……”高航是‘霊’的人,与寒澈一起长大,少爷对羽溪小姐的爱有多深他看在眼里,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这么般配的有缘人不能在一起。 高航明显感觉在自己提到那个人的名字的时候,办公室里又冷了几分。算了,还是顾好自己的小命儿赶紧走人。 就在高航要去开门想来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开溜时,寒澈转过身:“打电话给蓝羽溪让她把行李拿走。” “啊?”自己没听错吧,当初可是少爷您把人家房子强行卖了把行李搬回瀚西苑的,现在要把人赶出去? “怎么,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少爷,这……”这次到底发生什么事让少爷下这么狠的心。 看着犹豫不觉得高航,寒澈火气又窜上来了,蓝羽溪还真能收买人心,自己身边的人都向着她,她怎么不想着收买自己呢,他十年的梦,她一句话就碎了。 “现在就打!” “少爷……”高航还想做挽回,但看到那张黑脸,噤了声。 颤巍巍的拿出电话,看了寒澈一眼,认命般的摁下去。 “喂,阿航?”铃声打断了还在滔滔不绝的陆梓馨,蓝羽溪看着来电显示,他怎么会这时间给自己打电话,现在他不是应该跟在大冰山身边吗? “嗯,羽溪小姐,是我。” “呃……有事吗?”蓝羽溪不认为高航不寻常的声音是找她聊天。 “我……”高航抬头看了眼窗边背对着的人,“少爷,他……” “怎么了。”蓝羽溪的声音瞬间变冷了,陆梓馨感觉一阵小冷风吹过,这是要变天了吗。 呃,一个比一个冷啊,还真是天生一对。 “少爷让您把行李拿走。”呼,终于说出来了。 “行李,哦,抽空我会去拿的。”这才想着找工作就被人家赶出来了,这是传说中的净身出户?切,想什么呢,这是哪跟哪啊。蓝羽溪想这个‘空’得好好抽,不然…… “那您来的时候打电话,我去接您。”嘿,被赶出来了还有专车接送,这待遇不错,起码比弃妇强得多。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去吧,呃……那个叫什么苑来着?” 高航嘴角抽了抽,偷偷瞄了眼大boss,上帝保佑总裁没听到,“是瀚西苑。” “行李,什么行李啊?”陆梓馨对这个电话很不爽,人家在谈‘正事’呢。 蓝羽溪放下电话,若有所思,“没什么,我有些行李放在朋友家,他现在要搬家让我去拿回来。” 这几天蓝羽溪还真跟陆梓馨一起正儿八经的准备面试,自力更生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嘛,至于去不去‘天亓’,蓝羽溪还没有决定,总觉得在m市能迅速崛起肯定不是普通的生意人。 周一,蓝羽溪被陆梓馨拉去面试,当然不是直接去‘天亓’,她们决定先到那些之前投过简历的小公司练练手。 转了几个小公司,陆梓馨信心大增,直拉着蓝羽溪就往‘盛鼎’赶。 “哎,梓馨,你不要太自信了好不好,‘盛鼎’可是m市的龙头企业,更何况也没发出招聘公告,还是充分准备一下好。” “那我们就去‘天亓’,那儿今天正好有招聘。”陆梓馨不容蓝羽溪拒绝就拉着她上了出租车,心想,这妮子怎么就这么没信心呢,自己一定要去试试。 回到家,蓝羽溪突然想起那天的电话,去车库取了车子就往瀚西苑开去。出了市区,一路上山清水秀风光宜人,m市还真是个好地方,只是现在的快节奏让人们无暇去欣赏如此美丽的风景。 瀚西苑在市郊,是由‘盛鼎’开发的,当时寒澈还不经意间问蓝羽溪喜欢什么风格的建筑。这儿都是独门独户的别墅小院儿,充斥着西欧复式建筑的风格,尊贵典雅,住的人肯定也是非富即贵。 在来的路上蓝羽溪就给高航打过电话,确定寒澈在公司。 蓝羽溪第一次走进瀚西苑,压抑的气氛与满园的生机勃勃格格不入,院子里有几个正在剪修枝叶的工人,蓝羽溪止步在围栏外,没有通行证是进不去的。 还真是个谨慎的家伙,有个大门还不够,在院子里还加了围栏,普通的栏杆上肯定装了顶级保全 系统。要是搁古代,他说不准还会装个机关暗道什么的,人一过,几支冷箭嗖嗖的射过来。 “喂,阿航,你回来一下,我进不去。”无奈,蓝羽溪只好给高航打电话。 高航接电话的时候刚从寒澈的办公室出来,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交代了乔秘书一下就匆匆下了楼。 ☆、第十一章 深陷梦魇 沉闷的院子似乎由于她的到来有了生气,她就如驱散乌云的阳光,让人看到了希望。简单的t恤牛仔裤,头发随意绑了个马尾,随风轻舞飞扬,姣好的面容,剪剪水瞳嵌在精致的小脸上,长长的羽睫不时的一眨,阳光打在上面,闪出碎泄的光亮。夏日的闷热并没有让她显得狼狈,反而是那么清爽,连带着整个院子也清凉了许多。只是在一片葱绿间,她就像一只翩翩欲舞的蝴蝶,让人不敢靠近,生怕惊跑了这美丽的精灵。 高航回到瀚西苑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田间精灵”美图,本来瀚西苑就是少爷为羽溪小姐留的,少了女主角的电影怎么会有生气呢。 “阿航。”蓝羽溪看到走近的高航,松了一口气。 “羽溪小姐,您跟我来。” 蓝羽溪进了客厅,很规矩的站住了:“阿航,麻烦你帮我把行李拿下来吧。” “小姐,您先坐会儿,少爷待会儿就回来了。”高航给蓝羽溪到了杯水,想尽量拖延时间,他相信,小姐一到这儿少爷就知道了。 陶姨被夫人召回去了,家里也没请佣人,外面的绿化工只是定期来做一次剪修,平时,这么大的房子只有少爷一人住,空旷的吓人,没有一丝人气。 “阿航,你知道我们还是不见为好。”蓝羽溪不认为在这儿待时间长了会有好果子。 “这……那您跟我上楼吧,没有少爷的允许我是不能随便进您的房间的。” 无奈,蓝羽溪只好跟着上楼,螺旋式的楼梯,雕花的栏杆,蓝羽溪有点炫目。 蓝羽溪的房间在左起第二个。“羽溪小姐,您请。”高航也不进去,只是打开门。 天蓝色的水印墙壁淡淡地勾勒着细碎的樱花与白色的长毛地毯交相呼应,墙上挂着女孩儿的照片,小小的人儿笑得灿烂,淡黄色的窗帘,暖暖的感觉,紫藤萝倒垂在阳台上,如紫色的瀑布一倾而下。床单也是天蓝色的,床头放着两个可爱的抱枕,床头柜上是一盏琉璃花灯。蓝羽溪走进去,踩在软软的地毯上,很舒服,打开窗子,入眼的是一个巨大的玻璃花室,里面开满了风信子。现在已经过了开花的季节,可是里面的花却开得热闹。 记得当年,有个男孩儿跟在女孩身后抱怨,这是什么破花,这么难闻! 风信子,代表重生。 蓝羽溪关上窗户,转身走出了房间。 行李不多,没让高航帮忙,蓝羽溪自己提着下楼。 “汪汪……”一只萨摩从柱子侧窜出来猛地扑到蓝羽溪脚下,蓝羽溪本能的挥手一挡,惊叫一声从楼梯上跌落下来,箱子滚下来,重重的砸在蓝羽溪身上。 “amy……”一个妖冶的声音传来。 客厅里,站着一个女人,黑色紧身衣,领口开得很低,把性感的身材很好的暴露出来,红唇微挑,红色大波浪卷发妖娆的披在肩上。蓝羽溪从那双媚眼中看到了赤裸裸的挑衅。 女人看到萨摩犬趴在地上,媚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羽溪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您还好吧。”高航听到惊呼声迅速赶下楼,就看到跌坐在楼下瑟瑟发抖的蓝羽溪。 蓝羽溪感到一阵晕眩,手脚不由得抖起来,恐惧如潮水般铺天盖地袭来渗入全身的血液,甚至骨髓,她听到了骨头“咯咯”被咬碎的声音,连头发都感到阵阵寒意,浑身的无力感让她挪不动脚步。蓝羽溪抱紧双臂,脸色苍白,头发散乱的打在脸上,惊恐的盯着萨摩犬,生怕它有下一步的动作,如一只受惊的小鸟儿。 高航上前,想要扶起蓝羽溪检查伤口,刚碰到她的衣服,蓝羽溪颤抖地更厉害了:“走,走开,走开。” “羽溪小姐,是我。”高航看着蓝羽溪毫无血色的唇颤抖地吐出几个字,心中一惊,羽溪小姐对狗有着非同一般的恐惧。 “你,你竟然敢伤了amy!”妖媚女人看到萨摩的腿上有几根细长的针深深地插进肉里,雪白的毛被染得血红。 蓝羽溪听到女人的尖细喊声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刺耳的厉害,凄厉的叫声直直的钻入耳朵刺向耳膜,拥挤着叫喧着想要冲破头钻出来,眼前出现了模糊的影像,鲜血一直流一直流……一个声音在噪杂的叫嚣声中传入耳中:“溪溪,答……应我,一定,一定要活着,一定要逃出去,逃出去……” “sabina,把枪放下。”高航看着拿枪指着蓝羽溪的女人吼道,她知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你伤了我的amy就要付出代价。”女人怒冲冲的对着蓝羽溪,满眼的敌意,艳红的嘴唇露出冷冷的笑。 “你怎么来了。”低沉的声音响起,听不出情绪。 男人踱进来,看着举着枪的女人,是不可抗拒的威严。 “澈……”女人看到男人暗沉的脸立马低头改口:“澈少爷,是夫人派我来的。”这时乖巧的像只猫,眼里带着痴恋,仿佛刚才那个嚣张跋扈的 人不是她。 “少爷,羽溪小姐出事了。”高航看到男人如看到救星,少爷回来就好了,羽溪小姐,您一定不能有事。 寒澈瞥了一眼蜷缩成一团窝在楼梯角瑟瑟发抖的女人,眼神无波,“我会给你安排住处,今晚你住酒店。”话是对着女人说的,好像刚才没有听见高航的话。 蓝羽溪只觉得天旋地转,猩红的血如潮水般漫过鼻际,涌上眼眸,巨型的藏獒犬张开血盆大口,锋利如刃的牙齿向自己逼近…… “阿……航,手机……快……快捷键……一。”蓝羽溪颤抖着吐出不成句的话语,声音虚弱到气若游丝,说完大口的喘气,如同一条缺水的鱼。 高航按下快捷键递到蓝羽溪耳边,蓝羽溪唇惨白颤抖地凑上去:“瀚西……苑……” 随后大厅里剩下沉沉的死寂,只余蓝羽溪断续的喘息声,听着如掐住了脖子般难受。 蓝羽溪感觉短短的五分钟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当看到光亮处的那个挺拔的身影时,她才觉得自己安全了。 ------题外话------ 求评论,亲,如果有什么不足尽管指出来吧,偶很强大滴~今天有二更哦~ ☆、第十二章 看不透的寒澈 “小姐,羽溪小姐……”高航感到手臂上一重,蓝羽溪无力的瘫软了下去。 高航抬头向寒澈求助,他不相信,少爷会对羽溪小姐如此冷漠,刚要开口,却被寒澈的置若罔闻给堵了回去。 背光处,寒澈的眸光散在大厅中,没有焦距,一如他每次回到这个空空的屋子,没有什么是值得他注意的。 门口处,挺拔的身影如天使一般从光亮处走来,举手投足间带着优雅贵气,男人伸出修长的手指摸了摸蓝羽溪汗湿的额头,英眉紧蹙,拖得时间有些久了。即使在昏迷中,蓝羽溪也是止不住的颤抖,像进入了梦魇。身影轻拍着颤抖地身体,带着安抚的魔力,小人儿渐渐平静下来,但是眉心依旧紧蹙,豆大的汗珠层层冒出来,小手紧紧抓住身前人的衣服,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棵稻草。 身影俯身轻柔地抱起小人儿,在耳畔絮絮低语,怀中的人才慢慢放松下来,紧闭的双眼中划下滴滴泪珠,映衬着惨白的脸。 “放心,把她交给我。”男人的声音带着安抚的魔力,让高航轻易相信这个男人,是安全的。 高航看了看站在远处的寒澈,依旧的毫不在意,微勾的唇角透着丝丝嘲讽,只是,高航觉得少爷没有光聚的眼底浸润着不可名状的哀伤,逆流成河。 挺拔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抱着小人儿向门外走去,如对待稀世珍宝。在经过寒澈身侧时,身影顿了一下,深邃的黑潭犹如暗藏着滔天巨浪,汹涌澎湃,周身冷冽的气场丝毫不逊于寒澈。 只剩下三个人的宽大的客厅又恢复了死寂,外面的阳光像被阻隔了,冷飕飕的穿堂风吹进来让人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屋外炎炎烈日,阳光四溢,屋内冷如寒冬,滴水成冰,真正的冰火两重天。 空旷的客厅里似乎还能听见蓝羽溪微弱无助喘息声,断断续续,如一条纤细的吐着信子的小蛇,绞着人,一圈一圈紧缩,勒得难受。 寒澈看着门口的方向,眼睛微眯,一时适应不了门外的刺目,感觉有什么东西悄悄流逝离自己越来越远,慢慢抽离,分崩离析,自己似乎永远被抛弃在了太阳照不到的地方,踽踽独行。 “澈……少爷,您看amy伤的多重啊,它可是夫人特意挑了送给陶姨的,现在伤成这样,怎么跟夫人和陶姨交代……”叫sabina的女人看寒澈没有说话,恶人先告状,看来那个女人在寒澈心里并没有占多大的地方。 寒澈抬眼对上妖艳女人,薄唇轻启, 没有一丝温度:“阿航,送她去酒店。” 女人瞪着离去的高大英俊身影,痴迷的眼里满是不甘,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她sabina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那个女人,就凭她,也配? 高航觉得自己的小日子过得越来越提心吊胆胆战心惊了,他摸不透,难道少爷真对羽溪小姐冷了心?今天羽溪小姐难受成那样少爷都无动于衷,嘴角甚至带着几不可觉的嘲讽,更甚,过后都没有责怪过sabina。 高航想起十年前,少爷拉着羽溪小姐介绍给自己,那是在大少爷出事后少爷第一次笑,笑得那么开心,没有阴霾。从那时,高航就知道蓝羽溪在少爷心中的不一般,他也认定了那是他的第二位主子,可是如今...... 这几天,‘盛鼎’压抑的气氛更甚,员工个个都谨言慎行,生怕一不小心拔了老虎须。 “总裁,这次竞标,‘天亓’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不计成本地投入了大把资金,如果我们也跟进的话,恐怕......”乔秘书抹了把脑门儿的汗,明明是炎炎夏日,他怎么就感觉这么冷呢。 “随他去,必要的时候放手就行了。”隐在黑暗中的人低沉的声音在暗处阴阴地传来。最近总裁办公室总是拉着厚重的窗帘,透不进一丝光亮,乔秘书每次进来都感觉进了无底的深渊,一不小心,将永劫不复。 “是。”乔秘书逃也似的出了门,下次一定让徐秘书进去,这差事堪比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整天战战兢兢,真应了那句话,伴君如伴虎啊。 黑影沉默了会儿,按下电话:“阿航,进来。” “总裁,您找我。” “‘天亓’这几天有什么动向?”‘天亓’的发展不得不让寒澈关注,更何况,人家都挂招牌明着跟你对着干了。 “总裁,‘天亓’这几天好像一直紧盯着我们和‘穆氏’,只要我们想做的生意都会插一脚。不过他这样做也无可厚非,毕竟‘盛鼎’跟‘穆氏’是m市最强的企业,只是,我总感觉他们存着某种目的,可是幕后人一直不露面。”如此的神秘让高航不敢掉以轻心,‘天亓’老总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开发商这么简单。 “不急,先盯着,日子久了,总会露出点马脚。” “哦,对了,总裁,您前些日子让我查的我已经查到了,十三年前确实有一家族被灭门,那大火烧了好几天,整个天都是红的。死的一家姓东方,有一个七八岁的女儿,叫东方蓉 。不过据调查是他们起内讧,老二不满老大的碌碌无庸安于现状,劝其让贤不成,起了杀心。老大一家,一夜之间全部被杀光,后来叛变之人来投奔夫人,并奉上自己的地盘,只是夫人没有见他们,是让陶姨处理的,后来那些人就慢慢地不知所踪。不过,有传言说是夫人......” 高航看自家老总的脸色越来越沉,噤了声。 暗处的黑影没有说话,气氛沉闷的令人窒息。 ☆、第十三章 鬼医——斯诺 富丽堂皇如宫殿般的房间里,kingsize大床上躺着一个熟睡的小人儿,大的过分的床显得小人儿是那么渺小、无助,阳光打在苍白的脸上,原本娇艳的红唇如今失了血色有些干裂,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薄汗,睫毛颤动着,可怎么也睁不开沉重双眼。 “今天怎么样?”一个比女人还要美丽妖冶的男人身穿白大褂望着床上的小人儿,轻声问。 “脑电波浮动剧烈,没有出现前几天的断断续续。”助手回答。床上的人的脑电波是他从医以来见过最诡异的。 妖冶男人走到窗前,轻轻擦去小人儿额前的薄汗,大手松开紧抓着床单的小手握在手心里,轻唤着小人儿的名字:“溪溪,别怕,别怕。”声音里满是宠溺,生怕是声音大了吓着小人儿。 轻柔的声音安抚了梦中的小人儿,时光流转间,小人儿颤动了下眼帘,缓缓睁开双眼:“斯诺。”声音有些暗哑。 “溪溪,你醒了。”轻柔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若狂。 “我睡了几天?”长时间的水米不进,一张口,嗓子干的难受。 “四天,你先别说话,喝口水,我让佣人煮点粥给你端上来。” 四天,比上一次多了一天,还好还好。 斯诺生怕蓝羽溪醒来没有准备,就让佣人一直温着粥,这时清淡的百合小米粥飘香四溢,勾起了蓝羽溪的馋虫。 蓝羽溪就着斯诺的手喝下送到嘴边的粥,喝得有点急,被呛到了,小脸憋得通红,捂着嘴一个劲儿的咳嗽。 “你慢点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斯诺虐待你不给饭吃呢。”男人轻拍着小人儿的背给她顺气,拿过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着吃。 一晚清粥下肚,蓝羽溪还是饿得慌,斯诺却不让她吃了,说什么刚醒不能吃太多,要少食多餐。 蓝羽溪瘪瘪嘴,哪有那么多道道儿啊,她又不是柔柔弱弱的小女生。当年饥一顿饱一顿的,哪次不是狼吞虎咽,谁能保证吃了这顿,你还能活着等到下顿? 斯诺给蓝羽溪倒了杯水,一副促膝长谈的样子,完全不像外面传的见死不救、冷血心肠的鬼医。 蓝羽溪只感到右眼皮突突地跳,每次斯诺找她谈那件事,她都会有这种感觉。 果然。 “溪溪,你这次昏迷了四天......”斯诺就是一只狐狸,慵懒的声音带着魅惑,却又疏离的拒人千里。蓝羽溪想 ,斯诺一定是狐仙转世,不生在古代妖颜惑主,媚乱后宫真是可惜了,这绝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主儿。 蓝羽溪就是不接他的话,跟狐狸待久了也会变得狡猾了:“嗯,你这屋子还挺贵气哈,不知道又是哪个倒霉鬼的交换物品。” 斯诺家世代行医,医术之高超,是所有医者所不及,只是,斯家祖宗有训:行医救人须得以无价之宝来偿。 这个‘无价之宝’不只是指金钱、珠宝,指世间的任何在你眼中珍贵的东西。比如豪门富商的钱财、地位,衣不蔽体的穷人的一句祝福、一个微笑,总之,给不给你治病,得看斯狐狸的心情。心情好了,抬抬贵爪放了你,心情不好,你就是国家元首他也不搭理,你把他惹炸了毛,说不定他还会给你做做手脚,本来你还能落一个痛快的死,他会让你生不如死,死了都不敢再活过来。人称“鬼医修罗”。 而且,斯家还有一个刻薄的规定:斯家人不能结交朋友。 斯诺看着狡猾的小猫儿,也不点破:“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出诊赚来的,你要是喜欢我倒是可以租给你一间房,咱们价钱好商量。” “你就不怕你家怪老头儿突然袭击知道你交了个朋友还免费出诊?”斯狐狸虽然狂妄却最怕家里那只老狐狸。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 “溪溪,你不能再逃避了。”斯诺知道,自己不提,蓝羽溪永远不会主动谈论这件事。 “斯诺,现在只是四天,何况,这次是事出有因,如果不是那只狗......”蓝羽溪现在提到,还感觉一阵恶寒,“我也不会晕过去。” 蓝羽溪就是一只彻彻底底的鸵鸟,而且还是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儿塞进沙子里。 斯诺觉得面对蓝羽溪比自家的老狐狸还难对付,优雅的举起水杯,抿了一口:“我知道,过去的那三年的记忆肯定是很痛苦的,你当时既然选择了强行‘剔除’掉,就不会愿意再记起来,只是你应该知道,在你做手术消除记忆的时候前扣带脑皮质受到了损伤,我现在怀疑你的杏仁核也受损,如果那样的话,我不能保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还会出现什么状况。”而且我也冒不起那个险。 蓝羽溪静默了会儿,那三年的记忆真的要记起来吗?只是那仅记得的一个画面就让自己痛不欲生,那些记忆呢? 蓝羽溪没有勇气把长了痂的伤口再一层层的撕裂开,一想到恢复记忆,她就能听到那种皮肉分崩离析的声音,那种痛彻心扉,她不要尝 一辈子。她不敢保证,在知道了那不堪的过去后自己还能过得这么云淡风轻,她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去报仇,她不想一辈子活在仇恨中,看不到光亮。 “再给我点时间,好吗?”蓝羽溪漆亮的眸子眼巴巴的看着那只高雅的狐狸,希望自己装小可怜,斯狐狸能高抬贵爪。 斯狐狸媚眼流转,流光四溢,媚唇微勾,妖冶的睨着装可怜的某人。蓝羽溪只觉得小心肝儿扑扑地跳,脸色微白,狐狸大爷,您可是掌握着小的的生死大权啊。 “不想治疗?” “嗯嗯。”点头如捣蒜。 “不想做手术?” “嗯嗯。”小脑袋低的如小鸡啄米。 “不想记起来?”斯狐狸那个爽啊,难得小猫儿这么乖巧可人。 “嗯嗯。”蓝羽溪觉得自己就是等待凌迟的罪人,斯狐狸就是那杀千刀的监斩官。 “这......”蓝羽溪听到狐狸声音里的迟疑,猛地抬起头,瞬间又是小女儿委屈状,那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蓄着盈盈的泪水。 小女子能屈能伸,不就是败倒在你斯狐狸的魔爪下嘛,下一秒钟,姐姐又是一女侠。 “那我有什么好处呢?”忍,姐姐不让你费心思治疗不就是给你的好处吗,你一不缺钱,二不缺人,三不缺溜须拍马的,难道还让我发个誓来个下辈子作牛作马誓死跟随不成? “你还真可以发誓。”狐狸就是狐狸,看着蓝羽溪极不情愿的小脸儿说:“你要是真给我做牛做马,说不定我还能发发慈悲找不用恢复记忆的法子治病。” 我的脸上就那么明显的写着我要发誓?我要作牛作马?蓝羽溪的小心肝儿又颤了颤,危险,绝对危险。 斯狐狸一脸看戏的表情,等着蓝羽溪的回答,妖媚的丹凤眼里波光流转,让人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 “咳咳,斯诺,您开玩笑呢,我要是给你作牛作马了那还不得天天鸡飞狗跳的。”瞧这词儿用得,够贬低自己的了,蓝羽溪看着悠然自得的狐狸,银牙一咬:“您说,只要我能办到的,小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哪会让你赴汤蹈火呢,只是你要记着,你欠我一个承诺。”斯狐狸这下子满意了,收了妖媚的丹凤眼,蓝羽溪才觉得她的小心肝儿心跳正常了。 妖孽啊,妖孽。 “妖......不是,斯诺,我现在可以吃饭了吗?”蓝羽溪还 惦记着那晚百合粥呢。 斯诺看着精力充沛,就要磨刀霍霍的蓝羽溪,恢复的还挺快,特殊体质就是常人无所比拟的。 真是一直很强大,从未被超越。 “可以是可以了,只是我这几天为了某人彻夜忙碌,这肚子可是咕噜咕噜叫个不停了,佣人做的他又不喜欢,你说怎么办?”蓝羽溪的厨艺还不错,起码,斯诺这只刁钻的狐狸喜欢吃,最喜欢的还是蓝羽溪最不喜欢做的鱼。每次清理完鱼,蓝羽溪都没有胃口,而每次斯狐狸都说这鱼只有小溪溪亲自清理的才与众不同,也不知道是夸她呢还是贬她。 虐待啊,虐待,有让病号一醒过来就做饭的吗?有让病号吃不饱穿不暖软手软脚进厨房的吗? 每次斯狐狸还美其名曰:监工。在旁边指手画脚地看着,也不嫌油烟呛得慌。 几十分钟后,狐狸吃着重口味的麻辣鱼,妖媚的脸辣的通红,蓝羽溪看得那叫一个幸灾乐祸,心情舒畅。话说,人家吃个麻辣鱼都辣的狼狈,他怎么还那么妖媚无边,举手投足间透着贵气呢。 听着“兹兹”的响声,蓝羽溪瞪大了眼,忘了喝手里的百合小粥,这个妖孽竟然连汤都喝了? 蓝羽溪的小心肝又抑制不住的颤了颤,她是有多罪过啊,把好好的一妖孽美男饿成这样。 “咳咳,您老慢点儿,您要是没吃饱,小的再去煮。”蓝羽溪痛恨自己的小肚鸡肠,你说你怎么放了半罐子的辣椒呢,看看那小脸辣的,看看那小汗出的,这可是一绝色美人哎,被你这么一折腾都成麻辣狐狸了。 诺斯忙着找水喝,一听到蓝羽溪说又要给自己做饭,撂下喝了一半的水就跑了回来,“你要做什么给我......嗝......吃?” 都撑成这样了还吃,蓝羽溪严重怀疑这个打着饱嗝的男人是不是刚才用丹凤眼鄙视自己的妖孽狐狸。 ☆、第十四章 “盛鼎”八卦 斯诺留蓝羽溪观察了几日才放她走,走之前当然不忘再敲诈蓝羽溪给他做一顿美食。这次蓝羽溪再不敢往菜里加料了,乖乖地做了个蜜汁三文鱼、鲍汁素烩、麻辣藕丁、蒜蓉油麦菜,看着诺斯又是一番风卷蚕食。 蓝羽溪嘴角抽了抽,这斯狐狸怎么看着就跟没吃过饭似的,她不禁怀疑自己的厨艺有那么好吗? 蓝羽溪刚回公寓就接到了陆梓馨的电话,说她们被‘天亓’录用了,那叫一个兴高采烈啊,说要好好庆祝庆祝。真没想到她从今往后也成了事业型女人。一想到以后要跟白领似的忙于工作她就跃跃欲试,她的“普通人日子”就要开始了。 ‘盛鼎’今日不同于前些日子的沉闷压抑,员工们瞅着空儿三个一伙儿五个一群的聚在一起,脸上散发着“一八到底”的势在必得的决心。 话说,今天‘盛鼎’来了一位大美女。虽身着职业装,但那衣服明显是特殊定做的。小巧的女式西服紧紧贴在身上,包不住那呼之欲出的浑圆,领口开得很低,露出深深乳沟,女人每走一步,狡兔似乎要挣脱束缚跳出来,看得一帮男人目瞪口呆,口水直流。下身的短裙仅能包裹住圆翘的臀,细长的大腿暴露在外,大波浪的红发披在肩上,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媚眼艳唇,一举一行中透着无言的诱惑,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嘚嘚”径直进了电梯上了楼。 传说,那位性感美女直接上了二十七楼。 传说,那位性感美女出了楼梯直接进了总裁办公室。 传说,那位性感美女,中午与总裁一起去帝皇用餐。 传说,那位性感美女除了跟总裁出去吃过饭,就再也没离开过总裁办公室。 传说,那位性感到人神共愤的美女一进总裁办公室,总裁就下达命令:不管有多大的事,只要总裁没让你进,概不能进。 传说,有人从总裁办公室经过听到了乒乓的声音。 总裁办公室的隔音效果那是不用说,可见战况有多激烈。 虽然,这都是传说,但是大家却有八分相信。因为‘盛鼎’的员工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冰山大总裁带过任何女人进出过公司,也极少传出绯闻,就是出行宴会也是独身一人,而且,寒大总裁那冰山气场也不是一般女人敢招惹的。如今这位美女一来就如此待遇,而且两人在办公室里整整待了一天,不让人遐想都难。 “原来咱们总裁早就有女朋友了啊,怪不得呢。”某女一脸的痛心疾首。 “我说总裁怎么不跟别的公子哥儿似的处处留情,原来是早有留情处呢,你呀,就是一小前台,别做春梦了。”一个年龄稍大点的敲了一下刚才说话的女人,想敲醒她。 “就是,也不看看人家那堪比明星的相貌,模特的身材,往那一站就透着股魅惑诱人。”女人碰了碰身边的人凑过身子压低声音说:“你说他们一整天都在办公室里不会是……” 正说着,女人们听到一声低呼:“总裁好。” 众女抬头,就看到她们英俊高大的总裁身后跟着性感美女从总裁专用电梯走了出来。寒澈深黑的眸子扫过来,满目寒峭,众女作鸟兽状。身后的性感美女嘟着嘴跺着脚,不禁又给性感添了分孩子气,像是个赌气的小孩儿。众女明了,定是小两口吵架了。 蓝羽溪陪着陆梓馨海拼,心想,秦桑还真不容易,要陪这妮子逛街,没有强健的体魄是万万不行的。 其实陆梓馨也是个钱奴,只是找了个这么好的工作难免会有些女孩子心性,虽说这‘天亓’比不上‘盛鼎’,但,这份工作对于一个还没毕业的普通大学生来说也算是工作中的“翘楚”了。 陆梓馨终于在蓝羽溪快要绝望的时候回头粲然一笑:“羽溪,逛了这么久累死了,咱们去吃点东西吧。” 怏怏的蓝羽溪立刻来了精神,姐姐,妹妹就等你这句话呢。蓝羽溪从斯诺那里回来没吃一口东西就陪陆梓馨逛街。当然,在斯诺那里也没吃,那个“饿死鬼”把她做得全吃光了。 她们选了个西点餐厅,蓝羽溪点了份慕斯,要了杯苦咖啡。 插了小块慕斯放在嘴里,眉皱了皱,放下叉子就没再动,只是喝着咖啡看陆梓馨吃的不亦乐乎。 “羽溪,你的慕斯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说着插了一块,尝了尝,味道还不错啊。 “嗯,太甜了。” “挺好吃的啊,你呀吃东西就是太挑,以后谁能养得起你啊。”陆梓馨又开始了她的人生大事长篇大论教导之词。她一直觉得蓝羽溪就是个缺爱的孩子,跟她认识这么久了,知道蓝羽溪有一个做生意的哥哥,好似也就没别的亲人了,她这个做姐姐的肯定是要处处为她着想了。 看着吃了两口的慕斯,蓝羽溪不禁想起了寒澈做的慕斯的味道,甜儿不腻,入口清香,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做的。那双冷然的眸子里的淡漠也浮现在蓝羽溪的脑海里,上次,蓝羽溪虽然神情有些恍惚,却看得 真切。面对sabina的无理刁难,他也没有错怪之意,甚至在高航叫他的时候瞥了她一眼就再也没看她。 蓝羽溪低眸,抿了口咖啡,冲陆梓馨笑笑,没说话。眼角一瞟,又是那种熟悉的感觉。等到蓝羽溪追出去,那个熟悉的背影已经没了踪影。 “哎,羽溪,你……你追什么呀?”陆梓馨提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的赶上来,总觉得今天的羽溪有些心不在焉。 蓝羽溪看着奔涌的人流,摇了摇头,难道自己看错了? “没什么,只是看到一个人跟以前的朋友很像,大概看错了吧。”说着接过陆梓馨手里的几个包,帮她分担重量。 走了几步,蓝羽溪总觉得背后冷飕飕的,像被一双利剑般的眼眸盯着,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万箭穿心,一转身,却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 “没事,走吧。”蓝羽溪总觉得背后麻麻的,可看着平静的人流,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因为明天要去‘天亓’报到,蓝羽溪的小公寓相对来说又离‘天亓’较近,陆梓馨今晚就住在羽溪家里。 蓝羽溪总觉得自己不该去‘天亓’,不知明天…… ☆、第十五章 神秘总裁 清晨,蓝羽溪还在赖床就被陆梓馨一脚踹醒了,蓝羽溪那个火大啊,好好个舒服的早晨就这被那死妮子给毁了。她昨天被那冷飕飕的眼光一盯,浑身冒冷汗,回来后就噩梦连连,现在好容易睡着了,又被她一大脚丫子踹醒了:“陆梓馨,你干嘛!”蓝羽溪扔了个枕头回去接着睡。 陆梓馨恨铁不成钢:“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睡,能找着这么个好工作你还不偷着乐,赶快起来准备准备。” 蓝羽溪抬眼看看表,这不才六点半嘛,人家‘天亓’八点上班,你急什么呀。以后千万不能再留这妮子在这睡了。 陆梓馨伸出力大无穷的胳膊,拎着蓝羽溪就去洗刷刷,然后就是化妆打扮。 “羽溪,你就是这些衣服?”陆梓馨觉着小火噌噌地往上冒,衣柜里除了t恤牛仔,再就是几条裙子,虽说都是名牌,可哪有穿着这个去上班的。 蓝羽溪眯瞪着大眼睛,打了个哈欠:“嗯,我的行李好像还没拿回来。”看来这行李是拿不回来了。 “你没衣服昨天怎么不买呢,你怎么就这么个淡然的性子啊。”陆梓馨知道,蓝羽溪很少有上心的事,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环境养出了这么个怪胎。 幸好俩人身形差不多,陆梓馨又给她画了个淡妆,遮了下浓浓的黑眼圈。昨天她不是跟自己一起睡下的吗,怎么会搞成这样。 蓝羽溪在车上又睡了会儿才勉强打起精神,到了‘天亓’两人大吃一惊。 她们俩报的是财务部,面试的时候也是财务部的人,怎么这会儿蓝羽溪竟成了总裁的秘书了?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第一份工作就是总裁的秘书?就是自己家的公司玩空降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啊。 “您确定羽溪是总裁秘书?”陆梓馨也不能相信,这也太不可能了吧,眨巴的大眼睛瞪着招呼她们的刘姐,这刘姐年纪也不老啊,应该不会到了精神错乱老眼昏花的地步吧。 “是的,从今天起羽溪小姐就是总裁的贴身秘书了,您的办公室就在总裁办公室外面。”还是贴身秘书?蓝羽溪这会儿还瞌睡着,脑袋也不灵光,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这是遇见贵人了吗? 进了办公室,蓝羽溪不禁好奇,偌大的办公室怎么没有人呢? “羽溪小姐,这是您一个人的办公室,里面就是总裁的办公室。”刘姐依旧是一张公式化的笑脸,向蓝羽溪交代了下就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天亓’员工待遇还这么好 ?不过蓝羽溪看了看里面的总裁办公室,总觉得透着股阴森。 蓝羽溪不禁打了个寒战,这才想起来还没见过总裁呢,刘姐在介绍时也没怎么提。蓝羽溪深呼了口气,觉着自己独自执行任务都没这么压抑过,在总裁门前顿了下,还是敲了下去。 蓝羽溪看看表,快十点了,难道总裁今天没来?又敲了几下,还是没动静。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接起来:“您好,这里是‘天亓’……” “今天我不去公司,你让刘姐领着你熟悉一下,嘟嘟……”明明是很有磁性的声音却透着股狠戾,狠到骨子里。 蓝羽溪定了几秒钟,这,这是什么情况?‘天亓’老总?蓝羽溪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还不知道总裁姓什么。 几天下来,蓝羽溪已经熟悉了工作,只是却没见着总裁的影子,每天蓝羽溪都是通过办公室里的电话汇报工作,电话也会在每天的十点准时响起。好像蓝羽溪就是困在这儿的一只小鸟儿,每天有两个时间溜一圈,听听原来这世界上是还有声音的。 只是这个声音…… “羽溪,你工作怎么样?”陆梓馨心情不错,看来是在财务部混的风生水起。 蓝羽溪皱了皱小脸儿:“梓馨,你有没有听过有关总裁的什么事啊?”每天蓝羽溪恨不得直接从九点跳到十一点,其实有时候那个点儿根本没什么事可汇报,可电话还是照样响起,在空寂的办公室里显得突兀。 那边神秘的大总裁寒着嗓子问几句无关紧要的就把电话撂了,好像蓝羽溪是个追着他的弃妇一样。 虽然寒澈也是出了名的冰山,可是蓝羽溪总觉得这个人比寒澈还要危险,他的寒里带着冰刀,一跟你说话,你就会感到有密密的尖刀簌簌地飞来,狠狠地扎在身上,没入身体里,冰寒彻骨,让你死都在身上留不下伤痕,真正的死无对证。 “没有啊,你不是总裁的贴身秘书嘛,怎么反而问我啊。”陆梓馨看着身边这几天一直白苍苍的小脸,心想,这秘书工作还真不轻,看把羽溪累的,要好好补补。 “我都工作一星期了,连他是什么样都不知道,总觉的怪怪的,你当时应聘的时候查的资料都有些什么?” “呃……资料只是介绍了‘天亓’公司的情况,对总裁好像一句没提,对了咱总裁叫什么?肯定是一个英俊成熟潇洒的男人。” 没有资料,看来还真得查查了。 ‘盛鼎’最新八卦:寒 大总裁不舍得女友劳累,特设‘监管部门’供女友消遣娱乐。 高航看着自家少爷冷森森的脸,琢磨着要不要跟总裁禀报。 “澈少爷,我都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你就给我安了一个地方坐着聊天喝茶吗?”总裁的性感“女友”红唇一张,媚媚地吐出几个字,艳丽的红唇微张,透着诱惑。 寒澈抬眸看了眼没敲门就进来的sabina,继续翻看手上的文件。 “澈少爷,这可是夫人让我来协助您的。”sabina看寒澈不理自己,把夫人抬出来。 “这里是公司。”冷冷的几个字,不带任何起伏。 “是,总裁。”sabina没想到这次寒澈连夫人的账都不买,眼里的恨又沉了几分。 沉寂下来的办公室只听得到沙沙的翻页声,高航硬着头皮站在那儿,思量着,这事到底算不算重要。 自从那次羽溪小姐离开瀚西苑后,似乎没有事能够引起少爷的波动,他开始把蓝羽溪的一些行踪报告给少爷,少爷也没什么反应,他都怀疑少爷到底听见没。 这次的事还要不要报呢? 高航正纠结,听见寒澈猛的一阵咳嗽。 “总裁,您这几天咳得越来越厉害了,您该好好休息,不然……”高航看着寒澈嘴角的血丝,心中一颤,竟然这么严重了吗? “阿航,还有事?”寒澈擦掉嘴角的血迹,拿出药吃了下去,连水都没喝,干涩的苦在口腔里蔓延,已经十几年了。 高航见总裁问,沉默了一会儿说:“总裁,羽溪小姐进了‘天亓’。” 寒澈签字的金笔一顿,笔尖在纸上落下不协调的一点,接着顺着笔锋把名字写完,那一点丝毫不影响字的美感,更好像画龙点睛般遒劲刚健。 “出去吧。”声音里透着疲惫。 少爷已经是这么不在乎羽溪小姐了吗?虽然少爷没有派人保护小姐,但是高航想,少爷是面子上过不去,心里总是还想要知道羽溪小姐的日常起居的,于是就和以前一样事事向少爷报告,可是如今…… 蓝羽溪看着手里的纸,皱了皱眉,竟然查不出,连名字都查不出,公司注册上市用得是副总的名字:邱天,一个四十多岁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处处针对‘盛鼎’和‘穆氏’,难道是熙泉哥哥和寒澈惹下的人? 从没听说过他们还有个这么强劲的对手,这么 说录用自己当秘书也是那人的特意安排?可是哪有把敌方的人安排在自己核心部位的?这人是太狂妄还是太……蓝羽溪一时想不通。 他这么跟熙泉哥哥和寒澈争,在生意上是能打响了名声,可是钱却赚不了多少,哥哥跟寒澈联手把竞标价抬高那么多,明显是投资大于收益了,他还是夺下了,只能说明,这个公司,他并不在意。 蓝羽溪觉得她进对了,普通的职场勾心斗角还真不适合她,她不知道怎么跟她们相处,如今‘天亓’处处透着神秘,蓝羽溪的斗志又回来了。 回到办公室,蓝羽溪环顾一圈,果然…… ------题外话------ 亲,摇情是新人,如果有不足,请亲们狠狠砸~ 摇情刚换了名字:《老婆,休想逃》,潇湘反应有可能慢点,可能还是叛爱,或是已经换成《老婆,别想逃》了(呜~反正我这儿是一会儿叛爱,一会儿老婆的),《叛爱》和《老婆》都是一个文哦,亲别走错了~ ☆、第十六章 反监视 蓝羽溪想自己这安逸日子是过多了,现在竟然这么粗心,站在盲区,看着办公室里四个针孔摄像头,嘴角微勾。 既然他愿意看就让他看个够,蓝羽溪也没敲门,大大方方的推开那间从没人进过的办公室,同一般的豪华总裁办公室无异,只是拉着重重的窗帘,蓝羽溪拉开,让阳光透进来才觉得呼吸顺畅了。 那边,男人盯着走进办公室的身影,冷笑:“蓝羽溪,你竟然变得这么松懈了吗?还是假象?” 身影在办公室里走了一圈,随手整理一下有些杂乱的办公桌,就带上门出去了。这时,电话响起,男人看到屏幕里的身影皱着眉,不情愿的接起电话,声音陡得寒起来:“准备一下,下午三点开董事会。” 三点,蓝羽溪看看表,现在二点四十八分,这是诚心刁难她。自己不就是不请自进的到他那阴森森的办公室里转了圈,他用得着吗。这人肯定是个阴险毒辣心胸狭隘的腹黑男。 蓝羽溪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手中的资料,转身出了办公室。 “琳姐,这是下午要开会的资料,已经整理好了,你看一下,开会时直接发给各股东。”蓝羽溪把资料拿给助理林琳,抬眼看了下表,还有五分钟。 三点,准时开会,如蓝羽溪预想的一样,总裁没有到场,用得是语音,玩的还真够神秘的。会议由副总邱天主持,各董事好像也没有异议,看来这个人还是很有魄力,只是,是什么样的人连面都不露,难道自己认识? 蓝羽溪听着由网络传过来的声音,成熟,充满磁性,一点没有跟自己讲电话时的狠戾,做速记的手不由颤了颤,是冲自己来的?脑子里飞速转了一圈,发现没有相关信息能与他相匹配。听着会开了一半,蓝羽溪歪头看了看身旁的副总邱天。 邱天边翻着资料边听,翻到一处,眉头微皱,助理怎么这么大意,里面没有要参加政府招商的企划案,现在离席又不好,拿眼瞟了一圈,最后落在蓝羽溪身上,蓝秘书很会看眼色的把身子挪过去。 “怎么了,邱总?”蓝羽溪小声问,声音纤柔恭敬有礼,低垂的眼眸里荡着狡黠。 “蓝秘书,你去帮我拿一下政府招商的企划案。”邱天找到了救星,要知道,总裁把这次的项目看得很重,能不能在m市扎稳脚跟就看这次了。 “嗯。”蓝羽溪推开椅子,悄悄地走出去了,如一只灵敏的猫儿。出了会议室,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到自己办公室,站在盲区,抬 头环顾了一下头顶的四只“眼睛”,纤长的手指噼里啪啦地在键盘上敲打…… 三分钟搞定,蓝羽溪看了看自己的成果,她倒要看看这个神秘人长得像王二麻子还是孙二瘸子。 “邱总,企划案。”回到会议室,听着还在做着严肃“讲演”声音,蓝羽溪满意的勾了勾唇,平复一下由于运动而有些紊乱的心跳,平静的坐下,继续开会。 下午六点,会终于开完了,整整三个小时。 蓝羽溪跑到饮水间重重的透了口气,这白领生活还真不是好过的。随手打开手机,调到监控画面,蓝羽溪竟然感到了一丝小小的兴奋和紧张,是自己太久没做过任务了。 相对电脑来说,手机屏幕有点小,屏幕里最先显现出的是一个亮点,其余地方暗暗的。蓝羽溪把图像放大,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屏幕,在暗黑的空间里尤为扎眼,仔细看巨大屏幕里的事物,那不是自己的办公室吗?透过双层屏幕看自己的办公室,蓝羽溪感到一阵恶寒,像是自己站在圈外看圈里的自己。 继续滑动手机屏,细碎的响声从手机里传来,蓝羽溪赶紧从口袋里掏出耳机带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机,看了老半天还是一片黑,才判断出是有人开门,似乎还是指纹锁的。 蓝羽溪有些痛恨手机的小屏幕,等她紧赶慢赶把画面调到门的位置,门已经纹丝不动的关在那了。手指滑动屏幕,试图在暗暗的画面上找到丝亮光。 “少爷。”手机里传出一个声音,毕恭毕敬。 “嗯,有什么动静。”充满磁性的声音听不出波动,蓝羽溪又一次确定,这个只在跟自己讲电话才狠戾的声音跟自己有仇,可会是谁呢? “没有,‘盛鼎’和‘穆氏’和往常一样。”蓝羽溪判断着声音,把屏幕滑向声源处。 “只是,有人调查过您。” 手机沉寂了一会儿,蓝羽溪能清楚的听到画面里有两个呼吸的声音,一个有些紊乱。 “嗯?是谁?”无波的磁性声音降了温度,手指扣着桌子,“扣扣”的声音让那个紊乱的声音有些颤栗。 “查不出,少爷。”蓝羽溪觉得她都能感到说话人的颤抖,哼,查不出是你技不如人,显然她忘记了自己也没有查出对方的信息。 “查不出?嗯,这几天她怎么样?”男人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换了下一个问题。似乎一瞬间心情又好了起来。 蓝羽溪听着语 调上扬的问话,不屑的哼了声,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被他注意上了,或者是他包养的某个小明星?不对,向他这样要钱有钱要身份有身份的,虽然有可能是个见光死的身份,但也不至于盯着个情妇不放,难道是他看上人家了,人家却不睬他? 蓝羽溪越来越对这个有可能是王二麻子的脸有兴趣了。俗话说,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也会给你打开一扇窗,上帝给了这个男人这么有磁性的声音,光靠这个声音就可以媚惑一大票女人,样貌肯定好不到哪去,要不然怎么遮遮掩掩的呢。 “没有什么,每天也就是上班下班,有时会跟朋友逛逛街。” 嗯,看来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嘛,估计是人家看不上他了。 “有没有去见那个人?”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蓝羽溪不知道怎么就是听着底气不足。 原来人家有喜欢的人了啊,他这不是强抢嘛,还搞监视,是个女人都不会选他。蓝羽溪恶趣地想。 随着手指的滑动,屏幕上显现出两个人影,很明显,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宽大的房间里,男人双脚交叠放在身前的几案上,高大的身躯陷在真皮沙发里,两臂打开靠在沙发上,一身黑色条纹西服穿的一丝不苟,白色条纹衬衫上的领带已经松了,露出颀长的颈项,喉头随着说话上下滑动,刚毅的下巴微颔,薄唇紧抿,犹如古希腊的雕塑。蓝羽溪顺着继续往上看,肩膀被人猛地拍了下。 “蓝秘书,你在干嘛呢?” 蓝羽溪惊出一身冷汗,很快的调整了一下,回头,尴尬的笑笑:“是琳姐啊,嘿嘿,我这不是刚开完会忙里偷闲嘛,结果就被你给抓到了。” 林琳看着见有点儿红的蓝羽溪,暧昧的看了眼手机,蓝羽溪手不自觉的一缩。 “我说呢,这么聚精会神的,原来是给男朋友打电话呢,替我跟你男朋友说声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小两口甜蜜了。”说着又暧昧的看了看蓝羽溪。 蓝羽溪咧了咧嘴回一羞涩的一笑:“嘿嘿,琳姐真会开玩笑。” 听着尖细的高跟鞋离去的声音,蓝羽溪重新把注意力转回到手机上,刚才看到哪儿了?对了,嘴巴。 “蓝秘书怎么还没回来?”蓝羽溪正要把眼睛顺着嘴巴往上看,就听到了那个阴嗖嗖狠戾的声音。看吧看吧,待遇就是不一样,提到那个女人就那么温柔,你个王二麻子追人家的时候肯定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只不过那位女同胞火眼金睛 把你给看穿了。 蓝羽溪看了看屏幕里有些暗的空间,把亮度调大,这会儿那张脸有点模糊,就能看到一个大体轮廓,那张脸上好像还有黑黑的一块。 屏幕里一阵静默,蓝羽溪盯着调亮的屏幕里放大的脸,一阵咬牙切齿。 ☆、第十七章 查无此人 算你狠,蓝羽溪愤愤的装好手机,踩着小牛皮靴回到办公室,走路的声音引起了工作同事的注意,蓝大小姐才收敛了脚下的力道。 在办公室门前,蓝羽溪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愤怒,什么嘛,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就看到一个带着足以遮起大半个脸的大墨镜,压低帽檐儿的男人! 蓝羽溪走进办公室,几不可察的瞥了瞥针孔摄像头,努力淡定下来,坐在桌前开始办公。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蓝羽溪才发现监控还没关,一看是顾子岩的电话,思量了一下,还是不着痕迹的挂断了。 正要摘下耳机,听到里面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赫斯,明天回来趟。” 赫斯?男人的名字?看来今天还是有收获的。 好容易挨到下班,蓝羽溪出了那个牢笼似的办公室,打电话让人查叫赫斯的人。 赫斯,赫斯,很少有人的名字里带有“斯”字,外国名儿音译过来的?不像。赫斯,斯诺! “嘟嘟嘟……” “喂,小溪溪,找诺哥哥什么事儿?”那边传来斯狐狸的妖媚声音,蓝羽溪一身鸡皮疙瘩,忍着耳朵受荼毒的危险,尽量把语气放得柔缓些。 “斯诺,我有事问你。”蓝羽溪把手机稍稍偏离耳朵,隔着电话就能听到斯狐狸的“搔首弄姿”。 “什么事儿啊,小溪溪,诺哥哥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想找诺哥哥买消息可是要有足够的报酬的哦。怎么样啊小溪溪亲亲?”魔音妖娆的钻进蓝羽溪的耳朵,还在耳蜗里抖了抖,麻酥酥的像几百只小爪挠心。 蓝羽溪浑身一哆嗦,决定速战速决,开门见山:“你们家族有个叫赫斯的没有?” “赫斯?没听说过。怎么,小溪溪甩了寒澈看上我们斯家人了?是谁啊,长得有诺哥哥帅吗?实在不行诺哥哥就委屈一下……” “那不知道就算了。”蓝羽溪打断魔音穿耳,准备挂电话。 “小溪溪你可还没交报酬呢,这样诺哥哥以后还怎么帮你呢?”斯诺想到电话那边一脸无奈嫌恶的小脸就心情大好。 “你都没有提供有用的信息还收银子?”蓝羽溪可不想再让斯狐狸占了便宜。 “哦?那就是想吃‘霸王餐’喽,小溪溪亲可不能欺负诺哥哥疼你就要赖账哦……” “好好,欠你一顿饭。”蓝羽溪赶紧打断斯狐狸,挂了电话。 那边, 斯诺妖媚的勾起唇角,舌头无意的舔了舔水嫩的唇,要多诱人有多诱人。 刚挂断手机就有电话打进来,蓝羽溪接起来,听到哀怨的声音控诉自己:“阿姐,你是不是把岩岩忘了,你不理岩岩了是不是,呜呜……” 蓝羽溪才想起来自己挂了顾子岩的电话还没给回过去:“子岩,最近怎么样,好吗?”蓝羽溪决定先发制人,先给个甜枣吃或许子岩就不会纠缠挂电话的问题了。 这次蓝羽溪失算了,顾子岩幽怨的声音又响起了:“阿姐,你岔开话题,你挂我电话还在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给别人打电话,你,岩岩生气了,哼。” 无理取闹的本事越来越大了,谁知道我打电话的时候你打不打电话啊,蓝羽溪很想做个不雅的动作,翻白眼,还是忍住了。 “子岩,阿姐刚才在工作,不能随便接电话。”蓝羽溪耐心解释着,这么长时间没见顾子岩,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听说顾氏要换天了。 “真的?那这次就先原谅阿姐了。” “子岩找阿姐有事吗?”蓝羽溪觉得打电话也是门儿艺术,你看不到对方的脸,要从声音上琢磨对方的表情。 “当然是岩岩想阿姐了啊,岩岩这些日子都想死阿姐了,天天盼着阿姐给岩岩打电话,可是阿姐一点都不想岩岩。” “没事我就挂了。”蓝羽溪的耐心被耗尽了,她不相信顾氏要变天了,顾子岩还有时间在这跟她东拉西扯煲电话粥。 “阿姐坏,恐吓岩岩,岩岩都被逼着去相亲了阿姐还凶岩岩。”顾子岩那叫一个委屈啊,蓝羽溪毫不怀疑要不是隔着电话,顾子岩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自己身上。一个个都是演戏高手啊。 “相亲?顾伯伯让你去的?”蓝羽溪想到顾子岩被一群女人围着动手动脚就忍俊不禁。 “恩啊,顾老头说顾氏要换人,想要接手顾氏就得增强实力,最便捷的就是联姻。” “嗯,说的也对,那你怎么想的?”蓝羽溪觉得顾子岩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有必要安慰一下。 “我当然不想去了,要相他自己相去,他给自己组一个连我都没意见,可是,那顾死老头子说如果我不去就不把股份转给我。”顾子岩愤愤地说,小爷能继承他的股份就是看得起他了,要不是为了阿姐,小爷才不想去蹚这趟浑水呢。 “那你找阿姐是……” “当然是让阿姐帮忙摆平了。”顾子岩说的理 直气壮,好像蓝羽溪是无所不能的。 “摆平?怎么摆?” “当然是阿姐做我女朋友啦,这样我就不用去相亲了。”蓝羽溪觉得有必要和顾子岩当面谈谈,纠正一下他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二十分钟,一号咖啡厅见。”利落的挂上了电话,她不敢想继续打下去顾子岩还会爆出什么惊天骇俗的想法来。 一号咖啡厅就在蓝羽溪身后,转身进去,挑了个隐蔽又靠窗的位子,看看时间还早,要了杯蓝山,打开邮箱浏览邮件。 刚打开就弹出一封新邮件,蓝羽溪点开,看着上面的内容,脸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天亓’,3月10日上市,实际注册人:赫斯……”这些都是自己知道的,蓝羽溪继续往下看,“赫斯,m市人,26岁,法国留学归来……”看到最后,蓝羽溪悲愤交加,所有证件包括身份证都是今年刚刚补办的,很显然,他的所有信息都没有真实性可言,邮件最后是,在年3月10日以前查无此人! 顾子岩一到咖啡店就看到蓝羽溪阴沉的脸,以为是自己惹阿姐生气了,乖乖的坐在那儿,盯着那张生气的小脸儿出神。 蓝羽溪察觉到火辣辣的目光,调整下神色:“子岩来了怎么不出声啊。” 顾子岩要了杯同样的咖啡,看着阿姐脸色好了,开口:“阿姐,你刚才生气了?” “嗯,没什么,工作上的事,谈谈你的事吧。” 顾子岩立马委屈屈的小媳妇样儿,蓝羽溪抿了口咖啡,准备打持久战。 “阿姐,你看,这是顾老头给的。”蓝羽溪放下杯子,狐疑的看着委屈的顾子岩,接过文件夹,刚一翻开,差点没把喝进去的咖啡喷出来,脸涨得通红。 好一会儿蓝羽溪才缓过来,不确定的开口:“这些都是你要相亲的对象?”天哪,这简直是挑后宫嘛,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蓝羽溪觉得手上的夹子突然变重了,顾子岩的小媳妇脸也显得楚楚可怜了。 “是啊,而且顾老头还说了,由于时间紧迫,只能挑这么多,这都是经他层层筛选出来的,要在一周内相完。”蓝羽溪同情的看着顾子岩,那不得一天见十个? 蓝某人觉得自己词穷了,该怎么安慰这个倒霉的孩子啊,这样相下去,不仅会审美疲劳,还会留下阴影,这一辈子的幸福说不定就毁了啊。 “呃,子岩,你,你可以先从这里面挑几个嘛,咱们缩 小范围慢慢来。”蓝羽溪觉得自己的安慰是那么的无力。 “阿姐,你这是见死不救了?” “救,当然救。”可是怎么救啊,难道替他去相亲? “那阿姐就是答应做岩岩的女朋友了?”顾子岩变脸的速度可称一绝,刚刚的幽怨小媳妇立马精神抖擞神采飞扬。 怎么又绕回来了,“当然不是,这样顾伯伯一看就是假的,再说,这是连得哪门子姻。”尹熙泉不会蹚顾氏的浑水。 “也不是非得联姻才行啊,阿姐在能帮的上的地还是可以帮的。” “可是顾老头子就认准了这个一劳永逸的方法了,阿姐,你一定要救我,我不要天天去见那些虚伪的女人。”不趁着这个机会要阿姐陪着更待何时。 “一天十多个是有点多,除非你有什么,呃……嗜好让那些女人退而止步。”蓝羽溪想,一个男人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让女人避之不及。 “比如说,家暴?滥情?绯闻……”不靠谱,顾子岩光靠一张帅气的脸就能招蜂引蝶,让女人趋之若鹜,更别说顾氏少奶奶的身份了。 “阿姐,岩岩有办法了,到时候阿姐要帮岩岩哦。”顾子岩眼里闪着精光,蓝羽溪怎么觉得像看到了斯狐狸那奸诈的脸,不会不会,子岩怎么会跟斯狐狸一样呢。 “嗯。”只要不假装男女朋友就行。 蓝羽溪手机响了,陌生号,犹豫了一下,接起来,紧接着那狠戾的声音透过电话撞进耳朵,做了个有事先走的手势出了门…… ------题外话------ 摇情第一次写文,有不足之处希望亲指出来,这几章也许有些平淡,这是过渡章,后面会来一个高潮哦~ ☆、第十八章 夜半“鬼影”幢幢 神秘老总怎么会打自己的电话,况且现在还是下班时间,蓝羽溪对这个声音是非常不待见。 “明天有个招商会,你今晚加一下班。”没等蓝羽溪说话就挂了。 蓝羽溪坐在办公室里,专心工作,她知道,这会,神秘老总正盯着她。 办公楼里蓦地传来走路声,蓝羽溪一向很警觉,停下手里的动作,侧耳听了听,响声又没了。办公楼又陷入沉寂,静的让人喘不过气。 脚步声又响起,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慎得慌,这次蓝羽溪没有停下来,屏着呼吸注意着外面的动静。脚步似乎在什么地方停住了,蓝羽溪感到后背的冰冷,寒芒刺骨,被人盯上了。只是保全系统这么好的公司会随便被人闯入? 蓝羽溪在椅子上闭了会眼,缓缓睁开,眸子闪过一抹光亮,那人停在自己办公室外。 悄悄站起身来,屏息侧身在门口,蓝羽溪感觉到一丝微弱的陌生气息,下意识的摸了下手上的尾戒。戒指是经过特殊制造的,里面藏有银针,虽不能致命,但扎在穴位上也会让人痛苦不堪。 轻轻打开一条门缝,身子一侧,手中白光一闪,银针飞了出去,蓝羽溪听到一声隐忍的闷哼,冲出去,空荡的走廊里什么也没有,只余晕白的灯光摇曳,打在翻飞的窗帘上,白影幢幢,透着股诡异,夜晚的凉风透过窗缝吹进来,捋成尖细的叫声,伴着翻飞的窗帘起起伏伏。 蓝羽溪看了看表,十一点,迈着步子下了楼。 在底楼,保安大叔一脸慈祥。 “小蓝,忙完了?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家小心点。”大叔笑呵呵的像对自己女儿一样的关心,让蓝羽溪暖了暖。 “嗯,大叔,您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上楼?” “没有啊,小蓝在等人?” 深夜很难拦到车,蓝羽溪站在路边张望,昏黄的灯光连成一线照着不知绵延向何方的路,行人不多,灯红酒绿间,只余穿流的汽车,疾驰着回到那一方避风的港湾,晚风吹得头发凌乱飞舞,遮挡了视线,一阵刺耳的摩擦声撕裂漆黑的夜,盘旋在上空久久不散,蓝羽溪眼前一花,被撞倒在地。 分开眼前的乱发,蓝羽溪看到一辆火红色跑车疾驰而去,路上还能清晰地看到轮胎与地摩擦的长长的辄痕。试着站起来,没事,只是被车刮了下胳膊擦破了皮肉。 车上,蓝羽溪回想着今天的一切,都是偶然? 揉着胀痛 的眉心,脸贴着茶色的玻璃。 回到公寓,蓝羽溪冲了个澡,伤口也懒得处理就爬到床上,但愿一夜无梦。有一段时间,睡觉对蓝羽溪来说就是剐刑,一刀刀凌迟着她脆弱的神经。 凌晨,蓝羽溪被噩梦惊醒,手脚发颤,冷汗淋淋,撑着脑袋,跟往常一样,还是记不起梦的内容,甚至是一个片段,一想,头就跟万蚁噬咬般疼痛。她睡觉的时候从来都会开着台灯,蓝羽溪下床把房间的灯全部打开,房间刷得变亮,灯光打在惨白的脸上,白的渗人,蓝羽溪抱着被子缩在床角打算就这么坐着眯会。 每次被噩梦吓醒,她都不会再躺回去,因为躺着,无疑是把人体最脆弱的地方暴露给敌人。躺着,会降低一个人的警觉性和灵敏度。蓝羽溪把脸埋在被子里,遮挡着灯光,神经紧绷,就这么将就着睡。 黑暗中,高大的身影有些无力,缓缓弯下腰,琥珀色的眸子中盛着薄怒,薄唇紧抿,紧绷的有些苍白,脸颊有细密的汗水划过,手猛地把胸口的银白拔出,洌艳的红凝在针尖处,在夜色中闪着红艳的光,妖冶诡异。 身影把银针缓缓收起来,仰卧在沙发里重重地喘气。 “蓝秘书,今天的招商会你跟我去。”邱副总叫住了蓝羽溪,看着顶着熊猫眼的蓝羽溪,眉皱了皱:“赶紧去补补妆,这次招商会是政府招商,很重要。”说完留下个肥胖的身影。 这次的招商会,政府确实很重视,开出了非常诱人的条件,唯利是图的商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m市的各大企业蜂拥而至。 安静的会场突然喧闹起来,记者争先恐后的堵在门口,手里的闪光灯闪个不停,把男人脸上每一个表情都记录下来,可惜,男人脸上除了冰冷还是冰冷,眼睛平视前方,如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黑色的眸子在看到一点时,蓦地一亮,随后是隐忍的愤怒。 男人的视线里,一个娇俏的女人身着职业套装,柔顺的长发利落的挽在脑后,露出圆润的耳垂,性感的颈项,脸微侧,下巴划出柔美的弧度,樱唇开合着与旁边的人说着什么,男人似乎能听到那软糯的声音。 蓝羽溪从前只穿t恤、牛仔,寒澈第一次见她着职业装,更增添了成熟妩媚,无需动作语言,自有一股韵味,在浓妆艳抹里,犹如一枝出水芙蓉,淡雅脱俗又不失娇艳柔媚。 寒澈一侧头,就能看到那个透着魅惑的女人。尹熙泉在寒澈身旁坐定:“澈,你对这次招商会怎么看?” 等了一会儿,没见反应,顺着身旁人的视线看过去,唇微启笑出声来,寒澈侧眸冷冷地看了眼尹熙泉,坐正身子,目视前方…… “对不起。”蓝羽溪抚着被撞的脑袋,连声道歉。 蓝羽溪觉得这人的气息有些熟悉,刚反应过来,身体被猛地推到墙上,撞得生疼。蓝羽溪皱起脸,愤愤地看着“行凶”的某人,扯过自己的包就要转身绕过去。 男人抓住逃跑的胳膊用力扯回来摔到墙上,把女人禁锢在自己和墙之间。蓝羽溪背后紧贴着冰凉的墙壁,身前是一堵火热的肉墙。蓝羽溪尽量把身子往后靠,抬眼对上男人的冷眸,手下用力想挣脱男人的束缚。 男人的手加重了力道,身体前倾,压上不安分的女人,微俯下头,鼻息喷洒在光滑秀美的颈项上,迅速窜起一抹潮红。 “有事吗?” 扭动的身子摩擦着高大的身躯,蓝羽溪不知道,她的挣扎,在男人眼里是无声的邀请。 男人眯着眸子,睨着身前的女人,唇紧抿,冰冷的面孔显示着他的坏心情,喷洒出的气体加温,灼着蓝羽溪娇嫩的肌肤,娇红一片。 “没事的话请放开我。”蓝羽溪发现每次遇上他,她就不能保持冷静。 男人盯着开开合合的洌艳樱唇,喉头滚动。蓝羽溪能听到男人有力的心跳微微乱了些节拍,下意识的咬了下唇。 微微错开些身子,男人终于开口了:“离‘天亓’远点。” 她是‘天亓’的员工,怎么离远点。 “我在那上班。”言外之意,这是不可能的。 “那就辞了。”说话永远是那么霸道,一副命令的口吻,蓝羽溪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会把堂堂霊家二少看成是被人群殴的对象。 “这是我的工作。”蓝羽溪感到压在身上的重量又加了些,手腕有些疼,昨天被蹭破的手肘正好撞在坚硬的墙上,蓝羽溪眉头一蹙,咬着唇没出声。 寒澈发现了蓝羽溪的不对劲,检查蓝羽溪的手腕,没事,顺着纤细的手腕往上,他看到了碍眼的创可贴。 强拉过来,撕下贴纸,看着皮肉外翻的伤口,冷声问:“怎么回事?” 蓝羽溪觉得本来不是很疼,可是被寒大冰山火辣辣的眼光一看也跟着火辣辣的疼了起来。她抽回自己的胳膊,在包里翻创可贴,准备再贴上。 寒澈眼眸暗沉,抓住翻腾的小手,一手抵着蓝羽 溪的下颚,抬起那倔强的小脸,让她对上自己的眼睛:“说,怎么回事?”声音里有几不可察的颤抖,这伤明显不是普通的磕碰。 蓝羽溪就搞不懂了,受伤的是自己,他生什么气啊,而且,他生气倒霉的还是自己。 对上寒澈的冷眸,棱唇微启,绽出一朵妖娆的笑:“怎么,寒少现在不怕你母亲知道我的存在了?嗯,原来是尾巴没跟着啊。”水眸瞥了眼他的身后,笑意盈盈,却不达眼底。 蓝羽溪的话正刺中寒澈的痛处,原来,她什么都看得通透,那次,在瀚西苑,他没出手,因为sabina,在没有弄清羽溪和母亲之间的纠葛之前,他不敢冒险。他现在竟然连爱一个人都不敢光明正大。 寒澈听得出,话里不是埋怨,是满满的嘲讽,手紧了紧,这个女人就是有激怒他的本事,“我自己的事我会处理。” “处理?怎么处理,如果我跟她兵戎相见,你怎么选?”蓝羽溪把血淋淋的事实撕裂给他看,“既然会两难,为什么不放手。” 放手,如果能放,他早就放了,可是,如果放手的代价是连他的心也掏空,他宁愿要她陪着他一起折磨一起痛,蓝羽溪就算下地狱我也要拉上你,这辈子你都别想逃。 “你就那么确定是母亲做的?”寒澈想到资料,低声唤出口:“东方蓉。” 男人紧盯着女人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 蓝羽溪面色无波地看着他。 男人眸中划过一抹凛冽。 松开手,寒澈声音放柔:“把‘天亓’的工作辞了,如果想工作可以到‘盛鼎’或‘穆氏’。” 蓝羽溪看着一会狂风暴雨一会和风细雨的男人,摸不透,“我在‘天亓’挺好。” 寒澈知道蓝羽溪的固执,这事得慢慢来,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天亓’连根拔除,最近,他发现‘天亓’竟然涉足黑市。 ------题外话------ 亲们,摇情第一次写文,有不足之处请指出来,摇情先谢了撒~ 下章会有溪溪和冰山的碰撞哦~ ☆、第十九章 相亲,大打出手 步行街上,顾子岩拉着蓝羽溪一家一家的逛男装店。不是不想相亲吗,怎么又注意起穿着了? 最后,顾子岩把蓝羽溪推进试衣间,眼里闪着精光。等蓝羽溪出来看着身着嘻哈风男装的自己,瞪大了眼睛,转身刚要问,顾子岩挑了一顶鸭舌帽,把蓝羽溪的长发挽起来,斜戴在头上,像审视艺术品一样看着自己的杰作。 “子岩,这是要干什么?”蓝羽溪一头雾水,难道让她女扮男装去“勾/引”人家? “当然是相亲了啊,阿姐可是答应要帮岩岩的哦。”说着转身挑了件同款的换上,有点情侣装的味道。只是这个情侣…… “阿姐真是冰雪聪明。”看着蓝羽溪不赞同的皱眉,顾子岩立马变身小马屁精,“阿姐,我都牺牲自己,下那么大决心自毁声誉了,你可不能不帮我哦。” 顾子岩美滋滋的拉着蓝羽溪的手走进餐厅,美其名曰,要装的以假乱真。 蓝羽溪远远的就看到靠窗的位子上坐着一个清丽淡雅的女人,真正的明眸皓齿,清秀可人。 “子岩,这样会不会太过了,那位相亲的小姐看着也不像是死缠烂打的人,你好好跟她说说,兴许人家也是被逼的呢。” “阿姐,你是不知道豪门里女人的虚伪,这会她是一清纯女孩,下一秒就能变身虎豹豺狼。” “顾少,你好,我是方恬心。”甜心女孩儿大方的伸出手,声音清甜,一如她的名字。原来是方达集团的千金。 顾子岩扬了扬牵在一起的手,眉挑了挑:“方小姐,不好意思,有我女朋友在身边,我是不能随便跟别的男人握手的,哦,女人也不行,宝贝的醋劲可大着呢。”说完还亲昵地刮了下蓝羽溪翘挺的鼻子。 方恬心一时没反应过来,蓝羽溪倒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戏说来就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顾少,您……”方恬心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清泉般的眸子打量着顾子岩身边的人,从装扮上看是男的,虽然脸有几分柔美,但也不失英俊。 当然顾子岩早在来之前就给蓝羽溪画过妆。最后,眼光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 蓝羽溪压低嗓子咳了两声:“你好,我是蓝易。”临时诌了个名字,声音是很好的男性声线。 蓝羽溪感觉手心一紧,抬眸瞪了一眼顾子岩。 “顾少,您真会开玩笑。”方恬心恢复了镇静,堂堂顾家大少爷怎么会是同 性恋,而且还这么明目张胆。虽然眼前的人一身男装,嘻哈气十足,还带着痞痞的帅气,这顶多也是顾子岩的哥们。 “方小姐,我确实是gay,我也不想耽误一个好女孩,今天来只是出于尊重彼此。”说完就想拉着蓝羽溪走。 不会就这么走了吧,那她不得陪他装上百次同性恋? “等等,顾少,不觉得这是侮辱而不是尊重吗?”方恬心压下怒火,努力维持着良好的家教,嘴角扯开适宜的弧度,标准的微笑,八颗牙齿。如果被别人知道顾子岩宁愿说自己是gay也不愿意跟自己相亲,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那你想怎么样?嗯?”顾子岩敛了眼中的笑意,转身体贴的为蓝羽溪拉开位子,牵着手坐下,细心地擦了擦蓝羽溪鼻翼不存在的细汗,睨着方恬心,仿佛那一瞬间的温柔不从存在过。 可就是这样的温柔宠溺触动了方恬心的心,这样的男人,若是爱上了,便能宠你上天。 “顾少,我知道你不喜欢相亲,我也不喜欢,但是您这样的拒绝方式不是欠妥吗?” 顾子岩也没看方恬心,宠溺的对着蓝羽溪说:“宝贝,怎么办,她就是不相信,今晚回家你可不能因这事罚我哦。” “顾少,你……” 方恬心憋着一口怒火又不好发作,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人,自己就是个多余人,“那顾伯伯呢,他知道吗?”她知道,现在能使顾子岩忌惮的就是顾洪峰了,她放软声音,一副替他考虑的样子。 顾子岩就知道她会搬出顾老头,“当然。” “我不信。”方恬心此次来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当看到英俊阳光的顾子岩时,心里就暗暗下了决心。 蓝羽溪装作没耐性,起身准备走人,“宝贝,别生气嘛。”顾子岩拉住蓝羽溪。顾子岩起身贴在蓝羽溪耳边:“阿姐,还没让剩下的人知难而退呢,你这次走了可是要陪我跑断了腿相亲呢。” “那方小姐要怎样才相信呢?”顾子岩好整以暇的看着方恬心,就等着收网了。 “除非,除非你们做出恋人做的事。”方恬心眼底一抹讥诮,不相信顾子岩真能豁出去,她想想都觉得恶心。 “方小姐,您这不是为难人嘛,难不成我们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要让你在旁边看现场直播?没想到方小姐还有这种癖好哦。”微怒的声音里掩着好心情。 “你……我不是那个意思。”方恬心脸羞红,“ 你们可以做别的,比如说接吻。” 蓝羽溪抬头看顾子岩,警告他别乱来。 “是不是我照你的话做了,你就信了?” 顾子岩俯下身子,在蓝羽溪耳边低喃,在别人眼里俨然是恋人间的亲昵:“阿姐,如果她信了,我以后就再也不用该死的去相亲了,阿姐,你说过要帮岩岩的,阿姐……” 没给蓝羽溪拒绝的机会,顾子岩就吻上了那水盈盈的棱唇,细细描绘,蓝羽溪不敢用力推他,只是这么轻弱的力气怎能撼动如狼似虎男人。 顾子岩吻着梦寐已久的甜蜜,舌尖在水嫩的唇上细细啄着,灵舌探入唇中,轻敲着牙关。蓝羽溪蹙着眉,想推开他,可是方恬心还没走。就在蓝羽溪担心一直下去要怎么办时,方恬心看着热吻的两人,眼底闪过一抹暗沉一脸愤恨的夺门而去。 “唔……”蓝羽溪用力推顾子岩,人都走了还演什么。那样的香甜可口,顾子岩怎舍得轻易放开,舌不懈的在贝齿上划过。 蓝羽溪只觉胳膊一紧,身体就被大力拽了着,碰的撞了过去,黑影压下来,猛地一声脆响,就看到顾子岩捂着脸痛苦地弯下了腰。 “寒澈?”身旁的森冷丝丝渗入体内,寒澈握紧的拳头关节突兀,接着又是狠戾一拳。 顾子岩嘴角流着血,半边脸肿起来。寒澈打人从不打脸,这次是用了狠力。 “寒澈,你干什么,子岩,你怎么样?”蓝羽溪甩开抓着自己的手,看着肿的馒头高的半边脸,心里不是滋味,下手真够狠的。 “我干什么,蓝羽溪,你在干什么!”他今天约了人,一进门就看到拥吻的两人。 寒澈现在恨不得立刻把顾子岩大卸八块,那个女人竟然还有脸质问他。 “子岩,我们走。”蓝羽溪不想跟寒澈牵扯不清。 “怎么,蓝羽溪,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跟他当众缠绵?”那次海滩上他可以当做是普通的游乐,这次呢,连嘴都亲上了,难道这也是游戏! 寒澈睨着顾子岩眼里的挑衅,拽过蓝羽溪,铁拳重重的砸在顾子岩同一边脸上,顾子岩闷哼一声,有些站立不稳。 “子岩……”蓝羽溪惊呼一声,几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那样的打法,任谁看了都会心痛。 “寒澈,你欺人太甚。”说着就跟寒澈动起手来。 寒澈火大了,这个女人竟然为了顾子岩跟自己动手,还招 招狠戾。 “蓝羽溪,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寒澈擒住直攻颈窝的手,反手拝回去,脚下堪堪避过回旋一踢,黑眸中能喷出火来,这个女人是自己太宠她了吗。 “寒澈,放手。”在餐厅蓝羽溪也不敢有大动作,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的人,保安看着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竟没人敢上前,经理在一旁颤巍巍的擦着汗,盛鼎老总谁敢管。 蓝羽溪轻拨尾戒,银针一抖,凛着银光,直取寒澈面门。本想虚晃一招,让寒澈放手的,没想到他就是死抓着不放,蓝羽溪急忙收针,针尖“呲”的一声刺破血肉。 “你……”寒澈连忙放手,掰开已是血光盈盈的小手,银针有小半截没入皮肉,血珠顺着银针往外冒。 “谁让你收手的。”拉起另一只手拽着就走。 “阿姐……”声音破碎,带着丝丝地抽气声,无助可怜,顾子岩被打的一边眼睛肿了起来,看不清蓝羽溪刚才的动作。 “你,放手。”蓝羽溪转身看着肿着脸的顾子岩,心闷闷的疼。 寒澈真是后悔。 下手轻了,他竟然还能说出话来,冷冽的眸子睨着顾子岩,紧抿的唇划出一个弧度,俯身在蓝羽溪耳边说了什么。蓝羽溪身子一僵,抬眸看着寒澈,一脸的不可置信,还有着淡淡的欣喜。 顾子岩看着相携远去的身影,眼里怒火燎原,寒澈,所有的一切我都会一分一分的讨回来,包括阿姐! ------题外话------ 摇情新人一枚,有不足之处请亲指出来~ 下一章,冰山要被打了哦~ ☆、第二十章 寒澈被打 “好了,你可以说了。” 蓝羽溪的焦急在寒澈看来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逃开,他冷下脸倚在餐桌上,腿微蜷靠着桌子,压着蓝羽溪的肩膀把她按到对面的沙发上,然后拿过服务员送来的药,缓缓地擦拭细嫩的掌心,手指的力道稍有些大,蓝羽溪痛得咬着唇。 “痛就叫出来。”寒澈看着咬的发白的唇,加重了力道。蓝羽溪贝齿下的唇惨白一片,愣是没哼出一声来。 寒澈欺身上来,唇贴上她的,吮吸着水嫩丹唇,舌尖似安抚般在下唇细细摩挲,大掌避开她受伤的手,揽住后倾要逃开的身子,欺身压倒在沙发上。手掌紧贴着女人柔嫩的腰侧,火热透过薄薄的衣服传进去。另一只手固定住不安分的脑袋,灼热的吻铺天盖地袭来。 “唔唔……”蓝羽溪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的有点蒙,刚被人吻过,现在又被吻,被堵住的小嘴了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咽声。 细碎软糯的声音刺激了男性的神经,大掌探入衣服,细细摩挲着掌下的柔滑细腻。龙舌趁势探入檀口,逐着小舌纠缠。蓝羽溪皱着眉,怎么喜欢把舌头放进人家嘴里呢,太不卫生了,她用舌使劲推着他的舌,想把它推出去,换来的是更加的缠绵悱恻。 直到蓝羽溪快要喘不过气,他才意犹未尽的在唇上描摹一番离开,看着身下女人潮红的小脸,蹭了蹭,“记住,你的唇上,只能留我的味道。再有下次,我就拿刷子给你刷。” 蓝羽溪推着他坚硬的胸膛,他纹丝不动,又低头在樱唇上咬了口,伸舌舔了舔,极尽诱惑。看在蓝羽溪眼里就是恶心,这么重一个大男人压着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要不是因为他知道……她才不会被压在这儿任人宰割。 “现在可以说了吗?”蓝羽溪水眸瞪着身上这个可恶的男人。 男人探进衣服的手贴着细嫩的腰身,嗯,滑如凝脂,细嫩的触感令人着迷沉醉,“说什么?” 蓝羽溪按住那只狼爪抽出来,指甲掐在肉里,腰侧一阵火热酥麻。 “你,你说你有了他的消息了。” “溪溪,我连你找的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哪来的消息。”提起这个人,寒澈就有一股挫败感,一个不知是否在人世的人,就夺去了蓝羽溪的全部注意力。他只知道蓝羽溪找了他十三年,却怎么也查不出来她找的是谁。因为,除了蓝羽溪,没人知道那个人是谁,长什么样子,甚至是男是女。 “你,无耻。”蓝羽溪想不到 ,一向严肃的寒澈会耍花样,“这样耍着人很好玩吗?” 她不知,只要是跟她有关,他愿倾尽所有,为他所不耻。 蓝羽溪用力推开他,寒澈不妨,被推了个趔趄。是呀,她怎么忘了,那个人,除了自己,应该没有人记得了吧。 你的牺牲真的值得吗? 寒澈脸色一沉,蓝羽溪,你当真是冷血无情,一个人没用了,你就毫不犹豫的推开,甚至连一丝一毫的贪恋都不曾有。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冷气充足的包间里透着股阴寒,外面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被分割成细细碎碎的光屑打在两人脸上,斑斑驳驳,让人看不清对方。 寒澈冷着脸把药瓶猛地摔在地上,尖利的碴子和着药水四散飞溅,蓝羽溪本能的抬手一挡,碎玻璃在胳膊上划下一道细浅的口子。包间里充斥着浓郁的药味,犹如拉了引线的弹药,一触即发。 “寒澈你发什么疯!”药味浓的让人窒息,蓝羽溪站起身来,对上寒澈暗沉的眸子。 “我是发疯,我现在恨不得把你掐死。蓝羽溪,你这算什么,过河拆桥?” “一个不知死活的人你找了十三年,你值得吗?至于吗?他要是活着,你这么找都不出来,你还找了干什么,人家说不定在哪享齐人之福。你找到也是一不认你的活死人……”寒澈冷冷的睨着蓝羽溪,看着她的眸子一点点黯淡下去,胸口憋闷至极,那个人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她可以不问缘由的去做任何事。 如果不是自己搬出那个人,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跟顾子岩走,一定不会那般乖巧的让自己亲吻,呵,蓝羽溪,你的没心没肺是只对我的吗! “他还活着,寒澈,他还活着!”似乎只有这样坚信,蓝羽溪才能说服自己,他,活着。 “是,他活着,一个人失踪了十三年,就是个死人,他不是死人,我也会让他成为死人!”无波的声音冷冽的撕裂蓝羽溪所有的信念。 “啪!” 寒澈英俊的脸上瞬时泛起红红的指印,嘴角被牙齿硌破了皮。 蓝羽溪颤抖的如飘零的树叶,扬起的手掌一片殷红,血顺着掌心的纹路淌下来。 “最没有资格这么说的就是你,寒澈!”蓝羽溪放下扬起的巴掌,直视着男人骇人的脸。 包间里随着响声沉寂下来,静的渗人。 “这是怎么了,咦?怎么有股药味。”尹熙泉 走进来就看到对峙的两人,“澈,不会吧,你被人扇了巴掌?”幸灾乐祸的溢于言表。 寒澈冷眸扫了眼发现新大陆的某人,撞过蓝羽溪夺门而去。 “喂,你不是约我有事情要谈吗?”尹熙泉一脸的茫然,扭头看看扶着座椅的蓝羽溪,“小妹,那是你打的?” 蓝羽溪攥起手心软软的坐下,好似那一巴掌耗尽了她的力气:“熙泉哥哥,你怎么来了?” 尹熙泉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拉着蓝羽溪换了个包间,那股子味儿,他实在受不了。 “溪溪,听说你在‘天亓’工作。”尹熙泉早就想找自家妹子谈谈,蓝羽溪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不能让她有半点闪失。 “嗯,哥,没事,我还能应付过来。” “万事要以安全第一,知道吗?”看着乖顺的小妹,尹熙泉皱了皱眉,羽溪从没这样恼羞成怒过,她跟寒澈,真不知道是冤家呢还是仇人。 “我知道,熙泉哥哥,‘天亓’幕后人你认识吗?是冲着你们来的?”蓝羽溪不敢确定那狠戾的声音是单单针对自己还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如果是冲着自己来的,她不想让尹熙泉和寒澈牵扯进去。 尹熙泉揉了揉眉心,一脸疲惫,“不知道,我和澈最近一直在查,可是他就跟凭空出现的一样,到现在了,我连名字还没查到。”难道是手下的能力下降了,“这世上还没有‘霊’查不出来的,”尹熙泉顿了顿,看着蓝羽溪说:“当然,不包括你。” 蓝羽溪无视尹熙泉话里的讥诮,“他叫赫斯,今年三月份刚到m市,我就知道这些了,至于他在哪有落脚点我暂时还查不到,只能确定是地下室。” “嗯?溪溪,看来还是你厉害哦,训练有方,训练有方啊,改天推荐你去‘霊’当他们教练去。” “我是被他监视了,要不怎么会有机会知道呢。”蓝羽溪看着跟表扬自己儿子似的尹熙泉,真不知道,他跟那块冰山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总是一个人自说自话。 尹熙泉没有说话,脸上隐去了刚才的明快,修长的手指抹着杯沿儿,低垂的眼帘挡住了所有的情绪。 “熙泉哥哥,我真的没事的。”蓝羽溪看出了尹熙泉的变化,她知道,尹熙泉心里又不好受了。蓝羽溪一直嚷着要过普普通通的日子,其实,他们谁都知道,这是痴人说梦。 尹熙泉一直努力让蓝羽溪远离黑暗,甚至她与自己最好的朋友闹翻他也由着她, 毕竟,寒澈是‘霊’的继承人。只是他不知道,蓝羽溪这辈子注定要与黑暗为伍,黑手党最黑的势力都在她手里,这是一块她甩也甩不掉的烫手山芋。要是没有这股势力绑着,黑手党老大也不敢放心的让蓝羽溪回中国。 ------题外话------ 摇情新人一枚,有不足之处,请亲指出来~ ☆、第二十一章 绑架(一) 打顾子岩的电话也不接,蓝羽溪一直很担心,打到顾洪峰那里旁敲侧鼓的问,只说是有好几天没回了,顾子岩本就不待见那个家,这也正常。 蓝羽溪心不在焉的上着班,时不时的瞅瞅手机。不耐烦还不能表现在脸上,办公室里还有四只眼睛盯着,蓝羽溪觉得在这就是找罪受。 可是,这罪,你受的不甘愿也得受。因为,她蓝羽溪就是一只在吃草的小羊,一边草丛里还有只虎视眈眈的恶兽,你不把那只野兽的科属搞明白了,到时候连躲都没得躲。 这几天,十点钟,照旧来电话,但是那个昏暗的监控室里却没动静,蓝羽溪一度怀疑自己的反监控是不是被发现了。 “嗡嗡嗡……” 蓝羽溪起身走出办公室,查看信息:仁心医院。 病房里,顾子岩的脸还有点青,他正拿着iphone教小护士玩游戏,一点也没有医院里死气沉沉的样子,小护士被他逗得花枝乱颤,小脸羞红,如待放的桃花。 还真是到那儿都吃得开,虽然顾子岩的脸伤了,但依然不影响他的英俊帅气,估计这小护士拜倒在顾子岩的西装裤下了。 蓝羽溪敲了敲门,顾子岩从手机上抬起头,瞟了眼,继续和清纯小护士调笑。 无奈,蓝羽溪只好不请自进,把煲的汤放下。 小护士眼尖:“您是来探望顾少的吧。” “嗯,我是子岩的姐姐。”蓝羽溪还挺喜欢这小护士,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样开口打破僵局。 “是顾姐姐啊,顾少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您不用担心。”小护士很热心肠的说。 蓝羽溪看着顾子岩脸色越发暗沉,找借口把不会看眼色的热心小护士支走,回身刚要开口,就看到顾子岩蒙过被子,背对自己。 “子岩…。”蓝羽溪细声细气的叫他,边去拉被子,“子岩还在生阿姐的气?” 顾子岩不吱声,就是背对着蓝羽溪不看她。 “子岩,现在脸还疼不?阿姐给你煲了汤,现在想喝吗?”这会正是中午,蓝羽溪连饭都没吃,煲完汤就提着奔医院来了,想着顾子岩这又没个人照顾。 顾子岩闭着眼,呼吸平稳,似乎睡着了。 蓝羽溪小心的给他掖了掖被角,看着顾子岩青紫的脸,病房里只余两人的呼吸声。 在病房里坐了有十几分钟,看快要到上班的点蓝羽溪才 起身离开,“子岩,阿姐先走了,保温杯里的汤记得喝。” 顾子岩听着开门的声音睁开眼,望着门出神。 蓝羽溪在出医院的时候,对面走来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孩,手里提着外卖,蓝羽溪总觉得有点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 下班后,陆梓馨拉着蓝羽溪神神秘秘的。 “羽溪,我好像怀孕了。”最后三个字是蓝羽溪趴上来才听见的。 “什么好像,秦桑知道吗?”蓝羽溪是从心底里祝福他们两个。 “没有,我只是自己买验孕棒测的,还没跟他说,怕他空欢喜一场。”现在的陆梓馨小女儿形态尽显。 那还等什么,去医院啊。 蓝羽溪二话不说,拉上她就打车去了医院。 怀孕80天,胎位正常。 出了医院,陆梓馨打完电话就跟个傻子似的乐着,“羽溪,秦桑说,我们结婚吧,他说我们结婚吧……” “嗯嗯,幸福的小女人,我听到了。”蓝羽溪笑着看咧嘴喃喃不休的陆梓馨,突觉肚子一阵阵钝痛,脸皱起来。 “怎么啦?”幸福小女人发现了蓝羽溪的反常,看着蓝羽溪刷白的脸,“你不会,又……” 蓝羽溪痛苦的点点头,好朋友来了,每次都会疼的冷汗直冒,甚至会疼晕过去,比中枪还要难受。是谁说,痛着也就习惯了,其实,疼痛永远也不会习惯。 “我扶你去医院。”陆梓馨知道蓝羽溪那个来时的严重性,每次都是靠针灸度过的。只是一瞬,蓝羽溪的衣服已经汗湿了,被陆梓馨搀着的手臂抑不可止的抖着。 蓝羽溪忍痛支起身子,大半的重量压在陆梓馨身上,只是离医院几步路,走过去,应该不会太痛苦。 就在陆梓馨搀扶着蓝羽溪往医院走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嗖的停下,然后悄无声息的开走了,没有人注意到,喧闹的路上少了两个人。 蓝羽溪两人被扔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几个男人上前,看着被绑的两人,眼睛眯成一条线。 “大哥,这么漂亮的两个小妞给杀了岂不可惜,不如……”一个满脸横肉的肌肉男伸出干裂的手抚上蓝羽溪苍白的脸,色迷迷的顺着微开的领口看下去。 “老二好好看着,等钱到了账就动手,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样的没有。”被称为大哥的精瘦男人瞥了眼色迷迷的肌肉男,转身离开了。 有,当然有,只是像这样的极品,哪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肌肉男回过身看着眼前的尤物,这次可是赚大发了,不仅可以发财还可以美人在怀。啧啧,真可惜,这样的小美人,不知道得罪了什么大人物,竟然要被杀掉。 “兄弟们,等二哥尝完了,你们都有份,对了,还有个小妞,嘿嘿……”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恶心的大手,再一次抚上精致的脸颊,另只手迫不及待的去解碍眼的衣服……。 蓝羽溪悠悠转醒,迷药的药效还没有散去,脑袋有点晕,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张干裂泛黄的手掌向自己的脸摸来,蓝羽溪厌恶的撇过头,反绑在身后的手不动声色的解着绳子。 肌肉男色迷迷的笑着,丝毫不介意蓝羽溪眼里的厌恶,“小妞,这会子你装清纯烈女,待会爷让你在爷身下求饶,哈哈,爷保证把你弄得欲仙欲死。” 蓝羽溪抬眸环顾四周,找寻陆梓馨的身影,眸子倏地缩紧,几个猥琐的男人已经脱下了陆梓馨的外套,而梓馨还昏迷着。 “梓馨,梓馨,醒醒。”蓝羽溪清冷的声音里透出丝丝不安,从他们绑架的速度和手法上看,根本不是一般的市井混混,这显然是受人指使的。 “小妞,这么着急干嘛,想和那个小妞一块伺候爷。”恶心的气味从肌肉男靠近的嘴里吐出来,蓝羽溪皱着眉,肚子还在阵阵抽痛,也许是迷药的原因,疼痛没有以前那么厉害。绑着的手,小手指努力上掰,波动尾戒,抽出银针,去挑绳子的死结。 “兄的们,把那个小妞弄醒,爷要玩3p。”肌肉男心情大好,两个美人,想必一定销hun。 “二哥,你爽了可不能忘了兄弟们,啊,哈哈,是不是。” “哈哈,就是,二哥,你那么强的战斗力,可不能让兄弟们等久了。”男人们伸手在陆梓馨身上乱摸,粗俗的和肌肉男调笑着。 “啊!”就在肌肉男的手要顺着领口探进去的时候,一声尖叫打破了调笑。 ------题外话------ 亲,如果有看摇情的文就冒一下泡,让摇情知道还是有人看文文滴~ 你们不冒泡,摇情就在半夜去找你,哼哼~ ☆、第二十二章 绑架(二) 肌肉男捂着下身跳起来,扭曲着脸狠戾的盯着蓝羽溪,“臭biao子,爷的命gen子。”一掌砸下去,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却在半空中被轻巧的架住,蓝羽溪捂着肚子站起来,反手一抓,一根银针没入肌肉男的静脉,又是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二哥。”其他几人丝毫没看清蓝羽溪是怎么出的手,看着一脸扭曲在地打滚的二哥,一个个满身戒备,血液在血管里慢慢凝固,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这个出手诡异的女人身上。 蓝羽溪后退到陆梓馨身边,一边动手掩好陆梓馨的衣服,解开身上的绳子,一边观察着几个人的动作,凌厉的目光如同捕猎的狼,震慑的男人们节节后退。 “还愣着,干,干什么,去把那biao子给爷往死里打。”肌肉男在地上嚎叫,满是横肉的脸面目狰狞,尖锐的疼痛提醒着他竟然被一个女人给废了的事实。 一伙人提着铁棒向蓝羽溪围拢,如同被激怒的野狗,随时都会扑上去狂吠乱咬。陆梓馨这会醒了,看着周围的男人,迷糊的眼里闪过惊慌,“你们,你们干什么?” 蓝羽溪安抚的拍拍陆梓馨,忍着钝痛,站起来,挑眉看着抡起棍子的的大块头,灵巧的避过,反手掐住大块头的腕动脉,一挥,铁棍抡在旁边的男人肩颈处,男人一声哀嚎,剩下的人红着眼挥着铁棍冲上去。 刚刚那一下,蓝羽溪用尽力气,只觉得肚子里有一团烈火,灼灼的疼,如无数小虫在啃咬,无边的痛感铺天盖地袭来。奋力推开陆梓馨,夺过棍子,不敢有丝毫懈怠,手中银针飞出,刺入男人的太阳穴里。 “梓馨,跑。” 若是往常,就算再多几倍,她也不会看在眼里,只是这次,不是时候,虽说她逃出去绰绰有余,可是梓馨呢。蓝羽溪腰微弯,手使劲按住灼痛的腹部,夺过一根铁棒挥出去,头一阵晕眩,眼睛有一瞬陷入黑暗。 坚持住,千万不能倒下,手里最后一根银针扎进肉里,刺痛,让她有一瞬间的清醒。 “啊,救命,别过来。”就在蓝羽溪躲过一击,听见陆梓馨的尖叫,扎在手心里的银针呲地拔出,飞出去,完全没入男人的喉咙,一股细小的血柱喷涌出来,男人没来得及发出一丝声响栽倒在地。 “跑啊……”蓝羽溪后退着,靠旁边的破集装箱撑着身子,攥紧手,鼓足力气扫向拦在身前的男人,抓起陆梓馨把她推到仓库外,“梓馨,什么都别看,跑出去……”最后 的一个字消失在紧紧关闭的仓库大铁门里。 “羽溪,羽溪……”陆梓馨狠劲拍着门,她知道,羽溪是怕那些人追出来,可是,这样,她把自己的路也堵死了啊。 “羽溪……” 嘶哑的声音在空旷的野外,凄厉无比,撕碎平静的上空,可是,如此的偏僻,根本连一个路人都没有。 “快走……”惨烈的打斗声里传来蓝羽溪极虚弱的声音,她快要撑不住了。 对方只剩下三个人,蓝羽溪告诉自己,只有三个,坚持住,可是下腹的坠痛随着迷药的消退迅速袭来,四肢百骸像被抽去了筋骨般软绵无力,整个人就像溺在水里,肌肉泡得肿胀绵软,使不上劲,眼皮不自觉的阖上,又被强行撑开。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冷汗顺着脸颊淌下来,唯有手心被汗水浸润的刺痛让她恢复丝丝清明。 男人们看出她的异样,提着棍子悠悠上前,也不急,三个人在蓝羽溪身边慢慢踱着,手里掂着棍子,眼里满是戏谑,“女人,你现在求饶,在爷们身下好好伺候,说不定你表现好了,爷就放你一马。” 蓝羽溪被他们转的有些头晕,微一晃神,后颈一下闷痛,趔趄着站稳脚步,弯腰避过又一击,咬上抡过来的一只手,尖利的牙齿发狠的刺入那令人作呕的皮肉,左手反手钳住另一个男人,抬脚踢上去。做这一切,已经完全凭着本能了,就如一个提线木偶,腹部的灼痛已经让她失去了意识。 “啊…。”男人尖叫起来,手上竟然被撕咬下一大块肉,血顺着撕裂的地方突突的往上冒,“打,给我狠狠打,妈的。” 男人赤红着眼,一棍子砸在蓝羽溪头上,砸下去的闷哼声阵阵回响在破败的仓库里。 失去意识的蓝羽溪听见头骨碎裂的声音,猛地睁开眼,血顺着眼睑淌下来,黏在睫毛上,糊了眼,却挡不住那双嗜血的眼眸。 蓝羽溪抹了把眼上的血水,运起最后的力气顺手拿起身侧的木板猛劈在男人脑袋上,木板上的钢钉呲地全身没入头骨的皮肉,男人哀嚎一声昏了过去。 紧接着蓝羽溪拿过铁棒抡向剩下的两个男人。 这一下,必须把他们都打倒。 沉重的铁棒飞离分不清血还是铁锈的掌心,重重击在两人头上,看着男人倒下,蓝羽溪才靠着箱子缓缓滑下,四肢百骸犹如灌铅一样,疼痛夹杂着黑暗袭来,黑暗犹如一只大手覆过来,拽着她扯向无边的痛海。 蓝羽 溪手紧紧抓住腹部,指甲陷入肉里,在失去意识之前按下了通话键。 陆梓馨眼已经哭得红肿了,手心拍得通红,细碎的铁锈扎进肉里,听到里面没有动静,心更慌了,刚刚她翻遍了周身也没找到手机,这下怎么办。 “羽溪……你一定不能有事啊,羽溪……”陆梓馨看着荒无一人的郊野,恐惧层层蔓延…… 就在陆梓馨踩着摞高的的砖头想要从窗户爬进去的时候,听见了说话声,有人。 陆梓馨乌云密布的小脸看到了希望:“羽溪,坚持会,我们有救了。” 刚一转身,陆梓馨就觉察出了不对劲,这些人…… 跟刚刚那些人是一伙的…… 即使是晕过去了,蓝羽溪依然感觉敏锐,当铁门被拉开的时候,蓝羽溪努力撑开眼皮,隐约看见几个人走进来,一人手里拖着东西。 “大哥,这……”看着充满血腥的仓库和躺了一地的弟兄,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不相信,仅凭一个女人能把他们都撂倒了。 他们几人本来是‘霊’的人,因为有一次执行任务失误,被下令处死,后来,是‘霊’的元老周痕救下他们才得以苟活于世,过上了混混的生活。 刀疤男上前扯着蓝羽溪的头发拽起来,“大哥,就是这个女人打伤了我们这么多弟兄。”一脸的凶恶, 精瘦男人不动声色的脸上暗藏着怒气,这个女人下手真够狠的,老二算是毁了,老四一针穿吼,当场毙命。 “随便折腾,只要还留着最后一口气等雇主来就行。” ------题外话------ 木有人看文吗? 呜呜~ ☆、第二十三章 流chan 陆梓馨一被拖进来就被血腥味刺得连连作呕,可是什么也吐不出来,哭得红肿的眼看着满脸血污的蓝羽溪,鼻子一酸,眼泪涌出来,使劲挣扎:“羽溪,你们放开我,羽溪……” 干涸的血水黏在脸上,在听到陆梓馨的哭声时,蓝羽溪疲惫地抬起眼睑。 梓馨怎么没走。 刀疤男扯过蓝羽溪,黝黑的大手掌掴在蓝羽溪惨白的脸上,迅速窜起红印子,半边脸肿了起来,“妈的,臭biao子,竟然伤了我这么多弟兄。” “老四,过来抓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刀疤男拔出一人身上闪着冷光的银针,狰狞的脸上透着阴寒,那道疤痕随着冷笑裂开,甚至能看到里面令人恶心的腐肉。 刀疤男捏着银针靠近,猛地,扎进了中指的指缝里,蓝羽溪微颤了下手指,再没了反应,好像又昏过去了。 “不,羽溪,你们这些禽兽。”那可是十指连心哪,梓馨哭得嘶哑的嗓音透着心疼。 其实这点痛,蓝羽溪还真没什么感觉,脑袋上,头骨碎裂的地方血已经凝固了,太阳穴突突的跳,这都不能比上腹部的钝痛,犹如一把利刀在腹内一片片撕裂内壁的肉,下刀很慢,如一只手拽着切裂的肉缓缓往下撕着,剐刑,也不过如此。 刀疤男捻着针旋转着拔出,在快要抽出来时,又狠狠刺进去。 “叫什么叫,待会老子就让你过去陪她。” 陆梓馨因挣扎而凌乱的衣服露出漫漫春光,挟持着她的男人眼神被那若隐若现的浑圆吸引住,喉头滚动,咽下一口唾沫,手随着意识伸过去。 “啊!滚开,人渣。”梓馨挣扎着躲避,眼里满满的绝望,自己再也没有脸去见秦桑了。 男人猥琐的脸上毫不掩饰的流露着yu望,手粗暴的撕扯那本不能蔽体的衣服,色迷迷的眼神盯着那垂涎的春光,恶心的手在丰ying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啧啧,小妞,跟了老子,你就不用跟那不知死活的女人一样挨打了。” “呸,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陆梓馨一口唾沫吐在那张猥琐的脸上。 男人伸手抹了把脸,也不生气,色迷迷的说:“别急,待会老子就让你欲/仙/欲/死。” “不要过来,滚开…。”梓馨尖叫着后退。 没人注意到,蓝羽溪没受牵制的手紧紧攥起来,猛地抡起积攒已久的力气砸向刀疤男。男人的脸被砸向一边,血水和着牙齿喷 涌出来,撒了一地。 “妈的,给我打!”刀疤男狠戾的扯过蓝羽溪散乱的头发,蓝羽溪能听见头发与头皮分崩离析的声音,顺势撞过去。 “啊!拉开,赶紧拉开她。”男人杀猪般的嚎叫迸发出来,刀疤脸扭曲的变了形。 蓝羽溪吐出嘴里的东西,闪身到陆梓馨身边,解决掉猥琐男。 众人看着地上的血rou模糊,一阵胆寒,那,竟然是一只er朵! 刀疤男拾起棍子如狂犬病爆发的恶狗般冲蓝羽溪砸去,该死的女人,老子不玩死你,老子就倒过来姓。 羽溪拖着梓馨避过狠戾一击,迅速出击解决了五个彪形大汉,一回身看见棍子就要落在梓馨身上,本能的扑过去,后脑钝痛,晕了过去。 刀疤男拎起陆梓馨,扔给弟兄,“尝尝鲜。” 男人们争先恐后,一人一脚踹上去:“妈的,别叫唤,待会伺候老子的时候再叫。” 梓馨捂着肚子软下去,嘴里痛得发不出声音。 男人们看着地上越聚越多的血,骂了句,真倒霉,好容易开个荤,还是个怀孕的,顿时没了兴致。 整整一天,在这个偏僻的仓库里上演着一幕幕惨绝人寰。 羽溪醒来的时候,仓库里静的出奇,涣散的眼在看到墙角一处,瞳孔猛地紧缩。 一条蜿蜒的血线绵延到墙角,梓馨下身浸在血水里,眼神空洞洞的,如一个破败的娃娃。羽溪直觉喉中一紧,眼睛酸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梓馨,好好呆在这,我救你出去,好吗?”陆梓馨如木偶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羽溪悄然出了仓库,利落的解决掉门口的两人,没发出一丝声响,看了看聚在一圈喝酒的男人,身形一闪,男人们根本没看到对方出手就被打晕了。 羽溪背着陆梓馨在路上走了两个小时才遇见寒澈拍出来的人,联络器应该是被他们搜去了,不然,梓馨也不会…… “是些什么人?”斯诺看着满是伤痕的羽溪,凤眼里凛着寒光,敢伤羽溪,他斯诺一定会让他们百倍的还回来。 “不知道,等那几个人醒了就知道了。”蓝羽溪现在最担心的是梓馨,从出事到现在,她一句话也没说,眼睛总是无神的盯着一个方向,嘴里哼着儿歌。 “我想去看看梓馨。”羽溪知道,这次这些人肯定是冲自己来的,是自己连累了梓馨。 寒澈拉住起身的羽溪,“先把伤口处理完。”脸色暗沉冰冷,眸中怒海滔天,竟然有人敢动羽溪,他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病房外,羽溪抬起的手又放下,里面,秦桑脸埋在掌心里,头顶甚至冒出了白发。 本来,他还沉浸在得子的喜悦中,甚至已经和父母说了要近期结婚,所有的幸福,就在一瞬间,化为泡影。 听到开门声,秦桑猩红的眸子射向门口:“你来干什么!” “秦桑,我来看看梓馨。”羽溪知道,这次的打击对梓馨的残。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个幸福的家,就在这个梦想将要成为现实的时候,因为自己,毁了。 “梓馨不想看见你,你走。”这时的秦桑就是一头发怒的狮子,指向门的手指带着颤抖,如果不是她,自己很快就会有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羽溪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能弥补梓馨受的伤害?对不起我的孩子能回来吗?蓝羽溪,我们不像你们这些豪门贵胄,生活过的轰轰烈烈,我们只是平头小老百姓,你这样的身份我们高攀不起,滚!”秦桑不能保证下一步不会扑上去把蓝羽溪撕成碎片。 “秦桑,我知道,是我对不起梓馨,你打我骂我都行。”蓝羽溪看着呆愣愣的梓馨,一阵心疼,若不是因为自己,现在的梓馨一定在跟秦桑分享着快乐。 “啪!”羽溪抬手狠狠的打在自己脸上,嘴角撕裂开,“对不起,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 接着抬起手又一耳光扇下去,秦桑看着自扇耳光的羽溪,转过身去不理会。 “你在干什么!”寒澈怒吼着拉住蓝羽溪,两耳光下去,脸已经肿的像包子,可见下了多大的狠劲。 “是我害了梓馨。”说出的话哽咽着。 斯诺拉住寒澈摇了摇头,如果秦桑不原谅她,她会自责一辈子。 寒澈无奈的松开手,就算打,也不能这么大力气啊。 秦桑转过身来,大掌猛地甩过来,羽溪被巨大的惯性推倒在地,脸磕在冰冷坚硬地板上,火辣辣的疼。 “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下一次就不是一耳光了。” 两个如王者般的男人忍下怒火,强止住动手的冲动,“秦桑,你不要太过分,如果不是溪溪,陆梓馨就算死在里面你也弄不出来。” “ 滚!都给我滚!”秦桑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拿起旁边的水果刀冲过去。如果不是她,梓馨也不会出事,他们竟然还要自己感恩戴德。 “桑,是羽溪救了我。”虚弱的声音响起,。梓馨的眸子依然空洞,甚至没有看过来,让人以为,刚刚的声音,是幻听。 “梓馨。”秦桑惊喜的奔过去,而陆梓馨又恢复了刚才的状态,犹如植物人。但是她知道,是羽溪拼了命把自己救出来的。 寒澈拥过羽溪,心疼的看着面目全非的小脸,胸膛里有一只手抓着心攥紧,血滴滴落下,胸口犹如溺了水,喘不过气。 “我一定会让那个人付出惨痛的代价,不管是谁。”羽溪抬眸对上寒澈心痛的眸子下决心,我会让你尝到求生不能求死亦不能的滋味。 ------题外话------ 这一章改了两次了,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通过审核, 血腥吗?好吧,我木有觉着,难道我有暴力因子~ ☆、第二十四章 争执 蓝羽溪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去了瀚西苑。 射击场,男人们被绑在巨大的靶子上,面色还是很平静,毕竟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汉子,身上已经被刺鞭刮得鲜血淋淋,愣是没哼一声。 执刑的人看见蓝羽溪进来,放下手里的鞭子,“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羽溪睇了眼浑身是血的男人,径自走到精瘦男人身前,男人阴鸷的眸子盯着蓝羽溪的一举一动,紧绷的脸透着视死如归的坚毅。羽溪站定,看了会,伸手,旁边的人会意的递过鞭子,羽溪胳膊一甩,长鞭在空中划了个雷厉的弧度,啪的清脆响声响彻射击场,其他被绑着的人眼神看向甩向空中的鞭子,身体不自觉的绷紧。这个女人下手的狠,他们在打斗的时候就见识过,一招一式都是死招。 不错,鞭子挺顺手,羽溪抬起步子越过精瘦男人,来到刀疤男面前,明明娇小的身影,却带着泰山压顶的胁迫。 “说,是谁踢的那一脚。”医生说,梓馨肚子上有一个青紫的鞋印,甚至能看清上面鞋底的纹路,可见踢得人下脚多狠,那样一脚下去,孩子怎么可能保得住。 男人抬起眼皮,不说话,他不可能出卖自己的兄弟,更何况,右耳侧的疼痛让他恨不得把这个女人碎尸万段。 “哦?不说,想讲义气逞英雄?”羽溪玩味的看着刀疤男,“过来,把他放开。” “这,不好吧。”身旁的人一脸犹豫,他的任务首先就是要保护小姐的安全。 “没事,放开吧,毕竟人家是客,咱应该有待客之道。”蓝羽溪说的云淡风轻,好像真在招待客人一般。 刀疤男被放下来,猜不准这个女人在想什么。 “别紧张,喝杯水。” 刀疤男不动,盯着行为怪异的蓝羽溪,眼光向四周瞟,寻找逃跑的机会。 “呵,难不成怕我下毒啊。”羽溪悠闲的坐下,淡然的抿了口水,好像忽然想起什么,起身在身边的人耳边说了几句。 男人一脸不赞同。“去吧,给我拿点吃的,我好饿的。”蓝羽溪还象征性摸了摸肚子,真的饿了。 男人刚转身离开,羽溪好像想起了什么,站起来转身去追。 刀疤男见机悄声向墙边掠去,他刚观察好了,旁边有一个小门,只要出了射击场,他有把握不被他们发现逃出去。 就在手要碰到门的时候,脖子一紧,庞大的身躯被后面的拉力 拖倒在地,身体磕着坚硬的地板,倒刺深深刺进肉里,他能感觉到,脖子一圈被无数尖利的倒刺扎着,还有一圈圈收紧的趋势。 羽溪鞭子一甩,身体碰的落地。羽溪居高临下的看着刀疤男:“怎么,不是要逞英雄吗,这回怎么想着要逃了。” 长鞭一抖,倒刺深入几分,这种利刺在颈的感觉,比被咬掉er朵那次疼上千上万倍,脖子,是一个人最致命的地方,现在这个地方就握在眼前的女人手里。 刀疤男唇已经青紫,颤抖着,似乎连张开的力气都没有。他以为,他就要逃出去了,可是那份重获新生的喜悦还没来得急展现就被扼杀了。 “怎么,是不是有种天堂就在眼前,就差一步了,而你却又掉回了地狱。”她是故意的,故意给他希望,然后又扼杀。 刀疤男承受不住利刺丝丝刺入的剧痛,“是老六。”眼睛看向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嗯,这才乖嘛。”羽溪闲适的坐在地上,“下一个问题,是谁要买我的命?” 刀疤男看了眼精瘦男人,青紫的嘴噤了声,牙关紧咬,忍着疼痛。 这时,脚步声响起,精瘦男人看着进来的人,瞳孔陡得缩紧,是少爷。 寒澈看着手拿鞭子的羽溪,皱了下眉,“这些事情交给手下的人去做就行。”他不想羽溪手上沾染太多的血。 “我要亲自审问。”一想到梓馨现在的样子,她就恨不得把他们的骨头一根根卸下来碾碎。 刀疤男显然也认出了寒澈,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和少爷认识,而且关系匪浅,那他就更不能让她知道幕后人是谁了。 寒澈晲了眼被绑着的几个人,眼神阴沉,就是他们伤了羽溪。(那些人是小罗罗,寒大少当然不会对霊的人都认识。) 羽溪盯着刀疤男:“怎么,不说?”轻柔地女声,却叫人听着不寒而栗。 刀疤男一脸决然,那人,比他的命重要。 羽溪接过身旁递过来的瓶子,精致的脸上,犹如正在欣赏一幅画作,手一翻,瓶子里的东西悉数倒在刀疤男的脖子处。 刀疤男只觉脖子处一凉,随后是清晰地蠕动,他甚至能听见那些东西钻进血肉的悉索声,有的甚至正往他的咽喉钻。 “啊——” 尖锐的惨叫撕心裂肺的响彻上空,刀疤男从来没有感到过像今天这么恐惧,破碎的哀嚎让其他人身体颤抖起来。 那蠕动的东西,竟然是一条条青墨色的血蛭,原本细小的身子在血液的滋补下迅速膨胀,胀大的身体钻进裂开的血肉里,有的还有一截身子露在外面…… “我说,我说……”刀疤男没想到,自己一生砍杀,竟然输在一个女人手里。 “是,是sabina。” “带他下去处理伤口。”蓝羽溪松开鞭子,抬眸对上寒澈。她想过是天亓的幕后总裁,却没想到是那个没有几次交集的女人。 寒澈深邃的眼眸里一潭墨黑,如深海的漩涡看不到底,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你的人,是你动手还是我?”羽溪的声音有着彻骨的冰冷,那个女人,从一出现,就对她抱有敌意,现在竟然动了杀意。如果只是自己,她蓝羽溪或许不会下如此的狠手去折磨这些人,可是她最不该的是动了她身边的人。 “溪溪,你先冷静,这件事我们要从长计议。”复杂的眸子掩下那股恨意,现在,还不能动她。 “寒澈,你难道连一个手下都不敢动吗?哦,对了,现在当家的还是你母亲。”淡漠的语气带着讥诮,“好,那我来,但是,你要在旁边看着。” 蓝羽溪向来相信,对一个人的折磨,心大过于身,更何况是在黑暗中出来的人,一般的肉体折磨根本不算什么。既然,那个女人喜欢寒澈,那么,如果让她在寒澈面前受屈辱,而寒澈却充耳不闻,这才是对她最大的折磨。 “溪溪,我知道你想为陆梓馨报仇,但是,这次,我不能由着你胡来。”寒澈别过头,不敢看蓝羽溪,他知道,羽溪一生性情凉薄,不相信亲情、爱情,在她身上,唯有能看到的便是友情。她可以为了朋友赴汤蹈火,陷自己于险境。 “寒澈,你是想庇护那个女人!”羽溪的声音有些颤,被气得。她没想到寒澈会选择那个女人。 寒澈遮在眼底的情绪没有泄露出来,冷眸对上羽溪充满怒火的眼眸,“你现在不能动她。” “好,寒澈,我就看看你怎么保护她。”羽溪拾起架子上的左轮枪,砰砰扫射向绑着的人,直到子弹耗尽,甩了枪走出去。 子弹枪枪打在靶心,男人们的正头顶。 ------题外话------ 呃~不知道偶这么写亲们会不会觉得溪溪太暴力,溪溪还是很可爱滴啦~ ☆、第二十五章 仙人球啊仙人球 “溪溪,无论如何,你现在不能碰她一丝一毫。”寒澈黑曜石般的眸子泛起了红,怒吼声让离开的羽溪顿住了脚步。寒澈,她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一向镇定自若的你失控了? 羽溪缓缓转过身,如电影中拖长的慢镜头,坚毅的眸光对上他的:“如果,我非要呢?如果我非要呢,寒澈!”在他们的认识里,一个人如果得罪了你,那么,就用百倍千倍的还给他,这个道理,他们都懂,即使是寒澈的人,他也没有里有拦着。除非,这个人是他必须保护的。 “溪溪,别无理取闹,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不是也惩罚了那些人吗?”寒澈阴郁暗沉的脸黑云密布,蓝羽溪能感到他极力压制的怒火,如火山爆发的前夜,你若靠近,一不小心,就会尸骨无存,化为灰烬。 蓝羽溪没想到寒澈会保那个女人到底,更没想到,他会被激怒。就是因为自己不听他的非要那个女人偿罪吗?就是因为自己要伤害那个女人?寒澈,原来,你还有在乎的人,原来那个人是她。 “惩罚?那些人只不过是一把被别人利用的刀,这就算惩罚吗?你所谓的惩罚就是打杀一下无关紧要的小鬼吗?霊对敌人原来都是这么仁慈啊!呵,寒澈,我该说是你太天真还是我太恶毒呢!”羽溪的字字句句如一把刀,扎入他的心脏,他知道,羽溪的不甘心,可是,他不能让sabina有闪失。 寒澈伸出的手在还没有落到羽溪肩膀的时候被她躲开了,手僵在半空中,打开的掌心空寂无力,但他不敢握紧,他怕,如果他攥紧手掌,羽溪会如掌中的流沙,你握得越紧,她流失的越快,最终汇入茫茫沙漠,他走不进,即使甘愿冒生命危险,得到的也是海市蜃楼。张开的手心离她很近,可以透过空气感受到她的愤怒,她的失望。 “溪溪,我答应你,以后会给你报仇的机会,只是现在不行。”艰难的说出反驳她的话,知道她会生气,但是为了他们的未来,他不能冒险。 羽溪背对着阳光,看不清她的表情,光晕打在娇俏的身影上,圈出细碎的光亮,暖的让人不自觉想靠近。 “如果,这一次,是你的孩子没了,你还会这么无所谓的说以后报仇,你还会坚定的说,你要保护那个杀人凶手吗?”羽溪永远忘不了梓馨知道自己有宝宝时的快乐,那种喜悦感染者旁人,而,这份喜悦还没有坚持一分钟,就迎来了厄运,“你知不知道,医生说,如果再晚一步,大人都可能没命!”即使是见惯了血腥场面,当她看见那条绵延的血迹时,羽 溪还是一震。 “我永远都不会让我的孩子受到一点伤害。” 只是谁没有想到,后来,他,还是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那好,你就好好保护她,最好吃饭睡觉洗澡也跟着,不然我不敢保证你的手下会不会丢你寒大少的脸。”sabina,她要定了。 “阿航,把小姐带回房间,一步也不许离开。”溪溪,别怪我。寒澈阖上黑眸,也关闭了眸中的所有思绪。 “寒澈!你……”羽溪没有想到,他可以为了那个女人把她软禁起来,呵,寒澈,你的爱,到底有多浅,还是,深的,另有其人。 “羽溪小姐,请。”高航搞不清少爷的心思,但也不敢违背。 “阿航,那就看你有没有能力把我关起来了。”羽溪伸手捞起旁边的钢鞭,唰的打在高航身侧,鞭尾撩起的尘土,不知迷了谁的眼。 “溪溪,你再胡闹,我不敢保证陆梓馨还是安全的。”好,寒澈,为了那个女人,你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是吧,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可笑的是,她蓝羽溪,就是被威胁到了。她的主要势力在意大利,要跟寒澈硬碰硬,真没有十足的把握。 羽溪的小脸已经被气得通红,胸口剧烈的欺起伏,怎么也平不下这口气,鞭子狠狠的冲寒澈甩去,打在墙上,立刻现出一条深深地鞭痕,“走开,我自己去!” 高航抹了把汗,这一鞭子要是打在少爷脸上,啧啧,不敢想,不敢想。 高航怀疑他家少爷是不是被吓傻了,不对,少爷怎么会被吓到,可是明明在羽溪小姐转身走的时候,他看见少爷脸上露出了笑容,一闪而过。 “阿航,吩咐厨房做溪溪爱吃的菜。”寒澈心情愉悦的扬起嘴角,连步子也变得轻快了,“对了,吩咐下去,溪溪的楼下要无死角的监视,还有把窗外的树砍了,阳台摆上,嗯,仙人球。” “仙人球?”高航心中一哆嗦,少爷就是少爷,腹黑也无人能及。 蓝羽溪回到房间的时候,就听见窗外轰隆隆的电锯声,走向阳台,难道上演电锯惊魂?刚推开门,却发现没地落脚,宽敞的的阳台,密密麻麻的全是刺刺的仙人球! “寒澈!” 蓝羽溪在洗澡的时候心里还不忘腹诽寒澈,脑袋里,把在射击场上的一幕幕全换上寒澈,丫的,做得够绝,以为这样本小姐就出不去了吗! 洗去了一身血腥,羽溪随 意的套了件睡袍,无聊的参观着,这间她第一次住进来的她的卧室,墙上的照片,女孩笑得灿烂,但是在眉宇间,却没有看到丝毫同龄孩子该有的天真无邪,女孩犹如一个历经风霜的老者,盈满笑意的眼睛里,是看不透的黑。 咔嚓。 羽溪转身:“我以为,你会像犯人一样囚禁我呢……”话在看到寒澈身后端着食物的佣人后停住,“呵,还真是囚禁呢。” 寒澈像没有察觉到蓝羽溪话里的讥讽,在佣人把一道道菜放下后来到羽溪身前,“吃饭吧,你都有两天没吃饭了。”话里是满满的心疼,羽溪总是给人瘦弱的感觉,怎么吃也吃不胖。 发梢的水珠落到寒澈的手上,“你怎么能洗头发,你的伤还没好。”他永远不会忘记浑身是血的羽溪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心是多么揪痛,他多么想立刻把伤害她的人千刀万剐。 “没事,死不了。”羽溪绕过他,饿扁的肚子咕咕的抗议起来。其实,头发上的水是不小心溅上去的,她还没有不理智到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一顿饭,吃的意犹未尽,反正蓝羽溪是这么想的,她吃她的,寒澈的问话,一律不理,他剥的虾肉,一概来者不拒。她喜欢吃各种虾,但就是讨厌剥虾皮,如果非要她自己剥那油腻腻的虾皮,她宁愿不吃。 “小白眼狼,你把饭菜都吃光了,我怎么办?”寒澈一脸宠溺,油晃晃的大手就要碰到羽溪那白皙的小脸。 蓝羽溪皱着小巧的鼻子灵巧的躲开,看了看餐桌,呃,好像真的都是自己吃的哎。 “我又没不让你吃,再说了,这是您寒大少的家,我只是个囚犯,您想吃什么还用得着跟我一小囚徒挣吗?”羽溪盯着那不死心的大手,别过来,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咬你。 “溪溪,没有你的地方,就不是家。”寒澈才不管蓝羽溪那恶狠狠的眼神呢,有本事你咬啊,大手一挥,把正在左躲右闪的某人捞到怀中,手不客气的揉上那皱皱的小鼻子。 “拿开,脏死了。”羽溪揩起袖子嫌恶的使劲蹭,一股子油腥味。 “如果想让我留下,嗯,也不难。”她学着他的口气说,左蹭右蹭,不觉中睡袍有点松。 “想都别想,现在你还不是乖乖留下了。”寒澈知道她说的是sabina的事,给她拉好睡袍,她不知道,她生气的样子,撒娇的样子,怒火中烧的样子,是那么的勾人。 “寒澈,你是铁了心要护那个女 人是吧,好,那就看是你护的了还是我打的了。”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羽溪转身挣出了他的怀抱,“出去,我要休息。” 陡然落空的怀抱让寒澈感到无比的空落,冷意随着她的离开袭来,羽溪,刚刚的宁静和谐,都是你换取sabina的假象吗?如果不是有你想要的砝码,是不是,连假装,你都不屑。在你眼中,只有交易的时候才会对我好,对我撒娇吗? 蓝羽溪打开门,做出请的姿势。 过河拆桥,蓝羽溪,这是第二次! ☆、第二十六章 老鼠夹 寒澈走后,羽溪看着自己的杰作,不禁心情大好,门口,一排闪亮亮的老鼠夹,倒三角形锯齿如裂开的血盆大口,就如羽溪现在的心情。 照旧留了盏灯,羽溪很快睡了过去。 看着熄灭的灯光,寒澈觉得无比窝心,一直以来,这里都是他一个人住,即使,原本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可是他的东西,她永远都不屑。寒澈不禁苦笑,溪溪,你到底有没有心呢? 放下手里的酒杯,寒澈走到墙边,从那一次决裂起,他每天都靠酒精的麻醉来睡觉,可是,越想喝醉却越清醒,他们以前在一起的开心、不高兴,像一部部老片在头脑里播放,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笑的气息。 手在墙上一点按下,本是一体没有丝毫缝隙的墙突然缓缓打开,如在一个黑漆的山洞里,突然柳暗花明。另一面,竟然就是羽溪的房间。 寒澈轻轻走过去,脚踩在柔软的地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着房间的光,寒澈在扫向门口时,眉抑不可止地皱起,嘴角微扬,她还真是够狠心呢,万一今晚他走的是门而不是墙…… 手抚上那张魂牵梦绕的小脸,修长的手指小心的抚平眉间的皱痕。就这样看着她,他也会觉得满足,手指在光滑细腻的脸上游弋,“溪溪,我该拿你怎么办?我不要放手,好不好?” 睡梦中的羽溪不安地皱皱眉,手抬起来打掉脸上的“小虫子”,今晚她睡得很熟,这里给了她莫名的安全感。 看着那在睡梦中表情丰富的小脸,寒澈感觉心满满的甜蜜,他要的其实真的不多,只要她在身边就行。 第二天,被软禁的蓝羽溪蹲在阳台上无聊的数着仙人球上的刺,就听见一声被夹了尾巴般的尖叫,叫声从喉咙里挤出来,变了音调。 羽溪那个心情大好啊,回头一看,顿时从崖顶跌落谷底,怎么是阿航啊。 高航抱着被夹的脚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是一声尖叫,屁股也被夹了。 “怎么了,阿航?”特意伪装的严肃里透着明显的笑意,寒澈一身休闲服出现在羽溪卧室。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蓝羽溪愤愤的瞥了眼幸灾乐祸的某人,真想把阳台上的刺球全扔他床上。 “阿航,你今天休息吧,溪溪,跟我去机场。”寒澈好心情的过来揽羽溪,却被她躲过。 “去机场干嘛?你不怕我逃跑?” “今天陶姨回来。” 路上, 寒澈一手开车,另一只手抓住羽溪极力挣扎的小手。溪溪与母亲之间的仇恨,一直是他们中间的一根刺。如果,真的如溪溪所说,她是为了报仇才接近他的,那么,溪溪就不应该告诉他,这等同于前功尽弃。他仔细回想过,溪溪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疏远他的呢?应该是那一年,她见到母亲的时候。所以,这一切,若是因为报仇,说不通。 当在机场看到那个令蓝羽溪恨入骨髓的人时,若不是寒澈一直紧抓着她,她毫不怀疑会冲上前当场把她撕碎。 sabina看到蓝羽溪也是一愣,她没想到,她竟然能活着逃出来,她明明接到电话说一切顺利,更何况那些人对父亲忠心耿耿。 该死,阿航怎么没说sabina也会来。 “陶姨。”羽溪平静的挽着寒澈走过去,仿佛刚才那个恨不得要吃人的人不是她。乖巧的接过陶环手里的行李,递给寒澈。 陶环也是一脸欣喜,看这俩人,还挺甜蜜呢。 sabina被华丽丽的忽视了,浓妆艳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蓝羽溪,是我小看了你。 回到瀚西苑,羽溪亲密的拉着寒澈给陶环整理东西,然后,在sabina杀人的目光中上了楼,进了房间,当然是各自的房间。 “澈,你跟溪溪……”陶环是看着寒澈长大的,他的心思,她一早就看得通透,只可惜,是造化弄人,两个人的身份,注定他们要走的路不平坦。寒澈待她比自己的母亲还要亲,什么事情都不会瞒她,尤其是大哥走了以后,陶环就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陶姨,还是老样子。”尽管知道溪溪那些亲昵是利用自己做给sabina看,但是,他甘之如饴。 陶环在听完溪溪和sabina之间的纠葛后,沉默了一会,“澈,在你还没有完全掌握霊的势力之前,不要让溪溪和sabina有太多冲突。” “嗯,陶姨,你还记得十三年前东方家的灭门案吗?”在问出这句话时,寒澈的心跳抑制不住的加快,他怕听到那个答案,他怕,知道真相,他怕,没有勇气去面对他的溪溪。 陶环静默想了会,不明白,寒澈怎么会突然问这件事,“嗯。”这件事是夫人因那件事撤销她权力后,让她办的第一件事。 “那……你记得那家人有一个女儿叫东方蓉吗?”越是离真相近一步,越是害怕,寒澈的声音里有着几不可觉的颤抖。 陶环觉察出寒澈声音里的不对劲 ,“澈,怎么了,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 寒澈阖上眸子,脑海里全是那天羽溪说出那场灾难时的绝望,那一声声的质问,那严寒的冰冷。 “那个女孩,就是溪溪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没人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勇气,现在的他就如等待判决的罪犯,是死刑?还是无罪释放? 陶环看着痛苦的寒澈,叹了口气:“她是这么说的吗?澈,如果,你爱她,会因为她与你母亲有仇就不爱了吗?会站在对立面与她兵刃相接吗?” 当然不会那么容易就不爱了,如果爱一个人可以轻易忘却的话,他也不会这么痛苦。对她的爱,就如刻在寒澈心上的纹身,越想抹掉,却刻得越深。 “澈,答应陶姨,以后,无论溪溪做了什么,都不要恨她,我们霊欠她的太多太多。”陶环说完转身离去,背影有些佝偻,自从十三年前,夫人就不在派遣任务给她,虽然仍把她当好姐妹,但是那层隔阂,是怎么也打不破的。 夫人,如果你知道了如今的结局,你还会那么做吗?陶环苦笑着摇头,会的,夫人已经被权势迷了双眼,道义、亲情,全比不上权势滔天。 没有听到答案,陶环的话让寒澈琢磨不透,到底是还是不是?唯有可以肯定的是,十三年前一定发生过什么,而且,和溪溪有关,只是那个时候的溪溪才八岁,会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和一个八岁的孩子有关呢。 陶环走出房间时看到了一旁的蓝羽溪,想到十三年前的事,心里的愧疚如藤蔓般滋生。如果没有那一幕,溪溪也可以像普通孩子一样有快乐的童年,有美好的爱情,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如果。 “你听到了?” “嗯。”蓝羽溪不愿意去回想当时的震惊、绝望,那一幕幕就如卡在喉咙里的一根刺,每说一个字,就划得生疼。她每天要花很大力气,告诉自己不要恨,要忘记,可是,怎么可能忘记啊。 “为什么要骗寒澈?” ☆、第二十七章 做我女朋友吧 “难道你希望我告诉他真相?”羽溪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对待仇人的儿子,还要在乎他的感受,还要编一个听了泣血泣泪的真实灭门故事来骗他。 “溪溪,对不起,我知道是霊对不起你,陶姨求你,永远不要让澈知道真相,好吗?”陶环知道,自己的请求很无理到令人憎恨,她也知道,羽溪不会说出真相,寒澈是她看得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人,二十几年的感情,比母子亲情还要深,她不能冒险。 “陶姨,你觉得,我说的十三年前的灭门案,只是随便编来玩的吗?” 陶环清楚,羽溪拿那个搪塞寒澈,就是为了掩盖真相,现在,她绝对不会说。不然,会引来夫人的追杀,但是以后呢?她最担心的不是夫人对溪溪的伤害让寒澈知道,而是……每次想起那次平定霊内部动乱时夫人的不择手段,陶环都会抑不可止发抖。 蓝羽溪看到陶环变了脸色,手扶上栏杆,不禁自责,每次谈起这个话题,她都控制不住情绪,“陶姨,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更何况,您只是执行命令罢了。” 羽溪扶着陶环进了卧室,帮她铺好床铺,倒了杯水递过去:“陶姨,您别乱想了,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好好休息吧。” “溪溪,听说,你要对付sabina。”就在羽溪要离开的时候,陶环开口。 羽溪转过身来,有点不解,难道陶姨也要护着那个女人? “嗯,她害我的朋友流了产。”话里很明显,她最不该的是伤害了她身边的人。 “溪溪,现在还不能动她。”陶环斟酌着,怎样才能让蓝羽溪放弃报仇的念头。 “为什么?”如果没有一个充足的里有,蓝羽溪是不会放弃的。 “因为,她是周煞的女儿。”周煞,霊的元老之一,掌控着霊30%的权力,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而且,他做事狠绝,但又恩威并施,在平定霊之初,收买了不少人心。 “周煞,她的左膀右臂。也就是说,如果我要是把他一并暗杀了,那,那个老女人就失去了一只胳膊喽,真不知道她若是‘残废’了会怎么样。”原来这就是寒澈坚持保护那个女人的原因,如果她惩治了那个女人,她的父亲势必会找自己报仇,那么结果,就是有一方失败,甚至惨死。如果败的是他,霊,必然元气大伤。 “溪溪,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陶环叹口气,都是夫人种下的孽果,如今,恐怕夫人也尝到了其中的酸楚。 “周煞如今的势力日益壮大,他现在已有了二心,只是……唉,是夫人自己埋下的祸根。夫人以前做的事都是交给他去做的,所以,夫人有把柄捏在他手里,包括,十三年前的那件事。”陶环不敢想象,如果寒澈知道了十三年前的事是夫人一手安排的,会怎样。 蓝羽溪思虑着,她做了这么多,就是要掩盖真相。周煞,她记得,当年站在那个老女人身边一脸精明的男人,呵,没想到,她养虎为患了。 “陶姨,我知道该怎么做。”既然不能明着来,那就暗着来,只是,得找好时机,现在动手无疑会引起她的怀疑。 蓝羽溪打电话到公司请了假,又打到医院去,她没敢直接打秦桑的电话,而是打到负责医生那里,听到医生说恢复很好才舒了口气。其实,给梓馨带来伤害的还是自己,只是人总是这样,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用惩罚别人来为自己赎罪。 晚饭的时候,羽溪突然接到手下的消息,sabina去了魅夜,并且在一个劲灌酒。想来是今天的一幕刺激了她。 蓝羽溪离开餐桌,晲了眼寒澈,走到窗口,心情大好。本来以为要过段日子,没想到,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嗯,你找魅夜领班要一种特配的药,然后悄悄掺在酒里,剩下的就不用我说了吧,等等,不要找男人。”蓝羽溪想了想,加了句,真是憋火,只能给她个小惩罚了。 寒澈狐疑的看着贼贼的羽溪,黑眸掩下了猜测,将剔好的鱼肉放在她的碗里。 其实羽溪表现的很平常,很淡定,只是她舔唇的小动作躲不过寒澈的眼睛。 今晚寒澈心情不错,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是陶姨明显是支持自己和溪溪在一起的,如果爱,那就放心爱吧。抛弃所有顾虑,即使全世界,包括蓝羽溪也反对,他也要把她锁在身边。 今天有陶姨在,寒澈也没再关着蓝羽溪,而且,他看得出来,羽溪好像没再想着怎么逃离。不管因为什么,这都是一个好的开始。 上楼的时候,羽溪是很不情愿的被寒澈牵着走上楼梯的。她又不是小孩子上个楼梯会摔跤,干嘛还要牵着啊,更何况,她急于看今晚的战果。 寒澈很不如羽溪所愿的进了她的房间。 这里的一点一滴都是他亲手布置的,他想给她一个温暖的家,他不知道羽溪为什么对亲情如此淡薄,但是,他想用自己的心温暖她,她喜欢的每一物,他都记得清清楚 楚,这个房间里所有的都是他根据她的喜好拼凑出来的。其实羽溪以前的卧室也是简单的黑白相间,寒澈想给她一个女生喜欢的温暖小窝,只是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 寒澈欺上身,从后面抱住蓝羽溪,下巴靠在羽溪的肩膀上,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让羽溪很不舒服。刚要转身,寒澈就收紧了手臂,手掌自然的放在她的小腹上,蓝羽溪却感觉尴尬无比,她从没有跟人这么亲近过。 好像从第一次接吻后,她与寒澈之间的碰触越来越多了。 “溪溪,我今天很开心。”低沉的嗓音充满磁性的在耳畔响起。 是呀,今天本来我也心情不错,只是被你给搅了。羽溪在心里腹诽。 蓝羽溪的安静让寒澈心情大好,她没有再推开自己,是不是也开始慢慢接受自己了。 “溪溪,以后,我们不要吵架了好吗?每天都像今天一样开开心心的。”旁人恐怕从没见过寒大总裁这么柔声细气的用商量的口吻说话。为了这份爱,寒澈甘心低到尘埃里。 “唔,你先松手,我都要透不过气了。”羽溪信奉,不能给的承诺就永远不要开口。她现在最紧迫的任务是把眼前的人给支走。 寒澈顺从的松手,突然一个旋转坐到床上,蓝羽溪就该死的被他抱到腿上。寒澈一脸无辜的看着愤愤的某人,我可是松手了哦。 羽溪四肢并用要脱离这个羞掉她老脸的坐姿,却被寒澈一把给拽了过来,“乖乖坐着,不然,今晚我就睡在这。” 又是威胁。 “溪溪,做我女朋友吧。”寒澈急需要一个身份绑住羽溪这片会随时飞走的流云,虽然两个人一直纠缠不清,但蓝羽溪一直强调两人只是普通朋友。 确实,羽溪的所作所为,从没有超过一个朋友的界限,倒是他,一直自作多情的把她当做自己的恋人。 “寒澈,你……”联络器不合时宜的震动了下,开始了。 “寒澈,我现在很累,要休息了,不想谈这些。”羽溪打了个哈欠,眼睛努力撑着,哈欠连连的眼泪都出来了。 “好,那我们就睡觉。”说着就抱着蓝羽溪往床上躺去。 等等,他这是要在这儿睡? “不行,这是我的房间,而且,我不习惯跟别人睡一张床。”羽溪一脸决然,寒澈真有狗皮膏药的本事。 “那好,你答应我。”寒澈不依不饶,一副你不答 应,我就赖在这张床上的样子。 “你……”羽溪真的很头疼,为什么她会觉得寒澈在跟她撒娇呢,“我要是答应了你就会走?” “嗯。”其实他很不愿意走的,但是,他知道,不能把她逼得太紧。 “你可以走了。”以后再反悔,反正他也没让自己立字据签协议。 当门关上并且仔细把门反锁后,蓝羽溪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电脑。 ☆、第二十八章 另类yan照men 画面定格在sabina伸手自己脱衣服的片段。妖娆的面孔早已染上了潮红,柔软无骨的手伸向自己xiong前,销hun的呻yin声音透过屏幕传过来,蓝羽溪的小心肝哆嗦了一下,这也太诱人了。只是旁边围了这么多人怎么没有人上前呢,难道,这些男人都不喜欢女人? 呃,对了,是自己不让找男人强bao她的,难道他就只是让她自己在众人面前表演限制级?那也太便宜她了吧。 随着画面的转换,羽溪看到一个长相健硕的女人走了过来,紧实的肌肉让男人看了都感叹。 只见肌肉女毫不犹豫的走过去,伸出粗壮的手摸上了sabina潮红敏感的脸颊,眼里是满满的赞叹与迫不及待。sabina立刻欺身缠上了肌肉女,已经脱了大半的衣服挂在腰间,破碎的呻yin着,不满足对方的给予。水蛇般的腰肢挂在肌肉女身上,一只手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另一只手伸向女人。 就在手要碰到对方时,sabina猛地收回来,看着衣衫半解的自己,一脸羞红,随即是愤怒。可是,身体的空虚如潮水般涌来,让她猝不可防,那种想要又得不到的zao热令她发狂。 这种药是蓝羽溪在斯诺那里翻出来的,当时只是好玩,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药的特殊就在于,它会让用得人绵软无力,而且抵制不住内心的zao热、空虚,浑身犹如有无数的蚂蚁密密的爬来爬去,sao痒难耐。但是,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丝感觉都会更加敏锐的传入你的大脑里,每一分一秒,都会烙在记忆里。无限扩大的羞耻感会让人在做与不做中苦苦挣扎。 现在,sabina就陷入了这种境地。她清楚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但是,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不听大脑的指令,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 蓝羽溪看得起劲,真是够恶心的,竟然找女人,还是这么,呃,特殊的女人,怪不得没有男人上前呢。看这女人从容淡定,在众人面前依然ji情澎湃,估计是有bao露癖。 “看什么呢?” “好戏。” 嗯?寒澈? 羽溪第一反应是合上电脑,寒澈挡住,看着上面的画面,激情的呻yin声传来,“没想到你还有这癖好?” 这时,酒吧里的两人在大厅里已经脱光了衣服,sabina被理智与感觉双重折磨着,看着周围叫好的围客,恨不得立刻上前把他打成马蜂窝,可是下一刻,她又不自觉靠 近那个浑身肌肉的女人…… 胃里是翻江倒海的恶心,心里却是销hun噬骨酣畅淋漓的享受。 羽溪看着盯着屏幕的寒澈,搞不清他的反应。 “为什么是女人?”令补丁的寒澈冒出一句话。 “因为要把她留给你呀。”蓝羽溪语不惊人死不休。 盯着画面看得津津有味的羽溪感觉背后有股凉嗖嗖的冷意,一转身就碰上了寒澈冷凝的脸,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 “你就这么喜欢把我推给别人?在你心里是不是只有那个生死不明的人?”寒澈不明白,自己做了这么多,为什么就在她心里留不下一丝的痕迹。那个人消失了十三年,她却念念不忘。 “寒澈,你在说什么。”自己说错什么了,他用得着大动肝火。 寒澈拽过蓝羽溪迫人的眸子是无法掩饰的愤怒,她怎么可以这么无辜的问自己,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吗?前一秒她才答应了做他女朋友,下一秒就把他推到别的女人怀里。 蓝羽溪只到寒澈的肩膀,抬起眼睑,能看到寒澈紧绷的下巴,强有力的心跳透过结实的胸膛传过来。 chan绵的呻yin透过良好的设备传出来,酒吧里还在上演令人面红耳赤的一幕,羽溪甚至能听见肢ti碰撞的声音。 寒澈看着低眉顺眼的羽溪,叹了口气,她不爱自己,不是早就知道吗。放开的手透着无力的苦涩:“好好休息吧,明天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 再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情,合上电脑,吩咐手下做好善后工作。羽溪远眺着院子里的风信子出神,木头鸟哥哥,如果我没有遇上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还是应该在我遇上你的时候就不该仁慈? 风信子,重生,她的重生,是希望还是绝望? 第二天,羽溪醒的时候就发觉房间里多了一股气息,坐起身来,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阳台前。 即使两人住的只有一墙之隔,他还是感觉两人之间是那么的遥远,明明幸福触手可及,可是每一次他们靠近一步,就会有无形的拉力把他们拉开。 寒澈转过身,看着即将质问的羽溪,率先开口:“时间不早了,我拿礼服过来。” 他是怎么进来的?羽溪发现,他总是悄无声息的进自己房间,床边果然放着一个巨大的盒子。 礼服是亮丽的宝蓝色,能很好的衬出羽溪白如牛奶的滑嫩肌 肤,抹胸的设计把漂亮的锁骨展现出来,娇柔中透着性感。 羽溪在浴室里端详着身上的礼服,不得不承认寒澈的眼光,就连尺寸都是那么合适。浴室门咔的打开,寒澈步调优雅的走来,看到镜子里的女人,眼前一亮。他一直都知道羽溪的美,有着天山雪莲的冰洁,也有罂粟的妖娆。他就是中了她的毒,汁液一滴滴深入肌肤直至骨髓。那张精致的小脸即使没有画过妆,依然有着颠倒众生的魔力。 羽溪皱着眉透过镜子看走过来的男人,男人在身后停住,修长的手指挽起羽溪柔顺的秀发,身体微弯,把礼服后面的拉链拉上。 “看来还挺合适,我不想把你带出去了,怎么办?”低哑的嗓音充满诱惑。 “那我就不去了。”羽溪很是为他着想的说。 吃过早饭,寒澈又带羽溪去做头发。这一次,他要向众人公开他们的关系。 宴会举办在郊区的一个庄园,车子驶出市中心时,羽溪和寒澈都发觉了后面的尾巴。 寒澈把车速飙到了300码继续增加,进了荒野,后面的车子也不隐藏,几辆车子加大马力包抄过来。 砰砰的射击声传来,子弹打在防弹玻璃上滚落下去。 就在寒澈快要甩掉他们时,前面迎面驶来几辆车子,显然是跟后面的一伙的。这条路是通往宴会的必经之路,那么对方是已经摸清了他们今天的行程。 “溪溪,我已经通知阿航,必要的时候保护自己。”寒澈把枪递给蓝羽溪,今天的人来者不善,阿航一时半会肯定赶不过来。 “向右拐。”看着成一排逼近的的黑色跑车,羽溪观察着路况,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右边的那条路通向海边。 寒澈打方向盘的手突然一滑,羽溪快速伸手转过来,“你,怎么了?” 寒澈的脸色煞白,汗水顺着鼻尖滑落,嘴唇青紫,握着方向盘的手筋突兀。 “你,毒性发作了。”在寒澈把枪给她的时候她就应该察觉的。 车子在路上打着转,随时都可能驶离道路,毒发的折磨是寒澈失去了掌控力。前些日子已经毒发过一次,没想到这一次竟然间隔时间折磨短。 “我来开车。”羽溪一手掌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帮寒澈移过来,后面的枪声寸寸逼近,羽溪能感受到子弹打上来时车子的震动。 羽溪把车速开到最大,银白的跑车犹如闪电般风驰电掣的划过,汹 涌的海水拍打着堤岸溅起一米多高的水花。 车子加足马力冲向大海…… “妈的,那人不要命了,竟然往海里冲。”后面的一辆车里,男人粗声骂起来。 “哥你真会说,碰上咱还不就是没命了。”副驾驶上的男人开口,这可是笔大买卖。 车子以最高速度冲向呼啸的大海…… ☆、第二十九章 路遇狙击 就在车子向海里倒载的千钧一发间,羽溪拉着寒澈跳向路边的凹地。后面的车子有的没及时刹车冲进了滔滔大海里,几番沉浮,不见了踪影。 寒澈倒地后蜷起身体努力展开想要站起来,他知道,这一次,说不定会拖累羽溪。刚站起的脚犹如踩在棉花上一样绵软无力。deathghost每次发作都痛苦万分,十三年了,他还是没有习惯这种毒时的万蚁噬咬,像要钻进脑髓里。 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大滴大滴的汗水蒸发出来。 赶来的人已经发现了他们,正向这边走来。 寒澈把枪硬塞给羽溪:“溪溪,别管我,快走。”寒澈双眸充血,这些人个个荷枪实弹,是有备而来。 接过手枪,是伯莱塔90two。 羽溪观察着他们的动向,一共有十个人,而她现在只有9发子弹,也就是说,她要先发制人,而且有一枪必须击中两个人。 羽溪感觉到手上的湿濡,转头坚定的看着寒澈,“澈,只要他们没有机会开枪我们就能逃出去。” 毒发已经进入到最深阶段,四肢百骸犹如成千上万锯齿在撕咬,寒澈的脸已经血色全无,薄唇成透明状,他强撑着最后的清醒,进入作战状态,随时进行反击。 羽溪目测着他们的距离,心里泛起莫名的焦躁。十个人是一前一后走的,她根本不能开枪。如果她这边先动手,无疑会被对方打成马蜂窝,怎样才能让是一个人站在一条线上? 放在身侧的拳头不觉攥紧,她只有一次机会,而寒澈急需服药。deathghost的毒性至今少有人能承受的了。这是一种慢性毒药,在人体的潜伏期很长,但每次发作,都会有让人去死的冲动,很多帮派就用这个来控制手下的人。 必须速战速决,一次定生死! “溪溪,你……”寒澈看着突然站起身暴露在敌人面前的羽溪,胸口被猛地撞击,她这是去送死。 蓝羽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容地走出去悄无声息的收起枪,左手悄悄拨动戒指,她不能确定对方是否有人双手都会用枪,所以,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呦,大哥,还是个漂亮的妞,你看那张脸,啧啧,真他/妈的尤物。”男人们看到走出来的是个女人,顿时放松不少。他们只接到买家的消息说狙杀这辆车的主人,并且告诉了这辆车的行程、时间,至于是什么人,并不在杀手所管的范围内。 “你们别过来,别……过来。”羽溪惊恐的大眼睛如乱窜的小鹿,手颤抖地抱着自己,一瘸一拐的往旁边退。精致的礼服沾了泥土,稍长的裙摆绊着她的步子,差点栽进旁边的大坑里。 “小妞别怕,哥哥们会给你个痛快的。”虽然眼前美色无边,但是他们有自己的规则,既然拿了别人的钱就得办事。说话的是人称笑面恶狼的杀手,在道上有点小名气,以笑里藏刀出手出奇不意的迅速成名。 眼看十个人围成半圈式包抄过来,羽溪不动声色的上好膛,脚一步步后退,就在右脚一半悬空在土坑边缘上时,脚尖勾住摇摇欲坠的边缘,身体猛地后倾一个飓风般的快速旋转,砰砰,子弹和银针迅速射出,9发,无一射空,8发打穿八个人的右手腕,剩余一发打伤两个人的手骨。银针配合着伤了十人的左手。 寒澈如一只沉寂后苏醒的猎豹冲上去制服挣扎反抗的人,手法毒辣地扭断笑面恶狼的脖子,就凭他在溪溪身上扫视的几圈已经够他死几百次了。 “溪溪,走!”寒澈在羽溪出手时已经联络上了高航,他现在应该快到了。 羽溪砍晕一个人跟了上去,跑了几步看到高航的车远远驶来,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扭头看寒澈,他半个身子挂在她的身上,衣服已经被汗水尽头,大半的力量倚靠在羽溪身上,鼻底开始淌下血迹…… 高航把寒澈扶上车,吩咐剩下的人处理现场后,一路飙车赶回瀚西苑。 “阿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羽溪没想到这次的毒发竟是这么霸道毒辣,连寒澈都承受不了。 “应该是从上次开始,要就控制不住毒性了。”高航想了想,但那一次绝没这次的来势汹汹。 “羽溪小姐您先去换身衣服吧,少爷那有医生在。”蓝羽溪为了方便打斗,把裙摆撕去了大半,现在的礼服就是一件超短裙,白皙的腿上有灌木的划痕,衣服也脏污了。 羽溪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扮,摇了摇头,“我等李医生出来。” 李医生是寒澈的专人医生,deathghost抑制药的研制也是李医生一直在跟进。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寒澈现在的情况。 等待的时间犹如坐针毡,每一分犹如1200秒,寂静的房间里只余钟表的滴答声,刺耳无比。 里卧的门终于被打开,李医生一脸严肃的走出来。 “少爷怎么样?”高航率先上前,一脸焦急。 “不容乐观,少爷被注射的是高纯度的deathghost,与现在稀释的不同,我改良了一下要的配制,但我也不敢保证这次的药能撑多久,也许十年,也许一个月。”李医生被领到密室配药。 羽溪进去的时候寒澈已经醒了,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嘴唇干裂,犹如生了一场大病。羽溪在他背后塞了个枕头,扶他坐起来,无视他那杀人的眼光。 “我自己会坐。”寒澈甩开羽溪的手,没想到用力过猛,自己差点摔下床。 羽溪无奈,不跟他一般见识,重新塞好枕头,又去扶他:“都现在了你还成什么强,刚刚在海边怎么不见你逞强呢。” “你废话真多!”寒澈撑起身子,坐的舒服些。黏腻汗水粘着汗湿的衣服让他非常不爽。 “扶我,去浴室。”故作平静的开口,眼睛瞄上同是脏兮兮的羽溪,嗯,露的太多。 羽溪打量着躺在床上的男人,“你现在毒性刚过,不能洗澡。” 知道寒澈有轻微洁癖,但是,现在,他能不能站得住都是个问题。 “脏死了,我受不了。”说着就要爬起来。 羽溪没办法,只能上前搀着他,寒澈把身体压向羽溪,过大的重量有让羽溪甩手走人的冲动。把他扶到浴室,他的浴室竟然只有淋浴,没有浴缸。羽溪皱皱眉,这怎么洗? 慢慢移开身体,羽溪把他的手臂从肩膀上移下来,“你自己能站稳的对吧。” 羽溪好心的帮他调好水温,然后把花洒递给他,伸手拍拍他的,呃,胸膛。肩膀太高,拍起来太滑稽。 “好好洗。” “你就放心让我自己洗?”寒澈挑眉看着就要开溜的某人,一手无力的扶着墙,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 羽溪瞪大眼睛,“难道,你要我,给你洗?!” “不然呢。” 羽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寒澈什么时候又靠过来了? “何况,你也一身泥,正好一起洗了。”寒澈说的理所当然,好像他们一起洗过好多次了似的。 “我去叫阿航。” “阿航去查这次的事去了,溪溪,查出是谁,我一定以牙还牙。”切齿的阴寒布满浴室,热气腾腾的空间瞬间冰冷。 不知道,这一次,是要寒澈的命还是自己的命。 “你自己洗,我在外面守着。”不知怎么了,听到寒澈 这样说,她总感觉有些不安。 寒澈看着红着脸落荒而逃的人,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外面的羽溪听着水声估摸着寒澈应该洗完了,刚要起身离开,就听见浴室内一声沉重的响声。本能的推门进去,“你,你怎么没穿衣服!” 寒澈胳膊上搭着浴袍走过来,“洗澡本来就不穿衣服啊。” “站住!”羽溪捂着的眼睛透过指缝看见男人光着身体走过来,头发上的水珠滴下来顺着性感的脖颈滑落到结实的胸膛,然后划过紧实的腹部……羽溪疑惑的扫向里面,地上,躺着花洒。 寒澈顺着她藏在手心后的目光瞧去,耸耸肩:“一时手滑,没拿住。” “哦,没事了,我先出去了。”尽量装作无事,羽溪有些急促的出了浴室,背后传来寒澈清朗的笑声。 ☆、第三十章 就是要演给你看! 陶环拉住下楼的羽溪,担心的问寒澈的情况,在得到羽溪的回答时才平复了心中的焦急,她每次都不敢看寒澈毒发时痛苦到无以复加的折磨。 “那个女人从没关心过寒澈的身体吗?”羽溪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父母为什么没有世人赞颂的那样对子女爱的无私伟大。他们的爱伟大吗?伟大到可以为了女人抛弃自己的女儿,为了权势可以牺牲自己的儿子。 “夫人她……李医生是夫人找来给澈研制解药的。”陶环知道羽溪对夫人有着莫大的仇视,是夫人做错在先,羽溪怪夫人也无可厚非。 寒澈出了浴室就接到高航的电话,脸色猛的沉郁下来,“知道了,先不要告诉溪溪。” 那边,幸运逃出来的人把定金的一半退回给买家,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快的枪法,如果知道对方的势力这么强,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接这单生意的。 “你说是一个女人开得枪?”对方在听到时也是明显一愣,“那她怎么样?” “俩人都没事,只是那个男人好像有点不对劲。” “定金你拿回去。”男人似乎如释重负。 寒澈慵懒的走下楼,看着坐在大厅里的陶环和蓝羽溪,眉毛拧在一起,小脏猫,“怎么还没换衣服,难道等我给你洗澡?” 陶环这才注意到羽溪破碎的礼服,心疼道:“溪溪,赶快去洗洗换件衣服,既然你们没参加成宴会,今天我叫了熙泉过来,吃顿家宴。” 看着羽溪走上楼,寒澈在陶环对面坐下,“陶姨,你对溪溪好的像对自己女儿。” “怎么,陶姨这一生没有个孩子,收溪溪做女儿你还吃醋了?”陶环看到寒澈面色转好,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幸好今天有溪溪陪着。 寒澈轻笑出声来,“当然吃醋了,溪溪是我要娶来给你做儿媳的,怎么能当你女儿呢。” “澈,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人这一辈子就这么长,不要被钱权蒙了心,只要幸福就好。”陶环不禁感触良多,夫人,澈都看明白的道理,为什么你就是执迷不悟呢。 “陶姨放心,我会让自己幸福的,连带哥的幸福一起延续下去。”只有在陶姨面前,寒澈才敢敞开心扉去回忆他不敢碰触的过往。如果,大哥活着,也应该成家了,说不定,他还会有个可爱的小侄女。 他一定不会让悲剧再次重演,在完全掌握霊的权力之前,他一定会保护好溪溪,不让她受任何伤 害。所以,看到溪溪被绑受伤,没有人能体会他的痛,溪溪痛一分,他就会痛上十分,可是,他还不够强大,为了确保溪溪的安全,他只能咬牙反对溪溪报仇。看到她的失望、怀疑,他差点就动摇了。 陶环看着寒澈满是骄傲和欣慰,“溪溪是个好女孩,就是性子有些凉薄,好好待她。”拍拍寒澈的肩膀,站起身来,“今天陶姨亲自下厨,想吃什么尽管说,以后可得你们这些小辈孝敬我了,呵呵。” 尹熙泉走进大厅时就看见寒大冰山一脸笑意,面色红润。 “心情不错哦,听说你毒发了,啧啧,看这脸色不像啊。”熙泉走进,佯装仔细的凑过去看,“这春光满面的,哎,我说,你不会是……”尹熙泉停住话,左右瞅了瞅,低声说道:“把我那宝贝妹妹吃光抹净了吧。” “起开,你脑子里净装着这些,溪溪要是知道了,看你怎么办。”寒澈倒是想呢,这整天美人在怀,却只能看,也就他有这定力。 “切,你敢说,你没想过。”熙泉痞痞勾上寒澈的肩膀,一副我还不了解你的样子。 寒澈拉下尹熙泉的胳膊,“坐下,有正事跟你谈。” 一看寒澈认真的表情,熙泉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在对面坐下,“怎么了?” “这次的狙杀,我查出来了。” “查出来了就办啊,你什么时候对敌人心慈手软过。”熙泉看着寒澈微蹙的眉,猜到了些什么。 “是……” “哥,你来了。”羽溪一下楼,就看见两人在切切私语。 “嗯。”熙泉收起到嘴边的话,直起身,端坐在沙发上,“听说,你前些日子被绑架了,还好吧。” 尹熙泉是相信羽溪的实力的,就像这次,以一抵十,论枪法,连他都不敢确信能赢过羽溪。 羽溪瞥了眼寒澈,一脸委屈:“熙泉哥哥,我这次可是吃大亏了,脑袋被打破了,手被划了,身上还有好多伤口呢,某人还要包庇那个罪魁祸首。”两眼泪汪汪的,泪珠下一秒好像就能掉下来。 “哦?是谁这么混蛋,竟然是非黑白不分。”好妹妹演戏,自己这个哥哥当然得奉陪到底。 羽溪嘟着小嘴,一副被抢了玩具的小孩子样儿:“还能有谁啊。”眼角向寒澈瞥去,雾蒙蒙的眼睛后面是一脸狡黠。 熙泉拍案而起,怒吼出来:“寒澈!我把宝贝妹妹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的?你让 她受伤,还包庇绑溪溪的人,你让我怎么放心!走,溪溪,回哥哥那。” 寒澈无语的看着演戏演得投入的两人,不知道溪溪又想出什么小心思。 “溪溪,咱让澈给你道歉,说,你想让他干什么,哥就让他去干什么。” “什么都行?” “是的。” 上钩了,羽溪眨了下泪蒙蒙的大眼睛,一滴泪珠滑下来,“我今晚想去夜魅。” 嗯?尹熙泉没想到羽溪就是为了这个。 “来,开饭了。”陶环用围裙擦着手,发现了些微不对劲,“溪溪,怎么哭了?” “陶姨,没事,我们在玩呢。”羽溪眨巴几下眼睛,泪水瞬间没了踪影,“陶姨,我要吃饭,我快饿死了。” 尹熙泉一脸不解,看向寒澈,寒澈讥讽的摇摇头,让你跟着她疯。 四个人其乐融融的围坐在餐桌前,就像幸福的一家人,寒澈剥了虾子放进羽溪碗里,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陶姨……” 一声不和谐打破了美好的画面,sabina一进门就看到了令她怒火中烧又渴望到遥不可及的一幕。 寒澈不悦的蹙起眉,她怎么会来。回头看向蓝羽溪,面色平静如常。 羽溪只顾低头吃着菜,看到剥完的虾子没了,扭头看寒澈手里还有一只,凑过小嘴就咬了上去。 寒澈一愣,随即唇角扬起,眉心舒展开,手指在羽溪那油油的樱唇上抿了一下,漆黑的眸中,全是某个贪吃小猫的倒影。 蓝羽溪抬起纯净的眸子看向杵在门口的sabina,一脸的挑衅,只是一瞬,又转为无辜。 sabina恨不得冲上去撕碎那张她做梦都想碎尸万段的脸,偏偏她这时候什么也不能做。 “sabina啊,快来坐,还没吃饭吧,小刘,添双碗筷。”陶环把羽溪的小动作全看在眼里,看着尴尬的站在那儿的sabina,开口说。 “谢谢陶姨。”sabina平下心中的燎原怒火,坐到餐桌旁,看着亲密嬉笑的两人,心里苦涩不堪。 “澈少爷,听说你遇到杀手还毒发了,没事吧?”她无法形容当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恐惧,甚至连站都站不稳。她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救少爷,可是手怎么也不听使唤,连车门都开不了。 当她赶到时,地上只留有还未来得及清理的鲜 血。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她害怕,这些血,有他的。 直到听到平安的消息,她瘫软在地上,她没有忽略掉,汇报说,少爷跟蓝羽溪那个贱/人,肯定是那个贱/人招惹的人。 “没事了。”寒澈头也没抬,扔出几个字,手上没也闲着,自己甚至都顾不上吃一口菜。 “澈,你别把她宠坏了,以后嫁不出去,我可不想养她。” 羽溪瞪了一眼尹熙泉,夹了块红烧排骨给寒澈:“澈,你也吃嘛。”说完,她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sabina手中的筷子磕在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蓝羽溪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看着她有些发颤的手,恶毒的想,不会是昨天晚上太勇猛,今天连筷子都拿不稳了吧。 一顿饭,羽溪吃的酣畅淋漓,sabina吃的食之无味。 “唔,好饱,澈、哥哥,我要出去运动运动,sabina,你也来吧,人多热闹。”羽溪像只餍足的小猫窝在寒澈怀里,寒澈拿纸巾擦着那油晃晃的小嘴。他真想用自己的嘴代替纸巾的职责。 sabina攥起的手,关节惨白,好,等出去了,她就不信找不找机会整治她。 “好啊,我也好久没出去走走了。”sabina笑得魅惑,笑意盈盈的好像与蓝羽溪是多年的朋友。 ☆、第三十一章 意外收获 一行人上了车,蓝羽溪驾车,美其名曰,开车有助消化。寒澈在副驾驶,尹熙泉和sabina在后座。 车子在魅夜两个妖娆的大字底下停下,sabina凝眉看欢快的蓝羽溪,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sabina,怎么了,走啊。”羽溪回身热情的招呼还站在外面的sabina。 她只能硬着头皮进去。昨晚的事,她叫人着手去查了,但是,魅夜本就人蛇混杂,一时半会肯定查不出。而且,她的人没有找到昨晚她喝的那瓶酒,魅夜也一再确保,不可能存在给顾客下药的事。 今天的蓝羽溪异常兴奋,拉着寒澈直往人群里钻,忽然听到一个轻挑的声音:“呦,你们看,这不是昨天晚上那个妹子吗?” “还真他妈的是,你说这妹子长得也不错,身材也好,怎么就喜欢女人呢。”说话的人一脸可惜。 “不过,人家两个人那叫xiao魂啊,看那翘挺的臀,还有那个丰满的……”男人眼睛往上瞄,恨不得穿透那层薄薄的布,“要是能让我上,死也值了。” “妹子,昨天哥几个还没看够,今天再来一场?” “今天叫男人也行,没想到现在的女人这么放dang,都喜欢当众xo。”几个男人拥上来,开始对着sabina上下其手。 sabina抓住那只mo上来的手,咔嚓掰断了,眼里喷出了火:“都给我滚!” 兴奋地蓝羽溪也停了下来,一脸疑惑的望过去,“sabina,没事吧,你好像脸色不太好,他们是什么意思啊?” “我还有事,先走了。”sabina匆匆离开这个她一辈子都不想踏入的地方,最好不要让我查到是谁,不然,我sabina会让你生不如死! “她怎么了?”尹熙泉不明所以,碰了碰寒澈。 “你问你的宝贝妹妹吧。”寒澈一脸无奈,就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到这里。只是,她怎么知道sabina会来。 尹熙泉听了哈哈大笑,知道他的人不会吃亏,“来,哥敬你一杯,庆祝一下。” 突然,熙泉的胳膊被撞了一下,酒洒到了纯白的衬衣上,晕开一大圈深红的污渍。一个身穿火红皮衣的女人匆匆从旁边走过去。 “喂!”蓝羽溪随着红皮衣追了出去。 “小五!”羽溪拽住红皮衣,反手一推,掐上了女人的脖子。 寒澈和尹熙泉赶来,看到蓝羽溪的动作没来得及阻止。 “溪溪,干嘛呢,她只不过是不小心撞到了。”熙泉看着愤怒的要杀人的羽溪,伸手去拉那只掐上红皮衣的小手。 “对不起,我妹妹有些冲动。”熙泉用上力气,可是怎么也撼动不丝毫,“溪溪,放手,不就是一件衬衣嘛。” “你是小五!”羽溪再次开口,已是平静无波的声音淡去了愤怒,丝丝清冷随着夜风渗出来。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这位先生的衣服我以后会赔给他。”红皮衣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服,“能放开手吗?” 羽溪不甘的放开手,“小五,无论多少年,不管变化有多大,我都不会认错!”说出的话有些咬牙切齿。 “我想你是真的认错人了,我叫简瞳。”女人大方的伸出手,丝毫没把蓝羽溪刚才的无理放在心上。 “简瞳,好,你以为取了个名字就能洗清你的罪孽吗?”握上去的手使了十足的力气。 红皮衣女人不甚在意的撇撇嘴,“我现在可以走了吧,你的衬衣我会赔给你。”潇洒的转身,好像刚才受制的人不是她。 “溪溪,你怎么了?” 他们俩看那个女人的表情,没有一丝不对的地方,看来是溪溪认错人了,不然,那就是这个女人演戏太好了。 “没事,回去吧。”蓝羽溪没想到竟然还能碰到她,这次她是不是故意要接近……是熙泉哥哥,还是寒澈? “哥,你们先回去,我想一个人走走。”羽溪看了眼从身前经过的领班,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好,你早点回。” 羽溪在两个人走后在领班的带领下向a包间走去,刚走近,就听到娇笑声从没有关紧的门里传出来。 “你好讨厌呢。”娇滴滴的女声引来男人的低笑,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羽溪推门而入,看着露出大半个胸膛的斯诺,真是春光无限好,“怎么,我这里的姑娘还和斯少爷的口味吧。” 说出去谁也不信,m市最大的夜总会,老板竟然是一个女人,除了羽溪身边的几个人知道,再就是魅夜的领班了,甚至连魅夜的总经理都没见过他的老板。 “小溪溪,你说你残害了多少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哟。”斯诺由身边的女人喂了口酒,殷红的葡萄酒把他的唇浸染的妖媚无边。正用手在他裸露的胸前画着圈的女人 被迷惑了般凑上去…… “只是太不懂规矩了!”妖娆的声音勃发出淡淡的怒气,嫌恶的推开身上的女人,大手直接撕开衬衣,砸在女人脸上。 女人被砸的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小情还不快出来。”领班毕竟是见过各种场面的人,接到蓝羽溪的眼色会意的点点头,关上门。 羽溪随意坐下,看着斯狐狸胸前扎眼的口红印,吃吃地笑,“你这不是挺喜欢人家的嘛。” 斯诺被她看得浑身不舒服,佯装淡定的问:“怎么,你也被我迷住了?”妖媚的丹凤眼一眨,无数电流嗖嗖的朝羽溪射过来。 “是的,是的。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我见到赫斯了。”斯诺这一句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 这些天发生的事,都快让羽溪忘记了还有这个人的存在。 “在哪?” “二叔家。”斯诺的二叔——斯姜,与斯诺不同,他心肠狠辣,喜好研究各种毒品,甚至用人试毒。因此,斯诺一家和斯姜已经脱离了关系。 “斯姜?”她和斯姜没有太多接触,只有十三年前那一次。那赫斯怎么会这么仇视自己呢? 蓝羽溪想不通,他们之间只是交易关系,斯姜肯定没有理由来找她麻烦。 ------题外话------ 高潮即将来临喽~ ☆、第三十二章 我跟他,你选谁? 回到瀚西苑,在路过寒澈书房时,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 “少爷,你打算怎么办?” “今晚动手。”羽溪能从寒澈的语气里听到彻骨的寒。 是找到这次暗杀行动的主谋了吗?能光明正大的在路上狙击他们,她还真想看看是谁。 羽溪闪身躲进旁边的房间,看着寒澈从书房里出来,直到他们下了楼才出来,驱车远远的跟着他们。 寒澈的车子驶进一家地下停车场,羽溪瞪大了眼睛,她没看错的话是,顾氏。 蓝羽溪把车子停在外面,上身倚在车上,怎么也不相信会是顾子岩。 在她眼中,顾子岩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他是阳光灿烂充满活力的,不会有这么狠毒的手段。 “少爷,一切都处理好了。” “嗯。”寒澈坐在车里,双腿交叠,修长的手指敲着方向盘,慵懒的如一个王者。 寒澈的人隐在暗处早已经把停车场的摄像头破坏了,就等着收网了。 顾子岩刚接手顾氏,几乎每天都加班到很晚,今天也是如此。他疲惫的揉揉眉心,为了阿姐,即使再累,他也会坚持下去。 刚进停车场,顾子岩就感觉有些不对,现在公司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空寂的停车场里让他感受到丝微陌生的气息。 他掏出钥匙缓步走近车子,每走一步,他都能感受到那细微的气息靠自己近了一步。在离车子还有一步远的时候,他拉开车门一个箭步跨上去,引擎瞬时发动起来。 只听砰的一声,顾子岩抬眸,车子前端被砸的凹下去一个大坑,一块磨盘大的石头从车盖上滚了下来。 七八个人迅速围了过来,手里都拿着家伙,气势汹汹。 顾子岩知道今天是走不掉的,从容地推开门下了车,“你们想干什么?” “顾少,我们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请你聊聊。”说着就上来抓顾子岩。 顾子岩避开伸过来的手,反身向旁边的人挥过去…… 毕竟顾子岩只是一个人,很快,便被制服了。 “啪啪!”寒澈从车上下来,眯起黑眸,“原来,你就这点本事?” “寒澈,是你!”顾子岩早该明白,这些人来是为了什么。 “子岩,你也太没礼貌了,见了姐夫就直呼其名?”寒澈抬起顾子岩的下巴,睨着他,那语气 ,如教训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呸!寒澈,你做梦,阿姐是不会嫁给你的。”顾子岩被人压着跪在地上,双手被人钳制着,这个屈辱的姿势让他现在恨不得杀了寒澈。 寒澈接过高航递过来的手帕,一根一根的擦着手指,“是吗?”松手,手帕盖在了顾子岩脸上。 “那就拭目以待。”寒澈半身倚靠在车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发狂般挣扎的顾子岩,“就凭你,也想跟我斗?” 蓝羽溪听见声音,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顾子岩屈辱的跪在地上,寒澈优雅如常,在看见羽溪时,好看的眉微微蹙起。 “寒澈,你干什么,放开子岩。”蓝羽溪上前拉牵制着顾子岩的两人,两个人是认识蓝羽溪的,见寒澈没有吩咐,也不敢放手。 “寒澈!” “溪溪,过来。” “知道我为什么抓他吗?” 停车场里的灯打在顾子岩脸上,惨白的如夜里的厉鬼。 蓝羽溪静默。 “溪溪,我说过,对待想伤我的人,我会以牙还牙。”寒澈踱着步子,悠然的揽过蓝羽溪,“是他想杀我再先,而且,车上还有你。” 顾子岩看着羽溪不说话,急忙解释:“阿姐,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你也在车上。” 寒澈俯下身在附在羽溪耳边:“听见了吗?他亲口承认的,是他买凶杀……我们俩。” “寒澈,你别颠倒是非,我只想要你的命,从没想过要伤害阿姐!” 蓝羽溪缓缓地抬起头,平静的脸上看不清情绪,尽管她一开始就知道了是顾子岩,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她还是感到震惊。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在自己面前撒娇叫着阿姐的子岩吗? “是吗?可是在你派出那些人的时候,你就已经伤害了她,你不是爱她吗?怎么会下如此毒手。”寒澈步步紧逼,音调慢慢拔高,声音里透着愤怒、鄙夷。 “你知道当时有多紧急吗?十个人,围着羽溪一个,十把枪对着她……” “那你呢,你当时在哪?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会保护阿姐吗?”即使是跪着,顾子岩的气势依然不弱。 “我?我现在就找你算这笔账!”寒澈接过高航的枪,拉掉保险,对上顾子岩。 “寒澈,你干什么!”蓝羽溪想上前,寒澈一个眼神,后面的人上来困住蓝羽溪。 “他想让我死, 当然是让他偿命。”阴寒的话从紧咬的齿间挤出,“溪溪,我说过,得罪过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寒澈,你不能杀他。”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可笑的是,她似乎是看着这些长大的。 寒澈冷冷的勾起唇角,脸上没有一丝温度,“今天我要是放了他,那明天死的就是我!” “阿姐,不要求他。”阿姐,只要你能一辈子记得岩岩,我就算是死也知足了。 “你闭嘴!寒澈,要怎样你才能放过子岩?”今天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子岩有事。 寒澈冷凝着蓝羽溪,摇曳的光晃过去,又是一片暗黑,溪溪,是不是在你眼里,谁都有一席之地,就是没有我的? “我若说不呢?溪溪,想置我于死地的人是顾子岩,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寒澈手里的枪抵上顾子岩,手指扣向扳机…… “寒澈,不要让我恨你!” “溪溪,如果今天让你选一个人活,你选谁?”寒澈阖上眼眸,怒火让他的胸口剧烈起伏,手中的枪随着呼吸颤动着。 羽溪挣开紧抓她的人,走上前来,“寒澈,不要问无意义的事。”声音低哑暗沉,一如她的脚步,千斤压顶。 “呵,无意义吗?”寒澈拽过蓝羽溪,把枪递到她的手里,“枪里只有一发子弹,你在我们中间选一个,开枪。” “阿姐……” “寒澈,你闹够了没有!”两个人,让她怎么选? “不选吗?那就看看是你耗得起还是他耗的起。”寒澈摊开手掌,高航睇了一样羽溪,递上一把瑞士军刀。“你不选,我就断他一根手指,直到你选了为止。” 刀尖嗖地扎进地缝里,寒澈回身看着蓝羽溪,冷眸里是寒彻心扉的痛,修长的手指绕着刀柄,随时都有可能压下去,“怎么?就这么难?那我来帮帮你。” “不要——寒澈——” “呲——” 切割血肉的声音伴随着顾子岩的呻吟在空旷的停车场里无限扩散,血腥味弥散着传来。 明晃晃的灯光下,军士刀闪亮的刀身上染着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往下落,那一截断指甚至还抽搐了两下。顾子岩紧咬着唇,额头青筋暴露,豆大的汗珠滚下来。 “寒澈——你杀了我吧。”顾子岩整个手都在抽搐,血顺着断指忽忽的往外冒。 而寒澈连眼睛都 没眨一下,嘴上噙着笑,看着拿枪指着自己的蓝羽溪,“溪溪,是不是想一枪崩了我?往这里打,打啊——”寒澈指着自己的胸口嘶吼,手里的刀因为愤怒又往顾子岩的手上移了几分。 “寒澈,你放手,你已经要了他一根指头了,放了他吧。”羽溪眼里含着泪,手里的枪沉重万分,“你若再伤他,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溪溪,我说过,你一分钟不做出选择,我就会多要他一根手指。下一根,你想要哪个?拇指?食指?”寒澈从容地移动刀子,好像在家切菜一般,眼睛却盯着蓝羽溪。 羽溪失望的看着寒澈眸中嗜血的光,“我选,我选……” “砰……” ☆、第三十三章 你不怕遭报应吗? 震耳欲聋的响声后,是一片漆黑。 “回来,不用追了。”打开车灯后,寒澈阴沉着脸看着消失的两人的背影,把刀扔给手下,独自上了车。 羽溪那一枪打在了连成一一条直线的日光灯上,趁着一时的慌乱把顾子岩救了出来,只是,黑暗里,她也没有来得及拿子岩的手指。 顾子岩的脸色早已煞白,身子不停地抖,“阿……阿姐,我,我真的……不知道你也在车上。” “子岩,别说话,阿姐送你去医院。”羽溪发动车子,一个甩尾闪进夜色里。 拳击场里,寒澈指着一个手下,勾勾手:“你来!” 右手挥拳,打了上去。地上已经趴了一片人,地上的人也长了脑筋,被少爷打倒了就不敢再爬起来,不然还是得挨打。 “这是怎么了?澈,大晚上的跟谁置气呢?”尹熙泉是被高航一个电话给call过来的,每次看到寒澈失控,他就莫名的兴奋。 “你上来,咱俩打一场。”场上的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走下去。 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后,寒澈双臂靠着围栏仰过去,一瓶水整个浇在脸上,水珠顺着眼角滑划过一个忧伤的弧度掉落下来。 “澈,你知道溪溪的脾气。”尹熙泉看着自己的好友如此也不好受,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我知道,有她在,今天我若杀了他,我们以后就完了。” “泉,你说我是不是他妈的犯贱,非逮着个不爱的人掏心掏肺。”低哑的声音带着破碎不堪的疲惫、迷茫,“可是我就是放不开她。” “澈,溪溪最看重的是什么你是知道的,况且,今天,她并没有选,所以,你在她心里……” “你是要告诉我,我在她心里还是有地位的是吗?在她心里,一只猫一条狗都有地位!”寒澈猛地摔了手里的矿泉水瓶子,瓶中剩余的飞溅流出去,就像他的爱,收不回来了。 医院里,顾子岩已经没事了,只是,那根手指,再也接不上了。 羽溪接到高航的电话,那根断指已经被车碾压成泥了。羽溪收好电话转过身,就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顾子岩,脸色还有些苍白。 “子岩,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休息。”羽溪不知道他刚才听没听见电话的内容,看着渗出血丝的绷带,丝丝疼痛漫上心来。 “阿姐,是不是岩岩做错了,阿姐是不是以后都不 会理岩岩了。”看着顾子岩小心翼翼的样子,责怪的话再也说不出口,“答应阿姐,以后不要在做这种事了。” “阿姐,你不怪岩岩吗?”顾子岩一脸的雀跃,双手抱上羽溪的胳膊。 “嘶——” 手上传来尖锐的疼痛,顾子岩攥紧手,眉疼的拧成一股。 “子岩,有没有事?” “没事,阿姐。”顾子岩敛下眼里的恨,笑着安慰蓝羽溪,“阿姐是会陪在岩岩身边的是吧?” “子岩,好好养伤,别想太多。”羽溪轻柔的拉起他没有受伤的手牵着他走回病房。 顾子岩在医院里养了几天就出院了,蓝羽溪担心他的手,他又不肯请阿姨,只好每天都过去照顾他。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顾子岩虽然在蓝羽溪面前表现的和从前一样充满活力,可是,她总能从子岩身上看出淡淡的忧伤,每天,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心情,从不敢触碰他的伤口。 “溪溪,出来聚一聚。”尹熙泉心情大好的给蓝羽溪打电话,“地点在夜魅,放心,澈不会来。” “熙泉哥哥,今天什么事这么高……你怎么会在这!”蓝羽溪看着尹熙泉身边的人,话卡在喉咙里,看到熙泉亲昵地揽上她的肩膀,如一根鱼刺横亘在喉咙口,怎么也下不去,卡的生疼。 “溪溪,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未来的嫂子,简瞳。”熙泉的目光全投在简瞳身上,没有觉察出羽溪的异样。 “你好。”简洁的话,一如她的名字。 蓝羽溪看着那只伸过来的手,抬眸看着尹熙泉,“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有女朋友了?”还是她! “怎么,这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吗?”尹熙泉终于发现了羽溪的不对劲,“对了,你们也应该认识的,上次的误会……” 尹熙泉不得不感叹,爱情这东西,说来就来,他没想到,那个弄脏他衣服的女人还真给他赔了衣服。 “哥,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羽溪不懂,他们怎么会在一起,一定是小五设法接近的熙泉哥哥。 “为什么?溪溪,你不是一直想让我找个女朋友稳定下来吗?”在简瞳答应做自己女朋友的下一刻,他就立刻打电话告诉她,想跟她分享喜悦,没想到…… 羽溪深吸一口气:“哥,是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是她。” “溪溪,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熙泉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羽溪一脸要吃人的样子。后来他问过简瞳,简瞳确定地说,她以前并没有见过羽溪。 “没有误会。”羽溪望着一脸淡漠的简瞳,眼里能喷出火来,“小五姐姐,你说呢?” 熙泉怀疑的看了看简瞳,一脸平静,“你们在说什么?” “羽溪,你真的认错人了。”简瞳无奈的笑笑,好像羽溪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简瞳的淡然让冒火的羽溪胸口剧烈的起伏,攥紧的手掌慢慢松开,“是吗?那你不会连小六姐也忘了吧?”周遭的喧闹霎时变成了尖叫钻进耳朵,即使强行剔除了记忆,她还是保留下了这一段。 “溪溪,你在说什么?什么小五小六的,别胡闹了。” 羽溪没有理会尹熙泉,清冷的眸中射出迫人的光,“小五,你要相信,人在做,天在看,你难道忘了那个夜晚?忘了小六是怎样一片一片被撕咬,被吃掉的吗?你晚上,有没有梦到,一张脸,全身是血,瞬间,变成了一堆白骨……”冷冰冰的嗓音,如凄厉的女鬼,缠上简瞳。 “溪溪,你简直不可理喻。”尹熙泉揽着简瞳丢下蓝羽溪,走了出去。 简瞳,你真的不怕遭报应吗? ☆、第三十四章 她的绝情 蓝羽溪一回到家,就看到顾子岩一脸小媳妇样扑过来,“阿姐,你去哪了,我以为阿姐不要岩岩了。”顾子岩撅着小嘴,手臂紧紧的抱着蓝羽溪,生怕,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了。 “怎么会呢,阿姐出去走了走。”羽溪拽下紧缠着自己的手臂,无意中瞥见拆了绷带的手,那样一双修长漂亮的手,如今却…… 羽溪感觉牙根发酸,眼前雾蒙蒙一片,“子岩今天累不累?阿姐给你做饭去。” 顾子岩一出院就回公司上班了,毕竟刚接手公司,还有好多人虎视眈眈,他不能有一丝放松。 “不累,有阿姐在,岩岩都不会累。”子岩改用手拉着羽溪,是那只残了的左手,空了一只的手指就像羽溪现在的心情。 蓦地,刺耳的铃声打破了浓郁忧伤的静谧,羽溪掏出手机攥在手里没有接,手机一直在震动,颇有誓不罢休的气势。 “子岩,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医生,很快,他们就能克隆出手……”羽溪喉头一堵,再也说不下去。手机被她远远的扔进沙发里,仍坚持不懈的响着,陶环拿着手机的手有些抖,看着躺在床上仍昏迷不醒的寒澈,眼里的希望一丝丝暗了下去,直到手机里传来“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陶环跌坐在地上,手抚上那张苍白瘦削的脸,即使在昏迷中,寒澈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阿姐,岩岩已经没事了,就是一根指头,你看岩岩还是跟从前一样啊。”顾子岩安慰着羽溪,直到手机的震动停止,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他刚才清楚的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是,寒澈。 “好了,我们吃饭。”羽溪调整好状态,看得出,子岩是真的走出来了。 “阿姐,真想就这样一辈子呢。”顾子岩亲昵地给她夹菜。羽溪低头不答,她在与顾子岩相处的这段日子,一直对这种话题避而不谈,她一直只把子岩当弟弟,从没想过,会有这种感情从子岩心中萌生出来。 突兀的铃声帮蓝羽溪解了围。 “陶姨?你怎么来了?”羽溪越过陶环,看到,车里坐的是sabina。 “溪溪,你快去看看澈吧。”陶环眼睛红肿,精神憔悴,声音已经哑的不成样子了,拽着蓝羽溪的手好像找到了生命的支点,一放手,就会倒下去。 “阿姐,是谁呀?” “哦,是我的一个朋友,子岩你先吃饭,阿姐出去一下。” 蓝羽溪抚着摇摇欲坠的陶环,“ 陶姨,我们去旁边的茶馆坐坐。” 羽溪要了个包间,sabina也跟了进来,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嫉妒还有复杂,显然是她送陶环来的。 “陶姨,您先喝口茶,有什么事慢慢说。”羽溪倒了杯热茶推过去,刚刚,陶环的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溪溪,你先听陶姨说,你回去看看澈。”陶环握住羽溪的手,声音里充满了哀求。 “陶姨,你知道,我跟他,他那样对子岩,我……” “哼,我就知道这个女人心肠毒辣,陶姨,今天我们就不应该来。”sabina站起身就来拉陶环,“陶姨我们走。” “sabina,你先到外面等我。” 陶环氤氲着水汽的眸子看着蓝羽溪,“溪溪,澈这些日子也不好受,他每天都喝的烂醉如泥,现在,现在……”说着,眼睛再也承受不了眼泪的重量,泪水滑了下来,“溪溪,你去看看澈,他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陶姨,你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与其一次次给他希望,现在就绝望。”羽溪努力忽略陶环眼里的泪水,“陶姨,这样对谁都好。” “溪溪,就算是他的请求,你也不顾了吗?”陶环知道,搬出那个人,对羽溪来说是多么残忍,可是,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澈,毒发了,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凶猛,他吐了好多血,现在还昏迷不醒。李医生说,他也没有把握了,溪溪,你回去看看他吧,他现在昏迷中都叫着你的名字,陶姨每一次听见,心里都堵的难受……” 羽溪撇过脑袋,望向窗外的车水马龙,阳光打在玻璃上,晕出七彩的光,斑斑点点飘渺虚无,窗户似乎有点脏了,不然,她怎么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模糊不清呢。 “陶姨,澈,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他。”羽溪转过头,脸上已经平静如常,“也许,这一次是个机会,互相忘却的机会。” “溪溪,你……”陶环脸上挂着泪痕,不敢相信羽溪竟然这么狠心,“溪溪,难道,你要让他走的不安心吗?” “陶姨,每次看到寒澈,我都会想起他,你知道吗,当我知道寒澈的身份时,我曾经想过,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他。”世事真是弄人,你越不想遇见的人,偏偏却是那么戏剧的出现在你的生活中,当第一次知道寒澈是霊的二少爷时,她确实想过为什么没有把他溺死在水里,可是,他偏偏是那个人要她保护的人。 “陶姨,你就不怕我回去了 ,对他说出真相?你就不怕,我让他们母子反目成仇?你不怕我在澈面前亲手杀了他的母亲吗?” “溪溪,我知道你恨,可是寒澈这些年对你的好,你是应该知道的,况且,寒澈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了你与夫人的仇恨,他依然爱着你,溪溪,陶姨求你了,溪溪……”陶环从椅子上滑下来,噗通跪在羽溪面前,“溪溪,你要恨,就恨陶姨,澈是无辜的。” “陶姨,你别这样。”羽溪没想到陶环会这样求她,可是,她不能容忍任何人拿那个人作为筹码。呵,无辜,谁又不是无辜的呢? “陶姨……”羽溪去搀地上的陶环,“你起来吧,我不会回去,寒澈,也一定会没事的。” sabina听见房间里的声音冲了进来,正好看见陶环跪在地上的一幕,涂着殷红指甲的手朝羽溪呼啸而来,羽溪猝不及防,脸被打向一边,血顺着嘴角流出来。 “你,你竟然让陶姨一个长辈给你下跪,蓝羽溪,你还有没有尊长之分。” “我又没有不需要你来教我。”羽溪抹去嘴角的血迹,“就算你们跪死在这,我也不会去看寒澈。” sabina眼中快速的闪过一道光,“陶姨,我们走。” 陶环还抓着羽溪的手,“溪溪……” 羽溪站在窗前,看着陶姨坐的车汇入车流直至模糊不清,掏出手机,按下去…… ☆、第三十五章 他的殇 洁净的房间里四面都是白色,斯诺睨着一脸淡然的蓝羽溪,恨不得上去掐死她,手里的手术刀滑着羽溪的耳侧嗖地飞出去扎在墙上,几缕头发落在地板上。 “蓝羽溪,你最好给我个解释!”斯诺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没想到羽溪竟然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斯诺,你听我说,反正我身上的能量对我来说也没有多大帮助,更何况,就是因为它,害我落了个被至亲…。抛弃的下场,现在我能用它救人,也挺好。”羽溪不敢确定,自己天生具有的特殊能量是否能救寒澈,但是,度过这一劫应该是可以的。从出生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她看过家族史,像她这样的人,几百年出一个,四大家族中有一个传言,得异能者,得天下。所以,从小,她就被迫学习各种技能保护自己,因为随时都会有人要她的命,只是,她没想到,想杀她的是她永远都不会防备的人。 “不行,我不会帮你的,现在,它还可以在你找回记忆前支撑你的身体,如果,你把能量过度给寒澈,我不知道你还能撑几天。”斯诺脸上是少有的严肃,他不明白,明明溪溪不爱寒澈,为什么愿意帮他做这么多事。 “我答应做手术,如果你帮我救寒澈,我就答应恢复记忆。” “溪溪,你……为了他什么都肯做,甚至是……”亮的刺眼的灯光打在羽溪巴掌大的小脸上,斯诺第一次感觉,她离他是那么的遥远。 “怎么会,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生的机会。”羽溪打断他的话,流转的眸子让人分不出真假,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么一个人,可以让她信赖的把生命交到他手里吗? “好,我帮你。” 寂静的病房里,陶环担忧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寒澈,从羽溪那里回来,时间已经过了一天了,可是寒澈还是没有好转。李医生说,这次毒发的凶猛,也许跟他连续几天酗酒有关,也许,deathghost已经开始侵蚀进五脏六腑。毕竟,这毒已经在身体里潜伏了十三年。 寒澈的手指几不可察的动了下,陶环激动地抓着寒澈动的手指,“澈,澈,你醒了吗?阿航,快,叫医生。” 寒澈猛地坐起来,顾不上脑袋的沉重晕眩,环顾了一圈,黑亮的眸子渐次安乐下来,没有那个人的身影,“陶姨,溪溪呢?我梦到溪溪有危险。” “澈……” “澈少爷,你就别想着那个恶毒的女人了,陶姨去求她来看你,甚至都给她下跪了,她都 不来。”sabina受不了寒澈一醒来就关心那个狠心的贱女人,为什么他就看不到她对他的好,她的爱? “sabina,住嘴。”陶姨疾声打断了她的话,眼睛小心翼翼的瞥向寒澈。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自己听。”sabina掏出手机打开放音键。 “就算你们跪死在这,我也不会去看寒澈……” 蓝羽溪清冷冷的声音清晰地从手机里传出来,在寂静的病房里一层层扩散,一直扩散到寒澈的心里,仿若一颗子弹直直地射穿心脏飞离的胸膛,没有痛,因为已经痛得麻木了,心里已经流不出一滴血,干枯的心脏,疲惫不堪地跳动着,如老化的机器,发出咔咔的沉闷声。 “澈,溪溪她……”陶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们都出去吧。”寒澈把自己摔进床里,什么都不想听不去想,终究,我还是进不了你的心。早该知道的不是吗,在她选择顾子岩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只是他抱着那该死的希望自欺欺人罢了。 “他现在该醒了,你不打个电话关心一下,难道想做好事不留名?”斯诺一脸的酸味,妖娆的凤眼睨着虚弱到说不出一句话的蓝羽溪,“你这次可是做了件大好事,我估计没错的话,他的毒解了。” “谢谢。”艰难的张开嘴,突然没有能量支撑,她现在软的像一块泡的膨胀的棉花糖,在水里一丝丝散开,却没有力气去抓住。 斯诺脱了白大褂,露出妖艳的红衬衣,魅惑鲜艳的活力,修长的手指拨开羽溪脸上汗湿的发丝,藏匿在眼底的是抑不可发的心疼,溪溪,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孩? “这几天你先在这修养,等身体恢复了,立刻做手术。”收回的手指上还有她的余温,下一瞬,被吹进来的风吹得飘无踪影。 “嗯,又要麻烦你了。” 蓝羽溪给顾子岩打了个电话,只说是有些事情要处理,然后安心地在斯诺这修养。这儿风景很好,有大片的人工草地,鹅卵石的小路旁是挺拔的枫树,殷红的枫叶落了一地,踩上去,沙沙作响,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秋季,站在庭院里甚至能闻到后山上果园里的果香。 每天,羽溪都会根据斯诺定的时间表锻炼身体,突然失去能量,她的身体就像一个破败的风箱,是个怎么填也填不满的无底洞,手术也就一直拖了下来。 看着斑驳的树影下,羽溪那娇弱瘦长的影子,孤零零的映在碎屑的树 叶上,支离破碎。斯诺的心没有来的紧了紧,手里透红圆润的苹果更衬得羽溪的脸小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软糯的声音带着慵懒却依然除不去的清冷,如冬日里的冰水顺着衣领融进脖子里。 “山上的苹果不错,尝尝。”斯诺把手里红润的大苹果塞进羽溪手里,纤细的手指呈现不正常的白,连以往粉嫩的指甲都淡淡的白色,苹果在羽溪手里有些红的扎眼。 “谢谢。”没有血色的唇角轻扬,注意到斯诺头发上的叶子,眼睛眯起好看的弧度。羽溪点起脚凑上去…… 斯诺一愣,脸不自觉的烫了起来,红得像羽溪手里的苹果,温和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进来,打在羽溪长长的睫毛上,在寒澈脸上留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溪……” “喏,头发上有片树叶。”羽溪举着一片微黄的苹果叶,眼睛笑成了月牙儿,“你不会是去偷人家的苹果吧?” “我就偷了。”斯诺不自然地接过羽溪手中的树叶放在手里把玩着,手指相触的那一瞬,羽溪指尖的冰凉透过皮肤传给寒澈,秋天了,她的手更凉了,甚至没有一丝温度。 在很久的以后,斯诺记起那落在脸上的一片扇影的柔光,恍如隔世,再也找不到那个笑得眼睛弯弯的女孩。 羽溪很少看见斯诺执拗的像个孩子,噗地笑出声来。 午后的秋天,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静谧美好的时光,让斯诺有会一直这样幸福一辈子的错觉。沉闷的手机震动声打破了斯诺还没来得及品尝的美梦,羽溪听着手下人的汇报,脸色一分一分沉了下去。 “斯诺,我有急事,要出去一下。”蓝羽溪丢下一句话不见了踪影,只留车尾散出的热气在清爽的天气里飘散。 羽溪给高航挂了电话,阻止了他去赤水码头。她刚接到消息,警方还有一批不知名的势力正向赤水靠拢。而,今天,霊在赤水有非法交易。 ------题外话------ 在第三章有提到四大家族和特殊能量的事情, 下一章会揭开溪溪与寒澈母亲之间的仇恨 ☆、第三十六章 十三年前的真相 寒澈醒后,李医生给他做过全面的检查,怪异的现象让他这个干了三十多年的老医生都感到诧异,医院的仪器检测结果:身体完全健康。根本检测不出曾经有注射过毒品的迹象,而且,寒澈的身体恢复的很快。 高航走进瀚西苑的时候,sabina也在,好像在跟寒澈说着什么,寒澈毫无表情的脸上泛起一丝波澜,“阿航,有事等会再说。” “少爷,是赤水……” “你全权负责了,你知道这次交易的重要性。” 寒澈打断了高航的话,随着sabina急急地走了出去。 “sabina,你最好说的是真的。”寒澈睇了眼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她竟然说有人知道溪溪和母亲之间的往事。 寒澈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滑腻,手心渗出的汗黏腻的他很不舒服。查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要知道了,可是,他的内心不知为什么会无意识的抵触知道真相。 从出院后,他刻意不去想不去听,他强迫自己超负荷工作,只是,一遇到和她有关,他还是会乱了分寸。不然,怎么会相信了sabina的话,抛下掌控霊势力的最好机会来听那个根本已经无所谓了的真相呢。 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她的消息了,也许,她现在正和顾子岩甜甜蜜蜜,或许,她早就忘记了,世上还有一个叫寒澈的人,爱过她。 车子在帝皇宾馆外停下,等在门口的竟然是周煞。 “少爷。”周煞标准的鞠了一躬,立挺的唐装把他尖瘦的脸衬得更加刻薄,粗噶的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即使是面对寒澈,也没有收敛那丝以长辈自居的高傲。 “爹地。”sabina亲昵地拉着周煞,低垂的眼睫下,一丝阴戾一闪而过,“澈少爷想知道十三年前那个女孩的事情。” “胡闹。”周煞鹰眸看了眼面无波澜的寒澈,敛下眼里的精光,上身微屈,却是不卑不亢,“少爷,你别听sabina胡说。” “周叔,我知道当时你也在场,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冷静的声音里泻出几丝不可察觉的紧张,紧抿的唇维持着脸上的平静,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里透着坚定。 周煞为难的张了张口,在对上寒澈一脸决然时,叹了口气,“少爷先随老夫进去吧。” 进了房间,周煞示意sabina先出去,历经沧桑的脸上刻着风霜的痕迹,“四大家族分为琅、峫、玥和霊。那是十 三年前的事情了,那时,霊还是四大家族里面最弱的一个,而夫人与最强的琅的掌权者却是至交……” 那一天,狂风大作,暴雨雷鸣,琅却是一派热闹,因为今天是小公主——荼子迷的生日。 “爹地、寒姨,子迷的生日礼物呢?”穿着公主裙的荼子迷一蹦一跳的跑过来,精致的脸上肆意着清灵的笑,“看,这是妈妈给我的生日礼物。” 涂青云宠溺的抱起子迷,在粉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爹地待会一定给子迷一个惊喜好不好?” “好啊,最爱爹地啦,爹地子迷现在就要嘛。”荼子迷窝在爹地温暖的怀抱里,要是妈咪身体好就可以陪自己过生日了。 “好,子迷在这等着,不许偷看哦。”涂青云放下小公主,眼里闪着复杂的光,最后被一抹冷戾所代替,眼神睨向旁边的尊贵妇人,迷恋沉迷。 “寒姨,你都没有祝子迷生日快乐呢。”小公主撒娇的蹭着贵妇人,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贵妇人从这张稚嫩的脸上能看到那个女人的面容,一样的精美绝伦。那个女人总是如泼墨山水中走出的美人,淡雅宁静却又妖冶无边,有她在,所有人的眼球都会被吸引过去。 “寒姨当然给子迷准备了礼物,子迷跟寒姨来。”守着起身抱起一脸天真无忧的荼子糜向院外走去。 涂家大宅临海而建,不远处就有一座码头,是涂家的私人码头。大宅有通向码头的长长的连廊,即使这样,暴雨被风夹杂着肆无忌惮飞进来的打在身上,噼里啪啦声声作响。 “寒姨,你要带子迷去哪?外面还下着雨呢。”女孩好像察觉到什么,有了丝丝挣扎,细密的雨打湿了她粉色的裙子,这是妈咪不顾身体熬了几个夜晚亲手给她做的,瘦小的身子在紧箍的手臂里挣扎变得剧烈。 “子迷不是要礼物吗?寒姨这就带你去啊。”贵妇不耐烦的哄着挣扎不安地女孩,淋湿的衣服贴在皮肤上让她恶心难受。 “我不要礼物了,我要找爹地,寒姨,你放我下来。”女孩努力掩饰眼里的不安,寒姨是很疼她的,她一定不会伤害她。心里的安慰,却抵不过身体飞出去一霎的震惊。 她看到疼她到骨子里的父亲站在长廊的那一端缓缓走来,脸上漠然的表情并没有在看到女儿被扔出去的那一瞬有所变化。 “爹地——”女孩试探着叫了声,幼小的身影在滂沱的大雨里瑟瑟发抖,她两手努力护着裙子, 却怎么也挡不住那四面八方的雨点,“爹地,救我——” 身体被两个大汉拉住的时候,女孩害怕的喊出来,爹地刚才一定是没有看见,一定是。 “爹地——我是子迷啊,救我——”尖利的童声划破雨幕,雨水顺着眼角滑下来流进嘴里,瑟瑟的发苦,因为,她看到那个她敬如神祇的男人搂上了寒姨的腰肢,眼神冷然的望着她,陌生的阴寒。 贵妇人小鸟依人般靠着身侧伟岸的男人,手指抚上男人胸膛,心跳微微凌乱,却强有力,凑上身去,不知道在男人耳边说了些什么,男人僵了一下,抬手挥了挥,转身准备离去。 抓住女孩的魁梧大汉领命拖着一身泥泞的女孩向码头走去,女孩的整个身体被拖倒在铺着尖利沙子的地上,眼一顺不顺的盯着那个让她在一秒中恨之入骨的身影,手机械的一翻,挣脱了大汉的钳制,手中的银针迅速射入大汉的眉心,藏在口袋里的枪早已被她握的滚烫。这是妈咪今早给她的,说这是她们之间的秘密。从小就接受训练的荼子迷,对枪一点也不陌生而且百发百中,但是,她想不通妈咪身体不好怎么也会有枪。 呵,原来……。 砰—— 响声震耳欲聋,甚至盖过了隆隆的雷声,女孩手持冒着青烟的手枪,惊慌的脸早已被浓浓的恨意所取代,“爹地,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吗?”冷然的声音完全不像一个八岁的孩子。 涂青云扶着滑下身去的寒夫人,冷阴的脸上被担心愤怒取代,“子迷,别逼爹地。” 呵,别逼他,那又是谁逼得她? 手里的枪再次对准前面的人,小手抑制不住的颤抖,这是她的爹地,是最爱她的爹地。 ☆、第三十七章 陶环之死 “陶环。”寒夫人借着涂青云站起来,强忍着剧痛,脸色黑的骇人。她只带了两个人,而且都没带枪,看来荼青云也没有武器,难道自己就要栽在这个八岁的女孩身上? “是,夫人。”陶环从旁边的紫藤花架旁拉出一个绝美的妇人,病态的苍白依然掩盖不了她的风华绝代。 陶环的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针尖抵着美妇的脖子,稍一用力就能刺破那苍白的肌肤。 “子迷,放下枪。”涂青云已经完全卸去了慈父的伪装,阴寒的声音如同对话的是他的仇人,“要是不想你母亲又是,就放下枪!” “爹地——”荼子迷不敢相信地看着满面狰狞的爹地,最后一点希望被涂青云的很绝无情消磨殆尽,手里的枪在雨水的大力冲刷下险些掉到地上。 “荼子迷,这里面装的是实验期的deathghost,我正愁找不找人试药,你要是不放下枪,我就拿你妈咪试,至于这后果,可是没人知道。”寒夫人闲闲的开口,如谈家常一样吐出最恶毒的话,伸手拉着美妇往前一带,“恩沁,你女儿还真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可惜……” “拿开你的脏手,子迷——不要管妈咪——逃出去——记得,永远别回来——”蓝恩沁苍白的唇在雨水里已是青紫,身子颤的如筛糠,眼里的恨如狂涛怒海卷向相拥的两个人,“涂青云,子迷是你的女儿,你竟真的下的去手!” “放了我妈咪——魔鬼——我要杀了你——”子迷听着妈咪娇弱无力的声音,心狠狠的抽痛,这真是天大的惊喜! “子迷,乖乖上船,妈咪会没事的。”蓝恩沁看着站在滂沱大雨里的瘦小身影,雨水的大力冲刷让她站不住脚步,身子在风雨中瑟瑟发抖,如崖边一株孤零零的小草。 “不——爹地,那是妈咪啊——是妈咪——”子迷透过雨帘,眼前模糊一片,那个高大慈祥的身影,现在拥着的却是别人的妻子。 寒夫人向远处点了点头,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子迷猛地被拖到在地,一根粗粝的绳索套上子迷细嫩的脖子,立刻在脖颈上留下一道粗粗的红印子,子迷挣扎着就要逃脱,寒夫人讥诮的看着子迷,“你难道想让你妈咪陪葬?”说着把蓝恩沁往针头一带,只差一毫米就要刺破肌肤。 蓝恩沁阖上眼睛,身体借势猛地撞过去,“子迷——走——” “妈咪——”荼子迷清楚的看到陶环狠狠的按下手指,把管里的毒药全数推进妈咪身体里。 荼子迷眼睁睁的看着妈咪撞上了那尖细的针头,注射器一瞬间没入苍白的脖颈……她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只剩下妈咪担忧的脸在眼前晃,“妈咪,妈咪,不要丢下子迷,妈咪——”喃喃的呆愣着,荼子迷如一个木偶般被拖上了船,一个剧烈的闪电撕裂沉幕,狰狞的口子,吞噬了海上飘飘摇摇的船只…… 寒澈张开紧握的双手,有一截指甲竟然生生掰断在肉里,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子迷,就是溪溪。 “后来,听说,船在中途翻了,而且……”周煞顿了顿,似乎在思虑该怎么说,“而且,船后紧跟着白鲨群,有人说,船底绑着几十只宰了的牲口,是它们的血把鲨群引过来的。” “是,母亲……交代的?”努力冷静的声音里微微发颤。 “不是,本来陶环是破坏了仪表盘,根据计算,应该是在深海漩涡那里出事。” “周叔,既然你已经知道溪溪没死,那母亲是不是也……”寒澈从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溪溪和母亲之间的仇恨是杀母夺父之仇。一个八岁的孩子要怎样才能在茫茫大海群鲨屠杀的灾难中逃出来? 尖锐的铃声打破了骇人的死寂,寒澈无力的接通电话,直觉耳朵一阵轰鸣,再什么也听不见了。 “陶姨中枪了……中枪了……危在旦夕……” 这几个字如魔咒般盘桓在眼前,寒澈猛地站起来,身体摇晃了几下,稳住了脚步。 在车上,寒澈了解到,高航接到溪溪的电话,正下命令撤离自己人,却遭到了警察的埋伏,而且,没想到陶姨也在现场! “陶姨呢?”寒澈快步走进瀚西苑,腿撞倒椅子也没有感觉,他只觉得喉咙堵得慌,一直大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肺叶,空气在一丝丝抽离,因为,陶姨接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溪溪。 羽溪坐在陶环的房间外,身上血迹斑斑,颓然靠着墙,长发遮掩下的瞳眸,一大滴眼泪滴下来。 “溪溪,陶姨呢?陶姨怎样?”寒澈发疯般抓起羽溪的衣领,血红的眸子是不敢置信的绝望,“溪溪,你告诉我,陶姨没事,说啊——” “澈,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寒澈推开羽溪冲进房间,陶环安静的躺在床上,面容安详,还带了一丝释然的微笑,只是胸前的血窟窿怎么也让人移不开眼。血早已干了,凝成黑红的血痂。 寒澈执 起已经冰冷僵硬的手,放在自己脸上,“陶姨,你告诉我,不是溪溪,不是溪溪!” 一整天,寒澈硬撑着处理陶环的丧事,他不让溪溪动手,不是不信任,而是不敢信。高航说,当时他也没在,在场的除了弟兄们就只有羽溪和陶环,而弟兄们忙于拼杀,只听到陶环一声嘶声力竭的叫喊,充满着不敢置信,两个字:溪溪。 那一枪很准,陶环基本没受多大的苦,等弟兄们杀出一条血路时,陶环握着羽溪的手释然的一笑,好像什么都放下了,解脱了,离去了。 举办葬礼那一天,羽溪本来是以陶环的干女儿的身份参加,却被弟兄们一个个仇恨的挡在外面,在他们眼中,是羽溪透漏了这次出货的风声,是她趁机杀了陶环。 “让她进去,给陶姨跪着。”沙哑疲惫,早已没了以往的平静稳重,寒澈径直从羽溪身边擦过,没看她一眼。 羽溪跪在灵前,给前来悼念的人一一磕头还礼,看见灵堂上那慈祥的面孔,眼睛忍不住发酸发疼。 葬礼过后,羽溪并没有搬出去,她细心地打扫陶环的房间,把陶环的东西一点一点整齐的收好,就在她整理书架时,一张泛黄的纸掉了出来,协议大大的两个字刺痛了羽溪的双眼。协议上清楚的写着:乙方保证小女孩秘密安全,甲方付十倍雇佣金。甲方下面是陶环清丽的签名。 陶姨,对不起。 羽溪的眼泪扑扑掉下来,陶姨,原来,我一直错怪了你。 ☆、第三十八章 浴室折磨 晚上,羽溪按照斯诺的训练计划完成今天的体能训练,已是大汗淋淋气喘吁吁了。能量转让后,她的身体机能一直在下降,甚至跑几圈都会力不从心,以前势如破竹的一招一式,现在成了名符其实的花拳绣腿。羽溪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每天不管有多力不从心也不敢放松训练,好在寒澈从陶姨的丧事后就再也没回过瀚西苑。 浴室里氤氲的热气蒸的羽溪眼睛发胀,每次一停下来,就会看见陶姨释然的笑容,那么安详轻松,她甚至还能感受到陶姨手上的温度…… 枪声弥漫的码头,陶环撑着最后一口气,眼睛望着前方,充满慈爱,就连气若游丝的声音都是暖暖的,“溪溪——我看见枭儿了——是枭儿——” 那个名字,羽溪如遭遇五雷轰顶,呆愣在枪林弹雨中,回眸寻觅,除了血还是血,唇角的苦笑弥漫开来,眼眶里的泪水被她硬生生逼了回去,“陶姨,你看错了,他已经死了。” “不——溪——溪——我看见他拿枪——指着我——我看见他——看到我——中枪时的惶恐——溪溪——他还是不忍心——不忍心让陶姨死的——”陶环抓着羽溪的手抖得不成样子,指甲刺进羽溪的手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说服自己,她赎罪了,她解脱了,“溪溪——答应陶姨,不要——告诉——澈——” 羽溪闭上眼睛,任由花洒里的水强力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周围什么都不剩,没有他们的质问,没有仇恨,只余刷刷的水声,让她感到一瞬间的平静。 砰的一声,浴室门被撞开,冲天的酒气弥撒开来。 寒澈摇摇晃晃的走进来,脚步凌乱不稳,却是直直冲着羽溪的方向。羽溪扯过搭在一旁的浴巾迅速围起来,看着紧紧逼迫的寒澈,节节后退,“寒澈,你干什么!” 寒澈犹如一具行尸走肉,空洞的眼眸,在看到羽溪后闪过一抹复杂,英俊的脸上冒出青青的胡茬,“溪溪……”寒澈睨着由于水汽蒸腾面色潮红的羽溪,眼眸找到了焦距般,盯着这张折磨了他几天几夜的脸,卡在喉咙的字,翻滚了好久才吐出来,“告诉我,陶姨,是怎么死的。” 溪溪,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这几天,手下的人动乱频频,联合起来轮番“上书”,要求杀了羽溪给陶姨报仇。当年,陶姨对他们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就如亲生母亲,现在,为了给母亲报仇,他们不惜触怒少爷,只要能报仇,就算少爷让他们现在去死,他们也甘愿。 “说啊,溪溪,你说,说不是你 !”寒澈怒吼着带着撕心裂肺的痛,突兀的手筋如暴怒的青龙缠上羽溪光滑的脖颈,颤抖的手指随着羽溪的沉默一圈圈缩紧,赤红的血眸看着羽溪的脸慢慢涨红,憋紫,放弃了挣扎…… 羽溪身上的浴巾在挣扎中滑落下来,裸露的肌肤接触到空气中的冰凉不禁打了个寒战,羽溪从窒息中回过神来,伸手去抓掉落的浴巾,微微的挣扎让xiong前的柔软撞上了寒澈滚烫的胸膛,愤怒的火热隔着薄薄的衬衣穿过来。脖子被掐住,羽溪根本不能弯腰去捡地上的浴巾,青紫的唇呜咽的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盈盈水瞳看着暴怒的寒澈,慌乱羞赧。 寒澈被胸膛的触感电击的颤栗,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魂魄,手下的小脸已经开始青紫,张开的唇如一条缺水的鱼儿。寒澈猛地回神,手下的力道放松,在看到羽溪全身赤果的jiao躯时,眼里的赤红更甚,不知是怒火还是yu火。 “咳咳……”突然涌进的空气让长久缺氧的羽溪一时不能适应,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茭白的身体也随着咳嗽泛起盈盈的粉嫩,寒澈只觉脐下三寸处一紧,酒精作用下的大脑已完全放弃了思考,仍掐在羽溪脖子上的手不觉再一次收紧。 “寒澈,咳……咳……你喝醉了……”羽溪努力保持镇定,她清晰地感觉到腹部的不适,手无力的推拒着已经神智混乱的寒澈。 寒澈凑近那一张一合的樱唇,慢慢恢复的唇泛着诱人的荧光做着无声的邀请,寒澈眼中只剩下那盈润柔软的唇充满眼球,牙齿狠狠的咬上蛊惑人心的唇,咸咸的血腥在唇齿见蔓延,牙齿下真实的触感让寒澈变得疯狂,尖利的牙齿辗转啃咬潋滟樱唇。不是吻,是愤怒的撕咬。 嘶嘶的抽气声从羽溪嘴里破碎不堪的溢出来,寒澈恨到了极致,满腔的怒火从这个毫无甜蜜可言的吻里发泄出来。 羽溪使出全身力气,却撼动不了寒澈分毫,失去能量的身体对任何触感都更加敏感,唇上的疼痛无限放大开来,弥漫在嘴巴里的是咸涩的血腥。 寒澈突然撕扯起自己的衣服,手臂横在羽溪胸前把她牢牢地逼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被水打湿的头发黏在额前,泛红的眸子避开羽溪恐慌的目光,动作更加粗暴。 “啊——”无边的痛从xia体传来,羽溪痛得脚趾蜷起来,脚指甲磕上坚硬的地板翻了过去。 寒澈的头埋进羽溪的肩窝,张嘴咬上她性感的锁骨,羽溪的尖叫痛呼就响在他的耳边,埋在她的身体里,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她 每一个细胞的颤抖。 锁骨、下身、脚趾的疼痛都放大了千万倍的传来,寒澈甚至没管羽溪是第一次猛烈地如一只愤怒的豹子,羽溪感觉肩膀处,一滴热烫滑过,寒澈咬着羽溪的锁骨,喉间无声地悲鸣。 羽溪疼的想蜷起身体,如一只在油锅里自卫的虾米,可是背后是坚硬的墙壁,冰凉刺骨时刻清醒着她混乱迷离的神经,寒澈的一只手一直掐在她的脖子上,动作,一波比一波猛烈,羽溪被狠狠的推倒在冰冷刺骨的墙壁上,身体有一瞬间失去知觉。 两个人,以最亲密的方式契合着,心却遥远到无以复加。这根本不是一场huan爱,而是一场无声的葬礼。 浴室里,没有ai昧的呻yin、痛苦的尖叫,只有一声声怒火啪啪拍打在墙上。 前后的双重夹击,使失去支撑的身体再也不堪重负,羽溪只觉的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们俩互相折磨着,撕咬着,她再也不想坚持下去,缓缓阖上疲惫的双眸…… ☆、第三十九章 囚禁,两个人的痛 羽溪醒来,无神的眸子看着白晃晃的房间,有一瞬间的失神,在看到镜子里浑身赤果满身青紫躺在地上的人时,才感受到地板传来的阵阵凉意。 寒澈把她扔在浴室里,如同抛弃一件恶心的旧衣服。 羽溪扶着墙站起来,大腿根处撕裂的疼痛让她脚底一滑,重重摔在地上。一夜的折磨,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锁骨上印着两排清晰的牙印。 身上的黏腻让她不舒服的想要作呕,羽溪在歇了好长时间后站起身,浴缸里放满冷水,把身体完全没入进去,深秋的水已有了刺骨的寒,却抵不过羽溪心中的冷冰。 寒澈坐在自己房间里,眼睛紧紧盯着屏幕里那个沉在水底的人,身上依然是昨天早已皱结的衣服,唇间还留着她的血的味道。 眸中波涛翻滚紧握的手微微颤抖泄露了他所有的情绪,他看着她从地上爬起来,再摔倒,看着她如提线木偶般走进浴缸把自己埋进冷水里,看着她通过冰冷的水透出那双失去光芒的双瞳。 在肺部的空气抽离的一丝不剩时,羽溪钻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刺痛喉咙的空气,水珠顺着青紫的身体滑落,经过冷水冲洗,锁骨处的咬痕更加明显,如一枚印记,怎么也抹不掉。 羽溪木然的出了浴室,从昨晚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空空的肚子,胃里酸味翻涌,羽溪张嘴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胃部剧烈的搅拌让她站不稳脚步,手扶上门,一拧,丝毫未动。 呵,这是被囚禁了吗? 羽溪裹紧睡衣,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栽进床里,眼皮越来越重…… 寒澈倏地推开椅子站起来,看着一头栽倒在床上的羽溪,心脏像被一直大手紧紧攥着,失去了跳动。他犹豫良久,最终轻推开那扇沉重的门,房间里的气息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寒澈抚上那苍白的容颜,描绘过秀气的眉毛,翘挺小巧的鼻子,有些红肿的唇,最后是仍泛着血丝的锁骨,寒澈的手有些抖,他没想到自己当时用了这么大的力气。 寒澈轻柔地把羽溪的头搬到自己腿上,用手指梳顺羽溪湿湿的头发,电吹风不敢开的太大,暖热的风吹在手指上,却暖不了人的心。寒澈知道,他和溪溪,越走越远。 羽溪这一觉睡得很累,梦里浮光掠影,却怎么也抓不住,醒来,额头布满虚汗,手触到身侧床上空空的位置,竟然会是温热的。门外适时的想起敲门声,“羽溪小姐,您醒了吗?” 陌生的声音,羽溪起身,酸痛已经减轻了不少,“进来。”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端着一碗清粥走进来,有些拘束的看着蓝羽溪,“羽溪小姐,我是寒少刚请来的阿姨冯平,这是寒少让我送来的粥,少爷说您好长时间没吃东西,先吃点清粥垫垫。” 羽溪揉着酸痛的太阳穴,“放那吧,以后叫我羽溪就行。” 冯平依言放下碗筷,却站在床边并没有离开,手搅着围裙,有些无所适从。 “怎么还有事?”羽溪皱皱眉,她对人很慢熟,对陌生人有着不自觉的防备。 “少爷说要看着你吃下去,还有……这个。”冯平掏出一个小瓶子,羽溪接过,不禁嗤笑,寒澈,我们还真想到一块去了。 羽溪倒出几粒药,就着温热的粥喝下去,这样就不会感觉到苦了。 冯平走后,羽溪清晰的听到,门落了锁,放下手中的药瓶,上面清晰的写着“避孕药”三个大字。 羽溪走到窗前,仙人球顽强的生长着,一根根小刺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健康的光芒,整个阳台都是刺尖上的芒,羽溪走不进阳台,只能依窗远远的望着远处绵延不绝的山峦,近处,花房的风信子开始凋落,没了往昔的争奇斗艳,羽溪的手指无意识的动了下,指尖被落在阳台上的刺扎出了血珠。 正要转身回房,下面传来乱遭的说话声,在瀚西苑,从来没有人敢大呼小叫,今天是头一次。 寒澈关上监控,冷凛的眸子扫向聒噪的人,阴郁的脸黑的像雷公,随时可能爆发。手下的人在寒澈的威慑中静了下来,裘刃站出来,脸上的肌肉由于愤怒一跳一跳,“少爷,请您交出蓝羽溪,我们要为陶姨报仇!” “对,我们要为陶姨报仇!” 寒澈睇了眼出头的裘刃,面目粗犷憨厚,眼里的恨毫不掩饰,手指握的嘎嘎作响。他记得这个人,是陶姨从路边捡来的孩子,只是,这样老实只有一身蛮力的人注定会被当枪使。 “陶姨的事调查清楚后,我会给弟兄们一个交代。”寒澈阴沉的语气堵下了裘刃反驳的话,“霊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怎么,想造反吗?我今天在这把话说明白了,杀害陶姨的凶手,我绝不会轻饶,至于你们,认清了自己的位置,搞清楚,谁才是你们的老大!” 打发走那些人,寒澈再也没有勇气去看羽溪苍白无波的面容,他宁愿她对他喊,打他骂他,也不要她平静到死寂。他们又回到了几 年前无声的冷战。当他看到羽溪毫不犹豫的吞下避孕药,心莫名的抽痛,她果然不愿意为他生一个孩子。 羽溪听着噪杂散去,拉上窗帘走回房。手指在墙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跳跃,感受着墙壁冰凉无生命的触感,左手下意识的抚上小腹,这里,应该永远都不会孕育一个生命吧。 在墙上划过旁的手指猛然顿住,指腹下是一个肉眼不易察觉凹下,杂乱空洞的大脑找回些神智,眼睛盯着小小凹陷,手指印上去,刚好是一个食指的大小。羽溪不禁嗤笑,指纹锁,寒澈,其实我们真的不了解对方。 羽溪抱过笔记本坐在地上,纤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的飞舞,羽溪再一次把手指放在暗锁处,墙壁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羽溪穿过墙走进去,简单的黑白相间,应该是寒澈的房间,冷清清的,好像好久没有人住了。衣摆不小心被什么东西勾住,羽溪转身,啪的一声,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羽溪赶紧蹲下身去捡,这时房门被打开,躲藏已经来不及了。 寒澈吃惊的看着蹲在床边的羽溪,在看到地上的狼藉时,眼底流光翻滚,“谁让你动我的东西的!” 羽溪看着手里碎了的相框,照片上是陶环和寒夫人的合影。手随意的张开,相框再一次掉到地上,摔得七零八落,羽溪耸耸肩,“我现在没动。” 她的无所谓,她的疏离,都像一根刺,刺入他的心底。寒澈大步上前,大掌提起地上的蓝羽溪,刻意忽略她被扎破的手指,冷着脸对着她,声音陡得提高,“碰它,你也配?” 羽溪忽地被提起来,脚步站不稳,脚上的拖鞋被甩掉一只,白嫩的脚踩在玻璃渣上,脚底疼得抽搐,“不想看我在这碍眼就放我走。” “想走?蓝羽溪,你这辈子都别想,我就是把你囚死在这也不会让你见一天的太阳。”一想到她出去会投入顾子岩的怀抱,他就恨不得现在把她拆入腹中,而且,这次的埋伏顾子岩也参与其中,他不想相信羽溪也有份,但是,她确实一直跟顾子岩在一起,也确实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早知道这次的交易泄露了风声。 溪溪,我该说你是还念一点旧情吗? “寒澈,我要想走,没有一个人能拦得住。”依旧的淡漠清冷。 “是吗?那我就打断你的腿!” “呵,寒澈,你就这点本事吗?”无所谓的嘲讽,刺痛了他的心。 “溪溪,你若敢逃,我会在你面前把你关心的人一 个个玩死,最后把你像宠物一样拴在身边,就算我玩腻了也要看着你在我身下苟延残喘!” 寒澈俯下身,曜黑的眸子倒映着羽溪苍白淡漠的脸,“溪溪,我不会让我的兄弟们白死,伤害过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声音很轻,蓝羽溪却从中听出了毛骨悚然。 “来人,把小姐看好了,她若出房门一步,你们就自断一条手臂。” 寒澈扔下羽溪,眼角瞥到打开的墙壁,转身出了房间,没有人知道,他刚才是忍住多大的冲动不去管她破了的手指,不去关心她扎进碎玻璃的脚心。 溪溪,我该怎么办,就算是你抛下毒发的我,出卖了霊,杀了陶姨,我还是控制不住的爱你,你的毒已经深入到骨髓了,不爱你,除非灰飞烟灭。 羽溪牵动嘴角浅浅的笑了,这就是她要的结果,被囚禁。 她对陶姨的死没有怀疑,只是,她不明白,陶姨早已不管霊的大小事务,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码头?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自己只是只替罪羊。那他们会是谁,目的呢? 一夜的整理,丝丝答案在脑海中闪过,却快的让人抓不住。显然陶姨是整件事情的导火索,自己是一石二鸟中的附带品。能轻易得知霊的动向,只有霊的高层人员,答案渐渐明了。 只是每每想到杀害陶姨的人都会让羽溪心痛到无以复加,怎么会是你! 羽溪躺在床上,泪水沾湿了枕巾,眼前是一个长相俊美的小男孩对着她笑,朦朦胧胧很不真实。身侧的床猛地陷下去一块,羽溪擦干眼泪,一转身就对上寒澈染着热火的双眸。 羽溪企图推开满是酒气的寒澈,那一晚的折磨她还心有余悸,那种无助屈辱的痛比中枪还要难受千百倍。 寒澈桎梏住羽溪挥动的手,一手扯起旁边的枕巾蒙上羽溪的眼睛,铺天盖地的吻夹杂着怒火砸下来,从眉心到唇,到脖颈。双眼被蒙,其他的感官异常清晰,她清楚的感受到,寒澈尖利的牙齿停在颈动脉处,细细磨咬。他只要微一用力,就会血液喷涌。 良久,寒澈的唇才离开颈处向下滑。细密的吻在锁骨的齿印处流连,顺势往下,落在胸口处,心脏跳动的位置。 羽溪的身体猛地痉挛,胸口顶端传来的刺痛让她颤抖地拱起身子,几缕长发紧贴着汗湿的小脸,额头细汗密密的冒出来。 寒澈并没有估计羽溪的疼痛,动作依然猛烈狂热。 没有想过要接纳的身子是干涩的,羽溪感觉整个心都在抽痛,顺着血管流向四肢百骸,她孱弱的身子根本接受不了如此猛烈的寒澈,手指掐入手心,不能缓解疼痛丝毫。 ☆、第四十章 溪溪,对不起 一夜的疯狂,寒澈达到了极致,毫不留恋的起身,一个冰凉砸在羽溪布满吻痕的身体上,药瓶滚了几下,最终停在羽溪平坦的小腹上。寒澈盯着一动不动的羽溪看了良久才转身离开,没人看到他转身时的僵硬。 听着房间里静下来,羽溪摸到药瓶没喝水就干涩的咽下去,任由光裸青紫的身体裸露在空气中。好一会,她才缓过力气,她坐起身,眼上的枕巾掉下来,眼里没有一丝情绪。 身体上的黏腻让她难受无比,缓缓的起身,颤抖着腿走进浴室,拧开冷水的开关,冰冷铺天盖地袭来,垂下的眸子看到腿间的血迹苦笑。 寒澈坐在电脑前,手指触在屏幕上描绘令他贪恋的眉眼。在做的时候,他不敢看她的眼睛,他怕看到她眼里的厌恶,看到她的恶心。 她痛一分,他就会痛上十分,溪溪,我们可不可以不要相互折磨。 几天下来,羽溪一直乖乖的待在房间里,寒澈照例每天晚上都会找她。每晚都是彻底疯狂彻底沉沦,噬骨地折磨,完事后转身留她一个完整,他从来不会在她的床上留夜。 羽溪的身子依然干涩,不能容纳他,有好几次痛得晕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折磨自己还是赎罪,她留下来的目的就是找出赤水码头事件的幕后主使,算计她的人她一定不会放过。 一晃眼,一个月过去了,寒澈似乎很忙都是凌晨回来,羽溪总是在不安的睡梦中被痛醒。白天的高强度体能训练让她晚上根本没有力气去应付寒澈,她现在急需变得强大起来,不然她也不用为躲避寒澈手下的仇杀被囚禁在这受非人的折磨。 “羽溪小姐,该吃点东西了。”冯平也是做惯了大户人家的佣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每次她上楼给小姐送饭都会看到小姐脖子上的青紫,羽溪没有其他大小姐的架子,对她也不错,她默默的给小姐买了伤药,却什么也不多问。 这几天羽溪消瘦的厉害,寒澈吩咐冯平做了她最爱吃的菜。羽溪闻着腥腻的黑椒牛肉胃里顿时翻滚不停,跑进洗手间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冯姨,你先端走吧,我没胃口。”说着又忍不住干呕。 冯平看着羽溪难受的眼泪都出来了,欲言又止。她记得少爷是给过羽溪小姐药的。 羽溪刚走到窗户旁就听见楼下的刹车声,寒澈一身做工考究的休闲服从车里走出来,衣服有些凌乱,但是能看出来,他心情很好。 寒澈走进大厅就看见冯平端着饭菜走下楼,修眉微微蹙起,“怎么,她没吃?”羽溪的消瘦他看在眼里,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令她憎恶,可是她就是有毒的罂粟,尝过一次就再也离不,开放不下。 每天晚上只有见过她,真实的感受到她,他才能安心睡去。他多想每晚拥着她入睡,那样的充实,是他最大的满足。可是,却不行。 “少爷回来了,羽溪小姐好像有些不舒服。” “知道了。” 寒澈走上楼,他迫切想要拥着羽溪汲取温暖,好好地休息。一个月的彻夜忙碌,他清理掉了身边的眼睛,总算不用跟羽溪相互折磨了。 “溪溪——”寒澈打开门走进去,抱住站在窗户边上的羽溪,脸埋进她的秀发里,清新的发香盈满鼻间。声音闷闷的慵懒,毫不掩饰的愉悦。 蓝羽溪有些抗拒的动了动,在他抱住她时,身体僵了一下,看着突然转变的寒澈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起,溪溪,对不起,对不起……”她的僵硬他不是感觉不到,他知道,这一个多月,他伤她有多深,喃喃地说着这三个字。 羽溪张开握紧的拳头,身子向后仰了仰,“你……怎么了?” “溪溪,对不起,原谅我好吗?”寒澈捧着羽溪瘦的露出尖细下巴的脸,心疼的对上那双他在心底描摹已经的水瞳,“溪溪,对不起。” 羽溪看着反常的寒澈,淡漠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如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被他抱在怀里,眼睛无焦距的换散着,紧抿着唇,好像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寒澈在戏内,羽溪如一个心不在焉的看客。长长的睫毛间或忽闪一下,扫在寒澈的脸上,痒痒的,寒澈却觉得心慌。 “溪溪,你看看我,跟我说句话好吗?”几乎乞求的语气。羽溪不明白,一个月来,寒澈就如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而她是他的圈宠,任他予取予夺。现在为什么变成他求她了? 寒澈捧着羽溪脸的手有些颤抖,唇无措的吻着着羽溪木然的小脸,“溪溪,你说句话好不好,就说一个字。”最后的声音低到尘埃里,寒澈颤抖着吻上羽溪的唇,上面还留有昨晚他留下的味道。 羽溪的手猛地推开寒澈踉跄着跑进洗手间,昏天暗地的一阵呕吐,连胃里的的苦汁都吐了出来,羽溪用凉水扑了扑脸,苍白的吓人,心底一个不好的念头萌生出来,又被她坚决地否定了。 “溪溪,你怎么了? ”寒澈看着趴在马桶上呕吐的羽溪,脸有一瞬间的惨白,难道自己就这么让她厌恶? 羽溪透过镜子看着寒澈瞬息万变的脸,心中冷笑,怎么,恶心到了? 漱完嘴巴,羽溪擦着寒澈走出去,一天没吃饭,胃还不省心的折腾,她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在这自演自娱。 羽溪走下楼,这是一个多月以来她第一次下楼。冯平正在擦着桌子,看到羽溪下来连忙迎上去,“羽溪小姐,您还不舒服吗?” “没事,也许是肠胃不好,你帮我做点吃的吧。”羽溪走到门口,看着外面的风景,阳光在她身上散出柔柔的光。寒澈从楼上下来就看到羽溪站在光圈包围之中,单薄的身上套着一件白色的蝙蝠针织衫,整个人透明到好像下一瞬就会飞走。 寒澈走上前,手臂揽上羽溪的腰肢,羽溪身体猛地一颤,继而僵硬着。寒澈的手从腰上撤下来,转为搂上她的肩膀,“溪溪,我……” 羽溪转身从他的手臂下钻出去,拢了下掉下去的披肩,走进大厅,冯平正好做好了饭。 “羽溪小姐,我做了些清淡的,您吃吃看。” “谢谢。” 羽溪拿起筷子,挑了几根菜放进嘴里,食之无味。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老是没有胃口。 寒澈在她身侧坐下,夹了一块山芋给她,以前她最喜欢这种吃起来黏黏的芋头。羽溪看着碗里黏腻的山芋,胃部又开始不舒服,她捂着嘴憋得脸通红。 “羽溪小姐,对不起,我不该做这个。”冯平连忙把这道菜撤下去。寒澈倒了杯水递给羽溪,给她轻轻顺气,眉拧在一起,看着羽溪干呕若有所思。 “溪溪,你……是不是……”寒澈看到羽溪倏地抬起头来,眼神里是无措的坚决。 “你想多了,我只是肠胃不好。”羽溪再一次把没有丝毫味道的菜放进嘴里,心里却是满满的苦涩,“放心,你给的药,我每天都在吃。” “我……”寒澈握紧羽溪的肩膀把她扳向自己,黑曜的眸子对上蓝羽溪的盈盈水眸,不想让她逃避,“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有了,你会……” “没有如果。”羽溪毫不留情的打断寒澈的话,她每天都是在第一时间吃药,怎么会有如果。 “那我叫李医生来,你肠胃不好,总得去看看。”寒澈拨过去电话,简单交代几句。 一时间,宽大的房子里没有陷入沉寂,寒澈保持着揽 着羽溪的姿势,在离羽溪最远的左胸口,一颗心跳得咚咚作响。 “少爷。”李医生匆匆赶来,麻利的拿出医用器具给羽溪做检查。羽溪身体一闪,却不小心撞进寒澈的怀里,手按在一处,她尴尬的向旁边移动,“不用了,我没事。” 寒澈好笑的看着脸瞬间通红的羽溪,一股火热从羽溪刚刚不小心按到的地方蹭地窜起来,大手一捞,抓回将要掏出去的小人,“乖,让李医生看看。” 羽溪正好坐在寒澈被激起的反应上,脸更加红的像熟透的樱桃,身子扭着想要逃离这羞人的坐姿。 寒澈好整以暇的凑上来,嘴巴咬上那红润欲滴的耳珠,瓮声瓮气的说:“你想让别人看看你的杰作,嗯?”大手拍了拍左扭右蹭的小pp,低醇的笑声传散开。 李医生专心的给羽溪做着检查,没有受到一丝干扰。 “怎么样?”寒澈看着放下器具的李医生,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泄露一丝焦急。 “没什么。”李医生收拾起他的看家宝贝,平静的语气让寒澈瞬间失落到谷底,手贴上羽溪平坦的小腹,感受着她的温度,心里是空落落的苦涩。 李医生站起身来,“不过,这几天注意点,不要做床上运动,头三个月是胎儿最脆弱的时候。” 轰——! ☆、第四十一章 一个人的绝情两个人的折磨 寒澈内心狂喜无以复加,手紧紧贴合上仍是平坦的小腹,仿佛现在他就能感受到孩子的胎动似的。 羽溪不敢相信的长大嘴巴,死死盯着李医生一张一合的嘴巴,她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有两个字在耳边萦绕,胎儿,胎儿…… “我,不可能。”羽溪起身抓住李医生的袖子,脸色白的渗人,“不可能的,你一定是看错了,我一直在吃药。” 李医生看着寒澈沉下去的脸色慌忙收拾好东西走人。 “我一直在吃药,寒澈——我一直在吃药——”最后一句几乎是喊出来,“寒澈,你告诉我,他说的不是真的,你看,我都把要带在身上。” 羽溪慌乱的找药,指甲钩在针织衫上被她狠狠的掰断,“药呢,药呢……” 寒澈抓住她慌乱的小手,心中的喜悦顿时被铺天盖地的苦消灭殆尽,“溪溪,溪溪,冷静下来,冷静。” “真的,我真的在吃药。”羽溪抬起苍白的脸一时满脸的泪痕,水瞳里蓄满泪水,手紧紧地抓住寒澈的手,像飘摇在大海里的一叶孤舟急需一个依靠。 残忍的训练她没哭,陶姨过世她没哭,一个月的折磨她也没有哭,现在,她因为怀了他的宝宝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无数的利剑簌簌扎进寒澈的心里,一剑刺穿,却没有留下一滴眼泪。他的心连血泪都流失殆尽了。 “我知道,药是我给的。”寒澈一瞬间苍老了许多。本以为,他们之间多了这一丝牵绊,他们的关系会缓和,他知道她会排斥会生气,但是他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 羽溪静下来,看着抱着自己的寒澈,手里的塑料瓶被她捏的变了形,她早该想到。 “溪溪,我给你的是普通的维生素,我知道,如果我不这样,你自己也会吃药,所以……” “所以你就让我以为我吃过避孕药了,就不会再自己想办法避孕了是吗?”除去慌乱的声音恢复到无波的淡然。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羽溪的手附上自己的腹部,这里孕育了一个生命,宝宝,妈咪该怎么办? 寒澈哑然,脑袋搁在羽溪肩膀上,所有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光了,“溪溪,你听我说,下面的人一直说要为陶姨报仇,我没有办法才把你关在这儿的。而且,我身边有眼睛监视着,每天那样对你,我都会比你痛十分。每次我都想轻柔的吻你,带给你最好的愉悦,拥着你入睡,可是我不能,我必须强迫自己粗暴的对你。我甚至不敢看你的眼睛,我怕看到你眼里 的厌恶,溪溪,现在那些眼睛都被我清除了,我们留下他好不好?” 羽溪僵硬的推开寒澈,看着眼前放低姿态的寒澈。尹熙泉曾说过,这个世界上能让寒澈低到尘埃里的人只有蓝羽溪。现在她却不想要这份殊荣。 “我……不想要……”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羽溪努力支撑着自己,她能看出寒澈尽力压制着怒火。羽溪抬起头闭上眼睛,让泪水回流进眼睛,宝宝,妈咪不能要你。 “蓝羽溪,他是我们的孩子!”寒澈猛地站起来,“我就让你这么讨厌?”指着蓝羽溪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羽溪深吸了一口气,淡漠的开口,“孩子,我不会要!” “蓝羽溪!你可以恨我,但是孩子你必须给我生下来!”寒澈掀翻桌子,上面的饭菜翻滚了一地,结实的红木饭桌被寒澈踢断一条腿,诡异的歪倒在地上。 他忍着脚上的剧痛转身,他怕下一秒会控制不住自己。 “寒澈,你是不是太天真了,流产有很多种,我不想要他,你怎么也保不住。”羽溪的话没留一丁点儿余地。 寒澈止住上楼的脚步,绝望夹杂着愤怒铺天盖地袭来,填满怒火的眸子死死看着一脸冷然的蓝羽溪,欺身上前掐住蓝羽溪的脖子手指一圈圈收紧,“溪溪,你最好保佑我们的孩子好好的,不然,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就是顾子岩的尸体,我会当着你的面一刀一刀割下他身上的肉!” 羽溪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寒澈上楼的脚步发出沉重的闷响,背影是孤独的寂寥,踽踽独行,一瞬间泪水模糊了眼睛。 整整三个月,寒澈都没有回瀚西苑。冯平得到寒澈的吩咐尽心照料,生怕羽溪有一丁点闪失。 寒澈当晚扔下过一句话,如果他的孩子出了问题,那么冯平就第一个为他陪葬。话是当着冯平和羽溪的面说的。 羽溪能看出这些日子冯平的小心翼翼,有时候冯平会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她,她笑笑不去理会。没有人能理解一个狠心到要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母亲,也许她连母亲这个词都不配。 现在,羽溪的妊娠反应很厉害,几乎吃不下去饭,吃进去也会全部吐出来,每天只能靠营养针维持,手臂上是密密的针孔。 瘦削的身子在宽松衣服的掩盖下,根本看不出是一个孕妇,虽然羽溪已瘦的单薄,但是她的血管很细,每次医生都找的满头大汗,针也难免会扎错,原本白皙漂亮的手布满丑陋的针眼。 “羽溪小姐,起风了,我们回屋吧。”冯平对羽溪是寸步不离,她能看出羽溪对着个孩子的疼爱。不管妊娠反应有多厉害,为了孩子营养充足,羽溪也会咬牙吃下去为她准备的补品,下一秒钟,胃里翻江倒海地吐出来,有时候会吐得虚脱掉,倒在洗手间里爬不起来。 “嗯。”羽溪由冯平扶着,走得很慢,她的手现在习惯的放在腹部,“冯姨,怀孕是不是都这么累啊。” “没事的,过段日子就会好的,第一胎总是会辛苦点。”冯平拍着羽溪的手臂,慈爱的给她拢了拢衣服,“这个宝宝肯定是个淘气包,现在就在妈妈肚子里折腾。” 羽溪的手轻拍了下隆起的小腹,眼角都蓄满笑意,无声中笼着一层母性的光辉,“宝宝,妈咪怀你好辛苦的,你可不能淘气哦。” “羽溪小姐,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冯平在羽溪身边这么长时间,跟羽溪渐渐熟络起来,羽溪平时没有什么架子,对她很尊重,在她眼中羽溪就像自己的女儿,她不用顾虑什么。 孕妇的情绪不能起伏太大,但是羽溪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她也替羽溪但心宝宝,知道羽溪喜欢听有关胎儿事情,她就会把自己当年怀孕时的趣事讲给她听。 “其实我都想要,唔~是不是太贪心了。”羽溪好看的眼睛弯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些微红润。 “你现在已经有四个多月了,到医院是能检查出男女的。”羽溪真的很少笑,有时,冯平远远的看着羽溪摸着肚子跟宝宝说话,说的很认真,嘴角会微微扬起。冯平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不去做产检。 “不用了,男孩女孩我都喜欢。”羽溪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都四个月了,她的肚子却像人家三个月的时候,羽溪担心宝宝营养不足,冯平煲的营养汤全都喝下去。冯平说,她那时四个多月就能感受到胎动了,羽溪天天跟宝宝聊天,手一刻也没离开腹部,她每天想象着胎动时那会是怎样的感觉。 “冯姨,生产是不是很疼啊。”羽溪皱着眉看向冯平,像一个问老师问题的小学生,脸上还带着期待的复杂。 “羽溪啊,女人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经历痛苦把孩子生下来,当听到孩子一落地的第一声哭声,你会觉得,所有的痛,所有的苦都是值得的。那时心里比蜜还要甜。” 冯平把羽溪扶上床,给她铺好被子,打开电视插上光盘,上面播放的是孕妇锻炼教程,是羽溪央冯平去买的。羽溪现在不能继续体能训练, 她把精力全都放在这上面,认真的对着电视学。 轻缓的铃声响起,是莫扎特的小夜曲,因为羽溪听说,莫扎特的音乐最适合胎教。寒澈并没有切断羽溪对外的联系,其实,只一个冯平就能牵绊住她。 羽溪现在沉稳了许多,慢慢扶着床站起来,接起电话。 那边响起斯诺妖媚的声音毫不掩饰的埋怨,“小溪溪,你都去哪了,告诉我,我不在的这几个月有没有偷懒?”斯诺知道羽溪的身体不能拖下去,在羽溪驱车离开的时候就回了实验基地,他要找新的法子。 “斯诺……”羽溪在听见他的声音时哽咽了,“我想问你个问题。” “小溪溪亲亲,这是怎么了,听见我的声音这么激动呀,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如果,如果我怀孕了,会怎么样?”简单的几个字,她却说得艰难。 “蓝羽溪,你最好是在跟我开玩笑,你有没有脑子拿这种事开玩笑,你傻了啊……”斯诺在那边喋喋不休,最后声音低下去,卡在喉咙里的字怎么也说不出来,溪溪,你是在开玩笑的,对吗? 听着斯诺的愤怒渐渐转变成无力,羽溪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她知道会有危险,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能怀孕,她甚至做好了死在手术台上的准备,可是,老天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不留给她。 宝宝,0。1,的可能,妈咪该怎么办? ☆、第四十二章 探望儿媳 羽溪放下电话,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眼前朦胧一片,看不到光明。她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但毕竟不是医生,她以为,如果生孩子,她会有危险,但是她没想到的危险的是孩子。 斯诺说,她的身体根本不能怀孕,特别是失去能量后。她现在的身体机能仅够维持一个人,多了一个胎儿,她的身体根本支持不住两个人消耗。而且胎儿只有0。1,的存活率,很有可能不到预产期就会胎死腹中。 羽溪从来没有感到“死”字是这么可怕的一个字眼,她极力忍着,因为冯姨说,多笑对胎儿有好处。她努力扯起嘴角,却发现怎么也笑不出来,眼泪滑进嘴里,苦苦的发涩。 斯诺说给他点时间,他一定会赶在她生产前找到解决的办法。 现在斯诺是她全部的希望。 羽溪捧着肚子沉沉的睡去,梦里是撕心裂肺的哭声,她看到漫天的血光,焦急的找哭声的来源,兜兜转转怎么也走不出去。宝宝的声音哭哑了,喊着“妈咪不要抛下我。”羽溪在里面像无头苍蝇般乱闯,惊天的一声巨雷,威严的声音从遥远的天际传来:“这个孩子本就不属于你,现在我把他带回去。” “不——” 羽溪猛地坐起来,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手抚上腹部,大大的舒了口气。深夜两点了,外面已经黑透,羽溪呆愣愣的望着窗外,“宝宝,你不会离开妈咪的,对不对。” 羽溪小心的躺下,让身体尽量放松下来平躺着。刚一怀孕,羽溪就一直仰面平躺着睡觉,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比别的宝宝需要更多的保护,整个晚上她都不敢翻身。 听着呼吸渐趋平稳,隐在暗处的黑影走了出来,他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在离羽溪还有一臂远的地方停下来,他怕床下陷会惊醒羽溪,远远的借着微弱的灯光贪恋的看着消瘦的面容。 手伸出去,想要抚平她眉间的褶皱,却在半空中停住,隔着空气细细的描绘,从眉间到阖上的双眼,眼角处还有淡淡的泪痕,他的手在空气中做着擦拭泪痕的动作,很轻很柔。手隔着空气远远地抚上消瘦的脸颊,眼神专注地看着这令他日思夜想的小脸,不敢眨一下,好像一眨眼羽溪就会不见了。 他每天通过监控关注着羽溪的一举一行,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是乱糟糟的,很想见到她,很想抱着她,听她跟他说宝宝的事情。 没有哪一个父亲不想伴着妻子见证孩子的成长,冯平每天的汇报他都记得清清楚 楚,甚至拿笔记下有关宝宝和她的每一个字,痛了,想了,他就会拿出精装的本子看上面亲手写下的字,这上面记载着他们的孩子的成长历程。 最后,他还是耐不住思念赶了过来,其实在傍晚他就到了,远远的看着羽溪坐在秋千上,手轻柔的抚着腹部,好像在说些什么。夕阳的余晖洒在上面,橘黄的光晕很温暖。 他看到羽溪进了大厅,很乖巧的吃饭。他知道,她一定吃得很痛苦,他在屏幕上看到过她吐得昏天暗地,连手指甲都苍白到无力。 一直等到深夜,在确定羽溪睡下了,他才敢进她的房间,他看着她深陷梦魇,看着她恐惧无助,却不敢上前。他怕羽溪见到他会愤怒,会不要他们的孩子,因为他从监控中经常会看到羽溪一个人时脸上的复杂,他看不懂,他也不敢冒险。 因为,有一次,他甚至看见羽溪拿着刀照着自己的肚子比划,眼神空洞的想一个傀儡娃娃,好像没了意识,只是机械的做着自己也不知道的事。 那一次,他看着那离肚子只有一寸的刀尖,心都要跳出来了。好在他及时通知了冯平迅速赶到了。 溪溪,无论你多么恨我,都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子,好吗? 寒澈隔着空气在羽溪的唇上落下一个吻,手恋恋不舍的伸回来。其实,隔着空气,他能摸到什么呢,可是,有她在的地方,就连空气都是甜的。 一大早,冯平看着堵在门口气势磅礴的一干人担心。她一早就给少爷去了电话,但是瀚西苑在市郊,寒少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到。 sabina按着门铃啪啪作响,浓浓的烟熏妆,大张着的艳红嘴唇毫无顾忌的吵吵嚷嚷。 “你算什么东西,敢把我们挡在外面。是不是蓝羽溪那个贱女人叫你这么做的。”sabina把一腔的火气全发在了冯平身上。本来,陶姨死了,蓝羽溪成为众矢之的,必然会被霊的人追杀,寒澈把陶姨看做亲生母亲一样一定不会放过她。没想到,她竟然耍手段怀了澈的孩子,知道寒澈对一个完整的家的渴望,让澈下不去手。 “这位小姐请您自重,是少爷吩咐的,没有少爷的允许,陌生人不能进去。”冯平看着面前的女人一身名牌,看起来也应该是个大家小姐,怎么和羽溪小姐就差这么多。 “陌生人?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吗?是夫人,是少爷的母亲!”想拿寒澈来压她,哼,也不看看她手里的王牌。 “对不起,我只听从少爷 的吩咐,少爷马上会赶回来。”冯平保持着耐心谦卑的说,尽量不去看那张让她想扭头就走的脸。 寒夫人一直端庄的站在旁边,好像局外人一样对眼前的争吵视而不见。 sabina还在那和冯平争执不休,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路边车轮激起的尘土飞扬起来,正激烈争吵着的sabina顿时住了声,嘴巴里是干涩的沙粒,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你在这闹腾什么!”寒澈大力甩上车门,一接到冯平的电话,他的心就紧紧揪了起来,他没有把握能控制住羽溪和母亲见面的场面。闯了一路的红灯,就怕冯平拦不住让她们进了瀚西苑。 “妈,你来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让我去机场接你。”寒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母亲,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的泄露。 “我再不来,你孙子都给我生出来了,还不让我这个奶奶瞧瞧了。”寒夫人看着平静的儿子,和一个普通母亲一样聊着家常。 寒澈心里想的是什么她岂会不知,只是,她倒要看看,那个十三年前逃过追杀悄无声息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么长时间的女人是不是和蓝恩沁一样软弱。 “妈,溪溪最近身体不是很好,过几天我带着溪溪去看您。”怕什么来什么,寒澈从没有猜透过母亲的心思。母亲的心思就如一汪墨黑的深潭,想要投石问路,却永远都不会听到石头落到潭底的响声。 “我儿媳妇身体不好,还怀着我的孙子,我更应该去看看。”寒夫人一不能撼动的威严向前跨了一步,就等着寒澈在前面带路。 “妈,你……”寒澈摆摆手,让冯平开门,只能希望冯平能稳住溪溪,不让她下楼了。 羽溪拉上窗帘,一大早看了场免费闹剧。只是那个端庄高贵的身影,她怎么也不会忘记,她就那样优雅的站在那展现着万千风华,刺痛了她的双眼。 妈咪,若你在,哪会有人注意到她! 寒澈带着母亲进了大厅,眼眸微眯,冯平无奈的摇摇头。 羽溪慵懒的坐在沙发上泡着茶,纤长手指按着壶盖轻盈的一个旋转,紫砂壶微倾,飘着清香的茶潺潺注入茶杯。 羽溪端起茶杯放在秀气翘挺的鼻子下嗅着,听到脚步声,眼睑太都没抬,好像沉浸在茶香里。 “真是没教养,见了长辈都不知道起身。”sabina在外面没讨着好处,还被一个佣人拦在外面,看着悠然自得的蓝羽溪特别是她隆起的腹 部,一股无名的怒火窜上心头,火烧火燎的往外涌。 羽溪低垂的眼睑因为sabina的一句话霍然抬起来,眸子里的冰冷骇人,手里的茶冲着sabina就劈头盖脸的泼下来,“让我教教你什么叫没教养!” 她确实是有娘养没爹教的孩子,sabina最不该的是戳到她的痛处。 “你……你个贱……” “这不是你能撒泼的地方,以后再让我听到那个字,别怪我不留情面。”寒澈黑着脸,没有人可以说羽溪一个不字,就算是母亲都不能。 寒澈向羽溪走过去,在还有半步的时候猛然停下,在她面前,他总是失控。 冯平利落的收拾走满地的狼藉,躲进厨房里。临走前示意羽溪不能动怒,小心动了胎气。 “妈,这是溪溪。溪溪,这是……”寒澈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的母亲,羽溪越是平静他越担心。 羽溪好像这才注意到大厅里还有一个人,睫毛颤了颤。寒夫人保养的很好,四十多岁的年纪看着像三十刚出头,跟寒澈走在一起就像姐弟。简单的服饰没有太多的装饰,显得干练利索。 “我应该叫你一声荼夫人呢还是寒夫人?寒姨?”羽溪歪着脑袋冥思苦想,好像真的纠结于这个复杂的称呼。 “子迷,好久不见。”寒夫人不动声色,她一向善于掌握主动权,但也要适时地以静制动。 “是好久了,久的我都忘了荼子迷是谁了。”这个名字,这个姓氏,是她一辈子碰不得的伤疤,她却云淡风轻的把结了十三年的痂撕裂了。 寒夫人不得不承认,荼子迷,现在的蓝羽溪,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以为,她不会比蓝恩沁那个病秧子好到哪去。可她错了,羽溪身上无形中释放出来的气场不输于她,只是毕竟太年轻,她有办法让她自乱阵脚。 ☆、第四十三章 剑拔弩张 “子迷,我知道你恨寒姨,但是你不能连着自己的父母一块恨,这么多年了杳无音讯,你知道荼大哥有想你。”寒夫人如一个慈祥的长辈责备晚辈的不懂世故。 “是吗?你的荼大哥不怕我晚上找他索命?”羽溪觉得真是可笑,事实上她也笑出声了,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的渗人。 她竟然可以这样坦然的和她谈论她的父母,她忘不了那个给了她一半生命的男人搂着别的女人,看着妈咪被注入deathghost,看着自己被带走时的冷漠。 “子迷,他是你父亲。” “我想寒夫人搞错了,我现在叫蓝羽溪,不是荼子迷,那个傻女孩在十三年前就葬身鱼腹了。” 寒澈担心的看着羽溪握紧的手抖的不成样子面上却极力保持着平静,“溪溪,你先上楼休息。” 羽溪不看寒澈,目光灼灼的望着寒夫人,好像要把她烧出一个洞来。紧握着的手松开,仿佛下了很大的勇气。 “我妈呢?”当年她亲眼看着药水推进妈咪脖颈的静脉里,看着妈咪苍白无力的倒下去。可是,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妈咪没事。 “子迷……羽溪,你也知道,你妈身体不好,初期研制的deathghost没人知道它的功效到底有多霸道。” “我问你我妈呢!她怎么样!”寒夫人的语重心长看在羽溪眼里是幸灾乐祸的嘲讽,“你说,你们把妈咪怎么样了!说啊——” 羽溪上前要抓寒夫人的衣领,却被寒澈拦了下来,腿毫无章法的乱踢,“寒澈,你放开我!我要替妈咪报仇,放开——” 羽溪挣扎着,像一头发狂的母狮子,手指触到寒夫人的衣摆猛地扯住,力气大的把寒夫人拉的一个趔趄,衣服被她撕下来一大块布料。 他们母子就是来看她笑话的,母亲抢了别人的老公,儿子囚了他的女儿。呵,她们一家子还真栽在她的手里。 “溪溪,你冷静点,冷静。” “你让我怎么冷静,她是杀我母亲的凶手,你让我怎么冷静!”羽溪碰不到寒夫人转而抓在寒澈的脸上,顿时留下一道抓痕。 “溪溪,我知道,我知道,冷静好吗,我们还有孩子。”寒澈的声音低柔安抚着,抱住羽溪想给她温暖,“溪溪,你以后都不会一个人,会有宝宝和……我陪着。” “呵~寒澈,你以为她做了这么多坏事,你们寒家还会有后吗!”羽溪 看着寒夫人的眼猩红翻滚,她怎么可以像局外人一样站在那! “溪溪!”寒澈听见她的话心刺痛的抽搐,“你现在不冷静,我抱你回房休息。” 寒澈向母亲看了一眼,抱着挣扎不休的羽溪上了楼。 “寒澈,你放我下来!”羽溪使劲掰着寒澈紧箍着自己的手臂,毫无形象的撕扯,像一个泼妇“放开我,不要让我恶心你!”掰不开就张嘴狠劲咬了上去。 “溪溪,别闹了,溪溪……。”寒澈轻拍着她的背,轻柔的哄着。现在的溪溪仿佛失控了般,眼里的赤红骇人,脸上是噬骨凶狠。让他惶惶不安,总觉得今天的羽溪有些不正常,与那次羽溪拿着刀冲着肚子比划时的感觉很相似。 羽溪在寒澈轻柔蛊惑的声音里慢慢静下来,赤红的眸子渐渐恢复了清明,松开发酸的牙齿,寒澈的胳膊上留了一圈血牙印。 “我没闹,我要为妈咪报仇,我要报仇。”呜咽的声音上气不接下气,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来。这是十三年后,她第一次提及母亲,第一次敢说妈咪这个词。 “寒澈,你知道吗,我妈咪很漂亮,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妈咪。”羽溪好像陷入了回忆,眼眶里蓄着满满的泪,如珍珠般一一滑下来,打湿了寒澈的心。 “我亲眼看着针管里的药水一点点推入妈咪秀美的脖子,我甚至能听见妈咪极力忍在喉咙里的呻吟,那泛着冷光的针尖就扎在这……”羽溪冰凉的手指摸上寒澈的脖子,指甲对着寒澈脖静脉处,微微用力,“那时妈咪一定很疼,她怕我担心极力忍着,寒澈,扎这是不是很疼……” “溪溪,不要说了,我知道,知道你的痛。”寒澈紧紧抱住羽溪,下巴靠在她的肩窝上,“我们不想了,不想了好吗。” “为什么不想啊,我是看着她杀死妈咪的,你知道她是谁吗?就是楼下客厅里的那个蛇蝎女人,就是你叫了二十多年的母亲的人,是她亲手把针筒扎进妈咪的脖子里……”羽溪的声音幽幽的传来,寒澈倏地愣住,不是陶姨动的手吗? “溪溪,你说什么,不是陶姨……” “呵,那个老女人跟你说是陶姨吗?没想到她敢做不敢当,不仅因为这件事撤了陶姨的权,还给自己养了头狼,哈哈,寒澈你说,她要是被自己亲手培养的狼吃的不剩一根骨头会是怎样的表情?” 寒澈听不懂羽溪的话,羽溪现在的状态又有些不对劲,他不敢继续追问下去。里面的真真假假是是非非 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深渊,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溪溪,别这样。” “你让我怎样?寒澈,下面站着的是我杀母夺家的仇人,是要置我于死地的人,你让我怎么冷静!”羽溪的情绪又开始不稳,眼里退去的猩红开始渐渐回涨。 “溪溪,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先冷静好吗?”寒澈从没有感到过这样的无力,明明幸福就在眼前伸出手却抓不住,羽溪的眼里的痛像刀一样剐着他的心。 寒澈柔声哄着,细密的吻落在羽溪轻颤的眼睑上强迫她闭上眼睛,“溪溪乖,剩下的事交给我……”低醇的声音带着魔力安抚着不安的羽溪。 倏地一声开门声打破了来之不易的静谧,寒夫人一脸担忧的站在门口,“澈,我看你上来这么久了,羽溪怎么样?我现在就叫医生……” 本来安静下来的羽溪陡得睁开眼,目光淬了毒般逼视着门口的人,“你给我滚,我不要你假好心,滚——” 寒澈看着站在门口一脸关心的母亲,不知道母亲是不是故意的。如果母亲要对付羽溪大可不必这样拐弯抹角,但是,如果是真的关心,母亲也知道羽溪恨她,更不应该这个时候出现。 “羽溪,寒姨是过来人,这怀孕是万万不能动气,澈,我听说羽溪一直没做产检,你这个父亲是怎么当的,这个也能省了吗!” “我叫你滚你没听见吗!我的孩子我自己会照顾,用不着你在这说三道四,滚啊——”羽溪随手抓过床头的台灯怒吼着砸过去,接着把床上能扔的全砸过去,“我告诉你,别想打我孩子的主意,我就是亲手毁了他也不会让你得逞!” 寒澈从后面抱住羽溪,手臂缠在肚子上方不敢用力,“好,溪溪,不用她管,不用她管……”寒澈把羽溪强行抱到床上,示意一旁不知所措的冯平把母亲请下楼。 “你给我站住。”羽溪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脚步不稳的往门口冲,寒澈大掌一捞把她拽回来按在怀里,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溪溪,溪溪……” 羽溪看着门口消失的身影才渐渐平静下来,身子却几不可察地颤抖起来。寒澈觉察到怀里的异样,垂下眼眸,就看到羽溪汗涔涔的小脸,手捧着腹部隐忍地咬着唇。 寒澈的心被猛地一撞,五脏六腑都要跟着撞碎了,拿起电话,按了几遍怎么也按不准通话键…… ☆、第四十四章 喜欢吃ni 李医生拿出小方格手帕摸了摸光滑的额头,看着一屋子的妇产科专家围了一圈,寒澈温柔的低声细语,羽溪就是不合作。 李医生是一早赶来,以为寒澈又毒发了,没想到是给孕妇看病,这个他哪懂啊,连忙联系了各大权威医院派专家过来。 “我不要看,不看——”羽溪扯着嗓子喊,医生的器材被她推了一地,手臂上也被她抓破了。 寒澈看到羽溪眼里的惊慌,汗水顺着脸颊滑下来,心火辣辣的疼,“溪溪,让医生看看,你才会不痛的,溪溪乖。” 羽溪的手掐进肉里,浑身都是冷汗,腹部一抽一抽的疼,恐惧昏天黑地的袭来,她紧抓着寒澈的袖子,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大大的眼睛红红的看着寒澈,“寒澈,我不看医生,我不看。”颤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小巧的鼻翼一吸一吸地楚楚可怜。 “好,我们不看医生,溪溪乖,我们去睡觉好吗?”寒澈看了眼最前面的老医生,从座椅上站起来。 羽溪眼里噙着泪点点头,忍着痛站起身,长时间的坐着腿有些麻,身子一歪,一个医生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羽溪看到是一个很慈祥的阿姨,使劲扯起嘴角笑了笑表示感谢。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羽溪才平静下来,一上午的纷杂争吵加上昨晚噩梦连连,羽溪很快在寒澈的安抚下睡着了。 寒澈出了房间,向老医生点点头。 “医生,你看怎么样?” “寒少,夫人身子有些弱,胎儿的肯定身体也会受影响,切记不能让夫人的情绪大幅度波动,禁大喜大悲。至于孩子,我也只是凭刚才的一下把了把脉,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老医生斟酌着,凭自己多年的经验,是不会错的。只是,夫人身体的虚弱有些怪异,像一下子抽走了什么,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这种现象他还是第一次见。 “我不要什么应该,叫你们来是保证溪溪和孩子安全的!”寒澈搭在茶几上的腿放下来,上身前倾,抬眸睨着老医生。 明明寒澈坐着,老医生站着,可是老医生总有种被居高临下俯视的感觉,“寒少,您应该知道,孕妇不能受刺激,更何况夫人身体比常人弱,现在最重要的是补好身体并保持好心情。” “嗯,知道了。”寒澈也知道,今天是母亲刺激了溪溪,可是,既然母亲来了,以后见面是不可避免的,而且母亲对溪溪,对孩子的态度,他都拿不准。现在他才知道,他并不是那样强大到可以 解决一切,他不能保证给溪溪想要的生活。 他必须弄清楚母亲的态度,寒澈俯身在羽溪的唇上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不含丝毫情欲,只有恋恋的不舍与心疼。 寒夫人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风轻云淡的品着茶,“澈,我是你的母亲,羽溪怀的是我们寒家的骨肉,我怎么会容不下自己的孙子。” “妈,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溪溪,你不能动,孩子的主意你更不能打!”寒澈在对面坐下来,推掉佣人端过来的茶,茶杯微倾,热腾腾的水溅出来灼烧着寒澈的手指。 “有你这么跟妈说话的吗!寒澈,别忘了,我才是生你养你的人,那个女人对你妈我可是恨之入骨。我说过不会对孩子怎么样就是不会。”寒夫人看着和自己针锋相对的儿子,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的报应。当年她利用手段抢了蓝恩沁的一切,现在她的女儿抢了她的儿子。 “妈,如果你真是为了溪溪,为了孩子好,你今天就不应该出现。”寒澈没有忽略母亲说的是不会碰孩子,那溪溪呢,母亲是不是还要继续十三年前没有完成的计划。、 “澈,你是怎么说话呢,我去看看自己的儿媳还有错了,你翅膀硬了为了一个女人要跟妈对着干是吧!”看来寒澈对蓝羽溪的感情是认真的。寒夫人刚知道羽溪的真实身份时,着实吃了一惊,她想过怎么把羽溪神不知鬼不觉的赶尽杀绝。后来,一个想法突然闪现在脑海里,有了她在,自己这一生的心愿不就完成了吗。 寒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着平静,“妈,我没想跟您对这干,只是溪溪现在怀了我的孩子,你承认她也不好,不承认也好,我是一定会跟她在一起的。她若出了什么事,那伤害她的人我一定会百倍的还回去,不管是谁。” 撂下这一席话,寒澈按着桌子起来转身走出了寒夫人的住处,眼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寒夫人看着儿子远去的身影,无波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端起杯子抿了口茶,眼底的精光随着低垂的眼皮掩盖起来。 寒澈会到瀚西苑的时候,羽溪还在睡觉,冯平上去看了好几次,睡得还算安稳,只是小手一直紧紧抓着被子,扯都扯不下来。 寒澈就这样坐在床头静静的看着羽溪的睡颜,把她额前的碎发梳顺整齐,手下的小脸摸着不是很舒服。寒澈喜欢羽溪脸上肉肉的感觉,每次看到羽溪肉呼呼红扑扑的小脸他都恨不得扑上去咬一上口再也不松开。 一直到晚上七点冯平 上来寒澈才知道天已经黑了,不禁苦涩一笑,原来就这样看着她就满足了。 “寒少,把羽溪小姐叫起来吃点东西吧,从早上到现在,小姐什么也没吃,身体肯定吃不消。”冯平是真心喜欢羽溪,她在心里埋怨今天来的人,如果不是他们,小姐也不会情绪不稳。 “嗯,你先下去吧。” 寒澈俯下身子,在羽溪耳畔低低地呼唤:“溪溪——溪溪——起来吃点东西。” 羽溪不耐烦地翻个身,小巧的鼻子皱起来,手臂胡乱的挥向耳边企图赶走那只嗡嗡叫的虫子,“嗯~走开~” 慵懒的鼻音伴着小小的撒娇,寒澈只觉一簇火苗从下腹窜上来流到四肢百骸,绷得火燎燎的难受。 “溪溪——”寒澈的声音暗哑低沉,盯着睡得昏天暗地的小人,张嘴咬住挥过来的小手,一根一根手指细细地磨咬,舌尖灵活的扫过手心画了一个圈。 羽溪在睡梦中感觉手心痒痒的,手不安分的往回抽。寒澈牙齿一合,咬住差点溜出去的手指,嗡声嗡气的唤着溪溪。 羽溪朦朦胧胧醒过来就看到寒澈拿着自己的手指当骨头舔,好像她的手指上有蜜一样。 “你干嘛咬我手,你属狗的啊。”羽溪抚着肚子坐起来,想要抽回那只手,却被寒澈不轻不重的咬着。 “呵呵,是你自己放过来的。”寒澈低声笑出来,好心的放那只小手指出来,扯出暧昧的银丝长长的挂在羽溪的手指和寒澈的嘴巴之间。 羽溪连忙抽回手,在寒澈整洁的衣服上狠劲擦,“脏死了,以后要吃骨头啃你自己的。” “我就是喜欢吃你怎么办?”寒澈凑上去,脸离羽溪的只有一厘米,彼此能感受到呼出的热气,羽溪的脸红的像熟透的番茄,一捏就能滴出水来。 “下流。”羽溪别过脸,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肚子也不疼了。她知道以后一定要控制情绪,今天她故意和寒夫人拧着,就是为了孩子。 寒澈的脸也跟着她的转,黑亮的眸子微微眯着,心情好的看着羽溪的窘迫,“是不是下流你摸摸看不就知道了。”说着就去拉羽溪的手,他爱死了羽溪的小窘样儿。 “你,不要脸。”羽溪挣出手,肚子适时地叫起来替她解了围。 寒澈收起逗弄她的心,手臂从羽溪的腿窝穿过去,身体不可避免的覆在羽溪身上,“溪溪难道想要我这张脸?”低醇的笑声从性感的薄唇中传出来。 羽溪扭着身子反抗,她自己会走,干嘛要他抱,“我自己会走。”羽溪撅着小嘴不满的看着寒澈。 寒澈的视线移到樱红的唇上,唇迅速覆上去,在羽溪张嘴要之际退出来,满意的舔舔嘴角,“乖,留着嘴巴吃饭,然后今晚……”眼角瞄了眼羽溪诱人的樱唇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第四十五章 惊喜 到了楼下吃饭的时候寒澈还是把羽溪抱在腿上,自然的给羽溪夹着菜送进嘴里。 羽溪瞪了眼毫不所觉的寒澈,冯平早就回了自己房间。 “你放我下来,我的手又没受伤,自己会夹菜。”羽溪大着肚子往外挣脱很不方便,偏偏寒澈就是不放手。 “你是想让我这样喂你还是这样?”寒澈把菜送进自己嘴里,身子慢慢靠过来,看着羽溪的脸蹭地红了,心情好的不得了。 他的溪溪就是脸皮薄,两人什么没做过,孩子都有了,可是连接个吻,她都会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溪溪一听更是想躲得老远,奈何她就是撼不动寒澈的稳坐如山,笨重的身子在寒澈怀里蠕动,激得寒澈浑身一紧,大手按住不安分的小人,声音低沉沙哑,“吃饭。” 吃个鬼,这样子她能吃下去吗! 羽溪双手攀上寒澈的脖子,盈盈漆亮的水瞳对上寒澈曜黑的眸子,嘟着粉嫩的小嘴凑上去,微弱的呼吸像轻柔的羽毛打在身上。寒澈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棱唇,眸子期待的阖上。 羽溪见寒澈闭上了眼睛,笨重的身子一下子变得灵敏了,滑溜的跟泥鳅似的钻出寒澈的怀抱,眼睛笑得弯弯的看着寒澈的脸色彩斑斓的变化。 这一顿饭是寒澈这些日子一来吃的最好吃的饭,饭后,他拉着羽溪去散步。寒澈命人关了灯,走在寂静的庭院里,漫天的星星洒满夜空,柔和的照着夜色中的一对璧人。羽溪沉浸在秋夜的安静里,手被寒澈暖暖地拉着也没有察觉。 从侧面,寒澈能看见羽溪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眨着,这么多的星星,他只看见了手里的这一颗别扭的小孕妇。 羽溪走累了,寒澈先一步脱下外套给她垫在石凳上扶着她坐下来,手试探的摸上隆起的腹部,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地接触他的孩子。 羽溪并没有太多反应,去安静的看着寒澈小心的在自己的肚子上摸来摸去。冯平说过,任何人都不能剥夺一个人做父亲的权力,也没有理由替孩子决定要不要这个父亲。冯平告诉羽溪,虽然孩子还没有出生,但是他能够感受到外界对他的爱,他也需要父爱。 寒澈俯下身,耳朵贴着孕育着生命的腹部,细细的听。羽溪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发酸,“现在还感觉不到什么的。” 寒澈的耳朵依然没有离开,只是抬起眸子看着羽溪,“不是说现在应该胎动了吗?难道我们的小宝贝跟他妈咪一 样偷懒?” “宝宝一定是在等爹地来看他呢。”寒澈低喃,羽溪还是听见了,眼眶里蓄起的泪差一点决堤。 腹部猛地一下,羽溪吃惊的低下头,手抚上腹部却抖得厉害,“寒澈,你感觉到没有,感觉到没有。” 泪水再也噙不住,洪水般决堤一颗颗落下来。 寒澈拥住羽溪,能感觉到她的身体还在颤抖,“溪溪,孩子刚才踢我了,真的,我能感到他的小脚踢在我的脸上。” 沉浸在甜蜜的喜悦里,寒澈没有多想羽溪为什么会喜极而泣。他像个孩子一样趴下身躯,耳朵贴着羽溪的肚子,等待着孩子再一次跟他打招呼,嘴里念念有词。 羽溪咬着手背,极力忍着哭声,她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要笑。可是,这个惊天动地的喜讯让她只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当她听说该到了胎动的时候,手就一刻没离开过肚子,即使是睡觉她也会把手紧贴着肚皮放着。可是一个月快要过去了,肚子大的也不明显,里面也没什么动静。 她不敢产检,不敢看医生,她怕,怕孩子已经离开了。从怀孕以来,她一个人扛得很累很累,心里总是乱糟糟的胡思乱想,越想控制就越像杂草一样疯长,提醒着她,这个孩子有多么的危险。 寒澈拥着羽溪,给她擦干泪水,手在她哭红的鼻子拧了一把,安抚的吻了吻她翘起的红唇,“好了好了,不哭了,这不是好事嘛。” 回到房间,寒澈理所当然的躺在羽溪床上,羽溪皱着眉看他,“你回自己房间睡,这是我的床。” “你的人连你肚子里的小东西都是我的,这床当然也是我的喽。”寒澈把羽溪抱上床,像结婚多年相濡以沫的老夫妻,动手给羽溪脱衣服。 “你住手,我会自己脱衣服。”男人就是不能让他得寸进尺。经过刚才的一系列事情,寒澈早就忘记了自己这四五个月为什么要离开瀚西苑不见羽溪了。不过他也看出来了,羽溪并不讨厌这个孩子,甚至还很在意他。 “老婆大人这么辛苦当然要让老公代劳了。”说出这句话,寒澈和羽溪同时愣住了。 这样的称呼是家的代名词,寒澈在心里这样喊过无数次羽溪,但却没有哪一次敢叫出口,特别是在知道了十三年前的真相后。而这两个词对羽溪来说是极大的讽刺,以前爹地经常这样喊妈咪,那时,羽溪以为她会这样一直幸福下去,没想到那个口口声声叫着妈咪老婆的 人在妻儿被杀时却搂着别的女人快活。 羽溪尴尬的拉过被子盖上,也不管寒澈,开了台灯闭上眼睛。 寒澈轻轻拉起被子钻进去,手伸出去关闭台灯,胳膊圈起羽溪圆滚的腰身,“溪溪,以后都有陪着你,不要再开灯睡觉了,开灯睡觉对眼睛不好。” 羽溪掰开寒澈的手臂,身子往外侧移了移,给寒澈留了个圆滚的背。 “溪溪,我只是抱着你,不做别的。”寒澈锲而不舍的移过去,手臂再一次缠上去,温暖的大掌正好贴在羽溪的肚子上,热量源源不断的透过薄薄的布料传进去,羽溪感到腹部暖暖的很舒服就再也没有动,任由他搂着睡着了。 寒澈却是睁着眼睛清醒到天亮,看着羽溪恬静的睡容,心里说不出的满足。耳边响起母亲的声音从窃听器里冰冰冷冷的传来带来了一身的冷意…… ☆、第四十六章 给他们幸福 羽溪被游走在周身一簇簇的电流激醒,一睁眼就看到寒澈放大了的俊脸,脸不自觉又红起来。 寒澈低笑出声,薄唇碰了碰羽溪微翘的棱唇,“小迷糊回神了。”探进睡衣的大手不安分的游走在各处,点起一簇簇火苗继而燎原。 羽溪感到胸口顶端被猛地“电击”一下,全身的毛孔的收紧了起来,盈盈的大眼睛羞愤的瞪着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的某人,脸红得艳艳欲滴。 “你无耻。”羽溪按住那只作恶的大手,大手很听话的停下了,只是停在了丰盈的顶端,手指无意识地刮了一下。 “呵呵,我有没有齿你不知道吗,溪溪?”寒澈一只手臂撑在一侧,怕自己的重量压到羽溪,凑上去吻了吻羽溪红彤彤的小脸,眼睛暧昧的顺着衣领往下看,衣服里的手紧了紧,听着羽溪惊呼出声,眉眼扬起舒心的弧度。 羽溪慌乱的起身,眼睛到处瞄就是不看寒澈,“你起来,我要去洗刷。” “好,我们一起洗。”说完就抱着羽溪走进浴室。寒澈把羽溪放在腿上,挤了牙膏就要给羽溪刷牙,羽溪瞪了他一眼,从腿上爬下来,牙齿刷得唰唰作响。 寒澈看着镜子里的小女人,她是属于他的,他们的孩子他一定会保护好。 昨天寒澈离开的时候在母亲那偷偷安了窃听器,在回来的路上,听到了母亲的谈话。 “夫人,您真的留下那个人,她可是亲眼看着你杀了蓝恩沁。” “不然呢,你也看到澈对她有多在乎。”寒夫人似乎充满着无奈,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包容。 “让一个人意外死亡的方法有很多种,更何况她现在还怀着孕。”男人似乎是寒夫人的心腹,寒澈对这个声音并不熟悉。 “我们现在想的不是如何除掉她,而是应该怎么保护她直到她生下孩子。” “夫人,你……”男人不敢置信,什么时候夫人也有妇人之仁了。 “放心,我不会留着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我要的是她的孩子,至于她到时候能不能下了手术台,就要看她的造化了。”寒夫人心情很好的说,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我知道你想问我要那个孩子干什么,你别忘了,蓝羽溪是谁,是荼子迷,几百年来唯一的一个拥有特殊能量的人,你说她生的孩子会怎么样,哈哈,我斗了几十年,一直为了权力不择手段,你说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 后面的话寒澈再也没听进去,他只听到母亲要用他的孩子来完成她打到权力顶峰的欲望。他一直知道母亲对敌人心狠手辣,没想到对自己的孙子,他的孩子都是毫不手软。 寒澈看着羽溪扶着楼梯小心翼翼的下楼,每走一步像是计算好了般,稳稳当当。寒澈看得眼睛发酸,起码母亲现在是会好好保护羽溪的,他必须在羽溪生产前夺过所有大权,才能保她们母子一世平安。 “少爷早,羽溪小姐早。”冯平看着一前一后下来的两人,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开,看着羽溪捧着笨重的肚子迎上去扶着。 吃完早饭寒澈让冯平陪着羽溪出去走走自己去了公司。 羽溪今天心情不错,拉着冯平问宝宝出生后要准备些什么,后来直接拉上冯平去了市区给宝宝买衣服。 冯平给寒澈打过电话得到同意后叫了司机。 羽溪一圈转下来衣服鞋子玩具恨不得全搬到家里去,冯平陪着她坐在隔开的休息室里,刚坐下就听见一个戏谑的声音。 “溪溪,你说我都要有外甥了,我这个当舅舅的还不知道。”尹熙泉笑嘻嘻的走进来,羽溪在接触到他旁边的身影时,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 “哥,你怎么来了。”羽溪的眼睛盯着简瞳的肚子,恨不得灼出个洞来,“你可别告诉我是给你的小外甥来买礼物的。” 尹熙泉揽过站在一旁的简瞳,温柔至极的笑是羽溪从没见过的宠溺,“溪溪,我跟瞳瞳准备下个月结婚。” “哥,祝福你们。” 羽溪的平静让熙泉措手不及,他知道羽溪不喜欢简瞳,甚至他能从她的眼里看到恨,他问过简瞳,但是简瞳不想说的事情他不会逼她。 “溪溪,你……” “怎么熙泉哥哥,溪溪祝福你你还不乐意了啊。”羽溪由冯平扶着站起来,走到熙泉面前,把简瞳的手放进尹熙泉的掌心里,“哥,为了惩罚你现在才告诉我,我要吃周记的水晶煎包。” 尹熙泉如临大赦般呼出一口气,刮了一下羽溪的鼻子,“刚才吓死哥了,我还以为你又要闹着不答应呢,好,哥现在就去给你买。瞳瞳,你在这陪陪羽溪,我很快就回来。” 简瞳看着尹熙泉远去的背影,一股不安油然而生。她是真的爱上了尹熙泉,二十几年来,他是第一个不求回报的对她好,宠她、爱她,所以,她更加不敢说自己认识羽溪。她看到尹熙泉刚刚的如释重负才明白,羽溪在他的 生命里是多么的重要,如果羽溪不同意他们结婚,是不是他就不娶她了? “小五姐?”羽溪叫了简瞳很多遍她都没有反应,知道羽溪把一杯水递到她的手上,她才杯子上的温度惊醒。 “羽……溪……”简瞳慌乱的掩饰自己的不安,手握着紧紧地杯子汲取温暖。 “你真的是小五姐喽。”羽溪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就像是遇见了多年不见的好姐妹,事实上,她们曾经确实是生死与共的好姐妹。 “我……小七,我是真的想跟熙泉过下去,我已经脱离了组织,我……” “难得你还记得还有小七我这个妹妹。”羽溪打断了简瞳的话,不想听她的爱情宣言。她们曾同属于一个黑暗基地,里面的人没有名字,只有代号,简瞳是21805,羽溪是21807。 “那你记不记得我还有一个姐姐也就是你的妹妹小六?”羽溪的声音不再平静,听着有些嘶声力竭的颤抖,冯平忙用手轻轻拍着羽溪给她安抚。 “羽溪,我……” “怎么不记得了,要我提醒一下吗?那天我们约好了校场见,然后呢,你做了什么?嗯?说呀!”羽溪的声音淡淡的轻柔听不出喜怒,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你记不记得如猛虎般的藏獒是怎样撕碎了小六一块块填入腹中的?要我给你描述一下当时的情景吗!?” 羽溪永远忘不了她是怎样无助的看着昔日的好姐妹被强壮如狮的獒犬围攻扑到,那一声声尖锐如厉鬼般撕心裂肺的尖叫如一个梦魇围绕在她耳边。 她眼睁睁看着小六被一只比她大上一倍的獒犬咬住胳膊,虎头一甩,瘦弱的小细胳膊被生生硬撕扯下来,血决堤般喷涌出来,当时小六连叫的力气都没了,甚至喘口气都是奢望。羽溪被铁链绑着嘶声力竭的叫喊,在场的人都像看戏一样无动于衷。 才是十几岁的孩子,在场的都是黑暗基地从各地搜刮过来的孩子,看着这样的血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最后在教练的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放出自己所训练的獒犬,浓重的血腥味一层层扩散,只是一瞬间,小六就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那最后的几句话像魔咒一样萦绕在耳边,“溪溪——一定要活着——逃出去——” “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羽溪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啊……”简瞳捂着耳朵,那一次的错误是她一生的痛,但是在那样的环境里,如果再来一 次,她还是会那样做。 “不说?为什么不说,你知道小六姐为什么约你在校场秘密点见面吗?知道吗?因为我们找到了出口,因为小六姐说姐妹要同生共死,要逃一起逃,如果你不举报,那么那天我们就都逃出去了。” “我是逼不得已的,羽溪,如果我不那样做死的就是我,我也是你的姐姐啊,你就忍心让我去死吗。”简瞳脱离组织后从没想过会再遇见组织以前的人,那次事件以后,她得到了重用,基地的一侧却被莫名的炸塌了。 羽溪痛苦的闭上眼睛,眼角滑下一滴清泪,到底是谁对谁错。基地有规定,每一批进来的人最后只留2个能力最强的活着,如果简瞳不杀了小六,那么死的就是她。可是,你不该用那么惨烈的方式致她于死啊,被活生生拆骨吞入腹中,连骨头都没剩下,真正的灰飞烟灭也不过如此。 简瞳跪在地上扯着头发,眼泪啪啪的落下来,这么多年了,她从来不敢想,她以为只要她不想就会忘记,她以为遇见尹熙泉就是她的幸福,却不知,幸福从来就得之不易。 “羽溪,我求你了,不要告诉熙泉,我是真的爱熙泉,真的想跟他过一辈子……”说道最后简瞳已经泣不成声了。 羽溪看着站在门外的尹熙泉,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泪,“你还是亲自跟哥说吧。” 简瞳倏地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门前高大的身影,他的手里还提着她最爱吃的巧克力,简瞳试着张了张嘴,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熙泉没有看坐在地上的简瞳,把手里提的食品给冯平,平静地看了眼羽溪转身出去了。 “哥——”羽溪看着哥哥孤寂的背影,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她信奉有仇必报,当掺杂私人情感是却迷茫的不知所措。 “溪溪……”尹熙泉的声音沙哑至极,缓慢的转过身,好似经历了沧桑般沉重,“你要找瞳瞳报仇吗?” 羽溪看着尹熙泉眼里的深漩像要把人吸入潭底,“我……” “如果哥哥求你放下仇恨,你会不会恨哥哥?”尹熙泉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有多么欠扁,可是,他爱了就拔不出来了。以前他取消寒澈一根筋,现在他才理解寒澈。 “你连澈的母亲都放过了,能不能放过瞳瞳?”当他看到简瞳跪在地上求羽溪时,他多想跑过去抱起她,给她依靠。可是,羽溪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亲人,父亲去世后,他就只剩下这个小师妹了,没有她的祝福就等于没有家人的承认 。 “哥,你知道的,他们不一样……”羽溪无力的说出口,对寒澈的而母亲她恨,但是更恨的是自己的生父。连亲生父亲都要把她赶尽杀绝,她还有什么资格去恨那个女人。“哥,你真的爱简瞳?” 尹熙泉没有回答,只是眼里的坚定灼灼的倒映出羽溪的倒影,他知道这个妹妹活的有多累。面对自己爱的人,他宁愿放下身段去求她。 “如果……”长久的静默羽溪才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如果你能幸福,我……放弃,但是我不能保证会冰释前嫌的叫她一声大嫂。” “溪溪,谢谢你。” 羽溪觉得浑身没有力气,扶着柱子靠着,风吹过来才觉察面上凉凉的,手上一片湿濡。小六姐,对不起,我自私的放弃了报仇的机会给了她幸福,对不起。 ☆、第四十七章 等你回来 羽溪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寒澈经常是深夜回瀚西苑。轻轻的爬上床拥着羽溪睡觉就赶走了他一身的疲惫。 这段日子羽溪的身子开始长肉了,再也不是看着干干瘦瘦的只余一个大肚子。寒夫人也没再来过,羽溪安心养胎,生活过的很是惬意。 晚上,寒澈正在给羽溪捏腿接到了一个电话,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寒澈拿着电话出了房门,“妈,溪溪现在还有两个月就要待产了,你现在派我任务是什么意思。”寒澈的声音冷凝,他没有忘记母亲在乎的只是拥有特殊能量的孩子,母亲这种宁可错杀一万的性子羽溪必定危险。 “你完成这个任务需要两个月?澈,你不是一直想完全接手霊吗,这一次是铲除周煞的好机会,你自己看着办吧。”寒夫人说完就挂了电话,留寒澈一个人拿着电话沉思。 “溪溪,我会离开一段时间。”寒澈吻着羽溪红润的小脸,一寸寸往下。 “嗯……”几个月的亲密接触同床共枕,羽溪已经习惯了寒澈一说话就“咬”她的习性,懒懒的躺着,任寒澈舔舔咬咬。 “溪溪……溪溪……”寒澈低喃着,没有得到想要的反应,张嘴惩罚的在羽溪的颈动脉处咬了一口细细的摩挲。手顺着衣摆滑进去,先在高高隆起的腹部停留了会儿继续推着衣摆往上…… “你去多久?别闹!”羽溪抓住游走在各处的手,瞪着大眼睛看着一脸迷醉的寒澈,头别开躲过他铺天盖地的吻。 寒澈逐着她的唇贴上去吮吸了一口如品尝甘美的蜜桃般满意的砸了砸嘴,“不知道,我会尽快回来,溪溪,我们结婚吧。”寒澈抵着羽溪的额头,黑曜石般的眼睛望进羽溪的一汪春水里,整颗心都融化了。 结婚,多么飘渺的事情,羽溪静静的看着寒澈,看得寒澈心慌,“我等你回来。” 只是一句话触动了寒澈慌乱的心,羽溪虽然没有答应,可是也没有拒绝不是吗。“等你回来”像是他们一起生活了多年那么温馨自然。 “好,乖乖和宝宝在家等着我。”寒澈刮了一下羽溪小巧挺翘的鼻子,宠爱溢于言表。 寒澈走后,派高航留在了瀚西苑。他知道母亲肯定在瀚西苑安排了人手监视,所以他不能大意。 羽溪每天按照教程活动活动,晚上冯平会代替寒澈给她揉腿捏脚。现在的羽溪有些产前紧张,冯平会告诉她好多经验。 寒澈已经走了近一个月 了。近期,羽溪迷上了给宝宝做衣服。因为冯平说在乡下,做妈妈的都会给宝宝做小衣服,羽溪就央着冯平教她,一针一线学的很细,倾注了心血。羽溪从八岁开始就对家没有了概念,也体会不到母爱父爱的伟大,她想自己的孩子时刻被妈妈的爱包围着。 晚上,羽溪口渴起来喝水,脚一着地就酥麻的厉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即使有厚厚的地毯羽溪还是感觉到惯性带来的巨大冲击。 “冯姨……”羽溪的声音通过听筒传过来,冯平一个激灵,等都没开抹黑跑上了楼。 “羽溪小姐,你怎么了?”冯平看到羽溪歪倒在地上,靠着床大口大口的喘气,手捧着肚子冒虚汗。 “冯姨……。我好像……要生了……怎么办?” 把羽溪送到医院已经是凌晨两点多,羽溪肚子疼的抽搐难耐,医生说羊水破了,要早产。 冯平出来时就看到端庄的坐在休息区的寒夫人,这才想起来给寒澈打电话。 电话那边,寒澈整颗心跟着揪了起来,他加快了工作进程,本来这个周就结束了可以回家了,没想到羽溪竟然会早产,即使顶最早的航班也要明天中午才能到达。 “阿航,无论如何要保护好溪溪。”寒澈打完电话揉着眉心,溪溪,你说过的,一定要等我回来。 冯平焦急的等在手术室外,防备的看着一旁的寒夫人和sabina,少爷吩咐过,不能让他们接近羽溪小姐。 “孕妇难产,你们是……” “保孩子。”还没等医生说完寒夫人幽幽的开口。 “不行,保大人。”冯平抢到医生面前张开双臂拦着寒夫人,“孩子的父亲说保大人。”她这一辈子第一次这么强硬,眼神恶狠狠的看向寒夫人,“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医生头疼的看着争吵的两个人,“你们到底谁是病人的家属,迅速做决定,跟我来签字。” 冯平抢先一步跟在医生后面,手术室外有高航派人盯着她不担心,“医生,我是病人的老姨,他们这一家子都不善待我这苦命的孩子啊……”冯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把医生看的心酸。 医生看着贵妇般悠然端坐在外面的寒夫人,也猜出个十之八九来,一入豪门深似海说的一点也不假。 “夫人……”sabina愤然的额站起来,看着从容的寒母,不明白寒夫人为什么会放任一个佣人跟她大呼小叫,还破坏他们的计 划。 “哼,一个乡村野妇我还看不在眼里。”寒夫人看了眼紧守在门外的高航,嗤笑一声画着淡淡眼影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良久,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抱歉的和寒夫人对了个眼色。寒夫人平静的脸上渐渐起了皲裂,手颤颤地抖着都不自知,快步走进手术室…… “夫人,我有办法……”sabina看着昏迷的羽溪朝寒夫人耳边凑过去,眼里的恨意毫不掩饰,蓝羽溪,这次看是谁能斗过谁! “啊——” 冯平怎么也没想到就是在她却签字的时候出事了,当她回来的时候,还没有拐过走廊里的一道弯就听见一声惊恐的惨叫穿破医院。 sabina捂着嘴跑出来,撞得冯平一个趔趄,寒夫人手里抱着什么走出来,周身笼着一股寒气。冯平看向一旁的高航想从他那里得到信息,高航低着头站在一边,双手交叉握在身前,能看到骨节突兀苍白,额前的长发挡住了他落下来的一滴泪水。 “这……是怎么了?”冯平拉着高航一个劲摇晃,用尽了全身力气。在门外就能闻到手术室内浓浓的血腥味,高航如一具躯壳,任冯平怎么问也没有反应,牙关咬的发酸。 冯平跌跌撞撞走进手术室,一个医生都没有,羽溪身上还穿着沾有血迹的衣服昏迷不醒,整人个虚弱的像要飘走。冯平咬着唇哭出声来,羽溪的一边脸高高肿了起来,肿的眼睛都小了一圈,身下还有大滩的血迹。这些医生怎么这么禽兽不如留一个产妇在手术室里不管不顾。 “孩子呢,孩子呢?”冯平猛然回神,她一听到尖叫就慌了,赶了过来只看到手术室里孤零零躺着的羽溪,那孩子呢? ☆、第四十八章 恨,痛彻心扉 冯平突然想起自己冲进来的时候寒夫人抱着什么出去了,跑出手术室看着还呆站在外面的高航急的直跺脚,“你还在这愣着干什么,赶快找医生,你想让羽溪小姐一直躺在手术室里!” 冯平自己一路问着找到了二楼的儿童就诊专区,刚要推门进去腿就瘫软了下来,坐在地上怎么也没力气站起来。 “医生,孩子怎么样?” 医生叹了口气,“晚了,没救了。” 冯平看着寒夫人抱着刚出生的婴儿,不足月的孩子小的可怜,冯平看到孩子的脸是青紫的,细小的脖子上还有两个明显的指头印子。 sabina紧跟其后,穿着尖细的高跟鞋踩着冯平横在一处的大腿走过去,冯平只觉得大腿处一阵钻心的疼却比不过心里的苦。这个孩子,少爷和小姐等的苦盼的小心翼翼,她都看在心里,没想到…… 寒澈风尘仆仆的赶到医院,一路上心扑通扑通乱跳,从凌晨接到电话那一刻他就坐立不安,满脑子都是羽溪浑身是血的样子和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医院里安静的骇人,寒澈瞥了眼坐在病房外的母亲和难得安静的sabina轻轻推门进去,心在看到羽溪安静完好地躺在病床上时才落了下来。 床上,羽溪的脸被一室的白衬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睑乖巧的阖着,连睫毛都静的沉睡过去。点滴顺着透明的输液管流进羽溪苍白到透明的血管里汇入血液。 寒澈转身出了病房,环顾一圈没有看到冯平的身影,高航站在墙角头垂的快要掉到地上,就像刑房里被鞭笞的犯人没有一丝人气。 “阿航,孩子呢?” 高航依旧低着头,握在身体两侧的手抖的厉害,“少爷……对不起……” 寒澈觉察出高航的不对劲,一句对不起彻底攻克了他心里的自我安慰,“你说什么对不起!我问你孩子呢!” 寒澈一拳打在墙上,离高航的头只有半厘米,高航能听见耳朵里由于墙的震动嗡嗡作响。 “澈,好了,你也不要怪阿航。”寒夫人出声好心的帮高航解围,高航抬眼看着一脸惋惜痛苦的夫人,恨不得扇几个耳光给自己,关节给攥的咯咯作响。 寒澈红着眼睛转过身望着自己的而母亲像一头发怒的雄狮,“你来干什么!别让我知道是你把孩子藏起来了!” “澈少爷,你干什么呢,冲着夫人发什么火,孩子是……”寒夫人拉了 一把sabina,“夫人,我就是要说,让少爷看看他宠着爱着的是怎样一个狠毒的女人。孩子死了,被孩子他妈亲手掐死了!” 轰——! 寒澈扑上去掐住sabina的脖子,双目龇裂,怒吼道:“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咳咳……少……爷……放……放手……”sabina掰着寒澈的手,遽然的窒息感让她看到了死亡的而恐惧。 寒夫人走过来拽开寒澈的手,“澈,放手,你要掐死sabina吗!” “告诉我,怎么回事!”寒澈唰的看向母亲,声音里不住的抖,空气瞬间变得稀薄,压的人喘不过气。 “澈,我们听见医生的惊呼赶紧去的时候就……”寒夫人看了眼呆愣的寒澈,继续往下说:“就看到羽溪狠狠地掐着孩子的脖子,医生吓得不知所措,我们怎么叫她她都不松手,没办法我只好把她打晕了才把孩子救出来,只是,孩子的脸已经憋得青紫,脖子上有深深的两个指印,等医生看时,孩子已经……” “闭嘴,我不信你说的,为了抢孩子你什么事编不出来。”他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出事,羽溪那么爱他们的孩子怎么会狠心…… “高航,你说!我让你寸步不离的守着溪溪,你给我说——!”寒澈拎起高航的衣领迫使他抬起头,“说——” “少……少爷,孩子确实没了,是……”高航痛苦的闭上眼,再睁开,目光越过寒澈,在接触到某一点时,心里一颤,“是羽溪小姐掐死的。” 高航的身体随着寒澈的放手倒在地上,寒澈再也没有勇气去看病床上羽溪苍白的脸。他不信,不信羽溪会这么狠心,可是当他看到那个小小的身体躺在冷冻箱里时,眼泪就这么狠狠的砸下来。 寒澈找了医生重新给孩子做检查:父子关系,窒息而死! 寒澈怀疑过,但母亲权力熏心,为了权,这些年母亲做了许多狠厉至极的事。所以,她一定会竭尽所能保住这个孩子。母亲的话他可以不信,高航呢? 羽溪从醒来之后问过孩子就一句话也没说,冯平看得心急。她虽然不明白羽溪和少爷之间的恩怨,但是没有哪一个母亲会狠心到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那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产后的羽溪身体很虚弱,甚至连坐都不能太长时间,整个身体好像被掏空了,没有一丝力气,说话都气若游丝。 冯平看着羽溪木然的睁着眼看着天 花板,眼睛好长时间都不眨一下,消瘦的脸上只剩下一双失去色彩暗淡无光的眸子。 寒澈砰的踢开房门,冯平刚要说话就被寒澈甩了出去砸上门。羽溪的睫毛在听见一声巨响时颤了一下就再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蓝羽溪,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寒澈拽过羽溪披散在枕头上的长发把她拖下床,头狠狠的撞在床角上,一道血痕顺着额角流下来。 羽溪醒后,寒澈曾问过羽溪,当时羽溪听完后就一直沉默着,没说一句话。她的沉默像一把剑,击碎了寒澈所有的希望。 蓝羽溪,沉默是代表默认了吗?你早就有了计划怎么还能和我上演恩爱夫妻,怎么还能亲密的说出我等你回来。这就是你的目的吗,用孩子来报复我报复母亲。他怎么忘了,羽溪曾说过,寒家不会有后,他怎么忘了! “说啊——你的手掐上孩子的脖子的时候就没有发抖吗?你就没有不忍心,他是你的骨肉啊——你不怕他晚上找你吗?!”寒澈疯狂地撕扯着蓝羽溪单薄的衣服,牙齿撕咬着羽溪苍白的肌肤留下一个个血痕,当看到平坦的小腹时寒澈猛地挺身,眼里的恨滔滔涌来波涛汹涌湮没了两人。 羽溪躺在地板上,后背摩擦着冰凉的地板脑袋撞到床头柜,眼里昏昏噩噩的模糊不清,头顶繁复华丽的吊灯在羽溪眼里一晃一晃的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下体已经疼的麻木了,寒澈的疯狂猛烈怒火滔天,发了狠的咬羽溪还没拆线的小腹,上面全是一圈圈血印。缝针的地方已经被寒澈咬的挣开了线,血丝滋滋往外冒。 “蓝羽溪,我真没想到你竟然狠心到拿自己的孩子报仇!”羽溪在寒澈提到孩子两个字时,睫毛颤了颤又回归了平静。 蓝羽溪的木然激起了寒澈的兽性,他扯着羽溪一条腿拉上床,狠狠的贯穿。羽溪的上半截身子还在地上,陡然的倒立让血液全拥着挤进空白的大脑里,苍白的脸被憋成不正常的红色,“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不杀了我?”空洞的眼神,连语气都是空洞的,仿佛寒澈折磨的不是她的而身体。 “杀了你?呵呵,因为我还舍不得你这张颠倒众生的脸。”男人笑得邪肆,堪称完美的脸上扭曲着噬骨的恨。蓝羽溪,我不会杀了你,我要留着你一寸寸折磨你,想要解脱门都没有! “既然不能幸福,那就痛下去,痛一辈子。”寒澈看着羽溪憋得青紫的脸,掐住羽溪的脖子低吼着撞进去…… ☆、第四十九章 心是什么颜色的? 在快要达到极致时寒澈毫不留恋的退出去,如丢弃一个破娃娃般转身离开,毫不留情。 从始至终,羽溪的眼睛就没有离开头顶那盏奢华璀璨的吊灯,眼睛被强烈的灯光刺得发涩,每眨一下都会磨得生疼。 早上八点钟,冯平照例给羽溪送早餐,刚一推开门就被里面浓浓的血腥味给顶了出来,大口吸了好几口气。冯平顾不上手里的盘子冲了进去,眼泪瞬间稀里哗啦流了出来,喉咙里翻滚着堵得难受。 床上,羽溪的一条腿无力地搭在上面,身子底下积了一滩血,底下的地板都被泡的发胀。血顺着地板的纹路蜿蜒着流淌,有些已经干了,形成黑红的血渍。羽溪浑身赤裸的躺在地上,身上已经找不出一块好的皮肤,眼紧闭着,没有一点生气。 羽溪被送到医院挂了水,中午才醒过来。身子像被卡车碾过似的每动一下她都能听见骨头咯咯的响声,好像下一秒就会碎了。眼睛瞄到露在外面看不出颜色的胳膊,下体撕裂的疼,像有刀子在里面钝钝的割肉。 冯平抹了把眼泪,扶着羽溪坐起来,不忍心看她木然的表情,“羽溪小姐饿了吧,我去给你买饭。” 寒澈到中午处理完公务才赶来。昨晚,他发泄完就回了房间,早晨早早的去了公司,连早饭都没吃。 隔着玻璃,寒澈看着失去生气的羽溪,空洞的大眼睛涣散着聚不起光。寒澈站了一会儿,看到她依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烦躁地转身要走,却被一抹亮反射的强光定住了。 羽溪困难的拿起桌旁的水果刀,照着肚子比划着,歪着脑袋好像在想什么,眼里的空洞又有一丝好奇。水果刀的刀尖离肚子一寸寸靠近,刀尖扎在棉被上,继续往下压…… 寒澈砰的推开门,阴郁的脸暗沉着,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随着他开门闯进来病房里下降了几个温度。 羽溪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刀尖已经没入棉被,下一瞬,倏地,羽溪抬手,刀身狠狠的扎进胸口,血喷涌出来染红了大片衣服。 寒澈的心随着这一刀破了一个窟窿呼呼地漏风,手抖着怎么也抬不起来,嘴张了好几次才吼出来:“蓝羽溪,你这是做给谁看!想死吗?找别地死去,别在这碍眼!你死了敢去见孩子吗!敢吗?” “少爷——少爷——”冯平买回饭就看到这心惊的一幕,扑身冲进来,跪在地上拉着寒澈,害怕寒澈一个发怒会按着刀柄捅进去,“少爷,小姐身子还很弱,经不起刺激啊 ——” 羽溪的睫毛随着寒澈的话忽闪了下,眼睛从胸前汩汩流涌的血液里移开,看着在病房里拉扯的两个人,眸子里闪着陌生,好像和她不相关,手握着刀柄,又要往里推。 “小姐——”冯平扑上去死抓着羽溪满是血的手不放,浑浊的眼看着寒澈哀求:“少爷,求你了,别刺激小姐了,求你了——” “蓝羽溪,你连死都不配!”寒澈抬脚快步走出病房,砰的一拳砸在门的玻璃上,血随着玻璃碴飞溅了一地。 “羽溪小姐——小姐——放下刀子——”冯平试图掰开羽溪的手,又不敢用力怕一个不小心扎的更深,只能轻声劝着。 羽溪猛地拔出刀,血喷了冯平一脸。抬眸愣愣的看着哭着的冯平,好半天说出一句话,把冯平吓得半死,“冯姨,原来我的血是红的啊。” “羽溪——你是怎么了——”冯平叫来医生忙着给她包扎止血,好在伤口不深。只是大量的失血羽溪的脸更是苍白了透明到好像一碰就碎了。 羽溪把手放在刀扎下去的地方,感受着心脏的跳动,抬起头看着冯平认真的说:“冯姨,我没想自杀,我就是想看看我的心是什么颜色的。” 冯平听得心惊肉跳,紧紧攥着羽溪的手,把一切危险的东西都让护士收走了,连杯子都换成了一次性的纸杯。 羽溪从知道孩子夭折到现在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每天按照冯平的安排照常吃饭睡觉,不说一句话。就像一个木偶,偶尔眨一下眼睛证明她还活着。 冯平怀疑羽溪是不是受了刺激精神上出了问题,找了医院的权威心理专家过来,羽溪看着眼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眨了眨眼说:“你工作压力很大,最近睡眠质量很不好。” 心理专家一愣,狐疑的看着羽溪又转身看看冯平,羽溪不耐的闭上眼睛,淡淡的吸了一口气:“冯姨,我没病,我自己就是心理医生。” 童年的遭遇让羽溪一度有过交往障碍,后来她就学了心理学,比所谓的专家更权威。 “冯姨,我不想待在医院。”羽溪翻了个身,扯到了胸口的伤口,指甲掐进被子里,生生别断了,手指疼的抽抽的。 冯平帮羽溪掖了掖被脚,羽溪眼角滑下一抹清泪落入长发。医院是她的梦魇,她真的怕孩子晚上来找她,她怕孩子问为什么不要他,为什么这么狠心。 “好,我这就去安排。”这家医院就是羽溪生产的医院,冯 平知道羽溪别扭什么。 寒澈回来习惯的去开羽溪的门,冯平追上来拉住寒澈门把上的手,“少爷,羽溪小姐真的再也受不起折腾了。” 她竟然出院了?寒澈通过门缝看进去,宽大的床中央有一块凸起,小小的蜷在一起,是婴儿在母亲肚子里的姿势,对外界充满着戒备。 寒澈的手放了下来,睇了眼不安的冯平嗤笑道:“我还有人性。” 冯平看着寒澈回了自己的房间才放下心来。虽然孩子没了这月子还是要坐,冯平照顾羽溪很用心。女人月子坐不好会落下一身病根,羽溪的身子够孱弱了,少爷要是再每天折腾一晚,小姐的身子就彻底垮了。 羽溪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门外的对话,“人性”两个字让她的心猛地抽搐。这就是心痛的感觉吗? 这几天寒澈果然没有再碰羽溪,也许他自己也觉着碰她晦气。晚上都会带各种女人回房,妖艳清纯、燕瘦环肥样样接着换,天天不带重样的。 寒澈的房间就在羽溪的隔壁,按说瀚西苑的隔音效果肯定没得说。可是一到晚上,羽溪还是能听见女人暧昧的娇吟和粗重的喘息声,就像响在她的耳边,每一个吸气呼气都听的清清楚楚,甚至躺在床上都能感觉到隔壁传来的震动和寒澈极致时的快感。 羽溪翻个身,扯到了胸口处的伤,喉咙里涌上一股腥味被她强硬的压下去。她睡眠一向很浅,今天寒澈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她觉得有些熟悉后来才想起来是当红歌星原媚,外表清纯甜美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羽溪下楼吃饭的时候在门口正好打了一个照面,女人冲她甜甜的一笑,她也不想探究女人的笑里有些什么,点了点头回了房间。紧接着她就听见后面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女人娇嗔的叫着,甜美的声音嗲的腻人,布料刺啦的撕裂的声音和着女人的惊呼声在屋子里回荡。 看来寒澈是真等不急了,离着房门还剩下这么几步就不管不顾的在外面脱了两人的衣服大白天的疯狂起来。羽溪坐在床沿上,听见房门被撞的砰砰作响,头顶的吊灯都跟着晃起来。 “澈……轻点……嗯……不……快……嗯点……” “你好……坏哦……” “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呵呵……” “啊……” 淫靡的声音随着一声夹杂着快感妖媚的喊声渐渐静了下来。 看来应该是结束了,羽溪翻身上床。看着自己的掌心,纵横交 错着几道口子,有的结了痂,扭曲的骇人。羽溪拿起刀,在交错的伤疤上又划下一道,血顺着疤痕四下流窜…… ☆、第五十章 满月酒 从医院回来,羽溪每天都会在自己手心划上一道,这是她欠孩子的,她不知道怎么补救,只有在这个时候感受到疼痛她才能减轻心里的痛才知道她还活着。 咚咚—— 羽溪随便拿了条丝巾缠在手上去开门,门外站着衣衫不整媚态犹存的原媚,原媚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男士衬衫,一眼就看出来里面是真空的,只扣了三个扣子的衬衫露出大半个浑圆,上面布满了吻痕。 羽溪开门的时候,原媚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看到羽溪出来,娇羞的一笑,手拢了一下胸前的头发拨到耳后,“你好,我……想借你件衣服,你也知道澈那么勇猛,刚才太……我一定会还你的。” 羽溪皱眉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娇媚诱人细声细语,身材凹凸有致,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也不过如此,确实有资本。 原媚看羽溪不说话,似乎有些不耐,忙解释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新的,只是……你也看到了,我不能里面什么也不穿就出去。”原媚挺了挺傲人的胸脯,脸颊飞上一朵云霞,男人见了肯定会扑上去。 “你等一下,我给你找。”羽溪转身径自回了房间,也没有请原媚进来。在心里,现在除了冯平她排斥所有人进她的房间。 羽溪拿着衣服出来就看到寒澈整着衣领出来,与原媚的衣衫不整形成鲜明的对比,原媚上前亲昵的给寒澈打着领带,像送老公出门的贤惠妻子,羽溪站在那儿反而显得不和谐了。 “谢谢,我一定会买新的还给你。”甜甜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客套。羽溪静默的转身回了房间。 “澈,看什么呢?我们走吧。” 听着脚步声下了楼,羽溪走近阳台,视线落在相拥走出去的两人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冯平推开门担心的看着站在窗边的羽溪,背影落寞的让人心疼,虽然她刚才在房间里,但是那么大的动静,怎么会听不到。 “冯姨。”羽溪没有转身声音里清清冷冷没有丝毫情绪,进来的只能是冯平。 “羽溪小姐,做人要放宽心,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冯平叹口气,给羽溪披了件大衣,羽溪越发消瘦,几乎是风一吹就倒。冯平想着法的给她补,她就是不长肉。 “冯姨,我现在很好。”淡淡的语气,仿佛看透了一切。 冯平陪着在客厅坐着,拣家乡的趣事轶闻说给她听,有时羽溪会配合的笑笑点点头。冯平看得心堵得慌 ,她知道羽溪是怕她担心,可是她的笑让人心疼。 从孩子没了,羽溪的话就很少,甚至几天都不曾说一个字,跟冯姨打招呼也就是点点头,她的手有时还会无意识的放在小腹上,冯平每次看到就别过脸去抹眼泪。 冯平接了个电话心事重重的看着羽溪,视线落在她的侧脸上,如今羽溪瘦的脸都凹下去了,长长的头发披散开来,脸就显得更小了。 羽溪感觉到冯平的目光,抬起消瘦的小脸,盈盈的眸子带着疑问。 “羽溪小姐,少爷……少爷说,今晚上他要为高航的……孩子在瀚西苑办满月酒……”冯平小心观察着羽溪的表情,她能看出,羽溪在听到“孩子”两个字时平静的脸皲裂的弧度,只是下一秒又恢复了平静。 羽溪低下头表示知道到了,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手中的针线在柔软的棉布里熟练的穿梭飞舞。她现在每天做的事情就是跟着冯平学缝衣服织毛衣,明明是一副恬静美好的画面,可是就是让人看了鼻子发酸。 “少爷还说……”冯平的声音又响起来,“小姐你必须参加,别忘了给孩子准备礼物。” 手里的针一抖扎在食指上,羽溪握起手指,指尖抵着掌心,不让血滴到小衣服上,“知道了。” 羽溪不知道高航什么时候结了婚有了孩子,满月酒,羽溪的手抚上小腹,如果她的孩子还活着也应该满月了吧。 临近傍晚,羽溪听见了刹车声,透过窗子望去,风信子已经全部凋零了,留有几片干瘪的花瓣挂在花茎上,颜色发黄发黑,失去了生命力。本就不是开花的季节,被迫改了花期想必已经耗尽了精气,连叶子都耸拉着无力。 “小姐,少爷回来了。” 羽溪关上窗户出了房门,刚走到楼梯拐角就听见一声娇羞的嗔怪:“澈,还有人呢。” “呵呵……羞了,嗯?” “你真坏……” 羽溪一步步走下楼,擦着交缠在一起的两人走过去径直去了厨房。 “羽溪小姐?”冯平看着熟练的摘起菜的羽溪,随即了然,“你在这看着就行,别动手了,今天冯姨给你做好吃的,看你瘦的。” 羽溪手没停,切菜放油下锅行云流水,普通的炒菜到她手里好像在坐一件艺术品,周围的油烟也由于她的到来变得清爽许多,不在是呛人刺鼻的讨厌。 羽溪身上有一种别人学不来的从容优雅,如高山雪莲 般孤傲又如樱花般烂漫。 “冯姨,你是嫌我给的工钱少了吗?”寒澈的声音倏地响起,阴嗖嗖的给厨房添了层冰霜。 两人回头,寒澈像一堵墙站在厨房门口,原媚柔弱无骨的挂在他身上,手捂住口鼻脸上是一脸的嫌恶。 冯平放下锅铲在围裙上擦着手,不知道寒澈怎么会这么问,“少爷,我没……” “冯姨你忙吧,我先出去了。”羽溪开口打断冯平的话,走到门口,寒澈还堵在那。强大的气压让原本宽敞的厨房变得拥挤空气稀薄的透不过起来,羽溪能感受到寒澈刀子般的目光阴鸷地盯在自己身上。原媚拉了拉寒澈的袖子委屈的皱着眉,寒澈收回目光,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顶,拥着她转身离开,好像刚才的一切不曾发生。 “对了,羽溪小姐,你让我买的玉我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冯平这才想起来羽溪让她给高航的孩子买的礼物。 “嗯。” 羽溪刚出去,高航一家子就到了,远远的就看见高航抱着孩子搂着老婆幸福甜蜜的样子。 高航的老婆很朴实,简单的呢子大衣直筒裤,最给她增色的就是一说话就会有两个甜甜的救我。听说是他的青梅竹马,很小就成了孤儿一直跟着高航,高航把她藏得也真够深,到现在了,大家才知道他还金屋藏娇了。 “少爷,羽溪小姐。”高航先打了声招呼,虽然跟了寒澈这么多年,是寒澈的左膀右臂,也深得他的信任,但是规矩不能少,更何况礼多人不怪。“这是小思。” “少爷,小姐。”女人跟着高航规规矩矩的叫了声,羽溪笑了笑表示打了招呼。 原媚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往寒澈怀里蹭了蹭,手游上了寒澈的领口处,在锁骨处似有若无的摩挲着挑逗。 寒澈没有理会,示意高航坐下,拿出烟刚要点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眼小思怀里的孩子又把烟放下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在心情烦躁的时候他喜欢点上一根烟,有时候也不抽,就是闻着烟草味看着一闪一灭的烟星出神。 羽溪把眼从小思身上移开,努力不去看那一团柔柔软软的可爱,眼睛换散开没有焦距,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只觉得有好多东西从眼前飞过却怎么也抓不住。 客厅里陷入了静谧,甚至能听见厨房油开锅的刺啦声。高航的眼睛落到坐在远处的羽溪身上,嘴巴张了张,无力的闭上了。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只有寒澈和 高航时不时的一句交谈。这是从孩子没了后羽溪和寒澈第一次同桌吃饭,以往,每天羽溪起床时,寒澈早就去了公司,晚上又是带着女人直接回房办事,两个人根本见不着面,今天算是把一个多月的面都见了。 饭后羽溪突然想起来,把玉给小思,算是给孩子的见面礼。小思在征得高航同意后才收下给孩子带上。从始至终,羽溪都没有看哪个孩子一眼,小思好像也知道什么似的,不把孩子抱到羽溪跟前。 寒澈和高航去了书房,客厅里只剩下羽溪、小思和原媚。羽溪窝在一脚闭着眼睛好像睡了,小思给孩子喂过奶后哄着孩子睡觉,原媚无聊的拿着指甲锉磨指甲。 “哇哇哇——” 小思连忙抱起孩子轻声哄着,看到羽溪挣开眼不好意思的笑笑。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扯着嗓子哭,差点背过气去。小思心疼的吻着孩子的小脸:“宝宝乖,不哭不哭……” 孩子从来了瀚西苑以后一直很安静,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哭起来。 ☆、第五十一章 两颗心越走越远 正好高航和寒澈从楼上下来,高航听到孩子哭的撕心裂肺也不管寒澈还在身后,跑着冲下楼,“这是怎么了?你怎么看的孩子!” 他们家孩子一向很乖,就是哭也就哼哼几声过去就好了,今天哭成这样,他听着都心疼,最主要的是他担心羽溪小姐,怕她听到孩子的声音难受。 “阿航,我也不知道,孩子睡得好好的,我给他掖了掖衣服他就哭了。”小思也快哭出来了,这孩子哭得就是在割她身上的肉啊,疼! 羽溪确实听不得孩子哭,这孩子一哭,她就像听见自己的孩子也在哭,哭着质问她为什么狠心不要他,为什么那么狠心。 高航接过孩子,包着的小毯子一扯露出孩子细嫩嫩肌肤,脖子处一个红点吸引了他的注意,高航用手一摸,竟然是一滴血珠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流血呢?”小思的声音已经带了颤音,看着孩子那肉呼呼的小脖子一滴一滴的往外冒血珠子,心绞着疼。 高航捏起挂在脖子上的红绳,里面银光一闪,那是羽溪给孩子的玉上面的丝绳。寒澈接过红绳,从里面抽出一根细长银光闪闪的针。 这时羽溪已经走上了楼梯,没有看见楼下的一幕。 “蓝羽溪,你给我下来!” 羽溪仿若没有听见般继续上楼,孩子的哭声已经折磨的她头疼欲裂,她看到有好多人在眼前晃来晃去,还夹杂着婴儿一声一声的呼救声。她看不到那些人的脸,熟悉的笑声传入耳中,有一条巨大的獒犬甚至向她扑过来…… “蓝羽溪,我让你下去没听见?”寒澈猛地拉住羽溪的胳膊,手下倏地不适应,怎么会这么瘦。 羽溪茫然的转过头,眼里氤氲着雾气朦胧的看不真切,好像在梦里。手腕上传来刺痛才回过神来,眼睛越过寒澈望向窗外悠远的没有焦距。 寒澈被她的淡漠激的怒火中烧,她做了错事还一副有理的样子,装给谁看! “你真是狠毒,自己的孩子不放过,现在连别人的也要下手,我真是瞎了眼!”寒澈把那根细长的银针举到羽溪面前,银针上残留的血渍终于刺激的羽溪回了神。 “我没想到你竟然连阿航也恨上了。” “不是我。”羽溪虽然淡漠冷情但不代表为别人背黑锅她也无所谓。 “不是你会是谁,难道是阿航自己?这银针世上除了你还会有第二个人有?!”寒澈捏着银针逼近羽 溪下一瞬就能刺破她的肌肤。 羽溪握起的手指磨着小指处由于长时间带戒指留下的印痕,在医院手术醒来后,戒指就不见了。羽溪嗤笑的勾起嘴角,觉得自己好笑,对一个已经不相信自己的人解释就是自取其辱。 寒澈捏着银针的手一抖,针尖上挂了一滴血珠,羽溪嘴角的笑意刺痛了他的眼,烦躁在心里疯长伴随着的还有不知名的愤怒。 “少爷——您放手——肯定不是羽溪小姐——”高航看到寒澈强硬的拉着羽溪的胳膊往楼上拖,忙把孩子给小思。 寒澈的眼里只剩下羽溪的那抹笑,突突的扎在他心尖上,他心里就像暴雨时突涨的洪水,越积越多越猛急需找一个发泄口。 羽溪被拉的一个趔趄,脚磕在台阶上绊了一下一只鞋子掉下来,腿没站稳嗵地跪在地上,膝盖被震得发麻失去了知觉。寒澈就像一头发狂的狮子,铁青着脸死拉硬拽地拖着羽溪往前走,也不管羽溪能不能站起来。 “少爷——”高航还想说什么却被小思拉住了。 他把羽溪甩在楼梯拐角处,羽溪的肚子撞上栏杆大半个身子探出去险些掉了下去,脑袋嗡的充血身子摇晃着往下栽。寒澈扯着羽溪的衣服猛地拽回来刺啦一声衣服扣子崩了一地。他板过羽溪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那抹讥讽的笑还挂在她的嘴角好像定格了一般。 寒澈攫着她的下巴用力的要捏碎般,对上她的讥笑,眼里的怒火越演越烈,手上一个用力,套在羽溪身上单薄的衬衣唰地撕下来露出大片春光,上面还有淡淡的青紫的印记,寒澈张嘴就咬了上去。羽溪疼的嘶了一声就再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她的清冷甚至连反应都吝于给他彻底激怒了他,寒澈疯狂的在羽溪身上撕咬,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血印子。手在背后一挑解除了她身上最后的束缚,牙齿狠狠的磕上那丰盈顶端的英红,顺着一路往下,大手紧撮着她的腰随着抽动用力。腹部粉色的疤痕刺激了他火热的慾望,眸子里的火灼灼地好像要喷出来烧了这具躯体。 羽溪任由他又嘶又咬,没有动作甚至是一丝抽痛声。 寒澈咬着她的肌肤抬眸看她,发现她的眼睛竟然还是看着别处。充满情欲的脸顿时变得阴鸷狠戾,牙关猛地一阖,血腥味顿时充满鼻腔。羽溪的身子被撞向栏杆,上面的雕花在背上划下一道口子,血顺着背部曲线妖娆的淌下。接触到手中的黏腻寒澈猛然惊醒,把衣服甩在羽溪身上拖着她回了房间。楼下早已没了人影 。 羽溪被寒澈甩到床上,光溜的身子顺着丝滑的床单滑出去在白色的床单上留下一条蜿蜒的妖红,触目惊心。身子最后滑出床撞在打开着的阳台上。 那抹红就像是孩子脖子上的血,寒澈猛然想到自己死去的孩子,青紫的脸脖子上清晰的掐痕,一手掐上了羽溪的脖子,另一手掰开羽溪的腿强硬的挤进去。羽溪被撞得擦进了阳台,一只手臂摔在密麻麻的仙人球上,顿时扎的痛麻木了。 整整折腾了一晚,最后连痛都感觉不到了。羽溪大半的背压在阳台上,连痛呼的力气都没有。许是寒澈感觉无趣,怎么折腾都不出一声身子跟木鱼似的连点反应都没有,在黑暗中撇下伤痕累累的她回了自己房间。 冯平听着动静过来,借着月光看一脸惨白的羽溪,手哆嗦着连灯都按不准。啪灯亮了,羽溪抬手遮了下眼,手上有东西划羽溪着脸火辣辣的疼。 ☆、第五十二章 诡异的墙画 冯平颤巍巍的走过去,嘴蠕动了几下没敢开口,怕一开口就哭出声来。羽溪这才看清了手背上扎了一层绒毛毛的小刺。搭着冯平的手站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羽溪干脆坐在地上,拽着冯平给披上的衣服才感觉到冷。 阳台门开着,冷风嗖嗖的灌进来,后背的疼竟然缓解了不少。麻木果然是疼痛最好的良药。冯平找来镊子给羽溪一根根剔手上的小刺,低着头不敢看羽溪泛着血丝的身体。 等扶着羽溪上床时,背上狰狞的伤疤把冯平吓了一跳,手里的镊子咣的一声掉到地上。光洁的背上布了一层褐色的绒刺,泛着冷森森的光令人头皮发麻。羽溪的左腿在碰到床的那一刻疼的弹起来,羽溪忍着疼咬牙没有吭声,趴在床上再也没有力气动一下。 冯平止住颤抖地手,耐心地给羽溪挑细密的刺,手摸了一把脸长时间凝注在一点上眼酸涩难受。 羽溪醒来的时候头脑发胀身上的骨头像全被捏碎了般,尤其是左腿的膝盖处,抽筋剥骨的疼。眼前一片混沌,分不清是白天黑夜。脚刚一着地就酥软无力的倒栽下去,左腿嘎嘣一声脆响。摸着开了灯,羽溪的眸子一下子充血扩张胀大,牙齿咬上手臂也阻不了嘶声力竭的尖叫。 “啊——” 冯平听见声音赶上来就看见羽溪蜷缩在墙角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身子瑟瑟发抖,墙上甚至挂着血迹斑斑的道道抓痕,触目惊心。羽溪头埋在双膝里,身体抖如筛糠,一声声呜咽如悲鸣的小兽。 墙上,用水粉画着婴儿粉嫩可爱的小脸,小小的身子好像刚出生,一只手就能托起来,不协调的是孩子眼角竟然滴着血泪,脖子上有深深的掐痕。那脸从侧面看竟慢慢变得狰狞恐怖,浑身青紫僵硬,下一瞬就要从墙上走出来索命…… “这是谁画的?小姐,我这就去找人给你清了。”冯平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谁都知道在羽溪小姐面前不能提孩子,现在竟然还给画卧室里,还画的这么诡异毛骨悚然,这不是诚心刺激小姐吗。 羽溪依然埋着头,摸索着拉了拉冯平的袖子,手抖得抓不住,“冯姨……不……不用,既然……这是他想要的就这样吧,把灯关上。” 两个明明相爱的人为什么一定要相互折磨,冯平不明白,难道往昔少爷对小姐的好都是假的?为什么少爷就看不到小姐的苦小姐的痛? “羽溪小姐,你到我房里去睡吧,这里他爱谁来谁来,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冯平愤愤地说,不管小姐做了什么, 都不能这么对待她啊。小姐这一身伤在还没好透的身上又添了层疤,整天出了折磨还是折磨,她不懂小姐为什么要受这种身心折磨。 羽溪向冯平移了移靠着冯平大口喘气,眼睛依然闭着不敢挣开,其实墙上那一幕在看到第一眼时就深深刻在脑中了。 宝宝,你是不是也恨妈咪,是不是也不能原谅妈咪?羽溪从醒来后就没有看到过孩子,她是不信那个老女人说的,她虽然一开始不欢迎这个孩子,可是随着孩子在肚子生长,她感受到了为人母的幸福,她是真心爱这个孩子,没想到还是被自己伤害了。 “小姐……你……为什么不逃?”冯平嗫嚅了老半天问出来,她看得出,羽溪小姐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主儿,少爷也没有限制小姐的行动范围想要逃出去应该不难,为什么小姐要留下来? “冯姨,”羽溪长长的叹了口气,闭着的眼睛睫毛动了动,“逃得了身怎么逃得了心,我每痛一分就能感受到孩子在……走的时候的痛,冯姨,我现在连死都不配。”当十三年前荼青云杀妻杀子的时候,羽溪就下决心,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受苦分毫,没想到自己竟然亲手结束了孩子的生命,呵,她和荼青云有什么两样。 冯平视线落在羽溪左手的掌心,里面纵横交错着道道割痕深可见骨,“小姐……你……你真的……杀了孩子?”一个母亲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怎么会在分娩那一刻杀死自己的孩子呢? 羽溪感觉眼睛发酸发胀,就是流不下眼泪,看来她真是绝情寡爱连为孩子流一滴泪都办不到,“我不……知道,我从进了手术室后就没了知觉,但是我脑海里总是会出现……手掐着孩子的画面,我就像着了魔一样,听不见孩子的哭听不到周围的喊叫,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冯平安慰了羽溪几句,还要说什么就听见外面的刹车声,羽溪几不可察的抖了一下,抓着冯平的袖子更紧了。冯平感受到羽溪的颤抖,心也跟着抖,小姐还只是二十刚出头的孩子,天天受这种折磨怎么会不怕,她却偏偏倔强的想通过这个来给自己赎罪,这到底是谁造的孽啊。 “羽溪小姐,我扶你到我房里。” 寒澈今天是一个人回来的,身边少了那些莺莺燕燕,脚步有点不稳东倒西歪,看来是喝酒了。 客厅里没人,楼上有房门响了,寒澈看见冯平进了房间,看来是去看过羽溪了。偌大的别墅被灯光照的通明,却只有他一个人站在中央。 寒澈扶着栏杆一步 一歪地上了楼,凭着印象走进房间,连澡都没冲就歪在床上。触手的是丝质顺滑的床单,上面似乎还留有一丝温度,寒澈脸舒服的蹭了蹭,熟悉的味道。脸埋进床单里,这种清新淡雅的气息让他心安身心极度放松,不像那些女人身上浓郁刺鼻的人造香水味刺激着人的嗅觉神经的承受能力。 面部的冰凉惊醒了寒澈,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熟睡过了,睁开眼,床单上有一块湿迹,寒澈抹了把脸手上湿濡一片。手指触到的却是冰凉的空气,浅蓝色的床单不是自己黑白相间的冷色调。房间里除了他一个人的呼吸没有别人,清清冷冷的没有温度。 “砰砰砰——” 冯平揉着眼开了门就看见寒澈一脸阴鸷的站在面前,脸黑的可以当砚台用。 “蓝羽溪呢?她竟然敢逃,你是怎么看的,是不是想替她受折磨?”寒澈胸口怒火翻腾,所有的血液都凝聚在胸膛翻滚着。当他意识到自己是在羽溪的房间睡了一晚,而房间里竟然没有人时,心一下子膨胀爆裂,不知道是怒火还是害怕。 突如其来的怒吼让冯平愣在当场,寒澈周身笼着寒冰脸寒得如十二月的冷潭,“少爷我……小姐也许是闷得厉害出去走走。” “走走?走了一晚上,嗯?”寒澈的眼神寒的要吃人,骨头捏地咯咯作响。“冯姨,我敬你是长辈,别摆不正自己的身份,不然蓝羽溪受的罪我让你带她受。”幽幽的口气,不疾不徐却比怒火冲天的怒吼还让人汗毛耸立。 寒澈的眼光在接触到一点时突地放松下来然后便是狂风骤雨席卷而来,“怎么,受不了了,想逃吗?”阴测测的声音如地狱幽灵,带着滔天噬骨的恨意渗透羽溪每一寸肌肤。 ☆、第五十三章 她的依赖不是他(精) 他猛地扯过羽溪的胳膊,惯性使然羽溪突地撞进他的怀里,刺鼻的酸辛味伴着酒精的味道让她想吐。鼻间闯进来的清香不但没有让寒澈冷静下来反而更加疯狂,就是这种气息让他整天遭受折磨,就是它的主人把自己骗的团团转玩弄于掌心。 寒澈把羽溪推到墙上,身子跟着压过来嘴咬上羽溪的唇疯狂的吻起来。从回来到现在,寒澈根本没有洗刷,满嘴酒气熏天。羽溪推开他捂着嘴干呕,刺鼻的味道还萦绕在鼻间。 她竟然敢嫌恶自己,疯狂暴怒的因子在体内疯长,寒澈也不管羽溪刚刚干呕过,牙齿就咬了上去。两片丝毫没有温润的唇接触在一起像锉刀在铁块上打磨,两败俱伤。 手探进衣服用力的掐捏,他急需她的反应来证实她的存在证明自己手下的真实。奈何羽溪痛死也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是人类在受到外界伤害时本能的肌肉收缩都没有。寒澈口齿含混不清的呢喃着,手指一用力刷拉一下子拉下了羽溪大半截睡衣,只剩下两只袖子可笑的空荡荡的挂在胳膊上。 羽溪睫毛动了动,垂在两侧的手动了下终是没有抬起来。寒澈怎会没有觉察到她的反应,现在是不是连碰触他一下她都会觉得恶心? “不要在这。”淡淡的吐出来,清清冷冷好像与己无关。她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不想让冯姨看着心酸。 看着羽溪闭上眼睛一副予取予夺的样子,寒澈的激情顿时没了,她这副样子就像自己要强暴了她一样,做给谁看! 寒澈撇下羽溪烦躁的走下楼,站在空旷的客厅里却又不知道去哪,点燃一根烟眼睛看着明明灭灭的烟头发涩。他们怎么会走到这种地步。 羽溪失去支撑身子顺着冰凉的墙壁滑落下来,软的像抽掉了筋骨。冯平连忙拿出条毯子给她披上,伸手抱住羽溪瑟瑟发抖的身子,“小姐,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好受些。” 羽溪无力的摇摇头,她哪有脸哭啊,张嘴咬上刀疤错杂的左手,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呜咽的悲鸣被她极力卡在喉咙里,仰着头眼睛睁圆不让眼泪掉下来。 刺耳的警报拉响,寒澈不耐的望出去,眸中闪过一抹杀意。 他现在来是什么意思,蓝羽溪,你果然是受不了了想逃是吗?这辈子你想都别想,就是我死了也会拉你下地狱。 砰砰的枪声吓得冯平一个哆嗦,她知道寒澈不简单,但不知道竟然在外面派了人包围着而且还配有枪。 羽溪听见枪响,水瞳里闪过疑惑,扒开冯平的捂在她耳朵上的手挣扎着要站起来,无奈左腿怎么也使不上力。冯平看羽溪满头大汗把她扶到栏杆边让她靠着自己站着。 远处一抹身影在嗖嗖的子弹中灵活的躲避着靠近,羽溪喉咙一堵,眼泪瞬间盈满眼眶却倔强的不让它流下来。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寒澈双手插进裤兜里闲逸地看着斯诺躲过层层关卡跃进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呵,你以为就凭你能带走她吗? 激烈的打斗狼狈的躲避让他看起来还是那么高贵优雅,像闲庭散步的狐狸优雅的打量着寒澈,在接触到楼上那抹哀怨的神情时,他的优雅再也不复存在。 “妈的,寒澈你这个畜生对溪溪做了什么!”斯诺一拳打在寒澈大脸上。他的溪溪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瘦骨嶙峋失去了光彩,那样的瘦削好像太阳稍一强烈都能透明融化了,那双他最喜欢的盈盈水瞳空洞的挂在脸上,蒙了一层薄雾,再也没了枫树下为他摘取叶子的狡黠。 寒澈食指抹了下嘴角的血迹,回眸看着楼上的羽溪,她那该死的是什么表情,对自己就是一副半死不活的面无表情,这个人一来她就一副幽婉哀怨责怪情郎的表情。 “我要做什么需要跟你报备吗?我今天就在这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她蓝羽溪应该得到的!”寒澈怒目圆睁烟头被他狠狠的砸在地上。 羽溪在听见寒澈的话时痛苦的闭上眼,眼里的泪水被她硬生生逼回去,扶着扶手一步一步挪着走下楼,每走一步都会是钻心的疼,不知道是腿还是心。 “寒澈,我他妈的告诉你,这世界上,谁都欠你的但是溪溪不欠你的。”今天斯诺两次爆了粗口,只要溪溪能幸福让他死都甘愿,可是,没想到在他离开的这些日子溪溪会被折磨至此。他在实验基地听见消息时好半天没有找到自己的声音,他告诉自己要振作,他是溪溪的所有希望了,孩子没了溪溪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他没日没夜的工作,他告诉自己有寒澈在,溪溪一定会得到最好的照顾,没想到,寒澈给他的是一个失去往日灵气的溪溪。 羽溪站在台阶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像一只濒临死亡的鱼儿,张着嘴怎么也说不出话,她怕一张嘴就是痛彻心扉的哭声。斯诺看到羽溪的倔强眼角一酸,一滴眼泪滑落下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宁可为她流尽一生的眼泪只愿换她一个笑容。 “怎么,你们这是在演郎情妾意吗 ?呵呵,蓝羽溪我真怀疑你有没有给我戴顶帽子。”寒澈一张嘴就是恶毒的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说的什么,羽溪对斯诺的依赖刺痛了他的心,他以为他不会再为她有所牵动,可是她的一个表情还是能让他绷起的防线瞬间溃不成军。 “那个孩子是不是也是他的,你怕最终泄露才不得已下毒手,嗯?”寒澈讥讽的看着无力的靠在楼梯上的蓝羽溪,你知不知道,你的无视你的淡漠就像一把刀一下一下剐着我的心。 “孩子……早在腹中就……夭折了,寒澈,你若不信我可以给你证据。” 砰的,凭空一声巨雷响彻整个别墅。 “溪溪……” “溪溪……” 斯诺看到羽溪歪倒在地滚下楼梯,整个心都抖起来,迅速飞身扑过去。 眼前一个人影闪过,有人比他还快,寒澈扑到楼梯上胳膊砰的着地磕在台阶尖锐的棱角处,手臂为羽溪做肉垫。 寒澈慌忙的抱起羽溪手指颤抖着找不准方向,“溪溪,你怎么……怎么样,哪里……疼……”就在羽溪倒下那瞬间,他以为他从此就要失去她了。 羽溪呆愣的好像感觉不到疼,手臂支着地爬出寒澈的怀抱,一条腿没了力气已经站不起来。手肘拐着地一步步爬向斯诺,拽着他的裤腿吃力的抬起头,瘦削的小脸上早已布满泪痕,嘴唇哆嗦着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像年久失修的老唱片机,“你……说……孩子……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说出这几个字已经用尽了她的力气,她倔强的拉着斯诺的裤腿手指掐进不了里拔不出来,小脸吃力的仰着,大大的眸子盈满了泪。 斯诺蹲下身温柔的给她擦脸上的泪痕,还没来得及擦干又被打湿了,“溪溪,是我不好,没及时赶回来。” “斯……诺,你告……诉我孩……子是怎么没得……告诉我……告诉我……”最后的音只剩下轻轻的呢喃,那样的焦急颤抖。 斯诺想抱起羽溪,初冬冰凉的地板她的身子实在受不了,羽溪倔强的摇摇头,“告诉我……” 寒澈的手还维持着刚才抱着羽溪的姿势,只是怀抱已经空空的,连她留下的最后一丝气息都被风吹散了。 “溪溪,我告诉过你,这个孩子留不住。”斯诺本来也以为自己可以的,但是事实告诉他,他的医术只能治病救个人的手段,而不是决定生死的阎王。 “不会的,我都感觉到他小小 的脚踢我,我还能听到他在肚子里叫我妈咪,他就在这,你摸摸看,真的,他就在这……”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滴进两个男人的心底,苦涩无比。羽溪拉着斯诺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想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 “溪溪,别这样,你知道就算孩子生下来也活不了,他早点走还会少受点折磨。孩子在七个月的时候就已经……”斯诺说到这怎么也说不下去。他拖朋友提取了孩子的一点血液化验才知道孩子早已胎死腹中。 羽溪咬着斯诺的衣服趴在他怀里哭得嘶声力竭,“斯……诺你……骗我的我……明明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了……可是他们说……是我……是我……杀了孩子……是我……。”羽溪从斯诺怀里抬起头,把左手举到斯诺面前,声音突然冷的骇人,“就是用这只手,我就是用这只手掐上了我的孩子的脖子,我还看到他的小腿蹬啊蹬,他的脸都憋成了紫的,你知道紫的是什么颜色吗?就是……” 斯诺握住羽溪的手,上面的刀痕就如割在他的心上,“溪溪,醒醒,醒醒,不是你,真的不是你,溪溪,看看我是谁,你相信我吗?” 寒澈立在一旁,看着相拥的两人,手无力的垂下,他就像一个多余人,怎么也插不进去。 羽溪迷茫的抬头看着一脸焦急的斯诺再看看一边的寒澈和惊恐的冯平,“斯诺?” ☆、第五十四章 病入膏肓 斯诺舒了一口气,眼神射向寒澈阴霾狠狠的砸过去,他就是这么照顾溪溪的吗?! “什么时候的事了?”斯诺最不想看到的还是出现了,一切都比他预料的要快,让他措手不及。“出现幻觉是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幻觉?斯诺你在乱说什么!”寒澈不可置信的站起来迈了几步,在看到羽溪防备的眼神时又停下来。 羽溪垂下眼帘,手指摩挲着手心的伤疤,淡淡的声音似在追忆,“大约四个月的时候吧,那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醒过来就看到手里拿着一把刀,冯姨担心的在一旁看着吓出了一身冷汗。冯姨说……她看见我拿着刀子照着肚子比划,后来,后来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发作。我以为我可以挺过去的,直到他们说我亲手掐死了孩子,我才知道我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原来……寒澈想起羽溪那次的神情确实怪怪的,这么长时间他竟然没有发现。这一切看来是有人早就有预谋的,羽溪怀孕,自己被工作绑住脱不开身,然后是孩子。事后他曾找过接产的医生,母亲坦白的说,寒家的丑闻不能泄露,所以那些医生早就被她处理掉了。 “不会的溪溪,一定会有办法的,只要你配合治疗就会有办法。”看来要请老狐狸出山了。斯诺一边和羽溪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一边掰开她的手检查伤势。手心狰狞着皮肉翻出,有些结了痂又透出丝丝血迹。羽溪身上的伤也肯定会不少。斯诺不想去追究这些伤是怎么来的,这样只能把羽溪心上愈合的伤再次揭开。 伤口没有做任何处理,有些已经感染了,原本白皙的小手现在竟看不出原来面目,“有医药箱吗?”斯诺问担心的站在一旁的冯平,看得出,她对羽溪还是挺好的。 “有有,我这就去拿。”从羽溪回来后,冯平特地又去添了些治淤去伤的药,医药箱她就放在自己床头。 寒澈一听着急的坐过来,想要揽过溪溪检查又怕溪溪受到惊吓,“哪伤到了,是不是刚才……”在看到羽溪面目全非布满刀痕的手心时,他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眼睛猛地一胀,这是怎么回事,这些疤痕显然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他都对溪溪做了什么! 啪! 寒澈狠狠的甩了自己一个耳光,脸上印上明显的五个指印。冯平听见声音吓了一跳,那一耳光怎么能抵羽溪小姐这些日子受的苦啊。 “溪溪……我……”对不起三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羽溪听见响声涂药的手瑟缩了一下,继而是平静无澜的寂静,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好了,我再开些药冯姨你给溪溪其他的地方涂上,这个药要早晚各两次。”斯诺知道,羽溪身上肯定不止这一处伤,自己毕竟不适合给羽溪涂药。“冯姨,麻烦你扶溪溪先去休息。” 羽溪被冯平搀扶着站起来,左腿一麻接着是刺骨的疼,眼看着羽溪就要跌倒,寒澈推开冯平抱住了羽溪下滑的身体,“溪溪,怎么了?”关心溢于言表,却不是她想要的。 在羽溪冷淡清零的目光下,寒澈避开眼睛,手抓着羽溪的衣服发抖,他不想放手,也不敢放手。在一切真相大白后,他怕她会毫不留情的转身。 “我看看。”斯诺盯着羽溪无力颤抖的左腿,眉拧成一条深壑,寒澈,你到底在羽溪身上制造了多少伤。 斯诺蹲下身,轻柔的抬起羽溪的腿,碰了碰脚踝,羽溪摇摇头,当手指刚一触到膝盖骨时,羽溪疼的差点跳起来。 “膝盖骨碎裂。寒澈,你到底怎么折磨溪溪的,我不看就知道她浑身是伤,我以为溪溪跟着你能幸福,没想到你就是这样给她幸福的吗?” 羽溪拽拽怒吼的斯诺,表示自己还能走,缓了缓痛感,羽溪由冯平扶着一瘸一拐的上了楼。 寒澈眼睛跟着那瘦削的背影走在宽敞的旋转楼梯上,每走一步就要花费很大力气,左脚始终跟不上步伐,他上前走了几步,最终还是生生止住了那股冲动。她的坚强不允许别人看到狼狈的她。 “我们谈谈。”在那抹身影消失在楼梯上时,斯诺开口,“溪溪的腿没什么大碍,我会治好,现在最重要的是经过怀孕生产再加上这些日子的身心疲劳溪溪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我不知道这样下去她还能撑多久。” 寒澈的目光还落在羽溪身影消失的地方,怎么也看不够,好像羽溪还站在那里,听见斯诺的话他僵硬的转过身,“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溪溪不能怀孕,为什么她会产生幻觉又怎么会病……”“病入膏肓”这四个字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他感到恐怖。 “寒澈,我真怀疑你对溪溪的爱,你竟然对她的身体状态一点也不了解。你知道吗?溪溪睡眠质量很差,几乎天天做噩梦,溪溪的身体也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健康,现在她的身体可以说完全是一个空壳子,没有多少养分可供她吸收。”看到寒澈的脸一寸寸变白,他却没有感受到丝毫快感,因为那个人是溪溪,使他们共同爱的人,可笑的 是,羽溪到现在只把他当做要好的朋友甚至是哥哥。语气里的嘲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讥笑自己还是寒澈。 以前他可以很坚定的对别人说出他爱溪溪,现在他依然坚定,只是再也说不出口。他的爱把溪溪伤的体无完肤还不自知。他以为每天折磨溪溪只有他痛,从来没有想过溪溪要承受双倍的而疼痛。 当时溪溪说不要孩子,他只是想着溪溪恨母亲才会那样说,他从来没有好好问过她为什么,只是一味的采取强硬手段,甚至是逼迫威吓。 “怎么会,溪溪不是……有……有特殊能量吗?”有它支撑溪溪怎么会虚弱不堪。 “寒澈,你难道从没想过,你上一次毒发为什么都进了鬼门关了却又逃出来,你都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毒发过吗?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是你母亲给你找的那些庸医给你把毒解了吧,deathghost世上无解,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斯诺觉得好笑,溪溪,你为他做的一切值得吗? 他是什么意思,寒澈想否认自己的猜测,他从来没有仔细想过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好起来,更何况,那段时间十三年前的真相和陶姨的死接踵而来,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羽溪,他没有深想,是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会爱她,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其实心里是有对羽溪的怨恨的。她与顾子岩亲密快活不管自己死活,她设计杀了陶姨,直到最后孩子的事情,这就像是一摞摞慢慢加高的稻草,最后还是压垮了心中早已动摇了的信任。 看到寒澈神色的复杂,斯诺毫不留情的揭露事情的真相,“对,就是溪溪这个傻子救了你,她把能量过渡到你身上,只是我没想到她的身体会垮,如果早知道,我一定不会帮她。” 原来狠心的一直是他,错的一直是他,伤害她的一直是他。 ☆、第五十五章 她是他的瘾 “寒澈,我不管你和溪溪之间到底有怎样的纠葛,但是我告诉你,溪溪现在不能受一丁点刺激,她随时会产生幻觉会做出什么样的事谁也预料不到。”尽管不愿承认,但这就是事实,他斯诺号称能从阎王手里抢人的鬼医,却不能救她。 寒澈望向那扇关上的门,里面是他心心念念的人是他伤她至深的人,良久的沉寂让他感到压抑,“下一步,我该怎么做?” 即使不喜欢斯诺跟溪溪接触,不喜欢任何男性接触到她,但是,斯诺现在是溪溪唯一的希望。 “当务之急是要恢复她丢失三年的记忆,她的前扣带脑皮质和杏仁核严重受损,不能再往下拖了,只是她现在的体质不适合做手术。我会每天过来给溪溪做检查,时机一到就立马手术。至于你,照顾好溪溪就行。” 斯诺走后,寒澈无力地瘫软在沙发上,脸埋进双手冰冷一片,这些日子他都对溪溪做了什么。孩子没了他痛,溪溪更痛。他从没想过溪溪要承受双倍的痛还要承受着他的冷嘲热讽他的折磨。他也没有关心过溪溪近期的身体状况只顾自己发泄。 每一次他折磨她时也是在折磨自己,看着她因疼痛皱眉他的心里也会跟着痛,可是她的木然冷情又刺激的他失去理智。她嘴角的嘲讽好像在讥讽他的可笑,他们是仇人怎么可能会在一起组建家庭。他知道他们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可是他就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像毒瘾,一旦沾染就再也不想戒掉。他只能用无尽的折磨来证明她还留在他的身边,证明自己是拥有她的。 他天天带不同的女人回家,他故意在她面前表现暧昧甚至在她门前疯狂求欢,他只是想看到她眼里的冰冷皲裂,想看到她对自己的在乎,没想到,最后却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寒澈站在羽溪门前,举起的手又放下,羽溪那双充满防备的眸子一直萦绕在他眼前。手里的烟燃了大半,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烟头,缭绕的烟雾迷迷茫茫的笼在眼前,飘渺虚无,就像羽溪,明明和他只有一墙之隔他却觉得很遥远,遥远到触摸不到。 当烟雾熏得眼睛酸涩的时候,寒澈扔掉最后一支烟头,踱到窗前站了好一会直到确定身上没有刺鼻的烟草味才再次抬手敲响了门。他敲得很轻,只让里面的人能听见。 良久,里面没有动静,寒澈的心猛地提起来,手上的力道刚一加重又极力压制住担忧放轻了力道。溪溪不会有事,也许是睡着了。他自我安慰着,再次轻轻敲响门,里面依然没有反应。他不敢用力敲 门,斯诺说溪溪现在受不得一丝刺激,他现在连大声说话都怕吓着溪溪。 “溪溪,你在吗?开开门好吗?”寒澈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语气轻柔地请求羽溪开门。良好耳力告诉他,里面没有一丝声音,难道…… 寒澈再也耐不住心中的焦急,砰地踹开门…… 房间里,床铺有些乱却空空如也。“冯姨——”寒澈惊慌的喊着,眼睛在墙上猛地定格住。 “少爷。”冯平听见声音匆忙赶过来,脚上只穿了一只拖鞋,手里还拿着一个药瓶,“少爷,小姐在我房里。” “这是什么东西!”寒澈指着墙上的水粉图画问,不动声色中透着极力隐忍的愤怒。是谁竟然在溪溪墙上画这种鬼东西。 冯平顺着寒澈的手指望去,是那副诡异的画,现在她看见还免不了害怕,“不是少爷您让人画的吗?” 寒澈凌厉的眸光射过来,冯平一哆嗦,不是少爷吩咐的? “好了,你下去吧。”在昨天给高航的孩子摆满月酒之前这面墙还是纯净的天蓝色,现在配上一个眼角流血泪的婴儿,就像是地狱来索命的幽灵慎得慌。昨天有机会进溪溪房间的人只有他,还有孩子玉上的银针也跟她脱不了关系。只是这银针只有溪溪有,刚才他看到溪溪的左手小指上空空如也,伤害溪溪的人他寒澈一个也不会放过。 寒澈走到冯平卧室前轻轻推开门,他只想偷偷看一眼溪溪。羽溪听到细微的响声警觉地爬起来围住赤裸裸的身体,冯平正在给羽溪上药,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羽溪警惕的看着门口。 寒澈的手僵在门上,就在刚才的那一霎,他看到羽溪身上布满青紫的痕迹,甚至还有清晰的咬痕,光滑的脊背上一条狰狞的划痕蜿蜒而下。他到底都对溪溪做了什么! “溪溪……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现在他面对羽溪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他有千言万语可在对上羽溪的警觉时全挤压着堵在喉咙口,说不出也吞不下,就那么吊着难受。他想拥着溪溪说对不起,他想说我们重新开始,他想说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给你幸福,可是他怕她不要,怕她嘲讽的眼神。 羽溪听见寒澈的话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只是看着门口,眼里明白的写着: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寒澈又岂会看不出来,这都是他应该承受的。电话倏地响起打破了沉寂,寒澈皱了皱眉接起来。 “澈,你都一天没理人家啦,今晚来陪我嘛。”娇 滴滴的嗲声隔着电话传出来,寒澈担心的瞥了眼羽溪满是失望,她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自己。 “好,我马上过去。” 电话那边原媚不可置信的拿着电话,听筒还放在耳边,那句“我马上过去”如天籁之音,她还想说点什么,才发现那边早已挂了电话。澈一定是等不及了。 原媚的心砰砰直跳,是那种烟花在脑中绽放的绚烂,缤彩纷呈。她就知道,以她的相貌身材肯定能赢得寒澈的注意。她在心里不禁替蓝羽溪悲哀,一个女人失去了绑住男人的砝码注定会出局。 开始寒澈找上她的时候她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她是寒澈的女人,在走进瀚西苑那一刻,她才知道她有都可笑。寒澈告诉她,陪他演一场戏,价格一千万,表现良好加钱。 那是她从影以来最屈辱的一场戏。在羽溪门外,自己脱光衣服还要发出暧昧淫靡的叫声,甚至还要模仿那种糜烂不堪的场面,心中屈辱无比声音里却要散发出享受。 当时寒澈就在一旁看着,手里夹着一支烟却没有吸,烟雾缭绕中曜黑的眸子看向她,带着浓浓的柔情让人沉醉。后来,她才知道,他看的是那扇门,确切的说是门里的人。 寒澈到的时候原媚只穿了一件丝质睡裙,后背镂空,透过薄薄的料子可以看见里面的春光。 “澈,你来了,想死人家了。”原媚蛇一样缠上去光滑的睡衣随着她的动作往下落,露出胸前一大片雪白。寒澈嫌恶的甩开原媚像甩一只恶心的臭虫。 原媚毫不防备被摔在地上,娇滴滴的眸子里写着疑惑和恐惧。 “下面的话我只问一遍。”寒澈上身前倾,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地上的人,声音里透着威严的凌厉。若不是因为溪溪,他连看都不屑于看她。 原媚心里一紧,惊恐的抬头,对上那令她痴迷的眸子,那样的神采可惜不是为她绽放。 “溪溪房间里的画是谁画的?”寒澈一想到那幅画就能看到溪溪当时的恐惧自责,声音里凌厉剧增,寒栗的嗓音听得原媚冷汗淋淋。 “我……。不……”原媚本能的要否认,在对上寒澈投过来慑人的目光时,身子不由得瑟缩着,“是……一个女人要我把蓝羽溪的一切事情告诉她的,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画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澈……”最后一个音在寒澈凌厉的目光中湮灭在喉咙里。 看着原媚趴坐在地上还不忘了摆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寒澈不耐烦的打断她的哭声,“是谁 ?” “我不知道,她都是电话联系我,她说她可以帮我赶走蓝羽溪我才会这样做的,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澈……寒总,我……”原媚弓着身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抓着寒澈的裤脚真的如一个被男友抛弃的女人在苦苦哀求。 寒澈已经猜到七八分了,好,没想到你竟然脑筋都动到我头上了! ☆、第五十六章 背叛 寒澈回到瀚西苑的时候羽溪已经睡下了,睡在冯平的房间。冯平看到寒澈进来知趣的出去了,临关门还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蜷缩在床上的羽溪。 从孩子没了以后,羽溪睡觉一直都是这个姿势,双腿顶在腹部,两手紧紧地抱在胸前,面向窗户那一边。 寒澈轻轻靠过去,眼神贪婪的看着身下熟悉的面容,阖上的眸子挡住了对他的冷漠,睫毛恬静的搭在上面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洁白的牙齿咬着唇,即使在睡梦中也没有放开。寒澈伸出手指去碰触那温糯软濡的樱唇,柔软的触感顺着指尖传进来。只是,下一瞬,床倏地凹下去,羽溪坐起来拥紧被子警惕的看着他。 寒澈的一只手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突然失去指尖的温暖让他心中盈满了失落,“溪溪,我……我只是帮你……盖一下被子。”明显的谎言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羽溪袖子不着痕迹的擦了擦唇,看在寒澈眼里是满满的受伤。一个多月的身心折磨让羽溪紧绷的神经拉到最大极限,忽的松下来,她现在很累很累,拥着被子挪到床角,脑袋搁在腿上,沉重的眼皮又阖上了,只是她的脑子却保持着清醒的警惕。 寒澈看到羽溪的疲惫,心更是酸涩无比,“溪溪,躺下睡好吗?我只是想看着你,放心,我什么都不做,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床角的人影没有动,好像已经睡着了,寒澈绕到床角腿刚搭到床上,羽溪倏地抬头,眸光锐利的射向寒澈,身子不自觉的又后退了些。 溪溪,我尝到痛了。这样的不信任这样的防备,在他的心上剜下一道道口子,这是他曾经给予她的,现在全让他尝回来。 冯平看到寒澈失落的走出房间,偌大的别墅空空的衬着那道孤寂苍凉的身影。他们之间的爱情之花不知道有没有发过芽,因为他们的心里都照不进阳光,萌生在阴霾中的花终究不能成形。 凌晨,羽溪醒来,为了不影响冯平她走出了房间,一出房门她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烟草味,客厅的灯还亮着一盏,不是很亮昏黄的光柔和的洒下来。 楼下一簇光点明明灭灭,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他,脊背呈现出悲凉的弧度。手中缓缓的翻着一个精装的小本子,轻柔的好像是稀世珍宝。 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寒澈错愕的转身,手上的烟蒂被他攥进手里,明灭的光透过他的指缝渐渐熄灭,寒澈感受到了烟蒂触到肌肤刺啦的灼烧感,却比不了心中的悸动。 “溪溪……我 ……是不是我影响到你睡觉了,我现在……就出去,我……”何时寒澈惊慌的如一个孩子,看到羽溪不适的皱皱鼻子,寒澈意识到呛人的烟味赶紧去开门开窗子,“我……我没有吸烟……我我只是点着……”他知道溪溪不喜欢烟草味,他知道自己的解释她不屑于知道,可是他就像一个被老师抓住吸烟的中学生,慌乱的解释生怕留下不好的印象。 羽溪的视线落在寒澈手里的本子上,没做太多停留擦着寒澈向外面走去。 寒澈的视线一直绞着那抹魂牵梦绕的身影,脚步不自觉的跟了上去,他不敢跟的太近,就这么远远的跟着看着…… 寒澈的视线随着羽溪的脚步移动,直到那扇门关上视线还是不舍的移开。 凌晨的寒气很重,一夜,他跟着她,看她走过那些曾经他们一起留下美好的地方,在那排石椅上,他感受到了孩子的第一次胎动。他看着她纤细苍白的手指触上那冰凉的石椅,指尖一寸寸细细划过,心痛到无以复加。那样瘦小的身影仿佛承受不住冬夜的寒气倚靠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动,他的心也跟着一直痛着,他多想拥她入怀给她温暖给她倚靠,可是现在最没有资格的就是他。 早晨,斯诺依言来给羽溪做检查。身体机能仍在下降,斯诺知道,医身先医心,羽溪心里的郁结打不开身体很难好起来。 寒澈站在一侧远远的看着羽溪由斯诺扶着一瘸一拐的走下楼坐在阳光下,她左腿的不适就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上。当时溪溪该有多痛啊,他竟然像魔鬼一样伤的她遍体鳞伤。 阳光暖暖的包裹住两人,男的妖媚无边,女人娇瘦纤细。斯诺说了什么,羽溪乖乖的点点头,日光打在她的侧脸上一片温暖祥和,完全没了对待寒澈时的警惕紧张。 寒澈抬手伸向那个充满阳光的方向,阳光同样打在他的身上,他却感觉不到温暖,因为他太阳远离了他。 “少爷。”心虚的声音让寒澈收回目光,视线落在这个他当做兄弟信任的人身上。高航垂着头不敢看寒澈,当他进入瀚西苑看到少爷贪恋地看着远处的人影时鼻子一酸,那样的孤寂何时在他敬重的少爷身上出现过。 “嗯,阿航来了。”寒澈坐进沙发头疲惫的仰在靠背上,“有什么想说的吗?”寒澈的目光投向温馨相处的两人,尖锐的视线忽的投向高航。 “少爷,对不起。”高航噗通一声跪下,在他接到少爷的电话时就有不好的预感。从那件事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特别 是在少爷给孩子摆满月酒时他看到少爷和羽溪小姐之间的剑拔弩张,心里更是自责,有好几次他想开口又被堵下了。 “说吧。”被兄弟背叛,寒澈终于体会到了羽溪被父亲抛弃时的痛,也许还不及羽溪的万分之一。 高航的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额头上现出青紫的印记,“少爷,是我对不起您,也对不起羽溪小姐。 小姐分娩时难产,夫人要保孩子是冯姨据理力争去签字保大人,结果,孩子生出来了是个……是个死婴,夫人就……”高航看到少爷在听到“死婴”两个字时手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在寒澈的示意下,他说下去:“夫人就听了sabina的意见拿起小姐的手掐上孩子的脖子然后处理了接产的医生。” “很好。” 高航听到了咬牙切齿的恨,寒澈的拳头狠狠的砸向大理石茶几骨头咯咯的响,一滴温热溅到高航脸上。 “少爷……”高航看着满手是血的寒澈惊呼出生。 “继续!”寒澈阴郁着脸沉闷出生,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手。 “是……少爷,在您走后,夫人就把小思抓起来要挟我,那时小思已经怀孕八个月了,我不能……不能……不管她。少爷,是我没有保护好小姐我甘愿领罚。”高航当时有自己的计划,他知道夫人要的是孩子,想着只要保护好羽溪,等寒澈回来定会把孩子抢回来,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结果是这样的。 看到高航举起枪就要扣动扳机寒澈抬手阻止了他,“回去自废一只手,别在这吓着溪溪。”他嘲讽的勾起嘴角,他还是斗不过母亲。现在想来,那个窃听器,母亲是一早就发现了的,偷听到的谈话也是母亲故意让他听到的,只有这样他才会放下心把羽溪留下去完成她派的任务。 ☆、第五十七章 我没脏 几天下来,寒澈一直都是默默地关注着羽溪的一举一行。羽溪的每一个动作就像是撩拨在他的心尖上,他却只能看不能靠近。 他和羽溪就像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熟悉的陌生人,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却不说一句话,连一个表情也没有。 饭桌上,羽溪吃的很少,寒澈特意让冯平做了海苔香酥虾,羽溪瞟了一眼没有动。寒澈修长的手指剥着虾就像在做一件艺术品,只是没人欣赏。他怀念那一次羽溪凑上软糯的小嘴狡黠地咬上他手里的虾子的触感,那样一双灵动的眸子里盛着俏皮和对美味的垂涎,如今却空洞的让人心疼。 寒澈手里的虾皮剥完露出里面晶莹的虾肉诱人垂涎。羽溪静静的吃着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溪溪……”羽溪听到声音面无表情的抬头,见寒澈没有下一步动作低头继续吃完饭,然后放下筷子站起身。 “溪溪……”寒澈再次出声,手里捏着的虾肉是那么的突兀,他想放进她的碗里,又怕她嫌气,不给她剥又怕她想吃,他就这么举着一直纠结到羽溪吃晚饭。羽溪站着静静的看着他,像看一个陌生人,不对,面对陌生人她也许还会给一个礼貌的笑,对他,她连表情都吝于给他。 “我……”寒澈把虾肉举起来才发现早已凉透,他匆忙塞进自己的嘴里吃的狼狈,虾肉早已没了鲜美的口感,腥苦占满味蕾。 等他抬起头时,羽溪早已上了楼。寒澈无力的摔进沙发里,这就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和溪溪的生活,两个人一起生活一起吃饭,却比陌生人还陌生,羽溪永远是一副淡漠疏离的样子,他每靠近一步,她就会远离十步还会警惕你的所有动作。 寒澈给羽溪换了房间,房间里的每一样同样都是他一手布置的,不能守着她他希望自己的每一个装饰能陪着她。 寒澈进去的时候,羽溪站在窗前,花房里的风信子又开了,是寒澈重新换的一批花,羽溪却没有感受到花的生命力。违背了植物的生长周期,花开的再艳也美得虚假。她不知道自己算是重生了还是正在迈入死亡。 听见背后的响声,羽溪转过身防备的看着寒澈,用眼神阻止他的靠近,她对他就是这样,能用眼神表达的她不愿多说一句话,一个字。 “溪溪,你已经十一天零九小时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了。”寒澈痛苦的看着羽溪,他宁愿羽溪打他骂他,可是那都是奢望。 “溪溪,你跟我说句话好吗?就一句……”这样 低到骨子里的哀求任谁听了都会心软,偏偏羽溪就是那个铁石心肠。 蓝羽溪不耐烦的蹙起秀眉,好像寒澈打扰了她看风景,抬步就要往外走。寒澈拉住羽溪的手,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哀求,曜黑的眸子里盛满了深情。 手上突来的温热让羽溪本能的甩开,手下意识的在衣服上使劲蹭了蹭,寒澈的脸当时就绿了。被甩开的手在半空中划了个被抛弃的弧度落下来,双手刚要碰到瘦削的肩膀却被羽溪一脸嫌恶的避开。 那样的鄙弃嫌恶毫不掩饰地在寒澈心上敲了一记重锤,“溪溪,我没……”“脏”字还没吐出口羽溪已经转身离开了。 他跟着追出去看到那一幕心提到了嗓子眼,想也没想的就往楼下冲。冲得太急,脚步在楼梯拐角处一绊就顺着楼梯甩出去重重的摔在楼下。寒澈顾不得狼狈爬起来一把抱住溪溪护在怀里,嘴里呢喃着,“溪溪,不怕不怕……” 羽溪好笑的看着眼前紧张的人,手掰开紧箍着自己的大手,向那条站起来比她还高的藏獒走过去。跟藏獒进行了一段心惊肉跳的互动后牵着獒犬离开了。 冯平站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天,少爷对小姐的在乎小心翼翼她都看在眼里,可是小姐的心已经封了,再打开就难。 “冯姨,这是怎么回事?”寒澈从地上站起来,刚一起身才觉察到两肋处的钻心的疼,腿部也火燎燎的疼。 “少爷,是小姐前几天让买的,她说人要学着克服致命弱点,你说那么大条狗,刚开始我还真看着吓人,想着小姐怎么不学人家买条好看的小狗,不过这几天看来大狗也有大狗的好处,这狗可通人性了。”在冯平眼里狗没有什么品种之分,她只看过贵太太们抱着长得肉滚滚的小狗还给穿着小衣服伺候的跟个人似的,没想到羽溪竟然买了只凶神恶煞的大“狼”狗。 “嗯。”寒澈由冯平扶着坐在沙发上,“给我说说那些日子,溪溪每天都做什么。” 他从来没有关心过溪溪在那些心痛的日子是怎样一分一秒熬过去的,他只管自己发泄却没管过溪溪的死活。 “小姐啊……”一提起那些日子冯平就眼睛发酸,一个孩子才二十几岁每天就那么静静的也不说话做着自己的事情,那样极力忍着压抑着不哭的样子冯平看得想哭。 “唉,小姐每天也不干别的,就是拿着针线自己坐那缝衣服,一坐就能坐上一整天,那小衣服呀做的可真是细,针脚小的都看不见,她是怕孩子皮肤 嫩穿了不舒服啊……”冯平想着羽溪专注的在灯光下对着光穿针引线,有一丝错的地方她都会重新反工,因为这是她给那个无缘见面的孩子做的,她对孩子是无法言说的愧疚,甚至是恨自己。 “小姐呀差不多三四天就做完一件,只是后面领口的地方她总是留着不缝,小姐说,怕孩子恨她知道是她做的不穿,就让我最后补两针。小姐对那个孩子是真的疼到骨子里了,每天的做,做完了就会烧给孩子,有几天小姐因为整天盯着针脚缝,眼睛都看不清东西了,我看着心疼劝她,她说不能让孩子在那边冻着受了委屈……” 寒澈阖上眸子,这些为什么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他的眼里只有恨。在她最需要陪伴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他却在折磨她,在她痛的时候他让她更痛。 “这里还有一件小姐没做完的呢。”冯平转回来,把手里的衣服交给寒澈。衣服很小,纯棉的料子很柔软,淡淡的蓝色,胸口处绣了一只胖嘟嘟的小企鹅,针脚真的很小很细几乎感觉不到,样式不是多好看是那种小夹袄,应该是冯平教她做的。寒澈的视线被衣襟处的一滴血吸引住。 “哦,这是小姐不小心扎破手指滴上的,当时小姐怕孩子嫌弃就没再做这件……” 羽溪牵着藏獒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寒澈把脸埋进一件衣服里,一动也不动。 獒犬忽的躁动起来,羽溪根本拉不住就看到一个庞大的影子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向寒澈扑过去…… ☆、第五十八章 被驴踢傻了 寒澈从那件倾注了羽溪全部爱的小衣服里感受到了母性的馨香,这是溪溪对他们孩子的爱,他沉醉其中,等到察觉到凌厉的风势时已是来不及。寒澈本能的向旁边一闪,腰间骤然剧痛迟滞了他的动作。 他把衣服抱在胸前就势滚到一边,没想到藏獒像发了疯般追着寒澈不放,任羽溪怎么呼唤都不行。好像寒澈抢了它的东西。 寒澈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还是被一条狗追着满地跑,偏偏他的腿在摔下楼梯时受了伤,肋骨也不知道伤的怎么样。藏獒能把一头狮子猛虎咬死更何况是一个行动不便的人了。 羽溪看着一人一狗追逐地激烈,心里也跟着着急,那可是犬中之王的藏獒,要是被咬上那么一口,估计寒澈一条腿就废了,她曾亲眼看着自己的好姐妹被一群藏獒撕裂吃的骨头不剩。 寒澈气喘吁吁的躲避着紧追不放的狗,有好几次手握上了枪又放下来,不行,这是溪溪的獒犬,他不能再做让溪溪伤心的事。 “小心——” 就在寒澈的脚步顿了那么一下,藏獒后腿蹬起猛地腾空向寒澈扑过去。寒澈听到羽溪的提醒还是慢了一步。 藏獒张开血盆大口向寒澈胸前咬去…… 它竟然是冲着寒澈怀里的小衣服去的。尖利的牙齿咬上衣服就不松口,偏偏寒澈还不放手,跟藏獒进行拉锯战。 “寒澈,你放手!”羽溪不明白,怎么一人一狗都对一件衣服感兴趣。离的太远又加上藏獒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羽溪根本看不清那是一件什么衣服。 藏獒发怒了,它就是想要这件衣服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小气啊,血花花的牙龈一翻,虎头一甩,强健的虎腰一扭,把寒澈远远的甩出去。 寒澈砰的撞在大理石柱子上,五脏六腑都撞散了,血腥味直往鼻子里钻。冯平听到声音从厨房里出来,看到这个情景吓得手里拿着的菜刀和猪肉啪掉到地上。 獒犬听到声音嘴里叼着小衣服又冲着寒澈扑过来,凌厉的风势吹得地毯的长毛呼呼作响。这一扑若是压上去,寒澈不死也是重伤。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在别墅里回荡…… 藏獒摔在寒澈的脚跟,巨大的身子还在抽搐,身下淌了一洼的血,把红色的地毯染得更红,红的诡异。 寒澈从藏獒嘴里扯出衣服,这才惊觉背上冒了一层冷汗,两肋刺骨的疼,看来是肋骨断了。 羽溪放下枪走过来,终于看清了他们抢的是什么,“寒澈你是傻还是脑袋被驴踢了,它抢你给它不就行了,跟一只狗争什么!”真是气死她了,只是为什么一只狗会对那件衣服感兴趣? 寒澈呆呆的看着生气的羽溪,嘴角不自觉的拉开再拉开,溪溪跟他说话了跟他说话了,她刚才骂他了,骂他——不对,她骂他是狗来着,要不怎么会跟狗抢呢。 羽溪不理会那只傻子,拿过衣服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眼神顺着地上的猪肉瞄了过去。冯平这才想起来,拿衣服之前她洗过猪肉,有可能手上的肉腥沾到衣服上了。 羽溪把衣服扔在地上,上面沾染了藏獒的腥臭的唾液还有血,刺鼻的很。寒澈试着站起来,站到一半又栽了下去,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羽溪充满了期待。 “冯姨,叫医生给他看看,顺便让人清理一下。”说完羽溪潇洒的转身上了楼。 李医生看到浑身狼狈的寒澈不禁一愣,经诊断,寒澈右侧肋骨骨折两根,右脚踝错位,手被划破,要打狂犬疫苗。 寒澈伤的不轻只能在床上躺着,死要面子不去医院。你想想,堂堂寒大总裁被狗追着摔断了肋骨这说出去他丢不起这个人。 早晨起来,羽溪梳洗完到楼下,竟然没有人,去敲冯平的门里面也没人。看着时间不早了,羽溪自己做了几样简单的小菜吃完饭已经快十点了,冯平还是没有回来。 羽溪这几天心情不错,斯诺说她的郁结太重,积郁在心里对身体恢复影响很大。脚步在经过寒澈的房间时顿了一下。冯姨没有回来,那寒澈是不是也没有吃早餐? 寒澈闭着眸子鼻息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当脚步声停在门口时,他能听见自己嘭嘭的心跳声。听见脚步声又响起来,寒澈一个着急,身子砰的滚到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你……”羽溪听到声音打开门,看到寒澈成大字状趴在地上,脸朝下,身子一耸一耸的估计是碰到伤了。 “自己能站起来不?”羽溪走过去懒懒的问,丝毫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闲闲的靠在床头柜上,随手拿起上面的相框,还是那次她摔坏的那个,陶环和寒夫人的合影。羽溪的手随意一抹,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吧嗒一声,从里面掉出一张纸。 羽溪好奇的去捡,没想到寒澈比她更快,急急地往后藏。羽溪撇撇嘴站起来,放下相框越过寒澈走出去,“嗯,应该能站起来。” 看到那气定神闲的背影走 出去寒澈恨不得立刻把她扑倒,双臂撑着身子往上起…… “对了,冯姨呢?”羽溪又冒出来,眼睛被地上那张纸夺去了。那是一张发黄的照片,上面一个小女孩坐在浴缸里……这,这不是她小时候的照片吗?还是洗澡的照片! “咳咳,冯姨儿媳妇生孩子要回去伺候月子。”寒澈掩饰地又趴下去,但愿羽溪没有看到。 “哦,您继续。”羽溪走出去关上门。 寒澈那个恨啊,恨得想把羽溪拆筋抽骨吞入腹中,她就不能扶自己一把。寒澈不知道是在第几次跌倒后终于倚着床做起来,大汗淋漓,胃痉挛的难受。本来想冯平走了是个好机会,没想到第一天就受罪。 一直到晚上,寒澈都再也没见到羽溪的影子,肚子饿了一天,本来就受伤了,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他一直坐在地上,连床都爬不上去。 到晚上九点多,寒澈再也忍不下去了,他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过。攒了会力气,半爬半走的出了房门,还好,羽溪房间的灯还亮着。 羽溪刚洗完澡准备睡觉就听见门外悉悉索索的声音,大半夜的听着毛骨悚然。换衣服的动作停下,她随手抄起一个玻璃杯走过去开门。被门前满脸菜色胡子邋遢头发蓬乱衣服皱巴巴捆在身上的人吓了一跳,手一抖,滚烫的热水就倒了下去…… ☆、第五十九章 再给我一次机会 一声哀嚎响彻在空寂的别墅里,如果你刚好从这里经过肯定会毛骨悚然惊出一身冷汗然后撒丫子就跑。 寒澈是真的疼,叫声难免有些博取同情的意味。水顺着头发吧嗒吧嗒的往下滴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羽溪讪讪地收回手,盯着地上的人瞅了好一会才认出来,“怎么是你?” 寒澈抹了把脸上滴答的水渍,一张嘴,声音嘶哑的吓人,“我……饿了……” 羽溪嘴角抽了抽,饿了你去厨房,找我干什么。 “嗯?”羽溪挑眉,“冯姨还没有回来?” 装傻,他忍。“溪溪,我难受。”声音里竟然有一丝楚楚可怜,他是真的难受,身上这股子味跟馊了似的,这又被羽溪泼了杯水,衣服黏黏的贴在身上。 难受关她什么事,她现在很困,没时间跟一个傻子在这耗时间。门就要关上,寒澈的举动把羽溪下了一跳。 他竟然、、、竟然在她门口脱衣服! 寒澈行动不便,笨拙地撕扯着黏腻的衣服,他一刻也穿不下去了。撕扯的动作崩裂了伤口,肋下一阵剧痛,身子就这么歪下去…… “喂,你……” 羽溪眼疾手快的拽住就要往楼下滚的寒澈,强大的惯性带着羽溪往下滑,圆润粉嫩的指甲涨成了深红色。 “溪溪——”寒澈看到羽溪被自己带着往楼下滚,忍着剧痛身体一翻垫在下面,脊背磕在台阶上一撞一撞的痛得刺骨,整个脊梁骨都要撞碎了。 一阵翻天覆地天晕地旋终于停了下来。羽溪撑起身子,寒澈还死死的抱着她,嘴唇疼的青紫,眸子盯在羽溪的小脸上,由害怕变成深情。 她别过脸爬起来,头皮一痛,她回头瞪他才发现头发缠在他的纽扣上了。手忙脚乱的去解却越乱越解不开。羽溪是个急性子,伸手就要扯断头发,寒澈修长的手包过来,给她个安心的眼神,从容不乱的接起来。 她能看到他的手还在发抖,甚至嘴唇都在哆嗦,额头上大滴大滴的的汗水滑下来。 “算了,我给你叫医生。”羽溪夺过自己的头发撕断,断掉的头发还缠在他胸口的扣子上。 “溪溪……咳咳……别,别走……”寒澈剧烈的咳嗽带着肋骨处拉锯般的疼,话都说不出来。“溪溪,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乞求的眼神卑微的语气,他抓着她的手不放,尽管没有多少力气,尽管他疼 的灵魂都在发抖,可是他不能放手。 “我先给你叫医生。” 不是看不见他的努力看不见他的深情,他的自责他的小心翼翼她都看在眼里。但是,痛一次就够了,她不想再心死一次。 其实她从不相信爱情,因为父母就是很好的例子。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她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连丝心软都没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儿惨死还抱着别的女人快活。她的心冰冷如铁,却是最容易被捂热的,当他们有了孩子,她也曾幻想自己以后会有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她也幻想过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饭的场景。只是,幻想终究是一场空。 现在的年轻人真能折腾,李医生看着浑身是伤的寒澈皱眉,这旧伤没好又添了新伤,接起来的肋骨又断了,右腿骨折。 寒澈这会是连床都下不了了。 折腾了一晚上,羽溪也知道寒澈再这样下去肯定吃不消,煮了清粥端上去。 寒澈软弱无力的躺在床上哼哼,若是以前就是疼死他也不会出一声,现在他就是叫给羽溪听的。 “先喝点粥吧。”羽溪把碗递过去,想了想又拿回来,在他床上摆了个小折叠桌放上去。 寒澈无力的瞟了眼,软绵绵的抬手,拿了好几次才拿住勺子。 看来他是真的饿了,舀了满满一勺颤巍巍地往嘴里送,“吧嗒——”粥全掉到被子上了。寒澈可怜兮兮的看着羽溪,意思很明确,你看,我连勺子都拿不住。 羽溪扶额叹了口气,任命的去给他换被子。被子往下拉,露出结实性感的胸膛,然后是固定着夹垫的胸腹部,再往下……他竟然什么都没穿!羽溪快速的扯下来,扔了一条被子盖在那引人遐想的地方。 寒澈无辜的看着羽溪,又看看放在一旁的粥,肚子很是适时的叫起来。羽溪温柔的给他掖好被角以免他春光乍泄,把桌子调高,碗摆上来,纤细晶莹的小手拿起白瓷勺子…… 她看到寒澈满脸期待,舀起一点试了试温度,然后…… 然后,在碗里放了一支吸管,推过去。 蓝羽溪,寒澈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扑上去吃了她,她一定是故意的。 “温度刚刚好,吃完了再叫我。” 寒澈咬着吸管,狠狠的咬,胸口剧烈起伏,他可是为了救她才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天天躺床上的,真是狼心狗肺铁石心肠。某人早忘了谁才是罪魁祸首。 吃完饭寒澈躺在床上享受星级服务,李医生说,寒澈的右脚踝本来就错位还没好,现在又骨折了,最好是每天睡前按摩一下,不然会留下病根。 橘黄的壁灯洒下来,羽溪低着头专心的给寒澈捏腿,长长的睫毛乖巧的垂着,寒澈看得痴了。这就是他想要的家,不需要轰轰烈烈荣华富贵,只要有她就好。 “溪溪,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问出这句话,寒澈心里跟着颤抖,他知道羽溪在逃避,他也知道羽溪可能会拒绝,可是他习惯了掌控一切,他急需知道羽溪的态度来调整“作战方案”。 “好了,睡觉的时候小心点不要被压到。”羽溪把他的腿轻轻放下站起来,看了看点滴的速度,转身要走。 “溪溪——”寒澈急的拉着羽溪的手,“溪溪,你听我说,我知道很难让你原谅我,我知道是我不对,我知道我给你的伤害太多,我知道你的心已经关了。溪溪,再给我次机会,好不好?” 羽溪转过背对着他的身子,想把手抽出来,却看到寒澈扎着点滴的手上,血顺着针管回了一大截,“你,你先放手,都回血了。” “溪溪,你答应我。”寒澈就这么看着羽溪为他急为他担心,他的心就会跟着有了温度。“溪溪,你知不知道,那些日子,你不理我,不看我不跟我说话,把我当做陌生人,我的心有多痛,我宁愿你打我骂我,可是你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我。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是我在你最需要关心的时候在你伤口上撒盐,溪溪,怎样你才能给我次机会?” 寒澈抓着羽溪的手向自己的脸甩,针管里的血由于剧烈的动作伴随着啪的响声猛地回升了一大截。 “寒澈,够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羽溪抽回自己的手,刚触到衣服又放下来。 寒澈眼神一暗,莹亮的黑眸暗淡下来,嘴唇紧抿着,听着脚步声消失在房间里。她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第六十章 自杀 羽溪回到房间翻腾到天亮才睡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若说恨,她早已不恨了。如果是她听见自己的孩子被掐死了,她也会恨不得杀了那个人。他们都还太嫩,这是寒夫人一早设下的圈套等着他们傻傻的往里跳。羽溪以为,凭她对权力的渴望,一定会尽力保住这个孩子,所以她才安心的待在瀚西苑。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当她没了利用价值,寒夫人首当其冲要把她铲除,当然是寒澈自己下手最好,这样,她不禁拉拢了自己的儿子,还除了一个隐患。 她草草的做了些清汤小菜,也不知道寒澈有没有饿死。 推开门的时候,寒澈正在伸长了手臂够远处的杯子,听到声音,手一抖,杯子掉到地上。羽溪烦躁的蹙起眉,寒澈立马像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不说话,眼睛的余光盯着羽溪。 羽溪照例把饭菜摆好,然后就去收拾某人的残局。 某人吃完了又在那哼哼唧唧的没事找抽,羽溪抬了抬眼皮看他一眼,继续做自己的事。 “我想去洗手间。”寒澈哼唧了大半天开口。 “去。”去洗手间跟她说干嘛。 “我腿断了,肋骨断了,去不了。” “那就不去。”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啊,他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没良心的女人。 他忍了,不信她不管他。寒澈艰难的爬起来,被子被他拉到一边,露出底下赤裸裸的身体,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只有一条腿能使上劲,右腿无力的拖在后面,手上还扯着针管,点滴架子被他拉的东倒西歪。 他一条腿先着地,没想到脚一麻,噗的带着铁架子倒下去。这架子要是砸下去估计又得断根肋骨。 羽溪扶住就要砸上去的点滴架,一手拿过床单盖在他身上,“把衣服穿了。” 一个大男人整天光溜溜的在她眼前晃呀晃,幸亏她各项机能运作都很强大,不然得天天流鼻血。 寒澈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故意发出很大的压抑的闷哼声,“我动不了。” “那等能动了再去。” 算你狠。寒澈拿过内裤,伸长了胳膊套啊套,右腿不能打弯,上半身行动又受限制,套了半天也只套上了左腿。寒澈拿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瞄羽溪,可惜羽溪的眼睛看着外面,根本没有注意到寒大少是怎样的努力穿衣服无功而果。 “溪溪—— ”那声音要多哀婉有多哀婉。 “穿完了?”羽溪转过身,看到挂在某人笔直修长性感的大腿上的内裤,再往上…… “你……” “我穿不上。”寒澈现在装可怜装的越来越顺手。 羽溪撇撇嘴,盯着他的眼神让寒澈有点发毛,在羽溪的眼神再次往下扫时寒澈才惊觉,他,竟然!起了反应! 他连忙慌乱的拉扯,怕羽溪想他下流,结果牵一发而动全身,架子床单一股子劲全砸过来。 她是真看不下去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寒澈拖开了一下,铁架堪堪砸在寒澈右脚边,只差那么一厘米。 “折腾完了,走吧!” 羽溪扶着高自己一头的寒澈有些吃力,偏偏寒澈还往她身上压,她忍住把寒澈推开的冲动扶着他进了洗手间。 “好了叫我。”没给他反驳的余地就“哐”地关上了门。 寒澈一个人在洗手间里咧嘴,这算不算是有进步了,这几天虽然溪溪对她还是冷冷淡淡的,但是说的话却比以前多很多,看来得给冯平多放几个月的假。 “啪!” 又出什么幺蛾子了,羽溪不耐烦的踹开门,就看到寒澈扶着盥洗盆往上站,“你干什么!” 行动不便还搞出这么多事来,他是摔上瘾了是吧。寒澈怯怯的看着一脸怒意的羽溪,嗫嚅着开口,“我,我想洗手。” “快洗。” “我还想洗澡,溪溪,我都三天没洗澡了。”委屈的声音,怯怯的眼神,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现在不能沾水。”她从前怎么没有发现寒澈这么不省心,她现在怀疑冯姨是不是他支走的。 寒澈躺倒床上后还在为自己争取着“人身权利”,“溪溪,我快难受死了,我都要馊了,溪溪——” 羽溪不耐烦的转身,拧了条毛巾扔给寒澈,“自己擦。” 一段日子过去了,虽然羽溪照顾的不是很尽心,有时还会缺餐少食,但是他也不能恢复的这么慢吧。都大半个月了,他还是连床都下不了。 羽溪正在打电话,这些日子她正着手把手里的那部分黑势力洗白了,这样以后自己就好脱身了。一个女人,没人想一辈子跟黑社会挂上关系。 电话刚放下就看到一个不速之客——sabina。 羽溪对自己不待见的人向来懒得理,转身连个眼神 都没有就上了楼。sabina被无视了,赤果果的无视了。 她是听到寒澈受伤了才偷偷跑来的,这几天她一直担心,她知道蓝羽溪肯定不能好好照顾寒澈,说不定还会趁机报仇。 “蓝羽溪,你给我站住!”sabina蹭蹭地上了楼,眼里恨不得喷出火来把羽溪烧个化为灰烬。 羽溪停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怒火冲天的sabina,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自己也没惹着她啊,“你要是想看看寒澈死没死,上去左拐。” “蓝羽溪你个不要脸的扫把星,要不是你澈怎么会受伤,你竟然还在这说风凉话。”她就是不明白寒澈为什么会喜欢眼前这个女人,她有的她都有,甚至她还比她强,为什么寒澈从没正眼看过她。 看着羽溪又要走,sabina就像打在棉花上,气得她抓狂,“你不想知道你的孩子是怎么死的吗?哈哈,你知道吗,那个小畜生生出来跟个老鼠一样丑,那小腿蹬呀蹬,你就是这样,用手掐上了他的脖子,那小畜生哭得撕心裂肺的,后来被你掐的都哭不出声来了,嘴唇紫的跟死人似的……”sabina得意的看着羽溪的脸沉下去,眸子里变成不正常的红色,说的更起劲。 “闭嘴——”羽溪捂住耳朵,sabina的声音就像蛇一样缠着她,眼前开始变得模糊,有一个婴儿的样子张着手喊妈咪,下一瞬变成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小人向她走来…… “闭嘴——” 寒澈听见羽溪歇斯里底的声音顾不得形象拄着拐杖急急地走出来。sabina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拄着拐杖,眼泪差一点就掉了下来。她的少爷何时这么狼狈。她的少爷从来都是挥斥方遒的大气哪能衣衫糟乱的拄着拐棍呢。 寒澈扔了拐杖抱住神志不清的羽溪,心疼的像掉了块肉。溪溪已经好了很多,一直没有再出现过幻觉,今天却比哪一次都凶猛。看着羽溪大把大把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就像揪寒澈的心头肉。 “澈……少爷……”他就是这样,连一个称呼都不给她,她从来不想称呼他为少爷。 寒澈眼里那还能容下其他人,抱着羽溪心疼的低唤,手温柔的拍着她的背,“溪溪,不怕,醒醒……” “少爷,我说的事实,她都杀了你们的孩子,你还这样护着她?你也看到了,那孩子才多大一点啊……”sabina显然还不知道寒澈已经知道了真相,她拿准了寒澈和羽溪之间有这个隔阂一辈子都不会安稳的过 下去。 寒澈一记眼刀飞过去,偏偏sabina以为寒澈听了想起羽溪的恶毒怒火丛生,说的更是绘声绘色,就像是现场再现。 没人注意到羽溪拿出随身带的手枪扣上了扳机…… “溪溪——放手——”寒澈觉察到怀里的安静猛一回头,心惊肉跳,羽溪竟然拿枪对着自己的肚子。 “溪……溪……” 血妖娆的在衣服上一圈圈漫开,像盛开的红牡丹,红艳艳的刺眼。羽溪仿佛能看到血水从肚子上一股一股的往外冒,像小喷泉一样…… ☆、第六十一章 湿没湿 羽溪手盖在冒血的地方,一瞬间就染红了。寒澈拿开羽溪的手,努力扯出一抹笑,“溪溪……我……没事。” 羽溪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下来,“你为什么要替我挡啊” “溪溪……不……哭……”看到她哭他会跟着心疼,他宁愿自己再挨一枪也不愿溪溪哭,即使是为他哭。 “少爷——”sabina没想到会闹这么大,她更没想到寒澈会为羽溪挡下那一枪。 “滚!”寒澈这一喊扯着伤口又突突地冒血。 “寒澈,你别说话,我叫李医生来。”羽溪脱下衣服给他堵怎么也堵不住,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有这么多血。 李医生这几天是跑断了腿,这次竟然是中枪,他不得不感叹,现在的年轻人折腾起来真不是人。幸亏这一枪打得有些偏,不然这可就要了他的老命了。 在李医生来之前羽溪给寒澈取出了里面的子弹,手一圈一圈的给他缠着绷带,可是都那么厚厚一圈了血还是往外渗。 “溪溪,没事的。”寒澈宠溺的抚上羽溪的脸,给她擦去泪痕,“我还没有得到你的原谅怎么舍得死呢。” 羽溪红着眼睛瞪他,手下用了力道。满意的听到寒澈的哀嚎。羽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她以为自己不会在被寒澈的一举一动所牵动,可是看到那么多血,那本来是自己应该承受的,她不是铁石心肠,她也有血有肉。可是要说原谅,没有谁该原谅谁,他们也就无从再开始。 其实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从孩子的事情真相大白后,羽溪就动了要离开的念头,只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倘若她离开瀚西苑,寒夫人立刻就会派人追杀。她现在还没有能力自保,只能先呆在这,斯诺也赞同羽溪先治好病再做下一步打算。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瀚西苑更安全。 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在她预料范围之外的,但是她跟寒澈也就只能走到这一步了,最多是朋友。 寒澈看不懂羽溪眼里的流转,只是觉得心慌,好像羽溪就要远去,他怎么也抓不住。那种无力感是他以前经常感受到的。他从来都是指点江山的王者,但在羽溪面前他总是不自信。 “溪溪……”寒澈试探的叫了声,她飘忽不定的眼神就跟她的人一样难以捉摸,“我渴了。” 羽溪回过神,给他倒了杯温水,这次她没有给他吸管,让他就着手喝了下去。寒澈心中的慌乱被羽溪一个细微的动作一扫而空。 他就是这样,羽溪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让他琢磨上半天,然后跟着紧张跟着欢喜。 “溪溪……你今晚能不能……不走?”小心翼翼的问出来,观察着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我……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就是我晚上有什么事行动不方便……”看到羽溪的眉心微微皱起,后面的话咽在肚子里。 最后羽溪还是没留下。寒澈知道,他不能逼得太紧了,今天羽溪肯为他哭为他着急说明心里还是有他的。眼睛有些酸涩,如果自己当时信任羽溪,他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他故意封锁了消息,所以母亲那边以为他和羽溪还在进行相互折磨,没想到今天sabina会来。他至今没有动她不是心软,欠他和溪溪的,他会加倍讨回来。 羽溪站在窗前,脑子很乱,今天她又出现幻觉了,是不是代表着她无药可医了。手里捏着一张发黄的纸,是陶环当年为了救她和雇佣兵签下的协议。 她记得当年自己被装进麻袋扔在甲板上,后来听到说船要沉了,然后她就掉到海里。可笑的是,装她的麻袋竟然是上好的透气防水料子。她就静静的呆在里面听着外面哀嚎遍野,最后便是无尽的沉寂。 再后来,绑麻袋的绳子松了,她也不知道在海上漂了多久,出来后就看到一群白鲨向远处游去,身后是血染的红。豪华的巨轮只剩下破碎的船板,那些前一刻还说笑的杀手连个影子都没有。 她抱着块板子在海上漂,没有食物,她就吃海里的鱼,生吃,连鱼骨头都吞进去,喉咙划的生疼。最后她醒来,是在一个小岛上。岛上一个人也没有,幸好有大片的植物让她活了下来,后来她就遇见了他,那个不知道是她幸运还是不幸的开始。 陶环临终前一刻还放不下他,她不能让陶姨死都闭不上眼。可是如果她的生命没有多久了要怎样找他。 这次羽溪照顾的寒澈尽心尽力。寒澈还是不满足的嚷嚷着要洗澡,他是一天不洗都难受的主。以前还能用毛巾擦擦,现在他的胳膊动一下都疼,就算擦也只能擦擦前胸,管个毛用啊。 “溪溪,我不要擦,擦完了还是难受。”寒澈不怕死的反抗,他都觉得浑身沉沉的好像压了一层土,再不洗澡,他不是给疼死是给脏死的。 羽溪无奈,只得扶着他去浴室,给他脱了衣服放好水,刚好在受伤处以下,把他打着石膏的一条腿抬起来放到支好的架子上。动作很滑稽,可是寒澈丝毫不觉的。 “溪溪,我自己不能洗。”手撩了撩水,溅了些在绷带上。 羽溪拿了条毛巾别过头往寒澈身上胡乱的擦。这跟擦身子有什么区别。寒澈看到羽溪另一只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眉心尽量舒缓,可是还是微微地皱着。 “溪溪,你是不是……”寒澈憋了好长时间也没找到个好点的词,“嫌弃我。” 羽溪眼神凌厉的扫过来,知道还不闭嘴。 “我,溪溪,我没脏。”最后的音几乎被他吞到肚子里,但是他感觉到羽溪擦拭的手明显一顿,“溪溪,我和她们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只是想看看你当时是不是还在乎我才把她们领回来的,你当时总是冷冷清清的对我,我才……” “好了,转过去。”羽溪不得不承认,她在乎,这也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在她的认知里,别人用过的东西她一定不会好心的当垃圾回收站。可是他们什么都没有那又怎样,她与寒澈终究是不可能了。他们之间不仅隔着一个寒母,还有很多。 “嘶——” 还是让水碰到了伤口,寒澈隐忍着等羽溪给他洗完了才出声,腹前已经湿了一大片。看得羽溪怒火中烧,“你湿了怎么不早说!” 说完寒澈眼神怪怪的看着她,羽溪反应慢半拍。寒澈闷声笑得欢,“宝贝,你怎么知道我湿没湿。” 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啊,羽溪脸红的让寒澈想扑上去咬一口,不想羽溪“恼羞成怒”甩开他自己出了浴室。 ☆、第六十二章 失踪 “哎,溪溪,我错了,我一个人走不出去……”寒澈一个人在浴室里装可怜,叫了半天没动静,等好不容易出去了房间里哪还有羽溪的人影。 这几天寒澈过的很舒坦,这一枪他觉得挨得很值,可是他跟溪溪之间好像就只能走到这一步了,再往前走怎么也走不近。 从那次浴室里寒澈把事情说开了,他感到羽溪跟他有点刻意疏远,每天仍细心的照顾他,但好像把这当做一项责任,因为他是因她受的伤。 他们好像又回到了那种陌生人之间冷冰冰的关系。溪溪,真的错一次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吗? 羽溪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寒澈背对着她,很认真的对着床头的灯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寒澈修长的手指拿着细小的针对着灯光,眼眯成一条线,动作很是滑稽,羽溪却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寒澈右手拿着一根线手有些颤抖的往针眼里穿,细长的线刚触到针孔就软了下去,他拿回来,放进嘴里抿了抿。他把针举到灯光下,仰着头眯着眼,线穿进去了,他长长的舒了口气,放下手来一看,怎么又掉出去了。 “寒澈……”羽溪的声音哽咽着,寒澈心神一恍惚,针就扎到了手。 “溪溪,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寒澈忙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偏偏线又缠在手腕上。 “我来吧。”羽溪看清了,是自己给孩子做的那件衣服,后来被藏獒咬了,她以为冯姨给扔了,没想到在寒澈这,他这是干什么。 寒澈小心的观察的羽溪,怕勾起羽溪伤心,这是她对孩子的爱,他怎么舍得扔呢,“溪溪,我,我给它洗干净了,只是被狗咬破了,我就想补补,呵呵,这针线活看着简单没想到这么难,我……”寒澈看着被自己糟蹋的不成样子的衣服,心里也不好受,“溪溪,你别哭,我,我真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我不补了,不补了……” 他现在最看不得羽溪掉眼泪,每一颗都砸在他心上,他本来想做件事让羽溪高兴,没想到又做反了。 羽溪捧着衣服眼泪止不住地流,上面还有洗涤剂的馨香。泪水打在上面晕开一个个小圆圈,长长的针脚被泪水浸的膨胀松散。 “溪溪,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惹你伤心,溪溪……”寒澈真的慌了,他想给羽溪抹眼泪,手上还带着血,他怕一不小心蹭到她脸上惹她嫌弃。寒澈掀起袖子轻轻的给羽溪擦,怎么也擦不完。 “寒澈……”羽溪哽咽了好久眼睛红红的看着他,“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从孩子没了,羽溪一直不敢想,不敢问,她每天做的就是赎罪。孩子出生到现在,她没看过孩子一眼甚至连哭声都没有听过,她想,想的心都碎了,可是她不敢问。 “女孩,跟妈咪一样漂亮的女孩……”寒澈抱着羽溪脸埋进她的头发里,湿濡一片。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谈论孩子,第一次说他们的孩子。 第一次,两颗心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取暖,互相安慰。羽溪躺在寒澈的怀里,听他描述孩子的样子,嘴巴死死的咬着衣服满面泪痕,低低的悲鸣泄出来倔强的心疼。寒澈怜惜的吻去脸上的泪痕,眼角的泪又落了上去,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溪溪,我带你去看看孩子吧。”羽溪点点头,抱着寒澈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寒澈能感觉到胸前的滚烫。 寒澈的伤愈合的很好,看着天气不错,提出来带羽溪去看看孩子。羽溪站在寒澈面前绞着手不知所措,“我该给孩子带点什么?” 寒澈揽过羽溪按住那颗胡思乱想的小脑袋抵在胸前,“你是她妈咪,还要带什么。” 最后羽溪去买了束百合,很干净和新生的婴儿一样没有沾染尘世的俗气。 墓地选在半山腰上,放眼望去满目的绿色,羽溪觉得孤零零的。一个孩子那么小,在偌大的山上,孤单的可怜。 羽溪没有哭,手一遍一遍摩挲着墓碑,怎么也摸不够,嘴里低低的呢喃着。寒澈站在身后看着羽溪瘦弱的身子趴在墓碑上,脊背微弯,肩膀微耸,脸颊贴着冰冷没有温度的碑石轻轻地摩挲着,那瘦弱的身子承受了千斤重的悲伤却倔强的不肯卸下。 整整一下午,羽溪就坐在墓前,有说不完的话,眼前好像就是她的孩子,怎么也看不够。这个孩子,他们给了她足够的爱却没有留住。 冯平一个月后回来了,少爷和羽溪小姐和好她也乐意见得,只是总感觉两人之间还是有种说不清的疏离。羽溪会经常出去走走,斯诺说再过些日子就可以进行手术了。 “斯诺,我想知道你有几成的把握。”寒澈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事会发生。 “没有。”斯诺很诚实的说出这两个字,却也是最痛的两个字。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寒澈觉得很累,真的,他和溪溪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他不能承受失去她的痛。 “没有。”同样的两个字,很无力。连老狐狸都没有办法,只是斯诺总觉得老狐狸有事瞒着他。 羽溪自从那次去看了孩子,就会隔几天去一次,寒澈看着都嫉妒,早知道就晚点带她去了,她这样天天心里挂着孩子,让他怎么培养感情。 “冯姨,溪溪还没回来吗?”寒澈看看表,都快七点了,以前羽溪都会在六点前赶回来,毕竟那里人烟不多,他本来是想派司机,可是溪溪不让,说那是他们母子的二人时光。 “没有,少爷,也许是路上堵车,再等等吧。” 寒澈拿起电话又放下,他不想让羽溪觉得他限制了她的生活。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他们之间来之不易的和睦。没有恋人之间的浪漫心动,不是他给不起,是怕她不要。 他站在路口,眼睛盯着通往瀚西苑的唯一一条路,每驶过一辆车,他的心都会雀跃起来,然后看着车从旁边驶过,心嗵的跌下来。天色已经全暗下来了,寒澈捏着的电话已经滚烫,里面传来的依旧是那个冰冷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溪溪—— 斯诺握着电话的手开始颤抖,他的溪溪怎么会失踪了呢。 “寒澈你个混蛋!你知不知道溪溪后天就要做手术了,她不能再拖了!”斯诺把手机摔在寒澈脸上,“你不是爱她吗,你爱她伤她那么深,你爱她把她看丢了?寒澈,溪溪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斯诺拼上身家性命也跟你没完!” 两人把所有的人都派出去了,一天一夜,羽溪就像人间蒸发了,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羽溪昏昏沉沉的醒来,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脖子手臂上凉凉的,有叮铃铃的声响。她记得自己刚下车,后脑一疼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六十三章 神秘男人(一) 不知道昏迷了多长时间,羽溪站起来摸索着走了几步,身上的东西随着走动丁铃响,现在是晚上吗,可是就算是晚上她也不可能一点也看不见。 羽溪走了一圈,应该是在一个房间里,她想走到窗户那把窗帘拉开身上像有什么牵扯着一般,她的行动范围受到了限制。原来,她身上捆的是链子,像狗一样毫无尊严的拴在脖子上,腰上。 “大哥,她好像醒了。”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然后就是开门声。羽溪静静的坐在地上,眼睛寻着声音看向开门的方向,什么也看不见,甚至是一丝微弱的亮光。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甚至听见男人低笑的戏谑声。一只冰凉的手抚上她的脸,寒气渗进骨头里的冷,手攫起她的下巴,好似在细细观赏,象一只怪物一样被人观赏。脖子上的链子随着头扬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提醒着羽溪,她现在是阶下囚。 她的脸上表情很淡,没有慌张不安,甚至可以说没有情绪,只是在男人抚上她的脸时皱了皱眉。这张脸对他来说熟悉到像自己的脸却又跟自己的脸一样陌生。 羽溪没有说话,她懂得先发制人,只是那也要看形势,现在她明显处于下风。她在脑子里搜罗了一圈,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是什么目的。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寒夫人和sabina,但是,当男人的手碰到她的脸时,所有的猜测都被她否定了。那是一只带了噬骨的恨的手,她相信,下一秒,那只手就可能会掐上她的脖子,然后毫不犹豫的把她掐死。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狠戾的声音响起。羽溪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怎么会是他?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声音,这个每天在电话里给她安排工作听她汇报的声音,她以为这只是个小插曲,她以为他只是她生命里的一个过客。没想到在她就要摆脱一切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时候,他出现了,他告诉她“还是跟以前一样”,以前,他们有以前吗? 盯着这张面无表情的小脸,男人眼里的贪婪像淬了毒的蛇信子,恨不得把毒液喷涌到那双失去光亮却依然倔强镇定的眸子中。 她凭什么可以幸福的生活,她凭什么可以拥有快乐的家庭,她凭什么可以在阳光下肆意的欢笑,凭什么他要像一只鬼一样生活在黑暗里,凭什么他要夜夜忍受噬骨的痛整整十三年,凭什么他要看着她幸福心痛的无以复加。他的痛都是她给的,他要一并讨回来。 “多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可惜……”男人最后一个音拖的老长却 很是开心,是报复的快感。 羽溪睁着空洞的眸子无焦距的对着男人,从男人的话里她听得出,不是天黑了,也不是窗帘遮住了阳光,是她看不见了。 仅是被打晕了就会看不见?羽溪的手摸索着一路往上,直到触到和衣服不一样的冰凉的触感。他的脸也是凉的,他整个人就像是身在冰窖里,没有一丝温度,尽管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足。 羽溪温暖软柔的小手在男人脸上慢慢描绘,很仔细,不放过一丝一毫。男人本能的想要闪躲,最终还是停在那,任那只暖滑柔润的小手拂过眉毛、眼睛、鼻梁、紧抿的唇…… “怎么?摸出来了吗?”男人心情真的很好,以往没人敢上前碰他一下更不用说是脸了。 男人说话时声带的震动通过薄凉的唇传递到羽溪的手指上,带着春寒料峭的颤栗。羽溪唇蠕动了几下,什么也没说。 她确实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除了知道眼前的是一个恨她入骨的男人,其他的一切不知。只是有一个她敢确定,男人怕她看到他的脸。 熟识的人吗?为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边寒澈早已乱了,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母亲,但是派去盯着的人说,母亲早在一周前就走了,连sabina也走了。 羽溪失踪三天了,在寻找的这三天里,他的心一点一点被敲碎,今天本该是羽溪做手术的日子,他不知道就算找到羽溪,他还能不能再拥有她。 冯平看着站在羽溪房间里的寒澈,叹了口气关上门走了出去。三天了,少爷不吃不喝,每天跟着出去找,整个m市都被翻了个底朝天,羽溪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寒澈甚至每天开着车走在各大街小巷,他期望自己不经意的一瞥就能看到那个他心心念念的身影,可茫茫人海中哪有那个她。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斯诺把溪溪藏了起来,可是今天是第三天,溪溪手术的日子,斯诺也在找,那还有谁? 顾子岩疲惫的回到家,他已经有快一年没有见到阿姐了,自从那次有人找阿姐出去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努力把顾氏做大,他相等自己有势力的时候保护阿姐,可是他真的很累,很累。 门外响起砰砰的枪声,顾子岩揉着太阳穴走到监控前。他不担心,别墅外有人保护,自从他接手顾氏,他的叔叔就一直不满,甚至买凶杀人。只是这一次未免太大胆了,光天化日之下就开枪杀人。 等顾子岩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时,寒澈已经站在顾子岩的面前了。 “说,溪溪在哪?”寒澈想来想去只有顾子岩的嫌疑最大,他从见他第一面就知道他对溪溪不是简单的姐弟之情,他的溪溪他从不会让别人觊觎。据斯诺说,羽溪为了救自己从顾子岩这走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现在他肯定嫉妒在心。 “阿姐?寒澈,你把阿姐弄丢了!”顾子岩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找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阿姐的消息,他不如寒澈强大,在黑道上更不用说,所以寒澈要隐藏个人易如反掌。 “顾子岩,我没时间跟你废话,立刻把溪溪交出来!”寒澈扣动扳机,砰的一枪,子弹擦着顾子岩飞过射入身后的墙壁里。 “子岩,溪溪现在很危险,如果你知道她在哪就告诉我们。”斯诺开口,他不是一个善良心软的人,他的狠戾与寒澈有过之而不及,顾子岩与他与寒澈一样。如果不是因为溪溪,他不屑于跟他们站在一起。 “顾子岩,我告诉你,如果溪溪出了什么事,我让你一家陪葬。”寒澈已经急红了眼,今天是最后期限,他的溪溪还生死未卜,他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我不知道阿姐在哪,寒澈,是你没本事看不住阿姐,别赖到别人都上,阿姐就是不愿意看到你才躲起来的……” “给我问,问不出来,你们别活着来见我!”寒澈冲手下撂下一句话开车走了,他不能把希望放在一个篮子里,不能放掉任何一个可能。他有必要去母亲那里走一趟。 诡异的房间里,两条细长的链子一头固定在墙上,另一头绑在一个瘦弱的身体上。链子随着窗外吹进来的风叮当作响。男人满意的拽了拽链子,脸上露出复杂的笑。这就是你抛弃我的下场,蓝羽溪,当年你一个人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多年后会有人来找你索命? ☆、第六十四章 神秘男人(二) 男人出去后就再也没来过,羽溪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地上,她不知道男人要怎么对付她,更不知道男人的下一步,这个男人神秘的诡异。 “起来,吃饭了。”来人是个公鸭嗓,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人,这个女人很奇怪,从醒来以后一句话也没说,没有表现出恐慌,他都怀疑她是不是个傻子,活着是聋哑。 羽溪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摸到碗筷,短时间内,她尽量适应失明的黑暗,只是还是力不从心。 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羽溪把碗端到跟前,脸就要碰到碗沿才夹起一筷子菜。饭菜飘着馥郁的馨香,胃里翻江倒海,刚送到嘴边的菜被羽溪吐出来。 “妈的,给我捡起来吃!”送饭的人不耐烦起来,本来让他来伺候个瞎子他就憋屈,偏偏这个瞎子还处处找事。 羽溪恢复原来的样子抱着腿蜷缩在一边,仿佛没有听见公鸭嗓的话,那种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 “老子叫你过来吃你装死是吧!”公鸭嗓扯住羽溪的头发往地上按,他不就是因为一次任务失误被罚嘛,现在连个看大门的都敢对他指手画脚,这会,这个瞎子都无视他。他就不信他还治不了个瞎子。 羽溪的脸贴着冰凉的地板,脖子被链子勒得喘不过气来,哑声开口:“你放手,我吃。” 公鸭嗓嘿嘿一笑,手随即放开:“早识趣哪还用受苦,快带你吃,给我吃的一点不剩。” 羽溪慢慢支起身子,脸微侧,听着公鸭嗓的声音,向后退了几步拾起筷子,无神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光。身形一闪缠上公鸭嗓的脖子,手里的筷子快、狠、准地扎下去…… “啊啊——” 凄惨的叫声传出来,手中的身子痉挛着,羽溪感到手上划过的温热。 “啪啪——” “没想到,你的速度还是这么快。”狠戾的声音响起,“没用的东西,拖下去。” 羽溪有恢复到前所未有的安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怎么,饭不可口吗?”狠戾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冷冰。 “你到底是谁?”这个人对她很了解,她却对对方一无所知。 “怎么,溪溪不记得我了,你还真是无情的很。”又是那种感觉,男人好像很喜欢触摸羽溪的脸颊,冰凉的手指带着寒意游走在温润的面颊上,手指在眼睛上停留了片刻,又移开。 “你为什么 会有这个?”那个味道羽溪不会记错像罂粟一样的诱惑却剧毒无比,她的母亲就是死在这种妖娆的芬芳中。 “哦?你是说deathghost?放心,我不会简单的只给你加一点小料,乖吃了它保证让你以后欲罢不能。”明明的戏谑的哄着却是毛骨悚然的惊颤。 知道的想要的答案,羽溪闭了嘴,看来里面还加了上瘾的毒,这个男人是想用毒品来牵制她吗? 羽溪像是又缩回自己的世界里,无论男人说什么,都无动于衷,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 “蓝羽溪,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来人,喂给她吃,不然就留着你们自己吃!”男人的耐心最终用光,甩开羽溪的脸,前一刻还细细的描绘下一刻一脸的嫌恶。 几个人一拥而上,直接抓起碗里的菜往羽溪嘴里灌。羽溪紧咬着牙关,摇着头,她不能吃这个,吃了就真的沦为别人手中的线偶了。 一个人拝住羽溪的下颌,手用力捏紧迫使羽溪张嘴。疼痛从下颌传来,好像就要脱臼了,嘴里猛的被塞进一大块饭团,米粒滑进呼吸道,瘙痒难耐…… 直到羽溪的嘴里再也塞不下东西一行人才停止了动作,踢了踢倒在地上的人,确认她还活着骂骂咧咧的出去了。羽溪用手扣着喉咙,一声声的咳嗽像要咳出肺来。 男人冷眼看着一切,蓝羽溪,你没变,还是那样的淡然不屈,可是为什么你就能狠心丢下当时命悬一线的我,这才是你的本性吗? 羽溪趴在地上咳得一丝力气也没了,胃痉挛的难受五脏六腑都挤压到一起。 头皮忽的一疼,羽溪被拽着头发拉起来,身后的链子发出悉索的响声,接着她被拉着头发拖在地上走。 身体猛的腾空,被扔进冰冷的水里,羽溪挣扎着起来,脸刚冒出水面又被按下去。男人看着水里挣扎的羽溪,唇绷成一条线,手下的力道越发加大。蓝羽溪,你尝到了溺在水里孤助无援的感觉了吗?你听到死神靠近的脚步了吗?蓝羽溪,你最不该的就是招惹了我又弃之如蔽。 水下的挣扎慢慢变小,散乱的头发飘在水面上,如缠绕的水藻,一不小心就会被拖进水底…… 寒澈疲惫的开着车,眼里全是母亲的嘲笑,是,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的溪溪已经失踪七天了,七天没日没夜的寻找,溪溪,你在哪—— 前面传来刺耳的喇叭声,寒澈目光盯着扑扑按喇叭的车,溪溪都失踪 了,他们按喇叭干什么,眼前一黑,周边噪杂的很,寒澈缓缓闭上眼,溪溪,入梦来好不好? 寒澈醒来,看到冯平在一旁抹眼泪,一动,全身疼。 “冯姨,我怎么会在这?”寒澈环顾一圈,是医院没错,他的溪溪还没有找到,他怎么可以先倒下。 “少爷,你出车祸了,少爷,找羽溪小姐固然重要,您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啊。”冯平接到电话时以为小姐找到了,没想到却是另一个噩耗。 寒澈试探着动了动,腿没事,他还可以找溪溪。“冯姨,我没事,你去办出院手续,我去找溪溪。”说完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少爷——”冯平扶着晕眩的寒澈,“医生说您内出血,又加上多日疲劳需要好好休息。” 寒澈挣开冯平的手,没有溪溪的消息,让他怎么休息。寒澈扶着墙走出来,胸口像堵了一块石头,眼前的画面都是恍惚的,好像有无数的人在眼前晃来晃去。 一口血冲上来,血腥味从嘴鼻里冒出来,用手一摸,红艳艳一片,溪溪,一定要等我。 男人看到羽溪渐渐放弃了挣扎,手缓缓放开,等了一会,没有动静,就在男人要起身时,羽溪猛地钻出水面剧烈的咳嗽,缺氧的腔道还没来得及接受氧气的湿润又被按到水里。 “溪溪,跟我玩这个,你还嫩了点。”男人欣赏着羽溪在水下的扭曲,嘴角缓缓扬起,他最喜欢的就是把美好的东西一寸寸毁灭。 脑中的思绪开始渐渐放空,羽溪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她似乎看到一群鱼向她游来,她伸手去触碰,原本可爱的鱼突然变得狰狞,一排排锯齿张开,扩大…… ☆、第六十五章 逃离 “大哥,没死。” “嗯,好好看着。”男人擦擦手,目光专注的看了一会躺在地上的人,恬静的脸苍白的可怕。如果,你一直这样,也许我们可以不用这样仇恨。 长长的睫毛像折了翼的蝴蝶,轻轻颤了几下缓缓睁开眼,即使眼睛看不见了,羽溪还是习惯睁着眼睛去感受一切。房间里很静,她屏住呼吸,在确定房间里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人时站起身,尽量放轻动作不让身上的链子发出声响。 她凭着这几天试探的记忆摸索到床边,窗户开着,外面的风呼呼的吹进来,身上的衣服还没有干,被风一吹,贴在身上刺骨的冷。她不知道自己在几楼,但她知道继续被关下去必死无疑。羽溪攀上阳台,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呼呼的风声刮过耳边,伴随着刺啦的撕裂声,几秒钟的时间她却感到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她必须在被发现之前逃出去。 身体摔下去,由于中间有树的阻挡缓冲了不少,但是还像跌散了架一样疼。羽溪眼睛看不见,不知道这里的布局,只能凭着敏锐的感官找没人的地方走。前面似乎是一个深草丛,草叶扫在脸上痒痒的,羽溪却感受到了生命的活力。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是白天黑夜,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风吹干了,身体却不正常的热烫。羽溪知道自己发烧了,她必须走出去。脚步早已虚浮的像踩在云彩上,手心被草叶锋利的锯齿划开了口子带来丝丝清明。 终于,前面没有了一人高的草,羽溪爬出来,一辆车从身边呼啸而过,有人,她是逃出来了吗? 寒澈感觉头有些晕眩,揉了揉眉心,握着方向盘的手险些打滑,眼睛有些模糊,不知道是不是车祸的后遗症。后视镜里,一个瘦小的身影无助的站在猎猎寒风里,脖子上反光的链子分外刺眼。 “少爷,你回来了。”冯平迎出去,看到寒澈脸色不好连忙扶着坐下,“少爷,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寒澈疲惫的闭上眼,脑子里全是羽溪的身影,她的笑,她的哭,她的嗔,她的怒……溪溪,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羽溪茫然的站在路边,眼睛看不见,她不知道自己在哪,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逃出那个恶魔的魔爪。 天空飘起了零星的小雨,羽溪孤零零的站在空旷的道路上,茫茫天际显得那么渺小,偶尔驶过的车子激起的水花溅了一身泥印子,冷风嗖嗖的顺着衣领往里钻。羽溪抱紧双臂,没有焦距的 眸子在听到一阵噪杂时骤然缩紧。 “快,去那里看看,一个瞎子能跑多远。”凌乱的脚步声踩在水洼里放大了扑哧扑哧的走路声。 羽溪听着脚步声靠近,脚已经冻的麻木了,身子一翻滚进草丛里,也顾不上草里的泥泞脏乱,一动也不敢动,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才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 她不敢贸然出去,就猫在草丛里警觉的听着外面的动静,每驶过一辆车,她的身子都会绷紧,犹如惊弓之鸟。 不知道躲了多长时间,直到很久没有听见外面有声音,羽溪才站起来摸索着往外走,也许现在是深夜了。在被囚的这几天,男人都会给她吃一种药,想来是让她失明的药,现在她竟然能模模糊糊看到远处的亮光。 像是受了蛊惑一样,那抹光亮好像就是她的明灯,指引着她一步步靠近。远远的看着那亮点,她就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看着那摇曳的火光就看到了烤鹅,看到了慈祥的祖母,那灯光就是她的温暖她的救赎。 冯平起床去买菜的时候,被门边蜷缩的人吓了一跳,哪来的乞丐竟然跑到他们门口了。这边住的人非富即贵,怎么会有乞丐? 小小的身子蜷缩着靠着墙,手臂紧紧抱着自己,即使是在睡梦中依然瑟瑟发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泥污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上面还挂着草叶子。 “喂,你是哪来的?”冯平推了推门边的乞丐,千万不能让少爷看见了,这几天少爷心情不好,可不能在给他添堵了。 羽溪感受到旁边有人惊蛰了般躲到一边,推开冯平就往外跑,她不能被抓回去,一定不能。 “哎,你跑什么……” “什么事?”寒澈走出来,看着冯平一脸无奈的样子问。他从羽溪失踪后一直睡不好,从昨天就一直恍惚,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大清早就想到外面走走,好像有一个声音一直在牵着他。 “哦,没事,一个要饭的。” “要饭的?”寒澈皱了皱眉,顺着冯平的目光看过去,眼前有点模糊看不真切,只看到一个灰点越变越小。心不知怎的,猛地痉挛着,一股腥甜冲上喉头…… “少爷——”冯平看到寒澈吐出一大口鲜血,心跟着惊颤,“少爷,您该好好休息,您要是倒下了怎么找羽溪小姐啊。” 寒澈摆摆手,他也知道自己要保重身体,可是羽溪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让他怎么放心,每 当想到羽溪可能在某处受苦,他就抑制不住的疼,疼的牙关打颤。 他任由冯平扶着走回别墅,冷清的厉害,没有羽溪在的日子,这里就像一个空壳子,不管暖气开的温度有多高,还是彻骨的冷。那个灰点一直在他脑海中闪呀闪,最后越来越远,消失不见。 羽溪一路飞跑,只有一个念头,一定不要被抓住。 穿流的马路上,一个浑身破烂头发乱糟糟的疯女人横冲直撞的站在路中间,刺耳的车鸣声响成一片,女人抬起的脚又缩了回去,无助的站在疾驰的车流中。司机不耐烦的叫骂,不堪入耳,女人无神的看过去,刺眼的阳光在她眼前形成一个光圈,什么都看不见。 寒澈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突地坐起来把冯平吓了一跳,“冯姨,你在那发现的那个乞丐。” 冯平把事情大概一说,不明白寒澈怎么突然会对一个乞丐感兴趣。寒澈也不知道为什么脑中总是想到那个乞丐,虽说这里是别墅区,但是也不能说就不会有一些奇怪的人。他没有看到那个乞丐的面容,甚至是背影只来得看到一个消失的小点,可是就像是指引一样,他的思绪会不自觉的被拉到那个点上。 “今天早晨,xx路由于一个疯女人的突然闯入发生了连环车祸,警方到达时已不知去向,目前正在调查中……”早间新闻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寒澈在看到那个背影时,心被猛地揪住,碎了一地。 那是他的溪溪,是溪溪…… “冯姨,是溪溪,是溪溪……”多日的思念担忧化作了眼眶中的湿濡,寒澈跌跌撞撞的走出去,立刻吩咐手下去找。他的溪溪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羽溪听见车相撞的砰砰声仓惶逃走了,她怕发生事故地上电台,那样找找她的人就轻而易举了。虽然首先找到她的不一定会是那一方,但是她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寒澈派出去的人一拨拨回来却都没有带来羽溪的消息。一个疯女人虽然引人注目但是她也不按常规来,没人知道这样一个女人会躲到什么地方去 ☆、第六十六章 游戏才刚刚开始 “疯女人”三个字刺痛了寒澈的耳膜,他一遍一遍看着监控录像,看着羽溪孤独无助的站在川流不息的车辆中,抬起手来遮住阳光然后无奈的叹息。看到她浑身脏腻脸上布满了划痕,甚至一只鞋子跑掉了,光嫩的小脚冻得青紫,脚趾紧紧蜷缩着勾住坚硬的地面…… “少爷,人找到了,只是……”寒澈倏地抬起黑眸,眼里的惊慌掩饰不住的泄出来,只是什么? 看到寒澈眼里的戾气,手下一个哆嗦,“只是小姐不让我们靠近,我们不能把她带回来。” 等寒澈赶到的时候,荒野里那还有羽溪的身影。在路上他的心就一直狂跳,手抖得连车都开不了,可是别人开他又嫌慢,他怕这一切都是梦,梦醒来,一场空。可是他到了,他的溪溪呢? “人呢——!”寒澈吼出声,怒火中缭绕着回不去的悲伤。 “是,少,少爷,刚才还在的。”手下颤巍巍的打电话,幸亏他留了人在这看着,“少爷,在前边的树林……” 手下只觉身边一阵风,少爷早没了踪影。 幽暗的树林中,羽溪节节后退,她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万一这是那个人派来的呢。寒澈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瘦弱的身影。 “溪溪——”一张嘴才发现声音颤抖的厉害。 羽溪身子一僵,所有的支撑都散去了,身子往下栽…… “溪溪——”寒澈飞扑上去把羽溪抱在怀里,满把的抱充实的温暖。 等寒澈把羽溪抱回去,冯平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那个她早上看到的人竟然就是小姐。一想到早上小姐慌张的逃跑,冯平就觉得鼻子发酸,小姐一定是遭遇了什么菜会如此惊慌。 羽溪在寒澈怀里睡熟了,这几天她一直紧绷着,没睡过觉,这次她睡得很沉,梦里还是那个狠戾的声音,一声一声的找她讨命。 寒澈怜惜的吻上羽溪脏兮兮的小脸,亲手给她洗干净了换上衣服,什么也不想做,就想这样一直拥着她躺在床上,看着她睡熟的容颜,心里就被填的满满的。 他现在才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她在他身边的幸福。 羽溪一醒过来就腾地坐起来,寒澈跟着起身,看到羽溪满脸的警惕,心跟着抽疼。 “溪溪,我们回家了。”寒澈柔声开口,生怕声音一大吓着羽溪。 羽溪转过头,眼睛还是有些模糊,看不清身前人的脸,但是,声音是她熟 悉的,“寒澈?” “是,是我,溪溪。”他从来没有听过羽溪用这种不确定又渴望小心翼翼的声音叫他的名字。 “寒澈,真的是你。”羽溪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缠上寒澈,脸埋进他的胸膛里,一片湿濡。 斯诺接到消息赶来,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别开脸,那是他渴望了一辈子的幸福,却不可能属于他。 斯诺的手在羽溪眼前晃了晃,寒澈的脸开始往下沉,他只顾着高兴竟然没有发现他的溪溪竟然看不见。 “休息两天可以马上手术,只是有点奇怪……”斯诺摸上羽溪的额头,“溪溪,你眼睛怎么回事?” 羽溪把自己这几天的遭遇说了一遍,两个男人听得心酸,如果那层楼很高,或者羽溪在路上出了事情,他们不敢想。 “溪溪,以后都不会了,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寒澈抱紧溪溪,只有这样他才能确认溪溪在他身边,很真实的感受。 斯诺没有忽略羽溪嘴里说的那个男人,“溪溪,你说的是天亓的总裁?那个神秘男人?” “嗯,他的声音我不会听错,只是我想不出什么时候得罪过这样一个人,他应该是和我认识的不然不会用药物让我暂时失明。”是的,那个狠戾的声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羽溪身体很虚弱,又加上发烧,很快又睡下了。寒澈和斯诺关在书房一下午,出来的时候脸上皆是凝重。 那个绑架溪溪的人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据溪溪描述,她竟然就被关在瀚西苑前面一个正在热售的花园别墅内,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让溪溪死里逃生。 男人派人找了一天一夜也没有找到羽溪,看到新闻,阴鸷的眸子里映出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透着毛骨悚然的寒,没想到,瞎了你还能逃出去。 “大哥,兄弟汇报,她在昨晚已经回了瀚西苑。”来人低垂着头,手紧紧握在一起放在身前掩饰恐惧的颤抖。是他们没看好人让她给逃了,现在竟然没有找回来还让她回去了。 “知道了。”男人收回落在电视上的视线,“下去吧。” 男人按了暂停键,手指抚上电视屏幕,手指一丝丝细细描绘那张脏兮兮的小脸,好像能够感受到真实的触感,手指在那双暗淡的眸子上停下来,指尖轻碰那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飞舞在他的指尖。 溪溪,你以为你能逃出去吗,你以为你逃得了吗?紧抿的薄唇划出一个弧度 ,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六十七章 原来是他 寒澈一直陪着羽溪,生怕自己一个闪眼羽溪就会再次消失。 羽溪静静的坐在窗前,从逃回来后,她又恢复了以前的沉默,经常是一坐就是半天,眼睛盯着远处的某点,好像周围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有人跟她说话她就笑笑回一句,很少主动。 这些日子她想的很多,从十三年前被弃杀到遇见寒澈融入到他的生活,离手术的日子很近了,她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没有期待,害怕?恐慌?肯定有,那三年的记忆是她的劫,即使是强硬删除了,每次的噩梦都与这个有关。还有那个神秘男人,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总感觉他就在她的身边。 寒澈站在远处看着羽溪,缥缈虚幻的不真实,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互相折磨时期的冷淡。好不容易迈出一步,又被迫停止了。 今天是他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个日子,他与羽溪之间,最希望的是得到家人的承认和祝福,可惜,寒夫人显然是不可能。今天,他想介绍自己最在意的亲人给羽溪。 “溪溪,今天有客人来,我给你介绍一个大哥好不好。”寒澈从后面抱住羽溪,手刻意避开腹部,放在小腹以上。还好,羽溪回来后不逃避他的触碰。 羽溪收回远眺的视线,脑袋里狐疑但是没有表现在脸上,寒澈同自己一样,亲人很少,在乎的人更不多,能让他这么郑重其事的介绍的人会是谁? “少爷,可人来了。” 寒澈揉了揉羽溪的头发走开,羽溪能从他的动作上感受到轻松的愉悦。 男人有一双同寒澈一样曜黑的眸子,英眉斜飞入鬓,完美的脸型如古希腊的雕像,面容与寒澈有几分相像,却又多了几分刚毅。 “溪溪,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大哥。”寒澈看到羽溪还是面朝窗外背对着他们,宠溺的走过去拥住她的肩膀。 “你好,我叫寒枭。”男人笑着伸出手。 羽溪身体猛地一震,寒澈感受到羽溪的僵硬,低头无声的询问。羽溪转过身,水瞳瞪得大大的,有惶恐有吃惊有不可置信。 这个声音,虽然隐藏了它的狠戾但是音调上的冰冷是怎么也隐不去的,怎么可能是他! 男人绅士的伸着手等着羽溪,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意味,体现出良好的家教。 “溪溪,你怎么了?”寒澈觉察出羽溪的不对劲,低声询问,羽溪从来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失态。 “你好。”她恢复平静,眼底 的波澜却依然汹涌,手费了好大的力气依然没有抬上去握住那只曾经给过她温暖又把她推向地狱的手。 沉浸在与亲人团聚的喜悦中的寒澈没有深想羽溪的不对劲,拉着羽溪坐到客厅。看得出寒澈跟大哥的关系很好,即使有十几年没见却依然有说不完的话,羽溪望着窗外出神,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是怎么活过来的,他为什么会对她恨之入骨?她想不透,但是,她知道,正是因为恨她,所以,她找他十三年也找不到,他宁可制造一个死了的假象也要等到多年后来找她报仇。 “溪溪,大哥在十三年前就失踪了,现在我能找到他真的很高兴,他算是我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亲人了。”寒澈看到冷落了羽溪,想起还没有跟羽溪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吗?失踪十三年,你怎么就知道他是你大哥?”羽溪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冷嘲热讽,一想到陶姨的死,想到那几天受到的囚禁,他是有备而来,绝不是认亲这么简单。 “呵呵,没想到小溪溪还怀疑起大哥了,我们寒家子孙都有一个祖传下来的吊坠,上面刻有一个字,这是任何能工巧匠都模仿不来的。”男人开口,把玩着手中的吊坠,吊坠上有一道突兀的划痕,很是刺眼。 羽溪突然觉得空气稀薄的厉害,无数的未知向她涌来,那个自己曾经崇拜的木头鸟哥哥,怎么会是那个狠戾的恶魔,这一切都凌乱的如纠结在一起的麻绳,剪不断解不开。 晚上寒澈自然留下了寒枭,半夜的时候,寒澈接到电话说是找到了绑架羽溪的人,小心翼翼的起身,在确定没有惊醒羽溪后走了出去。 听见关门声,羽溪挣开眼,倒了两杯水放在桌上,唇角勾起莫名的笑意,“你来的还真够慢的。” 寒澈一接到电话她就猜出来是谁搞的鬼,绑架凶手,最大的凶手就在这,还需要去哪找? “你果然还记得我最喜欢的是白开水。”男人从窗外走进来,背后的夜幕像是墨染画被突地撕裂了一道口子,张着嘴要把人给吞下去。 “你多虑了,我这只有白开水。”同样的冷凝,无论是因为什么,她还清了,再也不欠寒家什么,她为别人活了一辈子,也想为自己活。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男人很不喜欢羽溪用这种谈判的语气跟他说话,他喜欢她的慌乱,那样会给他一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可是蓝羽溪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不安,就算心里恐慌到了极点面上依然平静无波。 “当然是把我该得到的都讨回来。”男人戏谑的笑了,好像羽溪的问题很幼稚,他回来就是为了报仇。 “呵,那你应该找生你养你的母亲。”羽溪自嘲的笑笑,何时淡泊从容的寒枭变得暴力市侩,尖酸刻薄了。 男人拿着水杯始终没喝,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他自己,而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人,蓝羽溪。若不是她在他生死未卜的时候抛弃了他,他也不会草木皆兵的不相信任何人。 “会的,该报的仇,我都会报。”男人放下杯子,起身冲窗户越出去。 寒澈推门进来,看到羽溪坐在床头,责备的皱起眉,“怎么不睡了,你现在需要养身体。” “口渴了起来喝杯水。”羽溪早已把另一杯水倒掉,一切好像从没发生过。 寒澈拉着羽溪躺下,那些人只是一些小喽啰,却嘴硬的很,只是说缺钱花,才起了绑架的念头,明显的谎言,别的再也问不出。 一夜无眠,各有心事。 寒枭似乎是在瀚西苑住下了,而且优哉游哉很是舒坦。 这些天寒澈忙着和斯诺商量羽溪手术的事情经常早出晚归,羽溪不是没想过问寒枭为什么恨她,只是,她本就要离开了,何必多此一举给自己增加烦恼。 羽溪手术前,寒枭俯下身在她耳边低笑,“溪溪,你怕不怕一睡不醒?” ☆、第六十八章 丢失的记忆(一) 整整八个小时,寒澈感觉度秒如年,寒枭拍着肩膀安慰他,手似乎也在抖,蓝羽溪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这些年我受的苦谁来尝? 羽溪被推出来时,寒澈胸口堵的石头终于落了下去。羽溪安静的躺在洁白的床上,脸色白的透明。 斯诺拿下口罩长长舒了口气,“现在成功了一半,下一步完成溪溪就不会有危险了。” “下一步?” 羽溪的头上被带上了多个接触点,线的另一边链接的是一个巨大的屏幕。 “我和老狐狸研究过,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时刻关注羽溪恢复的动态。”斯诺指着屏幕说,“待会,羽溪三年的记忆会以图像的方式呈现在屏幕上,就像情景再现一样。” 屏幕开始出现雪花斑点,一个个片段飞速的闪过,寒澈从破碎的片段上能看出这是羽溪当年被母亲送到船上被杀的片段,后面是宽广的蓝,起伏的水面和惨绝人寰的叫声,鲨鱼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子就咬下了一个人的头,血染红了海面,那个小小的麻袋孤零零的飘在海上,起起伏伏…… 寒澈的心跟着画面揪紧,羽溪遭遇了这么多,都是他们给的。 后来是在一个小岛上,一个小女孩蹲在躺在沙滩上的男孩面前,一手拿着一条吊坠,眼神在看到上面的字时闪过一抹阴戾,另一手中的匕首直直往男孩命门处扎。 “霊”寒澈确信没有看错,吊坠上写的是霊,而大哥却是小时候从遭遇过海难,那大哥和溪溪…… 寒澈的视线落在寒枭身上,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屏幕,唇紧抿成一条线。 男孩忽的睁开眼,女孩手中的匕首就停在离男孩还有一厘米的距离上,男孩咧开干裂的唇,洁白的牙齿在阳光的照射下很是耀眼,“是你救了我吗?” 女孩一声不吭转身走开了。 几天下来,女孩没有和男孩说一句话,男孩却每次找到吃的就会分给女孩,即使连自己都吃不饱。 女孩被蛇咬了,男孩救了她,女孩说,我们扯平了。他知道她叫蓝羽溪,她知道他叫寒枭。 “如果有人来救我,你跟不跟我出去?”半个月的相处,女孩总算愿意搭理他了,岛上很闷,他不知道女孩是不是从小就生长在岛上,他看得出她对她以前的事情讳莫如深。 “有人要来吗?”女孩对男孩还是不冷不淡,若不是因为他不顾生命危险救她,她不会放下心来跟他做朋友。她说 他们扯平了,指的是他母亲杀她一次,他救她一次,显然他误会了。 “嗯,应该在今天晚上,昨天一艘船经过,我借助他们的信号发出了求救消息。”男孩高兴的手舞足蹈,他再也不用天天吃野果吃海鱼了,而且他也想带着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夜晚的海边带着潮湿的凉意,男孩觉得清爽异常,轮船准时到达小岛,羽溪怎么还没来?从他和羽溪说了可以离开后就不见她踪影,男孩焦急的张望,一个瘦小的身影从远处跑来。 “对不起让你等久了。”女孩大口的喘着气。 “没……你的脸怎么了?”男孩吃惊的看着女孩脸上几道交错的划痕,原本精致的小脸在夜色下显得诡异,这是毁容了! “没事,不小心掉下树划到的,走吧。”女孩无所谓的摸了摸脸。如果她不毁容怎么敢跟着男孩出去?她不敢冒险,万一遇到那个女人知道自己没死,那这一次可就是死定了。 寒澈的记忆深处走出一个围着纱布的女孩,他记得,大哥被救回来之后确实带着一个女孩,一个毁了容的丑女孩。原来他们早就见过面,原来那个女孩就是他的溪溪。 画面推转到剑拔弩张的场面,寒夫人被手下人围攻,要求让位。一个身强体壮的高大男人手里拿着注射器抵着小寒澈的脖子,“夫人,我劝你还是乖乖让了,不然你的小儿子可就没命了。” 寒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眼里闪过一抹坚决,“寒澈是你大哥的骨肉,你若伤了他对得起救你一命的大哥吗?他在九泉之下能安息吗?” “是吗?哈哈……”男人拇指缓缓按在注射器活塞处,“我就等着大哥晚上来找我,哈哈哈……” “澈,放开我弟弟——”寒枭冲上去撞开寒澈,针尖从寒澈的脖子上擦出来,扎进寒枭的胳膊…… 屏幕上的片段开始混乱,许多碎花闪过,羽溪的额头上冒出层层细汗,手指不可抑制的痉挛着,斯诺握紧她的手,低声在耳边细语,画面慢慢清晰…… “枭哥哥,你为什么要去挡,那可是deathghost啊!”女孩哭得面色通红,小手不停的擦着男孩嘴边流下来的血。 “溪溪……他是……我弟弟……母亲这……样安排就是……知道我一定会……冲上去救……澈……如果今……天被要挟的是我……那死的就是澈了……”男孩脸疼的扭曲了,还是不忘安慰女孩,脸上是对死亡的淡然。 “你是说是 她一手安排的?”女孩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她知道她狠,因为她可以一面装着是一个好阿姨一面害的你家破人亡,可是羽溪没有想到她会狠到去杀害自己的儿子。 “知道……这药是母亲……一手研制的……她今天……的举动就……是要告诉手下……不服她的人……她为了霊……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忍心不要……要比心狠……谁比得过她……”男孩艰难的说出来,心痛,那是给了他生命的母亲,他为救弟弟而死是他甘愿的,但是母亲却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弟弟,让他成为她争夺权力的牺牲品,“溪溪……答应我……如果……我死……了……保护澈……母亲……为了权力什……么都做……得出来……澈是这个世间我最放不下的人……答应我……” “枭哥哥我答应——你坚持住——溪溪一定会救你的——”瘦弱的身体背起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寒枭,女孩一步一步走的坚定。 寒澈听到画面里的声音不可置信的看着寒枭,当年的动乱是母亲一手策划的?那哥就是母亲亲手推向死亡的,他的母亲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狠绝? 原来,羽溪对自己的种种都是受人所托,若没有大哥的托付,是不是她就不会出现在自己生命中了? 女孩背着男孩找到一个中年男人,妖媚的丹凤眼和斯诺的很像,是斯诺的二叔。 “想要我救他可以,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你拿斯家的医术秘籍来换。”男人妖娆的丹凤眼似笑非笑的盯着女孩,“你可要想清楚了,秘籍当年被死亡基地的人给偷了去,那个地方有进无出,几百年来从没被打破过。” 女孩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 ☆、第六十九章 丢失的记忆(二) 羽溪在错综复杂的通道里穿梭,她已经被困在这里整整半个月了,怎么办,难道她真的要和那些人一样,还没有进入死亡基地的大门就死在环环相扣的通道里吗?不行,枭哥哥还等着自己回去,一定要回去! 她看着自己做的记号,这里她已经是第一百零一次走过了,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号清晰的显示出,她迷路了。羽溪闭上眼睛,关闭所有的感官,既然走不出去那就顺应天意。脚步毫不犹豫的向一个方向迈,不知疲倦,不知道走了多久,脚下一滑,羽溪感受到脸颊侧的风呼呼的刮过,身体一直往下坠,往下坠…… “嗳,你从哪找到这么有趣的宠物?”一个清亮的男声响起,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滑动。 羽溪疲惫的睁开眼,瞳孔倏地缩紧,扩大在眼前的是一条长长的蛇信子! “宠物醒了。” 宠物,原来说的是她而不是那条在自己身上悠然漫步的蛇。羽溪瘦小的很自被人提起来,噗通一声扔进一个巨大的鱼缸,足足有2迷深,“宠物自己洗洗,你脏死了。” 漫天的水铺天盖地涌来钻进嘴巴鼻孔里,羽溪忍住咳嗽拼命往上游,刚冒出脑袋就被一股脑倒进来的东西砸了下去。 是鱼,一整缸的食人鱼! 食人鱼进了鱼缸像打了激素一样疯狂起来,成群结队的攻向羽溪,羽溪慌乱的四处躲避,身后划下一道细细的红丝。鱼群寻着“红丝”围追堵截,森森的牙齿尖利的阴寒。羽溪这才发现自己的脚踝不知什么时候被划了一道口子,血顺着溪流扩散开吸引着鱼群。 清澈的水被搅得浑浊,巨大的鱼缸里水波翻滚,外面的人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的指手画脚,像看一出惊心动魄的历险大片。 羽溪手里没有任何武器只能四处躲避,透过浑浊的玻璃看向外面,鲜花烂漫的花园,明明是那么美好,她却在进行着殊死搏斗。 她游到鱼缸中心,屏息不动,任鱼儿在身上撕咬。 “怎么了?怎么没有动静了?”男声又响起,脚步声渐渐靠近,男孩把脸探进鱼缸,那是一张很漂亮的脸,十几岁的面容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邪恶。 羽溪猛地浮出水面拉住男孩的衣服往鱼缸里拽,用尽全身力气压住男孩扑棱的手,拖进鱼缸。她浮出水面,手撑着鱼缸边缘怎么也没力气跳出去,长时间的憋气脸被谁浸成不正常的白。 最后男孩的手下打破鱼缸把人救出来,一条鱼还死死 咬着男孩的脸不放,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画面不停的跳转,斯诺的手被羽溪握的越来越紧,紧的抖个不停。那一下下的鞭笞就像又一次打在她的身上,每一下,她的身体都不可抑制的痉挛。 寒枭靠在门边,手无力的握起,想上前安抚羽溪又停住了脚步,他没有勇气,这些都是羽溪为了他遭受的,而他,却听信了别人的谗言选择背弃了她。 当年寒枭醒来后被告知他昏睡了两年,羽溪把他送过去后就再也没有管过他,甚至和医生达成交易,把寒枭卖给他做研究实验品。 他想过被母亲放弃,被弟弟放弃,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羽溪会丢弃他,只因为他是一个将死之人吗?醒后,他夜夜因受噬骨的折磨,deathghost会不定期发作,每次都会要了他半条命。支持他挺过来的唯一信念就是要活下去找到羽溪问个明白。 然而,在他看到羽溪和寒澈一起幸福的笑,不开心的吵,他的心痛了。这么多年来,他过的是无喜无悲的日子,简直如一具行尸走肉,因为体内的毒,他必须控制自己的情绪,连开怀大笑都不行。他们却可以享受作为一个正常人的一切,凭什么,他们的命都是他给的,凭什么,他自己要过的人不人鬼不鬼! 他进驻她在的城市,秘密的部署着一切,本来他想一步步进行,最后一网打尽,包括他曾经最爱的弟弟,可是她怀孕的消息让他再也坐不住等不了。他不明白自己内心复杂的感受,他们怎么可以有孩子,怎么可以! 他绑架她羞辱她折磨她,每次都下了狠心却在最后一刻心软。 现在告诉他,一切都错了,他错的离谱,救他的是她,只是她晚了一年。溪溪,我们错过了一年是不是要用错过一生来弥补? 画面上每一个片段都是他们的折磨,三个男人,为每一个画面揪紧心,一个八岁的孩子是怎样撑过这一切的磨难走过来的。 手术加上记忆恢复耗尽了精力,羽溪躺在床上昏睡了三天。寒枭把一切和寒澈坦白了,他不求原谅只求安心,可是每次看到羽溪苍白的脸,他都恨不得拿刀捅进自己的心。 斯诺说,手术很成功,这几天羽溪只是需要把三年的记忆理顺,突然涌现了这么多痛苦的记忆,她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羽溪醒过来后,脑袋是昏昏涨涨的混乱,手脚虚弱的无力,寒澈贴心的给她喂着清粥,眼眸却是躲闪着不敢对上她的。 从看到羽溪的记 忆后,寒澈就患得患失,一想到羽溪是因为受了大哥的嘱托才会对自己与众不同,他就会心慌,现在一切都揭开了,羽溪也知道是大哥绑架的她,那她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寒澈?”羽溪无力的声音响起,奇怪的看着寒澈举到自己面前的空勺子。 “嗯?”寒澈回身,忙舀了一勺遮住内心的慌乱。 轻微的脚步声引起了羽溪的注意,她抬眸看向门外,寒枭在对上她的视线时闪烁了一下,徘徊的脚步停下,想向前迈一步,在羽溪清冽的眸光中又觉得自己的心脏了,没有资格去碰触那洁净的心灵。 羽溪醒来后寒澈就把寒枭几年来的遭遇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羽溪说清楚了,他固然嫉妒大哥和羽溪童年的患难与共,但是他做事一向坦荡,更何况那还是为救自己甘愿献出生命的大哥。 “大哥。”寒澈岂会不知道寒枭心中的悲伤他恨了一世,苦了一世,到头来全是错。他帮他打圆场,不是说他甘愿把溪溪推出去,而是想让他们消除误会,溪溪,无论是谁,他都不会放手。 “我……我来看看溪溪……”寒枭没有进门,倚在门口,手插进裤兜里遮掩他的窘迫,他本来只是想在门外看一眼,确定羽溪没事就心安了,他不期望羽溪理他和他说话。 “枭哥哥……我只问你一句,陶姨的死跟你有关吗?”这是压在羽溪心头的一块石头,陶环死前嘱托她一定要找到寒枭。因为是他她为他担下所有的罪名。 “没有。”那场激战,他确实举枪扫射了过去,对准的却不是陶环,而是陶环身后的人。他对陶环的感情不比寒澈差,那么开枪的就另有其人。 羽溪再没说话,她信他,那么开枪的就只能是那个人了。她调查过,那次行动本来也是有那个人的可是她借口有事推脱了制造了不在场的证据。在她临走前,她一定要为陶姨报仇。 ☆、第七十章 算账 羽溪恢复的很快,这几天她与寒澈算是和平相处,没有吵闹也没有甜蜜,她刻意疏远他。既然寒枭回来了,她也遵守诺言保护了寒澈,那么现在他们已经两不相欠了。 寒澈自从知道羽溪是因为大哥才会待在他身边后越发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惹羽溪生气,羽溪的疏离他也感觉到了,但是他绝不会放手。 吃饭的时候羽溪收到一个包裹,没有寄信人地址。寒澈在看到那个包裹后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溪溪先吃饭吧。”寒澈出声打断了羽溪将要拆开包裹的动作。 寒枭低着头没说话,他知道自己不适合住在这,可是他忍不住想要时刻看到羽溪关注她的生活,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他们错过了十三年,他想弥补,可是他也知道,溪溪不需要。 “我吃完了。”羽溪继续拆包裹,厚重的包裹包了一层又一层,最后从里面掉出一个光盘。 饭桌上很静,光盘掉落的声音显得突兀。 羽溪放入光盘打开播放器,开始画面有些模糊只听到一声凄惨的尖叫袭来,夹杂着叫骂声。随着叫声的放弱,画面也慢慢清晰起来。几个男人围成圈,里面的人好像被制住了,为首的男人掏出枪用枪托咋着里面的人的头…… “溪溪,我有事跟你说。”寒澈去关电视,身体挡住即将播放出来的那张脸,手心里渗满了汗,他怎么把他给忘了。手下做事越来越不小心了,竟然让人偷拍了录像。 “有话等会说。”羽溪闪身上前挡下寒澈的手,一张脸在屏幕上放大…… 子岩! 羽溪认出来拿枪的那个男人是寒澈手下的一员要将,顾子岩的腿无力的瘫在地上,下面布了一滩血,一直流一直流…… “溪溪……” “说吧,你不是有事吗?”羽溪的声音透着不可捉摸的平静,寒澈却越是害怕,这种摸不清猜不透的无力感是他这几天一直烦恼的。她转过身,眼睛直直盯入他的眼底,放大了声音让里面的凄厉渗透到别墅的每一个角落。 “溪溪,你听我说,我当时以为是他把你藏起来了所以才……” “所以就打断他一条腿吗?寒澈,你拿人命当时么,啊?你已经要了他一根指头了,现在呢,是不是把他打得瘫痪在床才甘心?”蓝羽溪从来没想到因为自己顾子岩会两次受伤,她救他是因为他们都是被抛弃的孩子,她以为自己能给他一个没有黑暗的人生,没想到她却一而 再再而三的把他推向绝境。 “溪溪,澈也是担心你。”寒枭知道这一切是因自己而起,他懂寒澈的因急生恨,为了溪溪,他什么都能做出来,更何况还是对待情敌。 “担心?担心他就可以和那个老女人一样随便伤人杀人?呵,我怎么忘了,你是他儿子!”顾子岩的每一分痛苦就像剜着她的肉,她以为她离开他就不会给他带来不幸,没想到自己走到哪都是扫把星。 “溪溪,我跟她不一样——”寒澈怒不可遏的吼出来,自从他知道了母亲不择手段的拿他们兄弟的命做赌注夺霊的权后就对他母亲恨之入骨。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她连牲畜都不如。 “不一样吗?你的命,你的权力哪一样不是她给的。”羽溪不再看寒澈的纠结痛苦,他有那样的母亲她何尝不是有那样一个禽兽不如的父亲。 眼睛扫过屏幕,窗外一个模糊的身影吸引了她的视线,是她。正好新仇旧账一块算。 “寒澈,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你知道我可以不在乎我自己,但是我不能不管我在乎的人。”明明是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寒澈却觉得刺骨的寒,她说什么?她在乎的人。 “你在乎的人?!顾子岩吗,蓝羽溪,你把我当做什么,那我在你心中又是什么!”韩策划的手紧了送,抑制住摔东西的冲动。 “寒澈,你知道我的心很小,容不下太多……” “容不下所以我就要被淘汰出局是吗?蓝羽溪,我们上过床,生过孩子,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你现在是想踹开我去跟顾子岩甜蜜是吗?他一个残废能满足的了你……”寒澈打断羽溪的话,怒火劈头盖脸砸下来,什么叫她的心太小,她这是过河拆桥吗? “我告诉你蓝羽溪,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下地狱我都要拉着你。”寒澈狂怒的转身大踏步上楼,楼梯被他震得抖着传下来。 “溪溪……你别怪澈,他气昏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寒枭为寒澈打圆场,他虽然缺失了十三年,但是对他们周围的人,他们的关系了如指掌,他知道,因为寒澈把顾子岩看作情敌才会一提到他就会口无遮拦。 “枭哥哥,你不用说了。”她想走没人能拦得住,看来她真的该走了。 “溪溪,你去哪?”寒枭看到羽溪回房又出去了,心里焦急,他现在只能扮演一个好大哥的角色,暗中派人跟上去然后通知了寒澈。 羽溪开着车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为甚总是 在她以为她的生活平静下来的时候有人就会丢下一块大石头,她以为让自己不去恨,她的生活就不会那么遭,没想到总有人看不惯你过得比她好。 她一直注意的sabina的动向,进了帝皇酒店一路上了三楼…… 寒澈接到寒枭的消息就驱车往那边赶,他却是是被他那句她在乎的人气糊涂了,他小心翼翼了这么多天不就是怕羽溪离开吗,现在他却傻得往外推。 等他赶上去的时候看到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拿枪指着对方,羽溪面朝着他,看了一眼没有理会。 “说,陶姨是不是你杀的?”羽溪不是不在乎替人背黑锅,陶姨死前竟然还以为是寒枭开的枪,她以为寒枭恨她,死的时候都没有闭上眼。 “哼,那个老不死的我早就想收拾她了,本来以为嫁祸给你澈会跟你翻脸,没想到你个狐狸精把他迷得连陶环死都不顾了,这不知道澈是看上你哪点了。”sabina挺了挺胸脯,挑衅的看着蓝羽溪。她知道她大病初愈竟然敢现在单枪匹马的找来,既然她想送死,她也不拦着。 “好,今天我就跟你把账算清了,孩子的事你也参与了是吗?”每说一句羽溪都恨不得把枪里的所有子弹都射进她的体内,让她尝一下剜心蚀骨的痛。 “那个小畜生,哈哈,我怎么忘了你都没来的急看一眼那个小畜生,哈哈——”sabina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是寒澈的孩子,寒澈连多看一眼自己都不愿意竟然允许蓝羽溪给他生孩子,即使那个孩子没死她也会亲手把她掐死。 “光盘是你寄的。”肯定的语气,窗外那个身影她不会看错,更何况,除了她,没人会绞尽脑汁的跟她作对。 “是,蓝羽溪你真是个丧门星,顾子岩多有前途被你害成那样,你跟澈一起的时候都不会感到不安吗?他可是为了你成了残废,一辈子站不起来了。”没想到自己一寄出去她就找来了。 “好,今天我一笔一笔跟你算,陶姨那一枪,你想打在哪?”蓝羽溪看着寒澈的脸层层冷凝,冷笑一闪而过。 “哈哈——”sabina像听到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附,“蓝羽溪,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出去?” “那我们就看看是你的手下快还是我的子弹快。”羽溪勾起唇角,手指在那一瞬扣动扳机…… 砰—— “啊——”sabina捂着手扭曲着嚎叫,手腕上的血甩在墙上像一幅泼墨画。 “这一枪先练练手。”羽溪无动于衷的看着sabina,嘴角的讥笑看得寒澈生寒。 “下一枪你想要哪?”羽溪就像地狱修罗眼眸染上血红,声音平淡的像在谈论天气,里面透着厚重的冰冷,眼里的恨像一条毒蛇即将喷出来。 枪口在sabina的身上晃动,最后停留在她的脸上。 “溪溪,放下枪。”寒澈从外面走进来,sabina痛哭着扑上去,用那只完好的手死抓着寒澈的裤腿不放。 “澈……救我……” “溪溪,放下枪好吗?”他没心情理sabina,账还没跟她算清呢,他担心的是溪溪,她眼里的恨看得他心慌。 “寒澈你是想包庇她吗?哦,她是你们霊的人,包庇也是正常的,不像我们,说打就打说杀就杀。”羽溪甩开寒澈的手,手指稍一用力,砰地一声,子弹擦着sabina的脸划过去。sabina哀叫着打滚,视线碰上墙上的镜子,尖叫着跳起来发狂了般朝羽溪扑过去。 “你个贱女人赔我的脸,啊——赔我脸——” 寒澈转身挡在羽溪身前,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羽溪的脸,“溪溪,放下枪,剩下的让我来解决好吗?” 羽溪把视线落在寒澈的脸上,那样的焦急她看着确实虚伪,为谁急?火样的仇恨灼在寒澈脸上,让寒澈不自在的侧了侧脸。 “好,你怎么解决?”羽溪放下枪,并没有交给寒澈。 “溪溪你先回去。”他不想溪溪看到血腥,虽说溪溪的手术很成功,但是现在还在观察期,他怕血会激发她的旧病。 “回去?寒澈,你是想保下她吗?真没想到你还有仁慈的一面。”羽溪笑着对上寒澈,眼底的不信任刺痛了寒澈的双眼。 “你按我说的做了我就回去。”看似妥协sabina惊恐的看着羽溪唇边的笑,那是要把她抽筋剥骨挫骨扬灰的狠戾。手悄悄去拿脚边的枪,缓缓举起来…… ☆、第七十一章 毁容 “把她那只手废了。”轻飘飘的吐出来,轻蔑的看着sabina拿枪对准自己,“sabina,你最好想清楚,你这一枪下去,伤的人会是谁。”眼睛上挑瞄了眼护在身前的寒澈。 “溪溪……” “怎么,做不到?是因为她父亲还掌握着霊的权力是吗?那就让我自己动手!寒澈你知不知道,陶姨死的时候眼睛死死的睁着,死不瞑目你知道吗,陶姨的手抓着我不放,她闭不上眼啊……” “溪溪,别说了。” 眼看着寒澈举起枪,sabina才真正害怕,更多的是绝望,她不怕死,她也不怕死在他的枪下,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寒澈不会让自己死却会听从那个女人的话。 中一枪的疼痛远比不上寒澈对她的无情。身体上的痛永远比不了心死。就在寒澈扣下扳机的那一刻,她清晰的听到心死的声音。那一枪下去,她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羽溪踩着满地的血走出去,不知道怎么回的家。这一枪打下去,她并没有多痛快,她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她知道sabina对寒澈的爱,寒澈肯定也看在眼里,她该说他宠她还是该说他无情呢。 女人就是这样一个复杂的动物,男人做的狠了,不管是对敌人还是同盟,她都会往自己身上想,如果今天换做是她呢?如果今天她不逼他是不是他打算放过她? 回到瀚西苑羽溪明显感觉守卫增严了,他这是不放心她了。 她本也没想偷偷摸摸的走,他不放手就会找到天涯海角,不到最后一步,她是不愿意跟他翻脸过上躲躲藏藏的日子的。 羽溪站在寒澈门前,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双手环胸表情严肃的看着寒澈,“寒澈,我想离开。” 寒澈解扣子的手一顿,继而强装冷静的开口:“等过些日子我忙完了会带你出去放松放松。”没人知道他的手心都是汗。 “你懂我的意思。”羽溪靠在门上似在憧憬以后的幸福生活,脸上是曾未有过的轻松。 一想到她的生活里没有他他就会发狂,一想到她的生命里可能会出现其他男人他的眼里就掩饰不住淬了毒的嫉妒。 “我不懂——溪溪——这辈子你都是我的——身、心都是我的——”寒澈钳住羽溪的肩膀,吻铺天盖地砸来。 是那种没有情欲单纯只为证明她存在的撕咬。又是那种令他无力的木然,他要她的回应,哪怕是推开他也好。 羽溪犹如一个没有行动能力的布娃娃,任寒澈为所欲为。 “你只想要这具身体吗?那好,拿去。”平静的声音激起了寒澈的兽性,她以为他是什么,是随便找人发泄的浪子吗? “好,我最喜欢的还是你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你也给吗?”他好生求她她不屑,非要剑拔弩张势不两立吗?只要能把她留下,他甘愿用尽一切手段,哪怕她恨他。 她那副予取予夺的样子看的寒澈怒不可遏,手下撕扯着她的衣服,蓝羽溪,你以为你摆出那副样子我就会撒手离开吗,你想错了!她了解他他又何尝不了解她。 在寒澈行动的前一秒时羽溪奋力反抗挣扎,寒澈对她的反应满意的很,她不是木然到无动于衷吗?她不是予取予夺吗?动作更加猛烈。 “溪溪,我比你自己了解你,包括你的身体……”最后一个音像魔咒一般钻入耳朵。这一步羽溪确实走错了。她以为寒澈会觉得无趣甚至厌恶走开,没想到他竟然更疯狂。 “寒澈——你出去——别让我恨你——”她真的是怕,怕那种撕裂身体的疼痛,每一次都会让她想起她死去的孩子。是那种无法忍受的身心俱痛。 “恨吧——溪溪——恨我一辈子——”也就能记得我一辈子,他用这种方式让她记住他。 没有欢爱的旖旎有的只是痛,痛得撕心裂肺身心俱焚。她看着身上的男人,他们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残破的身体真的让他有这么迷恋?忘了,他说他最想要的是这张脸。 羽溪推开趴在身上的寒澈,无视胸前的湿濡,毫不在意的光着身体走到寒澈面前,“好看吗?” 不知道是说那青紫的身体还是凑上来的脸。 寒澈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中,胸腔里翻滚着酸涩。 “这次我们两清了,你放手吧。”声音里是不堪重负的疲惫,如果有来生,我宁愿葬身白鲨之腹,也不愿遇见你。 寒澈握紧手掩饰自己的慌乱。 “溪溪,你已经融入我的骨血,这辈子你都别想逃离我。”如果放了你,就掏空了我的心,我宁可要你同我一起万劫不复。 蓝羽溪可笑的看着他,举起尖锐的指甲,一道一道,割在自己脸上…… 若不是彻骨的痛,我怎会绝望至此。 “现在这张脸你还要吗?”血顺着划痕流下来滴在青紫的身体上,开的潋滟殷红。 “溪溪——”寒澈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的慌乱,他不是这个意思,他从没有想过要伤害她,从没有。 “溪溪,住手,住手——”寒澈抱着羽溪的身体,没有一丝温度,那上面是自己刚才疯狂的杰作。他抓着羽溪的手,不知所措,她怎么可以这样狠心对待他。 “溪溪,我错了,我是听到你要离开失去理智才,才……”说什么有用吗?寒澈以为他能承受住羽溪对他的恨,人却总是高估自己。 “你不要了吗?呵呵,我自己都嫌恶心,你怎么敢要。”羽溪笑得开心,眼泪都流了出来,血滑进嘴里,把牙齿染得通红。 “溪溪,你别说话,我给你叫医生,溪溪,别说了——”寒澈轻柔的抱起她又怕她会逃走手下又加了几分力道,拉过被子盖住布满咬痕的身体,两手抓着她的双手不敢放开。 眼睛看上那张他贪恋的面容,血流还是不止。羽溪是真的对自己下了狠手。他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他怎么会是贪恋她的美色,他爱的是她的人,不是她的身。可现在他知道说什么都是无力,羽溪对他的信任早已降为零。 “这样你还要留着我吗?”漠不关心的语气好像跟她无关。淡淡的让人心疼。 “溪溪,别说了,别说了……”寒澈想碰触溪溪的脸又怕碰到伤口,手悬在半空中,眼里满是悔意。 羽溪闭上眼睛眼角的那抹泪烙在寒澈心底,她的疲惫她的自我放逐诉说着她去意已决的决心。 寒澈一直守到医生为羽溪处理完伤口,会不会留疤得看个人肤质。羽溪眼睛一直闭着好像熟睡过去了。寒澈炙热的视线凝视着那新添的伤疤,急急地转过身,手盖住脸…… 羽溪睫毛动了动,手指抚上脸上的纱布,嘴角无声的扬起…… ☆、第七十二章 离开 寒澈忽的坐起来,他怎么会睡着?头昏昏沉沉的难受,他昨天明明一直坐在椅子上陪着溪溪。 他的手触上没有温度的被子,猛然惊醒,溪溪呢? “冯姨——溪溪呢——”寒澈找遍了别墅都没有看到溪溪的影子,不会的,不会的,他明明一直在的,溪溪怎么会不见呢。 “少爷,小姐还没起呢。”冯平从厨房里走出来,看了看表还不到六点。 寒澈的脚像是粘在了地板上,怎么也挪不动,她还是走了,走的悄无声息,连一次道歉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就那样站在那,像一尊雕像,再美丽华贵也没有生命,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他靠着墙,整个别墅里还萦绕着她的气息,微风吹进来,气息在一点点消散。 他踉跄着跑过去关上窗户,甚至把窗帘拉上,脸埋进窗帘里,溪溪,你怎么这么狠心说走就走,溪溪—— 整整一天,他都保持着这一个姿势。他想告诉自己,天黑了,溪溪就回来了,她只是出去走走,眼睛透过窗帘看着窗外,每一次风吹草动他都会跟着紧张。可是,另一个声音告诉他,别痴心妄想了,溪溪走了,走了—— 寒枭接到电话赶到的时候,同样的无力。他以为他放手,他们会幸福,他以为溪溪喜欢的是澈,所以他放弃说出爱的机会。原来,他们都猜不透溪溪的心,他不知道寒澈与溪溪发生了什么让她下定决心要离开,也许早有打算。 两人动用了所有的资源也没有羽溪的蛛丝马迹,就好像世上从来没有过这个人,好像他们做了一场悠长的梦,有欢有乐有苦有笑,醒来,什么都不在。 寒澈像变了个人,在瀚西苑,没人敢提跟“溪”有关的字眼,每一扇门,每一个窗都必须关的严严实实。晚上,他会睡在羽溪的床上,羽溪的房间除了他谁都不能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越是感受到羽溪的气息,他越是心如绞痛。他忘不了羽溪用指甲划自己的脸时的决绝,忘不了羽溪脸上刺目的伤口,忘不了那最后一滴泪烙在心底的温度。 他整夜用羽溪用过的被子紧紧包裹着自己,这样他才能告诉自己,他曾经拥有过,他们曾经一起过。现在想来,是不是一开始就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冯平的话响在他的耳边:“少爷,一个女人只会为她爱的人生下孩子……” 溪溪,我可以认为你爱过我吗?为什么你不给我次机会继续爱下去?他现在才知道自 己对她所谓的信任是少的多么可怜,只要她一有变化,他就会疑心是不是她讨厌自己。他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尤其是面对羽溪,羽溪给他的感觉总是飘忽不定,年轻气盛的他总是用自以为是的方法去证明她在他身边。 七年后—— “少爷。”高航唤了声站在坟前的寒澈。七年来,少爷变了很多,不在是年轻气盛多了份深沉内敛。 “你去山下等我。”寒澈没有回头,细心的摆好手中的花,听到身后远去的脚步声,高大的身躯再也不想坚强的挺立下去。 他跪在坟前,拿起碑台上的酒杯自斟自酌,“陶姨,我来看你了,对不起晚了七年才来看你。” 他仰头喝下杯中的酒,辛辣苦涩,一滴泪融进酒水里消失不见。 “陶姨,我把溪溪弄丢了,陶姨,我没有听从你的话,把溪溪丢了。我找了七年,七年,没有她的一点消息,陶姨,你说我是不是再也不能幸福了……”他记得陶环生前说过,寒家欠溪溪太多,无论如何让他照顾好溪溪,可是她走了,被他逼走了,再也不会来了。 “陶姨,我把我的幸福丢了……” 七年来,他从未放弃寻找,七年来,她也没有一丝音讯,甚至连他的梦,她都不愿入。他每天只能看着照片想象着她的样子。 寒澈走下山,他还没有和溪溪一起来过,他的手臂微伸食指紧握,想象着羽溪和他相携而过的画面…… “阿航,开车。”寒澈从羽溪离开后就把高航调了回来。 高航听见后面的按键声,心里跟着少爷苦。 “溪溪,是我,今天我去看陶姨了,回来会路过西点店,要我给你带点心吗?溪溪,下一次你陪我好不好……溪溪,想你了。” 寒澈把手机放在耳侧,听着自己的声音在里面回响,空空的心苦涩的厉害。羽溪走时甚至连电话也没有拿。从那以后,寒澈每天都会打到羽溪的手机上一个电话,跟她说这一天他做了什么,说他的思念。每晚再拿着那部白色的手机出神。 冯平和高航总会心照不宣的给手机充满电。 “阿航,随便在外面转转吧。”他越来越不想回那个家,他怕一会去,看到她的东西会陷进去不能自拔,不对,他已经陷进去了。 谁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为什么他想到她还是会思念成狂?那个房间,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摆设,却没有那个熟悉的人。 七年时间足以改变一切,他夺取了母亲的权力,他的势力遍布全球,他对她的爱却随着时间加深。 “阿航,你说,我动用霊的所有力量遍布全球的搜索,整整七年没有一点信息,她是不是……”他从来不敢往这上面想,从来不敢承认,可是,她是一个人,她就应该有消息啊。 “少爷,您别乱想,小姐肯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生活的很好。” 溪溪,我看开了,只要你生活的好,只要你肯回来见我一面让我知道你过的很好,我放手好不好? 无声的乞求,明知道她听不到还抱有一丝痴念,溪溪,你就是我一生的劫。 车子行驶在穿流的路上,喧嚣的噪杂被屏蔽在窗外,寒澈眯眼看着窗外的人流,突然羡慕起他们的简单。 上班族疯狂的追着公交车,的哥和乘客讨价还价,放学的孩子背着书包闹腾的由老师拿着小红旗领着过马路。 “妈咪——”一个五六岁大小的男孩突然冲到马路对面,张开双臂扑向妈妈的怀抱里。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惹了多大的祸。 车辆由于孩子突然跑出来陡然刹车,后面跟着急打方向盘,一声接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 幸亏高航反应迅速,不然就要和前面的车追尾了。 孩子的母亲看到自己儿子闯的祸,扬手作势在他小pp上打了几下,小男孩咯咯笑着讨饶,亲昵的抱着妈咪做鬼脸。 ☆、第七十三章 人小鬼大 “蓝沐沐,你又想被收拾了是吧?”蓝羽溪看着路中间那混乱的场面就头痛,只要有蓝沐沐在的地方肯定祸事不断,惊吓连连。 “妈咪,人家一天都没有看到你想你了嘛。”小鬼头摇着羽溪的手要抱抱,眨巴着大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羽溪看到那圆圆的小脸上藏着狡黠的大眼睛努力装可怜,捏了捏他的小脸,“好了,知道就你嘴巴甜。” 把他圆滚滚的小身子塞到车子里,蓝沐沐还不老实,“妈咪,人家会自己上车嘛……” 马路上的混乱直到交警来指挥才理顺,前面的车上下来一个满脸横肉挺着大肚子的男人,一个打扮妖娆穿着暴露的女人紧随其后。 男人敲敲车窗,高航降下来,等着男人开口。 “喂,你把我车刮花了,怎么赔!”男人大着嗓门吆喝,一副有理的样子。 后座闭目养神的寒澈动了动没说话。高航知道少爷现在最烦有人打扰他,甩了一张名片给大肚子男,“照上面的电话打过去,修车的费用自会有人给你。” “你当我小孩耍呢,随便给张破纸就打发了?”油晃晃的大手啪拍在玻璃上,男人一吼,脸上的肉都跟着颤抖。 “那你就什么都别要!”寒澈沉沉的出声,他一直闭目养神,刚才紧急刹车时瞟到的那一眼,他的心竟然跟随着那个孩子的脚步砰砰直跳。七年的磨练早已让他的心麻木了,他闭上眼睛平复着自己的异常,没想到这个人不长眼的来纠缠。 大肚子男一听顿时火大,想他也是一爆发户能养得起二奶的人,刚要发作,看到男人阴沉的脸噤了声,他怎么不长眼的惹上了霊的当家人。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长眼,那车明明是我自己划的,您看,我喝了点酒就耍酒疯,您休息您休息……”男人转过庞大的身子粗大的腿紧步挪动着走得飞快。 高航嫌恶的关上窗,余光扫到男人身边穿着暴露的女人,有些不可置信,酒红的大波浪,妖娆的身材,行动不很灵活的手。回头看了看继续假寐的少爷,什么也没说发动车子。 “阿航,去公司。” “是,少爷。”高航想开口劝阻,还是没有说出口。 看来少爷又要在公司里忙通宵了。羽溪小姐走了以后,少爷不是在小姐房里就是在办公室,有时甚至一星期都在办公室里,简直把公司当成了家。 他知道少爷不管在哪都睡不 着,羽溪小姐是他的心病。少爷的抽屉里必备安眠药。 “算了,还是回……家吧。”那个“家”好不容易吐出口,他曾经以为自己会有一个家,和溪溪一起组建的幸福家庭。回到家会有一盏为他而留的灯,有一杯为他凉的水。就在他以为全都触手可及的时候成了奢望。 “哦也,到家喽。”车还没停稳,蓝沐沐就像匹脱了缰的野马冲出去,书包拖在身后,手做挥鞭子势,嘴里“嘚嘚”的喊着。 “蓝沐沐!”羽溪停好车,双手叉腰,一声狮吼。 “到!”蓝沐沐腾地站定,敬了个军礼,“敬听长官安排。” “书包拿起来背好!” “是!”某小鬼动作利落地背起书包。 “给我正儿八经走路!” “是!”小鬼抬头挺胸迈着正步嘴里响亮的喊着:“一二一,一二一……” “扑——” 小鬼华丽丽的扑倒在地。 “妈,妈咪,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有台阶!”蓝沐沐艰难的抬起头,只看到羽溪潇洒的背影。 “我以为你眼睛是用来看路的。”羽溪闲闲的丢下一句话。 “妈咪~”不理。“蓝羽溪!” 羽溪从厨房走出来,看着灰头土脸的蓝沐沐,“去训练,不然别吃饭。” “妈咪~沐沐错了,沐沐以后都听话。”蓝沐沐抱着羽溪的大腿摇啊摇,大眼睛里蓄着泪,眼巴巴的看着羽溪……手里的盘子,不动声色的吸了吸口水。“妈咪,沐沐帮你端菜。” “谢谢,把菜倒垃圾桶里,这盘是昨天剩下的。”羽溪愉快的把盘子交给抱大腿的蓝沐沐。 “蓝羽溪!你欺负小孩子!”蓝沐沐气鼓鼓的端着盘子,踢打着往前走。 “哐当……” “蓝沐沐你在干什么!”羽溪怒了,她怎么会养了这么个孩子。 地板上,一个盘子在一颗黑黑的脑袋上跳了几跳,留下几根菜叶子耷拉在上面,滴着几滴菜汁。脑袋艰难的抬起来,一滴绿油油的汁液滴在小巧的鼻子上。 蓝沐沐甩甩脑袋,几根菜叶子甩出去,小手帅气的一抹鼻子,小翘鼻子不屑的哼出一声,拍拍肚子站起来,目不斜视的向训练室走去。 不一会儿就传出“嘿嘿哈哈”的声音,羽溪无奈的摇摇头。 等蓝沐沐一身是汗的“爬 ”出来,飘香的饭菜香逗弄着他饥饿的脆弱的胃,嘴巴使劲吸溜着口水,滴溜溜的大眼睛瞄着坐在沙发里看杂志的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朝厨房走,还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沙发上的人。嘟嘟的小嘴扯出一个坏坏的笑…… 几分钟后,蓝沐沐耸拉着脑袋出来,一脸哀怨的拿苦情的小眼光瞄着羽溪,“妈咪,沐沐饿了,好饿好饿的,你听,肚子都咕咕叫了。”蓝沐沐拍打着空空的肚子,发出嘭嘭的响声。 “诺”羽溪推过去一盘干果,继续翻杂志。 “妈咪,呜呜~你虐待,我要告你虐待可爱善良帅气乖乖的沐沐,妈咪,沐沐饿了嘛,妈咪~”蓝沐沐干脆扑在羽溪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眼睛上挑偷偷看着羽溪的脸色,又哇哇大哭起来。 “妈咪,呜呜~沐沐知道一家非常好吃的慕斯店,每周只卖一次,一次只卖100份哦,妈咪,沐沐去给你买好不好,好不好嘛妈咪……” 羽溪苦笑不得的看着缠在身上的蓝沐沐,拿起干果,原来这是一个带有逼真干果模型的盖子,下面就是盛有美味菜肴的盘子。 “哦~妈咪万岁。”妈咪真狡猾,这一句蓝沐沐在心里小声嘀咕着。 羽溪放下手里的杂志,封面上的男人脱去了狂放不羁的冰冷,多了份沉着内敛。 寒澈,不知道我们这一次见面会是怎样。 ☆、第七十四章 一大一小抢蛋糕 周末,蓝沐沐左看看右瞧瞧,蹑手蹑脚鬼鬼祟祟溜出门,幸亏妈咪不在客厅。他要赶在妈咪发现之前把妈咪最爱吃的慕斯蛋糕给买回来,这样自己说不定就不用进行那悲催的体能训练了。 他小大人般站在路边拦了车,嘴巴甜甜的叫着:“大哥哥,麻烦你送我去西点蛋糕房,要快哦,我是偷偷出来给妈咪买的要给妈咪惊喜。” 司机一听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孝敬父母,心里喜欢的紧,小男孩又可爱健谈,一路和他说说笑笑,连车费都少要了。 蓝沐沐目瞪口呆的看着蛋糕房门前排气的长长的队伍,抬腕看了看表,才六点啊,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小鬼头滴溜着大眼睛无奈的跟在龟速的队伍前一步步往前挪。妈咪说排队的孩子才是好孩子,可是排队真的好累啊。 蓝沐沐前面是一个身材高俊的叔叔,旁边还跟着一个叔叔,在以孩子和女士为主的队伍中显得尤为扎眼。 他不是看看表,心里碎碎念着快点快点,不然到了练功的时间妈咪找不到他又要挨罚了。 队伍在蓝沐沐哀怨的小脸快要扭曲成一团时终于只剩前面的叔叔了。 男人同样要了快慕斯交给身边的那个人,蓝沐沐兴奋的上前,胜利在望啊,“漂亮姐姐,我要一份最好吃的慕斯。” 售货员歉意的看着面前可爱漂亮的小男孩,“小弟弟,不好意思,最后一块让那位先生买走了哦。” 蓝沐沐前一秒还春光灿烂的小脸一下子垮了,怎么办,买不到慕斯怎么贿赂妈咪? “叔叔——等等——”蓝沐沐迈开小短腿去追就要上车的男人,追的鼻尖都开始冒汗。 寒澈听到声音鬼使神差的停下脚步,看着一个小男孩飞奔向自己。蓝沐沐一个急刹车,小脸和汽车玻璃来了个亲密接触,玻璃上还留下了一道……口水。 “叔……叔,你能把慕斯蛋糕让给我吗?”蓝沐沐腆着红扑扑的小脸讨好地问。 寒澈看了看手里的慕斯,放进车子里,摇摇头说:“不能。” 恶,大人不都是应该让着小孩子的吗,他这么大一人了怎么还跟一个小孩子抢吃的?!真是没风度。 蓝沐沐在心里腹诽了一番,满脸堆笑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继续不死心:“叔叔,你就给我吧,我为了吃这个都好多天没吃饭了,叔叔,我要饿死了,叔叔,你给我吧……”蓝沐沐抱着寒澈的大腿就差一 把鼻涕一把泪了。 高航刚要动手被寒澈阻止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不反感这个小男孩脏兮兮的额抱着自己,不过,他从来没有同情心。 从羽溪走后,他会每周末大早晨起来排队到这家西点店买羽溪最爱吃的慕斯,从不间断过。每当吃着甜而不腻的慕斯,唇齿留香间他就会回想起羽溪的味道。 “不行。”寒澈还是那两个字,这是他剩下的唯一幸福的瞬间,他怎会让给别人?他本就是自私的,所以不会为一个陌生的孩子而改变什么。 “叔叔,求求你了,我给你双倍的钱,叔叔,你就卖给我吧,叔叔——”这可是关系着他“生死”的大事,他一定要坚持不懈,不买到慕斯誓不罢休。 “少爷,今天八点还有一个会议。”高航提醒着寒澈今天日程。 寒澈拨开黏在身上的小爪子,鬼使神差的捏了捏蓝沐沐肉呼呼的小脸,“小东西,下一次在六点之前到一定能买到,叔叔先走了。” 蓝沐沐抱大腿行动失败,苦恼的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尾巴,耸拉着脑袋往回走,惨啦惨啦,今天一定凄惨无比。 等蓝沐沐垂头丧气的回了家,看到客厅那个让他毛骨悚然的身影,小身子一猫企图借着沙发的掩护蒙混过去,就听见晴天一吼—— “蓝沐沐!” “到!”小鬼头立马站直了身子手举到头上敬了个蹩脚的军礼,一脸媚笑的看着蓝羽溪。 “大早晨的,你去哪了?”羽溪闲闲的扬了扬手中的小鞭子。那是闲来让蓝沐沐练功用的。 “妈咪,人家没有偷懒,人家是去给你排队买慕斯蛋糕去了。”蓝沐沐一脸委屈的低着头,眼睛的余光瞄着羽溪手里的小鞭子,做好了随时开溜的准备,那一鞭子打上还不得皮开肉绽。 “哦?蛋糕呢?”羽溪看着空着两手的某鬼,小鞭子“啪啪”甩了两下。 “没买到。”蓝沐沐底气不足的哼出来,脖子跟着缩了缩。 “那就去练功吧。” “不要,蓝羽溪,你不能把吃不到蛋糕的痛苦凌驾在小爷我身上。”蓝沐沐炸毛了,他辛辛苦苦好心好意给她买蛋糕,买不到还要进行每天一次的苦逼训练吗? “那你要怎样?嗯?”羽溪绷着脸逼近还在为自己辩解的蓝沐沐。 “蓝羽溪,小爷今天没有完成任务,你就行行好放了小爷吧。”某鬼决定,实在不行就用美男 计。双手合十抱在胸前乞求的看着羽溪。 “体能训练加倍。”羽溪悠然的喝着茶,看着做乖猫状的小鬼头无动于衷。 “蓝羽溪,你讲不讲道理,抢了小爷东西的是那个怪叔叔,关小爷什么事?”某鬼怒了。又不是他不想买到蛋糕的。 “那你就找抢你的人算账。”羽溪依然云淡风轻。眼底的笑意流露出来。 “好嘞,看小爷不把他打得神魂颠倒,青鼻子倾城。”小鬼头雄纠纠气昂昂地挥着小鞭子跑出去。 某女狂汗:“……” 她带着蓝沐沐一直生活在国外,但是从没放松对他汉语的教导,可恨的是,他学外语很快,中文怎么说着都蹩脚。 如果不是被逼无奈,她也不会回来。七年前,离开他,她甚至不惜自毁容貌,当然她把握好了力道,躲避他,躲避一切她想摆脱的东西,这次回来她却要亲自找上他。 ☆、第七十五章 遇见(一) 这次,羽溪是以盛鼎的合作伙伴——爱华代理人的身份出现的。 “总裁,今天下午四点和爱华代理人有一个会议,您……”高航看着疲惫的寒澈欲言又止。少爷昨天又工作通宵,现在就连安眠药都不管用了。寒澈睡不着就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这些日子竟出现了轻微的偏头痛。 李医生一再嘱咐要注意休息,最重要的是打开心里的郁结。这个道理谁都懂,可是要做到又哪有这么简单。 “少爷,您还有休息一下吧,让秘书替您去。” 寒澈撑着昏昏沉沉的头,眼皮沉的睁不开,他有好几天没睡觉了,这几天一闭上眼就是羽溪绝望的用指甲划自己脸。他努力让自己的脑子里都是文件都是工作,就是怕眼一阖看见羽溪的决绝。 “好,你去安排吧。”寒澈再怎么强大也是个人,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急需要休息。只是,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睡一个安稳觉。 是的,他希望在梦中见到羽溪,希望梦能帮他实现这七年来的愿望。可是真正在梦里见到了,他又害怕。他怕看到羽溪的背影远去,他怕他抓不住,即使在梦中羽溪还是在慢慢远离他最后消失不见,然后他一身冷汗的惊醒。 溪溪,你到底在哪—— “您好,我是爱华的代理人。”羽溪站起来做自我介绍。 这边蓝沐沐看到羽溪出门了就贼贼的跑出来侦查了一番,确定羽溪不会在回来才躺在沙发上大口的喘气。 他真搞不明白为什么妈咪非要逼自己练什么功增强什么体能,难道他沐小爷不够强壮吗?不够玉树临风风靡万千吗? 从早上起来,他就没歇会儿,现在好不容易逮着功夫了得好好睡一觉。 蓝沐沐这一睡就是一下午,等到六点了,蓝羽溪还没回来。蓝沐沐抱着咕咕叫的肚子扭着小眉毛叹气,“唉,没娘疼没爹爱的孩子呀,真是苦啊。”他还记得自己听过一个叫小白菜的歌,真真是自己的写照啊。 “妈咪,你是不是丢了啊,还要沐小爷去领你。”蓝沐沐自言自语的打车去了盛鼎,他知道这次妈咪回来是为了工作的。 前台一看这么小一孩子当然不能放他上去,可是蓝沐沐是谁,那甜死人不偿命的小嘴把前台叫的心花怒放,可爱漂亮的小脸充分展现他的魅力。 就在前台沉浸在这孩子小嘴真甜的感叹中时,蓝沐沐早已一溜烟跑到电梯里,上的还是专属电梯。 他不知道羽溪在几层,想着,妈咪来肯定是跟这里最大的老板见面,那肯定是在最高层了。电梯“叮”地打开。 蓝沐沐沾沾自喜,看着不同于一楼的装扮,肯定是大人物办公的地方,沐沐就是聪明无敌。 这一层很安静,左顾右盼的走,还折了个大叶子顶了头上挡住脸,嘴里念着“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忽然,蓝沐沐“咯咯”奸笑了两声,小耳朵动了动,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猫步迈进,“蓝羽溪,这次你可被沐小爷抓住了,竟然敢不回去给小爷做饭背着小爷给沐沐找后爸。” “哈!你被我抓住了!让你在欺负小爷。”蓝沐沐霍地推开门,以花叶为剑摆出一个玉树临风的姿势等着里面的人的反应。 “嗯?这是神马情况?”一女抓着男人的衣领骑在男人身上,男人扣子解了大半露出性感的胸膛,手放在……放在……女人的……咳,挡住了看不到。 蓝沐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那硕大的叶子挡住脸,大眼睛从后面露出来,好奇的看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吓死小爷了,还以为是妈咪呢,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然后一脸假装淡定的走了,好像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寒澈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刚才秘书正在向他汇报和爱华合作的情况,他刚睡醒头昏脑胀想喝杯水,没想到眼前一花,水洒了大半在衬衣上。秘书眼疾手快端平了被子扶住了寒澈。 寒澈正想脱下衣服重新换一件,结果蓝沐沐就闯进来了。 “哪来的孩子?” “不知道,也许是哪个员工带的吧。”着下面的人真是越来越不小心了,总裁这几天心情不好,随时都可能大发雷霆找个倒霉的出气筒,上班还敢带孩子来公司,带来也就算了,还不看住了让他到处乱跑。 “还挺有意思。”寒澈冷不丁冒出一句,把正在担心的秘书吓了跳。总裁没怪罪? 蓝沐沐丢下叶子拍着小胸膛给自己顺气,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拿片叶子挡着,不然可是会看到妈咪不让看的少儿不宜的东西。 大人真是随便,竟然在办公室里玩亲亲,还不关门。不要做大人。 蓝沐沐回去的时候,羽溪已经回家了,也没在意蓝沐沐去哪,做好了饭端到桌上。今天没有见到寒澈让她舒了口气,她还没做好见面的准备。 蓝沐沐的大眼睛滴溜溜的在羽溪身上转,随即又惊吓的耸耸肩摇摇头,今天 那个女人幸亏不是妈咪。 “沐沐,明天妈咪休息,想去哪儿玩?”羽溪今天心情不错,对蓝沐沐也就细声细语了。其实她和蓝沐沐是那种没大没小的朋友关系,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像惧怕老师一样惧怕父母,她想给孩子自由成长的空间,建立平等的关系。 “咦?妈咪,你今天心情不错哦。”蓝沐沐嘴里叫这才含糊不清的说,同时脑子里飞快的转着想着怎么狠宰羽溪一笔,谁让她总是让他进行一些奇奇怪怪的训练的。 “嗯,趁着我心情好,赶紧说想去哪,不然过期不候。”有蓝沐沐陪伴的日子她总是很快乐。虽然这孩子很不让人省心总给她闯祸,但是她就是喜欢他们家沐沐这捣乱性子,谁让这是她培养出来的呢。 “哦也,妈咪万岁,妈咪,你要说话算话哦,等着我去那地图。”蓝沐沐立刻来了精神,来了m市他还没有到处玩过呢。 地图?蓝沐沐,你什么时候连地图都买好了。 羽溪一脸悔恨的看着蓝沐沐兴冲冲的小手指在地图上随手一画,“妈咪,我们先去这,再去这,然后去这吃饭,然后在到这游泳,然后……” “蓝沐沐,你是超人还是你认为你妈咪我是超人?”幸亏他那的是中国地图,不然那手一指还不指到南极洲去。 “好了,明天带你去游乐园,就这么决定了。”羽溪不容反悔的替一脸委屈的蓝沐沐做了决定,“好了,赶紧洗洗睡了,明天表现好的话再考虑去别的地方。” 第二天蓝沐沐精力旺盛的五点中就去敲羽溪的门,“懒虫蓝羽溪起床了。” 就不能承诺他什么,这个折腾鬼,起这么早。 羽溪磨磨蹭蹭收拾停当,做好了早餐,他又耍脾气不吃,非要吃麦当劳。羽溪顺路到麦当劳给他买早点,正好去的是寒澈公司对面的那家。 寒澈刚要进地下停车场就看到那抹折磨了他七年的身影,握着方向盘的手都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转,手心渗出了汗。 他推开门冲下车,向路对面冲。来往的车辆对这突然冲出来的男人一个劲按喇叭,不要命了。 寒澈眼里全是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疾驰的汽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嘀嘀”的刺耳的喇叭声响成一片,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因为他混乱的车辆。 “吱——”紧急的刹车声划破喧嚣刺得人耳疼痛不堪。 ☆、第七十六章 遇见(二) 寒澈到在地上那一刻看到羽溪牵着一个小男孩回头向这边看了一眼,低头跟男孩说了些什么然后上了车。 那辆车在他渐渐涣散的瞳孔中无限模糊,最后直至消失不见,他伸直了手想抓手,他张开了嘴想呼喊,他想站起来追着那辆车而去,最终,他缓缓地不甘的闭上眼,手还向着那个方向伸着,手指紧攥仿佛握着世上最宝贵的东西。 高航赶到的时候,寒澈已经昏迷不醒了,送进医院做了详细检查,医生说脑袋里有血块,如果能在今晚醒过来就没什么大碍。 他想不通,少爷怎么会突然出车祸,就算是出也应该是撞车啊,怎么会是在路中央被撞了。 寒澈昏迷中也是不安稳,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薄汗,嘴里好像轻声念叨着什么。 高航守在床边,现在寒澈身边真的是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寒夫人现在被寒澈和寒枭两兄弟夺了权,就销声匿迹了。寒枭在霊的主基地主持大局,而寒澈一直坚守在这里的原因就是羽溪。他告诉自己,只要有一口气就要一直找下去。 高航俯下身听见寒澈昏迷中叫着羽溪的名字,让她不要走。干裂的嘴唇吐出每一个字都沁着心酸思念。 寒澈还没有醒的迹象,高航揪着医生不放也无济于事。他不知道少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突然出车祸。 那一声声的“溪溪”听的人眼眶酸涩,高航凑到寒澈耳边焦急的说了声:“少爷,羽溪小姐出事了。” 寒澈的手指动了动,忽地坐起来,双手抓住高航急切的问:“溪溪怎么了?溪溪呢?” “少爷,你终于醒了。”高航抱着寒澈竟哭出声来。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汉子,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抱着寒澈嚎啕大哭。 寒澈这才清醒过来,溪溪早在七年前就离开了,浑身的力气好像一瞬间被抽空了般,瘫软下来。他昏迷时总是重复做一个梦,溪溪在他面前笑,是第一次见到她时那种樱花烂漫的感觉,很暖很暖。他的心已经很久没有温度了,突然火热起来,他伸出手去牵她的手,可是怎么也牵不住。溪溪在他面前越来越模糊,像风中的烟雾,一点点消散不见。 “少爷,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出车祸?” 寒澈沉静下来,想到白天的情景,那印在心底的身影,他绝对不会看错。可是如果是溪溪,她回来了什么时候?她既然离开了以她的性格就绝不会“故地重游”。 “我看到溪溪了 。”不确定的声音,小心翼翼,似又在给自己打气坚定信心。 “小姐?少爷你没看错?”小姐回来了?那是不是说少爷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小姐是不是回来找少爷的? “我看到她在路对面,还……领了一个小男孩。”寒澈叹口气,不知道是忧心还是欣喜。他想的和高航不同,他了解羽溪,羽溪回来绝不是为了他。只是,既然她光明正大的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孩子,那,这个孩子是她和谁的? “孩子?是……”高航看到寒澈沉下脸就闭口没再问。 “阿航,你说溪溪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他想问的其实是他们还有没有可能,日日盼分分秒秒盼,终于盼回来了,却又害怕了。溪溪没回来之前他还可以那以前的甜蜜时光安慰自己,可是现在摆在面前的是事实。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溪溪的逃避。 高航摇摇头,他从来就没有看透过羽溪,就连她对少爷的感情他都没看清。若是不爱,怎么会甘愿冒生命危险去救少爷?若是不爱又怎会凡事都会把少爷考虑进去而不顾自己?可若是爱,为什么不在一起? 高航的心思很简单,爱,就要在一起。他不明白那些明明相爱却不敢在一起,不敢爱的人。 “少爷,要不要查一下羽溪小姐的行踪?还有那个孩子……” “不用了。”寒澈阖上眼睛,回忆着在倒地的那一刻,羽溪转过身,向这边望了一眼,然后低头和男孩儿说了什么上了车。溪溪,你有没有看见我就倒在你面前?你是不是真的狠心到我死了都不会来看我一眼? “阿航,还是派人保护着吧。”高航将要走出病房的时候寒澈开口,他还是放不下,放不下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装作不知不闻不问。 蓝沐沐一到游乐场就像脱了缰的野马,怎么拽都拽不住,最可恶的是,羽溪稍不留神,一转身就看到蓝沐沐在“调戏”人家小女孩。 羽溪扶额长叹,这孩子是跟谁学的啊? “妈咪,我要玩这个,还有那个,还有,哇,我要进鬼屋,噢噢~”整个就是一玩货加风货。 本来羽溪买了早点想让蓝沐沐先吃完,可是突然在马路中间聚齐的人群引起了这个小鬼的注意,非要拉着羽溪过去看热闹,羽溪知道,肯定是出车祸了,这种事小孩子不见为好。虽然她整天逼着沐沐练功,那是为了自保。她虽然脱离了黑道,但是保不准什么时候会有人找上她,自保加逃命是蓝沐沐每天必 练课程。 “妈咪,走嘛,我要进鬼屋。”蓝沐沐拉着羽溪进去,走瞅瞅右瞧瞧,突然窜出的鬼怪让他觉得无趣。他学着电视上鬼片的样子脱了白t恤把自己包起来,只剩下大大的眼睛和长长的舌头,去吓一同进来玩的孩子。 羽溪看他玩的欢也没管,突然里面传出嚎啕大哭,羽溪柔柔酸痛的脑袋,蓝沐沐,你祈祷最好不是你惹的祸。 进去一看,一个比蓝沐沐高出半个头的孩子紧贴着墙壁哇哇大哭,随手拿着吃的往沐沐那边扔,“给你都给你,呜呜——你别吃我,我不好吃……”蓝沐沐玩的起劲,压粗了嗓子闷声闷气的说:“小娃儿,过来,小爷就喜欢你这样细皮嫩肉的。”说着还吸溜一下舌头,踮着脚学鬼往那边飘,吓得孩子瑟缩着“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蓝沐沐!”蓝羽溪火冒三丈上去揪着蓝沐沐的耳朵拽出鬼屋,到哪儿都不是个省心的主儿。 蓝沐沐不怕死的腆着脸凑到羽溪面前,“妈咪,我厉害吧,哈哈,那些鬼都没把他吓到,我把他吓哭了,哦哈哈~” “厉害,厉害的要死,你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家待着。”羽溪终于明白了,带蓝沐沐出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超级大错误。 “蓝羽溪,你说话不算话,你说带我出来玩的,我才玩了一个地方你就让小爷回去,小爷不会,就不会,哼!”蓝沐沐蹬着小短腿往前跑,羽溪一伸手给揪了回来。 “不回家,我让你在这亲小女孩吓小男孩玩儿啊,赶紧给我回去待着。”什么孩子,一点也不像她。 “就不就不,蓝羽溪你个大骗子,小爷就不回!”蓝沐沐肥胖的小身子一扭,挣脱了羽溪的魔爪,撒了丫子往人的的地儿跑。 羽溪不再管,也该让他自己出来练练,不能老在家,掏出手机给他发了个自己先回的短息就走了。 蓝沐沐拿着手机正沾沾自喜,革命成功一半了,看吧,有坚持才有回报。没人管的蓝沐沐在游乐园里自己玩了一天,都和里面的阿姨搞熟了。 蓝沐沐哼着小曲在早晨的那家麦当劳店下了车,大踏步的小手一挥推门进去。 寒澈硬是出了院,只要一停下来他眼前就是溪溪回眸的那一瞬间。他在公司门口望着对面曾经出现过羽溪身影的地方,一个小小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是那个小男孩! ☆、第七十七章 傻大叔 只见小男孩捧着圆滚滚的肚皮手里还拿着个大份爆米花边走路边吃的欢,不时的还打个响亮的饱嗝。 寒澈站着没动,等着小男孩走过来,“小朋友?” 蓝沐沐警惕的看了眼站在路边憔悴的大叔,护紧了手里的爆米花,这大叔不会是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要抢自己的吧,瞧瞧那苍白的脸,想着,抱的更紧了。大眼睛滴溜溜转着,想着,要是大叔敢强抢,他就拿出他的看家本领——逃命。 然后再让蓝羽溪那个悍妇来教训这个不懂得爱护幼小的大叔。一想到蓝羽溪把身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打趴下,蓝沐沐的眼里就闪着幸灾乐祸的光芒。他对羽溪的伸手是绝对信任的。 不理,继续假装淡定的往前走。 寒澈讨了个没趣,越看这性子越像羽溪。 “小朋友,你东西掉了。” 蓝沐沐一下住了脚,小脑袋猛地转过来,大眼睛四处瞅,看到后面有一个红红的东西,撒开小腿往回跑,手刚要触到那张向他招手的毛爷爷,一只大手抢先他一步捡了起来。 蓝沐沐叉着腰对寒澈怒目而视,“你为什么抢我的钱?” 寒澈看着这个无理取闹的贪心鬼越发有兴趣,扬了扬手里殷红的纸币,“哦?他是你的吗?可是为什么在我手上呢?” “那是因为你抢了我的!”蓝沐沐跳起来伸手去够那张红艳艳的毛爷爷。 寒澈看着跳得满头大汗仍不死心的蓝沐沐,嘴角抽了抽,上天保佑,着一定不要是自己的儿子。他的儿子怎能这么小气蛮不讲理还贪财。不对,这不是自己的儿子那不成了溪溪跟别人的孩子了。他一定得好好教育教育这个小鬼头。 “你想要吗?”寒澈弯下腰在两眼冒钱星的蓝沐沐面前摇了摇,在他蓄意抢的时候又漫不经心的直起腰。 “哼!”蓝沐沐很硬气的撇过头不说话。 “叔叔问你问题,你回答一个,叔叔就给你一张,好不好?”寒澈开始慢慢诱惑。 蓝沐沐抬头看了眼头顶的钱,没做声。 “给两张?”寒澈做出商量的态度,心里把蓝羽溪骂了个遍,这是怎么教的孩子,别人几张钱就给骗去了。他也不看看现在是谁在诱骗儿童。 “你不愿意就算了。”寒澈可惜的叹了口气,把钱在手里折了折,手指捏住两边做出一个要撕的动作。 “你先给我一张。”蓝沐沐在最要紧 关头还是屈服了。 “你妈咪是谁?”寒澈尽量放缓语气,不让自己听起来有一丝紧张急促。 “妈咪就是妈咪。”蓝沐沐两眼冒光的看着手里的毛爷爷,就差口水没流下来了。 “你妈咪叫什么名字?”寒澈继续诱导。 蓝沐沐歪着小脑袋不解的看着寒澈,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出声提醒,“叔叔,你没上过幼儿园吗?这是第二个问题,您欠我三百。” 寒澈很想拎起他来打他屁股,还是忍下了,从钱包里掏出三百塞在那只早伸过来很久的小爪子里,“现在可以说了吧。” “叫妈咪啊。”蓝沐沐愣是把四张钱数了三遍。 “我是问你妈咪的名字。”寒澈有点火大,这孩子是真傻还是故意敷衍他。 蓝沐沐抬起眼皮,一脸同情的看着寒澈,“叔叔,你傻啊,妈咪当然叫妈咪喽。”真可怜,连这个都不知道。 小手伸过去比了四个手指头,嘴角不可抑制的裂开再裂开。 寒澈掏出四张给他,换了个方式问:“那别人都叫你妈咪叫什么?” 蓝沐沐做出认真思考的动作,恍然大悟,“叔叔,你是不是想追妈咪呀,我偷偷告诉你别人叫妈咪什么哈。”蓝沐沐拉低寒澈,手捂在嘴边凑到寒澈耳朵上轻轻的说:“他们叫妈咪都叫……沐沐的妈咪。” 寒澈握了握手,看着小鬼又比出两个指头,恨恨的甩出两张,这小鬼精的很。 “最后一个问题,你多大了?”寒澈本想问小鬼的爸爸叫什么,想来得到的还是一样的答案,只能从年龄上下手。 蓝沐沐眨巴着大眼睛,想啊想,最后掰着指头算呀算,小脸上渐渐起了笑意,“六七岁。” 寒澈是彻底暴走了,这根跟说一样,要是七岁,说不定他还能一个高兴把钱包都给他,可是六岁呢? 蓝沐沐看着额前青筋暴跳的大叔,做好开溜的准备,一有车从这边过,他就以他沐沐之风速卷上车。上了车还大口大口的喘气。 司机看一个孩子怎么喘成这样,关心的问怎么回事。 蓝沐沐嘴巴一瘪,眼泪就掉下来了,“刚刚那个叔叔是我爸爸的弟弟,我爸爸在妈妈怀孕的时候不要我妈妈了,现在看我是个男孩就过来抢。” 司机看这么小一孩子就这么懂事知道疼人,也跟着喜欢。 “小朋友你去哪?” “叔叔,你随便多绕几个弯,我怕他追到家里去,这样我跟妈妈就没有安生日子了。”蓝沐沐蒙着泪的大眼睛泛着狡黠的笑,哼哼,想跟踪无敌沐小爷,没门。 蓝沐沐踢着小正步雄纠纠气昂昂的回到家,看着忙碌的蓝羽溪讨好的一笑,整个身子扑上去挂在羽溪手臂上,“妈咪,沐沐回来了。” 羽溪没有停下手上的事,看了撒娇的蓝沐沐一眼,表示知道了。 “妈咪,你都不想沐沐吗?”蓝沐沐继续撒娇,不时的眨巴着大眼睛使用美男计。 羽溪忙完了才理蓝沐沐,“说吧,今天又犯什么错了?”蓝沐沐只有在闯了祸的时候才会乖乖的待在她身边,讨好的叫妈咪。 “哪有,人家今天做了件好事,妈咪你看。”蓝沐沐掏出今天的胜利果实扬到羽溪面前。 哪来这么多钱?她从不给蓝沐沐太多钱,够他吃够他坐车回家就行,难道这孩子还去抢人家钱了? 看到羽溪脸沉了下去,蓝沐沐很会看脸色的把钱塞给羽溪,“妈咪,这是一个大叔给的,不是沐沐偷的,大叔说我回答一个问题就给我两百块钱。” 羽溪一脸不相信的看着蓝沐沐,“那大叔是傻子啊。” “嘻嘻,那大叔就是傻,他问我妈咪叫什么,妈咪当然叫妈咪喽。”蓝沐沐拍马屁的附和道。 羽溪眼角抽了抽,能问他这个问题的肯定是寒澈,寒澈是傻大叔?不知道他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称呼会怎样。 寒澈回到办公室立刻着手让人去查那个小孩的身世,看来得做个亲子鉴定了,蓝羽溪,你最好保证这是我的孩子。 ☆、第七十八章 整夜等待 “少爷……”高航弱弱的叫了句,看到寒澈的黑脸再也没了下文。想安慰寒澈却又感觉所有的语言是那么的无力苍白。 寒澈捏紧手里的化验单,指骨苍白,双目阖上,那薄薄的纸片如千斤重压在他胸口上喘不过气。纸上一个个小字如一根根尖刺扎着他的眼疼着他的心。 他让高航去男孩的学校安排了体检,这几天一直生活在紧张与期待中,期待结果的出现,又害怕知道。自从他遇见了羽溪,不仅知道了什么是爱什么是幸福,还知道了有一种感觉是恐惧,是透彻到心底的害怕。 那个孩子是那么的活泼可爱,他一向都闲孩子烦的,可是在见到那个男孩第一眼就好像有一种看不见的联系吸引着。他没记错的话,这个男孩曾经跟他抢过蛋糕,他早就该想到,溪溪最喜欢吃慕斯。 知道了答案,他反而不敢见羽溪了,他怕看到她的淡漠无情,他怕她连恨都吝啬于给他。 “阿航,去查查溪溪身边还有什么人。”如果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那么是不是在这七年中她已经找到了那个疼她爱她呵护她的人,是不是她默认了那个人在她心中的地位,是不是他彻底出局了? 溪溪,你怎么可以和别的人生孩子,你怎么可以折磨我七年然后回来站在我面前展现你的幸福,而给你幸福的却不是我。 七年的等待,七年的寻找,我几经知道自己错了,溪溪,你可不可以把让你幸福的机会留给我?如果你跟别人幸福了我给怎么办? 寒澈想立刻到羽溪面前问清楚,可是他怯懦了,他怕听到羽溪的答案,甚至怕看到她的笑。 贴在胸口的衬衣口袋里,是那张泛黄的老照片,那时他们都还小,却是寒澈现在唯一幸福的回忆了。寒澈的手捂在胸口处,滚烫的体温灼热着照片上那个女孩,溪溪,为什么明明你就在我心口我却感觉不到你,为什么我日日夜夜都看到你却摸不着? 那张亲子鉴定的化验单一直被寒澈攥在手里,他甚至天真的想过是不是医院搞错了。一牵扯到羽溪,他的理智全成了浆糊。 高航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寒澈仰面紧闭着双眼,那张化验单已经被揉搓的不成样子,那只拿着化验单的手不停的颤抖。寒澈笼罩在无以名状的悲伤里,整个办公室沉闷压抑的厉害。 “少爷。”高航唤了一声,等着寒澈的反应。 寒澈手指动了动,胸腔似乎快速起伏了几下,“说。”他坐正身子,收回手 里已经面目全非的纸章,随手一扬要扔进垃圾桶,最后在半空中停住了动作,小心翼翼的铺平纸,抚平上面的每一道折痕,动作轻柔的像对待稀世珍宝。他想清楚了,不管孩子是谁的,她的幸福只能他给。 “羽溪小姐是一个人带着孩子回来的,她……她是爱华的代理人。”高航有些担心寒澈会不会发怒,上一次要不是自己提议让他先休息让秘书代替他去会见爱华的合作人,那么少爷早就见到羽溪小姐了。 “爱华代理人?”寒澈咀嚼着每一个字,向在品一杯稀世名酒,阴晴不定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以后爱华的案子由我亲自负责。”寒澈看着高航关上门走出去,在低头看桌子上又被他捏皱的化验单,眉心拧紧。羽溪这次回来是什么目的?她明明知道爱华的合作伙伴是盛鼎,还毫不犹豫的担任代理人。她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寒澈在知道羽溪回来后就一直想不通,既然她隐藏了七年没让他找到丁点儿踪迹,为什么七年后又回来,还是以与他合作的身份? 入夜,一辆车孤零零的停在楼底,一抹颀长的身影上半身靠在车上,手中夹着的香烟明明灭灭,地下已经落了一地的烟蒂。 寒澈仰头看着七楼一直没有开灯的窗户,心中烦躁不堪。已经十一点了,从傍晚他就一直等在这,然而,那间房间的灯就没有亮过。这么晚了,她会去哪? 他几次忍住了冲上楼的冲动,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只是想来看看她哪怕是一个背影。原以为知道她回来后,他会好过一点,没想到思念像疯长的狂草,湮没了心。让他无意识的开车到这。 整整一个晚上的等待,虽然烦躁不堪却有着满满的充实。因为这个地方是离她那么近,也许只是一个转身就可能看到她。他脚下的路是她每天走过的,他眼中的景色是她每天看到的,他呼吸的空气,是她每天最先呼吸到的。 就连他现在吸得烟都是甜的。 寒澈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即使难受,他还是不舍得把眼睛从那个没有一丝光亮的窗户上移开。漆黑的窗户却让他感受到了温暖,只因为那个房间是她的。 一夜,在等待中不急不缓的过去,寒澈就这样仰着脖子看了一夜,曜黑的眼眸里流露出掩不住的失望。他的要求不多,只想远远的看她一眼,不让她发现,偷偷的关注她的生活,然而她却彻夜未归。这是她在m市唯一的住所,整晚不归,那她又会去哪?是去孩子的爸爸那儿吗?是不是一整 晚他们在床上低声细语彻骨缠绵? 一想到那原本只属于他的她现在在别人怀里,心就痛得无以复加。寒澈捂住心口疼得弯下了腰,那薄薄的照片烙在胸口硌的生疼。剜心剔骨也不过如此。 寒澈无力的坐进车里,眼前有些雾蒙蒙,手心靠着心口的位置,心脏还在扑腾的跳动,可是他却感受不到一点生命的活力。身上的衣服在外面经过一夜的早已被露水打湿,一如他湿漉漉的心。 他最后看了一眼没有一丝动静的房间,狠心拉回自己的目光,脚用力踩下去,车子如离弦的箭冲出去。 呼呼的风明明是很柔和却刀子般割在脸上,路边的法国梧桐随着汽车的加速迅速向身后退去。 只一瞥,让寒澈再也不能冷静。 车速还在上升,那个与自己相反而去的身影越来越远。等寒澈停下车,哪还有那个他痴痴念念的影子。 ☆、第七十九章 焦躁不安 回到盛鼎已经到了上班时间,一夜的等待,他没有感觉到疲惫有的只是心殇心碎。他可以忍受她的冷酷无情却不能忍受她把他们以前的一切当做过往云烟。那个迎着朝阳的身影,沐浴在柔和的日光中,她的一颦一笑不再属于他。 “阿航,把今天的安排报给我。”寒澈揉着眉心,不再去想羽溪的一夜未归的因为什么为的谁,不去想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 高航有些疑惑的看着一身西服褶皱的寒澈,甚至下颌上冒出了青青的胡茬,少爷怎么一夜就变的这么没精神,甚至连仪容都是这么的不整洁? 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寒澈的表情,把接下来的事情一项项报给寒澈,当说到一个名字时,静静听的寒澈突然动作很大的站起来,高大的身躯由于动作过于猛烈摇晃了几下。寒澈扶住桌子来稳住自己一时的晕眩。 “少爷,你没事吧?”高航上前想搀住寒澈,有退了回来。以往的少爷是绝对不会在旁人面前展现脆弱的一面的。恐怕这个世界上见过寒澈最脆弱的一面的只有高航了。自从羽溪离开后,寒澈每每陷入无限的自责与思念中,高航都会感觉到有一股无法言表的悲伤笼罩着他,连周围的空气都充满着浓浓的愁绪。 “你,你再说一遍……”寒澈稳住身体,炙热的目光扫向高航,是那种突然燃起生命的期待。 高航一愣,说什么?他们不是在说今天的安排吗?高航低头看了看行程单,最末尾“爱华”两个字让他的心跟着明了,原来是因为她。自己只顾着说,念顺了,竟然没有注意到今天有爱华的见面会。 “少爷,今天上午十点有和爱华洽谈合作项目。”高航努力保持平静的说出来,他其实也是激动地,为寒澈激动。寒澈这七年的苦他看在眼里,却也无力。这世上能治愈少爷心中的伤口的只有那一个人。 “十点?”寒澈看看表,八点零六分。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急与期待。 “阿航,你先去给我买份早餐,不,先去买一份慕斯,要蓝莓口味,算了,各种口味都买一样,溪溪万一吃腻了蓝莓的怎么办……”寒澈呢喃着,高兴的像个得到糖吃的小孩儿,看得高航心酸。他的少爷一向高高在上,何时这般卑微过。 “还有,在会客室里放一盆风信子,要蓝色的……”寒澈踱着步子掩饰他心里的紧张不安,努力想羽溪喜欢的一切,平时他可以倒背如流,现在大脑竟然一片空白。 高航连连点头,仔细记下寒澈的要求, 心情激动的去完成任务。他像是立下军令状一样誓死要完成任务,不,是要帮少爷追回羽溪小姐。 寒澈在办公室里怎么也坐不住,不时的走到窗户边看着来往的车流,期望在川流不息的车海中能有那一抹令他心碎的身影。溪溪,为你我甘之如饴。 时间就在他焦躁不安的等待中过去,当时时针指到九和十的空格时,寒澈才发现自己还是衣服邋遢的样子。不禁苦笑,一想到要见到她,他就什么都忘了,像一个初恋的毛头小子。 他想起以前羽溪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皱着好看的眉毛推着他进浴室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上扬,拉开。他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气味,不满的皱皱鼻子,一股子烟草味,溪溪肯定不喜欢,他不能在溪溪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急急的走进里间休息室里中的浴室里,幸好在休息室里还有一套衣服,不然还真来不及。 在浴室里,寒澈想快点洗,怕耽误了和羽溪见面的时间,怕羽溪等的急,又想仔细的洗,怕自己草草洗了没洗干净,让羽溪闻到他身上刺鼻的烟草味。 纠结的心,纠结的动作,纠结的表情。 高航回来的时候大呼出一口气,幸亏没晚,他可是硬着头皮求前面排队的人给他插队的。结果人家一看他一个人买这么多,差点没拿口水淹死他。 寒澈正好从浴室出来,头发上还滴着水珠,看到高航手里提的包裹,悬着的心放下一半。他别扭的走到落地窗前,透过巨大的玻璃看自己的装束,是不是有不妥的地方,有没有羽溪不喜欢的。他细心的抚平衣服上的每一道褶皱,让自己看起来俊朗非凡。当他拿起这套衣服时才发现这竟然是羽溪送给他的十八岁成年礼物。溪溪,这一次,是不是天注定我们还会有交集,我们还会在一起? 刚刚感觉时间爬的跟蜗牛一样慢,现在却感觉时间变的飞快,他想早点见到羽溪,却又有点怯步。他在脑海里演练见面的情景,又一遍遍被推翻。手心不知不觉渗出了汗,连穿在身上的衣服都感觉到火热的烫。 他一遍一遍的看时间,手攥了松,松了紧,甚至屏息看着楼下出入的车辆,生怕一眨眼就像今早一样错过了某个身影。 “少爷,还有十分钟。”高航小声提醒道。 “嗯,她……来了吗?”寒澈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心里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 “还没。”高航看到寒澈眼底的失落,想着理由替羽溪开脱,“少爷 ,时间还没到,小姐一定会准时到的。” 说的也是,还有十分钟。 只是一想到她昨晚彻夜未归,他的心就跟着隐隐作痛。如果她是找那个男孩的爸爸,那么为什么他们不住在一起?为什么要晚上偷偷摸摸的而不能光明正大?难道,溪溪,你这次回来是因为我?这一切都是你为了更好的利用我所做的? 溪溪,如果你觉得利用我会让你开心,我不会有怨言,如果我还有课供你利用的价值,我会毫不犹豫,只是,你不要在我的面前晒你的幸福好吗?看到你幸福,我会跟着快乐,可是如果那幸福不是我给的,我会心如刀绞。 寒澈手心贴着心口,感受着那颗为她而跳动的心,心中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曜黑的眼眸盯紧一格一格跳动的分针,细微的滴答声好像跳在他的心上。 “阿航……”寒澈开口,却不敢问下去。分针跳过最后一个格子没有停顿,继续走下去。就如羽溪从没有等过他,等他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控制自己的爱就转身决绝而去。 “少爷……也许路上堵车……”高航努力找着可以说服寒澈说服自己的理由。 “堵车……”溪溪,你不会再让我等一个七年的对不对? ☆、第八十章 相见 人生有几个七年?寒澈告诉自己,如果让他等一辈子他也会等下去,但是前提是他等的有希望。即使是羽溪跟他说一句,我们下辈子再见,他也甘愿。 寂静的办公室里只剩下里钟表的滴答声,寒澈感到这种感觉似曾相识。那一次,他也是一个人在黑暗中等她,等她实现自己的诺言,等她陪自己过生日,等她带上自己为她准备的戒指。 突然寒澈觉得悲凉,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他竟然从没给过她一个承诺,他们也没有约过会看过电影。一切情侣该做的事情,他都没有为她做过,甚至连一束玫瑰都没有送过。 他只知道她喜欢风信子,从前不知道羽溪为什么会喜欢这么刺鼻的花,当知道她的身世时他才明白风信子在她的生命中是一种生命的开始。 她说,风信子代表重生。 溪溪,我若是把你所到之处摆满风信子,我们的爱情是不是也能重生? “阿航,你说……溪溪是不是不愿意看到我?”良久,寒澈的目光从钟表上移开,艰难的吐出让他心痛的话。 一切的激动,一切的惶惶不安,在分针指到六的时候慢慢淡去。他感到可笑,自己竟然听到可以见到她会无措的像个孩子。 而她呢?是不是一家三口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阿航,把这月的总结会提前,十分钟以后开。”他必须找点事情做,他必须让自己忙起来,他必须把她从脑子里赶走。 “是。” 寒澈打开桌子上的蛋糕,拿起勺子一块块的尝,苦的,全是苦的。他怀疑高航是不是买错了全买了抹茶味。 再苦却比不过他心里的苦。 他记起,他吃过最甜的蛋糕是那一次。他的初吻,也是溪溪的初吻。在海边的咖啡厅里,他故意捉弄她,喜欢看她无措时害羞的样子,喜欢看她气鼓鼓的样子,他就那样被她迷惑了,凑上嘴尝了她嘴里的蛋糕,甜到心里。 “少爷,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开会。”高航的办事效率真是越来越高。高航看到桌子上打开的蛋糕,每一块都尝了两口,像是两个人各吃了一口。 寒澈没再留恋,一如刚才焦急的人不是他,他还是那个外人面前冷冰手段刚硬果敢的总裁。 整个会议室压抑的厉害,这还是第一次总裁临时改变时间召开一月一度的总结会议。而且还是在十分钟之前紧急下达命令。不少人怀疑是不是公司某人以权谋私 出现什么问题被总裁查到了。 会议照例按职位汇报这一个月的情况。寒澈威严的坐在首位,衬衣的一颗扣子解开,领带也不像平时那样打得一丝不苟,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 整个会议室,除了汇报工作的声音就只剩下“砰砰”的单调声让人的心也跟着砰砰跳。 “少……总裁……”高航气喘吁吁的推门而入,连门都没敲。正在做汇报的经理显然被吓到了,声音戛然而止。 不是被高航吓到,是替高航担心。总裁一向对会议要求严格,不能开手机这是肯定的,开会时不能有任何人打扰,就是天大的事也得等会议开完再说。这一次,高航竟然连门都没敲就毫没规矩的闯进来,即使是寒澈身边的人也不能如此妄为。 寒澈不悦地抬眸瞥了眼,面上平静的等着高航的下文,好像高航敢说出一句无用的话他就会在这把他给解决掉。 “羽溪小姐来了。”高航俯下身凑到寒澈耳边小声说道。 别人没有看到寒澈的变化,可高航明显感觉到自己吐出那两个字时寒澈高大的身躯颤了颤,放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 “散会。”没多说一句,等众人反应过来寒澈早已不见了踪影。 大踏步地疾行而去,却在会客室门前,生生顿住了脚步。他的手不自觉的整了下衣摆,放在门把上的手紧紧握住,却没有推开。 溪溪就在里面,她就坐在里面等他。他等了七年,念了七年,终于可以站在她面前好好的看看她。 虽然几天前,他在路对面看到过她,可是,那一眼是何其的模糊不清,他想捧着她的脸,用手指细细的描摹,静静的感受。 他突然感觉表情有些僵硬,不知道七年来第一次正式见面该以怎样的表情对待她,是笑是怒还是一往情深? “咔嚓——” 门被打开,房间里的人回过头,那淡淡的一瞥迷了谁的眼? “你好,我是爱华的代理人,蓝羽溪。”羽溪很正式的伸出手。 他想过多种场景,有她讥讽的嘲笑他,有她愤怒的质问她,有她的哭,有她的闹,唯独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平静的想介绍一个陌生人一样介绍自己。 “你好。”寒澈没有去握那只伸在自己面前莹白的小手,不是不知道礼仪,不是赌气小心眼,是不敢。他怕他握上了那只手,就再也不愿放开,就会想要更多。他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 把她狠狠的搂在怀里。 简单的介绍完,羽溪坐在对面拿出设计方案推到寒澈面前细细讲解。她讲的很认真,完全是那种公事口吻,甚至她会停下公式化的征求他的意见。 那由于身体前倾露出的完美颈项,圆润的耳珠,精致的脸颊,软糯的声音,纤长莹白的手指指在纸张上……一切的一切都吸引着寒澈想要靠近,再靠近…… “寒总,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羽溪抬起头,正好对上寒澈深情的双眸,那黑曜曜的深潭中,清晰的倒映出她的身影,明明潭面平静无波,羽溪却感到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要把她吸进去,吸着她往下坠。 “预算太多,工期太长。”简单的八个字,说出了他的意见。寒澈一直没有看那个没有丝毫吸引里的设计一眼,甚至在提出意见时也是盯着羽溪。 这是爱华的设计精英团队做出的设计,被寒澈八个字就批得一塌糊涂,羽溪不禁在心里腹诽寒澈的小肚鸡肠。 “那寒总认为多少合适呢?” “我们盖的是经济适应房,不是富人区的别墅,你们预算这么多是想让我明摆着赔钱吗?不得不说你们的设计很好,温馨舒适,很有家的感觉。但是,别忘了房子是给人住的,不是摆设。”寒澈在说到家的时候,感觉心口像堵了块石头。他们俩,都算是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他想给她一个家,可是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资格,她还要不要。 “你之前没有说过是经济房。”羽溪清澈的记得方案里没有这一条,不然他们也不会犯这种错误。 “是吗?其他先不论,蓝小姐迟到半小时得给个解释吧。”寒澈直起身子靠在靠垫上,手自然的摸出一根烟,突然意识到什么,又不动声色的攥在手心。 “我……” ☆、第八十一章 深情告白 寒澈面上装作不在意的看着蓝羽溪,心里却咚咚的打鼓,那个她彻夜未归的答案,那个她迟到的答案…… “对不起,寒总,这是我的私事。”羽溪正色说道,丝毫没有因为迟到而有半分歉疚。 是不是因为对方时我,你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寒澈听到羽溪的回答,虽然不是他害怕听到的,但是,一句私事,就把他们俩的关系撇干净了。 “的确,私事我是管不着,但是蓝小姐迟到了三十多分钟,这就是爱华的合作态度吗?”既然她能做到陌生淡然,他为什么不陪她演? “如果寒总认为我不适合成为爱华的代理人和盛鼎谈合作,我会汇报上去要求换人,如果您认为爱华没有诚意,想取消合作,我无话可说。”依旧的淡漠清冷,好像错的人不是她。 寒澈不说话直直的看着眼前这个对什么都毫不在意的女人,她的冷情是对自己还是所有人?还是她料到自己不会放弃这次与她共事的机会? “如果,寒总没有其他意见,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羽溪避开寒澈炙热的目光,在那样强烈的注视下,任谁也不会自在,更何况,今天理亏的一方却是她,而她还在强词夺理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子。 羽溪收拾好几案上的资料站起来,才迈出一步,右手手腕就被大力拉住。突如其来的拉力让羽溪站不稳向后倒去。 “溪溪——”寒澈没想到他会用这么大的力气,看到羽溪向后仰过去连忙张开双臂想把羽溪搂在怀里,他却忘了他们之间还隔着一张茶几。小腿猛地撞在上面,他却没有感觉到疼,眼里心里全是怀里的人。 “谢谢。”羽溪从慌张中回过神来,抚开寒澈的揽在腰上的手,避嫌般要逃离那个炙热的怀抱。 “别走,溪溪……”寒澈收紧手臂,漆黑莹亮的眸子映上她的,黑的像能滴出深情的墨来。 他就那样一条腿疼的抽搐靠在几案上,用一条腿支撑着两个人的重量。即使腿疼如锥钻,他也舍不得放手。 他在她耳边呢喃着,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有:“溪溪,别走……” “寒澈……”羽溪的目光看向一边,不知怎么的,她竟然没有勇气对上他深情的双眸,放在腰间的大掌像一块烙铁灼烧着她的肌肤,让她烦躁不安。 “溪溪,你终于肯叫我了,终于肯了……”当寒澈听到“寒总”时,那两个字就如尖刀刺入耳中,刺破耳膜绞着他的神经。她怎么可 以用那样疏离陌生的词汇来称呼他啊。 寒澈埋首在羽溪的颈间,低哑性感的声音诉说着他的激动,他的开心,他的受宠若惊…… “寒澈,你别这样,这里是公司。”羽溪尽量心平气和的跟寒澈说话,她本以为做好了再见面的准备,没想到,当真正见面时,还是令她措手不及。 “溪溪,你让我抱会儿,就一会儿。”寒澈没有理会羽溪的顾虑,他现在满心满脑的都是她,其他的一切都会被大脑自动过滤掉。她的柔软,她的清新气味,她的一切,让他空虚的心充实起来。仅仅是一个拥抱,他就会觉得幸福。 “寒澈,你放手,别这样。”羽溪承受不了寒澈过多的期望,从他贴在腰间灼热的大掌,羽溪能感觉到他的心明显由于她复苏了,可是这样的希望,她怕她给不了。既然给不了,又何必再让他伤心失望一次呢。 羽溪挣扎着脱离寒澈的怀抱,她越挣扎,寒澈抱得越紧,像是要把她揉入骨髓刻在心底。甚至用脸颊碰着她的,那陌生的酥麻感让羽溪感觉到越来越脱离控制。 “疼,寒澈,疼……”羽溪突然放弃了挣扎,蹙着眉痛呼。 “怎么了,哪里疼?”寒澈连忙松了松手臂,眼睛在羽溪上下打量,看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羽溪眼底闪过一抹歉意,猛地掰开寒澈的手臂挣了出来,胸脯有些剧烈的起伏,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猛烈地动作还是因为其他。 没了羽溪的怀抱空虚的厉害,寒澈被羽溪一挣,再也支撑不住,受伤的腿再一次撞上茶几,砰的声音让快步向外走的羽溪转过头。 寒澈像突然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向大理石几案栽过去…… 他在紧要关头抱住了羽溪支撑着她没让她摔倒,她何尝又不是他的支撑,她走了,他就再也不需要强硬撑下去。她走了,他就可以不用掩饰他的受伤,他的脆弱。 原来,能狠下心的还是她,她竟然利用自己对她的爱,对她的担心来让他放手。他一直不信,先爱上的那个人就输了。他以为,爱她他甘愿输,没想到却输得彻底,输的连尊严都没有了。 他在她耳边卑微的呢喃,希望唤回她的一点点爱,甚至是同情怜悯,她却依然能决绝的转身。如果利用我可以给你带来快感,我让你利用可好,溪溪? “喂——你——”羽溪回过头就看到寒澈愣愣的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任由身体砸向大理石几案。 “ 你做什么?”羽溪的一声怒吼让寒澈清醒过来,刚才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羽溪利用了他对她的爱,利用他的爱逃离他。 羽溪在千钧一发之际拽住了寒澈的衣服,降低了他下落的速度。最终无奈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腰跟着惯性缓缓坐下。 “溪溪?你有没有受伤?让我看看……”寒澈知道自己一个大男人的重量,他急急的转身想看羽溪,没想到自己还压着羽溪一条腿。羽溪不满的踢了踢他,表示自己没事。 “你没事吧?我扶你坐起来。”羽溪娇小的身子拽着寒澈有些吃力,本来笔挺的西服经她一折腾皱的跟麻花似的。 “溪溪,你,别拽我衣服,扶着我胳膊我自己起。”寒澈一只手撑在地面上,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羽溪瞪他一眼,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衣服,要是被员工看到他们总裁和一个女人坐在地上,那绯闻还不知道怎么传呢。 “溪溪,这是你给我买的衣服,你留给我的只剩它了。”寒澈抚着衣服上的褶皱,解释道。遇上了她,他就会在意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甚至,学会了解释,学会了包容。 羽溪停下了动作跟寒澈一起坐在地上,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溪溪,你别坐地上,地上凉。”寒澈拉起她的手,还是那样的冰,心疼的提醒她。 羽溪这次没有抽出手任由他拉着,“寒澈,我们……你不要这样,会让被人误会的。” 她想说我们已经结束了,你不要再抓住过去不放,放开手,也放了自己不好吗?可是对上寒澈殷切期待的眼眸,那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说出来就变成了这句无关痛痒的话。 寒澈又怎会看不出羽溪真正想表达的,他了解羽溪比自己还甚。听到她的话,他的心,莫名的松了,她没有把决绝的话说出口,是不是意味着她还在乎他?是不是他们还有机会? “溪溪,我想你,很想很想,想的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想的这里很痛很痛,就像被掏空了……。”寒澈没有接羽溪的话,自顾自的抓过羽溪的手覆在胸口处,双手交叠,一起感受那颗为她跳动的心。 从遇见了羽溪,从羽溪离开,他学会了,感情要表达出来,他学会了以前所不齿的深情告白,即使是卑微到尘土里。 羽溪尴尬的想抽回手,手指微蜷想握起拳头避开那稍有些紊乱的心跳。奈何那张附在上面的大掌贴着她的手背压的结实。 ☆、第八十二章 温馨相处 当羽溪再一次扶寒澈站起来时,才发现,寒澈的小腿受了伤。而那只抓着自己的手,不是什么时候已变成五指相扣。 “我却叫阿航来。”羽溪挽起寒澈的裤腿,看到上面的大片淤青甚至都青紫了。 寒澈紧了紧手指,拉回羽溪正好坐在他受伤的腿上,他忍着疼没吭一声,“溪溪,别,别走,多陪我会,就一会就好,一会儿……” 他抱着她,怀里都是她的味道,满满的很充实很温暖。那种久违的美好又回来了。 羽溪难得的顺从了寒澈,安静的窝在他的怀抱里。其实她也渴望温暖,她不是冷血心肠。只是,她的出身,她的遭遇注定了她不是一个能轻易得到幸福的人。所以,在她以为她可以生下那个孩子感受一下一家三口之乐时,上天迫不及待的收回了她还没来得及感受的幸福温暖。 她也以为寒澈可以是她一生的依靠,可是他们之间的羁绊太多太多。不仅仅是因为寒夫人下狠手杀她。 若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要说恨,恨谁呢?恨寒夫人?恨她把她掳上船,恨她买通雇佣兵来杀她? 她没有资格,是的,羽溪没有资格去恨那个要杀的的人。因为真正把她推向死亡的是她的至亲,是她血脉相连的父亲。连你最亲的人都下毒手,那其他的人做的再过分也比不过亲人伤害的百分之一。 听到羽溪轻柔的呼吸,寒澈感到无比的窝心甜蜜。他等这一天等了七年,他以为还要等下去,他以为今天会和羽溪闹僵。揽住她的手不自觉紧了紧,表现出极度的不安全不信任。 他要真实的感受她的存在,他怕,一晃神,这只是个梦。这个梦他做的太多太久,就到分不清真假。他想开口挽留她,想开口问所有有关她的事情,却又怕把她逼走了。 “溪溪,不管你这次回来是因为什么,如果我能帮上,不要把我排除在外好吗?”他试探着跟她拉近距离。 羽溪知道,只要她开口,他必定会帮她,这也是她回来的原因。可是看到如此深情的寒澈,她又开不了口。 就这样,两个冷漠的人相互偎依着,两颗冰冷的心靠在一起。寒澈腿麻了也不舍得动一下,明明已经过了吃中饭的点到下午了,他却觉得时间过得飞快,看着西斜的的太阳,他恨不得用一根绳子拉住,把它定格在那一点。 “溪溪,那个孩子……”他还是没忍住,在她面前,他的忍耐力为零。 “沐沐 ?嗯,他是我的孩子。”简单的一句话,仿佛二月的冰凌,直插入寒澈的心脏。他不该问的,不是吗? “嗯,很可爱。”他违心的赞美着她的孩子,却不是他的。 “寒澈,放我下去,我给你看看腿。” 寒澈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羽溪的脸,听到羽溪的话,眸子里闪过一抹不信任。他们都是缺乏安全感的人,一个动作眼神都会感到不安。 羽溪又何尝看不出寒澈的心思。 “我不走,真的是给你上药。”那语气像安慰一个孩子,无奈。 寒澈捧着羽溪的脸,羽溪坐在他腿上要比他高,他扬起头,长密的睫毛扫在羽溪脸颊上,异样的感觉。 “溪溪,我想吻你。”看似征求羽溪的意见,待羽溪还没有从那突然跳跃的思维中反应过来,寒澈的唇已经覆上她的。 冰冰凉凉,不知道是她还是他。 轻啄,吮吸,舔吮,仔细的研磨,不放过一丝一毫,直接的品尝她的味道。 “溪溪,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不管你回来是为了什么,就算是要我的命我都给,不要离开了……”寒澈描摹着羽溪的唇喃喃低语。 “寒澈,我们不可能了。”沉重的语气,是寒澈最不希望听见的拒绝。 “是因为……我只是想能看到你就行,溪溪,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的。”他想问是因为她的老公吗?可是那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曾告诉自己,也许可以和羽溪试着做朋友,可是现在他才发现他做不到。一看到她,他就会忍不住想把她拥在怀里揉进骨肉。 也许,他们之间真的该做个了断。羽溪这次回来确实有利用寒澈的心思,她以为她可以狠下心的,只是在对上寒澈拿曜黑的眸子时,脑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无关,你不应该伤害无辜的人。 “寒澈,我们今天不谈这个,我先给你看腿。”羽溪挣扎着要下来,寒澈闷哼一声,吓得她又不敢动。 寒澈还是执拗的抱着她不放。不是不相信她,是贪恋这种温暖。他甚至希望一直吻着她,吻到地老天荒。 “寒澈,放我下来,明天,明天我告诉你我回来的原因,我需要你的帮助。” 寒澈在羽溪的保证下缓缓松开手,突然感觉自己所有的低气都值了。若是七年前他也这般不冲动,不跟她吵,会不会现在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是他们。 西装裤下,青紫的地方有的破了皮,和裤子黏在一起,羽溪找来剪刀刚要动手被寒澈紧急拦下,“溪溪,不能剪,我自己来。” 说着就弯下腰一手拽着裤腿往下撕。由于长时间没有处理,化脓的地方已经紧紧粘在裤子上了,撕开时有着淡淡的血腥味。 “咔嚓——” 羽溪快刀剪乱麻的一剪刀横过去,不去理会寒澈不可置信的眼神,“我们都不能活在故去里,放开手向前看,寒澈,你会活得更好。” “我放不开,溪溪,我若放开了,那就把我的心丢了。一个人连心都没了,如同行尸走肉,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低沉的嗓音,每一句每一字诉说的都是情深。羽溪却要不起。 “好了,记住不要碰水。”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没回去不知道蓝沐沐该闹成什么样子了。 “溪溪,跟我吃一次饭吧。”寒澈期待的看着羽溪,她今天一直很迁就自己,这是他今天最后的一个心愿,他不是贪心,是根本就不满足。 “不了,沐沐还在家等我。” “好。”努力掩饰自己的失落。她说过明天还会见面,他们明天还有相处的机会。 羽溪快步走出去,几乎是逃的。寒澈痛,她也会痛,她不是没心没肝,她再坚强也是个女人。她也会为异性的关心而心动,也会因异性的接触而脸红。寒澈如此卑微小心翼翼的每说一句话做一件事都征求她的意见,她不是不心动,不心疼。 明天,我们把话说开了,一切听由天命。 ☆、第八十三章 说明来意 羽溪一早起来安排好蓝沐沐就前往盛鼎,既然决定了就没必要再拖,更何况她也拖不起。 羽溪一路畅通无阻的上了顶层,电梯一打开就有秘书站在外面迎接她。想来是寒澈早就安排好的。 “羽溪小姐,寒总在里面等您。” “谢谢。” 羽溪推门而入,并没有在办公桌后面看到寒澈的身影,不禁又写奇怪。突然身子一紧,落入一个灼热的怀抱,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耳际,灼出一串撩人的粉色。 “寒……呜……”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铺天盖地的吻堵了回去。迫切、狂烈,夹杂着深深的思念。 只是一夜,寒澈却感觉像是另一个七年,生怕今天羽溪不来,他甚至没有回别墅一晚都留在公司。 寒澈的手臂越收越紧,像要把羽溪揉进骨血里融入自己的身体永不分离。手心贪恋的抚着羽溪的脸颊,真实的触感告诉他这不是梦。 “坏人,放开我妈咪!”突然一声大喝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蓝沐沐拿着水枪冲着寒澈就是一阵疯狂的喷射,像一个威风凛凛的小战士站在羽溪身边怒目而视的瞪着寒澈。 寒澈的唇还停留在羽溪唇上,任由水湿了衣服顺着流下去,唇下得动作一刻没停。 羽溪从突如其来的种种中回过神,推拒着寒澈,这人怎么这样,还有孩子在呢。 “呜……寒…。澈……” 蓝沐沐也放下水枪过来拉这个欺负她妈咪的男人,突然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眼熟。 “哦,你就是那个跟阿姨玩亲亲的色狼。” 平地一声惊雷,寒澈的动作有一瞬间停住,羽溪趁机挣脱出来。 看到羽溪疑惑的看着他,寒澈急于解释,却又不知道小男孩说的什么,他心里只有溪溪怎么会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呢,就算是逢场作戏都不曾过。 “溪溪,你别听小孩子啊胡说,我没有别的女人,我…。” “撒谎,我明明看到那次一个阿姨坐在你身上,你衣服都脱了,哼,幸亏沐沐有大叶子挡着,不然就看到少儿不宜的画面了。”蓝沐沐一脸正气的说,说道他看到的画面是鄙夷的撇撇嘴。 他,竟然被一个小男孩鄙视了。寒澈忍住想把小男孩赶出去的冲动,想起来前几天是有过一个小男孩来过公司,而那时秘书刚好扶住他,“溪溪,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次是我把水 洒了,所以才……” “蓝沐沐,别胡闹,你怎么会在这里!”羽溪没管寒澈的八卦,脸上已经开始有了怒色。 “妈咪,人家是担心你怕你被坏人欺负才偷偷跟着来的嘛。”蓝沐沐面对蓝羽溪立刻换上讨好的样子,抱着羽溪的大腿撒娇。 “好了好了,哪凉快哪呆着去,不许给我闯祸!”羽溪不吃那一套,对蓝沐沐的白眼熟视无睹。 “呜呜呜——蓝羽溪你这个见色忘儿子的女人,小爷不理你了。”蓝沐沐很是有骨气的拍拍手站直小小的身体,对着寒澈哼了一声,昂首挺胸的向外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警告的看着寒澈,“不许你打蓝羽溪那个傻女人的主意!”说着还扬了扬手中的水枪。 看到蓝沐沐走远了,羽溪歉意的笑笑,“对不起,这孩子让我惯坏了。” “没事,孩子挺可爱的。”寒澈沸腾的心在看到蓝沐沐时彻底冷了下来,他怎么忘了她还有一个儿子,而那个儿子却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寒澈换了身衣服坐下来,等着羽溪开口。 “寒澈,我不想瞒你,这次回来是为了找你,不过需要你帮我件事情。”羽溪斟酌着开口最后还是直接进入主题。 寒澈没有说话等着羽溪下面的话,羽溪肯跟他开口是不是说明她已经原谅他了。 “我想见你母亲。因为我查到当年我妈可能没死,而最后见过她的只能是你母亲,还有,也许我该回去见见那个想置我于死地的父亲。”羽溪说出这一番话很平静,心中却是波涛翻滚,当她得知妈妈还在人世的时候,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做梦了。 她想起妈妈绝美的容颜,可是一想到妈妈还跟那个禽兽父亲在一起,她就揪心,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没有让妈妈死,而且还把妈妈留在身边,是悔恨还是另有企图?悔恨?羽溪想,这辈子这个词都不会用在他身上。 “溪溪,对不起,我知道寒家一直对不起你,却没有机会想你道歉,我知道一句对起不能赎罪,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的。”为了羽溪他甘愿赴汤蹈火。他们俩人都没有尝到过母爱。 羽溪八岁就被迫离家过上逃亡的生活,而他的母亲利欲熏心,根本顾不得儿子,一个能用自己儿子的性命来换取权力的女人怎会是一个母亲。 正好他昨晚刚接到手下汇报母亲回了老宅,这样就不用下功夫去找她的踪迹了。其实寒澈把寒夫人逼退位也没有为难她,毕竟是 自己的母亲,她不仁,但他不能不义。然都说虎毒不食子,偏偏毒的两只虎都被他们给碰上了。 “溪溪,如果你方便我可以现在带你去见她。” 羽溪点头答应,找来刚闯完祸赢得公司一众女职员喜爱的蓝沐沐,再次无语。那胖嘟嘟的小脸上布满了口红印子,蓝沐沐已经有些昏头转向了,嘴里念叨着:“小爷是男人不能给你们随便乱亲。” “好了,赶紧去洗洗脸,妈咪带你去找……外婆。”那两个字真的很陌生,羽溪不知道若真见了妈妈,她能不能喊出来,毕竟十几年没有叫过的词,绕在喉边有些晦涩。 再次见到寒夫人,她身上的那种统领帮派震慑人的气势依旧不减。斗了几十年,这种见人就散发出的气场,已经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甚至是一种习惯。 说明来意,没想到她竟然一口答应了,并且提出亲自带他们去。 沉浸在喜悦中的蓝羽溪没有发现寒夫人眼底的那一抹一闪而过的精光。 ☆、第八十四章 父女相见 羽溪怎么也没想到父亲和妈妈会居住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岛上,这也是她怎么查也查不到的原因。 船在海上行驶了几日,站在甲板上,能望见远处葱葱郁郁的小岛。 羽溪倚在栏杆上看着幽深的海水,八岁时的那个雨天又浮现在眼前。被绑在麻袋里飘在海面上的浮浮沉沉,睁开眼后看到海面上漫天的血光,一切一切像电影的慢镜头一组组在脑海里播放。 父亲那没有温度的眼,无情冰冷的声音,跟这样的人住在一起,不知道妈妈生活的怎么样。 “溪溪。”寒澈从后面环抱着羽溪,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想用自己温暖她,他知道她定是又想起了那一年的事。 “寒澈,你说,我该怎么了面对他?”羽溪从想过,见到父亲给他一枪,她甚至想过怎样折磨他,可是真正到了要见面的时候,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溪溪,别想太多,跟着自己的心走。” 静静的海面是只有偶尔飞过的几只海鸟,羽溪想,让自己软弱一会,她放任自己依偎在寒澈怀里,温暖着她的身她的心。她也想做一个有人疼的小女人,她也不想事事这么强势,妈妈,等我们团聚了就找个没人的地方静静的生活一辈子。 寒夫人从上船后就一直很安静,没有什么动静,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既然她知道妈妈在哪里,那是不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跟父亲狼狈为奸?羽溪是在想不出好的词来形容他们的关系,因为有这样的父亲让他觉得不仅是恨,还有恶心。 “妈咪,你不要沐沐了吗?”蓝沐沐不合时宜的出现在甲板上,小小的身子挤到两人中间,分开了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挑衅的看着寒澈。 “沐沐,妈咪就要见到妈妈了。”羽溪蹲下来抱住蓝沐沐,是蓝沐沐从未见过的脆弱。在蓝沐沐心中,妈咪一直是天下无敌的女金刚,从没想到有一天妈咪会这样无助的抱着他。他感受到了自己应该撑起一个小男子汉的责任,小手拍着羽溪的背安抚她。 船终于靠岸,羽溪却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岛上的环境很好,没有城市里的乌烟瘴气。透过层层叠叠的青绿色,在树木深处有一栋典雅的别墅。很符合他的风格,他一直在外人面前保持着君子的形象,只是做的确实禽兽的事情。 在寒夫人的带领下,他们轻松的穿过层层屏障走到别墅前。很寂静,除了鸟叫声再无其他。 寒夫人很是熟门熟路的推开 门走进去,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显得有些阴森。 他们一去找寒夫人就紧接着动身了,所以,寒夫人根本没有通知涂青云。 空旷的别内,几人的走路声回响着,里面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羽溪甚至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迹。 穿过长长的走廊,前面就是大厅。羽溪敏锐的感觉到了陌生的气息。 一个男人背对而立,清瘦的身形包裹在唐装里,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羽溪觉得可笑,她竟然会感觉到那个男人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哀伤。 “荼大哥,子迷回来了。” 男人身体猛的一颤,背在身后的手轻微的颤抖着,身体慢慢转过来,像快没电了的机器人,动作僵硬缓慢。 男人的视线落在羽溪身上,眼底的神色被氤氲的雾色挡住看不真切。身子突然摇晃了一下,他顺着惯性向前迈了一步才稳住。 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却张不开口,那种威严在看到羽溪眼里的陌生凉薄时溃不成军,眼底的悲伤被他掩下,扶着一边的摇椅坐下。 “坐,坐……” 他这是演戏吗?羽溪讥讽的看着摇椅上的男人,她没看错的话,那是她八岁那年在他生日前花了一个月做出来送给他的。 “不了,我来接我妈。”冷冷的开口,羽溪真的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脏,她觉得恶心。本来她以为她不恨了,可是看到寒夫人驾轻就熟的走上岛进了别墅,亲昵的叫他荼大哥,她就像吐。 他把母亲藏在这里是为了折磨母亲看着自己的老公与别的女人想回翻云覆雨吗!? 寒澈握住羽溪颤抖的手,给她力量。蓝沐沐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抱着羽溪的脖子安慰羽溪。 她很努力才忍住没有留下眼泪,说出那句话就像掏她的心一样痛。妈妈,我应该早点来接你的。 她晚了二十年,妈妈要在这里受多少苦啊。 “子……迷……你妈睡了,你先坐在这儿等等。”男人颤抖的说出来。从他们上岛那一刻他就知道了。这是他的女儿,二十年前他却亲手把她推向死亡。他以为他真的杀了自己的孩子,直到几个月前寒夫人告诉他,他才知道他的女儿还活着,活着就好。 “我叫蓝羽溪,先生,你叫错名字了。”羽溪执拗的纠正,那三个字,代表着跟他的血缘关系,会让她浑身难受。荼子迷早在二十年就死了,现在活 着的是蓝羽溪。 蓝羽溪,蓝羽溪。 荼青云在心底咀嚼这这个名字,女儿一定恨透了他,连冠上他的姓氏都不愿意。沁恩,你真的生了个好女儿。 静默的大厅里气氛沉闷的可怕,蓝沐沐不自在的动了动,那个男人,他说不出什么感觉,不过妈咪不喜欢的他都讨厌。 “子……羽溪,你这几年过得还好?”荼青云开口。 羽溪低声跟蓝沐沐说着话,没有听到荼青云的问话或是根本就不想理会。 荼青云尴尬的闭嘴,看到羽溪腿上的孩子,突然有种想含饴弄孙的冲动。只是这个孩子……荼青云鹰一样锐利的眸光在蓝沐沐与寒澈之间细看,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应该是寒夫人的小儿子,而他喜欢子迷,他是知道的。可是这个孩子却一点也不像他。 “先生,太太不肯吃药。”佣人没有发现屋子里诡异的氛围,一句话点燃了空气中早已酝酿良久的火气。 “我妈怎么了?”羽溪霍地站起来,把佣人吓了一跳,手中的水杯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荼青云,带我去见我妈!”这是羽溪二十年来第一次叫他,蚀骨焚心的恨。 “溪溪,别乱想,伯母说不定只是小感冒之类的。”寒澈安慰道。 小感冒?哼,在荼青云手里能有一口气就不错了,以他的狠毒手段怎么会是小感冒。若是小感冒,荼青云会管妈妈?还好心的给她吃药? ☆、第八十五章 母女团聚 “夫人现在怎么样?” “还好,就是不肯吃药。”佣人知道自己似乎说错话了,这里几百年不见个人影,她也没料到会突然一下子来这么多人。 “把药给我吧,我去。”荼青云的声音里多了丝愧疚。羽溪不知道是不是做给自己看的。 穿过幽静的小路,前面有一个独立的院落,低垂的杨柳把院子遮去了大半。里面传出一声尖叫。 羽溪越过荼青云快步走进去,后来直接飞跑过去。寒澈不放心,抱起蓝沐沐跟上去。 屋子里传出砸碗摔碟的声音和女人尖细的叫声,每一声都揪着羽溪的心。 看到屋子里的情景,羽溪捂着嘴泪水再也忍不住掉下来。那是她的妈妈啊,曾经多么的风华绝代,现在,现在竟然瘦骨嶙峋到只剩一把骨头。 原本柔顺黑亮的头发枯黄干燥,杂乱的披在身上。那双潋滟盈盈的水瞳如今干涩的如一口死井,空洞洞的没有活气。 她赤着脚踩在地上的碎瓷渣上也不知道疼,尖叫着撕扯自己的头发。拿起东西向佣人摔去。 碗砸在佣人头上开了一朵艳丽的血花,佣人没有发现门口有人,气哄哄的冲上去就是狠狠的一巴掌,“你个疯子竟敢拿碗砸我,我叫你砸,叫你砸。” “禽兽,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女人抱着头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宽大的衣服披在身上几乎能把她完全包裹住。 “啪——” 响亮的一声,把佣人打懵了。 羽溪小心翼翼的扶起蓝沁恩,泪水决了堤般,手在触上那瘦的只剩骨头的胳膊时,颤抖的几乎站不住。 “啊——不要抓我——不要抓我——坏人——”女人跳起来拍打着羽溪,又嘶又咬,挣扎着哭喊。 “妈——” “妈——” 女人停下动作看着眼前泪如雨下的羽溪,无神的眸子里闪了闪,继而是陌生、害怕,瘦骨嶙峋的手在宽大的袖子下抓住扶在她胳膊上的手,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哭的伤心的人。 “妈——我是子迷啊——”羽溪抱住蓝恩沁不顾她的挣扎,她的撕咬。这是她的妈妈,这是那个二十年前美丽优雅的妈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女人似乎回过神,皮包骨的手颤巍巍的抚上羽溪的头发,空洞的眸子里凝出了蒙蒙雾气,“子……迷?我的子迷,子迷,妈妈这 就下去陪你。” “妈——我是子迷——我就是啊——”羽溪轻轻松了松力道,怕把妈妈勒疼。她早发现了,却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她的妈妈,疯了! “子迷,子迷,我的子迷,她被鲨鱼吃了,吃了……”女人喃喃道,干瘦的手捧起羽溪满是泪水的脸,粗粝的手指为羽溪抹去眼泪,自己却泪流满面,“子迷,疼不疼?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不痛不痛,妈妈,我没事,看我不是好好的吗。”羽溪抓住那双覆在脸上的手,妈妈的手以前纤细柔滑,现在竟然粗粝的像老树根,裂开了道道口子。 “我的子迷没事,没事,子迷,你真的是子迷?”女人还是不敢相信,她的女儿不是在二十年前的死了吗? “妈——对不起我来晚了——”羽溪看到妈妈神智渐渐清明,拉起母亲的手指,小手指勾住她的,拇指相抵,“妈,我们拉钩钩,我是子迷,子迷来接你了。” 那是她小的时候经常跟妈妈做的拉钩游戏,妈妈身体不好,每次都坐在那儿慈爱的看着她闹腾。 女人放下了全部的戒备,抱住羽溪痛哭,“子迷,你去哪了——二十年啊——你都在哪——过得好不好——让妈看看,让妈看看——” 她拖了这么多年还苟活于世,为的就是心底那一抹不可能的希望。二十年来,她天天做同样的梦梦到她的子迷在海里呼救,她梦见她的子迷被一条鲨鱼一口吞下去,瞬间雪染红了海面。 “外婆——”脆生生的童声,激的蓝恩沁心底一颤。她的子迷长大了,长大了。 “哎——”蓝恩沁伸出手想摸摸蓝沐沐滑嫩的小脸又缩了回去,怕自己的手太粗糙硌了孩子。 “外婆,沐沐也要抱抱。”蓝沐沐抓住蓝恩沁缩回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笑的弯弯的大眼睛看着抱在一起的妈咪和外婆,往她们中间蹭啊蹭,像一只偷到食的小猫。 “好,好,外婆抱——” “蓝沐沐,下来,外婆身体不好!”羽溪心疼妈妈,到底荼青云给妈妈过的是什么日子,连一个佣人也敢打妈妈,这还是她活了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扇人耳光,她秉承着打人不打脸的原则,没想到她的母亲在这里竟受到这种待遇。若不是怕吓到妈妈,她想当场拿枪崩了那个佣人,包括荼青云。 妈妈有多凄惨,荼青云的罪孽就有多深重。 “没事,没事,我抱我外孙子你还不许了。”蓝恩沁从没奢望自己 还有抱孙子的一天,她装疯卖傻了二十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真疯还是假疯。 “沐沐,你叫蓝——沐沐?”蓝恩沁觉察出不对劲,孩子怎么会跟自己姓? “子迷,孩子的爸爸也姓蓝?” “妈,我现在叫蓝羽溪,沐沐跟我姓。”羽溪接过蓝沐沐,瞪了他一眼。蓝沐沐委屈的撇撇嘴,他也是为了哄外婆开心嘛。 “蓝——羽溪——羽溪——”很好,这是她的女儿,一个人的女儿。 蓝恩沁扫了眼站在门外的三人,她不是没看到,而是嫌脏了眼。只是那个青年,眼生,“溪溪,怎么不让孩子的爸爸过来?”蓝恩沁从男子眼里看出了脉脉深情,羽溪的身影走到哪,他的目光就跟到哪。 “他是寒澈,霊家二少。”简单一句话说明了他的身份,却也撇清了关系。 寒澈没想到羽溪的母亲竟然会成这幅样子,他虽然没见过却也听过她的盛名,是红极一时的美人。他怀疑这次来是不是个错误,羽溪的妈妈成为这样和自己的母亲脱不了干系,他们还能有未来吗? ☆、第八十六章 孩子真相 “妈,你坐下,我……我给你看看脚。”地上还有点点血迹,刚进门那一幕还是让羽溪心痛。 当她看到母亲无知觉似的踩在尖利的碎玻璃上,她恨不得把荼青云杀了,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是连禽兽都不如啊。 羽溪看到脚底下长长短短的口子,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妈妈一定是常常扎到脚,许多口子已经愈合,但是透过没有多少肉的皮肤还是能看到里面的瓷片。 羽溪背过身去,翻找可以夹出碎片的工具,怎么也找不到。这间屋子里的摆设少的可怜,大概是都被妈妈砸了。 “溪溪——”寒澈走过来抱住慌乱翻找的羽溪,把手中的镊子递给他。其实一进门荼青云看到里面的景象就让人去拿了工具。 羽溪背对着蓝恩沁抹了把眼泪努力扯出一个笑转身,“妈,找到了,你忍着点。” 她左手握着蓝恩沁细瘦的脚踝,右手拿着镊子抖的不成样子,怎么也对不准伤口。她抬头冲蓝恩沁笑笑,努力平复自己发抖的心,还是对不上。那一道道口子就像划在她的心上,她下不去手。 “溪溪,让我来……伯母?”寒澈抓住羽溪颤抖的手,征求般的看向蓝恩沁。 “嗯。”蓝恩沁点点头。她看得出来,这个男子是真的爱羽溪,只是,估计女儿放不开不接受人家。 “我想跟我妈单独待一会儿。”话是对着门口的荼青云和寒夫人说的,羽溪知道,母亲看到他们一定会很难受。 荼青云刚想出口的话被羽溪一句话堵回去,无奈的转身,脚步有些虚浮,不再硬朗威严。 看到那两个人走后,羽溪叫佣人收拾好房间扶着蓝恩沁坐在床上,寒澈站在一旁有些尴尬。刚刚羽溪说要和妈妈单独待一会,话是对着荼青云和母亲说的,那时他还在给蓝恩沁处理伤口,现在伤口处理完了,他是不是也该走了。 “谢谢你,小澈,你不介意伯母这样叫你吧?”蓝恩沁看得出女儿对寒澈的态度,不冷不热,她知道这是跟自己有关。 “不介意,伯母。”寒澈头一次这样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有点女婿见丈母娘的感觉。 “妈,你先喝口水。”羽溪端着一杯水走过来,显然没有寒澈的份。 “小澈别站着,坐。” 羽溪不满的看着寒澈,他什么时候跟母亲这么熟了。 “外婆,沐沐也要坐。”蓝沐沐很会看眼色的挤 到羽溪和寒澈中间,拿过蓝恩沁手里的水杯给她呼呼,“外婆,沐沐给你吹吹就凉的快了。” 蓝沐沐成功的把蓝恩沁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暗地里冲羽溪比了个胜利的姿势。 “沐沐真乖。”蓝恩沁慈爱的拍着蓝沐沐,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溪溪,沐沐他爸……”想到孩子还在又住了口。 “沐沐没有爸爸,只有妈咪。”蓝沐沐像个小大人一样开口。 “妈,沐沐是我在孤儿院领养的孩子。”知道妈妈会误会,会多想,羽溪急忙跟妈妈解释。却不知欣喜的还有一个人。 当寒澈听见羽溪的话时,心中的狂喜恨不得抱着羽溪转个圈,蓝沐沐不是羽溪亲生的,那羽溪就没有嫁人,他是不是还有机会? “妈,你这些年……”羽溪想问妈妈这些年是怎么过的,看到母亲虚弱的面容又停住了,这些年,妈妈肯定生不如死,定是不愿在回想过去痛苦的日子,一如她选择了丢掉那三年的记忆。 “罢了,溪溪,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现在有你,有沐沐,就好。”经历这么多,蓝恩沁已经看清了一切。 她与荼青云的结合本就是被逼无奈。 当年在晚宴上,她与荼青云都被下了药,然后醒来后就是两人赤条条的纠缠在一起,众宾客都知道了,为了堵悠悠之口,父母只能让他们俩结婚。她知道,荼青云一直爱着寒夫人,而她亦有自己喜欢的人。 只是她没想到,荼青云跟自己结婚后竟然计划精密的慢慢掏空‘琅’的权力。蓝恩沁是蓝家独女,也是四大家族之一‘琅’的继承人。加之她美若天仙的容貌,当时很多人谣传是荼青云下的药,这可是一举多得,既可抱得美人归又可得到琅的权势。 但是,正因为蓝恩沁相信荼青云的正直,而且她知道荼青云爱的是自己的好姐妹寒夫人,所以才对他没设防。 起初几年里,包括蓝恩沁怀孕后,荼青云对她呃照顾是无微不至,俨然是人人钦羡的模范丈夫。而且,他对女儿的疼爱,她也看在眼里,她以为时间会慢慢磨平他们心中的隔阂,而她也在努力忘却自己心爱的人,把他当做真正的丈夫。结婚后几年她的体质开始下降,处理帮派的工作量巨大,身体的不适让她不得不放手给荼青云。 当时,她只以为是生了孩子后留下的病根,现在想来,荼青云是从开始就算计着,连他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她的日常饮食里肯定是被他动了手脚的,不然他们 都是从小训练,体格比一般人强壮,怎会突然就一病不起了。 当她醒悟着实已晚,她知道荼青云迟早会对自己下手,没想到他竟然狠心到在女儿生日时把女儿推向死路。 女儿“死”后,她眼睁睁看着荼青云和寒夫人恩爱甜蜜,无能为力的看着荼青云把‘琅’的全是一点点吞掉然后捧着送到寒夫人手中。她知道,要想活,必须做到让寒夫人折磨的痛快。 所以,她在一次被寒夫人折磨后疯了,这一疯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里,她装疯卖傻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容颜,终于寒夫人似乎把她淡忘了,倒是荼青云开始渐渐来看她。 她不知道荼青云是想来看她笑话还是什么。她一直想问,他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害她?后来想想,估计是以为那药是她下的,他许是认为是她生生拆散了他们俩。 现在,她的女儿好好的站在她面前,她什么都不想不恨了。她不想她的女儿生活在仇恨里。他们的幸福来之不易,女儿不懂得抓住,她得帮她。 ☆、第八十七章 下跪 “溪溪,去帮妈妈收拾下东西。”蓝恩沁支开羽溪,冲蓝沐沐努努嘴,蓝沐沐很是知趣的跟着跑去,“妈咪,沐沐帮你。” “小澈,伯母也不拐弯抹角了,你喜欢溪溪吗?”蓝恩沁这辈子没有得到幸福,她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羽溪身上,她看得出,寒澈看羽溪的眼神不一样。她隐约从两人的神情中看出,他们之间有剪不断理还乱的过往。 “我,伯母,我和溪溪,其实,我们在一起过。”寒澈知道蓝恩沁把羽溪支走是有话对自己说,他以为她会让自己离开羽溪,毕竟伯母现在这个样子是母亲一手造成的。 “我们曾经还有过……一个孩子,只是……后来因为种种事,溪溪就离开了,对不起,伯母,是我没照顾好溪溪,可是现在溪溪恐怕……”寒澈比任何人都想留溪溪在身边,可是,他现在也是最没资格的。 蓝恩沁又岂会不知道寒澈心里想的是什么,她不想去理会他们以前发生了什么,她只要她的女儿幸福。人不能老活在过去,要学着往前看。 “小澈,我知道你顾忌什么,溪溪从小就没有父母的疼爱,她能走到这一步我已经很满足了。小澈,我不想溪溪生活在仇恨里,更不想溪溪为了我毁了一生的幸福,我已经是半个入土的人了,我不管你是谁的儿子,我只想找一个能给她幸福的人陪伴她,你能给溪溪幸福吗?”二十年的折磨,蓝恩沁已经心瘁力竭了,她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原以为她这生再也见不到她的女儿了,老天能让她在有生之年见到羽溪,就是天大的恩赐了。她不求能儿孙满堂享齐人之福,她只要她的溪溪幸福。 寒澈理解蓝恩沁的心,想替母亲道歉的话被他咽了回去,很少能有女人像蓝恩沁这样豁达,他若是在道歉那是侮辱了这样一个心胸博大的女性。 “伯母,我这辈子只认准了溪溪,不管溪溪喜不喜欢我,我都会照顾她一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寒澈多想把羽溪的前世今生都约定下,那样他们就不用像这一世一样那样辛苦了。 溪溪,若是你不要我的幸福,那你给我幸福可好? “妈,你是决定要离开了吗?”羽溪整理好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整理的,手里仅有一个很小的行李箱。 “伯母,那我先走了。”寒澈看到羽溪过来跟蓝恩沁到了别,“溪溪——”寒澈突然揽过溪溪在她的唇上落了一个轻如羽毛的吻。不顾蓝羽溪的愤怒与尴尬挥手道别。 既然蓝恩沁默许了自 己和羽溪在一起,他又怎会错失了亲近羽溪的机会。 “溪溪,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蓝恩沁拉过还在生气的羽溪,这俩孩子,明明都对对方有感觉却一直拧着。 “溪溪,你是因为妈妈才不接受寒澈的吗?不管怎样,我希望你跟着自己的心走,妈妈这辈子没什么心愿,只希望你能幸福快乐。溪溪,妈妈看的出,寒澈是那种能用生命来保护你的人,不要因为一时的犹豫错过了后悔知道吗?” “妈,我们不可能的。”羽溪就知道妈妈要跟她谈论这个事情,看来寒澈是接到妈妈同意的“圣旨”了,不然不会当着妈妈的面吻自己。 “溪溪,我不希望我们这一辈的仇恨延续到你身上,妈妈都放下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吗?”蓝恩沁语重心长的说,她为了女儿可以做任何事,二十年的疯傻都过来了,其他的算什么。 “妈,我们先不谈论这些,今天我们就走好不好?”她一刻也不想在这待下去,不然她不敢保证会不会再见到那张虚伪可恶的嘴脸时作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羽溪扶着蓝恩沁走出屋子,蓝恩沁已经有二十年没有晒过太阳了,她几乎忘记了阳光的味道。蓝沐沐在另一边牵着外婆的手,平常蹦蹦哒哒走路的性子也稳了下来。 “你要去哪?”威严的声音,羽溪听着厌恶,头也没回继续扶着蓝恩沁向前走。 “你以为你能轻易走出去吗?”荼青云再次开口,声音里已经带有不悦。 羽溪停下脚步转过身,挑眉看着这个被称为父亲的人,“你想怎么样?再派人杀我一次?” “子迷,你太没礼貌了,这是你对父亲的态度吗?”荼青云不知什么时候拄上了拐杖,拐杖随着说话的每一个字音拄的地砰砰作响。 “父亲?你也配?你知道什么是为人父吗?你知道什么是为人夫?荼青云,念在你给了我一半生命的份上,我不找你算账,你别到自己贴上来!”羽溪话说的很难听,她从没对任何人这样极尽嘲讽过,对他她就是不能平静。 他怎么能在那样对待母亲和自己以后还冠冕堂皇的说他是她父亲。 “荼青云,我真好奇,你跟她这么多年她就没再给你生个孩子?还是那个孩子也被你杀了?”羽溪知道这句话伤人,她不是不想顾忌寒澈和妈妈,可是,她就是沉不住气。 “子迷!你在说些什么!这么多年就没人教你什么叫尊敬长辈吗?”龙头拐杖敲得地发出阵 阵闷哼声。 “你忘了,我是有人生没人养吗?”呵呵,真可笑,他竟然在这跟她谈论尊敬长辈。 “溪溪,犯不着生气,我们走吧。”蓝恩沁拉了下羽溪,她知道女儿是在为自己鸣不平,可是她不想追究了,有些经历,痛一次就行了,没必要再去回忆痛第二次。 “恩沁,劝劝子迷,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吧。”荼青云看到风华不再的蓝恩沁,一股酸痛涌上心头。他并不知道连佣人都欺负她,每次他去看她,她都会惊慌害怕,甚至当着他的面做出自残的举动,后来,他就只在院外,遥遥的透过窗户看她。 远远的距离,他并不知道她已经瘦到这步田地,今天他看了也是下了一大跳,若是羽溪不会来,是不是她最终会饿死在屋子里?他不敢想。 “妈,我们走。” “恩沁,我们也算是做了半辈子夫妻,我知道这些年我对不起你,也不求你原谅,今天我只想让你们陪我吃顿饭,就一顿饭。”说着,荼青云竟然扔了拐杖扑通跪在地上。 ☆、第八十八章 演戏(一) 这是演得哪一出? 羽溪看看寒澈,又看看蓝恩沁,猜不透。 “你是要宣布跟那个女人结婚还是同居?”羽溪觉得她现在说话越来越毒辣了,“你要是想庆祝的话我和妈妈也不是小气的人,毕竟这也是件好事,不过,看在咱做了八年父女的面子上,我告诉你,寒夫人手里可没权了,你要是冲着权势跟她好,还不如巴结巴结她儿子。”羽溪怎么恶心他怎么说,不管荼青云是演戏还是真心,从她看到妈妈在岛上的遭遇后,那仅剩的一点父女之情彻底消失殆尽。 “妈,既然人家诚心邀请,咱也不能抚了人家面子,走吧。”羽溪扶着蓝恩沁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荼青云,越过她走过去。 她不管什么承受不承受的起,荼青云跪的是妈妈,他以为这一跪就能把过往的而一切磨平了吗?他就是跪死了,都弥补不了妈妈这些年受的苦。 荼青云听着自己女儿的冷嘲热讽,看着那瘦骨嶙峋的而背影,跪在地上的身子像抽去了筋骨,怎么也起不来。 寒澈没有看旁边的母亲,他不知道母亲有没有爱过父亲,还是说跟荼青云一样,结婚只是为了得到权力。毕竟是羽溪的父亲,他搭了把手扶起来,那声伯父没有叫出口。因为他不知道对一个跟自己母亲不清不白的男人该用什么称呼。 加蓝沐沐六个人坐在饭桌前,餐桌不大却清冷的很,蓝沐沐在给外婆讲笑话,搞怪的表情逗的蓝恩沁掩嘴直笑。 寒澈坐在羽溪另一侧没有跟母亲坐一起,荼青云坐在主位上,寒夫人陪在下手。好像羽溪和蓝恩沁是客。 “子迷,长长这个,在岛外是吃不到的。”荼青云给羽溪加了块鱼,确实在外面没见过。寒澈看到鱼肉上面调味的葱花,想伸手拦住还是忍住了,毕竟荼青云是长辈,而且,羽溪定不会领情。 蓝沐沐跟羽溪一个德性,喜欢吃虾,却又懒得剥,蓝恩沁难得像今天一样开心,手里的虾子还没剥完就被蓝沐沐张嘴一口咬去,惹的她笑眯了眼。 “哇,是谁这么坏给妈咪夹这个菜?”蓝沐沐嘴里塞满了虾子含糊不清的说,但足够让在座的每一人听清楚。之间他嫌恶的用筷子夹出那块刚放进羽溪碗里的鱼肉,像甩苍蝇一样甩进垃圾桶。 荼青云脸上有点挂不住,可是那毕竟是一个小孩子,自己不能把他怎样,更何况还是子迷的孩子。 “沐沐,告诉外公,妈咪为什么不吃这个菜?”荼青云努力扯开 皮笑肉不笑的脸显得温和些。 蓝沐沐正和蓝恩沁比赛谁剥虾子剥的快呢,那还顾得上他,头不抬眼不睁的回了句,“你笨啊,妈咪不吃葱花。” 突然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抬头询问的看着一旁的蓝羽溪,“妈咪,刚才是哪个跟沐小爷说话,竟敢自称是小爷的外公?看小爷不打得他鼻青脸肿。” 羽溪知道沐沐这是在给妈妈报仇呢。来岛上发生的一切蓝沐沐都在场,佣人怎么欺负蓝恩沁,蓝恩沁怎样被逼得在这装疯,他随时一个六岁的孩子,却比一般人早熟。在孤儿院见惯了人情冷暖,他知道外婆在这里受了很多苦,而那个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假装喜洋洋的大灰狼。 荼青云尴尬的笑笑,夸孩子真有趣。本来想给蓝恩沁夹菜的筷子在半路折了回来。 一顿饭,除了蓝沐沐外,剩下的所有人都吃的索然无味,简直是煎熬。 “好了,饭吃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吧。”羽溪早早的放下筷子,碗里的东西一点没动。她嫌脏,因为被涂青云夹过来的菜碰过。 “不急,还有甜点没吃呢。”涂青云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忍下了所有的讥讽,显得无比热情,难道这算是看他们要走了装个好人送个人情外加盛情款待? “我要是说不吃要走,你,不是又要跪了吧,涂青云,我该崇拜你还是膜拜你……” “溪溪……”羽溪的话说了一半被寒澈打断了。 “放心,我就是再怎么恶心你,我还得看我妈的面子,你那再一跪我妈可是受不起。”羽溪没有理会寒澈继续往下说。不管荼青云想玩什么,她都奉陪到底。她正愁没法子帮妈妈讨回公道。 羽溪给蓝沐沐擦了擦嘴,然后抱着坐到一边的沙发上,这沙发竟然还是她小时候的那套,上面还有她小时的涂鸦。羽溪抽抽嘴,不知道是不是荼青云为了演戏打亲情牌故意从哪个角落里临时找出来的。 “说吧,有什么事,说完了我好赶紧走,这里的空气我闻着恶心。” 岛上的天气比陆地冷一些,海风吹着有些阴潮。羽溪脱下外套给妈妈披上。寒澈见状脱下自己的给羽溪。蓝沐沐也跟着凑热闹非要把自己的小外套给羽溪穿。他们就像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别人怎么也插不进去。 从始至终,寒夫人都保持沉默,羽溪还是从她眼底看出了不甘。为什么?寒夫人带自己到岛上一定是有阴谋的,不然她不会这么痛快的答应了。 “子迷……” “荼子迷死了,二十年前被鲨鱼吃了,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蓝羽溪。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今天就是荼子迷的忌日。”羽溪怒声打断荼青云的深情而无奈的呼唤。 “呵,早忘了吧,要不要我提醒你,今天还是荼子迷的生日?”看着荼青云变青发紫的脸,羽溪心底生出一种无由来的快感,怎么几句话你就受不了了?荼青云,妈妈受的苦你就是是一百次一万次都不够。 “子……羽溪,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我这个父亲做的不够格,今天我真的没有别的,就是想和你说说话。要是这样说你能好受些你就说,是在不过瘾你打我几下也行。”荼青云转了性,不论羽溪说什么都是一副好爸爸的样子包容女儿。 “荼青云,虽然我不承认你是我父亲,但是血缘骗不了人,我不会打你,尊老我还是知道的,就是在大街上有只狗咬了我,我还能跟狗一般见识不成?”这句话说狠了,寒澈的手握上羽溪的,他感觉到羽溪手心湿漉漉的一层汗。手指都在颤抖。 羽溪现在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不是她六七不认,她是真的失望死心了,要是荼青云没什么手段放她走,也许他们还能保留一点父女情分,可是荼青云偏偏期望能通过这层情谊来得到点什么。 荼青云努力保持着脸上僵硬的微笑,“沐沐,来叫外公。”大的不行,他转战小的。 你以为蓝沐沐时吃素的?蓝沐沐挣脱开羽溪,颠颠的跑过去,在离荼青云还有一步远的地方停住了,“妈咪,这个老头是谁?他是不是傻啊,怎么老叫我叫外公啊,小爷是原则的人,不跟你老头一般见识,要是下一次再敢叫小爷叫你外公,小爷先打下你门牙让你说话跑风,哼哼——” ☆、第八十九章 演戏(二) “唉,这人要是犯错就成千古恨,羽溪,父亲也老了,斗不了了,当年确实是父亲不对。可是父亲我也是有苦衷的。”荼青云好像是一个守密多年的守护者,承受了太多的不信任,委屈的很。 “当年,我是为了你好才把你送出海的,也是为了我们整个‘琅’。你想想,百年来出了你一个特殊能量的拥有者,各大帮派肯定会聚集到‘琅’引起一番恶战,我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只有让各帮派认为你死了,他们才不会再来。”瞧瞧,经他这样一说,羽溪倒成了为家族牺牲的大英雄,真是死得其所,可惜没了死了。 羽溪没接话,等着荼青云继续他的深明大义,既然话都开始说了,那么最终目的不久也就露出来了。 羽溪表现的很是吃惊,好像被涂青云牺牲小我顾大我的大义之气镇住了,连蓝沐沐也很配合的张大了嘴巴,小手像刚回过神来一样,赶紧把能塞下个鸡蛋的嘴巴捂住。 “当年,我本是都安排好了的,假装买通雇佣兵其实真正的协议是把你送去安全地带,等人们忘却了这件事,再把你接回来,没想到,没想到,那天竟然发生了海难。父亲每次面朝大海就会看到你哭着喊着在水里向我求救啊,我的心也疼啊……”荼青云在那里滔滔不绝。 “我知道羽溪你恨我,恨我对你母亲不好,是我错了,我误会了当年是……唉,不提也罢。”荼青云完全是一副悔恨终生的样子。 羽溪陪在一边跟着演,快了,荼青云就要演不下去了。 其实,荼青云现在也看透了。当年他为了寒夫人不惜杀女害妻,他掏心掏肺的把‘琅’的势力一点点挪空,现在他得到了什么? 在寒夫人眼中,没有什么比权势更重要,与蓝恩沁相处久了他反而发现了恩沁的好。只是觉悟太晚太晚了。蓝恩沁心已死,她能活着全是为了能有机会见一眼女儿。 现在,若是他们都走了,那岛上就只剩他一人了,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人一上年纪就看开了许多,名利权钱都是身外之物,一家人和和美美才是最好的。上了年纪的人最怕的就是孤独,寒夫人是绝对不会耐得住寂寞陪他在一个孤岛上度过余生的。 况且,他年轻时也得罪了不少人,不然也不会选在一个远离人烟的荒岛上居住。当时他掏心掏肺的把所有都给了寒夫人,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寒澈的。若外界的人得知了他的住处,找他报仇的一定不少。 “羽溪,不管你怎么恨我,我们都 还是父女,若是你让我死,我二话不说,可是我想补偿你们娘俩,我知道你不屑,你想我是假惺惺也好,什么也好。你是我女儿这是不变的事实,外面的人对你再怎么好,他们毕竟是外人。”苦口婆心,还真是谆谆教导。 羽溪在心里冷笑,她相信,就是一个敌人都不会对对方这么狠,她的父亲,竟然还能顶着那张老脸说他们是亲人。 “想说什么你就直说吧,妈妈累了需要休息。”羽溪看到一旁有些疲惫的妈妈,她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中,妈妈一定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二十年来过的简直是非人的生活。 “溪溪,爸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咱们是一家人。我知道你是一定要带着你妈走的,我不强求,只希望你能抽时间回来看看,爸老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荼青云叹口气,有种当年一去不复返的悲壮。“说不定那一天就有寻仇的人找上门来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就这样了,可是我遗憾啊,我要看到你幸福才能闭上眼啊。” 羽溪很想说,只要没有他在,她就会很幸福,还是忍住了,毕竟是她父亲,即使她不愿承认。她不懂,当年那个让她崇拜的父亲去哪了,难道说,一个人真能隐藏本性一装就是几年? 羽溪等着他下面的话。果然进入正题了。 “溪溪,爸听说你有黑手党20%的势力,爸爸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借几个人……”荼青云想,这不能着急,要慢慢来。 “这倒是不难,只是……看来你真是老了,你不知道现在掌权的是你当年的死对头的侄子吗?其实你要借人,最好的还是该跟你最亲的寒夫人借,想当年你帮了她那么多,借几个人相信寒夫人一定不会小气的,对吧,寒夫人?”羽溪把问题给撇回去,她怎会不知道荼青云打得什么算盘。 要不就是借助黑手党的势力帮寒夫人重建势力,要不就是自己用。 “羽溪,你真会说笑,现在我退居幕后了,事都是澈说了算。”寒夫人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她养了两个儿子,没一个和她心的,都被这个小狐狸勾去了。 “哦,我怎么忘了,寒澈?” 寒澈哑巴吃黄连,怎么说着说着又转到自己身上了。 “爹地,你们在说什么?是要动沐沐以后的财产吗?不许不许,爹地说现在都是沐沐的只是爹地替沐沐保管,你们怎么能不稳沐沐就随便乱动人家的东西呢?”蓝沐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口一个爹地叫的寒夫人心抽抽的,哪来的野孩子, 坏了她的好事。 本来她想通过荼青云的手把寒澈手里的势力分一部分过来,这野孩子出来搅和什么。 “沐沐乖,大人说话小孩不许插嘴哦。”寒夫人耐着性子扯开个笑脸。 “呜——妈咪,这个老奶奶是谁?笑得好渗人啊,呜——吓死我了——”蓝沐沐转身抱住羽溪呜呜的哭,羽溪表示无奈的向寒澈耸耸肩,眼底的笑意被寒澈捕捉到。 “爹地,你要说话算话,不能随便动沐沐的东西哦,不然我就不让妈咪嫁给你。”这小子还会恩威并施。 寒澈表示无能为力,谁都知道,溪溪对他来说最重要,这小子都用溪溪威胁他了,他也没办法啊。 ☆、第九十章 永远的守候(终) 最终,羽溪还是带着蓝恩沁走了。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心荼青云的算计,她看得出妈妈的身体拖不了多久。 “妈,我带你回家。”羽溪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睡着的母亲,再多的坚强终于不用掩饰,她放低声音哭出来。 寒澈揽过她,让她靠在自己肩头,“溪溪,别忘了你还有我。” “寒澈,你说妈妈是不是撑不了多久了。”妈妈靠在她身上,她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一丝重量。下陷的脸颊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光彩夺目。 “不会的溪溪,你跟伯母刚团聚,伯母肯定舍不得离开你。”寒澈从没见过这样脆弱的羽溪,就算是那次孩子没了,她也没有剥开坚强的外衣。 羽溪哭累了,她不知道该给妈妈治病留下她,还是……因为这一世,妈妈活的太苦太苦,她不能想象妈妈这二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若是她肯定坚持不下来。 到了公寓,羽溪没舍得叫醒妈妈,抱她进去又怕惊醒她,就坐在车里等蓝恩沁醒来。她知道,二十年,妈妈一定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寒澈心疼羽溪也跟着等,这一等就是大半晚上。他有好多好多话想跟羽溪说,却明白不是时候。 在睡眠最深的凌晨时,羽溪让寒澈尽量轻的抱妈妈进去。她不能在车上坐一晚,不然妈妈醒来知道她为了她坐了一晚,心里更加难受。 羽溪一夜无眠,再三思量后找了斯诺,若说妈妈活下来的唯一希望,就只有斯诺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按铃,羽溪正在准备早餐,是寒澈开的门。 看到外面的人,尽管不情愿,寒澈还是侧过身子让他们进来了。 斯诺这次没有像以往一样大呼小叫的捉弄羽溪,羽溪出来一看,竟然连老狐狸都惊动了。这是说妈妈有救了吗? “溪丫头,你妈呢?”斯老狐狸眼神有些飘忽,是羽溪看不懂的神色。 “妈妈应该还在睡,我去叫妈妈起床……” “不用,让她多睡会儿,我上去看看。”老狐狸少了斯诺的妖孽魅惑,上楼梯的腿不知怎的有些不利索。 羽溪感觉老狐狸说自己妈妈的时候有一种情愫,深埋在心底的情愫。 “好了,小溪溪,别猜了,再眨巴眼睛都要抽了。”羽溪一想问题就会不停的眨眼。 “你妈是狐狸老爹的初恋情人。”斯诺平静的说出来,把羽溪和寒澈吓到了。 “那你……” “想什么呢,我可不是你哥,我爸和你妈那时候都清纯着呢,后来,后来估计你也知道他们是怎么没在一起的。”斯诺似乎还有点惋惜。 羽溪不是没听过妈妈和涂青云是怎么结婚的,只是那那药,呵,看来是寒夫人下的了。 这个女人真的是步步算计,她下药嫁祸给妈妈。然后让涂青云为她从妈妈那里偷龙转凤把势力一点点掏空。他们一家都毁在那个女人身上。 羽溪一行人上楼的时候看到两个长辈分坐在床两头,似乎还有些尴尬。斯老狐狸遇上了蓝恩沁,嘴巴也磕巴了,说话也说不顺,看得斯诺在心底直乐,没想到爸也有这一天。 “斯叔叔,我妈怎么样?”等老狐狸出来,羽溪抓住他急切的问。 “溪丫头,你信你斯叔叔不?” “斯叔叔,您是哪里的话,谢谢您肯为了我妈跑这一趟。” “叔叔我想带着你妈住到我那里去,也方便给恩沁调理,你们做儿女的常来看看,你妈最重要的是心病,心结解开了,没有叔叔治不了的身病。” 羽溪跟着在老狐狸那住了几天。那里风景真的很好,在那样的地方住会让人有种霍然开朗的感觉。 寒澈不顾斯诺刀子般的目光陪着去的,现在的羽溪正室需要人陪的时候,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机会给斯诺。 “溪溪,小澈,你们过来。”蓝恩沁的面色明显好了起来,身上也开始长肉,脸上恢复了光泽。 “溪溪,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要知道,找到一个真心待你的人不容易,我跟你斯叔叔这一错就是错过二十年,人这一生没有几个二十年,好好把握住幸福。”蓝恩沁把羽溪的手放在寒澈手心,“小澈,伯母说不恨你母亲是假,但是,我愿意为了溪溪抛弃一切,我把溪溪交给你了,你一定不能再让她受委屈……” 羽溪看着给自己托付终生的妈妈,觉得怪异,“妈,你今天怎么了,你就这么想把我推出去啊。” “溪溪,不是妈妈推你出去,是你自己躲在龟壳里不敢出去,妈妈要跟你斯叔叔去环球旅行,所以,妈妈希望回来时能抱上孙女。”蓝恩沁是真放开了,人生有好多事要做,何必纠结于无关紧要的呢。 看到蓝恩沁走远,羽溪还没来得及想自己的心,寒澈就抱紧她,“溪溪,答应我,让我照顾你好吗?” “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的。”羽溪掰着他的手,想逃出来。 “溪溪,有时候你真冷血的可怕,你明知道我心里所想,却永远淡漠凉薄的装作不知道,溪溪,你有爱过我吗?” 良久的寂静让寒澈的心忐忑不安。 “有,但是现在我的心关了,不敢再爱了。” 寒澈多想说:溪溪再给我次机会。 但他知道,羽溪现在就在自己的壳里不出来,他需要耐心的而在壳外面敲打,他相信,在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比他对羽溪的爱深。 溪溪,我一定会让你再一次为我敞开心扉—— ------题外话------ 谢谢看书的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因为摇情忙着考试,这本书只能匆匆完结了,这是摇情的第一本书,有很多不足之处,灰常感谢一路陪摇情的亲们,摇情下一个文文很快会出炉,新文改掉了旧文的诸多不足之处,而且男主绝对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别扭毒舌男。再次感谢,三鞠躬,再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