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型服务端》 第一章一切的开始 狭小的游戏室里,充斥着烟味以及仿佛馊了的潲水一样的汗味,一堆堆有着或红或黄头,一看就不是正经人的少年,挤在一台台机器前大呼小叫。 林同书也在这些人中间,面对着一台拳皇97的老旧机器,紧抿着嘴,隐藏在加膜镜片下的眼睛,闪烁着不知是灯光还是什么的色彩,手中狠狠转着手柄,按钮像跳跃的钢琴键,只不过奏出的却是暴力的乐章。 “同书,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一个黄头的少年挤过来,嘴里叼着半截烟,含糊不清的叫道。 “一会儿吧,等币打完着!”林同书头也没回,边说着,边狠狠一拍,整台机器都仿佛跳了一跳,老朽的零件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黄毛少年挠挠头,看了看身后墙上挂着的钟,那里正指着六点,“等你打完,天都要黑了,回去晚了被我爸妈找到这儿来,你倒没什么,我可就死定了。” 林同书没有说话,依然在用力拍着机器,仿佛有着满腔怒火,在顺着那霹雳砰隆的闷响泄出来。 见他这个样子,知道内情的黄毛少年叹口气,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总也出不来。 这时,又一个毛色不正常的少年挤过来,拍了拍黄毛的肩膀:“阿青,同书走不走啊?” “他说打完币再走。”阿青摇摇头,无奈说道。 “靠,等他打完天都黑了,别管他了,我们先走,一会儿我还有个饭场对了,你去不去,和我家那片儿的黑哥一起吃饭,我跟你说过他吧?就是前几年,一把砍刀把朱老大连几个小弟砍成残废的那个黑哥,上星期才从里面被捞出来,我可是好不容易搭上这条线,哥们喊你一起,够意思吧?” 这个少年絮絮说着,浑身上下都是叛逆的味道,和阿青一样叼着根烟,吊起的眼角、扁平的大脸,让他看起来好像一只没睡醒的蛤蟆。 阿青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便对林同书叫道:“同书,既然你要打完币再走,那我和王就先回去了啊对了,晚上如果我妈给你家打电话,你可千万别把我成绩说出去,我成绩还没改呢!” “嗯!” 林同书鼻子哼了哼,算是答应,阿青与叫王钟的少年,对他的态度见怪不怪,三人自小就认识,知道他性格有点不着调,一到不开心的时候就不喜欢理人,能哼一声算是很给面子了。 等到两人勾肩搭背的离去,这小小的一片地方,除 了一两个经过的小学生,会驻足一会儿,羡慕羡慕林同书打游戏的熟练技巧之外,再也没人来打扰。 墙上的钟,被游戏室吵杂的噪音所掩盖的秒针走动声,似慢还快,滴答滴答走着,上方天花板开的天窗外,黄昏颜色渐渐退去,黑暗如扯动的纱,爬上天空。 “嗡——!” 一声不易察觉的轻响中,因黑夜到来而幽深诡秘的室内突然一亮,布满清冷光辉——电灯打开了。 这骤然而起的亮光,使似乎全心沉浸在疯狂摇摆手柄、拍击按扭的林同书,猛的清醒了过来,手不由一顿,对面机器中正在压着克里斯连绵进攻的爆八同时停了下来,顿时被克里斯抓住破绽开始反击,只是几个呼吸,只有半管血的爆八就被一串连招干掉。 伴随着惨叫,鲜红的game0ver大大的浮在屏幕上,像血一样刺激着人的神经。 林同书轻吐口气,抬起手,刻意留长的小指甲挠了挠脑袋,出沙沙的声音,一双被厚厚镜片隔住的眼睛,看向墙上的钟,那里正指着7点40。 “还打吗?” 旁边用副把的一个不良少年,许是终于赢了林同书一次,颇有些志得意满的样子,歪着脑袋吊儿郎当的问道。 林同书没有答话,怔怔不知想些什么,半晌后自口袋摸出最后一枚游戏币,慢慢摩挲着上面的花纹,愣了一会儿,突然屈指一弹,游戏币“嘣”的一声脆鸣,化为一道银线,噗的打在那个不良少年肩膀上,顺势滑进了他的上衣口袋。 “不打了,给你吧!” 说罢,林同书拿起地上斜放的书包,随意搭在肩上,转身便走。 虽是白得了一个游戏币,但林同书这样赠送的方式,却让不良少年有种被人施舍的侮辱,他面色不善的瞪着眼睛,摸摸肩膀被币打中的地方,顿时怒从心头起,上前一把按住林同书的肩膀,咬着牙嗤笑道:“小王八蛋,挺嚣张啊,抛币的姿势挺帅啊,急着走干啥,跟哥们出去联络联络感情呗?” 这个不良少年似的家伙叫疯狗,当然那只是外号,虽然一副小**的模样,可实际年龄已经往30奔去,好歹也在社会上混了几年,平时仗着够狠,纯一滚刀肉,在北城环城地界儿很吃得开,就算环城那边几个大哥,见到他也得叫上一声哥。 今天他也只是一时兴致,跑到南城来玩耍,谁知道居然在这小小的游戏室里,被人丢币消遣,只是想一想牙就痒痒。 这番明显不怀好意的话说出来,疯狗也不准备听林同书辩解,胳膊顺手一拐,卡住他的脖子,就要把他拖到外面去,好好亲热亲热。 谁知道脚步还没迈出去,肋下猛的一阵钝痛,就好像有人拿着胳膊那么粗的钢管,对他胸口抡圆了就是一棍,还没惨叫出声,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腾云驾雾一般,“呼”的一声飞了起来,“砰”的摔出了门外。 “靠!”伴随着一声物体落地的闷响,疯狗这声惨叫才出口,一时疼的面目狰狞,哆嗦着趴在门口半天爬不起来。 这时,整个游戏室里沉迷在电子游戏中的少年们,这才现打起了架,吵杂的噪音息声,安静的落针可闻,一双双眼睛,亮晶晶带着丝丝惧怕的看向林同书。 被众人目光围绕着,林同书却一点表情都欠奉,默默抖抖衣领,依然拧着他的书包,走到还哼哼唧唧爬不起来的老狗面前,蹲下,拍了拍那疼得抽搐的脸,问着:“还联络感情吗?” “呸!” 疯狗倒也硬气,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就被扔出门外,他竟也不求饶,林同书话刚出口,他一口浓痰吐出,狞笑道:“联你妈”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老狗脸上,那本来就扭曲的脸,顿时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抽了疯狗一耳光,林同书也不多话,摘下眼镜放进上衣口袋里,探手一提,抓住疯狗颈后皮,轻描淡写的把他提了起来,游戏室内本来默默看热闹的众人,立刻倒吸一口冷气。 人可不是狗啊猫啊之类的动物,这样提着颈后皮,只看疯狗那在路灯下,四肢紧抽,躯体弯如虾米,双眼暴突,好像要眦裂眼眶一样,张大嘴却不出声音的可怖模样,就知道该有多疼了。 提着一个大活人,却仿佛提着自己书包似的林同书,眯着眼睛看了疯狗一会儿,把个疯狗看得心惊肉跳,连颈皮上的疼也顾不得了——他分明从那双平静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意。 疯狗自认自己也算个心狠手辣,身手出众的角色,早年刚出道,一人一把片刀,凭着一股忿怒,在身中四刀的情况下,把学校里几个老大从厕所撵到校长办公室,把他们砍的哭爹喊娘,连连求饶——即使如此,其中有两个,一个被砍断手筋,成了残废,一个被削掉耳朵,左耳失聪,从此后走路七扭八拐,歪歪斜斜。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当有一天自己的生命被人轻松捏在手中,而自己却毫无反抗能力, 是这么绝望和操蛋的一件事。 疯狗再疯也是个人,蝼蚁尚且偷生,人哪有不惜命的。 察觉到自己是真撞了铁板的疯狗,忍住剧痛,嘴角嘶嘶抽着冷气,颓丧地叫道:“好,你狠,我疯狗认栽了。” 狠下心说出这话,他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羞愤欲死——混黑社会混的是什么,是面子! 今天他疯狗不但被一个中学生打的没有还手之力,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言服软,这个消息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县城里那些地下大大小小的大哥老板们知道,从今往后,他这名字可算是长脸了。 听到手里捏着的不良少年服软,林同书手一松,把他撂在地上,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眼镜戴上,在疯狗沾满了灰尘的头上拨了拨,“这才乖,学什么不好去学小混混,我给你币,你不想要就还给我嘛,整天见人不爽就吆喝着打打杀杀,到处挑衅,素质很低的。” 疯狗欲哭无泪,心里一阵怨愤:“吗13的,到底是谁打打杀杀了,到底是谁先挑衅啊,要不是你丢我币,我神经病啊去找你个学生的麻烦?妈我今天到底走了什么背字啊” 林同书自然不知道疯狗内心里那番怨怼独白,紧紧书包背带,在众人崇拜、畏惧的目光中,沿着路灯施施然往家走去。 等他的背影渐渐从视野消失,那一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疯狗,突然跳起来,冲周围还没散去的围观众人吼道:“看你妈啊看,都给我滚!” 围观人群顿时一哄而散。 疯狗拖着无处不疼的身体,像个被十八条大汉轮了大米的小白花一样,凄凄惨惨地挪进路边电话亭,往里塞了好几硬币,因为太使劲儿,还被投币口咬了下手指头,打通电话就抱着手指对话筒大吼,仿佛那里面是刚蹂躏了他的林同书,是他今天霉运的罪魁祸:“谁?谁你妈,你们都是死人啊?老大我被人打了,都给我抄家伙来南城,那小子往东大桥去了,背个书包,戴个厚眼镜儿,去把他给我堵住,老子今天要砍死他,要砍死他啊啊啊啊” 凄厉的哭号传进夜空,远处响起几声狗叫,端的是配合无间,相映成趣 走在回家路上的林同书,只觉得刚刚那一番拳脚后,这会儿神清气爽心满意足,竟然比马杀鸡还舒服,心道果然还是要有个出气筒,生活才会美妙,更美的就是那出气筒还是个小混混。 世上再没人比林同书更恨小混混的了,原因有两个: 一,他关系最好,感情最深的两个小儿,阿青和王,就是被小混混引诱学坏的,现在整天正事不干,仗着从阿青的叔叔那里学来的一身好功夫,两人见天儿想着投到哪个老大门下,也混个“哥”当当。 二,他暗恋的女孩,高二3班最漂亮最妩媚的女生,张筱荪,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学校门口大庭广众之下,亲热地挽着一个打扮的吊儿郎当,满头红跟个公鸡似的家伙,笑语嫣然地走了,全然不理会在她身后,碎了一地玻璃心的林同书。 这夺友之仇,夺“妻”之恨,怎能不让他怨意滔天,把全天下所有小混混都看做死敌。 想起这些恨事,林同书咬着牙,一拳打在路旁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上,他虽然看着不壮,但天生力大,照阿青小叔的话说,就是筋粗肉密,上好的练武材料,这一拳打下去,梧桐树顿时一阵摇晃,出每天林同书都能从楼上偷听到的那种床板摇晃的吱嘎声,听的人心急如焚,欲仙欲死。 气急败坏的林同书,正要再踹一脚,干掉这棵淫·荡的老树,突然“咚”地一声,一团在路灯下金闪闪的物事掉落下来,正砸在他脚边,物事是长方体,上面有个屏幕,下方是一排排按键。 “咦?手手机?” 林同书愣了愣,弯腰将这个从天而降的高科技捡起来,对着路灯看了又看,愣是没看出是啥牌子。 98年的内地,手机还是稀罕物件,也就只有那几个国外的牌子,整天广告播来播去,好认的很。 “这谁啊,真浪费,几千块钱就扔树上?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林同书想着,努力回忆起从电视广告上看到的使用方法,找到开机键,用力按了下去。 “嘀——!” 屏幕突然亮了,绿绿的荧光好像鬼火一样,林同书还没来得及高兴,嘴刚咧开,那手机两侧“咔”地弹开,伸出两条触手般的探针,对他手狠狠就扎了进去。 “啊!” 他疼得大叫一声,吓的疯狂甩着手,要把它甩开,但手机就像个水蛭,牢牢吸住不放,没几秒钟,林同书只觉得头一懵眼一黑,直挺挺晕了过去。 黑夜中的小路,没有一个人经过,安静的只有风声,路灯灯光不明原因的疯狂闪烁着,配着那紧紧吸附在林同书手上,绿光越来越亮的“手机”,仿佛香港电影里经典的恐怖片场景。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又是“嘀”地一声蜂鸣,一个死板生硬的合 成音,诡异的从手机里传出: “现高等智慧生命,经分析灵魂力量可与本产品匹配,系统初始化开始” “初始化完成,系统限制解除,系统加载开始加载完毕,抽取记忆,分析所在位面规则特性” “分析位面特性完毕,初步判定规则由时间、空间、物质、能量组成,属于全集然文明,基本原则:能量守恒,本产品特性修改开始,修改为数据化,以适应本宇宙” “特性修改完毕,系统限制开启,开始与目前接触高等智慧生命个体融合” “融合完成,系统格式化,初级ai休眠,能量释放,开始入侵此宇宙规则入侵成功,本产品数据化特性启动” 随着一声声合成音,那团绿色的光越来越亮,直到如太阳一般,才像极点爆炸一样,无声崩散开,丝丝不可见的光线、能量与讯号,迅于黑夜中扩散,蔓延向不可知的远方。 一些东西,被那扩散开的能量悄然改变,此时却没有任何人现到。 躺在地上的林同书,突然咂咂嘴,翻个身打起了呼噜,全然不晓得他一拳砸出个什么东西来,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变化,也许只有等他醒来,才会现,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至少,他眼中的世界不一样了。 西风呼号,东大桥上随着时间渐渐流逝,夜越来越深,人流慢慢稀少。 一群穿着花里胡俏的少年、青年,聚集在大桥上,在夜晚冷风中激灵灵打着寒战,个个缩成一团,全然没了两小时前,乘面包车飞奔而来,人人满脸煞气的威风。 桥头处,一个胖子吸溜了下被冻的红的鼻子,鼻音浓重的问着站在他旁边,胳膊包得跟个木乃伊残肢似的疯狗:“狗哥,别不是你看错了吧!等了半天都没见那个小崽子,要等到啥时候啊!剁完人还等着回家洗澡睡觉呢” 疯狗正悲愤的盯着自己手指看,那里,缠了块有小熊图案的ok绷,小熊嬉皮笑脸,撅着屁屁,正对狗哥拍了膏药的半边脸。 胖子没得到回应,也探头看看,哽儿哽儿笑道:“挺可爱吧,我找了好久才找到有这画儿的!” 狗哥崩溃了,摘下破皮鞋举在手上,一瘸一拐追在胖子后面狂呼:“好你妹啊,老子先把你剁了,去死吧!!” 悲愤的吼声传进夜空,远方又是一阵犬吠,端的是配合无间,相映成趣 奇怪,为什么要说“又”呢? 第二章属性面板 在大街上睡的香甜,恍恍惚惚似乎还做了美梦的林同书,凌晨时被一个清洁大妈叫了起来,大妈穿着臃肿的工作服,旁边大扫帚下还压着一摞废报纸。 清冷的街道上,她的声音很亮:“这孩子,怎么在大街睡着了?一夜没回家吧,赶快回去,家里人该担心死了。真是,好好个学生,怎么也跟东大桥那边那些二流子似的,真是不着调。” 睡眼朦胧,还有点迷迷糊糊的林同书,嗯嗯答应着,踉跄爬起来,走了很远,被冷风吹了半天,才陡然一个激灵,恍然记起自己为什么睡大街上:“我昨天是昏过去的,被一个呃,手机扎昏的” 想到自己昏睡的原因,林同学顿时鸡皮疙瘩起了满身,连忙撸起袖子,定睛一看,那从手掌到胳膊,除了在地上滚了一夜有点脏,哪里有半点伤口。 “呃” 林同书挠挠头,有点小迷茫,他还能清楚回忆起昨天昏迷前生的事,明明记得自己被那个怪手机扎破了手,怎么甩也甩不掉,吓得都快疯了。 那种疼痛,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感,根本不是做梦会有的。 可事实却是,自己的手一点问题都没有,使劲儿捏了捏,也还是肉做的,没少一块骨头,也没凸出个手机形状的东西。 “别不是外星人寄生我身体里来了吧?” 百思不得其解的林同书,突然想起半个月前,从音像店租的几张寄生类的好莱坞恐怖片,越琢磨越觉得自己和里面人物的遭遇很像。 莫名的物体刺进体内的探针醒来后伤口完好如初 种种恐慌袭上弱小的少年心灵,惊得他小心肝儿扑通扑通乱跳,忙闭上眼自我安慰:“别怕,别怕,说不定真是梦呢,我现在全身上下好好的,也没感觉肚子里多个啥,别怕” 边自言自语着,这个平日里胆大包天的高中生,却已经悲哀的在内心判定自己被寄生的事实了——人都昏过去了,鬼才相信那个该死的手机没有乘人之危。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他努力压下恐慌,神志清醒的时候,居然已经站在家门前,一根手指正按在门铃上。 “唉,我还回家干嘛呀?我身体里寄生个东西,说不定啥时候就跑出来了,得给老妈老爸和妹妹他们带去多大危害,还是自己找个安静的地方,了此残生吧!就是可惜了,本来老爸答应我这次考试成绩好,就给我买电脑的,看来是拿不到了,还有,我的张筱荪” 少年 胡思乱想着,沉浸在琼瑶小说般的悲情氛围中,一脸坚毅与感伤。 但这美好的,连他自己都要感动的气氛,在下一刻门被打开的瞬间,破坏的荡然无存。 “你还知道回来?小兔羔子能耐了啊,敢一夜不回家,给我滚进来!” 林妈双眼喷火,叉腰站在门口,一只手熟练无比的拧住林同书的耳朵,用力一提,在悲情少年“哎哎”地痛呼中把他拽进屋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数落:“说,你干什么去了,别给我找那些借口,我刚刚才给阿青和王家打电话,他俩也一夜没回,给我说清楚,你们三个干什么去了?是不是跑街上跟那些二流子混去了?” 林同书不敢说自己被“外星生物寄生”的事儿,只是龇牙咧嘴,一个劲儿讨饶:“妈,我没,真没有,你先放手啊,我耳朵快掉了。” “妈,学校昨天成绩,我听小兰说,她哥阿青考了个倒数第二,和我一班的王倒数第一。他们三个集体一夜不归,肯定是连我哥都考得不好,怕挨打,不敢回家。” 客厅另一边,卫生间门打开,一个穿着睡衣,嘻嘻笑着的少女走出来,迫不及待的告着状。 林同书翻翻白眼,“死丫头,现世报,不说那么多废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妈,哥骂我!” “怎么跟你妹妹说话呢!”林妈挥手给林同书脑门上一个爆栗子,响得嘎嘣脆,显然熟练了不是一天两天,“说吧,是不是乐乐说的那样?” 林乐乐窝在客厅沙上,伸出白净的小脚,剪着脚趾甲,可爱脸蛋上满是期盼哥哥倒霉的幸灾乐祸。 “臭丫头,整天就晓得报我短儿,别让我知道你的糗事,不然非给你抖出来不可。”林同书咬牙切齿,心中暗暗狠。 正想着,他眼角忽然一跳,视野里突然弹出一个半透明框框,上面白光闪烁几下,一行行同样半透明的字迹,从框内悬浮起来: 人物:林乐乐 性别:女 出生日期:1984年7月5日 年龄:14岁 目前受教育程度:高中一年级 身体素质评价:普通偏智力,成长期 力量:2(5)(括号内为普通人数值) 敏捷:3(5) 智力:10(5) 智商评价:a+ 对初级管理员好感 度:98 对初级管理员威胁评价:无,小有恶作剧 综合:人物与初级管理员林同书非常亲密,心理不设防,可通过特殊手段,以好感度-10,并引起人物反感的代价,套取该人物**,得知她隐藏的私密事件。 “这这什么东西好像,游戏角色卡啊” 林同书傻了,愣愣看着那诡异的透明框框,还有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并不是没有玩过电脑游戏,虽然目前只有单机,但一些类似设定还是相通的,眼前悬浮的字迹,完全就和学校里,一些游戏迷买的正版游戏附带手册上,出版商制作的游戏角色卡一模一样。 除了最下面那个“综合”介绍。 “这东西怎么出来的?套取乐乐**?难道是因为我刚才气她打小报告,想知道她糗事报复她,这东西才出来的?” 林同书的智商并不低,否则他也不会在叛逆的年纪,却不和两个朋友一起向往小混混、黑社会的生活,因为他知道那种生活并不如少年们想象的美好、威风,一旦踏入进去,就泥足深陷,再想脱身就难了。 这弹出的方框和字迹,没有令他感觉害怕,未知之所以令人恐惧,是因为它神秘不可见,一旦能看见了,拨去了神秘的面纱,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 因此,看见方框后,他反而比之前更加冷静,冷静的挥想象力去分析里面的内容,而不再总去追究它为什么会出现。 世间的许多事,有时就像一团乱麻,越想理清它就越乱,还不如快刀斩去,不加理会——这是阿青小叔讲拳术的时候说的,林同书奉若真理。 “看看我的想法对不对。” 他想着,移目向妈妈看去,努力在脑海里想着“想知道妈妈糗事”之类的念头,果然,不一会儿那方框上行行字迹一变: 人物:余美琴 性别:女 出生日期:1962年12月14日 年龄:36岁 目前受教育程度:高中毕业 身体素质评价:普通偏力量,颠峰期 力量:7 敏捷:4 智力:5 智商评价:b- 对初级管理员好感度:恒定100 对初级管理员威胁评价:无 综合: 人物与初级管理员林同书亲密无间,心理不设防,可通过特殊手段,以“不可知”代价,套取该人物**,得知她隐藏的私密事件。 “果然,这个方框和里面的文字,在我集中精神想着什么的时候,它就会出现,还会对我所想的东西提出建议和所需要承担的后果而且,它说我是初级管理员,这个意思,怎么那么像电脑操作系统的用户管理权限名称呢?难道” 林同书皱着眉头,浮想联翩,“难道寄生在我身体里的家伙,是个电脑操作系统,或者像电脑游戏那样的程序?” 正琢磨着,视野里那个透明方框,字迹突然渐渐消去,另一行巨大的红色字体显现出来: 初级管理员,是否激活个人游戏系统是/否 林同书心中一动,强忍着猜中的欣喜,连忙集中精神默想:“是” 顿时整个方框界面一变,一片翠绿的半透明背景色,仿佛刷漆一般,渐渐爬满视野,然后一束不知从何处亮起的强光,陡然炸开,将林同书眼睛晃的一疼,接着脑袋里突然像江河倒灌似的,一道庞大的信息或者说记忆,疯狂涌入脑海,撑的脑袋都似乎要爆炸一样。 正揪着儿子耳朵的余美琴,见儿子突然愣,正要火,就听他痛苦的闷哼一声,捂着头蹲了下去,脸色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抽搐扭曲,冷汗像下雨一般,哗哗地往下淌。 余美琴慌了,连忙抱住儿子,惊惶地大叫:“同书,你怎么了,别吓妈妈啊乐乐,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你爸。” “哦,哦”林乐乐也吓到了,连忙答应着要站起身,却忘记自己还在剪脚趾甲,脚刚一动,就被指甲剪夹掉一块皮,立刻痛呼一声,脚一崴 “哎呀!” 一声惊叫,摔在地上,屁股摔得生疼,眼泪都疼出来了,连连努力好几下都爬不起来。 她急的正要大声把爸爸叫出来,突然听到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掩不住虚弱的哈哈笑道:“臭丫头还算有良心,看在你这么急的份儿上,中午请你哈根达斯。” “呃”林乐乐怔怔转过头,见到哥哥已经在妈妈搀扶下坐在地板上,满脸苍白,冷汗直流,短短不到半分钟就变成这么一副病秧子模样。 那突如其来的疼痛,可想而知有多剧烈。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感觉哥哥虚弱背后,好像突然多了些什么东西,一种很强大,却又无比弱小,仿佛还没开始长成的东西,这突兀的感觉,让 她有点害怕,甚至连说话声音都小了些:“哥,你没事了?” “没事了,老哥从小到大,从树上摔下来都一点事儿没有,脑袋疼一下嘛,小意思。”林同书笑了笑,等缓过气,从书包里拿出成绩单递给余美琴,说道:“妈,我先回屋睡会儿,乐乐上学的时候,记得帮我请个假。” 说着,也不管母亲和妹妹怎么回答,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卧室。 林家家庭条件并不太好,兄妹都十多岁了,还在共用一个房间,小小的屋子里多数空间都被林乐乐霸占去,四面墙壁贴满了港台男明星海报,门口、窗台包括吊扇下,挂着许多女孩喜爱的小装饰品,弄得人一进门,整个屋子就会被带进的风,吹得一片叮当乱响。 往常林同书还会埋怨妹妹几句,但现在,他一点都顾不得了,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摸索、掌握。 紧紧锁上门,关了窗户,保证外面再听不到卧室的声音,林同书按着脑袋,从之前被灌进来的信息中,搜索片刻,然后眉梢一扬,低喝道: “呼唤个人属性面板!” 话音刚落,他视野里陡然一亮,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但却赤身**的半透明人物模型,出现在右上角,缓缓旋转着,几行淡紫色字迹烙在模型旁边,微光沿着字的轮廓不断闪烁: 角色:林同书 权限:初级管理员 目前管理状况:未满足条件,管理权受限制,只享有游戏权 身体状况:虚弱,加回复中 身体素质评价:天生勇力,智勇双全 等级:1 生命:100% 魔力:100% 体力:51%,加回复中 力量:11 敏捷:5 智力:8 职业:未满足条件,暂无 天赋:天生勇力——在近战时,使用双拳或各种冷兵器,伤害有微量加成,该加成随每次攻击用力状况,在1%-10%间浮动,天生勇力附带折断、粉碎属性,当近战中力量挥到最大时,有一定几率折断或粉碎敌人武器。 智勇双全——此天赋将赋予近战职业使用法术的能力,并在战斗中,有效保持头脑清醒,不被敌人手段迷惑,更易察觉陷阱。 基础技能:拳脚掌握21(30),近战冷兵器掌握6(30),远程冷兵 器掌握0(30)(括号内为当前阶段技能熟练度总值) 职业技能:暂无 未分配属性点数:0 未分配技能点数:0 第三章系统 “很不习惯啊!” 当从沉沉的睡意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看到头顶蚊帐上垂下的那条熟悉的风铃,林同书举起手,在空气中抹过,那姿势仿佛手指抚过的地方,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存在,抚过的是凹凸不平的纹痕。 事实上,现在在他眼中,那里确实有东西存在着——一道虚线构成的框,把风铃圈住,旁边拉出一条直线,一直延伸到他手放的位置,几行透明文字漂浮在那里,那文字的内容,是风铃的制造日期与目前状况。 甚至,如果他的智力再高一些,还能看到更详细的资料,比如出产厂家、所用材料。 昨天成功呼叫出属性面板之后,他就现,只要集中注意力,不只能看到人的资料,连死物的资料也能看到,资料都很简短,只有寥寥几行字,按照游戏系统传进他大脑里的信息提示,是因为他智力不足,否则还能看到更多,就像某些游戏里的侦查技能一样。 但短暂的新鲜感过后,他开始有些无奈了——任谁像这样,只要稍微盯着一个地方时间长一点,视野里就突然冒出一行行文字,都会感觉不舒服。 人不是计算机,不需要那么多的信息量,就算是计算机,如果事无巨细,鼠标指到一个地方就弹出大段说明;至少林同书已经觉得自己快要被它们骚扰的神经衰弱了,因为他在思考的时候,注意力就会集中,一集中那些文字就不断地从视野里,椅子、床、饰品甚至臭袜子上冒出来,更尴尬的是,窗台边还挂着林乐乐的内衣,不经意间,他已经知道妹妹的身材数据了 “我又不是变态狂,知道那些东西干什么,系统,把这破玩意儿关掉行不行?” 林同书叹口气,抱怨的想着。 “嘀!” “初级管理员林同书,是否要关闭信息收集系统?关闭后将无法被动获取道具与人物资料,可主动获取,但需要消耗魔力,请慎重考虑,选择:是/否” 随着短促的蜂鸣声,一个大大的方框,霸气的盘踞了林同书整个视野,血红文字嚣张的凸显出来,疯狂闪烁。 “这该死的系统,总是神神叨叨的,昨天我问了半天,它不理我,今天抱怨一下它倒冒出来吓人了。”吓了一跳的林同书,咬牙暗骂。 也许是回应他的暗骂,一行小字慢慢从方框侧面拖出:“初级管理员阁下,昨天你并未明确指示关闭信息收集系统,而是询问解决办法,那是模糊指令,身为辅助系统,在a i休眠的现状下,我不具备独立思考能力,无法处理模糊指令!” 林同书挫败的长出口气,这个游戏系统很死板,昨天他询问过它是什么东西,出现在他身上有什么企图,但伟大的系统一律用“条件未满足,管理权限锁死,无知情权”搪塞过去,若林同书问的急了,它马上就潜水不见,无论甜言蜜语还是威胁唾骂,概不理会。 若不是和这个系统别劲儿,累的狠了,他昨天也不会一天没上课,躲在屋里从下午一直睡到今天早上。 “算了算了,确认:是。如果可以,你最好也从我眼里消失。”林同书没好气的嘟囔一句,翻翻身,准备继续睡觉。 但系统却不打算放过他,在关闭信息收集系统之后,方框并没有消失,而是出现一串数字: 19981005 062941 “嗯?”林同书一怔,正要问那是什么意思,下面一行数字的最后两位,已经跳过59,前面的29变成30。 “铃——” 刺耳的闹铃声,瞬间响了起来,在寂静的卧室里像擂鼓似的,仿佛能敲进人心里,林同书被惊的一个激灵,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 还没等他火,卧室门打开,林乐乐站在门外,脆声问着:“哥,今天去上学不?先说好,不去上我可不帮你请假了,你们班主任问我你得了什么病,我怎么说呀?说林同书同学昨天突然头疼,然后在家从下午睡到早上,夜里还在说梦话打呼噜?” 昨天林母本来要带林同书去医院看看,但林同书怎么敢,他身体里藏个游戏系统,正害怕被人知道,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被人拉去切片研究呢! 所以就死赖着不去,结果他低估了他妈妈对他的关心,赖不住了,只好撒谎说自己头疼是装的,最后自然免不了屁股上挨了老爸几皮带,连着林乐乐也满腹被伤害感情的怨气。 “啊啊啊啊!”林同书泄的在床上狠蹬几下,“行了,我去上学,你先把闹钟关掉,这么响,你到底放了几个?” 林乐乐嘿嘿奸笑,小虎牙露出嘴角,看着格外古灵精怪,她走到自己床前,拉开蚊帐,她那张叠的整齐的床上,密密麻麻摆了十多个闹钟,都在疯狂震动,叫的声嘶力竭。 “死丫头” 起床穿衣,洗洗梳梳,随手抓了两个包子,正要出门时便看到林爸自厕所出来,板着脸向这边瞪了一眼,林同书顿时如同老鼠见了猫 ,揣起包子拔脚落荒而逃。 出了单元门,林乐乐才推着单车跟出来,在后面大呼小叫,无非是让他载着她去学校,林同书本来不想理她,谁让她恶作剧来着,不过想想昨天自己头疼的时候,妹妹惊慌失措、两眼含泪,担心的可怜模样,他终究还是心软了。 骑在车上,费力的往前蹬着,林乐乐坐在后面,两手抓住他的腰,一双还穿着凉鞋的精致小脚,在早晨蒙蒙青光下泛着乳白的光泽,随着她哼出的旋律上下踢踏,满满都是溢出的幸福悠闲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往日里,一回头就见惯了的场景,今天却令林同书格外触动。 两天之前的日子,载着妹妹上学,他还感觉心理不平衡,变着法儿敲诈妹妹的饭票做劳务费,但今天,那丝丝不平衡全都消失不见了,迎面有凉风吹来,心里却像揣了个小炉子,暖暖的,让他情不自禁的放慢了车,只因为路不好走,骑快了会颠簸。 他怕那颠簸,会打破这温馨的氛围。 虽然还没到7点,但路上上学的学生已经三五成群了,这还是秋天,若是夏天时候,6点到学校都要被班主任罚站。 骑车经过的时候,有认识的同学,会挥手和兄妹俩打招呼,多数是问林同书病好了没有,林同书随口敷衍,一会说头疼,一会说肚子疼,短短一段路就找了好几个借口,林乐乐在后面小狐狸一样笑。 到校门的时候,门口已经站了几个值日生,初中的站左边,高中的站右边,个个背着手转来转去,检查有没有佩戴校牌,若现某个人没有,便寻那高壮的值日生带到保安室去,等待教导主任训斥。 林同书在门口停下车,口袋和书包里翻了翻,才现居然没带校牌,回头正准备跟乐乐说声,让她先进去,一个长相俊秀,但头却梳成大背头,下巴高高抬起,用鼻孔看人的少年走过来,挂在他左臂的袖章上,印着“学生会生活部”。 “校牌呢,戴上。”少年不耐烦的说道,接着便将目光扫向林同书身后的乐乐,在她胸前看来看去。 学校规定校牌得戴在胸前,就是为了显眼,平常值日生看那里虽是为了检查,但多半一扫而过,确定了就好,可林同书却现面前这个少年目光实在不正,哪有男生一直盯着女生胸前看不够的? 他侧过身,将林乐乐挡在后面,望着面前明显因为被林同书挡住视线,而脸色有些不好看的少年,不动声色道:“检查完了么?我校牌没带,马上回去拿。” 然后转头吩咐身后,被少年那目光扫视,气红了脸的妹妹:“你先进去。” “嗯!” 林乐乐答应一声,正要离开,那个少年抬起胳膊拦住了,他挑起眉毛,哼了一声:“敢走我看看,我还没检查完呢,你都没带,谁知道她是不是找别人借的?” 说着,他伸手就向林乐乐胸前抓去,口中却说着:“把你校牌拿来我检查检查。” “靠!” 林同书顿时火了,这哪里是检查校牌,这是公然猥亵,他一把推开单车,抬脚“砰”地一声踹在那个少年肚子上,还没等少年疼的弯下腰,探手便抓住他脖颈,紧握的拳头,一拳正中那俊秀脸上挺拔的鼻子。 “啊” 第四章哪里都有小老鼠 一拳正中靶心,少年只觉得仿佛被柄大锤砸中了似的,脑袋嗡嗡乱响,一时间酸的甜的麻的,各种滋味从鼻子扩散开,好一会儿剧痛才如潮水般涌来,不禁痛呼出声。 他自己看不到,但围观的学生却看的清楚,那本来挺拔的鼻子,此刻就像食堂大师傅用勺子拍过的番茄,看起来特别鲜艳,特别有喜感。 不少胆小的女生,已经捂住眼睛尖叫起来。 即使如此,林同书也不愿轻易放过,从小他就没什么好脾气,自从练武后,受阿青那个肌肉长进脑袋的叔叔教诲,信奉拳头才是老大,就更不愿意说些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废话,就像阿青叔叔说的“谁敢惹你,马上捏拳头揍他丫的,能打过就往死里打,打到服为止,打不过就跑,等练到家了再打回去”。 “我让你手贱!” 林同书拽住少年的头,把他提起跪在面前,满脸煞气,一巴掌扇个满堂红,反手再一巴掌,少年俊秀的脸庞顿时肿的像猪头,“刚刚是左手吧?自己伸出来!” 少年已被扇迷糊了,但却异常的很硬气,闻言脑袋一晃就清醒过来,狠狠瞪着林同书,肿起的嘴巴含含糊糊骂道:“你敢打我,知不知道我是谁?王八蛋,敢打我,我杀你全家!” 林同书充耳不闻,只是说着:“不愿意自己伸?好,我帮你!” 一把将少年贯在地上,脑袋磕上水泥地面,出“砰”地闷响,林同书拽开他左手,平摊地上,抬脚就踹了下去。 “我让你手贱!” “啊” “我让你骂我王八蛋!” “啊” “我让你要杀我全家!” 一连几脚,少年“哽儿”一声疼昏了过去。 林同书意犹未尽,左右看看,一指围观人群中,几个拿着扫帚、洒水壶的值日生,叫道:“洒水壶里还有水没有?给我!” 那几个值日生里,有两个是高中部的,认识在学校里鼎鼎大名,以能打又学习好出名的林同书,知道他平日为人,更知道一中之所以很少有小混混来捣乱,就是因为道上在传,一中高中部有个林疯子在学校见到有小混混就打,打到服为止,从初二开始,至今都有四年了,风雨不歇,敬业得很。 承蒙关照,他们这些平凡的高中生,最近几年倒是很少被闯进学校的小混混勒索、威胁,还不用像以前那样交保护费,日子倒是好过不少。 因此,见林同书指过来,两个值日生不但不害怕,反而很兴奋,倒是其中一个个子比较矮,戴着副眼睛,瘦瘦的乍一看倒有三分像猴子的高中生,把洒水壶递给林同书的时候,面色有些忧虑,他犹豫了会儿,最后咬咬牙,凑到林同书面前指着地上的少年小声说道:“我认识他,他是我们班昨天刚转来的,听看到的同学说,他上学有车送,放学有车接,接送的人都穿着黑西装,一来三四个,家里肯定不简单,要不也不会转来头一天,就进了学生部你揍了他,可得小心点儿。” 林同书一怔,倒没想到,自己打的这个家伙居然还挺有来头,不过他也不介意,笑话,从初二到高二,他打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出身好在社会上有关系的,又不只这一个。 他目前只有一个念头,先报复再说,之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看谁拳头硬。 要说学习,林同书还不敢认第一,论打架自然是当仁不让了,连手把手把他教出来的阿青那个叔叔,现在都不是他对手,每次过招都被他天生巨力打的手臂酸麻,直骂“怪物”。 “谢谢了,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不以为然,但林同书还是感谢这个面相有点猥琐的家伙,边从他手里接过洒水壶,边问道。 小个子脸涨的通红,兴奋地道:“我叫钱列康。”然后一指他旁边,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咧嘴笑,却不说话的高个子,“他叫付言杰。” “噫——你们俩名字虽然不一样,但听起来感觉很般配啊,还没请教你们的关系是” “高手就是高手,从名字就能听出来我们俩亲如兄弟。”钱列康满脸钦佩,竖起大拇指赞道,“初中三年,高中两年,除了你,还没人一眼就看出来的,厉害!” “过奖过奖,你们先退开吧,事闹的有点大,政教处的老师应该快来了,你们和我站一起,会被当同犯的,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们就不一样,没必要跟着搭进来。” 钱列康“哎哎”地点头答应着,身为一个成绩不好的普通学生,他们当然很怕政教处的老师,牵连进这种校内斗殴的事情里,以他们的成绩,恐怕会被直接开除。 林同书就不一样了,听说他不只一次被请进政教处喝茶,但人家就是有能耐让那些老师甚至教导主任奈何不了,再加上成绩也好,打了四年架,只记过两次大过处分,后来那两次处分,也因为他在省奥林匹克竞赛上,捧回一个红彤彤的奖状,而被学校抹掉了。 等两人走远,林同书冷着脸,扯下洒水壶壶盖,把里面水狠狠泼在地上少年脸上。 冰凉刺骨的冷水,劈头盖脸浇下来,地上晕过去的少年,哆嗦嗦打个寒战,清醒过来,那鼻子上,手上,钻心的疼痛又涌入脑海,惨叫再次响起。 “感觉怎么样?”林同书蹲下身,揉揉他凌乱的头,微笑问道:“我这人很讲道理的,你手不规矩,我踩几脚算是教训;嘴不规矩,你脸也肿了。说说吧,现在有什么感想?” 少年死死盯着他,似乎还不服气,但眼睛里却已经有了害怕的情绪。 也是,任谁被林同书这么一通暴打,而毫无还手之力,等心里那丝挨打后涌上的血性消退,也会感觉恐惧的,因为他是真正的把人往死里打,看起来一点都没留手的样子。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林同书在某些人眼里,就是不要命的典范,要不然那些被他打的小混混,也不会给他起个外号叫林疯子。 迟疑片刻,少年终于慢慢低下头,嗓音压抑着哭腔,颤声说道:“我错了,我不该手贱想摸你朋友,不该骂你,不该威胁杀你全家,求你别打我了求你” “这就对了。” 林同书拍拍手,笑道:“犯错就要认,只要认了就是好孩子嘛,我这人很讲道理,你认了错,再打你就是我无理取闹了,那种作为和我讨厌的混混有什么区别,对吧?” 说着,他伸手把少年扶起来,少年踉跄几下,居然站稳了,身上除了很痛,外形很凄惨,却也没什么内伤之类的东西。 别人以为林疯子不留手,那只是他们的错觉,毕竟林同书也不敢真的把人打死,他若真不留手,恐怕一中在过去几年,就已经成小混混的乱葬岗了。 电视里,警察总是最晚出现,现实里的老师们也差不多,直到这时才气喘吁吁,匆匆跑来。 几个老师挤开人群,看到林同书春风拂面,站在场中众人环绕,一时间威风无两,他旁边一个少年脸若猪头,垂不语,众目鄙夷,如败军之将,哪还不知道来晚了,双方都已经打完了。 其中有老师就在心里暗暗叫苦:“这家伙手脚还是那么快,每次都赶在我们来之前,把人打服,到时候他天南海北一通胡扯,被他打服的人也不敢当面告他,他人缘也好,很多人愿意给他做伪证。三下五除二,校内斗殴事件马上就降级成交通意外,就算事后取到医疗鉴定, 被打的人再告他也没用了,这家伙口舌伶俐,说不定还反咬一口说人毁谤唉!” 看到政教处的老师来了,林同书连忙面露惊慌,热情迎上来,“呀,老师们来了,快快,快带这位同学去看看,刚才人太多,他突然挤出来要查校牌,我没刹住车把他撞了,看这血流的,治晚了恐怕得破相呢!” “果然”看着林同书精湛的演技,听着他最后一句隐含的恐吓,几位老师知道,这次的事件必定还是不了了之,因为事主一会儿铁定没心思告他,等回头再想告,已经晚了。 果然,少年一听自己可能会破相,本就凄惨的脸,顿时又白了三分,尖声吼道:“校医在哪?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几位老师叹息中,一片忙乱,安慰的,维持秩序的,跑保安室打电话的,一时间鸡飞狗跳。 暂时成了边缘人物的林同书,耸耸肩,拉起妹妹向四周拱拱手,嬉皮笑脸,拉着长长的京剧腔叫道:“认识我的都明白,有人问的时候帮帮忙,小生感激不尽鸟” 学生中,高中部和一些初三的学生,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替他做伪证,多数人都连连答应,算是讲义气卖个好,许多不明白的,当然也有相识的教他们。 当然,任谁都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青睐,林同书也不例外,总有某些人看不惯他作为,会跑去告状。但小鱼小虾三两只,说翻天去,也会被人民群众的潮水淹没呀! 人群外,被政教处老师们围住,等待着救护车的少年,垂死死盯着林同书的背影,双拳紧握,牙根咬的咯吱响,浓郁的怨恨,从他眼里喷射出来,如有实质。 “得意吧!王八蛋,为了个小·婊·子敢打我,要不了几天,我就让你眼睁睁看着,我怎么把那个小·婊·子玩残,让你眼睁睁看着,我怎么把你全家杀光” 这股怨恨如此浓烈,甚至让周围那几个老师,如同冷风自脖颈灌进衣服里,瞬间只觉得寒冷刺骨,狠狠打了个寒颤,不禁疑惑相望。 远远走进校内的林同书,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回头望了一眼,少年连忙低下头,那股怨恨的阴寒顿时消去。 低下头的他,没看到林同书目光扫来时,嘴角那抹冷笑,他自以为无人听到的心声,已被某个自称叫“系统”的家伙阴险的透露出来。 “嘀!” “触条件满足,个人任务系统激活,个人剧情任务选项激活你获得新任务,‘反击魏秉强的复 仇举动’,请默想‘个人任务面板’,选择‘个人剧情任务’栏,在相关任务内自行查看任务详情。” 看着眼前透明方框内浮起的文字,林同书收回扫向身后的视线,轻哼一声。 还沉浸在哥哥为自己打架的兴奋情绪中的林乐乐,听见哼声,奇怪问道:“哥,怎么了?” “没什么,刚看到一只小老鼠不忿我比它高,企图暗算我,被我现了。” “尽胡说,老鼠怎么会暗算人,再说学校也没老鼠呀!” “生物课怎么学的?老师没教过你吗,这世界哪里都有老鼠啊!” “老师才不教这些胡说八道的东西呢!” “没见识,难怪我智商比你高了那么一点点” “吹牛” 第五章兄弟 “连环剧情任务:反击魏秉强的复仇举动” “任务进度:第一环节——0%” “任务危险评价:一星(普通),但后续环节呈递增态势” “任务简介:因为你的羞辱,魏秉强决定对你进行报复,在第一波敌人出动时,你要快予以反击,敌人消灭则任务成功,反之失败。” “任务成功奖励:50经验值,10基础技能熟练度,基础技能书《热武器掌握》” “任务失败惩罚:立即激活任务第二环节” 眼前有淡淡的光芒在流转,字迹闪烁其中,像隐藏在凌晨天光下的繁星,朦朦胧胧,却又无比清晰。 此时是上午的第二节课,英语老师站在讲台上,手指抽筋似的飞快转着粉笔,讲的口沫喷飞,一副沉浸教学快乐的模样,但若有谁走神,他总是能第一时间现,然后那手里转着的粉笔头,马上化身暗器,如云上惊雷,迅捷地弹到那个人额头上,奇准无比。 林同书觉得,如果有《暗器掌握》这个基础技能的话,这位老鹰叔叔恐怕得30满值了。 他趁老鹰转头面向黑板的空隙,向教室外操场上望了望,早读加上第一节课已经过去了,政教处的老师们,乃至教导主任都没有上来找他,而是站在下面操场上,一直在激烈争论着什么,即使中间下课的时候也没停息,不少学生远远围着,指指点点猜测是不是因为早上的斗殴事件,然后争论的脸红脖子粗的教导主任,便扭头大吼:“看什么看,不用复习功课吗,都给我回教室去!” 接着就是一阵鸡飞狗跳。 现在第二节课也快下课了,已经争论两个多小时了,看他们样子大有将革命进行到底的趋势,也不知道究竟在扯皮些什么。 “争吧,争吧,反正俺林疯子死猪不怕开水烫,你政教处牛b,我也不含糊,有句话怎么说我上头有人呐!” 学着最后那句不知道从哪听到,说起来感觉很威风,很纨绔的话,林同书便将注意力又转回任务上。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个人任务系统,让林同书很有怨念,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玩意儿表达的意思是什么,即使按字面去勉强理解,也只是明白所谓连环任务,大约像电脑游戏里那样,用剧情连贯起来,一个接一个,始末贯穿的任务。 其它倒也略懂,就是最后一条任务失败惩罚不太明白。 “立即激活任务第二环节?系统怎 么会把这当作惩罚,难道第二环节很危险么?可它上面明明说危险评价是呈递增态势,总不能第一环节还是普通,第二环节就极度危险吧?该死的系统,需要它的时候它总是不理人,可恨我权限被限制了,不然一定找到办法,让它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给我做牛做马” yy到爽处,林同书不禁出桀桀阴笑,那笑声,在寂静的,只有沙沙写字声的教室里格外响亮,顿时,教室的空气为之一滞。 沉默片刻后,全班同学陡然爆笑: “哈哈哈哈——” 讲台上,英语老师“啪”地捏爆了粉笔,一张老脸扭的菊花也似,额头青筋暴突,瘦削的胸膛起伏几下,一声与他体型极不相称的巨大咆哮喷了出来: “林同书,给我站起来,滚到外面去。” 嗯,这个“去”非凑字,乃以示回音连绵不绝之意。 好不容易等到三堂英语课上完,放学铃声打响,在英语老师忿怒的目光中,林同书故作不知的从后门溜回教室,屁股还没坐热,王顶着他那张蛤蟆似的大脸出现了,阿青跟在后面,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面色沉凝,一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听说你早晨在校门口打了个学生会的人?” 两个来到面前,刚坐下,阿青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站了两节课,度过一个多小时无聊时光的林同书,这会儿精神有些怠懒,听见阿青问,他趴在课桌上头也没抬,只是“嗯”一声算是答应。 见他这副样子,阿青顿时急了,压低声音怒道:“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他是魏秉强,魏华最小的儿子,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魏华是谁,整个黄涂县城谁不知道他?人家是正儿八经混黑社会的,可不是我们经常接触的那些小混混,你打了他儿子,他要报复起来你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呗!”林同书抬抬眼角,有气无力地答道。 这态度,顿时令不知道怎么回事,显得特别急噪的阿青火了,他“砰”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沉重的力道,让教室里正在课间休息的学生,有种整个教室都在晃的错觉。 “同书,很久以前我就想说你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从初二开始,什么人你都敢打,从来不知道动脑子去想想别人为什么敢嚣张,从来不知道打听一下人家背景,哪次不是屁股顶到墙了,被人家叫人围住了,你才火急火燎拉上我们,害我和王跟在你后面帮你擦屁股,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现在好了,打了魏秉强就等于捅了马蜂窝,魏华什么性格,黄涂人谁不知道,他今天说要你命,你以为你能活到明天?说杀你全家,你家连个老鼠都逃不出去。拳头硬有什么用,人多照样堆死你” 阿青尖锐的嗓门,在略显空旷的教室里回荡,林同书渐渐坐直身子,眼睛紧盯着神情亢奋的阿青,里面全是不可思议,略带些伤心的神色。 就连旁边开始也对林同书面露不满的王,这时也觉得阿青话说的有点过了,他伸手拉拉阿青,小声道:“阿青,别那么大声,闹的所有人都知道对同书不好。大家从小玩到大,他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打小混混是他气我们和小混混混一起,没前途。这次也是魏秉强太嚣张,听说他想去摸乐乐,同书才打他嘛!乐乐那么可爱,和我们一起长大的,你要是看到她被非礼,恐怕你比同书冲的还快,打得更狠呢!” 往常如果有争执,一般王劝两句,无论林同书还是阿青,都会借坡下驴,毕竟大家都是多年的朋友,没必要为些小事争的下不来面子。 但今天的阿青却很反常,他一把甩开王的手,叫道:“非礼怎么了?又少不了一块肉,至于把人打的那么狠吗?现在好了,你把魏华儿子打破相了,人家报复起来,乐乐不只是被非礼,还可能” “给我闭嘴!!” 一直沉默看着阿青的林同书,突然暴跳起来,一把把正激动的阿青推的倒退几步,那不算壮硕的身躯,撞在身后课桌上,课桌一阵晃动,倒在地上,又砸翻了后面一张,顿时一排排桌子,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轰隆隆倾斜,倒下,干燥的教室里一时间烟尘飞扬。 教室里仅有的十多个学生,瑟缩着跑了出去,这空旷室内,唯有桌椅砸地的余音回绕,还有三个少年,目光炯炯对视。 “你推我” 阿青怔怔看着林同书。 王也有点懵,三个人已有十二年交情,还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一起玩儿,老实说,虽然林同书脾气不好,但因为年纪大一岁,一直以大哥自居,对他和阿青一直都很照顾,现在他都还记得,当年小小的三个孩子,被阿青的小叔操练的时候,他和阿青因为受不住苦,经常偷懒,自然也经常被阿青的小叔罚不准吃饭。 那时,林同书便常常只吃半饱,剩下的饭都偷偷留起来,塞给他们填填饥饿的肚子。 之后长大,虽然他和阿青不听劝,总想混黑社会,但林同书也没强硬的 逼他们不准去,而是见到小混混就打,闹的大了,再把他和阿青叫去帮忙,这么一来,别人自然知道他们三个是一伙儿的,然后渐渐就很少有小混混愿意与他和阿青接近了。 十多年了,事实上三人一直没怎么红过脸,更遑论动手,说比亲兄弟还亲都不为过。 可是,那过去的,就像镜子里彷如昨日般清澈透明的一切,被这突兀的一推,忽然间摔的支离破碎。 “阿青,我还从来不知道,你对我怨气挺大呢!”不去在意他们脸上诧异的表情,林同书摘下眼镜,随手扔在地上,玻璃镜片“啪”地炸出纹路,仿佛闪电,“你说你一直在帮我擦屁股,呵,我真正的用意你们都知道,我也懒得反驳,不过听你话里的意思,乐乐被魏秉强非礼,我就应该站着不动,任他把乐乐全身摸个遍,逞足了手足之欲,我还要赔笑作揖,才是你口中的成熟?现在的我很幼稚?” 这番话,他说的很平静,一点都没了之前暴跳的愤怒。 但是,看着他的平静,王却突然觉得心里一寒。 他正要开口说和,已经从怔愣中清醒的阿青,猛地跃起来,那瘦削的脸上,满脸都是倔强,还有丝丝怒火:“没错,你早晨打的爽快了,却没考虑过后果,你要真的成熟,忍一忍又怎么样?” “是这样啊”林同书清亮的眼睛,神光闪烁,完全不像是个两天前还近视的人,但阿青与王,这会儿却都没有现,而是听到他喃喃道:“看来,我跟你是真的没有共同话题了。” “你走吧” “你”阿青神色一僵,似乎没想到,会从林同书口中说出这句话,熟悉林同书性格的他,分明听出,这话里包含的绝交意思。 他双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表情迟疑不定,不知第几次,目光从林同书面上扫过,看到那熟悉脸上陌生的淡漠神情,终于咬牙说道: “好,我走,既然你不听我的,那咱们就走着瞧。” 话毕,他气冲冲,头也不回的奔出教室。 一直插不上嘴的王,有点不知所措,他左右看看,不知道是应该跟着阿青离开,还是留下来陪着林同书。 事实上,他到现在都还没明白,两个人为什么突然就闹翻了,只不过是阿青口不择言了一点儿,没必要上升到绝交的程度吧? 正犹豫着,他便突然听到一直静静站着的林同书,似自语似询问:“我记得没错的话,阿青,从初一就喜欢乐乐 吧?” “啊,对!”王愣了下,才答道。 这件事在三人中不是什么秘密,为这事,林同书还不只一次追打过阿青,笑骂他心术不正,还说等乐乐过完18岁生日,才准许他追求乐乐。 “你突然的怎么问起这事了?” “没什么”林同书回到座位上,手抚上额头,闷闷的声音从交叠的双臂间出,“只是突然现阿青长大了,心里感觉有点累,有点恍惚啊!” 第六章月晕而风础润而雨(上) 王也离开了,走的时候情绪看起来很低落,两个最好的朋友在他面前闹翻,对这个还处在叛逆期,被“古惑仔”影响,最看重友情义气的少年来说,实在有些不能接受。 凌乱的教室里,终于只剩林同书一人,在满地歪斜课桌和散落的书本、作业本与文具中,孤零零坐着,周围再没有一个人,远远看去,某种遗世独立的孤凉感觉,如跗骨毒药,慢慢的,却又不可驱散地爬上每个看到的人心头。 然后,午休时间过去,不知是班里哪个大嘴巴的包打听宣扬开,下午上课预备铃还没响,整个高中部的学生都已经知道,原来早上在校门口被林疯子暴打的那个魏秉强,居然是魏华的小儿子。 魏华啊,就像阿青说的那样,只要是黄涂人,没有不知道这个几年前贷款混黑社会,以手段毒辣、言出必践闻名黄涂地下社会的**头子。 他的名声之大,后台之硬,据说连公安局长上任都要先拜过码头,得到他认可了,才能顺利开展工作,否则要不了一个月,即使不丢乌纱帽,也会被上级认为能力有待磨练,调回闲职——毕竟,公安局长身为一地治安长官,要任务是保证辖区治安平稳,如果有一大帮混混、帮派成员整天在街上骚扰行人,打架斗殴,治安怎么也不可能平稳得起来。 诸位看官不必觉得夸张,其实如果有当时已经走入社会的朋友,应该知道从九十年代初期到新世纪头几年这段时间内,新崛起的地下势力究竟有多猖獗。 其时距离八十年代声势浩大的几场严打运动已过去十多年,许多当初被抓进去的地痞流氓刚被放出,便好了伤疤忘了疼,再次拉帮结派,又加上从香江风行内地的《古惑仔》系列,里面**的威风,吸引了大批处在叛逆期的青少年,作为新鲜血液,填补进**缺少有生力量的空白。 而且,当时某些为求展或者其他原因,而起到保护伞作用的地方政府,也变相助长了这种充满血腥味道的颓废现象。 敏感话题不多说,总而言之,98年正处在那段日子的中期,正是地下社会斗争最激烈的时候,某些**大哥自然嚣张跋扈,威风无两,魏华作为整个黄涂地下社会公举的龙头老大,为人处事,当然也脱离不了那个时代典型的模板。 在黄涂县城,说他的名字可止小儿夜啼,并不算多么夸张。 至少下午上课时,林同书就感觉到魏华这个名字带来的威力,往日班里几个可以说得上话的同学,课间时分马上离开教室,仿 佛火烧屁股,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即使上课时,他也能感觉到讲台貌似全神贯注的老师,总会把审视的目光投到自己身上。 然后到下午第二节课的时候,几个别着袖章的学生会干部,在教室门外报告一声后,传达了政教处请林同书同学去教导主任办公室“喝茶”的通知。 在讲台上班主任的沉默中,同学们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中,林同书面色如常站起身,在那几个学生会干部的簇拥下,走下老教学楼,穿过宽广的操场,像个被打上危险标签的犯人一样,被带进那个在学校学生中,有现代“锦衣卫总部”之称,挂着大大牌子,上写“政教处”三个黑色大字的办公室里。 宽敞明亮,夕阳渐变温和的光,从侧面窗户照入,使办公室里的一切都被染成金黄色。各个桌前,政教处那些经常到处巡逻的老师,现在一个不少,正襟危坐,只有林同书刚进来时,他们才刷地望过来,目光中或担忧、或幸灾乐祸、或者只是单纯看热闹的神色,不一而足。 但并没有一个人说话。 那几个学生会干部,把林同书带到室内一间独立办公室门前,一人上前敲响了门,报告一声后,拉开门就要把林同书推搡进去。 “手老实点!” 林同书身子一侧,低声威胁道,他愿意跟着过来,不代表愿意被这些狐假虎威的家伙羞辱。 那个干部手一滞,面色变幻几下,又是羞恼又是气愤,却终究慑于林疯子名号带来的惧怕,冷哼着缩回手,带着另外几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报告!” 等那几个学生会干部走后,林同书才迈进办公室,中规中矩地敬个礼。 这不算宽敞,却很明亮,风格略显肃穆的办公室内,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穿着中山装,脸色阴翳,好像上辈子全世界都欠了他五毛钱的中年人,还一个头花白,温度至少20度的下午,却穿了一层黑漆漆带金色亮纹棉衣的老头。 看见林同书进来,本来坐在沙上,半靠着的中年人,腰一挺坐直起来,就要开口说什么,但那个老头却抢在他之前拍拍身旁的沙,道:“同书啊,过来,坐这来,别怕,我们叫你来,是对早上那起交通意外再交代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对不对,郭主任?” 后一句,却是问坐在对面,脸色更不好看的中年人问的。 这中年人就是一中的教导主任郭立人,一个从学校临时工,历经十年一步步爬到目前位置 ,如今还兼任政教处主任,掌握一中高中部除校长外,最大权柄的家伙。 郭立人沉吟片刻,不苟言笑的脸上,分明有着不情愿的神色,但半晌后,他还是点点头:“邹校长说的不错,早晨的事件,经过我和邹校长研究,确定为交通意外,叫你来是告诉你,明天派出所会来人找你例行询问,到时不要害怕,按照事实说,你还没成年,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这番话,他说的不甘不愿,但却又没办法,自身前途掌握在老头子手里,就算他想以这件事为突破点,拔掉学校最大一颗“毒瘤”,可当面对现实时,有时也只能屈服。 说罢,他冲邹校长点点头,一言不地推门离开。 等他离开了,坐在林同书旁边的邹校长,才呼出口闷气,已老朽的身体,埋进沙里,枯瘦的手理了理花白的头,冲林同书苦笑道:“你啊,就从来不让人省心,以前打小混混还好,这次怎么打起同学了呢?郭立人脾气倔,要不是最近学校要正式成立政教处,教导处一部分重要权力要彻底拆分出来,几个有资历有人脉的副主任,开始对政教处主任的位置虎视眈眈,威胁到了他的地位,他迫切需要我的支持,恐怕这次要说服他把事情压下来,不开除你,会很难啊。” 林同书沉默一会儿,才嗓音低沉地说道:“您知道我性格,那个魏秉强咎由自取,没当场打断他手,已经是我顾忌着同学关系,顾忌你的处境了,要不然,别人欺负我妹妹,我这个大哥却装孙子,以后不用人戳脊梁骨,我自己就没脸见人了。” 邹校长听到这番略带江湖气的话,也没生气,只是拍拍林同书的背,道:“我理解,我理解,就是觉得有点棘手,我听说了,那个魏秉强的父亲是魏华,本来我以为是同名,谁知道下午查了查,还真是那个魏华怎么办?学校我可以帮你压下去,**上,我一个老头子就没办法了,否则三年前,我家里也不会被黑社会扔汽油瓶,还是你把他们打跑,救了我们一家。” 三年前,邹校长与某个副校长起了冲突,两人在县里一番博弈,各显身手,那个副校长社会背景不太干净,被邹校长动人脉抓住了尾巴。那个副校长得到消息后马上就变的丧心病狂,脑袋一热,联系了社会上一些滚刀肉,企图消灭证据,干掉政敌。 可惜他运气不好,派去扔汽油瓶的人,刚点着火,还没扔出去就被当时路过的林同书现,于是一通暴打,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被打的哭爹喊娘,逃之夭夭。 之后两人自然就认识 了。 邹老头玩了一辈子手段,重点中学的校长位置一坐许多年,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终究老来多了份善心,晓得知恩图报四个字怎么写,从那之后,林同书惹的一切事情,他都尽力帮着遮掩,否则林疯子拳头再硬,口舌再伶俐,学校要开除他,也就分分钟的事儿。 林同学之所以被政教处请喝茶还面色不改,就是因为他背后站着一个邹老头。 上头有人呐! 揉揉额头,林同书沉吟片刻,低声说道:“魏秉强那边,我自己能解决,不过还是有件事要麻烦您!” “你说,我正愁欠你人情太大,可能到死都还不完,到时父债子偿,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小子,还不天天骂我这死老头给他们找麻烦。” 察觉到气氛有点凝重,邹校长呵呵笑着开了句玩笑,林同书却没有回应,反而更严肃的道:“这件事对您来说,可能真是麻烦我想请您动动关系,从派出所借几个警力过来,在我家那边守两天。” 邹校长一怔,下一瞬就明白过来,林同书为什么这么要求:“你是怕魏华的人,去你家” “嗯,那些人虽然说祸不及家人,但我们都清楚,他们起疯来,可不管你家人是不是无辜,我也不认为他们会和我一个中学生讲规矩,所以,还请您帮帮忙!” 邹校长弹指敲着沙扶手,半晌后,缓缓点头,“我尽力,不敢保证一定能借来,你要是能解决魏华,最好尽快,否则拖的长了,就算有人保护,也难说他们不会铤而走险。” “能活到现在,身上没掉一个零件,您还不相信我么?” 解决了一件,自从知道魏秉强的身份,并与阿青闹翻之后,一直压在心头的心事,林同书总算露出丝笑容,语调缓慢地说着,话中自信的味道,一如往常,没有半点衰弱。 感觉到那股自信,邹校长点点头,放下心来。 认识三年,见过林同书不少次处境危急,最后却总能化险为夷,老头对这个算是自己学生的家伙的信心,已经膨胀到接近盲目的地步,似乎林疯子说能解决,就真的能解决。 这种观念,对他这种玩政治的人来说,本来是不应有的,但他一直都很自然的那么认为着,从来都未怀疑。 “让你告诉我们他家地址,你不愿意说,好,看在你们俩一起长大,还有交情的份上,我给你机会,让你去说服他束手就擒,给强哥认个错,赔十几万医药费,魏老大也 不是跟小孩儿一般见识的人物,自然就会放过他了,可你是怎么办的?” 放学后,学校后门外,一个幽深的巷子,几个腰间鼓囊囊,一色儿黑色运动装,一看就不是善类的人,守在巷口,不让任何人进去。 而在巷子中,一高一矮两个人,对面而立。 “我也没办法,我还没开始说,他好像就现我的意图了,直接跟我绝交,你让我怎么办?把他打一顿押过来?整个南城谁不知道他能打,就算是你” “啪!” 高个子一耳光扇在矮个子头上,把他脑袋打的一偏,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住,骨节都开始泛白,仿佛下一刻就要宣泄出怒火,把面前的高个子暴打一顿。 但是,那拳头却总也不敢真的举起来。 高个子却不管不顾,兀自狠声骂道:“我不知道他能打啊?还要你提醒?要不是强哥派人刚找到你,你个见利忘义的家伙就拍胸口说,你能劝他束手就擒,让我们手下小弟可以避免伤亡,你以为老子愿意让你去?妈·的,当初打我的人里,也有你一个,别以为过了四年我就不记得了,就你这样出卖朋友搏上位的,老子一辈子都看不起,更别说你没办成事,他·妈·的还敢跟我顶嘴,我看你是不想混了!” 尖锐的骂声,像魔音灌脑一样,顺着耳朵,如尖刺般直扎心底,矮个子死死咬着嘴唇,昏黄天光下,他模糊可见的一侧脸,扭曲狰狞,布满了悔恨、愧疚、羞恼、愤怒,但是,那隐藏在额头丝下,不可被见到的眼睛里,却满是名叫“野心”的渴望之火,与刹那间一闪即逝的怨毒。 那怨毒,既是对面前的高个子,也是对高个子口中的“他”。 就算我是出卖,但我也是为他好,束手就擒怎么了?反正没魏华话,魏秉强也不敢把他怎么样,魏华身为一个老大,顶多让手下打他一顿,为儿子出口气,哪会跟个中学生一般见识。可他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不说,还和我绝交,让我之前的保证全成了空话 如果他听我的,我哪里还用在这儿,被这个混蛋羞辱 这些念头,仿佛毒蛇般啃噬着矮个子的心,将那颗已经扭曲的心里,无论怒火还是彷如昨日的友情,都啃噬的一干二净,最终只剩下屈服。 片刻后,他半躬着身子,嗓音略带沙哑地说道:“对不起,军哥” 这句屈服的话,只是又换回几个耳光罢了,“干,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矮个子默默忍受着,甚至连挡都不敢挡一下。 扇了几个耳光过后,军哥似乎气也出的差不多了,语气终于平和了些:“等学校下晚自习,我和大皮会带人,在他经常走的那条路上堵他,你事没办成,本来强哥要拿你泄愤的,不过我觉得你会武,和他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应该可以牵制他一下,所以你也得跟着一起去别他·妈想说什么顾念兄弟情分,不愿意面对他,你出卖都出卖了,还顾念个屁啊!” “是,军哥” 第七章月晕而风,础润而雨(中) 无论是任务里说的反击,还是从现实角度出的防范于未然,林同书知道自己必须要主动出击,不能将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而且他分析着,如果对方像任务里说的那样,先是动第一波复仇的话,无论今天还是以后,想要把他抓住,只能悄悄进行。 毕竟带人冲击校园,公然带走学生这种事,黑·帮混混是不敢的,地方政府虽然能容忍他们平时小打小闹,可要真惹出影响恶劣的大事件,公安机关也不介意拼着两败俱伤,施展辣手。 在这个前提下,他们可选择的机会就很少了。 一中高中部作为重点高中,课程时间安排的很紧密,一天下来,能休息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只有中午的1小时和下午放学后的40分钟,并且这段时间还不准出校,吃饭啊午休啊之类的,只能在食堂和教室解决。 这么算下来,对方能动手的时间,也只有早上上学,或者晚上10点半下晚自习之后。 林同书不认为那些整天只知道好勇斗狠的混混、黑社会,有耐心能等到明天,大约所谓第一波复仇,就在今晚了。 放学铃声敲过之后,他先去食堂陪担心着他的乐乐吃了点饭,等乐乐离开,才慢慢逛到学校东侧,一栋因为年久失修,去年连续两个学生从护栏脱落的阳台摔死,而被废弃,还没来得及拆掉的宿舍楼前。 本来下午放学后,为了防止学生逃课跑出学校,整个校园在40分钟休息时间内,巡查的很严密,但这栋宿舍楼却是唯一薄弱的地方——可没人愿意天黑后,还在一栋阴森森的大楼前晃来晃去,而且想从这边翻出校园围墙,得从宿舍二楼跳出去,有那个胆子的逃课学生,现在还没现呢! 也只有对自己身手自信的林同书,才敢从这里走。 秋天天黑的快,前一刻还可能晚霞满天,下一刻天空就爬上黑暗,繁星点缀了。林同书扭开门锁,悄无声息溜进宿舍楼的时候,四周已经暗的看不清十步外,幽静的楼内,只有风吹过走廊和楼道,出的轻微呜咽声,听起来就像有人在哭泣。 凌乱的地面上,隐约还可看到散落的旧衣物、废纸,以及不知道为什么,死去了的几只老鼠或鸟儿,它们泡在地面凹陷处的积水里,散出难闻的气味,整个环境给人的感觉,只有一种浓浓的萧瑟和颓废。 很经典的布景,拿来拍鬼片都不用再改造的。 事实上,这宿舍楼在废弃之前,闹过不少次灵异事件,不少同学都说好几个夜晚 ,亲眼看见有人从三楼、五楼阳台摔下去,但下去找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还有人见到一个哭哭啼啼的男生,抱着什么东西在楼道里走来走去,然后忽然就吊死在走廊吊灯下 以前林同书是从来不信的,哪个中学没有这种灵异传说,不过自从被系统附体后,他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倒也能接受。 因此,当他走上二楼,正准备跳出去的时候,自从布完任务后一直没有动静的系统,突然弹出方框,方框里的字才没有把他吓到: “现幽魂负能量,此能量符合个人日常任务选项激活条件,初级管理员林同书,是否开启信息收集系统,将此能量特性录入数据库,并寻找幽魂来源,激活日常任务选项?是/否” “幽魂?嗯难道是鬼?怎么是这个时候?” 林同书皱皱眉,个人日常任务他知道,游戏系统激活的时候,在他脑子里塞了不少信息,那些信息就像正版游戏盘附带的操作指南一样,可以帮助他理解游戏系统某种子系统的作用——当然只是简介,事实上也没什么大用,有很多名词他都不理解——在那信息里,不少地方强调个人日常任务选项对他非常重要,似乎是完成日常任务后,获得的奖励,有助于管理权限解锁、提升。 本来他以为日常任务选项的激活,会在很久以后,没想到碰到一个鬼,居然就符合条件了。 如果没事要做的话,他自然不介意花点时间,去激活它,不过现在可没那个时间,只能留待以后了。 想着,他便命令道:“否!系统,将此条件列入备忘录,等我把目前的任务完成,你记得提醒我!” “是,管理员阁下,已列入备忘录。” 方框隐没,视野里又是幽暗的走廊,林同书回头看了一眼,长长走廊上,黑暗像沉寂的巨兽,一扇扇门躲在两侧紧紧关着,也不知道那幽魂在几楼,在哪个房间里,只能以后有空慢慢找了。 当从二楼跳出,在围墙外河岸沙滩边的草丛里滚了几圈,卸去力道,再次站起的时候,他才想起什么似的,询问系统:“系统,信息收集系统主动开启,需要多少魔力?” 这次系统倒是反应很快,大约是浮上“水面”,一时懒得潜回去了,“开启需要70%魔力,之后每分钟消耗1%!” 林同书一愣,“这么多?成功开启它,我也只能使用半小时啊!我魔力有多少算了,我记得你给我的信息里有说明,魔力可以使用数据模式, 用数据模式显示给我看吧。” “是的,初级管理员,生命、魔力、体力,只有魔力可用数据模式显示,请等待转换!”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只不过几个呼吸而已,林同书已经熟悉的属性面板就在视野左上角显现出来,而魔力那一栏,已换成数值标注: 魔力:150/150 “150算来,开启它需要105魔力值,之后每分钟消耗1.5点,也不算太离谱。” 林同书默默算着,突然问起信息收集系统,并不是他心血来潮,而是他突然想到,这个东西虽然开启后让人很烦恼,但如果妥善利用,未尝不是一个大杀器,比如分析目标、收集情报、测谎、反追踪等等,简直就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全能特工。 对现在孤身一人,却要和一个黑社会老大作对的他来说,是个很好的帮手。 不过现在还不是开启的时候,林同书命令系统关闭方框,四下扫视片刻。 这片紧挨着一中的河滩,因为视野开阔风景也好,滩边还有大片的树林,一直是学生、少年人约会、野营的好地方,即使秋天夜里比较冷,那连绵的沙滩上,也有几堆篝火在燃烧着,远远看着,一闪一闪的火光,与天上繁星相应和,在远方如黛的夜色下,哗哗河水流淌声中,偶尔传来一阵隐约的笑声,显得格外宁静而富有生机。 当然,美丽的背后也有丑陋,98年混黑社会,不少人还讲究单挑、群殴,这片安静没有警察打扰,就算被现也可以轻易逃跑的沙滩,也是混混们最喜欢的“角斗场”。 迎着从河面吹来,带着腥湿的风,林同书根本不用多找,不一会儿就见到一群六个,穿着奇装异服的混混,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嘻嘻哈哈说着关于打架、砍人的话题,见到林同书孤身走过来,当即就有人吹响口哨,嚣张的叫道:“那边的小子,过来,借两根烟抽!” 在混混的黑话中,所谓借两根烟,其实就是勒索要钱的意思。 林同书冷笑着,快步向那群混混跑过去,在离四五步的时候,突然起跳,一个笔直的侧鞭腿踢出,带着划开空气的猎猎风声,“砰”地把一个感觉不对,迎上来的混混踢飞几米外。 那群混混只觉得眼前一花,就看到同伴摆着夸张的姿势,整个人弯成倒v型,一头栽进沙地里,两腿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冷场几秒后,才有人反应过来,起一声喊:“靠,砍他!” 几个人慌忙抽出腰间别的片刀、钢管,呼喝着冲向林同书,看起来倒是气势如虹。 但这种小场面,林同书又怎么会畏惧,他用力一蹬地,整个人缩成一团,如离弦之箭一般,快冲进当先一个混混怀中,肘尖好像铁杵,狠狠捣在那个混混胸口。 “喀喀”几下骨裂声,剧痛顿时袭来,小混混还没来得及痛呼,林同书灵活的手臂一缠,就绞住他脖子,夹在腋下,借着惯性身形一转,狠狠甩飞出去,同时抬脚一个高踢,腿拉成了直线,粘满沙尘的旅游鞋,仿佛一只大锤般,自上而下,重重砸在另一个混混头上。 “啊!” 那个混混惨叫一声,像是表演杂技般,被砸的180°空翻自由落体,几颗细碎牙齿,在落地的瞬间从嘴里和着血喷了出来。 而他手中的片刀,不知何时被林同书夺去。 虽然在属性面板上,林同书近战冷兵器掌握的熟练度只有6,但剩下三个小混混和他比,恐怕能到2就够戗,这时一刀在手,他的气势更为勇猛,面对几个根本不是对手的敌人,抖手便挥出几道雪亮刀光,“哧哧”利刃切入**的声音顿时响起,只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最后三个人,人人右手被砍出一两道深深的刀痕,哭号着捧臂跪在地上。 随手扔掉刃口已经卷了的片刀,林同书踢开散落在地的武器,上前一把揪住刚刚起一声喊的那个混混,像提玩偶似的提了起来。 “你是他们中地位比较高的吧?老实回答我几句话,答的我满意,我就放过你们,如果不满意”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那个混混也明白,他的胆子在这短短两三分钟内,已经被吓破了,当然不敢有所敷衍,不由忍住疼,连连点头,“大哥,您您说!” “我问你,你们今天下午有没现谁调动人手?就这南城地界儿的,随便是谁!” 黑社会不是警察、军队那样有纪律约束的组织,混混们身性散漫,就算上面大哥交代的再严,当他们要行动的时候,也会和狐朋狗友吹嘘几句今天要干什么干什么,以此炫耀自家能耐。 然后他们的狐朋狗友再借此炫耀自己人脉,吹嘘给别人听,要不了多久,再秘密的行动也会传扬开。 所以,要想打听黑·道上的事,找这些整天到处闲逛的小混混,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他们个个都称得上消息灵通。 果然,那个混混流着冷汗,没回忆几秒,就叫道:“有,有,旧 城墙那片儿的军哥,还有新华路的大皮哥,今天都有调人,听说是去砍一个一中的学生,其他的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军哥大皮哥?”咀嚼着这两个陌生的名字,林同书扔下那个混混,回身离开,准备绕路去学校附近几条街道转转,把那些人揪出来。 知道了领头的名字,有信息收集系统帮忙,想要找出他们并不难。 与此同时,一中附近一条街道上,几个大排档前坐满了人,黑压压好几十个,人人腰间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揣着砍刀、钢管之类的东西。 只是这些人的精神却不怎么好,个个垂头丧气,像斗败的公鸡似的,只闷头吃着面前的火锅、烧烤,连酒都没喝。 其中一条桌子上,只坐了两个人,一个是胳膊缠满绷带,脸上贴了膏药,喘着粗气往嘴里狠塞肉串,好像饿狗似的家伙,一个是额头还印着鞋印儿,吃的满嘴流油,面色红润的胖子。 “狗哥,等了两天都没抓到那小子,到一中就能抓到么?南城还有三中、五中呢,这边不是咱地盘儿,咱也不能一个个的等呀,要我说,还是算了吧!就当被鬼压床了,回头找俩妞按摸按摸,再这么餐风露宿下去,兄弟们个个都要变成饿死鬼投胎了,让道上人知道,指不定咋笑咱们咧!” 胖子费力的吞下一串豆腐,口沫喷飞的劝着旁边的疯狗,“听说今天二军和大皮调集人手,也到一中来,我怀疑他们目的不纯,说不定就是来找我们麻烦的。” “哼,二军、大皮,两个废材,老子当上大哥的时候,他们俩还不知道在哪呢!我会怕他们?来一个砍一个,来两个砍一双,明天就让他们改名叫废军废皮。”疯狗冷哼着,忽然蹙眉抹了把脸,凑在鼻尖闻了闻,顿时脑袋一晕,嘴里的肉串也不嚼了,恼道:“我日,你吃的什么豆腐,口水臭的要死,妈还喷我脸上,惹毛了一会儿再给你头上扇俩鞋印儿。” “什么鼻子呀,口水味道你也能闻出来,我看是你脸臭吧,你两天没洗澡了。”胖子鄙视道,接着举起手中的豆腐串,喜的眉飞色舞:“我吃的这是炸的臭豆腐,没吃过吧?最近刚流行的,味道特棒,吃起来特香,你闻闻!” 说罢,豆腐串递到疯狗嘴边 “哽儿——” “啊,来人呀,狗哥噎住了,快去找医生!!不行,医生还得一会儿,得,豁出去了,狗哥别急,张嘴,我帮你把它吸出来!” 于是一通轰轰乱乱中,被胖 子遮住下半边脸的狗哥,激动的哭了 第八章月晕而风,础润而雨(下) 阿彪带着几个小弟,含着牙签走出饭馆,刚刚几人喝了瓶白酒,正感觉燥热,这时迎面有寒风吹来,扑在脸上身上,带来一阵清凉,将微醺中有点模糊的意识吹得一醒,一层细密汗珠炸出毛孔,然后便是通体的舒爽。 “喝的不过瘾,彪哥,回去再整一瓶呗!”一个小弟跟在阿彪身后,在风中激灵灵打个寒战,舒服的叹口气后,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咋咋呼呼地提议道。 阿彪回手拍了他后脑勺一下,笑骂着:“晚上还要办事儿,喝那么多作死啊!” 小弟嘿嘿一笑,“还有好几个小时呢,一会儿喝完了咱们去洗个桑拿,热水一蒸,身上什么味儿都没了,老大又现不了。” 这时,饭店霓虹灯照射范围之外,那浓重的黑暗中,有易拉罐被踢动的声音,哗啦啦在安静的街道上很响亮,阿彪转头看了一眼,模模糊糊见到是一个穿着校服,脚上套着双旅游鞋的少年向这边走来,大约是来吃饭的,便不再关注,摇摇头,说道:“不行啊,听说这次要砍的家伙,特别能打,不少人都心里没底,我问他们,他们只摇头却不说话,弄的我心里也慌慌的,一会儿我们得早点赶去集合地点,先打听清楚再说。” “能打,能打有什么用呀,大家并肩子上,几十把砍刀扔过去,铁人也得废了。”那个小弟面露不屑,“呸”地吐口浓痰,他旁边另外几个小弟,也都大声叫嚣鼓噪,放着“一人吐口吐沫都淹死他”之类的狠话。 阿彪也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主要还是傍晚的时候,几个和他平时玩的不错,在道上混了很久的老油条,听说要去砍那个学生,个个变着法儿的找借口不想去,要不是军哥在后面逼着,看那几个家伙的架势,早就拍屁股跑了。 而且,军哥还下了命令,在砍完之前,任何认识那个学生的,不准多说一句话,说一句就剁只手。平时军哥虽然很亲和的模样,但拉下脸来也是说一不二的角色,那些人果然不敢透露半句——这也是阿彪担忧的主要原因,如果其中没有猫腻儿,军哥为啥不让人说? “俗话说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多打听没坏处!” 阿彪暗暗想着,就准备带着几小弟去集合地点,不过还没迈开步,之前他看到的那个少年,慢慢的居然已经走到他们面前,正站在台阶下,挡住了去路。 “操,没长眼睛啊,滚开!”一个小弟喷着酒气,抬脚就向少年踹过去。 “笃笃笃笃!” “啊——” 阿彪等人只觉得身边风声一急,接着一连几声类似手指擦过搓板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小弟痛呼着,整个人已经滑到了台阶下,一条腿被少年紧紧抓住,托起,呈“上”字型,真真摆了个一字劈叉的高难度动作。 小弟一手捂腿,一手捂裤裆,泪流满面,尖叫痛哭:“妈呀,疼死我了放下,求你放下,蛋要裂了——” “哪那么容易裂,大不了垫几天卫生巾,给你机会让你体验体验另一种性别的感受,哭什么哭?”少年呵呵笑着,很温和的语调。 他抬起头,丝下的双眼中,小饭店门口微弱的霓虹灯,盖不住那眸中射出的点点白光,乍一看,就好像电视上的雪花点,被少年装在了自己眼睛上,极度诡异。 那哪是人的眼睛。 阿彪只觉得森森寒意从尾椎直窜到头顶,头皮顿时阵阵紧。 但等他眨眼再看的时候,少年双眸里却没了异色,只有清澈、纯粹的黑与白,特别有神。 “眼花吧!”阿彪恍惚了下,便把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现在他小弟正凄惨的叫着,可没时间考虑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紧紧盯着台阶下,动也不动的少年,沉声说道:“这位兄弟,刚刚是我手下没眼色,你把他弄成这样,也能消气了吧?不如放手,跟哥们我进饭店里,哥们摆桌酒席代我小弟给你赔礼道歉,怎么样?” 一边说,他一边将手慢慢摸上腰后别着的砍刀,藏在衣服下的精壮身躯绷紧,整个人的气势隐隐提了起来,就像一只躲在黑暗里,默默窥视猎物的黑豹,在等待着猎物松弛的刹那,出雷霆一击。 那番话,自然是麻痹少年用的,他可没半点道歉的意思,混黑社会混了几年,真刀真枪拼出现在小头目的地位,他阿彪还从没向除军哥之外的谁低过头,今天如果真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道歉了,以后他会成为道上笑柄不说,单只身后几个小弟,也会被伤了感情。 听见他的话,少年摇摇头,“不用装了,阿彪对么?二军是你老大吧?他和大皮现在在哪?告诉我,我放你一马。” 少年声音很淡,即使说起二军和大皮的名字,脸上也没半点波动,神色极为镇定,这让阿彪有点摸不准。 只是还没等他仔细思量,他身后小弟先不干了。 “操,小兔羔子,彪哥和军哥的名字也是你叫的?”一个小弟骂骂咧咧的抽出挂 在衣服内衬的铅刀,挥舞着就向少年砍去。 “还是得先把你们打服,不然都不会好好说话的,记得,我叫林同书,不叫小兔羔子!” 林同书有点不耐烦的说着,单手一甩,将被他抓住一条腿的混混,像个大风车似的甩飞出去,在空中滴呀滴溜溜地转,飞进黑暗中然后他借力身体侧转,让过砍来的铅刀,顺势俯身单手撑地,高高扬起的两条腿,像是一对大剪刀,往后一开一合,瞬间夹住那个小弟的脑袋。 接着,那柔软敏捷的身体,仿佛装了弹簧一样,忽然弹起,整个人都骑在了那个小弟头上,两腿一绞,顿时把他扳倒在地。 “锃——” 刀刃划过地面的声音,林同书顺手抄过落在地上的铅刀,面无表情地反手插进那个小弟肩膀。 蓬勃的血液,如喷泉般哧哧喷起,瞬息间,饭店门前朵朵梅花儿绽放,在灯光渲染下,流转着一种名叫“暴力”的美。 铅刀,也叫杀猪刀,快且沉,带血槽,一刀下去,连长了满身脂肪,二三百斤的大肥猪都一捅一个窟窿,更遑论人了。 于是,那个小弟连叫都没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这段打斗说来很长,其实只是半分钟内的事情,阿彪几人才刚抽出刀罢了。 一连废掉两人,林同书并不罢休,单手拔起铅刀,身形一转如狂风般向最后几人杀去,身后自刀尖滑落的血丝,被拉成一条优美的弧线,于霓虹灯下闪烁着紫色光泽,仿佛浓艳的罂粟花,艳丽下隐藏着最深沉的杀机。 “铛——” 金铁交击声中,当先一人手中的砍刀,在与铅刀撞击瞬间,便脱手飞出,下一息,他胸前猛得爆出一条刀痕,自肩一直拉到肋下,然后腹部又挨上重重一脚,闷哼着倒飞进饭店里,惊起一片尖叫。 在夜色下,身影一点都不高大,只是普通个头的少年,连废三人,此时气势又攀上另一个高度,凶如猛虎,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暴烈的气息。刀上血珠甩飞入夜空,他再次连踏两步,整个人陡然撞进阿彪几人中间,就像闯进了羊群的恶狼,锋利爪牙尽露。 “叮叮当当” 雪亮寒光乱舞,几把刀快交击着,偶尔夹杂一声惨叫,接着便有一人浴血退出战团,软软倒下。连续几次之后,当疾风暴雨般的攻击骤然停下,双臂酸疼,手中砍刀被剁成钢锯的阿彪从一次次死亡的恐惧中脱离出来,才惊觉 现在还 能站着的,除了对面的少年,就只有自己了。 “好厉害,好大的力气”阿彪愣愣退后两步,砍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举起颤抖的双臂,这时才现,难怪酸痛难忍,原来虎口已被震裂,手腕肿的像馒头一样。 “说吧,二军和大皮在哪,说了,我就饶你一命。” 还带着温热鲜血的铅刀,架上他脖子,锯齿似的刀锋紧帖皮肤,少年轻轻的声音,在灯下如水荡漾 一中附近,某栋简陋的旧楼里,此时灯火通明,楼上是喝酒打牌的吆喝声,楼下客厅,却只有三个人,安静坐在各自的沙上,默默对视,与楼上的气氛一动一静,成鲜明对比。 回头透过玻璃窗户,看了眼已升上天空的月亮,月亮四周有一圈朦胧的光环围绕,二军突然感叹一句,“明天有风,月晕而风,础润而雨,不是好天气。” “靠,又卖弄你是文学青年,知识分子是吧?不就高中毕业嘛,皮哥我好歹也是专科,你差远了。” 坐在二军对面的黑胖子,闻言撇撇嘴,肥厚的手掌在头上摩挲几下,瞅了眼斜对面,窝在沙中一动不动的黄毛少年,继续道:“还没问你呢,二军,你让这家伙跟过来干什么,他和那个姓林的小子是一路的,一会儿砍起来,小心这小子背后反水,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啊!” 二军笑笑,“他都把朋友卖了,还反什么水。” 闻言,黄毛少年将脑袋深深埋进腿间,就像一只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就以为别人现不了自己,可以让脸上那火辣辣的羞愧,稍微减轻一些。 黑胖子“嘿”了一声,叫道:“小子,出卖朋友滋味儿不好受吧?跟皮哥说,你为啥要出卖好兄弟,是不是那姓林的天天虐待你呀?” 黄毛少年不言不语,如同一尊雕塑。 “得了,你别贫嘴了,要是感觉无聊,就上楼和那些小的们玩几把,反正你钱多,输了正好给他们点酒钱,他们手底下也有小弟,最近都在叫穷呢!” “哈,我钱是大水漂来的呀?凭啥你不给,就知道榨我呢?”黑胖子大皮翻个白眼,鄙视道。 二军笑骂,“你管新华路,整个南城最有油水的地方,我他·妈除了老城墙,其他什么都没有,不榨你榨谁?” “少扯淡,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晓得?老城墙那边每天私底下交易的小豌豆,能把条子撑死,哪个在那做生意的,不得给你军哥供个2成利?还哭穷,那干脆咱 俩换换得了。” “我没意见啊,那地儿我是待够了,整天一天到晚都是帮大男人转来转去,个个跟丧命鬼似地,偶尔碰个小姑娘也被他们吓跑了,没点乐子耍,哪有你自在要不月底时候,咱们跟红哥说声,求他请示下华哥,把咱俩换换?” “你还真敢想,华哥知道不要你命哦!”大皮哼哼两声,拇指上一只扳指,随着他搓动,反射出阵阵翠绿的光,“听说最近外地来了一帮人,很强势,在北城那边扫了好几个老大的场子。你也知道,虽然华哥号称黄涂第一,但能和他平起平坐的,在北城也有两三个,连他们都挡不住那群外地人,我看华哥也难,这种关头,你要是去求华哥想挪地儿,铁定是一通棒子把你打成猪头。” “你当我傻呀?就随便一说。” 二军摆摆手,顿了顿,才问道:“那群外地人什么来路?” 大皮摇头道:“不清楚,他们就在北城转悠,只知道里面有几个人很厉害,特别能打,前天马大帅带着三十多个小弟,去开区谈笔生意,那几个人突然冒出来,一人一把苗刀,把他三十多个小弟砍的鬼哭狼嚎,马大帅自己也被砍成重伤,现在还在医院住着呢!” “几个人,砍翻三十多个?这种战绩”二军喃喃道,眼神有点恍惚,似乎从中联想到了别的什么。 曲指弹了弹扳指,大皮嘿嘿冷笑:“不用想了,和我们今天要堵的那个姓林的差不多,妈·的都不是人,简直是机器。” 提起姓林的人,屋内三个人虽然都没有表现出来,但闲聊的气氛明显一滞,多了些沉重的味道。 二军嘴唇翕动几下,刚要开口,大门突然“砰砰砰”地敲响。 “不知道又是哪个小兔崽子带小弟提前过来了,靠,今天怎么都这么勤快?” 和二军对视一眼,见二军明显不想动弹,大皮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挪动着肥胖的身躯,走到玄关,不耐烦地问道:“外面是谁?” “皮哥么?我阿彪啊!”门外有人在大声回答,门被敲动的频率更快了。 “阿彪?等等!”黑胖子摸出钥匙,打开内锁,边扭开门,边骂道:“赶着投胎啊,敲门敲那么急。” 话音未落,大皮只觉得肚子一麻,眼前景色快后退,眨眼间倒飞回客厅,一屁股落在地上后,猛烈的剧痛才从肚皮扩散开。 他低头一看,顿时就是一声竭斯底里的惨叫——那里,圈圈血痕绕着一条尺长 伤口,缓缓在衣服上晕开,脂肪翻起的伤口里,可见到一截花花绿绿的肠子,在蠕动蠕动 在他正前方,大开的门外,一个少年掂着还在滴血的铅刀走进来,用温吞的语调慢慢说着:“不是他投胎,是你啊,大皮!第一次见面,你好!” 第九章远去的鹰 楼上依然在喧闹着,麻将呼啦啦的搓动声,酒瓶碰撞声,吆喝声,还有开的大大的碟机功放音响,汇聚成巨大的声浪,将整个二楼笼罩在火热的氛围中,遮住了楼下客厅出的一切动静。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玩乐的时候,一个煞神提着屠刀已经杀进这个小小据点。 在大皮倒飞进客厅时,二军条件反射的抽出沙下藏着的刀,刚站起身,从玄关慢慢走进来的少年面容,让他迈动的脚步顿时停滞了。 恍惚间,时间似乎在一瞬间倒流,又回到三年前,春日某个下午,许多人围在空旷的操场上,晚春的花儿在操场边的绿化带怒放,阵阵香气与微醺的暖阳盘在身周,传递着舒适的感觉。 但这些人,却满身冷汗。 十多个混混呈圆形纷乱地倒在地上,呼痛、呻吟、哭喊、求饶,种种声音汇成名叫“凄厉哀切”的情绪,冲击着人心理能承受的底线。 在那由倒下的人排列成的圆形中心,站着一个瘦瘦小小,背着书包的初中生。 他也是倒下的人之一,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初中生手里拿着一把抢去的片刀,狠狠劈在身旁一同伴肩膀上,耳边的痛苦嘶嚎让他的心止不住颤抖,刀尖滑下的血珠落在地上,本来无声,在他耳中却像雷鸣,恐惧着,瑟缩着,害怕下一刻,那雪亮刀光就会若雷霆般落在自己身上。 三年后的今天,同样的人,同样拿着滴血的刀,穿过黑暗的玄关,走进客厅,那在他身后的黑暗,仿佛一只蓄势待的巨兽,随时都会扑过来,将挡在面前的一切活物,都撕的粉碎。 三年中渐渐淡忘的恐惧,这一刻又从心头浮起。 二军怔愣一下,口中吐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林同书” “喔你认识我?”显然因为打的人太多,已经忘记曾经手下败将的林同书有点诧异,闻言看了二军一眼,“你是二军,军哥,对吧?听说你带人要堵我,这怎么好意思啊,现在天气冷,你们养小弟也不容易,大冷天还让他们在外面闲逛,万一冻出病来多不好,所以我自己来了,高兴么?” 二军苦笑着后退一步,扔下手中砍刀。 曾经见识过林同书武力的他,此时已起不了一点反抗之心,其实主要原因还是自家小弟都不在,没有人壮胆,如果现在他身后站着百八十个彪形大汉,那情形就又不一样了。 见他扔掉刀,林同书便转开视线,看向客厅角落里,到现在都还坐 在沙上,垂无言的黄毛少年。 即使在之前,他已经猜到最好的朋友把自己出卖了,但没有亲眼看到,终究还是有些期盼,期盼也许自己只是胡思乱想,也许阿青是被逼迫。 可是当看到他就那么坐着,不动不语,被一股无法言明的冷漠与淡然笼罩,内心的感觉告诉林同书,自己的期盼,恐怕真的只是期盼而已。 “阿青,为什么?” 沉默半晌,林同书还是有些不甘心,再次开口问道。 “不为什么。”阿青站起身,转头看向窗外,声音沉闷地答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原因,只是我烦了整天混在小混混的圈子里,和那些我随手就能捏死的家伙待在一起,我烦了每天都羡慕别人带小弟耍威风,也烦了什么事都得自己出头,我想活的更好,就这么简单。” 少年还处在变声期的嗓音沙哑,说出的话,就像在背诵一篇早已写好的稿子,平淡,毫无感情。 林同书蹙眉,这样的理由确实很简单,简单到即使有心理准备,他都微微心寒,十多年的交情,就因为想活的更好,于是说抛弃就抛弃,说出卖就出卖。 曾经的感情,在这位昔日伙伴心里,大约就是可以信手押注的筹码,或无用时立刻丢弃的累赘吧。 无论之前有没有过犹豫,有没有过挣扎,这样的作为,这样的心性,已当得起无情无义四个字了。 “看来,十多年朋友,我是一点都不了解你啊!这人做的,还真是失败。”沉吟一会儿,林同书自嘲一笑。 阿青转望过来,嘴角一丝嘲讽清晰可见,“你以为你是谁?自以为智商了不起,说了解谁就能了解谁?林同书,从小到大你一直都这样,自以为是,总想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老实说,和你做朋友哪点都好,就这点最恶心人。” “哦你的意思,原来以前我反对你和阿混黑社会,居然惹了你反感么?” “哼!”阿青冷哼一声,“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这几年,要不是你一味阻挠,想尽办法拉我一起和你打人,让那些道上混的对我不待见,凭我的能力,早就混出头了。” 林同书恍然,反问道:“你认为我做的不对?” 铁青着脸,阿青紧紧咬住牙根,双眼布满血丝,神情激动地低声咆哮:“从来就没对过!我已经长大了,成熟了,不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一厢情愿的安排你所谓合适的道路去走,我对我的人生有自己的 规划。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我听你的?” “唔——”穿着校服、旅游鞋的少年,闻言弹了弹小拇指指甲,挠挠头,在指甲刮过头皮的沙沙声中,他苦恼的话语飘出:“成熟了?我原本也这样认为,但现在听了你的话,又觉得你还欠磨砺呢!罢了,我就让你看看,你选择的路,究竟有多脆弱吧!” 话音未落,少年手中铅刀横削而过,在一闪即逝的血光中,一直静静观察着两个反目的少年人的二军,突然睁大眼睛,赫赫嘶叫着,腿一弯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脖颈,那里,止不住的血浆喷涌出来,顺着指缝滴答答落下,串成一线,聚成一滩,倒映出那渐渐失去色泽的瞳孔里,最后残留的不可置信的颜色。 到死他都不明白,怎么说着说着,少年突然就下了杀手? 没有半点犹豫地干掉二军,林同书脚尖轻勾,之前被二军扔掉的砍刀,划着弧线落进他手中,在灵动的手指间转了几圈,随着他手腕一抖,砍刀化作一道银白闪电,快穿过玄关,“噗”地刺进门外阿彪的身体里,瞬间,有大量温热的液体洒上门庭,腥甜香味被风带入客厅。 那是血的味道。 “你” 电光火石间,林同书连杀两人,阿青被他狠辣的手段惊住了,眼瞪得大大的,里面全是惊恐。 杀人杀人啊!这种恐怖的行为,往日都是停留在黄毛少年想象中,想做却没有胆子做的事情,这无关胆大胆小,纯粹是生活在文明社会的道德观与法律约束决定,就算平时藐视法律的混混,黑社会,也很少有谁愿意跨过那道拴住心灵的锁。 因为一旦过去了,就代表着万劫不复。 林同书没有理会阿青的震惊,他若无其事地走到还在痛苦呻吟的大皮面前,蹲下,用手指戳了戳黑胖子肚子上那道伤口,在大皮因为剧烈疼痛,而蜷缩抽搐的惨叫声中,轻声问着:“大皮,你老大魏华还有他手底下的卫红,现在在哪?” “我我不知道”大皮脸上肥肉哆嗦着,惊慌的视线,从二军的尸体上收回,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这次不关我的事啊,是红哥带着强少找到我,硬逼着我来的,我也没办法” “想让我放过你?可以啊!只要你告诉我,魏华和卫红在哪,然后誓不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就放过你。” 闻言,大皮脸上顿时爆出一团欣喜,他犹豫了一会,才吃力抬起头,迟疑问道:“你说的说话算话?是真的?” “嗯!” “好,我告诉你”黑胖子咬咬牙,将自己大哥家的地址说了出来,“红哥最近都住在大哥家,和他商量关于北城来的那些外地人的事,我已经说了,求你” 他希冀的望向林同书,等待着对方兑现诺言。 但那希冀,等来的却是一刀抹过喉咙的痛楚。 “你”大皮眼睛怒睁,怨恨的瞪着面前言而无信的高中生,漏气的喉管,模糊的咒骂与血沫一起喷出来:“妈·的,你骗我” 林同书只是不答,静静等待黑胖子失去呼吸,瞳孔涣散之后,才摇头:“逗你玩呢!” “疯子,你疯了,**疯了!” 见到昔日伙伴面不改色的杀掉三人,甚至其中一个临死都被玩儿了一把,那种将生命与死亡看作儿戏的冷漠,化为蚀骨的阴寒,从脚跟窜上头皮,让阿青惊慌失措,边颤抖大叫,边慢慢后退,不断扫视周围,寻找着逃跑的路径。 但一会儿后,他绝望的现,这栋破楼房当初盖的时候,实在太过考虑防盗性能,四周仅有三个窗户,但那窗户小不说,还都焊上了钢筋栅栏,唯一能离开的大门,也已被林同书堵住玄关。 跑不掉了 五分钟后,热闹嘈杂的小楼二楼上,陡然响起数声惨叫,接着就是桌椅霹雳嘭隆地倒地声,酒瓶撞破的碎裂声,远远看着,二楼灯火通明的窗户上,倒映着许多人的影子,他们在慌乱的挥舞着手脚,面朝一个方向,激动说着什么。 突然,“哧”地一声,一蓬液体陡然泼在窗户上,将窗帘与玻璃染成红色。 金响交击的脆鸣,在下一刻响起,许多人喝骂着,在被染红的窗户上可看到人影纷乱,然后一声声惨叫接连不断,一蓬蓬鲜血像下雨一样,把窗台泼个通透,渗出窗框缝隙,顺着墙根泊泊流下。 二分钟后,一切都安静了,只有电视音响还在播放歌手声嘶力竭的摇滚呐喊,和偶尔一下桌椅被拉动的呼啦声。 又过三分钟,小楼里灯光突然熄灭,接着一个少年肩扛一个大袋子,吹着口哨走出小楼,顺手将身后的门带上,看起来心情颇为愉快的样子,从楼前推了辆自行车,把袋子往上一放,哼哧哼哧地蹬着走了。 98年的内地小县城,娱乐活动还很少,再加上帮派横行,于是一般的平头百姓,到了夜晚就很少再出门,而是窝在家里看看电视打打牌,等时间到了,或者孩子放学了,就出来煮点夜宵 吃完睡觉。 所以,无论这栋破旧的小楼闹得有多厉害,也没人出来看一眼,至多以为是那些小混混又聚在一起看电影、玩闹吧! 自然也没有人现,浓郁的血腥味道从门缝散进夜空中,引来流浪的野狗、野猫,围在附近,出低沉的呜咽和嘶叫。 不知道何时,低垂的黑暗天幕下,突然有一声鹰啼划空而来,这些猫猫狗狗惊惶地四散而逃,片刻后,一只羽毛黑亮,在夜色快如闪电的鹰,扑扇着翅膀,落在小楼二楼窗前。 然后,密集的骨骼爆鸣,从鹰身上噼里啪啦地炸出声,那鹰翼展开近2米的翅膀,在空中狠狠挥舞,羽毛下肌肉骨骼如水波般迅扭动着,片刻功夫,整个鹰身就开始被拉长,拉宽,翅膀尖端的长羽,渐渐化成手指形状;铁勾般的双爪,也缓缓变形,变为腿、脚的模样。 不知过去多久,这番变化才停止,一个1米6、7的娇小身影,取代了鹰所站的位置,稳稳踩在窗户栅栏上,依然隐藏在浓密羽毛下的头颅,靠近窗户,往里张望着。 片刻后,这个身影伸手打开窗户,往里嗅了嗅,然后转头,一双羽绒下闪闪亮的眼睛,巡视着楼下地面。 接着,在血液浓郁的腥甜味中,清脆、婉转的自语声悉悉索索,悄悄回荡:“一共18个人的体味,血液的味道,却只有16个,有2人离开了,可脚印却是1人一个人,连杀16人,还没有受伤,并且从容退走,身手真是不错呢!看来最近不只我们来,还有其他同行也到了哦?煤气味!” 全身布满羽毛的身影,突然用力在窗台一蹬,直跃半空,之前那炒豆般的骨骼爆鸣,再次响起,几个呼吸后,重新变化回的鹰,疾射入夜空,在楼上空盘旋啼叫。 时间渐渐流逝,几分钟过去,小楼里突然响起电话铃声,然后 “轰——!” 猛烈的爆炸,橙红色的火云疯狂窜出窗户,将细碎玻璃抛向天空,炽热火舌,散着高温,将楼内一切卷入其中。 凶猛的火焰,顿时燃烧起来。 一直盯着下方的鹰,灵动的眼中倒映着火光,再次啼鸣一声,振翅高飞,渐渐隐入夜幕下 第十章雨前雨后的宁静 “连环剧情任务:反击魏秉强的复仇举动” “任务进度:第一环节——100%,第二环节——未触” “初级管理员阁下,您已完美完成第一环节的反击任务,获得奖励如下:50经验值,10基础技能熟练度,基础技能书《热武器掌握》。鉴于您的完成评价为完美,任务第二环节改变,请等待剧情展,满足条件触第二环节。” “第二环节任务成功奖励:未知” “第二环节任务失败惩罚:未知” “初级管理员阁下,您获得经验值+50,已自动添加入当前经验进度;您获得基础技能熟练度+10,可自由选择添加进任意基础技能熟练进度;您获得《热武器掌握》基础技能书,该技能书已添加入基础技能导航栏,您可自由选择是否学习,放弃学习则该技能书消失。” “初级管理员阁下,您当前等级进度为50/30,可升级,升级后生命、魔力、体力略微增长;力量、敏捷、智力当前数值为先天数值,自此后每升一级,取先天数值1/10增长,不满整数则自动累积至下一级;因为您目前暂未转职,升级获得之技能点自动累积至正式转职后。” “请问是否立刻升级?系统提示:升级时因为系统对您体质的强化,您将有短暂时间无法行动,丧失对外界的感应能力,请选择在隐秘无人的安全地点升级,最大程度降低风险。” “看来我自主权挺高呢,熟练度、技能、升级之类的东西都要我确定之后,系统才会执行,感觉还不错唔,升级后的好处好像不少,加生命、魔力、体力不说,连力量、敏捷、智力都增加,按照它的解说,我先天数值是力量11、敏捷5、智力8,岂不是每次升级都力量+1.1、敏捷+0.5、智力+0.8?这样多来几次,我恐怕要比现在还厉害好几倍,甚至十几、几十倍兄弟,你天下无敌了!!” 再看一遍这冷冰冰,用陈述语气在视角中闪烁的文字,林同书抬起头,看着镜中“沙沙”刷着牙,满嘴泡沫的自己,竖起大拇指赞道。 镜中那张脸一如既往,没有杀人后的恐慌、担忧害怕之类的情绪,就像平常早晨起来一样,脸上还残留些倦怠,嗯还有没擦掉的眼屎。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是不敢杀人的,毕竟是活生生的同类,前一刻也许还在与人说笑打闹,将这样有着智慧的生命扼杀在自己手中,那感觉一定不太好受。可是,当昨天夜里,他一刀抹过二军的脖子 ,然后杀掉阿彪、大皮,再上楼把那些喝酒打麻将的小弟全部砍死之后,意外的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就像自己只是杀了些鸡鸭,冷漠注视着他们血浆四溅,惨叫呻吟,然后慢慢挣扎死去。 从他们尸体上跨过时,没有兴奋没有恐惧,仿佛脚下就是些道具假人,心态正常的不可思议。 甚至把小楼里做上手脚,离远了用裸露的电话线引爆煤气之后,他又回到学校,继续上了两节晚自习,等晚自习放学,就和乐乐一起回家,经过那栋小楼的时候,也像围观的人群一样,在警察的封锁线之外,互相询问,指指点点,一副好奇学生的模样。 林同书想了好久,最后怀疑自己应该是被“系统”改造了,但“系统”却告诉他,“系统”本身无法对管理员进行任何思想、性格上的影响,因为它只是个运行机制,并没有管理权,因此他做的一切事,所感悟到的一切思想,都是源自他本心。 这让林同书脆弱的心灵受到了伤害,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反对黑社会,坚守正义的好人呢! “唉,真是矛盾的人生!” 叹息着,一口吐掉嘴里的泡沫,林同书开始对着镜子龇牙,检查自己那颗总是抗议罢工的智齿,有没被食物残渣淹没,至于之前的担忧与思考?早抛九霄云外去了,和牙疼比起来,它们像屁一样虚无缥缈。 晚起的林乐乐,这时也睡眼朦胧的走进卫生间,边梳着头,边说道:“哥,小兰刚才打电话过来,说她哥阿青离家出走了,就从门缝给家里塞了张纸条,也没说去哪,你和他玩的那么好,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吗?” “啊,是么?我没听说,实际上,昨天我刚和阿青吵了一架,绝交了。”林同书若无其事地说罢,叠起热热的毛巾搭在脸上,长出口气 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放跑一个出卖过自己的人,还不死心的寄希望他能改过自新,原来我的心肠也很软呢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我的话,从此离开这里?希望他有自知之明,如果他没离开,反而去找了警察,把我杀人的事说出来,那么,再一再二不可再三,真就别怪我不顾往日情分了 感受着毛巾上贴烫的热度,一股舒畅的感觉就浮上心头,脑中思绪肆意飞扬,只是没一会儿,几点冰凉水珠突然落在颈项上,林同书打个寒战,猛地取下毛巾,便见到一手叉腰,鼓起腮帮子的乐乐站在眼前,边往这边弹来水珠,边瞪大眼睛愠怒道:“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问你呢,你们 为什么吵起来?为什么绝交了?” “唉!”林同书放下毛巾,叹口气,满脸都是深沉与凝重,“说起来很复杂啊,要从人生、人性、哲学、思想的角度去阐述,智商比我低一点点的你,大概是没办法理解了,还是不说的好。” “讨厌鬼,又胡说八道。”洁白小手伸过来,准确捏上他腰间软肉,狠狠一掐。 “呀,臭丫头想造反咩?再敢掐我,我咬你哦!” 纤长手指递到面前,张牙舞爪地挑衅,“咬啊咬啊,呐,手就在这儿,是属狗的你就咬啊。” “有种啊呜!” “哎呀,妈,救命啊,哥咬我——” 一番闹腾之后,兄妹俩洗漱完,边斗嘴边从卫生间追逐出来,满屋子乱跑,结果自然是一人挨了林母一个糖炒栗子,脑门被磕地嘣嘣响,“你们两个,还是三岁小孩吗?刷牙洗脸都能闹起来,特别是你看你妹妹干什么,我说的就是你,当哥哥的整天没个正形儿,还咬人,丑不丑啊你” 碎碎念,碎碎念,林母喋喋不休的训斥着,不过当转到兄妹两人看不到的角度时,她那眉眼分明是笑的模样。 也是呢,从她们那个年代走过来,看过太多骨肉亲人互相监督举报,亲情淡薄如纸的事情,有些父母兄弟姐妹更是老死不相往来,现在看到一双儿女即使长大了,也能够嬉笑打闹如小时般感情亲密,任何一个做父母的都会开心。 在老妈的训斥声中,林同书和林乐乐开始将斗争转为地下,餐桌上两人闷头喝着稀饭啃着馒头,桌下四只脚抽风一样互相踢踹,直到出门后,一直处在下风的林乐乐终于飙了。 瞄准前方推车的哥哥,助跑,飞扑,抱住脖子,对准肩膀。 “啊呜——” “啊,臭丫头,你属狗的啊?松开!” “唔——啊呜!” “啊,咬到动脉了,咬到动脉了,救命啊” 飞驰的自行车,前面的人疯狂蹬踏,后面拖着只咬人脖子的凶狠小猫,像一个抗着迎风招展的旌旗的骑士,在一声声惨叫中,背对跃出地平线的朝阳,向学校冲锋 早晨时分,上班的,上学的,早起买菜卖菜的,在太阳升起之后,无数声浪也像突然苏醒一般,迅占领大街小巷,将一切都拉入一股热闹的氛围之中。 唯一例外的,大约只有一个地方。 那是南城东南面的老城墙附 近,城墙下清澈的明湖,朝阳斜照过来,波光粼粼,一派的温馨和煦。一栋有着独立庭院的三层小楼,坐落在它堤岸另一侧,此时却笼罩在与明湖截然不同的肃穆与萧杀中,院外停满了各种小轿车、面包车,不少身穿黑西装,却脱不去满身匪气与痞气的年轻人,围绕着庭院转来转去,或闷头抽烟,或独自呆立。 没有人出一点声音,安静的有点诡异。 “已经确认了,死的确实是二军和大皮,还有他们手下十多个小头目,具体死因还没查出来,听条子里的内线说,屋子里两个煤气罐都被打开,门窗关的很紧,爆炸时威力太大,把现场完全破坏了。而且里面还倒满了汽油,从残留的啤酒瓶来看,应该是二军和大皮那些小弟平时威胁别人用的汽油瓶,但却被对方拿来对付他们了,火很大,一直烧到凌晨才扑灭,里面的尸体都被烧的焦了,没有经验丰富的法医,根本没办法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安静的庭院里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额头前染了几缕红毛的年轻人,向坐在摇椅上,闭目不言的中年人轻声汇报着。 听完红毛的汇报,中年人沉吟片刻,突然叹息一声,坐起身揉了揉额头,语气中透着些疲惫的说道:“卫红,给条子那边的朋友通个气,这事请他们压下去吧,我们自家的事自家处理,不能让条子里某些人有机会参合进来,否则,那些人以查凶杀案为借口,恐怕枪口却是对准我们的风风雨雨五六年,那些恨不得我死的人,可不会放过任何能扳倒我的机会。” “是,华哥!”卫红答应一声,顿了顿,又有些迟疑道:“那,杀死二军和大皮的凶手怎么办?查案还是条子专业,没他们帮忙,只依靠我们的势力,想要查到,很难。” 华哥摆摆手,粗大的手掌从自己油亮的大背头上抚过,冷笑道:“查,为什么不查,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杀我的人。凌晨的时候,一个朋友联系过我一次,说,二军手下有几个小混混,在火灾之前被人打成重伤住院了,条子怀疑这几个小混混的重伤和纵火案有关,你想办法把他们从条子手里捞出来,亲自审讯,务必撬开他们的嘴。” 卫红点点头,从怀里掏出手机,拨了几个号码,低声嘱咐片刻。等吩咐完了事,他皱眉怔怔思索片刻,突然开口道:“华哥,我觉得有点不对,如果那几个小混混受伤,真和二军、大皮被杀有关,杀人的家伙既然把楼里所有人全都灭口,肯定是想隐瞒身份,不至于独独放过他们吧?会不会是巧合?” “你啊,还是有点嫩,没有重视到这次敌人的疯狂啊!”华哥失笑摇摇头,反问道:“如果对方根本就没想隐瞒身份呢?如果他放过那几个人,只是想给我们找点麻烦,恶心我们一下呢?” “呃”卫红蹙眉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华哥,我不太明白,您说详细点。” 无奈点点头,面对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得力干将,华哥倒也不至于卖什么关子,便说道:“杀人的家伙,应该很熟悉我们的作风,或者说很熟悉黑·道作风。他连杀十多人,又一把火把整栋楼烧掉,根本不是隐瞒身份,否则方法多的是,完全不用这么嚣张。我猜,他的目的是威慑或警告,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几个小混混,则是故意留给条子的,目的就是给我找麻烦,他知道我不敢让条子参合到这种事情里,也知道我会把那几个小混混捞出去一连死16人,这么大的案子,不查清楚,条子高层是要担责任的。可我们不但要把这个案子压下去,还从条子手里把惟有的人证抢走,这种事搁你头上,你恨不恨?你会不会感觉到底线被触动,忍无可忍?” “啊这是挑拨,激化我们和条子高层的矛盾?”卫红恍然,但转而又有疑问,“可是,这样一来他不也担风险吗?万一我们没按他的计划走,万一那些小混混把他供出来了呢?” “这才是我说他疯狂的地方啊!他在拿自己当诱饵!” 摇椅吱嘎吱嘎摇晃着,华哥的声音传来,显得有些无奈,有些苦恼,“不按照他的剧本走,他能不能落进条子手里还是两说,但我们肯定是没办法找他报仇了,你能忍下这口憋气么?反正我,还有门外那些小弟们忍不了,所以,就只能被牵着鼻子走了” 第十一章升级与暗恋的人 三层小楼,顶层一间卧室里,魏秉强缩在床上,怀抱一只抱枕瑟瑟抖,额头全是汗水,将头浸的湿漉漉,凌乱丝下一双布满紧张神色的眼睛,总是神经质的在门窗来回查看,仿佛那里突然会跳出一只凶猛的野兽把他吃掉一样。 他在害怕从半夜被父亲叫起来,听说二军和大皮有可能被人杀了之后,一股恐惧与绝望,就从心里升起,牢牢盘踞无法驱逐。 因为,二军和大皮就是受他指使,才出现在一中附近那个小据点,准备帮他砍人。可是,人没砍成,他们却死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这个疯子,居然敢杀人,这个该死的疯子”魏秉强哆哆嗦嗦地自言自语,蜷缩在被褥里的身体,埋的更紧了,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会有安全感。 这时,卧室的房门忽然吱嘎一声打开,魏秉强陡地尖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想要逃跑,却一脚踩空,闷头从床上摔了下来。 这番神经质的举动,把刚推门而入的人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起他,关切问道:“强少,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直到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魏秉强才现,原来进来的人是卫红,他顿时哭了起来,一把抓住卫红的胳膊,被纱布包裹住的鼻子,因为哭泣而渗出血丝:“红哥,救救我,救救我,把我做的事告诉我爸吧!求你了,他是个疯子,他敢杀二军和大皮,肯定也敢来杀我,求求你告诉我爸吧!求求你” “强少”卫红难言地叹息一声,扶着神情激动,只是不断哀求的魏秉强回到床上,为他盖好被子,才无奈道:“强少,不是我不说,而是你的猜测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一个中学生,怎么可能把二军、大皮还有他们十多个手下全部杀死?不但我不信,华哥也不会信的,如果让华哥知道二军和大皮是被我们派去一中附近,是去帮你砍人,他非打死你不可他对你寄予的希望很深,一直想你能出息,别走他老路,如果知道我帮你打架砍人,连我也得挨刀子。” 顿了顿,他又叹口气,拍拍被子下,还在止不住颤抖的强少,安慰道:“你只是身上有伤,太紧张了,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没事的。” 但这样的安抚,却没起到什么作用,被褥下依然传来强少牙齿打战的声音,咯咯咯咯,在安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卫红又劝了几句,才起身离开,随手带上房门后,他回头望望,突然无声骂了句: “废物 !” 到学校的时候,随处都可听到关于昨晚附近生火灾的话题,学生单调枯燥的生活,让他们对一切刺激的、新鲜的事物,都用异乎寻常的热情去追逐,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堪比街头大婶大妈。 有那家里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火灾还死了不少人,于是便与同学炫耀,接着众人开始挥想象力,一会儿黑·道仇杀啦,一会儿买凶杀人啦,一会儿又说是邻里纠纷,其中一家心一横,把另一家全烧死了。 如此种种,当林同书载着乐乐走进学校时,耳边便是阵阵惊叹,许多人说着“太狠了”、“太残忍了”之类的废话,然后转眼就把别人的想象力添油加醋,告诉与自己交好的同学,于是越传越离谱。 受这氛围影响,连林同书都听的津津有味,觉得这些同学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了,他们以后要是不入作协,全国得损失多少伟大的作家呀。 “哥,你觉得是那场火灾是怎么回事儿?我觉得黑·道仇杀比较靠谱,昨天我们不是也看到了么,当时警察从那楼里搜出好多砍刀哦!而且住在附近的人不也都说,那栋二层小楼,经常有黑社会的人在里面聚会么?” 坐在单车后座一直懒得下地的林乐乐,边兴致勃勃地向别人打听,边找她哥哥讨论,期盼着自己也能过把侦探瘾,分析出个子丑寅卯来。 “确实是黑·道仇杀,只不过是你老哥我杀黑·道,严格来说应该叫为民除害,这是为了世界和平友爱,与黑恶势力做斗争必然要使用的雷霆手段唔,果然么人理解我的伟大啊!”林同书翻翻白眼,这句话自然不能真说出来,也就是腹诽一下,暗暗叹息罢了,表面上只是摇头,“谁知道啊,别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你们也快要期中考了吧?多复习复习,敢考砸了,看老妈老爸怎么收拾你。” 林乐乐不高兴了,鼓起腮帮子生着闷气,“在家老妈管,到学校你也管,先两天才月考完,这几天休息一下都不行啊,人家都在谈这件事呢!” “你管他们死活,他们要考砸了,自然有他们爹妈打屁股,你要考砸了哼哼!”林同书阴笑两声,不用言明,乐乐脸就白了。 不知道别人家教育孩子是什么样,反正在林家,兄妹俩若是惹事或考试不好,要么跪搓板,要么就得老老实实趴在床上,由林母执行家法—— 用笤帚把子打屁股。 那种笤帚还是笤帚糜子做的,表皮韧,内里是软瓤,打人特疼,又不至于伤筋动骨,实在 是居家旅行,管教孩子,仅次于鸡毛掸子的第二法宝。 林乐乐情不自禁的揉揉小屁股,然后才反应过来,大庭广众之下,这个举动实在不雅,不由恨得牙痒痒,怒道:“我生气了,我要咬人了。” 见调笑的有点过,惹妹妹生气了,林同书把车子一轧,拔腿就跑,只留下想追又怕车子被人偷走,而不敢追的乐乐在后面跳脚飙。 跑到班里的时候,同样的话题也在班里疯传,林同书觉得有点无聊。 也许是因为事情是自己做的,没什么新鲜感,或者自己从昨天杀了那些人,就已经不算一个正常的少年人。反正他突然现,这些往日还能有点共同话题的同学,原来很幼稚啊! 怀着这样的思绪,他趴在桌子上,似睡非睡,因着魏秉强的事,同学不敢与他说话,他自然也懒得理人,连老师也不再管他,结果狠狠睡了一上午,直到上午放学才被教室里的哄乱声吵醒。 仿佛要擦去睡意似的抹抹脸,林同书环顾一圈,顺着窗户可看到,许多人已经开始往食堂跑,“哦,要吃饭了” 他咂咂嘴,许是刚醒来,觉得自己一点都不饿,正要趴下继续睡,窗外突然走过一个倩丽的身影——扎住头的细细的红丝带,清爽的马尾辫,略带青涩的娇小身姿包裹在浓纤合度的白色休闲服中,被阳光斜照,反射出一片乳白光泽,在那光泽中,眉目精致如同瓷娃娃般的她,显得容颜格外圣洁。 一见之下,让人呼吸都仿佛停滞了。 张筱荪,高二3班最漂亮的女孩,也可能是整个一中最漂亮的,至少在目前处于呆状态,张大嘴巴的林同书看来,她独一无二。 直到那美丽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处,我们威猛无匹,杀人不眨眼的林同书同学,总算回过神,脑子一个激灵,从睡意朦胧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摸摸嘴角,那里一片沁凉。 “呃,唾液分泌的比较旺盛,这是健康的标志!”若无其事的抹去口水,林同书对右边还没走的同桌女生嘿嘿笑笑,顿时迎来一对老大的白眼儿。 林同书也不介意,屁颠颠跑出教室,追着那个倩影往楼下跑去。 这两天他想明白了,暗恋这种纯洁的情感,实在是种找虐的思想,凭他还算帅的外表,年级前十的成绩,再加上无与伦比的身手,泡谁不是秒杀啊!如果他能早点向张筱荪表白,把她泡到手,那么她也不会被那个红头的小混混迷惑。 “对,我要夺 回张筱荪,把她从黑暗的深渊中拯救出来,这样伟大的情操,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一股悲壮的心绪,在林同书心中激荡,令他斗志昂扬,坚定不移,内牛满面。 只是沉浸在“感动”中的他,走神的刹那,没现张筱荪已经被另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女生,拉着手从教学楼另一端的实验楼跑了。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只有路人两三只,哪还有那个美丽的身影。 怔怔片刻,林同书肩膀一垮,好不容易鼓舞起的斗志顿时泻了,边小声骂着自己笨蛋,关键时刻掉链子,边怏怏往废弃的宿舍楼走去。 反正这会儿就算回教室也睡不着了,又懒得吃饭,还不如去旧宿舍楼那里,把等级升起来,看看升级后的变化有多大——这也是早上就决定了的,系统提示说要找个无人的安全地方,在他看来,整个黄涂县城,最没人关注的地方莫过于这个闹鬼的宿舍。 当然,安全就不能保证了,毕竟里面还有个鬼,所以他才选在白天来,因为他询问过系统,系统说白天有太阳照射,幽魂能量处在衰减状态,不会被现的同时,也没有任何攻击与骚扰能力。 如此,无人和安全的条件都占了,不到这来,还能到哪去? 悄悄打开旧宿舍楼的大门,在叽叽的铁锈摩擦声中,林同书溜进楼内,一直跑到6楼顶层,顺着顶层杂物间的木梯,跑到了宿舍楼顶。 四处扫视一圈,这个旧宿舍楼虽然不比教学楼高,但因为被教学楼侧边的实验楼挡住,那边看不到这边,而实验楼7、8楼放实验器材,平时一直锁着,自然也不会有人,所以林同书也不害怕被人现。 查了一会儿,见没人注意,林同书呼唤出系统,命令道:“升级!” “嘀——!” “初级管理员阁下,您出个人等级提升命令,命令执行之前再次询问,您是否确定周围环境处在安全状态?” “罗嗦,确定” “遵命,等级提升命令执行,升级开始,提示:请注意升级过程中出现的疼痛、麻痒等症状,那属于第一次强化的正常现象,不必恐慌,请勿惊叫引来外人窥视,破坏升级过程” 系统“阴险”地把这个提示放在了最后,林同书措手不及之下,只来得及诅咒一句,一股强大仿佛江河般的暖流,突然从身体最深处喷涌出来,猛烈冲刷向他单薄的肉·体。 瞬间,好像千刀万剐般的痛感 ,从全身各处袭来,林同书全身一震,肌肉猛地收紧,面目扭曲狰狞,双眼圆瞪,牙关紧咬,让人疯狂的痛楚,让他很想肆意呐喊、尖叫,把所有的痛苦都随叫声赶出身体。 可系统的提示使他明白,他不能那么做,只能忍耐。 “该死的,居然最后才提醒我,等以后我权限提升上去了,有你好看的。” 林同书暗暗骂着。 所幸这段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那股暖流就退缩回去,短短十多秒的时间,就疼的满身是汗的林同书,软软的差点瘫倒在地。 只是还没舒口气,又一股清凉气流冲出来,再次从**里刷过,这次却不再痛了,而是深入骨髓的麻、痒,痒的人恨不得把全身的肉都挠下来,敲开骨头,看里面是不是有虫子在爬。 等好不容易把这麻、痒忍过去,剧痛又再袭来,如此往复。 林同书悲愤的昂起头,无语泪凝噎 实验楼7楼,两个鬼鬼祟祟的女生,偷偷撬开锁,像准备偷鱼的小猫一样,蹑手蹑脚溜进一个个器材室,紧张的寻找着什么。 找了两个器材室,其中一个害怕了,轻轻拉了拉前面同伴的衣袖,小声道:“媛媛,找不到还是走吧!要是被巡逻的老师现,我们就死定了。” 不耐烦的摆摆手,叫媛媛的女生恨声道:“我非找出来不可,那个色鬼,找他借用下显微镜,跟要他命似的,还把我骂一顿,这次我就偷一台出来,让他哭都没地儿哭去!哼,筱荪,那个色鬼整天找机会和你搭讪,眼里的绿光都要冒出来了,恶心的要死,你难道不想报复他?别怕,我查过了,这个时间段连巡逻老师也在吃饭,现不了我们的。” 叫筱荪的另一个女生,自然是林同书跟丢的张筱荪同学,她旁边的是她最好的朋友,仇媛媛,一个生性泼辣,胆子比男生还大的假小子。 张筱荪红润的嘴唇翕动几下,准备再说些什么,但想想那个让人烦不胜烦的色鬼老师,如果真能偷出点东西,给他找找麻烦,最好害他被学校辞退,似乎也是挺令人舒心的一件事。 于是一向乖巧的她,便闭嘴不言,帮着仇媛媛撬开一间间门,终于在某间里,现了排地整整齐齐,有塑料布搭着遮尘的十多台显微镜。 仇媛媛欢呼一声,拉着张筱荪一人抱一台,就要离开,往旧宿舍楼去。 她已经准备好了,旧宿舍楼后面的围墙外,被她放了一辆小推车,还 有一个充气垫子,一会儿两人过去,把显微镜用绳子吊着放进推车里,她再跳到充气垫子上,推着回家藏好。 “嗯,很完美的计划!” 仇媛媛眯起眼睛,笑的像个偷腥的贼猫儿一样。 这时,走在她前面的张筱荪,突然惊呼一声,猛地蹲下,声音颤抖地说道:“完了,媛媛,旧宿舍楼那边楼顶上有人,他一定看到我们了,怎么办死定了这次!” “呃不会这么倒霉吧?那破楼往常连老鼠都不愿意去,怎么会有人?”仇媛媛也有点忐忑,虽然她胆大,可也是分情况的,像这样偷学校的实验器材,被现的话铁定是开除的下场。 想着,她放下显微镜,整个人四肢着地,慢慢爬到走廊护栏下,昂着脖子,悄悄探出半个脑袋,往宿舍楼那边张望。 刚望几眼,她突然惊咦一声,猛地回过头,目光炯炯地盯住张筱荪,嘿嘿笑道:“是有人,而且我还看清楚那个人是谁了,这下不用怕了,他肯定不会告我们的。” 还在担忧着的张筱荪,没现她神情的诡秘,连忙问道:“是谁啊?是不是我们认识的同学?” “嘿嘿,何止认识,刚刚拉你来的时候,我才见过他,他正跟在某个人身后,躲躲闪闪,鬼鬼祟祟地跟踪哟” 这句话倒是听明白了,初中、高中的少年时期,类似这种男生想追一个女生,却不敢开口,鬼鬼祟祟跟在女生后面的事情,张筱荪见得多了,她羞红了小脸,轻打仇媛媛一下,只觉得心里砰砰乱跳,像揣了个小兔子。 怀春少女,无论怎么看待恋爱这种事,当第一次知道被人追求暗恋,总会有些喜悦、甜蜜乃至慌乱的。 少女情怀总是诗! 看着张筱荪羞红的脸蛋,仇媛媛一阵现八卦的兴奋,伸出食指轻佻地勾住张筱荪小巧的下颚,调笑道:“想不想知道是谁?妞儿,叫声媛媛姐听听。” “去!”张筱荪脸更红了,强作出嗔怒样子,若无其事地哼道:“愿说就说,不愿说拉倒。” 虽然这么说着,可她心里,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谁。 仇媛媛干笑两声,觉得好姐妹的反应实在无趣,便说道:“是林同书!” “啊是他?” 张筱荪微微张开小嘴,薄薄的红润嘴唇后,露出几颗洁白的小米牙,惊愕的样子,可爱到了极点。 第十二章有色魔 林同书! 这个名字她有些陌生,但又很熟悉,毕竟近四年的时间,这个名字经常在同学、朋友的话题中出现,比如前天又打了谁谁谁啊,昨天又被请去政教处喝茶啊之类的,时常听到这个名字,她也稍微了解了些,知道名叫林同书的男生,是个很能打架,对黑社会和混混深恶痛绝的邻班同学。 说起来,她在今天被媛媛蛊惑来偷显微镜之前,一直是个品学兼优的乖乖好学生、小书呆子,而一般这样的学生,都不太喜欢类似林同书那样,经常和人打架的同学。 因此印象也就止于此了,甚至她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如果今天她不来偷显微镜,如果今天林同书没去宿舍楼,如果仇媛媛没有看到林同书跟踪她这些如果成立之后,按照日常的轨迹展,他们之间根本不会有什么交集,直到高中毕业各奔东西,再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也许在某一天高中同学聚会的时候,会有人偶尔提起这么一个曾经风光的名字,并说着诸如“还记得特能打架的那个林同书么,他现在在做什么什么”之类的话,接着大家回忆一番,说说笑笑,然后转眼忘记 但是现在,那些“如果”没有成立,于是轨迹便不同了。 在张筱荪的惊讶中,仇媛媛再次探头向宿舍楼那边望去,边说道:“嘁,那家伙还在昂着头往这里看,看来是真现我们了算了,等会儿我们先去楼顶找他,筱荪,到时你可记得要弄出些什么巧笑嫣然啊,媚眼如丝啊之类的表情,反正就是得诱惑住他,让他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不然我们就真完了。” 从惊讶中回过神,张筱荪瞪眼轻捶了她一拳,恼道:“为什么要我做,你干嘛不诱惑他。” “他喜欢的是你,又不是我,要是我行的话,还能用得上你这傻妞。” “你才傻妞呢!” “行,随你说,反正一会儿是死是活,就全看你表现了,走!”说罢,仇媛媛一拉张筱荪,两个娇小的女生,一人抱着一台显微镜,顺着实验楼右侧的小楼梯悄悄窜去。 轻轻的脚步声渐渐远离,重新安静的走廊,只有风吹过被撬开的一扇扇门,出凄凉地呜咽 不知道过去多久,在度秒如年的剧痛与麻痒中,深受折磨,感觉自己都快要崩溃的林同书,终于长舒口气,体内一热一凉两道气流,慢慢消退,重回到体内不可知的深处。 然后,视野中方框弹出,血红色的“恭喜”两个大字霸气的漂浮着,挤 满整个眼球,然后才是系统关于此次升级的成功提示: “初级管理员阁下,您成功升至2级,生命、魔力、体力与隐藏属性精神力,均获得微量提升,基本属性唯一可数据化之魔力数值为170/170;您的力量、敏捷、智力获得先天数值1/10提升,目前为力量12、敏捷5、智力8,小数点后的数值将在满整数后显示,但效果依然存在;您获得未分配技能点1,此技能点将累积至您转职后显示。请您仔细体会升级后的强化效果,并尽快适应。” 看完这段提示,命令它隐没后,林同书剧烈喘息着倒在地上,抬起手腕,看了看那里戴着的廉价电子表,惊讶的现,从开始升级一直到升级完成,居然只过去3分钟。 他还以为,至少也该过去1个多小时了。 “太恐怖了,那种痛和痒,要不是哥我还练过,从小就吃苦耐劳,忍耐力不错,否则今天不被折磨的精神分裂才怪。”心有余悸的擦去额头冷汗,这时林同书才现,自己全身都汗的湿透了,随手一捏,衣袖竟夸张的挤出水来,不由庆幸,“这么多汗幸亏时间不长,否则恐怕我就得脱水而死,这个该死的系统,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好歹让我多喝点水啊!” 此时放松下来,一阵凉风拂过,紧贴肌肤的湿漉漉的衣服,传来阵阵透骨阴寒,他照例埋怨死板的系统几句,便站起身开始小幅度的运动身体,让体力回复过来,不然的话,这场大汗出来被风一吹,又没及时处理,很容易感冒的。 身为一个练武的人,什么都不怕,就怕病。练武人生病真正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就算区区感冒,也比普通人难治的多。 在运动的过程中,强化升级带来的效果,便开始慢慢显现,体会最深的还是压腿,因为骨骼在育的关系,他最近几年减弱了锻炼强度,结果就是高踢的时候总有点吃力,连肢体灵活性也开始下降。 但现在再做,明显感觉到自己好象回到了几年前,轻易就将双腿压成直线,胯部骨骼拉伸的隐痛减小,关节也不再不自然的突起。腰部和上肢也能做出些高难度动作,不过因为他所学对上肢应用较低,没什么太大现。 林同书认为这种改善,应该是敏捷提升造成的,虽然敏捷只提升0.5,但因为他的敏捷本来就低,所以效果也很好。 接下来智力虽然也有提升,但因为不知道该怎么测试,于是便放弃了。 于是,做了几遍缓慢的热身运动,等体力回复 后,他开始实验力量。 宿舍楼楼顶有很多剥落的混凝土块,这些混凝土虽然是因为风化才炸裂剥落,但硬度依然堪比石头,林同书捡起一块,用尽全身力量,使劲儿一握。 “咔” 清脆的炸响中,那块混凝土迸起缕缕细尘,出现几道裂纹,松手,碎成数块的混凝土落在地上,和着林同书喜悦的心情,“咚咚咚”跳跃着滚远了。 “好大的握力,搁以前的我可根本做不到,这么大的力量,我一抓下去,恐怕能把人骨头抓的裂开,这还只是握力,更大的腕力和臂力呢?” 怀着这种实力提升的兴奋,林同书迫不及待的想赶快回家,在家里自己专用的沙包上打几拳,试试如今自己一拳下去有多大力道。 只是刚转过身,他就愣了。 离他不远地方,杂物间门口,本来关上的门已经推开,两个如花似玉,却一人抱着一坨塑料布,衣服都被粘上灰尘,弄的很狼狈的少女,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其中一个很眼熟,正是他之前跟丢的张筱荪同学。 林同书心里咯噔一下,“糟糕,她们什么时候来的,这破楼平时不是连老鼠都不愿意来么?不知道她们看到了多少,幸亏我升级不像电脑游戏里那样有声光效果,否则看见一个人光,她们早就该尖叫了吧!” 边胡思乱想着,林同书边打个哈哈,努力做出镇静的模样,笑道:“你们怎么跑这来了?哈哈,今天天气不错,我上来晒晒太阳,没吓到你们吧?” “呵,呵没,哪能呢,我们也是想来晒晒太阳,人多才好嘛,今天天气真不错啊,哈哈,哈哈!”仇媛媛干笑几声,眼角抽搐着,视线在林同书的手,与落在地上那几块碎开的混凝土上来回移动,然后,“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 非人啊这是,那个混凝土块,快有她脑袋大了,居然被他用手一捏就碎成几瓣儿,落在地上还咚咚乱响,显然不是豆腐做的。 那是混凝土啊,石头一样的东西啊,自己脑袋磕上去一准儿得磕出个窟窿,可人家却一手就捏碎了,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呀? 而站在仇媛媛身后的张筱荪,虽然同是一副震惊呆住的模样,但她看向林同书的目光,有一瞬间却充满了莫名的意味儿,似喜悦、似兴奋,神情略有激动,完全没了往日乖乖女的沉静气质。 只是这气质的转变一闪即逝,她对面的林同书还处在被撞破秘密的担忧与心虚中 ,自然没有现。 笼罩在尴尬气氛下的三人,在无意义的干笑后,沉默一会儿,最后还是林同书懒得耗下去,索性直言问道:“你们刚才看到了什么?” “呃”仇媛媛挠挠头,转与张筱荪对视一眼,怯怯答道:“看到你嗯,跳来跳去,然后又把那块混凝土这样了” 说着,她伸出一只手,虚空抓了抓。 原来只是这样,那就没问题了唏——好猥琐的手 松口气的同时,林同书暗暗咽口唾沫,一个打扮的像个假小子,但长相还算娇媚的女生,却做出这种袭胸般的手势,实在太考验青少年的自制力了。 他摇摇头,甩掉脑中邪恶的念头,想随便打声招呼,然后赶紧离开,面对张筱荪这个暗恋的女生,他总有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 但是经过两人身边的时候,他突然停下,目光在两位少女抱着的塑料布上扫过,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恶作剧的冲动。 对暗恋的女生恶作剧,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呀!从学前班和小学之后,就很少做过了,真是怀念 “你们现了我的秘密,今天就别走了。”林同书出桀桀阴笑,装模作样地劈手就向仇媛媛抓过去。 仇媛媛本来就性情泼辣,刚刚心怯,只不过是被林同书一手抓碎混凝土的手段吓住了,这会儿害怕的心理渐渐退去,又见林同书居然想做坏事,不由火了,肩膀一推撞开他抓来的手,怒道:“喂,林同书,你色迷迷的想干什么,告诉你,我仇媛媛可不是吓大的,再这样我就喊人了。” “喊啊,喊啊,你们居然偷显微镜,把人喊来正好逮住俩小偷,看到时候谁丢脸。”模仿着电视电影经常出现的桥段,他阴笑威胁着,看起来果然像个得势便猖狂的色魔。 但他忽略了某个小女生的胆色,下一刻,一声尖叫划破长空: “救命啊——有色魔强·奸啊啊啊啊啊——” 第十三章交叉的线 “死色狼,你死定了!” 空旷校园里,在下午刺目阳光中反射着淡金色的操场上,林同书、仇媛媛、张筱荪三人,孤零零站在操场正中央。 臭着一张脸,仿佛便秘未愈的仇媛媛,斜斜瞅了林同书一眼,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模样。 垮下肩膀,无精打采的林同书无奈道:“又威胁我!我们被罚站亮相,归结起来还是怨你吧?你怎么做事都不经过脑子的?大姐啊,宿舍楼那边虽然没人,但还是在学校里啊,就算我真是色魔,也没胆子丧心病狂的在学校强·奸吧?只是跟你们恶作剧一下,开个玩笑而已,你老人家倒好,我都还没开始行动呢,你倒先叫起来这下爽了吧,被政教处的人抓住了,全校通报批评,要不是我动作快,赶在他们来之前把显微镜藏好,嘿,你就等着被开除吧!” “我才不管,反正都是你的错。死色狼,等着吧,惹了我仇媛媛,你死定了告诉你!”泼辣小女生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兀自气呼呼地,“显微镜没藏起来才好,被他们现,我和筱荪就说是你指使我们偷的,看他们是相信两个娇小可爱的女生,还是相信一个男生。” “你真坏”林同书很无辜,捋起袖子,抬起并不粗壮的胳膊,羞涩道:“我也娇小可爱啊!” “噗” 站在两人旁边,一直看热闹的张筱荪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她的想象中,那些爱打架爱惹事的同学,平时一定都是喜欢装的酷酷的样子,不苟言笑,而且脸很凶,好像随时都会暴起打人似的。 但与林同书短短接触的时间里,她现原来想象与事实差很远,别人是什么样她不知道,至少这个大名鼎鼎的隔壁班男生,无论为人处事都挺好,很幽默一人当然,他之前做出的那副色魔嘴脸,把她也吓到了,害得她现在都不太敢跟他说话。 听见好姐妹笑出声,脸拉得更长的仇媛媛,郁闷道:“喂,傻妞还笑,他在调戏我你听不见啊,还不管教管教他?” 一团红晕浮上脸颊,不知是笑出来的,还是因为羞涩,张筱荪轻捶媛媛一把,轻啐道:“去,我哪能管他,别胡说!” 仇媛媛惊讶地瞪大眼睛,“哪能管?他在暗恋你,暗恋你诶!这么好的管教机会还不够你臭屁的。你跟他说,如果他再跟我顶嘴,你一辈子都不理他,永远不接受他追求,看他还敢不敢这么” 话还没说完,林同书就不干了,他本来就不怎么敢跟张筱荪说话,如果张筱荪把 仇媛媛这番鬼话当真,估计他以后为了尊严,就得避着她们走,那还有屁的告白机会呀! “喂,小辣椒,当面挑唆呢你,把我当空气了?” “哼,害怕了?”眼见林同书急了,小辣椒顿时抖起来,白眼儿一翻,得意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害怕了就求饶啊,说‘媛媛姐我服了,我是色狼,我卑鄙无耻猥琐’,再誓以后当我小弟,嗯,媛媛姐宰相肚里能撑船,今天就饶过你,以后表现好,说不定还帮你撮合撮合,嘿嘿” 见媛媛越说越得意,越说越离谱,张筱荪满脸通红,上前一把捂住她嘴,恼道:“你胡说什么呢,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她正想转头对林同书道歉,却见林同书满脸严肃,沉声说道:“好,我说!” “呃”两个女生都愣了,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特别是仇媛媛,那本来只是她陷入臆想中的玩笑话,哪知道这会儿林同书居然当真,顿时呆住,然后心中便浮起丝丝羡慕。 羡慕张筱荪,竟有男生会为了她,可以放下尊严。 这种浪漫的、悲情的事,简直就是琼瑶小说里的桥段啊,原来现实中也会出现的么? 但下一刻,这怔愣、羡慕,通通都化为怒火—— “媛媛姐你服了,你是色狼,你卑鄙无耻猥琐咳,说完了!” “啊——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歇斯底里地尖叫声。 “媛媛,别激动,别激动你还不快跑,她真生气了。”文静女孩惶急的劝慰声。 看着眼前乱成一团拉拉扯扯的两个女生,林同书摸摸板寸头,一副憨厚模样说道:“我说的不对吗?那再说一遍好了,媛媛姐你服了,你是” “啊——呜呜呜呜,你欺负我,你欺负我,啊,呜呜呜” 糟糕!玩笑开太过了。 眼看着仇媛媛停止挣扎,忽然蹲下,脸埋进膝间出低低的呜咽声,林同书一脸尴尬 20分钟后,校长办公室里,刚刚将政教处的几位老师送走,邹校长回回看看坐在单人沙上,垂头丧气,呐呐无言的林同书,一种啼笑皆非的荒谬感爬上心头。 两年多,近三年时间的相处,在他眼中的林同书,一直是个行事勇猛又不失谨慎,稳重时更甚成年人的家伙,两人的关系更像是忘年交,导致他经常忘记林同书的实际年龄。 在刚刚之前,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林同书会因为把 女生气哭,而跑来这里向他求救。 这种感觉就像第一滴血中的兰博正狂砍大杀,血浆喷涌,血流成河,硬汉之风四射时,突然脱下裤子换了块日用卫生巾 太荒谬了。 “嗯——想喝点什么。” 寻思好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找话题的邹校长,只好如此没营养的问道。 闻言,林同书抬头揉揉脸,还是有点尴尬,“刚刚麻烦你了,要不然郭立人又得唧唧歪歪,非逼着她们两个告我猥亵、非礼不可。” “呵,老郭就这样,眼里容不得沙子,他不喜欢你,认为你是害群之马,不把你赶走,我看他吃饭都不香。” 边说着,邹校长边倒了两杯茶放在桌上,沉身坐在林同书对面,顿了顿才问道:“昨天夜里火灾那个事” 说到正事,林同书立刻从尴尬中脱离出来,捧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水面几片茶叶打着旋儿退开,在蒙蒙热气中,他没有回答,只是问道:“到我家附近帮忙看守两天的事,和那边商量的怎么样?” 见他没有正面回答,邹校长心照不宣,顺着他话题答道:“还没联系好,昨夜的事,闹的太大了,我那个学生本来就因为向**低头,失了威信,弹压不下内部的不同声音,而受到上级质疑,现在又出现这样的事,他的地位估计他也无能为力了。” “这样啊” 林同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半晌后,突然说道:“如果我帮他稳住地位呢?” 正吸溜喝茶的邹校长,立刻一顿,诧异看着他,道:“你怎么稳?难道把杀人放火的某人交出去?” “你看我像傻子么?”林同书撇撇嘴,“黑话里的小豌豆你知道吧?老城墙那片量大的很,魏华手下有人在做这个,货源我会找出来。到时他带人一举捣毁毒窝,功劳虽然不大,但也不小,够他坐稳了。” “这”邹校长迟疑不定,他可以相信林同书,但并不是毫无条件、毫无原则,先就是他自己不能搭进去。 公安系统最近一年,因为他那个局长学生上任初的示弱,各位副职蠢蠢欲动,还牵扯到县委县政府一、二把手对治安这块的争夺,局势本身就处在崩溃边缘。 虽然他属于教育系统,但就算不用脑袋想也能明白,所谓“小豌豆”既然能在老城墙安然贩卖,除了黑·道之外,背后必然有某些公安系统内的人参与进去。 如果林同书真的找出货源 窝点,他那个目前快要走投无路的学生,必定会死死抓住这个机会,拼命打一把翻身仗,而被触动利益的人也必定会反击。到时候,就像点爆了火药桶,整个黄涂县城都要来场**,而作为点燃火药桶捻线的人之一,他肯定也会被卷入其中。 可是不帮,他又不敢保证林同书家人在之后的冲突中,不会被伤害,所以才犹豫不决。 “放心,你只需要把我的意思跟那边说下,能谈成的话,后面的事,我们双方自己来。”看出邹校长的犹豫,林同书也不介意,慢慢说道:“当然,谈不成也无所谓,其实我正准备找你给我和乐乐批两天假,这两天我们就在家待着,魏华就算派人去,也得先过我这关。” 话说到这份儿上,再不答应,邹校长自己都过意不去,他默默点点头,嘴唇翕动几下,有些难言地开口道:“你别怪” 林同书一摆手,打断他话,笑道:“别这样,你也是体制内的人,也有自己的顾虑,我理解。” 这番话倒不是说在表面的妄言,老实说,邹校长对他确实不错,否则他早就被开除,让父母失望透顶,所以一直以来他也很感激,如果不是没办法,他有时也不想事事都劳烦邹校长。 毕竟老头子年纪大了,实在经不起折腾。 两人又闲聊一会儿,下午第二节课下课铃后,林同书拿着邹校长批的条子,准备去叫乐乐一起回家。 经过高中部楼下的时候,正看到张筱荪和仇媛媛牵手从教学楼出来,看到他,仇媛媛脸顿时拉下,冷哼一声转过头,仿佛看到的是坨屎,连张筱荪也面带尴尬,想打招呼又不好过来的样子。 林同书呵呵笑笑,连忙离开。 等走远了,回头再看的时候,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姿,也正好回过头,视线一刹那交错而过,彼此笑笑,然后转向各自的方向越走越远 第十四章莫名的彷徨 到乐乐班级的时候,教室门口围了许多人,林同书挤开人群探头一看,好嘛,第三排乐乐的座位边,正站着三个抱着篮球的高壮男生,其中站在最前方的,林同书认识,是学校篮球队的谁谁谁——嗯,忘记名字了。 他手里拿着一封洁白的信封,正低声向垂不语的林乐乐说着什么,倒是他身后另外两个男生,一个劲儿鼓噪:“收下收下,林乐乐,王军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告白,给你写情书,你总不能接都不接吧,多没面子啊!” 看到这里,林同书皱起眉,在现在这个年代,一个女生如果接了男生递的情书,即使她本身没别的意思,别的同学也会添油加醋,说她接受了谁谁谁的告白,然后就开始风传谈恋爱啦、牵手啦、亲嘴啦等等谣言。 往往这些谣言,会让多数女生不知所措,然后被说着说着,就真以为自己接受了对方,接着在青春期的骚动中,盲目去尝试自己还分辨不清楚的感情,并于懵懂间做下错事。 身为大了两岁的哥哥,与妹妹一起玩闹、长大、上学,除了父母之外,再没有比林同书更了解乐乐的人,乐乐虽然很聪明,即使因为早年父亲认为女孩上学浪费钱,一直到8岁才开始上小学,但14岁就跳级到高一,智商挺高的样子。 可智商高并不代表情商也高,乐乐不像他,他从小学武,吃了许多苦头,后来跟着阿青的叔叔走街串巷,见识不少人和事,心智才趋于成熟。 而乐乐,没经历过风吹雨打的她,本质上还只是个贪玩、撒娇、爱调皮的小孩子,就像一张纯白的纸,还没有被多彩的社会染上颜色,又如一朵娇嫩的花骨朵,稍大些的风雨,就能将她打的奄奄一息。 她还受不起爱情、谣言、诽谤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看还在继续催促乐乐接下情书的两个男生,林同书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几个高一学生,大步走进教室,大声呵斥道:“你们三个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这声呵斥,把那三个男生吓了一跳,以来老师来了。等回过头才现,居然是个陌生的男同学,其中那两个一直催促乐乐接情书的男生,对视一眼,松手放下手中的篮球,面色不善地迎上来,道:“嘴巴放干净点,少管闲事,棒打鸳鸯要遭雷劈的知道不?” “遭你大爷!” 林同书怒骂一声,一巴掌将当先一个男生扇倒在地,三个男生里,这两个刚刚一直鼓噪着逼乐乐接情书,他早就火大了——别人接不接干你们鸟事?围 在旁边起哄倒是挺能耐,不打心里实在不爽。 另一个男生,眼睁睁看着自己同伴夸张的被一耳光扇倒,趴在地上居然好一会儿醒不过神,顿时心怯了,踟躇不敢再上前。 他们三个都是学校篮球队的,虽然不是主力,但常年锻炼,体型也算壮硕,个个近1米8身高,平时在操场和人抢场地,他们只往那一站就吓走许多人。在此之前,他还从没想过,原来有一天自己等人竟会像纸糊的一样,被人轻飘飘一耳光就打倒在地。 太奇幻了,跟小说似的。 但他心怯不敢动弹,林同书却不放过,顺手探臂掐住他脖子,强大的臂力,一下就将他压的弯下腰,还没叫疼,就觉得屁股一痛,整个人不由自主奔出教室,一跤摔在走廊上。 四周围观的林乐乐的同学,“哄”地笑出声,隐约还能听见有人幸灾乐祸:“这三个笨蛋,到我们班嚣张,也不打听打听林乐乐是谁妹妹,活该!” “嘿,所以他们刚才撵我出来的时候,我才没提醒他们,几个外校升进一中的家伙,懂个球啊,一副天老大他们老二的傻样子,这下吃瘪了吧!” 摔在走廊上的男生有点迷茫,他们自从开学升进一中高中部后,一直在努力训练,吃住都在学校,平时和同学接触也少,确实算得上孤陋寡闻,听到这些话,他才心里一个咯噔:难道林乐乐家是黑社会的? 正在他胸中一片忐忑时,教室里林同书已经抓住那个叫王军的男生的头,轻轻一拨,将王军推的踉跄后退几步,一下撞在黑板上,出砰地一声闷响。 林同书跨步上前,伸手按住王军的脸,让他紧贴在黑板上,粉笔灰簌簌落下,一会儿便把他头粘成白色。 “我说让你滚,你没听见是吧?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管你听没听过我是谁,告诉你,我叫林同书,林乐乐是我妹妹,她还小,以后你再敢来骚扰她,我打断你腿!” “现在给我滚!” 林同书满脸怒火地咆哮,一副要吃人的凶恶样子,把王军吓的连连点头,等身体稍稍自由,忙不迭地跑了,连两个哼哼唉唉的同伴都顾不得。 四周又是一阵哄笑。 在笑声中,林同书从桌斗里抓出妹妹书包,把她的文具之类的东西都收起来,往肩上一背,拽起妹妹就走:“跟我回家。” 一直没说话的林乐乐,诧异抬起头盯住哥哥,“可我还得上课啊!” “我给你请假了,这两天你就在家呆着,哪也不准去。” “哦”许是哥哥又因为她打人,往日里总是不安分的乐乐,乖乖答应一声,与同学告别后,被林同书拉着胳膊去车棚推出单车,飞驰出校,向家里奔去。 时至傍晚,太阳已现出暮色,热闹一天的小县城也快要迎来下班、放学的人流高峰,一路经过,可以见到许多小吃摊都已经摆了出来,中途林同书停次车,给妹妹买了几串涮牛肚,然后就再没多说一句话,只闷头前行。 事实上,刚刚在学校,打完人他就有点后悔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想起那天夜里阿青的话: “你以为你是谁自以为是,总想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 当时他没把这句话放在心里,因为他认为自己以前做的事是对的,是为了两个朋友好,可是今天,当把那三个男生打跑,看着妹妹一直不言不语的样子,那本来忘却的话,却突然从心底冒了出来。 接着一个念头就不可抑止地跟着窜出,“这样是不是真的不对?虽然我认为乐乐现在不应该谈恋爱,可她怎么想的,我却一点都不知道她,会不会也觉得我在插手她的人生,并产生厌恶感?记得,她早上还在埋怨,说在家老妈管,在学校又有我管” 这念头转来转去,心中满是矛盾、慌乱和迷惘,甚至还有害怕,害怕乐乐也像阿青那样,对他不满,对他满怀怨怼。 阿青的背离,自小开始的友情的破裂,已经让他很累了,如果再来一次,他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该做出什么表情。 怀着这样的担忧,在距离家里只有一条街道的时候,林同书略略回头,斟酌着词句,缓缓问道:“乐乐嗯,你喜欢那个叫王军的么?” 刚吃完涮牛肚的林乐乐,正掏出手绢擦手,闻言头也不抬,随口答道:“不知道!” “呃不知道?” “是啊,我又没喜欢过男生,我怎么知道。” 林同书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妹妹是说反话,还是她真就这样认为,于是耐心继续问道:“那你,他给你情书告白,你有什么感觉,比如心跳加快啊、害羞啊等等,有没有?” “这么说的话”乐乐昂头望天,青葱般的纤长手指轻点自己下巴,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没有吧,心跳倒是有加快啦,不过当时我感觉感觉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当着同学的面,给我什么情书,而且还非逼着我答应不可,太无耻啦!嗯, 很生气!” 说罢,她踢踢腿,擦干净的手抓住哥哥腰间衣服,身下单车在石板路上有些颠簸,令她声音听起来仿佛在颤抖,“哥,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放心啦,我不会早恋的,不过你可别跟妈说啊,不然她非闹到学校去不可。” “嗯!”林同书答应着,又问道:“那我今天把他们三个赶走,还放出话不让那个叫王军的再来找你,你会不会觉得觉得我是擅自替你决定你自己的私事,觉得我很讨厌?” “”林乐乐瞪大眼,欠起身,摸了摸正努力蹬车上坡的哥哥的额头,然后在林同书忐忑的心情中,嘟囔着:“也没烧啊,怎么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讨厌是不会了,虽然平时你总是管我不准做这,不准做那,我也不喜欢,可你是我哥诶!除了老爸老妈,就你最大了,我就算不服,还能吃了你呀?” “呵呵,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林同书傻笑几声,提到嗓眼儿的心,总算放回肚里,一时间只觉得全身仿佛在这瞬间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不由将单车蹬的飞快,车子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像皮球似的蹦来跳去。 乐乐尖叫一声,差点掉下车子,连忙抱紧哥哥的腰,忍着被硌得生疼的小屁股,咬牙切齿地叫道:“慢点,慢点,我要掉下去了讨厌鬼,你一定是故意的!” “好好好,我慢点” 今天这么好说话 觉哥哥今天似乎对自己特别好的林乐乐,眼珠一转,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依然装作生气的模样,哼哼着叫道:“我屁股好疼,一会儿你要赔我哈根达斯!” “好好好,我赔” “我头也疼,明天你要赔我麻辣烫,我要吃10串涮牛肚。” “好好好,明天给你买” “全身都好疼啊,作业做不了了,你要帮我做一星期作业。” “好好好,一星期呀,臭丫头,得寸进尺了你,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想我帮你做作业,想得美。” “赖皮狗,赖皮狗,你答应了的。” “我答应你脸,做梦去吧!!” 友爱的气氛再次破坏,吵吵闹闹中,当到家附近的时候,视野里半透明的方框再次悄然浮现,加粗的小字闪烁着: “剧情条件已满足,第二环节激活,任务‘反击魏秉强的复仇举动——最终反击’开始启动!” 反击又要开始,短暂的宁静要 暂时结束了。 第十五章风中独行(上) “任务进度:第二环节——0%” “任务危险评价:二星(低等难度,略有风险)” “任务简介:因为你的挑衅,魏秉强获得了父亲魏华的支持,拥有更大的复仇力量,今天夜间,他们将动所有力量,企图查出你一切资料,并对你之前的挑衅予以回应。在他们伤害到你以及你家人之前,反击他们,解除威胁并保证你的家人安全无恙则任务成功,若威胁未解除,林宝兴、余美琴、林乐乐三人中死亡任何一人,则任务失败” “任务成功奖励:100经验值,15点基础技能熟练度,未知礼包1。第一次剧情触任务完成后,将附送转职凭证一份,请多多努力” “任务失败惩罚:第一环任务奖励收回,被黑·道布追杀令,被治安系统布通缉令” 回到家,面对妈妈一个劲儿追问为什么今天这么早回来,为什么突然请两天假,林同书实在被吵的焦头烂额,只好随口胡诌几句,便一个电话打给邹校长,向老头子求援去了。 果然不愧是人老成精,也不知道老头子说了什么,反正挂断电话时,林母喜笑颜开,好像得了多大荣誉似的,不但不再询问请假的事,反倒还乐滋滋的要去买菜,今晚给儿子女儿好好犒劳一番。 摇摇头,不再理会兴奋的老妈,林同书拎着书包回到卧室里。 摆了两张床的卧室,依然那么狭小,背光、潮湿没有一点可取之处,每次进到这里,唯一可忽视那种种不舒适的借口,大约就是住了十多年,已经习惯了。 随手扔下书包,重重倒在床上,还没撤掉的蚊帐遮住了天花板落下的灰尘,身下被褥叠的整齐,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味道,这必然是早晨乐乐整理的,如果是妈妈,她会把被子铺好,并喷点花露水驱虫。 “这次任务居然把爸妈还有乐乐也列入完成条件了,应该是那边想动我家人吧?黑社会啊,果然从来都只是把道义说在嘴上,什么祸不及家人,扯淡呢!” 翻个身,昏黄的灯光打在背后,一面光明一面黑暗,视野里外人看不到的方框上,林同书盯着任务危险评价,默默出神,片刻后突然取消方框,打开属性面板,注意力集中在基础技能栏,那里一行小字在快闪烁——未分配基础技能熟练度10。 “系统,能否说明基础技能熟练度的作用?” 沉默片刻,在林同书以为又没希望的时候,系统终于回应:“技能熟练度为技能掌握程度的数据化 表现,每学习一项技能,熟练度默认为0,该技能挥威力只达到标准最低值。随着技能渐渐掌握、熟练,熟练度提升的同时,技能威力同步增长。” “这么说,不管我把这些未分配的熟练度分配到哪个技能上,都会增加那个技能的威力?基础技能也是一样么?” “是的,初级管理员阁下,基础技能随着熟练度增长,可以提升基础技能应用技巧,用一分力出三分、五分甚至十分的功效,也属于技能威力提升的范畴。” 林同书暗暗点头,这和他之前的猜测差不多,想了想,便怀着淡淡的期望,试探着继续问道:“那,你能不能帮我在熟练度分配上提一些建议?” 也不怨他这么小心,对这个个人游戏系统,即使有操作指南,他不了解的东西也有很多,有时候都靠自己胡猜瞎蒙。之前的其他东西倒是可以马虎对待,毕竟无论怎样,都是增加自身实力,但熟练度这个东西,他实在太陌生了,很怕一个决定错误,就会给自身实力带来不好的影响。 因此,即便知道“系统”死板、恶劣,多数时候不爱理人,但他还是要向它求助,努力努力总不是坏事。 提出这个要求,林同书一直耐心的等待着,因为视野里,系统弹出的对话框在他提出要求后并没有消失,这给了他希望。 果然,半晌后一行小字浮出:“经过分析,建议您选择提升‘近战冷兵器掌握’的熟练度。” 系统没有给出为什么这样选择的理由,没有智慧的它,如果没有程序的硬性命令,根本不会解释什么,但林同书脑筋一转,就立刻明白过来,系统为什么建议他这样选择。 众所周知,无论学习什么东西,起点越低,提升后的效果越明显,这还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就算他把拳脚掌握加到熟练度满值,可并不能改变他双手双脚是**的本质,而冷兵器就不一样了,冷兵器他本身有基础,使用时杀伤力也更大,并且不怕损坏,是最适合目前这样情况的。 明白过来的同时,林同书也有点庆幸,庆幸自己询问了一下系统,否则按照原先想法,他本来想把熟练度加给‘热武器掌握’的,现在想想,自己又没枪,加给它有屁用? 听从系统的建议,林同书将熟练度加在“近战冷兵器”上,也没加多,只有5点,剩余5点留作备用。 没有声光效果,也没有升级时那样的热流出现,但当他起身,在书桌上找出一柄美工刀,拿在手 里向桌面划去的时候,一种奇怪的感觉出现了。 在薄薄刀片接触桌面的刹那,他捉刀的手腕下意识一抖,偏离了原定切割点,在桌面木质纹理上重重落下,“哧”地一声,光洁的硬木桌面,沿着纹理,立刻出现一条又长又深的划痕,至少有4mm的深度。 “厉害,平时要划出这么深的痕迹,也不是做不到,但一定没这么流畅,需要连划好几次才行,过程中刀片肯定也会断掉几次,可现在”林同书轻轻抚过那条深深的刀痕,再看看毫无损伤的刀片,心中极为惊叹,刚刚那一下,他好像本能的知道该从哪下刀,才会用最小的力气,挥最大的效果。 但是这种本能,以前从来都没有过,他以前用刀,纯粹就是仗着力气大,手腕手臂灵活,一味蛮干而已。 “只加了5点,就算因为起点低,效果比较明显,但也太夸张了吧?” 正啧啧低叹,刚刚应付完妈妈的乐乐,也提着书包进了卧室,刚关上门,女孩便欢呼着,重重把自己砸到床上,滚来滚去,把被褥揉的乱糟糟:“哈哈,两天不用上学,自由啰,耶——!” 兴奋的泄一会儿,她才现哥哥居然没理自己,而是盯着书桌在看什么,不由奇怪道:“哥,干什么呢?” “嗯?”林同书回过神,随手拿起几本闲书盖在那条刀痕上,笑道:“没什么!对了乐乐,你一会儿帮我跟妈说声,我出去一趟,晚饭就不回来吃了。” 细细哼着歌的乐乐,闻言一怔,诧异道:“出去?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在瞒着我们?我还没问你呢,好好的,为什么要请两天假呀?” “呵呵,一些事要处理一下,也许要不了两天。” 说着,林同书拉开门,往客厅张望几眼,见妈妈正在厨房忙碌,便准备偷偷闪人。 这时,林乐乐却从床上下来,一把拽住他手,眉眼间隐隐带着担忧焦急,低声问道:“是不是魏秉强的事?我也听人说了,你打的那个人叫魏秉强,他爸爸是黑社会的,你今天又是请假,又是要出去,是不是是不是魏秉强的爸爸派人找我们麻烦了?” 女孩虽然天真了些,可也不傻,只不过有时没往那个方向想,所以才显得迟钝,现在觉哥哥行为举止奇怪,她立刻就联想到了学校里风传的谣言,并猜测的**不离十。 林同书笑笑,探手揉揉妹妹温热的头,“差不多吧!不过你知道就可以,别告诉爸妈,这件事我能解决,可要是爸妈火,我就 没辙了,看在老哥对你不错的份儿上,帮帮忙,ok?” “可可那是黑社会啊”林乐乐依然不放手,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眼看就要掉下来。 叹口气,心里却挺甜蜜的林同书,回身半抱住妹妹,拍拍她背,劝道:“别害怕,黑社会怎么了,老哥我过去几年,打的黑社会还少了?要相信我,好吗?” 乐乐迟疑不定,一方面她也确实见过自己哥哥当初一人打翻一群人的威风,另一方面,即使她不懂,但也知道乱拳打死老师傅的道理,哥哥就算再厉害,还能以一当百不成? “别怕,其实没多大事!你想想,魏秉强和我的纠纷,在他爸爸眼里跟小孩子斗气没什么两样,你想想小时候,你要是跟小朋友闹别扭了,挨打了,爸爸有没把人家全家都打一顿?” 林乐乐破涕为笑,轻捶他一下,嗔道:“爸爸才不会那样不讲道理呢!” 林同书拍拍她头,哄小朋友似的继续骗道:“所以啊,别担心,我就是去和他们谈谈,大不了道个歉,我一个小孩子,他爸爸还能和我一般见识?” 换个角度想想,乐乐觉得哥哥说的也有道理,片刻后,便点点头,却兀自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不管怎么,哥,你小心点儿。” “知道了,你记得帮我瞒着,可别被爸妈拆穿了。” 说罢,也不待乐乐答应,林同书蹑手蹑脚,悄无声息地穿过客厅,轻轻打开门,身形一闪便仓皇而去。 本来他是想等到和邹校长那个学生搭上线,得到警力支援,能保护住家人之后,再开始着手清除魏华等人的。但对方的反应太快,有点出乎他意料,现在,没时间去等邹校长那边的消息了,只能单枪匹马,再做回孤胆英雄。 林同书心里没半点紧张,手插在裤兜里,哼着歌优哉游哉地下了楼。 外面,白天还是万里无云,晴空碧洗,这会儿黄昏未去,不知道怎么,居然渐渐布满稠云,刚出单元门,就现阵阵大风卷着淡淡沙尘在天地间肆虐,放眼望去,略带昏暗的天幕下,不知是风还是夕阳余晖的作用,到处是一片片昏黄。 若到黑暗降临,必然又是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老天也帮我,看来我果然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的好人吖!” 第十六章风中独行(中) 渐渐陷入黑暗中的夜色下,那栋坐落在明湖边,有着独立小庭院的三层小楼,此时正灯火通明,四周是在秋天都不凋谢的常青树,被灯光照映,于狂风下枝叶招展,绿波如涛,远远看去小楼就像静谧海面上一盏孤独风灯。 许多在魏华和卫红手下混饭吃的头目,响应两位老大的召集,从南城各个街道过来,近十辆小面包车停满了老城墙的土堤。数十个身体壮硕,全身黑西装,看起来很不好惹的青年,围在各自大哥的面包车旁,或抽烟或与认识的人交谈,也有彼此本来有仇怨的,话里话外透着威胁,偶尔传来争吵声,但马上会被别人劝住。 他们都是那些大哥带过来的心腹,也是各个大哥手下最能打的人,人人手里都沾过血,算是整个南城黑·道最精英的力量。 今天他们聚集在一起,按照那些大哥的说法,是要替军哥和大皮哥报仇,至于找谁报仇,就不是他们这些小弟该管的事了,他们只需要等着,等到了时间就上车,一气儿奔到目的地,砍完人便各回各窝,该睡觉睡觉,该玩乐玩乐。 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实在太简单,过去几年也不知道做过多少次,很轻松的活计。 可与这些小弟的轻松心情相反,现在聚在三层小楼里,于客厅中默默喝茶、抽烟的大哥们,却满脑袋苦恼。 外面的心腹小弟不知道,在公安局有门路的他们却清楚得很,今天傍晚条子那边的验尸报告就出来了,二军是一刀划破喉咙致命,大皮则是腹部先挨一刀,然后才被划破喉咙致命,他们两人的小弟,也都差不多,致命处都是喉咙的一刀。按照报告上说,凶手刀法虽然粗劣,但力气非常大,一刀下去就切进半个脖子,喉管、动脉全被切断,使受害者瞬间就因为大量的空气与血液流入体腔死亡。 一人残杀16人,致命处还都一样,这只说明一个问题——对方1对16,根本就是游刃有余,否则不可能费力气造成一样的致命伤。 这些被召集来的大哥,也许曾经当小弟时,天不怕地不怕,提刀就敢拼命,可现在他们都有身家了,各个手里至少都捏着一两个场子,日日花天酒地,曾经的凶狠暴戾,都被纸醉金迷给磨的一点不剩。 现在让他们去面对一个杀了16人还全身而退的绝世凶人,实在有点考验他们胆量。 客厅里,魏华坐在主座上,他右手边是卫红,两人目光扫过手下沉闷不语的各位头目,自然看得出他们的恐慌与消极,对视一眼,心里便有些叹 息。 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两人从没想过,世间还有这样一个人,只以一人之力,还没见到人影,就把他们手下吓的闻风丧胆,士气低迷。 而且这个人,还是个高中生。 想想自己刚得到消息的时候,那错愕的嘴脸,颓丧的表情,似乎比面前几个手下也好不到哪儿去,魏华对卫红苦笑一声,便重新振作起精神,肃容说道:“等去一中调查的人回来,得到他家地址了,你们立刻带人杀去,不管付出多大代价,用什么样的手段,一定要把他给我干掉记住,我不要活的,但死要见尸,谁能带回他的脑袋,二军和大皮的地盘就交给谁管!现在,你们先出去等着吧!” 二军和大皮的地盘,一个在老城墙,是整个南城“小豌豆”的集散地,一个是南城最繁华的新华路,都是油水最丰厚的地方,也是魏华手中资金来源最多的赚钱机器。 这两个地方,按道理一直是魏华留给心腹看管的,但现在却被他当作悬赏散了出去,可见他的决心之大。坐在下的各个头目,面面相觑一会儿,终于还是却不过老大的威严,缓缓点头答应下来,便纷纷出门而去。 等人都走了,客厅侧后的楼梯响起脚步声,两个穿着白色休闲装的年轻人,笑嘻嘻地走下来,边走边轻轻鼓掌,“魏老大,华哥,看来你这次的麻烦真的不小,手下的士气都不太高呢!看他们样子,如果不是深知魏老大心狠手辣,翻脸无情,恐怕他们早就逃跑了。” “让两位见笑了。”魏华嘴角抽搐一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所以还要倚仗两位啊,这次向贵帮寻求合作,整个黄涂县城所有大哥,都在斥骂我魏华欺软怕硬,投靠外地人做摇尾巴狗,我牺牲了这么大脸面,还希望两位能够尽全力帮我解决这个难题。”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身为一方老大,魏华能说出这番话来,也实在是放下了尊严。那两个年轻人知道不能逼迫太甚,便收起嬉笑的表情,点头道:“那是当然,既然大家要合作,你拿出了诚意,我们当然也会给你更大的诚意,有我们兄弟俩在,你尽管放心,只要不是手拿机枪大炮,你那个敌人就算再厉害,我们要杀也只是分分钟的事。” 说罢,两人探手在背后一抽,从衣服中抽出两柄苗刀,长长的刀身在电灯下反射着幽蓝光泽。那光泽看起来似乎晦暗,如蒙尘之珠,但魏华定睛看去,只是一眼,就觉得双目一疼,好象被强光刺到一样,连忙移开视线。 “这是什么刀,太奇怪了 ,不但刀光刺眼,我感觉到,那刀也很危险对,不是人危险,而是刀很危险,太奇怪了!”在双目刺疼的瞬间,一股面临凶猛野兽般的危险感觉,袭上魏华心头,即使他及时移开视线,依然觉得心中砰砰乱跳。 所幸,两个年轻人只是抽出刀炫耀一下,马上便收了回去,那股危险感觉,也在刀入鞘之后消失。 纳闷不已的魏华,却不敢多问,这两个年轻人所在帮会,便是北城那边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外地帮会,像他们俩一样的拿着苗刀的刀手,那个外地帮会还有四个,北城和他魏华实力最相近的马大帅,就被这群年轻刀手,在三十多个小弟的保护下,被砍成重伤。 这样强大的个人武力,令他非常忌惮,或者说,害怕。 毕竟,任何一人,当面对能随手夺去自己性命的人时,都会不自觉的产生畏惧感,这是天性与本能。 如果不是这次他要面对的那个高中生,实在强的匪夷所思,他没把握依靠自己手下制住对方,急需高端武力,否则,鬼才愿意和这群外地人打交道,他们根本就是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 想起自己在所谓“合作”中的屈辱让步,魏华咬牙狠狠瞪了卫红一眼,“若不是查出来,我还没想到这次的仇家,居然是他和秉强那个小兔崽子惹出来的,两个败家东西唉,一个高中生而已,怎么那么残忍呐,连杀16人后,当晚还悠闲地跑去上夜自习,这他·妈谁生出的怪物!” 被老大瞪了一眼,知道为什么的卫红,沮丧地垂下头。他也没想到,原来凶手真是魏秉强猜测的那个高中生,从得到确切消息后,他一直都有点恍惚,一直都以为自己身处梦中。 原来现实有时比小说更扯淡啊! 正在两人心思电转,沮丧感慨之时,刚收起苗刀的两个年轻人,忽然齐齐一怔,侧耳向门外听了听,异口同声道:“有动静!” 话音刚落,陡然间,一声嚎叫划破夜空,如乱葬岗地鸦啼,凄厉地令人毛骨悚然,接着,隐约的喝骂声,一下接一下的惨叫,顿时像刮过海面的飓风,瞬间打破宁静,卷起滔天狂浪。 魏华和卫红面面相觑,刷地站起身,急声高问:“外面怎么回事?” 那两个年轻人继续侧耳听着,几个呼吸后,其中一个露出诡异地笑容,回头说道:“魏老大,看来你不用派人再去查,人家自己上门儿来了。” “什么?”魏华神色大变,脸都白了,“他怎么会自己找上 门?这个地方,除了我那些手下和你们,还没人我知道了,二军和大皮死前,被他拷问过那他为什么现在才来,还刚好赶上我正准备派人杀他之前?是了,是了,二军和大皮也是这样,也是在堵他之前,被他找上门杀掉,怎么会这么巧合怎么会” 他急匆匆奔上二楼,往日观赏明湖所用的阳台,这时正适合看向惨叫传来的土堤方向,这一看之下,他的神色更见惨淡。那边土堤上,小面包车昏黄的灯光中,数十个人影慌乱的跑动着,在黑夜下围成一个圆圈的形状。圆圈正中心,依稀可见到两柄急挥舞的刀光,每一次刀光如电闪过,便有一蓬夜空下看不出颜色的液体,抛洒而出,然后就是一声惨叫,一人软软倒地。 “他动作太灵活,力气太大,我们根本砍不到,别和他靠近,先散开围成一个圆圈。我们扔刀进去,扔刀进去” 被连杀几人,那群小弟中脑子比较灵活的,已经现这个敌人近战实在太过强大,己方完全抵挡不住,有一个聪明的,便如此大声指挥着,希望扬乱拳打死老师傅的精神,几十人一起扔刀,一阵刀片海潮过去,铁人也得废。 只是他话音未落,圆圈中心狂舞的那个瘦削身影,陡然一顿,左手间的砍刀一转,“嗖”地如离弦之箭,疾射而出。 “噗——” 刀光自脖间穿过,血液如喷泉一般高高窜起,大声指挥的小弟头颅飞扬,落进明湖,无头的躯体摇晃几下,软软跪在地上。 第十七章风中独行(下) “铛铛铛铛” 钢刀撞击出的金铁交鸣声密集如雨,前后左右都是敌人,刀锋组成的网,不断试图向自己压来,然后又被逼回。扔出一把砍刀后,手中这另一把,在短短时间内,因为频繁招架而被砍的满是缺口,出嗡嗡颤鸣,马上就要断裂的样子。 边挡着砍来的刀,林同书边眯起眼睛四处观察,几个呼吸后,忽然跃身,腿如绷紧的弓弦弹动,迅捷无比地穿过刀网,正正踢在一个黄毛脸上,连惨叫都没响起,巨大的腿力便令黄毛离地倒飞,一头撞在身后面包车上,“哗”的一声,车头凹陷,挡风玻璃粉碎,细碎的玻璃渣和着血液,像红色沙尘被狂风卷动,在夜空中飞舞。 黄毛一死,他所站的位置顿时空出一个缺口,再加之有面包车阻挡,其他人在那个方向也围不过来,一时间,本来严密的包围网,竟在一脚之下踢出条生路。 “好机会!” 林同书刀动如风,抵住又一柄砍刀的同时,顺手一抹,便削了那人的手指头,那人惨叫后退,手中砍刀锃地落在地上,林同书俯身抄起,顺势往前一窜,整个人仿佛一缕烟尘轻飘飘地撞进那人怀里,兜转几下,那人顿时像只人体沙包,被他操控着,挡下另外三个方向袭来的刀锋。 这时,旁边有眼力较高的小弟,才现包围圈居然漏了一个洞,连忙叫道:“不好,他要突围,快带人到面包车后面去,拦住他!” “哼!”林同书冷哼一声,一把推开被他当人肉沙包,连挨几刀,正在嘶叫的混混,纵身翻上身后车顶,从无人的车后窜下土堤,飞快往不远地方,那还亮着灯火的三层小楼奔去。 二楼阳台上,亲眼目睹这一切的魏华,顿时吓的亡魂丧胆,脸色惨白地下楼,浑身都在颤抖,“他来了那么多人都挡不住他,该死,该死” 还站在一楼客厅,动也没动的两个年轻人,闻言其中一个吹了个口哨,向同伴挑挑眉毛:“本来以为那小子还得等一会儿呢,没想到动作挺快,看来是怕魏老大逃跑,准备赶尽杀绝啊!” “小五!”另一个年轻人叫着同伴的名字,抽出刀用衣袖擦了擦,问道:“在一楼还是二楼?” 叫小五的年轻人,自然知道兄弟的意思,昂头看看天花板,无所谓道:“二楼吧,二楼房间多。”说罢,他转身探臂搭在还瑟瑟抖的魏华肩上,笑道:“别担心,魏老大,你先和你这个手下,还有你儿子到三楼去,那小子只要进来,我保证他活不过一分钟。” 魏华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连连点头,听从安排,带着卫红奔上三楼,进了儿子卧室,三个人合力搬起立柜,将门、窗死死堵住,才算微微有了点安全感。 “小六,你要哪个房间?” 站在二楼走廊,看着一排两面四间客房,小五轻佻地吹个口哨,像住旅店一样,嬉笑着问旁边的兄弟。 小六推开靠近楼梯口的一扇房门,向里扫了几眼,“我守楼梯口这间吧,去三楼的楼梯在走廊另一边,你守靠近那边的房间。那个小屁孩子既然能在数十人围攻下,还能逃脱往这儿跑,武力不比我们俩差,还是小心点儿好,不然一不注意让他跑到三楼,杀了魏家父子,那么组织的脸面就被我们丢尽了。” “随便!”小五耸耸肩,抽刀搭在肩上,施施然往走廊尽头走去 “噗!” 一颗头颅飞起,血在风中冒着热气,洒在高大的院墙上,像一团团巨大的波斯菊,开满整个院墙,将那原本洁白的颜色,染的赤红。 在这赤红的背景色下,八具无头尸体倒在大门前,流出的血液像小溪一样穿过他们身下,顺着土堤汇入明湖,如江河入海,将靠近岸边的水源,都浸成了淡红的颜色。无数被血腥味刺激到的鱼虾,从睡眠中醒来,在湖里疯狂跳跃搅动,不知是欢喜还是恐慌。 林同书挥手抹去落进眼里的血珠,提刀架在最后一人的脖子上,温声劝道:“你也不说么?我不相信除了魏家父子还有卫红之外,只有你们几个知道我身份,你看,他们都说谎,所以没命了,你呢?” 刚刚他从土堤下跑过来,正要进院子,却现院墙外的黑暗中,居然鬼鬼祟祟躲着几个人。也许别人现不了,但开启了信息收集系统的他,只要注意力一集中,视线可及范围内,任何物体都会在他眼中弹出说明框,就算想躲都躲不掉。 没有谁能在他眼中,隐藏形迹。 被锯齿般的刀锋架在脖子上,最后一人哆哆嗦嗦地打着颤,心中无限恐慌。 面前这个高中生太可怕了,不但武力可怕,而且察言观色也很厉害,自己等人被现时,只因为见到是他,脸上略带了点异色,居然就被他现自己几人认识他。然后地狱般的时刻开始了,他开始询问究竟有多少人知道他身份,己方几人的回答,若有一点谎言,立刻人头落地,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看着脚下八个同伴的尸体,其中有朋友,也有还没被魏华收服时,彼 此就有了仇怨的仇家,但现在,往昔威风八面的他们,再也不可能站起来和自己花天酒地,吹胡子瞪眼了。 “我我说”这位头目,终于被恐惧压下所有勇气,哭泣着叫了出来,“还有一个,是华哥的心腹,我们都叫他建军哥,具体姓什么不知道,他去一中查你资料去了,准备找到你家地址,然后带人把你” 下面的话,不用他说出口,林同书也明白,他冷笑着,不置可否,也没收回砍刀,而是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家里有什么人?都告诉我。” 头目一愣,身体抖的更厉害了,眼泪鼻涕顺着沾满红色泥土的脸颊,滴滴落在地上,哀求着,“求求你,我已经告诉你了,求你放过我家人他们不知道你的事,不会乱说的。” 看见他的表现,刀在哭泣中放松了些,林同书笑道:“别怕,你说了真话,我又怎么会杀你?只是有些事要你去做,知道你家在哪,可以保证你更用心嘛!当然,不要想骗我,否则” 话音刚落,头目只觉得手上一疼,一截小指落在地上,剧痛中,耳边高中生温和的嗓音继续道:“否则,你想死都难呢,说不定还真把自己家人搭进去。” 牙齿咯咯地打着战,犹豫几秒,在林同书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时,他连忙屈服了,叫道:“我,我叫李生,外号老猫,家,家住在南湖沿72号,家里有老婆,还有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哦,很幸福的家庭啊,我喜欢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的家庭。”林同书收回刀,咂咂嘴,不知道是血的味道还是风太干缺水,嘴里甜甜的,“你看这样老实合作,对你好,对我也好,大家都开心,对不对?先去东城墙根儿等我吧,等料理完这些破事,我会去找你的。” 见自己真的不用死,老猫激动的连声谢谢,连忙踉跄离开,往东城墙根儿走去。他不敢不听话,如今自家地址握在人手里,随时可能家破人亡,见识过那个高中生强大的他,连逃跑的信心都没有,只好寄希望对方能守诺。 看着老猫背影渐渐隐入夜幕,林同书擦去刀上血迹,看了看一片狼籍的院门,小声嘀咕一句:“如果能不杀人,鬼才想杀呢,杀一个只用一分力,但善后就得用十分,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啊!” 可是对他而言,有些事也只能靠杀来解决。 抬腕看看,在这门口问话耽误了些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那边他脱出包围后本来被甩掉的混混们,个个提着刀已经吭哧吭哧地快赶来了。 林同书摇摇头,推门而入。外面喊打喊杀,将土堤弄的一团骚乱,而被高大院墙牢牢挡住的这个小庭院,却还保持着秋日夜晚的幽静,呼啸而来的狂风被院墙与院内的大树卸去力道,只微微拂过树下那棵棵娇嫩的花枝。 枝叶招展间,股股桂花幽香就绕在鼻尖,盘桓不去。 “还挺有情调。”林同书咧嘴笑笑,抬头看见三楼一扇窗户,被什么东西挡住,只略略透出几缕光,便知道,要找的人应该是在那里了,“以为用东西挡住门窗,就能阻止我进去?没想到啊,魏华这一方老大原来也有慌乱不知所措的时候。” 哼着歌,林同书穿过一楼客厅,客厅里明亮的灯光,让他可以清晰看到那种种昂贵的家具陈设,不由羡慕的两眼乱转。 家里赚钱的只有父亲,母亲年前随下岗大潮失业,一直待业在家,年纪有些大了,工作不好找。目前一家几口,都靠父亲还算丰厚的工资养活,但刨除日常伙食,还有他和乐乐学校需要的费用,一年也攒不下多少钱。 “什么时候,我们家也能住这样的房子?”少年人终究不贪婪,即便拥有了某些可谓逆天的东西,他羡慕的同时,也只是在想自己什么时候能赚出这么一套好房。 一路摸摸看看,抱着猫捉老鼠的耍弄心思,林同书慢慢来到二楼。 看着眼前走廊,还有那四间客房,他叹息一声,觉得如果乐乐看到这,肯定羡慕嫉妒恨死了,丫头一直想要个自己的房间呢! 胡思乱想着,从楼梯口走出的瞬间。 “轰——” 巨响声中,右侧房门陡然破开,粉碎四射的木屑中,一柄长刀,散着浓烈的杀意与阴寒,仿佛毒蛇出洞,狠狠穿刺而来。 第十八章双刀(上) 木门破碎的刹那,走廊的灯突然熄灭,夜幕自天外降临,从尽头的窗户蔓延进来,视野中一片漆黑。当长长的刀锋,于满天木屑中如毒蛇般刺出的瞬间,那黑暗中朦胧的刀身,仿佛散着寒气的冰凌,使人还没靠近,便毛孔收缩,寒毛倒立而起。 那是死亡的感觉。 多年修行武术之余,被阿青的叔叔调·教出的敏锐直觉,在感应到死亡的刹那起了反击,林同书下意识挥刀挡下,“铛”的一下金铁交击声后,少年挥舞着两把砍刀快后退。那破出木门的长刀,迎面追上,弯弯的刀尖急刺击,闪烁的雪亮刀光,渐渐组成一片狂风骤雨,狠狠泼向后退的林同书。 “铛铛铛铛” 一串密集的脆鸣顿时响起,火花疯狂迸射,随着两人的移动,拉成一条璀璨的光火之路。 “埋伏大意了!”边被长刀逼的步步后退,林同书边暗暗自责,火花迸射出的淡淡光华,倒映他眸中,如点点闪烁的星辰,陪衬着那里面一直不变的冷静。 激烈的金属火花不断被撞出,走廊一明一暗快闪烁,几秒后,挪动的脚步忽然一空,林同书才惊觉,短短几秒内,他竟然被埋伏的敌人,逼退回楼梯。 脚下踩空的瞬间,他身子一歪,挥舞着双刀的节奏突然一滞,防守顿时露出破绽,迎面而来的敌人,立刻抓住这个机会,长刀横转,变刺为削,在微弱的破空声中,刀锋狠狠向他胸膛扫去。 危险关头,林同书顺着脚下踩空的趋势,一跤仰面跌倒,下一秒,长刀从上方紧贴鼻尖划过,渗入丝丝冰凉。 “咚咚咚咚” 连串闷响中,林同书如滚地葫芦也似,从楼梯滚下来,刚落地便忍着周身的酸疼,一跃而起,手中两把砍刀交叉,用力迎往头顶。 头顶上方,一个漆黑的身影像天神下凡一般,自二楼跳下,高举长刀,凌空重重劈来。 “锵!” “吱吱吱吱”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举刀迎挡的林同书,只觉得双臂一震,抬眼看去,那两把交叉的砍刀,居然已经被劈开一半,长刀刀锋深深切入交叉的刀背,拉出一串火花,昏暗的闪光下,这时他才看清伏击的敌人。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休闲服,面目癫狂,浑身上下都逸散着杀气的青年,也在同时,他视野里青年身周被虚线圈了个轮廓,一个方框跳出,里面用白色小字写了行姓名、出生年月日之类的简短介绍说明。 在见到那说明的刹那,一个扭转目前劣势的念头窜上脑海,林同书咧嘴一笑,突然叫道:“董小六,你妈好么?” 陡然被陌生的敌人叫出名字,还问候了自己老妈,小六顿时一愣。 “机会,林同书啊林同书,你太聪明了。” 暗赞一句自己的急智,某有自恋倾向的高中生,抓住对方愣的这短短瞬间,双手用力一绞,巨大的力量,立刻将被长刀砍进刀身的两把砍刀,扭的弯曲,就像一柄制作粗糙的铁钳,紧紧把长刀夹在中间。 这时小六才反应过来,连忙要抽刀后退,但好不容易抓住机会的林同书,哪愿轻易放手,双臂用力猛拽的同时,抬脚狠毒地往小六胯下踢去。 眼见胯下危急,小六下意识的探出一只手去挡,抽刀的力道顿时弱了,手中一痛,便被林同书夺去纠结在一起的武器,狠狠甩飞,黑暗中出“铛铛”落地声,不知道滚进哪个角落。 低下头,看看右手在武器被拽走时,摩擦出的一条血痕,小六舔舔嘴唇,望向从地上站起,拍打着身上泥土的林同书,嘿嘿笑道:“我不清楚你怎么知道我名字,不过,你以为夺去了刀,我就任你宰割了?” “刀法比不过你,就只能拼拳脚了,没办法!”林同书微微活动着全身,将刚才从楼梯滚落时的酸痛消去,边说道,“身上有点疼,你等我活动活动啊!等我状态好了,再好好跟你打一架,比比谁拳脚厉害。” 小六轻蔑的翘起嘴角,正要说话,忽然身前风声一动,刚才还摆出一副热身姿势的林同书,整个人像炮弹一样直冲过来,挥舞的双拳猛烈如锤,重重砸来。 “卑鄙!”小六怒斥一声,抬臂挡去。 林同书不答,在拳头落下的一瞬间,突然变拳为爪,特意蓄出的指甲仿佛鹰勾,“嗤”地一声,深深刺进小六臂中,顺势一拉,血光乍现,那整条胳膊被拉出几道长长伤痕,几条被撕下的肉条,与破烂的衣袖一起挂在肩膀上,随风而动。 小六惨哼一声,被这一爪的威势震的心中一惊,连忙后退。但一开始便落进劣势的他,此时受伤,气势更加衰弱,心先就怯了,脚步刚刚挪动,一击得手的林同书,更是得势不饶人地追击而来,身影转眼就奔到他眼前,借着冲势,一拳挥出。 “嘭!” 仓促招架的小六,被一拳直接锤的倒飞而退,剧痛中,脚尖还没落地,林同书再次冲到身前,跃起,膝撞! “噗——!” 坚硬的膝盖,猛烈撞在脆弱的下巴上,一口鲜血混着牙齿,呈雾状喷了出来,整个人像被流星锤击中,还没落地又仰面倒飞。 随即,落地的林同书大步一跨,双腿急摆动,再次追上,一把揪住小六衣服,往回一扯,便将他拉到身前,肘尖如杵,重重砸在他胸前,一串骨骼噼啪噼啪地爆鸣后,探臂绞住他脖子,对准胯下又是一个猛烈的膝撞。 “噢————” 小六整个人被撞的一跳,猛然从连串打击中醒过神来,瞪大眼睛,嘴张成“0”形,伸长了脖子,双手抱住裤裆,随着林同书松手,软软跪在地上,湿了 这一连串流畅的攻击,从开始说话分散敌人注意力并偷袭,一直到废掉敌人,四招里倒有两招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阴险。 看着对方倒在地上,翻滚痛吼,林同书抹去额头渗出的汗渍,长出口气,只觉得浑身舒畅,浑没有半点胜之不武的感觉。 生死搏杀,哪管得了那么多。 蹲下身,拍拍因剧烈疼痛而全身抽搐,屎尿齐流的小六,林同书面脸慈悲地感叹道:“小盆友,下辈子和人打架,可千万要记得别听人家废话啊!” 话音未落,修长手指滑到喉间,用力捏下,“喀”,轻微的喉骨碎裂声中,小六抽搐片刻,瞪圆的双眼挣裂了眼眶,突出的眼球,镶在那因缺氧而扭曲通红的脸上,仿佛只大蛤蟆。 片刻后,一口长气幽幽吐出,前一刻还手握苗刀威风凛凛的青年,头缓缓歪在一旁,生命迅消退,只有那涣散的瞳孔中,还残留一丝最后的愤怒与怨恨。 叹口气,林同书正要合上他眼睛,陡然间,头顶猎猎风声再次呼啸,一模一样的死亡感觉,又袭上心头。 “靠,还有一个?”林同书心中一惊,连忙提起小六的尸体,往上一扔,整个人趁机仿佛猴子似的,快撤离一楼楼梯口,窜进黑暗的客厅里。 楼梯口昏暗的光线中,只见一个身影劈刀怒斩,被林同书抛起的尸体,哧地一声便断成两截,那身影撕心裂肺的嚎叫着,似乎知道自己砍断的,是自己同伴的尸身,“小王八蛋,给我滚出来,滚出来啊!我要杀了你!!” 怒号着,他疯狂地冲进黑暗里,手中长刀狂乱挥舞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是家具被劈碎的爆裂声。 小五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亲眼看见弟弟死在眼前,自从加入组织开始,他 们兄弟俩与其他四个同伴一起,不知经历过大大小小多少战斗,倚仗手中苗刀的助力,从来都是战之必胜。 他曾经以为,自己和弟弟,会这样一直战斗下去,直到某天攒够了功绩,成为组织的正式成员,然后享受着悠闲的生活,丰厚的薪水,像个正常的年轻人那样去泡吧玩乐,之后收心成家,孝顺父母,只偶尔接个任务,保持正式成员的排名就可以。 可是,那一天不会到来了,刚刚他因为无聊,想出来看看小六打完没有,谁知道看到的,却是弟弟被那个该死的高中生捏碎喉骨的一幕。 那一瞬间,天都仿佛塌了,兄弟俩二十多年相依为命,怎么转眼的时间,就阴阳相隔了呢?强烈的不真实感,以及自己没及时出现的悔恨,顿时灌满脑海。 于是,他疯狂了。 他要杀掉那个杀死弟弟的畜生,他要将那个畜生千刀万剐,千刀万剐,杀杀杀杀杀 “嗡——” 黑暗中,林同书灵敏的一侧身,从他腰侧劈过的刀锋,出轻鸣,再次猛烈回转,又横削而来。他凭着敏锐的感知,连忙俯身躲过,整个人往后一跃,随手抓了个什么东西,陡手便向身前抛去。 新出现的这个敌人已经疯了,招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没有武器的他,不可避免的出现之前小六的窘境——气势弱了。 一个武者,生死搏杀中气势一弱,那就处处不顺。 果然,下一刻,根本不管砸在自己身上是什么东西的小五,挺刀追上林同书,如饿虎、猛鬼一般,不要命地连斩过去,“哧哧”两声,躲避不及的林同书,只觉得肩上剧痛,凭感觉判断,应该是被削掉了两块皮肉。 闷哼着,忍住痛,林同书弹手拍开还没离开肩头的刀身,右腿一蹬,蕴涵着强大力道的鞭腿横扫,“砰”地一下,将小五扫飞出去。 借此机会,他连忙冲出黑暗,翻身跃上楼梯,快往二楼跑去,身后,是小五依然在疯狂的嘶吼追逐。 第十九章双刀(下) 刚窜上二楼,林同书回头一望,便见到状若疯癫的小五,紧紧跟在身后杀了上来,他暗骂一句,一脚踢开一扇门,转身就窜了进去,关上门,压低呼吸躲在门旁墙角。 下一瞬,木门哗的爆开,小五周身刀影环绕,像台割草机一样狠狠撞进房间,满天都是被刀劈砍的细碎的木屑。 就在这刻,躲在墙角的林同书浑身豁然一震,两腿劈叉紧挨地上,肌肉绷的笔直,呈“一”线,就像一根拉满劲的弓弦,右手握拳缩在心口,左手在地上重重一拍,“砰”地巨响中,他双腿一弹,整个人离地而起,仿佛一支离弦之箭,右拳猛烈挥出作箭头,闪电般射向刚冲进房内的小五。 一线冲天! 若这一拳打实,凭林同书目前的力量,砖墙都会被打穿,要是血肉人身,挨上就得骨骼碎裂。 小五虽然精神受到打击,神智不太清醒,但武者的直觉和本能都还在,甚至因为没有主体意识的干扰,本能挥的更为出色。林同书离地而起的一瞬间,他似乎就已感应到危险,连忙收刀立在胸前,脚下连连后退,眨眼便退出门外。 眼见小五收刀后退,自己的突然一击失效,林同书毫不意外,如果一击就能奏效,他在楼下时也不会拼命躲闪了。在箭头般的拳头,接触到小五胸前锋利的刀口之前,林同书抬脚踢上门框,整个人顿时斜斜掠开。 这两下电光火石般的交手,看起来似乎双方都没有打到对方身上,实际却颇为凶险,任何一人反应稍慢一些,就是身死命消的下场。 “哈!杀了你,杀了你,去死——!” 见到林同书斜掠退开,小五陡然大叫一声,口角流涎面目痴狂,连进几步,挥刀,怒劈! 一道弯月样的刀痕,如划破长空的雷电,在昏暗室内乍现,锐利的锋芒使林同书不得不再次躲避,只能保持着冷静的心态,偶尔扔个东西,踢出一脚,希望能够扭转劣势。 但重新取得上风的小五,就算再疯,也不会傻到允许林同书抢回先机——生死搏杀,占了先机,蕴足了气势,赢面就至少大了一倍。 他长刀狂舞,刀劲划过空气,带起阵阵呼啸,脚下步伐流转,身如游龙,一口气攻击的连绵不绝,或挑、或劈、或拉、或点、或抽,满室都是寒光闪烁,杀气腾腾。 当真是如风如雨,迅若雷霆。 林同书被这狂风骤雨般的攻击,逼的一口气退到房间里角,失尽了气势、先机, 背后便是墙壁,退无可退了。 虽然处在这样的下风绝地,可他心中却越来越冷静,冷静到脑袋里一片空明,两眼紧跟刀势,双耳都似乎再听不到声音,仿佛身处在风眼之中,于狂风里独守宁静。 蓦然,林同书拧腰一转,侧身让过刀锋,同时右手探手下抓,一把将未来得及收回的刀身抓在手中,哧啦一声,指间血光乍现。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眉头皱也不皱,左手指甲噼啪一弹,顺着刀身狠狠向小五捉刀的双手抓去。 这一下快捷如风,爪到时,小五还在使力想要夺回苗刀,等现时,已经晚了。 林同书那指甲,仿佛铁钩也似,猛烈刺入小五双手,血花四溅中用力一提,几大块皮肉便离手飞起,露出下面森森白骨。 “啊——!” 十指连心,这下剧烈的疼痛,即使铁心石肠的人,未准备之下也忍受不了,小五痛呼着连忙撒手后退,好不容易维持的先机气势,顿时破开。 抓住这个机会,林同书大吼一声,脚下重重一跺,房间都似乎在这一跺中颤抖,他整个人随即猛然下弯,背曲如弓,挟着沉重的力道连踏几步!脚下地板瓷砖,承受不住这巨力,纷纷碎裂,细碎的粉末蹦溅乱射,在他身后拉起一条尘带。 乍一看,好像房间里闯进了一辆重型战车。 林同书浑身的气势,在这瞬间便提到顶峰,凶猛,暴烈,一往无前,挡者披靡,眨眼便抢身冲到依然后退的小五身前。 在小五疯狂中带着惊诧的目光中,冲到近前的林同书,双臂抡开,就像舞动两根手臂粗的钢棍,在空气被劈开的炸响中,重重砸向小五。 “砰!砰!砰!砰!砰!” 连续无声闷响,架起手臂,一连抵挡林同书五下凶猛劈击的小五,只觉得从头到叫,浑身骨骼颤抖,吱嘎作响,仿佛随时就会散架,到最后一下时,终于再也忍不住那被劈击的钝痛,双臂一软,陡然分开。 “哈!!” 眼见小五双臂被砸开,空门大露,一直等待这个机会的林同书,大喝一声,肩膀同时前屈,一肩撞在他胸口,呼地把他撞飞,重重砸落门外。 这一下肩撞,正是林同书连续五击,气力使得最足的时候,其中力道,以疾飞驰的奔马来比喻也不夸张。挨这一下,小五胸骨顿时破裂,落在门外只有挣扎的力气,却站不起来了。 可林同书却连挣扎的机会都不给他, 在小五飞出门外的刹那,他脚步不停,反而更见沉重,整个人轰隆隆踩着碎砖粉尘冲出房间,一脚将小五挑起,同时沉肩再撞! “轰——” 轰然巨响中,二楼楼层都仿佛震动了下,林同书肩头顶着小五的身体,猛烈撞在墙上,墙壁喀嚓喀嚓,裂出几道蛛网般的裂痕。 夹在中间的小五,胸膛凹陷,胸骨尽碎,口中喷出夹杂着内脏碎块儿的血柱,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当烟尘渐渐散去,林同书才缓缓收身,兀自不放心的提起小五尸体,将他头颅掰转180°,才算舒口气,慢慢瘫在地上。 “呸,系统说这任务‘略有风险’,屁哦,要不是哥脑袋灵便,身手高强,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我看是极度危险还差不多!”重重喘着粗气,林同书腹诽着,却终究不敢懈怠,勉强起身活动活动,恢复了些力气,撕下身上衣服将肩膀和手上的伤随便包扎一下,便将二楼各个房间小心搜索一遍。 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再冒出一个拿刀的家伙,他可没力气再打了。 几分钟后,确定安全了,林同书回身把房间里,还有一楼小五、小六落下的苗刀拾起,准备带回家自己用。系统当初建议他加“近战冷兵器掌握”,一定没计算他的武器因素,今天如果他也有这两把苗刀同样品质的武器,哪会有这么辛苦的战斗。 “好刀啊!”屈指弹了弹刀身,听着那清脆的轻鸣,林同书暗赞一声,喜不自胜。注意力稍稍集中,视野里两柄刀上顿时浮起方框: “六誓苗刀之五,六誓苗刀之六。” 只有两个名字,林同书挠挠脑袋,有点纳闷,正想询问系统,系统自己却跑了出来,一声“嘀”地蜂鸣后,对话框弹出: “现属性武器,未鉴定,初级管理员阁下,是否立即鉴定?鉴定将消耗魔力值50” “呃”林同书看了看自己还剩12的魔力值,只好答道:“否,记入备忘录,等魔力值回复至50,自动进行鉴定!” “是,阁下,已添加备忘录,目前您有两个备忘事件!” 等对话框隐去,林同书重新呼唤出属性面板,上面红色标记的生命值降到84%,黄色标记的体力值降到49%,但体力回复起来很快,如果吃了巧克力之类高热量的东西,还可以加,不像生命和魔力,生命每1小时回复1%,魔力则是每分钟回复1点,目前还没现有食物可以让它们加回复。 从口袋里取出颗糖,含进口中,等体会回复过60%,他便起身,往三楼走去。 该把这次任务的目标解决掉了 县委大院,占地极广的家属区,除了两栋供县委工作人员家属居住的公寓楼之外,还有一排十几栋小洋房,那是去年刚建成,给县委常委们居住的地方,前面几号不必多说,第11号楼,就居住着县公安局长政法委书记廖俊。 不过,他也快卷铺盖滚蛋了。 上任时的一步踏错,不仅使他成为公安系统的笑柄,连他背后的那棵大树,也对他的软弱颇为不满。再加上县里一把手和二把手斗争激烈,他屁股下的位置也是双方争夺的肥肉,导致他近一年来在县里的情势每况愈下,头上乌纱帽岌岌可危。 如今,连死16人的滔天大案,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不出意外,要不了几天他就得接受考察询问——算是别样的送行仪式吧! 坐在书房里,廖俊抚摩着挂在壁橱里的警服,看着窗外前几号楼灯火通明,车流人流不断的状况,对比自己这边的冷清,凄凉与心酸顿时涌上心头。 “这些人,已经开始盯上我的位置了,呵,还真是心急啊!”摇摇头,拉上窗帘,回身的时候偶尔看见电话,他突然想起下午时候,以前教过他六年的老师,现在的一中校长邹红军打来的电话。 当时对方隐晦的提了句,有人可以帮他脱离目前的状况,但需要他帮助。他当时听说对方是个高中生,便想也没想就婉拒了,在他看来,大概是哪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家伙,受人指使来戏弄他的。 只是现在再回忆起来,廖俊突然觉当时意气低沉,焦头烂额的自己忽略了一件事——邹校长多年政治斗争经验丰富,人脉极广,不会不知道他快要滚蛋了,以邹校长的智慧、为人,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脑袋傻的牵线搭桥,和人合伙戏弄他。 “难道那人真可以帮我解决目前的难题?” 这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片刻后,廖俊还是摇摇头,算了,已经拒绝了,再打电话过去,平白让人看轻自己,何必呢? 正想着,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廖俊惊的一跳,接着便是疑惑,事实上,他没想过还有人会在这时给他打电话,因为会在这时打电话的人,都已经到前几号楼“看望领导”去了。 迟疑地拿起电话,刚“喂”了一声,话筒中就传出一个熟悉的,让他心跳的声音: “喂,小廖啊,我邹红军,下午时候和你说的那事,你再考虑考虑?对方很有诚意啊,你在局里不是还有几个心腹么,别声张,悄悄派他们去明湖魏华住的地方看看,对方为了表示诚意,送了份大礼给你啊!” 第二十章转职、金币与商城 “连环任务:反击魏秉强的复仇举动——完成,初级管理员阁下,您获得经验值100,基础技能熟练度15,未知礼包1嘀——未探测到背包,未知礼包自动打开!” 在明湖另一面,藏在湖边小树林里,向魏华家所在小楼观察的林同书,视野中那半透明的背景色连续闪动,系统的对话框不断刷新着任务完成后的提示信息。 新获得的100经验值加上上一环任务余下的20,已经满足再次升级的条件;基础技能熟练度没有分配,最近他有些想法,想试试如果依靠自己锻炼,是不是也能提升熟练度,如果可以,那么这些未分配熟练度的作用就大了。 这些先且不提,关键是那个未知礼包,不知道里面会出现什么。 随着系统提示过后,一个半透明,礼盒样的东西出现在视野正中,不断旋转着,越来越快。十多秒后,一道强光亮起,那个半透明的礼盒猛地散开,像被潮水冲过的沙堡,忽然崩解、垮塌,一个金灿灿的东西从里面掉出,正落在身前草地上。 “呃这是金币?” 林同书诧异了下,俯身捡起那个金灿灿的东西,捧到眼前仔细端详着,越看越觉得像硬币的模样——就是有点离谱——上方正面用阿拉伯数字写了个1,四周是一圈繁复的花纹,这倒正常,但翻到反面,问题就出现了,那里刻着一个人的头像。 头像很熟悉分辨了半天终于确定,那英俊的面貌属于一个叫做林同书的人。 没错,他的侧面相被印在了一个突然出现的金币上 “嗯——我立国了?还是成伟人了?”林同书有点怔愣,任谁看到金币上出现自己的头像,都会是这种反应。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他便有点恼火,“系统这是什么意思?本来看到未知礼包还乱激动一把的,可是礼包打开居然给我个印了我头像的金币,我要它干什么呀?拿它自恋咩?这里又不像游戏里,用金币可以买药买装备,我拿这玩意儿去商店,人家还不把我当神经病看啊?” 念头刚起,系统便再次蜂鸣提示: “恭喜您,初级管理员阁下,您打开1级金币礼包,获得金币1” “现游戏系统货币单位——金币,满足条件,激活商城系统。初级管理员阁下,您可使用该货币单位,在商城内消费购买药品、道具,详情请自行查询商城说明” “恭喜您完成第一个剧情触任务,根据第一序列命令,将奖 励您转职凭证一份嘀——未探测到背包,转职凭证自动使用” “初级管理员阁下,系统探测到您的天赋‘智勇双全’,可赋予您近战职业使用魔法的权利,根据此天赋,系统自动生成新职业,您在就职后,可使用近战技能以及魔法技能,请为新职业命名” 连串提示不断在视野中刷新着,以林同书的游戏知识,提示里出现的一些信息,只能勉强理解它的作用,比如系统连续两次提到的“背包”,这个名称和暗黑破坏神里一样,应该作用也类似。至于“商城”,系统有解释,倒是可以理解,大约和游戏里的商店差不多。 最后便是职业了,林同书挠挠头,“近战使用魔法呃,是不是说,就像暗黑破坏神里,野蛮人也能用巫师的技能了?那倒是挺不错呢!两个职业结合,应该很厉害吧?” 有些不确定的想着,不过因为对游戏的不了解,许多东西多想也是白想,林同书便放下那些纠结的思绪,开始为新职业命名: “唉,取名不是我特长啊,太威风自己看着也别扭,太矬又打击热情,好为难嗯,我记得前段时间看过一本魔幻杂志,里面那些魔幻小说里,有个人物的职业倒和我这挺像,就用它吧系统,新职业命名:魔剑士” 在系统确认提示中,取了个在当时挺新鲜,在未来俗不可耐的新职业名,洋洋得意,自以为解决了大问题的林同书,愉快地确认。 不知道十年后,他会不会为今天的决定悔的吐血。 命名并确定转职后,今天特别忙碌的系统,再次现身:“恭喜您,初级管理员阁下,您转职魔剑士,系统赠送您物理与魔法技能各2个,您获得初级物理技能:怒吼,英勇打击;获得初级魔法技能:奥术灵光、火球术” 然后,四道晦涩的信息,就从莫名地方传进他脑中,深深刻在脑海里。 那是四个技能的使用技巧与说明: “怒吼:战斗中出怒吼,鼓舞己方胆气,震慑敌人意志。效果:技能影响下,己方彻底抛弃畏惧与怯弱,勇猛战斗,视死如归,战斗力提升;敌人心性摇摆,意志薄弱,战斗力降低;技能效果持续时间:3秒;技能目前等级:1级” “英勇打击:运起所有力量,出一道强力攻击。效果:启用技能后下一次攻击,将运用所有力量,给敌人一次强力攻击,该攻击少量提升战斗力;技能效果持续时间:1次攻击;技能目前等级:1级” “奥术灵光:呼唤 奥术的灵光降临,使你更清醒、更冷静,智力提升。效果:使用技能后,你将驱除负面情绪,智力少量提升;技能效果持续时间:1小时;技能目前等级:1级” “火球术:召唤一颗拳头大的小火球,有效20米内,可进行远程魔法攻击,火球爆炸后,附带灼烧效果。效果:火球爆炸将产生瞬间高温,造成爆炸伤害与灼烧伤害,爆炸伤害视智力多寡决定威力,灼烧伤害使敌人体力与生命持续流失;技能效果持续时间:1次攻击,灼烧效果持续4秒;技能目前等级:1级” (因为是次出现技能,所以详细说明一下,之后只简单介绍,免得占字数) (以上技能参考0,略有改动) 阅读着脑中出现的这些技能资料,林同书轻轻握拳打向身旁一颗手腕粗的小树,同时启动了“英勇打击”。 瞬间,没有蓄力的林同书,只觉得全身力量瞬间调动起来,肌肉绷紧,筋骨抖动,原本轻飘飘的拳头,立刻爆力十足,狠狠捶在树身上,“喀嚓”一声,小树顿时在巨力下折断。 不敢相信的摸摸拳头,再摸摸那颗折断的小树,林同书瞪大眼睛,心中全是欣喜。 因为他知道,不必说普通人,即使一个武者,想要调动起全身力量,也需要时间蓄力。因为全身力量包括了臂力、腰力、腿力,想要把不同部位的力气拧成一股,实在是个技术活,就算练的再熟练,也不能瞬间就完成所有过程。 但现在,一个技能让他做到了,其间需要的时间甚至不到1秒。 “厉害这还只是1级技能啊,只少量提升战斗力,就能调动全身力量,那如果升到更高级别呢?难道还能翻个好几倍?” 兴奋的想着,他连忙继续试其它技能,其中怒吼和火球术,目前环境不允许,暂时不能试所以不知道效果如何。但奥术灵光果然不负技能说明上的介绍,刚一使用,就感觉一股清凉的气流,从头顶缓缓渗入脑海,脑子里顿时一片清明,仿佛所有情绪都离自己远去,没有它们的束缚,好像思维度都快了许多。 在这个状态下测验了一下心算,现自己很快就得出答案,完全没被外界因素影响到。 细细感应着这种奇怪的状态,片刻后,林同书还是中断了技能,没有情绪,心里升不起半点喜怒哀乐,就好像自己变成了机器人,感觉实在很别扭。而且,它提升智力的效果,似乎在属性面板上不显示,暂时看不出提升多少。 如 此一会儿,连用两个技能,没回复多少的魔力值又见底了。 “还是看看商城吧,希望里面有卖药卖装备的,但也别太贵,不然我可买不起。”抚摩着手中那个印着自己头像的金币,心中嘀咕着,林同书默默呼唤:“打开商城界面!” “嘀——” 一声长长的蜂鸣过后,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林同书豁然现,自己已经不在小树林里了,而是身处一片奇怪的空间之中。 这奇怪的空间,不知是什么构成,放眼望去全是茫茫白色,分不清边界,看不出轮廓,空荡荡冷清清,没有半点生气。 小心翼翼地挪动几步,林同书暗暗纳闷:“这里是商城?什么东西都没有,我怎么买?” 正想着,一声合成音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初级管理员阁下,欢迎光临商城子系统空间,请选择您要购买的商品,鉴于探测不到背包子系统,您所购买物品,将自动出现在您衣服口袋中,请注意查收!” 说罢,一面散着微光的屏幕,出现在林同书面前,上面用红色醒目标记,标出了“药品”、“道具”、“奇物”、“时装”四个菜单选项。 伸出手指在屏幕上戳了戳,屏幕没有反应,林同书尴尬了,他不知道怎么用 “呃商城子系统是吧?这玩意儿怎么选择?” “初级管理员阁下,请默念某选项,该选项菜单会自动展开,若要购买商品,请默念商品名称,本子系统将自动扣除您所消费货币,并自动找零” 边按照商城子系统的指导,边展开菜单,林同书边小声嘀咕着:“还自动找零,挺人性化啊” 怀着忐忑和期待,慢慢展开几个菜单,林同书顿时失望了,本来他还想着,是不是可以像暗黑里那样,买些装备之类的,提升一下自己实力。但那几个选项下,除了药品一栏有“小瓶生命药水”和“小瓶魔力药水”销售外,其他都是空白。 觉得自己幼小心灵受到欺骗的林同书,愤怒质问商城子系统,但子系统一句“货币不足,无法显示”,让他所有怒火都化为沮丧,只好认命,用仅有的一枚“林同书牌”金币,买了生命药水和魔力药水。 小瓶生命药水:回复少量生命值,愈合体表轻度创伤(非撕裂性创伤,无大面积皮下出血,无感染),对中度、重度创伤,以及内伤无效;售价:2银币 小瓶魔力药水:回复少量魔力值,安抚精神,加隐藏属性精神力 的回复度;售价:1银币 买了4支生命药水,2支魔力药水,一朝又成穷人的林同书,黯然退出商城,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瓶生命药水。那是一支只有一节指头上,小拇指粗的玻璃瓶,里面满满的全是红色的液体,在黑暗的树林中,闪烁着粉红荧光。 扭开瓶盖,狠狠灌了下去,瞬间便感觉到从胃部开始散出几股暖流,暖流快在身体里穿梭,渐渐聚集在受伤的肩头与手上,然后,一股轻微的麻痒,就从伤口扩散开。 林同书连忙撕掉手上缠着的碎布,只见那本来豁开一条口子的手掌,在暖流作用下,一些淤血与残渣被挤出,伤口肉眼可见地缓缓合拢。 半分钟后,暖流退去,伤口便已经结痂,感觉不到之前的剧痛了。 “真神奇”再次喝下一瓶生命药水,完全治愈创伤的林同书,摸着伤口附近新长出的嫩皮,感叹着。 这时他才觉得,那个“林同书牌”金币,花的还真值了。 “就是不知道从哪能弄到金币,一个价值2银币的小瓶生命药水就这么神奇,那些钱不够没显示的东西呢?它们更贵,岂不是效果更逆天了?” 脑中遐想着,这时,连接到大路的土堤上,红、蓝光芒闪烁,三辆没有鸣笛的警车,缓缓开上土堤,一直到面包车停靠的地方,那里的断臂残肢、碎肉尸体,都还没有清理,到处是难闻的腥臭味儿。 几个刚下车的警察,顿时吐了。 远远观察着的林同书,微微一笑,直到看见魏华家后转出一群人,被老猫带领着向警察迎了过去,他便慢慢退回树林,转身离开。 被他放过一马的老猫,接受了当污点证人的条件。 他将在法**证实魏华等人贩毒时,被早就掌握情况的警察围堵,却还意图反抗袭警,逃脱正义制裁。在赶来现场指挥的县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廖俊同志带领下,公安干警悍然反击,将以魏华、卫红为的贩毒团伙当场击毙,并于贩毒团伙领魏华家中缴获毒品若干。 于是皆大欢喜。 比较遗憾的是,魏华的儿子,未成年的魏秉强同学因为也参与贩毒活动,枪战中被不知情况的干警误射,当场死亡,让我们致以深切的歉意,并呼吁广大青少年同学,远离毒品,远离黑社会 第二十一章医生 黑夜中安静的马路,狂风卷过碎纸、落叶与塑料袋穿梭而过,将本就昏黄的路灯遮的更加暗淡,柏油路倒映着灯光,一片晶莹,蜿蜒向远方。 一辆小车就在这晶莹的路上疾驰,窗外绿化带快后退,连成一线如黛颜色,乍看去仿佛是耸立的围墙,将小车堵的严严实实,让人喘不过气来。 靠在车窗向外出神观望的中年人,下意识松了松衬衫领扣,似乎这样能呼吸自由些。片刻后,他转过头,看着坐在旁边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青年,肃容说道:“周进,咱俩几年交情了,刚刚局里老板要找法医,我第一个联系你,就是因为兄弟我信得过你。一会儿到了地方,你多做少说,离开那地方就把今天的事忘掉,否则要是今晚的事透露出一星半点,我们两个人就完蛋了。” 名叫周进的青年,闻言摘下眼镜擦了擦,边笑道:“放心吧老张,做我们这行要是嘴不严,早就喝西北风去了,这些东西我晓得,你也不用一遍遍说,回头我立马儿忘掉。” “这就好你别介意我罗嗦,实在是今天的事有点儿有点不可思议,我就怕你到现场后好奇心一起,脑袋犯浑做出一些容易引起误会的举动,才一遍遍叮嘱。”张姓的中年人叹着气,粗大手掌一直不停在脖颈与额头抹来抹去,满手湿漉漉,好像有擦不完的汗。 他这样紧张的神色,让周进觉得好笑,打趣道:“张文学,现场到底怎么了,看你样子好像见了大屠杀似的,难道比上回那个连死16人的纵火案还恐怖?” 张文学苦笑一声,“看了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载着两人的小车已经穿过南城,拐入国道旁的岔路,在这条有几十年历史的老旧柏油路上行驶片刻,便上了一处土堤。 从车窗观察窗外环境的周进,立刻认出这里是南城边缘的老城墙,在黄涂生活几年,他虽然去过的地方不多,但老城墙附近的风景是黄涂周边最好的踏青地点,每年阳春三月,他都会带女儿来几次,放放风筝,与同事组织野营,早就熟悉了。 但在今夜,老城墙、明湖的景色委实称不上优美,从小车里远远看去,土堤上横七竖八停着许多车辆,有小面包,还有警车,十多个警察挽起袖子,充当义工抬着担架,在领导指挥下忙忙碌碌,偶尔有人抬着抬着,就哇地吐了出来。 明湖里呼啦作响,就着车前灯偶尔划过湖面的亮光,可见到湖边水都成了粉红色,无数鱼虾蹦达着,有许多甚至已经翻了白肚。 风从土堤刮下,卷来阵阵腥臭灌进车里,熏的人直欲作呕。 小车渐渐驶上土堤,张文学愁眉苦脸地掏出一副墨镜,架在眼前,又用手帕捂住鼻子,才带周进下车。 因为离案时间过去没多久,流在地上的血还没干结,再加之人来人往踩踏,被血水浸泡成暗红的泥土,都已经和成了泥浆。 两人脚踩上去,便是咕唧一声,然后翻起的腥味更浓。 周进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说什么,迎面一个穿着笔挺警服,同样戴着墨镜、口罩的中年人迎了过来,还没到近前,就大声道:“老张,法医带来了么?” 张文学连连点头,小跑上前握住来人半伸的手,大力摇晃着,低声道:“带来了,廖局,这位是周进周同志。周同志经验丰富,职业操守也是很信得过的,以前帮了我们不少忙。” 从张文学话中,听出隐含意思的廖俊,微微点头,转身和周进轻轻握手,拍拍他肩膀,“这样就好,让周同志连夜赶来,实在辛苦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再去那边小楼?” 一眼认出面前中年人,就是县公安局长廖俊,周进慌忙压低姿态,连连说着“不辛苦不辛苦,领导心系职责,都半夜不辞劳累现场指挥,我们要还是叫累叫苦,置人民群众安全于何地”之类的恭维话。 也不怨他如此谄媚,因为面前这人不只是公安局长,还是政法委书记,管的就是司法口,正是他顶头上司。 廖俊点点头,没说什么,就带两人往小楼走去。 一路经过,不少残肢断臂还没来得及收拾,因着到达现场的警力不多,都是先搬“大件儿”,这些细碎自然没人理,所造成的后果便是,三人就好像在地狱行走,偶尔一脚下去,说不定就在烂泥里踩出半个手掌 实在违和到了极点。 到小楼前时,环境更加血腥了,院门口一连八具尸体凌乱地倒在地上,滚在一旁的头颅,于风中丝狂舞,衬着黑暗的夜幕背景色,与风穿过门洞的呜咽声,仿佛厉鬼还魂,丧尸索命。 除了与尸体打交道的周进,廖俊和张文学两人见此情景,都狠狠打个寒颤,面面相觑一会儿,才硬着头皮跨过这些无头尸体,走进小楼内。 此时小楼的电路已经恢复,灯火通明,走进门内就可看过,一具断成两截的尸身,静静躺在楼梯口,从截断处流出的粘稠血液,已铺满了那片地板,略略走近,血腥味、内脏臭味顿时充塞鼻间,萦绕 不去。 见到这副凄惨的画面,周进上前几步,在尸体前蹲下,已戴上塑胶手套的手,将尸体翻了翻,片刻后喃喃道:“好快的刀,一气呵成将尸体凌空斩成两截,没有一丝迟滞,不但刀快,力气也大不过,这不是致命伤,致命伤在喉管,喉管处按压绵软,说明喉骨已被捏的粉碎,这人在被斩断前已经死了” 边说着,他边站起身,来回走动几下,对客厅与楼梯观察一会儿,突然又蹲下,将尸体拼凑完整。然后,作势下抓,再抛起。 廖俊和张文学看不懂他在搞什么,正待询问,周进已经神色兴奋的出口解释了:“当时现场应该是这样,两人从楼上打到楼下,这个人被对方掐碎喉管死亡,但楼上却忽然出现第二个人挥刀跳斩。于是凶手把这具尸体当作沙包抛起,阻挡刀锋,自己却趁机脱离战场好敏锐的感觉,好果断的性格。” “之后,从楼上跳下的第二个人,与凶手继续战斗,场面波及整个客厅,当时四处应该都是黑暗,地板上凌乱的刀痕,有很多都是乱砍造成就是明证。接着凶手不知用什么手段,阻挡了一下第二个人,跑上楼梯,往二楼去了” 越解释,神情越亢奋的周进,在与廖俊、张文学上到二楼,看到那仿佛被坦克蹂躏过的房间、走廊,激动的心绪更是达到顶点,“凶手关上门,应该是躲在门后偷袭,在第二个人用刀劈碎木门闯入的瞬间,暴窜而出——但偷袭失败了,你们看,门框上有一个清晰的脚印,这和楼下凶手脚印吻合,应该是第二个人用什么手段,使凶手顾忌,偷袭才失败,在门框上踢了一脚,后退” “两人在房间快腾挪跳转,一方不断挥砍,另一方不断躲闪,房间里到处是刀痕,两人交手之快简直迅若雷霆砍砍砍,躲躲躲,然后地板上的刀痕突然断绝,凶手应该是用自残的手法,限制住了第二人的刀——看,这里有血迹,呈滴落状,这大约是凶手的血——接着,抓住机会的凶手开始反击,他力气很大,你们看这条痕迹,瓷砖全部碎裂,隐约可看到凶手的脚印,凶手应该是奔跑中蕴足力气,将第二人打的毫无还手余地,直到打出房间” 说着,周进快步返回走廊,指着还靠在走廊墙上的尸体,作势一撞,“这时,第二人已经没有力气反击,凶手一直奔到走廊,整个人就像一辆坦克,势大力沉地撞在这第二人身上,力气之大,连墙壁都撞出了裂纹,第二人胸骨尽碎,内脏破裂,当场死亡。但凶手还是将他脑袋扭了180度,让他死的不能再死,可见心性之狠辣太残酷了 !!” 说到这里,周进简直就是在用一种崇拜的语气,全然没现,随着他解说,廖俊与张文学两人冷汗遍布全身,脸色惨白,衣服都湿透了。 “凶手杀人后,原地休息了一会儿,这边灰尘里有他坐过的痕迹,还有一点碎布”周进从怀中掏出镊子和塑料袋,就要把碎布捡起来。旁边哆嗦着手脚的廖俊,连忙阻止,一双惊恐未退的眼睛,在墨镜后死死盯住他:“周同志,我叫你来,不是让你做鉴定工作的,希望你自重。” 话音未落,廖俊又转头狠狠瞪了一眼张文学,似乎在责怪他是不是没交代工作性质。 张文学被顶头上司瞪的心里一慌,连忙上前低声怒斥:“周进,车上我们说好的,你这算什么意思?” 心绪激动、亢奋的周进,这时才现自己有点激动的忘形了,尴尬笑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是职业习惯,一时间忘了”说罢,他将镊子、塑料袋交给张文学,举起手笑道:“主要是现场太夸张,我老毛病烦了,领导别介意。现在我就来重新布置,争取把它们做成枪战现场,两位是在这等,还是” 这明显是赶人的话,令廖俊很不爽,皱了皱眉头,冷哼一声,转身下楼去了。他身后的张文学连忙跟上,临走又瞪了周进一眼,把镊子、塑料袋连着地上那片碎布都带走,不留下一丝证据。 等到两人全部下楼,独自站在走廊里的周进,突然摇头一笑,轻轻掏出一支手机,按了几个号码,嘟嘟几声过后,电话另一端响起清脆的女孩儿询问身:“喂?” “是我,周进,你猜我今天看到什么了?” “我管你看到什么,要说就说,不说赶紧挂电话,没那么多时间跟你罗嗦。” 这毫不客气的回答,让周进明显受到了打击,他苦笑一声,摇摇头,“唉,真是一点情调都没有,咱俩好歹是搭档吧,你这样很容易伤我心得得得,我不说了,你别挂电话,是这样,你上次出去侦察的时候,不是现一个人连杀16人,毫无伤么,你不是一直怀疑他和我们是同行么?我现在可以确定的告诉你,他是,而且和我们俩战力相差不多。” 电话另一边的女人,听见这话,明显认真了些,不再那么不耐烦,问道:“怎么说,他又杀人了?” “何止啊!”看看眼前的一片狼籍,还有那龟裂的墙上,脑袋转到背后的尸体,周进嘴角露出莫名笑容,“场面还很大,比上次还恐怖,我们监视过的那六个人还记得吧?其 中有两个被他干掉了,死状惨不忍睹。” “是吗?你在哪?” “呃,南城,老城墙,南城老大呃,前老大魏华的家里。” 话音刚落,手机里就传来忙音,显然对方在听完地址后,就挂断了电话。 周进耸耸肩,收起手机,回身到房间里,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将地板上几点凶手落下的血迹沾在手帕上,然后珍而重之地叠好放进口袋,嘴里细细哼哼着:“哼哼,不让我拿衣服碎片,好稀罕么?凭这点血迹我照样能把他找出来,气死你们可惜啊,这句话不能光明正大的说,不爽!” 第二十二章六誓苗刀 第二天,不出预料的在本地早间新闻上,看到两位主持人对县公安局大唱颂歌,屏幕上警服笔挺,大盖帽熠熠生辉的廖俊表讲话,神情庄重、严厉,声称“我公安干警部队,对犯罪份子绝不姑息,不惜以雷霆手段净化治安环境”,并决定进行为期一月严打,将派警力对各个娱乐场所不定期突击检查,加大巡逻力度,盯梢各中高院校,下决心彻底杜绝社会上的歪风邪气等等等等。 当时正啃馒头的林同书,看到这里嘿嘿一笑,抓住机会的老廖同志,看来是想要反击了。 因为国庆刚过没几天,在这个时间段动严打,不会落人把柄不说,连续一个月的严打,也能帮助老廖同志在公安系统内部稳定威信,在人民群众中树立良好形象,还能借这个机会把内部几个不安分的副手打压下去。 可谓一石三鸟。 唯一有点不完美的是,严打举动不可避免的要得罪许多利益团体,不过人老廖同志本身人缘就不好,往日在黄涂官场简直是如小丑般的角色,这下逮住机会忽然疯,光膀子上阵,摆出一副拼个你死我活的姿态,也算情有可原,虽然会被某些人诟病,但却能博得上级领导同情——廖俊同志虽然上任初对局势不了解,做过些糊涂事,但一举破获重大毒品案件,办案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嘛!我们要给新同志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不要一味不信任,容不下空降干部。 若还有人闹腾,一句“本地集团山头主义狭隘思想”的大帽子盖下去,谁都吃不消。 到时,只要他牢牢坝住政法委书记的职位不放,有上级略略照拂,那就没人奈何得了他。 “严打多点才好,现在社会上乌烟瘴气,那些小年轻个个头染的像红毛小公鸡、白毛凤头鸡似的,整天在大街上闲逛,调戏小姑娘,吃饭不给钱,还勒索威胁要保护费,总这么下去,世界就乱套了。” 每天早晨雷打不动看新闻的林爸,感慨地对林妈说着。 林爸是个很保守老派的人,当年从林同书爷爷手里继承下一手技术活,目前在本地一家酒厂当技术总监,酒厂是国企,技术总监虽然职位不高不低,但好歹也在体制内,为人处事就必须成熟稳重,简单来说就是严厉。 一个保守老派,处事严厉的人,可想而知在教育子女上会是什么样的做派。 至少无论林同书还是林乐乐,很少看到父亲笑,每天都是那副扑克脸,严肃认真的可怕。兄妹俩但凡犯一点错,皮带立刻抽过来,根本不 管错在谁,将棍棒出孝子的格言挥的淋漓尽致。 以前小时,林同书也恨过父亲,有时被扒掉裤子打屁股,他也气的热血冲头,恨不得一拳打在那张讨厌的脸上。可随着渐渐长大,回忆起许多时候,父亲默默夹过来一筷子自己喜欢吃的菜,回忆起只要自己想要什么,只要答应了父亲的条件,即使再困难,父亲也会想办法买回来,从不食言。 他才豁然现,父亲只是用自己特有的方式来教育、关爱自己和妹妹,只不过他太拙于言辞了,太不懂变通而已。 看着父亲鬓角越来越多的白,林同书之前那种反手之间,就影响一个处级干部政治生命的得意,全都消失不见。 脑中回忆起昨天听到的事。 昨天夜里他悄悄回家过一次,因为衣服都烂了,还沾满了血,准备换身衣服再去学校的。经过父母卧室的时候,隐约听到父亲在说厂里效益不好,最近几个月连续亏损。 “现在全家都指望他一个赚钱,如果酒厂再倒了,即使能转到别的单位,工资待遇也没现在好,到时家里的生活条件更差,他最近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 沉默扒完稀饭,一直到学校坐进教室里,林同书都在考虑一件事——他想赚钱,不说多,至少也该帮父亲减轻些压力,一家四口衣食住行等等压力都压在父亲一个人肩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他压垮了。 可是想来想去,他却拿不定主意自己该干些什么,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抢劫银行大约是来钱最快的途径,可抢完之后也别指望再安生过日子,更与他志向不符——他林同书可是除恶扬善、救民于水火的大好人呢!哪能干出这种自甘堕落的事。 做生意吧,自己一个学生,今年才拿到身份证,哪有那个资本信誉,连找银行贷款,人家都懒得理你。 挠挠头,林同书突然有点后悔,后悔昨天怎么那么大方,把从魏华嘴里压榨出的4号,全免费送给廖俊邀功了,如果当时能多长个心眼儿,黑廖俊一笔钱,相信正义的老廖同志,一定很乐意从吃喝的公款里划一部分出来,作为人民英雄的报酬。 亏大了。 时间在林同书的懊悔与自责中,快流逝,转眼便到了下午放学时候。 放学铃声过后,林同书悄悄出校一趟,和老猫的人联系了一下,看看有没找到那个叫“建军”的人。得到的消息有点不好,建军仿佛人间蒸了,今天一天,整个南城都没人见过他,而且他在黄涂也没家 人没亲戚,平时就住在魏华的小别墅里,如今想堵都没地方堵他。 “不过请您放心,除非他从此隐姓埋名,离开黄涂,否则只要他出现,我老猫就算拼着命不要,也得把他抓来见您。” 黄昏余晖照射的沙滩上,干瘦的老猫拍着瘦骨嶙峋的胸脯连连保证,离两人不远地方,十多个黑西装的混混站在河堤上,随时注意着附近的动静。 林同书似笑非笑的婉拒了老猫递过来的烟,瞄了眼河堤上那些身材壮硕的混混,笑道:“猫哥果然是达了,现在出行一趟,排场都不一样呢!十多个小弟随身保护,可比原来的华哥还威风啊!” 老猫笑脸一滞,半晌才抹抹额头沁出的汗珠,呵呵干笑着说道:“您这话真是折杀我了,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清楚么?我老猫这条贱命能留下来,全靠您一念仁慈,就算现在抖起来了,也是人廖局看在您面子上不和我追究,和您一比,我算个屁呀!出行带小弟也是没办法,魏华一倒,整个南城都乱套了,往日里蛰伏的牛鬼蛇神全都冒了出来。我来见您,要是不带小弟在周围盯着,万一哪个不长眼的冲撞过来,不是败您兴致嘛?” 听着老猫这番恭维话,林同书表面只笑不语,心里明白的很,无非是老猫害怕自己,拉人来壮胆的。 这种小心思,他实在没多理的必要,便转回正题,缓缓说道:“不但南城,北城那边也要想办法给我注意,昨晚那两个拿苗刀的家伙,应该是魏华从北城最近才出现的外地帮会手里借来的。无论怎样,你不能让建军和那个外地帮会搭上关系,把我泄露出去,否则我能捧起你,也能翻手让你万劫不复。” 老猫浑身冷汗直冒,连忙答应,并承诺马上安排人手去北城盯梢,他可是亲眼看过面前这个高中生手段有多残酷的,最后那句威胁,可不只是威胁而已。 又略略谈几句,等老猫带人离开,整个河岸只剩自己一人,林同书取出背后用一只大帆布包,紧紧包着的两口苗刀。 约一米长的刀身,在黄昏暗淡的天色下,闪烁着外人不可见的幽幽白色光泽,森森冷厉的气息,从刃口上散出来,仿若寒冰。 “六誓苗刀之五——生死不渝、六誓苗刀之六——相濡以沫:一星武器(光效醒目标记为白色),原本为品质上佳的一套普通武器,被掌握它们的六人共同下誓言,经过负能量浸泡、感染,获得了凡属性,品质提升;武器效果(两柄武器合并):提升冷兵器近战攻击力10%,提升近战冷兵器 熟练度6,敏捷+2,附带技能‘生死不渝’、‘相濡以沫’。” “生死不渝:启动技能后,彻底丧失理智,攻击力翻倍;技能持续时间5分钟,每天可使用1次,技能效果消失后,全属性下降20%作为后遗症,该后遗症持续3小时” “相濡以沫:启动技能后,10秒内抽取敌人10%生命值为己用,每天可使用1次,无法与同类技能效果叠加” “集齐一套六誓苗刀,可将六柄刀合并,进化为二星武器‘六誓之刃’” 以上是系统为两口苗刀鉴定出的属性,此刻那一行行文字,就在林同书视野中浮动着。 手指轻轻抚过刃口,感受着那沁凉、冰冷,等待太阳落山,天际开始出现夜幕的时候,林同书收刀站起,往学校围墙走去。 今天夜里,就要把废弃宿舍里那只幽魂找出来,激活日常任务系统。 他很想看看,那日常任务系统,究竟是怎么提升管理权限的。 与此同时,学校高中部两个女生,也出了食堂,躲躲闪闪,鬼鬼祟祟地往废弃宿舍楼走去。 这两个女生,正是仇媛媛和张筱荪。 废弃宿舍楼在夜幕下越显深沉,一个个漆黑的窗口、门洞,远远看去就像一只只眼睛,散着诡异的气息,死死盯着所有靠近它的生物。 站在宿舍楼大门口,张筱荪怯怯地拉了拉仇媛媛的袖子,紧张道:“媛媛,我看我们还是把林同书叫着一起来吧,这里太吓人了” 同样狠狠咽了口口水,紧张的小心肝儿扑通扑通乱跳的仇媛媛,闻言恨声道:“不要!我才不要叫他呢,只会欺负人的混蛋,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啦。” “可是显微镜是他藏起来的,藏哪儿我们也不知道,这黑漆漆怎么找呀?听说听说这里面闹鬼呢!” “无知!”见到张筱荪比自己还胆小,仇媛媛倒抖起来了,挺挺平板的胸脯,鄙视道:“世界上哪有鬼,别自己吓自己,就算有鬼,媛媛姐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捉鲨,小小鬼魂一脚就把它踢的魂飞魄散行了,不用说了,你要是真害怕,就去找那个姓林的,让他保护你去吧,我一个人进去,哼!” 说罢,不理在身后急的直跺脚的张筱荪,媛媛姐雄赳赳气昂昂地踢开铁门,大步走进宿舍楼,身影渐渐隐入漆黑的门洞中,仿佛已被黑暗吞噬。 张筱荪犹豫地徘徊几步,终究还是不放心仇媛媛一个人,边念 着阿弥陀佛,边咬牙也冲了进去。 第二十三章副本 在踏入废弃宿舍铁门的一瞬间,好像进入另一个独立的世界,从食堂传来的喧闹声变的遥远,模模糊糊、隐隐约约。那些细微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带起轻轻的耳鸣,就像有人在脑后细语,转看时,身后只有朦胧天光徘徊在漆黑的走廊入口,几张旧纸张随风而动,天花板上有水珠滴答滴答落下,仿佛落进湖面,将空气荡起圈圈波纹。 张筱荪瑟缩了下,连忙加快脚步,清脆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清晰回荡,嗒嗒嗒嗒,越来越快,和着急促的心跳,构成一种使人心生恐慌的动与静的反差。 一直跑,一直跑,不知道过去多久,昏暗的走廊仿佛永无穷尽,永远也跑不到尽头。张筱荪眼中噙着泪,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不要哭出来,可是呜咽的鼻音还是随着喘息泻出。 如果没有下一刻生的事的话,这一幕完全就是经典的好莱坞小成本恐怖片剧情。 当跑到一处转角,她回头张望一下,看着越来越远的门洞,从门外射入的天光渐渐暗淡,自己好像要被黑暗吞噬,恐惧顿时爬上心头,连忙转继续前奔。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忽然从走廊转角蹦了出来,张牙舞爪,尖厉如夜枭的笑声陡然响起: “哇哈哈哈哈——” “啊——”张筱荪尖叫一声,危机关头,全身潜力爆,往日看起来怯弱的小女生,这一刻历史上所有巾帼英魂附体,反应迅地一巴掌向黑影扇去,在“啪”地脆响中,露出小白袜的裤脚飞扬,修长大腿猛地弹起,一脚狠狠踹在黑影下腹位置。 然后,她整个人尖叫着,如同疯子一般,狠狠撞在黑影身上,使出女生终极绝技——猫爪风暴!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在走廊中回音连绵不绝,片刻后,黑影抽搐着倒下了,我们在危机时刻战胜怯弱,努力反抗邪恶的张筱荪同学,披头散,傲然而立。 一个新的巾帼英雌,由此诞生 那是不可能的 “死丫头,开个玩笑而已,又没强暴你,至于这么狠么?”地上黑影呻吟着,随着熟悉的抱怨声,扭开的小手电筒照亮这片小小天地,在明亮的灯光中,照亮黑影那张布满爪痕,却依旧熟悉的脸。 巾帼英雌张筱荪同学,“啊”地低叫一声,连忙蹲下,将“身受重伤”的仇媛媛抱在怀里,小脸上惊慌还未散去,语气颤抖的问道:“媛媛,怎么是你啊?” “废话,除了媛媛姐我还能有谁?”仇媛媛 翻个白眼儿,伸手摸摸脸,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咝咝抽着冷气,哀叹道:“完了,媛媛姐我要破相了。” “没没那么严重,就是破点皮,很快就好了”张筱荪小声安慰着。 仇媛媛只是不理,哼哼唉唉地呻吟,一副马上就要架鹤西归的德行,即使再傻,张筱荪这时也能看出仇媛媛在装样,不由一把推开她,恼道:“讨厌,到这时候还在吓我,活该你挨打!” 被一把推开的仇媛媛,不满道:“吓吓你,让你安慰安慰我嘛,你敢说我脸上的伤不是你抓的?” “那那”张筱荪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辩白着,“这里那么黑,我我本来心里就紧张嘛,你突然跳出来,我还以为还以为是那什么反应当然有点激烈啦!” 自知理亏,仇媛媛撇撇嘴不再纠缠,嘿嘿笑着站起身,刚活动两下手脚,忽然哎哟一声,又捂着肚子蹲下。 这次张筱荪却不再上当,推了推她,催促道:“媛媛,别闹了,既然你带了手电筒,那我们就赶快把显微镜找到,赶紧离开,这里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了。” “咳这次不是装的,筱荪吖”仇媛媛抬起头,灯光下惨绿的脸,配上那倒霉、愁苦的表情,显得格外诡异,“你神奇的一脚好像把我大姨妈踢来了” “好像有女孩子的尖叫声?” 三楼上,正提刀小心迈步往更高楼层前进的林同书,侧耳听了听。 但除了风吹过窗户的呜呜声,与耳边从进了这第三层,就一直不曾断绝的细语声,其他什么都没有。 “也许是错觉吧!” 他摇摇头,企图把耳边那些悉悉索索的细语甩开,但却只是徒劳而已。这低语声大约是那个什么幽魂搞出来的伎俩,一直不断诉说着什么,刚刚听到这些细语声的时候,他还努力想分辨出其中的内容,但注意力刚转移上去,眼前就突然一变: 满眼昏暗、破败的走廊,空气忽然一震,仿佛有支无形的刷子,快将那水泥地面、墙壁、天花板上岁月留下的斑驳刷去,渐渐显出光鲜的色彩来。无数戴着红袖章、军绿帽的少年身影,瞬间出现,在走廊中来回穿梭,下一刻,他们聚集起来,大力拍打着某扇门,将门内一个戴着黑框眼睛的中年人揪出来,按在地上捆住,两个图章就狠狠盖了下去,左脸“注意纪律”,右脸“留心听讲”,还在他胸前用毛笔画个大大的“0”,然后哄笑着押走了。 这样的影像,只要将注意力 集中在耳边的低语上,立刻就会不断重复在眼前闪现,就像他整个人,进入了某个人的记忆里,重新看到那个人分九等的时代生的事。 林同书分析了下,凭借着看鬼片积累的经验,觉得这是宿舍楼里的幽魂,在诉说它曾经的过往——就是方式嚣张了点,根本不容人拒绝。 来之前,系统曾提示过,在它的解说中,所谓幽魂其实是一种负能量形态,属于正能量形态的灵魂,在脱离**后无法前往宇宙反面的精神世界,而被负能量感染造成。一般来说,幽魂拥有死者生前的记忆,没有智慧,没有清晰的分辨能力,只有直觉和本能。 而幽魂的本能,与生物本能完全相同——生存、繁衍。 既然要生存繁衍,当然就得吃,吃什么?怎么繁衍?答案不说可知,鬼又不能吃火腿肠,又不能生孩子,自是与它同样构成的东西,比如人的灵魂。 将人杀死,吸取人死亡时被散的怨恨、恐惧等负面情绪吸引来的负能量,然后将死亡后溢出的灵魂,转化为同伴——这就是幽魂的生存与繁衍。 冷笑又一遍阅读着系统提示,提刀快奔上五楼,杀气腾腾的林同书,正要一口气跑上六楼,视野中突然快闪烁着赤红的背景色,穿过那背景色的朦胧视野中,可看到五楼走廊尽头,一个半透明,浑身散着微微白光的中年人,站在尽头的窗户下,呆滞的脸上,一双没有半点人色的眼睛,像漩涡一样缓缓旋转着,紧紧盯来。 在它身后,三条白茫茫的雾带,一直连到天花板上,在那上面,另外三个面目呆滞的少年虚影呜咽徘徊,一股股名为“悲戚”的情绪,从它们身上散出来。 “呼” 林同书长吐口气,瞬间启动了“奥术灵光”,阵阵冰凉感觉从头顶缓缓渗入,脑中顿时一片清凉,所有情绪立刻远离自己,将大脑从多余的思考中脱出。 面对未知,最重要的是冷静,只有冷静的分析,才能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与此同时,系统的蜂鸣声响起: “嘀——现幽魂来源,检查信息收集系统开启状况信息收集系统已开启,开始记录该幽魂特性幽魂特性录入数据库完毕,分析该幽魂阵营幽魂阵营分析完毕,阵营为——邪恶!满足条件,个人日常任务系统激活,扫描目前环境自动生成任务任务已生成!” “任务一:与幽魂沟通,取得对方信任,帮助他启动报复计划,消灭他所有仇人,并在寄居的宿舍楼拆 除之前,帮助他寻觅到人群更为密集的地方作为新居,奴役更多灵魂。任务完成后,除任务奖励之外,幽魂将给予您额外奖励。” “任务二:将幽魂消灭,净化其中负能量,返还灵魂面目,使其能够回到宇宙反面。灵魂成功回到宇宙反面,则任务成功,任务完成后奖励未知,无额外奖励。” “初级管理员阁下,任务一与任务二,请任选一个,选择后,将激活阵营系统,请妥善考虑!提示:阵营系统将决定您以后的剧情任务生成条件,变相影响您的处世准则与方向,请仔细考虑后决定” 还用考虑吗? 无论它的死亡,究竟是怎么造成,任务一本身就与他的志向不符,再说它已经不是一个人了,非人类没有人权! 在技能影响下,满脸漠然的林同书,默默选择“任务二”。 “嘀——初级管理员阁下,您选择任务二,系统默认您选择阵营为——善良,阵营系统激活恭喜您加入善良阵营,初级管理员阁下,自此后善良的对立面,邪恶阵营将获得加强,请继续努力!” “善良阵营声望系统激活,搜索适合词汇转换声望系统搜索完毕,善良声望值改为功德值,您目前功德值:52” “您选择任务二,任务条件为战胜邪恶,条件确定,日常任务副本空间生成副本生成完毕,地缚灵副本启动。该空间详细情况,请在战斗中体会!” 提示刚过,一股晦涩的能量,瞬间从林同书体内扩散开,荡漾起圈圈波纹,将整栋宿舍楼都笼罩其中,从外面看去,斑驳老旧的六层大楼,仿佛被一块漆黑的幕布紧紧覆盖住。 但,能看到这一幕的学生、老师,却一个都没有,他们不自觉的将视线从宿舍楼方向移开,继续说笑玩闹自做自的事,仿佛那高高的楼,是一片荒芜、一片什么都没有的空白。 二楼里,正小声说话,彼此壮胆的两个女生,在能量扩散的一瞬间,呆滞了下,片刻后才清醒过来。 挠挠头,一直坚持要找到显微镜的仇媛媛,这刻却迟疑着对张筱荪说道:“呃,筱荪,要不我们明天再找吧!今天天太黑了。” “咦?不是你闹着要找的吗?怎么又退缩了?”感觉刚刚好像有一道奇怪的东西,穿过自己身体的张筱荪,一边搓着胳膊,一边默念阿弥陀佛,闻言有点诧异的回问道。 “嗯我,我就是想回去了,可能是大姨妈来了,身体不舒服。” 仇媛媛摇晃一下,神情恍惚地说道,转身就要往楼下走。 正在这时,两人身前的地面,忽然泛起涟漪,水泥地仿佛成了沼泽,一脚踩上去,泥浆翻着气泡,在恶臭中缓缓往脚面覆盖。 张筱荪惊叫一声,连忙把仇媛媛拉开,下一刻,泥浆翻涌,一具浑身惨白的骷髅,缓缓站起,空洞的眼眶陡然亮起两朵火花。 第二十四章救命呀 “副本空间已生成,战斗未结束之前,不可离开” 在黑色幕布覆盖了宿舍楼的刹那,林同书将手伸出走廊护栏外,只觉得一股斥力将自己伸出的手挡回来,然后视野中就出现这样的提示。 此时他身前,布满积水和废物的走廊上,地面、墙壁乃至天花板,忽然之间像是从坚硬的混凝土转化成了沼泽,表面轻轻波动着,随后一具具骷髅从中站起、爬出,咔嗒咔嗒,散乱的排列在他与那个幽魂之前,布满整条走廊,组成一片骷髅海洋。 下一刻,骷髅们空洞的眼眶,豆大的火光陡然亮起,仿佛一只只静静悬浮在半空的萤火虫。 之前为了不被任务奖励诱惑干扰,做出最适合自己的选择,所以才开启了“奥术灵光”,此时已经用不上了,自然被林同书中断技能——身为一个练武人,他更相信自己的战斗直觉,而不是借助外物,变成一个屏蔽所有感情的机器。 重新回复性情后,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骷髅,林同书只感觉一股凉气从脊柱直窜到头顶,心中略略怵,“怎么这么多?至少有六七十个吧!难道这些人全是被那个幽魂杀的?不对啊,我从初一就在一中上学了,那时这个宿舍还没废弃,也没听说以前死过这么多人而且,幽魂怎么没把它们转化成同类?” 不过这个疑惑,若是结合幽魂的遭遇想想,答案就出来了。 动乱时代,占地极广的一中一直是当作批斗大会场使用的,长年累月,光鲜校园下埋葬一些尸骨,在当时来说其实很普遍。只不过这次是被幽魂一口气全召唤出来,才显得阵容庞大罢了。 暂且放下心中疑惑,眼前局面容不得他走神多想,一直开启着的信息收集系统,此时在他注意力全力集中下,快分析着面前骷髅的各项数据。 视野中,虚线、方框、白字疯狂跳动,一个个分析结果显现在眼前。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时,走廊尽头的幽魂,似乎察觉到了林同书的意图,猛然嘶吼一声: “昂——” 嗓音浑厚苍茫,有若恒古巨兽的呐喊,那些骷髅在这吼声中,空洞眼眶内火光一盛,浑身骨节出咔咔啪啪的爆鸣,动作敏捷,迅若疾风地跳跃着向林同书扑去。 “锃!” 骷髅们跳起扑来的刹那,早有准备的林同书紧抿嘴唇,所有思绪都抛出脑海,周身上下气势一鼓,背后帆布包撕开,黑色碎布如蝴蝶般 翩翩飞舞,两柄苗刀轻鸣着,瞬间捉在手中。 下一瞬,匹练也似的半月光华在身前一开一合,仿佛剪刀,先冲到的一只骷髅“啪”地拦腰断作两截,挟着冲力的上半身,高高飞起,却依旧在张牙舞爪。 战无功的林同书,一点也不意外,见此情况脚步一划,收回身侧的刀光再次电射而出,一刀劈在那骷髅的头颅上,强大的力量与锋利的刃口结合,如切豆腐一般,瞬间将骷髅头骨削成两片。 直到此时,被斩断两截的骷髅,眼眶中的火光才渐渐熄灭。 “信息收集系统的分析果然不错,这些骷髅虽然因为是普通人所化,实力不怎么样,但若不劈碎脑袋,就算把它们拆成100块,它们也能重新凝聚,再投入战斗。” 见按照系统的分析结果攻击,果然有效,第一次觉得系统不是那么讨厌的林同书,心情顿时大畅,哈哈一笑,整个人步伐流转,周身刀光环绕,像一个正在急转动的龙卷风一样,迎面狠狠向跃来的骷髅群滚去。 白色骷髅如海浪,雪亮刀光如礁石,两两相撞,这一刻远远看去,便仿若两三米高的大浪头,挟着无边威势,重重向海岸礁石拍击,顿时炸起漫天水花。 那水花,正是碎裂的骨渣。 一时间,整条走廊上,密集的噼里啪啦声仿佛连绵骤雨,不断响起。 在冲撞的瞬息间便被骷髅围在中央,似乎已被淹没的林同书,神情冷静,运刀如风,每一刀下去,或抽或劈或挡,必然有一具骷髅在锋利的刀刃下碎裂,眼中火种熄灭。 杀的是酣畅淋漓,势无可挡。 走廊尽头,诡异悬浮着,注视这边状况的幽魂,似乎预见到不需要多少时候,那捉刀少年便会杀出骨海,威胁到自己。一直呆滞的表情不由一变,顿时凶厉起来,再次嘶吼一声,悬浮在半空的透明身影,缓缓落地,一股黑暗、血腥的气息,从它身上散出来。 “吼——” 巨大的声浪从它嘴中喷出,落地刹那,幽魂俯身趴下,四肢接地,身上咯吱咯吱,好像绞肉机绞肉时出的声音连成一片。在这恶心的声音中,一块块赤红、没有表皮的肌肉从它身上长出,眨眼时间便将那透明的身影覆盖,变成一个近一米高,利爪犬齿,似人非人,似狼非狼的生物。 它身后的三条雾带,则出哗啦哗啦声响,变成三条铁链,紧紧勒在三个少年鬼魂脖子上。 铁链上有黑火翻腾,几个 呼吸就蔓延到那三个少年鬼魂身上,下一瞬,三只脖上拴着铁链,凶狠暴戾,浑身上下一模一样,与它相比只是身形略小的生物,咆哮着从翻腾的黑火中窜出,爪牙尽露,嘶叫着疯狂向被骨海包围的林同书扑去。 “靠,一群打我一个,还要来大变身,太不要脸了!” 从骷髅们到处漏风的身体空隙中,偶然看到这一幕的林同书,暗骂着立刻启动“英勇打击”。 神奇的技能,一秒不到便使他凝聚起全身力道,整个人都好像高大了些,脚下重重一跺,强大的后坐力,顿时将脚下水泥地面踩出几道裂纹,而他双刀交叉立在身前,整个人像颗炮弹一样,挟着沉重的力道,呼地冲出包围圈,沿途又是骨渣乱飞,生生将几具骷髅撞的粉碎。 借助技能,瞬间冲出包围圈的林同书,在走廊上翻滚几下卸去冲力,然后立刻跃起,寒光一闪,左手苗刀插在身前,火球术,启动。 “呼——” 猎猎风声中,一颗拳头大的火球,顿时浮在左手掌心上方,火球表面火舌吞吐,高温将空气都烘烤的扭曲。 “本来这是我留着当杀手锏的,但你的猥琐狡猾出了我的预料啊!得,就让你们尝尝俺林疯子的手榴弹,耶——!” 嘿嘿笑着,林同书陡手便将那颗火球扔了出去,果然就像扔出一颗手榴弹一样,火球带着一串火光,呼啦啦破空划过三四米距离,猛地钻进骷髅群中。 “轰!!” 剧烈的响声中,火球轰然爆开,整个楼层都仿佛在这爆炸中颤抖,赤红色的火云夹杂着高温,在那2x2的范围内疯狂肆虐,无数漆黑的头骨、腿骨、手骨、盆骨等等零件,被火云卷上半空,下雨似的撞击在天花板上,纷纷碎裂。 原本满满当当,挤满走廊的骷髅群,在这爆炸之后立刻被炸的只剩小猫两三只,即便剩余的骷髅,也被火球爆开后的火焰攀附住,贴在骨骼上熊熊燃烧,个个仿佛会走动的蜡烛。 老旧的宿舍楼,被爆炸震动震的最后的石灰簌簌剥落,将视线可及范围之内,染成茫茫白色。 “呸!”吐出落在嘴中的石灰,昨晚就找机会实验过火球术威力的林同书,见此情况也不意外,心中只有略略的一点遗憾:“真是好技能哎,就是需要魔力高了点,一个就得消耗45魔力,以我现在的魔力值,就算不开信息收集系统,也只够4个。不然的话,哼哼,一连十几个火球砸过去,谁还是哥敌手?” 而且这个火球术,还有一个弱点,它的射度不太快,如果是眼力好的高手,可以在他射火球时判断出火球的路径,然后快退出爆炸的波及范围——他本身就能做到。 因此,虽然一下将骷髅群炸的粉碎,但林同书在遗憾之后,却一点不敢大意,探手拔起身前插进水泥地的苗刀,双眼紧盯数米外还在火浪翻滚,烈焰灼烧的那片走廊,依旧防备着。 果然,几个呼吸后,两只全身只略微烧伤,似人非人,似狼非狼的生物呼啸着窜出火海,疯狂向自己扑来。 “嘿!”林同书吐气开声,浑身气势一震,就要挺刀迎上。 这时,一声尖利的呼救声,从楼下传来:“救命啊——上面有人吗?救命呀——” “这声音是张筱荪?”听见那熟悉的声音,林同书心里一突,凝聚好的气势顿时泻了,心中急火乱窜,“该死,她怎么会跑进这里面来的不好!” 他突然面色大变,因为,不只他听到了呼救声,连那窜来的两只怪物也听到了。它们扑跃的身形陡然停下,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只转便顺着楼道向楼下奔去。 暗骂一句,心急火燎的林同书,反手一刀将继续扑来的那只怪物劈飞,在那只怪物受痛的呜咽声中,脚下力,周身庞大的力量顿时喷涌而出,整个人轰隆隆踩着沉重的步伐,像一辆疾飞驰的列车,快赶上另一只往楼下奔去的怪物,长刀如戟,“唰”地破开空气,重重剁在那怪物跳跃拱起的背上。 “噗” 一腔腥臭的黑色液体,立刻从伤口喷洒而出,林同书也顾不得查看它死没死,狂奔冲下二楼。 但拐过往三楼楼梯的转角之后,入眼的一幕,却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才好。 只见二楼漆黑的走廊里,一具骷髅两臂前伸乱抓,如溺水的人在拼命抓捞可以使自己活下去的浮木,一个齐耳短,打扮的好像假小子的女生,像八爪鱼一样死死缠在骷髅背上,缠得它动弹不得。 而在骷髅身前,另一个扎着马尾辫,看起来娇怯怯的女生,抓着半块不知道从哪儿摸来的板砖,狠命往骷髅脑袋上砸,边砸边哭。 “筱荪,动作快点,它就要不行了再快点,再快点” “可可我快没力气了” “继续喊救命啊,刚刚楼上有爆炸,肯定有人的!” “救命啊——上面有人吗?救命呀” 边喊着,那 板砖一下一下,坚定不移地继续砸着,如果有感情,那骷髅一定哭了。 这到底谁该喊救命 第二十五章背影(上) 头顶又响起杂乱的跑动声,还有呼哧呼哧粗重的喘息,应是刚刚被阻挡一下的那两个怪物来了。暂且按下心中的荒谬感,林同书身形一动跃下楼梯,右手长刀电射而出,噗地穿透那骷髅雪白的头颅,手腕一扭,哗啦啦地声响中,头盖骨被刀锋绞的粉碎。 于是,那骷髅短暂痛苦的一生,结束了,相信它死时一定很感激罢! 正奋力反抗的两个女孩子,被这从天而降的一刀,吓的呆了一呆,直到骷髅骨骼散架,咚咚咚地落在地上,她们才惊醒过来,愣愣盯着手持近一米长的两柄苗刀,看起来造型极为别致的林同书,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怎怎么,楼上的人是你呀?”依然抓着半块板砖,泪眼模糊,脸上东一道西一道全是灰尘,像个小花猫儿一样的张筱荪,鼻音浓重,还带着哭腔地结结巴巴问道。 旁边仇媛媛也连声附和询问,瞪大的眼睛里全是疑惑和好奇。 林同书却不答,边往头顶张望,防备身后快要下来的两个怪物,边对她们急声道:“先别管那么多,你们赶快找个房间躲起来,最好把门窗都堵住,一会儿楼上会下来两个更厉害的” 说着,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咬咬牙,把手中苗刀递给两个女孩子,嘱咐道:“这刀给你们用,万一一会儿我照顾不到,有怪物去攻击你们,你们也有能力反击呃,仇媛媛,你受伤了?严重么?”说到最后一句时,他鼻子耸动几下,在空气中嗅了嗅,隐约从仇媛媛身上闻到了血腥味儿,不由关切地问着。 “嗯?”仇媛媛上下看看,挠挠头,奇怪道:“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她有点粗线条,没注意林同书耸鼻子在空气中嗅来嗅去的动作,但旁边的张筱荪却留心到了,听见仇媛媛傻傻地反问,连忙忍着笑,小脸晕红地趴在仇媛媛耳边,嘀嘀咕咕,窃窃私语 然后,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捉鲨的媛媛姐窘了,小脸涨的通红,狠狠踩了林同书一脚,转身便拉着张筱荪钻进不远的一间宿舍,门在身后重重带上,出砰地闷响。 “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莫名其妙!”无辜挨了一脚的林同书,看着自己新鞋上那显眼的脚印,恨地咬牙切齿。 这时,头顶楼梯上,两个怪物的身影已经能够看到,它们出“呜呜”的连串低吼,口角流涎,狰狞外露的犬齿,在远处教学楼和食堂照射来的微弱灯光下,闪烁着寒光冷芒,一双纯白眼珠,死死盯住下方没有了苗刀,空手立在楼梯口的 林同书。 许是林同书之前的两刀,让这两个怪物有了忌惮,它们这时也不贸然攻击,而是伏低身体,摆出戒备的姿势,缓缓往楼下挪来,渐渐组成一个小小的包围圈,堵住楼梯口,正好挡住林同书的前路。 从之前两个怪物的行动中,看出它们有思考能力的林同书,一点也不意外。 他一动不动,任这两只怪物堵住楼梯口,同样微微伏身戒备着,就着微弱的灯光,在怪物们身上四下扫视一番,终于找到自己之前留下的伤口,其中一只在腹部,另一只在背部,但那两道伤口已经开始合拢,只慢慢往外渗出黑色的腥臭液体,似乎再过不久就会痊愈。 “好强大的恢复能力,不能给它们时间,让它们恢复伤口了。” 如此想着,得出结论的林同书,立刻主动起了攻击,肌肉绷紧的大腿一弹,脚步践踏,砰地一声炸响中,走廊的混凝土层都似乎颤抖了一下,他整个人挟着猎猎风声,眨眼间便穿过四、五米距离,双爪如钩,狠狠掐向当先的一只怪物。 这突然的攻击度极快,那怪物还没反应过来,爪风已经临头,五根粗大的手指掐在它脖颈上。 自从升级属性增加后,林同书的力量比之以前更大,这一下爪抓,若掐实了,强大的握力也许捏不断木头,但若是空心儿的骨头,轻易就能掐断。 但他却对怪物的诡异认识不足,在手搭上怪物脖颈的一瞬间,怪物浑身扭动,没有表皮的黏滑肌肉一起一伏,像一块沾满肥皂水的气球一样,顿时从林同书手心脱出,顺势头颅一摆,犬齿尽露的大嘴狠狠向他手咬去。 那嘴中犬齿根根如利刃,极为锋利,若被它一口咬下去,恐怕胳膊都能咬断。 危急关头,林同书毫不慌乱,立刻变抓为抽,手腕一软,整条手臂仿佛一根粗大的牛皮鞭子,破空劲风中“啪”地抽在怪物侧脸,强大的力道,立刻将它抽出一米开外。 与此同时,另一只怪物身子一动,弹跳而起,锋利的爪子重重插向林同书。 “砰” 闷响声中,一手鞭抽飞怪物的林同书身子半转,一腿迅捷弹出,狠狠砸在那跃上半空,往自己扑来的另一只怪物身上,顿时将它砸落地上。 一击得手,他瞬间抓住机会,踏前几步,步步快且沉重,就像一只疯狂践踏的公牛,猛烈从地上那另一只怪物的身躯上践踏过去,接着回身俯一抄,抓住怪物后腿,提起,双臂劲力狂涌,挥动 怪物的身躯就像甩麻包一样,猛地砸在身侧墙上。 “咚咚咚咚” 连续几声钝响,几个呼吸内,怪物被林同书挥动着连砸五、六下,浑身上下骨骼尽碎,皮肉破裂,漆黑如墨的液体从那破裂伤口喷出,仿佛下雨一般,将整个楼梯口都染上了一层黑色。 直到这时,之前被他一鞭抽飞的那个怪物,才重新又扑过来。 眼角余光看到怪物扑来,林同书冷笑一声,挥着手中另一只怪物的身体,就像挥动一条大棒,呼地迎了上去。 “啪” 两具无皮的怪物身体重重撞在一处,那扑来的怪物呜咽着再次被抽飞,林同书倒拖着手中另一只怪物,快赶上,在它落地之前一把接住,大手正正掐在它头颅上。 然后,双手一合! “噗——” 两颗脑袋狠狠撞击,尖利犬齿互相刺入对方脑中,头骨瞬间破开,漆黑的黑血与灰白脑浆混合着,好像喷泉一般高高窜起,难闻的气味儿顿时弥漫开。 两只怪物浑身抽搐几下,渐渐不动了,就在它们死亡的刹那,“叮——”的一声,一金一银两枚硬币从怪物尸体中弹出,落在地上,滴溜溜打着旋儿! “呃这什么副本里面,杀怪物可以爆钱的?”捡起地上的两枚硬币,就着微光看了看,无论金币还是银币,反面都刻着自己的头像,银币正面用阿拉伯数字写着“8”,金币写着“1”。 第一次打出钱的林同书,呵呵笑笑,也不嫌它们脏,珍而重之地揣进口袋里。 之前获得第一个金币的时候,他还在想该怎么弄到钱,神秘的商城系统对他的诱惑很大,不说其它还没出现的,单只是小瓶生命药水的神奇,就足够他羡慕的流口水了。 这时,许是听见外面没有动静了,不远地方的房间,两个女孩子轻轻推开门,心惊胆战的探出头,往这边张望着。 当看见林同书身前,那躺在地上面目狰狞的两只怪物,张筱荪和仇媛媛吓的低叫一声,连忙捂住嘴,眼中却还有止不住的惊恐。 “别怕,它们已经死了。”林同书笑道,“你们继续躲着,楼上还有,我去把它们解决了,然后再送你们回去。” 本来仇媛媛还记着之前自己大姨妈被某人现,当她受伤的尴尬,不愿意说话的,现在一听还有怪物,立刻忘记了生气,紧张问道:“楼上还有?到底有多少啊,你”她看了看浑身沾满泥 土灰尘,一脸狼狈的林同书,渐渐低了声音,“你,你还行吗?刚刚一定和它们打不少时间了吧?还把刀给我们,赤手空拳对上这些怪物,一定很危险吧?” “呃也不算啦,这两个家伙看着吓人,其实不怎么样,就是楼上有个大一些的,估计有点棘手。”挠挠头,察觉到仇媛媛有点不对的他,干脆傻笑几声,就准备跑路。 老实说,仅有的几次接触,他对仇媛媛印象不错——是朋友间的印象——觉得这么一个女孩子,勇敢、直爽、率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高兴时会大笑,生气时会哭,一点不遮遮掩掩,单纯的实在是作为朋友的绝好人选。 可现在听她语气,似乎 林同书摇摇头,觉得一定是自己自作多情,而且,在暗恋的女生面前想这些事情,感觉实在很奇怪! “不管怎样,先闪吧!赶紧打完把她们送走,世界就清净了。” 暗暗叹息着,正准备离开,从门内小跑出的张筱荪叫住了他。 这个几次相处,都没说上几句话的腼腆女生,吃力的抱住两柄苗刀,喘息着说道:“你,你把刀带上吧!” “嗯不用,我的拳头其实更厉害,你们留着以防万” 话音未落,轰地一声,楼梯口烟尘四起,轰然塌陷,一只浑身散着凶厉气息的怪物猛烈从烟尘中窜出,长长利爪如根根刀片,狠狠向林同书与张筱荪划来。 这一下攻击迅捷如电,快的猝不及防,林同书只来得及推开张筱荪,扭了一下身体,便被那爪子正中肩膀,打飞上半空。 第二十六章背影(下) 所幸之前在爪子抓来的瞬间,略略侧了侧身,躲开了正面攻击,这一下被击飞,只是被怪物强大的力量扫在了肩膀上,身形控制不住才倒飞而退。 “砰!” 沉闷的落地声中,一头栽在四米多外的林同书,忍着背上撞击的钝痛,呼地跃起,启动“英勇打击”,同时左脚脚尖踏前,右脚蹬后,浑身筋骨肌肉一震,身体下屈,扎出一个炮锤架子,脚下重重一跺,轰然巨响,地面裂出几道蛛网般的纹痕,整个人仿佛出膛炮弹也似,在破空劲风中向怪物电射而去。 炮锤,炮出膛,将全身劲力拧成一股,模仿大炮开炮时的震劲,瞬间提升度,拉近与对手的距离,若练到深处,这一炮出膛一秒内就可以跨过4、50米,端的是勇猛刚烈,挡者披靡。 原本林同书是用不出这一招的,虽然练了十年拳术,但他因为年纪幼小,多数时候都在打熬劲力,习练拳法,像炮锤这样需要比较高深技巧的拳术,他磨练的时间还不够,还无法将全身劲力瞬间拧成一股。 可现在有了“英勇打击”,这一招便能使出了,即便因着身体还在育,还没成长到20岁之后的颠峰状态,骨骼还稍显脆弱,气血不足,不但威力较小,贸然使用还会未伤人先伤己,可在生死搏杀之中,这招炮锤着实是个大大的杀手锏。 在他仿佛出膛炮弹一般迅赶回的刹那,之前一爪扫飞他的怪物,才正要再次回爪抓向张筱荪。 一秒之内呼啸奔回的林同书,再次启动“英勇打击”,兜身一转,挡在张筱荪身前,依然扎出炮锤架子,浑身一震,脚下水泥地面再次碎裂,出轰隆隆的响声,就像大炮开炮时的后坐力,使混凝土的地面都承受不住。 在那地面碎裂的声音中,林同书一拳挥出,空气被打的出“砰”地一声炸响,乍一听闻仿佛炮声,疾挥出的拳头,重重砸在怪物抓来的爪子侧面,轰地一下,将那肌肉壮硕,伏地都有一米来高的怪物炸得倒飞而退,痛嘶呜咽不已。 炮锤,炮开山。取大炮开山之意,将全身劲力聚在拳头上,没有花俏,没有阴狠,摒弃一切套路,纯用绝对的刚猛力量一拳挥出,练到高深处能将大青石都炸的粉碎。 那怪物生生挨了这一拳,即便肉身强健,也倒飞数米外,被拳头正中的那只爪子,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里面的骨骼已经完全折断了。遭受这下重创的怪物,只在原地徘徊,不断低吼,一时胆气尽丧,竟不敢再主动攻击。 趁此 机会,林同书摸出一瓶魔力药水灌进嘴里,回复已经枯竭的魔力,头也不回对张筱荪的叫道:“赶快躲进房间里,快!” 虽然一拳将怪物重创,可他一点都不敢大意,只有交手后才明白面前这只幽魂变化的怪物有多强大,之前那记炮开山,不说别人,就他自己,若没有准备之时挨上一下,也会被炮锤的震劲炸得半边身子的骨骼根根折断,再也站不起来。 可这只怪物挨了一拳,只是正中拳头的部位重创,其它地方完好无损,骨骼之强韧不可思议。 更遑论,比之前三头小怪物体型更大的它,恢复力也一定更为强大。 而且连使用两记炮锤,他那还在育中的骨头,也是一阵阵酸疼,不能再贸然打出那种刚猛劲道了。 听到林同书的提醒,被怪物腥风恶雨的一爪抓来,吓得不能动弹,又被林同书一记炮锤炸鸣,炸的耳中嗡嗡乱响,脑袋一片空白的张筱荪,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跌跌撞撞地跑回那间房门前,与仇媛媛慌忙躲进去,紧紧关闭门窗,两个女孩子互相搂抱着缩在墙角瑟瑟抖。 之前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骷髅袭击,已经够可怕了,后来来了两个怪物,那没有表皮,湿滑肌肉蠕动的样子更为狰狞可怖。好不容易等林同书将它们都消灭,谁知这下来个更狠的,看样子连林同书都奈何它不得,怎能不让这两个一直生活在校园里,连打群架都没见过几次的小女生惶惶不可终日。 “筱荪,我们会不会死啊?”黑暗中,仇媛媛抱紧张筱荪,牙齿咔咔咔地打着战,颤抖问道。 这个泼辣小女生,今年也才15岁罢了,在信息爆炸才刚刚展的年代,这个年纪的少年,多数性格都还如小孩子一般,见不到社会的丑恶,又不像以前生活困苦的老一辈,心理承受能力自然差了许多。 一直坚持到现在还没精神崩溃,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相比起她,本来性格比较腼腆怯弱的张筱荪,反倒奇怪的更要冷静坚韧一些,她回抱着仇媛媛,连声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林同书那么厉害,他一定能把那个怪物杀掉的,一定能!” 说着,她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之前那刻的情景,当怪物挥爪抓来时,吓得一动都不敢动的她,已经绝望的认为自己死定了,那随爪扑面而来的腥风,就像死神的信笺,预示着她最后的生命,将以秒来计算。 可就在她下意识回忆起往昔的一些些事,品位悲伤与遗憾,等待死亡来临时,本来被怪物 打飞的林同书,奇迹般及时赶到,那并不伟岸,更遑论魁梧、高大等等词汇的瘦削背影,出现眼前的那刻,挥拳勇猛而上,那高举的拳头就像撕开夜幕的第一缕光明,刺得她泪眼模糊。 一种绝处逢生的欣喜,仿佛甘泉般流过心田。 如今回想起来,当时的心情实在复杂难明,有恐慌有悲戚有欣喜,还有甜蜜? 这让少女心中有些不知所措,她也曾偷偷看过琼瑶、席绢的言情小说,自己这样的心情,可不就像那些小说中的女主人公么?被高大、帅气的男主角救于危难之时,于是芳心暗许,最后展出一段缠绵悱恻的恋情。 “可是他一点都不高大,也不帅气,看着还有点傻傻的如果他腿再拉长一点,身材再魁梧一点,那”想象着把林同书的脸,镶嵌在一个魁梧高大的猛男头上,那种怪异的违和感,让少女突然就笑了出来,甜蜜羞涩的笑声,在静谧的室内回荡。 她怀中仇媛媛抬起头,像见鬼一样看着她,“这种时候你还笑得出来?春了你!” 被无意间戳破心思的少女,脸顿时浮上两片腮红,所幸室内不像走廊那样明亮,黑暗阴沉,仇媛媛看不见,否则不知该如何取消挖苦。 她支支吾吾几句,正要岔开话题,忽然见到地上被自己慌乱中抱进来的两柄苗刀,不由惊道:“不好,我怎么又把刀抱回来了,那个怪物那么强大,他赤手空拳的” 仇媛媛也慌了,两个女孩子犹豫了一下,张筱荪提议道:“要不,我们把刀送出去吧” “好!” 说到就做,两个少女捡起刀,正要去打开门,突然轰地一声,房间的木门轰然破碎,一个瘦削身影倒栽着撞了进来,正摔在两人眼前,那黑暗中隐约可见到的熟悉面容,除了林同书,还能有谁? 随着林同书撞进来,浑身散着凶厉气息的怪物,也咆哮闯入,大吼一声,扬爪就向地上的林同书拍去。 “靠!” 怒骂一句,林同书单手撑地,身体倒立而起,躲过一爪的同时,双腿如锁,一开一合绞住怪物挥过身侧的前肢,腰部一拱,整个身体杠杆也似猛烈弹动,仿佛投石机一般,将怪物当作石头狠狠抛飞出去,轰地撞在房间另一侧墙壁上,撞的石灰簌簌下落,露出后面的混凝土。 接着他一跃而起,大步往怪物冲去,在怪物重新站起之时,膝盖一屈,脚下一滑,整个人像溜冰一样滑入怪物腹下,双手成爪状,指甲劈啪弹动 ,哧哧几声,抓下几大块血肉。 受此疼痛,怪物怒吼着人立而起,前爪合抱,如同两块厚重的钢板夹来,就要将腹下的林同书抱在怀中勒成肉饼。 可林同书一击得手,整个身躯滑溜溜地一缩,飞快从怪物胯下钻出,手如鹰爪顺势从它胯下抓过,带出两颗血淋淋的肉球,随后他脚下一震,身躯半转,肘弯如枪,一记“铁山靠”重重戳在怪物后背,将它撞的连冲两步。 趁此机会,林同书甩飞脚上因炮劲早已炸烂的旅游鞋,空手赤脚,整个人像只大狸猫一样飞快顺着墙壁爬上天花板,凌空跃到怪物背上,指甲如钩,寒光闪烁间快挥动,在怪物背上抓起阵阵碎肉血雨。 刚刚在走廊上,一接触的刹那,他就被怪物强大的力量,打的身形难以控制,连挨两下,虽然避过利爪锋芒,可却挡不住那强大的力量,被几巴掌打进了这间房间。 他就知道,除非自己能毫无顾及的使用炮锤,否则目前只依靠单纯的力量,绝不是怪物的对手,于是进了房间之后,立刻回气,变刚猛、大气为轻灵、狠毒,身如狸猫,爪似鹰枭,一顿披风乱抓下去,果然令身形高壮,勇猛有余,灵巧不足的怪物只能痛苦嘶嚎,无还手之力。 连挨了十余下爪击,血肉乱飞,背上露出森森白骨的怪物,终于狂,原地狂乱地蹦达几下,现甩不开背上的人,再次人立而起,怒吼着疯狂往身后的墙壁狠靠过去。 这一下如果成功,夹在怪物和墙壁之间,林同书非被撞成肉饼不可。 可是战斗经验丰富,拳术高的他,怎是凭本能战斗的怪物可比,使出这招之前,就已经把怪物的反应考虑了进去。见此情况,他双手变爪为掌,一掌拍在怪物头颅上,身躯借力前跃,顿时脱出,顺势一脚踢在怪物胸膛,整个人斜斜掠开,随后脚尖在地上一点,浑身一拧,就如人洗衣服时把衣服拧干水一样,周身肌肉搅动,然后猛然弹开,“嘣”地一声轻响中,如离弦之箭瞬间冲回怪物身前,窝在胸口的一对拳头,借冲力螺旋打出。 “嗡——砰!” 双拳上螺旋力道,如电钻也似,狠狠捣在怪物咽喉,顿时将它打的脖子一扬,咔咔几声,颈骨断裂,脑袋软绵绵地落在背后。 若是个人,此时必定已死得不能再死了,可怪物生命力强大,恢复能力更是逆天,不但没死,反而前爪乱舞,企图将脑袋板回来。 见状,林同书脚步流转,滑到怪物身侧,双臂合抱,一下勒 住怪物,吐气开声,浑身肌肉抖动,如同老熊拔树,一下将怪物拔起,兜头砸在地上,同时四肢如绞索,使出全身力气,如八爪鱼一样将怪物四肢死死绞住,同时急声吼道:“拿刀来,快,把它头剁掉,快快快!” 这一连串战斗,快捷无比,电光火石便分出胜负,看得两个女孩子目不暇接,怔怔呆立,直到他吼叫出声,张筱荪和仇媛媛才反应过来,慌乱提刀上前,对准怪物的脖子,却颤颤巍巍不敢下刀。 “快啊!还愣什么,赶紧剁了它!”林同书急了,怪物挣扎的力量越来越大,相反,他的体力却急下降,马上就要锁不住了,情急之下,不由瞪大眼睛怒骂道。 两个女孩子对视一眼,“拼了!”,闭眼举刀,狠狠切了下去。 黑色的腥臭血花,刹那间于刀光下喷射而出 第二十七章就是今天 “叮——” 在怪物头颅被切掉,死亡的瞬间,一颗圆圆的,只有弹珠大小的玻璃球与2枚金币,从它身体里蹦了出来,在地上弹跳几下骨碌碌滚进黑暗中,与此同时,系统提示出现: “初级管理员阁下,恭喜您成功消灭幽魂,完成个个人日常任务,获得任务基本奖励功德值50,金币2,小型生命便携包1” 小型生命便携包:便携包自动贴入属性面板,以被动技能形式存在,可在其中充填5支小瓶生命药水,生命降低至80%以下时,便携包自动启动补充生命值,5支小瓶生命药水消耗完之后,便携包消失。 摸出两颗糖塞进嘴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等待体力回复的林同书,看着提示中对小型生命便携包的介绍,疲惫中也有些兴奋。 生死搏杀中,要分出胜负其实就是一眨眼的事情,任何一点疏忽都会要人命,所以即使他有逆天的生命药水,可之前的战斗也不敢与怪物硬撼——力量比不上只是一方面,另一个方面便是,如果受伤,他没把握是不是有机会喝下药水。 现在有了生命便携包,这个问题倒是解决了,以被动技能形式存在的它,会自动使用药水,唯一有点不爽的是,它是消耗型道具,系统也只奖励了一个。 “不晓得这玩意儿能不能买到,从系统给的奖励看,日常任务虽然不给经验值,那什么功德值有什么作用还不知道,但它却奖励金币,而且杀死副本里的怪物也爆银币、金币。如果日常任务多的话,以后金币大概不会缺少,如果商城里能买到它,往后战斗就不用瞻前顾后了。” 有些贪心不足的想着,这时,本来已经死亡的怪物,尸体忽然颤抖了下,林同书一惊,刚要跃起,便见到一颗脑袋大的纯白光球,快漂浮起来,悬在尸体上方,缓缓转动,往四周放射着微弱的光芒。 “嘀——” “初级管理员阁下,您消灭幽魂,净化了他的邪恶,获得善良原力肯定,幽魂遗留能量被善良原力转化为可吸收的纯净能量,请问是否吸收?是/否” 在看到光球的刹那,林同书下意识往张筱荪和仇媛媛看去,心中有些苦恼,万一两个女生问他那光球是什么,他该怎么编瞎话回答——这光球太显眼了,可不像之前从怪物尸体里蹦出的金币与玻璃球那样容易忽略。 可看到的情景,却让他很疑惑,两个女生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只是心有余悸的在原地不断擦拭头脸上被喷溅的污 血。 “难道她们看不见?”疑惑着询问了系统,平时没有任务或者特殊情况时,吭都不吭一声的系统果然强大,立刻回答道:“初级管理员阁下,您身边的两只猿类后代,虽然属于高等智慧生命,但灵魂未生变异,肉眼视觉无法可视化能量。” “嗯——灵魂变异?”咀嚼着这句话,凭着有限的生物知识,他也只是知道所谓变异,是指同一物种不同个体之间在形体特征与生理特征上表现出的差异,但如果变异这个词汇放在灵魂上,就显得有点奇怪了,“系统,灵魂变异后会出现什么情况?” “灵魂变异后,生物肉·体将在灵魂影响下,获得掌握、使用能量的自然能力,该变异属于无序突变,变异后随个体差异获得的能力不同,能力强弱不同。初级管理员阁下,您所在世界就存在这种突变个体,若要询问详细情况,请抓捕一个灵魂变异的猿类后代,我将指点您对他进行**解剖,现场分析讲解!” “呃,还是算了,俺林疯子虽然有点不着调,可也没疯狂到要对人**解剖的程度,那是科学怪人才会干的事。”擦擦额头被系统提议惊出的冷汗,虽然好奇世界上居然有灵魂变异后,可以掌握使用能量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小说漫画里说的异能者、变种人之类的东西,但还是暂且放下这个问题吧! “系统,吸收这个光球,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初级管理员阁下,该能量团属于被转化后的纯净能量,可完整吸收,无任何后遗症。但我需要提醒您,该能量团是善良原力对您的奖励,您不可将它转给别人吸收,该举动违反善良原力的奖惩规则,您会被善良原力厌弃,所有功德值归0,并在原力影响下被善良阵营抛弃,请谨慎!” 听着系统的警告,林同书挠挠头,他当然不会把自己辛苦得来的奖励白白送给别人,只是有些奇怪系统为什么非要专门提醒一下。 就在他想再次询问时,便见到怪物尸体上又飞出两颗弹珠大小的光球,轻轻飘到张筱荪和仇媛媛身边,上下悬浮,似乎想要进入她们体内,却被排斥的模样。 如此几次之后,两颗光球忽然晃动几下,就像暴露在空气里的酒精、汽油,能量丝丝缕缕地逸散开,崩碎成星星光点,缓缓消散。 林同书瞪大眼,这才明白过来,系统提醒自己不是害怕自己把能量送给别人,而是委婉的警告他不要抢夺别人获得的奖励,“该死的,太看轻我人品了吧?我林同书这么一个大好人,会抢别人 东西么?” 虽然这么叫屈,可当能量消散的时候,他确实感觉可惜,有把它们抢过来的冲动——当然,他是不会承认自己龌龊念头的。 面对林同书的叫屈,系统沉默以对,不为所动,几句之后林同书自己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尴尬地轻咳一下,“嗯看来能量暴露在空气中时间长了,会像酒精那样挥,还是先把它吸收了吧!系统,确认吸收能量。” 话音刚落,一直悬在怪物尸体上方,不断沉浮飘动的光球,悄然散开,化为散着纯白光芒的无数根根丝线,似慢实快地穿梭而来,缠绕在他身上,慢慢往体内钻去。 在丝线缠来的瞬间,林同书只感觉皮肤一热,仿佛一盆温水迎头浇下,洒遍全身,一股暖洋洋的热流,穿过皮肤、肌肉、筋络、骨骼,一直延伸到身体的最深处。 一种浸泡在热水中的舒适、慵懒感觉,顿时袭上心头,恍惚间似乎疲惫纾解,压抑尽去,于幽静中心情瞬间畅快起来。 “能量吸收,自动数据化换算为经验值,获得经验值200,满足第4级升级条件,请初级管理员阁下选择安静无人处提升等级”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系统提示弹出,这热流才缓缓消失,从那种舒适感觉中脱离出来的林同书,还没睁开眼,便听到两个女生在自己身边窃窃私语。 “哎,筱荪,他怎么躺在这里一动不动啊?是不是受伤了?” 这是仇媛媛的声音,然后林同书便感觉到,一根略带温热的纤长手指,轻轻压在自己脖颈动脉上,那柔软的触感让他心中一动,继续装昏,接着就听见张筱荪说道:“应该没有,心跳很稳定,不快不慢,应该是累了吧!” 这根手指,是张筱荪的,她,她摸我了 被暗恋的女生摸了自己,怀春少年小心肝瞬间激动的扑通扑通乱跳,一股冲动涌上心头,把脑袋烧的晕滔滔软绵绵,如喝醉酒一般,只觉得浑不似在人间了。 “咦?心跳突然变的好快,说不定真受伤了。” “筱荪,你懂好多哦,以后可以去当医生呢!” “哪有,看电影的时候学的,呀,心跳还在加快。” “也许真受伤了,要不我们把他衣服解开看看?” 解开吧,解开吧 林同书心中大呼,心跳瞬间提到每分钟150,兽血沸腾! “心跳又变快了!至少有140以上了!”沉 默了一会儿,张筱荪惊叫。 然后,“啪”地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被扭开,接着紧闭的眼前一片红光,似乎有光照来,正激动着的林同书心中一紧,下一刻,噗地一声,一片粘糊糊地东西被人贴在鼻梁上,腥臭味道顿时钻进鼻子,直入大脑,强烈的臭味儿熏得他胃部一阵抽搐,差点就吐了出来。 “呸呸呸!” 林同书连忙跳起,手忙脚乱地把鼻梁上那片粘糊糊的东西抓下,低眼一看,竟是一只沾满黑血,隐约还可看到上面绣了小兔子的袜子。 “哈哈哈哈” 恶作剧成功,仇媛媛捧腹大笑,一只光溜溜的脚丫扑腾乱踢,地上灰尘狂舞,张筱荪也在旁边抿紧嘴唇,强忍笑意,忍的小脸都扭曲成个怪异的形状。 一把扔掉袜子,不断擦脸的林同书恼道:“仇媛媛,你也太恶劣了吧!好歹我刚刚也救了你诶,居然趁我昏迷,这么整我。” “哼!”仇媛媛撇撇嘴,摇了摇手中小小的手电筒,鄙视道:“活该,当我不知道你在装昏呀?刚刚那句话是我故意说的,果然一试,你的心跳和乱动的眼睛就深深出卖了你哼哼,一个男生,居然装昏想占两个女生的便宜,羞羞羞!” 林同书尴尬,摸摸鼻子不再说话,等她们笑够了,才说道:“笑够了吧?走了,我送你们出去。” “喂,你不打算跟我们说说,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么?”眼见林同书转身就走,满心都是好奇的仇媛媛,一把抓住他手焦急问道,“骨头架子会走路,还攻击我们,还有那几只怪物,无论怎么看都不像地球上应该存在的东西吧?你和它们战斗,一定知道它们的来历,就不准备向我们解释一下?” 无奈摊摊手,早就有这考虑的林同书,反问道:“有些事,还是不问的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就好比我问你你大姨妈什么时候来,你会告诉我吗?” “就是今天!”仇媛媛郑重答道。 “什什么?” “我说,我大姨妈就是今天来,我已经回答你了,你是不是该把你的**告诉我了?” 纯情高中生目瞪口呆中 第二十八章背包 “系统,这颗石头是什么东西?” 手中把玩着那颗从幽魂身上爆出的玻璃球,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林同书已经从学校回家,躺在自己床上准备睡觉了。 他还是没有向张筱荪与仇媛媛解释,为什么废弃宿舍楼里会出现那些奇怪的东西。这无关信任与否,在他的处世原则中,只要不是怀有恶意,任何人都有权利保留自己的**秘密,并不是别人说交换就真能交换的。 如此做的结果,自然又被仇媛媛“无耻、卑鄙小人、套女生**的变态狂”等等一通臭骂,反正相处几次,他脸皮也被骂厚了,不在乎。 等两个女孩子被送走之后,他回到宿舍楼捡起了幽魂爆的金币和玻璃球,顺便还回五楼,把剩余几个烧得奄奄一息的,骨头像麻花一样干脆的骷髅解决掉,还见识了一下唯一被自己火球术炸死的那个倒霉怪物——当时也许是躲闪不及,或者它被召唤出来的时候没烧香,反正火球直接射入它嘴里爆炸了。后果便是像林同书看到的那样,整个脑袋都被炸成一团糨糊,一枚正面刻“6”的银币静静躺在它无头的尸体旁,银币反面某人的侧面像咧嘴直笑。 很诡异! 林同书假惺惺的默哀3秒钟,拾起银币,转脸就眉开眼笑,一次副本下来,所获得的战利品总计有5金、14银,小型生命便携包1个,即使不算那个搞不清作用的玻璃球,获得的这些也算很丰厚了。 在货币换算中,1金等于10银,而一支小瓶生命药水,也才2银罢了!得来的这些钱,可以买32支小瓶生命药水,或者64支小瓶魔力药水。 “林同书,这下你达了!!”财迷似的数着自己口袋里的钱,一路昂挺胸,慷慨激昂回到家的林同书,连乐乐抗议他不守信用,说请哈根达斯却总放鸽子的话,也当作没听到,匆匆拔了些饭,连澡都没洗便躺在床上,先花了几分钟时间升到4级,然后便准备进入商城,开始疯狂大采购。 当然,在那之前还要先弄清楚得来的玻璃球究竟是什么东西。 视野中对话框闪烁几下,系统终于回应: “恭喜您,初级管理员阁下,您获得奇物‘立方石’1个,个人背包系统激活条件满足,个人仓库系统激活条件满足!请选择消耗立方石,激活背包或仓库” “嗯背包、仓库应该和暗黑破坏神里的背包、仓库功能差不多吧?”凭着自己有限的游戏知识想了想,林同书询问道:“系统,背包与仓库 之间的激活有什么区别?它们的优点和缺点呢?” “初级管理员阁下,背包系统与仓库系统次激活结果一致,激活后您将获得1立方储物空间,区别在于,背包您可以随身携带,随储随用;仓库则需指点地点安置,若要使用仓库,需接近仓库安置地点十米范围。仓库安置后若对指点地点不满意,您也可支付酬劳请求迁移,酬劳为50金币加10立方石” “背包与仓库激活后可使用立方石再次扩充,每次扩充增加1立方米储物空间,但两者扩充条件差别极大:背包每扩充1次,所需立方石呈‘次数x5’增加,仓库每扩充1次,则只需1立方石。两者之间优点与缺点同时存在,初级管理员阁下,请仔细考虑后选择” 躺在暖暖的被窝里,看着系统的提示,林同书摸摸下巴,仔细思考,“激活后都有1立方的储物空间,但背包扩充1次,需要‘次数x5’的立方石。这么算来,我选择它的话,要想扩充到2立方,就需要5块立方石,要扩充到3立方,就需要10立方石太奢侈了,立方石能不能买到还不晓得,如果全靠怪物爆出,我得打多少才能凑齐呀仓库的扩充倒没那么浪费,可它地点固定不能移动,想要存取东西,还要靠近它才行好为难的选择题!” 苦恼的分析着其中的利弊,如果可能的话,他当然不介意把两个都激活,可现实就是这么操蛋,就像进了一家黑店,总是在你两眼一摸黑的情况下,拉大差价诱逼你去选择,然后还后果自负概不退还。 “死奸商!”咬牙切齿地暗暗诅咒着系统,考虑来去的林同书,还是选择了激活背包,虽然它扩充很贵很奢侈,可优点同样卓越——可以随身携带,用起来很方便。 毕竟他不能总把刀放在帆布包里背着,万一哪天上街被警察叔叔拦住查身份证,拉开帆布包一看,好嘛!非法携带管制刀具,先抓少管所再说。 “系统,激活背包!” 话音刚落,耳边便响起一声蜂鸣,手中抓着的玻璃球突然化为一团迷蒙的雾气,在手心翻滚几下,陡地散开,瞬间钻进体内。 一股酥麻的,就像物理实验时被电池的微弱电流流过身体时的感觉,在雾气钻入的刹那,陡然从身体深处窜出,爬过自己每一寸肌肤。 然后,恍惚间他感觉,冥冥中开辟出了一处空荡荡的所在,这空荡荡的地方,就像一个四四方方的气泡,漂浮在一片虚空之中,周围是无尽的黑暗。 “这就是我的背包?” 感觉着那气泡,林同书探手想要触摸,可摸到的只是被子罢了。事实上,现在他眼睛里看到的,是头顶的蚊帐,可本身却又有另一个视角,在注视着茫茫黑色中那悬浮的气泡。 就像多了一只无形的眼睛,观看着不知在何处的另一处空间。 啧啧赞叹着,林同书摸出枕头下的金币银币,按照系统的提示,想象着金币银币的模样,默念“储存”。 没有声光效果,悄无声息间,只觉得手上一轻,低头再看时,手上已没了金币银币,而在那处虚无的空间中,气泡内突然多了几枚金币银币,就像没有重量似的,缓缓在气泡正中漂浮。 “好快,瞬间就储存进去,没有一点迟滞,不知道这背包究竟存在在哪里,看情况似乎也没有重量,难道是真空?”心中翻腾着浓浓的疑问,可恶劣的系统,是从来不会回答这些疑问的,因此只能压在心里,看以后是不是能够探究明白。 暂且放下对储物空间原理的好奇,林同书就像一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乐不可支的默念“储存”、“取出”,手中金色银色不断忽闪着,直到夜深了,刚洗完澡穿着睡衣的林乐乐跑进房来准备睡觉,他才按捺下兴奋,悄悄将藏在床垫下的两柄苗刀收在背包里,准备等妹妹睡着后,去商城看看有没新出现的东西,然后搞个大采购。 在床头灯熄灭之前,嘿咻嘿咻在床上扑腾乱蹬,把蚊帐踢得直晃,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的乐乐,忽然说道:“哥,睡着了吗?” “废话,没看灯亮着么。” “那,哥,明天带我去吃哈根达斯好不好,好久没吃,我都快谗死了,好不好嘛!大不了我请。”说着,蚊帐拉开,穿着碎花棉睡衣,头还有些湿,斜斜搭在额头的林乐乐钻出半个身子,小手举起一只小猪存钱罐摇晃着撒娇道。 本来还有点不耐烦,想要拒绝的林同书,看到妹妹可怜兮兮的哀求,还有那叮当叮当响着,听声音就知道没多少钱的存钱罐,顿时心软了。 林乐乐大约是被妈妈教导,一直都比较节省,不说班里,单在她的朋友圈·子中,据林同书知道,平常舍不得花钱,有零钱就存起来的也只有乐乐一个,别人都笑她小财迷。但攒了许久,她的钱罐总不见满,别人不知道,林同书却清楚的很——那钱都被他花了。 要不然的话,他哪来那么多零钱天天去玩游戏机,跑电脑房(当时很多地方还木有网吧,记忆中网吧大范围普及,上网的人最多的时候,还是qq推出 之后,应该是99或者2000年吧,记不清了)玩电脑游戏。 可即使如此,小丫头也从没说不再存钱,只是每次都会把存钱罐藏的更隐秘,但家里就这么大点地方,每次也都会被林同书找到,结果无非也就得来她几句抱怨罢了,认真计较的情况从没出现过。 就仿佛,她存钱只是为了方便某个不要脸的哥哥,在拮据的时候可以继续花销而已。 暗叹口气,在乐乐小狗狗一样无辜可爱的眼神攻势下,心怀愧疚的林同书,终于败下阵来,叹息道:“好吧!明天带你去,先说好啊,不准多吃,要是吃坏了肚子,以后就别想了。” 所谓“哈根达斯”,其实并不是国外那个著名的冰淇淋品牌,而是县里一个冰淇淋店盗用的名字,但里面确实也有哈根达斯的冰淇淋,是店主每周去邻省买来的,只是一般不卖,用来招待朋友或者店主一些生意伙伴的家属。 不巧,那个店主就是邹校长的小儿子,所以林同书每次带人去,都能吃到正宗的哈根达斯——当然,依照他不欠人情的性格,也会按价付钱,哈根达斯太贵了,这才是他总向乐乐许诺,却一直不带她去的主要原因。 见哥哥答应下来,林乐乐欢呼一声,连忙就要打开小猪取钱。 林同书叹口气,“算了,你的钱都快被我花光了,明天我请吧!” “耶——哥,你真好,我太爱你了!!” “免了!”林同书翻个白眼儿,“这样的爱受不起啊,爱一次就破产一次” 第二十九章哈根达斯的偶遇 第二天,夜里没在商城看到有新东西出现的林同书,心情郁闷的睡了个大懒觉,一直到早上10点多才被等得心焦的乐乐闹起来。即便还眷恋被窝,可已经明确答应妹妹的事,他也不好意思再耍赖,只好起床洗洗梳梳罢,蹬着自行车载乐乐往北城奔去。 哈根达斯就坐落在北城,相比南城,北城这个一脉相承的兄弟就要繁华得多,按照时下经常提及的说法,它应该算是黄涂县的政治经济中心罢! 其中最繁华的地段,一个是小商品市场附近,另一个便是建有县委县政府的黄河路,哈根达斯的店面就在黄河路中段,正对公安局,斜对建行,旁边是信用合作社,不远便是政府招待所黄涂宾馆。这些建筑前车流不断,出入其间的人多是衣冠楚楚、西装革履,马路两面皆是严肃与紧凑的气氛,就像时间在这里都加快了脚步,逼迫得人行色匆匆,恨不得一秒掰两半儿过。 在这样的环境下,那间小小的,门前挂着蛋筒样式霓虹灯的冰淇淋店就显得格外瞩目了,平白将这繁华又沉重的马路,添了一丝温馨氛围。 迎着沁凉的秋风,林同书与林乐乐兄妹俩赶到哈根达斯的时候,即使秋日早上天气还凉,店里也已围了不少孩子,挤在暖色调明亮又不耀眼的柜台前,吵嚷着要这要那,其间自然也少不了父母的劝慰声,或者有父母被闹得急了,干脆提起来对屁股就是一巴掌,于是吵闹声哭喊声连成一片,不算太大的店面,一时间仿佛菜市场般热闹。 推门而入的瞬间,那本被玻璃门阻挡的巨大声浪,顿时潮水也似灌进耳中,直冲脑海,冲得人头昏脑胀。林同书咧咧嘴,他这人喜欢安静,对热闹不怎么感冒,而且也不太喜欢小孩子,感觉那些小屁孩好吃、淘气、爱哭,简直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这种环境对他而言,实在像毒药一般难以忍受。 不过这小小的不满,却阻挡不住林乐乐谗嘴的热情,小丫头拉着哥哥屁颠屁颠跑到柜台前,把哥哥往前一推,便睁着大眼睛期盼地看着柜台后的服务生。 下一刻,服务生的反应不负她的期盼,忙乱中见到林同书,本来也被小孩子吵的脸色不怎么好的中年女人,立刻堆起笑脸,热情叫道:“呀!同书来了,来找老板么?我带你去,他在楼上招待几个朋友,你来得正好呢!” 最近2年,林同书到这里来过不少次,做服务生打扮的这个女人,又是邹校长本家一亲戚,自然是认识的,再加之林同书嘴甜,每次见面就姐长姐短,生生 把个与他老妈年纪不相上下的女人叫得年轻20岁,极讨人欢心。 说罢,她也不管客人是不是不满,当下将手中工作交给另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姑娘,自己则从柜台出来,带林同书往里间走去。 “红姐,你这态度可要不得,人家登门是客,您把客人撂那儿,自己跑了,以后谁还敢来店里啊!”大家相处熟悉了,林同书也不见外,跟在中年女人身后,边走边调侃着。 中年女人叫邹翠红,据说是邹老头大哥的女儿。邹老头出身农家,家里还有好几个哥哥姐妹,他也曾想把他们都接进城安享晚年,不过老头老太太在农村待习惯了,进城反倒不适应,倒是几个小辈儿耐不住农村清苦,跟着邹红军这个三叔(舅)进了城。 对这些小辈儿,邹老头也不亏待,虽然他们一没学历二没见识,可邹老头还是要求两个儿子把这些堂亲表亲安排在手下,干干领工资的活儿,随着一起进城的第三代,则都被安排进学校学习知识,每年学费也都是他承担。 老来老来,邹老头做人越见人性了。 听见林同书在身后调侃,邹翠红也不着恼,扭着腰肢边上楼边嘻嘻笑道:“管他们呢!反正这店开门做生意,也只是国庆喜欢小孩喜欢热闹,又没想赚钱,不来就不来呗,整个黄涂也不缺他们一个两个。要我说啊,关门才好,没了那群小兔羔子吵闹,这店就清净多了。” 她口中的国庆就是邹校长的小儿子邹国庆,大儿子叫邹国安,很有时代色彩的两个名字。 兄弟俩一个在老家县城做熟食生意,一个进了官场,年前调往市里进了团市委任副手,竟屁股坐在了老爹上峰,都极有出息。 林同书不好搭腔,嘿嘿笑笑转移了话题,中年的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人生经历多了,有时说话不免就刻薄了些,包括林妈也是如此,他也习惯了,听耳中就当空气罢。 如此闲聊几句,无非是问些最近好不好之类的,到快上到二楼的时候,邹翠红似乎才想起什么,转头嘱咐道:“对了,国安也来了,那一男一女两个人就是国安领来的,据说是市里的什么人,一会儿咱们进去打个招呼,悄悄拿点冰淇淋给你”说着,她看了林乐乐一眼,仿佛这时才认出来,顿时眯起了眼,笑道:“哟!这是乐乐吧,一个多月没见又变漂亮了啊,刚才都没认出来,还以为同书这混小子交了女朋友呢!乐乐,哪天到姐姐家玩儿,姐姐带你去市里逛逛,还没去过市里吧?” “呵呵,呵 呵”林乐乐傻笑,她一直都不太喜欢邹翠红,觉得这女人太太妖,不像好人,难免反应就慢了些。 所幸邹翠红也只是客气一句,不等乐乐回话,便又转头向林同书嘱咐着:“一会儿咱悄悄拿点冰淇淋,你和你妹妹去三楼吃,别打搅他们大人谈正事。” 知道邹翠红没别的用意,是关心自己才多余嘱咐这么一句,林同书答应道:“没关系,在哪吃不是吃。不过,红姐,现在这个时候,国安哥怎么带市里的人来见国庆哥,是不是国庆哥决定把生意覆盖到市里去了?” “哪儿呀,只是附近几个县就够国庆忙啦!这次国安带来的人和生意上没关系,好像是那一男一女想找三叔帮个忙,又怕贸然上门吃闭门羹,才辗转托到国安头上,国安带他们来想和国庆先商量一下。”邹翠红说着,撇撇嘴,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兴致不太高的样子。 这时,三人已经上到二楼拐角,可以听到不远地方有人在谈笑了。拐过这个拐角,迎面便是一条回廊,回廊左侧是洁白的墙壁与寥寥几扇暗色的门,右侧则是一排落地窗,窗外被铅云笼罩的暗淡天光穿过玻璃,投射在纯白的墙上,却只照出一片晦涩。 楼下有个圆形花坛,几棵招展的桂花树,将枝桠伸到了窗前,隔着厚厚的玻璃仿佛触手可及,但当真摸去的时候,碰触到的无非也只是一片冰冷,连花香都似乎变的稀薄,也许要不了几天,那窗外的枝桠就会被无情剪断。 只是想想,心情便如这窗外天色,阴沉而颓废。 穿过回廊,三人一直走到尽头一扇门前,邹翠红上前敲响门,门内本来传出的谈笑声顿时熄了,然后一个略带严厉的声音在里面问道:“谁?” 这个声音对林同书来说很熟悉,应该是邹国安,他当领导当习惯了,平常说话都会不自觉的带官腔,很好分辨。 果然,邹翠红答道:“国安哥,是我,同书过来了,我带他来和你们打个招呼。”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型清瘦,长相儒雅,即使穿着笔挺的西服,也有一股书卷气扑面而来的中年人上来一把揽住林同书肩膀,笑道:“你小子,可总算见到你了,上个月来的时候我就说过,让你有时间去家里玩,我和你嫂子盼星星盼月亮,愣是不见你人影,今天怎么良心现过来了?” 这人就是邹国庆了,老邹家一门子里,就数他性情最温和,气质最平易近人,与其他人都不同,平日里参加酒宴之类的场合,他若不递名 片,别人铁定把他当哪个年轻的教授、学者,完全不像个商人。 十多年经商,竟没沾上半点铜臭味儿,也算罕见了——书上说的儒商,大约就是这种类型的罢! 邹老头两个儿子中,他与林同书关系最好最亲近,对待林同书就像对待亲弟弟虽然年纪差了两轮左右有时林同书会恶意的想,国庆兄大约是小时被国安兄欺负的太惨,没感受到兄弟之间的爱,才会对他这么好,以弥补心中的遗憾。 这些恶搞的想法,自然不能让人知道。 “总让你和嫂子破费,多不好意思,最近我在琢磨着怎么赚钱才好,等赚了钱我再到你家去,把以前你们请我的都请回来,大家有来有往嘛!”大言不惭的吹着牛皮,林同书被邹国庆揽着进了房间。 这房间是个客厅,装潢的极是漂亮,整个客厅呈明黄的暖色调,天花板上一盏水晶吊灯放射着璀璨光芒,明黄的墙壁反射灯光,乍一看去,仿佛整个屋子都镶了金边一般。 在满眼的金碧辉煌中,正对门的吧台上,数种国内外名酒熠熠生辉,几只盛着酒液的高脚杯,里面暗红的液体仿佛也晶莹闪亮。 客厅正中摆了一圈儿单人沙,两男一女坐在上面看过来,其中一个是邹国安,面色总是保持严肃的他,对林同书点点头,罕见地笑了笑,这种反应对他来说,已经很有进步了。 另外一男一女则不认识,男的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像个搞科学研究的研究工作者,女的长相俏丽,却面色清冷,娇小的身材裹在保守的女士西装下,一副女强人的打扮。 看到他进来,两人面面相觑一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举止极为奇怪。 这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大约就是红姐口中市里来的人吧! 边与邹国庆说笑,边心中纳闷着,几人来到沙前,与父亲一样,从没把林同书当少年看待的邹国庆说道:“来,同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资深法医” 他话还没说完,正被介绍着的那个戴金边眼镜的青年,忽然站起身一只手向林同书伸来,脸上露出几分极为热情,还略带诧异的笑容:“你好,第一次见面,我叫周进!” “呃,你好!”被这个叫周进的青年,热情的微笑笑得有点头皮麻的林同书,搭手与他握了握。 另一边,那个面色清冷,做女强人打扮的年轻女人也伸出手,薄唇微动,简洁地自我介绍道:“洛紫嫣!” 她的声音,就像她娇小的身材一样,还带着娃娃音,可语调却很冷,仿佛嘴里含了块冰,字一吐出来,就冻得人浑身不舒服。 “你也好,你也好!” 匆匆敷衍着与她也握了握手,觉得这两个人很诡异的林同书,不想和他们有太多接触,就准备抽手离开。 谁知,胳膊还没动,握在掌心里的那只绵软的手,陡然绷紧,就像忽然从棉花变成了钢筋,一下锁住他手骨,下一刻,一股大力瞬间涌来。 第三十章鹰与手术刀(上) “啪啪!” 掌心握着的绵软小手,瞬间绷紧加大力量的同时,通过双方肌肤的接触,已经敏锐察觉到的林同书,条件反射地皮肉一紧,全身毛孔顿时缩住,颈后毛根根直立,就像遇到危险准备反击的猫,中指刹那弹出,指骨出几声脆响,陡然伸长一截,尖锐的指甲如刀般划向洛紫嫣手腕。 洛紫嫣神色一惊,冷漠的眼中现出诧异,腕上嫩白的肌肤能感受到那指甲划来带动的寒芒,真如刀也似,依她经验,若挨上这一爪,手也许不会断,但肌腱和动脉铁定要被划破。 随手反击的爪劲就如此强大阴毒,林同书的狠辣,实在有些出乎她意料之外。 冷哼一声,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不想在普通人面前显示出常武力的洛紫嫣,脚步一垫,缩在林同书掌心里的小手结个手印,手指撮成鸟啄模样,不管那划来的指甲,轻轻向林同书拇指啄去。 不要小看她这一啄,曾经有次与人交手,她就靠这一啄,一抓一提,将对方眼球从眼眶内叼了出来,也是极狠毒的招式。 “呀,反应也不慢哦!” 林同书挑挑眉,对方没松手躲开他爪劲,反而使出一招拼着手腕受伤,也要扯掉他一根手指的两败俱伤打法,让他有点意外,只好收回攻势,拇指一弯,缩进掌心,让洛紫嫣的一啄落了空。 一招落空,洛紫嫣也不在意,实际上这短短的交锋,她已算胜了一局,不由撇嘴露出一丝清冷笑容,其中似乎隐藏着些不屑,但也没再为难,就要抽手离开。 可在这时,形势突然又变,刚才短暂的交锋,两人的手一直握在一起,她撮成鸟啄形的手指刚刚松开,林同书陡然力,凶猛的力量顿时挤压在她手骨上,就像被一支钢筋大钳死死夹住,那大钳还在用力收紧。 猝不及防之下,骨骼咔啪几下,居然被捏得错位了。 “好强的力量!”洛紫嫣吃了一惊,连忙鼓起力气就要反握,谁知这下偷袭成功后,林同书撒手便退。 顿时,胳膊上鼓起的力气,因为没了目标一下宣泄在空处,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那种有力无处使的憋闷,差点把她憋出内伤来。 “嘿嘿,原来洛小姐也是高手,差点走眼了,真是失敬失敬!”嬉皮笑脸的道着歉,语气中听不出半点诚意的林同书,揉了揉手,仿佛刚才吃亏的是他一样,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好大的握力,俺自愧不如啊!不知道洛小姐师承哪派?仙乡何处?老 妈可好?” 这番问候刚出口,一直站在林同书身后的乐乐噗嗤笑了出来,别人听不出来,是因为他们不了解林同书为人,与哥哥朝夕相处的她却明白得很,这是在骂人呢! 听见笑声,几个本来被林同书那番话说的莫名其妙的人顿时扭头看来,乐乐吐吐舌头,连忙捂住嘴。 客厅里沉静下来,洛紫嫣瞪着一双寒冷越盛的眼睛,死死盯住林同书,被捏的骨骼错位的手垂在她身侧,软软搭着,看不出受创有多严重。 片刻后,她终于开口,冷声道:“阁下才是高明,我见识到了周进,我们走!” 说罢,她大步走出房间,门在身后砰地用力关上,可见胸中怒火之盛。 “呃,抱歉,抱歉。”尴尬的周进眼见她不管不顾,居然说走就走,还师太地拿主人家的门撒气,尴尬地呆立一会儿,便连连道着歉,“小洛最近情绪不太稳定,你们也知道,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的嘛!改日我一定带她登门道歉,各位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一路陪着笑,周进倒退着退到门外,又语无伦次的道歉几句,才转身离开,留下屋里几个人面面相觑,事实上,他们到现在都还不清楚到底生了什么事,林同书与洛紫嫣那短短的交手,动作实在太快,范围又小,普通人的肉眼根本就无法捕捉到。 在他们眼中只是见到,两人握下手,然后林同书忽然后退,说对方力气大什么的,接着洛紫嫣就气跑了,完全莫名其妙。 疑惑着,几人不由将目光锁定在当事人之一的林同书身上。 “咦?都看我干什么?” “嗯这,这到底怎么回事?”邹国庆迟疑问道,“你和那位洛小姐认识?还是你做了什么什么不好的事,才惹人家生气?” 林同书翻个白眼儿,“拜托,今天之前我压根就没听说过这名字,也没见过这人,唯一的接触就是握下手嘛,然后她捏我一下,我说她力气大就这样,你们不是都看到了么?你以为我非礼她了?哥诶!先不说俺没长第三只手,你也太看得起俺胆子了,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企业老总和国家干部的面儿调戏良家妇女?还不如先赏我颗花生米干脆。” 听见他叫屈,邹国庆嘿嘿笑笑,自己也觉得自己的怀疑不可能生,便不再问,旁边一直沉思的邹国安这时说道:“同书,不管洛小姐因为什么脾气,但她生你气却是事实,一会儿我把她住的宾馆地址给你,你去给人道个歉女人有时候就是小 心眼,爱报复,不能轻忽,更别说她背景可深着呢!” 说罢,他便摆出讳莫如深的表情,不再多言,只给林同书写了个地址,就说自己还要赶回市里,免得领导召唤云云,脚底抹油般的跑了。 弹弹手中的稿纸,看着上面的地址,林同书挠挠头:“住的地方还挺好,黄涂宾馆,还是顶层呢!” 黄涂宾馆作为县政府接待贵宾的指定酒店,还保持着半国有半私有的性质,为接待贵宾,酒店里各种设施齐全,装修的富丽堂皇,服务态度极佳,算是整个县城最好的宾馆。 宾馆顶层,其实就是几套类似总统套房的房间,虽然没有那么奢华,但也极为宽敞大气,价格当然也不是一般人消费得起,更何况,宾馆顶层从不开放,那几套房是县政府接待领导所用,平常若有人能上到顶层,要么是打扫的清洁工,要么就是身份不凡,有官方背景。 洛紫嫣怎么看都不像个清洁工,自然就是后一种了。 “真是麻烦!”不说别人莫名其妙,就算林同书自己也感觉摸不着头脑,他确实不认识名叫洛紫嫣或周进的人,可这两人却好像认识他,现在想来,无论是见到他时的诧异,还是洛紫嫣的试探,都说明了这个情况。 “唉,我最近是不是在走背字啊?打一个色狼,居然惹出南城老大,现在碰到个更年期女人,更夸张了,直接由黑转白以后可怎么活!!” 悲愤的想着,将稿纸揣进兜里,林同书准备听从邹国安的建议,晚上去找洛阿姨“道歉”,当然,如果对方没有恶意,那就皆大欢喜了。 这段插曲以此种方式结尾,几人兴致都被闹得不太高,又略略聊几句,林同书便掏钱找邹国庆买了两杯单球,都是乐乐喜欢的巧克力味儿,然后钱包便瘪了。 哈根达斯真不是人吃的东西啊! 周进气喘吁吁地跑进黄涂宾馆,洛紫嫣住的套房时,房内仿佛台风过境一般,东西被摔的到处都是,连浴室的玻璃都被砸的粉碎。 而心情依旧郁闷愤懑的洛紫嫣,斜坐在凌乱的床上,额角一跳一跳,正给自己手指正骨。 见到周进进来,她头也不抬,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那小子卑鄙无耻,不代表我也和他一样,我洛紫嫣还没低下到拿别人家人要挟泄愤的地步。等过两天坦克到了,你们俩搭档后,我能抽出身来,一定亲手把他打败,打折他每一根骨头,然后” “啪啪”几声轻响 ,骨头对上,疼得双颊苍白的洛紫嫣咬牙怒道:“然后让他自己一根根接上,也体验体验我今天的感受,哼!” 闻言,周进舒口气,“那就好,我真怕你大小姐脾气作,怒火冲头脑袋一懵,直接调人杀他家去,到时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那就惨了,不但再想招他千难万难,说不定还会” 他话还没说完,洛紫嫣抬起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清冷脸上,一双怒火熊熊的眼睛放射着愤恨,“到现在你还想着招揽他?那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偷袭,装无辜,简直就是人渣、垃圾、下水道狗都不理的臭虫,这种人招进我们队伍,完全是给队伍抹黑!” “喂喂喂,你不是另一部门的那群疯子好不好,说话不要这么武断激进,被人听到还以为咱俩偷敌了呢!”周进扶扶眼镜,无奈道:“骂人之前先想想你的作为,要不是你莫名其妙的挑衅,他反应会那么激烈吗?至于偷袭装无辜什么的我倒觉得挺正常,很有做我们这行的天赋呢,啊——风风雨雨三四年,这是我见过心性手段最合适的小家伙,继续保持吧,少年” 昂起脸感慨着,沉浸在自己苦难的回忆之中,周进觉得自己感动的快要落泪了。 “又来” 捂起脸,本来想质问周进是哪一边的洛紫嫣,深深叹息,这个动不动就回忆过去经历,比女人还感性的搭档,她真快要受够了。 第三十一章鹰与手术刀(中) 秋季雨水多,特别是在南方城市,上午铅云笼罩,下午天地之间便水气弥漫,河面有雾气蒸腾,蜿蜒盘绕,衬着似乎天尽头连绵如黛的远山,一种南方秋季特有的阴郁便在心头徘徊,让人心情怎么也畅快不起来。 特别是还生着气的情况下。 从小到大,洛紫嫣从没像今天这样,被人把手骨捏错位不说,对方还倒打一耙,好像受了她多大委屈一样,这种卑鄙无耻的赖皮人,不要说亲身经历,在她生活、工作的圈·子里连见都没见过。 在那些圈·子中,不管背地多么心狠手辣毒如蛇蝎,至少人人都还保持表面的风度,知道粉饰光明。 “流氓,无赖!”即使已经过去几小时,可心中兀自不忿的洛紫嫣,还是时不时暗骂某人,就像手上时刻提醒她的跳痛一样,她也在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忘记,早晚要把今天所受的苦还回去。 女人啊,若是恨起来,哪管错在谁,道理什么的都是可忽略的小问题。 她坐在床上生闷气,卧室外的客厅里,赖着不想回家的周进,坐在沙上看电视看得哈哈大笑,屏幕上猫和老鼠的战争一直在持续,已经持续三个多小时了,这疯子般的大笑当然也持续了三个多小时! 当时钟指向五点,眼看天色渐黑,终于忍无可忍的洛紫嫣怒道:“周进,有完没完,你自己家里不能看啊?回你自己家去,别打扰我休息!” 周进头也不回,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家里看不成,小丫天天看奥特曼,我换台她就跟我拼命,还是在你这儿自在,没人跟我抢电视哈哈哈哈,这猫太笨了,哈哈哈哈” “你和它也差不多了!”冷哼着,阴起一张整天都没见晴过的脸,洛紫嫣忿忿上前拔下电视插头,双臂抱在胸前,冷眼盯着周进,“停电了,可以走了吧?” 笑声戛然而止,周进张大嘴,愣愣对望,半晌才大呼:“不得这样的,拔插头说停电,不得这么无耻的啊!” 女强人昂起头,用眼角看他,“这屋里我说了算,你是自己走,还是我请?” “真败兴!”嘟囔着,金边眼镜男站起身,“走就走,更年期的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眼一瞪,煞气浮顶,尖锐的女声顿时提高八度,“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说我还得回家做饭,不然小丫说不定连板凳腿都啃了,五六岁的小女生真是麻烦,大姐头,掰掰啦” 废话中 ,金边眼镜男逃之夭夭,若走得晚了,今天可能真就回不去了。 眼见门砰地一下带上,气愤难耐的洛紫嫣恨恨一拳捶在身侧墙上,清脆地击打声中,这位面色清冷的女强人,抱拳蹲地,鼻子耸动几下,差点哭出来。 好疼,用错手了 这另一面,被女士西装与冷面掩盖的脆弱,也只是持续一会儿罢了,十多分钟后,再次正骨完毕涂好药膏,重新恢复冰块脸的洛紫嫣出现在浴室。玻璃碎掉,一面墙壁都好像凹下一块的浴室看起来很别扭,她随便接了些凉水洗去眼角残留的泪痕,习惯性的想对镜子照一照,看看干净了没,才想起镜子已经被自己砸了,屋子里也在脾气时摔得乱糟糟。 于是打电话让宾馆找人装镜子,清理打扫房屋,酒店方面没有问为什么会这样,更没有态度恶劣的索赔,矮矮胖胖的经理甚至专程赶上楼来,一边抹着肥脑壳上的油汗,一面点头哈腰道歉,反而说些“宾馆管理不善,让洛小姐受惊,之后的费用宾馆承担,再给您换另一套房”之类的话。 事实上是谁弄成这样的,双方都清楚,胖经理不过是在卖乖罢了,做着迎来送往的活计,他对某些阶层人的心理把握得很到位,在他的人生经验当中,面对某些人,无论对方怎么做,反正把过错往自己身上、酒店身上揽就对了。 不然的话,若被那些小祖宗找到由头,他们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小小一个经理落在他们手上,有得苦头吃。 果然,胖经理这番低姿态,把洛紫嫣捧得挺不好意思,砸了人家的东西人家反而道歉赔偿,自己今天脾气是不是太过了? 心中不免有这样的想法,直到一切忙完,吃着经理吩咐厨房送来的饭菜,房间安静下来,她才回过味儿来,哭笑不得的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人物给兜进陷阱里,一通好话,居然把她心里郁结的怒火全化开了。 “爷爷说得对,任何人都不能小看,他们今日屈服在脚下仰望你的背影,只是因为他们站的不够高,并不代表他们的智商手段就低人一等,事实上,斗争最残酷,最考验政治素质的地方,就在基层!” 心中感叹着,然后便想起,今天自己被那个叫林同书的家伙欺辱,是不是就因为自己小看了他?小看他的智慧勇武,到头来虽然试探的目的达到,可自己却被对方挑起火气,给别人留下了很坏的印象。 特别是其中的邹国安,他的职位虽然只是市团委的一个副职,在自己眼中芝麻一般大的角色, 可毕竟搭上邹国安是托了一个叔叔的人情,那个叔叔就是黄涂所属地级市的市长,邹国安正是他开始着力培养的心腹。 自己今天失态地摔门而出,必定落了邹国安脸面,毕竟自己是他请到弟弟府上的客人,临走时却给主人家脸色看,这不是瞧不起人吗?邹国安碍着她的身份,不会表现出不满,可心里一定不舒服,如果他在那位叔叔面前提起那么一两句,影响那位叔叔对她的看法,那以后的工作想开展,大约就不像现在这么容易了。 自己现在身在地方,不是京城,任是猛龙,想过江也得地头蛇让路才行。 “周进一直跟我说,那个叫林同书的家伙,智力武力都不能小看,我之前还当他老毛病犯了胡吹,现在想来,当时是我太大意,眼光太高了也许那家伙猜不出我背景,还想不了这么深,但设计让我落邹国安、邹国庆面子,破坏我们的关系,肯定是他在和我搭手时就考虑好的,否则,最后的时候他本来没必要激怒我的该死!” 一串串念头,陡然从脑海浮起,洛紫嫣这时才惊觉,自己无声无息间,竟然被一个高中生给玩弄于股掌之间,自己还没觉,满脑袋只是想要报仇的思想,却不明白,对方的反击从早上的言语之间就开始了。 一时间,看透对方小手段的她,不但没有欣喜,反而心中不自觉的颤栗。 小小年纪就懂得这样阴人,太可怕了。 沉浸在这颤栗中片刻,很少遇到这种事情,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洛紫嫣彷徨了会儿,想来想去找不到化解的办法,最终觉得还是要找周进问问该怎么办。 这两天对他的调查,一直是周进接手,对他的了解比自己深,而且周进年纪大,本身也是体制内的人,类似事情遇到的比较多,应该有办法吧! 想着,她拿起电话,拨下周进手机号码,谁知道刚响两声,话筒里居然提示不在服务区。 “混蛋联动!”就像90年代末,所有打手机遇到这种情况的人一样,恨恨骂了声,洛紫嫣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匆匆出门。 “无论认不认识我,见面就给我下马威,做人也太不道德,太不友好了!哼哼,你们不是找国安哥,想求邹老头办事么?先给你搅黄了,国安好面子,当众给他脸色看,他嘴里不说,心里再肯帮你们才怪!” 此时时间已至21点,整个上午下午,一直陪乐乐疯玩的林同书,夜里终于抽出时间,来到这他平时进都不好意思进的黄涂宾馆,准备来给 更年期的洛阿姨“道歉”。 步骤他都已经想好了,进门,直奔电梯,上到顶层然后敲响洛阿姨住的房间,剩下的就凭拳脚说话了,谁拳头硬谁就掌握主动权。 到时他满肚子的疑问,都要好好问问不可。 可计划是好,进了电梯问题就出现了,电梯按键只有7,没有顶层的8。 林同书傻眼了,“有没有搞错,歧视人也不带这样吧,不让上就不让上呗,你直接把8给抠掉了,这算哪门子逻辑?” 想了想,应该是宾馆方面为了防止打扰贵客,所以才在普通电梯里把8去掉,一楼不知道其他地方应该还有另一部供贵宾使用的电梯。 可惜他不知道在哪,本身又是偷偷跑进来,不属于宾馆的客人,也不好找服务员询问,只好捏着鼻子按了7,准备到7楼后爬楼梯上去。 刚按完键,电梯门还没合上,一只手陡然插进缝隙中,把他吓了一跳,接着,感应到有障碍物的电梯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色风衣的年轻人,浑身带着湿润雨水进来了,边拨着头上的水珠,边对林同书笑道:“抱歉,刚刚突然就下雨了,身上全是水,我这不方便,帮忙按下8楼好吗?” “呃你是住8楼的?” “是啊,帮忙按一下好吗?” 指了指按键,林同书摊开手,无奈道:“电梯里没8楼,我想按也按不了啊!” 年轻人愣了,仿佛见到鬼一样,半晌才回过神,嘟囔着:“什么破规矩,歧视人也不带这样吧!哎,麻烦帮我按下7楼好吗?” “啊,已经按了。” “哦,你住7楼?” 摇摇头,站在角落里的林同书咧嘴一笑,“我住8楼!” 年轻人瞪大眼睛,“往8楼有特殊电梯吧,你怎么不去那里,乘这个干吗?” 林同书同样瞪大眼,“你不也是?” 然后,两个人在小小的电梯里各站一边,呵呵傻乐。 电梯在干笑声中快上升,不一会儿便到了7楼,两人在楼层中转迷宫似的转了半天才找到楼梯间,默不作声地爬上8楼后,站在铺了地毯,明亮的走廊上,年轻人抹抹从头落在脸上的水珠,笑道:“你住哪个房间?你先进去,我还等人,改天有时间请你吃饭,咱们两个住8楼却不知道怎么上的笨蛋能凑在一起,挺有缘的。” “是啊是啊!”林同书连连点头,却站着不动, 嘿嘿说道:“你住哪个房间,你先进呗,我也等人呢!” “呃”年轻人愣了下,然后干笑两声,“好吧,我先进了。” 说着,他看了看门牌号,走到802门前,手在身上摸索着作势找钥匙的模样,旁边一直咧嘴看着的林同书,突然说道:“我也住802呢,和我媳妇儿一起,你知道我媳妇儿叫什么名字不?” 闻声,年轻人上下摸索的手顿时停住,片刻后叹口气,“原来你真和她是一伙儿的,太可惜了,本来觉得你人还不错对不起了!” 话音未落,呼地一下,他脚下地毯一皱,整个人已如魅影一般挥拳向林同书打来。 第三十二章鹰与手术刀(下) 同一时间,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纯洁笑容,如单纯高中生似的林同书,双手忽然着地,背脊一拱,浑身骨骼噼啪作响连成一片,四肢蹬踏几下,就好像只大狸猫,唰唰窜上墙壁,倒挂在天花板上。 身下,白衣年轻人鬼魅的身影穿过,与衣服一样洁白的拳头,重重挥在空处,下一秒,砰地一下仿佛爆胎般的炸响,无形的空气在那拳头下陡然炸开,一圈肉眼可见的气爆猛地扩散,将地毯吹出一层褶皱,墙壁上挂着的装饰品呼啦啦扬起。 “这个家伙是谁?身手真是厉害,身法灵巧,拳法走的却是刚猛路子,一同使来不见突兀,反而轻灵与刚猛融合,变化毫无迟滞,拳术修为相当高深呢从刚才的话听来,他真不是洛紫嫣那边的人,应该是她什么对头仇家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也许”心中惊讶的念头浮起,林同书转了转眼珠,不知想出什么鬼主意,紧抓在天花板上的手指一松,身形悄无声息地落在白衣年轻人身后。 在他落下的瞬间,一拳挥空的那个年轻人,腰身一扭,风衣下被皮装包裹的左腿,挟着猛烈风声,如大斧般自上而下劈来。 “砰!” 早料到对方反应的林同书,身形一动,脚步后撤,那带着刚猛力道的大腿,猛地劈在地毯上,剧烈的声响中,地毯哧地碎开,片片花瓣般地碎屑飞扬,连毯下硬木地板也受不住那力道,喀嚓喀嚓几下,裂成数块,白生生的木茬子根根如针,四射而出。 那年轻人果然如林同书猜测,拳术修为高深,这一招腿如斧下劈,劲道沉重,若对方躲过,却还有在沉重劲道下四散迸射的木针作为后招,必定能将敌人打的措手不及。 一招做两招用,连环境因素都在瞬间考虑到,并纳入攻击体系,临战经验也是相当丰富了。 眼看木针激射而来,林同书惊讶之余,反应却不慢,脊背上喀嚓一声,双肩下沉,整个人好像缩水也似小了一圈,周身一晃,便褪下外衣迎风“啪啪啪”几下抖动,就如挥舞着鞭子,脆响声中,射来的木针尽数被外衣弹开,打得身周墙壁噼啪作响。 “哈,好手段!”见林同书以外衣做鞭子,挥弹开自己的后招,那年轻人呵呵一笑,双手捏拳窝在胸口,脚下搓动将地毯犁出一道长长划痕,整个人像溜冰一样,几个跨步便冲到林同书身前,劲风中双拳如锤挥砸。 他的拳头快沉重,每一拳都打得空气震荡,威猛无匹。 在如此气势下,一直讲究凶猛暴烈的 林同书,竟然也被压制了,只得连连后退,不敢招架。 作为自己的招牌手法,再没人比他更了解这种威猛气势在战斗中有多厉害,如果他仓促招架,战斗的节奏立刻就会被对方掌握在手中,到时对方可以随手出招,他却只能被动格挡,还要花费大量精力想办法破解对方的招数。 战斗时,任何一点精力都是宝贵的,时间一长,此消彼长之下,战胜的希望便一点都没有了。 “本来想下来解释一下,我和洛紫嫣也有嫌隙,大家可以联手嘛!谁知道这家伙,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我,真太伤人心了!”从来只有压着别人打,很少尝到被别人压着打的林同书,面对这种形势,心中不免有些憋闷。 连连后退十多步,眼看已经到了走廊尽头,退无可退,却还没找到对方的破绽,无奈之下,只好启动了技能——怒吼! 技能启动的一瞬间,一股汹涌的气流顿时从胸腹间提起,直窜到嗓眼儿。 有过这个经验的林同书,知道不能忍耐,立刻大张开嘴,喉骨一松,一声蕴涵着无穷霸道与杀气的咆哮,立时从喉间喷出:“吼——!” 猛烈的咆哮,如远古巨兽复生,在向天地控诉,声音之大,将走廊十多个装裱着风景画的玻璃框,震得喀嚓嚓一阵脆响,眨眼便布满裂纹。 余波就有如此威力,更遑论主要攻击的目标,当其冲的年轻人,在巨吼出喉的瞬间,只感觉脑袋一懵,仿佛有一堆炸药在耳边轰炸,嗡的一声长鸣,听觉还未适应过来,世界便陷入寂静之中——被震的失聪了。 那吼声中还有着奇异的力量,在他被吼声震的手下一顿,攻击停滞的瞬间,一股陌生的,面临危险时的恐惧,陡然自心底浮现出来。 这恐惧之浓烈,让他不由自主的退后几步,就像小时于夜路中行走,心底一个慌乱的声音急促叫着“快跑,快跑”。 于是,他真的调头跑了 “耶?”从没在别人身上实验过这个技能的林同书,见对方被“怒吼”震的一顿,刚要回气开口说话,却见那人好像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小脸煞白地拔腿就逃,不由傻了,“这这技能威力这么大?”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对方已经退回楼梯间,就像被鬼追似的,头也不回地仓皇往楼下跳去。 林同书嘴唇翕动几下,本来想叫住他,可却已迟了,转念一想,怒吼的技能持续时间只有3秒,相信这位悲壮的帅哥如果没 摔死的话,3秒后脑袋清醒,应该会再爬上来吧! 左右无事,林同书凑到802房前,侧耳贴在门上仔细聆听着。按理说,之前两人打斗那么大动静,里面的洛紫嫣应该已经察觉到的,无论她有什么举动,贴在这门上,凭他敏锐的听觉,精力集中之下,应该都能听到动静的。 可房间里却一片寂静,只隐约听到雨点落在窗户上那细微的滴答声。 “难道人不在?唉,要是信息收集系统能透视就好了,真是难过!”摇摇头,叹着气的林同书正准备破门而入,忽然之间,一阵悦耳的铃声响了起来。 林同书寻声看去,不远地方,一支手机安静躺在破败的地毯上,屏幕一闪一闪。 “呃,是刚刚那家伙落下的?挺有钱,还用得起手机!” 上前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一阵让人想入非非的喘息声传来,然后沙哑的男声询问了句“小四吗?”,林同书正挠头该怎么说,那边的人似乎只是随口一问,接着急促说道:“计划有变,鹰和手术刀会合了,你别上去了,赶紧过来,我们俩把他们一起引到郊区油厂,动作快点!” 说罢,啪一声挂断了电话。 第三十三章鹰与手术刀(续) 手机出嘟嘟忙音,电话那边的人还真挺放心,大约在他的认知中,小四的手机不会落在别人手里罢!孰不知,他放心的小四目前吓得跳楼了,自以为安全的手机,正握在一个陌生人手里,把他那番话全听了去。 “呃,鹰和手术刀不会其中一个就是洛紫嫣吧?这么称呼,难道是代号?另一个应该是周进想想他俩的特征,带着金边眼镜,一副斯文败类模样的周进似乎更符合手术刀这个高学历称呼,至于洛紫嫣,上午搭手的时候,她曾手指撮成啄形叼我拇指,手印中有鸡形拳的痕迹,鸡鹰不分家,鹰就是她了?” 仔细思索着那短短话中泄露出的信息,林同书瞬间就判断出目前的情势,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伙人,似乎准备今晚找洛紫嫣和周进的麻烦,叫小四的来找洛紫嫣,打电话的人则去找周进,准备把两人引到郊区油厂去。 郊区只有一个油厂,还是大跃·进时代建成,早就废弃不用了,以前里面还住些油厂拆散后遗留的家属,不过今年了次特大洪水,靠近小河的油厂被淹,县政府就把里面的人重新安置了,现在那里已成一片废墟,四周又全是荒野,实在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把两人引到那里去,不用多说,除了安静好办事之外,还一个原因,大约是油厂内那伙人已经有了埋伏。 “不过洛紫嫣和周进不至于那么傻吧?人家一引,他们就跟去?嗯——也许这伙人手里,掌握了他们什么把柄”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林同书,费力想着,不一会儿就烦了,反正双方无论是谁,都和他没什么相干,想来想去只是徒增自己烦恼罢了。 他自己惹下的麻烦都还没摆平,上次在魏华家里,干掉了两个家伙,都还不知道他们背后的人有什么反应呢!话说,有些人叫名字可真奇怪,尽捡简单的叫,这个丢手机的叫小四,那两个被自己干掉叫小五、小六 想到这里,林同书忽然一愣,“诶?小五、小六小四?我记得,老猫跟我说过,董小五、董小六在的帮会,和他们一样的还有四个,据说六人间平时称呼,就按排行大小,搞得跟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一样靠,不会这么巧吧?” 心中疑惑刚起,楼梯间的门忽然打开,一个浑身沾满泥灰,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人影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打眼一见林同书还站在走廊上,这人影顿时一个激灵,摆出戒备姿势,不敢上前一步。 走廊上灯火通明,虽然隔得远,可林同书也清楚看见,那人耳朵里鼓囊囊地塞了两个耳塞,耳塞应该是 匆忙间撕碎衣服做的,两段小布条不安分的从耳朵眼儿垂下来,正搭在耳垂上,随着他的姿势迎风摆动,乍一看去,就好像八戒哥复生,特别潇洒倜傥的样子。 这个时间段能跑上来,还在耳朵里塞耳塞的人,除了中了一记怒吼,跳楼逃跑的小四,还能有谁? 眼见林同书一动不动站在走廊上,保持着戒备的小四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刚刚怎么做到的?一声吼就让我让我”似乎觉得自己被吓跑实在丢脸,小四结结巴巴了一会儿,以春秋笔法带过,才继续道:“难道你是进化者?不然的话,你的吼声怎么会有那种奇怪的力量?” 林同书不明白进化者属于什么东西,但要说奇怪的力量,他不只一种呢,便含糊道:“算是吧!” 听到这回答,小四自动认为林同书承认了,不禁松口气,仿佛被进化者吓跑的事实让他心安理得了些,但戒备的姿势却不变,只是继续问道:“你和802房里的那个女人,到底什么关系?别再说她是你媳妇儿什么的顽笑话,如果你真和她是一伙儿的,刚刚我被你吼声震乱心神的时候,你有很多机会对我起攻击,但你却没那么做,再联系你之前上楼的举动,你是不是和我一样,来找那个女人麻烦的?” 刚刚在怒吼影响下,心生恐惧的小四顺着楼梯口一下跳到六楼,把自己搞的狼狈不堪的同时,却也摔醒了,心神从恐惧中挣脱出来,重新爬回八楼的过程中,他仔细回忆了下林同书的举动,现对方好像一直都没有起过攻击,不像是敌人的样子。 心中有了这个念头,重回八楼后,他才在楼梯口戒备,口中则不断询问确认,想看看林同书到底是哪边的人。 若是洛紫嫣那边的,只好趁着地利拔腿就逃,但若他是洛紫嫣对立面的人,那么,是不是可以考虑争取一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进化者,与进化者交过手的他,深知那群怪物的诡秘、恐怖。 “原来他叫钟小四,也隶属于那个外地帮派,看来之前的疑惑算是蒙对了!” 刚刚打开信息收集系统,眼中一道虚线将小四的轮廓圈起,旁边弹出的介绍虽然模糊简短,但也足够林同书从中分析出自己想要的情报了。 心中略略感叹着,之前他还想和这个小四联手,现在想来,刚刚有那么多机会可以重创,甚至杀掉他,却没有动手,实在感觉有点后悔。 听见小四询问,他按下浮动的思绪,脑筋一转 ,面上作出无奈的神色,说道:“当然了,我之前就想提醒你,谁知道你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凭白打了半天,实在被你逼急了才吼出一声呃,你没事吧?” “没,没事!”得出答案的小四,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正要张口再说什么,林同书已经凑上前,将手中抓着的手机露出来。 “呐,我从地上捡的,是你手机吧?刚刚有人打电话来,你没在,我也不好意思接,就把它挂断了,你自己看看是不是有急事找你。” “哦?”小四下意识的将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知道他号码的,除了几个兄弟也没外人了,今晚的行动很重要,既然打电话过来,就说明计划有变,“不晓得出了什么意外!” 随手接过手机,不自觉放下警惕心的小四,刚将屏幕按亮,却没见到未接来电的提示,立刻暗叫不好。 只是,已经晚了。 借着递手机的机会,摸到他身前的林同书,无声一爪探出,尖锐的指甲如刀片一般划过小四颈间,他只觉得脖颈一麻,一股温热的鲜血顿时喷了出来,刹那间便将半边身体染成了红色。 颈动脉被划破了。 一击得手便重创敌人,林同书自然不会手软放过,脚下一叠,胳膊凭空拔长一截,手指横转,就要顺势从小四喉间带过,割断他喉管。 乍然受袭,动脉破裂,脖颈像大开的水龙头一样泊泊喷出血液,感觉到身体瞬间开始寒的小四,丰富的临战经验使他不但不慌乱,反而脑中更加冷静。 没有怒骂,没有怨恨,眼见林同书横指扫来,企图切断自己喉管,危急之下,他肌肉顿时紧绷,毛如刺猬般炸起,浑身骨骼一阵爆响,不退反进,兜头撞进林同书怀中,肘硬如钢,狠狠一肘捣向林同书胸腹。 这一记肘击,凝聚了他情急之下爆出的最大力量,肘还没到,劲风风压就将林同书衣衫压的凹下一块,那片部位的肌肤立时一阵麻。 林同书立刻感应到,心中判断出,若自己挨了这一肘,铁定也是重伤下场,不敢怠慢,狠吐一口气,胸膛猛然塌下的同时,身子一侧,一记“鞭锤劲”,拳如焊了铁链的流星锤一般,带着侧身扭转的腰力便捶了出去。 “砰——!” 拳肘相接,仿佛锤头与钢柱大力碰撞,出一声爆响,两人身体同时一震,碰撞的强大劲力传到脚下,地毯哧哧碎开,楼板震动,轰隆隆如地震也似。 这一下以刚猛对刚 猛,两人拼个半斤八两。 “好猛的力量,与我不相上下。”小四心中暗惊,本来他的拳法就是刚猛一路,刚刚动脉破裂,就想依靠自己突然爆的力道,将对方重伤或震退,自己好寻机逃跑,想办法止血,否则不要几分钟,自己就得因为血流过多泄气脱力,任人宰割了。 谁知这一下不但没占到一点便宜,反而因为勉强聚力,气血充盈,又受了碰撞的震动,脖间一麻,一股血箭喷射而出,身体又寒了些。 偷鸡不成蚀把米,正用此时。 一捶拦下肘击的林同书,却没那么多感想,一旦打起来,他立刻就会进入一种热血又不失冷静、理智的状态。眼见小四脖间喷血,脸色又白了一分,他趁机胳膊一转,化钢为柔,整条手臂都好像化成了流星锤锤后的铁链,顺势缠绕上小四手腕,撒手一拖。 小四整个人就像木偶一样,不由自主被他拖得前冲两步,身子一个踉跄,脚步顿时散乱。 趁此机会,他叠步上前,捏个拳印,双拳窝心一缩再一弹,划出个半圆,拳头带着猛烈破空劲风,作太极阴阳交叠式,似慢实快地砸去。 这时小四才反应过来,连忙回身,约是察觉出自己并无活路,激起了凶性,也不管那砸来的双锤,双手呈爪状,一爪上扬锁喉,一爪下挥捉阴,使出来居然也毒意森森,直盯林同书要害。 没想到他竟也练有爪上功夫。 林同书眉头紧皱,却不退缩,双拳陡然分开,上击下挡,顿时破了这个招数,顺势侧身一靠,砰地一下将小四撞飞倒退。 一击得手,再不饶人,他小步跺动,唰唰唰唰,如古代仕女走路一般,衣衫猎猎而动,轻柔翩然却又极为快地追上小四,手上兰花指一掐,一指正弹在小四腰间。 这是拳法中的一种点穴手,取美人弹花而笑的意,并不是真的点穴,而是一指弹出,用阴柔劲力点在敌人比较脆弱,没有骨头保护的一些内脏上,使敌人行动不良。 挨了这一指,落地就要站起的小四,只觉得腰间肾脏剧痛,挣扎几下却不能站起,顿时心中一片绝望。 完了! 果然,再次追上的林同书,搓到近前忽然气势一变,又从阴柔化刚猛,前一秒还是翩翩而行的佳人,这一刻化身猛男,骨骼搓动,手臂、脖上青筋狂跳,俯身抓住小四双脚,倒提而起,砸木桩也似地往地一杵。 “噗” 那还带着绝 望恐慌疑惑的大好头颅,整个杵进体腔,一蓬热血哗啦啦落在地毯上。 他死了,死得很快,到死都还没来得及问问,为什么敌人的敌人,却突然对自己下狠手。 抓着那还兀自颤抖抽搐的尸体晃了晃,榨橙汁一般,将那体腔里的血全都倒出,确认对方确实死了,林同书随手扔下尸体,回身捡回手机,编了条短信给之前打来的那人: “情报有误,这里还有一个,不方便通话,你引鹰和手术刀,我把这个诱去” 片刻后,那边确认的短信来,看罢后关掉手机重新放回口袋,林同书踢开802房门找了床被单,将小四的尸体裹了裹,顺手扔进浴室。 “到了地下别总记着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可惜敌人的角色却转换了下,要怨就怨老天爱开玩笑吧!” “我当时就说了嘛!大家先接触,等关系处好了,在试探着和他提条件,如果有意向,背景审查过关就吸纳过来,你也同意了的,还按照我计划找了与他关系好的邹家人。现在好了吧,你一个试探不要紧,不但没和人处好关系,还把邹家人得罪了啧啧,上午的时候我都还没注意到呢,没想到那小子居然有这么重的心思!” 周进坐在客厅里,听完匆匆赶到的洛紫嫣的猜想,稍稍埋怨几句后,也是啧啧称奇。 被埋怨着,知道是自己错,强忍不脾气的洛紫嫣,紧咬下唇,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放弃他?” “别动不动就放弃好不好,要有耐心。”周进翻个白眼儿,扶了扶眼镜,语重心长地道:“部门里的情况近些年本就不好,又被那群疯子打压,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合适的,虽然被你搞砸了计划,但也可以再接触接触嘛!” 听到自己提议又被拒绝,洛紫嫣有些不满,“他值得花那么大精力吗?我们来这还有别的任务,不能总和他耗着吧?” 周进嘿嘿干笑,讽刺着:“没办法,不想这样的话,你可以去尝试说服‘醒狮’的那群疯子,让他们别再欺负我们了。否则,以后都得这么做。” “你”洛紫嫣捏紧拳头,急促呼吸片刻,终于还是冷哼着压下怒火,因为她知道,周进说的都是实情,并不是特意找茬! “醒狮醒狮这群极端主义的狂徒,哪天,我非把他们” 咬牙切齿的咒骂还没出口,本来安然喝着茶水的周进,忽然一跃而起,身在半空手中寒光连闪,一道道银蛇也似的光影脱手飞出,穿墙而去 。 下一瞬,叮叮当当几声脆响从门外传来,一个男音闷哼着,带起呼呼风声,快后退。 在周进跃起瞬间就反应过来的洛紫嫣,娇喝道:“想跑?”话音未落,她整个人陡然缩成一团,浑身噼里啪啦一阵爆鸣,身体肉眼可见的缩小,缩进衣服中。 然后,空荡荡的衣服忽然飞扬起来,一只羽毛油亮的鹰从中钻出,扑腾几下,顺着窗户电射而出,振翅飞入夜空,锐利的鹰目四下一扫,便见到一个在黑暗中狂奔的身影。 变化为鹰的洛紫嫣,长长啼鸣,俯冲而下,如钩铁爪狠狠向那身影抓下。她这一对爪子,曾经过辛苦锻炼,一爪下去连实心木头都能抓碎,比人体时还要厉害,若抓在人头上,哼都不用哼一声,立刻头骨洞开,脑浆迸溅而亡。 下方那人影听到头顶风声,快捷地一俯身,风衣舞动,一柄长刀如毒蛇自衣下探出,直往她抓来的鹰爪迎上。 洛紫嫣心中一惊,她的爪子虽然厉害,却比不了钢铁利刃,若被割上,恐怕就得废掉了,连忙振翅躲开。 趁此时机,那个身影呵呵一笑,“你们到这个小县城的目的,别指望能瞒住人,不想‘醒狮’知道的话,就到这个地方来。”说罢,他挥手扔出一个纸团,随即便退入黑暗,只留下慢慢远去的轻微脚步声。 眼看对方从容退走,洛紫嫣气得双眼直冒火,可是他的那番话,却又令她止不住的惊疑,犹豫一下,她还是变回人身,顶着满身羽毛捡起地上纸团,摊开查看。 这时,慢一步的周进才快步追来,见洛紫嫣一个人呆在路边,便问道:“人呢?没追上?” “追上了,他又跑了。” “嗯?你变身了他都能逃掉?” 洛紫嫣苦笑,将手中纸条递给他,“他不止一个人,有这个消息捏在他们手里,我想不放也没办法!” 周进接过一看,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上下两行,极为普通的两个地址。 上面一个写着郊区油厂,倒不算什么,但下面一行的地址刚落在眼中,他那仿佛永远不褪色的脸,忽然煞白 第三十四章鹰与手术刀(完) 夜间雨下得越来越大,天地间苍茫一片,雨帘如隐藏在夜色中的幕布,将万物全都覆盖其中,淅沥沥连成串的水珠,从天而降,打在房上地上,摔碎、溅射,远远看着,就好像那些物体上都被蒙了一层薄薄的雾。 一种迷幻朦胧如梦的美感,与随风倒卷的泥土清香,充斥整个小小县城,环绕在每个人身周。 城外往郊区油厂而去,早就少人行走的泥泞小路上,一辆昌河疾驰而过,积水被车轮排开,呈扇形往两边扩散,如浪潮一般重重压过路旁的野草,随后便与地上汇聚的雨水融为一体。 车子是洛紫嫣在开,脸色阴沉仿佛能拧出水来的周进,静静坐在副驾驶位上,一动不动。车里一片压抑的寂静,只有雨刷扫过挡风玻璃的吱吱声,动机似乎永远都不变的嗡嗡声。 不知过去多久,洛紫嫣忽然一拳捶在方向盘上,恼道:“这群该死的混蛋,居然敢威胁我们,油厂一定被他们安排了埋伏,就等着我们上门呢!真是太猖狂了,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说话啊,别总是闷声不响的,事情都被现了,再生气有什么用,还不如想想一会儿到了油厂该怎么办!” 后一句恼火的埋怨,自然是对周进说的。 手指间银光不断忽闪,眉头紧锁的周进斜看她一眼,“我没生气,当初接下这个任务,我就有被同行注意到的心理准备,也早就有了觉悟。刚刚那个人,是前一段时间忽然出现的外地帮派中,那六个刀手之一吧?整个黄涂县,能在瞬间全数挡下我飞刀的人,算上你和林同书,也就只有那么几个我只是在想,大家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怎么会突然撕破脸,用这种粗鲁的手段来逼迫我们?” 洛紫嫣一愣,随后恍然:“是啊,就算上次我们俩监视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只是摆出一副合作的姿态,没有任何挑衅的任我们监视,这次的恶意出现的很突兀,到底为什么?” “我仔细想了想最近生的事,最后现,我们恐怕是替人背黑锅了”说着,周进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面对洛紫嫣望过来的疑惑眼神,顿了顿,才解释道:“原因可能还在林同书身上,他把那六个人中的小五、小六给杀了,那群家伙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我本来琢磨着,也许这也可能成为我们招揽林同书的有利机会——毕竟一个人惹上了一个帮派,就算再能打,双拳还是难敌四手,在他困难的时候,我们适时递出橄榄枝,相信他不会拒绝。” 说到这里,他抚上额头,叹息一声,“考虑的是不错,但我 忽略了很多信息,比如当时公安局长的异常。现在想来,林同书恐怕早就和廖俊勾搭在一起,有公安替他在台前遮掩,那个外地帮派根本就查不出来究竟是谁杀了小五、小六,所以” “所以,他们就怀疑上了我们?”话说到这份上,洛紫嫣若再不明白,就太对不起十数年的政治家庭培养了,她直视前方的眼神显得惊疑不定,接下话头继续分析道:“是了,在他们的认知里,整个黄涂县城能杀掉小五、小六,还有公安力量帮着遮掩形迹的,也只有我们了” 语毕,虽然面色不变,可洛紫嫣心中,早些时候那种颤栗再次浮起,渐渐的了解林同书越多,她越对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高中生感觉心寒。 找一个拥有强大武力的人不难,难的是在有力量的同时,智商也高人一等,那就可怕了。 难怪周进一力坚持要把他拉进自家队伍里,而且还不准使用非常手段,这样一个人,就算不能成为朋友,也千万不要变成仇敌,否则若一次杀不死他,以后将寝食难安。 “为人胆大心细,行事滴水不漏,你该知道我为什么很看好他了吧?我们就缺少这样的聪明人啊!”长舒口气,将心中揣着的念头都倒出来,周进似乎轻松许多,转见洛紫嫣神色凝重,还夹杂着一些替人背黑锅的憋闷,不由笑道:“别紧张,我估计着他们引咱俩去油厂,只是想和我们谈谈,不管怎样,我们都还有官方背景,他们不敢贸然往死里得罪我们的。” “说的轻松,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狗急跳墙?这话要是十年前说我还信,现在哼,现在还有谁把我们这个部门放在眼里?”听着周进的安慰,洛紫嫣不但神情不见好转,反而更显阴沉了,冷哼着说道。 闻言周进怔了怔,随后苦笑,便不再言语。 车内又重新回到之前压抑的气氛中,昌河在泥泞的小路上疾前行,片刻后,远方几点灯光映入眼帘。在那灯光的照射下,可隐约看到,一片破旧的厂房、油罐伫立在雨夜昏沉的黑暗中。 那,就是油厂了。 昌河车没有停下,依然保持着高往油厂内驶去,刚穿过前门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大门,“啪啪”几下连雨声都遮不住的开关响动,两只大探照灯忽然亮起,一对耀眼光柱从最高的仓库顶上直射而下,透过挡风玻璃,直射入车内。 洛紫嫣被那光柱的强光晃得眼睛一花,下意识刹住车,轮胎吱吱叫着,在油亮的柏油地面上斜斜滑行出数米,拉出两道青黑焦痕,险些一头 撞进门侧一处油罐上。 惊魂甫定,洛紫嫣一拳捶在方向盘上,目中怒火腾腾:“混蛋,太猖狂了!”骂着,她猛地拔出腰侧手枪,就要推门下车。 周进连忙拉住她,“别激动,这些人是故意激怒我们,让我们乱掉方寸,不能中他们的计!” “我”洛紫嫣急促呼吸着,片刻后,终究还是听从他的话,恨恨坐回,只是手枪没有收起来,依然紧抓手中,一副随时都会暴起射击的模样。 两人在车内等了三、四分钟,就在洛紫嫣越来越不耐烦时,不远处锈蚀的仓库门咔咔嚓嚓打开,两个背对强光的身影从门内慢慢走出,立在车前。 “两位,请下车吧!大哥恭候两位多时,差点就忍不住打电话给醒狮报信儿了。” 一个略显油滑的声音,从站在右方的人口中窜出,于风雨中传进车内。 这个人周进认识,他叫钱二,是六兄弟中排行第二的家伙,以前监视的时候,即使六兄弟同时行动,也从没见过他出手,不知道身手如何,但依照他们六兄弟中排行越高,武力越高的特征,这个万年老二也不是个可以小瞧的角色。 在钱二身边,站着一个风衣肩膀处破开两道口子的青年,那风衣破开的口子下,隐约可见到沾了血迹的内衣,周进立刻知道,不久前在自己家门外挑衅的人,就是他了。 他也姓周,叫周小三,说不定五百年前两人还是本家呢! 嘿嘿笑笑,示意洛紫嫣将枪收起,两人推门下车,脚刚落地,一股冷风吹来,夹着冰冷的雨滴,打在脸上,灌进脖子里,那刺骨的寒意顿时令周进哆嗦嗦打个寒战,连忙冲紧盯着自己和洛紫嫣的小二、小三叫道:“你们大哥在哪,快带我们去,这外面真是冷死人了,里面有没有准备咖啡?姜汤?都没有?那糖水也行啊阿——嚏!” 钱二与周小三面面相觑,他俩在见到周进、洛紫嫣之前,想象过无数次两人被迫赶来见自己等人,会有怎样气急败坏的反应,甚至刚刚还特意打开探照灯耍了两人一把。谁知一见之下,这个代号叫手术刀的家伙,一点都不按剧本走,居然像走亲戚串门子似的,半分都不客气。 对视几眼,钱二向周小三使个眼色,迎上前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周先生真是一点都不生分,行,一会儿咖啡姜汤管您喝饱,还有辣椒水伺候,保您全身寒气驱得干干净净,现在,请吧!” 说着,手作延请,只是神情实在说不上诚恳。 拉了暴跳如雷的洛紫嫣一把,这种场面,在没接下这个任务躲在小县城之前,周进不知经历过多少次,脾气早被磨的没了棱角,闻言呵呵一笑,抖抖衣领跟在两人身后,向不远的仓库走去。 那仓库已经许多年没修缮过,今年又被大水淹没,虽没倒塌,但也到了寿命极限。走在其中,随处可以听见风穿过缝隙的呜咽,还有漏下的雨滴,落在积水中的叮咚声,放眼所及之处,斑驳锈痕遍布在一切可称作钢铁的事物上,岁月已经将它们啃的满目疮痍,迎着屋外的大风,随处都在咯吱咯吱地响动,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四周墙壁、顶棚上,到处是潮湿的黑渍,还攀了许多蛛网,漏进屋内的风一吹过,根根白丝晃动,越显得凄凉了。 “你们就住这里啊?”昂着头好像欣赏风景似得,四处查看的周进啧啧连声,也不知是赞叹还是奚落。 周小三明显脾气急噪一些,闻言面色不善地凑上来,他身旁的钱二连忙拦住,开口正要提醒,空荡荡的仓库内忽然响起一个平淡如白开水般的声音:“穷苦人,在黑·道上凭把子力气卖命吃饭,当然比不上周先生公款吃喝,逍遥自在。” 几人寻声看去,光照不到的漆黑仓库角落,一个人慢慢站起,顺手拖了只木箱,走到周进身前,缓缓坐下,接着示意小二和小三,给周进、洛紫嫣也搬来两只箱子,挥手作个请坐的手势。 这个人,虽只是个面目平凡,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青年,但举手投足之间气场沉稳,自有一股无形的魅力,让人不自觉的就信从他的话。 这种魅力,叫做威严,一般只有身处高位,一念可使人生,一念也可使人死的人,才会渐渐培养出来。 见到他的瞬间,直面感受到那单薄躯体中散出的淡淡威严,一直满不在乎模样的周进,心中顿时一惊,“这个人就是六兄弟的大哥,王一?以前监视的时候,怎么没现他有这样的气质?有这种气质的人,要么手握重权,要么家世雄厚,怎么会是一个帮派的脑?虽然草莽出英雄,可有些东西,草莽中是培养不出来的” 周进有点懊恼,懊恼自己当初怎么没想过查查他的身世,弄得自己现在居然心神为之所夺,生出了顾忌的心理。 叫做王一的青年,没有注意周进变幻的神色,只是耷拉着眼皮,就像没睡醒一样,待两人依言坐下,便自顾说道:“今天请两位辛苦一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小五、小六是不是你们杀的。不 要用公安说的废话来敷衍我,凭那群没见过血,10米外就打不中只野鸡的家伙,我不信他们能杀死小五、小六,而且我去过现场,虽然现场被重新布置的很好,但一些蛛丝马迹终究掩盖不住,瞒不了高手我那两个兄弟,有一个是被人活生生在墙上撞死的这种事,警察做不到,整个黄涂,只有你们可以做到。” “说吧!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那么你们在黄涂的事,我可以保证一点都传不进醒狮的耳朵里,否则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口中说着查探到的事实,可他语气里不见一丝愤怒、哀伤或者威胁时的凶狠,维持着平淡如常,就像死的只是两个无关紧要的人,说的话只是诸如“天气好不好,吃饭没”之类的平常问候。 周进沉默了,什么叫满意的答案?无非是要么承认,要么举出证据,说出真的凶手,无论怎样,都是硬逼他选择。事实上,王一确实抓住了他的痛脚,在黄涂的任务,是万万不能让醒狮知道的,否则,部门里包括他自己在内,所有人近六年的努力,都要化为泡影。 坐在旁边的洛紫嫣,见周进在王一的威胁中陷入沉默,不由一阵气恼心酸,暗暗咬牙:“十年前,组织声势最大的时候,谁敢这样小看,威胁我们?现在小小一个黑帮,才摸到进化者圈·子的边儿,就敢这样肆无忌惮,偏偏我们还投鼠忌器,不能翻脸,这种憋屈的日子,真是” 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现在就把眼前这些人全部干掉,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可惜,论实力,大家单对单最多拼个平手,论人手,己方有两人,对方却四个 想到这里,她忽然现,对方好像少了一个人,女强人四下看看,没现另一个人在哪,心中顿时跃跃欲试,手悄悄摸上别在腰间的枪。 似乎察觉到洛紫嫣的举动,坐在对面的王一忽然抬起头,瞥了她一眼。 那一瞬间,就像黑暗中被一只猛兽盯住一样,一股极为恐怖的杀意,扑面压来。 在洛紫嫣冷汗瞬间湿透后背,心肝儿砰砰乱跳时,王一头也不回地问道:“小四怎么还没来?” “我问问!”答着,小三摸出手机,编了条短信出去,等了一会儿,却没见回复,他转头看看大哥。 王一点点头,依然盯住洛紫嫣,“你出去看看!” “是!” 答应着,小三走过洛紫嫣身旁时,抓住她胳膊一提,从她僵硬的手中取下手枪,哼哼冷笑着离开了。 脚步声越去越远,当仓库门再一次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慢慢打开,不远处汽车明亮的车前灯光照在小三面前,使他微微眯起眼适应强光的刹那,一个黑影忽然自黑暗中窜出,寒光乍现,两柄长刀划出半月形的刀芒,唰唰两声,从小三颈间掠过。 “噗——” 停顿一个呼吸后,一动不动,还保持原来姿势的小三,脖间强劲的热血,带着翻滚的头颅,飞上半空 第三十五章霸道的林同书(上) “咚!” 门开,人出,挥刀,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快若闪电,直到小三的脑袋落在地上,骨碌碌滚进风雨中,仓库里的人才反应过来。 “小三!” 钱二惊呼一声,身形闪动,几个跳跃窜到仓库门边,就像一只大猴子,猿臂伸展,劈头盖脸的向站在小三身前,手持双刀的黑影打去。 铛铛铛铛 在拳头打来的刹那,黑影将双刀舞成团花也似,一串金铁交击之声便在那方寸之地爆开,钱二手掌打在刀上,竟迸出星星火花,火花被风卷起,仿佛无数萤火虫盘旋、萦绕在周围,一时间如梦如幻,瑰丽无比。 离的远远,在小三死的那刻,下意识站起,却又被王一一对充满杀意的眼睛死死盯住,不敢稍有妄动的周进与洛紫嫣,远远看着,相顾骇然失色:“这家伙肉身是什么做的?竟然能与刀剑互拼?” 肉身硬如钢铁,可抵挡刀剑,甚至连枪炮都打不穿射不透的人,他们俩不是没见过,实际上,醒狮里就存在这样的人,那个人代号“铁皮”,浑身上下连毛都仿佛铜铁浇铸,曾经在战场上被坦克连续三穿甲弹打中,最后也只不过是骨头断了几根,有些轻微脑震荡而已。 但“铁皮”那么强大,是因为他是有异能的进化者,而据他们前段时候监视期间的分析结果,这六兄弟应该都只是拳术高强的普通人,没有变异特征。 “难道分析错了?” 正想着,仓库门口局势再变,转灯般撕杀在一起的两人,忽然互拼一记迅散开,只见钱二如一只大猴子般上窜下跳,呼呼几下滚到昌河车旁,而那个黑影,同样跃起,身在半空,半边身子正对灯光,众人才看到,他手中一柄刀不见了,此时握着的却是支手枪,扬起便对不断翻滚的钱二抠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 连成一串鞭炮也似的轰鸣中,枪口火舌喷吐,子弹穿过密集的雨幕瞬间射到,叮叮脆鸣在昌河车上炸开,火花四溅。 那支忽然出现在黑影手中的手枪,样式很熟悉,正是洛紫嫣之前被小三收走的枪,也不知什么时候,竟被他从小三怀中夺了去。同时,借着枪口闪烁的火光,两人也才看清,那个黑影,居然就是早上才见过一面的林同书。 “他怎么会到这里来?”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疑惑。不过对洛紫嫣来说,林同书来得却正是时候,她早就不耐烦想大开杀戒了,凭她的能力,就算杀不了王一等三 人,但变形之后打游击,却有把握钻空子抓死一、两个,只是碍于周进不善近战,投鼠忌器,这才勉强忍住冲动,暗暗寻觅机会。 本来刚刚被王一现自己小动作,又收走了枪,洛紫嫣已经万念俱灰,可现在见到那忽然杀死小三,又与钱二互拼不落下风的黑影,竟是林同书,不由心中窃喜,“之前摸不准对方是敌是友,这下好了,林同书这小子虽然讨厌,但要计较起来,和我们也算是一边儿的,有他牵制一个,只剩王一一人,我战胜的把握就又大了许多。” 想着,她悄悄撤后一步,双目紧紧观察着王一反应,等待机会。 此时,仓库外拔枪射击的林同书,连续五子弹,都被事先观察到他反应的钱二躲开——当然不是躲子弹,而是躲枪口——直到最后一,钱二一个不慎,撞在昌河打开的车门上,身子一个趔趄躲之不及,才中了子弹。 枪声的余音中,一朵血花在腿上炸开,钱二惨嘶一声,扑通跪倒在地。 与此同时,听见钱二惨叫的王一,略略分神观望,这一刹那的分神顿时被紧盯他的洛紫嫣捕捉到,心中暗叫机会,陡手抓住周进胳膊往仓库门方向甩飞,随后身子一晃,双臂一摆,如鹰走鹤飞,哒哒几步窜到王一身前,肩头一转,两臂如翅扇动,乍一看仿佛只遇到危险的大鹤,挥动翅膀要将敌人扇退。 瞬间,漫天掌影铺天盖地地拍向王一,将他上半身全数笼罩。 掌还没到,扇起的劲风就将地上厚厚灰尘扬起,卷成圆的形状,随掌影而动,在王一身周十多公分内呼呼盘绕,仿佛小型龙卷风一般。 这招是鹤拳中一式亮翅掌法,掌影浮动,虚虚实实罩住对手所有前路后路,使对手躲无可躲,若挨上一记,阴柔劲力顿时便随掌拍入肌肉中,令肌肉酸痛,使不上力。 练这招掌法时,能将满地纸屑扬起,揉成一个大圆球,方算大成,到时双翅一动,带动方圆一米内劲风呼啸,掌未到,劲风的力道便能扯得对手控制不住身形,随风而转,如陀螺也似。 洛紫嫣这一招,只算小成,但也威力不俗。 漫天掌影一使出来,陡然回过神的王一,顿时觉自己周身都在她攻击笼罩范围之内,无处可退,不由沉哼一声,浑身肌肉一鼓,身上风衣哧哧撕裂,脖子、胳膊上大筋如蛇扭动,狠吸口气的瞬间,身上肌肤霎时变作青黑如铁的颜色。 此时洛紫嫣掌到,拍击上去,出“噗噗”如中败革的声响,不但未将阴 柔劲力送入肌肉中,反而自己手臂被震得麻。 “铁布衫!”洛紫嫣惊呼,连忙收手,脚尖一点,双臂舞动如鹤穿湖面,踏踏踏,飞后退。 她一身所练拳法,都是走的轻柔路子,使出来虽然阴狠毒辣,挨上便废人手脚器官,但却最忌与走刚猛路子的高手交手,特别是练了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之类护身功夫的高手,若没练到内劲随气血而动,可隔空伤人的地步,根本奈何不了人家。 除非变身,依靠鹰身那对如铁铸的爪子和啄,才能对这类人造成威胁。 想着,她再次后跃几步,忽然翻身腾起,叫道:“周进,牵制他!” 话音未落,身子一团,骨节搓动的爆鸣响起,与此同时,听到她话的周进,回身双手一张,五六根长约一指的如电银光,瞬间脱手飞出。 远处正要追击洛紫嫣的王一,冷哼一声:“雕虫小技”,看起来大了两圈,似乎非常笨重的身体猛地一跃,竟跳起两米来高,银光从脚下飞过,笃笃几下,钉在身后砖石地面上,没入地面一半。 就着明亮的灯光,此时才能看出,那些飞行迅的如电银芒,竟是柄柄手术刀。 “手术刀周进,看来也不过如此,圈·子里很多人都说,你一手飞刀刀法少有人能躲得过,如今一看,都是吹的!”重新落地的王一,淡淡瞟了周进一眼,变得浑厚的嗓音慢慢说道。 一击失利,周进也不气馁,就算听到王一那实是嘲讽的话,也只是嘿嘿一笑:“没办法,又结婚又生孩子,身手早就不如当年啦!” 话毕,又是几道银芒射来,面无表情的王一轻松躲过,正要冲上去先解决周进,忽然一股危险的感觉从背后升起,情急之下,他伏地一滚,十数道刀芒唰唰从上方穿过。 竟是那些射入地面的手术刀,又飞了起来。 这时,变身完毕的洛紫嫣,也啼鸣一声,俯冲而下,尖尖的鹰啄直往地上的王一叼去。 第三十六霸道的林同书(中) 这边打得热闹,仓库外也不差,眼见自己终于在最后一枪射中钱二,林同书为自己枪法感觉丢脸的同时,收枪大步跨来,浑身劲力一鼓,胳膊高举,如棍砸下。 钱二顾不得腿上钻心也似的疼痛,连忙屁股一挺,一式“猴攀树”,猿臂轻舒,像个在树上跳跃的猿猴一样,唰地搭在身后车门上,整个身子倒挂而起,胳膊肌肉一震,呼一声便弹上车顶。 “轰——” 轰然巨响中,林同书如条大钢棍的手臂,擦着他额头狠狠砸在昌河车上,生生将车门都抽的凹陷进去。 “好大力道,这家伙也走的刚猛路子,倒和小四差不多!”钱二脑中念头电闪,手上却不慢,趁着林同书一招落空,空门洞开的机会,“呼哈”吐气开声,仿佛猿在对江鸣啼,人趴在车顶上,屁股再一挺,就像背部有条大尾巴忽然伸直,带动脊椎如龙翻滚,一股猛烈的劲力顿时从脊背传到双臂。 挟着这猛烈的劲力,他双臂一弹,呈爪形的两手一上一下,作抱月状狠狠抓向林同书。 拳法中,猴拳最是狠毒猥琐,这上爪下爪都有名头,上爪一招叫“猴捉虱”,专盯脑袋,捉眼、插鼻揪耳朵,无所不用其极;下爪叫“猴捞月”,专打中门,练到深处摘心掏肺,挨了一记,任是神仙也活不了。 且这两招还有后手,若对方躲过,顺势便能化为通背拳,骨骼拉伸,胳膊暴长一截,依然上抓下捞,令敌人避无可避。 曾经随阿青的叔叔去邻省访友的时候,林同书就见过一个老师傅使出这式狠毒的猴拳,印象极为深刻。 因此,当感觉到劲风扑面而来,林同书无所畏惧,反倒哈哈一笑:“好猴拳!”,笑声中顺着一肘抽空的势,整个人沉身贴到凹陷的车门上,躲过钱二双爪,未等他变招,肩膀、胳膊条条肌肉如钢如铁,若树藤的老根绞缠在一起,猛烈弹动,肩头抵在车门上,用力一顶。 “起!” 轰地一声,随着他一声大喝,脚下柏油路陡然炸开蛛网般的印子,一股强大的力道,生生将整辆车都顶翻起来,咣当咣当晃动着竖在路正中。 车顶光滑,车一翻起来,钱二腿脚不灵便,顿时滑掉在地上,摔得吧唧一声。 屁股上疼痛还没消去,他不敢懈怠,连忙单腿撑地跳起,俯身一趴,整个人像只大马猴一样,手脚并用,度飞快地斜斜爬开。 在他身后,从昌河车后转过来的林同书,大步奔上,还没追到近前,陡然一声大喝:“跑得了?” 暴喝中,他蹬地一跃,整个人仿佛一匹奔马,哗啦啦撞破雨幕,凌空赶上,一脚如马蹄落下,咔嚓一声踩在钱二中枪直直拖在身后的腿上。 “啊——” 惨叫一声,那条腿整个脚腕都被踩成扁形,血肉模糊,白森森的骨渣子都从血肉中挤出,和着血箭,四溅乱射。 如此林同书也不停手,沉重的脚步继续如马蹄踏下。 “咔嚓!” 踩过尾椎。 “咔嚓!” 踩过颈椎。 三脚过后,前一刻还狠毒出招的钱二,顿时疼的连声音都不出,张嘴无声嘶喊,一张脸都扭曲得变了形,身体一动不动,已经被他踩得废掉了。 从钱二身上奔腾踏过的林同书,回身探手一提,大手紧抓着钱二脑袋,将他生生提了起来,咧嘴一笑:“你猴捞月还没到火候,让你见见真的猴捞月。” 说罢,他左臂摆动,指甲噼啪弹动着,在钱二胸前一划,“噗”地直插进去,浓稠血浆顿时喷涌而出。 在钱二怨恨的目光中,他皱眉摸索片刻,忽然脸上一喜,穿进钱二胸膛半条的手臂拔出,紧握一团的手心上,一颗还兀自跳动的心脏,冒着热气被带了出来。 眼露绝望、怨恨的钱二,此时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看着林同书手心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他呼地吐口气,嘴角抽搐几下,瞳孔渐渐扩散,所有神采瞬间远离。 他死了,其实他死前很想说:“妈·的你骗我,这不是猴捞月,哪有猴子捞月亮,却不知道月亮在哪的!” 林同书自然不知道钱二死时都没来得及出口的怨念,他皱着眉,看着手上那团终于渐渐不再跳动的肉团,嘀咕着:“原来这就是心脏,长得还真丑!” 摇摇头,他一手抓心脏,一手提着钱二尸体,快步走回仓库。 只见那只有几盏吊灯的仓库里,王一与洛紫嫣、周进三人,打得不亦乐乎,周进双手挥舞,十米外数十道银光随他手指如弹钢琴般跳动,往来呼啸,将王一逼得上窜下跳,旁边还有洛紫嫣抽空爪抓、嘴啄,两人配合无间,一时间竟把王一压在下风。 事实上,刚刚抽空注意这里,眼见洛紫嫣由一个大活人,居然变成了扁毛畜生,林同书还真吓了一跳。不过因为当时要杀钱二,心下惊讶的同时也没多注意。 此时再欣赏的时候,现这个自己很看不惯,脾气暴躁易怒,很傻很天真的更年期阿姨,果然有两手,变身成鹰之后,将动物的身体糅合拳术挥到及至,一啄一爪都狠辣无比,招招要害。 旁边的周进也极为厉害,隔空控制飞刀,刀刀都如子弹一般,具有强大的穿透力,而且路线诡异飘忽,防不胜防。 若将自己换在王一的位置上,被他们俩 围攻,如果不出火球术和怒吼这两个技能,恐怕也是被压着打的料儿。 “他们就是小四口中说的进化者吧?不知道是不是系统提到过的那种灵魂变异的个体,别说,还真挺神奇!”站在仓库门口,看电影一样欣赏一会儿,眼见王一渐渐适应了两人合击的节奏,开始抽空反击,林同书才耸肩擦擦脸上雨水,忽然大叫:“看暗器!!” 话音未落,他将左手钱二的心脏正对王一甩去。 听见林同书大喝,眼角又撇到一团黑乎乎的物事疾飞来,战成一团的三人也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下意识纷纷让开。 “再看暗器!!” 心脏刚从三人让开的空隙中飞入黑暗,林同书再次大叫,陡手将钱二的尸体都扔了过来。疾脱手的尸体,黑乎乎一大堆,夹着劲风劈头盖脸地往王一砸去。 这下王一再躲避不及,只好冷哼着俯身抓起一只箱子,挥手甩了过去。 “啪!” 尸体将箱子撞得粉碎,却有力道全失落在地上,仓库吊灯一照,钱二还残留怨恨绝望的脸,顿时印入王一眼帘。 这个一直沉着冷静,气质如大家氏族出身的青年,在见到亲如兄弟的老二,默默躺在地上,胸口洞开不见了心脏,用一双充满怨恨的死鱼眼看着自己时,也不由气势一滞,略略怔愣。 “嘿,好机会!”林同书窃窃一笑,身影一动,飞快窜向呆怔的王一。 之所以那么残忍的杀掉钱二,并不是他有什么变态爱好,而是因为拳法中有句话,叫“打人打脸,攻人攻心”,生死搏杀中所谓气势最重,其实就是打心理战,己方勇猛,无所畏惧挡者披靡,那敌人自然会被镇住胆气,十成功夫只能挥出八成。 之前抽空看了战局,从现王一施展出那身浑厚的横练功夫时,林同书就知道,想要镇住他胆气,杀掉他,依自己现在的实力恐怕很难。 筋似游龙,气血如汞,顶现三花分别为拳法中的三大境界,林同书练到现在,都还没把浑身的大筋练出游龙的威猛姿态,可王一之前运起铁布衫时却勉强做到了,说明他的躯体更强健,拳法也更为高明。 打起来必定气势如虹,招招进逼,不给对手任何喘息时间。 为避免像对阵小四时那样,终日打雁,却险些被雁啄了眼,被对方用气势将自己胆气镇住,林同书杀钱二时留了个心眼儿,故意以残忍的手法将他心掏出来,令他感受挖心之痛,怨恨而 死。 当一个熟悉,且亲如兄弟的人被人刨去心腹,惨死在面前,还用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看着你时,那是什么感觉? 相信即使心如铁石的人,也不愿意体会。 如此一来,果然令王一分神泄气,诡计得逞,林同书如何不窃笑。 只是他计划的好,中途却出了变故,人还没赶到,另外两位反应比他还快,洛紫嫣啼鸣一声,猛地盘旋而下,双爪狠狠从王一脊背抓过。下一瞬间,周进指挥数把手术刀,也向王一穿刺而去。 哧哧几下,只是一个呼吸,王一身上便挂了几道彩,血液从伤口泊泊流出,半截裤子都被染成了红色。 “呀,两个挨千刀的活祖宗,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眼见两人将王一打伤,林同书不但不高兴,反而惨呼一声,好像别人抢了他钱一样,满脸悲愤的上前抽刀将周进的手术刀劈飞,同时跃身刀刃一转,刀身猛地抽在毫无防备从他头顶经过的洛紫嫣屁股上。 那鹰痛鸣一声,扑嗒一下落进角落,羽毛乱飞。 “都别过来啊,否则俺可要翻脸的!” 眼看被自己干扰一下,攻击衔接不上的周进面色不善,特别是屁股挨了一记的洛紫嫣,落进角落就化为人形,一双隐藏在羽毛下的眼睛狠狠瞪过来。 林同书嘿嘿干笑提醒的同时,心中也有点苦。 事实上,从他踏入油厂开始,系统就提示触剧情任务“消除隐患”,任务的成功条件为“洛紫嫣、周进存活至任务结束,王一、钱二、周小三死亡”,失败条件则是“洛紫嫣与周进任何一人死亡,则任务失败”。 任务失败惩罚:强制使王一逃脱,初级管理员在此后的时间中,将遭遇未知组织暗杀,直至此组织覆灭。 剧情任务的惩罚从来不是儿戏,林同书可不愿意尝试一下惩罚有多严重,一会儿打起来,即使有自己牵制,也难说已经练到筋似游龙的王一会不会突然爆,把洛紫嫣或周进干掉一个。 到时,他们死了倒无所谓,关键是自己承受不起后果。 为避免危险,只能不让他们参与进战团,嗯就是情急之下,方法有点问题 此时,连挨周进几刀,又被洛紫嫣抓了一下的王一,已经重新镇定心神,知道自己受伤,恐怕挨不了三人围攻,翻身一跃从仓库后门撞出,落入雨幕之中,拔腿便逃。 同一时间,向林同书 怒目而视的周进,则寒声问道:“林同书,你什么意思?” 这个一直看起来脾气很好的中年人,此时拉下脸来,竟也有一番威势,身上杀气凛冽,手指一动,先前被击落在地的手术刀再次浮起,隐隐将林同书上下左右全都罩住。 洛紫嫣更是双眼冒火,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把那个臭高中生生吞活剥喽! 亏她之前还对这小子有所改观,觉得他虽然讨厌狡猾,但有真本事,敢一个人杀到这个油厂来,还算条好汉,没想到居然趁着自己毫无防备,打了自己 感受着还隐隐作痛的屁股,洛紫嫣脸都红到了耳后根。 “嘿嘿,没啥意思!主要是看你们打得太爽快,俺一时手痒,几刀就劈了过去,谁知眼神不好使,劈错了人耶?王一这厮居然还想逃跑,哇呀呀呀,酒且斟下,某去便来!” 一番胡言乱语罢了,这家伙一手刀提腰侧,一手撮在胸前,踩着鼓点儿,锵锵锵锵唱大戏似的奔出后门,转眼就不见了。 留下仓库里两个人,被他忽然抽疯,惊得目瞪口呆。 半晌后,洛紫嫣涩声问道:“这是哪一段儿?” “关二爷温酒斩华雄”周进扶扶眼镜,忽然蹦出一句,“唱得还真不错,挺有味道的!” “有个屁的味道!”洛紫嫣爆了,破口大骂。 周进连连劝慰,“淑女,淑女,要注意形象,你本来就很不得人喜欢了,再乱骂,人家又得炮轰你。” “淑你妹啊,还不快追,那小兔羔子说不定和王一是一伙儿的!” “哪那么多一伙儿的,我看他就是脑袋抽筋了,调查结果你不是看过么?这家伙外号林疯子,性格有点不着调,挺像个神经病的!” 洛紫嫣瞪了他一眼,“你也和他差不多了,刚刚眼还瞪得鸡蛋一样,这会儿人家一唱戏,你就变脸说好话,你不追我追,哼!” 说罢,她披着满身羽毛,像只大母鸡一样扑腾着走了。 落在最后的周进,扶扶眼镜,很斯文禽兽地苦笑 第三十七章霸道的林同书(下) 漆黑的夜幕下,雨越大了,寒风夹着凉到骨子里的雨滴,劈头盖脸地扑上来,刚出门,整个人浑身便浸的湿透,刺骨的寒气顺着紧贴皮肤的衣服,一个劲儿的往皮肉里钻,将身体的温度一点点驱散。 身后隔了几个油罐的仓库顶上,两个大探照灯还在放射出粗大的光柱,从天而降的雨点被光柱照的晶莹,连成一串,仿佛天地之间织满了条条丝线,一齐网过来,让万物众生都见识见识秋季雨天的压抑、残酷。 王一边奔跑着,边拔掉身上扎着的几柄手术刀,剧烈的疼痛令他肌肉止不住的颤抖,泊泊流出的血液,顺着肚皮、脊背,与雨水混合在一起经过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裤子,汇入地上,在他身后拖出一条温柔的淡红色水带。 武者之所以比普通人强大,不是像武侠小说里说的那样,什么内力、真气等等莫名其妙的东西,归结到底,还是气血更强大。武者经过锻炼后的心脏,就像一只永动机,快搏动着,加大血液的运转回流度,产生更大的热能,供给肌体、内脏,刺激它们生长的更强健,挥出更强大的生命力与爆力。 其它诸如拳术中的内劲、气劲之类,都是热量在体内积累之后,被前辈现并运用于格斗中的副产品。 因此,对一个武者来说,血是最珍贵的。 现在,身体流血过多的王一,已经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体力随血液不断流出,在快减少,连奔跑时都渐渐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 这种情况下,面对三人合击的局面,他只有选择逃跑。 被三个同阶高手围攻,即使全盛状态下的他,想要战胜也不太可能,特别是后来出现的那个少年,虽然个头不高,长得一副人畜无害模样,可给他的感觉却比周进、洛紫嫣两人更加危险。 老二一身猴拳造诣颇高,还精通猴拳的变种——通背拳,即便大筋没练出来,对肌肉、力量的控制、爆还略逊自己一筹,但猴拳凶狠毒辣,真正生死博杀的时候,自己要干掉老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还是考虑到自己格斗经验更丰富,临场机变和心态都比老二更强。 “虽然老二败在那个少年手下,是先挨了一枪,一身功夫挥不出八成,但也能看出那个少年心性的诡诈,和临场时对形势的把握之敏锐这些条件,恐怕连我都比不了他,足以拉近我们之间在境界上的差距。若不趁他们内讧的时候逃跑,我今天可能真要饮恨当场!” 脑中念头转动,即使因为在全力奔跑,气血运行 更快,导致从伤口流出的血更多,加剧了体力的流失,可他心下依然一片平静,分析着自己目前所处形势。 今天的计划本来进行的很顺利,依靠着半个月前,因为现特事局(特殊事物管理局)在监视自己,本着谨慎的心态,进行反侦察时,于无意间得来的情报,强迫那两个特事局的干员自愿走进埋伏圈子,已经快要帮小五、小六报仇了的。 可是忽然之间,一切就都变了,先是小四迟迟不到,接着小三出去查看时被那个少年一刀枭,然后老二也惨死在对方手下。 如今一想,小四大概也凶多吉少,本来顺利的计划,演变到如今自己落荒而逃的局面,竟全是那个少年一手造成。 “他是怎么出现的?当初选择这个地方,就是看中这里是小县城,离进化者的圈·子很远,自然武装力量薄弱,没有高手,符合组织内计划启动的先决条件。可一个月内,不但在这小县城里现了特事局的人,连在组织中都很罕见的少年拳术高手都出现了这个小县城,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难道真是山野多奇人?” 这才是王一百思不得其解的一点。 不过紧迫的情势,不容许他多想了,目光穿过密集雨帘,已经可见到油厂大门在近在眼前,只要跨出去,外面那开阔的地形,一片片半人高的枯萎草丛、没有灯光照射的黑暗夜色,还有无初不在的雨声,都会成为他天然的逃生优势。 依他的身手,只要冲出这里,成功逃脱并活下来的机会,至少高达八成。 只要能活下来,今天的仇可以慢慢报。 就在他一只脚跨出铁丝网大门,一直沉寂漠然的脸,也不由浮出丝笑意的时候,一股警兆忽然自背后而来。 这警兆之强烈,令他寒毛炸,往昔的日子里,只有一次面临生死时才出现过。 来不及考虑为什么忽然出现这感觉,王一正奔跑中的身形陡地一顿,凭本能斜斜跃开,随后,一颗散着灼热气浪的火球呼啸从他原先的位置划过,带着长长焰尾,如流星一般猛地落在地上。 “轰——!” 火球落地的一瞬间,顿时爆开,高温火云与爆炸的冲击波,猛烈扩散开来。 爆炸的力量极为强大,连雨幕都仿佛屈服于它,方圆2米之内,无数雨珠倒卷而回,映着红彤彤的火光,好像一个赤红色的大水球在半空飞膨胀。 距离太近,当其冲的王一,只觉得面上一痛,无数力道强 劲的水滴劈头砸在脸上,接着身子一轻,整个人腾空而起,生生被冲击波掀飞了起来。 “呀,可惜!果然像我推测的那样,走实战路子的高手,对危险都有很敏锐的本能感应,而且身手灵活。火球的射度还是慢了,他们一感应到危险,立刻就能躲开看来这技能,威力虽大,也就只能欺负欺负固定目标!” 王一身后近二十米外,追出来的林同书放出一颗火球后,边分析着,边拖刀杀来,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便跨出一米多,踏踏踏踏,连串水声中,他身后绽放出一排整整齐齐的碗大水花。 拳术高手奔袭之时,轻身提,劲吐脚下,便可步步生莲,正是说的如此境界。 本来林同书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但面对拳术更加高的王一,他一点都不敢怠慢,追出来之时,就已将自己“拳脚掌握”这项基础技能的熟练度点满——那些未分配的熟练度,留着本来就是用在这种时候。 拳脚掌握点满之后,虽然不能让他学会没练过的拳法,却能让他一举一动之间劲力的转换更加圆润,得心应手,这奔跑时一试验,果真成绩斐然。 被冲击波一下掀飞,倒在地上的王一,听见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感受着地面被劲力踏动,传来的微微震颤,面皮微动,连忙忍住周身酸痛翻身跃起。 回一望,眼见林同书脚踏莲花,如佛教经文里下凡的菩萨、佛陀一般捉刀杀来,一直平静的心湖,顿时泛起点点波澜:“步步生莲好天赋,没有练到气血如汞,可以壮大、调动全身内劲的境界,就能把劲力使的这样圆润,一脚踏下莲花绽放,真是少年天才!” 想着,心中一股杀机陡然升起。 拳术中,筋似游龙是打熬身体,培养力量,到这个境界的武者肌肉力量开始快提升,并能将胳膊、胸腹、腰、腿等等全身力量拧成一股打出,爆出惊人的杀伤力,但对内劲的运用却依旧浅薄,只能在格斗中,依靠招式、套路的特殊力方法,打出微弱的劲力,使对手受暗伤。 只有气血如汞的境界,心肺等内脏被锤炼的强大,血液中产生的热量充盈了,才开始壮大、调动内劲的练习,到时一拳一脚打出都有内劲喷吐,可隔空伤人,才算是对劲力的运用摸上门路。 步步生莲,就是气血如汞境界的一个表象。 林同书这一下,等于是变相跨了两个境界,这样一个变态,任谁也不会容许他活着继续成长下去。 念头一定,王一 不再逃跑,从裤兜里摸出一个表面印有“麻·黄·素”三个字的塑料瓶,打开,瓶里静静躺了几粒五颜六色的药片。 倒出两粒药片塞进口中,王一深吸口气,脚跟一提,噗噗几下周身大筋弹起,肌肉膨胀,皮肤顿时化作恐怖的青黑颜色,双腿跨动,如裹了铁皮的人型战车,猛烈往追到近前的林同书撞去。 眼见王一不躲不逃,反而向自己反冲,心下疑惑的林同书来不及多想,双刀拖提,咻咻几声利啸,寒光乍现,刀刃斩断雨幕,在断流的雨帘下如闪电般化为几道光影,挟着森森杀气将王一中门、下盘尽数罩住。 道道寒光凛冽中,时间在这刻都仿佛变慢了,瞳孔里倒映着天地间无数缓缓坠落的水珠,两柄长刀将沿途水珠划破,渐渐放大,斩到眼前。 感觉着体内从胃部开始散的那股猛烈药性,王一瞳孔一缩,身体忽然伏地,四肢快拨动,沙沙沙沙,就像一条大蟒蛇,在积水遍布的地上滑出个半圆,躲过几刀的同时,竟于瞬间窜到林同书侧面,腾身跃起,手撮成蛇吻状,一弹一缩,劲风咝咝作响,就像一条捕猎的毒蛇猛地从暗处窜出,叨向林同书手腕。 “白蛇初探五形拳,这家伙出身少林!” 王一这招一使,林同书立刻认了出来,顿时眼角一跳,心思电转间便已分析出自己来不及收刀躲避,心下顿出决断,撒手放刀,空闲出的左手一沉一提,如一条实心软棍,猛烈抽在王一抓来的蛇吻上。 “啪!” 三手相交,空气中立刻像放鞭炮一样,出炸响。 两人同时感觉手臂酸麻,瞬间退开卸去劲力,下一刹那,明显身体更加强健的王一,脚下七扭八拐踩着蛇形步,扑嗒扑嗒的水声中,重又扑上,双臂依旧如蛇摆动,劲风咝咝,或缠或绞或叨,一口气连绵不绝,仿佛一条在雨中欢喜扑腾的蟒蛇精,将林同书死死拖在身周,不让他拉开距离。 从见到这两把刀开始,王一已知道小五小六究竟是谁所杀,再没人比他更清楚那苗刀的来历和威力,因此一上来他就使出最善持久战的蛇拳,打定主意不让林同书有使刀的机会,否则真正胜负难料。 如此十数下,在王一连绵不断的攻击下,剩下的右手长刀不但没有成为利器,反而成了累赘,渐渐明白他心思的林同书,再次抽开王一蛇吻的同时,心下狠,启动“怒吼”。 “吼——!” 苍茫雄浑的吼声,霎时间震破雨幕,巨大的音浪 滚滚灌进耳朵,王一心中一惊,一股浓烈的恐惧顿时爬上心头,下意识的就想转身逃跑。 但多年培养的意志,这刻却生了作用,强忍着心内莫名出现的恐惧,王一牙根紧咬,不退反进,一式蟒蛇缠身,趁着林同书吼声出口,身手略微迟滞的刹那,猛烈缠绕上他右手,如缠上猎物的蟒蛇用力收紧。 右手袭来的剧痛,使林同书下意识松开,长刀顿时落地。 “该死,怒吼居然不起作用,是因为等级太低了吗?”心中诧异的林同书无暇多想,右手已被对方缠住,若不挣脱,手恐怕会被废掉。 扫了一眼还算充足的魔力值,他立刻启动“英勇打击”,同时屈膝下蹲,沉腰往后一坐,轰隆一声,脚下柏油路纷纷破碎的刹那,一股强大的力道汹涌窜上来,化为猛烈的震荡,顿时将王一紧紧缠上来的身体震开。 这一招是太极炮拳中的炮翻龙,取一炮打出的震字意,能一拳打出,出的震荡可以把人打的像龙一样在半空翻滚,才算是大成。 还没练出全身大筋,只取巧使用技能才出这招的林同书,自然达不到那个地步,但能震开王一,目的也算达到了。 一下震开王一,林同书也不去捡刀,反正拿着也是累赘,很不爽快,对气势、心意的提升影响很大,还不如弃刀用拳,赤手拼个你死我活。 如此念头一起,他步伐一转,身似游龙而动,几步措到王一身前,垫步呈弓势,窝心一拳如箭弹出,啪地打在王一仓促迎架的胳膊上。 太极崩劲正是炮劲的雏形,虽然没有炮的刚猛,但也讲究弹、震,比之炮拳,出拳虽刚猛不足,但却动中有静,劲如曲蓄而有余,蓄劲如张弓、劲如箭,更适合他目前的身体强度。 这一箭打出,王一顿时连退几步,胳膊被震荡震出的酸麻还没消散,就感觉到劲风呼啸,林同书提跨一腿如棍砸来,砰地猛烈抽在他肩膀上,顿时喀嚓一声,即使有铁布衫保护,肩膀也被抽的脱臼,身体斜斜撞开。 “这少年会的拳很杂,先前的炮、弓是太极架子,这一腿却是八极,看来他是主攻刚猛一路,若要胜他,要么用虎拳以刚猛对拼,压下他气势心意,要么用蛇、鹤一路的轻灵法子游身而斗我服了兴奋剂,不能持久,还是用刚猛战决才好!” 在被一腿抽飞的王一,离地刹那便定下心思,因此一落地,手拖胳膊用力一提,咔地对上骨头,随后赶紧侧头,一只拳头从他颈边穿过,轰地砸在他背后油 罐上,立刻在那钢铁铸就的油罐上印下一个大大的拳印、凹痕。 无暇注意那许多,在侧头的瞬间,王一已变蛇为虎,五指箕张呈虎爪状,浑身骨骼猛烈搓动几下,出声声虎啸的同时,一爪唰地自追到眼前的林同书胸腹抓过,哧哧带下几片碎布、血肉。 “好!” 只觉得腹部一痛,竟受了伤的林同书,大喝一声,见血后神色更为亢奋,提膝一撞,团身窝在他腹前,正要再次挥爪的王一觉风声扑面,下意识变招格挡。 “砰!” “喀嚓” 一膝正撞在王一手心,根根手骨顿时被强大的力量,与其中蕴涵的内劲震断。 王一痛哼一声,却顺势跃起,脊椎扭动,尾骨一弹,左腿呼啸着横扫而来,就像山林中的老虎三大杀招,一扑一掀一剪,这一剪,正是铁棒也似的虎尾扫动。 他这一下变招极快,林同书躲闪不及,连忙低头提肩,一式八极中的横抬梁,如抬梁木一般,肩头一挑,迎上王一扫来的一腿。 “啪!” 爆响中,林同书被扫飞的同时,王一也被他那提肩一挑,挑得倒飞而起。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瞬间分开,各落数米外,砸得地上水花四溅。 “你用少林虎形,我就用形意虎形,看哪个虎最厉害,哈哈!” 大笑着,神情更显亢奋的林同书,此时气势攀升的越加恐怖,再加之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腹部鲜血直流,从地上一跃而起时虎势一摆,骨骼爆出声声咆哮,张牙舞爪重扑上来的模样,带起阵阵腥风,当真像恶虎一般。 “砰砰砰砰” 两条身影作虎势重撞在一起,爪影舞动,气势暴烈,每次交手便是一声炸响,夹着其中的虎吼声声,一时间,这黑暗笼罩的油厂仿佛变成了奉行残酷法则的森林,似乎真有两只猛虎,在为地盘而互相争斗,拼死搏杀。 跟在林同书身后追上来,本想也加入两人战团,却被周进拉住的洛紫嫣,此刻目中神光闪烁,紧紧盯住那两个于雨中惨烈搏杀的身影,不知过去多少时间,忽然开口道:“林同书要胜了!” 旁边不懂拳术的周进,闻言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下一刻,不需解释,他也看到了。 只见再次互拼一记,王一仿佛气力不济,忽然脚下一个踉跄,顿时被林同书抓住破绽,如饿虎扑食猛然跃身而上,一爪搭在他肩头, 一爪拽住手腕,力一撕。 “噗——” 血光四射中,一条手臂,飞起来了。 第三十八章世界怎么这么复杂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洛紫嫣也许一直都想象不出,原来看着与她境界差不多的林同书,爆起来居然这样强大。不说他格斗经验的丰富,对招式的把握之老到,之前他震开王一的一拳,力送脚下,再反馈回来化为“震”字劲,分明是太极炮拳的精髓,真正打出了“震”的意。 据她知道,太极炮拳,只有练出全身大筋,可以将浑身力道拧为一股的太极拳师才使的出来,但也绝对没有他那么快,于一念之间完成所有步骤。 更不要说,林同书每一步走出,踏水为花,步步生莲,那本来是气血如汞境界才会有的表象,表明这个拳师,浑身气血壮大浑厚,每一次血液的运动都如铅汞,沉重磅礴,能生出强大的热量化为内劲,对内劲的使用又上一个新的层次。 不论是炮拳,还是对内劲的使用,按常理来说,都不应该被还没练出大筋的林同书掌握。 可是,他就在她眼前做到了。 之前的一番激烈搏斗,王一虽然变招极快,每次出招势大力沉,兼且有着铁布衫保护肉身,但林同书每一招出手,却都带着内劲,即使力量不如,可交手一次,内劲就渗入一分。如此数十次下来,王一就算有铁布衫也没用,肌肉早就被像刀子一样的内劲绞得酸痛无力,疲惫不堪,最后终于露出破绽,被林同书一式饿虎扑食,一下扑住肩膀,生生撕掉胳膊。 “他究竟用什么办法跨越两个境界的?”洛紫嫣百思不得其解,勉强算是一个拳师的她,亲眼见到一个人越阶使用更高境界的技巧,就像猫儿见了鱼,不吃到嘴里总觉得心痒难耐。 另一边,站在她身旁的周进对拳术可没那么热情,远远看着,眼见林同书如猛虎一般,一下撕掉王一一条胳膊,顺势一扑将他按倒在地,四周血水溅起,似花绽放中,一爪朝王一咽喉插下。 心中顿时一惊! “别杀他!” 周进惊叫着,指间银光闪烁,数把手术刀嗖嗖飞出,就要阻止。 他不像洛紫嫣一样脑袋总是转不过弯,今天夜里,王一等人拿他和洛紫嫣正在进行的一项任务做威胁,将他们引来这里,其中展现出的情报能力,还有对进化者圈·子的了解,无论怎么想,都不像一个在小县城窝着的外地帮会所能做到的事情。 为避免如上次的监视一样,得出错误判断,他需要留下王一的活口,查查他们为什么到这个小县城来,查查他到底有什么背景,更重要的是,王一或者王一背后 的势力,对特事局在这里的任务知道多少? 这些疑问,从开始到现在,一直纠结在他心里,不弄清楚的话,他可能连睡觉都不安稳。 只是,她的刀再快,二十多米也不是一蹴而就,银光刚穿过一半距离,神情亢奋,听到他惊叫的林同书,手下连顿都不顿,狠狠插下。 “噗!” 爪似刀切进脖子,血如泉涌,那还瞪着眼,似乎不相信自己服了兴奋剂,激潜力竟也失败的王一,头颅骨碌碌滚在一旁,嘴唇翕动几下,在躯体的抽搐中,眼眸渐渐失去神采。 死不瞑目! 终于干掉这个大敌,林同书看着自己被系统红色标记,快要跌入底线的体力值,长长舒了口气。 点满的拳脚掌握,虽令他能圆润地使用内劲,但毕竟身体的强度还达不到标准,筋没练出来,血也不强大,制造内劲的内脏自然也很脆弱,能这样肆无忌惮的使用内劲伤敌,还全靠了系统帮助,抽取维持体力的热量制造内劲,拆东墙补西墙罢了。 如果再多个一、两分钟,体力就会枯竭,到时再想战胜,他就需要拼着两败俱伤,近距离使用火球术才有可能。 “从明天开始,要想办法找找县城里,哪里还有没有闹鬼的地方,多完成副本任务,升级才快啊!更要多修行,系统说拳脚掌握上面还有拳脚精通,但因为我**的锤炼不达标,所以没办法激活它看来,升级涨的力量、敏捷只是打基础,想要提升境界,还要自己努力才行!” 看着地上王一的尸体,林同书念头电转,眼角撇到几点银光飞快射来,立刻按捺下心思,俯身抓起王一的尸体,挥动着将它们一一拦下,随后掌心外翻,一颗火球瞬间在雨中成型,呼啸而去。 “轰——” 拖着长长焰尾的火球,呼呼喷吐着灼热气浪,几个呼吸后冲到周进等人所站位置两三米外,一座油罐下,轰然爆炸,冲击波与高温火云四卷扩散,即使在爆炸范围之外,两人依然感觉到面皮被那冲击波倒卷的雨滴打得生疼,头、眉毛在高温余波下卷曲。 本来看到周进攻击,下意识就想变身的洛紫嫣,见火球有如此威力,顿时打个寒噤,立在原处不敢动弹。 之前他们没追到的时候,就听到有爆炸声,还以为是王一用的炸药或手榴弹之类的东西,没想到,居然是林同书射的那只有拳头大的火球。 与周进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骇 ——林同书这家伙,不但是个拳术高手,还是一个能量系的进化者 进化者的进化方向,目前分为变身系、能量系、心灵系,具体能力进化强度,被人为分成五个阶段,刚刚那颗火球依照爆炸威力计算,至少有一阶上位的强度。 她属于变身系,周进属于心灵系,使用异能后,产生的破坏力也不过才一阶下位罢了。 一个少年拳术天才,还是能量系进化者,远战近战皆能,以特事局目前在国内的处境,这样的好材料哪儿找去? 两人心里还没泛起欣喜,下一刻林同书的话,就将他们的心情打落谷底。 “我不管你们是谁,但我知道你们认识我,一定在背后调查过我吧?如果没有自作多情的话,你们找到国安和国庆他们两兄弟,是不是也因为我?老实说,你们这种举动让我很不开心,我一旦不开心,疯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所以,要想你快乐我快乐,大家和谐,就不要妄图干涉我的事。” 一颗火球术出,成功震慑住两人的林同书,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慢慢说道。 之前救这两个人,只是因为他们关系他的任务,不代表他们可以干涉、命令他。现在任务完成了,这两个人就属于可有可无的类型,不是顾忌到自己体力太低,没把握留下他们,再加上双方之间的过节并不大,依他的性格,刚刚那颗火球就不是震慑那么简单。 远远看着,见那边周进张嘴想要说什么,林同书挥手制止,继续道:“不用多说,你们调查我的理由我也不想听,今天的事就这么揭过了我知道你们不会放弃,今天先不谈,我需要你们办几件事”说着,他环视一圈,身处的油厂本来就破败,这会儿又是爆炸,又是厮杀,油罐都倒了两个,地面更是像被坦克碾过一样,一片凌乱。 他挠挠头,“这地方,你们打扫一下吧!就当是我今天救了你们的报酬,我知道你很有背景”他指了指洛紫嫣,“可以叫公安来扫尾,相信廖俊很乐意巴结你一下,然后,警察抄掉王一他们老窝的时候,我需要你帮我找几样东西——这样的刀!能做到吗?” 说着,他捡起落在地上的苗刀,随手插在地上,示意洛紫嫣自己查看,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留下的两人,眼睁睁看着林同书大摇大摆离去,半晌回不过神来,不知过了多久,洛紫嫣才面色古怪的转过头,看着周进问道:“他他当他是谁?居然指挥我做事?还让我帮他找刀?” 从小到大, 除了爷爷和父母,还没人敢对她这样颐气指使,即使是上司,分配任务的时候都对她和颜悦色,从没有人像林同书这样,把她当下人似的使唤。 “啊,是啊,而且你必须得做!” 慢慢蹲下身,被雨淋得瑟瑟抖的周进,苦着一张脸,在洛紫嫣大脾气,暴跳如雷之前,飞快地说道:“他好像现我们找他的目的了,所以才这么做,这是个好兆头,说明他愿意和我们接触,只是让我们先拿出诚意。” 按捺下心中的不忿,洛紫嫣不耐道:“你怎么知道?凭什么他不先拿出诚意?” “因为他比我们先来,只要王一这些人,稍微说出一些信息,让他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再联系到今天你和我的见到他时的反应,以及其中牵扯到的人际关系,就足够他分析出想要的结论了。”周进手插在袖筒里,缩成一团,叹口气,“至于诚意他已经拿出来了,今天要不是他,你倒没什么,变身一飞谁也追不上,反正我恐怕死定了,这诚意还不够大啊?” 洛紫嫣哑口无言,随后就是头疼。 这些人脑袋都怎么长的?说话就不能直白一点么?一句话想要知道意思,还得靠推理,什么时候世界这么复杂啦? “特事局醒狮进化者,原来在普通人之外,还这么多东西,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 偷偷摸摸跑回家的林同书,连正门都不敢进,在楼下脱去破烂的上衣,顺手丢进垃圾筒,随后整个人像壁虎一样爬进卧室,差点把伏在书桌上看言情小说的林乐乐吓死。 接着在乐乐的埋怨声中,摸出旧衣服穿上,深深为明天该怎么向老妈解释“衣服忽然消失了”这个问题的林同书,躺在床上,既兴奋又苦恼,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就像周进猜测的那样,他赶去油厂比较早,从王一、钱二有限的对话中,得知了洛紫嫣和周进所具有的官方身份,也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隐藏在普通人接触不到,属于进化者的另一面。 然后再回忆上午见面时周进那热情的态度,还有洛紫嫣的试探,结合他们的身份,背后目的很容易想到,要么是调查,要么是拉拢,反正没有恶意。 既然没有恶意,他当然也不介意接触,对进化者的圈·子是什么样,他也很好奇呢! “不过他们要想招揽我,还是不必了,老爸在国企一个小官,天天就装严肃装深沉,深怕得意忘形,给领导坏印象丢了饭碗,相比起来,性格更跳脱的我,能适应才怪! ” 第三十九章纷乱的思绪 漆黑的小楼内,不见一点光亮,外面沙沙沙的雨声依然在持续着,声音穿过墙壁变的沉闷,在这小小的狭窄空间内回荡,渲染出一种诡异的宁静。 然后,这宁静忽然在一片火光中破碎了。 一头没有皮肤,裸露的肌肉不断流淌黏液的怪物,陡然撞破小楼内的一间房门,嘶吼着从中窜出,无数火苗爬满了它全身,浓烟滚滚中肉香与焦臭味儿混合在一起,蔓延到整个阳台。 怪物出凄厉的嚎叫,一头撞在阳台护栏上,钢管编织的护栏在轰然巨响中猛地碎裂,尖锐的碎片四散飞射,与怪物一同直直往楼下落去。 烟尘滚滚,狠狠落在地上的怪物,挣扎着从那被它砸出的土坑里爬起,混沌的大脑里,本能在疯狂警告。 一双惨白不见瞳孔的眼睛,紧紧盯着小楼四周栅栏外那漫漫荒野。 有限的思考能力自动作出判断,即使它朦胧中知道,自己身为地缚灵,一旦脱离自己骸骨所在地20米范围就会被拉回原位,但总算是一条活路的希望,只要只要不被后面那个人抓住 这样想着,它纵身一跳,跃上半空,直往栅栏外窜去,眼看自由在望,丑陋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可称为笑的表情。 但下一刻,现实却绝了它所有的希望,刚穿过脚下尖尖的钢筋,便感觉脑袋一懵,不知撞上了什么东西,整条庞大身躯仿佛肉饼一样狠狠贴在半空,随后慢慢滑下。 似乎,那栅栏外塑了一道无形的墙壁。 “昂——” 怪物悲愤地嘶吼着,用爪,用头,疯狂撞击着栅栏,咣当咣当巨响中,锈蚀的钢筋寸寸碎裂,无数金属屑飞射散开,穿入泥土里打得噗噗作响。 “别白费力气了,这里你是出不去的!” 一个还在变声期,带着嘶哑的少年声音,从头上传来,一同到来的,还有呼呼风声。 怪物心下一惊,回望中下意识四肢一弹就要躲开,却已经晚了。 它下意识转头的瞬间,亲眼见到一个人影快落下,铁拳在惨白眼睛里的倒影越来越大,随后脑袋一疼,一股大力涌来,呼地倒飞而退,再次狠狠撞在栅栏外那面无形的墙上,空气中,一圈肉眼可见的涟漪缓缓扩散。 一拳打飞怪物的少年,不再多话,趁势再上,肘硬如钢,肘尖似枪,横身斜靠上来,一肘携着冲刺的力量点在怪物脖颈。 “喀嚓” 骨骼裂响中怪物那长长的脖子,一下被打成v形,双眼爆凸,一口黑血就喷了出来。 强忍黑血散的恶臭,贴在怪物身侧的少年,双臂一缠,绞上怪物前肢,接着腰腹一挺,整个人倒翻而起,浑身肌肉嘣嘣作响,就像有无数弓弦在弹动,以自己翻滚的势能,将怪物整条庞大身躯都抛转180°,落在他身后,双臂依然死死绞住前肢,把它呈十字背在背上。 十字大背棺! 背着一个不断挣扎的庞大怪物,少年周身气血滚动,吐气开声喝道:“给我断!” 话音未落,双臂猛地往前一收,咔的一声,怪物前肢生生被他扯到胸前,软软搭在肩膀上。 这一下,便将怪物最为依仗的武器给废掉了,即使它恢复能力极强,想要在短时间内将骨骼重新续上,也难以办到。 一下废掉威胁最大的前肢,少年哈哈大笑,兜身一抛,将怪物抛上半空,右手高举,一颗火球如炮弹一般从掌心呼啸而出,一头撞在那刚要下落的恶心身躯上。 “轰——” 猛烈的火焰陡然爆开,燃烧着的血肉四散而飞,怪物虚弱嚎叫着落回地上,半边身躯都被炸出白骨。 挨了这一记轰炸,怪物虽然没死,可也去了半条命,已经无力反抗了,只有那双眼睛露出绝望与求饶的神色。 “讨厌的生命力,杀一个都要累的半死别这么看俺,其实俺林疯子也是苦命人啊,累死累活的维护世界和平,也没人给个赏钱,比你还惨呢!你就安心的去吧!” 林同书嘀咕着,几步上前,手在空气中一按,下一刻,一柄长刀忽然出现,被他捉在掌中,挥刀落下 热闹了没几分钟的小楼,重新恢复宁静,只有连绵雨声充斥着天地间,不知何时才会消失。 数分钟后,吸收完能量,获得了近300经验值的林同书走出小楼,顺便将大门锁好,就像独居的少年离家逛街一样平常,哼着“甜蜜蜜”,摇头晃脑地直往不远的河边奔去。 离干掉王一,已经过去了三天时间,这三天里一边等着看周进和洛紫嫣两人,会不会拿出诚意,把刀送来,一边林同书也不闲着,满县城的乱转,甚至跑了几趟乡下,到处寻找闹鬼的地方。 虽然一县之大,人口数十万,关于鬼怪的传说遍地都是,可实际上能让日常任务系统有反应,并布“斩除邪恶”任务的,也只不过两处罢了。 其它的只不 过是人们以讹传讹,将一些自然现象冠以幽魂的名义,传播的人心惶惶,其中最搞笑的,还是他从开区调查来的一件事。 县里经济开区的建设是从96年开始,当时圈的地方在京九铁路附近,为的就是想赶上铁路通车的东风,依靠铁路便利,给县里拉投资作资本,毕竟一个没有高路通过的农业小县城,想要展,运输是第一大事。 开区圈的地方,有一片地要建农贸市场,那片地是当地村民的祖坟,要建农贸市场,当然不能把祖坟留着,肯定是要迁走的,当地那些人思想工作被做的很好,一没哭二没闹,就说那片地作坟场是风水宝地,盖大楼铁定完蛋。 农贸市场的承包商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斗士,闻言只当笑话,认为是当地村民想要拆迁费,他也不吝啬,果真掏出十万堵住所有人的嘴,然后破土动工。 一年之后,市场和大楼盖成,怪事也出现了,先是半夜有女人、小孩哭,接着又是装修工人上吐下泻。承包商不信邪,以为是人在捣鬼,便亲自带人守夜,但捣乱的人没现,他自己倒腹泻脱水先倒下了。 其后的展不用多说,刚盖好的楼体,再没有人赶接装修工作,自然不能投入使用,钱全套在里面的承包商,苦恼煎熬,被折磨的不见人形,97年时候终于放下唯物观念,顶着严打大潮,公然请法师作法要驱除邪瘴。 轰轰烈烈闹了一个多星期,被开区办公室请去喝了几顿茶,作法才算不了了之,可怪事依然生。 一直到现在,林同书去那边调查的时候,还见到那个枯瘦的承包商面目呆滞坐在大楼下,对着漆黑的门洞怔。 在现里面没有鬼怪之后,林同书便知道,那些怪事是人为的,但他没那心思继续调查下去,就算查出是人做的,又有什么用呢?那座市场和大楼,已经被县政府放弃了,那座大楼,注定要烂尾。 这件事觉得搞笑之后,又有点苦涩,捣乱的人呼之欲出,但要说谁对谁错,却无法盖棺定论。 同时,林同书也觉得有些疑惑,系统为什么区分善良与邪恶?为什么将两个阵营划分的如此明显,并使它们对立?人性的复杂,世事的多变,并不是善良或邪恶这两个词汇所能概括。 现在这个社会,善与恶的定义都很模糊,系统为什么这样做? 更疑惑的是,系统的日常任务奖励,既然将声望值改为功德值,按照字面理解,应该是做善事也算日常的,可它从不布类似帮助别人的任务, 只是让他铲除邪恶,似乎它要做的,只是让他与邪恶对立,其它并不在它的考虑之中,比如,接受任务的他,本性究竟是善良还是邪恶? 就着哗哗流淌的河水,洗去身上污垢,林同书依旧在思索。 虽然他总说自己是为民除害,还世界人民和平的大好人,可很多时候,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心狠手辣,杀伐果决,残忍无情。 相信别人在评价他的时候,这些词都可以放在他的名字之后,而不会给人突兀不和谐的感觉。 “大概见过我杀人的人,没有谁把我当一个好人吧!”站在河中央,看着身周河面被雨水砸出朵朵水花,林同书苦笑。 今天这样的感触,其实很早就有了,过去几年,每当自己将所有混混以残忍的手法打倒在地,那些远远站着的同学,望过来的惧怕眼神,都让他很失落。 整个学校里,除了乐乐、阿青、阿愿意接近他,实际上他没有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朋友,别人也许会为他叫好,帮助他对抗教导主任,可在平时,那些同学走过他身边时,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战战兢兢,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现在,能走进他心里的,又少了一个,日子越寂寞了。 这种寂寞,才促使他想要看看进化者的圈·子,看那里的人,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表面风光无限,内心里却独自守着一个角落,抱着满怀秘密巡视每一个走过身边的身影,既期盼又怯弱地寻找可以分担心中郁结的人? 很累了。 不是身体累,是心,特别是得到系统之后,每当看到乐乐无忧无虑的笑容,父母为他们的成绩喜悦,为生活而忧愁,他总感觉双手沾满鲜血的自己,看他们的时候,不自觉的用另一种视角。 就像书中说的,属于上帝的视角。 脑袋里想着对他们好,要赚钱改善家庭,要保护他们。可潜意识里却一片冷漠,就像人看待蚂蚁忙碌的生活,一时心软放了块饼干,然后转眼忘掉,无意间从蚂蚁窝上走过,留下满地尸骸。 这种变化,让他感觉恐惧,害怕有一天真会给他们带来灾难。 于是,一个声音在心底深处这样说着:“走吧!离开他们,到属于你的世界另一面去!” 脑袋渐渐沉入水中,冰凉的寒气从皮肤钻进来,驱散了脑海里纷乱的思想。 “也许,真要离开了” 第四十章六誓之刃(上) 廖俊廖局长最近抖起来了。 这是自“拜山书记要卷铺盖滚蛋”这个“谣言”之后,公安系统内部渐渐知道的事实,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眼看着大势已去的廖俊,忽然咸鱼大翻身,先是一夜之间端了南城老大魏华的窝,将魏华父子连一干心腹赶尽杀绝,接着趁势严打,竟又好运的碰上流窜作案团伙在郊区油厂买卖管制武器。 一连破了两个大案子,省厅都下了奖状,称廖俊同志工作认真,与黑恶势力绝不妥协,是公安干警领导干部榜样等等,比较诡异的是,两件案子的当事人都被击毙,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只有物证存在,可省厅下来的调查组对此视而不见,提都不提一句,于是种种猜测在县公安系统内部流传开来。 有说廖俊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当初刚上任去向魏华拜山,是麻痹敌人云云;比较眼红、恶意一些的副手,则暗地眼红,酸溜溜的说着什么恐怕是利益分配不均,杀人灭口,省厅是来擦屁股呢! 这种种流言,只要是心腹知道的,都传进了廖俊耳朵里,无论流言好坏,他也不在意。 反正连破两件案子,令他蒙羞成为笑柄,被人冠上“拜山书记”这个耻辱外号的魏华,也进火葬场化成一捧灰了。以成绩重新得到上级领导嘉许的他,任别人怎么说,目前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也会稳稳当当,更何况,自己说不定还能攀上真正的贵胄! 站在黄涂宾馆顶层一间套房里,廖俊背挺的笔直,以快要忘记多年的军姿坐在沙上,向对面的洛紫嫣轻声汇报着“扫灭外地帮派分子”的后续。 他这副恭敬的姿态,不是对洛紫嫣,而是对她背后那个在香山养老的老人,老人虽说去年已从政治局退休,不再参与政事,可任何在官场的人都不敢忽视老人的影响力。 背后有靠山,风声比较灵通一些的廖俊更是知道,老人之所以退休,是为了平衡派系间日益激烈的矛盾,但他退休的同时,他那个在蜀都任副省长的大儿子也更进一步,调去洛家大本营——苏省——任一把手书记兼代省长。 至少年底人代会前,在中组部和国务院未确定新省长人选之前,那庞大的苏省,只有一个声音。还别说,老人的小儿子和女婿,一个在今年刚由计委改组的改委任中小企业司副司长,一个在外交部任部长助理。 这样以前只在梦中臆想过的滔天家世,使廖俊刚走进这间他也住过的套房时,居然腋下出了一片冷汗。 恍恍惚惚的汇报 完,坐在对面的洛紫嫣起身伸出手,清冷的脸上带着一丝与不易察觉的疏离,微笑道:“廖书记,这几天让您多费心了!” “不碍的,不碍的!”面对家世雄厚的公主·党,即使廖俊自认见识广博,当握上她手的时候,也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只轻轻握了一下,便连忙松开,生怕一时激动出丑,嘴里也连连惭愧道:“这些事本就是我本职,我这个主管一县治安司法的书记,工作没做好,导致黑恶势力惊扰了您,才是惭愧啊!” 洛紫嫣微微一笑,又略略勉励几句,抬腕看了看腕表,本来还想再多停留一会儿的廖俊,边说着恭维话,边识趣地退了出去。 直到门被轻轻带上,门外传来廖俊嘱咐服务员要日夜守侯的声音,洛紫嫣清冷的表情陡然卸下,只觉得一股疲惫包围上来,整个人长出口气躺倒在沙上。 从小她就不喜欢与政治人物打交道,她知道自己脾气暴躁,脑袋缺根筋,有时无意间就会得罪人。可家世又注定了她必须那么做,只好努力学习啊,适应啊,最后终于成功戴上一面清冷的面具,以少言寡语的高傲姿态面对外人,然后外人将那视作理所当然。 久而久之,那姿态似乎也与暴躁的脾气一样,成了本能,见到陌生人时不自觉的就用上,用完后又感觉心里很疲惫,就像笼中的金丝雀儿,虽然要什么有什么,可那外人编的、家人编的、自己编的笼子,带来的却是风光外表下的无尽空虚。 这种状况,直到她被现觉醒进化之后,才算有所好转。 在进化者的圈·子里,所有人都在同一起跑线上,区别的只是时间长短、努力与否,没人觉得她的身份有什么作用,他们看的是实力,实力不行,任务中碰到凶人,要杀要剐也就动动手的事。 想到凶人,她就想到了林同书,那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高中生,实在太可恶了,居然把尸体放在她的浴室里,三天前回来,打完电话准备洗个热水澡的时候,门一打开,浴缸里那具青灰色的冰冷尸体差点没把她吓死。 “不过要说他是凶人,还真没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他杀多少人了?比我几年杀的都多,真是变态!”咬牙切齿的想着,茶几上的电话忽然响了。 慵懒地拿起话筒。 “喂?” “是鹰吗?我坦克!”话筒另一端,嘈杂背景下一个浑厚的声音传过来。 洛紫嫣立刻坐起身,将电话捧在手里,走进卧室,“坦克?能 打电话你在那边的任务结束了?什么时候到这边来?” “任务还没完,但是换班时间快到了,金刚把我从组里换了出来,呵呵,所以我就先撤,准备赶你们那儿去,省得你等急了又找我麻烦!” 洛紫嫣皱皱眉,看了看床头柜上的日历,“任务还没完?拖了近两个星期,遇到什么麻烦了么?金刚近身时能力比你弱,有危险的话很容易出问题,要不你先别过来,把那边的事做完了再说。” “没关系,任务不是没完,是暂停了。”说着,话筒中传来吐气声,洛紫嫣立刻在脑海里勾勒出一副光头肌肉男抽烟的画面来,“扫外围的时候遇到点状况,那些人死后,身上居然冒出一团团光球,那些光球一直跟着我们,一副要钻进我们身体却被排斥的架势,直到慢慢像汽油一样挥掉。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有过,凤凰说先调查调查,和醒狮那边沟通一下,看他们有没遇到类似的事情,等调查完确定没有危险,任务才能继续。” “哦那你过来吧!身上钱还够吗?”沉吟了会儿,洛紫嫣才说道。坦克以前做过雇佣兵,习惯了领钱后就花掉的生活,好几次出现因为钱不够坐车,导致任务迟到的事情,即使每次都被凤凰骂得狗血淋头,可坏习惯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戒掉的。 清楚自己坏习惯的坦克,憨笑两声,“钱不够,凤凰不给我” 话还没说完,话筒里忽然传来另一个小女孩儿的声音在大叫:“骗人骗人骗人鹰姐姐,坏坦克骗你,凤凰姐怕他乱花钱,给他买了全程车票,还有吃的唔——唔——” 小女孩嘴被捂住的鼻音和挣扎撕打声传来。 “死小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这个——鹰啊,别听豆子乱说,凤凰哪有那闲时间,我” “哼,相比起你,我更相信豆子!”洛紫嫣冷哼着打断了他的话,“限你两天内过来,不然我会建议凤凰以后都这么做。” 说罢,也不管坦克焦急的求饶,啪地挂了电话。 因为在浴室里现尸体,房间换掉了,卧室的主色调不再像原来那样她喜欢的淡黄色,而是棕色,看起来比较沉闷。 挂掉电话的洛紫嫣拉开窗帘,让黯淡的天光照进来,带来一些明亮,随后便倒了杯白开水,捧着站在窗前,感觉着手心渐渐被杯子的温度烘暖,直传到心窝,看着窗下的车水马龙,怔怔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才喃喃道:“人死后,有光球冒出来?” 十月深秋的院子里,落叶满地,淅沥沥的细雨从阴沉的天空落下来,密密砸在地上,溅起的朵朵水花混合在一起,如薄雾被风吹拂起来,笼罩了青石地面,和着青石表面的倒影,一时烟雨朦胧,意境盅然。 细雨中,林同书慢慢地打着太极拳,身形左右晃动,忽快忽慢,动作衔接之间如脚下的流水一样自然。院子外照来的昏黄路灯灯光,将他的影子斜斜铺在地上,拖的极长,随身而动。 这座院子,原本是阿家的老房子,准备卖出去,后来三人随阿青的叔叔学武,王父母就把它送出,当作拜师礼,顺便也供三个孩子学拳所用。 院子很宽敞,一些老旧的房子早已拆除,立了些木桩、沙袋之类学拳需要的东西。 自从进入育期,因为怕高强度的锻炼影响正常育,林同书已经很久没在这里练过拳了,直到三天前现自己的实力还很弱,境界无法随等级提升跟上,他才又回到这里来,准备将等级提升后获得的力量、敏捷基础,融汇于一炉,真正练到筋似游龙的境界。 “呼——” 飘忽的一拳打出,林同书衣衫一抖,就像落水后爬上岸的大狗,在抖动皮毛,无数水珠从湿透的衣服上被甩了出来,他整个人的动作忽然变快,双手结阴阳印缩在丹田附近,沉身半蹲,脚下重重一跺。 轰的一下,整个院子都似乎在这一跺中颤抖,强劲的内劲顺腿脚传入地下,瞬间再反馈回来,化作微弱的震动,快从脚处进入他的身躯。 嗡嗡,嗡嗡 这股震动虽然微弱,力道却极绵长,就像敲动铜钟后的余音,不断盘绕攀爬,覆盖到所有皮肉经脉骨骼。 微闭双眼,身体在震动中轻轻颤抖的林同书,不言不语,细细体悟着身体在震动中的变化。 太极拳打法刚猛,练法却极为柔和,讲究静中得道,壮气血,养内腑,是锤炼内劲的好法门,但却不适合锻炼筋肉,培养力量。 可那只是一般的条件下,林同书己身的情况却又不同,他依靠着拳脚掌握这项基本技能,已经掌握了内劲,太极拳中有一道法门,是用内劲锤炼身体,依靠“震”劲,带动每条筋肉运动,得到最好的锻炼效果。 那本来是太极一脉,师傅为徒弟“脱胎换骨”,培养力量创出,取得是“暮敲晨钟”之意。在太极一脉的理解中,人体就像天象,随日出而活泼,随日落而沉寂,阴阳变换,属世间真理。 “于暮色撞 晨钟,余音盘绕”,将余音般的“震”劲渗透进每条肌肉筋络,使它们于沉寂中被唤起一点灵光,阴阳轮转,静中有动,动中有静,不但可以温养活泼一天的人体,还能使它们在震动中快壮大。 这道法门,也是练到气血如汞的太极大师,滋养内脏骨髓,进军“顶现三花”境界所用。 不知过去多久,震动渐渐衰弱,慢慢睁开眼的林同书,双肩一垮,紧闭的毛孔陡然松开,积蓄的热量顿时冲出,化为丝丝蒸汽弥漫开来,笼罩得他整个人好像刚从蒸笼里出来一样。 收势立起,他半转身体,看着墙外高大梧桐树说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呃,不好意思,打扰你练功了看着真挺神奇啊,人还真带冒烟儿的。”戴着金边眼镜,淋得像个落汤鸡也似的周进,提着一条蛇皮袋,呵呵干笑着推门进来。 见林同书不说话,颇感无趣的耸耸肩,提起手中的蛇皮袋示意了下,他才说道:“呐,你要的刀,我带来了。” 第四十一章六誓之刃(中) 眼皮耷拉着看了眼落在地上,传出金属碰撞声的蛇皮袋,林同书不再多言,依旧结印于小腹丹田处,呼吸缓慢绵长,就像冬眠的蛇,水下的龟,一动不动。 每次绵长的呼吸,喷吐出的气流和着周身萦绕的蒸汽,便汇成条条白茫茫的雾带,被蒸汽与雾带环绕的他,如若神话传说中吞云纳雾的仙人。 旁边看着有趣的周进也不着急,环顾一圈,自己寻到廊檐下站定,手插袖口,一副老大爷看戏的模样斜靠在门柱上。 重新进入修炼状态的林同书,没有管他,四天来连续完成两个日常副本,加上上次消灭王一等人的任务经验,将他的等级一直推到7级,目前力量18、敏捷8,智力12。 这样的属性和原先对比,基础已经打的很牢靠了,他今天要一鼓作气,将这打下的基础完全掌握,一举成就筋似游龙。 身为拳师,本身的实力境界才是王道,一切外物在境界提升面前都是可有可无。 微风拂过,细雨倾斜,一片梧桐叶脱离枝桠,在风雨中飘摇,慢慢落进院内,落在光可鉴人的青石板地面上,在一小滩积水中砸出一圈涟漪。 “咝——” “啪!” 就在涟漪泛开的瞬间,林同书动了,胸膛陡地凸起,猛烈一吸,巨量空气顿时纳入肺腑,整个人就像充了气也似,脚步轻盈地划着半圆往前一窜,身形飘忽间,一手如鞭挥出,脆响中,绵密的雨幕立刻炸开一朵水花儿。 这副奇异的场面,不是异能,纯粹是以人的**力,打在空处,磅礴大力将空气都排开才造出的异象。原本一副看戏模样,觉得吐气呼吸的林同书就像电视里那些所谓“气功大师”一样傻的周进,神色诧异、凝重地直起身。 虽然他不懂拳术,又没见过人练拳,可只凭此异象也能判断出,如果那一手鞭打在他身上,恐怕骨头都能抽断。 “他的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上次在油厂的时候,也没见到他一手抽出,连空气都能鞭开”周进心中疑惑,目光紧紧盯住院中不断挥手抽打空气,在空中炸出一朵朵水花的林同书。 啪啪啪啪 密集的声音越来越响,林同书脚划半圆,身似游龙而走,双手鞭影越抽越快,渐渐竟连成条虚影,一挥一收快捷无比,轨迹难辩,兼且力道强韧,身处蒙蒙细雨之中,他整个人就像山涧湍急水流中拍浪而行的蟒蛇,一股凶厉的气势忽然就提了起来。 在这气势影响下,旁观的周进恍惚间,当真如若落水的人,见到一条巨蟒甩尾拍浪游来,似乎下一刻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将自己整个都吞下去,惊惧之下,竟然怯心一起,连连后退了几步才重新镇定心神。 “好厉害,这是什么拳法?太恐怖了,居然只靠气势就能使旁观的人心生恐惧幻象凤凰一直说,拳师练到极处,虽然破坏力不如,但若近身,连五阶上位的最高进化者都不是对手,以前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我孤陋寡闻,心高自大了!” 心中回忆着凤凰当初的教训,周进擦着冷汗,连忙远远躲进唯一剩下的老屋里,隔窗观望,再也不敢靠近。 林同书自然不知道,自己一套拳法,提升起来的气势把周进吓的小心肝扑腾乱跳。沉浸在修行中的他,耳目渐渐封闭,整个人所有的感觉,就像落进了真空之中,不断下沉,看不见、听不着、嗅不到,混混沌沌间,似乎与茫茫宇宙合而为一。 之前以“震”劲活筋骨皮肉,主体是静中有动,锤炼肉身,所以叫做“暮撞晨钟”。 此时以鞭劲挥打空气的手法,叫做“蟒蛇穿浪”。据说早年一位太极拳师,一日于山涧中见蟒蛇甩尾拍浪,踏水而行,于是创出这套鞭手,取蛇尾拍水的意,以筋作鞭,以鞭驱力,一弹一缩劲力似蛇穿行,快捷无比。 许多人都把这套鞭手当作打法,可林同书这几天练拳的时候却现,这套鞭手对肌力的运用很少,相反,筋的弹力才决定它的威力大小,一鞭手打出,其实就是筋如弓弦弹动刹那出的力。 只是这种感觉,不会运用内劲的人察觉不到,会内劲的人,即使察觉到了也不会把它看作练法——毕竟在许多人观念中,拳术的境界不可逾越,没练出大筋的人,怎么会使用内劲呢?若不会内劲,感应不到筋在哪里,贸然拿它来练,不但练不好,说不定还会使筋肉在大量运动中疲劳,拉断。 但那些观念,在林同书身上却统统失效了,他在现的第一时间,就开始推算,并最终将它视为成就自己筋似游龙境界的成法门。 阿青的叔叔当初说过,若想练到筋似游龙,第一步先要感应到筋在哪里,只有捕捉到了筋在运动中的感觉,才能进行针对性的锤炼。 以这个理论,林同书结合太极“自身为宇宙”的观想法,取动中有静的意,居然也创出了一套“捉筋”法门。 思想沉浸在极端的静谧之中,混沌沌不知过去多久,只有脑海一点清明,不断 地感应着手作鞭挥动的过程中,身体内那不可捉摸的大筋。 渐渐的,渐渐的,一种仿佛弓弦弹震的动感浮了起来,无思无想,脑袋空明的林同书,如梦中坠落般的悚然一惊,立刻将这感觉抓住,顿时,就如黑暗里大放光明,整个人陡然清醒了过来。 这陡然的清醒,落在旁观的周进眼中,却是正挥手作鞭的林同书,忽然气势再升,啪啪啪啪一连打出几朵水花,猛地大喝一声,收掌虚抱腹前,掂脚尖扎马而立,浑身激灵灵一抖,脚跟下挫,砰地嗑在地上。 顿时,像地震一样,地面猛然一颤,院子里一滩滩积水泛起圈圈涟漪,隐隐约约间,如太极阴阳鱼图案,被院外灯光照来反射出点点金芒,看得人目眩神迷。 随后便可见到,林同书那被雨水沾湿,紧贴皮肤的衣衫下,一条条大筋凸起,自下而上布满他整个身躯,随轻微的震颤而扭动,就像身上爬了无数条蛇,显得格外恐怖。 “筋似游龙,虽然还没练出龙的威猛姿态,但我已经抓住筋运动时的那种感觉,以后一念间这全身藏在体内的大筋都会调动起来,随锻炼慢慢壮大,对敌时,利用它也可将我全身的力道都拧成一股,拳脚更添威力!” 林同书垂看着自己全身浮起的大筋,心中喜悦,待震颤的内劲过去,脚步一掂,轰鸣中青石板猛然炸裂,他整个人像炮弹一样瞬间跨过六七米距离,身影一闪,一下便从院里角跃出门外。 “很好,拳术中说,以筋传力,气血传内劲,以前还不明白,现在终于知道了。这满身大筋,就是联络整个身体肌力的纽带,肌肉力量勃,传入大筋,再由大筋的运动将力量送入需要的部位,出真正的全力一击和它一比,‘英勇打击’对骨头的负担就太大了,骨头虽然也适合传力,却不如筋柔韧一步踏出,海阔天空!” 欢喜的林同书,心中想着,随手便是一个炮拳打出,果然不再像以前运用“英勇打击”那样,感觉骨骼酸疼,反而觉得全身一脉贯通,力行无阻,神清气爽得很。 这时,眨眼间就觉不见了林同书身影的周进跑了出来,见他站在路边,双拳舞动,炮声隆隆,立刻恭喜道:“恭喜恭喜呃,功夫练成了?” “练成了,以后就是慢慢锤炼壮大,直到筋覆满全身,才算大成,随后转修内脏,滋养气血,才会进入下一个境界。”此时境界提升,心情很好的林同书,不再像之前那样不言不语令周进为难,顺势收招,“走吧,去看看你带来的刀。” 两人进了院子,林同书打开蛇皮袋,往下一倒,哗啦啦几把刀碰撞着全落了下来,除了当初留下参考的一把,其它的经过系统鉴定,正是另外的四柄六誓苗刀。 只是其中有两柄的形状比较特殊,一柄是弯刃,分作两截,每截长不过一尺,中间有细铁链串连。这应该是钱二的刀,当初在油厂,林同书挥刀劈砍,钱二空手就能接下,应该是把刀藏在了袖管中,装神弄鬼。 另一柄是子母刀,柄中有凹槽,手指一抠,就能从中拉出一柄尺长的短刀。 看着这些散着森森寒光的兵器,林同书点点头,“不错,确实是我要的,投桃报李,我就听听你们费心接近我,究竟想干什么?” 如果说对周进、洛紫嫣的目的,之前还只是猜测,现在周进把刀带来,表明诚意,猜测便已成事实了。不过林同书也不怕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如果有危险,不说他属于武者的直觉,系统就先布剧情任务了。 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爱潜水的系统,可不会放过任何锻炼他的机会。 扶了扶眼镜,周进环顾四周,苦着脸摊摊手,无奈道:“在这里?下着雨感觉很冷的,你身体强健不怕,我可害怕感冒呢,哎,人老了,老胳膊老腿儿受点风寒就作怪,多体谅体谅老人家吧!” “老人家?”林同书翻翻眼睛,看着面前这个装模作样,其实还不到30的家伙,“好,我体谅你,你自己给自己说去吧,拜拜!” 说罢,提包就走,后面周进大叫:“哎,别介,开个玩笑嘛回来啊,哥,你是我亲哥还不行么,回来听我说啊” 有朋友说我更新慢 不是我不想一天传个两三章啊,写慢了我自己都急,因为一天一章都不好意思要票可供电所不给电,我有什么办法?白天就中午作饭有电,晚上倒是不停,可我第二天还要上班,得休息,状态好可以码个四五千,状态一般的话,就只能三千了! 第四十二章六誓之刃(下) 特事局,全称“特别事物管理局”,成立于动乱时代结束之年。当时的世界,遍布着对中国持不友好态度的资本国家,这种不友好不仅反应在政治、军事层面,也影响到了黑暗世界。 由欧洲“阿瓦隆”,日本“罗生门”,苏维埃“极地联盟”,美国“天选禁区”以及不属于任何国家的“拜上帝教”、“拜撒旦教”,他们组建的“暗金会议”,将中国看作世界上最后一处黑暗世界的安宁之地,也看作最美的一块肥肉。 当国内改革开放的声音第一次传播到世界上的时候,几个经济特区随着外资进入,那有限的黑暗世界也被随之而来的他们占领瓜分。 特事局是在这种迫在眉睫的威胁下,才批准成立,事实上成立之初经历了很多苦难——自建国后的数十年间,整个民族只有一个意志,一个声音,所有异类都被清除,偶尔有剩下的也躲藏起来,用畏惧与麻木对应特事局的招揽——但总算在庞大国家机器支援下,又占有主场优势,渐渐支撑了下来。 接着是近十年,被世界大范围和平掩盖,普通人无法察觉的黑暗世界战斗,悄无声息,却又无比残酷,数个组织彼此为了任何一点点资源大打出手,一方是守土,一方是侵略兼利益分配不均而内讧。 第一批特事局干员在那段苦难、疲惫的日子里,磨练出了坚韧的意志,以及对国家民族的坚定信念,这本是好事,可实际上,这种信念才是造成特事局最后分裂的罪魁祸。 十年前,国内改革与保守派的争论日益激烈,作为服务于政治的组织,特事局内部不可避免的也被打上了派系的烙印,一些进化者渐渐对国家、生活是保持目前制度,还是真的大步向资本靠拢,产生分歧,并在短短一年内,随着政治上的博弈,与民间一些所谓“自由人士”的挑唆下,演化为不可调和的矛盾。 直到九年前,全国范围的某次事件爆,改革派一些激进份子走上了错误的道路政治不多谈,最后的结果是,特事局内部的保守派进化者,认为改革派不适合再管理黑暗世界,认为改革派的激进手法,会给当时已经趋于稳定的地下势力局面带来巨大的变动,不符合稳定的宗旨。 于是,他们分裂了出去,成立“醒狮”。 近十年的展与历史证明,改革派对了,保守派错了,可是已经分裂出去的“醒狮”不可能再回来,他们靠拢向军方,在特事局未从分裂的打击中走出的日子里,大肆扩编,借助军方的力量,以雷霆之势将整个国家的黑暗 世界掌控在手中,将特事局的权力范围一再压缩。 这样的作为,使双方矛盾在分裂后不断扩大,最终造成双方的仇恨,感觉无力回天,并对“醒狮”分裂行为负责、愧疚的情况下,特事局几位第一批进化者脑相继离退隐居。 失去精神领导者的特事局,展更为艰难,曾在91、92年间一度面临解散的厄运。 直到,1993年,当时刚加入组织的凤凰,经过一个名叫“黄涂”的小县城时,她的现才改变这个局面,使颓废、消沉的特事局重新崛起。 “听周进说,93年的时候,眼看无法继续展,主管领导已经将特事局放弃,准备解散的,究竟那个叫‘凤凰’的女人现了什么,居然可以影响主管领导的决定?那是副部级高官,除非确实看到希望,否则没那么容易说服。” 所有窗户、门缝都被厚布遮住的小屋里,林同书盘腿而坐,掌心交叠,他盘起的腿上,横着一柄约三尺长的厚背刀,三指宽的刀身在黑暗中闪烁着淡绿色光华,刃口犬牙起伏,是锯齿的形状。 这就是系统合成后的六誓之刃,之所以不再是苗刀的形态,还多亏林同书合成之前多问了句,才从系统处得知,合成武器在固定的类别(剑、刀、锤、枪等)、长度与重量下,可以自由设置外形。 于是他就设置了这种锯齿的外形,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真正的刀法他并不会,“近战冷兵器掌握”虽然可以令他对冷兵器使用纯熟,可却掌握不了他根本没学过的刀法。不会刀法,手中拿着刀有时根本就是累赘,所以他才将六誓之刃做出锯齿刀的形状,因为所会拳术中,有一式功夫与刀法使用相近,便是八极拳中的“拖刀劲”。 拖刀劲,将内劲布在手掌下缘,讲究拖、锯、拉,就像手掌上镶嵌了钢锯一样,对手挨上一下,就得被锉下块皮肉来。 这种手法对内劲的要求很高,气血不足、内脏不强大的林同书还用不出来,但并不妨碍将它在武器上实现。 手指缓缓从刀身上划过,感受着指间冰冷的触感,心思从周进一番讲述中脱离出来的林同书,举刀在眼前轻轻一弹,嗡嗡的颤鸣,如清脆的乐曲回荡在耳边:“二星武器不但更坚硬,很难折断,而且还附带魔法伤害效果,刀造成的伤口,在两分钟内不能以任何手段愈合,看来似乎对付进化者更有用——听周进说,有些能量系的进化者,可以使用正能量治愈伤患,打起来很难缠——而且,二星武器可以保留两个技能,我保留了相濡 以沫(吸血)、情比金坚(石肤术),都是对我很有用,又没副作用的技能。” 想着,启动了“情比金坚”,只见刀上一缕光华忽然扩散开,瞬间蔓延到林同书身上。在那光华的作用下,他全身的皮肤瞬间绷紧,变作灰白的颜色,就像刷了层水泥石灰,试了试用刀柄用力磕在上面,传来“咚咚”的闷响,果然坚固的很。 唯一有些不满的是,用了这个技能后,身体会变的沉重,灵活下降,对变招极为不利。 不过林同书只把它当作保命技能,倒也不在意这些,就是不晓得能不能扛住枪击。 练到筋似游龙的境界,对力量的使用越来越纯熟、圆润,现在林同书怕的就只剩枪了,如果只有一把手枪的话,他可以像上次的钱二那样,用灵活的身法和敏锐的视觉躲枪口,可若是两个、三个,或者更多,又或者用机枪,他就没办法了。 拳师最大的敌人就是枪械,一个丝毫不会拳术的普通人,都有可能用枪打死一个大拳师。数十年寒暑锻炼的苦功,却比不上流水线一天就能生产几百把的工具,不得不说是件很悲哀的事。 “看洛紫嫣能带枪,不知道她枪法怎样,如果好的话,大不了放下点儿身段,找她求教求教,学学枪法,以目前阶段,能对抗热武器的,也只有热武器了。” 正琢磨着,紧闭的门忽然被人拍响,周进在外面大声问道:“喂,好了吗?你在里面孵蛋呢,这么长时间不出来。” “屁话多!”林同书没好气的骂了句,一番聊天,他现这个叫周进的家伙,果然很符合斯文败类的形象,脑子虽然不错,可是为人太不正经,爱说冷笑话,别人还没怎么,他自己先笑的站不起来,倒和自己原先的想象有点不同。 也不知道特事局里怎么能容纳下他和那个臭脾气的洛紫嫣,又或者说,特事局里的人,都和他们俩差不多? 解除技能,收刀打开门,便见到周进整个人缩在房檐下,一行鼻涕挂在嘴边,见门打开,他鼻子一吸,那透明的黏稠液体哧溜一声,以无比纯熟的轨迹度回到了母体 练了很久了吧恶 见林同书以古怪的眼神望着自己,周进摸了摸脸,没觉得有异常,随即便一昂头,“干嘛,长的帅你嫉妒啊!” “嫉妒你妹啊,不是说带我去看‘凤凰’的现么?还走不走,不走我回家了,我妹妹还等着我去接她呢!” “得,听你的,你是哥,我亲哥!” “把手从我裤兜拿开,死玻璃往哪摸呢,告诉你,少占我便宜!” “有点冷嘛” 夜色下,站在一中大门口,等着哥哥来接自己的乐乐,已经等的快失控了。 今天因为停电,整个南城都没了灯光,学校担心学生走夜路的安全,所以提前放学。在寒风细雨里站了十多分钟,快要被冻僵的林乐乐,心中怨气一股股的往上冒。 怨停电,怨老妈不让自己走夜路,怨老师提前放学,怨几个交好的女生招呼都不打一声,骑上车子就跑了反正看什么都不顺眼,特别是面前那个唧唧歪歪说个不停的死苍蝇。 死苍蝇叫王军,几天前才被她哥哥林同书教训过,不过该同学革命意志很坚强,精神很无畏,这两天林同书不在学校,没有人在旁虎视眈眈,他居然又缠了上来,颇有不得手就打死也不放弃的架势。 “乐乐,我们的感情是我们之间的事,和别人又没关系,你哥管来管去也太霸道了,凭什么他说不能就不能,对吧?” 老实说,王军为了追乐乐,还是有过一番研究的,在他的调查中,生性活泼、调皮捣蛋的林乐乐完全是个叛逆的女生,处在叛逆期的少年,最讨厌家人管束,越不让做什么就越要做什么。 于是他针对这点,制作了个计划,计划很简单,先用言语勾起林乐乐的逆反心理,接着再用社会上的花花世界,勾引她的逆反心理成为事实,到时,想要泡上这个长相可爱的妞,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至于林乐乐的哥哥林同书,一个能打些的高中生罢了,算个屁啊! 计划是好,也成功过不少次,可他忽略了林乐乐的单纯和在某些事上的乖巧。 一直垂着头,不言不语的乐乐,闻言猛地推搡了他一把,鼓着腮帮子怒道:“你说我哥坏话,我生气了。” 小女生的力量很小,身为篮球队的队员,王军自然不可能被一把推开,相反,感觉到那推在胸前的绵软小手,还有眼前那在生气中也不失可爱的脸蛋,他心里一荡,一把攥住乐乐肩膀,就要往怀里拉,“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 乐乐剧烈挣扎,“你干什么,放开我!” “放开干什么,看你冷的,我给你暖暖” 嘿嘿笑着,王军更加大了力气,要把这个小女生抱进怀里,好好感受一下,反正四周也没什么人,保卫室里的保安就算看见,也只当是胆大的学生在谈恋 爱,睁只眼闭只眼。 这时,情急的乐乐,猛然想起哥哥教的防狼术,一咬牙一狠心,抬手拽住王军脸皮,昂起小脑袋就是一个头槌。 “砰!” 王军惨呼后退,撞的晕乎乎的乐乐,却没忘记后招,度飞快的打开书包摸出块板砖,呀哈一声,重重砸在那捂鼻惨叫的雄性生物的下体 “噢” 经诊断,王军同学鼻梁骨及下体创伤,系钝器锤击造成。 第四十三章绑架 林乐乐一口气跑到学校后门所在的那条小街,才停下来躲进小巷,捂住胸口,小心肝儿砰砰乱跳,只觉得心慌意乱。 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把人打的那么严重,回想王军满脸鲜血,倒地抽搐的模样,忽然想着“他不会死吧?”,然后就急得差点哭出来,一会儿怕后面有人追来,一会儿又怕警察找到家里去,更怕真打死了人,自己会坐牢。 漆黑小巷里,女孩儿蜷缩在墙角,带着哭腔小声向满天神佛求助,间或嘟嘟囔囔地骂着哥哥讨厌、混蛋,语无伦次。 就在这悉悉索索的声音中,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出现在街口,随后打着手电筒,慢慢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在争执着什么。 林乐乐连忙往后紧靠,将身体缩在小巷夹角深处。 “不会真是来找我的吧?”她害怕的想,悄悄支棱起耳朵,偷听那两人的谈话。 “不用再说了,我不会给的,一拿了钱你又去赌,要么就是请那些狐朋狗友鬼混吃喝,别说没钱,就是有钱我也不给你。” 隐隐约约,一个女孩儿柔弱中带着坚决的声音传来,乐乐一愣,这声音很耳熟,如果没记错的话,它属于一个叫张筱荪的女生。 想着,她偷偷探出小脑袋,果然在手电筒青蒙蒙的光圈中,见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蛋儿。 连林同书都不清楚,他暗恋张筱荪的事自以为隐藏的很隐秘,其实早就被自己古灵精怪的妹妹在他说梦话的时候知道了。林乐乐当时其实很不忿的:什么样的女生呀,居然能让哥哥喜欢上,却不敢表白,以为是仙女儿下凡么? 从那以后,她不知暗地里悄悄去探视过多少次,早把那张令她咬牙切齿的脸,记得清清楚楚,此时万万不会认错。 就着手电筒的光,还可看到,与张筱荪走在一起的另一个高了一头的身影,是个染了红头,走起路来甩腿吊胯,一副小**模样的男人。 似乎听出张筱荪语气中的坚决,那红毛男人急了,一把拉住她胳膊,两人在巷口站定,与林乐乐只隔了一个墙角,在小丫头额头哗哗往外冒的冷汗中,那个男人哀求道:“筱荪,这次真不是拿钱去玩儿的,一个朋友现在寄住在我那儿,他还有事要办,很缺钱,作为朋友我总不能看着他着急却不管吧?你就当帮帮老哥我的忙,等手头宽裕了,我会还你的。” “别说了。”学校里总是一副怯弱模样的张筱荪,此时的神色却很坚定,一把挣开他的 手,“又是寄住的狐朋狗友,早晚你会毁在他们头上” 那个男人眼看她拒绝,顿时哭丧着脸,腿一弯,居然跪在了地上。 “小妹,算当哥的求你了,跟你实话说了吧!那不是我什么朋友,是我以前一个老大,他犯了事,警察和道上到处都在通缉他,他最近联络了一拨人,准备报复一番后跑路,所以急需要用钱我要是给不了钱,帮不到他,以他多疑的性格肯定以为我有二心,到时老哥我就死定了,求求你了,小妹” 眼看着自己亲生的大哥跪在地上哀求,张筱荪那脸上的坚决顿时维持不住了,手足无措的想把哥哥拉起来,可他却不愿,只是不断的求着。 连旁边偷偷观看的林乐乐,都觉得一个大男人,被逼得向妹妹下跪求助,实在很可怜。 “难怪哥哥那么恨黑社会,那些人渣真是太可恶了!” 女孩想着,这时,被哥哥下跪弄的六神无主的张筱荪,终于松口了,“好,好,我给你,你先起来,先起来” 说着,她拉开书包,从里面摸出一支粉红色的皮夹,递给她哥哥。 “谢谢,谢谢你了筱荪”那红头的男人欣喜站起来,许是心情激动,哆哆嗦嗦接过皮夹,手指颤抖地拉开拉链,刚把里面的钱掏出,一阵风卷着蒙蒙雨丝刮来,呼啦啦将一叠十块、五十的钞票卷起,冲进巷子里。 “啊,回来!” 男人大叫着,连忙追去,刚过巷口一不留心,脚下哧溜一滑,闷头便栽在地上。摔的晕头转向的同时,紧贴地面的脸正对墙角,便看到一个浑身湿透的女生,缩成一团正直愣愣地望着他。 “咳,呵,呵,要要帮忙捡吗?”见自己被现了,林乐乐尴尬地咳嗽一声,呵呵傻笑问道。 后面跟着哥哥追来的张筱荪,手电筒一扬,见到缩在墙角的林乐乐,顿时脸色煞白。 即使再笨,这时她也知道,自己刚刚和大哥的对话,应该全被面前这个女生听了去,看校服,女生和她还是一个学校的,也不晓得认不认识她。 如果认识,那就惨了。大哥家里藏了个通缉犯,一旦这个女生宣扬出去,恐怕要不了多久警察就会摸到大哥家,到时无论通缉犯抓没抓住,大哥一个窝藏包庇罪是跑不掉的,说不定还会被视为同犯、从犯。 这时,那个红头的男人从地上爬起,没再去捡被风吹走的钱,而是面色阴晴不定的看着林乐乐,显然,他也考虑到了谈话被人 听到的后果。 被两人围在中间,古怪的凝视着,即便乐乐平时再胆大,此时心里也有点毛。 她怯怯地抬起头,也顾不得自己以前多讨厌张筱荪,小声道:“筱荪姐,我我不会说不对,我刚刚什么都没听到,真的,我” “你,你真认识我?”张筱荪只觉得浑身冰凉,真是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眼里,似乎已经看到了大哥被戴上手铐,关进监狱的场面。 “嗯”乐乐点点头,见两人随着自己的话脸色陡变,煞白的吓人,脑筋一转就明白了原因,不由暗骂自己笨蛋,连忙叫道:“我哥是林同书!” “林同书?” 张筱荪闻言一愣,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在那废弃的宿舍楼里,那个站在她和仇媛媛身前,奋力保护的瘦削身影,一股莫名的感觉在心湖荡漾开,脸上一片晕红,所幸这抹晕红被手电筒青蒙蒙的光遮去,没有被人觉。 她赶忙重整心思,仔细回想了下,记得确实听说过林同书有个妹妹也在学校里上高一,便问道:“你是林乐乐?” “对啊对啊!”眼见事有转机,乐乐连连点头。 张筱荪松口气,转头对大哥说道:“哥,别担心,她是我朋友的妹妹,不会说出去的,我们”话还没完,她便顿住,因为她那大哥的表情实在很诡异,嘴角抽搐着,似乎要努力拉出一抹笑容的弧度,眼神闪烁,就像家里养的那只肥猫,在看到鸟儿时的神色。 兴奋、狡猾以及一份戏谑的狠毒。 他蹲下身,凑到乐乐身旁,问道:“你说你哥叫什么?林同书?高二的林同书?” 乐乐觉得这副场面有点不对劲儿,可什么地方可疑她又说不上来,只好缩缩身子,点头道:“是是啊!” “很好,很好。” 话音未落,忽然挥拳打来,猝不及防下,林乐乐脸上剧痛,脑袋在大力下扬起,重重磕在身后的墙上,眼前顿时模糊了。 在意识渐渐失去的短暂空白中,她仿佛看到一个人飞快拦在自己身前,并大叫:“哥,你在干什么。” “让开,筱荪,只要把她抓去,我就再不用求着找你借钱了对,只要抓住她,说不定老大反倒还赏我钱,嘿嘿,哈哈哈哈” “他的老大,是哥哥的仇家?”乐乐模模糊糊地想道,眼帘慢慢合上,意识沉没在黑暗中,晕了过去 “喂,你带我来二中干什么?别告诉我凤 凰现的东西在二中里。” 站灯火通明的二中前,看着那大门后,刚刚打了下课铃,陡然从寂静变得热闹的校园,林同书不满地问道。 在他身旁,不知什么时候摸出根棒棒糖塞进嘴里的周进,边吸溜着嘴里化开的糖水,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不是东西,是人!别急,再等等,一会儿就能看到她了。”说着,他一拍脑袋,似乎才想起什么,从嘴里拿出棒棒糖,递到林同书面前殷切问道:“你吃么?” 看着那沾满口水的棍状物,林同书只觉得一阵恶心,强忍着把它夺过来砸到对方脸上的冲动,扭过脸,面色不善地瞪着马路对面的大门。 讨了个没趣儿的周进耸耸肩,继续含着棒棒糖,一个男孩一个男人,沉默站在路边,如果没有那“咻咻”吮吸的声音,大概会是很和谐的一副场面吧! 每有路人经过,都会从两人身上巡视过一遍,那怪异的好像看白痴的眼神让林同书很不适应,恨不得找支堕胎针,一针把旁边这个丢尽人的家伙打回他·妈肚子里去。 “以后再也不和他出来了,就算忍受洛紫嫣的臭脾气,也比陪他丢人强!” 忿忿的想着,这时,周进忽然叫道:“那呢,快看,她出来了。” 林同书精神一振,顺他手指的地方看去,那是一间门上贴了红十字的房子,应该二中的校卫生所,此时原本紧闭的门打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生被人推着从里面出来。 卫生所昏黄的灯光中,看不清女生长的什么样,林同书打开信息收集系统,想要看看女生叫什么名字。 视线刚放上去,虚线刚圈上,马路对面,那一直垂拨弄着手指的女生,忽然抬头望了过来。 即使离的很远,当她抬头望来,一双仿佛近在眼前,白蒙蒙如玻璃球的眼睛,也能清晰看到。在看到那对眼球的瞬间,林同书只觉得眼前好像被人蒙住了一样,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接着,一句耳语在耳边响起: “如果我是你,我会想想自己原本要做什么你重要的人,已经遇到了危险,如果再不去,一切就晚了” 随后,系统提示在黑暗中弹出: “剧情满足条件,触剧情任务!” “个人剧情任务:绑架者的劫难——开启!” 第四十四章他,飞起来了(第一章) “个人剧情任务:绑架者的劫难” “任务危险评价:三星” “任务简介:世事变化很快,剧情总是会脱离你掌握,即使尾打扫的再干净,有时小蝴蝶扇一下翅膀,也会造成千丈飓风。你的家人被牵连了进来,剧情以林乐乐的意外被绑架开始初步展,初级管理员阁下,请在家中接到绑匪的电话后,向对方展示你的怒火,使劫难降临在他们头上,消灭他们,并救出林乐乐与张筱荪,若林乐乐或张筱荪其中一人死亡,则任务失败。” “任务成功奖励:经验值300、基础技能熟练度20、未知礼包1” “任务失败惩罚:剧情卷入范围扩大,任何与您关系密切的人,都会被卷入绑架风波中,生命随时受到威胁,并引未知诅咒效果,请警惕” 视野中任务详情慢慢闪烁着,林同书却没有心思多看,无论是那冰冷冷的任务简介,还是二中从校卫生所里出来的那个女生,为什么会知道自己身上生的事,又或者张筱荪怎么会卷进这件事情中来。 这等等等等疑问,都被内心的焦虑压下,他现在只想着尽快赶回家,去等所谓绑匪的电话。 周进开着他那辆二手昌河在马路飞驰,车门隐约还有当初林同书一拳砸下的凹痕,金边眼镜男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手挠着头皮,“怎么会绑架的?和你有过节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去劳改了,这几天也没听说黑·道上有什么多大变故,忽然的怎么就冒出个绑架?你确定是有人想找你报复,才绑架了林乐乐?” 没有回答,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林同书直视前方,此时车开上了东大桥,桥上一排排路灯在蒙蒙细雨中折射出一圈圈光晕,高高地悬在半空,朦胧的光线照进车窗,随着车子快行驶,一明,一暗。 在这光暗交错间,他略显模糊的脸一片平静,只有眸中酝酿的怒火,在无声燃烧。 感受着旁边那隐藏在宁静下,压抑着没有爆的危险气氛,周进无奈扶扶眼镜,再次提,车子低沉咆哮着穿过大桥最后一杆路灯,一头撞入漆黑的南城。 数分钟后,就着车前灯的光芒,见到熟悉的小区大门,林同书还未等车停稳便推门一跃而出,落地后便快奔上楼去,留下身后周进“哎等等我”的大叫。 虽然心情很急迫,愤怒的情绪一直在胸口徘徊、酝酿,随时都会爆出来,可实际上他脑袋却很冷静,就像搏杀中一样,形势越急迫越危险,他才越清醒,思考问题越快。 任务上已经说的很清楚,乐乐被绑架,是因为“牵连”,除了他最近做的事,还有什么可以牵连到乐乐?从二中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在回忆究竟自己哪里疏忽了,放出个漏网之鱼,导致乐乐无端受灾。 仔细想来想去,最近的事中,没被灭口,从他手里逃过一命的人,除了现在争地盘争的不亦乐乎的老猫之外,也只有那个在他杀魏华当天,跑去学校调查他,才幸运逃过一劫的建军哥了。 “难道是他?” 疑惑着,飞快窜上家门前,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便见到客厅里点了许多蜡烛,父亲坐在沙上一个劲儿抽烟,母亲抹着眼泪在小声说着什么。 见此他心中一沉,恐怕对方已经打电话到家里来了。 果然,听到门响的父母见他进屋,正抽烟的林爸猛地甩掉烟蒂,拍着桌子怒道:“你做了什么,人家把你妹妹抓去了,要你去一中后门见面!小兔羔子,你到底在外面惹了什么人,啊?” 林同书沉默着,仿佛没有听到父亲的咆哮,转头就走,刚下楼梯,便听到家里传来轰隆隆桌子倒在地上的声音,母亲被吓到的尖叫,和父亲更大声充满愤怒的咆哮。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他一直费心清扫尾巴,将一切有威胁的人灭口,不但是保护家人以免卷入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也是防范着被家人知道自己所做的事——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难道要说“啊,爸妈为我骄傲吧,你们儿子我杀人了,砍人砍的湖水都成了粉红色,然后人家又来找我报复了,我准备这回杀的小淮河都成粉红色”? 没想到,防着防着,这以前只存在于担忧中的一幕,还是生了。 这时周进才从楼下上来,他似乎也听到上面传来的吵闹,抬头望了一眼,问道:“家里怎么了?” “没什么,能不能帮我个忙?”林同书抹抹脸,仿佛要擦去脸上的沮丧,说道:“帮忙留在这里保护一下他们,谢谢了。” 老实说,他这个请求提出来很无力,无论今天相处的怎样,毕竟双方不熟毫无交情可言,对方没有义务充当他家的保镖,之所以提出来,已经变相说明会欠周进一个人情。 这对之后双方接触很不利,可他没有办法,他只是个高中生罢了,能拿出条件就这些,这种时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听到他的话,周进明显愣了下,似乎已经听出背后的意思,便露出苦笑,耸耸肩:“好吧!虽然有点乘 人之危的感觉呃,你是去见那些绑匪吧?要不要我打个电话,把小洛叫过来?” “不用!”已经下到楼下,被楼梯遮住身形的林同书,平静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着:“我自己的事,自己来。” 林乐乐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睁眼看到的便是亮着昏黄灯光的面包车车顶,后脑还隐隐作痛,她呻吟着想揉一揉,胳膊一动,却现自己整个被绑在面包车最后一排座上。 顿时,昏迷前的记忆浮上脑海,一股恐慌也随之而上,布满心头,“我被抓起来了?他抓我要干什么?”过往电影中相似的一幕幕,随着这心底的反问,一一浮现在眼前。 强0啊,轮0啊,虐0啊好像没有一个后果是好的,然后小丫头便哭了,她挣扎着想要挣脱出来,想要喊救命,可却绝望的现,绑她的人智商很正常,一块胶布紧紧将嘴唇粘住,一点声音都不出来。 正在她挣扎扭动的时候,车门打开,一个女生提着东西爬了进来,见她醒了,女生顿时喜道:“你醒了,快别动,绳子绑的活扣,越动勒的越紧”说着,她放下手里提着的塑料袋,从里面翻出红药水和毛巾,说道:“你后脑破皮了,别乱动,我给你洗一下,涂点药水消消毒。” 说着,就要凑上来。 女生是张筱荪,哥哥暗恋的人,乐乐自然认识。如果之前她对她只是讨厌,那么现在恐怕要恨死了,昏迷前的记忆告诉乐乐,自己是被她大哥打晕的,现在绑成这样,大约和他们也脱不了关系。 “贱人,装什么好人!” 如果不是嘴被粘住,乐乐一定这样破口大骂,然后再给她两巴掌,看看她脸皮是不是能感觉到疼,是不是像城墙一样厚。 即使如此,在张筱荪拿着毛巾凑过来的时候,四肢不能动弹的乐乐,也昂头狠狠给了她一个头槌。 “梆” “啊!”猛然挨了一个头槌,只觉得脑袋嗡嗡乱转,鼻子酸痛的张筱荪痛叫着,闷头栽倒,差点掉下车去。 同样撞的晕头转向,也不好受的乐乐,却觉得心中一片舒畅,她一时忘了惧怕,瞪大眼睛努力将愤怒、鄙视等等情绪从眼神传达出去。 也许是看到车里的动静,一个光头上纹了条小蛇的男人探身进来,“妈的,臭丫头被绑住都还打人,非要老子把你衣服脱光才老实是吧?”说着,他甩起巴掌,啪啪给了乐乐两耳光,那粉嫩的小脸蛋儿,肉眼可见的红肿了起来。 “你干什么,住手!” 本来捂着鼻子的张筱荪,这时忽然尖叫着,上前拽住那男人的胳膊,狠狠一口就咬了下去。 牙口还没咬到,男人狞笑一声,肘子一弯,一拐重重砸在她肚子上,在少女的闷哼中,探手抓住她头提了起来,嘿嘿阴笑:“臭婊·子,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建军哥留着你那废材大哥还有用,不让我动你,老子早他妈把你干了,怎么,想咬我是吧?想当好人保护这个小婊·子是吧?嗯?是吧?是吧?” 说着,他脸上的戾气越来越盛,胳膊上块块肌肉拱起,蒲扇大的巴掌捏住张筱荪小小的脑袋,用力撞在车窗玻璃上。 “嗵!” “我让你咬” “嗵!” “我让你刚刚拦来拦去,害老子不但没摸到那臭丫头,还被建军哥骂了顿” “嗵!” “还咬不咬?还拦不拦?” “嗵” 一连几下,虽然他力气用的不大,可坚硬的玻璃也使少女脑袋撞的皮开肉绽,一抹鲜红陡然沾在车窗上,散着腥甜气味的温热液体,连成串的从那一片猩红中滑下,拉出条长长的痕迹。 少女痛哭着,不断尖叫挣扎,却只能激起那光头男人更变态的**,他嗜血笑着,舌头舔过嘴唇,就像饥饿的野兽,抓着少女的脑袋又连撞几下,接着抓住她双腿,拖拽着要把她拉下车。 车里,乐乐已经看的傻了,她从没见过这样暴力的画面,脑袋里一片空白。 在她身下,张筱荪虚弱哭叫着,趴在车厢地毯上,双手抓住任何可以抓的东西,想要抗衡身后男人的拖拉。大哥和他的老大去接人了,等在附近的只有这个光头和另外几个人,那几个人是不会帮自己的,一旦自己被拖下车,命运可想而知。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怨恨,即便是,又该怨谁呢?怨今天不该走这条路?怨不该在巷口前掏钱包,导致大哥现了林乐乐?怨自己背着乐乐跑的慢,被大哥追上?怨他叫来这些畜生都不如的家伙? 当指甲在车门上断裂,剧痛的手再也抓不住任何东西,这些纷乱的思绪立刻远去了,只留下满腔绝望。 湿润的泥土在鼻下散臭味,嗡嗡乱响的耳朵里,似乎已经听到背后光头男人粗重的呼吸慢慢靠近,还有那些在旁边嘻嘻哈哈的淫笑声。 她努力转过头,就着昏黄的车灯,想要在所有希望破碎之前 ,记住这些人的脸庞。 “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她怨恨的想着,然后便看见,一块断了半截的砖头忽然从黑暗中飞出,正砸在身后凑来的男人那油亮的光头上。 然后,他,飞起来了 第四十五章拖刀术 半截板砖余势不歇,从黑暗中来,穿过短短的光明,又回到黑暗中去。 在砰然大响中,光头追逐着板砖的轨迹,就像追逐着蝴蝶的鸭子,四仰八叉,脖子以优美的角度拉得长长的,飞出一米多外砰地落在地上,在昏黄车灯照射下,半边脸被砸的稀烂,露出里面的头骨,口鼻也在泊泊的往外冒着鲜血,如同关不住的水龙头。 一秒前还在嘿嘿持续的淫笑戛然而止,周围另外几个男人惊愕地瞪大眼,看着同伴在地上抽搐着,然后出撕心裂肺的惨嚎声。 “靠!” 几个呼吸后,他们才反应过来,慌忙抽出腰间别着的砍刀,呼啦啦围到车前,向板砖飞来的黑暗处叫道:“***,是哪个王八蛋扔的砖头,滚出来!” 嗒嗒、嗒嗒 没有人回答,那漆黑的街道中,只有一串脚步声忽左忽右的在黑暗中徘徊。 几人对视一眼,听着身后光头凄惨的嚎叫,忽然有些心怯。人类面对未知的东西,第一反应总是惧怕,在看不到人的时候,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对方扔个砖头都能把光头砸烂半边脸,听脚步声离的还很远,这力气大的也太吓人了。 凝神提刀戒备着,几个男人甚至不敢回头,一面忍受着光头越来越低的痛苦呻吟,一面仔细注意着那脚步声。 在他们身后,摔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回过味儿来的张筱荪,连忙爬起来,忍着手指指甲断裂残留的钻心般的痛,钻进面包车车厢里,飞快撕下乐乐嘴上的胶布,随后颤抖着手,为她解下身上绑着的绳子。 “嘘,别叫!” 眼见从绳索中挣脱出来的林乐乐,张嘴想要说什么,张筱荪也顾不得血已经模糊了眼睛,连忙压低声音告诫道:“趁着他们没注意这边,我们赶快逃,快!” “好你,你头流血了,裹一下吧!”乐乐小声答应的同时,捡起张筱荪之前挣扎时落在地上的毛巾,敷在她头上。 这一刻,小丫头觉得很愧疚,如果不是自己给了面前这个少女一头槌,那个光头男人就不会进来,也不会生少女为了阻止光头的殴打,咬光头一口把他惹怒,害她身上差点生那种对女生来说最可怕的事情。 而且从光头的话中,乐乐才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一直是她张筱荪保护着,否则恐怕已经被人占尽便宜了。 仔细想来,开始时候恨她其实很没有理由,打昏自己的是她大哥,叫来这些人的大概 也是她大哥,原本和她没关系的,自己的恨,只不过是迁怒罢了。 此时小丫头还不知道她昏迷的时候,张筱荪曾企图带她逃跑过,否则大约要内疚的心都碎了。 她很想说声对不起,只是刚开口,面前的少女已经匆匆打断:“这伤不碍事,我们赶快走,注意别出声响。” 说着,她拉起乐乐,悄悄跨下车,经过光头身边的时候,少女犹豫了一下。按理说她应该恨死这个家伙,临走再给他一脚的,可当看到他半边血肉模糊的脸贴在地上,侧躺虚弱呻吟的可怜模样,善良的一面还是占了上风,脚抬起几次,终究还是不忍踹下,只得匆匆拉着乐乐就要离开。 少女还不明白,善良很多时候其实是很不必要的东西,她有放人一马的心,不代表人也愿意放她一马。 如果她那一脚踢下去,把光头踢晕,就可以省很多事了 当她带着乐乐从光头身侧跨过,准备转到车后,偷偷溜走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拽住她裤脚。 张筱荪心中一惊,回头便看到本来虚弱呻吟的光头,面目狰狞的紧抓住她裤脚,嗓音嘶哑地破口大骂:“臭婊·子,想跑哪去?想跑哪去?” 骂声虽然不大,但也足够引起另外几个男人的注意了,围在车前面向黑暗戒备的几人陡然回身,其中一人立刻叫道:“干,她们想跑!阿明,去把她们抓住。” 几人中,一个留着披肩长的年轻人,应声提刀抓向两个女孩。 “哎!” 不远处一条小巷,眼看两个女孩就要再被捉住的林同书,叹口气,不再隐藏,身形陡然自小巷中窜出,脚下一踏,被衣服遮住的条条大筋浮起,轰然巨响中使出“炮出膛”,整个人飞快往那边扑去。 林同书其实已经到了一会儿了,只不过一直没现身,他不认为对方费心抓了乐乐,把他要挟过来会没有埋伏之类的暗手,因此在远远观望,确定乐乐安全之后,他便一直躲在暗处,一面是想要摸出对方是不是有什么布置,另一面则是寻找机会,看能否在不正面接触的情况下救出乐乐。 不然的话,他没办法放心厮杀。 只是,对方几人的谨慎太棘手,无论怎么变,总有一人守在车门前,即使离开的其他几人,距离车也不远,可以保证意外生时在几个呼吸内赶到。 然而接下来事情的变化,实在出乎意料,先是张筱荪提着一个塑料袋出现,明显可看出那几个黑社会都 认识她,然后是她挨了乐乐的打,接着光头探身进去,不知道做了什么,随后张筱荪被硬拖出来。 如果不是光头男人传来的骂声,沉浸在怒火中的他,也许会放任少女遭遇那些肮脏的事。 在他的观念里,无法对任何威胁到他自身以及父母、妹妹的人,产生哪怕一点点同情,即使他曾经喜欢过那个人。 当然,“也许”没有生,他还是扔出半截砖头阻止了,此时,甚至在不了解敌人是否有后手的情况下,自己从隐藏处现身。 “武者、拳师,果真不应该有牵挂,有了牵挂,就处处被动啊!” 心下回忆着阿青的叔叔,曾经无意间的一句感叹,在他深以为然的同样感想中,整个人已经眨眼间冲到面包车前,抖手又甩出半截板砖,砖头呼啸着将叫阿明的年轻人砸翻在地,同一时间,他扬衣拔刀,刀尖直垂落地面,随着脚下“炮出膛”前奔的劲力,在身后拉出一道火花。 这一下拖刀在地,于身后拉出成串的火花,并不是像电影电视里那样为装酷耍帅做的,而是“拖刀术”里本身便有的一招,叫做“拖刀而走”,是与敌人对冲时所用。将刀拖地而走,若对手挥动武器劈砍而来,只要身体一侧便能躲过,随后一刀反掠过去,或锯或拖或拉,专断武器、四肢,若有站立角度帅的,这反掠一刀从胯下拖起,更是可把整个人都锯开。 八极拳法,以战场各种兵器所化,最讲究凶猛霸道,出手狠辣,绝不留情,将拳法融入刀法中,这份狠辣无情更加凶猛了。 那几个没接触过拳术的黑社会,哪懂得刀垂地面也有这许多讲究,见林同书拖刀而来,顿时起一声喊,挥舞着砍刀迎面劈来。 眼见寒光阵阵如潮涌来,林同书嘴角噙着丝冷笑,脚步一顿,侧身躲过,拖在身后的刀顺势反掠出去。 “呲——锵” 锯齿般的刀锋在一柄柄砍刀上拉出串串火花,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顿时响起,好像在用切割机切锯钢材。 等火花在眼前消失,那几个人才现,手中砍刀已生生断了大半。 “见鬼了!” 几人同时在心中浮起诧异,却忘记了战斗中不应该走神这种再浅显不过的道理,一刀废去几人武器的林同书,回身划个半圆,整个人如同机器带动的电锯,挟势反手又是一刀从几人喉间拖过。 “噗——” 数道粗大的血柱陡然喷了出来,当林同 书绕过这几人,抬脚踩死那个叫“阿明”的年轻人的时候,那几颗大好头颅才连着仅剩的一点皮,从脖上滚落,耷拉在背后随风摇晃。 “刀法很犀利啊!” 远处一栋二层小楼的楼顶上,两个人举着望远镜,远远看着那条街道,其中在这深秋季节还穿着花衬衫、沙滩裤的年轻人,轻声赞道。 说罢,他转头看向身边的青年,笑道:“建军是吧?看来你说的没错,不但小五小六的死和这少年有关,也许王一也是他杀的,这个小县城,还真是卧虎藏龙你干的不错!” 建军在年轻人开口时便已放下望远镜,躬身聆听,模样恭敬的很,只有在得到年轻人夸奖的时候,才抑制不住的露出喜色。 他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他只知道对方的目的与自己的目的相同,这就够了。 魏华死亡的那天,他刚查完档案,亲眼看见有警车开往城墙根,随后便知道自己老大大概是凶多吉少了,为了安全,他连家都不敢回,连夜跑到郊区以前一个小弟家躲起来。 果然,第二天公安和道上便传出魏华、卫红死亡,并通缉他的消息。 他知道是谁杀了魏华,但他没想到,对方一个高中生有这么大能量,居然能使唤动黑白两道,当时他就知道,若想凭自己报仇,实在难上加难,只有去找帮手,而最好的帮手,自然是借了两个高手给老大的外地帮会。 谁知,他还没行动,那个外地帮会也覆灭了。 那一刻,再没人比他更恐惧、更绝望,他不敢相信自己面对的敌人居然那么强大,于是他不顾可能暴露的危险,拼了命的去调查那个外地帮会覆灭的一切蛛丝马迹。 随后没几天,他的调查举动便被人现,并顺藤摸瓜找上门来,正是面前这个年轻人。 其后的事不需多说,拥有共同目标的两人,以年轻人为主导开始了合作其实也就只是刚开始罢了,甚至复仇的计划都还没定出来,今晚的事,完全是个意外! 想着,他回头看了眼规规矩矩站在自己身后的张晓童,这个他一直不大看得上眼的小弟,没想到还是个福将。 “这小子,出去转一圈,竟然就把那个高中生的妹妹给绑架了,真是人才现在,确定我的话没错,他该出手了吧?” 念头在脑海转动,他看向那个年轻人,期盼着那曾经看过一次的力量再次出现。 “哎,正想去度假,却还要跑来做 这种体力活,真是烦啊!”年轻人叹口气,随手扔下望远镜,“希望那小子能撑得久一点,多些娱乐性,否则来这一趟会很无聊诶!” 以轻松的口气说罢,他抬起右手,拇指食指叉开,作出握枪的手势,遥遥指定街道上的面包车,眯眼一笑:“啪!” 随着这开玩笑一般,从嘴里模拟的枪声,一道水汽忽然凝聚在食指指尖,团成一团,剧烈旋转着,嗖地一下飞出,呼啸而去。 第四十六章冰冻,少女 弹珠大,由水汽团成一团的球体,离手后在空中迅膨胀,缓缓闪烁着幽蓝光泽,在眨眼间穿过数百米距离,降临面包车所在的街道上空时,已胀得斗大。 “叮、叮、叮、叮” 清越悠扬的晶体碰撞声从球体里传出,在它如流星落下,砸在面包车上的瞬间,根根尖利的冰刀陡然窜出,布满球体表面,就像一个装满火药的刺猬,轰然炸开。 嗖嗖嗖嗖—— 无数冰刀夹着强劲的气流四散飞射。 刚刚察觉到危险的林同书,闷哼一声,快窜到两个女生身前,单腿一划,柔韧的劲力使她们不由自主的摔倒,被护在他脚下,随后少年捉刀在面前划出弯月的痕迹,快拖拉而过,就像手里抓了把电锯,嗡嗡,嗡嗡,将射来的冰刀尽数锯的粉碎,无数冰凉的碎屑落下来,几个呼吸就在地上积了近尺厚的雪花儿。 两个女孩儿从没见过这种神奇的力量,无论是爆炸飞射来的冰刀,还是林同书单刀而立,以一夫当关的气势将所有攻击拦下,对她们来说都像是看电影一样,目瞪口呆,随后便是担忧。 她们能清楚看到,在被林同书护住的这小小方寸之地外,汽车、石板、电线杆、房子等等等等东西,于看似脆弱的冰刀下,像豆腐一样被切开,崩溃,轰隆隆的巨响如地震般在耳边震颤。 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才能切开那些砖石、钢铁?挥刀挡下它们的林同书,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就像两个女孩儿的担忧,此时的林同书,已经感觉快要撑不住了,连续十多刀拖拉锯过,那根根冰刀上强大的力道,震得他手臂酸疼,若不是已经练出大筋,身体力气大增,体力回复加快,说不定早已被震的丢刀身异处。 “该死,周进还吹嘘什么情况尽在掌握,县城里再没多余的进化者放屁,这个冰刀的难道是凭空冒出来的怪物吗?特事局果然衰落了,情报能力一点都不能相信。” 好不容易支撑下这波攻击,忿忿的腹诽着,林同书一把抄起妹妹和张筱荪,将两个女孩儿夹在腋下,拔腿便逃。 在他的直觉中,对方带来的威胁并没有随着这波攻击衰弱,反而越来越强。 这通常表示着,后面还有大招。 果然,刚奔出十多米,后面“轰”地一声爆响,地面剧颤,林同书回头望去的时候,只见面包车所在的方圆十米左右,一蓬蓝汪汪的雾气飞扩散开,雾气所过之处一切都被冻成坚冰。 短短的一两秒间,近十米宽,高有两层楼的巨大冰块便取代了汽车与建筑,矗立在原地,于黑暗中散着森冷的寒气。 “这个家伙太强大了,离的又远,至少在两百米外,远程我一点优势都没有,还是先跑为妙!” 街道两边都是民居,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会死多少人,政府该怎么隐瞒冰柱凭空出现的事,林同书已经没心思去考虑了。 他腋下还夹着妹妹和张筱荪,有她们拖着,他没办法挥出自己的灵活优势,只有先撤退再说。 转头望了一眼攻击出的方向,林同书转头跃入黑暗中,飞快离开 数百米外的小楼上,连两次攻击,将面包车附近方圆近十米范围变作寒冰地狱的年轻人,吹个口哨,遗憾地收回手:“小耗子跑得还真挺快,今天没有留下他,以后大概会比较麻烦了。” 他的神态依然轻松,仿佛那街道上,被他攻击波及,冻在冰雪中的普通人家是蝼蚁一般,若无其事的让人寒心。 转过头,看着面色复杂,混合着崇敬与惧怕的两个人,他笑了笑,指着张晓童问道:“你知道那小家伙家住哪儿吗?既然他把他妹妹救走了,那我们就去把他爸妈抓来,我倒想看看他能逃跑几次。” “呃我”突然被这个杀人像喝水一样的家伙指到,张晓童明显颤了颤,干咽了几口吐沫,才结巴说道:“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我妹妹认识” “你妹妹?”年轻人饶有兴趣地问道:“哦,是那只扎着马尾辫的萝莉吗?” 张晓童不知道萝莉是什么,但妹妹扎马尾辫却是事实,他点点头。 “那就很可惜了,小萝莉也被救走了,看来留你没什么用处,拜拜” 笑嘻嘻地打个招呼,年轻人抬手一指,一缕寒气从指尖窜出,在张晓童身上绕了几下,“锃”地一声,冰霜覆盖。上一秒还活生生的人,瞬间冻成只冰雕,在楼顶上摇晃几下,坠落下去摔得粉碎。 建军顿时一抖,心中惊惧。 这个穿着花衬衫沙滩裤的男人,只因为张晓童没了价值便被他一指杀了,性情之冷漠实在不像人类,自己好不容易重新招来的几个手下也全都完蛋,在他眼中,岂不是也没了价值? 想到这里,建军脸色煞白,转身就要逃跑。 “凡人啊,总是对上位者惧怕,孰不知你若谦卑,神必与你赏赐!” 轻轻说着满含宗 教意味的话,年轻人屈指一弹,一枚冰弹“咻”地自指尖飞出,刹那从建军后心洞穿而过,带出一缕温热的血箭。 在尸体倒下的闷响中,年轻人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喂?” “啊,王旭啊,杀你弟弟的人我找到了!” “他从你手里逃了?” “喂喂,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还没说好不好。” “你语气里的憋闷显而易见,是不是又杀人泄愤了?” 年轻人手抚额头,苦恼道:“高智商什么的最讨厌了,在你面前我完全没秘密可言嘛。” “总之,冰刀,尽快解决他,这边还有很多事要做,没那么多时间耽误。” “喂,还做事啊?”代号冰刀的年轻人叫道,语气里满是不愿,就像被家长逼着做作业的小学生,“说好了给我假期的,我都准备好度假了,你也太言而无信了吧喂,别挂电话,每次一抱怨你就挂电话,忍你很久了我告诉你,再这样信不信我马上撂挑子不干喂?喂?” 不敢置信的看着手机屏幕上大大的“通话结束”字样,冰刀愣了愣,随后忿忿收起手机,嘟囔着:“死资本家,万恶的地主阶级,就知道剥削我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哼!” 好像一个怄气的小男孩,年轻人摇摇晃晃地走了,空旷的楼顶上,只留下伏地的尸体抽搐着慢慢失去最后的生命力。 一滩猩红的血色,渐渐于雨水中晕开,蔓延,顺着管道哗哗落下 幽静的小屋里,回到家的少女,吃力地用瘦弱的双臂支撑起身体,慢慢爬到床上,脱去衣服,换上睡衣,然后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热水瓶,倒了杯开水,几支药瓶摆在杯子旁,等待着半夜打开取用。 这一切都在黑暗中完成,却没有一丝迟滞生疏,她早已熟悉了这样固定的格式,对一个盲人来说,有没有灯,又有什么区别呢? 做完这些,她静静等待着,直到电热毯将被窝烘得温暖,她才钻进去,然后出一声舒适的叹息。 果然还是家里温暖,其它地方无论学校也好,医院也好,即使身边有再多的人嘘寒问暖,她也仿佛与别人隔了两个世界,被名为“黑暗”的东西包围着,孤独,寂寞,只有无聊地拨弄着手指,以此来确定自己确实是存在的,而不是做梦般的幻想。 嗯,按照固定的格式,躺到被窝里之后,该做什么呢? 是回忆 一天所经历的事吧? 那就回忆吧嗯——早晨吃了两包饼干,还有一杯隔壁阿姨送来的牛奶,很丰盛。然后是上学,一个不认识的人把她推到了学校,上教学楼的时候,一个男生想要把她背上去,不过刚说出口,就被看门的大爷抽了一棍子,大约是把他当占便宜的色狼了吧! 学校里依然是那样,男生热烈的讨论着篮球、足球、电影电视,幻想着将自己带入那些触摸不到的角色中,会怎样怎样做;女生同样在讨论着,不过她们更多将注意力集中在明星的长相上,郭富城啊,刘德华啊,林志颖啊,任贤齐啊然后为谁更帅不断争吵,事实上,她觉得这些争吵很无谓呢,无非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帅或丑,不过是五官排列有差异,反正她也看不见,歌好听就行。 接着就是一整天的课程,老师依然会为了照顾她,故意放慢讲话的度,其实她很早就想说“你讲快些没关系,我能听得清”,可那毕竟是老师的一番心意,如果贸然婉拒,老师应该会很伤心吧! 晚上对,晚上又去打针了,冰冷的针头插进血管里的感觉很奇妙,她能感受到药液在滴答的震动,就像神经延伸了一样,对五感缺少一个的她来说,打针是最快乐的时候,至少可以离体感觉到外物,并在脑海中想象着药液滴落在针管里是怎样的形状,很开心。 然后,从校卫生所出来,她看到了一个男生没错,看到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种“看”的感觉,也许就像书上描写的,黑夜中的灯光?暴风雨中的灯塔? 反正很明显,他就蹲在马路的另一边,也向她看过来,周围是熟悉的黑暗,只有他所站的地方是空白——应该是这样形容吧? 然后她看到了更多关于他的事物,包括已经生的与未生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冲动的就告诉了他,接着就后悔了,他一定被吓到了吧?是啊,明明隔了那么远,却在耳边听到有人在说话,还是说着不吉利的话,有谁不会被吓到呢?就像小时的那些人一样。 他果然走了,看着那片黑暗中唯一的色彩快远去,不知为什么,早已习惯的空虚再次涌上心头,她感觉很失落,甚至回家时,经过街口大叔的小吃摊,也没吃最喜欢的麻辣烫 少女怔怔地回忆着,胸口有些酸,这是很陌生的感觉,以前从没出现过呢!她想了想,爬起身,从枕头下摸出写字板和笔,凭着印象慢慢划动。 笔尖落在写字板上,出唰唰的轻响,一个模糊的少年轮廓,渐渐在笔下勾勒出来, 然后,摸着那凹凸不平的触感,她才满意地停下,丝下嘴角轻勾,甜甜笑了: “晚安!” 将写字板抱在胸口,重新躺回被窝,轻声说着。 梦乡,如约到来 第四十七章一个人的绑匪集团(一) 当洛紫嫣在急促的敲击声中打开房门,看到周进、林同书拖家带口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人都带到我这来了?” 慌忙将这些老老小小让进屋子里后,洛紫嫣一把将周进拉进卫生间里,低声问道。 周进却没回答,四下看看光洁的浴室,垂扭捏道:“这环境不适合谈话吧?你急不可耐的把人家拉进这里来,他们看到了,还以为咱俩有那啥关系呢,多不好意思吖” 洛紫嫣差点没气翻过去,这死不要脸的,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果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眼看女强人就要飙,周进终于认真了些,收起嬉笑的姿态,将林同书遭遇到的事情复述一遍,扶扶眼睛无奈道:“没办法,林同书不放心家人再在家里,我只好把他们带这儿来,不管怎么说,这里有你守着,总比他家那栋单元楼安全。” “你们以为我是什么,保姆还是保镖啊?用到了就来,没用的时候马上忘到脑后,真是”洛紫嫣一副很不爽的模样,不过也只是嘴里说说,既然让人进来,就说明她已经默认周进的提议。 任她着牢骚,周进也不插嘴,作为搭档长期相处下来,他早就摸清出这个火暴同伴的性格,只要能忍住她脾气时的嚣张模样,等她牢骚完了,心情舒畅了,就会现她其实是个很好说话,心肠很软的人。 果然,骂了几句,泄出心头的憋闷,洛紫嫣打开卫生间的壁橱,翻出一个印了红十字的盒子,递给周进:“拿去,我刚看到那两个女孩受伤了,让她们清理一下伤口,我去放点热水,一会儿让她俩洗洗搞得灰头土脸的,和林同书有关系,我看她们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她还是看林同书不顺眼,周进摇摇头,觉得还是不必纠正她的观念了,说起来,虽然是身不由己,可局势搞成目前这样,无论是林同书还是被他牵连进去的人,还真是挺倒霉的。 将急救箱提出去,再次回转的时候,林同书也跟了过来。 即便心里再不喜欢与一个脾气暴躁的女人打交道,可目前自己寄人篱下,他也实在拿捏不起什么架子,看着蒸汽弥漫的浴室里忙碌的洛紫嫣,林同书正要开口说些类似抱歉的话,冷不防那暴躁的女人先说话了。 “你见到那个人没有?” 她问的很突兀,但林同书却知道是什么意思,摇摇头,“没有,当时天很黑,他又离得远,至少在二百米外, 我只能大概判断他在什么方向,但人在哪,长什么样子,这些一点都不知道。” “至少二百米外?”洛紫嫣惊讶地回过头,“二百米外出的攻击,还可以将近十米方圆的范围冻成一根大冰柱,这种威力,最低也在二阶。如果像周进推测的那样,对方是为了王一等人的死而来,那情况就很不妙了。” 关于进化者实力的分阶,周进已同林同书讲过,因此也不妨碍理解,只是他对这种分阶的原理一直比较奇怪,问周进的时候,周进也摇头说不上来,只说根据最近的研究现,这种分阶与精神力有关,但具体的划分标准,用言语却很难概括,是只属于进化者以自我做参考的本能。 就像上次他出一颗火球,周进与洛紫嫣立刻判断出来,那是属于一阶上位的威力,可他却无法将那威力与阶位联系起来。 因为,他并不是进化者,除了拳术,那种种奇异的能力都来自系统,严格来说,他只是一个很有天分,然后走了好运,得到一个逆天作弊器的拳师罢了。 这些秘密,除了他以外没有人知道。 浓郁的蒸汽中,洛紫嫣继续分析着:“拳术中有俗语说,高一步,就高的没了边儿。这话也可以适用在进化者上,一阶在二阶面前,就像苍蝇和老鼠的区别,苍蝇再多,无法形成规模的话,面对老鼠也是无可奈何。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三只小苍蝇,那只大老鼠我们可没办法啃掉更别说,对方既然可以派一个二阶过来,说不定还有更厉害的在后面。” “呀,你这话的意思,咱们要战略性撤退了?”听出她话中意思的周进很惊讶,这样连敌人面都没见到,就说出丧气话的人,真是那个臭脾气,比驴还倔的洛紫嫣吗?别不是假扮的吧! 似乎猜到了他心思,洛紫嫣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我脾气坏,但不代表我傻,局里几个前辈的能耐你又不是没见过,以我们的能力去对抗二阶哼,那不叫勇敢,叫自杀,我还没活够呢!” 嗯周进仔细考虑了下,觉得自己也没活够,便不再多说了。 林同书在一边冷眼旁观。 他并没有对这两人的不战而逃有什么鄙视、唾弃情结,进化者方面他们俩是专家,既然他们说不可抗衡,那肯定就是真的,面对强大的敌人,一时躲避并不是可耻的事情,他当初练拳的时候,阿青的叔叔就说过,能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等练好了再打回来。 生死搏杀不是喊两句口号,自以为正义就可以实力 翻个几十倍,战无不胜的。只要不产生惧怕留下心魔,躲避强敌并苦练越,拳师里类似的人比比皆是。 他对两人冷眼的最终原因,只是对他们看不清问题有些失望罢了。 他们没有注意到他讲述自己遭遇时提到的重点,那个人,为了杀他,即使面包车旁边还有没死去的下属,即使街道两旁都是民居,也可以毫不留情地出攻击。 那种决绝,对人命的漠视,简直到了非人的地步,这种人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躲,是躲不掉的,就算你藏的再深,也有办法把你逼出来。 他现在很担心,局面会演变的不可收拾。 因为,心性冷漠的人,也是最疯狂的人,你根本猜不到他们会想些什么,然后当事实出现的时候,往往使人大吃一惊,在猝不及防中担下承受不起的后果。 “希望是我多虑了吧!” 当早上一缕温暖的空气爬上脸庞的时候,少女从香甜的梦中醒来,她坐起身,侧耳倾听着,忽然深吸口气笑了起来。 没有雨声,天晴了,空气中有太阳的味道,看来今天会有一个好心情呢! 她满意地伸着懒腰,已经快要忘记有多久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了,睡梦中再没有无数人的窃窃私语,也没有那些光怪6离的影象,只有一股略带青涩的甜蜜,从怀中写字板直渗入胸膛。 然后,她又看到了那个男生,无尽黑暗里,只有他所处的地方是光明,他没有再远离,而是穿过嘈杂的马路在渐渐靠近,然后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凑近了,凑近了,脸上仿佛都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吐息。 就在她手指拨弄的越来越快,心跳也越来越快的时候,梦忽然中断,整个人醒过来,此时想来,不由又有些遗憾埋怨,太阳别出来多好,自己再晚醒一会儿多好。 不要多,只要迟一分钟,一分钟,她就能感受到了 想着,少女忽然羞红了脸,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真是羞死人了,她脸皮滚烫地从枕头下摸出几本盲版的言情小说,使劲拍打着,觉得是这种坏书让自己做那种没羞没臊的梦。 可是拍打过后,她却又忍不住翻开它们,用手指阅读着,阅读着那跃然纸上的缠绵悱恻,感受着心境随男女主人翁的境遇跌宕起伏,又奇怪着,明明每次读过后,都会心痛的像刀剜一样,可为什么却又那么向往呢? 这是无解的问题,可以归为人类的自残、自虐倾向,当然少女是不晓得的 ,为此纠结着,然后在又一次心如刀割的疼痛中换好衣服,依然吃力地坐回轮椅,简单梳洗一番,动作井井有条。 如果不是那双银灰色,不见瞳孔的眼睛,没人会认为她看不见。 梳洗罢,少女从书包里摸出文具盒,文具盒被厚纸包着,保养得很好,即使如此,那上面也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文具盒打开,分作上下两层的盒子很干净,盒盖里侧还贴了张用盲文写就的课程表,掀开下层,那里面静静躺着几张钞票。 数了数,少女最终决定还是不吃早饭了,街道每个月补助的钱只有那么些,即便照顾她是盲人,年纪又小给得多些,但也禁不住她停不下的药罐子。 10月还有一小半才能过完,这些钱,得省着用了。 出门的时候,几个隔壁或对门的邻居打着招呼,然后一个人叫着她的名字,飞快跑来,急促的脚步声与呼吸声混合在一起。 接着,轮椅一顿,她手放开,被人推着缓缓前行,那熟悉的,咋咋呼呼地叫嚷从头顶传来:“婷静,婷静,我死定啦,我居然忘记今天期中考试,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准备,这次死定了啦!” 哦,今天期中考试吗?居然不记得呢,大概是与月考混淆了吧! 这样的事情很常见,对没有日月观念的她来说,很容易会忽略时间的流逝,又觉得做备忘录什么的实在很浪费写字板,于是通常就会忘记。 她捋了捋垂到脸颊的长,恬静笑道:“我也忘了呢,杨洋,这次去哪个学校考试?” 这是高中的惯例了,也许是为了促进交流,也许是防止老师为了奖金帮助作弊,类似期中、期末这样比较重要的考试,都是不准在本校的。 “一中!”推着轮椅的少女清脆答道 一个小时后,一中校门口,穿着花衬衫、沙滩裤的年轻人,站在学校大门前,看着花季少男少女们进进出出,苦恼地挠着头:“哎,怎么这么巧,正赶上考试呢?考试什么的最讨厌了,曾经痛苦的日子啊少年们,我今天就来帮你们解决痛苦吧!” 第四十八章一个人的绑匪集团(二) 不多说,不管相不相信,目前的供电情况,每天一章还算是俺努力的结果 因为考试,有不少家长会陪同考生进考场,学校方面也不好拦着,因此,一中很少见的允许校外人员跨过那扇沉重的大门。 瞅准这个机会,打扮成学生模样的狗哥,拉着西装笔挺却穿着旅游鞋的胖子走了过去,大门两侧,那往日里黑着脸防贼一样的保安,此时也只是多看了两眼造型奇怪的胖子,却也没管,只登记一下便放行了。 在踏进校门的瞬间,狗哥内牛满面! 这个坚强的堡垒,终于攻破了,多日来的餐风露宿终于要到回报的时刻了!! 自从上次被那个该死的高中生胖揍一顿,狗哥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复,这关系到脸面,他狗哥被人打了,如果不打回来,以后在道上怎么混呀? 可敌人的狡猾实在出乎他意料,领着小弟在南城各个学校转了遍,不但没找到人,反而把小弟们折腾的个个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凄惨的模样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最后狗哥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于是他决定继续找下去! 不是学校多,学生多,不好找吗?行,咱换个方式,狗哥别的没有,韧劲儿十足,就算你是土行孙,俺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挖出来。 凭着这样的执念,狗哥遣散了所有小弟,咬牙打扮成学生模样,开始了艰辛的旅途。 虽然牺牲自尊,装傻扳嫩很丢脸,可这办法确实有效,在过去几天,三中、五中纯洁的校园里,狗哥不屈不挠的身影在辛勤徘徊,他成功了,成功打入敌人内部,用机智与勇敢,费尽千辛万苦窃取得机密重要资料——学生档案! 没找到,还是没找到 但狗哥不怕,狗哥别的没有,韧劲儿十足,既然三中五中没有,那一中总该有吧? 于是坚韧的狗哥,挟着两次胜利打入敌人内部的经验,开始了“渗透一中大作战”计划。 但是一天之后,狗哥就现自己太过低估敌人了,作为收费比市高还狠的重点高中,一中从去年致力展,为博得口碑,将学校安全防卫提到了很高的程度,正常时候,想要进入学校,学生必须有校牌,保卫处必须有工作证,连清洁工和食堂的工作人员,也得去保卫室登记了才能进。 狗哥先是企图翻墙,不过十分钟后他就后悔了,后面追着一条大狼狗哭爹喊娘地绝尘而去 狗哥又企图冒充家长, 不过十分钟后他就后悔了,后面追着几条五大三粗的壮汉,一个老头远远地跳脚大骂“挨千刀的小混球,连要见的班主任是谁都不知道,还想瞒过俺法眼,去死吧” 狗哥很伤心,这里到底是学校,还是监狱啊?不带这么玩儿人的!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希望出现了,县里几个高中搞期中考试,互换考场,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往日里那严密的防卫措施,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他当机立断,依旧扮演着嫩嫩的高中生,然后找来胖子扮演家长协助,总算有惊无险的混进来了。 “狗哥,咱们进来了,咱们进来了!” 胖子很兴奋,话说小时候胖子也是好孩子呢,最渴望的就是追随邻家那个小白花般的姐姐,进到一中里来,斜挎着书包,手里抱着几本又大又宽的书,特有学者气质,特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只可惜造化弄人,渴望成了奢望,奢望又成了愿望,而“愿望”一般都等于“不能实现”,于是蹉跎岁月过去,当初眼巴巴的小男孩长成了个胖子,成了左青龙右白虎的黑社会,当初小白花般的邻家姐姐,现在则风风光光在京城读着博士。 大前年过年两人见过一次,后果便是胖子把自己关在屋里三天,不吃不喝,出关后人越颓废了,自起外号“消瘦憔悴胖儿”从此,一中就成了他的执念,恨得咬牙切齿,又想得死去活来。 如今终于踏进这座梦寐以求的校园,胖子觉得自己都快要兴奋的湿了 “乐什么乐,妈瞧你那没出息的熊样儿,不就一关了群傻孩子的破学校么,要知道我们是黑社会,我们和这些知识分子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这副羡慕的表情给谁看呢?叛徒!真丢尽了狗哥我的脸。”痛心疾地抬手给了胖子一巴掌,在附近几个家长惊骇的目光中,狗哥四下瞅瞅,嘱咐道:“分头查,给我瞪大眼睛找找,看那什么教导处在哪,找到了哥请你夜总会包场!” “狗哥威武!” 胖子两眼放光,羡慕的神色果然尽去,舔着嘴唇像只情的公猪一样狂奔而去。 就这样,两个体面外表下的黑份子,在纯洁的校园里开始了敌后潜入、侦察破坏等工作,可是,一中校园的复杂实在出想象,高中部、初中部合一,教学楼就有四栋,各个组的办公室遍地开花,再加上新旧建筑混合,标识混乱,没有识路的人带着,只凭一股劲儿闷头死冲,最好的结果也是迷路。 等晕头转向的两人,莫 名其妙在教师家属区汇合的时候,兴头儿都已经焉了。 胖子蹲在地上画着圈儿,郁闷说道:“狗哥,这样不行呀,办公室太多,很多都还长的一样,也没个牌子写清楚那是什么地儿,咱俩就算转一天,也不见得能找到。” 狗哥同样叹口气,感慨着:“狡猾,真是太狡猾了!”随后便挺起胸膛,精神重新振作起来,“不过难不倒我狗哥,狗哥别的没有,韧劲儿十足,今天就算把这破学校翻个底儿朝天,我也要把它找出来” 豪言壮语还没完,两人便看见,教师家属区后方,被铁栅栏拦住,又紧紧锁上的学校后门,忽然腾起一蓬白蒙蒙的雾气,那雾气冉冉升起,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将整个后门覆盖住,“咯吱咯吱”连串轻响过后,雾气散去,一坨巨大的冰块将整片围墙都牢牢封住,晶莹的寒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两个黑社会份子目瞪口呆。 “诶?这这是咋回事?” 同一时间,被杨洋和另外两个关系比较好的女同学,背上楼的少女,坐在陌生的教室里,摸索着课桌椅子,侧耳听着附近同学说话传来的细小回音,以此判断自己所处地方的大小。 她不喜欢陌生的环境,因为一切熟悉的东西都不在了,她要花费更多时间去适应,适应陈设的摆放,适应方向转变后的生疏在适应这些之前,她无论做什么都得依靠别人,这会更加突显出她的无用,让她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她是个累赘。 也许生理有缺陷的人,情感都会敏感而脆弱,至少她是。 有了那样的顾虑,她坚持一切都自己来,结果便是文具盒从尺度陌生的书桌上被碰掉三次,好心疼! 文具盒是几年前,父母还在的时候买的,自从他们去世,房子被叔叔家打着照看的名义夺走,除了看不见的几叠照片之外,这是唯一可纪念的物事了。 她不敢再把文具盒放桌上,而是抱进怀里保护着,因此,当少女摸索着、倾听着的时候,却还不忘抱着文具盒缩成一团的柔弱模样儿,真真像个好奇却又小心地探出头,探视着窝外的小鹌鹑,周围是嘈杂、喧闹又危险的外面世界。 画面彼此映衬着,格外使人怜惜,却又充满生趣。 就在这样的氛围下,教室里的喇叭忽然就响了。 那喇叭本来是在考英语听力的时候用,但此时并没有到考试时间,所以当刺耳的鸣声从喇叭里传出,所以人都诧异地看过去,都在心里 想着,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准备终止考试了吗? 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过,于是他们便期待了,期待着不多的自由时间——一旦考完试,任是好生差生,都得经历那种结果未知的心理煎熬,吃什么都不香,玩什么都不乐,腻歪透了。 只可惜,确实是出了事,但并不是如他们所期待的,长长的鸣声过后,一个轻佻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咳,各位同学早上好,现在播报一条新闻,一分钟前,本世纪最伟大的绑匪集团,终于下定决心要在一分钟后绑架黄涂第一中学全体在校师生,这是本年度最令人激动的决议,这个时刻,是黄涂历史上最伟大的时刻——绑匪集团脑冰刀先生称:做出绑架的决议,我们也很无奈,有鉴于此,我们欢迎各位老师,各位同学踊跃反抗,反抗最激烈的,将得到地狱移民签证一份嗯,想要天堂的也可以商量” “值此良辰,让我们奏响国歌,开始一分钟倒计时咦?国歌在哪呢?那位老师,请你哦,对不起,我忘记你死了” 听着喇叭里传来的胡言乱语,所有学生面面相觑,一些早早到了考场,维持秩序,避免学生夹带纸条的老师,慌忙冲出教室,与其他从办公室里出来的老师们一起,往广播室所在的实验楼跑去。 这下事情大条了,广播室居然跑了个胡言乱语的疯子进去,若传出,一中的脸面就丢尽了。 那些学生也跟着跑出教室,兴奋的对着实验楼那边指指点点,本来嘈杂的教室,忽然就空旷了,留下少女一个被寂静包围。 没有人注意到,她缩着的身子,在喇叭响起的时候,就在剧烈的颤抖,牙齿咯咯地打着战,苍白的脸色,就像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场景。 然后,少女忽然崩溃地尖叫起来。 在这尖叫声中,实验楼三楼的窗户猛然破碎,一根猩红的粗大冰柱轰隆隆窜了出来,无数破碎的肢体与血肉挂在上面。 寂静寂静 “啊————” 下一刻,此起彼伏的尖叫,与终于响起的国歌混合在一起,响彻校园 第四十八章一个人的绑匪集团(三) 当洛紫嫣和周进得知一中前后门被巨大冰块封住,里面的学生全部被绑架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了。 在这个国家,有谁敢疯狂到这种地步? 20年以前的那许多日子里,举国上下红旗漫卷,所有人的意志都凝为一体,服从在某人麾下,为他剪除一切阻挡他施展理想与报复的障碍。后来这意志变质了,越来越强大,桀骜难以驯服,渐渐被某些人诱导变成一把犀利的锐器,彻底沦为铲除异类的工具。 进化者,就在异类之列,当时进化者的遭遇是现在人难以想象的,即使到如今已经过去许多年,很多人依旧还记得那段苦难的日子,直接的后果便是,这个国家的进化者行事都非常小心、低调,无论是善是恶,是强是弱,年轻或年老,他们很少会在普通人面前展示力量,小心翼翼地约束着自己的言行,不让普通人察觉到,原来身边还有那样一群自然的存在。 因为历史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普通人因害怕异类,爆、联合起来后会有多么恐怖。 就像欧洲的猎巫运动,即使已经过去数百年,那些在古时自称为巫师的欧洲进化者,也对曾经光荣的名称闭口不谈。 这种对自己身为异类,对身份被揭穿后,普通人会怎样对待自己的担忧与恐惧,促使进化者们努力维持着世界另一面——黑暗世界的神秘。 这似乎已成了进化者们约定俗成的规矩。 更别说,大6不只有特事局,还有行事更为强硬,实力更加雄厚的“醒狮”,醒狮不会允许一个不安分的、危险的团体打破他们努力维持的安稳局面。所以,隐藏在民间的进化者组织即便敢无视规矩,也不敢和醒狮作对。 至少在生绑架事件之前,无论洛紫嫣还是工作经验更丰富的周进,在这固定的思维下,一直没有将事情的展往这种疯狂的境地考虑,在他们看来,自己等人既然打不过,那就躲吧!对方找不到己方躲在哪里,时间长了自然会罢手悄悄离开。 现在想来,两人都很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现敌人会这么疯狂呢? “看来,往日里顶着国家机构的名头,行事太顺利,让我们的思维都陷入了固定的模式,所以才会疏忽,再加上”周进苦涩地勉强笑了笑,扶起眼镜的手,还有些颤抖,“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醒狮的存在确实给了我们太多底气,不管关系多差,他们总会替我们撑腰嘛,总会帮我们擦屁股嘛!然后底气一足,就目中无人了,忘记了世界上并不全是安分的 老实人这种思想,真挺悲哀的。” “这种时候,你还感叹个屁啊!赶紧想想怎么办。”洛紫嫣暴躁地走来走去,边不耐烦地叫着。 周进摊摊手,叹口气,“还能怎么办?那么大两座冰山矗在学校门口,河两岸加上半个南城的人都能看见,更别说这种震撼性新闻的传播度了。现在想瞒也瞒不住了,我们只能赶去,想办法拖住那个疯子,至少让人把学校里还活着的那些学生救出来能做一点是一点吧!” 此时,两人早没了逃跑躲避的心思,局面展成这样,可以说他们俩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放任不管,只顾自己活命的话,先不说事后局里严厉的处置,单是良心上就过不去。 听着周进的话,洛紫嫣哑然,说的好听是拖延,其实与送死没区别。 可即便明白这样的事实,她心里还是舒口气,就像最初加入特事局,涉足黑暗世界最早的理想一样,她不想要什么权势,优渥的生活也早就有了,唯有的理想便是继续将黑暗世界的神秘保持下去,不是惧怕被普通人排斥,而是害怕神秘一旦被揭穿,那些随着人口增长,数量比古时更多的进化者,在精神崩溃之下会给普通人带去怎样的伤害。 这看来简单,实际却很伟大的理想,说出去也许会被人耻笑为幼稚,可她就是那么坚持着,一直没变过——当初第一次见面就给林同书下马威,就是因为林同书对待普通人手段太狠,让她看不惯。 因此,当一中学生被绑架的消息传来,她内心里的自责,除了她自己,没有谁能想象到有多强烈,她当时恨不得立刻就赶过去,但终究还记得自己的身份,行事必须服从命令——周进的命令。 是的,虽然看来不可思议,但两人在组织内的身份,确实是周进更高,而周进也没让她失望,想来他也明白做出拖延、救人的决定会有什么后果,可还是决定那样做,果然在危急时刻,还是大叔靠得住!! “不像那个小子,关键时候一句话都不说,真是靠不住!” 洛紫嫣腹诽着,能让她这么讨厌的,整个套房里也只有林同书了,她昂头用下巴朝一间紧关上门的卧室点了点,向周进问道:“那他呢?他和我们一起去么?” “呃,谁?”正在思考着什么的周进,闻言愣了愣,才拍着脑袋醒过神来,“你说林同书啊,他早就去了。” “什么时候?”洛紫嫣诧异问道,她居然一直都没现。 “刚接到消息的时候, 你没看到?” 洛紫嫣差点没晕过去,“我要是看到还用问你呀?你知道了怎么不早说,他一个人跑去,根本不是那个二阶进化者的对手,这不是送死么?” “大家都是送死,有什么区别!”周进耸耸肩,然后便说道:“而且,我们还不知道敌人长什么样,学校里的情况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学生?该带去多少人施救?什么都不计划好就莽撞地跑去,和自动往陷阱里跳有什么区别哎,我记得你很讨厌他吖,这会儿怎么关心起来了。” 洛紫嫣冷哼一声,懒得理他。 得了个无趣的周进也不在意,慢慢说道:“放心,他异能比不上对方,但近身却很厉害,身手灵活感应又敏锐,没那么容易死的,足够撑到我们赶去,然后大家一起升天的。” 没心没肺地调笑着,他拿起电话拨了串号码,声音在瞬间变的很正经,很严肃,吩咐道:“查一下,学校里有多少人,顺便通知武装部,把一中附近全部围起来,任何人不准出入没那么多心思管醒狮会不会觉了,尽快!” “好吧!看来你已经决定了”话筒中传出的声音有些无奈,但却没说什么阻止的话,只是沉吟道:“我手头就有学校学生的资料,公安局刚刚调查出来的,学校里学生不多,因为今天是高中期中考试,初中放假了,考试的学生也不是一中的,而是二中交换去的400多个学生” 听到这里,周进忽然眉头一皱,打断道:“等等,你说什么?二中?” “没错”话筒另一边的人,似乎知道他为什么打断,平静的声音透着深沉的颓丧,“她也在名单里” “噗!” 电话从手中落下,砸在厚厚的地毯上。 洛紫嫣闻声回过头,紧张问道:“怎么了?”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片刻后,神情呆滞的周进才回过神,脸瞬间就白了,她清楚看见,这个没心没肺的大叔,此时嘴角肌肉在快的抽搐,仿佛中风的病人。 熟悉他的洛紫嫣知道,那是当他情绪快要控制不住时,才会下意识做出的动作。 自从接了这个任务之后,他已经很少会有这种情况下,洛紫嫣担心的想要再次询问,却被他抬手阻止。 他弯腰捡起话筒,声音中再也维持不住之前的稳重,疲惫道:“通知醒狮吧,然后你也过来,不计一切代价,也要保证她活着。” “这?”另一边的人,明显有些迟疑,他 自然知道周进话里的意思,周进是要以她的价值诱惑醒狮派高阶进化者赶来,也只有那些高阶进化者,才有实力跨越空间,在短时间内赶到,将她救下。 可这么一来,局里数年的努力,岂不全为他人做嫁衣裳? 听出他的迟疑,周进面色顿时冷厉起来,以往那懒散、嬉皮的神态全不见了,就像一个身处高位多年的掌权者,身上一**的威严气息散开,硬声说道:“她太珍贵了,就算被醒狮夺去,也不应该毁在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疯子手里。这是命令,执行!” “是!” 此时校园里的少女,还不知道那些因为她而出现的对话,生的事。她晕头转向的在校园内奔跑着,许多同学都被人潮冲散了,不知道躲去了哪里,四周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还有那急促的呼吸。 她没功夫管自己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乱跑,会不会撞到什么,会不会掉下阶梯或小湖,她只知道,离开实验楼,越远越好。 那里有着一个非常恐怖的东西,恐怖到即使她看不见,本能也在疯狂地对她警告,在那茫茫黑暗里,实验楼所在的地方,一股疯狂的意念盘桓着,就像一座蛰伏的火山,一直在酝酿、积蓄,随时都可能爆出来,造出又一片人间地狱。 她必须躲开,越远越好。 茫茫然中,不知道跑了多久,撞了多少次墙,少女强忍着内心的惊惧,不敢回头,直到撞到一堵冰寒的墙壁的时候。 她忍住痛从地上爬起来,摸索着想爬上墙,可是刚碰上去,立刻便感觉手指被冻的僵硬,森冷的寒气,仿佛连血液都冻住了。 “这是冰” 少女心中升起一丝明悟,然后便是奇怪,学校里怎么会有这么大块冰的? 这念头刚浮起,不远地方,忽然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 “狗哥,这女孩好像是个瞎子诶!” “废话,我早就看出来了,还用你提醒?” “那,那咱咋办?学校里可能真出事儿了,咱们还还去不?” “去个屁啊,赶紧躲好,妈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邪气事儿,后门被冻住不说,连墙头上都有那种白雾,扔件衣服上,马上就冻的硬邦邦的,真是邪门儿了。胖子,以后提醒我不要再看什么科学频道了,科学就是扯淡。” “哦那,那个女孩咋办?看着怪可怜的,要不咱把她拉过来吧” 这两人,自然 是迷路走到了学校后门的狗哥和胖子了,两人躲在一个匆匆挖好的坑里,松软的泥土上,铺满了落叶碎枝,顺便将他们的身子盖的严严实实。 两人从枝叶的空隙间,看到少女茫然地跑过来,一时摸不清是什么状况,便躲在坑里没出来。 此时,却是胖子心太软了。 回看着胖子认真的表情,觉得他不是说笑的狗哥,诧异了,“没想到胖子你还挺有同情心啊行,多一个又挤不死,你去带她过来吧!” 狗哥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是个好人,是社会逼他走上黑路的,这不,他用行动证实了自己的自我感觉。 胖子可不管那许多,他高兴地答应一声,刚站起来,还没开口,便听到一声轰然巨响。 “轰——” 不远处,少女所处那面冰墙的左侧方,也就是后门正中部位,平整的冰面忽然高高凸起,在一声剧烈的爆炸中猛地破开,无数细碎冰渣如雾如烟直喷到半空。 然后,一个提着刀,个子并不高的少年,从冰墙破开的洞中窜出,带起的气流,卷着飞扬的雪花,映着天空的太阳,将他身周映照的一片莹白。 这一刻,胖子以为自己看到了神 第四十九章一个人的绑匪集团(四) “确定该灵魂变异个体为对立阵营,剧情进展满足任务转换条件,任务类别覆盖开始” “覆盖完毕,个人剧情任务默认中断,新类别任务生成中” “任务生成完毕,日常循环任务启动!” “日常循环任务:善与恶的对抗,激活!” “循环任务当前难度:三星” “初级管理员林同书,是否确定接受该任务?” “注:循环任务为可重复完成的日常任务,为加大自由度,当初级管理员阁下遭遇对立阵营的灵魂变异个体,循环任务系统将自动激活,但仍需等待您主动触并确定接受,若无实际命令,循环任务管理器在24小时后会撤消激活默认待机,无任何惩罚。” “任务接受后,会根据当前剧情生成失败与成功条件,如任务完成成功,除当前环数默认奖励之外,管理器会自动累积‘连续完成数’,该数值每达到10,您将获得善良原力的额外奖励” “若任务失败,当前‘连续完成数’立刻清零,失败惩罚的风险系数,将以清零数值为倍数放大” “请慎重考虑!” 当在宾馆听到学校被那个疯子占领时,系统适时地出现了。 新出的日常任务模式,以及下面对该模式的标注,让林同书既感觉新奇,又很无奈。 系统从来不会白送奖励,在那丰厚的诱饵下,还隐藏着深沉的风险,一步踏错就可能万劫不复——这在开始时还不明显,但随着任务难度越来越高,也渐渐显露出来了。 虽然它总是说“请慎重考虑”,似乎很好心的模样,但实际上又有多少考虑的余地呢?无非是接不接罢了,接下任务就得承担风险,不接的话,得不到经验,实力就无法提升,更别说商城里还有许多没出现的道具在勾引着他,而购买道具的钱,也必须在任务中才能得到。 昨天的狼狈经历,让林同书彻底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如果不是当时在直觉的警示下,果断逃跑,恐怕他现在已经与妹妹和张筱荪一起,被封在冰里供人参观了。 虽然活了一命很庆幸,但对他来说,连敌人面都没见到,就像野狗一样被撵跑,实在是生平未遇的耻辱。他虽然嘴里说着是因为自己“没法挥出灵活的优势”,说着“一时退避并不算什么,早晚练回来报仇”,但他本心却不甘就此沉默。 为什么打不过他?因为你太弱了,太弱了 整个夜晚他都在承受着理智与**的煎熬,他渴望强大起来,强大到任何人都再不敢用目光俯视他。 那渴望极为单纯,不像以前那样,用诸多类似“保护家人”、“维护世界和平”之类的废话玩笑,来粉饰自己的争强好胜。 只是单纯的不服输,只是单纯的想,要站在别人头顶上,俯视别人。 这样不服输的念头,如果在别人身上,也许只是一时激愤的大话、空话,毕竟实力不是凭空得来,需要一点点积累,许多同样渴望强大的人,就在无休止的修炼,与现实的残酷中,将满腔野望和雄心壮志消磨得一干二净。 但他不一样,他还有系统,只要接触到更广阔的世界,他就能以外人难以想象的度成长起来。 “风险算什么?这世上做什么事没有风险?只要能强大,这些所谓的风险不过是路边风景,终究要被抛在身后的。天雷加身以洗皮肉,劫火焚心以炼筋骨,拳术中前辈所作的口诀,不就是告诫后来武者,面对危险要迎难而上么?没有大危机,哪来大收获!” 那一刻,林同书忽然觉,往日的谨小慎微,就像一道道枷锁将他束缚起来,成了只井底的蛙,以为天只有井口大,便安然缩在那小小的方寸之地,碌碌老死。 而想通了这些,如若猛兽挣脱了枷锁,蛙跃出了井底,一股重获自由般的喜悦顿时直窜脑海,心神一时间通达澄明。 然后,他便听到了,听到了血液奔流的声音,就像身处一条小河边,河水在哗哗流淌,那欢快的水流碰撞声直入耳中,整个人的心,顿时活泼起来。 “砰、砰、砰” 活泼的心脏在跃动着,每搏动一次,血液的流便加快一瞬,和着残余的律动布满全身,将所有内脏、筋肉都带动,不断运转着。 如一个精密、复杂的机器,不知疲倦,不会停歇,除非死亡。 “耳境通明!” 在听到那些声音的时候,他立刻从记忆里看过的拳谱中,寻找出描写这种情况的词汇,在拳谱里,耳境通明是进入“内视”的前兆,一旦进入内视,武者就可以凭那种奇妙的“视觉”查看内脏、筋肉,然后下一步,便可使用各种方法锤炼内脏了。 这是突破到“气血如汞”境界,必须要走的步骤,如果没有内视就贸然锻炼内腑,无法把握锻炼的强度,很容易造成器官衰竭而死。 林同书静静聆听着体内的声音 ,他还无法“看见”,但即使如此,依旧为人体的复杂与神奇而沉醉、感叹,然后,一丝明悟忽然浮上心头:“拳谱中说,气血如汞为众妙之门,当以大道待之,重静重悟,一跃而天宽海阔,耳有浪声叠叠,此是妙门阶梯,作耳境通明言师傅没有练到那个地步,当初问的时候,他解释不出来,我也只以为是拳谱作者笃信道教,才说这种玄之又玄的胡话,如今看来,他虽然写的晦涩,但并没说错,果真是要悟的,但悟的道却不是‘神、仙’,而是本心,心通了,耳就通了” 想罢,他哈哈一笑,也不理房间里被他突然大笑吓到的父母、妹妹,转身便出门而去。 出门的瞬间,他接下了任务。 那刻,理智不再与**斗争,也未屈服于**,一切以本心论,再没有犹豫不决,任务接下又如何?敌人强大又如何?不敢去面对,未来还有更遥远的路途该怎么走完? 强者不畏惧的道理,现在才真正懂得! 一路心绪平静无波,经过熟悉的街道,一直走到学校后门,随手便召唤出一颗火球将那块冰面炸出一个大洞,完全没有隐秘潜入之类的谨慎考虑。 他就是要造成大动静,将那个疯子引来,正面决战。 只有正面决战,才可以帮助他重塑信心,还能拖住那个疯子,不让他有机会牵连到无辜的学生,可谓一石二鸟。 这也证明了一件事,强者无畏,并不是脑袋一根筋的闷头直冲,直面敌人是勇气,直面敌人后却不知道动脑筋讲策略,那就是傻气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穿过冰面的破洞后,居然又见到了那个盲眼少女,然后便是一怔:“上次见到她还坐轮椅,这次就能走了?” 不过现在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他也只是奇怪一下,便没再多想,本来想一走了之,因为他隐隐感觉到,实验楼那边一个疯狂的意念已经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正在快靠近。 但思虑一下,觉得自己终究还欠了周进和洛紫嫣一份人情,如果把这个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的少女放着不管,若出了什么意外,两人恐怕会绝望的自杀,于是便对不远处一胖一瘦,看打扮好像是父子的两人说道:“你们两个,一会儿照顾着她赶紧离开,事后我会去找你们,如果没做到,自己想想下场!” 说罢,他挥刀虚劈过地面,内劲顺着刀锋勃而出,“哧——”地一声便将地面划出一道浅浅的沟壑。 沟壑不深,但效果很震撼,仿佛 武侠小说里高手刀气似的,一下就把胖子吓住了,忙不迭地点头,至于狗哥,他早就整个人都缩在坑里,动都不敢动一下。 林同书感觉那个学生身形有点熟悉,但也没多想,见当“父亲”的胖子点头,他便满意离去,直到身影转过一栋家属楼的拐角,狗哥才忽然喘息着抬起头来,脸上全是泥土,面皮青紫,若林同书再晚一点,恐怕他就被闷死了。 “狗哥,这下咱们赚大了!”胖子痴痴地看着地上的刀痕,兴奋的全身肥肉都在颤抖,“武林高手,武林高手诶,替他办事,不知道他会不会教我们一招半式的?就算有他一半的本事,那” 不理已经陷入臆想状态的胖子,短短一会儿时间,狗哥已经惊的快虚脱了,他从没想到,打了自己一顿的那个高手生居然这么恐怖,能把数尺厚的冰炸出一个大洞,随手一刀虚劈,就把地面刻出一道划痕,也太玄幻了。 “这世界还是我认识的世界么?一早上都还没过完呢,邪门儿的事一个个出来,坑爹呢这是?”狗哥很悲愤,不但现自己报不了仇,仇人还大模大样的吩咐他照顾一个瞎眼少女,更悲愤的是,他还真没办法不听那个高中生的。 不只是害怕对方事后真找到他算帐。 另一面,却是远远看到,少女躲在冰面下瑟瑟抖,那娇弱可怜的模样,任是心肠坚似铁的人,见了也得化作绕指柔。狗哥觉得自己的心肠还没硬到铁石的地步,可没办法放下少女独自逃跑。 狗哥暗骂自己“妈你一黑社会,还真想当好人啊?” 骂归骂,他还是踢醒胖子,凑到少女面前,想着该怎么开口让她跟自己走。 而此时的少女,却望着黑暗视野里,那渐渐远去的一点光芒,怔怔出神 呃,本来想这一章主角就爆的,可一些心理转变不写的话,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谁知道一写就收不住,只好延到下一章了!下一章我下午下班就开始码,不吃饭洗澡了 12点之前应该能出来,然后夜里不睡觉了,看能否多挤出一章,尽快把这段高·潮推起来。 第五十章一个人的绑匪集团(五、六) 冰刀已经快要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兴奋过了。 一年还是半年? 啊,无聊的日子太长,记忆力已经衰退了吗?都怪那群该死的,狂妄自大的小鬼子,王旭自从和他们合作之后,开始渐渐与自己这些当年和他一起创立组织的老兄弟疏远了。他们在策划一个庞大的计划,为了保密也好,为了混淆视听也好,像自己这样精神不太正常,往日里没少惹事的老朋友,甚至会被王旭打入冷宫。 不分派任务,不准接触圈内人,就算出门放风也要事先打报告。 他非常厌恶那样的生活,那让他想起了小时候。 他是个少见的先天进化者,还被母体羊水浸泡着的时候,便已经会本能的使用刚觉醒的冰能力,如此造成的后果便是,母亲在生下他的当天,常年被寒气侵蚀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崩溃死亡。 医生们不明白那种寒气是从哪儿来,只有他的父亲知道,因为有许多次,母亲都抚着肚子说,“就像抱了个小冰块”。 于是,父亲视刚出生的孩子为魔鬼,在勉强把他养到一岁左右的时候,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惧怕与煎熬,将他关进了黑暗的地窖,每天只扔下些吃的,再不多管。 地窖很小,最多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那小小的空间,他要睡觉、要吃喝拉撒,环境的恶劣可想而知,特别是一到夏天,地窖闷热的就像蒸笼,又混合着说不清是哪些东西出的臭味,苍蝇蛆虫孳生,病菌横行。 许多次,他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但最终还是活了下来,然后在六岁那年,他出的寒气第一次能将锁冻脆、碎裂,他从地窖里逃了出来。 即使已经过去近二十年,他依旧记得从地窖里战战兢兢走出的那天,太阳那么温暖,苍白的皮肤,被阳光晒得晕红,脑袋晕滔滔地,满眼都是斑白闪烁;空气那么新鲜,没有臭味、馊味以及汗酸味,鼻尖萦绕的,全是花草的清香。 没有蚊蝇滋扰,没有昆虫在脚下、身上爬来爬去,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好像进了天堂。 他不想再回到地窖里,再也不要回去了,于是,在赶来的父亲惊恐的喝骂中,他把他,杀了! 过程很轻松,就像他在地窖里玩了几年的捉虫子游戏一样,抓住,冰冻,摔碎!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流浪在外的他,都是这样对待那些想把他抓起来的人,什么醒狮啊,昆仑啊,去死去死团啊之 类的,话说去死去死团那些人真是神经病呢! 比他还神经病! 不过这样简单、轻松的方法,却不能用在王旭身上,虽然王旭也关了他,但无论如何,对方曾救过他几次,即便不考虑打不打得过这样的问题,他也无法对王旭出手。 于是在某次王旭来探望的日子里,他随口提出要出国度假的要求,原本是当作玩笑来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从去年开始渐渐变得沉默的青年,没有考虑多久,便点头答应了。 “冲绳?你开始喜欢海滩了么?别去那里,还是去夏威夷吧!”他这样提议着。 喜欢海滩是没错啦!可冰刀觉得自己最喜欢的,还是海滩上那些穿着泳衣的少女、萝莉,夏威夷火辣美女不少,但看不见萝莉啊,他心中理想的圣地,应该是冲绳那样的地方。 但是,既然王旭不让去,夏威夷也勉强凑合。 为了这次度假,他特意准备了好多东西,甚至还穿上了花衬衫——电影不都这么打扮的么? 可惜最后还是没去成,王一死了! “死的真好!” 这是他得到消息时,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话出口他才反应过来,在场的还有王一唯一的亲人——王旭。但老实说,他根本没办法从王旭脸上看出哪怕一点点哀伤,甚至听了他的话,也没任何类似恼怒的反应,只是很平静的说:“啊,我知道了冰刀,你去一趟,查查是谁杀了他,把凶手解决掉再去度假吧!” 他很高兴,别看嘴里在抱怨着王旭言而无信,事实上他兴奋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膛了。 悲惨的童年造就变态,他的童年很悲惨,他认为自己就是变态,而变态的最高境界应该是像《沉默的羔羊》里汉尼拔博士那样的食人狂魔——浸泡在血液中,吃着三分熟的心肝,杀人时不以死为目的,折磨的过程才是美味的享受。 这样的至高境界他还差得远,最近没再杀人,那一个个无聊的夜晚,是多么渴望鲜血与人死前那饱含恐惧的尖叫啊! 在那渴望驱使下,得到王旭命令的他,就像被主人松开链子的疯狗,终究可以肆无忌惮的挥着自己扭曲、阴暗的变态思想。 站在广播室所在的高高楼层上,透过被冰柱轰踏的墙壁,看着脚下校园里无数少男少女尖叫着,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间或有强壮的推·倒挡在前面的同学,从他们身上沉重践踏过去。 穿着花衬 衫的年轻人,迎风咯咯大笑。 他最喜欢,并陶醉其中孜孜不倦追求的,就是这种感觉——操纵他人生死的畅快感觉——看着那些蝼蚁般的凡人,在死亡逼迫下,撕去所有伪装,暴露出人性最软弱、最黑暗的一面,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掌握了世间真理的神。 “逃吧,赶快逃吧!躲起来,躲得紧紧的哟!不要出任何声音,在心里计算着时间,向神祈祷吧,因为我们的游戏要开始了,20秒后,我会去找你们的,如果有谁没有躲好被我抓到,那可是会没命哦” 轻佻的变态的声音,被喇叭放大,传遍整个校园。 然后冰刀满意的看到,人群更混乱了,后面的人拼了命的想跑到前面去,前面的人则拼了命的想要阻止,在死亡的威胁下,没有谁更高贵,谁更低贱,他们的焦灼无法忍耐,耽误1秒时间,就少1秒的活命机会。 这样焦灼,终于在20秒时限快要到来之前,演变为了暴力,一个高大的男生抄起地上的碎玻璃,狠狠扎进前方一个女生的脖子上,霎时间血光乍现,那通红的颜色顿时将一些理智接近崩溃的人刺激了。 然后,最终的混乱开始,那些丧失了理智的人,像野兽一样将爪牙挥向昔日熟悉的或不熟悉的同学,扭打、厮杀,尖叫声,怒骂声在瞬间停歇,转为惨叫 冰刀很欣赏这样的场面,他鼓掌大笑着,有些后悔自己没带dv,这样的场面不能拍摄珍藏起来以后慢慢观看,实在太遗憾了。 “以后一定要记得带上,这次就算了,虽然有点可惜!”他舔舔嘴唇,想着,接下来便拿起麦克风,准备再加一把火,让场面更热闹一些。 但,就在这时,后门方向忽然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从实验楼方向可以隐约看到,他释放寒气冻出的冰块,在爆炸中剧烈颤抖,随即大蓬大蓬的细碎冰渣飞扬上半空,将那片被家属楼挡住的空地上空,弥漫的一片蒙白。 “啧,那小家伙已经来了吗?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呢?真败兴算了,玩到现在也差不多了,如果让王旭知道那小家伙又从我手跑掉,说不定他真会永远把我关起来呢!” 遗憾地咂咂嘴,冰刀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应该把那个杀掉王一的高中生干掉,虽然很不情愿啦——杀了那个高中生,他就再没理由继续待下去了。 一蓬朦胧寒雾自四周升腾起来,将冰刀环绕其中,他整个人就带着这样的雾,忽然从广播室所在的三楼跃下,身在半空, 双臂一振,寒雾散开,咯吱咯吱响声中,一座晶莹滑梯顿时被制造出来,垫在脚下,滑梯尾部正好接到地面。 先天进化者与后天觉醒相比,能力上并没有质的改变,他们的优势在于对异能随心所欲的使用技巧,因为是自胎中带来,就像胎中婴儿会下意识活动手脚一样,先天进化者也会下意识的锻炼异能,等出生后,异能的使用已经成为本能。 若是一个后天觉醒的冰冻异能进化者,想做到冰刀这样,身在半空便瞬间制造出一个能让自己滑到地面的滑梯,其中所涉及到的技巧,若天分差些,至少也要废寝忘食的锻炼几年才能做到,这关系到人生而带来的杂念,总会在重复某件事的时候,不自觉走神,无法像胎儿那样专注。 拳术中也有类似的警示,人心如镜,杂念如尘,须勤勤拂拭,才能明心照性,练出高明的拳法。 且转回正题。 冰刀刚滑到地面,便远远见到操场另一边家属楼拐角处,一个少年捉刀奔出,跨步如风,杀气凛凛地直奔而来。 “白痴!”眼见少年半点不隐藏行迹,大模大样的往这边狂奔,冰刀撇撇嘴,很是不屑哼了一声。 他最讨厌这样没脑袋的人,只知道一味猛攻,不知道避实就虚,害他没办法享受抓住无辜人要挟的趣味儿。最喜欢的则是那些自以为聪明谨慎的家伙,那些家伙会躲起来,观察他,寻找他的破绽,而他也装模作样当作不知道,大家一起玩猫捉老鼠,等耐心都消耗的差不多了,他就会抓过无辜的普通人,威胁那些家伙现身,说一句话杀一个无辜人,然后看着那些虚伪的家伙被逼跳出来,愤怒跳脚的模样,想想都乐死了。 可惜今天没办法玩了。 他叹息着,手往身后一招,高高耸立的滑梯顿时崩解,无数细碎的冰粒将太阳光反射出道道五彩虹芒,纠缠在一起,涡涡旋转着,像一股白色飓风,随着他手往身前挥移,立刻从身侧穿过,呼啸往少年覆盖狂卷过去。 “好纯熟的技巧!” 即使才见过两三个进化者,可冰刀这一手化整为零的手法使出来,那如行云流水般自然的姿态,立刻让林同书知道,这人的技巧一定达到了很高的程度。 飓风卷来的很快,躲不过去,他狂奔中不敢怠慢,手腕一转,挽出个刀花儿,刀身顺势贴上手肘,同时双臂抱胸,肌肉一绷,浑身密密麻麻的大筋顿时弹起来,浮在皮肤下,就像有无数小蛇在扭动,极为恐怖骇人。 在运出大筋的一瞬间,内劲也在心脏的搏动下喷薄而出,将衣服振的猎猎作响,如在逆风前行,整个人抱胸垂,仿佛狂的黑熊,踩着轰隆隆的步伐,闷头撞入那片白茫茫的飓风中。 这一招叫做“老熊偷蜜”,是前人偶然观察到老黑熊偷蜜创出的招式。老熊经验丰富,趁蜜蜂不备,摘了蜂窝埋头便跑,蜜蜂追击,老熊遮脸遮耳的厚掌一动不动,只用厚厚的皮毛不断弹、崩,蜜蜂若落在上面,立刻被震飞开,无法蛰它。 人的皮肤不能像熊那样活动,但却可以使用内劲,以喷薄内劲代替皮毛震颤,威力更大。 这是一种混战打法,若是由气血如汞,内劲绵长强大的拳术高手使出来,除非是同境界的大师,否则任何人拳头落在身上,都好像打在一个快弹动的弓弦上,不但打不伤,反而会把他们的手骨震裂。 而且老熊狂奔,力沉势大,一撞下去连树都能撞断,这招也有“老熊狂奔”的力与势,任何拦在前面的,一撞便能撞飞,杀伤力极强。 林同书此时自然挥不出那样的威力,他使出这招,只是为了避免那些不断摩擦,出阵阵轰鸣的冰粒沾上身体,释放出无穷寒气,冻僵血脉。 远远看见林同书撞进冰雪飓风中,冰刀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微笑,抬在胸前的手,手指收拢,虚握。 嗡嗡,嗡嗡 巨大的摩擦声中,随着他那下虚握,肆虐的飓风猛然一收,旋转着快缩小,眨眼间便减了一半体积,但那白茫茫的颜色却越加淡薄,正是霜要结为一体,凝成冰块的征兆。 这才是杀招! 人终究是**凡胎,若被冰冻封住,血脉肌肉僵硬,就算再强大也得任人宰割。 除非是同为进化者,可以使用奇怪的能力免疫,否则谁也挡不了,以往凭这一手,他不知虐杀过多少拳师。 据他观察,这个高中生也就是个刚练出大筋的新嫩罢了,所以,这招一使出,似乎已胜利在望了。 但下一刻,一声轰然巨响,提醒了他现实的残酷。 只见那还未收缩完毕,只初步凝结的冰风里,一缕火光乍现,“轰”的一声巨响,无数冰粒倒卷而飞。蓬头垢面,衣裳破烂的林同书从火云后窜出,也不管肩上,臂上兀自还在燃烧的几撮火苗与绽开的皮肉,左手一抬,又一颗火球拖着长长焰尾射了出去。 “噫——有种,拼着两败俱伤脱围而出,不得不说我很惊讶 ,更惊讶的是,我一点都没现你有进化特征,居然也是个能量系的进化者?好,好,哈哈哈哈,终于可以认真的玩玩儿了。” 见到林同书会火球,冰刀先是一愣,接着便疯狂大笑起来,同时手在胸前虚划,一面厚厚的冰墙制造出来,牢牢拦在火球的飞行轨迹上。 “轰——” 爆炸的颤抖中,冰墙顿时炸出一道缺口,却也成功挡下了火球。冰刀掐着嗓子咯咯尖笑,两臂似慢实快的平摊开,往上一抬。 轰隆、轰隆、轰隆 冰墙在这一抬中,立刻裂出几块,迅分解,又再次凝结,化为无数冰刀、冰箭,密密麻麻浮在半空,白茫茫好像从天而降的一朵云,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仿佛随时都会化作雷雨降下。 但那雨,却是刀雨、箭雨,破坏力极为强大。 “咯咯咯咯,去死,去死!”疯狂尖叫着,冰刀双掌猛然下压,那浮起的无数冰刀冰箭,顿时呼啸落下。 “糟糕,范围太大,躲不开了。” 暗叫一声,林同书临危不乱,虽然身上处处受伤,可在生命便携包使用药水的帮助下,已经开始愈合,嘴里也在一刻不停的咽着巧克力,体力也未消耗多少。 眼见自己无法躲开,他当机立断,叉腿往地上一搓,浑身骨骼劈啪作响,身子蠕动几下,四肢、腰身肉眼可见的缩了一截,整个人都膨成球形,背脊凸起,就好像受惊的王八、乌龟,将四肢都缩进了硬硬的壳中。 下一瞬间,刀雨箭雨袭来,带着咻咻破空声响,快落下。 缩起骨骼,尽量减少体积的林同书,挥刀迎上。 嗡——嗡—— 刀刃划破空气,出电锯般的声音,此时使来,却不再是拖刀劲,而是八极拳中练起最讲究力量雄厚,打起却最省力道的**枪法。只见他手臂挥动,刀作枪势,道道银光划过,或抖,或掀,或拍,或扫,或崩,或砸,大开大合间,刀刀却不离自身中心,渐渐舞成一面银亮圆盘,任是飞来多少冰刀冰箭,半点都近不了身。 水泼不入,枪不离中心,正是**枪法小成的征兆。 这一刻,林同书将自己所学完全挥,甚至已经越了他所学技巧,生死压迫之下,对八极拳的掌握竟再上一层。 不过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他本身主修便是八极与太极两门打法刚猛的拳术,以前受限于身体还在育,许多讲究以雄厚力量为基础的技巧 都使不出来,只粗粗练过,如今力量上来,自然水到渠成。 但此时却不是欣喜的时候,林同书勉力抵挡着,即使**枪法讲究拿、卸、拆,最省力道,可那些刀箭密密麻麻,就算他早已尽力缩小体积,这短短几个呼吸内落下扎来的刀箭,也至少数十个,个个力道沉重,寒气凛冽,极为消耗体力。 “快了,快了,这样密集的攻击不可能一口气连绵不断,就算异能也需要回力的,只要有一点点,一点点喘口气的时间,我就能扭转局面,颠覆胜负!” 紧紧盯着那一支支仿佛无穷无尽的刀箭,林同书凭着一口血气,硬撑着,脑袋上丝丝烟雾蒸腾起来,那是毛孔快要锁不住热量逸散的现象。 这种现象与主动排热,减轻体内负担不同,而是体力大量消耗,毛孔开始松弛,一旦毛孔再也锁不住,热量随汗喷出,不要一个呼吸的时间,他就会脱力不起。 “只要一点点,一点点时间!” 不断默念着,恍惚间不知过去多久,林同书只觉得刀上传来的力道一空,放眼四望,欣喜现这波攻击,终于过去了。 数十米外,一副悠闲姿态的冰刀,再次挥舞手掌,片片寒冷雾气聚集起来,那些本来落在地上,将操场都打的坑坑洼洼,好像月球表面似的冰刀冰箭,再次震颤分解,往上空浮起。 下一波攻击,马上就要到来了。 但林同书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怎么会眼睁睁放过,他身体一弹,陡然跃起,缩小的四肢顿时伸展开,举手便是一颗火球出。 眼看火球“毕剥毕剥”燃烧着,快飞来,已经对它威力略有了解的冰刀,眼角都不夹一下,哧笑一声:“无知!”随后空出左手,依旧胸前虚划而过,厚厚的冰墙悄然浮在数步外,牢牢阻挡。 “轰!” 巨响中冰墙顿时炸开一个大洞,冰刀嘿嘿冷笑着,正要动能力将其分解,加大攻击威力,眼角余光忽然见到一道银光从炸开的洞中窜出,快如闪电,狠狠向这边直插过来。 “不好!”冰刀心中一惊,银光度太快,已来不及阻拦,连忙就要侧身避开。 但他反应快,银光飞来的度更快,头刚侧开,一柄刃口布满锯齿的厚背大刀,已经在瞳孔中越来越大,唰地一下从肩膀上拖拉过去。 “啊——!” 刀口从肩头拖过,霎时间剧痛袭来,冰刀惨叫着斜眼看去,那肩头受创部位,生生被刀 口锯齿拖走一大块皮肉,白骨、筋络都暴露在空气中,“用火球来掩盖意图居然被你骗到了,好,很好,小杂种,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冰刀咬牙切齿,满脸都是扭曲的愤怒与畸形的怨恨,他决定不杀这个该死的高中生了,他要把他抓住,一直,一直折磨,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凝出一片冰冻住伤口,避免流血过多加大创伤后,冰刀怒火熊熊的就要不惜精神力,将林同书尽快抓住,泄怨恨。 只是刚转过身,手还未动,一声声连绵炮响,轰隆隆快靠近。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几步外的冰墙突然炸裂,满身创口遍布,漆黑狼狈,但脚下砖石、水泥翻飞,如人型坦克一般的林同书,双臂一展,如鹤舞轻灵,瞬间靠进冰刀怀中,一双巧手如缠丝,轻柔抚在他腰肢上。 这一下化刚为柔,使的极为自然,刹那间便由太极炮拳转为八极缠粘手。 近到如此距离,即使冰刀反应过来,也无法使用异能阻挡了,在他终于变的恐惧的目光中,像情人一样柔柔抱着他的林同书,十指一缩撮成手刀,膀不动,胳膊肘如枪杆一抖,手刀似枪尖,一枪扎进他腰肋。 冰刀不知是肾还是脾被扎破的剧痛刚浮起,林同书胯部一绷,腰身一弹,如张弓箭,劲若炸雷,胯、腰的力道瞬间传到肩膀,顺势晃膀一撞! “砰!” 这一撞似乎连山峦都能撼动崩塌,强大劲力顿时侵入骨骼肺腑,“喀”地一声,被林同书牢牢扎住腰部,完全受力的冰刀,在这一撞之下胸膛凹陷,背后衣服陡然炸开,一截血淋淋白森森的脊椎骨穿破皮肉炸了出来。 受此重击,前一刻还悠闲无比的冰刀,一口混着内脏的血还卡在嗓眼儿,头一偏,便干脆地咽了气。 打人如亲吻,形柔意刚,正是八极有名的贴身短打,贴山靠! 第五十一章峨眉 ps:本来6点就应该的,不过因为早上突然停电,2k字消失了,重写花了点时间,晚了请见谅。 此时的蜀都,峨眉山中一个小村子里,两个年轻人拢着袖子站在村口,眯眼往天上看。 秋日的早晨寒气弥漫,散布在天地间的丝丝水汽被它结成粒粒水珠,滚动在花草树木上,将叶子染的葱翠,铺满山峦,随着那起伏跌宕蜿蜒向远方的痕迹,一直扩散,扩散,仿佛整个大地都是这样令人心旷神怡的颜色。 片片薄雾白云也盘绕在山间,如纱如幕,把山峦遮的隐隐约约,若有风吹过,云雾随风而走,露出本遮在其下的郁郁葱葱,又覆盖往另一片山头,霎时间,整片山脉都似乎活了起来,如条条青黛巨龙在大地穿行,架风腾飞。 但两个年轻人看得却不是这样瑰丽的景色,他们眯着刚起床,还没消下的肿泡眼,远远望着村外一座山头,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他今天在那里?” “啊,是吧,从太阳出来就开始看了。” “没觉得有哪里好看。” “呵,金顶佛光呀,太阳从背后照着,在云层上看见自己影子变大了不说,后面还拖着个大光圈,跟西游记里癞头胖子出场似的,确实帅到爆了。” “哼哼,再看也成不了佛陀菩萨,他就是自恋耍帅来着。” “安同啊,你要长长见识了,现在那不叫耍帅,叫装b。” “但是这种行为很危险啊,上次他还被雷劈呢。” “要的就是雷劈啊,这样才算是装成功了,连老天爷都嫉妒了!” 说着没有营养的废话,两人站在村口又看了会儿,直到靠近村口位置,一栋小别墅里走出一个穿着军绿装,顶了张威严国字脸,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一看就很严肃很认真很不好惹的中年人出来,他们才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掉头就跑。 可惜现实的残酷告诉他们,碰见害怕的人,千万不要跑,你一跑他就记住你了。 “给我站住!”中年人转头指向他们,一双卧蝉浓眉倒立起来,好像要飞出额头一样,配上浓眉下瞪大的眼睛,果真是威风凛凛使人望而生畏,“早课做了没有?” “做做了。”两个年轻人缩缩头,就像被主人训斥的哈巴狗,如果有尾巴,肯定都夹进屁股沟儿里了。 “做了?那为什么没穿正装?” “呃”这时两人 才现,自己都还一身睡衣,这慌话说的实在不是场合。 他们面面相觑,脸顿时白了。在这个破地方生活了十多年,要说最熟悉的,除了床和厕所外,就是面前这个中年人了,中年人名叫安国,一个正直、严肃、塌实、稳重又不缺乏漏*点,把责任与纪律看的比生命还重要的军人。 十多年相处,他们太了解他了,在他面前千万不要撒谎,不然有你好受的。 两人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为什么一害怕就张口胡说,这下倒好,不但没糊弄过去,说不定一会儿又要被关禁闭了。 正在他们垂着头,一副输光了家产的丧气模样,等待着惩罚的时候,国字脸威严赛关二爷的安国,却只是哼了一声,斥道:“马上回去换好衣服,再去把安安给我找回来,到会议室等我!” 说罢,甩袖转身离去。 两人莫名其妙地抬起头,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惊喜。 正常情况下,魔鬼般的安国如果愿意放过他们的过错,只有一种可能——有任务了。 “幸好,幸好有任务,不然今天死定了终于能离开这破地方了,每次回来我脖子上都像被拴了条链子,背上压了个秤砣,呼吸都得伸长舌头才行,好累啊!” 等安国走远了,叫安同的年轻人吐口气,庆幸逃过一劫的同时,又有些感慨的说道,随后看着旁边一样松口气的同伴,奇怪地问道:“安军,你有没有现,最近任务好像多了很多诶,人差不多都派出去了,整个村子冷冷清清的。” “现了!”安军抹去头上吓出来的冷汗,深沉说道:“这说明残忍的敌人仍在肆虐,苦难的人民亟需拯救,同志在等待支援,领导在期盼胜利,以及寂寞的少女芳心还缺乏哥的安慰啊” 已经走远的安国,自然听不到两个后辈的废话,他夹着一叠文件,快步行走在石板路上。 石板路很长,穿出村庄,一直延伸到村外树林深处,被郁郁葱葱的林木遮挡着,若隐若现。 沿着这条路走了十多分钟,穿过树林小桥,沿途美丽的景色全未放进他眼里,目光中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直到有明黄色的飞檐屋角,从枝叶缝隙间探头探脑地露出半遮的面目,他那仿佛永远不变的严肃才卸下一些,嘴角带了丝苦笑。 路到此已完了,尽头正是一间佛寺。 在进化者圈子里,许多人一直不知道,醒狮在分裂出去之后,为什么将总部安 放在蜀都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建在一座庙旁。那些异想天开的家伙,以为庙里藏了什么玄机,十年来不知有多少高阶进化者偷偷潜来,想要一探究竟。 最后,他们成功了,好奇心满足了,血肉也将这片树林滋养壮大,生长的越繁荣,只是那棵棵高壮的数下,光鲜的佛寺下面,若拂开那满地草坪、落叶尘土,往下挖掘,也许会挖出很多森森白骨罢! 其实世界上哪里那么多为什么啊?总部放在这里,说好听的是为了远离人群,方便行事,其实最终的原因只是庙里某个老头的异想天开而已。 脑中回想着当初老头要把总部建在这里的理由,安国就觉得太阳穴一阵乱跳,好象抽筋似的疼,依他的性格,如果不是有些事他实在做不了主,就算被人拿枪逼着也不愿往庙里跑,老头辈分高,实力强,打不过训不得,闲着没事儿到这里受气啊? 站在庙门前,深吸口气,安国轻轻推开门扉。 在木门吱呀的响声中,一缕天光顺着推开的缝隙射入幽静的庵堂内,正对门的一尊金身佛像,顿时在光下亮堂起来,与此同时,佛像前香案上也有阵阵浓郁的檀香味道扑面而来。 一个光头和尚盘腿坐在香案前,闭目冥思,佛像反射的金光照在他脸上,映出一层宝相庄严,果真得到高僧模样。 暗暗叹口气,见自己进来后,老和尚还是一动不动,作参玄悟妙状,安国不得不咳嗽几声,“咳,师父,弟子有事请教。” 勉强说着这样的酸话,安国悲愤欲绝,可是不称呼“师父”,不自称“弟子”的话,老和尚理都不会理他一下。 这让他很痛苦,他敢指天誓,如果下辈子有可能的话,就算投胎成猪、狗,也再不愿分到老和尚手下做事了。 果然,听到安国的称呼,前一秒还一副神游天外模样的老和尚立刻睁开眼,拖着长长的腔调,慢条斯理地答道:“说罢!” 那番作态,真真似个德高望重,自矜身份的“师父”一般。 “这是外围办事处刚转来的一份文件,内容是特事局口述,弟子无法分辨真伪,求师父解惑!”硬着头皮说完这番话,安国将夹在腋下的文件递过去,连忙退到一旁。 老和尚矜持地捻起那几页纸张,略略翻看了下,忽然眼睛一瞪,高人气质荡然无存,破口骂道:“放屁,放屁,这种能力理论上根本不存在,满篇都是扯谈,都是扯淡!” “可是我分析过,确 实有可能。”安国并不因为老头脾气而惧怕,他站在门边,平静的阐述着自己的观点:“灵魂层面的进化,并不是我们能够直观了解到的,最近组织里招收了几个新人,其中一个的能力就很特别,可以穿行于电子信号中,只需要一支小小的手机,他就能入侵总部地下基地的主机电脑。这种能力以前也是不存在理论中的,据说国外也只是互联网明之后才现这类进化者诞生,可见理论并不能作为实际的依据。” “呃” 这番很有道理的话,顿时令正暴跳如雷的老头哑然,他挠着光头,满脸苦恼失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天没有说话。 香烛在长久的沉默中持续燃烧着,火星一闪一闪,袅袅烟雾升腾起来,将檀香布满整个静谧的空间。 等到小半柱香烧完,一直愁眉苦脸犹豫不决的老头,终于长叹一声,随手把那几页文件扔出,单薄脆弱的纸张在他手下,仿佛凝练的铁块一般,直直飞回安国手里。 “那就试试吧!一个二阶的小家伙而已,随便派安安他们几个去就行了,我送他们!” “是,弟子告退!” 安国点点头,面上保持尊敬,脚下却不慢,忙不迭地跑了。 老和尚此时已经顾不上安国的失礼了,他呆滞得看着佛像,嘟嘟囔囔喃喃自语,一副很打击很受伤的模样,片刻后,忽然叫道:“预言、预言龟儿子的,这种东西不是得道高人才会么?一个小姑娘就能掌握了,我还修屁的仙,寻屁的佛啊?难道他是骗我的?” 说着,他手探入蒲团下,拽出一本封皮古朴的书来。 书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用繁体字写着: “蜀山剑侠传” “还珠楼主著”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正气书局出版” 第五十二章奖励与强大的系统 “咚!” 声势浩大,危险、激烈,稍有失误就是人头落地下场的战斗过后,校园里陷入短暂的平静,少年松开紧扎着的手,怀中已失去生命色彩的尸体慢慢滑落,摔在地上的声音清亮而干脆。 随着这落地声,那本来悬浮在操场上空的无数冰刀冰箭,霎时间崩解,化作漫天鹅毛雪花,扑簌簌落下,将凌乱地面遮盖,堆叠起一片洁白,仿佛已入冬季,满目都是银装素容。 也许,也是为创造它们的人,所书写的挽联罢! 看着地上冰刀的尸体渐渐被雪淹没,林同书没有动弹,任雪花盖满肩头。从学习拳术以来,这人才是他所遇到的最强敌手,异能强大,技巧转换纯熟,战斗时堪称中远距离无敌,如果他真是一个纯粹的拳师,也许在奔来的那刻就已经被飓风冻成冰雕任人观赏了。 如果不是火球术,或者说,如果没有得到系统,面对这样的敌人,恐怕以他的心志也会感到绝望吧! 完全无法靠近,空有一身本领却挨不上对手,只能在敌人的攻击中徒劳挣扎,进化者这样的名称还真没叫错,他们确实比普通人更优秀更强大,也只有“进化”这样代表高同类一等的词,才配得上他们。 轻舒口气,之前一直被压下的疼痛顿时全都窜了出来,林同书浑身肌肉痉挛着,却不敢休息,勉强从“背包”里召唤出几支药剂全灌进口中,感受着瓶内的液体进入胃中立刻释放着一团温热的药力,顺着血管筋络奔往身体各处伤口,他才算放松下来。 之前的战斗太激烈,“生命便携包”里五瓶生命药水全部消耗完,也只是把他的生命值勉强维持在80%的程度,却无力愈合伤口,近身这短短的时间里,生命值已经跌到70%,眼看就要过缓冲线变成系统评价里的中度创伤,到时候小瓶生命药水就无能为力了。 “商城里新的物品怎么那么难出现?我已经攒了二十多个金币,难道还不够?” 此时的林同书已经觉得小瓶生命药水的治疗力量有些不够用,他能够预感到,随着自己与进化者接触越深,以后的战斗也会越来越多,他急需更强效的治疗药剂,以及“生命便携包”这种自动辅助补血的道具。 可惜商城总是不见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除了金币之外,还有其他什么条件,问商城子系统,那家伙就会死板的说需要金币,其他都闭口不谈,真不愧是“系统”的儿子,果然继承了父规律啊! 慢慢休息着,等 待伤口治疗的过程中,他四处看了看,往日里和谐纯洁的校园,此刻像被八百条壮汉蹂躏过一般,实验楼三楼露出一个大破洞,不远处几栋宿舍楼前,花圃、绿化带被惊慌的学生践踏过去,踩成了滩烂泥,还有几个男女学生躺在宿舍楼铁门外,捂着各自伤处呻吟,其中有三个人一动不动,大约,已经没救了吧! 宿舍的大门紧紧关着,透过缝隙,可以隐约看见宿舍里不少人在往这边观望,但却没有人出来,即使战斗结束了,绑架他们的人已经死了,受伤的同学还在外面呻吟,也没有人出来。 他们在害怕,害怕什么不言而喻。 看着这些情景,林同书很失望,以前的他虽然相信人性本恶,但更相信人性本善,有时无聊想象着灾难临头的末日,觉得至少该有一半人是光明的,是会互相扶持的,并多年都如此坚信着。 但是今天所看到的一幕,实在颠覆了过往的想象,在冲出家属楼的瞬间,他远远见到了他们为了活命,撕去道德与温和后的狰狞嘴脸。 实在不敢相信,这些人是一个小时前还在彼此说笑讨论,并忐忑等待考试的稚嫩学生。 苦笑一声,看了看已被积雪完全覆盖住的冰刀,不知是该感谢还是憎恨,令他增广了如此的见闻。 此时,系统忽然冒了出来: “嘀——” “目标死亡,变异灵魂锁定成功,恭喜您,初级管理员阁下,您成功完成日常循环任务——善与恶的对抗——本环节的任务内容,自动积累一次连续完成数,请继续努力!” “恭喜您,获得3星循环任务基本奖励:功德值100+437(剩余存活学生数量加成),经验值300+437(加成),金币10+43.7(每存活一人加成1银)” “循环任务每环节成功后特殊奖励:一,您可选择以支付200功德值的方式,请求善良原力提纯目标能量以供吸收;二,您可选择以支付200功德值的方式,请求系统帮助捕捉目标变异灵魂,抽取该灵魂本源,加强您的精神海,提升智力以及隐藏精神力属性,并随机获得一项与您本职业契合的技能” “注:选择第一项支付之功德值为召唤善良原力降临所用;选择第二项支付之功德值,为捕捉灵魂时对抗宇宙反面所用。除此外,过程中一切能量消耗,您当前权限有十次免费机会,十次过后,将根据目标能量强度、灵魂强度收取功德值作为额外费用,请牢记该条例,避免a i激活后,您为本系统的服务评价时造成不必要的误解,谢谢合作!” “友情提示:请尽快选择特殊奖励,因循环任务不生成副本空间,系统锁定持续有效时间仅为10分钟,有效时间过后,目标能量逸散,灵魂将被精神世界捕捉,奖励自动消失” 奖励很丰富,而且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存活下来的人,居然也提供了经验值、功德值和金币的加成,甚至加成比原本的奖励都要多。 这让前一刻还隐隐为自己救下这些人,感觉有点不忿的林同书哭笑不得,这算什么?好人有好报吗? 看意思,这个循环任务“善与恶的对抗”,并不像之前的副本任务那样,只是单纯让他消灭邪恶。根据奖励情况推算,任务目的不但让他消灭邪恶,还要尽力保证任务过程中无辜人的生命安全,否则的话,最终奖励就要削弱很多。 该死的系统,越来越阴险了,不放过任何一点诱惑、压榨的机会。 至于后面的特殊奖励,倒让林同书有些意外,在此之前,他一直搞不清楚那个功德值有什么用,现在看来,这玩意儿似乎是另一种消费模式。 善良原力的存在,林同书也曾向系统询问过,据系统说,那是本世界的一项规则,本质是自向往光明的智慧生物,凝聚起来的愿望中诞生的一种大意识,但因为这个世界的根本规则并没有“以太”(所有无形无质的聚合体,比如心愿、誓言等等无法看见无法触摸,也不能用物理手段探测到的东西)的存在,所以它并不具有智慧,一直处在沉眠状态。 直到他选择成为“善良”阵营,系统才将它唤醒。 善良原力被唤醒后,会造成怎样的结果,系统没说,林同书便也没多问,自然也没想过和它接触——事实上也接触不了。 没想到,现在居然可以使用功德值召唤它,而且,还能使唤系统。 “功德值在系统的评价中一定很高吧?不然的话,系统也不会把它当作支付货币来使用。”思考着,林同书的注意力却主要集中在两项选择上。 一种能够增加经验,一种可以提升智力、精神力,还能随机得到一个技能。 难以取舍的选择啊! “经验值当然需要,只有等级提升了,我的力量、敏捷才能成长,换算到身体上也等于是体质在一级一级的强大,这样我的拳术境界也能快提高可是今天和进化者的战斗,拳术在距离上的弱点已经出现了,如果不是 我还会火球术,恐怕今天只能饮恨当场,这样看来,多掌握些技能对目前的我才更有作用。而且,经验还可以从副本任务和剧情任务得到,但技能到现在为止,除了刚确定职业时赠送的之外,也只有循环任务才奖励” 考虑着,对比了一番自身目前与未来一短时间的处境,以及它们获得的难易程度,林同书咬咬牙,选择了第二项。 “嘀——” “选择确认,所需功德值支付支付成功,获得能源,能源补充入系统核心,系统捕捉功能、初级管理员视觉以太相位转换开始相位转换成功,锁定解除解除完毕,捕捉开始——” 看着视野中红色字幕快刷新,突然间,林同书眼前一亮,世界变成黑白交杂的颜色。 还未等他从这突然转变的视觉中适应,一支微微转动着的“手机”,散着毫光,从他身体里穿出,豁然打开,小小的屏幕正对地上冰刀的尸体,无数道纯白光线猛地从屏幕窜出,织成一面网状,往那尸体上笼罩过去。 “吱——” 林同书可以确定自己没有听见,可一道夹杂着恐惧的刺耳尖叫,却瞬间传进脑海,刺的他脑仁儿直痛,然后便见到,一个半透明,浑身散着淡淡黑雾的人影,被光网从尸体中生生拖了出来。 人影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正是死亡不久的冰刀。 吱吱,吱吱,吱吱 人影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大叫,出的却只是连串噪音,他奋力挣扎着,但“手机”射出的光网,却像牢笼一样紧紧将它锁在里面,那种被捕捉后的绝望与挣扎的无力,即使心志坚韧如林同书,远远看着也觉得阵阵心寒。 那就是灵魂吧系统太强大了,在它的捕捉下,冰刀根本没有半点反抗能力。 光网将灵魂拖出后,迅收缩,眨眼时间便把那近1米8的人,压缩成拳头大小,开始回收。 正在这时,一道漆黑的缝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尸体旁,在它出现的一瞬间,林同书只觉得脑袋一阵恍惚,似乎有什么在吸扯着自己,要把自己吸进那道缝隙里去。 “靠!” 暗骂一声,他立刻反应过来,这大概是系统所说的,灵魂最后的归宿——宇宙反面,精神世界。 随着它的出现,“手机”射出的光网忽然绷直,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拉扯着,要把光网里的灵魂拉入精神世界,回归本源。 “不知道系统斗不斗 得过它?” 感觉着身上,或者说灵魂上同样传来的吸力,林同书一阵紧张。 只是念头刚起,他便看到,一直默默无声旋转的手机,忽然光明大放,就像一只冉冉升起的太阳,无数光束陡然窜了出去,在半空瞬间凝结,化作大手模样,五指箕张,一掌狠狠抓在那道缝隙上,猛地一握。 嗡—— 不知是视野,还是世界在颤抖。 在颤抖造成的恍惚中,他清楚看到,那道缝隙,被这一掌给捏没了 第五十三章冰霜血脉 ps:强推嗯,急需收藏、推荐啊,这期间我尽量每天两章吧,下一章晚上下班后就写,12点之前应该可以。 请各位多多支持! 作为宇宙相反的一面,所有精神的起源之地,生物灵魂最后的归宿,精神世界必然很强大吧!虽然因为根本规则中没有“以太”的存在,它即便诞生出意识也无法拥有智慧,但它的威能依旧不是人类可以揣测的。 可这样一个伟大的存在,却败在系统手下——虽然对双方来说,这也许只是一次小规模的对抗,但它的失败却是事实——而所付出的代价仅仅是200功德值,这样的震撼,令林同书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很想大喊,那是宇宙,宇宙啊!这么就败了也太儿戏了吧! 但系统并未留给他诧异的时间,一掌抓灭裂缝后,就像办完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视野中中断不到2秒的字幕继续刷新着: “确定以太相位未有新威胁,捕捉任务继续进行捕捉成功,开始目标灵魂分析工作分析完成,现灵魂内含有记忆碎片,为避免初级管理员阁下被异体记忆干扰,影响精神稳定,现开启剥离机制,目标变异灵魂记录之资讯清除中” “清除成功,开始融合!” 被压缩成足球一般大小,依旧困在网中却不再挣扎的灵魂,被手机拖进屏幕。随着字幕持续刷新,悬浮着的手机静止片刻,忽然滴溜溜一转,迅飞回林同书体内,然后,他便感觉到一股仿佛刺入骨髓的寒冷气流,自身体深处喷出,就像无数条细丝、游蛇,瞬间爬满全身。 茫然间,林同书觉得自己仿佛赤身**站在冰天雪地里,浑身上下被冻的无处不痛。 “融合成功,智力提升4,隐藏属性精神力小幅增长恭喜您,初级管理员阁下,您当前精神力总量100,已突破界限,进入系统等级评定中的1星级,获得突破奖励——初级精神源泉” “初级精神源泉 物品大分类:装备 物品小分类:戒指 物品等级:2星 等级要求:1 职业要求:施法职业 物品效果:佩带后可持续回复魔力、精神力,魔力回复量为1点/秒,精神力回复量为1点/分。 附加效果:抽取戒指内的源泉力量,瞬间回复200魔力及50精神力,源泉力量抽取后需要3天时间再次充能,充能过程中物 品效果与附加效果进入冷却状态,不可使用” 在那持续的冰寒中,随着红色字体快刷新,一只戒指出现在“背包”里,既然已经知道它的效果,此时正强自忍耐疼痛与麻木的林同书,也没急着装备,继续等待系统的融合完成。 “智力、精神力提升完毕,随机技能选定,开始构建技能模板模板构建完成。初级管理员阁下,您获得被动技能:冰霜血脉” “特殊奖励完毕,请继续努力!” 随着这最后一句例行的鼓励嗯,说是催促应该更合适那种被冰冻的疼痛和麻木终于退去,林同书叹口气,看着还兀自痉挛的肌肉,和身上因为用力忍耐而再次撕裂的几道伤口,已经无力对系统咒骂了。 反正无论如何,那个没有智慧的家伙也不会长记性,除非关系到他生命安全,否则它是不会费力多提醒一两句的。 大约在它的认知里,**上的疼痛是无关紧要的罢! 调出属性面板,技能一栏里,果然已经多了个写着“冰霜血脉”的图标,下面用小字清楚说明这个技能的作用: “冰霜血脉:你的血液里流淌着冰霜的力量,它会令你每次近身普攻(非技能攻击)都带有冰冻伤害,冰冻威力取决于精神力等级,可以使击打目标冰冻、减,或在体表凝结出一层冰霜护甲阻挡敌人攻击。注:1星精神力换算本世界分级制度为二阶下位,在此等级下,技能威力对二阶有绝对压制效果,但无法对二阶以上等级构成致命威胁!该技能不可升级” 看着技能下的介绍,林同书眉毛一挑,差点忍不住兴奋的笑出来。 没想到,吸收了冰刀的灵魂后,居然得到了他的冰能力,虽然从介绍上看来能力被削弱,只有近身攻击才能有效,没办法像冰刀那样拉风地召唤出成片的飓风、刀箭,可他最不怕的就是近身啊!而且这技能还可以在体表凝出冰霜护甲,即便没实验过护甲的防护能力怎样,可介绍上既然说对二阶有绝对压制效果,想来是不弱的。 他曾听周进讲过,进化者分级,每阶还要细分为下位和上位,正常情况下,下位是无法对上位产生威胁的,毕竟他们是精神力高低决定一切,就像拳术里说的,高一步就高得没了边儿。 但这个技能却不一样,它的威力对整个二阶都有压制效果,简直是越级挑战,杀怪打宝的利器! 随手一拳挥出,感受着血液中,一股清凉的气流与内劲纠缠着,被血液推动,从毛孔 喷出,唰地在空气中打出一片霜花,拳风内劲扫过的树枝,喀嚓嚓脆响着被冻碎断裂。 林同书觉得自己的心,全被幸福占满了。 “哥啊,你终于无敌了!” “周进,里面好像没声音了。” 一中门口,整条马路和附近所有街道,都已被武装部封锁,四处皆是穿着作战服,托着自动步枪,藏在架设起的掩体后紧张待命的武警。 空旷的大门口只有洛紫嫣与周进毫无防备的站着,用对讲机和带队的队长,以及公安局派来的联络人商量着该怎么进到学校里去。 本来洛紫嫣想一个人先进去,毕竟她会飞,但周进却摇头否决了她的提议,用他的话说“你也听林同书说过了,那个疯子在几百米外都能攻击他,这样的眼力和对能力的控制技巧太高深太可怕了,你一飞起来,立刻就会成为他的活靶子。先不说这,就算你进去又能怎么样?近身比不上林同书,远程更不行了,说难听点你在里面就是累赘呃,又瞪我!我知道说实话不好听,所以你还是再忍忍,炸药就快送到了,到时我们一起进去。” 虽然那话确实不好听,可他说的对,她进去确实半点用处都没有,如果只有一两个人被困,她变身的鹰好歹还能拼一把,可现在学校里被困的是几百个,以鹰的单薄小身架,只能徒呼奈何了。 从他们到来开始,学校里就在不断出声响,或是惨叫,或是爆炸,轰隆隆一刻不停。 但刚刚,那些声音全都消失了,隔着围墙,整个学校里安静的好像深夜一样。 听见洛紫嫣的话,正在对讲机里吩咐着什么的周进,凝神倾听片刻,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出现这种情况,说明里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结果要么是冰刀死亡,要么就是林同书挂掉,没有第三种可能。 但相比起冰刀死亡,两人更愿意悲哀的认为林同书败了——身为二阶的冰刀,即使没见过,只看由他制造出来封堵大门的冰墙,也能看出他的强大。 洛紫嫣握紧拳头,牙齿紧咬着下唇,一双往日倔强的眼眸中闪烁着痛恨与悲伤。 也许之前她讨厌、看不惯那个心狠手辣的高中生,可无论如何,他已经是组织里内定的一员,以后就是战友,是同事。即便不算这些还未定的情分,只是为了他的品行,也不妨碍她放下成见,产生这样悲痛的情绪。 毕竟他已知晓冰刀的强大,换作没有担 当的人,也许当时便已逃跑了,但他却还毅然赶到学校,应该是为了那些被困的学生吧? 这样的人,不应该在还没成长起来的时候,就毁在一个疯子手中。 “混蛋,混蛋!” 洛紫嫣忽然怒骂着,不顾周进的劝阻,猛地变作一只羽毛黑亮的鹰冲天飞起,挟着狂暴的气势长长啼叫,如箭一般升上半空,划出一道惨烈的弧线,往校园内俯冲。 远远看着洛紫嫣消失在校园上空,周进扶了扶眼镜,满脸无奈,身后是那些躲在掩体里武警惊骇、不可思议的目光与低语。 “呃太冲动了,我正想告诉你,也许是冰刀死了呢!”看着面前不断有肉眼难辨的白雾蒸腾出来,体积渐渐缩小的冰墙,周进叹口气,嘴角却带着一丝难抑的笑容,也不管那些武警好像见到鬼的神色,叫道:“还看什么,集结队伍,准备冰墙消失后立刻冲进去,抢救伤员你,就是你,立刻联系警力疏通道路,联系医院方面派出救护车,快快快!” 原本气氛凝重,死气沉沉的大门口,在他的吆喝下,立刻忙乱起来。 寒冷、强劲的气流从体表如刀削过,即使有着羽毛的保护,风力也割的她皮肤生疼。凌乱的校园在她锐利的眼睛下越放越大,已可看到实验楼前那仿佛被轰炸过的地面,地上厚厚的冰雪,以及那一躺一站,被雪花覆盖只能看到轮廓的人。 果然,胜负分出了。 连水泥地面都变成那个样子,如此威力下,只有一阶的他,真的尽力了。 这样也好,生前总是针对他,看他不顺眼,两人关系闹得一度很僵硬,现在他走了,自己也将随之其后,这样,长长的黄泉路上,两人互相怄气斗嘴走完,大约不会再寂寞吧! 被风刮动,如波浪般起伏的羽毛下,鹰目中罕见的出现一点温柔,剩余的依旧是坚强。 脖子伸直,啄已准备好了,双腿前屈,锋利的爪蓄势待。 无论成功与否,有人陪着,至少不再惧怕了。 她想着,看着那在瞳孔中越放越大的身影,闭上眼,啄与爪如镶嵌的刀立在前方,猛烈撞去。 然后 急穿行的身体一顿,不知何时,一只大手忽然掐住了她的脖子,某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气恼地叫道: “喂,你也太卑鄙了吧!这样都还偷袭我?” 第五十四章被放逐的人 一中附近的戒严终于消除了,人群聚拢过来,看着那些荷枪实弹的武警,还有忙碌的公安、医生、义工,人人脸上都是兴奋与好奇,彼此窃窃私语。 但无论怎样议论,当几张盖了白布的担架抬出来,有家属扑上去撕心裂肺地哭泣时,一种悲伤的寂静还是蔓延开了。 廖俊远远站在一辆警车前,汗流浃背,面色铁青。也无怪他脸色这样难看,虽然巴不得多闹出一些事来,方便他在严打期间积攒成绩,将自己屁股下的位置扎的更稳,但这次的事件与前两次性质不同,它闹的太大了,堂堂一个重点中学,被一个疯子占领绑架不说,里面还死了人,三十多名教师,三个学生的生命被永远留在了里面。 甚至,还有几个刚拉去医院抢救的重伤学生,也不知道是否能渡过危险期。 更让他觉得头疼的是,一些以前连他也只是听说过的神秘力量,也介入到了绑架案当中,许多学生被救出后,都在语无伦次的说着“天上下刀子”、“呼风唤雨的神仙”等等胡话,该怎么善后、怎么封口,这一切一切都像山一样压在他肩上。 若有一个疏忽,没有把事情办好,也许头上那位刚刚对他有所改观的靠山,也会重新评估他的能力罢! “事是你们惹出来的,凭什么要我擦屁股?好不容易有点改善的生活,眼看又要回到解放前了,我今年到底走了什么霉运啊?” 看着不远地方,坐在一辆警车里休息的三人,廖俊很想如此大声哀叹。 坐在警车里的三人,自然不知道公安局长此时的哀怨,周进闷头抽烟,眼睛死盯着油表看,似乎那是什么很希奇的东西,洛紫嫣坐在林同书对面,不断揉捏着青紫的脖颈,眸中怒火都快喷了出来。 身处诡异氛围中心的林同书,呵呵傻笑片刻后,终于不耐烦了,一边给自己缠着纱布,一边没好气地说道:“都道过歉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还要我把脖子伸过去,让你也掐一下?” “你伸过来啊,以为我不敢掐?”洛紫嫣冷哼着,“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自己小肚鸡肠,就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卑鄙无耻。哼,以后我的好心就算给狗吃,也不会再浪费在你身上了。” “你” 林同书气结,无论心性怎样稳重,他依旧还是个少年人,有着那个年纪特有的血气方刚,吃不得瘪,眼一瞪就要脾气,可抬头的瞬间,看到她脖子上那一圈瘀痕,气势顿时弱了。 说起来,确实是他做的不对,将心比心,如果把他放在洛紫嫣的位置上,自己一片好心,甚至抱了同归于尽的念头帮人报仇,却被帮助的对象反咬一口,他恐怕早就大打出手了。 虽然洛紫嫣也有不对的地方啦!可总不能怨她看错了吧? 索性还是闭嘴的好,就让她脾气,反正又不损失什么。 想着,林同书低哼一声,重新垂下头继续包扎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这些伤口本来可以快痊愈,却被他故意留了下来,否则实在不晓得该怎么解释自己杀了一个二阶进化者,却毫无伤的事。 系统实在太强大了,它的存在一点都不能暴露,不然林同书没办法想象自己会遭受怎样的待遇,也许会被抓起来观察、研究,也许会成为唐僧一样吸引各路妖魔鬼怪的热销肉类产品。 见林同书被自己讽刺的哑口无言,洛紫嫣心内的郁闷终于缓解了一些,实际上心里持续到现在的愤怒,并不是因为他掐了她的脖子,而是他那句话:“喂,你也太卑鄙了吧!这样都还偷袭我?” 这让一直接受团队教育,一直认为战友是第二生命的她觉得很受打击,自己在他眼里,原来就是那样会偷袭同伴,会落井下石,本性极为恶劣的一个人么? 想想就要气死了。 “好了,两位,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吧?” 一直摆出局外人姿态,很没存在感的周进,这时见两人的纠纷告一段落,立刻适时出现开始打圆场。戴着金边眼镜儿,很斯文禽兽的他摇了摇手上的对讲机,无奈道:“没有人见到你说的那一胖一瘦,看起来是父子的两个人,也没找到她你确定当时他们离开了?会不会还躲在学校什么地方?” 周进询问的,自然是他们观察很长时间的盲眼少女。 听见他询问,林同书摇摇头,“不是很确定,当时哪有时间关心那么多,让那两个人带走她,也是以防我对战冰刀失败,好让她有条活路,也算稍稍报答你们俩对我的帮助没必要这么紧张吧?冰刀已经死了,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找他们,反正又跑不了。” “关键问题是,我们没时间了。”周进叹口气,“我这个人想事情,最喜欢往坏的方向考虑,刚刚公安方面给了消息,说核对过一中保卫室的登记资料,你说的那个学生,在二中档案里根本没有。” “诶?你的意思,他们是假的?”林同书愣了愣,诧异问着。 点点头,周进脸苦成一 团,看起来就像个戴了眼镜儿的包子,“我们对敌人一点都不了解,知道那个疯子叫冰刀,也是接受广播室讯号时,从他说过的话里现的,现在局里正在全国范围核对你也知道,这个工作量很大的,想要在全国确切的找出一个只知道名字嗯,也许只是代号的人,即使那人是数量很少的进化者,也需要调用很大的人力、资源,花很多时间。没有出来明确的结果之前,我害怕冰刀并不是一个人到这里来,万一他们和冰刀是一伙的” “呃,不会吧?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遇到那两个人很偶然的,而且当时他们还躲着呢!应该没有”皱着眉头,林同书反驳了两句,却现自己的观点也是包含着“应该”“也许”之类的猜测,事实上,他对那两个人确实一点都不了解,没有证据表明他们和冰刀没关系。 看着林同书回忆片刻,忽然苦恼地抓挠脑袋,周进便知道对方此时心里也有了与自己一般的不好推论,他扶扶眼镜,苦笑道:“巧合,巧合,现实很多时候比小说更扯淡啊少年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是我说时间不够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显然比这要严重许多。” “什么?” “当时得知她也在学生名单里,为了不至于多年辛苦被一个疯子毁掉,我只好向醒狮求援,代价是我们放弃她,由醒狮接手。如果那边相信的话,他们的人大概就快要到了吧!”金边眼镜男抱手蹲在驾驶位上,脸上的愁苦如同一个被便秘困扰的病人,“到时,他们来了,我却告诉他们,她被两个陌生人带走了你觉得醒狮会有什么想法?” 还能有什么想法?这不是耍人玩儿么?林同书觉得这种事要搁在自己头上,自己只会有一个反应: 砍你个大西瓜啊! “你们要带我去哪?” 偏僻的胡同里,脱去满身光鲜打扮,依旧恢复黑社会面貌的胖子与狗哥,此时却像两个保姆一样,一人推着轮椅,一人又是递水又是遮风,将少女伺候的比老佛爷还舒服。 即使如此,少女也很害怕他们,眼睛看不见她,其它感官却比正常人更敏锐,她能够感觉到带自己离开学校的这两人不是什么学生和家长,普通的学生和家长,遇事不会如此镇定,学校里生那样的事,如果是普通人,早就带着她去公安局了。 可这两人,却东转西转,除了中途她忽然无法行走,为了帮她买轮椅去过一次商贸城之外,一直都在往偏僻的地方走。 而且,两人聊天时会不自觉的放粗口 ,她还从来没见过儿子与老爸说话也左一句“妈的”又一句“靠”。 他们,一定不是好人! 少女在害怕,狗哥也在烦恼呢! 自己和胖子推着这么一个长飘飘,长相挺清秀漂亮,小白花一般的妹子,实在害怕被人看见。问题就出在他狗哥往日的名声太坏了,北城联防队大部分人都认识他,若在人多的地方推着少女走,指不定就会被哪个正义感过盛的队员把他扭到派出所去,先盖个猥亵未成·年少女的红章再说。 见识过林同书那一刀有多吓人的他,可不敢让少女离开视线,万一那个高中生真找来,自己却交不出人,恐怕那把吓人的刀就不是砍在地上,而是剁在他狗哥脑袋上了。 “小妹妹别害怕,哥带你回家呢!外面天寒地冻,你身体又不好,可不能多待。” 狗哥觉得这番话应该是自己上半辈子语气最温柔的话了,可听在少女耳朵里,就好像狼外婆在诱骗小红帽一样,做作的语气下全是不怀好意,一层鸡皮疙瘩顿时在胳膊上浮了起来。 她很想大喊,大声叫救命,但身处的地方除了轮椅轧过石板出的“咚咚”声,再没有别的声音,安静的让人头皮麻。如果他们真怀有歹意的话,自己一叫出来,大约就等于是逼迫他们撕破脸皮,到时,自己的处境肯定比现在要差。 无论怎样,形势都不可能再坏了,相比之下,自己目前还有准备一些反抗手段的余地,而贸然逼他们翻脸,不但不会让处境好转,还会在没有准备之下失去最后的机会。 少女虽然眼瞎,可心里却像明镜儿似地。 三人在胡同里又走了几分钟,最后停在一栋年代很久远的青砖小屋前,狗哥上前大力拍打着破旧的木门,“阿青,开门!” 片刻后,“吱呀”一声门打开,一个染了黄头,个子不高,却面色阴沉的少年从门缝里探出半个身子,往外望了望,随后盯住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嘴角勾起一丝不知是微笑还是冷笑的弧度,嗓音沙哑地问道: “狗哥又拣了一个人回家么?” 第五十五章三人组 ps:更新晚了,停了一早上电,没来得及呃,求票票、收藏,求打赏求包养 晚上12点之前还有一章! 在见面之前,林同书曾想象过许多次醒狮的人会是什么样,从周进与洛紫嫣的只言片语里,揣摩出的零碎信息可以知道,也许是因为隶属军队吧,醒狮一贯的行事手段都很强硬,讲纪律讲规矩,直来直去,完全是军人作风。 在他想来,也许整个醒狮的人,就像电影里演的军人那样,严肃、认真,一丝不苟,脸板的像扑克,开口说话动辄国家人民,军风军纪。 老实说,他以前很喜欢军人的,从电影里看他们走着正步,举动整齐划一,喊着嘹亮的口号,一种神圣的使命感立刻便萦荡在胸怀,恨不得也做做投笔从戎、举身报国之类高风亮节的事。 但后来渐渐长大,清楚了自己的性格,这样的念头才渐渐消散。电影终究是电影,看的时候代入可以,但若真将那代入感搬到现实里来,不愿被条条框框束缚的他,肯定忍耐不了那种生活。 完全没有共同语言嘛! 想想吧,当你说出一个笑话,等待着对方开怀大笑的时候,他却摆着一张严肃的脸,好像面对阶级敌人一样瞪着你,那该是多么尴尬的一种场面啊! 因此,当他与周进、洛紫嫣回去黄涂宾馆,等待醒狮的人到来的时间里,总是觉得浑身不习惯——当然,也有当时气氛的原因。 自从周进说出他的分析和担忧,两人便沉默不语,应该在考虑着人来后该怎么说,怎么做,才能避免他们觉得自己被耍了,生当场翻脸这种事。 安静的客厅里没有一个人出声响,因此气氛很沉闷,特别是周进期间打过一通电话,也不知那边接电话的是谁,即使隔的比较远,林同书也能听到话筒里传来的愤怒咆哮,似乎在斥责周进自作主张,无组织无纪律,视组织利益为儿戏,宁愿目标被毁掉也不应该招去醒狮,养肥恶狼等等的话。 周进当时脸就黑了,一只抓在沙扶手上的手用力收紧,把皮革都抓破了,断裂的指甲扎进肉里,渗出点点血痕。 虽然没有做些开口争吵、反抗之类的事,可当他放下电话,忽然情绪失控,几脚踹在矮几上,仿佛一只暴怒的狮子,显然心里很是愤恨、怨怼。 “官僚,官僚!”他暴躁地来回走动着,一张往常略显苍白的脸涨得通红,“当初就不应该赞成他上位,他把特事局当什么?往上爬的垫脚石? 还是与政治对手对抗的资本?” “少说一句吧!”同样听到电话里咆哮声的洛紫嫣,脸色也很不好看,虽然电话那边的人也许顾忌着什么,没有直言斥责她,但想来所谓“无组织无纪律”的人也包含她在内。 拿着一只热毛巾边敷着脖子,她边冷声道:“他是师太一力推上去的,只要师太还认为他够资格,或者凤凰不去争,你在这里就算骂破天去又有什么用?” 随后便又陷入寂静。 老实说这种气氛很无奈啊,林同书最讨厌待在这样的环境下,那会令他感觉透不过气来。 他不晓得特事局与醒狮之间恩怨纠缠的有多深,自然也插不进话题,与其待在两人之间看他们生气,还不如出去转转。 于是他站起身,与两人打个招呼,也不管他们是否回应,就准备出门。 这时,醒狮到了。 门铃忽然按响,背对周进和洛紫嫣,正换鞋的林同书,没有看到他们蓦然变化的脸色,连忙打开门,然后便见到一个穿着黑夹克、裤脚带碎片儿的牛仔裤,剃了板寸头,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站在门外,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着打招呼:“嗨!” “呃”被这陌生人的热情震了一下,林同书眨眨眼才反应过来,“嗯,你好请问有什么事么?” 不是服务员打扮,大概是搞推销的吧!听说现在很多人干这个活计,没想到他们居然能把业务范围扩展到黄涂宾馆里来,看来一会儿要打电话给宾馆经理,好好投诉一下,管理也太松散了 林同书心里想着,接着令他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当他话问出口,门外的年轻人好像被刺激到了一样,目瞪口呆地反问道:“你问有什么事?有什么事?” 林同书觉得自己的话很正常,没哪个字会犯忌讳吧,难道这人是神经病? 念头刚浮起,就见连问两句的年轻人忽然回头,尖叫道:“太无耻了,太无耻了,他们把我们叫来,咱们巴巴赶来了,他倒问咱们有什么事。我就说嘛,特事局哪有那么好心,有肥肉吃不下,宁愿把肥肉喂狗也不愿意让给我们,才是特事局做事的风格啊!果然是消遣我们的。” 随着他回头,林同书才看到,在他身后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剃着拉风的茶壶盖型,面色焦黄,仿佛从小到大都在挨饿,实在看不出到底是二十岁还是三十岁的瘦削男人。另一个则要好辨认的多,他是个和尚穿着棕色僧袍,头顶结疤,却带着墨 镜还叼着烟,满脸酷酷的和尚。 听了年轻人的话后,满脸茫然的林同书,终于认识到,面前这奇怪的三人组合,也许就是呃,醒狮的人? 霎时间,他仿佛听到了心中壁垒崩塌,偶像破灭的声音,他很想大喊,“醒狮,醒狮啊!它不是隶属军队吗?为什么会出现这三个小混混一样的家伙,它到底是国家组织还是黑社会团体啊?” 可惜,房间里剩下的两个人却没给他这样的机会,洛紫嫣冷冷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哼,你们做的就很好了吗?最近几年还不是把一些破烂事扔给我们,还不要脸的挖墙角,对我们招收的新人宣传你们那些偏激的思想,去年更害得金刚差点死在黄海别说这次不是消遣你们,就算是,你也有脸说出来?” “呀?洛紫嫣?原来你也在啊,我还以为你跟凤凰大姐头在一起呢!” 听见洛紫嫣那冷声讽刺,年轻人不但不恼怒,反而像是见了亲人一样,连忙转头作出一副惊喜的表情,夸张地张开怀抱,就要往房间里挤。 然后便见到林同书一脸说不好是受到打击,还是怎样的复杂表情,依旧堵在门前,挡住了去路。 年轻人眉头不可察觉地皱了皱,随后饶有趣味地看了他两眼。 年轻人很高,至少一米八以上,只有一米七出头的林同书站在他面前,矮了整整一头,看起来就好像一个小孩儿。 居高临下的俯视片刻,他嘿嘿笑道:“小兄弟是刚加入特事局的吧?难怪不认识我呢记得要多听洛姐姐的话知道吗?努力修炼,以后哥哥带你去打小怪兽。” 说罢,就像所有哄骗小孩儿要乖,要听话的大人一样,下意识伸手要揉揉林同书的头。 然而,手刚伸到,还没触摸到额前垂下的几缕头,少年脑袋微微一偏,让开了 年轻人一愣,接着呵呵干笑两声,回头耸耸肩,对身后两个同伴作出无奈的表情,“果然少年都是很叛逆的,安同,我现在算是深刻体会到安国叔当初教育我们时的心情了。” “只是教育你好不好,我是乖孩子来着。”留着茶壶盖型,看起来整个人充满呆气,叫做安同的人翻个白眼儿,讥讽道。 年轻人摸摸鼻子,悻悻回过头,重新面对林同书,语重心长说着:“少年人倔强是好事,但要知道分寸,对不对?挡住别人的路是很不道德的,听哥哥话,让开,啊?” 说着,他再次伸出手,似乎依然想要抚 摩林同书头顶。 只是这次,他手掌划过的地方,将空气带的一阵扭曲,明显使用了自然的力量,度迅若闪电。 他身后的安同与那个装酷的和尚,见此对视一眼,摇摇头。 安军喜欢欺负新人的恶习不是一天两天了,别说眼前的少年是特事局的,即便醒狮内部,若有刚招收的新成员,也逃不过他的魔掌,记得最恶劣的时候,这家伙在新人里大肆宣扬,说加入醒狮后要经过魔鬼训练,还要参加为期三年的人体实验,才能算正式合格,不合格的全部人道毁灭。 当时有许多新人都信了,直接导致后来新人袭杀教官,炸营事件的生,后来内务部调查的时候,现事件源头居然是他一番胡说八道,差点没把安国气死。 安同正想提醒他别做的太过分,毕竟特事局找组织求援已经很丢面子了,如果再把他们的新人欺负了,说不得大家真得翻脸,到时完不成任务,回去可是要受罚的。 只是话还未出口,他便见到,在安军那极快的一掌下,少年脑袋再次微微一偏,让开了 “呃” 三人怔住,安军的异能是能量系的“风”,目前已经二阶下位,一旦使用能力,无论出手度还是奔跑度,都会像风一样迅捷,很少有人能在那么快的度下反应过来。 即使身为同伴的安同和安安,要抵御他的度也不容易。 这个少年那么轻易就躲过了? 一直坐在客厅里看着,一动不动的周进,此时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在三人还未从惊异中反应过来,他站起身,笑道:“安军,安同,安安安国居然把你们派来,看来他终究还是相信了我的话,只可惜你们来晚了,现在所有事都解决了,只剩一些善后麻烦你们白跑一趟,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从沉默得林同书身上收回诧异的视线,仍然被堵在门外的三人,紧蹙眉头,一直叼烟却不点着,只顾装酷的和尚安安,抬手摘下墨镜,一对猩红的瞳孔露出来,紧紧盯住周进,沉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既然有手段可以自己解决,为什么还向我们求援?周进,如果只是不想把她让给我们,你大可以明说,我们自然会找凤凰讨个公道,但像这样一会求着我们来,来了又让我们离开你把我们当什么?真以为谁都可以被你耍着玩儿吗?” “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周进夸张的举起双手,作无处伸冤状,叫道:“我说的是实话,谁让你们来那么晚的, 另外我说了你们别生气啊,事实上那个女孩已经不见了呃,就算瞪我也没办法,这确实是事实,我又不是闲的没事儿干,有时间拿你们消遣,早带我女儿去吃麦当劳了,话说小丫头谗了好久” 在他啰啰嗦嗦的唠叨中,站在门口的三人,脸色难看的仿佛一齐踩到了一坨便便。 强烈的愤怒,猛烈从心间升腾起来。 第五十六章梦想照进现实(上) ps:因为停电的关系,少了1k字,下章补齐虽然以前更新慢,但各位应该晓得俺人品还算不错的吧?不会赖账的。 另外说下关于本书一些呃,其实就是想说,这本书从写开始,定义就是轻松的爽文,我知道自己文笔有限,写不出多么好的文章,如果不爽的话,恐怕就没人看了。既然是爽文,部分夸张在所难免,为了那些夸张不突兀,我甚至把所有设定都搞的很夸张,比如人物性格、环境、社会氛围等等,相信看到现在各位也明白了,这书里不少人都是神经病、变态狂。 当然,人物变态不代表我也变态,有些朋友没看出来其实这些神经病挺可爱么?不觉得有他们参与的情节很轻松么?正常人的世界太沉重了,不符合轻松的标准。 呃,如果不喜欢这种风格,也请不要骂,谢谢合作 醒狮的三人组最终还是没把怒火泄出来,毕竟他们也隶属国家机构,责任是维护秩序,而不是破坏秩序,自然不能像冰刀那样疯。 这让林同书松了口气,他之所以不让三人组进屋,就是怕他们知道事情的结果之后会飙——他老爸、老妈和妹妹都还套房里呢,万一打起来,只是普通人的他们可挡不住进化者的一招半式。 事实上他已经戒备好,如果三人飙,他可以保证在近身的优势下,这三人一个都跑不了。这种保证不是盲目的自信,而是观察得来。 自从顿悟了耳境通明,他的五感敏锐许多,打眼一扫,虽然看不出来一个人是不是进化者,但却能看出是否练了拳术。 无论进化者有多厉害,他们的细胞也不会从碳基变成硅基,依旧是**凡胎,挨了一顿老拳照样会疼,近身的情况下,一个不会拳术的进化者若与拳师对战,绝对会死的干脆。 按周进的说法,古代愚民将进化者叫神仙,拳师则叫6地仙人——他们是普通人中唯一凭拳头就可以威胁到进化者生命的群体。 安同、安军、安安三人,关节粗大,手掌皮肤粗糙,布满老茧,一看便知道只练过外门硬功,不通内家拳法。会内家拳法的人,手上不会有一点老茧、死皮,皮肤极为细腻,毛孔收缩平滑,这不是为了好看、漂亮,而是方便勃内劲。 在拳术里,只练外功不修内功养生,拳术境界是提不起来的,莫说锤炼内脏气血,连一身大筋都练不出来。 没练出大筋,这三人就完全不是林同书的对手。 当然,打不起来才最好 。 看着三个人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周进一副无辜的模样,向转身看着自己的林同书摊摊手,满脸都是无可奈何的表情。 “喂,你这样调戏他们没事么?”屈手弹着指甲,啪啪啪啪,好像金属片弹动的声音不断出,林同书疑惑问道,“不管怎么说,人是你们叫来的,两句话就想把他们打掉,不太可能吧?我是不明白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啦,可是用那种调侃的语气说出那番话来,连我都感觉你这人太嚣张,更不用说他们了就不怕他们报复?” “我有什么办法啊?”周进夸张地大叫着,“老大当缩头乌龟,不但不支持,还把我臭骂一顿,我有什么办法?话说得再好听,他们也不会和我称兄道弟,不管怎么解释,他们还是会当我在耍他们你觉得好话坏话有区别么?” “唉!” 林同书叹口气,“不是让你说好话,你可以把老大拿出来顶缸嘛!就说是他让你这么干的眼睁那么大干啥,老大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就是关键时刻站出来为小弟挨刀的啊!” 屋里的两人瞪大眼睛,看着这个一脸无所谓的高中生,觉得他真是 “龌龊,阴险!” 洛紫嫣哼哼着吐出了心声。 瞅了她一眼,林同书决定不跟她计较,继续问着:“现在怎么办?” 周进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无所谓道:“放心,他们不会找我麻烦,更不会报复,顶多找凤凰抗议一下,反正凤凰又联系不到,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 “那她怎么办?还继续找吗?” 这句话是洛紫嫣问的,女强人在出问题的同时,眉目间明显有些伤感与忧虑。 无论性格多么暴躁,多么强势,她在实质上依然是个女孩子,也有着属于女生与生俱来的母性与多愁善感,她不像周进那样把那个女孩看作一件珍贵的、极有价值的“物品”,在往日的监视过程中,看着盲眼少女即使在一个没有盲人学校的小县城里,也依靠自身的毅力跟上那些身体健康的同学的学习进度,实在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 那份努力,那份独处时的安静与孤寂,吸引了她,也勾起了她的怜惜。 醒狮庞大的势力,强硬的行事风格,众人如一体的团结氛围,决定了它不会将个人视作单一的存在,而是看成集体力量之一。 这本来是好事,但如果在集体精神里加上“奉献”一词,对个人来说,这种团结就 变成一种恐怖了。 简单来说,醒狮的一切作为都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对此她一直很清楚,忧虑也因此而来——少女如果去了那里,会不会适应、习惯呢?她恐怕会被那些人当作预测未来的工具吧!他们会向她灌输类似“牺牲自己,保家卫国”、“集体利益至上”等等偏激的思想,等待洗脑完成后,即使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大概也会毫无顾忌地使用自己那可怕的力量,消耗着本就柔弱的生命,为醒狮垫上崛起的基石吧! 洛紫嫣不想看到那个坚强又孤独的少女,沦为一个没有独立思想的工具,其实她心里偶尔也在埋怨周进的决定,为什么不再等等呢?等林同书杀掉冰刀,就不用叫醒狮的人来了。 然后便觉得自己这样的埋怨实在不讲道理,当时的情况,恐怕林同书自己都没把握能解决冰刀,周进的做法并没有错。 错的是命运啊! 况且,即便在特事局里,少女的处境又会多好呢? 除了她之外,无论师太还是凤凰,虽然把少女看作组织恢复荣光的希望,但究其本质,依旧是将其看作一个可利用的工具而已。 “如果她真的就此消失了,命运应该会改变吧?” 带着略微的心痛,边想像着少女悲惨的命运,一个念头忽然就在她心里冒了出来。 这念头就像一颗顽强的草种,虽然被内心由“荣誉”、“组织未来的担忧”等等组成的风暴肆虐着,摧残着,可依旧扎下了根,并快壮大起来。 特别是在周进的回答出口之后。 金边眼镜男站在落地窗前,盯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记忆在那人群里来回穿梭,不知在找些什么的安同等人,苦笑道:“还找什么?他们已经来了,这场游戏就没了我们参与的份儿真是不甘心呢!” 随着这番代表放弃的话,她内心那股念头越加活跃,不知道考虑到了什么,渐渐将目光放到站在玄关处,似乎有些无聊的林同书身上。 “也许真的可以” 第五十七章梦想照进现实(中) 既然这里已经没了己方的事,周进眼不见心不烦,索性回家陪他女儿,按他的说法,小丫头谗麦当劳谗好久,一直在耳边唠叨班里的同学都吃过,就她没有,那可怜委屈的语气,想想心就碎了。 他离开之后,林同书也要带父母、妹妹回家,冰刀已经死了,自然不需要再担惊受怕地寄居在别人家里,而且为了最近的破事,他已经旷了好多课呢!也该回去复习复习,免得学校这次风波过后重新开学,却又现自己跟不上进度。 无论如何,对这个年纪的他来说,上学依旧是很重要的事情。 但他刚透露出回家的意思,便听到坐在沙上,一直心不在焉,连周进离开都只是随意招呼一下的洛紫嫣问道:“你今后想做什么?” 林同书一愣,“呃,你说什么?” 这一刻,他条件反射地认为她一定有什么阴谋诡计,否则的话,以两人还没修复又变的更僵硬的关系,她怎么会问他对未来的想法?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以后?”洛紫嫣看着他,表情很认真,一点都不像的样子,也不去管他露出的警惕眼神,自顾说着:“如果还像以前一样只是个拳师,即便你有再高的境界,所掌握的力量毕竟没有出正常人的范围。但现在不同了,你已经是个一阶进不,能杀掉冰刀,也许你已经进入二阶了,完全没有经过针对精神力的训练就能达到这样的地步,你的潜力很大。无论怎么看,周进甚至局里,都不会放任你生活在一个小县城里,与普通人待在一起。而身为一个进化者,恐怕你也无法忍受在普通人里遮遮掩掩,害怕被人现你秘密的生活” “面对这样的处境,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何去何从?” 林同书皱皱眉,没有回答她,而是冷笑反问道:“怎么,现在是正式开始招安吗?怎么不让周进来?我觉得和你相比,他说话倒还婉转些,脾气也能让人接受。” 这番话说的很不留情面,按照他对洛紫嫣的了解,这个女强人大概马上就要脾气了。 实际上这也是故意的,他并不想加入任何组织,就像以前考虑过的那样,他的性格太跳脱,不喜欢被条条框框束缚。另一方面的原因,则是不习惯与陌生的人联系太过紧密,虽然和周进、洛紫嫣有限的接触中,大家相处的还不错,但也仅仅是和他们不错,并不代表他对整个特事局的印象也一样。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何况是国家组织里,鬼才晓得特事局内部权力斗争是怎 样的情况,贸然加入进去,恐怕被人卖了都还帮人数钱呢! 有了这样的顾虑,他拒绝起来自然没什么好声气。 但很意外的是,洛紫嫣并没有脾气,反而露出微笑,她捋了捋额前的刘海,将包裹着玲珑身材的黑色束身毛衣整了整,拉高领子遮住还留有瘀痕的修长脖颈,笑道:“放心,从刚才开始的对话,和特事局没有任何关系,是我私人询问。怎么样,能告诉我么?” “嗯” 看着仿佛性情大变,认真询问着,充满女性魅力的衣着上方,那总是冷冰冰的脸露出微笑,布满诚恳的洛紫嫣,如果不是她没离开自己视线,林同书甚至会以为面前这个是洛紫嫣的孪生姐妹。 才几秒啊?变化也太大了吧! 皱眉思索片刻,觉得对方没有开玩笑或者有阴谋的意思,确实在询问,林同书考虑了下,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便点头道:“有考虑过!你说的这些,我都有考虑过,其实几天前我就想过这个问题,不瞒你说”他苦笑一声,指指父母所在的卧室,无奈道:“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该怎么跟我爸妈解释,在他们的认知里,即使我学的拳术也应该是电视上某某表演赛里那些漂亮的套路,杀人啊、捣毁黑社会啊等等等等,说出来他们恐怕就接受不了,更不用提进化者之类稀奇古怪的事了,要是说出来,老爸老妈还不担心死可要是编谎话骗他们,可疑之处又太多,在他们看来,我能认识你这么一个住在黄涂宾馆顶层的漂亮女人,已经够不可思议了!” 也许是听到林同书夸自己漂亮,即使同样的词听过许多,洛紫嫣也不自觉的有些害羞,有些骄傲嗯,就像一个人听到敌人夸自己聪明、武功高强,也会产生类似的情绪。 正盯着洛紫嫣的林同书,见她卸去冷漠的脸上,忽然腾起一抹淡淡的晕红,本就精致的脸蛋儿顿时明媚起来,一种眼前一亮,惊艳的感觉让他心里陡然一跳,不自觉地移开目光,干咳一声继续道:“所以我觉得,自己该离开这里了,不仅仅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另一方面也是不想把他们牵连到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 说着,似乎想起当父母、妹妹得知自己离家出走,该有多么伤心、难过,他叹口气。 没有觉自己神色有异的洛紫嫣,闻言点点头,问道:“你一个人离开?” “嗯!” 沉浸在即将到来的离愁中,林同书兴致显然低落了,随意应着。 眼 看时机已到,铺垫足够了,洛紫嫣不自觉的坐直了身体,用带着南方口音特有的软濡语气,小心问着:“有没有想过,你不必离开亲人,也不必加入特事局,自由自在的和他们在另一个地方,另一个更好的环境生活?” “咦?” 林同书抬起头,诧异的表情一闪即逝,一双陡然锐利起来的双眸,紧盯着她上下打量片刻,忽然一笑:“原来正题在这儿,难怪能忍住脾气问来问去还以为你性格变了呢,呵,是不是想利用我做什么事?” 洛紫嫣神色一僵,她知道自己脑袋一根筋,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才不得不使用从古至今,不知有多少英雄好汉都逃不过的手段——利诱! 谁知道,自己刚露出口风,牌都还没摊开,面前那个高中生就已经看穿她目的了。 “难道我真笨的无可救药?” 怀着这样的念头,被打击到的她,那份好不容易装起来的从容淡定霎时破碎,面前不远处,林同书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就像一把利剑狠狠刺在她心上,一时间,心里充满了挫败感。 “呃”她张口结舌,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没有过经验的她,步骤被打乱了,信心被打击了,于是就忘记下面的词儿了 等待片刻,见这个一直让自己很无奈的暴躁女人,居然也有窘迫的时候,林同书心里乐得开了花儿——既为她尴尬的表情,也为她在心计上的单纯,没有嘲讽的意思,纯粹是觉得总一副女强人打扮的她,有这样一面简直太可爱了!! 但是不可否认,她的话,确实打动了他。 乐了一会儿,林同书渐渐收敛起那份戏谑。洛紫嫣说的那种可能,他当然想过,但他也很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既然决定要接触进化者的圈·子,就必须要与家人断开联系,否则只会给他们引去灾祸。 这是无法改变的,但洛紫嫣却让他想到了一个自己之前没办法解决的事——当初只是想悄无声息的离家出走,这种方法显然是不成熟的,但限于自身条件,也只能如此。 可是,现在却有机会改变,同是离开家里,如果有着一份丰厚的薪水,谎称自己某方面才能被人看中,需要去某某地方隔离培训,是否能让他们心里好受一些呢? 父母让孩子努力上学,无非是希望孩子长大后能出人头地,过得比他们更好,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儿子小小年纪,就被人慧眼识中,想必离愁过后,也会 很骄傲吧? 这样考虑着,林同书敲了敲茶几,清脆的响声吸引过正处在沮丧中的洛紫嫣的注意力,他才开口问道:“你有把握不让我加入特事局?” 这已经是他目前唯一忧心的了,无论周进把特事局说的多好,处境有多艰难,也无法构成令他违背自己本心的条件。但他不想进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让对方也不再觊觎他,还要把双方的关系处好,这么一来难度就很大了。 林同书觉得自己是做不到的,只能寄希望提出这种可能的洛紫嫣能做到。 听见他的询问,洛紫嫣蓦然抬头,惊喜问道:“你答应了?”说罢,好像怕他反悔似的,连忙答着:“这个问题很简单,我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定,到时上面会直接说不要你,周进也不会强求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说着话,她已经拿过电话开始按号码,那副轻松的姿态,似乎真像她说的那样,是很简单的问题。 林同书无语地看着她,自己苦恼的事情,人家一个电话就搞定了,这让人情何以堪啊? 他心里很悲愤: “权二代权三代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 少女从进屋后,一直坐在轮椅上,整个人缩在房间一角,一动不动。 见了匪夷所思的事,又被林同书威胁,担惊受怕后的狗哥和胖子也不管她,掏钱派阿青出门买了些卤菜、白酒,开始坐在一起闷头大喝,也不知是为消愁,还是为压制内心的兴奋。 喝着喝着,渐渐酒意上头,胖子开始嘿嘿哈哈拿筷子比划着,作捉刀状在桌子上劈来劈去,这个看武侠小说走火入魔,小半辈子都羡慕着飞檐走壁的家伙,从见到林同书那一刀开始,就一直亢奋不已,一心想着林同书快快找来,看自己能不能学个一招半式,也好圆圆武侠梦。 狗哥也不理他,边喝着酒,边唉声叹气。 “狗哥,怎么了?”阿青为狗哥夹了半只卤猪肘,轻声问道。 狗哥斜瞟了这个面色阴沉的少年一眼,他自称叫阿青,具体名字狗哥也不知道,事实上如果不是对方一口黄涂口音,狗哥甚至会认为他是外地来的。 因为,他是狗哥拣到的 说起过程,还是南城黑·道大乱之前,当时狗哥带着一干小弟在整个南城转悠,连郊区也不放过。然后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狗哥在城郊国道旁,现了他。 当时少年满身尘土,鞋上还沾着血,昏沉 沉地在漆黑的国道上徘徊,狗哥一个小弟手贱,上前想要勒索一把,谁知却被少年一掌砍在脖子上晕了过去。 当时狗哥就觉得这少年是个材料,出手快捷,应该是练过武术,更可贵的是,当时自己这边呼啦啦好几十人,他居然也敢还手,很有胆色。 狗哥起了爱才之心,于是制止手下的骚动、叫嚣,亲自上前攀谈,也不晓得是不是出现“王霸之气”之类玄幻的东西,少年还真就跟着他,认他做老大了。 几天相处下来,他渐渐现,少年虽然脸色阴沉,看着好像谁欠了他八百块钱一样,但做小弟确实很称职啊!会拍马匹,身手又好,关键还是不到处惹事,比那帮废材强多了,真是越看越爱,爱到遣散了所有小弟,也独独把他留下。 在狗哥心里,已经把少年看作是和胖子一样的贴心心腹了。 叹口气,明显喝高了的狗哥,也不再介意面子,将自己在游戏厅生的糗事都说了出来,“哎,早知道他那么厉害,就不应该犯贱去找的,现在倒好,不但报仇没希望,我反倒还得担心他认出我来。这叫什么事儿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正给狗哥倒酒的阿青,手上一顿,好奇问道:“狗哥,他怎么厉害了?居然让你害怕被他认出来?” “怎么厉害?哼!”狗哥哼哼着,醉眼惺忪,摇摇晃晃地举起一根筷子,往身前一划,“他就这么随手一刀,靠,还没砍到地面,居然就把泥土犁出一道沟儿来,跟演电影似的,你说厉害不?” 阿青点点头,眉头却皱了起来。隔空劲,至少也是练到内脏的人物,确实厉害,但他从没听说黄涂县还有这么一个用刀的高手,不由有些疑惑。 正准备再问,就见旁边胖子呼地站起来,嚷嚷着:“狗哥吖,你比划错了,应该是这样才对。” 说着,胖子用筷子一挥,似乎觉得不像,回身去厨房掂了把菜刀,试了试,手腕一转,刃口寒光闪烁间,一刀似拉锯一般挥了出去。 “这才对嘛!”不知模仿了多少次,总算模仿出五、六分形似的胖子眉开眼笑,然后便见到阿青忽然站起身,一脸苍白,惊讶叫道:“拖刀劲?” “诶?你认得?” 阿青没理胖子惊讶的询问,一把抓住狗哥领子,将他提了起来,厉声问道:“打你的人长什么样?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还是一个一个中学生?” 狗哥已经喝的不清醒了,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混沌 的脑袋思考几秒,才答道:“一一个高中生,长什么样呃,哥形容不出来,不过胖子和那边的小妞还记得,你问他们” 话还没完,同样喝的差不多的胖子插嘴说道:“狗哥,那小妞眼睛瞎的,看不见他长相。” “废话哥,哥知道,但那小妞是他他托付给我们照顾的,他俩肯定认识,既然认识,能不知道长什么样吗?少看不起残疾人我告诉你!” 胖子恍然,“哦,说得有道理” 阿青已经不再管这两个醉鬼那乱七八糟的逻辑了,他猛地扭过头,一双重血通红的眼珠,死死瞪住缩在墙角的少女。 下一刻,如夜枭般凄厉的笑声陡然响起,饱含怨毒、愤恨、屈辱的声音,从他紧咬的牙缝中挤出来: “嘿嘿嘿嘿很好,很好,老天都在帮我啊哈哈哈哈——” 第五十八章梦想照进现实(下) ps:来电晚了,但有4k字奉上呃,么以为我找借口晚更,有河南的朋友应该知道我们这里在限电 与洛紫嫣又商谈了些条件,无非是关于家人的安排、离开时要怎么作秀以及“工资”的问题,提出这些,林同书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你拿钱,我替你消灾,大家公平交易。 其实在听了洛紫嫣要找他帮忙的事后,林同书还觉得自己亏了。 原来还是因为那个眼睛看不见的少女啊!关于她的事,他本来不准备再参与的,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能牵动两个国家组织的心,少女的价值一定很大吧! 通常这样的人也是“麻烦”、“灾难”之类的代名词,谁沾上谁就会倒霉的。但既然洛紫嫣很爽快地答应了他的条件,他当然也不会言而无信,反正目前进化者就特事局和醒狮的那几个,即便还有别人,他自信也可以拿下。 随后便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太目中无人了点? “没有吧?我觉得自己挺谦虚,他们本来就打不过我嘛!”少年无所谓的想着,这样的想法如果让他们知道,无论洛紫嫣、周进,还是醒狮的三人组,大约会吐血拼命罢! 无论如何,乱七八糟的事都结束了,在洛紫嫣动自己的力量找到少女之前,他还会过上一段平静的日子,为自己的离开做些准备——最终要去的目的地是申城,那个有黄浦江流过,有大6第一城市之称,从古至今,不知承载了多少人希望并崛起,又使多少人绝望堕落的魔都。 这个目的地是洛紫嫣帮助选择的,据她说,她家在苏省还算比较有影响力,父亲今年也调入苏省,和申城那边的关系不错,去那里至少会方便些。而且申城作为一个国际化都市,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不要说特事局,即便是醒狮在那里的影响力也不怎样,自由的、不属于任何组织的进化者也很多,再加上庞大的流动人口,实在很符合他既不想加入组织,又想接触进化者圈子的条件。 当然,这还只是一个意向,没让少女真的消失之前,只能臆想一番,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回家洗白白睡觉罢。 今天的事,对这个小县城来说震撼太大了,即使政府方面努力掩盖,终究不能缝住人家的嘴不让人说,在回家的路上,经常能看见三三两两的行人聚在一起,往南城方向指指点点,用夸张肢体动作与语气讲述着当时生了什么什么,仿佛他们都亲眼看见一样。 也有全副武装的武警在街上巡逻,逮住一个看着可 疑的,便上前要求查看身份证,整个城市的气氛很紧张。 不知道林爸林妈是不是从中联系到了什么,他们看来的目光充满了审视与疑窦,心里有鬼,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林同书,只好装作视而不见,一直到了家,把爸妈扶进卧室休息才算松口气。 “哥?” 安静的客厅里,乐乐绞着手指站在哥哥面前,满肚子的疑问、惶恐,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女孩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虽然已经在洛紫嫣那里洗过,没有了泥水,但因为没有晾晒,还没干透,穿在身上皱巴巴地,显得很狼狈,衬着女孩慌乱、手足无措的神情,如一只迷路的羔羊,可怜的让人心疼。 “从昨天就没休息好吧?别怕,好好睡一觉,把那些事当作一个噩梦忘掉就好了。”被绑架,又看到奇怪的事,这样的经历对她来说一定很难接受,很害怕吧?觉得心里有些酸楚、愧疚的林同书,轻轻抱抱她,在女孩靠进胸怀小声的啜泣中,柔声哄着,“别怕,别怕,有哥哥保护着,没人能伤害你的” 是的,没人能伤害她。 看着妹妹在哭泣中渐渐昏沉睡去,把她抱到床上的林同书,伸手拂过凌乱趴在她额前的头,在心底如此说着。 即便是他也不能,所以才要离开。 轻轻叹口气,摊开被子盖在女孩身上,他慢慢退出房间,渐渐关上的门,阻挡了从客厅传来的最后一丝光亮,狭窄的卧室里重新陷入黑暗,然后,熟睡着的女孩,忽然睁开了眼。 她坐起身,抱着被子怔怔望着那扇关上的门,不知在想些什么。 女孩并没有睡着,她只是觉得哥哥的胸膛很宽阔,很温暖,仿佛能够驱散所有痛苦所有恐惧,如同一座宁静的港湾,能遮挡下所有风雨,于是想要多靠一会儿罢了。 被抱起,放在床上,她没有睁开眼,只是因为听到了哥哥的叹息。 无论以前如何打闹、怄气,终究是一起长大的亲兄妹,在前几年爸爸妈妈工作最忙的日子里,事实上就是兄妹互相扶持着,渡过那长长的一段孤独日子。 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哥哥的性格,抑或想法。 即使再苦,遇到再大的挫折,她也从没听过他像那样充满愁绪的叹息,联系从昨天到今天生的事,甚至前段时间,他总是旷课、忙碌,不知在忙些什么,女孩突然有些惶然地觉得,哥哥变的陌生了。 不是性格变的陌生, 而是,他心里好像装了很多事,却不愿意吐露出来,只自己一个人默默做着决定,仿佛刹那间像大人一样成长了,心也疏远了,让她再也感觉不到。 陌生由此而来。 这感觉让女孩很慌乱,然后莫名其妙的就想着,“他要离开我们了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类似的念头却不断地冒出来,令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坐在床上怔愣一会儿,考虑许久,她觉得还是当面问问比较好。 然而还没从床上下来,便听到客厅里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接着哥哥接起了电话,随意的“喂”了一声过后,声音陡然变的轻佻,但在那轻佻下,却蕴藏着一些东西,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面,沉闷而压抑。 “喂你还没走啊,需要我再去送你一程么哦,原来她在你手里,早说嘛,害我小心肝儿扑通扑通乱跳,还以为被哪个白痴带回家当童养媳了威胁我?我好怕哦没调侃你啦,大哥你多厉害,忍到现在终于有机会翻盘了吧,现在心里一定很爽了吧安啦安啦,别激动,我会去的,就算看在你这么不听话的份儿上我也得去一趟啊行,你说不带人就不带人,不报警就不报警,现在你是大哥嘛,当然你说了算嗯,就这样。” 电话挂断,随后她听到开门、关门声。 “打电话的是谁?听哥哥的话,好像关系很不好呢,为什么接了电话就出门,难道又是像昨天那样的人吗?” 她想着,跑到窗户前,向楼下望着,一会儿后果然见到哥哥手插在裤袋里,晃晃悠悠往北面去了。 女孩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但也晓得,自己不能跟上去,万一又像昨天那样,她大概会成为哥哥的累赘吧! 放下窗帘,重新爬回床上,坐着软软的被子,看着对面空旷的床铺,小丫头忽然咬紧下唇,翻箱倒柜地找出衣服,换下身上的湿衣衫,蹑手蹑脚地出门了。 “既然问不了你,我就问洛姐姐去,她总不至于口风也像你那么紧吧?” 依旧是熟悉的小河滩,不过因为早上一中生的事,这里不像以前那样,有谈恋爱的学生偷偷摸摸,有相约玩闹的男女同学,自然也没了总是到处晃悠,逮住落单的学生就敲诈的小混混。 在还带着湿润气息的沙地上走着,寂静的四周只有河水哗哗流淌,微弱的风拂起丝,一身宽松的运动装也轻轻摇摆,一直走到河滩西面的小树林,看着那幽黑的林地,林同书停下脚步,撮指吹了个口 哨,对林地中大叫着:“阿青,我来了,你在哪呢?” 没有人回应,也许阿青在观察他是不是一个人来吧!等了片刻,树林深处才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翻开所有口袋,自己进来。” “喂,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谨慎了,还怕我藏着刀什么的?”仿佛依然是面对老朋友一样调侃着,他一边将衣服所有口袋都翻出来,白白的布片搭在身侧,被风吹动,看起来有些滑稽。 他也不在意,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悠闲走去。 随着被云层遮住的太阳落往西山,天空渐渐黑暗,小树林里光线越显暗淡,却不妨碍他如今敏锐的视觉,走了不多一会儿,跨过几片灌木丛,一片林间空地出现在眼前。 瞎眼的少女依然坐在轮椅上,似乎在害怕,身体不断的颤抖,因为一柄银亮的砍刀正紧紧架在她脖子上,森冷的寒气从刀锋上传来,仿佛随时都会割破脆弱的动脉,使血浆如喷泉般冲出,带走卑微的生命。 握着刀柄的阿青站在他身后,那熟悉的面孔上,再没了往日的玩世不恭,如今存在的只有阴沉,以及见到他后,陡然浮上来的怨毒。 四下扫了两眼,林同书咧嘴一笑,举起手,“别激动,看,我什么都没带。”然后不等阿青答话,他的目光便转向少女,惊奇问道:“你怎么又坐轮椅啦?” 颤抖着的少女,扯扯嘴角,露出一丝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我,我也不知道” “那你怎么被他抓住的,我拜托的那两个人,是他手下?诶?阿青,没想到你很高智商哎,提前在一中埋伏下人手,难道是想抓乐乐?真厉害!” 阿青面上肌肉抽搐几下,他不知道林同书说这话是真心赞叹,还是讽刺,毕竟现少女与林同书有关系,算起来其实是很扯淡的巧合,他哪会有那么大的能力,那么周密的想法、计划。 事实上,如果不是少女落在他手里,他连报复的想法都不敢有,同在一起习武,又见识到林同书的心狠手辣,他对这个一起长大的朋友早就存了畏惧的心理,没有听话地从黄涂消失,也只是他不甘心罢了。然而即使不甘心,他也不敢回家,只会像只老鼠一样躲在北城,就怕被林同书现,真的惹来杀身之祸。 回想着自己对面前这个昔日朋友的恐惧,一股屈辱的感觉从心头窜起,阿青咬咬牙,架在少女脖子上的刀忽然用力压紧,在刃口流出的血液那鲜红色的映衬下,他怒道:“叫你来,不是让你们打情骂俏,也不是 听你拍马屁的林同书,如果不想她死,就把你四肢关节自己卸掉,快!” 自己,卸掉关节? 瞪着他,林同书看了片刻,忽然笑出声来,摇摇头:“这是要我束手就擒吗?真荣幸,你还在怕我” 被瞧破心思,阿青面色一变,挥手一刀从少女肩膀拖过,在少女的痛哼中,神情越加阴沉怨恨的他,低吼道:“我不想听你废话,动作快点,否则下一刀就不是在肩膀了。” 眼见着阿青折磨着少女,林同书嬉笑终于渐渐收了起来,眉目间一片冷肃。他没想到,人一堕落起来,居然变化会这么大,以前那个虽然染了黄头,却依然会有阳光笑容的朋友,现在半点看不到了,只有一个沉浸在愤恨与畸形怨恨中的野兽。 沉吟片刻,他摇摇头,“抱歉,我做不到。” 是的,虽然很可怜少女,但如果救她的代价,是让他牺牲自己反抗能力,甚至生命的话,他做不到。 闻言,阿青与少女同时面色变的僵硬,浮起绝望的神色。 不同的是,阿青的绝望是因为企图失败,少女,则在绝望中包含着心伤。 大颗大颗的泪珠,忽然就从眼中落下,她看着那黑暗世界里,唯一散着光芒的人形轮廓,心好像被刀剜去了一样,满满的,全是剧痛。 就在这时,一个呱噪的声音忽然在重新陷入寂静的林地间响起: “我就说吧,我就说吧!他们一定是耍我们的,女孩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尾行,尾行才是破除一切谎言的王道啊!拿来拿来,一人一百块,居然不相信我的判断,哼,军哥我什么时候赌输过?” 第五十九章梦想照进现实(完) 分别没多久的三人组,转过布满阴影的树丛,再次出现在眼前。 穿着黑夹克的安军,茶壶盖型的安同,以及那个仍旧叼着烟,一脸酷相的安安天好黑了,也不知道戴个墨镜的他怎么能看清路。 “咳!” 见自从自己三人出来后,只是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然后就一直望向这边,一动不动的林同书,安军咳嗽一声,背着双手在空地边缘转来转去,审视的目光在他和少女之间徘徊,片刻后才停下,盯住明显不知所措的阿青,说道:“小朋友,把人给我们吧!” 被安军看着,阿青下意识的压紧手中砍刀,拖着轮椅退后一步,闻言总算从惊诧中回过神儿来,也不回答,只是向林同书冷笑:“还说没带人,嘿嘿,看来你是真不在乎这个瞎子的命,好,我认栽了,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 狰狞笑着,他猛地举刀就要往下砍去。 见此情况,林同书还没怎样,安军先就按捺不住了,他连忙阻止:“别,别!小兄弟,有话好好说。你和他有仇是不是?没关系,我们和他不是一伙儿的,只要你把女孩还给我们,然后你俩随便打打杀杀我们都不管,还帮你呐喊助威怎么样?” “哎!安军,你也太没原则了吧!”站在他身后的安同皱眉叫道,明显有些看不过去同伴的无耻。 “女孩都被抓住当人质了,还讲狗屁原则!”安军头也不回的骂道。 他正要再开口劝说阿青,便听见阿青嘿嘿狞笑:“当我傻的?把人给你们,没有了筹码,我怎么会是林同书的对手。”说着,他眼珠一转,将长垂落下来,盖住了脸颊,有只泪水不断划落,一动不动的少女从轮椅上拖起来,卡在胸前,慢慢退到一棵树旁,才大声说道:“你不是说和他不是一伙的吗?好,你们三个把他杀了,我马上就放了这个女孩。” 三人组面面相觑,沉寂片刻,安军仿佛不敢相信似地,诧异看向安同与安安,指着自己问道:“他,他要挟我们?” 安同沉重地点点头,“你没听错。” “我们算是公务员吧?算是警察吧?” “算!” “可他要挟我们,要挟政府工作人员,要挟警察,这说明什么?” 安同想了想,若有所思道:“这说明青少年的法制教育要加强!” “”安军张大嘴,颤抖地指着他,差点没背过气去。 装酷不理两 个扯淡的同伴,探手摘下墨镜,那对猩红的瞳孔再次曝露在众人眼前,映衬着锃亮的光头,令他显得有些诡异。 他上前一步,没有理会被猩红瞳孔吓到的阿青,自顾问着:“你说话算话?” 哪有人的眼睛,会是这种血一般的颜色?明显吃了一惊的阿青,悄悄咽口唾沫,勉强点点头:“当然,只要你们杀了不,把他打残废,然后交给我,这女孩就是你们的了。” 虽然他已经意识到,新来的这三人很不寻常,无论是那种奇怪的打扮,还是他们自称为公务员、警察,又或者和尚那诡异的眼睛,都让他觉得很不对劲儿,心底一股淡淡的恐惧蔓延开。 但为了报仇,为了洗刷耻辱,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即使有一丝飘渺的机会,他也要牢牢抓住,甚至没有考虑过,一旦林同书被打败,身手更弱的他,该怎么从那三人手下逃脱。 怨恨,早已蒙蔽了他的心智。 “好,希望你言而有信!”安安颌说着。 安军、安同诧异的看向他,“安安,你” 挥手打断两人的询问,安安双手合十,面向林同书鞠了一躬,“阿弥陀佛,抱歉!” 话音未落,他陡然抬起头来,双眸里红光大盛,两道小拇指粗细的橙红光线猛地从中窜出,如划过天空的闪电,迅捷无比地向林同书射去。 但在光线到达之前,那从三人出现就再没动过的少年,忽然四肢伏地,脊椎如蟒蛇般在衣下喀嚓嚓扭动,扭动造成的一**震颤,一直延伸到尾椎,就像一只从山林中窜出,扑杀猎物的猛虎一般,往左侧猛地窜了出去。 光线擦身而过,射在身后数步外一颗椿树上,光线上灼热的温度,瞬间点燃了椿树干枯的表皮,噗地一声,洞穿而过,粗大的树干在光线橙红的尾迹后,轰然折断,倒塌。 如猛虎一般,一跃而出的林同书,没有管身后传来的动静,落地后也不停留,四肢一弹再次腾身而起,身体破开空气的声音如声声虎啸,一下便穿过两三米距离,眨眼奔到还怔愣于安安行为的安军身前,一掌夹着恶风便扫在他腰侧。 “砰!” 就像只陀螺,还没反应过来的安军,只觉得腰间剧痛,身形控制不住的飞了起来,打着旋儿一头撞进密林,挣扎几下没站起来,回头一看,受创的腰部覆满了冰渣,将那片肌肉骨骼都冻的僵硬。 “冰能力?” 这个念头刚浮起, 他便见到,一掌扫飞他的林同书,脚在地上一踩,便是一声轰然巨响,半空中长身立起,整个人如同只炮弹一般,穿过被震劲炸起的漫天落叶,一步跨到安同身前,举掌一翻盖住安同头顶,向下便拍,掌风炸开轰隆阵阵,仿佛一座大炮在对地扫射。 “密宗覆地印?不对有炮声,是太极炮拳‘炮覆地’。好家伙,还是个大拳师,从虎形拳转太极,流畅自然,炮声清脆,肯定大筋都练出来了!龟儿子的,这小子作弊了吧?” 且不说他心底的哀号,他被林同书一掌打飞,虽然连还手都来不及,显得很丢脸,但总算给了安同一丝反应的时间。 在林同书奔到身前,一掌拍下的时候,安同下意识的举臂就拦。 又是一声砰然大响,安同在这一掌巨力之下,生生被砸矮了一截儿,两条小腿有一半没入脚下松软的沙土中,直接受力的一对手臂,肩骨断裂,冰霜覆盖,保持着招架的姿势,僵硬地垂了下来。 一招得手,林同书俯身挽起个兰花指,一指弹在安同腹部,内劲刺入,针刺般的剧痛顿时在小腹内炸开,安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痛苦呻吟,彻底没了战斗能力。 此时,从安安自眼睛里射出光线,林同书躲避,到安同被点中大肠,时间刚过几秒而已,那边一下失去目标的安安,才刚转身,便见到两个同伴,一个凄惨地挂在灌木丛上,另一个被拍进地里,抱腹呻吟。 和尚顿时心下一颤,“好好强,还以为他是刚加入特事局的新人,看走眼了” 只是局势不容许他多想,制服了安同的林同书,转身便向这边奔来,厚厚落叶被他脚下震劲震的纷纷扬扬,两步就窜到安安身前,一手成钳状探出,闪电般卡在安安脖子上,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面对如此绝境,总算战斗经验丰富,安安也不慌乱,眼睛一瞪,猩红的瞳孔陡然扩大,又是两道光线射出。 安安并不怕别人近身制住自己,他的能力是眼睛里射光线,敌人距离越近越难躲过那种比子弹还快的高,只要挨一下,**凡胎,又怎么能挡得住那种灼热射线? 只是这次他要失算了,已经见识过他能力的林同书,又怎么会不防备,在他眼睛瞪起之前,林同书便偏头躲闪,同时,一层薄薄的透明的薄膜忽然出现在颈侧皮肤上,红色光线擦过,只在薄膜上留下一片涟漪,连根毛都没烧着。 “糟糕!” 手段失效的安安,心中一惊,连忙就要 再次射,可林同书哪会再给他机会,探爪一把抓住他肩膀,随手一搓,喀嚓一声就把肩膀卸的脱臼,随后变爪为拳,一拳正中胸口,澎湃冰寒的内劲顿时顺着拳头蜂拥而入,震的安安胸口一闷,两眼黑。 还没等他回过气,就觉得后脑重重挨了一拳,一头栽在地上,晕了过去。 转瞬间,醒狮的三人组全被摆平,时间甚至没过一分钟,干脆利落,迅捷无比。 远远看着的阿青,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如坠冰窟,傻傻地看着林同书轻松抛下手里抓着的和尚,向这边走来。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虽然知道林同书很强大,但强到这种份儿上,连那会奇怪能力的三人都无法阻挡哪怕一点,实在出阿青想象。眼见他沉默着往这边走来,精神趋于崩溃,绝望到极点的阿青尖叫着,砍刀死死压在身前少女的喉咙上,锋利的刃口划破皮肤,一缕鲜血滑过修长白皙的脖颈,滑进胸口,在衣服上晕开一片凄美的颜色。 “阿青,说实话,我已经烦了!” 看着阿青激动到快要失控的样子,林同书还是停下脚步,远远望着。事实上,少女被阿青劫持,他一点都不怕,他熟悉这个昔日朋友的性格,也有把握可以用种种言语麻痹他,然后瞬间靠近两人,从阿青手里把少女夺回来。 但醒狮三人组的出现,让他意识到局势开始往不好的方向展,他不知道这三个人为什么会跟踪他,也许是觉得他最弱,年纪最小没见识吧!这些都无所谓,事实已经生,想这些已经没有必要了。 他们三人的出现,注定会被阿青看出机会,破坏掉他原本的打算。 如今,被逼展示出自己的武力,眼看绝望得要失控的阿青,已没了半点理智,形势已经恶劣到他最不想看到的程度。 精神崩溃的人,什么都听不进去,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此时的林同书,已经在做好了少女会死的心理准备,他冷眼望着那张熟悉的,如今却满是狰狞的扭曲的脸,叹口气:“把她放开,我可以再留你一命,否则的话,她一死,你也活不成。” 阿青突然笑了起来,尖利的声音仿佛夜枭,刺耳、诡异,“呵呵呵呵呵呵,你这什么语气,嗯?以为自己是神吗?想谁活就谁活,想谁死就谁死?” 他掐住少女下巴,转过她遮在长下的脸看了看,舔着嘴唇神经质地笑着:“刚刚差点被你骗了,看来她对你,或者你们,还是很重要啊!我当然不敢杀她,但做点别的事 总可以吧?林大侠?” 说着,他探头埋在少女间,深吸一口气,嘿嘿嘿嘿的闷笑声持续出,令林同书眼角一跳,心里的愤怒不可抑止地冲了上来。 “我们好多年朋友,王不晓得,但我却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恨黑社会,因为花姐就是被那些人玩死的,嘿嘿嘿你不是一直痛恨自己当初无力阻止,才努力跟我叔叔学拳术吗?才说什么做好人,行侠仗义吗?今天要不要再重温一下当年那种无能为力的滋味儿?呵呵呵呵” 花姐 愤怒着,脸色却陡然变的苍白的林同书,眼神一阵恍惚,仿佛又看到那个虽然并不如何漂亮,但却亲切、温柔的女子,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走在老旧的街道上,一只手牵着还年幼的他,一只手提着半袋米,往远远街口那里,围满了孩子的地方走去 仿佛看到,当他含着手指,看着黑黑的机器转动着,闻着那里面烘烤出的米香,等待着爆米花出锅的巨响时,偶尔回头,她就站在身后望着他,干净地笑 仿佛看到,当他被阿青打哭,找她告状时,她总会把他抱起来,轻声地哄着,安慰着,然后掏出印了花儿的手绢,为他擦去鼻涕眼泪 这样模糊的记忆,已经过去多少年了?那个漆黑的夜晚,她在巷子深处出的凄厉的哭喊,有多久没有回荡在噩梦中了? 都快要忘了啊为什么还要把它唤醒? 他伸出颤抖的手,静静看着,随后充血的双眸,盯着那依旧躲在少女身后的黄少年,面无表情的说着:“只要你敢,我誓让你生不如死” “你看我敢不敢!”黄少年尖叫着,一把抓住少女的衣领,就要用力撕开。 然而,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就在林同书眼角一跳,就要勃内劲扑杀而去的瞬间,一道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拿开你的臭爪子。” “咔!” “啊——” 随着那冰冷的声音,骨骼断裂的脆响也同时传来,阿青惨叫着,猛地放开少女快后退,原本抓着领子的手,已经扭成麻花形状,骨渣与血肉混合从伤口飙射出来。 被放开的少女没有落地,而是诡异地悬浮起来,仿佛她背后有一双无形的翅膀,拖着她,令她飞起。她昂起头,一束穿过云层的月光洒下,将那苍白的,清秀的脸映出一片高傲与圣洁,就在这月光下,她指向狼狈后退的阿青,冷漠的语气自薄唇传出: “你要遭受 车祸。” “嗡——” 动机低沉的轰鸣,蓦然在半空响起,一辆重卡猛地从空气中窜出,撞倒树木,碾过枝桠,砰地将黄毛少年撞飞离地,随后消失无踪。 神态冷漠的少女,依旧说着:“沙地要埋葬你肮脏的血肉。” “轰——” 地面洞开,泥沙翻腾,一条巨大的豁口陡然出现在林间,仿佛凶兽的巨口一般大张着,全身骨骼尽碎,从半空摔落的黄毛少年,直直落了进去。 在落入的瞬间,巨口合拢,真犹如也似,把阿青吞了进去,只有一颗脑袋还露出地面,喷吐着血液,重伤垂死。 少女不再看他,无神的双目扫过下方,视线在林同书身上停留一下,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转冉冉升起,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夜色下。 只留下怔怔望着她远去的方向,不知是被震撼到,还是在想些什么的林同书。 良久,良久,他收回视线,环顾着四周似乎根本没改变过半点的树林,似乎刚刚所见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如果,没有那颗还露出地面,不断大口喷血的头颅的话。 他上前,看着这颗露出哀求神色的脑袋,愣了片刻,忽然闭眼,召唤出锯齿刀,一刀挥下。 那束穿透云层的月光渐渐收敛,最后一缕光线消失之前,一蓬温热液体,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 上架感言(请务必看看) 呃,这个东西好像是必须写的,那就写个吧 从这本书开始写出并上传,过了将近两个月罢,老实说,以前看书的时候脑袋里总会冒出一段段剧情,替作者脑补,便觉得写书也没什么,无非就是打个大纲,弄个设定,再临场挥编造情节就ok了直到写才现,真的很难,即使有大纲,有些东西也并不是全都能记在脑袋里的,有时候写着写着就忘记该怎么继续下去,于是翻大纲,然后思路被打断。或者记得情节展,摸到键盘却打不出一个字,脑子里空空一片,不知道那段剧情如何设定才好那种烦躁与压抑,让人吃不香睡不好,全都是折磨啊折磨! 当然还有更苦恼的,比如现设定的情节与部分读者口味不同,该怎么办?是迎合还是坚持下去?不知道,我自己看着没感觉,因为我并不觉得那是天雷是毒药,但那部分读者显然不认同,于是我就没有立场了,我就摇摆了,迷茫了。 归结起来,是因为知道有人看,我才写书的,但人家对我写 的东西不认同,进而展到没人看,我写出来又有什么用呢?又不是满足自己yy,书是我写出来的,任何展我都一清二楚,怎么自己yy? 然后就是对自己的反思,强迫改变自己一些观点,去迎合大众口味然后就是现实告诉我,收藏告诉我,我没做到——至少没达到给自己定的目标——然后情绪就低沉了,开始怀疑自己不是写书的料,开始怀疑自己的逻辑思维能力,开始怀疑想象力。 有朋友说我后面写的乱,我当然知道啊,可是已经尽力了,怀疑着自己,手摸到键盘心里先就踟躇不前,还想编出流畅的情节,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呢? 昨天章节的晚,上架头一天没有写感言,没有vip章节,并没有其他原因,我只是去公司请了假,然后回家躺在床上想了很久,犹豫着该不该继续下去,有句老话说的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不想再写出那些乱糟糟的东西,我也想写出好的,能让你们看得爽的小说。 当然,现在能出这个感言,更新了vip章节,而不是“tj宣言”,思考的结果自然出来了——继续下去! 既然决定了继续,无论现在多纠结也好,多怀疑自己也好,就要努力去克服吧!人总要搏一搏的,不然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 就像满江说的,没有天生的大神,只有后天的懒汉我不想当后者,只能付出努力,用事实来说话! 也许,看了这篇感言,会吓跑一部分担心我真会tj,或者越写越差的读者朋友吧!但写出来,将心里的感受用文字一点点码上,心里却舒服很多——至少看着收藏还在掉,我却没再失落了! 第六十章剖析 ,呃。我也不知道这样算失败坏是成功。不讨她确实消公。” 当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似乎已忘掉某些事,仍是平常性情的林同书,正在洛紫嫣那宽敞的客厅里。边摆弄着酒橱里那些写着英文、法文的红酒,边将河滩生的事,一点点说出来。 身后不远处,似乎刚刚沐浴过的洛紫嫣,脸上还带着热气醺出的红润,湿湿的短搭在鬓角,只披了件浴袍的身体,于缝隙后隐隐约约露出白哲肌肤,悄悄散着女人的妩媚。 她却没有在意自己这样的装扮,对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会有多大的吸引力,只是张着嘴,愣了片刻才诧异问道:“你说,她飞走了?” “可以这么说吧,其实倒像是悬就是脱离地心引力,处于失要状态的那种。”偶尔回,看到那坐在沙上的女人,皱眉思索,修长小腿曝露在空气中的妖娆模样,他心里便一跳,连忙转头继续装模作样的研究着那些自己看不懂的文字。 “不应该啊!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力量?”没有现林同书的尴尬,洛紫嫣眉头紧锁,喃喃自语:“我们已经观察了她好几年,虽然总是换班,但从没放松过,如果她以前就有这种能力,应该早就现了的”难道是突然变异?可她已经觉醒过一次,虽然听说也有多重异能进化者存在,可理论上觉醒过一次的人,不会有再次变异的可能的” 苦苦思索着,回忆着自己以前受的时候,从教官以及家里自醒狮那边请来的教授口中,所得知的各种关于进化者的研究信息,却一直找不到类似的理论导范例。想了半天没有结果,林同书看不下去,提醒道:“进化者的事情我不懂多少啦,但我觉得,她可能就是你说的多重异能,只不过那些能力并不掌握在一个人手里。” “不掌握在一个人手里?什么意思?”洛紫嫣很迷茫。 他叹口气,“意思就是精神分裂,多重人格”假设她有两个人格,一个掌握着预言,另一个掌握着别的。这不就可以解释的通为什么你们观察几年,却没现她还会别的异能吗?因为另一个人格没出现啊!” “嗯,”有道理,证据呢?” “哪有什么证据,猜测嘛!我刚才给你形容过她当时的表情吧?高傲,冷漠,看着”阿青的时候,就像在看一只蝼蚁,完全和你们观察判断出的坚强、开朗却又孤独的性格不符。” 沉吟半晌,觉得他猜得很有道理的洛紫嫣,点点头,“也许,是这样吧!” 少年翻动吧台找出 开酒器,摸索着拔掉瓶塞,往里闻了闻,一股说不好是什么的味道,从那醇厚暗红的酒液中窜出,熏的他皱起鼻子,连忙盖住,又听她居然还不认同,不由笑道:“我的猜测对不对,你可以查啊,你们不是调查过她吗?精神上有问题,多是外部环境压力构成,查查她是不是经历过什么会造成心理阴影的事不就知道了?” “对啊!” 洛紫嫣眼睛一亮,连忙慌慌张张地奔回卧室,不一会儿提出一只档案袋,哗啦啦倒出一叠参差不齐地文件,嘀嘀咕咕着什么,不断在里面翻找。 林同书凑上去看了看,这些文件都是复印件,所有文件的笔迹都不同,书写用的纸也各不一样,因为有几张甚至还能看到报纸头条的铅版印记。 看来特事局果然对她很用心,当初为了调查,也不知动了多少人力,将这些文件里的事一点点收集起来,随意翻了翻,甚至能找到少女的出生记录她不是在医院出生,而是在老家乡下,由一个稳婆接生,这在那时算是很普通的事,林同书出生时就是在姥姥家由姥姥一手操办的。 这些文件上,虽然记的很烦琐,但少女十多年的人生却很单调,无非是随父母在老家乡下生活了几年,然后最后一批撤除供销社的条文下达之后,身为社员的少女父亲。于是带着妻子女儿进城闯荡,然后辛苦一两年,瞅准时机,开始承包洋麻可制作麻绳的植物,也可入药,生活才总算好起来。 比起当时庸庸碌碌拿死工资的普通人,富足的生活与家庭,也许并不算普通,但也很正常,很幸福。在这个家庭里,少女所经历的事也与别人没什么两样,幼时也会淘气,慢慢长大也会变得文静,也会爱干净,也得过奖状。 很平常的人生,一切一切都记录于文字上,被他浏览而过。 然后,便现了些奇怪的事,其实也说不上奇怪,只是少女的父亲有钱了,承包的生意越做越大。男人嘛,一有钱有势难免会心里蠢蠢欲动,禁不住外面那些风情万种的诱惑,开始嫌弃家里的黄脸婆,之后便是争吵上演,进而展为家庭暴力。 虽然夫妻俩的争吵、打架,没有波及到女儿身上,但当时年幼的女孩还是现了,也许是感受到了家里那越来越明显的裂痕吧!女孩渐渐变的沉默,其中渐变的过程记录的很详细,都是通过对少女当时的班主任调查得来,但总体来说也是正常反应。 最明显的变化,就出在她父母离婚后,那时的少女已经口岁,早已到了懂事的年纪,一颗敏 感的心也开始渐渐成长,被母亲争去抚养权的她,开始听到学校里一些同学的流言蜚语。无非是认识她家的同学,偶尔听家长说起她父母离婚的事,小孩子不懂事,顽皮心理作祟,便把她叫做野种之类的话。 在那种环境下,少女越孤僻,然后就在第二年,也就是少女旧岁时,生了车祸! 看到这里,林同书眼神一凝。 车祸生的时间,是在少女生日的时候,已经离婚的父母,罕见地聚在一起,要一同为她度过旧岁生日。已经变成大老板的父亲,开车接她们去省城,据说已在一家很高档的酒店订了酒席,无论如何要大办一场生日宴。 车停留在国道一个加油站加油的时候。本来在车里的少女,忽然跑出来,大声叫所有人快走。但那些大人,怎么会听一个小女孩神经兮,一一咒叫。少女的父亲当即边向周围的人道着歉,边把女孩,在挣扎的过程中。她不断大叫一 “它快来了,它快来了” “它快来了”喃喃复述着这句大喊,林同书忽然觉得身体有些寒,目光扫过下方未断的记录文字,可看到,车祸的原因是一辆重型货车车忽然从国道拐角窜出,低沉咆哮着撞进了加油站。 整个加油站在这恐怖的撞击中,化成一团火球,剧烈的爆炸使道路都被剖成两半,扩散的冲击波,甚至将离得稍远的几辆车都掀上半空。 “它快来了”林同书眯起眼,将手里的文件递给洛紫嫣,嘴角带着一丝猜到什么的苦笑,问道:“这一段记录,你们当时是怎么分析的?” “哪里”哦,这一段啊!”找的晕头转向的洛紫嫣揉揉眼,低头看了看那份文件,说道:“车祸过程是凤凰口述的,她当时在现场,女孩就是被她救下来的”,至于分析,没必要吧?这只是显示出她预言的能力,只是一次意外而已。” “恐怕不是这样,你看这一句”少年摇摇头,指了指女孩大喊出的那句公 洛紫嫣有些迷茫,抬头问道:“呃,她说的是车,没现有问题啊?” “哎,联系刑刚我说她精神分裂,把这个“它,换一下,换成女字旁的“她你还会觉得没问题吗?” 只”,她快来了” 女强人忽然脸色苍白,“你是说”那场车祸是她,故意制造的?” “准确来说,是另一个人格。”林同书点点头,摩挲着粗糙的复印纸面,“女孩知道另一个人格的存在,知道那个人格要干什 么,所以才会提醒。这辆重型货车就像撞飞阿青的重卡,是被第二人格召唤来的”当然,这些都是我个人怀有恶意的猜测,你不信也没关系。” 怎么会不信,也许林同书没有说出来的时候,她永远都不会往这种可能考虑,但今天少女的表现,除了多重人格之外,没有别的解释。有了多重人格、精神分裂的考虑,似乎这样恶意猜测得出的结论。比以前局里判定的“意外”结果更可靠。因为她曾听凤凰说过,那次大爆炸,最后找到的重型货车的大粱号和动机号,甚至勉强辨认出的车牌号码。都无法从档案里找到。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货车是改装车,也没多想,现在想来,那辆车也许根本就不存在。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怔愣半晌,她忽然问道。 林同书摇摇头,“不知道,个人推测。也许是第二人格忍受不了学校同学的侮骂,恨上了使“她,遭受辱骂的罪魁祸也就是她父母一所以就把他们都杀了吧!” “这”女强人嘴唇翕动几下,想要反驳,但想了想,这样似乎才说得通,只是,这么做不但杀了父母,还拉上一帮无辜人陪葬,差点连自己都死掉,心也太狠太决绝了。 大概,当时她也是不想继续活下去的吧! 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深吸口气,将情绪从这震撼与悲哀中挣脱出来,洛紫嫣看着桌上那些资料,苦笑道:“没想到,整个组织都有走眼的时候,这个推测,居然从没人考虑过”,如此推断的话,她的能力不是预知了?” “不愿他们没想到,如果不是亲眼看过她出手,只读这些资料,我也不会往那方面想。”林同书到了一杯开水,放在洛紫嫣面前,随后坐在她对面,继续道:“至于能力,我觉得还是预知,因为她曾经预言过我妹妹被绑架的事。只不过她所掌握的预知,稍微延伸了一下。” 不等洛紫嫣询问,他用手指蘸了点红酒,在玻璃茶几上一划,侃侃而谈:“预知就是看到未来,即便不知道进化者异能的原理,但我觉得,这个能力可以用时间理论解释。像这样,我们把时间看作一条大河。河的源头是时间,河汇入的海洋则是时间终点,是不变的,在这个前提下,从,它已经过的河道是过去,刚刚开辟出的河道是现在,未到达的地方是未来” “根据大爆炸理论,时间、空间、物质、能量这些基本元素都是有惯性的”惯性决定了过去不会被改变,但同样却能改变现在与未来,就像河水在奔腾的过程中,忽然遇到了地 形阻碍,它们在惯性的驱使下,会自动改变河道,如此就形成了干流与支流。我觉得,所谓预知,就是能看到河水将在哪里开辟河道,而她,不但能看到,还能在那个未达到的地方制造障碍,迫使河水分流,在她指定的地方制造出一条支流,那条支流,就是一段不同的,由她编造的未来” 就像她重伤阿青时出现的重卡和地洞,在真正时间长河里的现在与几分钟后的未来,它们都是不存在的。但她编造了另一段未来的支流,在那个未来里,阿青会被重卡撞飞,会被土地掩埋,然后。她引导着身周的时间河水,从那条支流走过,于是一切都成为不可变的过去,成为事实了。” 洛紫嫣傻傻地看着这个兴致勃勃的高中生,对方那复杂的理论,听得她头昏脑胀。但总算勉强理解了意思,“你是说,她能随意改变未来?这种能力”也太夸张了,这么一来谁还是她对手。” 想了想,林同书摇头道:“我觉得她没那么厉害,等她走后我查探过,当时重卡已经消失,地洞也不存在,这说明她目前制造障碍的能力还无法抗衡时间惯性,支流的时间依旧会回到干流,干流才是正常的现在、未来。除了阿青重伤和周围环境被破坏这个已定事实,其他还是会回到正常的时间上。所以我觉得,只要有能力冲破她制造的障碍,不被引到支流去,她的异能就没什么作用。” “说得轻巧,你怎么知道该怎么冲破那个”那个障碍?” 林同书对这个女人的思考能力已经无言了,他长吐口气,无奈道:“大姐,她和我们一样也身处在时间中,惯性的力量也”儿她身卫,对她而言汞来也是未知的,可变的,面对舰,小心洼出你所有能力,在惯性的力量下推动出你想要的结果不就行了?具如今晚树林的事,手里有枪的话,你给她一枪,那未来里就是她被打死了她一死,异能就没了,障碍自然就破掉。” 洛紫嫣眨眨眼,还是满脸疑惑:“要是杀不死她呢?或者她离的很远,根本打不到她呢?” “杀不死她,你躲过她制造出的未来不就行了?她只能制定你未来会怎样,但你可以去改变,所以啊,以后面对她小心提防着点,别莫名其妙就死了”至于第二点”林同书思考片刻,摇头道:“她不会离多远的,我觉得她影响不了大范围的时间,范围越大惯性越大,现在她应该只能操控身周一部分,否则今天晚上,她也不会重伤阿青后就走了。” 听见这个解释,洛紫嫣总算松了口气,从进入特事局以来,还从没听说 过这么恐怖的进化者,能随意改变人的未来,岂不是变相的说,所有人的命运都掌握在她一念之间? 所幸,总算不是太过无敌,还有战胜的办法,否则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绝望的提前退休。 但这口气刚松下,还没放回肚里的心又提到了嗓眼儿:“不行,这件事必须要向上面汇报,如过真像他推测的那样,即便可以抗衡她的异能,至少也要先有心理准备才行小如果她另一人格真有那么危险,以后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不明不白地死在她手上,必须要找到她,严密控制起来。” 意识到少女的危险性,洛紫嫣也顾不得多说,拿起电话就开始飞快拨号。 说了一大堆话,觉得口有点干的林同书,捧着一杯水懒懒坐在沙上,看着洛紫嫣忙碌地向上级汇报他的推测,眼睛眯起,满脑袋的得意,在心?叫着:“系统,以后咱们去做研究工作吧!有你帮忙,说不定我也可以捞个科学家的头衔回来。” 是的,关于少女异能的推理,其实是在少女使出异能的那一刻,系统给出的,否则以林同书对进化者的认知,怎么可能剖析的那么详细。 他不知道系统为什么会主动为他分析少女的异能,反正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如果与他有关的话,系统自然会布任务,既然没布,就说明与自己无关,还不如把这资料拿出来,在某些人面前炫耀一下,照他的想法就是: “显示显示哥的智商!” 当然,除了原理剖析之外,后面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并得到了系统的承认,少年确实也有自得的地方。 边喝水边。多着歌,听着洛紫嫣打过去的那边,被她的话惊得鸡飞狗跳,紧张兮兮,大声、急促的命令从话筒里传来,顿时一片混合着电流声的嘈杂。 不知道从今晚开始,有多少人会跑来这个小县城,甚至邻近的县市,偷偷摸摸地翻个底儿朝天,在茫茫人海里去寻找那个盲眼少女一 他可不觉得女孩还会留在这附近,恐怕那时飞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远去,躲在某个偏僻地方了罢! “找吧找吧,让我看看特事局的力量还剩多少”希望别累死,了” 想象着那些被派出来的人,即将到来的苦难日子,林同书觉得自己现在乃至未来一段平静时光,实在是难得的幸福啊! “挂在这里,休息了半晚上小这难得的平静时光让我感觉很幸福!” 以头下脚上姿势搭在灌木丛上 ,努力翻眼才不会总看着地面的安军,幽幽说道。刚刚醒过来,头上还顶着个大包的安安怒道:“不用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会放你下来的”该死,那家伙下手还真重,这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消。” “还消什么呀?”不用翻白眼,此时的姿势任谁看到,都会以为安军那种眼珠翻到上方的表情是藐视,“你不是一直想变成癞头胖子吗?再多打几个包就是了,努力!” “懒得理你!” “我还懒得理你咧!要不是你贸然动手,人家会把我们打的这么惨吗?先不说这个”他是特事局的吧?他的身份和我们一样吧?你居然屈服于恐怖份子,故意伤害同僚,回去非让安国叔打死你不可。” 正揉着脑袋的安安勃然大怒。居高临下地指着他叫道:“是你说人都被绑架了,还讲狗屁原则,我是听了你的话才下定决心的,现在还赖我头上?” “呸!”安军不屑地咄了一声,却忘记了自己的姿势,一口痰反过来喷到脸上,他却还不自知,依然叫嚣着:“我说不讲原则是指两边都不帮,不是让你攻击他,我看你是敲木鱼把脑袋也敲空了才会误解我的话。” “你”安安气的浑身抖,可是要比伶牙俐齿、狡辩诡诈,再多加几个他也自知不是安军对手,索性大袖一甩,哼道:“对,都是我的错,那你就多挂会儿吧!” “误?不得这么挟私报复的。有没纪律,有没党性原则啊你,见到战友同伴受难居然不管不问,回去非让安国叔打死你!” “切,就会打小报告!”重新戴上墨镜的安安,也不理他在那呱噪,转叫道:“安同啊,肚子好了没有?好了就赶快给我治治头,多了块肉,感觉脑袋很重啊!” 不远处的树林里,随着他的问话,忽然“噗噗噗噗”响起一串酣畅淋漓的炸响,安同颤抖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再”再等会”呼好爽,好爽”,内劲扎肠子居然,,唔,噢居然能治便秘,又得一良方啊” 昨天那段剧情确实是我的错,并不是其它的原因,而是当时已经好几天没休息好的我迷迷糊糊,居然忘记主角“怒吼”这个技能” 第六十一章最后的一天 …嘉间巨大的办公室。陈设却很简单,待客沙、办么等、展板椅,靠墙还立着一张大书柜,高达三米,一直接到天花板的书柜却没有放置折叠梯,也许是唯一奇怪的地方。 办公室内铺着光亮瓷砖的地板,干净的像镜子一样,面南方向的墙壁是一面大大的落地窗,清晨露出天边的太耻,将光芒从落地窗东角渗透进来,被地板反射,将室内映得一片通明,到处是一片洁白颜色。 巨大、空旷、纯白,整间办公室风格极为冷硬,让人一看到,似乎就从心里升起阵阵寒意。 一个身材颀长、高大,约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站在办公桌后,低头在面前笨重的电脑上一下一下点击着键盘,键盘出断续的咦挞敲击声,就像没睁眼的小鸡在啄米,缓慢、迟钝! 敲了不知多久,青年终于叹口气,放弃了这份尝试,端起桌上已放凉的咖啡,轻啜一口,烦恼地揉揉脖子:“唉,看来真要去上计算机课了。” 这样的叹息过后,办公室银色的门忽然推开,一个中年男人怒气冲冲地大步闯进来,后面是焦急阻拦,一身打扮的女秘书。 中年男人很矮,甚至比他身后的女秘书还要矮一头,但个头并不妨碍他内心里熊熊燃烧的怒火。他急步走到青年身前,“啪”地一巴掌拍在硬木桌面上,吼道:“你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把冰刀派到那里去?现在好了,那个疯子,那个变态狂,看看他闹出了多大的事,当初下命令的时候你是不是在用屁股思考?。 青年没有管这个中年人的大骂,他看向脸色通红的女秘书,那个已经工作了很久的年轻女孩抱着文件夹,在老板审视的目光下低垂着头,小声辩解着:“对不起,老板,,我拦不住他。” 青年盯了一会儿,摆摆手”“算了,下次注意,你先出去吧!把门带上,没有我的话不准再让任何人进来了。小 秘书慌忙答应着,临出去前。向背对着自己的中年男人恶狠狠地挥舞了下小小拳头。然后在老板嗔怪的目光中吐吐舌头小跑出去。 当室内重归安静之后,青年微笑着,向对他怒目而视的中年人作个。延请地手势,“中川先生,下次再生这种事,请您直接打电话找我,不用兴师问罪的亲自赶来,要知道,我这里是做普通人生意的正规公司,所有的雇员都是普通人,你这样吵吵嚷嚷实在是很不妥当的行为”来,请坐 “还想有下次?。被延请到待客沙前坐下的中”先生,闻言再次跳了起来,火冒三 丈地叫道:“这一次已经够我头疼了,还想有下次?你知不知道冰刀那个蠢猪干了什么?他绑架了一个学技,”混蛋,混蛋!现在大6特事局到处搜索他的消息,要不了多久,说不定醒狮的力量也会介入进去”,混蛋,两个国家组织同时搜查一个人,力量有多强大你知不知道?很快他们就会找上门来,你居然还有心情说下次。还有心情管这个破公司?” 中川先生歇斯底里地大喊,带着浓重饶舌口音的话,令青年听得直皱眉头,但却没有阻止,只是耐心等待他泄完内心的焦急与愤怒。直到他喘息着,再次坐回沙的时候,青年才微笑道:“不要这么生气,中川先生,请放心,即使特事局或醒狮查来了,我也有办法撇清关系,不会打扰到贵方的计划 “怎么撇清?人是你派去的,就算话说的再多,特事局和醒狮会信吗?” “为什么不信?”青年摊开手,一副很莫名其妙的样子,“我弟弟出去玩的时候,居然被人杀死了,我很愤怒很生气,所以派冰刀去查查,究竟是谁这么胆大包天。但出乎意料的是,冰刀居然精神病作了”啧,我们都很清楚,许多天生进化者都有悲惨的童年,他们的精神很脆弱,任何一点小小的刺激都可能导致精神崩溃,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对他的所作所为给国家与人民带去的伤害,我致以深切的歉意,但若要我负责任,那是不可能的”小 渐渐冷静下来,听着青年说辞的中”先生,皱了皱眉,“就这样?你以为这么说,特事局、醒狮就会结束调查?” 青年往沙一靠,耸耸肩”“要不然呢?把我抓起来?我死了弟弟啊,我唯一的亲人,他不是进化者,和这个圈子没有关系,为什么会被杀掉?如果他们不给我足够的理由,想用暴力来解决问题的话”,哦,我当然不会反抗,但我手下却不一定,还有昆仑啊,雷泽啊等等兔死狐悲的家伙们,大家都想特事局和醒狮讲规矩一些、公正一些,还有一年就快到新世纪了嘛,作风要开明,要安定团结,逼急了闹翻天,谁也承担不了的 “你这是,,想逼他们妥协?。仿佛不认识面前的青年般,中川先生上下打量着他,忽然怒极而笑:“还说不会打扰我们的计划”你这么一逼迫,即使那两个组织碍于一些顾忌不敢直接动手,也会派人长年盯着你,你任何一点动作都会落在他们眼里,这样一来,计划还怎么进行下去?” 说到最后,中刚先生大吼着,站起身,一掌拍在沙扶手上,,“轰”地一声巨响,整张真皮沙在这一掌下爆成粉末,纷 纷扬扬地飞舞起来。 “说,你这么做,逼特事局和醒狮监视你,到底想干什么?。中川横眉怒目,指着正对漫天沙粉末作出惋惜表情的青年。 青年沉默不语,惋惜过后,撇撇嘴,依然露出那种从容的微笑。 “不说?呵呵,很好!,小中川先生呵呵冷笑:“以为不说我就想不明白?你,不想让计划进行下去了,又不敢把计划的内容说出去,还害怕反悔后会被我们追杀,所以才派去冰刀”你知道他的变态嗜好,知道他会把事情闹大,知道最终两个国家组织的目光会盯在你身上。一旦逼他们妥协,所谓派来的监视人手,其实就等于是变相在保护你,因为你明白,我们不敢和特事局或醒狮起正面冲突,只要那些监视的人还在,组织就不敢派人催促你,你…“安仓的把计出,动的时间天限期拖延下尖好啊,王撕刀,好深的心机,黄泉大人真是小看你了!” “啊,你终于明白了!”王旭长出口气,如释重负地庆幸道:“总算在我口水说干之前脑袋开耸了小中川先生,请原谅我刚刚在心里骂你蠢猪,其实你比猪聪明,对不起!” 他说着,很诚恳地鞠躬道歉,有礼貌的就像戴着红领巾的少先队员。 “你”好大胆!” 中川先生气的面色通红。忽然毛根根直立起来,皮肤下大筋纠结,连成片片青黑,庞大的气血瞬间推动,出“泊泊”如铅汞流动的声音。 公机再深又如何,既然被我识破,今天就用你的血,祭祀我的宝刀吧!” “哈!” 他大喝一声,沉腰下蹲,双手往腰间一抹,抽出一柄小太刀。高举起来马步一踏就往王旭劈过。 这一刀迅若闪电,势若狂风,仿佛一刀之下连风都能斩断。刀还没到,凝聚在刀锋的内劲便四溢而出,如风暴也似将王旭身周完全笼罩,他身后的沙嗤嗤几声在风暴下断成碎块,地板划痕遍布,碎屑飞溅。 面对如此恐怖的一刀斩来,王旭却只是摇头失笑:“这也叫宝刀?” 他抬起手,遥遥对着那疾劈来的刀锋,屈指一握,一股无形的沉重力量突然自四面八方汹涌挤来,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从天而降,一抓一捏,那柄晶亮钢刀剧颤着,“嘣”地一声被捏地粉碎,化作无数金属片激射上半空。 在那漫天爆射的金属片中,王旭翻掌下压,因刀被瞬间毁灭而露出惊骇眼神的中川先生,立刻像只青蛙一样四肢大张,被砸进地面 ,细碎的瓷砖破裂弹跳起来,哗啦啦摔飞出去,黑色的破碎边缘连成一条,整片地面都被压出一个浅浅的巨大手掌痕迹。 大口喷吐着鲜血与内脏碎块,被紧紧砸进“手掌”中心的中川,用力抬起头,绝望、惊骇的目光看着那从容的青年,断断续续的嘶哑叫道:“你隐瞒实力你你是五…” “隐瞒?”王旭歪头想了想,随后惭愧道:“没有啊,最近才晋升的,要不然我也没胆子敢反抗你们”请安心的去吧,中川先生,你死后的价值会很巨大的,至少在第一步。可以给你们的组织带去很大麻烦。” 他垂下头,鞠躬,鞠躬,鞠躬! 三次之后,那巨大的无形力量向下一沉,“咔”连绵的骨骼碎裂声顿时响起,等再抬起头的时候,那个姓中川的剑道大师。已如一摊烂肉般静静躺在浅浅的掌形坑底。 他静静看着,忽然轻声道:“一切都准备好,以后终于可以有点自由了”嗯小贞,进来收拾收拾吧,把这个”这块新鲜的肉呕寄给“罗生门”相信他们在检查之后,会很喜欢终于抓到一个。“六道黄泉,的反*政*府份子虽然不是活的。” 声音很轻,但他话音刚落,门便应声推开,那个穿着装的年轻女孩蹙眉进来,看着凌乱仿佛台风过境的办公室,嘟起嘴抱怨着:“每次都是我来,再说凹不收鲜肉的好吧?” “你再客串一下嘛!大不了旅费从财务处支好了,顺便加薪。” “加多少?” 写房” 本来满脸不情愿的女孩顿时喜笑颜开,冲老板竖起大拇指,“够爽快,包给我了”对了,再放半个月假呗,好不容易去东京一次,不痛痛快快地逛逛街就亏大了。” “准了!” “老板,你真好,一辈子都是好人!” 王旭笑笑,伸手往书柜那边轻轻一招,一本厚厚的大部头飞过来,落进他掌中,慢慢翻看着,直到年轻的女秘书收拾完离开了,他才忽然反应过来,“呃,她骂我?” 当早晨的阳光照进来,挥洒在肌肤上,把那里映出一片朦胧的红色,林同书立刻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才猛地想起今天不用”或者说在离开这里之前,都不用再去上学了。 生那样的事,死了那么多人,一中已经停课,在重新聘请补充完教师的空缺之前,大概会很停很久吧!而且街上也到处都有人说。要把孩子转离一中,这种情况下。也许学生会全都跑掉呢! 部老头也许头都愁掉了吧!如果让他知道,那些破事都与自己有关,他会不会老夫聊少年狂,拧着把砍刀杀到家里来? 本来还想打电话安慰安慰,隐晦地表示一下歉意,但有了这个顾虑,林同书觉得还是不打为好。手从分机缩回,视线转开,然后便看到乐乐连睡衣都没换,穿着上个月才买的牛仔装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丝口水顺着嘴角流在枕边,晕出一片湿痕。 “臭丫头,昨天我离开后,她又出去了?” 昨天因为从洛紫嫣那回来的晚,一整天没休息疲惫的很,他回来后也没注意到小丫头的衣服都换了,到在床上就睡了过去,现在认识到这个事实,马上黑了脸,上前一把拧住她耳朵,“乐乐,给我起来昨天你到哪儿去了?” 被疼痛惊醒的乐乐挣扎着,尖叫:“疼疼疼”哥,耳朵要掉” “放手?不听话的小孩儿就要教育,说,我昨晚离开后,你是不是又出门了?去了哪?” “没,没出门啊!”脸皱的像个包子,强忍着痛的乐乐,眨眨还有些惺忸的眼,摆出无辜的模样,“从你把我抱进屋里来,然后离开我就一直睡着呀!” “哦,看来你意识很清醒啊,不但知道是我把你抱进来的,还知道我离开了?”林同书冷笑,“还会玩文字游戏了是吧?我离开之前你在睡着,是不是说离开后你就跑出去了?” 女孩心里一突,暗骂自己笨蛋,居然自己露馅儿了。 她努力装出镇定的模样,呵呵傻笑:“怎么会,怎么会啦!一定是你听错了,呵呵,呵…” “装,你就装吧!说,是不是跟甩了。” 这每询问出口,虽然表面上保持着愤怒,但实际上他内心却很忐忑。刚刚现乐乐出过门,之所以那么气愤就是因为心里有这样的担忧,倒是害怕自己的能力被妹妹现,而是想到,如果她看到他杀人了怎么办?如果当时同样跟在后面,好像有点神经兮兮的醒狮三人组现她,顺手把她料理了怎么办? 往更深处想,万一昨天的事出现更大的变故,她也被卷入其中,无论是被阿青劫持,还是被少女冷漠的第二人格随手灭掉,那”那种后果,他简直不敢想象,真出现那样的事,也许他一辈子都会被痛苦与悔恨折磨。 也许是现哥哥表情不善,询问的很认真,知道没办法继续隐瞒的女孩鼓起腮帮子,有些不甘地小声回答道:“我,我没跟着”我去了洛姐姐那 里,” “嗯?洛姐姐?洛紫嫣?” 女孩小心翼翼地点点头,可怜巴巴地盯着哥哥还拧在她耳朵上的手,一个劲使眼色,似乎在说“我都老实交代了,还不放开呀?” 既然不是跟着自己走的,自然不需要那么紧张了,但也不能马上消气,免得这个精灵古怪的妹妹怀疑,说不定下次她好奇心一起真的就会尾行。 尾行可不是乖孩子应该学的。 而且他也觉得奇怪,乐乐只是与洛紫嫣第二次见面罢了,关系也不见得有多好,为什么会去找她? 所以他依旧没松开手,而是问着:“为什么去她那里?” “唔我 女孩目光躲躲闪闪,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理由。看着她那心虚的表情,林同书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眉头一皱,试探着问道:“你去向她打听我的事了?” 乐乐瞪大眼,一副见到鬼的样子,“你怎么知道” 果然 暗暗呻吟一声,觉得头有点痛的林同书叹口气,“就洛紫嫣那种臭脾气,就算人家欠她一条命,也巴不得离她远点,免得被气得脑溢血,谁会嫌着没事找她啊”你打听到什么没有?洛紫嫣脑子虽然直了些,不会拐弯,但还不至于被你一个小女生套话吧!” “打听到你要离开家,到申城去!”乐乐嘟嘟嘴,也忘记耳朵还被提着了,略有些失落地把玩着被角小然后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神色间却隐现些得意,“要骗她很简单啊,我说你有事要办,抽不开身,让我过去问一下什么时候走。很模糊的一句话,也没说谁要走,她傻乎乎的以为是你要确定时间,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全倒出来了,送我出门的时候还让我放心,说她办事一定妥妥儿的,要你别着急!” 边说着,女孩边仰起脸,一脸“我很聪明吧,我很聪明吧”期待夸奖的表情。 “这,,唉!” 林同书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既为妹妹的精灵古怪头疼,又为洛紫嫣那根直肠子哭笑不得,他都说了离家的事先不能跟家里说,没想到她那么轻易就被乐乐给骗了,大概在她想来,既然乐乐被自己支使过去,大概也是对交易内容了解的吧! 难怪昨天夜里和她见面的时候,没听她提起乐乐去过,说不定还在心里埋怨自己把交易内容告诉别人呢! “你告诉爸妈没有?” 没有得到夸 奖,乐乐很失落,她哼哼一声:“没有”说罢,她不知想起什么,那份失落立刻远去,眼角一弯又兴奋起来,一把抱住林同书的腰,眼睛眨啊眨啊,腻着声音撒娇道:“哥你带我也一起走好不?” 低头看着她那副期盼的模样,林同荐愣了愣,“你没告诉爸妈”就是打这个主意?” “嘿嘿!” 他立刻板起脸,“不行!” 乐乐大急,拖着腻腻的腔调,抱紧他腰间用力摇晃,“为么呀?” “不行就是不行,没得商量!”林同书不为所动,呵斥道。 “不要这样” “不行!” “最好了对不对。” “我很坏,不行!” “林同书,再不同意我就告诉爸妈。” “威胁也没用!” 缠了半天,依然不见哥哥松口,乐乐怒了,一脚踢开被子,“放开我耳朵,我生气了,我要睡觉!” “呃”看见妹妹果然瞪起眼生气了,他呆了呆,虽然便暗叹口气,离开家,本来就是害怕牵连你们,若带上你,那离开还有什么用? 这番话自然不会说出来的,他叹息一声,松开揪着妹妹耳朵的手,在小丫头“耳朵都被揪大了”的怒声抱怨中,林同书坐在床沿上,看着床边的书桌怔怔愣。 从窗外射进的一线阳光,已经从他的床头,走到了书桌上,无数细小的调皮尘埃、纤维,在阳光中飞舞,勾勒出它应有的形状。被磨的光滑的桌面上,堆叠着兄妹俩从初中到高中的所有课本、练习薄、资料,堆起来仿佛一座高高的山。 在那山顶,放着的是一张全家福,好几年前照的了,当时乐乐还是个小学生,为了炫耀自己进了少先队,照相时还郑重其事的把红领巾带上,面对镜头傻呵呵笑着,露出缺了两颗的门牙。 不过现在那照片里,两颗缺掉的门牙已经被彩笔补上了,自己脸上也多了两撇胡子,头上有小字写着“6小凤”爸爸眉毛被连在了一起叫“一眉道人”妈妈的大波浪卷下又接了两条粗长辫子,改名“小芳” 不用说,这种恶作剧也只是乐乐会做了。 看着这张被涂涂画画,改得古里古怪的照片,林同书忽然一笑,一股温馨的暖流涌上心头。 只是,这样会从心底出现的温暖,以后会很少了吧! 沉浸在温馨与愕怅的复杂思绪中 的他,自然看不到貌似翻过身生闷气的乐乐,却嘴角勾起,露出小狐狸般狡猾的笑容,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凶叭,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章远行与宁童舒 小县城关于一中绑架事件的八卦未及平息,反倒因为忽然多了许多陌生人打听,而越显热闹的沸沸扬扬中,一个少年拧着旅行包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进入深秋的大地,视野中尽是金黄颜色,天上白云舒卷而过的时候,便有一股萧瑟的风吹来。夹着秋意的寒凉卷起满地落叶,于是那天地便仿佛百年前的油画一般,皆是斑驳的古朴与愕怅。 在这样萧索的背景下,透过车窗瞧着月台上挥舞手臂的父母。于列车充满韵律的行驶声中渐渐远去。越变越终成视线极处不可辨认的小黑点,酸酸的愁绪便浮上心头小使少年出沉重的叹息。 “以后有机会,你也可以回来看他们的。” 与他同行的洛紫嫣轻声安慰道。 少年回瞧着她,黑亮的眸子闪烁着说不清的光芒,只是摇头不说话。 她怔了片刻,还想再劝,但看着那黑白分明的眼眸,最终只是张口出一声叹息。 同样经历过类似别离的她,其实很了解那种不得不远离爱着的人的痛苦,也知道所谓再见是根本不可能的安慰话。如果说普通人的社会,尔虞我诈还隐藏在暗地里,用光明粉饰,用道德装袜,并被法律约束的话,那么进化者们之间的一切冲突,则是**裸地展现出来。 因为他们有常的力量,这种力量,给了他们打破规则的信心。 在这种畸形的信心下,进化者的圈子就是一个肮脏混乱的黑暗世界,行走其中,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得罪谁,即使你的武力再强大,让你得罪的人不敢冒犯,但却不妨碍他们拿你家人出气。因此在进化者中流传着一句话 “如果不想伤害,就离开他们” 很无奈的选择,但不这样做的话,当惨剧生,那种悔恨与痛苦会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心灵,纠缠一生,直到灵魂在痛苦与扭曲中堕落。 她就是在几年前,比目前的林同书年纪还小的时候离开了家,在总部基地受三年之后,特事局帮助她伪造了资料,编造出另一个身世,然后外派执行任务两年,期间多次经过家门,却不敢回头多看一眼。幸运的是隐姓埋名也只有外派任务的这两年,之后父亲成为正部级高官,也像爷爷那样,有了中央警卫局安排的进化者保护,她的身份就恢复了。 想到“中央警卫局”她斜目看向坐在左侧,正闭目养神的两个军装男人。这两个军人就是隶属中央警卫局,是局内负责外务的外围人员。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特事局与醒狮的上级结构,虽然两个组织因为往年的恩怨一直不大合得来,但因为组织本身性质的原因,事实上双方都隶属总参,也听从国家安全部调令,正常时候也经常与公安部合作。 这样混乱的组织关系,还是早些年公安部未拆分,调查部未合并为安全部所造成的旧有职权遗留,主要原因还是十年前特事局骤然分裂,又彼此相互攻许,双方恩怨太深,导致上层害怕贸然重划职权会再次加大双方矛盾,才默认这种奇怪的关系继续存在下去。 有了这些盘根错节的渊源,洛紫嫣能请来中央警卫局的同志帮忙撒谎,也在情理之中。 是的,他们就是被请来专门向林爸林妈撒谎的,在洛紫嫣编造的谎言中,称林同书某项意外获得的研究成果得到了总参内部赏识,总参希望能聘请他加入远在申城的电气研究所,接受内部培。 这样的理由很扯淡,一个高中生居然会得到总参赏识?但它扯淡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货真价实的证件,以及市里、省里随同下来的统战人员,让目瞪口呆的林爸林妈不得不相信。他们那个看着矮矮的,总是担心个头不再长会变成三等残废的儿子,其实是个建设四个现代化急需的人才,甚至还被逼着煞有介事的签了保密协议。 “我这么做也没错啊,事实上总参内部确实对他挺赏识,不然的话,就算我仗着爷爷面子再大,也不可能让统战部也派人随同!关键就是他对宁婷静异能的分析,和总参那边的教授们看法一样”,虽然结论是相同的,乍一看没怎样。但双方推测的条件却不同,那些教投有最丰富的进化者资料,最好的推演环境,要得出正确的结果不难,可他只有一个人,只凭猜想就推测出了结果,总参里不少人对他很感兴趣啊!” 脑中浮动着这个念头,洛紫嫣觉得有些苦恼,她秉承公平交易、童叟无欺的原则,拒绝了那些对少年感兴趣的家伙,一力要保证他自由,短短几天就承担了很大压力。 虽然最后她的倔强使那些人屈服了,但他们的屈服只是看在她爷爷的面子上,不好与一个小丫头计较罢了,不代表这件事真的会揭过去,少年的去向他们已经知道,以后有的是接触机会。 她当然也明白这些,所以才不得不改变行程,向组织请了假。也与少年同坐南下的火车倒不是去申城,而是要去苏省的南都,去见见父亲,找他求教一下自己该怎么做。 脑袋担在硬座靠背上,洛紫嫣忽然长叹,看着又转眺望 窗外出神的林同书,埋怨道:“我算是现了,你这人就是吸铁石,什么麻烦都会往你身上跑,就算这火车开着开着被人打劫了我也不意外。” “嗯?”少年回头,被这突然的话说得莫名其妙,正要开口询问,忽然脚下剧烈震颤,正急行驶的火车出“吱吱”尖锐的摩擦声,慢慢停下,在众人嗡嗡嗡的诧异询问中,车尾方向隐约有嘈杂的骚乱声传怎 两人表情僵硬了,面面相觑,洛紫嫣瞪大眼睛,“不,,不会说中了吧?” “乌鸦嘴!”林同书哼了一声,站起身就往车尾走去,坐在两人旁边的那两个军人,对视一眼小也起身跟在后面,不着痕迹地伸手进腰间,微突的笔挺军装下,也不知放着什么武器。 一路经过两个车厢,到处是人伸长了脑袋往后面看,议论着抢劫啦、恐怖分子劫持啦、轨道出故障啦之类什么说法都有,却没人害怕,大体是国内民众还没被好莱坞大片感染,把任何事件都往最坏的方向想。 一直到了第三节车厢,三人被拦了下来,一个高大的乘警黑着脸堵在门口,把手一伸,公式化地说道:”刚旧旧口阳…8渔书凹不样的体验!他…。后面正在外境事情,请回到自只座位卜。要相信我们联 他话还没说完,林同书正觉得棘手,就见眼前一暗,身后那两个军人掏出证件在乘警面前晃了晃,“总参的,危机事件我们有权参与。并在适当时候接下临时指挥权,直到上级确认事件性质,指定指挥人选。 “呃”那个乘警已经傻了,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连忙让开,眼巴巴看着一副学生模样的林同书,被两个军人簇拥着,耀武扬威地走过去。 身在体制内,总参代表什么他当然很清楚,于是不由奇怪,“那个男孩是什么人?怎么会有总参的人跟着,难道是某某党”太嚣张了吧!”不提乘警那八卦的猜想。进了车厢,又被拦住几次的林同书。此时却觉得,果然还是跟着六扇门里的人好办事,证件一晃立刻畅通无阻,难道这些乘警就没怀疑过,证件是伪造的? 随后便醒起,这种太吓人的证件,估计也没哪个想掉脑袋会去伪造它。 “这样的感觉其实挺威风的小不知道我能不能搞来一个用用?”转看了看那两个。面无表情的军人。少年意淫着,随后便被车厢里的事情吸引去目光。 这节车厢里的乘客,已经全被乘警请到了后一节去,如今只剩一排排空荡荡的座位,打眼一扫便可看到,几个乘警正挤在一扇车 窗前,其中一人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小正向车顶大喊:“小妹妹,快下来,快下来,上面很危险的!” 然后,一个。女孩的尖叫传来:“我不要,我才不傻呢!下去你们会把我抓起来,会把我送回去,不要不要不要” “可是前面快到隧道了,你趴在上面真的很危险。 要不这样,你听叔叔的,赶快下来好不好?叔叔保证不抓你,也不送你回去,还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哼哼,你骗不了我的,而且我长大了,早就不吃糖了!” “行,咱不吃糖,你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行不?” “真的?说话算话?” 骗你我是小狗!” “哈根达斯行不行?” “呃,哈”哈什么?算了算了,只要你下来,买多少都行。” “唔不要,我仔细考虑了下,觉得你还是在骗我。” 那乘警都快哭了,“哎哟我个小祖宗哎,真急死我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嗯”我还没考虑好,等考虑好了再说吧!” 幼稚的对话进行着,也许别人听了会想笑,但听在林同书耳朵里,心却猛然揪紧了,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苍白。 少女的声音语气他再熟悉不过了,那种喜欢拖着甜腻腻的尾音,就像撒娇一样的说话方式,就算蒙着耳朵都能认出来。 “乐乐,,这个死丫头!” 咬牙切齿地骂了声,少年在两个军人诧异的目光中,飞起一脚踹碎了身旁车窗厚厚的玻璃,整个人像只灵活的大狸猫一样飞快窜到窗外,“咯吱咯吱”的摩擦声中,指甲抠进铁皮。几下便爬上车顶。 翻上车顶后,往说话声传来的地方一望,那背着只小书包,身上缠了尼龙绳,被牢牢拴在车顶把手上,头上还盖着只方便面桶,小脸冻得青紫却还对下再乘警嬉皮笑脸的女孩。不是他妹妹还能有谁? 少年心脏抨忤乱跳,担忧混合着后怕。一**往脑海侵袭,震的脑袋里嗡嗡乱响,然后,怒火猛地窜了上来,怒吼:“林乐乐,你在干什么!” “办…” 女孩僵硬地转过头,看见不远处仿佛眼中喷射着火焰的哥哥。呆了。 一阵风吹来,吹歪了女孩头上的方便面桶,一根打着结儿的面条自额角垂下来,凄凉地随风晃啊,晃啊” 当火车轰隆 隆穿过起伏后退的山峦,穿过秀美静谧还保有些绿色,飘荡着浮萍,有雾气氤氲蒸腾的成片池塘、深港水汉,还有那一滩滩,仿佛永无尽头的芦苇草荡,再翻过一座城市,渐渐的,渐渐的,不知是不是错觉,当那雄伟的大桥在视线里露出一点的时候,似乎奔腾的水流轰鸣,便压下一切靡音,远远传来。 于是所有人知道,到长江了“ 许多人挤到窗前,找好位置,想要见识见识那条有亚洲第一长河之称的长江,林同书也不例外,在此之前,他只见过黄河,还是小时随父母去京城时途经,当时黄河留给他最大的印象,便是狂暴咆哮,那浑浊水流如万马千军冲锋过桥下。碾压前方一切,巨大的轰鸣振聋聩。映在第一次看见的人眼前,不会让人赞叹,而是震撼,震撼于自己的渺小小赢弱。 他想看看,与黄河并称母亲河的长江。是不是也这样。 然而当火车行驶上大桥,所看到的景象却让他有些怀疑,没有想象中巨量吞吐的水流,没有想象中混浊的泥沙,万丈阳光之下,宽阔水面泛起微微波澜,反射着点点碎金,如一条沉睡的长龙蜿蜒向远方。 “不好看,没黄河吓人。” 紧紧贴在窗户上的乐乐,撇撇嘴,如此失望地评价道。 林同书瞪了她一眼。 女孩终究还是跟来了,当她被哥哥现的时候,确实惊惶过。害怕被送回家去,她可以在乘警面前调皮捣蛋不听话,但却没胆子面对愤怒的哥哥。 索性女孩还有准备,在见过林同书提着她准备下车的时候,她叫着“哼,送我回去多少次,我都会跟来的,要是不怕我一个人在路上被人拐卖了,你就把我送回去吧!” 这是林乐乐最大的杀手铜,她知道哥哥不敢让她一个人上路,而且也表露出了誓不罢休的决心,这个杀手铜一使出来,绝对会让那个心软,很疼爱她的哥哥屈服的。 果然,成功了! 满足心愿的乐乐现在尾巴都快翘起来了,即使被哥哥瞪了一眼,也心情很好的不予计较。 但她心情好,林同书却郁闷了,明知道小丫头在利用他的疼爱,可偏偏舍不得打舍不得骂,还不能强硬逼她回家,否则这胆大包天,居然敢把自己绑在车顶上“偷渡”的小丫头。很可能真的说到做到。到时若真被人贩子给拐卖了,他和老爸老妈还不伤心死。 就在兄妹俩一个开心,一个郁闷中,火车快驶过大桥,那个闻明已久的六 朝古都,数十年前又经历过恐怖劫难的城市,也 然后与许多人一样,洛紫嫣站起身提下了自己简单的,只装了些换洗衣服的包包,旁边那两个军人也站了起来,开始收拾行李。 他们本身就是外派南都的工作人员,去黄涂一趟把洛鼻嫣分派的兼职完成,自然还要回去的。 “我们到这里就下了,这个包你拿着。里面有存折,还有给你安排学校的推荐信和一封私人信笺,到时一起交给光明中学的高校长就行了”哦,还有这个。”洛紫嫣絮絮嘱咐着,递来一只小腰包,又从自己那个包包里翻出一支手机,从两个军人那里提过一个公文包,一起放进林同书怀里,“手机记得别丢了,里面有我和我爸爸的手机号码,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们,如果我不接听,事情又很急的话,可以打给我爸爸,”当然,不急的话还是别打为好,他很凶的 说着,她吐了吐舌头,娇俏可爱的模样,晃得林同书眼晕。 无意间展示出另一面的女强人,却没注意到少年耳后根浮起的淡淡红晕,接着指了指那个公文包,继续道:“那里面是台电脑,哦,便携式,还很新的,不知道你会不会用,不会的话也可以问人,包里有几张软盘,是我留给你的一些资料,闲着没事可以看看” 听着她絮叨的嘱咐,林同书边点头答应,边在心里浮起一丝怪异的感觉,老实说,还真想不到她也有细心的时候,在他想来,这个女人应该是那种粗枝大叶的类型,应该只有别人照顾她才对。 幸亏只是心声,如果让洛紫嫣听到,不气的七窍生烟才怪了。 就这样在一人嘱咐,一人应答中,时间悄悄流过,阳光渐渐被城市里那座还未竣工的车站遮挡,甜美的广播声传来,几人分别的时候终于到了” 就在林同书所乘火车进入南都,此时黄涂邻近的安县某处。 “轰。 一声剧烈的爆炸,狂暴气流陡然扩散开,卷起灰尘如云如雾地蒸腾起来,一栋小楼自门窗与缝隙喷吐着火焰,吱嘎摇晃几下,轰然倒塌,熊熊烈火与断壁残垣纠缠着,射向四周,眨眼间扩大火情,将整条街道都卷入火海的肆虐之下。但诡异的是,即使火焰如此猛烈地燃烧着,却听不到一点人声。没有居民恐慌出逃,没有消防车嘹亮地鸣笛,西垂的太阳下只有那燃烧的长街,被风驱赶着往更远方向蔓延,浓烟滚滚,被风吹得狰狞如魔像当空舞动。 远远一座小山坡上,坐在轮椅上的少女静静 俯视那条肆虐的火龙,冷漠的嘴角轻轻勾起,露出轻蔑地微笑。 特事局怎样?更强大的醒狮又如何?那些追捕来的进化者,在她手里只是一些无法掌握命运,连真实与虚幻都看不透,沉迷在妄想忽然被实现的巨大喜悦或癫狂中,彼此争斗杀戮的蝼蚁罢了。 她只是轻轻动一动手指,让一个进化者看到了扭曲的,却直照他心底野望的未来,他便沉浸在狂喜中失控了。 她只是轻轻动一动手指,让另一个进化者看到了扭曲的,却直照心底恐惧的未来,她便在不可抑制的惧怕中失控了。 狂喜的进化者看到,他只要能掌握会预言的少女,他的任何梦想都能实现,往日仰望的权贵触手可及。惧怕的进化者看到,她会被胸坏野心,企图独吞预言少女的同伴抓住,受尽无可想象的折磨凌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于是两人开始猜忌,开始相互防备,就像有条无形的线牵引着他们的思想,最终将猜忌与防备碰撞在一起,爆出惨烈的自相残杀。 于是,都死了! “凡人!” 少女高傲地扬头,与这样脆弱的凡人同享着进化者的名号,令她感觉耻辱,进化,进化,这个代表高出同类一等的词,有资格享有的应该是她这样,无论心性还是力量都远凡物之上的存在,而不是这些在心底散着阴暗**的傀儡。 一个瘦子和一个胖子,哆哆嗦嗦地趴在尖女身后,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处燃烧的街道,类似的景象在逃亡的几天里,两人看过不只一次了,但每次看到都会使他们对少女更惧怕一分。 有什么,比看到一群人的命运,被一个人随意玩弄更震撼? 胖子转头看着瘦子,牙齿打颤,面色青紫,“狗狗狗狗狗”狗哥,又,又又又又” 狗哥听的不耐烦,反手给胖子一巴掌。胖子终于利索了,“狗哥。又死了两个!”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狗哥没好气的说道。 自从十天前喝醉的那个夜晚,看到少女从天而降,威逼他和胖子跟着她离开县城,他就知道这样的情况一定会生,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所以此时到是比胖子看起来镇定许多。 “那”咱,咱还是抽空跑了吧?”胖子凑到他耳边小声建议,,“她杀性越来越重了,这样下去小咱俩早晚也得搭进去,” 话还没说完,狗哥立刻捂住他嘴巴,小声警告着:“死胖子,下次再说这话 小心我打死你”妈的,要抽空逃跑的事还用你说,能跑掉我他妈早跑了,关键是万一逃不了呢?哼,我可不想像那些人,被她像指挥木偶似的玩弄,你也不想咱俩忽然翻脸,一对一刀的互捅吧?。 胖子连忙摇头,脸上肥肉扑嗒扑嗒甩动,很有肉感。狗哥顺手揪了一把,缓解下紧张的情绪,又递给胖子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满脸媚笑地站起身,对轮椅上的少女点头哈腰地问着:“大姐头,咱们下面去哪?” “一直往南方走!” 少女随意答着,然后顿了顿,又开口道:“以后别叫大姐头,我不喜欢这样黑社会一样的称呼,我叫宁童舒,以后就叫宁姐吧!” 狗哥心里嘀咕着,明明听说她叫宁婷静的,怎么又叫宁童舒啦? 不过狗哥有一点很好,听老大的话跟老大走,要往东绝不往西,要赶鸭绝不撵鸡,当然老大说什么是什么啦。因此马上就媚笑答应:“哎,宁姐,,胖子,还趴着干什么,走啦!” 呵斥中,胖子愁眉苦脸地跟在后面,狗哥推着少女,三人慢慢,慢慢向山下走去” 第二章申城 ,依旧二合章,一一那个,7张催更票很想要,但是茹冗联”长多了,只好眼睁睁看着它溜走”好惨,” 另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回复状态,今天写的虽然比较顺,但又怕是错觉,或者只是今天而已,苦恼,, 一业以上字数不收费,:, 高楼,一栋栋高楼。 当长长的火车打破寂静,从深沉夜色中绕出来,渐渐拉近那在远方视野里的点点星光,从低到高的楼层,便一座座仿佛雨后春笋般地冒了起来,一扇扇窗户里,通明的灯火遍洒昏黄光芒,透过层层玻璃荡漾着光晕,一圈圈如若年轮。 它们就像森林一般伫立在铁路两侧,随着火车的前进快后退,灯光在人眼中拉出一条条长长弧线小跳跃着,波动着,使后方天空越黑暗。 偶尔经过一条桥梁,便可看见那下面马路上车流如龙,闪烁的车灯汇成一片,组成金色河流贯穿这座庞大的钢铁森林,无数喧嚣的声音于刹那间刺破火车轰鸣传进耳朵里,又快远去,终成一抹隐约的呓语,直到经过下一个桥梁时再次出现。 进了城市,火车开始减,若此时可以从天空俯视,看着这辆与整个城市相比,渺小如虫秀的火车缓缓爬行着,融入其中,仿佛一点水滴落进星光组成的海洋里,惊不涟漪。也许会被震撼到吧! 至少靠在车窗边,侧脸忽明忽暗的林同书在这样想象时,想象着那副画面的虚幻与壮丽感,便觉得自己会惊叹,并沉迷于它的瑰丽。难怪去过大城市的人,再也不想回到家乡。即使没有堕落在那些纸醉金迷的繁华中,只是亲眼看到这样的壮丽,看到天地间这座被渺小人类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现代化聚集地,在广袤的土地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大约就不想再离开了。 那是人本能对美好、壮观事物的向往,无法抵抗。 只是,这些感触对还年幼的乐乐来说实在太过枯燥,她无聊地打着哈欠,靠在哥哥肩膀上,眼睛似睁似闭,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虽然这个年龄的孩子精力都很充沛,但她今天又是爬车偷渡,又是与哥哥吵闹,此时即将进入深夜,疲劳终究还是涌来,睡意如约而至。 林同书没叫醒她,直到火车进站,他抱着妹妹扛起行李,整个人像座山一样推开拥挤的人群走下充满怪味的车厢,历经十多个小时双脚重新踏上坚实的地面,脚掌皮肤透过薄薄的鞋底,感受着那在一辆辆列车行驶声中微微震颤的水泥地面。耳中听着各种希奇古怪的口音,以及广 播里用普通话传来的车次通报与欢迎声,还有那穿过顶棚能隐约看到的远方的高楼大厦,他深吸口气,满腔都是陌生的味道。 这些都在提醒着他。这里,不再是熟悉的家乡了,而是一个陌生的,国际化的都市,也是他今后生活将要开展的地方。 阵阵湿冷风吹过,被冻醒的乐乐从他肩窝抬起头,睡眼朦胧地四下看看,迷迷糊糊问道:“哥,到了吗?” “到了!” 放下妹妹,从兜里掏出车票递给她,然后兄妹俩手紧紧牵在一起,随蠕动的汹涌人流,蹒跚并往出口” 半个小时,终于走出出口,手里拿着洛紫嫣为他们准备的住处地址,站在那广阔的广场上,身处喧闹等候的人群中,兄妹俩却忽然犯难了。 不知道怎么走啊,该坐哪路车?还要不要转乘?除了知道住处在光明中学附近,属于学校教师家属区里,中间从车站到达目的地该如何去,纸条上却没有详细的过程。 虽然林同书从电视上看过,大城市里都有种叫做出租车的东西,也在车站广场边沿现了类似的黄颜色小车,但没坐过的他,实在摸不准兜里仅剩的十块钱够不够到家,存折上倒是有一串印了符号的数字,可惜司机没办法从里面拿车费啊! 乐乐巴巴地瞧着哥哥,“哥。怎么办?” 犹豫了下,抬起手腕看了看电子表上,已经亮了“。的时间,到深夜了,洛紫嫣大概已经睡熟,这时候也不好打电话麻烦人家,他挠挠头无奈道:“还是去出租车那里问问钱够不够,真不行的话,看能不能找到三轮车”呃,不知道大城市里有没有呢”。 “要不咱去找警察呗,骗他们说走亲戚迷了路,警察应该会帮的吧?。 乐乐提议道,林同书考虑了下,觉得这样也不错,当然只能在没选择的情况下才用这个办法,毕竟两人都还没成年,万一警察要兄妹俩打电话给家长,让家长带证明去领人,谎言很容易被揭穿。 带着妹妹走到广场边,他嘱咐乐乐停在原地别动,自己提着大包包,跑到一个正靠在车门上吸烟的司机面前,询问路该怎么走,十块钱够不够之类的事情。 司机到是挺热情,也许是看一个男孩子单身一人跑到陌生的城市看亲戚,很有勇气,便为他指点,说该走某某路某某路,转弯再走某某路某某路”总之听了一会儿。他脑袋里就全是路,具体距离多远却不知道。而且对方也不晓得该坐什么车去,被问起十块钱够不 够到那里时,司机就摇头,大约是不够,或者他也没计算过。 林同书略有些失望,偶尔回头的时候,忽然看到妹妹正在与一个年轻人说话,他心里顿时一惊,猛然想起电视上报道过各汽车、火车站,有人贩子与落单的小孩、少年攀谈,把人诱走,到僻静地方弄晕后拐卖,报道里所描述的过程,与眼前情景何其相似。 他暗骂自己粗心的同时,连忙调身返回,跑到近前的时候,正听到年轻人用一口略带点大舌头的普通话说着:放心啦,那地方我知道,十块钱绝对够了,我又不像那些开出租车的,他们是公司有规定,井价器显示多少就是多少,我跑单帮嘛!价格自己定的,就算不够也可以商量”,你哥在哪呢?把他叫来,我们马上就走。” 然后乐乐掂脚目光跃过年轻人肩头,看到了哥哥靠近,连忙跑过来开心笑道:“哥,快来快来,他说可以带我们去哎 林同书示意妹妹不要说话,盯着眼前那也随之转过身的年轻人,昏黄的路灯斜斜洒下来,把年轻人的长相暴露在光明中,这时他才算看清这个人,随后心里浮起的就是讶异。 刚刚离的远,又是从侧后判断,只觉得这个人年轻,此时看到。才现不只年轻,一张还满是稚气的脸,分明暴露了这人未成年的身份,根本就是一个和他差不多的少年。 他在盯着少年,少年也上下打量着他。如此片刻后,未等林同书开口驱赶,少年反到先皱眉教起来了: “你就是她哥哥吧?下次不要让你妹妹一个人站在这儿,城市大了,什么坏鸟都有,她长的又可爱讨喜,那些人贩子小偷还有兼职倒卖黄牛票的黑社会,看见这样的单身女孩,瞅准空隙就会下手的。” 少年说着,环顾一圈,看着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讥诣的微笑。“别看这么人山人海。大庭广众,其中有一小半不是等车的人,而是来捞偏门的家伙,除了申城本地团伙,还有许多外地帮会勾结在一起。如果现目标,一个眼神一个信号过去,那些东游西荡的家伙就会挤过来,这个捂嘴,那个拽手脚,之后是抓人也好,抢劫也罢,别人都看不见,只要碍手马上一哄而散,想抓都抓不住”呶,你看!” 正环顾四周的少东,忽然扬了扬下巴,林同书顺着他视线看去,果然见到几个游目四顾的年轻人,走着走着。忽然挤到了一个二十出头,穿了棕色大衣,提着小坤包的年轻女人身旁,将四周视线全部挡住,下一刻又错开。 就这 短短一会儿,年轻女人手里的坤包已经不见了,长下有血流在脖子上,应该是被拽掉了耳坠。似乎被这突然的抢劫惊呆了,女人愣了几秒,才陡然尖叫起来,但此时那些人早已混入人群中跑掉了。“这,”这” 林同书和乐乐张口结舌,生活在小县城里的他们,哪见过这样的抢劫方式?众目睽睽之下都敢动手,也太嚣张了。 “警察都不管的吗?”乐乐颇觉不可思议地问道。 少年摇摇头,很无奈又很愤慨的样子。却没再回答。 该怎么说呢?无非就是那些破事罢了。当时的大6这种情况在各个。大城市都比较多见,人多了就混乱嘛,混乱了就会滋生黑暗,光明被侵蚀的斑驳,灰暗则被感染成黑色小本就是黑色的,则更加阴沉堕落,也许生存在这个年代的人,十年后回想起来,记忆一定会像老旧阁楼里的黑白电视一样,积尘遍布,屏幕跳帧,满是雪花点的视角里尽皆颍废。 不懂那些的乐乐,依旧在询问,随后被从少年的表情中醒悟到什么的哥哥扯了一下,才算安静下来。 接着少年从那混乱的地方收回视线,掏出烟熟练地点上一支,对林同书挑了挑眉毛,“走不走?看你们是两个小孩我才便宜些,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儿了。 不得不说小孩吸烟虽然会让人感觉怪异,但此时由少年做来,那熟练的动作,与之前一番话中表现出来的成熟举止联系到一起,却会给人以好感,觉得这个人很豪爽。很随和,警惧心不自觉的便降低了。 林同书也不例外,他仔细考虑片刻,点头道:“好,你车在哪?” 他也是没办法了,钱不够,路不熟,身处一个陌生城市还是在深夜时候,与其跑来跑去的瞎忙活,还不如跟着眼前这个少年走,不只是觉得少年亲切就脑袋一热跟上,而是他本身便不怕少年是伪装的坏人啊什么什么的,只要路上不离开妹妹身边,任何意外他都有信心解决。 “跟我来!” 少年在前,兄妹俩跟在后面小三人渐渐离开广场,却没往停车场走,而是兜兜转转,转到一处花圃后,少年让两人等一下,他去取车便钻过花圃离开了。 花圃所在地方连着一条林荫小道,很幽静,白天也许会是等车等急的人散心的好地方,但在这凄冷的黑夜,静谧的却仿佛恐怖片中,会频频出现连环变态杀手的作案现场,很是隐秘诡谪。 “他不会真是坏人吧?”看着这处安静的,很适合干些 坏事的地方。林同书有些头疼,为自己第一次愿意相信陌生人,却没得到好结果的运气而懊恼,随后便听到花圃另一边的道路处,有叮叮当当的声音,片刻,少年骑着一辆三轮车自花圃拐角处出现了” “呃,,这就是你的车?三轮车?” “怎么,你以为是汽车啊?”叼着烟的少年“切”了一声,“弟弟,在这个城市里,十块钱有三轮车坐就不错啦,别那么挑剔,来来来,快上来,时间不早了!” “可是”可是路上能走吗?不会被交警拦下来吧?” “走捷径,捷径懂不懂?” 路灯昏黄,树影婆娑下小牵着妹妹的林同书无奈挠头,最终还是坐上了车子姑且试一次吧! 作成一笔生意,少年似乎很开心,待两人坐好后,他夹着烟卷,啜唇吹出一个小响亮的口哨,整个人半蹲着抬起屁股,嘿咻嘿咻地安力蹬踏。 一会儿后窜出车站,上了大路,油亮的马路上,三轮车越来越快,迎面而来的风渐渐大了,偶尔掀开布帘往外看的时候,冷风夹着淡淡湿意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两侧路灯、景观飞快后退,前方少年撅着屁股埋头狂蹬,歪在嘴角的烟卷一明一暗,吐出的青烟被迎面的风刮来,连着长长一串,从这后方看,此时的少年仿佛化身一列火车头,在这深夜静谥的城市里凶残地横冲直撞,有几次甚至差点撞在护栏上,特别是当三轮车下了小路,在那条条街道上依然度不减,每次拐弯看着各种颜色的墙壁快在视野放大,然后险之又险地擦肩而过,实在是很考验心脏的一件事。 乐乐紧紧抱住林同书胳膊,小脸卡白。就算很胆子很大的林同书,也觉得这样的度实在很危险,“喂,你蹬得太快很容易累吧?慢点没关系,反正都点多了,我们也不太急。” “你们不急,我急呀!”少年没回头,二习蒂全糊不清地叫道!“今晚都没拉到什么人,只歇“联“泳不够喝风的”安啦安啦,这度不会有问题的,整个申城都知道我凶残哥度快,体力好,车技棒,安全很有保障的。” 坐三轮车都要谈到安全保障小会不会是件很恐怖的事呢? 至少林同书就这么觉得,如果能回到过去重新选择的话,他一定不会再坐上这辆车子,度太快倒没什么,连续几次刹车转弯,其中对节奏的把握,也能看出少年的车技确实很好。关键是怕车承受不住啊!这样急的行驶中,若地面略有微凸,整辆三轮车都会像轧了弹簧一样猛地弹起来,随后落在地 上,哐当哐当跳几下,又出“吱吱吱”不堪承受的声音。 让毫不怀疑,也许它下一秒就会散架。 “外号还真没起错,果然很凶残!” 碰上这么一个家伙,林同书也只能无奈地自认倒霉。 如此横冲直撞二十多分钟过后,“吱”地一声,车停了下来。 “到了。” 少年满头大汗,边拽起袖子擦着,边回头叫道。 “这就到了?”跳下车,昂头看看眼前陌生的铁栏门,还有两边陌生的街道,黑漆漆的夜空下,也找不到什么可辨识的门牌之类的东西,林同书很是怀疑。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少年趴在车把上,又点着一根烟,“切,还骗你不成?这地方离火车站其实不远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载你们了。” 同样从车上跳下来,悄悄揉着屁股的乐乐嘀咕道:“早知道这么近,就坐出租车了,” “哼哼,坐出租走马路,要绕几圈的,再多给十块钱还差不多。”少年潇洒的吐个烟卷,手一伸,“老板,车费!” 没办法,不管到没到,坐了车总不能不给钱吧?林同书觉得自己还没赖皮到那种份儿上,再说本身就是自己答应了的,就算被骗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磨磨蹭蹭地付了钱,眼巴巴望着少年调转车头原路返回,觉得有点不甘心的乐乐狠狠在门上踢了一脚,咚的一声,然后女孩抱脚痛呼。 接着,铁栏门内,靠左角的一间平房里有灯忽然亮了,门打开。一个披着军大衣的老人,提着棍子凶悍地跑出来,一双豆大眼睛盯住门外的兄妹俩,嘴里叽里咕噜冒出一堆方言。 被老人吓了一跳的乐乐,紧拽住哥哥衣袖,怯怯问道:“哥,他说什么?” “听不懂,不过看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林同书皱了皱眉,随即拍拍妹妹的手,安慰道:“别怕。他大概是把我们当捣乱的了,正好,我去问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别,别去了吧?”到底还是小孩子,此时看着那似乎因为久久得不到回应,挥舞棍子大声咆哮的老头,女孩当然不敢让哥哥去冒险,却忘记她哥哥曾经一把单刀拦下冰刀攻击的威风事情。 拍拍妹妹的手,示意没事,他掏出口袋里的纸条,上前用普通话喊了两句自己不是坏人,是刚要搬来这里的住户,并问着是不是光明中学教师家属区之类的话。 老头警惕地 接下纸条,就着灯光看了两眼,点点头,大约是不会说普通话,又叽里咕噜开了,边说边比划,隔着门茫然地看了半天老头手舞足蹈的表演,林同书才反应过来,老头是在要钥匙。 把钥匙递过去,老头跑回房间,又拿出一把一模一样的钥匙出来,把两把钥匙都给林同书,然后打开铁栏门,把两人迎进去,打着手电比哉着要带他们去住所。 跟在老头身后,应付着他叽里咕噜,不晓得要表达什么的话,穿过落满枯叶,踩在脚下会出咯吱咯吱声音的小路,在进入其中一栋单元楼之前,他与妹妹默契的互望一眼。以后,这?就是新家了” 少年蹬着三轮车,破锣嗓子嘶哑地吼着《光辉岁月》,在寂静的街道中穿行,身后留下一片亮起的灯光,清脆的狗吠,还有隐约有人被吵醒的叫骂。 他也不在乎,摇头晃脑继续着自己粗扩的歌声,直到突如其来的手机铃音响起,他才吭吭哧哧地停下车,自腰间摸出一支手机,刚按下通话键便满肚子到苦水:“我说,不带你们这么玩人的啊!我凶残哥打遍南山敬老院,天下无敌手,派我来申城当个联络员也就罢了,现在随便来个小孩子,都指使我巴巴地去接车,还隐瞒身份”靠,难道我长相很温顺样?” “呃,男孩没注意啦,我又不是正太控,到是女孩和照片上很像,真挺漂亮的”不对,不要一质问你们就叉开话题,我现在在很严肃的抗议,抗议懂不懂?不懂?好,告诉你,凶残哥我对目前的待遇很不满意,工资没多拿,做的还尽是保姚的事儿,惹毛了撂挑子不干了晓得不”威胁?你说对了,哥就在威胁你,下次再让哥做这种事,哥还翻脸呢!” 然后,不知电话另一端的人说了什么,少年的声音低沉下来:死了多少?7个?差3个就凑够一小组了,那帮废材是谁练的,下次把他也派出去,死了干净,省得再祸害新人”,切,说说也不行啊”这事和那个叫林同书的小子有什么关系?” “呃,宁童舒?他俩不会有什么吧”安啦安啦,晓得晓,得,我会帮忙盯着的,你确定他没加入特事局吗?老实说,在申城和特事局的那个联络人相处挺高兴的,虽然他人长的膛了点儿,但性格很好啊,办事很牢靠,我可不想因为一些破事和他闹翻”好,就这样。 挂断电话,凶残哥回头看了眼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嘀咕了句:“才几天啊,就死掉2个一阶,个二阶,太凶残了吧,看来这个小外号要让给她了”嗯,以后改什么名字好呢?犀利哥?黄 瓜哥?番茄哥?好名字太多啊,真难取舍,唉 幽幽叹息洒落在身后,咣当咣当不断响着的三轮车,渐渐远去了” 第三章秋日朦胧 清脆的铃声在干净的街道响起,中午的安宁被铃声荡起一丝涟漪,几个蹲在小区大门前拍洋画的小孩儿连忙站起身躲开,随后便见到一个。斜背书包的大男孩,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地窜出拐角,拐进小区里,栽着枫树的小路边沿,几非松动的石板被车轮轧过,出咕咚咕咚的声音,少年悠闲的身影门扉,对那几个小孩子笑了笑,他们却没有理,只是再次叫嚷着趴回门前,继续未完的游戏。 也许是听见车声,门边平房里看门的老大爷跑出来,用申城方言对着少年远去的身影大喊:“同书,你的信!” 正埋头蹬踏的林同书,闻言车把一歪,在鞋底与地面沙沙的摩擦声中,调转车头又骑了回来,支脚停在老人面前,“谢谢了大爷,什么时候收到的?” 从来到申城已经又过去半个月左右,本地方言自然还是听不懂的,但一些简单的词已经可以辨认了,边问着,他边低头看着信封上的地址,上面潦草的写着南河,黄涂城关镇等字样,熟悉的字迹,熟悉的地址,是家里寄来的。 “早上老大爷答道,然后又叽里咕噜地说着听不懂的话,少年连蒙带猜地陪他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半个月的时间,也许在许多人看来很短暂,但对儿子远离的父母,或离开父母独走他乡的少年来说,这样的时间已经算很长了。自从到申城的当天晚上,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汇报一下妹妹的行踪与她任性的决定之后,父母虽然勉强同意,可却开始三天两头一封信,偶尔还会打电话来,无论是信中内容还是电话内容,句句不离兄妹俩是不是穿的暖,是不是吃得饱,甚至上星期还寄了些钱来,厚厚一沓两千多,是家里半的积蓄了。 他把钱又寄了回去,骗父母说,自己可以领津贴,日常生活用品也有分配,每个月过过的舒舒服服还有余,但想来,父母多半是不信的。 骑车走了一段,见左右没人小他停在一棵树下拆开了信封,简简单单的白色信纸上,依旧是那些关怀的语言,随后在中间一段文字上看到,他们果然又把钱寄来了,提醒他钱到了之后记得去取。 为父母的固执叹口气,但这样被远方亲人关怀的感觉,着实令心田很温暖。捏着信纸思考了下,他决定取来钱之后就不寄回去了,这样绕来绕去终究不是个头。还是先存起来罢。等以后找机会说自己开始领工资了再说。 这样想着的时候,一股风吹过,卷下几片落叶,手中信纸哗啦啦地掀到了后一页,末尾一行歪歪扭扭的祝 福映入眼帘 “原平安原”字下面又加了个大大的“心”字。 少年就笑了,看那歪歪扭扭的笔迹就知道,这是老妈写的,她虽然是高中毕业,但那个年代又有多少学生可以安心级取知识,再加上久不摸笔,早就生疏了,偶尔忘字也难怪。 祝福下面还有一句,着重表明了老妈想让乐乐打个电话回去的意愿,这半个小月来,因为认识到自己任性而觉得心虚的乐乐,总是不敢接电话,生怕爸妈骂她,如今看来躲是躲不掉的,也不知道小丫头会怎么苦恼忐忑。 “被骂才好,最近缺了爸妈管束,死丫头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幸灾乐祸的想着,他收起信。重新跨上车子往新家奔去。 洛紫嫣安排的新住处,是在学校家属母的六单元,去年才竣工的新楼之一,本来是光明中学为学校一些单身老师准备的公寓,但后来因为估计错误,忽视了单身老师们配对儿的度,导致空下来很多房间。因为本身是福利房,学校也不好卖出去,只能空在那里放的霉。 林同书不知道洛紫嫣是怎么拿到这房子的,但以她的身份,想来是很轻松的一件事至少光明中学的校长很给面子,他与妹妹刚来的第二天,去光明中学把那两封信递上的时候,那个西装革履,梳着大背头看起来很威严的校长,立刻热情起来,根本不管他只有一份推荐信的事实,大笔一挥就批准了乐乐同时入学的请求。 亏林同书提请求的时候还挺忐忑,谁知道半点劲儿不费,甚至连学费都免了一年,要知道,此时高中学费很高的,一年下来,两个人加起来都要上万,还不算学杂费。 虽然洛紫嫣给的存折里有五万,缺了还可以再找她拿,但能自食其力的话,也不能总占人家便宜,毕竟上次交易已经过去了,无功不受禄,他不习惯也不屑做出那种蠢虫才做的事。 总的来说,免去一年学费算是意外惊喜吧! 新家很不错,够宽敞,环境好,离学校近,甚至附近还有市和菜市场,平时买些什么东西也不用跑太远,唯一有点遗憾的是卧室只有一间,被乐乐撒泼耍赖占去了,导致他平时只能睡在小书房里。新学校也算不错吧,但因为学校学生大部分都是本地人,平时聊天啊什么的都用方言,他听不懂,自然也插不进去话,再加上本身对他们所关注的话题觉得幼稚,于是每日里课间就独自一人孤零零坐着,未免有些无聊。 相比之下,长相可爱的乐乐,在新班级里倒是 受欢迎的多,小丫头活泼开朗,伶牙俐齿,刚去的时候也被自我感觉优越的本地学生欺生、孤立,但没几天,被她连打带拉,聚集起了一帮平时在班里也受欺负的小姐妹,组成了个小团体,竟于重重围困之中生生杀出条血路来。 令林同书不得不感叹,居然没现妹妹是个天生的社交人才。 “唉,又带同学来家里玩儿了。” 到了新家楼下的时候,看到车棚里乐乐那辆粉红色的自行车旁,还轧着一辆银白色的女式山地车,他苦笑一声,臭丫头不会做饭,今天自己又有得忙了。 上到三楼,掏钥匙打开房门,果然听见卧室方向传来两个女孩嘻嘻哈哈的笑闹声,门旁鞋架上也多了一双女式圆头皮鞋。 他丢下刚旧旧口阳…8渔书凹不样的体蛤!一…。边换鞋边高声问着!“乐乐,我回来了。菜买没买。旧 里面的笑闹声消失了,片刻后,头蓬乱的乐乐蹦蹦跳跳地跑出来。后面还跟了一个穿着黑色棉连衣裙,黑工喜裤,白色大篷领毛衣,留着披肩长,一副小淑女打扮的漂亮小女生。 这个女生他认识,大前天来过一次,是乐乐新交的朋友,名叫陈若还是陈若若来着,他也没注意,偶尔喊的时候就直接叫若若,反正也不会出错。 “若若来了,饿了吧?等我洗洗手,马上给你们做饭。” 小汝生拘谨地抿嘴笑笑,鞠了一躬,“同书哥,又来打扰您了。” “这算什么打扰呀,多双筷子的事儿,你不来就我和乐乐吃饭,还觉得家里冷清呢!”林同书摆摆手,边走进卫生间,刚拧开水龙头,眼角余光便看见乐乐挨挨擦擦地磨蹭过来,靠在门边儿上,手里提着个塑料袋,扭捏道:“哥,米饭我已经做了,我还买了鸡丁,家里还有些干辣枚和花生 剩下的话不用说,他已经猜到了,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宫保鸡丁”,你就吃不腻吗?” “不腻不腻,你做的好吃嘛” “少拍马屁,自己去把花生和辣标洗洗,再拿两根黄瓜、火腿,还有番茄、鸡蛋,两菜一汤够了吧?” 金都是她爱吃的,乐乐眉开眼笑,“够了够了。”说罢,忙不达地跑回厨房,若若捂嘴笑着跟在她身后也去帮忙,然后厨房那边便传来水流声,还有两个女孩你一句“好凉”她一句“你弹进我脖子里了”的玩闹声。 林同书也不管她们在那胡闹小就着冷水洗了洗手脸,回客厅翻了 翻挂历。 星期六,下午学校不上课,那边也要开门了吧,看来还要再去一趟。 “哥,你下午还要出去啊?每天都出门乱跑,也不知道你在忙些什么。” 转过头,看见乐乐正拿着根刚洗过的黄瓜,探头往客厅看着,嘟起的小嘴,明显表达着她的不乐意。 自从在这个地方住下之后,林同书每每得空便出门转转,并不是散心啊什么的,而是在记忆周边的环境,比如有几条街道,有什么醒目标志,从一个地方到另一地方,怎么走距离最短。这是他强迫自己养成的习惯,毕竟千里迢迢跑来申城,他并不是单纯只为上学而来,更多的还是想要和进化者圈子接触,想要锻炼自己。 洛紫嫣留下的资料他已经看过,资料不多,只是些异能分类,该怎么接触自由进化者,以及平时在普通人里要注意的事项等等圈子内的基本知识。资料上也提到,自由进化者中目无法纪的多有人在,虽然平时因为有特事局和醒狮留在申城成员的约束,他们不敢时普通人怎样,也不敢显示出异能,但对待同一个圈子的同类却没那么好说话了。 有了自然个体力量的他们小更喜欢用暴力来解决问题,而且多办会有些不择手段。林同书不敢保证自己不与人结仇,既然如此,目前并不是一个人,还有妹妹在身边的他,自然得熟悉附近的环境,如果时间允许,甚至整个申城他都想熟悉一下,只有熟悉了这些环境,才方便与别人冲突时,不至于生因为道路陌生等原因而放跑敌人,或被人暗算,同时在危急时刻,也可以合理地安排乐乐撤退。 耸是未雨绸缪吧! 但这些却是不能说出来的,不然小丫头又要担心了,他笑笑,没管乐乐的不满,只是答道:“嗯!今天是有点事要办。”“你刚到这里没多久,能有什么事要办啊?” “很多 下午时分,随着太阳渐渐西斜,终成西方海面一抹余晖,这座临海的巨大城市慢慢显得拥挤起来,下班的,放学的,车流没有空隙地连成条条长龙,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一阵阵响着,催促前面的人赶快滚蛋。人流也熙熙攘攘,偶尔在人行道红灯亮起的时候,马路两边人群瞬间拥挤作一团,就像叠摞在一起的沙丁鱼,随便一人转身,身前身后那黑压压的脑袋便仿佛多米诺骨牌一样一阵晃动。随后就是不耐烦的呵斥与咒骂,无论是穿着笔挺的白领,还是邋里邋遢的民工,这一刻都没什么两样,直到交警作下停止的手势,车流断绝,这左右汹涌人潮才快 步交错而过。 慢悠悠蹬着一辆三轮车。偶尔经过一条街临小巷,看到这副场面的时候,凶残哥就觉得这些人,这个城市,简直枯燥的无可救药,到了这个时间段,每天都是这样,每天都是这样,几年了,从来没变过,那些人就好像只是一个个按照程式行动的机械。或一段段早被设定好的死板程序。 上班,拥堵,咒骂”下班,拥堵,咒骂”没有人敢于破坏规则。 但他同样也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只有这样的“枯燥”这座庞大的城市才会运转起来,才会散出它独有的魅力,更重要的是,他也是维护这“规矩”的人之一,有谁敢破坏,凶残哥会第一个把他打回幼儿园去。 吼着歌,凶残哥蹬着他的破三轮,在大街小巷穿梭,有时也会被交警追,被巡警拦,然后他便挥出凶残本性,把三轮蹬得呼呼响。一溜烟拐进某个暗巷不见踪影,只留下被那凶残度吓得目瞪口呆的人吃灰。 就这样穿越小半个城市,最终停在城市边缘某处一座酒吧门前,酒吧名叫“秋日朦胧”事实上几个月前它还叫“夏日漏*点”也许再过半个多月,它还会改名叫“冬日恋歌”罢,谁知道呢? 酒吧坐落的街道,并不是多么繁华的地方,商店市之类的很少,倒是挂着粉红霓虹灯,充满暧昧气息的廊、足浴城等等比较多,一间间连成一片,某种堕落的味道充斥在街道上空,随隐约的重金属音乐、娇滴滴的女人调笑盘旋、纠结,让走进这里的男人,都化身成为眼冒绿光的饿狼。 但这些对凶残哥来说,却一点”有,他看都不看眼,直接击到紧闭的酒吧门前,秃 “来了来了来了!”里面有人不耐烦地应着,片刻,门打开一条缝,一个满脸麻子的中年人边探出身,边叫着:“没到开门时间呢,急什么急,赶着去投胎”啊”原来是凶残哥,您今天怎么有闲心到小小店儿来了?” 看见凶残哥,麻脸中年人立刻换了副脸色,谄笑着打招呼,眉目间却隐隐有些惧怕。 凶残哥瞄了他一眼,伸手取下夹在耳朵上的烟卷,叼在嘴上,正谄笑着的中年人慌忙摸出火机为他点着,“别叫凶残哥啦,哥最近萎缩了,改名儿叫黄瓜哥”怎么,还不让我进去啊?” 中年人才反应过来,连忙自打两下嘴巴,边打开门,边一个劲儿抱歉:“您看我见到您都欢喜的糊涂了,凶”黄瓜哥,喝什么您自己吩咐,我奔叫老板?” “去吧去吧!” 中年人小跑离开,凶残哥自己到吧台边坐下,对里面那个穿着马夹,梳着朝天马尾,看起来英气勃勃的女调酒师说道:“来杯马蒂尼!” 也许因为是女人,调酒师的动作看起来很有美感,冰杯、混酒、搅拌、过滤,一切过程流畅而自然,长长的马尾随她的动作起伏,将趴在吧台上,双手托着下巴的凶残哥看得眼都眯了起来。 当装饰有青嫩橄榄的酒杯,放在了面前,凶残哥依然在眯眼。女孩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微笑提醒了句,“先生,您的马蒂尼。” 凶残哥没说话,就是盯着她。 “先生,您的马蒂尼。” “先生?” “呼他在打鼾 女孩张口结舌,大约是从没见过这样的客人吧!在那轻微的鼾声中,她手足无措了片刻,正要打电话给老板,便看到酒吧侧门推开,一个穿着蓝色休闲西装,身材一米八出头的青年走进来。 青年很英俊,用武侠的描述来说,就是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兼之身材高大颀长,嘴角挂着亲切的笑意。气质沉稳温和,实在是个很刺激女性口水的男人。 看见他进来,女孩绯红了脸低下头,轻声叫道:“老板!” 男人点点头,指着凶残哥笑道:“他没刁难你吧?” 女孩连忙摇头,正要再说什么,就见老板推了推那个睡着的男人,“喂,醒醒,怎么在这儿睡上了。” “嗯?”被推了一把的凶残哥猛地抬起头,看见站在面前的青年,他才揉猜眼,“是你啊,吓我一跳” “最近弄什么坏事去了,等个酒的功夫都能睡着。” “哪有那么多坏事儿给我干的,最近刚接了个任务,要监视一个小小屁孩子,连续半个月,见天的跟着他东跑西转,可怜哥小腿都累瘦了一圈。”凶残哥苦着脸,一口闷掉面前杯里的酒液,仿佛感觉不到那辛辣口感一样,示意女孩再来一杯小边说道:“而且那小子直觉很敏锐,机灵的跟猴儿似地,稍微跟得近了,他马上就会觉,好几次差点被他逮住,要不是哥手下还有人,安排了个黑社会抢劫的戏码给他看,恐怕他早就把我诱现身了唉,哥憔悴啊!” “哦?”青年似乎很惊蒋,“看来不简单啊,居然能把你逼到这地步”那小子是什么人?” 凶残哥警慢地瞪着他,“你问他是什么人干嘛,死情报贩子,打听消息打听我这来了小心哥拆你酒吧哦!” “这就是狗咬吕洞宾了,好心关心你。居然怀疑我目的。”青年耸耸肩,一副你爱说不说的样子。 此时,之前那个小麻脸中年人,已经跑去把酒吧大门打开,渐渐也有人进来了,进来的人很杂,有的西装笔挺衣冠楚楚,有的还是大学生模样,还有染了五颜六色头,走路甩肩吊跨吊儿郎当样子的混混”但无论什么人,只要亮一下手上的戒指,站在门边的那个麻脸便一概不阻拦。 当然,若没有戒指是半步都踏不进来的,其间也有到这条街来寻花问柳的人,途经这座酒吧,想进来先喝一杯壮壮胆气,麻脸不让进,自然难免争吵推搡,于是那看着瘦小的中年人便一个个提着衣领扔出门外,随后门侧一条暗巷中便会窜出三五条粗壮大汉,抓小鸡也似的把人扭走。 四周靠近的店铺早已见怪不怪,打扮妖娆的女人们,一边继续与客人调笑嬉闹,一边婉转的提醒客人不要去那酒吧。 人渐渐进来的多了,吧台自然也不适合作为谈话场所,凶残哥正说着周六给自己放假,再喝一杯就出去找乐子云云,无意间一回头,眼角余光正看到一个少年骑着自行车“吱”地停在门口。 打遍南山敬老院的凶残哥“噗”地一口酒喷了出来,大惊失色,“靠,他怎么跟来了。” 还没等青年询问,凶残哥火烧屁股一般拉起他就跑进小侧门。蹬蹬蹬蹬顺着楼梯上了二楼青年的办公室小心翼翼地趴在百叶窗上向下张望,嘴里不断嘀咕着,“惨了惨了,他一定是现我了”这下老大还不把我骂死。” 顺着他的目光,青年也看到了还停在门口锁车的少年,他仔细看了两眼,转头问道:“你说的就是门口轧车的那个孩子?” “不是他还有谁啊!” “那就不可能是跟你来的,我对他有印象,上周六我们开门的时候,他也来过一次,不过就站在门口没进来,这里少年很少见,我还记得!” 此时,刚刚骑车掐着时间赶来的林同书,当然不知道在酒吧二楼上,有两个小人在窥视着自己,他锁好车,在口袋里掏摸几下,摸出一只戒指戴在小指上,抬头看了看上方于昏沉暮色下闪烁着亮红光芒。龙飞凤舞写着“秋日朦胧”四个大字的招牌,在麻脸审视的目光中,大步走了进去” 第四章秋日朦胧(下) 同书没有去过酒吧。甚至在他的观念里。根本分不清凰“、迪厅啊、卡拉伙啊这些东西究竟有什么区别,从电视里获得的有限印象,只知道那里面都是黑漆漆一团,旋转灯与频闪灯急闪烁,在瞳孔中留下一片光怪6离的残留映像,还有震耳欲聋歇斯底里的重金属音乐,急促的鼓点敲击着,让人心脏不自觉的加快,渐渐为之眩晕。 舞池里会人头攒动,无数人疯狂地摇头晃脑,沉浸在一种颓废的狂放中不可自拔。 被思想保守的父亲教育出来的他,对这样的场合其实是很厌恶的,他不管那么人为什么喜欢这样的地方,追求刺激也好,释放压力也好,总之不是安分守己的好人应该去的地方。 他自认自己是好人,所以远离。 但今天却不得不走进这间以往他看都不看一眼的地方,因为这间名叫”秋日朦胧”的酒吧,是申城一些自由进化者的聚集地之一。 说起来,虽然掌握了自然力量,个体武力强大的进化者们自认高于同类,不再属于普通人一员,也许还有偏激的更认为自己已经不是人类,而是比人类更高一等的智慧生物,但不管怎样,进化者终究是出生于人类社会,成长于人类社会,还接受继承人类社会的教育、观念、道德,无论怎么自认优越,这些是无法抹消的。 所以,人是群体动物,继承了人观念的进化者当然也如此。这种群体生物的本能,简单剖析一下其实也很简单,一方面是向往交流,另一方面也是想扎堆在一起更有安全感,所以一些大国会组成特事局、醒狮、罗生门、天选禁区、极地联盟、阿瓦隆这类官方组织,一些不愿意被招安的进化者,也会组成民间机构,那么剩下的,喜欢自由讨厌约束的自由进化者,当然也有着自己的办法,于是类似“秋日朦胧。这样的聚集地就诞生了。 这类聚集地的诞生,在外国不知道怎么样,但在国内,成立起来其实很艰难,毕竟国内的局势不允许类似的非法团体出现,而且自由进化者多是单身一人,没有消息渠道,没有情报来源,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你不知道那些看着忙忙碌碌的人中,哪一个会像你一样拥有异能,又不能张口去问,“你有异能么。”最终依旧只能孤独地守着自己的秘密。 但后来,也就是三年前吧,局势终于有了些改变,国内最大的,以神话命名的民间组织“昆仑,在关于当前局势应对上产生分歧,一部分认为行事强势的醒狮,以及开始从分裂的打击中缓过气来的特事局。会进一步压缩民间进 化者的生存空间,如果不予应对,恐怕所有人都会生活在两个庞然大物的恐怖政治之下。 另一部分人对这疯狂的想法不免有些犹豫,害怕如果反抗的话,组织可能第一时间就会覆灭,毕竟任何与国家机器对抗的存在,下场都不太好。 后来不知生了什么,各抒己见的双方居然内讧起来,许多进化者开始使用异能打向往日的同伴,整个昆仑总部都被炸成废墟,杀的血流成河,之后,那部分顺服些的人赢毕竟敢与国家叫板的人还是少数一但庞大的昆仑也在一夕之间衰弱,同时,当时失败叛逃出去的昆仑成员,则成立了另一个名叫“雷泽”的组织。 那次事件,虽然生在国内,只是一个民间组织,但影响却极为深远,先是国内一些有关系,得到事件经过的自由进化者,对昆仑忽然冉讧产生了一些不必要的联想,认为其中必然有醒狮的影子,那部分反抗者的失败,也许正是因为他们说中了事实,导致被醒狮人道毁灭?于是不免人心惶惶。 而在国外,那次事件甚至已影响到政治层面,影响到国家关系,许多西方媒体在某些力量干涉下,开始炮轰国内一些弊政,揭露落后体制所造成的黑暗,连台海关系都忽然转入危机,如果不是当时的一号站起来巡视过沿海城市,表讲话显露出强硬的姿态,将种种流言混乱压下,也许真的会生很多难以想象的事。 那次事件开始使醒狮,甚至它的上级总参反思,就像电视、会议上领导们一直在提的,要稳定,稳定,刚刚改革开放没多少年,还在积蓄力量崛起的老旧国家,不能再承受任何动乱了。 最终,某些限制取消,类似的自由进化者聚集地才得以成立,成立的条件也很宽松,无论是组织还是个人,只要申请一下并定好规矩就可以,当然,成立之后还必须定期在醒狮以及特事局内部汇报存档备案,并随时接受监管、调查,因此,它们在本质上其实就属于半官方机构。 所以,能去聚集地的自由进化者,一般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至少在醒狮、特事局、公安机关没有前科,否则即便进来,也会马上被抓。 这种种资料,都是洛紫嫣留在笔记本电脑里的,也算是基本知识吧,里面还对酒吧的老板有番介绍,说他是个四阶高手,在整个申城的自由进化者当中算是比较强大的那拨人,在圈子里人脉广,与醒狮也搭得上关系,性格稳重,爱好赚钱,开办“秋日朦胧”这个聚集地的要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财。 毕竟自由进化者中有钱的 大有人在,需“…可以找他买情报;不方便做某此事,他也可以帮你蠕一川,委托别人去做,从中抽取中介费;又或者一些知道进化者圈子存在的富豪,想要找进化者当保镖,他也会负责双方联系、担保。拿介绍费和担保分成,等等等等,因为人脉广的关系,能赚钱的事很多,虽然拿的都是小头,但架不住数量多,据说一年以前特事局调查时,他的咋小人资产就已经过五百万。 这种会赚钱又不涉黑的能人,林同书一般都是比较佩服的,没有去另外几个聚集地,而是专门到这里来,他就是想看看能不能从这个高人手里接些力所能及的任务,也好贴补家用,总比坐吃山空强。 跨进酒吧大门,身影立刻被暗色调的氛围包裹,空灵的钢琴曲播放着,就着朦胧的灯光,隐约可以看到许多人在交头接耳,没有人对他的到来给予格外的注意,也许是为了避嫌,换个位置想一想,本身都是有秘密的进化者,肯定不喜欢外人对自己窥探的,这应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从吧台点了杯苏打水,边喝着,他边状似无聊地开始在那些窃窃私语的人群中穿梭。 “你们听说没有,最近醒狮有大行动,已经死了好多人了。” “什么时候的事?都没感觉到呢!” “不是申城,在外省,江南那边。” ”江南,” 当走到酒吧左侧角落附近的时候,角落沙上,几个坐在一起喝酒的人的聊天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抿了口水,不着痕迹地靠近那几人,侧耳仔细听着。最先开口说话,似乎消息很灵通的那个人,是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他捧着柱形酒杯,边弹着烟灰边说道:“从我知道的时候,据说已经死掉口个了,其中还有两个三阶的进化者,全都是醒狮的人。” “三阶啊,已经是高手了误,很强大吧?上次看一个二阶的人出手就感觉特别厉害了。”坐在中年人对面,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运动装看起来很年轻的女人张口惊叹,“对方是不是哪个大组织?听说最近暗金会议那群鬼佬又不安分了,难道已经杀进国内来了?” “不不不,暗金会议虽然强大,但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就杀过来,毕竟他们也要顾忌到国际影响。”中年人连连摇头,顿了顿,才压低声音继续道:“听说对方是自由进化者,只有一个人,一个十多岁的瞎眼女孩!” 中年人话出来,短暂的沉默后,其他几人的嘘声立刻便响了起来。 “去,骗鬼呢你。 ” “就是,才十多岁年纪就杀掉两个三阶,一阶二阶加起来近十个?吹牛也不拣个靠谱的,你以为她是圣母玛利亚啊!醒狮的人,人家锻炼异能有最合理高效的方法,还系统学习过格斗、搏杀、枪械,对打起来能干掉两三个同阶的自由进化者,除非那女孩已经是四阶上位高手了”你觉得可能吗?尽扯淡!” “就是就是 中年人涨红了脸,忿忿不平的喝了口闷酒,恼道:“我就知道说出来你们不信,可消息是我从特事局那里打听来的,还能有假了?” “当然可能有假,说不定是特事局故意放出来,污蔑醒狮的呢?大家都知道,他们关系不好嘛,放点流言恶心一下对方,也是有可能的事啊!”之前惊叹的那个年轻女人猜测着,随后便立刻得到了别人的肯定,“毕竟,一个十多岁的四阶高手,“太荒谬了,就算她是天生进化者,十多年时间也不可能养出那么强大的精神力。” “爱信不信,反正这消息肯定是真的,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你们还能亲眼看到。” 也许是现中年人对自己得到的消息很坚信,不管是不是真,那个女人好奇心倒是起来了,她咬着吸管,含糊问道:“为什么?” 中年人没好气的冷笑:“为什么?因为那个女孩一直顺着长江走,从路线判断,她的目的地应该就在长江口” 下面的话,林同书已经离开角落没继续听了,事实上从中年人说起“江南瞎眼女孩”他就已经知道是谁一宁婷静,或者说是她的第二人格。 没想到,她居然还没被抓住,甚至还杀了不少进化者,看来她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了。 “只是,她为什么顺着长江走呢?到长江口”就是申城了”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人们会感受到那种狂暴在酝酿的压抑,听到这个消息,他心头也有了同样压抑沉闷的感觉。 这时,酒吧一扇侧门打开,一个俊朗的青年走出来,边与认识的人打着招呼,边向这边走来,临到几步外的时候便伸出手,温和又不失热情地笑道:小兄弟第一次来吧?认识一下,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方圆!” 一业以下字数不收费! 以:今天只有一章,因为修改了一下凹章,让它显得更合理些”还有的章也要改一下,不还不能动,等和编辑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可以解禁再说订 第五章傻孩子与小事 林同书面色有点古怪,这样的名字似乎更适合一个胖子呢,不见人只听名字的话,大约很多人都会这样联想吧!随后便觉得自己真是无聊,一个各字都要腹诽一番,反正是他爹妈取的,和自己又没关系,况且人家对自己还挺热情,无端端暗地里取笑他,想想还真挺不好意思。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伸手与面前的青年握了握:“林同书,确实是第一次来。” 酒吧里光线昏暗,因为放着舒缓音乐的关系,很多效果灯都没开,方圆也没看清林同书脸上那种古怪的表情,热情地把他迎到一张空着的小圆桌前,挥手招来一个服务生,很爽朗地笑道:“初次见面,请你喝一杯,”喜欢哪种?” 后面那句询问,自然是问喜欢什么酒水,林同书摇摇头,举了举手上的杯子,婉拒道:“不用那么破费,我有苏打水就行了。他本身不是太过热络的人,对陌生人也总保持一份警惕一份距离,何况往日除了过节时喝点儿本地产的黄酒、米酒之外,真正的酒类一直都没接触过,可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传说中的一杯到,身处在不熟悉的地方,还是保持清醒比较好。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戒心,方圆没再勉强,点点头道:“不喝酒好,不喝酒好,事实上我也不太喜欢,可生活在这个社会上,想要扩大人脉,想要接到生意赚钱,就必须勉强自己去接受不喜欢的东西,去迎合顾客口味,顺从生意伙伴,太有个性的话很容易被人排斥的,,就像在学校里,如果你不主动改变自己去融入同学,人家自然也不会理你,对吧?” 他点了杯芝华士,态度温和亲切,就像老朋友一样讲述着自己混迹生意场的感慨与心得,这话如果在别人说来,也许会显得突兀尴尬,毕竟双方才认识而已,摆出这副说教的口吻很容易惹人不满。但他却不同,用那种淡淡的,好像闲聊一样的语气边说着,边晃动着杯子,杯里琥珀色的酒液轻轻摇晃,冰块碰撞摩擦的脆响与他的说话声混合在一起,慢慢散出来,让人恍惚间,似乎感觉真像在和一个老朋友聊天一样,警惕的心不自觉的便卸下防御,安宁起来,随着他淡淡的话语遥悲 林同书同样也被那种奇怪的氛围所感染,但下一秒,他立刻清醒过来。握着杯子的右手陡然一紧,杯壁裂出几道白纹,他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青年。眼中寒光流转。 ”他用了异能”, 身为一个拳师,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长年辛苦的修行不但锻炼了肉体,也磨练了意志,正常情况下,他即便处于放松状 态,也不可能被人仅凭语气中流露出的一点情感而影响心志,除非,时方使用了自然力量。 进化者的异能分类中,有一个类别叫做心灵系,这个系别包含的分类很广,任何(‘文’)涉及到精神(‘人’)层面的异能(‘书’)都可以算作(‘屋’)心灵系比如周进操控手术刀的能力在这个系别下,有一种很普遍的异能叫做“精神暗示” 顾名思义,那是一种通过说话、肢体动作就可以影响人精神状态,使人潜意识被干扰进而判断错误的能力,比如暗示你再走一步就会掉下悬崖,那么即使你眼睛能看到前方是平坦的道路,很安全,可潜意识依旧会不断警告,并迫使你最终不敢再往前走。 名叫方圆的青年,此时正在使用的大概就是这种能力罢! 林同书冷笑一声,瞬间启动了“奥术灵光” 这个技能可以提升智力,但他很少用,因为一旦使用整个人就会进入绝对理智的状态,他并不喜欢那种任何事物都以利益衡量的冷静,但如果在此时用出来,却正是时候一它可以驱除任何负面情绪。 此时的方圆,确实在使用着精神暗示,虽然这个异能在进化者中比较普遍,属于大路货,但一个异能是不是有用,是不是强大,与它的稀有程度没有关系,而是取决于使用的人。身为一个四阶高手,再无用的能力由他使用出来,也会变的犀利难以防备,他可以在无声无息间影响到四阶以下进化者的心灵,根本不会让人察觉。 在他有限的战斗生涯中,曾有一次成功暗示敌方四个三阵进化者,导致那四人互相残杀,他则站在一边有滋有味儿的看戏。 当然,他性格一贯比较温和。自从退役后又当了生意人,生意人以和为贵,正常时候他当然不会这样冒昧的用异能去影响一个来酒吧聚会的顾客,之所以上来就试探面前这个高中生,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凶残哥的一句话:“你不是想知道那个女孩的消息吗?他比谁都清楚,也是目前与那个盲眼女孩交手后,唯一活下来的人 关于醒狮最近大张旗鼓的抓捕一个少女,却损失惨重的消息已经在进化者上层圈子中传的沸沸扬扬,许多人都想知道,那个少女的能力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那么强大,居然连国内平均战斗素质最高的醒狮成员都搞不定,会不会是从醒狮里叛逃的?会不会是又出现了一个高阶进化者? 身为一个生意人,一个成功的情报贩子,方圆同样也迫切的需要了解盲眼少女一切资料很多人找他买呢 ,他可不会眼睁睁看着到手的肥肉又飞掉。 于是就迫不及待的来了,否则,一个新人而已,哪用得着他这个老板出来亲自招呼。虽然来之前,凶残哥幸灾乐祸的说要看他出丑,但他又怎么会把一个二阶的高中生放在眼里,甚至连前戏都不愿意做,上来就动了能力,企图卸下这个叫林同书的男孩的心防,引导着他说出自己想要的情报。 本来一切进行的很顺利,虽然男孩中间从暗示下挣脱出来,但那是很正常的情况,总有些人意志要强韧下,但无论怎样强韧,只要精神力没有达到四阶,终究还是会被他影响到。 然而。就在他继续加大暗示强度的时候,情况突然变了。 本来随着他的话与肢体动作。慢慢散出去的精神波动,在到达男孩脑部的时候,非但没有像之前那样渗透进去,反而像是撞到了一堵墙,猛地反弹回来。 “唔” 反弹回来的精神波动,就像一柄大锤,狠狠砸进”面貌俊朗的青年闷一,眼前一翼,脸煮忽然变得呼地站起身就要往后退,脚步刚动,却被随之带倒的椅子绊了下腿,整个人踉踉跄跄连退几步,“啪”地撞在身后不远地方一张小圆桌上,那整咋。桌子都被撞的倾斜过来,满桌酒水、烟蒂烟灰飞起来,劈头盖脸地洒了他全身。 那张圆桌旁边坐的还有人,此时傻傻地看着一身泥溃,狼狈摔倒在地。又被倒下的圆桌狠狠拍了一记的酒吧老板,脑筋有点转不过弯儿,周围的人也是呆愣愣看着,也许是安逸久了,一时间居然没人反应过来上前扶一把。 还是那站在门口,一脸麻子的中年人,听见骚乱往这边看了一眼,方才大惊失色地跑过来,一边喊着“老板老板你怎么了”一边把青年搀起来,然后面目狰狞的扫视四周,似乎想找到那个把老板打翻在地的人。 被麻脸中年人搀着,方圆吃力的甩甩头,等精神反噬的眩晕减轻了些,往之前坐着的那张桌子看去的时候,毫不意外的现那里已经没人了。 “我这算不算是自作孽?” 方圆苦笑一声,都是心急惹的祸啊,少年上星期来了一趟却不进酒吧,有可能就是在观察这里的环境是否安全,可见他是个谨慎的人,自己这次贸然试探,虽然最终以自己被反噬收场,但少年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来了毕竟在任何人看来。自己的试探都不像是怀有好意的样子。 “方伯,我没车,就是喝多了摔了一跤。” 阻止了想要活 的麻脸中年人,方圆重振心绪,想四周拱拱手,道歉着:“不好意思,喝多了些头有点晕,惊到各位了,今天消费都算我的,抱歉抱歉 说罢,他摆摆手转身离开,上到二楼办公室的时候,不出意料的瞧见凶残哥在那幸灾乐祸地笑: “早提醒你你不注意,吃瘪了吧,狼狈了吧,受打击了吧!活该啊,早就看你小子不顺眼了,住别墅开洋车,哥我就一破三轮,平常也不说接济接济,这下终于遭报应了!” “懒得理你。”方圆重重坐倒在沙上,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回想着受到反噬的过程,越想越觉得奇怪。以前他并不是没有反噬过,但能使他反噬的对象,应该是精神力比他更加强大的高手才对,他自认不会走眼,在精神层面的感应中,那个高中生的精神力强度确实只有二阶,那么,他是怎么做到的?那堵“墙”究竟是什么? 一脑袋问号! 满身疲惫的凶残哥可不管他想什么,笑于一会儿,又喝了杯酒,便起身告辞离开,临走问了句要不要出去找乐子,方圆无意识的拒绝了,他便自己一个人出了门。 骑上三轮车,慢悠悠在附近转着,下午时候申城的温度忽然降了好几度,凛冽的寒风顺着袖口脖颈一个劲儿往里窜,正好凶残哥觉得喝酒喝的脑子烧,被冷风一吹清醒了些,摸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喂”你哪位啊?我是凶残哥”嘿,居然还有不认识我的”小子你混哪的,信不信回总部砍死你”哦,打错电话了!” 挂电话,继续拨号,接通,这下他长记性了,又多看两眼确定没错,话筒里已经传来那边不耐烦的“喂喂”声。 “是我,凶残哥,我说你下次不要弄那么复杂的号码行不行?总是打错,搞得人很忧郁啊”你才文盲,你全家都是文盲”我一个月就两千块,吃饱了撑的打长途和你斗嘴啊?是来汇报观察结果的,对,就是那个高中生,今天忽悠了一个傻孩子,意外地试探出他一个新能力”我觉得他可以越级免瘦精神攻击,出手的是个四阶,不但没怎么着他,反而还受到反噬”嗯,嗯”那边情况怎么样?” 另一边的人不知在说些什么,凶残哥渐渐眯起了眼,“又死个?你们怎么搞的,就不能派四阶以上的高手去啊”她提前预知到躲起来了?真是讨厌的能力”已经确定她的目的地在申城吗?派了多少人过来?先说好啊,别”靠,就知道你们会让我接机,真把哥当保姆了,美的吧你!” “嘟”地挂断电话,顺便关机,抬头看 了看漆黑的天幕,凶残哥想了想,决定不回家了,现在自己一日三餐都还是吃白食呢,后天他们过来,自己哪有钱给他们折腾的。 这几天,还是去桥墩和乞丐同志们叙叙旧吧! 林同书也很忧郁,“进化者果然目无法纪啊,不就是拒绝他一杯酒嘛,居然攻击我,这种行为太可耻了,亏还长得人模人样的。” 想起来就不忿。 不过后来那个人好像在“奥术灵光”下吃了亏,总算消了些闷气,但同时他也知道,自己以后不能再去那个酒吧了,随后便觉得有点为难懊恼,刚想着要接任务赚钱,还没开张就天折掉,最近运气是不是不太好呢? 最近开始信奉鬼神的林同书,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先放下赚钱的事,等什么时候运气好些了。再去其他几个聚集地看看,虽然那几个地方因为创建人比较”呃,可以说无能吧,任务、委托之类的工作相比“秋日朦胧”少些,但总算是个渠道,从洛紫嫣留下的资料里看到,关系到进化者的任务,报酬一般都挺丰厚,自己又不想着靠这财啊什么的,并不需要接太多,一两个应该就够贴补家用了。 下了决定,把赚钱的想法抛到一边,脑中又思考着寻找闹鬼地方的事情,毕竟他的实力要提升,最快的途径当然是打怪升级,相比起个人剧情任务的不确定性不知道怎么激,无法确定难易度,又不知道奖励是不是够多,还会牵扯到身边的人副本任务算起来倒是有把握些,得到的经验也很丰厚,自然是升级选。 但是自己一个外地人,操着普通话去向人家问哪里闹鬼,会不会被人家当作精神病患者啊? 在这样的苦恼中,他蹬着自行车,一路看着路标回到了新家附近,也没急着回家,准备顺着之前已经记忆下的街道,继续扩大要熟悉的范围。 新家附近都是居民区,即便靠近马路会有些店铺之类,但也实在说不上多繁华,的地方当然吸引不了那此倡顾的翼社会,除了卜晕凯低…个混混莫名其妙的跟踪、打劫,事实上这半个月来,基本上很难像老家小县城里一样看到那些黑道份子,因此治安看起来倒是挺不错的。 托治安的福,往日这个时间段,骑着车转悠的时候都能看到一家家的人,或出门或回家,在长长的街道上交错而过,因着附近有个公园,许多人喜欢饭后到那里逛一逛,带着轻松与惬意,轻声细语间,让人听了心情也会好些。 但今天林同书转了两条街,却一个人都没看见,想 了想,大约是下午突然降温,那些人都不愿意出门了罢! “再转一会儿,然后我也回家得了。” 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寒风,他想着,车子渐渐驶到了公园。 即使今天天冷来的人少,但公园里依然亮着路灯,昏黄灯光将稀疏的人影拖在地上,拉得长长的,混着风拂过的树影婆娑,就像” 就像群魔乱舞,, 车停在公园大门前,林同书摸摸下巴恶意地想着,正要调头离开,眼角余光扫到门亭小卖部那个胖胖的大婶,正一脸愤慨地对一个巡警说着什么。 “难道出什么事了?” 他好奇的凑过去,胖大婶那往日令他觉得有些刻薄的尖锐嗓音,便传进耳中:“警察同志,你可得好好管管,现在的小女孩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三个女孩子把另一个女孩扭着进了公园,一个说要把那个女孩打一顿,一个说要毁她容,另一个更不像话,居然说要找黑社会把女孩**了,我远远听着都害怕,你说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样了?真是担心死我了。” 巡警是个中年人,也许是听见都是女孩,觉得生不了什么大事吧,他倒是好整以暇,不焦不躁,慢悠悠地用笔在本子上划着,边操着软绵绵的普通话问道:“具体过程呢?什么时候生的?别急,那些小孩就是吓吓人,真做她们是不敢的,等会我就进去把她们带回所里,打电话给家长,让家长好好教育教育。” 胖大婶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也没急着催促,一五一十地回答着巡警的询问。 这时。林同书已经轧好车进了公园。 少年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也一直在那么做着,当然,限于个人能力单薄,其实也做不了多少正义的事,世界不会围着他转,黑暗到处都有,他不可能像人那样随时随地知道哪里有罪恶的事在生,也无力阻止那么多悲剧,但如果碰巧遇上,他当然也会出手,无论事大事总得对的起良心。 这座公园不算大,但也不一些游玩设施、树林之类可以阻碍视觉的东西又妾,还赶上夜晚,想在里面找几个人也不是太容易的事。所幸他还有信息收集系统,虽然这玩意儿功能简单,使用麻烦一集中注意力,任何东西都会被它锁定,弹出一段介绍,视野里全是字很干扰视觉一但用来找人却很方便。 十多分钟后,在公园深处的湖边一片树林里,他找到了胖大婶形容的那些女孩,女孩们年纪都不大,最多十五六岁的样子,找到她们 的时候,她们正围在地上一咋小蜷缩的身影旁,用力地踢,用力地踢,一边还用方言骂着什么。 那个身影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挨打,没有哭叫,没有反抗,只是蜷缩成一团,减小受力面积,很有经验的样子。 林同书招出那把骇人的厚背刀,咳嗽一声,把那三个女孩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随后边往那边走,边恶狠狠地叫道:“你们混哪的?知不知道这是凶残哥我罩的地方,敢在我地盘打人,有没给我打过招呼啊?心砍死你们哦!” 他本身杀过人,又熟悉黑社会的语言行为,拧着刀走过去的时候气势十足,按照玄幻的说法儿就是杀气腾腾,一看就是精神有问题不要命的主儿,那几个女孩当即被吓到了,连狠话都不敢撂,哆哆嗦嗦跑个没影儿。 这番做派当然只是吓吓,所以林同书也没追,他又不是杀人狂,对这种没犯什么错,只是觉得酷觉得潇洒才欺负人的小孩子,当然不可能像对待黑社会那样上去一通狂砍。 收起刀,上前拍了拍那个还缩在地上的身影,林同书轻声叫道:妹妹,没事吧?别怕,我不是坏人,坏人都被我吓跑了。” 女孩在颤抖,虽然看起来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知道护住头脸,但挨打终究还是让她害怕的吧!也许是听着林同书的声音确实很温柔,她慢慢抬起头,然后徒然睁大眼,“同,”同书哥?” 昏暗的光线下,那抬起头的女孩,熟悉的面孔正是乐乐新交的朋友陈若若一这名字还是信息收集系统标示出来的,刚刚看到的时候,林同书还以为是名字相似,这时才确定真遇到熟人了。 他拉起女孩,边替她拍着背上的灰尘,也做出诧异的样子:“若若,怎么是你?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刚刚那些女孩是” 少女捻着衣角,很拘谨的样子,任他帮忙拍打灰尘,闻言呐呐道:“刚刚才从你家出来呢,和乐乐看电影看晚了”她们是班里的同学” 到这里,她低下头没再继续说下去,但想来也知道是为什么,他曾听乐乐说过,这个陈若若以前就是班里最被欺负的女生,据说是因为家里有钱,被一些比较痞的女生嫉妒还是怎么回事,为人又有点内向孤僻,不太合群,被骂被打是常事,直到乐乐去到班里和她成了朋友之后,情况才算好转。 今天,大概是那几个女生偶然看见她落单,身边没有能打的林乐乐陪着,才又开始欺负她。 这些小女生间的恩恩怨怨,林同书也不好多管 ,只得叹口气:“以后她们再敢欺负你,就告诉乐乐,让乐乐去打她们,知道吗?” “嗯!”女孩用力点头。 随后林同书取来车子,把女孩送回去,调头回家后又提醒了乐乐一句,等睡了一觉,第二天便把这件小事淡忘了。 然而几天后,就这么一件小事却越闹越大。 第六章蓝色粉末(上) ”!夜甲停电停好久。今天只有章,如果时间足够的嘣。川尺也许可以补上”, 事情最开始是生在两天后,那几天申城的天气很反常,今天冷明天热,那天中午时候更离谱,甚至温度高达力多度,许多同学早上来学校时都穿了厚衣服,到中午自然热的不行,一个个无精打采地趴在课桌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埋怨着老天。 当时林同书也趴在自己座位上,一边听着同学抱怨,一边联系商城例行检查一下有没新东西,然后便看见乐乐哭得稀里哗啦地跑进教室,林同书吓了一跳,连忙问她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她了。乐乐跑得很急,吭哧吭哧地喘了好一会儿气,才带着哭腔说:“哥,他,他们把若若,把若若带走了 “谁把若若带走了?带去哪儿了?” 小丫头只是抹眼泪摇头说不知道,又问了几句,才明白过来。她也是听人说的,本来到中午她想叫若若一起去食堂打饭,但找遍了学校都没找到人,于是就问了班里的同学,有人支支吾吾地告诉她,说看见陈若若被班里那几个痞子女生和一帮打扮不太正经的人带走了。 这种情况,已经算是被绑架了小丫头当即担心的就哭了起来,总算还没乱了方寸。知道跑来找哥哥想办法还顺便报了警。 “可电话里警察就一个劲问我是不是亲眼看到,有没别的目击证人,我说没有,正要告诉他是别人看到的,他却马上就把电话挂了”乐乐抽噎着,有些愤怒地捏紧小拳头,看情况那个接线的警员如果现在站在她面前,肯定会被她暴打一顿。 安慰了她几句,把她带出教室,林同书才皱起眉,“告诉你若若被带走的那个同学,会不会是骗你的?大白天还是在学校里,他们不敢这么猖狂吧?” “应该不会乐乐擦着泪痕连连摇头”“若若比较内向,平常中午她哪都不会去的,就在教室里,就算有事要离开也会跟我说一声 说着,她眼泪又流了下来:“前两天你跟我说若若被打后,我问了她,她说那些女生是逼她不要和我做朋友,她没答应,才被她们打的。第二天我就把那些女生整了一顿,还警告过她们,本来以为没事的,可现在”现在她们带走若若,肯定是想狠狠教她出气,哥,快想想办法好不好?若若胆子不敢反抗,说不定会被她们打死的,还说不定会,” 她神情忽然变的惊恐,显然是想到了某件不堪入目,却对女生来说极为残酷的事情。 “别担心,我会把她救回 来的。”他轻抚妹妹肩膀,认真保证着,回头看了一眼班里好奇往这边观望的同学。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便带着妹妹下楼,边问道:“小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知道她们把她带去哪儿了,平时在班里,还有谁和那几个女生玩的比较好?。 乐乐仔细想了想”“有几个”都是男生。” “他们还在学校里吗?,小 “不知道,我刚来的时候班里没有,可能在篮球场打球,也可能吃饭去了 林同书点点头,“先去篮球场,找不到的话再说其他。” 光明中学在整个申城,若排重点高中名次的话,肯定是在末位,但终究是高级中学,基础设施什么的都很完善,还建有附近区内最好的篮球场,篮球场所建地方地势较低,在音乐楼下方靠近学校围墙的位置,要到那里,需要转过音乐楼,下七级阶样。这条宽大的七级阶梯平时也是学生当作看台的地方。 两人找去那里的时候,已有不少学生坐在阵梯上,正对场中穿着红蓝球衣,挥汗奔跑的人大声呼喊,甚至还有拉拉队当然不是电视上那种穿短裙的,只是一群女生站在场边,为自己支持的一方加油鼓劲儿,顺便和另一方对骂罢了。 种种嘈杂的声音,被四周的绿化带的束着,回荡在篮球场上空,气氛很热烈。 乐乐站在最高处看了会儿,便指着一个蓝色3号,凑到哥哥耳边说道:“就是他,3号,高高瘦瘦的那个“看到了,”这些人好热情啊,看来我要做下坏人,让他们清醒清醒 点点头,感受着周围热烈的气氛,林同书恶意地笑笑,解下外衣让乐乐拿着,下了阶梯闯进场中。 场边双方都还有正在休息的候补,此时见到林同书快步往场中走,几个人立刻拦上来,叫道:“嗨,正比赛着,你干什么呢!” 这些人都是体育特招生,身形高壮,往身前一站个个都比他高了一头,当先一个最夸张,浑身肌肉虬结,胳膊有人大腿粗,胸肌像女人一样高高鼓起,绷的小汗衫仿佛随时都会被撑破的样子。 这人瞪着眼,满脸横肉配着一头好像刺猬般炸起的小*平头,凶悍地一塌糊涂,“是篮球队的吗?不是就赶紧滚回去,没长眼睛啊,什么地方都乱闯 他说的方言,林同书听不懂。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这几人,一指场中被这边吸引过视线的蓝缺号,笑道:,“我找他有急事。” 壮汉上下打量几眼,大约觉得个头矮,又笑 眯眯一副人畜无害样子的林同书不像撒谎,便回头喊道:“先暂停一下,李冰,有人找你。” 那个高瘦的3号跑过来,边擦着汗,边狐疑地盯着林同书,“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吧,找我有什么事儿?” 此时。那些候补的球员已经走开,与上过场的人研究战术还是什么去了,看台上的学生也慢慢安静下来,开始交头接耳互相说着球员的跑位啊,战术啊。中间出现过的失误啊等等话题,偶尔因为见解不同也会吵起来,于是气氛便由先前的热烈,转为略显平和的喧闹。 环顾一圈,林同书看着面前这个名叫李冰的高瘦男生,收起笑容,很认真地问道:“你认识6变吧?我妹妹的朋友被她带着几个人抓走了,我想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6受就是那几个小痞子女生中的大姐头,林同书曾由乐乐指着远远见过,但老实说,已经记不清她长相了,只模糊记得她很瘦,瘦得皮包骨,夜里拿灯一照跟见了鬼似地。 正擦着汗的李冰,歪头看着林同书,撇撇嘴,“原来为了这破事,不错,我认识她,也知道她把人抓哪儿去了,可是”他嗤笑一声,眉目间不屑鄙夷挑衅的神情清晰可见,“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说着,他一脚踹来,“你他妈算哪根葱。” “啪!” 耳光响亮,正在不远地方围在一起比划着什么的那些篮球队队员,诧异地回过头,息了声,比林同书高出一头半还多的李冰,保持着抬脚踹来的姿势,脸偏到一旁,神色很茫然小他被扇了一巴掌。 周围鸦雀无声,连看台上那些学生也停止议论,惊讶地往这场边看过来。 “我不是葱,这一耳光让你长长记性,嘴不要那么臭。”林同书依旧是那副认真的样子,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李冰慢慢转过头,嘴唇哆嗦着,脸色渐渐通红扭曲,眼睛还略带点茫然,似乎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怎么挨了一巴掌,然后其中便喷射出怒火,“**你 “啪!” 又是一耳光,只不过这次响声更脆,他脑袋偏转的弧度也更大,直接扭了的度,五条清晰指痕慢慢在脸颊上浮现,不一会儿那半边脸就肿了起来。 周围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那矮矮的身影,恍惚间有点觉得是在做梦,刚刚没有人看到,他究竟是怎么扇出耳光的,甚至没见到他动过,只是听到一声脆响,李冰脸便被扇肿了。 这时, 之前拦住林同书的那个壮汉终于反应过来,把手里抓着的篮球往地上一摔,怒气冲冲地跑过来,还没到近前,跃身便是一脚踢向林同书,“王八蛋,作死呢!” 他练过跄拳道,曾经一脚踢断挡板,普通人若是挨上非骨折不可,这时眼见队员被打,他怒火攻心也不考虑后果,全力出手,似乎已看到那个该死的矮个子被自己踢飞的画面。 但下一刻,他惊骇地看到,那个矮个子忽然身子一沉,躲过他侧踢的同时,整个人化作一团飘忽的黑影猛地自他腿下穿过,一双大手紧紧抓上他汗衫,接着便是天旋地转,好像自己被人甩着转圈一样,然后,就飞起来了”, “砰!” 壮汉壮硕的身躯飞出三四米远,狠狠落在地上,那一刻,所有看到的人都是眼皮一跳,有种地面都在颤抖的错觉。 他们瞪眼望着那个矮矮的男生,忽然有种正在做梦的荒谬感,特别是与壮汉同一队的那些特招生,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壮汉的强大,但就是这样往日崇拜着的强人,却被一个小男生抓住衣服,好像甩布娃娃一样转了几圈,狠狠扔出四米外。 太夸张了吧? 本来壮汉出手后,这些篮球队员也跟在后面想要过来,但此时,那种震撼的场面却让他们再不敢前进,甚至还在缓缓后退。 开玩笑,最壮最能打的都被人家一下解决了,谁又不是傻子,再看不清差距就白上几年学了。 林同书却没管那些人乱七八糟的想法。随手扔飞那个踢来的大个子后,他拽住李冰衣领,问道:“愿意说了没有?” 被第二个耳光扇得脑袋晕乎乎,虽然看到壮汉飞起来的画面,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却还不愿屈服的李冰,呸地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怒火熊熊的眼中,全是凶性与倔强,还略带点侥幸反正这是学校,顶多被打一顿,丢点面子,难道对方还真敢怎么着自己不成?看着他那眼神,林同书沉默一下,随后点点头,“我明白了”看来不少点东西,你不会长记性!” 话音未落,他抓起李冰一根手指,微笑中,用力一撕。 “啊” 钧心疼痛徒然自断指处扩散开,李冰尖叫着,捧着手滚到在地,泪眼模糊的视线中,那个矮矮的男生蹲在他面前,手里掂着一根手指头,边摇晃着,边笑:“想要回去吗?” 这刻,高瘦的男生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错了” 第七章蓝色粉末(中) 一读次,那此害怕的,直努力要避免的事怀是要双瓒” 潮湿阴冷的地下室,老旧的荧光灯散着清冷的光芒,将那看不出洁白颜色,已被长年水汽侵蚀得斑驳的墙壁,映得淡青晦暗。偶尔有一丝震动,灯管便微微摇晃,阴影像潜行的梦魇在天花板上左右来去。顶端悬挂着灯管的铁链会掉下片片铁锈。与细细的石灰粉末混合在一起,落于地面上,轻轻的沙沙声响,在寂静中回荡。 ,,地上好冷” 蜷缩在墙角的少女,努力将自己抱得更紧一些,那布满湿泥、污痕。黄与黑色交杂的地面,那冰冷的水汽却依旧坚定地渗入衣服,渗入肌肤,带着针刺一般的刺痛,仿佛要一直钻到骨髓里去。 但即使这样冷,她却不愿也不敢离开,空旷无人的地下室就像一个。沉寂冰冷的牢笼,四周光无法照射到的黑暗角落,仿佛存在着无数野兽。而她,则是野兽们的猎物。身处在这样的环境,恐惧和孤独如毒蛇一般纠缠止心灵。徘徊不去,只有在这个角落里,感受着身下地面与背后墙壁的坚实,才能让她有些许安全感。 可事实上,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在这个地方,哪里有“安全”这个词存在啊,从今天被她们抓到这里来,她的命运便已经注定了一不听话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是的,她不听话了,她们让她离开林乐乐,不要和林乐乐做朋友,她没有答应,于是被报复了,就是这样简单的理由。其实她在和林乐乐成为朋友的时候,就已经预料过自己会有这样的境地,她并不傻知道自己以前太过温顺,已经养成了她们在她面前说一不二的习惯,骤然反抗。一定令她们觉得权威受到挑衅,觉得羞恼乃至愤怒吧! 可即便如此,还是拒绝了。当然,其间也犹豫过,动摇过,曾有好几个夜晚独自躺在床上,心里某个黑暗的角落。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答应她们。答应她们。只是一个刚认识几天的女生而已,何必自己找罪受呢?惹怒了她们,后果你承担不起的” 是啊,后果承担不起的小可我还是拒绝了,为什么呢?脸埋在膝间。她迷茫地想,也许,是因为自己也想变成乐乐那样吧!乐观、开朗、活泼,偶尔还会来一些小小的恶作剧。在被整的人哭笑不得的表情中。肆意展露明媚的笑靥,飞扬青春。 这样的张扬,令她像舞台上被追兆灯笼罩的小公主,聚敛了所有人的目光,被人围绕着,追捧着,就像电视上的明星一样。 她羡慕那样的生活, 并不是渴望被人追捧,而是那样的话,她就会拥有很多朋友,她也想每天被朋友环绕,一起谈论喜欢哪个明星,喜欢什么歌。喜欢哪里的小吃,猜测着爱看的电视剧下面的情节,而不是每天每天都孤独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同学嬉笑打闹,那种仿佛与别人不在一个,世界上的感觉。很不好啊,就像。就像她已经死了似地。 讨厌死亡,妈妈生下她的时候就死了,爸爸整天忙于生意,偶尔关怀也只是询问是否缺钱,偌大的房子,每到夜里只有她一个人走动的声音,仿佛一座幽暗的坟墓,很讨厌,很讨厌,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了,不想再那么懦弱了,所以,拒绝她们吧。即使这小小的反抗将会付出代价。“不知道她们会怎么对我?”女孩忐忑地想着,虽然早有觉悟。但事到临头依旧还是会害怕,她太清楚那几个同学了,她们和社会上的人有瓜葛。曾经传出某个不听话的女生,被她们叫人**了,还毁了容,她害怕那种可怕的事也会降临她身上,如果真遭遇到那样的事,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女孩为此颤抖,随后又勉强自己镇定,镇定,也许不会呢?毕竟那些事只是听说,只是传言,她们应该不敢吧?况且,好不容易勇敢一次。还是不要胡思乱想,免得又会后悔,那么自己恐怕会永远懦弱下去,再不会坚强起来了。 思绪纷乱无序,就在这样混乱的忐忑中。天花板上湿气聚集的水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仿佛时间走过的声音,然后某一刻,地下室紧闭的铁门忽然打开。狂躁的音乐声隐隐从楼梯上方传来,女孩惊慌抬起头。正看到那几个女生中的大姐头,名叫张变的少女,画着浓重的烟熏妆走进来。 “小婊子,居然敢不听话。一会儿有你受的。” “啪” 清脆的耳光声中,她长长的头被对方扯住,头皮拽得好痛,不由自主的站起身,随她往外走。很努力很努力才没有哭出声。 时间到了,惩罚要来了,好害怕 四周门窗都被黑布挡住。一盏日光灯挂在天花板上,将宽敞的房间里照的明亮,房间很乱,一台电视与功放、碟机、音响摞在一起随意地摆在墙角,正播放着摇滚乐。正中央两张旧单人沙并在一起,上面扔满了袜子、衣服、塑料袋与几个已经空了的饭盒,沙后全是箱子,没有规律地堆砌着,几对年轻男女,穿着奇装异服坐在箱子上,彼此**打闹,震耳欲聋的摇滚乐中。还能听到隐约传来“嘻嘻”地调笑。 这些箱子的左方。靠近楼梯 间的位置,一个年轻人席地而坐,背靠墙壁。眯起眼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他身边蹲着一个只穿了黑色汗衫,裸露在外 “红军哥,今天有没带新货?”光头嘿嘿笑着,边搓手,边向年轻人谄媚地问道,“上次您给的才一天就全卖完了,尝过的都说那东西比四号更够劲儿,很多人都想要呢。我手里都接好几个单子了”红军哥,看在弟弟我每次付款爽快的份儿上,这次能不能多给些?” 名叫红军的年轻人,斜瞅光头一眼,随后便收回视线,继续饶有兴味的看着那些在箱子上纠缠的少男少女,慢悠悠说道:“想要?上次白送给你你还不情不愿的,现在看到有好处了又想要,哪有那么好的事。” 这样的说法,就是要拿钱买了。光头毫不意外,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上次白送只是货的上家在试水,看新品种在市场上的反应怎么样,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上家自然不可能再白给了,他先前多问一句,只是抱着“也许上家信心不足”的侥幸态度,并没有真的期望能占到便宜,此时听了年轻人的话。他当即笑道:“瞧您说的,我秃头是那么没眼色的人么?您开个。价,合适的话这次我四号不要了,全拿新货,成不成?” “哦?”红军哥转过头,打量他几眼,“看不出来,你魄力很大嘛!” 秃头陪笑,“哪里哪里,主要还是您货好,不然小弟哪敢担着风险下这么大决心。”秃头说的并没错。下这个决心对他来说确实很大,不管做什么行当,都要讲信誉,若卖次品在那些瘾君子中坏了口碑。以后谁还会照顾他生意?这也是上次他不愿意拿新货的原因,毕竟不晓得品质,万一出个砒漏,他辛苦打下的招牌就全砸了。 这些顾虑红军哥当然也理解,但理解并不代表这事就成,他眯着眼。皮笑肉不笑地点着一根烟。懒散地说道:“既然觉得风险就别赌那么大嘛,四号也挺好啊,再说上次给你新货。你反应那么冷淡让我很伤心啊!” 秃头笑容僵硬了一下,随后又变的自然。小心翼翼地问着:“您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就看你诚意喽!” 这话一说出来,秃头立刻明白了,要好处呢!不由暗骂一句“丢你妈。喂不饱的死杂碎”面上却还是保持着那份谄媚、谦卑的笑:“唉,您看我这脑袋,想新货都想糊涂了,您来的正好,小弟我这刚好来个新人,手底下孝敬的,先送给您尝尝?” 年轻人吐出个烟圈,“别不是又拿小太妹唬我吧?” “我哪儿敢呀?真是手底下刚孝敬的,刚抓来没多会您就来了。”小弟还没动过呢,保证原装,还是在校学生来着。” 说着,他打开楼梯间的门。向下喊着:“阿变,把人带上来。 ” 嗒嗒嗒嗒马靴鞋跟敲击在水泥地面的连串声响中,穿着暴露的张变提着女孩的头,慢慢走上来。刚进屋,便伸脚在女孩腿弯处一踢。将她踢的跪下,扯着头的手却还没放松,使女孩下意识地昂起头。将那张清秀、苍白的脸蛋儿曝露在日光灯明亮的光线下。 看到女孩脸蛋的刹那,红军哥轻佻地吹个口哨,站起身,伸手勾住少女下巴,好像检查货物一样审视片刻,原本懒散的目光渐渐锐利起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点点头。“不错,不错,货色很好,秃头哥越来越上道了。” 秃头尴尬的笑,看着那跪在地上,浑身瑟瑟抖,脸上混合着恐惧与胆怯。仿佛小绵羊一般惹人怜惜的女孩,他就感觉心里一阵阵的疼 丢你妈,多好一朵小白花,本来是老子的。现在却得让给这个喂不饱的猪。可是心里再不舍,只要能赚到钱,女人又算什么?他压住心底的气愤,殷勤地问道:“红军哥。满意么?” “满意,满意,还有房间没,我 年轻人笑眯眯地连连点头,正说着,房间紧闭的门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击声,一个人在门外大喊:“老大,快开门,特事了!” 秃头面色一变,这个声音他听得出来,是前段时间由张变介绍收的一个小弟,好像叫做李冰还是什么。这样还是在校学生的小弟,收来当然不是养着的,而是帮助他往学校兜售一些软毒品,或者引诱那些纯情女学生。来做他的公关工具。 “怎么回事,这小子这么急小难道卖货的时候被现了?”忐忑的想着。秃头看了一眼面色不渝的红军哥,抱歉地笑笑,便吩咐离门最近的一个小弟去开门。 那个小弟正与一个。穿着短裙的女孩纠缠得热乎,这下被打断当然不爽。又不敢冲老大火,开门时骂骂咧咧:“妈的,真会找时候,要是没急事,看老子不踢爆你小弟弟。” 旁边的小太妹抛了个。媚眼儿,瞧着他裤裆鼓起的帐篷,吃吃笑着,小心你先爆掉哦” 小弟猥琐地比哉个小中指,偏头正要说什么,下一刻门已打开,一只脚闪电般踹进门内,正踢在他胯下。 “砰!噗” 闷响声中小太妹笑容 僵在脸上。 好灵验哦,, 呃。夜里还停电,今天还是只有一章,欠两章了”看来又要换码字的时间段,真是”无奈了! 第八章蓝色粉末(下) 弟嘴只张成形,缓缓倒地,然后那半开的木门处懵敝叶,一个少年顶着漫天木屑缓步进来小视线扫过一圈屋里那群被他随破木门吓到的人。随后目光便锁定在房间另一端的楼梯间门口,那跪在地上,被人扯着头无声流泪的女孩身上。 “哦,找到了 林同书满意地点点头,跟在他身后,捧着流满鲜血的手,浑身颤抖着进来的李冰,额头冷汗不断,惊恐的脸上全是畏惧与怯弱,闻言声问道:“大哥,我照您吩咐办了,我”手指可不可以还给我?。 “当然可以,我这人言而有信,童叟无欺啊”。林同书笑着,从裤袋里掏出一根被冰封住的断指。探手递去。 “谢谢。谢谢 李冰哆嗦着嘴唇,勉强堆起笑容一个劲儿感谢,就要伸手接过来,但手还没到,林同书突然松开了。那被一层薄冰包裹的断指,划出一抹晶亮的弧线落在地上,早就被冻脆的结构于落地瞬间出轻响: “啪” 碎作几瓣。 寂静数秒,看了看地面,林同书耸耸肩,“我说话算话,是你自己接不住的,别怨我头上 李冰没有反应。愣愣地看着那在几瓣散落在地板,反射出晶亮光泽,好像宝石一般的碎肉,傻了。 即便手指被撕掉,那种钻心的剧痛也无法让他产生这样的茫然与绝望,因为他知道,手指还可以接上,可是现在,它碎了,被冻脆的部分已经随着冰块碎裂。脱离了骨头小仿佛颗颗晶莹宝石,静静在光下闪烁。 碎成这样,就算拿到医院去也没用了。 “”你骗知,”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那个装出一副无辜模样的少年,双眼充血,脸上扭出狰狞的轮廓,“你他妈骗我!” 话音未落。沉重的巴掌猛地扇在他脸上小他打着旋儿飞了起来,一头撞上墙壁。“砰”的闷响中,血花喷溅,衬着洁白的墙壁如寒冬腊月盛开的一点红梅,炫目妖艳。 那本来无辜微笑的少年,面色已经变的冷漠,扇飞李冰对他来说仿佛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他看也不看那具倚墙软软滑落在地的身体。迈步往房间另一端走去,身侧是那些还愣着,身体依然纠缠在一起的男男女女。 那些女的,有几个认识严格来说只是见过一面罢,她们是乐乐班里的同学,也就是那几个痞子女生,当时看到的时候,她们穿着校服,或淡雅或可爱的装扮下洋溢着青春,而此时再看 到。她们与其他小太妹并无区别,衣衫凌乱,棉裙翻上腰际,露出其下的丰腴雪白,在那些年轻人身下扭动着,呻吟着,目光迷乱神智茫然。在来之前,他无法想象居然会看到这样邪恶而堕落的画面,他以为这些女生只是认识几个装酷耍帅的小混混,把人抓走,无非是教一番,就像那天在公园里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任何学校都会有这样的坏学生。对这种还分不清是非善恶。还处在叛逆期的少年,他还不至于下什么重手,当时所想,也只不过是把人救出来后,顺便给他们点教刮也就是了。 但现在,从进门那刻亲眼看到这样的画面,看到那摆放堆砌着的,已经打开了几个的箱子,暴露在空气与明亮光线下,透明塑料袋里或白色或榨色的粉末,信息收集系统标示出的“大麻”小“海洛因”字样,让他眼睛一阵阵的难受,仿佛刺痛了神经。 黑社会啊,黑社会啊,她们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呢小小年纪,居然就已经“成熟”了,已经勾搭上黑社会了。 看着房间另一端,那跪在地上被人扯住头的女孩,小脸上因为他到来而浮现的惊喜下,还有残留着的惧怕与绝望,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果自己晚来一会儿,会生什么事。 只是疑惑:这个世界啊,究竟怎么了? 少年慢慢走来,冷漠的表情下,某种暴躁而混乱的气息正压抑着、酝酿着,等待爆。虽然他空着手,但却没有任何人敢动,无论是秃头还是红军哥,只能僵硬着肢体,吞咽着唾沫,目光从破碎的门、墙上的血迹、不知是死是活的李冰身上扫过,一动都不敢动。 他们从没见过谁能一脚踢碎硬木门,能一巴掌把人扇飞起来,当那种只能出现在电影里的场景,真的于眼前生时,带来的震撼令他们感觉呼吸似乎都停滞了。 在他们眼中,此时慢慢走来的少年,就像一只已经拉出捻线的火药桶,随时都会爆炸,将他们炸的粉身碎骨。 他们不敢动,谁都不想做点燃捻线的那颗小火星。 “你们让我很难拜” 少年开口了,“特别是张受你们,和这帮毒品贩子混在一起,堕落了,邪恶了,还只是未成年的孩子,就像妓女一样被人压在身下,当然,我并不歧视妓女,只是可怜她们,可怜她们经受不住诱惑,坚守不住单纯,被这个社会染的乱七八糟,而你们却不同”因为我刚刚在想,你们为什么能跟这些毒贩混在一起呢?电视上那些毒贩,个个都谨慎的很,任谁想要加入他们,都先得经受考验 ,没道理这位光头兄会那么大意对吧?毕竟,这是可能会杀头的买卖。” 说着,他点点耳朵笑了,眼睛都眯成弯月形,很开心的模样,然后我突然想起我妹妹曾经说过的一些传言,无非是哪个得罪你们的女生被**啦。哪个你们看不爽的女生突然极学啦,还有谁谁谁被你们拐卖啦之类匪夷所思的东西,本来这些我是不信的。传言嘛,三人成虎,很容易越传越 林同书看了看四周,叹口气。“由不得我不信啊!然后我又想,这样还不足以说明这些毒贩为什么愿意接纳你们,你们应该有更大的用处,比如像公关一样,帮他们泄,帮他们拉客源,帮他们兜售货物,甚至从学校里拉新人。扩大你们的公关队伍”据说很多人喜欢蹂躏纯洁的少女呢!” 此时,他已走近三人身前,探身凑近瘦削的张叟,眯成一条像。闪烁着寒光的眼眸下,嘴角扬起讥稍的弧度:“我想的有没有接近事实呢?” “咚!” 张实瘫软在地。面色泛起病态的惨白,却没有说话。只是浑身抖地看着他,眼中全是哀求。 这样,算是承认了吧! 少年慢慢从衣下抽出刀,刃口反射着寒光,映出几人惊骇欲绝的表情。 “俐门都该死!” 大大的房间里没有开灯。阴沉天色无法带来一丝光明,整个卧室都是一片灰暗。拉开了帘子的窗户上。玻璃爬满了水珠,从这里可望见,窗外天地间绵绵雨丝连成线地掉落地上。那高低起伏,伫立在窗外,一直延伸向远方的栋栋建筑上,被无数雨滴拍打,水花四溅,仿佛腾起一层薄薄的雾。 洛紫嫣躺在床上,视线从窗外收回,打开的手提电脑,屏幕放射出淡蓝荧光,将她刚浴后的脸蛋儿映得光洁,一支手机贴在耳侧,正说着:凤凰姐,我知道,能在黄涂县做出那些事,在我们看来他确实很危险,但毕竟死的都是黑社会,黑社会是什么呀?人渣俟!你不一直这么说的吗?平时我们为了稳定,为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顾虑要么不好管,要么懒得管,他那样做算是帮我们的忙吧?不要因为他心性果决一点就那么担心嘛,我可以保证他是个好人,绝对不会滥杀无辜的。” 电话另一端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声音柔和中有着沙哑,似乎很久没有休息过了,连语气里都带着疲惫:“唉。保证,保证,人心隔肚皮你怎么保证?周进也好,总参的也好,甚至醒狮那边都向我说过你的独断专行。不管死的是不是黑社会。这种敢于杀人的 进化者,怎么能儿戏的放任他离开?即便拉不进局里来,也要严密监视才行,你倒好,反而帮他在申城落脚”还没骂你呢,反倒先给我论理来了,真是越来越胆大。 也许是听出凤凰并没有多加怪罪的意思,洛紫嫣嘿嘿笑笑,娇憨地吐吐舌头,“反正已经让他走了,就算你骂我也没办法。” “说起来”鹰啊,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这种仗着异能,胡乱杀戮普通人的进化者么?还总把侠以武犯禁那套挂在嘴边,怎么这次对他那么好?难道,…呵叭” 电话那边的凤凰,没有说难道什么,但那暧昧的轻笑却已经说明她有怎样的猜测。 洛紫嫣无奈地翻个白眼。恼道:“你很八婆误!每次都这样。好像我见谁都花痴似地,再这样真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最近太累了调剂一下心情嘛”我打这个,电话,就是想跟你说声,醒狮那边已经在注意他了,怀疑他和那个盲眼女孩有关系。他叫林同书,她就叫宁童舒,要说他们俩无关,恐怕谁都不信。帮助他落脚申城,既然已经帮了,以后就不要再和他联系了,免得醒狮那边再有什么误会。最近生了很多事,局面有点乱,我们都得收敛一些。” “哦,知道了。” “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挂了。” “嗯,拜拜!” 丢开手机,拍拍胸口,洛紫嫣轻舒口气,她刚刚还真怕凤凰一直追问自己为什么帮林同书,两人之间的交易,之前不能暴露,现在盲眼少女大开杀戒后,就更不能暴露了,否则她和他恐怕都会被打上叛国的标记。叛国啊。可不是说笑的,真打上这样的标记,以后在这偌大的国家,就没有两人的立锥之地了。 幸好凤凰并没有追问,无论是她想歪也好,还是根本没在意,总算逃过一劫。 “没想到,醒狮也注意他了”话说,宁婷静的第二人格,为什么要叫宁童舒呢?难道那天,他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背后撑着厚厚的抱枕。她低声喃喃自语,然后,手机悦耳的铃声再次响起,叹口气,她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 “喂?” 只”是我,林同书!” 低沉的嗓音从话筒传出,混着讯号的沙沙声,如近在耳边,她目光下意识地望向窗外,仿佛顺着这讯号,穿过窗外那薄薄雨幕,飞过城市、荒野、山林、湖泊,无数景色从眼前划过,到了那座屹立海边的庞大城市 。 此时无雨,阳光明媚的庞大城市中,某座小楼里,站在窗边的少年看着窗外偶尔经过的人流,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把玩着装了蓝色粉末的小塑料袋,轻声说道:只,我需要你帮我个拜” 随着这轻轻的话,一缕阳光从他颈侧射入,投在房间里光洁的地板上,一行鲜红的液体,沿着地板缝隙流到他脚下,光照在这条细小的赤色水流上,散出细碎光斑,投射到他身后再没有摇滚乐与呻吟、喘息的吵闹,重归幽静的另半边房间。 那里,残肢如山” 换了码字时间,因为调整的关系没写太多,再欠一章,这样就是欠三章了” 第九章一个个地找上门(上) 红的如絮云彩,环绕着被海水起伏而扭曲的半边落日,在海面上铺出一条金黄道路,向极东处延伸。 穿着睡衣的中年人,站在别墅二楼大大的落地窗前,凝视着这仿佛永恒不变的景色,耳边是崖下涛声阵阵,时而有海风吹来,带着腥咸湿气被高高耸立的别墅楼剖为两半,呼啸而过,若碰到缝隙便立刻蜂拥而入,将洁白窗帘吹拂飞扬,仿佛迎风抖动的旌旗。 他喜欢站在这里看落日。也许是年纪渐渐大了,开始意识到生命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长,看着那夕阳慢慢被海水吞噬,光明退去,黑暗爬上天幕,他总会映射到自身,似乎自己也向夕阳一样,终究会有一天沉寂下去,短暂的生命陷入无尽黑暗里再也无法看到朝阳升起。 这样的感慨,令他近来急迫的想要趁着还未到下之前,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一个将一生都奉献给黑道的人,最大的理想是什么?不是电视、电影上所谓的“洗白”洗白不是理想,而是手段,是实现理想的工具,最终的目标与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获得更大的权柄,夺取更多的财富,这是这世界上所有人都为之奋斗的最终目标。 也许在别人看来,此时的他再努力已经晚了,毕竟年纪大了,据说现在黑社会也讲究高学历、年轻化、现代化,一个从底层小流氓做起,摸爬滚打二十多年才混到目前位置,在申城几位老大中只算末流的他,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变化,并不被人所看好。 但他却不这样想,也许正因为是从底层混起,一步步杀上老大的宝座,他比任何人都更相信,只要努力。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我跟不上时代,但我能让智囊跟得上,听取他们意见就可以了;我没有高学历,但我可以招收高学历的人才,大把的钱撒出去,自然会有人趋之若骜。 更何况,他比别人还多了一种优势他知道这世界有进化者的存在,并在机缘巧合下,与其中一个组织搭上了关系。 只”,进化者 他喃喃低语,眼前仿佛又出现第一次看到看些人时,他们所展示的可怕力量,那是完全不同于科技,应该只存在于神话中的力量,暴烈的火焰被他们驯服,狂躁的电流像宠物一样围绕他们欢鸣,地面龟裂,钢铁飞舞,甚至还有能躲过子弹,或者连火箭筒都炸不死的人。 每每回想到当时的场面,他那宽松睡衣下虽然老朽,却依旧强健的躯体,便不可抑止的颤抖”那是害怕,那是恐惧,还有”一点点兴奋与憧憬 。 那种力量,如果能被他掌握该多好啊。那样的话,他迈向目标的步伐就可以更快,说不定在有生之年,还能享受享受力压群雄的滋味儿。 但这样的念头只能臆想一番罢了,与进化者接触久了,他多少也知道,连进化者们本身都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拥有那些异能,他们就像有了车的人,车当然会开,但要说车是怎么制造的,涉及到什么原理,只能一头雾水。 夕阳已经落下海面,天空的晚霞也在渐渐散去,天光开始暗淡,别墅的灯打开了,明亮的灯光被落地窗宽大的玻璃反射,使他再看不到外面的景色,然后,身后响起轻盈的脚步声。“成爷,大哥们都到了。” 转过身的时候,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青年,已低眉顺眼地停在两步外,如此说着。 他点点头,“嗯,把他们叫到会议室,我换身衣服。” “是,成爷。” 会议室在别墅的地下,当初建这套别墅的时候,本意就不是为了居住,而是当作一个据点。毕竟黑道做的买卖无论哪一项都不是干净的东西,随时都可能突意外,要么被仇家找上门来,要么是公安带着大队人马围追堵截。别墅的地下很宽敞,不但有会议室,甚至还有逃生用的通道,若遇到无法抵抗的紧急情况,可以直接从那里撤退到海岸,海上也备有渔船接应。 若是能抵抗,别墅外面的围墙也可以立刻接上电网,大门落闸,除非动用重武器,否则等闲几十人根本攻不下来。 为了建这栋别墅,他花掉了十多年攒下的财富,为此道上另外地位差不多的老大,都嘲笑他越老越胆身为申城的大哥之一居然那么怕死,还送个外号叫“6兔子” 但6有成却不觉得,他的信条里,保命才是第一,没了命就什么都没了,胆大胆小又有屁用? 回卧室换了身衣服,等收拾停当,在几个心腹陪同下进到地下会议室的时候,外面已入夜,除了别墅里通明的灯光,四周唯有风声呼啸,树影于夜色下招摇,荒野中全是静谥。只有视线越过那成片黑沉沉的树林,荒芜的地面,才能在道路蜿蜒的远方见到那座仿佛海上宫殿一般,流溢着五光十色的城市。 这样远远看着,它就像是久远的黑暗中,唯一散着光明,静静伫立的明珠,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什么时候,我才能站在它的最顶端呢?” 怀着这样的想法,会议室沉重的铁门被推开,巨大的环形桌前 已坐满了或年轻精壮、气场凶悍,或年长体衰大腹便便,却还带着草莽气息的人。 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他们手里不像其他人那样控制着多少多少地盘,养着几十上百小弟,甚至与其他老大的手下比起来,他们算得上势单力孤。 但是,他们却拥有比地盘和小弟更宝贵的资源毒品。 对黑道的人来说,毒品是个很复杂的名词,一方面它绝对是赚钱机器,另一方面它又是悬在颈边的一把铡刀,黑道如果混到能贩卖毒品的地步,在大6的固有观念里,大约就离死不远了,毕竟大6法律对毒品限制极其严苛,追查起来也是不遗余力,任谁敢沾这一行,基本就被判了死刑,无非是早晚的问题。 但在申城,这种限制却没那么严格,这里是大6第一城市,一个国际化的都市,明面上当然是大6政府说一不二,但事实上在暗地里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就像老树的根茎一样纠缠在一起,牵一而动全身,一个不小心就会闹成无法收拾的局面,到时谁都承担不起。…因素导致政府对地下世界的控制力极为衰弱。也使典峨四翼暗滋生的最佳土壤,毒品能大行其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当然,这些因素不是6有成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 他推门而入,手下们齐刷刷站起,鞠躬欠身,“成爷!” 在手下们的问安声中,他坐上座,点点头也没多说废话,便直接进入主题,“新货在市场上的反应怎么样?” 这是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因为这件事,不但影响到他财富的聚敛度,还关系到他搭上线的那个组织以后展的方向,如果能够做好这件事,以后财源滚滚先且不说,若对方满意他的成绩,甚至有可能会派来进化者帮助他。 进化者”只要能拥有进化者,申城另外几个总是看不起他地盘少,看不起他人手少的老大们,还有谁会是对手? 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力量啊! 脑中转着这样的念头,他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便嘈杂起来: “成爷,货色很不错,下家们拿货比四号积极,我来这里之前还琢磨着,想找您多要点儿,或者干脆就不要四号了,全拿新货。” “是啊,成爷,这次货色的实很好,以后就不要四号得了。” “不要四号会不会太武断?我那边倒是没什么结果,不少人都犹豫着要不要拿,他们习惯四号了小怕新货有这样那样的缺陷。” “嗯 ,差不多,我那边很多下家也不太敢拿,现在做生意都讲究口碑,万一有个意外,他们的口碑就全砸了,很少有人敢豁出去赌一把。” “这种货以前都没见过,是好是坏也没个标准,想撒出去很难。” “不姚…” 十几个人嗡嗡乱成一团的吵闹,顿时在空旷的室内炸开,吵得人头大,6有成勉强听了一会儿,有对新货称赞的,也不清楚是不是为了讨他欢心才这样做,有对新货犹豫的,也许是怕他真的断掉四号货源,新货又卖不出去,以后没活路。 总之意见并不统一,与他想要的结果相差很远。 静静地看着他们争吵,目光自那一张张脸上扫过,现在混黑社会也讲究独立、维权,这些小弟,已经不是十年前他一声令下就会鞍前马后誓死相随的小弟了,而是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偶尔包装一下,收敛了匪气,还可以冒充上流社会。 人一有钱心就野了,对他下的命令执行起来,当然也不像以前那样卖力,更多的还是先考虑到自身利益。 否则的话,新货试水而已,怎么可能一周时间了还没结果? “一群蠢货!” 冷。多一声,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怒声道:“吵吵吵,成何体统!”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在他愤怒的目光中,所有人都沉默着回到原位,听着老大大雷霆。 “一个星期前我是怎么说的?我要结果,结果,你们有没有听进去!我不管那些下家愿不愿意拿,我只要结果,你们是白送也好还是拿枪逼着他们收下,这些我都不管,再给你们两天时间,再交不上来我想要的答案,就自己把自己绑着沉到黄浦江里去,否则我杀你全家!” 怒气冲冲的6有成,撂下这句话便大步离开,他身后那几个心腹连忙跟上,其中一人在出门之前,回头看了眼室内神色各异的大哥们。似笑非笑道:“各位老大,成爷火了,这次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希望你们能多多督促啊!” 说着,他亮了亮衣下的手枪小笑容中隐现狰狞。 他叫6泽新,据说是个孤儿,生活在环境恶劣的孤儿院里,从小小好勇斗狠,打架砍人是家常便饭,后来被6有成收养、培育,渐渐成为他手下最重要的打手,掌握着6有成所有的武装力量,算是在座大哥中最穷,却权力最大的一个。 面对他的威胁,那些大哥虽然面色难看,却不敢多说什么,他们都见识过6泽新 的狠毒,过去几年有一个大哥背叛成爷,被他一刀刀活生生刮死,那种刮尽了皮肤,红彤彤的血肉躺在案板上嘶嚎挣扎的可怖场面,他们现在都忘不掉。 震慑于他过去的手段,室内一时间鸦雀无声,直到他转身离开,门在身后带上,这些大哥才舒口气。也不敢背后抱怨、说狠话,也随后起身匆匆离开。 一个胖胖的大哥站起来的时候,碰了碰坐在他旁边的另一个大哥,“哎,肖同哥,今天怎么没见你说话?就愁眉苦脸坐在那儿,想绝食抗议老爷子啊?” 名叫肖同的大哥很年轻,约三十岁左右,闻言摩挲一下平头。“去,少埋汰我,家里一个小弟出了事,正愁着呢!” 小弟出事很正常嘛,要么让他扛下来,要么安排跑路,还用愁什么呀?” “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两人说着,走出别墅,各自坐上自己的轿车,互相约个时间吃饭玩乐,便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车子驶出别墅庭院时,肖同又回头看了眼那栋屹立在海风与潮声中的建筑,眸中有些阴翳,也不知在想什么。前方副驾驶位一个小弟转问道:“同哥,事跟老爷子说了没有?” 肖同呸地吐口痰,“说个屁,还没来得及出口,老爷子先尖了”不管了,这件事我自己解决,那边的消息呢?”“最近的消息是,条子确定他们全都死干净!” “废话,人都被砍的七零八落的,还能活下来才真见鬼了,我问的是红军的消息。” “拼好的尸体里没有红军的,应该是被人抓起来了小弟说着,忽然问道:“同哥,会不会是对头要找我们麻烦,或者”是条子干的?” “啪!” 肖同一巴掌扇在那小弟后脑勺上,骂道:“你他妈脑袋里就全是糨糊,要真是有对头找我们麻烦,抓红军就是了,杀人搞屁啊?条子就更不可能啦,妈的,一屋子十几个全被砍得乱七八糟,你以为条子都是变态啊?” 用力的扇,使劲儿的扇,小弟哎哎哎地呼痛,不敢再说了。 又骂了几句,肖同才继续吩咐道:“不管和我们有没有关系,这件事都需要严密注意,反正死了那么多人,条子就算使出吃奶的劲儿也要查清楚,正好也算帮了我们。川“川那边,有消息随时传讨来。我到要看看。是哪个王八一张 “是,同哥!” 在这一声答应后,车内陷入寂静,小车在颠簸的路面疾驰,渐渐上了大 路,开始随着那长长一串车流慢慢归入仿佛巨兽般的城市中。 进了城市,开车的小弟便转头问道:“同哥,现在去哪?”“和以前一样,去老孙的洗浴城,解解乏”说着,他忽然警醒,如果抓了红军的人真是要对付他,一定会从红军口中拷问出他的习惯,老孙的洗浴城虽然安全,但毕竟不是自家地盘,万一对方在那里搞埋伏,他连对抗的力量都没有,这样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相比之下,还是家里安全些,毕竟手下所有小弟都住在一个楼层,若有什么意外,也方便让小弟保护。 于是便改口道:“算了,回家,另外通知阿兵他们,都待在家里别出去鬼混。” 车子在他的吩咐声中调头拐入一条岔路,二十多分钟后便到了家附近的街道,时间虽然没到深夜,但因为这附近夜里不太安全,来往的行人自然就少,街上显得很清冷,因此当车子渐渐减,行驶过街道转角,车里的三人便看到,他们住的那栋楼下大门口,一个少年站在台阶下,正挡住了旁边仅剩的停车位。 副驾驶位上的小弟摇下玻璃,探头夫喊:“嗨小子,赶紧滚蛋,没看到车来了吗,撞死你哦!” 少年看了过来,却一动不动,好像傻了一样。 “妈的!” 小弟骂骂咧咧地下了车,抽刀就跑过去。没有路灯的街道,仅有的光明来自远方一栋大厦,穿过远远距离的灯光到这里时,已被附近老旧、潮湿的建筑,折射成暗青颜色,把小弟奔跑的影子拉在地上,拖得很长,仿佛鬼怪在跳跃。 肖同没有阻止他,被砍也只能算那个少年没眼色,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然而,下一刻他便睁大了眼小弟挥舞着刀片的胳膊,忽然在一道寒光中断裂,飞起,泼洒着血液于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重重落在地上,噗通,当哪当嘈。 未消逝的寒光再次回转,自小弟脖颈间拖拽而过,然后,强劲的血流喷涌上来,头颅高高冲起。 寂静,寂静。 肖同与开车的小弟,张大嘴巴愣愣看着这突兀的血案生,甚至连思考都停滞了。 瞬间杀死那个小弟,少年转看向车子,远远的灯光照在他侧面,那一半脸颊被灯光染的青绿,衬着他晶亮的眼眸,显得格外诡异。 肖同猛然打个寒噤清醒过来,先是瘫倒在座位上,下一瞬猛地又扑起来,一把掐住前方开车小弟的肩膀,使力摇晃,大喊:“你妈的, 还愣着干什么,开车,开车啊!!” 车辆在他那破音的嘶喊声中,终于再次咆哮动,轮胎出“吱吱”的尖锐摩擦声,扭曲蛇行了几米路,陡然转弯调头就要加。 重新瘫回后座的肖同,目光锁定在那个少年身上,随着车子调头,脑袋也转动着回过头,苍白、微微抽搐的脸,几乎贴上后车窗,然后,他看到了惊骇的一幕。 圈状气流扩散,少年脚下的混凝土地面忽然凸起、炸裂,他整个身体带着刺耳的破空呼啸,就像一条划过夜空的长梭瞬间跃出四五米,扑到车后箱,手臂挥舞,仿佛钢棍一般砸下。 “砰!” 轰然大响混合着钢铁扭曲的声音中,车头猛地一跳,翘起,落下,车身巨震,车后底盘一瞬间擦地划出的火花如烟火,猛然爆开飞扬。 “怪物,怪物”肖同喃喃咒骂着。忽然又扑上掐住开车小弟肩” 那小弟苍白着脸,被他晃得头晕目眩,终于忍无可忍反手便给他一巴掌,破口大骂:“妈的,你以为我不想开快啊,再打搅老子弄死,你!” 骤然被平日温顺的小弟打了一耳光,肖同捂住脸,又急又怒总算知道自己还得靠他,没有当场火,转头又往车后看去。此时车子已渐渐加,之前被底盘擦出一条划痕的地面快远离,而本来应该跟在后面的少年,这时却已不见了踪影。 “甩掉了?” 他想着,然后只觉得眼前一花,少年黑色身影鬼魅般窜过车子,度飞快,一个呼吸的时间便过汽车,停在前方几米外,双手交握成拳高举。 肖同恐惧又亢奋的站起身,叫道:“撞死他,撞死他!” 汽车出嗡嗡嗡地咆哮,果真狠狠撞去,少年被车灯照的明亮的身形,在两人眼中越放越大,然后,接触了,同时他高举的拳头落下。 如果这时有人旁观,也许会看到令人震惊,只有人电影里才会出现的一幕少年那与整个车身相比,显得极为渺小的拳头,狠狠砸在引擎盖上,就像寓言里的螳螂,妄图挡下飞驰的车一般可笑,但此刻的现实却是,引擎盖在那渺小的拳头下扭曲变形,狂暴的力量冲击着,车身前半部分忽然下压,底盘紧擦地面,撞击的冲击波在铁皮上扩散,圈圈如若波纹,蔓延过挡风玻璃,随后那整块玻璃化作雪花崩散。 “妾” 轰然巨响中,一蓬火花仿佛湍急河流激起的浪花,徒然自底盘与地面的摩擦处爆开,车尾翘起抬向空中 ,无数玻璃、钢铁的碎片飞溅四射,整辆汽车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跃出水面的鱼,旋转着,从少年头顶翻过,连打出几个空翻,轰隆砸落地面”, 一以下字数不收费口 这里要感谢书友魔王永恒之馅小闲2的打赏、催更,雨过天晴叫也要感谢,虽然你的催更票俺没拿到忱精珊舔烈尘裙天,羊胁慷,闲2 老实说,因为更新比较慢,状态又不好,我一直不好意思找各位求订阅求月票求打赏,你们能给我,对我来说实在感激得恨不能以身相许”毕竟是对我的承认,和订阅的朋友一样,让我知道还有人支持,谢谢你们! 第十章一个个地找上门(中) 。辆汽车像被翻了个的乌的样。仰天砸在地卜,“轰隙”厂。车门挤压变形,晶亮的玻璃碎片在哗啦哗啦的爆裂声中仿佛子弹一般往四周迸射,朝天的轮子还兀自转动,滋滋的电火花从它旋转的虚影间爆开,与紧贴地面的引擎盖下,同样电流劈啪作响的点点火星映在一起,将街道一明一暗不断闪烁。 刚才连续几声轰然巨响,已经惊动了附近的住户,此时许多房间的灯都已打开,隐约已经能听到人们询问的喧闹声。 看着四周不断亮起的房间,林同书拔起因为使用的力量太大,深陷入地面的双腿,走到车旁,钢铁铸造的车门,像薄纸一样被他尖锐的指甲撕开,他探身往车里看去,里面的两个人,司机因为位置比较靠前,当其冲,此时头脸上全是玻璃渣与铁片,伤口肌肉、脂肪翻开,血如泉涌,已经没了心跳。而坐在后排那个他要找的目标,也被扭曲断裂的车门上一块碎片插进脖子里,正瞪着眼急促呼吸,虽然没死,但也差不多了。 “救,,救我 也许是模糊间感觉到有人打年了车门,被一块碎铁片插进脖子里的肖同,艰难地伸出手,往虚空抓握着,此时大量失血,体温快下降,脑袋也因为失血、寒冷而缺氧变得混沌的他,只知道本能的求救。 林同书皱了皱眉,这样的伤,除非用生命药水,否的他可没办法。可这个人是贩毒的黑社会份子,即便还有用得着的地方,但最后也还是会被他杀掉,用药水的话很浪费呢! “唉,下手有点重,真麻烦!”嘟囔了一句,他也懒得救了,从口袋里摸出一只装了蓝色粉末的塑料袋,递到肖同眼前晃了晃,问道:“喂,这种毒品是你们给那些毒贩子的吧?还有没有这样的?货源在哪?” 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才大概看清楚的肖同,已经变得苍白的嘴唇哆嗦着:“有,有,救我救我都给你 “啪” 林同书给了他一耳光,“敢和我谈条件?鬼才想要这破玩意儿,赶快说,货源在哪?你老大住什么地方?” 脑袋缺氧缺得开始产生幻觉的肖同,居然还没糊涂,闻言惨笑着:“你不救我”,我不说,” 只”,有种,那你去死吧!” 厌烦的说了一句,林同书后退几米,在车内肖同惊骇的目光中,一颗火球出现在他掌心,呼啸飞来。 “轰” 早被蹂躏得面目全非的小车,于火球冲撞而入的瞬间爆炸,滚滚气 浪与火焰咆哮扩散,无数零件碎片和着朵朵火苗飞舞上夜空,席卷过小小半条街道。 “以为不说就行了?大不了多等等,我就不信,你死了你老大不会派人来查看一下,只要有人过来,“哼哼”哥的信息收集系统可不是吃素的!” 火光中,他冷笑一声,转身走进身后一条甭道,顺着旁边楼房的排水管道,判旨紧抠砖石缝隙,整个人像壁虎一样快爬上楼顶,盘腿坐在高高的水塔上,边向下凝望,边把玩着手里那袋蓝色粉末。“被感染的海洛耳, “特定进化者将奇异的能量渗透进海洛因中。赋予了它自然属性,使它效力增强三倍,成瘾性增强三倍,依赖性增强三倍,该物品为未完成品,除碱性毒素外,对肝脏功能也将产生极大影响,请谨慎使用” “使用效果:短时间内以消耗生命力的代价,增强精神力” “副作用:将对该物品产生依赖性,部分物质被器官转化,成为毒素囤积身体中,持续消耗生命力与体力。直到毒素清除” 这是蓝色粉末的介绍,当时从那个叫红军的人身上看到的时候,信息收集系统将它的名字标为紫红色那是重点关注的颜色,一般代表邪恶、危险等等。当时他只是好奇信息收集系统为什么将它重点标注,就把它搜了过来,并没有多想,然而当粉末落进手中,最近一直没冒头的系统,立刻提醒他现特殊物品,还询问是否鉴定。 拥有系统这么长时间,他已经知道,需要系统鉴定的东西,都拥有一些奇怪的属性,就像游戏里那些道具一样,有着各种各样的效果。 当然,他可不会使用这种东西,鉴定结果上已经注明,就算有了属性,它依旧还是毒品,好人是不应该碰毒品的,就算效果再好都不碰。他只是奇怪,从介绍里看,这小小的粉末是进化者加工出来的,但无论周进还是洛紫嫣,都没提到过进化者可以用异能加工出这类物品,也不知是他们忘记说,还是不愿意说。 不过重点不在这里,重点在于,他现有进化者参与到黑社会、毒品贩卖这些行当里。 “普通人参加黑社会是坏人,那进化者参加黑社会,还贩毒,就更加坏的没谱儿了,肯定是邪恶阵营的”身为一个光伟正三全,一个。监守善良的好人,就应该把这些邪恶阵营的坏家伙全消灭,林同书啊,拯救世界的重任就搭在你身上啦!” 半个多月没开张,等级停滞不前,实力无法提升的少年,早就摩拳擦掌,饥渴难耐了 二十多分钟后,不算太宽敞的街道上,已倒齐满了警车、消防车、救护车,公安已经拉起了警戒”条街道都不准行人入内,不少警察手拿相机拍着现场蜒。有法医从四周散落的零件、残骸里翻找取证,小车上燃烧的火焰已经被扑灭,几个人围在车旁,打着手电往里查看。 “死的真惨。”一个戴着塑胶手套,胡子拉茬满身酒味,从头到脚都充满了颓废气息的大叔,吹了个口哨,“看姿势死前明显挣扎过嘛,说不定是被人活活烧死的,可怜的孩子啊。” 说着,他探手在尸体上戳了一下,“哇哦,七分熟了!” 挤在他旁边,也在往里看的一个穿着警服的女孩,拍了他一下,“别乱摸,带你来不是让你捣乱的。” 大叔撇撇嘴,“有什鼻大不了,火势那么大,玻璃都被烧化了,你以为车里还能留下什么啊?赶紧把尸体拉出来,收拾收拾回家睡觉吧!” “就是因为没留下什么,才带你来的好不好!” 女警翻翻白眼,随后站起身,围绕着被烧成一团废铁的卜车转了几圈,看着那明显遭受过撞击的引擎盖,以及数米外,路面上长长的擦痕,她小声问道:“怎么样,这件案子是进化者做的吗?” “肯定是啦!”大叔掏出一支小酒壶,狠狠灌几口,不耐地说道:“车子是在行驶中被人一拳 “一拳?开什么玩笑,你当是人啊!”女孩惊叫。 大叔洋洋得意地瞅了她一眼,“没见识。说是进化者了嘛,进化者可不就是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女警哑然,随后便鄙视道:“我看你的意思,是想说你也是人之一吧?” “这是夸奖我吗?” “这是鄙视你厚颜无耻!” “什么?听不见”就当你是夸奖好了。下次记得含蓄点啊,我这人很害羞的,不习惯人拍马屁。” “你女警气结。 旁边另外两人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还是说正事,说正事,郁宏,把过程说出来,我们记录一下。 ” 郁宏向怒气冲冲的女警挑挑眉,一副“你拿我怎么着”的下贱样子,嘴里随口说着:“过程很简单啦,那人先是追上小车,在车尾砸了一拳,车没停,然后他又赶到前方,一拳把车砸的翻飞起来,就这样。” “那这大火呢?” “异能,异能啦!” “呃” 正记录的两人面面相觑,“你是说,火才是异能?那他怎么能追上车,还把车砸翻的?” “明显是练的拳术嘛!” “靠,你以为是武侠啊?人的**怎么可的” “怎么不可能?”郁宏奇怪的看着他们,就像在看两个白痴,“你们又没练过,怎么知道不可能?没有接触,就不要乱下结论啊小盆友们!写上吧,我分析的绝对没错,否则咒我一辈子不能喝酒。” “呃”两人哑然,最终不知是对大叔能力的信任,还是相信了他的誓言,将分析结果润色一番,记在本子上,然后又迟疑了:“这样记真的行?” “废话,你们是驻派员,我是联络官,我比你们大嘛!你们写来就是给我看的嘛,行不行当然我一句话啦,你们脑袋秀逗了吧,这样还唧唧歪歪问来问去的。” 两人挠头,此时才想起,自家顶头上司就是面前这个胡子拉茬的大叔。也不怨他们想不起来,关键是对方平时太没长官样子,脸皮厚,人品贱格,很多时候还扣手下工资买酒喝。一被揭穿便撒泼耍赖无所不用,实在让他们没办法把“长官”这样的字眼联系到他身上去。 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长官,记录、报告之类的东西也是交他手里,既然他本人都在,那就无所谓详细了。因此两人便不再多问。匆匆记下,随后往公安派来的负责人那里走去,准备谈一下案件移交的事。 根据总参的规定,涉及到进化者的刑事案件,将由特事局接手,之后特事局会根据内部人手是否紧张,决定要不要把案件转给醒狮一事实上,近些年来特事局接下的案件,大部分都因为人手不足,而不得不让醒狮解决,导致错过许多立功的机会,不立功,就别想得到总参及内务部的政策倾斜,得不到有利政策,就没有资金、福利。 进化者不是喊两句口号。表一个演讲,就会抛头颅洒热血的人,没有资金、福利,局里不下工资,外派出任务的人吃饭、住房都困难,谁还会去卖命? 这样就直接导致特事局越来越弱,醒狮则越来越强大,说起来也挺惨的。 近几年情况虽然好了一些,但也没好多少,因此这两个驻派员对这种事就显得不太热悄,无非就是走个过场。 看着两人慢悠悠的去找负责人,依旧还留在车旁的女警,看了看还在闷头灌酒的郁宏,皱皱眉,问道:“我看你们行动,都心不在焉。完全是敷衍了事,连你这个长官都这样,到底怎么回事?” 郁宏懒散的摆摆手,“你刚加入不久,还不清楚,等呆久了就知道了”怎么样,我看也看过了,案件也开始准备移交,可以让我走了吧?虽然你是情报官,说起来身份比我还高那么一点点,但总不能一直押着不让我回家吧?” 看着他那副懒散的样子,有警就气不打一处来,恼道:“就因为几…报官,才不让你是局里在申城负责武力方面娜屏赞绷导,现在生了进化者杀戮普通人的案件,你的职责就是牵头去调查,去把凶手绳之以法,而不是在这里喝酒或者回家睡觉” 她扬起纤细的柳眉,凶悍地瞪着他:“别想偷懒,我会监督你的。 ” 在特事局的序列中,情报官属于独立职位,直属总部,他们并不负责战斗与调查,正常时候一般都是外派在大城市里,加入到公安部门,负责该城市的情报收集工作,依靠公安资源监视本地或外来进化者。分析各种刑事案件,看是否有进化者参与其中,并监督案件办理过程也是情报官工作的一部分。 “我的姑奶奶,我的部小蕾姑奶奶,你放过我好不好?”女孩严厉又不失可爱的眼神下,郁宏苦恼地揪着头,“反正死的都是黑社会,有什么啊?这样的人渣再死多点才好呢!” “郁宏,你是国家干部,要**律讲原则,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这样的话。” “法律,原则?**律讲原则就不准人行侠仗义了?” 部小蕾冷哼一声,“不准!”“太残忍了。”郁宏叹息着站起身,顿了顿,方才无奈道:“好吧,我查,不过先说好啊,局里在申城的力量不够,想要查出凶手很难的,到时候要是查不出来,可不准打我小报告。” “力量不够?”刚加入特事局没多久,又处在独立系统下的部蕾,对战斗方面的人员配置并不清楚,闻言疑惑问道:“你们以前查案怎么做的?” 郁宏无力的吐口气,“还能怎么做,查不出来就丢给醒狮喽” “没出息!”女孩撇撇嘴,下了评价,把喘嘘的大叔噎得直翻白眼儿,随后她昂起头,得意笑道:“这次你不用担心查不出来,有我做你后盾嘛,我会用警局的力量分析遇害人之间的关系,顺藤摸瓜,就不信找不出凶手是谁。” “行行行,以后小的就靠您吃饭了。” 郁宏已经无力和这个正义感过盛的小丫头纠缠了,暗暗嘀咕着:“也不知道是哪个白痴,居然把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放来申城当情 报官,难道肌肉都长进脑袋里了吗?唉一” 他暗叹着,拍拍屁股往附近一条甫道走去,正义感过盛的女警在后面大呼,“喂,你又到哪去,不准逃跑 “知道啦,知道啦,撒尿你也管啊!” 不耐烦的说着,他走进甫道中,潮湿的甫道虽然临近案现场,但却很幽静,靠外的半部分被警车的红蓝灯光淡染的一片迷蒙,另一半则陷入黑暗中,阴影如幕布般将两面的墙壁遮盖,湿润的地面上,偶尔会有老鼠索索行过,出杂物垃圾被碰撞的声音。 顺着这条甫道一直走到最深处,郁宏回头看了看是否有人注意到自己,随后整个人怠懒的气质忽然一变,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猛然锐利起来,一双眼眸散着淡淡豪光,望着深处漆黑的甭道尽头,沉声道:“你已经看很长时间了,还要继续躲下去吗?” “我可没躲,更没有看你们小只是在等人呢。” 片刻的寂静之后,尽头一个还处在变声期的少年声音响起,然后一朵火苗在半空浮现,举着火机的林同书从尽头拐角转出身,瞧着这位气势锐利肃杀,眼睛好像小灯泡一样闪闪亮的中年大叔,耸耸肩:“可惜没等到,你们划小的警戒线太长了,让我很无奈啊!” 郁宏浓眉皱起,“不用说这些废话,我来是要问你,为什么要闹出这么大动静?我承诺“鹰,帮你,不代表会让你肆无忌惮的搞破坏,好几百个市民亲眼看见汽车被炸成一团大火球,不要一天这件事就会传开,想捂都捂不住,”你做的太过了。” 无论平时再怎么怠懒,他终究是一个国家机构派驻过来的官员,手下领导着不少作战人员,虽然见不得光,但无法抹杀他身为一个上位者的事实,任何上位者,被杀伐决断、掌生控死的权利所熏陶,都会有一种叫做威严的气质。 而这种威严,在上位者怒时,就会成为威压,震慑住其他人的心智。 当他如此质问时,那几乎凝如实质的威压立刻充斥于空气中,使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沉闷的让人窒息,喘不过气来。 不过,林同书习武多年,意志坚韧,虽然从没有掌握过权利,与对方地位天差地别,但他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即便郁宏上来就连声质问,王霸之气乱放,他却依旧牢牢站在那儿,连脸上从容的表情都没有变过,只是微笑,很随意地问道:“你要抓我吗?” 你要抓我吗? 那随意的语气就像在问,你吃饭了吗? :删:以下字数不收 呃,过小年,到处都在放鞭炮,吵的头疼,欠千字明天补齐,另外前两天欠的那三章也会慢慢补上,反正公司也快放假了,有的是时间! 另外感谢魔王永恒之筋同学的月票,谢谢小歪皮同学的月票、打赏、催更,谢谢我欲一逆天同学的打赏,谢谢月可依同学的催更吓,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忙,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十一章一个个地找上门(下) 么示的风徐徐吹讨。几张废报纸打着旋几舞卜半空。从欣攒比插而下的排水管道,有水珠顺着管壁滑过,滴答滴答落在地上,砸出细碎水花,随后积聚汇作小小的水流,流入墙边一行浅浅的水沟。 微弱火光闪烁的黑暗甭道,这一切构出一副幽静中略带阴郁的夜晚画面,衬着菌道尽头,那目光交错对视的两人,气氛诡秘而沉重,当林同书说出那句,“你要抓我吗?。”本就仿佛凝固的空气,随着郁宏面部线条渐渐撑起的冷肃,变得更加粘稠,就像夏日黑云压城的暴风雨前奏,让人感觉胸口沉甸甸如压了一座大山,似乎呼吸都困难起来。 在这诡秘沉重的寂静中,林同书手上火机燃起的火苗随风摇晃,过了不知多久,一阵强风吹来,火苗,“呼”的突然熄灭,视觉中残留的先,影绽开,郁宏那渐渐冷肃起来的表情,也在同时仿佛冰山化冻一般,徒然绽放笑容: “哈哈哈哈,逗你玩儿呢,被我吓到了吧,”哈哈哈哈,有“鹰,拜托,我怎么耳能抓你嘛,别说只是杀几个黑社会,就算你跑去把美国大使馆炸了,我也会帮你摇旗呐喊的啦!其实这种事我早就想干啦,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当初被凤凰忽悠几句,脑袋一热就进了特事局这个。破宅门,组织纪律啦,党性原则啦,狗屁规矩一堆一堆的,做起事来瞻前顾后很不爽快啊,现在想起来都后悔死了。” 他哈哈大笑着,像灯泡一样闪闪亮的眼眸暗淡下来,随后上前一把揽住林同书肩膀,亲热地拍了拍,“杀的好,像这种贩毒的黑社会就应该多杀点!他们多凶残,多狠毒啊,就是因的有他们存在,可怜我这么多年都不敢结婚。生怕哪天媳妇儿一出门就被这群渣滓给劫色了,更不敢生孩子啊,就怕孩子被他们勾引吸毒粉什么的,,不过,” 说着,他低垂下眉眼儿,有点苦恼地小声道:“不过,咱先打个商量,下次动手动静能不能小点?大庭广众的,你又是砸车又是搞爆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恐怖袭击呢,闹大了我不好收拾啊,咱们能不能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 看着郁宏再度露出之前在街道上那副言笑无忌的模样,林同书暗暗松了口气,刚刚他表面上虽然云淡风轻,实际上心里却承受了很大压力,半个小时前杀掉肖同而闹出的动静,虽然在他看来,那些手段是最符合当时情况的,但也确实嚣张了些,他也没把握郁宏是不是能接受,万一接受不了,对方真的翻脸不认人,就让他很为难了。 自从初三第一次在部校长的帮助下,将他 因为打架而被记录于档案的处分抹掉,他就深信“头上有人好办事。的道理,现在毕竟是和平年代,法制社会,像他这样动辄杀人的危险份子,与官方合作才是最理想的选择,这也是他当初不愿意加入特事局,却还想要与特事局保持好关系的原因。 如果刚刚郁宏真的因为他闹得太大,想把他抓起来,他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但那样一来,和特事局本来就很脆弱的友好关系也算到头了。 那并不是他想要的局面。 而且若真打起来,林同书也没把握是否能赢,据洛紫嫣给的资料,郁宏本身异能虽然并不擅长战斗小但既然能被选为特事局在申城的武力领导,也说明了他并不是好相与的人物,他的异能属于心灵系的“返溯前观。”是以视觉为载体,可在一定时间内通过某人于某地留下的痕迹,在视野中模拟出那人当时的行为、动作,是追踪与反追踪方面极为犀利的异能。 除异能外,他也修炼有拳术小虽然的子拉茬的打扮看起来很颓废,但短短的相处,通了耳境的林同书,却可以听出他心脏跳动缓慢,皮肤下气血滚滚如江潮,显然已是气血如汞,锤炼内脏,可生内劲的境界。 有这样一个打起来胜负难料,逃又逃不掉的难缠敌人,任谁都不想碰见。 综合这些情况,能不打自然更好。 慢慢放松之前因警惕而绷紧的肌肉,林同:“当然可以,下次出手放轻些就是了。 ”说着,他又略带无奈地说道:“不过,如果那边有热武器重火力,那就 “那就没得说啦!”郁宏大手一挥,很豪放地叫嚣,“正当防卫嘛。公民都有的权利啊!” 得到官方人士的准许,林同书笑容更加温和了,抬腕看了看表,“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等的人还没看到,大鱼没捉住睡觉都不会香的。” “哦,要不要帮忙?等查出死者叫什么名字,再去公安局翻一下档案,应该能找到他上面的大鱼是谁,总好过你一个人漫无目的地乱转吧?” “不用了,死的那家伙我知道叫什么名字,不过翻档案也需要时间,懒得等那么久,,得力手下死了,相信大鱼会派人来看看的只要人来了,我就能把他找出来,不用那么麻烦。”郁宏不知道对方凭的是什么手段,但他也听洛紫嫣说过,面前这个少年好像是多重异能,指不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能力,他也不打算追究,便笑道:“行,你忙你忙小能做完了这件事,有时间联系一下请你喝酒, 我知道有一间酒吧的酒特别好 “呃林同未成年人是不能喝酒的?不过看这个大叔怠懒的模样,相信就算说了他也懒得听,索性便没提,只是说道:,“先承盛情了,不过,如果你说的酒吧是“秋日朦胧”恐 “误?有迂节?” “唔也不算啦,反正不想去那里。不提这些,我”正准备告辞,他忽然又想起什么,犹豫了一下,从口衣,品出那小包蝼煮粉末,涕给郁宏,差点忘掉,你杳这包毒品,它好像是进化者用异能加工出来的,我不知道进化者用异能加工物品算不算稀罕,但想来,你们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就这样,拜拜”。 “不送,不送!” 郁宏笑容灿烂地挥手,目送少年渐渐远去,身形被甭道尽头拐角处的阴影吞没、消失,他才慢慢放下手,嬉笑的表情瞬间褪去,垂目光闪烁不定的看着手中那包蓝色粉末,片刻后喃喃道:“用异能加工?扯淡呢吧”希望你不是耍我玩儿的,否则跟你拼命哦我告诉你 熙熙攘攘的人群围绕在警戒线外,即便天色很晚了,人潮也不见散务,无数人伸长脖子,拼命往里望着,企图能看清那远在街道中段的汽车爆炸现场,一排公安吃力地守在警戒线外,艰难地阻挡着人潮,声瞬力竭的大喊着“冷静注意秩序不要破坏现场”之类的话,随后便被人群嗡嗡的议论声盖过,周围各种灯光闪烁,映着人们好奇、兴奋到扭曲的脸,一时间热闹的仿佛黑夜都醒了过来。 远远的人群外,一辆小轿车缓缓驶近,停下,年轻精壮的陆泽新推门下车,也向身旁那些好奇的人们一样,挤进人群中,远远望向那辆已被烧毁的小车。 “是肖同的车 陆氏集团里,所有大哥的车他都认识,甚至可能比大哥们自己还了解,就像许多大哥可能连自己家门在哪都不知道,他却能凭印象画出里面每一处摆设,因为这本就是他的职责。 现在混黑社会,不像以前那样可以只靠义气维系了,联络在所有人之间的纽带就是利益,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纷争,利益可以让手下忠心,也可能会让手下产生异心,他身为陆有成的义子,掌握着集团武力的第一心腹,除了抵御外敌,要责任就是替陆有成防范手下有异心的大哥叛变。 就像前年那个背叛陆有成,被活生生刮死的大哥,事实上那个大哥当时还没有决心反叛,只是在自家抱怨陆有成不公平,惹毛了反水投靠某某云云,然后陆泽新把他抓起来,然后他被刮成一摊碎肉死掉 了。相信他到死都不会明白,他自以为安全的家里,早被陆泽新安装了摄像头、窃听器,甚至佣人都是陆泽新安排去的,他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儿底下。 能及时现肖同的出了意外,也是因为别墅负责监控的人,现肖同车上的追踪器信号消失了。 “不知道肖同死了没有?死了倒好,如果没死,就要警惕了,说不定来杀他的人,最终目的是要对付成爷,看来还得确认一下 想着,他挤出人群,回到丰上,车里驾驶位上还坐着一个满身凶悍气息的年轻人,见到陆泽新进来,他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那家伙死了没?” “离得太远,看不清。”陆泽新摇摇头,从杂物箱里拿出一本笔记本,本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汉字,但那些汉字组合在一起却莫名其妙,前言不搭后语,还附有几张潦草的平面图。 翻了翻笔记本,他又抬头观察了一下四周房屋布局,随后在一张平面图上点了点,转对那个年轻人吩咐道:“阿北,看到那栋红色的六层楼没有?你从这里巷口进去,顺着巷子一直走,到转弯的地方有一条菌道,进去之后,就能看到那栋红楼的后门,从那里可以到地下室,呐,这是地下室钥匙。” 他递了把钥匙过去,指点着平面图,继续道:“地下室有一扇气窗,正对路面,可以看到肖同的汽车,你从那里看看,里面死的人是不是肖同 这间地下室,是肖同搬到这条街之后。他跟着租下的几个地方之一,当初租下来就是为了方便监视肖同,必要时候还可以进行狙击,不过一直以来都没派上用场,没想到今天肖同下落不明时却用上了。 名叫阿北的凶悍年轻人,答应一声,从座下抽出一把砍刀,用报纸卷了卷塞进腰间,便要下车。门刚推开,陆泽新又叫住他,让他拿出手机,拨通后,便吩咐道:“别挂断,方便随时汇报,要小心知道吗?如果被警察现,千万别跑,我会想办法捞你的 “晓得了,新哥 看着阿北下车,双手插进裤兜摇摇晃晃地走进旁边那条巷子,陆泽新缓缓靠在椅背上,感受着背后的柔软,深吸口气。他现在的感觉很不好,肖同突然出意外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还是,他现成爷最近的行为很反常。作为一个陪伴了十多年的心腹,陆泽新自问对成爷的了解远在其他人之上,但最近的事令他察觉到,那所谓的了解恐怕真的只是自以为,至少他现在就不明白,成爷为什么急迫的想要展新货。 不只是外面的瘾君子,包括集团里的大哥们,也都已经习惯了四号,毕竟四号是从西南边境拿货源,西南的货源品质在整个东南亚有口皆碑,流传了许多年,早已深入人心。那些大哥们喜欢这样稳定的财源,他们不想冒风险去经营一种没经过考验的新货,因为申城不只一家在做这个行当,谁要是砸了招牌小立刻会被别人踩到脚底下,再想翻身就难了。 正常的新货试水,应该有一个漫长的磨合期,而不是急迫的想要市场立刻接受它。 这些事成爷应该懂的,可他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有耐心,为此甚至还在一群大哥面前失了风度,大雷霆,反常的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而且,陆泽新根本不知道成爷的新货是从哪儿拿的,他只知道,成爷去了一趟杭州,然后就带回满满一车的蓝色粉末这种事, “老爷子”到底怎么了?”无数念头在脑海里翻转,陆泽新脸色有些阴郁。自被老爷子从孤儿院领养后,虽然小小年纪就开始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但比起在孤儿院里小为了一只面包就可以朋友反目,大打出手的黑暗日子,那时的他自觉已经很幸福了,并感激着那个在别人眼里阴狠狡诈,翻脸无情的义父。 他想替他排忧解难,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做啊! 叹息着,暂且放下这些忧虑小他拿起一直没挂断的手机,“阿北,到地方了吗?” “快了,已经看到红楼后门了。”阿北的声音传来,带着淡淡的漫不经心,“新哥,你猜这事是谁做的?太嚣张了点吧,直接把车都给炸了,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新哥,等查出来是谁做的,不要杀他好不好?折磨个三天三夜,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凶残,什么叫冷血!” “产耍嘴皮子。 ”他笑骂一句,“注意别被人现了。” “放心啦,我的身手你还信不过?集团里除了你,谁是我阿北对手。” “行了,注意干活,别那么多废话。” 陆泽新笑了笑,正要问他走到了哪里,忽然听见话筒里阿北叫道:“喂,臭小子,在这干什么呢,赶紧让开让我过去。” 他眉头一皱,问道:“阿北,什么情况?” “没什么啦,新哥,一个学生,不知道跑这巷子里干什么”嘿,说你呢,还不让开?” 阿北略有些恼怒的骂声传来小随后一个沙哑,稚嫩的嗓音响起,也许因为人离阿北的手机比较远,声音有些微弱,却依旧可以听出其中 的淡漠里夹杂的喜悦:“得来全不费功夫,刚要找呢,自己送上门来了”电话那边,是陆泽新?” “嗯?” 陆泽新心中徒然一惊,脑中一些可怕的猜想还未窜起,便听到电话里少年继续说道:“看你表情小我好像猜中了,真的很有成就感啊”陆泽新,赶快过来见我吧,不然,你这个小弟就要到下面去陪肖同了。” “见你妈!”阿北大骂,随后,, “砰!” 猛烈的炮响陡然自话筒里传冉,正凝神听着的陆泽新,心脏一跳,恍惚间仿佛看到一尊大炮在咆哮轰鸣,手机屏幕上,在炮响传出的下一刻,便显示“通话结束”的字样,他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混蛋,阿北一下就被撂到了?难道那家伙有枪?可是,为什么这边没听到枪声?” 陆泽新脸色阴晴不定,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担心阿北,咬牙从车座下摸出一把小巧的手枪揣进衣内兜,一脚踹开车门便窜了下去,顺着幽深的巷子往里狂奔,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但他那双眼睛却警惕的四下扫视,手插进内兜握住枪柄,衣下肌肉紧绷,保证若有风吹草动,立刻就可以拔枪射击。 他到底是个黑道大哥,从小到大跟随陆有成拼杀,早就养成了临危不乱的心境,之前之所以犹豫,不过是思考对方若有枪的话,自己值不值得冒险,并不代表他性格怯弱摇摆不定,此时一旦决定去救阿北,心中一切犹豫抛开,自然恢复了冷静果断的一面。 巷子并不长,不一会儿便看到之前与阿北说过的拐角,拐过那里,就是能看到红楼后门的甫道了。陆泽新放慢脚步,拔出手枪,靠在拐角的墙壁上慢慢挪动,随后猛然窜出。 黑暗的甭道中,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放射着荧荧蓝光,给那片地方带去淡淡的光亮,先前还自夸身手了得的阿北,此时毫无知觉的摊在地上,一动不动。一个少年蹲在他旁边,用手指在地上那支手机上戳来戳去,就像一个流着清鼻涕,玩耍蚂蚁的小屁孩。 眼前的景象告诉陆泽新,阿北确实被撂到了,但即便从刚刚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中,知道对方年纪不大,他却还有些不敢相信。“就这么一个孩子?” 也无怪他觉得难以接受,实在是少年此时的扮相实在不出彩。身形既不高大也不精壮,个头矮肌肉更不凸显,只有挽起了袖子,露在外面的半截胳膊看肉,比较结实,但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很普通的少年人罢了。 而且他浑身上下衣服简简单单,一眼就能看出,身上绝对没有枪啊刀啊之类的武器,陆泽新就不明白了,阿北怎么会被打倒的? 但无论如何,这样的场面也实在很诡异,虽然因为顾忌着警察就在楼的另一面街道上,不敢贸然开枪,却也不敢放松警惕,举枪慢慢靠近。 也许是听见脚步声,正戳着手机的少年说道:“看来你人不错,还有良心来救手下,亏我还以为你会逃跑,正翻着手机找你电话号码呢!” 说着,他抬起头,看着警惕靠近的陆泽新,暗淡光线下显得黑重的眉毛扬了扬,“哇哦,吓死我了,原来你还有枪哦!” 陆泽新没有说话,依然戒备地盯着他。 少年挠了挠头,“呃,被枪指着的感觉很不好,能不能收起来,大家进行一次友好的磋商?” “我可看不出你友好!”陆泽新扯扯嘴角,“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你的态度让我很忧郁啊!”少年耸耸肩,一脚踩上脚边的手机,碾着踢着,就像一个好动无聊的孩子,悠闲随意道:“不过说一说也没什么,我叫林同他在哪吗?” ”找义父?陆泽新瞳孔一缩,厉声喝问:“你找他干什么?” “没件么,叙叙旧啊,聊聊人生啊理想啊之类的”不只我一个哦,很多人找呢!嗯看你的样子,大概是不想带我去,看来 闻言,陆泽新立刻后退一步,双手紧紧握住手枪,喝道:“敢动一下,我就打死你!” 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少年忽然笑了:“呵呵,你以为,手里有枪就胜券在握了吗?” 说笑着,他胸膛徒然鼓起,” 一声巨大的咆哮和着猛烈气流,自少年口中喷出,将空气都震的扭曲扩散,随着这巨大的咆哮,一股难以遏制的恐惧猛地窜上心头,陆泽新多年拼杀锻炼出的意志,在这恐惧之下仿佛脆弱的纸张,被瞬间撕得粉碎,他尖叫一声,调头就逃。 同一时间,吼声未落,林同书后脚一蹬,并脚一踏,双腿弹筋开弓,纵身掠起,带动着身体如离弦之箭,眨眼间抢出两米多远,呼呼破空风声中已追到调头逃跑的陆泽新身后,探手一甩,拳头连肘如鞭也似直抽向他后脑勺。 拳头未到,出的劲力已劈啪作响,强劲的风压荐陆泽新头吹开,露出丝下森白的头皮。 已经练出大筋的林同书,此时随手便可拧合腕、肘、臂力,一拳有数百斤力道,这样 沉重的力道,即便抽在水分充足,柔韧坚固的活树上。也能把树抽断,更何况人的头骨,若挨上一下,立刻就是脑浆迸裂的下场。 被恐惧支配的陆泽新,做梦也想不到。这个瘦瘦小小的少年。居然能出这么恐怖的一击。但他也不弱,虽然没练过拳术,此时又心志被夺,但许多年黑道拼杀混战养出的身体直觉,居然在这危险关头救了他一命。 千钧一间,他忽然脑袋一缩,整个人哧溜一下滚到地上,扬手下意识就是一枪。 “砰” 巨大的炸鸣陡然响起,林同书在他开枪的前一瞬,便察觉到危险,手臂一缩,收招侧翻躲开,火热的子弹从他面前划过,灼热的气流烘烤过鼻尖,留下一缕火药残香。 “哈哈哈哈!” 差点被一枪打中,林同书不但不惊,反而哈哈大笑。 陆泽新无暇细想少年为什么而笑,此时他已惊骇欲绝,在这枪械被神化的时代,用枪好的人称作枪神,那么能躲过子弹的,就是神中之神。 所幸他身体本能还在,虽然心神因为少年躲过一枪而大受震荡,身体却下意识地趁着少年躲避开,无法追击的空挡翻身跃起,拔腿就跑。 “还想跑?” 笑声中,林同书再次蹭的追上,胳膊上骨节咔啪几声,整条手臂在这爆鸣下生生又长了一截,五指呈钩状,一爪便向陆泽新脖颈抓去。 在此不得不说,长年拼杀的人,直觉相较常人敏锐许多,特别是经历过混战的人,混战中四面八方都可能有武器袭来,人在其中若想保全自己,必须随时紧绷神经,如此长了,最后甚至会脑袋还没反应。身体先做出最合理的动作。 这种身体的本能直觉,有时比一些没经过实战、混战的拳师,通过修行得来的本能还要敏锐。 陆泽新就是这种情况,林同书爪还未到,他的身体便感应到。瞬间给出反应,上半身往下一沉,腿部力往前猛窜躲开,甚至还顺着这一窜的力量,顺势反腿上撩。 被西装裤包裹的粗壮大腿,带起猛烈风声,狠狠往林同书胯下撩去。 “啪!” 一抓不中,早就想过敌人后招的林同书,双腿一夹,立刻将那撩来的大腿夹住,侧身一转,咔啪啪一阵炒豆般的脆响,好端端一条粗腿,一下便被他扭成麻花。 “啊” 腿骨碎裂,陆泽新痛嘶一声,凶性陡然窜上心头,也 不管剧痛一**袭来,反手又是一枪。 “砰!” 近距离的一枪,似乎躲无可躲,少年仰天倒飞,栽出数米外。 此时,时间刚过去几秒而已,但之前窜上脑海的恐惧已经渐渐消退,神智再度清醒过来的陆泽新,眼见那个凶悍的少年到在数米外一动不动,呆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么恐怖的一个人,被自己一枪干掉了? 有心去查一查,但他又怕对方耍诈,犹豫了一会儿,在裤兜里摸索着,掏出手机,却现这脆弱的家伙已经断作两截,他恨恨地看了眼阿北那支早已被少年碾成碎片的手机,最终还是满脸冷汗的忍痛拖起废腿,一瘸一拐的继续逃窜。 刚刚连几枪,大楼另一边的警察应该都听到了,要不了多会儿他们就会堵过来,这时不逃,就没机会逃了。没有手机,他还要亲身赶回去通知成爷,赶紧跑路,少年说不只他一个人找成爷,说明还有不少和他一样恐怖的家伙,和这种怪物作对,成爷的别墅就算是钢铁铸成的,恐怕也保不了命。 至于会不会把警察也带去,这时已经顾不得了。 怀着这样的念头,好不容易挣扎出深巷,在人群被他凄惨模样以及手中提着的枪,吓得惊吓逃窜时。上车,点火,飞驰而去的陆泽新,自然看不到,他以为中了一枪的林同书,正站在巷口阴影处,对他绝尘而去的车影,以及紧随其后跟上的辆辆警车呵呵轻笑:“不让你开枪,把警察引去。我又怎么能把你们赶尽杀绝”真是好同志啊,之前我还愁你们老窝可能火力不弱,你就替我开拓了思路”现在有警察帮着分担,我就轻松得多了。” 然后,他抢过一个年轻人的摩托车,突突突突地跟在后面,疾驰而去。 谢谢耳可依同学的催更,谢谢五呐旧旧、苍穹之龙两位同学的月票 第十二章崖下的金鱼姬(上) ,小曰老了,总有众样那样的问题,比如爱做梦,睡既伐,驯微有些风吹草动便会惊醒,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一个人坐在床上胡思乱想,直到黎明来临,睡意才又悄然而至。 当卧房的门被轻轻推开,陆有成立刻从瑰,奇的梦中醒来,睁开眼,见到管家温伯正轻手轻脚的关窗、熄灯,便叹气坐起身问道:“阿温,几点了?” “先生,刚过九点 温伯答着,慢慢将那些打开的窗户都关上,陆有成阻止了他,“算了。别关了,关上窗户总觉得气闷,会做噩梦的 “做噩梦总比得感冒好,先生,最近天气变化快,您要多注意。现在不比年轻时候了 听着温伯固执的回答,陆有成笑了笑,便不再说什么,是啊,现在不年轻了,此时已是知天命的年纪,知天命。知天命,说着很文雅,其实也就是随时都可能死掉了。处在这个。年纪的他,有时候也会思考些深奥的问题,比如,自己这样努力的追求权力与财富,又有什么意义呢?已经年老体衰的他可能得上一个小小的感冒。就会耗尽生命化作一杯黄土,这些权力啊财富啊。最终还是过眼云烟罢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当然这类感慨也只是偶尔。按照私人医生的说法,是内分泌失调导致心情抑郁,等内分泌调整好了,他依旧还是那个在申城叱咤风云的黑道大哥,依旧是为了追寻理想而不择手段的陆有成。而且他已经安排好了,即便死掉,也会有人继承下他的一切,为了他的理想继续前进。 既然已经醒来,短时间内大约睡不着了。他从床上下来,捶了捶略有些酸痛的腰背,见温伯还在吃力的关窗。便笑道:“你年纪也不了。以后这些事让他们年轻人干嘛”嗯,小新呢?” “大少爷有事已经有了满头华的温伯摇摇头,温伯是个很旧社会的人。年轻时因为被陆有成救过几次,便报身为仆。伺候了陆有成几十年,极重尊卑长幼。即便陆泽新只是个养子,他在称呼时也从不会坏了规矩。“肖同出了些问题,大少爷带人查看去了 “肖同年老的记忆力开始衰退。虽然听名字知道手下有这么个人,但陆有成想了许久,才在脑海里浮现一个青年的面孔,“他又出什么事了?。 “听说好像是他汽车上的追踪器信号断了 “哦,这样养子监视手下大哥的事。陆有成自然是清楚的。毕竟如果没有他默许,养子也不敢那样做,追踪号断了信号,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有可能是意 外,也可能是追踪器被现了。这种手段。没被现时自然怎么做都可以,可一旦被现,隔阂也会随之而来,没有人喜欢自己被监视,被提防。 这样的隔阂。即使利益都无法弥补,最终双方会走向相反的方向,过往已经有过不少次这类经验。他明白的很。 “又要换一个手下了 想着,便吩咐道:小新回来后,让他来书房找我 “是,先生 在温伯的应声中,他穿了件外套,准备去书房坐坐。 这时,原本安静只有风声的庭院,忽然响起嘹亮的狗吠,下一刻几个探照灯打开,明亮的光柱撕开夜幕,跃过别墅高耸的围墙,投射向远方。接着就听到楼下有人在大声询问什么,还有人在木质楼梯上沉重奔跑。 一时间,各种嘈杂的声音充斥在别墅内。整栋立在崖边的建筑忽然热闹起来。 陆有成皱起眉,几十年风雨,通常这样的情况,就代表着事情不妙,随后,床头边的电话铃声响起,温伯上前拿起话筒,因为离的比较远。他听不到什么,但却能看到温伯的脸色渐渐凝重,心下一沉便知道自己的感觉没错。 拿着话筒听了一会儿,温伯才抬头报告道:“先生,出事了,大少爷的车被近十辆警车追着往别墅来了”小 “往这里来了?。陆有成有些奇怪,倒不是奇怪为什么陆泽新会被警车追。身在黑道,就要有见光死的觉悟。被警方调查、追捕乃至通辑都是很平常的事,陆有成奇怪的是。自己那个养子并不是遇事会慌乱的人,无论究竟因为什么被警方追捕,他不至于脑袋昏聩到把警察带到别墅这里来,除非,, 似乎有了什么不好的想法,陆有成面色阴沉,双手背后来回走动片刻,随后向温伯吩咐道:“告诉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把那些敏感的东西都收起来,搬到地下销毁,然后派人小 正说着,庭院里忽然大声喧哗起来,打断了他的话,他冷哼一声,走到窗前向下看去,却现院子里那些牵着狼狗巡逻的手下,像是疯了一样在往别墅里跑,他抓起电话,正要喝问怎么回事,徒然间,围墙处那扇铁栏大门轰然破碎,一辆本田仿佛暴走的野兽,撞破大门冲进院中。横冲直撞,草坪在狂躁的车轮下被碾碎。草屑泥土飞溅,几个呼吸后 ,今田便穿讨庭院,狠狠撞卫别野楼前的水池※ 砰的一声,车头四陷,粉碎的玻璃迸射开,停顿片刻,车门忽然打开。一个踉跄的身影 从毒内爬出。 那个身影,是他的养子陆泽新。 一连串火爆的场面,令陆有成呆了下,随后反应过来,看着养子从车内爬出,吃力地挪动着躯体,似乎想要进到别墅里,他才徒然吼道:“还愣什么愣,让那群蠢货快把大少爷扶进来。” 说罢,他匆匆往楼下跑去。原本他只以为养子是惹到警察,或者反水了。并没有当多么重大的事来看待,能坐上目前这个位置,对付警察自然有一套方法,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那个平日稳重从容,很有大将风范的养子,真的出现在眼前时,居然会是以这样好像自杀的方式。 下到一楼客厅的时候,陆泽新已经被扶了进来,他整条腿都弯成一个诡异的形状,暗红血水顺着裤管流下,浑身上下到处是泥土与划痕,头已经撞破了,血肉模糊的额角正往外渗出血水,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一样,只是目光散乱的不断说着: 他没死,他没死小他追来了,就在后面,后面” 见到陆有成从楼上下来,他双眸才陡然一亮,神智短暂清醒过来。神经质地嘶声大叫一声:“爸,快逃,快逃”随后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怔怔站在楼梯上的陆有成,在养子大喊出声的那刻,分明在那眼里看到了浓厚的恐惧与绝望,他不知道陆泽新究竟经历了什么,但他知道,养子托着伤重的躯体,疯狂地赶回来,只是为了提醒他赶快逃跑。可见事情确实坏到了已经出他承受能力的程度。 这时,警车的鸣笛声也由远及近,快围拢过来。 在这鸣笛声中,陆有成回过神,看着挤满整个客厅,面面相觑的手下们,蹙眉呵斥:“还站着干什么,所有人拿起武器,去前面阻止警察。阿温,你带两个。人去地下室打开通道,叫那边派个快艇过来 命令声中,所有人立刻忙碌起来,他则返身去了书房,打开书柜抽出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一支卫星电话,沉着地按下号码。 “是我,我想请你们救我,活着离开申城”。 “好火爆,跟看电影似地 林同书赶到的时候,警察已经与别墅里的人交上火了。激烈的枪声砰砰砰砰凌乱地响着,漆黑的夜空,被那朵朵一闪即逝的火光,闪得忽明忽暗,灵敏的听觉甚至能听到,子弹咻咻划过空气,撞击在车体或墙壁上的声音。 在小树林里停下摩托车,他矮身穿过别墅一侧的空地,快翻上墙头,墙内庭院里还留着几条狼狗,被 枪声吓得四处乱窜,但眼见有人闯进了领地,它们便立刻起凶性,咆哮着冲上来。 “还有狗,真够小心的,要不是现在有警察堵在前门,吸引了别墅里那些人的注意力,恐怕我马上就被现。然后乱枪打成马蜂窝了吧” 随手干掉这几只畜生,少年有些得意于自己的灵机一动。 此时别墅大门处正在乱战。十多个拿着手枪的人,把墙壁充作掩体,躲在墙后,抽空便往外放出一枪,而墙外那些警察,则紧张地缩在车后面,捂着帽子还击,流弹划出条条红芒,穿梭在夜色下,一时间打的莫名其妙又热火朝天,没有谁看到,居然有个少年翻墙跑了进来。 对那些还在与警察互射的人小林同书没有多管,一方面因为他们人多枪多。他没把握全部拿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些人绝对死定了一在大陆,敢持枪袭警还能活着的高人。实在屈指可数。 他悄悄翻进别墅楼,楼内一片凌乱,枪声从外面冲进来,在一间间宽敞的房间里炸出回音,但除了这些,没有别的声音,少年疑惑的在楼层间搜索片刻,最终确定,楼里没有人” “呃,陆泽新的介绍上说。他老大不是陆有成么,难道那家伙不在这里?”,也不对啊,就算这样,也应该能看见陆泽新吧,那小子又不会飞,怎么就不见了呢? 挠扰头,少年百思不得其解小他当然想不到,现在这个社会,还会有人未雨绸缪的在房子下面打了逃生地道。 正当他茫茫然的时候,一股隐约的,难以形容,好像直透入心灵的波动,陡然自东方大海所在的地方扩散而来。同时,沉寂已久的任务系统。悄悄爬上视野: “日常循环任务:善与恶的对抗,启动以:供电局神鬼莫测,中午停的,引点的时候才来电,这件事告诉我,它时间又换了” 今天只有一章,欠下的慢慢补,顺便感谢第一片叶、死神圈圈同学的月票。也谢谢月夜,狼嚎同学的打赏订 第十三章崖下的金鱼姬(中) 么庵黑而深沉。远外城市的灯米被悬崖遮挡,在真下形溅入黑夜的阴影,漆黑如墨的苍穹只有点点繁星闪烁,带不来一丝光亮,这海岸处伸手不见五指。 陆有成与温伯互相搀扶着,在崎岖的崖下跌跌撞撞奔跑,一人背着陆泽新紧紧跟在他们身后,几个跟随而来的心腹护在周围,端枪四下扫视,数十米高的峭壁在一行人身后静静伫立,被黑暗渲染得高大的影子,衬着他们仓皇奔逃的身形,显得格外巍峨,如一只远古便守侯于此的巨兽,海风吹过峭壁的呜呜声响连成一片,就像巨兽威胁的低吼,沉默、危险。 他不敢回头,只是吃力向前。向前,崖下怪石鳞响,不断跌倒又爬起,丝质的睡衣与棉外套,已经被锋利的石块棱角刮得破破烂烂。身体上,胳膊上到处火辣辣地疼,但他却不敢让人打开手电筒,因为头顶悬崖上的别墅那里,已隐约传来枪声,砰砰砰砰仿佛放鞭炮的声音。不断催促着他,逃,悄悄地逃,不要被人现,, 在这崎岖崖下奔逃的途中,他从几个跟随来的心腹里,选了两个人停留在沿路阻击敌人养子昏迷之前的那段喃喃自语,似乎是说有个。可怕的敌人跟在他身后也来了,陆有成不管养子的判断是否正确,为了保命,他不介意谨慎一些。 分出了两个人,围在身边,有战斗力只剩四个了,但这样的力量已经足够,隐约间,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目的地是岸线悬崖内四留出的一处空地,那里日积月累的潮起潮落,囤积了大量海沙,形成一片浅浅的沙滩。虽然因为附近礁石遍布,无法停靠大型船只,但若只是快艇的话,宽阔的沙滩也足够了,四周也没有可以从悬崖上下来的路径,实在是一座天然的逃生港湾。 一路狼狈地穿过裸露在海面上的礁石。终于到了沙滩,陆有成指使温伯通知快艇尽快赶来,而他自己则趴在沙地上,掏出自己之前从书房暗格里拿出的那支卫星电话,在上面的按键按了几下,随后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便死死盯着远处广袤的海面,像是在等待什么。 旁边一个心腹见到他的举动,目光边寻梭四周,边疑惑问道:“成爷,人怎么” “闭嘴”。陆有成不耐烦的低吼一声。吓得心腹打个寒颤,与其他几人对视一眼,便散开在沙滩上警戒,不敢再多话了。 虽然陆有成的举动看着奇怪,但这几个心腹也明白,他在定位。 能被陆有成逃命时还带着,这些心腹论重要程度,其实还在陆泽新 之上,往年与那边接触,陆有成也会带着他们,因此他们多少也了解一些进化者匪夷所思的能力。比如其中有一种秦属心灵系,但实际上却无法具体分类的异能,叫做”心灵传送,会这种异能的进化者,据说可以使用心灵的力量,将一件物体从一个地方转移、传送到另一个地方,这一过程可以在一瞬间完成,实在是非常强大的能力。 异能的具体原理,即便是进化者也不太清楚,但他们知道,这种异能其实也并不像听起来那么强大到无可约束,先需要知道要传送的物体所在位置,以及目的地坐标,这就需要目的地有人定位。其次。还要排除各种能量干扰,如果有密集的能量场,比如流动着电流,遍布城市的电线网络,就会干扰传送的稳定性一这也是陆有成到这里之后,才进行定位的原因。 按他们想象,排除了那些限制,定位后人就应该出现的,但现在见不到人,自然难免疑惑,”难道那边把我们放弃了? 坐在地上,被冰冷海风吹得瑟瑟抖的陆有成,似乎感觉到了手下心腹们的疑窦,以及那之下浮起的淡淡惶恐。 但此时他已经没那么多心思毒顾及他们的想法了。 “怎么还不出现,,怎么还不出现老人紧握双拳,骨节青白。指甲都刺进了肉里。他视线所及的白色沙滩,黑色海水,只有一**的潮汐,与海浪拍打翻起的水花连成一条白线,在墨色深沉的海面上滚滚来去,偶尔推上沙地,泛起一行浓重的泡沫,然后退去,留下满地贝壳杂物,海风呼啸,哪有一丝人影,, 漆黑的海面上,成吨成吨的海水,被暗流推动,就像前仆后继的军队,不断往岸上推进,一叠叠浪头仿佛冲锋中的战马,咆哮着,狠狠拍上礁石,随后破碎化作无数水花散开,水汽飞扬如雾。 在这汹涌波涛,不断拍击冲撞的浪花与礁石上空,空气在轰隆隆汇成一片的拍击声中,忽然波动起来,如夏日阳光曝晒着的水泥地面,空气扭曲蒸腾,隐约间,浮现出两个淡淡的黑影,片刻后,那两个黑影越来越凝实,直到从半透明仿佛虚体的颜色转化为实体,便徒然自那团扭曲的空气里掉落而出,扑通扑通摔进海里。砸出两朵大大的水花。 两朵水花绽开瞬间,便被汹涌海潮推平,一**浪头划过,空气扭曲的痕迹悄然而逝,好像什么都没生过。 但几秒之后,漆黑起伏的水面忽然破开,两个湿漉漉的脑袋从水下钻出,猛力咳嗽,然后拼命游到岸边一处裸露的礁石上,趴在上面不断剧烈地喘 息。 “该死的,又传送错地方了,明明说是在沙滩,怎么会掉到这里来?” 喘息片刻,两个穿着紧身作战服,浑身滚黑的身影中,稍微瘦小的一个大声旯骂、抱怨”“小鬼子从来没有靠谱的时候 另一个背后背了只大布袋,身材高壮许多的人,闻言急促喘息着说道:“行了,也不怨他,没有进化者沟通心灵在这边辅助定位,只靠卫星坐标,会偏离目的地很正常”疾风,不要废话了,赶紧休息一下,想办法找到他们!” “怎么找,海岸线这么长,坐标覆盖范围又那么大,你以为是游泳池啊?” 看着广袤的,没有一丝光亮的海面,以及身后那沉静伫立,绵延向远方的峭壁,壮汉也觉得想要马上找到目标有点不现实,他迟疑了下,建议道:“要不,联系一下近藤,让他把我们传回去,再重新试一遍?” “屁啦!”疾风不耐烦的叫道,“那家伙只有三阶,能力不够。能传送一次就不错了。就算他还能再来一次,但从这里到总部距离上千里谈,你以为他能传送这么远?能的话,总部也不会选择正在海盐出任务的我们过来了,就是因为海盐离申城近,距离没有出他能 听着同伴的分析,壮汉有点沮丧,“是啊”总部距离太远,我们离开后,海盐也没有人定位了,附近城市又没组织里的人,就算想再来一次也没办法,”那,现在怎么办?” 疾风沉吟着,拉下头套,露出一张略带瘦削的脸,拧眉沉思,片刻后,才答道:,“记得来之前,听近藤说目标在悬崖上方有一栋别墅,既然找不到人,就先去那里看看”嗯?钢炮,你还背着她?” 说话间,他四顾的目光扫过钢炮背上的大布袋,面色一变,叫道:“干,赶紧把她放出来,万一灌水闷死了,看大哥不录了你的皮 钢炮也是刚刚反应过来,闻言吓了一跳,慌忙跳起来手忙脚乱地解下布袋,往礁石上一倒,鼓囊囊的布袋里哗啦啦到出一蓬海水,一个穿着睡衣,约十一、二岁左右的小女孩,随海水掉落在礁石上,就着疾风拧亮的小手电,可见到女孩双眼紧闭,本来精致得好像瓷娃娃一样的脸蛋儿,此时苍白青紫不见人色,身体一动不动,仿佛死掉了一样。 看到女孩这个模样,疾风吓得脸都白了,一边慌忙把女孩扶起摆在礁石上,摸她的颈动脉,一面怒瞪钢炮,语无伦次,“你妹啊,这下完蛋了,完蛋了”大哥肯定会杀了我们的,谁让你图省事把她装布袋里的,老子 要被你害死了6酞落” 情急之下,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随后面色忽然一喜,“还有心跳,还有心跳,赶快救她”呃,怎么救?” 被骂得直摸脑袋的钢炮。此时听到女孩还有心跳,也松了口气,连忙推开疾风,“应该是灌水了”你让开,我来”。 说着,他脱下手套,粗厚大手快搓动,不一会儿便热了起来,整只手掌就像海绵体一样充血肿胀,大若蒲扇,肌肤赤红如血,蒸腾的热力从皮肤上散开,如火炉一般甚至烘干了手上残留的水分。待准备停当,他伸手虚按女孩腹部,缓缓揉动几下,忽然吐气开声。 “哈”。 肌肉鼓胀,沉肩一按,一束白色蒸汽自手心窜出,猛烈击打在女孩略显隆起的小腹。被这箭矢一样的白色蒸汽打入瞬间小女孩被睡衣覆盖着的纤细肢体,剧烈震颤起来,自小腹起,一层层波动推涌而上,直达喉头,女孩紧闭的嘴徒然松开,“呕。地一声吐出大滩清水。 随后,剧烈的咳嗽声与喘息声响起,脸上的苍白青紫渐渐退去,爬上嫣红。 钢炮摘下头套,虬须怒张的脸上满是分不清海水还是汗珠的水清,他擦擦额头,嘿嘿干笑两声,“这样应该就行了” “可为什么还没睁开眼?。虽然能听到呼吸,但看着女孩依旧紧闭的双眼,疾风还是不太放心,狐疑道:“你这两下行不行?跟跳大神儿似地,很可疑啊!” “对你这种不练拳的人小没法说明白,反正能呼吸就行了不理疾风的质疑,钢炮重新把女摇装进布袋里,边整理着,边说道:“赶紧走吧,耽误了这么会儿,也不知道晚没晚,还是尽快找到目标才妥当 “一个小卑微的普通人而已,至于这么上心么,再休息一会啦 “别废话,组织里叫我们来。就说明他还有用处,救不了人误了事,看大哥怎么收拾你 ,呃,行,你说了算 虽然很不情愿,但若仔细想想耽误了事的后果,疾风终究还是不敢任性,跟随钢炮略略收拾一番,就要蹬上悬崖去找目标的别墅。 想法是好,但在崖下打着手电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能上去的路,这样又耽误二十多分钟,钢炮最后有些不耐烦,决定徒手攀登上去。 “喂,你能上去我可不行,我没学过攀岩又不会武,几十米那么高怎么上去,而且还有恐高症,一不小心会摔死的,你提这个想法是存心要看我笑话吧?。钢炮 烦躁地甩甩头,“就你屎尿多,找不到路我有什么办法” “呃,要不你背我?” 钢炮看着眼前嘿嘿干笑,一张黄脸满是猥琐的同伴。无语片刻,方才勉强点点头,“算了,就这一次,可背了你,女孩我就背不上了 “一会儿再下来接她嘛,乌漆抹黑的她又跑不了。” 他提着建议,钢炮想想,觉得这样也行,便在峭壁下选了一处浅浅的溶洞,将装着女孩的布袋放置其中,还感觉不放心,又搬来一块大石头堵住洞口,才背起疾风,脚下一炸飞跃而起,双手紧扣在突出的岩石棱角上,度飞快地往上攀爬。 此时距离两人被传送过来,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天边渐渐有了残月,银色月光自天际照射下来,几片云彩悠然飘过那片氤氲光泽。渐渐又被黑暗吞噬,与天际接成线的海洋,在月色下泛着点点碎银反光,随着波涛起伏,不断前进、后退,周而复始循环。 斜照而来的月光,将交叠在一起的两人的影子投到旁边的山壁上,疾风偶然看见,忽然就笑了,“哎小钢炮儿,你看咱俩这姿势,像不像春天的蛤蟆?” “为什么是春天的蛤蟆,蛤蟆春天像这样吗?”钢炮喘息着问道,昂头看了一眼,快到崖顶了。 疾风嘿嘿荡笑,“是啊,蛤蟆春天产卵,叠在一起方便体外受精”你产卵我受精,大家分工明确合作无间!” 。钢炮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顿时勃然大怒,“你才产卵,你全家都是卵生的,跟你老婆体外受精去吧!” 怒吼间,他已经翻上崖顶,晃身一抖将疾风甩落,一个大耳刮子就扇了过去。 疾风哈哈大笑躲开,边调戏着:“不要激动啊小钢炮儿,继续继续,我要为你精尽而亡。 ” 然后,崖顶稀疏的树林中,一个略带诧异的声音传来,“好伟大的理想,虽然对象性别有点错误,不过我会成全你的 随着声音响起,一颗篮球大的火球吞吐着高温、热浪,仿佛陨石一般自一棵树梢坠落,拖着长长焰尾,瞬息间便插入两人中间,一头撞在裸露的岩石地面上。 “轰” 剧烈的爆炸中,一朵赤红火云挟带着灼热气浪,猛烈爆开,强大的爆炸冲击力,霎时间将两人狠狠掀飞起来,抛上半空。 两人本身便刚上悬崖,还站在边沿,这一下猛烈的爆炸将两人掀飞,脱离地面,身下霍然是海浪 扑击的深渊,几十米的高度,即便他们立儿肴。众样直落下毒也非摔成肉酱不可六眼看在冲击力的推动下,离地面越来越远,身在半空的钢炮陡然深吸口气,拧腰一弹,整个人像是陀螺一般飞快旋转,瞬间抵消冲力的同时,双臂忽然大张,两条粗壮大腿在空中一蹬一踏,一股股猛烈气流自四肢喷薄而出,劲风鼓荡间,只见他身躯轻盈一转,以不符合体型的轻灵优雅返身又飞回崖上,乍一看,如若一只特大号的燕子。 刚在崖边站稳,他晃身一抖,犹如蛇在蜕皮,紧身衣衫哧哧炸裂,一前一后裂作两片的衣服立刻顺着精壮肌肉滑落,被他探手捉住,往前便甩,衣服嗖地一声甩弹而出,仿佛出洞灵蛇,一下便卷住正在哇哇大叫坠落的疾风,缩手一拽,拉了回来。 这一连串凌空返身,震裂衣衫,束衣成鞭,电光火石间,显现出他极高深的拳术修为。 钢炮却没得意于自己在这瞬间展示出的实力,反而惊起了一背冷汗。刚才若不是他反应快捷,临危不乱,此时两人恐怕已经摔落崖下,脑浆迸裂了,他没想到,连自己等人都摸不清的传送地点,居然无巧不巧的有人埋伏,一时大意,差点就丧了命。 惊过之后,他须皆张,暴睁圆眼四下一扫,目光锁定火球出现的那棵大树,怒喝道:“是谁,鬼鬼祟祟,还不滚出来。” 此时,隐在树上,以一颗火球伏击,眼看成功,却骤然形势逆转,心潮起伏的林同书,暗暗惊讶:“束衣成鞭的法门虽然看不出来历,但返身回崖,震裂衣衫的身法手段,分明是形意一脉的燕返、蛇脱蜕。周身劲力鼓荡,凌空虚渡,显然内劲蓬勃,已经是气血如汞的境界”好嘛,练级打怪,居然打上半个同门师兄了。” 自从在别墅里感受到那股直透心灵的波动,系统也随之布任务,虽然不知道波动是怎么回事,但显然与邪恶阵营的进化者有关。林同书之所以对陆有成追杀不休,为得就是找到这些人,当时一接到任务,便立刻放弃搜索陆有成,顺着波动传来的方向追寻过去。 赶到这处崖边的时候,正看到崖下有灯光在来回照射,随后月亮出现,两人的一切活动便都映入他眼帘,他当时判断这两人似乎是想要上来,便没急着下去,而是推算出他们的路径后,就守在崖顶耐心等待,直到两人上来,一时大意不查,才陡然释放火球偷袭。 本来按照计算,这一下火球已经能把两人都炸飞摔落崖下,可没想到,原本看着粗壮笨拙的壮汉,居然是个练通大筋,已经开始锤炼 内脏壮大气血的大拳师,导致偷袭成了无用功,心中讶异的同时,也甚为懊恼一早知道就不为了省一瓶魔力药水,多放两颗的。 只是机会稍纵即逝,现在再懊悔也晚了,不过他也不怕正面对决,之所以选择偷袭,无非是更省要些,并不代表自己就没把握了,有生命药水、魔力药水,以及怒吼等技能的他,若使出全力,也未尝没有一搏的可能。 脑中转着纷杂的念头,这时已听见那名叫钢炮的家伙的怒喝,知道对方已经现自己,他便懒得再躲藏,提劲落下树梢,正落在两人四米开外。 “嗯?”眼见林同书一下从树梢窜下。身法迅捷,钢炮圆睁的大眼立刻眯起,“原来也是个拳师,进化者中拳师很少见,没多少人能耐得了日复一日枯燥修行的苦,看你身形纵跃时,虽然动作敏捷流畅。筋肉抖动自然,但气血凝滞,显然只练通大筋而已,,不过,小小年纪能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好了,比我见过的不少少年都更有毅力天资。” 拳术练到一定地步,开了眼、耳、鼻、舌境,拳师打眼一看,竖耳一听,便能分辨出一个人的身体状况,林同书虽然只是刚出现,还没动手,但钢炮却立刻分析出他的实力境界,比之林同书在对方动手之后才现,高明的不是一点两点。 听对方道破自己实力,林同书也不意外,不等不语,只是均匀呼吸,调整状态。 这个人,拳法高强,很不好惹,他必须用最好的状态来应对。 似乎觉了林同书的打算,钢炮不再多话,冷哼一声问道:“小小子,说吧,你到底是谁,谁派你在这里偷袭我们的?” 他不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巧合的事,自己两人出现没多久,也没惊动谁,居然就在传送地上方悬崖被人偷袭,要说没猫腻儿,怎么可能?自然要问个清楚。 林同书耷拉着眼皮,听见他冷冷的问话,才略动了动,“我是谁?” 他忽然一副纯洁无害的样子抓抓头,笑了,“我是雷锋,专门打坏人的。” 话音未落,他的心神徒然自之前的种种纷乱念头里脱出,整个精气神一刹那集中在钢炮身上,月光洒下,穿过树影投在地面,映出片片斑驳,银色流转间,视野仿佛也在这瞬间变作黑白色彩,眼里只有钢炮一人,滚滚而动的庞大气血散着猩红颜色,就像这世间,只有这人一个存在,其他都作虚无。 在视野里失去色彩的刹那,林同书身体里平静的气血,徒然动了,劲一晃,全身立刻筋 骨齐鸣,接二连三的炸响就如鞭炮,连番迸,自颈椎而下,一节节脊椎、尾骨、胯骨、膝关节,脚腕脚趾,两条手臂关节骨骼,层层推涌,无不雷鸣搓动,脆响声声。 一股无形的旋风,陡然自身体旋开,和着森冷寒气四下卷出霜花,凌空刮飞。 这一刻,瘦弱的少年瞬息间释放出巨大的爆力,如同神话中的冰雪之神临世,一股强大的威势陡然提了起来。 见到少年一下突然的转变,钢炮心中一突,脸色骤然凝重:“是内劲,难道我走眼了?而且内劲里夹着冰系异能,一抖蓄势,走的应是刚猛路子,看来不好对付。” 念头刚起,一抖蓄势的林同书,并未停留,而是在那一抖之后,在雷鸣之音汇作一片,越提越高的刹那,挟着漫天霜花雪点,脚踏旋风,草头伏贴,落叶飞扬,吸着地面旋舌,进步一踩,脚下泥土炸作一朵碗大莲花,整个人携带着威猛气势,眨眼间抢到钢炮身前。 双手齐出,刚猛内劲喷薄,声若霹雳惊雷,结炮拳印轰击而去, 感谢天外飞雪同学、悠远的时光同学的月票汇 第十四章崖下的金鱼姬(下) …同书井前抖劲蓄势,筋骨齐鸣,声声如鞭炮。汇愕圳。刚。滚滚似闷雷翻腾,而此时这一炮拳打出,则像是厚积雨云中电流聚到顶点,猛然炸出的一个大霹雳,震荡得树林枝桠哗哗摇晃,仿佛空气都被这一拳打的震荡开来,打的爆炸了也似。 气势顿时爬到颠峰。 挟着颠峰气势的一拳袭来,钢炮骤然便感觉到狂风扑面,恍惚间只觉风雷齐动,似乎那打来的并不是拳头,而是结合了大自然那莫可能御的恐怖力量,一瞬间令他有种整个天地都是敌人的错觉。 这就是气势,一种无形无质。却能影响到人精神的玄妙感应,有这样的气势配合,对方打来的一拳,召经不是单纯的刚猛,已经有了,“道。的味道。 在道家理论中,将它叫做天人合一。 “好天资,好勇猛。 ”刹那间,钢炮便有了退避小暂躲锋芒的念头。 但这念头也只是一瞬的,能练到气血如汞境界的他,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自然明白生死搏杀之中,一退就输势,气势一输,拳法便挥不出七、八成威力,特别是面对走刚猛路子的对手,练刚猛拳法的拳师,拳术勇悍无畏,气势也如拳术,一招碍手便抢尽先机,整个人的精气神在气势带动下节节攀升,越打越顺越打越猛,最能常挥实力。 面对这样的拳师,一退就等于把胜利拱手送上,因此那念头只是一闪,便被他生生掐灭。电光火石间计较清楚这些,他当即身形一动,两掌扣作虎爪状,双手齐出,筋肉嘣嘣的弹动中,突然横切,以虎剪手法剪向林同书手腕。 形意虎形,剪切手法就像老虎扑撕猎物,一旦剪中便化作虎口,一合再一撕,瞬间就能将对手被剪中的部分连皮带骨生生撕下来,林同书当初就用过这手法,一爪撕下王一一条胳膊,对此再熟悉不过。 眼见钢炮双爪切来,他陡然变招,手腕一翻,直击而去的炮拳印徒然上扬,一式炮冲天,狠狠碰撞上钢炮切来的双爪。 “砰!” 钢炮两手与林同书的拳劲碰上,猛烈的撞击声如炮弹炸裂,空气震荡,肉眼可见的圈圈波纹扩散开,一股气流随之喷涌散向四周,无数落叶顿时飞旋起来,与片片霜花雪点交错盘绕,一时间仿佛进了冬季。 站在旁边的疾风,只觉得一阵冰冷寒风拂过,激灵灵打个寒战,连忙退开,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类拳术对决的场面,可依旧还是诧异、腹诽”“真是妖孽”。 他也不上前帮忙,一方面是本身异能并不太适合战斗,另一方面也是他晓得,拳师搏杀起来,如果不会拳术,或没有压倒性的异能,贸然介入进去,只会被双方已经凝聚起所有精神的拳师,当作敌人合力打成肉酱。 且不多提他的腹诽,一下撞击,钢炮两手一缩一甩,居然被林同书刚猛的炮劲炸开,但他却依旧不停留,不后退,顺势晃肩一挑,若出洞蟒蛇,肩似蛇头,一肩狠狠从林同书中线扎入,直撞向锁骨喉头。 同时,他被炸开的两手也趁机回拢,左缠又绕,从肋下钻了出来,灵活的不可思议,就像两条小蛇或叨或抽,或缠或搅,与硬撞而去的肩膀配合,也是凶猛急进,抢中宫夺中线,气势磅礴。 这两式蟒身撼树,双蛇疾行,被他乍然使出,拳意汹汹,竟然将林同书整个上身都罩住,全面攻击,躲无可躲,一副拼死近逼,要抢占气势先锋的架势。 林同书之前骤然爆的一拳,鼻然以内劲炸出的声音,模拟自然风雷,巧妙的融合了天人合一的威势,但他并不以为这一下就能打退钢炮,毕竟对方是个气血如汞的大拳师,心智意念极为强韧,难受外物干扰,那一下,不过是的气势的持续攀升作铺垫而已。 此时见到自己一拳炸开对方双爪,对方却趁势抢中宫要夺先机,他也不意外,反倒哈哈一笑,双拳陡然内夹。左臂扬起弯弓立肘,直挑到锁骨喉头前,与钢炮猛烈撞来的肩头撞个正着,与此同时,右手依旧结炮拳印,劈啪一声轰去,寒冷的炸劲轰向了对方脸颊。 肩肘相交,砰地一下炸响,两人身子都是一晃,钢炮虽然自觉体型庞大,但只此一下便安觉,自己力量与对方只是势均力敌而已。迅判断出这一条信息,就在这时,林同书右来的炮拳劲也已刮到钢炮脸上,森冷寒气凛冽,如刀子一般,刮得他面皮隐隐作痛。 如果被这一拳打中,即便他筋骨强健,脑袋能保住,也会头破血流,半边脸都炸出坑来。 嗖嗖! 这时,钢炮柔软灵活的双手,陡然自肋下穿出,如蝶舞穿花一般,交叉拦在脸前,挡住了林同书这刚劲的一式炮拳。 但是,他本身力量便不占什么优势,炮拳又是最擅挥全力的拳法,这仓促一挡,虽然挡下拳劲小双掌却再次被那无可匹敌的力量震荡炸开,整个小人到飞返弹。 “好强,太极拳最擅全力出击,他的气势又节节攀升,实力越来越盛,我内劲对他无效,反之,他的冰 冷内劲却能极大的限制我实力,让我必须不断地搬运气血产生热量去化解寒冰,导致只能和他对拼力气”看来不能再顾忌了,若再不想办法压下他气势,恐怕没几下我就挡不住他拳劲,被压到下风,到时胜负难料。” 感觉着被一炮炸开,筋骨隐隐作痛的双臂,钢炮惊骇间念头闪动,瞬间下定决心,此时的他,再无一丝轻视林同书的心理,对方年纪虽然弱境界低了一筹,但拳法却极为高深,更兼且深得刚猛三味,打法勇悍应变灵活,已是可做大拳师来看的巨匠,假以时日,说不定还会成为一代宗师。 瞬间镇压下因惊骇而浮动的心神,钢炮脚刚落地,便弓腿作马形,蹄翻踩践,横身连踏抢到林同书侧面,一式劈拳劲如开山大斧狠狠斜劈而去。 身法叫马环山道,脚内劲连续踩踏。霎时间横切到敌人侧面,武避锋芒,或斜刺里杀出,度快捷,令人防不胜防。而那式劈拳劲叫做虎劈月,及形意中刚猛的举法,以与而如汞境界的实力。拳劈牺,飞八青石都能劈出一条沟子四槽,极为恐怖。 身法迅捷,拳力刚强,依旧是不避不让誓要抢夺上风的架势。 但林同对方是形意大师,怎么会不多加注意?早在钢炮横切到侧面时,他便也作马形跟着踏出几步,又和对方面对面,随后“轰”的一声。又是一记炮拳印迎上钢炮的虎劈。 “砰” 拳拳相交,一股无形猛力顺着两人紧贴地面的脚,传入地下,那湿润泥土顿时爆裂翻腾起来,黑色土屑漫天抛射,在这凌乱的无数土屑中,钢炮猛然拳劲下压,腹腔里内脏翻涌,出滚滚轰鸣,整个人气血顿时升腾,皮肤紫红,肌肉胀大,本就高大的身形居然又拔高五六寸,仿佛巨人一般,拳劲下压,再一提,拳化作掌,一只蒲扇般的大手翻掌狠狠向林同书拍去。 打到这时,他终于被逼出全力,用出“肌肉强化”的异能。 肌肉强化,顾名思义,自然是膨胀强化肌肉,提升抗击打能力,提升力量的异能,以钢炮三阶的实力,异能一使出来,力量之大甚至可以掀翻一辆坦克,随手一拳便有千斤之力,端的是莫然能御。 “咦?异能” 在钢炮拳劲下压,感应到的林同书要接身而上,翻手炮击时。陡然见过这变化,心下顿时惊咦一声,随后便感觉到,那蒲扇般的大手,仿佛山一般的压过来,劲风扑面,丝都被吹得向后伏贴,可见力气之大。 “不能硬挡。” 林同书翻身脱开掌风笼罩的范围,脚步连踏抢到侧面,一腿如抢扎出,狠狠扎在钢炮那条比他大腿还粗的胳膊上,“噗”的一声闷响,脚臂相接,就好像扎中了一层厚厚牛皮败革。 他心中一沉,知道对方异能使出,身体防御力大大增强,自己的力气无法奈他如何了。 “哈哈哈哈”是不是感觉很无力?”钢炮哈哈大笑,又是一掌轰来,变身后的他,身高体宽,手长脚长,再不用任何招式,只随手一击便力气沉重如山,此时一掌来,又是狂风倒卷,劲风割面,“不得不承认,你的拳法修为确实高,我只不过慢了一招,再想抢回先机就难上加难,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成长到我难以企及的高度,”如果不是双方对立,我很乐意扶持你一把,现在这个社会,有天资有毅力愿意修行拳术的少年,越来越少了。但很可惜。我们却是敌人,若留你一命,我以后一定会后悔的,所以,”你死吧!” 大掌如山压下,喷吐出的内劲带动的猛烈风压,压得人都要喘不过气来。眼见那巨大的手掌翻顶盖来,林同书单手一撑,整个人似弓弹起,腰身一翻,两腿伸得笔直,如钢柱也似直冲而上,砰地踹在他掌。 又是一声闷响,莫然能御的巨力,在林同书踹中的瞬间爆。横掌一扫,顿时将他扫飞出去。 钢炮哈哈大笑,沉重的身体仿佛肉山一样,将地面都踏的震颤,抢身而上,抬脚便踹。 此时林同书被一下扫飞,掉落地上,正是无法翻身还击的时候,钢炮这一脚踹下,正对他双腿,出手狠辣无情,就要趁着他无法起身的瞬间废掉他双腿,奠定胜利。 形式似乎已成定局,旁边观看得目眩神迷的疾风,几乎已经预见到,那个勇悍的少年腿被踹成肉酱的下场。 然而就在这时,滚落在地的林同书,突然四肢一缩,卷作一团,蓦地从少年缩成小孩模样,变得粗短的双腿正好躲过钢炮的一脚,随后在地上一蹬一弹,身体如球,骨碌碌朝旁边疾滚过去。 这一式快捷无比,使得极是纯熟,猴子缩身、赖驴打滚,竟在钢炮一脚踏下再次变招之前,逃了出去。 “咦?你也会形意?” 钢炮惊蒋叫道,手下却不停,纵身一扑,作熊扑之形猛烈掠向林同书滚幕的地方。 此时,骨碌碌滚出两三米开外的林同书,一弹而起,面对钢炮熊扑的威势,却丝毫都不慌乱,手在身旁虚空处一插,再缩臂回肋时,手里不知何时已捉了把厚 背大刀,手腕翻转两下,挽出个刀花儿,一刀迎上钢炮,锯齿般的刀刃拉破空气小出嗡嗡颤鸣。见到本来狼狈滚逃的少年,忽然神奇的从空气中抓出一把刀来,钢炮面色陡然一变。 他的肌肉强化,配合着自身拳术实力,自然是很实用很强大的异能,但就像所有的异能一样,都有弊端。这个弊端便是肌肉瞬间增多强化,在提升力量的同时,也会加重体重,变大的肢体也会影响灵活,身为一个拳师,体型骤然增大导致灵活下降,是很难容忍的一件事,这意味着变招度变慢,身形笨拙,会成为别人的活靶子。 因此,不到危急关头,他很少使用这个异能,若碰上手里拿有火器、刀剑的敌人,通常也不会使用。 刚刚之所以眼见无法抢得先机,毅然抛去顾虑变身,无非是欺负林同书手上身上并无兵器,但此时,形势却瞬间逆转了。 锯齿厚背刀一拖一拉,迎上前来。变招不及之下,钢炮只觉得胸前一凉,刀口拖拉而过,鲜血迸溅,一条长长豁口自肩直拉到胸肋,血肉翻开,顿时便是一阵火辣辣的剧痛。 “没想到,短短几秒,他居然就看出我异能的弊端,不过,,他的刀从哪拿的?刚刚近身短打,明明看出他身上藏不下兵器的,难道又走眼了?” 接二连三的走眼,甚至因此还挨了一刀,令钢炮有些慌乱,所幸他身经百战,立刻压下这股慌乱的念头,也不退不避,退是没用的,练出大筋的少年,招度之快极为恐怖,一退就会被追上,一退就死定了。 他双眼眯起,寒光乍现,不但不退,反而徒然撤去异能抢身而上,手臂内外一分,左手一式蛇粘贴上锯齿刀厚背,力一粘一震,震开刀锋,右手一式龙爪咬向林同书手腕。 各派拳术中,都有空手入白刃的小碎刁钻功夫,他使出的便是形意一脉的手旧,“身而卜。以蛇粘弄粘卜刀身,再震劲。敌人亢论如佛忤,都会被粘回、震偏,同时辅以龙、鹰、虎、猴等爪法,或抓或咬,极为巧妙。 这样的手段下,除非是刀法、剑法练得炉火纯青,或是使用枪、棍等长兵器的人,否则任是谁,手中武器也要被夺去,说不定还会被废掉一只手。 这些情况,同样精通拳术的林同书,自然清楚的很,他自知刀法不行,做出锯齿刀也只是为了方便使用拖刀劲,若不是观察到钢炮变身后,灵活下降,变招不及,他根本就没想过以鳖脚的刀法取胜,此时一刀凑效,眼见对方要空手入白刃,他哈哈一笑,手腕一翻刀 便不见了踪影。 瞬间失去目标,钢炮手下突然一滞,就是这短短一滞,却被林同书抓住机会,劲一抖,骨节爆鸣声中,双脚一颠,一个虎扑撞入他怀中,恶风环绕,一双虎爪瞬间拔到他肩上,力就撕。 “不好!” 在被林同书抓上肩膀的刹那,钢炮瞳孔缩成一线,连忙晃肩一甩,内劲勃,震开那双虎爪的同时,脚步突然向后电射。 他,退了! 一直打到现在,为抢上风,这个形意大师即便不擅刚猛,被林同书一直压在下风,也依旧不退不避,反而硬打硬撼,誓要抢夺先机。但此时一招失误,却不得不后退了。再不退避,撞入他怀中的林同书,头捶肩挑肘扎腿撩,随便使出任何一招,都可令他死路一条。 这一退,气势顿时衰竭。 与之相反,本来被他一次变身,打断了节奏,导致气势沉淀的林同书,此时在他一退之下,笑声更加洪亮,沉淀的气势再次活跃徒增,如影随形,追击而上,脚步连连践踏,仿若烈马狂奔,双臂左右抢起。连番滚打,打得空气炮声隆隆小一路逼迫追杀,无论钢炮如何退避躲闪,都躲不开他拳影笼罩。 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被逼迫的退到一棵树前,再退无可退。 这时钢炮暗暗叫苦。无论是作为拳师也好,还是作为进化者也罢,他从未遇到像今天这样匪夷所思的事,能融入内劲的冰寒异能,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厚背刀,还有那狂猛的一塌糊涂的拳术,从开场到现在,他使出了浑身解数,到头来还是勉强在下风周旋,此时更是险象环生。 “拳术高一线,就高得没了边儿”这个道理,在少年身上完全行不通。可见也是扯淡。 此时眼见退无可退,一边挡下林同书凶猛的炮拳,胳膊酸痛欲裂,一面大叫:,“疾风,帮我 危机关头,他再顾不得那许多,连忙呼唤同伴。那边眼见钢炮被追打的险象环生,正担忧着的疾风闻言,立刻答应一声,唰的自袖中抽出一根军刺,带血槽的暗淡军刺融入黑夜,被他捉在手中,倒提着陡然力狂奔,两腿都动成了一条线,度迅捷绝伦,身后带着一串残影,眨眼间便冲到林同书背后,军刺如毒蛇般刺出。 然而,就在刺上衣服的刹那,一片透明薄膜忽然从少年表皮上方出现,乍看之下,仿佛气泡般脆弱的薄膜,却坚韧的阻挡了军刺的刺击。泛起圈圈涟漪。 疾风一愣,正要再刺,骤然察觉到袭 击的林同书猛地回头,一把抓住他手腕,胳膊一抖,便将瘦瘦小小的疾风抖飞起来,仿佛旗帜一样凌空晃悠两下,又砰地一声,狠狠摔回地上。 一招制翻这个偷袭的家伙,林同书毫不放松,赶尽杀绝,翻蹄亮脚间就像一只狂的野马,一脚跺下,踏在疾风的胸脯上。 “砰”。 地面都似乎一震,这个度极快的黄脸疾风,胸骨一连串的断裂响起,一口浊血就喷了出来,瞳孔散开,顿时没了气。 “疾风!”趁着疾风袭来,干扰了林同书连环炮拳,终于有了一丝喘息之机的钢炮,连忙翻身上树,哪知刚爬到一处枝桠,听到巨响回望去的时候,居然见到同伴被一脚踩死的画面。 他厉啸一声,瞪着一双充血大眼,猛然从树上飞扑而下,凌空时两臂扑腾,双腿下戳,滚滚内劲鼓荡,罡风阵阵,腿还没到,下方落叶枯草便仿佛飓风临境一般,拔根而起,刮扫旋并,露出一大片裸露泥层。 感受到头顶劲风如刀,割的皮肤生疼的林同书,不用眼看,只靠耳朵一听这威势,便知道钢炮使的正是形意拳里,马形的一式杀招一马踏连山。 这一招凌空而下,硬戳硬踏,一共连维三踢,记记脚力沉重凶猛,专点胸、喉、脑袋,挨上一下便是骨骼尽碎的下场。 但判断出敌人出这招,他却不惊反喜,马形杀招身在半空无法借力,讲究一击毙敌,敌不亡我就亡,没有前招、气势摒助,不看准时机就使出这样的招式,纯粹是饮鸩止渴,自取死路。 “他心乱了,好机会!,小 林同书往后一个翻身,退出一米多外,脚尖在地上轻盈一点,两臂一撑如倦鸟归巢一般腾身而起,正与钢炮下戳的双腿交错而过,随后把腿一弹,正对滑落他身下的钢炮点去。 鹞翻身,燕归巢,马踏连山,连续三形转换,被他使得顺畅无比,没有一丝迟滞,亲眼见到林同书腾身而起,心智徒然清醒一些,明白过自己失误的钢炮,刚要返身躲开,却已迟了,一只脚尖在罡风的爆鸣中,正戳上他虬须怒张的硕大脑袋。 “砰砰砰” 连续三踢,钢炮仰头到飞,一颗大好头颅,像西瓜一样炸成碎片,红白血肉沿途抛洒,在空中拉出一条诡异的抛物线,随后轰然落地,无头的尸体抽搐几下,便渐渐无声! 删以下字数不收费 每次一口气写胀,都不知道起什么章节名好了” 谢谢地下城镇魂曲、起仔两位朋友的打赏,谢谢冷月照大地、魔王永恒之筋、遥远、书友旭匆迟四位朋友的月票吓 第十五章奖励 。所, “目标死亡。变异灵魂锁定成功,恭喜您,初级管理员阁下,您成功完成日常循环任务善与恶的对抗本环节的任务内容。自动积累一次连续完成数,当前任务连续完成数7。请继续努力”。 “恭喜您,获得4星循环任务基本奖励:功德值殉,经验值哟。金币盯。 “请在锁定有效时间旧分钟内。选择本环节特殊奖励的奖励方式,若旧分钟内未给予明确命令,将视管理员阁下自动放弃该奖励” 树影摇曳,那高壮的尸体最后一下抽搐。渐渐无声,血液泊泊从失去脑袋的脖颈流出,在黑黑的泥土层上冲刷出一条浅薄沟壑,仿佛细的瀑布流下悬崖。于空中被海风吹散成粒粒血珠,皎洁的月光泼洒而来,点点珠子闪烁着粉红光泽。在半空飘扬片刻,然后落下,最终化入无边海洋。 在这略显凄美的环境里。立在尸体不远处的少年。静立片刻。忽然身子一晃。大量乳白蒸汽自皮肤上蒸腾起来。混合着浓重的体液腥甜味道,使少年荐个人都仿佛笼罩在雾中。 这浓郁的蒸汽只存在一会儿。便被呼啸的海风卷走消逝,露出他骤然变得疲惫的脸。 这场肉搏战虽然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若论凶险程度,比之上次对阵冰刀还要厉害,冰刀的异能看似强大无可匹敌,但毕竟还有得空子可钻,而这次则不同,对方也是个大拳师,经验丰富反应快捷,见招拆招间反击也极为犀利凶狠。 虽然他上来就以一招老熊抖虱蓄势。打出抢先一击,占尽上风。但其间也不敢掉以轻心,始终绷紧了精神将精气神凝聚一起集中在对方身上。不敢漏过对方一举一动。这样凶险的搏杀中。失误一招。就等于自寻死路。 长时间的凝聚集中精神,再加上为了限制钢炮雄厚的内劲,他还需要不断转化体力,依靠冰霜血脉生成冰寒内劲,此时目标一死,心情放送下来。毛孔便再也收不住。身体里多余的内息、热量顿时喷薄而出,带走最后一丝力气。一股深沉的疲惫感,顿时袭来。 “内脏壮气血,气血生内劲。内劲产生热能,热能则供应内脏肌体运动,人身体内部不息的循环啊,我现在不能持久作战,还是因为没有练到内脏,如果内脏练好了,气血搬运不绝,只要营养足够。体力雄厚生生不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碰到高不多会儿,整个人就疲惫欲死了” 盘腿坐在地上,慢慢调节平缓急促的呼吸,看着视野里系统弹出的对话框。林同书如 此想着,随后便吩咐:“系统,支付如功德值请善良原力降临。抽取目标能量转化为经验值吸收。” 之所以有这样的选择,一方面他是想尽快提升等级,提高身体素质,加快拳术的修行进度,另一方面则是这两人的异能他都看不上。一个体型变大,增强力量,一个提升度。虽然都是作用于**的实用能力,但对他这样苦修打熬肉身小追求肢体绝对掌控的拳师来说。这种不可掌握的突变恰恰是最鸡肋的。 一个拳师小武者。如果因为身体骤变。而限制了实力挥,实在是很可笑的一件事,就像已经死掉的钢炮那样。如果他不是久久抢不到上风。心下急迫,贸然使用异能。也不会被林同书抓住破绽。最终输掉气势,被连连追打,直到惨死。 系统自然是不管他这些考虑的,一得到命令,立刻便开始行动: “遵命。冉下。 “悄” “狂卧德值支付成功。开始呼唤善良原力呼唤成功。得到原力回应” 随着字幕刷新,悄无声息间。那两具渐渐冰冷的尸体开始散出微微毫光。随后,点点乳白色光点从毫光里脱出,渐渐在尸体上空聚合起来。汇作两颗滴溜溜旋转着的光球。缓缓向这边飘来。 已经吸收过几次的林同书。当然不会像第一次那样充满犹疑。毫不抵抗地看着光球慢慢飘到身前。陡然散开,化为一根根纤细的白色丝线缠绕上他的身躯。温柔而坚定地钻入体内。 随着这根根丝线的钻入,那种吸收能量时,仿佛浸泡在温泉里的舒适感,缓缓出现了,一条条热流在身体里扩散开,攀过皮肤、肌肉、骨骼。任何微小的地方都被它们浸润着。舒适慵懒的让人仿佛所有疲惫都尽去了。 “纯净能量吸收完毕,获得经验值。刀。获得经验值劝,目前总剩余经验满足第8级升级条件。满足第口级升级条件,满足第旧级升级条件,管理员阁下,请问是否在当前环境下立刻升级?”“否,暂且押后,等回家后再说。” “遵命,阁下,已记入备忘录。” 更强大的敌人,奖励果然也很丰厚。看着属性面板。陡然多出一大截的经验值。林同书笑了笑,吸收两个能量球。加上任务经验以及之前升到7级时剩余的经验。居然可以将他连推三级。相信升级后那骤然增加的属性,会把他的身体素质推向更高的高度,到时,就可以着手通眼、鼻、舌境。 眼耳鼻舌四境是进入气血如着境界。必不可少的 步骤,其中眼观小耳闻、鼻嗅三位一体。是最好通的三境,通明后也并非是视觉、听觉、嗅觉提 简单它们更重要的作用则是用以观想内视脐脏,劲锤炼。而在这之前,最重要的则是着生津。 古时医家乃至道家,都认为吞津养生。自然不是空穴来风。在拳术里,所有内脏中最易锤炼的是胃。第一步锤炼之前。需要三天辟谷先清空胃里的食物残渣,避免劲摸索时残渣伤到胃壁。 但这三天辟谷,人若不吃不喝,也易伤胃,于是吞津就成了重要的一环。舌境通明之后。舌根强健。生产大量津液。拳师吞其入腹,一方面可以止渴养胃。另一方面。感受津液随食管下滑的轨迹,配合遍布全身的大筋力。摸索判断胃的形状,以及每一次吞津它会如何运动,直到渐渐掌握这种规律,初步在脑海里绘出一副胃在蠕动的动态影像。 这。就是观想内视的雏形。 有了雏形,才有眼小耳、鼻挥观想的斜也,其后只需顺着胃部蠕动的规律劲,慢慢锻炼,直到胃练好了。打好了根基,就可以扩展到脾、肠、胆、肝、肾乃至心肺等处。等到所有内脏都变得强大。每次蠕动都会勃出一股内生的力量,顺着心脏推动血液的压力,在血管里奔流壮大,所形成的便是内劲。 气血如汞,血液奔流时出如铅汞流动的声音,其实就是内劲运行的声音。 其实到了这一步,便已形成了拳术最后一个境界“三花聚顶”的第一花。铅花。 三花聚顶,意取人体精气神之荣华,用道家丹术理论来解释第一花铅花为炼精化气,精满生气。气炼内脏骨体,能脱胎换骨**荣华,无有疾病,百邪不侵。 第二花为炼气化神,气足顺则意畅平。以气养神,神思敏捷无有恐惧,属于精神的蜕变升华,这一花名银花。 第三花为炼神返虚。神思无碍,无有嗔执怨愤等恶念。灵光清净。不眠不休却神满意足,归入虚空境界。此时精神已完全蜕变。”神”主宰却独立。无论**还是外部环境如何变化,都无法影响人精神。直觉极为强大。甚至灾祸未临便已前知。拳术里将这一境界。作”金风未动蝉先觉”来代解,玄妙的不可思议,这一花名金花。 待三花齐出,所谓“聚顶”小便是精气神合而为一,存于一窍。混溜溜抱作一团,丹术里也叫抱金丹。 当然,这样的境界离得还比较远,转回正题。 随口吩咐了系统一句,又略略休息一 会儿,林同书左右看看。这片崖边小树林经过一场大战,虽然没破坏多少地方,但鲜血四溅,若放着不管也不好。他便把两具尸体搬进树林里。又找来许多已枯萎的枝桠、落叶,堆在尸体上面,挥手砸出两颗硕大火球。 猛烈的爆炸中,熊熊烈焰被风推动。地上厚厚的落叶也成为火焰帮凶。不一会儿片片赤红颜色。不断跳动的火苗。便蔓延开。将整座小小树林都拖入火海中。一**高温热浪向四周汹涌扫过,烘烤的水汽蒸腾。与滚滚浓烟混作一团,冲天而起。 “毁尸灭迹才是最重要的。这么大的火。应该够把卫体烧成灰了罢!” 束手插进衣袋里。静静在火场边伫立片亥,确信它不会被风吹的向其他地方蔓延,扩大火情,少年就准备离开。顺便打个电话给旧。做做好人好事,眼看马上就到消防宣传日了,不知道做这样的好人好事。会不会得个年佳少年? 从没得过奖状的林同书嘿嘿笑笑,刚要离开,忽然想到之前观察钢炮和疾风行动的时候。见两人鬼鬼祟祟的在崖下藏了什么东西。满满一大布袋。看着挺喜人的。 “会不会是黑钱。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走私货?嗯,嗯,挖出来,是黑钱就劫富济贫了。要是什么走私货。能卖的也劫富济贫,不能卖的上交。和特事局搞好一下关系。话说,不知道那些家伙有没查出那袋蓝色粉末奇怪的地方,要是查不出来,恐怕又会认为我骗他们了 这样有些纠结的想着,少年爬到崖下找到那个溶洞,搬开大石。打开袋子。随后目瞪口呆的看着袋子里,浑身湿漉漉,脸蛋儿小肌肤被月光打上一层银亮,仿佛瓷釉一般精致,却带着些冷感的女孩,像童话里的人鱼公主一样香甜睡着。 “呃,这东西能卖么?。 今天只有一章。因为检查大纲的时候。现后面情节进展有点问题,正在理顺思路准备重新修订一下,顺便也看看能不能提升服务端更多功能。反正主角权限还只是初级。有提升余地,各位朋友若有好想法,也可以在书评区出来。 然后是感川青木剑、不记得、雪舞猫猫四位同学的月票。感谢鳖心腆凶两个同学的打赏,” 今天稍微多注意了下订阅。然后欣喜的现。总订阅终于过心口了,突然感觉自己心态真好。扑到这种地步还有心情修大纲,大概是快过年了吧, 争取下个月不欠章,并还清所有欠的章的,因为我想拿全勤。没全勤的话,这样的订阅也不知够不够汇款的标准, ,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有山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十六章新物品与研究所 二注崖下思考了许久,林同书最终还是决定把女孩带西敢帜交给警察当然也可以,看这样子女孩应该是被那两人绑架来的,交给警察的话,也许还能帮她找到家人。但关键问题是女孩现在昏迷不醒,整个人毫无防备,长得又漂亮,还只穿着一身湿漉漉的睡衣,把这样一个没有半点自卫能力的小美女放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实在很担心出什么意外。 即便那个陌生的地方是公安局。 并不是他的心理有多龌龊,把所有人都想的邪恶,而是那个年代的公安队伍确实有点混乱,在老家时,他曾亲眼看过一些警察,和由小混混组成的联防队员去商铺收保护费,也在报纸上见过某某地的警察。醉酒开枪打死路人啦,某某地的公安局长公然包庇卖淫团伙啦之类的事情。 任何地方都有好人,相对的,任何地方也都有蠢虫,讽刺的是。蠢虫一般比好人地位更高,权利更大,于是就谴成了那些天怒人怨的事。 这种事,即便看到也无力去管,一个“杀”字并不是万能的。最多事后报复一下,收集一些材料匿名寄给纪委,但最终也只是不了了之,因为匿名举报纪委通常不会立案调查。 将女孩背上悬崖的时候,远方那座一直隐隐传来枪声的别墅,终于消逝了所有声音,只有探照灯的光柱划破夜空来回移动,里面陆有成那些手下,大概已经被消灭了吧!就是不知道陆有成到底跑去了哪儿,现在抱着一个小小美女,也没心思去抓了,反正他以后在大陆基本没有立足之地,敢指使手下与警察交火。这种狂人不被通辑,那公安部也没存在的必要了。 背着女孩,拐过这片正在燃烧的小啦林。因为怕被警察现,林同书没有回去取那辆抢来的摩托车,稍微辨别了下方向,便一直从野地与林间穿过,申城附近没什么山,即便有。那样低的高度也顶多只能算作土丘罢了,目前身处的这片东北角海岸处,倒也有几片绵延的山岭,于林间穿行了不知多久,爬过一个缓坡,便看到漆黑夜色下,一条公路从起伏延绵的低矮山岭间绕过,无数路灯挥洒着橙黄光芒,盘蛇一样围着山岭,在视野里绕了一大圈,接入一条高。 高止车流如龙。排成串的车灯离远了。点点仿佛萤火,一直往西行去。最终汇入那座屹立海边,璀璨如宫殿的城市。 从缓坡下到公路,围绕山岭蜿蜒的公路,路灯远看密集,但走在上面,其实却很稀疏,大约是因为偏僻,车流也少,整条道路在月光下虽然并不黑暗,但却显得阴森,皎洁月色 将张牙舞爪的树影投到路上,偶尔有风吹过,那道道影子便如群魔乱舞活跃起来,混着风穿梭过林间枯萎枝桠,出的呜呜声刺激的人毛骨悚然。 “难道还要上高么? 沿着公路走了许久,却没看到一辆车,少年不由有些苦恼,没奈何。最后只得打电话骚扰洛紫嫣。让她想办法联系郁宏,麻烦对方来接一下。说起来,最近两次通话,他总感觉洛紫嫣犹犹豫豫,沉默寡言的。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能说的样子。 为此他想了好半天,最后将这情况归结为大姨妈来了,苦难的女人啊,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打完电话,他背着女孩站在一盏路灯下。就着昏黄的灯光拿出巧克力一边嚼,恢复体力,一边等待那个胡子拉碴的大叔,顺便还清点了一下自己的收获无非就是得到的那些金币。 直到这时才现,自今天完成任务后,自己的总金币量已经过四了。 “唉,破商城老是不开新物品。这金币留着都快霉了腹诽抱怨着。他开始例行去商城查看。 依然是那片纯白的,似乎根本摸不到边际的空间,一面散着淡淡微弱蓝光的屏幕,悄悄悬浮在眼前,随意瞄了一眼,林同书正要默念其他菜单,例行查看,方才陡然反应过来,“药品”这一栏,居然多了四个选项: 中瓶生命药水:回复中量生命值,愈合体表及体内中度创伤可修复组织器官。对重度创伤及大面积感染无效;售价:给币 中瓶魔力药水:回复中量魔力值,安抚精神,可大幅加精神力回复度;售价:金币 初级体力药水:力秒内持续恢复少量体力,缓解疲劳,初级药水适用等级为力级以下,力级以上使用无效;售价:金币 初级解毒药剂:激生命力小以消耗胁的生命值为代价,中和、分解任何生物、矿物、化学毒素,但效果挥缓慢,在药剂挥之前,若生命值降至糊以下,则该效果自动失效;售价蛤币 初级抑制药剂:射线、能量、自然病菌等外部因素导致的身体变态恶化,都将被此药剂抑制,暂停恶化过程,效果持续时间分钟,该药剂必须在生命值以上使用,低于姚自动失效;售价旧金币看着眼前屏幕上,正缓缓旋转,闪烁微光的四支药剂图标,一种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喜悦,顿时涌上林同书心头等了这么久,容易么我! “商城子系统,新物品是什么时候刷新的?” 短暂的喜悦过后。他立刻镇 定下心蒜,二始询问午系论药剂多好,当步最优生需要知血,欠新物品出现的规律,他可不想再向之前一个月那样,每天煎熬等待着,他对那种满怀希望去查看,最终还是失望而归的经历,实在厌烦透了。 四周沉寂片刻,随后那熟悉的合成音响起:“在您的分钟互秒前,获得刃个商城金币,总货币已过四时。新物品自动解锁开放。” “哦,这么说。新物品的刷新与金币总值有关了?。 “是的,阁下,物品解锁与您的财富对等,货币总值过四,您对新物品已有余力消费,系统才授予我权限开放。” 眼见这么轻松就得到答案,林同:“为什么之前不跟我解释,只会说什么货币不足,无法显示,害我见天儿盼星星盼月亮的来查看,小心我让系统把你关闭喽”。 空旷的空间里,随着这声质问陷入寂静。不知过了多久,子系统那生硬的合成音才又再次传来,刻板又慢悠悠地说着:“管理员阁下。您的威胁毫无意义,我已与父系统沟通,父系统表示您当前权限无法下指令关闭子系统,下次威胁请选择更合适的方法 说着,它顿了顿,方才继续道:“新物品由父系统根据您所处环境,以及各种资料设定属性、效果、价格。未解锁前,子系统无权查看。同样无法向您解释,对此给您带来的困扰,我深表歉意。” 林同书哑然,自己威胁不成不说,还被一个死板的程序正儿八经的教育一通,想想真是丢死人了。年。嘴硬了一句,便不再理它,开始查看其他菜单。 商城这次更新,不只更新了药品,此时查看便现,除了“奇物”依旧空白,道具一栏多了三项。分别为他之前最想要的“小型生命便携包型魔力便携包小”以及“多功能注射器”时装一栏则多了顶帽子,名叫“隐匿者的遮阳帽 小型生命便携包与小型魔力便携包的效果相同,都是使用后,自动贴入属性面板,包内可容纳支小瓶生命药水或小瓶魔力药水。药水消耗完则自动消失。卖价也相同,都是蛤币一个。 多功能注射器:可方便注射任何商城药剂的注射器,注射器弹夹可装载3支同型号或不同型号的药剂,药液由针头注入患部,提升药剂效果挥度。非一次性道具;售价:约金币 隐匿者的遮阳帽:拥有隐身属性的时装。装备后,自动扫描体型,若使用隐身,可根据扫描到的体型与附带衣物偏转光线,达到光学隐身的目的,该属性除光学探测外,无法屏蔽其它 探测手段,请谨慎使用;售价:刃金币看着这些物品的介绍,林同书欣喜过后。就开始挠头,药品都不能放过,两种便携包自然也是需要的,凭之前“咦药”的经历,他明白这些药水药剂要挥效果,还需要一段时间。注射器能缩短这段时间,当然也需要。 然后,就是那顶遮阳帽”, “隐身误,这种神奇逆天的能力不想要的是傻瓜,把帽子一戴上。别人就看不见我了,岂不是说。我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了?。少年四着,心内某处黑暗的地方在蠢蠢欲动。然后又黯然神伤。 帽子实在太贵了! 本身金币只有一百多,买了那些必须的药剂,便携包,注射器。再加上还得留下一些紧急备用,剩下的“林同书牌金币”根本不够买帽子的,“该死的系统,把价格定那么贵干嘛,真忧郁 忿忿不平地腹诽着,勉强压下内心黑暗的冲动,将视线从帽子上移开。买了多功能注射器、生命与魔力便携包各3个,又买了些中瓶药水和体力药水,以及解毒、抑制药剂各一个,如此,钱也花的差不多了。 忍痛退出商城,打开一瓶体力药水灌下肚去,少年就这样一边体会着。在药水作用下,体力渐渐恢复的舒畅。与得不到想要东西的黯然中,抱着一只小萝莉可怜巴巴地站在路灯下等待。 虽然之前鄙视过申城附近的山矮,但当身处其中,便现其实也挺高大巍峨,孤零零站在这盘山公路上,放眼望去,身前身后都是仿佛壁立千仞的高大黑影,公路在月亮与路灯相交的光辉中,随山峦蜿蜒而动。有时探头眺望,也只能看到一小截儿罢了,其后便是弯道或缓坡,根本无法见到全貌。 也因此。等待便显得越无聊,焦躁。 在这路灯下转着圈的徘徊了不知多久,方才听到,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远远从前方急剧传了过来,不多会儿,一辆疾驰的捷达咆哮着冲过前方一处弯道,轮胎下拉出一串轻烟。吱地停到身边,车窗摇下,胡茬喘嘘,眼睛似睁似闭的郁宏探出头,招呼一声:“上车!” 林同书应着,把女孩抱进后排座,自己则坐上副驾驶位,待他坐好,满身酒气,熏得人直皱眉头的郁宏才偏头向后示意一下,笑道:“这谁呢?深更半夜的跑到这里来,你不会把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绑架了吧,我记得这附近因为景色不错,有不少别墅、高档小区什么的 说省”…二启动了车午,虽然嘴里很随意的调侃。但也许是西心制睡着个小美女,这 时的度到没像之前那样奔放,只以田的度慢悠悠开着。 眼见林同书闻言只是耸耸肩,却不回答。他也没追问,便随口抱怨着转移开话题,“话说,你藏的这地方也阴险了吧,害我把整条公路都快跑遍了,先说好啊,这车不是我的,真出问题了,修理费啊、油钱啊你付,然后再随便给个,七八百辛苦费啦、误工费啦、体力损失费啦意思意思就行啦!” 上下打量他几眼,为这厮脸皮吃惊的同时,林同书翻个白眼儿。干脆蹦出俩字儿,“没钱!” “太抠门了你,我一个月就那么多工资。管吃饭管喝酒都嫌不够,现在巴巴跑来接你,还要我自费。打地主土豪也没你这么狠的。” “命有一条。随便你来拿,钱没有!” “不要这样嘛,大家朋友一场,看在我那么尽心尽力的份儿上。接济一点呗?” “喂,你是国家干部,有点矜持没,别给人一种你很穷,国家很亏待你的感觉好不好 郁宏摸摸胡子,满脸憔悴地唏嘘道:“我确实很穷啊,你没进来不知道啊,每个小月工资就那么多。不出任务拿不到奖金,生活很没保障的。我这样每个月还有钱吃饭喝酒已经算好的了,你是没看到醒狮那边有多惨,堂堂一个。申城联络官小居然跑去桥墩低下和乞丐流浪汉挤一个被窝,今天瞅见都心酸死了 边说着,他边摇头叹气,而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少年则目瞪口呆。”真”,真的?” “比真金还真,我开车来接你的时候京眼看见的,有一句谎话我就是小狗郁宏很郑重的誓,随后便腆起脸,眉毛抽筋一样一挑一挑地嘿嘿干笑,搓搓手指,“嘿嘿,所以 垂凝重的思索片刻,少年抬起头,在郁宏希翼的眼神中干脆地蹦出俩字儿,“没钱”。 正在公路上慢悠悠行驶的捷达,徒然划出几个凌乱的形,随后大叔哀怨的大叫传上夜空:“太没同情心了,你怎么能这样”好,算我看错你了,我们分手!!” “喂,你老实开车好不好,不要说那种暧昧的话。” “我不管,分手分手分手分手” 此时申城电器科技研究所。夜晚时分,研究所已经下班,园区内只有夜间巡逻的安保,或三两的值班人员悠闲走过,路灯幽幽照耀着那栋栋没有人声的建筑,一时间显得很安静。 然而在这园区的地下,却呈现出与地表相反的热闹场面,被荧光,灯照射的极为明亮的地下 一层。许多穿着绿色军装,或白大被的人匆匆交错穿梭,在宽敞的空间里来回奔走,偶尔有人推门而入,推门而出,或上或下,若遇见有认识的人,通常会驻足一下,轻声稍微寒暄几句,随后便彼此快步离开。 在这纷乱的脚步下,是厚厚一层特种混凝土,我们的视线穿过这混凝土,移到下一层。白色的甫道间,换回了便服的部小蕾,高跟鞋出嗒嗒轻响,踩过洁净的地面,行走片刻,拐入甫道正中部位一间房间里。 这间房间陈设极为杂乱,各种稀奇古怪的实验器材像甩垃圾一样,到处摆放着,无数记载着密密麻麻符号、数字的纸张、笔记满地扔的都是,一个。穿着白大补,头蓬乱的女人钻在这杂乱的环境中,来回忙碌。一边神经质的喃喃自语,一边观察着试验台上的动静,间或突然大叫一声,砰砰砰在杂乱的器材中摔个几跤。又勇敢的爬起来,跑去房间一角唯一比较整齐的书架上翻找着,然后不知找到什么,又哈哈狂笑奔回。 整个就好像一精神病患者。 但部小蕾却见怪不怪,推门进来后,脱下鞋子,掂着脚尖在那些器材间寻找下脚的空,跌跌撞撞走到那个疯癫的女人身后,问道:”阿妹,分析出来了吗?。 那女人不耐烦地摆摆手,“分析出来了,自己去看。” 部小蕾没动,而是面无表情的恭维道:“嗯,我不会啊,你学识那么高深。写出来的东西又怎么是凡人能够理解的,还是麻烦你讲解一下吧”。 “连结果都不会看,你怎么这么笨”。被打扰了观察的女人。语气烦躁的说着,但眼角却明显带了些被恭维的满足和亢奋,她翻了翻笔记本,停在一页上,还算干净的手指点着上面满篇莫名其妙的符号,说道:“呐,结果显示,你拿来的粉末确实被异能进行过二次加工,但只是浅层影响。材料本身的性状并没有改变,只是将功效在原有基础上放大了。当然,同时副作用也放大了,简而言之,这是个残次品 ,旧以下字数不收费,:: 机子死机,排除障碍花了一个多小时,还剩下比字在。点之前写不完了。先敛保下全勤,缺的比明天补齐 在此谢谢无花泪飘、离别沟和加勒比海同学的月票,谢谢醉眼看人间、如叭同学的打赏,也感谢苍穹之龙同学的打赏和评价票吓。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十七章关于异能 二消女科学家手甲掂着笔记本,轻蔑地指点着。口里误省川一监是个残次品。的狂妄姿态,部小蕾插了揉额头,小声嘀咕一句:“你连残次品还做不出来呢” “你说什么?。女人徒然转过头,目光凛冽地望过来。 部小蕾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露出乖巧的笑容,微言软语的奉承道:“我说制造这些东西的人真是太笨了,居然只做出残次品,和伟大的,聪明睿智的谢风铃谢博士比起来小差的简直无可救药 “哦,你刚才说的有这么多么?”癫狂的女人看迷糊,但转眼便抛下这个疑惑,大大咧咧地摆摆手”“一般,一般啦!虽然他们的技术很粗糙,但毕竟已经做出实物了嘛,这点还是值得赞赏的。” 女警站在旁边撇嘴,顿了顿小待名叫谢风铃的女人收起了那份得意,她才问道:“呃,谢博士,你可以根据这些粉末,推导出他们的加工方法么?” “干嘛,局里又要重启计划了?”重新回到实验台前,观察记录实验过程的谢风铃头也不抬,“上面不是嫌花钱太多预算不够,早就决定停止实验了么,怎么,现在知道有实物出现,又心痒痒了?” “也不是啦,就是我自己想问一下 回头看了一眼一脸认真,非要得到答案不可的部小蕾,谢风铃摊摊手,“当然不行,你以为这是火腿肠啊,一开机器骨碌碌就出来了,想要推导出过程很麻烦的。没有经费买必须的器材和材料,只靠这地下研究所里现有的设备,根本不可能的 “哦”谢谢了 略有些失望的点点头,部小蕾转身就要离开,准备把这件事向上面汇报一下,无论如何,真正拿主意的也是上面,在这种事上,她也就是个跑腿传话儿的。 临出门前,她才仿佛又想起什么,回问着重新忙碌起来的谢风铃,“谢博士,你是通过什么方法判断这些粉末被进化者加工过?。 “**实验啦。放射实验啦。进化者的异能总体来说就是种能量,想要判断能量是否存在,一方面依靠**实验检验它的效果。另一方面通过放射实验把它“击穿”转化物质的能量传导性质,性质改变后,能量就会逸散或加深,到时观察颜色就可以了。” 听着谢风铃的解释,不知想起什么的部小蕾,继续问道:“没有这样的实验条件可以么?比如,会不会有进化者一接触这些东西,就能把它辨别出来?” 这个问题似乎提起了疯癫博士的兴趣,她停下手 上的实验,昂头想了想,“应该不行吧,像这种粉末状物质,含有能量的比例非常小且稳定。这种弱小的能量,对进化者精神的干扰作用微弱到可以忽略”当然,如果是能量系或心灵系过五阶的高手,对精神的把握非常强大,随便接触一下就能辨别出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说着,她忽然转过脑袋,一脸的好奇,“你这么问,难道交给你这份东西的人,是哪个五阶进化者?是不是局里乖几个早就归隐的前辈?。 翻眼瞪着她,女警一时不明白这个科学狂人,平时根本没有尊老爱幼,礼义廉耻观念的家伙,怎么会对局里那些归隐的老人这么尊敬,还称“前辈”难道突然开窍了? 乱七八糟的猜测着,她摇摇头,“不是。东西是郁宏交给我的,只说是他一个朋友现这些粉末可能是进化者加工出来,让我带来检查一下”呃,你问这个干什么?。 谢风铃很失望,部小蕾话音刚落,她便像漏了气的气球一样塌下肩膀,无力地揉揉蓬乱的头,“切”地啐了一口,“还能干什么。找他们要经费啊,我们头顶上那个二百五上司,说我研究好几年都拿不出成果,浪费国家资源,就把我所有项目的经费全都削掉了”哼哼。他以为科学研究是生小孩儿啊,一挤就出来了,白痴!” “”被癫狂女人刻悍的比喻噎了一下,郏小蕾决定还是不管她了,推门而出。将凌乱的实验室锁在门后,然后在纤细鞋跟嗒嗒的清脆声响中,渐渐远去” 在她们进行这番对话的同时小行驶在申城东北角某条公路上的捷达中,林同书与郁宏也在聊着相似的话题。 有一搭没一搭胡言乱语互相攻歼之后,两人的关系倒也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显得陌生,郁宏这个人,虽然年纪看着很大。满脸沧桑憔悴,一副饱经风霜的模样,但据他自己说,其实今年也只有飞岁,至于显老,他反以为荣,认为那是成熟男人的魅力,并吹嘘着某天去某个学校,一身牛仔装,忧郁的眼神。喘嘘的胡茬子,吸引了好多青葱少女羞涩的目光,要不是他心智坚定,身为党员严格恪守纪律原则,坚决抗拒诱惑,说不定现在七八个情人都有了,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云云。 不过林同书从他吹嘘时。总是不自觉摸口袋的动作,恶意猜测他肯定是被那些青葱少女当怪叔叔、冤大头宰了。谁让他骚包的开着借用的捷达。 面对这样一个幽默,挺爱搞怪的家伙,即双亢,八太习惯与陌生人相处的林同书,仇不好意思总保持眉蹦制;一番说 笑后,关系到也融洽起来。 车外一排排树影幽幽后退。路灯楠黄的光芒就像烛火,随着汽车于公路上偶尔的抖动,光线跳跃着,越来越近。最终被奔行的汽车甩到身后,只留下一道越拉越长的影子。 靠在车窗往外看的少年。半边身子被偶尔闪过的灯光,映照的忽明忽暗,那张与妹妹相比,只算得上小俊俏的平凡脸蛋,棱角被搞黄色渲染的模糊,凭添一股神秘的色彩。 当汽车上到高的时候。几辆警车呜呜鸣叫着,自车边疾驰而过,往两人来的方向电掣而去,郁宏抬头,看着后视镜里,那旋转着的红蓝光彩,渐渐变为远方的一点光点,便转头问道:“那边”你解决了?有没问出什么消息?” 林同他说的是什么,摇摇头,“没有,待有成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没找到他,不过他的背后也不简单,我追杀去的时候。居然有人为了他,使用心灵传送传过来两个三阶进化者。” “哦?人在哪里?你受伤没有?”听到黑社会的事情居然牵扯到进化者。郁宏那怠懒的神色消去,陡然严肃起来,忽然锐利起来的自光上下扫视林同书几眼,查看他有没伤势口在他的感觉中,少年只是个二阶进化者,虽然不知道能力。但依照判断,面对两个三阶即便能逃跑,也总要挂点彩的。 之前洛紫嫣打电话来拜托他帮忙的时候,话里话外虽然没明说,但也有着托他多照顾面前这个少年的意思,大家都是同事。无所谓身份高低,既然应承下来了就得做到,如果少年真有个好歹来,他实在没办法向人交代。 当然,这些原由林同书并不晓得,只是觉郁宏的关心有些突兀,随后便在心里胡思乱想“这家伙该不会是玻璃吧”一时间有点毛骨悚然,悄悄又贴门紧了些,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两个人都已经干掉了,现在快烧成灰了吧!”“误?”郁宏诧异地转过头小“你你杀的?” “嗯,虽然比较麻烦,不过总算解决了,两个不会拳术的人而已,没什么的。 ”违心的欺骗一句,眼见郁宏还是不放心的想要停车检查一下,被他这样热情吓得鸡皮疙瘩都出来的少年,连忙转移了话题:“对了,我给你的那包海洛因,你们查了没有?海洛因是从陆有成手下身上搜出来的,现在看来,陆有成与某个进化者组织有关系,那种被异能加工过的海洛因,大概就是他们给陆有成,…这种行为,属于有组织犯罪吧?犯罪的还是进化者,情况很严重啊!” 果然,郁宏被这个话题吸引 去了注意力,直视前方的目光沉淀下来,眉头紧锁。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伸进衣服内袋里摸出了通电话出去。也没说什么,只静静听着,片刻又放下,轻吐口气。依旧懒散的语气中,明显带了些疑惑与警惕: “检查过了,粉末里的确含有一些未知的能量,确实被进化者加工过”奇怪,他们怎么做到的?” “呃,将异能的特殊效果,融入物质里很难?”林同书转瞧来,窗外一辆辆交错而过的车灯。把他眼睛照得如繁星一般,在这略显昏暗的车厢内闪闪亮,即便光线不好,郁宏也能看出少年脸上的疑惑。 他抓抓头皮,本就长过耳际。也不知多久没洗过的头便更加凌乱了,整个人沧桑中充满了呆气,支吾着迟疑了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说道:“当然很难”…我不是那个专业领域的。名词什么的当然不清楚,不过曾经有人用一个比喻跟我解释过,这个比喻你也可以听听。嗯”你知道异能是怎么产生的么?” 林同书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到这上面来。但并不妨碍回答,因此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是从灵魂里啦,洛紫嫣跟我说过。” 这里他说了谎,准确来说,他知道异能产生的本源,是系统告诉他的,在系统的认知中,所谓进化者其实就是灵魂变异的个体猿类后代。只是一种以物质为主导的宇宙里小因为没有以太规则的管理,某些不受约束的能量流入精神世界,感染了个体灵魂所引的一连串连锁反应下的突变,并不是进化者普遍认为的进化。 当然,这些可不能说。只好全推到洛紫嫣头上。反正乖个女人做事有点马马虎虎,丢三落四的,即便以后有人提起。她多半也不记得了。 点点头,郁宏摸出烟盒,习惯性的想要点着一根烟,随后才想起车里还有两个未成年人,便又塞了回去,继续解释着:“不错,现在普遍的观点都认为,异能是由灵魂产生,虽然从没有人见过灵魂长什么样子,也没办法用任何手段证实这个理论,但多半也接近事实了。然后。这又产生另一个问题灵魂,到底是什么?” “许多国家、组织都做过研究,多年来用过各种手段,企图窥视到灵魂的面貌,解开异能本源的谜团”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多年”是从二战时候就开始了。当时研究灵魂最疯狂的是希特勒。想来你也明白,人 工二握了大大的权力。矛可制约,自信心就今无止境的加联有更远大的野望!希特勒认为灵魂和异能,是通向至高力量与永生秘密的唯一途径,所以他 疯狂的指使手下的科学家去研究一切神秘事物,甚至做人体实验”当然,他什么都没得到,准确来说,这几十年来任何国家组织都没研究出个子丑寅卯来。” 说着,他露出苦笑,看那苦涩笑容下的无奈,大约是特事局曾经也进行过这方面的研究实验,花费大量人力财力,最终也是不了了之罢。 也许是因为心内的因苦涩与无奈而带的烦躁。他终究还是点着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青白烟雾自口鼻穿出。萦绕在车厢内,随呼吸轻轻变幻着形状,“灵魂研究不出来小于是又有人提出另一种理论,在理论中认为。灵魂是无形无质,完全独立于时间、空间、物质、能量这四大基本元素之外的另一项元素,它甚至无法像时间与空间那样,被人感觉到,也没有参照物可以衡量。这种元素,被他们命名为“以太”。 “以太,理论认为,不但灵魂是无形无质,连由它延伸而来的力量一一异能,其本质也应该是无形无质的,不能被人们看到,不能被触摸到,只是一片虚无。当然。灵魂既然存在,自然不可能永远接触不到,依靠这个理论,一些科学家解释出了鬼魂的存在基础,想想看,通常情况下,鬼魂是不是看不到摸不着?之所以有时有人能看见,甚至死于鬼魂手上,只是因为当时外部环境满足了“以太,元素显现于物质世界的条件,然后,新问题又出现,这种条件是什么?进化者释放的异能,能够被观测到。也能造成极为强大的杀伤力,是不是因为进化者也满足了这种条件?” “在疑问提出没多久之后,便有人根据实验,证实了这个猜测。那是个德国钟学家,他通过对进化者**解剖,以及进行各种实验,得出结论一一人的大脑,就是这种条件之一。 他把灵魂所处的世界比作是宇宙的反面,而我们所处的世界。则是宇宙的正面,正面与反面就像两条平行线,虽然一模一样,却永远都不会相交,所以我们感受不到灵魂,灵魂的世界也影响不到这里来。但任何事都有例外。既然灵魂能够存在于**,主导着人的思想、精神等等意识形态的东西,必然有一个令双方可以接触的纽带,而这个纽带,就是人的大脑 到这里,他呵呵笑了笑。夹着烟的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第一次听到这些理论时,感觉还挺渗人的,什么正面反面完全搞不懂啊,就知道自己的大脑好象是个类似交换器的东西,有时候胡思乱想,就忍不住想,如果我现在把脑袋轰爆掉,把这个交换器炸没了,不知道是不是会回到那什么反面去?不知道以什么方式去? 反面又是什么样子?” 怪异的看着他。林同书在心里回答一句:。不用想了,你确实会回到那里去,回去的方式你也一定不喜欢,跟抽水马桶似地,一吸就吸进去了” 正在诉说着的郁宏,没有注意到少年的怪异的神色。继续道:“这个理论出来之后,黑暗世界一连串关于既然大脑是纽带,那进化者为什么能使用异能,普通为什么不能使用的争论。就不用多说了,反正吵到现在也没个结果!反正自那时开始,明白了灵魂与现世的平行线关系,以及纽带的作用之后,一些对异能的研究。对用异能制造特殊物质的实验都陷入停滞,因为根据“以太,理论,没有纽带,灵魂世界力量是无法作用于这个世界的,简单比喻一下嗯。你知道导体与绝缘体吧?对异能来说,我们这个世界大部分物质都是绝缘体,没有纽带去沟通、影响,异能根本没办法挥集效果,总不能在制造物体的时候。在里面还加装一个“大脑,吧?别说行不行得通,但只是现今的科技就做不到。于是,就只能停滞了 “后来,因为一直研究不出什么,加上局里的经费紧张,这个项目就被砍掉了。但最近这些年。我们虽然没在研究,可醒狮那边却一直都在继续。从来都没出过成果。本来大家都以为,这辈子没机会见到“异能产品。出现的,没想到,现在居然现了这种海洛因奇怪啊,他们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呢?”一段解说,最终以郁宏疑虑的喃喃自语,划下句号,瞧着他纠结起眉毛的侧脸,林同:“既然现有人在这方面有突破了,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顾废的大叔叼着烟,鼻子里猛地喷出两行白气,仿佛情的公牛,狞笑一声”抢他啮 口旧以下字数不收费” 呃。还是欠次,说起来挺不好意思,我想看联欢晚余”顿企求成全!! 另外,感谢魔王永恒之筋同学的月票的同时,也祝各位朋友新年快乐,合家吉祥,年年有余余余余。一以示回音连绵不绝之意,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十八章中原盟会 林同书对此丝毫不意外,国家机构的作风通常就是这样,碰见想要的东西了,如果对方是正经人就先谈,谈不拢到也不会怎样,顶多开始威逼利诱挑拨离间的戏码。但若对方不是正经人,国家机构的态度就没那么好了,马上使用暴力来解决,当然暴力也并不非是无所顾忌的硬打硬杀,中间运用到的阴谋诡计,即便只是猜测一番,就能让人觉得这世界真是一片黑暗,了无生趣。 并非只是大陆这样,世界上所有国家都如此,只看如今的时代,战争依旧还存在便知道了。 钢炮和疾风所属的组织,不但背后支持黑社会,还直接参与到毒品中,如果是平常还罢了,也许特事局会顾忌影响,不好拿他们怎么样。但现在他们手里掌握着可以说具有划时代影响力的技术,这一切行为的性质立刻转变,说不定还会由有组织犯罪,上升到危害国家安全罪,特事局当然不会和他们谈,于是就抢罢,看谁真牛 他不怀疑特事局是否真的能抢到,无论内部怎么弱特事局终究还是国家机构,有权调动警队、军队进行情报、武力支援,还有庞大的外围机构,整个广袤的大陆领土都是主场,除非那个组织实力强到逆天,或者根本不在大陆,否则,辛苦研究的技术,到头来却是为别人作嫁衣,这种杯具的生是早晚的事。 这些事林同书也懒得多问,反正他也看那个制造毒品的组织不顺眼,巴不得它早灭早好,只是心下稍微有些可惜,本来挺好一群刷经验的人形怪,刚打两个就被别人抢走了,想想还真舍不得。 ”,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也参加? 少年想着,随后又觉得自己实在异想天开,自己又不愿意加入特事局,如果冒昧地提出这个要求,导致那边误以为他现在想加入了,到时很容易伤大家感情的。于是便压下已经到了喉头的话,随即消去念头,反正世界乖么大,人形怪哪都有,也不缺这么点儿,再找罢! 没有察觉到少年的心思,哼哼狞笑几声,似乎觉得声音不够狠毒威猛,郁宏又换了个腔调,依旧还是觉得不理想,如此几个来回,狭小的车厢充斥着他不断变幻的声音,就像风高黑夜闹鬼的墓地。 听了一会儿没理他的林同书小终于在笑声第6次变换的时候忍无可忍:“大叔,你是不是很无聊啊?” 郁宏讪讪住了嘴,转看着微闭上眼睛,似乎在休息养神的少年,问道:“那个什么陆有成没死,会不会对你有影响?你杀掉了那边两个进化者,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万一从 陆有成口中问出你的存在,肯定会派人来找你麻烦,”住的地方要不要再换一下?” “嗯?你不是决定要和那边动手了吗?到时就算他们知道了,也没那个心思来找我麻烦吧!” “呃”郁宏抓抓头,干笑两声,“政府部门,有行动不是谁一句就能说了算的,还要往若面请示,程序有点麻烦,还要耽搁几天,就怕耽搁的这段时间,他们已经找上你了。 闻言,林同书方才恍然,他到是把这点给忘了,不过也没什么,那边见过他的人。只有一个陆泽新,即便陆泽新也被他废去一条大腿,整条腿都被夹成麻花,骨骼粉碎,动脉破裂,如果不及时救的话,无论感染还是失血都会要去那家伙的命,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随口说了句没事,郁宏见他不像说谎。便放下心来,却又问起一些八卦的事,比如怎么会认识洛紫嫣啦,两人有什么关系啦,其间还偷偷摸摸说了几句洛紫嫣家里的情况,以及她的坏脾气,然后又说因为那个。坏脾气,做了什么什么蠢事,说到开心处便拍着方向盘哈哈大笑,疾驰的捷达也随之一串蛇形步,走位极其风骚。把整齐的车流绞得一团乱麻,刹车声与骂声顿时在宽阔的道路上响成一片。 心惊胆战的缩在座位上,边暗骂这家伙疯了,林同书一边也有点可怜小洛同志,一副天生的炮仗脾气,总是被人拿来取笑,上次周进是这样,这次郁宏也是这样,不知道是他们关系好,可以这样随便揭对方的短儿,还是小洛同学做人太失败。 “你做人失败了,还要我跟着受罪!” 少年警惕地拽住门把手,在郁宏亢奋的大笑中,随时准备跳车的同时,也不禁对现在不知身在何方的洛紫嫣心生幽怨,” “嚏!” 山风呼啸着,穿过绵延山岭的上空,也带来远处长江江面上浓重的水汽,站在某处山头,一片密林中的洛紫嫣,狠狠打了个喷嚏。 旁边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小胖子,扭头瞧着她,“又做什么坏事了,有人在诅咒你俟!” “少废话,继续观察那边的情况。”正吸着红鼻头儿的洛紫嫣,瓮声笑骂着,边掏出手绢接鼻涕小心下觉得自己应该是感冒了,最近两天作息严重混乱,通常是白天睡觉,夜里工作,再加上南都附近阴雨连绵,一到入夜冷风冰雨嗖嗖的刮小在这种条件下,即便进化者也非得病不可。 这次的工作并不危险,只是与一个刚到南都的小组,负责解决些事情,她身边的卜胖 子就是那个小组里的人,因为没有战斗能力。所以和她这个垫底儿的一阶混在一起,说好听点儿是在外围警戒,防备漏网之鱼,其实就是站得远远的看戏罢了。 距离两人不远,有一处山坳小山坳三面环山,环境极为隐蔽、幽静,此时若有阳光明媚,那被重重山峦遮挡住,四面密林笼罩,草常绿花常开的景色,也许会成为一片现代的世外桃源。 但此时,那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却不断传来爆炸声,赤红色的火光,青白色的电光疯狂闪烁,以及滚滚升起的黑烟尘土,却将所有的幽静怡然全都打碎,破坏得满目疮瘦。 而从两人所处的山头,能看到的山脚处,也早已搭建好指挥车、探照灯、警戒线,无数武警、军人在灯下举枪,密密麻麻的枪口正对仿佛战场般的山腰,严密警戒。他们才是真正警戒外围的力量,说起来,南都附近的军区和武警部队,之所以这么配合的在雨天刚过的山下,帮忙警戒,还多亏 虽然特事局有权利命令警方和军方配合,但到底还有远近亲疏的因素在里面,大陆一贯的政治氛围便是讲人情、讲关系,关系不亲密,警方和军方即便出动力量配合,也多是敷衍了事。可若是有他们认识的人,在其间作为双方短暂合作关系的纽带,他们通常也会极为配合,不会搞出阳奉阴违的事。 此时的南都,自然是洛紫嫣的主场,就算体制内的职位还很低微,可自身背景分量已经足够当这个纽带了,她父亲出任一省一号,换作古时也算得上封疆大吏,虽与军方从未有什么往来,可军方毕竟还有一个。人在常委席位,一号家的女公子既然开口,无论如何也得卖个面子,反正本来就是程序中的事,无非是出力多少,并不算违反规章纪律。 这样做的效果很显著,足够的人手围在山下,其间被围剿一方。有三人冲出小组围杀,往山下逃。还没出山脚林地,便被乱枪打成马蜂窝,一个都没跑掉,和以往不少次比起来,成效斐然。 说起来,进化者的战争还说不上是神仙打架,许多三阶以下进化者拿枪械根本没办法,一颗子弹过去,也照样一打一个窟窿。 亲眼看到又有一个进化者逃脱重围,刚沿着一个隐秘的小路,下到山脚,便被严阵以待的军对扫成血人小胖子放下望远镜,羡慕地看着洛紫嫣,直流口水。 “你这什么表情。”洛紫嫣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小胖子嘿嘿荡笑,“洛姐,咱俩家世换换呗,以前从没这么爽的时候,这群地方 上的家伙桀骜惯了,不愿意听我们命令,每次要求他们支援,个个拽的二五八万似地,让他们警戒他们却冲锋,让他们原地休整他们就坐地上聊天打屁,因为这,不知道放跑了多少混蛋,从没像现在这么听话的时候,,唉,原来还觉得太子党、公主党恶心,现在才后悔,当初投胎咋不也找个省委书记的爹咋!!” “那你给我当干儿子好了。”拍拍小胖子圆滚滚的脑袋,随口调侃一句,眼见山坳处爆炸声与厮杀声渐渐低弱,战斗已到尾声,洛紫嫣便准备回山脚,处理一些后续的事情,诸如保密、酬谢之类,她虽然脑筋粗了点,也看不惯地方一些山头主义作风,但对方终究看在自家面子上卖了力,做人不能太梗直,否则很容易得罪人的。转身跃下山头大石,后面小胖子嘟嘟囔囔的声音传来:“不愿换就不愿换嘛,不得这么埋汰人的,再说,人家都十八岁了,不要总拍头好不好。” 洛紫嫣也没理他的抱怨,一路直到山脚,假笑着与指挥官一通叔叔、侄女儿的寒暄片刻,又邀请对方改日一起吃个饭,山坳处的战斗便终于结束了,一群十几个穿着作战服,灰头土脸的人从山腰下来。在沿途官兵怪异的目光中钻进一处刚搭建没多久的帐篷。 临进入前,一个年轻男子招手把洛紫嫣也叫了进去。 帐篷很宽敞,本身就是军队搭建临时作战室所用,四周厚重的篷布、窗口上,也贴了遮光膜和消音棉,顶棚挂了盏白炽灯,一团光圈投在灯下,帐篷正中几张拼起的长条桌上,此时那些满脸灰尘泥土的人,已经沿桌子两侧坐好,之前叫洛紫嫣进来的年轻人,则坐在个。 眼看人已到齐,年轻人站起身,中分的型紧贴瓜子脸,一双长在女人脸上叫妩媚,长在男人脸上叫妖孽的丹凤眼,扫了一圈在座的人,他抬腕看看表,脸色冷得都要刮下冰来,“各位,2个小忡”敌方虽然有旧个进化者,可平均程度只有二阶,连三阶都没有,而你们这些平均实力在三阶的所谓精英,用了整整2个小时才结束战斗,期间甚至还放跑了四个”我很想知道,你们究竟是怎么练的?” 看着他冰冷的表情,以及那双看似平静,其实却酝酿着怒火的丹凤眼,在座的所谓精英,只低头不敢说话。 当然也有人觉得委屈,严格说起来,他们都还只是新人,刚结束练投入实战任务,这次要消灭的团伙,是一群经营走私与妇女儿童买卖的亡命徒,虽然实力普遍低了一阶,可实战经验丰富,相比之下,他们其实也并不占什么优势。 但这样的委屈没人敢诉说,虽然只是刚被分配到组长手下,但这些人也听说过组长的严厉与果决,敢反驳一句,他就敢把你踢回练营去,没有人想再回到那个。封闭的。每天除了练还是练的牢笼。 帐篷内的空气一时有些凝滞,安静的落针可闻,十二个人中只有坐在最角落的小胖子左顾右盼,没心没肺地瞧着同伴们愁苦的脸幸灾乐祸。 小胖子年纪可早已不是新人了,他是带队的副组长,专门负责对外联络,以及情报收集归纳,他最大的乐趣就是调戏这些新人,因为不是主战人员,一旦等这些新人成长起来,没有战斗力的他,再想调戏就难了。 可惜今天不行。后面还站着一个脾气暴躁的大姐头,自己一出口,脑袋上肯定又要挨巴掌。 小胖子有些遗憾的想。 帐篷内长时间的沉默后,心怀忐忑的那些组员,没有等到组长的雷霆之怒,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每人一份检查,要深刻的认识到战斗中自己的失误,同伴的失误,明天交给我,交不上来的自觉关禁闭,敷衍的打回重新写,连续两次以上被打回,就自己回练营报道吧”解散!” 虽然只是轻描淡写,但这话中的威胁却比什么都管用,原本就垂头丧气的众人,此时更是如丧考她,无精打采的鱼贯而出,宽敞的帐篷里,就只剩下组长小胖子和洛紫嫣三人。 “新人总是有很多东西不懂。让你见笑了。” 年轻人待手下组员都出去后,冰冷的表情卸下,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示意洛紫嫣随便坐。 虽然他笑的无奈、温和,但洛紫嫣却根本不领情,倒没挖苦那些新人,只是瞥了年轻人一眼,冷哼一声:“有你带着,就算懂事的也被教坏了”说吧,师全,叫我进来干什么?如果没事的话就不要耽误我时间,没那么多闲功夫跟你墨迹。” 旁边小胖子吐吐舌头,见大姐头面色不善,涵子二支随身听。用耳机宝住耳朵听歌尖※ 名叫师全的年轻人,闻言苦笑,“紫嫣,大家从小一起长大的,不要每次见面都像仇人一样好不好?上次去见冰冰,她也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我到底哪招惹你们了?” “哪儿敢呀,您师二公子财大气粗一言决人生死,咱们躲都来不及呢,怎么敢让您行尊降贵的招惹咱们。”洛紫嫣阴阳怪气的翻着白眼。 眼见她这副刻薄的模样,师全略略皱眉,随后露出恍然神色,摊摊手叹息道:“明 白了,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大哥吧?” 洛紫嫣抱臂冷哼,虽没说话,但态度却已经默认了。 得到答案的年轻人,并没有露出喜色。反而更显无奈了,他嘴唇翕动几下,想要说什么,却仿佛一时组织不好词汇,这副犹豫为难出现在他身上,是很罕见的事,若被外面那些组员看到,说不定以为世界末日了。 真到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事情毕竟过去很久了,而且大哥他,,他也不是故意那么做的,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话还没完,洛紫嫣刻意压低的咆哮便打断了他的话,“苦衷?狗屁的苦衷,他就是贪恋权力小心眼,沙文主义猪,害怕别人抢了他的地位,以为我性子直就看不明白了?哼,骗我有什么本卓,这些屁话有胆子你当着凤凰的面儿说,看她不一巴掌打死你。” 师全哑然,好半天才垮下肩膀。放弃了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辩解,苦涩的笑了笑,“印象里你还是那个流鼻涕的小丫头,没注意到”他伸手比了个很矮的样子,又将手抬高,笑道:“没注意到居然也长大了,不是人家说什么都信的成年人了”好吧,无论你们怎么看,他终究是我大哥,总不能因为你们不高兴,我就把他踢到一边去,这件事,就这样吧!” 也许是真的很熟悉,只看洛紫嫣一瞪眼,就知道她要火,他马上继续道:“这次找你,其实是有别的事。黄涂县进化者绑架学校的案子,当时你在现场对吧?” 眼看对方确实有正事,不好再飙的洛紫嫣憋着气,闷声道:“是又怎么样,难道你怀疑我啊!” “怎么会”只是经过我们和醒狮联合调查,已经找出那个进化者属于什么组织了,不知道你有没听过旭日集团?” “废话,我又不是主管情报的,哪知道那么多。” “我知道,我知道啊!”一旁本来戴着耳机,作沉迷音乐状。仿佛神游物外的小胖子此刻高高举起手,一脸兴奋期待,但另外两人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听洛紫嫣说不清楚,师全便点点头,“那我简单介绍一下吧,这是个医药制造集团,麾下有两个大型制药厂,握有五个知名品牌商标,算是医药界的巨头,但这只是明面上的实力,在暗处。它其实只是中原盟会的下属企业,中原盟会你应该听说过,这是近年刚成立的一个组织,展势态极为迅猛,势力范围覆盖中原、湘北、皖省,创始人,也就是中原盟会会长名叫王旭 说着,他目光变的有些怪异。“他也是你们杀死的那个王一的亲哥哥。” “咖…” 此时洛紫嫣只有一个念头小捅马蜂窝了!一个势力范围能覆盖三个省份的进化者组织,实力有多强大根本不用多作描述,至少在国内,就能与老牌的进化者组织昆仑、雷泽相提并论,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即便是整个特事局也要顾忌三分,更不用说她这个弱小的一阶进化者了。 虽然局内所有人都知道,杀死王一另有其人,但在明面上,那件事就是洛紫嫣与周进两人做下的。 想想与那么强大一个。民间组织结仇,会造成的麻烦后果,即便有老爹在背后撑腰,自觉底气很足的小洛同志。闻言也有点干咽口水,她目光有些直地结巴问道:“那,局里准备怎么处理?” 这番问话,到不是为她自己担忧,而是为周进,以及去了申城的林同书。有个省委书记父亲,她在局里的地位然,领导当然不敢拿她怎么样,可怕就怕局里为了平息那边的愤怒,为什么和谐稳定,把周进和林同书交了出去。 背景单纯的他们,可无法抗衡死了弟弟的中原盟会会长的雷霆之怒。 似乎看出了她心里的忐忑,师全安慰地笑笑,摆摆手,“别担心,局里当然不会怎么着你们,也不会把周进和那个小朋友交出去,无论如何,他弟弟参与黑社会,虽然不能说死有余辜,但也差不哪儿去,更何况他派去冰刀那个疯子,把整个学校几百人绑架起来要挟,这等于是狠狠打政府的耳光。局里就算再求稳定,对这种事也绝不会妥协。” 随着他的话,一时有些慌乱的洛紫嫣。也渐渐冷静下来,她看着年轻人,语调依旧没什么好声气:“那你为什么找我?” “局里想和王旭接触,试探他的态度。” 面对油盐不进,总是恶言恶向的洛紫嫣,师全只能无奈的把那些瞪来的愤怒目光,和刻薄的语气当作耳边风,慢慢说道:“局里查到他那里后,他的举动很反常,不但对派出冰刀的事供认不讳,而且扬言要杀掉杀人凶手,举止极为高调,和他一贯的性格不符。为了怕他真做出什么事,局里和醒狮派人日夜监控他,却现他什么都没做,之前嚣张的要报复的言论,就像放屁一样根本没见动静。上面领导怕他有什么诡计,要出么蛾子,准备让我带你去试探他一下,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说着,见洛紫嫣面色有点难着,他便笑着:“放心,我会全程陪着你,不会让他伤你一根毫毛的。” 小洛同志一甩头,短飞扬。用鼻孔看着年轻人 ,充分表达了不屑之情,“哼,就是有你跟着我才不放心。” “啪啪啪啪”小胖子满脸崇拜的用力鼓掌。 谢此叭两位同学的打赏,谢谢甘宇智波启女同学的月票讣 第十九章瓷娃娃 气了的刹车声响起的时候。夜半的街道早只寂静赤人,四刚响声远远传开,引来隐约的狗吠,随后这片只有三两家还亮着灯光的住宅区,便重新沉寂下来。 “说真的。有时间打电话给我。咱们出去喝杯酒,我介绍你认识些人”放心啦,不去秋日朦胧。全申城又不只它一个酒吧。” 临下车的时候,眼见被他风骚车技惊到的林同书,背着女孩就要快步离开。郁宏嘿嘿干笑着大声在后面问着。 “行行,有时间一定。” 待车子呼啸启动,暗红的尾灯快消失于街道转角,林同书叫醒守门的大爷,嘴里像含着胡萝卜一样连蒙带猜与对方寒暄几句,其间老头也问过他背上的女孩是谁。少年很淡定,说“这是我妹妹一个同学。刚在路口遇见的小姑娘夜里出门买东西,把钥匙忘家里了,家里也没人,就准备到这里和乐乐挤一夜”碰见她的时候,穿着睡衣也不知在寒风里冻了多久,刚上车就睡过去了,想想真挺可怜。” 那大爷目露怜悯深以为然。随后又摇头叹息着咕哝了几句什么。看表情大约是埋怨女孩家人,居然放心把女儿一个人留在家里,倒也没怀疑别的。 但老大爷好糊弄,家里还有一只小母老虎却难说得很,在大爷陪同下刚扭开锁,就见到乐乐卧室的房门忽然打开,听到门口有动静的小丫头,手里拧着一根球棒,后面跟着探头探脑的若若,两个女孩紧张地走出来,直到客厅的灯打开,见到是林同书,她们才松口气。 也不怨乐乐和若若这样胆战心惊的模样。此时距离若若被绑架也只过去半天,正是两个女孩最担惊受怕的时候,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惊吓到她们敏感的神经。 “喔喔,幸亏我手快开了灯,不然你们还不把我当贼打啊?”瞧见乐乐双手紧攥球棒,将若若护在身后,一副护仔小母鸡姿态,似乎随时都会紧张到挥棒杀向强敌的模样,林同书拍拍胸脯作庆幸状,随口调笑着。 “讨厌,回来就吓人。 ”扔下手里的球棒,乐乐螂起嘴,“哥。怎么现在才回来,我都担心死了。” “呃,事情有点变化,所以多花了点时间,不过没关系,已经解决了。若若,明天你就可以继续上学,那几个女流氓再也不会去骚扰你了。” 林同书说的解决,自然是绑架那件事。下午时候那片血流成河的恐怖景象。他当然不会脑残到让陈若若看见,当时只是把那些人制住,待送走女孩后,才以联络警察 局的朋友,帮若若解决这件事为借口,返回去把那间屋里的人杀个一干二净。 自从上次冰刀的事之后,林乐乐已经在心里暗自认为自家老哥无所不能,闻言倒也不意外,只有陈若若怯怯的探出头,小声问着:“同书哥。真”真的吗?” “一定是真的啦,我哥从来不吹牛的。说解决肯定就解决掉,一些小混混而已”亨哼,要是在老家。他们早被我哥打得哭爹喊娘,求爷爷告奶奶啦!”乐乐哈哈笑着,一把揽住若若瘦弱的肩膀,见她还是有后怕、犹豫,便小手一挥,模仿着伟人的姿势拍板决定,“反正明天就去上学,是不是真的,你去学校一看不就知道了?” 面对这个擅自替自己做主的好朋友,一向没什么主见的陈若若,只得忐忑地点点头,“好,好吧!” 这时,林同书已经把背上背着的女孩放到沙上,正捧着水壶咕噜噜的往肚里灌水,之前因为注意力集中在哥哥身上,没心思管太多的乐乐,此时见到那歪倒在沙上,即便香甜睡去,衣衫凌乱间也展示出惊人魅力,整个人无论皮肤还是相貌,都仿佛瓷娃娃一般精致的女孩,顿时炸了毛儿 “你你你你你…”她,她她她…”乐乐表情惊恐,一会儿指着林同书,一会儿指着那女孩,结结巴巴半天,才从震撼中徒然回过神来,一手叉腰,一手虚点女孩小猫儿一样怒瞪的眼睛直盯着她哥哥,就像现老公有外遇的泼辣妇人,叫道:“她,她是谁?” 这话问出口,一时间有股强大的气场自她纤细玲珑的身躯上散出来,横眉怒目的凶悍表情下,颇有“若回答的不让我满意,我就死给你看”的架势。 ”就知道会这拜” 暗暗翻个白眼儿,所幸少年回来之前已经参照某电视剧,编好了一段曲折离奇的剧情,这时倒也不急着辩解,依旧大口大口吞咽着水,补充流失的水分,待乐乐面色越来越红然不是害羞眼看就要爆炸的时候,才慢条斯理的把那段剧情说出来。 剧情其实挺简单,无非是他和那个警察朋友在解决那些小混混的时候,又是辣板水又是老虎凳儿,其中一个被吓坏了,主动交代他们的过错,然后他意外的现,那群小混混不但绑架了陈若若,还绑架了另一个女孩,据说原因相同,也是被女孩学校里一些坏学生带过去的。 当时乖个警察朋友要把小混混们都带回警局,就拜托他把女孩带回家,先照看一下,等女孩醒了之后,问出她家住哪儿,再把她送回去。 这样的鬼 话连篇,若说给成年人听,自然是不信的,但若拿来骗两个没有社会经验的小女生,却绰绰有余了。可惜他小看了乐乐的智商。女孩听后,上下打量他几眼,目光中全是狐疑,“我怎么觉得这剧情很没有逻辑啊?警察不把她带走。为什么交给你?” “呃,因为所里都是大老爷们儿,一个睡着的小姑娘在那里,不太方便”心下觉得妹妹越来越难缠的林同书。淡定的继续编着瞎话,眼见乐乐还不相信,他立刻使出杀手钢一一悲情攻势! 女孩的皮肤很敏感,郁宏在高上忽然嗨到疯,车子七扭八拐,车屁股左右晃荡,当时躺在后座的女孩被摔下来好几次,身上敏感的皮肤早就摔的青一块紫一块,再加上还留有水清的头和睡衣,少年临场挥,编造说自己现女孩时小她有多惨。被人掐被人打,还被水浸,十八般酷刑样样皆有,而且她现在也不是睡着了。是被人打昏的云云。 总之一番话下来,怎么凄惨怎么来,听得心本就比较善良的乐乐满脸怜惜愧疚,而她若若更是感同身受的哭了出来。 “那就留 轻轻撩起女孩睡衣,看着她腿的青紫,乐乐吸吸瓒叮,边轻轻揉着,边下了这个决定。 但随后问题又上来一一她睡哪儿? “让她睡书房吧,我睡沙就行。”反正女孩在这里也待不久,等她醒来,问清楚她是哪儿人,无论是联系家长还是送公安局,总之停留不了几天,就这样勉强凑合一下罢! 这样考虑着,乐乐也同意了他的提议一段无形风暴总算消灭于萌芽状态。 此时夜已深了,两个女孩今天一天担惊受怕,本来就心神疲惫,之前林同书没回来,她们不敢睡觉小这时有了强力保镖保护,睡意便渐渐涌上,如此没说得几句话,两人就哈欠连哈欠,眼皮打起架来。 把如们哄去睡觉,林同书把沙上的女孩抱进书房,放在自己那张小床上,便提起手提电脑,随便找了件羽绒衣披在身上,回了客厅,躺在沙上翻动电脑里的文件,继续看查洛紫嫣留下的资料。直到妹妹卧房里传来缓慢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放下电脑,开始升级。 这时升级。当然不会再像第一次那样需要忍受剧烈的疼痛与麻痒,只需要一动不动就可以,而且这段僵直的时间也虽着等级提高,变得越来越短。按照系统的解释来说,这是滚雪球效应,对身体该做的改造与优化,在第一次升级时就已经完成,之后的升级,只是以这个基础为模板,不断增大优化和改造的 效果。 每一次增强后,所需要增强的部分就少一点,升级所用时间当然也更短,到现在为止,连升三级甚至只需要7分钟。无非就是喝口水的功夫。 升到旧级后,属性的增强已经快要达到一级时属性的一倍,虽然因为在屋子里,不好实验**更加强大的力量有多厉害,但只凭对自己身体的了解,少年也知道,到目前为止,这样的力量冲击眼、鼻、舌三境,乃至气血如汞境界,已经有了些把握。 其后需要做的,便是修行,把这份身体基础转化为武功。 来到申城半个多月,少年拳术的修行并未放下,虽然这里是个大城市,但喧闹中多少也会有些安静的所在,以满足他每日修炼必须。 这些修炼,通常要到次日凌晨,那个练功地方没有人的时候,此时倒不太急,因此他在升级之后,只又翻阅了一会儿资料,便和衣睡去。即便身手高强,战斗起来浑身劲风四扫,仿佛人型高达,可身体终究是**凡胎,一场高强度的作战下来,消耗的体力即便有食物,乃至目前商城出品的药剂补充,一些隐藏的疲惫还是会反应到身体上。此时脑袋一挨上枕头,少年转眼就进入梦乡。 如此不知睡了多久,林同书忽然被乐乐一声惊叫从睡梦中惊醒,来不及看生什么事,他整个人翻身自沙上腾空而起,就像从暗处窜出的猎豹,瞬间扑到已经坐倒地上的乐乐身前,一双眼睛警慢地扫视着漆黑的客厅,边低声问道:“怎么了?” 乐乐牙齿喀喀喀打着战。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伸开的冰箱,即便看不到脸,只听声音也能想象出她此时的惊恐,“那,那那那里面。有,有知…” 似乎此时有哥哥挡在前方,她终于压下惊恐,这话一出来,后面的话便顺畅许多,“我,我半夜醒来感觉有点渴,就想去开罐健力宝喝,谁知道,谁知道一开冰箱,就看到保鲜柜里有个知” “呃,保鲜柜…,有人?” 以为有小偷或入室抢劫的家伙摸到家里的林同书,一时有些错愕。现在小偷已经这么高难度了么,怕被主人家现,居然缩在保鲜柜里,那里面即便是练过猴子缩身的他,想要钻进去也有点困难。果然人民越来越狡猾,小偷也成为高技术职业了么? 这当然只是他心里对自己紧张兮兮的调侃,他本就睡在客厅,虽然睡的比较沉,但若有人怀着恶意想要进来,以他的直觉,立刻就会惊醒现。既然自己没醒来。就说明缩在冰箱里的人,是这屋里的。屋子里只 有四个人,除了他、乐乐和陈若若之外,只有那个不知来历姓名的小女孩了。 整个屋里,也只有那个小女孩还没开始育,显得极为娇小的体型,才能钻进保鲜抢里。 如此想着,带着战战兢兢抓住他衣服,不愿意离开的乐乐,林同书走到冰箱前,打开门,果然看到女孩蜷缩着身子,依旧穿着她那身睡衣,舒适地坐在冰箱里,也许是察觉到门又被打开。她睁开眼,转头望来小脸上满是令人怜爱的纯真、疑惑。 似乎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总要来打扰自己睡觉呢? 可爱的女孩,总是会惹人喜爱的,但如果有一天,你拣到一个可爱的女孩,却现她好好的床不睡。总喜欢钻冰箱,抱出来又钻进去,抱出来又钻进去,买来的菜、肉、鸡蛋每次都被她翻的乱七八糟。或者干脆被她当作稻草铺在屁股下面,被坐成了菜汁。你会不会想要抓狂? 林同书自觉自己心志已经够坚韧了,哪怕有一天看到头顶光圈。扇着翅膀的鸟人从天而降,他也会很淡定的喊妹妹出来看天使,而不是惊慌失措地以为世界又要开始启示录了。 但在女孩清醒后的两天里,他曾一度痛恨自己心软,居然拣回来这么一个活祖宗,无论怎么教她,无论把她被窝铺的多暖和,就算把门窗全部从外面锁上,她终究会神奇地跑进客厅里,打开冰箱,把里面堆放的东西翻到地上,然后爬进去,摆出一个外人看来很别扭。对她而言却好像很舒适的姿势,香甜睡去。 更让他抓狂的是。他连把女孩送回家都做不到,倒不是说离得有多远,而是根本不晓得她家在哪里,问过她许多次比如家住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父母是谁之类的问题,她总是不言不语,就歪头看着他,动也不动,黑溜溜的眼珠配上精致的面孔,以及那纯真的表情,真真像个陶瓷烧出来的娃娃。根本不似生人。 “她别不是仇家派来整我的吧?” 林同书哀怨的想。 女孩清醒后的第三天,已经是。月末。在西方会过感恩节的那天,农历上小雪已过,此时的季节算来,才是真正进入冬季,小区里原本还顽强挂在枝桠上的片让品枫叶,终千顶不住日渐降低的与温,泛着金黄颜色飘悖。不,布满小区里条条道路。 时而有凛冽寒风吹过,会卷起地上那片片落叶,刮入小区那被几栋楼围绕着的小花圃。花固中央立着的水池,不知被哪个退休的老教师放养了些锦鲤,当风吹皱一池冬水的时候。这些或红或黄的鱼 儿便缓缓在水底游动,若有树叶飘落水面,在水面舒展出轻盈的硅漪,这些鱼儿也会探出头来,好奇观望从水池、花固旁走过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那些人,自然都是光明中学的教师,其中会有闲心来花圃散步的,多是退休的老教师,即便天气寒冷,也无法遏制他们的悠然自得,不过今天倒多了些新面孔。 这新面孔,当然就是林同书和林乐乐,以及,那个跟屁虫一样的女孩。 说起来。女孩突然从冰箱狂热症患者转化为跟屁虫,也是因为林同书一时犯贱一一前两天女孩总是钻冰箱,把买来的菜都糟蹋的不像样子,若兄妹俩都去上课,没及时买新鲜的菜。当天甚至还会饿肚子。 少年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于是就在女孩苏醒的第二天晚上,把她关进书房。用自己的冰霜血脉激寒气,在她体表凝出一层薄薄的冰。按照他的想法,无论如何,不能再让这丫头在家里胡闹了,她不是喜欢冰箱里的寒冷么,那就一次来多点。冻到她求饶,要用严厉的手段帮助她改掉这个坏习惯。 反正他是拳师,即便女孩被冻僵了,他也有把握激气血产生热量,把她救回来。 姑且不论这样的想法是好是坏,事实上也确实卓有成效,当天晚上,总能神奇地跑进客厅的小女孩,老老实实的在书房呆了一晚上,觉得找到正确方法的林同书,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在第二天悲哀的现,女孩确实不找冰箱了,却开始找他。 无论林同书去哪里,女孩都会如同幽灵一般的跟在后面,除了纯真以外,再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蛋儿上,黑亮如珍珠般的眼睛,牢牢盯住林同书背影。一刻都不放松。 早晨,林同书去练功的时候,她幽灵一样静悄悄地跟在后面;上午,林同书去上学的时候,她幽灵一样静悄悄地跟在后面;中午,不敢再去上学的林同书,跑去买菜的时候,她幽灵一样静悄悄地跟在后面,” 更令人指的是,连撒尿她都守在门口,害某少年小解都不舒坦,就像阀门失灵的水龙头,急一阵缓一阵,差点没憋出尿结石来。 “你别不是仇家派来整我的吧?” 当晚,觉得忍无可忍的林同。 女孩歪头看着他,不言不语小动也不动…” “哥,她会不会把你当她爸爸了?” 中午回家吃饭的乐乐,看着静静坐在饭桌上,小口小口吃着米饭,却不去夹菜的卜女孩,一边替她夹菜,一边憋着笑,做 出正经模样分析着。 狠狠灌了口汤。觉得身心俱疲的林同书,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已经懒得再说什么了。 “我也觉得像呢,同书哥,她谁都不跟。专门跟着你,肯定是对你有依赖感的!”又被乐乐叫来一起吃饭的陈若若,也笑眯眯地说道。三天前就去了学校,果然没有再看到那些欺负她的女生,往日总显得胆怯、懦弱的陈若若,此时也开朗许多。特别是现在许多人都知道,她的好朋友林乐乐,有一个很凶很厉害的大哥,班里剩下一些比较坏的学生,也再不敢拿她寻开心,本身又被乐乐聚集起来的姐妹圈子接纳,过去那个自卑的陈若若,似乎已渐渐远去了。 至少现在她也敢跟着乐乐拿林同书开玩笑。若放在几天前,林同书跟她说句话,她都拘谨地低下头,哪有这么大胆子。 但她这样的变化,林同书可不喜欢,这代表又多一个人站在乐乐那边,他在家里的声音越低微了。 懒得理这两个幸灾乐祸的小女生,林同书一面闷声不响的拔着饭,一面在心里愁,他当初把女孩带回来的最初设想,无非是等女孩清醒,问出她家庭住址后就把她送回去的,可现在看来,女孩一日不开口。这设想就不可能实现。 这两天他也想过把女孩送去警察局,但打电话给郁宏。找他咨询的时候。郁宏的话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愿意开口?那样很难办的,全国每年有很多儿童失踪案,公安机关不可能为了帮她找到家,就动所有力量去比对谁家失踪的孩子和她特征吻合,最终的结果也只是在申城附近找一找。找不到的话。就只能把她送去儿童院了”呃。不知道儿童院?其实就是我们通常说的孤儿院” 孤儿院啊,最近两年,不少报纸都报道过孤儿院内生的黑暗事情,虽说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小但“孤儿院”这三个字,在林同书心里委实没什么好印象。女孩真要被送到那里,说不定也会成为报纸上报道的一份受害人数据。 把人推进火坑的事,不是好人该做的,于是只是打消念头。 “唉,头疼!” 这样愁为难着的时候,乐乐与陈若若正说到女孩不愿意说话这件事上,两个小女生煞有介事的分析一番,一致认为女孩是患了自闭症,要不然长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姑且不提这种稀奇古怪的逻辑让林同书翻了多少个白眼,她们在分析完之后,还提出了治疗方法一栅多带女孩接触人群。 “哥,她不是喜欢跟着你么?以后咱们就带她多出去转转,就先在楼下花坛那里,让她多接触点儿人,慢慢一定会治好的。”乐乐不顾自家老哥无奈的吐气声,信心十足的说道。一边又给女孩舀了一勺她好像比较喜欢吃的豌豆。 脸上没有一点生动表情,看起来就像瓷人儿一样的女孩,低头看着碗里的菜,又抬头看看桌上已经快空掉的盘子,怔怔片刻,就在乐乐想问她怎么不吃的时候,她做了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她把碗里的豌豆一粒粒摘出来,放进小勺,递给林同书。 “你,吃” 略显生硬的嗓音,如此轻柔地说着。 第二十章白白 二荡不是哑只。也许真像乐乐瞎蒙的那样。只是有些士的心理病,所以通常才不愿说话。不过林同书觉得,女孩也许并不是自闭,而是有些不谙世事,每次问她问题的时候,她歪着小脑袋直愣愣瞧来的模样,大约就是不知该怎么回答,或者干脆不明白问题所要表达的意思。 这个猜想,一方面是通过观察女孩的行为得来,另一方面,也是使用信息收集系统,居然看不出女孩的名字。少年才作的设想。 信息收集系统显现出的名字小通常是被收集者最认同的称呼,按照他的推测,若连信息收集系统都看不到,要么就是女孩根本没名字这当然不可能要么就是女孩脑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那天中午,她出人意料的人性化一回,把自己碗里的炒豌豆都拨给林同书,事后想来,大概是她从乐乐夹菜的举动中,察觉到这是种关心和亲密的行为,于是也学着这样做了,老实说,当时看惯了女孩冰冷空洞一面的少年,对此真是受宠若惊,但受宠若惊的时候还在后面。 事情是在当天下午,中午时女孩开口说话,证实她确实不是哑巴,自觉自己猜测正确的乐乐自信心膨胀,一力催促林同书带女孩到楼下花圃转转,多接触接触陌生人,早日治她的自闭症。后面跟着一个跟屁虫,没办法去上学的林同书,奈不住她软磨硬泡,只好答应了,于是楼下幽静的,往日只有老爷爷老太太下象棋看书的花圃里,便多了新面孔。 花圃的景色很简单,无非就是一片草地,两条鹅卵石小径贯穿而过,沿途稀稀落落地散步着一棵棵观赏灌木,外加外围两排落尽了叶子的械树,空间倒是够大,但到了这冬日,委实称不上景色优美,满目尽是枯黄颜色,惟有的亮点便是花圃中心那座水池,清澈的水中锦鲤来回游动着,似乎成了这连太阳都有些灰暗的冬日下午,仅剩的鲜艳色彩。 水池边还有个凉亭,里面有几个退休的老教师在下着象棋,当时带着跟屁虫的林同书。无聊之下也凑了过去,少年本身对象棋的造诣也不如何高深,只在初中时参加过兴趣小组,后来因为学习繁忙,学校解散所有小组,对象棋也就放下了。 不是此道中人,当然也就不必恪守观棋不语真君子的规矩,他站在一个老头身后,不断哎哎哎地乱出主意,先前那个老头还以为他是高手,依言走了几步,结果一只车走位太奔放,忽视了对方的连环炮。被凄惨打死,随后奠定输局的老头暴跳如雷,把两人赶出凉亭。 害人家输了 一局,少年也有点脸热,只好悻悻地出了凉亭,坐在水池边一节青石上,望着那在微风下微起波澜的水面,以及下方怡然自得的鱼儿,阵阵出神,一直跟在他后面的女孩,也幽灵一样静悄悄地蹲在旁边,也望着水面呆。 一坐一蹲,两人就像两尊雕像,这样呆呆地愣了不知多久,偏南的日头已渐渐西斜,原本灰暗的光芒也慢慢转作橙红颜色,将四面住宅楼拖拉出极长的影子,将相形之下显得极为渺小的花圃,遮盖在阴影下,没了日光曝晒,这萧索的园内,也渐起丝丝冬寒。 一阵悦耳的自行车铃声,将少年唤回心神,他转身看去,一个骑着自行车,车斗里放着试卷、教案,一看就是老师的年轻女人,骑车拐出从大门过来的那条小路,正往车棚骑去。 看情况,应该是放学了,光明中学除了毕业班之外,其他年级很少会上夜自习,既然这老师已经回来,乐乐大概也快到家了吧! 到时间做饭了。 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家庭妇男的林同书。有点无趣地吐口气,转头看看静静蹲在他身旁的女孩,招呼一声,“白白,走了。”白白是女孩的新名字,这也是为了方便,毕竟称呼时不可能总叫“喂你”之类的,林同书就琢磨着给她取个新名字,因为女孩皮肤白心也白,索性小名就叫白白,权当宠物养罢! 女孩坦然接受这个名字,一喊她,她就会歪着脑袋看过来,特别听话。 但这次她却没动,只是依旧看着那波动着,荡漾着池底幽黑,依旧透明却在阴影下显出青黛色的水面,林同书觉得她这举止有点奇怪,问道:“白白,着么了?” 女孩回过头,一手指着池地游荡的鱼儿,黑亮眼睛里满是天真的疑惑,“你,,喜欢,它们?”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开口说话。即便腔调依旧生硬干涩,可脆生生的声音却多少弥补了这份缺憾,还没变声的女孩嗓音极为轻灵悦耳,就像夏日徐徐凉风里摇晃的风铃,听得人心里都仿佛涌上一股甘泉。 林同书就极喜欢她的声音,此时听她如此主动询问,便想逗她多说些话儿,笑道:“当然喜欢,白白也喜欢吗?” 女孩歪头考虑了一会儿,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喜欢,只是说道:“喜欢了,就,拿回家 “可它们会游泳,拿不走。” 随口逗弄着,随后他便看到。女孩那空洞毫无表情的脸上,又出现中午给他豌豆时那种怔愣的神态,就 在林同书微感不妙,伸手想要拽住她的时候,女孩忽然点点头,站起身,扑通一声跳进了水池里。 傻傻地看着跳入水池,好像一只笨拙的水獭一样,在池底绞起污泥,去捉那些惊惶乱窜的锦鲤的女孩,林同书忽然觉得心里有点酸,然后不远处响起一声惊呼,那个骑着自行车往车棚去的年轻老师,换乱地摔下车子,狂奔而来,也随在女孩之后扑通一声跳进池里。 少年挠挠头,呃,她也想抓鱼么? “真是胡闹,现在的天气穿棉衣都还觉得冷呢,怎么能让她跳进水里抓什么鱼?你这个大哥是怎么当的,就不知道看住她吗?” 依旧熟悉的家里,此时身为主人的林同书,却老老实实站在沙前,被面前坐在沙上,一边擦着头,一边还兀自怒气冲冲的美女斥着。 这位美女便是之前误以为白白落水,毅然跳下去救人的那位年轻老师,在她把白白拖出水池之后,便被林同书请回家里清洗一番,算是稍微感谢一下她的见义勇为。 但她对林同书的印象却很不好,归其原因,还是当时站在岸上的少年,被一大一一个挣扎着想抓鱼,一个挣扎着想救人,好像美人鱼一样在水中翻滚扑腾的两个美女优美的姿态,引了心低某处黑暗的窥视**,一直呆呆看着,乍看起来仿佛被面 也因此,美女老师在把白白生拉硬拽的拖出水池之后,就一直斥着他,她是个老师,平时管学生管习惯了,这一火当真颇有威势,一会儿怪他不知道看护好女孩,一会儿又斥责他胆小的不像个男子汉,居然从头到尾一直站在岸边呆,若不是她赶巧遇见,女孩还不知得受多大的罪云云。 美女这番怒火,即便林同了谦也无法消除,大约在她心里,少年已经被打少懦弱、胆小怕事的烙印了吧! 碍着对方是老师身份,林同书一直恭恭敬敬地听着,心下却不当回事儿,天气冷算什么,白白缩在冰箱里睡觉都没事,被冷水激一下根本不是问题,不过这些话可不能说出来,也就在心里腹诽一下罢了。 其实要论起来,他还挺佩服这个老师,现在这个年月,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在陌生人落水之后,毅然跳下去抢救,这样的人,已经可算得上有责任心,有担当,品质高尚了。 对品质高尚的人,少年总会多保持一份尊敬,无论她的责骂有多难听,出点总是好的,少年便也不多作辩解,既然对方误会他胆小怕事,他也就做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这也只会令美女老师越加感 觉憋气,又兀自忿忿不平的责怪一会儿,跑去浴室看看还泡在热水里。似乎没被冻坏,也没显出任何异样的白白,眼见天色渐渐黑了,她就冷哼着道一声晚安离开。 看情况,如果不是天色不旱小还有急事,她肯定还会继续骂下去。 “唉,凭白当了次坏人。”送美女老师出了门,又受了几个白眼儿的林同书,暗叹口气,随后才觉,自己居然忘记问对方姓名,不由痛心疾。 在好人越来越稀有的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同道,竟然忘记问姓名,未免太遗憾了,本想追出去,但接着一想,反正知道对方是光明中学的老师,以后还有得是机会,到也不必显得太急迫,否则说不定会被还生着气的美女老师当色狼打呢!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身回屋开始准备晚饭。 现在晚饭越来越难做了,家里除了自己和妹妹,还多了两个蹭饭的,有时他也想干脆请个保姚得了,可不鼓的腰包还是使这念头只能成为奢望,实现的一天似乎遥遥不可及。 待淘好米,插上电饭堡,要准备的菜都洗摘切好,正在打汤。身后方才传来女孩轻盈的脚步声。 “洗好了?等乐乐回来我们就开饭,而且我还有事要对你说”他边说着,边舀起一勺汤喝了一口,尝尝味道是否合适。转头望去的时候,徒然愣住了,“噗”地一声汤汁从口喷出,细碎的蛋花儿与水清喷满胸前,整个人一阵剧烈的咳嗽,表情也惊骇地仿佛见到鬼一样。 他真被吓到了,已经开了灯。幽幽白光照耀的客厅里,女孩一丝不挂地从浴室出来,湿漉漉地头还在往下滴着水珠,点点水滴顺着脸颊滑落,划过修长白哲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拉出一条长长水渍,落在女孩还未育的胸前,然后又汇聚起来,继续向下经过平坦的小腹。直落入干净如白玉般的两腿间,” 滴答,滴和… 水珠落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浑身上下都被少年一览无余的女孩,很坦然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被灯光映照得充满光泽的皮肤,泛着腻腻的白色,仿佛涂了层奶油一样,黑亮长披肩直垂,整个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就像玉石雕砌出的古典美人。 被眼前景象吓得呆了半晌,剧烈咳嗽的林同书终于回过神来,“你”你这是干什么?” “衣服,脏了,不舒服” “那你至少也围个浴巾出来吧?这样光着身子算怎么回事?” 白白没说话,安静地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 头疼的林同书,也不管她是什么想法儿,连忙跑进浴室抽出一条浴巾,把女孩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一遍,又去乐乐卧室找来几件衣服,示意她自己穿上。 然后,女孩就在他忧郁的目光中,很坦荡的解去浴巾,再次光着身体,高高举起那几件衣服,疑惑的研究起来,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穿。 少年感觉自己已经快疯了,他叹口气,上前抓起浴巾快在女孩白哲的身体上擦了一遍,便手忙脚乱地帮她穿起衣服来。未育的女孩身体,虽然也散出一种惊人的美丽,但却不至于引起他某些妄想,此时动手帮她擦身体、穿衣服,倒也和照顾小时的乐乐没区别,只是心底多少就有些不满、哀怨: “你别不是仇家派来整我的吧?这么光着身子,要是被人看见,哥我就死定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像木偶一样,随着林同书的动作指挥,抬胳膊抬腿的女孩,疑惑的低头瞧着他,“为”什么?”“因为人家会认为我是恋童癖的怪哥哥!”林同,“谁见了都会骂我变态,还会把我一天打三顿,把我告上法庭关进牢里,不是死定了是什么?” 随后便听到女孩认真开口,“我,保护你,谁敢打你”我,杀!” 正为她穿着长裤的林同书,在那个。“杀”字出口的瞬间,手上顿时一滞,以他的敏锐,当然听得出来女孩包含在这个字中那浓烈的杀意,可见并不是随口一说。 即便也设想过女孩也许并不简单,能被钢炮和疾风这两个三阶进化者带着,必定有不同寻常之处,因此女孩喜欢窝在冰箱里,他就没太多惊奇,觉得她应该是一个小进化者,但此时看来,自己的设想似乎还嫌保守了,也许,她的身份应该更要复杂。 才这个年纪,口中说出的话就杀气腾腾,若说她背景单纯,鬼才会信。 但少年并没有在她的背景、身份上多作猜想,只知道她没有恶意就行了,无论如何,她现在只是一个还很懵懂,什么都不明白,就好像新生儿似的孩子。 默默为她穿好衣服,随即站起身,低头俯视着面前个子矮矮的只到他胸腹,昂头望来的清冷女孩,不可否认。被她那样看重,他心里当然会有些暗爽,即便心性如何成熟。他也像所有的同龄人,或者所有的男人一样,渴望有一个女孩能对自己百依百顺。 但这充满了沙文主义的暗爽过后,便只剩叹息了,他伸手揉揉她湿润的头,“真不知道,你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的 是啊,什么 环境下,才能让这样一个女孩成长的如此清冷,如此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纯白呢?清楚她情况的钢炮和疾川二之了,那什么组织,特事局也怀没开始调杳,众个闷只能是留在心底的一处疑问罢了。 此车过后不多时,时间悄悄走过。月,进入了九八年里最后一个月份,高二临近上学年期末,学校安排的学习任务也渐渐繁重起来,之前因为白白而不得不请假的林同书,此时也不好再继续旷课,只得又去上学,女孩依旧跟在他后面,无论怎么说都不离开,于是他这个在班里向来没什么存在感的男生,托白白的光,居然也慢慢有了人气,许多人包括老师都知道,他有个跟屁虫小妹妹,长得还特别好看,为此不少女生没少靠近他当然是为了变相接近白白,那样可爱清冷的女孩,总是会让这些年纪不大不小的女生母性大,肆意挥霍着自己过剩的爱心。 若碰到没课的时候,他也还会继续带着白白去楼下花圃闲逛,多数时间里乐乐也会带着陈若若跟来,几个少男少女在花圃里无聊转着,期间也多次看到那个美女老师,不过美女似乎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天,每次见面都没什么好声气,慢慢的林同书也就懒得再与她打招呼了,毕竟以他的性格,着实不像爱用热脸贴冷屁股的小受。 自从李冰被林同书当着上百人的面,从蓝球场抓走,其后传出李冰因经营毒品买卖、校园内有组织犯罪等罪名,被关进大牢,甚至不许家属探视,乐乐班里的同学,都已知道新来的,名叫林乐乐女生,有一个。特别牛的哥哥,于是再没人敢惹她小丫头也趁机做大,大肆扩展自己的姐妹圈子,俨然取代张炎,成了班里的新大姐头。 作为她最忠实的跟班,每天屁颠颠儿跟在后面的陈若若,也沾光身份大幅提升,不说本班,即便外班的人也再没谁敢于欺负她。当然,嫉妒的也有,多数是以前与张实关系比较好的女生,不过自从张叟失踪,公安查出她组织卖淫,文通辑之后,这些女生也都不敢再张扬,被乐乐打压得死死的,即便嫉妒也不敢说乐乐什么,只能偷偷骂两句陈若若,讽刺她是林乐乐的坐骑、走狗。 这些嫉妒的言论,在渐渐树立起自信心,慢慢抛掉自卑的陈若若面前,早已失去威力,每次听到她也不气,就报告老师,反正自然有老师整她们。 在这样略显紧张又枯燥无聊的学生生活中,口月也慢慢走到一半,某一天乐乐觉得逛花圃对白白的自闭症已经无效,便软磨硬泡地逼林同书带她们出去玩,其时申城已下过当年第一场雪,虽然正是最冷的时候 ,可被妹妹以楚楚可怜攻势击败的林同书,还是同意了。 于是,就在城市间会飘落的雪花中,四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软软的帽子、手套,在附近小区里横冲直撞,有时也会坐车横穿城区,跑去西南部才扩建过的锦江小去坐坐摩天轮、过山车,或者去开开碰碰车,到处似乎都有乐乐和若若的尖叫,满含着兴奋,兴致高昂。 若碰见天气不好,懒得动弹的时候,几人通常会窝在家里玩电脑游戏,其时的电脑游戏画面还很粗糙,但娱乐性却很高,对刚刚接触的少男少女来说,也是很有诱惑力的东西。不过电脑只有一台,说是玩游戏,但大多数时候却是在争抢中度过,林同书仗着是大哥,往往会赖皮的打完规定时间还继续霸占,于是乐乐奋起反抗,两兄妹厮打成一团,在地板上滚来滚去,然后等停战才现,电脑早已被陈若若给抢走了,随后自然又是一番吵闹持续,和着若若求饶声,回荡在这平静而温馨的岁月。 这段时间里,林同书偶尔也会与郁宏或洛紫嫣联系一下,洛紫嫣那边似乎在做什么事,每次接电话都只是匆匆寒暄几句便挂断,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再打了,至于郁宏那边,每次打电话过去,那个颓废的大叔都会叫他去喝酒,林同书充耳不闻,只是询问一些感兴趣的事。 也是因此得知,特事局已经开始在调查蓝色海洛因的事,不过因为陆有成*人间蒸,没办法顺藤摸瓜,调查的进度很不理想,当时听着郁宏苦恼的声音,林同书还略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不是他把陆有成吓跑的话,特事局的调查也不至于久久不出结果。 但即便进度很慢,调查也还在继续,据郁宏说,局里对此很重视,不但封锁了消息,还把所有的资源垂心都向这次调查倾斜,林同书猜想,那些人大约是觉得,只要能掌握到制作异能物品的技术,特事局就能恢复往日荣光罢。 这件事他并没有多问,反正已经不关他的事了,别人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他的主要精力还是集中在拳术耸行上。 那次连升三级,为他带来的身体素质,已经通过这段时间的修炼慢慢融入到拳术当中,身体的基础更好,拳术修为成长的也越快,已经通了耳境的他,在这段时日里渐渐也通了眼境与鼻境,眼、耳、鼻三位一体,只要一个通明,再通其他的就很容易,惟有舌境想要通透会有些麻烦。 眼耳鼻因为涉及到观想内视,因此可以用观想通,但舌境却只能依靠日复一日的锻炼,慢慢把舌根练的强大,生出更多的津液才 行。 这是水磨工夫,讲究的是水到渠成,急是急不来的这也是他直到升级之后,才着手锻炼眼、鼻、舌三境的原因,身体素质好了,想要把一处器官、肌肉练强大,自然也更为容易些。 “名经快了!” 口月口日凌晨小区附近一处少有人问津,已显得破败的园林中,少年静静站在一棵树下,直面东方,舌根轻抵上胯,口中仿佛含了什么东西一样,不断蠕动,间或猛然吞咽,一阵咕隆水声自喉头而下,直落腹腔,接着腹部徒地弹出一声雷音,低哑沉闷,仿佛夏季在云层间跳动的旱雷。 已经快了,当吞咽不绝,雷音可以连绵一片时,舌境便已通明! 一出以下字数不收费先谢谢苍蓝的火焰、、看书累死的四位同学的月票,同时也谢谢望云同学的打赏。 其次想说,边走亲戚拜年,然后心急火燎地赶回家码字更新,实在好累,特别是昨天,本身就写到。点才,还跟我作对,半天登不上后台,差点就拿不到全勤了,不过庆幸的是供电局终于不脑残了,没在过年期间断电,总算做了回人事,需要夸奖! 第二十一章气血如汞 品习脏。通四境?前要练出仓身大筋,奉术甲所谓的助,刊含有两个意思,一方面是指肌肉、肌腱、韧带,锻炼修行可强壮力气。联络形体,有生劲力之妙,人日常运动就可锻炼到的就是此筋;另一方面,则是指皮下静脉。拳术中所说筋似游龙。便是指皮下静脉被炼得粗壮强韧,一力使劲,推动气血,静脉便膨胀显出青黑颜色,浮于体表,随劲力流转而动,似龙在游行。 两个意思中,前者只是外功,人为**凡胎,以生物科学观点来看,即便皮肉练的再强大。人的细胞也不可能从碳水化合物变成金刚石,针一刺就穿,刀一划便破,任是有千钧之力,别人人手一把利刃一通乱砍。也能把你砍成个血人,只有开始涉及到内家拳法的后者,才是可以肉身抗衡兵刃的众妙之门。 肌肉虽可生劲力,却总需要血液传输养分来作生之源,静脉遍布全身,搬运气血,行的正是此职责,将静脉炼得粗壮强大,搬运的气血更多,营养更足,就能使肌肉群获得更充足的能量来生劲力,打出更强的力道。 到得后来通四境,神经敏锐小可观想内视,这强壮的静脉便如蔓延至身体任一细微处的感官触手,任何有脉络攀附的内脏组织,每一次蠕动,都会被通了四境,神经敏感的拳师感受到,其后舌生津养胃,促使胃部鼓动,感受以何种韵律蠕动锻炼效果最佳,乃至劲力对内脏锤炼,以及胃部练成之后扩展向其它内脏组织。都需要依靠到静脉,静脉不强大,什么都不成。 别的拳师修炼出大筋,就开始慢慢打熬筋肉,一直到筋似游龙而动,壮大到极点,每一次力皮肤都有道道青黑颜色如斑纹浮现,才算功成,这其间,少说也得几年时间。旧! 但林同书却不一样,他体内有系统存在,除了“境界”这种对拳术的感悟不能一蹴而就,其他比如锻炼大筋。强壮身体,只要升级后属性提升就可以做到,大大缩短了修行时间,即便是通四境这种有些类似意识形态与物质形态结合的东西,待他属性提升,身体素质更强时。也能更快练成。 而一待此境界悟通,琢磨到劲力锤炼腑脏的法门奥妙。他就能通过加”拳脚精通。”自然而然地把所有内脏都练个通透,若熟练度足够,甚至能一举推到气血如汞的顶峰境界。 这中间。不知比别的拳师省下多少打熬功夫,节约多少时间。 一旦内脏强大到每次鼓动,气血都出铅汞之音,一直制约他的体力弱点,便不复存在。 到得气血如汞境界 的大拳师,每一次心脏鼓动,都可搬运巨量血液,所产生的热量生生不息,体力充沛的极为骇人,就如传说中的千里马一般可不吃不喝全力奔行千里而不气衰,上次与林同书对敌的钢炮。如果不是最后关头一招输势,被压到下风,情急之下呼唤疾风支援,却导致疾风骤然被杀,从而乱了心神,否则。刚猛不可持久,只要他能冷静的以自己的充沛体力,支撑住一通连环炮猛攻,待林同书提到颠峰的气势再次沉淀。气息衰竭,转败为胜只是转手间事。 只可惜。终究是一招错。满盘皆输。 破败的园林内,杂草丛生,几方青石错乱摆放着,被苔薛与藤蔓腐蚀的痕迹遍布其上,几株大树伫立院墙一边,凌晨偶尔有冷风吹拂时,那棵棵枯黄草头摇摆,叶屑凋零小落叶飘转间衬着园冉破败的景色,越显得寂寥萧索。 但就在这萧索中,园内某些阴暗处,前天小雪网过还未及化去的片片银装,不知什么鸟儿衔来的麦子,所的青嫩麦苗,顽强地顶破积雪,于白霜中绽放一缕葱绿。随风摇曳,竟使这园内在萧索中生出一种虽微弱,却无法忽视的勃勃生机来。 白白安静地蹲在一方大青石上,默默看着不远树下,正扎马而立,不断吞咽津液,腹雷鸣之音的林同书。 他已经这样站着很长时间了,自从几天前他说什么要辟谷养胃。开始不吃不喝,就天天到这个园子里来,每次一站就站很长时间。总是不断蠕动嘴巴,不断吞咽,腹中似鼓在敲动,闷雷阵阵。 这样长时间的辟谷,即便每天都会进食一些高热量高营养的流质食物,但少年还是飞快地瘦了下来,颧骨高突,眼窝深陷,面上皮肤也因为营养缺乏而变作焦黄颜色,但不知为什么,即便瘦成这样,他整个人的精气神也不见丝毫衰减。反而沉凝内蕴,就如他腹部不断出的闷雷声一样,虽然声音微弱暗哑,却仿佛是云层酝酿惊雷的前奏,待积蓄已满时,必然炸出个惊天霹雳,振聋聩。 女孩不明白这是怎样的变化,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守在旁边。静静听着那雷音越来越快,恍惚间。即便并不懂拳术,但她也知道,似乎,已经快了! 此时的林同书。却没那许多想法,他只是默默扎马而立,不断翻搅舌根,颌下肌肉一弹一崩。劲力鼓荡,似针似电,不断锻炼着舌根。刺激唾液分泌,随后吞咽乍去,静脉反馈来的微弱震动感被四境收集,以观想“心二门形成一副副动态的,好像黑白电影…样的画… 不断吞咽。不断摸索,直到 找出最适合锤炼的规律。 虽然他身体静如死水,但全身的劲力却早已被调转搬运起来。每现一种规律,便腹部猛然收缩膨胀,劲一炸,雷声滚滚。 常人如此勃劲力,以劲刺激舌根,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以劲炸腑脏锤炼其肉,必然心力疲惫。味多则扰神,心疲则意乱,致使幻象丛生,干扰人注意力,在道家里这种情况叫做心魔,此魔并非神话传说中生唉人肉的邪恶生物,而是会扰乱人心智的幻想。 通舌境最难的便是这一点,不断的劲摸索,精神紧绷,时间长了必然憔悴疲惫,若有一个恍惚,忽略了锻炼的最佳蠕动规律还是小事,内脏脆弱,劲去炸时本身就要不断调整劲力强弱,避免伤了内脏,若被幻想吸引去心神,陡然疏忽了调整劲力,立时便是腑脏碎裂,生命消亡的下场。 但林同书却不同,不说他本来心志坚定,自小苦练早已培养出大毅力,不惧外物干扰,只是系统赠送的“奥术灵光”技能,就使他在一切色香味触前冷静自若,心静如一。 这是他的优势,而依靠着这优势,在着手修炼之前。他还向郁宏请教了一番关于锤炼内脏,壮大气血的窍门无论那个预废大叔多么没有形象,他也终究是个大拳师,早已进入气血如汞境界,稍微指点一番。说说心得的资格还是有的。待问到之后,他才现原来对舌境的理解有些错误,准确来说,通舌境并非如他之前所设想的那样,只是为产生津液,为修行胃脏作铺垫。中医中认为舌乃胃之根、心之苗。就像人吃东西,若舌头感觉到的味道极好,便会胃口大开。心情舒畅,虽然这牵涉到意识形态的种种变化,但也是生理上的直接反应。 舌好则胃开,吃得更多。营养更足,心自强健,反之却是胃气弱,心病舌不转。 对拳术而言,通舌境,其实就是锤炼心、胃的第一步,舌通则胃通,胃通则心通,其后则是肠肝脾肺肾胆,直至雷音入髓,强化造血功能,使拳师脱胎换骨,潜力进一步增强,真正进入上层武学境界的门扉。 依靠着郁宏的指点,从头梳理了对拳术认知的林同书,闭目凝神,一片黑暗的眼前,隐约间有一副副图画浮现出来,期间也夹杂一些纷乱的意念,那是由数种强烈的味觉结合,与多天辟谷身体传出的饥饿感,以及不断劲的疲惫所混合一起产生的幻象。 对这些幻象,他不闻不问,虽然幻象丛生,身体内劲力一炸一鼓,动荡激烈,但他的心境却如一潭死水,毫无一丝波动,只是全力收集着每次 吞咽,静脉传来的微弱震感,不断完善那一副副观想图片,随着腹中雷音越来越急,他的心却越显沉静了。注意力全集中在摸索与劲上,再无一丝杂念。 在这样不断的摸索与观想完善中,时间渐渐走过,远方天际一束光芒,终于在片片火云环绕下,冲破无垠海面,穿透那栋栋高楼缝隙,将一束金黄颜色投射过来。 天地间,徒然亮堂起来。 也在这一瞬间,一直静立树下的林同书,忽然动了。 “啪!” 阳光投射到园内的刹那,林同书忽然收步长身立起,随手一拳甩出,如鞭炮炸响,全身一直运转不休的劲力,顿时由内蕴转蓬勃,由静化动,劲风乍起,呼呼鼓荡,仿若随日光奔腾而起的海浪狂风。 呼呼,呼呼 他身形在原地不断闪动、跳跃,形意各形随手而动,每一拳击出都罡风呼啸,肌肉弹动,骨骼揉搓间,时而虎吼,时而猿啼,时而龙吟,时而鹰啸,乃及蛇唯、马咙、熊咆、燕鸣鹞咻。一招招或刚猛或绵软的拳术使来,打得空气连连爆炸小圈圈气流扩散。 这种虎吼、猿啼、龙吟、熊咆、马唳声中,他口中依旧在不断吞咽,小腹下下鼓起,出声声轰鸣,这轰隆隆的声音就像阴云里滚雷在相互激荡,迸、酝酿。 天雷滚滚,虎啸龙吟。 配合着朝阳冉冉升起,就仿佛大森林里,随着阳光遍洒,所有动物都从睡眠中清醒,出巢奔跑跳跃,一时间,这破败的园林内徒然热闹起来,到处皆是生机勃勃。 一阵阵逼真的声音回荡在园内,似海潮起伏,嘣嘣嘣嘣一一林同书将形意拳中,龙虎猴马鸡蛇等等十二形基本拳法,一一演练,所有肌肉都仿佛负荷运转的齿轮,疯狂运转挥弹。通红的皮肤下,大筋抖动如龙。一**似海洋,不断向咽喉下顾推进,巨量津液被这推来劲力的刺激出来,随喉咙每次滑动,咽入腹中。雷鸣更盛,更急。 这般不知多少时刻,渐渐的小那声声雷音与动物咆哮连成一片,再无分彼此。以林同书为中心,被劲力带动的气流暴虐,狂风呼啸,好像台风临境,强大的风力疯狂或吸或卷,甚至使不远处蹲在大青石上的白白,都不得不再让远些,以免被吸进其中。 。砰砰砰” 当林同书最后一式马形七儿,下声声急促。分不清芳雷是虐是龙的炸响,徒然提讣攒只,他随即搓步一转,双腿内外大开,脚尖轻点地面划出个半圆,徒然内收 ,如山之力自脚而上,筋肉奔腾,直传到上半身,胳膊徒地膨胀,一拳击出!” 惊天的霹雳蓦然炸开,混合着铅汞之音,顿时将身周狂卷的气流推崩,扩散开去。片片草坪在这一击余威下翻卷起来,随扩散的气流与尘土飞扬、弥漫。 雷音震荡不休,在园内四周墙壁间不断偏转反射,嗡嗡颤鸣掀开的泥土处,一些冬眠的蛇虫在这余音中渐渐爬了出来,四处寻梭,似乎在适应自己冬眠后僵硬的身躯。 春雷惊蛰。万物复苏,他这最后一拳,竟真正打出雷霆之意,甚至连敏感的虫秀都误以为春天已至,从冬眠苏醒,爬了出来。 而在打出最后一拳的刹那。林同书浑身劲力开阖,一齐涌上喉头下顾,筋骨齐鸣,鼓荡不休,在这庞大的力量下,下顾处原本通完三境后尚还觉得迟滞的地方,如拔掉瓶塞一样霍然开通。 深吸口冷气,冷冷的气流与连绵津液齐入腹中,他紧紧咬住牙关,只觉得那原本一直自然膨胀、收缩的胃。在雷声中猛地一跳。一丝热流从胃中喷出,与入腹的冰冷空气纠缠撞击在一起,蓦地散开。 顿时,一股冷热交融,暖洋洋的感觉从胃中渐渐扩散,蔓延舟五脏六腑。 “呼一一。 林同书这最后一下吞气。寿吐气收功,一串乳白气箭窜出三尺之外,沿途空气都被微微冲出一道气浪波纹。 吐气如剑。 这一刹那他便知道,自己的功夫终于初步练到了内脏,终是真正打开内家玄妙之门,此后海阔天空小虽称不上无所畏惧,但终究已入门扉,再不似之前那般被阻于门外。前路无光。 如道家所言,这,便是得道了 就在林同书练到内脏的那刻,城市另一边,郁宏刚从家里出门,骚包地开着那辆借来的捷达,直上大路,往机场方向驶去。 他是要赶去接机的,自从那包蓝色粉末,被电器研究所地下的基地里,直属特事局的研究人员。分析出其中含有异能能量后,特事局在申城以及附近城市的力量,便全部调动起来,一方面追索逃跑的陆有成,一方面则是深入申城的毒品市场,调查还有谁拥有这种海洛因。 但调查的结果却很不理想,蓝色海洛因当然有,但手里握着的人,所拿的货全是从陆有成那里来的。调查到最后,目标依旧回到原点,陆有成才是一切线索的源头,不找到他,任是把申城翻个底儿朝天。也别想查出制造这种海洛因的究竟是谁。 一直耽误了这么多天,却什么都没查出来,越来越急迫的上层已经没耐心等下去了,昨天他就收到消息,师太和凤凰已经派二组过来协助调查。 说是协助。其实就是等于接管他权力,从此以后,至少在没找到那个组织之前,整个申城特事局的力量,再不是他能调动的了。旧! 不过郁宏一点也不难过,他早就想把这个查出什么没功劳,没查出什么反到有罪过的烫手差事交出去,只不过一直没哪个冤大头敢接,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一直坚持着,现在二组来了也好,省得他再头疼,每次打电话回去汇报的时候都要挨顿骂,这种自虐的生活实在不是人过的。 所谓二组,其实是特事局目前还幸存的四个组之一,其所拥有的成员,全是局内战斗领域的普英,他们与郁宏、部小蕾这类外派人员不同,平时都是待在总部,只有出动外派任务的时候通常是各城市联络官解决不了的强敌、组织,或者情报系统现大鱼才被各组组长带领着奔赴战场。 因为总是执行危险任务,所以这四个组里的成员工资待遇乃至福利,都是特事局内部最好的,郁宏曾经也想要加入,只可惜当时凤凰认为他的能力驻守城市更适合,没有批准,为此大叔还忧郁过一段时间。 当然不是忧郁自己不能加入小而是可惜那每个月厚厚一叠的工资啊! 此时想起,依旧还是觉得极为可惜,长吁短叹中,捷达穿过清晨拥挤的车流,渐渐驶到机场。 将汽车放在停车场,胡茬喘嘘模样的郁宏站在候机厅里,被来往人群看猴子也似的观赏了一个多小时,昨天电话里提到的航班才到达。又等了一会儿。一群二十多个年龄不同,穿着打扮更无特异,看起来很正常的男女老少,簇拥着从通道当先走出。 郁宏满脸灿烂地迎上去,然而还未近前。看到被这群人簇拥着的一对仿佛璧人般的年轻男女,他脸上的笑容陡然僵硬了。 “怎么这两个变态也过来了” 顾废大叔心乍暗骂。 缺旧字,今天家里来的人多。吵吵闹闹的耽误了码字,还请各位见谅汇 第二十三不速之客 不用啦。若若今天中午要请我们到她家卫吃饭,她苍钟也凸我,肯定会请我们去大饭店的啦,正好大吃一顿,把她以前蹭的都补回来。” 本来想带妹妹找个比较好的餐馆、饭店,庆祝之余,也好好安慰搞劳一下最近忙里忙外, 吃不好睡不香的小丫头,但是去到学校才知道,今天陈若若请乐乐到家里吃饭,一方面是因为她明天生日,不过因为家里明天会去许多亲戚,可能会比较吵闹,于是是想先请乐乐一顿,算是和好朋友一起迈入青涩的十五岁。另一方面则是若若父亲的要求,要谢谢这段时间乐乐对他女儿的照顾,也许还想顺便看看女儿交的第一个。朋友是什么样的人吧! 乐乐之前本不想去,毕竟她还在担忧自家哥哥,实在没那个闲情逸致去参加什么生日宴,即便过生日的是自己的好朋友。直到此时听林同书说要请吃饭,觉得哥哥终于又“好。了,多日压在心头的担忧尽去,这才又恢复本性,如此调皮笑道。 “呃,我也去?” 林同书有点犹豫,他可以想象到,如果到了陈若若家里,陈若若的父亲会有怎样的表现,无非是隐晦地询问家庭条件、出身,以及学校的学习成绩,兴趣爱好之类,当父母的考察儿女的朋友时,通常都会这样做。 他犹豫的倒不是觉得这样做不对,而是自身比较反感回答这种无聊问题。 “是呢,同书哥,爸爸说希望你也去,上次的事,他想当面谢谢你。 今天穿着一身粉色束腰棉裙,还烫了头,画了点淡妆,打扮得好像小公主一样的陈若若,期盼地说道。 自从上次被抓去那个小地方,差点经受那些可怕的事,其后她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没有林同书赶来,如果那件事真的生了,她会怎么办呢? 最后她觉得,她会恶 父亲忙于生意长年不在家,母亲只亡的她,内向孤僻,没有血浓于水的对象可以倾吐心声,没有慈祥的长辈可以抚慰,她知道自己一定会被那些可怕的事折磨到疯的,唯有死才能解脱。 但这种可能性已不存在了,那天。当面前这个少年的身影慢慢走进房间。只有神才知道,她内心的欣喜仿佛连胸膛都涨满了,模糊的泪眼前,在这那一刹那似乎看到,眼前全是希翼的光明。 虽然从未说明,但在心里,她一直在感激着他,希望能好好回报他。可是自己年纪太小了,还只是个在校学生。什么都不懂,这感激与回报的心思也只能深深藏起来,等待以后有机会罢。但等待并不代表什么都不做,她从那之后,有意无意的都会向乐乐打探他们的家庭情况,随后得知,兄妹俩在这个城市并没有什么亲戚,也没有经济来源,虽然生活看起来不错,可说到底总还有坐吃山空的那天。 这种 事,有些天真,还没接触到油盐柴米疾苦的乐乐从没考虑过,但父亲长年不在家,家里一应支出都是自己管理的陈若若却明白的很,她觉得平常似乎有些不着调,但关键时刻却很稳重的同书哥,应该也早就在烦恼家里经济收入的问题。 由此,她便生出一个念头。 “听说他最近在绝食,说不定就是因为家里钱不多才这么做的。也许,可以从这方面稍微帮一下?爸爸公司那么大,找他要一份闲职应该可以吧,嗯,薪水不需要多高,只要能帮同书哥缓解一点压力就行。 少女有些天真的盘算着,并为自己这想法而暗自得意,今天请林同书、林乐乐兄妹去家里,就是为这个想法做铺垫,她总算没有天真到以为自己一提出这个小要求,父亲就会答应,无论如何,总要让父亲见过林同书一面才行。 她从来没想过,即便如此,当她向父亲提出自弓的想法时,会不会给父亲一些不好的联想,说到底,她依旧是个未经历过社会洗礼的女孩,无法代入大人们复杂的思绪、考虑。 此时的林同书,当然不晓得小女孩内心里幼稚的计划,他考虑片刻,还是摇摇头,抱歉道:“我还是不去了,上次那件事只是举手之劳,你是乐乐朋友嘛,我帮你是应该的,这点小事还劳烦你爸爸亲自感谢,怎么好意思,,还是不去了。代我向你爸爸说声抱歉。” 如果陈若若没有提上次的事,也许他真就去了,救人一命,然后接受人回报感谢,心安理得,推谭来去不是他性格。但现在却不行了,他知道陈若若的爸爸是个。大老板,成功人士,上次救她时大开杀戒,闹得那片沸沸扬扬,消息闭塞的女孩自然能轻易瞒过,可若对方是有着清晰判断能力的成年人,这种事根本别想糊弄过去,更别说对方还是个精明的商人。 和这种人打交道,通常就代表着麻烦,他才没那个闲心毒给自己找罪受。 眼见林同书婉拒掉邀请。陈若若很有些黯然,但一个多月的相处,她也清楚他说一不二的性格,因此也没再多劝,怏怏的和乐乐坐上家里来接的车子走了。 目送小车离开,林同书回头看着跟在身后的白白,下意识地抚摸着她缎子似地头,笑道:”今天就只有我们俩了,想出去吃还是回家吃?。 女孩没有经过任何考虑,不假思索地答着 近一个月下来,女孩也渐渐显露出自己的喜好,她喜欢吃素菜,最喜欢的则是颜色鲜艳的食物,比如红苹果或番茄,口味到也不 刁一有时林同书甚至怀疑她根本就没有味觉,且不说以林同书的厨艺,煮出来的东西并不是绝佳美味,连乐乐这个初学者做出来的所谓“食物。”她都能吃得下去,眉头皱也不皱。 毫不意外地听见女孩要吃番茄的要求,林同书笑笑,去车棚取出乐乐的自行车,载着白白慢悠悠往家回去,今天的时间很充裕,上午到学校的时候才知道,下午又要大扫除,安该是又得接受领导检查,此时到也不必显得太急。 一路悠闲地蹬踏着自行车,作为一个大都会,事实上身处其间才会现,申城的景色一点都不好,移到上方的太阳,被污染过的空气遮的有些灰暗,光芒照射下来,铺满道路,将它们映射的就像一面面脱色的灰布,车流不断地驶过身旁,带起的淡淡灰尘与刺鼻尾气扑面而来,噪音也不甘休的往耳朵里直钻,吵得人头昏脑胀。 但这种种却未影响到少年的好心情,他断断续续地哼着歌,后座女孩抱紧了他的腰,温软稚嫩的前胸紧贴后背,随着车子的每一次颠簸而磨蹭着,虽然尖年对这样的小女孩没兴趣。却不妨碍享受从身后那青涩躯体传递来的温暖。 那种感觉,就像冬天睡在冰冷的被窝里,怀里抱了只小猫小狗,体会着那股带有生命力的暖意,随着心跳一**传来,慵懒地让人眼睛都不想睁开了。 然而这样的好心情,在回到家时却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在楼下轧好车子,站在门前刚掏出钥匙的少年,耳朵一动,便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儿,自己家里现在有人”准确来说是有三个呼吸声,其中一人离得较远,应该在客厅,另外两个靠近玄关,微弱的呼吸声传过门板,被他敏锐的听力捕捉,收入耳中如雷鸣一般提醒着他,家里有三个不之客。 仔细地聆听一会儿。分辨出离的最远的那人,呼吸轻微绵长,若稍不注意就可能忽略过去,有这样的呼吸法,必定是拳术高手。而另外两个则粗重的多,而且不懂控制情绪,在他晃动钥匙串的声音出后,明显可以听出玄关里那两人的呼吸顿时急促许多。跟在他后面的白白,似乎是看到林同书一直站在门前,却总不开门,轻轻地拉了拉他衣袖,昂头望着他,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全是疑惑,似乎在问:怎么了? “没事,看到了老鼠”。少年无奈地笑笑,将钥匙插进锁孔,用力一扭,猛然推开。 “三只好肥大的老鼠啊!” “砰!” 被重重推开的门,狠狠撞在墙上,出沉闷的响声, 第二十四章发现 与明显有些恼怒的武瑶对视一分钟后,林同书放开了手里掐着的小白脸,虽然心下还有点不爽,觉得要搞什么试探的这两人,实在嚣张到讨厌,但小白脸被他捉住,掐得的差点窒息,也算是教训过出了口恶气,自然不好再这样对峙下去,否则关系只会越闹越僵硬。 小白脸在被放开的刹那,出剧烈的咳嗽与喘息,林同书冷笑着,横掌向他比划一个从脖子抹过的挑衅姿势,于是这个脸色苍白,明显还犹有惊恐的大男孩,连忙哆哆嗦嗦地跑回自家姐姐身旁,躲在她身后,只敢露出半个脑袋。 武瑶又生气又心疼,回仔细检查了下弟弟脖子上的瘀痕,那双柔媚恬静的眼眸,此刻已满是泪水,一边小心地吹着气,在瘀痕上面轻揉着想要化开淤血,一面嗔怒,“他只是贪玩想试试你身手,怎么下这么重的手,他要是有个好歹,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嘿,贪玩要不是哥还练过,他这一下贪玩差点都把我干掉了。”林同书冷眼瞥了一下这个溺爱弟弟太过的女人,“希望你能管好他,下次再出现这种事,可不只是掐脖子那么简单。” 少年的宗旨是别人对他好,他就对别人好,别人对他坏,他也对别人坏,如果谁想杀他,或者威胁到了他家人,那没说的,只有人道毁灭了。像小白脸那样以试探别人身手为乐趣,实际却是炫耀武力的家伙就是对他坏的人,他自然也不需要保持什么好声气,因此这番话说的很不留情面,把个武瑶气的直瞪眼,却又不好怎么着。 她已经见识过少年的力量,如果是开阔地形,可以拉开距离的话,凭着自己四阶的异能,她当然有把握让少年尝尝惹怒自己的代价,可现在却是在室内,以对方之前表现出来的度,这样短的距离下,有可能她异能还没用出来就会被对方欺到身前,也像对付东来那样,一把掐住她脖子提起来,到时生死就不由自主了。 这时,一直被姐姐揉弄着脖颈,看样子惊恐已经消除,脸上带了些委屈表情的小白脸,突然扬头叫道:“你等着,等我练好了再来找你,一定会让你屈服的。” “”林同书有点无语,这孩子是不是有点脑瘫呢,刚一安全下来就放狠话,就不怕自己真把他人道毁灭了? 武瑶和客厅里的郁宏,此刻脸色也有些异样,少年觉得,他们此刻也一定很无语,特别是那个颓废大叔,摊上这么个脑残孩子做领导,不知该有多头疼呢! 有些幸灾乐祸的想着,他往客厅走去,护着弟弟的武瑶警惕地瞧着 他走过来,“你想干什么?” “这是我家,我想干什么还得向你汇报啊?”翻了个白眼,从姐弟俩身旁走过的少年,又做出抹脖子的姿势,把小白脸吓得不断往姐姐身后躲,却又总露出半个头,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看过来,随后在武瑶恶狠狠的凝视中,少年不屑的笑笑,进了客厅,坐在郁宏对面的单人沙上,不耐烦地拍拍扶手,说道:“你们不请自来,就是为了问我怎么得到那包海洛因的?我不已经告诉过郁宏了吗,再问多少遍都一样,没别的事就走吧,我午饭还没吃呢,没精力陪你们玩游戏。” “哼!” 听到少年开口赶人,武瑶怒哼一声,果真拉起弟弟回头就走。 只是她那个小白脸弟弟却不愿意,一边往后拖着,一边回头向林同书大叫,“要等着啊,等我练好了一定来找你。” 脑残孩子 林同:“随时欢迎,希望你下次有点长进。” 仿佛根本听不出他话里的蔑视,见他答应,武东来方才任由姐姐把自己拖出去,走到门口时都还兴高采烈的直咧嘴,比入洞房还喜庆的模样,只能令林同书感叹脑残人的思想就是与众不同,随后转头看向郁宏的时候,便现这个大叔依旧面色怪异地看着自己。 他摸摸脸,有点莫名其妙,“春了你,这么看我!” “你不该答应他的。”郁宏摇头叹息,眉目间全是怜悯,“他一定会缠着你的,一直缠到你屈服为止。” “放狠话而已,难道我还怕他了?让他那个姐姐来还差不多,还会让我有点忌惮,就他呵,出的那种无形屏障我随手就能打破,一点威胁都没有。”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以他目前的异能等级,对你当然没威胁,而且以你的成长度,他这辈子都赶不上。”郁宏说着,敏锐的耳朵捕捉到对面沙上,少年身体内传出的一波波厚重的铅汞之音,心下也有些黯然,不只武东来追赶不上,他怀疑自己要不了多久,也会被林同书远远甩下——还从没见过一个月之内,不但突破到气血如汞境界,还炼好了两个以上内脏的拳师,这种修行度已经不是天资可以解释,只能归结为奇迹。 更何况,他隐隐也能感觉到,少年的精神力相比一个月前,也有大幅成长,已经很接近三阶了! 实力提升的这么快,简直就是妖孽。 羡慕嫉妒恨死了!! 深呼吸着忍住自己要狂的冲动,想起之前武东来那 副兴致高昂的神态,郁宏露出一丝诡笑,“其实他刚刚也不是放狠话,而是他被你勇猛的姿态征服了。” “嗯?”林同书抓抓脑袋,满眼问号,“什么意思?” “简而言之,他喜欢上你了。” “他是双性恋,既喜欢异性,也喜欢呃,同性如果你不理他还好,一旦搭理了他,他就会一直缠着你,缠到你屈服为止,至于屈服的意思嗯,想来你也应该明白。” 少年石化了,呆滞地坐在沙上,目光直视前方,片刻后才面色青地回过神来,悄悄捏紧了拳头,望向对面摊开手,一副爱莫能助样子的郁宏,“我可以现在追上去杀了他吗?” “如果你想被通缉的话,当然可以。” “混蛋,都怨你,谁让你把他带来的!” 郁宏嘿嘿干笑,“怎么能怨到我头上,谁让你那么剽悍来着,你要是被他三拳两脚打趴下,他一定瞧不起你,当然更不会喜欢啦!” “那你也可以提醒我一下吧,你明明知道他他为什么不提醒我,或者打个岔也行啊!我看你就是幸灾乐祸!” 大叔无辜哀怨,“他姐姐那么剽悍,我哪有那个胆子好了,我也走了,你好自为之吧!”说罢,他摁熄烟蒂,叹息着拍拍少年的肩膀,转身走出房间,在门带上的那刻,门外爆出一串狂笑。 独自坐在客厅里愣的林同书,在那狂笑声中,眼角抽搐着,方才嘴唇翕动几下,无声骂了几句什么 走进三楼阳台的时候,海风正浓,翻跃过几座低矮山头,一直吹拂到这里,将丝扬起。之前因为喝了一点开胃酒而略显热的皮肤,被冷风一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少女缩缩肩膀,用力搓着胳膊,狠狠打了个喷嚏。 “小心别感冒了。” 身后递来一件衣服披上肩膀,若若关心的话传来,乐乐回头看了眼双腮也有些酡红的好朋友,笑道:“没事,刚喝了点酒,脑子晕晕的,正好吹吹冷风清醒些。” 虽然如此说,她也没拒绝对方的关心,紧了紧衣领,居高临下地观察这栋背山面海的别墅,手指抚摸过石雕护栏,有些羡慕地说道:“这地方好美,以前一直都不说,原来你也是大富婆诶!” 陈若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啦,家里什么东西都是爸爸赚来的,和我又没关系,而且这里看着虽然美,可我一点都不喜欢,太大了,人也少,有时半夜醒来上厕所,就算开着灯都害怕。” “我可以把你这话看作是炫耀吗?”乐乐鄙视地哼哼两声,在陈若若腼腆的微笑中,转头仔细打量着这宽敞的阳台,随后指着一个上面放了圆筒的金属架,好奇问着:“那是望远镜?” “嗯,是我爸爸的,他以前是天文学专业毕业,后来虽然做了地产,可观测天文的习惯一直没放掉可惜现在是白天,不然你也可以看看。” “没关系,看不到星星也可以看别的地方,像海边那个悬崖啊,大海啊什么的!”乐乐好奇的围绕着望远镜转了几圈,随后兴致勃勃地招手唤若若帮她调一下,还问这东西能看多远。 “呃,不知道,我也没试过呢!” 女孩一点点调试好倍数,随后让开给乐乐,接着便见到女孩大呼小叫地四处观看,看着她快乐的样子,女孩笑吟吟的也很欢喜。 几分钟后,便听到乐乐忽然惊疑一声,“那边几个人在悬崖上干什么呢旁边的树好像都烧焦了他们呃,那,那个人额头上,好像又长了一只眼?” 说着,她胡乱地招着手,唤陈若若也过来看,女孩笑着接过,边把眼睛凑上目镜,边说道:“可能倍数太大,有点震动吧,很正常” 话还未完,她也陡然愣住,因为她清楚看到,圆圆的镜筒里圈括起来的三个人影中,其中一人眉心开了一道竖眼,正转头往这边看来,那只竖眼锐利诡异的目光,穿过这极远距离,仿佛毒蛇一样盯住她。 若若吓了一跳,连忙挪开,惊恐地转头瞧着一样瞪大眼的乐乐。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一道视线仿佛电影倒带一般快掠过沿途山峦与树林,回到悬崖,眉心睁开一只眼的西装男,闭上额头的竖目,凝重道:“我们被人现了他们看到了我的眼睛。” 正垂观察地面的中年人,抬起头问道:“普通人?” “嗯,用望远镜看到的。” “记住位置,一会儿去解决他们,我们不能暴露——一点都不行。” “是!”(!) 第二十五章好人不长命 租来的桑塔纳沿着盘山公路疾驰,渐渐往那处别墅群和高档小区靠近。 开着车的三眼无聊地打开车窗,冷风疯狂地灌进来,电台里正放着慢悠悠的歌,歌词缱绻叹惋,充斥着似乎无穷尽的爱恨离合的酸愁,被这灌进的风一吹,立刻扩散蔓延开,绵软的腔调冲击的他脑仁都仿佛酥了。 无奈换了几个台,可全都这个样子,三眼只好关上电台,一口浓痰吐出窗外,恨恨道:“我讨厌这个国家,更讨厌到这个国家来执行任务。” 但是即便讨厌,组织里的命令他也不敢违背,只好勉为其难地跟了过来,其实说起来,这次任务对他而言,实在没什么挑战性,只不过是调查一下,看看究竟是谁在追杀组织的外围代理人陆有成,更重要的目的则是找到杀掉钢炮和疾风的人,顺便也要查查,那些海洛因有没有被特事局或醒狮现——事实上,这才是真正的任务。 组织里掌握制造异能物品的技术已经很久了,只不过那些制造出来的东西,一直都不太稳定,要么是随着时间流逝,异能能量会渐渐消失,物品重新还原回之前的结构,要么就是在使用时会突然爆炸,最恐怖的是即便有可以成功使用的,也存在着各种可怕的副作用,其规律之混乱,以组织的实力根本无法完善。 后来组织的研究所里,那些疯狂的科学家提出一个计划——以现有技术制造一批异能物质,投放到普通人社会,以普通人作为实验品,帮助完善技术。 这个计划即便以组织上层的狠辣,实行起来也多少有些犹豫,自然不是什么悲天悯人之类的无聊情绪,而是上层觉得,如果把异能物质投入到普通人社会,也许确实可以加快实验进度,但同时也等于把组织的底牌暴露给了外人——那些副作用,即使以进化者的体质也难以抗衡,更遑论普通人了。 一旦有大量普通人出现异常现象,特事局和醒狮立刻就会全部调动起来,顺藤摸瓜,一举把组织自重重黑幕下揪出来,在异能物品制造技术成熟之前,组织还没有力量抗衡这两个庞然大物。 长久的犹豫后,最终在实验进度停滞时,上层同意了研究所的计划,只不过将原来的生活物品,改为了地下世界传播最广泛的毒品,虽然相比之前,以异能毒品作为突破口,进度会慢一些,但却要安全许多,特事局和醒狮没有能力,也懒得去管束地下世界那些肮脏龌龊的事,而普通人社会的警察,即便现了异能毒品,也顶多以为是新型品种。 谁知道,这个计划刚 实行没多久,甚至还不到一个月,最重要的实验地申城,就生了代理人被追杀放弃市场,以及去接应的两位组织成员,不但没接到人,反而丢了性命。 出于谨慎的关系,组织里等待了近一个月,观察异能界的风声动向,直到确定异能毒品的事没有暴露,才派出他和另外两人过来调查。 “真是无聊的任务!” 三眼想着,调查任务要在暗地里进行,不能暴露,不能战斗,只有分析分析再分析,在一个个扑朔迷离的线索中推理的脑筋直疼,一点漏*点都没有。 而且近来运气也不好,先是刚下飞机就遇到特事局的一帮家伙,这会刚沿着坐标搜索到钢炮和疾风的死亡地点,粗略的检查过后,便失望的现,现场完全被破坏,一场大火将整片树林都烧成灰烬,所谓的尸体大约也烧的差不多了,再加上还被扑灭林火时高压水枪冲过,里面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更倒霉的是,三眼刚释放出自己的异能,以透视、细微观察的能力,希冀能找到一些什么,谁晓得居然就被无聊的普通人用望远镜看到了。 “怎么这么倒霉呢?”他郁闷的嘀咕一句,为了不至于暴露,现在还得赶去把现他们的人解决掉,真是难过。 时间没过多久,他开着桑塔纳已经驶到目标位置,那是一栋别墅,不过下车后,运用能力站在别墅外扫了一眼,他更郁闷的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了。 “靠,难道那些普通人,知道我要来杀他们?”不耐烦地捋捋小胡子,摸出手机打给这次任务带队的黑熊,“人不在里面,应该是逃掉了好吧好吧,我尽力,不见得会追上。” 挂掉电话后,原地苦恼了一阵,这个蓄了小胡子的家伙,便走向不远处一个一直盯着他的保安,脸上出现灿烂明媚的笑容,“嗨,下午好,我想问您一下,您知道这家的主人去哪儿了么?已经约好到这里做客的,可来了却没人,电话也打不通,如果您知道,麻烦请告诉一下好吗?” 也许是见这个小胡子开了车,态度也很好,那保安信了这番说辞,放松了警惕的眼神,答道:“人刚刚走没多久,慌慌张张的开车就离开了,应该出了什么事吧!” “哦,那您知道他们从哪个方向走了吗?” “应该是进城了,沿高那边去的。” 小胡子笑了,上前亲热的握握保安的手,满脸感激:“您真是好人,谢谢了。” “不客气!” 觉得这个开着桑塔纳的家伙真有礼貌的保安,也露出笑脸,目送小胡子上了车,动,驶离,一直保持着笑容站在原地,直到另一个巡逻的保安觉得不对,上来拍了他一下,“喂,你还站着干什么呢!” 然后,就在那轻柔的一拍之下,微笑而立的保安忽然僵硬地倒在地上,出“砰”的一声闷响,就像石头落地的声音,早已无神涣散的瞳孔,仰视晴空万里无云,直到此时,他依旧还在笑。 安静片刻后,一声惊恐的尖叫陡然响彻云霄。 蜿蜒盘绕的公路上,桑塔纳疯狂咆哮,又打出一个电话,向组织里寻求技术支持的三眼,隐隐听到那远远传来,被山壁放大回放的尖叫,心情很好的哼了一声。 电话里有人问道:“怎么了?” “没事,就是心里忽然很开心,很嗨皮,特别亢奋啊!” “别乱惹事,小心点!” “知道啦知道啦,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是坏人嘛,就算不小心也会活的很久啦!” 第二十六章雷锋 绕过青灰色,如巨蛇般紧紧缠在山峰上的道路蜿蜒而下,一直向西延伸,贯穿过疏密丛林,陡缓土坡,起伏连绵,连到远方那条直接城市的高。 一辆越野吉普在这路面上疾驰,带起的狂暴气流,唰的将沿途落叶灰尘卷起,追随着狂奔而过的车身,于尾后飞扬出一圈圈圆环,随后飘散开,露出被遮盖其下的地面。 吉普车内,神色还残留着紧张与惊惶的乐乐和陈若若,坐在后排座,而开着车的则是个中年人,面相儒雅,只看眉目间的影子倒与陈若若有几分相像,一身合体的西装已解开扣子,敞露着胸怀,同样带些紧张的神色中,还有着迷惑与茫然,就像吃过迷*幻*药的人,似乎已分不清现在究竟是现实还是虚幻。 “乐乐,他们真会追来吗?” 看着窗外飞后退的景色,陈若若牙齿打着战,哆嗦问道,现在想起当时从望远镜里望到的东西,她心里都还禁不住的恐惧,人怎么会有三只眼啊?这世界上真的妖怪吗?那个三只眼往这边看来,是现我们了吗?种种纷乱的念头不断浮上脑海,脑袋里一片乱糟糟的,恍惚间就感觉仿佛做了一个噩梦。 可是无论掐自己多少遍,这个噩梦都没有醒来,反而迷迷糊糊的就被乐乐和她爸爸带着逃跑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跑,之前看他们神色紧张,也没敢多问,直到这时才强忍住恐惧问出来。 与她相比,乐乐却要镇定的多,无论如何,她已经见过一次类似的力量,那还是在家乡的时候,眼前似乎到现在还回放着那漆黑夜里,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片片冰刀,晶莹的冰体在车灯下流转着璀璨光泽,呼啸而来,将四周一切物体都切的粉碎,最清晰的画面,则是她被哥哥抱着逃跑时,越过肩头,亲眼看到一团冰球降落在之前几人站立的地方,陡然爆开,霜白雾气翻滚,瞬息间将那片地方凝出一座冰山。 那种震撼的场面,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可她从来没有向哥哥问起过,因为女孩能够感觉到,哥哥似乎不想她了解、接触那些东西。 但不了解不接触,不代表她不明白那些东西的恐怖,以及拥有它们的人的可怕,当她在望远镜里,见到那个三只眼望来的眼神里,所包含着的锐利与肃杀时,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因此,当听到两个女孩的惊叫,匆忙赶来的陈明——若若的父亲——看到望远镜拍摄下的照片,脸色苍白的要带她们逃跑时,她一点都没抗拒的便跟了上来。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若若的爸爸,在见到照 片的瞬间就想逃跑。 驾驶位上,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不断神经质地往后视镜看的陈明,听见女儿的询问,伸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顺手擦过自己染得黑亮的头,喉头滚动一下,略有些干硬的嗓音充满了苦涩:“会,因为你们唉,你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虽然陈明只是一个普通人,但能在群魔乱舞的申城,杀出一条血路,挣下一份丰厚家业,他当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在公司起步的那段艰苦时期,也接触过黑暗世界,使用过非常手段,也因此,他很早便知道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与普通社会完全不同的另一面,那里有着无数稀奇古怪的人,无数神奇又可怕的自然力量,也知道在那里,他们通常把自己叫做进化者。 在他有限的认知里,那些进化者完全是不可以常理揣度的疯子,他们生活在人群中,却又独立于人群之外,以冷傲、孤僻等等伪装拒绝与人接触,掩饰着自己的秘密,而通常,若有普通人现他们的秘密,要么不管不问,要么杀人灭口。 他可不愿意赌这五五分的机会,因此,当看到照片,从短暂的震撼中清醒过来的刹那,立刻就决定逃,逃的远远的,只希望对方现他们跑了后,会因为懒得耽误时间之类的原因,放弃灭口的念头。 只是,这应该只是奢望吧! 三个进化者不可能闲着没事,跑到那片悬崖上去,据他知道,那片地方大约一个月前死过两个人,整片小树林都被凶手毁尸灭迹时放火烧成灰烬,现在那三个人跑去那里,无论要做什么,总归是见不得人的事。 黑社会做事被人现还灭口呢,更何况比之黑社会更不受法律、道德约束的进化者。 只是,逃了之后该往哪儿去? 他满心茫然,进化者的异能稀奇古怪,现在逃掉又怎么样,如果对方锲而不舍的追杀,就算跑再远也会被他们找到,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顶多钱多些,可钱在那些进化者眼里算什么? 一时间,竟有种人尽敌国的绝望感。 这时,后排座的乐乐探过头,小声问道:“叔叔,你有手机吗?” “有,你想报警?没用的”他猜测着女孩要手机的意图,苦笑摇头,哪知女孩却眨着大眼睛说道:“是没用啊,我才不报警,只是想叫我哥来救我们呢!” “你哥”从后视镜看到女孩脸上认真的表情,陈明叹息一声,他知道女孩的哥哥,好像从小学过武术还是什么,上次还救过若若,他也 一直想感谢,不过今天让女儿去邀请时对方并没有来,给他的印象,那应该是个学了点武,就有些目中无人的桀骜少年。 只是,对付小混混找他还有用,可现在追来的是像神仙一样的进化者啊,一个学了点武术的少年,找来无非是又多个累赘罢了。 就在陈明想说车太快,让女孩赶快坐好时,不要乱动时,见他一直不说话,约略猜到他心思的乐乐回头使个眼色,旁边的陈若若立刻趴过来,从爸爸怀里摸出手机递了过去。 “哎,你们” 陈明大急,正要停车,就见到乐乐已经快拨出一串号码,立刻接通,歪头听了两句,马上露出惊喜神色,叫道:“叔叔,我哥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他让我们先到一个地方去等他。” 说着,边念出一个地址。 “已经知道了?”陈明有些诧异,转时便见到乐乐骄傲地点头,“我哥最厉害了,什么都知道。” 如果是在平时听到她这样说,陈明一定失笑于女孩对哥哥的盲目崇拜,不过现在,他有些混沌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是怎么知道的? 已进下午的日头开始偏斜,一直通向城市的高,笔直的道路两旁除了少量的荒野,多数是一些在这座城市迅猛的展中,渐渐被淘汰的工业园区,随着国家逐步放宽政策,这座沿海都市里,每天都有新的公司、企业不断崛起,相应的也有设备、管理陈旧的公司企业凄惨退下舞台,要么被吞并,要么就干脆废弃。 沿着高走的时候,通常可以看到那广袤的旷野里,一座座厂房并进连绵,显得陈旧破败的墙面瓦砾,除了偶尔有些人气,多数都是空荡荡的,锈迹斑斑的铁门在风中晃悠,与远处繁华的城市相比,越显凄凉。 几片不知何时飘来的云朵,在阳光斜照下,云影低垂阴沉,天光也稍微有些暗淡,一辆桑塔纳顶着那仿佛被暗淡天光照成灰蓝色的天空,拐下高,飞驰到一处园区门前,“吱”的一声停下,车上走下一个蓄了小胡子的青年,他左右看了一眼,见四周无人,有点不耐烦的吐口浓痰,伸手摸入皮夹克,掏出一支旋上了消音器的手枪,面色不爽地进了园区,朝内部走去。 一座座清冷厂房在园区内孤独伫立,许多已破败的窗户大开,然后被风刮的一下下撞在窗棂上,出“砰砰”声响,单调而沉闷,就像旷野乌啼下的墓地,气氛有些吓人。 三眼当然不至于害怕,他提着手枪,巡视过一座座厂 房,不多时便在一栋楼前看到了目标的吉普车,车内一如所想的那样没人,使用异能透过墙体,看向车后那栋楼的时候,空旷的厂房内只有设备被搬走时,留下的坑坑洼洼的地面,以及一些无法搬走,也没有价值的钢架之类的东西留在原地,被水汽腐蚀的斑驳,默默耸立。 里面没有人。 小胡子皱了皱眉,随即拿出手机,“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你确定他们中途没换车?也许是高的摄像机没拍到呢好吧,不质疑你技术,不过,人确实不见了,现在该怎么办?” 电话另一端说了些什么,他眉头皱的更深了,“好吧,你联系黑熊他们过来,我再找一会儿。” “真是麻烦。”挂了电话,不爽的嘟哝一句,抬头看着这安静的,只有风声的园区,小胡子打开了第三只眼,悠悠穿过一排排厂房,透视的能力令他不用进去,就可以检查过所有角落,但是,依旧一个人没有。 他心内有些奇怪,已经尽全力追击了,即便桑塔纳的度无法追上疯狂奔驰的吉普,但也紧紧跟在后面,还有组织里通过入侵交通系统得到的高照片帮忙,追击期间没有一点耽误,怎么可能那些人前脚跑来,他后脚跟上的时候,人就不见了呢? 揣着这满腔疑惑,到得园区一处围墙时,几个明显是脚印的痕迹,深深嵌进红砖墙面,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察觉到墙面脚印的瞬间,他整个人的身体动作,蓦地从之前的悠闲,变得如狸猫一样的轻缓,谨慎的眼睛四下扫视一番,确定周围没人,才缓步靠近,想看看那脚印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刚出迈出步伐,一股紧张的感觉,猛然扯动神经,他陡地调转枪口,往身后就是一枪,身形同时前窜,喝问道:“谁?” “噗——” 弹痕印在他身后空地,一个沙哑稚嫩的男音,紧贴他背后传来,距离之近,甚至脖颈上的皮肤都能感觉到吐气的温热:“雷锋!” 然后,仿佛锤击一般的大力涌来,他前窜的身形,好像炮弹一样远远飞出。(!)v 第二十七章猫捉老鼠 “砰!” 在那恐怖的力量下,三眼整个人都被打飞起来,炮弹一样飞过道路,一头撞在道路另一边的垃圾桶上,铁皮的桶壁在这一撞之下,整个都凹陷下去,他浑身疼痛欲裂,手枪也远远甩开。 但接受过杀手训练的他,即便骤然遭受如此打击,也在落地的瞬间,忍住剧痛爬起,双臂抱住那硕大的垃圾桶往后用力一甩,人却顺势翻滚向手枪掉落的地方,企图以此阻挡一下后面的敌人,然后去捡回自己的武器。 但就在这翻滚中,偶然回头望去时,他却惊骇地看到,那个一下打飞他的矮个子身影,面对飞来的垃圾桶,不躲不避,只是扬手一扇,金属扭曲的吱吱声中,硕大的垃圾桶像纸糊的一样,被他一掌拍成扁形,扁扁的铁片呼啸旋转着跃过道路,仿佛从天而降的铡刀一般,“砰”地切在那支手枪上,“劈啪”一声,手枪已碎成零件。 这一刻,三眼仿佛听到自己心也碎了。 来不及心痛,眼见那看身影似乎是少年的偷袭者,一掌拍扁垃圾桶,顺手扔去切碎手枪后,已脚步一垫,欺到近前挥拳打来,他连忙跃起,快步奔到不远处一扇窗前,侧身便撞了进去,残破的玻璃被这一下撞的粉碎,晶亮碎片四散撒开,锋利的边角瞬间就把他周身割出无数细小豁口。 但他此时却已管不了那么多了,脑中只想着赶紧拉开距离,他已经看出来,后面那人是个近战高手,举手投足都有莫大威力,以他的本事,太过靠近对方的话,若一枪打不死,恐怕马上就会被那人欺近前来,就像打垃圾桶那样,一巴掌拍成肉饼。 但刚跃进厂房内,没跑出多远,身后便是一声窗户破碎的砰然大响,他惊恐回头,那个人竟然这么快就追了进来,飞扬的碎屑当中,冲撞而入的少年抬起头,锐利,混含着冰冷杀意的目光令他心脏一缩,刹那间仿佛心跳都停止了。 “这是从哪出来的怪物该死!” 见到对方这么快就追上,暗暗咒骂一句,三眼再次探手入怀,又摸出一把手枪,扣动扳机,砰砰砰砰一连四枪,子弹卷着火光飞出,随后撞击在地面上,印下一个个小坑,而原本的目标,却不知何时已跃上墙壁,如同壁虎一样在上面灵活游走。 枪,居然没用 此时的三眼只感觉到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身为一个杀手,他最犀利的武器当然是枪械,即便学过格斗,也只是为了方便暗杀,然而现在,所谓最犀利的武器,对墙上那人来说,似乎连烧火 棍都不如,每一次调转枪口,刚扣动扳机,那人已经移到另一个位置,子弹擦身而过。 就仿佛那人知道下一刻他的子弹会打在什么地方,这诡异的场面,就像一场早就排演好的戏剧,墙上的人是有主角光环的英雄,而他,则是无论怎样,都打不中英雄的反派龙套。 砰砰砰砰 枪声不断响着,墙面在强劲的撞击下炸出一个个小坑,碎屑迸溅,烟尘袅袅,终于绝望认识到自己拿对方无可奈何的三眼,一边开枪,一边退往门外。 这时的他已经没有任何对抗的念头,后面那人太恐怖了,连子弹都能躲开,他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冲上去自杀?当前,只有倚仗透视的异能与对方捉迷藏,也许还有一条活路。 总部那边已经通知黑熊他们过来,只要能撑到他们来,应该就会安全了罢! 这样想着,飞快换了弹夹,又连射几枪,将那人逼的不得追近,狼狈后退的三眼趁机窜出门外,疯狂往另一栋大楼跑去。 不多会儿,那人也追了出来,追与逃就在这园区内一座座厂房间上演,斑驳陈旧的楼体内,两人不断转换着位置,快奔逃、抬枪、射击,身后那阴魂不散的影子,偶尔只有子弹拉出火光,电射而去的时候,方才短暂退让,其后便再度扑上,无论他怎么躲,对方都能很准确的找出来。 即便知道枪械对那人还有些威胁,可三眼根本不敢随便开枪,他不知道黑熊他们什么时候会过来,紧张的,稍一停滞就可能没命的奔逃中,也没机会打电话求救,子弹用掉一颗,就代表自己保命的机会又下降一点。 他只能绝望的祈求,黑熊要快点来,再快点,再快点!! 不知过了多久,在三眼的感觉中,仿佛有一年那样漫长的时间过后,空旷的园区内,除了断断续续的枪声之外,忽然又传来另一个声音,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当三眼眼露惊喜,拼了命的再射出一枪,狂奔拐出一间厂房,随后,便见到一辆轿车疯狂冲进园区,一壮一瘦两个人影,翻身从车上跃了下来。 花白头在风中狂舞的中年人,远远见到衣衫褴褛,满身血迹极为狼狈的他,明显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边问着,他和另一人边掏出手枪警惕地环顾四周,慢慢靠近不知捉迷藏捉了多少时间,明显体力耗尽,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能剧烈喘息的三眼。 “不知道,我追那几个人的车到了这里,后面那个家伙,突然就起了攻击” 代号黑熊的中年人,皱了皱眉,看到这个表情的三眼,抹着满头大汗,虚弱苦笑道:“不要再问我了,老实说,今天的事很莫名其妙,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来追人灭口,反倒差点被人干掉。” “也许是那几个看到我们的普通人,认识的什么高手吧之前还在怀疑,他们为什么不进城,反倒跑到这里,现在看来,是那个高手故意让他们把我们引来的。” 黑熊分析着,扫了一圈寂静无人的园区,瞥了下三眼,问道:“还能使用异能么?把那个人找出来,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干掉。” 三眼点点头,正要答应,远远一个少年的声音陡然响起,“我可没让他们引你们来,我哪知道,你们居然能入侵到交通系统事实上我的打算很白痴呢,就是傻傻的等在高路上,想着,也许这辆车是追来的人?也许那辆车是追来的人?直到可爱的三眼同学,自己开车拐进这条路,我才确定追来的家伙,就是他你们说,三眼同学是不是应该得个大红花?” 随着声音传来,黑熊与另一人对视一眼,谨慎地缓步靠近传出说话声的厂房,然而下一刻,他们就听到少年居然说出了三眼的名字,高大魁梧的黑熊,眼神一凝,“你怎么知道三眼的名字,你到底是谁?” “我不但知道三眼的名字,还知道你和他呢,黑熊,毒蛇真没创意!” 黑熊一怔,随后寒声道:“你是组织里的叛徒?” “谁知道呢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你说——猫捉老鼠,玩够了,又等到另外两只更肥的,那么之前那只老鼠会怎么样?” “嗯?不好!” 听到这包含戏谑语气的询问,黑熊陡然一惊,返身就要扑向身后不远处,瘫在原地无法动弹的三眼,然而,有人比他更快,那厂房二楼上,一抹火光忽然亮起,随后,硕大火球喷吐着热浪,疾射来,眨眼间便越过他身形,在三眼绝望的尖叫中,如陨石般撞下。 “轰——” 第二十八章暴露 “轰——” 火球落地,剧烈的爆炸声中,一圈赤红火团猛然膨胀,冲击的波纹伴随着地面蛛网的龟裂,摧枯拉朽一般蔓延开,无数xian起的水泥碎块与砖石抛飞起来,远远看去,就像平坦的空地上忽然有一朵火红的花儿,顽强地破土而出,娇艳盛放。 强大的破坏力与仿佛花朵盛开般的美感结合在一起,令人震撼! 然而黑熊与毒蛇,却丝毫感觉不到这些,眼睁睁看着三眼绝望的脸庞被火焰吞噬,摧成齑粉,一股无能为力的颓丧涌上心头,他们甚至来不及悲伤,那边厂房二楼窗户里,一个矮矮的身影在火光闪烁过后,猛地窜出,跃到地上,随后四肢着地,扑嗒扑嗒,手脚快拨动地面,往前猛窜,脊椎狂扭,骨骼搓动间,出嘶嘶嘶嘶的声响,让人一听,就好像这人陡然间变成了条大蛇。 那边,黑熊与毒蛇在他从二楼窜下的瞬间,便立刻调转枪口,砰砰砰砰子弹连,但就在他们开枪射击之前,少年已完成这些动作,蛇嘶声中,他胸腹紧贴地面,隐藏在衣衫下的皮肤肌肉,就像蛇的鳞片一样一胀一缩,腰身绵软,以s形左穿右窜,当真如一条游行的大蟒蛇。 那些射来的子弹,在这窜动下全都被闪避落空。 这一招是蛇形里的“蛇拨草”身法,打过蛇的人应都知道,打蛇不能用棍戳,蛇行飘忽不定,一棍戳下,它细长柔软的身子一侧就能躲开,还会顺势缠上棍身,攀行而上,去咬拿棍的人。 这招蛇拨草便是以此为基础创作,模仿蛇身蛇行,若有人以暗器箭矢打来,一穿一窜便可躲开,顺势前行,接后招“蛇出洞”或“蟒缠身”,或捉拿敌人兵器,或干脆将敌人缠死,以前林同书杀王一时,王一也依靠这招,逼得林同书不得不弃刀肉搏,是极为玄妙的身法。 到了现代,这招身法就成为躲枪口的不二法门,枪即便再犀利,终究与暗器弓箭一样,需要人来掌握,人若开枪箭,无论眼神、肌肉,都可观察到端倪,考校的无非是眼力高低。 眼力不足,用这身法躲子弹纯粹找死,但若开了眼境,视觉提升,再配合气血如汞境界的强大体力,除非是敌人拿冲锋枪、火箭筒等重火力狂轰乱扫,否则即便面对热武器,大拳师也有一拼之力。 林同书已开了眼境,也已练到内脏,气血开始渐渐浑厚壮大,体力充足,体力一足,爆力就更加凶猛,这时使出蛇拨草身法,手脚胸腹拨弹鼓收,三下两下便狂飙出七八米远,一颗颗子弹险而又 险地打在他身后地面上,印出一连串的火花,碎石乱溅,但无论那两人如何努力,却都射不到他身体。 “不好,毒蛇,赶快后退!” 黑熊眼见到对方摆出怪异的姿势,好像长了四只脚的蛇一样,带起呼呼劲风在地面穿行,唰唰唰唰,眨眼的功夫不但神奇地躲开子弹,甚至已经接近还在不断开枪的毒蛇,连忙惊呼出声,同时也抖手扔掉已无用的枪,狂吼一声,衣服炸裂,本就壮硕的身体陡地膨胀起来,骨骼爆鸣,直长到两米多高,根根棕黑色的浓密毛窜上皮肤,牙齿指甲瞬间长出半尺长,闪耀着凛凛寒光。 他,居然瞬间变成了只肉山一般的大黑熊,疯狂咆哮着就向林同书劈头盖脸地撞去。 那边的毒蛇却并未听从黑熊的吩咐,见到林同书七扭八拐,竟能躲开子弹,毒蛇暗自骇然的同时,却也不怕,“嘿,关公面前耍大刀,扮的再像,你也不是蛇,就让你见识见识蛇是什么样子!” 正想着,那边狂飙而来的林同书,距离他还有三四米时,忽然四肢一弹,整个人冲天而起,那副场面,就像传说里蟒行到极点,陡然生出翅膀化为螣蛇,凌空飞起。 这是形意里蛇拨草的后招,名叫蛇架风,蛇能架风便已化龙,是一个蛇形转龙形的法门,这一下腾空飞起,下面接的就是龙形的龙入海。 龙入海是一招类似千斤坠的沉气法门,拳师身处半空,把气一沉,身形快直坠而下,就像正腾飞天空的龙忽然窜入海里,令人措手不及,是躲飞矢时为接近射手所创的障眼法——以自身飞腾半空无处借力的弱点,吸引射手射击,然后忽然下沉,躲过箭矢的同时,也可以在瞬间接近射手。 当然,若对方不上当,也可转蛇架风为燕形、鹞形继续躲避,或者行险顺势使出龙形杀招毒龙钻洞,就像张牙舞爪的毒龙一样,携带着从天而降的冲击力,与拳师本身的爆力,一下将人撕得粉碎。 且不多提,眼见林同书腾空而起,毒蛇心下一喜,连忙抬手对空连两枪,然而枪口火光刚现,他只觉得眼前一花,那腾起半空的身影忽然落下,竟已落到面前,劈啪一声,扬手就是一拳如鞭朝脸甩来。 “敢和我近身,找死!” 看到对方已近身,枪械没了用处,毒蛇凶性大,干脆弃枪,在那一鞭拳甩来的刹那,脖子忽然像橡皮似地软绵绵一塌,脑袋诡异地垂到背上,差以毫厘地躲过一拳,随后软绵绵的脖子,仿佛装了弹簧一样,忽然一弹而起,陡地伸长 半尺还多,上面挂着的硕大头颅一下贴上那只落空,还未收回的鞭拳,张口就咬。 大张的嘴巴里,不知何时已利齿密布,齿间分泌出丝丝黏液,吐气一呼,一股腥甜的气味便熏得人头昏脑胀,显然是有剧毒。 这就是毒蛇的杀手锏,他的异能能将自己化身为蛇,当然不是真的变蛇,而是身体骨骼像蛇那样绵软灵活,兼且还能在指甲与口腔分泌毒素,任何人与他贴身近战,不拘身手如何高强,只要挨他一抓一咬,都得身中剧毒而死。 之前三眼在别墅那里杀死保安用的东西,就是毒蛇分泌的毒液,此毒液作极快,要不了几个呼吸就会毒素攻心攻脑,切断人神经停止心跳,死者还会保持着生前最后一个表情,很是恐怖。 一口咬中对方手臂,毒蛇暗自阴笑,似乎已见到这个神奇的少年,保留着诧异惊恐表情,毒身亡的场面。 然而,就在他满口利齿刚咬上的刹那,那只手臂上肌肉忽然一绷,许多道冰寒尖锐的气流猛地从毛孔喷出,就像万千针刺一般刺进了他口腔,敏感的嘴巴顿时就是一阵剧痛酸麻,不由自主的便松了口。 他还未从这突然的变故下回过神,地面地震一样突的一颤,空气中炮声隆隆,面前少年另一只手结出个炮拳印,一拳印在毒蛇胸膛,噼里啪啦连番炸响,中拳部位立刻被炸的血肉模糊,白森森的骨渣都炸蹦了出来,整个人也像破麻袋一样,在这强劲的拳力下仰头倒飞。 “毒蛇!!” 之前就知道有些自傲的毒蛇,不会听自己话后退而匆忙赶来的黑熊,终究还是慢了,只来得及接住毒蛇的身体,垂去看时,便黯然现他整个胸膛都被炸开个大洞,心肺已成肉糜。 中拳之前,已使出异能的毒蛇,似乎也继承了蛇那般强大的生命力,即便心脏都被炸碎,却一时不死,躺在黑熊怀里,一直咯咯阴笑:“不吃亏虽然挨了一拳,不过不过我也咬到他,他,他现在应该毒” 说着,他突然瞪大眼诧异地顿住,黑熊顺着他视线望去,只见那边一拳打飞毒蛇的少年,皱眉看了看手臂上一点破皮,破皮处已开始溃烂,冒出黑血,肉眼可见的在往整条手臂乃至身躯蔓延,但他却不急不躁,伸手入怀摸出一支小拇指粗细的小瓶,又拿出一支注射器,将瓶子按进注射器弹夹,对准颈侧,将瓶儿里的绿色液体注入动脉。 绿色液体注入不过几秒,他手臂上,那一直往四方蔓延的青黑颜色,便再也无法前进一步,反而随着时 间推移,在慢慢慢慢退缩,点点透明的液体,也顺着破皮的小小伤口,与黑血和在一起,排出体外。 “咝——” 黑熊倒吸一口冷气,他终于知道毒蛇为什么那么诧异了,毒蛇分泌出的毒素,本身就是由异能制造出来,除非是会解毒、治疗能力的进化者,或者过五阶,已经拥有领域的高手,否则这世上没有物质可以中和他的毒素,任谁被咬中,注入了毒液,要么是毒蛇再把它吸回来,要么只能等死。 但现在,那个不知道名姓,也不知来历的少年,却用一支小小的针剂,把理论上无药可解的毒给解了,这 黑熊目光闪烁,紧紧盯着少年手中的注射器,心下震撼、翻腾:“那是真正的自然物品该死,该死的叛徒!全世界范围里,对自然物质研究最深,制造技术最纯熟的组织,只有我们,他一定是叛逃的时候从组织里偷出了这个技术,交给别人完善了这件事,必须要让上层知道!” 暗自下了这个决定,黑熊放下怀里已经没了呼吸,还兀自不敢相信地睁大眼,死不瞑目的毒蛇,雄健的躯体绷紧,警惕的眼神注视着那站在原地,作出扑杀势态的少年,缓缓后退。 虽然他看得出来,少年目前正在药剂作用下解毒,实力是最弱,也最容易被杀的时候,但他并没有万全把握,在心里稍微衡量一下,便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相比起冒险杀掉这个少年,把叛徒以及自然物质成品出现的消息,传回组织内部,无疑更重要得多。 “以后,就是多事之秋了!” 看着那只大黑熊,连同伴的尸体都不收拾,以一个可笑滑稽的缓慢动作,慢慢往后退,直到退到车上,才变回人身,顶着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猛地动汽车绝尘而去,一直没有动作的林同书,略微有些烦恼。 就像黑熊没把握杀掉他一样,毒素还未逼出,一条胳膊暂时不能动弹,等于被废掉的林同书,也没把握在自己不被反击死掉的前提下,干掉黑熊,甚至留下对方,拖延时间他都做不到。 那只大黑熊之前变身奔来时,度快捷,显然就像动物界里的熊一样,他也有着与体型不符的灵活,这样力量大又灵活敏捷,皮糙肉厚,还有利爪尖牙的对手,即便他双臂完好,也要一番苦战,拼着受伤才能拿下,更遑论此时一只胳膊被废的残缺状况。 权衡来去,也只能放他离开,虽然少年知道,他这一走,就代表自己以后无安宁之日! 苦恼片刻,他摇摇头,甩开这些思绪,还是不要多想了,反正事实已定,再苦恼也只是徒然费神,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便真挡不住,反正自己还有大杀器在。 抠出弹夹里,那支已经空掉的解毒药瓶子,玲珑剔透的瓶身,于下午阳光中闪耀着荧荧光泽,林同书嘿嘿冷笑,“真要是扛不住了,买几瓶初级生命药水往特事局、醒狮一扔,自然有人巴巴跑来当我的挡箭牌,看谁怕谁唔,要不要把这些人所属的组织名字,告诉特事局,先给他们找点麻烦?可是那字我不认得啊!” 他其实早就从信息收集系统里,知道了钢炮等人所属的组织,但很尴尬的是,组织名字所用的文字,好像是字母文字,除了知道不是英语之外,他也搞不懂那到底属于哪国,以前之所以不说,一方面是懒得多去管,另一方面也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能写出那个组织的名字,却念不出来,鬼知道特事局那帮人会怎么想,毕竟进化者组织,除了愿意守法公开的之外,通常一些鬼鬼祟祟,见不得人的家伙,是不会在字面上留下来历出身的,就像军队执行秘密任务时,一般也会销毁纸面资料,这是地下世界的常识。 一旦他写出名字,告诉特事局的话,特事局肯定会怀疑其来历,或者当作恶作剧,不管不问,或者一查到底,无论哪一条对他都不利。 不过,现在局面已经不利到极点,似乎也不需要顾忌那么多了。 这时,视野里开始翻上红色,大大的“任务失败”四个赤红大字,刺激着他的眼球。 终于任务失败一次了 林同书黯然的同时,心里居然也有点轻松,一直以来,他总是拼尽全力完成任务,说是为了任务成功后的奖励,其中也未尝没有害怕失败后惩罚太大,自己承担不了的顾虑。 但是既然放走黑熊,他也早有了心理准备,这次剧情任务失败,无非是被那个组织追杀一段时间罢了,既然暴露出解毒药的存在,前者是追杀,后者也是追杀,两厢一叠加,反倒没那么多犹犹豫豫感觉了。 这怎么说来着? 唔——债多不愁,虱多不痒,能耐我何吖? 当下午一片沉甸甸的雨云飘过,露出其后的太阳,万丈光芒穿透微薄的丝丝水汽薄雾,再次投射到下方江两岸峡谷的时候,那在一个小时前,被一场大雨洗礼过,透着冬季都不凋谢的连绵葱翠色泽,散着泥土清香的山林,两行彩虹出现在上方,横跨过峡谷,下面是江水奔腾而过,激起的水 汽浪花氤氲如雾,一时间仿若仙境。 然而这仙境却并不平和,在乳白朦胧的雾气下方,江一岸的滩涂上,几个使用出各种能力的进化者,疯狂围攻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电弧狂暴地弹跳,一方方巨石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抓着,陨石一般从天而降,红色的光线像好莱坞科幻大片里的激光一样,来回穿梭,间或有两个敏捷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手中甩出密密麻麻的各种武器。 这种种猛烈攻击,泼天也似地向那女孩砸去,相比起这些强大的力量,孤零零坐着的女孩,柔弱的仿佛风中拂柳,似乎下一刻,她就会被狂风吹断枝桠,拔起根系,摧毁去最后一点生命力。 然而,那些攻击的人却一点不敢放松,在出攻击后,立刻聚在一起,不但不趁势而上,反而警惕地注意着四周,好像周围所有东西都是敌人,风声鹤唳,紧张的一塌糊涂。 也不怪他们有这举动,他们看过组织里拍下的视频,他们上一波的同伴,就是因为动攻击后,趁势迫上,导致阵型混乱,被女孩抓住机会个个击破,死状千奇百怪,当然也很凄惨。 为了不至于重蹈覆辙,组织里目前的战斗阵型,只是防守反击,以猛烈的攻击拖延住女孩,避免她再次逃跑,能撑到组织里的高手赶来就行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真以为不知道你们的打算?” 面对那些碾压过来的种种异能,女孩却只是冷笑,把手一扬,铺天盖地涌来的电弧、巨石、射线、武器洪流,在临近她面前时,忽然改道,就像前方多了一处圆润的弧形障碍物,它们撞在上面,然后滑开,被引到水流湍急的江面,炸出无数水花与无辜的鱼儿。 随后,女孩忽然高举双手,往下一按,滩涂旁边的千仞峭壁,猛地坍塌,轰隆隆的声响中,一面数十米方圆的巨大岩板直落下来,那种巨物坍塌砸落,破开空气的呼啸声,仿佛天都塌了一样,那些本来挤成一团的进化者,连忙惊呼散开。 但下一刻,岩板却突然消失,正在奔逃的几人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其中一个扎了冲天马尾,神情打扮极为干练的女人,苦笑一声:“又是一段未来的景象太逼真了,根本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幻,她应该又逃了吧” 果然,望向女孩原来所在地方,那里除了一张孤零零的轮椅,哪儿还有人。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一番,随后看向干练的女子,“小组长,怎么办?” 女子吐口气,无奈道:“还能怎么 办,继续追!” 此时,已飞回峭壁之上的女孩,落上一棵参天大树,粗壮的枝桠上,大树茂密的枝叶一阵骚动,随后钻出一胖一瘦两个人,眼见女孩没了轮椅,他们也不多问,手脚麻利的从帐篷里拽出一只大筐,恭恭敬敬请女孩坐进去,然后收拾收拾,便背着大筐滑到树下。 “今天夜里不休息,尽快赶到下一个地方,否则,就赶不上申城的好戏了” 女孩清冷地吩咐着,一胖一瘦两人对视一眼,却不敢说什么,只能暗暗哀叹又得辛苦一夜,随即闷头前行。(!) 第二十九章连环杀人狂 天空黑云压城,狂暴的海面上,海水沉重地翻滚,无数水流碰撞的声音在这刻汇作一片,仿佛雷霆在嘶吼,一叠叠高高的浪头疯狂冲起,细密水花被狂风吹得飘扬起来,与云层降下的暴雨相互冲击,将天地间遮掩的一片晦暗,和着黯淡的天光,散出的暴虐、压抑气息如若世界末日,那远远岸边亮起了璀璨灯火的巨大城市,在这大自然的暴行下就像一帆飘摇小舟,仿佛随时会被万吨海水倾覆而下,拍得粉碎。 申城这个巨大机械里,往日奔波忙碌,对天气漠不关心的人们,听着远远海上传来的海浪咆哮,多少有些忐忑,即便这是个飓风与暴雨并不缺乏的海边城市,但冬天出现这样的天气,也委实反常了些。 夹着巨量水汽从海面扑上陆地的狂风,在城市里穿梭着,严重影响了人们的出行,笼罩在密集雨幕下的街头,只寥寥几个行人匆匆跑过,连那仿佛奔腾长河般的车流也稀疏许多,只有一片片霓虹灯还兀自闪烁,将那黯淡迷蒙的天空映出五颜六色的绚丽色彩。 这样的天气对普通人来说是灾难,但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正是最好的遮掩。 两栋老旧小楼中间阴郁的甬道里,从天而降的暴雨,与排水管道排下来的雨水,哗啦啦地砸在湿滑的地面上,排水沟一时无法承担这样的水量,小小甬道里已经积了不少水,与阴沟里那些黑臭烂泥混合在一起,到处肆虐,于路灯下闪耀着墨般的颜色。 一行五个浑身都被雨水浸湿,淋的好像落汤鸡似地男人,慌乱的从甬道一头的小巷窜进来,在乌黑的泥水中疯狂奔跑,幽幽路灯下,可清晰看到落在后面的三人,全身都是伤口,丝丝血流正与雨水混合着从身上滑落,散着臭气的积水,在他们脚下踩出水花儿,点点鲜红融入里面,旋即便又成黑色。 甬道还没跑到一半,落在最后的一人,忽然踉跄几下,一头栽倒地上,前他几步的另一人,听到后面声响,慌乱中回头一看,忙返身回去想把他扶起,但怀中人却软绵绵动也不动,他连忙叫道:“穆哥,小陈昏过去了。” 听见他喊声,跑在前面的三个人,又扑腾腾跑回来,其中一个短紧贴头皮,穿着被雨水淋得皱巴巴的西装,看起来极为狼狈的中年人,接过昏迷的小陈,略略检查一番,随后一把小陈衣服,看着那腹部翻开的两道伤口,就着路灯甚至能看到肠子在蠕动,他苦涩的抹了把脸,用衣服包住伤口,“小陈看来不行了,这么重的伤,就算我们背着他跑出去,他也可能死掉” 话还没 说完,之前现小陈昏倒的那个人,便瞪眼叫道:“穆哥,你想把小陈留下?” 其他两人看向他的眼神,也有些怪异,大家已经做了很多年的兄弟,虽然平时因为利益纠葛,彼此看对方也不大多顺眼,但在这种危机时刻,眼看着老大要抛弃同伴,他们多少也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被称作穆哥的中年人,苦笑一声:“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不管怎样,他都会死掉,与其带上他拖累我们的度,还不如把他留在这里,你们也不想被那个疯子追上,和小包他们一样被打成肉酱吧?” 几人哑然,随后便是恐惧与迷茫,事实上逃到现在,他们都还对事情的展感觉莫名其妙,怎么前一刻还在ktv的包厢里喝酒,下一刻就跑来一个杀神要把他们赶尽杀绝呢? 这个由老大穆哥成立的小团体里,一共有八个人,八人都是进化者,虽然能力等级不怎么样,但相比普通人,优势多了不是一点半点,自从小团体成立后,八人便倚仗异能武力开始混黑道,凭着匪夷所思的异能,他们快壮大展起来,开了ktv,开了地下赌档,放了高利贷,甚至最近也开始涉足房地产行业,人人也都过上了以前身为普通人时羡慕的富裕生活。 虽然混的风声水起,但他们从不张扬,因为他们明白自己的实力在整个进化者圈子里,根本算不上什么,稍微嚣张一点,万一惹到哪个有正义感的高手,人家弹弹手指头的功夫,就能把他们所有的幸福美满化作泡影。 所以他们低调,在将手下的地下势力展起来之后,就不再扩张,平日里也约束手下小弟不要多事,如此过了几年,一直安安稳稳,但没想到,今天莫名其妙就有一个少年打着为民除害的旗号,杀上门来了。 虽然他们平时低调,但也不会被人欺到家门口,还想着息事宁人那么软蛋,于是就派八人中最暴躁的鳄鱼,要给少年一个难忘的教训,让他明白世界有多残酷。 世界确实很残酷,不到几分钟,他们便愕然现,直着出去的鳄鱼被人躺着送了回来,属于变身系二阶强化骨骼异能的鳄鱼,被人生生打断全身骨头,活活疼死。 对方这样的举动,分明就是不死不休的挑衅,仅剩的七人团体自然不能再做沉默,于是全体出动,要把杀掉鳄鱼的少年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其后的过程不必多说,出去的七人,若不是有两人自愿留下周旋拖延时间,自己这五人恐怕一个都跑不了,全都得交代在那个仓库里。 “走吧,再耽误就 要被那人追来了” 穆哥叹息着,解下外衣垫起小陈的脑袋,免得积水灌进他口鼻,“小陈也不见得会死,他受了这么重的伤,那人就算现他,估计也懒得多费手脚,任他自生自灭,而且这附近有不少住户,说不定有人会现小陈,善心,把他送进医院。” 觉得抛弃同伴,心里有点难以接受的另外三人,听见穆哥的猜测,方感觉好受了些。 人就是这样,当面临关系到自己与别人的选择,选择了牺牲别人保存自己时,即便有道德约束,心中难过,就会给自己找一个似是而非的猜测、借口,并麻痹自己去相信它,似乎这样就能逃拖良心的谴责。 只是,走上黑道,早就践踏了善良这个词的几人,找借口时却指望别人善心,委实有点滑稽。 但这时的几人,却没心情害臊,眼见老大把小陈安顿好,便想走人,然后,一股突兀的寒气忽然在甬道里弥漫开,混着狂风一吹,几人激灵灵打个寒颤,不约而同地看向来时的道路,浑身绷紧,就像隔着雨帘的那个方向,隐藏了什么恐惧的凶兽。 穆哥悄悄后退一步,声音颤抖,惊恐低叫:“他来了” 即使不用他提醒,另外几人也知道,之前在仓库里的时候,那人出现之前就是这样,一股仿佛直透心底的寒气悄然而起,随着他的举手投足,出各种狂暴的威力,摧枯拉朽的以压倒性优势,将七人打的都快喘不过气来,那种攻击的强度与破坏力,至少达到了三阶上位。 跑不掉了 几人惶恐地想着,那个人奔行度极快,在他视野范围之内,几人根本跑不掉,而他既然能追来,就说明断后的小包两人,也是凶多吉少,即便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可事实出现在眼前,依然令他们止不住的抖。 从仓库里逃出来,到现在还不到十分钟,八人中武力最高的小包,连他几分钟的时间都拖延不了,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在这一片悲哀的气氛中,密集的雨幕忽然破开,一个身上干干爽爽,没有被雨淋湿半点的少年,从路等灯光笼罩范围之外的黑暗里窜出,轻巧地落在几人面前,似笑非笑地瞧着他们,又看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陈,“不跑了?” “不管怎样都跑不掉,再跑又什么意义?”见身边几个手下竟吓的不敢出声,穆哥苦笑,只好站出来说道,“不知道您为什么一定要追杀我们?像您这样的高手,我们从来都不敢招惹,自问和您无冤无仇,为什么不放我们一马呢?” 这已经是在求饶了,另外几人也希冀地看向少年,无论如何,他们还没活够,还不想死,当自知打不过又逃不掉的时候,求饶似乎是最正确也是唯一的选择,至于尊严之类的东西,在生命面前,它什么都不是。 少年偏头打量了他们几眼,随后在几人哀求的目光中,摇摇头:“我也很难过如果在我找到你们之前,你们已经拖离黑道,安安分分做人的话,现在的所有事都不会生,要怨,只能怨你们当初走错了路。” “你的意思是你追杀我们,只是因为我们混黑社会?”穆哥不可置信地问道,从开始到前一刻,他一直都在不断回忆,自己等人是做了什么事,会惹怒这样一个高手来追杀,关于黑吃黑、买凶暗杀之类的念头,一直在脑海里徘徊,按照他认为,能出动这样的高手,一定很重大的原因,但他从来都没想过,真正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混了黑社会! 玩谁呢这是! 就因为混了黑社会,他就要把他们杀掉?他以为他是谁,郭靖还是黄药师啊?他以为自己这些人,都是泥捏的么? 一时间,种种屈辱感冲入脑海,站在他旁边,希冀等待的几人,更是有种被耍弄的感觉,一个满身肌肉腱子的光头已经忍不住爆了,猛地怒喝一声:“妈的,这混蛋是耍我们玩呢,跟他拼了。” 话音未落,他身上的肌肉“绷绷”膨胀起来,仿佛肉山一样,往前抢出一步,扬起沙锅大的拳头就向少年砸去。 “肌肉强化一个多月前,我也遇到过一个人使用这能力,不过,他可比你强太多了!” 淡淡的声音中,站在路灯下的大男孩,随手一架,接住光头打来的拳头,身子在那巨力作用下动都不动,另一只手手腕一转,掌中已多柄锯齿刀,刀锋朝上,伸入光头胯下往上一拖! “噗!” 站在光头身后,还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上的三人,骇然看到,光头那壮硕如肉山一般的身躯,忽然自下而上浮起一条血线,随后血线越扩越大,越拉越长,灯光里光头的背影在剧烈颤抖,几个呼吸后,突然分作两片,斜斜倒进泥水,随着暴雨倾泻,被积水淹没一半的两片残肢,还在微微抽搐。 只一击,又死一个。 穆哥惊恐绝望的似乎呼吸都成了奢望,在他呆滞的目光中,一刀锯开光头的少年,拖着已被雨水洗刷干净的刀片,缓步上前,微笑道:“该你们了。” 于是,阴暗的甬道里,陡然响 起数声惨嘶,然而那嘶鸣却被磅礴雨声遮盖,只传出甬道口,便淹没在一片哗啦啦的声音中,被路灯橙黄光芒投射,斜斜拉长,一直拖到甬道口的几条细长影子,和着那惨嘶,疯狂地扭动挣扎着,然后突然便有一个部位掉落,消失,泊泊血液混杂在黑色泥水里,流出甬道口,仿佛一条暗红小溪,沿着蜿蜒的途径,渐渐被冲刷稀释,变得淡红,变得透明,慢慢与周遭的雨水并无两样,一切痕迹,都在水流的冲刷下,消弭于无形 外人不可看到的视觉里,放射着光芒的“手机”回到体内,单调的黑白视野重新爬上颜色,不多时,一股暖流便在体内缓缓扩散,化作经验值,将当前等级的进度条又推进了一些。 “还差12,就到16级了。” 看着属性面板上,代表经验的进度条,林同书吸吸鼻子,有点不满意。 自从那天放跑黑熊,待毒素解除,装作高深莫测模样,将妹妹和陈若若,以及他父亲都带回家之后,他就开始在这个城市疯狂的打怪升级,面对一个组织的压力,让他再也没那么多顾忌,不断的四处挑衅,不但找小混混、黑社会麻烦,若运气好碰见从事黑道的进化者,也不放过。 剧情任务、循环任务、日常任务,他就像一台暴走的收割机,无论任务奖励多少,全部接下,无论进化者等阶高低,除非根本没胜算,否则即便肉再少也不放过,一条条人命在他手下消亡,化成经验、道具、功德值乃至金币,被他收进腰包。 他不知道黑熊所属的组织,什么时候会派人来,会派来多少力量,那种随时有可能遭遇袭击,丢掉性命的压力,令他半点都不敢懈怠,每天就仿佛被催眠一样,只是杀坏人,做任务,得奖励,然后提升等级、技能。 疯狂的掌握力量,为随时都会到来的危机做准备。 一个多星期下来,通过这疯了一样的杀戮,他的等级前所未有的暴涨,精神力进入2星(三阶上位),2立方的背包里也铺了一层金灿灿的金币,甚至还吸收了几个与自己很相配的异能,连很少见的“立方石”也攒了几枚,扩充背包之余,还在家附近立了一座“仓库”。 如此丰厚的收获,杀戮也自然狂野,伴随着这杀戮,整个申城进化者圈子里,人人自危,谁都不敢肯定下一刻那疯狂的屠刀会不会落在自己头上。 连来申城调查异能物品的特事局,在这压力下也不得不放弃调查,转而开始搜索全城,希望找到那个目无法纪的杀人狂。 但这些林同书一概不管,虽然那天眼睁睁看着黑熊逃走,他狠说万一挡不住,就买商城里的药水,勾引特事局和醒狮来给自己当保镖,可那也只是说说狠话罢了,他从未想过把商城里的东西给任何组织,那是他最大的底牌,也是最大的优势。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暴露给一个组织知道,已经很头疼了,再让别的组织知道,他难以想象自己最后会有什么下场。 如此,既然不能靠别人,唯一依靠的就只有自己了,以前没这么疯狂,是因为他并非战争疯子、杀人狂,他也想安安稳稳的过生活,练练拳,打打小怪兽,偶尔行侠仗义一回当作生活调剂,安分的做自己的好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搅得满城风雨,一旦暴露,立刻就会成为地下世界公敌。 但他顾不了那许多了,如果不想自己死,不想妹妹、白白,甚至陈家父女死掉,他就必须在短时间内强大起来,获得能够与对方抗衡的实力,为了这个目标,那些走入歧途的家伙们,只能委屈一下,当一回提供经验值的人形怪。 可即便如此疯狂的杀戮,如此丰厚的收获,依旧令林同书感觉不满意,他的消息来源渠道太狭窄了,杀的进化者都是圈子里实力低下的边缘人士,因为实力低,任务评价就低,就算触了“善恶对抗”这样高回报的任务,所获得的经验值或灵魂能量也不多,随着他实力越来越强,提升的也越来越少。 查看一下背包里又多了些的金币,少年皱起眉头,“这样小打小闹不是办法,只有抓到大鱼,吃起来才够分量啊可是,到哪儿找大鱼呢?” 他很苦恼,到目前为止,他对进化者圈子了解的依旧不多,主要是身边接触的人,无论郁宏还是洛紫嫣,都属于国家机关人员,他们不会向他透露进化者圈子里,某些充满了黑暗色彩的信息。 “不知道地下世界有没有哪个组织是专门贩卖情报的,如果有的话,又该怎么找?难道去酒吧打听?”林同书抓抓头,想起某些电影提到过,似乎有人是以专门贩卖情报为生,相信进化者这种人应该也有,如果能找到他们,从他们手里买情报的话,就不用这样苦恼了。 反正最近杀了不少人,虽然没刻意追求,但有时碰到黑道交易顺手劫富济贫,倒也使他身家丰厚不了少。 嗯,买点情报不花什么钱吧? 乐观的想着,他悠然出了甬道,身后路灯灯柱下,几个大大的黑色塑料袋,鼓囊囊地立在那里,等明天环卫工打扫现它的时候,本地报 纸又会用大大的标题,感叹某个连环杀人狂再度出手罢。 第三十章警告与坏女孩 磅礴大雨中,只有林同书一个人在行走,密集的雨点从天上砸下来,还未落到身上,紧贴皮肤的一层透明薄膜便将它们接住,化作水流,顺着薄膜泛起的微微涟漪往下滑落,此时若有人跟在他后面,仔细看从他身上滑下的那些雨滴,就会现,它们早已被冻结了,一粒粒仿佛珍珠一样。 冰霜护甲,在体表形成一层由寒冰力量组成的护甲,防御敌人攻击。 这是他自身冰霜血脉赋予的额外效果,以前一直很少用,主要是觉得麻烦——激活了它,不拘是什么东西撞到身上,都会被它挡住,顺势引寒冰力量反击——不过自从上次被毒蛇咬了一口之后,清晰认识到异能诡异的他,便再不敢那样大意了。 之后的长久使用中,渐渐习惯后,倒也现它还有些其它功用。 比如此时,这层薄膜就像一件透明的雨衣罩在他身上,使身体不至被雨水浸湿,有效的防止身体热量被冰冷的雨水带走,保存体力,惟有的缺点就是总无节制的往外散寒气,整个人就像台人型冰箱一样,越得白白喜欢了。 杀了那八人团体,林同书并不满足,继续在城市里乱转,专门找乌烟瘴气的地方去,尽力作出一副小肥羊的模样,时而掏出自己厚厚的皮夹,将里面一张张老人头暴露在那些贪婪的目光下,引诱他们跟上来,然后便若无其事地往阴暗偏僻的地方走。 这是触剧情任务的歪点子,不过并不是次次有效,有时也只是几个没什么威胁的小混混,一时脑袋热跑过来抢劫,随着林同书实力提升,这种没有威胁的小角色,已经无法提起系统任务的兴趣了。 但有时也能现大鱼,申城的地下世界就是个大林子,里面什么鸟都有,也许某个吊儿郎当的小混混,就是哪个大哥的亲戚小弟,而这些大哥,多少也与一些捞偏门的进化者有点关系,惹了小的带出老的,于是任务就这样触了。 不过这种方法用的频繁的话,也渐渐没了效果,最近黑道上也在风传一个变态杀人狂,专挑黑社会杀,不少小帮派已经覆灭,剩下还没被找上的老大们,面对那一桩桩触目惊心,惨绝人寰的惨剧,纷纷约束手下不要惹事躲在“家里”不要乱跑,再加上申城黑道最顶层几个大哥,因为陆有成忽然被通缉的事,也做了缩头乌龟,一时间,往日满大街都能看到的小混混黑社会,居然成了稀有动物。 社会风气陡然良好起来。 这种现象如果放在以前,林同书一定很欣慰,但现在却只有苦恼——小混 混黑社会少了,他可选择的余地也少了,今天逛了一天,也就杀掉那个八人团伙,其后再没遇到过能触任务的肥肉。 他当然知道那些躲起来的黑社会都在哪里,无非是各位大哥手里的ktv、赌档、娱乐城,可他却不能光明正大的打上门去——一方面是因为这样做会暴露身份,另一方面,特事局也派了人把不少黑社会份子的聚集地都监控起来,除非他想以后都在通缉中过日子,否则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形怪郁闷地躲在金碧辉煌的建筑里吃喝玩乐。 “唉,这年头行侠仗义替天行道也这么麻烦,难怪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林同书站在一处五层居民楼的楼顶上,俯视马路对面,那在风雨中散着暧昧气息,闪烁着霓虹灯的华丽建筑,隐隐约约传来电子乐与热舞的喧闹,一辆面包车停在建筑左边小巷里,一个穿着毛领海青风衣,打着雨伞的中年人从他脚下一间便利店出来,捧了几个大塑料袋,匆忙穿过马路,跑进小巷,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即使看不见,只是想象也能知道,里面的人就要进行一场有方便面做晚餐的茶话会了。 此时的车内,确实如他猜测的那样,当中年人抱着一堆塑料袋,打开车门,与冷风一起钻进车内的时候,车里一动不动坐着另三个人,立刻吵嚷起来: “总算来了,饿死我了都怎么又是这东西?” “又是方便面啊,很没营养的,天天让我吃这东西,会影响我育诶!” “就是就是,方华哥也不知道买些麦当劳啊什么的,我现在看见方便面胃里就冒酸水。” 虽然都是抱怨,但说话间,一只只手摸来,呼啦呼啦,塑料袋眼见着空了下去,被几人称作方华哥的中年人笑骂道:“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来挑去,这算什么,等什么时候你们被派到国外执行任务,就知道什么才真正叫苦,那些达国家还好说,若是碰见去朝鲜、越南、非洲,连方便面你都吃不到,啃泥巴去吧!” 三个没出过国的新人,自然又是一如往常的嘘声,方华是特事局第二组资格最老的成员,本身并没有什么异能,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普通人,但他早年在未加入特事局之前,曾是一个特工,在国外主持过多起特务工作,有着丰富的潜入、追踪与反追踪以及情报网建立与管理的经验,这种人才,即便不会异能,也是各个进化者组织需要极力拉拢的人物。 如果不是他本身不愿意接下组长职务,二组组长这个头衔,早就 落在他身上了。 不过,虽然资格老,又主持过特务工作,但方华却并不是个严肃的人,反而为人很随和,特别喜欢与小年轻开玩笑,因此这三人也不怵他。 一阵短暂的笑闹后,黑暗的车厢里便响起一片啃方便面的咔嚓咔嚓的声音,方华却没吃,而是仔细观察着车外偶尔经过的行人,直到之前说啃方便面影响育的那个少女吃完后,替换了他,他才开始填充自己那早已造反的胃。 “方华哥,我们这样监控着,真的有用吗?”替换了方华,盯着车外的少女,疑惑问道,“像我们这样停个车在这里,任谁都会觉得奇怪啦,那个家伙虽然杀人疯狂变态了点,但不至于那么傻,会被我们抓住吧?” 正慢慢嚼着面渣的方华,喝了口水,笑道:“当然有用,我们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抓住他,而是让他有顾忌,让他知道,现在特事局已经在调查他,不管为什么杀人,以后最好老实收敛一些,别再那么狂放了。” “咦?”少女回过头,一双在黑暗里亮晶晶,仿佛天空繁星一般在闪烁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局里不抓他难道也觉得他杀得对?” 关于最近那个变态杀人狂的行为,无论整个地下世界还是一部分进化者圈子,对其都抱有两种看法,一种觉得这人杀得好,近几年社会上被那些黑道份子搅的乌烟瘴气,是该有个铁血人物站出来,对他们进行血腥镇压了。但抱着另一种观点的群体,却很反感这类不经过司法判决就随意杀人的家伙,觉得无论那人出于什么目的专杀黑社会,但终究逃不拖非法杀人的事实,是一种犯罪,应该严厉禁止,抓住他依法惩办。 两方观点一方从道德出,一方从法制出,谁也说服不了谁,再加上还有一些心怀鬼胎的家伙煽风点火,关于这个话题,已经吵得越来越厉害。 虽然特事局并未参与这种无聊的争吵,但也都听说过,因此听少女这样一问,另外两人也随她看向方华。 老实说,以他们内心的想法,觉得这种事一点都不过分,反而认为做得好,常年行走于社会黑暗面的他们,见过太多黑社会把人逼得家破人亡的事,如果说贪官污吏是蠹虫,黑社会就是毒瘤,它畸形地攀附在这个刚刚开始酝酿崛起的国家背上,通过汲取健康的血液不断生长、感染、扩散。 但因为种种因素,他们管不了它,即便管了,无非也是打一部分,留一部分,然后眼睁睁看着留下的那部分,继续吸食壮大,继续祸害,就像一个循环,永远没有 尽头。 他们不只一次想象过,掌握了自然力量的自己,也许可以化身人、蝙蝠侠那样的罪恶克星,将所有的毒瘤全部铲除,还朗朗乾坤。 然而“也许”只是“也许”,条例规矩束缚着他们,不能去做想象的事,最后只能强迫自己不去看,并渐渐习惯。 但那种个人英雄主义的情结并未消失,因此,当得知申城有一个人专门杀黑社会,他们很佩服很羡慕,再到得知局里接了上级命令,要维护地方“安定”,调查抓捕那个人时,他们多少也有些黯然,却又不得不遵从命令。 人活在世上就是这样无奈,所幸,现在似乎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被六只熠熠生辉的眼睛盯着,觉得有点别扭的方华,放下手中的方便面袋,无奈答道:“算是吧最近黑道越来越不像话,还有很多觉醒的进化者,掌握力量后欲望就无休止的膨胀,想要钱,想要权,想要美女,想要风光奢华的生活但异能不是万能的,至少不会让他们从正经渠道赚到这些,于是,他们就开始捞起了偏门!这样展下去,黑道可能会渐渐拖离控制,局里研究之后觉得,放任他杀一批,也许会是个好办法,但也不能太过分,死的人太多,闹得人心惶惶的话也不好管理,所以才派我们监控这些黑道份子的聚集地,就是提醒他不要赶尽杀绝!” 听着他的解释,三人很失望,垂头丧气地说道:“还以为局里总算有人性了呢说了半天,原来就是利用人家啊,真可耻!” 方华耸耸肩,“政治就是这样,你不喜欢也没办法,好了,注意着马路,可别在说话的时候,被那人打上门了还反应不过” 说着,他下意识地往马路对面看一眼,随后说话声陡然顿住,整个人敏捷的窜到前座驾驶位,度飞快地点火启动,臃肿的面包车好像拖缰野马一样,轮胎在地上吱吱划出一串轻烟,狂暴地冲出小巷,一直冲撞到马路对面。 林琳三人在他这突然的举动下,还兀自有些茫然,却也条件反射的扣好安全带,直到车停下,方才问道:“方华哥,怎么” 话还没完,方华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行为,已经得到最好的解释——一颗脸盆大小,红彤彤赤团团的火球,拖着明亮的焰尾从天而降,落进面包车之前停泊的小巷里,随后,“轰——”,猛烈的巨响蓦然爆,一朵硕大火云冉冉升起,地面巨颤、龟裂,即便隔了一个马路,面包车也被冲击波冲撞的疯狂震动,火球落地爆炸的地方更是不堪,整条小巷与两边的墙壁,在这一 记爆破之下,顿时被炸出个大圆坑,破裂的自来水管道,汹涌水流喷溅上来,与暴雨一齐被还未散去的高温煮沸,霎时间弥漫起浓郁的烟雾。 无数慌乱的哭喊声,也在爆炸之后瞬间响起,疯狂的人潮从没了一面墙壁的迪厅里冲出来,拥挤着,推搡着,慌乱四散奔逃。 面包车里,转看着那处从歌舞升平,陡然变成世界末日似地场景,林琳三人惊诧的有些不知所措,“这这是怎么回事?” 方华苦笑一声,正要说什么,这时,一张白纸从天空悠悠飘下,贴上面包车的挡风玻璃,就着寥寥灯火,几人可清楚看到,那上面被人用刀剜出了几行镂空字迹: “这只是一个警告,不要再保护那些人渣,否则我会疯的。” 车内霎时间归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几人愣愣地看着那张纸,不知过去多久,方华忽然摇摇头笑了:“看来这位朋友,不满意我们的行为了” 林琳回头看了看马路对面,被那一下爆炸炸得支离破碎的地方,悄悄咽了口口水,“呃,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见林琳指了指那张纸上威胁的话,方华摆摆手,“上报局里,让那些做出决定的老大们拿主意吧!” 说着,他便不再多话,斜身靠在车窗旁,歪头看向昏沉的天空,以及某处之前有托着火球的身影存在的楼顶。 此时那里,除了风在呼啸,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被特事局阻拦了财大计,觉得很不爽的林同书,放了颗火球泄泄憋闷后,便施施然回家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特事局那帮人是什么打算,之前因为资源够丰富,他懒得搭理那帮人,所以才选择了他杀人得经验,那边则借他手铲除一部分毒瘤的合作方式,但现在资源减少,升级方案受阻,眼看黑熊所属的狗屁组织随时都会杀来,急迫的他不想再维持什么默契了。 当然,这次警告并不是他想要和特事局开战,而是告诉他们——你们保护的太多,我还没杀够,再放点出来。 至于特事局内部对这个语气强硬的警告有什么领会,他管不了那么多,面对国家暴力机构,无论你语气是强硬还是平和,结果无非两种,要么被通缉,要么他们同意继续合作。 “反正就算通缉,又找不到我头上。” 楼道里,少年除下兜帽,看着旁边反光玻璃里,那张陌生的脸,嘿嘿笑笑,心念一动,肌肉变幻几下, 又恢复自己原本相貌。 这是他最近一段时间疯狂狩猎,吃掉的几个异能之一,该能力按大类也属于变身系,可以控制肌肉变化相貌、体型,除了不能长个头之外,一瞬间就能变成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有这个技能帮忙,他可以保证特事局那边屁都查不到。 撤消了这个技能之后,又上下检查一番,少年便上楼回家,此时虽然天色昏暗,但并未多晚,进到屋子里的时候,白白正直愣愣坐在沙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电视,电视里汤姆和杰瑞这一猫一鼠还在疯狂搞怪,弄出种种令人捧腹大笑的场面。 然而白白看它们时,不但不笑,那呆板严肃的表情,就像在看历史正剧一样,气氛委实有些怪异。 换了鞋的林同书有点挫败感,白白看电视自然是他吩咐的,他想让女孩依靠电视,能够多学些东西,感情能丰富一些,但现在看来,似乎毫无成效。 抚了抚见他换好鞋,屁颠颠凑到近前的女孩的头,给了她一点寒气,在她眯起眼睛的舒适表情中,少年四处看看,问道:“白白,乐乐呢?” 往常回来,那个总是活力四射的妹妹,应该早就大呼小叫地跑出来了,今天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出去了? 正想着,白白指了指乐乐紧闭了门的卧室,“她不舒服” “不舒服?应该是着凉了吧!” 想起妹妹早上出去买东西,因为懒得打雨伞,被淋成落汤鸡的狼狈模样,林同书无奈笑笑,回厨房冲了杯板蓝根,端着来到卧室前也没敲门,扭开把手就走进去,一边说着:“乐乐,是不是感冒了?来,把这杯” 说话声戛然而止,装饰了粉红色墙纸的卧室里,小小的台灯照出一片沁人心脾的温馨暖色调,不算大的床上,白白口中“不舒服”的女孩,像惊慌的小兔儿一样看过来,还未反应过来的身体,正坐在被褥上拱起双腿,裤子拖了一半,伸手入双腿间,隔着小内裤,一根手指下意识地挠啊挠啊 两人愣愣对望,然后,在女孩尖利的喊叫声中,少年忽然有些绝望。 防着防着,自己那可爱天真的妹妹,居然也变成会做某种羞人事情的坏女孩了么? 第三十一章误会 尖叫过后,乐乐脸蛋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拉被褥盖住自己下身,羞恼叫道:“你你为什么不敲门就进来!” “哼,幸亏我没敲门。”林同书黑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返身退出卧室,临关门前,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才传来,“给你2分钟,把衣服穿上,一会儿再收拾你。” “砰!” 门重重带上,已经气糊涂的少年,靠着门板,也没注意烫不烫,咕咚咕咚扬把杯里的板蓝根全都灌进肚去,心中火气兀自不消,还有许多自责。 当初说服父母同意乐乐留在这里时,他打了保票会照顾好她,也会严厉的管束她,免得刚进入叛逆期的女孩没有大人监督,玩着玩着就飘了。 但是现在 林同书痛心疾,沉浸在满怀悲愤中,竟没现书房的门打开,穿着碎花睡衣的陈若若悄悄走到近前。 自从一个星期前,迷迷糊糊的被父亲带着逃离家里,其后又在乐乐指引下,到了那座工业园区躲藏起来,这个刚刚树立起自信的女孩,还未成长的世界观便陡然倾覆。 她亲眼看到林同书一掌拍扁垃圾桶、躲子弹、火球,也亲眼看到人可以变成熊,可以把脑袋垂到背后,当然,也亲眼见到了死人。 那种种场面,就像神话传说里的仙人大战妖怪,荒诞到令人以为自己在做梦,但她又清楚的知道不是,甚至还清晰记得,当父亲与她一同站在某个厂房三楼上,远远看着那边战斗时,眼睛里流露出的炽热,耳边似乎也还回响着他的喃喃自语:“进化者真正的进化者” 女孩不知道进化者是什么东西,她记忆最深刻的,还是林同书一火球炸死那个三只眼,又一拳打死那个脑袋可以扭到背后时,浑身上下散的无情冷厉气息,近一周的时间里,那气息甚至成为她的噩梦,每每午夜梦回,都吓得一身冷汗地爬起来,随后再也睡不着,仿佛一闭眼,那个单薄却冷酷的身影,就会带来地狱般可怖的死亡。 杀人啊,他为什么敢杀人呢?心里存着这样的疑问,但她却并不害怕,即使他带给别人的死亡,已经成为她的噩梦,她也一点都不怕,她知道,如果没有他,自己和父亲已经被那几个人杀掉了。 就算不计较这样难以偿还的恩情,她也不会怕。 在她的印象里,好朋友的哥哥就是一个在家里笑容温和,在学校则有些孤僻的古怪男生,没什么特异之处,气质普通到扔进人堆里恐怕就难再找出来——就像她一样, 这让她感觉同病相怜的同时,心下未尝没有一丝朦胧的,羞涩的亲切。 所以,每次两人见面,她才会那样虽然表现的拘谨,却也会羞怯怯地叫声同书哥。 这朦胧的情感,在她被他救了之后,越浓郁的让人心慌了,有时女孩胡思乱想,也会脸蛋儿热的悄悄问自己,那是不是小说中所说的喜欢呢?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喜欢到乐乐家里来,喜欢看他们兄妹打闹,也喜欢,当他第一次来救她,第二次来救她,每次直面敌人时,那陡然从平庸气质里拖出,如宝剑出鞘般的锐利。 她有很多的话想对他说,只是,自那次从工业园区回来之后,少年除了霸道的要求他们父女俩,也住在附近,说方便他看顾之外,两人之间就很少相处的机会,他每天早晨出去,夜晚才回来,不断地忙碌,不断地奔波,也不清楚究竟在做些什么。 今天,是他近一周以来,唯一回来比较早的一次,女孩强忍着怦怦乱跳的小心肝儿,放弃了着迷的电脑游戏,巴巴跑出书房,正考虑着该怎么打招呼,没想到却先听到他火儿了。 “从没见过他这么大火呢,难道乐乐做了什么错事?”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以及靠在门上,昂头望着天花板出神,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少年,女孩压下自己羞怯的,略带些失落的情绪,靠近他,轻声问道:“同书哥,怎么这么大脾气,是不是乐乐惹你生气了?” “嗯?” 这时林同书才现陈若若,愣了下,方才面色有些尴尬的说道,“没,没什么事。” 他观念比较保守,受父亲影响也比较爱面子,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因为妹妹呃,自渎才那么大脾气,他觉得这种事若是被人知道,脸皮都要丢尽了,听见陈若若询问,他下意识的否认后,便想把她支开:“若若啊,你先去书房玩会儿游戏吧,我有事和乐乐谈谈,一会儿吃饭我再叫你。” “噢” 女孩当然能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以及说话时心不在焉的敷衍,脆弱的心灵顿时受了伤害,失落的应了一声,便垂往书房走去。 正想着一会儿该怎么教训乐乐的林同书,自然没有现自己已经伤害了纯洁少女的心,又气哼哼的等了一会儿,时间一到,便推门走了进去。 卧室里灯还在亮着,之前坐在床上,摆出羞耻姿势的女孩,此时已经钻进被窝,侧身面向床里,只把后背对着外面,稚嫩的肩膀一抽一抽,隐 隐传来啜泣声。 怒气冲冲进来的少年,听见这隐约的哭音,被怒火烧糊涂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一些,随后便想着,自己这么大脾气,是不是有点过分?毕竟妹妹也十多岁了,已经渐渐长大,身子也慢慢长开,开始往成熟迈进,这个过程中会对自己的身体好奇,应该是很正常的事吧? 可即便有这个认识,保守的思想一时还是转不过弯儿,他站在床边,沉声问道:“你是从哪儿学的?” 本来被哥哥不敲门就进来,撞破了自己的隐私事,觉得很难堪、很羞耻的乐乐,正生着闷气,不想搭理他的,谁知道他一进来,就口气生硬的这么问自己,莫名其妙的乐乐,不由回问:“什么从哪学的?” 说话间,她鼻音有些浓重,显然刚刚真的在哭。 会哭,就代表还有羞耻心,不算无可救药,觉得心下终于有点安慰的林同书,犹豫了下,决定还是问清楚为好,“就你刚刚做的事。” 正面对墙壁,还在抹眼泪的乐乐,闻言脸“腾”地红了起来,目光怪异地回望着哥哥,眉目间清晰地浮现出羞恼,“你你问这个干什么,讨厌鬼!” “嘿,我还没脾气呢,你倒先骂起我来了。”被妹妹骂了一句讨厌鬼,对这种与小辈沟通没经验,不知该怎么进行下去的少年,威胁道:“行,我一会儿就打电话给妈,把这事给她说说,看她不骂死你。” 哪知道,听见这句威胁,乐乐不但不害怕,反而底气更足了,噌地坐起来,“你打啊,看老妈骂谁,追问女人家事儿的讨厌鬼,变态!” 林同书怒极而笑,“骂我变态,挺有骨气啊,还女人自己做下不要脸的事,还这么大脾气,好,我这就打电话让爸妈把你绑回去。” 他已经气的胡言乱语了,听见自己被哥哥骂作不要脸,本就觉得委屈的乐乐,大眼睛爬满水汽,随手抓起一个东西就向哥哥扔去,口中带着哭腔大叫:“去啊,去啊,滚,你给我滚!” “你” 抖手接住砸来的那件东西,林同书大怒,正要上前把这个变坏的小妮子提起来打一顿,随后却忽然愣住——接住的东西,手感硬中带软,被他怒紧握时还出哗啦哗啦的塑料袋响声,偶然眼角余光扫到,那霍然是一包包装精美,质料洁白绵软,好像大号创可贴一样的物事。 而在包装袋表面,则用大大的花体字,清楚写着: 安尔乐 愣愣看着手里这包男人 一辈子用不到的东西,数秒后,自觉理直气壮,挺胸抬头就要雷霆之怒的少年,忽然像被抽去了所有勇气,肩膀陡然垮下,面色尴尬地干笑两声,看向从床上坐起来,怒视自己的妹妹,结结巴巴语无伦次问道:“你你刚刚是,用这个哦,是你那,那那那什么,来了?” 这时,乐乐才现自己拿来砸哥哥的东西,居然是自己的卫生巾,羞得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连忙咬牙跳下床,就要去抢:“讨厌鬼,还给我!” 只刚下床,肚子便猛地抽搐,剧痛之下膝盖一软,面着地啪嗒摔在地上。 还兀自尴尬呆楞的林同书,眼睁睁看着妹妹以五体投地地姿势,狠狠摔在面前,寂静几个呼吸后,方才反应过来,连忙把她扶起,却见本来张牙舞爪,好像小野猫儿一样的妹妹,此刻面色惨白,额头布满冷汗,一副强忍痛楚的模样,顿时把他吓到了,“乐乐,你,你怎么了?” “肚肚子疼” 痉挛一样的疼痛,在这短短摔倒的一会儿,甚至扩散到了腰部,咬紧牙关的小女生,也顾不得生气了,只虚弱地说出这句,便马上忍耐不住地呻吟起来。 “怎么,怎么突然就疼了呢?”看她面色不像装出来的,林同书总算见过大场面,不至于手足无措,把她抱上床,但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乐乐哭丧着脸,边呻吟边抽抽噎噎,“呜我哪知道啊,疼一天了,早上淋了雨,回来正洗热水澡的时候,它突然就来了呜呜呜妈说我这是痛经,要躺好休息,还要保暖,本来好点儿了的,可你回来就惹人家生气,它又疼了讨厌鬼,坏蛋,变态,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哀哀低泣,女孩越想越委屈,边疼得哼哼唉唉,边还不忘用她轻飘飘的拳头,一下一下打着她“再也不理”的坏蛋哥哥。 在外面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被申城成百上千进化者所惧怕着的少年,这时就像一个应声虫,随着妹妹的哭泣,不断说着“好好好,我的错好好好,我是变态,等你好了随便打打的好,打的好,出气了就不疼了,出气了就不疼了” 一时间,屋内哭声与道歉声乱成一团,连正看着电视的白白,和回到书房,失落愣的陈若若,都听到了声音,不约而同地走到门前,想要进去看看生了什么事,却又有些犹豫,无论如何,他们两兄妹闹的再厉害,也是自家的事,外人插进去应该会很尴尬吧! 白白倒是没那么多顾虑,若不是若若拦着,她早就扭开门闯进去了。 这样站了一会儿,直到里面的哭泣声渐渐低弱,似乎不会再闹起来了,陈若若才拉着白白,小心回了书房。 卧室里,一下一下捶着哥哥的林乐乐,不知哭了多久,肚子终于没那么疼了,她方才安静下来,半边身子被哥哥抱在怀里,感受着那透过薄薄的衣服,一点点传来的体温,似乎一场大哭疼痛耗尽了体力,在这暖洋洋的感觉中,她懒懒的一点儿都不想动弹。 耳边哥哥还在轻轻道歉,想起刚刚自己捶一下,他就语无伦次说“打的好”的憨傻模样,小女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想起自己不能这么轻易原谅他,马上又板起脸。 挠挠头,误会了妹妹的林同这场风暴总算过去,于是讪讪道:“乐乐,还疼吗?” “不想理你!”故作生气模样,鼓起腮帮子的小女生,却不知道她这表情有多可爱,“反正你最近一直都不关心我了,淋雨也好,去买去买安尔乐也好,肚子疼也好,你都不关心,还莫名其妙的对我脾气,以后,永远都不理你!” “我,我不是莫名其妙地对你脾气,就是就是刚看到,有点误会。” “哼,误会什么?你门都不敲就闯进来,我还没误会你呢!”女孩昂头冷哼一声,紧贴着少年下巴的丝微微扬起,粘上鼻翼,给少年带去一丝酥痒。 又傲娇了一下之后,听见哥哥脾气是因为误会,女孩最后一丝不满也消去了,安静不过几个呼吸,又按捺不住好奇,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到底是什么误会吖,让你那么大脾气。” “呵呵呵呵”林同书干笑两声,“没什么,是我瞎想,过去的事就不要问了还疼不疼?” “嗯,疼,不过比较轻了。” “妈有没说过这个这个痛经该怎么治?总这样疼,担心死人了。” “保暖,拿热水袋敷喽!” “诶?”似乎没想到这么简单,少年搓搓手,觉得自己应该做出行动,好好补偿一下被自己冤枉的妹妹,“要不要给我揉揉?我的手很暖和,比热水袋还好。” 这倒不是吹嘘,最近又升几级,还做了几个剧情任务,得到不少基础技能熟练度,并把熟练度全加到“拳脚精通”上,锤炼内脏一日千里,气血早就壮大雄厚的少年,若不冰寒内劲,一双大手确实像小暖炉一样,散着泊泊热量,若用来敷暖,确实比热水袋更好用。 微闭眼睛,略有些疲倦的乐乐,轻轻“嗯”一声,算是准许,下一刻 ,一只暖烘烘的手,钻进衣服,贴上她小腹缓缓揉动,沁人心脾的温暖,在大手贴上小腹白嫩皮肤的瞬间,就渗入进去,缓缓扩散,不一会儿的功夫便仿佛驱散了所有疼痛疲倦。 女孩微扬起头,脸上淡淡的绒毛,在灯下组成一丝光晕,樱唇轻启,舒服呻吟: “唔好舒服” 时方入夜,远方万家灯火通明的时候,一片阴暗的小树林里,刚伺候好盲眼少女吃饭,并搭好帐篷,供她安然入睡之后,狗哥与胖子这一对同病相怜的难兄难弟,捧着少女吃剩下的残羹剩饭,蹲在一棵粗壮的槐树下狼吞虎咽。 饭菜是他们自己去一些农家偷来材料做的,因为缺油少盐,味道并不好,又已经凉了,事实上很难入口,但任是把谁放到他们如今的地位,每天天刚蒙亮就起来,背着或推着盲眼女孩,一走就是一整天,虽然有少女的异能加持,但也累得堪比驴马,别说还有大米吃,就算吃糠咽菜也会香喷喷了。 “狗哥,你不是不爱吃土豆么?给我行不?”三口两口扒完饭,胖子瞪着一双绿油油的小眼睛,盯住狗哥手里的碗,边咽着口水,边问道。 “去死!” 狗哥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筷头,以最快度把所有饭菜塞进嘴里,然后在胖子遗憾的叹息中,艰难咽下。 开玩笑,就算以前挑食不喜欢吃,有这一个多月磨练,观音土都能吞下肚,何况小小土豆。 见到自己终于没了指望,觉得肚子还很空的胖子,长叹一声,斜斜倒在地上,望着旷野上方满天繁星,疑惑道:“狗哥,大姐头去申城做什么呀?” “废话,你都不知道,我知道个屁啊!”捧着肚皮,也躺在地上的狗哥,翻个白眼儿,“反正我们就老老实实的跟着去就行了,别管那么多咝,你突然问这事干什么” 话音刚落,胖子神秘地凑过头,庞大的脸盘倒映在狗哥瞳孔里,吓了他一跳,“喂,凑那么近干什么” “嘘——小声点儿。”胖子惶急地捂住他嘴,悄声道:“狗哥,你说,追杀大姐头的那些人,会不会很想得到这个消息?” 第三十二章吃独食 澡想出卖她。,狗哥眯起眼,看着读个刚被抓到时,孔必汰自只逃跑,后来眼见逃跑无望,老实没几天,现在又跑来盅惑自己出卖盲眼少女的死胖子。脸上虽然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直喻蠢猪。 狗哥当然也想脱离目前这样受制于人的生活,但两个多月的相处,却让他真正明白到,那个名叫宁童舒的女孩,究竟有多恐怖。 那些一**,无论三人走的多偏僻,都会准确追杀而来的人,操火控电。驻物飞行,一身本领神奇的一塌糊涂,简直就像传说中的仙人一样,随便任何一人,伸个小指头就能干掉他。可即便如此,他们在少女面前也像土鸡瓦狗一样不堪一击。很多时候,就算不懂那些光效殉丽的战斗场面的他,也能看得出来,少女很多时候就是在拿他们玩耍。玩耍他们的命运,调戏他们的**和灵魂。 特别是有一次,他躲藏的地方离战场比较近,亲眼看到少女只是一挥手,对面追杀来的四个。人便个个面目狰狞,嘴里狂热地叫着什么。自相残杀起来。 因为离的比较近,他清楚地看到那四人在自相残杀时,眼里流露的挣扎,与挣扎无用后,死于同伴手下时的绝望和恐惧。 那副场面极为诡异,四个人仿佛是被无形丝线拴住的木偶,而少女则是指挥他们的木偶师,就算心内再不愿意,他们也无法反抗,被少女指挥着做出她想要的举动与结果。 神仙和她作对都有这样的下场,自己一介凡人,除了安安分分地听命之外。还能做什么?因此,当反问出口,狗哥第一个念头是认为“胖子又瘾症了”。 也因此。当胖子鬼鬼祟祟地摸出一支手机,狗哥的表情一瞬间很精彩,诧异、愕然、惊喜,随后又化为忧虑与恐惧,猛地扑上前,一把将胖子按在地上,手忙脚乱的夺过手机,看着蓝色的荧光屏被微弱光芒照的蓝幽幽,看起来格外渗人的脸,勉强压抑着浓郁的激动,回下意识地看了看那张紧闭的帐篷,随后压低声音,喝问道:“你”这东西从哪来的?” “你别管我哪来的,只需要知道,这里面存有一个电话号码。他们跟我说,只要我能得到大姐头的目的地具体在哪里。在她去到的那一刻。把消息通过手机到那个号码上,到时我不但可以自由,还想要什么他们就给什么!”胖子得意洋洋小声说着,“狗哥,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兄弟没藏起来独享,够意思吧?”狗哥没去管胖子那得意的卖弄,而是脑筋在飞快的转着。 当初刚被少女胁 迫,又看到她翻脸无情。杀掉几个拦截的警察时,他就想过从这个,反复无常的少女手中逃掉,其后见到那些有神奇力量的人。他也想过找对方求救,不过一来不知道怎么联系,二来,也是少女的实力太过强大。没人制得住她,他也不敢稍有异动。 然而现在,得到这个。手机,第一个条件已经满足,渴望的心顿时砰然而动,没失去过自由的人,不知道自由的可贵,能有机会脱离魔掌,鬼才想要继续这样下去。 但想来想去。他还是很犹豫,因为第二个条件还未满足,如果把目的地告诉那些人,他们却没办法制得住少女,那么,他和胖子作为告密人,落在心狠手辣的少女手里,最终会有什么下场,即使用屁股也想的出来。 想着,他轻声把这个顾虑说了出来,然后便听到胖子一阵嘿嘿轻笑:“嘿嘿,狗哥你是被她吓住了,你想啊。如果她真那么牛,没人打得过她,她还用带着我们专挑穷乡僻壤的地方走?而且有时候,她突然改变方向,费力绕一大圈也不走近路,你就没想过这是为什么?。 是啊!经胖子提醒,狗哥方才想起,途中有很多次,本来已经决定行程的,但走着走着,少女突然改变主意要绕路,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以为她是忽然神经,现在想来果然可疑,她”好像在躲避什么。 胖子满脸亢奋的还在继续说着,“那些人里,一定有她打不过的高手在前面,所以她才宁愿绕路也不敢继续走下去,既然有高手,到时咱们消息一过去,高手呼啦啦赶过来,三拳两脚把她制服喽,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她又能奈我们何啊?嘿嘿嘿嘿”。 狗哥点点头,虽然觉得胖子得意忘形的奸笑太欠揍了点儿,但也不能不说他的推测很有道理。 眼见狗哥点头,胖子又凑近了些,“干不干?” 心灵挣扎着。握拳的双手下意识一紧一松,反应出他内心的蜘躇。但犹豫半晌后,他还猛地一咬牙,狠声道:“干了!” “狗哥纯爷们,狗哥真男人!” 夜空中,响起胖子猥琐的低笑,帐篷里熟睡的少女,似乎被这低笑吵到,悉悉索索地翻了个身,轻微的动静将两人吓得连忙屏起呼吸。直到片刻后,再没有响动,才放松心神,继续就这伟大的,逃脱魔掌获得自由的事情,小小憧憬一番。便各自睡去。 无法看到帐篷里的他们,当然也看不到。狭小的帐篷里,卷着被褥侧身躺下的少女,一双眼睛在黑暗下如星光忽闪,嘴角轻轻勾 起一工切门的笑意” 与此同时,离三人所宿小树林东面数里之外,一个小小的村庄里,时进黑夜,若说城里人还有些微娱乐生活,这时电视信号难收到电压不稳,供电也断断续续的农村,人们已经入睡了。 整座村庄一片漆黑,错乱无序的土坏房在星光下反射出青幽颜色,惟有村里唯一间大瓦房,这时还亮着昏黄的灯光,一个站在门前,端着茶杯,穿着军绿大衣的中年人,从天空收回视线,返身回到屋内。 屋内这时还在忙碌小小一间屋里,十多个穿着笔挺军装的人匆匆穿梭在拥挤的空间中,就像精密机械里的零件,虽忙碌却不杂乱,井井有条,即便偶尔有几人凑在一起小对一张纸或地图讨论着什么,声音也不嘈杂,整个屋子都笼罩在一片紧张与宁静结合的怪异氛围中。 随手向经过自己面前,给自己敬礼的人还了礼后,中年人捧着茶杯,穿过堂屋,撩开门帘进了东厢房,这间墙壁上还贴了喜字的厢房,倒没外边那么多人,只有一个胖嘟嘟的年轻人蹲在床下,手里端着只大海碗,更狼吞虎咽的吸着面条。 “吃饱没有?” 中年人进来,笑眯眯地看着这个皮肤白暂,如果忽略满身肥肉。其实长相也挺俊俏的小胖子,和蔼问道。 年轻人眼角都不夹他一下,自顾吞下剩下的面条,又呼噜噜灌了一大口面汤,方才舒畅的喘口气,抹抹嘴叹道:“总算七成饱了”安民,找到她现在在哪没有? 名叫安民,一张满是皱纹的蜡黄脸,再披个军绿大衣,乍一看好像东北老农的中年人,搓了搓手里的茶杯,感受着热水散的典量把手掌烘得暖暖的,闻言笑道:”还没,外面正在,” 话还没说完,一个即便压低了嗓音,也能听出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报告!” “进来 一个青年军人走进来,默默无声地向安民敬礼,递上一份报告,随后大步离开,其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蹲在地上还抱着大海碗的年轻人撇撇嘴,“扑克脸,木头人,真没趣”。安民也不介意,扫了一眼手里的报告,便递给那个年轻人,“正说着,位置就确定了,呐,就在五里外一片小种林里。” “哦,这么近,她居然一点没掩盖自己的行踪,”现在出动吗?” “不出动了!”安民笑笑,“面包,你也吩咐你下面那几个小家伙,不要再去找她,也别太靠近 正低头翻着报告的面包,诧异地抬起 头,看着笑出鱼晃纹的安民,皱了皱眉头,“怎么,你们醒狮要放弃了?两个月她就废掉了你们将近两个战斗组的人手,结果就这样?” “是啊,没办法,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安民摊摊手,笑容里略有些无奈的苦涩,低沉说道:“两个月,说得好听是我们追杀她。但事实上你也看到了,我们派出去的人,更像是一个个活靶子,不但没把她留下,反而让她成长的越来越快”此消彼长,再这么下去,等她到了长江口,我们很担心再也压不住她,反正到目前为止,她还没伤害过普通人,就放任她去吧,没能力管了 安民说的很无奈,但凝神听着的面包。待他话音刚落,便不屑一笑:“哄谁呢你,我面包好歹也是个组长,不是你手下那群被洗脑只会考虑牺牲奉献的小孩子,你们,别不是想吃独食吧?” “怎么会,哪里有什么计划啊,真的是承受不住了。我手下的四组和麦菲手下的二组,差点被她打没建制,现在两个组加起来,就剩五人活着,组织里实在受不了了,只好暂停对她截杀,暂时只是监视,不会再出手,一切等她到了目的地再说 安民呵呵笑着解释几句,伸出一只手,虚点几下面包捏在手里的报告,含有深意的说道:“你们来的人手更少,虽然战力很强大。不过,组织里希望你们也能暂停截杀”哈哈哈,不要这样看我,大家是合作关系嘛,当初说好的你们提供她资料。我们出力抓捕,抓到后大家资源共享,现在我们暂时放弃,总不能劳烦你们亲自上场吧?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休息,啊,麦菲,进来和面包聊聊天,打打麻将什么的,没记错的话,你们还是同期练营的战友呢!” 随着他后一句招呼,一个扎着朝天马尾,穿着迷彩服,打扮很干练的年轻女人掀开门帘进来,一双明亮锐利的眼睛,瞧着面色越来越难看的面包,无奈耸肩。 ”被软丰了,, 看这架势,如果再不明白自己当前处境,那面包就白当几年组长了,在安民老狐狸一般的笑容,以及麦菲的目光下,身为四阶变身系进化者,还算不错的精神力,已经感觉到有两道强大的精神锁定了自己,只要他稍有妄动。这两个与他同阶的家伙,恐怕立刻就会动猛烈镇压,到时就不是软禁那么简单。 权衡片刻,面包放弃反抗的念头,冷笑一声,暗道:“这些混蛋,果然想吃独食”暂停截杀倒是有可能,毕竟醒狮过来的战斗人员,确实已经损失殆尽,可是,如果不继续追杀干扰,以那个女孩的预知能力,随时就可以肌训 …们的紧控,他们有什么把握能够掌握她位胃。, 肥胖的面包陷入沉思,另一边,见他轻易就放弃反抗的安民与麦菲,感觉奇怪的同时,心下也赞叹他的冷静,他目前的处境,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乖乖服从安排,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守了一会儿,见他依旧在沉思,似乎要考虑清楚局势,安民也懒得多管,示意麦菲安排人监视好面包,自己则捧着茶杯悠悠走出瓦房,站在院内仰望星空,不多时,安排完毕的麦菲也出来,轻轻走到他身后,柔声道:“老师,计划小真的可行么?盲眼女孩有预知能力,她肯定能现那个胖子会冉卖她,如果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把胖子杀掉。我们可能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你是这么想的?”安民回过头,看着俏生生站在自己身后,柔媚中不缺乏英气的小徒弟,在她略有点迟疑的点头之后小他才饶有兴趣地说道:“那她也会这么想,这就足够了 “呃”麦菲有点迷糊,正要再问,就见老师抬起手,示意她别说话,随后又开始仰望星空,吸溜着茶水,那颗随岁月流逝,早已丝稀疏,布满皱纹的脑袋,此时不知在思考什么,, 凌晨醒来的时候,乐乐还趴在床上睡得正香,昨天帮她揉了小肚子,安抚了疼痛之后,为了表示道歉的诚意,林同书也没离开,就像小小时那样,坐在床前,手拿一本童话选或故事会,轻声为她读着里面的故事,直到她忘记疼痛,渐渐睡去。 只是女孩现在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像小时安安静静的听故事。有时他讲到一处不合逻辑的地方,她就出言驳斥小嘴吧嗒吧嗒将写故事的作者贬得体无完肤,一点不见睡意,没办法,后来就和她玩起现场编故事的游戏,直到深夜才将她哄睡着,自己当时也累得够戗,躺在椅子上,没过几分钟也睡了过去。 在椅子匕睡了一夜,感觉当然很不舒服,就着蒙蒙天光站起身,伸伸懒腰,浑身一阵骨骼爆响中,他走出卧室,然后便看到穿着蓝条纹睡衣的白白,蜷缩在墙边小嘴微张,随着呼吸翕动。 “满屋子没一个省心的 暗叹口气,把女孩抱起来,他不晓得女孩曾经到底生活在什么环境下,她睡觉很警醒,就像小狗儿一样,稍有动作便会睁开眼,这次也不例外,才以一个公主抱抱起她,便听见她还有些含糊朦胧的呢喃:“要”和,” 弹手劲,喷出一股寒气打在女孩背上,睡衣背部立刻结出一片厚厚的冰渣。随着他最近一星期,智力与精神力快提升, 冰霜血脉的威力越来越强大,以前这样随手劲,至多打出一层薄薄霜花,现在劲力一吐,瞬间低温至少低以前五六倍,一下就可以将满满一浴缸的温水。尽数化作冰水混合物。 不过这样的低温,对白白来说却不算什么,甚至温度越低她也喜欢。 待打出的一层冰渣,于几个呼吸后消失无踪,白白睁眼看看他,再次睡去,林同书抱起她返回卧室小心放在乐乐床上。 不要看白白整天一张清冷的脸,似乎很安静的样子,其实她睡觉最不老实,和乐乐差不多,不过乐乐是爱蹬被子、摸人耳朵,白白则是喜欢抱东西。 果然,身体刚挨上被子,小女孩便一个翻身,准确找到乐乐的位置,八爪鱼一样把她死死抱住,乐乐也不示弱小手一伸,摸上她耳垂,揉啊,, 摇头失笑,看着两个躺在床上小白花儿一样纯洁,却睡相极差的女孩,少年轻手轻脚地退出卧室,梳洗过后,便下楼准备去市买些东西。 今明两天,他都不准备再去打怪升级。因为今天已是出号,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以前在老家时从未过过这样的洋节日,不知听班里哪个同学炫耀,圣诞节要去哪玩,要干什么之类的事情,前天乐乐就闹着也要过一次,对这样不算过分的要求,溺爱妹妹,最近手头又宽裕,颇有暴户气势的少年当然要满足。 刚出单元门,还未呼吸到外界早晨新鲜的空气,一阵清脆的铃声便急促响起,他连忙侧身让开。楼边小道上一个女人骑着自行车,载着另一个女人,呼啸从单元门前冲过,兴许是之前怕撞到人,扭了下车头,刚冲过单元门,骑着车的女人哎哎哎哎叫着,车把狂抖失控载了两个人的可怜小单车,像情的公牛一样猛地轧过下水道的水泥盖,一头撞上花坛。 在林同书惊艳的目光中,单车直立而起,那两个女人呼地飞了起来! 拙以下字数不收费”:,: 昨天的小暧昧只是写着玩,算是福利,不过后来我又看一遍总觉得很别扭,应该和我不是妹控有关,或者不擅长写这些东西”总之很头疼,估计也没什么人喜欢。 然后就是小牛蛙同学,你的祝福太恶毒敢承受 最后,依旧是感谢:谢谢火拳艾斯、但求相似两位同学的月票,鞠躬致谢! 第三十三章花瓶 ”被羽绒服裹的胖胖的人体,半空打着旋儿落讲花坛”瘦响起两声哀叫,显然摔得很疼。 虽然已是冬天,不过花坛里栽的是常青树,这一下摔进去,倒也不至于摔伤什么,片刻后,花坛边沿绿莹莹的灌木叶子抖动几下,两个灰头土脸的女人爬出来,之前坐在后座的小声抱怨:“跟你说了不要在这里面练,单元门口出出进进的,你又刚学会骑单车,很容易出事的,你还不听,现在好了吧”啊,我刚买的羽绒服,一水还没洗呢!” 抱怨几句,她拍打身上的灰尘时,方才现自己那鲜红色的羽绒服被划开了一条大口子,露出下面的白色里衬,还有不少绒毛漏出来,刚花掉的钱转眼打水漂,马上心疼地叫起来。 另一个小骑车的那女人,见到自己朋友心疼的样子,面色便有些讪讪,讨好笑道:“对不起对不起小好画画儿,下午我请假陪你上街再买一件儿呗,别生气,噢?” 原本欣赏了下空中飞人,还是两个看身段儿挺娇俏的豆慧少女现场表演,感觉心情徒然舒畅不少的林同书,正要走开,听见她们的对话,觉得声音有点耳熟,斜眼望去的时候,便咧开了嘴。 无它,都是熟人啊! 羽绒服被划破的那个测,是上次白白跳进水池里抓鱼时,误会她落水,毅然跳下去救人的那个女老师,可惜当时他忘记问名字,其后几次遇见,因为对方不给好脸色,也就没多打交道。 另一个更要熟悉些,甚至熟悉到他看对方的时候,眼睛都眯了起来一部小蕾,特事局驻申城情报官,虽然之前只见过一次面,但他也听郁宏说过对方几次,在郁宏嘴里,这个负责情报的女人就是个愣头青,傻不愣登的,如今再见,郁宏的评价恐怕还有所保留。 “她怎么会在这里?” 林同书皱眉思忖,看情况,她和那个被她称作画画的女老师,要么是亲戚,要么是朋友,应该是临到节日来找那个女老师玩的,和他倒没什么关系,不过,这也太巧合了些。 “我是被洛紫嫣安排进来的,那个女老师也和部小蕾有关系”啧。这什么光明中学,别不是特事局的产业吧,这也可以解释洛紫嫣为什么把我安排到这里来,什么地方,能比特事局的产业更让她放心呢?” 他想着。有时与郁宏闲聊,一谈到钱,那个脸皮厚的大叔就撞天叫地的喊苦,总说上面经费闲张。又是不工资啦,没有福利啦,压缩待遇啦,还说连研究方面的经费都录削,搞得一个国家机构 跟清水衙门似地。 他当时就不信,自从百万大裁军,削减军费之后,像军队之类的国防部门,都被勒令展第三产业,特事削在性质上当然也属于国防部门,经费削减后,那么大的摊子怎么也不可能只依靠国家拨款维持,即便因为政策限制,无法插手某些产业,旗下必定也有卫生、教育之类的服务业在运作,提供资金。 这番猜测,也不过是他有时闲极无聊冒出的想法,因为与自己元,关,当时并未多追究过眼就忘了,此时看到部小蕾出现在这里,这些猜测才又冒出来,并予以确定。 但林同书也懒得想那么多,就算光明中学是特事局的产业又怎样?他住在这里,一不偷二不抢小老实本份,心中无鬼气自昂,管那么多干啥。 这时,从花坛里爬出来的两个女人,也看到了林同书,不知是还记着上次的坏印象,还是因为刚买的羽绒服被划破迁怒,那个女老师依旧对少年没好脸色,冷哼一声别过脸,一副不屑看的模样。 林同书耸耸肩,转身离开,走出几米外,敏锐听力便听到后面隐隐传来部小蕾的询问:“童画,他是谁呀?怎么惹着你了,还没见你看人露出这么讨厌的眼神呢!” “很恼火一人,上次打电话跟你说过的,就是跳水池里救人那事儿” 童画添油加醋的将当时生的事又描绘一遍,远远听着的林同书翻翻白眼儿,大嘴巴女人,哥一世英名全被你败坏了! 但他也不好跟个小女人计较,只得加快步伐远去,听不见心不烦。 而在他身后,听着童画咬牙切齿泄怨愤的部小蕾,一直盯住少年渐行渐远的背影,待童画说完,方才笑道:“听你说得那么可恶,他妹妹生活不是很惨?知道他在哪住么,咱们去看看?” “倒也没那么惨啦!还是不要去了,大早上的,她们可能都还没起来呢!”童画脸红了红,她不只一次见到白白,当然知道少年其实把女孩照顾的很好,还经常带女孩出去玩儿,远没有她话里编排的那么可恶,心中也为自己竟背后戳人脊梁骨而感到羞涩,有点不想带部小蕾去看。 只是往日一直对这些事不上心的部小蕾,好像忽然爱心泛滥,非要去看,搪塞了一会儿,抵挡不住她缠磨,终究还是松了口。两个女人也不管那辆报废的自行车了,转身向楼上走去。 已经出了小区的林同某个大嘴巴女人,把一个他平时会拒之门外,不愿让家里人沾染的圈内人,带去了自己家,如今他满 脑子想得都是过圣诞该买些什么,到哪儿买。 这个年月,圣诞节这种非传统的节日还没流行,即便是申城这样的国际大都市,能够记住它并誊出时间庆祝的人也很少,与之相对。卖圣诞节物品、礼物之类的商店也不多小区附近自然没有,还要去一些大商场才行。 顺着出小区的街道,一直上了大路,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地址,黄颜色的小车,在司机本地口音浓重的普通话中启动,向目的地驶去。 少年靠在车窗上,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健谈的司机聊着天,目光却往窗外望去,来了申城许久,虽然道路摸得比较熟了,但这个城市真正繁华的一面,他事实上并未看多少,此时从这飞驰的车里往外看,林立的高楼,拥挤的车流,随着车子前进而快后退的绿化带,与那高楼上下,或横排或竖立的各种五颜六色的广告牌,一种独属于都市的陌生, 昨天刚有一场暴雨,清晨雨云还未散去,铅云笼罩,冷风凛冽,偶尔车遇红灯停下,可看到街道两旁熙熙攘攘从斑马线交错而过的人群,都穿上了厚厚的外套,穿着厚西装夹着公文包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早起结伴而行、即使天冷也不忘记展示腰臀线条的美女,穿着各式休闲装、手拿随身听的少年,还有因为红灯稍稍驻停的都市白领,下车或买杯咖啡三明治。或跑去报亭拿起一份报纸,付过钱后便匆匆上车,满目都是黑色的人头涌动,黄色皮肤来回穿梭,也可能是因为圣诞节,居然也见到不少或金黄或棕黑头的白人,深目高鼻,混在人群中神情自若地走动”,人流在拥挤的十字路口,如洪水般刷刷相对涌去,待黄灯闪烁,人行道边的红灯亮起时,他们便再次顿住,被海潮般连绵的车流再次分隔开,拥挤的等待着,隔着马路望着对面,就像一尊尊密密麻麻排列,左右相互对望的望夫石。 虽然普通百姓,对圣诞节还没什么概念,但许多商场商店却抓住这个机会,开始搞促销、宣传,途中经过的一些店铺,已经早早的针对这个节日,在店外摆放上了点缀装饰,街头也可看到一些充气的,或由人装扮的圣诞老人在寒风里摇摆,散着宣传单,甚至作出各种嬉笑表情,与路过行人合影。 这一切一切,在家乡小城都不可能见到,无论是那栋栋仿佛壁立千仞,将天空都切割成梯形的高楼小还是这拥挤穿行、停止又等待的人潮,或是连绵一串,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车流,这种种显露出来的繁华,盎然的生机,都不是家乡小城能够比拟。 但从这车内看去,看到这繁华这喧闹, 他心里却一点波澜都没有,只是冷眼旁观着,这座庞大如巨兽似的都市,车流人潮兜转像血液一样运输着营养渣滓,将一段段人生从这个带往另一个,周而复始,直到生命走完,方才到达终点,然后空缺出的位置,又被另一拨车流人潮取代,永不停息 这是一九九八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刚走出家乡未及两个月,第一次认真看到申城喧闹繁华一面,少年所唯一有的印象,也是某栋高大写字楼内一间明亮的办公室里,端着咖啡,站在落地窗前的洛紫嫣,望向下方街头一切时所有的感想。 她是今天早上到达申城的,与师全的一次中原之行,结果很不满意,中原盟会会长王旭的一切反应,在意料之中,也出乎意料之外,准确来说,当她和师全到达中原盟会总部,也就是旭日集团总部之后,并没有见到王旭,据他那个娇俏可爱的秘书透露,身为四阶高手的会长王旭,在某次爬山钓鱼时,一不小心摔下陡坡,全身大面积擦伤多处粉碎性骨折,目前正在私人医生的帮助下修养,不方便见客。 这种扯淡的理由,让她以及师全气的脸都黑了,当他们拿捏身份,强硬的表示要探望时,秘书打个电话请示一下,又遗憾的说,王旭先生因为私人医生应用不卫生医疗器械,导致身体内部严重感染,刚刚召集专家会诊,在着手救治之前,需要隔离观察,任何人不能探望。 但当师全只他自己去见的时候,秘书小姐笑眯眯的考虑一会儿,果断答应。 连续两次被无厘头的理由拒绝,至此。她和师全也看出来了。那个。王旭是打死都不想见她的,局里试探他反应的计哉,自然当场流产。 洛紫嫣不明白王旭为什么这样千方百计的拒绝见她,局里当然也不明白,于是更加警惕,即便目前人手不足。可依旧增派出一个监控小组五人,与之前派去监视王旭的人手汇合,对他进行全天候监控,一副不了解他目的,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王旭很配合,甚至打开自家大门,任监控小组的人入住,一点反抗遮掩都没有,他那种反常的行为。即便是脑袋缺根筋的洛紫嫣,也觉得很可疑,有时候她甚至隐约觉得,王旭好像是故意被监控的。 不过这个想法提出来之后,遭到了局里上层的驳斥,事后她想想,也认为王旭应该没这么傻,中原盟会作的一个地下组织,仅靠明面上的旭日集团,当然支持不了其麾下那些进化者的开销,其间必定参与了灰色收入,有哪个贼会主动把警察迎进门的? 所有人都认 为,这个家伙一定是有什么诡计,目前的配合,不过是他放的烟雾弹,用来麻痹己方的,于是又加大了监控力度,负责临时指挥的师全,当时曾冷笑说,在这种监控力度下,保证中原盟会即便少了一个蚊子,他也可以马上现,保证王旭一切阴谋诡计都施行不了,这次王旭偷鸡不成蚀把米云云。 她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趣。既然局里已经觉得不再试探王旭态度,而是直接加大监控力度,她再留下也没什么用处,前段时间就一直在申请调往它处,不过也许是实力尴尬,身份又敏感了些,局里对她的申请,一直不予回复,直到今天凌晨。 凌晨时凤凰打电话给她,言称跟随醒狮一起,追击盲眼少女宁童舒的面包,以及面包带领的几个组员,昨天忽然失去了消息,与醒狮那边的沟通也没有回应,上层认为面包应该是被醒狮的人软禁了,醒狮大约想吃独食。 局里给她的任务,是到申城来,尽口切努力联络政界门路,帮助局里对申城加快布局,以免盲眼产女真的不知不觉间被醒狮碍手。 “又是这样的任务,我都快成一个花瓶了,” 啜了口苦涩的咖啡,洛紫嫣心中有些难过,她最想要的生活,最期盼的自身价值,并不是现在这样交际花一样的角色。 咳,真难过,一不小心全勤就完蛋了,话说,应该能补回来吧?明天不和人出去了,狂一次,看能不能把全勤补上,”那群混蛋啊,上了酒桌就不让走,要是五百块没了,非跟他们拼命不可!!!,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州,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十七章回溯 好了,闲人都凡经专掉,可以开始了吧!” 站在仿佛修罗场一般,残肢遍地的静室里,若无其事地说出要吃牛排,那属于肉类的字眼,大概能令每个身处静室的人感到强烈的呕吐**。 阿妹轻飘飘一句话,就把所有人都恶心了出去,她狡猾地笑笑,冲郁宏打个响指”“开工不?。 洛紫嫣与方华,也向郁宏着去,颍废的大叔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脚下磨磨蹭蹭就是不想进屋,方华等得不耐烦,一脚把他踹了进去:,“才刚不是幸灾乐祸吗,看你一会儿还怎么得瑟!” 挥手掸去屁股上的鞋印儿,郁宏不情不愿的深吸口气,眼睛光芒一闪,忽然又熄灭,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警惕地瞧着阿妹,口中警告道:“阿妹,我警告你啊,再随便乱翻我记忆,我会跟你拼命的 阿妹撇撇嘴,表情很不屑:“稀罕看你那些色*情的记忆啊?别废话,我手里还有几个项目呢,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墨迹 “那,”开始吧!”说着,他双眼猛然大睁,瞳孔里一点针尖大小小的毫光迅膨胀,瞬息间便占满眼球,眼睛立刻像灯泡一样亮起,两道扇形的光束从中放射出来,笼罩在眼前的地板、墙面等房间内一切陈设上,随后,阿妹上前,左手贴上他额头,闭目凝思一会儿,右手一翻,一面黑幕自手心徒然升起,扩张,蔓延,将明亮的房间覆盖。遮的一片黑暗。 这黑暗只存在几秒,不多时,光芒重新亮起,无数杂乱的画面飞快闪烁,旁观的洛紫嫣和方华,清楚看到,那画面就是这间静室,无论陈设还是装饰,与当前的场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宅就像电影到带一样,时光在以相反的度飞快运行。 做清理现场工作的警察倒退着离开房间,随后门扉的碎片悬浮到飞,重回门框粘合,歪到的桌椅被莫名的力量影响,再次站了起来,铺满地面汇成小溪似地血液回流,凌乱的断臂残肢重新组成一个个鲜活的人”画面不断后退,墙面上挂着的挂钟,指针反方向逆转,直到指向案时间时,画面方才定格。 之前凌乱狼藉,血流成河,好像地狱一样的静室,又恢复了干净整洁,没了血腥渲染,室内陈设透着古典的淡雅,十多个人在室内或坐或站,明显是大哥的四人,盘腿坐在一方小几旁,正讨论着什么。 这景象,是几个小时之前,案件未生之时。 郁宏的异能,可以通过对当前环境遗留痕迹的判断,重新复原案现场,并推导出事件展的 过程。就像经验丰富的法医与警察等职业,可以凭借经验,从受害者身上的伤痕推算出他因为什么而死,又是怎么死的,相比之下,他这个小异能不过是推导的更为准确,推导过程更加简便罢了,并不能形成直观的影象供人查看。 而且一个现场的痕迹,保留时间并不长,特别是南方城市,空气中湿度大,水汽不断侵蚀下,那些细微的痕迹通常只能存在几个小时。 最近连连生的凶杀案,那个杀人狂一直是夜间行动,行事也很隐秘,待警察现时,遗留的痕迹早就消失了,今天是杀人狂第一次高调行动,也是警察第一次能在痕迹消失之前赶到现场保护,为了得到第一手资料,武瑶才派郁宏过来将现场复原。 至于阿妹,她的异能是在接触人体时。可以读取人的记忆,并把这记忆通过模拟方式,以光学效果呈现出来,有她帮忙弥补,郁宏就可以把推导出的东西,形成直观的影像,之后再由摄像机等器械把它拍摄下来,实在是研究案件或某个进化者能力本质,极为实用的手段。 在画面定格的刹那,洛紫嫣就已经取出四开始拍摄。 短暂的定格过后,时钟的秒针出滴答轻响,往前迈出一步,之前倒流的时间,已经恢复,正以各种各样姿势停顿的人们,又开始继续着自己的行为,或喝茶或抽烟,彼此对望,明显分为四拨,对应着围在小几旁的四个老大,保持着还算和谐安宁的氛围。 小茶几旁的盘腿而坐的四个老大,正面对面商讨最近因为那个杀人狂,所遭受损失的事,当其中一人提议要请杀手杀掉那个疯子的时候,正拍摄的洛紫嫣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是啊,不自量力”,闻言,方华脸色有点尴尬,这四个已经死掉的老大不自量力,他不也是如此么?当时之所以那么急吼吼的冲上三楼,未尝没有自恃枪法如神,觉得可以将那个杀人狂格杀当场的念头。但结果却是他手指断掉,孙武被废,对方从容离开,连根头都没伤到。 有了这个念头,虽然知道洛紫嫣说话一向不经过大脑,可方华心里还是感觉不舒服,现在他才算明白,为什么认识洛鼻嫣的人,都说别和她交往太深,这人简直天生固化“群嘲。魔法,完全是个事儿精,一张嘴就得罪人,谁和她交往深谁倒霉。 摇摇头,驱散那份尴尬,继续看向被阿妹微微加快的画面,他很想知道,那个女孩究竟是怎么进到静室内的。难道她会穿墙? 正想着,画面中正对门的一扇窗忽然破碎, 锋一璃碎片反射着灯米,就像天数刀片在强劲的力道下四双刚,几个靠得近的人,顿时被这些碎片扎进身体,血水喷溅,静室内古典的气息瞬间被破坏,沾染上血腥。 面对这突然的袭击,室内剩余的人,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几个人连忙上前将各自老大保护住,快后退,剩下的人或抽刀或拔枪,紧张而又茫然地看向那扇破碎的窗户,但那里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时间在这对峙中悄悄流逝,画面再次加快,短暂的对峙,没有现袭击者,几个保护着各自大哥的保镖,护着他们,就想返身开门逃走,然而就在这时,一条铁链突然从虚空窜出,哗啦一下缠上一个拿枪的黑衣人,下一刻铁链陡然绷直,噗的一声,那个黑衣人整条胳膊都被拽掉,伤口撕裂过半边胸膛,那人口吐鲜血,眼看不活了。 另外几个拿枪的人,眼见这恐怖的,匪夷所思的画面,没有惧怕,反而瞪大充满血丝的双眼,嘶吼着,抬枪就向铁链另一端,连接到一片空白的地方开枪,但他们的反应,对抛出铁链的人来说,实在太慢,太慢了。 钢铁铸成的长长链条,灵蛇一般在空中狂舞,“啪啪啪啪连串爆响,拿枪的几人甚至没有感觉到痛。脑袋便像烂西瓜一样爆开,脑浆与血肉混杂,迸射出头颅,仿佛朵朵绽放的鲜花儿。 解除了枪械的威胁,窗前那片虚空,一个人形轮廓渐渐显露出来,不一会儿,那个神色冷淡的漂亮女孩。便出现在众人眼前,长长的铁链被她拖在手中,随手一挥,链条舞动,沾染其上的点点粘稠血水,被甩上半空,连成一条妖异的弧线,黑色铁链在弧线中穿梭,她缓步逼近躲在静室另半边的黑衣人,步履从容,冷淡而优雅,身后窗户刮进的风,吹拂着她兜帽四圈的白色绒毛倾到,整个人就像一朵从雪山中走出的纯净莲花,纯洁、美丽,却还给人一种无比寒冷的战栗感。 血水掉落,于木质地板上,印出梅花也似的图案,随后,时喊声陡然响起。 被那种美丽与残酷交杂,刺激到的黑衣人们,呐喊着举刀杀去,少女手臂一挥,铁链飞扬,呼呼的破空响彻室内,漫天都是黑色链条划过的残影,血光连连溅射,还握着刀片的条条手臂抛起,血肉乱飞,惨呼与惊叫连成一片,那四个老大窝在墙角,眼睁睁看着他们的手下,被少女甩着铁链,像鞭打豆腐打的四分五裂,打成肉渣。 时而有生命力比较强悍的,即使被抽断一条手臂,甚至肩膀,也依旧没死,痛苦的抽搐着,双腿在地上猛蹬,下意识地朝 后方退却,企图远远离开一脸淡然的女孩,女孩依旧不急不缓地逼近。 鲜血与碎肉飞扬,铁链在其间狂舞,围绕着慢慢走来的女孩。仿佛一朵盛开的巨大花朵,那样的优雅与从容,即使见过不少场面的方华、洛紫嫣,也觉得神为之夺,看得眼花缭乱,同时也在心里升起一股浓烈的寒意。 杀人时能有这样的意志,不是天性冷漠,就是天性疯狂,方华吐口气,“要是胡玉看到这画面,一定吓死了,那家伙还想泡这女孩呢,幸亏他没来得及出手,否则,” “喊,那个,用下半身思考的家伙,出手了才好,正好让他认识一下,以后千万,千万别把女人当玩物。”洛紫嫣哼了一声,随后看着冉面中狂舞的铁链,目光闪烁:“这个女孩的异能是隐形,而且能力比胡玉更强,连衣服都能隐住,本身还学过拳术,以铁链作鞭,刚猛霸道,力量大到连人的躯体都能一下抽成两半,简直不像个女人” “嗯,”我们显然低估了她的实力,而且也估计错误她的心性,你现没有,她的表情一直很冷静小甚至冷漠,这说明杀这些人,根本无法引动她一点情绪,没有仇恨,没有愤慨,没有兴奋,只是很平静的一点点抽死他们,就像在她眼中,这些人完全不应该活着,早就是死人了”这和我们估计的有出入,也许,她和黑社会并没什么仇恨,只是单纯的认为黑道份子应该死掉。” 方华摸摸自己包扎好的手,似乎还能感觉到那钻心般的疼痛,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画面里,冷漠的女孩大开杀戒,继续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要是为了稳定啊,和谐啊之类的理由,继续包庇黑社会的话,,呵,恐怕她会把我们也看作和黑社会是一丘之格,然后,很单纯很执着地把我们也杀掉” “真是讨厌的分析”这个女孩也很讨厌!”洛紫嫣眉头紧蹙,她一直不太喜欢这类随意杀人的进化着,虽然女孩杀的都是黑社会,是社会的毒瘤,但依旧无法令她产生好感,她厌恶目无法纪的人。 不过,如果女孩的心性真像方华分析的那样的话,这份分析加上用刚拍摄的视频资料,传回总部后,那个二百五局长,也许会为了保存力量,与醒狮争夺盲眼女孩,真的屈从这个少女的威胁,任她杀戮! 想着,两人对视一眼,提出这个分析,方华显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他耸耸肩,无所谓地说:“我到是觉得暂时屈服一下没什么,你也看到她多厉”真要和她对阵,除了武瑶点外,我们中应该只有郁屈杭衡住她,其他人根本 不是她对手。” 犹豫了一下,洛紫嫣没有再继续反驳方华的话,方华说的并没有错,和争夺盲眼少女相比。把力量用在镇压女孩的杀戮上面,无疑是很浪费的一件事,那个二百五局长一向不喜浪费,他会怎么选择,大概是意料中的事了。 对话间,房间里的杀戮依旧在持续,在那个冷漠女孩的面前,那些之前举刀狂吼的黑衣人,已被她用灵蛇般的铁链尽数抽成了碎肉。鲜血与内脏流的到处都是,却一点都没有沾到她身上,纯白的身影独立于这赤红的空间,她踏着满地血腥而走,链条在她手里仿佛活了过来,在半空哗啦哗啦颤鸣着,迅缠绕上幸存下来,缩在墙角痛哭流涕的四个黑社会老大。 链条就像蟒蛇一样,把他们缠绕住,缓缓收紧,几人身上的肥肉被勒了出来,越来越凸显,他们痛哭、惨叫、求饶甚或绝望的怒骂,无法令她有一星半点的动摇,铁链继续收紧挤压,直到,“噗。地一声,肥,胖的躯体被勒成几瓣,一切喧闹方戛然而止,只留下猛然爆开的血花与内脏,像暴雨一样哗哗落下。 这时,门扉响起急促的敲击声,那是闻到了血腥味,察觉里面情况不对的门外两个保镖,但显然已经晚了。优雅的杀戮已经结束。 少女挥手甩掉铁链上的血迹小链条倒卷,到她手上时,突然不见了,然后她就站在门后,侧耳静静倾听外面的动静,画面到此再次定格,因为下面的战斗,已经是在外面走廊里了,不需要再回溯。 毕竟使用异能也需要消耗的小特别是要读取记忆的阿妹,人的记忆很复杂,要从郁宏那庞杂的记忆里,找出这段推导,并模拟转化为光学影像,很消耗脑力,现在她就已脸色苍白。再不结束就要支持不住遭受反噬了。 精神层面的异能,一旦反噬,或轻或重都会伤害大脑。 摆弄一会儿凹,把录下的盘保存起来,洛紫嫣皱着眉,看向回过神的郁宏和阿妹:,“她最后那一下,唔”铁链忽然消失,是怎么做到的?。 剧烈喘息着,强忍住头晕,阿妹没好气的说道:“我哪知道那只是我模拟的,因为在郁宏的推导中,通过那个女孩留下的脚印,显示那一刻她的体重有变化,少了近二十斤,我觉得应该是铁链不见了。但至于它为什么不见,我可不知道 脑力消耗的感觉,显然不好受,洛紫嫣也没在意阿妹的坏脾气,当然也不好再多问,转身向郁宏看去的时候,现这个颓废的家伙,正一脸痛苦地叹息。 “师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大叔深沉地摇摇头,语调沧桑,“记忆就像贞操,不能给别人看不能给别人摸,那是最纯洁的地方啊!但悲惨的我,已经第六次被阿妹玷污 “去死,!” 狂的阿妹顶着鸡窝头。举着根板凳腿,追在哇哇大叫逃跑的郁宏后面,尖叫追杀,洛紫嫣和方华对视无语,片刻后,收起凹的洛紫嫣才问道:“华哥,那个纸条里的名字,是哪国的?” 她问的是女孩退走之前。交给方华的,关于能制造异能物品的组织的名称,方华摇摇头:“不晓得,反正我是不认识,在医院就交给武瑶了,等她找人翻泽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说不好,如果是真的,这份礼物就大的难以想象了,而且还很烫手。” 洛紫嫣好奇问道:“怎么?。 “我们查了好久,一点线索都没查到。她却随随便便把对方是哪个。组织的消息送给我们了,你不觉得这可疑吗?现在,就看结果吧” 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那个司机并不是帮他一个人送,中间还绕了一大围,要不是耽误这么多时的,应该早就到了的。 看着司机满脸不爽地帮他卸货,林同书忍住给他一拳的冲动。匆匆搬完,把人赶走,他抱着一些盒子,剩下抱不下的则与圣诞树先放楼下,等上楼敲开门,他便叫道:“白白,乐乐,赶快去楼下拿东西。” “哇,买了好多东西哦”。 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少年身体一僵,随后不动声色,把怀里的盒子放在地上,转过身,一个巧笑嫣然的女人站在他身后,也许是因为职业习惯,背挺得笔直,使她很有料的胸前,显得更加伟大。 部扒蕾! 少年做出迷惑的样子,似乎在想自己家怎么会多个陌生人,然而隐藏在额头丝下的眼睛,却已快扫过客厅,空旷的客厅,并没有现别人,连往常一听到他声音,不论钻到哪个角落,都会飞快爬出来的白白,也不见踪影。 他心中一沉! 感谢影流痕、醉眼看人间、北宫南方三位同学的月票,感谢地下城镇魂曲、便便斑两位同学的打赏,鞠躬致谢订 第三十八章平安夜(上) 按捺下心中的不安,林同书看着部小蕾,作出迷惑的刺情问道,被衣服遮盖肌肉已紧紧绷住,强劲的心脏一下一下沉重鼓动,血液与蓄势待的内劲奔行在血管中,出隐隐的铅汞之音。 距离五步,以他的修为,可在她未反应过来之前,抢到身前。把她抓住。 部小蕾对此一无所知,只是觉得面前这个高中生,那副傻傻询问的样子极为可爱,她嘻嘻一笑:“你猜啊!” ”呵,还猜什么猜,抓住一逼问不就知道了,” 少年眸中闪过冷芒,脚下轻轻一垫,一股劲力自脚心喷吐出来,就要上前,就在这时,乐乐那咋咋呼呼的声音忽然传来:“哥,你回来了啊!” 说着话,穿着一身印花小棉袄,脑袋后面扎了两个可爱羊角辫的乐乐,噔噔噔从门外跑进来,一看到地上放的盒子,顿时就是一声欢呼:“哇,买了好多东西哦!” 她高兴地扑到那堆盒子上,抓起这个摇一摇,那个晃一晃,小脸儿上布满兴奋的嫣红,林同书有点愣,心里刚酝酿起的杀机,被小丫头这么突然的一搅和,立刻消散,只剩下满脑袋问号。 看看扑在礼物盒上的乐乐,还有笑眯眯看着自己的部小蕾,他嘴唇翕动几下,正要开口,就见乐乐抱着几个盒子,秀气的眉头皱起,转问道:“哥,没有圣诞树啊?” “呃,还在楼下呢!” 挠挠头,少年下意识的回答一句,然后小丫头呼地蹦起,颠颠儿的跑出门外,响亮的脚步声直响楼下窜去,空荡的楼道里,回荡着她清脆的喊叫:“白白,到楼下搬东西啦,哥哥买了圣诞树俟!” 林同该怎么办,事情好像并不似他想象的那样坏,乐乐没有出事,白白也好好的,那这个部小蕾跑到这上面来干嘛? 百思不得其解,正懵着,那边部小蕾已笑道:“你也下去吧屋里我帮你看着。” 听到她的话,少年方才回过神,既然乐乐和白白没事,那么愤怒啊杀机啊什么的,自然都没有了,他继续扮演着自己懵懂少年的样子,呵呵笑笑,作出迷茫神色下楼去了。 买的东西虽然多,但若几人分工的话,搬上来倒也费不了多大功夫,不多时,单元门口那些堆叠起来的盒子便已搬空,最后一趟他独自把圣诞树扛上楼,客厅里乐乐已经扑腾着那堆礼盒,白白蹲在旁边好奇地看着,偶尔拿起一个,嗅了嗅色彩鲜艳的包装,张口就想咬上去,然后乐乐大呼小叫阻止她,两个女孩不一 会儿便打闹起来。 待林同书把圣诞树弄好,准备挂彩灯时,她们又颠颠凑过来,围着这棵树稀罕的摸摸这,碰碰那,还仰起脸问道:“哥,这树是真的吗?” “不是,塑料的。”他心不在焉的回答着,眼角余光多数时候,会扫过站在不远处,只是微笑不说话的部小蕾,他还真弄不明白,这女人闲着没事跑自己家来干嘛,这时当面又不好询问,只能按捺下好奇。准备一会抽空问问乐乐。 不一会儿,圣诞树放好,把影灯通上电,红红绿绿的点点星光,便围绕着树枝闪烁起来,还响起了轻轻的音乐声,两个女孩凑到近前,好奇看着,当然最好奇的是白白,她最喜欢鲜艳的颜色,一看灯亮就想趴上去嗅一嗅,咬一口,似乎想试试这东西甜不甜,随后便会被乐乐拉住,一本正经的教育她,那东西是塑料的。不能吃之类的话。 直到新鲜感过去,乐乐才拍了拍脑袋。像是刚想起一样,悄悄指了指正笑眯眯瞧着圣诞树的部小蕾,向自家哥哥小声道:“哥,那是谁啊?你刚走没多久,她就和童老师上来找你,说和你认识呢!” “童丰灿” “就是救过白白的童画老师啊,对了。你居然都没跟我说过。白白原来还落过水,童老师在我面前说了你好多坏话呢,说你见死不救,胆小怕事,是个大烂人!小丫头说到这,嘻嘻窃笑,随后见哥哥脸色难看,便连忙作出愤慨的样子:“我才不相信她,她哪里知道你有多厉害,无知的女人!” 本来心里恼火那个童老师背后编排人不是,觉得很不爽的林同书,见妹妹这么紧张忐忑的保证,心下微微一暖,什么不满都消失了,失笑地拍了拍她小脑瓜儿,嗔道:“不准这样说人家。” “本来就是嘛,谁让她说你坏话。”乐乐嘟囔一句,接着,悄悄瞄了一眼部小蕾,“哥,你真认识她吗?听童老师说,她是警察哦,你什么时候警察的?” 林同算不算认识,等我问问她,你注意看着白白,别让她把树给吃了。” 说着,他迎上前,向部小蕾伸出手,脸上的表情很恰当的表现出自己的疑惑与歉然:“不好意思,收拾东西占用了些时间,怠慢了。不过,我们之前认识吗?” “没关系,应该是我太唐突才对。 ”部小蕾笑着与他握握手,少年这一刻表现出的成熟,让她露出一抹理所当然的神色,那缕神色被他捕捉到,此时少年便明白过来,对方确实认识他,就是不知道认识 到什么程度。 轻轻一握,随即松手,将一缕垂到脸颊的头梳到耳后,她薄唇轻启:“准确来说,我认识你,你却不认识我,不过有一个人我们都认识”嗯,你知道洛紫嫣今天到申城了吗?” “呃,你 林同书作出惊讶的表情。张口结舌。 这表情似乎令部小蕾很愉快小她咯咯笑着,又握住少年的手,轻轻摇了摇:“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部小蕾,是洛紫嫣的同事。” “呃,你也好,你也好” 少年一副惶然的模样,连连摇着对面女人温软的小手,心下却平静了许多,到此他方弄清楚,对方知道他的存在,是与洛紫嫣有关,应该是她与洛紫嫣的关系不错罢! 暗暗吐口气,如此就放心得多了,他之前还以为自己最近的行动,已经让特事局那边把怀疑目标放在他身上了呢,吓了一大跳,谁知居然是虚惊一场。 心下暗暗庆幸,他面上却露出惊喜的神色,连忙把部小蕾引到沙前坐下,倒了杯茶,随后有些激动地说道:“原来你和洛阿姨是同事,难怪认识我呢! “嗯?你不知道?” 本来听见林同书把洛紫嫣叫洛阿姨,嘴角抽搐,神色古怪,强忍着爆笑冲动的部小蕾,听到后一句,就有点奇怪,但见少年神情迷茫摇头,不似作伪,她才放下疑惑,答道:“今天凌晨,早晨你出去买东西的时候,我们见过一面对不对,那时候我刚接完她没多久,怎么她来时没跟你打招呼?” 据她了解,洛紫嫣对这小男生很好的。又是帮他安排这,又是帮他安排那,还拜托过郁宏照顾他,怎么来申城,却没提前通知一声呢? 女人内心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嗯我也不晓得为什么”少年情绪低落地说着,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举起一看,便失笑:“手机没电,关机了,难怪,,其实我们最近联系的也比较少了,前段时间,她好像执行什么任务,大多时候都不方便通话,之后我就很少打给她了,怎么,她的任务结束了吗?这次到申城又有新任务 话音未落,他立刻闭嘴,表情有点尴尬地抱歉道:“不好意思,这些事我好像不应该问的。 ” 老实说,到目前为止,林同书给部小蕾留下的印象还不错,一个远离家乡,以青涩的肩膀撑起这小小的家,坚强独立成熟,性格中却还保留着某种纯净的东西,会害 羞会尴尬,就像一个刚踏入社会的邻家男孩,给人的感觉很亲切。 况且,林同书的遭遇与她年少时有些想像,或者说,很多特事局出身的进化者,都有差不多的身世年少时觉醒异能,为避免连累家人,远走他乡,孤独奋斗。 这样的身世,让她很有亲切感,面对他的尴尬,她摆摆手:“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紫嫣之前那个任务和你也有关系,还记得在黄涂,你杀掉的王一和冰刀吗?他们两个,隶属于同一组织,局里已经查到那个。组织在哪,紫嫣前几段时间的任务,就是和那个组织接触一下,看看他们的态度,不过,结果不太理想,对方避而不见,局里只好把紫嫣调到申城来,毕竟总不能把她拴在一个任务上,这边也有很多事要做啊!” 说着,她端起茶杯,吹去水面浮上来的泡沫,轻啜一口热茶。继续道:“到申城这边的任务,也可以跟你说一说”唔,说起来,这任务也和你有关系呢!还记得黄涂那个眼睛瞎掉了的女孩吧?不要否认哦,我看过你对她的分析,分析的很有道理,那个盲眼女孩,确实有两个人格,一个人格叫宁婷静,一个”叫宁童舒!” “嗯?” 聚精会神听着的林同书,乍听到这个名字,觉得很熟悉,回思一想,顿时怔住了,呵呵干笑两声:“呵,呵,还真是巧了,居然是我名字谐音”呃,您这什么表情啊,我和她可没关系,第一次见面她还想杀我来着,你们总不会以为她和我是一边儿的吧?” 林同书很无辜,如果说之前的对话,他是装模作样套情报,被人怀疑也死有余辜的话,乖么关于那个瞎眼女孩,怀疑到他头上,确实冤枉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与那个少女有任何瓜葛,特别是临离家以前,听说醒狮与特事局合作,准备捕捉她,少年的心里,那个盲眼女孩早已是小白鼠一般的角色了,毕竟在他看来,两个庞大的国家机构抓捕一个人,即便那个人会预知,也不过是砧板上的鱼,顶多能多蹦达两天罢了,最终还是要被抓获,被关押起来研究的。 也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那个女孩好像并没有被抓住,面对对面部小蕾似笑非笑的神色,他自然要叫屈了。 部小蕾可不管林同书是不是委屈,反正自从听说了少女第二人格的名字,任何对黄涂事件了解的人,都把怀疑的目光,悄悄投到这个对局势似乎并不了解的少年头上,这其中也包括她,她之所以今天很有兴致的过来,一方面是想看看能被自己好姐妹洛紫嫣,费心 关照的少年是什么样,另一方面也是想试试,这个大部分人的怀疑对象,是不是真的与那个心狠手辣的盲眼女孩有关。 但她并没试出什么,在她眼里看来,林同书委屈的模样,并不像是伪装的,看不出任何破绽。 联系到之前的印象,她心中的怀疑多少降低了些,但面上还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随口下了结论:“随便吧,反正我又不是来调查你的,你这些话和我说了也没用,等以后那个女孩到这边来了,局里自然会有人找你谈。” 只”,到这边来?她要来申城?你们还没抓住她么?” 即便刚刚已想到了这点,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瞎眼的女孩会到这边来,林同书还是心中一惊,立刻在脑海里推翻以前对那个女孩实力的印象,两个国家机构啊,势力之庞大,甚至已覆盖到大陆任何一片土地,被这样两个庞然大物追捕,几个月过去了,居然还自由自在地跑在外面,那个小女孩,实力居然成长的这样快么? “她顺着长江走,一直往南。不论我们把她逼到哪个方向,一旦稍微松懈,她还是会继续向南,正对长江口。长江口外面就是海了,她不到申城还能到哪里?至于抓住她”部小蕾翘起嘴角,不知是不是错觉,林同书觉得她有点幸灾乐祸:“醒狮围追堵截了她两个月,不但没捉到她一根头,反而被她闹的鸡犬不宁,派的人实力低了,纯粹就是给她当靶子,若派的人实力高了小她马上就能预知到,躲得无影无踪,怎么抓,根本捉不住 部小蕾将其间生的事。一点点说出来,听着她的解说,林同书哑然,他没想到,短短两个月时间,那个女孩居然这样强大了,两个国家机构都奈何不得她,特别是醒狮,竟被她玩杂耍似地,带着满长江流域的跑,疲于奔命,若不是那边推算出了她的目的地,恐怕她早就消失在众人眼底了。 本来可以写完的,但网线出了点问题,耽误了时间,还是明天补吧” 感谢风痕泪引口、筑中狂人两位同学的月票,感谢水中烛同学的打赏吓 第三十九章平安夜(中) …成长的太快了,快到巍出所有人的预 不过,那个女孩沿着长江,风尘仆仆地穿越几个省份,跑到长江口到底想干什么? 林同书心中泛起疑问,但并未问出口,人心隔肚皮,特事局和醒狮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知道女孩在想什么。除非他们已经把她捉住,直接读取记忆。 暂时放下疑问,林同:“洛阿姨过来,就是准备在申城抓住她?。 “应该是吧!谁知道呢,这件事不归我管,我也参与不了,并不是太清楚其中的细节,只知道紫嫣的任务和她有关。”部小蕾耸耸肩,悠闲地轻啜着滚烫的茶水。 事实上她说谎了,她当然知道洛紫嫣为什么来申城,醒狮要吃独食,翻脸了,想把特事局从这次行动里踢出去,局里当然不愿意,既然绝对力量比不过醒狮的强势,差点真的被他们踢出去,那就准备开始公关政界寻求支援,以政治上的力量与醒狮对抗。 无论如何,两个小组织都是国家机构,有时双方对一项资源的争夺,并非是谁武力高谁就能得到小还要考虑各方各面的因素,政治也是因素之一。 相比起醒狮,特事局在这方面的优势无疑高了许多,再加上近两年,特事局一部分力量,在凤凰的意志下渐渐向政界公开,并主动与其他部门一公安、国安等小合作,不再固守老式的行事风格,不再遮遮掩掩,令政界对特事局印象好了不少,这次还有洛紫嫣从旁协助,某些人看在洛家的面子上,即便不愿意参合到进化者的事情中,也多少会使些力,让醒狮不至于太顺利。 这种种考虑,当然不能随便说出来,无论私人关系如何,林同书并不是特事局的内部成员,没必要把所有东西都告诉他。 林同书也了解这些,因此,部小蕾话刚出口,他就明白对方一定有所保留,也没追问到底,只是很轻松地放下这件事,转移了话题:“小蕾姐,你知道洛阿姨什么时候有空不?我去看看她。” ”小东西嘴还挺甜! 部小蕾暗暗笑,每次一听到少年把洛紫嫣叫阿姨,她就有种爆笑的冲动,同时心下也有点忐忑,不知道自己在对方口中,会不会也成为“阿妖。的角色,此时听他这样甜甜以”小蕾姐”称呼,总算放下心来,还觉得有点亲切。 这倒并不是说林同书多么有魅力,邹小蕾刚与他认识没多久,就不排斥他一些亲密的称呼,而是在部小蕾眼中,只有十六岁,连毛都没长齐的少年,还只是个大男孩而 已,并不会引起她的警惧与女性本能的戒备,如果再长十年,他这样贸然的亲密称呼,立刻就会令女警官产生一些厌恶的情绪。 与感觉亲切的人说话,心情自然要好不少,部小蕾掩不住笑意地弯起了眉毛,调皮心起,故意说道:“那可不行,任务是要保密的,这期间她可不能见外人,所以 “哦,这样啊”没有看到对面女警官眼底的戏德,这一刻,少年确实有些失望,他很想跟洛紫嫣谈一谈,关于盲眼少女,关于王一和冰刀所在的组织,这两件事都和他有关系,他必须要知道这两件事,目前的展局势如何,至少也得知道是好是坏,也能先有个防备。 看到他那失望的样子,部小蕾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拍拍桌子:“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其实我也没骗你,紫嫣的任务比较特殊,时间排得很满,要见很多人,你要想单独见见她的话,确实不太容易。不过不代表见不到啊,这样,今天晚上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找她。” “呃,今天晚上她有空?。 “不是啦,是所有人差不多都有空”你应该知道申城这个城市很复杂吧?这里的地下世界,并不只有我们和醒狮的力量强大,一些欧美的强力组织在这里也派有人手,西方人对圣诞很重视嘛,所以每年平安夜的时候,我们都会邀请那些欧美组织的人参加宴会,大家沟通一下,口头上定一下明年的基调,谈谈友好合作、共同展啊之类的事情 说到这里,部小蕾撇撇嘴,事实上这个宴会也就走个形式,局里准备的积极,那些西方组织的人来的也勤快。大家端着高脚杯人人一副开心热情的模样,嘴里说着和谐友好的话,但出了宴会,别人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翻起脸来谁也不会手软。 不过这里面的猫腻儿,心里明白就好。并不需要说出来,她收回嘴角隐约的不以为然,继续道:“这种场合是地下世界一年中最安宁的时候,你也可以去啊,看看紫嫣,也顺便去见见世面 “我能毒?。 “怎么不能,只要是与进化者有关的人,能拿到请柬,都可以进务,我今天过来就是接童画去玩的,你要是想去,我跟郁宏说一声,让他给你也份请束就行了。” 林同书点点头,答应下来,进化者的宴会,无论如何也得去见识一下,开开眼界。 见他答应下来,部小蕾又说道:“元旦也还有一个宴会,招待申城一些高官、富豪,你要是想去,也可以去着看,不过那里没什么意思,多数时候就是郁 宏和人 说着,她看到林同书神色有点古怪,似乎是对特事局招待高官富豪很惊奇,便不以为意地解释道:“不要觉得那些普通人,对进化者圈子没用,就以特事局来说吧,我们要派驻人到一个城市,特别是像申城这样局势比较复杂的城市,先就要得到政府方面的支持,否则根本站不住脚。其次,局里的经费总不能全靠国家拨付,总参每年拿到的预算。都有明确的记录备份,多一点少一点,都会在下面引起震动,我们的机构又见不得光,注定了得到的资金不会太多,要维持那么大的摊子。总要有冤大头掏钱才行,这就需要用到那些富豪了!” 这些东西,林同书早就已经推测到,之前神色古怪,也只是因为他有点诧异特事局拉投资,居然也那么高调,还搞个元旦宴会,把有钱有权的人都聚在一起,跟那些大公司大集团搞晚宴一样。 而且他也想不明白,那些富豪真的愿意掏钱?这可不是投资公司。投资了公司,如果运作的好,多少还有钱赚,可投资一个国家机构,一个进化者组织,能有什么收益? 这个疑问,他当即问了出来,部小蕾听后嘿嘿一笑,短伏贴的脸蛋儿上,满是狡黠:,“有钱人最怕什么?怕死啊,,有些进化者的力量,强大到枪械无用武之地,法律根本约束不住,如果再没有道德观念,没有信念,他们很容易走上歪路,万一为了得到金钱把主意打到那些有钱人头上,抢劫啊,绑架啊,到时候那些有钱人该怎么办?当然就得我们出手了;有钱人也是人,也会生病,头疼脑热还好,万一出现绝症怎么办?也得我们出手啊,科学治不了,不代表异能治不了”,有这些优势,不愁那些富豪不乖乖把钱掏出来。而且我告诉你哦 她凑过头,表情有掩不住的笑意,诡秘地小声道:嘿嘿,那些富豪都以为进化者能长生,他们巴不得掏出更多的钱,支援我们研究,希望我们可以找出让他们也成为进化者,能够长生的办法”呼呼,哈哈哈哈,,每次宴会看到郁宏像神棍一样,和人鬼鬼祟祟地说,研究到了什么进度,取得了哪些成果,我就笑得肚子疼”哈哈哈哈 部小蕾捂着肚子笑瘫在沙上,林同书眨着眼,望了她好半晌,终于”哦”了一声,表情有点不以为然,随后问着:,“那些富豪能赚那么多钱,不是笨蛋吧?真能被你们骗倒?。 笑了好一会儿,部小蕾才一边喘气一边说出来:“哈,,又不只我们一个这么做,很多组织都这么忽悠人的,否则怎么拉投资啊,而且啊,你太中看长生对那些 有钱人的诱惑力了,也高估了钱在他们心中的重要性,到了他们那种财富的地步,钱就只是数字,只要能够长生,能活得久,想赚什么时候都可以赚。再说了,我们拉投资也不是只找一个。富豪,而是很多人,分摊下来,每个人需要拿的并不多,只那么点投入。对他们来说一点负担都没有,” ,你知道炽功吧?”她举了个例子,“知道它哪来那么多资金,展那么快么?因为他说,信他的人可成佛,可永生,于是从者云集,没有人想过是不是合理,因为见识过他的异能之后,“永生,这个词,足以让任何人的理智崩溃。相比起创立灶的那家伙,我们的欺骗手段算是很仁慈了 林同书无语,原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世界上所有的进化者组织,就是一个个诈骗集团, 整个上午,就在部外偏南的日头渐高,天空最后一丝铅云,也被朦朦阳光化去,显出冬季灰蓝色的苍穹,太阳从其上划过,附近鳞次栉比的房屋高楼,投在大地上的影子,像长长短短的时钟指针,随太阳移动而顺时针划出小小的弧线,偶尔有一片荫翳遮住阳台,令屋内略显昏暗,圣诞树上点缀的彩灯,就越璀璨起来,红蓝相间的颜色闪烁着小投到几人脸上,或洁白的墙壁上,白白在其后追逐,似乎想要把那些光芒色彩抓下来,塞进嘴里。 到中午的时候,部小蕾方才告别,准备和童画童老师吃过午饭,就直接去宴会地点,她不多不少算是个主人家,提前去好方便准备。临走时还嘱咐林同书别再关机了,宴会开始前,她会喊郁宏打电话通知他,到某个地方上车,随后便在童画不耐烦的声音中离去了。 看着她缓缓远去的背影,少年心下不知多少次感叹,当初与洛紫嫣合作,建立了双方友好的关系,是多么明智的选择,没想到那个粗线条,很多时候脑袋一根筋的洛阿姨,在特事局里人缘居然挺好,无论郁宏还是部小蕾,之所以对待他有问必答,还主动帮助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误会他与洛紫嫣有亲密的私人关系。 否则的话,他们两个怎么可能见到一个陌生人,就把特事局内部的事随便乱说,无非是觉得他和洛紫嫣关系好,不算外人,才没有太多遮掩。 “这么一来,让我觉得越来越亏欠洛紫嫣了,唉!”林同书有些头疼,他不喜欢安人人情,人情这东西,欠了就很难还上”怀就得吃亏,比如洛紫嫣,她家甲有权有钱,并不谣(么。少年若想找到还她人情的机会,这个机会一定是大麻烦。 实在不符合他的处事原 则啊。 最让人难过的是,目前进化者圈子里,有许多东西他还不懂,不得不接受洛紫嫣的帮助,这样一来彼此的关联就会越来越大,最终也许会展到,他卖身都还不了的地步。 想像着未来也许会有的郁闷日子,少年叹口气,离开阳台,转身回了屋里,而房间里,乐乐已经鼓起腮帮子,叉腰气呼呼地站在客厅等他了。 之前两人的谈话,并没有避着乐乐,小丫头已经知道,自己哥哥今晚要去别的地方,参加一个什么宴会,不会与她一起过平安夜了。她很生气!说某人说话不算话,是小狗。 为了让这位小公主息怒。少年只好软言温语地哄她,签下许多不平等条约,比如圣诞节一定全天陪她,逢假日要天天带她出去玩,还不准和她抢电脑等等等等,才总算让她消了气。 可即便如此小丫头静下心想想,还是觉得不忿,于是吃中饭的时候就说:“你下午要带我去玩”。 “你下午还得上课!”少年毫不犹豫地拒绝。 谁知下一刻,就听到若若弱弱地说道:“同书哥,下午没课,过几天就是元旦了,学校要大扫除,可以不去的 林同书瞪眼望着一脸怯怯的陈若若,不点不情愿,便继续拒绝道:”没课?好啊,学校要大扫除,咱家里也得大扫除吧,今天谁都不准去玩,就在家里打扫,任何抗议我都不听,全部无效!” 少年拿出了自己家中老大的权威,毫不留情的无视掉两个女孩可怜兮兮地眼神,待吃过饭,果真开始了屋子里的大扫除,乐乐怨天恨地也没用,只能委委屈屈地拿起扫帚,吭哧吭哧地去扫天花板和墙角的灰尘。 不过林同书显然低估了妹妹要出去玩的决心,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他刚下去买了点新墙纸,不过二十多分钟的事,回来时,屋子里已打扫的干干净净,窗户擦的明亮,连阳台都被刷洗干净,在阳台下泛着洁白光泽。 乐乐和若若累的满头大汗,浑身虚弱的不想动弹,却还是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挑眉挤眼,似乎在说“我们都打扫完了,这下可以出去玩了吧?” 少年对此很无语,平时怎么不见这么勤快?可到这时,他也没什么理由把两个女孩约束在家了,又不放心她们独自上街,只好匆匆把卧室和书房的墙纸贴一贴,便带着三个女孩不用说,白白是肯定要跟着的一出去玩了。 事实上,这个时候想要出去玩,地方并不太多,三个女孩也没到上街就要去逛 服装街、品牌店的年纪,更没那个嗜好,四人若一起出去玩的话,多数时候还是在附近转转小走街串巷。 身处在一个高展的城市中,即便这附近大部分地方,还是老城格局规划,但也并不显得杂乱,几人悠闲地走在下午还算明媚的太阳下,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四通八达地巷子莆道,将一片片居民区,一栋栋楼房分割的整齐,时而还能见到一些未拆迁,充满申城古旧风格,带有阴郁色彩的筒子楼,楼上到处挂着需要晾晒的衣服被单。风一吹过,便像彩旗一样飘扬,花花绿绿地特别招人眼。 林同书比较倒霉,经过一家楼下的时候,不知道是运气真的很差,还是风太大,一方丁字裤不偏不倚地罩到他头上,惹的乐乐和若若捧腹大笑,少年恼火的把那丁字裤揉成一团,用力扔回二楼,随后楼上便响起婴儿嘹亮的哭声,没几秒,一个胖大婶捉着料面权追了出来,叽里咕噜的方言破口大骂,吓得几人落荒而逃。 待跑出很远方才停下,若若一边喘息咳嗽,一边还在哽儿哽儿的笑,腰都直不起来了,林同书和乐乐问她笑什么,她却不说,随即两人便反应过来,她会申城方言,一定是那胖大婶骂的话惹她笑这么厉害,便一个劲儿的追问她,直到问急了,呵她痒痒,她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那”哈哈,内裤是,是那个大婶的,她骂你缺德,把,呼呼,哈哈哈哈”把内裤扔她孩子嘴里去了”那”那还没洗过,哈哈哈哈 “噫”乐乐嫌恶地推开哥哥,拉起若若和白白就跑,边还回头做着鬼脸,“脏死了,不准靠近我们!” 少年弹弹头,看看双手,欲哭无的。我哪知道它没洗过叶,又不是毒让它掉头上来的! 看着妹妹越跑越远,好像见了瘟神一样,他心中狠,拔腿追上,举起两手往她们脸上抹,下午的街道,顿时响起女孩清脆的尖叫,和语无伦次地讨饶,仿佛百灵的歌声,在“彩旗”飘扬间,越飞越高,灰蓝的天上。一卷白云随风悄悄舒展,” 傍晚时候,玩闹了一天,跑跑跳跳,总算将一身精力都泄出去的四人,边舔着冰激凌冻得直哆嗦。边在夕阳的照耀下,懒懒地拖着长长的影子回到家,没休县多会儿,手机铃声便响起,是郁宏打来的,让林同书到小区门口等着他,说他马一一。 林同,这是对方要带他去举办宴会的地点了,于是和妹妹说一声,随便穿了一件绒衣,边出门去。 在小区大门口没等多少时间,一辆熟悉的捷达就拐过街角,风骚地一摆尾,停 在少年身侧,车窗打开,郁宏探出头,打个响指:“上车!” 林同书坐在副驾驶位,目光惊异地上下打量郁宏几眼,把大叔看得心里直毛儿,连忙伸手在身上摸索几下。查探自己是不是忘了拉拉链还是什么,直到查完,确定没遗漏,才奇怪问道:“这么看我干嘛,没见过帅哥啊!” “你今天很不一样,春了?”少年觉得今天的郁宏有点问题,以前那满脸沧桑的胡子不见了,刮得干干净净,只在腮边遗留有浅浅的青色,头也不打着卷的纠结了,梳的很顺滑,还喷了定型水,锃亮锃亮的,跟狗舔出来的一样。衣服也不再皱巴巴,一身休闲西装熨烫的笔挺,连身上无时不在的烟酒味都不见了,反而有一种淡淡的香气。 林同书惊骇地察觉到,郁宏,喷了香水! 更恐怖的是,他招牌式的怠懒表情也没了,以前无精打采好像随时都会一睡不起的样子,一点都不见了,变的唇红齿白,朝气蓬勃。改变之大,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如果不是刚刚怀疑,用信息收集系统看了一下,林同书都有点不敢认了。 “你才春了呢!”郁宏白了他一眼。启动车子,捷达在夕阳下的街道上,哉出一条流畅的轨迹,咆哮而去。车里他轻松地把着方向盘,扯了扯领带,先是得意地挑挑眉毛,一副“我很帅吧”的样子,接着便叹口气,无奈道:“部小蕾把这次宴会的性质,跟你说了吧?你以为我想这样打扮啊,这是没办法,我是联络官。拉投资处关系,就是我的本职工作之一,不打扮的好看一点,谁会理我啊?这宴会虽然只是一群人胡扯淡,可要是搞砸了,我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你不是说现在申城不是你当家了么,怎么还让你来主持?” “喊,要不然找谁?”郁宏哼了一声,“找武瑶?还是找武东来?哼哼,真要让他们姐弟俩上阵,局里就等着被人笑话吧!” 说起武东来,林同:“喂,武东来不会也去这个宴会吧?” “去,他现在是负责人之一,不去的话,人家会说我们看不起他们的,怎么”正说着,郁宏转头看到林同书脸色陡然变的很难看,脑筋一转,就明白过来,“嚯嚯”奸笑:“哦你怕他缠着你对吧?放心啦,今天不用怕,参加宴会的人很多。那家伙又是一张小受脸,很受大妈大婶欢迎的,到时候他可没精力来缠着你。而且,就算没人把他缠住,只要你和小洛走近点儿,他就不敢怎么着你。” “哦?他很怕洛紫嫣?” “不是小洛哪有那么厉害小是阿敏啦,有阿敏在,别说武东来,武瑶也不敢怎么着。” “呃,阿敏,,女人?很厉害?” “当然很厉害啦,看不起女人啊你,告诉你,你最好也少惹她,万一惹她误会了,有你好受的。 ” 林同书心下警惕,虽然一个多星期前。他就有把握干掉武瑶,别说这疯狂的一个多星期后了,他的实力已经大幅提升,如果算上商城新出的道具的话,可即便如此,他若想杀掉武瑶的话,也还是得付出点代价,并不是多么轻松的事。 那个什么阿敏,既然能让武瑶也忌惮,恐怕已经是四阶上位一他知道特事局只有凤凰和师太是五种已经站在四阶颠峰的人物,确实有资格让郁宏说“少惹她” 不过,这样一个高手,怎么会跟在洛紫嫣身旁的? 他向郁宏询问,郁宏随口答道:“当保镖嘛!你也知道小洛的身份,局里不希望她出意外,就派个高手喽!” “我感觉你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可疑啊!这高手利不是冒充的吧?” 郁宏扯扯嘴角,“呃”一点点小瑕疵啦,别多想,对了,喜欢听什么歌?我这里面有刘德华的,有张学友的,啊,还有任贤齐的。这家伙的歌好像最近很红,应该符合你这个年纪的口味吧!” 说着,他按进磁带,不一会儿,狭窄的车厢里便响起“心太软”那软绵绵的歌声,林同书无言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这一把年纪的大叔,随着音乐摇头扭屁股,还五音不全跟着哼,陶醉其中。 郁闷地吐口气,他也懒得再说这家伙。便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 捷达响着缠绵的音乐,在路上疾驰,渐渐出了城市,夜幕降临,城市的灯光亮起来,捷达的车灯也打开,将璀璨的城市甩在身后,直向北方,若从高空望下,那辆刚离开城市的车。就像一只离群的小小萤火虫,飞舞在一片黑暗中,孤独缱绻,一如歌声。 第四十章平安夜(下) …了巾下幽幽的静溢,霍羔了整片大她,雪桂世驶出城甲世:更迄的北方距离申城几个小时车程的杭州,仿佛大海一般幽深广阔的西溯,一个生着轮妆的少女走上马路,几辆低行驶的轿丰,差之毫厘的与她格身而过,似乎随时会才一辆丰,从她身上碾过,瑚边路过的游人惊叫,但少女却不闻不问,依旧恨幽幽转着轮乎,不疾不徐她穿过马路,最铬停在溯边一盏景观灯下口 夜晚降低的乞温令溯面上飘起了一层质淡的薄雾,灯光远远的熊射过去,把烟雾映的色彩膳胺,一如仙境,时而才风柿过,雾气被拉伸戍丝丝缕缕的棋样,蔓延到湘堤,少女昂头,那被吹柿过来的条各烟雾,从她眼脸上方枫过,她轻轻呼出一口白气,白起升腾与烟雾融合,随后于风中诣散,表特淡淡的,没人知遏她在想什么。 黄季的瑚边很哈轮椅上的少女只穿一件单薄的衣衫,当风嫣着雾气柿过,衣秩飘扬,那柔弱身躯体现出来的楚楚可怜,让见到的人立刻侦升起怜借,想耍拥抱她,呵护她,但事实土,途边经过的游人,却没才一个这样傲口 她停在那里昂着头,淡淡表特下整个人就像寒风一样冰脊凛测,人们只能远远职赏,却无法鼓起勇乞靠近,因为风中永秩瓶扬的她,显得如此不真实,仿佛是一道烛立于这个世界的幻影,一靠近,就化作点点星光粉碎。 没才去注意游人的眼光,少年面对深沉的溯面,糊水激荡的声音,隐隐传到耳边,她宁静的心也仿佛随着这声音荡漾出圈圈涟游身后不远处,一辆箱型丰帖无声息拖停在马路对面,幽暗的丰内,几个人的视残穿过丰窗,塑着那在景观灯下的少女。 “她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 “不知道,她把那两个人留在石桥那边自己一个人进了城,根本 “喂,你们说她会不会忽然枉性大友,把这个西溯都杀成红色儿的?”一人笑嘻嘻她问着,但看似调笑的语气下,却孙不住带着一丝惧帕的紧张口怎么能不紧张呢?四五米外,停在马路对面溯堤边的少女,可是真正的凶神,她耍说杀人,可真是眼都不带眨一下的,两咋,月来,他都忘记才多少组织里的核心戒员死在对方手下了,面对这样一个人,不紧张才怪。 其余几面面扫砚,“应该不会吧?” 这样不确定她说着,他们也拿不定主意这种可能不是没才,从少女两个月间的行为半断,她若起根来,真可能像卧丹那人说的一样,把整个西溯都杀戍红色。 几人 沉狭半晌,量后,一人捉议道:“要不向上级汇报一下请求支援?以防万一嘛!” “也好!”众人点头随后一道持示的电讯从丰里出,没过多久,又才几辆丰赶过来,或远或近,将少女所在位置包围戒一个圆圈,没才人敢下丰,他们都只是醒狮的外围戒员,只是受过军事练的普通人,就算人人手中才朴,来得再多,对会预知,甚至可以改变未来的少女也没才威胁口 甚至敢离得这么近跟踪、监视也是因为女孩对他们行为的默许,自从昨天租织里下达了停止追杀,暂时只进行监壮的命令之后,女孩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为保持隐秘,把他们杀掉,似乎双方一夜之间就达戌了某种默契口 这种颗契是什么,作为外围人员的这些人当然不知道他们也懒得去悲,只要执行好命今就行了,格黄路灯与白色景观灯交相照耀的路面,两方一方单扯在溯边,一方悄帖围在四周,游人如织,从少女背后走过,从丰辆围戌的带疏半圆中穿过,夜空下保持着诡异的安宁。 停在溯边,不知者了多久一直面无表特的女孩,忽然轻声问道:“看够了吗?” 周围没才人回答她,糊水拍击的动荡,压住了她细微的说估声没才任何人听见,然而她却歪了歪脑袋,仿佛在侧耳倾听一样,呆了片剪,不知听到了什么,她露出深思的表特,眉头如脚下溯水的波欲般皱起,一对特侣带着圣诞帽,姑笑从身后走过,笑声传进她耳中,她侧过头,看着那对特侣浙行浙远,樱唇轻吐:“你还没忘记他啊”只是见过几面的人罢了,为什么耍这样念念不忘呢?” 灯光映在她侧脸勾勒出的轮廓,今车内的人见到了她说估,于是那一辆辆丰,顿时一片忙碌,打开各种装备收集声音,企目栈到她在和谁说话,然而,所才的装备仪靠,除了正费的游人谈话、水声、鱼儿游动的声音,什么都没找到,只是在视残里现,那个少女的背影,在之后更是单薄枫渺了,仿佛一阵筋风都能把她舌,起来口 远处一栋高楼后天空忽然炸开一朵朵大大的烟花,榷擦的颜色渲染了夜空,光芒与响声传椿过来,不远的断桥上,一对对年轻男女,停留住脚步,者向那个方向,花火的色彩腆入他们眼底,照亮了眼脾,件随着一下下炸开的五光十色,他们惊以着,欢喜着,才少女去刘二花火,闭目握掌干胸,不知在祈祷佑话平轮椅少女也转动着轮乎,昂望养那个方向,灰色瞳孔仿佛梳璃,倒映着夜空绽放的榷撩,风从身后吹来,丝飞扬。 远方又是一朵大大 的烟花炸开爆炸的闪光,将她身影映得一片膳肚,周围人聚得越来越多,饶着她的那一辆辆丰,巳轻尾相连拦出了一个半圆形,她身处半圆正中,圈外是人群熙撮,圈内却是空旷口 对比着,仿佛两个世界” 捷达一直在飞驰,离城市越来越远当视残诉方深沉暮色下,一段起伙连锦的黛色山峦,被黑夜的背景勾勒出轮廓时,郁宏打了下方向盘,捷达拖着一串青烟,下了大路,一条规蜒单行道出现在丰灯下,一直盘统延伸到那山峦浓黑的阴影中。 沿着这务小路,丰乎在静谈的夜低沉咆哮一直开进山中,两边石壁社飞恬的丰乎抛甩身后,在丰窗后少年的视栈里拉出一各棋糊恋迹,这样不知行了多久,到大约七点时,捷达停在一处山庄门。 山庄里灯火辉栓高大的轶栏门紧紧关着,门外两个魁梧的保安一左一古守卫,见到捷达停下,其中一个上来,漆近丰窗看了看,随后对郁宏恭敬又不失郝持她说着:”两位先生,这里是私人聚会场所,如果是来参加宴会,铸把靖来交给我,如果是迷路”, 不待他说完郁宏就不耐蚜地打断,从衣内兜挡出两张靖柬,递了过去:。参加宴会,呐,靖柬口” 那保安拧开小手电,对着祷柬查看一会几,随后侦递了回来,歉然道:”很抱歉耽识您时间可以进去了,祝二位聚会价快!。说着,他向后楞招手,铁栏门咋她一声轻响,缓彼打开。 丰乎筑缓驶入庄园,林月书贴在丰窗上羡慕者着道路两旁,被明亮路灯熊耀的广豪草抨,和郁宏才一格没一拱的说着:”哎,这她方就是你们难备举办宴会的她方?好大啊,真**,太资本家了。” ”扫待的就是资本家嘛,不**一点,人家会以为咱们者不起他口” 。要每多我的吧?。 ”喊这庄园是局里,一个外围戌员借出来的,一分我没花口” 。筷?。林月书强异回进头”什么外围成员啊,这么才我,这么大一山庄说借就借。” 郁宏哼哼两声”你极触哉们少,才会这样大惊小怪,其实外围戍员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全是精通军事拈木的人,更多的其实就是我们特事局的关系户。知道什么叫关系户么?就是以诉和我们才过合作关系,大隶相处比较价妆,可以尝武互韧借势的人,我们给他们外囤成员的资格,让他们生意做的更顺畅,而他们则帮我们处理一些不方侦干涉的事,缓解局里的压力,是互利互惠的事特口” ”就像借出这个山庄的那个人,他把山庄借给我们用一段时间虽然看起来很亏本,可耍是细算赵来,并不吃亏,因为我们允许他也未加宴伞,你想想,局里靖的都是什么人?圣诞诱那些欧美组织的代表,元旦铸宫豪,这些人背后都才庞大的势力,只耍他能在宴会中,随侦和谁处好关系,人家手拈继里漏*点顶目给他,还愁柑不回损失的我?嘿嘿,每车办圣诞、元旦宴会,那些外围成员为了争夺举办资格,都能打破头,小盆友,你太小者我们的影响力啦!” 郁宏得意洋洋她打着方向盘,车乎随之转弯停在一栋别墅的空她上,此时空她上早已停了许多丰,轿丰、跑丰,或雍容华贵,或低调深沉,或激昂张扬,者得平时对丰没什么兴熬的林月的还以为这里在开名丰展呢! 这还只是那些欧美租织代表开来的车,如果是元旦时靖来的那些宫豪,他们的丰一定更震撼吧! 林同书搓搓手,恋恋不合地牧回视残,跟在郁宏身后往别墅走去,别墅门前巳轻站了几个人,领头的是穿着一身深紫色半低胸晚礼裙的武瑶,老实说,这样的装束出现在宴会中,略显得保守,但她本身并不是身材火暴型的女人,身段娇小,这样保守的束身晚礼裙穿在她身上,不但不会降低她的印象分,反而更加衬扛出她那种江南水乡般的沽婉气质,让人看到,就禁不住的迷失在湛柔中,极为吸引眼琼口 她旁边还站着两个女人一个是邹小菩,这位女警官更离谱,直狡穿着上午的那件羽饿服跑来了,让想者看她另一面的林月书才点遗憾。最后一个女人,林月书不认识,他和郁宏走到近的时候,那个女人还棒着一只盘乎,一个劲儿她往晖里塞东西口 看到几人站在别墅郁宏夸张她大叫一声,张开双臀就迎了上去:”哇,你们是来迎狡我的吗,一定是迎校我的吧!太感动了,来来来,小瑶瑶小嵌敏小菩菩,叔叔抱拖, ”去死啦!。 邹小菩笑着给了他一拳,郁宏随耶梧着肩膀大声呼痛叫声之杏张,连那个一个劲吃东西,似乎什么都不研的女人,也端着盘子者卞一岔上明显带着疑惑阿密,你但疼鸣,”郁宏显然才些害怕这个女人,嘿嘿干笑两声,没答话,旁边武瑶笑意盈盈地说道:。阿敏,你去络他祥赫咀!。 ”哦!。 大叔脸色大变”喂,阴险的女人,少害我我告诉你”随后马上凝上笑脸,向阿敏湛声道:。阿敏啊,继读吃,啊!我不疼,一点儿都不疼,这是和小菩闹着玩儿呢 !。 ”哦”阿敏答应一声果真又低头春斗起来,者着她那桩吞虎咽,好像半辈乎没吃过东西的棋样,林月书直想笑,嘴角月勾起,眼角瞥到他笑意的郁宏,连忙拉了拉他,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别惹这人,她就是保护小洛的刹嵌”说着,他拈了拈肚袋”她这里才问题,很危队!” 听了郁宏的警告,林月书好苛瞧了别敏几眼她浑身上下很普通,长相普通,气质普通,身上穿了件旗袍,但配上她的行为,旗袍倒像是随侦套在身上的一张床单,穿衣服能穿出这种风格来,也算是极品了口 不过他并没才怀疑郁宏的话,在这个毒起来很普通的女人身上他确实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乞息,那股气息之凶厉、暴躁,比以在黄涤时,见过的那个神经病冰刀还要识乱得厉害口 。看来又是一个井神病患者”进化者因为灵现的变异,真会影响到精神稳定?。 少年想着,才点走神待回过神来时,月好听见郁宏在问武瑶:”宴会巳轻开始了吧,你们怎么都在外面站着,里面谁主持?刁、洛?” 这时林月书才现,武淫一直斜眼瞪着自己大概还记着一个多星期前的仇,他例嘴一笑,也懒得管这个溺爱弟弟的小心眼女人。 。哼!”见少年对自己笑武瑶哈哼一声,杉开了视栈,没好气的答道:。耍不然你以为呢?阿敏嫌里面闷,非耍闹着出来吃,洛”洛繁嫣还忙着熊研那些客人,没精力熊殖她,只好我们两个跟出来口” ”哦,那你冉继续忙着,我们先进去了口” 郁宏价笑,颠颠儿她带着林月书走土阶样,挺门走入别墅厚重的门廉刊桩开,悠扬的音乐声与热浪,顿时扑面而来,令碧辉妇,灯火闪耀的大厅里,巳经来了许多客人,各种色,各种肤色的人,齐聚在一起,以男女分出一个个小圈乎,在大厅里谩步或于某处停驻,彼此气氛热烈的聊着什么,才穿着白色服装的侍应生,拖着扛盘,举起一杯杯闪烁着晶莹光泽的酒液,在人群里穿松,香气四溢的食物拐在大厅两侧的长桌上,甚至还才小孩子颠颠她跑过去,去柜奶骆和奶油吃,而在大厅深处一个角落,一个乐队正深桔演奏,悠扬的音乐从那里传来。 这副场面,和少年在好莱坞电影里见过的宴会差不多如果不是听郁尝说,参加宴会的人都是与进化者才关,林月书甚至会以为,这是哪个才崭人办的私人派对口 刊进门几个站在门边说恬的人,看到当先进来的郁宏,连忙迎上来,热 精与他程手,张嘴就是一串巩里派啦的英文,可怜少年还在高中,掌的还是中国式英语,对方说什么他完全听不懂,反侈是往常看着就像文盲流浪汉的郁宏,面带种持的糙笑,流利的与对方寒喧聊天口 努力听了一会几最貉不得不承认,自已一点都听不幢的林月书,郁闷她和郁尝说一声,侦离开几人,在大厅里转悠,不一会儿就抛下郁闷,兴致勃勃的在四周看来看去口 出生、戍长在小城的少年自然从木参加过这样的西式宴会,一切对他来说都很新鲜,那些宇着整齐制服,或四处游走,或于某她停驻的侍应生,长韧弗奇古怪的老外,陌生的语言,各种色彩鲜艳的食物、甜品、饮料,甚至是壮在大厅中央,那盏大大水晶灯,把少年看得眼花撩乱,兴致高昂,居然一点郁不淌束。 没才穿礼服只着绒衣的少年,在人群里乱窜,浙浙的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不过那些人并没才多关注,说到底,这是进化者的聚会,总才些进化者喜欢特立烛行,闲事管太多的话,很容易惹下仇哉的。 当然,才个人却才点资格管,当窜来窜去,貉于满足了好奇心方才想起白己还没吃饭的林月书,跑去餐桌机东西吃时,一个人靠近他,亥意压粗嗓乎斥:”嘿,小子,怎么不穿礼服就跑过来,一点规矩都没才,小心打你展股!” 少年转过身嘴里塞了块虾仁,边嚼着,边眨眼看着面前打粉请丽,一龚亮银长裙直拖执面的女郎,女郎也笑嘻嘻她望着他,眼里抡不住的惊喜口 这时,窗外一团烟火陡然爆开闪光将对望的两人身影拉上她面,大厅里,音乐陡然欢妆了,一灿特” 谢谢燕蹈绢的处角、窝窝头哦两位月学的月票汇,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比叭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十一章邪恶 远方坐落在黑暗中的璀璨城市,朵朵烟花正在夜空绽放,身后灯火辉煌的大厅,宴会依旧在热烈的气氛中进行着,音乐声隐隐传来,靠在宽阔的阳台栅栏边,林同书手里托着一杯红酒,栏杆上放着一个装了些甜品的小碟,当然,无论酒还是甜品,他吃喝的并不多,纯粹是摆设,他躲到这里原本就不是为了吃东西来的。 “诶,真的不进去?”斜靠在一面栏杆上,亮银拖地长裙于灯火中闪烁着炫目的光泽,今晚的洛紫嫣很美,美的甚至林同书都不敢靠近她,离了几步,站在另一侧,手里捧着红酒装腔作势,心不在焉,连视线也不敢投注到那边去,害怕自己不小心目光一滑,就被她胸前银装包裹的**吸引去,再也收不回来。 说着话儿,她略略俯身凑过来,修长脖颈与精致的锁骨下,两团雪白凝脂挤出的一抹深邃沟壑,顿时令血气方刚的少年头晕目眩,连忙别过头,躲开她隐约传来的香甜吐息:“都说不想进去了,你忙去吧,不用管我,一会儿吃完喝完我自己离开。” 洛紫嫣倒没现,自己今天的打扮对一个少年有多大诱惑,她嘻嘻笑笑,打趣道:“是不是听不懂他们说话,觉得自卑了?嘻嘻,原来惩恶扬善除恶务尽的林同书林大侠,也有自卑的时候啊?” “嘁!”林同书撇撇嘴,隐蔽地在她胸前恶狠狠剜了一眼,心下想:傻妞,他们说哪国语言干我屁事,我到这儿来就是躲你的,幸亏哥是正人君子,不然就你这傻样,但凡心思**一点,把你吃尽豆腐你都不知道 当然,这些话也只能心里想想,真说出来,只会弄得大家尴尬。 “你不用去招呼那些人么?”林同书小口吸了点酒液,随后便愁眉苦脸地放下酒杯,向兀自笑嘻嘻看着他的洛紫嫣问道,言下之意,就是催她赶紧离开。 被长裙包裹,束出弱柳般腰肢,看起来身段线条格外修长、优雅的洛紫嫣,此时却很没形象地伸个懒腰,“不去,郁宏已经来了,我才懒得继续遭罪呢,那些人逮着什么就说什么,还特爱表现自己,烦透了喂,别提那些扫兴的人了好不好?说说你吧,最近又做什么好事了?” 眼见对方完全没听出自己话中意思,还转移话题,又问起了自己近况,不好明言驱赶的林同书,只得努力控制住自己总是不由自主歪斜的眼神,郁闷道:“哪有那么多好事让我做,也就给你打电话求救那次,吓跑了一个黑社会老大,之后我就一普通高中生,上学放学回家做饭,偶尔陪乐乐出去玩玩,很平静的生活 。” “我可不觉得你平静,捣毁个黑社会,都能牵扯出那个可以制造异能物品的组织,把我们勾引的心痒难耐,不少人都开始围着这件事转,哪里还有平静。”她有点抱怨的说着,根本没注意到,当她红润的嘴唇中吐出“勾引”俩字儿的时候,少年心里一跳,不知是喝下的红酒开始作,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脸上顿时热了起来,心跳很快很快,视线又不由自主地探向那条诱人的深沟儿。 少年开始有点后悔,刚刚一见到她这副靓丽的模样,怎么脑袋一昏会想要躲阳台这边来,这里什么人都没有,光亮昏暗,微风徐徐,简直就是小年轻**约会的最佳场所,孤男寡女共处在这样幽暗的环境下,一点点暧昧就能引得人心猿意马,热血沸腾。 “可不能犯错误啊,小同志,你是个好人,一辈子都是好人,可不能英名还没树立起来,就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了红fen骷髅,白骨皮肉,要淡定,要淡定” 如此催眠着自己,可少年现,随着微风吹过暗香拂来,他根本淡定不起,也许是为了方便说话,洛紫嫣又靠近了一些,淡淡的香水与体香混合在一起,刺激着嗅觉,令少年小心肝儿扑通扑通乱跳。 一直没有等到少年的回答,略略靠近了些的洛紫嫣,心里有点奇怪:难道前几天他打电话,我因为不方便接,总是敷衍几句就挂断,让他生气了? 心里冒出这样的想法,又看到林同书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跟和尚念经一样,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她越肯定了自己的判断,随后便觉得有点失落、难受。 老实说,虽然大家相识的过程很不愉快,甚至一度互相恨不得把对方打一顿,但自从两人合作,放走宁婷静之后,也许是因为有了共同的,无法宣之于众的秘密,两人之间倒也算得上朋友了。 她没有多少朋友,虽然在局里她的人缘很好,很少有人会对她红脸,但她清楚知道,那些人只是在让着她,因为她的背景,因为凤凰,因为局长的特别关照,所有人都在纵容她,即便心里不满,也不会表现在脸上,表面与她说说笑笑,背地里诅咒。 她不是傻子,这些她都明白,因此也从未把那些人当作朋友,到目前为止所遇到的人中,唯一不因为她身份而另眼相看的人,大约只有林同书了。 至少,他在她火的时候,会爆更大的脾气,就像第一次见面,她捏他的手,然后他就用更大的力气反捏回来,也像现在,他生她的气了,马上就不理她,一点也不因为她的 身份而虚伪迎合,这种坦诚与不把她当作特殊对象看待的行为,让她感觉很好。 就是因为那很好的感觉,所以,当凤凰让她不要再和他接触的时候,她并没有听,而是继续给予他帮助;也是因为那种很好的感觉,当她在大厅里,偶然看见他已经来了的时候,立刻放下自己要招呼客人的工作,惊喜地跑过来,还陪他躲进这个偏僻的角落里。 可是啊,这该死的家伙居然不理自己了! 直爽的洛紫嫣,一向是有话就说,有事就做,她觉得心里不满,立刻就表达了出来,伸手推了他一把,不满道:“哎,太小心眼儿了吧你,就是几次忙着没接你电话嘛,还在生气啊?” “呃?” 正在努力观想红fen骷髅像,与“**”做斗争的林同书,冷不防被这样一推,脚下一滑就往后倒,所幸该同志功力深厚,下盘扎实,被推向后仰的刹那,脚下肌肉一绷,重心转移,立刻化后仰为前扑,张牙舞爪地撞进眼前人的怀中 洛紫嫣错愕地垂下头,视线所及,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正贴在她两团白嫩的凝脂间,下巴枕在沟壑的下陷处,一双手按上了左右山峰,还悄悄地揉捏着,那里传来一阵阵让她陌生的悸动,那被黑半遮的眼睛也仰望上来,对她对视着,无辜地眨呀眨呀。 这时,阳台的落地窗忽然被拉开,郁宏标志性的怠懒声音响起:“你们两个躲这里干什么呢,小洛,赶快下去帮我呃” 洛紫嫣僵硬地扭头看去,打扮地人模人样的郁宏,呆呆站在窗后,张口结舌,手里端的酒杯已经倾斜,酒液全都倒在了裤子上也没现,只是瞪着他们,周围一片寂静。 几个呼吸后,他方才反应过来,傻傻地笑了笑,挠着头:“呃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呃,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咣!” 落地窗拉上,下一瞬再次打开,大叔探进半个脑袋,苦口婆心地叮嘱道:“不要玩太疯,啊?二十分钟后还有别的节目,小洛你也得出去一趟,记得要收拾好,最好事后补补妆,可千万不能被人看出” “去死!” 终于从怔愣中回过神来的洛紫嫣,额头青筋直跳,一把抓起旁边放甜点的碟子,劈头盖脸地向郁宏扔了过去,大叔被砸的哇哇大叫,落荒而逃,跑出很远还在一个劲儿的碎碎念:“*的雌性生物真是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但没有注意他了,阳台上两人像见了鬼一样迅分开,一 直将身体缩到栏杆的角落,彼此远离,随后,宽阔的阳台再次陷入死寂,微风拂过,少年的心脏在疯狂跳跃,而优雅的女人也感觉到,胸口像揣了只小兔子一样,不断地蹦达着,仿佛要跳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到底还是男生脸皮比较厚,林同书尴尬的咳嗽一声,嘿嘿干笑:“今天今天天气不错啊!” “”洛紫嫣缩在另一边的角落,没有回答,正当他转动着脑筋,想办法澄清误会时,那边洛紫嫣站了起来,一个月不见,留长了些的头垂在双鬓,幽暗的光线令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如何,只是语调似乎还有着慌乱:“你刚刚的事,不准不准和别人说,听到没有?” “呃嗯!” “‘呃’‘嗯’是什么意思,听到没有,不准说,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 “好,我一个字都不说。” “你,记住你的话,我要是听到谁八卦刚刚的事,你你就死定了!” 她恶狠狠,却掩不住语调颤抖地出这个威胁,话音刚落,便跺跺脚气急败坏地迅离开,不多时,阳台上便只剩下少年一个人,温柔缱绻的音乐,传过墙壁与玻璃窗,到了这似乎还飘荡着暧昧的阳台,立时化作靡靡之音,挑动着他浮躁的心绪。 他举起双手看了看,虚空握了握,似乎在回味着残留的绵软,片刻后,忽然吃吃地笑了起来 从阳台回到大厅之后,再次看到洛紫嫣时,她笑语嫣然的表情再也看不到一点点慌乱,从容不迫地与一个个衣冠楚楚的男士交谈着,面上带着礼貌又不至于太疏远的亲切笑容,水晶吊灯下,一袭长裙的身影如天上漏下的一缕月光,散出无比的魅惑力。 女人果然个个都是演员啊! 因为刚刚的意外,感觉有点尴尬,不好再去打扰她,林同书在她也看到自己的刹那,举杯遥遥向她笑了笑,便转身缩进大厅某处角落。 这样的聚会,刚开始还会新鲜,但若当别人谈话,你一点都听不懂,即便听得懂,也因为见识问题而无法插言的时候,感觉就很无聊了,就像所有人都在孤立你,只能自己一个人忍受着时间缓慢流走的煎熬。 在大厅坐了没几分钟,就觉得忍受不了的林同书,悄悄又上了二楼,却没有返回之前去过的阳台,而是一个个房间乱转。 这栋别墅很大,是古堡式风格,回旋的阶梯、回廊,暗色的墙壁地板,即便有灯光照耀,也显得阴森抑郁,走在这样的环境中,鞋跟轻敲大理 石地板,出嗒嗒的声音,与阴郁的氛围相结合,就像行走在一个闹鬼的古堡里。 当然,林同书巴不得这里真的闹鬼,杀怪升级这种事,他可从来都不嫌多的! 只可惜,他把整个二楼转过来,也没找到一处异常的地方,随后便无聊地准备到三楼去,途经一处布满小方格的窗户时,不经意向下一望,纯情少年顿时瞪直了眼。 那是别墅后方的小花园,一些常青树种在这个季节,还依旧盛放着绿意,两棵相距不远的树木,各自最强壮的枝桠上拴了两条绳子,绳子间连了一节儿木板,做成一个很有绿色气息的简陋秋千,秋千在晃悠着,一男一女坐在上面卿卿我我。 卿卿我我的男女不希奇,让少年瞪掉眼珠子的是,那两人分明是武瑶和武东来! “搞什么呀,太夸张了吧?” 他整个脸都贴在窗口,生怕自己看错了,待仔细确认自己真的没认错,少年便觉得一道天雷把自己劈的外焦里嫩:“他他们是姐弟吖,怎么能这么做,真是不知廉耻!” 武东来是小受,已经让他感觉很难接受了,谁知道,这姐弟俩来个更狠的,纯情少年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儿实在无法承受这样邪恶的冲击,正吃惊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好奇的询问: “你在看什么?” 林同书一个激灵,脚步一滑,快转过身,看向仿佛幽灵一般站在身后的那人,心下翻江倒海——以他现在的实力,有人靠近身后,居然一点都没现! 第四十二章打屁股 走廊的光线晦暗,一个只见过一面,还说不上熟悉但也不陌生的身影,站在几米外,一身旗袍胡乱裹住小麦色的肌肤,手里捧着一杯冰激凌球,正一边吃着,一边好奇地往这边看。 林同书松了口气,这么贪吃,还能把旗袍穿出窗帘的风格,想必整栋别墅里,也只有保护洛紫嫣的孙敏才有这个能耐了,之前在大门外他就感应到孙敏很强大,此时见到无声无息靠近自己的人是她,心下也不太意外。 “嗨!”少年微笑打个招呼,就准备转身离开,虽然不知道孙敏为什么跑到这儿来,不过既然郁宏说她脑袋有问题,他也就不想和她多接触,这世界上,理智的、冷酷的、无情的人不怕,就怕脑袋有毛病的神经病,因为神经病根本不讲道理,当街杀人法律上都可以宽大处理,正常人招惹他们太吃亏了。 只是他想走,孙敏却不愿意了,她瞪大眼望着林同书,“你还没告诉我呢,你在看什么?” 说着,她移动两步,拦在了少年前方,表情充满了好奇的求知欲与执着,似乎得不到答案就不准备离开。 “呃”林同书正思考着,该怎么回答才能哄走她的时候,那看起来有点弱智的阿敏,也许是等得不耐烦了,已经绕过他走到窗前,掂起脚尖顺着窗户上的方格向下张望,不多时,她便收回视线转过身来,瞧着林同书,憨态可掬地咧嘴一笑:“原来你偷看人家玩亲亲” 少年脸有点热,这种事说出去可一点都不好听,不由狡辩道:“我是无意看见的。” 哪知对方看着傻,却不好糊弄,闻言鼻子一皱,哼道:“你就是偷看,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看,一会儿我就告诉紫嫣姐姐,让紫嫣姐姐打你屁股!” 孙敏的个子并不多矮,相貌也完全是个成年人的样子了,当她以这样幼稚的举动,说出这句充满童趣的话,逗得林同书差点忍不住笑起来,心下也有了些小时上学前班那会儿,逗小女孩的狡黠心理,于是便嘿嘿笑道:“告啊,去告啊,你的紫嫣姐姐刚刚还被我摸过呢,我才不怕,她要是敢来,看我不打她屁股!” 似乎没想到眼前男生这么嚣张这么无耻,孙敏一时怔住了,张大嘴巴,冻结的奶油化开,白色的液体顺嘴角滑下,然后她下意识地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吸溜一下舔走,咕咚一声吞下林同书看得一个激灵,太邪恶了,太邪恶了,简直让人热血沸腾啊! “咳咳”尴尬地咳嗽两声,他移开视线,正要再调侃两句做结尾,然后拔腿闪人,洛 紫嫣的声音远远传来:“阿敏,你在哪呢?”随后,那一袭长裙的摇曳身资出现在走廊“t”型拐角。 洛紫嫣突兀出现,本来被少年吓住,正怔愣着不知该怎么办的孙敏,眼睛一亮,一直注意着她的林同书,顿时暗叫不好,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她大叫:“紫嫣姐姐,这个坏蛋偷看人家玩亲亲,还说摸过你,要打你屁股。” “丢你老母啊,最讨厌幼稚的小孩子了,不告状会死啊!”林同书暗骂一句,拔腿就往三楼跑,刚窜几级楼梯,就听见下方传来洛紫嫣羞恼得咬牙切齿的叫声:“林同书——说话不算话,你死定了!!” 少年不敢回嘴,玩命的往上跑,身后是高跟鞋嗒嗒嗒的敲击声,仿佛催命的符咒,一直跑上三楼,在走廊里转了一大圈,少年方才现,这栋别墅只有三层,慌不择路之下,他随手拧动身边一扇门,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躲了进去。 躲进来的这个房间,是间卧室,门对面并排两扇窗户,窗户关闭着,厚厚的窗帘垂在两边,只在中央留出一行空隙,外面的灯光穿过玻璃从那里照进来,将卧室照的幽亮,窗户下是一张支了粉红纱帐的大床,床褥上还摊着几件明显是女人刚换下的衣服,少年刚一进来,一股幽兰般的香味便侵入鼻间。 “这谁的房间?味道有点熟悉” 闻着那熏人似醉的香气,林同书疑惑了一下,随后便甩掉这不合时宜的疑惑,在室内寻找一会儿,终于找到能塞下他个头的立柜,匆忙躲了进去。 相比起被大厅上宴会的声音滋扰,显得有点喧闹的二楼,三楼就要安静的多,那下方的吵闹、音乐,被厚厚楼层过滤掉,传到这上面时,只剩隐隐约约如蚊呐般的余音,这样寂静安宁的环境,令他即便躲在立柜里,也能听到卧房外的动静。 刚躲好没多久,便听到匆匆的步履敲击,还能听到洛紫嫣因羞恼而急促的呼吸,缩在立柜里,嗅着身边挂着的衣服上飘来的暗香,林同该怎么去见洛紫嫣,之前在阳台上的意外,已经让大家很尴尬了,刚刚自己又口无遮拦,当着孙敏的面儿把阳台上的事说了出来,恐怕这会洛紫嫣一定快要气炸了吧! “咳,先躲过今天晚上,大不了以后再跟她道歉!”少年面皮烧的想着。 房间外,转了几圈却没找到人,知道这是顶楼,林同书不可能消失不见的洛紫嫣,开始一间间房间的找过来,当推开这间卧室的时候,少年压低呼吸,静悄悄地缩在柜角,一动都不敢动,只在心下祈祷着 她不要查那么仔细,随便看两眼就离开。 不知是哪路神佛听见了他祈祷,立柜外,自推开门,短暂的沉默后,洛紫嫣自语着“小混蛋,躲哪儿去了?”退出房间,门咔地带上。 “呼——” 对着额头扇了扇凉风,林同书长出口气,随后才觉,才这么一会儿时间,自己居然出了满头冷汗,不由自嘲一笑:“活该啊,谁让你嘴不带把门儿的。” 老实说,他从未想过和洛紫嫣之间,会生那样暧昧的意外,其实到洛紫嫣上次帮他忙为止,他才因为欠下人情,悄悄地把那个脾气暴躁的女人,看做一个真正的朋友,毕竟当时两人的关系,已经从合作与雇佣形式中脱出,大家谁也不欠谁,即便当时洛紫嫣不帮忙,也是情理之中。 但事实是,洛紫嫣在他电话打去后,根本没多问什么,马上就替他联系了郁宏,为两人牵线搭桥,否则,上次救走陈若若之后,他一气之下把那些人渣全都杀个干净,这种影响恶劣的事,很容易导致他被警察和特事局等国家机构,视作大反派进行通缉。 林同书的原则很简单,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别人表示了诚恳,他也会以十二分的诚意回报,只可惜洛紫嫣的条件太好了,以目前他的能力无法给她什么回报,只能拿出友谊,为这份情分做个注解,待以后再慢慢报答。 他把她看作朋友,即便两人间的情谊未必有多深厚。 可是,现在的情况好像有点变了,缩在柜子里,少年垂在身侧的双手下意识地动了动,那柔软丰润的感觉,似乎好残留在手心,勾得人心里酥酥麻麻,一跳一跳,好像揣了只小鹿一样。 “唉我也*了吗?”悸动过后,少年如此叹息着,随即侧耳倾听着墙的另一边,屋外的走廊里,洛紫嫣好像已经查完了房间,嘴里嘀咕着什么,开始往回走。 应该要离开了吧! 林同书想,还没来得及放松,卧室的门咔啪一声,再次被扭开,脚步声沙沙进来,他立刻揪紧了心,怎么又回来了?难道她现了?怎么办,怎么办! 从来经历过这种事的少年,心下有些慌乱,正紧张着,就听见柜门外那张大床,吱嘎吱嘎出响动,好像有人爬到了上面,被褥悉悉索索,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唔,难道这是她的房间?” 本来就觉得这卧室里的味道熟悉,如今再一听洛紫嫣的行动,知道以她性格,不会乱翻别人东西,林同书有点好奇,或 者说,内心某处黑暗的地方在蠢蠢欲动——悉悉索索呃,很像换衣服的声音哦! 这破柜子为什么没有气孔啊?少年忿忿地腹诽,强忍着推开柜门偷看的**,正准备念念波罗密多心经,给自己泼泼冷水,外面忽然响起了手机的按键音,下一刻,口袋里手机悦耳的铃声陡然响起 林同书傻了,僵硬了,柜门忽地拉开,一脸嗔怒的洛紫嫣威风凛凛地站在外面,摇着手里正拨号的手机,哼哼冷笑:“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怎样,还以为自己能逃掉?” “呃呵呵,呵呵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少年呵呵傻笑,美女冷面以对。 就着微弱的光线,看到洛紫嫣额头青筋直跳,眼中怒火熊熊燃烧,知道她应该因为他说话不算话,答应不把那次意外说出去,却还是告诉了孙敏,已经气的火冒三丈了。 林同歉,他挠挠头,对着寒霜满面的洛紫嫣干笑道:“嗯——刚刚是我不对,不该口无遮拦的乱说话,你” 话还没完,就见洛紫嫣勾勾手指:“出来说!” “哦”因为理亏,少年下意识地走出柜子,继续说道:“咳,其实是这样,我当时也就随口那么一说,没把阳台上的事噢——” 少年出一声惨叫,洛紫嫣趁他下意识走出来的瞬间,一拳打在他小肚子上,妩媚的脸上满面通红:“我说过,不,准,再,提,阳,台!你个**狂!” “偷袭,卑鄙小人还骂我**狂,阳台上明明是你推我,我才”林同书蜷缩着身子,伸手指控,随后,背上又挨了猛烈的一拳:“不许说!”顿时将他砸趴在地上,紧接着,便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疯狂殴打。 “咚!” “**狂,**狂,**狂!” “嗵!” “我让你阳台” “噼里啪啦” “我让你摸我” “砰!” “我让你随口一说” “轰轰轰轰” “还跑,还跑,我让你跑,我让你跑” “打吧,打吧,打死我吧,偷袭的卑鄙小人!!” “呀,还嘴硬,我让你嘴硬,我让你嘴硬” 噼里啪啦砰! 一阵狂轰滥炸,洛紫嫣直起身,叉腰大口大口地喘气,望着脚下蜷缩成一团的林同书,胸中无限舒爽,成就感大大 的有,从两人认识到现在,事实上她一直处于弱势地位,这个讨厌的高中生从没有过让一让她的念头,每次都把她气的七窍生烟,偏偏还打不过他,只能憋着气,今天总算把仇全报回来了。 当然,她知道对方在让着自己,毕竟她听郁宏说过,林同书已经练到气血如汞的境界,到了这个境界的大拳师,怎么可能会挡不下她的偷袭,就算挡不住,她的一拳对大拳师来说,也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但即便明白少年在让着她,可暴打这么一顿,心里还是觉得很爽,原来占住了理,可以肆意暴打别人,而别人理亏不敢还手,是这么痛快的事情啊! 难怪所有人都喜欢占个大义的名分。 yin威泄了,心情爽快了,好像女王一般叉腰而立的洛紫嫣,伸脚踢了踢还蜷缩地上,虾米般一动不动的林同书,“喂,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有?” “”一动不动。 “哎,说话啊,少跟我装告诉你。” “”一动不动。 “哼,好,你不动是吧,我把门锁起来,看你怎么办!” 她进屋的时候,已经脱下了高跟鞋,随意踢了几下,只包裹着丝袜的脚趾,触到他暖烘烘的身体,就像通了电一样,一阵酸麻从小腿直窜上心窝,洛紫嫣有些惶恐这陌生的感觉,又轻踢他几下,见他没反应,不敢再继续了,转身就要离开。 只是刚转身,她便被突然跃起的林同书,给扑到在地上。 “啊!”洛紫嫣用力挣扎,但林同书勒住她大腿的胳膊,好像两根粗大的钢筋一样不可撼动,她俏面绯红,转头咬牙切齿地瞪着趴在自己背上,贼兮兮笑着的少年,恼道:“小色狼,你干什么!” “刚刚打的爽吧?嘿嘿,看我一动不动,不关心一下不说,还准备把门锁起来,把我关在这里,又骂我小色狼,哼,就等着我惩罚你吧!” “脸皮厚,明明是你装昏,被我拆穿了居然还倒打一耙,说我不关心你。”洛紫嫣依旧在挣扎着,气喘吁吁:“你凭什么惩罚我!” 话音刚落,她“啊”的低呼一声,脸色瞬间红到耳后根,就在刚刚,压在她背上的小色狼,对她屁股轻拍了两下,她咬紧牙关,强忍住敏感处被触碰的奇怪感觉,怒道:“脸皮厚,**狂,**狂!” “呀,还骂,看来刚才两下打轻了,不重一点你不长记性啊!”少年嘿嘿笑着,扬起手,“啪”地甩在她被银色布料包裹 ,挺翘丰润的两瓣儿小屁股。 “啊**狂,不要脸!” “还骂,哼哼,对不乖的小孩子,就应该打到服为止!”啪 “小色狼,小色鬼,赶快放开我啊” “服不服,服不服!”啪啪 “啊不服,打死也不服!” “有种,那就打死你好了。”啪啪啪 幽暗的房间里,顿时响起一连串惹人遐思的清脆拍打声,洛紫嫣激烈的怒骂、挣扎、抗争,毫不屈服,林同书则一下一下拍着美女挺翘的臀部,不疾不徐,啪啪啪啪的响声,与咒骂和慢条斯理的对话一起,回荡在幽暗的室内。 不知过去多久,洛紫嫣的挣扎,渐渐弱了下来,偏着的脑袋,脸蛋紧贴地面,窗外射进的一缕灯光照在她脸上,映出一片雪白,称着那洁白的颜色,珍珠般的贝齿轻咬下唇,本来充满了怒火与羞恼的大眼睛,此时倒映着敞开了一条缝隙的窗户,明亮的色泽波光盈盈,仿佛要滴出水来,耳根绯红。 正兴致勃勃打着她屁股的林同书,偶然抬头看见,吓了一跳,“难道我手太重,把她打傻了?” 胡思乱想着,少年停下了手掌,正下落的巴掌掌沿摩挲了一下美女挺翘的臀部,咬着嘴唇,一动不动的洛紫嫣,忽然出一声妩媚的呻吟,大眼睛里,水汽更重了。 “呃” 没有接受过岛国爱情动作片洗礼的少年,手足无措,不知道她这种反应是怎么回事,见呻吟过后,洛紫嫣脸蛋红得好像要烧起来一样,又开始挣扎,他连忙站起身退开,结结巴巴地问道:“呃,你你没事吧?” 洛紫嫣没有回答,挣扎坐起,背对少年垂整理着裙子,半晌后,才轻声说着:“你你先出去,我想,我想一个静静” “呃噢!” 木讷地答应一句,林同书心下却无限悲哀,觉得对方恐怕真被自己给打傻了,否则的话,按照她火暴的脾气,他一放手,她就应该张牙舞爪的扑过来,把他再暴打一顿的。 但他不敢多问,即便不懂,隐隐约约也感觉到,她那样的表情,那声呻吟,似乎是基于某种羞涩的反应,不能问,一问大家又得尴尬,只好匆匆答应着,落荒而逃。 待卧室的门关上,耳中听着林同书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一直坐在地板上不起来的洛紫嫣,终于渐渐动了,身子一缩一缩,挪到床边,高大的席梦思遮住了窗户流泻进来的一缕光芒,黑暗的阴影 将她身形覆盖,她轻咬着手指,丝披散眼波流转间,一种说不好是愤怒、羞恼,还是喜悦、羞涩的复杂情绪,从眼波中传出。 明明应该生气的,淑女的屁股,怎么能随便被人打呢?那个死小色狼可事实上,除了生气之外,心里还有很多很多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她分辨不出来,只能暗暗咒骂着小色狼不知轻重,如果不是后来的呻吟吓到了他,他一定还在继续吧! 想到那声控制不住的呻吟,她脸颊上的绯色,眼中的羞怯更浓了,悄悄探出一根手指,撩开拖地裙摆,在某处轻轻摸了摸,再拿上来时,指肚濡湿。 随后,幽暗的房间里,响起美女自觉羞涩、难堪的低叫: “洛紫嫣,你真不要脸” 阴暗的小巷,昨日暴雨留下的水渍,今天依旧未见干爽,泥沼一般的地面,几只老鼠从墙根窜出,穿过半条巷子,钻了那堆叠起来的垃圾堆,吱吱叽叽的叫着,翻找出任何可吃的东西,填进饥饿的肚腹。 当整个城市,大部分地方的上空炸开烟花的时候,那一闪即逝的强光,被无数高楼回荡,变的仿佛雷霆般的巨响,吓得这些灰褐色的生物疯狂逃窜,或钻回墙根,或跳入阴沟,一只慌不择路的老鼠爬上了小巷一面墙壁,寻找到一扇打开的窗户,便颤抖着想往里钻,下一刻,一只硕大的手掌猛然把它抓住,“噗”地一声捏成碎肉。 远处天空五光十色,朵朵灿烂的花火绽放,绚丽的颜色穿过窗户,映上他的脸,那是一张充满了暴戾与阴沉的脸庞,如果林同书能够站在这里看到,相信一定会认识他——黑熊。 “烟花,烟花真是讨厌的响声!”坐在窗前,看着远方天空的黑熊,喉间出暴躁的低吼,那灿烂的颜色,响亮的爆炸声,总是令他想起一个多星期前,三眼被炸死,毒蛇被那个少年一拳打爆胸膛的惨景,无论是火球爆炸,还是少年的那一拳出的声响,以及毒蛇胸膛炸开,血肉翻飞仿佛花朵盛开般的样子,都与这烟火特别相像——一样的震撼,一样的灿烂,一样的转瞬即逝。 渐渐感觉到暴虐的情绪,越来越强盛,黑熊忍住大杀一通的冲动,猛力关上窗,脆弱的窗棂在这猛力下裂开几道缝隙,他喘着粗气离开窗前,冲进卫生间,自生锈的水龙头接了一捧捧冷水,猛地泼在脸上,企图令自己清醒起来。 不知泼了几次,上半身衣服都湿透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呼——呼——” 深呼吸几下,勉强压抑住血腥的**,他出了卫生间,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戴了老花镜的小老头,老头鬼鬼祟祟地探头往里看,黑熊绷着脸,侧身,以庞大的身躯挡住了他视线,冰冷的目光笼罩在老头身上:“干什么?” “没,没什么”冰冷的目光,令老头呼吸滞了一下,他昂头瞧瞧高壮的黑熊,咽了口唾沫,怯怯地指指房间:“刚刚听到这里有响声,就来看看,真没什么,打扰您了,抱歉,抱歉!” “没事就滚!” “好,好,我马上滚,我马上滚,抱歉,抱歉”小老头陪着笑,一溜烟儿的跑了,跑到楼道,觉得那个黑大汉看不到自己了,才“呸”地吐口浓痰,“死黑炭头,要不是你付钱利索,老子才不舍得把房子租给你呢,**整天敲敲打打,也不知道屋里多少东西被弄坏了,租金够够损失钱唉!” 骂骂咧咧地叹息着离开,房间里,靠在门上,清楚听到小老头抱怨的黑熊,不但不愤怒,反而舒了口气。 自从眼看着三眼和毒蛇,被那个少年残杀,他顾忌着对方实力,以及所掌握的资料,不得不逃离之后,脾气便越来越暴躁,经常会有些失控,这一个多星期以来,已经换了好几个地方,均是因为脾气失控,一怒之下杀了小旅馆老板或房东,不得不逃跑,如果刚刚那个小老头再罗嗦一会儿,恐怕他又要忍不住下杀手,但现在的形势,已经不允许他再兜兜转转地换住所了。 从那里逃离之后,向组织里汇报时,大哥命令他继续留在申城,充当坐标,毕竟组织总部距离申城实在太远了,乘做交通工具,不但容易被人捉到痕迹,而且太慢,再加上最近特事局和醒狮为了一项行动,严密监视申城四处关卡,任何进化者想进入申城,必须登记实名资料,总部的人自然不想登记,想要躲过监视进到申城,只有依靠心灵传送才行。 算算时间,今天晚上,他们应该就能到达伊藤心灵传送能力的最大距离。 默默心算了一下,黑熊抬腕看了看表,准备继续等待,正在这时,房间内置的电话忽然响起,他下意识地抓起话筒,手有些颤抖,这是激动的,最近一个多星期的生活一点都不美好,整个申城的地下世界人心惶惶,特事局频繁出动,不知道在找什么人,有几次还差点把他抓住,他早就待得不耐烦了。 深呼吸一下,抑制住手心的颤抖,他将话筒搁在耳边:“喂?” “黑熊?” “是我!”听见话筒里的声音,黑 熊立刻露出恭敬的神色,即便知道对方看不见,腰也情不自禁地弯了一弯。 “很好阿诚,你来和他说。”那人把电话交给了另一个人,话筒里传来一阵沉默,随后,一个带着古怪腔调的声音传来:“您好,黑熊君,请联系近腾君的精神世界,给他坐标吧!拜托了!” “是,伊藤诚阁下!” 谢谢aiv、夜摩天.小羊两位同学的月票v 第四十三章圣诞的公园 1998年12月25日,圣诞。 世界另一边,此时正飘着鹅毛大雪,许多小孩子拿着铁锹,嬉戏玩闹地堆着雪人,而在东方的申城,则迎来最近少有的好天气,自早晨第一缕金色阳光冲破海面,将这座城市笼罩在一片辉煌之后,万里无云,碧空如洗。 人流如织的公园门口,三个女孩俏生生立着,就像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吸引着那些大大小小的雄性生物,下意识地将目光投注在她们身上,随后又出惨呼,被身旁的女拌揪住腰间软肉,咬牙切齿地抓走。 “怎么还没好啊,这些人的眼神讨厌死了。”乐乐哈出一口白气,边暖着手,边抱怨道,旁边面色也有些不自在的陈若若,勉强笑笑,只有白白不为所动,任别人怎么看,她一直那样正经危坐在公园门口的长椅上,呆呆愣愣。 若若依旧是那身棉连衣裙的公主装,戴了一顶淑女帽,或坐或站,举止皆优雅娴静,配上她还略有些柔弱的气质,整个人就像从童话里走出的小公主。 这样一静一动,气质反差极大的两个女孩,站在一起已经够吸引人注目了,更何况身边还有更极品的白白,皮肤本就白皙的她,又穿上了一身白色羽绒运动服,阳光倾泻下来,将她照耀的仿佛透明,笔直的黑垂到背上,泛着极为光亮的色泽,精致的脸蛋却毫无表情,连眼神都空洞的如若漩涡,她以标准的坐姿坐在长椅上,人们乍一看,还以为那是件栩栩如生的瓷人儿。 三个气质各异的小美女,若分开来,顶多也就让人啧啧赞叹一句生的漂亮,但若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彼此容貌气质对比,仿佛百花争妍一般,就很容易引起轰动。 离得远远的,正在排队买票的林同书,无聊时回头看看妹妹她们所在的地方,不出意外的见到,那里已经被那群雄性生物,若有若无地围成了一个圈儿,不少家伙宁愿绕道,也要从三个小美女身旁走过一下,怀着忐忑的心理,希望英俊潇洒的自己能入小美女法眼——三个当然不敢奢望,只一个也好吖! 唉,早知道就不答应她们出来了林同书对早上的决定有点后悔。 事情还得从昨天说起,昨天从别墅三楼狼狈逃跑,少年不好意思再停留,想要先回家,但郁宏却一个劲儿的不让走,林同书拗不过,只好又留了一会儿,这样一留一直到十点多,节目都差不多了,郁宏才脱出身来把他送回家。 十点多的时间,实在太晚了,本来平安夜这种很新奇的时刻,乐乐很想学电影里西 方人的习惯,与哥哥切蛋糕吃,为此还做了一番准备,谁知却因为林同书没按时回家而夭折,小丫头当然很不满,一大早就把哥哥吵醒,逼着他补偿。 少年受不了她缠磨,只得答应她带她们出去玩,反正光明中学不比老家那个为了升学率,连星期天都被占掉的破学校,甚至圣诞还专门放了一天假——虽然要用星期天的时间补回来——与其让几个小女孩在屋子里闹腾,不如把她们都带出去。 只是他忽略了女孩们,对节日出去玩儿的重视,各自躲在屋里狠狠打扮了一番,连从来不介意外表的白白,也老老实实地任由乐乐给她换上最漂亮的衣服,随后,事情就展成这样了,直接的后果便是,三个女孩走在路上,造成的回头率直线大增,他不过刚离开排队买票而已,经过的路人就下意识地靠近她们,把那片地方围的水泄不通。 好不容易排到自己,买了四张票,回到妹妹她们站的地方,费力护着三个小丫头挤出人群时,那群似有若无围在旁边,好像饿狼一般的家伙,嫉妒、羡慕的目光仿佛一柄柄利剑,射向带着三个小美女招摇过市的少年,令少年恍惚间有种如芒刺在背的错觉。 低调!做人要低调啊!这下不知被多少人给恨上了心中感叹一声,所幸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不理会那些复杂的眼神,与乐乐、若若、白白进了公园。 这个公园,是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大型公园,准确来说其实更像一个游乐场,不但有游湖与假山、攀岩等项目,还有旋转木马、海盗船、碰碰车、轨道火车这些游乐设施,与一些大型游乐场相比,也就缺少了摩天轮这种比较大件儿的东西。 摩天轮几人以前去另一个游乐场时已经坐过了,还是号称大陆最大的摩天轮,升到最高天的时候,能将整个申城都一览于眼底,不过一次过后,就没人再想去坐,其中若若恐高,乐乐有点害怕幽闭,再加上那个游乐场离的实在太远了些,这次才来这里。 小手被哥哥牵着,因为进来之前,被人像参观大熊猫一样参观了几十分钟,乐乐的情绪明显很不好,嘟着嘴闷闷不乐:“那些人真讨厌。” “谁让你打扮那么漂亮,招蜂引蝶也是活该!”林同书翻个白眼儿,旁边若若噗嗤一声笑了。 乐乐涨红了脸,握着小拳头,一拳擂在她哥哥肩膀上,恼道:“你才招蜂引蝶呢,讨厌!” “反正我没被人围观。” “哪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妹妹不高兴也不知道哄哄, 就知道嘲笑,以后不理你了。” “呼——不理才好,不理我我就不用操那么多心了。” 乐乐怒了,抬起小脚,****对哥哥鞋子上猛踩,眨眼的功夫,那双新买的白色运动鞋就被踩成了花猫脸,少年心疼的大叫一声,追在见势不妙,拔腿就跑的乐乐身后,张牙舞爪的说要让她付出代价。 兄妹俩旁若无人地打闹着,女孩先是奋力反抗,接着没多会便尖叫求饶,被哥哥挠着胳肢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本就精灵古怪的漂亮脸蛋儿,浮上兴奋的酡红,更显一种青涩的妩媚。 不过比刚才好的是,进了公园之后,许多人已经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游玩上,对小美女也没那么多关注了,否则必定又吸引来一群饿狼围观。 “他们兄妹感情真好”打闹的那对兄妹后面,慢慢跟着的陈若若,有些羡慕有些落寞的自言自语,她也想像乐乐那样,和那个救过她两次,有着神奇能力的男生毫无顾忌地玩耍,可每当鼓起勇气,想要行动的时候,抬眼一看到那张令她午夜梦回时,脸蛋烧,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的脸,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所有的想法念头全都不见了,只会怯怯地叫一声同该说些什么。 这种临阵的怯弱,让她痛恨却又无可奈何,最终依旧只能沉默寡言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高兴,看着他烦恼,情绪也随之转变,却总也无法加入进去,如同一个不相干的局外人。 就像白白,不过与她不同的是,白白无论在哪里,都表现的像个局外人,女孩总是面无表情的自顾着自己的事,就像一个幽灵一样穿梭于人群间,却留不下一丝痕迹。 想着,她看向身旁,随后惊讶的现,往日只会直视前方的女孩,正偏头愣愣看着什么,她顺着视线看去,接着便释然了——旋转木马,相处这些天,陈若若也现到,白白对一切颜色鲜艳的东西都有非同寻常的兴趣,远不像其他时候那么冷漠。 但是这种兴趣,在若若看来并不好,因为白白现任何一样没见过的,颜色鲜艳的东西,第一反应就是把它放进嘴里咬一咬 她不会想把那个旋转木马 一个不好的念头窜上来,若若嘴角抽了抽,随即拉住白白的手,惊讶地觉她手很凉,不过现在天气寒冷,若若也没多想,只是问道:“白白,想要那个彩色的旋转木马?” “嗯!”白白用力点头。 “好,不过不可以咬它哦,它是坐的,不能吃。” 白白表情空洞地抬起头,看着她,似乎无法理解。若若揉揉额角,想要解释,却现对这个孩子来说,无论怎么解释,都只会让她更迷茫,便熄了心思,拉着她走到近前,找管理员买了票,待木马停下,就准备带她上去坐一坐,亲身体会一下,比任何解释都好。 没多会儿,木马旋转的度渐渐变缓,那边打闹完,现她们俩不见的兄妹,找了过来,乐乐拉着她哥哥也要坐一坐。 “随便玩,今天你们想玩什么都可以。”少年很有气势的一挥手,答应下来,随后小丫头欢呼着,木马刚停下,她就拉着若若和白白上去了。 不过乐乐对玩这方面,从来都是三分钟热度,之所以感兴趣,也不过是种从众心理,就像在家用那台可怜的笔记本,通常时候若笔记本不在她手里,她千方百计的想要霸占过来,真要拿到了,她顶多玩几分钟大富翁,之后就扔到一边,兴致勃勃地去看她的言情剧了。 林同书只不过去买了几杯热饮,再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乐乐和若若已经下来,正等着他,接过那杯热牛奶的时候,乐乐撒娇着说道:“哥——,木马转的不快,一点都不刺激,去玩别的好不好?” 林同书看了看上面,白白还正坐在一只木马上,随着木马起伏,随便女孩表情很淡,很空洞,但他依然从其中现到女孩的兴致勃勃。 相比起乐乐的要求,少年觉得迁就一下白白似乎更有必要,那个冷漠的女孩,很少见她从某样东西上感受到快乐。 想着,他正要开口让乐乐再等等,就听到小丫头说:“哥,要不这样,你陪白白,我和若若自己找东西玩,好不好?” “呃”看了看希冀望着自己的妹妹,林同书考虑了下,随后点点头,最近自己是把她们看的太紧了,反正是在公园里,大白天的,放她们自个儿找地方玩也没什么,但还是叮嘱道:“不准乱跑啊,还有,一些比较危险,注明需要大人陪同的东西别碰,不准随便离开公园,想要回家的话就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耶——哥,你真好!”小丫头大叫一声,扑到他身上狠狠抱了一下,随后拉着若若,嘻嘻哈哈地跑了。 林同书摸摸鼻子,哼哼两声:“刚才还说我讨厌呢,这会顺着你意了,我马上就变得‘真好’,小坏蛋!” 失笑摇摇头,继续等在下面,不多会儿,转盘慢慢停下,白白恋恋不舍的从木马上下来,走到林同书面前时,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快乐。 递给 她一杯热牛奶,见她还望着旋转木马,少年问道:“还想玩?” “嗯?”白白看了看他,又看看木马,随后摇摇头,“不想!” “呵”林同书笑笑,看女孩的表情就知道,她怎么会不想,这个“不想”,大概是不想她在上面玩,而他在下面等着吧! 女孩总是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关心着别人,少年对此很明白,也就没做坚持,带着她离开旋转木马,继续走着,随口问道:“那还想玩别的什么吗?” 跟在后面,小口小口抿着热牛奶的白白,闻言抬起头,小脑袋晃着,四处看了看,接着伸手指向不远处一个挤了不少少男少女的小店,林同书顺着看去,然后便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 那是一个打气枪得玩具的店铺,大约是整个公园里,最受大人小孩青睐的地方了,摊子上一般会有几把气枪,多数是情侣或带着孩子的父母一人拿一把枪,射击店内作为枪靶的牌子,射得越多分越多,最后能换到的玩具也就越好。 相比起用钱去买玩具,这种依靠自身能力去换的方式,无疑更受欢迎的多,特别是一些想要在女友面前或者孩子面前出风头,树立高大形象的男人,为了能换到心爱人想要的玩具、布偶,拼了命的买子弹、放枪,站在摊子旁那个胖乎乎的老板,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白白选那里,大概是看射击可以一起玩,不至于再把他晾在一旁。 心下暖暖的,林同书抚摸着白白软软的头,她眨着眼睛昂望来,少年暗叹口气,随后就笑道:“好,打枪去。”就拉着她向那边走去。 找老板买好了塑料子弹,又排了一会儿队,方才轮到两人,一共四把枪,店里的作为枪靶的小牌子,也被木板隔开四格,除了林同书与白白之外,还有一对大学生情侣,那个男的在上来时,一副“我很强”的样子对他女朋友说:“小薇,想要什么东西?嘿嘿,当初参加军训,我打靶成绩是系里最好的,尽管说!” 林同书看他那样子就偷笑,这样的打气枪得玩具,看似简单,其实要想打中目标,比用真枪还难,要知道,这只是道具气枪而已,枪时即便手再稳,过轻的枪身也会颤抖,再加上用的子弹还是塑料子弹,扳机一抠,就算神枪手都不知道子弹会飘哪儿去。 玩这东西,就是花钱买开心,指望能靠它得到玩具,除非当天鸿运当头,否则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 果然,一轮下来,林同书凭借着手稳眼明,以及基础技能的 热武器掌握,也只打中一个公仔牌子,白白的运气比较好,托枪乱射,居然打到一只手掌大,毛茸茸的龙猫挂坠,而那个吹嘘自己打靶成绩全系第一的仁兄,牌子的边儿都没擦到,脸红得猴屁股一样,在围观人群的嘻嘻笑声,以及女朋友戏谑的表情下落荒而逃。 从胖老板那里拿来打到的东西,林同书看着手里得到的这个,长相很像he11oki心翼翼地抱住,眼睑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想继续玩吗?” “不”抱着he11okitty,她摇摇头,似乎已经很满足了。 “那想玩别的什么吗?” “”白白四处看看,接着又指向远方,一个两面是玻璃墙的大厅,里面几十辆车在光滑的地面疯狂冲撞。 “碰碰车行!” 两人去到那里,大概是来得比较早,那里人还不多,只等几分钟,两人就各占了一辆车子,在圆形的大厅里横冲直撞起来,林同书对碰碰车并不在行,上次陪乐乐和若若玩时,就被两个女孩伙同几个小孩子撞的很惨,这次也不例外,刚下场,一个青年就开车撞过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撞进角落。 好不容易从角落脱身,刚刚开动,那个青年又撞过来,把他又撞了回去,这下林同书才现,对方似乎针对他呢! 他向那个青年看去,有些愕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人家了,随后就见到,那个青年已经开始去追逐白白,似乎感觉到他的视线,青年转头看了下,冲他挑了挑眉毛,然后吹着口哨,继续追逐白白。 少年算是明白了,这家伙在挑衅呢,他不由有点憋气:“nnd,拿我当泡妞的垫脚石,太恶劣了吧!” 憋气归憋气,他也没什么办法,确实撞不过人家嘛,比不过就是比不过,他还没小气到,对这种小事斤斤计较,于是也不管那个青年,继续努力想从角落脱身,费了好大功夫才出来,然后 “砰!” 他又被撞回去了,错愕转望去的时候,正看到那青年擦身而过,冲他竖起大拇指,然后慢慢朝下。 “哈,还真被当软柿子捏了。” 少年哼哼两声,旁观的一些人在指指点点,弄得他也不好意思再这么继续下去,就准备下车走人,当然,虽然青年针对他,但他一点都不生气,无非是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普通人罢了,不值当他火。 然而,他不生气,有人却生气了。 还没从车上下来,圆形的大厅里,忽然响起一声砰然大响,接着围观的人惊呼,林同书回头看去,只见之前一直对青年不理不睬,只到处乱撞的白白,此时抿着嘴,披头散,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个青年,手里方向盘飞快打着转,一下,一下,狠狠撞过去。 那副执着的模样,仿佛是一个偏执狂,不断的自我催眠:撞死你撞死你撞死你 青年花容失色 谢谢海天一鸥、丹佛、剑神沈孤云三位同学的月票,鞠躬致谢! 第四十四章冰雕 碰碰车所在的大厅,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一群看热闹的人掂起脚尖,越过面前黑压压的人头,使劲儿朝里望着,那被围堵起来,仿佛连苍蝇都挤不进去的大厅里,一阵阵“我错了,我错了别撞了求求你别撞了”的惨叫声,与“砰砰砰”好像放炮一样的声音,歇斯底里的传了出来。 “里面生什么事了?这人叫得好惨。” “我也不知道,刚来,看不到啊” “听说是一个家伙调戏女生,把那女生惹火了,正开着碰碰车追在他屁股后面追杀呢!” “呃碰碰车,追杀?” “我也是听说的” “喂,前面的,别总看不说话啊,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人群议论纷纷,不多时,几个保安和巡警飞快跑来,分开人群,冲进了大厅,那持续许久的惨叫方才渐渐低落,国人爱凑热闹喜欢八卦的性格,自然不会因为保安和警察到来就熄灭掉,反而更加浓厚了,围在门口一时不愿离去。 十多分钟后,人流稀少的后门,林同书鬼鬼祟祟地拉着白白,仓惶逃走,直到很远方才停下,少年一个暴栗子敲在女孩光洁的脑门上,挨了这一下,女孩神情很低落,垂抱着那只he11okitty,纤细的手指绞着它长长的耳朵。 “你差点把人撞死了知不知道?以后不准再这样了,听到没有?他撞就让他撞,又掉不了一块肉,你那么大反应干什么,差点弄得我们被带去警察局,要知道你是黑户,连监护人都没有,进了那里就别想出来了。” 白白抬起头,飞快的瞧了他一眼,看到他气愤的样子,又垂下脑袋,“我不喜欢” “不喜欢也得忍着,你就当他是条狗,狗咬你一口,你难道还咬回去啊?” 林同书已经头疼的开始语无伦次了,话出口,才察觉到自己这比喻实在不好,有扩大敌人阵线的嫌疑,遂改口道:“以后像这种人,吓一下就行了,别那么较真唉,给你这么一闹,今天玩不成了还有这么多时间呢算了,找到乐乐她们就回家吧!” 少年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转身往之前乐乐她们离开的方向走去,白白静悄悄地跟在他身后,长垂到胸前,遮住了脸庞,步履轻盈的好像一只幽灵。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走了没多远,隔着一行白杨树,隐约能看到碰碰车大厅的时候,白白忽然停下脚步,拉了拉林同书衣袖,少年回过头,“怎么了?” 这时,他语气已温和了许多,无论如何,女孩刚刚的事做得再错,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帮他出气,要说他心里不觉得暖暖的,那是瞎话,不过他知道白白对世事不太懂,是非善恶什么都不明白,差点把那个青年真的撞死,才会恼火生气,但这会气头过去,冷静下来,又隐隐有点愧疚,愧疚自己不该那么大声对她说话,不知吓没吓到她。 白白当然不清楚他内心的活动,拉了他衣袖一下之后,踟躇片刻,才小声道:“我厕所” “”林同书有点挠头,四处看了看,像这种大型公园,一般都有牌子指明厕所在哪,他目光四处扫视一圈,就现了目标,离得比较近的一个厕所,就在碰碰车大厅所在那栋建筑东面一个小树林里,他往那边指了指:“你自己去吧,好了之后就在这儿等我,我先去把乐乐她们找到别乱跑啊,如果有人搭讪也不要理,真要是烦了,大叫‘非礼’就行了,别再做刚才那样的事了,听到没?” “嗯!”女孩用力点头,随后提着那只he11okitty,静悄悄地往那边走去。 看着她背影远远向小树林移动,渐渐被一些常青的灌木遮挡住,林同书叹口气,以前大约是出来的少,或者周围的陌生人少,再加上有自己在,身边又都是熟悉的人,这个来历不明,被他取作“白白”名字的女孩,乖巧安静的就像一尊瓷娃娃,通常时候就是一动不动地看电视,或静悄悄跟在后面,不言不语,从来不调皮惹事,这也给他造成了些错觉,以为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现在看来,她确实什么都不懂,在生活上像一张纯白纸张的同时,那未经过文明熏陶的思想,也充满了野性,行事手段偏激、直接,完全不考虑后果,就像一只生活在丛林里的狼,谁冒犯了她,即便只是小小地踏入了她的领地,触碰了她留过气味的喜爱的东西,就会遭受她猛烈的攻击。 他心里有些忧虑,这样野兽般的单纯,如果不多加管束的话,一定会在以后惹出大祸。可若要管束,也实在没什么好办法,难道整天把她关在屋子里么?即使她自己愿意,他也狠不下那个心。 “唉,我怎么尽招惹这种麻烦的小孩子?” 摇摇头,林同书放下心内的担忧,开始去寻找乐乐和陈若若,随着时间的流逝,公园里人越来越多了,熙熙攘攘,那两个小丫头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姓名?” “魏波” “性别?” “男” “住址和联系方式?” 一连串的询问后,碰碰车所在的建筑内,一间办公室里,中年警察抓起放在桌上的大盖帽,拿起笔录纸,上面记了询问记录,他扫了几眼,便随手将笔录纸收起,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神情委顿的青年,严肃的表情下隐藏着些许鄙夷。 调戏女生,哼哼,像这种人,搁十几年前严打的时候,随便戴个耍流氓的帽子,就可以关进劳改所接受几年劳动教育,哪像现在这样只是记记笔录,轻拿轻放。 老实说,如果不是那些保安慌慌张张的说,被调戏的女生差点把青年撞死,他才懒得来呢! 见中年警察收起了笔录纸,看情况是准备走人的样子,叫魏波的青年哭丧着脸:“同志,我真没干别的事,就是闹着玩,谁知道她那么大反应啊?您相信我,我真没干什么。” “呵,你要干了什么,还会呆在这里?早就扭走了行了,回家等通知吧!”中年警察冷笑一声,翻手将大盖帽戴上,大步离开。 魏波呆愣了一会儿,欲哭无泪,不过是一时脑袋热,看人小姑娘漂亮,想耍帅吸引注意力,好嘛,注意力是吸引过来了,可自己也差点被撞死,好不容易活下来,谁知道又被警察询问,还让回家等通知,苍天啊大地啊,谁有哥惨啊!! 想着,一股不忿的情绪便涌上心头,狠狠踢了下桌子,随后一阵剧痛从臀部扩散开,魏波哎哟一声,捂住腰,一张大饼脸扭曲的菊花也似。 “臭*子,真狠啊!”他咬牙切齿地诅咒着,腰这样疼,就是因为被那个女孩疯了一样开碰碰车乱撞的时候,他心里慌张,想要下车逃跑,刚站起身就挨了一下冲撞,整个人一头栽到地上,刚坐起,又被女孩开车撞到了后背。 如果不是那个被吓到愣的管理员,总算回过神断了电,恐怕他会被碰碰车推着,一直挤到角落去,一身脆骨头撞得粉碎不可。 一边忿忿地嘀嘀咕咕,骂着“臭*子、贱女人”之类不堪入耳的话,揉了揉腰,忍着一波*的剧痛站了起来,打开办公室的门往外偷偷瞧了一眼,门外安静的走廊,离办公室不远处,中年警察正和一个穿着皮夹克的人说话,那人魏波知道,是碰碰车的管理员。 恨那个管理员在自己被撞时愣,魏波远远瞪了他一眼,随后偷偷摸摸地关上门,找到办公室里的电话,拨出一串号码,那边刚接通,他就语气不善地质问:“你们在哪儿呢?**我差点被人撞死 ,是兄弟的,你们帮我在公园门口看一下,一个抱着he11okitty,穿白色羽绒服大概12、3岁的女孩你说我想干什么?敢撞我,老子要让她付出代价哎呀你别管了,人都差点死了,我还理智个屁啊,看到她你们多费心跟一跟,我要知道她住哪,就这样。” 魏波不是黑社会,不过若仔细追究的话,与黑社会也差不多了,他是一个大专学生,98年各个地方的大专、中专、职高等学校,其混乱程度与社会上的流氓混混区别不大,同样也收保护费,也争地盘,打起架也是一群不要命的货色。 当然,与黑社会相比,他还没那么狠,当然不敢干一些严重的事,但若只是小小惩罚一下,比如抽几个耳光,把和那个女孩一起的小子揍一顿,出口恶气,他心里一点压力都没有。 嘱咐了之后,挂断电话,魏波哼哧哼哧地捧着肚子,快步向楼外小树林里的厕所走去,之前被女孩神经病、偏执狂一样疯狂的姿态吓到,当时就觉得小腹鼓胀胀的,膀胱都仿佛炸了似地,此时放松下来,尿已经快要憋不住了。 魏波边跑边还在羞恼,一个大男人,差点被个女孩吓到小便失禁,这种羞辱他从未尝到过。 “一会儿把那个小子也整到尿失禁,不然难消心头之恨吖!!” 悲愤地想着,他闷头冲进厕所,踢开一个隔间便钻了进去,下一刻,酣畅的水声响起,伴随着某青年压力尽去的舒适叹息,回荡在空荡荡的卫生间。 正闭目放水,厕所的门吱呀一下打开,嗒嗒的脚步声慢慢走近,最终停在身后,魏波正爽着,也没多注意,待尿撒完后,打个寒噤提好裤子一回头,顿时“啊——”的一声尖叫,花容失色。 他身后,一个身穿白衣,黑亮长遮脸,提着he11okitty的女孩幽灵灵一般静悄悄站在那里,丝后隐约有目光投射过来,那目光充满了执着,死死盯住他。 被那隐藏在黑后的目光注视着,陡然吓了一跳的魏波,忽然有种面前着野兽的错觉,他紧张的后退一步,手扶上隔间两侧,咕咚一声咽下口口水,“是是你?你想,想干什么” 小心翼翼地把he11okitty夹在腋下,女孩缓缓抬起手,对准惊骇的青年 人群的喧闹穿过树林,到达这片隐藏其中的厕所时,那声声喧哗已经变的模糊,混作一片,短促的惨嘶没有人听到,厕所周围依旧陷入寂静,不知过去多久,提着兔子的女孩默默离开,回到某人指定的地方 ,安静站立着,耐心等待他来找自己。 十多分钟后,一个牵着小孩的中年人,急匆匆跑进厕所,刚推开门,里面一股气流**出来,汹涌寒气夹杂其中,仿佛浪潮一般冲出幽静的卫生间,冰冷的温度从身侧穿过,即便穿了厚厚的衣服,中年人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寒冷冻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奇怪,怎么回事?”那中年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也没多想,俯身抱起孩子进了厕所,随手把他放在一旁,嘱咐道:“等等爸爸啊!” 说着,他跑进一个隔间,急迫的拉开拉链,刚开始放水,小孩清脆的声音就传来:“爸爸爸爸,这个冰块长得好像人啊!” “哦,长得像什么人啊?像不像爸爸?”中年人随口逗弄着,小孩子想象力丰富,看到奇形怪状的阴影都会当作是鬼,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不——像,叔叔没胡子!” 冰块哪里有胡子!中年人暗笑,水声渐小,随后整理好裤子便准备洗手抱儿子离开,刚转身,就见儿子指着一个隔间,又蹦又跳:“啊,冰块叔叔眼睛在动!” “嗯?” 中年人心里一寒,猛然想起刚刚推门进来时,那股诡异的寒气。 别不是闹鬼吧转着这个荒诞的念头,心里有点毛儿,他忍着惧怕,顺着儿子的手指看去——隔间里,一个男人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站在马桶盖上,腰身微弯,好像在躲避什么东西,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表情。 这还不算什么,让中年人感觉恐惧的是,那个男人,只有一半,一条明显的分界线从头到胯,将他分为两片,一半是肉体,一半是冰雕 当厕所方向传来哭喊声,中年人跌跌撞撞地拖着孩子,疯子一样狂奔出来时,远远站着的白白,抬头向那边看了一眼,随后继续垂,默默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