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官大人,别玩了》 第001章,意外 高档的套房内。 灯光懒散,细腻出的不仅是一片柔和,还有床上的一片旖旎。 “啊,痛——!”穆嬗笙只觉得面前的男人一个俯身,什么东西猛地刺进她的身//体里,无法控制的喊.叫出来。 像是被人生生的给撕裂了开来,然后直抵入心脏,他带来的疼痛随着他的动作几乎是如影随形。 “停下来……不要继续了!”穆嬗笙几乎要喊哑了嗓子,受不住的歪头去yao住他的手臂,想要抗拒这股疼痛。 该死,这女人竟然是第一次! 白东城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动作有过一瞬间的停顿和迟疑,可手臂上被yao着的麻痛感刺激了他,几乎有些控制不住,只能牢牢的掌控着她。 “乖,听话。” “不要……够了啊!”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哭泣还是呻.吟,凌乱的声音已经不受她的控制,紧紧抓着他肩背的手指,不知道是想要抗拒他,还是想要索求的更多。 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是疼痛,可其中又有着道不明的沉溺…… *************** 天微微亮。 醒来之后第一个感官知觉就是四肢不由自己分配,迟钝间还有着酸疼。 看了一圈,房间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她拼命的回想昨晚发生的事,她在地下pub里打工,对客人推销酒,被一位客人拉着要送到上面的套房,又硬逼着喝了几杯后开始动手动脚,她好不容易找了个理由逃脱出来,钻进旁边的套房里藏着,再后来,酒劲上来,她也只是想在床上躺一下…… 痛失第一次已成了事实,穆嬗笙不想逗留,下床开始捡起衣服,裙子侧身拉链拉上的同时,她抬手去摸自己的脖颈,却触感空空。 糟糕,她的项链呢! 顾不得自己还未穿上的鞋子,她开始在房间里不停的搜索寻找着,神色紧张的要命。 那可是康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当时打了整整两个月工才攒下钱买给她的,对她来说那可是最重要和宝贝的东西。 穆嬗笙急的都快要哭出来,怎么办,怎么办? “急成这样,在找什么呢?”有声音从卧室门口的方向传来,很低很沉。 她吓了一跳,不得不抬头看过去,男人的出现具有太强烈的存在感 。 声音的主人斜倚在卧室的门框边,休闲衣裤包裹着结实的身体线条。 暗棕色的头发,发鬓很短,鼻梁高挺,很精悍的模样,只是他有一双如同猎豹般深沉的眼睛,惊鸿一瞥,像是只充满野性的兽,骤然出现在平和的人间,让人无法忽视的危险存在。 “你……”她半蹲着的身子直起来,惊魂未定的看着他。 看到他的眼睛时,她已经记起了他,昨晚疼痛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只是他没走?? “看来你是没兴趣告诉我了。” 白东城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显得有点漫不经心,可他忽地抬手,目光骤冷,握在手里的东西朝着她扔了过去,“是不是在找它!” 穆嬗笙被他奇怪的语言弄得一愣一愣的,这会儿听他这么说以为是他捡去了自己的项链,刚想开口问的时候,发现有东西抛物线的被扔过来,随即落在她的脚边。 低头去看,仔细辨别了一会,才发现竟然是针孔摄像头! 她不解的抬头看着他,想要开口,他却不给机会。 “说,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白东城将她的神情全部纳入眼底,冷笑,这女人可真能装,演技够高明的,可以去当戏子。 第002章,一百块 “一大早你在那里唧唧歪歪什么?莫名其妙!”穆嬗笙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阴气森森的白东城,决定不让自己的气势被他压倒。 “应召女郎?”他看着她膝盖上极端的裙摆,冷撇着唇问。 “你才是应召女郎,你这个死牛郎,还装什么摄像头,变态到要死!”穆嬗笙咬牙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到很难让人联想到好地方,心下恼怒,一脚将摄像头踢飞。 白东城眯起眼睛来,似乎在打量她,最后,他向前:“摄像头不是你安装的?” 昨晚在发现有针孔摄像头时,他第一时间便拿衣服遮挡住,当时便应该将身下装醉的女人拎起来质问个清楚。 可生平第一次,情.欲占据了理智,他竟然控制不住的继续要了她。 他是最年轻的立法委员,仕途顺遂,年底的国会选举,他将会没有意外的被党内提名,继续竞选连任。 他一直被人称为是政界的明星,未来有可能是左右政界的人,所以一向想要明着暗着给他好处的人很多,也不外乎有这种事情。 但也有更大的可能是政敌派来的人,在政界官场上混的人都最怕两样,一个是双规,另外一个就是绯闻,都是致命的。 不是不能有这种事情上的需求,像是他今天的位置怎么玩都可以,但就是不能让人抓到把柄。 昨晚,倒真的是个意外。 “有病!”借由着语气的气势,穆嬗笙弯腰捡起自己的小包就往外走,手心的濡湿提醒着她在害怕,这男人,有些危险,她一秒都不敢逗留。 “话没说清楚,我准你走了吗?”眼看她就要离开套房,白东城大步追上,从后面捉住了她的手腕。 “你以为你是谁,高级领导吗?不过就是一夜情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 “别在这里故弄玄虚,说,到底谁派你来的?”这女人,若不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那就是在撒谎。 “你这人是不是真的有病,不就是睡了你一晚么,至于这么没完没了吗?” 穆嬗笙很怕他周身散发的压迫感,从包里狠心的拿出来仅有的一张红票扔到了他的面前,“这里有一百块小费,别再缠着我!” 一百块从他的眼前甩过,白东城人生里第一次真正的愣在原地,直到她离开数秒后才反应过来。 ***************** “白立委,事情都处理好了。”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敲了敲门,得到默许后走了进来,有条不紊的报告着。 “查清是谁做的了?”白东城脸上神情微敛,踱步走到大床边坐下,凌乱的床单之间有白色的东西被晨光打亮。 “是的,也已经按照您说的方式去做了,不过……似乎并未成功,派来的人未接触到您。” 方青调到他身边当助理也有两年,处事一向稳妥准,也很摸得清他的脾气秉性,也察觉到,今早的白立委似乎有些异样。 听着助理报告的内容,白东城呼吸一顿,眸光下移,拇指和食指在床单间一捏,一条细长的颈链缠绕在上面。 方才女人那焦急寻找的神色,她是在找这条链子?原来,她没撒谎,她真的不认识自己。不过,连他都不认识的人,还真的是少之又少。 眼角余光,一旁未开封的避孕tao,让他的眸色逐渐加深。 第003章,是他 一周后,美国纽约。 穆嬗笙手里捏着一张小纸条,从一条窄窄的楼梯走下来,站在街边仰头观察着周围的建筑,懵懵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出国,什么都不懂。 她的英语还算是流利,沟通起来也不费劲,只是似乎是她的地址有问题,找了许久,都找不到。 她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康剑,不然她就要露宿异国的街头了,身上所有的财物也在出机场的同时被人抢走,如今手里剩下的只有几枚硬币。 这一周的时间,她几乎经历了所有的人生惨痛,先是在工作时莫名其妙的丢了第一次,仓仓皇皇的跑到家,却接到妈妈忽然晕倒被送入医院的消息。 在她到达医院的时候,妈妈的身体都早已经僵冷,她甚至连妈妈的最后一面都未见到。 如今,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康剑了。 “阿笙,你省吃俭用,又为我打工攒钱供我来留学这么多年,你放心,等我在这边稳定了之后,我就可以申请调回国内的分公司了,我们就结婚……” 耳边,一遍遍清晰有力响起的是康剑清朗的嗓音和当时的承诺,身处异国他乡的冰冷感终于在此时减少了很多。 康剑不会不要她的,打不通电话应该是他太忙,找不到地址,是她太笨了。 应该就在这附近没错,她必须要抓紧时间,再耽搁下去,天真的就要黑了,这样想,穆嬗笙吸了吸鼻子,浑身充满着力气的朝着对面街走着。 可能是她此时想康剑的心思太专注,没有太注意周围,等察觉到异样的时候,轿车的喇叭声尖锐的已经近在咫尺。 她被吓到,想要往前跑过去也不是,往后退也不是,越急越出乱,直接摔倒在了路中央。 “shit!”除了刹车上的叫嚣,还有美国佬愤怒的咒骂。 “很抱歉白先生,出了点小小的意外。”白人司机变脸很快的对着车后面很抱歉的用英语说着。 “那女人不是……”不是和白立委上床的女人嘛! 方青因为是坐在前面的副驾驶席位,所以更近,看着车前瘫坐在地上的女人,惊讶出声,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回头看了眼坐在后面的白东城。 他认识那女人,虽然不知道叫什么,但那天他一直都等在套房外的,看到她从里面快步走出来,所以有印象。 就是因为助理的这一举动,令还翻阅法案条例的 白东城抬起头来,朝着前方望去,指尖不受控制的轻轻一跳。 ****************************************** “are-you-ok?” 坐在地上揉着膝盖的穆嬗笙,听到头顶传来声音止住了动作,眼帘已经映入一双锃亮的皮鞋,连忙摆手摇头,“yes,i’m……” 后面的声音自动卡在了喉咙里,因为她抬头看到了一张她拼命想要忘记的面容以及那晚的记忆。 是他—— 第004章,我跟你去取 白东城插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指暗暗紧了紧,眼前女人的抬头让他确定了她的身份,果然是她。 夕阳已经西下,但光亮依旧充足,照耀着她的眼睛,即便此时她脸上神情不停变换,可双瞳还是那般的澄净明亮,有些叫人心惊。 “异国街头竟然也能碰上你,怎么这么好巧不巧的,你老实说,是不是故意冲到我车子前面引起我注意的?” 政界摸爬滚打多年,让他一向对事情都猜疑分析,况且再遇到她,确实有些蹊跷,怕她动机不纯也是难免。 穆嬗笙仰视的目光打量着他,线条刚硬,下颚线有着刀削般的锋利感,可一举一动却自然随意,带着男人特有的性感。 他此时的样子似乎比较放松,跟那天早上的咄咄逼人仿佛完全是两个人,眉目依旧清峻,只是微笑淡得似无。 刚变缓的呼吸终于调整过来,穆嬗笙不愿与他多纠缠,起身看了眼他身后的车子,司机技术很高,在还有五十公分的地方便紧急刹车了,没有破损。 “真的很抱歉,我没有看到你的车,我这就离开。”将他之前的话自动屏蔽,穆嬗笙直接起身就要走。 可没两步,有高大的阴影就直接笼罩了下来。 “先生,您的车没有破损,我刚刚也已经道过歉了,您还有什么事吗?”穆嬗笙继续仰头,他真的很高,将所有夕阳没有缝隙的全部挡住,这样用力的仰头,也只能勉强到他的肩膀。 “没事。”和她脸上龟裂的神情相比,他可谓是气定神闲。 穆嬗笙有些被惹毛,却又不敢发作,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就要越过他离开,可脚步才刚抬起来又一顿。 “我捡到一样东西,是条颈链,也不知道……”白东城不紧不慢的斜睨着她说。 “你捡到了?那是我的,还给我!”果然,穆嬗笙飞快的扭身过来,急迫的对他伸出了掌心。 太好了! 她之前还在担心,如果见到康剑,被他发现自己的颈链丢了可怎么办,看来,老天待她还是不薄! 白东城原本想要拿出来的左手,在看到她脸上急迫的神情和眼底兴奋的光亮时,恶意闪过他的眼底。 在左边的裤子口袋里,他五指捏着的正是那条白色的颈链,他不知自己为何每天都带在身上,只是就这么做了。 此时,看她这么紧张,又一副拿了颈链就划分楚河汉界的嘴 脸,心里有那么一丝的不痛快,“在我酒店的房间里,如果你想要,跟我去拿。” “这……”穆嬗笙蹙起眉头,开始犹豫。 她很迫不及待的要拿回颈链,面前的男人随意慵懒,可她还是嗅到了平和下面的危险。 尤其是他的眼睛,侵略性和目的性很强。 “不要就算了。”白东城俊容一凛,长腿迈开就朝着车子走过去。 “等一下,我跟你去取!”见他不耐,穆嬗笙心里一急,眼前闪过的都是康剑送给她颈链时温柔的笑,直接在后面喊着。 男人,脚步顿住。 第005章,再嫖一次 见白东城没有上车而是要下达命令的姿态,方青连忙打开车门走到他面前。 “方青,你代我去和丹尼先生说一声,我这里临时有事要处理一下,今晚的见面改为明天,表达下我的歉意。” “……是。”方青点头,看了看白东城,又看了看他身后不远处的穆嬗笙,还是忍不住八卦一下,“白立委,您这是要去哪?用不用先送你过去?” “不需要,我坐计程车走,有事电话联系我。”白东城摇头。 “是。”方青也不敢再啰嗦,颔首之后,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穆嬗笙站在不算远的距离处看着,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着什么,但是从车上下来男人的恭敬态度上看,他的身份背景似乎不是她想的那样。 想起之前将他归类为牛郎,她顿时觉得后背有些涔涔冒着冷汗。 看那姿态,似乎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一副高级领导人的派头……不管了,不论他到底是什么人,都是自己招惹不起的那类人,她拿回了颈链,以后八辈子都和他打不着干系。 ********************** 高档的酒店,很美式的风格。 走廊都铺着很厚的地毯,踩在上面都没有声音,很快,嬗笙就随着白东城走进了一间高级的套房内。 “先生,你可以把颈链给我了。”穆嬗笙皱眉看着大肆肆坐在床上的白东城,在这酒店套房环境下,她的心跳得很急很快。 “当然可以,但在那之前,我们还有事情要谈一下。” “什么事?” “一百块和牛郎的事。”白东城微扬着下巴,低沉的嗓音情绪很平。 穆嬗笙暗中握拳,她真后悔当天的举动,没事逞什么嘴能,还有那一百块,这下好了,惹到他男人的自尊和面子了。 “对不起,我给你道歉,很抱歉把你误认为牛郎,是我有眼无珠,我该死。” 她90°的弯腰,一字一句一板一眼的说完,向前了一步,急道,“现在可以把颈链给我了吧?” “我没感觉到诚意。”白东城眯眼,目光里没有温度,和之前在大街上慵懒随意的男人判若两人。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是在故意玩我吗?歉不是也给你道了吗,对不起我也说了,你还让我怎么样,你要是非觉得是我嫖了你,你可以把一百块还给我……你干什么……” 穆嬗笙被陡然上前的身影吓了一大跳,脚步往后踉跄,有什么划过皮肤,只觉得微微颤栗,尤其是他忽然伸过来的手。 她滑腻的肌.肤在他手指碰触的同时,忽地僵了下,微用力抬起,白东城端详着她,“既然是一百块的事,那不如再嫖一次。” 说心里话,这么近距离感觉到她身上的味道,他还真的是很怀念那晚,而且蠢蠢yu动。 嬗笙屏住了呼吸,惶恐的看着他,久久,牙齿间迸出两个字,“流氓!” “那我应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流氓。”他说话的同时,大手揽着她朝自己靠近,而另一只手,已从她针织衫的领口探了进去,拢住了她的胸.口。 带着薄茧的手指,正刮着她的丰.盈。 第006章,缓兵之计 “不要——!” 他的动作真的很凶.猛,和那晚一样,一点时间都不给她,当她感觉到有坚.硬隔着衣物恶意的抵着她摩挲时,尖叫出来。 “在我这里,没有人能说不。”白东城原本扣在她腰侧的手,此时蛮力的转到了她的臀.部,手指恶意地rou捏着她。 眼看接下来的事情一发不可收拾,空气中也越来越浓的暧~昧,嬗笙惶恐,大脑浑浊之际,唯一能想出来暂时缓和的只有—— “等下再做,我要洗澡!” “我说话你没听到吗,我要洗澡,我要先洗澡!”嬗笙用力的推拒着他,仰着头拼命的挣扎。 白东城被她吵的有些烦,手臂的力道一松,放开了她,有些扭曲的俊容也渐渐平稳,只是呼吸还略微有些不稳。 该死,他在她身上竟然这么容易失控,不过是个撩~拨而已,他竟然也一起陷入。 “这么快就上道了?”他微讽一笑,将外套扔在一旁,慵懒的卷着衬衫的袖口到手肘处。 然后指了指一旁的拉门,继续道,“你在卧室里洗,我去外面的浴室,当然,你如果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起洗。” “不用了!我这就进去洗!”嬗笙像是身后有魔鬼再追一样,箭步冲进了浴室,将门拉的死死的,生怕他一个箭步追过来。 白东城眯了眯眼,看着浴室的方向,半响未动。 其实他也只是想要折磨下她而已,并未想要动真格的,只是刚刚那触~感和体~内未褪去的情~欲,让他想要再次尝试她味道的决定。 他当然看得出来她是故意说要洗澡的,只是,他更想要看看,这女人,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 听到卧室门被关上的同时,一直屏息着聆听动静的嬗笙,立即轻声轻脚的走了出来。 这就是她想到的缓兵之计,在刚刚那样的情形下,她根本就逃不了,只能趁着这样的方式,偷偷的离开。 大气都不敢出,她朝着卧室门移动着,可手放上的一瞬,她甚至几度想要抬起一旁的宫廷椅砸碎这扇门。 杀千刀的男人,竟然在把卧室的门锁上了! 她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的焦头烂额,这里是二十三层,她要是跳下去一定会没命,虽然她很想当贞洁烈女,但小命还是很要紧,更何况,她跟他已经 …… 找了半天,连电话的影子都没找到,打电话求助也行不通了,嬗笙急躁的真想去撞墙,时间不多了,那男人一会洗完澡回来,她难道还要再次跟他上~床吗? 体力的悬殊,她根本就没办法抗衡他,那男人似乎真的有那种能力,可以让人不能说不。 康剑啊康剑,你到底在哪里,若不是来纽约找你,怎么会再次碰到那个人。若不是为了他送的颈链,又怎么会自动羊入虎口! 蓦地,嬗笙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前顿时一亮,连忙翻着外套里侧的口袋。 第007章,SOS(一) 片刻后,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很小巧的物品,圆柱体的形状,金色的外观,上面还有装饰的雕花,拧开,里面娇艳的红色膏体映入眼帘。 这是她临上飞机前买的,因为康剑曾说过,他喜欢看到她化红唇的样子,很媚人,所以为了他喜欢,她便买了。 当时买了就随手塞在里衣服里面的口袋里,看来,现在能派上用场了。 握着唇膏的手紧了紧,不再多耽搁时间,朝着窗边跑去。 ************************* “咔哒”的门锁声音传来的同时,嬗笙的头皮恶狠狠的麻了一下。 门开之后,男人挺拔的身子也跟着走了进来,看那模样,似乎很享受的洗了个澡。 只不过穿得还是自己的衣服,胸前的水渍没太擦干,晕湿出来,胸.前的肌理遮掩不住。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不要跟我讲,如果我向前,你就跳下去,我看……你可没那个胆子,况且,在异国尸骨无存,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白东城看着站在窗边的嬗笙,她浑身都是防备,神经定是紧绷着的。 “我又不是古代人,没那么刚烈。”嬗笙眼角瞥了瞥窗帘,生怕让他看出什么异样来,不得已的向前走了两步,心里焦急的希望能有救她的人来。 目光向前时刚好看到他进来时卧室的门并未关严,这丝机会她也不应该放过才对,拿出了大学时跑百米的冲劲,嬗笙盯着门口,希望自己向火箭一样发射出去,可是…… 白东城几乎不费力的就将她整个人捞了回来,直接一个过肩摔扔到了床上,随即单膝跪在床上,悬空在她的上方,“老跟我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游戏,有意思吗?” “放手,你再这样就是强暴,我可就喊了!”她瞪圆着眼睛,瞳孔里映着的都是他的强悍。 刚刚还吵着要洗澡,拖延了时间想出来的只是这个办法? 似乎对于她这个人引发了更强烈的玩味,唇角一弯,白东城露出了个笑容,和他身上那股危险气息融合在一起,染上了几分邪气,让人禁不住的会心跳加速。 失神两秒后,嬗笙有些懊恼自己,平躺着的腿悄悄的曲起来,想要找个适合的角度,然后给他最致命的一击。 可他比她还要快,掌心扣住了她屈起的膝盖,眼神变冷,可笑容未变,“你要不怕喊哑嗓子随你的便,这里的隔音好的是你绝对想象不 到的。” “救……唔。”她急遽的心跳有些负荷不住,顾不得别的,张口就要喊。 他却堵住了她的口,高挺的鼻子撞在她的鼻尖上,吃着她的唇瓣,啃yao,含着她的舌.尖,细细汲取着。 他的唇离开她的,转而滑下,噬yao着她的颈窝,他的手臂很有力,强悍的迫使着她仰起头,袒露着脖颈的线条。 “停下来,快停下来!不然,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可不敢保证了!” 在激~烈的热情中,白东城的动作一顿,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话,还因为自己左臂的内侧,有冰凉的东西贴在了上面。 狭长的眼底,笑意更深了。 第008章,SOS(二)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不敢保证?那么你倒是跟我说说,会发生什么事。”白东城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挑眉看着她,脸上的神情似就没有过变化。 “人的上臂内侧有条动脉血管,如果割破的话,涌出的血量会是心脏供血量的四倍。如果你再继续下去的话,你会在两秒之内死亡!”嬗笙不停的吞咽着唾沫说。 她手里拿着的是刮胡刀片,是之前在浴室里无意中看到的刮胡刀,她就拆开,将里面的刀片拽了出来。 “我倒是没看出来,原来你挺辣的,是只小野猫。”白东城却一点没有怯意,反而伸手捏着她的脸蛋。 “懂得倒是挺多,但是你敢吗,事后你能全身而退,想去坐牢了,嗯?” “我这是正当防卫!”心里‘咯噔’一声,她的眼神开始出现慌乱。 白东城心里有了一丝叹惋,相对于政坛摸爬滚打多年的他来说,她根本不是对手,连最基本的如何掩饰情绪都不懂。 “小野猫,不是我吓唬你,若我有什么事,你面临的可是你想象不到的可怕,成为全民的公敌也不为过。” “说的这么邪乎,你以为你是国家总统吗?”嬗笙被他说的越来越胆颤,再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他扣住折到了另一边,手中的刮胡刀片也掉落开来。 “啊,放开,放开我!”面对他激烈的需索,她只能不停的闪躲和尖叫。 若说之前他只是想要折磨她一下,这会儿,他却是真真正正的被她挑起了兴趣和征服欲。 一双眼睛在灯光下越发的猩红,像是觅食的猛兽一般。 ************************ “砰砰砰——”剧烈的敲门声打断了屋内的两人。 “该死!”白东城想要继续,可外面的敲门声根本不罢休,他只能停住动作,朝着外面大步的走去。 可拉开门的一瞬,他神情微顿,因为来人的装束,是当地警察的装扮。 “怀疑这里有危险,有人使用了sos,方便我们进去搜查吗?” “sos?”白东城疑惑的目光追随着走进去的警察。 “police,,help-me!”已经躲到窗边的嬗笙看到警察,顿时大喊,还用手指着站在一旁的白东城,用凌乱的英文低声哭泣着,“这个男人要强暴我,救救我,呜呜,救救我……” 因为她哭的伤心,又浑身颤抖,胸前的衣服也几乎是半敞开的,脖颈和锁骨都有着青青紫紫的吻痕。 表面的现象都让警察走向白东城,“抱歉,请跟我们走一趟。” 白东城看向嬗笙,她站在窗边,刚刚身体力行的表演让她身后的窗帘拉扯开,干净的玻璃上,赫然有着用唇膏画上的三个字母,sos。 原来她所做的一切拖延时间,都只是为了这个。 这女人,果然是只野猫。 想到此,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令一旁的警察都有些发毛,只能用英文督促着他快走。 第009章,玩不过他 警察局。 “请问,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嬗笙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翻着文件工作的警察人员,有些急的问。 作为受害者,她是需要跟着一起回到警署做笔录的,只是都已经完成了,却还是不让她离开,她还要去找康剑,这都已经这么晚了! “非常抱歉白先生,误把您当做犯罪分子了,我代表美国的警方和政府对您表示诚恳的歉意。”高级警官模样的美国佬对着白东城点头哈腰,很是抱歉的说着。 “没关系,一场误会而已。倒是让我见到了美国警方的办案效率。”白东城笑着摇头,很有大将之风。 在另一边坐着的嬗笙没听清两人说什么,但是看到高级警官对他客气的模样,顿时惊讶的瞪大着眼睛。 “喂,你们做什么,现在是要放他走吗,他强暴我哎!!”她站起来,情绪很激动,因为眼看着白东城就要被释放离开了啊! “小姐,请你安静一点,这里是警察局。”对面坐着管制她的警察皱眉站起来,很不悦的对着她警告。 “抱歉小姐,我们怀疑你引诱政府高级官员,有证据证明你涉嫌有不法目的,而且你连有效证件都无法出示,所以你更要留下来接受调查。”和白东城说话的高级警官,皱眉来到她面前,严肃的说。 “我的护照是被人偷了!而且这男人,他明明就是要强暴我,你们怎么不秉公办案!”嬗笙直跳脚,瞬间,整个警局都听到她用英语在大喊大叫。 “白先生已经提供了证人,提供出来的证词可不是小姐所说的那样。”高级警官抿着嘴巴,一副高高姿态的看着她。 “没错,这位小姐今傍晚时冲到过车子前面,还是白先生好心,带她回酒店检查一下伤势,没想到竟然是个蛇蝎美人。”此时,在里面房间里刚好走出来一个人,正是白天开车的美国佬司机,跑上前用英语义正言辞的说着。 嬗笙只觉得头一下子变成两个大,脑袋嗡嗡作响,指着一旁慵懒的白东城道,“我引诱政府高级官员?他……” “白立委,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刚好将车子开过来的方青走进来,恭敬的对着白东城说着。 “白立委?立法委员?你你你,你是那个白、白东……”嬗笙如同被人从高厦上面扔下来,语气凌乱,声音也没办法平稳。 天,虽然她不是很了解,但她也还是知道他的大名的 ,就是在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人,十有八九都会知道他是政坛的明星,让民众十分尊敬,且历年来最年轻的立法委员。 而且是最具有分量的民意代表,几乎可以左右政坛,所有级别官员,都对他敬畏三分。 天,她到底惹到了什么人! “白东城。”他好心的帮她完成未说完整的话,微微笑着的温和姿态,和对待个普通的公民一样。 然而,只是当他凑身过来时,嘴角的笑却带着轻佻,声音很低的在她耳边,“看来每年的国会选举,作为选民你一定没有投票。” “别吵别吵,我有点乱……”嬗笙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很想就此昏过去。 “如果你现在开口求我,我会和警官说,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不然,他们可不知道要扣押你多久。” 第010章,被人遗弃了 “警官,我也可以有证人,我的有效证件都丢了,但是在纽约有人能证明我的身份,到时候你去调查就能清楚了!” “而且,我根本没引诱他,我来纽约,是来找我男朋友的!”嬗笙抓着警察的手臂猛的摇。 “那你现在通知你男朋友过来。”警察被她的大力摇的要晕倒,指着一旁的电话道。 五分钟后。 握着话筒的嬗笙,手指已经都是滑腻,已经打了七通,都是没人接。 “怎么样小姐,电话打不通?你不会又是在弄虚作假吧?是不是根本就是个空的号码?” “不是,我男朋友他……他可能是工作忙,或者我记错号码了,你们帮我查一下,他叫康剑,华人,你们帮我联系到他,他来了,我的身份就清楚了!”说到最后,嬗笙眼睛亮亮的。 警察联系康剑的话,那么她也就不用再去费力找了,不然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办,虽然在警察局有些狼狈,但这样至少能找到康剑! 警察看了看她,犹豫了下,走到一旁开始在电脑上快速的调查起来。 **************************** “怎么样,康剑他说什么时候来?他是不是都已经睡了,糟糕,可能打扰到他的休息了都,他工作那么忙……”看到警察挂完电话走过来,嬗笙急迫的站起来,自顾的说着。 “小姐,康剑先生说不认识你。”警察很无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什么!?”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英文水平。 “康剑先生说并不认识一位叫穆嬗笙的女人。” 嬗笙再一次认真的听完警察说的话之后,肩膀一抖,僵了许久,然后像是疯了一样,用力的抓着警察的手臂,“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不认识我,你们骗人,我不相信,你打的是什么号码,给我,我要亲自打一遍。” “简直是胡闹,小姐,如果你再继续这样疯癫下去,我们就对你进行逮捕了。”警察推开她,很是凌厉的警告。 嬗笙‘砰’的一声坐回了椅子上,仿佛下楼时一脚踏空了,只觉得发怔,浑身的肌肉一块块的僵硬掉。 康剑说他不认识她,不认识她…… 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人都要遗弃她了吗,那她来纽约要做什么…… “看来,你现在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是我。”一旁未离开的白东城好整以 暇的斜睨着她。 嬗笙咬唇,双手扣在膝盖上紧紧的,秀气的小脸上除了苍白,也涌上了几丝倔强。 与此同时,白东城也是眯眼细细的打量着她,他见过的女人很多,各种类型,她不算是里面惊艳的,但也不算难看的,难得的秀气。 巴掌大的小脸,五官比例很好,可能唯一特别的就是那双眼睛,干净的会叫人心惊,而且她身上的气息也很特别,像是某种植物,清新。 今晚的事,是他太大意了,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也能玩出这么多花样来,以他政治背景的身份,实属不应该和这样的事情扯到一块。 哪怕是误会也不行,坐到他这个位置的,最怕的就是政治前途蒙上阴影,哪怕只是一丝丝,都不行。 好在这是在美国发生,而且他此次来这里也只是公事,一切也都他占有主动权,可以以不让假的社会新闻扰乱社会平静,让这边的警方帮忙掩饰,就不会被媒体记者拍到延伸夸大。 所以,这次闹到警察局的事,他倒不用担心事后会带来什么负面影响。 只不过这女人,竟然敢让他进警局,而且还敢用刀片威胁自己,已经是走投无路的却还在这里倔强的不低头,应该是让她长点教训才对。 白东城直起身子,迈开步伐想要离开,可又顿住。 身后,有人抓住了他的袖口,葱白的指尖捏住了很小部分的布料。 第011章,他的烦躁 他刚要转身,口袋里的电话此时震动了起来,他掏出看到上面的号码,眉头不留痕迹的轻皱了下,随即接起,“喂,爸爸。” 电话另一边的声音似乎很激动,而且带着怒意,“东城,你怎么搞的,一周前你和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去了酒店,还被人拍到了,现在照片都已经邮寄到家里来了!你还想不想当立委了,马上回来给我解释清楚!” “是,我知道了,我现在人在纽约,明天就坐航班回去,这事回去再跟您解释。”白东城眼底闪过阴影,说完挂断了电话。 嬗笙只听到他在那有条不紊的接着电话,可那声调到最后听的她浑身一冷,视线对视上,他的表情很冷。 “求你……”咬了咬牙根,嬗笙将姿态放到最低。 白东城看了她有三秒钟,随即大步离开,可路过方青身边时,却低声交代了什么。 **************************** 警局外,屹立的路灯是白兰花形状的,柱子高而粗,整体造型很大气。 准备要打开车门上车的白东城,似是不经意的回头,刚巧不巧的瞥到嬗笙形影单只的站在路灯下面,有些茫茫然的看着左右。 不知为何,乍一看时,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的拽了一下。 想到之前打过来的电话内容,他放在车门上的手松开,朝着她走了过来,“穆嬗笙?” “你还有什么事。”嬗笙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又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虽然已知道他的身份显赫,但她也提不起来对他的讨好和奉承来。 “你的颈链,还给你。”白东城听着她有气无力的声音,眉头皱紧了一些,将裤子口袋里的一条链子拿了出来。 “谢谢……” 嬗笙抿着唇角,看着他手里的颈链,被路灯的光打的闪闪亮亮,目光呆呆的,直到泪水将光线弯折的模模糊糊,她才吸了吸鼻子。 “拿着。”白东城执起她的手,放在了她的掌心里,触碰到她冰凉的手温,心下烦躁了起来。 眼角有濡湿的感觉,她抬起另一只手伸到眼睑下,摸到了自己的泪水,眼前的颈链又让她想起了康剑温柔的笑,在说着,“阿笙……调回国内的分公司了……我们就结婚……” 可另一边,警察不耐的声音也一并叫嚣进来,“康剑先生说并不认识一位叫穆嬗笙的女人。” 白东城看她的模样,也不难猜出来,这东西应该是她所谓的男朋友给他的,只不过人都说不认识她,还在这里自己乱难过。 莫名的,就来了一丝恼怒,语气也很是不善,“不想要了,就扔了,哭个什么。” 嬗笙慢慢收拢了掌心,还是将颈链放到了口袋里,用手背胡乱的擦着脸颊未干的泪渍。 似是不愿意看她那小心翼翼将颈链放好的模样,白东城抬起下巴,看着另一边,再次开口,“回国后,如果有人或者记者去找你,问到我的话,你就说不认识我,从未见到过我,记住了吗?” …… 之前发文的时候,一直没在文下或者留言板上说点什么,其实心里有点怕,太久没回来,感觉有些陌生。 但昨天在看到留言时,打心眼里觉得窝心。有人在留言板上说在等你,或者叫着苏子,都会让我觉得窝心。感谢你们,谢谢!苏子会努力写文的! 大家别忘记收藏噢,收藏多,小苏子才会多多的更噢! 第012章,她的谢谢 “为什么?”嬗笙不解,声音还带着些哭过后的沙哑。 “记住我说的话。”白东城没有温度的瞥了她一眼。 “……我知道了。”她听话的点了点头,他身上此时有着令人甘于服从的气场,很轻松的就能营造出来压迫感,并不需要语言有多么凌厉。 她终于明白,他为何会是政界最年轻的立委了。 白东城点了点头,目光在她眼角的泪痕上停顿了两秒,然后转身。 “白立委——” “有事?”白东城已经不知道是今晚第几次顿住脚步了,折身不耐的看着她。 “您可不可以帮我?我……我想回国,我的护照和钱一下飞机就被人偷去了,这里已经没我可以依靠的……朋友了,我只认识您了,您能帮我吗?” 嬗笙在他这样的目光下,显得有些局促,话说到中途时,又有些哽咽。 白东城微微蹙起的眉头,就在她越来越低的声音下渐渐舒散了开来。 半响后,他率先迈开步子,“上车吧。” “谢谢你,白立委。”身后,嬗笙抬头,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吸着鼻子感激道。 除了自家的人或是朋友,称呼他的都是白立委,但没有哪次,比这次来的异样。 只是个称呼,声音却沙沙的,软软的,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对于这个男人,嬗笙觉得,自己应该改观之前对他的看法,也许那晚真的是个意外。 虽然他很强势霸道,又很危险,但他…… 也许是个好人。 这时的穆嬗笙并不知道,她的生活里出现了一个叫做白东城的漩涡,不是她愿或不愿的问题,是她注定要被拉扯进去,而且越卷越深。 **************************** 阳光明亮。 “阿笙啊,这么早又要去打工啊?”五十岁左右的妇人走过来问着,看着她有些瘦小的身子,犹豫着还是开了口,“阿笙啊,你那房子已经欠下半年的租金了,按理来说,你妈妈不在了,我不应该……可你知道,我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就指着租金生活啊。” “对不起吴大娘,租金的事我会想办法的,我妈妈刚走,我安排好她下葬之后已经没钱了,您再给我宽限几天,我多打几份工,拿来的钱一定都给您,好吗?”嬗笙脸色有些白,有 些哀求的说着。 其实以前她和妈妈的生活来源还不至于拮据,可当她那个所谓的爸爸因为贿赂被抓了之后,平时每月偷偷施舍的生活费也就断了。 妈妈身体一直都不好,用的药也都很贵,尤其是爸爸被抓判刑后对她的打击很大,家里一直也就没什么闲钱,这次忽然病倒离开,仅剩的钱也就刚好够给她处理后事。 而嬗笙之前去纽约买来的飞机票,还都是在pub里工作的同事借给她的,原以为能找到康剑,一切又都会好起来了。 可……想到自己还曾打多分工去供给康剑学费,她就忍不住想哭,多傻啊。 “哎,好吧,也别太可自己一个人扛。”吴大娘有些心软,虽然她也急需钱,但她也没办法为难这个在弄堂里从小长大的孩子,只好点头。 “谢谢您吴大娘,我这就去打工了!”嬗笙连连颔首,然后快步的朝着弄堂外跑着。 只是她愣住了那里,在她跑出来之后,从路两边来了好几辆汽车,直冲着她的位置。 第013章,被记者围堵 车子在路边都紧急的刹车,甚至没停稳时便有人从里面陆续跳下来,数十个镜头一哄而上,争先恐后的朝着嬗笙围过去,生怕被别人抢了先。 嬗笙从未见过这样的架势,尤其是被这么多举着摄像机和麦克的人集体围堵过来,一时间,怕的连呼吸都找不到了。 她又不是什么明星,这些人围堵她干什么! 嬗笙被他们挤得踉踉跄跄,周围都是记者,前进不是,后退也不是,问题更是炸弹般的投掷过来。 “请问你是穆嬗笙小姐吗,这上面的照片是你吗?”一名记者抢先的拿着一张报纸问。 被迫的去看那报纸版面,当看到那上面的自己时,顿时愣住,“怎么会……” 照片上赫然正是她,穿着紧身的短裙,肩膀也是半露着,在一个酒店房的门口,更值得追看的是她肩胛骨上的印记,明眼人都知道她做了什么。 而照片上不仅仅只拍到她,还有一个男人,虽然相比较照的比她要模糊,但也能认出来是白东城。 她还未来得及消化自己竟然被偷拍,还上到报纸头条的这一消息,记者就已经等不下去的继续追问。 “请问那天你是和白立委发生一夜情吗?” “请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看你的穿着,是小姐吗? “请问那晚到底是怎么个事情经过,请和我们详细的说明一下。” “请问……” 记者的提问一个比一个犀利,嬗笙根本就招架不住,躲又躲不开,在闪光灯下一张小脸越来越惨白。 “我不认识他,不认识……”恍惚间,她只记得,在纽约时白东城曾这样告诉过她,所以她不停的摇头。 她被闪光灯逼的睁不开眼睛,低下头,能做的只是摇头,希望这些人赶快走开,可包围的记者越来越多,最外边的将巨大的收音麦克风越过头顶,伸向她,就连她急促的呼吸都不肯放过。 然而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力量,在她头顶的压迫感骤然消失,随即手臂被人拽起。 她抬头,四五个身材彪悍的男人冲进来,将她解救出来,直接拎到了路边的车子上,然后,油门狂踩,车子成功甩掉了疯狂追逐的记者们。 嬗笙像是从外星球走了一遭一般,坐在后车座上惊魂未定,两边坐着的是身材彪悍的男人,刚好夹她在中间,形成保护区。 车子稳稳 的行驶,即便不知道要带她去哪里,她还是细细的舒出了一口气。 **************************** 紧张的神经还未彻底放松时,车子忽然在某个路口连着转弯多次,然后停下,她诧异的抬头。 身旁的男人跳下了车,随即站在外面,对着她没有起伏道,“穆小姐,请上旁边那辆车子。” “你们是谁,我为什么……”嬗笙跳下车,开始一股脑的将自己的疑问丢掷出来。 可话只说到了一半,因为她透过半敞开的车窗,看到了坐在车后座的男人,脸部线条流畅,下颚线有着刀削般的锋利感。 第014章,去他的公寓 坐在真皮的车座椅上,嬗笙手按着膝盖,不停的吞咽唾沫。 她上了车,不仅仅是因为有好多事情要问清楚,还因为他散发的气场太强大,她被动的自我服从。 “吓坏了?”白东城见她在那里神情恍惚,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报纸上会有我们那天……的照片?”嬗笙急躁的看着他。 “这事我会让它平息,记者问你的时候,你怎么回答的?” “我都按照你说的……” “嗯。”白东城点了点头,片刻后,又开口,“你得搬家。” “为什么!”嬗笙低喊。 “收起你的十万个为什么。” “我不搬家,这事跟我又没什么大的关系,我又不是公众人物,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嬗笙觉得自己很倒霉,自己昨晚才刚从纽约到家,只是睡了一宿,怎么一下子成为焦点了。 “难道你想天天经历这样的场面,看来你不是很了解记者这个职位,电视网路上总该看到过吧,若不在你这里得到想要的新闻,你以为他们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吗。”白东城的眼神和语气中都已经透露出一丝隐藏的不耐。 嬗笙不笨,也都察觉到了,声音低低,“……你以为搬家那么容易么。” “为了避免事情朝着不可预期的方向发展,这几天你最好别出现在家附近,这些记者一定会轮流守株待兔。”见她逆来顺受的可怜模样,白东城的语气微缓。 “可我没地方去……”嬗笙腹诽,他以为人人都像他条件那么优越吗,她不回家,她住哪。 “去宾馆,酒店,任何地方都可以。” “我没钱。” 听到声响,嬗笙抬头看到他掏着皮夹,连忙伸手去按住,不停的摇头,“我不要你的钱,别给我!” 白东城静默的端详了她几秒,放下手里的钱夹,耐着性子道,“我有一间公寓在二环边上,平时都有人打扫,进去就能住人,你先在那里住几天。” “我不要你的钱,我也不用搬家,我会很小心的躲着记者,就算是再被围堵到,我也不会承认那照片的,我会说不认识你。”嬗笙讪讪的说,尽量顺着他的意思保证着。 “你现在是想如何,是要趁机和我谈什么条件吗,想要钱还是什么,开个价。”白东城眼底神色瞬息万变,声音冷淡,气势迫人。 嬗笙咬唇,手指局促的捏了半天,终于肩膀还是耸搭了下来,朝他伸出了汗湿的小手,“公寓地址,钥匙给我。” 白东城没理他,只是对着前面淡淡问,“方青,和李书记约见的时间是几点?” “八点十分。”前面传来简洁的回答。 若不是他这么一问,嬗笙都差点忘记了,车内并不只有他们俩人,还有前面的助理和司机,关键是他的气场太凌人了,只能感觉到他的强烈存在感,其余一切都自动淡成背景。 白东城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还有些时间,我直接送你去,这几天你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别出门,都待在公寓里,陌生人叫门也都别开,事情处理好之后我会通知你。” “不用,我还要去打工,再耽搁下去我就要被老板炒了,已经迟到了!”嬗笙顿时坐直了身子,急急的否决。 可白东城脸上没有表情,她的话对他来说并不萦于心,就像透明与空气,司机更是置若罔闻。 第015章,他的突然造访(一) 夜,点点星星。 即便已经开春,但北方的天气还是凉的,嬗笙披着珊瑚绒的毯子坐在沙发上,看着外面的夜空发呆。 她在这间公寓里待了两天了,几乎是足不出户,不是她乖乖听话,而是她去打工的地方,差点没回来,就连后门通往街道的小胡同也都守着记者,她现在特别肯定记者同志的敬业。 她虽然不懂什么政治,但即便是个普通的公众人物,那样的照片被刊登出来,都会是受到影响的,更何况白东城这样的人物。 所以,她也是为了避免给自己找上麻烦,便只待在公寓里,等着他所说的将事情处理好。 而且他似乎想的很周到,他的那个助理都会将新鲜的食物和生活用品大包小包的送过来。 只是这样平静的夜下,就会让人胡思乱想,看着掌心中的颈链,她难免又想起了康剑,鼻尖开始泛着酸涩。 有缓慢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在静懿下显得更加突兀。 嬗笙坐直了身子,开始陷入了戒备的状态,这么晚了不会方青,他也不会这么没有礼貌的晚上过来打扰。 白东城曾告诫过的话她都记着,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可这敲门声像是有意折磨,一下下不急切,缓慢却凌迟着她的神经。 就在她屏息时,一旁的手机欢腾的响了起来。 糟糕,竟然忘记调振动了,若是不隔音,被外面的人知道里面有人可怎么办。 也顾不得是陌生号码,她直接接起,将嗓子压到最低,“喂?” “磨蹭什么,开门。”话筒里传来男人不耐的声音,并不陌生。 她诧异的盯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几秒,不知所措的站起了身子,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门边,确定外面扶墙站着的正是白东城后,犹豫的还是将门打开。 白东城在门拉开的那一秒,直接跨步进去,正眼都未看她,后者考虑到他的身份背景,还有这间公寓的产权,灰溜溜的跟在身后将门关上。 **************************** 房间内很安静,只有指针和呼吸声。 这间公寓其实不算大,但也不是那种特小的,嬗笙住在这里,还觉得很宽敞,可他一进来,高大的身躯在这里显得有点尴尬。 他似乎很轻车熟路,进来时在门口鞋柜里找到拖鞋,换上就直接走到沙发上坐下,靠在那里 ,俊朗的脸有一半隐没在阴影里,格外疲倦的样子。 “咳……白立委,您这么晚了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嬗笙从厨房走过来,将刚倒好的一杯水放在了他面前的玻璃茶几上。 白东城抬头,目光骤然眯起。 “对不起,我……我的衣服洗了没干,就拿了这里的衣服暂时穿一下……”嬗笙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男士衬衫,紧张的说着。 开春外面的天气会很凉,但此栋公寓的供暖特别好,所以她也只穿了件衬衫,下面两条白生生的腿就那么暴露在外。 他的喉结微微动了动,坐直身子时,左边的手臂似有不适,抬起活动时眉头紧蹙着。 嬗笙觉得好奇,朝着他的左手臂看过去,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呀,白立委,你的手臂怎么了!” 第016章,他的突然造访(二) 白东城瞥了她一眼,压下了内心的奔腾,抬起自己的手臂看了看,淡淡的说,“没事,今晚太累了,转弯时不小心撞到马路沿了,刚好在你这附近,就过来休息下。” “可你应该直接去医院啊,都流血了……”嬗笙指着他的手臂低呼,虽然看起来应该没什么大碍,但他手肘往下也有八厘米左右长的刮伤,伤口应该不浅,血都凝固了。 “小伤而已。”白东城放下手臂,懒懒道。 这点小伤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他在未进入政坛工作以前,曾参军多年,而且是特种兵,比这严重的伤势他都经历的多了。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发现她转身朝着一旁的房间走了去,没多久又匆匆的走回来,只不过手里多了一个很小的医药箱。 “我帮你将伤口处理一下吧。”嬗笙被他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借由着打开医药箱的动作,避开些。 她其实可以不用多管闲事的,可她在内心做着斗争的时候,身体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 用棉球将他的伤口用反毒水和消毒水分别清理之后,又上了些药,然后将纱布一圈圈没有缝隙的缠绕好,一系列的动作熟练麻利。 弄好之后,她将他的手臂放开,可掌心和指间似乎还停留着他身上的温热感,甩不掉。 “真看不出来,唔……手艺不错,常给人包扎?”白东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臂,破天荒的称赞了她。 果然,嬗笙被称赞的有些浑身不舒服,尤其是他此时慵懒随意的态度,像是一只休憩的豹子,一张疲惫的俊容似笑非笑的。 “我是护士专业的,大学时也在红十字当过义工。” “怪不得。”他点了点头,意味深长。 怪不得在纽约时她会知道如果割破上臂的动脉血管,涌出来的血量是心脏供血量的四倍,当时他还不解,不过知道她是护士专业的话,就没什么可质疑的了。 “虽然伤势不严重,但伤口也不浅,估计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你尽量别沾到水,多注意一下。” “嗯。” 嬗笙听他应答了半响后没了声音,诧异的抬头,瞬间跌入他深沉难测的眼睛里,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看,里面似乎染上几丝蠢蠢欲动。 “怎、怎么了?”她开始结巴,整理医药箱的手越来越慌乱。 倏地,他的右手忽然探过来,不是握,是抓住了她的手, 止住了她的动作,很轻松的就将她的手包裹住。 感觉到他的凑近,她紧张的直往后退,可却仍是感觉到他的呼吸萦绕在她的脸庞,侵入她的鼻腔,呼吸道…… 对峙的情形下,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淡,拖鞋下脚趾都跟着蜷缩了起来。 “白、白立委……”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也看到他瞳仁下一个局促不安的自己。 白东城此时心里不知想的是什么,就这么目的性很强的锁着她看,衬衫衣领中间的阴影让人遐想,他此时想的是那晚,她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柔软触感。 包裹她小手的大手微微用了用力,随即他低低的笑了起来,说不清道不明的。 “我饿了。”低沉的声音依旧疲惫,却带着几丝沙哑。 …… 这存稿箱总不好使,郁闷。留言和收藏都有些少,套用《饭局也疯狂》里范伟的话,我很惆怅啊…… 第017章,我要留下来 眼看着他已经近在咫尺,嬗笙不知哪里来了力量,陡然站了起来,腿上的医药箱稀里哗啦的洒了一地。 “我、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有没有吃的。”丢下磕磕巴巴的一句不太完整的话,她便冲入了厨房。 背后,白东城斜着的一双丹凤眼第一次染上了真正的笑意。 **************************** 白东城是被饭菜的香味吸引过去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盘菜,素三鲜,桃仁扁豆丝,还有一碗冬瓜汤,都是很简单的素菜,可他看着却胃口大开。 她还在厨房里盛饭,低着的脖颈弯出了美好的弧度,棚顶柔软昏黄的灯光打在上面,折射出些许金黄色的光,看的他心里痒痒的。 “啊,白立委,刚好可以吃饭了。”抬头走出来时,她看到他站在那里,心脏有一秒的停滞,却极力的装作无事。 “嗯。”白东城点了点头,拉开餐椅坐了下来。 其实他晚上有饭局,只不过他每次参加,美名其曰是饭局,更多的都是谈事,真正能吃的有几口呢,这会儿看到这简单的饭菜,他就觉得自己饿的像只狼。 “抱歉,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只是弄了点简单快速的东西。”嬗笙站在餐椅的另一边,背着手,像是刚做好作业让家长检查的小孩子。 白东城拿起筷子开动,吃到一半的时候似乎才想起来对面还站着一个人,很礼貌道,“你不吃吗?” “不不,我吃过了。”嬗笙直摆手。 在他低下头继续时,她忍不住继续悄悄的打量他,不愧是有好家境好背景的人物,她不难看出来他很饿,但他的吃相却还是有条不紊的,礼仪到位,让人感叹。 当他将筷子放在桌子上时,她才回过神来,刚好白东城也抬头看向她,两人视线相交,有那么一秒是都顿住的。 “谢谢。”白东城对着她笑着点头,就像是温和的领导肯定了下属的工作一样。 嬗笙未说话,只是背后的手越攥越紧。 “白立委,我想问一下,那个……报纸的事情什么时候可以解决呢?”也许是怕自己此时的紧张被他识破,她随口找着话题。 “快了。”白东城语气微沉,对她的这个问题有些不悦。 随即,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自语着起身,“都已经这么晚了。” “白立委,你要走了吗?我送送你……”嬗笙连忙开口,毕竟自己住的是人家的地方,况且他也是领导,骨子里的压迫感又那么强。 她原本是要送他出门的,可听到她的话,已经走出餐厅的白东城忽地又顿住了脚步,害的她差点撞到他的背。 因为他的个子高,她此时只是穿着拖鞋,更要矮了一些,也就更加营造出来居高临下的感觉。 “谁说我要走了,我要留下来。” 在她刻意的屏息下,白东城一字一句淡淡的说,字字清晰。 穆嬗笙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 第018章,清纯的性感 面前水池内的碗筷,嬗笙都已经前后清洗了不下五遍了,可她还是不让自己停下来。 自从白东城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像是给她扔下了一个定时的炸弹,让她害怕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是他的公寓,所以她没办法理直气壮的让他离开,而且在他那样深幽的目光下,想要说她出去住的话,也只能仅止于在心里酝酿而已。 终于拧掉了水龙头,嬗笙一直聆听着卧室的动静,似乎一直很安静,看了看墙壁上的钟,也已经一点多了。 将碗筷一一摆回橱柜里,擦了擦手上的水,她蹑手蹑脚的朝着卧室走去。 卧室的门半掩着,客厅的灯光摇曳了一些进去,也让她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白东城背对着门的方向躺在床上,宽厚的背脊透着一股淡漠的气息,空气间,有他匀长的呼吸声。 呼—— 嬗笙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他应该是真的很累,一晚上,他脸上疲惫的影子就没离开过,开车都能撞到马路沿上,应该是疲惫的够呛。 将门小心翼翼的掩好,不能怪她这么害怕,那晚的记忆她不是能轻易忘记的。 **************************** 天空刚露出鱼肚白时,习惯性早起的白东城悠然转醒。 看了看四周,茫然了两秒,才将昨晚的事记起来,他起身走出卧室,看到了在客厅沙发上的一小团身影。 早上还有会议,但他还是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沙发边。 她还是昨晚的穿着,只不过身上多了一条珊瑚绒毯子,包裹着她的身子。 没化妆,素颜干净的一张脸,也很年轻,皮肤近乎透明,青色的血管脉络都清晰可见,长发自然的垂直在沙发上,有种……唔,清纯的性感。 她睡在沙发上,他是有些意外的,或许,有些事情又是他认为错了? 他以为,她是故意换上他的衣服,然后想要引诱或者什么。只要是个聪明的女人,若是有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定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做梦都想和他扯上些关系,哪怕是丁点。 所以在看到她的穿着后,他就已经决定要留下来。之前的那一晚也是,虽证实和她无关,但他还是觉得有质疑的地方,想不通她不是故意在他的床上的,所以在纽约时,他也是故意带她回了酒店。 可相处之后,一 切却和他预料的不太一样,那一百块牛郎的荒谬和之后的警察局的闹剧,都还记忆犹新。还有昨晚,她并没做什么,而且为了避开他,还在沙发上窝了一宿。 这女人,似乎和他见过的不太一样,有点小特别。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距离一点一点缩减,白东城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正在俯身靠近她。 他不知道昨晚为何要来,车子撞到马路沿,他应该打电话叫方青过来,又或者回别墅,总之也不应该来这里。即便是以往他也总在这边住,但此时有她这个外人在。 总是这样,好像面对这女人,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按照计划来。 抬起的手指,一根根收紧,他原本想要继续的动作终止,直起身子,面无表情的大步朝着门口走去,一秒的停顿都无。 第019章,冷淡的男人 两天后。 坐在沙发上无聊翻阅着电视频道的嬗笙有些发呆,那晚之后,白东城再也没来过,就像是她做的一场梦一样,只不过床上却有他的气息真实的存留着。 电话响起,她看了眼号码,接了起来,“喂,方助。” “穆小姐,白立委让我通知你,事情已经结束了,你可以继续过你的生活了。”电话另一边,方青传达着白东城的意思。 此时停留的电视频道,刚好是新闻,屏幕上,白东城对着媒体笑对着应答,而下面的大字体刚好打着,“政府高级官员白东城的‘酒店门’,已证实其无辜,有人蓄意为之。” “穆小姐?”没听到她的回应,方青关心的喊着。 “噢我在,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离开。”嬗笙回过神来,说完,便将电话挂断。 环顾了一圈公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丝异样的情绪,扰着她心思混乱。 **************************** 傍晚,繁华商业街的地下pub。 在员工通道边的一个小房间里,虽然房间的隔音已经做到很好,但pub里震耳欲聋的音乐还是能依稀听到。 嬗笙坐在凳子,身子靠在墙壁上,腿上放着的是一会儿需要换上的工作服装,可她却迟迟未动,看着手里握着的钥匙发呆。 离开公寓时她太匆忙了,第二天才发现,钥匙竟然被她随身放在了口袋里,她一直想要找机会送回去,可总觉得贸然的过去不太好。 犹豫挣扎了再三,嬗笙还是将电话的屏幕解锁,手指在上面翻阅了下来电记录,找到一个号码后,停顿了两秒,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虽然他只打过一次,她也没有存,但她还是记得,这是他的号码。 线路接通,每一下声音都似是响在她心脏的上方,在她要放弃挂断时,电话那边才迟迟的响起一个低沉的男音,“喂?” 只是一个字,却透过电话线准确无误的抓住嬗笙的心,她的声线紧张的不行,“白立委你好,我是穆嬗笙。” 那边似乎稍稍的沉默了一下,开口的语气有那么一丝不耐,“噢,有事?” 他有些凉的声音让她心也蓦地沉到了谷底,“我打电话来是因为……我离开公寓的时候太着急了,你公寓的钥匙被我拿出来了,我想是不是给你还回去?” 对方没说话,嬗笙怕他误会自己是故意的,连忙继续,“要是你没时间也没关系,我可以送给方助理,不然你给我个地址,我让快递送过去都可以。” 她说完之后,通话又陷入了一片沉默,只有话筒细细的沙沙声响。 “不用麻烦,我会换锁。” 在她心里的那根弦更加的紧绷的时候,白东城丢下了一句没有温度的话,冷淡到极点,没有多余的耐心施舍给她。 嬗笙愣住,话筒里,切断的线路传来的‘嘟嘟’声响,好似讽刺她不自量力的鞭子,一下下抽打在她的心上。 …… 感谢【羽落】打赏的1880个小说币!感谢【俺是潘呀】打赏的5000个小说币!感谢【123小百合】打赏的940个小说币!感谢【莫临歌】打赏了564个小说币,以及钻石鲜花等道具!感谢【lnichkhun】打赏了188个小说币!感谢【朵朵然然】赠送了1个神笔! 第020章,解救(一) “阿笙,你干嘛呢,赶紧换衣服啊,一会就要开工了。”拿着餐盒的同事小绿,一进来看到她握着电话跟块木头似的在那。 “啊好!”嬗笙这才回过神来。 “等下换吧还是,先把饭吃了,真是烦死了,叫外卖的人那么多,我在那里排队排了整整二十分钟哎!” “辛苦你了,小绿。”嬗笙眯着眼睛笑,小绿是她打工的时候认识的女孩子,和她差不多,也是单亲家庭,家境不好,得多打几份兼职。 “哼,知道辛苦就好,今天我买的饭菜,必须都吃光!”小绿指了指面前的三四个餐盒,掐腰道。 “好的,一粒米都保证不剩。”嬗笙欣然答应,笑着去拿筷子。 两个女孩子一边吃一边嘻嘻哈哈的聊着天,刚刚和白东城通电话的阴郁气氛似乎短暂的消失。 “oh,my-god!阿笙,你竟然真的连一粒米都没剩下,你最近怎么这么能吃!”看着空空的餐盒被扔入垃圾桶,小绿惊呼。 “嘿嘿,这不还是为了你嘛!”嬗笙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胃部,打着饱嗝笑得像是只小狐狸。 小绿无奈的摇头,催促着她换衣服,“好了好了,大胃王,赶紧换衣服工作,不然要养活不了自己喽!” 两人都只当做她饿了而已,没有往太多的地方联想。 **************************** 夜晚一旦来临,pub就会是另外一个世界,截然不同。 其实在上次经历过那晚的事情后,嬗笙就很不想在这间pub工作的,可换个工作又要重新适应,而且她也缺钱,所以,还是安分守己的待了下去。 她是在pub里推销酒,也有推销员会陪客人喝酒聊天,从中赚取小费,但都是双方你情我愿的,所以除了有时会被骚扰一下,其他别的事情还是没有的。 pub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开始有男女坐在昏暗的角落里旖旎缠绵。 原想着尽快结束工作好回家睡得安稳觉,可今晚似乎不算太平,她遇到了个难缠的客人,一直抓着她手腕不放,非要她陪着喝一杯。 顾客就是上帝,她纵使心里在反感,也不能表现在脸上,可这客人却得寸进尺,非拉着她坐下来,要一杯杯的陪他喝。 “抱歉,我只是推销员,如果您要陪酒,那边有小.姐。”嬗笙终于是忍不住,用力 的甩开他肉呼呼的手臂,声音清冷。 “跟我装什么,不都他吗的出来卖的,清高个屁。”这客人是个三十七八的中年男人,一脸的凶相,喝的有些多,张口就骂了起来。 因为嬗笙的推销酒并不是pub自身的项目,她也不属于这家pub的工作人员,所以平时有事上来管的人比较少,除非是真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况且此时热闹非凡,谁也没注意这个角落。 中年男人更加的得寸进尺,直接粗鲁的拉扯着嬗笙到他怀里,开始动手动脚,嘴里还骂骂咧咧。 嬗笙拼命的挣扎,拳打脚踢都敌不过男人的力量,就在她有些绝望的时候,耳边一声‘哇’的痛叫,身上的力道随之消失。 第021章,解救(二) 嬗笙踉跄着摔倒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被扯开的衣服,抬头去看那中年男人,才发现,他正捂着额头在喊痛,在他一旁有个高脚的玻璃杯两半的在地面上。 “吗的,谁扔过来的!”男人环顾四周,咒骂。 “男人若是有本事,就不要强求女人做这事。”有慵懒的男音,在噪杂的音乐中不急不缓的响起,带着一股痞气。 嬗笙也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之间一旁的沙发上坐着一名打扮休闲的男人,白衬衫随意的敞开着,双腿交叠,歪在沙发上,头发有些乱但还是很有型,手指有意无意点着桌面,一脸轻松闲适。 “草,多管闲事是不是,老子今天给你小子来点教训!”中年男人说着,就将桌上的酒瓶拿起,大步流星的走过去。 嬗笙吓得捂住嘴巴,有些担忧的去看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刚刚毕竟人救了自己,此时难免担心是自己殃及到了他。 可接下来的事情却发生的不可思议,中年男人气势汹汹的过去,才刚走到沙发,也不知道那坐着的男人是怎么办到的。 直接跃起来,抓住中年男人举起酒瓶的手腕,一个漂亮的过肩摔便将对方摔倒在地上,撞到桌子,巨大的响动引起周围女人的尖叫,一时间都朝着这边围观。 “哪来的毛头小子,你给我等着,我今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被摔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还在骂骂咧咧。 此时,从人群中快步的挤进来两三人,为首的是经理的模样,看到这一场动乱后,目光搜寻了一圈,随即亮起,顿时变得阿谀奉承。 “哎呀,真不知道是三少来了,这这这,你看看,怪我没让手下管理好,还请三少爷多包涵啊!”经理讨好的说完,厉声的对着保安呵斥,“还不赶紧把这个没长眼睛的给我扔出去!” “是!”保安异口同声,随即抬着还不服气的中年男人快步离开。 “还有你,来这里推销酒也能惹事,造成的损失都算到你头上,今儿不准许你推销了,赶紧给我离开!” “经理,我……”刚刚起身的嬗笙被他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通,很是委屈的想要解释。 可经理根本不理他,直接扭头又对着刚解救她的男人继续奉承,“三少,这里太乱,我给您安排上面的包房吧,好不容易大驾光临,得在我这儿玩的痛快啊!” “没劲。”男人对他说的一点都不感冒,邪气的桃花眼瞥了下站在一边的 嬗笙,然后活动了下手腕,拿起一旁的外套,就朝着pub外走去。 **************************** 嬗笙拎着自己的包,有些恼怒的踢着地面上的石子。 怎么这么倒霉,碰到个色胚,到最后,弄坏的东西还要算在她的头上,她的外债又添了一笔,老天,能不能开眼了! 她自我抱怨的时候,肩膀处,忽然有重量压在上面。 …… 收藏忒少了,我很惆怅啊!多收藏的话,信不信小苏子敢多更? 第022章,再遇到他 “你干什么!”嬗笙顿时闪身,扭身警惕的看着身后的人。 竟然是刚刚在pub里面出手解救了她的人,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微歪着脑袋,“喂,不用这样吧,刚刚在里面我可救了你,和我说声谢谢不为过吧。” “刚刚谢谢你。”嬗笙抿了抿唇,对着他很真诚的颔首,随即便想快点离开,刚刚在pub里面看到经理对着他的态度,应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自从她的世界里被白东城插过一脚之后,她就很怕和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更多的牵连,尤其面前的男人有些不羁,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她不喜。 可有人偏偏不如她的愿。 “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你眼熟。”被称为三少的男人绕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路。 “抱歉,我不认识你。”嬗笙翻白眼,把他的举动当做富家子弟爱玩的游戏,对他越发的不喜。 “那么就现在认识一下,流景。” “你好。”嬗笙见他模样诚恳,有些拉不下脸让他保持那个动作,只好伸手礼貌的握住他的,却有意不说自己的名字,“刚刚在pub里面真的非常谢谢你救了我,我还要赶公车,再见。” 她想要松开时,他却蓦地反握住,不出意料的看到她恼怒的神情。 她的手很细很软,骨架纤细非常,不盈一握,这样握着她,仿若无骨,似是一弘清泉在手心滑过。 他存在的地方都是女人堆围绕着,她顶多算是个清妍秀婉的,并不出色,可他却偏偏看出了动人心魄的感觉,玩世不恭的心,有些微动。 嬗笙真的是有了恼怒,脸都有些热,可他偏偏不松手,只能抬头看他,却发现他眸光深邃却很清澈,并没有任何的不怀好意,想要斥责的话忍了回去。 “会开车吗?”想要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他却已经松开。 “……嗯。” 她才刚点头,就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扔了过来,条件反射的接到了手里,看清楚之后,很惊讶,“你这是做什么?” “我喝酒了,找代理驾驶还得等一会儿,我在赶时间,给你个机会赚个外快。”流景未再看她,双手插着口袋,有些吊儿郎当的朝着一旁的越野车走去。 嬗笙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钥匙,犹豫了下,跟在了他的身后。 **************************** 车子在山路上行驶约莫十五分钟后,视野开阔,富丽的别墅区映入眼帘。 一旁坐在副驾驶摆弄手机玩的流景,此时也刚好接了电话,只听到他的语气略微有些不耐,“嗯,我知道了……老爷子都发话了我能不回去么……我已经快到门口了。” 在他收线的同时,嬗笙也将车子停了下来,里面例行检查证件的警卫一溜小跑的跑了过来,对着打开车门下车的流景毕恭毕敬的颔首,“三少爷,您回来了!” “去把车停好。”流景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然后来到一旁跳下车子的嬗笙面前,懒洋洋的掏着皮夹。 此时,有车大灯明晃晃的打过来,一辆黑色的车子不偏不倚的刚好停在两人身边。 第023章,是陌生人 同样是越野车,只不过从车上跳下来的人,被嬗笙看到后,心跳得有丝乱,竟然说不清自己此刻的情绪。 “我要是没认错的话,这不是政坛响当当的白立委么,幸会啊!”流景懒洋洋迎上了来人。 白东城上身也穿着白色的衬衫,西装外套挂在臂弯上,平添了几丝酷魅。 走过去,也只是不咸不淡的看了眼流景,大有领导见下级的姿态。 嬗笙看着两人,几乎是类似的装束,面容俊朗,只不过一个放荡不羁,一个淡漠慵懒,就那样面对面站着,不用多说话,造成的视觉冲击强烈。 “差点忘记了,今晚谢谢你了。”流景似是刚想起来一旁的嬗笙,回到她身边,将手里的皮夹一股脑的塞到了她的手里,语气有些刻意。 “这太多了……”嬗笙连忙推拒,殊不知两人这样一来一回,会引人遐思。 “你若还磨蹭一会儿,我先进去。”白东城说完,目视前方,率先朝着院内走去。 和嬗笙擦身而过时,似从未认识。 嬗笙将卡在喉咙的唾沫咽下去,脸色还是变了变。 双手抱着手臂的流景,目光不动声色的在两人脸上流连了一遍,随即,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将皮夹丢还给流景,嬗笙扭身跑开。 **************************** 书房内,成排的书架,书香沁心。 坐在宽大书桌面前的是一位不到八十的老人,因曾是早年参军,所以花甲年纪依旧体格硬朗,此时正悠闲的品茶。 白家在c市可是响当当的家族,不说一对儿女,就说这位军区曾经的老将军的几个孙子,各个都是分量人物。 大孙子白斜卿是海陆空总指挥军队的少尉,二孙子白东城是政坛最年轻的立法委员,最小的孙子白流景虽然相比较前两位有些吊儿郎当,却也是在商界混的风生水起。 一大家子,从商从政都涉及,官商几乎全部包揽,这样的家世足以称得上显赫二字。 只不过其中还是有让媒体传媒想要挖掘的东西,所以,他们白家,一直是被人虎视眈眈的注视着,哪怕一丁点的风吹草动。 “爷爷,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白东城站在书桌面前,叹了口气,他这个爷爷,最会打太极。 “东城,今儿我就不和你绕圈子了 ,你老老实实的跟我说,报纸上报道的全部都是不符实的吗?”白老爷子将手里的茶杯一放,严肃了起来。 白东城微微皱眉,老爷子的提问,特意的用词用字,让他迟疑起来。 “爷爷,这次的事,确实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我,但着其中还是有些意外。” “那照片还是属实的了?拍到的那个女孩子,你也和她……咳,上床了?” “爷爷——”听老爷子将话说的这般直白,倒是让他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其实那事还是他疏忽了,一切都处理妥当,可偏偏却遗漏了躲着的记者,所以才有照片的泄露。 “你就告诉我,有还是没有!”白老爷子虎目瞪圆,着急道。 “……嗯。”白东城喉结动了动。 “没事了,你下去吧。”白老爷子闻言,眼底蓦地闪过一丝光,但只是煞那间,随即对着白东城摆手,催促着他离开。 白东城虽是不明所以,却也听话的转身离开,只是在关上门的那一秒后,白老爷子迅速拿起了一旁的电话,接通后,压低着声音道,“老于啊,你得帮我一个忙。” 第024章,被人掳走(一) 两周后,天气晴朗,在路旁的公交车上走下来两个女孩子。 “阿笙,你快点走啊,在那低头琢磨什么呢!”小绿用手捅咕了下身旁的嬗笙。 “小绿,我怎么这么紧张呢,感觉自己一定应聘不上,这样的大医院,像是我这样没身份没背景的,人不一定录用。”嬗笙摸着自己的心脏,叹气着。 “谁说的,我看那招聘广告明明是对口专业有经验的就行!再说了,我们总归得去试试看,你也不能打一辈子的散工啊。” “你说的倒是对,还要谢谢你,帮我找到这个招聘的医院。” 两人开始加快脚步朝着医院走去。 **************************** “如果有消息,我们会打电话通知你的。”招聘办公室里,负责院内招聘的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笑容可掬的说。 “谢谢。”嬗笙礼貌的颔首,然后慢慢退了出来,在门口站了有两秒后,才耸了耸肩,朝着走廊拐角等着自己的小绿走去。 只是她没注意到的是,在她离开后,有人也同样来到了办公室的门口,而且一直注视着她的身影直到消失。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流景懒懒的身影闪了进去。 “小子,怎么这么有空过来看我?”整理面前档案的医生卫安抬头看是他,顿时笑了开来。 “刚好你们住院部有个老总住院,最近一起弄合作案,所以过来看看,这不也想你了么,顺带也看看你。” 流景随意的坐在沙发上。 “一会没美人等候吧?一起吃饭吧。”卫安和他初中起就是同学,感情深厚。 “行。”流景点了点头,交叠的双腿放下,直起了身子,“对了,刚刚我进来之前,来的人是要做什么?” “哪个?男的还是女的?不对,你三少爷能关心的一定是女人。” 卫安调侃后见对方没有一丝玩笑,也认真的回想了下,然后看了眼摞在那里的简历,“在你之前刚走的女的,也就那么一个,是那个叫穆嬗笙的吧?” “她来做什么?看病?” “看什么病,你没看到我在的是招聘的办公室吗,她是来应聘的。” “应聘护士?”流景挑了挑眉,继续问,“那结果呢,是否决定录取她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 医院,想要进来哪那么容易,每年对外说招聘,其实那几个名额都已经是内定的了,有点能耐的都挤破了头,哪还能轮到她呢。”卫安摇了摇头,很是无味的说着。 流景皱了皱眉,玩世不恭的脸上难得的认真,片刻后,他起身,又恢复了痞痞的样子,“和你们院长说,我会捐一栋新的住院部给他,条件是让她过来这儿上班。” “哥们,不至于吧?也不是倾国倾城啊,白三少什么时候换口味了。”卫安神情夸张的看他。 “少废话,还吃饭不了。” 卫安脱掉身上的白大褂,跟着三少朝着外面走去,口中念念有词,“得,我安排好,就通知她来上班。” 第025章,被人掳走(二) “我估计是没戏,我看那投放的简历挺多的。”嬗笙被一旁的小绿挽着,两人并排朝着医院外走着。 “这不说让你等通知呢么,别急。”小绿拍着她的手,安慰着。 “顺其自然吧。”她摇了摇头,不都说么,如果说让你回去等消息,那么多半是没戏。 “不行,我得赶紧走了,不然我的那个家教要迟到了,你不知道,那个小孩的妈简直烦死了!”走出医院门口,小绿看了眼手表,顿时尖叫。 “好,你快走吧,谢谢你今天陪我来。”嬗笙松开她的手臂,笑着道。 “跟我客气什么,我走了。”小绿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随即风风火火的朝着对面的公交车站跑了去。 嬗笙一直目送着小绿的身影过了马路,才往一旁的公交站走着,偶尔回头看眼身后医院耸立的大楼,如果真能进入里面工作,那该多好呀! 胡思乱想时,她的目光忽然被前方的某一处吸引住。 一辆军车迎面行驶过来停靠在路边,车门‘哗’的一声拉开,两个持枪的警卫快速的跳了下来,腰杆笔直,不苟言笑。 嬗笙有些心潮澎湃的驻足看着,可看着看着脸上的神色就突变,因为那些警卫笔直的朝着她昂首阔步的走了过来。 两人齐刷刷的朝着她敬礼,动作利落,吓得她一愣一愣的。 “请问,是穆嬗笙穆小姐吗?”左边的警卫开口,声音同他的人一样,不怒自威。 “……我是。”嬗笙傻傻的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两名警卫脸上似乎有些不自在。 “那抱歉了。”两人眼神交换了下,同时朝着她颔首。 嬗笙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不解的歪着头,只见两人分别走到她的身旁两侧。 “唔……”右边的人一抬手,后脖颈一痛,顿时陷入了黑暗当中。 **************************** 稍稍有些意识的时候,嬗笙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身下软软的触感应该是躺在床上,应该还是白天,阳光从厚重的窗帘中透出薄弱的光。 她想要动,可一丁点的力气都使不上,眼前闪现的流动的阴影。 周围有人,还有交谈声。 “老爷子吩咐,好好的仔细检查,看她是否怀了二少爷的孩子,手脚利索一点。”略微有 些凌厉的声音。 随即是两三个女音的异口同声,“是!” 检查? 检查什么? 嬗笙用力的想要撑开沉重的眼皮,可真的是无法用上力气,只能从眼睫的缝隙间吃力的感觉到些微的光亮。 “这,这是哪里?”她张口问。 “小姐,您还需要再继续睡一下。”一旁有上了年纪的妇人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朦胧间,只觉得腿根处有凉意渗入,然后是人的手摸了上去,她顿时打了个寒颤,发出的却只是蚊子一样的细微声响,“不要……” 屈起的手指想要去反抗,可由于太用力使她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第026章,有了 傍晚,夕阳西下,黄昏初降。 嬗笙双手抱着肩膀,沿着路边走着,脚下都起了泡,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从那个别墅的宅子里出来时婉拒了被送的好意后,她就沿着山路一直走到现在。 她心中的疑问很多,当时问时没有人回答她,只能靠自己拼命的回忆。 若她没有记忆混淆的话,她听到的那句,“好好的仔细检查,看她是否怀了二少爷的孩子。”这句话应该是没有错的。 而后来腿间的凉意和人手的触碰,她应该知道自己被带过去做了什么。 她不知道那个二少爷是谁,但她只跟过一个男人发生过关系,而且那栋别墅她还记得,那天晚上她在那里碰到了白东城。 摸着自己平平坦坦的腹部,嬗笙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在那皮肤表层下面会有什么变化,可联想起最近越来越大的食量,还有当时送她出别墅的管家那副别有深意的眼神,心中还是生了一丝怕。 前方十米开外,一家药店赫然入目,她咬了咬牙,走了进去。 **************************** 政府官员,动不动就陷在文山会海里。 此时也不例外,坐在车后闭目养神的白东城,正朝着一个目的地去进行会议的召开。 只是原本很静懿的车内,因为前面副驾驶席位的方青的小声嘀咕,显得噪杂起来。 “方青,怎么了?” “没事……”方青连忙摇头,但嘴巴又张了张,还是转过了身子,“白立委,你看那,不是穆小姐么,你看她着急忙慌的样子,刚刚还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路人,太有意思了!” 白东城闻言,神色未变,但一旁的车窗却被他按了下来。 很轻松的就在视线范围内看到了她,确实如方青所说的很着急的模样,应该是刚从那药店里走出来,低着头脚步走得有些快,手里也不知道攥个什么东西,生怕别人看到一样。 那模样,确实挺有意思的。 嘴角微弯,只是下一秒,眸里的光亮顿了顿,随即薄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里迅速划过。 司机开着车子转弯,待他再重新定住视线,那瘦小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他张口想要司机停车,可私人电话刚好响了起来,他皱眉掏出来看了眼,还是放到了耳边,“爷爷?” ********* ******************* 老弄堂里的旧居民楼里。 卫生间的灯照亮着小小的空间,嬗笙站在洗脸池边,右手带着一次性的手套,手指捏着是让她头皮发麻的东西。 她闭着眼睛,左手握起的拳头泄露了她的忐忑。 可终究是要面对,她颤抖的抬起眼睫,将右手举到眼前,手指间的是一根刚刚才拆封不久的验孕棒。 瞪大了眼睛又看了一遍,确定后,嬗笙浑身发软,血液全部倒流。 那上面,有两道明显的线显现在上面。 ……有了。 …… 今天三更到四更,收藏啊收藏,这个很重要呃!目前的数据,太让人慌张了…… 第027章,电话 思绪抽离之间,嬗笙感觉有声音入耳叫嚣着,她讷讷的去寻声音的出处,发现是沙发上的手机在响着。 手里还捏着验孕棒,她神情恍惚的将电话拿了起来,看到上面的号码时她一愣,等候许久电话还是耐心持久的响着,她深呼吸,接了起来。 “喂?” “我在你家巷口下面一道街的十字路口,现在过来,别被人看到,我有事和你谈。”白东城低沉的嗓音透过电话线路压迫感的传来。 “不行!”嬗笙直接拒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极力的稳住语气,“抱歉白立委,我没在家,我还有事情!” 那边沉默了一下,开口继续,“没在家?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在这儿等你。” “不用了,有什么事改天再说,我真的有事,我先挂了。”嬗笙不再多说,怕继续下去会泄露了自己更多的情绪,直接将电话挂断,随即迅速的抠掉了手机背部的电池。 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嬗笙起身,快速的将房内所有的灯全部关掉,整个人窝在沙发的角落里屏息。 果然,在十分钟后,自家的门被人敲起。 她抱着自己不出声,装作不在,等待了许久,听到脚步声离开之后,她才将脑袋埋在了膝盖里。 要怎么办? **************************** 翌日中午,嬗笙有气无力的床上躺着,一整晚的胡思乱想让她脑袋负荷承载了太多,她想要逼迫自己放空一下,至少这样才有力气出去打工。 可有人偏偏不如她愿,刚刚安装好电池手机又开始响了起来。 看了眼上面的号码,她虽是犹豫却还是接了起来,“喂,方助?” “穆小姐,您在家吗?” “有事么……”因为对方是方青,一直对她毕恭毕敬的,她也不好说什么。 “我现在在您家楼下,如果有时间的时候麻烦下来一趟,白立委让我接您过去,有事情要和您谈一下。”方青笑了下,缓缓说着。 “我……看.看吧,我今天有事。”嬗笙打着马虎眼,字里行间带着婉转的拒绝。 “没关系,我会一直在楼下等您。” 挂断电话,嬗笙用手腕顶着额头,心像是一团毛线,被忽然跑过来的猫抓了个稀巴烂。 手机又再响,是一个陌生号码,她顺 手接起,有气无力,“喂?” “穆嬗笙?”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她一愣,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 “流景,还记得吗,那天晚上你怎么跑了,外快的钱你还没收。”即使是电话线路的传输,也能感觉到他语气里邪邪的气息。 嬗笙心里低呼,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号码,难道她的号码是电线杆上贴着的那种小广告吗! “我不要了,就当我学回雷锋了,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 流景打断她,说的有板有眼,“有事,你出来,我请你吃饭,不然我总觉得欠你点什么,我从来不欠女人的人情。” 嬗笙原想拒绝,可忽又想起之前方青打过来的电话,走到窗边,果然看到在楼下有辆汽车等在那里,她想了下,对着话筒道,“……好吧,那,你能过来接我吗?” 第028章,利用一下 方青看到从楼道里走出来的穆嬗笙时,顿时面容一整,将手里把玩的ipad放下,直接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穆小姐,现在请……”他才刚开口,在他身后,有人的声音盖过了他的。 “穆嬗笙,我可不爱等墨迹的女人。”一越野车停在路旁,车窗摇下,流景扬眉,话虽那么说,笑得却很坏。 “抱歉啊方助,你看我这边还有事,不能跟你去了。”嬗笙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眼流景,对着方青抱歉的说着。 “等一下穆小姐——”方青伸手想挡住她,可嬗笙本就是故意为之,哪能给他机会,早就跳上了流景的车子扬长而去。 方青站在原地无奈的摇头,一向对白东城交代下来的事情没有办不妥的他来说,这下可怎么交差。 **************************** 流景带她来的是一家门帘不算太大的小西餐厅,不过模样看起来应该只是招待私人的。 餐厅的内部装饰很有英伦风情,深色的乱花沙发,雕琢精致的胡桃木桌子,上面有高高的烛台,一旁还有壁炉。 嬗笙坐在他对面,时不时的用手抠着杯子边沿,心里琢磨着这菜怎么上得这么慢。 她原本就没打算要和他吃饭,让他来,不过是找个理由推脱开方青,中途她想要借口下车时,他却早早看出她的心思。 “利用完人就着急撇掉,这也太过分了不是?”他说这话时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眼睛里全部都是锐利的光。 她被说得心虚,只好跟着他过来,因为太不情愿,所以想要快点结束,尤其是两人进来时,有熟络他的人与他打招呼,还有人吹着口哨揶揄,“咱们三少换口味了!” 就如同别人所看到的,她普普通通,放在人堆里也特别不到哪去,跟他亦或者是白东城在一块本就别扭,他们这样的青年权贵、事业有成,她打心眼里不愿意与其有牵扯。 “跟我在一块就这么不自在么,不过是吃个饭而已,看你那巴不得立即结束的模样,真叫我挫败。” 嬗笙将另一只放在膝盖上的手也拿到了桌面上,“你误会了,我来不过是你说不欠女人的人情,所以让你还了心里踏实。” 流景当然能听出她话里刻意营造出来的疏离,似乎明摆着就告诉他,吃了这顿饭,出了这个门,他们各走各的路,完全路人甲乙。 眯了眯眼,他故作伤心状,“你这么说真的太叫我伤心了,我们至少是朋友。” “别人都叫你三少,像我这么普通的姑娘哪能和您做朋友,而且我们也不过就是认识的路人。”嬗笙说着耸肩微微的笑。 三少流景平生第一次被人这么毫不留情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给面子,脸上有一丝狼狈闪过,被堵着有一会说不出来话。 刚好服务生将主食端上来,似是找到了台阶,他大手一挥,“得,吃饭。” …… 和我老大聊天的时候,她说,女主角的名字她当时还特意去找了度娘才知道叫啥,唔……我觉得,为了避免这字的别嘴,所以……(嬗—shan) 第029章,不准拿掉(一) “你怎么光喝水,这可是83年的petrus,一般我带人过来,都不舍得开的。”流景见她只喝白水,将她面前的红酒杯又递进了一些,“你试试看。” 嬗笙手里的动作顿住,抬头看了看推到自己面前的红酒,经过微微的晃动有液体挂在杯壁缓慢落下。 她虽然不太懂酒,但记得有人说过,若是好酒,摇晃时看酒从杯壁均匀留下时的速度,酒越粘稠,速度流的越慢,酒质越好。 眼前蓦地闪现出有两道显现红线的一幕,她手指略僵,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平直,“我不喝酒。” “三少,我吃饱了。”过了一会,嬗笙将刀叉放下,擦了擦嘴巴,抬眼对着他说,意思很明显。 “穆嬗笙。”流景也放下了手中的餐具,看着她,声音突然一低。 “怎么?”嬗笙不解的看着他,他几乎都是连名带姓的喊她,不过这一声让她后背的汗毛都立起来。 “你别和白东城走的太近了,对你没好处的。”相处以来,流景脸上出现少有的正经。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白立委。”嬗笙神色未变,很无辜的解释,桌下的一双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 “不用骗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认出来了,和他上过报纸的女人是你。” “那……那件事不是已经澄清了吗,是有人弄虚作假……”她忽地觉得,面前的人,哪里吊儿郎当了,明明是狡猾又锐利的猎人。 “是真是假,你这个当事人是最清楚的,我不是记者,不会刨根问底,但我是很认真的告诉你,有些人或者事都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你心思单纯,不懂我们这种人世界的复杂。尤其他在官场,你离他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她原本被他忽然语重心长的话说的心思混乱,可他最后一句话的形容令她忍不住‘扑哧’一笑,“三少,你这话要是被人听到会引起民愤的,白立委可还是民意代表呢。” 流景大声长叹息,无奈的摇头,心想着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别人,不过她这忽然一笑,倒是令他有一刻的闪神。 嬗笙想要明确的解释一下,电话跟着响了起来,是陌生的号码,她有些犹豫,但对面流景目光直直的看着她,没法的只好接了起来,祈祷着不要是那个白立委打来的才好。 “喂?” “是穆嬗笙穆小姐吗,这里是医院的招聘部。” “我是!”嬗笙一个激动,就差从座位上站起来了,电话里此时传来的声音,对她来说简直是天籁啊! “我吃饱了,你人情也还了,我着急要走了,拜拜!”兴奋的挂掉电话,嬗笙两眼冒光,拿起一旁的包,对着流景说完,便抬腿就走。 “穆嬗笙,记的我说过的话,不是开玩笑的!” 流景也起身,冲着她的背影喊,后者只是没回头的摆了摆手,以示意。 …… 感谢【人见人爱小歌子】赠送的752小说币! 感谢【可爱的小歌子】赠送的588小说币! 感谢【小绵羊领导】赠送的588小说币! 感谢【123小百合】赠送的376小说币! 感谢【zx20100526】赠送的188小说币! 感谢【lnichkhun】赠送了1个鲜花! 第030章,不准拿掉(二) 公立医院。 “明天你就可以过来上班了,你可以先去妇产科那边熟悉一下环境。”办公室的门推开,前后走出一男一女,男人笑着道。 “好的,谢谢你卫医生。”女人正是嬗笙,她感激的冲着卫安点头。 卫安摇了摇头,目送着她朝电梯走去,难免目光多在她身上逗留了断时间,这位三少流景亲自点名说要录用的人,他也想知道,她特别在哪。 ***************************** 妇产科很近,只隔了两层,她很快便来到,目光在四周看着,按理来说,她找到个稳定又和专业对口的工作应该欣喜的,可这会儿她的心却特别沉重。 等候区有幸福的夫妻,丈夫陪同来做产检,他们的脸上有着即将为人父母的光辉。还有和他们情况相反的,独身的女人埋头坐在那里,僵硬着,似是在做着很大的心里斗争,而拐角的另一边房间,正是人流手术室。 嬗笙忽然想到了自己,右手忙不迭的摸在自己的腹部上,温温热热,很是平坦,可就在这样平和的情形下,已经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从昨晚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想好,自己要怎么办。 这个孩子留还是不留? 她今年才二十三岁,虽然现在单身妈妈很普遍,但是没有经验的带个孩子谈何容易,她连个依靠都没有。 即便她从内心想要留下来,可孩子的父亲是白东城,政界最年轻的立法委员,最受民众尊敬的民意代表,地位权利和身家背景,都是遥不可及的。 他这种走仕途的人,最怕的就是绯闻,怎么能允许有私生子呢,即便是她偷偷把孩子生下来了,被发现后也会像电影或者小说里那样,给她一笔钱,让她封口然后离开这个城市或者国家。 退开一步讲,即便是默许她生,但孩子出生之后也定是被他们家抱走,避免横生枝节。就算她想闹,没有身份没钱没背景的她来说,哪里能抗衡。 流景虽然玩世不恭,但他的话却是说的很对,她需要离白东城远一点。 她将所有利弊都陈列出来,堕胎似乎是她唯一能做的选择。 嬗笙觉得有些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的脑子也很乱,心中还是会纠结和不舍的。 如果她若生在香港,按照那里的法令,孩子还不满五周,只是个胚胎而已。 她其实是在残杀生命,这是罪孽。 “刘昔芳,第六十三号,到你手术了。”此时,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名护士,拿着手里的单子冲着等候区喊着。 身后,有女人耸搭着肩膀站起来,慢吞吞的挪动着步伐。 嬗笙被护士的声音从思绪中拉回现实,她揉了揉太阳穴,站起了身子想要离开这里回家,一股迫人的力量正朝着她逼来。 她嗅到了异常,抬头,便是一惊。 从走廊尽头气势汹汹大步走过来的男人,西服的扣子没系,随着他大步带起来的风两边散开。 眼角眉梢,无一处不是阴沉的风暴。 “不准拿掉,穆嬗笙!”喉结微微动,霜裹的声音扑面而来。 第031章,谈谈孩子 嬗笙蹬蹬蹬往后连退了三步,惊的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的发出声音,“白、白立委?” “刚刚我说的话听见没,这孩子你不能拿掉。”白东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眉峰拧着,凌厉道。 “我不懂你再说什么……”嬗笙真的是没懂他说什么,但而后又有些心虚的,他道破了自己之前心中的考虑,所以心底有些慌。 白东城唇角抿的很紧,抬头时无意看到一名女子跟在那名念序号的护士走进了手术室,才明白,要进去做人流手术的不是她。 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快速的调整着情绪,之前方青打电话来说她跟着流景走后,他只是淡淡的应了声后让方青继续跟着她,可下面的会议他一直没法专心。 直到方青又打来电话说,她去了医院,像是鼓鼓的气球终于受力到极致,他说了声抱歉,便从会议室里跑了出来,直接赶来这里。 刚刚到这里后,他可能是急,没听到护士念的名字,只看到她随后跟着站了起来,他就直接冲了过来,唯一的念头就是阻止她。 “穆嬗笙,我们需要谈一谈。”白东城很快的调整好,面上没有波澜,只是抓着她手腕的手未松,镇定的一字一句道。 “白立委,您是领导,我一个小市民没什么可跟您谈的,我还有事,我……”嬗笙摇头,想要甩开她,可眼前忽然闪现白光,随即便是更加频繁的光亮,还有快门的声音。 该死! 白东城咒骂,抓着嬗笙的手腕加紧了些力道,整个人挡住了她,保护者的姿态。 不知道从哪里涌过来一大批的记者,水泄不通的围了过来,兴奋的举着麦克和摄像机,眼冒精光的盯着两人。 “白立委,您忽然现身在医院是为什么?而且还是在妇产科!” “白立委,您现在拉着的女人是不是一个月前和您同时登上头版的女人?这样看来,您是不是在之前澄清的事情上撒谎了?” “白立委,刚刚听到您说不准拿掉,请问是指孩子吗?可以详细跟我们说明一下吗!” “白立委……” 嬗笙见识过记者的厉害,可还是被吓的身子簌簌抖着,她被挤着来回踉跄,混乱中,横过她肩胛的手臂坚强有力,她忽然就失去了力气。 在记者连番炮轰般的提问下,白东城都是一言不发,脸上的肌肉都绷的紧紧的,揽着她想要突出重围 。 关键时刻,方青从另一边跑过来,带着五六名保安迎上来,将不停往上簇拥的记者隔开,他俩这才得到空隙从另一侧的后门离开。 **************************** 越野车朝着城郊的路开着,在一个岔路口靠边停了下来。 “白立委,您也是大忙人,我也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嬗笙右手用力捏了捏自己的大腿,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静一些。 然后她便扭头想要打开车门下车,一旁,结实的手臂横跨过来,拽住了她。 随即,是他的声音,“穆嬗笙,我们得谈谈孩子。” 第032章,我要 “白立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嬗笙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他笃定的说,偏头目光裹着她,即便是这样平视的目光下,他天生的领导姿态还是展露无疑。 这样面对面的对峙当中,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浅。 “那天在街上掳走你的警卫是我爷爷派去的,给你检查的是白家历年来聘用的高级私人医生,诊断不会有误,你怀孕了,一个月零十三天。而且昨天我在街边看到你了,你正从药店里出来,手里拿着的应该是验孕棒。” 他的双眸锐利如箭,一直观察着她的神色,隐秘且仔细。 二月的薄阳透过车窗晒在她身上,她居然开始发热,背脊却冒着冷汗。这下,心中五味杂陈全部都有,嬗笙没接话。 “你一直躲着我,昨晚你根本就是在家,我在你家巷口外等了一夜,并未看到你回家,可方青在今早却等到你了。有时间和别的男人出去搞暧昧,却没功夫和我谈一下呵。” 听到他说等了一夜,她是诧异的,怪不得她在他的眼底看到了黑眼圈,可这跟她没关系。 “我想你误会了。而且就算是我怀了孩子,也未必就是你的,不是吗?”她垂眼避开他洞察人心的眸子,反驳着。 “我从不下没有事实根据的结论。”白东城低笑了下,目光里有了丝蠢蠢欲动,“如果我没记错,那晚你和我是第一次。” “之后的这一个半月,我派人查了,除了在我公寓的那几晚,你没在外过夜过,也没带别的男人回家。这样的情况下,你应该不会要告诉我,你和别的男人上了床。” “还有,从有孩子到现在的时间,是能推断出来的,这孩子,是我的。”白东城望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 “就算是你的,又能怎样。”嬗笙用力的蜷缩着脚趾,鼓足勇气直视着他的眼睛,继续说着,“好啊,你要和我谈,你想怎么谈?” “我不是小女孩,也没活在童话里。即便现在不是古代,但在这很现实的社会里,人还都是有三六九等的,你白大领导和我不是一个档次,我也从不妄想,用孩子要挟你或者你们白家什么。” “你跑来医院是想要做什么我很清楚,你是想要提前和我讲好条件,给我点好处或者直接甩给我支票,是怕我拿掉了孩子到时在站出来反咬你一口,给你的前途蒙上阴影?这一点你放心,我可以发誓保证,我不会。” “若你还是不放心,我可以写个字据。”她的声音越发的冷。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东城在听到她一句比一句激动的话后,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有些沉。 “呵呵。”嬗笙冷笑,胸膛微微起伏着,脖子处有纤细的血管因激动而清晰可见。 就像是之前他那话一样,他其实不会打无把握的仗,他一定要确定且保证她不会威胁到自己才行,不能允许她私自做什么决定。 “这孩子,我要。”白东城拧眉,眸光里有着势在必得的阴森,声音清晰,笃定。 第033章,告你强暴 嬗笙的大脑有点停转,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失去了某项功能。 “你要……?” “对,这个孩子你不能拿掉,我要。”白东城点头,重复着。 穆嬗笙看了他半响,随即目光变得越来越清冷,“多少钱?” 白东城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看着她的目光渐渐没有了温度。 “你要这个孩子,会给我多少钱?”她却继续追问。 “若你想要钱,你可以自己开口决定数额。”低了低眉,白东城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冷峻,心里有那么一丝失望和鄙夷,原来她是想要钱。 “呵,白立委,即便您是政府高官,我也没觉得你多出个什么花来,你以为什么事都能拿权利和金钱来摆平么。让我给你当生育的机器,不可能,别说门,就个透气窗都没有,你找错人了!” 嬗笙扔下这话时几乎是咬牙切齿,随即一秒都不顿的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再甩上车门之前,伸手指着他警告,“别继续纠缠我,不然我直接去法院,告你强暴!” 在他错愕的有些古怪的目光下,嬗笙甩上车门后,又狠狠的踢了一脚车胎,虽是痛得呲牙咧嘴,但她也极力维持着气势。 一瘸一拐的朝着路旁走去,等了一会,拦了一辆计程车离开。 白东城坐在车上,保持着她最后离开的那个动作,久久的没办法撤回目光。 **************************** 翌日清晨,有些小风,微凉。 越野车停在一栋旧的居民楼下。 坐在驾驶席位上的男人,西服外套扔在一边,身上的衬衫有了些褶皱,似是整夜没脱下来。 电话响着,他看了眼上面的号码才接了起来,“嗯,方青。” “白立委,您父亲快把我的电话打爆了,说您再不回去,他可就要亲自派人找你回去了。” “嗯,我知道了,你跟他说,我会自己回去,事情我会有个交代,让他无需管。” “是,我知道了。”方青虽是想继续说点什么,但还是应了下来。 白东城看了看远处刚刚升起来的晨阳,从烟盒里拿出根烟静静的吸了起来,老爷子的意思很明显,没拐弯抹角,这孩子即便是私生,也让他想办法留下。 白老爷子的大孙子两夫妻,结婚也有快三个年头,却迟迟没 动静,两人都在军区工作,一年都碰不上几次面,老爷子一直急着抱孙子,这次当然是不肯放过。 不在他计划中的是,他去医院那一幕被记者拍到了,这可比上次来的要棘手许多。 问题关键在于,上次澄清说此事是子虚乌有,两人根本不相识,可当时在医院那么多人眼睛看着,这是没办法说清的。 不太好弄…… 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头的红光闪闪,白东城一直敲着方向盘的手指渐渐乱了节奏。 阖上眼睛,眼前闪过的是昨天穆嬗笙气急败坏、咬牙切齿的模样,他嘴角微扬,连细长的眼睛都因为笑容而略微弯曲。 他在政坛上,每天要面对的领导和下级官员数不胜数,笑容平时也不会吝啬,但像如今这模样倒很罕见,只是他自己也未察觉。 又沉默了十几秒,他睁开眼睛,里面的神色是让人心惊的墨黑。 看了眼一旁的旧居民楼,他将余下的烟蒂捻灭,拿起一旁的西服下了车。 第034章,和我结婚(一) 嬗笙心里事多,夜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到了凌晨才刚刚入睡。 可才睡没多久就听到有急促的敲门声,她用枕头两边夹着脑袋,想要忽略那扰人清梦的声音。 可外面的人似乎很坚持,她若不开,就会一直敲下去。 “哪个王八蛋!” 嬗笙一股脑的从床上杀下来,蓬个头,脸也是拉着的,赤脚直接朝着门口跑去,嗓门颇高,“谁啊!” 外面没人回应,敲门声却没停。 她咬牙,直接‘嚯’的一下将门拉开,可下一秒,又‘啪’的一声关上,她捂着胸口,这下睡意全消。 门外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和她谈判到最后不欢而散的白东城。 “你不想开门我也不勉强,我会一直敲下去,扰到你两边邻居的话我可保证不了。” 嬗笙在屋内急的团团转,她不信他会那么做,他可比她更怕被人看见。 可他的态度又很坚决,似乎真是要那么做,若是被邻居看到了,这里都是闲得无聊的大妈,不用十分钟,这片旧小区都会知道,哪里还会有安生日子? 快速的衡量了下,她还是将门打开了,态度十分不善,“白立委,您又有什么事?” 白东城看到她蓬头露面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愣住,但毕竟是领导,见过的场面很多,只需半秒便镇定下来。 “嗯,还有一个小时,你去换衣服,你想先洗个澡再换也都可以,我在这等着,完事后我们要去个地方。”他不客气的走进来,将门关上,站在玄关处,看了眼手表说。 嬗笙眨了眨眼睛,她是懵了,可他目光一直盯着她看,为了躲避,她快步的走回了卧室。 **************************** 车子开的很快,正值上班的高潮,可他的车子却好像畅通无阻。 终于,在一个紧急转弯又开出百米左右,车子终于停了下来,一旁紧紧攥着安全带的嬗笙真得很想骂人。 一大早被自己最不愿见到的人扰了清梦,随即又不由分说的拉她上车。 她还未开口,一旁的白东城已经抢先一步,“我让你拿的户口本、身份证给我。” 嬗笙被他凌厉的气势威胁到,将塞在包里的证件拿了出来,犹犹豫豫的递到他面前,不明白他一大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还得等十五分钟。”白东城接过证件,低头看了眼手表,手指放在方向盘上,一下下轻扣。 “你到底要干嘛……”嬗笙小宇宙快爆发,没好气的问,可偏头时看到一旁的建筑物,硬生生的僵在了那里,喉咙火辣辣的灼烧。 那建筑物是一栋办公楼,外面下铺的台阶上陆续有人员进入,应该是上班的工作人员,这些都不值得人诧异。 诧异的是,那栋办公楼上面挂着很显眼的标志,她也并不陌生,民政局。 民政局!!! 穆嬗笙揉着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脑袋里霎时间一片空白,呼吸顿失。 …… 感谢【zhuaohe】打赏的2076小说币! 感谢【雅培4段】打赏的940小说币! 感谢【创源】打赏的188小说币! 感谢【水宝宝121121】打赏的188小说币! 感谢【小丸子八】打赏的188小说币!赠送的1朵鲜花! 感谢【ttxnyyxn】赠送的1朵鲜花! 第035章,和我结婚(二) “你开什么玩笑!”嬗笙惊呼。 门当户对这个观念虽然有些落伍了,但对于现在这个现实的社会来说太真实了。她和他本质和骨子里都不是一路人,怎么可能结婚! 就好比不同国家的两个人,老外看着是好,但也仅仅止步于观赏而已,若要结婚,携手一辈子的事情,她会找个适合自己的本土。 她是只麻雀,但从没想过要飞上枝头当凤凰,她很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不适合做官太太。 “我很忙,每天有开不完的会议,和堆积成山的修法案要看……你觉得我那么无聊的浪费时间带你来这里吗。”白东城凝眉。 “可这说不通啊,你带我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嬗笙是真的不明白,或者说,她没法明白。 “穆嬗笙,你是三岁的小孩子吗?你不认识字是不是,一男一女来民政局能做什么?”白东城眼底氤氲着一触即发的怒意,他的耐心一向很有限度,尤其对女人。 “可我没同意说要和你登记结婚!”她咬牙,胆大的说出要点。 “那你想怎么样,你现在怀着我的孩子,我明确的说过,这孩子我要,你不要当生育机器,ok,我娶你。你可以当做是奉子成婚。”白东城伸手准确无误的抓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将她朝自己拉近了一些,逼着她的眼睛。 “我看你是吃错药了,我不可能和你结婚,真是要疯了,一大早被你抓着一块疯!”嬗笙低叫,拼命的想要甩开他的手。 可他掌心宽厚,又力道牢固,大手箍在她的手腕上一圈都还多余不少。 “你还有什么好的选择?你认为你自己还能有安生日子过吗,昨天在医院里围堵的记者你也看到了,若不是我让人暂时平定了下,你昨晚能四平八稳的回得去家?” 他的一连串反问令情绪不稳的她陷入了沉默。 “这孩子,你无论留还是不留,你和我已经不可能撇的清关系。现在有个很好的解决办法,孩子能留住,而一切也能风平浪静,就是你嫁给我,我们登记,结婚。” 白东城观察着她的神色,一点点继续进逼着。 “我不是匆忙乱下决定,我是认真思考过的。我虽不是富可敌国,但至少也不差,仕途顺遂,很多人都巴结着,嫁给我应该不会委屈你什么。还是说,你残忍到真的想要去拿掉这个孩子?你想清楚,那是从你身上掉下去的肉。” 他最后的 话,几乎是刺中她的要害。 她低垂着眼,白东城的角度看过去,她长长的睫毛覆盖下,车窗外的晨光正好,她整个人都在逆光里,模模糊糊的一层光晕的毛边。 坚固如堡垒的心,蓦地,塌陷了一小块。 过了很久,她语无伦次的声音渐渐散开,“那晚的事是意外,孩子的事也是意外……我从来没想过要缠着或要挟你什么,我更没想过要和你结婚,我……” “不仅仅是为了你,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你现在得和我结婚。”白东城大手下滑,掌心收拢包裹住她的小手。 “除了因为风波和奉子成婚,还有原因是因为……你有些小特别。”他声音低沉,像无人的夜,像醇厚的酒,诱人沉迷堕落。 第036章,嫁做人妇 穆嬗笙觉得自己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直到坐在椅子上的一刻,都还是觉得周围一切,就连她自己都不是真实的。 白东城带她来到的不是前侧排队等候的登记处,而是在接了个电话之后,直接从侧门进入,上了四楼,然后进入了拐角处的房间。 这里,似乎是专门为他们来而设立的临时登记处。 登记的工作人员手脚很麻利,她捏着笔,看着面前的纸张,渐渐有些犹豫。 她真的要将自己交给身边这个男人吗?她甚至都不了解他,不过是一夜情而已,这般奉子成婚的戏剧化怎么发生在她身上了? “在发什么呆?签字。”一旁已经签好字的白东城看她低眉顿在那里,靠了过去,声音压低。 将两人签好字的文件拿过来,准备要派发文件的工作人员,皱了皱眉。 这位工作人员不是别人,是和白东城也有深交的同学,他一大早就被白东城打电话调过来,单独给两人秘密颁发结婚证。 当时他很惊讶,不敢相信,白东城竟然这么闪电仓促的解决人生大事,可他看到和白东城一同来的女人时,他又明白了几分。 报纸电视上早已经大篇幅的新闻报道过了,现在这两人的事是闹得是满城风雨。 可是看到对面坐着的穆嬗笙,虽是为了老同学,但他还是忍不住问,“请问,你们是认真的吗?” “废话。”白东城不留情面的冷瞥了老同学一眼。 “这位小姐呢?”身为老同学,直接将他的瞥眼忽略,看着穆嬗笙不怕死的问。 “我……”嬗笙身体和神经都同时绷紧,看着问话的工作人员,迟疑着,一旁不停散发过来的寒流让她更加说不出话来. 最后终于细而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点了点头。 **************************** 从婚姻登记处出来之后,白东城并未离开,反而开车行走了一段路,然后在看起来不太起眼的地下停车场停了下来。 车内太静,静的让穆嬗笙因为紧张而急促的呼吸显而易见,手中捏着红色的小本子,指甲用力。 她就这样嫁做人妇了? 没有求婚,没有婚礼,没有如胶似漆的恋爱前奏…… 白东城不开口,她也不敢出声,她也不知道两人这样一 二三木头人要到什么时候。 直到有汽车引擎的声音传来后,她在倒车镜里看到刚从车子上下来的方青朝两人这边走来,一旁的白东城按下了车窗。 “白立委,已经买来了。”方青似乎来的很急,声音里还带着些气喘吁吁。 “辛苦你了,你先回去,我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也回去。”白东城接过纸袋。 “是。”方青点头,对他一旁坐着的嬗笙点头示意后,小步离开。 嬗笙看着他将车窗重新收起,然后目光停留在他手里的纸袋上。 是一个很小的纸袋,也就竖立起来的手掌那么大,纸袋的设计很精美,也很有质感,看到上面印着的标志时,她愣住。 果然,白东城从纸袋里拿出了两个小正正方方的盒子,红绒的表面。 第037章,和他一起生活 白东城打开其中的一个小盒子,是女款的对戒。 双色金的交替线条,包裹着一颗小钻,透着低调的奢华,多维立体的视觉效果,一点也不缺乏高贵和典雅。 “手给我。”他说着,便将她的手自发的执了起来,将戒指套了上去。 奇怪的是,戒指的大小刚刚好。 嬗笙曾经和每个女孩子一样,在大学宿舍无聊时和女同学们并排趴在窗台上,幻想着自己被戴上戒指求婚的那一瞬,会是怎样浪漫的情景。 可眼前这番景象,让她怎么也和浪漫沾不到边,而且,曾经幻想的男人并不是他,是那个和她相恋多年却遗弃她的康剑啊! 康剑…… 想到他,她的目光又黯淡了起来,手指上戴着的戒指,钻石的光亮也没能让其眼底光亮起来。 和白东城结婚,除了很大部分原因是孩子,还有就是被康剑遗弃,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的自尊找回来一些。 “嬗笙。”白东城敏锐的捕捉到她眼底的暗淡,静默了半秒后,开口喊了她的名字。 “……嗯?”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般唤自己,一下子还适应不了,十分尴尬的看着他。 明明是八辈子打不着干系的两个人,如今因为孩子,还有一纸证书,就这么被紧密的联系起来了。 家,这个字对嬗笙来说很重要,如今也更是向往。 可对方是根本不了解的白东城的话…… “抱歉,因为现在我们环境的特殊,所以不会有婚礼,登记也很匆忙,戒指……若你不喜欢这款式,回头我给你张卡,你去选自己喜欢的样式。” “我并没有这样想……”嬗笙抿唇摇头,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解释,停顿了一会,她抬头看着他,“我想回去了。” “我下午还有重要的会议要进行,但房子的事情还未解决,我没办法和你一块去,被人看到了不可,不能让人知道是刚刚添置的才行。到时候我会让方青带你去,选你自己喜欢的格局和地点。”白东城看了眼手表,对着她缓缓道。 “白立委,我不用你给我买房子……我自己的房子住的挺好的。”嬗笙摇头,下意识的拒绝着,他一系列有条不紊的安排让她开始不安,就像是将工作事项交代给秘书一般。 “现在我们结婚了,你不会在是以前的穆嬗笙了,你是我白东城的妻子,是白太太,你以后都要和我生活在 一起了,你那个房子不能再继续住下去了,不然又会被记者大肆渲染。” “……”嬗笙有些慌的看着他,还没有将他的话给消化掉。 和他生活?? “时间差不多了,一会我先送你回之前你住过的公寓,你家里那边暂时先别回去,那里一定会有记者守着了,等到我将这件事平息了就不必要这样躲着记者了。这期间你要是被记者堵到,无论问你什么,你只要沉默就可以了,不需要回答。” 白东城并未将她的诧异当回事,只是淡淡的继续交代着,随即将另一个小方盒子里的戒指拿出来,揣放在了裤子的口袋里,然后将纸袋扔到了一旁。 “明白了。”嬗笙呐呐的点了点头,头有些疼,好像此时在经历着一场梦靥,无法结束的梦靥。 第038章,是我太太 可两人想要打算这样平静的各自分开,却是不可能。 车子刚刚行驶到二环内的高级公寓小区内,就有成群的记者从车后围追了过来,似乎调查好了白东城的动向,这会一窝蜂的扑过来。 似乎铁定了白东城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大批的记者已经下了车,举着摄像机和照相机将车子围了起来。 该死!白东城暗骂一声,偏头看了眼一旁的嬗笙,发现她整张小脸都是皱着的,有些惊惶的看着车外的记者。 “不用怕,你乖乖待在车子里就可以,我来解决他们。”他伸手拉住她的手,握了握,末了又似乎怕安抚不了她,伸手揽了揽她的肩膀,才放开。 嬗笙不出意料的石化住,目光呆呆的看着白东城下车。 “白立委,从昨天到现在,一直不给媒体正面回答是什么意思?” “白立委,您现在是不是要仔细交代一下,到底和车内的那位女子是什么关系?” …… “各位——”白东城关上车门,微微提高了些嗓门,所有人都止住了声音,不约而同的屏息着等待他的下文。 “我原本是想要召开记者会来说明的,不过这会被你们强行堵在这里,看来也只能老实交代了。” “白立委,那请您回答,车内的女子和您到底是什么关系?之前还说不认识,现在三番两次的被拍到在一起,是地下情人吗?”听到他说‘老实交代’后,记者立即不放过机会的提问。 “她是我太太。”白东城扫了众人一眼,醇厚的嗓音缓缓道。 “什么!” “太太,我的天!” “真的假的!” 人群中开始爆发着低呼,人群一瞬间又变得嘈杂起来了。 “不可能吧,白立委,您一直都没有说过,你是已婚的身份啊!”离他最近的记者,举着麦克风的手都有点颤抖,太震惊的事实了! 白东城抱歉一笑,“关于这点,和上次记者会澄清的事情,我都深深的对大家表示抱歉。车内的穆小姐确实是我太太,我们结婚也有半年多了,只是对外一直没公布,因为我太太不喜欢被人关注,只想要简单平淡的生活。” “白立委,你让我们怎么信服呢,之前可是拍到了你们在酒店的照片,那又怎么解释,之前您可是说是有人蓄意为之!”在人群后方的一位记者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尖锐的 指出。 “没错,我刚刚也对此件事表示抱歉了。拍摄的照片确实不是电脑合成,是我和我太太。不过只是我们俩入住了酒店而已,没想到却被人偷偷拍下,想要作为对我形象上的丑闻来给予攻击,这个蓄意还是存在的。” “白立委,那医院和孩子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点,若不是闹成这样,我真不愿意讲,毕竟是我自己家里的事,谁也不想将自己的私生活摊开给大众欣赏才是。我太太觉得我们俩人都年轻,想要再等两年要孩子,可我为父的心迫切,在这一点上稍微有了点小争执,我想这对夫妻生活来说,应该不算是大事。” “还有,可以给大家看下,这是我的婚戒。”白东城说着,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弯着唇角继续说。 第039章,城府 “大家也都知道,从政的人员是不允许佩戴首饰的,这是规定也是纪律。更何况我太太一直很低调和隐秘,所以大家也很难从我身上找到什么结婚的踪迹。” “但我每天都将它贴身放在身上,不然回到家要被老婆念的。” 白东城语调的把握恰到好处,虽然语气里有点埋怨,但是脸上布满的却是幸福的影子,偶尔看着车内的目光,也是浓郁的深情。 他最后的话,让在座的媒体都跟着一起哄堂大笑起来,不禁都羡慕起坐在车内的那名女子。 “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我会发布官方的声明,更详细的事情我会在接下来召开记者会发表声明的,放心,每个报社和周刊的记者我们都会邀请到。” “接下来就是希望大家可以给我和我太太平静的婚姻生活。你们不知道,因为我身份的特殊,当初追她的时候可是费了不少劲,所以希望大家给我们点私人空间吧。”最后说完,白东城对着众位记者颔首,然后打开车门跳上了车。 众人都跟着笑,原本指向白东城的矛头和不利,在他这样说了之后,似乎没有人会责怪他,反而都觉得,他是一个好丈夫,真男人! 他之前所说的谎也好,故意隐瞒也好,都作为是太宠爱自己妻子的原因,瞬间就得到了所有人的谅解。 不愧是他们最尊敬的民意代表啊,这样的官员才是有血有肉的好官员嘛! 虽然还想继续追问,但白东城也已经很配合,也很谦和,让人不好意思在咄咄逼人,而且到手的新闻也已经都是重头条,都急忙的往自己的报社电视台赶。 **************************** 记者们临离开时,还不忘拿着照相机朝着坐在车内的嬗笙猛拍照,要将这位官太太的样子刊登在报纸头条上。 一旁的白东城打开车门坐进来,早已经恢复情绪的穆嬗笙不禁静静的打量着他。 都说女人是天生的演员,可这男人的城府和刚刚表露出来的,她不得不佩服。不愧是高官,从容不迫,轻而易举的便将局面扭转了。 她忽然将他之前所有说的话全部都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忽然意识到,两人这样的婚姻,最受益的其实是他。 毫无意外的,闹得满城风雨的政府官员丑闻,会奇迹的变成众人追捧的积极新闻。 也许,一切都被他安排的刚刚好,登记,戒指 ,记者…… 白东城一偏头,刚好撞到她探究的目光里,心里很平静的东西蓦地被人撞了下,有了裂缝,他微微蹙起了眉头。 “白立委,你说实话,其实这一切都是按照你的计划走的吧?和我结婚,为得就是这个吧?” 白东城在看了她两秒后,没迟疑的点了点头,既然她已经看破,他也没必要掩饰什么。 “嗯。” 嬗笙想要冷笑,心底凉了一大片,可他又接着继续开口: “不过,我说要娶你,确实是认真考虑过的,不是大街上随随便便的女人,我都会娶。” “你那钥匙没扔吧,我门锁没换。”白东城将车缓缓的停在公寓门口。 已经变冷的指尖,听到他后面的话慢慢的蜷缩了起来。 穆嬗笙觉得,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看透他,这样的讳莫高深。 她现在似乎有点明白那天流景那番看似高深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第040章,从不吝啬 夜,公寓。 因为没找到吹风机,所以嬗笙用毛巾对着镜子擦拭头发,隐约中听到敲门声,她拉开浴室的门,放轻着脚步朝着门口走去。 “谁啊?” “穆小姐,是我,方青。”门口传来不陌生的声音。 嬗笙将门拉开,就看到方青一米七八的个头站在那,只不过在他身旁还有个比他还高出两三厘米的男人。 被方青扶着,一只手肘支撑在墙壁上,高大的身子微倾着,呼吸之间,有酒气跟着喷薄在空气中。 “刚刚结束个饭局,白立委有些喝多了,我就把他给您送回来了。”说着,方青一边让白东城小心,一边扶着他走了进去。 嬗笙让开路,愣愣的看着方青扶着坐在沙发上,然后又原路返回。 “我的任务完成了,穆小姐,噢不对,白太太,今天怎么说也是结婚的第一天,算是新婚夜,我就不多打扰了,告辞。”方青也算是白东城的心腹,俩人的事他也都是一清二楚,说完,他就大步的朝着电梯走了去。 **************************** 嬗笙弯下腰,在鞋柜里翻腾了半天,才拿出来一双男式拖鞋,看了看沙发上的男人,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白立委,你把鞋换下来吧,不然也不舒服。”她将鞋子递到了他面前。 白东城原本是用手挡在额头上假寐的,这会儿听到她这么说,抬头看了看她,没有动。 嬗笙咬牙,他这是干嘛,难不成等着她来伺候? 心里恼怒,没好气的瞪着他,抬眸的瞬间,却看到了他幽深眸子里的自己,那徜徉的流光,有点锐利,有点冷,却又似乎含了点莫名的炙热。 她顿时发觉到异常,她不知道他晚上会过来,也没有衣物,她和那次一样,身上穿的是他的衬衫,松松垮垮的。 长发也未全干,偶尔有水珠缓慢的滑下,染湿一小片衬衣布料。 她站起了身子,转身要走,手却被他同一时间抓住,用力的拽了回来。 似乎是刻意的清了清喉咙,白东城才开口说话,声线有些沙哑,“等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嬗笙被他的力量带着坐在了沙发上,两人离的很近,她呼吸时,都有酒气跟着侵入脾肺,几乎两人是平视,可他就能轻易的散发出居高临下的气势。 “什 么事?” “我们结婚了,是夫妻,你不能老白立委白立委的叫,被别人听到会误会。” “唔,我知道了。”嬗笙点了点头,脑袋里却想着,那要称呼他什么,直接喊名字她可没锻炼出来那坦然自若,怎么说人也是领导。 白东城目光幽深的看了她好一会,淡淡开口,“方青回来跟我说了,带你去看房子,最后没有一处相中的?” “我只是觉得,住在这里就挺好了,不用费力再去看房子。”嬗笙皱眉,她今天去看房子了,售楼小姐笑的像是花儿一样给她介绍着。 所有的房子都是她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豪华住宅,那种高端上流的生活品质,会让她不安,也不适合她,所以她没有选。 听她这么说,他的眉心稍有舒展,却有蓦地皱起,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没太多的温度,“我知道可能委屈你了,我没求婚,也没婚礼,就这么把你娶到手了,不太符合常规。你要是有哪里不满意的,你可以和我直接说,我对女人从不会吝啬。” 明明是没什么情绪的语调和眼神,语调里还带着倨傲。 可他最后浅淡扬起的嘴角,落在嬗笙眼里,却不知怎的就变得魅惑人心。 第041章,他的吻 “你要是有哪里不满意的,你可以和我直接说,我对女人从不会吝啬。” “我不想看房子了,你如果说之前我那个房子不能住的话,那就住这里好了。”嬗笙还是避开了他的目光,因为她没忽略掉他的那个‘从’字。 “嗯。”白东城点了点头,从他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耳朵在刚刚就已经红了,一直延伸到脖颈,锁骨…… 漆黑的眸子一深,他有些情不自禁的想要朝着她伸出手,但中途的时候刚好碰到她干净的眼睛,像是被那澄净的光亮惊到一样,突地就收了回来。 “还有件重要的事你记住,以后这间公寓就是我们的家,不要随便将人带来这里。你在医院里工作,人很多且杂,不要随便答应别人事情,尤其是异性的话,要保持些应有的距离。我不在时有人敲门的话,不用开,如果要开,就问清楚是什么人,什么事。” “噢。”她点了点头,心中徒然升起一股无力感,她就说,嫁给高官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了。 “我知道你应该不会喜欢这些,没办法,我也不喜欢。”白东城见她面露不耐,破天荒的也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目光下移时,停顿在她的腹部,“你现在怀着孕,工作就不用了。” “不!” “我不那么娇气,现在孩子还不大,而且这个工作我是刚刚应聘上的。”嬗笙连忙开口,见他的目光里带着那么一丝丝隐蔽的火热,她将腿上的衬衫用力的往下拽了拽。 “嗯,这个暂时先依你。”白东城略微沉思了半秒,淡淡说道。 随即在她不设防的时候,一只手臂忽然横了过来,支撑在她的身侧,倾身就朝着她逼近了过来。 两人之间这会儿是真正的零距离,他高她矮,呼息能闻。 嬗笙顿时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有些慌乱的看着越来越近的白东城,手也下意识的抵在了他的胸前,薄薄的衣料下,有肌理结实的触感。 “白、白立委……”她偏着头,磕磕巴巴,他灼热的呼吸已经喷洒在她的唇上,她看不错,他眼底都是危险的光亮。 “我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记了么。”他的喉结微动,喷出来的气息越来越火热,自己都能清晰感觉到血液里的蠢蠢欲动。 “我……唔!” 她刚张开口,他的吻就顺势的落了下来,不费力的长舌探入 ,掌控着她的后脑,不给她一丁点的闪躲机会,直吮着她的舌尖。 最激烈的时候,他的舌甚至顶到了她的咽喉深处,席卷着唇腔内的每一处。 嬗笙觉得浑身瘫软无力,一只手因为他大力的汲取而抓紧了他胸前的衣料,听到他心脏有力的跳动,一下又一下。 “嬗笙,方青也说,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他搂紧她细细发抖的身子,空余出来的手直接罩在了她的胸前,不重不轻的缓缓的捏。 她里面还穿着胸衣,可即便是这样,酥麻的感觉一点没减少,反而更甚。 …… 感谢【63765姚】赠送红包564小说币! 感谢【雅培4段】赠送红包376小说币! 感谢【小鱼儿林林】赠送红包188小说币、1朵鲜花! 感谢【孟庆伟】赠送红包188小说币! 感谢【小米怪】赠送红包188小说币! 感谢【123小百合】赠送红包188小说币! 感谢【qijianxiabb】赠送红包188小说币! 感谢【yuqi3737】赠送1朵鲜花! 感谢【徐风兰99】赠送1朵鲜花! 第042章,出门 眼看他眼睛里那抹浓郁的深沉根本化不开,看的她心惊胆颤,尤其是他浑身都带着蓄势待发的巨大压迫力。 好似下一秒,他就会直接将她吞入腹中。 果然,白东城也不复她所望,直接架起她的两条腿盘在了自己的腰后,单膝跪在沙发上,硬硬的一大块抵着她柔.软的腰肢。 被他这样激烈对待的同时,她忍不住嘤咛出声,两条藕一样的手臂颤颤的。 可就在他想要爆发的时候,在他裤子口袋里的电话忽然震动了起来,他烦躁的掏出来. 半秒后,他眼里火热的情.欲蓦地变清明,只是俊脸还因欲求不满而些微扭曲。 “喂。”他从她的身上起来,还不忘顺手拉拢她胸前的衬衣,然后朝着客厅正前方的阳台走去。 嬗笙坐直了身子,用两手背抵着自己的脸颊,不敢想象,刚刚自己竟然沉溺在他给的情.欲中,还发出那样的声音…… 不知道暗自调整了多久,反正呼吸之间的热烫减少了许多时,嬗笙才抬头去寻白东城的身影。 发现他还是站在外面的阳台上,因为他进去时随手将地台上的拉门拉了上,她听不到他的声音,不过他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事,原本插在兜里的手,不时的拿出来。 嬗笙整理了下衣服,站了起来,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的背影。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白东城转身,隔着玻璃和她目光交接时,瞬间一滞,然后对着电话里低声说了什么,挂断了电话。 “你没事吧?”嬗笙还是迎了上去,看他被夜风吹乱的头发,忍不住问。 “我得出去一趟。”白东城唇角抿的有些紧,看到她两条白生生的腿时,刚刚两人激烈的一幕又闪现脑前。 “噢。” 她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介于两人关系的转变,她还是多加了一句,“这么晚了还出去啊,你喝多了路上注意点。” “嗯……有个法案临时有了些变故,下周就要审批的,我得去处理一下……你把门锁好了。”不知为何,此时的白东城眼里,竟然有了纠结的复杂之色。 “嗯。”嬗笙点了点头,对于他的异样有些诧异。 白东城未多说什么,拿起一旁自己的外衣,在看到沙发旁放着的一双拖鞋时微微顿了下目光,然后大步离开。 ********************** ****** 刚刚下过春雨的天气有些潮湿,不过太阳却很快露面,还不算太糟糕。 公立医院。 嬗笙穿着护士服,双手插在前侧口袋里,朝着护士办公室走着,可刚拐角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喊她,回头,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中等个子,身体有点发福。 “院长!”她认清是谁后,连忙恭敬的颔首。 “哎呀,嬗笙啊,你这么拘谨干什么,又都不是外人。”院长却比她想象的要和蔼多了,连忙笑着说。 “呵呵。”听到院长喊她的不是穆护士,反而直接叫了名字,她只能尴尬的笑,她什么时候和院长这么熟了,算上这次,一共也就见了两次面吧? “你说说,你们这些小年轻真让人羡慕啊!我看也没什么事,不行你就提前下班吧,别让白立委等着急了啊,我看他的车在医院门口可等了很久了。” 第043章,不是生母 “啊?”嬗笙一愣,随着院长的目光看过去,果然,透过窗户不难看到停靠在楼下的越野车,而车内驾驶席位上坐着的正是白东城。 昨晚他出去说处理公事,一直到早上都未回来。 “嬗笙,你也是,进来医院的时候也不说一下自己的背景,我都不知道你是白立委的家属,要不是看了新闻,还真不知道呢。在咱们医院里好好干,条件和福利都很好的,没准以后有什么事,还能指望的上白立委呢!” “呵呵……”嬗笙还只是微微的笑,她也没忘记之前白东城和她说的话,所以也不敢回答和多说什么。 “好了,没啥大事的话,我批准你提前下班了。” “不用不用,院长,我不需要什么特殊对待的,我也只是医院里的普通员工,我先去工作了啊!”嬗笙生怕院长让她提前下班,忙挥手跑开了。 **************************** 到了正式的交班点后,嬗笙换好衣服走出来,因为之前院长要提前给她下班的消息传开,很多人都不满,但又不敢表露出来,面上对着她都是谄媚的笑,背地里却是幽怨的目光,以至于她下了台阶之后,不小心踩到了水坑里。 脚下穿的是加厚的帆布鞋,可这样一脚丫子踩下去,也是脏了一大片。 白东城在看到她远远走过来时,就下了车,绕过车身站在那里,挺拔的身材,器宇轩昂。 可看到她脸上不太高兴的神情时,微微诧异,“怎么了?” “你怎么来了。”嬗笙想到因为他而带来的不便,还有自己鞋底的水渍,没好气的嘟嚷着。 白东城皱眉,似乎对她不看着自己说话的态度稍有不满,他可是在医院门口等了她也有四十多分钟了,对于他这样忙的一个人,这样空出时间腾出耐心,换做别的女人,不应该感激流涕么。 “我过来接你,今晚我们得回家一趟。”白东城拉开车门,淡淡的说着,见她未说话,又补充了句,“不是那个公寓,是得去见见我家人。” 嬗笙终于有反应了,抬头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 越野车停到的地点,嬗笙还是有些印象的,之前她曾被人当代理驾驶开车来过这里。 此时已经是傍晚,夕阳笼罩着别墅,远远望过去,就像是暂时休 憩的庞然野兽。 车子在门口有警卫开走,管家模样的人热情的招呼着俩人走进别墅,当真正踏入时,嬗笙只觉得脑袋里有根叫做理智的弦已经断了,被眼前的装潢惊的一塌糊涂。 一进门的方厅,墙壁整面都是假山瀑布,上面的水不停的循环着,俨然一副写实的山水画,气势蓬勃。 嬗笙是和白东城并排走着的,眼看着越来越近,她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角,“领导,一会是不是会见到你妈妈啊?她会不会把我当成入侵者?就像是孔雀东南飞里的那个!” 因为她总觉得直呼他姓名很不自在,又不让喊白立委,索性就叫他领导,就是让人听去了,也只会觉得是夫妻间的小昵称。 “不会。”白东城在她问这话的同时,脸部线条绷的紧紧的,半秒后,又生硬的开口: “她不是我生母。” …… 第044章,踩的脏死了 嬗笙诧异的看着他,只能看到他的侧脸轮廓,此时他的神情阴暗的让她不知道如何形容。 一路无言,在到楼梯的时候,管家被厨房的人喊了去,两人静默的上了楼梯。 二楼的走廊都铺着长毛地毯,可见装潢之处的细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适应的关系,嬗笙觉得那厚厚软软的地毯很粘鞋,一旁走着的白东城,稳稳的。 这会,从三楼走下来一名中年美妇人,保养得当,所以看上去也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在脑后挽的一丝不乱,衣服很高贵。 “我说是谁来了,原来是东城过来了,你爸爸在三楼的书房等你,说让你来了,先去那一趟。”美妇人看着白东城笑着扯唇,压根没想和多余的人打招呼。 嬗笙和白东城并排站在一块,有声音传来时,他俩是一块回头的,可她总觉得,这美妇人笑的很假很虚伪,而她也很快猜到了她的身份。 “汪姨。”白东城不留痕迹的皱了下眉,对着她淡淡的介绍,“这是穆嬗笙。” 因为之前问话时,她也大概了解,所以也没诧异,对着汪姨礼貌的颔首,“伯母您好。” “你好。”汪姨客气的回道,随即笑容忽地收敛了起来,拧着眉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嬗笙脚下的地毯。 嬗笙见状,也朝着自己的脚下看过去,才发现脚下米白色的地毯,被她沾满水渍的鞋子踩出了一些黑色的痕迹。 汪姨的目光像是凌厉的刀子,回旋的在她的眼前闪现,那种鄙夷不用都不用刻意去捕捉。 她咬了咬牙,直接弯身将自己脚上的鞋子脱了下来,提在了手上。 抬头,不卑不亢的对上了美妇人的眼睛。 汪姨正仰着下巴高贵的微笑,见状,她放在楼梯扶手上的手指一颤,笑容顿时就有点僵硬了。 可她的举动却似乎愉悦到了一旁的白东城,只见他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弯着唇角在她耳边道,“从那边走到头是客厅,你先去那里等我。” “嗯。”嬗笙点了点头,对着汪姨微微的颔首了下之后,提着鞋子,赤脚朝着他所说的方向走着。 “东城,你爸爸在书房等你。”汪姨还是很有礼仪的笑着。 可在她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听到背后汪姨的声音冷淡,“管家!让人把地毯换了,踩的脏死了!” ************************* *** 三楼的书房内。 和白老爷子的书房一样,成排的书架,装修古香古色。 白易正在喝茶,看到他敲门进来,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和不悦,招手示意他坐下。 白东城拉开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正视着这位气势威严的中年男人。 “你从来没和我说,你会这样解决问题。婚姻是大事,你这样草率,连我和你爷爷都不事先说一下,简直儿戏!”白易眉头皱起,声音陡沉,这是白家上下皆知的不悦神色。 “那爸爸,你告诉我,还有比这个好的方式吗?爷爷也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白东城气定神闲。 “就算是留下这个孩子,也不用非得娶她。” “想嫁入白家,或者联姻的人一向不少。这样随随便便的就将个女人娶进来,她的身世背景未必和我们白家匹配。”白易放下茶杯,声音还是沉着的。 第045章,演技派 “不娶她,那媒体记者那边,您有好的交代方法?” 他甚至都没抬眼看白易,淡淡的反问之后,他抬头,对上白易霜裹的目光,继续: “她确实是普通,但这样的话可以贴近民众,增长亲和力。况且这是让风波终止最好的解决办法,加上孩子的事情,是一举两得。最重要的是,她就算是和白家不匹配,但她是我……名正言顺娶的。” ‘名正言顺’这四个字,白东城刻意咬字很重。 白易当然也听得出来,握着茶杯的手指,因为用力的缘故,指甲泛着清晰的白。 **************************** 嬗笙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大客厅里,感觉犹坐针毡。 面前忽然有阴影挡住,一双拖鞋摆放在了她的脚边,看着那指骨分明的手,她脸上神情顿时舒展,“领导?” 可她一抬头,看到的人并不是白东城,而是有些玩世不恭的三少流景,“怎么是你……” “穆嬗笙,你这神情真叫人失望,这转变也忒快了点吧,我这么不招人待见么。”流景在她身旁坐下,懒洋洋的靠着沙发椅辈。 “我和你又不熟。”嬗笙将拖鞋穿上,想要说谢谢的,可看他那副模样,谢谢二字又咽了回去,忍不住问,“你怎么在这里?” 将之前那次送他来别墅的情景想起来,管家高兴的喊着他三少爷,那么他应该就是白老爷子的小孙子了? 曾在军区担任老将军的白老爷子有一对儿女,儿子白易生下的是两个儿子,女儿白雁生下的也是儿子,让白家的香火如虎添翼。 “啊,你是不是也姓白?” “别跟我说,我的大名你一点都不知道。”流景很无力的看着她,又道,“白东城是我二堂哥。” “噢……”嬗笙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这样就说得通了。 流景眯了眯眼睛,朝着她靠近了些,“不过,穆嬗笙,我说的话,你似乎一点都没在意。你现在可是名人,很少有人不知道你这位白太太。” “……”嬗笙蹙眉,下意识的很是抗拒。 “你真的是愿意嫁给他的么,你确定你很了解他这个人?” “这是我们俩的事,和你没关系。” “穆嬗笙,我发现你真是有点不知好歹。你们俩结婚,最主要的原因是你肚子里的孩子 吧?”流景挑眉,看着她的腹部。 嬗笙暗自握紧了手指,这个白流景,简直是只狡猾的狐狸! “在说什么呢,这么神秘兮兮的。”走进来的白东城,看着凑得很近的两人,眸光微敛,语气无温。 “没什么,只是在说,你们夫妻俩都是演技派的。”流景话虽然是对着走过来的白东城说的,目光却是看着嬗笙。 她当然也听出来流景话里的意思,他在嘲讽她之前的装蒜。 “呵呵,这话又是从何说起?”白东城坐过来,不动声色的将嬗笙搂到了自己怀里,以占有者的姿态对着流景笑着说。 “不说了,没劲。”流景靠回沙发上,不太愿看两人靠在一起的画面,仰头看着天花板道。 第046章,谁的礼物(一) “白护士,外面有人找。”嬗笙正在病房里给人换药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外科的一位医生对着她道。 “噢好,谢谢。”嬗笙没回头的应了声,将手头的工作手脚麻利的做好之后,她才拿着医用的托盘走出来。 她原本以为来找她的会是朋友小绿,或者别人,总之,她没想到会是流景。 昨晚才刚刚在别墅见过,这才时隔几个小时,竟又见到,让她有些抗拒。 昨晚在别墅那边,她一直都是煎熬着,白老爷子对她的态度挺热情的,时不时的就和她交谈上两句,而汪姨一直都扮演着好儿媳好婆婆的角色,相对于白易来说,对她的太多谈不上好坏,就是很威严的长者。 白斜卿夫妇因为都在军区工作,抽不出身回来,所以也没见到这对夫妻。 “你找我有什么事。”穆嬗笙迎了上去。 “不至于这么冷冰冰吧,关系上咱们也算是很近,称呼上我还得称呼你一声二嫂,对待小叔子一点热情都没有?”流景是在听到她声音时从墙壁边直起身子的,勾起嘴角,眉宇间显出一股邪气。 “好了,我手头工作很忙,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吗。”嬗笙闭了闭眼,好脾气的开口。 “我没什么大事,陪朋友过来拿点药,刚好想着来看你一眼。”正说着时,从那边走廊里走过来一名高挑的女子,肩削臂长,腰细胯宽,两条腿特直,象模特儿一样。 看她手里拎着的袋子,嬗笙也不意外的看得出,她是流景口中的朋友。 “我回去工作了。”她扭头想要走。 “等下。”流景喊住了她,在她目光注视下,将手里的一个高档的纸袋递给了她,“我今晚要出国,可能得一个月左右才回来,下周二哥的生日我是赶不上了,所以把礼物直接买了,刚好来这就交给你吧。” 嬗笙一愣,晕乎乎的接过了纸袋,脑袋里转着,领导要过生日了? “穆嬗笙,看你那样子似乎并不知道啊,啧啧。”流景见她不明所以的模样,似乎很开心,一旁的佳人不耐烦的催促,他这才简单道别,搂着佳人离开。 嬗笙才不理会他话里故意的挑衅,只是看着手中的袋子发呆。 **************************** 黄昏时分,城市熙熙攘攘,车如流水马如龙。 因为从别墅回来后第二 天早上,白东城有会议飞去了外地,她想着给他私人的号码打电话,却一直提示关机。 不过他今天下午的飞机回来,想着之前流景交给她的纸袋,她下班之后还是在地铁站的中途下了车,站在商厦的下面犹豫了许久,还是走了进去。 嬗笙在一家名牌精品店门口逗留,看着店面的玻璃橱窗。 她很少给人买礼物,尤其是男人,在遇到白东城之前,她的生命里占据的只有康剑一人。她也真的是很少给他买东西,因为她基本都是攒下钱给他邮寄过去当学费。 她走进去时,目光被一处吸引住,领带橱柜前,站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身上穿着红色的礼服,宛如一团火焰包裹着她,应该是等会要去参加宴会的。 她正在选着领带,仔细比对着花纹与色泽,认真的美艳模样叫一旁的男性客人都不由自主驻足。 第047章,谁的礼物(二) 嬗笙微微笑了笑,果然是美女啊,连她同为女人都忍不住被吸引目光。 她也走向了领带的橱柜,咬着唇逐个仔细看着,其实她不懂这东西,能看懂的也只是颜色和款式而已。 “为老公挑选领带?”刚刚进来时看到的女人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 “啊……”嬗笙偏头,看到是一张美艳绝伦的面容,她的话也让自己不好意思起来,不过也很诧异她怎么猜中的。 “领带这东西很私密,一般来买领带的,都是送给和自己亲密的男人。”女人似乎看出她的诧异,笑着解释。 嬗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沙哑迷人的女音,愣了几秒后,扒了扒长发,“我第一次来买这东西,不太懂,这么多,我都快看花眼了。” “不然你也和我买同款的吧,刚好还有同系列的领夹和袖扣,它是限量的,这家店也只进了两款,花纹和质地都是一等的,你老公应该也会喜欢。”女人晃了晃手中挑好的领带和装着领夹和袖扣的盒子,对着她笑道。 领带是暗蓝色的,在橱柜的照灯下像是深海的颜色,一对领夹和袖口也是同样颜色款式。 “那可真是太好了。”嬗笙激动的双手合十,随即跑去柜台找店员。 **************************** “请问女士,您是现金还是刷卡?” 看了眼票据上的金额,嬗笙暗自捏了一把汗,这可真不是随便乱限量的,价格也真是够限量,虽是肉痛,但却也还是一咬牙,“刷卡。” 随即,她将手里的卡递了过去,其实她也不是特别肉痛,因为那卡,是白东城给她的,她一直都未动,不过这是给他买东西,又没花在自己身上,不算欠的。 在刷卡的单子上签字时,刚刚帮她挑选的女人也走了过来,她连忙感激道,“你品味可真好,也帮我解决了个难题,谢谢你!” “不客气,举手之劳。”女人客气的摇头,眼睛看着她手里拿着的卡和签着的单子。 嬗笙也没觉得异常,拿着手里被店员用心包装起来的纸袋,满足的走出了店铺。 收银台边,女人将自己的卡从包里拿出,递过去时,是和刚刚嬗笙同一款的银联附属卡。 **************************** 翌日清晨。 嬗笙被扰醒 是哗哗的水声,她在床上翻了几个身之后,揉着眼睛醒过来,抽纱的窗帘还未拉开,但晨光已经透过缝隙一点点的晒到了地板上,映出细纱上小小的花纹。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睡到床上了,昨回到家之后,她就坐在书桌前上网等着他回家,因为是他生日,所以想将礼物一起给他。可后来等到凌晨的时候,她挺不住,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那哗哗的水声已经停止,取而代之的是衣橱被拉开的声音。 一夜未归的白东城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珠,刚穿上衬衫,正在系着衬衫扣子,背对着她站在镜子面前,挺拔的身形看起来像是俊美的太阳神阿波罗。 第048章,谁的礼物(三) 那哗哗的水声已经停止,取而代之的是衣橱被拉开的声音,一夜未归的白东城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珠,刚穿上衬衫,正在系着衬衫扣子,背对着她站在镜子面前,挺拔的身形看起来像是俊美的太阳神阿波罗。 “你醒了。”感觉到她的目光,白东城手中的动作微顿,转过身看着她,虽然是早上,可他痕迹很深的双眼皮下,目光却深邃的如同星光下的大海。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嬗笙打了个哈欠,无意的问。 “早上,以后别趴在书桌上睡,也别晚睡,对孩子不好。”白东城转回了身子,继续着手中的动作,过了半秒,还是又开了口,“你昨晚等我了?” “唔。”她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涩,他惦记关心孩子。想了想,还是加上了句,“昨天不是你生日,我就多等了会儿。” 白东城目光微顿了下,再次转身看着她,破天荒的解释道,“昨天下午一下飞机就被拉着去了宴会厅,我对这种事情一向不挂心。” “都是立会的人弄的,凑到一块一闹就很晚,又喝得有点多,怕吵到你就没回来。我怕你不习惯那种场合,也没让方青来带你一块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最后的话,说的有些低又轻,她也没在意太多,理解的点了点头,倒觉得他做得对,本来她也就不喜那种场合。 想到自己之前买的礼物,她心跳蓦地加快了些,从床上下来,跑到书桌的抽屉里翻着。 数秒后,将东西背在身后来到了他的面前,可忽然她却一动不动,只凝神睇着面前只有三四十厘米的白东城。 “怎么?”白东城看向她,又低头看了看她目光直视着的地方。 “这领带真好看,是新买的吗?”嬗笙好一会才抬步向前,歪头看着他衬衫上系着的暗蓝色领带,问着。 “……嗯。”白东城微微一僵,很缓慢的点了下头,半响,又继续道,“是一个……朋友送的。” “嗯啊,应该是生日礼物吧,不过挺好看的。”嬗笙点了点头,目光不留痕迹的在他领夹和袖口上流连了圈,背后捏着纸袋的手,根根抽紧。 一模一样! “你背后拿着是什么,要给我的?”白东城见她目光直直,胸口微微揪紧,将话题轻而易举掉转。 “……嗯,给你的。”嬗笙点了点头,右手也背到身后,将两个纸袋中稍小的一只拿了出来递到 了他的面前。 “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白东城刚好将领带系好,伸手去接她递过来的纸袋,嘴角慢慢凝起丝笑意。 “是生日礼物,不过不是我送的,是流景那天刚好去医院碰到我,说他要出国,没时间亲自送给你,所以让我转交给你。”嬗笙避开他眼底略带的轻芒,淡淡的回应,心里像是被掏空了似的。 “噢。”他点了点头,想要打开的动作收回,眼底有疑似失望的光一闪而过。 不过太快,嬗笙捕捉不到。 …… 感谢【莫临歌】送红包376小说币! 感谢【13426262937】送红包188小说币! 感谢【zhaowenqian】送红包188小说币! 感谢【321200】赠送1枚钻石! 感谢【zhangxining】赠送1杯咖啡! 感谢【yuqi3737】赠送1朵鲜花! 第049章,路妈妈 此时,白东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顺手接了起来。 嬗笙也趁着此空当,转身,将纸袋放在了怀中,快步的回到书桌边,将纸袋塞放入了抽屉里,心绪在看到他系着的领带时,紊乱了。 白东城接着电话,眉眼都染上了几丝柔和,他说到一半时,朝着她看了过来,“嗯好……您放心,我这两天就过去看您……嗯。” “领导,怎么了?”见他挂断电话后,一直盯着自己看,嬗笙有些不自然,忙问。 “下周你跟医院请下假,我们去个地方。”白东城长指摩挲着手机屏幕,嘴角翘起的笑意还未全部敛去。 **************************** 白东城带她来到的是b市,一下飞机就直接坐车,虽然同样是北方,但b市的气温要热的许多,因为穿得多,嬗笙只觉得干巴巴的热。 之后,她就随着白东城来到了个胡同深处的一间四合院,院子不是很大,不过很幽静,有两棵大树在院子中央错落着。 踏入院子时,白东城低声在她耳边道,“这次过来是看看路妈妈,以前是白家的管家,我是她一手带大的。” 嬗笙听到他的话后,认真的点了点头,看他恭敬的态度,口中的路妈妈,对他来说应该很亲厚。 两人刚走进来,从屋里就走出来个妇人,体态微胖,头发也有稍许白,不过脸上挂着的笑容热情洋溢的,让人心情忍不住清朗。 路妈妈一看到白东城,立即就迎了上来,拉着他进屋坐了下,就开始数落着他不来看自己,不过能看出来她是打心眼里开心的,因为她的嘴一直都合不上。 “东城,这是不是你媳妇?可让我见着真人了,我瞅瞅,叫什么来着,穆……什么什么笙了?”路妈妈随即偏头,看着坐在一旁的嬗笙,也不见外,直接握着她的手不放。 被路妈妈这么一握,嬗笙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忍不住柔声道,“路妈妈,您叫我阿笙就行。” 其实叫她阿笙的人很少,只有她妈妈,好友小绿,还有弄堂里看着她长大的大娘奶奶们,还有她刻意忘记的那个人。 不过这会儿被路妈妈这么握着,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她就莫名的原意和她亲近。 她这么说时,一旁喝着水的白东城抬眼瞥了她一下,未说什么。 路妈妈一听倒是高兴的很,阿笙阿笙的叫个不停 ,还直叹息自己老了,岁月不饶人,看到他们年轻一辈站在一块,羡慕得不得了。 “路妈妈,您才多大啊,可别老这么说。” “哎呀,不服老不行啊,我都快六十了,这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太灵便,不然我早就去看这臭小子了,你们结婚的事,他竟然都没跟我说一声!”路妈妈埋怨的瞪了一眼白东城。 “天呀,路妈妈,您都六十了,可真是一点看不出来啊,体格多硬朗啊,赶明把头发染一染,绝对都说您四十出头!”嬗笙刻意忽略掉她后面的话,惊呼的说着。 “你这孩子,小嘴儿可真甜!”路妈妈一听,当然是乐的合不拢嘴,咯咯笑的不停,拉着她说东说西的。 一旁白东城安静的坐在那喝水,时不时的插上几句,不过整个人却很随意,不像平时都带着些倨傲和领导气势,眼底一直都有着笑意。 第050章,深入了解 傍晚的时候,夕阳西下,晚霞透过树枝的缝隙洒在屋内,斑斑驳驳。 嬗笙在这四合院里,觉得哪都稀奇,里面摆放着的基本都是很旧的家具,不过却都有着时光的印记,很有意境。 因为路妈妈和丈夫是在二十多年前就离婚的,孩子也是判给了丈夫,现在都在国外,所以在离开白家之后,她便一个人在b市生活。 此时两人来了,让这小小的四合院变得热闹了起来,路妈妈也不停的将东西拿出来给嬗笙看,这会她过来,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相册。 “阿笙啊,给你看看东城小时候的照片。” “好呀!”嬗笙一听,连连点头,她也想看看白立委小时候长啥模样呢。 先翻开的一张是个合影,不过看模样应该年份不太远,里面的白东城和此时的白东城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领导身边的这是谁啊?”她指着白东城身边的男人,好奇的问。 “这是斜卿,东城的大哥,你应该见过了吧。”路奶奶看了一眼,笑着回答道。 “还没,听说是军区很厉害的少尉呢!”白斜卿和白东城一样,高大挺拔,气质沉稳且内敛,却一样的不失锋芒。 “哎,那孩子可能是太忙了,估计一年都抽空回不来几趟,这俩孩子都是我一手带大的,当时先生和夫人都忙,所以他们俩所有的生活都是我照料。” “路妈妈,领导他……管现在的婆婆叫汪姨,那他的妈妈呢?我公公他娶了两个老婆么?”嬗笙犹豫了下,但又抵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问出了口。 “哎,这事啊,说来话长,本来都是要遗忘的事情了,不过你不是外人,也不怕和你说。其实东城是先生的私生子,七岁的时候他妈妈去世了,他才被带回白家的,太太一直不太喜欢他的,不过又碍于先生和老先生,所以也不敢说什么。” “但东城这孩子,还是苦的,先生对待下级一向都严厉,对孩子的培养也是,尤其对东城,也不像是普通家庭里的爸爸,又没有亲妈……不过好在,他现在很好,还是最年轻的立法委员,仕途顺遂啊!”路妈妈感慨着,眼睛因为回忆有些深渊。 “噢,原来是这样。”嬗笙点了点头,不知为何,随后翻着相册时看到的小男孩抿嘴看镜头的模样,她的胸口就微微揪紧。 “东城和斜卿的关系很好,这点当时我还担心来着,但这两兄弟也不知怎的,就是处的来,斜卿比 他大五岁,也什么都懂,但当先生领东城回家时,斜卿一点敌意都没有,反而用心的当起哥哥。” 路妈妈说着,皱了皱眉,“不过,两人似乎曾有过点嫌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我这老人家也弄不明白年轻人的事,不管怎么说,他们俩兄弟的感情还是坚固的。” 嬗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因为她没见过白斜卿,所以对他的事情也不太明白,翻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顿住,眨着眼看了半天,指着照片问,“路妈妈,这小女孩是谁啊。” “噢,这是初雨。”路妈妈眯眼凑近看了看,答道。 第051章,刻意的打断 照片上,还是一张合影,不过却是三个孩子,中间站着的是一名扎着两小辫的女孩,两边一高一矮站着两个小男孩。 从眼角眉梢上来看,能判断出俩小男孩是白东城兄弟俩,只不过那小女孩似乎和他俩关系很好,三人挤在一块,对着镜头,笑眯眯的。 “噢,这是初雨。”路妈妈眯眼凑近看了看,答道。 “初雨?”嬗笙喃喃的重复了遍,脸上有片刻的失神,她也不知为何。 “嗯,他们三也几乎是一块长大的,初雨……” “路妈妈,炉灶上好像什么东西开锅了。”不知何时走进来的白东城忽然开口,打断了路妈妈的话。 “呀,我得去看看,可能是我炖的老母鸡汤,那得慢火炖才好呢。”说着,路妈妈一跃而起,匆匆忙忙的跑去厨房。 白东城高大的身材挺立在那,他的存在感总是那么强烈,他站的地方有些暗,少许夕阳洒过去,他身上便罩上或深或浅的阴影。 嬗笙抬眼看着他,脸上神情寻常,只是眼底颜色有点凉。 **************************** 夜幕降临,天幕宽阔,似蓝绸浓染,星光微微三两点。 嬗笙站在院子里,欣喜的接过路妈妈递过来的盒子,打开之后左看看右摸摸的,其实不是什么珍贵玩意,只是一架遥控飞机。 不过嬗笙没玩过这东西,所以有些迫切的跃跃欲试。 “这是东城小时候最爱玩的,但这架飞机他玩得时候很少,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他妈妈买给他的。”路妈妈笑容柔和的看着嬗笙,缓缓说着。 嬗笙一边听着,一边鼓捣着,因为夜空无乌云,院子四周的灯又很亮,所以一点都不暗。放好电池后,她忍不住全神贯注的遥控着飞机。 “路妈妈你快看,飞起来了耶!”对于刚接触的新玩意,嬗笙让其升起,便开心的对路妈妈喊着。 “阿笙啊,你简直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路妈妈坐在凳子上,嗑着瓜子笑道。 小飞机缓缓的飞着,随着嬗笙的遥控,有时还转圈圈,灵巧的很,可飞到中途上面的螺旋桨不小心刮到了树枝,直接挂在了上面,传来‘刺啦刺啦’的声音。 看到小飞机飞到大树边时,嬗笙就暗叫糟糕了,再听到那声音时,她就知道自己闯祸了。 “哎呀阿笙,你这 是干嘛啊,大晚上的!”坐在那看的路妈妈站了起来,对着前面的嬗笙担忧的喊着。 “没事路妈妈,我要把它取下来!”嬗笙没回头,因为她此时正攀附在树上,一点点的往上前进着,此时已经离地十多公分。 “你可小心点啊,不行就下来吧,明天再取一样!”路妈妈还是不放心。 “拿到了!”嬗笙奋力爬到树中央,倾斜着身子,伸长着手,捏着小飞机的脑袋,兴奋的喊着。 想要将身子贴回到树干时,右臂失衡,搭在了树枝上,脚下控制不住下坠的力道,下一秒,从树上掉了下去。 “阿笙——”路妈妈大喊。 …… 下周二或者周三上架,和编辑已经商量了,但还没敲定是哪天,最有可能的是周二。大家热情一点,小苏子就有可能在上架当天狂更噢!!飞吻…… 第052章,重重一震 耳边呼呼的风声,让嬗笙厉声尖叫,吓得闭上了眼睛,原本那种恐惧的疼痛没有传来,反而跌到了某个温热的怀抱中。 她颤颤巍巍的睁开眼睛,心房急遽收缩,对上的是一双如豹般的眸子,黑夜里更显得幽深,里面簌动的是冰冷和危险。 他的手掌在她身上的力量是那般用力,似乎恨不得将她捏碎了才好。 白东城声音沉且怒,“穆嬗笙,你活够了是不是!” **************************** 房间内,虽然暖气很足,嬗笙脱掉上衣时,还是哆嗦了下。 “你这孩子怎么这般大意,我都不知道你怀了孕,竟然还敢爬树,你说说,刚刚那样多危险!”路妈妈手里拿着东西走了过来,皱着眉,不高兴的数落着坐在床上的嬗笙。 因为她毕竟也算是老人,也只是偶尔看看电视和报纸,得到的消息和新闻都比较少,她也就知道白东城结了婚,到不知这嬗笙怀着孕,刚刚听白东城训斥时,她才知道嬗笙是有孕的,当然生气。 “抱歉啊路妈妈,让您跟着担心了。”嬗笙也知道自己理亏,当时并未想太多,直接就上去了。 虽然有意外发生,但其实最后也没什么大事,白东城眼疾手快的牢牢接住了她,就只是那会右臂挂在树枝上时,左边脖子到肩背处被树皮刮了下,不算太深,但皮肉下来了一小薄块,伤口其实也都处理好了,血也都凝住了。 “路妈妈,我来吧,你早点去休息吧,你身体不好,别睡太晚。”白东城接过路妈妈手里的药膏,对着她安抚道。 “好吧,好好擦着药膏,别落下疤,你们俩也早点休息。”路妈妈看着嬗笙脖颈到肩背上的刮伤,担忧的交代着,然后在两人都点头后,才放心的朝着另一间屋子走去。 ****************************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嬗笙也不敢主动开口,只是自己上身穿的有些薄少,将开衫往上搭了搭,悻悻道,“领导,要不我自己来吧。” “你后面长眼睛了?”他冷笑了下,声音里还带着些寒凉。 嬗笙撇了撇唇,没敢顶嘴,看着他将棕色的药膏挤在掌心里,将她刚刚搭上去的衣服又扯下来。 她整个后背又重新暴露在他的眼底,白皙细致,线条圆润,他的喉结微微动了动。 “ 真是能耐,居然能爬树了,你是不是属猴子的。”白东城声音里带着暗讽。 抬手,沾着药膏的手指伸了过去,不过力道却不如他声音那般冷硬,柔和的紧。 冰凉的药膏,碰触到温热的身体,嬗笙肩膀一缩,极可爱的反应。 “我23,属蛇的。”适应那凉意后,嬗笙才想着反驳。 “还顶嘴?为什么爬树,就这么闲吗。你难道忘记自己此时还怀着孕吗。”白东城眼底的怒意未减,冷冷训斥。 “我不是不小心将那飞机弄到树上了么,我也不想爬树啊,可路妈妈说,那飞机是你宝贝的东西,是你妈妈买给你的,我着急拿下来,看是不是弄坏了……” 她软软怯怯的声音还在继续,白东城心头重重一震,刚刚撤回的手已经悄然的握的紧实。 第053章,阿笙 根本就没想太多,因为那是他珍惜的礼物,他妈妈买给他的,所以便不顾危险爬上去了? 嬗笙见他忽然不训斥,止住声音,讪讪的朝着他望过去,却发现他脸部线条很僵,触碰到她偷瞄过来的目光,他扯动薄唇,“你是笨蛋吗。” 她咬了咬唇,又捏了捏手指,好半响,才发出蚊子一样的声音,低低的,小小的抗议,“我不笨。” 话音刚落,她的下颚被人执起,唇随即被温热的封上。 牙关被挑开的时候,嬗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几乎是很有耐心的在细细的吮,伸出舌尖一点点的舔。 唇齿纠缠之间,她被他搂着,整片雪白的背脊都暴露在空气中,一阵颤抖,他的大掌在背上若有似无的抚摸着,皮肤上被烫出了一个个小疙瘩。 “领导……”当他暂时离开她的唇时,嬗笙眉眼泛红的看着他,惊讶于自己声音里裹着的情.欲。 白东城眼底的漩涡也是在她这句领导唤出之后,顿时风云涌起。 内.衣被推高,她被他揉得像是一瘫春水融化在他的怀中,不自主的发出嘤咛之声,手指在床边无意识的抓挠着。 “阿笙——”白东城薄唇在她漂亮的蝴蝶骨边流连着,口齿不清的唤着。 听到他这么唤时,她最后一丝力气也没有了,迷蒙着眼睛看他,很普通的称谓,从他薄薄的唇上吐出,泥足深陷。 她轻轻的喘息,感觉到他紧紧地握住了她的腿.侧,危险的抵着…… 可能是他太急迫,动作有些粗鲁,所以不小心让她刚刚涂好伤口的地方被撞到,她低呼一声,眼底染上了几丝清明。 “领导,别!”嬗笙抓着他的肩膀,摇头抗拒着,呼吸却还是急促的。 “阿笙,给我。”白东城力道暧.昧的揉.捏着她的左.胸,英俊的脸因欲.望的交织有些扭曲。 “不行,会伤到孩子!”嬗笙仰着头喘息,虽然早已情动,可还是急急的说了出来。 其实她刚刚也差点失去了理智,之前登记那晚也是,若不是他接了电话,很可能两人就…… 她自己本身就是护士,竟然沉溺他给的情.欲当中,而忘记了她肚子里此时的孩子,算日子到现在,她怀孕才十周,若是做床上的事,很容易造成孩子的流产。 白东城愣在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眼底闪过一丝气急败坏,有些欲求不满 的狠狠捏了下她的柔.软,随即坐起身子,大口的喘气。 “得三个月之后的……”嬗笙也跟着整理着衣服,说完后,脸颊火辣。 白东城点了根烟在慢慢的吸,听到她这么说,扭头过来,看着她的目光,火热的像是要吞掉她。 **************************** 醒来时,还是后半夜,可能是头一次住四合院的关系,嬗笙有些不习惯。 她动作很小幅度的翻了个身,房间内没有开灯,她抬眼,影影绰绰可以看到是一个人坐在那,身影在温柔的夜色中浓烈的映出来。 第054章,分明 从窗户的玻璃上,能模糊的看到他的脸部轮廓,低着头,嬗笙只觉得胸口一紧。 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朝窗户的方向走了过去,她才走两步,坐在那像是雕塑般的身影蓦地动了,一双眼睛鹰一般锐利的看着她。 似乎只是习惯性的动作,在看到她一脸无措的站在那后,脸上森然的神情敛去,开了口,黑夜里,他的声音更低,“怎么醒了。” 其实两人从登记以来的这十多天里,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他的工作很忙,出差也占据了一半的时间。 不出差时,他回来的也特别晚,通常她都是睡下了,偶尔几次醒过来翻身,她便看到他躺在那,也不打呼噜,无声无息的,存在就好像不存在一般。 “不知道怎么就醒了,可能是第一次住在四合院里太兴奋了。你一直没睡?”嬗笙走过来,这才看清楚,他手里拿着的是她之前差点弄坏的遥控飞机。 白东城夜色下看了她一眼,并没说什么,指腹摸着飞机的纹路。 被人当场忽略,她耸肩,应该要回到床上继续睡的,可她脚步向前,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这遥控飞机挺好玩的,应该是你小时候很乖,妈妈买给你的吧?” “这是她送给我唯一的礼物。小时候不懂事,总吵着要一架遥控飞机,得到时就觉得得到全天下一样,可后来才知道,那是她熬了整整一个月的夜晚给人洗衣服攒下来的钱。” 白东城停了一会,嘴角扯动,似是笑了,再开口时声音变得很轻微,透着难以言喻的伤感,“路妈妈也都和你说了,我是白家的私生子,在我七岁以前,并不被承认。知道我为什么和路妈妈亲厚吗?” 嬗笙摇了摇头,月光如碎,朦胧的照在他身上,材料优质的紫色衬衫,衬得他眉目分明,可她听着他缓缓叙述,一股钝感从心里切出。 没想到如此优异的白东城还有这样复杂的家世,她不由得想起tvb的豪门恩怨戏码,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以前我也在四合院里长大,和这个院子差不多大,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步入政坛,小时候愿望只是当一名汽车杂志的编辑,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进入白家的那一秒,他的人生就已经被白易设定好了。 “那你之后是不是就开始学法律,我听说学法律是最枯燥、乏味的。”嬗笙偏头看他,咬着唇,目光直直的,大大的眼睛在夜色下干干净净。 白东城似乎被她的目光吸附住,眼睛里的光闪烁了一下,随即又别过了脸去。 “不,一开始我和大哥都被送去特种部队,是水陆两栖的特种兵,也叫海豹。我还记得有次出任务时,差点就死了,还好那人的枪口偏了一公分,我才没致命,不过也尽小半年才恢复。后来我爸就让我退伍,说我稳健有分寸,适合走仕途,所以就一直想方设法的将我往这方面培养。” 他似是漫不经心的在讲述着他所经历的事情,眼底颜色寻常,若不是他语气中带了些自嘲,她甚至都以为他在说别人的事情。 在听到他轻描淡写说差点死掉时,心,仿佛被人狠剜了一刀,旁边的男人,到现在来说,分明是熟悉的,又分明陌生。 嬗笙说不清自己此时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怔怔的看着他,随即做出了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手臂伸过去,侧身的方式抱住了他。 靠得近了才发现他的躯体肌肉僵硬的仿佛石头,可他的胸口,心跳惊人。 第055章,又见她 “我只是在电影中才看到过,中枪时,你一定很疼很害怕吧。”嬗笙听着他的心跳,声音心疼的泛出。 白东城嘴角死抿,目光有些惘然的看着她,似此时才惊觉,自己竟然跟她说了这么多不可能当别人说的话,他性子冷,很早就习惯将所有事情藏在心底,所有真正的情绪都掩饰很好。 边侧的手握紧又松开,似是打算将她推开,可最终还是未动,也未回答。 眼睫微阖,将眸中深似海的情绪遮敛了去。 夜凉如水,女孩子抱着如同雕塑般俊美的男人,呼吸可闻,他紧绷的身体却在不知不觉中,随着她绵软的呼吸放松了下来。 彼此体温交融,时光静好。 **************************** 两人要离开时,路妈妈千万个舍不得,拉着嬗笙的手紧紧的不愿松开,嘴里不停的念叨着,“阿笙,阿笙啊,没事常和东城过来看看我!” “路妈妈,您放心,我会的,一定会的!”嬗笙也很激动,看着老人家眼圈微红,自己的嗓音也有些哽咽。 到真要走时,路妈妈神秘兮兮的将她拉到了屋内,从旧老的柜子里拿出来个小盒子,能看出珍藏的仔细,打开后,是一条很细的铂金链子,下面小坠是圆球的形状,很精致漂亮。 “阿笙啊,这个你收下。”陆妈妈说着,不容她推辞的就垫脚要给她戴上,嘴里还念叨着,“这是东城妈妈的遗物,当时交到我手里时,我就已经打算好了,到时候给东城的媳妇,这应该也是他妈妈愿意的,所以我就做主了。” 嬗笙慢慢的抬起身子,低头看着自己脖颈垂下来的小圆球,因为之前康剑给的链子,想要扔掉,却终究没舍得,她就放了起来了。 戴惯链子的脖颈,此时戴上路妈妈强给的,却有种不一样的感觉,捏在指腹之间,仿佛烫手。 后来在机场候机的时候,白东城无意中看到,眉心轻拧,但目光却是诧异的,她悻悻的说是路妈妈给她的,他也只是点头轻‘嗯’了声。 **************************** 飞机抵达后,嬗笙在安检口等着白东城去取行李。 “这么巧。”有沙哑却很迷人的女音在她身后响起。 嬗笙一愣,转过身子,此时从安检口走出个女子来到她身后,笑着打招呼,她并不陌生。 “还记得我吗?”女人看她怔在那,保持微笑,继续问。 嬗笙不留痕迹的看着她,和那天在商场时遇到的模样不同,她今天穿的很ol,真丝白衬衫,黑色的职业套装,长发全部挽起。 给人看起来是精明厉害的女人,只是黑色玳瑁框眼镜下的眼睛里,有说不出的韵味。 “你好,真的好巧。”嬗笙同样礼貌的回她。 可眼前不停闪现的却是一片暗蓝色,像是深海一样的暗蓝色。 女人原本是还想和嬗笙交谈几句的,可目光忽然透过她,凝住,然后清丽的娇容漾开了迷人笑波。 背后,行李箱滑轮在大理石上的声响伴随着她迷人的嗓音: “白立委,没想到这么巧,在机场遇到您了。” 第056章,意外的男音 背后,行李箱滑轮在大理石上的声响伴随着她迷人的嗓音:“白立委,没想到这么巧,在机场遇到您了。” 嬗笙在她话音落地的同时,心里像是沸起了一锅粥,她甚至没力气转身去看走过来的白东城,脸上是什么神情。 滑轮的声音越来越近,嬗笙侧身,白东城已经来到两人面前,她不留痕迹的观察着他,他除了嘴角轻抿了下,没什么异常的神情,反而气定神闲,“噢,原来是郑秘书,是很巧,这是要出差?” “不,刚回来。”女人笑容一直都挂在脸上,目光重新放在嬗笙的脸上,落落大方,“白立委,看样子这应该是您太太吧?很漂亮,您可真有福气。” 白东城微微一笑,伸手很轻的揽了下嬗笙,低头对着她道,“嬗笙,这是林秘书,地税局局长的秘书,办事能力很强。” “哪里,白立委夸奖了。”郑秘书淡淡的微笑,看着嬗笙,态度客套,“怪不得那次见面我就觉得你眼熟,这会儿终于是明白了。” 嬗笙听着两人一来二去的礼貌问好,心里迭乱不休,看模样,两人似乎只是工作上…… “你们见过?”白东城坦然自若的神情下有一丝微僵,锐利的看着两人。 离他很近的嬗笙不小心察觉到了他的那一丝微僵,心突地咯了一下,在郑秘书没开口之前抢先答道,“嗯,之前在商场见过一次,当时聊了两句。” 顿了下,她拉了拉他的衣角,继续开口,“领导,我饿了,咱快点回家吧。” 站在对面的郑秘书在两人说话时,微微敛下了眼睫,看着两人不算很亲昵的动作,没再开口,目光上移时,顿在了嬗笙露出的脖颈上。 那纤细嫩白的脖颈皮肤上,低调的垂着一条样式普通的铂金链子,下面圆球的小坠反着点点的光,却能刺痛人眼睛。 “好,郑秘书,再见。”白东城抬头,对着郑秘书礼貌的颔首。 “再见,白立委,白太太。”郑秘书依旧笑着,目送着两人朝着机场大厅离开的背影,时间久久。 **************************** 嬗笙最后是自己一个人回到公寓的,白东城在半路上接到电话就走了。 躺在大床上,嬗笙用手肘搭在额头上,闭着眼睛休息,虽然飞机时间不算长,但还是会有些累。 脑海里时不时的总闪现过刚刚在机场的 那一幕,她似乎潜意识里仔细将那场景拷贝在了脑海里,总会细细的琢磨着两人的神情,语气…… “穆嬗笙,你有精神病是不是!”嬗笙扯过被子,将自己埋在里面,闷闷的嘟嚷着。 又这样过了一会儿,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从被子里钻出来,看了眼上面的陌生号码,犹豫着要不要接。 铃声一直都未终止,嬗笙疑惑的接了起来,不过心里预想到也许会是流景,可手机那边却响起了她以为再也不会听到的声音。 好听的男音,清清朗朗的。 “阿笙——” 第057章,打来电话 嬗笙的脸色陡然一僵,手指尖都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电话那端似乎感应到她在听着,激动的继续说着,“阿笙,我回来了!你在哪,我们见一面……怎么啦,是不是听到我回来的消息太高兴了?傻了吗,阿笙?” 嬗笙慢慢的镇定了下来,虽然她的手指仍在微微的发颤,但他声音中透着不可置疑的坚定:“康剑,你没必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怎么了阿笙?” “一个月前在纽约,警察局打电话给你,你说不认识我。” 明显,在电话另一端的康剑有些慌乱,有些紧张的说着,“阿笙,这件事……我需要机会解释,你出来,我们……” 可他的话还未说完,嬗笙就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即将手机后盖的电池抠了下来。 然后她快步的从床上赤脚的跑下来,大力‘嚯’的一下拉开落地的窗户,窗外的凉风灌进入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恍惚间,她还是不自知的红了眼眶,心底硬生生埋葬的感情,还是泉涌般汩汩的冒了出来。 **************************** 日子如沙漏里的沙,一点点的又筛去了不少。 妇产科产房外。 嬗笙端着药盘一脸疲惫的和其他护士陆续走了出来,产房内婴儿的啼哭声还响亮传来,她对着外面等候到已经激动得红了眼的家属安抚一笑。 “嬗笙,快,办公室有你的电话!”迎面刚好快步走来个护士,对着她急急道,是她们妇产科的顾姐,孩子刚上小学,平时见嬗笙没什么官太太架子,所以也跟她很亲近。 “顾姐,谁来的电话啊?”嬗笙不太高兴嘟嚷着,她原本想要在一旁椅子上坐着休息会儿的。 “还能是谁呀,白立委啊,说你手机一直打不通,就打到办公室来了。你说说,到底是小年轻啊,这如胶似漆的!”顾姐笑着打趣,语气里也不免有些羡慕。 嬗笙有些诧异,还在琢磨白东城怎么会将电话打来这里时,顾姐已经不耐烦的催促着她赶快去接。 **************************** “喂,领导?”嬗笙手指抠着电话线,声音戚戚。 “你手机怎么一直都打不通,前两天也是,怎么回事。”白东城语气不善,他每次给她打电话都是无法接通,不然就是 关机,这状况都持续四五天了。 嬗笙眼珠转了转,力求自然的说:“噢,这个我还没跟你说呢,我打算换个号,那个号码总有推销保险的,太烦人了。” 其实她一直都没敢开机,康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毅力,只要她一开机,他的电话准保进来,她没法,只能关机。 “推销保险的?”白东城语调似是有些孤疑,顿了半秒后,他继续开口,“你告诉我多少号,我让方青查下是哪个保险公司……” “不用不用了!我刚好也不想用那个号码了,领导,你打来电话有什么事吗?”嬗笙紧张,生怕把事情继续延伸,连忙打断他,将话题引开。 第058章,新调来的司机 白东城听她声音又急又快的,沉默了一会儿。 再开口时,声音比方才要没有温度了些,“下班在医院等我一会儿,我过去接你,今晚立法院的党团书记长嘱咐我带你去他家里吃顿便饭。” “一定得去么?”嬗笙皱眉,却小心翼翼的斟字酌句。 “嗯。”丢下这一个单音节,他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传来的‘嘟嘟’声,嬗笙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如果她没感觉错,这男人好像有点不高兴。 **************************** 嬗笙下班时想着还得等白东城,也没太着急,磨蹭出来的时候,却发现白东城已经站在门诊部大楼外了,正跟着院长在笑着聊。 他站在那,很一丝不苟的装扮,西服裤,白衬衫,可穿在他身上,就能让人屡屡回目。 “白立委啊,你说说,嬗笙这都怀孕了,不行我提前批准嬗笙产假。” “我替嬗笙多谢院长体恤,医院里怀孕的护士多得是,都还认真工作,我们不能搞特殊化,再说也没必要,现在肚子还没大,等到应该休产假时再休就可以了。”白东城微微的笑。 “不愧是白立委啊,这觉悟就是高。嬗笙过来了,你们赶快回家忙去吧。”院长夸赞着,看着走过来的嬗笙,笑着道。 嬗笙对着院长笑着颔首,然后环顾了一圈,发现周围人的目光还是投向他,尤其是女同志,嬗笙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大跨步过去,直接挽着他的手臂,昂首挺胸的,小碎步让她硬给走成了军步。 目光不留痕迹的扫向那些垂涎目光,直到将那些目光全部逼退,她才满意的点头。 一旁的白东城将全过程纳入眼底,她挽着自己手臂,听着她高跟鞋有节奏的叩打在水泥地面上,他走着走着,原本紧绷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就勾起了一抹笑。 “今天怎么没看到方青呢?” 路边停着的是白东城那辆立法院的车子,不过却没看到方青下来,以往他都是笑容淡淡的在那等着,她难免就好奇的问了。 “方青这两天处理上季度堆积下来的法案,没时间跟着我跑来跑去,不过怕人手不够,上面又从调过来个人。”白东城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噢。”嬗笙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不过她倒是很喜欢看到方青的,每天嘴角都噙着笑,让人看了心情也倍儿好。 打开车门,嬗笙随着白东城一块坐了进去,她耸搭着腿,今天在医院里倒是忙活坏了,连着有两个孕妇分娩的。 其实她也算是特殊的了,按照规定,怀孕七个月以上的才不得安排夜班劳动,可她这也才刚到三个月而已,夜班早已经被免了,每天的休息也很多。 刚将车门关上,一旁白东城的嗓音不高不低的响起,“阿笙,这是新调过来的秘书,也担任司机。” 嬗笙听他这么一唤,还觉得有些不适,以往他在人前都是喊她嬗笙,也只有那次两人旖旎时,他才会这样唤她。 倒是没往深琢他的语气,缓缓的抬头,前面坐着的司机也同时扭头过来。 目光交接,一瞬,嬗笙脸色骤变。 第059章,你疯了吗 前面坐着的司机也同时扭头过来。目光交接,嬗笙脸色骤变。 那坐在前面一表人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曾千里迢迢奔赴纽约投奔的康剑…… 他依旧未变,三庭五眼距离标准,面容俊朗。 “阿笙。” 嬗笙愣愣的,耳边一直回响着那种空洞的忙音,恍惚,就像失去了意识一般。 白东城腰杆笔直,狭长的眸子,光亮暗沉,不留痕迹的攫着她脸上的神色。 “阿笙,怎么了。”见她半响未答,他有耐性伸手去握住了她的,虽然是问句,但他的语气却很平。 嬗笙被他触碰到,猝然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有些定定的看着他,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不过几秒后,确定刚刚是他在唤自己后,她很快镇定下来,“嗯?” “刚刚小康在跟你打招呼,你走神了。”白东城扯唇,眸光微凝。 “噢。”嬗笙低低的应着,机械的对着康剑笑道,“你好。” “白太太您好。”康剑比她来的要从容的多,颔首到开口,都是一副恭恭敬敬下属的模样,似两人从不相识。 车子发动引擎的同时,白东城闲闲的开口,“小康可是纽约大学法学院的硕士生,这会过来当个司机,倒是屈才了。” “白立委,您可说笑了,什么学历背景也都得从头开始,我梦想就是从政,回国就能进入立法院,已经很激动了。”康剑笑着谦虚道,在高官面前的态度拿捏的很好,进退自如。 梦想从政?嬗笙冷笑,也不知是谁说,只想要当名律师,以后能有个以自己名命名的事务所就满足了。 她不忘偷偷的观察着白东城的神色,见他没异样,似他早已忘了她当时在美国要找的就是康剑,不过也是,当时也只是在警察局提到了下而已,他怎么会萦于心。 只不过…… 目光瞥到倒车镜上映射出来的熟悉轮廓,一侧的手指握了握,车内的空气落入掌中握不紧,凉凉的。 **************************** 到达的地方是像园林一样的高档小区内,天色也都降了下来。 白东城打开车门下了车后,嬗笙挪动着身子,也随着他要下车,可在她抬手要碰触到车门时,一只手臂突然横过来,将还半敞开些的车门关上。 因为是有心故意,所以也 没弄出多大的动静。 嬗笙眼睛瞪圆,不可思议的看着康剑,蓦地,又扭头去透过车窗玻璃惊慌的去看白东城,他好像来了个电话,往边上走开了些。 “你干什么?”嬗笙虽然用着很淡很淡的语气,可内心却是万马奔腾,不时的看着一旁的白东城,生怕他察觉了异样。 “阿笙,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康剑皱眉,看到她谨慎的模样,脸色一变,染上了恼色。 嬗笙不打算理他,想要下车,可他手臂一挥,直接捉住了她的手腕不放,她咬牙,“康剑,你疯了吗!” …… (唔,打赏有点少唔) 感谢【yatou615】赠送了1个鲜花! 感谢【独有情中】打赏了188个小说币! 感谢【yuqi3737】打赏了188个小说币! 第060章,很傻很天真 “你为什么故意躲着我,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阿笙……”康健再一次叫着她的昵称,仿佛这两个字带着某种痛楚。 “别叫我阿笙,康剑,我上次就和你说的很明白了,你以后没有给我打电话的必要,也没有找我的必要。”嬗笙深深吸气,他最后的声音太轻,和记忆里一样温柔。 “阿笙,告诉我,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嫁人了,当初你答应我的事情,你不记得了吗?”康剑咄咄逼人问着,似乎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嬗笙闭了闭眼睛,“康剑,那你当初又答应过我什么?以前的事情,我一概不想去想了,就当我们从来没遇到过吧。” “怎么可能!我一回来就来找你了,阿笙,我没忘记你对我的好,我现在这不回来了么,我……” 她打断康剑,目光清冷,满脸都是失望,“可以了,康剑,可以了!纽约待的这些年,你真的变得太多了,都有些虚伪了。” 康剑皱了皱眉,眼里有着很多的欲言又止,“阿笙,我知道你生气,上次警察局给我打电话时,我那么说,我是有苦衷的,我……” “什么苦衷?康剑,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很傻很天真?你给我的号码从来就不是你的,那天晚上我在警察局那要了你的号码,我打过去时,一个女人接的,康剑,你还想说什么?” 嬗笙气的浑身发抖,她一直都想将那晚的事情忘掉,要来号码后,她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又给他打过去电话,她不相信康剑会说不认识自己。 可那边真真切切的传来娇滴滴的女音,听的她骨头都酥软软的,“你找康剑呀,有什么事和我说吧,他正洗澡呢!” “阿笙……”康剑脸上呈现了破败之色,只能懊恼又难过的看着她,试图对着她解释。 “请注意你的称呼,康秘书。”嬗笙咬牙,下了狠力抽回了自己的手,冷冷的一句话丢下后,她打开车门下了车。 不知道是不是太巧,她刚关甩上车门时,前方背对着她接电话的白东城刚好转身,她脸上的神色还来不及敛去,只能心虚的低下头。 “傻站在那做什么,过来。” 嬗笙闻言,步伐自然的走了过去,却一直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 嬗笙两人被佣人引领进去时,客厅里还有客人坐着,不过 却是已经要离开的样子。 “呵呵,那好,既然小吴你都这么说了,我再推辞就过分了,那这可就是我随意支配了?”沙发正中央坐着一名中年男人,头发像地中海似的,坐在那饮着茶,虽然说话时笑眯眯的,但派头很大。 “那当然,那是当然。”一旁稍微比他年轻些的中年男人连声说着,将茶几上放着的信封又往前推了推。 然后对着一旁的秘书示意了眼,两人相继起身,道别着就要离开。 迎面擦身而过时,中年男人对着白东城寒暄了下,他身后的秘书,也对着两人点头示意。 秘书和她每次遇见时都一样,嘴角一直都噙着笑,似带着深意,可仔细去看,却薄的似水,无异样。 嬗笙垂在一旁的手一抖。 是她,在机场的那第二次遇到,她还记忆犹新,已经不算是陌生的面容了。 挺巧。 第061章,丢她一人(一) 党团书记长在佣人送走那两人后,态度很和蔼的招呼着白东城两人坐,热情的交谈着。 嬗笙坐在一旁,偶尔问到自己时,会微微笑着有礼貌的应着,因为之前康剑的出现带给她的冲击不小,又一直极力的掩饰自己情绪,所以有些心不在焉,两人交谈她也没仔细去听。 “这是刚刚地税局那个吴局长送来的,你拿去吧。” “这不太好,李书记,我……”白东城目光扫了眼放在那的信封,皱眉。 李书记摸了摸地中海的脑袋,笑眯眯的拆着信封,“东城啊,你这么谨慎确实不错,不过这个你放心,这只是个机票,没什么可落人口实的,你嫂子还得看孙子,哪有功夫去。” “正好你的假一直没怎么休,给你们小两口去度个假吧,玩一周再回来,到时你就当出差走的,免得到时有事在给你找回来。现在这时候,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嬗笙坐在那也是紧张的,刚刚看到林秘书时,她就已经知道刚刚来的那人是地税局的局长,她还以为这信封里面会是支票,却不成想,打开只是普通的两张机票。 这会儿,她明白过来,之前刚进来时听到李书记说随意支配的意思了。 白东城偏头看了眼嬗笙,眉角微动,抬眼对着李书记笑着道,“那好,我收下。” **************************** 巴厘岛,气候宜人,风光旖旎。 每个抵达这里的人,都会因这个姹紫嫣红的明丽岛屿而心情变得开阔、舒畅。 因为这里是热带,四季皆夏,虽然此时是雨季,但还是很炎热,嬗笙头发散散的编成辫子,大沿的彩绘帽子遮下来,几缕发丝垂落,显得她的脸更加的小。 身上只穿一件刚好盖住臀部的大logo棉t,领口开的很大,肩膀露出一半,下面她只穿了条牛仔热裤,棉t遮挡下来,几乎看不到,露出两条纤细笔直的长腿,让她看上去还像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 一旁的白东城出安检时,就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气息火热,“阿笙,我现在立即就想回酒店。” “当然了,我们得将东西放好才能逛呀。”嬗笙还沉浸在兴奋中,没察觉到他眼里卷起的风暴。 “不是要逛,我是想要……”白东城贴近她,不留痕迹的在她的耳窝处添了下,话说的更是直白。 嬗笙羞的又惊 又慌,机场大厅里森森的冷气弄的她心尖都是颤的,忙看周围,再抬头撞入他眼睛时,眼里的欲.望看的她心惊。 周围下机和候机的旅客很多,这样的东方女子出现,难免吸引不少外国男人的目光,不知是不是她怀孕的关系,她的肌肤越来越细致,甚至能捏出水来。 除了那夜后,白东城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一直没碰过她,除了出差,都是刻意在她睡后才回家,这会有些憋屈,明明是他的人了,却碰不得。 心里默默算着日子,揽着她,有些忍不住,直想快点走。 他的急迫让嬗笙又急又羞,脸颊一直发烧,心里暗暗呐呐,貌似这就是情趣? 然而几分钟后,像是有凉水突如其来,将她从头浇到了脚。 第062章,丢她一人(二) 因为白东城接了个电话,脸色瞬息万变,然后,她便看到他凝重的对她说着,“阿笙,抱歉……一个同事出了紧急的状况在医院……” 机场大厅喧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广播声,交谈声,行李滑轮声…… 那样的嘈杂,却仿佛一下子全部失了声,只余下她的心跳。 咚!咚!咚—— 站在偌大的机场当中,嬗笙看着白东城当下就跑去买返程的机票,一边有条不紊的办手续,一边还不停的打着电话。 他的办事能力一向很强,没多久,他便将一切安排好,手里拿着返程的机票走回她面前,蹙着的眉头一直就没打开过。 目光眨了眨,她看到他手里的机票,只有一张。 “阿笙,我现在必须马上赶回去,我刚刚给方青打了电话,他明天就会过来,到时候你想玩的话,他都会帮你安排好的。” 嬗笙怔怔的听着他井井有条的交代,看着他手里的机票,想不通,弄不懂,他要把她自己丢在这里? **************************** 天气似乎很好,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入机场大厅,暖洋洋的。 嬗笙手里握着行李箱的拉杆,步伐慢慢的朝着大厅门口走着,另一边,是小步追过来的方青。 她昨天还浑身每个细胞都雀跃的到达巴厘岛,一天后,她却又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飞回来,甚至连巴厘岛是什么样子的,她都没办法描绘出来了。 白东城当时走后,第二天方青就准时来了,虽然一身的风尘仆仆但却也是一丝不苟的模样,和白东城如出一辙,不愧是他带出来的人。 方青明细有条的给她安排着巴厘岛的行程,她安静的听完,只做了一个决定,回国。 方青见她朝自己看过来,脸上顿时有些不自然,另一手握着的电话紧了紧,尴尬道,“白太太,我帮您拿吧。” “不用了,也不沉。”嬗笙摇了摇头,目光在他掌里握着的手机上停顿了半秒。 她知道方青刚刚跑去干嘛了,他是去给白东城打电话,他这样的尴尬流露出好几次了,因为每次他拨给白东城的电话都是未开机,就连两人现在已回国,他都没办法通知到他。 “白太太,其实你不用着急回来的,假期还有好些天,你……”方青暗自说着,抬眼观察到她脸色有些白,立即意识到自己 说错了话,连忙转移话题。 “白太太,一会我先送你回家还是去哪逛逛?白立委那边我会很快通知他的。” “方助,不用了,你们立法院事那么多,快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回去就好。”嬗笙对着他继续摇头,缓而平的拒绝着。 方青也不知道怎么对待了,伸手挠着自己的脑袋,以往都是白东城吩咐,这会手机不通,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踏出机场大厅,灿烂的阳光尽收眼底,一阵不适的刺痛,她眯了眯眼睛,太阳变成一个白色的小点儿时,她才觉得好些。 瞥了眼一旁不知如何是好,满脸尴尬的方青,她扯唇笑,她应该是第一个和老公出国度假,却和其秘书一块乘飞机回来的女人。 …… 通知一下,如果不出意外,后天文文会上架,大概中间还有四到五章的更新,苏子的文以往上架都是七万字,这次多写点。这篇文,越往后越精彩,男女主角的对手戏更多,感情也深入。大家热情一点,小苏子上架当天就会意想不到的多更噢! 第063章,没什么大事 窗外,浅月隐在云层里,星光黯淡。 怀孕之后,嬗笙觉得自己除了能吃一些之外,到没有其余太多的异样,也不像一般孕妇那么嗜睡,所以当她听到响动和脚步声的时候,便醒了。 她屏息着,像是只猫,竖起耳朵听着动静,脚步声虽然有些急,但却不乱,很稳,像极了某人的性格。 卧室半掩的门被‘咯吱’一声推开,然后他影影绰绰的高大身影便模糊侵入。 他那模样应该是取什么东西,似是忘了开灯,不小心被一旁的桌角蹭了下,他皱了下眉角,走到窗边,一把将抽纱的窗帘拉开。 在他拉开的同时,屋内不仅被月光填满,在另一边,有灯光同时亮起。 嬗笙已经下了床,在他拉开窗帘的同时拍下了一旁的床头灯,怀里抱着的靠枕也一同掉落在脚边,她没去捡,虽然是踩在地毯上,但赤着的脚还是觉得凉。 他似乎被她吓了一跳,眼里的诧异停留了好一会儿,好像她此时不该出现在这,然后又蹙起了眉,最后慢慢恢复如初。 “什么时候到家的。”白东城自然的问着。 他刚刚才想起来,方青下午时来医院告诉过他穆嬗笙回国的事,但当时医生叫他,也就没走心。 “今天下午。”嬗笙背着手看他,床头灯的灯光不算很亮,他有一半还是处于月光当中的,衬衫的纽扣已经解开了三颗,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肌。 他伸进衣柜内的手,让她明白,他半夜回来只是要换身衣服。 将脱下来的衬衫扔到门边的竹筐里,他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看,便再度开了口,“怎么没在那多待几天。” 说完,可能是觉得在此事上做的和问的都有些不妥,又继续,“方青都会帮你安排好的,那气候好,多走走对身体很好。” 嬗笙没说话,也不知自己此时嘴角是抿着的,还是微微下垂,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穿衣的动作,也不觉得害羞,只觉得好笑,他竟然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问她。 见她半响没动静,白东城侧身朝她瞥过去,她像是站在角末,灯光昏暗打在她的身上,睡衣虽然大,但衣料很薄,隐隐约约能看的清曲线。 他蓦地想起之前两人刚到巴厘岛时的情景了,她的脸红彤彤的,腿白生生的,清眸如星辰般晶亮,不知道是不是一直没怎么喝水的原因,他觉得嘴巴有些干。 在喉结不受控 制的滚动几下时,他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让他惊醒,看了眼号码,转回身子接了起来,“嗯,我知道了……别急……好,就这样。” 嬗笙刚刚静的像是不存在一样,看着他挂掉电话,动作加快的换着衣服,到他准备要离开时,还是出了声,“你要出去?” “你那个同事的情况怎么样了,要紧吗。” 白东城看着她的目光有那么半秒的闪烁,“不用,你好好在家休息,也没什么大事。” 走到门边时,他顿了一小会儿,微微侧了下头,似是想说什么,但最后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你早点休息。” 嬗笙在门被关上很久之后,才弯身将靠枕捡起来,然后抱在怀里慢慢的坐在床边,声音浅浅,还带着丝笑,“没什么大事?” 若没什么大事,还能那么着急到一刻都不耽搁就返程回来,将她一个人就那么丢在那里,交给助理去善后。 第064章,生日快乐 从巴厘岛回来的第三天,嬗笙早就有些待不住,虽然公寓不算是空旷那种,但自己一个人无所事事,鼻观口,口对心,身伴影的,还不如提前回去上班。 起来给自己冲了杯豆粉,又吃了两小块蛋糕,她换好衣服和鞋子就要出门,只是拉开门的时候,门口站着个人,戴了个帽子,上面还写着某某快递,抬手要敲门的样子。 看到她出来,愣了下,问,“是穆嬗笙小姐吗?” “我是。”嬗笙点了点头,又不解的看着他递给自己的包裹。 “这是您的包裹,查收一下,在这里签字。”快递员将包裹上面的单子熟练的撕下来,又递到她面前一支笔。 她签好字,抱着包裹,要迈出去的脚步又撤了回来,关上门,低头看着手里的包裹,挺大个的,不过却不是很沉,摸着软软的。 弯腰将鞋柜抽屉里的小剪刀拿出来,剪开黑色的袋子,里面的东西慢慢的露出来,她伸手要扒开的时候,电话催命般的响个没玩。 “喂?”她手里还扒着袋子,太结实,很费劲,所以态度不算太好。 “穆嬗笙,你这一大早吃枪药了么,我直接中弹啊!”电话另一端,有吊儿郎当的声音伴随着邪邪的笑声传来。 “啥事。”嬗笙听出来是流景,面对他时,她也拿不出特一本正经的严肃,继续没好气的问。 “怎么样,包裹打开了吗,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喜欢不喜欢?” 嬗笙挑眉,敢情是他送来的,同时她也将黑色的袋子终于扒开,里面的不明物体也露了出来,竟然是一个头很大的狐狸毛绒玩偶,笑的却特别有憨态。 伸着手指在狐狸突起的鼻头上拧了下,嬗笙简直哭笑不得,“你拿我当小孩子吗。” “你看这狐狸多好,我当时看到就觉得像我,你看看我多大方,把我自己都送给你了。”流景嬉皮笑脸。 嬗笙嘴角的笑意敛去,皱着眉不应话。 察觉到她突然而至的沉默,流景很快哄着她,“你看看你,开个玩笑都不行,跟我玩上静音了。这礼物是我真心送给你的,我还没回国,不然就当面给你了,我这边忙的要死,就不和你说了。噢对了,穆嬗笙……” 顿了一会,他的声音不复刚才那般玩世不恭,倒染上了几分认真,“生日快乐。” 随即,流景便挂断了电话。 嬗笙低头看着手里已 经跳跃到屏保的手机屏幕,脑子里的筋一根一根搅做一团,她都快忘记了自己的生日,可他竟然知道? 伸手有拧了下狐狸的鼻头,她忽然觉得挺窝心的。 **************************** 医院。 将刚刚换完的药递给护士站里面的护士顾姐,顾姐正和一旁的护士聊的开心,似是在说着过几天的生日要怎么过。 “顾姐,你这生日打算怎么过?不然叫上办公室里的同事,一块聚聚?” “不行呀,我这都结了婚了,生日当然还是要和老公过啦,咱们哪天都能聚不是。”顾姐眉开眼笑的说着。 “啧啧,瞅瞅,这都孩子的妈了,还玩浪漫呢。”搭茬的护士揶揄着,两人谈笑声不断。 一旁的嬗笙微笑的听着,手指在台面上轻轻的划,琢磨的却是刚刚顾姐说的话,结了婚,生日当然要和老公过…… 想起白东城,她手指屈起,拿下来放在了护士服的口袋里,摸着里面的手机棱角。 第065章,恼人 和上次给他打电话时一样,响了很久那边才接,听到是她,声音一点变化都没,单刀直入,“什么事?” 他一副公式化的口吻让嬗笙有些局促了,好似她不懂事的打扰了他一样,口齿开始不清晰起来,“领导,你今儿……” “白立委,病人的各项都稳定下来了,这里需要你签字……”另一边,隐隐约约有嘈杂的人声传来,只听到他说好,然后半响没动静。 再到他说‘喂’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呐呐的问,“你在医院?” “嗯,你刚刚说什么?”白东城应着,声音有些疲惫的问。 “我想问问你今晚忙不忙,晚上回家吗,几点回家?”还未等到他的回答,似乎那边又有人喊他。 “我今晚不一定,不用等我,有什么事再说,先挂了。”匆匆的扔下这句话,白东城就挂了电话。 嬗笙将手机塞回口袋里,转身朝着办公室走着,走廊边有窗户开了一扇,有风,吹在身上她觉得挺冷的。 **************************** 下午没什么事,也不忙,嬗笙就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好不容易到了下班点,她又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她准备要换衣服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响了,顾姐接起之后,说是找她的,目光里故意带着几分坏,递过来时,还用口型在那说着,“是个男滴!” 嬗笙好笑的看着顾姐挤眉弄眼的模样,接过来时想到可能是白东城,心跳加快了些,声线没出息的颤了下,“喂?” “阿笙——” 虽然是男音,很清朗,却不是她期待的,反而是那个一直摒弃的。 似是知道嬗笙要挂电话,那边的康剑抢先威胁道,“阿笙,别挂电话,你再挂我还是可以继续打过来,而且就算你一直都不接我电话,我也可以去你医院找你。” “康剑,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你怎么将电话打到医院来了!”嬗笙背过身子,压低着声音对着话筒,几乎是呈晕眩状。 “阿笙,你别生气,要不是你手机一直关机打不通,我也不会冒然打过来,你别不高兴,好不好?” 以前也是这样,他每次惹她不高兴了,他就会将姿态放到最低,委曲求全的嚷嚷着尾音‘别不高兴,好不好’,往往这时她虽还是会闹着小别扭,但眼角眉梢都会悄然染上笑意。 可那毕竟是以前。 “你到底有什么事?”嬗笙身体僵僵的靠在桌边。 “今天是你生日,我想和你说声生日快乐,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出来?我还有礼物要给你。”康剑见她继续在听电话,语气开心。 “谢谢,不需要麻烦你。” 她对他变得这般冷言冷语,康剑也知原因,叹了口气的转移话题,“阿笙,你是不是很久没回老房子那边了,我昨天回去了,刚巧碰到吴大娘了,你欠下的房租我都替你缴完了。” “我不用你缴,我自己会缴清的。”嬗笙一听,脑袋顿时变大。 她和白东城的事本来就突然,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去了他的公寓,这边一直就没回来过,而且她也是刻意没退租,一方面是还欠着的租金没办法还,还有就是,那毕竟是她和妈妈一直住的地方,回忆挺多的。 可康剑这样好心帮了她,若是以前她可能会觉得幸福得不得了,可自从纽约之行后,她只觉得他是多事了。 第066章,当场抓获(一) 没退租,一方面是还欠着的租金没办法还,还有就是,那毕竟是她和妈妈一直住的地方,回忆挺多的。可康剑这样好心帮了她,若是以前她可能会觉得幸福得不得了,可自从纽约之行后,她只觉得他是多事了。 “我都已经缴完了。”康剑一点不在意她语调里的反感,大有打不死的小强精神。 “把你的银行账号告诉我,我把钱给你打过去。”嬗笙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力的说。 “阿笙,你一定要跟我这样吗,以前我们……”康剑声音里有些感伤。 “康剑!”嬗笙更火大,直接打断他,带着警告。 “好,阿笙,你若不愿意欠我的,想和我彻底划清界限,那么你就亲自把钱还给我,晚上七点我在老房子等你,你要是不愿意来,我可以去你现在住的公寓找你。”康剑声音里也没了方才的雀跃,没停顿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嬗笙咬牙,觉得浑身虚脱无力,她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模样吓坏了一旁的顾姐,忙问,“嬗笙,你没事吧?” “没事……”嬗笙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摇了摇头,可却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缩回了位置上,看着地板发呆。 半响后,她看着已经换好衣服的顾姐,犹犹豫豫了会,不好意思的开口,“顾姐……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 晚上七点的时候,天色就已经黑了,有些降温,下了计程车后,冷风吹过来,箭一样射透衣服,嬗笙裹了裹风衣,朝着宰小的楼洞口走去。 她的脚步声渐渐在楼道里散开,到了目的楼层时,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嬗笙顿时皱起了眉头,很不高兴的看着康剑,这里的钥匙康剑没有,但是在门上面一直放着一把备用的,以往康剑回国时也总来她们家,所以她告诉过他。 只是此时和那时哪一样,那时她的世界里唯一的男人只有康剑,他几乎就是她整个世界,他说过的话,给过的山盟海誓,是她在内心最深处一直坚信的不离不弃。 可就是这个她依赖的世界,她所坚信的不离不弃,蓦地一天,竟发现只是她幻影出来的而已。 她可以被人伤,但她最怕的是欺骗。 “阿笙,快进屋啊。”康剑像是主人一般的招呼着她,就像是俩人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还和以前一样。 嬗 笙原地屏息了几秒,还是抬腿走了上去,在门口像是陌生人一样的瞪视着他的脚,后者见状,倒也识趣的走回玄关,弯身将拖鞋脱下,穿着自己的鞋子。 嬗笙踏入里面,也站在玄关那,低头将包里放着的五千块钱拿了出来,递到了他的面前,直截了当的说,“这是五千块钱,你点一点。” **************************** 私立医院门口,一辆车打着火停在那里已经有快半个小时。 在前面方青挂断电话的同时,后面坐着的白东城睁开了眼睛,“查到去哪了?” “是,小康去了……”方青扭头慢慢的说着地址,还不忘观察着白东城的神色,因为这地址他也很清楚,之前他替白东城在那等过穆嬗笙。 “现在过去,马上。”白东城脸色看不太真切,倒是眸子凝转间,眼波流光越发幽深。 第067章,当场抓获(二) 方青不敢耽搁,发动引擎,之前过来接白东城,一上车,白东城便吩咐他订餐厅。方青是明白他的意图的,因为白东城下午时给他打过电话,问了下当初调查穆嬗笙的资料档案,特意问了下她的出生年月日。 然后吩咐完,白东城便往家里打着电话,可好像没人接,手机也同样。又往医院打,说穆嬗笙下了班。 后来白东城不知又给谁打了个电话,坐在后面沉默了有一会,便让他查康剑去了哪,因为康剑开的车子是立法院的专车,所以很好查。 不停的狂踩油门,方青直接飙车,没办法,后面的白东城太吓人,冷风不停的飘过来。 **************************** 康剑直起身子皱着眉看她,不想接,可她态度很坚决,就将手放在那,他无奈,知道她的脾气,固执起来很要命,他以前虽然觉得她这脾气要命,但也喜欢她的这股劲,可这会儿…… 伸手接过了她递过来的钱,也没点,他随意的放在了外衣的口袋里,然后从另一边的口袋里掏出来个小方盒子,递到了她面前。 笑着道,“阿笙,你打开来看看,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嬗笙直接别过脸,清冷道,“没什么事你可以离开了。” 康剑见她不搭理,自己将盒子打开,里面的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阿笙,你看,好不好看,我太了解你了,就知道你喜欢这个款式的,过来试戴看看?戒指我一直就打算给你买了,我……” “康剑,我结婚了!” “阿笙,我不懂,也没办法理解,我回来了,你却嫁人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嬗笙几乎差点失笑,他现在是在控诉她?凭什么! 闭了闭眼,嬗笙不想继续纠缠,大步走进来,背对着他,冷冷的下着逐客令:“康剑,你到底走不走,你是要我拿着扫把赶你走,还是让我给民警打电话带你走?”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好像听到楼道里有传来脚步声,虽然这一点都不异常,可她就觉得不对劲,哪里还说不上来。 然而,就是她这样的空当下,身后要走的康剑以为还有机会,大步过来,从后面抱住了她,紧紧的。 “阿笙,我知道你还因为纽约警局的事情和我生气,你不愿意听我解释也好,但我们相爱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阿笙,我在纽约每 天每一秒都想你,我的承诺我都没忘……” 嬗笙有些嫌恶的看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耳边是他肉麻的絮叨,她抬手想要抠开他,可她僵在那。 不是她不愿意不舍得挣脱,而是她抬头时看到窗户玻璃上折射出来的模糊影像。 像是身体所有都不受自己支配一样,嬗笙很是艰难的扭过头,一瞬,便迅速的惊骇在原地。 原本就半掩着的门,此时大开,那里站着个人,身材高大挺拔,面容棱角分明,存在感极强的站在那。 更惊骇的是那眼神,深寒冷蔑,像是一道漩,似要把她吸进去狠狠捣碎碾烂。 …… 明天上架,过了0点就会更新,会有一口气三万字的更新,算是给大家过过瘾。若订阅和各方面数据都还可以的话,第二天不会少于万更。 这篇是苏子新题材的尝试,之前准备了很久。最早写杂志短篇时,就喜欢高干子弟的故事,后来转入网文写的都是总裁,如今,终于可以把自己喜欢的故事呈现给大家。在言吧里,有大篇幅的总裁文,希望这篇高干能脱颖而出,得到亲睐!此文越往后越有味道,越精彩! 苏子一直想要写那种建立在童话之上,又贴近现实的文。而且苏子总觉得,好的故事是需要慢慢品读的,相信认真看下去不会让大家失望,别的也不多说了,关于月票的话,若是喜欢文和苏子,就支持下吧!月底翻倍很强大的! 第068章,他早知道 和白东城真正相处也有两个多月,不算陌生,最初时也见过他冷漠淡然的样子,却没看到他怒的时候,这会,她能确定他的怒。 不是胆小如鼠,可他那样的眼神,她真的怕的不是一点点。 找到一点理智时,她才想起此时的情景,康剑还似一往深情的抱着她,而她不是以前的穆嬗笙,是站在那浑身散发戾气男人的妻子。 这样想,她就更怕了,拼死的抠开了康剑交握在她腰前的手。 她下了狠力,康剑的手背上被抓上了不少的红痕,顿时低呼,往后倒退了一步,还要继续开口时,他也终于发现了异常。 扭头,看到站在那的白东城时,他的眼里也有了几分慌色。 嬗笙手心都是汗,看着站在那的白东城,想上前跟他解释,或者说点什么。 “你们在做什么。”可白东城却抢先,此时眸子很深,刚刚那漩好似被什么东西掩盖住了。 他开口时声音很平常,和两人不停变幻的脸色相比,要正常的多。 “我们……领导,我……”嬗笙朝着他走过来的脚步有些飘,有些虚。 “白立委,刚刚只是个小误会,您可千万别当真。其实我和白太太是旧识,以前上高中时念一所来着,这弄堂里我也住过一阵儿,所以来这老房子,也只是叙叙旧而已。”康剑脑袋飞速的运转,最快的时间镇定下来,从容不迫的解释着。 “原来是旧识,怪不得。”白东城笑了下,没太大温度,目光瞥了眼已经来到她身边的嬗笙,又道: “你们俩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我打扰了?阿笙让我到这来接她,我也没看时间,就过来了,可能提前了些。要是你们没说完的话,我就在楼下车里等着。” 他说到中途的时候,康剑的脸色微变了下,看了眼白东城身边的嬗笙,忙又收回。 她来见他,告诉白东城了? 嬗笙不敢说话,也不敢动,更不敢去辨别他的话,她此时就像是浅潭里的鱼,若是尾部轻轻的一扫,惊动了岸边的人,她就会小命呜呼。 但她还是能感受到心脏在做自由落体的动作,重量和速度,都不是她能想象到的。 “不用不用,白立委,哪能让您等着啊。这事怪我之前没跟您说,您不会怪我吧?”康剑向前一步,紧张的解释着,他纵使再怎么想坦然自若,可面对白东城不惊不怒,甚似平常的态度,他还 是骇、慌。 就像是豹子,蛰伏在高地上,时刻准备着战斗,平和下的危险。 “说到哪去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对阿笙一向放心。” 康剑太过害怕,摸不准白东城的态度,但他和平时没有什么太大的异样,唯一不同就是眼眸深沉了些。 他紧张,忙道,“白立委,我给您和白太太送回去吧。” 白东城拒绝,伸手朝着嬗笙伸了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边整理了下她的风衣衣领,边道,“不用,方青手头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他今天来医院接的我,现在在楼下等着。” 嬗笙在他伸手过来时着实吓了一跳,明显的瑟缩了下,就那一下,她感觉到了白东城气息又沉下了一分。 拉起嬗笙的手,自然却用.力的包裹住后,白东城朝门边走着,还不忘对着身后的康剑道,“小康,我看你脸色不好,开车也慢点。” “是……”康剑立即颔首,在白东城俩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时,他才细而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 回来的路上,嬗笙和白东城并排坐在车子后面,一直都沉默着,夜色下,两人像是被一层纱隔住,几乎看不清对方的样子。 车子到达公寓之后,白东城连看都未看她一样,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嬗笙一直小气都不敢薄透,对着朝自己颔首示意的方青勉强点头,然后便小碎步跟着白东城身后。 他一直走在前面,也没开灯,也没说话,走入卧室的时候,窗外的月光打在他身上,紧绷的身体线条,冷冰冰的像雕塑一样。 此时此刻的白东城,像极了狂风暴雨来临之前的海面,乌云压顶,暗沉的海水酝酿着爆发的力量,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蓦地,他毫无预警的转过身子,唇上还带着未收敛的笑意,但眼里狠戾之色却没有遮掩。 “啊!”穆嬗笙尖.叫,因为白东城转身的同时,陡然抓住了她的肩膀,几乎是就她原地拎起来的,直接摔入了一旁软适的大床上。 她被弹起来,然后被欺身而上的白东城猛地压住,动弹不得,他伸手捏住了她尖尖的下巴,拧起,让她的脸抬起来。 “怎么样,和老情人私会的感觉很逍遥是不是?” 嬗笙肩膀瑟缩了下,他眼睛中逐渐渗出的冷意寒凉到可怕。 “你误会了,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和他……”解释到一半的时候,她才猛然明白过来,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你早就知道我们认识?!” 白东城嘴角不屑的一勾。 “既然你知道康剑是我的……你竟然还要用他作你的直属下级?你是故意的?”嬗笙手足一片冰冷,看着他的眼神也变得惊惧,这人的心思城府竟然能如此之深。 “故意?”他冷笑,带着鄙薄和微讽,“穆嬗笙,你当我是什么人,会做那么无意义的事情?我用康剑,不过是他还有点能力。” 他说的这一点,嬗笙不怀疑,他是个很成功的领导者,不会弄那些小伎俩,他这样的至高位者没那闲时间,也没那闲精力。 “心怀鬼胎的人是谁你自己心理清楚,我现在倒是有些想明白,一个纽约大学的法律硕士,竟然能屈伸来给我当个司机,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绝不是你想的那样!在纽约时你也看到了,是他……是他遗弃我的,我们之间早就断了,这一切不过是巧合而已!”嬗笙大力的摇头,说到纽约被遗弃的事情时,她眼里的情绪还是没控制住。 “巧合,那对于今晚,白太太,你怎么解释?”白东城精准捕捉到她的伤痛,开口语气轻骇,像兽一样的眼神,刀子一般掷过来。 “……”她的胸.口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喘不过气来。 “说不出话来了?你不是很能巧言善变吗,伶牙俐齿都哪里去了?你是不是不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过的话,即便不是康剑,你也不能和异性接触频繁。” “你是不是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白东城的女人,谁敢动,除非他不想活了。” 最后一个字掷出来时,他低下头埋.进了她纤细的脖颈当中,唇干燥的磨过她的肌肤,惩罚的咬了下。 听她吃痛的‘唔’了声后,紧接着唇舌并用的沿着她脖子的线条一路向上,最终喊住她的下巴,兽一样舔.舐,逼得她一直偏头躲闪。 “不要,白东城,不要这样!”嬗笙想要阻止,伸手去抓他的胳膊,立即感觉到他的肌肉的奋起,流淌着野性的血液。 “你是我的女人,你可以拒绝任何人,只有我不可以。” 白东城此时血液沸腾,也很怀念她的味道,扣在她下巴上的手直接向上,顿在她的两边嘴角,用力扩张,让她的嘴巴被迫张开,也没顾得上斯 磨,直接深入了舌头,非常霸道的。 她抵不过他,口中所有的氧气全被他掠夺着,甚至还需要他主导着她的喘息。他也很霸道,强迫她配合自己,她的牙齿,舌头,直至深喉,全部被他掠夺着。 他捏着她嘴角的手也离开转而来到她的衣服里,顺着她的胸.缘来回的徘徊。 “白东城……”能清晰感觉到有一股热.流随着他的动作在自己的身.上逐渐汇聚。 嬗笙其实抗拒不了他,就像是俩人第一次那样,虽然疼痛,可还有不知名的沉溺,但她怕这样情形下的掠.夺,怕他带着某种宣泄的目的,所以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不受影响。 白东城暂时放过她嘴巴时,她将头偏过一边,抿着唇,已经泛红的小脸染上了几丝倔强,他的一股火,蓦地就窜了上来。 “怎么,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康剑抱着你的时候,怎么就那么享受呢!”他说完,便将她的衣料全数的扯开,往两边展开,珍珠灰颜色的胸衣展露无疑。 嬗笙渐渐有了反应,手按在他的手腕上,却只能任由着他灵活的手,任意的继续游走。 透过窗户的月光映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有深深的旖旎,深.深的诱惑。 白东城的呼吸越来越重,所以动作也越来越急,似乎是嫌弃胸衣太碍事,直接破坏性的拽开,扔到了一旁,直接没有停顿的俯身…… 他一直忘不了她的味道,很特别,是某种植物的清新,是他阅人无数中从未遇过的。 “阿呃……”他这边才稍稍的有动作,嬗笙不受控制的喊出来,却很快的制止住,强忍着娇俏模样让人更血液喷张。 白东城眼底风暴翻涌愈烈,空出来的手探0下去,蛮横的拉开了她的腿,精悍的腰身挤了进去—— 第069章,遇到个熟人 白东城的气息是熟悉且危险的,在她的周围流转,随着他的越来越近,她能清晰感觉到他身上透着的占有力量。 “别,能不能不要这样……”嬗笙仰着头,高抬起的小下巴都染上了几分潮红,他的故意带来的疼痛中又夹杂着某种奇特,麻痹了她的神经。 她细细的抖,白东城全部纳入眼底,未听她的反而动作越发的控制不住,握着她的脚踝往上提起,让其曲起勾在他的侧腰处,进而方便他更多的掠夺。 他是想要惩罚她的,在接到她打来电话时,他微微诧异,当下没反应过来,后来脑海里闪过些东西,隐隐约约的,所以他就给方青打了电话,确定了心中所想。 原本还想着给她过个生日,可她呢! “白东城!”他又一次恶意的噬咬,让她身子猛地一阵绷紧,低喊了句他的名字后,剩余口中只能溢出蚊鸣似的哼声。 最隐秘的地方刚好撞到他的,细腻与粗.糙隔着不算厚实的布料,暧昧的磨蹭着。 她青涩,在这种事情上,唯一有点经验的也只是那晚,所以他熟练的技巧,对她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感觉到凉意时,嬗笙的神志有一瞬间清明,五指抓着他的胳膊,有些惊慌的看着他的蓄势待发,不停的摇头,“不可以!” 他今晚的亲吻,包括所有的动作,都是蛮横的粗鲁,虽然日子已足够,可以做那种事情,但她害怕他的粗.鲁会弄伤孩子,不禁乞求的看着他。 白东城原本要继续的动作也暂时一顿,目光在她还平坦的腹.部上扫了眼,艰难的咽了下唾沫后,便伸长了手臂朝着床头柜探去,摸到某样东西后,快速的扯开包装,戴好。 他虽然不像是白流景那样处处留情,花心大少,但他碰的女人即便不多但也不少,每次他都会做好措施,不仅仅是怕有意外,更重要的是他嫌脏。 可面对穆嬗笙,似乎一切都变成了例外,他甚至很抗拒用这东西,他喜欢那种没有一丝阻碍的占有她,让她没有一丝保留的属于自己。 但现在不行,她怀着孕,虽然三个月过后已经可以做这种事情,但还是要小心,之前心猿意马时他在网络上查了下,戴上会减少液的接触,避免感染的机会。 “白、白东城……”在他握住她时,嬗笙颤.抖的厉害,还带着一丝惧,可他占有的动.作虽然坚定,却很缓慢,似乎是刻意调整了速度,怕伤到她。 他这样的举动令她逐渐迷失,偏过头,纤纤手指紧拧着床单。 因为闭着眼睛,所以感觉变得更加细致,感觉着他毫无空隙的将她填.满,那么生ying,那么真实的存在于她的身里。 直到她脑袋晕眩的那一秒,才慢慢的又退了出去,然后有节奏的重复着。 他捏着她的肩膀,掰过她的脸颊,声音沙哑,“叫!” 嬗笙紧紧的抿着唇,握着手指,不想要配合他,也不想让自己所有的理智全部被麻痹。 “阿笙,叫给我听……”见她不配合,白东城一改方才声音里的强悍,反而凑到她耳边,用着几乎缠.绵的声音。 他这样的语调唤她阿笙,她一瞬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顺从着他发出声音。 他俯身俯得很低,却用手撑在她两侧,不让自己的重量全都落在她身上,但两人还是离的很近,即便是没开灯,但这样的姿势还是让她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的表情。 虽然他也一同陷入情欲,但他的面色上还是有几分天生的冷峻,只有眼底带着掠夺的猩红。 嬗笙抬眼看着他,她想起了他最开始的蛮横,那样森然和寒凉,可这会儿依旧强悍,但却融入了几丝柔…… 她不懂,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此近,又那么远。 无法摸得清,无法琢磨得透…… 白东城仿佛是受不了她这样的目光,低下了头再次去吻她,唇舌相交之间,嬗笙感觉到他比方才来的还要疯狂,几乎是下意识的紧紧的抱住他。 脑袋里感觉到那一片空白猛烈的朝自己袭来时,嬗笙的呼吸瞬间没了章法,喉咙辣辣的。 最后,颤抖着感受着他在自己身上的失控…… **************************** 翌日,嬗笙费劲的睁开眼睛,全身的毛孔在那一刻突然同时张开,很疲很乏。 空气中里残留着些亲.狎的气息,浑身更透着一股虚脱感,但她察觉到强大的光亮时,搭在额头上的手背顿时拿下,整个人也一跃而起。 慌乱之间,她去找自己的手表,看到上面的时间后,她惨叫,“啊啊啊!!!迟到了迟到了!!” 她着急忙慌摸到电话,快速的拨通着顾姐的号码,接通后,她只急急的喊了句“顾姐”,那边的顾姐就已经抢先开口。 “嬗笙啊, 你没事吧?今天早上你家白立委给护士办公室打来电话给你请假,说你生病了,怎么样,严重不严重?” “啊?”嬗笙懵住,迟钝的大脑艰难的转了转,才反应过来,“啊还好,没什么大事。” “嗯啊,那你在家好好的休息,别着急来上班,有什么事我就联系你。” “好,谢谢你顾姐。”嬗笙捏着嗓子应着,嗓子太过疲惫,说话有些疼。 “客气什么,我这边得给病人换药去,先挂了喔!”顾姐火急火燎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嬗笙将挂断的电话扔到一旁,晕乎乎的看了看窗外,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还都历历在目,想起白东城那狠戾的眼神和之后的掠.夺,她觉得脑袋乱成一团浆糊。 摇头不想,随即重新躺了回去,缩着肩膀往下,渐渐的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像是一只拼命吐丝的蚕,牢牢的束缚着自己。 就在她浑.身酸疼想要继续睡个回笼觉时,手机不识趣的响了起来,她原本不想接,但打的人太有耐心太能坚持。 “喂……” “嗨,穆嬗笙,多日不见,是否想念?” 嬗笙将手机挪远了一点,耳朵还被他的大声音弄的嗡嗡的,很是不情愿的开口,“三少,您有事吗?” “啧啧,你能不能对我拿出点激.情来,好歹我也是一活生生的人,不是那么不招人待见吧?”流景闲闲的调侃着她。 “不说事,那我挂了。”嬗笙没吓唬他,当真就要挂断。 “得。”流景连声阻止,开始说着打电话来的目的,“我回来了,想看看你这么些天变没变个模样,我在你们医院呢,你们同事说你生病请假了,怎么,严重不?” “不严重。”嬗笙翻白眼,还变没变模样,虽然有个说法是女大十八变,她都这么大了,还咋变? “我看也是,说话声音这么洪亮。”流景腹诽完,又继续道,“我现在刚从医院出来,你是让我去到你家找你,还是我们约个地方见?” 嬗笙虚握成拳头的手指砸了砸脑袋,她怎么就认识白流景这么一个人儿了? **************************** 中午的太阳金灿灿的,有几分灼眼。 嬗笙走进咖啡厅时一眼就看到白流景了,他和白东城骨子里还是同一种人,那就是无论往哪一搁置,哪怕你塞在角 落里,还是会有那吸引人目光的能力。 他坐在最里面的沙发上,身.子后仰靠着沙发背,扬脸朝上看天花板,旁若无人的做着边吞云吐雾边思考环球大事状。 嬗笙打心眼里想一巴掌拍在他的额头上,他可不适合这种故作沉思的状态,和他的气质太不协调了。 其实自从上次他贴心送了生日礼物后,他在嬗笙心里的印象好了几分,除了他的贵族痞子气,她觉得,他这人也算不错。 “嘿,来了?”见她在自己对面坐下,流景连忙坐直了身/子,将烟蒂捻灭,眉开眼笑的看着她,跟好几辈子没见着了似的,“我说,你这也不像是有病啊,气色红润的,是不是不想上班装病?” 嬗笙被他说的心虚,而且根本就没打算多待,直接嘟嚷,“怎么样,看完了没,赶紧鉴定我变没变样,我好回家。” “又来,穆嬗笙,你有劲没劲啊,咱俩就不算个朋友,也还有层亲近关系,你还是我二嫂不是,小叔子是需要讨好的,知道不?” “知道我是你长辈,还这么没大没小的,连名带姓的。” “那你想让我都喊你二嫂?”流景抬眼看她,语调不知怎的,一下变得深沉起来。 嬗笙一愣,看着他细长的桃花眼看着自己,深.深沉沉的,反而有些乱了。 可他又忽地挑眉,抬着下巴的模样又变得玩世不恭,“穆嬗笙,你也太肤浅了,二嫂二嫂的多别嘴。你过来也没吃饭呢吧,走,咱换个地方吃饭,我带你这假病号吃点好吃的。” “我不……”嬗笙没好气的瞪着他,身后有清脆的铃铛声响起,有新的客人走进了咖啡厅。 “你打住,我这时差还没调过来就来看你,陪我吃顿饭你还敢推辞,我那些莺莺燕燕还都冷落着呢,走,抓紧去吃……” 嬗笙还想说话呢,叽里呱啦说个不停的流景忽然抬眼朝着她身后看过去,随即站了起来,似乎是遇到了熟人,正扬手打着招呼。 “初雨——” 嬗笙听到这名字后,心里一坠。 第070章,我来 嬗笙此时耳朵里嗡嗡响着,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在那摊开相册里,两个男孩子中间站着的女孩子,笑靥如花。 初雨……吗? 女人原本走向吧台的脚步顿住,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不禁朝着那边看了过去,随即弯唇一笑,“唷,这么巧呢,这不是三少爷流景么。” “嗯哼。” “这么清闲呢,在这里享受?”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嬗笙听到女人的声音已经在她的头顶散开。 “噢对,给你们俩互相认识下,这是穆嬗笙。”见初雨目光看着背对着她坐的嬗笙,流景薄唇一扯,指着穆嬗笙给她介绍。 随即,他身子一靠,推了下嬗笙的手臂,对着她同样的介绍,“这是郑初雨。” 嬗笙原本是坐在沙发上,方向刚好是背对着初雨,这会儿却不得不抬头,然而,对上目光的那一瞬,大惊。 正缓缓坠落的心,直接深渊万丈,那个深渊还是个冰渊,冷得彻心彻骨。 “怎么了?”流景见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起来,不禁疑惑的问。 “没事,我和白太太早认识了。”郑初雨撩了撩头发,她今天穿了一身运动服,修身款的,身材玲珑有致的,只是不如前几次看起有精神头。 “是,我们见过。”接到白流景疑问的目光,嬗笙扯唇勉强笑着道。 “不过,以前都只是郑秘书,今天才知道郑秘书的名字,初雨,真好听。” “穆嬗笙,一样好听。”郑初雨微微笑着,和流景并排坐在了她的对面。 虽然嬗笙已经尽最大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可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似乎还满满漾着一股什么情绪。 郑秘书是初雨……郑初雨! 这其中的关系似乎太复杂,不好理清,但若仔细去想,却又似乎很简单。 “初雨小时候算是和我们一块玩到大的,到后来长大还真没怎么太凑到一块了。” “还说,你和东城俩人竟欺负我,还不是有斜卿大哥老给我撑腰,不然啊——”郑初雨挑眉,俩人谈笑着旧时光。 嬗笙静静的听着两人在说,她像是个局外的人,头顶空调的暖风呼呼的吹在脸上,吹得她极细的几根头发拂在脸上,她仿佛有点透不过来气。 似乎是察觉到此时嬗笙对两人的话题并不喜欢,流景掉转话题,“怎 么,你这会儿这么闲?地税局不是要组织税收理论的法规宣传么,这大事小事的不都你来?” “那事具体事项都已经筹备好了,之后的小事就不用我亲自过去了,纯粹是走个形式,等到正式开始的时候,我再跟着维护维护。” “三少,嬗笙,我得赶紧回去了,我是刚好路过这儿买杯咖啡,一会儿还有事没忙完呢,等着有时间咱们再聊。”郑初雨看了眼手机,忙站起来,对着两人说完,便匆匆的离开。 “得,都是大忙人。”流景摆手。 “好,再见。”嬗笙也同样礼貌的颔首,捏着的手指终于能放松了一些。 郑初雨的出现,就像是平乏无味的本土剧中插播的一条广告,可之后,却留下余音袅袅,回落在嬗笙的心上。 “穆嬗笙,你没事吧你?”目送郑初雨离开后,流景转回目光,看到穆嬗笙的脸色,难免担忧。 “我能有什么事。” “还没事,你瞅你脸色难看的跟出土文物似的,身体不舒服了?” “没有。” “那走吧,换个地吃饭去。” 吃饭? 她胃里跟塞满石头一样,沉甸甸的,哪能再塞下别的东西,她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所以她对着流景抱歉的笑,“流景,抱歉,我不是很饿,今天就不陪你了,我先回家了。” 流景没继续硬缠着她,可能是因为她离开的太快,也可能是因为她第一次叫他流景,明明不是什么天籁,他却觉得就是。 只是看着她有些僵硬的迈着步子走出咖啡厅,走过马路,两腿间似乎有些细微的不适。 他是一直动荤腥的人,所以他一眼就知道那不适是为何,但…… 怎么就有那么一丁点的不舒服了呢。 ************************************ 即便刚刚开春,风还是凉的,但下午两点的太阳还是很浓烈。 嬗笙没有搭地铁,没乘公交,也没拦计程车,她就一直沿着人行道走着,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有了思绪时,是塞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她拿出来一看,却是指尖一跳。 “喂……” “你在哪。”白东城的声音一成不变的低沉。 “我……”嬗笙茫茫然的看了 眼四周,她也不知道走到哪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最后只能耸搭下肩膀,“我不知道。” “那就站在那别动。”电话那边似乎轻叹了口气,随即挂断了电话。 嬗笙没有继续开口的机会,只能将挂断的手机塞回了口袋,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动,鞋尖踢着马路边突起的水泥上,一下一下。 ************************************ 听到喇叭声时,嬗笙转身过去,几乎条件反射的伸手挡了下眼睛。 来的是白东城的那辆专车,车身太亮,反着阳光,她一下子有些不适应,在那愣了一会儿。 “还要站多久,上来。”白东城皱眉道,她站在那,米色的风衣裹着,在浓烈的阳光下竟显得单薄,完全没有怀孕的丰腴。 她睁大了眼睛看了他一会,仿佛是仔细辨别他的话,随即步子慢吞吞的走过去,坐在他身旁,拉上车门。 车子安静的行驶了一会,因为嬗笙一直都偏头看着车窗外,所以她静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扭头,“我们……这是去哪?” 她其实还是有点不敢和他靠近,他昨晚的戾气她还记得,她不知道她要不要继续解释,也不知道他到底还怒不怒。 “晚上有个宴请,需要带太太过去。”白东城瞥了她一眼,淡淡的答着。 嬗笙一听,顿时想要说不去,可看到他犀利的侧脸时,那话又咽了回去,抿着唇角继续看着窗外。 她就算说了也没用,看他那模样,就是已经决定了的事了。 虽然称不上了解这个男人,但她多少还是摸到了些他的脾气,他决定的事,从来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侧着头在那,风衣的领口其实不高,纤长的脖颈弯出了一个很美的弧度,正冲着阳光,白东城甚至能清楚看到她脖颈上那层细细的茸毛。 在往下,衣服遮掩的地方,应该会有他留下的痕迹…… 想到昨晚,白东城眸子里的颜色微微深了些,薄薄的唇角抿了又抿,似是有什么话想说,半响后,终是发出了声音: “昨晚……今天起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没。” 嬗笙原本还漫不经心的看着车窗外的街景,玩深沉。 这会听到他刻意压低的嗓音,顿时淡定不起来了,磕磕巴巴着,一张脸颊涨得通 红。 原本就显得诡异又静默的车内,这会都充斥着尴尬的暧昧,压盖了笼罩两人之间的阴影。 ************************************ 白东城带她来到的是一家很大牌的名品店,里面陈列的都是礼服,且每样款式一条,独一无二。 俩人走进来的时候,在最边角的店员就很有眼见的跑了出去,将门口放着的正常营业的牌子调转了过来。 “白立委,请问需要什么款式的礼服呢?是您,还是……”从里面走出来一名女人,看那样子应该是店面经理。 “这是我太太,给她选一款,晚上有个宴请。”白东城伸臂,将跟在他身后的嬗笙揽到了身边,对着店面经理道。 “那白太太有什么要求吗?”店面经理恍然一笑,对着嬗笙的态度立即变得恭敬起来。 “我没……”嬗笙连忙摆手。 她能有什么要求,这样的名品店铺,她都还是第一次进来,以往都是在电视电影上才看到的。 蓦地,她又想到了什么,急急的说了句,“不要太艳丽的!” “好的,白太太。”已经转身去准备的店面经理闻言,转身过来,微微一笑,点头应下,看着她的目光里带着份特别。 ************************************ 更衣室不算很大,但却设计的很有感觉,暗紫色为主调,整个小空间内,有种低调的华丽。 嬗笙站在里面,两条手臂吃力的往后伸着,这款礼服好穿到是好穿,没有那么繁复,只不过那一小条拉链却在后背处,她刚好怎么都使不上力的位置。 忙活了一大圈,弄得鼻尖上都有了些薄汗。 终于,她还是挫败的放下双臂,酸酸疼疼的,她将门缓缓的推开了些,露出个脑袋瓜,有些尴尬的开口,“呃……你们能不能进来个人,帮我拉下后面的拉链?” 离得最近等候着的店员立即要迎上来,可有人却比她更快。 坐在沙发上看着杂志的白东城,将交叠的双/腿放下,起身便道: “我来。” 第071章,他站出来的保护 嬗笙见他一步步走过来,顿时跺脚,她不是叫他来呀! “不用,她们来个……”她还想说话,可他已经都到她眼前了,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似乎有足够的耐心。 嬗笙咬了咬唇,只能灰溜溜的转身,让他进来。 感觉到他的气息越来越靠近,嬗笙用手划拉下背部,喃喃道,“拉头在这块……” “嗯。”白东城向前,大手探过去。 不知有心还是无意,他拉好之后还停留了许久,他的掌心和手指都很灼热,像一块烧红了的烙铁,嬗笙几乎被烫到,不自禁的想起他抚.摸时的酥麻。 “已经好了。”白东城半响才开口,目光紧紧的盯着她流线很好的背部,嗓音有丝沙沙的。 嬗笙闻言,连忙转过了身子,因为他的目光快要将她的背脊灼烧出两个窟窿了,转过来,她也没敢抬头看他。 因为更衣室里没镜子,所以嬗笙提着裙子推开门走了出去,立即获得外面人的赞赏。 “白太太,您真美,真漂亮!” “是啊,这款礼服简直是为你设计的。”店员都发出由衷的惊叹。 嬗笙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不太好意思的走到了镜子面前。 这件礼服是珠白色的,有些像是旗袍的设计,面料光滑的垂坠,高领口不至于太暴露。 只是裙边处却被设计成了不规则的形状,以至于走动之间,大腿那块便隐隐约约的会露出来一些,白生生的。 白东城随后跟着她走出来,目光紧紧攫着她的每一步,那裙摆两边,随着她的走动除了白生生的大腿会露出些,还会有引申出来的黑影,看的他浑身发紧。 店员们都还在称赞,就连嬗笙也都是流连忘返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可就有不协调的声音打破这一切。 “这款不行。”白东城谁也没看,只是盯着她大腿那里。 “为什么?这不挺好的么,还挺合身的!”嬗笙扭头不解的看着他,敢情不是他再换,很累的! “再换一款。”白东城不理她的反抗,直接看向店面经理,温和的下达着指令。 店面经理一刻都不敢怠慢,连忙点头应下,转身去架子边火速挑选。 嬗笙咬了咬唇,和一旁的店员朝着更衣室走去,路过白东城身边还愤愤的瞥了他一眼才解气。 店员热情的将她送到了更衣 室,在要关门时,看到她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忍不住好笑的和她说了句,“白立委是不想看你穿的太暴露,太性感了!” “啊?”嬗笙傻傻的看着店员,像是没消化掉她的话。 店员继续保持微笑着,笑容里有着确定,随即将门关上,留下她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更衣室里风中凌乱…… **************************** 折腾到最后,终于有一件让白大领导勉强点头的礼服。 是个很精致的短款小礼服,面料贴合着她的身材,前凸后翘的,收腰到臀部的地方设计的是鱼尾式,下面的裙摆只到膝盖上面。 薄薄的黑纱一层层交叠着,下面两条小腿笔直嫩白。 “这头发的话……”店面经理走过来,围着嬗笙绕了一圈,伸手拿起她散开的长发,撩起后,眼底有暧昧闪过,连忙放下,“看来还是得放下来了。” 嬗笙闻言,低头看了看她的目光所到之处,顿时脸颊火辣辣的燃烧了起来。 领口和胸部中间的位置,是处理成蕾丝的,所以能隐约看到里面的肌肤,那上面有深浅不一的吻痕! 这下她也不敢出声,那店面经理说什么,她就点头应着。 “这里有空隙,还得收一下。”店面经理的手放在嬗笙的腰部,对着一旁的店员职业的吩咐着。 “白太太,我之前看新闻,您不是怀孕了么,怎么没多少肉啊,这人怀孕得多吃,营养必须得跟的上去,这样生出来的孩子才能健健康康的。”店面经理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白东城看过去。 “没,我一直都在补,只是我这体质就这样,胖不起来,等到月份多了,估计就会长肉了。”嬗笙见状,连忙说着,生怕别人以为白东城虐待她。 后者站在那,没出声,只是眉头微微收拢了起来。 **************************** 宴请的地方是个高级酒店,不是很奢华的那种,却品位不俗。 可能这是场比较受关注的宴请,所以酒店门口有些记者等在那,就像是金马奖的星光大道一样,每每有车辆过来,记者就对着下车的人猛拍。 嬗笙同白东城下车时也不出意外的闪光灯频频亮起,还有不愿放过机会的开始采访,“白立委,这是您第一次带太太出席这种场合吧?” 白东城未答,只是淡淡的笑着,礼仪到位。 嬗笙不习惯这样的场面,所以她缩着身子在白东城的怀里,看他从容的应对着记者,哪怕不回答,但他的笑容几乎每个记者都照顾的到。 怪不得,他这么受市民欢迎,就连最难缠的记者都被他收拢如此温顺。 两人好不容易走到了酒店门口,保安也阻挡住还继续围上来的记者,嬗笙这会儿才浅浅的吐出口气。 此时那边又有车子行驶过来,也是专车的模样,然后有司机下车,绕过去,将后面的车门拉开。 嬗笙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但却愣住,心跳停了一拍。 那个下车,绕过去打开车门的司机,竟然是…… 康剑? 可他不是白东城下面的人么,怎么跑去给别人当司机了? 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嬗笙不可思议的看向白东城,眼睛里带着探究。 可后者像是根本没注意到她投递过来笔直的目光,只是淡淡的看了眼远处的康剑,嘴角一勾,拉着她的手挽在自己的手臂上,随即大步朝里面走去。 康剑似乎也察觉到她的目光,在她转身时,抬头看向她,那目光里承载了太多的情绪,更多的是悲凉。 **************************** 中间的时候,白东城还在麦克风前应邀的发言,寥寥数语,却将至高位者的威严和亲近演绎的绝妙。 嬗笙远远的看着他,忽然就有些恍惚,这样的男人,怎么就娶了她呢。 噢对,她差点忘记了,母凭子贵,狗血的剧情在她身上上演着。 白东城需要应酬的人很多,不停的有人过来找他寒暄,顺带着向她问候,一波接着一波的,跟跑马拉松接力似的。 嬗笙觉得自己适应得倒是也不慢,只要有人朝着她问候,她都会很符合礼仪的微微笑着,很怕会被白东城丢脸。 宴请的主人还设计了跳舞的环节,白东城牵着她走进了舞池,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他走进去。 她是真的不会跳舞,一丁点都不会,所以她每下的落脚都会踩到白东城的皮鞋上。 “啊,抱歉!”被踩的人不是她,但每次都是她先低呼,然后对着他道歉。 但她一点进步都没有,白东城眉头就微微有些蹙起来了,低声直接训斥她 ,“笨蛋。” “是你拉我过来跳舞的,我又没说跳,怪我作甚!”嬗笙没好气的还嘴。 本来么,她又不想跳,是他拉着她过来的,所以她踩的也是理直气壮! 到最后白东城不得不集中力量揽着她的腰,几乎是带着她的舞步,才勉强让她少踩了自己几脚。 “你是太瘦了,看你平时跟个小猪似的也没少吃,怎么都不长肉,你这怀孕我看一点苗头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的虐待你。”白东城搂着她腰身的大手收了收,低头皱眉看着她。 “营养不良!”嬗笙有些在意他用的小猪一词,气呼呼道。 在这样的场合里,名媛美女都颇多,她不算是最美的,但这皮肤想必是最细腻剔透的。 白东城挑了挑眉,室内的气温不低,她的脸颊微红,烟灰色的礼服衬着,更显得肤光胜雪,不可逼视。 白东城再一次,浑身发紧,蠢蠢欲动。 **************************** 宴请还在进行,华丽的水晶灯下,穿着晚礼服的淑女,彬彬有礼的绅士,他们或是举着酒杯谈笑风生,或是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嬗笙站在稍微靠角落一些的地方,虽然之前也同白东城和许多人打了招呼,也跳了支舞,但在这样的场合里,她还是觉得拘束。 那边,有人拉着白东城去走廊谈事,她觉得太累,所以便说来这边吃点东西。 宴请安排的是自助餐,所以在厅内穿插着的都是长长的桌子,上面摆放着琳琅的食物。 嬗笙贴着桌边,挑选着自己喜欢吃的,可也不知道哪下移动的时候,裙摆上的薄纱就刮到了刚好路过的服务生袖口上,所以踉跄了几下,撞了服务生。 因为一只手是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拖着托盘,这个意外一发生,服务生手里的托盘便不稳,上面的香槟便齐刷刷的摔在了地毯上。 因为此时还放着音乐,所以没造成什么太大的骚动,都只当个小意外,也只是离得近的人朝这边看过来。 可即便这样,嬗笙还是感觉到那种犀利的目光,她就变得赤裸裸的被人挑剔。 这里所有陪同来的女士,都熟练从容,没有一人像她这般,所以引发这个小意外,她自卑得要死。 “白太太,您没事吧?”服务生见状,连忙紧张的问着她。 经服务生这么一问,嬗笙更觉得无地自容,就连个小服务生都知道她是白东城的妻子,想无人问津的丢脸都难。 她未回答时,一旁就有很不高兴的声音响起来,“谁啊,怎么这么没素质!” 嬗笙抬头,左边不远处站着名女孩子,穿着白色的小礼服,脸上的妆容精致,只是此时,漂亮的眉头皱着,我见犹怜。 刚刚服务生托盘里的香槟摔到地毯上时,有一些溅到了她。 嬗笙其实知道这个女孩子,之前也听别的人议论过,有个人如其名的好听名字,韩可欣,她才刚刚大二,不过早就跃身成为了名媛中的翘楚,在一般的社交上基本都能看到她的倩影。 “对不起对不起,韩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服务生一看是韩可欣,立即赔着不是。 “我知道不关你的事,一边去吧。”韩可欣倒是很亲民的甩了甩手,看着嬗笙的目光却不友善,有些嫌恶的甩着鞋面上的香槟。 “可欣,这位难道就是大名鼎鼎的白太太,天呀,你看看她刚才那失态模样,真是……”一旁跟在她身边的朋友在那嘀咕道,音量一点都不掩饰。 “好了啦,别这样说,她和我们背景又不一样,没跟白大哥之前,是个普通老百姓罢了。” “对对,我也听说了,别说大家闺秀,就连小家碧玉也谈不上啊!好像还是个孤儿……不对,是单亲,有个妈,不过好像也死了,这样的家庭哪能教育出可欣你这样的好苗子。”说话的女孩年纪不大,一张嘴巴却毒的狠。 “就你嘴贫!”韩可欣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朋友,可那模样,确实愉悦的。 一旁被人嚼舌根的嬗笙,脸色一阵阵的白,明明室内温度挺高的,可她只觉得有阴凉之气入骨而来,从脚底丝丝的往上冒。 她必须极力的隐忍着自己,才不然自己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不过就是溅了几滴香槟在她漂亮的鞋子上,这么不依不饶的! 韩可欣的不依不饶可是有原因,她的家境也是名门,最早时,她就被带到白家玩,那时她就特别喜欢亲近白东城,可无奈人对她也只是介于两家友好程度而尽量敷衍,兴趣缺缺。 不过,她那个位高权重的爸曾和她扔下过句话,想要和白家联姻,到时候找个好时机先订下这个婚,可这边还未行动,白东城却向公众生命,他结婚了! 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女人,让韩可欣一直恨得牙痒痒,这可终 于机会了,怎能放过! “你怎么不道歉呢,这点基本的礼仪都没有嘛。”嬗笙还未发作,韩可欣直盯着她,矛头指过去。 嬗笙握着的拳头紧了紧,刚要说话,有人从背后搂住了她,低沉的嗓音散开,“道歉什么?” “白大哥——”刚刚还摆着高姿态的韩可欣看到白东城高大的身影到面前,立即变得弱不禁风起来。 似乎是想要表现自己的温柔可人、善解人意,韩可欣暖声说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啦,一个小意外而已,白大哥,人家好久都没看到你……” 白东城却像是没听到韩可欣再说话,搂着嬗笙的手臂紧了不少,低头问她,“怎么了?脸色好像不怎么好的样子,是在意那个大家闺秀的词了?别担心,我最不喜欢所谓的名门淑女和大家闺秀,一板一眼的,怎么看都一个样。” “领导……”嬗笙本来心里还被针扎的难受,这会听他这么说,倒是觉得怨气一下都跑没了。 反而觉得好笑,他怎么能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惹那小姑娘生气的话来,还很铿锵有力。 “对了,韩……什么来着?”白东城搂着嬗笙的动作不变,将目光放在韩可欣的脸上,皱眉问着。 他其实不是存心这样问,只是他真的不记得这小姑娘的名字,她刚刚柔柔的样子,他倒是勉强有了点印象,知道她是谁家的。 “韩可欣——”这下小姑娘脸都绿了,几乎是从牙根里磨出来的三个字。 “嗯。”白东城竟还认真的点了下头,然后扯着唇,态度温和道,“韩可欣,你都唤我一声白大哥了,那你也得唤我太太声白大嫂,这点基本的礼仪得有。” 刚刚韩可欣才说出的话,这会却砸回了自己脸上,面上虽然挂不住,却还是惧于白东城,不情愿的喊着,“……白大嫂。” 嬗笙勉强的笑笑,看着小姑娘那鼓着腮帮子的委屈模样,倒是觉得自己成坏人了,这可恶的白东城! “我们先过去那边,你们小孩子慢慢玩。”说完,白东城搂着嬗笙,便朝着另一边走去。 一路,嬗笙都觉得后面有幽怨的目光愤愤的盯着她,不过却有些东西在新房,那微微涨着的感觉,似乎要满的溢泻。 这就是所谓的保护吗? **************************** 繁华的街道上,车灯像是缓 慢划过夜空的金色流星。 这上流社会,真的不是普通老百姓能适应过来的,嬗笙浑身每个细胞都觉得累,但这会她坐在车子后面却微微的出神。 结束的时候,她同白东城出来,临上车时,刚巧又看到了康剑,还是和之前那次一样,他恭敬的给领导模样的人开门。 朝着她这边投递过来的目光依旧欲言又止,只不过在不小心和白东城的目光接触到时,他恭敬的颔首,然后很落寞的坐回车子内。 出神时,车子已经驶入了楼下,白东城打开车门率先下了车。 嬗笙放在车门把手上的手迟疑了下,犹豫的看着坐在驾驶席位上的方青,低声问道,“方助,之前调来的秘书呢?就是那个还兼司机的小康!” “他啊,已经被调到别处去了。” 第072章,墓园 “他啊,已经被调到别处去了。”原本已经劳累到不行的方青闻言,立即坐直了身子,看着倒车镜后的嬗笙,回答着。 “调到别处去了?怎么会,他不是调过来没多久吗,原因你知道吗?”嬗笙大惊。 “这个我就不太知道了,白太太,白立委在那等您呢。”方青摇了摇头,随即用目光示意她说着。 嬗笙闻言,朝着车窗外看去,果然,白东城站在楼门口,灯光幽幽的打在他的头顶。 不敢再耽搁时间,对着方青道了声谢谢,她连忙下了车。 **************************** 两人先后进了公寓,嬗笙看着他的背影难免有些惧,和昨晚的情景如出一辙,他也是这样沉默着。 她知道应该忍一下,或者等一等,但她一想到康剑那悲凉的神情…… 不能说一点感觉都没有,对于康剑,她确实是死了心,她最怕的就是被欺骗。 但毕竟两人一同走过那么长的时光,她也从未看到过他露出那般的神情,更何况,她怕这事情是和她有关系。 她不想连累任何人。 “领导,我有个事……想要问你。” 可能是仗着今晚白东城对她的保护,嬗笙还是开了口,尾音落下,她便听到自己‘哐哐’的心跳声。 “什么事。”白东城淡淡的转身,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她连吞唾沫好几下,“就是……康剑……你把他调走了?” “怎么,这么关心?” 嬗笙攥着的手心顿时出汗,心里知道他这是生气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很平静,但是脸部的线条已经开始绷紧了。 她忙道,“不是,我是怕……是因为我的关系,我发誓,我跟他真的没有瓜葛了,昨晚……昨晚是个意外,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关系,而连累到他,那样会让我觉得是欠他的。” 听到后面时,白东城的脸部线条稍稍有那么一丁点的松缓,却依旧一片冷婺。 “我得重复几次?我没那么闲,也不会因为这种破事来随意滥用权利。他是自己申请的调令,我见他心虚的恳切,就批了。” 嬗笙呐呐的听着,将手背到身后,将掌心内的汗湿全部擦拭掉,倒是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了。 “还有疑问吗?”白东城看着她,一字一顿。 “没了。”嬗笙两手一摊,被他盯得有些头皮发麻。 “你先睡,我还有文件要看。”白东城丢下这句话之后,原本已经快走到卧室的高大身子,此时一转,越过她,进了书房。 厚重的橡木门被甩上,阻绝了里面的一切。 “你这个笨蛋!”嬗笙懊恼的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又惹人大领导不悦了。 **************************** 翌日清晨。 嬗笙跪在床边,将身上所有的现金全部都集中了起来,一张张算着,还将自己的存折、银行卡一并的都摊在那。 白东城从浴室里出来,便看到她那副傻样,在那一张张数着,嘴巴里还念念有词的。 “你在做什么?” “噢,没事。”嬗笙没抬头,还是沉浸在算钱中。 “这么钱迷?”白东城皱眉,看着她恨不得将那一张红票变为两张的冒光眼神,忍不住揶揄。 “不是!前两天我管顾姐借了点钱,我这算算,看能不能凑够一块给她……” 嬗笙抬头,响亮的否认,可说到一半时,却发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禁止住了声,好一会才敢试探的问,“怎么了?” 白东城眉头更加靠拢,似在紧绷着某种情绪,“我所有的卡都在书房的第二个抽屉里,你要是用钱,就从里面取,密码都是一样的六个零。” “啊?不用啊,你不是给过我一张……我知道了。”嬗笙傻乎乎的摆手,可他眼底瞬息万变的情绪吓得她直吞咽唾沫,乖乖应下。 见他终究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嬗笙将床上的东西一股脑的收起来,然后下床拿过包往里面塞。 “你去哪?” “上班啊。” “今天周末,你不是休息?”白东城穿西装外套的动作一顿,道。 嬗笙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脚下的拖鞋掉了一只,蹦蹦跳跳的去床头找电子台历。 “周末了吗?这么快!” 再抬头时,白东城的身影已经消失,回应她的是门被关上的闷响。 嬗笙耸了耸肩膀,坐在床边看着手里的电子台历,可不是,今天是周末。 只是,看到日期后,她微微出神,想到昨晚在宴请时听到的话,她有些难过,时间过得这么快吗? 同样的日期,同样的时间,她赶到医院时,只触摸到妈妈冰凉僵硬的身体…… **************************** 南山墓园。 因为建立在山上,路很远,所以计程车也只能停在山下,嬗笙捧着手里的雏菊下了车,沿着青石路面走着。 山路两侧都是大树和蒿草,绿意盈盈,微风吹拂之间仿佛都带着青草的气息。 墓园也是分三六九等,妈妈安置的地方是比较靠下和靠边一些,远远就能看到那墓碑,是医院选的暗灰色,上面还挂着妈妈的照片。 像是她本人一样,矜矜持持的,嘴角带着笑,细看眼角还有些浅浅的细纹。 低头看了看手里捧着的淡粉色雏菊,嬗笙鼻头有了些酸意,她还记得妈妈最喜欢雏菊,说是代表幸福的花儿。 以前就会念叨,说她身上有植物的气息,就像是雏菊,所以希望她也能幸福。 这似乎是妈妈对她说的最温情感性的话了,妈妈对她一直很淡,不像是一般妈妈那样,会毫不掩饰的把她捧在手心里宠溺,但也不会刻薄的不去喜欢她。 从小到大的记忆里,妈妈一直是安静的,淡然如水,更多的时候都只是对着她笑,偶尔会在她未发现时,盯着她直直的发呆。 想起见到妈妈那最后一幕,她身体的冰凉,似乎也同样渗入了嬗笙的心底,连妈妈的最后一面都未见到…… 妈妈,你会不会怪我? 嬗笙看着照片,在心里喃喃的问着,喉咙处都开始干巴巴的疼。 就在她弯身想要将手里的花放在墓碑边时,一道嗓音清亮的压过来,带着邪气,“穆嬗笙!” 嬗笙吓了一大跳,原本都快要涌出来的眼泪直接被吓了回去,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你怎么在这!”她大呼。 “干嘛一副见到鬼的模样,这墓园又不是你家开的,许你来,就不许我过来?”白流景双手把抱胸,抬着下巴用趾高气昂的态度道。 “没没,我惹不起您三少!”嬗笙直翻白眼,打算不搭理他。 不知道是不是接触的次数多了些,嬗笙对他也越发的随意起来,在流景这里,她没那么多的拘谨,完全不用小心翼翼。 可有人就是能发挥死不要脸的精神,长臂一伸,将她手里要放下的鲜花抢了 过来。 “白流景,你干什么!!”嬗笙有些火大,瞪着他。 只是她不知,黑白分明的眼睛,这么一瞪,一点都不凶恶,反而因为那长而翘的睫毛跟着扑扇,让人倒是心生出几分怜爱来。 “你喊什么,我又没要强暴你,不过是管你借几朵花。” 流景按捺住心中的澎湃,懒洋洋的说完,随即在她的鲜花里抽出了几朵雏菊,然后丢还给她。 嬗笙被他说的一口气吐不出咽不下去的,只能继续瞪着他。 流景却无心再撩拨她,拿着那几朵可怜的雏菊,朝着山上面继续走着。 嬗笙咬了咬唇,也没说什么,将鲜花重新拢好,放在了墓碑边,静静的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心房有东西在捣搅着。 也许,如果爸爸没有贿赂被抓的话,妈妈应该还会活得更久一些…… “阿笙,你是不是不喜欢爸爸?” “我没有爸爸!” “阿笙,不要怪爸爸,他……他也不容易。” “……” **************************** 也不知过了多久,嬗笙打算要回去的时候,目光向前看时,发现远处伫立着是身影,似乎从未动过。 她抿了抿唇,好奇心还是占据了心房,她抬腿沿着青石路往上走着。 流景所站着的地方,是一片很宽阔的地方,周围十米开外都没有其他的墓碑,似是专门设立出来的地方。 中央是一块黑色的大理石墓碑,那上面的照片…… 流景的轮廓,几乎是和照片上的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用问,嬗笙也已经猜到了一二。 墓碑下面放着的是之前从她手里抢过来的几朵雏菊,放在那么大的墓碑下,更加显得少的可怜。 嬗笙不禁无奈摇头,倒是符合三少的一贯风格,连看个人也都是从别人手里抢来花。 “他帅还是我帅?”一旁的流景忽然开口。 “嗯?”嬗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应该是我帅,他就算活着也都一把年纪了,不过他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我帅,只可惜……我是没办法印证这点。” 嬗笙闻言,不解的看着他。 “我没见过他。 “我一岁多时,他就走了,不过应 该没遭多大的罪。”流景说话时,一直都盯着墓碑,却又透过墓碑再看别处,“跳楼自杀,呵,多大的勇气。” “流景……”她情不自禁的去看他,喊他的名字。 “我是一点都不难过,反正我也没看到他最后死时样子丑不丑,就算看到,那时太小,也会什么都不记得,我都怀疑我到底有没有过爸爸。” 嬗笙听着听着,心就跟着揪了起来,以往玩世不恭的流景,此时站在那,额前的碎发被微风吹的有些凌乱,就染上了几丝颓败。 第073章,去哪了 “最开始我问任何人,爸去哪了,没人回答我,都是沉默。等到长大了,可以去自己查找网路报纸时,才知道他的死因。” “他撒手走了之后可苦了我妈,离开自己苦心打拼多年的政坛,踏足商界,接受他留下的残缺不堪的公司,短短几年就将一上市小公司做成了国际大公司。我妈她总开玩笑说她其实是商人的料,其实哪能呢,她自从接手公司后,我都几乎没看到她笑。” “就像是我一样,我也不喜欢做商人,可没办法,哪能让我妈独扛那一摊呢。命运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这话是就是不折不扣的屁话,有些事逼到你眼前,你不得不被迫做决定,身不由己。” 说到最后时,流景微勾起了唇,笑容里第一次除了痞气还有别的情绪,轻蔑和憎恶。 嬗笙一颤,隐约有种感觉,这似乎才是流景真正所流露出来的内心情绪,他同白东城都是同一种人,习惯隐藏。 难免有些悲悯,她看了他一会,静静的开口: “流景,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或大或小,或重或轻,如果逃避不了,不如正视。” 流景蓦地转头看着她,直直的,良久才眨了下眼。 半响后,他双手随意的插放在裤子口袋里,斜睨着她,“你是回医院还是回家,我送你。” 嬗笙知道,他已经调整好情绪,又恢复了那个吊儿郎当的三少,倒是也觉得自己担心多余,他涉足社会经历过的,应该比她要多得多,哪里用得着她来操心呢。 “不用了,我……要去个地方。”摇了摇头,嬗笙眼神渐变,看着前方的墓碑,可浮现的确是另一张照片,淡然如水的笑。 今天,刚好也是探视日吧…… *********************************** 车子在行驶很久之后,渐渐的减速,视野也变得开阔,前方有矗立的大楼,三四栋交错。 单看外观似是普通的布置,外面有拉着的电子门,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个办公单位。 只是最左边的黑色大理石上,赫然有金色的字体写着,c市第三监狱。 流景在之前听到她说去哪时,也是微微一愣,不过却也没多问什么,只是继续载着她来到这里。 和门口的警卫交涉之后,流景将车子开进了院内,随即停稳,解开安全带刚要下车,一旁的嬗笙却主动抓着了他 的手臂。 “等一下。”嬗笙话虽是对着他说,却没看他,目光紧紧的盯着正从探监那边走出来的两人。 流景疑惑,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厚重的铁皮大门门侧,有两人正缓缓走出来,看模样,应该是一对母女。 年纪稍长的看起来四十多岁,穿着虽然不算华丽,但她昂首挺胸,硬是端出了贵太太的气势,似是有心培养多年的。 一旁挽着中年妇人手臂的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眉目清秀,长发飘飘,仗着年轻清汤挂面的。 仔细看去时,那小姑娘眉目和某人有几分相似处,让流景细长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嘴角玩味的勾起。 那母女俩的身影渐渐走到路边,在路边等候着计程车,嬗笙握着的手指不易察觉的慢慢松开。 偏头去看流景时,他的目光却还随着那母女俩离开的方向,发现他翘起的嘴角时,嬗笙眉心顿时一皱,下意识的用表面去想问题。 “三少!我可跟你明明白白的说,那个女孩子,你不能去招惹!” 流景缓缓收回目光,对上她裹着认真又焦虑的目光时,心里失笑,不过却也没否认,反而连眉角都挑了起来,故意模糊事情,“嗯?” “白流景!”嬗笙咬牙。 “怎么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怕我这花心大少玩弄人小女孩感情?那女孩子是你家亲戚?这么上心?” “……”穆嬗笙在他连着的问句下,渐渐变得沉默,习惯性的在情绪波动大时,用右手覆盖左手上抓紧,让自己清醒。 那女孩子确实和她有点干系,而且不仅仅是亲戚,里面被关着的中年男人,是俩人共同的父亲。 其实她一直很抗拒的想去承认,自己的妈妈是个小三,可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穆父在认识她妈妈时,已经结婚,只不过是老人设定的相亲逼婚,没什么感情基础,只是平淡乏味的过着,所以在遇到她妈妈时,两人爱火迸发,一切世俗都阻挡不住。 最终的结果就是,嬗笙是个私生子,没有正大光明的爸爸,没有幸福的家庭,没有快乐的童年。 “好了,开个玩笑而已,看到个清新美女,还不行人多瞅两眼么,看你张的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喜欢我,多怕我看上别的女人。”流景挑了挑眉,坏笑。 见她还是不说话,反而静静的目光看着前方的铁皮大门,流景也识趣的转 移话题,“你来这看谁?” “我……爸爸。”最后两个字,她开口吐字出来,像是刚学这两字的婴儿,咬字吃力,发音艰难。 “半年前,他因为商业贿赂被检察院逮捕,没收全部财产,被判了七年的有期徒刑。” “我替我妈来看看他。”她虽然极力的想要平淡的叙述,可尾音都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的颤。 流景怔怔的看着她,她的长睫微微阖下,眼底阴影斑驳不清,他脸上的吊儿郎当神色也随之收敛了起来。 嬗笙不难感觉到他的目光,有种被怜悯的感觉让她觉得不适,她佯装镇定的偏过头,去开车门,想要下车。 流景拉住了她的手,察觉到她突然而至的僵硬时,忙松开,声音有丝疼惜,“你的安全带。” 闻言,嬗笙才发现自己失态到竟然安全带还未解下,连忙解开后,就打开车门。 “你……我不用你陪着了,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不用再等着我,谢谢你送我来。”在听到一旁的响动时,她回头看着他,阻止着他跟她一同下车。 流景已经欠身的动作收了回来,端坐在驾驶席位上,懒懒笑道,“穆嬗笙,说什么呢你,我在车上等你,我不着急,三少爷我除了女人和金钱比较富,其余的就是时间。” 嬗笙抿了抿唇,嘴上虽没再多手什么,心底却领了他的情,朝着前方那被人象征着另一个世界的地方走去。 **************************** 记不得是多久未看到过这张脸了,好像比记忆里的更加苍老一点,眼角不笑,那鱼尾纹都刻印在上面了。 之所以称之为记忆里,是因为每次穆雷来看她们时,嬗笙都会刚好躲出去。 穆雷的张相只能用相貌端正一词来形容,体态有些胖,脸圆圆的,啤酒肚也很大,穿着西服时也总会让人联想起暴发户。 她对这个所谓的爸爸穆雷,提不起来亲厚,因为她搞不懂,妈妈为何会跟穆雷在一起,他连字都认不全,高中毕业证都是托人花钱弄到的,而后是做了生意一下子发了财。 在他身上似乎除了有钱什么优点都没有,不过笑起来不恶心,是憨憨的。 偶尔看到他和妈妈在一块时,两人也没有什么亲昵,像是硬凑到一起的两个人,一点也不像为爱情昏头而产生的婚外情。 往往都是他傻傻的笑, 而妈妈坐在椅子上,和对她的态度一样,淡然如水。 更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她才更不喜欢这个爸爸,明明有了家庭又为何招惹她妈妈,让两个女人都不幸福。可另一边她心底也有些埋怨妈妈,明明可以过安稳的日子,偏偏跟了他,钱就那么好吗。 “呵呵,他们跟我说你来看我,我愣了好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隔着一层玻璃坐着的穆雷,身上穿着监狱服,双手来回的搓掌,似乎不太适应这样和嬗笙直接对话。 “你还好吗?”嬗笙从回忆里出来,看着对面的穆雷,好像他一下子老了许多,和之前那个总拎着大包小包东西笑呵呵的模样相差甚远。 “挺好的,这里不愁吃不愁穿的,没什么不好的。你妈妈以前不是老说让我多读点书,这会儿到这了,倒是有时间读书了,现在肚子里倒是不少墨水。”穆雷自顾的说着,到最后尴尬的呵呵笑着。 “我今天来……我想替妈妈来看看你。”嬗笙眼神微乱。 “哎,要不是我被关进来,你妈妈她也不会……我没照顾好她!”穆雷悠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到最后,眼睛里已经有了苍老的泪花。 “阿笙,你妈妈临死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有……提到我吗?” 嬗笙垂下眼睛,低头掩饰了自己眼底闪烁的光亮,随即摇了摇头。 闻言,穆雷目光凝滞了几秒,又一下子颓败了些,眉宇间显示出凄惶的神色。 “阿笙,刚刚你阿姨她们过来看我,说你结婚了,对方好像还是官场的,好啊,这我也就放心了。你回去吧,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穆雷敛了敛神色,端正坐着看着她说。 “那你……保重身体。”嬗笙眼眶有点儿发酸,感觉嗓子里一下子堵了很多话要说,最后干巴巴的说出了几个字。 穆雷点了点头,对着她挥了挥手,站起来跟着一旁的狱警走了进去。 *********************************** 黄昏时分,晚霞连天。 嬗笙歪在车座上,闭着眼睛,喘息匀长。 夕阳下映射下,那细细的皮肤,泛着珠光,柔的起腻,就这样烙印在流景的眼底。 刚刚给她披上外套的流景,此时心里一动,还未收回的手忍不住朝着她的脸颊探进…… 嬗笙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睁开眼睛时刚好看到他伸过来 的手,顿时愣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流景眼里一闪而过尴尬,为了掩饰,他的手落下,掖了掖她身上的外套,身子坐直,为了打破这异样的气氛,他故意揶揄道,“你可真是随时随地都能睡。” “抱歉啊。”嬗笙也直了直身子,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倒是耽搁他的时间了。 “怀孕的女人是不是都很能睡?” “……” “你这瘦巴巴的,怎么看也不像是怀孕,不会是假的吧?这种为了嫁入豪门的把戏不是也挺有效的?” “我不是!”嬗笙微微攥紧了自己的手指。 “别,我开个玩笑。” “我到是希望是假的。”流景趴在方向盘上,最后的一句话低不可见,目光清幽看着一旁的公寓楼,只是在看到某个窗户边站着的人影时,嘴角勾起了诡异的弧度。 “赶紧下车吧,你还想赖这儿啊,我倒是没意见,不过一会有人可会不高兴了。”流景催促着她,目光一直微抬,似笑非笑般。 听他这么说,嬗笙心里一顿,颤颤的朝着他的目光仰头看过去,仔细辨别了半响,那落地窗干净透亮的,没有任何异常。 “流景,今天谢谢你,谢谢。”嬗笙很真诚的说。 “我愿意的,不用说谢,以后有事能想着找我就行,除了亲戚关系,我们也是朋友不是?” 嬗笙点了点头,在她心里,如今也确实将流景当成了朋友,将身上的外套还给了他,她跳下了车。 *********************************** 刚睡了一小会,所以身子的筋骨都有些懒懒的,嬗笙回身将门关好。 一旁玄关处墙边立着的镜子映射着她的身影,她歪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是有些瘦了点,但她食量已经很大增了,却还是不太能看出来她像是个怀孕的人。 她在妇产科,每每接触到孕妇时,她们随着怀孕身子都会变得丰腴一些。 看来她还是得加倍多吃点! 弯腰换鞋,一双摆放整齐的皮鞋就映入了她的眼睑。 她愣了下,领导回来了? 她抬头时,吓了一大跳,餐厅门口站着白东城,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背对着夕阳,俊容暗暗的。 “去哪了?”白东城对上她的目光,扯唇,声音里有一丝阴 郁。 第074章,有心路过 他出现和开口都太突然,简直就像是一道闪电,把猝不及防的嬗笙劈的木愣愣的,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去哪了。”白东城重复,却不是方才的疑问句。 嬗笙原本想回答说没去哪,可看着面前的他,思绪顿了下,打算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和流景在一块来着,刚刚也是他送我回来的。” 白东城闻言,声音再开口时明显比方才要松了许多,“一整天都和他在一块了?” “我去墓园,刚好他也去,就碰巧在一块了。”嬗笙避重就轻的回答,挂好外套走了进来。 “墓园?做什么?” “……看我妈妈。” “下次我陪你去。”白东城说的很平常,似是夫妻间很正常的交代。 随即转身走进了餐厅,倒是让还在原地站着的嬗笙愣了愣,好奇的跟在他后面,才发现,他其实是在吃饭。 只是那一桌子的饭菜,色泽鲜美,令她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领导?” “这些是你自己做的?” 白东城将夹着的一小块牛肉放到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完后,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外卖。” “没吃饭就坐下来吃。”见她还傻乎乎的站在那,他头也没抬的开口。 “好啊!我去拿碗筷!”闻言,嬗笙点了点头,她确实是有些饿了,而且那桌子上的饭菜好有食欲啊。 “不用,我吃完了,坐这儿吃。”路过他身边时,她的手腕被他准确的捉住,随即自己往一旁窜了个椅子,拉着他坐到了自己身边,弩着下巴示意道。 “这……”嬗笙看着放在瓷碗上平整的一双筷子有些犹豫,虽然两人整套都做过了,但这是不是有点…… “怎么?”那边,白东城微微变了脸色,似是有些不高兴,一副你敢嫌弃就要你好看的样子。 嬗笙立即没出息的不敢吭声,拿起筷子开动起来。 饭菜确实很香,只不过大部分是偏油炸,略微有些油腻,没吃几口,嬗笙就觉得胃里有强烈的不适反应上来。 “唔!”几乎是瞬间扔了手里的筷子,嬗笙捂着嘴巴,快步的朝着最近的厨房跑过去,弯腰将脸凑到水池边,不停的干呕,将刚刚吃的全部如数的吐出来。 吐了一会,她将水龙头拧开,喝了两口凉水漱口,觉得好多了她才佝偻着身子,闭眼慢慢平缓呼吸。 一旁快速跟过来的白东城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眉头紧锁着,反应慢半拍的以为她是因为用了他用过的碗筷而心里嫌弃。 垂着的大手僵了僵,他抽出一旁的纸巾递到她面前,随即冷冷的就想转身离开。 嬗笙当然察觉到,情急的拉着了他的手,这也是她第一次主动去牵他的手,很大,干燥且温暖。 “不是!” 她直起身子走近了些,仰头细细的解释着,“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刚是孕吐,其实一直不太有反应的,可能是饭菜太油腻了,所以……” 白东城阴郁的脸色渐渐转变为了尴尬,低头看着她主动拉过来的小手,蓦地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刚刚竟然在在意! “领导,你不高兴了?”嬗笙这会摸不太准他的脾气,只好摇着他的大手,试探的问。 白东城垂眼,她此时就像个低眉顺眼的小媳妇,眼睛黑白分明,干干净净,鼻头因为刚刚的呕吐红红的,有些惹人怜爱。 刚刚心里的一波涌动还未按压住,此时又滋生了一丝激动,大手扣着她的后脑,薄唇忍不住在她红红的鼻头上点点亲吻。 直到梭巡到她柔嫩的唇瓣,含着,深入的辗转进去。 “别——”嬗笙被他另一只手搂着腰身,脚下不自觉的踮着脚尖,想要阻止,她刚刚才呕吐完,嘴巴里的气味连她自己都嫌弃…… 白东城却不顾,恍若根本不在意,舌尖刮着她的牙齿,口水交融间,一点点加深着这个吻,也慢慢带动着她回应。 已经渐渐快要消失的夕阳,不算大的厨房里,两人紧贴着彼此,吻得忘乎所以。 **************************** 医院里人来人往,或是交谈,或是慢慢踱步。 嬗笙手臂上挂着才脱下来不久的护士服,坐在妇产科走廊的椅子上等待着。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正式产检,之前主任就催过她,要给她做,她也觉得不用急,她本身就是护士,所以就拖了些日子,上午时主任说有时间让顾姐叫她过来排队等着。 “嬗笙,你这产检就自己啊?你家白立委呢,都这时候了还不好好表现!”顾姐刚好从另一边的楼道里走出来,看到她,就走过来,见她一个人,便开始不高兴的数落。 嬗笙暗叹一声,白东城哪里知道她今天要产检呢,况且,他那么忙的人 ,这样的小事哪会萦于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只是个产检而已,之后陆续还有很多次,也不用兴师动众的,但看到一旁有老公陪着来的,心里确实还是有那么一小点不舒服。 “顾姐,不是……”怕白领导的形象受损,嬗笙下意识的解释着。 她才没说几个字,有低沉醇厚的嗓音就盖过了她的,“我该怎么好好表现?” “哎呀,白立委,我还替嬗笙埋怨着呢,你看,我这多事了不是,我就说嘛,你们这年轻小夫妻如胶似漆的,做个产假哪能不陪着呢!” “好啦好啦,我那边还没忙活完呢,你们俩在这等着吧。”顾姐说完,风风火火的端着手里的医药用品离开。 白东城微笑温和的和顾姐点头示意后,坐在了她的身边,刚刚顾姐的话是让他有些惊讶的,“你在这等着做产检?” “嗯……”嬗笙点了点头,心里倒是真埋怨起来顾姐的多嘴了,不过,抬头不解的看着他,“领导,你怎么跑医院来了?” “方青有些发烧,我怕他严重了传染我,所以路过医院就让他过来打一针。” 白东城解释着,‘顺便过来看眼你’的这句话,他酝酿了半天,还是没说出口。 他帮方青挂了号后,他来到了此楼层,出电梯后目光在来回走动的各人脸上扫过,在看到她坐在那时,唇上的轻弧便深了。 他才发觉,他其实不全是想让方青过来打针,不然也不会,拐了好几条街才‘路过’她所在的医院。 嬗笙听他半开玩笑的说,忍俊不禁,弯唇笑了笑,两人又静默的等了一会,见他还坐在这儿,忍不住开口再问,“领导,你怎么还不走?打针很快的。” “我陪你等着做产检。” 嬗笙愣了会儿,要说不用时,从里面走出来一名小护士,看着她连忙招呼道,“嬗笙,快进去吧,主任等着呢!” 她还未动时,一旁的白东城率先牵着她的手起身,干燥温暖的大手,将她握成拳头的小手包裹在掌心里,密不透风的。 “走吧。”他牵着她,微微用了些力的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 嬗笙牙齿不留痕迹的咬住了下唇的一小部分,每走一步时,都极力的想要按下不断涌出来的那疑似甜蜜的东西。 **************************** “嬗笙,你别紧 张,放轻松的屏息,这样才能听到宝宝的心跳声喔!”妇产科主任将胎心仪轻轻扫过她的腹部,笑着道。 嬗笙闻言,轻轻的舒出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的心情要轻松些,虽然她也在妇产科工作,每天面对的都是临产的孕妇,但轮到自己的时候,还是会紧张。 在主任连续说了几次放松后,安静的房间内,有被放大的心跳声渐渐的扩散开来,好有力! 嬗笙的一只手一直被白东城握着,她甚至也能感觉到他的紧张,从他粗粝的指间有薄汗湿润了她的。 在主任撤回仪器,将她的衣服拉下说‘好了’时,嬗笙还是一直屏息着,鼻间酸酸的。 抬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上,有些爱不释手的,其实很平,她太瘦肚子还未显,捏来捏去除了皮肉什么都没有。 可刚刚那有力的心跳声,似乎还在她耳边回荡。 那是单纯的不掺任何杂质的激动和欢喜,你能感觉到,有个小生命和你一起成长,这种感觉不仅仅是美妙就可以概括的。 “嬗笙啊,我看啊,你家白立委比你还要紧张,刚刚我看他跟你一块屏息来着,跟个小孩子似的,哪里有领导的架势!”主任扫了眼小夫妻俩,一边放好仪器,一边打趣的说着。 闻言,嬗笙偏头去看白东城,轮廓深刻棱角分明,站在那笔直笔直的,额头上似乎有层密密的汗,目光却是有些惘茫的,似是沉在某种情绪里,还未出来。 刚刚那有力的心跳声不止停留在她的耳边,也滞在他的耳边,久久的。 昨天她的孕妇反应,他一直都没太上心,准确的说,对他来说这段婚姻就像是个合作案,双方自愿,各自盈利。 似乎到此时,他才刚刚意识到,他其实是要当爸爸的人。 面前的穆嬗笙,三个多月前,还跟他是陌生人,可此时,无论是怎样的开头和过程,无论他在意与否,她肚子里正为他孕育着孩子。 “领导?”嬗笙坐起来,咬唇看着他。 白东城被她这一喊,才去看她,好一会,才落定在她的脸上,眸中的流光渐渐变得灼灼。 第075章,乱了的心(一) 之后量了量体重和血压,又做了身体的各项检查。 要走时,主任喊住了白东城,虽微微的笑着,却皱了眉,“白立委啊,嬗笙现在的体重跟别的孕妇比起来瘦了点,你得多给她补充点营养,这样才能让宝宝更健康!” “好,我知道了。”白东城点头,一贯领导别人的他,第一次变相的受训,却没有任何的不满和不悦。 之后,白东城又问了些该注意的问题,才离开。 ******************************** 夜深。 嬗笙翻了个身起来喝水时,发现白东城还没睡,站在卧室外的阳台上,正面对着她倚着,手里捏着一张超声波照片。 晚上他回来时,一身的忙碌,从客厅到卧室再到书房,目的性很强的整理着某样东西,在他乒乒乓乓一阵过后,嬗笙看到垃圾桶里那一大堆名贵的香烟都被一股脑的丢在里面。 她觉得有些败家,更多的是不解,“领导,你这是干嘛?” 被她这么一问,白东城脸上有过短暂的不自然,但还是领导架势很足的解释着,“医生跟我说,注意不能在孕妇面前吸烟,之前……忌烟对一直抽烟的人来说会有些困难,我,慢慢来。” 其实当他医生回答他需要注意的事项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没有常识,之前他在她面前吸过烟,虽然次数不多,但也不知道对宝宝有没有影响。 听他这么说,嬗笙说不动容是假的,尤其是看到他一只手还捏握着,之前主任给她的孕妇健康手册,一副要着重研究的样子。 喝完水,嬗笙轻手轻脚的躺回去,脸颊枕在手背上,眯眼透过落地的玻璃窗看着他。 月光斜斜的洒下来,将他的侧脸晕在一片银辉之中,侧影一波三折,下颚的线条,行云流水一般流畅。 其实那个超声波她也看了,仔细看也只能看到一些阴影而已,深深浅浅的,也只有专业医生能看出形状。 但他此时却显得特别专注,好似比他每次制订或者修改的法案都来的要仔细谨慎。 静静的看了他半响,嬗笙另一只手微微握紧了些,不知怎的,心里有涩涩的感觉在无限的蔓延。 ******************************** 春天持续,日升日落,很快又迎来了双休日。 在之前的那次产检后,白东城就找了名厨艺很好的阿姨,每天过来做饭和简单的收拾下屋子,总之,各种给她补充营养,不弄太油腻的东西。 此时,容阿姨在厨房里忙活着,白东城回来的早,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报纸。 嬗笙窝在沙发的另一边,无聊的按着遥控器转台,偶尔看到新闻报道时有他的镜头出现,她会略微顿一顿。 他似乎很习惯面对镜头,坦然自若,无声中就是有一种气势,不能用言语来确切形容,不是夸张的君临天下的霸气,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傲骨,是从骨子里一点点沁出来的气势。 他在众人和镜头面前,一直都似是春风满面吹,嘴角翘起,脸上的笑容虽薄的似无,却恰到好处…… 想到此,嬗笙不禁歪头去看此时的白东城,似乎在她记忆里,除却在公共场合里,嘴角并不是勾起的,更多时候都像是一直蛰伏在那的豹子,平和下有着危险。 “领导,我看你在民众和镜头面前都是笑容居多,可我怎么觉得你其实特严肃?就像现在……” 白东城翻阅报纸的长指没有停顿,没打算回答。 此时刚好厨房里的容阿姨喊着两人可以开饭,白东城放下手里的报纸,起身朝着餐厅走,发觉她目光还盯着自己看,好似还在自我猜疑当中。 他脚步微顿了下,侧头淡淡道,“这是在家,所以我不想笑的话,就可以不笑。” 若是平常嬗笙会觉得心生恼怒,因为从字面上有挑衅和不耐烦的意思,可他说话时,语气的自嘲令她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心。 嬗笙蓦地想起在b市四合院的那晚,他目光深似海,幽幽低低的语调和暗沉的神情,那种钝感再次从她心里切出来。 ******************************** 嬗笙和白东城彼此面对面的坐在餐桌上吃饭,容阿姨已经收拾好下班。 因之前短暂的对话,两人一时无言,只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在室内悉悉索索的响着。 “这周末,我刚好也没事,我带你出去当是度个小假。”白东城慢慢咀嚼着饭菜,对着她说着,其实他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之前那次让方青带她回来,他心里多少是觉得有些不适。 嬗笙一直低头默默的喝汤,听到他这么说,抬头有些茫茫然的看着他,那茫茫然中有一丝慌。 她是抗拒的,他 这么说时,她就想到了上次,那样嘈杂的机场,他有条不紊的办理好一切事情,然后将她一人丢在那…… “放心,这次只是周末去度个小假,就在临近城市的度假村,城建时批下来的,刚建好还没正式营业,现在只是接待内部人员,所以不会很吵闹。”白东城见状,将她心里和眼里的情绪都窥探的一清二楚,有什么斥满了整个胸臆。 想了想,最后他还是低声加上了句,“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情了。” 嬗笙静默了许久,才勉强的点了点头。 ******************************** 其实只是个很平常的度假村,建立在海边,空气中都有着海水咸咸的味道。 白东城是开车载她去的,因为是起了个大早,嬗笙坐在车上没多久就呼呼的熟睡,等再一睁开眼睛时,都已经到了。 她是被白东城用手指硬戳醒的,不然她还能睡个八百回合,所以她略微带了点小起床气,皱眉甩哒着车门下了车。 白东城将手里的钥匙递给迎上来的服务人员,走过来好笑看着她,“还没睡够?” 其实她不光是因为被弄醒,实在是有些过于累,昨晚被他精力旺盛的折腾了许久,真正睡下没几个小时,又被他喊醒直接赛上车踏上度假的路途上。 就坐在车上时,她两腿.间还有些酸,况且白东城心情似乎还可以,她就胆大的把小埋怨表现在了脸上。 嬗笙瞥了他一眼,没出声,打算跟他玩沉默,无声的抗议! 白东城却微勾着嘴角将她的肩膀轻揽住,促狭在细长的眸子里闪烁,“你继续拉着脸,一旁的人看去,还以为我把你绑架来的。” “那我是不是得报警?”嬗笙仰头撞入他的眼里,为了掩饰,她佯作镇定的回嘴。 “唔,那警察要怎么受理,绑架老婆?哪个会信,嗯?”白东城眯眼看她,未着颜色的唇瓣在她白皙的肌肤下显得细嫩红润,他眼角的血管突突的开始跳。 “你看看,我就说今天风和日丽的,可真是巧啊,还能碰到白立委了,这是两口子打情骂俏呢?”有邪邪的声音插了进来。 嬗笙朝着声音看去,眼里闪过惊讶,竟然在此处看到了白流景,一副休闲打扮,懒懒散散的站在那,太阳打在他身上,都没将那痞气盖过。 “流景,你也过来了。”白东城脸上神色一顿, 眯眼朝他看过去。 “二哥,还真是巧,没想到你也过来这玩儿,刚好,咱们可以一块。”流景看了眼嬗笙,笑得邪里邪气。 “进去吧。” “等下,还有个人。”流景喊住了白东城,侧身目光朝着另一边看着。 不一会,从那边停车的地方走过来一名女子,气质高贵,手里拎着个小的旅行包,脸上带着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个脸。 嬗笙看着那女子渐渐的走近,心里还想着,这三少还真是艳福不浅,跟在他身边的都算是极品美女。 可她看着看着,就觉得走过来的女子有些眼熟,虽然看不清脸,但嘴角很淡的笑容,很是让她觉得熟悉。 果然,当女子将墨镜摘下来时,嬗笙的手指随着攥握了起来,是她,郑初雨! 郑初雨看到白东城夫妻俩并排站在那,似乎也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笑着同两人打招呼,唇角微微的上翘,“原来白立委也在!” “还白立委的叫什么,这又没有外人,弄得这个陌生。”流景双手抱肩,笑道。 “嬗笙,你也在。”郑初雨笑着耸肩,打量了下嬗笙,主动开口着。 “呵呵,是啊!”嬗笙眉眼弯弯,同样对着郑初雨笑,心肝却乱跳。 然后她镇定的偏过头,稍微仰了仰下巴,想要对上一旁白东城的眼睛,察言观色,细细道,“之前我们私下遇到过一次,流景帮我深入介绍的。” 白东城一直冷眼旁观,此时,对上她探究的眼神,没有任何的惊诧,只是淡淡扯唇,“初雨是和我们一块玩到大的,不过她参加工作后从来不提及和我们相识,不想靠关系,所以我们平时都是公事公办。” 语气闲适凉淡,好似说的是再简单自然不过的事情,算是给之前两人表面装不熟作出了个交代。 嬗笙仔细聆听,分辨不出他话里的真伪,心里呐呐,是她想多了么? 第076章,乱了的心(二) 他们入住的是度假村正中建立的白色小别墅,三层高,阳光下泛着几丝童话的意味。 将东西都放入房间后,几人从度假村里出来,朝着海边走。 海边的人很多,海浪一下一下乱着节奏的撞击着沙滩,一个浪头过来紧接着下一个,每次冲击之后,都会有残留的海带或者海蜇零星落下。 因为海风太大,又有些凉,吹的人头发乱七八糟。 白东城看到嬗笙双臂要抱着肩膀,又要时不时的拿起来划拉两下头发,皱眉拉过她的手到身边。 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直接套在了她的身上,将拉链一直拉到脖颈处。 一旁的流景也哇哇乱叫,说海风刮的他脸疼,拉着众人朝着沙滩边的商店走过去,非要买帽子。 刚好嬗笙也觉得头发被吹得风中凌乱,也趁机去挑,她选了半天,挑了一定暗棕色的拿起来刚要试戴,一旁大手探过,直接夺了过去,然后不由分说的塞给了她一定枚红色的。 “这个。” “不,这颜色太艳了!” “海边人多,这颜色显眼,我能一眼就找到你。”白东城将鸭舌帽直接扣在了她的脑袋上,不准她拒绝。 嬗笙抿唇,嘴里哼哼,很不情愿的在镜子面前晃荡着脑袋,一旁的白东城去付款,她就将帽子戴的再严实一点,眼角余光,透过镜子看到那清幽的目光,似乎一直在看。 嬗笙愣了下,在镜子里对上了郑初雨那双漂亮的眸子,后者微微的笑,大大方方,倒是让心怀鬼胎的她有些愧疚了。 **************************** 海风稍微小了些,海边有爱玩浪漫的人,脱了鞋子在沙滩上软软的踩,嬉笑声不断。 白流景和白东城两人并排走在后面,前方不远处,嬗笙和郑初雨两人淡淡谈笑着走在前面,中间有零星的人穿插着。 “你故意的?”白东城目光在前方某个高挑的身影上一瞥而过。 “你认为呢?”白流景也同样看过去,反问。 白东城冷冷一笑,未有表示。 “你听说了么,大哥好像下周回来。”流景收回望向前方的目光,扭头看着他道。 “是么。”白东城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慵懒的笑。 “之前我出国时碰到了他军区的人说的,好像这次回来能 多待几天吧。他一回来,白家上下可谓是举国欢庆,这可算是大事。” “三少这语气是嫉妒了?” “笑话,我这么个走到哪都受欢迎的人,会这么没气度?况且,抛开别的不说,大哥算得上我崇拜的人,能在军区待上这么多年,不服不行!”流景高高挑眉,有一种公子哥特有的懒洋洋的放荡不羁。 闻言,白东城嘴角浮起了一丝笑,转瞬即逝。 两人又静默的走了一会儿,流景再次开口,“你和大哥俩兄弟也好久没在一块了吧?” 白东城眼睛眯起来了些,没正面回答他,反而过了一会,开口问,“大嫂一块回来么?” 见他不答,流景也未死缠烂打,他是知道白东城的脾气,若他不想说不想开口,那么哪怕你去撬都白搭。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他们那俩夫妻,凑一块我看着都觉得堵,也不知道怎么维持下来的。” 说着,流景看着前方不时弯腰捡着贝壳的嬗笙,脸色难得的正经,“二哥。” “怎么?”白东城这会才真正的扭头去看他,眉角挑着,静候下文。 其实流景这样,他是有些意外的,因为他很少在私下只有两人时,还会称呼他二哥,好像距离上次的称呼时,很遥远了,都记不起来了。 “你对婚姻是认真的么?”流景低低的问,又未等他回答,低低的自顾着继续,“老实说,我和白家的那几个长辈一样,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来解决。” 前方,嬗笙微微半蹲着身子,已经停下了脚步,因为在她身边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俩个小孩子,一男一女,正围绕着她,嘻嘻的笑。 “因为孩子吧?”等不到他的回答,流景开口再问。 白东城的嘴角一点点的抿紧了些,漆黑的眼珠里仿佛有千万种情绪,再细看时却又只剩一片薄凉。 眯起的眼睛慢慢放开,前面的人群渐渐多了一些,嬗笙渐渐的不完全的掌控在他的视线里,白东城插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指一握,加快脚步向前。 当穿过几个人后,看到那顶玫红色的鸭舌帽时,他心里的烦躁才渐渐少了些。 嬗笙半蹲在那,比他矮的更多,和一旁的两个小孩子几乎一边高。 察觉到一旁来人,仰头一看是他,嘴角的笑意一直挂着,指着面前的两个小孩子道:“领导,你看,这两个孩子多可爱,竟然跑过来问我, 他们俩个在一起配不配!” 她笑起来的模样,可爱程度的一点都不逊色那两个孩童,眉眼间有一种天真的明媚。 就像是星光,会疏疏地漏下来,然后无声无息漏到某人心上。 白东城微微的勾起唇角,一贯斧削刀刻般冷峻的侧脸,在海风持续的吹拂下,竟然带了晕染开来的温柔。 一旁,分别有两道不同的目光凝视着两人,海风凉凉,他们之间营造出来的,似乎是别人跨越千山万水都无法达到的距离。 **************************** 太阳落山的时候,海边的小亭子内摆了几张靠背椅和一张餐桌,准备将烤肉列为晚饭。 “穆嬗笙,走,帮我拿啤酒去!”白流景将手里拎着的肉串扔在了碟子里,瞅着她道。 嬗笙闻言,看了眼刚刚接电话往亭子另一边走着的白东城,点了点头,随着他一块走出亭子。 因为店员要去库房里取流景说的那种非常稀有的啤酒,所以嬗笙拄着下巴在那等着,等她想到一旁的流景不知道哪去时,她不禁目光四处寻找他。 当看到他正和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打的火热时,她不禁摇头失笑。 流景接收到她的目光时,在美女的唇上大力的吸吮了下,才扬着嘴角,走回来,因为他穿的蛮青春的,还带着鸭舌帽,让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个帅气的大学生,不过却是个坏坏的大学生。 一见他靠近,嬗笙有些嫌恶的白了他一眼。 “穆嬗笙,不用嫌弃的这么明显吧!”流景夸张的瞪眼睛。 “流景啊,我看你年纪不也不小了,还玩到什么时候啊,电影里演的花心大少,到最后不都得安稳过日子么,你也适当的要定下来了吧,就没人给你施压?”嬗笙看了看他,苦口婆心的教育着。 “你当我愿意这样?”流景斜斜的靠在那,自嘲的一个问句丢出来后,他侃侃而谈,“像是我这样的,和谁结婚哪里是自己决定的,你以为谁都可以婚姻自由呢?不趁着现在玩够本了,以后哪有这精力。” 嬗笙一愣,他这个样子,倒是让她想起在墓园时候的他,那样凄凄地说着身不由己。 还未等她适应,流景已经坏笑的又开口,“不过,我到时候也得挑个漂亮性感的千金。” 嬗笙直接翻白眼给他,刚好店员将啤酒抱了回来,流景懒洋洋的去 接过。 **************************** 嬗笙和流景往回走时,专心摆弄着手里之前捡来的小贝壳,琢磨着是否也能弄个什么贝壳手链之类的。 她顿住脚步,是因为一旁的流景忽然停了下来,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愣。 小亭子内,白东城和郑初雨坐在那,两人离的很近,同时嘴角翘起来的弧度也似乎是一样的。 郑初雨墨镜摘下放在一旁,面容在柔和的夕阳下,显得温柔而沉静,那种带着光晕的美丽,让她远远的看过去,都怦然心动。 两人不知在谈着什么,总之笑容未离过。 “穆嬗笙,你有没有嗅到一丝小异常?” “……没有。” “你不好奇他们两人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故事?或者,有没有那么一丁点的小暧昧?”流景越说越来劲,神秘的倾起嘴角。 “为什么好奇?”她歪着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就又继续道: “你们不是都一块长大的,要是和你放在一块审视,我倒觉得应该有点小暧昧。况且,这朗朗晴日的,虽然夕阳西下,但也不是夜深人静,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故事和暧昧,凡事都得往好处想。” “流景,我才发现,你这心里一点也不阳光啊,啧啧!” 嬗笙没有停顿的一口气说着,到最后,她还故意嘲笑他,借此想要掩饰此时的真正情绪。 流景没像以前顺着她的话来说,只是直直的盯了她半响,冷冷一笑,“呵,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还真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女人就是喜欢抱有一些天真的幻想,而他背后到底是怎样的,怎么会让你们女人知道?” 嬗笙还想继续说话的,或是调侃,或是装傻都行,可嘴巴好似被塞住了,紧绷绷的,有点儿呼吸困难,只能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流景。 过了一会儿,目光幽幽再看过去时,不期然的和那双如同豹子般的眸子撞上,她有些慌的别开。 心底,似乎掀起来一场兵荒马乱的烟尘。 第077章,你拒绝我? “你不高兴了?”郑初雨将手里的肉串排列整齐的放在白色的碟子里,抬头见一旁坐着的男人,眉心微皱,她开口问。 “没有。”白东城没有抬头,扯唇回着。 “我没想到你和……她也在这儿,我要知道,我断然是不会……”郑初雨顿时紧张的看着他。 “初雨,你不用解释。”白东城缓缓的抬起头来,淡淡的打断了她。 后者被他没有什么温度的话弄得心脏下沉,嘴角抿着,脸色渐渐有些不好看,直到看到他微微翘起的嘴角,确定他未不高兴,心下阴郁才一扫而空。 两人都不再说话,默默的弄着手里的东西,郑初雨很喜欢这样静静的感觉,哪怕不说话,他的气息还是能感受到的,只觉得,时间可以静止一些。 “东城,怎么了?” 察觉到他的异常时,郑初雨抬头不解的去看他,却看到他眼底瞬间涌出来的情绪,她不自觉的握了握拳。 几秒后,她站起身,迎面走了过去,笑着对木头一样站在那里的两人招呼,“你们两个拿个啤酒怎么这么慢,东西都弄好了,就准备开烤了!” **************************** 烤肉的味道不错,而且郑初雨的烧烤技术也非常好,香味扑鼻。 白东城和白流景对面而坐,两人有意无意的撞杯喝着,郑初雨继续忙乎着烤肉,不时的将烤好的肉递到他们面前。 嬗笙不会,所以帮不上什么忙,虽然烤肉香味扑鼻,但她没什么胃口,只是意思意思的吃了几口,就将头搁放在椅背上,整个人都歪在椅子上,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睡着了。 流景大口的干掉一杯啤酒后,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手中的打火机被他弄得‘砰砰卡卡’响了半天,却愣是没打着。 “白立委,火机借我用一下?” “我没。”白东城将吃剩签子拢了拢,丢在了一旁,头都没抬的回答着。 “开什么玩笑!”流景低呼,不信的看着他,抽烟的人能不带火机,开什么国际玩笑! 白东城眸光微敛,很是自然的说着,“我现在不抽烟。” 闻言,流景愣了有那么一小会儿,随即瞥了一眼歪在那的嬗笙,他将嘴角叼着的香烟拿了下来,手指玩弄着打火机,若有所思。 两人的交流,嬗笙也都是听入耳的,但 她的心脏很平静,可能是刚刚兵荒马乱的太久了,这会已经冷静下来了,不会轻易的波动。 “阿笙!” 确定是有人在叫她时,嬗笙抬头,面前笼罩着高大的阴影,她一愣,忙问,“领导,怎么了?” “我刚刚喊了你半天都没反应,我还以为你睡着了,怎么不吃了?”白东城皱眉,偏头瞥了一眼她面前的碟子,里面还有剩下的肉。 “吃饱了。”嬗笙无精打采的回答。 白东城皱起的眉心越蹙越紧,直接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嗓音低低,“瞅你这恹恹的样子,你这身子骨我看也不怎么结实,怀着孕再感冒了,对孩子也不好,我们回别墅去。” 嬗笙咬了咬唇,听着他的话在自己头顶散开,并未出声,只是顺从的让他将自己歪着的身子拉起来,然后想要跟着他身后走。 可她歪在那一动不动太久,起来时脚下一阵麻,她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嘴里嘟嘟嚷嚷。 “上来。”白东城见状,似是拿她没办法一般,在她面前半蹲下身子,示意着。 “……”嬗笙愣愣的站在那,看着他宽阔的背脊,脸颊渐渐有些烫,一边的流景懒懒的看着她,而烤肉的郑初雨也顿住了手里的动作,同样看着她。 为了避免那目光一直都盯着她,嬗笙咬了咬牙,爬上了他的背,小手搂住他的脖子。 拉扯间,一直搭在手臂上的鸭舌帽掉落了下来,被已经变得轻微的海风吹了吹,飘滚了几下,然后孤零零的在沙滩上。 **************************** 嬗笙被白东城背着,不算很近的一段路让她昏昏沉沉,趴在他背上就睡着了。 白东城穿过客厅,直接进入卧室,将她慢慢的放平在床上,见她睡得熟,将一旁的被子扯了过来盖在她身上。 没开灯,外面天色已经渐暗,有些弱的光亮,他眯眼打量着她。 四下寂静,他也就琢磨起了白天流景说过的话。 他现在越来越意识到一个问题,他的世界里,一个叫穆嬗笙的女人,正缓缓进入,慢慢渗透。 就像是之前产检时他才意识到她为他孕育孩子一样,他也是在某个早上起来后,看到阳台挂着他还滴水的白衬衫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结婚了。 真的用最简单的形容来说,就是一桩合作案,不算是逼不得已 的办法,当时他用这种方式解决时,他也说不清当下心里想的是什么。 也许,仔细的部署一下,也会有好的解决办法,结婚不一定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他想起当时他对她说的话,当时也只是迷惑她而已,可现在想想,似乎她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个存在,对他来说真的有些特别。 他一向喜怒不行于色,从小到大,一点点的学会了隐藏真实情绪。可那次,看到她和康剑抱在一起时,他真真切切的动怒了。 她是他的女人,谁敢碰,谁能碰! 手指摸上她柔软的唇瓣,轻轻重重的划过,下腹有熟悉的冲动涌上来,白东城被心中的烦躁折腾着,此时似乎想找个出口突破发泄。 所以便俯下身,直接含住那两片让他心猿意马的唇瓣,刚开始只是浅浅的吻,可这样面对面,她的气息不断的侵入他的鼻腔内,他的呼吸很快也跟着变重了起来。 嬗笙垂放在床边的手指一根根的攥握起来,其实她一直没睡着,一路上也只是昏昏沉沉而已,在她小心翼翼被放到床上时,她便已经逐渐清醒。 可她不想睁开眼睛,也不想面对他,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在意什么! 当他的舌尖想要撬开她的牙齿时,她终究是没办法按捺,抿唇偏过头去,不让他继续,她的呼吸已经随着他变得有些紧窒,她怕再继续下去,会情不自禁的陷入。 “醒着?”白东城见她忽然偏过头去,那动作干净利落,平着的眉心,微微收拢了起来。 “想睡了。”嬗笙看着一旁的墙壁,声音低低浅浅的。 “一会再睡。”白东城伸手捏起她的下颚,被迫着她迎面对着自己,然后俯身,已经粗重了的呼吸喷薄在她脸上的每个细小的毛孔里。 “不,别……唔。” 她只发出单字节,因为他的舌已经侵入她的口中,卷走了她所有的话,包括呼吸和气息。 唇齿相交,津液相抵,每一处都不放过的纠缠,觉得不够时,他就狠狠的拖出她的小舌头,野蛮的含住,大力的吮。 虽然知道他一贯的强悍,但她的舌根还是被扯的太痛,抬起自己的手捶在他的肩背上,挣扎着抗议。 白东城反手抓住,然后放在自己的胸口不停的揉,暂时放过她的红唇时,他向下,手在她的衣服外面揉着她的盈软,旋转式的。 他的吻一直在她的脖颈间梭 巡,烫烫的,像是要灼伤她一样,她连喘息都渐渐开始困难。 “别,不要这样……”嬗笙没有威胁力的抗议着,缩着肩膀的样子,反而像是任人宰割的小羊羔。 “可你喜欢我这样。”白东城却将她所有的反应都当做平时一般,以为她是在害羞,青涩的抗拒,但他却也是爱极了她这样。 不由分说的,他的手继续向下,从牛仔裤的缝隙里探入,掐捏着她的臀肉,仿佛一定要留下他交错的指痕才罢休。 不算忍耐不了的疼痛刺激着她,嬗笙感觉到浑身的体温渐渐升高了起来,他浑身透着的力量,她真真实实的抗拒不了。 可…… “白东城!不要,我不想——”她僵着身子,抬眼,直直的对上他深邃如暗夜的眼睛,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喊他的名字,字字清晰。 白东城的动作顿住,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确定她所表现出来的所有情绪都是在抗拒后,他的脸色渐渐阴沉,酝酿着风暴。 那次他虽然是怒火中烧时要的她,但他最后还是温柔的对待她,尽可能的挑逗她,让她和他一同融入,之后的几次旖旎,他也能确定,她是愿意的。 “阿笙,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你拒绝我?”白东城冷冷的,懒懒的,似乎是从鼻孔里喷出来的问句。 嬗笙不吭声,眉眼因为刚刚的激烈已经泛红,但她维持着僵掉的身子,不去看他,只是无声的表达着她的意思。 白东城还维持着那个顿住的动作,居高临下的凝睇着她,眼角因为翻涌的怒意而微微的耸动,他不知道她到底在抗拒什么,甚至觉得她莫名其妙! 她跟自己在一块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她和流景一起时来的要放松和愉悦! 嬗笙受不住他的目光,也害怕看到狼狈不堪的自己,索性闭上了眼睛。 可眼睛闭上,却闭不上满心的悲凉。 第078章,和她交谈 两人僵持对峙的最终结果,白东城还是要了她。 “阿笙,阿笙——” 他的声音动作,肢体力量,以及要征服她的决心都粉碎了嬗笙所有的僵硬和抗拒。 她是被他所熟悉的,所以到最后败下阵来也只能随着这个男人沉沦。 嬗笙被迫的抬起手臂环住他的脖子,他所有的触碰仿佛都带着火,一点一点的引.燃着她。 面对面的姿势里,白东城虽然面色冷峻,但动作还是小心着,似是觉得这样谨慎的怕压到她的腹部,也是怕会不尽兴,他魁梧有力的手臂将她抱了起来。 轻松的翻转,让她背对着自己,另一只手以背环胸的方式绕过去,捞起她的一条腿,跟着腰部一挺,直接捣入进去。 她被他抵在墙边,凉意就从每一丝毛孔里渗透出来,身子不能自已的弓起,完美的贴合着他的肌肉线条。 白东城嗓子里像是被火烧着,每每吞下唾.沫时都觉得更干。 寒冷反而让她的皮肤触感变得更加光.滑细致,他紧紧的抱着她,这样的姿势完全不用担心会不小心弄伤她,所以,他完全不给她缓冲的时间,悍然的进攻着。 “不要了……白东城,不要了……真的不要了……”嬗笙完全不能自抑的呻吟哭喊着,像是某种小兽在受伤时发出的叫声。 “真的不要了?可我觉得还不够!”白东城原本是征服,可此时他却觉得,自己比她还要沉沦,甚至想着最好能将她撕.碎了然后吃进肚子里。 而且,他甚至有点喜欢她在这个时候,这样连名带姓的叫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像平常那般总是唤领导。 他越来越重,越来越猛.烈,疯狂时俯身xx着她的肩膀,粗鲁的留下痕迹。 嬗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在他不停变换的姿势里死去活来,一波波强烈的痉挛也让她不停的抖着,可一直都躲不开他的霸.占。 意识模糊之间,她反手抓着他的手臂,同样紧紧的,然后继续任由着他取舍。 之前的拒绝似乎他还是在意,所以他每一次的进.攻,嬗笙都感觉到残留的愠怒,不知道这样的折.磨到底持续多久,直到最后的时刻,他都是冷着眉眼,即便还拥着她。 真正结束的时候,嬗笙已经发不出声音,绷直着身子,蜷缩着脚趾,停顿了数秒后,抓着他手臂的手指滑落,完完全全的彻底瘫.软。 这个男人啊,简直是罂粟一般的人! **************************** 夜落。 不同以往,被他折.腾后累的熟睡,嬗笙没有睡意,即便是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架了一样,她还是睡不着。 她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的夜空,除了黑漆漆的夜色,其实什么都看不见,没有一闪一闪的星星,唯一能看到踪迹的只有模糊的月光。 她微微偏头,一旁已经餍足的白东城睡在那,喘息安稳,棱角分明,五官深邃。 就像是在欢爱时一样,他还带着情绪,似乎是刻意想要冷落她,结束时他帮她擦拭后,就没再伸手揽她入怀,翻身和她有一段距离的趴睡着。 可即便是这样,他结.实的身子也横跨了大半个床,地理位置富裕。 又静静的过了一会儿,嬗笙还是没办法睡眠,有些事情在她的脑海里充斥着,即便眼皮都已经撑不开,但还是没有睡意。 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眼一旁睡得很熟的男人,她轻手轻脚的起身,拿起一旁的外衣套在了身上,往外走着。 还未走近海边,就已经听到浪声,静懿的夜下,更加的突兀。 嬗笙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晚上的海风迎面灌入,让她的头脑立时清醒的厉害,更加的无睡意。 慢慢的走了一会,她的目光被某处吸引到,微微停下了脚步,海边那里站着一个人,身形纤细,是名女子。 她面对着大海,背面看过去是整片的黑暗,身影比夜色还要寂寞。 **************************** “初雨……?”嬗笙在走近时已经看清那人是谁,此时来到她面前,沙沙着嗓子唤。 郑初雨正径自看着大海出神,听到她开口唤自己的名字,才转过头,看到是她,嘴角弯了弯,“没睡啊。” “嗯。你怎么也没睡?” “睡不着。” 郑初雨凝着她,几秒后,她又开口,“嬗笙,你没不高兴吧?早就想要和你解释一下,之前和东城装不熟,只是怕别人看到乱做文章,没别的猫腻。你也知道,我在机关单位工作,职位也敏感。” “你说笑了,我没多想的。”她忽然这样说,倒是让嬗笙愣住了,忙摆手。 心里又困惑又不解的,她这样主 动的澄清,坦坦荡荡的,反而让嬗笙觉得自己疑心作祟,可发生过的一些事情还清明着,她在这一地错杂的思绪里头疼。 “那就好。”郑初雨的声音忽然有些艰难,目光从她的脖颈移开,虽然月光朦胧,但隐约的青青紫紫,不用细辨别,也心明镜是什么。 海风吹着,海浪也持续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在郑初雨忽然抬手捂着自己的胃部,表情痛苦时,嬗笙忙上前,关心的问,“初雨,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么?” “没事,只是胃有点小难受,可能晚上喝啤酒喝的多了点。”郑初雨给她宽慰一笑。 “那赶紧回去吧,喝点热水,暖暖胃。” 郑初雨按了一会儿胃部,脸上的痛苦渐渐消散,她才笑着说,“没什么大碍的,过一会就好了,我一直都有胃溃疡,前段时间严重到了胃穿孔,那简直是生不如死,好在安排了急诊手术,硬是在医院住了个一星期。” 嬗笙就在她这淡淡叙述中,变得越来越安静,直到郑初雨不解的出声询问,“嬗笙,你怎么了?” 嬗笙紧紧的攫着郑初雨,冷不丁的问:“你……你手术是哪天?是这个月吗,几号?” 在听了郑初雨回答的日期后,嬗笙的脑袋快速的运转,确定和出国的日期吻合后,心头的凉意无限制的蔓延。 “阿笙,抱歉……一个同事出了紧急的状况在医院……” 那天他眉眼的焦急,语调的担忧,将她独自一人丢在偌大机场里的遗弃,就像是电影里回放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一遍遍重复。 海风咸咸,空气愈见清冷,吸入口鼻中,像是带着冰屑。 阿笙,你在猜疑和在意什么? 第079章,跌入怀抱 “嬗笙,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早点回去休息睡吧,我也想回去休息了。”郑初雨见她低着头不说话,靠近了些,面露疑惑。 心里辗转了数下,那疼痛渐渐安抚下后,嬗笙终于能无澜的抬起头,对着郑初雨勉强一笑,“你先回去吧,我再待一会。” “那好,我先回去了。”郑初雨点了点头,临走时还不太放心的看了她一眼。 郑初雨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嬗笙站在刚刚郑初雨的位置上,遥遥眺望着海天一线的地方。 海风吹散着她的头发,身上套着的外套也被撩拨的飘起来,她的脑袋却如醍醐灌顶般澄澈清明,一丝一毫睡意都无。 ********************************** 朝阳升起,迎来了工作日。 上周末去度假村,原本定的两天行程,仅一天过后,嬗笙就随白东城在第二天早上就返程回来,两人自那晚后陷入诡异的冷战当中。 回来后,大礼拜天,白东城就简单收拾了下,出差去了。嬗笙无所事事的在家待了一天,随即四平八稳的继续上班。 她的表现算是优异,护士长也有意培养她,一般的手术都会让她也跟着,这会儿刚刚结束了个手术,嬗笙有些疲惫的从手术室里走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连续两天没睡好的缘故,自从那晚在海边站久了后,她就一直觉得身体不太舒服,这会儿只觉得浑身的血一个劲儿的往脑袋里冲,脸上像是被点燃了的柴禾,烫的要命。 抬头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吓了一跳,怎么跟暖气片似的! 脚下也有些软,她走路有些吃力,刚好迎面走过来个不长眼的人,直接朝着她笔直撞过来,她眼前就忽然金星满天。 “穆嬗笙,你没事吧?喝多了?”见她摇晃,来人忙伸手抓住她的肩膀,稳住她的身子。 “你眼睛长到天上了?”嬗笙抬头,见来人竟然是白流景,两人这么久也早就熟透,直接没给他好脸色。 “得,我惹不起你。”白流景摆手,他本来是找卫安有点事情商量,出来时远远就看着她闷头在那走,他就上前来打招呼了,谁知道还是这么不招她待见。 不过也怪了,他一向是对女人不理不睬的,从来都是女人主动一窝蜂的围上来,可到她这儿,反而他显得没脸扒皮的。 握着她肩膀的手松开时擦到了 他手腕的皮肤,那温度顿时惊了他,“穆嬗笙,你怎么跟火炉似的!” “唔,可能发烧了吧。”他这么一说,她就更觉得浑身发烫。 “发烧你还上班,赶紧回家啊,你这次又不像是上次那样装病,会给你批的。” “不用,一会我吃两片退烧药就好了。”嬗笙要是有力气,一定给他个大白眼。 “别逞能了,赶紧回家去,再说了,你们医院给职工看病又没优惠。”流景不干,拿出了几分强硬,一边推着她往护士办公室走,一边说着,“你去请假,我送你一段。” 嬗笙被他推着,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想着可能也是太严重,也怕工作下去会耽误工作,就顺着他的意去找护士长请假。 ********************************** 窗帘里外都拉的严严实实的,没个光亮透进来,嬗笙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什么时候,睡的昏昏沉沉的,只觉得有扰人的敲门声持续不停的响着。 她受不住,抚着头不得不睁眼起来,头痛欲裂的感觉比她躺下时只增不减,身子也又沉又痛的。 敲门声还在叫嚣,她心里想着容阿姨怎么不开门,可又忽然想起来,下午睡得迷糊时,好像记得容阿姨好像说家里出了点事情,她当时头疼的不行,也没太在意,就记得督促她赶快回去。 暗叹了一声,嬗笙掀开裹着的被子,不得不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伸手费力的拧开门,外面站着一抹高大的身影,她眯着眼睛,看的不是很分明,好一会才认清是谁,只是还是惊了下。 ********************************** 在门被拉开的同时,白东城也愣了下,随即嘴角一沉,顿时快步走了进去,将门抵住,门被磕上的声音震天响。 从度假村返回来后,他就安排了出差的行程,不到三天折腾下来,紧凑的工作让他很是疲惫。 不知为何,她有时竟然会窜到他的脑子里,尤其是那晚她清冷拒绝的模样,更是添着他的烦躁,所有的工作事项都觉得进行的特别累。 直到此时回到家,打开家门看到她,似是忽然之间,一切莫名的心烦都找到了原由。 他回来时也觉得郁闷,竟然忘带了钥匙,打家里座机想要容阿姨开门,可又没人接,他就只好敲门,可前来开门的不是容 阿姨反而是她,还带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是她倒也不觉得特别奇怪,只是看到她穿着丝质的睡裙,肩带滑落在肩臂下面一点,胸前露出了些,他的脸顿时就沉下来了。 “你……你怎么回来了?”嬗笙意识没清醒,愣愣的看着还略显风尘仆仆的他,大脑迟钝,他不是出差么。 “你也不看也不问是谁,就直接开门!穿成这个样子,存心想让别人占便宜?”白东城嘴角还是沉着的,细长瞋黑的眸子里,闪过的都是怒意和阴骘。 “唔,我没注意。”嬗笙抬头捏了捏眉心,低头看了眼自己,才意识到他说的话的意思。 她确实没注意,回来她换下衣服,从衣橱里随便拿出来一件睡衣就套上了,后来听到敲门声,她被吵的不行,昏昏沉沉的就直接过来开门了,哪里注意到肩带何时滑落的。 “穆嬗笙!”白东城像是尊天神站在她面前,眉头蹙着,念她名字里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他十分讨厌她现在的这个调调,懒懒的,无关痛痒,一点都不在意! 见她一直捏着眉心,白东城心下一动,紧接着走近她,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滚烫,仔细一看,才惊觉她的整张脸通红通红的,眉尖紧蹙,显然是很不舒服。 “你别嚷,我脑袋好疼……”嬗笙有气无力的说着,脚下越来越软,身子直接滑落。 在她满眼金星的想要伸手扶住什么时,腰上骤然一暖,她跌入了个宽厚的怀抱里。 落入眼的,是男人担忧的眸子。 第080章,别不要我 嬗笙做了一个很混乱的梦,梦里有好多人影闪过,却都背对着她,模糊的能辨清身影都是谁,任凭她在身后喊哑了嗓子,也都不回头,决然的离开,然后在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先是对她一直淡淡的妈妈,然后是说要娶她的康剑…… 到最后,还有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气势非凡,她仅仅是看着,都觉得痛,她一样的不停的喊,想要抓他,可他的身影比前两个来的都要决绝…… 她拼了命的想要去抓住离开她的人,拼命的…… 哪怕只碰触到衣袖…… “别走,都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别不要我……” 原本打算去换下身上衣服的白东城,刚起身时就被她的手陡然捉住,那么紧,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大力气,他想要掰开却愣是没掰开,最后也只好索性由她去。 她的指骨很软,很细,和他的比较起来,显得更弱小,所以,他就忍不住反手握住她的,绰绰有余。 之前她昏倒在他怀里时,他确实吓了一大跳,脑袋里有瞬间的空茫,后来急忙的抱她到房间里,又将私人医生叫来,检查后确定她没什么大碍后,他才稍稍宽了心。 将窗帘拉的更加严实,然后又弄了冰袋覆在她的额头上,喂她吃了退烧药,之后又用湿毛巾擦拭她鼻头和额头上的汗珠…… 这是他极少次数的照顾人,有些略显笨拙。 “别走,别走……” 她的喃喃呓语还在继续,似乎在梦着什么,嘴巴一张一翕的,握着他的手不停的用力,好似怕他消失一样。 见她这般,白东城嘴角抿着的线条不自觉的柔和了起来,俯身用手指将她两鬓已经湿漉的发丝拂开,贴在她的耳边,低声着,“我不走,阿笙。”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起了点作用,她蹙紧的眉心渐渐舒展开,不再呓语,吐息也渐渐匀长,只是抓着他的手却没有放开的意思。 依旧紧紧的。 *************************************** 再次睁开眼睛时,嬗笙只觉得房间里暗的很,心里想着应该已经是晚上了。 低烧过后,都是那种全身的酸疼,喉咙也是像有火在灼伤一样,烫的不行,合上眼睛有些痛苦的哼了一声。 床边坐着的人听到她细微的哼声,动了动,原本是有些背着她的身 子此时转过来,他膝盖上亮着的ipad屏幕也一并映入了她的眼睑。 眼睛接触的都是黑暗,ipad的光亮一下子变得刺目,她被刺激的眯起了眼睛。 白东城忙将ipad翻了过去,之前背对着她,就是怕光亮弄得她不舒服,只是他还有工作没弄完,但她一直握着他的手不松开,他又不忍掰开,只好拿着ipad收发邮件。 等了一会,白东城才将一旁的床头灯打开,慢慢的调着亮度,直到她适应。 嬗笙撑着眼皮看他,确定面前的人是活生生的白东城后,才确定之前发生的不是梦,她确实给他开门,然后听他训斥,再然后昏倒在他的怀里…… 白东城伸手放在她的额头上,直到她晃了晃脑袋,他才将手挪开,淡淡道,“这烧总算是退了。” 嬗笙缩了下身子,然后再放松胳膊放松腿,顿时觉得舒畅了起来,虽然还是有些沉,但没有之前那种痛的感觉了。 “你一直坐在这里守着了?”嬗笙抬眼看他,发现他还是穿着回来时的西服,有些诧异的问。 白东城没回答,只是径自的关着ipad,似是直接打算忽略她的问话。 “你不是护士么?”他弄完手里的事情,转头看着她,话里挑衅成分居多。 “护士就不能发烧了?”闻言,嬗笙扁嘴,没好气的哼哼,什么谬论! “我还以为你得睡到明天,看来你醒的倒是挺早的。嗯……烧也退了,也不说胡话了。” “我不是小猪,也不是要成仙,哪能睡那么久!”嬗笙不甘示弱的回嘴,只是心里喃喃的在想他的后半句话,她说什么胡话了么? “饿不饿?”还在费力想的嬗笙听到了他这么问。 “有点……”摸了摸自己的胃部,嬗笙老老实实的回答。 白东城闻言,眉角轻轻抬了抬,想要起身,可动作做到一半停住,眼睛看着她,“你还想握到什么时候?” 闻言,嬗笙疑惑了几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两人的手竟然是一直握着的! 心跳,宛若如雷战鼓。 她的脸颊‘噌’的下就红了,比之前高烧时还厉害,像是烫手山芋一样甩开后,忙藏到被子下面,若不是怕太夸张,她整个人都想藏进去! 床沿边,她看到白东城的喉结耸了几耸,有低低的笑声散开。 **** *********************************** 夜色寒凉,软玉温香。 简单的吃过了半夜送来的外卖蔬菜小米粥后,嬗笙继续躺在床上,被一旁的白东城抱着,双手双脚的都夹着她,似乎想要她出更多的汗。 背上热热暖暖的,他刚刚洗过澡,身上还有沐浴露的味道,吸入口鼻,更觉得每个血孔都舒畅,不由的靠近了他一些,后者察觉到,他更加收紧了力道。 白东城之前在抱她时,她抗拒了下,立时敏锐的感觉到寒意侵袭,她忙解释是怕传染给他,他这才有所缓和,但手里的动作却未停,一点都不担心她的传染。 之前一直在睡,这会儿嬗笙不觉得困,灯已经关了,窗帘也拉的严严实实的,所以卧室里此时是一片漆黑。 浓重的黑暗里,只有两人的眸子是闪闪的。 “发烧是怎么弄的。”见她一直不睡,白东城先开了口和她说话。 “没啥,着凉了呗。”嬗笙打哈哈。 “怎么着凉的。”他却很执意,继续问。 嬗笙犹豫了下,手指因为心下的紧张握在了一起,眸光轻闪,她吸入了口气后,下了个决定,缓缓回答,“在海边。” “那天半夜我睡不着,去了海边,刚好碰到初雨,她也睡不着,我俩就聊了会儿天。”她打算如实回答他,更多是带着试探的成分。 语句她尽量随意的说着,却感觉到他的手臂似乎一僵。 他手臂的这么一僵,嬗笙的心也是跟着一抖。 “聊什么了。”白东城再次开口,语气里不起一丝波澜。 “没什么,只是随便聊了下,她又再次跟我解释了下,之前你俩装不认识的原因。” “嗯。”白东城还是淡淡。 “领导。” “嗯?” “当时在路妈妈那里看的照片,里面的初雨就是初雨吧?”嬗笙又暗自调整了下气息,小心翼翼的问,虽然听起来有些混乱。 “嗯。我们小时候一起玩。”他点了下头。 “那长大之后呢?” “就现在这样,旧识朋友。”白东城轻描淡写,眼睛如一泓深潭,不见底。 “那你喜欢她么?” 嬗笙问出口的同时立即觉得后悔,觉得心跳都快跳出口,又怕自 己问的太唐突,忙接着继续道: “你看啊,郑秘书长的好看,办事能力还强,又有气质,我看身材也好,我身为女人看了都觉得心动,不要说你们男人了,你从小就认识她,你就没……” “我是有老婆的人。”白东城目光不痛不痒的对上她的,打断了她的话。 “那以前呢?”嬗笙都有点佩服自己,竟然还敢继续这个话题,越来越有点练胆的意思。 果然,白东城目光微敛,声音比方才要沉了些,“你想知道什么?” “我只是随口问问……”嬗笙感觉到丝丝的寒意,聪明的不敢再继续问下去。 在她身后的白东城皱眉看着怀中的她,此时的这个角度和光亮都看不清她的脸,只能依稀感觉到她的睫毛在颤动。 紧了紧手臂,他闭上了眼睛,“你这脑袋瓜装不了太多容量,别乱想。很晚了,睡吧。” “再等会吧。”嬗笙却伸手叠放在了他的手背上,将心里所想的就不自觉的喃喃说了出来。 其实两人这样长时间的面对面谈话,是两人相处以来很少数的,她有点珍惜这样的感觉,所以她不想这么快结束。 他是她的丈夫,变相的给了她另一个家,可她不了解真正的他,熟悉又陌生的枕边人…… “想什么呢?”见她一直不吭声,白东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想你。”嬗笙只是随口答道,没加思索。 其实她也没胡诌,心里面刚刚一直琢磨的确是是他。 只是话一出口,她就感觉到他的手臂蓦地一紧,喷在她脖颈后的气息有些热。 第081章,他竟然也在 “想什么呢?”见她一直不吭声,白东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想你。”嬗笙只是随口答道,没加思索。 话一出口,她就感觉到他的手臂蓦地一紧,喷在她脖颈后的气息有些热。 为了掩饰,嬗笙抓着他的手,借着力量转过了身子,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仰头眸光闪闪的看着他,赶紧岔开话题,“领导,你喜欢孩子么?” “……喜欢。”白东城闭上的眼睛又睁开,正好对上她的,心头有那么一瞬的轻颤,扯了扯唇。 “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她想起了那天在海边遇到的那两个小人,男孩女孩的脸蛋都是粉嫩嫩的,好生可爱。 “只要是自己的,都喜欢。”他挑眉。 嬗笙没说话,心里却暗暗开始幻想着,肚子里正在一天天长大的胚胎,到最后会是男孩还是女孩?而她自己,仿佛也和他一样,男孩女孩都好。 “以后到哪都多穿些衣服,多大的人了,自己还不会照顾么,你是护士你也知道,孕妇发烧对胎儿不好,下次小心点,等好了去做个检查。”虽然是带了几分斥责的话,但白东城语气很平静,像一条在夜里静静流淌的河。 “……嗯。”嬗笙默默的听着,默默的应着,心头冒出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能闻的只是彼此的呼吸声,静静匀长。 肩膀上一暖,嬗笙疑惑的抬头,触上的却是他轻抿了的眉,她不解,“领导,怎么……唔!” 她被他忽然低头吻住,喘息呼吸都不是自己的,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 不知道是谁先加深了这个吻,激烈时,他咬破了她的唇角,唇齿间立即有淡淡的咸腥传来,还有微微的疼痛…… 一吻过后的酥麻感渐渐的扩散至全身,两人谁也都没出声。 嬗笙额头的地方刚好贴着白东城喉结下方的那块柔软,两人亲密的依偎着,而他的手指也还在她的唇上轻轻的划。 其实嬗笙是想抬头看看他的眼睛的,或者努力看看他的神色,可他在松开她唇的同时就将她按在了胸前,所以便作罢,不过想想,就算想看,这样黑也看不分明。 两人都渐渐的睡着,之前在度假村时慢慢滋生的嫌隙,在这样黑暗和绵软的夜里,暂时变得轻微。 ********************************** 翌日。 “放心,没对胎儿有影响的,不过以后要注意,怀孕的人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主任皱眉,不太高兴的训着她。 “嘿嘿,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嬗笙坐在对面,挠了挠自己的头,讨好的挤眉弄眼。 主任不禁笑开了,她接触嬗笙以来,没有因为背景在医院里嚣张跋扈,也一点没有官太太的架子,反而好亲近,她本身快奔五十的人,孩子也才刚刚上大学,所以嬗笙对她来说也就像是个孩子。 不过看到她那副小身子板,主任还是严肃嘱咐,“嗯,回去多注意点儿,既然是病假了,能多休息几天就多休息几天,养好了在上班。” “谢谢主任,我知道了!”嬗笙就差举手发誓了。 两人对视一笑时,嬗笙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了起来,她忙抱歉一笑。 “嬗笙,不是我说啊,这白立委对你也太好了,这刚挂电话多久啊,又打来了,看来新闻可一点都没夸张。都说官场的人嫁不得,可你啊,嫁了个好人啊!”主任也挑眉,忍不住揶揄。 嬗笙被主任说的脸颊越来越红,笑容也变得羞涩,她来做个检查就是白东城嘱咐的,在她来到这儿时,他就打电话来询问,还细细交代。 这才刚刚撂下电话没多久,手机又响起来了,连她都觉得领导很细心啊! 羞涩听着主任的说话间,嬗笙也将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只是那上面显示的并不是白东城的私人号码,所以她愣了下,迟疑的接了起来,“喂……?” 电话另一端,有好听的女音响起,却带着几丝傲的单刀直入,“你好,是穆嬗笙吗?” ********************************** 咖啡馆里,很轻很低的音乐,每个人的交谈声都不由自主的放低,所以显得格外的幽静。 临近靠窗的位置,嬗笙端坐在椅子上,无波的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女人。 肤色似雪,面若桃花,这些词汇用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虽然不是那种惊天动地的美,但也是会摄人心魂。 暗自打量后,女人主动伸手顿在桌子中央,清了清喉咙,毫无扭捏,“简单介绍下,我是楚妙姿。” 嬗笙在她说话时,心下还是微凛了下,面前女人的声音虽然没有那晚来的酥媚入骨,但仔细去辨,还是能找得到踪迹。 听到她的介绍,嬗笙暗叹,这名字也取的好,和她整个人贴合的很。 她也伸出了手,随即被楚妙姿握住,片刻即松开,力道恰到好处。 “之前在电话里也已经说过了,我是康剑的未婚妻,我一直都在纽约,昨晚下的飞机。”收回手,楚妙姿没有客套,直接奔入主题。 嬗笙待她说完,抬头不卑不亢的看着她,笑着问,“楚小姐,我唯一想知道的是,你想和我谈什么?” 之前在接到电话时,她是不想要应约的,这更像是一场鸿门约,可她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不是她好欺负,人叫她就到,她纯粹是觉得,自己若是不来,反而让对方以为,她和康剑还有什么猫腻,或者她还有留恋。 索性,直接来会她,况且,据她的感觉,这个楚妙姿,若是没办法约到她这样面对面,一定不会罢休的。 “何必装傻,能让我们之间坐在这儿的,也只是康剑而已。”楚妙姿高抬下巴,她本身也是家世显赫,所以骨子里有名门的傲气。 “我直截了当,我希望你离康剑远一点,我知道,他回国一定会第一个找你,不瞒你说,我放心不下,就追过来了。” “我一直都知道你和康剑之间的那点事,我知道你们从高中起就谈恋爱,现在算来,也有好多年了。”楚妙姿美眸里流光疏薄,清清冷冷的自我表述。 “七年。”嬗笙抬了抬唇角,笑着接下她的话,手指攥握。 楚妙姿脸色微变,情绪轻易地就被她慢悠悠的态度给撩拨得激昂起来:“有用吗?从康剑来纽约留学时,我们就在一起了,每天每晚陪在他身边的都是我。而且你不知道吧,是康剑主动追求我的,而且还费了不少力气呢,不过我后来也还是动心了,他温柔,对我又好,哪怕是我无理取闹,他都从来不舍得对我说一句重话。” 说了一大段,却发现嬗笙还是之前那副神情,只是眼神略微有些茫外,没任何变化,没有她意料中的痛楚,难免有些不痛快,又继续: “我们三个月前就订婚了!他现在是我的未婚夫,等到一切稳定些时,我们就会登记,然后举行婚礼,康剑也说过,我会是最美丽最幸福的新娘!我们……” “楚小姐,想必你确实是下飞机下的匆忙,你难道都没打听好吗?”嬗笙打断了她的阔谈。 楚妙姿的话,还是让嬗笙觉得心被针扎了遍,心中涩涩,原来, 男人的承诺可以这样轻而易举的对不同的女人。 “我已经结婚了。”抬头对上楚妙姿有些惊疑的目光,她缓缓扯唇。 看着楚妙姿愣愣的按着自己,和之前的气焰嚣张判若两人,嬗笙弯了弯唇,“所以,你刚刚一切的宣告主权都白搭了,楚小姐,你多心了。” 楚妙姿面部表情有些僵在那,气焰被她的这一桶凉水直接浇灭,没料想到自己本来是占上风的想要给她来个警告,可到最后,反而是她在这里莫名其妙了! 她来主动找嬗笙,其实是她有些慌,她一直都知道,康剑心底还有这个女人存在,不然也不会一直都说想要回国发展。 自从康剑回国的几次,两人每次通电话,她都能感觉到康剑的心不在焉,所以有害怕失去的慌张占领了她的心房,她直接从纽约直飞回来。 当昨晚在康剑那里发现,他在床下藏得非常谨慎又小心翼翼的照片时,她顿时按捺不住了,她必须要告诉这个女人,康剑是她的! “妙妙!你在做什么!”此时,咖啡馆里一名帅气的男人着急的跑了进来,声线也很急。 楚妙姿看到来人,眉心顿时一皱,随即又弯唇笑了开来,“康剑!” “妙妙,你想做什么,你找阿笙……”康剑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汗,说话时还在不停的喘息。 楚妙姿一点都没有翻脸的意思,反而很大气的站起来挽着他的手臂,娇柔道: “康剑,看你紧张的,我们只是聊聊天而已,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哪里有那么小家子气!你们俩怎么说也是在一起过,现在我们在一起了,又不是和穆小姐老死不相往来了,做个朋友不是挺好。” “穆小姐,你说是吧?” “嗯。”嬗笙看到楚妙姿微微抬起的秀眉,含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是叹为观止的,这样精明的女人,是懂得在男人面前讨巧的。 见嬗笙点头,康剑才稍稍的舒出了一口气,不过看着嬗笙的目光是欲言又止的。 “这下放心了吧?还真把我当母老虎啦,你刚刚那样子,好像晚一步我就要吃了穆小姐一样!”楚妙姿不留痕迹的拉回康剑的目光,笑着又说: “不过康剑,我现在很确定你眼光不错,穆小姐是你的上一任对我来说,还是很能接受的。穆小姐,很高兴认识你呢!” “我也是。”嬗笙也站起来,唇角保持着上翘。 口袋里的手机此时一阵阵的震动起来,嬗笙觉得麻木,掏出来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后,没接。 虽然面前的康剑早已经不是最初的康剑,而且又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可看到两人如同金童玉女的站在一起,心里要说没有一丝酸涩,那绝对是骗人的。 不都说,分手后最怕的不是他过的不好,反而是害怕他过的比自己好! 嬗笙自问也不是高尚的人,况且又被他欺骗背叛,所以看到此情此景,还是觉得难受。 一旁,有顾客用完咖啡离开的,脚步声在低轻的音乐里参杂。 “怎么没接电话?”有低沉的声音传来,声音如琮琮之流,虽不大,但却掷地有声。 嬗笙一愣,身旁不知何时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那声音正是出自他的口。 “傻了?”白东城走到她身边站定,勾唇道,“倒是巧,我在里面的包房和人谈事情来着,没想到你也在这儿块,怎么,和朋友聊天呢?” “白立委!”一旁的康剑立即站直,更是紧张的颔首叫人。 “噢,小康也在啊,真是巧啊。”白东城似乎此时才发现有别人的存在,偏头看向看见,唇角的弧度未变。 “呵呵,是啊……”康剑尴尬的笑着,大脑不停的运转。 “怎么样,你调到下面后还适应么,我听说都对你挺满意的。” 白东城的这句话就是普通的领导和下属闲聊,声音低沉,语调不愠也不凛,但却听得嬗笙有些心惊,不禁抬头去看他。 她很怕白东城一个不高兴,会在以后为难康剑,毕竟这其中的原因也必是因她,她依旧那个初衷,不想因为自己连累别人。 可她什么都窥探不出来,只能看到白东城嘴角凝着的笑,一直都弧度恰好。 “谢谢白立委关心,一切都很好,我会努力在立法院好好干的。”康剑也是在捏着一把汗,忙道着。 “白立委您好,我是康剑的未婚妻,楚妙姿。”一旁的楚妙姿从大脑空白里慢慢找回理智,虽然她很不愿相信,穆嬗笙嫁的竟然是如此的大人物! 但她毕竟也是名门出身,见过的大场面很多,很快就调整过来,笑着亲热道,“其实要不是我们早些年移民到纽约,楚家和白家没准还会有渊源呢!” 白东城一挑眉,“原来是楚家的楚小姐,怪不得觉得气质出众。小康,你这未婚妻可大有来头啊。” “白立委说笑了……”康剑脸上的尴尬之色越加明显。 “可不是,以后康剑可能还需要白立委多多提拔呢。而且要我说啊,白太太才是气质出众,若换成我是男人,我也非娶她不可!”楚妙姿说完,微笑亲切的看着嬗笙。 嬗笙只能回以微笑,这个楚妙姿的确不简单啊,明明是谄媚的话,可是说起来这么自然、这么受用。 “你们这也是结束了吧?我和我太太还有些事,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白东城已经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兴致,揽过嬗笙的肩膀,对着两人简短说完,就离开。 ****************************** 白东城亲自开车,是他常开的那辆越野车,不过此时一点没突出车的气质,在道路上极慢的匀速行驶。 嬗笙连呼吸都有些小心,这缓慢的车速像是行驶在她的心里一样。 “刚刚上演的是什么剧情?两女争夺一男人么。”声音到最后,忽然一低。 白东城说话时并未看她,冷削的面容被阳光打的很是白皙,嬗笙偷看过去,只觉得和《暮光之城》里那一群吸血鬼的医生老爸有得一拼。 “不是……”嬗笙垂下眼,忽然觉得无力,嘴巴一张一合的想要解释,最终还是作罢。 其实有什么好解释的,事情也摆在那里了,就算他误会也就那样了,康剑和她的未婚妻秀了甜蜜,她也为人妻,还能有什么呢? “呵。”有嗤笑声从白东城的鼻孔里喷出来。 他的眉心一直重重的拧着,其实他早就在中途去卫生间时发现了她,当时看到她时第一个反应便是她检查完不赶紧回家养着,竟然还在外面闲逛。 想要走向她时,又蓦地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才知道,坐在她对面的女人,是康剑的未婚妻,鬼使神差的,他未动,将两人的对话都入了耳,她的回答还算是令他满意。 只不过他现在不喜欢的是她的模样,一副失魂落魄的,这表情落入他的眼里,满满的只有嫌恶。 这算是什么?看到前男友有了未婚妻,所以在这里郁郁寡欢吗! 第082章,想和他一块儿 车厢内,被白东城营造出来的冰冷沉默中,嬗笙心头的凉意就渐渐的开始蔓延。 她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实在觉得这样的气氛难捱,忍不住还是开了口:“领导,我们这是去哪?” 其实她不太愿意造成现在这样的气氛和局面,她和白东城之间,似乎好不容易走到可以称得上是融洽的阶段,她不想破坏。 康剑对于她来说,即便是心中都还存有点不甘的念想,但双方都已经各自拥有身边人,所以,早早遗忘的才好。 白东城嘴角抿着,压根就没有回答她的意思,继续旁若无人的开着车,将她视作空气,又开始冷落她。 直到最终车子行驶到一栋别墅面前时,他才终是勉为其难的开了金口。 细长的眸子一眯,看向了停在院内的军车,顿了半响道,“爷爷让我们过来……大哥从军区回来了,正好引荐让你认识下。” “大哥?是那个军区很有名很年轻的少尉吗?”嬗笙眨了眨眼,在脑袋里开始搜索着有关白斜卿的信息。 “嗯。”白东城神色淡淡,动手解着安全带,眼角余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会偶尔瞥向停在那的军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嬗笙觉得他此时眼底的神色甚是氤氲复杂,她很是灵光的脑袋瓜就想到了之前路妈妈说过的话…… 看着已经跳下车子的白东城,她不禁暗想,难道两兄弟之间还有着嫌隙……? “坐在那发什么愣,下车。”已经走离车子有断距离的白东城转身,皱眉不悦的看着她。 嬗笙连忙打开车门,以最快的速度下车,毕竟之前的咖啡馆插曲,他貌似是有一丝恼她的。 这会儿,她可不敢捻龙须,所以,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三步并成两步走。 ****************************** 进了别墅,人很全,流景这个公子哥也早就到了。 而嬗笙也渐渐明白,这个白斜卿对白家上下的影响力。 因为就连一向对她不是很待见的汪姨看到她都眉眼弯弯,连招呼她喝茶用水果,吓了她好大一跳,原来日头也有从西边出来的那一天! 白斜卿眸子如星,鼻梁高挺,前额饱满,看上去是个秀雅的男人。 其实他和白东城轮廓打眼看过去,有略微的相似。只不过白斜卿的五官没他的那般深邃,反而 是平添了分雅致,却又多了分沧桑。 可能是长期在军区的缘故,白斜卿虽然穿的是一身便装坐在那,可看起来不苟言笑的,一举一动特别的干净利落,俨然军人作风。 一番介绍后,老爷子一直都是满面荣光,听着白斜卿聊讲着军区里的事,偶尔,白东城和白斜卿两兄弟也谈笑几句,客套的说着近况。 一旁的嬗笙乖乖当着听众,她觉得,白斜卿和白东城两兄弟和照片上看到的小时候有些不同。 因为照片上两个孩童都是亲密无间的,无论有没有勾肩搭背,但都能感觉到兄弟之间的情感,可此时两人虽然在谈笑,但总觉得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在其中,和那旧照片里反差甚大。 聊了会儿,门口的管家小跑进屋通报,“老先生,先生,太太,大少奶奶回来了!” 闻言,嬗笙也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向了门口,只见一名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的女人正步走进来。 模样看起来应该还不到三十岁,全身戎装,还戴着军帽,肩膀上两杠四星。 白流景一见女人进屋,顿时低呼,吊儿郎当的:“哎哟喂,我说不能缺了大嫂么!这下咱们白家的两个委员都到齐了,一个立委,一个政委,爷爷,你说咱们这是不是也太光宗耀祖了点儿啊……” “快,崔政委兼大嫂,小的的位置给您腾出来坐!”说着,他起身,一脸诌媚。 “爷爷,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崔曼瞥了他一眼,先恭敬的打了招呼后,才扬眉,“流景,你这说话怎么老是这个调调,没个安分。” “大嫂,你能不能别老一见到我就跟训你手下的新兵似的!”流景栽到一旁的沙发上,夸张的大呼。 他这一说,满客厅的人都忍不住笑,气氛融洽。 “小曼啊,你这手怎么了?”一旁坐着的汪姨这才发现,崔曼的左臂缠着纱布,因为白斜卿夫妻俩都是一年回不来几次,见到两人光顾着高兴,倒没注意其他。 “没事,小伤而已。”崔曼不在意的说,军区工作的女孩子哪有有那么娇气,若是出任务的话,受伤是在所难免的。 听到母亲开口,一旁的白斜卿目光缓缓落在她的伤处,眉心拧了拧。 嬗笙是和白东城并排坐在一侧的沙发上,从她的角度看过去,白斜卿夫妇坐的很近,但两人好似划分了各自的世界。 可又有一种微妙的 东西在两人之间盘桓,就好像,两人的目光虽然一直都没对上,但每次两人都会不自觉的用眼角余光去看对方。 真是很诡异啊! “你们两口子也是,不是我说,哪次回来,不是斜卿挂着彩,就是小曼带着伤,你们非得在军区干一辈子?而且还不是同一个军区,每天忙的不像话,能见到几次面?” “妈……”白斜卿皱眉,眼神里带着制止的意思。 “我看换个部门退居二线算了,不都是为人民服务,哪儿不行啊!老弄这些冲锋陷阵的,白易,你说是不是?”汪姨不以为然,逮着机会不愿放过。 闻言,白易也皱了皱眉,妻子说的话倒虽然抱怨却也是关心,但白斜卿在军区发展,是他教育培养出来的。 想反驳,可又蓦地想起当年,两兄弟在当兵时,白东城中枪差点死掉,可是整整抢救了十多个小时…… “好了好了,好不容易聚到一块,就别说那些沉闷的话题了。这次你们夫妻俩回来,军区里没什么事,就都在家多住一段时间!” 白老爷子出来当和事佬,看了眼坐在那的嬗笙,介绍着:“对了小曼,还没给你介绍呢,这是嬗笙,东城的媳妇。” “大嫂您好!”嬗笙连忙笑脸叫人,心里还想着,又到了认亲戚的时刻了啊! 不过其实她在心里对崔曼还是喜欢的,尤其是她的这身军装,穿的英姿飒爽的,明明是长相柔美,像是精美的莲花,可和这军装一结合,就难免夺人眼球。 “你好,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崔曼弯唇一笑,亲和着,随即又看向白东城,“东城好福气。” 白东城回一微笑,坐在崔曼身旁的白斜卿看着两人短暂的互动,嘴角不易察觉的一沉。 可偏偏被嬗笙察觉到了,顿时指尖一颤,心中缠绕的毛线,被一只猫咪,不小心抓的乱了开来。 “爷爷,爸爸妈妈,我去上楼换身衣服。”崔曼似乎也是察觉到,神色一敛,对着长辈说完,就起身朝楼上走。 “斜卿,你还不跟着一块上去,小曼的手受伤了。”一旁的汪姨见状,连忙推着儿子。 白斜卿一丝不苟的脸上显现几丝僵硬,但还是起身跟了上去。 ****************************** 嬗笙是在白家吃过晚饭的,还是那个餐厅,还是那个长长的桌子,只不过这次 ,却满满当当的。 白老爷子为首单独坐在头位置上,两侧依次坐着,嬗笙、白东城和白易坐在一边,其余人坐在对面。 整顿饭吃的很热闹,没有间断的一直有人说这话,热络着气氛,不过所有的话题都是围绕着白斜卿的,尤其是汪姨,不停的得儿子儿媳妇夹菜。 白流景一向吊儿郎当,所以他时不时的插嘴几句,或是搞笑,或是惊呼,倒也显得很会融入气氛。 倒是一旁坐着吃饭的白东城略显安静,他本身性子冷,而且一直都在官场,平时在外打官腔习惯,在家吃饭他也是极少爱说话的,更何况白斜卿夫妇距上次回来也都有小半年,所以话题当然是一直围绕在两人身上。 其实白东城的性格一向这样,嬗笙也大多了解,可在这样气氛和周边人的衬托下,嬗笙就觉得白东城像是单独突出来的一个领域,然后和其他形成鼎力的局面。 咬了咬唇,嬗笙心里忽添了几分阴霾,多了几分心疼,忍不住朝着他探过去了手。 她是坐在他的右手边,当她的手悄悄摸索过去时,他很快感应到,左手握住了她的扣在膝盖上。 嘴里还咀嚼着香喷喷的米粒,嬗笙微微反手握住他的,她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是觉得,这个时候,像是被分割出来的局面,她是想要和他一块儿的。 “多吃点。”不知道是不是白东城感应到了她心中所想,夹菜给她时,看着她的眸色越来越深。 “嗯。”嬗笙点头,心跳却飞快。 桌子下,膝盖上,他的手指微微的在挪动。 两人的肌肤斯磨,指腹下的薄茧摩擦着她掌心的柔腻,一下,又一下…… 第083章,小三 晚饭过后,白易和白流景在客厅里闲谈着,而白斜卿夫妇被汪姨拉着上楼,思子心切,只想好好看看儿子。 白老爷子见白东城小两口倒有些无聊,所以就叫他俩人一同陪着来了书房。 嬗笙还是第一次踏入老爷子的书房,闻着房间内充斥着书香味,不难看出包老爷子是个爱看书的人。 白东城坐在沙发上陪着老爷子下棋,他小时候到白家没多久时,白老爷子就让他学棋,说棋能锻炼人的心智。 一旁的嬗笙也只是略懂棋,只能看,但看懂还是看不懂就得另说了,而且她在这个家里,感觉位置一般,就像是安置的一样家具或者物品一样,谈不上忽略但也说不上重视。 所以,她继续悄然无息的在白家这栋老宅里熬着。 以往老爷子到了晚上睡觉前都是要用中药泡脚的,因为今晚家里小辈们回来,老爷子也睡的晚,所以下人就将脚盆端到了书房。 老爷子泡好后,下人手下一个不稳,要撤走的脚盆打翻,弄了一地的水,连忙去拿拖布来擦。 老爷子正下棋下的高兴,此时两只脚在盆上晾着,一旁的擦脚巾搁在那,下人太着急的去取拖布想要整理地面,却忘了给老爷子擦脚。 嬗笙见状,也没多想,走过去拿起擦脚巾直接给老爷子细细的擦起了脚。 一旁眉头拧着老爷子见状,虎目睁大,像是有些不敢置信,可低头看去,嬗笙眉目虽然低垂,但模样却很仔细,认认真真的,一点都没怠慢。 随着她的动作,老爷子看着嬗笙的目光渐渐暖色加重。 白东城见状,眉角微抬,眸子里也是光亮流转,他是懂老爷子此时的目光的,他是打心眼里对嬗笙有了喜欢。 嬗笙擦好之后,下人也刚好进来,接过嬗笙递过去的擦脚巾也是愣了下,却也快速的收拾整理着。 嬗笙抬头,刚好撞到了老爷子很有深意的目光里,怔了怔,后者温和一笑,顿时比先前的印象里和蔼了许多。 “嬗笙,你这孩子,嗯,不错。”白老爷子将手里的棋子落下一枚,频频点头道。 其实刚刚不过是个平常事,但在老爷子看来却不是,能屈身给他擦脚,而且那么自然而然的,就像是应该和本分里该做的事,这恐怕是他当初钦定的儿媳都难做到的。 “呃……”嬗笙倒是被他忽然这么一夸,有些不明所以了。 “东城,你最近怎么样?”老爷子看向自己的二孙子,问。 白家的第三代,全部都是男孩,他不算偏心,自问对哪个都该严厉就严厉,该宠溺就宠溺,只不过若非要从其中选一个,他还是比较倾向于白东城的。 他是被后带入白家的,当初白东城的妈妈和白易两人本身就是大学相恋,爱得极其热烈,可到最后,迫于他的威严,爱的死去活来的两人还是最终分开,白易最后还是娶了门当户对的汪家千金。 白老爷子万万没有料到,当初白东城的妈妈是那样倔强的女人,不再结婚,独自带着他在城市的角落里生活着,若不是她离世,恐怕还不会告诉白易。 可能是心存愧疚吧,白老爷子对白东城也更多了几分亲近和喜爱。 “都挺好的,最近忙的都还是一些审查的法案,等着在程序委员会里排入议程,倒是没别的什么大事。” “嗯。”白老爷子点了点头,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继续说着,“年轻的时候不用把利益看的太重。尤其是在政界官场,多做些正经实质的事,不会吃亏的。” “爷爷,我记住了。”白东城抬头看着老爷子,唇角勾笑却也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 “好了,工作上的事说完了,还有就是……你们两个既然结婚了,就好好过,夫妻是要携手一起走一生的人。” 很是感叹的说完上句话后,白老爷子目光看向嬗笙,不期然的皱了眉,“你好好照顾嬗笙这孩子,我看她一点都不像是个怀孕的样儿,瘦了吧唧的,没补上是咋的。” “爷爷,我没少吃的!”见状,嬗笙连忙挺直小腰板,脆声回答。 白老爷子的胡子耸了耸,他先是微微笑了笑,剜了眼孙子,半秒后却又忽地感叹起来,“东城,以往我老算是老古板了,自上到下,所有的婚姻都必须要各项匹配,也从未想过两人是否会幸福。你妈妈……还有你大哥大嫂,哎,这都是门当户对惹下来的麻烦啊。” 白老爷子说着,放下了手里要下的棋子,缓步走到了一旁的书架前,目光悠远,“所以啊,东城,嬗笙,你们两个要珍惜彼此,要惜福,不然会后悔的。” 白东城瞬间敛了心神,白色的棋子在他指骨分明的手指间微紧。 他是知道老爷子那个书架上放着的是什么,小时偶尔跑到这儿来玩耍时,不小心撞倒了书架,那上面并排摆着的一大摞卷好的宣纸就稀里哗啦的散洒了一地。 那上面用字体笔翰如流,苍劲有力,将毛笔字的火候掌握的炉火纯青,而那么多的宣纸上,都是一模一样的字迹和词汇。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当时,他并不懂这词汇背后的深意。渐渐长大,他才渐渐明白,老爷子虽表面不说,却暗地里反反复复的写着悼亡词,进而用来怀念那个他都未见过的奶奶。 白东城不懂老爷子每次站在书架发呆时的心情,但他总记得,老爷子眼里流露出来的深幽和深情,那对他来说,应该是深入刻骨的回忆,不离不弃的感情。 岁月蹉跎,当下又看到老爷子站在那,目光深深,长叹感慨的说着要珍惜,要惜福,他不自觉的,便不由自主的去看坐在那的嬗笙。 嬗笙却似乎也正盯凝着在看他,一下子,两人的目光便不期然的纠在了一块儿。 他的目光像是一片很深的海,缓缓慢慢将她吸附。 一顷刻,她心魂俱醉。 ****************************** 从老爷子的书房里出来,嬗笙和白东城并排的走在走廊里。 走廊里都铺满着长毛地毯,踩在上面几乎都没有声音,只有两人的衣角随着走动时会发出很细微的声音。 嬗笙稍稍走在他后面一些,看着他很稳的步伐,她呼吸有些紧窒,刚刚在书房内两人视线久久纠在一块,被老爷子看到后,笑着揶揄,“你们可别让我这个老家伙长针眼了,瞅瞅你俩那火热的小眼神,恨不得都将对方吃掉一样。” 她当时就大燥,此时脸上还有些热热的。 这次白家之行,嬗笙还是觉得有点好的收获,老爷子似在对她的态度上有了很大的转变,很是慈爱,让她也觉得很亲厚。 因两人都各自若有所思,所以两人朝楼梯走着时,一旁房间里传来的声音,也不甚清晰。 “妈,你别老对东城有偏见。” “哼,你又瞎操心什么!再说了,他又不是我亲生的,不过是被迫接受的个外人而已,我能做到和颜悦色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汪姨和白斜卿母子俩的对话,嬗笙捏了捏掌心,不禁偷偷看向一旁的白东城,却发现他神色无波,甚至嘴角还微微勾起些抹的弧度。 “妈——”白斜卿好像是很无奈。 “你啊,就是心眼太实!” “妈,东城怎么说也是我弟弟,我们也是从小一块长大,况且有件事你别忘了,当初东城可是救了你儿子一命,若不是他在那次出任务时,及时的挡在了我面前,那么倒下的会是我,躺在医院里抢救生死未卜的都会是我。” “那又能怎么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事!那次之后,你还不是……” “好了,别说了。”汪姨后面要说的话,被白斜卿打断。 听上去汪姨的语气也是不太高兴的,不善的继续:“不说就不说了,那个白东城我怎么都喜欢不起来,尤其是一想到他的那个妈,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小三,勾搭你爸,不然能有他?” 嬗笙还屏息着仔细在听,在听到汪姨鄙夷的话语时,她也是难掩吃惊。 而与此同时,前方白东城高大的身子蓦地顿住。 汪姨不屑的声音嗡嗡继续,不过却已渐渐淡出,眼前只有白东城像是座石雕一般站在走廊中央,一动不动。 “领导……?”嬗笙咽了咽唾沫,凑上了前,用很小的声音试探着喊他。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白东城并未出声回应她,只是硬邦邦的立在那,身上涌动的是森冷的气息,在走廊里缓缓地弥漫着。 垂在腿侧的手指,一根根的早已攥握成拳头,似乎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让她觉得心头尖尖被刺的是他幽暗的面部表情,他的嘴角的淡淡轻弧甚至还扬在那儿,脸部肌肉扭绞在一起,却不惊不怒。 一双眼睛,眸色暗红似陈血。 第084章,不傻吗 月色如洗,照的沉静的天地间一片安好之色。 嬗笙蹑手蹑脚的走到了书房,窗帘没拉,静懿的屋内洒的都是满满的银色,窗框边有身影斜倚在那儿。 她是在迷糊睡了一觉后,才发觉床边没有白东城,看到墙壁上的钟表时,她愣了愣,所以,就起身想要看看他在做什么。 今晚在白家走廊里听到的那一番对话,白东城整个人就似乎都是紧绷着的,偶尔她碰触到他的身体,就和那晚在四合院里的一样,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僵硬的像是石头。 因他唇角一直都带着薄的似无的弧度,就像是从未听到过那样的对话一般,所以,没人会发现,他不易察觉的冷怒。 临离开的时候,警卫员将车子开到了别墅门口,老爷子也是拄着拐杖,连同白易和白斜卿夫妇眉眼带笑的送着他们。 “爸爸,像是一家人都聚在一块儿,可真是热闹啊。”白易看着站在一堆的人,忍不住对着白老爷子感叹。 白老爷子也是欣慰的点头,瞥向一旁的流景,又皱了下眉头,“流景,你妈到底在忙什么,每次家里人聚在一块她都不过来,回去告诉你妈,下次和大家一块回来吃饭。” “呵呵,我妈她要搞台独我也没办法,况且爷爷,您又不是不知道,您就是亲自去找了,我妈也未必愿意会回这个家。”白流景一如既往的笑着,不过那语调怎么听怎么有微讽的成分。 不知怎么,流景的这话一说,原本还温馨融洽的气氛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都不作声。 嬗笙不懂他们的你来我往,也不懂他们沉默背后的故事,她只是不得不感叹,所谓的豪门官宦,哪里是生活的那么容易? 而她嫁入的这个白家,恐怕也是恩怨埋藏的不少,累啊! 心下一拧,她抬头再去看向窗边的身影,他几乎是隐没在屋内最暗的地方。 白东城靠在那,也不知道在看着什么,或者在想着什么,右手握着打火机,拇指微动,火机就‘噗’的一下打着火,那朵跳耸的火焰,映入他的瞳,他的俊容也瞬间被点亮。 随着他的吞吐,烟雾就渐渐的消散开来,在他所占据的那团阴影中,烟雾裹着光,隐隐约约的,能看到一团灰,看不清表情的。 那双眼睛…… “咳咳……”不知道是不是一口气没提上来,房间里的烟雾就侵入了她的口腔内,不受控制的咳出了声,下一秒,连忙 捂住了嘴巴。 可她还是引起了白东城的注意,只见他蓦地朝着她看过来,目光像是箭一样的射过来。 嬗笙被他的目光刮过,浑身哆嗦了下。见自己被人发现,也只好尴尬的走过去,开口,“呃,我……你还没睡啊?” 白东城似乎已经习惯忽略她的话,目光漠漠收回。可手指间捏着的香烟却被他捻灭了。他今晚的心绪很烦。 一阵令人心窒的沉默,所以嬗笙很敏锐的感觉到他身上沉葛浓戾的气息,碰触到他的那双眼睛时,心里被人揪了一把,不自觉的喃喃开口,“领导,你还在因为晚上听到的话……” “呵,听到什么?说我妈妈是不要脸的小三?”白东城眸光陡然一滞,压过她的话,声音比霜还寒冷。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看你……领导,不用去在意别人的说的话。”其实嬗笙只是想要安抚她,可她说出来的话很是笨拙。 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搁放在了他的手臂上,可才触及,他的手臂便是一甩,“走开。” “你以为你是谁?我需要你来告诫?”白东城连着两个反问,阴骘的目光直逼向她。 嬗笙脸色顿时惨白如纸,他丢出来的话,凉薄轻讽,像是最冷的冬夜里,曝露在深寒月色下的尖利刀刃。 是啊,他们俩不过是因为她肚子上的肉而凑到了一块,一纸婚书,又不能就说明了她就是他重要的人了。 她以为她是谁?又凭什么? 他虽然今年才二十七,但也是在政界摸爬滚打着,能年纪轻轻的就成为委员,早就练就了一副钢筋铁骨,一般人都摸不准他的心思,更何况仅仅和他结婚两个多月的她呢? 可她并未有什么念想,不过就是看到他眼底翻滚着的情绪,看到他那冷硬的脸上有着脆弱和冷漠交织的情绪,她便想要抚平。 “汪姨说,你妈妈是小三?” 白东城已经收回打在她脸上的冷冷目光,看着窗外,此时忽地听她这么问,顿怒,紧绷的情绪不觉的爆发了,“她不是!” “她从来不是!她和我爸早就认识,早就相恋,是大学里公认的模范情侣,只不过身世背景低廉,配不上豪门世家的白家,所以他们才没办法结婚。” “她从来不是那种破坏人家庭的女人,从小到大,她都只告诉我,我没有爸爸,从不想去找过他。” “直到后来她日子不多, 没办法照顾我,又恰巧被他找到,不然她断然是不会打扰他的生活。哪怕是最后时刻,他不顾一切要离婚想要娶她,给她承诺时,她都是拒绝的。” 白东城眸子暗深,在时隔多年,早已成熟的他,这样第一次当人面来为妈妈抱不平时,他的内心还是掀起着千层浪。 这也就是当时他丢给白易那‘名正言顺’四个字的深层涵义,她的妈妈,从来都不是名正言顺的,白易欠她的! 所以当他碰到穆嬗笙的事情上,既然选择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他想要给她个名分。 “那你还在意什么呢,你妈妈又不真的是小三,只是有人在胡说八道而已。”嬗笙扯唇,眼睛垂了垂,几秒后,又扯动了嘴角,声音低微: “我妈妈才是纯正的小三,没结婚过,却和有妇之夫在一块,所以,你比我好多了。” 她的声音低低浅浅,却像是一枚铁爪,每个字都抓上了某人的心。 转头看她,发现她低垂着脸,看不到神情,只有白如纸张的脸上,有两道睫毛落下的弯弯阴影,他薄薄的唇角想要扯动开口,可半响,却发不出声音。 瞋黑的目光下移,看到她垂在一旁的手指,纤细的一根根攥起来,虽然泛白,却透露着一股不可忽略的执拗。 嬗笙见他都未说话,觉得自己今晚的话有些多了,闲事管的也有些多了。 掩住心中的涩涩,她转身想要离开,可才刚动,垂在身侧的手指忽然被人握住,随即跌入了结实温热的怀抱中,甚至还有些粗暴。 嬗笙心脏乱跳,呼吸都乱了,被他这么忽然大力的抱着,双脚都被迫的踮起,可她没挣扎,任由着他这样。 白东城一向冷静的可怕,但今晚,他的情绪却并不稳。刚刚他在当下的瞬间,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甚至不惜弄疼她。 在看到那攥着的手指微动要离开,他身体就自己有意识的将它握住,然后抱她入怀。 从进入白家他就知道,他若想在这个世界上站稳脚跟,那么就必须让自己强大,而强大的前提,就必须要能在白家生存下去。 所以他对白易所有的安排全部都听,上学,参军,步入政界…… 他谨慎稳健的走着每一步,等候上位时机,扩张政界势力,所有的一切,他都走的很稳,因为在官场里,往往是一步错,满盘皆落索。 他必须靠自己,没有人会帮助他 ,所以他想要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生存,就得如此。也就正是如此,他才能在有汪姨的白家下长大,那个抢了原本是属于他妈妈的丈夫的女人! 那样侮辱她妈妈的话,他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但他都很好的克制住,只是今晚被她这么轻轻拨开,他难免会控制不住情绪。 是她挑起的豁口,理所应当的,她得承受他的阴怒,只是,没想到她竟然…… 为了安抚他,索性将自己的伤口扒给他看,你看,你比我好多了。 这样,不傻吗? *************************** 嬗笙没挣扎没出声,他就这么一直的抱着,直到她的骨骼都麻硬的受不了了,她被迫的微微动着,可却很快被他收紧力道警告。 “很晚了,我有点困了,明天都要上班的,早点睡觉吧。”她无奈,脸颊贴在她的胸膛上,低低道。 她是被他整个人塞在怀里抱着的,这会儿听她这么说,低头看了看她柔软的头顶,松开了手臂。 “你去睡,不用管我。” “不行。”嬗笙皱眉,心下直接否决,都已经二半夜了,他每天在立院那么多的事情,回到家脸上的疲惫从来都未离过,所以,她只想让他早点休息。 脑袋不停运转,她在他松开手臂时,抬手抓住,话语没有过心的直接吐出口:“没你我睡不着!” “噢,这样啊。”闻言,白东城微微挑眉。 紧绷了一晚上的情绪,到此时,才真正松缓了些,难免低头深深的看着她,眼底的寒凉也温了不少。 嬗笙就差砸自己的脑袋了,被他在头顶这样盯凝着看,她的呼吸都几乎停住了,却矛盾不过心跳如雷。 她这样,看在白东城眼里,会不会认为是在主动? 第085章,这个穆嬗笙 之后发生的一系列,嬗笙确定,白东城就是那么理解的! oh,my-god! 卧室的窗帘是拉的严严实实的,黑暗中两人都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只能听见急促的呼吸声。 “不要这样呀!”嬗笙低呼,一张小脸已经逐渐的发烧,眯起的眼睛,气若如丝。 “刚刚不是你说的,睡不着么。”白东城轻勾唇角,用她刚刚在书房里说的话,来搪塞她,手下的动作一刻都没有闲下来。 “不是啊!”嬗笙终是没按捺住的翻了个白眼,她说的只是睡觉,又不是这个睡觉! 可能是嫌弃她唠唠叨叨个没完,白东城执起她的下巴吻住了她,口中的气息是让他沉迷的,纠住她口中的柔软,品尝着属于他的味道,每一丝,每一分,每一寸他都不放过。 “领、领导。”嬗笙抿唇仰着小脸,结实和暧昧的接触让她的心里泛起了一阵阵的异样。 “这个时候,你可以喊我的名字。”白东城的嗓音按压,带着无法掩饰的情欲味道。 嬗笙满脸通红,若他不这么说还好,这样一说,反而又觉得羞涩了,与此同时,他流连在她皮肤上的手指,正顺着腰线往上。 “啊,白东城!”她轻轻的惊呼了一声,随即一声抽息,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竟然毫无预警的忽然低头,隔着衣料含住了她胸前因为两人摩擦而敏感的绽放。 血液像是突然一下涌上了大脑,又迅速退去,让她无法思考,虽然是躺在那,但是无处着力的感觉使她只能紧紧地抓着他的肩头,依附着他。 身上的衣服也就在这样的久缠下敞开了,露出了胸前大好的春光,触碰过去,带着微凉滑腻的感觉,刺激着他浑身的血液沸腾。 他头很低,两边敞开的衣服边缘偶尔摩擦在他的俊脸上,痒痒的,更让他的心越加的狂乱,近乎疯狂的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湿糯的吻痕。 “阿笙,我要你,给我。”他凑到她的耳边,呼吸轻轻的拂过她的耳缘处。 嬗笙迷乱中去寻找他那双豹子一般的眼睛,找到后,两人视线又绞在了一起,而同时的瞬间,他忽然进入了她的身体里。 嬗笙轻呼了一声,原本细抖着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由着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小幅度的顶着她,但她的呼吸已经渐渐困难。 “阿笙,抱着我!”他在她耳边说着,手臂 环抱着她的背脊。 嬗笙咬着唇按照他所说的去做,下一秒,就感受到他蓦地变猛烈的攻占,那样狂烈的急情她有些吃不消,无法自已的喊出声,随着他的节奏。 最后陷入昏迷时,她感受到他细碎的吻落在她的睫毛上,带着温存的味道。 她歪在枕头上,感受着他在自己的身下轻轻擦拭,浑浑噩噩的想,原来,每个人都有肉遇一说,在刚刚的时候,她同样也想要他…… ******************************* 办公室里,白东城坐在那,接过方青递过来的法案文件,翻开看着。 “白立委,最近政府投资的电影城都已经对外了,这是我之前过去,取回来的电影票,立法院每个人都人手分到了两张,您是不是不看?”方青捏了捏纸袋里放着的电影票,问着。 “嗯,不看。”白东城没抬头回答着。 “我就知道,您定是不会喜欢这种活动,那我就替你用了噢,刚好我小姨家的妹妹老是缠着我要电影票,我的都已经给人了,你不去看的话,刚好这个就给她带男朋友去看。” 方青说完,见白东城还是继续专注着手里的工作,也懂得他对这儿根本就不在意,所以也就不多说什么了,颔首后,转身朝着门口走。 可他的手才刚刚放到门把手上,身后,白东城开了口,“方青。” “是,白立委?”方青立即转身,快速应声后,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若没看错的话,他们的白立委脸上流露出来的真的是疑似尴尬和不好意思的神色吗? “咳,那两张电影票,放这儿吧。”白东城用下巴示意了下他手里拿着的纸袋,右手虚握成拳头,轻咳了下说着。 方青愣在了原地,他倒不是因为白东城刚刚答应又要回了票的关系,而是……难不成一向都只是各种工作的白大领导,也会去看电影? 艰难的吞咽下了两口唾沫,方青三两步走回办公桌面前,将纸袋恭恭敬敬的放了回去,看着白东城的目光,简直是能盯出个花来。 ******************************* 嬗笙下班回来后,就看到了坐在客厅那里看电视的白东城。 显然是已经洗过澡的,发梢还没干,一身舒适的家居服也被他穿的颀长挺拔气质翩然,单单静坐在那里就成 了一幅水墨蜿蜒的意境画。 只是,百忙的白大领导,今天怎么这么悠闲,这么早就下班了? 她进屋左看右看,没看到容阿姨的身影,顿时孤疑,“咦,领导,容阿姨呢?” “她有点事,我让她回家了。”白东城扭头看了她一眼,答着。 “噢。”嬗笙点了点头。 “你呢,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白东城见她将衣服挂在衣架上,眉头皱着没打开。 “啊?晚吗?”嬗笙一愣,跑到客厅看了眼钟表后,才摸了摸脑袋,“呵呵,都七点多了啊,我说这天怎么黑的这么快呢,今天是顾姐值班,但她儿子在学校里和人打架了,所以她去学校了,我就替了她一会儿。” “领导,你还没吃饭呢吧,我去做饭。” “不用了。”白东城将紧锁的眉头暂时的舒缓了些,嘴角抿着。 嬗笙呆了呆,小碎步走到了沙发面前,歪头看了看白东城,想要确定一下他此时的情绪,可目光掠过时,刚好看到茶几上放着的两张电影票,顿时惊呼: “呀,这不是那个最新上映的电影吗,据说是一票难求啊!领导,你怎么有这个票!” “喜欢?那就给你,我们……”白东城抿紧的嘴部线条才刚刚要展开,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嘴角的笑冷凝在那。 “真的呀,太好了,顾姐这两天老是和我吵吵着这电影,又说他老公老是不带她去看,这下好了,我把票送给她,她老公就能带着她去了!” 兴奋之余的嬗笙哪里注意到白东城越来越寒凉的神情,还在那双手合十的激动着,当她发现异常时,白东城眼里的光都能射出飞刀了。 “领导,你怎么了?这票你要留着用啊?”嬗笙眨眼,缓慢着语气,不解的语调。 事实啊,白东城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去看电影呢,所以,她猜想一定是立法院给的福利,尤其是瞥到电影票上右下角的电影院名称时,她就更确定那一点了。那家影院是政府投建的,她当时看过新闻。 “有用。”白东城脸色不太好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把拿起了茶几上的两张电影票,随即大步朝着书房走着,那背影冷冷漠漠的。 “做饭去,我饿了。”丢下这句话,白东城就踏入了书房,随即,回头将门关上。 关门的时候力气用的稍重了些,震得一旁的玻璃都发出了颤音。 和门外阻隔之后,白东城眉心拧成了个川字,眼神冷冷的,脚步还继续着,路过一旁的垃圾桶时,手里的电影票早已攥成一团,直接丢在了垃圾桶内。 这个穆嬗笙! 而门外,颤音已经渐渐消逝,整栋屋子里也都安静了下来,嬗笙还站在原地,傻愣愣的,不明所以。 这又是怎么了,刚刚她有说错什么话吗? 琢磨了下,没琢磨出什么花儿来,嬗笙朝着厨房走去,打算遵守圣旨赶快去做饭,对于康剑忽然耍的一通脾气只归结于他风一阵雨一阵的诡异性格。 ******************************* 夜色撩人,可某栋高级小区的公寓里,充斥着的却是干干的气息。 嬗笙夹着手里的睡衣,蹲在桌子边,在抽屉里鼓捣着,然后空出位置将今天顾姐带给她的育儿书放到里面,起身要往浴室里走的时候,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走进来的是自从那会儿莫名其妙甩门后,就没再主动和她说过一句话的白东城。 她挠了挠脑袋,将抽屉用脚踢上,巴巴的上前想要开口,可人直接忽略她,越过她直接走进了更衣室。 见状,嬗笙只好灰溜溜的走向浴室。 再出来时,白东城坐卧在床边,手里还拿着摊开的报纸,在那不动声色的看着。 用毛巾擦拭着还半湿的长发,嬗笙悻悻的开口,“领导,你要不要洗澡……” 她后面的几个字都是用嘴型发出来的,因为在她开口的同时,白东城蓦地看向她,眸阴沉似潭。 嬗笙心里突然有种心悸的感觉,强烈的不安战栗把她压的有点透不过气来,她不太知道,她怎么又再次惹到他了,不会是那句网络流行语那样吧,躺着也中枪? 可当白东城另一边垂放着的右手缓缓抬起的时候,某样东西跳跃的闯入她的眼睑时,她的脸色顿时一变。 第086章,不想第三次 嬗笙心里突然有种心悸的感觉,强烈的不安战栗把她压的有点透不过气来,她不太知道,她怎么又再次惹到他了,不会是那句网络流行语那样吧,躺着也中枪? 可当白东城另一边垂放着的右手缓缓抬起的时候,她的脸色顿时一变。 “这东西,我不想要再捡到第三次。”白东城起身,款步走到她面前后,将手里的链子捏起,然后在放开,链子就在半空中下坠。 刚刚在她进去浴室时,白东城有几度都想要冲进去,哗哗的水声,浴室里隐隐约约的身姿,他虽心里带着恼怒,但心猿意马还是控制不住。 怎么像是个刚尝情欲的小伙子,不是昨晚才要过她吗,又没有撩拨和诱惑,就这么简单,便能染起想要她的欲望吗! 心下烦躁,白东城来到衣橱边,准备去更衣室换下睡衣,可脚步在路过某处时顿住,然后往后倒退了两步。 俯身低头,眸子就瞬间变得幽深,那桌子的下面边沿处,一条细细的颈链在那静躺着,灯光下闪着光泽。 他就联想起来,刚刚在他进门时,她用脚踢上抽屉的动作,是怕被他发现吗! 他当然记得这条颈链,当初她那样慌张的在酒店套房里寻找,之后又得知在他那,眼里的焦急和兴奋都难掩!一切迹象都说明,这条链子对她来说的重要性。 既然如此,那么为何不贴身带在身上,带着路妈妈给她的链子做什么!那链子是他妈妈临死前留下的,她真的有资格拥有吗! 白东城心中的暗流涌动,嬗笙是无法窥探得到的,她只是在他松手时,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接住。 同时,似是感觉到男人鼻腔里喷出来的冷嗤。 嬗笙蠕动着双唇,想要开口说点什么,至少别让气氛这样僵凝下去,可她却悲催的发现,自己的头脑短路。 书房对峙中,沉默占据,白东城终极是收回了目光,甩手走进了浴室,再一次留下嬗笙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过了许久,嬗笙走到床边坐下,看着掌心中躺着的颈链,她苦笑了下,随即拿起手机,手指簌动的发信息,信息很简短明了:告诉我你的地址。 ***************************** 傍晚,夕阳如画。 嬗笙准备收拾东西要下班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接起,在听到对方找谁是谁的时候,她脸上 的神色微微敛了起来,语调平常,“康剑,我说过了,不要打电话到医院来。” “可我给你打过去的电话,你都不接……” “有什么事吗。” “阿笙,那年我送给你的颈链,我收到了,为什么还给我?”康剑声音里带着几丝痛楚。 两天前,他还在自己的公寓里和楚妙姿争执有关余情未了一事时,送上门的快递让两人的争执暂时得到了缓解,可当签好单子打开后,康剑呆若木鸡。 他在之前收到嬗笙的信息时,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也就是因为这条信息,被未婚妻楚妙姿看到后,引发了口舌之战。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主动给他发信息,管他要地址,竟然是为了将当年他送给她的颈链还给自己! “不需要了,物归原主。”嬗笙偏头看着窗外,天空薄云朵朵。 “阿笙,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康剑在那边似乎沉默了许久,才酝酿好情绪开口。 “什么?” “是我们相恋的纪念日,你还记不记得那条颈链就是在第二年我送给你的?” “康剑,没别的事情,我先挂了。”嬗笙捏了捏手指,想要挂断电话,这样藕断丝连不适合他们俩,面对背叛她的康剑,她此时能做到平静的和颜悦色,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给你打来电话,只是想说,每年的这一天我们都会在一块儿过,也都会去g大二校区的篮球场。我今晚想见你,有些事情我想要当面和你说,好不好?” “不好。”嬗笙直接回绝,她并不是害怕自己对他还有感情存在而会到了老地方而心里涩痛,只是她真的觉得没必要在进行两人单独的见面。 “我会一直等着你的,一直。”康剑字字顿顿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嬗笙看着切断线路的座机,摇了摇头,将话筒放回了位置,起身继续收拾着东西,下班。 ***************************** 翌日,下了些春雨,大地一片清新之气,不过却也凉意泛泛。 嬗笙的情绪不算太高,早上算是最有朝气的时候,尤其是雨后这样清新的早晨,可嬗笙看起来却是恹恹的。 她和白东城再一次陷入了冷战当中,她觉得莫名其妙,又觉得有些小委屈,但奈何人根本不愿和她和谈,所以双方也只好将冷战进行到底。 “嬗笙,你没事吧,怎么这几天都无精打采的啊,一点精神头都没有。”顾姐同她去一楼门诊大厅取药,看到她这样,难免关切道。 “唔,没事。”嬗笙摇了摇头,这应该算是夫妻间的事儿吧,应该不好拿出来和人说的,况且她家的白立委是个大人物,那一说出去,万一被哪个尖耳朵的听去,难免又要做点文章出来。 想了想,她又咬唇,刚刚怎么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想成她家的白立委了,什么时候,白东城都被她默认的划分为自己的了呢。 越是这样想,脸颊越觉得燥热难捱,看的一旁顾姐迷糊不已,直说她可能又生病发烧了,非得嚷着让她去检查一下。 嬗笙无奈,好说歹说,才让顾姐相信她没生病。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门诊的大厅,往取药的科室走的时候,从大厅门口抬进来一个担架,立即有医生和护士迎了上去。 一同跟来的是两个大学生模样的情侣,边同着医生往急诊中心走,边低声交代着什么。 嬗笙也只是随意的朝那边瞥了一眼,可就是那一个照面,她将担架上男人的面容看了个清楚,眸子陡然睁大。 第087章,心思愠怒(一) 嬗笙也只是随意的朝那边瞥了一眼,可就是那一个照面,她将担架上男人的面容看了个清楚,眸子陡然睁大。 那上面躺着的,面色苍白,浑身湿透,嘴唇发紫的男人,竟然是……康剑! 她不由自主的的移动脚步跟了上去,心跳变得极快。前方,医生和大学生的交谈也都一字不落的听入了耳里。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怎么弄的?” “我也不太清楚,我和我女朋友只是早上去学校的球场跑步,就看到有个人昏迷在那里,见情况不妙,我就赶快送他进来了。” …… 嬗笙吞咽了下卡在嗓子眼里的唾沫,让自己思绪更加清明一些,昨天康剑打来电话里说的,竟然不是开玩笑,他真的在那里一直等! 小跑追过来的顾姐凑过来,看到她的目光一直盯着急诊中心那边,望了望后,忙问,“嬗笙,你怎么了?刚刚被送到急诊的那个,你认识啊?” “嗯……是个朋友。”嬗笙点了点头,看着急诊部的医生和护士们,最快的速度将他推入急诊室。 “那你快去看看吧,这边我去取药就行了,主任那边我帮你说一下。”顾姐闻言,立即说。 嬗笙咬了咬唇,快步跑了过去,那边护士正对着那一堆好心的大学生情侣说着交押金的事儿,情侣都面面相觑,人也都是好心送他过来,哪里愿意帮忙垫付医药费呢。 “我来,押金和医药费我来垫付。”上前,嬗笙对着护士说着。 ***************************** 隔着玻璃,嬗笙看到医生在忙着给康剑量血压,心跳,瞳反…… 终于好了之后,康剑被护士推出来转到了急诊观察室,接诊的医生出了急诊室,看到站在那儿的嬗笙一脸担忧。 接诊的医生和楼上的妇产科也是都熟悉,所以也认识嬗笙,就过来问,“是你朋友?” “……嗯,他怎么了?”嬗笙点了点头,看着康剑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被护士又推入了观察室内。 不知道是不是此情此景太熟悉,让她又忽然有了回忆,她还记得当年她有一次半夜发烧到三十九度八,当时把康剑吓傻了,直接翻墙跳到女宿舍楼,背着她跑在几乎无人的大街上。 最终她没什么大碍,而一直守着照顾她的康剑反而最后倒下了,当时她还记得,他病的比她 那时候还严重,在图书馆里还书时直接晕倒被人抬到了校医室,就像是现在这样,苍白着脸,一动不动…… 从以为已经要忘了的回忆里挣脱出来,毕竟还是相恋过,哪怕有丑陋的背叛,但曾经美好的东西还是存在的,嬗笙只是觉得,时间真的是让人很难过的东西…… “刚刚做了基本的检查,初步诊断是着凉引发的病毒感冒,还好送来的及时,不然要引发到别的病那可就有点糟糕了,一会点的药结束后,再挂点葡萄糖就可以了。” “那就好……” “刚刚已经通知病人的家属了,应该一会儿就会到了。”接诊医生对着她说完,那边又有人喊,跟她又简短聊了两句,连忙又过去。 ***************************** 嬗笙下午再过来看康剑的时候,他已经醒了,还躺在那挂着吊瓶。 看到进来的人是她时,愣了愣,辨别了一会儿,眼里的不敢置信才渐渐散去,有些激动的扯动着双唇,“阿笙,我还以为我出现了幻觉。” 他嘴唇上已经起了细碎的皮子,苍白的脸看起来人也没什么精神,她心中短暂的滞了下,叹了口气,“康剑,你这是又是何必呢。” 康剑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听到她这样说,默然的低垂下眼睛。 动了动身子,康剑吃力的想要坐起来,嬗笙见状,上前扶了他一下,将枕头帮他垫在背后。 在她的气息又远离开了些,康剑心中难掩有些低落,他这样沉默了有很长时间,抬头直直看向她,“阿笙,对不起。” “康剑,其实我们也算是谈过了的,过去就过去了吧,你也有未婚妻,我也结婚了,我们是没办法走到一起了,以前,就当做个回忆吧,别有太多牵扯。” 嬗笙说以上的话时,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气愤和怨念,和之前见他时的情绪完全不同,脸色很平静,声音也是,她都惊觉自己心境的改变。 “阿笙,你不明白的,你不明白我在纽约的时候是怎么样的艰难,那种举步为难的困境,没有亲身体会,真的是无法理解的。” “你也知道,我很小的时候就成了孤儿了,一直都寄住在姑姑家,你也都知道我尝尽了各种白眼,我一直都想努力的变强,我不禁是要让他们瞧得起我,还因为你。我永远都记得,你为了给我攒学费而去拼命打工,我是真心想要让你幸福的,我不能让他们认 为你在养一个陈世美。” “所以,我在纽约留学的时候,我都是付出着比别人多出三四倍的努力,我不要辜负你。可我毕业出来后,还是一无所有,现在这样现实的社会里,尤其是在美国,没有人脉,没有关系,即便是名牌大学出来的,又能怎么样呢!” “这些事情,你为什么都不早点和我说呢……”嬗笙觉得自己的鼻尖有点酸,她从来都不知道,远在美国求学的康剑,有这样深讳的心事和重压。 “我不敢,哪怕我在那里一天都只吃一片吐司我也不敢告诉你。妙妙的她是那种家境优越的大小姐,若是没有她的话,我早就已经饿死在纽约的某个街头了,我必须也不得不借助她,才能让自己生存下去。” “你去纽约,不是我不愿接你电话,我也从来没给你虚假的号码,只是在公司里都会给配备一支手机,专门用于工作。第一次警察打过来求证,我正在饭局上,那是次很关键的请资,我的老总就在那看着我,所以我只能那样方式结束对话。而之后你打来的是因为……我的手机落在了妙妙那……” “可你在那晚过后,一次都没尝试过联系我,你难道就不担心我一个人在那里吗。”嬗笙不想去扣他话里刻意隐瞒下来的字眼,只是语调浅浅的问。 第088章,心思愠怒(二) “你去纽约,不是我不愿接你电话,我也从来没给你虚假的号码,只是在公司里都会给配备一支手机,专门用于工作。第一次警察打过来求证,我正在饭局上,那是次很关键的请资,我的老总就在那看着我,所以我只能那样方式结束对话。而之后你打来的是因为……我的手机落在了妙妙那……” “可你在那晚过后,一次都没尝试过联系我,你难道就不担心我一个人在那里吗。”嬗笙不想去扣他话里刻意隐瞒下来的字眼,只是语调浅浅的问。 “我……”康剑面色出现了几丝艰难,顿了半响后,还是开了口: “我之后一直都没打电话找你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对不起你,那晚饭局结束后,我就喝多了……后来再醒过来,我看到妙妙躺在我身边,我很乱,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所以一直逃避着,直到我决定回国,可你却……” 康剑说着有些激动,眼神黯黯淡淡的。 “阿笙,我想不通,我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我们在一起七年,也许有些人的婚姻都未必能坚持这么久,我们在最困难的时候彼此扶持,可就当一切渐渐好起来的时候,我们却走不到一块了,这让我怎么接受?所以,我一直都想要试图找你,我控制不了自己。” “这中间,妙妙一直都追着我,要我对那晚负责。我本来是要和她彻底断了干系的,可我在这边却遇到和在美国时同样的状况,后来还是妙妙去找他爸爸,我才在这边进入了立法院。现实的社会也真是太残酷,我努力的去出国留学,可最后能够有什么?我甚至在那里都比不上妙妙爸爸的一个电话。” “有时候我老是想,就这样也好,就算如果在爱情和面包中间选择面包,也都是暂时的,等到面包有了,就能继续我们的爱情了……” 康剑眼睛里已经渐渐有了细碎的光亮,他在回国之前的那段日子里不知道该如何做,一直都在爱情和面包之间抉择。 当他选择爱情回国,可她却已经嫁给了别人,而与其同时,现实又逼迫着他选择面包,所以他只能和楚妙姿订婚。 可这和他预想根本就不同,两人在岔路上分开,越走越远,哪里还能走到一起了呢。 嬗笙喉咙间一直有东西堵在那里,曾经彼此在一起经过那么长时间的人,这样面对面的,知道他所有的压力和被现实的逼迫,她的心和情绪都很凌乱。 “康剑,我不知道该说没有缘分,还是现实逼人。可是,明明确 确摆在那的,是你当时在选择时,你放弃了我,哪怕对于你来说是暂时的,可你还是放弃了我。” 闻言,康剑仰头看着天花板,好一会,直到实现从模糊不清变的清晰一些后,他才重新去看她: “我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如今说什么也都弥补不了什么,可能是我心里的执念和不甘心,所以我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找你。你能将颈链归还给我,我就已经知道你的态度了。我将我们之间导致所有嫌隙的东西告诉你,没别的,只是觉得自己会好受了许多。” “康剑,你,你以后好好的吧,我还是会希望你幸福的。”嬗笙的两只手用力的互捏着,想要盖过心中针扎般的难受。 “呵呵。”康剑苦笑,声音涩涩的,将手里一直都小心翼翼捏着的颈链递了过去,“阿笙,这条颈链你收回去好不好?就当给了我个念想,好不好?” 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嬗笙眼神有一丝飘忽,可很快,她偷偷的掐了下大腿,让自己清醒,对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康剑,我们回不去了。” 说出这样一句话时,嬗笙才终于明白,在大学时,风靡的《半生缘》,那里面的沈曼桢对世均说的那句话,我们回不去了,是饱含了多少的深意,什么都敌不过物是人非。 她虽然心里还怪他,但站在他的角度或者旁观的角度,却又觉得没办法将所有的错都归结在他身上。她也很早就知道这个社会的现实,谁对谁错,哪里能说得清呢。 她不怪他,也不会愤恨和怨念他背弃了承诺。她想,也许每个人在发誓给予对方承诺的时候,都是真的觉得自己一定不会违背,而当他没办法选择,只能违背时,那也是真的觉得自己是做不到了。 所以,承诺这种东西无法衡量坚贞的,也不能判断对错,它只能证明,在说出来的那一刻,彼此曾经真诚过,美好过。 他们都不是活在童话里,拥有爱情的同时,要生存,要立足,所以,能去怪谁呢?怪社会,还是怪命运? “忘了我,重新生活,以后像是这样的傻事情不要再做了,你都知道改变不了什么,所以便不要在这样了。”嬗笙没有接,只是用力睁着眼睛看他,努力让每个字都清晰。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步,她不想拖泥带水,也不想有任何的优柔寡断,现在狠心和他彻底的说清楚,不给他任何的希望和念想,让他忘记。 康健没出声,薄薄的唇瓣,苍白起皮,蠕动了半响,却什 么都发不出。 他慢慢的收回了还停留在伸向她姿势的手,将那颈链握的紧紧,眼睛里的光亮一点一点的暗淡了下来。 嬗笙也不好受,心里闷闷的,在一室安静无声的痛楚气氛当中,有些透不过来气。 有人打破了这样的沉默,高跟鞋的声音有节奏传来,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楚妙姿看到里面的情形,脸色一冷,随即又很快弯起了嘴角,拎着手里的水果走到了床边。 “我还以为是哪个小护士要勾搭我们家康剑呢,我这才刚出去不久啊,原来是穆小姐啊,这我就放心了。什么时候过来的?” “呃,楚小姐。我刚刚过来,听说康剑住院,我就过来看看。”嬗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她最后问向自己,才连忙回答着。 “噢……”楚妙姿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眨了眨眼睛看着两人,很善解人意的问,“那你们继续聊吧,我没耽误你们吧?” “没,我也是要走了,时间不早也快下班了,那……康剑,你好好养病吧,我就先走了,再见楚小姐。”嬗笙起身,收敛起脸上的神色,声音有些哑哑的。 “好,那我就不送你了。”楚妙姿点了点头,客气的笑着道。 嬗笙又对着两人点了点头,快步走了出去,直到走到门诊大楼外的台阶上后,她才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鼻子又热又酸,逼得泪腺充盈,她必须要拼命的眨着眼睛才能制止。 在门重新拉开被关上之后,楚妙姿脸顿时拉了下来,有些恼怒的去看躺在那的康剑,可后者缓缓闭上了眼睛,没什么精神头。 ************************** 立法院配备的的专用车在路上缓缓的行驶,因快到了下班的高峰期,所以道路有些拥挤,车子行驶的速度很慢,眼看着前方的门诊大楼近在眼前,却还是蜗牛前进。 白东城将刚刚看完的法案递给了前面的方青,简单的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后,将一旁的车窗放下,随意的看着车窗外。 因为是堵车,距离前方的目的地已经很近,前方的一些景象也都能看得清晰。 一辆红色的小跑缓缓停靠在大楼外面的固定停车位上,随即从里面走出来一名女子,穿着米白色的大衣,长相艳丽。 白东城挑了挑眉,他每天要打交道的人很多,所以练就了对人都会有个初步的印象留在脑海里。 噢 ,是那个康剑的未婚妻。 只是,看到她拎着手中的水果从门诊大楼走进去,白东城的眉心微微皱了皱,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随即掏出了手机,按下了个已经熟悉的号码。 电话接通之际,他目光盯着门诊大楼,那里,人进人出很多,此时从里面走出来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子,长发利落的挽在脑后,面色白皙,虽然连淡妆都未着,看起来却很是秀气。 仔细看去,那双一直都很干净的眼睛,此时泛着红,眼神迷迷茫茫的看着前方,也不知道落在哪个不知名的点。 “方青,问一下,被调走的小康此时在做什么。”白东城忽然开口。 前方的方青愣了一下,没敢多怠慢,直接掏出手机开始询问,一分钟后,他按捺着好奇报告着,“说是请假了一天,好像是病了。” 白东城未在开口。 “白立委,我们是停在门口,还是将车开进……”此时短短的一小段路已经逐渐畅通,眼看着达到目的地,方青扭头问着白东城。 “继续开,直接回家。”白东城面色冷峻,眼睛没有看方青,还是保持着方才的那个方向,嘴角抿着寒意。 “可是,我们不是来接白太太……” 方青大为疑惑,不解的问出心中疑问,可触碰到白东城寒冷如冰的眸子后,顿时不敢再说什么,司机也是一脚踩下油门,要转向的车子,直线行驶。 此时虽然是夕阳西下,但光亮还是很充足,打在眼睛上会很刺目,可他连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就直直的攫着前方不远处,站在门诊大楼门口的那抹身影,眼眶通红。 哭了吗! 因为什么,又是为了谁? 不愿再看,白东城将车窗关上,也敛去了车窗外所有的景象,车子缓缓行驶,医院门诊大楼渐渐远离。他觉得,自己此时胸腔里都被愠怒充斥着,没由来的。 第089章,来人 夜幕已临。 虽然是在公寓的小区楼内,但从窗户望过去,还是灯火辉煌的,一栋栋摩天大厦,像是水晶盒子一般。 嬗笙在客厅里看了会儿电视,觉得有些困意的时候,她起身将电视关掉,又朝着卧室走,想要上床睡觉,临走到书房到时候,脚步顿了顿。 之前她下班回来的时候,白东城已经在家,只是一直在书房里,直到吃饭的时候,她去敲门喊他,他也只是漠漠的说了句‘吃过了’后,就再也没出书房,也更就没再搭理过她。 看着依旧紧闭的书房门,她跟自己叹了一口气,这冷战得到什么时候啊? 她心中有几丝念头窜起,想要上前敲门,然后主动的说几句话,或者化解两人之间存在的这种气氛,可站在那半响,她还是没有动,她怕狼狈。 神情恍惚之际,那紧闭的书房门被人从里面呼啦的一下拉开,男人的身影,高大的乍现在眼前。 看到她站在那,白东城也是微微一愣,随即又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然后只是和她打了一个照片,便转了个方向,朝着门口玄关处走着,手里握着手机。 “领导,你这是要出门啊?”嬗笙酝酿了半天,在他已经穿好鞋子,夹着衣服准备要踏入门的时候,才开了口。 “嗯。”白东城没回头,很淡的发出了单音节后,门被他关上。 然后是他的脚步声踩在楼梯台阶上的声音,然后渐渐变小…… 嬗笙走回了卧室,想要躺在床上睡觉时,心下一动,她还是走到了窗边,用手稍微扒拉开一小块窗帘,凝神看着楼下。 小区内路灯照射,楼下的行人都是看的一清二楚,没多久,从西面的某个车库里,行驶出来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 刚刚的那个车库她是记得的,而且,即便看不清车内驾驶席作坐着的人,但那辆黑色的玛莎拉蒂她还是有印象的。 有次他俩回来时,他将车子驶入车库,当时她看到他的车库时还夸张的惊呼出声,那里面陈列的车子不少,而每款,都令她跌破眼球。 平时,他基本开的最常的,就是那辆越野车,而此时开的这辆车,她应该是第一次见到他开,其实这车和他本人的气质挺像的,内敛却不失锋芒。 只是,这么晚了,又开出了辆平时很少开的车子,去哪? 视线内早已经没有了那车子的存在,嬗笙放下窗帘,走回了床上, 可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最近她其实很嗜睡,也很能吃,孕妇的反应也渐渐都找了上来,可此时枕着枕头,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或者更确切的说,她困,眼皮很重,但就是睡不着。 当晚,窗外星光满天,月华濯濯,嬗笙隐没在大床的最边角处,独自失眠。 而白东城,直到东方已经有一丝鱼肚白的时候,依旧未归。 ************************** 医院的住院部,嬗笙从一个办公室里走出来,办好事情后,她想要穿过前面的天桥,回到妇产科,可没走几步,后面就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一回头,看清喊她的人是谁,顿时眉眼弯弯,“小绿!” “哎呀,嬗笙,我说我看这护士的小背影眼熟么,果然是咱家嬗笙。”小绿刚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手里还拎着保温饭盒。 “小绿,你怎么跑来了。”嬗笙也很高兴,她嫁给白东城后,一直都没有和她见面过。 两人也只是打过几次电话而已,虽然小绿当时在看过新闻后很是吃惊,不停逼问她,又很不高兴的埋怨她的隐瞒,但最后,还是哄着小绿不生她的气了。 这会在医院里碰到,两个好姐妹不禁拉着手,高兴的就差抱成一团了。 “怎么了,家里有人生病了吗?”嬗笙看到她手里拎着的保温饭盒,忙问。 “是啊,我表姐……”小绿脸上的神色变得凝重了些,叹息着说着。 嬗笙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小绿那神情,有些奇诡,她拉着她的手,“走吧,既然知道了,我也去看看你表姐,以前怎么说你表姐还请咱们一起吃过几顿饭呢。刚好我看看管的护士是谁,认识的话,我让她帮忙多照顾下。” “好。”小绿点了点头,和她一同朝着病房走着。 ************************** 高级病房内很安静,只有点滴的声音缓缓慢慢的有节奏的响着。 小绿的表姐躺在病床上,孤零零的,此时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脸色很是苍白,悄声无息的躺在那,见者不由自主的心疼。 “小绿,你表姐什么病啊?气色看起来这么不好呢。” “动了个手术,肝脏上长了肿瘤,不过好在是良性的,发现的及时,手术切割下去就可以了,医生说肿块不算大,不碍事。” “嗯,那也得多注意一些。”嬗笙听完,点了点头,随即环顾了一圈病房,确定只有她表姐一个人后,有些奇怪的问,“怎么,你表姐只是自己住院吗,没人过来照顾她?” “可不是,我这边还要上班,我也只能中午抽空过来给她送饭。”小绿闻言,点了点头,又再一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表姐不是结婚了吗?她老公怎么没过来照顾她呢,再怎么工作忙,也不能连老婆动手术都不过来看啊,况且,表姐的婆婆呢?” 小绿的表姐长的特别好看,每次小绿一提起她的这个表姐,都会得意洋洋的夸着说,我表姐可是有小张曼玉之称。其实小绿的话也没有多少水分,她表姐的婚礼,嬗笙当时还去当了伴娘,敬酒的时候,她表姐换上了旗袍,真的大有花样年华里张曼玉的风采。 小绿表姐嫁的是一个家族企业很大的富二代,当时婚礼办得也异常轰动,可是羡煞了所有参加婚礼的女人。可此时她表姐孤零零的躺在那儿,哪有当时的风姿? “有钱人家的日子哪里能过的轻松,刚结婚时还好,最近这一年,我是几乎都看不到表姐笑了,她这住院哪里有个人来看她,表姐夫和她婆婆根本连个电话都不打。” “怎么会这样?表姐她不是才刚刚为他们家生了个儿子吗,在他们家应该功劳很大啊,她老公不是应该也乐坏了?”嬗笙不懂,看了眼躺在那的病女子,心中凄凄。 “都说母凭子贵,又哪里都那么回事。当初怀孩子的时候,她可是尼采,都围着她转,可孩子生出来后,哪里还有人管她,说的不好听一些,根本就是个生育机器罢了。” “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结婚的时候我就偷偷和你说了,那个富二代之所以和她结婚,不就是因为她怀孕了么,她那个婆婆根本就不喜欢她的。”小绿说着,十分气愤。 嬗笙没在说话,只是不由自主的将目光一直逗留在病床上的女人身上,她此时,就像是个破布娃娃,没有生气。 刚刚小绿的话像是一场雨,密密匝匝,让她只觉得微寒侵骨,虽然只是在叙述着她表姐的事情,可在她的心里却激起了千层的浪,很是相似的故事背景,她怕,怕同样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嬗笙,你怎么了?你脸色怎么看起来忽然变得不好了?” “没事,我只是心疼表姐。”嬗笙打起精神摇了摇头。 “可不是,哎,我都愁,要我说, 嫁什么有钱人,他们那里有真感情!不如找个普通的,过个平平凡凡的日子算了。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 说完,小绿又意识到话不对,连忙又解释道:“啊啊,嬗笙,我可不是说你家白立委噢!他可是好官员,随便大街上拉个人,问起你家白立委,都会竖起大拇指的。” “呵呵。”嬗笙扯唇笑了笑,眼底却没有一丝的笑意。 ************************** 天气就和人心一样变幻莫测,白天还好好的,傍晚下班的时候,光线阴沉,下起了大雨。 所以会比往常的天气来的要凉一些,虽然屋内还打着暖风,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嬗笙,还是打了个喷嚏。 难得的,今天白东城下班回来,两人一起用了餐,然后,又都坐在客厅里,一个看电视,一个看报纸,虽然两人之间没什么太多的交涉,白东城依旧惜字如金,但比前些日子的情况要好转了许多。 在她打了个喷嚏后,一心一意看报纸的白东城,忽然就变得有些力不从心,最终拗不过自己,站起身来,走进卧室,出来时,手里多出了个毛毯,直接丢到了她腿上。 “自己不注意,再感冒了谁伺候你?” 嬗笙没敢出声,只是默默的接过毛毯,摊开后围住自己,心里却暗暗腹诽,敢情不就是上次他照顾了下她么! 此时,刚好门外敲门声响起,原本准备回到沙发上的白东城扭身朝着玄关处走去。 嬗笙等了一会儿,并未发现有人进来,也没看到白东城回来,有些诧异,她忙起身,将毛毯丢在了沙发上,然后也朝着玄关处走去。 只是,走近后,越过白东城高大的身子,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两人,顿时愣住。 第090章,想哭也得忍着 嬗笙等了一会儿,并未发现有人进来,也没看到白东城回来,有些诧异,她忙起身,将毛毯丢在了沙发上,然后也朝着玄关处走去。 只是,走近后,越过白东城高大的身子,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两人,顿时愣住。 她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康健和他的那个未婚妻楚妙姿,两人就那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她家的门口。 “白立委,别看我们拎着东西,可我们不是来送礼的,只是顺路买了些水果。不会不让我们进吧?”楚妙姿打破了安静,大方的笑着问白东城。 相比较楚妙姿的落落大方,跟在她身后站着的康剑一直都是紧绷着情绪,似是不太情愿。 “怎么会,请进。”白东城目光在两人脸上淡淡掠过,轻扬着嘴角,笑容很淡。 “白太太不会不欢迎吧?”两人换好了鞋子后,楚妙姿看到站在那儿的嬗笙,开玩笑似的说。 “不会不会。”嬗笙连忙说着,然后接过了她递过来的水果,也忙应酬着,“你太客气了。” ****************************** 嬗笙去厨房泡了一壶茶,一回来客厅内的三人已经笑着交谈起来。 将茶壶和茶杯都放在茶几上,嬗笙不由自主的去看灯下的白东城,可恰好有一片阴影投在了他的脸上,表情看不真切,是那种越想看清楚,就越不真切。 将茶水都如一倒好,嬗笙坐到了白东城的身边。 一旁的白东城在她坐下后,抬起了左臂,很自然而然的搭放在了她背后的沙发背上,视觉上看过来,她是很亲昵的在他圈在指定范围内。 “嬗笙,你怎么没给自己拿茶杯呢,你不喝么?”楚妙姿像是上次在医院里那样直接舍姓叫着她的名字。 “她不喝,她现在怀孕,喝茶不太好。”嬗笙还未回答,一旁的白东城抢先说着,语气听起来,带着几丝缠绵的味道。 “原来是这样。”楚妙姿瞥了一眼身旁略微有些僵硬的康剑,笑着点头。 “茶真好喝,有股茉莉花的味道!”楚妙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又闻了闻茶香,笑着道。 “嗯,是茉莉香片,多喝一些,有行气止痛的功效,而且也还保健。”嬗笙也同样笑了笑。 康健也正在品茶,茉莉香片的味道充斥在鼻端,馥郁芬芳的,袅袅的水雾扶摇直上,有些暖,稍稍停 下,刚刚暖着的鼻尖和唇畔,就有染上了几丝凉意。 他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坐在对面的嬗笙,这是他最爱喝的茶,以往两人上大学时在一块自习或者看书时,他都会沏些茉莉花茶放在保温杯里,渴的时候,就拿出来喝。 只是,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太过奢侈,她还记得? “这个茶我知道的,康剑就最喜欢喝这个茶。对不对,康剑?” 康剑陷入回忆当中,听到楚妙姿这么一问,他一晃神,有些慢半拍道,“呵呵,对……” 嬗笙心里顿时一跳,其实她并没想太多,当时和康剑在一块时,也染上了些爱喝茶的毛病,但却不是老喝,也只是他喝的时候,她也跟着喝一些。 家里有这个茶,也只是她偶然去超市的时候,买茶,看到这一款时,就放入了购物车,并未想其他。 对面,原本还饮茶的白东城,闻言,将茶杯放回了茶几上,顿时觉得,这股茉莉味道难闻死了,若不是碍于他们在,他会直接拎起茶壶,全部倒入水池。 “对了!”楚妙姿忽然低呼一声,随即放下茶杯,将包包里放着的纸袋拿了出来,“嬗笙,这里面是上次你帮康剑垫付上的医药费,我上次想要给你,都忘记了。” 闻言,嬗笙嘴角的笑容蓦地凝固住,而且,她也同时感受到了,背脊簌簌的凉意。 “谢谢你了,嬗笙。”楚妙姿见她未说话,也未接,倒没怎么在意,直接将纸袋放在了茶几上,很感谢的说着。 “不,不客气。”嬗笙吞咽了下唾沫,喉咙微痛。 “已经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今晚一直显得很沉寂的康剑此时主动开口,对着身旁的楚妙姿低声道。 “嗯好。”楚妙姿像是小媳妇似的点头,然后又再次的侧过身子,从包里又取出来了个信封,只不过这次的信封有些特别。 打开后,里面是个精美的卡片,上面有设计感十足的两个字,请柬。她双手递了过来,神情要肃穆了许多,只是眼睛要比方才亮许多,神采奕奕的。 “白立委,嬗笙,这是我们婚礼的请柬。白立委,您也算是康剑的领导,而嬗笙又和康剑是朋友,所以,希望你们都能来祝福我们。” “会的。” “一定。” 两人几乎同时开了口,只不过声音和语调上有略微的不同而已。 “今天来的目的已经都达 到了,所以,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楚妙姿同着康剑站起来,对着两人笑着道。 嬗笙笑着颔首,目光掠过康剑时,心下微微刺痛了下,还是没办法做到无关痛痒啊! ****************************** 康剑和楚妙姿两人走了之后,公寓内就剩下两人,静悄悄的。 嬗笙走回客厅,将茶几上的茶壶和茶杯都收起来,打算拿回厨房,只是在目光触碰到那放着的请柬时,动作还是滞了下来,连同呼吸。 “你要是捏坏了那请柬,到时候去参加婚礼,还得提前再管人要一张。”白东城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语气讥诮。 嬗笙像是烫手山芋的放下了手中的请柬,还是蹲在那一动不动的,忽然就觉得那卡片上的请柬两字,同楚妙姿刚刚的笑容一样,刺目。 她不是圣人,虽然之前是想和康剑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之后在医院里得知了他所有的压力和心事后,即便物是人非,她还是原谅了他。 所以,在两人秀恩爱一样的到她面前,邀请她去参加婚礼,没有一丁点的心思变化,那是不可能的。 白东城见她僵在那,之前一直夹着的怒火更甚,他就想起了之前在医院门诊大楼外看到的那情景,那两个涨红的眼眶。 想到此,他没有温度的扯唇,语气凌厉,“你要是还知道孕妇不能情绪太过波动,那么想哭,你也得忍着。” 第091章,等他 “你要是还知道孕妇不能情绪太过波动,那么想哭,你也得忍着。” 他的语气虽然凌厉,但声音却不算太高,可钻进她的耳朵里,却像是空谷中爆发出的大吼,带着回音。 虽然眼眶微微的有着涨感,但嬗笙背对着他蹲在那一直屏息着,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白东城看着依旧在那蹲着的嬗笙,性格冷静的他,已经有了想要上前一把将她拉起来的冲动,可他不容许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情绪不稳。 所以,他握的死紧的拳头一点点的松开,然后冷哼一声后,扭身走进了书房,甩门的声音依旧震天响。 嬗笙就在那响动中瑟缩了下身子,随即蹲在那僵直的身体缓缓的舒缓了开来,她歪坐在了地毯上。 她轻轻的抬头,窗外夜色正好,干净澄澈的玻璃上,反射着她模糊的剪影,脸色苍白,嘴角周边的所有线条都是僵硬的。 她此时在她脑海里盘旋更多的不是刚刚康剑和楚妙姿来这儿的情景,从此萧郎是路人,当时的触动也还是会不舒服一下,但还是会很快调节好,毕竟从她嫁人的那一刻起,萧郎就已经是路人了,她只是需要很少的时间消化一下而已。 可白东城刚刚的话,却久久的在她耳边,无法消散。 孕妇的情绪不能太过波动,说来说去,他的重心点还都是在孩子身上,之前的几次温情,似乎现在仔细想来,也是如此。 不由自主的,嬗笙就联想到了白天在医院里看到小绿表姐,一个人像是破碎的布娃娃一样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幕。 小绿的话,白东城的话,两种声音叫嚣的充斥着嬗笙的耳膜,心中,被猫爪一下下挠着,微疼。 **************************** 最近妇产科来的孕妇很多,药品有时不能及时送到,嬗笙一天下来也来来回回跑了门诊大厅多次。 这会刚刚取好药,就又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对方也看到了她,走了过来,“白太太!” “方助,怎么又来医院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嬗笙看到走过来的康剑,忙关切的问道。 “不是不是,我只是顺路过来帮我姑妈取点药。您这是要回妇产科?”方青连忙摇头。 “嗯,最近入住的要临盆的产妇很多,人手有些不够,所以我直接过来取药。”点了点头,嬗笙笑着回道。 “我看挺多的,沉不沉,我帮您拿上去吧?”方青目光下移,看到她手里捧着的纸盒箱,忙问。 “不用的,我自己就行。” “我还是帮您拿到电梯门口吧,我看不是很轻。”方青说着,就直接抢过了她手里的一整盒药品,自发的朝着电梯口走去。 嬗笙无奈,也只好跟了上去,“方助,你不用老刻意用尊称的,直接和我用正常语气对话就可以的。” 老是被他称呼您您的,嬗笙是真不习惯,自己也不是七老八十了,对方比自己还要大个一两岁,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 电梯等候缓缓降落下来时,方青忽然想起一事来,偏头看着她,忍不住八卦……“白太太,电影怎么样?咱们政府投建的电影城不错吧!” “什么电影?”嬗笙顿时有些发懵,没反应过来。 “咦,当时院里每个人都发了两张电影票,当时我还以为白立委不想要来这,想拿回去给亲戚,可他却留下了,我当时还很惊诧呢,白立委竟然也会去看电影!”方青自顾的说着,等说完,才看到对面的穆嬗笙一脸的茫然。 见状,方青心里暗叫了一声‘糟糕’,想着自己的话可能是有些多了,白东城留下电影票,又不一定是拿回家和老婆一块看,万一…… “呵呵,白太太,电梯到了,那我就不送您上去了。”此时电梯刚好到达,方青干笑了两声,讪讪的说,只想赶快溜之大吉。 “……好,谢谢你了方助。”嬗笙脑袋暂时有些短路的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纸箱,踏入了电梯,直到电梯门缓缓拉上的那一瞬,她的脑袋才转过弯来。 那天白东城拿着的那两张电影票,原来是想要带着她一块看? 想起那天她一回来他便已经在家,那模样似是在等她,还有在她打断他的话说要拿票给顾姐的时候,那瞬息万变的脸色,她忽然明白过来,原来他是在生闷气! 可若是他拿着那电影票想要和她一块看,可以直接说嘛,干嘛无缘无故的冷落她啊,可恶的领导,真是委屈死了! 小小的心脏都被这个刚刚得知的消息充斥着,嬗笙已经忘记了,之前自己心里滋生出来的疼痛,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缓缓升起,而升起的缘由竟是得知他想要和她看电影。 只是,和白大领导一块看电影的话,虽然没人规定,政府官员不能看电影,但是,呃,怎么想怎么觉得哪里别扭呢! **************************** 残阳已经渐渐消没,夜色也即将亲临。 白东城坐在委员办公室里,白色的衬衫簇新笔挺,手肘的地方挽上去,露出麦色的肌肤,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奋笔疾书。 敲门又一次进来的方青依旧放轻着脚步,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他也跟在白东城身边时间不短,所以近两三天白东城的不好心情,他还是能感应得到的。 所以,此时白东城还在加班加点的工作,他更是不敢打扰,但…… 将咖啡亲自放到了白东城的办公桌边角,目光直直的盯着白东城,嘴巴一上一下的,像是想要说话,可半天愣是发不出一个音来。 “方青,你是不是有事?”白东城一直都没有抬头看他,专注于面前的法案当中,“你要是晚上有事,你就先回去,到时候让司机老吴多等我一会儿。” “白立委,我没事,只是……”方青见他主动开口和自己说话,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忙道,“白太太来了,她都等在那快三个小时了,刚刚我从办公室出来,看到她都等睡着……” 方青说话的同时,一直没理睬他的白东城终于抬起了头正视着他的目光,随后,他的话还未说完,白东城高大的身影已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之前认真专注的工作,全部被他搁置下,方青只觉得一股风掠过,他的脚步声就都已经远去。 第092章,婚后恋爱 会客厅内开着灯,但灯光只打到了第一档,不是很亮。 白东城不仅急的有脚步,胸腔内的心跳声也似乎快要跳出来,明明这几天心情欠佳,可在听到她来这里等他的消息,有种说不出的情绪主宰着他。 其实,在方青之前说的时候,他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当白东城看到她像是一个胚胎一样,缩成一团躺在沙发上时,眉心顿时皱了起来。 小跑步跟过来的方青见状,连忙解释,“是白太太不让我通知你的……” 白东城没说话,继续朝着沙发边走,方青见状,没有在跟上去,想了想,临走的时候,带上了门。 嬗笙睡得不是很熟,所以在听到有脚步声传来的时候,她已经微微转醒,睁开眼皮的时候,刚好看到白东城俯下身子。 一阵恍惚,嬗笙睁着眼睛,直直的看了他半响,才反应过来此时不是在梦里,连忙坐了起来。 “下班了么?呵呵,我睡着了啊。”她晃了晃脑袋。 “你来这里,为什么不提前打电话给我,为什么不让方青告诉我。”白东城眉头一直皱着,没给她缓冲的机会,连珠炮的问,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呃……我怕打扰你工作,方助说你在加班……”嬗笙吞了下唾沫,战战兢兢的答道。 心里暗暗运转,难不成,她没打招呼的跑过来,打扰他的工作了吗?看他的话里虽然带着不悦,可眼底…… 若她没看错的话,那不停闪过的是……轻芒? 白东城起身坐到了她身边,执起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触及到那肌肤表层的温度时,连嘴角也抿了起来,“怎么这么凉。” 他的声音低低的,这样坐到她身边,他又比她高出不少,声音就在她的头顶上方,仿佛是一种震动。 “你的工作忙完了么,没忙完的话赶快去忙,我在这里没事的!”嬗笙晃了晃被他握着的手,抬头看着他问。 “你跑来这儿,特意的等我是有事吗?”白东城凝着她的眼睛,惊觉自己再问出口的同时,心中有一丝紧张冒头,他生怕她跑来这里其实是有事情的。 “没事啊,我就是过来接你回家呀。”嬗笙想了想,尽量语调自然一些,可被他一直盯着,脸颊还是起了温度。 白东城喉结一动,“嗯,你再等我两分钟,我去交代下。” 他忽然很 喜欢,她刚刚说的‘回家’二字。 “嗯好。”嬗笙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拉住了他的衣角,仰头眼睛亮亮的看着他,“领导,我好饿啊,今晚我们就在外面吃点好不好?” 她突如其来的小动作,莫名的炙热了他的心,还有欲望,之前所有的不悦,仿佛瞬间一扫而空。 “好。”白东城目光锁住她几秒,嘴角轻勾的点头,她那样的目光就像是一道毛刷子,轻轻的在他的心上掠过,痒痒的。 好似,无论她这个时候要求什么,他都想说好。 *************************** 越野车行驶在商业区,此时早已经华灯初上,路灯和霓虹灯都相继亮起。 白东城一边环顾着街边,一边问着一旁的嬗笙,“想好吃什么了么。” 嬗笙也同样目光梭巡着,在看到某处简单明了的字母标志和笑眯眯的白胡子老头时,她的眼睛顿时染起了几丝光亮,“领导,吃这个吧!” 她真的是很久很久都没吃过了,以前大学时最爱,可后来渐渐也就不总来了,这会儿看到就有些怀念起味道来。 “不行。” “为什么?” “你是孕妇,那种垃圾食品没有营养,不能吃。” “谁说的!孕妇不就是怀个小孩子么,你看里面,多少个小孩子在那吃,眉开眼笑的,哪里没营养了!”嬗笙不服气,用手指着那玻璃里笑眯眯的小孩子,嚷嚷着。 白东城皱眉,看向那边的目光紧绷绷的。 “领导,你不会是从来没吃过肯德基吧?”嬗笙眯眼观察了一小会儿,挑眉问。 “……”白东城不说话,俊容上的肌肉一个痉挛,十分别扭地瞪了她一眼,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那种垃圾食品他当然不会吃,可被她这么一个小眼神丢过来,好像是很丢脸的事一样。 嬗笙见状,睁大着眼睛,表情做得十分夸张。 白东城眉头继续拧成一个川字,脚下踩着油门,继续前进,眼角余光瞥过去,一旁的小女人还趴在车窗上,可怜兮兮的看着那大大的三个字母标识。 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紧了下,白东城听到自己在心里叹气。 *************************** “我要一对辣翅,一个奥尔良汉堡,一杯 中可!我还要个薯条,鸡米花!哎呀,怎么办,我还想吃老北京……”随着白东城停好车子,嬗笙同他朝着kfc走着的同时,嘴巴里一直念念有词。 白东城虽然面色冷峻,嘴角抿的很严,但一旁嬗笙的絮絮叨叨,他还都是一一记了下来。 kfc里大多数都是一些大学生,或者是领着孩子的夫妇,也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带着孙子,总之,虽然已经过了饭口的时间,但明天是周末,人还是不少。 白东城穿着黑色的西装,和他整个人的气质十分贴合,衬得人也越发的面冠如玉,只是他被夹在一群年轻的大学生中间,还是有些格格不入。 嬗笙拖着下巴,看他端着放满食物的餐盘,艰难的一步步从队伍里往外挪,忽然就觉得自己厚脸皮跑到立法院去等他,也值得了。 至少,两人之间的冷战,终于结束了。 点餐过来的一路上,有很多人都认出了他,都上前和他热情的打招呼,又是恭敬的对他颔首,又是激动的夸赞他是好官员。 好不容易回到座位上后,白东城开始扯着脖领系着的领带,周围的人认出他是政坛最年轻最有能力的立法委员后,虽不上前打扰,却也都投递过来目光。 白东城虽然很习惯被人行注目礼,可他今晚只是想和她简单吃顿饭,可不是想让人当猴子参观的,况且,一个政府高级官员,跑来吃小孩子爱吃的肯德基,像什么话! 想到此,白东城脸上的尴尬之色有些掩饰不住。 “领导,你真得感谢我。”嬗笙将一根薯条塞入了嘴巴里,又舔了舔手上的番茄酱。 “噢?”白东城冷哼,抬眼看她,语调里带着危险,他被她带到这里吃饭,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 “你看,这餐厅里的人几乎都认出你来了,你这亲和力‘噌’的一下就会又上去好几个百分点,可不是得感谢我么。” “是,得感谢你!”白东城咬牙,看着她撅着红唇,在那里小口小口吃着汉堡,他想的最多的是,晚上回去,他要一口一口的将她吃掉! 嬗笙没发现他眼睛里的暗流涌动,她津津有味吃着的同时,观望着窗外,看到某处之后,她指尖一颤,“领导,你不着急回去吧?” “怎么?”白东城正将吸管插入杯子内,然后递到了她的面前。 “我们去看电影吧?”嬗笙接过,目光亮亮的看着他。 **** *********************** 电影结束后,从出口处,陆续有情侣缓缓走出,一个长长的爱情片放映过后,无疑会让情侣之间格外的觉得亲昵。 看着前方一对对相拥牵手的情侣,嬗笙咬了咬唇,主动伸手挽住了的白东城。 后者心中一跳,随即拉过她的小手,然后揽住了她的肩膀,眼底有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领导。” “嗯?” “你说,我们这没啥了解就结婚了,现在这样,算不算婚后恋爱?”嬗笙偏头看他,笑嘻嘻的问。 闻言,白东城脚步一顿,两人已经走到了之前的售票大厅,棚顶有着徐徐而下的暖风,因为她仰着头,所以风吹下来,她垂在脸颊两侧的发丝便往后轻扫,扫在他的脖颈上。 细细的发丝,有一下没一下的刮在他的皮肤上,有股不知从哪里窜起的酥麻电流,直接通达他的心底,难耐。 “领导,怎么了,唔……”见他忽然停下,嬗笙很是不解,再次仰头去看他,却被他同时俯下的唇吻住。 嬗笙大惊,“刷”一下红了脸,虽然他不是第一次吻自己,两人也早就有更亲密的事,但这毕竟是在人来人往的电影院啊! 她原本以为会是个蜻蜓点水的文,可当他霸道的舌头钻进来的时候,她脑袋‘嗡’的一声,趁着空当忙道,“不要呀……” 可她的张口,反而让他找到机会,更加攻城掠池的探入,几乎将她所有的呼吸全部卷走,在度过他的。 嬗笙见他一直没完,不禁用手捶打着他的胸膛,可反而被他捉住,放在心脏的部分,缠绵意味很浓重的揉着,却偏偏不肯结束这个吻。 最终无奈之下,嬗笙只好回应他,仅仅只是刚刚探出了自己的舌尖,很快便被他勾住,含在嘴里激烈的咂弄。 终于结束的时候,映入嬗笙眼的是他黑沉沉的眼神,以及他薄唇边角处的晶亮。 “领导,你干什么啊,这么多人!”嬗笙低呼,小小的埋怨听起来却像是情人之间旖旎的撒娇。 “你不说婚后恋爱么,这样才齐全。”白东城挑眉,眼神幽深。 两人这绵长的一个热吻,已经引来了周围人的关注,同时,有好事的男孩子起哄,口哨声一阵阵的响起。 嬗笙脸颊热的不像话,双手抱着身旁的白东城,将脸埋在他的胸口,不敢 看边上的人,低声催促着他赶快离开电影院。 白东城似乎心情大好,胸膛震动,搂着她的肩膀,一边走一边在她细碎的发丝上轻轻的啄吻。 *************************** 直到走出电影院,夜风呼啦的吹过来,嬗笙还是觉得浑身发烫,两人都不是年轻的大学生,而且也都结婚,刚刚那样疯狂的举动太不适合两人了。 虽然亲吻不算什么,在外国跟说早上好一样普遍,但是,她骨子里还是羞涩的,刚刚那样的缠绵热吻,简直太疯狂了! 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快点离开,最好不要被刚刚在电影院里同看电影的人认出来。 她一直被他搂在怀中,贴在他的胸口处,每次吞吐气息时,都透过衣服热热的罩上来,白东城只觉得,下腹紧绷,想的是赶快回家。 两人都快步走着,却是各怀鬼胎。 车子停靠在商业街街口那边,两人走过了长长的一段路,都没说话,街边吵闹嘈杂,两人却在彼此体温的交融中感觉到安稳。 到了取车的时候,嬗笙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要打开车门时,忽然听到有人在喊着他的名字。 扭身看过去时,只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郑初雨,紫色的大衣裹着姣好的身材,脚下蹬着过膝的黑色皮靴,显得腿又长又笔直。 “嬗笙也在,你们这是刚来,还是要走?”郑初雨目光一偏,也看到了站在车子另一侧的嬗笙,笑着打招呼。 “要走了,你呢?”嬗笙对着她笑了笑,也问。 “噢,我啊,我刚才去前面办理点事情,里面太拥挤了,我就将车停在街口了,没想到这么巧遇到你们了。” “呃,这样呃。”嬗笙点了点头,刚想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另一旁,白东城开了口,语气平淡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你脸色不太好看,没注意身体?” 嬗笙看他,他的脸色微变,颦蹙着的眉角里的都是担忧,目光盯着郑初雨的面容。 心里微微一颤。 郑初雨眼底蓦地窜上一丝亮,然后又瞬间敛去,拔了拔额前的发丝,摇头笑道,“没事,可能最近太累了,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嬗笙目送着郑初雨上了车子,然后倒车,离开。 刚刚还发着高烧的脸颊,此时被夜风吹得,凉凉一 片。 第093章, 两人也上了车,白东城专注着倒车,开车,然后奔驰在回家的路途上。 一路沉默,白东城见她歪在那没有说话,以为她是困了,便也没开口和她讲话,手机有信息提醒的时候,他拿出来看,然后皱眉,手指在屏幕上面轻轻的划,回着信息。 嬗笙的右手压着左手,虽然没去看白东城,但眼角余光还是注意到他的动作,而且那消息提示的声音,在不算宽阔的车厢内,也都听得真切。 心中烦乱不堪,嬗笙觉得心里闷闷的,想要透气,直接放下了一旁的车窗,灌进来的夜风,将她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反而让心绪变得更加的乱。 身旁,自己的手腕被他捉住,语气带了几步低沉,“做什么呢,感冒了怎么办。” 话音落下之后,白东城已经将车窗关上,一边看着前方开车,一边还要不时的皱眉看她。 “唔,只是看看车窗外街景。”嬗笙拔了拔自己被吹乱的长发,耸肩道。 车窗被关上后,刚刚车外噪杂的声音又全部隔绝开来,车内又是陷入一片紧窒的沉默当中,嬗笙闭了闭眼,决定睡觉。 ***************************** 窗外钩月晕浅,最近的夜晚,明月似乎很少有满过。 卧室的门关着,房间内只打了床头上的一圈壁灯,橙色的光亮摇摇曳曳的洒出,大床两边,有丝质的睡裙丢在那,再往前,是已经褶皱的衬衫也丢在那,光线迷离,一眼看过去很是有暧昧的情调。 而房间里充斥着的,都是磨人的喘息声。 嬗笙仰着头,下巴高抬,想要躲他的时候,拼命的往上缩着自己,却又不由自主的挺胸,而在他故意的斯磨下,又轻颤的往下降低着。 他今晚格外的温柔似水,一点也没有以往的急迫强悍,反而让嬗笙有些不习惯,手指已经将一旁的床单揉的快要碎掉。 “白东城……”她喊他的名字,仰头眯眼看着天花板,有些乱乱的脑袋里,晚上在街口时的景象偶尔还会闯入。 白东城慢条斯理的逗弄着她,抬头时,被欲望交织的眼底涌现出一丝不悦,虽然她和平时一样,眉眼泛红,娇声喘喘,但他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 捏着她手臂的手指微微用了些力,她的皮肤似乎很薄,很轻易的就能在上面留下指痕,随即,细碎的吻一路向下。 “别, 领导,不要那样!”当嬗笙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时候,整个人差点慌的坐起来,朝他伸着手臂,想要勾住他的脖子拉他上来。 可白东城哪肯,眼睛盯着那幽谧的地方,眼底颜色越来越红,在她说话时,已经低头覆盖了上去,唇舌并用,很是灵活的游走。 嬗笙甚至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就已经死死搂着他的脖子曼声细语的颤抖了起来,她只觉得,她被他吸的心脏都往下沉了。 虽然她之前也交过男友,和康剑相恋整整七年,但她是保守的,康剑疼惜她,也不愿强迫她,所以两人最缠绵的时候,也顶多是一记深吻而已。 而白东城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男人,在这种事情上,大多数也都是他给的经验,但这样的事情还是从来没做过,就是光想想都觉得要人命,更何况要做,可他…… 不知道他要折磨多久,嬗笙不停的摇晃着脑袋,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汗,头发已经一缕一缕湿贴在脸颊两侧。 他熟练的技巧加上她本身的羞涩,哪里受得住这样,在哭求他起来当中,终于是哭出了声。 见她终于是投入进来,白东城这才满意的爬起来,凑到她面前,执起她的下巴,一记比之前在电影院里还要火辣的热吻,舌头缠着她的,口水和她的味道,一并都传递给她。 他起身的时候,嬗笙就已经自发的勾住了他精壮的腰,沉重的身子已经将她惹的心头发痒,也弄得委实想要,被放开唇瓣的同时,她声音戚戚的开口:“呜,领导,不要折磨我……” 见她已经开口求他,白东城地神舔着她唇角的晶亮,得偿所愿的捏着她的胯骨,缩臀不留余地的冲入了进去,大力的冲撞。 因为两人因前戏玩得有些过火,所以,无法克制的纠缠久久…… ***************************** 周末嬗笙原本打算在家里睡它一整天好了,昨晚体力消耗巨大,只希望能好好补充,可接到小绿的电话,在一连串的炮轰之下,也只能穿戴整洁出门。 两人从一个商场里出来的时候,都已经下午,嬗笙手里拎着东西不多,反而是小绿手里大包小包的,不过这些东西全部都是小绿的,她之所以拎的少,是因为小绿说她是孕妇。 “嬗笙,你怎么一件衣服都不买啊?不用这么省吧,白立委每月的工资很少么?”小绿环顾了一圈两人手里的购物袋,朝着她道。 “唔,我倒是不知道,不过他的卡倒是挺多。”嬗笙做出思考状。 “那你可真是,啧啧,浪费啊。你说说,你不买你也得给你家白立委买点东西啊!”小绿一边走一边直翻白眼。 想到上次跑商场买东西的经历,嬗笙眉头蓦地就皱了起来,声音平了不少,“他不用的。” “哎呀!穆嬗笙!”小绿倒是没在意她此时的心绪变化,想要过道去对面的餐厅,目光陡然看到一处,立即拉着身后的嬗笙。 嬗笙原本还陷入自己的低沉情绪里出不来,被她这么一拉又一喊,简直头疼,“小绿,你下次要是要大惊小怪的时候,你提前通知我一下,你这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 “别闹,嬗笙你快看,那辆车子,就那辆,我怎么刚刚看那里坐着的人眼熟啊,好像是你家白立委!开车的貌似是个女人啊!”小绿急忙给她指着某处,惊呼。 嬗笙皱眉,也朝着小绿手指的方向望去,街口处已经黄灯亮起,随即绿灯也一并亮起,等候在斑马线上的车子,已经陆续行驶。 她看过去的时候,车内的影像也只是模糊的一闪而过,唯一能看清楚的是那辆银色的车子,只不过,看那车子的车身和造型,并不像是男人会开的车子。 她心里微微一跳。 “啊啊啊,有敌情!”小绿见她皱眉,立即哇哇乱叫。 “你看错了吧。”嬗笙瞥了她一眼,眉头还紧锁着。 “这……我倒是没太看清楚,就觉得一个罩面像是你家白立委。”小绿空出只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实事求是的说,她确实是不敢笃定。 不过,她又还是觉得不能掉以轻心,拉着嬗笙一边过斑马线一边说,“嬗笙,我跟你说,你可别这么掉以轻心,优秀的男人在哪个领域里都是吃香的,尤其是你家白立委,那家伙,那想要拼命往上凑的女人川流不息的跟长江似的啊!” 嬗笙听着她的比喻,并未像以往笑出声来,只是神色一敛,“这东西,一个巴掌拍不响,男欢女爱本来都是你情我愿的。就算是女人死命纠缠,但男人若是能铁骨铮铮的拒绝,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小三,情人产生。” “嬗笙,你这怎么搬出来这么多大道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你家白立委啊!”小绿一愣,看了她半响,又忙道。 “不担心,你忘了他的身份了,哪里能跟绯闻挂上勾。”嬗笙给予好友安抚的一笑,扬起 嘴角一副偷腥猫的表情,只是拎着购物袋的手指,已经悄然握成了拳头。 “噢噢,那倒也是,公务员的婚姻最有保障了,你家那位又是公务员的领导,错不了!”小绿闻言,立即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忽然神色一本正经,“不过,嬗笙啊,现在这东西也都说不准,人心难测啊,你得盯紧点,不然等有情况的时候,就晚了!” “好了啦,不要瞎操心了,到了,赶快进去填饱你的肚子吧,刚刚不是吵着一路饿死了!”嬗笙推着她朝餐厅走着,无奈道。 小绿身影踏入餐厅后,她的脚步却顿了顿,扭头往街道那边看,车流涌动,人来人往,刚刚那辆银色的车子早已经不见踪影。 犹豫了半响,她还是拿出了手机,找到个不太常拨却很熟悉的号码,拨通了过去。 那边响了很久,她都以为不会接了的时候,那边响起了白东城低沉的嗓音,“嗯?” “领导,你在哪?周末加班加点工作呢?”嬗笙看着餐厅门玻璃上反映出来的身影,直视着模糊的自己,语调自然的问。 那边的白东城似乎稍稍停顿了几秒后,像是有些迟疑,才缓缓回答,不过声音却没什么变化,“在外面。” 嬗笙未说话,虽然身处在街边,有些乱,有些闹,但她还是屏息着听那边的动静,她听到那边,有细小汽车引擎声嗡嗡响着。 “有什么事吗?”见她忽然沉默,白东城再次开了口询问。 “没,只是问问你晚上回不回来吃饭。”嬗笙伸手握住餐厅门的把手,缓缓攥紧,心里有声音告诉她,不要胡思乱想,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都是因为幻想才以为是真实。 第094章,纠结的复杂 “没,只是问问你晚上回不回来吃饭。”嬗笙伸手握住餐厅门的把手,缓缓攥紧,心里有声音告诉她,不要胡思乱想,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都是因为幻想才以为是真实。 白东城轻‘嗯’了下,又道,“今晚回爷爷那边,上午爷爷打电话来让我们回去。” “噢,我知道了。”嬗笙应着,想要挂断电话,“那没什么事,你忙吧。” 白东城却没挂,在她即将切断线路的时候,忽然喊她,“阿笙。” “嗯?” “你在哪?” “外面。” 白东城又沉默了半秒,突然嗓音一低,“你打来电话,没别的事情?” “没有。”嬗笙淡淡的回着,只是在发觉到他那很是平常的语气中,却隐藏着的试探时,眼里的光亮忽然就凉了下来。 “嗯。”白东城没再说什么,只是又交代了几句说晚上回去接她一块去白家后,就挂断了电话。 ********************************* 以往嬗笙不太喜欢来到白家,总觉得,这百年的老宅别墅,有种说不出的阴凉之气,更何况,还有汪姨伪善出来的客套。 不过自从上次后,嬗笙倒是觉得,白家的话,和老爷子在一块,到还是有些自在和温暖的,而老爷子似乎也渐渐喜欢她,一吃过饭,就拉着她和他去书房,非要也带着她下棋。 连下个两盘后,嬗笙输的惨重,终于是被老爷子放了下来,一边出来还一边扭动着脖子,之前白东城和白斜卿两兄弟和白易一同去了三楼的书房聊天,她也想要下楼等他。 只是刚刚走出书房没多久,她的脚步刚刚落在拐角处,就看到二楼和三楼的楼梯拐角处,站着两个人,不由的停住了脚步。 从一楼刚刚走到二楼的崔曼,脚下一个不稳,微微踉跄,因为左边手臂受伤,没用上力,眼看着要摔倒。 这一幕刚好被从三楼走下来的白东城看到,忙上前扶住她的腰,“大嫂,没事吧?” “啊,没事。”崔曼连忙直起身子,摇了摇头笑着说。 “手臂上的伤还没好呢?”白东城看了眼她依旧缠绕在她左手臂上的纱布。 “快了,不过也没什么大碍的。”崔曼也低头看了一眼,抬头回着,唇角的笑容没变。 “嗯,那就好。”白东城也 勾了勾唇角点头,随即对着她微微颔首,“大嫂,那我先下楼了。” “好。”崔曼点头,侧身给他让出路来,只是很自然而然的目光随着他的身影款款下楼。 嬗笙站在那儿半天,原本是想要出声走上前来的,可要抬腿时,不由的又缩了回去,因为此时从三楼又下来一个人,而且明显的带着寒意。 “呵,何不明目张胆的看?”白斜卿不知何时也下了楼,看那模样应该是将刚刚那一幕看在了眼里,见自己的妻子目光顿顿,心头腾的一怒,不过面上却很淡淡。 崔曼原本只是随意的将目光逗留了一下,听到他这么说,脸色顿时变了变,扭头,目光清冷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你会不知道我什么意思?你现在就是想后悔也晚了,东城已经结婚了。” “白斜卿,你胡说什么!” “噢?我有胡说么?” “白斜卿,你可真是会贼喊捉贼!”崔曼的冷静自持终于被击破,胸膛气的不停起伏。 白斜卿面色淡淡,将她所有一切的愤怒看在眼里,却无动于衷,“爸爸说要招呼大家一块下楼去吃水果,你也再下去,还有,你别老摆出一副谁都欠你的委屈表情,一共也待不了几天,别给老人添堵。” 说完,白斜卿就越过站在那的崔曼,直接朝着楼下走去。 “白斜卿,当初我就说过,我们双方的家世背景让我们比别人的婚姻要来的要容易许多,但也会更加艰难。这些话,在结婚前我都已经明确的问过你了,是你自己说好,然后接受了这桩婚姻。现在,到底是谁在后悔?” 崔曼闭上了眼睛,声音追在他的身后,右手默不作声的捏成了拳头。 白斜卿的脚步顿了下,背对着的身影瞬间僵硬,几秒后,他只是从鼻间发出一声冷笑,便又继续朝着楼下走去。 嬗笙微张着嘴巴站在那,愣愣的,她是无意才窥探到这样的场景的,并不是有心偷看。 只是,从刚刚崔曼两夫妻的对话当中,她还是敏锐的察觉了丝猫腻出来,难不成,崔曼喜欢白东城? 可仔细想来两人所有的接触当中,也就刚刚那不小心摔倒被扶时会多一些,其余也只是淡淡几句,或者偶尔眼神相交,但却并无什么啊! 但白斜卿的话,却又不是凭空而说,想到此,嬗笙心里愤愤,白东城这个祸水! 抬眼之际,嬗笙 陡然睁大了眼睛,随即脸上尴尬之色尽显,忙对着不知何时走到自己面前的崔曼道,“大嫂,我……” “没关系。”崔曼看到她也是微微一愣,不过却没有什么不悦,只是动了动僵硬的嘴角,脸上的悲凉怎么都掩饰不住。 嬗笙咬唇看着崔曼朝着房间内走去,那身影,一点都没有第一次见到她穿着军装时的英姿飒爽。 ********************************* 回去的一路上,嬗笙总觉得一旁开车的白东城,横看竖看都不顺眼,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这人长着一身的烂桃花。 若不是他在政界,像是白流景一样涉足商界,恐怕,那身边的女人应该不计其数! “嬗笙,你已经瞪着我看一路了。”白东城不解的看着她,不明白身旁的小女人怎么一副嫉恶如仇的眼神瞪着他看。 “没事。”嬗笙有骨气的别过头,不打算理他,这一看,才发现,车子已经驶入了自家的车库,想要抬手打开车门下车,可车锁却‘咔哒’一声落了下来。 “你不说,咱们就不下车。”白东城挑眉看着她。 “你大哥大嫂关系好像不好。” “嗯。”白东城面色微凝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她,“和这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今天晚饭后的那会儿……就是你扶了一下大嫂,我看着来……”嬗笙不知道要怎么说,磕磕巴巴的,也没详细的把话说明白。 “噢,你偷看?”白东城一副明白了的表情点了点头,然后又故意扬着尾音。 “才不是!我是刚好从爷爷的书房里出来!你都没看到,你扶了一下大嫂后,他们两人都吵起来了。你说,和这有没有关系!”嬗笙顿时炸毛,咬牙切齿的说完,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 她气呼呼的说了一通,白东城也没反应,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软软的棉花上,憋得内伤,她不禁偏头去看他,发现他那双如同豹子一般的眸子,此时亮的如同无边黑暗中唯一的星。 “阿笙,你在吃醋么。” 白东城说这话的时候,慵懒的趴在方向盘上,侧头看着她,一字一句,问的非常缓慢,就是嬗笙想要装作听不见都不行。 而且,这里是在自家的车库,又在车子内,只有两人,刚刚没说话已经造成了寂静,这会儿,轻声细语就这么清晰入耳。 嬗笙一 口气没提上来,捏着嗓子不停的咳嗽,脸颊涨得越来越红,“你、你乱说什么!” “不是就算了,你也不是很在意,我就不告诉你了。”白东城用手摸了摸下巴,故作深沉的说着,拔掉钥匙,就要下车。 “别。”嬗笙咬牙,心里一横,探过手臂抓住了他的手腕,又不敢对上他的目光,又得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我好奇,你跟我说说呗。” 白东城已经要下车的动作顿了住,扭身重新坐直,伸手握住她放在自己手腕上的手,一个收拢,包裹在掌心里,嘴角却怎么也按耐不住的弯上去。 “你到底说不说!”见他只是一直在那笑的跟个骚包一样,嬗笙顿时羞窘的想要爆粗口。 “其实也没什么,大哥误会了而已。”白东城不忍在闹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指腹摩擦着她掌心的肌肤。 “为什么?”嬗笙不解。 “大哥和大嫂是很俗套的政治联姻,而我和大嫂以前是一个学校的,在学生会的时候接触过几次。当时阴差阳错,大嫂以为要和她结婚的是我。她本身早就知道自己的婚姻不是自己做主的,所以也根本不抱什么念想,只不过当时以为是我的时候,想着怎么两人也认识,相处起来不会太尴尬。” 白东城顿了下,又继续说着,“后来才知道,和崔家要联姻的是我大哥,所以她当时惊诧了很久。大哥知道了后,没太明白其中的缘由,就误会了大嫂。” “那你没跟你大哥解释?”嬗笙抿了抿唇,不期然的就想起了崔曼那没有生气的背影。 “这些事情早就说过了,可能大哥把这事记在心里了吧,慢慢就形成了两人的坎。”白东城低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眼里光亮有些纠结的复杂。 第095章, “这些事情早就说过了,可能大哥把这事记在心里了吧,慢慢就形成了两人的坎。”白东城低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眼里光亮有些复杂。 “怎么了?”嬗笙见他此般,心里难免有些涩疼,忙问。 白东城看着前方黑漆漆的车库大门,良久,才发出一声低音,“我希望大哥幸福。” 嬗笙咬了咬唇,情不自禁的将另一只手也放在他的手上,稍稍用了些力量,像是要安抚他一样,他这样说,便是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就像是那天她和白东城无意中听到汪姨和白斜卿的对话一样,虽然对话内容是矛头直指向他的,但是白斜卿充当的角色,却是向着白东城的。 想来,这兄弟俩,虽然现在彼此漠漠,但之间的感情还是亲厚的。 这边她还兀自愣神之际,白东城已经捏着她的手,示意她下车,她讪讪的抽回自己的手,随着他一同下了车,朝着车库外走着。 车库很大,停靠着三四辆车子,除了那辆越野车,其余的车子,几乎都不怎么见他开过。 在路过某个黑色的车子时,她微微留意了些,不期然的想起了那天晚上他驾车离开的情形。 心中涩然,自己还在那里瞎琢磨别人的婚姻,也许,她自己的婚姻就已经有了问题。 *********************************** 忙进忙出的一上午,再次来了个难产的产妇,送到医院的时候羊水都已经破了,医生都诊断胎儿位置不佳,最好是直接送入手术室进行刨妇产。 可产妇的家属以及产妇本人都希望可以自然生产,可折腾到最后,产妇死去活来的,最终也还是选择了刨妇产,所以一场手术下来,比平时要延长了一个多小时。 嬗笙走出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还是产妇那浑身抽搐的模样。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左边捏捏,右边捏捏,还是和之前一样,并未太有隆起,虽然说一般孕妇隆起的时间都是在胎儿的四个月之后,可也有三个月的时候,就有轻微的隆起了,看来她不是那个例外。 想到手术床上那产妇高高隆起的肚子,像是个小皮球一样,她就一哆嗦。 都说女人在生孩子时,全身的骨头缝隙之间,都会松动。她在妇产科,又是参与孩子接生和刨妇产手术的,所以接触过的孕妇不能说不计其数,但也是很多。 每次看到产妇在病床上,疼的死去活来的样子,她心里难免有股涩涩的情绪剥离而出,得需要多少的爱,一个女人才会心甘情愿的躺在那里,粉身碎骨? 她微微逸出了口气,摘掉口罩,用手背擦拭着额头上的汗。 左边有脚步声传来,随即就是顾姐熟悉的声音,“嬗笙,这位女士找你。” 嬗笙闻言,有些疲惫的抬起脸来,看到顾姐侧身之后而露出的站在她身后的来人时,先是一愣,然后慢慢皱起了眉角。 来的人是一名中年的妇人,四十多岁左右,穿的得体,那微微高抬的下巴和捻手拎包的模样,很是有种贵妇太太的味道。 是那天她去监狱时探监时,就偶然看到过一次的,穆雷的原配夫人。 印象里,嬗笙其实和她没打过什么交道,甚至就这样真正的面对面,好似也只有一两次,所以,她此时竟然跑过来找她,她是诧异的。 嬗笙和顾姐点头示意,在她离开后,吸了吸气,微微挺直着背脊,语调无波的看向妇人,“顾阿姨,您有什么事吗?” “你跟我去监狱一趟,你爸爸找你有事情。”顾燕青似是也不是情愿来主动找她的,但又不知道她碍于什么,脸上有着几分别扭。 嬗笙闻言,又是一愣。 **************************************** 请了假后,嬗笙随着顾燕青又一刻没耽搁的赶到了监狱。 “阿笙,你真的已经结婚了?”坐在玻璃对面的穆雷,此时的神情比上次来的要稍微激动一些,肚子上的肉随着他说话的同时,一耸一耸的。 “……嗯。”嬗笙没明白过来穆雷到底找她要做什么,只能点了点头。 “穆雷,你能不能说点正事,还问这些没有用的做什么!”一旁的妻子已经十分不高兴的皱起了细眉,没好气的嘟嚷着。 “那和结婚的对象,真的是白东城?是那个立法委员?”穆雷没有理会妻子,还是目光直直的盯着嬗笙在看。 “嗯……怎么了?”嬗笙再次点了点头,总觉得穆雷的反应有些过大,忙问。 穆雷听到她的回答,眼里的光亮一下子顿在了那,久久的,才缓缓的吁出了一口气,有几分颓败之色,看向她的目光,又含着深意。 “穆雷,你到底能不能说!问了这么半天了,我都已经告诉 你了,你到底管不管你女儿死活了!”一旁的顾燕青再一次出声。 “阿笙,叫你过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下。”穆雷闭了闭眼,敛去了不少的情绪,有几分无可奈何的看着她道。 “什么忙?”嬗笙被这夫妻俩弄的迷糊了,一到监狱就被穆雷上来忽然问话,而一旁他妻子不耐烦又很焦急的样子也很奇怪。 “你妹妹……思思,现在被关入了局子,好像事情有点严重,你看看能不能帮忙找找人,放你妹妹出来。”穆雷有些艰难的说出了请求的话。 “啊?”嬗笙这会儿倒是明白了找她前来的目的,但却也被这个消息愣在了原地。 “阿笙,不能让你妹妹也关进来,我一个人都已经够……哎,你妹妹还年轻,会影响她以后的生活的。” “这……”嬗笙蹙起了眉心,她其实可以直接起身走人的,她本来就跟他们没什么过往,对穆雷也一向都不亲厚,他被关进来,她也只是在上次从墓园回来看过他一次。 况且,那个所谓的妹妹,她甚至都没有真正的相处过,哪里来的亲情呢,唯一要说有联系,那就是血液了。可穆雷这样放低着身段的求着她,她实属不忍,可她又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将被关入公安局的穆思思给救出来? “哼,不愿帮就直说好了,在那装什么为难样。”见她低头一直不说话,一旁的顾燕青冷冷的说着。 嬗笙抿了抿唇角,没去理会一旁妇人的尖酸刻薄,抬头看着穆雷,皱眉道,“我只是在医院里工作,要是谁生个病来找我,还能给你找个医生。而且,我现在虽然同事很多,但也得回去问问才能知道有没有在公安局工作的,而且,具体思思到底犯了什么事?这个我只能尽量去帮忙,不能保证什么啊。” 穆雷这边还没开口,一旁的顾燕青听到她的话,‘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刚刚我就说了,不愿意帮忙就直接说好了,谁不知道你老公是高官,这样的小事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顾燕青很是愤愤的瞪着嬗笙,其实她在外面一切消息都接收的快,早就知道之前闹的满城风雨的高官隐婚一事,只不过她一直都有些心里不甘愿,不想承认嬗笙竟然能攀上高枝。 她和穆雷是父辈经朋友介绍两人相亲才结婚的,她虽然不太喜欢穆雷这类型的,但当时还是看重了他拥有的财富,所以便也就安定下来,一心一意的做着富太太。 哪成想就这么平安无事 的日子还能被打破,有一天她忽然发现,竟然不知道穆雷竟然在某个老巷子内藏着一对母女,而那女儿,都比她的女儿还要大三岁,她简直是炸锅。 可她闹到最后也不敢闹,因为她怕穆雷和她离婚,那样的话,岂不是便宜了那狐狸精母女,所以她也只能按捺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爱情没了的同时,不能没有物质。 可万万没想到,穆雷竟然会被贿赂给捉走,一经立案,到最后深入彻查下去,不仅被没收了财产,还被检察院判刑,她简直怨天怨到死。 所以她才会看到嬗笙变成了凤凰后心里不舒服,在之前几次看穆雷的时候,从来都是闭口不谈,不过这次却是没办法,她又放不下身段去找她帮忙,只好让穆雷找。 嬗笙听到此时,才真正的明白过来,找她帮忙是因为她现在是白东城的妻子,所以才会一副就靠她了的态度。 虽然她心软的也想要帮忙一下,只是,这种事情去找白东城,会不会影响他? 抬手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嬗笙觉得有些头大,对面的穆雷见她这样沉默,搓了搓手掌,再次出声,语调比之前还要低声下气,“阿笙,就当爸爸求求你,我知道我没照顾好你们母女俩,但我也有愧思思她们,无论怎么说,她是你妹妹……” **************************************** 从高高的铁皮大门里出来,嬗笙闭上了眼睛,想到她最后对穆雷说会尽量去办,难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呵,至于摆出这副嘴脸么,不就是有求于你了?花多少钱我们都会自己拿,不会让你亏一分!”跟着她一同走出来的顾燕青见她这样,免不了冷嘲热讽。 “我已经说了,我会尽量去帮忙。” “谁不知道你老公是立法委员,现在的社会,只要你老公一句话,下面还不乖乖放人?” 嬗笙简直想乐,“阿姨,您当这是在古代么?就算是古代,王子犯法还和庶民同罪,您说的也太夸张了,我老公是高官,但不代表他掌握着生杀大权,什么事都是他一挑眉一撇嘴,关着的人就都放出来的!” 顾燕青被她噎的一下子没了话,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嬗笙没空和她逗嘴皮子,她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穆思思今年才二十一,还在上大二,她能犯什么事呢! “思思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 “昨天晚上。” “因为什么?”嬗笙点了点头,又问。 “因为……”顾燕青脸上明显有着迟疑的神色,好一会儿,才皱眉一股气的说着,“她在夜场玩的时候,赶上突击检查,在她身上搜出了毒品,将她当做贩毒的抓去了。” “我女儿是什么人,才不会做那种事情!她身上携带的毒品,是个男同学在紧急时候塞给她的,她没想太多,就被警察带走了!等到了警察局,她这么说,那个男同学就不承认了,说思思撒谎!那个男同学家挺有势力的,现在她把一切事情都推到思思头上了!” 顾燕青说着,又激动了起来,字里行间都是维护着自己的女儿。 嬗笙被她嚷嚷的耳朵疼,又不敢抬手去抠,不然又免不了被她一顿开炮,只能强忍着又问:“那思思有没有沾染?” “……我不知道。”顾燕青脸上激动的神情一个僵硬。 嬗笙前思后想了半天,她能找的人,也确实只有白东城,而且顾燕青能让穆雷将她找来,看中的也就是她的丈夫是白东城。 掏出手机,按下了白东城的号码,可连着拨打了几次,都是无法接通。 等着不知道第几次拨过去的时候,嬗笙才陡然看到了那闪烁提示的未读信息,打开里面显示的发信人是白东城,很简洁,是对她的行程交代。 糟糕,白东城出差了,而且上面说的是,回来时间会是在一周后! 他的手机现在也打不通,方青的也一样…… “穆嬗笙,你到底能不能帮忙?”一旁,顾燕青见她低头在那捅咕着手机,并未实质做什么事情,又开始不高兴的冲她喊。 “您要是不用我帮就继续喊。”嬗笙吐出一口气,偏头看着在那急的快要跳脚的顾燕青,尽量用还算是礼貌的语调。 见状,顾燕青不敢出声,却忿忿的看着她。 怎么办,能找谁?嬗笙在脑袋里不停的思索着人选,在想到同样和白东城一个工作单位的人时,手指一紧。 第096章,想我了? 中午,太阳高照,虽然还未到夏天,但阳光也足的要命,照的人脸上有些冒虚汗的感觉。 嬗笙同顾燕青一块站在警察局的外面,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关系的缘故,值班的警察根本就没打算让她们在和里面的思思见面,只是敷衍。 一旁的顾燕青见嬗笙眉头也都是紧锁着的,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毕竟此时自己所有的希望都还寄托在她身上。 嬗笙和她心里想的还不同,在监狱外,她打不通白东城的电话,只好打电话给了康剑,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在官场工作,虽然不久,但平时接触的也都是些大人物,若是能有帮忙说上话的,里面是思思也就有救了。 但同时她又很担心,怕这件事情被白东城知道,而且自从那次医院里和康剑深切的谈了一次后,她已经决定,无爱无恨,两人只做陌生人。 可她没有能找的人,唯一认识的也只有白流景而已,可惜他的电话是无人接听,情况所逼,她也只能找康剑。 唯一能有的好消息是,康剑似乎有办法,刚电话来说让她在警察局再等一会儿。 在一旁的顾燕青渐渐变得焦灼的时候,警察局外开过一辆警车,车门打开,从驾驶席位上跳下来的人却未穿警服,一身的便装,而另一边的副驾驶席位下来的,正是嬗笙求助的康剑。 两个身材都算是高大的男人,一同朝着这边大步走过来,午休的时间已过,下午上班的人渐渐变多,不由的都朝这边行注目礼。 “阿笙——”康剑看到她,忙走过来。 “康剑,你总算来了!”嬗笙见到他,顿时像是找到了稻草,忙迎上去问。 “别急。这是吴狄,现在在总局工作,他爸爸是以前这边分局的局长,他也认识的人,能说上话,所以不用担心。”康剑指着一旁的男人,介绍着。 “你好,我是穆嬗笙。”嬗笙连忙颔首。 “你好,不用客气,我和康剑是朋友。你们现在这里等我,我进去先了解一下情况。”说完,叫做吴狄的警官就已经大步走进了警局。 ******************************** 康剑找来的吴狄确实有能力,到了里面找到分局长后,一路只开绿灯。 嬗笙同顾燕青一块进去,终于是看到了被看守着的穆思思,她还是一副夜店的短裙的打扮,只不过已经没有了妖娆,狼狈不堪。 环顾了一圈,被同样抓进来的还有几个男女,看模样都不大,脸上都还有着不谙世事的稚嫩,不过穿得却都是一个比一个来的都要老成。 其中的两人显得很是不安,不停的在房间内走来走去,像是烦躁,仔细看,那眼睛都瞪的滴溜圆,却一点神采都没有,白多黑少,偶尔走到墙边,额头抵着墙,用脚不停的踢着。 看了一眼,外面还在和人交涉的吴狄,嬗笙拉了一把穆思思,压低着声音问道,“你到底有没有沾?” “我没有!”穆思思一直也不太喜欢嬗笙,见她凑过来,有些嫌恶道。 嬗笙见她这副调调,顿时火气,声音也不期然的重了些,“说实话!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我真的没有……”穆思思见她这样凌厉,自己反而倒是有些怕了,扭头看向顾燕青,带着哭腔道,“妈妈,我真的没有,那个塞给我毒品的是我的男朋友,没想到他出事就想让我帮他背黑锅!” “你!我让你交男朋友了么,对方什么家庭条件啊,你都看好了吗!你着死丫头,这么不让我省心呢,你说说你……” 嬗笙用拇指揉着太阳穴,对顾燕青这一通训骂只觉得无语,哪有当妈的这个时候,还说这样的事情! ******************************** 因为吴狄亲自过来保人,又要重新彻查此时,一番折腾下来,也终于是将穆思思从局子里领了出来。 “吴警官,真的谢谢你了,这次多亏你了。”嬗笙在一行人走出了警察局后,连忙对着一旁的吴狄颔首,不停的道谢。 “你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况且,这案子本身就证据不足,若不是有人插入进来有心干涉,也一定会彻底调查的,放心吧,没事的。”吴狄摆了摆手,笑着道。 “总之还是谢谢你!”嬗笙再次说着,其实之前若不是看到吴狄是从警察上下,还有康剑的介绍,她真的很难将他和警察联想到一块。 他并不是那种不怒自威的,反而有股书生的气息,鼻梁上卡着眼镜,嘴角还都挂着笑容。 “真不用谢谢,现在谁都不一定能帮的上谁,今天我帮了你,也许哪天,我就得找你帮忙了!” “吴警官放心,只要有事我一定还你这个人情!”之前说过自己在哪里工作,所以嬗笙他指的是以后也许来医院能找她帮忙,所以直接没有犹豫的答应了下 来。 “那我就不多待了,我那边总局还有事情,就先走了,如果以后有什么事,哪怕不通过康剑也可以找我,既然认识就是朋友,我都会尽力帮忙的。” “好,谢谢。”嬗笙点了点头,真没想到,还会遇到这样好的人。 在吴狄上车,将警察缓缓行驶走了后,在那脸色一直有点挂不住的顾燕青嘴巴一张一合的,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阿姨,没什么事,你就赶紧带思思回去吧,以后别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好好上学。”嬗笙叹了一口气,走到顾燕青母女俩面前。 “还算是有点能耐。”顾燕青没说什么,只是脸色耸搭了半天,甩出了这样一句带着几分嫉妒的话后,就领着自己女儿走了。 嬗笙简直无奈,自己工作中请假,又忙活了小半天,竟然连个好都没落到,要不然人都总说,好事不是那么容易做的,雷锋也不是那么容易学的,真理啊! 蓦地,感觉到背后有两道目光还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她捏了捏手心,勾着唇角转过了身子,对着还站在那的康剑真诚道,“康剑,今天真的谢谢你!” “阿笙,你别跟我客气。”康剑见她转过身来,忙收敛眼底的情意,生怕她会不喜,想了想,又道,“阿笙,其实你能找到我,我就已经很是受宠若惊了!” “我……”嬗笙一个字节发出,犹豫了下,后来一想,又怕他误会什么,只能故意说着,“东城他出差,我认识的人又那么少,我想能真正帮上忙的也许就只有你了,所以就给你打电话了。” 康剑闻言,刚刚染起几丝光亮的俊容,果然变得有些暗淡。 见他这样,嬗笙心里有些不忍,连忙又转移了话题,“没想到,你还认识挺多人物的,这次多亏你。” 康剑知道她所指的人物是刚刚的吴狄,愣了下,想说什么又没说,只是挠了挠脑袋,腼腆一笑。 看到他熟悉的动作,嬗笙心里一动,忙压下去。 此时,康剑的手机铃声大作,他掏出来看了一眼,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接了起来,“嗯,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回去了……我不是说过,不让你来单位找我吗!” 嬗笙没出声,因为电话声音比较大,她都能听到了话筒另一边传来的女音,不禁想起之前康剑所说的必须靠楚妙姿才能生存,难免有些可怜他。 “你回哪,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你快忙你的,我还要回医院。”嬗笙忙摆手。 康剑闻言,想了想,又看了看她,点头转身走到路边截了凉计程车离开。 ******************************** 回医院又忙活了一通后,到了下班回家,嬗笙歪在沙发上简直一动都不想动。 公寓里,都飘荡着容阿姨做好的饭菜香味,她虽然饿,但却还是懒得只想这样躺着,闭着眼睛,她让浑身的骨头都放松着。 之前白天一直都在忙碌,所以有些事情,她没时间去仔细想,这会儿静着不动,脑袋里一点一点的运转。 她总觉得,今天在监狱里,穆雷在问她是否结婚,和丈夫是谁的时候,眼神很怪,但若说哪里怪,却又说不上来,但就是总觉得不对劲。 正想着,一旁的座机响了起来,她暗自咒骂了一声,却也还是费力的伸手够到了话筒,“喂?” “下班回家了?”白东城声音听起来略微有点疲惫,但声音依旧醇厚。 “唔。” “吃饭了?” “还没,正打算吃。” “嗯,没事,打个电话问问。” “嗯,领导……”嬗笙仰头看了看天花板,犹犹豫豫的喊着他,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将白天的事情告诉他。 “怎么了,有什么事?”听她的语气,白东城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异样,忙问。 “没事。”闭了闭眼睛,嬗笙含糊不清的嘟嚷了句。 还是决定不说了,之前他看到她和康剑在一块就很是不高兴,她也不想给他徒添不悦,也不想让他多想,两人之间的融洽气氛要保持,其实挺难的。 白东城见她这样,沉默了几秒,随即,有低低的笑声传来,“阿笙,想我了?” 第097章,归 “没事。”闭了闭眼睛,嬗笙含糊不清的嘟嚷了句。 还是决定不说了,之前他看到她和康剑在一块就很是不高兴,她也不想给他徒添不悦,两人之间的融洽气氛要保持,其实挺难的。 白东城见她这样,沉默了几秒,随即,有低低的笑声传来,“阿笙,想我了?” “嗯。”嬗笙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也没听清他到底说的是什么,只是习惯性的应了一声。 可几秒后,她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不对,虽然隔着话筒,但她仍感觉到了,从 “那个,那个什么……”她急急忙忙的开口,想要挽回。 “嗯,我都知道了,吃过饭早点休息,睡觉别踢被子。”白东城却一点都没有想听她说话的意思,径自的交代完,就挂断了电话。 看着已经切断了的电话,嬗笙欲哭无泪,不是这样的呀! ****************************** 三天后。 给某个小女人刚刚打过电话的白东城正靠在床边,窗纱都没拉,夕阳就这么明晃晃的洒进来,他看着看着,心里也就觉得明暖了起来。 右手在一抬,拿起了一旁酒店床头柜上放着的座机,打给了在隔壁住着的方青。 “是,白立委。”那边的方青忙前忙后了一整天,哪里都需要他来安排,所以也很是疲惫,声音有气无力的。 “明天早上,你帮我我去酒店总台定一班最近回c市的航班。” “啊?”方青懵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白立委,我们这次的行程不是一周么,这才三天,那之后的几天怎么办?” “基本大致的事情也都定妥了,我先回去,你留在这里维持就好了,到时候你和老吴一起开车回来。” “是,我知道了!” 白东城将话筒扣回了座机上,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做这样的决定,只觉得,每天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听着她时而软软,时而懒懒的声音语调,他就心里痒痒的。 好似做什么事情,心都是被吊着的,不踏实。 而且这边的事情基本都已经告一段落,之后的事情不过是一些官员在一起互相奉承,他本身也不喜这种山海一样的饭局。 就当找了个借口吧! ***************** ************* 又到周末,嬗笙在吃过早饭,又看了两集肥皂剧后,在床上睡了个回笼觉,起来后就觉得无聊,拉着正在厨房整理的容阿姨去逛超市。 两人走出路边,站了一会,刚好是下班的高峰期,而且地理位置打车的人又多,不太好打,所以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的走了一道街,才又站定,继续打车。 就是截车的这么个空当,嬗笙眼尖的看到了一旁的咖啡厅门口,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手里拿着车钥匙左晃右晃的,懒洋洋的样子,然后正要打开车门坐进去。 想起之前她打电话没有人应答,她心头火起,将手里的袋子暂时先交给容阿姨,她就气呼呼的走了过去,“三少!” 被人这么火气冲天的一喊,原本要坐进车内的白流景吓了一跳,忙回身,一看是她,心中一颤,有什么东西悄然落在了上面,脸上却是玩世不恭的笑,“穆嬗笙,你想吓死我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了你多少的血债。” “少跟我贫,之前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嬗笙确实有些牙痒痒,平时动不动就在她眼前晃的人,之前有事急需他出现时,他倒是给她玩消失! 她已经在心底将流景纳入了朋友的阵营当中,加上两人相处以来他的痞样,她和他说话语气也就养成了这样。 “呃,给我打电话了?”流景一听,眼里窜起了不明的光亮,语调都比方才要轻快起来,“我手机丢了啊,我靠,我要是知道你给我打电话,我就是死活也得给找回来啊!” 嬗笙听到他爆粗口的同时皱了皱鼻。 “怎么了,找我有事啊?” “没事了。”嬗笙摇了摇头,打算不和他一般见识了,目光无意识的朝着他车内瞥了一下,隐约的看到副驾驶坐着一名妙龄女子。 撇了撇唇,嬗笙刚想要搬出嫂子的身份来给他讲讲男女关系上的处理,坐在副驾驶的女子似是好奇,偏过头过来往这边看了一眼。 也就是那一眼,让嬗笙刚刚张开的嘴巴就那么顿在了那。 “白、流、景!” “怎,怎么了?”流景意识到她看到了什么,连忙挡住了她的视线,表情有些不自然。 “你说怎么了,我当初和你说过什么了?” “什么啊……” “那天在监狱门口,我就和你说过,别去招惹那个女孩子!”嬗笙走近他,虽然比他要 矮的许多,可气势上可是大胜他,虽然压低着声音,却也是咬牙切齿。 “啊!是吗,我不知道啊,我早都忘了,这不过是偶然在夜店里认识的,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我发誓!”流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了拍脑门,忙解释。 “三少,怎么还不走啊!”另一旁,妙龄女子打开车门下了车,正是三天前嬗笙找康剑又托人又托关系从局子里弄出来的穆思思。 今天的装扮到还合意,一身小洋装,领口还是荷叶边的,一动就忽闪忽闪的,很有名媛气质。 穆思思也没想到和白流景说话的会是穆嬗笙,因为关着车门她听不清外面的对话,而且车子停靠的角度,她看不太清和白流景说话的女人长什么样。 “穆嬗笙,怎么是你!”穆思思嫌恶的皱眉。 “你不上学,在外面乱晃什么。”嬗笙也同样皱眉,尤其是她刚刚那喊着流景娇娇媚媚的语调。 “拜托,我又不是高中生,天天必须要背着书包去上学。”穆思思直翻白眼,很不屑道。 嬗笙被她顶的一时间不知道回什么,只好将矛头丢向流景,磨牙霍霍的瞪着他。 流景一颤,忙凑到她跟前,讨好道,“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是真不知道,我会看着办的。” “白太太,车子截到了——” 嬗笙两眼冒火的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路边的容阿姨,兴奋的大喊,将手里的袋子都一股脑的放入了车内。 见状,她无法,只好警告意味浓重的瞪了白流景一眼后,扭身快步走到了路边。 其实她也不愿意多管闲事,只是流景那样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扑上来的女人,他也都只是随手玩玩而已,即便是看上的,但过两天,新鲜感一过,抛弃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能是心软,虽对穆思思没什么感情,但总觉得,她才上大二,不谙世事的,还是带了几分怜惜。 ****************************** 做好晚饭后,容阿姨收拾完要离开,嬗笙端着玻璃杯一边喝水,一边靠在餐厅门口目送着。 可容阿姨才刚要伸手开门离开,门锁拧动的声音却响了起来,门从外面拉开,一身风尘仆仆的白东城站在那。 “唔,领导?”嬗笙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白先生回来了,快 进屋吧,饭刚刚做好,我先下班走了!”容阿姨见到白东城回来,也笑着说着,然后两人交错着,门关上,容阿姨离开,白东城走进了玄关。 “领导,你不是说要出差一周的时间么?”嬗笙见他默不作声的换鞋,默不作声的将大衣挂在门口的衣柜上,不解的问,她要是没算错日子,今天才第四天呀! “提前回来了。”白东城将手里的文件包丢在了一旁,抚着眉心,越过她走到了沙发边坐着,微微阖上了眼睛,似是很疲惫。 “那工作都处理完了么?”嬗笙见他坐在那,也跟着坐到了他身边,抱着怀里的靠枕问。 白东城感受到她的气息,将手放下,豹子一般的眸子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看了她一会儿,嘴角勾着抹淡淡的薄弧,“你这几天在家里怎么样?好不好。” “挺好的啊,怎么了?”嬗笙点了点头,偏头看着他,他的眼睛其实更像是一个古井,要看很久,才能看得到那一片映着她的水面。 白东城忽然笑了一下,有冷意蔓延。 嬗笙愣了下,随即凑过去,仰头抬手的去摸他的眉角,打趣的问,“领导,你难道是在四川念的大学么?” 白东城未说话,只是看着她,任由自己的眉角被她抚平。 “听说那里的变脸术可厉害了!”嬗笙弯唇笑着,可笑着笑着,嘴角都僵掉了,因为他还是那副表情,几乎未变。 她原本以为,他是因为工作劳累感觉到疲惫所以才忽然绷着一张脸,可她的逗趣他甚至连眼角都未动。 “领导,你怎么了?”她讪讪的问着,委实是有些心颤。 怔怔的看着他,因为是在家,她的头发松松垮垮的扎成了一个马尾,但是有几丝碎发茸茸的,没都扎上,落在后颈上。 他就抬手伸过来,将碎发掠上去,指尖温暖,可不知道为什么,嬗笙在他这样做的时候,只觉得心里隐隐发寒。 手收回的同时,薄唇扯动,“你又找康剑了?” 第098章,慌 “你又找康剑了?” 屋内本来是悉数的一阵死默,可他忽然开口,那随之而来的气息压制的人无法喘过气来,嬗笙指尖一点点的抖着。 “我……”她低下了头,没敢去看他的眼睛,脑袋里飞速的运转着,心中如天人大战一般,想着到底要怎么和他说。 她现在不知道的是,他是试探还是已经知道,还是只听到些风声而已,所以她才在犹豫,是不是要将此时隐瞒下来。 嘴巴蠕动,还没等发出声音时,白东城就已经再次开了口,语调和方才一样,分毫不差,“编好谎话了?” “我没……”嬗笙心颤,暗自低叹他敏锐的观察力,也不敢在想着模糊话或者岔开话题,只好抬头看他,“我是找了康剑,是因为有事找他帮忙。” “有事?阿笙,你之所以找他,是不是因为当个借口好和他见面,是不是?”白东城伸手握住了她的,若是此时有旁人见到这般,都会当让两人甜蜜的温存。 他的手握过来,很冷,不像平时那般干燥温暖,像是一条寒冷的冰线,顺着指尖一直冻到人的心脏去,冻得人心里隐隐发寒。 “不是,不是那样的!”嬗笙是打从心底的害怕了,下意识的解释。 “那是哪样的?”白东城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我……我找康剑,真的是没有办法的选择,我当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你打电话,可你的手机一直都是无法接通,我又给流景打电话,可无人接听。” “我的……朋友在局子里被抓了进去,她才刚上大二,哪能被关在里面呢,所以我很急,没办法,我才只好求助康剑。”嬗笙咬唇,没将穆思思是她妹妹的事告诉他,可能骨子里会有些自卑吧,况且人家那边,也不会稀罕她这个姐姐,索性划开距离。 见白东城一直眯眼看着她,嬗笙又降低了些语调,“领导,我没编谎话!我说的都是真的。” 白东城不动声色的盯了她半响,随即蓦地朝她伸出了手,劈手就捏起了她的下巴,随即,薄唇覆盖了下去。 她能感觉到他情绪的不稳,就如同他此时的吻一样,有些凌乱,时不时的噬咬着她的下唇,又时不时的探入舌头,将她唇腔里都扫荡个遍。 只要她略微逸出些呻吟,他便更加变本加厉的掠夺,坚硬的牙齿时不时的还会撞到她,疼痛中带着酥麻,除了他的吻,她也抗拒不了他这个人。 一吻过后,白东城眼里已经有着压抑的噬人欲望,将她瘦小的骨骼搂在怀中,用力的揉,就差将她一并揉进自己的胸膛内了。 嬗笙任由着他抱着,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随着他胸膛一起一伏,她忽然就想要继续开口说话,“领导……” “嗯。”他的嗓音里渐渐染上了几丝沙哑,大手找到了上衣与牛仔裤之间的缝隙,立即钻入,迎面而上。 “康剑对于我来说,真的是过去式了,我现在很努力的在做白太太。” “我妈妈是小三,我从小的时候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所以,婚姻对于我来说,是长长久久要过下去的日子,我会用心的维持和经营。” 他的触碰,让她的肌肤都变得敏感细致起来,眯着眼睛已有了几分迷离之色。 “其实嫁给你真的挺好的,不光是因为你条件不错,又有钱,又有能力,又有权利的,唔,又长的帅。”嬗笙还微微的打趣了一下,才又正色的说: “你是我在最狼狈时递过来的一根稻草,无论开始是因为什么,你确确实实的给了我一个家。” 她那个时候,妈妈离世,康剑又抛弃了她,她真的算是孤苦伶仃。 嬗笙的这番话,其实一直都是她心里所想的,就是在登记签字的那一瞬,她也是那么想的,婚姻就如同一条船,她和白东城因为孩子和一纸婚书被放到了上面,携手前进。 “家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她说到最后,软软的嗓音像是耳语一样,悉数的落在他的耳朵里。 白东城已经扯开她牛仔裤的大手蓦地一顿,喉结微微的在动,俊容上还有着显而易见的欲望交织,只是那眼睛里,不知为何带了一丝慌。 “领导?” 嬗笙低头之际,也才发现,自己的胸脯已经大敞开,里面的胸衣也被解开,都掉到了腰际之间,脖颈和肩膀的肌肤上,凉凉的,是他刚刚才留下的口水渍。 她虽然将上面的话都完整的表达清楚了,但身子却还是被撩拨了,在他大手所到之处都早已经酥麻灼热,两人的多次情事,她的这副青涩的身体早已经被他调教的很是敏感。 嬗笙是依偎在他怀里的,所以能清晰的感觉到顶着她的炙热早已经悄然坚硬,可他忽然将所有的动作都停下来,她难免不明白怎么了。 白东城没说话,只是已经来到她大腿内侧的手却抽了出来,同时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嬗笙顾不得害羞的问,她的身体已经明显有了反应,况且他浑身都透着蓄势待发的力量,他忽然停下来,很是折磨人。 “没事,就想多抱你一会儿。”白东城按住了她要抬起的脑袋,压在胸膛上,似是不想让她看到他的神情,只是扯唇沙哑道。 嬗笙悻悻,只好继续委身靠在他的怀里,伸出双手环抱住了他,鼻梁蹭着他颈侧,听到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重的快要跳出来。 而白东城,在隐忍的欲望下,一双俊容还是痛苦的交织着,原本归心似箭的回来,在又得知她找了康剑一事而满腔怒意的回到家中。 可质问当中,却被她的讨好解释和三言两语的话,弄的心里满是纠结心绪。 ****************************** 翌日傍晚。 夕阳快下山了,但余辉脉脉,从一大扇窗子里照进来,容阿姨最近染上了点风寒,怕来到这儿传染给孕妇,所以也只好无奈请假在家养病。 嬗笙一回来,就换好衣服进厨房忙活了起来。 白东城回来的也比较早,回到卧室换好居家服,想要从卧室里走出去书房拷贝资料的时候,忽然想起有个移动硬盘被他随意扔到过卧室书桌的抽屉内。 迈步走过去,他半蹲下身子,因为时间已久,也忘记确切的位置,所以只好打开抽屉一个个的找。 当拉开右边的小拉门时,修长的手指,就那么僵在了小小的把手上。 从上次的颈链,到此时映入他眼帘的东西,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这样的一个小书桌下,藏着这么多的秘密。 可这和那个颈链不同,带给他的视觉冲击力也大得多。 是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这其实也没什么可稀奇的,可关键在于,这个盒子,他曾经收到过一个,而且一模一样。 缓缓打开后,眸子里的光亮一闪,毫无意外的,和他估量的一样,里面放着的是暗蓝色的衬衫,和同系列的领带夹和袖扣。 他能笃定,这和他之前收到的领带是同一款,因为他的衬衫只穿这个牌子,而且c市也只有那一家,标识上也都有着限量,按照以往来看的话,应该是同系列的限量两款。 阖了阖黑眸,面部的肌肉都是一僵,他脑袋里闪现的是在机场的零星对话,再睁开的时候,呼吸不由的加重了一些。 将东西原封不动的放好,再放回小门里,白东城直起了身子,眉头不期然的拧紧了,在一些错杂的心绪当中,又有了一丝慌从其中剥离了出来。 这丝慌,比昨晚听到她软软地说着他给了她一个家的时候,来的还要有影响的多。 ****************************** 白东城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插在裤子里的手指还是未察觉的收拢起来的。 要快步走去书房之际,刚刚剥离出来的那一丝慌忽然又侵袭而来,他脚步下意识的朝着厨房走去。 嬗笙此时正在大理石的台面上忙碌着,低垂着眉眼在切菜,菜刀起落之间,发出有节奏的声音,一下下的。 白东城就这么默不作声的凝着她,方才还很急躁的心情就随着她菜刀起落的声音渐渐的平和了下来,裤子口袋里收拢起来的手指,也渐渐放松了开来。 眸光敛了敛,白东城扭身又朝着书房走,步伐却比方才要稳健了多,眉角倒是一直都没舒展开。 在进入书房后,他将房门关严,又拧了拧门锁,确定关好后,他才走到了窗边,静静的看了看天边夕阳如画后,他另一只一直垂着的手缓缓抬起。 手中握着的手机也临近眼前,在上面按下了个号码后,拨通了电话。 在那边有沙哑迷人的声音接起时,白东城薄唇一扯,“喂。” 第099章,不踏实 开春,每个政府机关单位都会陆续阻止为全体员工到医院进行体检,然后在顺便打上育苗,医院里都忙到要死,各个检查科都增加着人手,几乎是加班加点的接待体检人员。 嬗笙在妇产科,简直就是忙到马不停蹄,因为这是单位的福利,但也是医院创收的好机会。 中午休息时,嬗笙打算出去院内小透一口气,疏散疏散筋骨,路过b超室时,刚好和从里面刚出来的人不期而遇。 她没太注意,只是径自走着自己的路,可出来的人,却张口喊着她,“嬗笙!” 辨别出这声音的主人,嬗笙嘴角搐了一下,然后转身,微微的笑着,“初雨,你也来做体检啊!” “对啊,我这刚刚结束,体检可真是麻烦死了!” “嘿嘿。”嬗笙不知道回什么,只能笑了笑。 “你这是也在午休呢吧,吃饭了吗,要不要我们一块出去吃点?”郑初雨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问她。 “不了,我和同事约好了,等她结束手里的事情,我们要一块去食堂的。”嬗笙摇头,随口说了一个借口。 她其实不太愿意和初雨单独面对面太长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和她面对面时间久了,她心里就会变得有些乱,有些胡思乱想,无法平和得下来。 更何况,下午还有那么多工作要忙,跑出去在折腾回来,也是够累的。 “噢,那就算了。我看啊,可把你们这些医生护士忙活坏了,我这一开始来的时候还打算和你去打招呼的,可看每个人都忙忙碌碌的,就没想打扰。”郑初雨点了点头,没有失望也没有愉悦,只是又径自的说着。 “没事的呢。”嬗笙笑了笑,看了看她,觉得也没什么话好聊,想要离开,“那没别的事,我就先过去那边了。” “嗯,快去吧。”初雨点了点头,又忽然叫住了她,“等下,嬗笙!” “怎么了?”嬗笙刚走几步,又顿住,扭身看她。 “后天是我生日,你和东城一块过来吧,往年也都是凑在一块吃顿饭,就找个安静的餐厅,不会太闹的。”郑初雨弯唇。 “我……”嬗笙下意识的捏了捏手指,这样稍微离远一点的距离看过去,她嘴角勾起的弧度,和某人以往淡的似无的弧度分差不离。 “你一定得来噢,我现在亲自邀请你了呢。” “好,我会去。”无奈,嬗 笙见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只能点头应下。 ****************************** 夜,墙壁上钟表的指针已经停到了数字11。 嬗笙睡不着,靠在床头看着书,两人吃过晚饭后,白东城就又出门了,以往不觉得,现在却越来越觉得,若是他不在的话,好似就她一个人总觉得冷冷清清的。 虽然公寓并不是很大,但还是觉得有空落落的感觉。 手臂有了几丝凉意,嬗笙抬头看向窗户,发现没有拉严,将手里的书放在一旁,她穿上拖鞋想要将窗户拉严实。 一切弄好之后,嬗笙想要抬手将窗帘也重新拉一下,目光只是随意的看向楼下,一辆银白色的路虎缓缓的行驶进来。 目光凝滞,她看着那辆路虎缓缓的朝着熟悉的方向行驶着,她一把将窗帘拉上,背靠在墙壁上,心跳渐渐紊乱。 那辆路虎她见过,自从那晚看到过他开着以往不太开的车子离开后,她之后的几次下车,在车库里都特意留意了下库内的车子。 他又去了哪? 拍了拍脑门,嬗笙才意识到自己发呆了太久,忙快步朝着床边走去,才刚刚躺下,就听到有人拧动门锁,然后进门。 她闭着眼睛,尽量让呼吸声变得匀长,这会儿,在她的心渐渐变得不受控制时,她不想要面对他。 白东城的脚步声很快由远至近,能听到他脱衣服的声音,然而,是床的另一边稍稍塌陷,他独特的气息瞬间沁来。 “阿笙?”白东城见床头灯还打着,却一直都未见她动,不免凑了过去,想要看她是否已经睡熟。 嬗笙未动,模样看起来是已经睡的很熟,只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被子下面的手指,正一点一点的蜷缩起来。 白东城见她翘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映出两道阴影,肌肤下的青色血管都依稀可见,不禁伸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然后将她放在手臂一旁的书拿起,放在了床头上,顺手将床头灯关掉。 掀开被子,他没洗澡,直接钻了进去,长手长脚直接将她揽在了怀里,薄唇吻了两下她的发顶,似是看到她只是微微动了动,并未转醒,他也没继续什么,就搂着她渐渐入眠。 可在她怀里的嬗笙,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不知怎么,他今晚的气息,她闻着,感受着,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起来。 这一夜,嬗 笙睡得不踏实。 ****************************** 时间眨眼而过,已经到了初雨的生日当天,为了避免白东城打电话来说不回来吃晚饭,嬗笙提前拨了电话过去,和他说了下,初雨告诉了她,让她和他一块过去吃饭。 那边的白东城明显的愣了下,但却也很快的恢复如初,只是淡淡的应着好,然后说着下班过来接她一块走。 因为都没买礼物,所以嬗笙提议说可以在路过商场的时候,去挑一个,白东城并无反对,都随着她。 两人走进商场,到的是一家水晶饰品的店面,里面琳琅满目的水晶在灯光下,闪的人有些头晕。 嬗笙随着柜台里面的套购员介绍,逐个看着,想着要给她买一款什么样的,挑中一款时,她抬头想要去问白东城的意见,可一看,身旁哪有白东城的身影。 在店铺内梭巡了一圈,才在前面的柜台处看到了他的身影,只见他手里拿着一对紫色的水晶,是很简单的方块形状,但设计却很仔细,每个棱角处,都有细小的纹路。 嬗笙目光微愣,她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和眸子里仔细的神情,太阳穴边的血管,有些轻微的在跳。 第100章,试探 嬗笙目光微愣,她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和眸子里仔细的神情,太阳穴边的血管,有些轻微的在跳。 “阿笙,你看这个怎么样。”感觉到有目光看着自己,白东城侧过身子,对着他微微的勾唇。 嬗笙捏着手里刚刚挑选的水晶内雕,缓缓的走了过去,看了看他掌心上放着的一对紫水晶,抿了抿唇,“嗯,挺好看的。” 她别过眼,灯光将水晶打的光泽反射,那光亮老是在眼皮子底下晃动,弄的她的心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那就把这对紫水晶包起来吧。” “好的先生。”导购员接过后,笑着点头,忙走到另一边礼品包装的地方,认真的包起来。 嬗笙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别扭什么,将刚刚挑好的水晶内雕也递给了一旁的店员,语气带了一丝恼,“这个也包起来。” 眼底流光流转,嬗笙察觉到一旁的白东城正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可能有些莫名其妙,忙抬头对着他说,“呃,我也想要送给初雨礼物。” “嗯。”白东城未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只是目光还是端详着她,似乎是想要从她的眼睛深处,看到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 越野车行驶在街道上,此时已经过了下班的高峰时期,所以路途畅通,一点都不堵车,只是偶尔几个红色的信号灯,车子会在车流中稍稍等候着。 嬗笙和往常一样,歪在车座上,手指无聊的一下下抠着车门边沿,这辆越野车她是时常坐的,比较熟悉,可能是联想的太丰富,她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他车库里其他的车子,以及他的偶尔开出去。 坐直了些身子,又将一旁的矿泉水拧开喝了几口,嬗笙还是觉得心里烦躁,眼角余光瞥到一旁刚刚两人买的水晶,将水瓶放下,打开后,随意的捏在手里把玩着。 水晶晶莹剔透,仔细看,还能看到她自己的五官被映在上面,脑袋里却一遍遍的浮现出,他刚刚挑选水晶时那认真的模样。 前面车子陡然一个刹车,紧跟在后面的白东城,也忙脚下踩刹车,两人虽然都系着安全带,却也还是向前倾了下。 “阿笙,当心一点。”车子重新启动,白东城单手放在方向盘上,偏头看着她低声说着。 可他此时听起来关切的话,听到她的耳朵里不是零星半点的 刺耳,恐怕要当心的不是她吧,而是她手里拿着的紫水晶吧? 也对,这毕竟是他的心意,一定要当心才是。 嬗笙脸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眼底的光亮暗了暗,将那一对紫水晶默不作声的放回盒子里,然后将盒子的盖子合上,不再说话。 一旁的白东城专心的开车,偶尔进来两个电话,他接着,所以并未发现一旁的嬗笙有什么情绪上的不同。 ********************************* 终于到达郑初雨订好的餐厅,白东城随着一旁保安的手势指挥,倒着车子,在车子停稳之后,两人解开安全带,都准备下车。 嬗笙不知道自己此时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抬头推开门时,她手指一颤,放在右手上拿着的盒子应声落地。 那对紫色的水晶从盒子里跌落出来,地面水结实的水泥地面,撞击下去,摔的已经没有最初的模样,看起来丑陋不堪。 白东城听到声音,立即越过车子走到了这边。 嬗笙没说话,只是站在那静静的看着白东城皱起的眉角,静静地看着他抿起的嘴角,静静的等待着他下一秒突变的脸色和寒凉的怒意。 可没有,什么都没有,白东城只是看了地上已经残破的紫水晶一眼,似乎是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随即目光深深的看着她。 “我不是故意的。”嬗笙被他的目光逼迫着,只好开口,只是话说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违心。 “没事,又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太不小心了,幸亏你刚刚也买了件,不然都到这儿了,我们要去哪在给人准备礼物。”白东城开口语气平常,并未对她的过失有任何的不悦,反而拉过她的手,淡淡的安抚。 嬗笙恼怒自己,平白无故的干嘛弄出这样的事来,何必用这样的方式去试探,若是真的在意,真的有勇气,何不当面将自己心里猜疑的事情向他问清楚? 说到底,她还是懦弱的,只能用这样小家子气的做法来一点点试探,女人的心毕竟是敏感的,一些事情虽然不会让人笃定有什么,但是一件一件,渐渐积累起来,还是会让引起心底的兵荒马乱。 她是真的努力想要好好经营这段婚姻。 而他后句话落地有声,像是敲在了她的心上,她也买了一件,下车又那么好巧不巧的将他买的东西摔坏,很难不让人觉得, 她是有心故意算计好的这样做。 “领导,时间还够,我们再去买一件好不好?”嬗笙反手抓住他的手,摇晃了下,她不想让他认为自己是那样玩弄心思的女人,她刚刚下车时那么做,真的就只是因为他那一句当心点,而窜起来的火。 “不用,心意到了就好。”白东城摇头,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一双眸子,无波无澜。 嬗笙只好点了点头,被他搂着往餐厅内走着,可却一直压抑不住内心的慌乱。 穆嬗笙,你就是个笨蛋! ********************************* 餐厅包厢很雅致,在最里边的位置,也很静,来来回回走动的人也很少。 真的如郑初雨所说,只是简单的吃顿饭,一点也不闹,因为一共才四个人而已,除了她和白东城,还有白流景。 “东城,嬗笙,谢谢你们过来。”郑初雨坐在对面的位置上,目光从白东城脸上掠过,然后看着嬗笙笑着道。 “初雨,你太客气了。”嬗笙抿唇一笑,放在手里的东西经过刚刚下车时的一个插曲,这会儿却怎么也送不出手,心中有几丝愧疚。 手上一暖,竟然是一旁的白东城伸手过来,将她手里放着的盒子拿了过去,然后放在了餐桌的玻璃转盘上,轻轻一转,盒子就到了郑初雨的眼前。 “初雨,生日快乐。”白东城眉眼淡淡。 郑初雨似是很愉悦,弯唇笑了,白皙的脸上泛起了一阵红,灯光映着,愈发的艳丽四射,她没有等待,当即便打开了盒子。 看到里面的水晶,眼睛亮亮的,抬眼很自然的看了眼白东城,又低下头,红唇扯动,声音很低的咕哝逸出,自言自语,“你怎么忘了,我喜欢紫色的啊!” 郑初雨说话时,真的只是下意识的说出来的,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还低头看着盒子里的水晶,没发现周遭的变化。 她这一句话,嬗笙心里一沉,同样敏锐的感觉到,白东城似乎也是一僵,只有在那懒懒坐着的白流景邪勾着薄唇,还是那副痞子的笑。 “抱歉啊,我不知道,这礼物是我挑的。”气氛这样凝滞不前,嬗笙开了口,桌下的手指僵僵的。 闻言,郑初雨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心里的咕哝竟然说出了口,脸上尽是尴尬的神色,红唇蠕动着,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要解释什么。 气氛比方才还要尴尬。 “送什么礼物啊,你看我,两手空空过来多好,人到了就行呗,是不是初雨?”一旁靠在那坐着的白流景坐直了身子,手臂随意的放在桌子上,懒洋洋道。 “是是是,三少能来,简直是非常感谢给面子啊!”见气氛被打破,郑初雨也忙顺着流景的话题往下说,一脸揶揄的冲着他道。 “那你看看,赶紧的啊,这家餐厅怎么回事啊,人都坐这么久了,怎么还不上菜,让不让人吃了!” 流景继续嚷嚷,包厢内的气氛倒是不容易的缓和了起来。 ********************************* 饭吃到一半,餐厅的服务生将蛋糕推进来,点了蜡烛,又吹了,气氛变得越来越温馨。 郑初雨无疑是开心的,站在那用刀切着蛋糕,给每一个人分着,流景和白东城夫妻俩,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将口里的蛋糕咽下,白流景看向郑初雨,毫无预警的开口,“哎?大哥不是还没回军区,怎么没叫他一块?” 此话一出,嬗笙敏锐的发现了,站在那切蛋糕的郑初雨微微变了脸色,几乎是无意的,她抬头的目光正好对上白东城的,两人目光相交半秒,在分开。 见郑初雨并未回答,嬗笙目光转移到身旁的男人,还是那副冷峻的神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那眉角,已经不知何时缓缓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