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新娘之人皮嫁衣》 第1章 鬼门关 阴风袭袭的鬼门关前,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灰雾,与同样灰暗的天空融为一体,将花草树木也镀上了一层阴郁的灰色。 “嗖”—— 一道耀眼白光闪过,门前空地猛然多了一个穿着白色休闲服的青年,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修长挺拔,留着齐肩长发,刚毅清冷的脸庞带着一抹玩世不恭,而那对幽深的瞳仁则透出明显的冷酷,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的感觉。 秦弋离,鬼门关的现任主人。 “姓秦的,你他妈耍诈算哪门子好汉?有种就放老子出来再斗几百回合,否则老子死不瞑目……”秦弋离手中提着的黑袋子忽然传出破口大骂声。 秦弋离唇角微扬,嘲讽的冷笑道:“老鬼,你已为恶人间百十年,该是下地狱的时候了。” 袋子内的人更狂怒了,骂的一句比一句难听。 秦弋离压根不为所动,冷俊的脸上没有半丝变化,隔空对着不远处的朱红大门推出一掌,紧闭的铁门应声而开,狭窄通道处站着一位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两只滴溜溜乱转的蓝眼珠非常漂亮。 “主人,您回来了。”男孩跑过来咧嘴欢呼。 秦弋离看向男孩的目光多了一丝柔和,淡淡问道:“童儿,这段时间没出什么事吧?” 莫童回道:“没,一切都很平静。” 秦弋离提着袋子越过莫童,径直走向通道出口。 莫童跟在秦弋离身边,两只眼睛扫到那个传出骂声的袋子上,满脸好奇问道:“主人,这个恶灵还要打入枉死城吗?” 秦弋离点点头道:“嗯,以他的罪行必须苦役五百年才能转生。” 莫童再次问道:“主人,这是第几只恶灵?” 秦弋离幽冷的瞳仁变的更加深邃,近似于呢喃道:“六十只了,还差三十九只,嗯,快了!” 莫童歪着脑袋陷入沉思,蓝眼珠蒙上一层迷惘。 出口处的灰雾更加厚重,能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的潮意,窄小的空地边缘便是万丈悬崖,隐约可见一条粗大的铁链伸向对面看不见的地方,那边便是传说中的冥府,有冥王殿和枉死城,还有奈何桥与忘川河。 秦弋离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两个鬼差倏然出现,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小的见过主人!” 秦弋离递过手中的袋子,简短说了句:“打入十一层。” 两名鬼差领命而去。 枉死城是冥界最阴冷残酷的地方,总共设有十八层不同的地狱,只有犯下重罪的恶灵才会打下那里受罚。一般是通过冥王审核定罪后打入,而秦弋离所捕的亡灵则是在凡间犯有明确大罪的恶灵,无须通过冥王定罪便直接由鬼门关守卫送入枉死城,根据罪行轻重分不同的层关押。 秦弋离目送鬼差消失,飞身跃上二楼。 这里与一楼的单一通道完全不同,伸出崖外的楼阁小巧精致,雕花窗棂和朱红廊柱更是古色古香。竹制的露天平台上摆了一套桌椅茶己,还有一架暗红色的桃木古琴,周围挂着纯白纱帘,被风轻轻卷起,悠然飘舞。 鬼门关是通往冥府的唯一通道,凡是下冥府的鬼魂都必须经过此地,算是阴间与阳间的头一个关口,走过铁索桥便可以登上望乡台,与鬼门关遥遥相望,是亡灵最后一次眺望人间的地方,在那里可以看到阳间所有的亲人和所有熟悉的地方,因此便有数不清的灵魂留连不忍离去,经常可以听到细细的凄凉哭声传来,幽幽怨怨扣人心弦。 鬼门关也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关口,四周均为万丈深渊,越往下便越冰冷刺骨,只有开启那道朱红铁门才能顺利通过,而没有守关人的允许,一般人是打不开门的。 秦弋离坐到古琴前,修长十指轻轻抚上琴面,这是一双犹如艺术家般完美的手,无法想象这样的一双手居然会是妖魔鬼怪的克星,凡是他想抓捕或毁灭的恶灵几乎无一能幸免。 秦弋离闭上双眸飞快跳动手指,琴声犹如千军万马挟带着漫天黄沙滚滚而至,激烈的敲打着心扉。颤抖着的琴音,绕着鬼门关流泄,低徊凄切如泣如诉,如午夜鳌妇悲泣,又似淙淙流水呜咽。宛若一条长丝线拉扯出曾经深深隐藏的感伤,那些积压在心底深处的痛楚。 秦弋离每次从凡间抓获亡灵回来都会坐在阁楼上弹琴,似乎已成了经久不变的习惯,琴音高吭处如裂石穿云;低徊时,又如寒夜缟妇哀泣;时或如千军万马厮杀;时又如虎啸龙吟绵延不绝,让即将打入地狱的恶灵都不由自主迷失在凄迷的琴音里…… “主人,茶来了。” 莫童端着泡好的茶走来,轻轻放在旁边竹制茶己上。 秦弋离白晳的双手离开琴弦,起身坐到桌边,优雅的闻了一下冉冉弥漫的茶香道:“童儿,你的泡茶技术越来越好了。” 莫童嘻嘻笑道:“这还得感谢主人调教有方啊!” 秦弋离淡笑,小小抿了一口茶。 莫童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问道:“主人,你今日就要返回人间吗?” 秦弋离“嗯”了声,微微蹙紧眉峰道:“洛阳的那桩案子还没有头绪,我得尽快完结才行,否则可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可怕后果。” 莫童体贴安慰道:“主人别急,童儿相信主人一定能尽快破案的。” 秦弋离微微一笑,转移话题道:“童儿,完成了这桩案,等着我的又是什么案?” 莫童学秦弋离的样皱皱眉道:“主人,接下来的案子恐怕有点麻烦,是关于一件神秘的人皮嫁衣的,滴血的红嫁衣。每当它出现,必有一对新人遭殃,可偏偏又有那么多的新人受它迷惑不可自拔……” 秦弋离若有所思念叨:“人皮嫁衣——” 忽然,楼下大门被什么东西撞的一声轰响,就连二楼的桌椅都受到了震动。 “不好,有人闯关。” 莫童条件反射跃起身,而秦弋离比他更快掠到楼下,只见空地上站着一位白须飘飘的老翁,正挥起手中拂尘拭图击开紧闭的铁门。 秦弋离沉声问道:“前辈私闯鬼门关有什么事吗?” 老翁翻着白眼吼道:“废话,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才来闯了,还不快点放老夫过去?” 秦弋离好奇道:“前辈是……?” 老翁不耐烦啐道:“你这小伙子怎的这般啰嗦?老夫只是一个爱管闲事的凡人,你没必要知道那么多,快点开门便是。” 秦弋离断然拒绝:“职责在身,请恕我不能答应。” 老翁怒了,但很快又平息怒气,神秘兮兮凑到秦弋离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秦弋离的脸色蓦然变的有点凝重,转身随手一挥,拉住莫童的手飞上二楼,若无其事笑道:“童儿,今日的鬼门关真安静啊,来,陪我喝茶!” 莫童一脸莫名望望楼下又看看自己的主人,嘴张了张最终选择沉默。 朱红铁门缓缓开启。 老翁脸上浮出笑意,猛的掠起身子窜进门内…… 第2章 怨灵作祟 凄凄淡淡一轮圆月,照的天空亮如白昼,周围层云涌动,各种形状变幻莫测,虚渺而幽远。 夜色深沉,洛阳这座古城早已沉沉睡去,街上空无一人,只有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依然在清亮的夜色里眨着鬼魅般的眼睛,偶尔掠过街面的车辆掀起淡淡尘灰,划出一串悠长的声音,迅速消失于街灯深处。 静谧、祥和、安逸! 这就是古城呈现给人们的夜象。 五月的风儿带着丝丝凉意,一阵接一阵轻拂,徐徐袭过大街小巷,抚摸着暗夜中或醒或睡的一切,包括那些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秦弋离刚由鬼门关回来,正沿着南昌路往洛浦公园走。做为一名专与妖魔鬼怪打交道的灵捕,深更半夜不睡那是司空见惯的事,因为夜里才是那些家伙出来活动的时刻,尤其对于亡灵来说,黑夜便意味着可以肆无忌惮作恶。 洛阳曾一度是兵家必争之地,大大小小的战役不知道造就了多少怨灵,他们留连不去设计着各自的阴谋,实在是一大祸害。 当然,灵捕只是秦弋离的隐秘身份,他表面的身份则是某美容医院的整容师,冷俊英挺的外表给医院带来了不少女客户,院长一度奉他为上宾,而他的医术也非一般人能比,不管什么整型手术都能替人做的天衣无缝,因此得了个“妙手神医”的称号,但他有个怪僻,每天只接待一位病人,绝不多接,等着看病的人几乎已排到了一年后。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惊世骇俗的鬼哭声蓦的划破黑夜的宁静,令人毛骨悚然,也只有秦弋离才敢用这么恐怖独特的手机铃。 “弋,怎么还不回来?”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非常好听,韵味十足,是秦弋离的助手夭月,一个刚满十八岁的阳光男孩。白晳柔嫩的鹅蛋脸上镶嵌着两只晶亮幽深的杏仁眼,脸颊处长着两个浅浅的小梨涡,宛若女孩般漂亮可爱。 秦弋离是三年前认识夭月的,那是个暴雨倾盆的日子,夭月如同被主人遗弃的小猫般蜷缩在秦弋离家门口,苍白的脸上没有半丝属于活人的颜色,一向不是很爱发善心的秦弋离莫名的动了善念,收留了无家可归的夭月,事实证明他的善心并没有发错,看似还没有成年的夭月居然是个美食高手,每天都能做出不少秦弋离连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馋的他胃口大开。 三年的相处,两人早已结下了深厚的兄弟情谊,但秦弋离从不打听夭月的情况,夭月也从不向秦弋离提起自己的来历,只是尽心尽力照顾着秦弋离的生活起居。或许是习惯了夭月,秦弋离后来将医院的助理工作也交给了他打理,两人的配合非常默契。 夭月始终不知道秦弋离并非常人,在外人面前冷酷寡言的秦弋离其实也有他温柔体贴的一面,尽管聪明的夭月明白秦弋离俊美的面具后肯定隐藏着太多他不知道的东西,但他很满足于两人目前的相处方式,不想过多探索秦弋离的内心世界,或许这也是秦弋离始终能够容纳他在身边的原因吧! “你先睡吧,我一会就回去。” 秦弋离微微扬起嘴角,唇边不自禁的露出一抹柔和笑意,仿佛漾开了一池暖暖的春水。 “你要快点回来哟,我给你做了水果粥,还有佛手包子……”夭月软绵绵的声音直击秦弋离的耳膜,带着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 “好!” 简单的一个字,秦弋离的笑容更浓了,挂断手机加快了步子。 秦弋离的家就在洛浦公园附近的村里,是一栋独立的两层楼房,这是他刚来洛阳时便买下的,大门口两边的花坛种满了花草与青菜,那是夭月的劳动成果,通常很少有男孩子愿意干这些事,但夭月却干的自得其乐,在夭月的心里,花草树木都是有生命有情感的东西,同样需要人的疼惜。 秦弋离偶尔也会对夭月产生好奇,但始终秉承着不过多了解他的原则。秦弋离是漂游在阴与阳之间的孤独者,不想与任何人走的太近,也不想与谁牵扯过密的感情,这么多年,夭月可算是他阳间唯一的朋友。 秦弋离刚走到洛浦公园大门外便敏感的察觉周围的气氛有点异常,清凉的夜风忽然变的燥热起来,似乎正有太阳当空高照,而夜色里则多了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紧紧的偷窥着他,或者说是偷窥着这个世界,蠢蠢欲动但又迟迟不敢轻举妄动。 秦弋离下意识望向门口那几个大字,蓦的感觉天天可以望见的几个字刹那间变的神秘起来,仿佛不仅仅是字,而是变成了有生命的怪物,缓缓的蠕动了几下便开始不停变幻,速度很快,变出的都是一些不知所谓的奇形怪状,然后宛若扔进热水锅的泥鳅般狂乱逃窜…… 秦弋离抿抿嘴,冷酷的唇角漫上一丝嘲讽轻笑,淡的几乎不可见。 狂乱飞舞的字蓦的停止,然而更骇人的事出现了,有艳红的血从几个大字体内渗了出来,大片大片顺着大理石板淌下,很快染红了下面的地面,看上去触目惊心,就连空气中也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 秦弋离依然只是冷眼看着,仿佛流下的根本不是蹊跷的鲜血,而是普普通通的清水。 这下有东西该沉不住气了,公园大门的上空隐隐约约多了一颗人头,确切的说是一颗狰狞诡异的骷髅头,呲着白灿灿的牙齿,被河对岸幽幽闪烁的霓虹灯一衬托,显得分外恐怖诡异,最怪异的是骷髅头的眼眶并不是空洞的,它的眼眶里有两只泛着莹莹蓝光的瞳仁,阴冷深邃,宛若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正阴森森瞪视着伫立不动的秦弋离。 公园门前绿树葱笼,牡丹花刚刚凋谢,而几株晚开的桃树正挂着星星点点的花朵,丝丝缕缕的花香味冲淡了不少血腥气。 秦弋离与骷髅头对视片刻,突然抿唇笑了,笑的意味不明。 骷髅头似乎有点纳闷秦弋离的反常表现,眼珠子骨碌碌一阵乱转动,蓦的阴风四起,卷着地面上的灰尘纸屑扑面而来,那种强劲的力量足够与龙卷风相比,拔掉了好几株树木,如果扑到人身上,既使不死也会受重伤,出乎意料的是秦弋离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而阴风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猛然止住,似乎那里忽然多了一堵坚固的墙壁,使阴风再难前进半步。 骷髅头眼里尽是惊讶的光芒,还有颇值玩味的若有所思。 阴风嘎然消失,刮倒的树木依然完好如初立起,仿佛刚才只是一个幻觉。 秦弋离嘴角的嘲讽更深了,右手轻扬,不知何时攥到他手里的几片树叶化成把把飞刀,挟带着丝丝劲风射向骷髅头,煞气十足。 骷髅头发出一串怪异尖叫,迅速消失。 秦弋离并没有追赶,脸上倒是多了一抹促狭的笑意,继续朝着家的方向走,想着夭月烹饪的美食,似乎已闻到了肉包子的香味,情不自禁吞咽一口唾沫,再次加快脚步…… 第3章 捉鬼老道 灯光明亮的客厅内,夭月正站在桌边摆弄一个精致的小香炉,将一段粉红色香料小心翼翼放进香炉内,很快便冒出缕缕细烟,与普通的烟雾完全不一样,淡蓝色中夹带着丝丝紫罗兰色,这是一种十分珍贵的香料,用提神醒脑的异草配制而成,整个家里弥漫着似兰非兰的香味,闻着让人心旷神怡。 “啧啧,这西域来的檀香果然不是一般凡品,早知道当初就该多偷一些的。”夭月陶醉的吸吸鼻子。 忽然,只听“呯”的一声巨响,有个东西撞破窗户砸了进来,直射到里边墙上又反弹回,纷飞的窗户玻璃差点砸到夭月的脑袋,吓的他失手将檀香全都洒到地上,慌乱之中撩起桌布钻进桌子底下,回身悄悄掀开一角往外查看。 “靠,这他娘的轻功怎么这么难练啊?明明是按着秘籍上练的嘛,为何总是控制不好方向?”飞进来的是住秦弋离左侧的云潇潇,一个总是梦想着成为武林高手的小伙子,也许飞的太急,撞到墙上又反弹到地上,一时收不住势头摔了个饿狗吃屎。 当然,他所谓的飞与电视里那些武林高手表演的轻功完全是两个概念,说穿了不过就是比普通人跳的高点窜的远点罢了,但他总认为自己一定能练的象武侠小说里描写的司空摘星那样自由自在飞檐走壁,没事便趁夜深人静在旁边草坪上表演飞天术,经常摔的鼻青脸肿。 云潇潇骂骂咧咧狼狈爬起身,看到碎了一地的玻璃片,满脸沮丧拍着脑袋自言自语:“妈的,完蛋了,要是秦医生看到我撞坏他玻璃,肯定拿手术刀把我阉了不可……” 夭月忍俊不禁“噗哧”失笑。 云潇潇冲过去撩起桌布,正好与夭月的两只大眼睛对上,吓的他矢口惊呼:“夭月,你躲在桌子下面干什么?” 夭月颇为尴尬讪笑:“嘿嘿,桌下凉快啊,你要不要进来乘乘凉?” 云潇潇不屑的撇撇嘴:“谢了,本大侠可没有钻桌底的习惯,还是你自己乘吧!” 夭月斜眼望着云潇潇,唇边漫上一抹狡黠诡笑,懒洋洋说道:“是么?不过我觉得某人还是钻到桌下比较安全一点,秦医生很快就要进家门,我终于可以亲眼欣赏一下中国的太监究竟是什么样了!” 云潇潇脸色蓦然大变,“嗖”的窜进桌子底下将桌布拉的严严实实,神色惊恐道:“夭月,你不会这么毒的向秦医生告状吧?那个冷面杀手可是我最害怕的人,只要与他的目光对视一秒,我都会觉得自己掉下了十八层冰窖,你可不能出卖我啊!” 夭月似笑非笑道:“那,如果我说是一只野猫飞进来撞烂的,你觉得他会相信吗?” 云潇潇语塞,随即耍赖道:“我不管,总之你不能见死不救,我可是亲眼看见秦医生用手术刀射死一只疯狗的,一刀毙命,而且中的还是脑门中心,太可怕了,我怀疑他就是一个潜伏在都市里的武林高手……”说完还打了一个寒战。 夭月不以为然笑道:“他要是有你形容的这么厉害就不会窝在这个小城市的小医院做整形师了,他啊,是拿手术刀拿的太久,自然而然练成了一手绝技,没什么好奇怪的。” 云潇潇下意识点点头道:“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所谓的熟能生巧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我还是觉得秦医生挺可怕的,难道做医生的都这么古怪?想想他那手术刀我就觉得毛骨悚然,浑身都凉嗖嗖的!” 夭月撇嘴嘲讽道:“亏你还是武术教练,有你这么胆小的大侠吗?” 云潇潇脸一红,瞪着眼强辩道:“谁规定大侠就不能有怕的人了?你不觉得秦医生很古怪吗?没准他就是一个吸血鬼变的……” 夭月忽然伸腿狠踢了云潇潇一脚,仿佛被激怒的小老虎般恶狠狠威胁道:“姓云的,你要再敢说秦医生坏话,信不信我给你好看?” 云潇潇不解的望着夭月道:“喂,夭月,你有必要这么维护秦医生吗?” 夭月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于激动,赶紧收敛情绪道:“他是我的老板,我不维护他难道还维护你吗?” 云潇潇搔搔后脑瓜道:“也对,毕竟他是你的衣食父母嘛!” 夭月估摸着秦弋离快到家了,好心提醒道:“你如果不想被秦医生阉掉就赶紧走!” 云潇潇问道:“撞烂的玻璃怎么办?” 夭月语气凉凉道:“凉拌!” 云潇潇急了,放低声音恳求道:“夭月,你就帮帮我嘛,我保证下次再不飞错方向了,要不我明天请你去南昌路新开的那家餐馆吃饭,如何?” 夭月假装极不情愿道:“好吧!” 云潇潇这才如同得到赦令般飞快逃离了秦弋离的家,惹得夭月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笑的喘不过气,正在这时,秦弋离踏着轻快的步子出现在院门外,夭月立即换上一脸清纯的笑容迎上前去,颇为体贴问道:“弋,你回来了?饿了吧?” 秦弋离望着笑靥如花的夭月,目光里情不自禁多了一抹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宠溺,语气更是变的低柔:“是有点饿了。” 夭月乐颠颠拉着秦弋离跑进饭厅,谄媚的掀开桌上的圆形碗罩,指着几碟制作非常精美的小吃道:“看,全都是你爱吃的东西哦!” 秦弋离冷酷的脸上迅速浮出一丝淡淡笑容,洗完手优雅的坐到桌边,开始津津有味消灭夭月的劳动成果,夭月则双手托腮坐在对面,饶有兴味欣赏着秦弋离斯文的吃相。 秦弋离边吃边不经意朝着客厅方向一扫,立刻发现窗上少了玻璃,随口问道:“玻璃怎么不见了?” 夭月极为自然答道:“是我不小心打烂的,明天就找人来重新安装。” 秦弋离半信半疑道:“是你打烂的?” 夭月鸡啄米点头,随即转移话题道:“对了,怎么好久没见到钟圣飞?他是不是到外地抓鬼去了?” 秦弋离简单回了句“不知道”,继续与桌上的美食奋斗。 夭月所说的钟圣飞,是抓鬼大师钟馗的后代,就居住在兴隆村一栋租来的民房里,离秦弋离的家并不远。 钟圣飞的爷爷捉鬼除妖甚为厉害,几乎得到了钟馗的所有真传,钟圣飞受爷爷的影响,自幼便对神神怪怪的东西情有独钟,最终跟着爷爷学起了驱鬼之道,念到高中便辍学扛着他的抓鬼工具四处抓鬼,如今五十出头别说成家,连女人都未曾碰过。 两年前,钟圣飞云游到洛阳,在一次抓鬼行动中遇到极厉害的凶灵,而那个凶灵也是秦弋离追逐的猎物,因缘巧合救了他,但秦弋离否认自己懂抓鬼,只说练过一些防身武功。 钟圣飞并没有怀疑秦弋离的话,只是打起要把他收为徒弟的如意算盘,好几次出去抓鬼都要拉上他,却不知道每次遇上险况都是秦弋离暗中相助,而他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法术进步了。 第4章 绝色贵妃 夜色凄迷,如水的凉意浸透了整座城市,已是夜半三更。 秦弋离双手垫于脑后平躺床上,瞪大两眼望着天花板发呆,对面高楼射过来的霓虹灯光将他的脸涂的光怪陆漓,唯有一对眸子灼灼闪亮,在半明半暗的黑夜里泛着淡紫色的光芒。 桌上手机蓦然响起,按下接听键,传来钟圣飞略带点兴奋的声音:“秦小子,我在西苑公园发现了非常厉害的怨灵,是个绝色大美女哟,你要不要来见识见识?” 秦弋离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欣然答道:“好!” 钟圣飞催道:“快点,我可不敢保证能拖住她多久。” 秦弋离使用法术直接飞到公园门口。 此时的西苑已是一片寂静,周围高楼的人早已沉沉熟睡,只有清爽夜风一阵接一阵拂过,卷起地面纸屑胡乱飞舞,发出细细的沙沙声,还有街边的路灯,不厌其烦眨着昏黄的眼睛,除外便再无动静,就连偶尔路过的夜车也没有一辆,然而,在这看似宁静的夜里,不知道还活动着多少潜伏的幽灵,他们正虎视眈眈搜寻着下手的目标。 秦弋离刚踏进公园大门,便感觉到一股残留的凶悍戾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钟老道,你在哪?” 秦弋离明明已看到远处树影内站着懊恼的钟圣飞,但还是佯装不知高声大叫。 钟圣飞满脸悻悻跑过来,随口问道:“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秦弋离搪塞道:“我打车过来的,自然快了。” 钟圣飞颇为怀疑道:“是吗?洛阳的出租车啥时候变的这么快?都快赶上神六的速度了。” 秦弋离啐道:“说的什么话啊,你总不会怀疑我用轻功飞过来的吧?” 钟圣飞贼贼笑道:“有可能哟,你可是一个神秘的武林高人。” 秦弋离啼笑皆非道:“你老可真会瞎扯。” 钟圣飞还想说什么,秦弋离赶紧转移话题道:“女鬼呢?” 钟圣飞狠声道:“妈的,让那臭娘们跑了。” 秦弋离问道:“跑向哪个方向?” 钟圣飞指指公园对面:“应该是那栋破旧的老宅子。” 秦弋离若有所思道:“老宅子?嗯,老宅子确实容易聚积怨灵,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吗?” 钟圣飞得意笑道:“当然,这个女鬼姓梅,盘据此地很多年了,前身是唐代颇为得宠的皇室贵妃,因为怀了龙种,被善妒的皇后活活划破肚皮而死,心中存着一股极深的怨气,为了报仇,久久留连人间不去,靠吸取活人的阳气修练,能力不可小觑……”秦弋离揶揄道:“也就是说你奈何不了她喽?” 钟圣飞老脸一红,翻着白眼强词夺理:“谁说我奈何不了她?我只是懒得现在奈何她罢了。” 秦弋离暗笑,懒得戳穿他,沉吟道:“这种怨灵早就应该打入冥界,为何还任由她留在人间作恶?”别怪他这个冥捕不替人间除害,实在是凭萧贵妃的罪行还不值得他出手,毕竟她吸阳气还没有吸出过人命。 钟圣飞耸耸肩道:“我哪知道?或许是她的能力太强,一般的捉鬼之人拿她没办法吧!” 秦弋离故意问道:“如果找到她,你有办法除掉吗?” 钟圣飞搔搔脑袋,极不甘心回道:“嘿,估计比较困难,不过我一定会尽力的。” 秦弋离道:“不如现在去找找?我还想看看古代的美女呢!” 钟圣飞略有点沮丧答应,率先走出公园大门,两人很快走到老宅子门口。 秦弋离见钟圣飞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老道,别这么灰心嘛,我相信你的能力,堂堂钟家的后代还能拿不下一个小小的梅贵妃?” 钟圣飞白了秦弋离一眼道:“你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痛,钟家人也不是万能的,别忘了她可是一只修练了几百年的凶灵,而且还拥有一批供她差遣的怨灵,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秦弋离似笑非笑道:“是么?这个问题先不讨论,我想我们该和美丽的梅妃娘娘亲热亲热了。” 钟圣飞蓦然抬头,正对上一张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五官美到了极致,盘着高雅的贵妃头,穿着鹅黄色的宫庭装,耳垂上挂着两串名贵的白色珍珠耳环,典雅中不失妩媚,高贵里带着灵慧,如果不是美眸中含满浓重杀气,只怕任何男人都会倾倒在这张绝美的娇颜里。这就是那个让皇帝爱到差点放弃江山,也让皇后与其她嫔妃恨到骨子里的梅贵妃。 俗话说“红颜多薄命”,拥有绝色姿容的梅妃同样应验了这句话,最终只活了二十三岁便惨死皇后手中。沧海桑田,白云悠悠,几百年了,这位美丽的贵妃娘娘依然还保留着生前的美貌,青春不老这个神话在她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应验。 秦弋离调侃道:“老道,这么肆无忌惮盯着美人看是不礼貌的,小心美人儿发怒哟!” 钟圣飞老脸一红,佯怒道:“瞎说什么?” 梅贵妃盯着钟圣飞冷冷问道:“你是谁?为何要管本宫的闲事?” 钟圣飞冲着梅贵妃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我们当然是抓鬼的人喽,听说这里经常有恶鬼作乱,所以就来为民除害。” 梅贵妃轻蔑的冷哼一声,胳膊忽然抬起,长长的袖袍用力一拂,院子里立即起了一股寒冷的阴风,冰凉刺骨,挟带着浓浓的腥臭味扑面而来,随风而来的还有重重叠叠的黑影,正是她收集的怨灵。 秦弋离眨眨眼睛,懒洋洋说道:“老道,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上楼看热闹。”说完轻轻一纵身子已到了二楼的走廊上,随手拉了张藤椅悠然坐下。 梅贵妃似是怔了一下,两眼直视乌圣兹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钟圣飞沉声道:“不是告诉你抓鬼的吗?有什么邪术尽管使出来,刚才被你逃脱,现在就不一定了,贫道今夜非把你打入冥界不可。” 梅贵妃冷笑道:“凭你的能力还差了点。” 钟圣飞一声不吭退后几步,手中忽然多了一柄飞剑,正是他们钟家祖传的除妖剑,默默念了几句口诀,飞剑光芒大盛直逼梅贵妃的双眼,周围相继响起惨叫声,是被飞剑之光炙伤的怨灵,重重叠叠的黑影纷纷后退。 梅贵妃没有料到钟圣飞会有这么厉害的法器,情不自禁退后了一步,脸上顿现浓重怨怒,张嘴朝着他吐出一口白气,白气来到钟圣飞面门,“轰”的燃起了熊熊火团,热浪迅速漫延,就连高坐在二楼的秦弋离都感觉到了烈火的热气。 钟圣飞身子飞快移动飘出火团之外,飞剑脱手而出直击梅贵妃眉心,梅贵妃大吃一惊,差点没能避过,身子猛的一旋,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5章 邪魅妖狐 钟圣飞岂能容梅贵妃再次逃脱,收起飞剑就待使用法术追击。 秦弋离从二楼走廊跳下,横身挡在钟圣飞面前邪邪笑道:“老道,何必浪费精力?美人儿早就跑远了。” 钟圣飞满脸沮丧道:“妈的,这臭娘们就知道逃,我还以为她会和我大战一场的,没想到这么快溜走,早知道一开始就该用上杀手锏,现在怎么办?还要去寻找她吗?” 秦弋离懒洋洋道:“奇怪,明明是你抓鬼,用得着问我吗?” 钟圣飞没好气道:“哼,少说风凉话,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追上她了。” 秦弋离嘲讽道:“你难道真没看出她并没对你狠下杀手吗?凭她的道行,刚才完全可以伤了你,由此可以看出她还没有恶到残害无辜的地步,只是心中的恨意没办法消除而已。” 钟圣飞心里颇不是滋味道:“你能不能别把我说的这么没用?” 秦弋离语气凉凉道:“真话本来就不是很好听。” 钟圣飞差点气死。 秦弋离笑道:“你放心,还会有机会见面的,我觉得你应该先把这些怨灵收集起来尽快送入冥界,免得他们再被别的恶灵利用。” 钟圣飞欣然认同,掏出一个薄薄的暗灰色布袋,高大的身躯蓦然化成一道淡淡白光,飞快绕着几间屋子来回窜动,再次站在秦弋离面前时,小小的袋子已成了鼓鼓的大袋,隐约可以看见有东西在袋内挣扎。 秦弋离暗忖,老道法力还是不错的嘛,果然不愧是钟馗的后代。 钟圣飞小心翼翼扎紧袋口,喃喃念了几句咒语,袋子逐渐缩小成了空空的薄袋样,钟圣飞随手将袋子揣进上衣口袋。 秦弋离若有所思喃喃道:“没想到洛阳的怨灵居然多出我的意料,要想全部清除干净只怕是不可能啊!” 钟圣飞老话重提道:“你现在才知道啊,所以我才觉得你应该跟我学抓鬼嘛,仅凭我一已之力是不可能,但如果加上一个你就大大不同了,你有这么高深的武功,如果再修练法术的话,肯定是如虎添翼,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秦弋离纳闷道:“我就奇怪了,你们钟家的抓鬼术也能外传吗?” 钟圣飞神色变了又变,无可奈何道:“你以为我愿意违背祖训啊?我们家已经四代单传了,到我这代,干脆连单传都没有,如果我不找个徒弟的话,钟家的抓鬼术就要失传了,那岂不是罪孽更大?” 秦弋离忍住笑道:“既然这样,你还不赶紧找个女子传宗接代?” 钟圣飞老脸蓦的红了,尴尬啐道:“去你的,竟然拿我开涮,老夫都一把年纪了,还传什么宗接什么代?” 秦弋离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我是学医的,相信我,男人别说五十,就是八十都还可能具有生育的能力,除非你现在就不举了,你不会真的不举吧?现代医学这么发达,肯定还能治好,赶紧去看看医生啊!” 钟圣飞的老脸更红了,瞪着秦弋离悻悻道:“臭小子,满嘴冒泡没半句好话,不想跟我学就罢了,等我哪天挂掉,你想学都学不成。” 秦弋离懒懒道:“等你挂了再说喽!” 钟圣飞吐血,移步走出老宅。 秦弋离暗笑,钟圣飞的老顽童性格总是让冷淡的他忍不住想逗逗,恐怕除了夭月外,钟圣飞就是他唯一愿意交往的朋友了。 夜色愈发深沉,街上冷冷清清不见任何人影,偶尔窜过一辆夜车,也是行色匆匆。 秦弋离与钟圣飞走到天津路才分开各自回家。 钟圣飞想着逃跑的梅贵妃心里万分不是滋味,连个女人都追不住,简直太丢他钟家人的脸了。 忽然,前面有个淡淡黑影一闪而过,消失在不远处的小巷子里。 钟圣飞敏感的意识到黑影有问题,身子掠起朝黑影消失的方向追过去,刚拐过一道弯便见旁边二楼的一间屋子亮起灯光。 钟圣飞略思索,抬眸直视亮灯的房间,瞳仁里射出两缕淡红色的光波,只见屋内床上躺着一名穿超薄丝织睡裙的少妇,旁边则坐着一位面如冠玉的年轻美男子,穿着纯白色的西装,说不出的儒雅潇洒,正露出狎狔的笑容去解除少妇身上的衣衫。 少妇风情万种半推半就嗔道:“死鬼,今夜怎么来的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男子轻轻捏起少妇下巴,亲昵笑道:“我怎么可能不来陪我的心肝宝贝?” 少妇幽幽叹道:“我老公过两天就要回来,到时我们要想再见面恐怕就不容易了,胡顽,我真的好想时时刻刻跟你在一起,你就不能娶我吗?只要你肯娶我,等他一回来我就立马跟他离婚……” 胡顽已经除下少妇薄裙,眸子顿现亮光,真是少见的美妙胴体啊,肤如凝脂嫩白清香,馋的他喉结轻响贪婪的咽了一口唾沫,一把将少妇搂进怀里陶醉的抚摸着她的酥胸道:“我们这样不是挺好的么?感觉快乐就行,何必谈什么婚不婚?” 少妇心中泛过一抹酸意,微恼的推了胡顽一把道:“你是不是只将我当成发泄的工具?” 胡顽立即露出妖媚笑容,柔情蜜意说道:“怎么会呢?我可是爱你爱到了骨子里头,恨只恨我没有你老公的财力,怕你跟着我吃苦受累,我这不都是为你考虑嘛!” 少妇早已被胡顽绝美妖异的笑迷的神魂颠倒,哪里还顾得上仔细思索他的话是真是假?俏脸上浮起两抹娇艳的红霞,急火火伸出白嫩玉手便去解除胡顽的衣物,屋内很快响起暧昧的喘息声…… 钟圣飞提起身子“嗖”的窜进少妇房间,将床上正在翻云覆雨的两人吓了一大跳,双双停止动作朝他望来,胡顽更是随手抓起丢在一边的衣服,胡乱套到光裸的身上,两眼紧盯着钟圣飞全神戒备,戴在脖子上的一个银项圈泛着诡异的淡蓝色光芒。 少妇战战兢兢问道:“你,你,你是谁?” 钟圣飞沉声说道:“除妖的人。” 胡顽脸色猛然大变,眸子里射出幽冷的绿光,嘴唇咧开,露出白灿灿的牙齿。 少妇则是一鄂,满脸惊骇问道:“什么?妖,妖,哪里有妖?” 钟圣飞两眼直视胡顽,嘲弄的说道:“就是他!” 少妇失态尖叫:“你胡说,他是胡顽,怎么可能会是妖怪?我们已经在一起半个月了,我还能不知道他是人是妖?” 钟圣飞冷笑道:“那你知道他家住何处?以何为生?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吗?” 少妇顿时傻眼,吱唔了半天道:“我,我没问过。” 钟圣飞冷笑道:“那我来告诉你吧,他是一只修练成精的白狐,专门诱惑你们这种喜欢偷腥的女人。” 少妇惊的脸孔煞白,一个劲念叨:“不可能,不可能!” 钟圣飞冷哼,右手忽然扬起,一缕白光直射胡顽胸口,胡顽惨叫一声捂着胸蹲下,迅速变成了一只白色狐狸。 少妇吓的失声尖叫,差点晕死过去。 白狐以头叩地哀求道:“大师饶命啊,我从没伤害过人命,就连动物都没杀过,我只是比较贪恋女色,但我向你保证,她们都是心甘情愿跟我的……” 钟圣飞冷声道:“休想!” 白狐见哀求无望,猛的化成一道白光消失。 钟圣飞跟着跃出窗外…… 第6章 天大的秘密 秦弋离回家的路上,再次看到那个诡异的骷髅头,有点阴魂不散的味道,这次不光只有脑袋,还吊了一截接近于透明的朦胧上半身,就挂在他路过的花坛上空冲他微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套近乎的谄媚,也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诡诈,似乎正打着什么鬼算盘。 秦弋离冷眼瞥望,决定静观其变,脚步不停直接越过。 骷髅头见秦弋离不搭理他,连忙出声招呼:“嗨,帅哥,别急着走嘛!” 秦弋离冷哼一声:“阁下有事吗?” 骷髅头咧嘴笑道:“嘿,相逢既是有缘,有缘便能相逢,何不互相介绍一下?我叫古渎王,你呢?” 秦弋离顿时啼笑皆非,一个鬼魂居然找上门与捉鬼的灵捕攀关系?天底下还有这么荒唐的事?只不知这个家伙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如果不是看出他并非恶灵,早在洛浦公园的时候秦弋离就消灭他了。秦弋离虽然是一名灵捕,但对于一般的鬼魂妖魔是不管的,自会有冥府的鬼差或人间的道士什么的处理,而他只对付那些背负了重大案子犯有人命的凶灵。 古渎王见秦弋离久久没有回话,颇不死心再次说道:“真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人,名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为何不肯告诉我?莫非你是见不得人的通辑犯?” 秦弋离知道对方使用激将法,双眸一敛注视着古渎王的眼睛,语气冷淡嘲讽道:“接下来你是不是会要求我与你歃血为盟结拜成异姓兄弟?” 古渎王眨眨眼讪笑道:“是有这么个想法,不过我知道不现实,所以就算喽!” 秦弋离自然不相信什么有缘没缘的鬼话,更不相信他的套近乎只是偶然,绝对包含了更深的意思,但一时又揣测不出他真正的目的,决定暂时将所有的疑问埋在心中,不露声色吐出三个字:“秦弋离!” 古渎王再次露出那种谄媚的笑容:“噢,真是个非常有诗意的名字,秦弋离?情易离,嗯,从字面上分析,你应该属于感情冷漠的人,喂,你有没有喜欢的女人?” 秦弋离冷冷道:“你管的太多了。” 古渎王不以为意笑道:“嘿,猜也知道你不会喜欢女人,你喜欢的是男人吧?!” 秦弋离差点吐血,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告辞!” 古渎王略有点急促道:“嗳,别走啊,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保证让你大吃一惊,不听可是会后悔的哟!” 秦弋离回头看看骷髅头诡秘的神色,冷冷淡淡道:“说吧!” 古渎王贼头贼脑望了望四周,飘到秦弋离面前道:“我知道你是个灵捕,专门负责消灭潜伏在人间的恶灵……” 秦弋离暗笑:好家伙,终于露出一点狐狸尾巴了,果然不是偶然巧遇! 古渎王没有发现秦弋离眼中的洞悉,神秘兮兮压低声音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白马寺的大钟里镇压着一个非常重要的女鬼?她叫小娇,被镇压钟内已有千年,她的情人阴魈只要救出她并与她重合,两人就能得到永久的重生,并拥有摧毁一切的能量,到时三界将会处于一片灾难之中……” 秦弋离暗自一惊,没想到眼前的骷髅头居然会知道这个秘密,其实这也是他来到洛阳最主要的任务,找到叫阴魈的恶灵彻底毁灭,然而这么几年下来,秦弋离根本没有阴魈的任何消息,似乎他压根就不在人间似的,但秦弋离相信他肯定会来找那个叫小娇的女鬼,而且很可能就是不久的将来。 古渎王望着秦弋离阴晴不定的脸,无法摸透他的真实心思,便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秦弋离沉默一会,神色不变问道:“你在哪里听到这么荒谬的故事?” 古渎王仔细审视秦弋离的脸,意味不明的表情与幽深锐利的双目,实在捉摸不透他的任何心思,但隐隐约约又可以看出他似乎真的不知道这回事,难道灵捕也有迟钝的时候吗?不对,如此大的一件事,他不可能不知道,莫非是故意装傻?但是为什么呢? 古渎王首次发现这个灵捕应该比自己想象中要厉害的多。 秦弋离坦然面对古渎王的注视,唇边又露出那抹惯有的嘲弄笑容:“怎么?我脸上忽然多了什么东西吗?” 古渎王灿然笑道:“嘿,我还以为灵捕一向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呢!” 秦弋离眼眸一闪,淡淡道:“那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这个什么不知什么不晓的灵捕讲个好听点的故事?不过在讲之前,你能否先告诉我这个故事是从哪听来的?” 古渎王忽然有点讨厌面前这个喜怒不惊的年轻人,明明才刚二十出头的样子,为何要表现的这么深沉?然而,想到自己找上他的真正目的,只有按下性子笑道:“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我的前生是珞巴族的族长,尊号木罕默,我们族是一个独立的王国,族长就相当于君主,而阴魈则是逍遥国的国王,与我族隔着一条难以跨越的大河。因我族地域肥沃物产丰富,一直是逍遥国觊揄的对象,只是碍于那条河才使得他们迟迟没能侵略到我们的领土,直到阴魈当上国王。仔细算算,那应该是千年前的事了,擅长使毒的阴魈居然在河里下了毒,要知道我族的人一向是饮用河中之水,于是遭到了灭族之灾。我族灭亡后,阴魈手下的一位能人发明了一种大船,阴魈造了很多船,带着他的国民登上我族的领土,将我族河山占为己有……” 秦弋离接话道:“因此千年来你始终不忘找他报灭族之仇?” 古渎王诡异的瞳仁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呲着白牙点点头道:“是的,俗话说的好,多行不义必自毙,在抢占我族领土第五年,阴魈爱上了国内一名将军的爱妾,就是钟内的小娇,阴魈暗地里与她私通款曲享受床第之欢,后来觉得这样偷偷摸摸有失国君的风范,便降旨向将军强索。将军敢怒不敢言,只好将心爱的女子送给了他,却在不久后用计将他杀了,取而代之登上逍遥国王位,同时也杀了曾让他深深爱过的小娇,为了惩罚小娇的背叛,将军还请了一名极厉害的巫师将她镇压在一口大钟内,诅咒她永世不得超生。大钟辗转百年到了洛阳的白马寺,而封在钟内的小娇始终没能解脱。阴魈恨极了将军,发誓生生世世都要找他复仇,巧妙躲过阴司的追捕,潜伏人间努力修练,甚至不惜夺走活人的灵魂以便增加自己的修为,但碍于亡灵的力量有限,便计划着重生……” 古渎王的神情不断变化,似乎正又一次经历着那些让他悲愤的场面。 第7章 灯下睡美人 秦弋离压根不被古渎王的投入解说感动,似乎他只是故意杜撰一个赚人眼泪的复仇故事,语带嘲讽抚掌笑道:“啧啧,真是一个非常精彩的故事,阁下编这么个故事给我听,应该有一定的意思吧?” 古渎王气恼道:“谁编故事了?” 秦弋离挤出一丝无奈语气道:“好吧,就当你讲的是真事,不防将你来意直说,何必拐弯抹角浪费彼此时间?” 古渎王坦然答道:“我希望能找阴魈报仇,但能力又远远不及他,既使再追一千年也实现不了愿望,只能是浪费时间白搭,而做为他这样的恶灵,我想灵捕大人应该是不会放过的吧?” 秦弋离懒洋洋问道:“所以,你想借我的手替你除掉他报仇?” 古渎王回道:“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帮我完成心愿,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你要做的事,我只是希望你捉住他后能交给我亲手除掉,这个要求应该不过份吧?” 秦弋离意味不明轻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讲的这个故事吗?” 古渎王信心满满笑道:“总有一天你会相信的,阴魈的目标是白马寺钟内的女鬼,他总会来行动的,除非你不做灵捕了。” 秦弋离冷哼:“那就等到我能够相信的那天再说吧,不过我觉得那天可能会比较遥远,或者你拿出一些能够让我信服的事实来?比如说阴魈的下落?” 古渎王敛下眼眸,敛去所有的心思,狠狠咬咬白牙道:“我也想知道他的下落,可遗憾的是几百年前还能零零散散打听到他的消息,就在近百年内却再也无法察知他究竟在什么地方,似乎从人间蒸发了,我想,凭我的能力恐怕找不到他,还得劳烦灵捕大人亲自找找。” 秦弋离摊摊手道:“是么?很遗憾,我也没办法,你自己慢慢找吧!” 古渎王很不甘心道:“你不是灵捕吗?还有什么亡灵是你们灵捕找不到的?” 秦弋离意味深长瞟了古渎王一眼,悠悠说道:“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万能的,我只是一名小小的灵捕,自然有很多办不到的事情,好了,我得回家了,祝你好运!” 古渎王目送着秦弋离的背影消失,瞳仁逐渐漫上一抹复杂的光芒…… 秦弋离沿着午夜无人的街道缓慢行走,边走边仔细咀嚼古渎王所说的每一句话,头顶一轮弯月沿着云层穿行,静静偷窥着脚下的世界,天边几粒朦朦胧胧的星星略显疲累眨着调皮的眼睛,夜风轻袭,微微的沙沙声给宁静孤寂的夜色增添了几许活力。 远远望见家里透出明亮的灯光,温暖的感觉迅速侵透心扉,仿佛被一缕看不见的春风温柔抚摸。 秦弋离情不自禁扬唇微笑,抛开脑中所有杂念加快步子走向那栋每夜必有人点灯守候的房子,掏出钥匙打开客厅的门,跃入眼帘的是夭月斜躺在沙发上的妙曼身影,那么的完美纯静,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这一刻,秦弋离的心居然莫名怦然而动,这是一种从未尝过的陌生悸动,猛的打的他不知所措,随即略显厌恶皱皱眉,人世间的情感终究不过是镜花水月,更何况夭月还是一个男孩,怎么可以产生这么莫名其妙的心动? 秦弋离走向被云潇潇砸破的窗边默默伫立,望着河对岸不时闪烁的霓虹灯幽幽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时神情已是一片淡然。 “夭月,你怎么不去房间睡觉?” 秦弋离蹲在沙发前轻轻推了推熟睡的夭月,声音变的平淡无波。 夭月“嘤嗯”一声,揉揉眼睛醒过来,见秦弋离正蹲在自己身前,白晳的小脸划过一抹淡淡嫣红,微微笑道:“我等你啊!” 秦弋离内心深处那根弦再次被夭月软软的话触动,宛若有弯细细的温泉淌过,随即又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迅速冷下脸道:“以后别再等了,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你这样等会造成我的困扰的!”说完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夭月怔住,冲着秦弋离的背影怯怯叫道:“弋……” 秦弋离没有回头,更没有出声,“呯”的关上了房门,声音重的狠狠震疼了他的一颗心。 夭月明亮的大眼眸迅速蒙上一层水雾,眼眶内转了几转的泪水终于倏然滚落,一滴滴打在胸前睡衣上,迅速湿了一大块,俊美的小脸布满委屈,缓缓站起身拉开阳台的门走到屋前草地坐下,双手抱膝默默仰望天空。 月朗星稀凉风席席,清冷的月辉淡淡照亮浩瀚夜空,远山在月色的映照下一览无余,近处是闪闪烁烁的霓虹灯,与星空互相辉映,宛若璀灿的舞池。 夭月望着美丽的夜空,心情很快好转,一阵困意袭来,居然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夜风愈发温柔,犹如母亲的手,绵绵的抚摸着。 “有些东西总是冥冥中注定的,你终究无法逃脱,明白吗?” 忽然,一个幽幽的声音穿越千山万水而来,细细的声线,仿佛从遥远地府发出,忧伤的接近于迷漓,听不太清楚却又偏偏能感觉得到,逐渐的迅如惊雷轰然,一遍一遍重重叩击着夭月的脑海,荡起一圈圈波澜,然后便是一件漂亮的似乎不太真实的红嫁衣随风飘舞,将周围的环境都镀上了一层喜庆的红色,透着无声的蛊惑,随着红嫁衣的舞动,天空中下了一场凄迷的红雨,血一样的红色,迷漫了整个世界,凄美的令人心悸。 “是谁?是谁在说话?” 夭月痛苦挣扎着,试图从噩梦中清醒,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就是醒不过来,额上全是冰冷的汗滴,疲累的差点虚脱。 “认命吧,你是抗拒不了你的宿命的。”声音愈发清晰,如同巫师的魔咒。 夭月倔强的摇着头,拼命挣扎。 声音猛的消失了,接着响起的是一声悲天悯人的叹息,夹带着淡淡的无奈,仿佛饱含了人世间所有的沧桑,然后一切归于平静再没有任何声息,梦魇来的快去的也快。 梦魇消失后,夭月粗重的呼吸很快变的平稳,继续沉入另一个香甜的梦中,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不远处的树梢上一直坐着一个黑影冷冷的窥视着他,黑衣黑裤披肩长发,脸被树影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一双意味不明的瞳仁,带着阴森森的诡意,还有若有所思的探索。 “利用她真的能成功吗?”黑影心情复杂暗想,随即又轻声冷哼道:“哼,我就不信他能狠下心舍掉她的小命,我一定要冒险试一试!” 夭月似乎又梦到什么不开心的事,秀气的眉峰微微皱起,双手抱臂缩成一团。 黑影深邃的眸子露出一抹冷酷笑意,蓦的消失不见…… 第8章 蹊跷黑手印 秦弋离和衣躺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从未有过的凌乱,尤其让他气恼的是天花板上居然播放影片似出现夭月的如花笑靥,脸颊处的酒窝仿佛引人沉醉的魔咒,无声的诱惑他陷入。 秦弋离不明白为何一个男孩会拥有如此柔媚的笑容,让他总是情不自禁沉溺到那两个浅浅的笑窝里面,下意识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但又不敢仔细去揣测其中的奥秘…… “弋,起床啦?快来看哦,我给你做了早餐,赶紧趁热吃吧!” 这是三年前夭月到秦弋离家的第二天,秦弋离刚拉开卧室门便看到夭月系着围巾站在客厅与饭厅相连的地方,白晳的脸上挂着柔美的笑容,两个酒窝分外显眼,那一刻,秦弋离仿佛看到了一位下凡仙子,美的出尘脱俗,随即又为自己内心居然产生这样的想法而羞愧,迅速冷下脸硬梆梆说道:“我叫秦弋离,请别把我的名字喊的那么暧昧!” 夭月歪着脑袋灿然一笑:“这样叫比较有亲切感嘛,我们都是男人,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秦弋离冷哼,黑着脸走向饭厅,弥漫了满室的饭菜香味立即勾引了他的胃,无暇再与夭月计较称呼,拿起餐具仔细品尝夭月为他精心制作的早餐,那是秦弋离在人间吃的最幸福的一顿饭,或许就是因为这顿美食,秦弋离鬼使神差同意夭月留下,破天荒允许别人踏入他的领地。 夭月的踏入给秦弋离冰冷孤寂的生活注入了一缕暖暖的阳光,秦弋离就象饮鸩止渴那样一天天习惯了夭月的存在,同时更习惯了他的美食,下意识的便希望他永远留下来。 秦弋离神思恍惚乱想了一会,颇有点烦燥轻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紧紧闭上双眼准备驱走夭月的影子,在他看来人间的爱情就是一场虚幻的梦,不值得浪费精力,何况爱上与自己同性别的人更是一件荒谬至极的事,虽然秦弋离也曾怀疑过夭月的真实性别,但那毕竟只是一瞬间的事,秦弋离不想去挖掘太深,不想知道的太多徒增烦恼,秦弋离一向是个怕麻烦的人! 夭月半夜冻醒回到屋内,坐在客厅沙发上望着秦弋离的房门发呆,三年的相处,夭月点亮了秦弋离灰暗的心,却依然打不开他紧闭的心扉,夭月明亮的大眼眸首次出现沮丧,然而执著的他压根不想就此放弃,唇边逐渐漫上一抹微笑,举起双手喃喃替自己打气:“夭月,你要继续努力哦,胜利一定是属于你的!” 次日黎明,秦弋离早早起床,迎接他的依然是夭月的笑脸与美味的早餐,秦弋离心里划过一丝歉意,觉得昨晚不该对夭月那么无礼,但想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又硬生生将溜到嘴边的道歉咽了回去,淡淡打了声招呼便坐到桌前吃早餐。 夭月没有在意秦弋离的冷淡,拉开凳子坐在他的对面用餐,斯文喝了一小口粥问道:“弋,我今天可以不用跟你去医院上班吗?” 秦弋离下意识一愣,抬眸瞥向夭月脱口道:“怎么?你不舒服?” 夭月笑着摇摇头:“不是,我想过老城那边买些东西,当然,如果医院事多的话,我留到周末再去买也行,反正也不是什么很急的东西。” 秦弋离敛下视线,慢条斯理夹起一片火腿道:“没事,你去吧!” 夭月又露出那抹杀伤力极强的笑容:“谢谢!” 秦弋离掩饰着脸上所有的情绪继续用餐,用完便起身拿起放在客厅鞋柜上的公文包离开家门。 夭月站在窗边一直目送秦弋离的背影消失,瞳仁里满是秦弋离未曾看到过的柔情,而就在屋后的窗外同样有双诡异的眼睛在注视着夭月的后背,阴森森的目光饱含着毁灭一切的欲望。 整形医院,五短身材的胖院长与猪头肥耳的主任正站在一名患者的床前无力摇头,患者是位名叫陈梦的年轻姑娘,有着非常皎好的容貌,然而煞风景的是在陈梦的左脸上赫然印着一个漆黑的巴掌印,这和一般的巴掌印完全不一样,仿佛是哪位雕功深厚的雕刻大师精心雕刻上去似的,多看几眼便会觉得巴掌印似乎有着生动的活力,随时会起舞一样,显得十分怪异。 陈梦的母亲杨芬紧紧拉住院长的胖手恳求道:“院长,您一定要替我的女儿把脸上的黑掌印除掉,她已经自杀好几次了,我和她父亲早已心力憔悴,我们就这一个女儿,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们怎么活啊!” 院长苦笑着回道:“对不起,请恕我们无法帮你,她的这个掌印镶嵌的非常奇怪,如果强行去除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我们是整形医院,只负责整容,无法医治疑难杂症……” 杨芬绝望的泪流满面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挽救我的女儿了吗?” 院长问道:“你们没有带她去一些大医院看吗?” 杨芬回道:“去了,北京上海甚至国外的一些医院都去过,他们全都束手无策,后来干脆建议找整形医院,我们这才将她带回了洛阳……” 院长沉默无语。 主任忽然眼前一亮道:“院长,要不找找秦医生?他不是我们院有名的‘妙手神医’吗?或许他会有办法也说不定。” 院长脸上露出笑容:“看来只有找他了。” “秦医生,秦医生,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儿吧,她要是再整不好脸上的伤就没有勇气活下去了!” 秦弋离刚到车库停好车,人还没有跨进医院大门便被眼眶红红的杨芬拦住,拉着他的衣角声泪泣下求助,旁边迅速围上一些看热闹的医生护士。 秦弋离皱皱眉,木无表情道:“请先挂号再排队。” 杨芬焦急道:“秦医生,能不能别排队?我听院长说你的患者已经排到了一年后,我们实在没有时间再等了。” 秦弋离冷漠的抬腿就走,“抱歉,我的患者一向都是按顺序排队的,没理由给你插队。” 杨芬“扑通”一声跪下,泣不成声道:“秦医生,你就行行好吧,只要能治好我的女儿,让我替你做牛做马都行,我真的不能失去她啊!” 秦弋离冷酷的脸上划过一抹不耐烦,正当他快要生气的时候,旁边一名护士小声嘀咕道:“真是可怜啊,明明那么漂亮的脸上莫名其妙多了一个黑巴掌印,要是我肯定也没有勇气活的……” 秦弋离的心猛然一震,蓦的意识到了什么,迅速问道:“你的女儿脸上中了黑手印?” 杨芬含泪点头。 秦弋离急匆匆道:“快带我去看看!” 第9章 妙手神医 四楼的特护病房,院长一脸肃穆走出来,见到匆匆而至的秦弋离,立即绽出一抹松了口气的笑容,回眸望了病房一眼道:“病人情绪非常激动,寻死觅活的,护士小姐刚给她打了镇定针,你赶快进去看看吧!” 秦弋离快步走进病房,视线刚落到陈梦的脸上便蓦的一怔,眼神瞬间变的复杂,脱口喃喃道:“难道真的是他出现了吗?” 随后跟进的院长好奇问道:“秦医生,你嘀咕什么?” 秦弋离回神搪塞道:“没什么,哦,对了,病人除了脸上有黑掌印,还有别的什么地方不正常吗?” 院长若有所思回道:“暂时不太清楚,病人情绪激动,有癫狂症的迹象,具体如何要等仔细检查才能知道,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她这个病要根治恐怕很困难……” 秦弋离凝视着陈梦脸上的黑掌印陷入沉思。 院长看看秦弋离又看看陈梦,脸上表情显得忐忑不安,杨芬更是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站在一边紧张的盯着秦弋离,生怕他说出无法治愈的噩耗,因为院长告诉她,如果秦弋离都治不好陈梦,那这世上只怕也没什么人能治她了。 最后走进病房的主任见秦弋离久久不语,忍不住小心翼翼问道:“秦医生,能治吗?” 秦弋离沉声道:“马上手术!” 院长立马笑逐颜开吩咐身边的刘护士替秦弋离准备手术室,刘护士转身离去,很快又来了两名护士将陈梦推走。 秦弋离走到手术室门口,顿了顿脚步,回眸望着跟在后面的院长道:“院长,我需要独立完成这场手术,您不会有意见吧?” 院长一怔,眼里掠过一抹明显的失望,然而深知秦弋离说一不二的脾气,只好认命放弃亲眼目睹的机会,沮丧回道:“好吧!” 秦弋离走进手术室,“呯”的锁上了门,将院长和护士全都关在了门外。 陈梦依然还在沉睡,漂亮的瓜子脸上那个大大的黑巴掌印分外刺目,眉心隐隐透着丝丝邪气,秦弋离一看便知道是道行高深的邪灵搞的鬼,然而究竟是谁呢?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 黑掌印开始慢慢涌动,扭曲成怪异的形状,宛若被谁赋予了生命似的。 秦弋离唇边溢出一抹嘲讽的冷笑,两手缓缓抬到胸前交握,幽深的瞳仁迅速起了变化,黑色眼珠子成了非常漂亮的天蓝色,晶莹剔透,有七彩的光波从他的眼眶内源源不断射出,直击陈梦的脸颊,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拿着块加了魔力的橡皮轻轻擦过,黑掌印逐渐消失不见,陈梦的脸很快变的完好如初,白晳柔嫩的如同刚刚剥开的荔枝,似乎那个掌印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 秦弋离的神色变的十分凝重,略为思索后从口袋里掏出盒黑色的膏药涂在陈梦脸上,那是一种能让她苏醒后产生手术痛感的药,涂完药便用绷带将她的脸缠好,这才打开手术室的门。 守在手术室外的院长一脸震惊望着正从容除下口罩的秦弋离,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在他看来这是一个难于登天的手术,而秦弋离居然只用了短短一个小时,简直令他无法相信了。 杨芬则是迫不急待冲上去拉着秦弋离的白大褂问道:“秦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秦弋离木无表情回道:“手术很成功。” 杨芬涕泪纵横抓住秦弋离的手一顿摇,“谢谢你,秦医生!” 秦弋离不置可否抽回手,转向旁边的护士小姐吩咐道:“十分钟后便可以将病人推出手术室,记住,一个礼拜才能拆脸上的纱布。” 终于回过神的院长悄悄将秦弋离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秦医生,手术真的完成了?” 秦弋离瞥了院长一眼,不冷不热回道:“院长如果不相信,大可以亲自进去看看嘛。” 院长搓搓手干笑:“嘿,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医术,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我曾仔细检查过她脸上的黑掌印,并非仅仅只是印在皮肤表面,而是深到了后面的脑部,绕住好些脑神经,可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是怎么把它去除的?”说到后来几乎带着那么一丝谄媚的语气。 秦弋离轻描淡写道:“拿手术刀直接剥掉喽,只要敢大胆下手就行了。” 院长一愣,习惯性搔搔脑袋,半天想不出所谓的直接剥掉究竟是如何剥掉,别怪他脑子笨,本来就医术不精,要不是家里有钱给他办了这么所美容医院,恐怕下辈子都当不上什么院长。 秦弋离趁着院长傻掉的机会赶紧走人,按他一天只做一例手术的规矩,自然可以潇潇洒洒下班回家了。 至于大清早就跑去老城的夭月,此时正站在九龙鼎下面,仰着脑袋数柱子上雕刻的龙,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忽然,耳边猛的响起一声“嗤”的冷笑,将夭月吓了一大跳,迅速环顾左右,连半个人影都没有,那声清晰的冷笑声到底是谁发出的?难道大白天也会有鬼出现吗? 超级怕鬼的夭月越想越心惊胆颤,再没有闲心管柱子上的龙是不是真的有九条,小跑着跳下台阶,穿过来来往往的车流夹缝中跑到街对面,一颗心仍呯呯乱跳不停,忍不住回眸张望,只见九龙柱上似乎晃动着一个半透明的人影,正冲他阴森森冷笑。 夭月俊脸“倏”的一片煞白,慌忙招了辆出租车往秦弋离家跑。 “怎么这么狼狈?有狗追你吗?”秦弋离见夭月慌慌张张冲进家门,难得用如此促狭的语气开句玩笑。 夭月一屁股坐到秦弋离身边,顺手抢过他手中的茶杯猛喝了几口,喘着粗气道:“哎哟我的妈,吓死我了,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好象大白天见鬼了。” 秦弋离敏感的猛偏头盯着夭月苍白的脸,脱口问道:“怎么回事?” 夭月皱皱秀气的眉峰,喃喃道:“也不知道是我的幻觉,还是真的遇到了鬼,刚才在九龙柱下面好象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冷笑,后来又看到九龙柱上挂着个半透明的人,眼神冷酷的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好恐怖!” 秦弋离的心一紧,莫名的多了抹不太好的预感,语气略有点严肃道:“你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夭月摇摇头。 秦弋离的心更加揪紧,脸上却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柔声安慰道:“别怕,今天太阳那么大,你一定是晒昏头产生了幻觉,哪有鬼会在白天出现的,对不对?” 夭月半信半疑道:“真的吗?” 秦弋离非常肯定点头,夭月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第10章 风水邪异 鬼门关的楼台上,莫童坐在栏杆边缘无聊的晃动着两条短短的小胖腿,忽然,肩上猛的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 “谁?” 莫童迅速回头,然而什么都没有,不禁纳闷嘀咕道:“咦,怎么没人?该不会有恶灵来闯关吧?呃,不对,主人明明设了结界,亡灵不可能上的楼来,咳,难道是他?” 正在这时,莫童的肩又被拍了一下。 莫童扬声叫道:“小冥王,不要再藏了,我知道是你!” “哧!”—— 圈圈白光散尽,出现在莫童面前的是一位俊美的黄袍少年,修长偏瘦的身材,染成蓝色的头发有点过长,披到了肩下,白晳红润的娃娃脸,又圆又大的杏仁眼,眼白是淡淡的蓝色,幽深的瞳仁亮的灼灼生辉,仿佛能一眼看透五脏六腑。鼻子与嘴唇都长的特别精致,宛若画里的童子。左耳吊着一个拇指大的铂金圆环,满脸的顽劣之气,正是那个经常把冥府搞的鸡飞狗跳的小冥王冥曜,老冥王的独生爱子。 莫童嘻嘻笑道:“小冥王,你又想偷溜到人间玩?” “嘘——” 冥曜一把捂住莫童的嘴,贼头贼脑四下望了望道:“别瞎说,我可是专程来陪你的,瞧你闲的这么无聊,今日没有亡灵过关吗?” 莫童郁闷回道:“是啊,今日也真怪,整整一天就来了两个人,鬼差大哥已经把他们送到奈何桥去了。” 冥曜颇为同情道:“童儿,你没日没夜守在鬼门关替亡灵开门,肯定很没意思吧?要不我带你去人间玩玩?那个世界阳光灿烂鸟语花香,一点也没有冥界这么阴暗潮湿,还有好多好玩的东西,我都想去了再不要回来呢!” 莫童贼笑:“哈,终于露出你的心思了,果然是想溜去人间!” 冥曜讪笑道:“那你跟不跟我去嘛!” 莫童摇摇头道:“不要,主人知道会骂死我的。” 冥曜啐道:“嘁,怕什么啊,阳界那么大,他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玩半天就回来嘛!” 莫童毕竟是个孩子,日复一日独守阴森森的鬼门关,自然也向往热闹与玩乐,被冥曜这么一引诱,一颗心忍不住动了,但责任心极强的他想了想还是拒绝道:“我不能跟你去,万一有亡灵下来会过不了鬼门关的,你也知道下面是万年寒潭,他们如果在关前逗留太久会消耗掉魂魄……” 冥曜扫兴的捏了一把莫童肉嘟嘟的小脸道:“你不去我自己去,哼哼,我非玩腻了再回来不可!” 莫童好心提醒道:“你就不怕你父王生气?” 冥曜不屑的撇撇嘴道:“我才不怕那个老头子,他还能吃了我不成?走喽,玩去喽!”说完化成一道白光消失。 或许是凑巧,冥曜落脚的第一站居然就是洛阳。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一弯惨白的月芽儿挂在天边,星星比月儿还亮,闪着淡蓝色的光,四处街灯早已亮起,整座城池都被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点缀的光怪陆漓。 “哇,人间好漂亮啊!” 冥曜站在火车站旁边一栋高楼楼顶俯视洛阳城,如同找到心爱玩具的孩童,满脸激动跳着脚感慨了半天,决定下去人群中转转,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古式黄袍,又扯扯肩上的长发,暗忖得换身装扮,身子一旋,长长的蓝发已变成了鸡窝似的黑色爆炸头,上身穿着蓝白交织的条纹休闲衣,下身则是松松垮垮的白色牛仔裤,膝盖处挖了两个毛边洞,与一般的街头少年毫无二致,脚上的靴也换成了一双时尚旅游鞋。 冥曜满意的看着自己这身装扮,纵身一跃跳下几十层高楼,悄无声息落在背光的树影处,然后若无其事走出,沿着街道边看热闹边闲逛,俊美的模样时不时吸引路人朝他多看几眼。 夜色逐渐变深,冥曜却象个好奇宝宝那样一路沿着一条条街走下去,饶有兴味欣赏着两边的风景…… 此时此刻,一向做夜猫子惯了的秦弋离也还没有入睡,窝在书房敲了一晚上的键盘,揉揉酸疼的腰肢准备下厨房泡杯咖啡,刚走出书房门便见夭月正坐客厅沙发上发呆,电视虽开着,但他的视线却直勾勾盯着窗外,明显的魂游太虚,忍不住好奇问道:“夭月,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夭月收回视线望了秦弋离一眼,答非所问道:“弋,你相信风水吗?” 秦弋离一怔,抬腿走到夭月身边坐下,淡淡笑道:“你大半夜的不睡就是在研究风水?我从没留意过这方面的知识,自然谈不上信不信了。” 夭月秀眉一皱,若有所思道:“我相信风水,而且也懂得一点点风水知识,依我来看,你这套房子住不得,风水有问题,死气太重,对你有害无利,建议你不如换套房子住。” 秦弋离漫不经心道:“哦,是吗?我这可是才买三年的新房子,你让我换到哪住?” 夭月出谋划策道:“比如搬到老城去啊,那边的东西比较便宜,而且好吃的东西也多,无聊的时候还可以去古董市场掏掏宝贝,没准就能遇上武则天的马桶,秦始皇的夜壶什么的。”嘿,她可是非常非常对古人的东西感兴趣的,要是能天天逛逛古玩市场该多好,只是这里离老城太远,想过去一趟都不容易。 秦弋离暗笑,兴趣缺缺道:“装修搬家搞卫生很麻烦的,既使风水再坏我也懒得搬了。” 夭月板着小脸一本正经道:“如果这个风水会让你有血光之灾呢?” 秦弋离故意打了个寒颤,装出一副怕死的样子道:“真的有这么严重吗?”心里却差点笑岔气,小样,想去老城凑热闹还找这么恐怖的借口,你以为我是能被这些幽冥之事吓倒的人吗? 夭月叹道:“所以我们得搬家啊,风水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源远流长几千年,必定有它存在的道理,我就是不希望你死才建议你搬家的,你这套房子阴气太重,用唯心论的说法就是,你这里很容易聚积怨灵,越是厉害的鬼就越会来此,他们会吸掉你的阳气,让你日渐虚弱,直到……” 秦弋离兴起捉弄夭月的念头,故意又打了个冷颤,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巴,贼头贼脑四下看了看道:“你能不能别说这么恐怖的事?我最怕鬼的,你要再说我真的不敢一个人住了,到时你得一辈子陪我住这里。” 夭月没料到平日冷淡寡言的秦弋离也会有这副表现,但听说要他陪住一辈子,心里却莫名涌起一丝甜意,更加卖力说道:“真的哦,恶鬼很可怕的,据说被恶鬼缠身的人死的比鬼还惨。”嘿嘿,吓你吓你,这样你就不会赶我走了。 秦弋离正色道:“我这房子真的容易招鬼?” 夭月知道秦弋离已经被自己的话吓住,眼眸内划过一抹不易觉察的狡黠,指天对地赌咒发誓:“骗你的是乌龟王八蛋,你不觉得这个房子很阴森吗?” 秦弋离附和:“是啊是啊,太可怕了,我得赶紧睡觉去。”说完以最快的速度窜进卧房,扑到床上抱着枕头哈哈大笑,这是他到人间后首次开心狂笑,夭月煞有其事的可爱模样深深烙进了他的心里。 “不是吧?弋居然怕鬼?我还以为就我怕鬼呢!” 夭月自言自语吐吐舌头,脸上浮出一抹诡诈笑意,起身走进自己卧室…… 第11章 邪灵现身 “秦小子,赶紧到我家来一趟,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保证你感兴趣!” 秦弋离刚开车离开医院便接到钟圣飞的电话,语气颇为神秘,暗笑这老道又来故弄玄虚了,随口问道:“什么事这么鬼鬼祟祟的?” 钟圣飞咬死不吐口:“来了就知道了。” 秦弋离已经一个多月没受到他电话搔扰,没听到他叽叽歪歪啰嗦一惊一咋吓人,心里还真有点不太习惯,把夭月送回家便调头开往钟圣飞的家,倒要看看他葫芦里里究竟又要卖什么药。 钟圣飞一听门铃响,满脸喜悦冲过来开门,咧着大嘴巴笑道:“嘿,秦小子,你总算来了。” 秦弋离懒洋洋问道:“老道,找我有什么紧急事?” 钟圣飞一把拉住秦弋离往屋内拖,颇有点神秘道:“进来再说。” 秦弋离走进客厅,微微一皱眉道:“大把年纪还玩神秘,你不嫌糁的慌吗?” “谁告诉你只有年轻人才能玩神秘?我们老年人一样可以赶时髦!”钟圣飞翻了个大大的死鱼眼,随即压低声音无比兴奋道:“嘿嘿,这两天我盯上了一个十分厉害的邪灵,比梅贵妃还要厉害哟,至少有千年以上的道行,你想不想去看看?根据我的猜测,他今天晚上肯定出现……”嘿,与鬼怪打交道是何等快哉的事,就不信每次拉你去看热闹你能不动心,嗬嗬,到时你小子非求我教你法术不可,这样我钟家的捉鬼术就不怕失传了。 秦弋离不露声色问道:“什么厉害角色?” 钟圣飞脸色转为严肃道:“暂时还不清楚它的真实身份,但我敢保证这是我抓鬼生涯中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居然能在大白天现出形体,几乎与活人的肉体无异,没有千年的道行是办不到的。” 秦弋离的脑海立即闪现夭月前段时间遇到的鬼影,难道它们会是同一个家伙?究竟是谁呢?会不会就是那个离奇出现的古渎王?似乎又不象,然而不管是谁,应该没有理由盯上夭月啊,莫非有什么自己猜测不到的原因? 钟圣飞轻轻碰了碰秦弋离的胳膊,“喂,你发什么傻?到底要不要跟我去见识一下?” 秦弋离回过神道:“好啊,不过首先申明,我可不会抓鬼,别想让我帮你。” 钟圣飞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不会靠你的。” 秦弋离笑道:“地点在哪?” 钟圣飞回道:“上海市场附近。” 秦弋离摆摆手道:“我先回家,用过晚餐后开车过来接你。” 钟圣飞着重叮嘱道:“记得早点来哟,我还要替你施点法,免得那个家伙伤到你。” 秦弋离一笑,转身离开。 夜色渐深,城市的霓虹灯闪的花样百出,装点了夜幕下的世界,街面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影,夜风如水缓缓袭过,清凉舒爽,隐藏了半天的月儿姗姗移出云层,皓脸如银,用微笑拂走了暗黑的乌云,将如银月辉源源不断泄下。 西街那栋八层高的大楼,此时已寂然无声,除了一楼的朦胧路灯,其它都是一片黑暗。 这是一栋办公大楼,深更半夜自然不会有人,然而,秦弋离却敏感的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似乎还为数不少,脸色蓦然变的凝重起来。 钟圣飞将秦弋离拉到旁边树影下,压低声音道:“这栋楼不太干净,几百年前地下曾是一个墓场,葬着几十个不安份的凶家伙,那个邪灵跑来这里肯定不怀什么好意,你千万要小心。” 秦弋离点点头。 钟圣飞使用法术飞上二楼,秦弋离也施展出所谓的轻功紧跟而上,从敞开的窗口掠了进去,对面酒楼的霓虹灯远远映过来,将屋内情景照的一览无余,宽敞的房间摆满了电脑,墙上挂着一些广告图片,看样子是家广告公司。 正在此时,秦弋离蓦的心生警兆,刚才还明晃晃的屋内忽然成了一片黑漆,空气似乎一下子凝固了,有彻骨的寒意正从进门的方向重重压过来,让人有种透不过气的沉闷感觉。 钟圣飞也感应到了,掏出个东西朝墙上一砸,宛若放了一支烟花,散发出七彩的光芒,照亮了黑漆漆的屋子,右手再一甩,已多了一条黄色的纸条,上面写着红色的字,似乎是道士常用的驱鬼符。 秦弋离忍不住“噗哧”笑道:“老道,你这招是跟哪个茅山道士学的?” 钟圣飞啐道:“严肃点,有用就行,你管我跟谁学的。” 秦弋离依然在笑,边笑边退到一边的椅子坐下,潇洒的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你慢慢忙,我看着就行,放心,如果对方太厉害,我肯定会自己逃命的!” 钟圣飞狠瞪了秦弋离一眼,右手一扬,驱鬼符迅速飞向门口,紧紧贴在了门上。 秦弋离顿时感觉身边多了好几个影子,模模糊糊的不是很清楚,正朝着他步步逼近,带着丝丝阴冷的煞气,仿佛冰窖渗出的冷气直击心肺。 钟圣飞快速掠向秦弋离身边,笑着打趣道:“秦小子,它们好象对你比较有兴趣哟!” 秦弋离幽深的瞳仁瞬间闪过冷意,脸上却是堆着笑揶揄:“当然,你没看它们都是女鬼吗?对你这糟老头感兴趣才怪!” 钟圣飞横了秦弋离一眼,手上忽然多了柄闪着刺眼白光的飞剑,身子跟着龙腾虎跃飞舞,空气中响起似有似无的凄厉惨叫,伴着淡淡的血腥味,最终归于宁静。 秦弋离暗忖,这老道的法力似乎又进步了。 “嗬嗬,全消灭了,敢跟本大师斗,你们还嫩着呢!”钟圣飞得意洋洋收回剑。 秦弋离忽然感觉心脏猛的一跳,下意识看向玻璃墙外的走廊,脸色蓦然大变,眸子更是盛满了惊诧,只见走廊上依稀漂浮着一张恐怖的烂脸,紫色长发红眼珠,正对着这边阴森森冷笑,笑容苍凉而残酷。当然,让秦弋离惊讶的并非这张可怕的烂脸,而是居然有邪灵能将自己凝结成幻象出现,这将会使再厉害的驱鬼者也无法伤到他。 钟圣飞也看到了烂脸,手中飞剑猛然射出钉在紫发鬼额上,然而压根没有伤到他半分,惊的他后退了好几步,急匆匆道:“秦小子,赶紧撤,我对付不了它。”说完纵身从窗口跳下。 秦弋离紧紧跟在后面,两人钻进车内迅速离开上海市场…… 次日早上,秦弋离刚踏进办公室便赫然看到桌上报纸报告了一桩发生在昨日的怪事,老城区一家超市的收银员上了一趟厕所回来,忽然发现收银柜的钱全部变成了死人用的冥钞,而摄像机清楚录下那段时间的情况,压根没有人碰过那个收银柜,人民币怎么就成了冥钞?这不是太玄乎了吗?公安部门也是束手无策,根本查不出半点线索。 秦弋离神色一凛,暗自忖道:“莫非他又来了?” 第12章 冥钞之谜 夜幕很快降临,秦弋离吃完饭便开着车离开了家,直奔老城,将车子停在青年文化宫一侧,顺着那丝微弱的熟悉气息走到后面一条小巷,冲着一家布帘微开的游戏厅沉声道:“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果然有个身影快速闪出,正是那个顶着夸张爆炸头的小冥王,满脸惊喜“嗖”的跳上前一把抱住秦弋离叫道:“亲爱的,我好开心你能来接我啊!” 秦弋离立即抖落了一地鸡皮疙瘩,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娘娘腔了,与夭月有得一拼,仿佛甩什么恶心脏东西似的一把扯开冥曜,寒着脸道:“别这么肉麻,我可不开心见你。” 冥曜颇为不解嘀咕:“怎么会肉麻呢?我看到电视上的美女就是这么说的啊,你为什么会觉得肉麻?难道是我说的不够深情?” 秦弋离差点被他气的吐血,这家伙跑到人间什么都好奇什么都学,可偏偏又学不象那么回事,笑话闹了不少,最让他头疼的是,冥曜两次偷溜到人间都是停落在他所呆的城市,还总是惹出大堆麻烦,让他想忽略都不行,要不是看在他经常死皮赖脸跑到鬼门关缠着与他做朋友的份上,秦弋离说什么也不会管他的,随他想跑哪闯祸都不关他的事。 冥曜抬眸见秦弋离仍然板着一张脸,再次使出他牛皮糖的功夫紧紧抱住秦弋离的胳膊,嘻皮笑脸道:“亲爱的,别生气嘛,瞧瞧你的一张帅脸都变形了,很难看的哦。” 秦弋离抬腿就往停车的地方走,推开车门坐进车内,语气冰冷道:“你给我马上滚回冥府,否则我现在就把你揪回去,让你老子再关你一年的禁闭。” 冥曜死死拖住秦弋离的手耍赖:“我不要回去,姓秦的,你不能这么狠心的对我,为什么人人都对我好,就你不把我放在眼里?亏我还那么喜欢你,哼哼,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回去的,从现在开始我要跟着你……”他就是喜欢他的拒人于千里和冷酷孤傲,冥府那些阿臾奉承的臣子没有一个能让他有好感,偏偏就爱粘着对他不假辞色的秦弋离,连他自己都分析不清内心的感情。 秦弋离几乎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夭月的厚脸皮他已经见识过了,可比起冥曜的耍赖功夫来只能算是小菜一碟,别看秦弋离对他这么恶声恶气,可终究又下不了狠心不管他或强行扔他回地府,毕竟这个缠了他多年的麻烦精好歹总在他心里留下了一席之地,只是明白惹上他的后果,才尽量让自己避着他,能躲就躲,躲不过还是得管,秦弋离终究不是一个真正冷血无情的人。 冥曜比秦弋离矮小一大截,借着这个优势竟然把大半个身子都倚靠他怀里,可怜兮兮摇着他的胳膊撒娇道:“亲爱的,你就留下我嘛!”嘿,电影上不是说女人使劲冲着男人撒娇就能让男人动心么?本王就暂时扮扮女人,不信你这个冷面神捕不心软。 秦弋离打了个寒颤,不停告诉自己千万别惹麻烦,可语气还是不由自主软下来道:“留下可以,但你必须听我的话,要是敢给我惹半点麻烦,立即踢你回冥界。” 冥曜立即露出灿烂笑容,忙不迭点头应承。 秦弋离偏头盯着他,神情严肃问道:“为什么要把超市的钱变成冥钞?你不知道这样会惹出大乱子吗?” 冥曜一怔,尴尬讪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秦弋离冷哼一声道:“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是你干的。” 冥曜干笑着狡辩:“不能怪我啊,谁叫这些凡人吃饭都要用钱买,我总不能偷他们的饭吃吧?” 秦弋离哭笑不得道:“所以你就把他们的钱偷走?然后再变些冥钞在那里充数?” 冥曜语塞,吱唔了几下道:“好啦,算我的错还不行嘛,我这就把钱给他们放回去总可以了吧,真是的,一点都不心疼我会活活饿死!” 秦弋离白了他一眼道:“罢了,你要再放回,恐怕更引起他们的猜疑与惊慌,记得下不为例。” 冥曜笑嘻嘻道:“我保证再不用冥钞换真币。” 秦弋离不置可否撇撇嘴,发动车子前行,沉吟着说道:“我家里还住了另外一个朋友,你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也不能让任何凡人知道,更不可以妄用灵力吓着人……” 冥曜乖乖答应。 秦弋离带着冥曜走进家门,夭月正坐在客厅地上研究窗花的剪法,抬眸望见冥曜蓦的怔住,暗忖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男生,莫非女扮男装?心里蓦的划过一抹不安,赶紧安慰自己别瞎想,漫画里的男孩不就是非常漂亮吗? “嗨,小帅哥,你好啊,我叫冥曜!” 冥曜热情的笑着与夭月打招呼,心里同样感叹眼前男生的俊美,这是他到人间见到的最好看的男生了。 夭月微笑回了一声。 秦弋离目光柔和望着夭月道:“这是我外地来的朋友,可能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夭月露出一抹笑容表示知道。 秦弋离转身上楼,夭月叫住他道:“弋,你想吃什么宵夜?” 秦弋离随口回了句:“你看着办吧!” 冥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凑到秦弋离耳边道:“亲爱的,他为什么叫你叫的这么亲热?而且你对他比对我温柔多了,难道你们有奸情?” 秦弋离差点一头栽倒在楼梯上,恶狠狠瞪了冥曜一眼道:“你小子是不是皮痒?再敢乱说一句我揍你。” 冥曜调皮的吐吐舌头做个鬼脸,一溜烟跑到夭月身边坐下,好奇的玩起了剪纸花。 夭月清楚的听到了冥曜的那句“亲爱的”,心里再次掀起波澜,暗自猜测他为何要那么暧昧的称呼秦弋离,难道面前这个比女生还美的男孩真的是女扮男装?越想心里越忐忑不安。 心思单纯的冥曜自然不会想到自己贪玩学来的一句称呼会让夭月琢磨半天,又使上了他的磨人功夫,非缠着夭月教他剪窗纸,结果剪出来的纸花比狗咬的还难看,逗的夭月大笑不止。 秦弋离坐在二楼客厅,听着从楼下传来的阵阵笑闹声,忽然有点怀疑自己带冥曜回来是不是一个错误,夭月虽然孩子气重,但性子比较柔和,从不会做出格的事,冥曜就不一样了,什么乱子都敢闯,只有他想不到的,没有他不敢玩的,老冥王的各种刑罚都对他不起作用,如此下去,夭月十有八九会被他给带坏。 秦弋离心情复杂拨通钟圣飞的电话,那边传来愉悦的声音:“嘿,秦小子,今天夜里出太阳了吗?” 秦弋离随口问道:“什么太阳?” 钟圣飞戏谑道:“如果不是出太阳,你怎么会主动给我打电话?莫非你想通了,准备跟我学抓鬼?” 秦弋离啼笑皆非道:“你倒是会美,我只不过想问问你今晚有没有去找昨夜见到的恶灵,凭你的好奇德性,应该是去了吧?有什么收获吗?” 钟圣飞遗憾道:“去是去了,可那个家伙好象已经离开了。” 秦弋离深邃的眼眸多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精光,随便瞎扯两句挂了电话。 第13章 水火不容 次日上午,秦弋离载着夭月去医院上班,冥曜死活跟上车,却在门口下车时悄悄溜的不知去向。 夭月安排好秦弋离半天的工作便照常跑去护士办公室闲聊,一向与他哥们相称的姚显江走过来将胳膊搭到他肩上道:“夭月,明天就是周末了,我们准备去白云山玩,你也一起去吧!” 夭月笑道:“好啊,早就听说白云山的风景非常迷人,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亲自见识,这次一定要去看看!” 于甜甜推门而入,随手打掉姚显江的胳膊,将自己胳膊换到夭月肩上,晃着身子秀眉一挑道:“夭月,去白云山可千万别忘请我做向导,没有人能比我更熟了,我家就在那附近,小时候几乎天天泡在白云山上,哪棵树什么时候生了仔我都一清二楚。” 夭月很喜欢爽朗的于甜甜,立即反过来抱住她的手臂道:“好啊好啊,那明天我们一起去。” 赵飞燕斜着眼睛打趣:“哟,这两个人很暧昧哟,夭月,老实坦白,是不是爱上了我们美丽又大方的甜甜小姐?” 夭月一张脸“唰”的红了,逗的众人哈哈大笑。 正在这时,外科的黄乾主任走了进来,赵飞燕立即迎过去搂着他的胳膊,娇嗲嗲道:“乾,他们明天去白云山,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黄乾自然不忍心拒绝未婚妻的要求,满口答应。 于甜甜夸张惊呼:“哇,好甜蜜啊!” 屋内传出更大的笑声。 夭月生怕矛头再指向他,赶紧趁人不注意偷偷溜走。 “羿,我明天跟姚显江他们去白云山玩,你去吗?”夭月回到秦弋离办公室,见他正坐在桌前看报便随口问道。 秦弋离抬眸注视夭月,脸色突然一僵,浓黑的眉峰蓦然皱紧,眸子里更是多了一抹寒意。 夭月吓的怔住。 秦弋离沉声道:“不许去!” 夭月鼓起勇气瞪眼:“为什么?” 秦弋离的俊脸已是一片阴冷,语气森严道:“拒绝他们,否则你会后悔的。” 夭月再次被秦弋离诡异的神情吓傻,本想挤点勇气抗议,可最终还是很没种的拿出手机拨通于甜甜的电话,找个借口推掉了明天之约。 秦弋离的脸色恢复平和,低下头继续看报。 夭月心情非常不爽,干脆自己打车回家了,刚推开门便见冥曜正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忍不住好奇问道:“咦,你是怎么进来的?” 冥曜指指窗户狡黠笑道:“呶,从那爬进的。” 夭月白了他一眼:“小心邻居把你当贼抓。” 冥曜不以为然道:“就凭他们?” 夭月鄙夷的撇撇嘴,懒得再理这个自大的小屁孩,走进自己卧室打电动游戏玩,冥曜正愁无聊,死活赖着要与夭月一起玩,两人疯玩了半天居然一起躺在地板上睡着了。 夕阳渐渐西斜,几丝桔黄色的光线透过窗玻璃射进屋内,将墙壁涂的斑斑驳驳,同时也涂亮了屋内两人的脸蛋。 夭月晃晃脑袋朦朦胧胧醒来,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什么时候起床变的这么困难了?使劲睁开两眼,发现冥曜的胳膊紧搂着他的纤腰,两条腿更是与他的腿绞在一起,可爱的娃娃脸紧贴着他的脸庞,鼻翼轻动,发出细微的鼾声,睡的正熟。 夭月歇斯底里尖叫:“姓冥的,你这个混蛋,快给我滚起来!” 冥曜揉揉惺松睡眼,不满的嘀咕道:“夭月,你鬼叫什么?惊扰别人睡眠是很不道德的。” 夭月气急败坏吼道:“混蛋,还不赶紧拿开你的脏手,我的腰是你能抱的吗?滚出去滚出去,不要呆在我的房间里。” 冥曜极不情愿坐起身,眸光定定注视夭月愤怒的脸,纳闷道:“喂,夭月,我觉得你有点大惊小怪耶,彼此都是男人,搂一下腰有什么奇怪的?值得你这么大呼小叫骂人吗?” 夭月理直气壮回道:“你管的着吗?我的腰就是不能让你搂!” 冥曜清澈瞳仁忽然掠过一抹狡黠精光,神情暧昧道:“莫非?嗯,你根本就不是男孩?” 夭月漂亮的小脸划过不易觉察的惊慌,蓦的一脚踹向冥曜道:“你这个死小子,居然敢骂我是女人,我踢死你!” 冥曜哇哇怪叫抱头鼠窜,跑到门口还不忘回过头做了个鬼脸道:“误会误会,我哪敢骂你是女人啊,我的意思你难道是不男不女的人妖?” 夭月差点抓狂,拔腿就追。 冥曜得意洋洋大笑着窜到屋外草坪上,恰好看见秦弋离的车子缓缓驰进院内,立即满脸高兴迎上前道:“亲爱的,借你的车给我开开吧!” 秦弋离拉开车门钻出,没好气道:“别做梦!” 冥曜涎着脸皮恳求:“就一次,我保证不弄坏你的车。” 秦弋离哪里相信他的保证?让他开车,还不如直接让他拆车比较好。 冥曜还想说,秦弋离瞥了他一眼道:“今天没闯祸吧?夭月呢?回来没有?” 冥曜宛若小媳妇般可怜兮兮道:“我就知道在你心中那个假娘们比我重要,一问到他,你的眼睛都柔的快滴出水了,对我就是凶巴巴的……”语气极为哀怨酸楚。 秦弋离啼笑皆非,都什么跟什么呀,莫不成这两个小家伙吵架了? 夭月本想冲出来找冥曜算帐,没想到一头撞进秦弋离怀里,脸蛋蓦的通红如血。 冥曜趁机幸灾乐祸大笑:“哈哈,猴子屁股呀,我就说你们两个有奸情嘛,这下没话可说了吧!” 夭月的脸更红了,简直艳若桃花,羞愤交加挣脱秦弋离的胳膊就朝冥曜追去,两人绕着草坪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追逐战。冥曜虽看上去比夭月小,但毕竟并非凡人,夭月哪能追上他?最后累的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反观冥曜则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俊脸还挂着气死人的得意笑容。 “秦医生家怎么又来了一个美少年?哇靠,仙子下凡呐,天底下竟有这么漂亮的男孩,啧啧,要是个女孩该多好啊!”云潇潇骑着他的巨型机车窜过来,一眼望见正站在草坪上扭腰挑衅夭月的冥曜,两只眼睛顿时直了,口水更是“叭哒”掉了下来,差点没把车子骑到墙上。 “云潇潇,你再吝啬也不至于要用口水浇草地吧!”夭月满脸嘲讽揶揄。 “嘿嘿,瞧你说的什么话啊,这个小帅哥是谁?”云潇潇撑好车走到夭月身边蹲下,眼睛却一直斜着不远处的冥曜。 夭月没好气道:“一个讨厌鬼!” 冥曜嘻皮笑脸道:“夭月,打是亲骂是爱哟!” 夭月恶狠狠瞪着他,恨不得目光立即变成一把剑,好捅死对面那个欠揍的死小孩。 云潇潇色迷迷望着冥曜,谄媚的招呼道:“嗨,小帅哥,我是秦医生的邻居云潇潇,有空欢迎上我家玩哟!” 冥曜绽出一个迷死人的可爱笑容,两只眼珠狡猾转了转,故意抛了个自以为颠倒众生的媚眼,扭捏作态道:“真的欢迎吗?好开心哦,人家最喜欢跟你这种勇猛高大的帅哥玩了。” 夭月接连打了好几个寒颤,两只手搂紧胳膊拼命往屋里冲,简直无法再忍受这个阴阳怪气的死小孩了。 第14章 预测死亡 第二天下午,夭月忽然接到于甜甜的电话,用发抖的声音告诉他姚显江和黄乾死了。 原来他们驾驰的面包车刚走出洛阳,便与一辆装满水泥的大卡车对撞,面包车翻下路边陡坡,车上坐着五人,于甜甜轻伤,陈小辉重伤住院,黄乾与另外一名护士当场身亡,姚显江送医院抢救三小时后也跟着去世,赵飞燕则因为家里临时有事没去逃过了一劫。 夭月听到这个噩耗犹如五雷轰顶,这不仅仅是他自己差点成了死神的宠物,最主要死亡的三人全是他平日常聊天的同事,彼此甚是熟悉,更何况其中黄乾还是他好朋友赵飞燕的未婚夫,两人下个月就要举行婚礼…… 夭月越想越难过,手脚一片冰凉,拉开门就往医院跑。 秦弋离寸步不离跟在夭月后面,神情非常复杂,似乎有着难言的隐私。 冥曜虽总是与夭月吵架,可发生这样的事还是忍不住有点替他担心,也远远跟了上去。 夭月一口气跑到太平间门口才停下脚步,徘徊再三最终提不起勇气踏进,门缝漏出的丝丝阴风让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姚显江和黄乾血肉模糊的脸忽然闪进脑海,异常骇人,吓的猛然尖叫一声扭头就跑。 秦弋离死死拽住夭月的胳膊道:“夭月,冷静点,生死由命,你再难过也没用。” 夭月泪眼婆娑望着秦弋离,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的挣脱他的手退后几步问道:“你早就知道他们会死,对不对?是的,肯定是这样,否则你不会那么严厉的逼我拒绝显江的邀请,你究竟是什么人?” 秦弋离神色大变,踏前几步想要扶住摇摇欲坠的夭月,然而夭月却象见到鬼似的闪向一边,满脸哀怨死盯着他,瞳仁里溢出浓浓悲伤与愤恨,仿佛秦弋离就是那个万恶的杀人凶手。 秦弋离的心猛然一窒,嘴唇翕合不知道该说什么。 冥曜悄悄躲在旁边拐角处,脸上浮满戏谑的表情,完全就是在看热闹。 夭月撕去平日的乖乖伪装,指着秦弋离声泪泣下控诉:“你告诉我,为什么明知他们要出事而不出面阻止?你知不知道那是三条生命啊,黄主任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他和飞燕经历了多少磨难才在一起,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秦弋离的心被夭月指责的莫名一疼,苦涩叹道:“夭月,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他们会死,我只是下意识感觉如果你跟着他们去的话肯定出事,我的预感只对我在意的人有用,你明白吗?” 夭月僵住,半信半疑追问:“你真的不知道?” 秦弋离趁夭月发呆,几步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坦诚答道:“真的,你想想我怎么可能算得准一个人的生死?这未免太玄妙了。” 夭月想想也是,又不是写灵异小说,自然不可能预测生命何时终结。 秦弋离见夭月的情绪稍微和缓一点,柔声安慰道:“我们回去吧,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迟早的问题,看淡了其实没什么,就当去旅行好了。” 夭月白了秦弋离一眼道:“生命的逝去总会令人悲伤,难道我死了你会很高兴吗?” 秦弋离神情瞬间变的深沉,淡淡道:“你不会死的。” 夭月啐道:“你以为我是千年老妖啊!” 秦弋离宠溺淡笑,殷勤的扶住夭月,仿佛呵护什么宝贝似的。 冥曜蓦的感觉有点不太对劲,秦弋离望向夭月的目光好象掺杂了太多复杂的东西,难道他们两个的关系真的不简单? 正在这时,有位穿白裙子的少女从太平间左侧的竹丛后缓缓探出身子,脸色几乎与身上的衣服一样苍白,漂亮的丹凤眼内没有半丝活力,有的只是僵死的麻木。 少女望着不远处的夭月,清瘦俏脸忽然露出一抹古怪笑容,悄无声息移动身子向夭月走过去,双脚居然没有接触地面,而是悬空飘行。 阴风蓦然袭过,卷起一地垃圾纸屑。 少女刚走到夭月旁边的墙角落,身后突然冒出一位弯着背的老妪,神情焦急拦住少女道:“婧婧,别乱来,那人不是你能动的。” 婧婧满脸不解道:“为什么?” 老妪眼里浮出一抹惧意,压低声音道:“你看到她身边的男孩没有?我们如果惹怒了他,恐怕会换来魂飞魄散的悲惨下场,姥姥不能让你冒这个险,听话,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婧婧极不甘心咬咬牙道:“姥姥,我不能放弃这样的大好机会!” 老妪还想说什么,婧婧已经开始动作,双臂抬起冲着夭月的方向,嘴里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便是缓缓吸气…… 夭月忽然感觉特别疲惫,不由自主将身子靠到秦弋离身上,闭上双眸有气无力说道:“弋,快带我回家,我好困,浑身力气好象被人抽光了似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秦弋离低眸望望夭月苍白的脸,又看看旁边无人的角落,眼神猛然一变,冷的仿佛罩上一层寒冰,右手中指屈起不经意一弹,老妪慌忙挡到婧婧身前,嘴里紧跟着传出一声闷哼,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秦弋离冷哼,嘴唇翕合用唇语说道:“臭小子,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带夭月回去。” 冥曜的身影蓦然出现,点点头道:“好!”秦弋离弯腰将虚弱的夭月抱起,转身大踏步离开医院。 冥曜乖巧的娃娃脸上再没有一丝灿烂,阴冷程度几乎快能和秦弋离相比,充分显露了他一界之王的霸气,缓缓走向婧婧与老妪,阴森森问道:“你们要干什么?找替身也不先看清楚目标吗?” 老妪浑身发抖,喘息着恳求道:“求您放过我们吧,婧婧只是一时昏了头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让她随便找替身了。” 冥曜沉默不语,冰冷的视线投注婧婧脸庞,似乎正考虑要不要放过他们。 婧婧早被冥曜身上散发的凛然寒意震摄住,“扑通”跪倒在地上。 冥曜脸色稍微一缓,冷冷说道:“如果不是看出你们并非奸恶之灵,刚才早就让你们魂飞魄散了,记着下次别再打他的主意,谁想动他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别怪我不提醒你们。” 老妪捣头如蒜,匆匆拉着婧婧离开。 冥曜略思索,信步朝太平间走去,旁边值班室闪出一位穿白大褂的老头,伸手拦住他道:“你要进太平间干什么?” 冥曜立马换上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道:“我是黄乾的弟弟,想进去见我哥最后一面。” 老头抬眸望望冥曜,漂亮乖巧的宛若仙童娃娃,这孩子应该不是什么心怀不轨之人,于是退开身子道:“请便!” 冥曜找到黄乾的尸体,掀开盖在脸上的白布,跃入眼帘的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耳朵缺了一只,眼睛半睁着,免强能辩认出原来的面貌,然而奇怪的是,眉宇间竟聚积着一缕非常凶悍的暴虐之气,仿佛死之前心中曾蕴藏着极深的怨恨似的,按说这种忽然意外死亡的人是不会有如此重的戾气的,更何况他还是个即将成婚的幸福男人,没理由在苦海仇深中死亡,究竟什么原因让他变成这样呢? 冥曜眉心打结,陷入了苦苦的思索…… 第15章 墓区怪事 两天后,夭月参加了黄乾的葬礼。 现场气氛非常肃穆,甚至有点阴森森的,弥漫着令人心悸的悲伤,还有隐隐约约的低泣声。 夭月冲着紧跟在身边沉默不语的秦弋离道:“你不是不喜欢跟他们打交道吗?不如你先回去吧,我没事的。” 秦弋离幽深的瞳仁又深邃了几分,心里总是有种隐隐约约的不安感,淡淡笑道:“没关系,冥曜那小子又不知跑到哪撒野去了,我一个人回家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等你一起回。” 夭月明白秦弋离是担心自己,抿嘴笑了笑不再吭声。 仅仅几日不见,赵飞燕憔悴的令人不忍多看,两只眼睛肿的如同水蜜桃,黄乾的死对她打击太大,脑子里甚至闪过要跟着黄乾一同离开人世的念头,葬礼才刚开始便悲恸过度昏死过去。 夭月心里愈发难受,漂亮的杏仁眼注满了泪水,于甜甜更是捂着嘴哭泣。 葬礼一结束,便是上墓区安放骨灰盒,赵飞燕跪在黄乾的墓前哭的死去活来,每个人都感受到了浓浓的悲伤,然而更让人惊骇的是,黄乾的墓碑上居然奇怪的燃起一束浓淡交织的黑烟,飘飘忽忽升上半空幻化成几个诡异的小图案,虽然仅仅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但几乎每个人都看到了这个恐怖画面。 秦弋离比任何人都要惊讶,随即又变成愤怒,没有人注意到他脸上复杂的表情,众人的目光全被离奇出现的黑烟震摄住了,纷纷离开墓区,生怕走慢了就会遇上恶鬼缠身。赵飞燕却是迟迟不愿走,抱着墓碑哀哀哭泣,后来还是夭月和于甜甜强行把她拖走的,下到半山腰便一屁股坐到地上不肯动了,说是要再感受一下黄乾的气息,还说什么黄乾就在附近,正叫喊着她的名字…… 于甜甜吓的毛骨悚然,这个平日没事就喜欢写点恐怖小说发到网上的小才女,其实超级怕鬼,而夭月就更不用说,要不是还有秦弋离跟在身边,早就落荒而逃了。 秦弋离将夭月和于甜甜叫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你们最好还是把赵护士看紧点,我猜她恐怕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没准会出事的。” 夭月蓦然抬头,敏感的盯着秦弋离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预感到她要自杀?” 秦弋离哭笑不得道:“瞧你说的,莫非真把我看成活神仙了?我只是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绝望,她已经心冷如水,难免不会产生轻生念头,用脚趾头都可以猜到嘛!” 夭月小声嘀咕:“真是的,凭什么你能看出她眼中的绝望,我就看不出?” 秦弋离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夭月的鼻子,淡笑着揶揄道:“你要是能轻易看出的话,就该倒过来我给你做助手了。” 于甜甜看傻了眼,老天,这还是那个不苟言笑冷的就象刚从冰窖爬出来的秦医生吗?嗯,好象有点不对劲哦,这样的亲昵动作似乎不该发生在两个男生身上,莫非夭月……? 于甜甜忽然露出一抹诡诈的神秘笑容。 可怜夭月还不知道自己正被某人算计,冲着秦弋离不服气的撇撇嘴道:“这是一回事吗?” 秦弋离懒洋洋道:“你说呢?还是赶紧过去看看赵护士吧,她要是一头从这里栽下去,恐怕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夭月和于甜甜立刻飞跑到赵飞燕身侧蹲下,紧张兮兮抓着她的胳膊道:“飞燕,你没事吧?唉,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你了,别哭别哭,黄主任虽然不在了,但我们都会陪着你的,不会让你孤单……” 赵飞燕免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没事!” 夭月拍拍胸口道:“你没事就好。” 赵飞燕抬眸瞥了瞥远远跟在夭月后面的秦弋离,好奇问道:“夭月,秦医生对你挺好的嘛,和平日在医院里的冷冰冰模样完全不同哦!” 夭月俊脸蓦的一红,随口搪塞道:“哪有啊,他只是不想独自呆在家无聊,再说了,他与黄主任好歹也是两三年的同事,本来就应该来送送的……” 秦弋离故意别有深意瞥了夭月一眼。 夭月的脸更红了。 秦弋离心中忽然闪过一抹奇怪的想法,然而又拼命压了下去,告诉自己不会是这样的。 于甜甜似笑非笑打趣:“夭月,你红脸的样子还真可爱呢!” 夭月愈发尴尬,一张脸红通通的宛若盛开的桃花。 秦弋离的内心立即起了一层涟渏,每次夭月露出这种含羞带娇的妩媚模样,秦弋离的心总是会忍不住轻轻悸动,难道夭月身上真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赵飞燕低眸望着胸前吊坠里黄乾的照片,眼神再次变的黯淡无光,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簌簌”落下,瞳仁内尽是死灰般的哀伤。 夭月心疼的揽住好友瘦削的双肩,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安慰,或许什么话都是苍白的,黄乾是她心中完整的世界,如今这个世界不幸毁灭了,她又该去哪里生存?这种绝望与伤痛没有亲身经历过是绝对不会懂的,夭月仅仅只是幻想一下就觉得心痛难捺,而赵飞燕却在亲身体验,如何能不崩溃? 夭月想起秦弋离刚才的话,突然担心起赵飞燕来,害怕她真的想不开选择轻生,于是柔声说道:“飞燕,要不你搬去秦医生那里住段时间吧,反正他家房子够大,有我们陪着,你就不会孤单了。” 赵飞燕机械的摇摇头道:“不,我要住在我们的家里,我相信乾一定还在的,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守着那栋房子。” 夭月幽幽叹道:“飞燕,人死如灯灭,你要想开点,别折磨自己了。” 赵飞燕固执的回道:“不,我相信人死了也是会有魂魄的,只是活人见不到他们罢了。” 夭月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抓紧赵飞燕的胳膊啐道:“飞燕,别瞎说!” 赵飞燕转移话题道:“咦,秦医生呢?” 夭月起身朝秦弋离站立的地方望去,果然不见了踪影,内心深处蓦的掠上一抹担忧,赶紧四下张望,连半个人影都瞧不见,一颗心不由提紧了,越发觉得后背凉嗖嗖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而此时,秦弋离正站在后山的杨梅树下抬头望天,眼神阴鸷冰冷,宛若死神的眼睛,刚才还对夭月展露淡淡笑意的脸庞已被一抹冷酷代替,仿佛即将噬血的猛兽。 忽然,远远传来夭月的呼喊声。 秦弋离瞳仁里的阴冷迅速淡去,右手抬起朝空中画了几个古怪的符号,转身就走。 夭月见到秦弋离出现,不禁轻嘘了一口气,随即又紧张兮兮问道:“你去哪了?知不知道这地方不干净?” 秦弋离笑道:“你以为我象你那么怕鬼啊!” 夭月没好气道:“你不怕难道鬼就不缠你了吗?我总觉得这里冷嗖嗖的,好吓人,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秦弋离瞥了还坐在地上的赵飞燕一眼,抬腿就走。 夭月四下一望,感觉周围的空气更冷了,连忙和于甜甜拉着赵飞燕下山…… 第16章 罗帐春光 夜阑人静,皓月当空,整座城市早已沉沉睡熟。 这是洛阳效区一套独立的花园别墅,清冷月辉徐徐泄下,照着铁门旁青石板上的黑色大字“天际归舟”,四字均镶着亮眼金边,字体非常怪异,飘逸苍劲,宛若会游动的黑蚯蚓,透出一股子诡异阴森的意味。 别墅并非现代建筑,而是带着浓浓古典味,四周修着高高的围墙,主楼分两层,朱漆屋檐琉璃瓦,大门修成古色古香的月芽形,门顶上镶了块黑匾,刻着“啼鹃楼”三个白色字,字体隽秀工整,如同清秀婉约的乡间少女。 忽然,有个高大的黑影从天而降,悄无声息落在院内的空坪上,肆虐夜风扬起他宽大的黑色披风,猎猎舞动,浑身散发的骇人冷气,犹如恶魔降临,透过皎洁月色,隐约可以看出是位年轻的男子,长相英俊,只是微眯的眼眸闪出可怕的莹莹幽光,摄人心魄,完全可以用“冷如冰,毒如蛇”形容。 月儿悄悄躲进云层,只剩下天幕上淡淡微光照着静立不动的男子,形如鬼魅。 此时的啼鹃楼还亮着明晃晃的灯光,有女声从二楼的客厅传出,懒洋洋斜躺在雕花古典沙发上看电视的正是“天际归舟”的女主人萧雯啬,一袭半透明的睡裙紧紧裹住妙曼的娇躯,重点部位若隐若现,完全可以用“性感尤物”形容,既使女人看到只怕都会忍不住血脉喷涨,男人就更不用说了。 “晓丫,水放好没有?”萧雯啬吐掉嘴里的荔枝核,冲着门口娇声叫道。 “好了,萧姐现在就要沫浴吗?” 晓丫是萧雯啬家的保姆,虽然才十六岁,但已经在这里呆了四年,聪明乖巧善解人意,深得萧雯啬的喜欢与信任。晓丫长的眉清目秀,刚发育好的身子透着浓浓的青春气息,娇俏的小脸嫩如羊脂,尽管谈不上如何倾国倾城,却也显得清纯可爱。 萧雯啬懒懒起身走进浴室,晓丫则跟在她的后面。 浴室非常宽敞,四周挂着湖蓝色的纱帘,墙上镶嵌着两盏十分精致的荷花壁灯,一红一绿,都是淡淡的颜色,照的屋内如梦如幻。屋子正中间便是一个可供好几人同时沫浴的大浴池,池内正冒着丝丝水雾,水面上浮着一层娇艳的鲜活玫瑰花瓣,这是晓丫刚从花园摘来撒下的,还带着新鲜的香气。 萧雯啬优雅的脱下身上薄纱,白如凝脂的成熟女人胴体豁然出现在彩色的光圈里。丹凤眼,柳叶眉,长长的睫毛覆盖着两汪盈盈秋水,略微上翘的樱桃小嘴,似乎总在微笑。再看那身材,细腰肥臀,浑圆的胳膊,高耸的双峰,以及扁平的小腹,无一不透出诱人魅力。这是一种让人血脉喷涨鼻血飞溅的妩媚之美,怎么看都不象是年近四十的女人,最多也就二十几岁。 晓丫站在萧雯啬身后,看看自己干瘦的身材又看看萧雯啬的,眼中满是羡慕的光芒,忍不住啧啧赞道:“萧姐,你的身材真不错,电视上那些美女都远没有你好看……” 萧雯啬回眸啐道:“小丫头就会乱拍马屁,也不害臊!” 晓丫红着脸急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萧姐美的就象画中人一样。” 萧雯啬扬唇轻笑,心里美滋滋的,脸上却不露半丝颜色,扭过头望着满池花瓣,颇为满意的翘起一只白嫩玉足,缓缓踏进水池靠边沿坐下,将两条玉臂搭在池沿上,脑袋后仰,惬意闭上双目,长发随意搭在胸前,遮住了丰满的胸部。 晓丫跪在浴池外面,十根青葱嫩指搭上萧雯啬香肩轻轻按捏,仿佛怕敲碎了瓷娃娃般小心翼翼敲打着那片白嫩的肌肤,按摩的手法非常老练,一看就是经常干这样的活。 萧雯啬似乎很舒服,满脸都是陶醉之色,含糊不清呻吟着。 晓丫见萧雯啬心情不错,随口问道:“萧姐,狄大哥又有好几天没回家了,你肯定很想念他吧?” 萧雯啬幽幽叹道:“是啊,可是想又有什么用?男人可不是因为女人想他就会留下的,他们啊,最会践踏的就是女人的感情。” 晓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再次问道:“萧姐,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狄大哥为何总是夜里来,白天又不见了?我还真没有见过他白天的样子呢!” 萧雯墙苦笑:“你问我,我问谁?他只是说他身份比较特殊,白天不方便留在我这里,怕被有心人士发现带来麻烦。” 晓丫更迷糊了,随即又自作聪明道:“哦,我明白了,狄大哥肯定是当大官的人,所以要注意影响,要是让人知道他金屋藏娇肯定会被抓去坐牢,对不对?你瞧他能给你买栋这么大的别墅就知道他一定是非常有钱的厉害人……” 萧雯啬“噗哧”笑道:“小丫头真是想象丰富,不服你都不行。 晓丫调皮的吐吐舌头,继续替萧雯啬洗澡按摩。 萧雯啬享受着温水的环绕与晓丫的按捏,心思全绕到了爱人狄修身上,两人恩爱二十余载,却始终只能夜里相见,狄修总是天黑后来天亮前走,她看到的永远只是他夜里的模样,萧雯啬由最初的怀疑到如今早已变的麻木,懒得再去多想他为何会这样,只要他还能来就不错了,更何况二十年来,他给她的一向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人生如此安逸,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孤寂与空虚就当是必须付出的一定代价吧! “萧姐,你该回卧室休息了。” 晓丫的声音惊醒沉思中的萧雯啬。 “嗯,知道了。” 萧雯啬光着身子走出浴池,接过晓丫手中的纱巾披在身上,缓缓穿过空寂的长廊,刚踏进卧室门便发现床上躺了个人,正是狄修,也就是刚才落在院子里的高大男子。 萧雯啬立即换上满脸娇媚的笑容,赤着粉嫩的脚踝走过火红映花地毯,边走边轻抖双肩,披在身上薄如蚕翼的粉红色纱巾无声无息飘落地上,上面还粘着两片鲜艳的玫瑰花瓣。 狄修抬起上身用胳膊撑住脑袋,痴迷的望着愈走愈近的萧雯啬,喉结微颤咽了一口唾沫,待佳人走到床前,猛的坐起一把将她诱人的胴体搂了过去,双手更是迫不急待袭上她丰满的胸部,嘴巴也没闲着,阴鸷的眼眸内充塞着浓浓的欲望。 萧雯啬望着眼前这张二十年来都没有丝毫变化的俊脸,娇滴滴嗔道:“修,你好几天没来了,我好想你呢!” 狄修邪媚一笑:“是么?亲爱的,你可真是越来越迷人了,二八芳龄的姑娘都没你这么水嫩,难怪我对你总是百爱不厌。嗯,亲爱的,我快忍不住了……” 萧雯啬贴紧狄修胸怀,伸出白嫩双臂紧紧绕住他脖子,丰满的酥胸则在他身上不断挑逗摩擦,逗的狄修血脉喷涨,再没有闲心与她磨蹭,虎躯一翻直接把她压倒床上…… 萧雯啬绽出她那迷死人的妩媚笑容,颇有节奏配合着狄修的狂热,灯光朦胧的卧房内顿时春光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