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的隐情》 作品简介 公元1985年,我国城市公共交通的发展速度已经满足不了市民的乘车需求,“乘车难”在大、中城市日益突出。各地陆续放宽了出租汽车经营政策,在无需财政投资的情况下,补充了公共交通的运力,出租汽车行业应运而生。 上个世纪末,出租汽车显现饱和。暂停发展出租汽车,是许多城市都走过的路。这就使原有的出租汽车运营证件在民间有了价格。而故事就要从这说起,从一个沿海城市说起。 世纪之交,天海出租汽车行业中发生一起是利用“黑出租”欺诈百姓的案件。受骗的百姓上千,案件的标的上亿。不论是案件的性质,还是给社会带来的危害,在全国出租汽车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因此在很短的时间内,案件便迅速传遍了大江南北。 作品以新兴的出租汽车行业为依托,从独特的角度揭示了这个行业发展过程中经历的首恶现象。贴近实际,贴近生活。真实客观地记录了都市生活的一个侧面,为人们打开了一幅鲜为人知的画面。 天海市出租汽车停止发展后,出租汽车运营证件在民间日益增值为背景,以奸商之间在利用经营权欺诈的过程中不择手段的殊死争斗为主线,展现了执法者为保护人民群众利益而拼搏的艰辛历程,直面商场的残酷和商人的贪婪,揭示了在经济大潮下不同群体的人生观、价值观、爱情观。 错综复杂的案情,跌宕起伏的情节,鲜活饱满的人物,在剧中表现的淋漓尽致。实施欺诈的利益集团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随着故事情节的推进而变化。时而互设骗局,时而互相利用,时而又欲置对方于死地。最后,厮杀的几方有成功者的也有失败的,有被重创的,也重新组合的,故事的结局耐人寻味。 作品相关 小说《大地的隐情》系原创作品, 它揭示了我国出租汽车行业诞生二十四年来积淀下的一系列深层次的矛盾,从而折射出这个新兴行业不平凡的成长历程。从而剖析了这个行业为什么会如此的脆弱的原因,以及引发人们对出租汽车行业管理体制,经营体制的反思。 创作素材:世纪之交,我国北方某城市发生了一起利用“黑出租”欺诈百姓的案件。受骗的百姓上千,案件的标的上亿。不论是案件的性质,还是给社会带来的危害,在全国出租汽车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因此在很短的时间内,案件便迅速传遍了大江南北…… 案件持续了整整五年,其间得到了北京高层的高度重视。国家一级的众多新闻媒体曾三进事发城市,就连庭审也是在央视的摄像机下进行的。由于案情复杂,涉及到了一系列案中案。致使受骗的司机在经历了近2000个煎熬的日日夜夜后,才得到购车款的返还。 小说主题:作品以新兴的出租汽车行业为依托,以天海市出租汽车停止发展后,出租汽车经营权在民间日益增值为背景,以奸商之间在利用经营权欺诈的过程中,不择手段的殊死争斗为主线。展现了执法者为保护人民群众利益而拼搏的艰辛历程,直面商场的残酷和商人的贪婪,揭示了在经济大潮下不同群体的人生观、价值观、爱情观。 现实意义:小说从独特的角度展示了这个行业发展历程。揭示了我国出租汽车行业诞生二十四年来积淀下的一系列深层次的矛盾,从而折射出这个新兴行业不平凡的成长历程。从而剖析了这个行业为什么会如此的脆弱的原因,以及引发人们对出租汽车行业管理体制,经营体制的反思。 艺术特色:错综复杂的案情,跌宕起伏的情节,鲜活饱满的人物,在剧中表现的淋漓尽致。实施欺诈的利益集团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随着故事情节的推进而变化。时而互设骗局,时而互相利用,时而又欲置对方于死地。最后,厮杀的几方有成功者的也有失败的,有被重创的,也重新组合的,故事的结局耐人寻味。 艺术的真实来源于生活的真实,《大地的隐情》贴近实际,贴近生活。真实客观地记录了都市生活的一个侧面,为人们打开了一幅鲜为人知的画面。 创作感言 数九的寒夜,凄冷的月亮挂在静静的夜空。我独自坐在陋室里突发奇想,要把那段挥之不去经历记载下来。但打开电脑后,面对显示器上闪动的光标,似乎力不从心了。 我有自知之明,文字工夫不比初中生强。我这个凡夫俗子从来没想过要赶时髦写书,更没幻想出书了。只想用最普通的文字记录下自己人生的一段经历,一段与出租汽车行业的情结。 就素材而言写成纪实、通讯或报告文学更为合适,但有些事情不能原汁原味地说,只好写成小说。用一句套话,作品的真实来源于生活的真实,但却是美化了的生活。 小说真实地记录了发生在世纪之交利用“黑出租”欺诈的大案。该案涉到欺诈标的上亿元,涉及到几百个受害的家庭,涉及到众多的执法部门,涉及到出租汽车行业深层次的管理工作。备受到国家领导人的重视。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等中央媒体关曾三进津城采访,由于部分案中案没有结果,新闻界对整个案件从没披露过。 小说真实客观地记录了都市生活的一个侧面,为人们打开了一幅鲜为人知的画面。它揭示我国出租汽车行业诞生二十四年来积淀下的一系列深层次的矛盾,从而折射出这个新兴行业不平凡的成长历程。从而剖析了这个行业为什么会如此的脆弱的原因,以及引发人们对出租汽车行业管理体制,经营体制的反思。 该案引发了一系列案中案,也由此引发了一系列庭审活动。由于案件是交叉发生的,加之每个案件都有多次判决。为了尽量表达清楚,使每个案件都有相对的完整性,文中没按照时间顺序叙述,而是把不同时段的案情进展汇总在一起表述的。 我无意想曝光或揭露什么,只想真实地记录下历史。 秋风: 人物塑造的很有特色 小说《大地的隐情》写的很流畅,人物塑造的很有特色,描写很有文采,情节也跌宕起伏,值得一看!小说不加修饰地展现了当今社会生活的一个侧面,真实自然地反映了处于变革时期不同领域、不同层次的人们在观念上的发生的变化。主题鲜明,抨击了社会丑恶现象,弘扬了新时期的真、善、美。心理描写、环境描写、人物对话都很细腻,堪称一部佳作。 结尾有些让人压抑,给人的感觉是光明离得太远。主人公引用的一句:“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似乎让读者鼓不起劲来,有些郁闷。 以上仅是个人一点看法,供参考。!!! 晚秋落叶:题材冷门 读了小说《大地的隐情》很受鼓舞。出租汽车行业是我们社会生活中的一个独特的领域,在此之前还没有见到反映这个领域的文学作品,这是我见到的第一部类似题材的小说。据我所知,这个新兴的行业很复杂,在对行业的管理上还很不成熟,很不规范。没有对这个行业极其深厚的生活积累,以及前瞻性的预测,是写不出这么深层次带有强烈现实意义的作品。从这个角度说,这部小说很值得一读。 首先,这部小说似乎是在一件真实发生的故事基础上改编而成,给人的感觉很真实。这一点在文中地理位置的描述以及网友们的评论中有所体现,可见小说的真实性不容置疑。 其次,小说是围绕着出租汽车经营权,在民间的价值展开的矛盾冲突的,浓缩在组织黑出租运营这一典型事件上。从中塑造了执法者的正气,丑恶势力的贪得无厌以及受骗司机小市民似的贪婪。最精彩的要说是几种丑恶势力的互相利用,互相排斥,互相厮杀的过程,给人以深刻的启迪。 再次,小说巧妙的利用了贯穿小说通片的沉闷氛围,讴歌了执法一线的卫士们为了法律的尊严和人间的正义,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中付出的艰苦卓绝地抗争。揭示了社会丑恶势力为了维护小集团的既得利益,对那些妨碍他们达到聚财目的的执法者,利用手中的权力进行残酷的斗争,无情的打击。把这两大阵营的殊死斗争放在上述环境中,更显示了执法者们为正义而战的艰难。 小说的结尾,让人们充满了希望。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这句伟人的诗句用再此再恰当不过了。即告诉了人们改变风气是长期的、艰苦的的任务,又点燃了人们向往光明的期望。 作者和晚秋落叶的对话 晚秋落叶: 你好!感谢你对小说《大地的隐情》的经典点评。我注意到了,在小说发帖中你就一直支持着我,鼓励着我。现在又花费了一定的时间系统地,很有深度地评论着这部小说,使我很感动。 就小说的真实性而言,以前我回答过其他网友。它确实来源于生活,但是经过提炼的高于生活的文学作品。是众多生活原型京剧的典型,而不失生活中的某一件事。也请读者不要对号入座。 小说是围绕着出租汽车经营权,在民间的价值和价格展开矛盾冲突。这是款穿全书的主线,许多情节的开展,丰满人物典型的塑造也都是紧紧地围绕它进行的。 关于沉闷氛围队表现中心思想这个命题,我也仅仅是大胆地常识,得与失还有待于看实际结果。 对于小说的结尾,现在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都很有道理。 千言万语会成一句话,我要在热情网友的支持下,写出更好的作品,回报给读者。 美女znc 熊猫盼盼:揭示了出租汽车行业深层次矛盾 美女,你好! 刚刚看完这篇小说,总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小说取材独特,视觉宽广,描写生动,入木三分,真实客观地揭示出租汽车行业积淀下的深层次的矛盾。 我理解,小说揭示了两个问题。一是,一个行业两家管理是造成管理混乱,市场混乱的根本原因。二是,人为造成出租行业停止发展,是造成运营证件在民间炒作的直接原因,也是滋生腐败的温床和土壤。 小说里已经明示,民间买卖运营证件不是合法的,可以理解为就是非法的。但天海市客管局,天海市政府为什么长期视而不见。其原因就是有吴光明副市长、张文海局长这样的贪官,他们有意不履行法定职责,就是要在混乱中获利。那么市委书记、市长有干什么去了。 小说仅停留在对中层贪官的揭露和批判上,没有追根寻源地向深层次挖掘,多少留下些遗憾。也许作者有难言之隐,也许作者有自己的道理。总之,我是随便说两句,请原谅! 美女,期盼你早日出书,更多的写书。 作者和熊猫盼盼的对话 熊猫盼盼:你好! 感谢你的鼓励和精彩点评。你分析得很对,小说揭示了租汽车行业的深层次问题。包括出租汽车行业多家管理造成的管理混乱。也包括人为造成出租行业停止发展,导致运营证件在民间炒作。 对腐败现象的解剖,鞭鞑是小说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没有追根寻源地向深层次挖掘,是因为作为一个案子结束了,但作为整个故事还没有结束。 我会接受你的建议,追根寻源地向深层次挖掘,让它体现在下部作品中。 残疾人:情节很精彩 接触《大地的隐情》这部小说较晚,大约是在已经发帖半个月以后。所以看完了小说已经很晚了。我对这部小说的看法在有些方面和楼上的点评是一致的,但也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首先,小说似乎是在一件真实发生的案件基础上改编而成,这一点在文中地理位置的描述以及网友们的评论中有所体现,可见小说的真实性不容置疑。 其次,小说是围绕着出租汽车经营权,在民间的价值展开的矛盾冲突的,浓缩在组织黑出租运营这一典型事件上。从中塑造了执法者的正气,丑恶势力的贪得无厌以及受骗司机小市民似的贪婪。最精彩的要说是几种丑恶势力的互相利用,互相排斥,互相厮杀的过程,给人以深刻的启迪。 再次,小说巧妙地利用了贯穿小说通片的沉闷氛围,讴歌了执法一线的卫士们为了法律的尊严和人间的正义,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中付出的艰苦卓绝地抗争。揭示了社会丑恶势力为了维护小集团的既得利益,对那些妨碍他们达到聚财目的的执法者,利用手中的权力进行残酷的斗争,无情的打击。把这两大阵营的殊死斗争放在上述环境中,更显示了执法者们为正义而战的艰难。 小说的结尾,让人们充满了希望。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这句伟人的诗句用再此再恰当不过了。即告诉了人们改变风气的是长期的、艰苦的的任务,有点燃了人们向往光明的期望。 作者和残疾人的对话 残疾人:你好! 感谢你对小说《大地的隐情》的经典点评。我注意到了,在小说发帖中你就一直支持着我,鼓励着我。现在又花费了一定的时间系统地,很有深度地评论着这部小说,使我很感动。 就小说的真实性而言,以前我回答过其他网友。它确实来源于生活,但是经过提炼的高于生活的文学作品。是众多生活原型京剧的典型,而不失生活中的某一件事。也请读者不要对号入座。 小说是围绕着出租汽车经营权,在民间的价值和价格展开矛盾冲突。这是款穿全书的主线,许多情节的开展,丰满人物典型的塑造也都是紧紧地围绕它进行的。 关于沉闷氛围队表现中心思想这个命题,我也仅仅是大胆地常识,得与失还有待于看实际结果。 对于小说的结尾,现在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都很有道理。 千言万语会成一句话,我要在这么多热情网友的支持下,写出更好的作品,回报给读者。 云山雾罩:结尾耐人寻味 看了一些对《yaxi灯下的罪恶》这部小说的评论,感觉很有意思。本不想再发表什么议论,但还是忍不住要说出来。 我想说的是这部小说的结尾。其实作为读者来说,对这部小说的任何一个情节设计,任何一个人物的塑造,当然也包括故事的结局,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再正常不过了。因为每个人年龄段不一样,生活经历不一样,审美观不一样,从而形成了每个人世界观的差异。 我绝没有把自己的审美标准、欣赏水平强加于作者和其他读者的意思。只是在思考,一部文学作品对社会、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应该起到什么作用? 作为文学作品的主题,不论是激发人们积极向上、开拓拼搏,还是给人们以某种启迪、指导人生。不论是揭露某种社会丑恶现象、唾弃糟粕,还是真实客观地记录历史、缅怀前人,都是有其鲜明的宗旨。 不可否认,现阶段的官风、民风、社会风气还不尽人意。权欲、钱欲、肉欲的享乐主义,还在侵蚀着社会的肌体。贪污腐败、权钱交易、包二奶等丑恶现象时有曝光。老百姓对上述现象痛恨之极,他们期望着官风的根本好转,民风的根本好转,社会风气的个别本好转。因此说它是老百姓十分关注的一个社会问题,也是小说《大地的隐情》要揭示的主题。 小说的结尾耐人寻味,它在主人公一段宏观上充满信心,微观上飘忽不定的话语中结束。读后让我浮想联翩,继而满腹忧郁,连续几天郁闷。因为它涉及到一个社会发展中不可忽视的问题,一个各个行业、各个领域都不能熟视无睹的问题,一个关系到国家和民族兴旺的问题。 面对这样一个庞大的意识流,作者选择这样的题材本身就是一次挑战。近几年来,这类题材的小说已举不胜举了,精品也不少。在此基础上作者还要在这块土地上耕耘,并要获得新的丰收,确实有一定的难度。也许这就是作者为了创造新意,煞费苦心地这样设计小说结尾的初衷? 小说的结尾确实是有些标新立异,让人耳目一新。问题是这样的结尾和那种传统式的结尾,比如那种大团圆、大会师类的圆满结局,哪种结尾对社会发展的推动作用更大呢?哪种结尾更能激发读者的斗志呢?我以为结尾还是让读者振奋一点好,让人们看到光明,看到希望,从而能激发斗志而作用于社会。 这仅是我的一孔之见,但愿不要影响作者的决策。我在于无声处中等待着“美女”的惊雷! 愿“美女”能写出更优秀的小说。 作者和云山雾罩的对话 感谢云山雾罩的经典点评,也再一次感谢晚秋落叶对我的支持和鼓励。小说刚刚在网上发表完,就得到了你们如此的关注,我实在是受宠若惊。 其实二位网友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要让人们对实现社会风气的根本转变充满希望,从而激发斗志而作用于社会。至于现在的结尾是否达到了这个目的,那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晚秋落叶肯定了现有的结尾:“小说的结尾,让人们充满了希望。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这句伟人的诗句用在结尾再恰当不过了。即告诉了人们改变风气是长期的、艰苦的任务,又点燃了人们向往光明的期望。” 无聊人我希望结尾再振奋一些为好:“小说的结尾耐人寻味,它在主人公一段宏观上充满信心,微观上飘忽不定的话语中结束。读后让我浮想联翩……我以为结尾还是让读者振奋一点好,让人们看到光明,看到希望,从而能激发斗志而作用于社会。” 其实这两个观点都很有道理,只不过前者含蓄一些,后者激昂一些,所要达到的目的没有差异。但两种方法的实际效果却无从考核,因为我在这部小说动笔的大纲上就设计了下在这个结尾。所以没有比较,也就无从考核。好在小说没有正式出版,还有时间修改。 最后对关心、支持我的网友们再次真诚的道一声:谢谢! 佛洛依德后裔:弘扬真善美 唾弃假恶丑 小说没有看全,原版《taxi灯下的罪恶》看的多一些,修改版《大地的隐情》只看了个开头。该我的感觉修改版多了一些感情戏,笔法好像更细腻一些。但毕竟没有看全,不敢妄加评论。我还是想说一下读完原版《taxi灯下的罪恶》后的一些感受。 小说展示的是在经济大潮下,不同领域人们的心态以及社会生活的轨迹。宗旨是弘扬真、善、美,唾弃假、恶、丑。的确,变革时期各行各业各个领域的人们,都经历着各种欲望的冲击。经过对感知的思考,在心态、思想和行为上开始发生了变化。一些原本善良的人们,在不知不觉中变的没有了廉耻,没有了良知。他们出卖灵魂,随时背叛,相互厮杀。爱心、伦理、道德受到了严重的挑战。五千年文明史的泱泱大国,被出卖、背叛、残杀一次次地洗劫,于是真、善、美和假、恶、丑的标准开始面临着重新界定。 这样一个主题,在小说里体现的淋漓尽致。无论光环笼罩的高层人物,还是见不得阳光的恐怖杀手,他们在经济大潮的冲击下逐渐汇成了一个共同点。为了利益丢点了廉耻,丧失了良知,甚至出卖了灵魂。难能可贵的是一批年轻人在恶劣的环境中,和已经形成的利益集团展开了殊死的厮杀,力求捍卫人间的正义和法律的尊严。尽管这些年轻人付出了流血牺牲的惨重代价,然而他们用鲜血谱写了一曲捍卫真理的悲歌。 作者在书中表达了不甘心失去逐渐飘逝的淳朴民风,也不愿意看到人们的随波逐流。于是努力挖掘生活中闪光的人和事,为社会风气的好转而呐喊,为人类的文明而抗争。透过字里行间,我仿佛看到了一群人张开了臂膀去拥抱美好明天。 小说从头到尾很压抑。书中的年轻人是在流血牺牲后带着蒙受的耻辱,带着委屈的眼泪告别了读者。这很不公平,也难以让人接受。 恕我直言,随便说说,我的一孔之见不足以让作者分心。美女,言重之处,请多包涵。支持你的小说。 作者和佛洛依德后裔的对话 佛洛依德后裔:你好! 十分感谢网友佛洛依德后裔的精彩点评,你在的点评中只有鼓励,没有言重之处。我只一介草民,没有你说得那么高尚,惭愧! 你对结尾的看法,引起了我的兴趣。点评中你认为“小说从头到尾很压抑。书中的年轻人是在流血牺牲后带着蒙受的耻辱,带着委屈的眼泪告别了读者。这很不公平,也难以让人接受。” 这种观点有网友提到过,只是没有你尖锐。对此我很高兴,也感谢你的直白。我没有替自己辩解的意思,只是想把自己的想法说一下。一是,这不是小说的结尾。目前网友们看到的只是小说的第一部,后面还有第二部、第三部,(正在修改中)故事情节都是连续的。二是即便小说的最后结尾也是悲剧式的,或许更能激发读者的正义感,正是我要达到的写作目的。当然,小说正在连载中,有关小说一切都在变化之中。 真诚的感谢你对这本小说的关注! 墨香飘飘:一曲捍卫人间正义的悲歌 小说很精彩,结尾的很有特色,争论也最引人注意。主人公带着蒙受的耻辱,带着伤痕累累的躯体,带着委屈的眼泪告别的读者。耐人寻味,令人深思,引发读者一系列的联想。 小说解示了变革时期人们经历的各种欲望冲击,经过思考在心里、思想和行为上发生的变化。以韩松为代表一群人,为了捍卫人间的正义和法律的尊严,同已经形成的利益集团展开了殊死的争斗。尽管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他们用鲜血和生命谱写了一曲捍卫人间正义的壮丽悲歌。 可惜,以韩松为代表一群人,只有在文学作品里出现。如果现实生活中有韩松是的人物,恐怕不仅仅是书中的结局。 无聊人我:为正义而呐喊 为文明而抗争 一直很关注《大地的隐情》这部小说,读后心中一直不能平静,有些感慨不说不畅。 小说真实反映了在经济大潮下,不同领域的人们社会生活的轨迹。立意为鞭达假、恶、丑,弘扬真、善、美。变革时期人们经历着各种欲望的冲击。经过对感知的思考,在心态、思想和行为上开始发生了变化。一些原本善良的人们,在不知不觉中变的没有了廉耻,没有了良知。他们出卖灵魂,随时背叛,相互厮杀。爱心、伦理、道德受到了严重的挑战。五千年文明史的泱泱大国,被出卖、背叛、残杀一次次地洗劫。于是真、善、美和假、恶、丑的标准,开始重新界定。 作者不甘心随风飘逝的正直,更不愿意随波逐流。努力地挖掘社会上闪光的精神,为社会的进化而呐喊,为人类的文明而抗争。我很钦佩作者丢弃虚伪的面纱,张开臂膀去拥抱美好的勇气。 小说《大地的隐情》有几个特点:一是小说的题材精妙。它源于社会的一角--出租汽车行业,这本身就很贴近百姓生活。我对这个行业并不十分熟悉,仅限于偶尔出行打的,以及在网上看一些反映出租汽车司机的文字。尽管这些年来,写出租汽车的小说开始问世,但基本都是写出租汽车司机在运营中遇到的事情。而从整个出租汽车行业的视角剖析其存在的深层次矛盾,以及这个行业为什么会脆润的原因,这部小说堪称是第一部力作。它浓缩了这个行业自叹生意来走过的历程,为城市发展做出的贡献,以及潜藏在行业内部深层次的矛盾和自身脆弱的原因。很有现实意义,值得有关人士在决策的时候借鉴。 二是小说的写作技巧很巧妙。作者占有大量的资料以外,在选材上独具匠心。在阅读时不难可以发现,作者剔出了许多可以展开的矛盾,而是紧紧抓住主题。有的伏笔埋藏的很深,由于是多方势力的角逐,各方都有自己的台前人物,也都有幕后操纵者。但这些幕后人物的庐山真面目隐藏的很深,故事进展中很难让让人发现。比如像";老爷子";直到最后才暴露,而一旦暴露后就已经自杀身亡了。让人自然的联想到,它是否只是个相对的幕后人物,在他的背后是否还有操纵着。 三是立意鲜明,通过一点贯穿始终,小说叙述的是一个利用出组汽车欺诈的故事。作者在叙述这个案件时,比不过没有就事说事。而是以这个故事未突破口,把出租汽车行业发展的历程贯穿其中。客观地记录了这个行业二十五年来的发展历程,为人们展现了一幅我国出租行业发展的历史画卷。这对于研究我国出租汽车发展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四是用辛辣的笔法,抨击了社会的丑恶现象。小说把出组汽车欺诈案溶于各种矛盾的冲突中,交织在众多领域不同环境里。折射出在经济社会的大潮下,不同的人面对各种诱惑所反映出来的不同的人生观、价值观。提示人们,实现社会风气的根本好转,树立良好的人生观,还是一个长期的,艰巨的任务。 五是悲剧人物塑造的比较成功,具有较好的典型意义。小说中塑造了一批正面人物,像韩松、王敏华、马俊、闫娟、刘明山等。他们秉公执法,捍卫正义,为维护正常的社会秩序建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但这些人都是悲剧的下场。比如,闫娟被害身亡,韩松多次负伤,多次被撤职,最后被关进了监狱。特别是小说的最后,他在身心受到严重的摧残下,扑到王敏华的怀中迸发出来自心底的呼唤:";妈妈,您在那?";读后让人感叹不已,悲剧人物的积极意义体现得淋漓尽致。反之,像秋兰等这样爱慕虚荣的女人,在金钱的诱惑下,在灵与肉的搏击下,一步步走向深渊,也给了人们深刻的启示。而何静在虚荣心的做怪下,从一个大有前途的欣慰工作者变成了面对铁窗的囚犯,给人的教训是深刻的。 小说从头到尾,让人感到压抑。全文总是丑恶势力占上风,而正气总是受到排挤。我理解这可能这是作者的为了带到某种效果,有意要制造出的一种氛围。但读者来自不同的领域,欣赏水平也不一样。这种压抑的氛围容易使一部分读者适应不了,而放弃读下去。 这是我读完小说《对大地的隐情》的一点感受,不对之处,请指教! 作者和无聊人我的对话 无聊人我:你好! 感谢你对小说《大地的隐情》的精彩点评,你对这部小说的关注让我很感动。小说连载后,我收到了一些评论。其中鼓励居多,也有一些建议。但像你这样深层次的挖掘,深层次的点评还属第一例。点评无论是在篇幅上还是在内容上,都让我感到你是亲切的、认真地。 五个层次的分析,一个建议说的都非常好。不认真读小说,没有一定的文学功底,是写不出这样有很可寓意的经典的文章。 五点分析是为了鼓励我,鞭策我在创作的路上继续走下去,走好。一点建议说得很尖锐,它涉及到适合不同读者群体,不同年龄结构的读书需求。正像你说的那样,尽管在创作时是有意制造这样一种压抑氛围,以求为作品的立意服务。但这种写作思路,写作手法确实丢掉了虚度读者。我想这是我下一部作品要解决好的问题。 再次表示你对这部小说得支持和鼓励! 美女znc 醉汉:一部很有参考价值的科教书 小说的文笔很好,对感情的描写非常细腻。对人物的意识形态、心里世界挖掘很深刻,对各种典型人物客观的人性化的刻画很成功。淡话了那种所谓好人、坏人之说,突出了各种典型人物都是经济大潮下的必然产物。 小说的主旋律在于弘扬真、善、美,激发人们昂扬奋进,努力拼搏的进取精神。作者不甘心失去渐渐飘逝的纯真,努力搜寻身边美好的人,美好的事物,美好的生活,以便能挖掘出闪光的东西,更难能可贵的是,在现阶段某些写领域的秩序还有缺陷的时候,大胆的提出解决的办法,以及具体操作的技术环节。从这个角度说,小说又是一部很有参考价值的科教书,一个很有现实意义的调察报告,很值得业内人士特别是有关决策者学习研究。 小说讴歌了健康的人生观、价值观、爱情观,鞭达了市场经济下权欲、钱欲、肉欲等腐朽的观念。我欣赏作者在茫茫人海中没有迟疑,没有犹豫,没有退缩,为人类的进化而呐喊,为唤回良知而抗争的依据。更赞叹他丢开世俗,丢开偏见,丢弃虚伪的面纱,去拥抱五光十色的未来的勇气。美女,我支持你,你会逐渐发现自己并不是孤独的,宇宙中还有未被完全泯灭的爱。 小说凸现了变革时期人们经历着各种欲望的冲击,经过对感知的思考,在心态、思想和行为上开始发生了变化。一部分人为了权欲,为了物欲,为了肉欲,开始狂躁,开始虚伪,开始不择手段。原本善良充满爱心的人,变的没有了廉耻,没有了良知。他们出卖灵魂,出卖肉体,随时背叛,相互厮杀。爱心、伦理、道德受到了严重的挑战。五千年文明史的泱泱大国,被出卖、背叛、残杀一次次地洗劫。于是真、善、美和假、恶、丑的标准,开始重新界定。 我支持作者拥抱五光十色的未来的勇气,为他努力挖掘身边美好的东西而呐喊,为改变社会风气而抗争! 序 一条蜿蜒起伏地河流贯穿了城区,弯弯曲曲地延伸到渤海。河水环绕曲折,两岸绿树成林。远远望去,似一条从天而降的卧龙盘踞在蓝天绿树之间。壮观的造型使它成了天海的象征,人们亲切把它称为母亲河。 天海是个港口城市。与国内的许多现代化城市相比,除了大型的现代化建筑相似外,还有一幢幢造型独特的小洋楼。那是清朝末期被辟为通商口岸后,西方列强设立租界时留下的建筑。值得骄傲的曲艺、小吃、民间工艺等在海内外都很有名,但在人们心中份量最重的还是那条镶嵌在心中的河流。 公元一九八五年,天海市公共交通的发展速度已满足不了市民日益增长的乘车需求,乘车难日益显现。老百姓中流传着等车车不来,来了上不去,上去下不来的乘车三部曲。为了缓解供求矛盾,有关方面放宽了出租汽车经营政策,在无需财政投资的情况下,补充了公共交通的运力。街头出现的第一辆个体出租汽车,宣告了垄断经营时代的结束,出租汽车行业应运而生。 随着时间的流逝,出租汽车饱和,运力大于运量的弊端开始凸现。天海对出租汽车实行了总量控制,暂停了出租汽车的发展。这就使出租汽车运营证件在民间开始有了价格,并且随着经营环境的变化而不断升值,只是因地区、环境不同,升值的速度和幅度不同罢了。尽管买卖出租汽车运营证件不是合法的,但技术含量较低的岗位及一人一车的经营方式,对下岗职工的二次就业无疑极具吸引力。所以,民间交易很是火爆,一些商贾名流们也象炒股票一样炒起了出租汽车运营证件。 世纪之交,一场出租汽车经营权的交易引发了经济纠纷,这在买卖出租汽车运营证件早已司空见惯的天海,没有谁感到不正常。然而没有料到的是,经济纠纷竟然演变成了亿元欺诈大案。于是,残酷的厮杀又一次挑战了人类的文明。尽管厮杀者来自不同的领域,抱有不同的目的、使用了不同的手段,付出了不同的代价,但事态并没能按各自的意愿发展。愤怒也好,遗憾也罢,一切都成为了历史。 幸存者擦干了身上的血迹,掩埋了同伴的尸体,带着或真或假的烙印,一起走进了下一个世纪…… 第一章 凄雨之夜(1) 夜晚的天海城是灯火的海洋,远近繁星点点的七彩霓虹灯把这座城市装扮得梦幻般的美丽。相互毗邻高低错落的建筑物上,五彩缤纷的的灯光交融辉映,把夜空打扮得绚丽迷人。商家门前的灯箱广告不断变化着,构成了一个个多彩多姿的立体图案,传递着各种商业信息。蜿蜒起伏的路灯与倒影在母亲河中的月光相互辉映,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夜景图。一切是那样眩目,那样的多彩。 中央大街更显得灯火阑珊,这是天海夜生活最集中最丰富多彩的地方。灯红酒绿的歌厅、酒吧、迪厅、茶室星罗密布,从里面传出的阵阵音乐构成了一个和谐的声色世界,夜夜上映着段段寂寞与欢歌。 一家很雅致的高级咖啡厅,坐落在闹市的一角,像是激流中的一个小小漩涡。规模中等偏大,临街一面是个三层楼的建筑。楼顶“上岛咖啡”四个大字,周围用霓虹灯管包就。有红黄绿紫四种颜色,灯管从上至下依次循环闪烁,很是醒目。整座小楼有两只大的探照灯照耀,像停泊在港湾里一艘待发的巨轮。 咖啡厅里很幽静,一个女孩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裙正在餐厅正中的圆台上弹奏着钢琴,曲调都是经过挑选了的轻音乐,很符合咖啡厅里的气氛也很有品味。 角落里,面对面端坐着两个漂亮的女人。迎面坐着的美妇长发柔顺,隐隐飘出阵阵发香。白皙的脸颊上略施淡妆,眉目间流露着成熟女人特有的妩媚。一袭浅绿色的紧身连衣裙裹着她丰腴的躯体,凸凹的曲线格外惹眼。一双丰满修长的大腿包在肉色的丝袜里,脚下的高跟白色绑带凉鞋点缀着色调的和谐。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高贵丰韵的气质,浑身上下洋溢着贵妇人般的典雅华丽。从那娇美的面容上,丝毫看不出她已有三十岁的年龄。她叫李瓶,是天海宾馆的经理,也是顺发集团公司总经理林翔的夫人。 坐在李瓶对面的是一个红衣女子,相貌十分清秀。脸颊冰肌玉骨,娇媚而又清纯,甜美而又高雅。披肩长发用发带简单地扎了起来,看上去很自然潇洒。她穿一件红色连衣裙,纤细的腰上打了个漂亮的胡蝶结,使得前胸更加凸起。修长的腿下裸露着的双足,穿着一双乳白色的系带高跟凉鞋。简单的装束凸现出了她美妙的身材和娇媚而清纯的气质。可能是有些紧张,面容上泛着少女般的嫣红。她叫秋兰,是林翔的秘书。 她们面前的桌上放着一瓶法国红葡萄酒,倒在高脚酒杯里红且剔透,口味香醇而温柔。在这种温馨浪漫的环境里,两人慢慢地品着红酒,轻轻地说着话。因为喝了一点酒,秋兰白皙的脸庞略带着两朵红晕,一双漂亮眼睛也特别的亮。 秋兰抬起头看了看李瓶,上身向前探了探:“大姐,几天不见你是越来越漂亮了。”说话时浑圆的臀部向上翘起一个优美的弧,充满着火热的韵味。 李瓶带着一种凄凉的语调,话里有话地说:“是吗?漂亮是不可能的。和你比我已经老了,没一点竞争能力了。” 秋兰似乎没有听出对方的话中之意,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大姐,我真是羡慕林总,能娶到你这样的好女人!” 李瓶摇了摇头,似乎是借题发挥:“秋兰,你不是羡慕而是嫉妒,当然你嫉妒的不是林翔而是我。秋兰,我约你出来是有话要对你说。一年多来,我们的关系处得不错。虽说不上是好姐妹,但也不是冤家对头。人在感情上是自私的,我不希望你还继续和林翔混在一起。否则,我们真得要变成冤家对头了。要知道,林翔是我的丈夫,我决不能让他被别的女人抢走。我希望你立即离开顺发集团公司,需要什么起条件及尽管说。” 人们都说漂亮的女人没脑子,因为漂亮,她们不需要动脑筋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但秋兰绝对不是花瓶。想当初她刚到公司时,就遇到了林翔结婚。当林翔牵着李瓶的手步入婚礼殿堂时,她第一次见到了李平,至今都忘不李瓶那一刹那的惊艳。大红旗袍显示了她成熟的丰韵,柔顺的曲线,让在场的男宾毫无保留的奉献出炽热的眼神。开始她是羡慕,转而变为嫉妒度。同样是人,为什么她就能这么潇洒,还不是因为她抓住了一个好男人。她曾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把眼前这个风光的女人击垮,把这个好男人抢到手。从那以后,她就开始向林翔发动了一轮又一轮的强打攻势。 秋兰不但漂亮,还很有心机。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加上善解人意的聪慧,很快就在林翔的心中建立了一块巩固根据地。因此她和李瓶之间的摩擦越来越大,最终爆发了不可避免的战争。从背后秘密的小动作转为公开面对面地指责,下一步还不知道发展到什么地步。 秋兰被被李瓶说的面红耳赤了,尽管被李瓶约出来,她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但真正面对面地涉及这个问题,她还是觉得不能适应。还没说上三句话,对方不但切入了主题,还明确说出了要达到的目的。这足以说明了李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是不容反驳的。当然,她是不会接受这样的羞辱,更不会像面前这个女人妥协。她和李苹平日接触很少,这主要是双方都有戒备心理,见面越少双方的口角的机会也就越少。尽管不解决实际问题,但必竟减少了不必要的口角。今天的约见似乎是矛盾积累到了一定程度的爆发。 秋兰的声音并不大,但态度却很强硬:“李瓶,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什么叫和林翔混在一起?什么叫林翔被别的女人抢走?笑话!我是林翔的秘书,和他在一起是我的工作。如果你要认为这就是我和他泡在一起的话,那么我们就是泡在一起,不但以前泡在一起,今后还要泡在一起。我是应聘到顺发集团公司的,我和公司之间有合同。只要林翔不解聘我,我将在这儿干一辈子。就是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会离开!至于林翔被别的女人抢走,这恐怕是你判断错了。据我所知,不是他要被别的女人抢走,而是他要抢走别的女人。你是不知道,他只要见了那个女人根本就不会走道了。”她说完,开心的大笑起来。 李瓶受到了羞辱,她知道秋兰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一年多来的明争暗斗,使得她不得不佩服这个比自己小六岁的女人。 她咬牙切齿的回击:“秋兰,你和他在一起是因为工作?简直是胡说八道!你会什么,你又能干什么。你心里最清楚,除了会勾引林翔外你这个狐狸精还会什么!你能不能道德一点,不要充当第三者破坏别人的家庭。我再说一遍,你必须立即离开顺发集团公司,有什么起条件我们可以商量。” 秋兰听明白了李瓶骂她是妓女,但她不是个吃亏的人:“按你的话说,我什么都不会只会勾引林翔。谢谢你的夸奖,因为我还有你认可的一技之长。而你连自己的丈夫都不会勾引,到现在还在为此苦恼真让人可怜。有时间我来给你示范一下,但你一定要为我们喝彩才行。你不要再提让我离开顺发集团公司了,我已经明确地告诉过你,除非林翔当面赶我走,否则我是决不会离开的。” 李瓶不但被秋兰骂了个狗血喷头,还彻底撞了南墙。一股强烈地愤怒冲击着她的心扉,仇恨让她忘记了自己的形象,忘记了此时是在很雅致的高级咖啡厅里。 她站了起来,提高了嗓音:“秋兰,你这个狐狸精,你给我听好了。你不要以为有他给你撑腰就可以欺负老娘,告诉你这办不到。你知道这是哪吗?这是天海,这不是四川的穷山沟。天海人从来没有让外人欺负的惯例,我不会饶过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婊子,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李瓶越说越生气,似乎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面部表情像疯了一般。她突然抄起桌上的那瓶法国红酒砸向秋兰。只听“啪”的一声,酒瓶擦着秋兰的肩膀飞过,在她身后的墙上爆裂。瓶身碎了一地,红酒四散。 秋兰没有防备李瓶的突然袭击。她跟本就想不到一个衣装华贵,温文尔雅的高级白领会像泼妇一样,在高层次的公共场合撒野。更想不到她会大打出手,飞出酒瓶砸人。 她恼怒了,满脸通红,像是受到了什么奇耻大辱。她刚要说什么,见咖啡厅的管理人员和周围的客人纷纷围了上来,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着,管理人员在估量着咖啡厅的损失。秋兰觉得自己很没面子,恨不得立即离开这是非之地。她站起身放在了桌上几张纸币,然后快速向门外走去。 望着秋兰远去的背影,李瓶还在咆哮。她一脸怒气,双脚蹦跳地叫骂着。此时的形象和她身上华贵的衣装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不禁让人们想起了那些坐在地上耍赖的市侩泼妇。骂着骂着,她的眼睛里逐渐露出了凶光…… 第一章 凄雨之夜(2) 闷热的夏季天气变化无常,刚才还晴朗的天忽然变得阴沉起来。起风了,几声闷雷后厚厚的云彩在天空中聚集。不多时暴雨就来临了。 秋兰开着自己的红色宝马轿车回家,倾盆大雨使得风挡上的刮雨器几乎不起什么作用了。如注的雨水严重影响了她的视线,能见度不足十米。她不得不将车开到一家超级市场前停下来,等候能见度的提高。她根本没有想到,可怕的罪恶就在她的周围。 就在她将车开进超级市场门前时,一辆一直尾随着她的旅行轿车也跟着停在了她的身后。从司机门走下一个人向前面的轿车走去,宽大的雨衣几乎遮住了他的全身只露出两只眼睛。他看了一眼暴雨中空空无人的超市广场,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一阵敲玻璃的声音,秋兰侧身看到一个被雨衣遮挡面部的人。脸上一副催促的神情,嘴里还在说着什么。由于雨大又隔着玻璃她什么也听不到,心想一定是收存车费的保安。她一边掏着零钱,一边打开车窗玻璃。突然一只手伸了进来紧紧地捂住她的鼻子,她只感到了一股强类的气味窜入鼻腔就是去壳知觉。 那个人打开车门,迅速将秋兰推至副驾驶的座位,然后驾车冲向公路。那辆旅行轿车也紧随其后,两辆汽车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滂沱的大雨从漆黑的晚空中铺天盖地卷扫下来,把整个天海沐浴入一片猛烈雨网迷雾中。三环线上,随着瞬间惨白电光的照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在向城乡结合部方向驶去。 走过一段高低不平的泥泞,一座老式二层小楼在隆隆黑夜暴雨电光中显屹出来。尽管连绵迷蒙的雨雾让它的细微之处有些模糊,但整个轮廓却十分的刺眼。 小楼外围的铁栏栅在附近灯光闪照下反闪出一股令人心寒的光弧圈,阴森异常。 小轿车缓缓穿过铁栏门,驶入到小楼大门前空地上,车内的司机抬头望了望没有一丝灯光的小楼得意地笑了。 “刷”的一声,两辆汽车应声停在小楼左侧空地上,从后面旅行轿车里闪出一条瘦瘦的黑影打开了小轿车的车门。从司机门下来一个身材稍胖,身穿休闲装的中年人。他那长长的脸上长着一双贪婪凶狠的小眼睛,脖子上挂着一条粗粗的金项链。他把车上的一个麻袋扛在肩上,挥挥手让那个黑影将车开走,然后向地下室走去…… 他叫李闯,是天海一家民营保镖公司的老板。由于受经济环境和社会治安的影响,他的生意一直不太好,但仍坚持惨淡经营。其原因是他已经不指望正常的业务收入,而是在保镖公司大旗的掩护下干起了“拿人钱财,为人消灾”的营生。 灯光昏暗的地下室的角落里,秋兰眼睛被黑布蒙着,嘴也被胶带粘住了。两只手腕各被一根绳索拴住,另一端分别固定在两侧的墙上。 过了一会儿,她从昏迷中渐渐的苏醒了过来,只觉得头脑还是昏沉沉的,两个太阳穴痛得厉害。她使劲的摇了摇头睁开了眼睛,眼前仍是一片漆黑。她想说话嘴却张不开,使了半天的劲还是张不开嘴。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别人绑架了,嘴被堵上了,眼睛也被蒙上了,心里顿时一阵紧张。 像是落入了一张宽大而紧密的蛛网中,身子像从滚开水里刚捞起的面条一样软。身体的虚弱使得他迷迷糊糊。周围的空气里散发着一股潮气,头脑里像是塞满了一场混战后的残迹。她觉得自己的身姿轻的可以飘起来,但头重的根本抬不起来。她先是迷茫,脑中突起的疑虑找不到一丝答案。继而又涌出恐惧,不知将面对什么样的环境和结局。 秋兰的身边站着两个戴面罩的人,其中稍胖一点的是李闯。他似乎很有耐心,静静地等着她的醒来。 “马猴,照相机准备好了吗?”李闯发出了声音。 “好了,闯哥,随时可以开始了!”被称作马猴的回答着。 秋兰被他们的对话刺激了一下,她隐隐约约听到了照相机三个子,立刻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马上使劲地挣扎起来。 见秋兰醒了,李闯弯腰将她脸上的黑布解开不禁喜笑颜开。眼前的女人长着一张椭圆形的俏脸,弯弯的眉毛下两只美目此刻睁得圆圆的,充满惊慌和愤怒。眼睛下的鼻子小巧挺拔,嘴由于被胶带封着看不出形状。但整个脸标致俊俏再加上盘在头上的乌黑的长发,更衬托出女人的魅力。他不由得心中暗喜,又将她嘴上的胶带撕掉。 秋兰睁开了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神色迷惘的打量着四周。眼前是一间黑暗的地下室,就像是噩梦中的地狱一样阴森恐怖,空气里充满了潮湿难闻的气息。头顶上仅有的一盏灯泡射出黯淡的光线,照在两个蒙面男人的脸上。那个被称做“闯哥”的正低声怪笑着朝徒劳挣扎着的秋兰伸出了手。 秋兰顿时一脸的惊恐之色,两片嘴唇已经变得惨白。她一边挣扎一边惊恐地喊叫:“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李闯低头凑到秋兰的衙门前,由于面罩和逆光的缘故,不但看不出他的面容,就连身形轮廓也很模糊。 李闯趴在她的耳边说:“秋小姐,我们的兄弟费了好大劲终于把你请来。东西都准备好了,现在就等你这个女主角登场了!嘿嘿嘿!”借着暗淡的灯光,她突然发现自己相当狼狈,仰面躺在只铺着一张床垫的地板上,一头长长的秀发披满了胸前背部,两只手腕各被一根绳索拴住,另一端分别固定在两侧的墙上。她的心里充满了恐慌和紧张,眼睛里不由自主地露出哀求的神色。她已经能预感到这两个家伙要对自己做什么,惊恐地拼命摇头并扭动着丰满的身体。 秋兰奋力挣扎着,声音越来越大了:“你为什么绑架我?快放开我!” 李闯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抬起了秋兰的脸。昏暗的灯光照在她灰色的脸上,惊恐的眼里闪着泪花,脸颊上的肌肤硬邦邦的动也不动。 秋菊感到了羞耻,她发出耻辱的羞叫声:“啊!你想干什么?拿开你的手!” 李闯凝视着眼前的猎物,就像是在欣赏着陷阱里垂死挣扎的猎物:“尽管叫吧,这里的隔音设备很好,不会有人听见的。” 他一边说一边动手来撕秋兰的衬衣。“嘶啦”一声,红色连衣裙的上半截被撕破了,露出里面的黑色的胸衣和一片诱人的白嫩肌肤,她的脸上顿时泛起红晕。 “别!住手!”秋兰惊慌地小声叫着。她知道悲惨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在保护自己的身体不被侵犯的最后时刻,秋兰开始冷静了。一线希望从他眼前闪过,对方绑架自己无非就是三个可能,要么要人,要么要钱,要么即要人也要钱。一般的情况系,最后这个可能不会发生。如果对方只是要钱,自己和不跟他谈判呢? 于是她用眼神止住了李闯的手:“等等!你们别碰我!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是不是为了钱?好吧,只要你放过我吧,我给你钱。” 李闯低沉着嗓音说:“钱?我们当然要!钱是个好东西,又有谁不喜欢呢?秋小姐,我就是为了钱才把你请到这儿来的。不过我们还想看看秋小姐主拍的色情图片!如果把你这么漂亮女人的激情图片曝光,一定会得到很多男人的青睐!”说完他一阵淫笑。 “啊!”秋兰心里惊叫着,他们不仅绑架自己而且还要强迫自己拍色情图片!如果这样那自己可就全完了,别说在天海继续发展,就是在这里生活都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秋兰再也受不了了,她大声地尖叫起来:“不!你们不能!混蛋!快放开我!混蛋……” 不等她叫完,李闯已经捂住了她的嘴:“秋小姐,你不能叫,你不要逼我再把你的嘴封起来。” 说着李闯的双手上下翻滚,只听“嗤—嗤”的几声轻响,秋兰很快被剥成了一个赤裸的羔羊。她顿时感到天塌地陷,一阵晕眩后闭上了眼睛。她不再挣扎,一动不动地仰面躺着。美丽的脸上满是泪水,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脸上。 室内连续亮起了闪光灯,记录下了这个白嫩的东方维纳斯。 不知什么时候她被那两个蒙面人的喧哗惊醒了。她发现自己被松了绑,白嫩的肌肤几乎完全暴露在下灯光下。她下意识的收拢双腿,膝盖下的小腿自然崩紧,和两只线条明显的裸脚组合成一条完美的曲线。李闯正在搬动着他的身子不断变换着姿势,马猴手中的闪光灯还在一闪一闪的。尽管她在努力躲避照相机的镜头,但还是无法逃避它的跟踪。 见反抗不起任何和作用,秋兰只好放弃了。她静静地躺着,朦胧中她想起了李瓶那张扭曲的脸,那张仇恨的脸。今天自己的悲惨结局,真让她的诅咒实现了。这件事传出去自己确实无脸见人,肯定要离开临翔,离开天海。不对,这件事的结果和她的意愿如出一辙。是巧合?还是和李瓶有关系?要是这样我决不能认输,要想尽一切办法尽量保护自己,查出事情真相。 秋兰突然坐了起来愤怒地咆哮着:“不!你们不能!混蛋!快放开我!混蛋!” 两个家伙贪婪地看着这个陷入绝望痛苦中的女人,如此漂亮的美女可以任自己摆布,使这两个流氓无比兴奋。 秋兰又想起了李瓶,她突然冷静下来了:“你们这是干什么,难道你非要毁了我,让更多的人知道我被侮辱过吗?我真不明白,这佯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又能得到什么?” 眼前赤裸裸美人的话语,激起了李闯的男人豪情:“秋小姐,对比起。这是我们的职业,我们必须严格雇主的要求做好每一个细节。拿人钱财为人消灾是我们这行的规矩,至于好处嘛就是得到我们应该得到的报酬。给你照相是生意上的技术环节,因为我要凭这些照片领取酬金。” 秋兰一愣,她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是有人雇佣了你们,你们才这样做的?好吧,你放了我,我给你双倍的钱。” 李闯似乎动心了,他想了一下说道:“林老板不愧为天海的大户,连他的女人都这么豪爽。不过干我们这行的不但注重效益更注重信誉,总不能因为一点蝇头小利而毁了我们的名声从而丢掉客户。秋小姐,得罪了。” 秋兰明白这些照片对自己的重要,更明白闯哥在要价:“我们能不能做笔生意,我想买那些照片,你开个价吧!” 李闯新领神会,他似乎下了决心:“生意要做,但不是一笔。那些照片是有人出了十万元的,既然秋小姐更感兴趣当然要付三倍的价钱。还有一笔生意,我把你请来,不只是为了雇主那十万元。像秋小姐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哪个男人会放过呢?但现在我改变了主意,把它作为另一笔生意。我让一个完整的你离开这儿,但要再付二十万元,你看怎么样?” 秋兰丝毫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好吧,我会兑现我的诺言。不过,你必须立即送我回去。”说完泪水像断线珍珠般不停的滑落。 李闯高兴地说:“好,我们一言为定,我现在就送你走,但你要委屈一下。” 他将一块黑布蒙在了秋兰的眼上,随后拿出一条手绢走到秋兰的身后,突然将手绢按在她的口鼻上。她又感到了那股浓烈的麻醉剂气味,大脑在一瞬间就已变得迷迷糊糊了…… 汽车在大雨的掩护下冲出了小楼前的铁栏杆窜上了公路。就在这是,“轰隆”随着一声可怕突如其来震耳的恐怖雷响,一道弧线形状闪电,刹间从小楼顶的天空中一掠闪过,一下子闪耀刺眼光亮阴森白光,把整座小楼及附近四周的一切照得如同白昼。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李闯发现小楼的铁栏杆在闪电下反闪出一道弧光出来,他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可怕的气息在四周弥漫。 雨,仍然很大。汽车行驶了一段路,汽车拐进了一条小马路…… 第一章 凄雨之夜(3) 夜深了,雨还在紧一阵慢一阵地下着。风也大一阵小一阵地刮着,回响在漆黑的夜里宛如一个受辱艳姬的悲切哭声。无数的人伴着这凄凉的雨声和风声,缓缓地陷入那诡谲的梦中。 突然一声沉闷的雷声响起,紧接着一个闪电划过天空。瞬间惨白的电光照亮了一个别墅小区门前的绿地,照亮了绿地上侧卧着的一个年轻女人的身影。任凭暴风骤雨的肆意袭击,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被脸上冰凉的雨水淋醒。抬起头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除了风声和雨声到处一片黑暗。她就是秋兰,她被人丢下车后刚刚醒来。她坐起身判断着自己所处的位置,当她认出了是在自己别墅小区附近时,心里闪出了一丝喜悦。她想站起来,可是四肢麻木已经不听使唤了。她捶打着自己的双腿后又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站起来向前走去。 被捆绑了一个晚上,她的四肢隐隐发痛,走路时踉踉跄跄地有点拐。被撕烂的衣服早已被雨浇透,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身上。头发已经烂七八糟,脚上的高跟鞋只剩下了一只,形象真实狼狈极了。她浑身发冷,深一脚浅一脚地缓缓前行。 一想起自己被人绑架受辱的场面,她的心里非常委屈和恐惧,眼泪不知不觉地就流了下来。她不知道是谁策划绑架了她,也不知道绑架了她的目的是什么。但她感到了一直无形得手开始向她袭来。尽管她没受到任何人身攻击,但照片对她的名声攻击是不可小视的,对此她要有做够的思想准备。 她终于走进了自己的卧室,一进门就趴在床上号啕大哭起来。她的哭声中既有委屈也有恐惧,既有耻辱也有仇恨,总之她哭的是那么的伤心,那么的悲壮。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脏乱不堪的样子,在幽暗的灯光下脱下那已经不象样子的红色连衣裙。镜子白晃晃反光,映照出一头凌乱黑色长发下一个尴尬的身姿。一头蓬乱的头发,满是污泥的脸庞,带着勒痕的四肢,到处是泥土的肌肤。 她走进了卫生间将水龙头打开,顿时莲蓬头“哗哗”地放着热水。站在莲蓬头下双目紧闭,双手用力揉搓着身上的每一块肌肤,想把今天所受的羞辱通通冲洗掉。但她知道任凭怎样清洗,都将无法洗去留在心里的耻辱。想到这里,她又失声地痛哭起来。 洗完澡她披着浴巾走进了卧室,慢慢地走到窗前。半开的窗户透进一阵清凉的夜风,拂过她的脸颊将她的长发吹散。已是淩晨一点了,她却一点困意也没有。一闭上眼睛,那两个蒙面人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边,那雪亮的闪光灯又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想喊叫,声音却哽在喉头。她想痛哭,已经没有了眼泪。爬起身抓起桌上的花瓶朝地上砸去,瓶身碎了一地花叶四散。 她默默呼唤着:林翔,你在哪?你知道吗,在你快乐生活的时候,我却被人劫持了。承诺了五十万才保住了身子没被侵犯,可我被赤身裸体的照了相。如果这些相片流入社会,我只有一死了之。林翔,你在哪?你知道吗,策划这次阴谋的很有可能就是李瓶。只有她才会对我有这么大的仇恨,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林翔,你在哪?你知道吗,今天是我二十四岁的生日。如果今天你能给我过生日,就不会有今晚这场劫难了。 秋兰睁开了眼睛,突然意识到一个关键的问题。林翔会怎样对待这件事呢?会不会不愿意付出五十万赎回那些照片呢?想到这儿她有些不安了,急忙给林翔发了一条短信。然后一下床化妆,准备面见林翔和盘托出。 她擦干了眼泪对着镜子开始设计自己,她知道今天的装束非同一般。它关系到对林翔眼睛的凝聚力,关系到自己今后的命运,因而不能有一点怠慢。林翔喜欢她穿那种低胸的衣服,因为她的前面是两座高山,而且绝对是波涛汹涌,使他很容易就能看到低胸下的高山峡谷。于是,她穿上一件薄软的白色t恤,丰满的前胸更显凸出。一件窄裙,可以清楚的将她的丰臀显现出来。 刚刚收拾完,林翔就进了门,她赶忙让坐。秋兰开门见上把昨晚方生的事情毫无保留地诉说了一遍,最后强调了在事发前,自己应李瓶之邀到咖啡店,然后双方发生口角的过程,并对李瓶产生怀疑。 林翔听完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冷静了一下说道:“秋兰,受惊了。你放心吧,五十万元赎照片的事由我负责。至于是不是李瓶搞得鬼,我一定要查清楚给你一个交待。现在你先回家休息,我要开始做这些事情了。 秋兰最想知道的是林翔在这件事发生后对自己的态度,这关系到自己在天海的生存,关系到自己和李瓶之间的较量。但她无法直截了当开口,再说这件事也不是能用语言必达清楚的。想了想,她换了一种方式。 “林总,那些照片关系到我的名声,您一定要想办法帮我处理好这件事。不过,他们开出五十万的天价实在是很难让人接受。但在那种环境中,为了尽可能的保住自己的清白,我是无奈地答应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林翔是个生意第一的人,遇事总是喜欢用经济头脑分析,那些利润较低的生意他是从来不做。面对秋兰提出的这个问题,他的心理一片茫然。他知道黑道上绑架索取赎金的行当,没有一个统一的价格。赎金的多少决定于被绑架者在被要挟者心中的地位,还决定于被要挟者的支付能力。他从来没仔细的想过秋兰在他心目中的价值是多少,更无法预测她的价值在以后会发生什么变化。因而他很矛盾,无法回答秋兰提出的这个问题。好在他听出了秋兰的弦外之音,于是他就可以避重就轻地迂回了。 林翔似乎很真诚地说:“秋兰,你没什么不妥,有些事情不是你的错。人在特定的环境下,为了达到某种目的,采取什么样的方法都不过分。你放心,我不会在乎这件事。我们会一如既往的在一起,就当这件事重来没发生过。” 秋兰感动了,她猛然扑到林翔的怀里哭了起来。泪水浸湿了自己的前胸,也浸湿了林翔的手臂。看到秋兰悲切的样子,林翔的心理也很压抑。他一面纹着她的脸颊,一面给她擦着泪水。 “好了,不哭了,一切有我呢。简直是瞎了眼,竟敢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我不会饶了这两个混蛋。至于李瓶,我会让她原形毕露的。”林翔发狠地说着。 秋兰眼含着泪水抬起了头:“林总,你说的是心里话?你真的不会在乎这件事?就当这件事重来没发生过,我们还会一如既往的在一起?” 林翔点点头,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秋兰。她那无声无息的长发飘过像轻纱般拂过他的脸颊,痒痒的,让他感到一丝的冲动。 她俏美的脸因爲紧张而显得很僵硬,乌黑的长发癖在肩头。薄薄的衣料无法束缚住她性感成熟的身段,高耸着双峰挤出的深深乳沟从内衣里探出头来。齐膝的短裙向上翻起,丰满的大腿紧拢在一起浮动着柔和的光泽,纤美的裸脚扣着白色的拖鞋分外妖娆。 “真美!”林翔将秋兰搂在怀里轻轻地感叹着。此时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了,以抚慰她受伤的心灵。于是他缓缓地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托起她的脖颈,搂住她的腰身,将那妖娆揽进怀内。然后伸出另一只手伸到她的胯间,感受着柔腻的肌肤。 秋兰的脸上梨花带雨,倦意朦胧,春情荡漾的潮红更增妖艳。她的喘息急促起来,热热的喷在他的脸上。他忽然抱紧她,往她娇艳的红唇上吻了下去,她挣扎着躲闪了一下,就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他慢慢的把嘴凑了上去,轻轻的吻在她丰润的唇上。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忽然也抱住了他。 “不走了,行吗?”秋兰的嘴轻轻的张开着,顿时一股带着女性芬芳的气息扑向林翔的面颊。此刻她紧张极了,像是在等待着判决。 林翔点点头,此刻他的大脑传来一股轻微的触电感觉:“跑了一天了,我去洗个澡。”说着站起身来向浴室走去。 秋兰的脸红红,心中却乐开了花。她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长气,然后做着各种准备工作。这毕竟是她的第一次,她要向度过自己的新婚之夜一样度过这美好的时光。 林翔从卫生间出来了,身体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他喘息着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秋兰似乎有些紧张了,她和这个俊朗强壮的男人交往了一年多,但像这样的交往还是第一次。她一丝不挂抱膝坐在床上,望着向她走近的躯体慢慢低下了头。她表面平静,内心恐惧,预感到了下一分钟将要发生的事情。 那一刻,林翔看见了平生最美的一幅画卷。秋兰一动不动,一身雪白的肌肤真是白得耀眼。由于近在咫尺,皮肤上的毛孔似乎都能看见。她的双手似乎没地方放,想遮住胸口但实在是遮不住这美丽的景色。那白嫩的肌肤,那凸凹有致的身材,那腼腆含羞的样子,真是天下最美的人体雕塑。 他猛的扑了上去,宽大松软的床瞬间变成了情欲的战场。在强壮凶悍的林翔面前,秋兰很快就变成赤裸的羔羊。 林翔像一列火车开动了,巨大的响声掩饰不住屋内粗重的呼吸声。他们似乎跌进了大海的激流中,随着浪花上下起伏。一会儿掉入低谷,一会儿被送上高峰。最后被一股巨浪高高地托起,随即又随着浪花缓缓地落下…… 第二章 真假情人(1) 天是灰色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路旁的街灯沉默地站立着,被灯光辉映的马路上缀上星星点点的雨花,好似青底的碎花的棉布。萧瑟风雨中,一辆白色的小轿车驶进了市中心的翠绿湾别墅小区。 李瓶下车后幽幽的从草地旁中走过,她的神色有些不安,眼神有些紧张。天上的雨虽不大但也不小,可那她却丝毫没加快脚步的意思,而是缓缓地向别墅大门走去。 进门后没有发现林翔的身影,她心里庆幸着。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了。 她走进浴室打开了暗淡的顶灯后,又将浴盆里上的热水截门打开。她的脸色显得有些焦虑,表情似乎忐忑不安。 她躺在空阔的浴盆里,蒸腾的热气将她包围。她把头放在浴盆的边上,闭上了眼睛思索着。 每天看着秋兰和林翔厮守在一起,作为她林翔的妻子她能不生气吗?可生气归生气,除了向秋兰发出一些毫无作用的暗示外,其他的办法她是一点也没有。对林翔她更是束手无策,本来林翔对她就不感兴趣,一直在寻求分手的机会。若因这件事惹急了林翔她就要滚蛋,正好给秋兰让出了位置。她害怕离开这个舒适的生活环境,一想到这些就非常地恐惧。因此在林翔面前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努力将笑意写在脸上,一幅幸福的样子。其实她的心里很苦,脸上洋溢的笑容,满面吹拂的春风是她违心的苦笑。每天在压抑的环境中生存,唯有此时她感到有些放松,她什么都不想了,只想享用这难得的休息。 她和林翔是在两年前认识的,那时候林翔在天海已经是小有名气的老板了,而她当时是一名机关公务员。为了谋求仕途上的进展,四年前就做了一名领导干部的情人。四年来他从一般干部一步步走上了副处长的位置,而这名领导干部也接近了退休的年龄,于是双方中止了来往。 一次偶然的机会,二十八岁的李瓶见到了私企老板林翔。交谈中深深为他集团公司的规模所吸引,也为同是二十八岁的林翔所具备的财产、能量和拚搏精神而深感佩服。初次相见她就爱上了他,开始向他发起了强大的爱情攻势。 林翔不爱她,但却不能不接受她。林翔在商场上生性好赌,而且赌得惨烈,赌得天昏地暗。一个房地产招标会上,正当林翔为难之际,突然看见他的对面站着那位只见过一面的李瓶。她的眼睛和耳朵都会动,而且每一动都似乎是在向林翔暗示着什么。林翔很聪明,很快就领会了他的信号。于是他顺利地中标,拿下了这个利润丰厚的项目。 商场上的频频得手,金钱的积累丰富了他的情感世界。他开始注意那个叫李瓶的女人,而且他还知道她也二十八岁也还没结婚。 一年前,李瓶拽着他走进了结婚的殿堂。可在那一刻,林翔有些莫名的惶恐。因为他刚刚知道,自己的新娘曾和前任市长的暧昧关系。正因为如此,婚后的李瓶性格温柔对丈夫的冷淡并无太多的怨言,仍一心一意为了家而操劳,只想通过时间呼唤回丈夫对她的爱。 想到这里,李瓶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她慢慢地起身擦干了身上的水珠,然后对着镜子端详着自己。老天很是偏爱,岁月的痕迹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苍老的痕迹,相反的由于年龄的原因,她更具有了成熟女人的丰韵和性感,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后穿上了内衣,披上浴巾走出了浴室。 卧室里,她的心绪很乱。随手点上了一支女士香烟狠狠吸了一口,似乎要把伤痕从自己的心中吸掉。往事如烟,悔恨也不能复原。失去的已经失去了,做错的已经做错了,只有烟陪伴她麻醉着她。 青烟袅袅中她想起了那个夺走她贞操的老男人,心头不禁升腾起一股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的味道。尽管当时她是那么的不情愿,但毕竟还是做了他四年的地下情人。谁叫她是官场女人,只有委身于他才能坐到副处长的位置,才能一步一步往上爬。也许她失去的比得到的还多,但她不会后悔。自古以来中国官场历来是权力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险恶场所。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暗里勾心斗角。女人在官场上的生存空间要比男人小的多,手段、聪明、魅力三样缺一不可。但在官场上真正获得成功的女人太少了,只有像她这样有姿色的女人,并肯将女人的姿色奉献出来才有可能获得成功。 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结婚后时间不长林翔就以公司缺少管理人员为由,让李瓶辞职,担任天海宾馆的总经理。尽管她不愿意放弃那个用肉体换来的这个官位,但林翔的弦外之音已经牢牢地封住了她要争辩的嘴。无奈她舍弃了苦心经营得到的乌纱,四年皮肉生涯的成果也随之东流。 丢官经商,她的付出已经很沉重了。但她想到这是为了保住这个刚刚建立起来还很脆弱的家,心态也就平衡了。然而,婚后时间不长就杀出了个秋兰,来势汹汹地要夺走林翔拆散这个家。丢了官再丢了林翔,她可就一无所有了,这是万万不能容忍的。此时一想到秋兰,她的心里就燃起仇恨的火焰。 墙上的挂钟敲了十二下,窗外已没有了白天的喧闹,只有细细的雨声,显得那么的安静而祥和。她估计林翔不回来了。结婚后一年多的时间里,这种孤独的夜晚常有发生。她害怕黑夜的来临,更害怕午夜梦醒后的孤寂。这是种真真正正的孤寂,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是一种令人发狂的寂寞。纵然在兴奋中,也会感觉到内心的空虚、惆怅与沮丧。可有白天就有黑夜,谁也逃避不了,一如她逃避不了那个能够满足她的虚荣心,给她带来美好前程的老男人。 她觉得自己很容易感伤,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起那些永远不会磨灭的心灵创伤。她在大庭广众面前她很潇洒,总是夸夸其谈谈笑风生。其实则不然,有时候她会突然看着嬉笑的人群而变得沉默,有时候他会看到纷飞的落叶而突然驻足久久凝视那片叶子,有时候她会看着广阔的天空飞翔的大雁而难过地要哭。 现在她又在独自感伤,时间就在她出神中慢慢的溜走。像轻纱般拂过她的脸颊无声无息的飘过。她流泪了,在这风雨交加的孤独中默默的哭泣。她已经有很长地时间没在人们面前流泪了,几乎忘记了眼泪流过脸庞的感觉。有时候觉得自己好累,累得让她再没有气力伸出手指拨动那伤感的琴弦,弹奏那让让她如诉如泣的乐章。她的希望,所期盼的一切都被无情的锁在一个黑暗的角落。 门铃响起了一阵音乐声,有人在叫门。 李瓶突然高兴起来:“这么晚了,一定是林翔!”。她说着站起来向门口走去,刚才的那忧伤的心情已荡然无存。 “李瓶,你忙什么了?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林翔进门后的这句话一下子把李瓶的高兴心情打掉了一半。 李瓶只是笑了笑:“听到门铃我马上就去给你开门,一刻都没耽误。你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事了心里着急,你吃饭了吗?” 林翔平静地看了看李瓶:“我没有什么着急的事,也许是门铃接触不良时有时没有的,或许是你精神太集中了没听见。” 李瓶笑着说:“好了,是我没听见开门晚了。林翔,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别让这点小事破坏了气氛。我给你放水,洗个澡吧?”说完转身向浴室走去。 林翔这才发现李瓶刚洗完澡,她只披着一条浴巾,身材曲线是那样的性感妩媚。这种想法在他的大脑中只是一闪念,马上又恢复了常态。 李瓶放完了水回来后,在林翔的眼前晃来晃去,使他视线无法逃离,不看也得看。先是一张成熟女人的脸孔映入了他的眼帘,笑的时候有个浅浅的酒窝,头发在脑后绾成了一个发髻,显现出她成熟女人所特有的美感和成熟的气质。然后是那白嫩肌肤,凸凹有致的躯体进入了他的视线。最后是一双白嫩的大腿和两只裸脚吸引了他的眼光。他觉得三十岁美女是资深的美女,韵味真是别具一格。那种成熟的诱惑,那种丰满的妩媚是年轻女人无法比拟的。 李瓶狐媚的双手一边抚摸着林翔硕实的背部一边说道:“林翔,你辛苦了一天,现在都这么晚了,抓紧休息吧。” 林翔有些心神不定,他摇摇头说道:“不行啊,我休息不了,还有事要办。 李瓶不满地地说:“都半夜了,你还能有什么事?” 林翔的唇边露出一丝担忧:“要说也没什么太重要的事,只是没有秋兰的消息我不踏实。” 李瓶撅起嘴唇埋怨道:“秋兰,秋兰,又是秋兰!林翔,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妻子是我李瓶,而不是秋兰!” 林翔似乎也感到自己有些过分,他拍了拍李瓶的后腰:“李瓶,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是你误会了。秋兰就是公司的一名普通员工,大半夜的没有了去向我也有责任。有一种女人不是很聪明,总在不适当的时机,要求男人做他们不想做的事,我想你不会是这种女人。” 李瓶坐在了林翔的身边,脸靠在了她的怀里柔柔地说:“林翔,我知道你是在说我,但我现在非常的需要你。你想,我们结婚一年多,在一起的时间才有多少?你好不容易大半夜回来一次又要走,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看着紧靠在自己胸前的李瓶,听着她带有祈求的话语,林翔此刻的豪情已被她的柔情吞没。他心中突然燃起了激情,双眼凝视着披着浴巾的妻子。应该说,李瓶并不属于那种婉约的古典美人。她的五官非常明艳,身材苗条而不失丰满。尤其是她的皮肤,白皙得有些眩目。结婚前,他曾庆幸过自己即将有一位别人羡慕的娇妻。也喜欢让她和他一起参加各种聚会,享受别人那种嫉妒和热辣的目光。 李瓶猛地转过身扑到林翔的怀里,她含着眼泪无限柔情地说:“林翔,无论以后我们会怎样,但是此刻你是属于我的。” 李瓶说完像条蛇似的在他的胸前扭动,零乱的长发散如星光四射。微红的嘴唇轻轻张开,舌吐如花朵开合。 他轻抚着她的长发,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心头却像压着一块巨石一样的沉重,什么都说不出来。就在将她搂入怀中的一霎那,一个男人的形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一想到眼前的妻子曾在他的胯下扭动了四年,他刚刚燃起的的一点激情似被一盆凉水浇个透。他的心不由的一阵抽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她明白他此时的心态变化,类似这样的情况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尽管他从没问起过她的过去,但双方都心照不宣。负罪感已经折磨了她一年多了,他也背上了沉重的十字架。他以别的理由谈到过离婚,她当时就昏死过去。他不忍看到她痛不欲生的样子,从此就再没谈起过离婚之事。 她的脸突然红晕起来,是羞愧的红晕,紧接着就布满了泪痕。此时已是深夜,夏风仍停留于树枝的呜咽。在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此时此刻许多人正徘徊于梦境的缠绵。而他和她却因悲伤无心睡眠。 林翔睁开了眼睛,那种冰冷的语调很有威慑力:“下雨了,你再穿上点衣服,小心着凉。以后在任何场合你都不能穿成这样,包括在我面前,否则我会不高兴的。女人的美和女人放荡是两码事,搞不清这两个概念是女人的悲哀。有的女人为了吸引男人的眼球,故意将满女有别的部位暴露出来,还给这样的装扮起了个叫性感。我不希望你把自己打扮的很性感,给人以放荡的感觉。更不希望看到你穿着那些衣不遮体的所谓时装,将自己的身体展现在众人面前供他们品头论足。” 李瓶很委屈,她平时是很注重自己的公众形象的,穿衣打扮更是注意档次。她平时的着装只体现富有和款式,绝没有粗俗和放荡。林翔的高谈阔论是无中生有,实为了掩盖他的心态变化。这只能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恶化,今后能保住名誉夫妻就不错了。 李瓶没有反驳林翔,她含着眼泪围上了一块大大的毛巾被,两只眼睛凄惨地看着林翔,似乎在说这样行吗?不管怎样我都能忍下去。 林翔没有看她,低沉的声音响起:“今天晚上你出去了吗?” 李瓶像是挨了当头一棒,她慌张地说道:“出去了,在中央大街一家咖啡厅吃的晚饭。怎么,有什么事吗?” 林翔抬起了头看着她:“看见秋兰了吗?” 李瓶更慌了,两眼闪烁着恐慌:“看见了,我们一起吃的饭,怎么了?” 林翔紧追了一句:“你们是几天分的手,分手以后她去哪了?” 李瓶想了想:“分手时大约七点半左右,雨下的正大。分手后她去哪了我不清楚,但我看见她开车朝回家的方向去了。怎么,是不是出事了?” 林翔看了李瓶一眼:“但愿别出事,否则麻烦就大了。你睡吧,我要回公司。” 林翔冲入了雨中,窗外暴雨依然如注…… 第二章 真假情人(2) 夜深了,大雨仍倾盆而下,大风还在疯狂的吼叫。街上的路灯许多都不亮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在风雨的摇摆中发出惨淡的黄光。到处一片黑暗,世界暗黑灰沉。多数的店家都已休息,只有少数大楼依然透出亮光,彰显着夜猫族的存在。 李瓶不安地蜷缩在床上,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街灯照射下的雨林和偶尔出现的闪电。这些发光的东西使黑夜显得不平静。像在用力暗示她夜晚并不意味着一切都安息了,有些东西反倒更活跃了。 她很懊悔,自己设计的这次行动是为了赶走秋兰收回林翔的心,没想到事与愿违。在此以前,林翔和秋兰的关系还是有遮掩的,现在林翔竟然深夜当着她的面公然赴约。从刚才林翔的话语里,她知道林翔对她已经没有丝毫感情了。因而她对林翔也就彻底绝望了。她在沉思着。退出着血腥的无休止的争斗?她不甘心,这是她苦心经营的基业,不能白白地送给了秋兰那个小妖精。继续争斗下去,还不知道有多少风险在等着自己。就算争斗成功赶走了秋兰,林翔也未必能回头。 不知为什么,她一笔上眼睛就想起了林翔对她的冷淡,想起了秋兰对她的张狂。她闭上眼抱着自己的头想忘记这一切。想忘记那一直纠缠了着她的恶梦,但那些影像却仍停留在陶海中。她吓得睁开了眼,泪,从她木然的脸颊上流了下来。 ";老天爷,你可真会捉弄人啊!";李瓶迸发出了心底悲切的呼喊。 人痛苦到了极点就可能失去理智,随之便会不以意志为转移地流露出来。它已将灵魂深处的羞涩和愧疚全部掠夺。这种心态虽然很少启齿,但却是真实的人性再现。此时的李瓶已经从痛苦的极点走向失去理智,复仇的怒火在她心中涌起。 既然这样,我决不能束手被擒,我要破釜沉舟,那怕是同归于尽。 她终于累了,平稳地瘫软在床上,连翻身的力气也没有了…… 天色渐渐明亮,黎明的微风吹散了清晨的薄雾。雨已经停了,风正在湛蓝玻璃窗外轻轻响着,熙微的阳光阳光象花朵般一片片悠悠撒落。 李瓶醒了,暖洋洋的阳光透过粉红色的窗帘照到床上。她翻了个身倦倦地撑起身体。一夜都没睡好,翻来覆去尽在半梦半醒之间。她要坚定的实施自己的方案。想起今天要办事,从床上爬了起来,拢了拢满头长发进了浴室。 她把水温调得有些凉,好让自己冷静一下。用沐浴液擦着疲乏的皮肤,使它苏醒后恢复本来的面貌。水细细地温暖地流淌到肌肤上,她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披着浴巾从洗手间里出来,坐在梳妆镜前梳妆打扮。然后打开衣柜,一连取出几套时装都难于决断。最后选中了一套淡绿色的套裙,配上一双乳白色的高跟凉鞋,清纯成熟中更增添了几分妩媚。 清晨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向大地,马路上奔波的人们都能享受到它的爱抚。一阵微风吹过,路旁的树木轻轻摇动着身姿,这是一个暴风雨过后的好天气。 李瓶没有开车,出门后坐上了一辆出租汽车直奔三环线的城乡结合部。半个小时后,她在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下了车。 这是天海南部一个普通的乡村,穿过一片茂密翠绿的小树林,映入眼帘的是一湾小溪缓缓地流淌着。溪边的平地有一个社区,社区里有条林荫大道,两旁儘是高耸的树木,林荫道的尽头是一栋小二楼的建筑。 小二楼里非常的幽静,整幢楼都听不到人声。楼上一间屋的窗帘里有一点光亮,别的房间都是一片漆黑。她放轻脚步悄悄向楼上走去,快近门口时听到里面声音,她扔下手提袋推门走进了屋内。 李闯对着镜子刮着胡须,摘下面具的他眼睛不大皮肤较黑,高高的个子微胖的身躯,冷酷的面庞挺拨的腰杆,男子汉气概实足。可惜人生三十五年的岁月还是在他脸上身上留下深刻印迹。不是皱纹,而是明显的发福相。他是受雇于李瓶绑架秋兰的主要组织者。 最近一个时期,由于受大的气候制约,一些企事业单位中断了资金的支付,致使李闯的民营保安公司的业务加速下滑。尽管这样他仍咬牙挺着,因为私下里开辟的新业务利润可观。绑架秋兰只用了四个小时,但能得到十万元的酬劳。 李闯见到了李瓶像是见到了财神爷。当初他只收了一万元的定金,说好了剩余的九万现金事后用相片交换。他很矛盾,虽然九万现金即可进账,但秋兰却答应用五十万换回照片。但眼下做生意,特别是做这种生意,只有钱到手了才算落实。他担心秋兰说了不算出尔反尔,后悔当初放走了这个大美女。 李瓶进门后就坐在了沙发上,她满眼愁容一脸怒气。白净而圆润的脖颈上的白金镶钻项链不住地抖动,丰满而挺实的前胸随着她粗重地呼吸起伏。纤细的腰肢下那饱满的臀部不安的挪动着上,修长的双腿带动着乳白色的高跟儿凉鞋一起颤动着,整个躯体透出了成熟女人少有的丰韵。 李瓶一幅商人的架势,一脸从容镇定的镇静:";李老板,按照约定今天是我们履约的日子,我想看看东西。";李闯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李瓶凸凹有致的躯体,他觉得三十岁女人的韵味真是别具一格。那种成熟的诱惑,那种丰满的妩媚是年轻女人无法比拟的。 李闯的回答显得更专业:";李小姐,我们是合作者,但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是一家人,因为我们的利益是捆绑在一起的。说及玩笑话,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我们五百年前确实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何必要有先有后,我希望李小姐和我一起拿出真诚。";李瓶笑了笑,然后拿出了一个信用卡放在茶几上:";这是你户头下九万,密码是……等我拿到东西会告诉你的。";李闯拿过信用卡看了看,随手递给李瓶一本杂志:";都在这里面,请过目。";李瓶翻看着杂志,饶有兴趣的看着几张秋兰被捆绑时的赤裸照片。随着杂志被翻动的声音,她的面部表情开始发生着急剧的变化。神态显得极不自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短短地几分钟,就从渴望变为了失望。 李瓶猛燃抬头一脸的不甘心:";李老板,就这些了。";李闯差异地说:";这可不少了,按约定只有两张,我这已经是超额了。";李瓶激动地挥舞着胳膊:";约定是两张,但不是这样的内容,而是足可以让一个女人再无脸见人甚至自杀的内容。";李闯反驳道:";相片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达到了约定的标准,至于秋兰是不是再无脸见人,是不是企图自杀完全取决于她自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李小姐,你可不能违约啊。";李闯讲的句句在理,李瓶无话可说。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不光是因为秋兰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关键是林翔的心态没有发生变化。她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几张秋兰被单独捆绑的裸照能说明什么呢?最多说明秋兰在无奈的情况下被羞辱,不能说明她受到了肉体上进犯。再说,林翔完全有能力通过各种途径控制照片的外流,甚至被消灭。要想办法摧毁林翔的心理防线,才能达到赶跑秋兰的目的。 李瓶冷静下来了,她道出了信用卡的帐号后继续说:";李老板,尽管这件事没达到我的初衷,但没有你的责任。我绝不放弃,不达到目的决不罢休。我要和你再合作一次,一定要达到我的目的。方法由你想,价格由你开。";李闯一愣,他想了想说到:";李小姐,我当然希望我有生意做。但我觉得你为这件事大动肝火不值,男女之间何必这么认真呢。男人一旦对女人失去了兴趣,则很难在唤起他的激情。世界上优秀的男人并非一个,何必要苦苦追寻。";李闯的一番话让李瓶很是感动,这件事发生以来一直都是她孤军奋战,从来没有人设身处地的为她想想。她激动了,突然扑到李闯的胸脯上抽泣起来。 李闯是个拈花惹草的鲁莽汉子,尽管他一直在筹措着这种激情碰撞的事情发生。但在李瓶突然扑在她的怀中时,竟有些惊慌失措,似乎是没有一点思想准备。 他想不到一份钟以前自己的奢望,顷刻之间就变成了现实。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低头一看美女就在怀中,一切都是真实的。也许来得太突然,让他有些彷徨,内心在做着惨烈的决斗和绞杀。 他一动不动任她在怀中哭泣,任她的泪水渗湿了他的衣衫。他的心正在忍受炽热岩浆的烤炙,正在重大抉择面前呻吟,在烤炙和呻吟中他终于作出了理性的决断。他突然觉得自己高大起来,美女看中的应该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为她遮风避雨的男人,为她排忧解难的男人。 他知道她要对他说什么,他不想听她的诉说,一切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他知道她在想什么,更知道她内心的苦痛和无奈。不管怎么说,夫妻间发生这种事,女人会受到更多的伤害。他不想在她伤痛的心上再撒把盐刺伤她,只想帮她摆脱痛苦达到心灵的快慰。他只想让自己的神智更清醒一些,更理智一些,想想如何处理即将发生的事,想想如何处理有利于她的未来。 虽不见李闯的反应,但李瓶从他的表情和动作中感觉到了他的人性和激情。 怀里的女人像蛇一样扭动着,不安分地挑逗着他的欲望,那成熟的躯体散发出无穷的魅力。 轻轻的呻吟声,使的整个室内的气氛变得甜美、舒服。白晰肌肤已经稍微流出一点汗水,丰满的肉体散发出来具有韵味般的热气和香水味道混合在一起,李闯觉得有些窒息了…… 第二章 真假情人(3) 夜幕悄悄来临,不觉已是万家灯火。清朗的天空上,皎洁的月亮挂在天边,繁星点点布满了苍穹。月光下的天海依然是那么的美丽,闪烁的霓虹灯光把这个城市打扮的梦幻般的绚丽。在这神秘的夜色里,不知会掀起多少恩怨风波。在这个精神空虚的年代,不知会追逐出多少灌水情感。 一辆黑色高级奔驰轿车在灯或辉煌的中央大街上飞驰而过,行至交叉路口减速向北驶去。驾车的是林翔,此时他的眼睛注视着前方,目光随着车前灯光的变化而变化着。随着奔驰轿车左转后,远远地看见了那片熟悉的灯火。 夜幕下的天海宾馆华贵万千,分外妖娆,五光十色的串灯围着整个宾馆建筑的四周有规律的闪亮着,似乎是在不停地奔跑。楼顶上烁着的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犹如一个个迷人的风流女郎,随着灯光的变化争先恐后地向人们抛着媚眼,卖弄着风情。 天海宾馆坐落在市区一个颇觉偏僻的角落,隶属于天海顺发集团公司。规模中等偏大。临街一面是个九层楼的建筑,楼顶上“天海宾馆”四个大字用霓虹灯管制成,灯管从上至下依次循环闪烁,很是醒目。整座楼有五只大的探照灯照耀。主楼两侧分别是两座配楼,呈东西、南北走向和主楼共同围成一个大院。说是宾馆,其是一个综合性娱乐中心。九层高的建筑,只要有四个楼层是客房,其余均为饮食娱乐设施。除宾馆里配套的咖啡厅、西餐厅、酒吧以及台球室、健身房等,还有歌舞厅、桑拿浴、网球场、保龄球馆。其中桑拿浴的规模最大,占据了四楼和五楼的整整两个楼层,四楼为普通按摩房,五楼则全为宽敞豪华设施齐备的贵宾房。 想到这个宾馆近两年来骄人的战绩,林翔微微的一笑。如此之多的经营项目,如此之大的经营规模,到了生意的火爆期,光管理人员和服务人员就需要三百多人,加上坐台小姐总计要超出五百人之众。对外没有创造好一个良好的经营环境,对内没有一套严格的管理制度,要想是这么大经营规模正常运转谈何容易。 三年前,这个宾馆由于经营不善面临倒闭,林翔经过反复调研买下了这个宾馆。他一面搞内部装修一面打通外部的各个关节,不到四个月内部装修完毕,完全具备了他设想中的经营条件。与此同时,外部公关也在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摆平了可能影响他经营的各个环节。开业两年多来,这个宾馆一直在顺利运转,林翔的财源滚滚而来。眼下正是生意的鼎盛时期,他不敢有一点怠慢,一有时间就亲自坐镇。 黑色奔驰轿车驶入了宾馆大门,绕过主楼直奔停车场。一个保安疾步上前将车门打开,林翔下车后一边按响了中控锁的开关一边走进了主楼的大门,直接上了电梯直奔顶层,出了电梯后直奔自己的办公室。 这是一个标准的老板办公套间,外间是办公区,里间是生活区。办公区的空间很大,深紫色的地面,浅色的落地窗帘。整个房间整齐乾净,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一排书柜靠墙立着,摆满了各種各样的书籍。书柜前宽大的老板办公桌后面摆放着一把老板椅。 林翔进门后靠在老板椅上,点着一支香烟思虑重重地看着屋顶。他的身体很好,到处充满了活力。但毕竟奔波了一天,眉目之间有些声色过度的疲倦。过了一会儿,他懒懒地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走进套间里的浴室。 林翔站在花洒下,热水冲击着他的头再顺着前胸流向脚下。水中的热量加快了血液循环,林翔感到一阵轻松浑身舒服。 刚刚进入不惑之年的林翔,已经是个亿万富翁了。他的顺发集团公司,光固定资已经超亿,这足以说明了他在商场上是个成功者。尽管他已经结了婚,每天还有无数个美女围绕着他,但他并不愉快,在精神世界里他仍是个乞丐。 林翔和妻子李瓶的感情很不好,为了生意上的利润他把自己卖了。原来只是不爱,新婚之日知道了她的过去就变成厌恶了,为此他很少和她在一起。一年来,尽管李瓶想要个孩子以维系这个家庭,维系和他的夫妻关系。但他几乎不给她这个机会,他不想在离婚时让孩子拖累自己,或以孩子的名义向她付出巨大的资产。 林翔对秋兰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他确实非常喜欢她的美貌和温顺,和她在一起总感到心满意足,心情舒畅。而另一方面总觉得她是为了钱才和自己厮混在一起的,还有些水性杨花的味道。这样的人只能做情人,不能做妻子。 绑架事件发生后,他权衡了利弊。无论是从生意上好是从他的生活中,都不能让他离开,当然也不想支出五十万。对此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只不过一想到他被人拍了裸照,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的恶心。 林翔微闭上了双眼,双手不断地擦拭着脸上的水流。淋浴的水在他身上源源不断地流着,遇有脂肪的地方就被弹了回来,只留下了少许的水珠。过了一会儿林翔睁开了眼睛,用手抹开了身边水银镜上的雾气,顿时自己的形象展现在面前。面容有些憔悴,眉宇间带着倦意,特别是眼睛的周围出现了黑眼圈。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顺手拿起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水珠,然后披上浴巾走出了浴室。 林翔刚坐在沙发上浴巾就滑落下来,他把浴巾中心系在腰间围。然后打开了录音机,轻柔的音乐立即散布在空气之中。他随手拿起一瓶顶级红酒,倒了一杯慢慢品尝着。似乎只有在这么舒适的环境里,才能令他的心情全然放松。 林翔端着酒杯缓缓走到窗前,透过玻璃凝视着挂在天边的月亮和满天的星斗。迷人的夜空是那么的清朗,但或许是因为有一片云霭遮挡着一部分星空的缘故,让人感到似乎还有降雨的可能。就像人一样,表面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心底却隐藏着无穷的憎恨和愤怒。 突然间,云霭被风吹散了,繁星仿佛一下子全部浮现出来,露出全部的轮廓。 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既有深情的怀念,也有的沉重内疚,还有真诚的忏悔。准确地说是三者交织一起的痛苦神情,紧锁的眉仿佛就是他背负着的悔恨的十字架一般。微风从窗棂间窜了进来,使屋里增添几分凉爽。 林翔在思念初恋的女人,那个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那个他曾经伤害过的那个女人。分别七年了,他不知道她现在的生活环境如何,更不知道她身在何方?不知为什么,随着他事业的成功对她的思念之情日益剧增,其中还伴随着随之加重的内疚和忏悔。 他抬起头来,目光落到了宾馆门前不远处相拥而立的一对情侣,从年龄与服饰判断,他们应该是刚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男人的脸上还略带有稚气,手臂指着前方的高楼不停舞动,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似乎在描绘着美丽的前景。说到激动时更眉飞色舞,好像只要再向前跨出一步梦想就要实现。那那女人则如小鸟依人靠在男友的怀中,一脸喜悦的憧憬。年轻人总是那么喜欢幻想与冲动,还没真正走入社会的他们,当然不会明白这个世界的复杂与黑暗,当年的他又何尝不是这样。 当他走出校门怀着一颗拳拳报国之心踏上社会,踏上家乡那片美丽富饶的土地时,心中也是一片美好的憧憬。他曾不止一次地站在空旷的田野里,张开双臂大声欢呼:家乡,我爱你!我要用自己的知识和汗水把你变成地肥水美的鱼米之乡,世外桃源。那一刻,不知有多少梦想,多少宏大志愿在他心中涌动。他的激动、兴奋难以用语言表达,陶醉在那美好的遐想中。随着走进社会生活,他发现自己的激情并不被现实所接受。他上学时接受教育沉淀在大脑里的观念,和他在现实中感到的看到的截然不同,他的梦很快就破灭了。 他对眼前那对涉世未深的情侣编织的梦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他还是有些羡慕他们,真心相爱着的男女是最快乐的,彼此间心与心的交融,把对方视为生命的全部,这份真爱不是能用钱能买到。世界上,真心相爱并不少,但能把这份真爱忠诚不渝维系至白头到老的却很少。 三三两两的浓妆女子从他的视线里走过,一看就知道是坐台小姐。低胸的性感艳装又短又透,短裙的下摆随着走路的节奏微微上扬,露出了白皙大腿深处的内侧和被臀沟夹住的窄窄的各色内裤。丰满赤裸的大腿下一双裸脚插在不同颜色的皮拖鞋里,胸前高高耸立的乳峰形状透过布料隐约可见。 她们看上去大多挺艳丽,挺漂亮,挺性感,挺令人心动的。但漂亮的脸是用粉底、眉笔、眼影、口红画出来的,胸前高高耸立的乳峰是被垫出来的。当她们洗去铅华去掉伪装走在太阳光下,不知还能剩下多少能令人心动的东西。 现在的环境中,真实的东西越来越少了。人们都是在虚伪、虚假、欺骗中生存,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这个城市不知又发生了多少骗局,不知有多少闹剧正紧锣密鼓地上演着。他更清楚天海宾馆那灿烂绚丽背后的黑暗。到此潇洒的达官贵人风流骚客,用虚伪的谎言、虚假的笑脸不断地抛出虚情假意,设置诱人圈套。欺骗就象一道道最普通的菜肴流水般地端上了酒宴,让那些买官的小吏和卖身的妓女乖乖地将金钱和肉体奉献。每天不知有多少男人挥舞着金钱的魔棒,肆意在女人身上驰骋嚎叫,又有多少女人在金钱的驱使下把尊严和耻辱随手抛掉,与从未相识的男人短兵相接。 他的胸口好似被人打了一拳,顿时心里有些发闷。他又想起了她,想起了和她在一起的日子里许多真诚的东西。想起了那张没有任何人工雕饰的笑脸,那个没有半点虚假的婀娜身姿,那些没有一丝遮掩的坦诚话语,那些没有参杂私利的真切情感。他感慨万千,从心底发出了呼唤:王蓉,你在哪! 第三章 各取所需(1) 夜幕下的天海是美丽的,五颜六色的灯光把这个城市照耀出一种梦幻般的美丽。夜晚的天空很是晴朗,皎洁的月光拂洒在大地,繁星点缀在天际。微风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给人们来了一丝凉爽。此时都市褪去了白天的闷热,在夜色中展开了华丽的迷人风貌。 林翔站在窗下遥望夜空思绪万千,随风飘来的花香让他心醉,也可以让他心碎。他闭上眼睛,心中涌出无限的感慨。 在当今的生存环境中,人们对金钱的追求手段越来越赤裸,越来越讲求实际。生活中任何有形或无形的东西都成了商品,包括灵魂和良心都可以出卖。真情变成了越来越稀有的无形资源,道德在金钱面前越来越苍白无力。笑声似乎也变成了商品,被那些手中有权的达官贵人们垄断经营。能够出高价从他们手中买走笑声的,只有那些手中有钱的风流骚客。他们已经形成了一格利益集团,为了各自的利益互通有无各取所需。他们笑的最欢,时常开怀大笑。他们笑的最勤,每天时时在笑。而偌大的一个天海城,却听不到那些既没权又没钱普通人的笑声。他们不是不会笑,他们没有丧失笑的功能。他们只是没有笑的缘由,想笑也笑不出来。他们更没有笑的时间,每天在为基本生存的条件而奔波。他们即缺乏物质上的供应,又缺乏精神上的抚慰,只能在社会底层苦苦地挣扎的挣扎。 林翔想起了上小学时的一篇课文,一位诗人曾这样描绘当时遭社会批判的人生观:“什么理想啊,什么奋斗。今天的生活已经不同了呀,需要另外开辟途径。最香的是自己的酒杯,最美的是个人的梦境……。”但三十年后的今天,人们的观念也在不断地更新。当年遭社会批判的人生观似乎不在让人憎恶,另外开辟的途径人们先富了起来。他们的酒杯最香,他们的梦境最美。达尔文适者生存的的道理越来越深入人心。 七年前,他被强大的对手欺诈的几乎倾家荡产,身为弱者的他竟毫无还手之力,心爱的女人也因此离开了他。他的理想,他的生活,他的未来,所有的一切都被无情地毁灭了。他在绝望痛苦的深渊受尽了煎熬,仇恨的火焰无时无刻不在他心中燃烧。但他很快就清醒过来,重新认识这个世界后决心冒险一搏。开始他很弱小,但很快就不是孤军奋战了。再把道德和良心丢掉以后,很快也进入了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的队伍中。 林翔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后,点上了一支烟。 一阵清脆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而近,在他的办公室前停了下来,紧接着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林翔低沉地喊了一声。 门开了,伴随着一阵清脆脚步音,秋兰扭动着腰肢走了进来。随之一股化妆品和女人体香的混合气味冲进了林翔的鼻孔,他不禁抬起头来。 经过几天心里上的调整,秋兰似乎在精神上恢复了许多,柔和的灯光下极具诱惑力。一头乌黑秀发写意般地披散在肩后,给人一种松散温馨的复合韵味。略施粉黛的白皙脸庞上挂着红晕,一双似能说话的大眼睛栩栩如生地闪动着。嘴角轻启微露一丝风情,鲜红的唇膏下柔嫩的唇型红白分明,尖而圆润的下巴让她那股让人不敢逼视的冷艳增添了几分妩媚。裸露在外的皮肤白嫩细腻,苗条的身材凸凹有致。白色圆领上衣掩不住怒拔而挺秀的双峰。浅蓝色的短裙刚好露出饱满紧凑的小腿和圆润的膝盖,把成熟女人独有的妩媚风情与清纯少女特有的娇柔之美完美地揉合在一起。一双白嫩修长的大腿被薄薄的透明丝袜裹着,脚下踏着乳白色的拌带高跟凉鞋,给人一种柔和的美感。 秋兰来顺发集团公司已经一年有余,靠着不俗的外表和过人的智商很快就得到了林翔的青睐和信任。虽说是秘书,但她早已进入了公司的高层,参与公司内政外交等有关政策的制定和实施。在公司的重大决策时,曾出现过因她的一票而被否决的情况。她还实际主持着对外公关工作,林翔授权她可以自主操作十万元以内的公关费。因此说,她在顺发集团公司是继林翔之下的举足轻重的人物。 林翔喜欢秋兰,喜欢她如花的美貌,喜欢她魔鬼般的身材,还喜欢她十足女人味的柔情。当初秋兰就是靠着这三件法宝紧紧抓住了林翔,现在还是用这三件法宝紧紧控制着林翔。除此之外,秋兰还是林翔十分认可的一间秘密武器,那就是生意场上的公关。她多次在关键时刻用她冷艳的美貌、超人的智商征服了一个又一个的对手,为林翔扫平了生意上的障碍。秋兰施展所有让林翔爱不释手的强项和手段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赶走林夫人,成为第二任的林太太。 林翔对自己的婚姻早已心灰意冷。秋兰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以后,让他再次感到了女人的柔情。而面对林翔这样成功的男人,秋兰更是乐不思蜀。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秋和林翔的的感情迅速升温。在公司员工面前,秋兰的言行似乎总有一股老板娘的味道。 绑架事件对秋兰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她深怕自己的形象遭到破坏,从而丧失在林翔心中的地位,导致她美好前程的覆灭。尽管林翔知道这件事后的态度没有让她失望,一方面对她极力安抚,另一方面连续奔波处理遗留事宜。但她似乎还是感到林翔思念中隐隐的伤感。她要出动出击,不能让这种伤感任其蔓延下去。 此时秋兰摆着纤细的腰肢向林翔走来,微微上翘的臀部随着摆动的腰肢扭动着,白嫩的大腿随着脚步时隐时现。 “林总,您辛苦了,找到线索了吗?”秋兰直接说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林翔摇了摇头:“在约定时间交换的地点对方没有露面,恐怕是还有戒心,所以交换没有完成。目前没有证据能认定李瓶参与了绑架的组织活动,草率行事只能激化矛盾而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秋兰沉默了一下担心地说:“对方会不会因为没有见到钱而将照片公开。” 林翔又摇了摇头:“不会的,他们是为了要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毁掉最后的希望的。你尽管放心,有我在不会出任何问题。秋兰,你找我还有别的事吗?” 秋兰站在林翔眼前,将一份报告放到了林翔的办公桌上柔柔地说:“这是汽车修理厂扩大经营的投资计划,请你过目。”,林翔有个习惯,每当他面对较大的经营决策时,总是要征求一下秋兰的意见。其实到了这种时候他已经是胸有成竹了,但还是要履行这个程序,以显示对秋兰的尊重。尽管有时秋兰的意见不对他也不会马上反对,而是热情地鼓励她说完再慢慢地加以解释。交流时总像是一个大哥哥耐心辅导一个小妹妹,以使她尽快成熟起来接班独当一面。而秋兰因此感到了林翔对他的真诚和真情,每天都在林翔的呵护下幸福的生活,走路时都感到要飞起来了。 由于林翔每天四处奔忙,秋兰根本无法掌握他的规律。晚晚的时候接到他的电话,知道他晚上去宾馆。她放下饭碗后就开始梳妆打扮,并早早地来了宾馆。见林翔办公室的门反锁着,又听见了从浴室传出的流水声,她这才知道林翔来得更早。直至刚才听见办公室内有响动,这才大胆地敲门进屋。 此时林翔扫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报告,似乎又进入了程序:“秋兰,你估计追加投资后修理厂生意的前景会怎么样?” 秋兰想了一下大胆地说:“林总,最近修理厂的生意还不错,主要是集团修车的户数在不断地增加。随着这些集团修车户车辆的老化,他们在不断加大保养维修的的费用。相对而言,我们的技术力量有些跟不上形势了。所以,我认为修理厂扩大经营实在必行,追加投资后的前景会很不错的。否则,我们将会逐渐失去一批集团修车户,从而放弃了利润的来源。” 林翔没有正面回答秋兰,他用双手的拇指压住自己的太阳穴揉动着:“房地产那面的手放进度不是很快,这个项目的投资占了集团公司今天投资的一多半,要采取必要的措施加快资金回笼,为开发新的项目奠定基础,你看怎么样了?” 秋兰窈窕地走到了他的身边,瞟了一眼林翔:“您的意思是适当降价?我看没有这个必要。新的项目我们害没有目标,现在就降价促销显然有些草率。再说,宾馆的业务一直很不错,已经成了集团公司的支柱产业了,还是再看看吧。” 林翔还是没有说话,他沉思着,似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思考。 秋兰伸出了双手在林翔的头上揉动着,腰身随着两臂的摆动像条蛇似的扭动。长发散开如星光四射,性感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的吐舌似花朵开合。随着娇柔万般的喘气声,阵阵香气直扑林翔的面颊。随着按摩的节奏她的翘臀微颤,胸前挺秀的双峰有规律地颤动着。 面对秋兰狐媚妖娆的诱惑,应该使刚刚而立之年的林翔兴奋和激动,然而他似乎没有任何反应。此时他双眼向下微闭着,似乎悠然自得的听着音乐,脸上荡漾出浓浓的享受。这一情景像一颗重磅炸弹猛然炸裂在她的头上,她感到像是突然失去知觉。一瞬间脑子变得一片空白,躯体像根木桩似的竖在那里动弹不得。 林翔正在精神集中的看着什么,没有发现秋兰表情上的任何变化。他看的是那样的仔细,那样的认真。还不时的微微点头赞赏,似乎是在欣赏一件价值连城的工艺品。 秋兰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第三章 各取所需(2) 夜色沉沉,黑暗的天空中有些稀疏的星。被污染的城市夜空,再也没有家乡那繁星四布的漂亮景致。夜风从窗外吹来,吹乱了站在窗边秋兰的头发。听着录音机里发出的音乐,内心有种特别的烦躁。 林翔一反常态的举动,使秋兰心里的担忧慢慢地累积起来。平日里林翔见到她都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就是再忙也要向情不自禁地向她扫几眼。决没有像今天这样竟然对她视若无睹,竟还悠然地听着音乐。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哪里会比不上一曲音乐,看来是他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一阵凛冽的寒风涌进了秋兰的心中。她突然感到一阵锐痛,她觉得林翔对她的情感慢慢地离她而去,不会再回来了。她拼命要从这种预感里挣扎着出来,但仍有种说不清的恐惧在她的心中恣肆着。 秋兰知道自己很美,这是她最为骄傲的资本。但她更知道如何运用自己的美色攀上更高的生活水准,更好地享受生活。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坐在她的面前无动于衷,她走在街上男人们的回头率几乎是百分之百。正因为她貌若天仙,又深得林翔的宠爱,因而早就有了想要当林太太的想法。 今天林翔为什么可以对她这么淡漠,完全不把她当一回事?一定是因为她被绑架遭凌辱,使他的心里也蒙上了阴影。一阵惊慌再次涌上心头,莫非他对她真的放弃了?不可能,她在他面前都是表现出最美最媚的一面,他不可能会因为这件事会突然产生厌恶。沉住气,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为了躲开林翔的视线,她扭过头去。半开的窗透进一阵清凉的夜风拂过她的脸颊,将她的长发吹散。此时她的心在疯狂地交缠,她一边用手将发丝掠到耳后,一边命令自己必须努力镇静下来。习惯性地抬头看着夜空,阴沉沉的越显得黑暗。 人们都说漂亮的女人没脑子。因为漂亮,她们不需要动脑筋就能轻易达到自己的目的。但秋兰绝对不是花瓶。一年多来,林翔不得不佩服这个比自己小六岁的漂亮女人。而此时秋兰似乎从林翔的表情中悟出了他的心态变化,尽管她有思想准备,但真正经历到的时候还是无法接受。她条件反射地等待着他的发作,从而证实着自己的判断。 可这一次她揣摩错了,此时林翔的表情看似木然,实际上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那透着成熟女人风韵的两条大腿上。她浑圆饱满大腿外面裹着透明的肉色水晶丝袜,丝袜口上面露出大腿根部白晰的皮肤。纤细的小腿匀称结实,发出诱人的光泽。一双雪白如玉的小脚向上勾着,脚踝纤细而不失丰满很是优美。脚指匀称整齐,涂着粉红色亮晶晶的脚指甲如颗颗嵌在白嫩脚指头上珍珠。那双鞋跟很高的乳白色的拌带高跟凉鞋脚跟上没有搭上扣子,半边悬挂在脚尖上,露出纤美圆润的脚踝。 从到天海第一个夏天起,林翔就对女人的腿特别感兴趣。有时走在大街上目光向下,偷偷地看着女人们型型色色的腿。特别是那些曲线流畅、弧度优美,符合美腿特征的大腿,他会投以更多的目光。女人的腿是真实的,林翔喜欢真实的东西。腿可以锻炼的越来越美来,但却无法掩遮它的缺陷。 在和秋兰相处一年多的日子里,尽管她身上有很多的美的地方,但他最喜欢的还是她的两条腿和一双玉脚。每当他捧起眼前这两只脚欣赏时,秋兰总是一边含羞笑着一边说他变态。每当遇到这种尴尬局面时,尽管很扫林翔的兴,但她总是沉默不语一笑了之。 为了卸下了心里的包袱,给自己的做法找到借口,林翔有自己的一套审美理论,居然能把他自己封为是最有品味的男人。男人欣赏女人的审美观不一样,因而标准也就不一样。在美女的各个部位中,脸胸臀腿由低向高排列,层次最高的男人欣赏女人的美腿。至于看见女人就想直奔主题的男人,根本就比没有层次。他将这套理论反复灌输给秋兰,最终得到了秋兰的认可。后来,他的恋足情结慢慢消退,不过直至今日还或多或少保留着这一欣赏方式。 他抬起头看了看秋兰,突然发现秋兰惶恐的表情,基本判断出了她的心里活动。别看她平时很精明,碰到事就当事者迷了。 在眼下这个尔虞我诈的环境中,商场上的女人确实很难,而商场上漂亮的女人就更难。女人要成功就要寻求精神独立主宰自己的命运,这样的成功机率很低。漂亮女人在成功上的路上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因为漂亮必然会招到众多男性同行的追求,一旦拒绝了势必会遭到他们生意上的报复。漂亮女人可以靠姿色进入上流社会,但她们不会精神独立更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就这样成功率也是很低。许多年轻漂亮的女人,凭脸蛋充当老板的宠物,一旦年老色衰就会变得一文不值。现在老板都是奸商,他们当然懂得价值和欣赏价值。漂亮的女人在他们的眼里是一条宠物,一首流行歌曲,当失去欣赏价值时,就会遭到淘汰。他们更懂得价值和欣使用价值,漂亮的女人在他们的眼里还是一件商品,一种工具,当失去使用价值时就会遭到遗弃。不知有多少漂亮的女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眼前的秋兰确实是个漂亮的女人,但这个漂亮的女人根本不具备进入商场的外部条件,就连靠姿色进入上流社会也被人嫉妒,屡遭阻力。 林翔不免为秋兰感叹,一个正值风华正茂的漂亮女人,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不顾自己的身体,名声被伤害在污浊的激流中厮杀。更可怜的是,她把实现自己的欲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把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看成是谋取欲望的主要途径,盼望着能遇到一个贵人使自己吉祥如意,实在是太可悲了。有这种心态的女人何止秋兰一个,在当前的经济大潮中,不知有多少个和秋兰一样的女人在走这样发财的捷径。她们不懂得天下没有面费的午餐这个通俗的道理,总想侥幸碰到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这种心态无疑都被那些奸商利用了,仔细算算,她们得到的要比付出的少的多。一个人要改变自己的命运都只有依靠自己,把感情看得越重,受迫害的程度就越深。 有太多欲望的人是永远不会有快乐的,欲望一旦在心里扎根就会越长越大,甚至要占据整个心灵。人不可能没有欲望,但欲望一旦超越了理性,是一件非常危险而且可怕的事。有太多欲望的人是永远不会有快乐的,那些对金钱的欲望、对权力的欲望、对名声的欲望总是要折磨人的。当猛然醒悟,一切欲望只是水中的月亮,追悔时已晚了。 秋兰被林翔看得有些不自然了,她隐隐感到他的目光不是冷淡而是感慨和迷离,脸上微微发红似乎有些微微的不安。那头又长又直的秀发如瀑布般披下肩头,露在裙外修长的美腿和象要把上衣爆裂开的高耸胸部摩擦着自己的肌肤。她发际散发出来的阵阵淡雅的清香令林翔心驰神醉,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从心里升起。 林翔猛地一把把秋兰搂坐在腿上,把头紧紧的压在她饱满的胸膛上。伸出手来用一根手指轻轻地拖住她秀气的下巴,把那令人窒息的俏脸勾向他的嘴边。然后拖起她的脖颈搂住她的腰身,将这妖娆揽进怀内亲吻起来。秋兰的脸上梨花带雨倦意朦胧,春情的潮红更增妖艳。随着林翔手指的微微滑动,她似乎是被解除了身上的束缚,身上感到一阵轻松。 对林翔的突然袭击,秋兰是有足够的思想准备。她顿时象换了个人似的,刚才的疑惑一扫而光。在林翔熟练而又有点粗暴的揉摸下她脸上泛起红潮,身体轻轻的扭动着,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了。她的两只胳膊死死的抱住林翔的脖子,疯狂的和他亲吻着。 脸庞划过他的舌尖,口水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的湿痕。月光下,汗渍隐隐的秋兰熠熠生辉。白皙的皮肤显得分外光滑柔嫩,杏眼飘荡出水汪汪的眼波。凹凸分明身材玲珑有致,散发出成熟女性的芳香。鼻翼翕动,嘴唇微张,似语还羞。 她和他厮守在一起,一开始只是因为她的梦。因为他给了她希望,可以让她看到那梦中的希望。在他温暖的怀中她可以不再惧怕、不再惊恐。舒适的生活,一步步拉近了那些遥远的希冀。后来她看到了他对妻子的冷淡,似乎看到了更大的诱惑,她要把李瓶赶走,自己成为名符其实的林太太。 秋兰的举动和神态几乎使林翔瘫倒在沙发上。他的手指有力,轻轻一碰就点燃了她。很快就会变成火,将她的一切燃烧殆尽。 女人是痴情的,秋兰更是情种。她的俏脸上呈现一层红晕,眼睛里闪出欲望的火花。娇躯紧紧缠着他的身体,双手紧抱着他的脖子,身体不停地跳跃,两腿不停的滑动。高高翘起的高跟鞋随着晃动的节奏划出了道道美丽的弧线,胸前的两团白花也随之上下翻飞,演绎着无数次的花开花落…… 第三章 各取所需(3) 璀璨的夜空中,星星悬挂在半圆形的苍穹,皎洁的月亮放着光芒。夜晚的天海依旧是那么的吸引人,就仿佛是蒙胧中的美女,诱惑你想靠近她,揭开她那神秘面纱。 林翔办公室的套间里,厚重的窗帘把月光和闷热阻挡在外面,床头柜上的台灯发出柔柔的光亮,淡粉色的墙壁上挂着一幅风景画,仿佛在墙上有一扇敞开的窗户。房间的中间是一张大床,上面铺着印有碎花的床盖,厚厚的、软软的,让人一看就觉得温馨。 秋兰把头靠在林翔的肩膀上,长发抚弄他的面颊,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胸前健壮的肌肤。林翔闻着她发间的清香,搂着她纤细的嫩腰,用心去感受女人的温柔。她轻启朱唇,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他立即用嘴唇堵住了她的小嘴深情亲吻着。 她顺势扑倒在床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在空中飞舞。他的激情爆发了,在那美到极至的躯体上仔细地欣赏着,尽情的爱抚着。 柔和的灯光下,秋兰如云的秀发瀑布般泼洒在溜圆的酥背后。她媚眼如丝性,感丰满的嘴唇吐出诱人的心弦。凸凹有致的胴体如蛇般的蠕动,散发出女人特有的香气在房间里淡淡飘荡。丰满高耸的前胸随着她激动的呼吸起伏着,浑圆中透着柔软的弹性。纤细的蛮腰下微翘的美臀和修长的美腿构成优美动人的曲线,她的肌肤洁白无暇,脸上似乎泛起了红晕。 林翔欣赏着秋兰的美体,手指随着目光沿着美体轻轻滑动,用触觉体验着大自然赋予女人的美丽。秋兰双目微合,任由他摆布。她那富有弹性的肌肉,微含羞涩却又是急促的呼吸,使林翔沉醉在无边无际的云朵里。这云朵在起伏,在飘动,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着陆。片刻之后,套间里便春色撩人,莺声娇啼不绝。 狂风暴雨过后,套间里静悄悄的。林翔疲倦地闭着眼睛,秋兰脸上流露着满足的神情,双眼看着屋顶似乎在想着心事。 她万里迢迢来到天海市,是寻求她的青春和她的梦。现在她幸福极了,青春的价值,梦的甜美她都感受到了。林翔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初恋时的心情是多么的浪漫,又是多么的大胆,多么的活泼。她平时是那样的斯文羞涩,而她心中的想法是没人能知道的。可一但开始恋爱接触异性,她却不顾一切地去追寻男女之间的浪漫,平时矜持也只不过是时机的把握罢了。就这样,她度过了和林翔接触后的第一年。可最近一个时期,她隐隐约约发觉这梦并不圆满。尽管林翔和她的感情一直很好,工作上也很尊重自己,但似乎仅限于此。对于双方结婚,自己的名份只字不提,似乎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走到了头,没有发展的空间了。为了鸡鸣狗盗的事业,他每天忙得团团转。一场云雨、一场恩爱,后他就没了踪影。这样下去似乎隐藏着一种危机,到那时自没有保障的前提下,她的青春和她的梦就将变成泡影,这个问题早已经引起了她的警觉。 她曾怀疑林翔对她的感情是否真诚,尽管形式上他们像恋人一样相爱。世界上有许多事情,不管它们看起来多么象或是多么不象,都不能影响它们在每个人心底独自流淌时所携来的欢乐与悲伤。也只在实践中得出结论,除此别无它法。一切主观认识只会是想象中的憧憬,而不是真正的结果。 她也曾坚信他们之间是真心相爱,即使这样她也感到他们之间还有危机的存在。因为真爱所筑起的篱栅也经不起风雨的吹打,摧毁真爱的利器是时间与欲望。随着时间流逝,恋人之间会觉得对方犹如一杯加了无数次水、越喝越淡,越喝越无味的茶。 她迷惑了,判断不出她和林翔之间的感情属于哪一类,一直没找到答案。但无论是真心相爱好,还是相似相爱也罢,有一点她是明确的。既然看中了林翔,既然林翔给了他机会,就要想办法牢牢地吸引他,紧紧地抓住他。此外,别无他路。想到此,秋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翻身下床走进了浴室。 哗啦啦的洗澡声由浴室传来,惊醒了昏睡中的林翔。他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身边对方的女人衣物,顺手点燃了一支香烟。孤寂的床上,烟是放纵的,却也是收敛的。多少的心事,总是无声地燃烧在唇间。多少的情事,总是在指间灰飞烟灭,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沧桑和幽雅。人类最大的悲哀,就是人们往往会想一些自己不该想起的人和不该想起的事。 说心里话,他很喜欢秋兰。不仅仅是因为她漂亮,更重要的是她具备了女人最大的优势——柔情。但他从没想过要和她结婚,因为他认为婚姻是一种束缚副。他喜欢这种情人式的生活,她觉得这样既浪漫又没有责任。他知道秋兰对他一往情深,更希望早日和他结为夫妻,当然这和投资的经济实力不无关系。但他既不想和她结婚,又不想失去她。所以尽量满足她在工作上的精神享受和物质上的最大需求。他可以对秋兰召之即来,甚至随时都可以和她进行鱼水之欢。但他就是不涉及两人关系,别说界成秦晋之好,连双方的恋爱关系他都回避。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研究秋兰最需要什么?他自信地认为秋兰最想要的是爱,包括爱别人与被别人爱。秋兰也需要钱,甚至需要很多的钱,然后去美容院去健身以保持身段,去买衣服和首饰。但这一切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吸引他的眼球。秋兰偶尔也会去图书馆,书报摊之类的地方,企图用用知识来填充自己,用深层次的文化内涵来打造自己。以缩短在文化层面上和他的距离。总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与被爱。 一件偶然的事情,使他彻底推翻了自己对秋兰最想要的认识。昨天,因为楼市的销路不好,他去了下属的房地产开发公司。正遇见两个业主和售房部的工作人员在交涉什么,因为离得远他没听到谈话内容。他很想知道双方在说些什么,正要走过去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于是他戴上了墨镜来到他们身边。得知业主是因为对小区绿化没到位有意见时,他长长地一口气,似乎是找到了楼市销路不好的一个原因。 回来的路上他在想当时是在室内,自己为什么还要戴墨镜?不是为了折光挡风,更不是为了扮酷,仅仅是为了掩盖内心的脆弱。由此他想到了秋兰,爱和被爱对她来说固然很重要,这标志着她幸福的精神生活和她人生开始步入成熟的转折,但这绝不是她人生最终的目标。如果秋兰最想要的是爱的话,那么她在得到了这种爱以后的漫长岁月里,岂不是丧失了奋斗目标碌碌无为的活着。那么,她真正想要的是主宰自己的命运,寻求精神独立。 烟渐渐飘散,飘不散的是他商人的本能和内心的隐情。人水交战中,浴室的水声停止了,秋兰披着浴巾走了进来。眉目间流露着女人特有的妩媚,宽松柔软的浴袍都无法遮掩住肉体的性感,精心的保养和优越的生活,使她举手投足间自然有种高贵丰韵的气质。也许是两人的心态不谋而合,他们都觉得对方有些不自然。不知道秋兰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面容上泛着嫣红,像是火热燃放的玫瑰,又像是熟透的草莓。 林翔的目光就被她吸引住了,目视她走到自己的身旁。 林翔似乎是在闲聊:“秋兰,有个关于女人生活中的问题我始终搞不清楚,因为你是女人想向你求教。” 秋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然后静听下文。 林翔又点上了一支烟:“你说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未婚的年轻女人,面对大好的青春年华最需要什么?” 秋兰笑了笑:“林总,你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想借求教之名行窥测之实。都这种关系了,我不喜欢这样的谈话形式。有什么事你不妨直截了当地说,我不会在意的。至于你提的问题我从来都没想过,我只知道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 林翔自嘲地点点头,一个女人不会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秋兰确实很聪明,她不动声色地从侧面会答了问题。即巧妙又完美还让林翔听起来很舒服,见林翔没有说话,秋兰出动出击了:“林总,我能向你问一个问题吗?我的问题其实和你提的问题差不多。在男人的眼里,特别是在一个成功的男人眼里,优秀女人的标准是什么?” 林翔似乎早有思想准备:“男人爱女人不是因为女人的服饰多有品位,更不是因为女人的学问有多高深,而是因为她的柔情和她心甘情愿做男人另一半的传统美德。我不喜欢那种想主宰自己的命运,寻求精神独立的女强人。” 秋兰听出了他的画外之音:“找你这样说,女人就不应该有自己的事业?更不该有所谓的欲望了吗?” 林翔终于住住了战机:“人的欲望一旦在心底里扎根发芽,会越长越大,蒙蔽整个心灵,占据你全部思想。人不可能没有欲望,但欲望一旦超越了理性,是一件非常危险而且可怕的事。有太多欲望的人是永远不会有快乐的。而有一天你幡然醒悟,一切的欲望只如水中月、镜中花,追悔时已晚了。一个被爱着的女人往往会表现的深沉甚至是寻寻觅觅,因为女人不喜欢征服,更愿意被征服。” 秋兰似乎是在感叹着:“是啊,你说的是典型的传统淑女,但那些爱的执著敢于追求和保护自己幸福的女人更是可敬的。因为女人的全部都给自己深爱的男人,而男人往往如游戏花间的蝴蝶,缺少一生胜守一朵花的耐心和信心。吸引蝴蝶的不是哪一朵娇艳的花,哪一棵奇异的草,而是满园的春色,满园的花草。” 林翔似乎又一次被秋兰的真情打动了,他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秋兰松了一口气,又一次感情危机悄悄地过去了。是啊,女人如花。对秋兰来说,她要是能嫁给林翔这个即爱自己又能保护自己的男人,那就是一生最大的幸福。但她能得到这样的幸福吗?只有天晓得。 手机不适时宜的响了,林翔急忙拿起电话:“是我……什么?有人踢场子?……来了几个人?……六个?都是些什么人?……好,我这就过去。你让保卫部做好准备,将全体保安集中起来听我的命令。” 林翔说完他“啪”地一声合上了手机。 秋兰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林总,什么事?” 林翔不以为然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有人踢歌舞厅的场子,我去看看。” 秋兰拦住了他:“还是我先去看看吧,万一没那么简单,也好有个退路。再说你刚完成繁重的体力劳动,也需要休息。只是我这身衣服已被蹂躏已经变成了工作服了,穿出去实在是太不雅观了。” 林翔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不说我还忘了,昨天我给你买了一件旗袍,不知何时不合适。正好派上用场,顺便试试。” 第四章 歌厅风波(1) 刚刚入夜,高层建筑物上的七彩霓虹灯便炫目的闪了起来。大街上的五彩缤纷的灯箱广告传递着商品信息。纵横交错的彩灯光下,各种小汽车、大客车川流不息。男人和女人们似乎忘记了白天的疲劳,纷纷走进了各种夜生活场所。在眼花缭乱的聚光灯下,伴随着疯狂的音乐,使劲地摇摆着自己的躯体。饱暖思淫欲是这些人的真实写照。先富裕起来的人们自然有了其他的欲望,夜幕下的灯红酒绿滋生着罪恶。 天海宾馆的歌厅设计的十分奇特,正中宽大的高台下是一个椭圆形的舞池,一角安置着乐队。沿着这个椭圆形的舞池,上一层宽敞的楼梯,是一圈看台。看台上设有雅座和包房,每一个包房门前都伫立着一个小姐。这位小姐就是这包房的主人。你可以在这里要几个小菜,几瓶啤酒。可以在这里和小姐同餐共饮,也可以下到舞池和小姐跳舞。更可以在包房里为所欲为。小姐的服务是全方位的,但必须以人民币为依托。 此时正中高台上,两个穿着短裙的女郎正围绕着光滑冰冷的钢管极尽妖娆的热舞着。台下的灯光忽明忽暗,男男女女在舞池中疯狂的扭动着肢体。一个个包间里的灯光暗谈,音乐轻柔,老男少女们跳着贴面舞。 歌舞厅的生意一直很好,每晚五彩缤纷的灯火彻夜不眠。其原因是因为装修豪华音响极佳,价格适中规模较大,加之小姐漂亮服务到位以及消费环境舒适安全。前来关顾的人们根据自己的爱好,根据自己消费水平选择潇洒的环境。大厅里他们随着乐队奏出的靡靡之音,在椭圆形的舞池里翩翩起舞。包间内他们随着歌手唱出的软绵绵歌曲笙歌漫舞。那醉生梦死的情调,那欲仙欲痴的氛围让他们流连忘返。 一位性感的女人走进了一个供小姐们休息的包间,像往常一样漫不经心地面带微笑和一些在场的小姐们打着招呼,然后坐在沙发上开始化妆。 她叫张薇,二十五岁,在娱乐城里已经是一个尴尬的年龄,像一朵即将开败的花,既没有含苞欲放的羞涩又没有盛开到极致的惊艳。但凭借父母给的她那副甜甜的歌喉和惹火的身材,成了天海娱乐城的小有名气的歌女和舞女。 她长发披肩,一双杏眼在白皙的脸庞衬托下显得黑亮,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嘴唇略有点往上翘。开口极低的黑色抹袖上衣束缚不住她傲人的胸部,丰满雪白的乳沟几乎全部裸露出来。黑色的短裙紧紧的裹着肥大的臀部,赤裸的大腿下一双光脚插在红色的皮拖鞋里,尤其是她那凸凹有致的身材很吸引男人。应该说,她还是个美女,是个性感极强的女人。只不过脂粉太重淹没了她的天生丽质,有点弄巧成拙的意思。 此刻,她细细地描上蛾眉,涂上梦幻般闪烁着的眼影。淡扫腮红,画上诱惑的红唇,轻轻地一抿双唇。再用化妆绵拭去唇上多余的口红,很快就画好了妆,一个性感妖娆的女人出现在镜中。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镜子里这个穿着暴露的女人,也会控制不住的。灰蒙蒙的灯光下,还能隐隐约约看到薄纱里面黑色的乳罩和内裤,对着镜子,她挑挑眉满足地笑了。看看时钟,匆忙换上一件黑色的短裙,趿上肌肉匀净那双足有八公分高的白色细跟凉鞋,踢踢踏踏地跑下楼去。不过她绝对没想到这一晚会给她以后的人生带来一场惊天动地的变故。 八点整,大厅里的乐器响起,提示着歌舞表演开始了。 大厅的舞台上,张薇在前头唱歌,数名浓妆艳抹的少女他身后随着音乐扭动着腰肢,跳着狂热的劲舞。斑斓的灯光明灭闪烁,变幻不定。 台下的男男女女,也一起摇头晃脑,或近于抽搐地纵情地舞动着。在这里你尽可以放下身心,你尽可以忘掉一切,你可以大大方方地摇头晃脑而不会受人指责,你可以明目张胆地张牙舞爪而不必担心让人耻笑,你尽可神经错乱、尽可以发疯。仿佛群魔乱舞,仿佛是幽灵的狂欢。这是一个有别于现实、无需板着面孔的梦幻世界,是对单调、乏味的现实生活的反叛和弥补。 当歌曲再响起来时,她随歌跳起热舞,到慢版时她的眼神妩媚淫荡起来,没有拿话筒的手开始在自己衫外搓弄着,那火辣辣的场面令场下的男人们一阵哄动。随着舞动,她肌肉匀净的大腿在移动间晶莹剔透。灯光下,薄纱似的衣裙迎风荡漾,胸部的轮廓纤毫毕现。 几个男人混杂在人群中,踏着节奏而又随意地又蹦又跳着,间或随着人群发出兴奋、欢快的吼叫。 歌舞厅的大门突然被踹开了,闯进来六个蒙面人。一色的平头,一色的黑衫,一色的气势汹汹。似乎没有狐狸般的狡猾,只有野狼般的凶残和狂妄。他们手持铁棍和匕首,迅速地从舞台上抓住了几乎是没有一点反应的张薇。舞厅里的情调、氛围立刻荡然无存。人们惊呆了,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像是失去了思维,全场死一般的宁静。 宁静一闪即逝,舞厅内突然人生鼎沸,小姐的哭声,舞客的喊声响成一片。人们纷纷涌向舞厅的大门,很快就被几个蒙面人一顿铁棍乱打,一顿匕首乱刺地轰了回来。人们无奈地坐回到原来的座位上,他们不知道歹徒要干什么。许多人在猜测着,场内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一个为首的蒙面人坐在了雅座上,还有两人一左一右坐在他的身边,其余的三人环绕而立。其阵势使所有的客人屏住了呼吸。只有乐队还在头不抬眼不睁不间断地向空间散发着悠扬的乐曲。 住手!一声怒喝从为首的的喉咙里发出,站在他左边的蒙面人立刻冲上前去,一拳将架子鼓捣了个窟窿。一刹那间,戛然而止的乐曲使剩余的空间顿时凝固起来,变得更加压抑,一切不幸就要开始了。 为首的蒙面人用匕首指着离他不远的一个服务生说:“去把你们的经理叫来,把灯打开。”服务生点点头,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向大门走去。就在此时,一个舞客偷偷拿出手机愈发信息报警,还没来得及按动任何一个按钮,就被一个蒙面人以铁棍打倒。其余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这样,五十多个手无寸铁的舞客被四根铁棍,两把匕首牢牢地看住。 就在这时,所有的灯光打开了,舞厅里被照的雪亮。 秋兰缓缓地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旗袍,粉颈下两个乳房高高挺起,露出的皮肤细嫩白皙。开叉很高的旗袍下摆,露出两条裹着着肉色长筒丝袜的白嫩大腿,两只脚踩在一双乳白的高跟鞋上微微挪动。走路时扭动着微微翘起的臀部,光滑细嫩的手臂轻轻摩擦着纤细的腰枝,柔美的曲线暴露无遗。此时她弯弯的眼睛轻轻地扑闪着,似乎有些忐忑不安。 秋兰缓缓地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旗袍,粉颈下两个乳房高高挺起,露出的皮肤细嫩白皙。开叉很高的旗袍下摆,露出两条裹着着肉色长筒丝袜的白嫩大腿,两只脚踩在一双乳白的高跟鞋上微微挪动。走路时扭动着微微翘起的臀部,光滑细嫩的手臂轻轻摩擦着纤细的腰枝,柔美的曲线暴露无遗。此时她弯弯的眼睛轻轻地扑闪着,似乎有些忐忑不安。 秋兰走到那个为首的蒙面人面前,面带微笑的说:“我叫秋兰,是这个宾馆的经理,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为首的蒙面人没有回答,似乎正在观察着秋兰。突然他起身依序雷不及掩耳之势搂住秋兰的脖子,把她拉入自己的怀中。 “救命啊……救命……”秋兰一面挣扎着一面发出呼喊,这凄厉的呼救声,划破了这宁静祥和的夜晚。 为首的蒙面人死死的掐住秋兰的脖子,秋兰顿时没了声音。 “林翔,你给我听着!这个宾馆原来是我的,是你乘人之危低价买走的,现在要物归原主。咱们公平交易,我把钱还给你,你把宾馆还给我,这几年你赚的钱我也不计较了。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你不要耍花招,我既然来了就不怕和你拼个鱼死网破。现在你的两个人在我的手里,你不要那她们的生命开玩笑,我告辞了。”那个为首的蒙面人高声喊叫完随示意他的同伙撤退。 舞厅里的灯突然全部熄灭,二十几名保安乘机冲了进来。他们一个个手持电棍长刀,迅速占领了舞厅的四周。一声哨音响后,所有的灯光都亮了。保安四个人一组迅速围住一个蒙面人,在第一时间内将他们割裂开来以便分而治之。 在场的舞客和小姐们见机离开了舞厅。但秋兰却被为首的蒙面人死死的抓住,张薇也被另一蒙面人牢牢地控制。 双方僵持着,歌舞厅内的空气似乎充满了火药味,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就在这时林翔出现了,他站在那个为首蒙面人的正前方,一脸的傲气,一脸的冷笑。 林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李闯,摘掉你那掩人耳目的面罩吧。大丈夫敢作敢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像你这样胆小如鼠的人,就是带着面罩干偷鸡摸狗的行当也是掩耳盗铃,因为眼下像你一样苟且偷生的不男不女的两性人已经不多了。就凭你这样的笨蛋、窝囊废,也敢在太岁岁爷的头上动土真是自不量力。赶快放开我的人滚蛋,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为首的蒙面人似乎很冷静,他死死地抓住秋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并观察着林翔的反应。 林翔有些恼怒了,他挥了挥手,众保安顿时动手了。歌舞厅内,双方进行着一阵猛烈的厮打。十分钟后,四名蒙面人渐渐支持不住了,他们手中的铁棍匕首根本不是四倍于保安的电棍长刀的对手,被打的东躲西藏鬼哭狼嚎,只得连连告饶束手就擒。保安将他们面罩摘掉后,用绳索把他们紧紧地捆绑起来。剩下了的两名蒙面人手中都有人质保安无从下手,只得把他们逼在了一个角落僵持着。 蒙面人见自己的人被抓顿时恼羞成怒,他像一个输极了的赌徒,将面具摘掉狠狠地甩在地上,然后从腰间抽出一支自制火枪顶在了秋兰的头上。另一名蒙面人也将面具摘掉,突然后将一把匕首狠狠地压在了张薇的脖子上,张薇顿时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第四章 歌厅风波(2) 天色渐渐低沉下来,温度似乎已经降了许多,霭云如铅层般积厚遮住了满天的星光的。随着云彩的流动,淡淡的月光从云的边际放射而出,把天空镀得一缕淡灰色。此时已是一个让人有些压抑的多云天。 天海宾馆歌舞厅里的灯光照着慌乱的人群,屋内一种特别的萧杀感。怒目的保安冷看着菜板上的鱼肉众生。这是一出血腥的大戏,让人望而生惧。 蒙面人手中的自制火枪在秋兰的脖子上使劲按了按,一滴冷汗顺着他的脊梁往下滑落,他的整个身子都有种近乎麻痹的缩紧。他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都是僵硬的,完全是脸部肌肉的抽动。 “林翔,把我的弟兄们都放了,我可以考虑一年内不收回宾馆。否则,我就杀了这个女人!”蒙面人狂叫着。 秋兰眉头轻皱,柔嫩的唇角一撇泛着怒气。她身上的旗袍的领口已经被拽开,那道深深的乳沟从粉红色的纹胸中蔓延出来,随着她急促的呼吸有节奏的窜动。旗袍开衩处已被撕开至腰间,露出了粉红的内裤和白嫩的肌肤。她用乞求的眼光望着近在咫尺的林翔,白皙漂亮的脸上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面对秋兰乞求的眼光和屈辱的泪水,林翔没有任何反应甚至都没有看秋兰一眼,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个手持匕首时刻威胁秋兰生命的男人的脸上。 “李闯,就凭你这个天字号的大傻瓜也要和我斗?笑话!三年前,一个好端端的宾馆硬是被你干黄了。把宾馆卖给我是你情我愿,不存在什么乘人之危。现在你看见这个宾馆火了就眼热了,想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夺回宾馆,这可能吗?你知道宾馆有今天我付出了多少有形和无形的财力、脑力和精力和吗?这些你根本不懂。你只知道经商的一般规律,你只知道用最小的投入取得最大的利润。至于什么是最小的投入你根本不清楚,它既包括看得见摸得着的有形投入,也包括看不见摸不着的无形投入。而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无形投入是经营中最关键的投入,因而它是最小的但是必不可少的投入。”林翔像是在说教。 听了林翔的话,秋兰收起了乞求的目光。泪水突然收缩,像是自来水被关了截门。她脸上笼罩着阴云,愤怒的看着林翔。 李闯没有心思听林翔的话,他要考虑的是怎样和弟兄们一起脱身:“林翔,我没有心思和你讨论经营之道。我只知道天海宾馆是我创建的,它是我的基业,现在我要收回。现在我们不说这些了,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你把我的弟兄们放了,否则我就扒光了她们两个!” 林翔似乎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李闯,我说你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你设计了一条异想天开的游戏规则,也想让别人遵守这个游戏规则,乖乖地让你当赢家,这不是自欺欺人吗?这好比玩股票一样,你把被套住的垃圾股卖给了我。三年后这个垃圾股解套了翻了一百倍,你却要三年前卖给了我垃圾股的价格收回去,可笑不可笑!” 李闯咆哮着:“林翔,你敢耍笑我。好,我现在让你看场好戏。”说完朝他的同伙示意了一下。 张薇只觉得一道寒光将她的上衣挑开,随之内衣滑落,一把匕首在她胸前的肌肤上滑动着。她惊叫起来:“混蛋,你敢扒你姑奶奶的衣服,我杀了你!”她一边骂着一边下意识的向后移动。但她是被捆绑着的,身后就是那名手持匕首的歹徒,反抗是徒劳的。 屋里的人一阵骚动,保安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尽管它们的几乎都是高高的个子,但平均年龄还不足二十岁,许多人还没见过赤裸的女人是什么样子。就在这时,随着张薇凄惨的呼喊再次响起,人们看见她的的短裙也滑落下来了。顿时他大腿深处那窄小的粉红色内裤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屋里的人又是一阵骚动…… 李闯哈哈大笑:“怎么样,林翔?我知道你能挺住,因我他是个婊子,当然和你没关系。如果我让大家欣赏一下秋兰小姐赤裸的娇躯,不致到你是否还能挺住,她可是你的情人啊。如果带这样的绿帽子你也能忍还不放我的弟兄,我就杀了她!大家同归于尽。” 林翔冷静地笑了笑:“李闯,你别着急啊,我又没说不让你的弟兄走。你让我把话说完,我自然放他们走。你不是要天海宾馆吗,我可以成全你。信不信,不出一年它就会毁在你这个白痴手里。” 李闯被激怒了:“林翔,别以为你依仗人多势众就可以耍弄我,办不到!我最后问你一句,放不放我的弟兄?不放,我现在就杀了这个女人。” 林翔没有回答,他冷冷地看着李闯,双方似乎是进行意志上的较量。 李闯突然疯狂地撕扯起了秋兰的旗袍,很快旗袍被粗暴的撕碎了,一块一块的碎布从空中飘落。秋兰愤怒了,在对李闯的全力反抗中,她粉红色的胸罩坠落袭来。胸前剩下的几丝布条已经遮掩不住挺立的双峰,丰满挺实的前胸呼之欲出,随着瑟瑟颤抖的娇躯颤动着。白嫩而充满活力的肌肤已伤痕累累,几乎是无遮无掩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秋兰皱着眉头,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豆大的汗珠沿着发梢滴落,明亮的大眼睛中满是恐惧。她突然感到旗袍的下摆开叉处被撕开了,几近完美的女人身体凸出的部位一一展现出来。纤细的腰身,后翘的臀部,雪白的大腿忽隐忽现的裸露在空气中。身后面是一张因得意而狰狞无比的笑脸,残忍地注视着面前的女人。 一刹那的惊恐扭曲了秋兰秀丽的脸庞,顿时,恐惧和耻辱一齐涌到她的脸上。但她没有喊叫也没有闪躲,只是无奈的留着眼泪。她知道此刻自己的任何反抗都无济于事,能救自己的只有林翔。她没有想到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凌辱时,他竟会无动于衷,甚至要激怒李闯杀了自己。她失望地低下了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不愿意看到自己被李闯凌辱时林翔的面部表情。如果说适才的反应是不愿,那么现在的反应则更近于绝望前的悲鸣。 四周静静的,静的可怕,似乎是只要发出声响就会引爆一颗发生悲剧的炸弹。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求生的欲望让秋兰睁开了眼睛,她的脸因惊慌而失色。 秋兰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林翔:“林总,放了他们吧,不是我怕死而是我不想死。我才二十四岁,美好的生活才刚刚的开始,就这样死了我不甘心。” 林翔看着秋兰哀求的目光,脸上掠过了一丝的悲伤和恐慌,但很快就消失了。他用蔑视的眼光看着李闯,嘴里发出了阴森森的冷笑。 林翔的最后表态把李闯被打懵了,他简直不相信从林翔的嘴里能说出这样的结论:秋兰只是个打工的,她的死活死活和林翔美有关系。并发出最后通谍,不会放掉李闯手下的个人,并用激将法激怒李闯杀掉秋兰。 李闯迟迟反应不过来,他不知道林翔的话那句是真的,那句是假的。他前面的秋兰听到林翔的这番话后立即晕倒,他判断不出来是因为悲伤还是因为恐慌,心里乱成一团。本来他用左臂搂着秋兰,秋兰是不会躺在地上。但由于他太紧张了,不知不觉中将左臂放了下来,手中的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林翔捕捉到了战机,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霎那间李闯清醒过来,他拾起地上的匕首向林翔刺来。林翔躲闪不及右臂被划了一刀,但却稳稳地站在了李闯的对面。四周的保安步步逼近,被林翔用手势拦住。 李闯脱掉了上衣,他们一个赤裸着上身,一个白衣如雪,一个手拿着匕首,一个右臂负伤。在歌舞厅窄小的空间里,在强烈的灯光下对持着,似乎是西方人决斗前的心里测试,又像是久居山林的土匪在打劫。不管怎样形容,毕竟是一场恶斗即将开始了。 第四章 歌厅风波(3) 天海的夜,属于热闹的夜。夜色褪去了白日的高温与烦躁,展现了另一种热闹华丽的迷人风貌。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一反白日里慷懒欲睡的神态,衣冠楚楚地穿梭其间。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酷男靓女结伴而行的不为少数,他们勾肩搭背亲昵地缓缓而行。尽管是在情人面前似乎无所顾忌,每当遇到迎面走来的帅哥美女时,依然转动着一双眼睛目送着。 忽然,一股骚动在人群里蔓延开来。回头望去,只见三辆警车闪着红灯由远而近驶来,偶尔响起的警笛声划破了夜空。遇到车多人多路面窄的街道时不得不放慢速度警车,待穿过居民区后直奔天海宾馆。 此时天海宾馆歌舞厅里空气紧张到了极点,二十多名保安和十几名服务生以及被捆绑的蒙面人都在紧张地看着林翔和李闯的对峙。 李闯的双眼紧盯着林翔冷笑着,他活动活动手臂又活动活动脖子,突然手持匕首一个前冲,直奔林翔的心脏刺来。这正落入了林翔的圈套,他朝右一闪顺势抓住李闯持刀的右臂。但李闯的手劲出乎了林翔的意料,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却没办法把他摔到,这双丑陋粗糙的手却有着极强的杀伤力。 双方的手较劲,两人都呼着热气互相冷眼对视。林翔的右臂一阵烧灼似的刺痛,被划破的伤口又冒出了鲜血。他忍住痛痛猛地一冲一下猛抱住了李闯,然后腰间发力将他抱起顺势向外扔去。 李闯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头碰在了一个茶几角上,后脑海开了一朵血花。他最后看到的景象是林翔惊骇欲绝的表情,然后就是无边的黑暗。林翔也倒下了他们两个几乎是一起倒地。血流了一地,整个地面都已染红,也分不清是谁的血。 三辆警车冲进了宾馆停在了主楼前,十几名警察下车走进了歌舞厅,开始履行着他们的职责…… 十几名警察带走了李闯等人和几名保安。林翔睁开了眼睛就看到几名警察站在了他的面前。林翔踉跄的站了起来,一边焦急地看着还在昏迷的秋兰,一边恳求警察给他一点时间抢救伤员、处理现场。 一个带队的老警察看了看还躺在地上双眼紧闭的秋兰,似乎明白了这个女人的伤情以及和林翔的关系。他点了点头,拍了拍林翔的肩膀,然后让林翔在一张传唤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老警察看了看林翔:“林翔,我们同意你的要求。你先留下抢救伤员,再给自己疗伤。在这过程中我们留下派出所的两名警察协助你,等处理完了这些事情后你再随这他们到公安局接受讯问。请努理解,这是必要的法定程序。”说完就带着大批警察离开了。林翔急忙走到秋兰面前呼唤着,可任凭他怎么呼唤秋兰就是没有反应。她面无血色双目紧闭,两只手分别抓住自己的领口和下摆,静静地躺在林翔的怀里。她的脸上还有没擦干的泪珠,粉嫩的脖颈上还有匕首留下的刮痕。大腿和两臂上,到处是黑乎乎的,分不清是擦伤还是泥土。刚刚穿上的旗袍已被撕扯的面目皆非,别说勾画女人美体的功能被破坏,就连人类最基本遮羞功能也不存在了。尽管领口和下摆被她死死的抓住,但从她身上许多地方都能看到那白嫩的肌肤。 看着昏迷中的秋兰,林翔有些动情了,隐隐约约有种负罪的心里。也许是因为她对他的真情,也许是因为自己的虚伪。不管怎么说,秋兰现在这个样子和他有直接的关系。 林翔轻轻地抱起了秋兰,慢慢地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他没有乘电梯,似乎是怕惊醒熟睡中的秋兰,又似乎是对自己的惩罚。他知道秋兰的身体没有发生激烈的碰撞,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但精神上受的惊吓和刺激太大了,恰恰是这种心理上的疾病要比身体上的硬伤难愈合得多。 望着眼前饱受折磨的秋兰,两行热泪在林翔脸颊上流洒。那个一小时之前与他鱼水之欢的美女,转眼就变成了衣不遮体,浑身是伤的昏迷之人。想起那个青春烂漫充满活力的女孩,再看看受辱后昏睡的秋兰,他的心在痛,他的心在流血。 望着怀中伤痕累累的秋兰,豆大汗珠在林翔的额头上滚动。他懊悔自己的大意,致使这个风华正茂的女孩浑身是伤。尽管他想尽办法救下了她,但容貌和肌肤是女人一生的本钱,稍有受损都会遗憾终生。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失误造成的,心里有一种负罪感。 望着两臂间衣不遮体的秋兰,一股酸酸的醋意在林翔的心头升起。自从得到了她的处女身之后,不会再有其他男人碰过她。因为她很传统,把贞洁和声誉看作使她的第二生命。可是今天在那么多人面前裸露了她的乳房,她的大腿,她的的内裤,而且是当着他的面近距离长时间的进行。尽管这种裸露是在无奈的情况下发生的,而且没有通常意义上的任何肉体接触,但对于他这个腰缠万贯的富翁来说依然是一个耻大辱。他懊悔先让她带头阵,以致发生了后来的一切。他痛苦地摇着头,心里沉甸甸的。 他猜测着秋兰倒在地上时的心态,一定是让惊吓、耻辱,怨恨、失望牢牢地占据把她的心灵。别说是在当时的昏迷状态下,就是此时睁开了眼睛,她也越决不会放过那个给她带来痛苦带来羞耻的蒙面人。更不会原谅他这个背信弃义,见死不救,落井下石的负心汉。想到这些,林翔感到了委屈,感到了悲哀。 走进了办公室,他轻轻地把秋兰放到床上,然后找了一些外用药涂在自己的右臂上,开始检查着秋兰身上的外伤。还好,她除了脖子上由淤血的地方,其他许多地方只是有些红肿。他在她脖子上涂了些外用药后,犹豫一下了一下,还是将她那件已经不能遮体的旗袍拖了下来。然后用一条毛巾被盖在她的身上,静静的等待着她的醒来。 如游鱼一样,闹事的刚别带走,李瓶就出现在舞厅里。她精神抖擞地指挥着保安清理着现场,眉宇之间透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这才达到了她的预期目的,秋兰在大厅观众之下被羞辱了两个小时。这次不怕没人不相信了,近几十人了目睹了这个狐狸精的赤裸表演。她在天海根本无法生存了,不自杀也要滚出天海另找安身之地。 李闯等人闯进歌舞厅时,李瓶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悠闲的看着报纸。听到歌舞厅方向传来嘈杂声,急忙打开监控设备。从屏幕里她看到六个蒙面人挥舞着铁棍、匕首四处追查小姐和舞客,为首的一个蒙面人也手持匕首正冲着一个服务生高叫,把你们的经理叫来,把灯打开!她马上意识到这远远超出了娱乐业内一般的砸场子,而是另有缘由。不是她这个经理出面就能摆平的事情。而是有更深层次的背景。她思索了一会儿,打开了办公室的门锁,然后进入了浴室。 直到警灯在李瓶的窗前闪烁,她这才穿上衣服走出办公室直奔歌舞厅,人们看到的是她一副刚刚从浴室出来衣冠不整的样子。她一面招呼保安收拾倒地的桌椅、乐器,一面四处搜寻林翔的身影。 李闯被捕出乎了李瓶的意料,原设想在舞厅绑架侮辱秋兰最多不超过十分钟。没想到林翔赶到了现场,并组织了近三十人的保安队伍救援,李闯等人想撤走都是不可能的了。整个宾馆一共才三十名保安,还要分三班,再加上工休的每班不足八人。为什么事发时几乎全在宾馆,一定是林翔早有准备,静等李闯上钩。也不对,既然林翔事先知道绑架就要发生,为什么还要把秋兰送入火坑?李瓶百思不得其解。 其他被捕的五个人不知道她和绑架有关系,她最关心的是李闯供出她和谋做案。那样,她就会和秋兰同归于尽。尽管是这个结果,她也不觉得委屈。她混了五年的官场,知道任何事情都要经营。她做了四年的宾馆总经理,已经是风月场里游刃有余的女人了。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她将拼死一搏,也许能搏出个好的结果。既然走出了这一步,就要做好各种思想准备。想到这儿,她心里踏实多了。 两个警察来到了她的面前,为首的一个冲她笑了笑:“你就是这儿的经理,看来你这个歌舞厅很不干净啊,这么多的小姐从事色情三陪活动,规模着不小啊。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怎能不引来杀身之祸。” 她抬起头来看了看,她认识对方,是管界派出所的所长。 她会意地笑了:“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们这儿可是干干净净的。今天的事有些特殊,恐怕另有原因。二位,我们到里面说话。” 他们点点头,跟着她走进一个包房。包房里酒菜齐全,而且早有两个小姐在恭候。两位男子坐下,她令三个小姐启开啤酒递到他们三人面前。他们没接啤酒反而示意让两个小姐出去。 当了这么长时间宾馆的经理,岂有不明白之理,她感到自己失误了。这么大的一个案件刚刚清理完现场,你就是借对方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再此时在案发现场潇洒。尽管每天来玩儿的警察不少,这位所长更事常客,但今天这种背景下他们会是一般正经的。这下可好,被对方抓住了把柄。弄好了,要欠对方一个人情。弄不好就要引火烧身。” 想到这儿,她心里有些紧张。不管怎么样,先按他们的吩咐做。 她对两个小姐说:“你们出去吧,我们谈点事。”” 两个小姐的身影一消逝,这里立刻变成了与世隔绝的天地,一场讯问开始了…… 第五章 上任途中(1) 六月,正是火热的初夏来临的时候,也是一年中闷热的季节的开始。在这闷热的天气里,炽日如火,酷暑难耐。虽已近日暮时分,路上的暑热却丝毫也未降低,那枚热力实足的太阳似乎离地面更近了,几乎到了举手可触的位置。 公路上,一辆长途客车缓慢地行驶。发动机发出吃力的吼叫,轮胎压碎小石块石发出地砰砰声。没有一丝风,汽车身后扬起黄色的尘土先是飞快地腾起,然后又渐渐沉降,雾蒙蒙一片在躁热的空气中飘荡,久久不愿落下。 这是一趟从省城通往天海的班车,应该是下午早晨两点三十分发车,可发车时已经超过了三点。原因是发动机有坏了,修了半个多小时擦发动起来。乘车的人们没有计较什么,车已上路就沉浸在乘车的兴奋之中。 车里坐满了人,人们随着车身地起伏摇摆也前仰后合,都紧紧抓着靠背上的扶手。男人们不停的抽着香烟,烟雾伴车内的嬉笑声一起弥漫。一些没有诉说对象的人要不无聊地听着别人在神吹海侃,要不就斜靠在有海绵的的靠背上眯眼养神。年长一些的老妇不是随着男人们的神侃哈哈大笑,而年轻的女人们则调好了靠窗的位子,看着窗外的街景。 渐渐地,车窗外的群山显出它的轮廓,一道亮亮的曲线沿起伏的山势,勾出了群山的形状。天空由墨蓝而浅蓝,最后一片银白。公路两侧的钻天杨上,不时有鸟儿飞起落下。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大客车的最后一排,他浓眉大眼一副国字脸,一脸的络腮胡子。他似乎没有受车上环境的影响,两眼看着窗外沉思着。 他叫梁鹏远,即将上任的天海市市委书记,现在是在报到途中。靠着省委书记陈之龙的举荐和省委组织部半年的考察,他经过了一段沉寂之后终于走上了天海市委书记的岗位。他恳切要求省委在他上任时,不派省委领导以及职能部门的人员一同前往。他希望自己拿着介绍信一个人到天海报到,以便途中搞些调查研究,省委同意了他的要求。 车上的售票员看上去年龄不大,看上去大约二十岁出头,看上去别有一种秀丽之色。一双大眼睛淡然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略微有一丝英气,又带着几分高傲。她的头发并不算长,但依然在脑后随意地扎了一条短短的辫子。她一只手抓着面前的横杆,一只手搭在箱盖上。手指头没有节奏感地敲打着,时不时还抬起手背擦擦额上的汗水。她腿上裹着时髦的丝袜,脚上穿着白色的凉鞋和。脚趾不安分地拱动着,使得鞋面一起一伏的。 突然大客车停在了公路边,旅客们洗车后一部分围着客车,还有的焦急地等待着。年轻的司机双手沾满油渍无奈地看着发动机,头上冒着汗珠,脸上的表情焦急而不安。 人们怨恨了,也有人开始说着粗话。司机终于沉不住气了,大声吼道:“我有什么办法,车子坏了,又不是我有意的!” “不找你,找谁,我们是买了车票的。”人们纷纷地说到。 驾驶员不吭声了,售票员接过话头说道:“大家不要着急,我拦公司的其它汽车,你们大车走吧!” 她说着站到公路中间。经过一番努力,旅客们被驾驶员拦车一批批搭车走了。 太阳已经消失在西方天际,茫茫的夜幕已经降临了。梁鹏远站在车旁背着手,他的脸上似乎很平静。一双深邃冷峻的目光凝视着西方天际的最后一抹余晖,夜色似乎也给他的面庞镀上一层淡淡的阴影。他犹豫了一会,在一片苍茫暮霭之中匆匆地走了,背影慢慢地消失在夜色中。 这里是天海市的城乡结合部,但随着近几年城市建设的发展,早已看不到乡村的模样了。路边的宾馆饭店,餐饮娱乐以及各种购物中心随处可见。高大的建筑物上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已经开始闪烁,与刚刚燃起的街灯相互辉映。眩目多彩的夜景让人们似乎置身于繁华的都市,忘记了几年前这里还是偏僻的乡村。 梁鹏远来到了一条繁华的大街上,街道两旁商店和饭店的灯光更是绚丽。一些女孩儿在门前热情地招揽着生意,这样的街景使小农意识的经营方式暴露无疑。女孩们把夜晚的街道当成展示自己的舞台,越是遇到男士的目光,越是要展示她们千娇百媚的身姿。越是把男士撩拨得瞠目结舌,越是能满足她们的虚荣心。 梁鹏远摇了摇头从她们身边溜走,尽管各式各样的灯光照耀着,他还是很难辨清整个街道的轮廓。他感到有些饿了,见不远处一家餐馆的灯光分外灿烂,门前并不见招揽生意的女孩,于是他快步向这个餐馆走去。 餐馆门前的空地上停放着几辆小汽车,他穿过汽车走了进去。尽管餐馆做了装修,但仍是看不出有什么格调。大厅里放着十几张桌子,右侧有两个单间,此时餐馆里显得很清闲,只有三张桌子上有客人吃饭。梁鹏远观察了一下,在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 一位穿着红旗袍的小姐朝梁鹏远走来,一看便知是餐馆的服务员。随意飘散在肩头的长发显得有点标新立异,也有着点懒散。圆圆的脸上浓妆艳抹,微微发胖的身躯和身上的旗袍很不协调。脚下的高跟鞋使得她走路时晃来晃去,总是要摔倒的样子。 小姐走到他面前微笑着说:“先生,您用点什么?”。 梁鹏远抬起头来,看了看她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一碗米饭,一份烧茄子,一碗番茄汤。” 小姐有些失望,她有些不甘心地问道:“先生,您不喝点酒吗?” 梁鹏远摆了摆手:“谢谢,我不会喝酒。能否快点,我还要赶路。” 小姐眉头轻皱一脸的失望:“好的,您稍等!”说完转过身摇摇晃晃地走了。 旁边桌子上有四个人边喝边说,听他们说话的意思好像是出租汽车司机。桌子上没有正式的炒菜,放着一盘花生米,一个粉皮拌黄瓜,一个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盘火腿肠。白酒瓶里已经空了,他们的杯子里还有少量的啤酒。 一个小个子问身旁的同伴:“老三,今天的生意怎么样” 被称作老三的人懊丧地说:“背透了,一天才跑了一百多元。”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司机说道:“老三,你跑了一百多元还是好的呢,我才跑了八十元。照这样下去,真没法干了。” 一个剃着光头的司机插话道:“知道什么原因吗?就是车太多了,马路上的出租汽车比坐车的还多。就这样客管局和交运局还比着发运营证,也没人管管。” 梁鹏远把椅子拉了拉靠近了那张桌子,然后拿出香烟给那几个司机每人一支,自己也点上了一支和他们搭讪起来。 “看来几位都是开出租汽车的师傅?怎么,业务不太好?”梁鹏远笑着说道。 老三上下打量着梁鹏远,见他细皮嫩肉的像个书生,气不从一处来:“是啊,知识分子。你在笑话我们?我们都是拉胶皮的,和你这个知识分子比不了。” 梁鹏远摇摇头:“哪里的话。我们都一样,都在一个环境里生存。你们刚才说,出租汽车的业务不好是由于车辆太多。那我就我不明白了,为什么客管局和交运局还比着发运营证?为什么一个行业有两个部门管理?” 光头喝下一杯啤酒后抹了抹嘴:“你是外地的吧!怎么连这都不知道。天海市有规定,出租汽车由客管局管。但交运局发的照是客运包车,表面上不是出租汽车,实际上和出租汽车没什么两样。”说着端起了啤酒杯,见是空杯,伸手去抓啤酒瓶子。他失望了,四个啤酒瓶子全是空的,他无奈地摸了摸嘴。 高跟鞋与地面有节奏的撞击声传了过来,女服务员走了过来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柔嫩的唇角泛着一股怨气。眼神扫过梁鹏远时是那么的陌生,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人。 “快吃吧,吃完了好赶路!”女服务员把盘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四名司机一起大笑起来:“知识分子,吃完快走吧,小姐不欢迎你,哈……哈……。” 梁鹏远听着他们的讥笑,脸上没有半点怒意。他拿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女服务员:“让这几位司机师傅喝个痛快,再钞几个酒菜,这钱些钱够了吧?” 女服务员一脸的诧异,先是惊奇后是精喜,随后喜笑颜开地说:“够了,够了!先生,对不起!刚才是我的态度不好,要知道饭馆的营业额关系到我的收入,您别介意。您稍等,酒菜马上就来。” 说完她快步向操作间走去,空气在她不断滑动的两条腿之间流动起来,在她身后留下一股化妆品的味道。 司机们一下楞住了,他们停住了笑声,用不解地目光看着梁鹏远。 就在这时,那个胖小姐一手端着一个盘子向一个单间走去。她把单间的门打开后,由于两手都端着菜没能马上把门关上,梁鹏远看到了里面的一幕。 一个男人正搂着一个俊俏的姑娘亲昵的喁喁私语,两手就在她身上摸着,一切在都是那样的轻车熟路,有条不紊。那个女人脚上穿着黑色的高跟鞋,左腿翘起搭在男人的腿上,右腿支起微微曲在胸前,黑色的内裤挂在右脚脚踝上,黑色的裙子全都卷在腰上。见门开了有人进来,她急忙推开那个男人,迅速地把左腿和裙子一起放下,脸颊上泛起了红晕。为了掩人耳目,她又端起酒杯往那小眼睛的男子嘴里倒酒。 梁鹏远不禁一愣,他看清楚那个搂着女人的男人:胖胖的,小眼细眉,高高的颧骨。单间的门关上了,里面传来了那个男人责怪胖小姐的声音,这更加证实了梁鹏远的判断。他想了一下,站起身倒了一杯啤酒走进了单间。 里面传出了对话声:“这不是吴老弟吗,这么有雅兴到这偏僻的地方吃饭。这位是……怎么,不给我引见引见? “这……这不是梁……梁兄吗?你怎么会到这吃饭?这是我表妹,办事路过这儿,随便吃一点。请坐,我们一起吃吧!” “既然是吴老弟和表妹一起吃饭,我就不打搅了。外面还有几个朋友,我出去招呼一下,再见!” 梁鹏远走出了单间。 第五章 上任途中(2) 夏夜很美,星星一闪一闪地逐一挂上高空,皎洁的月亮光洒向大地。远处有色彩斑斓的七彩霓虹灯,近处有一闪一闪万家灯火,把这夏日的夜景打扮地更加妖娆。偶然吹过一阵微风,令闷热天气里的人们为之一爽。不过这是在郊区,确实比市中心相差许多。 路边餐厅里确是另外一种氛围,随着女服务员发出有节奏的脚步声,桌子上很快就摆满了啤酒、白酒和几盘子酒菜。 光头乐的合不上嘴,他倒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又把一个鸡腿放进嘴上撕扯着:“知识分子,你太仗义了。萍水相逢,你竟这么看得起我们。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梁鹏远摇摇头:“你误会我了,我不是有意要知道什么。我这个人喜欢交朋友,初到天海就遇上了你们,真是缘分。不过,你们说到的出租汽车这个话题,我倒是很感兴趣,能不能继续说下去。” 戴眼镜的中年司机抓了一把花生豆,放进了嘴里一个,一边嚼着一边说:“客管局和交运局比着发运营证还不是为了多收钱,到头来倒霉的还不是我们司机。” 梁鹏远拫是不解:“天海的出租汽车怎么会有两个管理部门发运营证?” 老三摇了摇头:“怎么,你不相信?天海的出租汽车应该是客管局管,可交运局以货物运输、客运包车的名义也发证。什么货物运输、客运包车,还不都是出租汽车。现在哪有那么多的货运业务,再说小客车能来多少货物?再说,客运包车和出租汽车能有什么区别?分明就是和我们出租汽车抢饭碗!” 光头喝了一口酒说道:“出租汽车,货物运输、客运包车,不管叫什么,总不能开车的比坐车的还多。这样下去,我们还不得都喝西北风啊!” 小个子司机激动地说:“这么大的事也没人管管,那些当官的就知道自己合适就行,哪管老百姓的疾苦,还到处吹所谓的政绩。” 梁鹏远点点头,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心中却有些兴奋,不亚于哥伦比亚发现了新大陆:“这样说来,你们养家糊口真是不容易啊!” 一句话好像触动了他们的神经,光头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下:“岂只是不容易,简直是没法活了。一个有驾驶执照的人想开出租车,需要自己东凑西借了三十多万买出租汽车。但必须要写上公司的名字,标明这辆出租汽车的所有权是公司的,否则就办不了运营手续。你说,凭什么我们花钱买的车,竟变成了公司的了。运营中所有的税、费、保险都要我们自己交,出了事故也要我们自己赔偿,公司什么都不管。却要我们每月要向公司交纳三百元的综合服务费,还利用发放票据、验车等环节额外再强收放线抵押金、换人费等不合理费用,我们就是任公司任意宰割的羔羊。” 小个子司机也激动起来:“就拿车辆上保险来说,国家明文规定在那个保险公司上保险是司机的自由,但公司却强行让我们把保险费交到公司,由他们统一办理上保险手续。其实,公司就是为了从中拿一部分回扣。我们如果不同意,公司就停止发放出租汽车票据,不给办理车辆验车手续,这种不平等的现状至今还在继续。” 老三摇了摇头:“现在。天海的出租汽车已经超饱和,我们取得的利润很少。平均每个月营运额不足三千元。剔除各种税费、汽油、修车等成本,实际到手最多二千元,这还不算车辆折旧。一辆桑塔纳汽车投资十万元,按照国家规定可以运营八年,平均每个月的折旧为一千多元。我们每天工作十二、三小时,实际获得的报酬不足一千元。而公司身不动膀不摇,每月竟能从我们司机身上获得三百元,你说这公平吗?” 中年司机叹了口气:“好了,不要说了,说了也没什么用。现在这些当官的都忙着经营自己的乌纱帽,为了升官整天编瞎话骗他的上级,有几个管老百姓的死活。” 梁鹏远听着很不是滋味,但又不好说什么,他仰起脖子喝了最后一口汤。 “感谢几位师傅和我聊天,时间不早了,我还要赶路。你们哪位师傅没喝酒,能不能送我一趟?”梁鹏远站了起来。 中年司机站起来:“我从来不喝酒,我送你吧。” 女服务员跑到梁鹏远的面前,举着二十元钱:“先生,这是您没用了的饭钱,您拿好。” 梁鹏远接过钱随手交给了中年司机:“这钱你拿着,算是我的车费。” 中年司机不好意思地说:“还不知道您要去哪,估计用不了这么多钱。” 梁鹏远笑了笑:“你下拿着,如果富裕了就算了,如果不够我给你补上。几位师傅,再见!”说着和那个中年司机走出了餐馆。 二人来到一辆出租汽车前,梁鹏远拉开了前门坐在了中年司机的旁边。 中年司机问道:“您去哪?” 梁鹏远答道;“我想找一个住宿的地方。”。 中年司机高兴的吹了一声口哨:“没问题,干我们这行的对天海的娱乐业、住宿业等都很熟悉,包您满意。要什么档次的?是大酒店、还是小旅店?” 梁鹏远见中年司机高兴的样子很是不解,他好奇的看着他:“师傅,你的服务态度太好了。但我不明白,一说我要找一个住宿的地方,你为什么这么兴奋?” 中年司机笑了笑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其中的奥秘:“您不知道,天海的各大酒店、宾馆、甚至有些规模的旅店又有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他们为了招揽客人,对介绍住店的人按照客人住宿费的百分比提成,现在最高的已达百分之三十了。这已成了我们这些出租司机的第二职业,行话叫“宾提”,也就是宾馆提成的意思。” 梁鹏远听完哈哈大笑:“看来哪行哪业都有自己独特的规律和规则,既然这样我就成全你。用我刚向你学到的一句行话说,你就把我送到“宾提”最高的酒店。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明天上午九点你必须再接我一趟,怎么样?” 中年司机兴奋的一拍方向盘:“没问题,就这么定了。”说完一加油门提高了车速。 十分钟后,出租汽车驶进了凯旋大酒店的院内。梁鹏远付完车费下了车,走向灯火辉煌的酒店。 走进酒店的大堂,梁鹏远就被它豪气的装饰镇住了。说是四星级酒店,比五星级还要气派,大理石地面光滑明亮像冰面似的。大堂很宽敞,整体装饰风格简洁、色调明快,没有一般星级酒店的那种媚俗。左手边一间咖啡吧,一股浓烈的咖啡浓香正从那里向四周弥漫。右手边一架钢琴,高傲地的立在那里,像一个习惯了被人仰视和赞美的公主。宾客休息区内有一台硕大的彩电。屏幕上,一个演唱大赛正在火热进行。不少客人挤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观看着,议论着。 服务台前的一位漂亮的小姐朝他走来,脚下的高跟鞋发出了走路时的声响。她身着绿色暗花旗袍领的短袖连衣裙,敖人的双胸高高的挺起。长长的秀发随意散落在肩上,白嫩的脸上画了淡妆,一副洒脱的样子。 “先生,欢迎您光临凯旋大酒店,请问您是住宿还是用餐?”来到他的面前小姐先举了一躬,然后甜甜地说。 梁鹏远有些不习惯,他赶忙点了点头:“我要住宿,能给我提供经济一点的房间吗,我只住一夜。” 小姐有些为难了:“这是四星级酒店,都是包间,最低的也要二千元。” 梁鹏远皱了皱眉头:“对不起,我到别处看看。”说完转身向酒店的门口走去。 小姐追了上来:“先生留步,您这一走,我们酒店就要亏本了。” 梁鹏远不解其意地说:“这是为什么,难道你们还要强买强卖不成。” 小姐急忙解释着:“先生,您误会了。那位出租汽车司机已经从酒店提走了您住宿费的百分之三十也就是六百元,您要是走了……” 梁鹏远打断了她的话:“我听懂了,可是我没带那么多钱,这样吧,我付给你六百元后再走,这样总可以了吧。” 小姐似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有些不知所措了:“这……先生,请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说完,她转身离去。 梁鹏远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等待着,心中不免为自己刚到天海就遇到的这种尴尬而恼怒,真想发泄一下。但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是决定了忍让,他不想在自己上任之前因为一点小事破坏了形象。 他想了想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是卢杏吗?我是梁鹏远,我遇到了一点麻烦,你现在到凯旋大酒店来,带些钱,到了以后打电话给我,我现在还不知道是哪个房间,其他的事见面再说。” 梁鹏远挂了电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阵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由远而近,一股化妆品的气味冲进了梁鹏远的鼻腔。他不禁抬起头来,只见一名年约二十五六岁的女人站在了她的面前,一头如云的秀发,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穿的是酒店统一的红色旗袍领的短袖连衣裙,露出她的颈部、胳膊以及裙下雪白的肌肤。脚下是酒店统一配置的浅绿的高跟鞋。那合身的服装勾勒出了她那楚楚动人的身姿,高耸的前胸显示了她的勃勃生机。 女人和梁鹏远对视了一下,一丝惊奇迅速闪过了她的脸颊,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她未语先笑,脸上带着歉意:“先生,我是凯旋大酒店的经理,我叫陈姬。对不起,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让您受委屈了。你的客房已经安排好了,我现在就送您到客房休息。” 梁鹏远没想到会是这样,他有些难为情了:“陈经理,这不关你们的事,是我对酒店房间的价格估计不足,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不能住在这儿,我没有那么多住宿费。” 陈姬一脸真诚的样子:“您尽管住下,住宿费您就不考虑了,我们是诚心诚意的。” 梁鹏远十分的尴尬,作为即将上任的市委书记,住高级酒店还不付足费用,如果传出去影响太坏了。可现在已经半夜了,再找其他旅馆天就亮了。自己总不能在大街上坐一夜吧,那样的影响就更不好了。 见梁鹏远犹豫不决,陈姬有些着急:“先生,我们酒店不是只对您一个人实行这种政策,凡是遇到出门不方便的客人,我们都是这样。我们不只是注重经济效益,更注重酒店的信誉。您不要犹豫了,不然就要天亮了。” 梁鹏远点了点头:“好吧,你放心,欠下的房费我会很快还上的。” 陈姬松了一口气:“您尽管住下,不必计较房费。好,我陪您去房间,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说。 第五章 上任途中(3) 夜色笼罩着天海,透过落地的玻璃窗,黯淡的星光洒进凯旋大酒店。穿过豪华的酒店走廊,陈姬陪同梁鹏远来到了客房。走进房间后梁鹏远打量着豪华客房,金壁辉煌的装璜,沙发摆设在名贵的长毛地毯上,墙上挂着一幅画,靠墙是一张宽大的床,柔软而弹性十足。那幅画很美。天空是血红血红的颜色。地上是金灿灿的黄沙。一个妙龄少女赤裸着身子静静地卧着。粉红色的脸颊浮着淡淡的笑意,雪白如缎子般的肌肤,玲珑而富有弹性的乳房,修长结实如汉白玉般的双腿……充满了生机与活力,给人自然美与野性美。 梁鹏远不好意思地把视线移开,心想难怪房费这么贵,这个房间的档次的确很高。他坐在了沙发上,他想弄清楚为什么这位年轻的女经理竟然会赔本处理这件事,其中是不是还有其他隐情?难道我的身份暴露了? 梁鹏远示意陈姬坐下,她似乎有些紧张地坐入沙发。但臀只沾了沙发的边缘,身子则尽量挨着沙发边的扶手。我关上灯,一双眼睛不停地转,间歇透出她轻微紧张的喘气,张口欲言又止。 还是梁鹏远打破了寂静:“陈经理,酒店的生意怎么样?”。 陈姬微笑着:“还算可以吧,这个酒店目前是天海星级最高的酒店了,慕名而来的人很多。先生,您是搞什么工作的?” 梁鹏远点上了一支烟:“我在省城教书,到天海出差,是一位出租汽车司机把我拉到这儿的,才闹出了这样的笑话,真不好意思。陈经理,出租汽车司机在酒店提成是合法的经营政策吗?” 陈姬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任何规定允许出租汽车司机送客人提成,这是行业的约定俗成,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这种潜规则在天海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没办法,竞争太激烈,不适应经营环境就难以生存。” 梁鹏远轻轻地点着头仍不解地问:“如果经常遇到类似的事,酒店岂不是赔本了?你的老板会不会追究你经营不利?” 陈姬笑了笑:“不会的,我的老板很精明,也很会经商。他知道类似这种情况在我们这个行业实属正常,因而将其亏损早就打入成本。他不只是注重经济效益,更更注重酒店的信誉。老板对我是很信任的,否则我也当不上这个总经理。 梁鹏远似乎是漫不经心地换了一个话题,:“我来的时候,听出租司机说他们一天要干十二个小时,营业额也就二百元左右。剔除成本后,收入可不高啊。” 陈姬说从了一口气随口答道:“是啊,天海的出租汽车司机可不容易。我看主要是因为出租汽车太多,严重的供大于求,再加上各种支出太多的原因。” 陈姬的话似乎验证了司机们所说的,梁鹏远好像是下了决心。他猛地站了起来自道:“看来这个问题已经迫在眉睫了,一定要抓紧解决!” 陈姬笑出了声音:“听您说话的样子,好像您是市长?这种事是市长考虑的,不是你这个教员能做到的。” 梁鹏远自知失口赶忙坐回沙发上:“是啊,我是随便说说。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发发牢骚而已。” 陈姬看了他一眼,然后若无其视地站了起来,似有意又似无意的站在离梁鹏远不到一公尺的前方,两只眼睛在梁鹏远的脸上扫来扫去。突然她眉头轻皱,柔嫩的唇角轻轻吸了一口冷气。可能由于紧张,她无意识的伸出舌尖在嘴唇上轻轻舔了一下。这一微小的动作没能逃过梁鹏远的眼睛,但他有些莫名其妙。 陈姬犹豫了一下说:“看见您,我想起了我的一个朋友,你们长得太像了。先生,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梁鹏远两眼紧紧盯住他的眼睛,很想听她的下文:“当然可以。” 陈姬犹豫了一下说道:“先生,您是什么地方的人?” 梁鹏远似乎听出了些眉目,他的脸上滑过一丝不安:“这倒很有意思,莫非我们是老乡?” 陈姬摇摇头:“我不是说过了吗?您和我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我只是好奇。” 他避开了陈姬的眼光:“你的朋友长得和我很像?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陈姬笑了笑:“当然是男朋友,他叫高浩,是我们酒店的老板。先生,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了,您是哪儿的人?” 梁鹏远要转移方向:“我是正宗的华东人,不会和你们那个老板有什么瓜葛吧?陈经理,是不是因为我和你的老板长得相像,怀疑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才免了我的住宿费?你放心,离开酒店之前我会想办法交上的,决不会为难你。” 陈姬的脸红到了脖子根:“瞧您说的,我不是说过了吗,这项政策不仅是对您,而是对所有遇到困难的旅客的。住宿费您就不必付了,您放心,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只要您消除了对本酒店误会,我们就满足了。” 陈姬站了起来:“您休息吧,我走了,有什么需要的您打电话给服务台。” 梁鹏远站了起来:“谢谢,陈经理,慢走!” 望着陈姬离去的背影,梁鹏远的脸上阴沉下来。他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然后倚在了床头看着屋顶想着什么。不一会儿手机响了,他打开手机看着短信,脸上露出了笑容。 坐了二个多小时的汽车,又在高速公路口站了一个多小时,梁鹏远感到有点累了。他看了看手表慢慢地脱下外衣,换上拖鞋走进了浴室开始放水。 浴缸里已经放满了水,他把头靠在浴缸边躺着,享受着温度适宜的水给他带来的享受。他闭着双眼,看样子他是在休息。实际他的脑子在紧张地运筹着。明天就要到一个新的环境开始接受挑战,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悠闲自得,毫无压力。 多少年以来,他一直企盼着有一个机会,能够让他独挡一面地施展自己的才能。创造一点辉煌留在这个世界上,从而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现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终于来了,他要牢牢抓住这次机遇,使出全部的智慧和力量,干出一番事业。此时,他清醒地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冒的风险多大的。但年龄告诉他自己已没有退路了,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此时他的脑海里思索着他这个新官上任后要烧地三把火,并逐一锁定方案。 门铃响了,梁鹏远草草擦干身上的水迹,穿上衣服走出了浴室。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走进了房间。她一头长发微呈大波浪般披下肩头,典型的瓜子脸,白里透红的皮肤化了淡妆。上身穿一件粉蓝色丝质圆领衫,下身找一件粉蓝色的裙子,足蹬一双黑色半高跟鞋。她就是天海市市委常委、纪检委书记卢杏。 俗话说女人四十一枝花,况且卢杏还不到四十岁,看上去要比她的实际年龄小一些。她浑身上下充满了成熟女人的韵味,是那种看起来很有涵养又很妩媚的女人。她很会经营官场,仕途上一路顺风,不四十岁就当上了副局级干部。 卢杏和梁鹏远的关系很是一般,一个是天海的纪检委,一个是省委办公厅主任,平常只是有些工作上的来往。晚上接到梁鹏远的电话,知道他来到了天海并遇到了些麻烦,这才匆匆而来。 见梁鹏远衣冠不整,卢杏有些不好意思了:“梁主任,这么晚到天海来有什么急事吗?” 梁鹏远似乎没察觉到什么:“卢杏同志,我到天海是上任市委书记的。午饭过后就从省城动身的,没想到车子在中途坏了。在郊区吃了一顿饭,坐出租汽车到了天海。我要找个住宿,司机把我拉到这个酒店。他提走了六百元的回扣,而我却付不起两千元的房费。没办法,只好打电话向你求助。” 卢杏一愣:“前几天就听说您要到天海当书记,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下好了,我的工作会得到您的大力支持。梁书记,能说说你这新官的三把火吗?” 梁鹏远点上了一支烟:“我反复考虑过,还不是很成熟。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也是常委嘛。晚上我在一家小饭馆吃饭的时候,有四名出租汽车司机和我聊了一会出租汽车,我很受启发。我想把理顺出租汽车行业管理体制作为突破口,其次是机构改革,再次是搞好调查研究。一切为制定振兴天海市经济发展服务,你看怎么样?” 卢杏不动声色地说:“梁书记,你说的也太简单了了,我什么都没听明白,你让我怎么表态?” 梁鹏远补充道:“第一把火就从理顺出租汽车行业管理体制下手。要把天海市出租汽车行业的管理体制调查清楚,彻底解决多家管理的问题。然后暂停出租汽车发展,以控制出租汽车的总量。这个问题是全省乃至全国带有普遍性的问题,解决好了很有推广意义。” 卢杏有些惊讶:“梁书记,这可是件大事,有一定的风险。出租汽车行业的管理体制问题是全国性的,不是我们天海一家,我担心会捅出大漏子不好收场。” 梁鹏远严肃地说:“因循守旧,墨守成规,没有开拓精神是干不成事情的!” 卢杏点了点头:“梁书记还真要气魄,要是能解决这个问题是再好不过了,,我只是有些担心,那第二把火呢?” 梁鹏远信心十足地说:“要放的第二把火就是机构改革。机构臃肿人浮于事在天海已不是的个别现象了。通过机构改革,要合并消减一部分职能部门,重新建立正常的工作之序。必要时抓一两个典型狠狠地处理一下,要把歪风邪气压下去,让主持正义干事业的人扬眉吐气。还要破格提拔重用那些有棱有角有才气的人,这样开创新局面就有了基础。” 卢杏的脸色很难看,她被梁鹏远的机构改革设想惊呆了。要知道这涉及到许多人的切身利益,涉及到一定的社会关系网。” 梁鹏远继续说道:“第三把火是大搞调查研究,在此的基础上,制定振兴天海市经济发展的新思路、新方案。第一把火用上三五天时间,第二把火用上一个星期左右,第三把火不超过一个月。一个半月之后,一个全新的天海经济发展新方案就会出现在全省面前,一年内就能看到振兴天海经济的明显效果。” 对于梁鹏远雄心壮志卢杏是赞同的,但她知道,那个新官上任时不是雄心勃勃。可结果呢,还不都是灰溜溜的走了,但愿梁鹏远不是这样的人。 梁鹏远看出了卢杏的迟疑态度:“卢杏同志,我知道这三项工作都有一定的难度,对此我有足够的思想准备,希望你能支持我的工作。” 卢杏的心中产生了一种敬意,尽管她在官场上打拼了这么多年,环境的熏陶使她不得不与时俱进的看待这个社会。但在她的心底,那些美好的东西仍然根深蒂固的存在。谁说现在没有一心为公的好干部了,眼前的梁鹏远不就是这样一个事业心极强,不怕困难的市委书记吗! 卢杏受到了鼓舞,她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抓住梁鹏远的手:“梁书记,您放心,我会全力支持您的工作。有您这样的市委书记,天海有希望了!” 梁鹏远突然觉得卢杏激动时非常的漂亮,満脸的红晕在灯光下显得楚楚动人,凸凹有致的身体在灯光下散发着一种令人迷醉的气息,他觉得心里有点冲动卢杏似乎看到了梁鹏远眼中的异样,急忙抽回了手:“梁书记,时间太晚了,我去银台交房费,我走了。” 第六章 官场交锋(1) 夜深了,四处静悄悄的。梁鹏远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的思绪又回到了路边餐馆那个单间里,那个吴老弟的身影总在他眼前晃动。表妹?纯粹胡说八道!那个年轻的女子至少要小他三十岁。情人?谁看了谁也不信!哪有在公共场合动手动脚的情人。妓女?能够解释得通!对,一定是个妓女!想到这儿他突然兴奋起来,因为…… 夜漫漫没有边际,仿佛走不到尽头,他迷迷糊糊地度过了到天海后的第一夜。 东方出现了鱼肚白,太阳像一个红色的轮子冉冉升起,那些层层叠叠的楼房都被染成橘黄色。阳光透过窗帘照进了酒店的客房,撒向了床头。 起床后他习惯性地拉开了窗帘,推开窗户。一束阳光透了进来,微风悠悠地飘洒在脸上,他顿时感到浑身轻松。放目远眺,蓝天白云下一座座高层建筑显示着天海市的现代气息。他被眼前的气息感召着,内心的欲望在冲动,胸中的激情在翻腾。 他勾画着自己在见面会上的发言,既不能过于严肃,又不能过分客气。太严肃了,人家会觉得你架子大不好接近,对你近而远之。太客气了又会觉得你软不把你当回事,可能造成一开局就指挥不灵的局面。该怎么讲呢?他一句话一句话地想着,推敲着。包括每句话的语气声调应该怎么样,他都想到了。他觉得好像要上战场一样,心里头异常地紧张。 过了一会,他看了看手表走出了房间,上了那辆熟悉的出租汽车。 朝阳很美,泛黄的阳光从远方高楼的隙缝间传来,整个视野如镀金一般辉煌。天空中有粉红色的烟雾升腾,被初升的阳光照亮,仿佛一块透明的幕布,又像女孩子染了香粉的丝绢,在空气中飘摇。 市政府大楼在市委大楼的对面,和市委大楼显得矮了一些。它长长一溜,拱形而飞翘的屋檐,一扇扇咖啡色的玻璃,楼上一面面迎风招展的旗子。大楼西侧是一片桃树林,此时桃花盛开,在翠绿的树丛中鲜红艳丽。东侧的花坛已是一片青翠嫩绿,散发出清新鲜活的气息。大门口增添了迎风飘动彩旗,两名身着崭新军装的武警战士精神抖擞的站在哨位上,严格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一辆辆小轿车鱼贯而行,井然有序的进入市委大院。 市长李志海此时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对着镜子打量自己,发觉自己身材发福了。黑发里混杂着不少的白发,眼角的鱼尾纹明显增多。最近一段时间里,他的心情一直不好。随着老书记一天天接近离休,他就一天比一天更坐卧不安,当然是为了接替市委书记。谁说不想当官,谁说不想当大官,纯粹都是骗人。他没赶上恢复高考的年代,在区里当秘书时利用业余时间参加了电大学习。四年的时间,拿到了一个两年制的大专学历。那时他已经三十出头了。然而,就是从那开始,他在仕途上却一路春风,先是当上了区委办公室副主任,不到两年就当上了办公室主任,三年后又上任了区委副书记,四年后走马上任区委书记。一九九三年市委班子调整时,他一下子当了市委副书记,紧接着又当上市长。这次老书记离休,按常理李志海应该顺理成章地“转正”,名正言顺地主宰天海的沉浮了。 但李志海也明白世事难料的道理,前段时间给北京的老首长打过电话,老首长曾经在天海市担任过市委书记,对李志海有过提携之恩。但老首长要他先把担子挑起来吧,天海市今后的工作省委一定会慎重考虑的。” 省委当然会慎重考虑,但怎样考虑,会不会考虑到他的头上呢?直到昨天省委的“考虑”终于出来了,结果是没有李志海的份儿。 前来上任的是他的同龄人——省委办公室主任梁鹏远,并且今天就来报到了。李志海知道,新书记一来自己不得不摆正位置交出“一把手”的实权。事情的变化之快,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此刻,他只有承认并接受这个事实,他内心十分痛苦地告诫自己。今后怎么办?他要以一种刻意的闪身来躲避自己内心的不知所措。这一舜间,他的脑海失去了所有决断能力,茫然成一片空白。 一滴冷汗顺着他的脊梁往下滑落,他的整个身子都有种近乎麻痹的缩紧。他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都是僵硬的,完全是脸部肌肉的抽动。 李志海有他自己的为官之道。在下级之间,他竭力在搞平衡,既不和谁过于亲近,也不疏远谁。工作上没有什么大起大落,上面怎么说他就怎么布置,任何时候都是平平稳稳的。每次考察干部,反映都不错。没有什么明显的失误,也没有明显的突出成绩。民意测验时,得票总是最多。这样的干部确实也不错,谁不喜欢用这样的人?他按照这个准则官运一路亨通。可这次不知为什么他没能接任市委书记,这让他很不是滋味。生活,可以把一个人的理想实现,同样也可以把它们消磨。活着,其实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他缓缓地闭上双眼。 市委会议室正面墙上悬挂着一幅山水画,上面有的手写体——江山如此多娇。会议室中间摆放着六盆姹紫嫣红鲜花,沙发摆设在长毛地毯上,柔软而弹性十足。沙发前的茶几上摆满了水果、香烟和茶碗。最明显的地方放着一个三角形的有机玻璃支架,上面写着就坐人的姓名,这里是迎接新市委书记到来的会场。 卢杏随着四套班子的主要领导进入了会议室,选择了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她昨夜没有睡好,从凯旋大酒店回家后心里总不踏实。经验告诉她,随着新书记的到来,天海将进入一个多事之秋。这对她来说,不知是凶还是吉。她一闭上眼睛,梁鹏远那带有异样的眼光就浮现在眼前。她不知道那是一位市委书记对自己信任的目光,还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色迷迷目光。总之,那种眼神很特别,看得她很不自然。思前想后,她决定找机会寻找答案。 李志海走进会议室,在座的人都以为新书记到了,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他身上。此时他的心情很不好,在众人面前似乎有些抬不起头来。为了掩饰自己的空虚,他不住地看着手表,最后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地说:“快到了,就算他八点出发,两个小时也能到了。” 墙壁上的电表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四套班子的主要领导们已经苦苦等了一个小时,仍然不见新书记的踪影。 这时,人们开始议论起来:“有没搞错,这样浪费时间。” “摆什么谱,人还没来就来一个下马威?”又有人说。 李志海的脸色更是难看,但一想还得稳住阵脚。于是,他开始发话:“同志们,梁书记也许有什么急事要办,大家不要太着急。” 会议室的门开了,市委办吴主任领着梁鹏远走了进来,会场响起了一片掌声。 李志海热情地伸出了双手,满脸堆笑的走上前来:“梁书记,辛苦了,您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看见您的车?” 梁鹏远握住李志海的双手:“我昨天晚上到的,我乘的大巴中途抛锚了,没办法只好坐出租汽车了。” 李志海连连摇头:“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派个车接您嘛。” 梁鹏远一边说着一边和在座的人一一握手:“坐出租汽车更好,我还搂草打兔子的顺便搞了一个调查研究,收获蛮大的。” 一阵寒暄之后,梁鹏远从座位上站起来,说:“让大家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首先我向各位做个检讨。由于某种客观原因我迟到了,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实在抱歉。” 会议开始了,梁鹏远坐在了沙发上首先发言:“我在省委办公室工作了三年,和在坐的大部分同志们都很熟悉。省委决定让我到天海任市委书记,今后就要和大家一起工作了。希望我们之间通力合作,发扬艰苦创业的精神,干大事,干实事,把天海建设的更好。” 掌声过后,李志海站了起来:“我也表个态,我和鹏远同志很熟悉,他的理论水平和工作水平都是很高的。省委把鹏远同志调到天海任市委书记说明对天海的重视,我坚决拥护省委的决定。今后在梁书记的领导下,要更好的做好工作。” 四大机关的负责人轮流做了礼节性的发言。梁鹏远微笑着看着每一位发言的人,脸上的表情没发生过任何变化。表态发言完了,李志海和梁鹏远耳语了几句,梁鹏远点点头。 李志海提高了嗓音:“下面请梁书记讲话。” 梁鹏远在一片掌声中站了起来:“会议结束之前,我想说一下我到天海后碰见的第一件事。因为我还不了解情况,所以谈不出感受,只想让大家知道这件事。昨晚来天海的途中,我的车坏了。时间太晚了我就在附近的一个小饭馆里吃了一碗面汤。吃饭时遇见了四名出租汽车司机,正在为出租汽车的惨淡经营发着牢骚。说是因为天海出租汽车超饱和造成的。一个司机讲,马路上的出租汽车比乘客还要多,当然这有些夸张。还有的司机说是因为部门职责不清交叉管理造成的,至今天海市的客管局和交运局还在比着发证,说是为了多收取费用。这些司机讲的这些是否是实际情况我不清楚,但我希望有关部门忍着搞好调查研究,并拿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李志海听了梁鹏远的讲话,觉得很不是滋味。一个刚到任的市委书记在为他举办的欢迎会上,对前任的工作竟这样赤裸裸的否定,是不是有失水准啊。老书记离休了不在现场,当然什么也听不到了。可还有我这个市长在场,还有天海四套班子的老同志在场。这不是让我难堪,让老同志们下不了台嘛。也好,梁鹏远这样做肯定要得罪在场的不少人,这正合我意。我要再加把柴把火烧旺,把你梁鹏远烧死在天海。 想到这儿,李志海也站了起来激动地说:“刚才梁书记讲的是他到天海遇见的第一件事,准确的击中了天海工作的薄弱环节。讲得好,我深受教育。这件事看起来很小,但它反映了我市出租汽车行业管理的体制问题。我们绝不能就事论事,要按梁书记的指示精神,举一反三地反思这些年来我们工作中的不足。深入一线搞好调查研究,对各个行业各个领域的基础管理工作进行梳理,然后拿出切实可行的改革方案!” 对于李志海这种口号似的发言,梁鹏远有些不高兴,但又不好意思说什么。李志海征求了一下梁鹏远的意见后,宣布散会。 人们议论纷纷地走出了会场。 第六章 官场交锋(2) 浓郁的绿荫,精心剪裁的绿地,几幢蓝瓦白墙的三层建筑临河而筑,微风吹来,一丝微涩的感觉,这就是天海有名的市长楼。每天清晨七点半,一辆辆黑色奥迪轿车从一个不很起眼的大门驶入,就像熟识家门的宠物,穿过了一条长长的林荫道后,悄无声息地停在这些小楼的门前。不一会儿,它们又原路返回。当在市委市政府大院里停下来,司机们开始海侃神聊的时候,这座城市那只沉重的轮子便缓缓地转动了。 梁鹏远到任一周了,各有关部门的调查研究在按部就班的进行。梁鹏远的办公桌上已经放着两份报告。一是有关理顺出租汽车行业管理的报告,一是体制改革的方案。内容没有超出他的预测,这更增加了他的自信心。 敲门声过后,李志海走进门来:“梁书记,您找我?” 梁鹏远先是抬起头然后是站起身:“志海,请坐!我想和你商量商量出租汽车行业管理以及政治体制改革的方案,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李志海笑了笑,似乎是在开玩笑地说:“梁书记,您找我研究工作,我哪能没有时间,否则我不就是抗命不尊嘛。出租汽车行业管理体制的改革,我没有意见。这也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现在是到了结束多头管理,实施统一管理的时候了。我同意让交运局撤出,全市的出租汽车由客管局一家负责。但我不同意停止出租汽车发展,原因是出租汽车经营权已经变成了一种社会资源。如果人为的控制其规模,势必会造成不科学的资源分配。这种资源的规模,应该有市场来决定。” 梁鹏远很不以为然,他递给了李志海一支香烟:“出租汽车从一九八五年形成行业允许民间资本进入,到目前接近两万辆,已经严重的超饱和了。由于下岗职工较多,他们继续涌入这个已经超饱和的行业,因此光靠市场调剂是控制不了这个行业的规模的。由于车多客流小,司机们经营艰难,在这样下去很不稳定,必然采取断然措施控制局面。” 李志海还是摇摇头:“停止出租汽车发展,势必会影响下岗职工的再就业,黑出租会大幅度增长。黑出租光靠打击,而不给出路,势必会激化矛盾。此外,停止出租汽车发展会刺激经营权在民间的炒作,给不法商贩带来商机,给我们的管理工作带来新的困难。” 梁鹏远的脸上抽动了一下,它使用了最后的杀手锏:“志海同志,我刚到天海,希望你能支持我的工作。如果你对我到天海来工作有意见,我们可以交流,但不能把这种情绪带到工作中去,我们都要和市委保持一致。” 李志海当然能听懂梁鹏远话中的含义了:“梁书记,你误解了。这是我对天海出租汽车行业管理体制的改革的个人意见,怎么会扯上我对您到天海来工作有意见呢。如果是这样,我收回刚才的话,无条件的服从您的意见。”说完,两眼望着屋顶。 梁鹏远松了一口气:“志海,也愿我太急躁了,我们都是老同志了,希望你能理解。我们是天海市的主要负责同志,为了工作我们可以关起门来争论,但出了门我们必须保持一致,否则必将影响全局工作。” 李志海在天海当市长已经三年了,特别是老书记离休后又代理了半年的市委书记,早就养成了说一不二家长作风。现在新来了一个当家人,站在自己原有的位置说三道四,心里很不舒服。他知道梁鹏远有很深的背景,他没有办法改变目前的局面,剩下的只有忍气吞声了。他和梁鹏远争论的焦点是什么,他没往心里去。一种潜意识支配着他,那就是处处和梁鹏远对着干,让他在天海一事无成。 “梁书记,你放心,作为有二十五年党龄的老党员,我懂得服从大局。我实在替您着想,一旦有什么闪失不好向省委交待啊。”李志海仍不想退却。 梁鹏远坚决地说:“没关系,我是天海市委领导班子的班长,出了问题由我负责,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关于政治体制改革,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见梁鹏远独断专行的结束了第一个问题的争论,又发起了有关政治体制改革的第二轮进攻,李志海心中很是不快。他心里明白,什么政治体制改革,无非就是要将自己提拔的干部撤掉,换上梁鹏远的人。一朝君子一朝臣,历朝历代都是如此。不行,我不能束手就擒,我要破釜沉舟。不然的话,今后在天海就没有我李志海的立锥之地了。 “梁书记,我认为关于理顺出租汽车行业管理体制的问题是市政府的工作,特别是停止出租汽车发展这样的行政措施更是需要市长办公会讨论决定。像现在这样以党代政,还要我这个市长干什么?有关工作的内容我们可以争论,但这两项工作一定要在市长办公会讨论决定后执行,否则我保留向省委申诉的权利。” 梁鹏远震惊了,对李志海会出难题,它是有思想准备的。按没想到他会这么疯狂,甚至和自己撕破了脸。他真的很恼怒,脸上瞥得通红。 “李志海同志,你这是什么话。亏你还是个老党员,你不知道在我们这个国家工、农、商、学、兵、政、党,党是领导一切的吗?平时我们总是讲坚持党的领导,怎么到了实际工作中就要排出党的领导了呢?志海同志,照这样下去,你会很危险的!” 李志海冷笑着:“梁书记,你说得没错,我们是要坚持党的领导。但你能代表党吗?我们今天讨论的不是市委决议,而是对市政府工作你个人的建议。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党的身上,谁不同意你的意见就是不和市委爆出一致,甚至就是否认党的领导,好像七千万党员中就你能代表党的形象。我也是市委副书记,作为市长我负责市政府的全面工作,就不是加强党对政府工作的领导吗?如果,我们谁也说不服谁,可以一起到省委、省政府去理论一下。” 梁鹏远为难了,他不能说李志海的这套理论不对。去省委、省政府去理论,那将成和体统。一个市委书记拉着市长到省里讨论究竟谁说了算,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嘛,毕竟自己是天海的一把手。但这样僵持下去对自己也很不利,怎么办?他忽然想到,李志海是在自己提出体制改革时反了脸。是不是政治体制改革方案戳到了他的软肋。要是这样,我需要退半步。先把理顺出租汽车行业管理体制这个大文章作了,有什么事以后慢慢来。 想到这儿,梁鹏远站了起来,他走到李志海的面前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志海啊,你还是那样,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沾火就着。你也误解我的意思了,理顺出租汽车行业管理体制工作当然由你去完成,只不过它涉及到行业稳定、社会稳定,市委还要把关的。至于政治体制改革,因为是党管干部,显然是市委的工作。但你还是市委副书记又是天海的老同志,无论是宏观方案还是具体实施都离不开你,都要认真地听取你的意见。但愿我们合作愉快,早日让天海腾飞。” 李志海听的真真切切,他心里暗暗得意,看来横的怕不要命的。 他们的谈话就这样结束了,梁鹏远马不停蹄的履行了和几位常委交流的程序,当然他又多了一张牌——他和李志海共同提出的议案,结果就可想而知了。一切准备工作结束后,他决定履行最后一道程序——提交市委常委会讨论。 市委常委会定在早上八点半召开。但八点刚过,除市委书记梁鹏远以外,所有的常委早早都到了。大家互相谈论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气氛显得非常轻松。 卢杏有些惊讶,今天吹什么风,大家都来得这么早。每次常委会她都提前二十分到会场,没想到今天她成了最后一个进会场的。卢杏心里想:今天是梁书记到任后的第一次常委会,可能要有重大政策出台或是要研究人事问题。 八点半,梁鹏远准时到了会议室。当他走进会议室时,看着众人把期待的目光一齐投到他身上,一种真正当家作主的家长满足感油然而生。 梁鹏远看了看大家,打开了笔记本:“今天的常委会我提交三个议案,请在座的常委讨论。一是,理顺我市出租汽车管理体制,明确管理部门和管理之责。同时根据我市出租汽车的供求现状,暂停出租汽车的发展,并将原属于两个部门管理的出租汽车和在一起,统一管理。二是,认真搞好机构改革。最近,我叫组织部和人事局对全市干部队伍进行了一次综合摸底分析,觉得当前我市干部队伍存在不少问题,科局级干部年龄老化,各部委局办副职过多,普通工作人员超编严重,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种状况不尽快改变,对我市的经济建设,对加强我市干部队伍作风建设,对减轻财政负担都是非常不利的。所以我提出个议题,提交市委常委会讨论:从这个月起,三个月内完成机构改革工作。本着先易后难的原则,先确定全市各部委局办的设置,该合并的合并,该取消的取消。在科局级干部人选问题,原则上是退老上青,在同一岗位上工作年限久的要交流。这是个大原则,其他的具体问题大家再议一议。三是认真搞好调查研究,各部委办局要拿出围绕振兴天海经济的具有可操作性的实施方案,市委批准后立即实施。好。我的议案说完了,大家议一议吧。”说完抬起头环视了着在座的常委们。 常委们显然对此早有思想准备,哪位领导到了一个新的环境里不都是要先烧三把火嘛,只是这位梁书记的三把火烧得太旺了。他要利用机构改革,给所有的科局级干部来了一个下马威,使这些人都有危机感。而理顺出租汽车行业的管理体制,则是他的王牌工程,政绩工程。看来此次常委会不是务虚,而是动真格的了。至于搞好调查研究,拿出围绕振兴天海经济的实施方案只是三把火中的配角,没有前两把火烧得实在。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全都是顺情说好话。卢杏也是就贯彻执行这三项工作说了自己的意见。比如领导小组成员的组成、工作方案的撰写等等。 李志海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他的心里很不舒服。本来嘛,理顺出租汽车管理体制,暂停出租汽车的发展是市政府的职能,却拿到了市委常委会上讨论。那还要我这个市长干什么呢?仔细一想,梁鹏远也有道理。因为这项工作涉及到体制问题,拿到常委会上也不能说不对。再说,这个问题已经在天海存在了许多年,我这个市长不是没管这件事嘛。因而,这种场合还是应该表个态。 “梁书记的三个议案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在常委会前多次征求了几位副书记的意见。常委会通过后就是市委、市政府近期工作的主要任务。市政府的一班人要全力以赴地落实好这三项任务。” 第六章 官场交锋(3) 散会后梁鹏远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进门就坐在了号称天海第一把交椅的老板椅上。他感到今天的会议效果很好,希望执行起来也不折不扣。 轻轻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梁鹏远的声音有些沉闷:“请进!” 卢杏进来,慢慢地走到办公桌前。一股淡淡的化妆品香味飘进了他的鼻腔,他抬起头看着卢杏。一头长发微呈大波浪般披下肩头,暗红色的套装,内里是乳白色丝质衬衫,打了一个暗红乳白相间的小领巾,显得典雅细致。下身是与上衣同色的窄裙,露出了她白嫩的大腿,足下穿的是一双暗红色的高跟凉鞋。 “梁书记,你找我?”卢杏被看得有些不自然了。 梁鹏远站了起来:“罗杏,你请坐。我找你来没什么大事,只是想和你随便聊聊,你觉得这个常委会开得怎么样?” 卢杏坐在了沙发上:“常委会开得很好,只是担心执行起来走了样。梁书记,在政治体制改革工作中,应该考虑工作的连续性和干部队伍的稳定性。还是要多换思想少换人,以免引起人人自危。当然对那些工作上碌碌无为的干部该撤换的也要撤换,不然机构改革岂不成了形式主义。” 梁鹏远微微点了点头,但他没有立即表态。 见梁鹏远没回答,卢杏有些不安的说:“梁书记,您说我的想法对吗?” 梁鹏远起身走到饮水机旁一边倒水一边说:“不错,很有个性。” 卢杏没听懂他的话:“梁书记,您是说在使用干部上要有个性?” 梁鹏远点点头:“是啊,我就喜欢有个性的干部。我没看错你,你这个市委副书记就很有个性。 卢杏一阵紧张:“什么?市委副书记?” 梁鹏远点点头:“是啊,经市委提名,省委批准,从即日起你担任中共天海市委副书记并兼任纪检委书记。这是省委对你的信任,也是省委对反腐败工作的重视。希望你不辜负组织上的期望,做好我的助手。当然,我这是提前给你投个风,下午你到省委,陈书记还要找你谈话。” 卢杏感到很突然,梁鹏远来到天海不到一个月,自己竟然被提升为市委副书记。她不相信这是真的,然而梁鹏远目光证实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她似乎明白了梁鹏远在酒店的目光,是要把自己作为政治上的亲信培养。 “感谢组织上的信任,也感谢梁书记培养。我绝不辜负组织上的希望,加倍做好工作。至于个性,我哪有什么个性啊。”卢杏很熟悉这套业务。 梁鹏远挥了挥手:“好了,我们还是书归正传。市委常委会刚刚通过实行机构改革的决议,散会还不到半个小时你就到我这唱反调,是不是很有个性啊?你就不怕落个不执行市委决议,背后搞小动作的罪名吗。” 卢杏摇了摇头:“梁书记,这怎么是和市委决议唱反调呢?常委会上我也举了手,我是担心在执行市委决议时走了样,才和您这个市委书记交流。如果这就是和市委决议唱反调,那以后谁还敢和您这个市委书记说真话,一起研究工作。”由于激动她的脸很红。 梁鹏远哈哈大笑起来:“卢杏啊卢杏,你是很有个性,但你个性正是我们的事业需要的。现在说真话的干部不多了,难得遇见一个卢杏。干部是党的财富,正确路线制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因此要保护我们的干部,特别是像你这样敢说真话的干部。” 得到了梁鹏远的赞誉,卢杏非常高兴:“梁书记,我还有一个问题,我是纪检委书记,当然很关心主管的工作。在今天的常委会上,您在这方面似乎说的不多。是不是你认为天海市的反腐败工作开展得很好,或者是天海市干部的素质很高没有腐败问题。” 梁鹏远想了一下说:“天海的反腐败工作开展得不错,我在省委就听说过。天海干部的素质也不低,但不等于我们就可以不抓反腐败了。天海在落实中央反腐败的要求中,你们纪检委做了大量的工作。集中开展了反腐败的宣传,聘任领导的配偶、孩子做廉政监察员等等,这很好嘛。不搞反腐败怎么能行?但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现在天海应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抓城市建设,抓基础管理。在天海,只有腐败现象,没有腐败干部,因而反腐败工作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绩。” 卢杏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梁书记,您说的反腐败工作都是形式上的。老百姓对这些形式主义的东西很反感,他们没有反腐败的决定权,甚至没有反腐败的发言权。反腐败的希望被寄托或赋予给了纪检委,而纪检委上级领导对反腐败的态度和决心对其工作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如果领导本身就已经腐败,那还谈什么反腐败?。” 梁鹏远听后很不高兴,他阴沉着脸:“卢杏,照你这种说法,我这个刚刚上任的市委书记就已经是贪官了。难道在天海每天都要揪出贪官,才叫反腐败?简直是乱弹琴!” 屋里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卢杏的脸上微微泛出红晕,她知道自己比喻的有些过份了。可是如果得不到这位市委书记的支持,她的工作将无法开展下去。到头来上下都不满意,可能就要危急他的政治地位。 卢杏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梁书记,我的比喻可能有些过份。我是在说反腐败道理,不是针对天海的反腐败工作。这种说法很不艺术,让您误解了。现在腐败已经威胁到党的执政能力,而腐败的根子是权力缺乏制约和监督。腐败是权力中枢的腐败,从上到下的腐败,形式上的反腐败不会有真正的效果。” 梁鹏远被这个话题触动了,尽管卢杏说得有些过激,但道理是正确的。可是把反腐败当作主要工作来抓,真刀实砍的反腐败,不知掉要揪出多少贪官。其结果,自己不但没有政绩,还要负领导责任。不过,卢杏给自己提醒还是很有必要的。到天海以后,他还真没用心去想这件事。从这个角度说,他还应该感谢卢杏。再看卢杏时,她脸上的红晕已经泛到了脖子根。可能是由于紧张,鼻子上已经挂满了微小的汗珠。 梁鹏远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递给她一些软纸:“卢杏,我们是在研究工作,你干吗生这么大的气。这事怪我,是我先发的脾气,我给你道个歉。好了,别紧张了,我们继续聊好吗?” 卢杏觉得梁鹏远十分平易近人,紧张的心理缓解了许多:“谁生气了,我才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呢。别说吵两句就是闹翻了天,只要出了这间办公室,你还是我的领导。” 卢杏的话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梁鹏远听了很舒服:“这就对了,研究工作时可以吵的面红耳赤,但生活中要亲如兄弟姐们,这才是健康的人际关系。” 卢杏的情绪缓和了许多,她笑了笑说道:“梁书记,我想给您器的职能,供您参考。目前,天海的反腐败工作不能左也不能右,作为市委书记既不能放纵自己和部下,也不能充当反腐败的好汉英雄。要都按政策办事,不但自己干不了事情,恐怕连现有的地位都难以保全。所以,腐败既不能不反,因为这是上级的政策和要求,也是民心所向。但又不能真的大力去反,那样的话,要么是搞得人心惶惶众叛亲离,要么就反到了自己的头上,谁能保证自己的屁股就那么干净?现在屁股干净的领导有几个?” 梁鹏远明白了卢杏的一片苦心。这个女人真不简单,本来找她是宣布省委对她的任命,搜集一下常委会对会议的反映,没想到变成了她对自己不重视反腐工作的批评。但一阵交锋后,却拉近了彼次的距离。不但摸清了我对反腐败工作的态度,还要我按照她的思路处理反腐败工作。不过,她不像携天子令诸侯的阴谋家,倒像是打虎上山的杨子荣,处理好了能成为自己工作依靠的骨干力量。 梁鹏远笑了笑;“卢杏,你真是个鬼精灵,看不出你的政治阅历很深。好,你的意见我会认真考虑的。把我们换一个话题好吗?” 卢杏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我愿意和您聊,您打算换个什么话题?” 梁鹏远想了想认真地说道:“卢杏,你相信缘分吗?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相信的,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是靠缘分的。宇宙之中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巨手,控制着人世间的人们的交往。缘分来了,它可以把远隔千山万水素不相识的人锁定在一个共同的时间,共同的地点。于是彼此因为一句话或者一件事而成为朋友、恋人,甚至成为夫妻。缘分尽了,可以使在一张床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夫妻分道扬镳,这就是缘分。” 卢杏的心砰砰直跳,双颊已经飞满了红云。她不敢确定梁鹏远话中的含义。也许他什么意思也没有,也许有言外之意。她真是没有定性,都四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这样不成熟呢?很多书中的大人物都是泰山压来色不变,而自己在几句话面前就这样没了主意,怎么能成就大事?也许因为自己天生就是一个小女人…… 对这个刚刚上任的市委书记,她觉得很神秘,因而不敢做出任何反映。 第七章 多情美女(1) 六月的天海阴雨连绵,天是灰色的,细雨淅淅沥沥地一下起来就没个完,像是个凄怨的美女在不停的泪水长流。 这是城乡结合部的一个角落,路边的一湾流水缓缓地流动。水边的平地上的翠绿隐隐约约遮盖着一个别墅区。进入别墅区是条林荫大道,两旁尽是高耸的树木,林荫道的尽头是一栋古色古香装修豪华的二层小楼。门前的绿地在雨水的浇灌下现出青翠的色泽,雨珠在盛开的鲜花上滚动。 萧瑟风雨中,秋兰在绿地边光洁的石上静坐着。天空中透出的亮光洒在她的身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灰。被雨水打湿的长发贴在额头前,映衬着眉下深遂的峡谷和雄壮的山峰,构成了一幅静谧而柔美的画面。 她的双眼直愣愣地望着远方的天空,脸上的神色一片茫然。天上的雨越下越大,雨水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滴着,湿透了的衣服贴在了她的身上。但她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雨中,任雨水冲刷着她的躯体,似乎是让雨水冲刷掉她身上的耻辱。她在雨中已经两个多小时了,尽管已经进入了夏季,但昼夜之间的温差还是较大。长时间的雨中站立使她已经感到身上发冷,双腿发软,更何况她是一夜没睡且满腹心事。身上的雨水流过擦破的伤口便是一阵疼痛,她只是到抽一口口的冷气,却没有丝毫动摇的表情。 昨天当她睁开眼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林翔心疼的目光和关切的眼神。平日里她最喜欢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这个目光,因为这个目光会让她感到很幸福。但现在她不愿意看到这个目光,因为这个目光会让她感到很厌恶。这个虚伪的目光赶不走她心目中那个冷酷无情的林翔。任凭他说了千言万语,她只是惊恐地看着他沉默不语,象是从来没见过眼前这个夸夸其谈的男人。 当看到自己躺在林翔办公室套间的床上,心里像十五味瓶被打翻七上八下的,上当受骗、委屈受辱、愤怒仇恨等一起用涌心头。想起一个小时以前在这张床上发生的事情,想了那情深深意绵绵的虚假一幕,她追悔莫及羞愧难当。她的脑子里一片混杂,林翔继续说的话她几乎什么也没听到。此时她感到浑身的不自在,不知道是因为又躺在了这张床上,还是宽大的毛巾被下的躯体只穿着胸衣内裤。她隐隐觉得自己又要被眼前这个男人轻薄,这间屋里又要重演一个小时以前的一幕。 她再也躺不住了,身上的毛巾被似乎在提醒着她轻信,身下的床似乎在提醒着她的轻率,隐隐作痛的肌肤似乎在提醒着她的创伤,被撕烂的旗袍似乎在提醒着她的耻辱。此刻她满腔的愤怒与仇恨都化作了报复的轰天雷鸣。她变的是焦躁起来,突然起身向门外冲去。林翔几次劝说无果,只得开车将她送回了家。 秋兰的卧室里,满屋都是粉红的色调,粉红色的装饰,粉红色的床榻,粉红色的灯光,连床上用品都是这个主题。床头柜上放着她自己的大头贴,瞪大了眼睛可爱至极,这是秋兰最喜欢的风格。 此时,东方已经微亮,天空阴沉沉的飘着细雨。林翔一脸的倦意,一身的疲惫。忧心忡忡的神情使他坐立不安,尽管说着宽慰的话也似乎心不在焉。秋兰也像一个人安静地想想,催促林翔离开了她的别墅。 她穿着原有的衣服走进卧室后,手中还举着那件被撕烂的旗袍。看了看自己满身的泥土,马不停蹄地走进浴室,借着浴盆里发出的流水声她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她的哭声里有懊悔有耻辱,然而更多的是愤怒和仇恨。哭声中,浴盆的热水放满了。由于哭得太投入了,她没有注意热水已和浴盆持平,多余的水满满的溢出来了。 室内雾气弥漫,几朵嫣红的玫瑰花瓣漂在水中,香气四溢。 秋兰坐在浴盆中心绪依然在翻滚。她怎么也想不到,林翔竟然在她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最后一刻,竟会冷冰冰地说出她的死活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甚至不惜使用激将法激怒对方杀了她,从而达到借助法律消灭对方。这太可怕了,平时温文尔雅的林翔简直就是一个恶魔。为了他的利益随时都会将自己出卖,甚至结束自己的生命。 “砰……”水中突然溅起了水花,原来她在愤怒之时将架在浴盆边上的一条腿滑落在水中,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她坐直了身子,开始用沐浴液机械地涂抹着自己的肌肤,脑海里则又开始神驰遐想。 她觉得自己很可悲,一个小时前还柔情无限的林翔,在离开她不足二十分钟后,不但抛弃了她还要结束她的生命。秋兰觉得自己很可怜,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在林翔的心目中没有任何位置,充其量是被他手中的一件的武器,一件可以达到两败俱伤的武器,一件随时可以随时牺牲的武器。她突然感到这个世道人与人之间除了敌对就是欺骗,已经没有了诚信更没有了感情,她的心一下子变得冰冷起来。身上传来阵阵伤痛,低头看去是一块块的红肿。伤得不重只是擦皮,但红肿的肌肤似乎提示着什么,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感到了耻辱,一个女人赤身裸体的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让她以后如何再面对这些人。 擦干了身上的水珠,她披着浴巾走进卧室,从床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包精品的女士香烟点着了一支。她听人说过,没有伤痕的女人是不会爱上吸烟的,而她的伤痕就是曾经深爱的人已离她而去。往事如烟,旧梦难寻,失去的已经失去了,只有香烟陪伴她麻醉自己。 青烟袅袅中她不愿意想起那个她曾经疯狂地爱过,现在又切齿地恨着的林翔,一想起他心头不禁升腾起一股酸甜苦辣。她做他的情人已经快两年了,尽管他和她幽会时不是很浪漫,但她还是那么的情愿。但现在他已经没有这方面的感受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很多。 她一夜没睡头有些发沉,倒在床上却睡不着。一闭上眼睛那被绑架可怕的一幕就浮现在眼前,几次惊恐地喊叫着坐起了身。她无法安静下来,更无法精神集中地思考。她的头发沉,要想的事就像杂草一样杂乱无章堆放在脑子里等待待她去理顺。她害怕午夜的孤寂,这是一种真正的孤寂,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一种令人发狂的寂寞。她感觉到内心的空虚、惆怅与沮丧。 抬头看见窗外的飘荡的细雨,她眼前一亮,站起身向室外的绿地走去。 雨还在下,她站在雨中回忆着昨晚整个事情的点点滴滴。她心里很清楚,昨晚绑架侮辱她和前两天绑架她的是同一个男人。这就证明了这是有预谋的,连续的报复行为,而原因明显是诋毁她的人格,她似乎看到了李瓶暴躁背后的凶残。 仔细想想,一个女人为了维护自己的情感世界不受侵犯,采取了一些措施是可以理解的。但这种令人发指的绑架凌辱行为已经达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是任何人都不能容忍的。两次绑架一次比一次惨烈,身心受到了的摧残一次比一次严重。 回味着自己在生命最后关头时林翔的言行,她感到有些悲哀。当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侮辱的时候,他竟能无动于衷。特别是在她的生命受到威胁向他求救时,他竟能冷漠的说出她只是个打工的死活和他没关系,并企图激怒对方杀了她。 现在冷静下来分析,尽管她也佩服林翔在那种特殊场下的大智大勇,但还是无法理解自己面对死亡时他那无动于衷的表情。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她似乎读懂了林翔感情世界里的冷漠,似乎读懂了自己在林翔心中的真正位置。 对此,林翔则有他自己的解释。在那种特定的环境下,只由用特定的方法才能制服对方解救于她。强攻会迫使对方拼命,首先会造成秋兰的伤害。如果妥协就会使对方带着秋兰撤离,会对她造成更大的伤害。只有打好心理战,托延时间寻找战机。在心理素质的较量中,双方都想抓住对方的弱点。如果在这个时候他表现出对她的情有独钟,对方就会利用他心理上的这个弱点达到他们的目的。所以,他只能违心的做出对她表面上的冷谈以欺骗对方,没想到也把她欺骗了。现在她才理解,在那种环境下,林翔的说做法是不得已而为之。 林翔的话很有道理,但这件事对秋兰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她深深地知道,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很在乎自己女人的贞洁。他们把女人的贞洁看作是私有的,因为爱情是自私的。尽管自己没有做出越轨之事,尽管自己没和其他男人有过身体上的接触。但在他的面前,在众多的男人面前,长时间近距离的裸露着身体已经是事实。无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都挽回不了这个已经发生的事实,挽回不了被羞耻,被凌辱丧失了人格,丧失了尊严的现实。对此林翔不会不在意的。也许这才是他放弃自己,甚至要杀掉自己的真正原因。 她知道林翔是个事业第一的人,任何事情都要排在事业的后面,包括对女人的情感和对良心的发现。如果按照这个顺序去排列,她在林翔的心目中仅排在事业之后,已经是很重的位置了。从这个角度分析林翔当时的心态以及营救她时所负的伤,所付出的智慧和能力,她又应该完全理解了林翔。 她心里在矛盾着,她需要静下心来认真地想一想。她要仔细地回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冷静地判断林翔在整个事情中的真实心里状况,尽量地排除因情绪偏激从而错怪林翔,谨慎地制定出应对这种复杂的局面的措施。 是啊,一个年轻的女人面对这么大的突发事件,是要好好地想一想。尽管林翔说的都在情理之中,尽管她看到了他受伤的胳膊。但这些依然无法完全打消她心中的疑惑,无法恢复到事发之前对林翔的信任程度。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思索,她越来越感到林翔的神秘。但她对他灵魂深处的依赖,以及对他深深不能自拔地情感,最终还是占据了她的大脑。 一缕情丝早就牢牢地系在这个男人身上,芳心又怎么跑得掉?如果说分享是唯一可以陪在林翔身边的方式,不论是无奈还是心甘情愿她都要做这个选择。他毕竟是占有她初夜的男人,他毕竟是让她过上好日子的男人,他毕竟是让她割舍不掉的男人。况且,现在分享他的女人才只有两个,自己又在他的心中占有相当重要的位置。 雨仍下着,像是会下到永远。丝丝细雨走就浸湿了她的衣服,一阵风吹得她浑身发冷,这才终止了她甜蜜的回忆。看到自己湿淋淋的样子,再看看空无一人雨中。她笑了,笑出了脸上的红晕,笑出了心中的开朗。 第七章 多情美女(2) 西边落日像一个橘红色的大球缓缓而落,映红了半个天。天上的云彩,在夕阳的辉映下,染上了一层血色。那些层层叠叠的高楼都被涂上了紫褐色的一抹,远远望去像是风平浪静的大海。母亲河的水波倒映着落日的余晖,折射出五颜六色淡淡的光辉。炎热的夏季里,此时的气温开始下降,空气里还带着十分的热气。 市郊一幢豪华又不失幽雅的别墅里,李瓶坐立不安地在客厅里来回走动着,端庄秀丽的悄脸上满是焦虑之色,不时地看挂在墙上的表。 林翔已和她约好,下班后早早回家。李瓶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想尽快知道老师的处罚内容。午饭后她就开始忐忑不安,她无法预料林翔带回的是福还是祸,更想象不出她将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整治了秋兰,她心中出了一口恶气。但她知道秋兰不会善罢甘休。女人是敏感的,尽管她不掌握什么证据,但她把咖啡厅口角以及两次被绑架发生的时间以及参与绑架的人串连起来,就不难判断出真实背景。林翔则更不会坐山观景,秋兰两次被羞辱肯定会激起他的恼怒,报复在所难免发生。不管怎么样报复,他决不会再当众羞辱自己的妻子,因而适当的报复她是能够接受的。 李瓶有它自己的特点,和外部谈判没有她谈不成的项目。她非常善长商场上的文斗,关键时刻敢于承担责任,敢于承担风险,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宾馆开业以来,为林翔立下汗马功劳。但他也有致命的弱点,可能是因为在贫民区长大,养成了一种小市民的习惯。遇事爱算计,微利也要斤斤计较。她倒不是有意要这么做,完全是一种下意识,完全是一种本能。 林翔对她的着装很是挑剔。没有档次说她太土,有了档次又说她放荡,使得她左右为难。秋兰第一次被绑架的那天晚上,林翔在自己的家里竟下令让她披上毛巾被。她知道那不是怕她着凉,而是不爱看她。不管怎么说,今天见林翔穿什么衣服她却是走了一番脑子。不能土气,不能放荡,不能不美,是她给自己定下的着装标准。 浴室里,李瓶对着镜子欣赏着自己。柔和的灯光下,如云的的秀发瀑布般泼洒在溜圆的酥背后。丰腴雪白的脸上媚眼如丝,笑的时候嘴旁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光润洁白的胴体上,高耸的前胸,纤细的蜂腰,光洁的双腿紧密的结合起来,构成了优美动人的曲线。三十岁女人的脸上没留下什么苍老的痕迹,相反却具备了成熟女人的丰韵。这是她最得意之处,要是在平时他会笑出声音。可是现在她却笑不出来,因为她经过反复的思考后,知道自己将面临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李瓶默默地转过身打开浴缸的热水,把自己泡在水里直到浑身泡成粉红色,此时她产生了一种虚弱得近于颓废的感觉。许久,她似乎绝望地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显示出无奈的神情。她一只手轻轻地揉搓着身体,另一只手打开了音响。顿时浴室里的环绕着如泣如诉的乐曲,似阅尽人世悲欢后的柔肠寸断。 李瓶起身站在淋浴蓬头下,想让谁冲走她烦闷的心情。淋浴蓬头喷射出温热的水雾,冲洗着她洁白细腻的肌肤。她泪如泉涌,心如止水,倍感孤独。洁白的牙吃把下唇咬出几点血红的齿痕。一股刻骨铭心的落寞顿时从心底升起,渐渐弥漫到全身。她猛地扑到落满水雾的梳妆镜前,擦出一片清晰,露出她美艳动人的脸庞。她久久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泪水再次从眼里涌出。 李瓶裹着浴巾,赤脚走出浴室。她慢慢地走到阳台的窗户前。半开的窗透进一阵清凉的夜风拂过她的脸颊将她的长发吹散,她用手将发丝掠到耳后。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四点了,心里未免又有些紧张。 手机响了,是林翔来的电话。说是公司有点事让她到公司谈,他的声音里隐含着冷酷。李瓶顿觉魂飞魄散,喉咙里挤出低沉的哀鸣。放下电话她非常紧张。她知道林翔的鬼心眼极多,加上自己在这件事上也有漏洞。她做了最坏的思想准备后,就开始忙碌起来。反正即将和林翔撕破脸了,因此不用再遵守他为自己在穿衣打扮上的清规戒律了。反其道而行之,也许还会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天海宾馆林翔的办公室里,轻柔的音乐带点绮情的味道散布在空气之中。办公桌上传来阵阵茶香,一盒顶级香烟摆在桌上。 林翔坐在老板椅懒洋洋的闭着眼睛,一副慵懒漫不经心的样子。其实在他紧闭的眼睛后面隐藏着杀机,尤其是他嘴角不时露出的有些顽世不恭的笑容。 “吱呀”一声办公室的门打开了,李瓶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紫色丝绒套装,配上铁灰色的丝袜与黑色的高跟鞋,这样的装扮显得在高贵典雅之中又带有一点神秘、火辣的味道。她散落在肩膀上的亮丽黑发,使的紧张的脸庞显的更加娇媚。眉目间流露着成熟女人特有的妩媚,举手投足间有种高贵的气质。整个打扮把她的身材曲线显现的毫无遗漏,显现出她成熟女人所特有的美感和成熟的气质。 李瓶一双警惕的眼睛注视着林翔:“林翔,你找我?” 林翔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坐吧,舞厅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李瓶小心回答着:“现场恢复了原样,摔坏的茶几、椅子和乐器已经派人订购去了。警车走后,派出所来了两个警察,主要是了解事发的原因和经过。是我接待的,你就放心吧!” 林翔突然问道:“李瓶,绑架发生的时候你在哪?” 李瓶早有思想准备:“我在办公室洗澡,由于管这两道门,我没有听见歌舞厅发生的事情。洗完澡走出浴室才通过监视屏幕知道,就急急忙忙赶到了现场。” 林翔冷笑道:“这么说你洗澡只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而这半个小时恰恰是事情发生的全部时间,应该说这很巧合。”。 李瓶被他笑得心惊胆颤,她以恐怖的目光望着林翔,一阵惊慌涌上心头。从林翔脸上的淡漠和嘴角的冷笑她感到了危机,感到了今天会凶多吉少。 林翔猛的站了起来,他一脸怒气:“李瓶,我知道你很能干。四年来你为了宾馆的生意没少吃苦受累,也作出了一定的贡献。尽管我们是夫妻,但生意上你是雇员我是老板。我从来都没亏待你,一年三十万的酬金我从不拖欠。昨晚发生的事情会使我的生意大大受损,我不能为了利润连命都不要了。我决定关掉歌舞厅,不想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当然,关掉歌舞厅后,你也就不用来上班了。也许你走后,我们的生意还有上升的趋势。” 林翔的话语像一颗重磅炸弹猛然炸裂在李瓶的头上。尽管她知道林翔要报复,最大的报复就是离婚。但她没想到他下手会这么快,这么狠,事发仅一天就开始了绝杀。先炒了她的鱿鱼断了她的生活来源,然后再和她离婚,这两手绝杀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离开林翔又离开宾馆,她将面临一个悲惨的局面。八年的奋斗将付之一炬,她什么都不是了。先丢官,再丢饭碗,最后竟无家可归,只有回到社会的最底层。 离婚可能得到一笔钱,但那是死钱,用完就完。到那时别说眼下如此优越的生活环境,恐怕就连生存都困难了。别说一年三十万这么高待遇的工作,像她这样没有一技之长的就是寻求年薪三万的工作都很困难。她一阵眩晕,眼前一阵发黑就失去了知觉。 听到响声,林翔才发现李瓶从椅子上摔到了地上。他慌了,赶忙将她扶到了沙发上,然后打了杯水走到她的面前。此时的李瓶仰身躺在沙发上,双目紧闭面部铁青,前胸随着她的呼吸剧烈起伏着。林翔松了一口气,把水放在茶几上等待她的醒来。 林翔黄了看着她的脸,可能是由于受到了精神上的刺激有些苍白。弯弯的眉下的一双眼睛紧闭着,双唇没有一丝的红润。只有起伏的前胸告诉他,李瓶还活着。 李瓶醒了,她喝了一口林翔递过来的水,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慢慢恢复了意识。她努力回忆着林翔的话,慢慢想起了自己昏死的原因。 李瓶像是喘不上气来,嘴里不断地抽动着:“林翔啊,林翔,人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毕竟我们夫妻一年多,你怎么也不能赶尽杀绝啊。我做梦也没想到你的报复来是这么凶猛,手段这么狠毒。” 林翔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李瓶号啕大哭:“林翔,我有什么过错,我只不过是维护一个女人最起码的尊严,你为什么要把我置于死地?” 林翔无奈地摇了摇头:“好了,别哭了,再哭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你知道,凡是我做出的决定是不会更改的。你告诉我,你这么激动就是因为不让你当这个总经理吗?” 李瓶点点头停止了哭声:“除了这件事,还有就是离婚。” 林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你先回家想想,有什么事去我们回家再谈。” 李瓶咬着下唇看着坐在她对面的临翔,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心里什么都明白,我就是想不通我错在哪,你要给我一个明确的说法?” 见林翔不说话,李瓶一边哭着一边说:“林翔,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林翔最大的弱点就是害怕女人的眼泪,但今天他克服了自己的弱点:“李瓶,今后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毕竟我们在一起四年,分手后还是朋友,决定下来的事无法更改。” 李瓶彻底绝望了,她停止了哭声愤愤地看着他。恼怒慢慢的累积起来。三年来,宾馆里的每个人哪个不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脸色行事。接触她的男人全然没有像林翔现在这样让她低三下四,还竟然对她的眼泪视若无睹,她感到了林翔的决心。 她迷茫地看着林翔似乎并不死心:“林翔,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约吗?那也是一个夏夜,也有着令人心动的好风明月,我们牵着手走在昏暗的母亲河畔。远处有五彩缤纷的灯火,近处有蜿蜒起伏的街灯。你说我很美,有着令人窒息的妆扮。你将手搭在我的肩上,将头轻触着我的长发。我没有闪躲,只是在你肩上轻轻地喘息。后来我们的嘴唇就深情地吻着,那个晚上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林翔,这些你难道都忘了吗?” 林翔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李瓶,你似乎很浪漫,竟然想起了两年前的事情。我当然没有忘,可那又能说明什么呢?哪个人没有过自己的浪漫,哪个人没有过自己的悔悟?我已不再是激情四射的热血青年了,你的话无法让我产生对往事的回想。不过,你的意思我听懂了,我们都再想一想。”李瓶无奈地站起身,慢慢地走出了办公室。 望着她的背影,林翔露出了一丝微笑。事已至此,他已经将这两个女人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任其指挥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一直有一种思维,那就是对于他这样的男人来说,需要的是能够给他带来利润的美女而不是什么妻子或情人,能够给他带来利润的美女和情人是不同的,后者需要用很多的精力和时间还有金钱去得到去维持,搞不好还会让你后院起火,而后者同前者相比所需的就少得多。她主要需要的是情,希望通过各种手段成为他舍弃不下的宠物。而他恰恰利用这一点和他们玩起感情游戏,在投资很小的前提下牢牢掌握着对他们的指挥权,秋兰就是这样的女人。 妻子则和这两种女人更有区别了,无论都么成功的男人回家后和妻子的地位是平等的。妻子不但不会给他带来利润发而还要掌控财权,仔细想来实在是不合适。所以他恩威并重的要把妻子训练成为和那两种一样的女人,既能带来利润由不能掌控财权,李瓶就是这样的女人。 他时刻注意网罗能够给他带来利润的美女,这是他一项基础工作。他坚信,在眼下的社会环境中,美女就是生产力。 第八章 借势出招(1) 几天来,天海总是灰蒙蒙的,灰暗的街道、灰暗的楼房。在这些灰暗中流动的还有李瓶的心情。 现在她站在中央大街的天桥上,任黄昏的流光慢慢消失,任夜的黑色悄悄浸入过来。在轻轻飘扬的昏黄灯影间,桥上人流熙熙攘攘,桥下车如洪流。她却像激流中的礁石,不知道该到哪里去。这也许就是迷茫,因为失措的迷茫。 昨天被林翔报复后她痛苦极了,连死的心都有。不单单只是因为丢失了这么好工作,更主要的是天海宾馆今天的会辉煌浸透着她的心血。回想起四年来自己和宾馆事业同行的日日夜夜,心中有说不出的眷恋。她恨秋兰对林翔的掠夺,更恨林翔的无情无义。在她的潜意识中,林翔是她的丈夫,林翔的事业就是她的事业。她始终把宾馆的事业当成了自己的事业,把林翔的买卖当成了自己的买卖经营。现在宾馆火了,大把的钞票进了林翔的口袋,而自己连饭碗都没有了。再过几天连家都没有了,实在是悲哀! 仔细想想,秋兰被绑架确实是自己一手策划的,她知道这是要坐牢的。好在到目前为止,李闯还是一个人扛着并没有将她供出。他真是个有情有义有责任心的好男人,她对李闯心存感激。她恨老天不公平,世界上的好男人都让别的女人占有了,我为什么就得不到?她突然想起那个市长,想到自己也曾因为年轻漂亮受宠一时,心里宽慰了一些。她深深的知道,自己之所以被林翔淘汰,还不就是因为有过去那段历史。这是没办法的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是官场的钱规则任何人都无法抗拒。 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回到了家,屋内空空无人。这里曾是她梦寐以求的世界,她在这儿度过了平静的一年。每天清晨当阳光照进这么大的一间的房子里的时候,她就躺在阳光里,看着雪白的墙面泛着微微的金光,享受着阳光带来的温暖,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明亮。她喜欢这房子里空荡荡的感觉,越空荡,就越觉得大,仿佛就能拥有更多。那些浮华的装饰家里应有尽有,但她所喜欢的东西都很平常。电脑,上网查资料看新闻用的。音响,她的音乐源泉。电视,已经淘的产品,但还算她挚爱,因为它和音响可以组合成家庭影院。但是好景不长,自从到宾馆当经理后,她在这个家呆得时间太少了。 她在天桥上站了一个多小时,浑身出透了汗。她走进浴室打开洗浴间的顶灯,却没有揿亮梳洗镜上方的照灯。她一边向浴缸里放着热水,一边脱下粘满汗水的衣服,墙上的水银镜准确无误地把她复制下来。 她已不是天仙玉女,更没有绝代风华了。在暗淡的光影里,所有生硬的线条仿佛全都销匿了,她的面孔就显得分外柔和。成熟女人的丰韵别具清新脱俗,在薄云轻掩的月影里,显现出那种朦胧之美。 浴缸中,她沉醉在鼓荡蒸腾的热气里。她把不快暂时放在脑后,什么也不想。脸上洋溢着松弛和享受。放松下来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她彷佛再没有什么奢求,只想好好地享用这迟来的休息。直到汗水从头上流下来,她才开始轻轻地揉搓着腹部没有赘肉的身体。 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大脑不知什么时候又在探讨着自己的出路。或许是因为她对宾馆工作的留恋,思索中她根本没有考虑过另闯一番天地,总是围绕着重返原岗位打转。她分析着这次失利的原因,其实她没有失利,确切地说是两败俱伤。秋兰被绑架后,也面临着东山再起的问题。只是她的年龄的优势比自己明显,长得比自己诱人,恢复得时间要比自己短。看来女人的魅力,特别是漂亮女人的魅力在某种情况下,比原子弹的威力都大。不管是一般老百姓,还是大官富翁,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喜欢美女的。的确,秋兰确实很漂亮,哪个男人见了都会走不动道的。正值狼虎之年的林翔也是人,也是男人,他怎能放过这个才二十四岁的绝色美女呢。二十四岁,风华正茂的年龄,婀娜多姿身材是击倒所有男人炮弹。老天赋予现代女性的这两项资源,是征服男人继而征服世界的不可战胜的武器。李瓶心底闪过一丝懊恼,没办法,年龄是女人最大的天敌,男人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自己都三十岁了,女人的大好时光已经逝去了。想到这儿,她有些心灰意冷。 她不甘心被淘汰,仔细想想她也有强项。丰富的管理知识,卓越的经营能力,骄人的工作业绩都是她的强项。她知道林翔懂得她这些强项在生意上的重要,只是在开除她时感情战胜了理智。现在林翔应该冷静了,有可能对自己一怒之下做出的决定开始暗暗反悔,只是碍于情面还在撑着。自己应该寻找适当的时机再和他接触一下,看看他的反映。想到这儿,她的心情有些轻松起来。 她慢慢起身后取过浴巾,擦拭着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躯体,慢慢地将肌肤中的疲惫擦去。然后对着镜子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观察着自己。白皙的脸上镶嵌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俏俏的向上挑着,弯弯的眉毛象细细的下弦月。尽管生过了孩子,但腰身还算苗条。丰满的前胸高高地挺起,两条那嫩大腿拥有成熟女人般的丰盈,一双线条均匀的裸脚踏着两只红色的拖鞋。她不由得增强了自信心,感到自己依然很美。虽然不是少女的绝代风华,但确是熟女的丰熟圆润。一个人如果经常吃大鱼大肉,一定总想要换另一种口味,她像发现了新大陆。 林翔是个干大事的人,他最喜欢的是开拓市场扩大经营。可是近日来他的脾气越来越坏,他倒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而是他每天都埋在事物堆里不能自拔。自从辞掉了李瓶后,他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接替李瓶。宾馆的日常经营只能由他承担起来,可没完没了事务性工作牢牢地捆住了林翔。他每天几乎哪儿都不能去,频繁地应付着经营中各个环节产生的意外情况,为此他很烦躁。 看到林翔的处境,秋兰经过再次权衡认为现在时机已经成熟。她几次劝林翔找李瓶谈谈,先谈离婚再谈回来做经理,但林翔还是没有正面答应。这里既有他不愿低头的原因,也有防止李瓶趁机狮子口大开狠狠地向他要一笔财产的原因。 就这么撑着快一个月了,秋兰更是暗中着急。有时她恨李瓶为什么不主动找上门来使事情有个突破口,可面对双方的僵持她只是干着急没有办法。鼓足勇气给李平连续打了几次手机,都被告知是空号,显然李瓶换了手机号。 这一天时当正午,火辣辣的太阳照得整个天海城一片焦灼,丝毫没有一丝清雅、清凉的气象。知了在杨柳枝条上大声的叫嚷着,刺耳的声音弄得人昏昏欲睡或是心情烦躁不已。 林翔倒在办公室套间的床上睡着了,秋兰轻轻走到他的身边拿起了他身边的手机。蹑手蹑脚的走到外屋打开了电脑,迅速的将手机内储存的电话复制到到自己的u盘里,然后将手机归位。 下午,秋兰借故会回到了自己的别墅,按照复制的电话号码一一拨打。一个小数后,她终于打通了李瓶的手机,二人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在约定的茶馆里,秋兰见到了如期而来的李瓶。她秀发披肩,饱满的鹅蛋脸上画了淡妆。穿着一件深紫色暗花旗袍,耸立的隆胸,束身的腰肢,浑圆的臀部形成了一条成熟的丰韵的曲线。无袖的旗袍下白皙的肌肤,走动间那若隐若现的裹着透明丝袜的大腿,以及还在舞动地深紫色高跟鞋,更增添了她成熟的妩媚和熟女躯体的丰熟圆润,在场的几个男人几乎都在偷偷的窥视着她。 由于来得匆忙加之心情不好,秋兰没有刻意打扮自己。她一头盘发,娇嫩的脸上还残留着一点淡妆。上身是宽松的半袖淡粉色丝织体恤,由于胸部的隆起,使得胸部往下形成轻微的悬空,仔细一点似乎可以看到印花胸衣的纹络,下身是蓝底白花的丝织长裙,一双裸腿下是一双露趾的红色高跟鞋。 两个女人坐在一起明显的形成了两种风格。一个淡装素雅青春靓丽的现代美女,一个是成熟丰满圆润妩媚的当代熟女。各有各的韵味,各有各的魅力。 秋兰没有心思和她比美,寒暄了几句后便说明来来意。但只说了让李瓶回去继续当宾馆的总经理,还强调这是她个人的意思,林翔并不知道。她承诺自己可以给林翔做工作,现在想知道李瓶对这件事的看法。 李瓶的心里当然有数,继续当宾馆的总经理只是个诱饵,和林翔离婚才是秋兰要达到的目的。无论是诱饵还是目的都是需要林翔决策的事,而眼前这个秋兰竟恬不知耻的赤膊上阵了。她说林翔不知道她们见面,如果是这样那就还不知道林翔的态度,事情还有可能出现转机。当然也有可能是林翔通过秋兰的火力侦察看看自己有什么反映。回去工作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她已经等了一个月了。今天机会来了她自然不会放过,问题是是否真的涉及和林翔离婚问题。 李瓶犹豫了一下:“秋小姐,谢谢你的好意,我想知道回去上班是不是还涉及其他问题。” 秋兰直截了当地说:“当然,可能还涉及一些你们之间的个人问题,这我不便多说。宾馆总经理待遇和以前一样,不会有任何变化。我只希望李大姐给林总一个面子,能主动上门促成此事。” 李瓶强按心头怒火冷冷地说道:“既然秋小姐这么关切这件事,还亲自跑一趟,我会考虑主动去找林翔。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还是我的丈夫,除我们二人以外,任何人想改变我们的夫妻关系都是痴心妄想。” 她似乎从在场的男宾们炽热的眼神里找回了自信,又从和秋兰的对话中恢复了自尊。通过几次较量,她感到眼前的秋兰不可小视。她不单单是靠漂亮吃饭的女人,还是个情场上杀伤力很强的女人,官场上不甘寂寞勇于参政的女人,在林翔的集团公司里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但直觉告诉她,秋兰正处在危险之中。因为她还不真正了解林翔,不了解他商人的本能,不了解他金钱至上的人生理念。她欲言又止,起身告别。 望着李瓶的背影秋兰也松了口气,她很自信自己又为林翔解除了一个后顾之忧,等待她的将是林翔的赞许。 第八章 借势出招(2) 太阳像一个桔红色的轮子在西边缓缓地落下,远处那些层层叠叠的高大建筑,都变成紫褐色的一抹涂在天际线上。母亲河的水波和天空的云彩也变成了血色,五颜六色地放出傍晚时候的光辉。 天已经完全黑了,林翔站在窗前遥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他沉淀自己的思绪,回味着围绕着宾馆歌舞厅事件发生的一切,反思在处理每一件事上的得与失。一幕幕的精心设计,一次次的绝妙操作,使事态一直按照他的思路发展,到目前没有一点闪失。 黑暗中他感受到了孤寂,感到了一丝恐慌。一个月来,秋兰越来越多地参与了他的经营,他的决策。现在竟然背着自己和李瓶见面,大包大揽地敲定了让了李瓶回宾馆继续当总经理的事宜,还一口答应了恢复对方的所有待遇。以促成李瓶和自己接触,加快她和自己离婚地步伐。尽管这件事不会影响林翔的布局,但他非常的反感。一个没有名分的女人如此的参政,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经商七年,他耳闻目睹了不少女人参政导致破产的实例。这种状况在林翔的头脑里慢慢形成了一种思维模式,因而他一直反对女人参政。他坚信,无论多好的生意,一旦有女人介入核心指挥系统,这个生意见面临破产。本来他以为秋兰只是为了争风吃醋,现在看来决不仅限于此。不能把她想的那么简单,遇到适当的环境,这个不甘寂寞的女人能够掀起一场风波,他举头仰望夜空,仰望着那被云遮住露出一点面孔的月亮,以及点缀着寂寞夜空的星星。他的目光企图望穿那夜色望见家乡,望见那个他爱过也恨过的初恋女人。然而目光在夜风中寸步难行,最终还是无法洞穿。他无奈地收回目光点上了一支香烟,然后缓缓地坐在了老板椅上,双手托着下巴两眼望着屋顶继续他的遐想。 门口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林翔诧异了一下,然后站身向房门走去。 “吱呀”一声门开了,李瓶走了进来,看得出她是经过精心地打扮。一头波浪式的长发自然的垂在粉面桃花的脸庞,一件淡绿色的将丰满的曲线完美的勾画出来。粉颈下高高挺起,腰肢的大力收缩凸显了臀部的弧线。旗袍下摆处露出了两条白皙的大腿,双脚踩在一双乳白的高跟鞋上。走路时扭动着微微翘起的臀部,光滑细嫩的手臂轻轻摩擦着纤细的腰枝。 女人到了三十岁,总是会对自己的容颜特别的担心。担心一夜之间忽然会美貌逝去,红颜变成白发。李瓶也不例外,她把自己的容颜看作是她的第二生命,用运动锻炼和高级化妆品延长着自己的青春。经常看着自己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纤长的大腿以及挺拔的前胸暗自欢喜,她为自己仍拥有光泽细嫩的皮肤,凸凹有致的身材感到自豪。如果把三十岁的女人称为少妇的话,那她就是少妇中的精品了。 李瓶弯弯的眼睛轻轻地扑闪着,似乎有些忐忑不安:“林翔,不管是不是你让我来的,我还是来了。我们之间的事还是在我们之间解决为好,我不希望由别人传话,更不希望别人借入。” 李瓶的性感打扮真让林翔刮目相看了,他从来没想到她的暴露着装竟会使她焕发出如此的风韵和魅力。他不得不承认,性感是女人装扮自己的法宝。敢于暴露自己的女人,说明她们对自己暴露的部位很自信。在认识秋兰以前,他们双方为李瓶的着装分歧很大,甚至以此为爆发点险些造成婚姻破裂。 李瓶是个很有主见的女人,她认为每个人可以有不同的审美观,但不能把自己的审美观强加给别人,更不能粗暴地干涉。但夫妻之间就要例外,妻子打扮的漂亮是为了给自己的丈夫看。丈夫不爱看,妻子打扮的再漂亮也失去了意义。再说,男人都把妻子视为私有的,这也是一种自然心里。所以李瓶开始了妥协,开始了失去了自我,以林翔的审美为标准打扮自己。这次和林翔发生的矛盾,她预感到已经严重威胁了他们的婚姻。为了表示抗争,没考虑林翔的感受,穿上了自己喜欢的衣服。 对李瓶的到来,林翔是有足够的思想准备的。他知道她此行的目的,回宾馆上班是在例行公务走过场,实质上的事情已被秋兰定了调子。至于离婚,他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他考虑得不成熟,至少说眼下不想离婚,见林翔没有说话,李瓶很沉得住气。她已经判断出了林翔对秋兰的做法不满,心里暗暗高兴。她暗暗告诫自己,在这种时候自己不能流露出一点胸有成竹的迹象,否则会激怒林翔而毁了大事。 李瓶自嘲地笑了笑,慢慢地走进林翔:“林翔,我听说最近您很辛苦,宾馆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需要您操持。想起来都怪我不好,即让你生气又让你劳累。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回到宾馆。” 听到李瓶的话,林翔似乎是找回了尊严:“李瓶,我没有什么生气的地方。人都是自私的,都是主观的为自己客观的为别人,没什么值得责怪的。你离开宾馆不仅是一年丢了三十万,更重要的是你的能力因此得不到施展岂不可惜。你走了一个多月了,宾馆没什么变化,还是照常运转,只不过是我累了一点。” 李瓶急忙解释:“林翔,你误解了。我不是说宾馆离开了我就不能运转了,我是说我什么都不会,就是对天海的环境还熟悉一点。如果能继续能经营宾馆,您就可以有充足的经历忙您的大事了。” 林翔听着很舒服,他不得不佩服李瓶能折能弯的气度和恰到好处的外交辞令。要是用好了,她不仅仅是宾馆看家护院的经理,更何能是自己事业上得力的参谋和助手。 林翔很老练,他没忙于说出结论。他知道,这次开除李瓶后会在他和她之间产生一道裂痕。尽管她的话说得很动听,但大部分话是违心的,今后他们之间会产生一种无形的距离和隔阂。面对这种现状怎么能谈到让她独挡一面呢?又怎么能委以重任干大事呢?他想用提高她的待遇缝合这个裂痕,但想了想这不是办法也达不到目的。金钱不是万能的,它买不到人的情感,它不能让时间倒流。 林翔还在沉默,似乎仍在犹豫。从林翔的眼神中,李瓶似乎感悟到什么信息心中未免有些着急。随着时间的推移林翔仍没有反应,她的心开始慌乱起来。 李瓶终于沉不住气了,她鼓足了勇气说到:“林翔,如果您有什么苦衷的话,我可以理解。尽管我非常想回宾馆工作,但不能为了满足我的欲望而破坏了大局,为了我一个人的合适而让其他人干感到不合适。如果是因为我们今后的关系,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和你离婚,我永远是你的妻子。” 李瓶的话很通情理也很凄惨,林翔的心微微一动。她对自己所从事的工作是热爱的,对自己的感情是真诚的。可眼下他确实不能说出自己矛盾的心理,更不可能用语言填平他们之间的裂痕。 “李瓶,我既没有为难的地方也没有苦衷,更没有难言之隐。我想我们现在还是夫妻,夫妻之间有些距离是正常的。比如说在看待美与丑,好与坏等标准上的差距总是不能一致,但这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夫妻关系。随着我们观念上的变化,这个距离会逐渐消失的。你刚才说到离婚,说到你永远是我的妻子,我不知道这是从何谈起。我从来没想过离婚,但要说你永远是我的妻子,似乎又绝对了。我的话你应该能听懂,现在听不懂没关系,以后慢慢思考就能听懂。” 李瓶当然听懂了林翔的话,尽管林翔的话是隐晦的,但却明确地回答了自己的两个问题。她激动了,兴奋地扑向了林翔那宽阔的臂膀哭了起来。 林翔一愣,他没有想到李瓶会这么冲动。仔细一想也很正常,毕竟渴望变为了现实。他轻轻地推开李瓶,拿起一条毛巾递给她。 李瓶的脸上失望一闪即逝,她急忙掩饰着:“林翔,明天我就上班吧,看着你整天的奔波在宾馆的楼上楼下,我在家里实在坐不住。” 林翔点了点头:“好吧,你上班后我也好到外面跑跑,也许能找到好的项目。有关绑架秋兰的一切善后事宜,你都不要走脑子了由我来完成。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是老板,对我的指令必须做到令行禁止,无条件的服从。对秋兰你一定要忍让,不能坏了我的大事。” 李瓶明知故问:“林翔,你把我搞糊涂了,什么绑架秋兰的一切善后事宜?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事,让你这么大动肝火?” 林翔微微一笑:“你真有些神经过敏,我的话就两层意思。一是要服从我,即便是我错了也要先执行。二是不能参政,把精力放在完成好我交办的工作上。 至于绑架秋兰的善后事宜,我是说我自己还留下一些未了事宜,这和你没关系。” 李瓶先是一愣,随后会心地笑了起来:“今晚回家吧,我等你!” 第八章 借势出招(3) 夜幕降临,满天的星斗一眨一眨的,盈满的月亮向大地撒下银白色的光芒。五彩缤纷的灯光把喧嚣了一天的城市妆扮得五彩缤纷,商家的字号在流光溢彩的霓虹灯下,璀璨生辉。 天海的夏夜有着令人心动的风情,这晚上有着好风明月,正是情侣们在花前月下窃窃私语的大好时光。然而秋兰却没有这个心情,此时她正盖着一条毛巾被靠在床头,脸上有些烦躁不安。她要沉淀自己的思绪,可她只感受到孤寂。 想着眼前发生的,看着自己亲身经历的,愤怒,无奈在心中久久涌动、起伏。她感到了危机,不管过程怎样,最终是李瓶不但官复了原位,而且还继续做她的林太太。事实告诉秋兰她失败了,而且败得很惨,她再也无法入睡,掀开被褥一骨碌翻身下床。身体虽然有点丰满但动作干脆麻利,不过从她的脸上却透出丝丝的忧愁和哀怨。她显露出与年轻女人不相符的深谋远虑和老成奸诈,她的心绪在翻滚,长长的细细的烟又出现在纤纤玉指间,但没有燃烧,多少夹带了一丝女性的幽怨。人们说没有心痛的女人是不会吸烟的,是啊,她在心痛。曾经深爱的人已离她而去。往事如烟,旧梦难寻,失去的已经失去了,做错的已经做错了,只有用烟麻醉自己。 一想起林翔,心头不禁升腾起一股酸酸的味道。她做他的情人已经一年了,尽管他一直对自己很好,但在关键时刻还是偏向了他那有名分的妻子。鬼才相信他那种所谓“特殊环境”的解释,不能被同样的谎言欺骗第二次。 尽管她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要和另一个女人共同分享林翔。但当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她又是那么的不情愿。谁叫她是情场女人,只有委身于有钱的老板,才能过上富有的日子。名分固然很重要,但取得名分绝非是简单的事情。只要在林翔的心里保持着一席之地,就有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情场上的女人,难啊!给人作轻浮的女人,更难啊! 孤寂的床上,烟是放纵的。痛苦总是燃烧在唇间,悲伤总是在指间灰飞烟灭,实际上这就是一种沧桑。人们最大的悲哀就是欲望,特别是那些根本达不到的欲望。所谓改造客观世界,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说法,想起来真可笑。 烟渐渐飘散,飘不散的是她的固执和幻想。她在思索着对策,对,在林翔面前不能露出丝毫不满,再也不能提及起这件事。否则就又把林翔向李瓶的怀里推近了一步。要发挥自己的强项和李平竞争,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都要想办法让林翔离不开自己,以待时机全面反攻。对那个李瓶要转变态度。让她感觉到自己是她手下将,而且再没有还手之力了,然后寻找战机将其置于死地。 秋兰走到窗前要望着夜空,企图望穿那夜色。然而目光在冰冷的夜风中寸步难行,最终还是无法洞穿。看到那那被云彩暂时遮住只露出一点面孔的月,她企图捕捉它的影子。然而却找不到。只是看到忽明忽暗的星星,点点般般点缀着寂寞的夜空。于是她在这呼啸的夜风中默默的哭泣,泪水顺着脸颊流到嘴里。 当她沉浸在沉重中时,门口已经响起了脚步声——是他,一定是他,那响在她心房深处的脚步。当他的钥匙在门锁中转动时,她的心中却起了一个念头。。 林翔走进房间后,她竭力装做双目紧闭拥被而眠,一副海棠春睡的动人模样。她感到他的脚步近了,他轻轻揭开了被子,她只穿着短袖睡裙的娇躯再一次呈现在他面前。虽然已经有了两次肌肤之亲,她的心依旧怦怦跳个不停。他伏下身体在我雪白柔嫩的脸上轻吻了一口,一接触到他的嘴唇,她的全身立时轻轻的颤了一下,秀丽的睫毛一阵抖动,但依然是双目紧闭的装睡。林翔肯定知道她是在装睡了却没有点破,只是他搂着她的肩头。她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等到再也无法保持睡姿时,终于睁开双眼。床上早是一片狼藉,被褥揉的皱皱的,原本盖着身子的毛巾被被早无声无息地滑到了地上。 林翔尴尬解释着:“秋兰,是不是在家生闷气了。有些事不能操持过急,操持急了往往会欲速则不达。其实这是我在特殊情况下的缓兵之计。我担心你情绪不好,散了会就急忙赶来看看你,” 秋兰一脸笑容顽皮地说道:“林总,我能生什么闷气。您说的这些道理我早就明白,况且您在特殊情况下决策又不是第一次,我已经适应了没什么不开心。” 林翔一愣,他听出了秋兰貌似豁达中隐藏着的不满:“秋兰,是不是感到自己很委屈?是不是觉得我让你失望了?” 秋兰摇摇头:“没什么委屈的,更没感到您做得哟有什么不妥。李瓶本来就是宾馆的经理,因为我被撤了职已经起到警示作用了。如果不让她官复原职,那您的事业可就真的损失了一员大将,还是应该物尽其用。好了没我要洗澡了,你是不是又不走了?” 林翔听着很刺耳,他摇摇头:“不,我要回家一趟,把宾馆的工作交接一下。对了,我给你买了些水果,多吃一点,再见。” 望着林想的背影,她看见了桌子上的苹果。就象童话中说的那样,太可爱了。她真想咬上一口,但是那苹果有毒。 清澈的人工小溪边上满是柳树,绿叶低垂轻抚着水面。柳荫旁长满了绿草,一条青石板小路蜿蜒其中,一直延伸到一座白色的小楼前。空气中有些田园的气息,其中夹杂着淡淡的清香。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透过淡雅的兰花窗帘,照在昨天一对男女抵死缠绵的床上。微风吹拂着白色的窗帘,看起来就像白色的波浪。一地散落的衣物,就连床褥都是凌乱不堪的。 李瓶躺在床上,赤裸的身躯缠绕着被子,一动也不动。她白皙的肩上可以看见林翔留下的痕迹,嫣红的指痕、赤红的吮吻印记,仿佛都在无声地宣告着昨夜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 “唔……”从睡梦中醒来,双眸眨动了两下。她媚眼惺忪、深深满足地叹了口气。轻轻地哼起莫名的旋律,感觉天地皆春,万物皆暖。她的意识好模糊,感觉像躺在软绵棉的云朵里。一双原本应该是又圆又大的美眸,看得出哭过的痕迹,柔嫩的嘴也有些肿胀,感觉有些疼痛。 她转头看着窗外又高又远的蓝色天空,一瞬间记忆有些空白。她揪起了被单,撑起全身的力气往床边移动,但她的双腿开始无力地颤抖,下半身尤其酸痛。 她缓缓地走进了浴室站在莲蓬头下,任热水冲击着自己的肌肤。水银境里显现出她的胴体,优美的曲线,白净而圆润的脖颈,浑圆的肩头,丰满而挺实的前胸,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透出成熟女人的丰韵。她陶醉的闭上眼睛,任凭身上的水珠顺着自己光滑凝脂般的肌体流淌着。 昨晚所发生的事情,如同排山倒海回到她的记忆之中,林翔的魅惑气味渗入了她的呼吸之中。原来昨晚的一切并不是梦,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他抱着她!她咬住嘴唇,倔强又饱受委屈的泪水滚落在双颊,顺着她雪白的颈项淌落,犹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收不住,止不了。 他情不自禁地把她扑倒在床上,仔细欣赏她的躯体。柔和的灯光下,身体更加洁白无暇。她闭着眼睛,脸上似乎泛起了红晕。他从头到脚地欣赏女人的曲线,手指也随着目光沿着美体轻轻滑动,用触觉再次体验自然赋予女人的美丽。 黑暗的夜里她像条蛇似的扭动,零乱的长发散如星光四射,微红的嘴唇轻轻张开,吐出娇柔万般的呻吟。时间在她的兴奋中慢慢地溜走,像一缕轻纱无声无息的飘过她的脸颊,这种感觉让她兴奋,让她激动。激烈的搏杀好似持续了一个世纪,两个不同的喘息声组成了一曲优美激越的乐章。他们终于倦了,累了。他轻抚着她疲倦而敏感的肌肤,此时他们的情感哭了。 风暴过后的房间里出奇地安静,她半闭着眼睛小猫般依偎在他的身边,也许是暴风骤雨让她筋疲力尽,也许是正在回味那狂野的原始激情。他点燃香烟慢慢抽着,看着嘴里吐出的烟雾慢慢在房间里散开。 她一直想要他的拥抱,却为什么在他真正抱了她之后,她心里却觉得更想哭泣,更加悲伤了!林翔将她抱成了一团后,她将小脸埋在被子里嘤嘤地哭泣了起来,就像最无助的孩子般流泪不止。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如果她不曾遇见过他,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悲伤了?如果他能够爱着她的话,是不是她的悲伤就会少一点?她是个喜欢探索的人,总是觉得一切的纷扰一定要沉淀一段时光后再回头看,所有的记忆才从模糊变成鲜明,一切才变得清晰。 她披着浴巾走出浴室,慢慢地走到阳台的窗户前。半开的窗透进一阵清凉的风拂过她的脸颊,将她的长发吹散。她用手将发丝掠到耳后,回味着几天来所发生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在这次和秋兰的较量中,她是胜利者。 第九章 山雨欲来(1) 这是一条很安静的路,没有闹市区的喧嚣。住房也还保持着原始的状态,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私家停车场。路边的几棵老槐树生命力极强,据说已有几十年的历史了。最高的建筑不过是两层的小楼,楼道里很黑,木制的楼道走起来发出咚咚的声音。 天空阴雨绵绵的,这糟糕的天气已经持续好几天了。这会儿居然还下起了大雨,更没有一点转晴的迹象了。张薇租住的房间里光线幽暗,此时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天空阴沉得可怕,她无限惆怅看着窗外雨中的世界。 张薇是天海歌舞厅的歌手,由于连续天气不好,客人不多造成了她的收入大幅度下降。她仅见过林翔一面。当初,她的一曲软绵绵、甜蜜蜜的“爱你在心口难开”强烈地震撼了他的心弦。他大叫一声:“好!”同时,他用八百八十八元买了一个花篮,叫两名男侍应生抬到她的面前。 这阔绰大方的礼物,立刻引起了张薇的注意。当她走下台来向林翔道谢时,惊讶地发现,这个远近闻名的大老板竟是那样地风度翩翩。因此,当林翔邀请她跳舞时,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投向林翔的怀抱。几曲终了,张薇的杏核眼里已流出了绵绵情意。林翔何许人也?他心中立刻明白,这个女人是个烂熟的桃子。 张薇出生在江西一个偏僻的山村,小时候就喜欢唱歌,高中还没毕业就被选入地区业余宣传队当了歌唱演员。三年后她有了名气,但名声不怎么好。据说她和一些乡长、县长都零距离地接触。还有人说,她还在一家宾馆包过房,专门利用公休日或节假日,接待那些平时对她垂涎三尺的男人们。这些事很快就传到了社会上,她的身价大跌。于是她不得不背井离乡,来到了天海。可一年下来,她在歌坛还是没什么名气。眼看着自己脸上的皱纹一年比一年多了,她再也沉不住气了,决定重操旧业,也许还能傍上个大款呢。 林翔是腰缠万贯的大款,要是能够傍上他,肯定就有出头之日了,张薇经常这么痴迷地想。所以林翔成了她锁定的主攻目标。从那以后经常去天海宾馆的酒吧里喝果汁,等待林翔出现。可惜林翔一直没有出现。昨天她突发奇想,何不直接去敲林翔在酒店的房间门呢?于是她从前天就决定当晚开始行动,谁知连续三天又遇到了这种鬼天气。 女人尤其稍有姿色的女人,骨子里就有种倾向于好吃懒做的思维。社会上的环境,人际关系往往被扭曲。她原是天海歌舞团的二流歌唱演员,由于收入太低下海到歌舞厅做歌女。用她的话说要钱就不能要脸,要脸就别要钱。她很清楚,男人在对待男女之事时,有一点似乎是永恒的,只要女人的模样不是长得反感的,女人的撒娇卖嗲总会在男人身上起作用,如果条件许可,男人是很容易被拉下水。 黯淡的星光透过落地的玻璃窗,洒进了林翔的办公室里。他坐在沙发上,可能是刚洗过澡,他仅在腰间围了条浴巾,一边惬意地抽着香烟,一边悠闲地看着电视。他身材高大,肤色较黑,脸上镶嵌的一双大眼睛不停地转动,微微凸出的肚子随着他的呼吸颤动着。 正在林翔聚精会神看电视的时候,从套房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他诧异了一下,然后起身穿上拖鞋向房门走去。 “吱呀”一声,门开了,张薇走了进来。她身材非常娇小,看上去显得很柔弱。小脸嫩嫩的,笑起来会现出两个小酒窝。灯光下,黑色的上衣把前胸裹很紧,黑色的短裙紧紧箍着小巧而又丰满的臀部。眼睛里流露着一种羞却,一种期待。 林翔认识这个性感的女人,她原来是天海市歌舞团的歌唱演员,刚刚下海到夜总会当歌手,但不知为什么突然进了他的房间。 林翔看了她一眼:“张薇,你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歌星了,什么时候改行做了按摩师?太可惜了!不过,你既然来了,我倒要领教一下你的按摩水平。” 张薇听后即高兴又心虚。高兴的是她轻而易举地就接触了林翔,心虚的是她根本就不会按摩,只是想通过按摩缠上林翔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走到沙发的背后,开始左一下、右一下地在林翔身上胡乱揉动着。 过了一会儿,林翔开始皱起眉头了,好像是对她的按摩手法不太适应。他感到一种厌倦,没有一点激情。他终于忍不住了,便翻身坐了起来。 林翔将二百元扔在了床上:“张薇,你的按摩手法我不太适应,你可以走了。” 张薇没有去拿钱,而是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目的:“林老板,你说的对,我根本就不会按摩。我是想跟着您发展,不知道您能否收留我。” 林翔恍然大悟,原来她是想傍大款,心里觉得有些可笑。但转念一想,自己的事业正在向新的高度冲击,需要方方面面的人才。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专业的歌唱演员,起码也算个公众人物,总有用得上的地方。 林翔装作没听懂她的意思:“张薇,你想跟着我发展,你会什么呢?要知道我这儿可是不养闲人的。” 张薇知道林翔在为难她,但她还是顺着林翔的话头说了下去:“我会唱歌,会跳舞,不会的可以慢慢学嘛。只要您肯收留我,我什么都听您的,您让我干什么都行。”最后这句话她加重了语气。 林翔恶心地看着眼前这个熟透了的烂桃:“现在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做,你回去吧。以后有需要你的地方我再通知你,至于报酬嘛,我会让你满意的。” 张薇仍不死心,她赤裸裸地说:“林总,您难道不需要爱情吗?” 一句话触到了林翔的疼处,他冷笑着:“是,不需要!你说的这个东西世界上根本没有,它早在若干年以前就死去了,死在一个叫金钱的东西手里。” 张薇很懊丧,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林总,我能在这洗个澡吗?” 林翔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勉强地同意了:“当然可以,你去吧。” 张薇走到镜子前摆弄了几下蓬乱的头发,然后走进了进入了浴室。 手机响了,林翔急忙拿起电话:“是我……什么?去交运局、客管局搞调研……什么内容?机构改革?……总量控制?确切吗……估计需要多长时间……有这么快吗?……好,太好了,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我抓紧准备,再见。”说完他“啪”地一声合上手机,激动地点燃了一支烟。 浴室里云雾缭绕,热水正不断喷洒出湍急的水柱,流向洁白的冲浪浴缸。张薇朦朦胧胧地躺到浴缸里,全身漂漂渺渺地似要升腾飘舞,像在海面上的浮标一样随波逐浪地摇晃。她望着自己纤腰曲线,修长的大腿,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自信:林翔,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天底下还没有我征服不了的男人!。 张薇披着浴巾走出浴室,脚上的拖鞋随着脚步轻轻地拍打在她白皙柔嫩的脚底板子上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宽松柔软的浴袍没有遮掩住的她性感,两条裸露的大腿在林翔的眼前晃来晃去,似乎要将他的视线抓过来。 林翔精神太集中了,张薇的出现并没有转移他的视线,仍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思索着。 张薇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坐在林翔的旁边偷偷地观察着林翔。过了一会儿,她嫣然一笑,脸上透出一股风骚:“林总,还是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林翔心事重重地看着屋顶,张薇说的什么他一点都没听见,直至烟头烧到了手指才从思考中惊醒过来。他把烟头扔进了烟缸,又点燃了一支烟继续思考着。 张薇有些沉不住气了,她必须要转移林翔的注意力。只见她扔掉浴巾,把一条雪白的大腿放在了林翔的腿上,然后整个身子靠在了林翔的身上。 “林老板,我漂亮吗?”张薇说着就开始解林翔的腰带。 林翔大为恼火:“张薇,你怎么还没走?滚,快滚!” 张薇害怕了,她双手紧抱着林翔,将头扎在他的怀里说:“我不走,我不说话了还不行吗?我会让你高兴起来的。” 见张薇就是不走林翔气急了,一使劲把她从床上把她拽了下来,将几张钱币扔在了张薇的脸上:“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唱歌的我就不敢揍你。滚,快滚!” 林翔的房门被敲开了,他把她请进了房间。一进林翔的套房,看到满屋子的奢华设施,看到她朝思暮想的林大老板,她恍如梦中。然而没想到的是,刚上了林翔的床,就被他赶了下来。她感到自己老了,很沮丧,也很伤心。想到这些年来床上床下的身经百战,至今还没有什么辉煌战果,就更伤心了。很多年没流的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淅淅沥沥地…… 其实女人的命运,真的是上天注定的!一切都取决于老天爷是否给了她一张漂亮脸蛋。如果脸蛋不好,那就得身材好。如果脸蛋和身材都不好,只能向她表示同情了! 张薇走后林翔很长时间静不下心来,他也觉得这样对待张薇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尽管她是个妓女,但毕竟也是个女人,也有一定的自尊心。可实在是没有办法,谁要我接到这样的一个电话呢。以后有机会再补偿她吧,他安慰着自己。 林翔走进浴室把自己泡在热水中,努力使头脑恢复刚才的思绪。从刚才的电话里,他得知了今天下午市政府派员到交运局调研,针对出租汽车饱和的现状以及交叉管理带来的弊病,要停止出租汽车的发展,而且要将交运局管辖的客运包车全部划给客管局管理。他很清楚,这意味着出租汽车大幅度增值,客运包车将被收编为正式的出租汽车。尽管这件事还在酝酿之中,但目前出租汽车行业的现状告诉他,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落实这个政策只是个时间问题。 林翔对这个行业虽然了解不多,但他知道任何一种资源一旦控制开采,就被成了稀有资源,它的价值就会迅速增长。就如做股票一样,谁能抓到原始股,谁就会在以后的炒作中占优势。股票的原始股还需要投资,而出租汽车经营权可以无偿取得,这可是不投资就能取得高额利润的生意。面对这个行业孕育的巨额利润,他是不会放过的。尽管他无法知道眼下能获得多少利润?也不好预测以后潜在升值的幅度有多大?但有一点他十分清楚,只要进入了这个行业,无论现在还是将来都能坐收渔利。关键是怎样操作,才能达到这个目的呢?他一头雾水。 林翔穿着浴衣走了出来,拿出纸和笔坐在了宽大的写字台前。他时而紧锁着眉头在纸上勾勾画画,时而不住地点头,时而又用笔敲打着床头,眉目之间流露出几分倦意。 林翔有些累了,双手揉了揉眼睛,然后点燃了一支烟站起来走到窗前极目远望。远处的万家灯如同一条亮晶晶的项链缠绕着这个美丽的城市。整个天海早已走向沉睡,走向一天的宁静和安详。他转过身碾碎了月光坐在了沙发上,他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此时他的思维十分活跃,正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如何尽快落实这个新项目的前期准备工作。 天不知不觉地亮了,东方透出一丝曙光。经过一夜的思考,林翔决定要在这个政策出台之前成立一个客运公司,以赶上收编的步伐,从而挤进出租汽车行业,再利用这个政策狠狠地捞一把。而成立客运公司的关键,在于能否得到交运局的批准。但这在交运局早已明令禁止审批客运包车公司的现状下,谈何容易? 林翔不死心,七年的商场经历告诉他,当今的社会任何一项政策出台都有缝隙可钻,因为执行政策的人不都是铁板一块,关键是如何接触并打通关键环节。他自然地想到了交运局客运科科长李宇,办这件事非他莫属。但和政府官员合作不拿出点真东西来是不行的,这是他在七年商场中总结出来的规律,已习惯了把攻关费用列入生意成本。 第九章 山雨欲来(3) 夜幕开始隐退时下起了绵绵的细雨,雨点默默地坠落,向着大地义无反顾地以身相许。用心倾听,似乎可以辨出轻微的细喘声,犹如贴在耳畔的温馨的鼻息。小雨飘洒着那份含蓄,飘洒着那份蕴藉,将天和地都裹在了无边无际的柔情里。 一丝很微弱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中透了进来。林翔醒了,但是很疲倦,眼睛像涂了一层浆糊。他使劲地眨了眨眼皮驱走了睡意,紧紧的看着睡梦中的秋兰。她乌黑的长发扎成马尾拖在雪白的枕头上,双手弯曲着放在小腹上,诱人的胸部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身体稍稍侧卧,将她优美的身体曲线暴露无疑,淡蓝色睡裙的下缘已经簇拥到大腿的根部,整个光滑柔嫩的双腿都露在外面。那光洁的足踝,涂着红指甲油的晶莹足趾,好似一件件精美的工艺品。 林翔吻了一下秋兰,抬头看见散落一地的衣物和凌乱不堪的床褥,翻身下床打开了窗户。微风吹拂着白色的窗帘,看起来就像白色的波浪。 秋兰被惊醒了,她张开了眼睛。白皙的肩上可以看见被抓挠留下的痕迹,好像在无声地宣告着昨夜曾发生过的事情。当时她的意识有些模糊,感觉就像躺在软绵棉的云朵里,经历了一场排山倒海般的袭击。 早上的凉风,穿过窗户吹了进来。秋兰将自己缩成一团,把脸埋在毛巾被里。过了一会儿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见林翔正专注的看着自己,心里一阵甜蜜。 秋兰伸出双臂抱住了林翔的脖子,把嘴放在他的耳边小声说:“林总,我喜欢一醒过来就看到你在我身边的感觉,我觉得很幸福。” 林翔趴在她的耳边柔柔地说:“我也是这种感觉,每当我看到你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立刻就会被你水盈盈的大眼睛所诱惑。你的眼睛充满了妩媚,充满了柔情,瞬间就能把我心中的激情点燃。” 林翔伸出一只手揉搓着她的脖子,继而在她的裸背上轻轻地滑动。她就象含苞初放的花朵,身上所散发出那种纯情少女所特有的芬芳让他陶醉。这时他心里有种酸楚楚的感觉。他相信秋兰的魅力,从而更加坚定了自己决策的正确。 秋兰没有动,她含情脉脉地望着林翔。美眸里全是他的身影,而且越来越高,雨来越大,越来越完整,越来越清晰。她的眼睛因为激动而变湿,嘴唇在欲望的冲刷下张开又闭上。性格外向的她,此时已成了一个小鸟依人的淑女。 起床后秋兰直接走进浴室,从头到脚冲了一遍后睡意全无。身体开始有热度了就改为冷水浴使全身的肌肉缩紧,然后慢慢地擦着身上的水珠。她没有忘记和林翔的约定,但她更知道林翔不愿意告诉她有关新项目的情况。所以她决定放弃和他争辩。她知道林翔是一个霸道、专制而又自大的男人,只要是他决定的事,他可以不理会任何人的反对而决心做下去。 此时林翔洗漱后正在厨房忙乎着早餐,他将肉肠放在切好的面包里放在分别放在两个盘子里,每个盘子里再放上一个熟鸡蛋,这才开始煮牛奶。一边煮牛奶,一边思考着如何向秋兰摊牌。 秋兰走出浴室来到了客厅,她打开随身带的小包开始化妆,随后走进了餐厅。 没想到早餐后林翔主动的谈起了这件事。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点上一支香烟,缓缓地说出了新项目的内容。 “秋兰,市政府即将要控制出租汽车的总量了,天海马上就要停止出租汽车的发展。还要将交运局管理的客运包车全部划给客管局管理,这些车就要变为出租汽车了,你说这对于我们意味着什么?”林翔似乎在测试着秋兰。 秋兰想了想说道:“出租汽车停止发展,意味着出租汽车价格的增长。如果消息准确的话,这倒是一次绝好的商机。可是我们既没有客运包车更没有出租汽车,没有办法抓住这个商机。” 林翔坚定地说:“消息完全可靠,只是这个消息离公开实行还有一段时间。我要在这段时间里搞一批客运包车,并随政策的出台一起转为出租汽车。” 秋兰向林翔投去敬佩的眼光:“林总,您倒是很善于钻营啊。” 林翔有些得意:“商人嘛,就是要善于钻营取得回报。我要赶上收编的步伐,在这个政策出台之前成立一个客运公司,挤进出租汽车行业。” 秋兰摇摇头:“成立客运公司?恐怕没那么简单。您想,天海既然要停止出租汽车的发展,就一定不再增加出租汽车企业了。” 林翔信心十足地说:“我们不是要增加出租汽车企业,而是启动顺发集团公司原有的经营项目。公司的工商执照有客货运输的经营范围,尽管从来没申请过经营许可证。但毕竟不用领取新的工商执照,只要取得了交运局核发的经营许可证就大功告成了。等到市政府统一管理的政策出台,客运公司自然就变为出租汽车企业了。” 秋兰还是有些担心:“听说可交运局也停止审批客运包车了,领取客运包车的经营许可证也会有困难。” 林翔笑了笑:“停止审批客运包车不是市政府制定的政策,而是交运局自己规定的,没那么严格。刚才我在构想着这个流程:领取交运局核发的经营许可证是成立客运公司前提。然后才能组织车辆,给车辆办理运营手续,最后才能变成出租汽车。这是个系统工程,当然会有困难。但任何事都不是铁板一块,这几年都在搞市场经济,分配格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只要我们摸准脉搏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秋兰点点头:“林总,您说的很有道理。问题是怎样摸准脉搏,又怎样对症下药,这些都是很困难的事。” 林翔看着秋兰试探地说:“我想求个人帮忙,只要他能答应这件事就有希望,但时间太紧确实有一定的难度。这个人不会白帮我们这个忙……秋兰,你说我们怎样接触他?怎样让他为我们工作?又怎么酬谢他呢?” 秋兰确实很聪明,他打断了林翔的话:“林总,你说的是不是交运局客运科的科长李宇啊?我知道这个人,但没有直接接触过,听说是个见了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的人。” 林翔点然了一支烟,吐出烟雾后接着说:“是他,看来你对他并不陌生。不过男人风流也属正常,现阶段的男人无论年龄的差异,地位的区别,都有一个共同点——喜欢金钱和美女,能够经得住诱惑的男人实在太少了。这些年我和李宇的接触不少,他是个笑里藏奸的现代纨绔子弟,是个最容易被诱惑的人。但随着他资本原始积累的结束,他对金钱的抗击打能力大有提高,一般的数额对他已不起什么作用了。现在我们还无法判断李宇的胃口到底有多大?怎样恰如其分的把握好一个恰当的度,就像竞标前的标底一样,是对竞标者的一种心理考验。” 秋兰是个很现实的人,她很佩服林翔对当今社会现象的分析。但感到林翔没进入操作新项目的技术环节,这恐怕就是因为他还没考虑成熟的原因。她要抓住战机表现一下她的聪明才智,以进一步获取林翔对她的好感。 秋兰想到这儿开始了她的分析:“林总,你说的是现阶段男人的一般规律,李宇显然跳不出这个规律,这是我们分析的第一点。第二点不是判断李宇的胃口有多大,而是先确定这个项目的规模有多大,利润有多大。然后才是第三点,也就是李宇的胃口有多大。既然项目的规模处于不稳定中,所以就很难预测李宇的胃口到底有多大。”秋兰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下,见林翔没有任何表情,知道他对自己不疼不痒的话不感兴趣。 于是她紧挨着林翔坐在了沙发上,神秘地在林翔的耳边低语着。 “林总,当务之急是要接触李宇,先搞清楚他对这件事的态度,再了解他胃口到底有多大。”秋兰说完笑眯眯地看着林翔的表情变化,等待他的表态。 林翔似乎被秋兰的话说服了,他兴奋地挥了一下胳膊:“有道理!接触是很有必要的,而且要抓紧时间。不过,让谁去接触呢?我和他交往太多,爱着情面在具体问题上不会直言不讳,反而会影响沟通的速度。不如由你出面,毕竟女人容易接触。 秋兰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有些不高兴的说:“你这是让我当鱼饵诱李宇上钩,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再说,你就不怕他把我吃了。” 林翔解释着:“秋兰,你误解了。我们是根据实际情况制定的战术,在这方面你又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因为你太漂亮了。女人仅仅因为美与不美,就有着几乎不同的一生。因为美就可以有错误,因为美就可以事事顺利,因为美丽就可以马到成功。一个漂亮女人的一举一动,往往会给钟情于她的男人带来极大的影响。中国历史上有能和江山抗衡的美人,也有只爱美人丢了江山的君王。所以我这是先给李宇来个美人计,让他尝尝甜头,等咬住鱼钩就知道疼了。” 听到了林翔的赞叹,秋兰有些飘飘然了:“林总,你既然这么器中我,我一定努力不让您失望。有些技术环节还需要设计一下,必要的时候还要林总配和。” 林翔紧紧握住秋兰的手:“这些你不必担心,我会想得很周全的。记住,把握好时机,关键时刻心理素质很重要。” 秋兰点了点头:“林总,你放心吧。我现在回去做一下准备工作。”说完晃动着倩体轻盈盈地走出了林翔的别墅。 望着秋兰离去的背影,林翔心中涌现出无限感慨。从受骗到骗人的七年中,他对女人的认识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女人不过是供男人享受的尤物,是男人的附属品。女人的感情是廉价的,只要有钱或者有权,再用点心机,并不难得到。生活中与女人玩感情游戏太乏味太浅薄,无法使他得到心理上的满足。在当今社会中,女人只是一种资源,怎样利用好这个资源谋取最大的利益,这才是他最刺激的。所以在天海的七年中,他对女人从来就没认真过。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利润的追求上,用在了权术的玩弄上。 第十章 初恋之痛(1) 林翔出生在四川的一个县城。少年时代是梦的时代,他儿时的梦是一把心动不已的玩具枪,是一副准头极好的弹弓。后来,他的脸上长出了软软的胡须,梦就变成了一本慕名已久的精典小说,一串串姑娘银铃般的笑声。大学时期的梦更是丰富多彩,一个心爱的女孩儿是那样的万种风情,于是,他的梦中便有了无尽的思念。梦有甜蜜自然也有痛苦,随着日月的更替,梦的故事对他来说越来越深沉,越来越含蓄。 林翔是个独生子,所以父母从小就对他呵护备至,把他当个宝贝似的。虽然家境不算富裕,可是父母对林翔却有求必应,他就是这样在父母亲的精心养育下渐渐的成长。 然而就在他考上大学的那年,母亲因得血癌而撒手西归。这不幸的发生,让他父亲失去了爱妻,让林翔失掉了慈母,因而家中失去了原有的欢乐。 父亲在林翔母亲逝世周年后就续了弦,继母在一对双胞胎女儿二岁时和丈夫离婚了。离婚后大女儿王蓉跟着母亲,小女儿王华跟着父亲。继母和王蓉相依为命的度过了十三年,王蓉十五岁时随娘改嫁。林翔很幸运,他的新妈妈对他视如己子,新组织的四口家庭又恢复了以往那种欢乐的日子。 父亲每天出门奔波,继母在家料理家事,使得他父亲无后顾之忧。父亲见林翔和继母、王蓉融洽的相处,也就安心了。皇天不负苦心人,父亲的辛勤劳动换来了四口人温饱的生活。 林翔比王蓉大三岁,他们虽然不是亲兄妹,但感情处得很好。有什么好吃的他总是给妹妹留着,王蓉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林翔真像个大哥哥替她分忧。半年后,林翔考上了大学。尽管学费很高,全家人还是节衣缩食地供他上学。 林翔明白,父亲那点微薄收入供他念书很困难。他不想为二老增添过多的负担,于是打工挣自己的学费、伙食费。对于一团火似的大学生活,他不得不避而远之,不是不渴望,实在是不具备经济条件。打工之余,面对着校园中出双入对的同学伙伴们,他只能收拢少年多情的心思,拼命在图书馆里看书,在自习室里学习。 他有一幅俊朗的外表,也有不少女同学向他暗示爱意,他一概拒绝。他的心底早就偷偷地喜欢上了一个小学妹,在美女如云的工商管理系里,她有着系花的称号。那娇美的面容,妩媚的眼波,魔鬼般的身材,每一次见到都让他怦然心动,手足无措。 直到大学毕业前夕的一个晚上,他穿上了自认为最好的衣服。既紧张又兴奋,象做贼似的找到了她,鼓足了勇气向那位梦中情人结结巴巴地吐露了心目中的爱恋之情。或许是命中有此一劫,他不仅遭到了无情的拒绝,而且被她极尽嘲讽之能事地奚落和讽刺了一番。他不否认当时因客观条件使他有些自卑心里,但他的自尊遭受到的打击远远超出了心理承受能力。她可以拒绝他的感情,却不能侮辱他的人格,当然也有对她的人品失望而造成的巨大地反差的原因。 他永远不能忘记她当时的表情和她说的话。 在听了林翔的表白之后,她先是一楞,继而张大嘴巴看着他,吃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然后就开始笑,最后捂着肚子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她一边笑一边指着他说:“你要追我?我没听错吧?你这身上穿的都是些什么,从头到脚加起来也不到一百元。想不到你这样的人还要追我……哎呀,简直笑死我了,肚子都笑痛了……”说完后,她竟无视他的存在,转身就离开了他。 她话中的每一个字都象是钉子一样钉在了林翔的心上,这就是他一直偷偷爱着的天使吗?这就是他的梦中情人吗?他惊呆了!巨大的愤怒、屈辱、悲伤、失望在他心中翻涌着。 从此,林翔开始自卑,特别是在漂亮的女人面前更是心灰意冷,一直到大学毕业前夕,再也没涉入情场一步。 俗语说福不双降,祸不单行。就在林翔情感生活遇挫之际,又一件不幸的事情降临了。 一天晚上,父亲驳不开朋友的面子,而过量饮酒。骑车归途中,被迎面驶来的大卡车撞倒,被抬进了医院。接到消息后林翔火速回乡,变卖家产全力抢救父亲。虽经医生的手术急救,但父亲终因受到剧烈的脑震荡死亡。后母极度伤心,在帮助林翔料理完他父亲的丧事后,带着女儿悄悄地离开了这个家。 林翔毕业后到处求职,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找到工作,原因是学非所用。客观的现实使他放弃了所学的专业,用给父亲治病剩下的钱在家乡创建了一个民办小工厂。 这是林翔人生中的第一次创业,他知道这是父亲留下的血汗钱,因而不敢慢待。那个时候,他基本上处住在厂子里,为的是能省下雇佣看夜人的工资。功夫不负有心人,半年后这个民办小工厂大有起色,林翔在他人生的道路上掏了第一桶金,小工厂红红火火地干了起来。 继母和王蓉离开以后,林翔非常思念她们母女。他四下打听,到处寻找,然而一直没有音讯。一个偶然的机会,偶然的场合,林翔见到了王蓉。 一天傍晚,天刚蒙蒙的黑,林翔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是人们踩出来的小路,说是路,其实也就不足两米宽。路旁也嘈杂生,弯弯曲曲地伸向小路。因为是阴天没有月光,路上一片漆黑。四周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野鸟凄凉的叫声。 由于视线不好,林翔走得很慢,前面再转个弯就到他的家了。在走过最后那段坑洼不平的土路时,他隐约听见前面好象有人在争吵。 “你放手……!”女人的声音含混不清,似乎是被人捂住了嘴。 “住嘴,再喊我就掐死你。”一个男人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厮打声。 林翔顿时紧张起来,好奇地向发出声音的地方靠拢。走近他才发现是一男一女在路边一处凹进去的草丛里拉拉扯扯的。男人从身后紧紧地抱住女人,女人在奋力挣扎。幽暗中看不清面庞。男人的个子不高,略有些发福,女人的身材倒是凹凸有致甚为养眼。 见有人过来,男人的声音撕破了黑夜,准确无误的传了过来:“你这个贱货,昨天晚上是不是又背着我和那个野男人在一起了?” 女人纤弱的哀语让人心疼:“什么野男人?我根本就……” “啪”,一个巴掌实实的落在了女人的脸上。 “你还敢嘴硬,饶了你这一回。记住,以后再让我发现,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说完,一使劲把女人推倒在地上,转身朝林翔这边走来。 原来是夫妻打架,林翔松了一口气,浑身上下立即放松了许多。那个男人离他越来越近,林翔似乎能听到对方的急促呼吸声。就在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对方一双鹰一样的眼睛充满了敌意,幽幽地注视着他。 林翔不知原委,只是感到奇怪。他转过头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心中愤愤不平:这个男人有些太过分了,就是夫妻吵架也不能在这黑漆漆的夜晚里把妻子打倒在路边,然后自己扬长而去。没办法,自己可不能多管闲事,弄不好还要找一身病。人家是夫妻,等他们和好了,自己还是那个多余的外人。 就在林翔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女人痛哭的喊叫,紧接着扑通响了一下。他急忙扭头,发现那女子已栽倒在地上。他慌忙奔了过去想把她扶起来,却被她极其厌恶的打掉了他的手。 女人警惕的看着林翔:“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林翔解释着:“我是过路的,你刚才摔倒了,我把你扶了起来……” 女人猛地站了起来:“不要你管!”但话还没说完,身子朝林翔到了下来。林翔躲闪不及只能用胸膛去顶住她。 怀里的女人低垂着头,一双大眼睛紧闭着。林翔觉得有点面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是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女子,看年龄大约二十岁左右,一头披肩的长发,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裙,胸前鼓起高耸的曲线。 突然间,林翔看到女子眉头轻皱,柔嫩的唇角抽动了一下,随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当看到倒在林翔的怀中,挣扎地向后退了一步。 林翔提醒着她:“你的腿受伤了,还是坐下吧,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女人看出了林翔的真诚,态度缓和多了:“没关系,可能是脚扭了一下,养两天就好了,谢谢你!”说着慢慢地坐在了地上。 林翔有些抱打不平,他不解的问:“你丈夫怎么能这样对待你呢?不管出了什么事也不能打人啊。” 女人气愤地掉下了眼泪:“什么我丈夫,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是个流氓,我是被他拦截的。不是你的出现,我就被他欺负了。” 林翔惊呆了,然后捶打着自己的头:“什么?他不是你丈夫?” 女人打量着林翔,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你是林翔吧?没错!翔哥,我是王蓉啊,你还认识我吗?” 林翔终于认出了王蓉,他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王蓉?是你!你让我找得好苦啊。” 王蓉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深情地注视着林翔,目光中包含了感激,尊敬,或许还有更多。 林翔激动地背起了王蓉:“走!咱们回家。” 走出小路,前面是一片白桦林,落叶铺满道路。宽阔的天空没有风,树叶静止片片垂下,并不时飘落。大地上看不见道路,也看不见一个人,静悄悄的没有一丁点嘈杂的声音。 林翔满怀喜悦的踏在落叶上,王蓉趴在他的背上和他一起走进了那个也曾是自己家的小院。 第十章 初恋之痛(2) 走进家门,林翔把王蓉放在了沙发上。沙发的对面墙上镶嵌着字画的玻璃上折射出了王蓉的身影。她浑身是泥土。脸上的汗水和泥土浇在了一起,活像舞台上的大花脸。一头长发已满是灰土,身上的衣服已有几处撕开,好不狼狈。 王蓉不由自主地捂住自己的脸:“翔哥,我要洗个澡,你去放热水好吗?” 林翔看着王蓉受伤的脚犹豫了一下:“你的脚伤成这样,根本走不了到,怎么能洗澡?我打盆水先擦擦,等脚好了再洗澡。” 王蓉看着自己破烂的衣服,满身的泥土:“不行,太脏了,我一定要洗澡。” 林翔只得搀扶着王蓉走进浴室,待林翔离去后王蓉艰难地脱下衣服进入浴缸。 走出浴室的林翔很不放心,他把耳朵贴在浴室门上唯恐里面有摔倒的声音,一边听着一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浴室里雾气蒸腾,王蓉躺在浴缸里,在滚烫舒适的热水中放松着疲惫的身躯。 身体几乎全部沉浸在沐浴液泛起的泡沫里,只有两条小腿从水面中露了出来,将脚掌跷在浴缸上。 热水包围着肌肤,全身的泥水一点点的消退。偶然碰了一下伤脚,脸上立即露出疼痛的表情,但她的心里却充满了兴奋。没想到今天碰到了她日思夜想的翔哥,从某种意义上讲她还要感谢那个截色的男人。想到这里,她双眼闪耀着明亮的神采,脚上疼痛似乎一扫而光,顿时觉得自己全身发热,脸上也淌下了汗水。 她拿起沐浴液,小心翼翼的拭洗着肩部,轻轻的出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她从热水里微微直起身子,洁白的双肩露出了水面。刚想站起来,一股强烈的疼痛从脚底而生,她又重重地摔在水里。 浴室的门开了,林翔快步冲了进来:“王蓉,摔坏了没有!”说着一把将王蓉抱出水面。 王蓉被扭伤的脚经过仁水一泡肿得老高,上面还有一道深深的勒痕。在晶莹无暇的肌肤上,这道有些红肿的痕迹显得很是醒目。 见林翔突然闯进浴室,还把赤身裸体的她抱在怀里,王蓉楞住了。待她反应过来后,一边挣扎的站到地上一边拼命地捶打着林翔。 “谁让你闯进来的,人家在洗澡!你……你……你不是好人!”王蓉羞愧地用手遮住前胸蹲了下去。 刹那间,林翔也楞住了。两条腿站在那里,动也不能动,就像生了根。只有两只眼睛圆圆地睁着,一眨不眨地尽瞪在王蓉那赤条条的肉体上。他的目光,说不出有多么的贪婪。 王蓉顿蹲在地上,她边哭边说:“翔哥,我是个女人啊!你怎么能在我洗澡的时候闯浴室,还把我抱在怀里,你要我以后怎么见人……” 林翔狼狈极了,一时不知所措,但他努力克制住自己。他拿起毛巾快速地给王蓉擦干身上的水珠。然后将抱起王蓉走进卧室,随手找了一条拉开一条棉被盖在了王蓉的身上。 王蓉还在小声抽泣。 林翔站在床前解释道:“王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的脚伤得很重,根本走不了道。可是你的身上又太脏了。不洗澡又不行。当我听到浴室里摔倒的声音,我就情不自禁地跑了进去。否则你让我怎么办,眼看着你再次受伤不管?王蓉,人的面子固然很重要,但要看在什么时候。当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因为生命比面子贵重多了。你要认为我是乘人之危,我也没有办法,听你发落好了。” 王蓉慢慢地停止了哭声,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听着听着林翔的解释。感到他说的也有道理,就是心里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林翔见王蓉不哭了,知道他听进去了自己的解释。于是继续说道:“推上的这么重,能自己洗澡嘛!再次受伤怎么办?你知道吗,脚吃不上劲再加上浴室的地面有很滑,很容易摔跤的。要是碰了头落一个半身不遂,难道你让我伺候你一辈子?” 躺在床上的王蓉的眼睛半眯着,水盈盈,梦幽幽的,显得无限妩媚。因轻喘带动了嘴巴上的两个酒窝,更增其娇丽。她感到林翔确实没有乘人之危的恶意,言语间充满了柔情,很是感动。加之她一直很喜欢林翔,又担心林翔会不喜欢他,所以她一直没有像林翔表露自己的情感。 听着林翔似乎是责怪的话,王蓉灵机一动说道:“伺候我一辈子有怎么样,难道你不愿意吗?难道你不是我原来那个翔哥吗?” 眼前的王蓉,已经是一个温柔婉约的大姑娘了。一头及肩的秀发,时时散发出迷人的清香。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常幻出迷人的神采。特别是他雪白细嫩的肌肤,凸凹有致的身材,惹得林翔已经热血沸腾了。 王蓉闭上眼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林翔冲上前去,疯狂地亲吻着王蓉的脸颊。 林翔在王蓉耳边激动地说:“我当然愿意,愿意和你白头到老。我会祈祷你身体健康,天天幸福。” 王蓉非常兴奋,她伸出两只胳膊紧紧地抱着林翔的后背:“翔哥,有了你我会幸福的。整整五年,我终于等到了你向我求爱的这一天,我高兴死了。” 林翔直起腰,拿过自己的一套衣服:“别光高兴,不要忘了你的脚受了伤。穿上衣服,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顺便给你买身衣服。” 从医院回来后,已经是很深的夜了。窗外高大的加筑物上的霓红灯闪烁着暧昧的光线,彰显着都市的喧嚣和诱惑,让人有一种痒痒的冲动。 林翔松了一口气,忙活了一个晚上,他脸上显得有些苍白。王蓉软软地瘫在他的怀里,眼神中流露出幸福的光泽。 他们终于困了,倦了,累了。轻抚着她疲倦而敏感的肌肤,小心地呵护着心爱的人儿。漫漫的秋夜里,两个年轻的生命,除了相喜相悦,更多的是相拥。 从此,他们确定了恋爱关系,感情在一天天的加深。从王蓉的身上,林翔体会到了男人女人之间那种心心相印所产生的那种绵绵不尽的甜美。 有很多事情都有意想不到地记如果发生,林翔和王蓉的情感也是如此。就在他们相恋的如胶如漆的时候,危机却悄然降临了。 结婚的前夕,林翔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低谷,这次低谷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一笔生意中,他一年来积攒的利润和抢救父亲剩下的十万元全部被人骗去了,他几乎变成了一无所有的乞丐。 在生意上从来没有受过挫折的他,想起被骗的事就细如刀搅,受过高等教育育的他,竟然被一个混混骗了。真惨啊,20万,够娶媳妇的了。以前谁都把他当个救命草,遇到困难时向他求援。现在人们都躲着他走。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也不至于这样痛苦的度过每天的不眠之夜。由于生意上有黑幕,报警等于把自己往牢里送,哑巴亏这个词第一次让他懂得了什么是绝望,什么是嘲笑。 他觉得对不起父亲,更对不起后母,他要想法还上父母的血汗钱。于是,他借了高利贷,走进了赌场。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他不但输的倾家荡产,还欠下了二十万的赌债。从那开始,林翔四处躲债,借酒浇愁。 他和王蓉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任凭林翔怎样追问,她总是借故单位加班为由。林翔发现,每次见面王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以往总是妩媚鲜活的眼睛,像是被蒙了一层薄雾,失去了应有的光亮,银铃般的笑声也几乎听不到了。就连昔日迷人的体态,也像是缺少了青春活力,弥漫着一股慵懒的气息。 林翔对王蓉刻意隐藏着什么心有不快,每次问她,她都黯然神伤,林翔只好做罢。谜一样的女人,让他又爱又怜又痛。爱一个人就是这样,愿意包容她的一切,尽管对方也许没有付出她的全部。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翔越来越担心,开始怀疑王蓉是不是移情别恋。美女总是不乏追求者的,如果有别的男人在他们中间插了一杠子,她对林翔的冷淡也就顺理成章了。 林翔开始暗中跟踪王蓉,发现她的男上司常约她跳舞。开始他很理解王蓉的苦衷和无奈。现代漂亮的女性,几乎没有不受到上司搔扰的。不就是是跳跳舞嘛,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她的这份白领工作也来之不易。谁知,事态的发展远远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一次,林翔到王蓉的单位接她,由于时间还早,林翔站在单位的门口等候。这时一辆轿车在他前面停了下来,不经意一瞟,忽然发现王蓉从车上下来了,一名中年男人也走了出来。他仿佛有什么事要交代,在她耳边说着什么,说完还拍了拍他臀部。她撒娇似地打了他两下,那人笑着回到车里调过头开走了。王蓉站在那里,目送着远去的车影转身进了单位。就是他,就是那个经常约她跳舞的她的上司。 林翔当时心里一沉,他什么都明白了。 夜晚,林翔躺在床上,烦躁地抽着烟。眼前发生的不得不让他相信,王蓉移情别恋了。尽管继母一直在宽慰他,但他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做母亲的能够决定的。 眼下为了躲债,他已经在这间租来的房子里住了快一个月了。到今天为止,王蓉又五天没有露面了,电话和手机又都联系不上。他一闭上眼睛,王蓉和那个男人打情骂俏的情景就浮现在眼前,他感到了莫大的耻辱。 他决定找王蓉问个究竟。 第十章 初恋之痛(3) 当夕阳西下夜幕低垂的时候,街头巷尾灯火辉煌撩人眼目。路上的行人似潮人一般,由四面八方汹涌出入,相映成趣。 林翔来到王蓉的家门口,等候她的归来。 王蓉回来了,看得出来她刚刚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随意地散布在脑后。一件粉红色的低胸上衣露出白嫩的前胸,绿色的腻子裙装下面露出小小的一段腿,脚上则穿着一双白色高跟凉鞋,显得女人味儿十足。 王蓉显得有些不自然:“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干什么?有什么事儿进屋说。” 林翔随王蓉进了屋后迫不及待的问道:“王蓉,这么晚才回来,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王蓉的目光没敢和林翔对视,她低着头用手梳理着头发:“和我们单位的领导跳舞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林翔笑了:“你们单位有多少领导?为什么他们都请你跳舞?就是你跳舞水平再低,也不至于请领导来辅导吧。” 王蓉一甩头冷冷的说:“有什么话你就明说,少挖苦人。谁说我们单位的领导都请我跳舞,请我跳舞的始终就一位领导,有什么不可以吗?” 林翔好像早有思想准备:“当然可以。男女之间跳舞确实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问题是你们跳舞的频率越来越高,时间越来越长。难道你们成天工作在一起还嫌接触不够,需要下班跳舞到深夜弥补?这种事只会在热恋中的男女之间发生,你和他是不是已经到了热恋的程度?” 王蓉的眼神里流露出委屈:“你别瞎说!我们跳舞只是为了锻炼身体。因为他大腹便便,找不到舞伴儿。所以只有我多陪他跳了,谁让他是我的上司呢。” 林翔讽刺道:“你们领导有你这样漂亮而又善解人意的女下属,真是艳福不浅呵。” 王蓉像是蒙受了巨大的耻辱,她咬住嘴唇克制着自己:“你……你胡说些什么!我们在一起只是跳跳舞,是你误会了。” 林翔感到血往头上涌,但他极力克制着着自己的情绪:“王蓉,我们已经有了婚约,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我的父母都没有了,我的企业也倒闭了,我身上还背着巨额债务,为此我天东躲西藏。现在是我最困难的时候,你应该帮我渡过难关。尽管你提供不了物质上的帮助,但至少在精神上也应该给我一点点安慰。可是,在我躺在牛棚里嚼着方便面的时候,你却和那个男人在美妙的音乐中翩翩起舞。这难道是我误会了吗?不!不是我误会了你,而是你太过分了!” 王蓉的脸上毫无表情:“林翔,我不想和你争吵。究竟是你误会了我,还是我太过分了,我们都各执己见,谁了说服不了谁。除了我没到牛棚看你外,我还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大动肝火兴师问罪?” 林翔冷笑着:“还做错了什么?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和那个男人都干了些什么,就算是你们在一起只是单纯地跳舞,就算是因为他是你的上级你不敢得罪他,你也不能除去睡觉的八个小时以外其余的十六个小时都和他在一起。再这样发展下去,睡觉的八个小时也要和他在一起了。 王蓉被激怒了,冷冰冰的眼睛直视着林翔:“别说十六小时,就是二十四小和他在一起也和你没关系。别说我们没干什么!就算是干了什么,你也管不着!你这样逼我,你又后悔的那一天。” 林翔的怒火终于爆发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王蓉吼道:“什么?和我没关系,我管不着,你再说一遍!” 王蓉不甘示弱,她大声嚷道:“林翔,别说一遍,就是十遍我也能说,而且不会说错一个字。我问你,你凭什么深更半夜在我的房间里大喊大叫。又凭什么干涉我的私生活?不是看在我们以往的交往上,我早就报警了。 林翔暴跳如雷,他双手抓住王蓉的双肩:“凭什么?凭我是你的男朋友,凭我们已经订了婚。” 王蓉的脸色苍白,她一边使劲推着林翔的双手一边说:“亏你还是个大学生,男朋友能说明什么?订婚又能说明什么?只是组织家庭,确定夫妻关系前的称谓和民间风俗。他们随时可以被任何一方推翻,没有一点法律效力。” 林翔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法律上的水平当然比王蓉要高得多。他只是没想到王蓉要和他分手,而且是有足够的思想准备。他懊丧的松开了双手,楞楞地站在那里。 见林翔沉默了,王蓉遥遥头说道:“林翔,我做的有些事是对不起你。但那都是为了你,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你的心胸太狭窄了,也太让我失望了。既然这样我郑重的高诉你,你现在没了生意也没了工作,还欠了那么一大笔外债,每天到处躲债。你都无法正常生活,还有什么资格谈情说爱,谈婚论嫁?你想过没有,嫁给你这样的人会有幸福吗?会有基本的生存环境吗?不错,我们曾经是恋人,但现在什么都不是了。实话告诉你,和我跳舞的男人正在追求我,很有可能成为我的男朋友。” 林翔愣住了,他迟疑了一会儿愤怒地吼道:“什么,成为你的男朋友?他有老婆,会成为你的男朋友?” 王蓉轻薄地笑了笑:“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他的老婆已经和他离婚了,他现在是光棍一条,怎么就不能成为我的男朋友。”林翔摇摇头很是不解:“他都快五十岁了,会和你有共同语言吗?嫁给他会幸福吗?” 王蓉还在发泄着着心中的委屈:“现在的男女之间的共同语言是什么?就是钱。有了钱就有共同语言,有了钱就有了幸福。我和你倒是有所谓的共同语言,但嫁给你就不合适,因为我不愿意和你一起偿还一辈子的债。” 王蓉的背叛撕裂了他林翔的心,林翔彻底绝望了。爱情的毁灭,心灵的受辱让他失去了理智,他把这一切都归到了眼前这个可耻的女人身上。透过暗淡的灯光,他似乎看到了眼前王蓉已经变成了一只狐狸精,在偷偷地耻笑自己。 林翔彻底绝望了,他顿足捶胸地说:“两个月前我就发现你和他的关系不正常,但我不相信你会缺少父爱。但这是事实,实际上你早就离开了我。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把我耍了……你……你……你这个骗子!”说着抬起手狠狠地打了王蓉一个耳光。 王蓉双手捂着脸抬起头来,眼里噙着泪花缓缓地说:“林翔,这巴掌你打得好,你把我的心打平衡了。本来我对你还有些感情上的愧疚,这下我们扯平了。我不愿意欠别人的任何东西,也不希望别人欠我的东西。我要你把我送给你的银手镯还给我。虽然不值钱,但那是母亲给我的纪念品,另一只在妹妹的手里。” 林翔明白,这是王蓉在座最后的诀别,他彻底失望了:“当然可以,只是这只银手镯放在家里我没带在身上。你等着,我现在就回家取。” 王蓉挡住了他的去路,流着眼泪的双眼死死地看着林翔:“太晚了,明天早晨六点你到山海峰交给我。记住了,你是个男人要说话算话。” 林翔点了点头,既然分手已成定局,他何必再留着王蓉送给他的定情物。他冷漠的看着她,刹那间他觉得王蓉很陌生,陌生的几乎不认识她了。她不明白和自己曾山盟海誓的王蓉竟然会背叛了自己,但这是事实。他的心在痛,他的心在流血。他为自己因欠赌债带来的结果而羞愧,更为眼前已经崩溃的爱情而惋惜。 她曾高傲,发誓要嫁给一个有知识,有抱负的时代青年。因而对那些油头粉面男人的追求不屑一顾。当他大学毕业后带着一脸的朝气前来找她请求接纳时,她接纳了他。 他的企业倒闭后向她诉说了自己因冲动沉迷于赌博,更是凄惨的描述了高利贷凶狠的追逐,后悔着请求她谅解。她没有说话只是茫然地看着他。 他曾经发自心底的感激她给自己带来的幸福。多少个夜晚,他紧紧地抱住王蓉抚摸着她的发迹,滑过,再滑过。他曾发誓爱她一生,永不反悔。面对追债者的恐吓,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逃亡,然而,他舍弃不下她,更舍不得让她和自己浪迹天涯,过那种颠沛流离提心吊胆的日子。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背叛他,更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他最后看了看这个曾经给他带来欢乐的女人,转身走出了屋门。 一年的热恋,也许在历史的长河里只是短暂的瞬间,但它在一个人有限的一生中,却是一段美好光阴。一年里,他们曾拥有过幸福和快乐,也品尝过忧伤和苦涩。如今无论是幸福还是快乐,无论是忧伤还是苦涩,都一并消逝了。从明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他们两人将开始选择新的生活。 第二天林翔离开了家乡。奔驰的列车上,窗外一排排杨树掠过,秋雨打在玻璃上留下撕裂的痕迹。 林翔的思绪很乱,一闭眼就是王蓉的身影。他们毕竟相爱一年多,彼此之间有了很深的感情。是的,王蓉说的不无道理。哪个女人愿意走进一个一穷二白的家?又有哪一个女人愿意和一个背着债务的男人一起生活呢?可是他弄不懂,无论是一穷二白也好,还是背着债务也罢,都不应该成为背叛感情的诱因。仔细想想,金钱的魔力真是太大了,它竟能剥夺人的感情意志,主宰着人的一生幸福。昨天还山盟海誓的的恋人,一夜之间竟变成了不辞而别的过客,只是因为对它拥有量发生了变化。想到这儿,林翔感到了悲哀。看看眼下自己背景离乡的无奈之举,联想到大学时代的初恋失败以及刚刚崩溃了的爱情,他痛苦之极。思前想后,他把自己人生的失落全归罪在女人身上。他在怀疑世间是否真有爱情,开始憎恨那些无情无义的女人。 天空飘下的雨水,好似他的眼泪在脸上流淌。他遥望着家乡默默地祈祷:生我养我的家乡啊,不是我愿意离开你,而是迫不得已。无论是事业还是爱情,你都容不下我。如果我这辈子注定要孤单,我会选择在他乡漂泊一生。 他的思绪像火车一样飞驰,雨点击打着车窗玻璃。他不知道要到那里去,更不知道将来命运是什么。回味生意场上的每一个细节,他渐渐地理出头绪:无论是商场上、赌场上还是在情场上,他都被对方骗了。 他迷迷糊糊地在天海下了火车,一摸口袋身上只有一百元钱。夜色越来越浓,黑暗随着夜气同时升起,凛冽的寒风袭击着天海的秋夜。从踏上这个城市的一刻起,他心中埋藏了二年的火种瞬时被点燃,而且越烧越旺。驱散了秋的寒意,炙炎着他的神经,烧灼着他的大脑,让他在凛凛的秋风中窒息。 他漫无目标的走着,在一座天桥上停了下来,注视着这个城市。夜幕下的天海城华贵万千、绚丽迷人。但他更清楚,此时不知有多少虚情假意、谎言圈套象一道道最普通的菜肴流水般的端上了宴席。现在笑得最欢的人,不是手中有钱,就是手中有权的。没有这两样东西的人,只配在城市的底层苦苦地挣扎! 他的胸口好象被猛击了一拳,隐隐的作痛。二年来,他作为弱者毫无还手之力的被强大的对手吞噬。他的理想,他的生活,他的未来,所有的一切都被无情地毁灭了。他正在痛苦的深渊中煎熬,仇恨的火焰开始在他心中燃烧。在这个弱肉强食现实中,要想生存就要聚财。要想笑到最后,就要不断强大。他决心冒险一搏,以牙还牙! 林翔开始了打工生涯。为了生存,在超市当过搬运工,后来因身体吃不消便改在街头缝鞋。手头宽裕了就租了一个门脸,开始销售汽车配件。 一个偶然的机会,林翔见到了交运局客运科长李宇。当得知他是交运局局长黄明潭的女婿时,感到自己的机遇来了。他知道交运局控制着客运、货运、水运以及汽车维修业的生杀大权。天生好赌的林翔很快就把赌注押在了李宇身上,用自己的血汗钱换来了李宇的一个默许。于是,他的第一个汽车修理厂诞生了。 从那以后,林翔以这个汽车修理厂为根据地向外辐射。通过前来修车的小轿车司机结交了越来越多的官员,修理厂越做越大,生意越做越多。在一路顺风的发迹中,他深深感到权力在商场上的神威。要继续向财富的顶峰攀缘,他需要和高层次的官员合作,以建立一条靠权发迹的通道。 林翔在天海没有什么根基,但他知道金钱、美女在官场上的神威。因而他积蓄财力,网罗美女,以待天时。一旦机会的出现,他绝不放过,投其所好地搞感情投入。用美女搭桥,以金钱开道,三年的时间就和一些官员发展到互相利用的关系了。这些官员没少从林翔那里得到好处,他们看到了权力的高额回报。林翔明白,所有这些投资都是长期的、有效的。他要通过这些官员攫取更大的利润,而官员们则是看中了他鼓鼓的钱袋。 林翔来天海的第二年就组建了顺发贸易公司,几年来他从汽车修理业拓展到房地产开发业。去年再将临河宾馆承包下来的同时,他的工商执照上增加了运输业。年底,他将顺发贸易公司改为顺发集团公司。 第十一章 鱼和诱饵(1) 六月的天海已经很热了,街上来来往往的女人们都打扮得很时尚,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向人们展现着自己的美丽。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正值上班时间,人们都行色匆匆。 秋兰扭动着腰肢随着涌动的人流行走着,看得出她是经过了认真的打扮。一头长发微呈大波浪般披下肩头,显得格外的飘逸动人。鹅蛋型脸上洁白如雪,秀眉下是一双深邃而透着神秘光采的大眼。细致而挺直的鼻梁,带有充份的自信。弧度优美柔嫩的唇型,尖而圆润的下巴,让她增添了无限的妩媚。她肩上挂着一只淡蓝色的精美皮包,一身暗红色的套装在乳白色丝质衬衫的衬托下显得典雅细致,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胸前凸起的双峰和翘起的臀部。雪白柔美的腿下是一双白色露趾高跟凉鞋,走动间不时露出雪白的大腿。她在上班族的人潮中如鹤立鸡群,迷人的风采使身边的男女黯然失色,引得一些男人们纷纷地驻足观望。 拐了一个弯儿,秋兰走进了交运局。 传达室的门卫,一个看上去近六十岁的老头儿正在树荫下打盹。他拿着一个蒲扇不时地忽悠着,偶尔头一歪一歪的,一副似睡不睡的样子。 秋兰走到她的身旁酥软的说:“大爷,您好,我是李科长的亲戚,找他有点儿事情,请问他的办公室在哪?” 随着声音,一双白色露趾高跟凉鞋出现在老头儿的眼前,细细的带子在鞋跟上划出一道美丽的曲线。高跟凉鞋上的那双脚穿着趾尖透明的肉色丝袜,轻薄无比。细巧的脚趾上涂着红色的趾甲油,透过丝袜看起来很是迷人。 老头儿抬起了头,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顿时困倦全无。见老头儿正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秋兰浑身不舒服:“大爷,请问李科长的办公室在哪?” 老头儿似乎刚听到秋兰的问话,但没有立刻让秋兰走的意思。他慢慢地站起来向秋兰靠近了一步:“你是哪各单位的?找李科长有什么事?” 秋兰耐心地应付着:“我是李科长的亲戚,找他有点儿私事。” 老头儿摇了摇头:“每天都有亲戚找他,也不知他有多少亲戚,要处理多少私事。好吧,你去吧,他在三楼的三0六房间。” 秋兰道了声谢后直接上了三楼,找到三0六房间。见门是关着的,正要敲门,门却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匆忙地走了出来,差点和秋兰撞个满怀。刚要发作见是年轻漂亮的女人,脸上立即对满了笑。 “对不起,小姐。你找谁?”男人嘴上说着,双眼却在秋兰的身上迅速扫描。 “没关系,我找李科长,您是……”显然秋兰已经猜出对方就是李宇。 李宇嘴巴张大了几秒后连连说:“对,我就是李宇,来,屋里坐。请进,快请进。”说着他闪过身子让秋兰进了办公室。 进屋后秋兰打量着李宇,这是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脸盘不宽,眼睛不大,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但神态上显得很有威严。 李宇看了秋兰一眼指了指沙发:“小姐,请坐!” 就在秋兰走向沙发的一霎那,她那纤细的腰肢划过李宇的眼前,他那双小眼睛象被磁石吸住了一样。看着她玲珑的曲线、雪白的肌肤,他如醉如痴了。这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他相信任何男人如能得到眼前这个美女,此生无憾。他绝不会放过老天赐给他的这次机会,他开始实施着自己的计划。 秋兰把肩上的皮包拉到前面,又把裙子往下拉了拉,有些紧张地坐入沙发。臀部只沾了沙发的边缘,身子则尽量挨着沙发边的扶手。 李宇坐在办公椅上客气地说:“小姐,请问您的尊姓大名,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着李宇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秋兰知道他开始上勾了,心里暗暗高兴。不禁将两腿并拢前伸,精致的美足微微的颤动着。那白嫩的脚指、纤细的脚掌、粉红色的脚后跟,高高隆起的脚弓和纤细的脚踝形成了一个优美的弧线。 李宇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到秋兰的脚下,他慢慢地顺着这双美丽的脚踝看了上去。那细滑如丝的小腿曲线无法掩饰地柔美,那修长的大腿上被肉色丝袜紧紧包住。一条暗红色的套裙遮盖不住丝袜根部大腿的内侧,白嫩的肌肤时隐时现。这美好的裙下风光让他痴迷,他目不转睛的看着。 正着迷时,一个酥酥软软的声音子传了过来:“李科长,我叫秋兰。有个问题想咨询一下。企业工商执照上原有客运包车业务的经营范围,现在想申请经营许可证,不知如何办理?”秋兰的媚眼闪了一下,似乎是放出了一股电流。 李宇似乎是被击中了,没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只知道眼前这个美女叫秋兰。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美女,突然发现从她外衣的领口处可以看到乳白色丝质衬衫,还可以看到她前胸的轮廓在半透明的丝绸衬衣里若隐若现。 李宇心里一阵冲动,为了掩饰自己他起身到饮水机那里倒了一杯水,走到了秋兰的面前:“秋小姐,喝杯水,有关业务上的事我们慢慢谈。” 秋兰见状连忙欲站起来接水:“谢谢李科长!” 李宇竟失态地一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将水杯递了过去,恰好从低开的领口窥视到她白嫩的肌肤。 秋兰发觉了李宇在盯着自己的胸脯,似乎感到浑身有些不自在。身体下意识地往沙发后靠去,没想到这一靠,虽然保护了胸脯,却失去了白嫩浑圆的大腿。由于她的身体往后挪动,一双白嫩浑圆的大腿自然就显露出来,这又将李宇的目光吸引到了她的大腿处。她很快发现了,女性的本能令她很快地夹紧了双腿。 秋兰乘势进攻:“李科长,我还是急于想知道我要咨询的问题,请李科长赐教。如果我刚才我说得不明白,我再重复一遍。企业工商执照上原有客运包车业务的经营范围,现在想申请经营许可证,不知如何办理?” 李宇暗暗高兴,秋兰遇到的难处恰恰是自己的管辖范围,这就为和她交往打下了基础。但这件事确实有风险,可不能打不着狐狸弄身骚。 李宇试探着:“秋小姐,你是为自己的公司咨询,还是替别人的公司咨询?能告诉我是哪家公司吗?” 秋兰早有思想准备,她笑了笑:“李科长,这有什么不同吗:难道对不同的企业有不同的政策吗?”秋兰的反问让李宇有些尴尬,他揉了揉头发:“当然不是,政策只是一个,但这件事情确实有难度。” 秋兰没有感到吃惊,相反还很高兴。对方在自己的紧逼下仍没完全封死口,就说明很有希望。这也在她意料之中的。 秋兰明知故问:“李科长,这不是增加个经营项目,而是启动原有的经营项目,有什么不好办的?” 李宇叹了口气说道:“秋小姐,如果在一个月前的话这件事很简单,只要活动一下就解决了。可是你们的运气不好,市政府已经明令不允许再增加出租汽车企业了。” 秋兰解释道:“据我所知,不允许再增加出租汽车企业只是流传,目前还没有正式文件。再说启动的是客运包车而不是出租汽车,能否给我们想想办法?” 李宇面露难色:“这个问题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明白的,我们另约时间谈吧。” 秋兰已经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李科长,这件事对我很重要。它关系到我能不能在这家公司应聘,能不能在天海生存下去,您一定要给我帮这个忙。” 李宇愤愤地说:“明白了,这是你的老板在考核你的能力。如果这件事办不成,你就要丢掉饭碗,这不是强人所难嘛。我看他是诚心开你的玩笑,根本没打算聘用你。” 秋兰焦急地问:“李科长,就没有办法了吗?” 李宇想留下一个和她联系的理由:“是的,这件事违反国家政策,根本行不通。你能告诉我你应聘的是哪家公司吗?如果我熟悉,可以帮你和老板说说留下你。” 秋兰心里一阵阵发凉,她摇了摇头:“不必了,来的时候我和这家公司有约。一是不得透露我在为谁工作,就是离开公司短期内也不准说。说这是商业秘密,一旦泄露出去,对我很不利。二是做不成这件事立即离开公司。李科长,尽管这件事没有成功,我还是要感谢您的,再见!”说着站了起来。 见秋兰真的要走,李宇哪里舍得眼前这个美女一闪即逝。经过几个回合,他的心里素质已降到了最低点。他要抓住最后的机会,把秋兰留在自己的生活中。 “秋小姐,留步!你能告诉我到底是哪家公司吗?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找麻烦的。我是想查查这家公司工商执照上的经营范围是否还有效。可能的话,我再想点办法。”李宇站了起来,他恨不能将秋兰抱在怀中。 秋兰转过身来,默默的看着李宇,脸上流露出来的惊讶慢慢地变成了不信任的神情。 沉默了一会,秋兰摇了摇头:“李科长,你的好意我领了,我不能这样做。明知做不到的事情还让你做,出了问题我心里会不安的。我就是冒着生命危险告诉你是哪家公司,你又能怎么样呢?没有任何意义。” 李宇感到眼前的秋兰是位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女性,如果说开始是被她漂亮的容貌迷住,那现在是被她的其人格魅力所征服。他下定了决心,只要能得到秋兰,一生别无他求。 李宇看了看手表:“有些话不方便说,晚上我们换个环境再谈,你看好吗?” 秋兰想都没想:“不必了,不会有结果的。我明天就想离开天海,到别的城市寻求职业。这是我的手机号码,经常联系。”说完她走出了办公室。 李宇站在三楼的办公室内,透过玻璃窗盯着秋兰离去的背影,心中涌出无限的感慨。就在十分钟前,这个任何男人都渴望得到的美女,和自己独处了一个小时。遗憾的是自己没有勇气,竟错过了一次绝好的机会。 李宇急忙按秋兰留下的手机号码拨打着…… 第十一章 鱼和诱饵(2) 夜晚都市的街道,充斥着萤亮的街灯、繁亮的霓虹灯和阵阵的车流,让整座城市像是不夜城般。 天海宾馆林翔的办公室里,月光透过玻璃窗撒满了一地。林翔坐在老板椅上沉思着,脸上流露出了微微的烦躁。他看了看时间然后闭上快了眼睛,双手慢慢地揉着太阳穴。等他把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秋兰已经已经扭动着腰肢走进了门,脸上挂着一丝的疲惫。 林翔急忙站了起来“秋兰,你辛苦了,效果怎么样?” 秋兰子坐在了林翔对面的沙发上:“还算顺利,我见到了交运局的李科长,探讨了企业工商执照上原有客运包车业务的经营范围,现在想申请经营许可证,的办理手续?他说这是增加出租汽车企业,市政府已经明令不允许再增加出租汽车企业了。所以确实有一定的难度,但没有彻底封口。我则强调这不是增加个经营项目,而是启动原有的经营项目。他说这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明白的,要另约时间谈吧。我刚出了交运局大门就接到了他的电话,约我今晚在凯旋大酒店继续谈。林总,您看……” 林翔暗暗思量着,这个李宇不愧是情场老手。只见了一面就要把秋兰单独带到酒店吃饭,照这个速度推算,不出三天就要把秋兰带进房间。不过,速战速决也不错,只要能达到我的目的。但一想到秋兰就要睡在他的身边,心中涌出了一阵阵酸楚楚的感觉。他知道秋兰对他的感情是真挚的,能有这么漂亮的女人相伴,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上大学时,没有任何女生喜欢他,就因为他是个穷孩子。所以从那时起他就暗暗发誓,毕业后一定要当个实业家,全力以赴的挣钱。一定要把那些看不起自己的女人搞到手,特别是那些漂亮的女人。尽管他也喜欢秋兰,但这种喜欢不是爱,是漂亮女人对男人的诱惑,是男人对美女的一种本能反应。但在他的心目中,秋兰是个极品美女,她在商场上对男人杀伤力不亚于战场上原子弹的威力。因而是一种宝贵的资源,一种商场上的核武器。正因为如此他才要挖空心思的留住她,甚至不惜后院起火给了她一个情人的身份。利用她的虚荣心把她牢牢地绑在自己的站车上,以便在关键的时候发挥关键的作用。但她永远都不会成为他的妻子,亚认为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包括男人与女人之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情感,有的只是生意和欺骗。 尽管在和秋兰相处的一年中,她的言行举止曾多次的打动过他,但始终没能改变过他早已形成的观念。她仅仅是他手中的一张牌,一条能置于对手于死地的美女蛇。他深知从人性的角度说,这样对待秋兰是不公平也是不道德的,也曾为此内疚。但做生意就不能讲人性,讲道德。在残酷的商场上,人性和道德是生意赔本企业破产的催化剂。在和她一年的接触中,她的真诚多次感动过他,他也曾从心底发出过爱的呼唤,几乎要改变他对她原有的定位。但他实在是经不起巨额利润的诱惑,在他的天平上,一头是巨额利润,另一头是真诚、人性、道德、良心,把它们加在一起也撬不动天平的另一头的巨额利润。 见林翔心事重重地不说话,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她,秋兰心里一阵发慌。她揣摩不透他此时的心态,更搞不懂他为什么会在这么简单的问题上沉默。今天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应该是高兴的事,没有沉默的理由。莫非是他预测到了下一步的艰辛,或者是面临不愿发生又不得不发生的事情。不会的,在他的心目中利润是第一位的,可眼下还没投资和谈利润。莫非是为了自己?应该说自己可以排在他心中的第二位。但能有什么样的事将要发生,会让他这么牵肠挂肚?明白了,自己可能要遇上李宇的骚扰,并可能面对更大的风险。这绝对办不到,这是自己最后的一点看家资本了。 “林总,您看我晚上还赴约吗?”秋兰打破了寂静。 林翔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当然,当然要去,办成这件事当然是越快越好。” 秋兰一脸的愁容:“我当然知道越快越好,但一想起李宇那色迷迷的眼睛我就发慌。你是不知道,刚才在办公室里,他死死地盯着我的前胸和大腿。那眼光恨不能将我抱在他的怀里,想起来气就令人恐惧。林总,我可是不敢去了,还是换个人吧。” 林翔一愣,他万万没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刻,秋兰会撂了挑子。换人?哪是随便换个人那么简单的事。发慌?恐惧?笑话,我还不知道你这个公关专家的强项吗。什么样的男人你没见过,什么样的阵势你没经历过,一个眼神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鬼才信!看样子,她是要给我个好看。 “秋兰,你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一个男人见到一个年轻的女人,特别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多看上两眼实属正常。谁让你漂亮呢?谁让你长得么美呢,难道人们欣赏美也有罪?别多想了,还是按我们的计划进行吧。”林翔笑着说。 林翔的话使秋兰心中一激灵,他真是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出卖。竟然揣着明白装糊涂,还说出了一套歪理。男人用色迷迷的眼睛盯着漂亮的女人叫欣赏,还实属正常。那么,漂亮的女人被男人用色迷迷的眼睛盯着就应该叫放荡,实属不正常。她们的错误就是长的漂亮,长的漂亮就要被男人多看两眼,被男人多看两眼就是放荡。这样一个颠倒黑白的强盗逻辑,竟被林翔用来说服自己。 秋兰顺着林翔的思路说下去:“我的胆子可没变小,今天是我胆子最大的一天。要在平时遇见李宇这样的男人,我会立刻望风而逃。也不会在林总面前诉苦,甘心拜在李宇的脚下。做人千万别到我这种地步,脸都丢尽了纵有百万家财又有何用?看来还是做一个良民百姓的好,不求轰轰烈烈,但求平平安安,也许这是人生更好的追求。” 林翔似乎是被打了一闷棍,他感到了危机。秋兰不像是为了索取报酬撂挑子,更不像是因为自己处理李瓶一事而发泄不满,似乎是对自己给他的定位有所察觉,她要保住自己最后的资本。 林翔走到秋兰的身边缓缓地说:“秋兰,我不同意你的人生观。人的一生是有限的,分分秒秒都那么珍贵。要活得轰轰烈烈,要充分享受人生,否则人生有什么意思?成功了,就拥有亿万家财,呼风唤雨。失败了,无非是面对铁窗甚至人头落地。但活着就要有金钱,就要有权势,否则生命还有什么意义?秋兰,我理解你。我们的目的是领回经营许可证,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很难预测。具体的应对策略和方法你可以见机行事,总之是要以最小的付取得最大的利润。” 沙发上的秋兰回视着他没有说话,她一脸的怒气却仍美丽。林翔的态度很明朗,纵然是刀山火海她也要跳,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像一阵凛冽的寒风涌进了心中,她的心突然感到一阵就绞痛。有一种去也是死不屈也死的感觉。她拼命想从这种预感里挣扎着出来,但仍有种说不清的恐惧在她的心中恣肆着。 林翔没发现这一瞬之间秋兰那么多心理活动,他看着眼前的秋兰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女人可以分很多种,有的是狐媚妖娆,娇柔万般,男人见到就想直奔主题的。有的是精致典雅,如沐春风,男人见到就想展现风情的。有的是活泼可爱,青春无限,男人见到就想用心呵护的。秋兰却不是这些中的任何一种,她是那种一看上去就很想把她轻搂在怀中宠爱的女人。绝美的容颜飘散着纯真的气息,大大的眼睛里埋藏着朦胧的淡淡忧郁。 这一刻秋兰昏陶陶的,她的背脊是一股透心的冰凉。这一年来,她已经受过很多次冤屈。但唯有这一次是她根本无法接受的,但能有什么办法呢?她几乎是刻意的躲避自己内心的不知所措。这一瞬间,她的脑海失去了所有决断能力,茫然成一片空白。然而选择就摆在她的面前。她冷笑着,以冷笑来掩饰她的慌张。一滴冷汗顺着她的脊梁往下滑落,她的整个身子都有种近乎麻痹的紧缩。她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都是僵硬的,完全是脸部肌肉的抽动。 她在心中轻叹了一声,这一瞬间她有些几近崩溃的感觉。避已经是避不过了,这一瞬间她有些几近崩溃的感觉,唯一期望的就是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达到预期的目的。 她一声悠长的叹息后说道:“林总,您的话我听懂了,看来我还是得去。我会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努力的完成任务的。” 林翔似乎不太满意,但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好吧,希望你马到成功。” 一阵微风从窗口探进头来,轻轻掀开了秋兰套裙的下摆,那雪白柔美的大腿顿时紫显露了出来。想到她就要躺被李宇的身边,一种本能催发了他心中那酸楚楚的感觉。 “秋兰,我们在这里过夜好吗?”林翔的双手一边抚摸她的脸颊一边说道。 “不了,即将与色狼为伍,我这个羔羊在被屠杀之前哪还有这份心情。”她说的是实话。 林翔不满地怨嗔着,“没那么严重,你只不过是在正常工作,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可怕。遇事要镇静,开动脑筋,只要处理得当就能成功。” 秋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林总,你是不是在欺负人家。” 林翔的唇边扬起一抹狂肆的笑容,“你不是最喜欢我这样欺负你吗?女人心里想的,总和嘴里说的相反。” 秋兰嘟起嘴唇说:“林总,你最坏了。你是在避重就轻,所答非所问。” 林翔笑出了声音:“没错,我是很坏。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想成为让女人疯狂爱上的男人,而不是居家型的男人。你是一个很矛盾的女人,既要我专情地对你好,还希望把你放在温室里,这是不可能的。要知道,现在是竞争的时代,好的东西谁不想得到。不参与竞争就会把温室变成变为冷宫,自己把自己淘汰。因而只有在同一目标下奋进的过程中,才能不断地增加自己的吸引力。我也是一样,没有奋进就没有我的今天,也不会对女人产生吸引力。所以我还要继续奋进下去,不断增加对女人的吸引力,让他们为我疯狂地着迷。这世间如果只有温室没有奋进,不就太单调了吗。” 秋兰抓住了战机:“林总,你说得很对,你对我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我已经疯狂地爱上你了,我想和你结婚?”虽然她知道林翔不太可能答应她,但她仍忍不住说了出来。 林翔有些尴尬,因为秋兰在不适当的时机,要求他做不想做的事:“秋兰,你的心思我知道。眼下还有李瓶,不是谈这件事的时候。天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其实她知道林翔的心是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可是又奢望能为她停留。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她多希望当她爱上了一个坏男人之后,他能够因为她而改变成好男人。她很自信,林翔一定会属于她的,她一定能掳获他那颗变态的心。 第十一章 鱼和诱饵(3) 凯旋大酒店坐落在闹市区的一角,是一座按五星级标准建造的四星级酒店。酒店内碧水环绕百花争放,亭台楼榭应有尽有,环境十分幽雅怡人。最妙的是,登上酒店主楼的观景台,可以俯瞰全市的风光。 秋兰走进酒店宽大的玻璃门,只见三四名身材高挑、皮肤白皙、胳膊如嫩藕、身穿高开叉旗袍的小姐微笑着迎将上来,听说已经定了座,有两名小姐一左一右引导着走向左边的旋转楼梯,楼梯上铺着高级压花红地毯。任凭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一楼,只见一楼是一个开放式的大厅,大概有二十几张饭桌依次排开去,已经坐满了男女食客,有的推杯换盏,有的大吃大嚼。 秋兰随旗袍小姐上到三楼,绕过吧台,又穿过一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包房外,小姐敲了敲门然后才推开一扇门,一手做个引导的姿势,口中轻声说道:“小姐,您请……” 包房里,李宇已经就座相候,此时他很是担忧。即担心秋兰真是个打工妹不敢赴约,又担心她是被人操纵的公关小姐,更担心自己会偷鸡不成丢了把米。从古至今,金钱、权力、女人是男人的最爱,李宇也不例外。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手握重权的李宇,身边岂会缺少美女。不过,任何一种美味佳肴吃多了也会厌倦,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发现能令自己心动的女人。今天他终于发现了秋兰这朵带刺的玫瑰,就是偷鸡不成丢了米他也无怨无悔秋兰扭动着丰满的腰肢走进包间。她一身乳白色的套装,纤腰上束着一条米色腰带,脚下一双米色高跟鞋。镶嵌在白皙脸庞上的大眼睛不停的闪动,更增添了成熟女人的妩媚。 李宇伸出手握住秋兰的手:“秋小姐,欢迎!欢迎!来,请坐!咱们还是边吃边聊。” 在他的眼中,秋兰绚丽夺目,如刚采摘的鲜花娇艳欲滴。这份没有伪装、没有掩遮的真实,让他心狂跳。 秋兰好似有些不太习惯:“李科长,接到你的电话说要请我吃饭。我想不单单是为了吃饭,不知李科长还有何贵干?” 李宇正在偷偷地打量秋兰,听到问话急忙应对:“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觉得像你这样既能干又能干的人,离开天海实在太可惜了。今晚一聚,我想留住你。特意点了几道名菜,我们边吃边谈。”话音刚落,就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李宇提高了嗓音。 门开了,一位穿旗袍的小姐端了香气扑鼻的美味佳肴走了进来,一一摆在桌上,最后拿出一瓶陈年五粮液放在林翔面前,说了声请慢用,双手触膝,躬身退了出去。 李宇用力拧开酒瓶盖:“秋小姐,这可是极品好酒一定要喝。”说着李宇站起身为秋兰斟酒。 秋兰右手捂住酒杯:“李科长,我不会喝白酒,就喝点饮料吧。” 李宇端起酒杯说:“今天我们都要喝白酒,你不喝就等于不给我面子。能和秋小姐这样的美女共进晚餐,真是三生有幸啊。来我们把它干了!”说罢,自己一饮而尽。 秋兰没有喝,只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见秋兰的酒杯还是满满的,李宇站了走到秋兰面前:“秋小姐,你不喝这杯酒就是不给我面子。” 秋兰平时最讨厌别人劝酒,她觉得人有喝酒的权利,也有不喝酒的权利,你何必强迫人家喝酒呢?但她更清楚,这种理论在现实中是行不通的,特别是在眼下李宇居心叵测的情况下就更行不通了。为了达到预期的目的,她一咬牙喝下了那杯酒。 秋兰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顿时觉得有些头晕,她软软的靠在了椅子上。 李宇心中暗喜,用色迷迷的眼神扫荡着秋兰。她红润的脸庞上一双剔透晶莹神采闪闪的眼睛,透出几分妩媚与妖娆。丰满的前胸把上衣高高的撑起,隐隐约约能看到顶端突起。 秋兰没喝过白酒,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酒量。喝了一杯后有点头晕,现在竟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她拿起酒瓶给李宇满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秋兰端起了酒杯:“李科长,我也敬您一杯。不过喝这杯酒之后,你要说说挽留我的方法。” 李宇也端起了酒杯:“那是自然的,这是我们今天相聚的主要议题。” 说完,两人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李宇收回了笑容:“秋小姐,我慎重考虑了你的要求,决定帮你这个忙,这样你可以继续留在天海了。这件事风险很大,我们需要商定一些具体环节。有些事情是和你商量,还是需要和你的老板商量?” 秋兰明白,李宇是在试探她的虚实。其目的有两个,一是要考察她的真实身份,二是急于想知道她背后的策划者。” 秋兰有意避开对方的锋芒:“是啊,任何事都有风险,但只有高风险才能取得高利润。李科长,这件事上你最关心的是什么?不妨和我说说。我想只要是有利于促成这件事,我们老板是会同意的。比如说你想得到多少的利益,得到利益的方式等等。” 李宇被说中了,他停顿了一下:“好吧,既然说到这儿,我就把话说明了。这个项目里必须要有我一定比例的股份,秋小姐作为我的代理人进入这家公司参与经营。这样,你不但可以长期留在这家公司而且还会成为高级白领。”秋兰暗暗高兴,对方终于露出了真实意图,尽管不够清晰:“能长期留在公司还能成为高级白领,这当然是好事,但不知这个项目里您要占多大的股份?” 李宇:“这个问题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明白的,需要和你的老板面谈。当然,你也可以把我的意思告诉给你们老板。如果他有意,我们可以见个面。我想他以后还要事情需要我,这是个连锁反应。” 秋兰对今天的结果已经很满意了:“那好,我把您的意思转达个老板。如果二位需要面谈,我负责当中的联络工作。” 李宇斜视着秋兰:“还有一件小事。我非常欣赏秋小姐,如能常和秋小姐经常在一起,真乃三生有幸。希望秋小姐能给个明确的答复,当然这也是合作这个项目的附加条件。” 秋兰听出了李宇的言外之意,但她装出没听懂的样子:“李科长,这算什么条件。这件事如果成功了,今后我们两人之间业务上的往来不会少。就是你烦了,我也照样会缠着你,何愁见不到面?”她的面部表情像个天真烂漫的女孩,让李宇判断不出她是真没听懂还是故意演戏。 李宇想了一下,决定把这件事说得再明确一些:“秋小姐,你理解错了。我说的经常在一起不是业务上的往来,而是生活上的往来,也就是男女之间那种情感上的往来。” 秋兰似乎听明白了,她脸上泛起了浅浅的红润:“李科长,我听懂了。你是在向我求爱,希望我成为你的女朋友,将来成为你的妻子对不对。这有什么扭扭捏捏的,男女之间的恋情是很正常的事,何必作为项目的附加条件?让人听了很不舒服。如果李科长是独身,我可以考虑。” 李宇微微一笑:“秋小姐,我不是独身。但和妻子的感情不好,但又不能不接受她,因此我很痛苦。这些年来,我对男女之间的感情早已心灰意冷。今天遇见了你,才又燃起了我对生活的憧憬。我觉得你是老天送给我的女神,答应我吧,我求求你了。” 秋兰像听一个小学生在背课文,她十分恶心:“这我就糊涂了。你有妻子,又不想和她分手,我怎么会成为你的女朋友,继而成为你的妻子呢?” 李宇暗暗高兴,她果然是个纯情女孩女孩:“秋小姐,我不是独身没关系,现在社会上不是把女人分成老婆、情人、二奶、小蜜等等吗。我没奢求你做我的妻子,只求你能做我的情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见林翔说得这么露骨,秋兰心里有些恼怒,可她还是尽量的克制着自己:“李科长,这恐怕不行,我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不可能做你的情人。”秋兰的回答在李宇的意料之中,他不但没有发火,而且还在不厌其烦地开导着秋兰:“秋小姐,漂亮的容貌是女人的资本。任何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都挡不住衰老的进攻。女人的青春一闪即逝,应该抓住这有限的青春时光朗是今后的生活基础。否则,到了人老珠黄时则后悔晚矣。如果你答应了我,我会提供给你一生的生活保障。” 秋兰没有回答,她静静地望着李宇,似乎要听他说下去。 望着似乎心动的秋兰,李宇得意了,他好像揣摩出了秋兰的心理:“凭我的直觉这个项目的利润是很大的,我将得到的股份全部归你。” 秋兰像是有了兴趣:“我一个打工妹,不懂得股份不股份的,我想知道你得到的股份能折合多少钱?” 李宇顿时心花怒放,看来金钱确实有魔力:“好了,我听懂你的意思了。我收回要股份的要求,把它变成三十万现金,全部归你。但条件是你要做我的情人,怎么样?”他的语调不是在商量,而是在命令。” 秋兰的脸上现出了惊奇:“三十万全部归我!条件是要做你的情人?你容我想想。” 李宇见有希望,继续施压:“秋小姐不要那么难听嘛,我说的情人和二奶是两码事。当然,这种事不能着急,但秋小姐的事恐怕就要着急了。” 秋兰淡然知道李宇的言外之意,看来他是软硬兼施非要把她弄到手。但她有自己的战术越是这样,越是这样就越要把他的胃口吊起来,不让他轻易得到。 晚饭结束了,李宇想着妻子黄倩交待自己要早点回去的话,恋恋不舍地告别了秋兰。 第十二章 冷战婚姻(1) 夜幕笼罩着天海。夜空繁星高挂,如同悬在城市上空的一盏盏小灯,若隐若现。都市里高低错落的楼房里闪烁的灯光,却好象夜空掉落的星星一闪一闪的,令这个夜分外的寂寞起来。 李宇和秋兰分手后,坐上出租汽车回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此时街上的人已经稀少了。虽说即将进入午夜,所以人们的夜生活还不是那么活跃。有几家歌舞厅的门还开着,服务生在门口守望,偶尔有客人出来,服务生忙着笑脸相送,那些客人坐上等在门口的出租车,渐渐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李宇坐在车子的后坐上,听着车里音响播放的音乐,一天的经历在他的脑子里过起了电影。他庆幸自己会遇上秋兰这么个大美女,仔细一想还不是因为自己是个官,手中有权的结果,否则美女是不会自己送上门的。怪不得人们都打破头地想去当官,原来当个有点小权的官真比普通工薪阶层好过得多了。想着想着他想起了黄倩,虽说他和黄倩虽说没有多少感情,但毕竟是夫妻了。自从和她结婚后,他还没有动过别的女人,这是还他第一次准备出轨。今天回去的这么晚,要是黄倩问起来该作何解释呢? 李宇夹着包上了楼,为了减小上楼时的声响,他将脚后跟抬起用脚尖着地。上了三楼他轻轻拧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单元门。 他轻轻推开虚掩着的卧室门,床头柜上的台灯发出柔柔的光亮,淡粉色的墙壁上挂着一幅风景画,仿佛在墙上有一扇敞开的窗户。黄倩还没有睡,正倚在床头看电视。乌黑的头发拖在床头,双手弯曲着放在小腹上,胸部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米黄色的睡裙睡裙遮到大腿的根部,露着两条白嫩的大腿。一双涂着红指甲油的裸脚高高翘起,随着电视里的音乐抖动着。 李宇走到床前:“你还没睡啊?”话语中带着一种歉意。 黄倩没有抬头,也没有任何反映。一双眼睛专注的看着电视。可能由于激动,她无意识地伸出舌尖在嘴唇上轻轻舔了一下,这微小的动作也没逃过李宇的眼睛。她胸前柔软的布料在颤动,很明显她的呼吸很剧烈。 “对不起,我有点事儿,回来晚了。”李宇解释着。 黄倩抬起了眼皮坐了起来,只见她眉头轻皱,唇角一撇泛着怒气。 “你没回来我能睡吗?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回来的这么晚?”黄倩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实在没办法,一家公司要我一起吃饭。不去吧,人家说你心不诚,实在是盛情难却。”李宇尽量说得合情合理一些。 黄倩坐在床上用手指了指墙上的时中:“请问现在几点了?”那只钟表的指针已指向十二点。 李宇双手一甩,瞎话说得很流利:“有什么办法呢?几个人热情很高,吃过饭又打了会儿麻将牌。要是不来吧,怕伤了感情。” “你先睡吧,我要洗个澡。”黄倩说完就跳到了地上。 一束灯光投在了李宇的脸上,晃得他赶忙闭上了眼。等他把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黄倩早已离开了。 从那种狠狠地拉开窗帘的动作里,李宇感觉到了她的的烦躁。她的烦躁都是从她的动作里泄露出来的,使劲儿地挪椅子,重重地拍被子,猛猛地顿杯子,总是弄得很响。 黄倩像逃避一般地进入浴室,她一脸的怒气地打开了热水龙头,热水就源源不断流进了浴盆里。本来她不想洗澡,要想洗澡她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何必非要等到半夜。之所以躲进浴室是为了不想看到李宇那张虚伪的脸。今晚李宇说的全是假话,他的眼睛不会说瞎话,早已经不打自招了。其实偶尔和朋友聚一聚喝点酒回家晚一些,没有什么不正常,根本用不着大惊小怪。让她生气的不是喝酒晚回家,而是李宇说的假话,说假话就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今晚他干的事是光明磊落的,何必要编一套假话欺骗她,这里便一定有鬼。今晚他和他在一起的这个鬼是谁?是男鬼还是女鬼?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最担心的问题。 浴盆里的热水放满了,黄倩关上热水龙头。然后转过身,轻轻地将门来开一条缝。透过门缝观察着卧室里的李宇。只见他靠在床头抽着烟,两眼呆呆的看着房顶,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此时正将一个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随手又点燃了一支香烟。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气声,他站起来向卧室的门口走来。 黄倩急忙把门关好,一边用双手晃动着浴盆里的热水,一边揣摩着李宇的心理活动。 她正凝神地想着,浴室门外响起了李宇的声音:“黄倩,你别生气了,这件事都怨我,以后我尽量早回家。还没有洗完吗?能不能抓紧一点,我也要洗个澡已经半夜了。” 听到李宇的催促,黄倩的伤感像花儿一样慢慢绽放全身。本来她就没打算洗澡,逆反心理促使她非洗不可了。 于是,她又打开了热水龙头头,再次放出热水准备淋浴。伴随着哗哗的水声,哼唱起一支轻快的现代流行音乐来,此时她的心里才有些痛快。 李宇在浴室外摇了摇头,无奈的走回了卧室。 黄倩的歌只唱了两句就停止了,她实在是没有心情唱歌。于是,她在落地镜子面前脱下衣服,变成了一丝不挂的黄倩。然后把长发卷在脑后用发夹固定住,轻轻的拉开布幔进入浴缸里。 黄倩的肌肤好像是没晒过太阳一般,显得格外的苍白。是因为腰的位置高,两条腿修长的关系,所以身材显得那样的凹凸有致,有着丰满的起伏和优美的曲线。二十八岁的美妙身材自从结婚的一年多以前,开始有了圆润和柔软的变化。 水很热,但她很快适应了,沉醉在鼓荡蒸腾的热气里。此时她什么都不愿意想了,任凭莲蓬头喷出的热水冲击着她的肌肤。脸上是那样的松弛、那样的享受。放松下来的感觉真是舒服,她仿佛再也没有什么奢求,只想好好地享用这迟来的休息。她把沐浴乳涂在身上,轻轻地擦洗着身上的各个部位,然后用莲蓬头冲洗。 黄倩和大多数女人一样的脆弱,对自己缺乏足够的自信。总认为自己缺乏女人的魅力。越是这样就越怕李宇在外边寻花问柳,越怕他被别的女人勾引。因而对她李宇的行踪格外的关注,像今天这样捕风捉影的口角经常发生。仔细想想,今晚就为李宇回家晚了大动干戈,连蛛丝马迹都没掌握就胡乱猜疑真是失策。如果真有情况,只能是打草惊蛇。 关闭淋浴的水后,她慢慢的起了身,取过浴巾擦拭着身上的水珠。想到婚后的生活并不幸福一直是在吵闹之中,她的鼻子有些发酸。 李宇早已经换上了睡衣,并且把房里的灯光调暗,此时重重地坐在床边的沙发上吸着香烟,而双人床的床单及蚕丝棉被早已被掀起。 听不见浴室里传出的水声了,李宇急不可耐地走到浴室门前,打开了浴室的门。看见黄倩赤裸着身子愣愣的站在厘米里面,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珠。刹那间,李宇的心头涌上一股怜悯之心,他在心里感叹着,没有爱的婚姻是不道德的,与其煎熬地忍受,不如早早的结束这种折磨。 他想把黄倩怜爱地搂在怀里,然后像哄孩子一样说句对不起,然后祈望她能原谅,最后就能看到她的笑脸。然而这种夫妻间最基本的游戏,对于李宇来说简直是逼登天还难。因为在他的灵魂深处他十分厌恶眼前这个女人。 黄倩一边脱衣服一边说:“快点洗吧,明天还要上班呢。”说完走出了浴室。 为了逃避黄倩,李宇每天在睡觉前总是找借口等到她睡着了以后再上床,今天依然是这样。黄倩催他赶快睡觉,他越发不自在了。为了掩饰自己,他慢慢地走进浴室洗刷着浴盆,想以此拖延时间上床。 泡在浴盆里,李宇这才放松下来。此时这个小小的空间对他来说是多么的温馨。他想起了自己不幸的婚姻,想起了和黄倩一起生活了一年多的煎熬,想起了自己在她面前战战兢兢的恐惧感,想到了为了虚伪竟把自己卖给了她做精神奴隶。他感到了悲哀,感到了生活的艰难。 李宇不相信女人都和黄倩一样,要是那样将是全体男同胞的悲哀。在他的印象中家庭是由男人的豪情和女人的柔情组成的。他不知听谁说过,为了驯服男人,是女人发明了文明。为此,人类社会开创出了一个和平的区域,开辟的工具是性。性将男人分成两半,并赋予男人两个完全不同的面孔。对外,对情敌,他必须表现得十分好斗和野蛮;对内,对自己钟情的女人,他必须表现得柔情似水,爱意绵绵。在女人面前,他必须控制自己,必须束缚自己野蛮的天性。简单地说就是,他必须表现得文明,有教养。 而在李宇的生活环境中,黄倩驯服他的工具则是野蛮。女人的柔情早已当然无存,或许就从来没有过。他从来就没享受过她的柔情,更没有钟情于她的感觉。在她面前,他经常克制自己。但那不是为了爱意绵绵的包容,而是一种恐惧。 莲蓬头的热水在李宇的身上流了下去,淋浴的水冲到他的身上又被弹了回来只留下了少许的水珠。粗犷的身体每一部份都显得那样的结实。 他想起了秋兰,想起了那个绝妙的美女。无论是在他的办公室里,还是在凯旋大酒店的餐桌上。她那漂亮的脸庞,白皙的肌肤,凸凹的身材,妩媚的一笑都各他留下了难忘的印象。他从没见过这么女人味十足,既有魅力又极具诱惑力的的美女。好似长期呆在冰窖里偶见的一缕春光,能和这样的女人一起生活真是人生之大幸,他默默的坚定了为之奋斗的目标。 第十二章 冷战婚姻(2) 夜深了,阴霾的天空中月亮被乌云掩住了。深夜弥漫着无边宁静,那是一种冰冷的寂寥。空气中总是让人感到很闷,似乎从这一层闷热中,让人无形中觉得隐透出来的那一份压抑。 微风从窗外拂进来,不时掀起淡紫色的落地窗帘。带着夏日淡淡的花香,在屋子里回旋了一圈,很快折回了窗外。 整个偌大的房间里,黄倩静静地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卧室虽然很黑暗,但窗帘透出了光泽。他从毛巾被里伸出了雪白的手臂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的一张照片,那是结婚的婚纱照,照片里的新娘看起来是多么的幸福。然而现在在玻璃的反射中,看到的却是一张悔恨痛苦的脸。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作为一名成熟的女人,她的年龄已近而立之年。她向往幸福的生活,希望得到丈夫的呵护。这些感受在和李宇恋爱期间似乎不是很明显,因为李宇很听话几乎每天都围着她转。结婚以后李宇没有改变在她面前的唯唯诺诺,但她明显的感到李宇经常有意躲避她。这对她这个喜欢完美的女人来说是受不了的,她把原因归结为自己的容颜诱惑力不够,没有足够的姿色吸引住李宇。因为他知道,女人能吸引男人或是引以为荣的唯有美丽的姿容。 她每天坐在梳妆台前几小时的打扮自己。外出的时候也喜欢男人们看她的眼神,那样她会更加的自信。不过,她的打扮最重要的还是希望引起李宇的注意,她希望用自己的美丽紧紧抓住他的心。然而她失败了,李宇依然如故,没发生一点变化。每天进进出出时还是那么客客气气,除此之外根本就不多看她一眼。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已像一枝残败的玟瑰,只有几片快要掉落的花瓣,颜色也早已从鲜红褪成了月白。随着岁月的滑痕,她的青春已经渐渐的淡然。尽管生活圈内的男人赞赏和夸耀她的容貌,也只不过是阿谀奉承或别有用心。于是她心灰意冷了,开始加大了对李宇下班以后行动地干预。 李宇估计黄倩睡了,这才慢慢走出了浴室。他站在阳台上吸了一支烟,感到心情平静了许多这才走进卧室。借着窗帘射进来的一丝光亮,他明显地看到柔软的有点透明的布料贴在黄倩丰满的前胸上,明显的看出黄倩没有穿胸衣,前胸随着呼吸忽隐忽现,他刚上床钻进被窝,黄倩向李宇依偎过来。见此情景李宇命令自己立即发动起来,但他的发动机没有听他的指令,似乎因缺乏燃料没有丝毫反应。天气并不热,但他已经出汗了头脑中一片混乱。他毫无激情地搂住了黄倩肩膀一脸的心不在焉,他的脑子里都是秋兰的影子。 秋兰象一幅无声的画卷,慢慢向他铺展开来。她的目光总象是好奇又象是惧怕,和她的面部表情配合,叫人又怜又爱。她走路总是轻悄悄的,眼不敢久久地看人,偶然看到她和人对视,便仿佛吃了一惊就忙闪开了。离开她几个小时,他便似着了魔一般空空落落、索然无味。 黄倩感到了李宇的冷淡,痛苦的转过身去将自己的后背对着李宇。她永远也猜不透李宇,他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谜,一个永远也猜不透的谜。如同一片碧蓝碧蓝的大海,所有的秘密都在那泓蔚蓝下深深地隐藏,那碧蓝的海面下是她翻腾着的永不停息的关于李宇的秘密,他感到自己很可怜。 黄倩的眼泪流了一脸颊,她哽咽的声音惊动了李宇。他犹豫了一下吻了上去,到处都湿湿的,他就夹杂这些湿水吻着她的嘴。 黄倩推开了他的脸,说了声:“快躲开,别假惺惺了!”说着就又抽泣起来。 李宇无奈地将他的手紧紧贴在她腰臀高处的肌肤上,象风浪中的小船。 他笑了笑,似乎想用笑冲淡卧室里的紧张空气,冲淡他们之间的尴尬。她想不到他居然还会笑,这是婚后她很难看到的笑脸。但他的眼神告诉她,他的笑是苦恼人的笑,是勉强的,是苦笑,是面笑肉不笑。但他必竟是笑了,和那些脸上画了油彩的舞台小丑比他的演技差多了。 静静的夜,凄凄的夜。昏暗的台灯夹着些沧桑,黄倩涩涩的眼睛泪目满痕。大脑有些昏昏沉沉,心里有些隐隐作痛。 静静的夜,感伤的夜。默默的思念碰撞着激情,李宇沸腾的心海荡起涟漪。 脸上微露似火激情,眼中流出惆怅之光。 一个小时后李宇还是没有睡着,他失眠了,无法赶走头脑中的秋兰。 他坐了起来掀开黄倩被子,看到了一个光滑,美丽的胴体,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种令人迷醉的气息。这不是秋兰吗?一种潜意识占据了他的大脑。他冲动起来,立即将黄倩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就在身体接触的一霎那,他看到了自己怀中的女人不是秋兰而是黄倩。他的激情顿时烟消云散,搂在黄倩身上的胳膊无力的垂了下来。他觉得自己很痛苦,也很悲惨。他的悲惨是是一种比较,若天地初始全是悲惨,那么这世界也就不会有所谓悲惨了。就像苦,一开始就吃黄连,其实是不会感到苦的,最多只是有些麻木。秋兰的出现,让他感到了什么是悲惨,什么是痛苦。 李宇缓缓地坐了起来,抓起香烟点燃。那烟火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似乎在倾诉他的心事。 黄倩被燃起的激情顿时熄灭,这是以往从未发生过的。她也坐了起来,用恼怒的眼光看着李宇。 黄倩质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刚才还现在还激情四射,怎么转眼就萎靡不振了?你说实话,今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又是哪个小妖精把你缠住了?” 李宇第一次没有示弱,他软中带硬得说:“你胡说什么,真是个醋坛子。我真要是被别的女人迷住了还是我的福份了,可惜我没有那种艳遇。好了,都下半夜了,快睡吧。”说完将黄倩推出了自己的被子。 黄倩跳了起来怒吼道:“好你个李宇啊,你竟然敢背着我沾花惹草,还倒打一耙的骂我是醋坛子。好,咱们走着瞧。”说完钻进了自己的被子用被子蒙住头。 李宇愣愣的坐在床上,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李宇上学时功课一直不好,勉强高中毕业后一直在社会上游荡,经常出没于舞厅赌场,是个十足地浪荡公子。后来结识女友黄倩,凭借其父黄明潭的后盾他进了交运局。结婚前后,还是靠岳父黄明潭的实力当上了交运局客运科科长。从进入官场那天开始那开始,李宇就苦心研究官场的潜规则,一心一意地经营着顶戴工程。 其实李宇并不爱黄倩,但他却不能不接受她。原因是他今天的一切都是黄倩给的。他和黄倩的婚姻就是一种政治婚姻。性的与政治的联姻,在这对男女身上表现得尤为突出。而黄倩却绝非李宇能驾驭的女人。她经常发出警告:李宇,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谁给的。我想让你当官,你就能当官,我想让你变成要饭的,你就会变成要饭的。” 对于黄倩的蛮横霸道,李宇在结婚前是有思想准备的。他寄托于黄倩为人妻后的转变,变成一个贤妻良母。再说,自己现在的环境确实是黄倩所赐,心理上总有一些欠账之感。因而对黄倩在生活上的苛刻要求,他总是一再地忍让。随着时间上的流逝,加之李宇在社会上和各种女人的接触,他越来越感到黄倩就是个泼妇。婚后不但没有任何改变,就连原来女人的一丝柔情也荡然无存了。时时对他不放心,经常是电话跟踪,稍感不适便对他横眉立目地盘查。 李宇觉得黄倩不像个女人,缺乏柔情,言谈举止男人化。而且依仗其父是他的顶头上司,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生活中狂妄得不知天高地厚。他开始不愿意回家,不愿意看到黄倩那副丑恶的嘴脸,但每天又不得不面对,他的逆反心理越来越重。他知道黄倩是个说到做到的女人,他不能在自己立足未稳的情况下,因为和黄倩的关系而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没得到过女人的温存,这是他人生最大的遗憾。他不甘心,他在千方百计地想办法得到补偿。最近,李宇认为时机已经基本成熟。一来,自己已经在交通管理行业已经站住了脚跟。谁不知道交运局客运长李宇的大名,想搬掉他也绝非易事。二来,黄倩的恶妇形象已经让他宣传的家喻户晓,在他们生活的圈子里,谁不知道黄倩是个母老虎。而他是有名的“妻管严”。三来,结婚后他想尽了一切办法不要小孩,为今后和她分手创造条件。 他先是不露声色地广泛接触女人,从中选择自己感兴趣的,为补偿他对女人的渴望创造条件。可一个月过去了,他并没有发现满意的女人。 秋兰的出现,使李宇为之一振。他在梦中见到的女神都没有秋兰漂亮,没有秋兰纳闷善解人意。秋兰简直就是仙女下凡,使他心中的女神。从见到秋兰第一面,他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她搞到手。 此时的黄倩也没睡。凭她的感觉,她知道李宇今天经历了不同寻常的事,而且是有关女人的事。这关系到自己的利益,决不可小视。 黄倩是个独生女,她出生在干部家庭,从小就受到父母极力呵护,因此在娇生惯养中长大。在她的脑海里,自己的一切都要比别人的好,父母总是极力满足他的要求,久而久之养成了一股霸气。 黄倩有着体面的职业,是一家外资企业人力资源部的助理。她的个子不高,长得也很一般。但五官非常明艳,身材也苗条而不失丰满。尤其是皮肤,白皙得有些眩目,她也常为此而骄傲。 一些毛头小伙曾向黄倩发动过强大的爱情攻势,不成熟,不老练成为她回绝的武器。就这样,她不知不觉地进入了人生的二十四个年头,开始为自己的婚事暗暗着急了。 一次跳舞时,经朋友介绍认识李宇。这是个身材高大且潇洒的男人,第一面就给黄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很幽默,每句话都使她感到很开心。特别是他身上那男子汉的气息深深地吸引着她,和他在一起使她很有安全感。接触了几次,黄倩就深深地爱上了他。 李宇没有职业,靠混小生意混饭吃。这在黄倩眼里根本不是个问题,关键是她很爱她。她有办法让他成为人们尊敬的人。当李宇知道女人和乌纱捆在一起向他招手时,没有思考什么就答应了。 这就是他们婚姻的由来。李宇在成了黄倩的丈夫的同时,也变成了交运局客运科的科长,黄倩可谓样样顺心,男人的头上有了光环,就会在社会上有一定的号召力,因而很快就会成了人们追逐利用对象。在形形色色的女人面前,他们下水的机率几乎是百分之百,李宇也是如此。 黄倩心里清楚,她和李宇之间开始形成了一条鸿沟。随着生理、心理方面的变化,已经裂变为障碍。婚前她看中的是李宇的一表人才,希望他能成为自己的如意郎君。在父亲的帮助下,终于如愿以偿。婚后黄倩觉得李宇没有真才实学,他头上的光环不是靠能力换来的,而是父亲看着自己的面子赏赐的。 黄倩感到生活中的李宇无德无才,不研究一点正事整天混吃闷睡,现在竟用她给他的资本泡女人了。不,说不定他真是移情别恋了。 黄倩翻了个身,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中产生了对李宇的仇恨,从小娇生惯养的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她发疯了,思索着如何报复李宇才能出这口恶气。 惆怅的夜,冷冷的夜,大脑思绪漂泊漫飞,碰撞挂着忧伤痕迹。记忆刺痛伤痕,孤寂结伴感伤。默默地忍受孤独,思念内心的凄美。 这一夜,简直比一个世纪还悠长。 第十三章 爱情漩涡(1) 夜,静悄悄,残月像把镰刀似地挂在空中。淡淡的银光洒满一地。秋兰居住的别墅静卧在掩映着绿树丛中的别墅区里。夜色中的别墅小区里显得格外幽静,透过薄薄的窗纱,可见二楼一间卧室里仍然亮着灯光。 秋兰穿着睡袍靠在床头,丰腴的脸孔娇艳欲滴。长发在脑后绾成了一个发髻,更加的显现出她特有的美感和青春的气质。由于睡袍肥大加之腰带松垮,露着雪白的脖子和蕾丝边的白色内衣。随着急促的呼吸胸前的蓓蕾在不断地抖动。睡袍下摆随着说话时的动作上下游动,两条光洁的大腿和裸脚在林翔的眼前晃动着。 柔和的灯光下,媚眼如丝的女人半张着丰满的唇,有声有色地倾诉着动人心弦的故事。丰满高耸的前胸随着她紧张的呼吸而急促的起伏着。修长的大腿因兴奋而微微的颤抖。 林翔坐在秋兰对面的沙发上,他紧锁着双眉认真地听着秋兰的诉说。其实他这是在演戏,秋兰说的什么他根本就没想听因为有关秋兰和李宇接触的情况他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为了把戏演的更加逼真,他必须严格地履行程序。 在这场戏开演之前的策划时没有这么复杂,所有的细节都策划的很无完美。饭桌上李宇唉声叹气地说起了自己家庭的不幸,夫妻不睦,看样子他非常地苦恼。正是生意上需要李宇鼎力相助的时候,林翔有些半信半疑。该给他的好处都给了,该不是他又趁机加码再索要一个女人吧?他不动声色的盘算着,一次性支出多少钱是名帐,多一点少一点都无所谓。而替他养一个二奶就不是那么简单了,除了吃、住,包养费等名帐外,礼物、临时小费和一些意想不到的支出是无法预测的。细想起来,替他包养一个二奶的费用不比一次性从给他的好处费少。伊尔说李宇的这个看似不起眼的条件,实际上暗藏杀机。但是拒绝了他还真不行,因为策划规策划,实施规实施。如果李宇在实施中使坏,那么全部计划就要泡汤了。急中生智,林翔打出了秋兰这张不用投资的牌,以求在时间上的缓解。生意做成了他取得了预期的利润,不妨在重新实施李宇提出的要求。如果生意上出现什么闪失,他随时都可以撤回秋兰。于是他地豪爽的满口答应下来,不无醋意地用计让秋兰出现在李宇的生活中。没想到李宇见到秋兰后竟动了真情,绝不是那些浪荡公子贪婪女色的一时之举。这是林翔始料不及的,也给他出了一个大难题。立即撤出秋兰肯定会影响李宇的情绪,导致生意上受到影响。让秋兰坚持一段时间也绝非易事,她对李宇的戒备心极强决不会让李宇达到目的。到时不但会影响李宇的情绪从而会影响生意,秋兰也会在明白事情的真相后而暴怒,到那时可就鸡飞蛋打了。不但生意干不成了,连收场都成了困难的事。目前,他只有舍弃一头确保另一头。毫无悬念,他选择了舍弃秋兰力保利润这个指导思想。 从李宇对秋兰的痴情上看,似乎感觉不到达官贵人包二奶的韵味。而像是时代青年冲破封建礼教追求幸福时的浪漫。看来,他讲的家庭的不幸,夫妻不睦没有多少水份。但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就要玩弄于李宇的股掌之中,信中顿时涌出耻辱和不平。 秋兰说完了,眼睛挂着茫然的神情。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羞涩,娇媚的脸上泛着嫣红。 林翔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微暖的气体渗进身体里。他不动声色地靠在沙发背上,身体懒散地舒展着。他很满意秋兰的能力,她是个很执着的女人,但和李宇的周旋不会一次成功。一天的时间能接触上李宇,并加快循序渐进的过程,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把对方的底细了解得一清二楚,这是他没想到的。看着秋兰前胸娇嫩的肌肤,两条晶莹笔直的大腿,一对晶莹剔透的裸脚以及诱人的曲线,他血脉贲张。但他还是咽下了口水,按下了心中的欲望。 林翔收回了目光认真地说:“秋兰,一天的时间竟能改变了李宇索取项目股份的要求,这很了不起。要说李宇的胃口也实在太大,竟然要分我的干股,还把要你做他的情人作为合作的附加条件。下一步他肯定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看来这个李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林翔最担心的还是秋兰急于求成的幼稚和自以为是的任性,这会加快暴露真相的速度,从而耽误大事甚至会前功尽弃。但他更多的是兴奋,由于秋兰急于求成的心理,肯定会在李宇面前尽情地施展女人的魅力。这对紧紧勾住李宇牵着他的鼻子走奠定了基础,无形之中他果然中了自己的美人计。细想也正常,女人遍地都是,但美女就不多了。象秋兰这么漂亮女人,那个男人见了会不动心呢。他为自己当初的决定而暗喜,让秋兰充当这个角色即有可能倒到预期的效果又不用投资,真是全其美。现在李宇已经到达了指定的位置,正是得心应手使用他的时候,一定要姥姥的控制住主动权。但关键时刻,秋兰会不会打退堂鼓?自己是不是太残酷了呢?不,利用秋兰现在的含金量开辟一个新的利润领域是一个很好的决策?眼下迫在眉睫的是要说服秋兰紧紧地缠住李宇,直到拿到经营许可证。秋兰对自己一往情深,此事无法直接开口,弄不好会恶化事态。只有先解决她的后顾之忧,然后再循循善诱恩威并重,最后再观事态的发展。 林翔站起身走到秋兰的身边,轻轻地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秋兰,李宇开始要在这个项目里占有一定的份额,这是我们最难对付的事情,因为我们也不知道总量是多少,幸亏你把它变成了三十万现金。我们可以先付他三十万,以尽快拿到经营许可证。” 秋兰抬起头看着林翔:“他已经答应不要这三十万了,以保证附加条件的兑现。也就是说要用我这个人换取经营许可证。现在可好,中了美人计的人能享受美人的风情,而美人却无法逃脱。” 林翔用力地拥抱着秋兰,缓缓地说:“秋兰,在一个实利时代,一切都讲究的是个对等原则。交换实现价值,交换推动生产,没有交换现代社会就陷入了死水一潭。什么感情,什么观念,那纯粹是书呆子们的事。现在的人都很实际,许多观念都在变化。你不是也不在乎名份,感情生活很实际的人吗。现在有些官员还处于资本的原始积累阶段,金钱对其有巨大的魔力。于是见钱眼开,不仅为我们打开绿灯,还一路保驾护航。而那些已经完成了资本原始积累阶段的政客,金钱在他们眼里只是数字和符号。用钱就想征服他们,那纯粹是痴心妄想。他们是现代社会中的贵族,当然要享受高层次的精神生活。李宇显然属于后者,他要的是你这个美女,这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 秋兰轻皱眉头,唇角一撇泛着怒气,她从林翔的怀里挣脱出来:“你的意思是……” 林翔解释着:“目前,我们还不知道李宇的游戏规则,他不是说还让你作为他的全权代理进驻顺发集团公司吗?你不妨继续和他周旋,再深一步摸摸底。最后我们再决定怎么对付他。总之,要以尽量少的投入,拿到最多的回报。” 秋兰忐忑不安的说:“李宇放弃了股份就不是股东了,也就就不存在让我作为他的全权代理进驻顺发集团公司了。” 林翔分析着:“李宇没有这么傻,我们拿到经营许可证仅仅是获得了经营资格。要想取得高额利润,还需要进入经营阶段。没有他的配合,我们不会成功,到那时他不会放过股份的。所以你作为他的全权代理进驻顺发公司是有可能的,总比派一个别人来对我们有利多了。所以,你要努力取得李宇的信任,争取拿到全权代理这个位置。” 秋兰疑惑地问:“林总,你真的让我做李宇的情妇吗,你就这么不在乎我?” 林翔摇摇头:“当然不是。你给李宇做情妇是形式上的,是我们事业上的需要,时间不会很长。适当的时候,我会让你离开他的。从感情上说,我舍不得你。从心理上说,这也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承受的。我没把你推给别人,而是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现在是开创新领域的关建是刻,为了我们的事业,这不算什么。” 秋兰默默听着林翔的话语,半天才抬起头来:“我要是不去呢?” 林翔的脸上没发生任何变化:“你不可能不去。秋兰,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会在乎一两次的身体接触。” 听了林翔的话,秋兰的心沉了下来。她慢慢地走到窗前轻轻地打开了窗户,夏夜的微风轻轻地拂过秀美的脸庞。她眺望着远处的天空,看着夜空中的点点繁星,间歇透出轻微紧张的喘气声。而林翔则靠在沙发上静静地观察着秋兰,他希望她不会让自己失望。同时也担心那个李宇会出尔反尔让他鸡飞蛋打,他不想即陪了夫人又折了兵。 林翔发起了心里攻势:“秋兰,你是我最喜欢的女人,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是我最喜欢的女人我对你的感情是不会变的。现在我们要全力做好这个生意,生意完成了我就考虑结合李瓶离婚,和你结婚的问题。” 秋兰当然不会相信林翔的承诺:“林总,我不是个小孩子了,你的承诺空中楼阁没什么两样,不会刺激我的任何一根神经。你是个听天立地的男人,我就不相信你的良心已经全部泯灭了。我也不想把神圣的感情变为交易,你让我再想想。 林翔尴尬地看了一下手表,拿起外套披在肩上:“秋兰,太晚了,我们不争了。夜很深了,你早点睡,我该走了,晚安!” 秋兰走上阳台目送着林翔的汽车驶出了小区,她心里一阵感慨。林翔的承诺使她似乎得到了未婚妻的名份,她对这个已经征服过自己的男人有着一种深深的依赖。但她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了,突然的让她无法相信。一想起李宇那张脸,再想想今晚和林翔交谈的前前后后,不知为什么她总有些不踏实。 回到了房间里,她心里乱纷纷的。躺在床上无法入睡,两眼愣愣地看着屋顶。她越来越感到林翔的深奥,越来越感到她似乎对他了解得还不够。攻关的前景如何,她是一点把握也没有,她不明白林翔怎么会让自己的未婚妻去冒这么大的风险呢? 第十三章 爱情漩涡(2) 夕阳斜下,由橙黄渐渐变得火红,母亲河被涂上了一层血色。河旁的带状公园里,参天的古树,浓密的树枝遮挡着阳光,致使这炎热的夏天也不会让人感觉不堪忍受。更何况,还有潺潺流动的清凉河水,如玉带一般缠绕,给因浓密而显得有些沉闷的公园,带来了一丝活力,几许清凉。 秋兰独自一人坐在母亲河的栏杆上,极目四望水波荡漾、花香袭人的母亲河,想以美景来舒展自己郁闷的心情。 往常遇到心情不好时,她就独自来到母亲河畔,欣赏一下这儿美丽的风景,所有的烦恼便消去一半,再感受一下意境幽远、景致怡人的母亲河,那么,一切的烦恼忧愁便都烟消云散。可今天却没有这样效果,都已经坐了一个多小时了,心中的阴影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加浓重。天平本来就是倾斜的,绝对的平衡永远都只能是追求的目标。但是,这次的倾斜也太离谱了一点。在这个利益熏心的世界上,有的人为了金钱什么都可以出卖,包括亲情、友情、爱情,林翔是不是属于这种人呢?我又该怎么办?她苦苦思索着。 秋兰刚满二十四岁,她并不是天海人,而是位标准的四川姑娘。她从小就严重偏科,上高中后更为突出。尽管语文、历史的成绩一直不错,可数学、物理等科及格的时候却很少,高考时也因此拖了后腿而名落孙山。父母叫她复读,她没有信心,二十岁就开始了打工生涯。 她在成都一家公司找到了一份做装配工的工作,是计件工资。连加班每天干足十二小时,天天连轴转没有公休休息。秋兰手巧,一个月下来能拿到八百元的工资。秋兰感到非常高兴也非常满足。因为一般的干部或是国企职工也不过如此。有了钱她就买衣服、买化妆品打扮自己。稍作修饰,女人味淋漓毕现。 一个客户下车间考察产品时见到了秋兰,为秋兰的美色感慨。第二天便和厂方提出要秋兰作为厂方代表和他谈判,否则拒绝合作。 当老板和秋兰谈起此事时,她婉言谢绝了。在老板的威逼利诱之下,秋兰无奈地当了谈判代表。做谈判代表和做车间工人的区别相差非常大,不需要在车间里流汗了。有时陪老板和客户出入一些签字仪式,吃吃饭什么的。老板说她给厂里带来了效益,给她提高了待遇,工资翻了一倍。这对秋兰来说,简直象登上了天堂,她慢慢的她适应了这个工作。 两个月后,那个客户开始单独邀请她吃饭。秋兰开始不去。但经不起客户多次邀请,又怕得罪了老板就跟着去了,这是秋兰第一次和一个并不十分熟悉的男人到酒店吃饭。这个客户不但请秋兰去外面吃饭,还请她到歌舞厅去听歌、唱卡拉ok。 进入歌舞厅后,秋兰被那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的气象所深深吸引住。她本来就喜欢唱歌,渐渐的适应了歌舞厅的环境。一种冲动的表现欲涌上心头。 在包房里,秋兰演绎了一遍她在上学时获得学校歌咏比赛时的得奖歌曲“茉莉花”,那优美的歌声让那个客户陶醉了。他闭着眼睛,嘴微微张开,就象刚刚品过一杯幽香的好茶一样,许久还在回味着。后来竟抑制不住地突然抱住秋兰,在她的两颊狠狠吻了两口。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秋兰歌声嘎然而止。秋兰吓坏了,两颊飞红地逃出包房,没想到第二天就被厂里开除了。 在大城市生活了两年的秋兰再也不想回到那贫困的家乡,所以她决定继续在成都找工作。由于经济不景气,工作很不好找,尤其像她这种只有高中毕业的人更是难上加难,她这才感到了在大城市生存的艰难。 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在互联网上看到了天海顺发集团公司的招工启示,她稍加考虑后便打点行装登上了北去的列车。 参加顺发集团公司招聘笔试两天后,她就被告之不合格,因而不能参加面试。秋兰知道文化水平是自己的弱项,而相貌、公关是自己的强项。她没想到招聘是先笔试后面试,结果弱项堵住了强项的去路,致使强项没得到一点地发挥,就败下阵来。 秋兰初到天海便遭遇重击,击得她火冒金星,倒在小旅馆的床上发烧。三天滴水未进,嘴唇还起了泡。她没去看医生,因为她身上的钱已经不多了尽管她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天海,可仍然要留下回家的车费。 第四天,烧退了,肚子也感到饿。她叫了快餐,吃下一盒饭精神上好多了,她思前想后决定回家。 秋兰走出小旅馆上路了。天阴沉着,路上的行人很少,没走多远就下了雨。正当她搜寻避雨的地方时,一辆黑色奔驰车突然从她身旁急驶而过。躲闪不及,路上的积水溅了她一身。秋兰顿感身上发冷,两脚一滑摔在了地上。 奔驰汽车已骤然停止,车窗缓缓下降,一位戴着墨镜的男人探出窗外,接着车门开启,男人下了车走到秋兰的身边,慢慢的将她扶起。 交谈中,男人看见秋兰浑身上下已经被雨水打透,一阵微风她就打了个寒战。 他望了望四周,似乎显得束手无策。于是提议秋兰上车,找个地方烫个澡,换换衣服,秋兰看着男人摇摇头。男人拿出身份证,一再解释他不是坏人。她知道他误会了,拿出了火车票说她要赶火车。男人建议刚退烧又淋雨的秋兰晚走一两天以恢复体力,秋兰被迫说出了自己已经囊中羞涩。男人恍然大悟,言明费用由他负责,并声称还会赔偿她衣服损失费的。” 就这样秋兰忐忑不安的上了车。坐在车里,秋兰侧脸打量着这个男人。只见他不到三十岁的样子,浓眉大眼一张国字脸,风流潇洒、气宇不凡。仅看了一眼,她就被他的阳刚之气所吸引。 搭讪中,她知道他叫林翔,现在是带她去宾馆开个房间,也好烫个澡整理一下衣服。还知道明天早上他送她去火车站。而他知道她叫秋兰,到天海既不是旅游也不是上学,而是来顺发集团公司应聘的,可惜没有被录取。 一提到应聘,秋兰的气不打一处来,她愤愤地倾诉着落聘的经过。她是在网上看到了顺发集团公司的招聘广告,因笔试不及格未能参加面试。她的文化水平不高,但公关是她的优势。曾经在成都一家企业做过谈判代表,给哪个企业带来了不少的效益。可没想到这个顺发集团公司招聘是先笔试后面试,结果文化知识这个弱项堵住了公关这个弱项的去路,致使强项没得到一点地发挥就被淘汰了。最后生气的告诉他,这个顺发集团公司的老板是个大草包。只注重书本知识,不注重实际水平,用不了多久就得倒闭。 林翔听后脸色很不自然。当知道秋兰还想在天海谋一份职业时,承诺可以帮忙,并询问她喜欢什么样的职业。她自嘲地笑了笑,已经落破成这个样子了,有个职业就不错了。 林翔让她明天上午到顺发集团公司总经理办公室,他在那等她。 第二天,在林翔的办公室里,秋兰才知道昨天的那个男人就是顺发集团公司的老板林翔,而且还知道他也是四川人。想到把这个老板骂个狗血喷头,她真有点不好意思。好在林翔很大度,笑过之后就忘在了脑后。 林翔对秋兰的使用是经过一番考虑的,他看上了她的社交能力,又是个美女。这种资源在商务活动中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收留了她,把她放在了公关部。考虑到她在天海无亲无友,林翔还给她租了套房。 就这样,秋兰进入了顺发集团公司。她结识了林翔后觉得遇见了成功的男人,在以后的日子里,她用自己的美色连续为公司攻关成功。致使林翔的几项工程都获得了高额的利润,她也越来越博得了林翔的好感。 几项工程下来,林翔更认识了美女在商场上的作用了。他知道打通官员的两种润滑剂一是金钱,二是美女。现在应把二者的顺序颠到更实际一些,美女在商场上、官场上的作用越来越重要了。他庆幸自己有发展的眼光,用很低价位将秋兰收购。亲眼目睹了秋兰在商场上的神奇作用,并把她列入了公司的固定资产投资保养。 他给秋兰买了一栋别墅,一辆轿车,秋兰欣然接受了。她在得到了林翔的赏识后,时间不长便当起了林翔的秘书。她上班开汽车,下班进别墅,开始嚐到了上流社会的滋味。她也有自己的打算,她要用感情紧紧地抓住林翔,从而真正挤进上流社会。 此刻,秋兰心如狂风刮过的水面一样,荡起一阵阵汹涌的波涛。 林翔给她出了个大难题。进一步将名声扫地,退一步将和林翔分道杨标,这可是她人生转折的大事,她实在是进退两难。明亮的月光迎面照在他的脸上,把她的眼角的泪珠反射得晶莹透亮。 林翔走进了公园,轻轻地来到到她背后轻轻地说道:“秋兰,你让我找得好苦啊。” 秋兰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慢慢地转过头:“林总,找我有事吗?” 林翔开玩笑道:“秋兰,想不到你真有闲情逸致,居然会选择这么幽静的地方赏月,陪我走走好吗?” 秋兰点了点头,挽着他的胳膊漫步在绿地上,在一株冠巨大的榕树前停下了脚步。初夏时节,榕树散发着沁人肺腑的清凉。因为没有风榕树枝叶不摇,显得异常矜持,很有些雍容华贵的味道。 秋兰认真地说:“林总,昨天我一夜没有睡好,反复思考这件事。尽管你做出了承诺,可我还是不踏实。一个男人决不会有把妻子送到别的男人床上,如果有这种事,那个女人肯定不是他的妻子。你为了生意不顾情感的做法,让我知道了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 林翔脱口而出:“什么位置?”。 秋兰的眼角溢出了泪水:“我承认我爱你,但没奢求你也爱我。我只求你真心对我,可就是这最可怜需要也变成了奢望。在你的眼里,我是你聚财的工具,是你摧毁生意场上障碍的工具,现在又成了你的礼品即将送给李宇了。” 秋兰的话一针见血,面部表情极其严肃。林翔知道她是真动气了,如果她一再坚持自己的计划就要落空,于是他被迫调整方案。 林翔紧追了几步赶到了秋兰的身边:“秋兰,我们是要取得经营许可证,至于方法可以开动脑筋随机应变嘛。” 秋兰停下脚步疑惑的望着林翔:“随机应变?你说得简单!李宇是个什么人,他是个情场的老手,他会让我白白的走经营许可证吗?” 林翔若有所思地说:“是啊,既要拿到经营许可证又要很好的保护自己,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样吧,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试试看,实在不行我再想别的办法。”听到林翔再想别的办法时,秋兰的表情出现了变化:“好,我再想想具体操作环节,努力达到我们目的。” 林翔拍了拍秋兰的肩膀:“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第十三章 爱情漩涡(3) 夜幕低垂,群星高照,皎洁的月亮从云彩里露出了笑脸。晚上虽没有没有太阳,但空气中总是让人感到很闷。人们似乎从这一层闷热中,感到隐透出来的那一份压抑。 秋兰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下车,夜风扬起了她的长发,月下的她看起来是如此的圣洁无瑕。她的脸颊很美,却美得让人害怕。她的心情比她的脚步还要沉重,头脑里几乎是一片空白。 进门后她躲进了浴室,打开热水开关。在流水声的掩护下又哭了一场。哭着哭着她觉得自己的头晕得厉害,不知不觉坐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一个男人极具诱惑地潜入她的梦呓,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他那健壮的身子却会百般姿势地摇晃着,直至发出急促的喘息。她无奈地在其中穿梭、挣扎着,想呼之欲出,却又因为自身固有的依赖性而沉湎于其中,无法自拔。 她惊叫了一声,从昏昏噩噩的恶梦中醒来。她在声醒来,满额的虚汗伴着身体的潮湿。潺潺的流水从淋浴器里源源不断流出,几乎将她的衣服淋湿。她知道自己没什么病,只是缺觉加上用脑过力造成的恶梦。可即便如此,她依然企盼黑夜不要到来。因为每到当黑夜降临的时候,她的骨子里似乎又有种深深的恐惧。 她开始向浴池里放水,她要好好地跑个热水澡。以尽快使大脑清醒,思考、解决眼下的棘手问题。 她把湿衣服脱掉站在花洒下,水柱好象一具柔软的按摩器在轻轻揉动,闭眼享受着这种特别的奇妙感觉,倒也觉得舒服。不一会儿,全身顿觉发软,手脚也似乎失控地抖动,于是关上淋浴开关转身进入浴池。她瘫痪般地把头搁在浴池边沿鼻子上了眼睛。手指头都懒得动一动,放软身子尽情领略传来的一阵阵快感。 霎那间,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健硕的身影。他有着古铜色的皮肤,身体健壮,胸上的肌肉结实硬朗,身上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力。他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最后缓缓地离开了。秋兰猛然睁开眼睛,由于这次梦境的时间很短,她还清清楚楚地记得,这次梦中之人和刚才梦中看到的是一个人,那就是林翔。尽管此时的秋兰泡在热水里,但她感到浑身发冷,冷汗从身上的每一个汗毛眼里往外钻。 梦是心头想,她知道她进入了怪圈。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她竟两次梦见林翔,而且都是恶梦。老人们有魔鬼缠身一说,她从来不信。可眼下又无法解释,难道自己真的被林翔这个情鬼缠住了?她又想起了今天他和她在母亲河畔的谈话。 尽管林翔在自己的坚持下调整了方案,但他的目的一点也没改变。她犹豫,她彷徨,她不愿意做李宇淫威下的俘虏,更不愿意舍弃林翔。 她看到了林翔在这次生意上志在必得的决心,甚至舍掉最心爱的女人。看来在他的心目中,爱情和良心都是虚无缥缈的,只有利润才是神圣的才是是高于一切的,她感到了悲哀。 林翔的这次生意对她的冲击很大,她甚至在考虑离开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在问自己,我为什么会对他依依不舍,是因为他是有钱人?还是因为他潇洒英俊?是的,这两个实实在在的硬件都是原因。但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我疯狂的爱上了他,并把女人最珍贵的贞操献给了她,这时已经改变不了的事实。都什么年代了,难道真有必要把贞操看得那么重吗?别看劝别人的时候也会说一些思想解放之类的话,但这种事一旦到了自己身上心里确实很有压力。 她站在淋浴器下,浴室沉闷的环境让她很难受。她心里思忖着,离开家已经两年了,这样平平淡淡回去岂不让人笑话?除此之外,在她的潜意识中她舍不得丢掉城里人这个美誉,舍不得离开腰缠万贯的林翔,更舍不得离开舒适的小资环境。其实她对这个城市陌生得让人吃惊,甚至没见过日出,好在这并不影响她现在的生活。她不需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眼前的压抑压得她几乎窒息,已经使她处在了必须选择的十字路口。她咬着下嘴唇似乎在心底下着决心,恼怒随之在她心中累积起来。生活啊,你为什么这么残酷,竟让我做出这么痛苦的抉择。既然你苦苦相逼,我只有选择堕落。 她披上了浴袍走出了浴室,窈窕的胴体轻盈地坐在床上。她看着镜台里的自己,身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浴袍下露出一双线条均匀的脚。虽然膝盖以下是那么的细长,但膝盖以上的大腿却拥有白皙和丰盈。她当然知道自己很美,当然懂得如何运用美色攀爬上更高的社会地位,享受更好的生活。 一阵侥幸涌上心头,她似乎看到了林翔的伤感和不安。他的举措也许是他的无奈。爱一个人就要包容他的一切,尽管对方没有付出他的全部。她和他曾有的恋情甜蜜过、痛苦过,她不后悔那段冲动的故事。生活因有了那段回忆,才觉得爱情无限。生活中曾为他流泪,为他开怀,现在就要为他为改变自我。尽管有些心酸、有些心痛。以往他的每个意志都入了她的心,因为在乎而难受,又因为忽略而痛苦。爱,即简单又复杂,不同的认识就会有不同的结论。爱的沉重却又找不到放下的理由,爱的炙热却又不能不面对现实中的问题。 今夜又是一个漫长的夜晚,秋兰静静的躺在床上。她在心底呼唤着他的名字,尽管漆黑的夜无法将她的心声传得很远,但总觉他能够听得见。 静静的夜,她静静的感受着自己的凄凉。惆怅的夜,她默默的感受着自己的隐痛。 旭日东升,曙光初照。蓝蓝的天上,片片的白云不时地变换着多彩的身姿。伴随着清脆的鸣叫,一群鸽子划破天空穿云而过。空气中弥漫的阳光轻轻地飞舞,微风吹动下的花朵频频地点头。这是一个美丽多姿的世界。 一辆白色的轿车驶进了顺发集团公司,在办公大楼前的停车场停下。秋兰下了车向办公楼走去。只见她穿着一件红色连衣裙,脚下是一双白色的高跟凉鞋,用发带简单扎起来的披肩黑发,加上一副精致的墨镜。简单的装束更加凸现出成熟丰满的身材和端庄智慧的高雅气质。刚上二楼,她的声音已经从楼道传上了上来。随着高跟鞋的声音,她带着一身的香水味走上三楼。 她的办公室铺着在绿色的地毯,一点尘土也没有。似乎是同颜色的百叶窗紧紧关闭着。宽大的办公桌上电话、电脑,传真等办公设备应有尽有。办公桌对面摆放着一组沙发,后面是一排整齐的书柜,一把真皮转椅横在办公桌与书柜之间。 秋兰随手把门关上,走到窗前打开百叶窗,室内顿时明亮起来。随后她按下办公桌上的cd机开关,放上一盘磁盘。顿时,流行声就满屋窜了起来,她一边听一边对着镜子看着自己。镜子里有一个皮肤雪白的脸,美中不足的是因睡眠不足缺少了光泽,一双美丽的眼睛显得有些朦胧,她拿出化妆盒对着镜子修饰起来。 秋兰一夜没怎么合眼,反复权衡利弊关系。不去应付李宇,林翔肯定会不高兴,她就有可能离开林翔,回到装配工的行列。苦心绘制一年多的蓝图就会荡然无存,这是她无法接受的。但答应林翔去应付李宇,就有可能被李宇坏了名声,也可能遭到林翔的抛弃,这也是她接受不了的。她隐隐约约感到林翔还是喜欢她的,只是在巨大的利润诱惑面前忍痛割爱了。 思前想后,她觉得如束手就擒还不如破釜沉舟,赌一下也许还有希望。她要想办法巧妙的和李宇周旋,在不失身的前提下拿回经营许可证。 秋兰刻骨铭心地悟出了一个道理,在当今的商品社会中不能轻信感情和良心,为了金钱和利益这两种东西都可以出卖。她开始怨恨林翔的无情,也怨恨自己的无知,竟然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爱情之说。她为自己留了最后一手,那就是既不能让自己一年多的努力付之东流,又不能再为虚无飘渺的爱情而忙碌。她要向林翔一样扎扎实实地积累财富,决不能在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别人的施舍之上。她坚信现在的社会环境中积累财富才是硬道理。 修饰完毕,她站起身向林翔的办公室走去,高跟鞋和水泥地撞击的声音在楼道响起。她若无其视的走进了林翔的办公室,扫过林翔的眼神是那么的陌生,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似的。随后站在离林翔不到一公尺的前方,一头乌丝披在她柔腻的双肩,醉人的曲线让林翔不想看她都不行。 秋兰不卑不亢:“林总,有时间吗?我想和您谈事儿。” 林翔抬起头顿时愣住了,好一个标准的职业女性:“秋兰,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吧。你怎么把自己捂的这么严?” 秋兰缓缓地说:“我要找李宇,帮你拿到经营许可证。” 林翔高兴了:“快请坐,说说你的想法。” 秋兰坐在了沙发上:“昨天分手后我又分析了一下,李宇对我不像是那种一般意义上的好色,好像是对我有情有独钟。似乎是要和我玩长线,长期地保持着一种特殊的关系。所以他不会直接切入主题,肯定要讲一点深沉,搞一些浪漫来培养感情。这对我很有利,我就是要在深沉里,浪漫中完成我的任务。如果我分析正确的话,李宇就不难攻破。但是,你要相信我,我绝不会和他来真的,我的目的就是要拿回经营许可证。” 林翔出了口大气:“秋兰,你分析得很有道理。这件事很重要。如果你拿回了经营许可证,就给公司立了大功。” 秋兰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好,那我就试试!” 第十四章 商场情场(1) 阴气笼罩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雨星。天空灰暗,车辆在蒙蒙的细雨中慢慢的移动,马路上显得死气沉沉。 今天是星期日,黄倩出门了不在身边。李宇躺在自己那幢单元里的床上久久不能入睡,香烟一支接一支在唇边燃起又熄灭。三十四寸的大彩电根本勾不起他的兴趣,窗外的车水马龙没打不断他的思绪。 他从来就没爱过黄倩,所以每次面对她时都像过鬼门关,根本没有激情。一个健康的的男人,每天面对他惧怕的妻子是何等的残酷。 这种没有感情的婚姻一直在深深地折磨着他,而他却无法摆脱。不过他心中有数,决不能要孩子,否则他就彻底绝望了。他一直在努力,想尽办法在不伤害自己的前提下让黄倩提出离婚。现在他正处在性饥渴阶段。每次见到年轻美貌的女性,难免有些蠢蠢欲动。应该说这是极正常的事情。男人嘛,偶尔动动心眼儿,有点儿想法儿,正常。可是现在不同,秋兰让他感到一种难以忍耐难以抗拒的冲动。如果给他一个机会,他会舍生忘死,会不顾一切。 秋兰漂亮的面庞,性感的身材在他的脑海里赶不走,抹不掉。他喜欢秋兰已经到了着魔的地步,她的每一个媚眼,火焰般溶化了他的一切。尽管他自幼浪荡无羁,但美好的情感也是他人生的阳光。当钟声敲响了下午二点的时刻,当他将那盒红塔山牌香烟全部消耗掉之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他爱上了秋兰,这爱是那样投入。他曾使用自己的全部理智也没拽回这感情的骏马,他只好去思索怎样才能和秋兰共同踏上的人生之旅?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头歪向了一边发出了轻轻的鼾声。朦胧中,秋兰飘然而至向他走来。他张开双臂紧紧抱住秋兰:“秋兰,我想死你了!” “砰”的一声,他睁开了双眼,原来是茶几上的烟缸被他碰到了地上。他有些懊恼,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 他又点了一支烟走到窗前,望了望阴雨的天气,烦躁的关上了窗户。突然,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来电显示,疑惑举到了耳边。 听筒里传出秋兰娇滴滴的声音:“李科长吗?您好!” 李宇顿时神情大变:“啊,秋小姐!我这还是头一次在电话里听到你的声音,有什么事吗?……什么?给我一个惊喜?” 秋兰的声音非常甜:“是的,李科长,我有您喜欢的东西。我想过了,还是送给你。” 李宇心花怒放,马上就来了精神:“好,好,我们到哪谈?” 秋兰迟疑了一下:“国际大酒店,晚上八点怎么样?” 李宇重复着:“好、好!晚上八点,国际大酒店,不见不散!” 李宇放下电话,抬手看了看手表,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喝了几口。仿佛美女就在眼前,他的眼光突然放电一样,喉结蠕动起来直咽口水。他的心跳在加速,空气在流动。 正是傍晚时分,马路上已经亮起了辉煌的街灯。一辆接一辆的汽车呼啸而来,浓浓的尾气让人感到窒息。街边的商家已经灯火辉煌,一些年轻的女孩儿穿着统一制式的套装热情地招揽着生意。 李宇是土生土长的天海人,这条街他太熟悉了,也很喜欢这样的街景。他在扑朔迷离的街灯下欣赏着那些女孩儿,简直就是世间难寻的享受。那些女孩儿都把夜晚的街道当成展示自己的舞台,越是遇到男士的目光,越是把自己走得婀娜多姿千娇百媚,越是把男士撩拨得瞠目结舌,越是能满足她们的虚荣心。李宇每次看到那些故做矜持的女孩儿,心里就会升起一丝莫名其妙的快意。 国际大酒店的霓虹灯在雨夜中闪闪发亮,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溜进酒店,有规则的进入了自己的岗位。 李宇开了个房间,一边悠闲的看着电视,一边等候着秋兰的到来。他今天特意装扮一新,笔挺的西裤,洁白的衬衣,嘴唇两边刷子般的胡须也刮得和他的前额一样光亮,仿佛这次赴约是久别的情人再次相会。 不一会儿客房的门轻轻开启,秋兰飘飘而至。她穿着一套淡蓝色的套裙,开口适中,里面是一件花领的白衬衣,开口处露出一截粉嫩的胸脯,下身的裙子是流行的窄裙,紧紧裹住圆滚滚的屁股,修长的双腿裹着一双透明的玻璃丝袜,脚上一双白色的高跟鞋。 没等秋兰坐下,李宇的右臂已经抱在了秋兰的腰部,另一只手则伸去撩她的裙子。顿时他被秋兰眩目的艳美惊呆了,嘴巴张开半天,久久没有合上。面对她凝脂的肌肤,高耸的胸脯,任何铜墙铁壁的男人,也抵挡不住这百媚千娇的进攻。 秋兰故意戏弄地说:“怎么?李科长,不认识我了?” 李宇好像才回过神来:“哦,秋小姐,我以为天上的常娥突然降临这里。你实在太美了,美得我都不敢相认了。” 李宇的眼光顿时喷出了是一种顾盼,一种希冀。他将双手搭向了秋兰的双肩,低头拥吻秋兰的头发。秋兰双眼已经闭上了,似乎在等待着李宇的爱抚。他的双唇吻到了她的耳垂,她双目闭着像一盘静静的、满满的冷月。他看到了她的未施口红的双唇,红红的,轮廓分明。他拥着她向床边移动,以至她不自觉地坐在了床沿上。他以居高临下之势拥吻着她,渐渐进入了双舌缠绕的境界…… 秋兰突然推开李宇柔情地说:“李科长,我说话讲究爽快,上次您跟我说的话我一时接受不了,经历了一个心理过程后,现在我接受了。” 李宇见秋兰说话这么直白,顿时脸有喜色:“那是自然的,秋小姐够爽快! 秋兰脸上添加了几丝妩媚:“即然这样,我的事什么时候兑现。” 李宇有些迫不及待带了:“很快,很快。” 看着秋兰水汪汪的眼睛,李宇已经是欲火难耐了。手忙脚乱的将秋兰的高跟鞋脱下,弯腰扔在地上的时候他瞄了一眼了秋兰的大腿。秋兰短裙下丰润的两条大腿裹在黑色的丝袜下,正时左时右的动着。抬起身见秋兰没有反感,心里更是色心大起,将脸凑近秋兰红艳艳的脸蛋。 秋兰推开了李宇:“李科长,你现在两手空空的我们谈什么?做生意最讲求的是诚信,我们订个时间再交易。”说完站起身就要走。 李宇拿出了一个本子扔到了床上:“秋小姐请留步,请看这是什么?” 秋兰扑向那个本子,仔细的看着,上面果然有交运局的大印。李宇乘机坐到秋兰的身后,顺势将她两只白嫩的脚搁在了他大腿上欣赏着。这是一双非常典型的东方女人的脚,窄窄的脚板使得整只脚显得非常修长秀气。脚肤象白玉一样富有光泽,脚趾如春葱般圆润雅致,可能是因为紧张在颤抖着。 秋兰一动不动,美丽的脸出现红晕。李宇心花怒放,手伸向秋兰裙子的拉链。 “不!”秋兰突然使劲将李宇推倒了床下。 就在李宇诧异之时,秋兰从身上拿出一张那银行卡说道:“李科长,我们交易已经完成,这是给你三十万。”说着准备离开。 “秋小姐,你不履行诺言,你敢耍我?”林翔说完扑向了秋兰。 秋兰奋力推开林翔狡辩着:“你这样说就不公平了,我已经履行了诺言,现在是钱货两清。” 李宇没有想到秋兰会出尔反尔,气的手直抖。但也不得不停下手来,他怕动静太大惹来麻烦,也觉得这样硬来有失风度。 李宇气急败坏地说:“秋小姐,你要兑现承诺,有所表示吧?” 大局已定,秋兰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已经履行了承诺,你还要我干什么?” 李宇死死按住床上的秋兰,恼怒的冷笑着:“你这个骗子,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又是谁让你这样做的?今天不给你的厉害,你是不知道马王爷的三只眼。” 他将秋兰手里的经营许可证扔到一边,顺手将一条枕巾塞进她的嘴里。秋兰奋力反击着,整个人瘫趴在床上不停地娇喘,双颊浮现一层妖艳动人的红云。躯体微微颤抖,浑身呈现出一副虚脱的感觉。最后还是将那条枕巾甩出。 秋兰的挣扎不断刺激李宇原始的野性,他似乎看见了她胸前白嫩的肌肤,看见渗出的细小汗滴;似乎听到了她的哀求。他一手搂上她的纤腰,一手在她胸间抚搓揉摸。同时,缓缓地吻向她吐气如兰的香唇。 秋兰见经营许可证被抢走,嘴上顿时软了下来:“李科长,这样是不是显得粗鲁一点?我不是骗子,更没有谁派我来。我只是个打工妹,只想找到一份可信的工作。但我不想用女人最宝贵的东西换这份工作。李科长,你想得到什么难道就不能有更适当的方式吗?这种事得慢慢来,我们又不是畜牲,总得有个情感沟通的过程吧?” 李宇两只老鼠眼早已要喷出了火焰,但面对秋兰的抵抗也显得束手无策。他拿起经营许可证懊恼得坐在了沙发上,双手揉动着自己的脸。 他现在是进退两难,很明显,收回经营许可证再注销,但风险太大了,而且自己的经济利益也将蒙受损失。但就这样让秋兰耍了似乎又不甘心。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人很不简单,耍了他还让她言不得语不得,好,咱们走着瞧…… 第十四章 商场情场(2) 夜已经深了,淅沥的小雨还在下,中央大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少,偶尔有打着雨伞的行人也走的很急,带起脚下的雨水。一辆白色的轿车疾驰而来,到路口减速向北驶去,约二十分钟后,汽车驶入一高级别墅小区的停车场。 停车后,秋兰将双手放在方向盘上,然后将头放在双手上闭上了眼睛。片刻,她慢慢抬起了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她庆幸终于摆脱了李宇的纠缠,懊恼的是李宇又将经营许可证抢了回去。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林翔,心里就忐忑不安。 她下了车快步走到别墅门前,稳定了一下情绪才打开门。 听到开门声,林翔急急忙忙从客厅里迎了出来:“秋兰,你可回来了!情况怎么样?”看到秋兰一脸不快的样子,又补充道:“你还好吧。” 秋兰确实感到不快。尽管她了解林翔是个事业第一的人,但还是对他只关心生意不关心自己的问话很不高兴。 她想刺激一下林翔:“情况很好啊,我和那个李宇开了房间,让他占了便宜,可以说是完成了林总交给我的任务。至于我好不好的,无所谓,反正我的身上什么也没缺,连根头发也没少。” 林翔很尴尬,他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地情绪,用缓和的声调说:“秋兰,那经营许可证拿到手了吗?” 秋兰似乎没听到林翔的问话,她一边走向浴室一边说:“天气太热,我先冲个凉,有什么事洗完澡再说。” 浴室里,秋兰徐徐宽衣解带,心如止水,倍感孤独。她泡在浴缸中,任由热水不停地冲洗着她洁白细腻的肌肤。好象要把白天遭受的污辱冲掉。水珠滑过她光洁白嫩的皮肤,贪婪地亲吻她成熟美丽的胴体。她双目紧闭,泪水长流,牙齿把下唇咬出几点血红的齿痕。一股刻骨铭心的落寞顿时从心底升起,渐渐弥漫到全身。 她仔细回味着事情的前前后后,感到这件事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自己最担心的事也一步步逼近。林翔没有得到经营许可证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将罪责全部扣在自己的身上。她有两个选择,一是按林翔的要求,向董存瑞舍身炸碉堡那样舍身取回经营许可证,使双方满意,各取所需。二是躲开是非,离开林翔,从此浪迹天涯。她本不想走第一条路,但一想到要离开林翔,心中真有些舍不得。尽管林翔对她的感情是虚伪的,甚至是在利用她,欺骗她,但她对林翔仍抱有希望。宁愿生活在林翔虚伪的感情中,也不愿意离开他浪迹天涯,无奈之下她还是选择了留下。 她烦躁地站了起来,猛地扑到落满水雾的梳妆镜前,擦出一片清晰,露出她美艳动人的脸庞,不知不觉泪水又从眼里涌出。 林翔靠在卧室的沙发上点上了一只烟,他的心中有些不安。看来是秋兰没带回经营许可证,可能在关键时刻打退堂鼓了。下一步怎么办?这场戏刚刚开始,秋兰又是主要演员,不把她的情绪理顺,这戏非演砸了不可。不行,一定要挽回这个局面。 浴室的水声停止了,随着开门的声音秋兰走了出来。她围着一条粉红色的浴巾脚下趿着一双白色拖鞋。随着她那轻移的脚步,拖鞋轻轻地拍打在她的两只白皙柔嫩的脚底板子上,发出有节奏的“啪嗒啪嗒”声。 秋兰走到床边,将灯光扭成昏黄,然后靠在床榜上等待着林翔的询问和指责。 林翔没有说话,而是将秋兰拉到自己的怀中。两人互相凝视着,绵绵不绝的情意随着对流的眼波层层涌动着。渐渐地,彼此间都射除了炙热的眼神。她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渴望,于是深深地和他吻在了一起。 秋兰心里的怒气暂时跑到了九霄云外,在林翔地热吻下和他一起飘了起来。他们身体疯狂地纠缠在一起扭曲着,波澜起伏,潮起潮落,终于一切都平息了。 秋兰恢复了常态,她在林翔的怀里哭泣着,那泪水象断线的珠子往下掉。是为刚刚的受辱而哭泣,还是为人生步入这迷惘的阶梯而伤感?秋兰也不知道。反正就想哭,只要泪水流出来就好。 林翔紧紧地抱住秋兰:“秋兰,别哭了,我理解你,没有半点责怪你的意思。” 秋兰停止了哭声,伸手抚摸着他线条分明的脸颊:“林翔,这次却是失败了,怪我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你的理解反而激起了我求胜的欲望,我一定要拿到,经营许可证,也决不会让李宇得到半点便宜。林翔,你的压力也很大吧?” 林翔点燃了一支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你怎么知道我的的压力也很大?” 秋兰认真地说:“凭我对你的观察,凭我对你的了解。” 林翔点点头:“是啊,我的确是遇到了点难事,大战前的气氛确实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这次不同往常,我们要在荒凉的沙漠上打造出一片绿洲。赌注下的太大了,风险也太大了,搞不好要身败名裂,倾家荡产。秋兰,今天你和李宇见面他带着经营许可证了吗” 秋兰有些诧异:“带着了,交给我的手里后我还看了一眼,然后将三十万元的卡交给了他。他要和我和他上床,我拒绝了,他又将经营许可证抢了回去。有什么不正常吗?”。 林翔思考了片刻好像决定了什么:“秋兰,我生性好赌,而且赌得惨烈。这不仅表现在赌场里,更表现在商场上。七年来商场上的搏杀,我开始失过手。但进入状态后屡屡得手。赌博是人生的浓缩,只有看准了押上去,才有辉煌。否则只能是平庸,永久的平庸。” 秋兰被林翔的情绪感染了:“林翔,这就是你的人格魅力,你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男人。” 林翔歪着头看着秋兰:“秋兰,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这让我很感动。也是这样,我就要越对你负责,我担心你嫁给了我会吃很多苦。” 林翔又一次进入了这个敏感的话题,每当需要秋兰冲锋的时刻他都抛出这个诱饵,似乎它是控制秋兰的法宝。这次也是如此,他要牢牢抓住秋兰的软肋,巩固她继续向李宇冲击的激情。 秋兰有些被感染,脸上闪现出一丝激情:“林总,我喜欢你,意味着带给你幸福,意味着为了你我可以牺牲一切。我不怕吃苦,只要你真心的待我。我要的是实实在在感情生活。爱情是什么,爱情是一种责任,是一种牺牲,是为自己心爱的人的一种奉献。而决不是一种安逸,一种享受,更不是一种索取。” 林翔乘势而上,他抓住了秋兰的手:“你说得太好了,我会真心待你的。” 秋兰游戏发飘了,她似乎已经成了林太太:“林翔,有了你的爱,我就知足了,我追求的是实实在在的幸福。” 从和林翔相识到厮守的日子里,她对他这个腰缠万贯的男人产生了强烈的爱慕之情,同时觉得林翔对她似乎也有好感。但随着时间的消逝她开始担心了,担心林翔是否真正接受了他。她深深知道,李瓶的存在是他追求林翔的一大障碍,至少无法确定过两人的关系。别说夫妻,就连林翔未婚妻的名分都得不到,连个名副其实的情人都算不上。因为情人之间要有情,而她和林翔之间只是她对他有情,他对她仅仅是好感而以。她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一直在困惑她。她是他的秘书?还是二奶?或只是个方便的女人? 她知道林翔是个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企业家,而自己则是个极普通的女人。她深知两人之间的差距很大,就连林翔对她那可怜的好感也很不稳固。她曾丧失过信心,也想摆脱国对林翔的这种感情,但从来没有成功过。每经过一次这样的经历,反而对林翔的感情更加地炙热。她干脆放弃了不合实际的抗拒,使用种种手段向林翔发起了强大的爱情攻势。林翔的两次承诺,似乎让她看见了希望,她终于有了未婚妻的感觉。 林翔把秋兰的这点心里利用的淋漓尽致,他对她的印象确实不错,但他从来没想过要秋兰做他的妻子。王蓉的移情别恋,李瓶的卖身求荣使它感到男女之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爱情,有的只是利益上的相互利用。因而,在事业和女人面前,即便是对自己痴情的女人,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首选事业。因而,他一直更注重的是秋兰的使用价值。今天的事情感动了他好一阵子,但冷静下来分析,这个项目还是离不开秋兰。他要把秋兰变成一个砝码,以翘起天平另一头的金钱,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还要将戏导演下去。 林翔点上了一支烟,思索了一会:“秋兰,我想调整一下战术。根据现在的情况看,我应该要和李宇直接接触了,你只起配合作用。这样就省去了你许多的风险和烦恼。明天,你和李宇联系一下,你约他明天晚上和我见面。” 秋兰倏地睁开了眼睛,身子微微一抖:“你和他现在见面对我们有利吗?” 林翔看了看秋兰无奈地说:“没办法,李宇今天的表现告诉我们,要想让他为我们做事,光靠金钱是不行是远远不够的,他还要你这个美女。男人嘛,哪有见了美女不动心的,这是可以理解的。虽然你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但我却不愿意让你再去冒险。” 秋兰有些激动了:“林翔,我佩服你的敬业精神,也感谢你在我困难的时候收留了我。我对你的忠心耿耿除了报答,就是盼望能和你结婚。你两次承诺,让我没有后顾之忧了,我将和你同心同德共渡难关。只要你需要,我什么都可以做。” 林翔似乎很激动,他一把将秋兰搂入怀中:“秋兰,谢谢你的同心同德共渡难关,谢谢你的只要我需要,你什么都可以做。是啊,我们是一家人。” 秋兰的一池春水已给吹皱,她再也按捺不下来激动的心情,她呼吸加速全身微颤。当两人的四片嘴唇粘在一起、两片舌尖碰在一块时,她体味到了一种久违的亲切和温柔,这种感觉曾经有过,但后来就杳无踪迹了。刹那间,她的理智模糊了,只感觉体内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她的心头,彻底摧垮了她的防御壁垒。她只感觉浑身发热,一种渴望慰藉和怜爱的狂热企盼油然而生。 第十四章 商场情场(3) 笼罩在黑夜里的天海被暴风雨肆捏着。路旁的大树随风摇动,街灯在风雨中闪着昏黄所的灯光。窗外暴雨如注,狂风一扫前一日的炎热,似乎提前带来了初秋的微寒。尽管李闯穿着了长袖上衣,他还是感到了这难以预料的寒冷。 恐惧如一张无形的网,紧紧网住李闯所有的神经系统,一种从未没有过的沉重挤压着他,使他无法呼吸无力挣扎。此时的他,更象一条离开水的大鱼,在恐惧的痛苦中疯狂的颤动。 渐趋迷糊的意识被阵风吹袭着,在他眼前突然出现了秋兰那扭曲的俏脸和那件被撕碎的红衣裙…… 如果不是那敲门声,李闯不知要多久才能恢复过来。 敲门声极为单调,但在这雨夜中却让他感到恐惧,仿佛直击入内心深处。他从恐惧中慢慢镇定下来,全身因剧烈的颤动而酸麻不已,他起身开门。奇怪的是门外没人,走到窗前向外望去,漆黑中什么也看不清。 雨越来越大了,从开始的霏霏细雨变成了倾盆大雨,雨点无情的击打着风中的大树,一道蛇状扭曲的闪电划过,朦胧中李闯看到似乎有个白衣长发女子撑着把雨伞站在窗下。他有些恍惚,然而女人的身影却是那样清晰地侵入他的眼中。 他急忙打开窗户,白衣长发女子不见了,身后又传来了敲门声。他转身开门,浑身湿透的李瓶走了进来。 李瓶进门后连雨衣都顾不得脱就连连发问:“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也不和我联系,不是林翔让我到这来找你,我还不知道呢。” 李闯一边帮李瓶脱雨衣一边说:“今天上午,是林翔接我出来的。影响这么大,性质这么严重的案子少说也要判二十年。结果都没有正式逮逋,只拘留了一个多月。林翔肯定没少花钱,真够意思。我真不明白,我绑架了他的女人,砸了他的歌厅,他不但没记恨我还花钱保我出来,真不可思议。” 李瓶接着说:“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呢,这次林翔让我来是让我和你商量,他准备让你当总经理。他正在筹建一个规模不小的客货运输公司,听说你做过生意,又看到你如此义气,就决定让你当这个客货运输公司的总经理。至于报酬吗,他让你开个价。” 李闯做梦也没想到,竟会有这等好事:“李瓶,这就让我更不明白了。不计前嫌,解囊相救已经是千古佳话了。怎么,想在还要让我当总经理,这不是让我无地自容吗?不行,我要是答应了就天天睡不着觉了。” 李瓶打了个喷嚏,她还穿着是衣服,雨水已经流了一地。 李闯见状拍了自己一下头:“李瓶,对不起,光顾了说话忘了给你放热水,你稍等。”说完快步跑进浴室。 李瓶确实感到浑身发冷,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她急忙跟进了浴室,见浴盆的水已经放了一半,便急急忙忙地将李闯推出浴室。 李闯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香烟思索着,好事接二连三的向他招手是他有些发慌。要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他在分析着林翔的心里,他在盘算着自己的应对措施。 浴室的水声停了下来。过了一会浴室的灯也熄了。不觉中房间又暗了一分。但就着客厅里的暗光,还是可以看到门口出现的娉婷人影。 李瓶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走了出来。由于浴巾较短,只能遮住她躯体的中间一截。胸前的两团雪白有一半露在外面,一条深深的乳沟分外醒目。浴巾下端刚好盖过浑圆高翘的臀部,赤裸出两条白嫩修长的大腿。脚下是一双白色拖鞋,足趾白嫩而纤细,好一个出水芙蓉。 看着李瓶那赤裸的肌肤,李闯的血直往上涌。真是天生的一个情种,我要也有这么一个情人就好了。因为她除了情之外还有钱。钱是什么?钱是事业的基础,追求成功的台阶。 李瓶坐在了李闯的对面:“怎么样,想好了吗?” 李闯半开玩笑地答道:“我是无功受禄,林翔这样做真让我寝食不安,我怕让这个天上掉下的馅饼砸死。请林夫人赐教,林翔究竟想干什么?是让我当狼狗去撕咬,还是让我当巴狗去咬尾巴?” 李瓶哈哈大笑:“你这是什么比喻!我不是说了嘛,你做过生意又很义气,这就是他要用你的原因。他这叫感情投资,你想他对你不说是恩重如山,也是雪中送炭,你能不对他忠心耿耿吗?” 李闯恍然大悟:“你说得很有道理。如果是这样,我李闯今生今世跟定了林翔,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至于报酬就不说了,命都是人家给的还谈什么报酬。只是我那五个生死弟兄丢了饭碗,让我不安啊。” 李瓶马上接过话头:“林翔早想到了,你那五个弟兄一起过来全部到客货运输公司,继续和你在一起听从你的调遣。” 最后一块石头落了地,李闯兴奋了:“李瓶,我不但要感谢林老板,让我从昨天的囚犯到今天的总经理。还要感谢你这个老板娘,没有你和我的交往,我也不会有这样的命运。” 李瓶站了起来,走到了李闯的身边:“李闯,感谢不能光是嘴上说说,要有点实际行动。”说完猛地抱住了李闯。 李闯惊慌的推开了李瓶:“李瓶,万万使不得。你是林老板的夫人,我这么做实在是对不起林老板,请原谅。” 这是继林翔之后,李瓶遇到的又一个拒绝她的男人。她心里一凉,眼泪流了下来。他理解李闯,她知道他不是对她无情无义。这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关键是眼下他和林翔之间的关系变了。林翔启用李闯时也未曾想到的一个副产品,这再一次击垮了她的精神生活。 李闯似乎看住了他有难言之隐,他缓缓站起身:“怎么,林老板对你不好?还是有其他原因?” 李瓶擦了擦眼泪:“这还用问吗?你当然知道两次被你绑架的秋兰和林翔是什么关系。有这个小妖精缠着,林翔几乎不回家住,我是夜夜守空房。我才三十岁啊,我太委屈自己了,你能理解吗?” 秋兰也是李闯的一块心病,两次绑架一定会引起她的刻骨仇恨。今后在一起工作,这关系真是没法处。不过既然林翔遮掩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管他呢,推着走吧。关于李平和秋兰之间争风吃醋的故事他早就知道,只是没想到林翔会如此冷谈李瓶。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就守活寡确实太残酷了,如果有个孩子也可以分散一下精力。可惜没有,估计是林翔有意而为之,可怜的女人啊。 李闯想到这里宽慰着李平:“林老板的事业如日中天,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对家照顾的不周情有可原,作为妻子应该都体谅一些。至于那个秋兰确实让人讨厌,不过林老板始终维系着这个名存实亡的家庭,应该说这里面大有文章。” 李瓶已经泪流满面了:“秋兰来到公司的时候,我和林翔刚刚结婚。从她和林翔有了一缕情丝之后,我的失落感却越来越重。先是林翔的冷脸,其次是秋兰的傲慢。这有名没份的地位,使我经常的处于非常尴尬的境地。连续两次费了这么大的劲也没将她搬到,我已丧失了信心,要开辟自己新的生活环境。但我决不离婚,不给那个小妖精空出位子来。” 李瓶凄惨的叙述,让李闯为之一怔。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位衣衫华丽的阔太太,心中竟有一肚子的苦水。他十分同情她,理解他,为她打抱不平。他当然明白,她的那句要开辟自己新的生活环境是有所指的。他模模糊糊地感到,和她共同创造新的生活环境不是在背叛林翔,而是在帮助李瓶摆脱库那边生活的枷锁。因为李瓶早就离开了林翔的潜意识,她急需建立新的生活环境。尽管这是不道德的,但却是合理的。 见李闯在沉思,李瓶感到机会来了!虽然,这机会是什么,她也一时说不清楚。但潜意识中她的确感到了这种机会。李闯适时关心的语言如在她那充满压抑、布满阴云的心灵上空裂开了一道云隙,常有温暖的阳光射进。特别是李闯那高耸的前额下那对深邃的眼睛,让她的心头滚过一丝慌乱。 李闯是个苦孩子,从没接过婚。但他也是有血有肉人,尽管平日里浪荡无羁和一群流氓混在一起。他说不出诚挚的友谊、美好的情感永远是人生的阳光,永远是每一个人都要追求的安慰。但江湖义气,朴素的情感使他始终追求的。他把手中那支香烟扔掉之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他爱上了李瓶,爱是那样地投入。他的全部理智也没拽回感情的骏马,他只好去思索怎么办?怎么样去和李瓶共同开创新的生活环境? 李瓶走到他的面前整理换下的衣服,她发现李闯在看她,便假装没看见继续理衣服。李闯仔细打量起她来,她是一个很标致的少妇,长发披在肩头,面颊微红很好看,大眼小嘴很温顺的样子。她整理完衣服抬起头,眼睛中透出一种凄凉。 李闯仍静静地看着她,艳丽的脸颊上眉如秋月眼含秋波,嘴里送出阵阵香气。 他不禁感叹道。“李瓶,你真美!”她微微笑了一下,但笑容略微有些苦涩。 李闯从她的眼中看出了的欲望,不禁激情迸发,他站起身两手按在她肩膀上。 宽阔的双人床上,李瓶光滑美丽的胴体,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一种令人迷醉的气息。李闯的肌肉坚实而极富弹性,他将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他见过无数女人,但此时像灌满了美酒一样被陶醉了。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外面仍下着无期的绵绵细雨…… 第十五章 骗与被骗(1) 夜幕悄悄降临了,七彩的灯光把喧嚣了一天的天还妆扮得五彩缤纷,像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妇。尽管天气异常的闷热,却挡不住人们外出观景的脚步。特别是那些充满活力的年轻女人,把闷热的天气看成是展示自己的舞台。在流光溢彩的霓虹灯辉映下,攀比地裸露着自己的得意之处。敖人的双胸,柔嫩的肌肤,白皙的大腿竞相亮相,在灯的河流里璀璨生辉。 突然一场大雨来临,人们纷纷躲进了附近的商场。速度慢一点的就被浇透了,沉浸在一霎那的郁闷之中,但随为这股凉爽欢呼。 城市的另一处,一间豪华的卧室里,黄倩穿了一件宽大的睡裙屈着双腿躺在床上眼望着窗外,看那雨点由天空落下怔怔地出神,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每个人一生中都有过幸福,只不过每个人对幸福的理解不同。同样一件事对我来说是幸福的,但对他人来说并没感觉。同样,对他来说是梦寐以求的,但对我来说却是很平常的。 女人一生中的转折点就是找一个好男人,有了好男人就是女人的幸福。而好男人的在不同女人的眼里会有不同标准,而符合标准的男人也不一定会成为自己的丈夫。 女人的情感是细腻的,往往是羞涩的,但暴露出来的力量也是无穷的,震撼的。女人的心里是脆弱的,往往是能够忍辱的,但在无法承受时是可怕的、凶狠的。男人要小心,尤其是优秀的男人更要小心。你在外可以指挥一万人,但在家里可能指挥不了一个人。在惊涛骇浪面前你是英雄,但因一个女人你可能翻船。 想到这里,黄倩的脸上抖动了一下。 那天她和那个中年男人接触后,回到家里洗了一把脸。抬起头,镜子里是一张美丽女人的脸,虽已嫁人成了少妇,年纪也马上就达到三十,但不应该为自己的容貌担心。论身材身材她比少女孩多了一些妩媚。她的身边不缺乏追求者,今天遇见的中年男人才配和她在一起。 但随着时间的消逝她的心态不断变化着。开始有一种报复后的兴奋,也有一种良心上的内疚。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两种感觉慢慢的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期盼。一种空虚的气流开始在她身上流动,对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她无所适从。她真正体会到了思念的味道,后悔没能留下对方的电话号码。 她还相当年轻,对和李宇的婚姻走进了僵局很是无奈。从那以后李宇也已工作繁忙夜夜晚归,并停止了两人之间的身体接触。现在她空拥有美貌却无处打发时间,事实上她无处打发的不只是时间。她的心夜夜寂寞,欲望无处发泄,似乎已快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寂寞的时候,她就以网络为伴,在虚拟世界里和一些从没见过面的人东拉西扯。一天,一个有礼貌的男人很有耐心地和她聊天。慢慢地向她倾诉,说出心中的苦楚、诉说工作中的不恭、诉说家庭的烦恼,最后向诉说了生活上的压抑。她哭了,因为他使她难得的知音,并也哭诉了自己的生活环境和压抑。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每天都在固定的时间,固定的聊天室里聊天。双方从未间断过,算了算已经有十天了。 她看了看时间,又到了网上幽会的时间了,于是她下床坐到了电脑前。 电脑桌上的手机一震,她放下鼠标拿起了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打开信息上面写着:“我已坐在了电脑前,其实我们见过一面,能否不再潜水了。这是我的手机,想见面联系。——翔。” 短短几行字,竟给了她诺大的触动。她如被针扎一般震动,遗憾、甜蜜交织的感情填满胸膛。她万万没有想到,网络上的神秘知己竟然是曾经和她跳过舞的那个中年男人,真是缘分啊。她突然想起来,上次跳舞时他曾拿起过自己的手机摆弄过。原来是自己手机的号码已经被窃走了,亏他是个有心人。否则茫茫人海里,到哪去找这个有情人。 她突然有一种负罪感,放下手机关闭了电脑,顿时一身的燥热。于是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笼罩在黑夜里的天海雷声大作,狂风呼啸,树梢随风大幅度地摇动着。雨哗哗的下着,巨大的响声掩饰不住她粗重的呼吸。她感到憋气急忙拉开窗户,远处橘黄色的夜灯朦胧地进入了她的眼帘。房间里的空气似乎流通的很慢,紧张的氛围仍沉淀淀地停滞着,渐趋迷糊的意识被阵风吹袭着。突然,在她眼前不到五公分距离处,出现了那个中年男人笑脸,她的意识与身体顿时都被剧烈的冲激翻搅着。 她睁开眼睛,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不知道。。一种怅然占据了她的大脑,随之一种渴望溜进了她的心房。突然想起那大大的眼睛,浓浓的眉毛,宽宽的脸庞,魁梧的身材…… 她感叹着,应该发生的却不能发生,该善待的却不能善待,日思夜想的却要逃避,真是对人性地摧残,对情感地扼杀,真是太残酷了。 她的脸上趋于了平静,一个大胆的念头闪现在她脑海里。虽然有些顾虑,但她还是决定了要善待自己。 手机又响了…… 暴雨是短暂的,不知是什么时候停了,月亮又发出了皎洁的光芒。清澈的母亲河边上满是柳树,绿叶低垂轻抚着水面。柳荫旁长满了绿草,一条青石板小路蜿蜒其中,一直延伸到带状公园的深处。空气中满是田园的气息,其中夹杂着淡淡的清香。 黄倩轻轻地走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将黄倩凸凹有致的体型展露无遗,呼之欲出的胸部将布料高高地顶起。圆润的臀部微微上翘,裙下修长的双腿被透明肉色丝袜裹住,一双白色的高个凉鞋在石板路上发出的“哒哒”的响声。 一辆黑色奔驰车停在她身旁,车窗打开,一张熟悉的脸向她微笑着。她上车后汽车就启动了,很快就飞驰起来。 从车子驶入一家宾馆,到她们进房间面对面坐着大概只用了十分钟。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这都是个帅气的男子。三十岁左右,全身肌肉发达,细腰乍背,宽宽的肩膀,健康的体魄,刚毅干练的气质。 “你还好吧,分手后真是惦念。”男人首先开口了。 “我很好,和你一样经常想起你。”黄倩随口说道。 话一说出口,让两个人同时感到了尴尬。几秒钟的沉默让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回忆起他们曾经的美好时光。 现在,她思念的人就在眼前,而且出现的是那么适时,难道是上天安排好他来填补我心里的空白?黄倩心中轻轻涌起一丝暖意。 “你在想什么呢?”还是男人先打破了沉默。 “没什么,嫂子和孩子还好吧?”黄倩将自己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没有结婚,至今单身。”林翔看着她的眼睛说。 “什么?”黄倩睁大了眼睛。 “别这么看着我,好像我是个外星人似的。” 男人的双手仿佛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来放。总是那么机械的来回搓动着,他抬起头想说什么又没能说出口,脸憋得有些发红。黄倩看着她,也不知如何是好,四目相对,有的只是尴尬。 突然,男人伸手抓住了黄倩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渴望。黄倩的嘴唇在颤抖着,她不知应该说什么,只是任由他将自己搂进怀抱,听他不停地诉说着。 过了许久,男人就这样搂着她。她在在男人的臂弯里感到温暖和有力,她闭着眼睛享受着。两个人都不说话,时间轻轻地在他们身边流淌着,两个人都在等着对方打破这份平静。 黄倩一双明亮而美丽的眸子注视着男人,弯弯的长长的睫毛轻轻上扬,轻轻地点了点头。男人的脸上出现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他托起丽欣黄倩的下巴,低头轻轻亲吻她的额头。黄倩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靠在那宽大的胸膛上一动也不能动。仿佛怕此刻的幸福瞬间即逝,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手。 房间的灯光灭了,两人谁也看不到谁。她将身体慢慢的靠近了他的身子,男人也乘机把身子靠了过去,两人的腹部已经碰到了一起…… 他们终于迸发出火花…… 一阵喘息之后黄倩问道:“能告诉我你叫什么?是干什么的吗?” 男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当然可以,我叫林翔,是最生意的。” 黄倩继续问道:“你做什么生意,规模又对大?” 林翔得意地说:“我什么生意都做,但规模不大。以后我们可以再联系吗?” 黄倩点点头。 夜深了,在黄倩的一再要求下,林翔送黄倩送回家。途中他用眼睛的余光瞟着着她娇美的脸庞,心里涌出了满足感。他是个商人,是个不吃亏的人,现在他的心里似乎有些平衡了,李宇的家庭不睦让他失去了秋兰,但他挖空心思得到了黄倩。其实他并不喜欢她,仅仅是为了心理平衡。 黄倩脸上像染上一层胭脂般地红晕,一副满足后的神态。起伏着的胸脯随着粗重的呼吸颤动着,白色连衣裙使她裸露在外雪白的手臂更加修长,更衬托出了她亭亭玉立的身材。子夜的微风从传呼口吹进拂动了她的长发,凉意悄悄地透浸了她的薄衫,抬腕看了看手表,竟是午夜十二点了,这才微微感到自己有点冒失,因为这个时候李宇应该回家了。尽管她已经不在乎李宇对她的感觉了,但还是为自己的名声担忧。想到这里,她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种不自然表情。 林翔随手递给她一个塑料提兜,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件来没拆包的粉红色真丝外套。布料讲究做工精细,四周镶有金边胸前一朵艳丽的牡丹花非常醒目。 林翔两眼目视前方平和地说:“穿上看合适不合适,虽然单薄,但总能遮挡一下夜里的凉风。” 黄倩心里一热,她拿出来抖开了穿在身上,薄薄的丝纱摩娑着她的肩膀,那温柔的抚触让她觉得心里痒痒的:“你想得还真周到,谢谢你!” 汽车停下了,黄倩摆弄了一下被她坐的有点皱了的长裙缓缓地下车了,沿来时的路慢慢地消失了。 回家后见李宇还没回来,黄倩便急忙进入浴室洗澡。 她让篷头把水均匀地撒在自己的身上,但皮肤上仍散发着那抹不掉的充满刺激的愉快气息。以前她从没有感受过这种刺激,这不是她的错,她想把今天发生的事深深地留在记忆里。她把淋浴的水调得有些凉,本想让自己冷静一下。可是冰凉的水似成千上万的细针刺到她的身上,她被这细针刺着喘着气。但这正好舒适地冲走了她的暑热,她的烦恼。她用香皂擦着疲乏的皮肤,使它苏醒过来恢复本来的面貌,她闭上眼,脸上泛出了红润。 他披上浴巾走出了浴室,脚上的乳白色拖鞋,从空隙中隐隐露出涂了指甲油的脚趾,清纯和俏皮中更增添了几分妩媚和性感。 黄倩今晚很兴奋,像是完成了一件很艰巨的任务。 第十五章 骗与被骗(2) 天海夜晚的街道,充斥着萤亮的街灯、繁亮的霓虹灯和阵阵的车流,让整座城市像是不夜城般。一切是那样眩目,那样多彩。它就像一名戴满珍珠、充满微笑、宁静而美丽的贵妇人,注目在你的身旁。 大富豪夜总会地处中环,门前霓虹灯不断变幻的灯火勾画出一个坦胸露腿的女人。那女人立在夜总会的入口处,向行人甩着飞吻。 一辆灰黑色轿车驶进大富豪夜总会的停车场。大灯熄灭以后,林翔和秋兰下车后直奔夜总会。 进入大厅仿佛是来到了原始森林。四周遍布了人工造型的奇峰怪石,粗大的树木枝条下是树墩式的茶桌。树木之间有半圆型的舞台,不时有几个穿着暴露的少女,从树洞里钻出,为舞池的人领舞。这里,没有一丝城市的喧闹,使人有回归大自然的感觉。 茶座没有灯火,一切都是暗幽幽的。身着雪白衬衣系着黑色领结的服务生忙着给客人送来脾酒、饮料及各种小吃。借着舞台上折射出忽明忽暗的灯光,会发现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坐在客人的身边。悬在树叉上的高质音响不时送来架子鼓、电子琴奏出的节奏感极强的乐曲声。 舞池里,一对对俊男靓女们,正在滚动的五彩光环下随着美妙、悠扬的音乐翩翩起舞。一位身着高级西服,架着金丝近视镜的男人与一位身穿低胸紧身短衣、黑色短裙,脚踏长筒皮靴的女郎在如醉如疾地狂跳。时而前进,时而后退,时而旋转,男人舞步娴熟,女人舞姿轻盈。他们配合默契,一气呵成,绝非一日之功。 舞曲结束了,女郎亲昵地挽着这位男人来到舞厅西侧休息厅,在一张沙发上坐下来,悠闲地品着咖啡。 稍倾,秋兰迈着轻盈盈的碎步走了过来。一头长发微呈大波浪般披下肩头,高挺的胸部,暗红色的v型翻领上衣,内里是乳白色丝质衬衫,打了一个暗红乳白相间的小领巾,显得典雅细致。下身是与上衣同色的短裙,衬托出裙下雪白柔美的大腿及浑圆修长的小腿更加动人,足下穿的是暗红色高跟鞋,一看就知是经过调教的大企业首脑的秘书级人物。她来到男人身边俯身向他低语了几句,而后男人站起身来,随着秋兰走出了休息厅。 这位男人就是李宇。他在秋兰的带领下,快步走向霓虹灯闪烁的“桃花园”。一路上,包房里里传出荡人心魄的乐曲和小姐甜美的歌声。 宽大的“桃花园”包间里慢四舞曲飘荡。尽管音量很小,还是通过各个角落的音箱在空气中回荡。林翔坐在“桃花园”包间里的沙发上,他眼圈有些黑,可能和失眠有关。 “砰、砰、砰”响起了敲门声。 林翔站起身高声喊着:“请进!” 秋兰开门后一侧身,摆出了一个手势:“李科长,请进。”见李宇走进门,紧随其后也进了房间。 李宇进了门,一副金丝近视眼镜架在不大的眼睛面前,显得很有修养。 林翔指了指沙发:“李科长,请坐!” 他们双双坐在了沙发上,林翔递给李宇一支烟:“李科长,你好您好,多日不见,看来你是越来越潇洒、越来越帅气了。” “林总,你的风彩不是也未减吗?看样子,老兄最近是不是又添新秘书了?啊?哈哈哈……”李宇和林翔开着玩笑。 他们双双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秋兰则坐在了李宇的身旁。 李宇试探着:“林总,你这么急把我约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林翔微微一笑:“今天主要是为了给李科长赔个不是。最近几天,秋小姐给李科长添了不少麻烦,让李科长不愉快了。今天我带着秋小姐,就是要她当面向李科长赔礼道歉,还请李科长见谅。” 秋兰站了起来,深深的向李宇鞠了一躬:“李科长,由于我年轻不懂事,让您为难了,实在是对不起。” 李宇的脸红了,浑身不自在的站了起来:“哪里,哪里,林总的秘书到我那咨询有关办理经营许可证的业务,怎么能说是给我添麻烦呢?只是不应该搞得神神秘秘的。秋小姐,你这样的礼数,李某实在不敢当,请坐,请坐!” 秋兰没有坐下,她走到李宇的眼前娇媚地说:“这不关林总的事,是我逞强要干出点成绩,林总根本不知道。林总知道了狠狠地批评了我,说我破坏了你们之间的关系,还要把我开除呢?您能否在林总面前替我说句好话,让我留在顺发集团公司?我将非常感谢。” 秋兰的一席话,李宇感到云山雾罩身体发飘。他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才相信这是真的。 李宇似乎有些不信:“林总,不会吧!秋小姐这么漂亮,又对你忠心耿耿,即便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也不会把她开除了吧?” 林翔笑了笑:“说心里话,我是舍不得开除秋小姐的。但她冲撞了李科长,我也是无奈,我们可得罪不起李科长啊。既然李科长对秋小姐这么赏识,我只有从命了。这样吧,秋小姐,你的实习期到此结束,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顺发集团公司的秘书,主要负责负责公司的对外联系工作。要多和李科长接触,搞好公司的客运管理工作。” 秋兰一脸笑容:“谢谢林总,谢谢李科长。” 李宇的笑容一闪即逝:“顺发集团公司的员工水平就是高,一个实习生公关能力可以和一些国家的外交官媲美了。秋小姐,以前做过这方面的工作吗?” 秋兰微微一笑:“是的,在四川一家公司,我做过二年的产品谈判的首席代表。为了谋求更大的发展,在网上看到天海顺发集团招聘员工的广告,这才到天海应聘。算起来还不到一个月,今后还请李科长多多关照。” 李宇色迷迷的看这秋兰:“好说,好说。难怪秋小姐技艺高超,原来有着二年的攻关史。林总,秋小姐是你的秘书了,值得庆贺。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和秋小姐共饮一杯。” 林翔的脸上堆满了笑:“李科长,我更正你的一个概念。秋小姐是公司的秘书,不是我林翔的秘书。我带她来是为了让她道歉,既然李科长对秋小姐这么有兴趣,你们就尽兴。” 李宇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淫笑:“那就感谢林总了。”说完看了看秋兰,两人互一起举杯。 林翔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快,但很快就消失了:“李科长,不要言谢,君子成人之美嘛。秋小姐,李科长是我们的朋友,以后公司少不了他帮忙,你就要和李科长经常打交道了。” 李宇有些兴奋了,他扭动了一下音量按钮,室内的乐量顿时小了许多。 秋兰眼睛里放出了淡淡的柔光:“李科长,我们以后少不了给您添麻烦,实在是不好意思。” 李宇一阵高兴,他紧紧握着秋兰的手:“那里,那里,顺发集团公司有秋小姐这样的外交才女,我李某理应效力。” 秋兰妩媚的一笑:“那就谢谢李科长了。我们再干一杯好吗?” 李宇死死盯着秋兰,举起了酒杯:“秋小姐盛情之邀,李某万分荣幸。愿秋小姐青春常驻,永远年轻。” 秋兰也举起了酒杯:“祝李科长官运亨通,财源滚滚。” 林翔忙端起了酒杯:“为二位今晚的相识,玩儿的开心,干杯!” 三人一起喝下了一杯红酒。 林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扭动了一下音量按钮,舞曲响起来了。秋兰走到李宇面前,右手一摆:“李科长,我请您跳支舞!” 李宇站起身一弓腰:“秋小姐相邀,不胜荣幸。”说完和秋兰一起滑入了舞池。 秋兰窈窕的躯体被李宇搂在怀里,飄逸的秀发时不时地掠过李宇的脸颊。她晶莹的美目顾盼生辉,眼波流转之处让李宇无限神往,略施粉黛的俏脸更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李宇有些陶醉了。他的手搂住她的腰,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整个身体软软的靠在他身上。在来回的摇摆中,他感觉到被富有弹性的胸部挤压着。他轻轻地抚摸她的背部,她也只是稍微动了一下,没有逃脱的意思。 舞曲终了,两人一起回到了沙发上。秋兰坐在李宇的身边,脸上浮着淡淡的红晕。 秋兰站起来略带羞涩的说:“李科长,我唱支歌献给您,献给林总,祝你们心想事成!” 李宇高兴了:“好啊,那就请秋小姐一展歌喉。” 秋兰的歌声如流水泻地:“你问我爱你有多深?爱你有几分?……月亮代表我的心……。” 这歌声流过李宇的心房时,他真有些控制不住了。不管是面对她的歌声,还是面对她黑亮的瞳仁,血肉之躯的李宇感到自己真的要动情了。 一曲终了。 李宇举起面前的啤酒说:“秋小姐,你唱的太好了,为你甜美的歌声,干杯。” 三人碰杯,又一次把酒喝了。 林翔看了看手表:“李科长,你们继续跳吧。公司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李宇扬了扬手,算是和林翔告别。 第十五章 骗与被骗(3) 五彩的灯光闪烁照映着舞池。恣意舞动、汗水淋漓的人群,勾画着都市男女寂寞的影子。原始欲望的流动,使空气中散布着香水和汗味的混合体。 “桃花园”包间里,舞曲一曲一曲地换着,李宇和秋兰疯狂的跳着。当秋兰的纤腰如风摆柳枝般的划过李宇的眼前时,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跳到一百二十次了。当秋兰那头又长又直的秀发如玉瀑般横扫他的脸颊时,他嗅到她发际散发出来的阵阵淡雅的清香。当秋兰那双大眼睛含情脉脉的向他放电时,他感觉自己已经魂不附体了。 暗光下,李宇可以清晰地看见秋兰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像映在溪水里的星星。那均匀的身段,使他想起河边的垂柳。 舞曲终于停止了,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回到了沙发上。 秋兰喝了口果汁,刚刚还觉得这里的空调很强,现在却觉得有点热。她感到了口渴,又喝了一大口的果汁,一股清凉的感觉沿着食道来到胃里,让她全身清凉不少。 人生坐标的确立让李宇觉得她透露出自信的讯息,同时又显现出妩媚女人的娇柔,这也难怪她毕竟是个风华正茂的美女,正处于绮丽的遐想的黄金年龄。 李宇不禁坐到了秋兰的身边,色迷迷的盯着秋兰。她魅惑的胴体如蛇般蠕动。媚眼如丝,半张着殷红丰满的唇,吐出诱人心弦的呼吸。扑面而来成熟女性特有的体香,近距离地欣赏成熟女性,几乎让他窒息。 秋兰顿时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眼神中出现了一丝不安。一双晶莹眼睛不住地转动,间歇透出她轻微紧张的喘气。碍于面子,她只是将身体挪了挪,适当的和他保持距离。 李宇假借酒劲抓住了秋兰的手:“秋小姐,我们再跳一曲怎么样?” 秋兰挣脱着开那只手:“李科长,我们刚跳完,休息一下再跳吧。”说着身体下意识的往沙发后面靠去。 包间里顿时没有了话语。秋兰低垂着头,一双大眼睛紧紧盯住自己的脚尖。可能由于紧张,她无意识的伸出舌尖在嘴唇上轻轻舔了一下。她似乎感到包间内的气氛有些不妥。 秋兰鼓足了勇气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李科长,我再陪您跳一曲?” 李宇心中大喜,急忙站起身:“谢谢,秋小姐,请!”说完一只手将秋兰的手攥住,一只手围秋兰的柳腰。双双滑向舞池。 音乐很轻,灯光很暗。林翔善舞,他脚步轻盈,一只手指点方向,一只手将秋兰抱的很紧。他们身贴着身,脸贴着脸地晃荡着贴面舞。李宇在她的耳边轻轻地亲昵,那如云的发髻散着沁人肺腑的甜香,直刺李宇的鼻孔。他轻轻的抚摸着秋兰的背部,她只是稍微动了一下,没有逃脱的意思。突然,两人目光相接,她只是淡淡的一笑,随后将眼神避开。 秋兰开玩笑的说:“李科长,你舞跳得好棒呵!一定和很多女人跳过舞吧!”。 李宇避开了她的话题:“哪里,哪里,但愿时间在这里凝固,让我们进入永恒。” 舞曲终了,他们分别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李宇试探地说:“秋小姐,认识你我很高兴。如果秋小姐肯赏脸的话,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秋兰不卑不亢的回敬了李宇:“交朋友?那当然好。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再说,李科长又是林总的朋友,那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了。” 李宇听懂了秋兰的话中的含义,他有些不快。但他没有舔破,而是装作没有听懂。 他倒了两杯红酒起身走到了秋兰的面前顺水推舟地说:“谢谢秋小姐赏脸!来,我们喝下这杯酒以示庆贺。” “谢谢李科长”秋兰见状连忙想站起来接,却被李宇一手按住了肩膀。 李宇将酒杯递了过去:“不要客气!来,来!我们干了!”。 秋兰有些为难地说:“对不起,李科长。我不胜酒力,喝下这杯不能再喝了。” 李宇的动作有些迟钝,他点了点头:“喝,一定要喝。能和秋小姐一起喝酒,真是幸福。”说完他向秋兰身边挪了挪。 秋兰下意识地向旁边挪了挪,她似乎没听懂李宇的话:“和李科长一起跳跳舞、唱唱歌,我很高兴。李科长,我在公司负责对外联系,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李宇看着秋兰,发现她的瓜子脸庞带上了一丝丝的倦意。而这一点点的倦意却化作了一团慵懒的姿态,悄悄透过她光洁的秀额,依附在她弯弯两道满是山水灵秀之气的细眉之间,加上那犹如黑珍珠般剔透晶莹,神采闪闪的一双妙目,不经意地就透出几分妩媚与妖娆。 李宇兴奋地点上了一支烟:“秋小姐,不知是谁说过这样的话。世界上有两种女人是不快乐的。第一种女人,她们知道自己很漂亮,所以常常不能摆正自己的心态,总是无法满足自己心中的欲望,所以最终总是得不到快乐。第二种女人,她们知道自己不漂亮,所以总是缺乏自信,同样也不快乐。我忘了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但总觉得很可笑。如果按照这个道理来说,那这世界上,就没有快乐的女人了。” 秋兰似乎很有兴趣:“李科长,没看出来,你还是哲学家。那你说,我是哪种女人呢?” 李宇笑了笑:“我哪是什么哲学家,再说这也不是我的发明,玩笑而以。不负责任的说,秋小姐是个美女,这时大家都公认的。但我看秋小姐就没有那么多的欲望,所以你是幸福的。” 秋兰开始进入主题:“李科长就会顺情说好话,我希望您能帮我办些实事。” 李宇拍着秋兰的肩膀:“请秋小姐放心,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吩咐,我一定尽力而为。现实生活中,有人崇尚四平八稳、坐享其成,有人偏爱与时俱进、开拓创新;有人喜欢远远地站在海边静观潮水的涨落,有人却乐意纵身扑向大海击水弄潮。弄潮是危险的,创新是困难的,它需要胆识和智慧,一般人没有这个勇气?我知道你需要我办的事是什么,但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做成的的事。不过,请秋小姐放心,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吩咐,我一定尽力而为。” 秋兰问道:“李科长,能给我一个在准确的时间吗?” “秋小姐需要我做的,我一定能做到。但任何事情要一步步的做,要有个礼善往来的过程嘛。”他两眼紧紧盯住秋兰,似乎在等待她的反映。 秋兰是个不同凡响的女人,她知道对待眼前这个男人,就要心字头上一把刀,那就是忍。自从接触李宇后,她就看清了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虽然她不卑不亢的应付着,但双方都没达到各取所需的目的。她能控制住双方的节奏,但李宇显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目前显然进入僵持的持久战。这样下去恐怕是达不到林翔的意图,速战速决的拿回经营许可证。想起了林翔焦急的神态,她冒出了微微的冷汗。思前想后,她决定主动进攻,在进攻中尽量减少伤亡。 想到这儿,她起身大方的走到李宇面前面前:“李科长,我们跳舞吧!”没等李宇回答,他抓起李宇的手跳进了舞池。 李宇心花怒放,不等音乐响起就抱住了秋兰的腰。音乐响了,灯光暗了,李宇的舞步也乱了。慌乱中一只脚踩在了秋兰的脚上。只听一声喊叫,秋兰双手抱脚坐在了地上。 李宇顿时有些紧张,心跳得很快。他走到秋兰跟前,半蹲下来,轻轻地抓着她的脚,为她脱去高跟鞋。李宇仔细地看了一阵,也不见哪里有红肿,只得试探地轻轻捏着她的脚。 李宇抬起头:“秋小姐,伤在哪?痛不痛?” 秋兰慢慢的脱着丝袜,脱去了丝袜的玉腿更显光滑细嫩,涂着银红色指甲油的玉足美得令人窒息。 李宇屏住呼吸,额头的汗越来越多。 秋兰轻笑道:“真是个傻子。” 李宇恍然大悟。他慢慢地弯下腰,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娇艳红润的双唇离他越来越近,就在双唇相连的刹那间,秋兰紧紧的搂住了李宇的脖子…… 过了一会儿,秋兰慢慢地将头靠在李宇的肩上柔柔地说:“李科长,我进入顺发集团公司的时间不长,总想做出点成绩来,以获取林总的好感。您若能否助我一臂之力,我绝不让您失望。” 李宇还沉浸在刚刚过去的欢乐之中,当听到秋兰的这番话语后,顿时心花怒放,有些飘飘然了。他无所顾忌地伸出右臂,轻轻地搂住秋兰的后腰,又将脸贴在秋兰的头上揉动着…… 李宇自信地说:“那当然,我肯定要帮助你建功立业。不但要出成绩,还要让你过上有钱人的生活。” 秋兰极力忍着从李宇嘴里喷出的臭气:“李科长,过上有钱人的生活我可不敢想,我只想干出点成绩,在顺发集团公司打下根基。” 李宇拿出来那张银行卡:“你的要求太低了。秋小姐,这30万是办理经营许可证的酬劳。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作为你今后生活的基础。”说完将银行卡递给了秋兰。 秋兰推开了李宇手中的银行卡:“这可不行,你还没给林总办事就把办事的报酬给了我,你怎么想林总交代呢?” 李宇微微一笑:“经营许可证已经办好了,这你是知道的,明天我就会交给你。这样你不但在林总面前立了功,还得到了三十万,真是名利双收。” 秋兰接过那张银行卡“李科长,你为我想得太周到了,可你不就太亏了吗?” 李宇在秋兰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我怎么会亏呢?我的收获是任何人也比不了的。因为我拥有了你。在我的眼里,你比整个世界都贵重。” 秋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第十六章 事业权术(1) 入夜,滂沱的大雨“哗啦啦”地下着,从漆黑晚空中铺天盖地卷扫下来,把整个天海沐浴入一片猛烈雨网迷雾中。随着一声震耳雷声和瞬间惨白的电光,一座闪烁灯光的小楼在隆隆黑夜暴雨电光中显屹出来,在一片连绵迷蒙雨雾中十分刺眼。 空荡荡的别墅里,静悄悄的。宽大的客厅的窗台上,摆放着一盆正在怒放的鲜花。轻风掠过,飘来一阵醉人的花香。墙两边放着红木的会客桌椅,墙上悬挂着省领导亲切接见卢杏的相片,相片上的卢杏笑的灿烂辉煌,满脸的幸福象怒放的鲜花,媚人的眼睛里流出炙热的光芒。 卢杏站在窗前透过密集的水柱向外眺望,马路上的路灯眨着眼睛发出昏黄的光线,它们排列整齐的像是雨中等待检阅的士兵。空旷的马路上偶尔驶过的汽车闪亮着大灯缓缓前行。 她的心情不好,理智似乎有些模糊,只觉得体内有一股不安涌上心头。梁鹏远到了天海后点燃的两把火,已经把天海烧的沸沸扬扬,人心惶惶了。市委、市政府的直属机关,各部、委、办、局的领导班子成员正在进行了大幅度的调整,处级以上干部正在经历着一场梳理,危机正在面临着政界的每一个人。潜意识下的重新站队,重新选择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了。目前,天海神秘的官场格局已经成为人们瞩目的焦点。 她不同意梁鹏远这种类似于“清党”式的梳理,更反对他借改革之名排除异己,大树特树自己绝对权威的做法。这两种说法只能在藏在自己的心里,不能向任何人说起,因为这只是她自己的认识。但作为市委副书记,调整、修正工作思路还是应该的也是正常的。沉默了数日后,她鼓足了勇气,决定正面接触梁鹏远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夏天对女人是偏爱的,尤其是对一个漂亮的女人。进入夏天后,卢杏脱掉了遮捂严实的春装,同时去除了她身上的僵硬,释放出身体里积累了一年的活力。 容貌依然美丽,身材依然完美,心里依然充满了旺盛的精力。虽然过了容易激动的年龄,但她还是希望自己的价值能够为更多的人所承认。 走进梁鹏远的办公室,只见他坐在桌前的高背沙发上,拿着一只杯子喝水。 看见卢杏进门,脸上立即浮出一丝会心的微笑。 一身浅绿色的套装把这风韵的女人衬托得另样妩媚。白皙的面容,丰满圆润的身姿,裸露在外白嫩的手臂,勾出一副蜜桃般的成熟风韵。裹着透明肉色丝袜的长腿下,一双细嫩的脚踏着白色拌带高跟凉鞋。眼角细细的若隐若现的鱼尾纹分担没有破坏这份成熟美丽,反而更是把她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梁书记,我想和您谈谈,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卢杏的语气很坚决,似乎不容回绝。 卢杏要说什么,梁鹏远是知道的。无外乎就是希望他重视纪检的工作或是在这次体制改革中,为了保持工作的连续性应贯彻多换思想少换人的宗旨,这些观点早已成了梁鹏远的耳旁风了。但作为市委书记,他又不得不拿出一副认真听取别人意见的样子。 果然,卢杏讲的是这次体制改革中多换思想少换人的思路,但没涉及希望他重视纪检的工作,大概是想集中一点力求实效吧。对于卢杏他给予了很大的希望,她是市委班子里最年轻的一位,又是女同志,因而发展的潜力和很大。他为了不成为孤家寡人,也需要一个能和他站在一起听他话为他工做,还不妨碍他决策的的助手,以形成舆论中那个团结战斗的领导班子。但现在看来他有些失望,卢杏的这个观点已经正式向他讲过,是建议性质的。他虽然碍于情面没有正面回绝,但态度是明朗的的。在已经执行中的今天重提这件事,性质就不一样了,是反对,是指责。 梁鹏远点了点头严肃地说:“卢杏同志,对于天海市体制改革我们很慎重,制定方案前组织部和人事局对全市干部队伍进行了一次综合摸底分析,觉得当前我市干部队伍确实存在不少问题。年龄结构不科学,不合理,中层干部年龄老化,各部委局办副职过多,普通干部超编严重。一些重要岗位的领导干部水平低,干劲不足,这种状况不尽快改变,对我市的经济建设,对加强我市干部队伍作风建设是非常不利啊。所以在我们几位书记取得统一认识的基础上,由组织部起草了体制改革方案,并提交市委常委会讨论通过后才执行的。这是市委的决议,这是天海的大政方针,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更改。卢杏同志,你这种思想带到工作中去势必会影响市委决议的执行,发展下去很危险啊。” 卢杏没有想到,自己提出的问题不但没有解决,反而还激恼了梁鹏远。一阵暴风骤雨般的狂轰乱炸后,自己变成了阻碍市委决议执行,阻碍体制改革的罪人。 最后的语言就是就是警告,就是被处理前的告知,许多领导干部被撤职走的就是这样一个程序。自己的一片激情竟然被误解,将要毁了自己的政治生命,她有些紧张了。 卢杏涨红了脸,为了尊严她在做最后的反击:“梁书记,我们国家的法律在实施中,根据情况的变化还能调整、补充、完善,难道市委决议在执行中发现问题就不能修正吗:” 梁鹏远的脸上很严肃:“这有可比性吗?法律当然可以修改,党章都可以修改,但前提是和形势发展又不适应的地方。而体制改革方案没有不适应形势的地方,所以没必要修改。卢杏同志,作为市委副书记如果你对哪个部门哪个岗位的干部安排有不同意见,我们可以研究,市委的体制改革方案的总精神是不能改变的。” 卢杏摇了摇头:“我没有具体事情,只是有些老同志离开了领导岗位后下面舆论很大,我也觉得干部变化的幅度过大。梁书记,既然我的意见不正确就先收回。如果影响市委决议的执行,请组织上处理我。不过请放心,我不会在其他场合重复我的观点,也不会让这种观点危险地发展下去。”说完就告辞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家的,进了门就一直站在会客厅的窗下苦苦的思索。很明显,天海市的政坛即将出现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上一届班子留下的体制格局,人员格局已经收到了极大的冲击。取而代之的是被梁鹏远提拔起来的一批新人,体制格局也是为了安排这些人而变化。这就是一朝君子以朝臣,这就是大树特树梁鹏远的绝对权威,一个梁家王朝已经在天海诞生了。 自己也算天海的老臣,但梁鹏远却另眼看待了。不但没将自己清楚,发而却委以市委副书记重用。尽管自己对梁鹏远的做法非常反感,但也不好意思和他正逢相对,这也许就是他提拔自己的用意。一来封了自己的嘴,二来为他占着市委副书记的位子,使别人再也查不进市委的领导班子。三来可以冠冕堂皇的说,他仍然器重天海老臣。 出于事业心她已经和梁鹏远做了激烈的交锋,不但没有受到预期的效果,反而被他扣上了阻碍市委决议执行,阻碍体制改革的帽子。这是将自己拉下马的危险信号,也是梁鹏远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集中体现。他这种不管昨日情,只管今日利的实用主义观念,是典型政治家的风范。这是党内缺乏对一把手监督机制造成的,是形成腐败的重要原因。 作为市委副书记、纪检委书记,自己怎么办?继续抗衡,显然是蚍蜉撼树,不但起不到作用还会身败名裂。妥协投降,显然不是自己的风格,沉默不意味着是顺民而是帮凶。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漫天的星斗开始显现。月亮从云层后面闪出,散发着谈谈的光。这些发光的星球使黑夜显得不黑,像在用力暗示她天气已经晴朗起来。 望着暴雨后天空划过的彩虹她突发奇想,是不是自己错误的理解了梁鹏远的意图,狭隘的看待了他的一举一动?难道他这样大刀阔斧的改革就是要在天海建立一个独立王国吗?那么,明天上午市委要通过的出租汽车行业管理体制改革,以及暂停发展出租汽车也是建立独立王国的一个步骤吗?显然不是,它是一个典型的抓基础管理的举措。也许是梁鹏远从抓政治体制改革转向抓经济建设的开端。想到这儿,卢杏有些迷茫了。拭目以待,一切都会在实践中得出结论,她宽慰着自己。 不知不觉,她已经在窗下站了两个小时。此时感到两腿发麻,头脑发昏,身上微微发冷。于是,她转过身向浴室走去。 浴室里雾气蒸腾,她躺在宽大的浴缸里感到了温暖。在滚烫舒适的热水中放松着疲惫的身躯。肌体几乎全部沉浸在沐浴液泛起的泡沫里,只有两条匀称的小腿从水面中露了出来,将脚掌自由惬意的高跷在浴缸上。热水包围着肌肤,全身的疲乏一点点的消退,她的面孔在暗淡的光影里显得分外柔和。 靠着前任市委书记的举荐,她经过了一段沉寂之后走上了市委常委兼纪检委书记的岗位。转瞬之间已过去了两个春秋,两年的经历使她变得更加的稳健和成熟起来。梁鹏远的到来使她又坐上了市委副书记的宝座,应该说更是春风得意。 但面对复杂的政治局势,卢杏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从热水里微微直起身子,洁白赤裸的双肩露出了水面。她拿起沐浴液拭洗着肌肤,轻轻地叹了口气。 客厅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她赶忙披上浴巾跑到客厅接电话。“喂,你好,我是卢杏,喔,是梁书记呀。” 电话那头是梁鹏远的声音,“卢杏啊,今天交谈时我的态度不好也很不冷静,可能给了你一定的压力。你曾说过,工作中我们面对面的什么都可以谈,但工作之外我们永远是好朋友。我怕你忘了我们的这个默契,特打个电话提醒你。怎么样,还在生我的气吧?” 卢杏只觉得鼻子一酸,脸上似有虫子在爬动,她哽咽地说:“梁书记,您这是哪的话,作为您的副手哪能连一句批评都听不进去呢?您放心,我没那么脆弱,这件事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电话那头是梁鹏远哈哈大笑:“还说没往心里去,你的声音里都浸满了泪水。这我能理解,不管怎么说你终究是个女人嘛,女人享有哭的专利。好了,我郑重地给你道个歉,谁叫我是个男人,谁叫我们是好朋友呢!” 卢杏破涕为笑了,他抽动着鼻子说:“梁书记,难道你这个好朋友和我交往时,就会批评,道歉,再批评,再道歉?就不能静下心来考虑一下我这个好朋友的建议,您就这么霸道,这么独断专行吗?对不起,梁书记,我又犯老毛病了,不该合您这么说话。” 电话那头是梁鹏远又是一阵大笑:“卢杏,说得好,这回你说到了点子上。我要的就是你这两顶帽子。霸道、独断专行,多么可怕的两顶帽子。比阻碍市委决议执行,阻碍体制改革那两顶帽子的份量还要重。好了,这回我们扯平了。我要说明是,无论是阻碍市委决议执行、阻碍体制改革的帽子,还是霸道、独断专行的帽子都是我们好朋友之间的玩笑而以,而不是市委书记、副书记之间的正是言论。睡个好觉,卢杏,晚安!” 卢杏还要说什么,对方关了电话。 第十六章 事业权术(2) 夜里下了一场雨,早晨空气变得清爽起来。阳光慵懒的照着,逐渐枯黄的梧桐树叶迎风悄悄舞动,一团团银色的光彩穿过玻璃窗,洒进市委会议室里,斑驳的落在暗红色的木地板上。会议室里正在召开始为扩大会议,会场十分肃穆。市委书记梁鹏远坐在了会议桌的东头,他左边是李志海,右边是卢杏,其他副书记、常委、副市长以及部、委、办、局的主要负责人依次而坐。这自然是按官位大小有序排列的,中间官最大,依次向两边延伸,这是沿袭古制,不是现代的专利,应该算中国优秀文化的一点精华。 梁鹏远满面春风,神彩奕奕的端坐在首席上。他的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微笑,一副雍庸大度,典雅亲和的样子。 卢杏看着梁鹏远一眼,轻轻地提示着:“人到齐了,可以开会了。” 她的一句话像在平静的湖面中投下了一块石头,人们的眼光一齐投向她。似乎想知道这位新上任的市委副书记此时的心情。本来她走进场的时候,那美妙的身姿,高雅的着装就引起很多眼光的注意。只不过会场那边人居多,没有谁的双眼敢正面死死盯住这个风韵犹存的美女书记。她的一句话似乎给人们提供了观察她的契机,顿时各种各样的眼光一齐向她扑来。 梁鹏远环视了一圈与会人员,然后向李志海示意。 李志海点了点头:“同志们,开会了!今天的市委扩大会是出租汽车管理专题会议。市委邀请了各位副市长以及各部、委、办、局的主要负责同志参加,目的就是就是要大家集思广益,为解决好我市出租汽车行业的管理体制以及管理工作出谋划策。下面大家可以发言了。” 交运局局长黄明潭抢先发言,他的脸上洋溢出专家的神态:“各位领导、同志们,我是交运局局长黄明潭,目前天海市出租汽车行业仍是多家管理,这样的管理体制已经持续了多年。这种管理模式从体制上扰乱了正常的管理秩序,使经营者无所适从。天海市的出租汽车行业已有十三年的历史了,到现在有些同志还搞不明白其属于大交通的范畴。市委、市政府今天召开出租汽车管理专题会议,首先就要理顺管理渠道,取消多头管理、交叉管理,把出租汽车行业纳入大交通系统的统一管理。” 客管局局长张文海早就不耐烦了,他见黄明潭的发言出现了停顿立即插话反驳:“梁书记、李市长,刚才交运局黄局长的意见,我不能同意。一九八五年以后天海市政府连续两次颁发政令,明确出租汽车的行政主管部门是客管局。实践证明客管局是有能力管好这个行业的,如没有其它部门的干扰会管理的更好。至于出租汽车属于大交通还是属于城市公共交通我们已争论十三年了,没有必要在争论下去了。现在要面对现实,管理好行业,促进经济发展。” 李志海对两位部下争夺出租汽车行业管理权的陈词老调露出不满意的神色。他提高了嗓音问市政府秘书长罗冠文:“我不记得市政府发过让交运局管理出租汽车行业的文件。” 市政府秘书长罗冠文连忙道:“对,市政府在一九八六年、一九九二年发了两个规章,都明确客管局主管出租汽车行业。” 李志海向黄明潭发问:“没让你管,你根据什么审批出租汽车?两年前市政府已将交运局核准的三百部出租汽车纳入了客管局管理,这两年你是否还在发展出租汽车?” 黄明潭已预感到事态的发展对他不利,但他仍不甘心:“我们是依据交通部的规章授权,现在还管理着五千部出租汽车。” 李志海不满意说:“同志们,天海市要搞好改革开放,要促进经济发展,就要建立良好的经济秩序。出租汽车快速、便捷的运营方式已得到了市民群众的认可。在财政不投资的前提下解决了乘车难的问题,使近两万人得到了安置。每年创造了六千万的税收,还拉动了汽车制造、石油、保险、汽车修理等相关行业,为城市建设、经济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但是多头管理、交叉管理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扰着这个行业,这种管理体制已形成了部门利益式的管理。有利益的时候两个部门一起上,遇到问题的时候两个部门互相推诿,经营者对此意见很大。 严重的影响了政府的形象。交运局在没有市政府的授权下越权执法,而且不能令行禁止,是造成这种现状的主要责任者。当然,作为市政府特别是我这个市长在任两年期间,没能及时制止这种多头管理、交叉管理的混乱局面,更要付领导责任。我认为应该立即结束天海出租汽车行业多头管理、交叉管理体制,按照市政府的规章的要求,把天海出租汽车行业统一到客管局管理。” 黄明潭还在申辩:“我们是依照交通部的规章依法对天海出租汽车行业进行管理的,怎么会是越权执法呢?如果放弃了天海出租汽车行业对管理,岂不时行政不作为嘛,不能令行禁止又从何而谈。” 卢杏插话了,她的脸上一副庄重的表情:“改革可能会涉及到有些部门的利益,但不能因为部门利益受损就放弃改革。李市长说交运局在没有市政府的授权下越权执法而且不能令行禁止,我认为说的都准确。两年前市政府已明令交运局不要再管出租汽车了,并把交运局管辖的出租汽车划给客管局。然而,这项工作至今没能落实。交运局仍以交通部有规章为由,不执行市政府的政令,继续以包车客运、货物运输继续发放经营权,使天海市的出租汽车行业管理工作仍处于交叉管理的局面,这难道是令行禁止吗?既然市政府没授权给交运局管理职能,是交运局擅自主张越权执法,怎么能就不是越权执法呢?由于交运局至今不能做到令行禁止,司机长还处于多头管理的混乱局面,这怎么能做到为经济发展保驾护航呢?” 梁鹏远表态了:“我同意志海同志、卢杏同志的意见对那些不能令行禁止致使政令不通的干部,市委坚决将其调离领导岗位。今天的会议就解决一个问题,理顺出租汽车管理体制。出租汽车行业的多头管理的现状必须立即结束。有关单位不要再以贯彻部委文件为由,继续坚持本位主义,要站在天海市的角度考虑问题。你黄明潭是天海市交运局局长,你的职务是天海市委任命的,不是交通部任命的。再不令行禁止,我就建议市委撤销你交运局长的职务。” 会场里顿时议论纷纷,人们把目光纷纷投向了无精打采的黄明潭。 李志海用手势结束了会场的议论:“同志们,经市委、市政府研究决定,天海市的出租汽车行业管理仍执行市政府的政令,由客管局管理。交运局管理的五千部出租汽车立即纳入客管局统一管理。今后无论是谁都不准在发展出租汽车,锁定现有的车辆数。今天的会议不要下发简报,不要报道。移交工作两个月内必须完成,这项工作由光明同志抓落实。” 李志海扬了扬手,会场安静下来了:“市委扩大会得的二个议题,就是讨论目前我市出租汽车是否饱和,有没有暂停出租汽车发展的必要。大家把表意见吧。 张文海抬头看了看会场:“目前天海市的出租汽车以达到饱和状态,市场的需求和出租汽车的总数恰好持平。如果再增加出租汽车,势必造成供大于求。所以,我认为暂停出租汽车发展很有必要。” 黄明潭似乎在和张文海对着干:“我市出租汽车还没有饱和,从万人拥有量上分析,天海市在全国的六百多个日城市中还进不了前三百名。退一步讲,就是饱和了,车辆总数也应该交由市场调节,而不应该用行政命令去干涉。大家知道,任何一种资源一旦不增加了,那这种资源就变成了稀有资源。出租汽车也是一样,一旦停止发展,就会导致经营权的市场化。导致出租车公司享有垄断特权,导致出租车经营权成为出租车公司牟取暴利的手段。如果管理手段跟不上,就会出现管理和市场的脱节。所以,我不赞成人为的控制出租汽车的规模。” 会场一片议论声…… 梁鹏远看了看卢杏,显然是以她发言,卢杏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她喝了一口水说到:“我说两句,天海市出租汽车饱和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问题是,用什么样的方法控制出租汽车总量。从理论上说,人为的控制出租汽车总量不是很科学。 但是在市场经济的情况下,一味的家给市场调节更是不可取。大家知道,这是个一人一车而且技术含量不高特殊行业,但需要一定的投资。如果盲目投资,市场上出现了供大于求的局面,势必会造成投资者的生活困难,造成无法收回成本的心理恐慌,不利于社会稳定。因而,我赞成在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过程中的过度管理方法,采取行政干预的办法,控制出租汽车总量。” 梁鹏远看了看黄明潭,又看了看张文海:“两位局长都是管理出租汽车的行家,他们的观点都很有道理。特别是黄局长,从理论的高度阐述了让市场调节总量的科学性,并对市场做了预测,这很好嘛。卢杏同志的发言最切合实际,她站得高,看得准,实事求是地阐述了一个很科学,很有可操作性过渡时期的管理模式,很有参考价值。志海同志,你看呢?” 李志海似乎早有思想准备:“是啊,靠书本解决不了实际问题。我看,暂停出租汽车发展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梁书记,文件是由市委发,还是由市政府发?” 梁鹏远微笑着:“还是由市政府发吧。” 李志海看了看常务副市长吴光明:“老吴啊,会后发一个文件,就讲两件事。一是统一管理,二是暂停发展。” 吴光明立即布置工作:“今天的会议决定,在坐各部门的领导必须认认真真地执行,做到令行禁止。从即日起谁在审批一辆出租汽车就要追究谁的责任,移交工作会后立即执行,二个月内必须完成。” 李志海看了看梁鹏远后宣布散会,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地走出会场…… 第十六章 事业权术(3) 耀眼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照在宽大的办公桌上,空气中有细微的灰尘在浮动。这是个非常热的下午,李志海觉得脖子被硬硬的衣领摩擦很不舒服,被汗水一渍居然有些刺痛。 他的办公室在市政府大厦的十六层,书房、会客室、卧室、卫生间大约有一百多平方米。地面用花岗岩铺就,周围墙壁用大理石镶嵌,天花板用高级装饰材料做成一个圆形顶,上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灯泡和灯管,如果灯全部打开,整个房间就会被照得通体透亮。靠里的位置成拐角形放置了老板台和液晶电脑,老板台后是高级皮椅。剩下的空间依次放置着书柜、单人三人真皮黑沙发、茶几。 李志海坐在转椅上,想着过去的办公条件。一年前,他还坐在一座六层楼的民房里,那是为了解决办公用房租赁的。夏无空调冬无暖气,房子又脏又破。有人开玩笑说,这哪是政府机关的办公室,简直是发配充军的地方。这就是生活啊,生活有时叫人一步登天,有时又叫人从九天跌落。正在胡思乱想着,听见有人敲门,声音极柔和,好像不是敲在门上而是敲在门框上,发出的声音也很玄远、虚幻。 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请进。” 不知是因为隔着房门声音外传不畅,还是因为外面的人太矜持,门并没有被扭开。隔了几秒钟又响起了敲门声,这次较前次声音稍大了些。他只好起身开门。 门口站着一位化着淡妆的女秘书,穿一套深灰色套裙,显得极为清爽。她白皙的面部,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嘴唇很性感,笑时嘴角边形成两个浅浅的酒窝。 她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之前,声音既轻柔又很甜美:“李市长,刚才卢书记来电话,恰巧您的电话占线。我怕耽误您的工作,前来报告一下。” 李志海点点头:“知道了,谢谢。” 桌上的内线电话急促地响起,他单手操起听筒:“喂,我是李志海……是卢书记啊,什么?……好,好,再见!” 放下电话,李志海点上了一支香烟沉思着。梁棚远到天海后四处抓权,他这个市长已经形同虚设。特别是有关出租汽车管理政策的出台,明明是市政府的职权,却要在市委常委扩大会上通过。尽管有些人反对其中的政策,还是被强行通过了。实际上就是走过场,就是以党代政。 卢杏对梁棚远的态度变化最快,开始最看不惯梁棚远的就是她,现在和梁棚远配合最好的也是她,市委常委扩大会上她的表现最让梁棚远满意,是个典型的墙头草。现在她约自己出去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打哭了哄乐了。 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他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离开了办公室。 凯旋大酒店是天海唯一的四星级酒店,其规模和硬件也是全市一流的。有钱的人来到天海都要住到这里,否则就觉得自己没面子。它临街一面是一个十五层楼的建筑,每到晚上,整座大楼有八只探照灯照耀,很是耀眼辉煌。 李志海的车子停在了酒店前面,他把双手放在驾驶盘上,然后闭上眼睛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后面一台车子不耐烦地按着喇吧,他赶紧将车子驶进饭店的地下停车场去。 卢杏已在门口迎接,看见李志海后招手示意。他们两个人走进酒店宽大的玻璃门,只见三四名身材高挑、皮肤白皙、胳膊如嫩藕、身穿高开叉旗袍的小姐微笑着迎将上来,听说已经定了座,有两名小姐一左一右引导着走向左边的旋转楼梯,楼梯上铺着高级压花红地毯。 李志海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一楼,只见一楼是一个开放式的大厅,大概有二十几张饭桌依次排开去,已经坐满了男女食客,有的推杯换盏,有的大吃大嚼。他们随旗袍小姐上到二楼,绕过吧台,又穿过一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包房前。 小姐敲了敲门然后才推开一扇门,一手做个引导的姿势,口中轻声说道:“先生,您请……” 这个房间大概有五六十平方米大小,中间放置一张直径约三米的大圆桌,桌上置玻璃转盘。这张大桌约占房间的一小半面积,另一半面积分别放置着大屏幕彩电、组合音响、真皮沙发、茶几等,房间的一角是男女卫生间。房间装修得很豪华,地面铺着暗红地毯,墙四周贴着高档墙纸,天花板安满了大大小的灯。 落座后卢杏转头看着他:“李市长,你还好吧?” 李志海知道卢杏问的什么:“无所谓好不好,慢慢适应吧。出租汽车管理体制改革,实行统一管理是正确的。这是我们这些上界班子欠账的地方,现在抓这项工作正是时候。而停止出租汽车发展,是不是太急了点,总让人感到不踏实。你想,本来是靠市场调节的事物,非要人为的控制,这违反客观规律。而违反客观规律的事物,肯定是要被淘汰。我不明白,明知道会失败为什么好要搞?” 卢杏苦笑了一下:“李市长,你说得不无道理。可是梁书记坚持一定要搞,如果我们这两位副书记旗帜鲜明地站出来反对,天海市可就要闹地震了。班子团结和推出一项工作,孰轻孰重您是清楚的。所以,为了顾及市委班子的整体形象,我也同意了梁书记的意见。” 卢杏的表达能力很强,也很善于搞人际关系。她知道因为这件事李志海会对她有看法,甚至认为她是个墙头草。所以,散会后马上找到他把事情说清。 虽然她已是四十岁的人了,由于非常善于保养自己,看去一点不显憔悴。三十来岁的相貌倒是与她极相称。再加上她天生一副好身段,不发胖也不偏瘦,看去极富有青春活力。难怪有人在背后称她为“资深美女”,这话一点不假,只要亲眼见过她的人,总会不相信的实际年龄。对这个说法她并不生气,她反而觉得自己仿佛真是长青树般的女人。 卢杏正说着,四个凉菜四个热菜已经上齐了,他们比爱吃边谈。 李志海苦笑了一下:“卢书记,你的苦衷我明白,你的做法我也能理解。我想和你这个纪检委书记探讨一个问题,你说像你这样为了搞好班子成员之间关系平衡,违心的同意一项错误的甚至是很有危害的政策出台,算不算渎职?算不算腐败?纪检委该不该立案查处?” 卢杏笑了,她没有直接回答李志海的问题:“李市长一定对叶公好龙这个典故很熟悉了,叶公非常喜欢龙,每天早晚都盼盼着见到龙。等见到了真龙又把他吓得半死,其实她喜欢的只是像龙而不是龙的东西。” 李志海被卢杏回答问题时高超的技巧折服了:“卢书记,你太有水平了。你是不是告诉我,你这个天海反腐败的司令官也不是真正喜欢真龙?” 卢杏补充道:“不是我不喜欢,是没有喜欢的权利。但也不是不喜欢真龙,因为是没有不喜欢的权利,在这点上我和叶公有本质的区别。弄清了这个问题以后,还探讨什么是腐败,纪检委该不该立案查处,还有意义吗?” 李志海很是感慨:“是啊,我们都一样,只不过是比老百姓多了个好听的官称。市长,市长,一市之长,听起来是几百万人的父母官,实际上充其量就是一个秘书。” 卢杏哈哈大笑:“李市长,你怎么能这么想?说起秘书,大部分人脑海里必定会勾勒出一张美艳风情的漂亮脸蛋,再加上玲珑浮凸的妙曼身材。事实也的确如此,大部分机关、公司的秘书都长得不错。天生七分姿色,再加上后天三分打扮,便是十分人才了。加上现时高等教育普及,才貌双全的女秘书在写字楼里已不是稀罕的了。” 李志海脸红了:“你的意思是因为我是男人,因为我的年龄太大,我做秘书都不够格?你真会拿我开心。” 卢杏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认真地说:“李市长,我这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地。我们在一起工作的时间不短了,作为您的老部下看到您最近情绪的忧郁很是担心。在现在的环境中,您自己认识的多深刻啊:我们只不过是比老百姓多了个好听的官称。市长,市长,一市之长,听起来是几百万人的父母官,实际上充其量就是一个秘书。光认识了还不行,还要把它记在脑子里,落实在行动上。只有这样才能与时俱进,才能免受灾难。” 李志海点点头,尽管卢杏说的有些消极,有些悲观。但她是好意,自己似乎从他的话语中嗅出些名堂。 李志海想让卢杏说出点什么:“卢书记,你是不是有些骇人听闻,难道工作上的意见分歧会招来灾难?” 卢杏看着李志海犹豫了一下:“这个结论不是我的推测,而是我的经历。” 李志海感激地看着她:“卢杏,你不但人美,心更美,我感谢你。” 卢杏已是很久没有听到男人称赞她了,自三年前离婚后,除了工作上的应付外,很少近距离的接触男人。今天听到李志海的称赞,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卢杏正说着,四个凉菜四个热菜已经上齐了,他们比爱吃边谈。 李志海苦笑了一下:“卢书记,你的苦衷我明白,你的做法我也能理解。我想和你这个纪检委书记探讨一个问题,你说像你这样为了搞好班子成员之间关系平衡,违心的同意一项错误的甚至是很有危害的政策出台,算不算渎职?算不算腐败?纪检委该不该立案查处?” 卢杏笑了,她没有直接回答李志海的问题:“李市长一定对叶公好龙这个典故很熟悉了,叶公非常喜欢龙,每天早晚都盼盼着见到龙。等见到了真龙又把他吓得半死,其实她喜欢的只是像龙而不是龙的东西。” 李志海被卢杏回答问题时高超的技巧折服了:“卢书记,你太有水平了。你是不是告诉我,你这个天海反腐败的司令官也不是真正喜欢真龙?” 卢杏补充道:“不是我不喜欢,是没有喜欢的权利。但也不是不喜欢真龙,因为是没有不喜欢的权利,在这点上我和叶公有本质的区别。弄清了这个问题以后,还探讨什么是腐败,纪检委该不该立案查处,还有意义吗?” 李志海很是感慨:“是啊,我们都一样,只不过是比老百姓多了个好听的官称。市长,市长,一市之长,听起来是几百万人的父母官,实际上充其量就是一个秘书。” 卢杏哈哈大笑:“李市长,你怎么能这么想?说起秘书,大部分人脑海里必定会勾勒出一张美艳风情的漂亮脸蛋,再加上玲珑浮凸的妙曼身材。事实也的确如此,大部分机关、公司的秘书都长得不错。天生七分姿色,再加上后天三分打扮,便是十分人才了。加上现时高等教育普及,才貌双全的女秘书在写字楼里已不是稀罕的了。” 李志海脸红了:“你的意思是因为我是男人,因为我的年龄太大,我做秘书都不够格?你真会拿我开心。” 卢杏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认真地说:“李市长,我这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地。我们在一起工作的时间不短了,作为您的老部下看到您最近情绪的忧郁很是担心。在现在的环境中,您自己认识的多深刻啊:我们只不过是比老百姓多了个好听的官称。市长,市长,一市之长,听起来是几百万人的父母官,实际上充其量就是一个秘书。光认识了还不行,还要把它记在脑子里,落实在行动上。只有这样才能与时俱进,才能免受灾难。” 李志海点点头,尽管卢杏说的有些消极,有些悲观。但她是好意,自己似乎从他的话语中嗅出些名堂。 李志海想让卢杏说出点什么:“卢书记,你是不是有些骇人听闻,难道工作上的意见分歧会招来灾难?” 卢杏看着李志海犹豫了一下:“这个结论不是我的推测,而是我的经历。” 李志海感激地看着她:“卢杏,你不但人美,心更美,我感谢你。” 卢杏已是很久没有听到男人称赞她了,自三年前离婚后,除了工作上的应付外,很少近距离的接触男人。今天听到李志海的称赞,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第十七章 色欲陷阱(1) 天海入夜后灯火阑珊,母亲河畔的夜色更浓。一对对情侣在灯火的遗忘的角落窃窃私语,不时传出嘴唇撞击的声音,演绎着东方人传统的欢歌。 路边的茶室里,秋兰不时地看着手表。随着时间的流逝,脸上渐渐浮出焦急的神情。此时,她度日如年。周围似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包围着她。按照约定李宇早就应该到了,可到现在没有任何消息。 回想着过去发生的一切,心里有些无奈,一方面她不愿意离开林翔,另一方面,又不敢违背林翔的意志。一年来,和他的感情就象一尾光滑的鱼,在苦恼的井水里来回逡巡。她凝视着灰絮般的夜幕,眼泪慢慢渗出来。这一切象一场梦却不是梦,她感到一种无助的悲凉。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秋兰慌忙拿起手机:“喂!谁啊?” 话筒里传出了李宇的声音:“秋小姐……我是交运局的李宇啊!对不起,我有点事,让你久等了。” 秋兰捂着稍微有点发烫的脸:“没关系,李科长,你带来经营许可证了吗?” 李宇炫耀似地说:“当然带着了,我们到凯旋大酒店见面怎么样?” 秋兰有些不高兴:“能告诉我原因吗?” 李宇恳切地说:“见了面我向你解释,保证你感兴趣。” 秋兰敏锐的感到,李宇迟到似乎有什么重要的原因。 秋兰改变了态度:“那好吧,不过凯旋大酒店也太远了。我们还是去天海宾馆吧。李科长,我刚才是在和你开玩笑。你想,不见到你我回去拿什么向林总交差啊。好吧,我这就动身。” 挂了手机,秋兰想了一会儿,开始在手机上编辑着短信,但没有发出。 从茶室里出来,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秋兰向路边停放的一辆出租汽车走去。开车的叫李闯,是林翔的手下。他将前门打开,秋兰上了车。 看着风挡玻璃上不停地摆动着的雨刷器,司机问道:“我们去哪?” 秋兰似乎有些紧张:“到我们的天海宾馆,我下车后你立即到李宇的家门口,等待接黄倩,然后把她送到宾馆,我在303房间。” “明白了。”李闯笑了笑。 天海的宾馆,像是个漂亮的水晶宫。到了晚上,隐约的灯光万紫千红的映射,灯红酒绿中香衣婆娑。无论是曾经深爱过的人,还是刚刚认识的人,在这样的烛光摇曳里,似乎都有一种亲近的距离。 走进宾馆的秋兰后直奔卫生间,打开了书包拿出一件黑色低胸短背心和一件黑色短裙穿在身上,然后又穿上了原来的西装套裙。想到再过一个多小时,一场好戏就要开演了,她的心开始砰砰地跳。看了看四周没人,她拿出手机快速地发出了一条短信,然后走到303客房前按响了门铃。 李宇开了门,看见秋兰赫然眼前,他眼睛都快直了:“秋小姐,请进!” 秋兰进门后,李宇不动声色地将门缓缓地关上。他要关住自己的希望,也要关住了秋兰的无奈。然后迫不及待地紧紧地搂着秋兰的娇躯,双手在她柔嫩的皮肤上蠕动。她慢慢脱去了西装套裙,把头依偎在李宇的肩膊上。她的秀发传出一阵幽雅的清香直沁入他的鼻中,他闭上了眼睛一脸陶醉的样子。 雨依然淅沥地下着,雨丝落在窗户上,幻化成道道模糊的水痕,天与地变得模糊不清,如同梦境。黑暗里的李宇真像是到了天堂,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簇拥着眼前的美人。耳边是欢声笑语,脑海里神驰遐想。 今晚,秋兰俏丽甜美的面容更显娇美,表情更是含情脉脉。眼睛闪动,抛出了一个个媚眼,微微一笑,一对酒窝分外迷人。黑色的低胸背心和短裙根本遮盖不住曲线玲珑的肉体,白嫩的肌肤充满无限风情。听着李宇奉承的俗话,她时而柔声回答时而浅笑低吟,一副可爱至极的模样。其实她的心已经被撕碎,在流着鲜血。李宇伸出颤抖地手捧着她的脸,温情脉脉地看着她。她也沉默地看着对方。屋子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空气里充满了等待的气息。微风掠过淡紫的窗帘吹进来,淡紫窗帘上的白色蒲公英吹起。而后在屋子里回旋了一圈,很快折回了窗外。风是那种吹面不寒的夏风,带着淡淡的花香,让人蠢蠢欲动。 秋兰见时机已到主动打破了僵局,她轻轻推开了李宇:“李科长,你带来的经营许可证能让我看看吗?” 李宇已经领教过秋兰,实在不愿意重蹈覆辙,他从手包里拿出经营许可证递给了她。秋兰接过来看了看,然后轻轻地放进自己的书包里。 李宇得意地微笑着,想了想他们已经认识一个月了。这一个月的分分秒秒,他对她的了解越来越深深,心里的爱意也就越来越浓。对眼前这个美女,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他最初要找个二奶的动机。但在个充满诱惑的时代,经济增长的迅速,人们感情转换的变得越来越快。他也要跟上时代的步伐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能等到出现变化后空留一腔悔恨。 “秋小姐,可以继续了吗?”李宇催促道。 “当然可以了,不过你今天让我等了一个小时,你要作出解释。”秋兰像个调皮的顽童。 李宇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去参加了一个会议,会议很重要不能请假。散会时都已经六点多了,所以就迟到了。会议的内容似乎和你要办理的经营许可证有密切的联系,一是决定了出租汽车停止发展以及停止发展的相关政策。二是理顺出租汽车行业管理体制的方案。” 秋兰眉头一皱,但仍似乎漫不经心地说:“也就是说前些日子传说的即将变成现实。” 李宇脸上有些冲动,他将秋兰搂入怀中:“是的,文件很快就要下发。秋小姐,你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林总。如果他有什么想法,我们可以合作。具体问题我们换个场合再谈,现在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秋兰挣扎着推开李宇道:“李科长,你能否给林总打个电话,约他明天吃饭。” 李宇懊丧地说:“为什么?” 秋兰一脸的哀求:“你刚才说的情况很复杂,我怕说不清楚耽误了大事。到那时,林总又要炒我的鱿鱼。” 李宇思考了一阵,然后一脸豪气的拿出了手机:“你说的有道理,还是见面谈好,也许我们还真的能成为合作伙伴。”说着垂下眼帘拨打着手机。 秋兰高兴了,她向李宇抛了个眉眼,向浴室走去:“我去洗个澡,打完电话你也来洗,我等你。” 秋兰进了浴室后立即将门紧紧的锁死,然后将水门开到最大,尽量使流水的声音也大一些,以便引起外界的注意。她又紧张极了,唯恐李宇明白了她的意图后闯进浴室。想到这儿她又慌乱地将衣服脱掉,摆出了一副洗澡的样子。至此,她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完,剩下的只有倾天由命了。她看着自己白皙光滑的皮肤、动人的曲线。想到即将发生的一切,感伤就像花儿一样慢慢绽放全身。 门外响起李宇的声音:“秋小姐,还没有洗完吗?能不能抓紧一点,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秋兰的话语里有几分紧张,也有的几分幸灾乐祸:“着什么急嘛!这么热的天出了一身汗,不好好洗洗怎么行?” 李宇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他的声音里透露着焦急:“秋小姐,还是抓点紧吧,不要把动静搞得这么大。我很喜欢你也很尊敬你,这是我们长期共存下去的基础。你放心,我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我决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 秋兰有意拖延时间,她在浴室里咯咯地笑着:“李科长,你说的我一点都听不懂。我只是洗个澡有那么复杂吗?”说着又重又打开莲蓬头,伴随着哗哗的水声她哼唱起一支小曲。 门外的李宇忍了忍,他咳了一声,低声提醒道:“秋小姐,男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尤其是作为一个有社会地位有身份的成功男士,只怕更是如此。”秋兰秀眉一挑,言辞中含着挑衅:“李科长,你学到的知识比我多。我想向你请教一下,在这个社会上,难道越是有身份的男人就越是没有教养吗?” 李宇禁不住焦灼地抬腕看了看手表,他终于按捺不住了柔声道:“秋小姐,我可等不及了!你再不出来,我可要撞门了!” 秋兰拖长了声,她的声音充满着诱惑:“李科长,做爱有种事不能着急,太急了就没有味道了。” 李宇不说话了,他像一堆被水和了的泥沿着墙慢慢瘫软在地上,用无奈地目光看着浴室的门,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命运。 窗外的风雨象沉闷的中低音,悲凉地诉说着大自然里被骗的故事。都市里亮着的窗口一间间逐渐灭了,寥寥落落的几盏灯像苍黄的雨花,开在静静的夜里。空荡的房间里折腾着两个人的心不得安宁,她在浴室里耐心等待反功的时间,他在浴室外祈求着心里模糊升起的一丝喜悦。 浴室的门打开了,秋兰站在门口对着李宇微笑,身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只见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浴衣,光影下掩不住李宇双眼的穿透。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咽下喉头的口水正要开口时,她将手指置于嘴上示意他不要出声。她轻盈地一步步向他走来,望着他那张发呆的脸。她表面平静,内心恐惧,因为她知道下一分钟将要发生的事情。宽大松软的床瞬间变成情欲战场,强壮凶悍的色狼即将蹂躏赤裸羔羊。 李宇燃着了一支香烟抽着,好象没有什么事发生似的。面对秋兰反复无常的变化,他似乎感到了危险。一双眼睛火辣辣地盯着秋兰,思索着是否要改变主意。 秋兰感觉到了李宇的反常变化,心里告诫自己对方要跑。一旦他跑掉,自己的全盘计划就都落空了。要想尽办法不能让他溜掉,那怕做出一定的牺牲。 只见她若无其事的走到床边,,将灯光扭成昏黄,然后坐在了他的身边。那若无其事的表情,就似在自己的卧室里一样自然──没有卖弄、没有挑逗,只偶然微笑地轻望李宇几下。 他离她是那么的近!近到可闻到她身上的体香。长长秀发斜批於右肩,雪白如霜的双肩在室内划出两条优美的弧线。朱唇轻启唇角微笑,上翘的睫毛下,一双勾人魂魄的双眸。刚才还在为自己安全盘算地李宇,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难得看见的眼前一幕彻底击毁了他的防线,顾不上那么多了,宁在花下死,做鬼夜风流。 李宇靠在床上欣赏着秋兰,然后掀开被子一角示意她过去。秋兰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迟疑了一下,还是钻进他的怀里。他目光开始迷离,挪了挪身子把秋兰揽进怀里拥抱,拍了拍她光洁的背部,然后捧起她秀美的脸轻轻的将唇印上。秋兰似乎有些羞涩,她微微低下头去。 第十七章 色欲陷阱(2) 迷离的夜里,银河如玉带般跨过天际,满天的星斗隐隐生辉。一颗流星划过天空,从高大的建筑物上一越而过,消失在另一个世界。入夜后,晚都市的街道,充斥着萤亮的街灯、繁亮的霓虹灯和阵阵的车流,让整座城市像是不夜城般。临河宾馆灯火灿烂,门前火树银花,如静止的烟花一般绚烂。 套房里,秋兰那高耸如山的胸部在李宇的臂膀间有意无意地磨来蹭去,终于使他本已燃起的火焰成了燎原之势。眼看时机成熟,秋兰双手一扬,身上那件粉红色浴衣缓缓褪下,每一个动作都纯熟而优美。顿时,那象牙般的脖颈和手臂洁白细腻的胴体袒露在李宇面前,散发着诱人体香。她瀑布般的秀发时而像乌云遮日,时而似一股青烟随风飘荡,好似天仙般的脸庞上流露着微笑。往下看,火红的胸罩遮盖着高耸的乳峰,平滑细嫩的小腹缀着一点深深的脐眼。由于背后泛映的壁灯,可以看出她优雅曲线的身影。 李宇朦胧的看着秋兰,真乃天仙般美丽。尤其是秋兰除掉她身上的于今后,将她玲珑的曲线、雪白的肌肤尽情地展现在自己面前时,他疯狂了,燎原大火已烧去他的一切理智。他一把抓过秋兰,将她抱上的双人大床上。 李宇急不可耐地伸手挑开背后罩扣,那火红的胸罩开始在她的背后滑落。她掀开粉红丝被,一身娇躯向李宇身前揉来,嘴唇微抖地凑到他的眼前。他轻吻著她的下唇,感受她嘴唇的曲线与弹性。顿时,一股异样的电流导入了他的体内。 秋兰似乎有些害臊,李宇那忘情急促的亲吻已使她满脸涨红,透不过气来。她喘着粗气左右躲闪,向上推动着李宇的双臂,使得李宇轻易不能得手…… 秋兰扭动的挣扎,不但未能脱困,反而更刺激李宇。他脱下他那在人前道貌岸然的衣装,两眼象要喷出火焰一样,那种带有淫邪的笑脸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秋兰一生中忘不了那一刻,她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死死地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她有些害怕了,颤抖了。因为她看到李宇那血红的双眼就像一只野狼。她想喊叫,她想逃走,但她不能,因为她要完成一次特殊使命。她只得用力推着身上的男人,尽量延缓着时间。 当李宇像个野兽般疯狂地扑向秋兰的时候,一件难以想像的事情发生了。 敲门声响了起来,而且越敲越急。李宇惊呆了,心里一片茫然。他先是愣愣地看着房门,然后慌乱地跳下床去,四处找自己的衣服。秋兰突然呻吟起来而且愈加强烈,后来化作凄楚的尖叫。弯弯曲曲的喉音,有高有低像一团乱麻似的,最后并成了一声狂喜的嘶吼。 一霎那,李宇似乎明白了。眼前这个和他周旋了两个回合的女人,是他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他在冰与火中苦苦挣扎,在爱与性之间寻找一个中性点,结果什么也没有得到。现在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在心底默默的放着。 “砰!砰!砰!”敲门声越来越重。 楼道里,黄倩隔着门听见了女人的呻吟声,而且听得很清楚,她都快气疯了。这个李宇竟敢如此向我示威,在我的砸门声中竟然还不罢手。好,既然你什么都不怕,我就更不怕了。 楼道里顿时传来了黄倩的大噪门,而且是越来越高:“李宇,你个王八蛋快给我开门!李宇,你个王八蛋竟敢背着我和野女人厮混,看我怎么收拾你,快给我开门! 套房里,秋兰不慌不忙地穿上背心短裙,她偷偷地笑了一下,然后进入浴室对着镜子开始补妆。李宇在慌乱中竟把裤子穿反了,脱下来重穿后,竟然找不到皮带了。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提着裤子就往门口冲。现在,他必须立即把那个泼妇拉进来。他不能忍受她大喊他的名字,他还想混个副局长呢。那个泼妇如此歇斯底里地到处喊叫,要是传杨出去他的升官之梦很可能从此终结。 李宇开门后,黄倩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嘴巴,然后迅速冲入室内。 黄倩进门后没有发现女人,就直接奔向浴室,将秋兰揪了出来:“你是谁?为什么勾引我的丈夫?” 冷静!这时候需要的是冷静。绝对不能让对方看出我心中的战栗,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秋兰擦干眼泪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搅了我的生意,你要包赔损失的。” 黄倩松了一口气,她抬手打了秋兰一个嘴巴:“原来是个妓女,不要脸!你这也叫生意?年轻轻的干什么不好,偏要出卖自己的身体。” 秋兰也不是好惹的,抬手也还了她一个嘴巴。顿时两个人就撕扯在一起,从屋里一直打到了门外。 秋兰先是被的黄倩骑在身下,她的头发被黄倩揪着,衣服被黄倩撕破。后来黄倩又被秋兰骑在身下,本来就不长的裙子被秋兰撩起蒙上了眼睛。于是,上面是拳打脚踢,下面是赤身裸体。 走廊里站满了看热闹的客人,他们指指点点的看着两个女人撕打。一个客人幸灾乐祸地喊:“真刺激,比看美国大片还过瘾!"黄倩的裙子被揉成了一条带子跨在了腰间,她满脸是血,两条白腿完全暴露了。她看见周围站满了人,真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但秋兰根本不给她找地缝的机会,她挥动着双手,不停手地往黄倩的脸上猛击。 黄倩只招架了一会儿,就躺在地上不动了,秋兰这才停手站了起来。 李瓶的房门终于打开了,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露面的。她在屋里通过摄像头一直关注着事态的发展,见满脸是血的黄倩倒在地上后,这才出来收拾残局。 秋兰被保安带走了。李瓶赶忙扶起黄倩,叫人把他送进了医院。 厚厚的乌云遮住了阳光,使清晨仍沉浸在黑暗中。原本就黯淡的卧室被天色染得一片漆黑。 上午九点半黄倩才醒来,尽管昨天晚上她喝了安眠药,也还是在凌晨才睡了一会儿。她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她头痛、口渴、全身痛楚,甚至每个的骨节都痛。她的眼睛慢慢张开,当目光落在床头她和李宇的结婚照时,她的心巨震,像被片片撕裂。 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尽管她一直怀疑李宇有外遇,但一直没有得到证实。近一段时间,她和李宇已不再发生口角,早已进入了冷战状态。黄倩有时见到李宇也感到非常的生疏,甚至不敢相信他就是以前那个让她爱得死去活来的丈夫。她也曾试着重新接纳他,但总是做不到。她发现李宇见了她也很少说话,做什么事总像是小心翼翼的,似乎是在避免再惹着黄倩引起战争,但她知道李宇仍念念不忘他那个梦中情人。为此她非常恼火,总想抓住李宇的把柄发泄一下。 真是天助人也。昨天晚上,她接到一个短信。称他是一个受害的男人,他的女人早已红杏出墙。经过他多次跟踪证实,他的女人已经和李宇秘密交往了一段时间,现已双双进入了临河宾馆303客房幽会。苦于自己身小力薄,唯恐捉奸不成反而受到伤害。希望同是受害者的黄倩一同前往。 看完短信,黄倩发怒了,她略为想了想就动身了。结果将李宇和一个女人堵在了临河宾馆的303客房,原来那个女人是个妓女。 黄倩更生气了,她认为婚外恋和嫖娼完全是两码事。婚外恋是人们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尽管不是很道德,但已逐渐被人们开始接受了。而嫖娼则是多少年来恶习,是男人堕落的象征,无论是道德上还是舆论上都会得到人们的唾弃。 这件事极大地挫伤了黄倩的自尊心,她感到自己受了奇耻大辱。一闭眼脑海中总是出现李宇嫖娼时的情景,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可能是爱得越深伤得越痛吧,她无法走出这个阴影。感到她和李宇之间已竖起了一道厚厚的玻璃墙,看得到对方的存在,却再也感受不到对方的温度。 她把自己囚禁在屋里已经两天了,两天来一直没睡着觉,第三天晚上还是睡不着。看着眼前发生的,想着以往经历的,愤怒在她的心中涌动。她翻身下床开始砸东西,有什么就砸什么。床地上是被她摔成碎片的瓷器、碗盆,掺和着打翻在地的饭菜,油腻滑湿一片残迹。 李宇浑身散发着酒气回来了,微微发福的身躯伴着撕声竭底地叫嚣。 黄倩腿上涂着药水,胳膊上缠着绷带。胸前阵阵起伏,脸上更是扭曲不堪。她手指不停地点着李宇,嘴里恶毒的骂个不停。 李宇不再喊了,冷漠的看着她,似乎眼前晃动的依然是她不停地摔瓷器、砸碗以及拿起酒瓶要往他头上砸的样子。 后半夜,黄倩发出了离婚的通牒,从她那决绝的眼神中李宇看出了她不象是在在激动时说的气话。不知为什么,面对这样的事实,他却犹豫起来,不知是该答应她还是该拒绝她。 短暂的思索之后,李宇对她说:“离婚我没有意见,关键是你父亲是否同意。我看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你先安心样病。” 黄倩发疯似的喊道:“少拿我父亲吓唬人!是我要和你离婚,又不是我父亲要和你离婚。在这件事上,谁也说服不了我!” 对此,李宇是有思想准备的,他想了想说到`:“我之所以这样说有两点理由。一是你是在很激动的情况下做出的离婚决策,难免有冲动之处。二是你父亲的身体不好,禁不起太多折腾。我们现在离婚他会受不了,事情先放一放,等一切都平和了再谈离婚的事情也不迟。” 就这样,他们吵吵闹闹到了天明。天亮后,黄倩的父亲——交运局局长黄明潭知道女儿黄倩和李宇闹离婚的消息后大发雷霆,先是苦口婆心的劝说黄倩不要离婚,继而又逼着李宇给黄倩道歉。由于黄倩的坚持,没有实际效果。黄明潭一气之下心脏病发作,黄倩和李宇将他送进医院。为了父亲的身体,黄倩只好答应黄明潭暂时不和李宇离婚。但他们开始分居了,从此后两人进入了名存实亡的婚姻阶段。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李宇嫖娼一事如一块巨石投进平静的池塘,在社会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如今的人,对男女隐私非常热心,喜欢捕风捉影,评头品足,连日来,社会上沸沸扬扬。人们三五成群、添油加醋地议论着李宇的桃色新闻。李宇的风流韵事很快成为热门话题被炒得红红火火。 但无论舆论有多大,李宇依旧是客运科的科长,交运局没有对李宇的“嫖娼”事件没做出任何反映。 第十七章 色欲陷阱(3) 天海东部离机场不远的地方,有一家颇具规模的俱乐部,是一幢八层大厦的地下室。人们只知道后台老板很有背景,所以一开张就红红火火,出入都是达官贵人。一入夜,便有三三两两的浓妆女子开始向此汇集。一看就知道是坐台小姐。她们中大多穿着裙子,有长裙也有短裙,这恐怕也是职业需要。 李闯坐在车上注意着从他车前走过的一个又一个的坐台小姐,结果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他似乎不是在无聊的欣赏这些残花败柳,而是在有目标的找人。半个小时过去了,他摇摇头无奈地走下车。 李闯走进了这家俱乐部,先是两个身着制服肩披彩带的礼仪先生,为他拽开两扇玻璃门。再往里走开始进入地下室,中间是宽敞的大厅,两侧则是包房。此刻,乐队和歌手还是静悄悄的,雅座上人满为患。身着短衫、短裙的服务小姐,川流不息为客人服务着。 他闯入了一间休息室,只见几十个小姐齐刷刷地一起站了起来,清一色无袖短衫和超短裤而且都不穿丝袜。他只看见那一排白晃晃粉腿,根本无法辨认那个是他要找的人。他是久经夜总会的老将,到了这时儿也不免有些惊慌失措,急忙转身离开。 他知道这是个档次较高的夜总会,这的小姐与那些美容厅、桑拿浴的小姐是不同的。她们自认为自己有些档次,在经营时比较矜持,比较隐晦。而来此的不过大多数男人都有些身价,倒不会如此没品味。通常是在唱歌、喝酒过程中慢慢才进入主题。像自己这样随便进入小姐们的休息室,确实有失身份。 自从被林翔收编后,李闯很快就成了他的得力干将,也得到了林翔的赏识,给了他很优厚的待遇,李闯却始终不明白林翔的意图。直到在一次闲谈中,林翔要看看秋兰被辱的照片时,才明白了林翔的用意。他知趣的将那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交到林翔的手里,并将那台数码相机摔碎。林翔笑了,笑得是那么开心。至于是谁让他做的这件事,林翔从来也不问。只是在他的主持下,给秋兰道了个歉。 李闯今天到此不仅仅是为了潇洒一回,更肩负着林翔交给他的特殊使命。此刻他坐在情侣雅座里悠闲的抽着烟,两只眼睛却在仔细的搜寻。 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女人走了过来,她一边打量着李闯一边说:“欢迎,欢迎老板光临。请问,您是在雅座里听歌,还是到包房里跳舞?” 李闯抬起了头:“有什么不一样吗?难道大厅里不准跳舞?” 老女人满脸堆笑:“您误解了,我们俱乐部是按等级消费的。大厅里主要是欣赏歌手唱歌,当然也可以跳舞。包房分为三个等级,消费不一样,服务的内容也不一样。您是个大老板,还是到高级包房吧。那里设施一流,小姐也都是都经过精挑细选的。” 李闯掏出了两百元递给了老女人:“我喜欢在这儿听歌,想找一位叫张薇的漂亮小姐和我一起听歌。” 老女人接过钱高兴的说:“没问题,包您满意。” 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女人走到李闯身边:“先生,我叫叫张薇,是俱乐部的歌手,我能坐在这儿吗?” 李闯看了看这个张薇,长得还算漂亮,一头黑亮的长发自然飘落,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精致的嘴唇均匀的镶嵌在白嫩的脸上。开口极低的短裙显出她丰满的乳沟和雪白的大腿,非常的性感。 “咣”的一声,乐手敲响了架子鼓。随之,电子琴从扩音器里传出它悠扬的琴声。身着拖地长裙的主持人,带着一群歌手,满面笑容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朋友们,晚上好!”一句话引来满堂掌声…… 一位歌手唱完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在掌声中告退。主持人接过麦克说道:“下面请张薇小姐演唱“茉莉花”,有请张小姐。” 张薇走到台上,眼中流着闪闪的光泽,脸上浮着淡淡的红晕。 她拿起麦克风说道:“我用这首歌献给李先生,以及今天在座的各位朋友,祝大家心想事成!” 张薇的歌声如流水泻地,歌声流过李闯的心房时,他有些陶醉了。 李闯看过很多歌女舞女,其中也有不少年轻貌美,但像眼前的张薇这么美这么媚却是头一遭。想到自己三十五岁还没有娶妻,他有些苍凉。其实以他在顺发集团公司的位置和影响力,女人俯首皆拾。尽管在心目中他早把李瓶当作了自己的女人,但和她见面都是偷偷摸摸的,很少有机会能潇洒一回。无奈便经常找风尘女子方便,他可以和她们逢场作戏,却不能和她们这样的人结婚。 尽管李闯对张薇有些居心叵测的味道,但此刻他动情了。不管是面对她的歌声,还是她黑亮的瞳仁。 一曲终了,李闯大叫一声:“好!”并将两千元小费送到她的面前。这阔绰大方的小费,引起了张薇的极大兴趣。当她走下台来向李闯道谢时,惊讶地发现,李闯竟是那样地风流倜傥。 李闯举起面前的红酒说:“张薇,你唱的太好了,我们干了这杯。” 张薇也举起她面前的红酒:“李哥,谢谢你捧场。” 一杯酒下肚后,张薇落落大方地站起来:“李哥,我们跳个舞吧。” 刚进入舞池,张薇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投入了李闯的怀抱。李闯一只手将她的手攥住,一只手围向她的柳腰。他们相拥相偎,都能感受到对方激烈的心跳。她那高耸的前胸就顶在他的心房,那如云的长发散出的甜香直刺他的鼻孔。 几曲终了,张薇的杏核眼里已流出了绵绵情意。午夜零点。他们走出了俱乐部。他搂着她的肩,她拥着他的腰。 张薇突然哆嗦一下说:“李哥,我冷。” 李创搂紧了张薇:“走,我们去宾馆。” 进了宾馆打开房门后李闯打开电灯,被张薇关掉。李闯稍愣,立刻明白了张薇的用意。他不在迟疑,将张薇一把抱起放到床上。轻轻地,却是迅速地将张薇的裙装从下撩起,从头上脱下。 房间里是暗的。卫生间的灯虽然是亮着的,但因为是在卧室之外,光线隐隐,并没破坏到房中的月光。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李闯都是个帅气的男人。全身肌肉发达,细腰乍背,宽宽的肩膀,健康性感。因为多年从军的经历让他彰显出刚毅干练的气质。连剪得短短的头发都一根根精神抖擞地站着。 张薇像条蛇似的扭动,零乱的长发散如星光四射,狸红的嘴唇轻轻张开,露出洁白的牙齿和伸缩不已的舌头,舌吐如花朵开合,敏感的鼻翼扇忽翕动,发出娇柔万般的嘘嘘的喘气声,和狐媚妖娆的蛊惑人心呻吟。这种感觉让他兴奋,让他激动。 她富有弹性的肌肤,微含羞涩却又是急促的呼吸,使赤身裸体的李闯沉醉在无边无际的云朵里。这云朵在起伏,在飘动。真不知多久,他才能着陆…… 一番云雨之后,李闯发现张薇不但有一个甜蜜的歌喉,而且是个天生的尤物,床上功夫不同凡响。他庆幸自己找到了这么合适的人选,顺利地完成了林翔交给的他的任务。 自从一个月前张薇被林翔赶出了房间以后,她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再也不敢想傍大款,攀高枝了。今晚结识了李闯之后,她感觉这个人不一般。在她眼里,李闯能抬手之间甩出两千元,能在宾馆喊一嗓子就开一个房间,这就是神通够大的人物。不是大款起码也是在大款堆里混的,就凭自己自身的条件靠上他就算不错了。因此,她用尽了在风尘中学到的一切手段侍候着李闯,不拒绝他的任何要求。就在张薇进一步幻想着能嫁给李闯时,残酷的现实打碎了她的梦。 李闯煞有介事地告诉她:“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他一句话就能改变你的现状。” 张薇吃了一惊,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什么?你要把给我转让给别人?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只是个妓女。不错,我是个妓女,但我也是一个有感情的女人。今天就一点没有在做生意的感觉,我是心甘情愿的和你在一起,没想到还没下床你就把我给卖了。” 李闯拥抱着张薇解释着:“张薇,你误解了。我给你介绍的这个人,不是把你转让出去,而是让你为他做事。如果成功,你就会得到一笔钱。” 张薇似乎不太相信:“这个人是谁?难道比你还厉害?” 李闯自豪地说:“说出来吓你一跳,他就是顺发集团公司的林总。我和他不能比,他是我的大哥,我是他的兄弟。他可以呼风唤雨,我只能为他摇旗呐喊。” 张薇心里暗暗高兴,林翔终于想起了我,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她一直朝思暮想要把林翔作为靠山。有林翔撑腰,她在歌厅就会坐头把交椅,连老板都得对她另眼相看。 李闯见张薇不出声有些着急了:“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就是和男人上床,但酬劳是你平日的十倍。” 张薇急切地说:“干什么我听懂了,你把筹劳说的再明确点。” 李闯松了一口气:“一万元,没想到吧?你既帮了我的忙,还得到了一笔钱,这是一举两得的事。” 张薇很高兴:“好吧,我还要在天海混下去,一切都拜托李哥了。” 李闯从张薇眼中看出了她的欲望,他心中暗骂,到底是个人皆可骑的婊子!于是刚才对她的一丝情感一下子烟消云散。 第十八章 软硬兼施(1) 已经是夜晚了,母亲河在月光下显出了蜿蜒起伏的轮廓,给天海的万家灯火缠上了一条亮晶晶的项链。都市在在走向沉睡,走向一天的宁静和安详。 一辆崭新的奥迪像一个黑色的幽灵闪现在沿河马路上,穿行几个路口后向碟式立交桥驶去。李闯坐在司机座上目视着前方,前排副座上的林翔凝视着远处的灯火仿佛在沉思,在他眼角的余光里是川流不息的车流。 林翔的后面坐着浓妆艳抹的张薇,杏核一样的眼睛不住地闪动,说不清是兴奋还是恐慌。她穿着一件短小的衬衣,而且还在腰上打了一个结,使丰满的胸部显得更加醒目,并将一截雪白的纤腰暴露在夜风吹拂下。下身的短裙紧紧包裹着她丰满结实的臀部,没穿丝袜的双腿在月光的辉映下暴露无疑,赤裸的双脚上穿着一双系带的高根凉鞋。应该承认,张薇确实是位美女。只不过言谈举止有些放荡,淹没了她的天生的质朴。 对于这种人皆可夫的女人,林翔是不屑一顾的。但他知道这种女人的妙用,特殊情况下,女人能起到男人起不到的作用。他似乎在一个月前就有预感,今天得以证实了,张薇是他导演的这出戏中一个必不可少角色。 一间宽敞的包房里,房门紧紧关着,窗户上的窗帘也拉了下来。在室内唯一的不太明亮的吊灯照射下显得有些朦胧。房间里只有林翔、李宇和张薇。 林翔不胜酒力,但他还是斟满了一杯:“李科长知道,我这人不喝酒。但今天你来了来了,我要喝一点。祝我们合作愉快。”说完高举酒杯一饮而尽。 李宇性格豪放,他也喝下杯中酒:“谢谢林总,我们合作了七年一直很愉快。七年了,你一直没有变,总是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张薇赶忙站起身向李宇敬酒。就这样,美酒伴美女,李宇有些陶醉了。 张薇那高耸的乳峰,深山大谷般的乳沟,就在他面前摇曳,在他面前闪动,慢慢地变成模糊一片。而后来张薇干脆伏到李宇肩头说话,艳红的嘴唇吐出的温热气流,就在李宇耳边回旋。 一瓶xo在李宇的胃肠里燃起熊熊火焰。张薇那高耸如山的胸部在他的臂膀间有意无意地磨来蹭去,终于使李宇本已燃起的火焰成了燎原之势。眼看时机成熟,林翔一个眼色,早有李闯等手下将李宇搀到房间里。 到了房间,张薇毫不忸怩作态,迅速地脱下外衣,解开乳罩,退下三角裤。转眼之间,风情万种地将她的裸体展现在李宇面前。 李宇醉眼朦胧中的张薇,天仙般美丽。尤其是除掉了她那黑色的连衣裙后,她玲珑的曲线、雪白的肌肤完全展现在他的面前。他疯狂了,一把抓过张薇,将那赤裸的躯体扔在林翔早已为他准备好的床上。酒和色欲烧毁了李宇的理智。同时,他也万万没想到一向对他那么恭谨的林翔,能对他那么毒辣。 张薇像只被扒光的羔羊,她双腿紧闭,双手交叉的抓住自己的两个肩膀,惊恐地看着李宇那狰狞的面容。尽管她具有非常的床上经验,但她还是很紧张,甚至想夺门而出。但她不能,因为李闯亲口告诉她,此人是他林翔的座上客。只要能缠住他,就能得到一万元。 就在李宇脱光了衣服像一只野兽疯狂地扑向张薇的时候,一件对于李宇来讲的意外,对于其他人来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本来锁好的房门突然开启,满脸气愤的李闯和他的四个手下凶神恶煞般的闯了进来。 突然的事变像一场暴雨,顷刻间浇灭了李宇胸中的燎原之火。还没等他从张薇身上爬起,李闯的皮带已经在他光光的脊梁上留下一条血痕。照相机也随之频频闪烁…… 李宇绝对能想像出此时此刻的自己是个什么形象。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扑腾”一声跪在李闯面前,举起手来给自己一个耳光:“对不起,我不是人了。”声音之颤,让人觉得他成了待宰的羔羊。 李闯此刻只是一个演员,他冲上前去照张薇就是一耳光:“贱货!” 那残酷无情的照相机,此刻也停住了镜头。 李闯抓起已穿好衣服的张薇,将她押出房间。一切就像一场暴风雨,转眼之间,雨过天晴。一切恢复了平静。只剩下跪在地板上的李宇,半天醒不过神来。 许久,他听到一个令人备感慈祥的声音:“李科长,你怎么了?” 李宇抬头发现了林翔,他身边还有六个男人,除那个拿着皮带的中年男子外,其他五个都是一身黑色西服、身材魁梧的壮汉,其中一个家伙头上还缠着绷带。 只见林翔像对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十分关爱地将李宇拉起,并给他披上衣服。 “李科长,你喜欢这个女人就和我说嘛,女人算得了什么?秋兰是公认的美女,我都没碰她一下,你却缠了她好长时间,我什么都没说。不能为了一个女人,伤了我们兄弟之间的和气。”林翔轻松地说着。 李宇仿佛作了一场恶梦,恶梦醒来,他觉得在林翔面前永远失去了先前的威风,于是赶忙穿好衣服两手作揖。 “林总,请原谅我往日的冒犯,也请您手下的弟兄放我一马,我保证再也不会纠缠这位小姐了。不然的话,我就无法混下去了。”李宇的头上已是大汗淋漓。 林翔递給李宇一支香烟,帮他点燃后说道:“我们之间不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至于弟兄们肯不肯放你一马,由我来做工作,你就放心吧。” 李宇的心情轻松下来,但一想到那频频闪烁的照相机仍心有余悸:“林总,我得为你办点事,不然我的心里不踏实嘛!” 林翔要的就是这效果,他微微一笑说:“我没什么事。今天我帮李科长处理了一件小事,你不要觉得过意不去。只不过,我公司里那么多弟兄要吃饭,他们总得要干点活呵。” 李宇很恐惧,一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了,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林翔暗暗得意,近日和李宇的几个回合他是个大赢家。不但达到了自己申领经营许可证的目的,还通过控制李宇控制了这次生意的主动权。除此之外,为了满足自己不吃亏的心态,还和李宇的老婆黄倩玩起了感情游戏。他不禁看了看身边的李宇,打心眼里替他委屈:事给人办了,美女却没沾上,老婆却被别人沾了。好不容易有了一次绝妙的机会,还被老婆堵在了宾馆的房间里,落了个嫖娼的罪名。 在和李宇交手中,他也曾扪心自问:在自己经商起步时,李宇不止一次地帮助过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份了?这种想法很快就他被否掉了,李宇帮自己是客观的,主观上是为了从自己这儿拿到好处。至于朋友妻不可欺的传统观点,在他身上也不适用,因为自己和李宇从来就不是朋友,只是生意上的伙伴。 李宇闭着眼睛,他内心的慌乱刚刚平静下来。他明白自己上了林翔的鸿门宴,中了他的美人计。但把柄在林翔手里,已经是有苦难言了。联想到和秋兰的几次接触的尴尬,以及被老婆堵在了宾馆的房间里都有可能是林翔导演的。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婆也被林翔耍了。现在不安的是他不知道要林翔要用那几张照片逼他干什么,难度有多大? 林翔关心地说:“李科长,听说你夫人和你闹得挺凶,现在怎么样了?” 李宇慢慢得睁开了眼睛:“是啊,还不是因为让她在宾馆里堵了个整着。我们都同意离婚,她父亲不同意,所以没离成。管他呢,不就是一张纸吗。实际上我们早就分居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林翔心里沉了一下,似乎有一种沉重的感觉:“李科长,何必呢。结婚才一年就要分手岂不可惜吗?我的意思是再看看,也许有挽回的可能。” 李宇点上了一支烟:“实不相瞒,从和她认识起,我就没爱过她。和她结婚事无奈,是万不得已,与其饱受煎熬还不如分手得到解脱。正常的青年男女,在初恋时的心情我始终不知道,因为我没有初恋。我想应该是幸福的,浪漫的,思念的,可这种感觉我从来没经历过。我所谓的初恋中,每天看到的是一个大胆的,活泼的,没有斯文羞涩的女人,几乎看不到女人矜持。她心中的想法我无法知道,因为我们之间没有真诚的沟通,有的就是一种交换。为了能做官,我把自己卖给了她。现在的离婚,当然是那个买卖合同的结束,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林翔闭上了眼睛,他又在反思,意识又在伦理道德的边境线上徘徊着。为了金钱,为了利益,自己又拆散了一个家庭,这是不是又在作孽啊。他听人说,作孽的人死后要下地狱的,为此他心里有些不安。不对,李宇和黄倩本来就感情不好,只是基于某种原因一直在维持。就像自己和李瓶一样,本来不爱非要凑合在一起,确实很痛苦。从这角度说,自己还是做了一件好事呢,解除了两个人的痛苦。想到这儿,他又坦然起来。 门开了,李瓶走进门。白皙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一双漂亮的眼睛向上挑着,弯弯的眉毛象细细的下弦月。丰满的前胸遮掩在薄薄的淡绿色衬衣里,好像不甘寂寞的要跳出来。细细的腰身和丰满的臀部形成强烈的反差,一双裸露的大腿恍的李宇睁不开眼睛,淡绿色真丝裙下一双乳白色的高跟鞋。 李宇知道她是林翔的夫人,只是没想到一年没见面,这个女人更加丰满妩媚。他偷偷地看了李瓶一眼。就看了一眼,张开的嘴半天没合上。 第十八章 软硬兼施(2) 这是一个凉爽的晚上,微风掠过淡紫的窗帘吹进来,在屋里转了一圈又折回了窗外。风是那种吹面不冷的夏风,带着淡淡的花香让人蠢蠢欲动。 包间里的气氛似乎和谐极了,林翔和李宇侃侃而谈,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丝毫看不出皮带飞舞的痕迹,和半小时前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李瓶像一个家庭主妇的出现,给这里增加了欢乐的气氛。她缓缓走到李宇面前未语先笑,露出了一对酒窝和洁白的牙齿。 “这不是李科长嘛,吃好了吗?还用点什么?”李瓶说话时喷出了一股香气。 李宇赶忙站了起来抽了抽鼻子:“谢谢林夫人,我已经吃好,喝好了,什么也不需要了。” 林翔摆了摆手:“什么吃好,喝好了。李科长,刚才因一点小事只喝了一点点,根本没吃饭。我还有事和你商量,不吃饭怎么能行。李瓶,重新上菜,要拿出看家的本事来啊。” 李瓶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酒菜很快上齐了,李瓶又送过来一瓶xo和半打啤酒。李宇不敢再喝酒了,几天前因贪杯他差点毁了自己。林翔笑了笑,朝李瓶示意了一下。 不一会,张薇扭动着臀部走了过来。一件粉红色的短连衣裙,腰身很紧,肉色的丝袜裹着丰满的大腿,高跟的水晶凉鞋,披肩的直板长发,上衣的开口处露出一段丰满的乳沟,前胸随着走动在轻轻的晃动。 张薇再次派上了用场。临来之前,林翔知道了张薇就是被她赶出房间的那个歌手,还知道她现在和李闯厮混在一起,他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出发前林翔找到张薇,不但付了刚才那场戏的一万元,还另加了一万元,说是对上次被赶出房的一点补贴。并承诺这场戏结束后,再给两万元。张薇高兴极了,她庆幸自己没看错李闯,更崇拜眼前的林老板。 一个晚上,和一个男人演戏,就得到四万元。这就是她这个色情演员的佣金。张薇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她在一次找到了赚钱的途径,她终于成功了。 走进包间,她一眼就认出了李宇。几天前,当他被狠狠抽了一鞭子后,像中枪的狗一样,从她的身上滚落时,张薇心中微微升起了一种悔意。她有些可怜李宇。她伪装哭泣着被拽出房间后心中想,她再也不可能见到李宇了。没想到,林翔又导演了续集,这次真的要将她当做礼物送给李宇。 李宇知道眼前这个妖艳的女人就是刚才和自己上床的那个女人,他心里一片茫然,其中中既有惋惜又有心悸。 张薇在林翔的示意下,坐在了李宇的旁边。 “李科长,这位张薇小姐就是你被惊醒鸳鸯梦的那位梦中情人。不巧的是被她的男朋友撞见,现在两人已经分道扬镳了。张小姐托付我,想要正式结识你,但愿你们美梦成真。” 李宇发懵了。他在官场上混了十几年,懂得女人在特殊情况下,能起到男人起不到的作用。他隐隐约约感到眼前这个女人今天晚上两次出现都和林翔有关。但他还判断不出来林翔利用这个女人的真实目的,更判断不出来林翔说出的话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如此这样饱受煎熬,还不如让林翔直截了当,来个快刀斩乱麻。 李宇的头上冒出了冷汗,他有些紧张:“林总,你大仁大义,李某深感不安。我应该为林总干点事,但不知林总需要我做什么,请明示。” 林翔猜透了李宇的心理活动,见他沉不住气了,知道火候已到:“也好,既然李科长这么直来直去,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的客运公司刚刚成立,需要开拓市场。李科长能否助我一臂之力?当然,我林某做生意向来是按套路出牌,坚决落实按劳取酬。” 李宇开始讨价还价了:“林总,如果我李宇能成全你做成大生意,取得高利润,酬劳也要有个比例吧?” 李宇说话开始强硬了,这在林翔的意料之中,并且是好事。如果李宇手中无牌,他岂能在处于弱势的情况下还敢反扑。 林翔不禁心花怒放:“好,李科长,痛快。酬劳的比例要看利润而定,我承诺最少两成。至于今晚吃了两次饭,两次都是让你真心吃饭。只不过第一次吃饭,中途就找不到你了。现在我会吸取教训,让你大胆的把饭吃完。” 李宇听得很清楚,他心里骂着林翔:谈生意就是谈生意,你干嘛非要整出那么多的事。你不就是要为秋兰找一个替代品吗?怕我不同意制造绯闻威胁我吗?你看中的是我手中的权力,而我离不开的是你雄厚的资金,这是把双刃剑。想到这儿,李宇轻松了许多,不由得挺直了身子。 突然他看见坐在旁边张薇的两条白腿裸露大半,他几乎可以窥见她大腿根部丰满圆润的肌肤,这诱惑实在太刺激了。 林翔对张薇使了个眼色,张薇用牙签插了一个拨开皮的橘子瓣,风情万种地送到李宇嘴边说:“大哥,尝尝这个。” 李宇急忙张开了嘴巴,吃掉了那块橘子瓣。张薇就势手一划,放到了利于大腿内侧。她正要有所动作,那只性感的手被李宇紧紧地抓住。 见时机成熟林翔站起来说:“张薇,你以后就跟着李科长,有事我自然会帮你的。你把李科长照顾好,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不一会儿,一个服务员将一把房间的钥匙交给了张薇。 李宇举起酒杯和张薇说:“上次我们缘分不到,该是酒没喝好吧?” 林翔赤红着脸将张薇推到刘振德怀里说:“你今天给李科长提供全方位服务,李科长要不满意,我就不满意。” 张薇就势俯在李宇肩头喝干了一杯酒,同时扬起酒杯控干酒底又撒娇地拽着李宇:“大哥,你干!” 李宇怀中拥美,手中醇酒哪有不干之理。他一扬脖就把那杯五粮液吞到肚里。随之,那只大手已搂着张薇的腰。张薇不躲不闪,心中暗笑,李宇这样的人是色中狂人,什么样的皮鞭也教训不好。 酒过三巡,李宇和张薇进了房间里,李宇没有客气。他知道了眼前的女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他带着仇恨将她的嘴堵上后,拉起她薄薄的吊带衣将他的手脚捆上。然后从怀中拿出一支钢笔,一次又一次的向她白嫩的肌肤上扎去。 张薇突然感到一阵锐痛,她发出一声声的惊叫。由于她的嘴被堵上了只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她的双眼看着一次次刺向自己肌肤的钢笔,不觉下意识地躲闪着。但她立刻发现自己正被这个家伙揪着,整个身体几乎失去了躲闪的能力。 想起自己被勾引,想起自己被皮鞭打,想起自己受的屈辱,李宇把所有的仇恨都集中在那支钢笔上。一下,又一下地向那白嫩的肌肤上刺去…… 张薇拼命地摇晃着头,那乌黑的长发随着她摇头的节奏擦背落在空中。她痛苦地扭动着浑圆的大腿,嘴里不断发出凄惨的哭叫和哀求。随着剧烈的喘息丰满的胸膛轻轻起伏着。她的身体上布满了被刺后的伤痕,尤其是在她丰满的胸膛、大腿和臀部的一片片的血红,在她雪白的肌肤映衬下显得格外残酷。 李宇仇恨的心里似乎是得到了满足,这才像一头疯狂的公牛,坚硬无比地向张薇发起了一次次冲刺。在这猛烈的冲击面前,张薇像被撕裂的布片,从灵魂到肉体都被撕碎了。 发泄够了李宇站起了身,摇摇晃晃地出了房门走向另一间客房,开始了和林翔的谈判。 林翔拿出一张银行卡交给李宇:“这是秋兰退给你的,请收好。” 李宇不解的问:“真是秋兰退给我的?”。 林翔解释着:“是的,本来她要当面退给你,又实在不好意思,只好由我代劳了。” 李宇有些感动,他伸出大拇指:“这不会是秋兰退给我的,这是你的意思。林总,和你一起共事痛快。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林翔认为是继成说了:“就说说你助我一臂之力的话题,是不是市政府就出租汽车管理又出台了新政策?” 李宇喝了一口啤酒:“是的,昨天下午,市政府紧急通知,将交运局管理的客运包车十天内移交给客管局,并明令不准在以任何形式审批客运小型车辆。但目前只是电话通知,文件还没有下发,要是见到文件了,那当然就不能办理了” 李宇点然了一支香烟,观察了一下林翔的反映继续说道:“凭我的直觉,出租汽车运营证马上就会增加含金量,也就是说很快就会升值。” 林翔既高兴又紧张,但他的脸上却不露声色:“这对你们很不利,削弱了交运局的权利。但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有五百部挂靠车辆。”他似乎很惋惜。 李宇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的蔑视:“林总,这和你的关系大了,你不感觉这是一次商机吗?” 林翔茫然地说:“商机?能有什么商机呢?十天的时间能干什么呢?” 李宇循循善诱地说:“你现有的五百部客运包车,再有十天就可以变为正式的出租汽车了。我们何扩大战果,让顺发出租汽车公司变成大型出租汽车企业。” 林翔心里暗暗高兴,但脸上却带着疑惑的神情:“怎么操作呢?” 李宇神秘地说:“你先给交运局打个报告,要求增加客运包车三千部的指标,日期提前到年初。拟好后交给我,剩下的事由我来办。此外,你还要筹集资金,购进一定数量的桑塔纳轿车,按客运包车加价出售。即成事实后,就可以变成出租汽车了。” 林翔皱了皱眉头:“这一千部桑塔纳轿车就是一个亿啊!这上亿资金的筹集可不是短时期能完成的,风险也太大了。好,就按你说的操作。李科长,你放心。这件事若果操作成功,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具体费用吗……我听你的。” 李宇避开了林翔的话,轻轻一笑:“林总,我们又不是是第一次合作,还是以义字当先。至于好处嘛……事成之后林总看着赏。好在我们今后合作的前景会很广阔,肉烂了也都在咱俩的锅里,我绝没二话。不过,那个秋兰太让我遗憾了。还有张薇这个骚货,居然敢陷害我,局部能轻饶了她” 林翔点了点头:“好,李科长是痛快人!至于那个秋兰,我不会让你遗憾的。张薇吗,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突然,林翔的手机响了,他拿起了手机:“喂,是我……好……李经理,你去查一下现在公司的账面上还有多少可动用的资金?然后马上告诉我。” 第十八章 软硬兼施(3) 经过一整天暴雨的洗涤,天空有种难得的清新。刚才还厚厚实实的云层不知何时豁开了一道口子,现出淡远深邃的天青色。月光从窗外一片片飞来,汇在一起又象是水在流淌,显示着夜的宁静。 林翔仰面躺在床上不时地翻着身,脸上露出了不安和焦躁。一只苍蝇在他头上飞来飞去,落在了他的脸上,他烦躁的坐了起来,拿起报纸驱赶苍蝇。 林翔并不开心,虽然拿回了经营许可证,顺利地成立了客运公司。还挂靠了五百多部车,收获算是不小。但成立客运公司只是个开始,它是为大项目上马做的铺垫,扩大战果成了他的新课题。现在和今后一个时期都离不开李宇。弄个妓女片两张相片的雕虫小技不能总用,总用就会让他看出破绽也就失去了作用。还是应该投其所好,把秋兰送给他为上策。他围绕着对李宇的承诺,开始苦思冥想。 今天一大早,他让秋兰带着有关人员去了客管局,办理客运包车变更为出租汽车的手续。秋兰不时地用电话向他反馈,进展不是很顺利。 门外响起了汽车的刹车声,随着传来了由远而进的脚步声,秋兰的疲惫地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带着淤血,走路时有点瘸,这是在和黄倩激战时留下的。 林翔的睡意顿时跑得干干净净,他紧张的问:"秋兰,怎么样?"秋兰瞟了一眼摊在桌子上的饭菜,轻轻地把文件夹放在了桌子上,她想邀装出平淡的样子给林翔一个惊喜。但她还是没掩饰住内心的喜悦,猛扑到林翔得怀中兴奋地说:"林翔,我们的根据地创建成功,现在已经有了五百部出租汽车了。"喜悦冲淡了林翔心头的愁闷,他显得很激动:"秋兰,我们终于成功了。"秋兰端起床头柜上的一杯水一饮而进,抹了抹嘴边残留的水珠:"司机挂靠的时候我们没注意,有五十部车是报废车辆。经过交涉,客管局答应出租汽车的经营权可以保留,以后可以办理车辆变更手续。"林翔高兴地有些手忙脚乱:"这太好了!秋兰,你辛苦了,你为我立了一个大功,我要好好地犒劳你。"秋兰指了指茶几上的饭菜:"就拿这些犒劳我?"林翔拿起了手包:"我没想到后来这么顺利,还以为你要后半夜才能回来,所以随便预备了点吃的。走,我们到外边吃饭。"秋兰摆摆手:"还是免了吧,我都累了一天了,只想早早休息。"林翔也感到累了,他是心累。他提心吊胆了一天,现在一块石头落地,他感觉浑身的乏力。 他张开双臂打了一个哈欠:"也好,算我欠你的,那就在这随便吃一口。"秋兰拿起了一双筷子边吃边说:"客管局对底档查的很细,幸亏我们提前做了准备,否则就要出麻烦。"林翔点点头:"秋兰,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没有你的努力,就没有今天的客运公司,更不会有大项目上马。"秋兰放下了筷子:"心里有数就行,别光拿最对付要履行你的承诺。我是个很务实的人,为了不给你的添乱,我连绑架过我两次的李闯都原谅了。因为什么,因为你要用他,我不原谅他你会很为难的,这不是任何一个女人都能做得到的。"林翔似乎是莫名其妙:"说了半天,你要我履行什么承诺?"秋兰很是生气:"才几天你就忘了,你答应的,我要做林太太。"林翔笑了笑:"没错,我是承诺过。但现在的林太太来合理合法的出在着,我没有办法让你立即就成为我的妻子。给我点时间,让我做一些准备工作。"秋兰笑了:"这还差不多,以后不许你再忘了这件事。林翔,说到大项目上马我有种担心,李宇受挫会不会影响大项目上马?"林翔的情绪开始低落,忐忑不安的心情油然而生:"是啊,这次把他算计的太惨了,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姑且不说他会报复,就是不和我们合作了,我们就损失惨重。"林翔此时的心态,秋兰自然清楚原因,她低着头机械地咀嚼着,嘴里没有一点味道。屋里静静的,两个人的呼吸声似乎都变小了。 还是秋兰打破了沉默:"林翔,我在外边跑了一天又脏又累。我先洗个澡,有什么事回头再说。"说着她走进浴室。 林翔削了一个苹果慢慢地吃着,他吃不出味道。他知道秋兰生气了,洗澡是为了躲避他。他盼望她快点出来和她说些什么。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一分一秒都这么过得慢。 浴室里面的水哗哗响个不停。本来听着不响了,可过一会儿又响起来了。里面终于没有一丝声音了。林翔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来,可秋兰还是不出来。 过了好久,秋兰穿着一件白色浴衣出来了。由于是林翔浴衣又宽又大,浴衣的下摆快到了她的脚面。她没有和林翔对视,只是坐到了林翔的身边,用毛巾搓着头发。 林翔的脸上有些不安:“秋兰,这次生意为公司今后的发展创造了条件。对你的忠心和你的实力我从不怀疑。但这次李宇偷鸡不成丢把米,他已经和黄倩分手了。照理说他给我们办了事,就应该得到报酬。可眼下他是人财两空,现在我们多了一个疯狂的对手,而失去了一个重要的合作伙伴,损失也不小。” 秋兰很敏感,她放下毛巾,将头发甩到身后:“林翔,这么说是因为我让你做赔本的生意?这次生意我是尽了力的,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做到了。有的事尽管我不愿意做,但还是违着心地做了。现在,经营许可证也到手了,客运公司也开业了。目的全部达到了你还不高兴,还说多了一个疯狂的对手,失去了一个重要的合作伙伴。我真不明白,如果说因为我影响了你和李宇今后的合作关系,实在是冤枉。因为他要求的远远的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别忘了,我是你的未婚妻。” 林翔有些恼怒,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未婚妻?是啊,毕竟是未婚妻,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就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也未必能一起走完人生。人的相识和离别都是缘分,谁都无法抗拒,这就是命。” 秋兰的脸上一下子苍白了许多,这是和林翔相识以来,第一次听到他说出的绝情话。她明白,自己誓死不从李宇,确实造成了林翔生意上巨大的障碍。但她不后悔,感情上宁可林翔对不起她,她绝不会对不起林翔。在这件事发展过程中,迫于林翔的压力她犹豫过,彷徨过,但最终还是违背了林翔的意志。她知道在林翔的眼中,她的被利用价值只剩下了躯体了,她即将成为他的包袱被甩掉。他要把这残值当作礼物送给李宇。对李宇的荒唐要求,林翔始终认为很正常,并从来不在乎她的感受。她把一个女人最珍贵的东西给了林翔,只换回了几分钟的震撼。她曾寄托于他的悔悟,但到了感情和生意发生矛盾的时候,总是让她失望。什么感情上接受了她,什么做完这次生意就和她结婚,全都是骗局。实际上林翔早已经把她作为一个砝码压在了生意的天平上,而天平的另一头是金钱,他要用她的肉体翘起天平另一头的金钱。为了商场上的需要,她将被变成一颗人肉炸弹。在他的操纵下随时发射出去,摧毁那些用金钱摧毁不了的堡垒。想到和林翔相处了二年,竟然是这样一个定位,她感到悲哀。此时她只有卧心藏胆,积攒自己的经济实力,尽早达到独立经商的实力。 “林总,干嘛说的那么悲切,好像我们真要分离似的。不就是給李宇当二奶嘛,只要你不在乎,我能做到。”秋兰说完静静地等待着林翔的回应。 二人顿时四目对视。 过了一会儿,林翔点上了一支烟缓缓地说:“秋兰,我没有让你离开我的意思,我是说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你都是我的情人。情人和未婚妻还是有距离的,我们应该抓紧时间缩短这个距离。你听明白了?” 秋兰眉头一皱:“我听明白了,我已经又从你的未婚妻变为你的情人了。情人,一个新的角色,一个十分尴尬的角色。难道我们的感情竟真的变成了交易?” 林翔有些紧张:“对不起,秋兰,是我说错了话。我觉得未婚妻和情人只是称谓不同,没有实质上的区别。男人和女人之间只要有感情,称呼什么无所谓。你要是认为未婚妻的称谓好听,那你就还是我的未婚妻好了。 秋兰松开了双眉:“未婚妻和情人不仅是称谓上的不同,而且有本质的区别。未婚妻取得名份的几率很大,而情人恰恰相反。而你是把我由未婚妻变为情人,我当然不高兴了。” 林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好了,好了,我已经道过歉了你就不要说起来没完。关于利用李宇的问题,我另想办法,就不为难你了。从现在开始,你和李宇就不要接触了,他给你的三十万你就留下吧。有关他的事都由我来处理。你就把精力就放在出租汽车公司的经营管理上吧,我经常在外面跑,出租汽车公司就拜托你了,” 秋兰很认真地说:“你就放心吧,我会把出租汽车公司搞好的。林总,李宇对你的生意就那么重要吗?” 林翔点点头:“我们刚刚组建了客运公司,还要靠李宇开辟业务领域。不管怎么说,他是我们目前最好的合作伙伴。面对即将到手的项目,我不会让它因生活上的小事而毁于一旦。正面攻不上去,就侧面攻,一定要排除干扰达到预期的目的。” 可能是太累了,秋兰不知什么时候她倚在床头睡着了。 看着熟睡中的秋兰,林翔有些感慨。眼前这个女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多次周旋于李宇的身边。尽管没让李宇占到什么便宜,但在一个十分讨厌的男人面前强装笑脸,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这些日子他一直恨自己摆脱不眼前这个女人,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尽管他知道这很危险,有可能打乱他的全盘计划。但努力多次还是挥之不去她在自己心灵上的位置。他爱她的歌声,爱她的美貌,更爱她对自己的忠心,总之,他爱她的一切。越是这样,他就越惶恐不安。 身边的秋兰不知嘟囔着什么着,动了动又睡着了,该不是梦中咒骂林翔无情无义吧。她微微的鼾声与正在墙壁上滴滴嗒嗒响的钟声交织在一起,有着说不出来的味道。 林翔从茶几上摸起包香烟,横着撕开,抽出其中一支,用嘴唇含住,把烟点燃。猛吸上一口,再慢慢地吐出去,让烟雾在屋里打上个圈。他转过头,凝视着正在酣睡的女人。 烟灰在节节跌落,林翔的手指被灼了一下。 漫长的夜,林翔辗转反侧,床单被他不停翻动的身躯碾成了一团。他在利益和良心之间,在理智和感情之间剧烈地煎熬。直到窗棂染上了曙色,他才觉得不安的情绪有些消退。 第十九章 不速之客(1) 天海机场坐落在东郊区和海缘区的接合部。候机大厅的楼上,巨大的民航标志异常醒目。由于航班不多,偶尔传来飞机的起落生。 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候机大厅不远的地方,不时用手遮住阳光向出口处张望着。她穿着一套咖啡色的套裙,面料上有暗红和白色组成的方格。上衣v形开襟,里面露着淡柠檬黄的衬衣,双荷叶领平平展展地露在外衣领上,显得很是潇洒。微风吹起了她的长裙,露出了长筒高跟鞋。她就是早已迎候在此的天海凯旋大酒店的总经理陈姬。 机场里传出了飞机降落的轰鸣声。 广东大为集团公司董事长高浩,面带微笑走出机场。他长得很帅,瘦长的脸,剑眉星目,加上一米八的个子,宽肩蜂腰,一身的健子肉,属于那种健美型的男人。他一身深蓝色的西装,白衬衫笔挺,系一条黑色领带,手拿着一只羊皮包,见到陈姬紧走了几步。 陈姬快步上前,伸出双手:“高总,一路辛苦了。” 高浩赶忙张开双手:“陈姬,谢谢你来接我。” 陈姬抱住高浩,把脸贴在他的胸前一动不动。他们一个高大健壮,神采熠熠,浑身折射出高贵气质,使人远远望去,就觉得不同凡响。另一个身材健美,婀娜多姿,一举一动都透出女人柔美的气息。 高浩默不作声,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过了一会儿,他拍了拍陈姬的肩膀。 高浩提醒着陈姬:“这是公共场所,注意点影响。”。 陈姬向后退了一步,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对不起,高总,我太激动了。” 高浩将羊皮包递给陈姬:“我们走吧。” 两人一起来到停车场,上了一辆白色宝马车。宝马车缓缓启动,驶出了机场大道。穿行快速路,继而开向立交桥,驶向外环。 高浩坐在奔驰车的前排副座,微眯着双眼在沉思。在他眼角的余光里,出现的是彩虹般的立交桥。他欣赏这城市现代化的景色。沿着弯曲弧线型的桥栏,各种车辆川流不息,就像一座分洪的闸门,将车辆引到各个方向。它不但造型优美,而且使城市交通立体化。 陈姬长的很有特点,她有大大的杏核一样的眼睛,黑葡萄般的瞳仁。小巧的鼻子,精致的嘴唇。开口极低的套裙显出她丰满雪白的乳沟,是个性感的女人。 强烈的阳光迫使高浩双眼微眯:“陈姬,谢谢你来接我!酒店生意还好吧!” 陈姬看了看后视镜中的高浩:“高总客气了,酒店生意还算可以,让您挂念了。” 白色宝马进入了市区,此时已是掌灯时分,路上的车辆多了起来。车前不时有骑车人闪过,陈姬不得不连续踩刹车。 尽管这样,陈姬也没有中断和高浩的谈话:“高总,这次来天海是考察?还是有投资项目?” 高浩舒展一下身体,轻描淡写地回答:“来找人,找一个我十年前的同学,顺便考察一下天海市的投资环境。” 陈姬高兴地说道:“但愿您如愿以偿。既能找到同学,又能发现新的项目,我希望您能多住些日子。” 高浩摇了摇头:“我也想多住些日子,可是不行啊,集团在许多城市都有子公司,我都要转转,在天海呆住了,那怎么能行?” 陈姬噘着嘴:“那要有好的投资项目呢?” 高浩两眼看着窗外:“那要看是什么项目,利润有多大。如果利润可观,可以考虑多呆些日子。” 陈姬赶紧显露:“最近,天海市停止了出租汽车的发展,出租汽车管理权价格直线上升,这可是个取得高效益的机会啊。” 高浩似乎没有兴趣:“高效益是后话,先要考虑的是可行性,是投入。不投入,焉有产出?” 白色宝马轿车从凯旋大酒店的东大门缓缓驶入,停在凯旋大酒店的西大门主楼前。陈姬下车后弯腰打开车后门,高浩下车后和陈姬一起进了饭店正门。 一楼正中央是一个彩色喷泉,喷泉背后的一个小圆台上,一位优雅的女琴师正弹奏着舒缓的乐曲,两边的餐桌上,尽是一些衣着高档时尚的男女。走过一条摆放很多鲜花的走廓,走上自动扶梯。 位于十楼的豪华套间区一片静寂,陈姬扭动着身躯快步穿过幽暗的走廊走到一间客房门前,掏出磁卡打开房门。 室内是金壁辉煌的法式装璜,法式的长沙发摆设在名贵的长毛地毯上,墙上挂着数张西洋古典油画,靠墙是一张仿法国路易王朝的床,柔软而弹性十足。 陈姬打开壁灯,灯光清晰地映照出这位年轻美丽的老总。丰挺的前胸将衣服高高顶起,脖子下面的皮肤光洁细嫩,还浮现着几丝淡蓝的血管。翻领衬衣开了两个扣子,一片雪白从下面隆起来,正好可以把目光滑进那个温润之地。高浩的呼吸有点不匀,脸也红了起来,赶快把目光移开。 陈姬却泰然自若,依旧和我谈笑风生:“高总,您先洗个澡休息一下,我去安排一下你的办公室,马上就回来。” 高浩点了点头:“好吧。” 浴室内大理石的装璜、豪华的洗脸台镜面以及超音波水流的按摩浴缸,使他感受到无比的舒适。他舒服地洗了澡,泡在按摩浴缸中享受消除一身疲惫的乐趣,不一会儿就进入了半睡眠状态。 陈姬不仅是容貌娇好,而且还有一副魔鬼身材。高浩听说陈姬曾是一位高官的情妇,但那位高官究竟是谁他却不知道。两年前经父亲的推荐,他把陈姬安排到凯旋大酒店任总经理。工作上接触的多了,他感到陈姬正在追求自己,至于是寻求刺激,还是真有些感情,他是迷茫的。他对陈姬的感觉一直很复杂,酒店的生意有许多难题都是她解决的,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酒店现在的经营规模,所以应当感谢她。但感情上却接受不了一个给别人做情人的女人,并对其有着一定的戒备心理。 卧室里传来的声音惊醒了高浩,他知道是陈姬来了,匆匆抹干身上的水滴,穿上睡衣走进卧室。一进门见陈姬斜坐在床头,长长秀发斜批于右肩,雪白如霜的双肩在室内划出两条优美的弧线。朱唇轻启、唇角微笑;上翘的睫毛下,一双勾人魂魄的双眸。 见高浩进门,陈姬微微一笑:“高总,对不起,打扰了。” 高浩一边擦着湿润润的头发一边若无其事的坐在床上:“没什么,我正好洗完。怎么样,安排完了吗?” 陈姬:“安排好了,这是您的卧室,办公室和会客室在三楼,这样可以吗?”陈姬胸部不停地起伏,两只眼睛柔情似水。还边说边用手拍着高浩的膝盖,拍完之后把右手停泊在了他左边的大腿上。 她的手一动没动,只是轻松地放着。可高浩却觉得那条腿又麻又痒,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两年来尽管她向高浩发动了一次次的爱情攻势,都没有结果。她对高浩似乎没有什么吸引力,她自认为的优势,在高浩面前也变成了劣势。高浩对她总是不远不近的保持一定距离。为此她经常暗暗着急。 “谢谢你的细心。”高浩依旧那样客气。 陈姬挪到高浩的面前:“高总,天海出租汽车的停止发展,我认为是一个很好的商机,建议您考察一下。” 她距离高浩是那么的近!近到可闻到他身上的男人味道。 高浩抬起头来不禁眼前一亮:陈姬换装了,一件白色的半透明衬衫,隐隐映出一对丰满玉乳。下着一条淡蓝色的短裙,一双没穿丝袜的玉腿裸露着。脚下穿的是一双白色高跟凉鞋,十个脚趾从鞋尖露出来,显得非常的性感。 看见高浩的神情,陈姬抬起一条腿,踢掉了脚上的高跟凉鞋。一股淡淡的化妆品香味和着高跟鞋的皮革味道钻进了高浩的鼻孔,一个软乎乎的身子靠在了高浩的身上。 高浩感觉有个什么东西在轻触他的身体,伸手去抓,柔柔嫩嫩的,竟然握住了陈姬的一只光脚,顿时他的心狂跳了起来。突然她的脚又轻轻往回缩了回去。 倏地,他们凝视了一会儿。她慢慢地闭上眼睛,仰起那张纯情的脸等待着高浩的亲吻。两双嘴唇靠近了,就在四唇接触的一刹那,她微张开的小嘴吐出了舌尖…… 高浩突然站了起来。陈姬的身体失去了支点,倒在了床上。 高浩急忙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陈姬顿时满脸通红,她站起身捂着脸跑了出去。 高浩知道这样做对一个处在青春期女人来说,有些残酷了。但不这样,他根本无法控制住局面。无论怎样,他还是要给陈姬一些安慰的。 陈姬独居的豪华套房,看起来很温馨。温柔的欧式壁灯映在象牙白的墙壁上泛出一轮孔雀黄的光晕。暖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印度的熏香。头顶上的圆形纱白吊帐如瀑布般的倾撒而下,粉红的丝被、粉红的床罩,更由粉红的枕头散出一股高雅的脂粉幽香。在幽柔的水晶灯下,梳妆台前映出一条曲线玲珑的人影。 陈姬在梳妆台前流着眼泪,随后宽衣解带进入浴室。淋浴蓬头喷射出温热的水雾,冲洗着她洁白细腻的肌肤。她双目紧闭,牙齿把下唇咬出血红的齿痕。一股刻骨铭心的失落从心底升起,渐渐弥漫到全身。 偶然抬头,水银镜里辉映着她美艳动人的脸庞。她向前迈了几步,顿时一个赤裸裸的玉体映入眼帘。高耸丰满的乳房,圆浑修长的大腿,还有白嫩的皮肤。她呆住了,这不就是上帝的杰作吗?这不就是女人的资本吗?想到这她发狠的自语道:高浩,就算你是冰,我也要把你融化! 当她裹着浴巾,赤脚走出浴室,忽然瞪大了眼睛。高浩坐在落地灯旁的沙发上,满脸带着笑容。 陈姬不知所措:“高总,你怎么在这儿?” 高浩指指床沿道:“陈姬,请坐!” 陈姬下意识地坐到了床上:“高总,你怎么倒我这儿来了?有什么事吗?” 高浩拿出一把钥匙:“这是你忘在我房间的钥匙,我担心你进不了房间,就赶忙给你送来了。没想到,你还有备用钥匙。好了,我回去了。”说完站起了身。 “高总,等等!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吗?留给你我房门的钥匙,你竟这么快就给我送了回来了。”说着,陈姬又哭了起来。 看着陈姬伤心的样子,高浩也感到自己太生硬了:“陈姬,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一年前,不,是两年前你就表露过这种感情。” 陈姬有意激励高浩说下去:“二年前?不会吧?我怎么不记得?”高浩没有按照陈姬的意图说下去,他不希望被别人控制:“我对你也是有好感的。但由于种种原因,我们的婚姻大事都还需要慎重考虑。” 陈姬的眼里迸发出了一丝希望的火花:“这么说我还有机会?” 高浩好像是对陈姬说,也好像是自言自语:“机会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平等的,就看我们自己能否抓住。” 陈姬似乎没有听明白:“高总,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有许多女人都有得到你的机会?” 高浩犹豫了一会儿,点了一支烟:“陈姬,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任何男人都会对自己爱的女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我也不不例外,我能记得你两年前穿的衣服。 “我两年前穿的衣服你还能记得?这不可能,你这是在哄我。”陈姬即感到惊讶,也佩服高浩的记忆力。 高浩慢慢的讲述着:“两年前,也就是酒店开业那天,你穿了一件低胸的红色晚礼服,。右肩有一大大的蝴蝶结,雪白的左肩微露,甚为迷人。无疑的,你是那天的焦点!整天穿梭于席间甚为活跃。晚宴快结束时,你走过我跟前,突然无端的掉了一串钥匙,当你弯腰拾取时,,衣内春光尽露。看得我呆了!突然,你抬头看见了我紧盯着你,我很尴尬。你只是笑了笑,若无其事的走开了!。从此,在公司内,我都有意无意的躲开你的眼光!” 高浩能完整、准确的说出这件事,陈姬高兴极了:“这件事都两年多了,你还记得!高总,那是我有意的,对不起了!” 高浩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我当然明白,你是在用一种特殊的方法表达你的感情。尽管很难接受,但我并没有反感。” 第十九章 不速之客(2) 夜色降临,华灯初照,天海市中央大街上一片灯火的海洋。 一个女孩茫然地望着灯火辉煌、绚丽缤纷的城市夜景,望着大街两侧一个个豪华气派、五光十色、神秘莫测的饭店餐厅。 她曾经用居高临下的怜悯目光,同情过满大街开出租、蹬三轮、摆小摊以及挣钱无门只好仨一群、俩一伙聚在一起从早到晚骂娘的下岗职工,叹息他们当初荒废学业,不求上进。可一夜之间,她竟也成为其中一员,按部就班的生活规律被打破了。她叫吴娜,刚从部队复员。 “小姐,您好!您请进。”酒店的迎宾小姐满脸微笑。吴娜一惊。原来他她已不知不觉地走到一家酒店的门口,两位俏丽的礼仪小姐微笑的注视着她。 吴娜不知所措,满面愁容顷刻变得满面通红。这么华贵的酒店她从没进去过,也没想过要进去。平时见倒这样的酒店她就产生一种恐惧感,而此时她只是踌躇了一下就义无返顾地走了进去,走向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她在一张靠窗的餐桌前坐下,刚扫视了一眼大厅里的壮丽辉煌,一位年轻的服务员送上了一杯热茶和一脸迷人的笑:“小姐,请您喝茶。” 吴娜接过茶杯:“谢谢。”说完一口气喝了下去。 一位穿红旗袍、气质典雅的服务员小姐微笑着递上菜单:““小姐,请您点菜。” 吴娜真饿了,连价钱也没看就狠狠地点了四个菜又要了两瓶啤酒,那架势好像那菜那酒是她不共戴天的仇敌。 “请问小姐您一共有几位?”穿红旗袍的服务员小姐从红嘴唇飘出圆润的声音。 “啊?”吴娜困惑地望着的服务员小姐红嘴唇。 服务员小姐笑了笑:“小姐,对不起。我刚才没说清楚,我的意思是和您一起用餐的有几个人?” 吴娜如梦方醒:“一个人,就我一个人。” “哦……”小姐如梦方醒,刚要说什么见吴娜那六神无主的样子又止住了。 “您稍候。”服务员小姐就款款地走了。 吴娜凝望着小姐颀长的身材和扭动的腰枝若有所思。 “小姐,您的菜来了。”服务员小姐边报着吴娜听不明白的菜名边摆好两盘菜,接着又抱歉道:“今天的客人多,菜可能上得要慢一些,请您多包涵,千万不要介意。”然后打开啤酒给她斟满一杯,道声“您慢用”便似一朵红云般轻轻飘走了。 吴娜端起啤酒犹如端起一个大救星,迫不及待地一饮而进。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后来干脆对着酒瓶喝起来,桌上的两瓶啤酒很快就被他喝空了一瓶。她的肚子和脑袋开始发胀,舌根开始发硬,身子开始变轻。当她倒进嘴里的酒再也通不过喉咙时,她不喝了,低着头呆呆地坐在那儿。肚子里的啤酒不安分地顶着她的喉咙,满脑子的悲愤也争先恐后地往外冲。她想说话,她用蒙胧的醉眼东张西望找人说话。发现别人都说话,而且说得热热闹闹。就是没人注意她,就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可有可无。 “谁和我说话,谁和我说话!”吴娜吼着,摇摇晃晃站起来,怒视着大厅里近在咫尺又似乎远隔万里的人们。 大厅里顿时没了人声,只有音乐在干巴巴地响,人们用见鬼似的眼神注视着她,恐怖地猜测着她下一步的行动。 高浩从另一张餐桌站了起来,走到吴娜面前:“这位小姐快坐下,别摔着,我和您聊天,好吗?” 吴娜聚集起迷乱的目光,感觉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目光中的关切,她重重地坐在椅子上。 陈姬急急忙忙地走进了餐厅:“朋友们,请继续用餐吧!今天这位客人心里烦,我们也没照顾周到,请朋友们不要担心,我们会把这位小姐照顾好的。” 陈姬走到餐桌前:“高总,不好意思,让您分神了!这位小妹妹,我们初次相识,相识就是缘分。没照顾好您,我先自罚一杯酒,然后我陪您说话。” 陈姬坐在吴娜身旁斟满酒,举起杯一饮而尽,然后亲昵地望着吴娜。 吴娜一肚子的凉啤酒化作热浪涌遍全身又从,她哽咽道:“你们都是好人。” 陈姬歉意地说:“这个酒店的服务还不尽人意,没照顾好你,你也是个好人。” “你是好人,我是好人,大哥也是好人,我们都是好人。我想去卫生间、撒尿。”吴娜象个幼儿园的小女孩儿。 陈姬低头笑了一下:“我扶你去吧。”说着扶起东摇西晃的吴娜向里面走。 有几位服务员小姐急忙走过来想帮忙。陈姬摆摆手说:“你们忙去,我一个人就成了。”几位小姐迅速走开了。 大厅里的高浩把目光汇合在吴娜的背影上,脸上露出了微笑。陈姬扶着吴娜走回大厅坐下,见她的情绪好多了,松了一口气。 陈姬笑着说:“高总,您还要别的菜吗?或者用点饭?” 高浩摆摆手:“我已经吃过了,什么也不需要了,看看这位小妹妹还需要点什么?” 吴娜看了看桌上没动几口的四盘菜说:“什么、也不要了,谢谢你们。”她用感激的眼神望着陈姬和高浩。 高浩看着吴娜:“你好象有什么心事?能和我们说说吗?” 一听这话,吴娜的神色又暗淡下来:“复员后找不到接收单位,我失业了。” 陈姬笑容逐渐逝去,不无同情地看着吴娜,没有说话。 高浩关心地问道:“你在部队是搞什么工作的?” 吴娜沉重地说:“在警卫团,也就是负责首长安全的警卫员。到了地方没有用武之地了,所以很难找到工作。” 陈姬看了看吴娜:“小妹妹,你这是身怀绝技。要是有用武之地,你一定能大显身手。我们都一样,我过去只是个女招待,现在我是这个酒店的总经理,这个酒店就是我经营的。” 陈姬身上没有服务员的影子,也没有暴发户那种趾高气扬,只露出一种出水芙蓉般的秀雅、清纯。 吴娜的酒彻底醒了,舌根不再发硬,眼神也灵活起来。她环视着富丽堂皇的大厅,仿佛在听天方夜谭,嘴里不住地叨咕着:“了不起,真了不起!” 陈姬语重心长地说着:“没什么了不起的,做任何事情都要先付出,再讲回报。”说话时她的脸上淡淡的表情中含着隐隐约约的苦涩。 高浩想了想:“陈姬,你看是不是可以将这位小姐留在酒店工作,保安部很适合她这样的人。” 陈姬高兴地说:“那要看小妹妹是否愿意留下,待遇嘛,自然不会亏了你?” 吴娜没有想到,白吃了一顿饭含摘到了一份工作,、她兴奋地说:“感谢两位,待遇高低我不在乎,只要我能称职。” 陈姬拍了拍吴娜的肩膀:“你先回去,明天上午你到总经理办公室找我履行个手续。” 吴娜十分感激:“我明天一早就来办手续。” 吴娜走后,陈姬缓缓地回到了到高浩的桌前:“欢迎高总视察,这儿的环境怎么样?给我的工作打多少分:” 高浩礼貌的站了起来:“当然是优秀,陈姬,你请坐!” 陈姬坐到了高浩的对面举起酒杯:“高总,为您接风!” 高浩举起酒杯:“谢谢!” 陈姬关切的说:“高总,还需要点什么?再加几个菜吧?” 高浩赞许道:“不用了。你把酒店经营的不错,我很满意。” 陈姬一脸的灿烂:“承蒙您夸奖。我也是边学边干。过去只是个女招待,承蒙您重用,我才有了今天。” 高浩环视着富丽堂皇的大厅:“这不能相提并论,谁都有艰苦奋斗过去。” 陈姬很是感叹:“是啊,我来酒店两年多了,好像就是一瞬间。” 高浩沉思了片刻:“你让我想起了大学的校园生活。大学毕业时,同学们都是都踌躇满志、热血沸腾,宛如一群救世主,以为只要自己到了世上,就能根除百病,富民强邦,重塑社会,振兴人类。可到了尘世才发现,人们并非缺我们不可,我们并不是处处受到欢迎,有时我们不但拯救不了别人,自己反倒先成了被拯救的对象。” 陈姬十分佩服高浩的智商:“高总,您不像个商人,倒像个政治家。” 高浩看着陈姬:“政治?你说什么是政治?” 陈姬笑了笑:“我看现在的政治就是混官场、请客、吃饭、洗桑拿,只要你会干这个,你就是政治家。” 高浩点了点头:“你的论述尽管有些消极,但还是很精辟。那你说什么是法律呢?” 陈姬摆弄着餐桌上装潢精美的菜单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法律就是菜单。你看,它制作的多么漂亮,饭菜价格制定的多么公平合理。可饭菜的制作过程却是在我们后厨进行的,你根本看不见我们用的料是不是货真价实,我们的制作过程是不是符合要求,你更不知道,我们实际上到底获得多少利润。现在的法律也是这样。你看,政治和法律都在这个酒店里了。” 高浩压低了声音:“看不出你这酒店掌柜的,对政治和法律都这么有研究。” 陈姬有些得意:“谈不上研究,就是点体会。高总,您对天海的投资环境感觉如何?” 高浩摇摇头:“目前没有让我感兴趣的项目,不像你把政治、法律都研究进了酒店。” 陈姬有些不好意思了:“您在嘲笑我,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高浩用餐巾纸擦了擦手:“哪里,哪里,我只是随便说说。陈姬,明天开始我要四处走走,找找我那个老同学。” 第十九章 不速之客(3)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了淡云的封锁,从云隙间一泄而出,唤醒了都市。空气是纯净的,早起的鸟儿用歌声迎接着这新的一天,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如此的纯美。 一所小学帮旁边的居民楼里,一个年轻的女人也从朦胧中醒来了,阳光映在她俏丽生动的脸上。她的秀发散落在忱头上,衬托着她朗月似的脸庞。她抬起手臂忱在脑后,静静的看着屋顶。她喜欢这样躺着,喜欢那份温馨而又懒洋洋的情调,喜欢这样自由自在地放忪自已,让思绪和情感无拘无束地在回忆和憧憬中漫游。 床头的闹钟响了,她看了看时间起身进了卫生间。待热水放满浴缸后纵身浸入水中,沉醉在蒸腾的热气里,很快身体就软了下来。她闭上眼睛回顾着自己最近的经历。 昨天晚上她接到顺发集团公司的面试通知,心里非常地高兴。到天海后一切都那么顺利,先是在在超市收费,很快就到了这所小学教书,不到半年就抓住了去顺发集团公司的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做到这样,已是很不容易了。想到这儿,她露出了一丝微笑。 她睁开了眼睛,一边轻轻搓着娇嫩的身体一边思索着即将进入的角色。从现在开始她将会面临一个新的环境,真正艰难的时刻就要来临。她不知道这家公司的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方法才能进入公司的决策层?自己能否击败这个还没有见过面的老总?她有些烦躁,开始不安起来。 她擦掉身上的水珠,披上浴巾来到了卧室的镜台前,对着镜子精心化妆、打扮起来。然后换上了一条白色丝质长裙,套上肉色的透明长筒丝袜,再穿上一双白色的高跟凉鞋。一切完成后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感到自己是那样的端庄成熟,这才顶着一把小花伞出了门。 顺发集团公司门前排着一条长龙,人人汗流夹背个个表情神密。门前挂了一块黑色牌子,上面写着:顺发集团公司临时招聘处。门外至少有一百多人排队,里面恐怕少说也有十多个人正在填表登记,她走过去站在了队尾。 此时,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从弯道处慢慢地转了过来,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她这才发现自己正好站在车库门前,她本能地让开路,库门慢慢地自动提升起来。 林翔带着墨镜走下汽车,缓缓地向她走来。一束阳光投在她的脸上,晃得她赶忙闭上了眼。等她把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林翔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男人微笑着:“小姐,谢谢你让路。” 女人礼貌的回答:“不客气,应该的。” 就在擦肩而过的一霎那,林翔似乎感觉到这个女人很面熟,好像在哪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不禁回过头去,向她张望着,却发现女人也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他。 林翔转过身走到她的面前:“对不起,小姐。请问你是应聘来的吗?” 女人点点头:“是的,可是应聘的人多岗位太少,很困难。” 林翔越看越觉得这个女人月面熟,强烈的好奇心使他终于说出了口:“我叫林翔,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敢问小姐的尊姓大名?” 女人先是一愣,然后就呆呆地站在那里半晌没说出话来。当她确信眼前站立的确实是林翔时,脸上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忧伤。 “你是林翔!”说完她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赶忙补充了一句:“您就是顺发集团公司的总经理林翔?我真有福气,应聘前碰到了您,请多关照!” 林翔很敏感:“是的,我就是顺发集团公司的总经理林翔。怎么,你见过我?” 周菲犹豫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常态:“林总,我叫周菲,我只是听说你并没见过面。您能不能录取我,我是不会让您失望的。” 林翔没有表态,他看了看时间:“好,时间到了。周小姐,面试以后你先不要走,我想和你接着聊。” 周菲笑了笑:“一定,谢谢林总。” 林翔转身进了公司,上楼后直接进了会议室,坐在了李闯和秋兰的中间。下面坐着一百多位打扮入时的女青年,李闯正在主持招聘汽车销售人员。 李闯站了起来:“大家安静,今天顺发集团公司原定招聘两名管理人员,根据公司业务发展的需要,决定再招聘十名汽车销售人员,有关条件我们已经通过招聘广告公示了,基本条件是十八至三十岁的女性,有汽车销售经验的优先。现在请应聘者先作自我介绍,再表演一下汽车销售的技巧。第一个,张娜。” 一位身着一袭黑色长裙的美艳少妇赫然眼前,按照招聘单位规定的内容表演起来:“快买出租汽车,便宜!便宜三万。手续齐全有效,交钱就提车,提车就运营。” 李闯站了起来:“小姐,出租汽车的价格为什么比市场上便宜三万?” 张娜胸有成竹:“我们是和天海市交运局合办的公司,宗旨是管理好出租汽车行业,不以营利为目的。” 李闯满意的点了点头,招聘按程序顺利地进行着,林翔仔细观察着每一名应聘者。 李闯拿着报名表:“下一个,李莹。” 一个女孩走进应试场。白色连衣裙,梳着羊角翠,由于拘束额头泛起微微的汗珠:“我叫李莹,二十三岁,没有销售经历。我只是来试试。” 李闯发问:“进入顺发出租汽车公司后,每月的管理费是多少?” 李莹紧张地说:“按国家规定每月三百元,和其它的出租汽车公司一样。” 李闯继续发问:“我要买车,是不是需要和顺发出租汽车公司签定合同,已确定劳动关系?” 李莹想了一下:“必要的法律手续时要履行的,肯定要签一个劳动合同。” 李闯再次发问:“那司机和公司是什么样的劳动关系呢?” 李莹没有回答上来,她迟疑了一下:“这和卖车有关系吗?”。 李闯摇摇头:“当然有关系了,我们这次招聘不仅仅是为了卖车,更重要的是为以后培养管理人才。出售出租汽车是短期行为,而对管理人员的需求是长期的。李莹,对不起,你被淘汰了。” 听了李闯的解释,林翔点点头,继而继续翻动着报名册。稍后,他向秋兰耳语了几句,站起来出了会议室后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林翔走到办公室的窗前,放眼向下望去,见那些应聘的女孩正陆陆续续的走出公司。他松了口气。坐到沙发上,他点燃了一支烟思索着。 李闯走进了林翔的办公室:“林总,一共有九十八人报名,我们筛选了十名,请您过目。”说着递上了十张表,上面都有照片。。林翔翻动着表,忽然他停下了:周菲,二十五岁,本科毕业,华东市人…… 他抬起了头:“李闯,让这个叫周菲的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李闯答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响起。林翔开门一看是周菲,连忙热情地把她请进了办公室。 周菲显得很腼腆,进门后微微低着头站在林翔面前:“林总,面试完了,李经理通知我到您的办公室。” 林翔没有说话,而是精神集中地打量着周菲。她个子不高,大大的眼睛,鼻梁坚挺,皮肤白皙,黑亮的披肩长发偏偏扎了个马尾,米黄色连衣裙包裹下的曲线大起大落。 林翔摇了摇头,猛然一看似曾相识,仔细一看却很生疏。 周菲明白林翔在干什么。她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合,到天海第一次应聘竟然预见了林翔,心里不禁暗暗高兴。她更没想到刚刚进入顺发集团公司的第一道考题竟然是对自己的身份考察。 周菲振作起来:“林总,看见您摇头我的心里没底了。是不是你对我各方面条件不满意,不想聘用我?” 林翔给周菲端了一杯茶,漫不经心地说着:“周小姐,你误会了。你请坐!先喝杯茶。我摇头和你聘用的事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觉得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其实是我的幻觉。” 周菲十分冷静的回答:“我和您认识的那个人很像吗?其实这种事经常发生,林总的生意做的这么大,每天接触的人有这么多,难免有长的相近或相似的人。” 林翔点了点头:“周小姐是什么地方的人?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周菲坐在了林翔对面的沙发上:“我是华东人,两年前毕业于华东师范学院,一直教书。” 林翔好奇地问:“周小姐,你为什么要改行呢?” 周菲直截了当的说:“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好,教书的待遇很低,所以想另谋求发展。” 周菲说完后眉头轻皱,用手轻轻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珠。然后低垂着头,一双大眼睛漫不经心地看着地面。可能由于紧张,她无意识的伸出舌尖在红唇上轻轻舔了一下,这似曾相识的动作勾起了林翔心中的往事。 林翔站起身走到周菲面前:“周小姐,我还是觉得我们好像在哪接触过?” 周菲的心里一阵紧张,但脸上没露出任何表情:“是吗?我怎么没有这个感觉。不可能,我生在华东,长在华东,从没离开过华东,怎么会和您这个天海的大老板见过面?不会的,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林翔突然说道:“周小姐,你认识一个叫王蓉的女人吗? 周菲一愣,很快就镇静下来了:“王蓉?王蓉是谁?我不认识。难道说我和她很像,像得竟让林总认错了人?林总,能告诉我王蓉是谁吗?我真羡慕她,能在林总的心目中占有这么重要的位置。” 林翔看了看周菲,一字一句地说:“不,不是你说的那样,她只不过是我生活中的过客。周菲,你到顺发集团公司希望做什么工作?” 周菲惊讶地说:“贵公司不是招收汽车销售吗?难道还有别的岗位?” 林翔脸上的疑团仍没有消失:“周小姐,我们把话说明白了吧,你是有人把你介绍过来的,我不能慢待你。你喜欢攻关吗?我想找一个秘书,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 周菲兴奋起来:“当然,只要待遇高,我干什么都行。这么说,你要录用我?” 林翔点了点头:“待遇不是问题,但录用你之前还要经过严格的考试。” 周菲又显得有些紧张:“林总,你就考吧。” 林翔直截了当的说:“我的面试很简单,这个秘书的工作不定时,忙时也可能二十四小时离不开公司。你能适应吗?理由是什么?” 周菲不加思索地回答:“我是华东人,在本市没有任何亲戚。公司给我一张床,还省的我租房子呢。” 林翔满意地说:“祝贺你,周小姐,你被公司聘用了,明天你就可以到公司上班。”。周菲高兴得跳了起来?“太好了,我被录用了!”她睁大了本来就大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林翔,她虽然自信,但当真被录用时,又几乎难以自信。 林翔向她伸出手来:“是的,周小姐,祝贺你。” 周菲连忙伸出手握住林翔:“谢谢林总。” 林翔拿起了电话:“李闯,到我这来一下。” 过了一会,李闯走进了办公室:“林总,您找我什么事? 林翔指着周菲说到:“李经理,这位周小姐明天上班,你给她安排一下。周小姐,明天你直接向李经理报道。” 周菲乐得合不拢嘴,她扬起手连声道谢地走出了办公室。 望着周菲的背影,林翔点点头:“李闯,你把周菲的情况说一下。” 李闯拿起了周菲的简历:“她是华东市人,一九七二年出生,一九七四年毕业于华东师范学院,毕业当年母亲病故,两年后父亲再娶。和继母不好,一直在外打工。今天初到天海,开始在一家超市收费,到我公司前曾在一所小学做临时代课老师。” 林翔关切地问:“她在天海有亲属吗?”。 李闯回答的简明扼要:“据我们了解,她自己租了一间房子,生活上很简朴,没发现有很近的人来往。” 林翔似乎很满意:“这个人很有外交才华,看上去背景也很简单。但我们不能大意,还是要考察一下,一切按计划进行。” 李闯请示道:“林总,我没看出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过您的谨慎肯定有您的道理,我怎样安排她?” 林翔思考了一下:“如果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先把她留在公司考察一个时期,再考虑使用问题。” 李闯心神领会:“我明白了,是不是先放在秘书部?” 林翔点点头,随即换了话题:“李经理,车源联系的怎么样了?” 李闯回到道:“已有了初步意向,一次性付款十万元。” 林翔继续问道:“资金落实的怎么样了?” 李闯回到道:“公司现有资金一千多万,银行的贷款正在商谈之中……。” 林翔摆了摆手:“先用公司的一千万一次性购买一百部车,抓紧跑齐车务手续,力争一周后开始卖车。” 李闯点了点头:“是,我马上落实。” 第二十章 各怀心事(1) 太阳映红了东方,又一个晴朗的早晨。高浩醒了,洗漱完毕后舒展着胳膊走出了酒店。陈姬已经等在了了门外。她穿了件白色真丝衬衫,略施粉黛,看上去既明艳动人又比较含蓄。黑色的半截裙,使得原本就十分纤细的柳腰细得更加突出。腿上依旧没穿丝袜,两条修长的白晰的美腿随着轻盈的步履摇曳生姿。 陈姬迎了上来:“高总,去哪?我陪你去。” 高浩拉开车门:“随便到哪?最好是有天海特点的地方。” 陈姬上了车说:“那我们去母亲河边的带状公园吧。”。 “好!”高浩启动了车。 陈姬充当了导游:“母亲河是天海的的象征,是一代又一代儿童踏青的地方。但他们长大了反而去得少了。究其原因,一个方面是由于对那太熟悉了,反而失去了要去探索的动力。而另一方面即使闲暇有空,也总想飞个十万八千里的,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长点见识才行。因此,也就渐渐疏远了它。” 高浩感慨的说说:“尽管我不是天海人,也没去过母亲河,但我还是能感受到你说的那种氛围。今天此行就是要补上这一课,听说哪里面华很大?” 陈姬有些得意:“是啊,为谋发展天海人在那里重开炉灶,再筑新城,且日新月异。他们要一天一个样,三年大变样。惹得海外客商纷至沓来,在那块宝地上生产筑窝,赚钱生活。” 高浩好似游兴正浓:“如果是那样,那些当官的肯定会眉开眼笑。再接再厉。听说在外商的生活区附近又专门建了一条商业街。” 陈姬介绍着:“虽然叫做商业街,但那短短两百多米的路段上,大大小小的酒吧、夜总会却一家挨着一家。一到夜里到处霓虹仍闪烁,人流接踵一派繁荣景象,俨然有了红灯区的模样。” 汽车驶进了停车场。商业街店门未开。他和她相视哈哈大笑,彼此都感到似乎有些心急了。于是两人沿着河边的景点看着、拍照着……走累了,他们就坐在石凳上休息。 “陈姬,两年前有人和我一起投资,在天海开了凯旋大酒店。尽管我的股份稍大,做了董事长,但对方始终坚持派总经理,结果就把你派来了。我一直不太明白,你和我的合作伙伴究竟是什么关系?” 陈姬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沉了一会儿缓缓地说:“我不认识你的那个什么合作伙伴,只是托人找一份工作。难道高总会不知道合伙人是谁?” 高浩笑了:“确实不知道,一直都是他的经纪人出面和我商谈。” 陈姬有些不自然地说:“你们这些做老板的为什么都这么神神密密的?” 话不投机,高浩赶紧换了话题:“多亏了你,不然酒店不会有这么火爆。” 陈姬松了一口气:“高总又在向我精神行贿。” 商业街的店门陆续开了,并不象传说中人流如注。除了在一些夜总会门前,有些女孩徘徊之外,好像并没有多少人在街上流连。高浩和着陈姬走进了一个又一个的商店,陈姬的手上渐渐挂满了衣物。 到了中午,两个人都感觉有些饿了。 陈姬气喘吁吁的说:“高总,太累了,我们找个地方歇一会儿吧!” 他们走进了一间看上去装潢得比较考究的日本式酒吧。那酒吧并非暗幽之格调,而是灯火通明。若大的厅堂内,十多个客人散落各处。 见他们走进来,一位男侍微微弓身,轻声轻气地问道:“先生和太太是否在此用餐?” 高浩和陈姬坐到了一个靠窗户的桌子旁点,高浩对男侍说道:“上一些风味小吃,再来两杯啤酒。” “稍候。”男侍转身走了。 陈姬擦着汗说:“高总,您是对合伙人感兴趣,还是对我和他的关系感兴趣?” 高浩迟疑了一下:“我对合伙人不感兴趣,对你和他的关系也不感兴趣。我只对你感兴趣。社会在发展,人类在进步,人的观念也应该有所改变。虽说现在女权运动尚未达到顶峰,这个社会还是一个男权的社会。但是,既然男女都一样了,甚至在某些领域中,女人比男人更有出息。你就是典型的例子。那么作为男人,还有什么权利不让女人做出她们也想做的事呢?既然男人能够在外面狂蜂乱舞,野花乱采,那你还能强求女人为男人守住贞节,待字闺中?” 陈姬不愿意沉默了:“高总,您这是在说我吗?” 高浩摆摆手:“我是在说我自己的观点,难道你又不同的认识吗?” 陈姬摇了摇头,他似乎有些伤感:“你说的理论上行的通,实际上行不通。男人狂蜂乱舞是时尚,女人红杏出墙就是荡妇,一个女人如有闪失则一失足成千古恨。” 高浩的心中感叹着,像陈姬的漂亮的女人在场面上似乎很风光,其实她是很悲哀的。充其量是一有权男人的情妇,于是对自己刚才的夸夸奇谈即刻就烟消云散了。 高浩和陈姬回来时,已是灯火通明,霓虹闪烁了。酒店里洋溢着一种幽雅而静谧的气息,到处绿树婆婆,芳草妻妻,鲜花盛开。 陈姬的心情不好,吃过晚饭后便将门窗紧闭,烦躁的在卧室里走来走去。高浩对她的两次试探,说明高浩已有了戒心。这不但让她的情感生活产生了障碍,还严重的影响着她的任务。她爱高浩是发自心底,但一想到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又觉得对不起他,更担心完不成自己的使命。她苦苦思索着摆脱困境的办法,觉得还是应该从感情入手,男人在女人的眼泪面前是脆弱的,她打定了主意。 陈姬拨通了高浩的电话:“喂,高总吗?……” 电话里传出了高浩的声音“是我,陈姬,有什么事吗?” 陈姬欲言又止:“高总,睡了吧?打扰您了……能到我房间来一下吗?” 高浩犹豫了一下:“现在?这么晚了,恐怕不太方便吧?有什么急事吗?” 陈姬几乎是在恳求:“是,我有点急事问你,没什么不方便。” 过了一会儿门铃响了,陈姬趿着白色拖鞋下床开门。 高浩进门后见陈姬穿着睡裙坐在沙发上,薄薄的布料贴在前胸,两只白嫩的裸腿从睡裙里探出,毫无遮挡的一对裸脚好似柔弱无骨。高浩不禁一愣,立刻觉得脸上发烧。 见高浩尴尬的样子,陈姬拉住他的手笑着说:“来,高总,请坐吧……” 高浩慌乱地说:“电视声太大吧……”边说边推开陈姬装着去找电视遥控器,乘机坐到了床上。 他把电视的音量调小后侧过身:“陈姬,有什么事吗?” 陈姬将拖鞋甩掉,尴尬地笑了笑:“高总,干嘛离我这么远,坐到沙发上不好吗?”说完将两只腿平放在沙发上,一双裸脚向上翘起。 高浩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了过去。陈姬发现高浩正在发呆地望着自己的脚,脸上露出一丝狡结,她把双腿向前伸了伸,心里暗暗得意。 陈姬:“高总,您一天都没闲着,怎么样,有成效吗?” 高浩又坐在沙发上:“我只是随便溜溜,哪会有什么成效。陈姬,酒店的硬件设施几乎达到了五星级水平,只是监控设备还须加强。你把这么大的酒店管理的井井有条,实在不容易。” 陈姬开始接近主题:“既然这样,董事长也应该给我点奖励吧?” 高浩有些迷离:“要什么奖励,你说吧!” 陈姬的脸上有些羞涩:“我要做你的女朋友,可以吗?” 高浩好像一点也不惊奇:“算是对你的奖励?” 陈姬坚决地说:“是的!这对我来说这比什么都重要。” 高浩低头沉默…… 陈姬顿时紧张起来,有些慌乱地说:“是因为我不漂亮?” 高浩的面部表情急剧变化着:“不,你很漂亮。我们相识两年了,我明白你的心思,只是……”陈姬已经顾不上羞涩了,急切地说:“只是什么?从我进入大为实业集团,我就深深地喜欢上了你。两年来死心塌地得跟着你,鞍前马后的为你工作,唯恐给你造成不好的印象,可你……”说着流出了泪水。 高浩略思索了一下:“我是个结过婚的男人,经历过感情的煎熬。不会在轻易地谈情说爱了。” 陈姬疑惑的问:“你的夫人是死了?还是离开了你?” 高浩痛苦的说:“是她背叛了我,我们离婚了。” 陈姬迟疑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地问:“对不起,让你伤心了,你能说说吗?” 高浩点上了一支烟:“二十七岁那年,我娶了位妻子是个医生,仅半年的时间就发生了婚变。由于忙于事业,我经常出差。一次我出差提前回来,习惯性的回到自己那温馨的小家,我想给她一个惊喜。但就在我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的瞬间,我惊呆了。我的床上赫然躺着一个男人。妻子的头枕在他的胳膊上,就像每次枕在我的胳膊上一样,他们睡的如此安详沉静。我手中的包裹掉落在地板上,惊醒了沉睡中的男女。我像疯了一样冲进厨房,顺手抄起一把菜刀,直奔卧室而去。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砍死这对狗男女。卧室门口,她看我像红了眼的雄狮一样,知道我发怒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可能干出来,就死命的抱住我的双脚,在她的掩护下,那个男人像丧家之犬一样夺路而逃……” 陈姬关切地问:“那后来呢?你的妻子就没有忏悔?” 高浩的手颤抖了一下,使被香烟头烧了一下,他本能的扔掉了烟头:“我忘了我是怎样度过那个刻骨铭心的夜晚的……她无比丑陋的跪在我的面前,哭诉着她的不对。甚至唠叨着她和他就有过两次接触,祈求我能原谅她。我什么也没说,目光呆滞的望着我这个即将崩溃的家。自从她有了外遇之后,我们彻底分居了,我很久都无法从这样的打击中醒悟过来,我怎么都不相信这是事实。一位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会背叛自己的丈夫呢?我百思不得其解。我真的觉得好悲哀,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在她们口口声声说男人风流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也许她们只是想利用男人风流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动荡。有一个风流男人,就会有一个风流的女人,这是现实社会中的事实。只是女人做起这种事情来,更是滴水不露。” 高浩又点燃了一支烟继续说:“离婚后,我为曾有的恋情伤心过、痛苦过,但那些略带青涩味道的爱情都已成为过去,我不后悔那段冲动的故事。我的生活因有了那段岁月而改变,为它流泪,为它伤心,为它而改变自我。有时候我无法负担爱的沉重却往往找不到放下的理由,爱的太投入是负担,不经意又是伤害,真的让人左右两难。为了爱,我便在冰与火中苦苦挣扎,在乎与忽略之间寻找一个中性点。爱情本身不是商品,没有什么现钱现货,也没有什么等价交换。金钱、地位所能获得的是商品而不是爱情。爱情的价值是用心的天平,用情的砝码来衡量的。” 陈姬点点头:“高总,你说的太伤感了,后来就没有遇到你喜欢的女人?” 高浩摇了摇头:“我的心一直在在流血,因为女人流血。这次婚变使我开始对女人恐惧起来,从对前妻的憎恨衍生为对所有的女人的不信任。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爱上谁,这世上我相信有好女人,不过我遇不到。怕了,真的怕了。我曾发誓,这辈子不再结婚,因为没有任何女人给我一个相信她的理由。” 陈姬流出了眼泪,显然是被高浩感染了:“你的有些观点太偏激了。难道一个女人背叛了你,你就要否定所有的女人,这太显示公正了。难道一次被噎,就一辈子不吃饭了吗?高总,难道你不爱我?还是不相信我?的确,我没给过你相信我的理由,但我不知道能让你相信我的理由是什么?只要你告诉我,我会让你相信我的。我发誓,不论我们能否成为夫妻,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的。” 高浩犹豫了一下:“陈姬,我结过婚,这对你很不公平。” 陈姬的脸红了:“高总,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把这种事儿看得这么重!我接受你,包括接受你的现在,也包括你的过去。” 高浩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地说:“陈姬,我欣赏你的坦诚。从现在起,我们是情人,可以公开我们的关系。” 陈姬挂着泪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扑进高浩的怀里:“高浩,你能信任我,接受我,我高喊道很幸福。我追求你两年了,今天总算有了结果。” 高浩将手指放在嘴上:“虚……小声点,都半夜了!” 陈姬偎依在高浩的怀里,吐了一下舌头,压低了声音说:“对不起,我太兴奋了。高总,你那个同学找到了吗?” 高浩摇了摇头:“还没找到,不过会找到的。” 第二十章 各怀心事(2) 经过一整夜暴雨的洗涤,天空有种难得的清新。打开窗户,甚至能嗅到宛若田园般的那种气息。方才还厚厚实实的云层不知何时豁开了一道口子,现出淡远深邃的天青色。阳光就从那道口子里洒了下来,让建筑物上镀上了一层的淡金,无论是那些琉璃瓦铺就的屋脊,还是白石雕成的门柱,看上去似乎都是金灿灿的。 晨光照进了顺发集团公司三楼的会议室里。林翔正在主持各部门经理会议,研究公司经营中的一些问题。由于各部门经理的意见不一支,争执得十分激烈。 林翔静静地坐在那里倾听大家的发言,时而点头,时而微笑,时而摇头。这是他每次开会的习惯:从不抡先发言,等最后总结决断。公司上下都知道:一旦他下了决心,任何人都不敢违抗! 林翔看看手表后微微欠欠身:“诸位,已经讨论了两个小时,各种意见我都听明白了,现在我说说对有些问题的看法……” 他侃侃而谈,将一个十分复杂的问题剖析得使人听来十分简单。人们根据以往的经验都知道,无论总经理如何决策,他总是对的,因为她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打则必胜。所以,所有的员工,无论上层还是下层,对他都充满敬仰和依赖。 最后他说:“顺发集团公司最近接手的几项业务,由于各部门经理的努力工作,进展顺利。从而使公司的利润大幅度提高,我非常满意。今天的会议要确定下一步工作目标,请财务部将最近公司资金流程说一下。” 财务部经理打开账本:“最近,公司资金流动正常,房地产投资贷款基本收回,银行欠款不足一百万,已销售一千零五套商品房。余下的五百套中有四百九十五套签了合同,预计再有十天资金就可回笼,总计七千四百二十五万,这就是我公司的利润。余下的五套正好和银行的欠款相抵;汽车修理厂用地已签了意项,需投入三百万资金,银行贷款手续已签订完毕。” 林翔看了看李闯说:“出租汽车公司将经营、售车情况说一下。” 李闯掐灭了香烟:“出租公司最近交费的形势很好,管理费上交率连续三个月达90%以上。各种车辆加在一起每月的收缴额都突破了六十万以上。扩大经营工作正在顺利进行,新车销售了三天,总计售出五百二十二部,利润在四千万左右。只是司机们对五千元的抵押金、一千元的换人费反应强烈。” 林翔一连蔑视的神情:“收取抵押金、换人费不是我们一家,不理睬他们,闹不出结果来。现在我宣布一个公司的决定,请各部门围绕这个决定实施本部门的工作。一、汽车修理厂筹建工作立即下马,有关赔偿费按规定执行;二、一周之内收回四百九十五套售房资金;出租公司明日起上扬售车价格至二十一万元。对外统一口径,售车总数为二千部,已售出的车辆数对外保密。最后,为了表彰在座的部门经理,散会后到财务部每人领取一万元奖金。” 周菲站在卧室的窗前望着月亮,月光洒进房内也洒在她白皙的脸上。她微微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轻风拂面,感受着发丝飞扬。无声的夜对她来说是个假相,不过是大战前瞬间的寂静而已。 刚到天海的一段时间里,她还算顺利,现在已经顺利的进入了顺发集团公司,但没想到的是这家公司的老板竟是林翔。但从现在开始,她将按计划深入到林翔的身边,力求进入顺发集团公司的核心机密。想到这儿,她有些忐忑不安…… 她一夜都没睡好觉,一会儿坐起来,冲着窗户出神,一会儿躺下回想着与林翔第一次相遇的场面,又一会儿又爬起来照着镜子发楞。 “林翔啊,林翔,总有一天我要叫你围着我转。”她发出了心底的声音。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夜,第二天早早就起了床。她去商店买了些化妆品,将自己精心打扮一番。又去美发厅剪发,使秀发刚好剪到垂至过肩。然后换上一件红色的纯棉t恤,再套上白色纱质的裙子,最后蹬上一双小巧玲珑的白色软皮鞋。 然后对着镜子打量着自己,薄薄的衣服下丰满的前胸随着呼吸轻轻地颤动。匀称的双腿没有穿丝袜,白嫩的腿光裸着。一股青春的气息弥漫全身,成熟的韵味极具诱惑力。 她对自己的装束很满意,这才自信地提起行李出门,拦了一辆出租汽车直奔顺发集团公司而去。 李闯的办公室里,他一边给周菲倒茶一边说:“周小姐请坐,林总已通知我了,叫我安排你的工作,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周菲有些不解:“李经理,这就奇怪了。我是应聘的合同工,只能服从公司的安排,哪有挑选岗位的权利。再说,我也不知道一共有多少岗位,想挑也没法挑。” 李闯连忙解释:“周小姐,别误会。我想知道你的专业或你的优势,也好让你得到发挥。目前公司正在发展时期,需要方方面面的人才。比如财务人才、秘书人才、公关人才等等。” 周菲看着李闯继续发问:“这是李经理的意思,还是林总的意思?” 李闯笑了笑:“当然是林总的意思。不过,林总已经授权,我可以做决定的。” 周菲明知故问:“那好,我就选秘书岗。不过,我想知道这个秘书是经理办公室的秘书,还是总经理的秘书?有什么区别吗?” 李闯撇了撇嘴:“当然,区别大了。办公室的秘书面对的是各位经理,闲杂的事较多而总经理的秘书只对总经理一个人,比较单一。你希望做哪种秘书呢?” 周菲有些兴奋:“当然是总经理的秘书。” 李闯的眼里流露出担心:“你有把握能胜任吗?” 周菲谦虚地说:“我想试试,实在不行再给我换一个岗位。” 李闯笑了:“那好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林总的秘书了。声明一下,这不是你挑的,更不是我能决定的,而是林总定的,刚才我是开了个玩笑。我搞不懂,你一个刚到公司来的女孩子竟直接当上了总经理秘书,有悖常理。” 周菲风趣地说:“李经理,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竟然和总经理秘书开这么大的玩笑,小心我以后报复你。” 二人都大笑起来 李闯将周菲到了林翔办公室:“这是林总的办公桌,你的呢,就在外面一间。这是你的办公桌,从现在起,你就坐这!” 周菲听了一阵欢喜,又一阵紧张。 下午,李闯开了一辆丰田车,将周菲送到了一处两厅一室的住宅里。 李闯交待着:“你是林总的秘书,林总住在旁边的公寓里。他工作很忙的,经常半夜起来工作。所以,他一有事就可以马上找得到帮手。你呢。离他住的不远,很方便。” 周菲吃惊不小,她做梦也没想到,萍水相逢的林翔会在他身上投那么大的资。也好,在天海她也有了一套属于自己使用的住宅了。 “你先熟悉一下这里,我回公司去了。待会儿我打电话给你,让你尽快去学开车。我告辞了。”李闯躬身退了出去。周菲见李闯关上门,心开始蹦蹦乱跳起来。她放下手中的行李,舒服的躺在了床上,大脑在不停的转动。她的努力成功了,当上了林翔的秘书。 旭日东升,周菲在柏油路上轻松地慢跑着,目光始终注意着公寓的入口处。突然她眼睛一亮,她期待的汽车终于登场了,她克制着激动的情绪迎了上去。 这是她设计的一出好戏。 周菲经过一段时间的侦查,掌握了林翔的生活习惯,每天早晨八点从公寓里出发,她觉得这是与林翔接触的极佳环境,也是在公众的眼睛里提高自己地位的手段。 周菲轻盈地迎了上去,抬起手带着招呼。林翔先是一愣,开始内心有点不快。可当周菲走到他面前时,他的心情变得愉快起来。男人很容易被女人的美貌所感动,林翔也不例外,周菲那张娇美的面孔,那副性感的身材,令其怦然心动,脸色也变得十分地热情。 林翔停住了车:“周菲,上班去啊。今天我去公司,上车吧,我们顺路。” 周菲上了车。车上她以闲谈的方式表述了她对财务专业的热爱,流露出自己高考时因差几分和财务专业无缘的遗憾。 从公寓到公司的路程不长,在车上也就十分钟。十分钟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和林翔一起下车走进了公司。 第二十章 各怀心事(3) 天色已明,东方的天空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清脆的鸟鸣把昏昏沉沉的高浩唤醒,打开窗户望去,无际的翠绿,晨辉中的小草与树叶泛着晶莹的露珠。风柔柔的卷起绿的芬芳,低浅的薄雾如白纱般的缠绵。阳光逐渐强烈起来,轻薄流动的白纱变成白中泛红、红中透蓝的气体渺渺升起来,天空紫气蒸腾,化成一朵朵彩云,宛如插上鲜艳花朵的小姑娘。 昨天和陈姬的交谈,高浩很有收获。起床洗漱后,来到高尔夫球场上,边走边做扩胸运动。周身的筋骨隐隐酸麻,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酒店的高尔夫球场对外营业,实行会员制。此时林翔和周菲在会员队伍中一边说笑着一边走向高尔夫球场。 林翔击球的姿势,一看就是球场老手。三竿还未打完,周菲就认输了。 周菲懊丧地说:“林总球技真好,我打不过您,认输了。” 林翔鼓励她:“周菲,输了也要打完,做生人要有不服输的精神。” 周菲挥杆,高尔夫球距离球洞一米左右停下。 周菲擦了擦汗:“林总,我们休息一下吧。” 林翔顺势把球竿放到肩上:“好吧。”便和周菲一起走到场边坐在休闲椅上,周菲白手绢临时改做了扇子来回摆动着。 林翔试探着说:“周菲,你不要搞销售工作了,我把你放在财务部怎么样?” 周菲似乎对干什么不感兴趣:“一切听林总的安排。” 林翔站了起来:“那就这样定了,我去拿瓶水。”说着走出球场。 高浩身着运动短服的男人奋力击球,球偏离了方向滚到了在场边看球的周菲脚下。周菲拾起球有礼貌的递给赶来捡球的人。 高浩接球时说了声:“小姐,谢谢你!你也是来打球的?” 周菲摇摇头:“不,我不会,是和老板一起来的。” 高浩擦了擦汗说:“其实,打高尔夫球没有什么难的。当然,打好了不容易。” 周菲笑了:“听您这话,你是个行家?” 高浩摇摇头:“不敢说行家,略知一二。” 周菲灵机一动:“那你就给我说说有关高尔夫球的常识。” 高浩坐在了周菲的旁边:“高尔夫是一项放松的户外运动,高尔夫是绿色,氧气,光和脚的第一个英文字母组成。想象一下,在明媚的阳光之下,脚踩着绿色的草场,呼吸清新的空气,是多么惬意的情境!” 高浩带着周菲进了练习场,教他认准:“首先是开杆,反正是速成,我就不详细跟你说怎么选杆了,你认准这一支,开杆的时候就用它了,千万别拿错。” 然后高浩开始教她怎么握杆,怎样挥杆,手把手教了许久,周菲还是经常挥空,一个人对着岿然不动的小白球生气。 高浩鼓励着:“周菲,你不要着急,凝神静气,这对你来说很简单的。” 周菲点点头,小小的白球,成了她世界中唯一瞩目的焦点,挥杆!“啪! 高浩鼓起掌来:“好球!”小白球打得又高又远,已经远远超过初学者的水准,只是姿势不好看。 林翔举着两瓶汽水走来。 周菲赶忙介绍:“这是我的老板,顺发集团公司总经理林翔先生,这位是……” 高浩伸出手自我介绍说:“高浩,在大为实业集团就职,你好!” 林翔:“久闻高总大名,实力雄厚,四星级的凯旋大酒店不愧为天海旅游业的龙头老大,望尘莫及呵!” 高浩:“哪里,哪里!林老板言重了。我这次来天海是想找我十年前的一位老同学,顺便了解一下天海的投资环境。林总,天海是你的根据地,怎么样,有没有好的投资项目?” 林翔:“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没有免费的午餐。林某的日子已很难啊,哪有闲情逸致搜索大金娃娃。刚才你说拜访老同学,找到了没有?” 高浩:“他是天海人,叫韩松。十年前我们一起毕业于西安交大,他回了天海。我去了广东,开始还有联系,后来我经商了,慢慢失去了联系。” 林翔没有往心里去:“高总府上是……” 高浩答到:“广西漓江。” 林翔赞美道:“那可是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啊” 高浩把头转向周菲:“光顾怎俩聊了,冷淡了这位漂亮的小姐了,小姐贵姓?” 周菲脸红了:“免贵姓周,单名一个菲。两位老板聊的开心,我自然也高兴。” 高浩邀请道:“林总、周小姐要有雅兴就一起打球吧?” 周菲连连摆手:“我可不会。林总,你们打吧!” 高浩、林翔一起走进了球场。 夜晚都市的街道,充斥着萤亮的街灯、繁亮的霓虹灯,和阵阵的车流,让整座城市像是不夜城般。 周菲从公司门前高台阶上走下来,跨上马路后,向附近的公共汽车站走去。一辆公共汽车超过周菲停了下来。 “等等!”周菲大声喊着,然后跑过来挤上了公共汽车。车门关上后,周菲买完票就倚着车门半闭着眼。这时,乘务员高喊让刚刚上车的乘客们往后面走。 正是晚高峰下班时间,车里面早就没有位子了,虽然还不至于挤得贴在一起,但是车厢里面已经站了很多人。 “对不起,让一让!”周菲一边说,一边往后面走。 车上人们大部分是昏睡沉沉的样子,有位子的都闭目养神,在车上稍微补充一点睡眠,反正这都是天天坐的路线,不会误站。站着的人也有的闭着眼睛,还有一些翻着眼睛竟无神地看着外面。 一个男人往后面挤的动作让不少人皱了皱眉头,但是没有人说话。不过看到那个男人的样子,所有人都感到有点奇怪。 男人也没有在意别人的眼光,举着手一直挤到了后面车门附近,才停下来。这个位置不算很挤,所以他可以把手稍微放下来。 站定之后,随着车子的走动,男人的眼睛也瞟向了周围。他的鼻子里面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这绝对不会是空气浑浊的车厢里面应该有的味道。他的眼光稍微转动了半圈,马上停了下来。在他边上,有一个女人扶着靠近车门的栏杆站着。 男人的眼光马上直了,焦点全部集中的这个女孩子身上,眼光从上往下,来回快速的扫视着她,再也没有移开。 周菲显然感受到了身边带有侵略性的目光,她的柳眉稍微靠拢。过了一会儿,感觉到男人还是在“鉴赏”她,让她非常的不自在。她眉毛一扬,顺着男人的目光,瞪了他一眼! 男人的目光和她一撞,马上感觉到被电了一下,他努力想要微笑一下,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停使唤了,他赶紧灰溜溜的把眼光移开。 看到男人的目光被自己逼退,周菲稍微轻松了一点。他不由暗暗摇头,这些男人们怎么都是一个德性呢? 公车又到了一个站有不少人下车,上车的只有两个男人,车厢里不那么拥挤了。刚上车的两个男人正往周菲身边靠,他们显然发现了这个美人。这是两个斯文的年轻人,其中一个戴眼睛的正用手里的公文包顶了顶周菲的腰,看样子他是想要试探一下周菲的反应。 第一个上车的男人看到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很快将身体横了过去,一脸的痞子相,恶狠狠的盯着那两个人,嘴里低声说道:“小心一点,别太靠近!”。 那两个人厌恶的瞪了他一眼,怨恨他打扰了他们的好事。 他哪会把这两个小子放在眼里,看到他们看过来,不由低声喝道:“干吗?不服气呀!” 那两个人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悻悻的看着周菲的背影一眼,向前门走去。 汽车进站了,就在开门的一霎那,第一个上车的男人一边高喊:“我下车!”一边不顾一切地向外冲去,撞在了脸朝窗户站着的周菲身上。周菲穿着高跟鞋,站立不稳,哎哟大叫一声摔倒,昏了过去…… 周菲醒来时已躺在总医院的一间病房内。她睁开双眼,发现了秋兰。一抹白得刺眼的亮光,照进病房里,满屋子的白把周菲眼睛刺得生疼。好白啊!眼睛好疼。慢慢的周菲里出现了粉刷得雪白的墙、雪白的床单、雪白的被罩、雪白的枕头,连窗帘都是白色的。周菲发现了吊瓶,吊瓶内的液体通过一根细长的透明塑料管流进自己的体内。 周菲轻声问道:“你是谁?我怎么回来到这里?” 秋兰解释着:“我叫秋兰,你在公车上摔了一下,是林总让我来的。” 周菲忽然明白了:“你不就是出租汽车公司的秋经理嘛,咱们还是同事呢” 病房的门开了,林翔走了进来:“怎么样?周菲,好点了吗?” 周菲艰难的坐了起来:“做了几项检查,还没有结论,估计没什么大事。” 林翔阻止着周菲起身:“躺着别动,你需要休息。别担心,医药费公司已经付了,你就安心养病吧。” 周菲感激的看着林翔:“林总,真是太感谢您了。” 林翔走出病房,向送他出来的秋兰问道:“这两天,有谁来过?” 秋兰:“只有他租房的房东来过,是来催房费的。” 林翔走出医院,拿出手机,拨通了高浩:“高总,我是林翔,也没什么事,有时间吗?想和你聚一聚……我在总医院……周菲摔了一下,我来看看他。对,什么?改日,那好,就这样。” 第二十一章 双重间谍(1) 浓郁的绿荫,精心剪裁的绿地,三幢高层建筑临街而筑,这里是天海人民医院。此时绿茵小道上,高浩推着病人专用的两轮车慢慢地行走,车上坐着周菲。 高浩关切地问:“听说你受伤了特意来看看你。怎么样,摔坏了哪?还疼吗?” 周菲不好意思地说:“没摔坏哪,只擦破了点皮,听医生说再有两天就可以出院了。让您惦记,真过于不去。” 高浩将两轮车停在一长椅旁,面对着周菲坐下:“以后可要多留神,不要再挤公共汽车了,这是我的汽车钥匙,车子就停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周菲连连摆手:“不,那可不行。那么贵重的汽车,我可受用不起。” 高浩摇摇头:“没那么严重。你要知道,人比什么都重要。我们相识是命运的安排,是缘分。说不定今生今世都分不开。关照你是理所相当的嘛!” 周菲有些疑惑:“今生今世在分不开?理所相当?你这是命令,还是在祈求?这个是有些霸道的味道。” 高浩解释着:“既不是命令,也不是祈求,更不是霸道。是追求,是我对幸福生活的追求。这是我的权利,我不会强加于人,但也不达目的我誓不罢休。” 周菲态度坚决地说:“不管怎么说,这车我还是不能用。” 高浩也不示弱:“那我只有接送你上下班了。” 他们被不远处相拥而立的一对情侣所吸引。从年龄与服饰判断,他们应该还是大学生。男的穿着病号服,脸上略带稚气。正指着前方的高楼,喋喋不休说着话,手臂不停舞动,似在描绘美丽如画的前景,说到激动时,更眉飞色舞,喜不胜已,好似只要再向前跨出一步,梦想就将握在手中。那女的则如小鸟依人靠在男友的怀中,一脸喜悦憧憬。 看着他们,高浩有些感慨:“年轻人总是那么喜欢幻想与冲动。还在校园里的他们,是不会明白这个社会的复杂与黑暗的。” 周菲的双眼久久没离开那对情侣:“尽管这对涉世不深的情侣编织的梦有些好笑,但我有些羡慕他们。因为真心相爱着的男女是最快乐的,彼此间心与心的交融,把对方视为生命的全部。这份真爱不是用钱能买到。” 高浩看着周菲一眼:“世界上,真心相爱的人并不少,但能把这份真爱忠诚不渝维系至白头到老的,却很少。” 周菲好像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高浩似一个评论家,开始了滔滔不绝的演说:“不要说别的地方,就说在天海,夜总会、桑那房、按摩房美容院、等数不清的场所,不知有多少女人做着皮肉交易。虽然政府不断地取缔,但规模越来越大,市场经济的法则得到了最好例证。除此之外,大大小小的酒吧、迪吧、咖啡馆、歌舞厅,每天都在演绎无数激情碰撞、一夜春情、红杏出墙的故事。真爱所筑起的巢穴是经不起这些风雨的吹打的!摧毁真爱的利器是时间与欲望。随着时间流逝,人们会觉得自己的爱人犹如一杯加了无数次的茶水、越喝越淡,越喝越无味的茶。他性格太粗粗鲁;她脾气不够温柔;他做事太粗心;她穿衣没品味……原本在相爱时微不足道的缺点在眼中不住地扩大。他没有别人那么有钱;她没有别人那么漂亮;他不如别人文化高;她不如别人的气质好………当相爱中的人经常把爱人在与别人比较,爱情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 周菲认真地听着,见高浩有了停顿,马上插话:“我没有这方面的经历,所以感触不深。难道爱情就那么脆弱吗?” 高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人的欲望一旦在心底里扎根发芽,会越长越大,蒙蔽整个心灵,占据全部思想。人不可能没有欲望,但欲望一旦超越了理性,是一件非常危险而且可怕的事。有太多欲望的人是永远不会有快乐的。而有一天你幡然醒悟,一切的欲望只如水中月、镜中花,追悔时已晚了。好了,起风了,我们回病房吧。” 高浩推着两轮车向病房走去…… 入夜的城乡东路寂静安宁,只有不间断的虫子叫唤伴随着清澈的月光在空气里弥漫。秋兰无心欣赏夏夜的景致,驾驶着白色的轿车赶路,身后溅起层层水花。过了一会,汽车驶进了别墅区。秋兰从车上下来,打开一把小花伞,快步朝自己别墅的栋门走去。 她走进别墅,甩掉高跟鞋,脱下潮湿的裙子走进浴室。 昏暗的灯下,雾气弥漫着室内。莲蓬水龙头散发着热流,冲洗着汗水、雨水留在她身体上的痕迹。透过一间门帘可以隐隐约约瞧见女人侧面的裸身,凹凸明显的身材加上轮廓印深的脸庞。伴随着哗哗的水声,她用沐浴液搓洗着身体,顿时泡沫占领了全身。她呆望着屋顶,享受着淋浴带来的身体舒放,热水冲洗带来的畅快感觉。 门声响了,秋兰披着浴巾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没有听出是谁,只能用嗓音问道:“谁?” “是我!”林翔用钥匙打开门后,像进自己家一样昂然而入地走了进来。 林翔开始注意仪表了。一头乌发梳得一丝不苟,一套裁剪得体的米白色西装。胸前一条黑色斜纹真丝领带,皮鞋雪亮,腕上的雷达表闪闪发光。 他进屋后一屁股坐在床上,一边解鞋带,一边说:“秋兰,这么长时间瞎忙,没过来看你,请你原谅” 秋兰给林翔递上拖鞋,似乎是在开玩笑:“林总,我当是你把我忘了呢?” “哪能呢!秋兰,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呀!”林翔看到了秋兰睡衣里若隐若现的内衣血液循环有些加速。他揽过秋兰的腰,将她拽到自己的腿上,两片热唇吻向秋兰。 在林翔的臂弯里,在那双灼人的向她逼近的眼睛里,秋兰酥软了。她张开双臂和林翔长吻在一起。 女人是痴情的,她爱林翔,爱的死去活来。除了财产上的某种原因之外,林翔身上那种磁石般的力量是她无法抗拒的。可林翔把机智是深深地埋进心里,他总是从秋兰的身上获取最大的满足,总是留一点遗憾给她,她也总是把希望寄托在下次,这就是两个人的不同。 可这次不是这样,林翔缓缓地一次一次地控制自己。直到秋兰彻底地扭动起来,他才全部放松自己。两人完全虚脱了,软软地扭在一起。林翔拉起毛巾被遮住秋兰的双肩,自然地将她揽在怀里。 过了一会儿,林翔站了起来慢慢地走近窗前。这时天虽已全黑,但四处灯火通明,霓虹闪烁,有如白昼,天海就似个浓妆艳抹的贵夫人,愈夜愈美丽。 他转过身来,脸上似乎有些不安:“秋兰,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先回去了,你也休息吧。” 林翔走了,屋子里空荡荡的。秋兰走到阳台上望着林翔的汽车远去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孤独。她呆呆的站在那里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地走进了浴室。 莲蓬水龙头下,她的表情有些悲伤。热水在她雪白的身上流了下去,冲洗着她的肌肤,大部分水被弹了回来只留下了少许的水珠。微凉的夜风从窗缝探进头来,拂过了她的脸颊…… 啪!的一声,灯熄灭了。她愣了一下,停电了吗?她奇怪的想着。眼睛瞳孔尚未适应黑暗,只好静静地等待视力的适应。 突然,一支手臂伸了进来搂住了她的脖子。她吓了一跳,正要喊叫时,另一支手臂又将她的嘴捂住。随即一个身体贴在了她的后背,她感到自己被抱离了地面,正在被拖拽着。 “呜!呜!……”秋兰惊恐地挣扎,双手胡乱扑腾,拼命去掰捂着她嘴巴的手,那个人力气大极了,她的一切挣扎显得那么柔弱无力…… 秋兰被拖进了卧室,又被重重地扔在了床上。凶残地把她的双手强行反剪到身,反绑她的双手。秋兰奋力地挣扎着身体,拼命地想将双手挣脱出来,可她此刻竭力的反抗也不过是被反扭到背后的双臂微微哆嗦了两下,一点用处也没有。 紧接着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紧接着象有一座大山压在她的身上。 她万般无奈,不自觉地闭上双目,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她想喊却喊不出来,恐惧的泪水瞬间涌出了眼眶。 两片厚厚的唇瓣贴在了她粉嫩柔滑的脸上,然后又是一根湿滑的舌头滑过了脸颊。她的皮肤瞬间起了无数个鸡皮疙瘩,身子一抖她从惊吓中缓过来,开始拼命挣扎。 虽然双臂被反捆了起来,嘴巴被那个男人捂住了,但身体还能动。秋兰不停的扭动着,踢打着,嘴巴不时的挣脱出来才喊了一个字,就又被捂上了。 秋兰害怕极了,感到身子软软的。嘴上手突然放开了,她正要叫喊,马上感到脖子被一个冰凉锐器顶住了。 一个男声恶狠狠响起:“不许叫,敢叫我就一刀捅死你!”。 秋兰感到男人的声音很熟,但她已经顾不上判断了,她颤抖地说:“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你放了我,我有钱,你都拿走吧。”她心里残存着一丝希望。 男人嘿嘿奸笑了一声,“我对钱不感兴趣,只对你这个大美女感兴趣。”说着,他的手开始在秋兰身上粗暴地揉摸起来。 “不,不要……”秋兰急了,双手推搡着男人。但他自顾自地动做着,秋兰的推搡根本不起作用。窗户透进的微弱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勾画出一个蒙面男人剪影。 男人扯着秋兰的浴巾,但秋兰死死不让。男人恼了,拿起手里的刀子插进浴巾,往上一挑,“嗤”地一声浴巾被割裂开了。男人双手拉着裂开的两边,“哗啦”一下将浴巾撕成了两半。 雪白的身体完全暴露了,秋兰惊呆了。这样的事她以前连想都没想过,没料到今天却发生在她身上了。她双手死死护住胸部,惊恐地看着男人手里的刀。 男人迟疑了一下,突然一只手捂住了她的鼻子,气息的紊乱使得她惊慌得大口大口的喘着。一股液体闯入她的嘴中,随着她的喘息进入了喉咙。她不再挣扎了。 黑暗中男人身影略微的颤抖,游丝的喘息声越来越重…… 窗外枝影摇曳,雨越下越大。半个小时之后,一个身影溜出了别墅,消失在一片苍茫夜幕之中…… 夜里,秋兰感觉自己的肚子有些疼,迷迷糊糊中用手揉了揉。不管用,使反而更疼了。她在疼痛中醒来,她感到头发沉,浑身像面条一样软,虚弱使得她迷迷糊糊。她想要挣扎起来,然而办不到。身体的臊热由下体逐步向全身漫延,那像潮水一样的热浪一浪浪涌来,似要把人淹没了。 朦胧中秋兰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双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松开,床上一片狼藉,室内漆黑一团,浴室里传出了流水声。 她顺手抓里一件衣服盖住身体,想坐起来开灯。不料,头重眼花有栽倒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撑住床边使劲坐了起来。打开壁灯明白了一切:她被强奸了。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愤怒的拿起了电话拨了两个号码,突然把电话挂了,不禁怅然泪下。房门的钥匙除了自己有,林翔也有。显然,他是被林翔出卖了。既然林翔为了利益能舍弃他,报警还有什么意义?就是把对方抓起来,自己也无法更改这个事实,反而还要闹得满城风雨。 她又走进了浴室,疯狂地洗刷着身上的肮脏。她知道此人是谁,他就是一直想占有她,又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并被自己算计了的李宇。真是冤家路窄,他今晚报复来了。 夜凉如水,月亮慢慢的隐去露出了锅底似的黑色。弥漫在空气里像死一般的静寂,天穹似一张大网将秋兰裹得紧紧的,使她感到从没有过的孤独。她感到,在这个权欲、利欲、肉欲交织的环境中,人类开始退化。原本讲廉耻,有道德的高级动物群已经淘汰了彼此的信任,退化成了相互出卖,相互背叛,见钱就抢,见利益就上的新型动物。 第二十一章 双重间谍(3) 夜,像一个巨大的野兽,吞噬着世间的一切。正是伏天,空气中带着令人烦燥的暑热。 周菲的卧室里站着的两人中,有一人已经汗流浃背。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淌下,让她感到一阵瘙痒,她却没有抬手去擦汗。这既不是因为燥热的天气,也不是因为站了很长时间,是因为她对面的那个人。 房顶上挂着一只吊灯,发出的柔和灯光,照在了林翔没有表情的脸上。他突然将周菲楼入自己的怀中,伸手就要解她的睡衣。 面对林翔的突然袭击,她有些招架不住了。尽管她对此有足够的思想准备,但还是没有想到对她身份进一步的考核会来得这么快,考核的形式又是这么地残酷。她调整了一下思路,立即进入了角色,开始手脚并用的极力反抗着。 时间差不多了,周菲暗暗地松了口气,不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嘛。为了自己的使命,她能接受得了。但要恰到好处的表现自己,不能让他轻易得手,只有这样才能增加自己对他的吸引力。 于是她用双手使劲推着林翔轻轻喊着:“林总,不要……不要这样……” 林翔的似乎没有多少激情,他精神集中地在周菲的右腿上搜寻着什么。由于是灯光的背影影影响了视线,他将周菲抱到了灯下。霎那间,周菲似乎明白了林翔的真实意图——他要寻找她大腿上的一块胎记,以证明自己的判断。 周菲的挣扎似乎是在摆样子,一点实际效果都没有。很快她前胸的肌肤就从睡衣里钻了出来,心窝上一个个圆圆的红痣映入了林翔的眼帘。 “林总,你这是干什么?大半夜跑到女人的房间耍酒疯,再不停手我可要喊人了。”周菲说的很认真,但声音并不大。 林翔没有理会周菲地反抗,更没理会她的警告,仍在一心一意地寻找着。 周菲的衣服几乎被脱光了,她倒在卧室的沙发上。直到两人撕扯的已经远远的离开了灯下,林翔才不得不放弃。 周菲以为他鸣锣收兵了,也发出了逐客令:“林总,如果没有什么事了。我要休息了。” 面对今晚的大好时机林翔岂能罢手,他一定要搞清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王蓉。这不单单是他个人的感情问题,更重要的是关系到他事业能否成功的大事。周菲的逐客令使他的心态发生了变化,他突然跨步上前,把周菲紧紧地抱在怀里。 “不要……林总。”周菲魂飞魄散地发出一声尖叫,随后将身子紧紧贴在林翔的身上,努力避开对方的真实意图。 林翔把脸柔柔地贴在她耳根说“周菲,我喜欢你……”周菲把脸朝下,似在躲避林翔火辣辣的眼神:“林总……别这样……” 林翔轻轻托起周菲娇艳发烫的脸庞,另一只手在她睡衣上轻轻的抚摸,嘴已接近了周菲的双唇…… 周菲感到林翔的手在解着自己睡衣的纽扣,马上尖叫一声:“啊!……不要!”说着一下从林翔的怀里滚脱出来:“别碰我,你不能这样强迫我!”。 林翔好似没听见一样,冲上前去使劲拽着周菲身上的睡衣。 周菲奋力挣脱:“噢!……不!……不要!……你不能这样!” 林翔一步步紧逼,最后把周菲比到了床边,将周菲压在床上:“看到你和高浩亲密的样子,我心里不好受。” 周菲被林翔紧紧地压住:“我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再说,还不是你让我去的?” 林翔把将周菲抱住,:“是我让你去的,但我也不能让高浩先占了你的鲜。” 周菲的俏脸扭曲了,眼睛也开始朦胧:“林翔,你想干什么?” 林翔喘着粗气抬起头:“干什么?周菲,你到底是谁?到顺发集团公司干什么来了?” 周菲突然猛地推开林翔站了起来,歇斯底里的喊道:“原来是你对我不放心,那好,我走,我马上离开这里!”说着向门口走去。 林翔被她突然的举动给震住了,一时不知所措。眼看着周菲就要走出卧室,他才追了上来拉住周菲,使劲把她掀到床上,她爬起来他又压上去,双手掐住她细弱的脖颈。 周菲拼命挣扎,微微地喊着:“救命……” “你想的简单,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那么容易。你进了顺发公司,就别想再出去。想算计我,没那么简单。快说,谁在指使你,你的目的是什么?” 周菲不喊了,她也没打算惊动邻居,她知道自己没有危险。 “是我自己要来来的,我想改行经商,多赚钱。你放开我,我不走了,我们慢慢谈。”周菲冷静地说。 林翔放开了周菲后,坐在床上冷冷一笑:“多赚钱?今晚陪我睡觉,我可以给你钱,给你很多的钱,怎么样?” 见周菲没有反应,林翔接着说:“不同意?周菲,这似乎和你多赚钱的初衷不那么协调吧。” 周菲整理了一下头发:“没什么不协调。我是想赚钱,但不像用身子来赚钱。是的,我对你一直不感兴趣。特别是通过今天晚上你的蛮横、你的粗暴,我对你会更不感兴趣了。” 林翔恼怒了,他一把将周菲入怀中:“对我不感兴趣?可我对你感兴趣,我要得到你!”说着猛烈地亲吻着周菲。周菲躲闪着,看准机会猛然回身一使劲把林翔推在了地上。 林翔爬了起来,他迷惑地望着周菲:“看不出你你还是个感情很专一的女人,是为了高浩?” 周菲瞪了他一眼:“这个问题很无聊,你的心胸就这么狭窄?” 林翔突然感到自己输的很惨,不仅是因为情感上的,更为自己的试探失去了方向而恼火。面对眼前这个弱小的女人,他似乎束手无策了。不,他不肯服输,他不肯放弃自己的判断。要在利用她之前,搞清她的真实身份,哪怕手段再在残忍一点。 林翔站起身腾出右手“啪……啪……”两个重重的耳光打在了周菲的脸上。 他好像发疯了:“周菲,我让你记住!这第一巴掌,是为你对我表现出的轻视。这第二巴掌,是为你对我事业上的背叛。” 周菲躺在床上双手捂脸哭泣不语…… 林翔仍不死心他暴叫着:“这么晚你叫我来,又穿的这么裸露,难道是为了商量事儿?” 周菲慢慢地做了起来:“林翔,你的心胸还没有针鼻儿大!也许你嫉妒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好,今天我就是死了,也不能做个冤死鬼。听我把话说完,你想怎么杀,就怎么杀吧……。” 林翔被她的话给震住了,一时不知所措。犹豫了一下,松开了手。 周菲坐了起来,揉了揉被打红的脖子,喘了口气说:“我是经过你的面试进的公司,来的时候说好了是干汽车推销,后来是你让我进了公司财务部。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女人,我不过是按你的意图行事。今天晚上,我是万不得已才叫你来的,是真有急事商量。是你多疑了,假戏真唱也好,设局考察也好,总的说你是不信任我。既然你怀疑我,我们可以取消合作。” 林翔起身离开了床坐在了沙发上,迟疑了片刻说:“你今晚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大事需要这么着急。 周菲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睡衣庄重的坐在沙发上说:“林总,按照您的安排,今天下午我和高浩闲谈中涉及到生意,看得出他很感兴趣。只是对利润分配和投资保险度的底数还存有戒意,分手时他流露出对以上两点的初步想法。” 林翔冷冷地说:“什么想法?” 周菲接着说:“他也没说的太清楚,只是说他投资一个亿,要有相应的回报,还说资金在运作过程中不能失控。” 林翔点燃一支香烟,若有所思。 周菲建议道:“能否见他一面,探探虚实?” 林翔此时的表情和赌场上的赌徒没有两样:“一个亿,诱人的投入,机会难得。周菲你给我缠住高浩,这条大鱼千万不能松手,具体操作环节让我在想一想。” 周菲连连摆手:“我可不敢了,缠了他一次你差点要了我的命。” 林翔长长出了一口气:“周菲,你是个不可多得的经商人才。你能遇事不慌,沉着应对,你很有沉浮,不简单的啊,看来是我误会了你了。现在竞争日益激烈,商场继续你这样的人才。周菲,你也不要误会我,我一直对你很敬,在对你委以重任前,作适当的考察,我想你能够理解。况且,考察的结果令我满意,你就是打骂我一顿,我也值了。对不起,刚才多有冒犯,请原谅!” 周菲也松了口气:“难道你仅仅是为了调查我,就没有一点别的意思?” 林翔听出了周菲的弦外之音,他顺坡就下的说:“当然,一对孤男寡女在一起,迸发出感情火花的概率比较大。但你是名花有主,这些日子一想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感情上还是接受不了。” 周菲平静多了:“林总,你今晚的粗鲁如果是出于考察和嫉妒这两个原因,我可以理解你,也可以原谅你。” 林翔想了一下说道:“为了我的莽撞,为了你能原谅我,我承诺生意成功后,我给你二十万的奖励。” 周菲一语道破:“谢谢了,你是要把我死死的绑在你的战车上!” 林翔笑着点点头:“你可以这样理解。周菲,你很有悟性,难道我们不能一起干一番大事业吗?” 周菲故作不知:“我们一起干?大事业?林总,我听不明白?” 林翔看了看窗外的夜景:“是一起干,周菲,我的感情生活需要你,我的事业离不开你。至于大事业,就是要把出租汽车公司做大作强。” 周菲深思了一会儿缓缓地说:“感情和事业是两回事,感情需要慢慢培养,这需要时间。” 林翔摆了摆手打断了周菲的话:“不,是一回事。我不想和一个对我没有感情的人合作干大事,至少她会给我带来不安全的因素。”说着,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周菲。” 又一道难题!周菲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她知道林翔说的是歪理,但却很难回答。因为这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男人向女人的求爱,而是老板在考察员工对自己的是否忠诚。冒然地答应,会让他怀疑自己的真实目的。不答应,会伤了他的自尊心,认为自己和高浩有了感情。刚才林翔动粗既有考察自己的意图,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周菲处在进退两难之际。 见周菲没有回到,林翔慢慢地走到她身后,轻轻地抱住了她的双肩:“周菲,这很难回答吗?好了,不难为你了。” 周菲既没躲闪也没反抗,而是顺势向后一靠,也许是因为挣扎的原因她腰间的蝴蝶结开了。她的脸上泛着红潮转过身去,半咬朱唇反身双肩微抖,一袭宽松的粉红睡衣自她背后溜滑下去,露出似雪的肌肤、玲珑的曲线、纤细的柳腰。似曾相识的曲线暴露在林翔面前,他心神不由一荡。 周菲转回了身:“林总,放手好吗?人家的睡衣都让你弄掉了。” 看着周菲裸露的身子,林翔赶忙将睡衣从地上捡起来给穿周菲穿上,并将蝴蝶结系好。 周菲有些得意了:“林总,你是个好男人。我和高浩真的没有什么,我会用行动证明这点。我们现在刻不容缓是要抓紧拿出可操作的方案。” 林翔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吐出了烟雾:“是的,只是太突然,我还没来得及细想。” 周菲赶忙说:“我和高浩分手后就考虑了,不过很不成熟。” 林翔:“没关系,你先说说看。” 周菲站了起来,走向卫生间:“眼睛哭肿了,嘴唇被咬疼了,我先洗洗脸。” 林翔看着她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微笑。 第二十二章 讨价还价(1) 一辆黑色奔驰轿车缓缓的从凯旋大酒店东门驶入,进入停车场。林翔和周菲下车后向早已站在酒店门口的高浩、陈姬挥着手。 周菲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没穿丝袜,两条大腿裸露出来,皮肤富有光泽。脚上蹬一双白色高跟鞋,走起路来欲发显得亭亭娜娜,摇曳生姿。 四个人进了酒店内豪华的高级包间,在餐桌前团团围坐。 高浩不卑不亢的介绍着:“大家有的还是第一次见面,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凯旋大酒店陈姬总经理。这是顺发集团公司的总经理林翔先生,这位是林总的助手周菲小姐。” 林翔边和陈姬握手边打量着对方:一身蓝色职业套裙装,脚下一双黑色高跟鞋,显得端庄秀丽。 两个服务员每人端着一个盘子进来,小心翼翼地将盘中的菜一一地放在桌子上。一名服务员附在陈姬的耳边轻轻地说:“陈总,菜上齐了。” 陈姬点点头:“你们下去吧,有事再叫你们。” 服务员点点头:“是。”说完退下。 高浩举起酒杯:“为我们能相聚,为合作愉快,干杯!” 林翔也举起酒杯:“看来高总是个爽快人,好,干杯!” 高浩放下酒杯:“听说林总最近正在运作一笔生意,能否说一说助助酒兴?” 林翔:“我喜欢高总的快人快语,小弟不过是玩玩车轮子的小门小户,要说生意呢倒是有现成的,只不过因资金不足无法甩开膀子大干。”说着林翔掏出了一份盖有天海市交运局审批章的报告递给了高浩。 高浩接过报告,这是一份今年一月六日顺发公司给交运局的《包车客运增车申请报告》。报告左下角有一行钢笔字:同意在原批准的额度内新购置车辆。并加盖了交运局的图章。 林翔用余光注视着高浩:“客管局统一管理出租汽车以前,我们公司给交运局打了这个报告,是申请增加两千部运营车辆,被批准。由于资金的原因,先期投入五百部。其余的我可以随时运作。高总不是做汽车销售的嘛,我可以向高总购车,也可以到其它公司购车,关键是价位。我准备购买一千部桑塔纳汽车,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啊,关键是高总能给我优惠多少?” 面对能够销售一千部桑塔纳汽车,面对这诱人的行业,高浩无法不动心,他将批件拿在手上仔细地看着。 没有多长时间,高浩就提出了疑问:“审批意见里没有明示,新购置多少部车?” 林翔早有思想准备:“我们公司给交运局的报告里不是写着,申请包车客运额定指标二千个嘛!当时由于资金问题,只购了五百部桑塔纳汽车,一直在经营着。” 陈姬证实着:“对,马路上经常看到门上印的顺发出租汽车公司的出租汽车。” 林翔炫耀着:“筹到资金我立即把剩余的一千五百个经营权变成现金,每月又多进四十五万的管理费。” 陈姬将报告拿过来看着。 看到高浩动心的样子,林翔接着说:“最近,市政府已决定停止出租汽车的审批,这就使使出租汽车经营权的含金量大增。目前,一部出租汽车的运营证已达到十三万,看势头年内突破十四万没有问题。” 陈姬有些不明白了:“林总,您说的十三、十四万是指每部汽车吗?” 林翔解释着:“不是,是不包含汽车的经营权,也就是通常人们认为的运营证,汽车配上运营证才能变为出租汽车,十三、十四万是指每个运营证的价格。” 陈姬感慨道:“那么值钱啊。” 林翔开始自卖自夸:“天海市的经济状况不是很好,现在有的城市一个出租汽车的运营证要值上百万。我相信随着天海市出租汽车的限制发展,随着天海市的经济案荣,出租汽车的运营证至少要翻一翻。” 看着林翔洋洋得意的样子,陈姬心里直发痒:“林总,出租汽车公司平日好管理吗?。” 林翔实事求是地说:“还可以,万事开头难。成立公司初期需要一定的精力,运转起来就不需要死盯,找个帮手就行了。” 陈姬还是不放心:“经济上失控怎么办?。” 林翔摆摆手:“不会的,司机变相都是自己购车、自己上交各种税费公司只替他们跑跑手续,每辆车每月经收三百元管理费。车数是固定的,收上来的管理费也是固定的,怎么会失控呢” 陈姬羡慕的说:“这行的生意真好做。” 林翔有意丢下鱼饵:“可惜啊,现在已停止了出租汽车企业的增长,再进入这行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陈姬像一条咬钩的大鱼:“这是为什么?” 林翔很沉得住气:“天海市的出租汽车已经跑和,市政府已下令停止发展,因而不会再增加一部出租汽车了,也不会再增加一个出租汽车企业了。” 高浩突然发问:“那你的一千五百个指标还有效吗?” 林翔对答如流:“这批指标是在市政府已下令停止发展以前的赠车计划,当然不在停止之列。” 高浩点了点头,开始了又一轮的试探:“林总有这么好的机遇,应马上付之行动了。” 林翔早有思想准备:“我是分批投入。第一批五百部出租汽车早已运营了。第二批准备投入的一千部已进入了实质性的操作阶段,最后一批将把剩下的一千五百部部全部投入运营。” 高浩好奇地问:“当时为什么不全部到位?” 林翔解释道:“全部到位需要大量的资金周转,我当时没有这么多的资金。” 高浩动心了:“目前还需要多少资金?” 林翔计算着:“一部车需要投资十万,这次我准备投入一千部,需要一个亿的资金。” 高浩也在计算:“每部车能取得多少利润?” 林翔洋洋得意:“买一部车需要十万元,配上运营证后就价值二十万。为了资金周转的快,我可以每辆车让利三万销售。这样每辆车的利润最少十万,理论上是一个亿。况且,以后每月每辆车还能收取管理费三百元,一千部车一个月就是三十万。” 陈姬拿着报告,疑惑的问:“林总,报告上没有签批人姓名?这行吗? 林翔笑着说:“有没有个人签名无所谓,关键上面有交运局的公章,这可是审批专用章。更具法律效力。” 陈姬点点头:“对,马路上经常看到车门上印有顺发出租汽车公司的汽车。” 周菲插话:“林总,你的思路能不能再放开一些,不只是和高总合作汽车买卖,能否考虑和高总的整体合作?尽快实现双赢。不把批件上的指标变成经营权,你也只能守着空头支票。” 高浩接过周菲的话音:“这么好的买卖,林总怎么会舍得和我合作?” 林翔想了一下:“当然可以考虑,前提是高总要总投资。这样也减轻了我资金上的压力。只是多了一家分配利润的。” 周菲又插话:“林总,高总投了资,当然要有回报,高总的回报在哪?” 林翔试探着:“不知高总是否同意投资?投多少?回报是无法确定的。” 高浩深而不露:“不知回报率,我怎能乱投资?” 林翔好像在割自己身上的肉:“好,利润三七开,我七你三,怎么样?” 高浩笑了笑:“林总真会做生意,我投一个亿就有三千万的回报,利润不算小。但林总不投一分钱却有七千万的回报,有失公正啊。林总,要知道没有投资者,你的七千万利润从哪来?,况且投资太大、风险太大,万一有个闪失……,我需要再考虑考虑。” 林翔不再退让了:“话不能这么说。高总,现在哪有十个月内回报在百30%的生意,您的利润不小了。有钱大家赚嘛,还是互惠互利为好啊。” 陈姬担心生意谈不成,但又想让林翔再退一步:“林总还能让些利吗?” 林翔迟疑了一下:“陈总,我还有许多投入,只是无法列入账面成本,但确实是很大的支出,实际利润我不比你多。我们都再考虑考虑。” 高浩却是很有生意场上的经验:“我在生意场上混了了十年,林总说的我能理解,但比列不会这么大吧。” 林翔:“原谅我有些事不能说明,哪行都有哪行的游戏规矩。如果高总仍坚持再提高利润,确实让我为难了。” 高浩举起了酒杯:“林总是开玩笑吧。好了,我们喝酒,这件事以后再谈。” 大家都举起了杯,林翔慢慢的品着杯中酒。其实,他比谁都明白,顺发出租汽车公司的五百部出租汽车和手中的批件完全是两码事,他巧妙的嫁接是为了说服高浩成为他的合作伙伴。 送走了林翔和周菲,陈迹紧跟着高浩进了的自己的办公室。她显的很激动:“高总,本来能销售一千部汽车,已是商场上极好的生意了,现在竟然发现了更具利润的生意,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高浩坐在老板椅上,脸上也露出兴奋的神色:“是啊,是个好机会。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现在我们需要冷静地做出决策。” 陈姬仍心有余悸:“机会是难得,但必须往最坏处想,要做好可行性研究。” 高浩则十分有信心:“天上不会掉馅饼,干任何事都有风险,况且这么大的利润工程。这就需要我们更加谨慎,要精心设计出万无一失的经营方案。 陈姬附试探着:“投资达一个亿,赌注太大了。你不会离开天海了吧?”。 高浩:“是的,我要全力以赴的做好这笔大生意。” 第二十二章 讨价还价(2) 凯旋大酒店前的停车场上,密密匝匝排满了车辆。停车场两侧的步行街上人流如织,熙来攘往,甚是热闹,显示着都市的繁华和夜生活的丰富。 陈姬从朦胧中醒来了,注意到窗外的晨光,正渐渐地亮起来。她躺着,晨光映在她俏丽生动的脸上,她的秀发散撤在忱头上,衬托着她朗月似的脸庞。她还不想起来,懒洋洋地瞅着那亮起来的窗户。似乎有点热,她抬起手臂放在脑后。她喜欢这样躺着,喜欢那份温馨而又懒洋洋的情调,喜欢这样自由自在地放忪自已,让思绪和情感无拘无束地在回忆和憧憬中漫游。 陈姬没有睡好,此时倚在床头凝视着屋顶,忽然她拿起床头的手机发了个短信。 高浩进屋了,见陈姬的脸色不好看,心中明白了几分。 见高浩进门,陈姬坐了起来,她显得很激动:“高浩,我要名份,我现在就要嫁给你。” 高浩没有说话,只是在地上来回的走着,屋内的紧张空气已达到顶峰。 突然高浩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陈姬:“陈姬,你的感情我知道。可你的脑子里不能只装着这件事,我们现在的主要精力是要全力以赴地对待眼前的商机。” 陈姬踢掉了两只高跟鞋,重重地向后一躺:“我当然清楚,但感情问题没有着落,我干什么都不踏实。” 高浩长出了一口气,无奈的要了摇头:“陈姬,你的感情怎么就叫有着落了?我们现在和结婚有什么区别。” 陈姬光着脚跳到了地上,像个泼妇:“当然不一样,现在这么偷偷摸摸地睡在一起能和结了婚一样嘛,我要马上结婚!” 高浩看到陈姬光着脚站在地上的样子,不紧皱了皱眉头:“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个总经理吗?像我高浩的夫人吗?快穿上鞋,让人看见成和体统。” 陈姬低头一看,自己的两只脚直接站在了地板上,竟没有一点感觉,脸一下子红了。 “人家不是着急嘛,我从来没有过这样。高浩,千万别为这点小事生气。莫们还接着谈结婚的事吧。”说完,她穿上了高跟鞋。 高浩有些不耐烦了:“你就那么相信那张纸?都什么年代了,一纸婚书就能把我们捆一辈子?” 陈姬冲到高浩的面前:“你干什么那么凶?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次天海之行你同学没找到,项目也没找到,却找了个狐狸精。我告诉你,我没那么好欺负。” 高浩抬头看了看陈姬:“真是妇人之见。你这个醋坛子经不住一点风浪,稍给点外力就翻。我没和她动过情。” 陈姬:“哼,你在欺骗我!你不动情能和她光着身子游了半天的泳?” 高浩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怒气,但立即冷静了下来:“你在跟踪我?陈姬,你懂什么,游泳是为了事业。钓鱼还需要有诱饵,常言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就套不住狼。” 陈姬的口气弱了:“多大的鱼,能让你下这么大的鱼饵?” 高浩得意地说:“保守说三千万。” 陈姬惊了:“纯利润?” 高浩点点头:“当然。” 陈姬拉住高浩的胳膊坐到了沙发上:“真的吗?快说说。” 高浩看着陈姬的脸:“现在还只是前期运作,还有许多问题没有解决。本不想现在告诉你,纯粹是让你逼出来的。既然你知道了,我们就一起干吧,你也该出山了。但你必须听我的,醋瓶子不能再翻,否则就坏了我们的大事。” 陈姬高兴地说:“我全听你的,但你和她不能有真情。” 顺发出租汽车公司的经理办公室里,周菲正在办公桌伤敲击电脑,忽见秋兰推开门昂然而入,旁若无人地环顾四周。 周菲有些诧异:“秋经理?您到我这儿有什么贵干啊?” 秋兰挑战性地一挑眉:“怎么,周小姐不欢迎!” 周菲用平静的语调道:“秋经理这是什么话?请还请不来呢!我正有好多事情要向秋经理请教呢!” 秋兰坐在了周菲的对面:“周小姐,我比你进公司早,我和林总的关系一直处的很好,你的到来,严重的威胁了我们的关系。” 女人对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对漂亮女人,天生有敌意。一番紧张的思索之后,周菲决定转移秋兰的视线。 周菲冷静的说:“秋经理,我理解你,也看到了林总对你态度的变化,但你找错了目标。我从来没做过伤害你的事,你应该静下心来找到根本原因。” 秋兰一脸怒气:“不用分析,根本原因就是你。自从你来到华夏集团公司以后,他对我的态度就有了变化。为了顺发集团公司,为了林翔的事业,我什么苦都吃过。你来就坐享其成,办不到!” 周菲笑了一下:“男人都是事业第一,女人在他们的眼里只不过是过眼烟云。再漂亮的女人也不会对男人的眼球总保持吸引力,视觉疲劳是客观规律。” 秋兰显得很自信:“不可能!就是你把林总从我的身边抢走的!” 周菲诚恳地说:“这不是事实。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人不可能总在辉煌的顶峰,要顺应潮流,该撤的时候就要撤,想得开才没有灾。” 秋兰的胸部大幅度的起落着,看得出她很激动:“我和林翔三年的感情难道就这样付之东流?” 周菲捂着嘴还是笑出了声:“秋经理,你太天真了。感情?感情值多少钱一斤?好了,你今天情绪好像不太稳定,我们改日再谈如何?” 秋兰很固执:“不,我就要今天谈!有件事想请秋经理帮个忙。” 周菲无奈的说:“什么事,你说吧!” 秋兰似乎有些哀求周菲了:“周小姐,您年轻漂亮。而我呢?年龄比你大,形象不如你。我们之间是天壤之别,您可以有很多选择,而我只有林翔。如果你把他抢走,我将是一无所有!” 周菲像是受到了侮辱:“秋经理,我说了半天,你是一点也没听进去。你的要求很无聊,我也决不可能去做!还有别的事吗?” 秋兰站了起来:“周小姐,我给你一个忠告。顺发集团公司的背景很大,人际关系也很复杂。你应该人乡随俗,别把手伸得太长了!”说罢扬长而去。 高浩的会客室里,气氛有些紧张。他和应约而来的林翔就桑塔那汽车购销进行了意向性的谈判。 高浩依仗资金雄厚说话带有一种不可反驳的语气:“我投资一个亿,购买一千部桑塔纳并将牌照等其它税费手续办理完毕,租用仓库储存,见你的提车证我放一辆车。但利润分成不应是三七,而应是五五。” 林翔看出了对方的心理活动,使用了欲擒故纵法:“高总,你这是趁人之危,我们不谈了。一个亿我暂时没有借到,银行贷款我又没有足够的担保。手里的出租汽车指标也不能做担保使用。我只能从新寻找投资人,再研究把这一千个出租汽车经营权变成能流通的资本,让它给我带来更大的效益。” 眼看着一千部桑塔纳的订单要飞,高浩开始发慌。但经验告诉他,林翔是在压价,他要拿出大企业气势,看对方有何变化。我要拿出大企业资金雄厚的气势,看他有何变化。 于是高浩稳了稳神不慌不忙的说:“一个亿不是小数,贵公司要何时才能找到投资人,投资人又凭什么相信你呢?你还是留着你的一纸空文吧。再见!”说着站了起来,一付送客的架势。 林翔对高浩的套路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买卖双方在交易前的讨价还价,是商家必履行的程序。难得的是,高浩对批件中的出租汽车指标确信无疑,这是钓大鱼的金钩。 林翔露出了小企业无奈的神态:“高总,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了,我讲的都是实话。目前,我还确实没有筹到资金,批件只有在注入资金后,才能成为现实的效益。”林翔说着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一直没说话的陈姬非常佩服高浩在商场上的应变能力。看到高浩已占了上风,为下步讨价还价铺垫成功,她很高兴。他要配合高浩,已达到最大的利润。 陈姬颤了起来:“林总,留步。你要真有意合作,我想听听你还能让多少利?高总,你也先坐下。” 林翔心里暗暗高兴:“利润比例没有商量了。其它的,我们可以再谈。” 高浩和林翔又回到了谈判桌上。经过讨价还价,双方谈了五条意向。 高浩主动进攻了:“林总,我们从基础合作谈起。顺发集团公司从大为集团公司购进桑塔纳轿车一千部,可以吗?林总还有什么附加条件吗?”。 林翔滴水不漏:“从大为集团公司购车我同意,但购车资金须大为集团公司垫付。我按百分之一点八的月息向贵公司公司付息,本、息于十个月内还清。贵公司分批准备车辆。并于今年四月份以前全部到位。” 高浩点了一支香烟:“可以,但顺发集团公司不得中途改变购车数量。” 林翔脱口而出:“这没问题。” 高浩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一千部桑塔纳运营后,大为、顺发各拥有五百个运营证,价格我们可以商量。” 最后一条是高浩的最终目的。他不能白投资,他要投入和利润并存。他算了一笔帐,售出一千部桑塔纳汽车,利润在三百万,垫付购车款的利息是二百万左右。关键是如拿到五百部出租汽车的经营权,价值二千万。卖出出租汽车30%的利润是三千万,三项加在一起利润可达五千五百万,这还不算今后司机们每年交的管理费二百万,所以他要竭尽全力成功。 见大鱼开始咬勾了,林翔心花怒放,但脸上仍表现出坚决不同意的样子。他要放长线,吊大鱼。他要把戏演真,防止大鱼吐勾。还为下一步抬高价格铺平了道路。 想到这他对高浩说:“高总,最后一条我是坚决不能同意。我企业小底子薄,你也别这么欺负我,一口恨不得咬到骨头。给我一个亿的贷款,要二百多万的利息,我忍了,谁要我底子薄呢?现在又要吞掉我二千万,你们想的太简单了吧。” 高浩看咬到了林翔的疼处,暗暗得意。 他担心临行趁此溜掉忙说:“怎么是吞掉呢,刚才我说了经营权价格另议,再说哪来的二千万?” 林翔解释说:“现在市场上,公司之间交易一个证件最少四万,五百个经营权不就是二千万嘛。” 最后一条谈得不成功,高浩还是很能沉住气的。“这件事下次再谈。是不是先把前四条签成合同?” 林翔点点头:“前四条我们的没有不同看法,当然可以签成合同。” 林翔笑了,为多日来自己苦心设计的方案终于得以实施,为大为集团公司这条大鱼紧紧地咬住了鱼勾。此时他似乎看到了滚滚而来财源,看到了一个大金娃娃扑向他的怀抱。 高浩也笑了,为自己抓住了这个生财的机遇,为雄厚的资金给他带来的在谈判桌上的优势和主动。他的脑海里又掠过了那组数字,那组巨额利润的数字。 然而,销售协议的签订如一条巨大锁链套住了高浩,也套住了林翔。也许他们未曾想到,一场残酷的杀戮已经形成。他们将一起走向那血与火的征程,而制造这场灾难的就是他们自己。 第二十二章 讨价还价(3) 销售协议签订后,高浩和陈姬的情绪空前的高涨,他们互相配合分工实施。 高浩忙于调查顺发出租汽车公司的背景和市场上出租汽车经营权的价格,为即将向纵深发展的谈判夯实基础。而陈姬则忙着购进桑塔纳汽车以及与之有关的一系列事情,诸如租用仓库存放、办理彻悟手续等等。 高浩的的调研很快就有了结论,顺发出租汽车公司是顺发集团公司挂靠在民政局的企业,确实是一个实体公司。所属出租汽车也确实是五百部出租汽车。而市场上公司之间交易每个经营权在三万以上,接近了四万元。 陈姬是个很能干的女人,仅一周的时间就谈妥了一千部桑塔纳汽车的进车渠道和存车租用仓库的有关事宜。 一周的奔坡她累坏了,回到了酒店一头扎在了卧室的床上,久久不愿意动。 自从高浩来到天海以后,无论陈姬在做什么总是想到他。特别是到了晚上,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常常疑惑高浩躺在她的身旁。每当这时她的心就会一阵阵激动。但发现这只是一个幻觉时,便一面流着眼泪一面在心里诅咒着自己。 她恨那个让她失去了纯真的人,导致她在有了自己真正喜欢的男人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是那样的不干不净了,肮脏得就象一块的抹布。这种难以名状的痛苦和对高浩深深的爱搅揉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推移有增无减,越来越强,常常会在深夜把她的心搓揉得粉碎,整个吞噬。尽管她知道,儿女情长会让英雄气短,但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陈姬突然坐了了起来拿起电话,拨通了高浩的房间:“高浩,我是陈姬,还没睡吧!我要去你你的房间,方便吗?” 是陈姬,高浩看了看表,夜里十一点了,不禁迟疑地问:“现在?” “是,我想把有关情况通报一下,还有点事问你。”陈姬说完就把电话放下了。她套上连衣裙,没时间穿丝袜,趿着白色拖鞋来到高浩的房间门口,按了一下门铃。 高浩高声答应:“进来吧,门没锁。” 陈姬推门进去,见高浩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露出了睡衣里露着肚皮,心里很是高兴。 高浩站起来笑着说:“来,陈姬,请坐……” 陈姬疲倦地坐在沙发上,好似无意地倚在了高浩的身上。 高浩看了一眼她,皱了皱眉头。只见张薇穿一件米黄色的连衣裙,光着两条洁白的大腿,一双趿着白色拖鞋的脚在他眼前来回的晃动着…… 高浩下意识地向外挪了挪自己地身体:“陈姬,你那的情况怎么样?” 陈姬打了一个哈欠:“大部分环节都没什么问题了,最重要的银行贷款和存储仓库解决了,我太累了。” 高浩鼓励道:“现在是我们最累的时候,但我们一定要咬咬牙坚持住。” 陈姬坐直了身子:“还有销售协议上虽有顺发公司向大为公司购进一千部桑塔纳轿车,资金由大为集团公司垫付。顺发公司同意按月息1。8%向大为集团公司付息,本、息于十个月内还清。但垫付的资金是多少没有写清,如果合同履行中出现其它变化,再用垫付来解释恐怕有麻烦。不如在和林翔签一个借贷合同,即明确了是借贷关系,又将借贷的款额数落在合同里。日后,不管有任何变化,借账还钱天经地义。 高浩很是赞成:“有道理,如果林翔不签这个借贷合同,说明他还是留了一手,让我不放心呵。宁可放过这次机会,也不能损失一个亿的投资,明天按我们的思路起草一个合同样本。” 陈姬点点头:“是的,我们还需要仔细研究每个技术环节。” 高浩见陈姬似乎要睡着了,就草草结束了谈话:“你太累了,赶快睡觉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陈姬看了一眼高浩,见他一脸严肃的表情,无奈地说:“本来想和你多多说一会儿话,可这眼睛实在是睁不开了。好吧,晚安。” 第二天,高浩、陈姬又和林翔开始了借贷合同的谈判,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林翔没有半点不同意见。 “应该、应该。我们都是规规矩矩的做生意,借款就是借款,借了多少、利息多少、还款日期、违约责任都要说清楚,有文不斗口。”林翔一副大度的样子。 林翔的退却激起了高浩强烈的进攻欲,为了掌握主动他又提出了对方购车辆后由他保管,对方售出每辆车后见到车款再提车、对方付给他相应的仓储及劳务费用、到期对方不能还清本息,他有权向人民法院起诉。而将现有的无部出租汽车的经营管理权划拨给他的苛刻条款。显然,他想做到万无一失。 林翔感到,高浩对自己的防备是森严的。他提出的种种苛刻条件既有万无一失的防守,还暗藏吞掉自己现有的五百部出租汽车的经营管理权的杀机。但只要不怀疑批件,就是我的成功。 林翔开始实施了假防守真进攻的步骤:“我理解贵公司的心态,自我保护谁都需要。尽管这四条内容都很苛刻,让人无法接受。但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答应了。但愿通过此举,能彻底打消对我的疑虑,我们之间尽快开始真诚的合作。” 借款协议书的签订,使高浩、陈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林翔的退让显示了他的真诚。而林翔则认为时机成熟了,该收杆了。 陈姬则不满足现状,她要把事情做得更加完美。仅过一番思虑后,她决定单独和林翔谈一次。 林翔驾驶的奔驰汽车上,陈姬静静的坐在旁边。对于陈姬的电话邀请,林翔很有兴致。他很欣赏她的漂亮、庄重,不妖艳,那些袒胸露臂的女孩见得多了,再看见陈姬这样端庄秀丽的女人总是眼前一亮。对于陈姬约他要谈什么,他似乎早有思想准备。林翔用眼角瞟着身旁的陈姬,世上竟有这样纯净的美女!你只能欣赏她,不敢想入非非。他知道这不是一般的欲望的萌动,而这是一种审美愉悦,一种对可望不可及的美的欣赏。 坐在车里她的身段更显得袅娜多姿,她的胸部向前稍挺,显得圆润平和,臀部在双腿和腰部的折弯中显出优美的线条。她脚下穿一双黑色高跟皮鞋,更衬托出她腿部弧线的优美。 车子驶进了金华饭店。下车的时候林翔很绅士地帮陈姬打开车门,陈姬起身下车时,低胸领口露出了那条双迷人的乳沟,随着她起身的动作,胸脯荡得更加剧烈。 他们走过一条摆放很多鲜花的走廓,当来到餐厅的入口处。这里的服务水准真是一流,无可否认,这餐厅的装修,可真是气势逼人。 他们来到那铺着金黄色桌布的座位,两名待应马上移开桌子的一角,让他们坐了进去。过一会待应传送佳肴,有的还是推着车子在他们面前煮,所有的食物都选用精美的盘碟上菜,一切的配菜都是精心巧制而成,正所谓色香味俱全。 陈姬穿了一件可身的浅黄色的长裙。一袭黑色的直发像瀑布一样直泻下来,头发之间是一张娇美的脸,大大的眼睛闪着童话般的光彩。嘴唇因微笑而顽皮地抿着,暴露的大腿白皙而泛着莹润的光泽。上身穿一淡红色抹袖小衫,前胸被傲立的两峰撑起来,深深的乳沟和半开的前领组成一个令人迷醉的风景。 林翔举杯:“陈小姐,这次我们第一次独自用餐,祝你青春常驻,美丽永存。” 陈姬也拿起酒杯:“林总,谢谢你。” 舞台响起温馨抒情的音乐,灯光转暗,服务员也好像换了无声鞋。此刻一片宁静,只有抒情的轻音乐陪伴,显得十分浪漫。 “我们跳支舞好吗?”陈姬用温和的语气说。 “好的,请!”林翔站起来牵着陈姬的一只手步入舞池,另一只手则搂着她纤柔的腰,含情默默的望着她的脸。陈姬媚眼一眺,轻轻靠近林翔。 林翔一副陶醉的神情,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陈小姐!你真漂亮。” 陈姬的身体随着美妙的音乐而轻舞:“林总真是说笑了,您身边美女如云,不会再乎我这个丑小鸭吧?” 林翔恭维着:“陈小姐已经名花有主,还要取笑与我。说实话,要是能和陈小姐这样的美女在一起共事,林某不枉此生。”。 “这是真心话吗?”陈姬紧追一句。 “当然是真心话,可惜没有机会。”林翔惋惜道。 “林总,我想创建一个出租汽车公司。由于无法取得营业执照,想挂靠在你的公司下,这样我们不就有机会在一起了吗?”陈姬趁势而上,单刀直入了。 林翔一愣,很快恢复了平静:“这个出租汽车公司多大规模?” 陈姬的眉眼一抛:“这要看林总肯赏多少了?” 林翔有些吃惊:“什么?你的意思是从我手里拿走一部分车?” 陈姬在他的耳边说到:“价钱,我们可以商量嘛。” 林翔警觉起来:“这是高浩的意思?” 陈姬微微笑了一下:“别管是谁的意思,要是价钱合适你肯做这笔生意吗?” 林翔摇摇头:“我没把价钱看得太重。有高浩在中间插一杠子,我不舒服。” 陈姬生气了:“林总,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小肚鸡肠。”便说边离开了舞池。 林翔追到了餐桌前:“陈小姐……对不起,是我破坏了跳舞气氛,抱歉!”。 陈姬的脸色很难看:“林总,你知道我是个打工的,我想开创自己的天地,拥有自己的根据地。” 林翔点点头:“谁都想当老板,谁都想拥有自己的天地,但那要有先期投入。” 陈姬被激怒了:“林总在担心我的投资能力,这没问题。公司是我的,当然是我投资。” 林翔笑了:“你投资?这可不是一笔小资金。是贷款吧?陈小姐不会是把高浩的酒店抵押给银行吧!” 陈姬很不高兴:“我的贷款用什么抵押林总无需担心,反正我不会签你的钱。” 林翔露出一丝得意:“明白了,不管真正的买家是谁,我给你这个面子。好吧,你要多少车?什么价位?” 陈姬的态度平和了:“最好是一千部,实在不行就五百部怎么样?价位咱们随行就市。” 林翔睁大了眼睛:“一千部?好大的胃口!目前公司之间经营权的转让,每个要四万元,这不是在做生意,简直是天方夜谭。” 陈姬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林总,你就不能压一下价位?” 林翔:“我给你个人情,五百部,每部三万,怎么样?这已经是最低价格了。这是做生意,谁都不愿意赔本。陈姬,感情上你是高浩的女朋友,但经济上你是高浩的打工妹。你最好不要参与经营上的决策,因为成功和失败对你来说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陈姬诧异的问:“为什么?” 林翔点燃了一支烟:“知道现在为什么时兴包二奶吗?那是因为二奶在许多情况下,能帮助做生意,无论是在官场,还是在商场都一样。二奶在平时交际场的功不亚于金钱,而关键场合、关键时刻可能使你起死回生。因为有些二奶的对局部的情形非常熟悉,在打通关节方面比男人厉害的多。但是,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后,二奶就失去了她原有的功能。原因是女人的名声很重要,没有了好的名声一文不值。”陈小姐,我的话你听得明白吗?” 陈姬:“你是在说我?看来,林总在利用女人上独具匠心啊。” 林翔:“不敢,不敢。我绝没有隐喻陈小姐的意思,因为你是高浩的大奶。在处理和女人的关系上,我始终把握一条,千万不能让二奶持宠生骄,进而做你的管账。管账的人绝不能是我用金钱换来的以及是和我有肉体关系的人,因为这个人既然能卖她的肉体,就什么都可以卖。” 陈姬看着林翔,讽刺性地鼓了两下掌:“林总不愧为女性专家,你的好意我领了。我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既然我来了,就能代表大为公司作出决断。已经签完的购销车辆协议我们不履行了,接到法院的判决,我们可以拿出违约金。” 林翔好像挨了当头一棒,但他没路一点声色:“陈小姐这么容易激动?我是在和你聊天,怎么扯到生意上来了?” 陈姬一直都在观察着林翔的反应,见他没有答应终止合同,喜在心上。她还要演下去,她要知道林翔心理的价格底线。 陈姬揣着明白装糊涂:“林总,你卖车,高浩付费,最后你拿利润的七成,你这不是空手太白狼吗?你也太黑了。高浩和你签合同,是为了让你把五百个经营权卖给高浩,你可倒好,光享受权利,不尽义务。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林翔的脑袋在高速运转,他在权衡着利弊:“陈小姐,那你说怎么办?” 陈姬:“要么利润五五开,要么把五百个经营权低价卖给高浩。” 林翔一副没有退路的样子,心里暗暗叫好:“现在我的脑子太乱。陈小姐,你给我两天的时间考虑考虑。” 第二十三章 过河拆桥(1) 璀璨的夜空中,星星悬挂在半圆形的苍穹,皎洁的月亮微笑地望着一个女人的身影。柔和的光线射在她的身上,身后留下了一个美丽的倩影。她走上酒店的台阶,陈姬抬起头望着星空。今晚的夜空真美啊!很久没有欣赏到如此温柔的月光了! 浴室里,淋浴喷头无声地喷射出温热的水雾,冲洗着她洁白细腻的肌肤。她双目紧闭,享受着温泉水的爱抚,浅红的小嘴微微张开,一股成功后的喜悦顿时从心底升起,渐渐弥漫到全身。 卧室的电话铃响了一会,又停了。铃声促使了陈姬的洗浴速度,她擦了擦身子后顺手抓起睡衣走进了卧室。 电话铃又响了,陈姬拿起了听筒。 高浩的声音:“陈姬,刚回来?方便吗?我想把有关情况和你沟通一下……” 陈姬:“没有什么不方便,你来吧!” 门铃响了,陈姬开门,高浩推门进来。 陈姬指了指沙发:“高总,你坐吧……”说着也坐在了沙发上,疲倦的把头靠在沙发扶手上,两只腿放在了高浩的腿上。 陈姬撒娇似的说:“累死我了,给我揉揉脚。” 一双白嫩的腿近距离地进入了高浩的视线,可以清楚地看见腿上细细的血管。他的双手轻轻在陈姬的腿上揉动着:“是啊,你为了我们的生意实在是太辛苦了。” 陈姬闭上了眼睛,暗暗地得意:“高总,你那的进展怎么样?” 高浩在他的腿上轻轻地拍打着:“大部分环节都没什么问题了,你那呢?” “最重要的银行贷款解决了,别光按腿,我的脚最累。”陈姬见高浩两眼紧紧盯住自己的脚,故意撬动着脚趾。 高浩好像被人窥视到了隐私,立即抬起头来:“可车辆上牌照的事还没落实。” 陈姬后悔自己惊扰了高浩,心不在焉的说:“为什么?” 高浩:“交管局说这么多车一起上牌这是明显的运营车辆,市政府已明令出租汽车暂停发展,所以拒绝给这批车上牌照。” 陈姬感叹道:“是啊,市政府刚明令出租汽车暂停发展,给一千部运营车辆上牌照,谁不怕丢了饭碗!” 高浩顺水推舟:“你有办法吗?” 陈姬见高浩顺利地进入了指定的位置,便开始实施着了预定的方案:“办法当然有,不过要有费用。” 高浩一副虔诚的样子:“那当然,现在是商品社会,当官的也在经营,权力是资本,能带来剩余价值。权力大的是集团公司,权力小的是小作坊,没有权利的就没有资本,也就不会有剩余价值。所以各个级别都在明码标价,仔细想想合情合理。你就看着办吧。另外,出租汽车经营权已经超过了十万。” 陈姬有些惊讶:“真的吗?长的这么快!” 高浩有些兴奋:“价格随行就市,林翔也不会预料到。” 陈姬非常高兴:“看来我们做对了。” 高浩笑着说:“十万元是司机之间转让的价格,公司之间的转让,每个经营权已经接近了四万。” 陈姬似乎听懂了:“也就是说卖车时已卖了一次经营权,经营中还可以整体或部分转让给其它公司。” 高浩点点头:“是的,所以应加快与林翔的谈判,我一定要把这五百个经营权买下来。目前停止了出租汽车公司的审批,我就还挂在顺发集团公司名下经营,有机会再转出来。” 陈姬坐了起来:“我接触了林翔,他对你戒心很大,我随机答应是我要买,向你贷款。但他心里明白,最后还是答应了将五百个经营权卖给我们,只是价位还没定下来,但肯定是低价位。” 高浩疑惑的说:“你为什么那么有把握?” 陈姬神秘地说:“我用取消合同,承担违约金吓唬林翔。我知道这是他的软肋,上亿的贷款他无法搞到。” 高浩路出了自己的底牌:“如果他有意转让经营权,只要价格合适,不应该考虑买方是谁。三万是市场价格,而我是一个亿的投资者,就不应该是这个价格了。我们还要和他再谈一次,只给一半的价格。” 陈姬补充着:“就给他一万。还有用顺发公司现在的五百部出租汽车作为抵押,如果林翔违约,这些车辆的经营权就划归大为公司所有。” 高浩算了一下:“如果顺利的话,我们这担生意的利润在近六千万。” 陈姬信心十足:“上牌照的事我去想办法,不过要有费用。” 高浩不以为然:“那当然,现在是商品社会,当官的也在经营,权力是资本,能带来剩余价值。权力大的是集团公司,权力小的是小作坊,没有权利的就没有资本,也就不会有剩余价值。所以各个级别都在明码标价,仔细想想合情合理。” 第二十三章 过河拆桥(2) 清晨,耀眼的阳光刺亮了眼。粉白的窗纱、洁亮透明的玻璃窗,辉映着室外大片的翠绿和阳光。 高浩醒来的时候已是早上八点,赶忙起来穿上衣服,用水抹拉了一下脸,又飞快地在牙刷上涂了一点牙膏,放进嘴里来回胡乱刷了几下,又拿起电动剃须刀在嘴周围扫了几下,算是洗漱完毕,抓起领带和手提包就走。 刚走进办公室,陈姬敲门进来,她今天换了一套暗红色的套裙,脚穿一双白色高跟凉鞋,看起来更加娇艳,高浩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陈姬暗暗得意,她扫了高浩一眼:“高总,看你的眼睛就知道,昨天晚上你没有睡好。老实告诉我,你又想什么了?”。 高浩知道陈姬的言外之意,他笑着说:“是啊,我想的东西可多了,就是没想到你。我曾努力睡觉梦见你,可惜从来都没成功过。” 陈姬红着脸反击道:“高总,你口是心非。说真么没想到过我,刚才我进门时,你的眼睛都直了,你以为我看不见。” 高浩显然没有思想准备,他的脸比陈姬还红。急忙站起身走到门口的饮水机倒水,以掩饰着自己的面部。 “陈姬,我想和林翔把合同签了,你看怎么样。”高浩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在老板椅上说道。 陈姬想了想:“这个生意千载难逢,签合同当然是好事。不过,应该提防林翔乘机提高条件。” 高浩点了点头:“这我想到了。我想了一夜,能想到的我都想到了。” 夏日炎炎,骄阳似火,连风感觉起来都是热的。蓝天,只在高楼大厦建筑间出现,但日正当中,建筑物的阴影少得可怜。 中央大街上,高浩驾驶着他的黑色奔驰。手机响了。他插上了耳机:“喂……是陈姬啊,是我……在路上……什么周菲、周菲的,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去顺发集团公司是办正事,周菲还有用吗?”说完将手机丢在副座上。 手机又响了,高浩看了看,没接。手机继续响…… 高浩又无奈的插上了耳机:“你还有完没完……对不起周菲,我是高浩……我在开车……想见我,我还有事要办,再约时间吧,我挂了。” 奔驰汽车驶进了顺发集团公司的大院,林翔早已候在大楼门口。 “高总,稀客,里请!”里请!”林翔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高浩随林翔上了三楼,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进屋后,林翔拿起对讲机说到:“一小时之内不许任何人打扰我!” 高浩笑着说:“林总,戒备森严啊。” 林翔摆摆手:“哪里,有些人没有规矩。” 高浩拿出了支票、借款协议书:“我今天来是想把有关手续办完。林总,你先看看协议,没什么意见就签了。” 高浩的手机响了:“喂,是我……我和林总在一起……我知道了,再见。”然后像林翔解释着:“我女朋友,生意上遇到了点麻烦。” 林翔仔细看完协议:“高总,由于借款的数额较大、利息偏高能否根据售车的时间长短在车的价格上有激励机制?” 林翔的言外之意是他有能力他能在很短的售出时间内将车辆全部售出,这当然是双方的愿望。为了对林翔的真诚作出姿态,高浩爽快的答应了他。 “林总,你那么有把握?如果你有能力在很短的时间内将车辆全部售出。这当然是我们双方的愿望,你提个方案吧。”高浩诚恳地说。 林翔似乎早有思想准备:“每部车提前一个月售出,车价减一千元,而每部车过期一个月售出,每部车价加一千元。 高浩补充着:“每部车每个月一千元的激励机制,我同意,但我的五百部也必须在合同期内完成。还有,售车中顺发出租汽车公司每交一辆车款,大为集团公司移交一辆车。” 林翔看着高浩:“那当然,如果高总没意见,我们把这两条加进协议里。” 高浩点点头:“可以。” 林翔的出击,意在告诉高浩,售车形势很好,别说是十个月,恐怕连二个月都用不了。他要抓住大好时机扩大战果,这招彻底打销了高浩的疑虑。 到此,高浩对和林翔合作进展的每一步都比较满意。只是感到需要实实在在的将五百个经营权搞到手,要把他签在合同上,恐怕夜长梦多。 高浩:“林总,我们把五百个经营权转让协议一起签了吧,我已经把钱带来了。” 看对方主动上勾了,为了把戏演真,林翔一幅很不情愿的样子:“好吧,有钱大家赚。” 高浩拿出一张支票,递给林翔:“这是五百万,是购买五百个经营权的费用。” 林翔接过支票,写了收据,双方签订了协议。 送走高浩后,林翔回到办公室。他点上了一支烟,静静的坐在老板椅上。至此,林翔完成了他周密计划的第一步。他没投一分钱,凭一张嘴和一件小小道具拿到了五百万。还有一千部桑塔纳汽车将以出租汽车的名义出售,每部车有他七万元利润,长远上看还有每部车每月要交三百元的管理费…… 林翔笑了,他开始思索实施计划的第二步——以出租汽车的名义出售桑塔纳汽车。 他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周菲吗,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这些日子,周菲一直在打探林翔忙碌的进度。但林翔对此消息封锁的很严,她搅尽了脑汁想打探到进度。昨天才听林翔无意间说出要签合同,至于合同的内容她是一无所知。 接到林翔的电话,周菲感到机会来了。她稍微镇静了一下,换了一条黑色的丝质长裙,一双黑色的绑带高跟鞋。然后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典雅端性感的样子,这才出了门。 高跟鞋和水泥地撞击的声音由远而近,这声音林翔太熟悉了。看着周菲摇曳生姿地走了进来,林翔刚刚还得意的神情不见了。有人说,商场得意情场必然失意。对此,林翔深有感触。 周菲进屋后看见林翔流露出的神情,估计到了林翔今天的合同一定签的很顺利,不禁暗暗佩服眼前这个聪明的实业家。 林翔将办公桌上的合同放进了抽屉里,顺便拿出了一把钥匙地给了周菲。 “周菲,从今天开始我要忙一些了,有些业务上的事需要在家里办公。这是我别墅的钥匙,你拿着。需要你协助我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林翔认真地说。 “那可不行。前两天秋兰还到我的办公室闹了一场。说是因为我,你抛弃了他。我现在已经落了一个横刀夺爱的罪名了。再有您别墅的钥匙,秋兰会和我拼命的。”周菲见缝插针,她要将秋兰赶走。 林翔没有回答,他感到自己已经延误了处理秋兰问题的大好时机,他埋怨自己这几天光忙于商业谈判,没能及时处理这件事。再不迅速地把这件事处理好就要留下了后遗症,有可能耽误大事。 周菲见林翔不语,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到了作用,便开始了另一个问题的试探:“林总,合同签完了?” 林翔沉着个脸:“总算签了,我可忙乎了不少日子。下一步的任务更艰巨了,所以我要转移办公地点。” 周菲掩饰着自己:“林总,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吗?” “明天你和我到报纸,电视台联系商谈广告,下周开始卖车。我们又要增加一千部出租汽车了。”林翔顺口说出了协议的内容。 “一千部?这么多啊,林总真有办法。”周菲又知道了合同的一部分内容。 林翔看着他:“周菲,你今天的心情不错啊,又有什么好事?” 周菲很会说话:“没什么特别的好事。你高兴的样子传染给了我。和你在一起,我就有好心情。” 林翔注视着周菲:“是嘛,如果有这么大的魔力,我感到莫大的荣幸。周菲,你像七仙女下凡,突然来到我的身边,真有点戏剧性。而我像那个董永,一直迷迷糊糊的。你说,董永若是不碰上七仙女,娶个平民女子为妻是不是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结局。” 周菲听明白了林翔话里的含义,但她装作没听懂:“林总,七仙女下凡是个民间传说,它说的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林翔的右手从上衣口袋了拿出一支烟:“是啊,七仙女是人们虚构的美的化身,现实生活中是不会有的。在现实社会中,如果有个美女突然来到男人的身边,这个男人肯定不会是埋身葬父的董勇,而是腰缠万贯的大款。一旦美女达到目的,她会立刻离开这个男人,回到她的极乐世界。”说完两眼死死的盯着周菲。 周菲哈哈大笑后,继续防守,她躲闪着林翔的话锋:“林总,看不出你有这么高的文学水平。竟然翻版出了现代天仙配,真是古为今用啊。佩服,佩服!” 见周菲滴水不漏,林翔不急不躁,仍继续进攻:“周菲,你说最使现代都市男人身心疲惫的是什么?” 周菲一时不解林翔的用意,她不敢瞎说,只得摇摇头。 林翔得意了,他要乘胜追击:“现代都市男人身心疲惫的根源就是金钱、美女以及爱情的诱或。他们在创业过程中忍辱负重,体力严重透支,还不是要完成自己的资本原始积累。等到过了创业阶段,女人会说他是成功的男人。于是从天上掉下了无数个林妹妹,又使他的精神严重透支。好容易婚姻稳定了,则要平衡夫人和二奶、三奶甚至五奶、六奶之间的关系,造成精神极度紧张。” 周菲明白了,林翔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可惜,他是自作多情了:“林总分析的入木三分,当今社会就是这样。一个成功的那别人后面会有多个女人,这很正常。用一句使用最多的套话,美女爱英雄嘛。但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跟在他的身后,因为每个女人对英雄的理解不一样。所以,男人、女人怎能用好坏来评价,今天的好或许就是明天的坏。” 林翔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滴水不漏的女人,他感慨地说:“女人是男人的毒药,多么辉煌的事业只要有女人插手注定要没落,古今的英雄又有谁能幸免! 第二十三章 过河拆桥(3) 夕阳即将退出人们的视线,天边火红火红的,把天空涂上了一层血色。在家乡,此时已是凉风习习了。但在这个濒临渤海的城市,仍是炽日如火,酷暑难耐的季节。此刻虽已近日暮时分,街上的暑热却丝毫也未降低,那枚热力实足的太阳似乎离地面更近了,几乎到了举手可触的位置。 秋兰左手撑着一把小巧玲珑的碎花阳伞,遮住从背后斜刺过来的日光,右手举着一张喷有香水的纸巾,不断揩去额头上渗出的汗滴,娇嫩的脸颊被潮湿的热气蒸得粉如桃花,一对明媚动人的大眼睛却流露出几分忧郁的神色。她步履缓慢,高跟鞋敲打着平整而坚硬的水泥路面,奏响一串铜鼓般的乐音,引得前后左右的行人都把目光投向她窈窕的身姿。 不知不觉她又来到母亲河旁的带状公园,懒懒的坐在长椅上。 正值雨季,前几天一直阴雨绵绵,今天难得是个没下雨的多云天气。这里的风景很美,一些老头老太太在广场上跳着交谊舞。一些情侣则相拥而坐,不时还有些亲蜜动作,路人也都视而不见。 秋兰望着河对面三角湖水中凸起的电视塔,塔身呈流线型向上延伸,塔楼似飞碟一般悬挂在空中。远远望去湖光塔影,挺拔俊秀,非常壮观。 秋兰把视线收回,在感叹着天海城市建设的同时,思索着自己感情生活波澜…… 她从不讳言和林翔的感情,也不惧世俗的流言。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林翔那不变的恋情。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她和林翔是有缘无分,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虚荣心造成的。一个连大学都没读过的普通女孩却要高攀一个富翁,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被算计也在预料之中。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忘不了林翔。有时她扪心自问,如果林翔不是老板而是普通的工人,自己还会喜欢他吗?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感情是一回事,实实在在的生活是另一回事。世界上没有饿着肚子谈恋爱的。 她千里迢迢来到天海市,鞍前马后的跟着林翔打天下,梦想着她的阔太太梦。可一觉醒来,她发觉梦已破碎。而林翔有他自己的狐朋狗友,也有他鸡鸣狗盗的事业,这些能让他忙得团团转。她已经习惯了一场云雨、一场恩爱后他就没了踪影的生活,男人嘛,应该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事业。但她没想到的是,林翔为了生意,竟把她当做商品出卖了。自从被李宇强暴后,她对林翔彻底失望了。她本充实的心灵变得越来越空虚落寞。 手机响了,秋兰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喂,我是秋兰……是林总啊,我刚从公司出来……现在我在带状公园……好,我等你。”不一会儿,林翔的黑色奔驰在秋兰的不远处停下,他走到秋兰的眼前面无表情地说:“上车吧,我有事和你说。” 黑色奔驰轿车启动了,迎面驶来的汽车灯光在林翔的脸上闪过。他极力控制着这次狂赌后的激动,以尽量减小对秋兰的刺激。他是幸运的,他又压中了!谈判的过程是他赌博时最喜欢的部分,很刺激。好像赌博开大小一样,开碗的那一刻最让人兴奋。 见林翔不说话,秋兰沉不住气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听说林总的生意也一帆风顺,可喜可贺啊。林总,你该满意了。” 林翔看了看秋兰:“是呵,生意还算顺利,但我决不食言。你拿李宇的三十万,我已经替你还上了。如果你心里还不平衡,我将尽量满足你。” 秋兰明白,这是下逐客令了。她抬头看看窗外,黑茫茫一片,只有谈谈的月光。她突然发现自己很可怜,就像一个妓女为了钱,到处出卖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尽管她自己一直没意识到,尽管是在不知不觉中,但结果和妓女是一样的,只是她比她们高级一点。现在是她谢幕退场的时候了,她感到了悲哀。但她实在不愿意离开林翔,她要和她再谈一次。 秋兰看了看林翔:“我们回别墅吧?” 林翔摇摇头:“不,去公司。” 秋兰的声音柔柔的,几乎是在哀求:“我想和你再谈一次,给我个机会吧。” 林翔低声敷衍着:“我也想和你解释一下,可你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还有许多工作要做。过两天吧,过两天有时间了我主动找你。” 秋兰被回绝了,她不满地说:“林翔,我替你做了这么多工作,你却嫌弃我了?那可是你让我做的! 林翔的声音变得很冷:“是啊,你做到了。你有付出但也得到了回报有,我可是没有亏待你啊。” 秋兰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过了一会儿高声说道:“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可不想卖我自己!”。 林翔不无嫉妒的说:“你是什么人?你是个美女,是个人见人爱的美女。你的漂亮,就是你的资本,它能给你带来利润。” 秋兰捂着脸哭了,她抽泣着说:“林翔,在你的眼里我已经变成了靠卖身为生的妓女?” 林翔目视着前方冷冷地说:“不,在我眼里你始终没有变化。” “你……”秋兰绝望的说不出话来。 车内音响的音量很小,一个女歌星哀怨的歌声在车内缭绕飘荡。 秋兰还指望他回心转意:“林翔,你还有良心吗?你忘记了你要和我结婚的承诺吗?为了这个承诺,我前后三次为你向李宇攻关。经营许可证我给你拿回来了,客运公司成立了,而你却把我给出卖了。他两次和我纠缠,没得到一点便宜。最后是在你的参与下,他得逞了。我问你,我别墅的钥匙是不是你给李宇的? 林翔没感到惊奇,倒是有些不自然:“你说什么?他得逞了?是在你的别墅里?你怀疑是我给了李宇钥匙?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让李宇进入未婚妻的卧室呢,真是荒唐!这个李宇,我饶不了他!” 看着林翔的表演,秋兰已经心灰意冷了,但她还是说出了疑问;“我别墅的钥匙只有我们两人有,不是你给的难道还是我给的吗!” 林翔摆了摆手:“我们不争论这件事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不说的为好。否则,大家都没面子。你放心,李宇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现在你可以将三十万和别墅归为己有,然后远走高飞。也可以继续留在公司打工,继续担任顺发出租汽车公司的经理。我们之间的婚约没有法律效力,我还是希望你离开公司另起炉灶。资金不够,你只要开口,我可以赞助。” 车子驶入公司的大门,停在一栋楼前。林翔对秋兰说了句:“你把车开走吧”径自下车走去,头也不回地走上楼前台阶。奔驰车原地掉了个了个头驶出公司,在黑夜中飞驰,秋兰开着车眼里流出了泪珠。 夜色下的别墅小区,家家户户沉浸在温馨祥和之中,窗户透出暖人的灯光。 秋兰站在卫生间的花洒下,任由热水不停地冲洗自己的身体,似乎要把刚才的遭受不快冲洗掉。热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滑过她光洁白嫩的皮肤,贪婪地亲吻她成熟美丽的胴体,水可以冲掉他脸上留下的泪渍,但冲不去她心头的阴影。 面对林想的变化无常,秋兰一直苦苦支撑着,所有的痛苦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其实她是多么希望身边有一个人能帮她分担一下,一个女人无论她多么的坚强但她始终是一个女人,在无助的时候最渴望的就是有人伸出援助的手,而林翔贪渎的明朗化已经让她没有退路。 淋浴后的秋兰披着浴巾回到卧室。卧室很大也很精致,但里面的设施却不多,只有一张铺着干净白色被单的柔软的床、一台电视、一个柜子,如此而已。灯光并不亮,淡淡的,微微有些红,有一种温馨浪漫的感觉,看得出来,秋兰在设计这房间时很是花了一番脑筋,既控制住了成本,又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秋兰看到曾经和林翔同眠共枕的所有床上用品,她又扑到在床上痛苦了一场。屋子里有些热,可是她还是睡着了。她陷入深深的迷惑中,记忆中有许多不确定成份,他分不清那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只是他的癔想,这使人痛苦。秋兰又开始做梦了,在梦中是一片纯净的白光,山川河流在天空上悬浮,都是透明的,异常美丽。而她的面前站着那个名叫林翔的男人人,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那样的真实。 秋兰从朦胧中醒来了,注意到窗外的曦光,正渐渐地亮起来。她躺着,曦光映在她俏丽生动的脸上,她的秀发散撤在忱头上,衬托着她朗月似的脸庞。她还不想起来,懒洋洋地瞅着那亮起来的窗户。似乎有点热,她抬起手臂,忱在脑后,她喜欢这样躺着,喜欢那份温馨而又懒洋洋的情调,喜欢这样自由自在地放忪自已,让思绪和情感无拘无束地在回忆和憧憬中漫游。 幸福对于她来说是一种奢望,她只是个渴望幸福的小女人,只是市场经济下千千万万个空想靠美貌换取幸福和财富的代表。商场黑暗,人心难测,就是暂时出现微薄的希望也是不会长久的,因而被伤害也就不足为奇了。她仍不死心,难道像林翔这样惟利是图的商人,就真的完全丧失了人的最基本的良心了吗? 转念一想,林翔也很正常。世间的人,富人仍在追求富有,穷人渴望富有,在追求中不择手段,甚至丢掉灵魂。人类永远都是这个样子,被财富与灵魂折磨。这是人生的一场大梦,不知谁将先醒来。 秋兰翻了个身,任思绪继续飞扬。她要坚定的跟随着林翔,她知道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全部。他神秘而且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虽然她知道他有致命的不足,但她不介意,因为她已经深深的爱上这个男人。爱是无所不能的,她相信她是会感化林翔的。想到这儿,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还有一点羞涩。 秋兰感到胸口发热,眼泪一刹那间涌了上来。 第二十四章 案发前后(1) 夜神披着黑纱降落在大地上。一轮弯月高挂在清冷的夜空,将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光亮,在人们的头顶上滑过。周围是那样地安静,只有阵阵的蝉鸣和河面上隐约传来的汽笛声。 林翔驾车从电视台里出来,旁边坐着一位衣着华贵,气质轩昂的女子。乌黑的秀发盘了起来,娇嫩的鹅蛋脸上画了淡妆。使得她面若桃花,娇艳欲滴。只在车上的身段更显得袅娜多姿,胸部向前稍挺显得圆润平和,臀部在双腿和腰部的折弯中显出优美的线条。一身乳白色的裙装,足踏米色高跟鞋凉鞋。她就是电视台的主持人何静。 因为秋兰的事情,林翔昨夜没有睡好,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看着身边漂亮何静,林翔的倦意似乎无影无踪了。世上竟有这样的美女,真是妙不可言。他想的入了迷,竟然忘了汽车转弯。来到天海后,他从不为女人失魂落魄,第一次因何静的气质发怔出神。这不是一般的欲望萌动,而是一种审美愉悦。 何静也打量着林翔,微微突起的前额,剑眉下一双锐目射出逼人的寒光。四四方方的下颏,一见面就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她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她知道他是天海小有名气的民营企业家。目前正操纵着天海的一家房地产,拥有一个颇具规模的集团公司,因而是个成功者。 夏夜晚风徐徐吹拂而过,将人行道上的落叶卷起。 林翔打破了车上的寂静:“何小姐,最近忙吗,总想找时间过来见个面认识一下。这次正好有个项目需要你帮忙,不会说我临时抱佛脚吧?” 何静微微一笑:“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只是无缘相见,今天一件果然名不虚传。温文尔雅中潜藏着一中霸气,是个典型的商人。至于是不是临时抱佛脚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是佛。我只是个性情中人,干什么事情都有情为重。” 林翔看了一眼何静:“何小姐的处世之道令林某佩服,不过我是个商人,我又自己的处世哲学:朋友归朋友,钱财归钱财,按劳取酬,天经地义。” 何静赞赏的点了点头:“林总说得很有道理。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每个爱恨都有原因的,只不过当事人未必清楚。” 汽车停在了母亲河旁的商贸大厦停车场里,二人下车后乘电梯到了大厦顶楼。里是是环境优雅的咖啡馆,座位多数空闲寥寥没有几人,但咖啡香却仍然是浓郁。 林翔小饮了一口杯中的红酒。“何小姐,坐在一起就是朋友,请不必拘禁。” 何静坐在林翔的对面:“第一次见面,就有幸被林总当作朋友了,我很荣幸。” 何静很漂亮,鹅蛋型的脸上挂着知识女性的典雅、文静和略带羞涩的神彩,柳叶似的细眉下那双会说话的多情眼睛,更是顾盼生辉。乳白色圆领上衣,乳白色的百折膝裙,纤腰上束着一条米色腰带,将她葫芦形的身材称得更曲线玲珑,透明丝袜将她雪白匀称的小腿称得更加修长,脚下一双米色高跟鞋。她柔媚的大眼不时转动着,迷人的脸孔似乎更多了一份成熟女人的妩媚风韵。 林翔似乎被何静的美色所倾倒,他舔了舔发干的嘴:“何小姐不必过谦,能结识电视台的著名主持人,林翔三生有幸。” 何静是个聪明的女人,对林翔这样的商人邀请,她是有思想准备的,无外乎是利用自己的知名度做有偿新闻,达到以很小的费用换取巨大广告效果的目的。 何静不喜欢周旋:“你约我出来,应该不是单单请我喝咖啡的吧?” 林翔赞许地点了点:“何小姐,痛快!我要卖一批汽车,需要何小姐帮忙。” 何静不动声色地说:“请指教,是不是做一期专题报道?你要知道,这种变相的广告台里审查的很严格,很难在总编那儿通过。” “谨慎有余,进取不足。”说完这个八字,林翔直直地盯着何静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何静摇摇头:“这不是谨慎不谨慎的事儿,确实很困难。当然,任何事情都不是铁板一块,运作好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林翔仍然维持着外表的平静,但内心对这个女人的评价提升了好几个层级,现在有多少新闻界的主持人会做这么详细的功课?大都不过是花瓶而已。 林翔松了一口气:“是啊,运作是必要的,有何小姐这样的大手笔,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人都是会变的嘛。” 何静笑了,脸上出现了两个美丽的酒窝:“我发现跟林总合作还是很默契的,这件事的意向就这么定了,具体操作就要看林总的意思了。” 林翔终于绷不住脸笑了起来:“何小姐的厉害我算是领教了。” 何静确实是非常出色的主持人,天海的大型活动、综艺节目大多都由她主持。此外,她更善于采访。采访中她很善于调动被访者的情绪,采访的过程就好像是朋友聊天,竭力避免一问一答的尴尬场面。 见事情已经谈完,何静欲起身告辞:“林总,我听你的消息,告辞了!” 林翔拦住了何静:““何小姐,请留步!我还有一件小事请你帮忙。我售车的时候,请何小姐到场。” 何静笑了笑说:“我肯定到场,不然没法拍片子了。” “不,不只是拍片子到场。其它时间,只要何小姐有时间就要来捧场,算是我们公司的形象大使,怎么样?”林翔说完观察着何静。 何静的两眼紧紧地盯住林翔,似乎在等待着林翔说下去。见林翔不说了,反而等待着自己回答。 何静还是那样的直率:“林总,干嘛算是你们公司的形象大使,我根本就是你们公司的形象大使。这件事可以考虑,但需要按劳取酬。” “好说,好说,我不会让何小姐失望的。”林翔的眼神中带着一种自信。 何静对这种眼神很有好感,她温和地微笑:“好吧,我看今天就到这儿吧,能有机会再和林总聊天。” “好,下次有机会请何小姐吃饭,请务必要赏光。”林翔目送着何静的背影。 夜色降临,五彩缤纷的霓虹灯闪烁。繁华的中央大街上,几个报童举着当日的《天海晚报》高声喊道:“看报,看报,重大新闻,顺发集团公司低价出售出租汽车……” 行人们纷纷止步,买报观看。不远处的报亭前出现了排队购报的情景。 正值地方新闻时间,从附近的商场里传出了电视播报的本市新闻:天海市电视台,现在是广告时间:顺发集团公司招聘夏利营运司机、招聘客运租赁司机,有意者请拨打电话……”。 与此同时,天海市客管局服务热线的大厅里,四条热线电话响个不停。几名话务员忙的不可开交,接话声此起彼伏。 “您好,我是一号话务员,有什么事情可以为您服务吗?,请讲……”接线员甜美的声音。 “您好,我是三号话务员,有什么事情可以为您服务吗?,请讲……什么?出售新的出租汽车?我们没有接到这方面的通知。……是不是正式的出租汽车?您要购买?……”另一位话务员接线员倍感惊异。 “大批发展出租汽车?冲击客运市场?请您不要激动,目前我们没有接到继续发展出租汽车的通知,您反映的这件事有待于我们调查……”另一位话务员耐心的解释着。 正在值班的客管局副局长谷吉疾步走进服务热线大厅。 服务热线代班长汇报着:“谷局长,晚七点以后一共接近电话九十八个,其中有八十一个是咨询顺发集团公司出售出租汽车的有关事宜。一类是询问该批车是否是合法的出租汽车,另一类是合法的出租汽车司机打来的,他们指责市政府又在发展出租汽车冲击市场,这部分人情绪比较激动。” 谷吉:“继续监控,有新的情况及时汇报,你马上通知韩松,让他立即到局里来。” 代班长点点头:“是” 谷吉回到了办公室,他不停地搔着头发,望着办公桌上当日的报纸和一叠厚厚的电话记录单,低头狠狠的吸了口烟,烟雾缭缭升起。 谷吉烦躁的自语着:“真是活见鬼!怎么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出租汽车?这下篓子捅大了!” 敲门声。 “进来!”谷吉狠狠地甩掉手中的烟头。 进来是稽查科长韩松:“谷局长,我也听到了电视台的广告,在赶往局里的途中接到了值班室的电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谷吉看着韩松说:“有人出售假出租汽车,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是当务之急。” 韩松判断着:“对方声势之大,规模之强,恐怕是有来头的。” 值班长敲进门:“谷局长,张局长来电话问事态怎么样了?还有……” “有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的!”谷吉的头快要暴炸了。 “局门口已经有不少的出租汽车司机,他们已经沉不住气了,要求见局领导讨个说法。张局长说他在京的会议一结束马上就赶回来,让您先去解决好上访司机的问题,以免扩大影响。” 谷吉一惊:“什么?司机集体上访,这么快!走,韩松,我们一起接待上方司机。”说着边穿外衣边和韩松走了出去。 客管局门外,已经聚集了四百多人,一片嘈杂声。 “同志们!请静一静!”谷吉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说,“司机师傅们,我是客管局副局长谷吉。我负责任的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决不是市政府又发展了新的出租汽车。对于这件事大家要相信党,相信我们的国家,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把真相搞清,还社会一个公正。你们围在客管局并不能解决问题,相反会影响我们的工作,大家还是回家等消息去吧。” 人群没有动,一阵又一阵的交头接耳声。谷吉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刚才喊话的内容,声音开始嘶哑了。 韩松见状跳到路边一个施工用的水泥管自上,高举双手示意人们安静下来。 韩松大声喊着:“司机师傅们,大家可能认识我,对,我就是稽查科长韩松。刚才谷局长已经讲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决不是市政府又发展出租汽车了。这批车辆涌入客运市场后会影响大家的收入,影响运营证的实际价值。对此,客管局十分理解大家。但目前我们还不知道这些车辆的来源,更不清楚这批车究竟有多大规模,又是谁在组织这些车辆运营。弄清这些问题并妥善处理好这些问题需要时间,请大家相信我们一定能把这个问题查个水落石出,还大家一个公正。我恳求大家给我们点时间。” 又一阵交头接耳后,人群开始渐渐地散去…… 第二十四章 案发前后(2) 六月的气候说变就变。刚才还是阳光灿烂,转眼就是浓云密布。沉重的黑云压抑着这座海边小城,大风从高楼的隙缝间袭来,仿佛要把暴雨将至的小城变成了大海中的一座孤岛。 林翔的奔驰车驶进了海缘区一座酒店,停在了贵宾楼前。秋兰紧跟在林翔的身后下车,走进了贵宾楼。 他们在售车大厅又站了一天,闷热的天气使他们早就汗流浃背了。林翔顺手打开了客厅里的空调。秋兰则走进了浴室,躺进了浴盆里,彻底放松后的他一会就进入了迷糊状态。 三天就卖出了五百多部车,林翔很高兴。他点燃了一支烟吸着,躺在沙发上横着小曲。听到洗澡间的流水声,高兴的心情顿时蒙上一层阴影。秋兰继续留在身边,无论是对他生活,还是对他的生意都极为不不利。他为秋兰还没离开天海焦急,他要想办法让秋兰立即离开天海。 浴室的门开了,秋兰围着浴巾趿着拖鞋走了出来。她坐在沙发上,用吹风机吹着头发。 林翔轻轻地抚摸着她白嫩的臂膀:“秋兰,你今天太累了。和我在一起让你吃了不少的苦,真不好意思。” 秋兰满脸忧郁,她将身体转了过来,两眼死死盯住林翔的脸:“林翔,你真是个迷啊,迷的我不知所措,迷的我找不到东南西北。认识你以后我感觉找到了归宿,两年后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个道具而已。这两年我好似做了一次淘金梦,可一觉醒来,发觉这梦已经支离破碎。我不知不觉地变成了你的掠夺工具,每天干着鸡鸣狗盗之事。人生并不是永远都像想象中那般美好的:生命中本就有许多无可奈何的悲哀和痛苦。” “你的感慨不无道理,谁都有创业时的艰辛。能干一番事业的人很少,大多数人的淘金梦都会破灭,这都是命中注定。至于每个人的归宿,都是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知难而退的是聪明人,因为他们努力过,知道自己力不从心,客观地重新选择生活道路。而所谓执着的人也是最愚蠢的人,因为他们不敢面对现实,不是实事求是的看待自己。而总是凭自己的主观意愿处理问题,往往脱离实际,最终失败。”林翔接近了主题。 秋兰激动地站了起来,不停地在客厅里来回走动着,端庄秀丽的脸上是委屈的神色。她突然跑进卧室趴在床上,哭出了声音,声音从小逐渐变大。 林翔也进了卧室,点燃了一支香烟,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等待什么。 哭声终于停止了,秋兰慢慢地抬起了头:“林翔,我曾真心爱过你,现在我知道这种爱是错误的,但还是不能控制自己。正因为如此,我才一步一步的失去了自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怨恨你,更不会让你为难。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环境中,你能够为你的所作所为做出解释。为了事业你能放弃一切,这是你的特点,但却是我的悲哀。” 林翔不说话了,他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能听到对方的呼吸。他幽邃的眼一眨不眨地看她,她气愤的几乎忘了怎样心跳、怎样呼吸。 林翔看着秋兰那张满脸是泪的脸,然后轻轻的用双臂搂着她,双手落在她的腰间:“你好像很累,要不要早点去休息?”。 秋兰摇摇头:“不累,就是有点头疼。” 林翔温和地说:“我来给你揉揉头。”说完伸出了双手在秋兰的头上慢慢地移动着。 林翔的心情也有些沉重。眼前这个女人毕竟在事业上帮过自己,并且对自己一往情深,在和李宇的关系上她没有选择,更没有错误。落得这样的结果,是他林翔一手造成的。 一滴冷汗顺着他的脊梁往下滑落,他的整个身子都有种近乎麻痹的缩紧。秋兰慢慢睁开眼睛,虽然灯光很暗,但仍能看的到林翔发红的脸庞,听到他那沉重的呼吸声。 林翔的唇覆上她的唇,他柔软温暖的嘴唇让她有种心神欲醉的感觉。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唇上,融进缠绵的吻。这一刻,她再次感到她还是爱着他!她爱他,背叛了仇恨,背叛了自己,在被他出卖以后竟然还是爱他!她瘫软下来,没有一丝力气。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林翔靠在床头睡着了,淡淡的月光射进来照在了他的脸上,秋兰拿着那张三十万元的信用卡,两眼发直的看着屋顶,不尽泪流满面。信用卡仿佛提醒着她的身份!蓦然间,一股炽热涌上心头,这股炽热以更坚定的力量支撑着她坐了起来下了床。她甩了甩头,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深吸了几口气,向门走去。 在踏出房门前,她却蓦然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低无声无息的回到床边,凝望着他。她知道他是不会在意的,她的离开对他来说是少了个累赘。可是,如果她对这世上还有什么眷恋的话,就一定是他了。 她俯身,在他薄情的唇上恋恋不舍地印上一吻。纵使他是那么地自大、狂妄又冷血,他依然是她唯一所眷恋的。望着他沉稳的睡容,她站起身,然后头也不回、悄无声息地离开,离开了她的第一个男人。 半夜里,林翔感到口渴,睁开眼睛找水时发现秋兰不见了,以为她回自己的房间了。再躺下,他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了。于是决定起身去看看夜间的大海,放松一下心情,吹吹海风。茫茫的大海漆黑一片,一眼望不到边,分不清是天空还是海洋,看到那海风卷起一层层的浪花,像是一条拉直的白线涌上沙滩,沙滩空旷寂静,一个人也没有,只能听到海浪有节奏的拍岸声。 他独自做在海边的石凳上,树影不停地在他眼前晃动,那略带咸味的海风仿佛吹开了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感觉真的很好!白天里要做的事;要说的话,现在都可以不想,好象自己变成了自由人,到了另一个世界。 突然,他发现在沙滩的礁石的下面有一个白点在不停的晃动,持续了好长时间,“是人吗?这么晚了,会是谁在那里呢?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那个地方。过了一会儿他实在按捺不住了,怀着一种好奇的心情沿着海滩朝那个方向走去,当快要接近时,才发现原来是一个人,哎!也许是和我一样寂寞的人,他很自然地转身准备往回走,可隐隐约约感觉海浪声中加杂着有哭声,他停下了脚步,转身又走了回去,快要接近她时才看清原来是个女人,穿着白色的短裙和衬衣,光着脚坐着在沙滩上。两臂抱头伏在漆盖上,乌黑的披肩长发全部散落下来,身体不停的颤动,发出痛苦的呻吟,她全然不知他站在身边。 “是秋兰!你在这干什么!”林翔一惊,脱口而出。 秋兰仿佛象受到惊吓的野兔似的猛得抬头,把目光集中在林翔的脸上。当他们的目光相对时,痛苦的表情再次浮现在她的脸上。她埋头继续不停地哽咽,似乎全然不知到林翔的存在。 她深夜到海边干什么来了?还这么痛不欲生的呻吟?她要轻生!一个可怕的念头占领了林翔的大脑。一股巨大的内疚感向他袭来,他立刻感到天地在旋转,身子一软坐在了沙滩上。 过了一会,林翔睁开了双眼踉踉跄跄的走近秋兰注视她。他想安慰她,但又不知如何表达。他坐在她的身边,看着远处漆黑深邃的大海,倾听那哀惋的海浪声,他感觉他们两人的身体都在在不停的颤抖。 秋兰慢慢的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披肩长发遮住了她的脸,散落在他的胸前,当他拨开她的长发时,他的手上沾满了泪水,他被她的巨大的痛苦所感染,紧紧的抱住了她,她的哭声更大了。 他心中明白,此时语言已经苍白无力了。 一阵海风吹来,他紧紧的抱着她,好多给她一些暂时的安慰。她的耳朵紧贴在他的胸前,似乎在窥视他的心里。他低头看着她夜幕中黑亮的眼睛,感觉她像是被海水推上岸的无助的小草。 她在他的怀中渐渐地停止了哭声,在海风轻轻地吹拂下,几乎要在他的怀里睡着了,他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她睁开了眼睛。 林翔轻轻地问:“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秋兰如实回答:“你离开酒店以后。” 林翔又问:“为什么要干傻事?” 秋兰两眼望着大海:“不能和你在一起,活着不如死了好。” 林翔的心受到了震荡:“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有些事我也是无奈。离别是暂时的,以后我们会有机会团聚的,你答应我必须等到这一天。” 秋兰半信半疑:“这样的话我听过多少次了,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真的?” 林翔几乎是哀求了:“这次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对天发誓,如果我说了假话就……” 秋兰捂住了林翔的嘴:“别赌咒了,我相信你现在说的是心里话,剩下的就是命了。林翔,你喜欢大海吗?” 林翔点点头:“是的,你呢?” 她摇摇头:“喜欢!我想再次拥抱一下大海,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冲浪”。 林翔问她:“现在吗?” 秋兰坚定地说:“是的。” 林翔毫不犹豫的紧紧的拉起她的手,一起奔跑着冲进了大海。月光下的海浪一层层叠加着朝他们涌来,他们拉紧手挺起胸膛迎着如雪的浪花。她笑了,笑的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开心,整个海滩都回荡着他们的笑声,好象一切烦恼都化作浪花消失了。 不一会儿,他们的衣服就全湿透了。她拼命地跳,想把浪花踩在脚下,却被浪花蔟拥起。接着又是一浪打来,把他们淹没在浪花中。他用臂膀和胸膛阻止那汹涌的海浪,使她稚嫩的身体不再承受如此的打击,她湿透的白色衬衣紧贴透明的肌肤,她们在浪花中亲吻,在海水里抚摸,他们贮立在齐腰深的海水中疯狂的亲吻相拥,好象整个海滩是他们的………。 天快要亮了,他们都已筋疲力尽,相互搀扶着走在静静的沙滩上。吹来的海风有些凉意,望着远处的海平线,林翔再次长时间吻热她冰冷发紫的嘴唇…… 一觉醒来已时中午,是现实还是梦境,林翔尚在回味。当他看到挂在房内被海水打湿的衣服,才知道不是做梦。去看看她吧,林翔翻身下床,来到秋兰的房间,然而,人去屋空,秋兰已经走了。 当他迅速赶到码头时,看到远处一艘客轮刚刚离岸,不知她是否在船上。他望着着渐变小的客轮,默默地为她祝福:希望她早日靠岸,在茫茫的大海中找到避风的港湾…… 第二十四章 案发前后(3) 太阳在毫无忌惮的逞着淫威,没有一丝风,天空上的云彩若隐若现。整个城市犹如一个巨大的蒸笼,所有的生灵都无精打采的垂着头。树叶晒得发白,柏油马路被阳光弄得软软的没了骨性,任由行路匆匆的人们在身上踏出脚迹。 一辆黑色奥迪车驶进客管局的大门,局长张文海刚走下车,就被十几名新闻单位的记者围住,七嘴八舌的提问在他立足未稳时便雨点般地砸过来。 “张局长,顺发集团公司出售出租汽车是否合法?” “张局长,顺发集团公司销售的出租汽车是否经客管局同意了?” “张局长,听说市政府召开了出租汽车工作专题会议,我们却什么都不知道,请介绍一下有关背景材料。” “张局长,在市政府刚明令停止出租汽车发展,顺发集团集团公司就大批量的销售出租汽车,请问这是一个孤立的事件,还是有复杂的背景?” 前来迎接张文海的谷吉用力拨开伸到嘴边的话筒,大声说:“记者同志们,请让开,张局长年龄大了,身体又不好,你们要采访,请按组织程序提出申请。让开!请让开!” 一名男记者不满地叫道:“申请?你们能接待吗?一句无可奉告就把我们打发了!” 张文海板着面孔:“现在确实是无可奉告,我要开会去,请记者同志们见谅!”说完他吃力地迈上楼台阶。 客管局的小型会议室里,谷吉、耿勇正在向张文海汇报了案件的发生、目前的动态以及下一步的想法。 谷吉双目失去了往日的神光,显得一脸沮丧:“张局长,昨天晚上电视台播发了顺发集团公司出售出租汽车的广告,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今天的报纸也刊登了同样的广告从昨天电视播出广告后,服务热线就接到各种咨询、质问电话近二百次。这批车由于销售价格低于市场价三万元,所以销售速度极快。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已销售出二百部左右。售出的车辆全部持有市交运局核发的运营证,极具诱惑力。我和耿书记都认为,只有查清事情的真相,才能拿出有说服力的证据,从而制止事态的发展。” 耿勇原是客管局的副局长,主抓业务工作。半年前谷吉调进客管局接替了他的职务,他改任副书记。由于他当了五年的副局长,因而对业务工作很熟悉。 耿勇看了看张文海,又看了看谷吉说道:“按城市发展规划,去年底我市的出租汽车就已经达到了饱和,我们也暂停了出租汽车的发展。但交叉管理未能使交运局以包车、货物运输等形式变相发展出租汽车。两年前,市政府曾下令出租汽车由客管局一家管理,还将交运局发证的三千部出租汽车划归到我局管辖,但交运局还是没有停止对出租汽车的发展。今年三月,市政府召开出租汽车管理工作专题会议,再一次明确出租汽车由客管局一家管理,同时又将交运局管辖的五千多部运营车辆第二次划归我们客管局管理,目前接收工作已基本结束。现在又冒出了持有交运局核发运营证的出租汽车,还不知有多少辆?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做法对客运市场危害极大,最容易引起社会的不稳定。我们应全力以赴查清事情真相,给市政府、给老百姓一个交待。” 张文海严肃地说:“市政府在三月份出租汽车管理会议上已充分肯定了客管局对出租汽车行业管理的成绩,统一管理已成定局。眼前这个影响极大的黑出租案是天海市出租汽车管理史上空前的,也是出租汽车统一管理后客管局的第一硬任务,这项工作做好了就能向市政府表明我局是有能力管好这个行业的。要全力以赴、不惜任何代价破案、查处。” 谷吉忧心忡忡:“该案可能具有深层次的社会背景,案件的调查将是很艰难的。这就需要良好的政治素质、很强的专业知识和心理承受能力,同时还要有超强的办案经验和应变能力。选这样的同志开展独立的案件调查工作,是查处案件的重要前提。我们考虑再三,想让韩松担当此任。您看怎么样?” 张文海深思了一会说:“办案不是写简报,需要实实在在的能力和水平。况且这起案件在社会上影响很大,市领导和全市人民又都在关注着。韩松承办这个案子比较合适,但这个案子不会短时间结束,稽查科的正常运转怎么办?” 耿勇点了点头:“张局长担心不是没有必要的。承办这个案件需要大量的时间调查,对日常工作确实有影响。但此案确实非韩松莫属,这确实是一对矛盾。” 谷吉想了一会儿说:“韩松接案件,科内的工作还由他主持,稽查科还有两个副科长,韩松可以电话指挥嘛。” 张文海拍板定论:“我同意你们的意见,案件由韩松承办。但你们要多关注稽查科的日常工作,必要时由谷吉同志代管稽查科。好,就这样定了。” 散会后张文海回到了的办公室,这是一个宽敞而又明亮的套间,里间是他的工作室,摆放着一张相当于双人床大的办公桌。桌上摆着的电脑是做样子的,因为他至今还不会使用。外间则是一个小接待室。接待室里沿墙摆放着一圈西洋风格的真皮沙发,几只造型别致的茶几。电脑、真皮沙发和大办公桌,这都是局办根据张文海的要求新配置的。张文海批完文件后,伸手抓起了内线电话:“小韩吗?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韩松对这个天海口音中又夹杂着普通调的声音是十分熟悉的。他已经耳濡目染了十年。只要是张文海叫他,不是布置工作,就是听取汇报,这是韩松积累下来的经验了。当张文海又一次呼唤他的时候,虽不像十年前那阵儿雷厉风行,但也算是随叫随到。 在张文海的眼里,韩松是个很有战斗力极强并训练有素的干将。但依仗业务精通太爱出风头,经常让他下不来台。这次启用韩松查办这个案件,也是他的无奈之举。凭经验他预感到这个案子恐怕没那么简单,涉及的背景也可能很深。承办人需要丰富的执法经验和法律知识,而具备这些条件非韩松莫属。但一想到他耿直的性格,得理不饶人的脾气,一条道跑到黑的作风,他仍然心有余悸。 韩松敲了敲局长办公室的门,听到“进来”后,推开房门走进里屋,在张文海的办公桌前站住了,垂着双手说了一句废话:“局长,你找我?” 张文海抬起头:“你坐下。小韩,在稽查科当科长多长时间了?” 韩松坐在了床上回答道:“十年。” 张文海:“你很能干,也很有水平,贡献也有目共睹。但你知道为什么在稽查科科长这个岗位上一干就是十年,一直进步不了吗?” 韩松点了点头:“知道,认死理,脾气倔。” 张文海站了起来,走到韩松面前死死地看着他:“韩松,你把问题看得很透,说明你很聪明。但我不明白,你这么聪明的人竟干傻事。我知道你很看重自己的仕途,正面努力这么长的时间没有一点收获。你就不能改变一下自己,换个方法从侧面迂回?俗话说正面攻不上就侧面攻嘛。可你没有这样做,十年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还是在正面战场不断地向一个又一个阵地发起进攻。有人说你是个官迷,我看是名不符实。因为你从来就不研究当官的途径,世界上有不研究赚钱的富翁吗?另外,你的锋芒太外露了,对你的同僚、你的领导都造成了巨大的威胁,势必造成人际关系不好。在组织部门征求这些同志的意见时,他们会说你的好话吗?这些都是你致命的弱点,也是影响你进步大忌。” 韩松站了起来冷静地说:“张局长,我能听明白您的意思,有些观点您说的很有意思。有人说我是官迷,而您却认为名不符实。如同世界上那有不研究赚钱的富翁一样,官场上那有不研究当官的途径官迷。所以,我这个官迷是个伪略产品。说到换个方法从侧面迂回,我从来就没想过,当然也不会,这是我的弱点。至于锋芒外露,对别人造成威胁,人际关系不好等等,我一定注意克服。” 张文海摇了摇头,他转身给韩松到了一杯水:“好了,我们不在探讨下去了,以后有时间我们在辽这个话题。今天把你找来,是准备交给你一项艰巨的任务。这些天,社会上沸沸扬扬的顺发集团公司出售假出租汽车的事你知道吗?” 韩松接过水杯坐在了床上:“听说了一些。” 张文海坐在了办公椅上:“局党委经过慎重研究决定,由你秘密的调查这起黑出租大案,弄清楚全部真相,拿出处理措施。” 韩松不解地说:“就我一个人?程序有问题。秘密的调查?有这个必要吗?” 第一句话就被韩松撞了回来,张文海有些恼火:“所谓你一个人是实质上的,在履行执法程序中,当然不能你一个人。秘密调查非常必要,可以减少调查难度。” 韩松见张文海的脸色很不好看,没再说什么:“张局长,我听懂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可以走了吗?” 张文海严肃地说:“这个案件事关重大,你一定要对我负责,现在我们去会议室。” 韩松感到了任务的艰巨。从事行政执法十三年,处理了上万起的违章,查办的大案、要案也不是一起、两起,从没见过局长亲自督阵的。以往办案虽有一定的难度,但违章当事人基本都是一人一车,亡命之徒也都是一帮一伙,不带有复杂的社会背景。这个案子要调查的不是某个体“黑出租”而是具有一定规模、一定实力的企业,要比以往任何案件复杂的多,他提示着自己。 客管局的会议室里,张文海轻咳了一下,环视了一下在坐的人们,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只有唏唏梭梭翻本子和椅子挪动的声音。 张文海说话了:“同志们,现在开会,先由耿勇同志宣布局党委的决定。” 耿勇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现在我宣布局党委的决定:一、顺发集团公司的黑出租案由韩松承办,为了案件调查的保密工作,视案情需要再临时抽调有关人员配合。二、案件的具体处理工作由谷局长负责。三、韩松调查案件的进展情况、案件阶段结论及需要的协助,直接向谷局长汇报。” 谷吉好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我想这个案子要先从外围入手调查,力争掌握一手资料,目的是摸清楚案件的现状。在此基础上接触顺发公司的核心人物拿到却凿的证据,然后对案件定性。再利用开出处罚决定的形式揭露顺发公司欺诈骗局,把受骗群众控制在最小范围内。最后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做好应诉工作。这个案件我们处罚黑出租。案件的其它定性以及被骗司机及家属的善后工作。涉及到刑法和民法。超出了我们的执法权限,必须要方方面面的共同努力,才能使案件有个圆满的结局”。 张文海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同意谷局长的办案思路,这个案子是出租汽车行业历史上的大案、要案,说他是大案是因为此案的查办力度关系到我局在全市人民面前、在市政面前展示我们有没有能力管理这个行业。说他是要案,是因为案件查处成功就证明了市委、市政府将出租汽车行业交给我局管理的决策是正确的。要全力以赴、不惜任何代价破案、查处。小韩,你从事行政执法工作十年,处理了上万起的违章,查办的大案、要案也不是一起、两起。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以往办案虽有一定的难度,但违章当事人基本都是一人一车,亡命之徒也都是一帮一伙,不带有复杂的社会背景。这个案子要调查的不是某个体”黑出租”而是具有一定规模、一定实力的企业,要比以往任何案件复杂的多。你要周密的设计调查思路,确保万无一失。 韩松感到责任重大,他开始周密的设计着调查思路…… 第二十五章 风波迭起(1) 鱼肚白的天空中飘着点状的白云,朝阳的霞晖笼照着整个城市。长街上潮水般的车流首尾相连,缓慢流动,天海市充满活力的一天又开始了。 晨光穿透白色的纱帘,照在韩松的小屋中。叮铃铃,叮铃铃,闹钟急促的声音不断响起,韩松努了努嘴,翻了个身,拉高被子盖在自己的脸上,又沉沉的睡去了。昨天他和远在异国陪弟弟读书的妈妈通了电话,知道他们一切都好,心里也就放心了。便一心一意的想着案件的事情,一会邹着眉头翻来覆去的找着什么,一会又翻身写着什么,等到睡觉时已不知是几点了。 朦胧中,他发现窗帘已经透出了淡淡的光线,便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揉了揉睡不醒的双眼,才知道梦的香甜。他大大的打了个懒腰,然后撑着坐起身来,从边上床头柜上拿来闹钟一看,竟然已经六点十五分了。他对着闹钟大声地骂了几句,然后把这个被冤枉的可怜虫狠狠地扔在了床上,急忙下地穿了衣裤鞋袜,匆匆的奔出了门。 天亮了,韩松快进入海缘区了。见路边有一个公共电话厅,他将停车后,走进电话厅内,插入了电话卡。 电话接通了:“是顺发公司售车大厅吗?我想咨询个事,我从报纸上看到你们卖出租汽车的广告,但不知道具体情况,您能给介绍一下吗?……桑塔纳,总款二十万……证件齐全,一次付清……每月三百元管理费……交钱立即提车,马上投入运营。好,您的销售地点在哪?……谢谢!。” 韩松回到车上拿出了手机:“谷局,我在去往收车地点的路上,刚用公用电话侦查了一下,是桑塔纳,二十万,每月三百元管理费,把引起对方怀疑没问证件的事,但对方说证件齐全,交钱立即提车,马上投入运营。保持联系。” 顺发集团公司售车大厅前彩旗飞舞,锣鼓喧天,天空中的气球下飘着巨幅广告标语。。远远的,韩松便看见了正在殷勤引导顾客进入大厅的几位导购小姐。 韩松随着买车的人流一起直奔展厅。 一位售车小姐走了过来。她穿着统一制式的咖啡色套裙,上面有暗红色和白色组成的方格,很是明快醒目。上衣v形开襟,里面露着淡柠檬黄的衬衣,双荷叶领平平展展地露在外衣领上,足下穿的也是统一配置的黑色高跟鞋。 售车小姐走到韩松眼前,满面春风:“先生,您是买车吗?” 韩松露出急切地样子:“是,听说你们现在卖的是桑塔纳?多少钱一辆?” 售车小姐点点头:“对,是普通型桑塔纳,二十万。” 韩松抽了口冷气:“太贵了,普通桑塔纳市场上最多卖十万元。” 售车小姐解释着:“那是普通汽车,我们卖的是出租汽车。现在市场上的桑塔纳出租汽车二十三万才能买得到,我们这才卖二十万。” 韩松装作不解:“出租汽车?那也不至于高出一倍价格。” 售车小姐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卖的车经营权齐全,计价器、防护网、顶灯齐备,还提供运营中使用的票据。车辆牌照都安装好了,能够运营赚钱。” 韩松似乎明白了:“便宜三万,运营手续没问题吗?” 售车小姐自信的说:“绝对没问题。” 韩松继续试探着:“怎么办手续呢?” 售车小姐解释着:“交款后签一个合同,就可以提车了。” 韩松进入了实质问题:“有多少这样的车,卖的怎样?” 售车小姐随口说道:“有一千多部,三天已卖出八百多部了。” 韩松像是自语:“是便宜三万。喂,小姐,便宜三万不会是因为有运营范围的要求吧?” 售车小姐得意地说:“没有运营范围的要求,便宜三万多是为了促销” 韩松低头看着样品车:“我能看看运营证吗?” 售车小姐点点头:“可以,但要到公司去看,现场没有。” 韩松坐在了展台边上,拿出了照相机拍照,拍照着被出售汽车的样车。 一双白色露趾高跟凉鞋出现在他的照相机镜头前,细细的带子在鞋跟上划出美丽的曲线。高跟凉鞋上踏着一双精致的美脚,白嫩的脚趾、纤细的脚掌,高高隆起的脚弓和纤细的脚踝形成了一个优美的弧线。那双脚上穿着趾尖透明的肉色丝袜,轻薄无比,细巧的脚趾上涂着红色的趾甲油。美脚和高跟鞋浑然一体相映生辉,显得很淑女。 韩松不禁抬起头慢慢地顺着这双美丽的脚踝看了上去。修长的大腿上被肉色丝袜紧紧包住,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裹住了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高耸的双峰把她衣服高托起,衬以幼细的腰肢,修长的身躯,简直是完美的组合。 突然,女人发出惊喜的声音:“这不是韩科长吗?半年不见发福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韩松回头一看,一个女人正举起右手欲和他握手。这个女人韩松似曾相识,但又一时想不起来了。 女人提醒着韩松:“真是贵人多忘事呵。我叫何静,是电视台的主持人,两年前还旁听过你慷慨陈词的庭审辩论,去年还采访过你,你可是天海的名人呵。” 韩松似乎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你是电视台的主持人何静。对不起,何记者,是我忘了,你这是到这采访啊?” 何静消除了两个酒窝:“顺发集团公司售车大典,当然是新闻了,我们跟踪采访。走,到我们的休息室聊一回好吗?” 韩松点点头:“好吧,不过不能把我作为采访对象,包括消费者的身份。” 何静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韩科长,你这个人真是工作狂,已经到了神经质的地步。我们这是老朋友偶遇闲聊,你想到哪去了。” 韩松也笑了:“承蒙何记者鼓励,我这个人工作狂不敢当,神经上有点问题倒是真的,还请何记者多多原谅,”说完随何静穿过售车大厅,来到了一间豪华气派的办公室。 何静递上了一罐饮料热情地说:“请坐,韩科长,喝点水!” 韩松接过饮料,打量着房间:“这办公室还真气派,临时办公真有点可惜了。” 何静解释着:“这不是我的临时办公室,而是人家的正式办公室,我临时用。请坐吧,怎么,害怕我吃了你?” 韩松坐在了沙发上闲聊着:“何记者在这采访几天?” 何静回答道:“采访到售车结束,做一个专题片。顺便做他们售车的形象大使,公私兼顾嘛。每月就那点死钱,现在都兴兼职下海。车一卖完,我就走人。” 韩松灵机一动:“一共有多少车?你在这需要多长时间?” 何静随口说着:“一千部,计划是一个月。你到这来,来是买车的吗?” 韩松一愣,随口说道:“我有一个朋友,想经营出租汽车。也我当内行,让我给参谋参谋。” 何静笑了笑:“你是管出租汽车的,他们想和你们搞好关系还找不到大门,我给引荐一下,给他们个脸。” 韩松摇摇头:“不了,这批车再便宜还是又让人担心的地方,我不能对不起朋友。” 何静不明白了:“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批车是走私的不成?” 韩松连连摆手:“别误会,你能把整批车的运营证给我看看吗?” 何静解释着:“证件没有问题,我见过,上面有交运局的大印。可现在没有,都在公司了。” 韩松站起了身:“那就不麻烦了,我走了。” 何静也站了起来:“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事多联系,能给我你的电话吗?” 韩松点了点头:“可以。” 韩松接过何静地过来的纸笔,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了何静:“再见!” 何静扬起了手:“再见!常联系。” 韩松走出了售车大厅,坐在车上思考着:电话咨询和现场调查的结果一致,说明市民的反映的情况是属实的。尽快查找买车人,取得一手证据,是案件调查的第一步。他拿出手机,拨通里稽查科的电话:“陈科长吗?我是韩松,通知全体稽查人员,重点检查持有客运包车证的桑塔纳……对,是新车……注意,不要扣车,关键是找到购车人……对,我要的是证据……。” 连日来,韩松率领稽查人员在售车区域、机场、医院等地开始了在茫茫人海中查找购车司机。 火车站的停车场里停放着两辆蓝色的桑塔纳,车门锁着,出租汽车顶灯放在驾驶台上,司机不知去向。 韩松和稽查员们在车前等候着,一会儿,两个司机先后带着乘客上车,桑塔纳刚行走一百米就被韩松拦下,取完乘客的询问笔录后,两名司机被带到了客管局。 韩松履行着查扣黑出租的程序,询问着二名司机。 韩松问道:“知道为什么把你请到这来吗?”韩松问道。 司机回答:“不知道。” 韩松平和的说道:“你涉嫌非法从事出租汽车经营活动。” 司机不服气地说:“我是经营了,但并不非法。我有合法的运营证。” 韩松终于要见到假运营证了,急切地说:“在哪?” 司机得意地说:“在车上。” 韩松急忙催促:“你去拿来。” 那名司机起身去拿证件,另一司机不满地说:“花二十万买的出租汽车,却说我们是非法经营,我给公司打个电话。” 韩松拦住了他:“你先别忙着给公司打电话,我们也是在核实期间,只要你能说清楚,我们会实事求是地处理。” 拿证件的司机回来了,他把运营证递给了韩松。 韩松对这个证件太熟悉了,他翻到核发日期栏看了一眼:“你么把买车的经过说一下。” 司机想了想:“我是三天前看了报纸上的广告去买车的,由导购小姐领路到银行交了二十万现金,签了一个合同,领了这个证件和出租汽车运营票据,到武警仓库提的车。” 韩松询问道:“提车时有牌照吗?” 司机很肯定:“有!不但有牌照,养路费、附加费、保险等样样俱全。” 韩松继续问到:“签的合同内容是什么?” 司机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们没让看。” 韩松将笔录递给了司机:“你看一下笔录,没有问题就在上面签个字。” 第二十五章 风波迭起(2) 在一处空旷的转角处,一种特殊的光线穿透黄亮的空间,透射在李宇的眼前,仿佛是在向他发出盛情的邀请。他放缓车速,抬头细望,看见四个淡淡的紫色的大字:人间仙境。他估摸着应该是一处桑那洗浴的地方,想了想,决定去洗浴一番,心中想着也许能够洗去一些身上的晦气。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逆境中,迷信或许也是一种自我解脱的方法。他从来都不信这一套,但这时却也免不了俗! 自从和黄倩分居后,他感到一身轻松。每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也没有人约束自己了。至于生理上的要求也很好解决,现在的歌舞厅、洗浴中心、按摩房、洗脚房等等多的是,其实都是妓院,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到。那个歌女张薇和他睡了三天,在他的威逼之下说出了真情。他恨透了林翔,也恨透了眼前这个叫张薇的妓女。眼下他惹不起林翔,所以把全部仇恨都集中在张薇身上。三天后她被折磨的遍体鳞伤,根本走不了路了。她用车把她拉出了天海,在一处荒郊野外将他推下了车,估计现在早死了。这几天他一直很紧张,生怕警察找上门。十几天过起了,没见动静,他的心才稍微平静下来了。 李宇转弯进去,找到一个停车位把车停好。下车后整了整衣领,用手在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搓了几把,提了提精神,使自己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疲惫和憔悴,然后进入了洗浴中心。 这个洗浴中心外面看起来门面很小,根本就不起眼,但进入大厅才发现其实里面很大,也很气派。几个女接待员清一色的黑色制服,笔直地站在门前,见她走近总台,同时微笑弯腰:“先生,欢迎光临人间仙境!” 李宇美美地洗了一个澡,包着浴巾回到了包间。这种小房间很小,但很精致,里面的只有一张柔软的床、一台电视、一个柜子。灯光不是很亮亮,淡淡的微微有些红,有一种温馨浪漫的感觉。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回答之后,进来的是一个身材很棒的小姐,腰身很细,胸部挺大,面庞并不漂亮,但眼睛很美,有种灵动的感觉,穿着一套淡黄宽松的特制工作服。她端着的是刚才他要的一杯咖啡。 小姐把咖啡放在柜子上柔柔地说道:“先生,这是您要的咖啡,加牛奶,不放糖!”味道有些像苏州的糕点。 李宇看了看女孩:“谢谢!” 小姐退后了一步,微微向他躬了躬身,柔柔地很自然地轻声问道:“我是十八号按摩师,请问我可以为您作专业的按摩吗?”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表情很自然,也很认真,就像是在做一件理所当然专业的事情。她的脸上虽然挂着柔柔的微笑,但神色之间的认真程度绝对不会比那些银行柜台里的那些职员来的差。 “嗯!”他不置可否含糊地应了一声。 “谢谢你,希望我的服务能够让你除去一切疲惫,享受轻松快乐!”小姐看上去去很高兴,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显。在笑容的感染下,平淡的容貌此时看起来,仿佛也带上了几分美丽的姿色,再配上她骄傲的身材,在淡淡的红色的光线下,李宇竟然有些激动。 李宇色迷迷地看着女孩:“你的按摩技术怎么样?” 小姐开心地说:“放心吧,大哥,我的技术一定令您满意,你就等着舒服地享受吧!” 李宇靠在床上看着新闻,其实心里有点紧张。这时女孩儿已经像小鸟一样依偎在他的怀里,轻声地问:“请问先生怎么做法?” 李宇推开女孩故意说:“不就是按摩吗,还能有什么做法?” 小姐故作吃惊地说:“先生没来过这里?” 李宇似乎认真地说:“没有,真没有。” 小姐嘴一撇说:“我不信。” 李宇笑了笑说:“我真没来过,信不信由你。” 小姐可能相信了李宇的话,不再怀疑。她接着说:“这里虽说有按摩服务,象中式、泰式、法式都有。但主要是全套服务,另外还有推油等等。” 李宇惊讶地说:“有这么多种服务,我听都没听说过,你年龄不大竟然懂得这么多。” 小姐双手往腰间一掐说:“这叫业务熟练,就象你们当官的不熟悉业务能行吗?大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了,怎么个做法” 李宇很佩服眼前这个女孩儿,他笑着说:“现在真是改革开放了,干什么的都有一套理论。我只按摩。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小姐很高兴温柔地说道:“ 请你翻过身去!” 李宇小心地翻过身子。女孩子站在床边,微微地看着他笑。 等他翻过身子,躺在床上,女孩过来,轻轻地拉开了他身上的浴巾,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任何的拖沓,他此时就这样身无片瓦地趴在了床上,样子实在不雅。 小姐把油到在他的背上,然后用灵巧的手,轻轻地把油揉遍全身,微微有些冷冷的感觉,带着滑滑的流畅,感觉非常的好!久没接触女人的他很快就有了感觉。趴在床上,身体的某个部位在悄悄地膨胀。 小姐给李宇按摩着头部,他闭着眼睛如入境一般。电蒸气不停地散发热气,香艳的屋子里雾气腾腾。 突然李宇皱了皱眉头,小姐忙停止了按摩:“先生,是不是太重了?” 李宇点点头,小姐又恢复了按摩。每一会儿他喊了起来:“太轻了,你没吃饭啊。”。 小姐一时竟手足无措起来,不知究竟该使多大的劲儿。李宇眉头越皱越紧,他猛地睁开眼睛正要发火,床头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手机放在耳边:“林总……是我……我在人间仙境……好,我等你。” 小姐笑着说道:“老板,请你翻过身去!” 李宇小心地翻过身子,女服务员过来,轻轻地拉开了他身上的浴巾,把油到在他的背上,然后用灵巧的手,轻轻地把油揉遍全身,开始慢慢揉动者…… 林翔披着浴巾进来坐在沙发上:“怎么找了个这么小的地方。” 李宇示意女服务员离开后说道:“这地方安全。怎么样,买卖还顺利吗?” 林翔满意地说:“还可以,三天卖了五百多部。” 李宇坐了起来:“有什么反映吗?” 林翔摇摇头:“还没有。一帮记者到客管局采访,被张文海驳了。” 李宇问道:“进了多少车?” 林翔犹豫了一下:“一千部,全部放在了租用的武警仓库里,万无一失。” 李宇游戏得意了:“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林总一定要慎重。当年诸葛亮演了一回草船接箭,今天我们也玩一回借东风,做一次没本的买卖。林总,你找我有事吗?” 林翔低声说:“我想知道周菲的来历,她是你介绍过来的,想必你是清楚的。” 李宇一惊:“怎么,她有什么问题吗?” 林翔的面部很严肃:“有没有问题你比我清楚,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究竟是谁让你介绍过来的?” 李宇有些慌乱:“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是受朋友之托给她找个工作,至于有没有背景我就不知道了。听说你和她打得火热,是不是对他有点意思?” 林翔见没问出什么就顺水推舟地说;“难道我打翻了李科长的醋瓶子?要是那样,我在这赔礼了。” 李宇挥了挥手:“哪的话!我真的和她不熟,看她很机灵,就让他给你做个助手。” 林翔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来一切正常,是我过虑了。我倒是考验了她几次,除了爱小钱没别的毛病。 李宇似乎也警觉了起来:“女人爱钱不是毛病,但不能让她知道得太多。” 林翔换了话题:“好吧,我会把握的。李科长,那个张薇小姐和你处得怎么样了?会不会成为你的新夫人?你不能因为女人乱了手脚,坏了我们的大事。” 李宇心里这个骂呀,你林翔还好意思问。没出三天我就知道张薇是个妓女了,你用这个烂女人要挟我,害得我丢了这么大的丑。现在又装起善人来了。我林翔对你恩重如山,没有我哪有你林翔的今天。没想到你为了利益竟然恩将仇报,你这个小人!别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我需要你的合作,否则我早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了。 李宇心里是这样想的,可嘴上却不能这样说。眼下正是自己和林翔相互利用的时候,不能因小失大。他正处在上风头,自己在许多方面还离不开他,小不忍则乱大谋。但也应该让林翔知道,是他利用张薇陷害我,要挟我,害得我丢了这么大的丑。 想到这儿李宇自嘲地说:“什么夫人不夫人的,这年头别这么认真。别人的夫人有可能就是你的情人,而你的夫人实际上早就是别人的情人了。你放心,我不会因张薇这个女人乱了手脚,坏了我们的大事,我早就让她滚蛋了。” 林翔笑了笑:“这么说,李科长现在还是孤身一人?那怎么行!别忙,有机会我再给你找一个比她还漂亮的女人。” 李宇的脸色阴沉下来坚定地说:“林总,一个风尘女子竟然陷害我,要挟我,害得我丢了这么大的丑,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曾请求林总帮我出处理了她,否则因为她真要坏了我们的大事。 林翔思索着…… 客管局的小会议室里,张文海、谷吉、耿勇认真地听着韩松的汇报。 韩松拿着一个本子一边翻着一边说:“顺发集团公司于今年一月份取得了交运局的经营权,核准的是客运包车。并于今年五月以单价十万元购进一批普通桑塔纳小轿车,存放在武警仓库。通过天海报、天海电视台发布广告,并于三天前开始以出租汽车的名义销售车辆,单价二十万元。目前已销售五百部左右。以上内容我们有购车司机的书证,但合同内容、售车总数不十分清楚,据说是两千部。” 谷吉问韩松:“顺发公司有什么的背景吗?” 韩松汇报道:“我查阅了这家出租汽车公司的有关资料:一九九四年在工商局注册,现经营五百部出租汽车。法代表人 林翔。该公司为独立法人集体所有制企业,兼营出租汽车,是挂靠性质的企业。” 耿勇脱口问道:“这家公司是什么时候进入客管局的管理范围?” 韩松回答这:“是我局第一次收编时,从交运局转过来的。” 张文海插话:“顺发集团公司是什么时间在交运局注册搞运输的?” 韩松想了一下:“我查阅了有关底档,顺发集团公司是在市政府下令归口管理前一个月注册的,注册时运营车辆的车牌号和实际移交给我局车牌号出入很大。这就是说注册时实际没有那么多车。” 谷吉象是自言自语:“看来,这个林翔能量不小呵。” 耿勇又问韩松:“有关林翔的情况我们掌握多少?” 韩松回答道:“林翔,男,三十四岁。十一年前毕业于华北财经学院,四川人。十年前到的天海,只有业务往来的客户,没发现复杂的社会关系。” 张文海点点头:“情况清楚了。小韩,立即接触林翔,查清合同内容、售车总数。” 第二十五章 风波迭起(3) 天色渐渐低沉下来,霭云如铅层般积厚,遮住了阳光的炽热光华。随着云彩的流动,太阳光线从云的边际放射而出,把天空镀得一缕淡黄。这是一个让人有些压抑的多云天。 卧室里,周菲娇柔的身体从床上翻滚起来,皎洁的月色透着薄薄的窗帘打在她朦胧的脸上。闷热的夏夜里她只穿着一件薄纱睡裙,高挺的弧线在小腹处收紧。她的睫毛还在轻微的颤动着,纤细修长的手指拢过散落在脸颊边的几根黑发。 “真是闷死了。”周菲嘟囔了一句,从床上爬了下来。喘着拖鞋从幽暗的卧室走到客厅里倒了一杯白开水,迫不及待地喝了下去。看了看表还不到九点,才知道睡了不过一个小时。 手机响了,周菲打开了灯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我……成交五百五十二部,明天起每辆车上扬一万元。” 电话传出一男子的声音:“每部两万,外加二十万打在原帐号上。” 周菲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加二十万?” 男子阴冷的一笑:“林翔不是答应奖励你二十万嘛。” 周菲一愣:“那也不能划在你的账上,再说这件事也是在事成之后兑现。” 男子停顿了一下:“好,但事成之后必须划在的账上,我也是奉命行事。” 周菲还是很不情愿:“林总那怎么交待?” 男子的声音:“这你就不必操心了,到时林翔会通知你的。还有,你要拴紧林翔。” 周菲小声地说:“我知道该怎么做。” 周菲放下手机,顿时睡意皆无。她除去睡衣,走向卫生间…… 桌子上的手机又响了。 周菲匆忙地走出卫生间拿起了手机:“喂,林总啊……还没睡……你就在楼下,……方便,请上楼。” 沉重的脚步声、敲门声。周菲赶快开门,林翔随着门开的角度倒在了地上。 周菲急忙蹲下身喊着:“林总,林总,你这是怎么啦?” 林翔大醉,不时的呕吐。 周菲先是扶他上床,没成功。后是从床上拿起一个棉褥子放在了林翔的身下。紧接着吃力的脱下沾有林翔呕吐物的衣裤。见林翔的衬衣、秋裤上也都是呕吐物,又把她的衬衣、秋裤脱下和他的衣裤一起扔进卫生间。 她打来一盆水,对上暖水瓶的开水,认真的给林翔擦洗。擦洗完,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又他起身到卫生间开始洗林翔的衣裤…… 时针指向凌晨一点,林翔感到有点冷,身体微动。周菲从卫生间出来,才发现林翔没盖被子。他试着搀起林翔,费力的将他扶上床,盖上了被子。 周菲倚在床边的椅子上睡着了,朦胧中听到林翔喊口渴,她倒了杯茶水:“林总,林总,喝点水。” 林翔睁开眼睛,当他看到周菲时脱口而出:“我这是在哪?” 周菲松了一口气:“你可醒了,把我吓坏了,这是在我家啊。” 林翔看了看四周:“我怎么在你这儿?” 周菲解释着:“九点多你在楼下给我打电话,你喝得太多了,吐了满身都是。这是在哪喝的酒?和谁喝的酒?” 林翔没有回答,他想下床却找不到衣服:“我的衣服呢?” 周菲回答:“洗了。” 林翔摇摇头:“那我怎么出屋呢?” 周菲笑了笑:“天亮我去给你买一身。” 林翔无奈的回到了床上,他猛然发现周菲披着一件薄的几乎是透明的睡衣。在昏昏的灯光之下,很容易的瞧见在那薄衫下挺立的山峰。睡衣下摆中,隐隐透露出大腿深处白内的肌肤。他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矛盾的心理在折磨着他。 林翔疑惑地问:“周菲,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给你二十万别人会知道?” 周菲痛苦的低下了这头一边抽泣一边说:“林总,你怀疑我肯定有你的道理。我的话你可以不信,但我还是要说。我是华东人,一九九四年毕业于华东师范学院,毕业后在一所小学教书。那年母亲患了肾病,为了治病,父亲变卖了所有家产,但远远不够母亲治病的需要。母亲每两天就需要透析一次,每次透析需要六百多元,相当于我一月的工资,我还有一个读大一的弟弟。无奈之下父亲向一个包工头借了高利贷。母亲知道后几次拔下透析管拒绝治疗,半年后病故。那个包工头死了老婆,便以债务要挟要娶我做填房,我死也不干,就逃了出来,三年多不敢和家里联系,也不知道弟弟毕业了没有?林翔看来是被打动了,声音柔和了许多:“你家欠了包工头多少钱?” 周菲看了看林翔:“实际借了六万,可按高利贷利滚利的规矩,到现在已接近二十万元了,包工头的老婆死了一年,他就逼我父亲将我嫁给他,说娶了我帐就一笔勾销了。 林翔有些紧张:“那你嫁给他了?” 周菲摇摇头:“没有。为了躲避包工头的纠缠,我就从家里偷偷地跑了出来。两年多的时间里我换了无数个地方打工,今年初才到天海市。在一所民办小学里教书。” 林翔出了一口气:“那后来呢?” 周菲接着说:“一次乘坐出租汽车,司机不怀好意的找茬,遭到我的拒绝。硬说我捎给了十元钱车费,我身上没有钱了,他就不依不饶,把我带到了交运局。真是冤家路窄,在大厅里竟碰上了跑运输的包工头,当众说羞辱我,说我是骗子,也曾骗过他。当时围了好多人。包工头和那个司机一起把我送到了交运局的一间办公室。 林翔又紧张了:“他们想干什么?” 周菲看了林翔一眼说道:“那个包工头和里面工作人员很熟。过了一会儿,李宇来了。先给了那司机十元钱,让他走了。然后,和包工头耳语了一会,就把我带到了他的办公室。他说可以替我偿还二十万元的债务,还要给我找一份新的工作。” 林翔不解的问:“他为什么替你还债?又给你找什么新的工作?” 周菲踩了擦额头上的汗:“为什么替我还债,我不清楚。他让我参你们公司招聘销售汽车小姐的招聘会。他给了我一个手机号说是单独和我联系的,并一再嘱咐不要问对方是谁,只按照对方的要求办事。答应了他马上替我清还二十万的债务,还答应事成后再付我十万元。” 林翔想了一下:“那个神秘的手机号你能告诉我吗?” 周菲看了一眼林翔:“告诉你也没有用,都是他打给我。我只给他打过一次,还是提前预约好的。而且通话一次,对方就换一次号码。” 林翔忽然改变里话题:“我听说你母亲去世后,你父亲又结婚了?” 周菲解释着:“父亲没结婚。谎说父亲结婚是因为和继母不和,为了掩盖逃婚的真相。” 林翔又换了话题:“据说高浩对你打有好感,还把他的奔驰车让你用?” 周菲笑了:“各有目的,逢场作戏罢了。你什么时候看我开过这辆车?道具而已。” 林翔突然发问:“我给你二十万奖励,李宇怎么会知道的?” 周菲平静地说着:“在你来之前,那个神秘的电话又来了。他让我把五百五十二部车按每辆车两万元打进他指定的账户,还包括奖励各我的二十万元,他让我听你的信儿。” 林翔点点头:“我明白了,是我说漏了嘴。” 见林翔审查完了,周菲开始进攻了:“林总,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这些人心太狠、手太黑。我想离开天海,另谋生路。” 林翔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我理解你,但你不要走?你就安心跟着我干,对外和以前一样。你把你的老家地址给我,我帮你一下。” 周菲心里暗暗得意:“你要帮我?你相信我了?” 林翔摆了摆手:“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我已经是第二次错怪你了,难道还要我再奖励你二十万?” 周菲摇摇头:“再奖励我二十万有什么用?还不是让别人拿走。只要你不再怀疑我就行了。” 林翔站起身:“我们需要一步一步的相互了解。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你休息吧。” 周菲看了看时间:“林总,都凌晨四点了,你就在这儿睡一会吧。” 她从壁橱里拿出了棉被,放到客厅的沙发上,然后又铺上一件雪白的床单,在粉红色的枕头上,套上一个有花纹的枕头套。 林翔谦让着:“你不能睡在沙发上,你回卧室,我睡沙发。” 周菲坚持着:“你有腰痛的毛病,不能着凉。再说就几个小时,你回屋睡吧。” 林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是谁在操纵着周菲呢?是李宇?他这样做没有意义。他和我已经公开合作了,再转移别人的视线那也洗不掉他自己;不是李宇?那么介绍周菲、给周菲秘密电话的又都是李宇!谁在控制着这个神秘的电话呢?眼前这个周菲很有可能就是王蓉。尽管她的面部特征和王蓉有差异,但在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的今天,做个整容手术是件很容易的事。但她的言行举止在许多地方都和王蓉相似,特别是说话的声音更和王蓉没有两样。她千方百计不让他接触她的左腿,就是把他发现大腿上的胎记。他和王蓉朝夕相处了一年多,他们之间太了解对方了。如果生活上遇到了困难需要钱,她是决不会到他身边装神弄鬼,一定会直截了当的说明。况且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个她的妈妈,他的继母。林翔百思不得其解,她为什么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原因促使她回到自己的身边?是感情复发?不像。那就是迫于无奈被人操纵?如果是这样,其中的缘由是什么呢? 客厅里周菲也没有入睡。显然,林翔对她的戒心很大。所以,迟迟不让她进入公司的高层。尽管她一次次接受了林翔不断变换方式的考察,但仍没有取得他的信任。怎样才能尽快取得的他信任呢?她忽然想到,林翔在利用她接近高浩的同时,又担心她真的爱上高浩。这说明他对她还是很在乎的,这一点倒是可以利用。要让只要林翔从感情上接受她,才有可能信任她,才能尽快进入公司高层的核心机密…… 两人各自看着黑暗的屋顶,寻思着各自的问题。 这是漫长的一夜,他们辗转反侧,为了各自的利益剧烈地煎熬着。漫漫长夜,各自的床单被他们不停翻动的身躯碾成了一团。直到远处传来不断的鸡鸣,窗棂染上了曙色,他们才觉得梦魇般的情绪有些消退。 第二十六章 主动出击(1) 太阳像一个红色的火球挂在头顶,放射出炙热的光。天空的云彩变成了血色,缓缓地流动着。母亲河像是被蒸发了很多,河面变窄了,河里的水波带着几分热气懒懒地流动着。炎热的夏季,早晨起来就赶到了无比的闷热。大街上的阳光很毒,只有在那些层层叠叠楼房背后找到一点阴影。 韩松的办公室里静悄悄的,空调的微风在屋里缓缓地回荡。韩松正伏在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似乎听得见笔尖的书写声。 有人敲门,他抬起头来:“请进。” 门开了,林翔和李萍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韩松只听说过林翔,从没见过面。 但和他身后的李萍却很熟悉,因为她曾是市政府的副处长,工作上有过接触。后来因她离开了市政府,才失去了联系。听说是辞职下海了,好嫁给了一个大款。 林翔自我介绍着:“我是顺发集团公司的总经理林翔,这位是顺发集团公司的副总经理李萍,也是我的夫人。” 李萍一步上前伸出双手:“这不是韩松韩科长吗?现在应该称你韩局长了吧?能想起我来吧?因业务繁忙没能尽早拜访,请见谅!” 韩松站了起来和他们握了握手:“二位请坐吧!” 林翔双手递上一张名片:“韩科长,这是我的名片,请赐教!” 韩松接过名片看了看:“对不起,我没有名片,不象林总经理那么风光。” 林翔连连摆手:“哪里,哪里。韩科长是名人,才真正风光,恐怕是不肯结交我们这些凡人吧?” 韩松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林经理言重了,正因为我是个凡人所以没有名片。我可以给你留下我的电话号码,希望我们加强联系。”说完他写了两张电话号码,分别交给了林翔和李萍。 因天太热,李瓶穿了一丝制的浅色套装。她依然那么漂亮,一张小家碧玉的端丽面孔,皮肤雪白光润,尤其是那一对灵动的大眼睛展露出无比娇媚,丰满的身材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韵味。 韩松开始了实质性的谈话:“林经理,让你来是想核实一下顺发集团公司出售出租汽车的事情。” 林翔很敏感,他的脸上透出了一丝狡猾:“我没销售出租汽车,我销售的是客运包车。” 谈话刚已进入实质性问题,双方就开始咬文嚼字。就这样,韩松和如期而来的林翔,开始了都想找到对方软肋谈话。 韩松穷追不舍地问:“车上的计价器、防护网、顶灯等出租汽车专有的运营标志和设施你怎么解释。” 林翔有点慌乱,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我不知道计价器、防护网、顶灯是出租汽车专有的运营标志和设施,没人告诉我。” 韩松一语道破:“你的公司有五百部出租汽车,作为法定代表人怎么会连起码的常识都不懂呢?” 沉默,林翔无言以对。 韩松继续说:“包车是出租汽车的运营形式之一,这点你是应该知道的。” 这是个敏感问题,林翔就是想钻客运包车和出租汽车界定模糊的空隙。韩松抛出了诱饵,因为想知道更多的情况。 林翔好像注入了兴奋剂,情绪突然高涨了起来:“我不知道包车和出租汽车是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我公司的车辆有运营证,发证机关也代表政府。反正我是合法经营。” 见时机成熟,韩松顺水推舟:“这件事在社会上影响很大。你必须立即停止带有出租汽车性质的车辆销售活动。” “这没问题。因为二千部车基本卖完,都分散在本市的各个地区运营的,现在是无车可卖”,林翔露出得意的笑容。 韩松一愣:“二千部?马路上怎么没见这么多车?”显然是谎话。二千部运营车辆进入市场,行业内早就有反映了。一定是他拉大旗作虎皮,营造了一个既成事实的氛围,逼市政府承认这些车辆,达到从非法到合法的目的。但二千部这个数字却引起了韩松的注意。 林翔有些得意:“我绝不是瞎说,事实就是事实。大部分车辆还正在办理手续中,所以马路上见到到的不多。” 韩松想探其究竟:“这些车辆的运营证是从哪来的?” 林翔眉飞色舞:“今年一月交运局批了二千个运营证指标给我公司。由于资金的原因只购买了五百部车辆投入运营。今年二月份交运局把运营证给了我公司,四月份贷款一个亿购车一千部。” 韩松终于抓住了狐狸的尾巴:“也就是说你二月份领证,四月份借款,借款后购车。” 林翔弄不清韩松的意图,有些迷茫:“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为了不过早的暴露意图,韩松换了个话题“这些车辆你是怎样管理的呢?” 在林翔的眼里管理就是收费:“五百部出租汽车每车每月收综合服务费除去代缴的各种税、费,每辆车能有四百元左右的利润。持有交运局营运证的车辆每车每月收三百元。私人的车辆挂靠在我公司运营的一次性收三千元,每车每月收三百元综合服务费。” 韩松不露声色的说:“看来你已是天海市出租汽车的大户了,目前的车辆已近一千部了,如果再加上这一千部,一年就可以给天海创税五十多万了。” 林翔虚伪地笑了笑:“经营纳税,应当,应当。只是刚组织的一千部车还没来得及纳入贵局的管理,税收自然也还没纳入正式渠道。” 韩松灵机一动:“这对天海无疑是个损失啊。这样吧,你现在把上述情况写成文字材料,我好向有关领导汇报。” 林翔以为合法化在即,高兴地拿起了笔。整个谈话过程,李瓶一言未发。 加价售车一部,利润最少在十万。一千部车,利润就是一个亿。加之一部车每月综合服务费的平均利润三百元,一千部就三十万元,难怪林翔铤而走险。 证据锁链的第二链已拿到,并和第一链有机的连在一起:出售带有营运证的汽车、该车是以客运包车的名义从事客运经营、总车数为一千部。而证据锁链的第一链有两份证据证明在七月六日、七日以二十万的价格各买车辆一部,卖方讲明是出租汽车,双方还签订了合同,只是买车人没得到合同。那么,寻找合同从合同内容中说明该公司卖的是出租汽车成了下一步调查的主攻方向,也是证据锁链的第三链。 韩松锁定了下一个目标。 第二天异常闷热,为了查找合同,韩松在烈日下苦苦地寻找线索,三天来一无所获。第四天他仍按计划第二次走进了顺发出租汽车公司的售车厅。 此时的售车厅里人山人海,百姓没因炎热的天气而在家里纳凉。他们听说顺发出租公司的经理到城管局就卖出租车一事交涉成功,卖的是出租汽车,手续齐全有效,而且价格低于市场三万元。那个能失去这样的好机会。于是,纷纷走售车厅。 售车厅里人山人海。人们议论着:“听说没有,顺发集团公司的经理到客管局交涉出售出租汽车一事,客管局承认是出租汽车,手续齐全有效。” “昨天就听说了,而且价格低于市场三万多,买了卖都赚钱。这样的好机会,谁都不会放过。” 人们纷纷来到售车的展台。厅内购车人的咨询声、家庭内的商讨声、家庭与家庭间的询问声此起彼伏。 一个售车小姐在高声回答咨询:“卖的是出租汽车,手续齐全有效,保证没问题。说我们卖车不合法是同行竞争,造谣拆我们的台。我公司是国营企业,是和交运局合办的,运营证就是他们发的,和市客管局核发的运营证是一样的。” 在售车人员不停的宣传下,一个又一个人交款提车。大部分人不犹豫了,他们涌向交款台。遗憾的是售车价格涨了一万元。理由是晚卖一天就多一天费用,成本就加大。人们叹息着,买涨不买落的心理促使他们拿出了自己的血汗钱…… 韩松清楚地看到,每部车售出双方确实签合同。但不给买方合同。交款后不开收据,只给一个提车牌。 一个司机在问:“为什么不给我们收据,不给我们合同?”。 售车小姐解释:“合同需要公正,公证后再给。收据和合同一起给。” 这一情况引起了韩松的注意:车辆售出时双方签合同、但所有购车司机手中都没有合同、合同公证由顺发出租汽车公司一家经手。由此看来合同的内容是案件的下一个焦点,但合同从外围是查找不到,只有正面从这家出租汽车公司取得。 韩松开着车,用手机向谷吉汇报着:“谷局,售车时买卖双方是签了一个合同、但签完后又被卖方收回,所有购车司机手中都没有合同。合同公证由顺发集团公司一家经手,看来合同的内容是案件的下一个焦点。但合同从外围是查找不到的,只有正面从顺发集团公司取得,我想再会会林翔。” 电话里传来了谷吉的声音:“我同意再次接触林翔,但要注意方法,不能过早的暴露我们的意图。” 第二十六章 主动出击(2) 夕阳缓缓落下,火一样的的晚霞挂在天边,远近的楼房,树木都披上了一层血色。不一会而,余霞淡去,万里无云的天空开始暗了下来。 随着夜幕地降临,充满秘色彩的天海褪去了白天的湿闷与烦躁,展开繁华斑斓的迷人风貌。大街上来来往往的男女老少,再也看不见萎靡不振的神态。一个个精神焕发,精神抖擞地穿梭着。人群中大多是本地人出门休闲,也有不少的外地观光客。对天海的特色小吃,民间工艺满怀好奇与新鲜。走在大街上,一双眼睛不停的转动。 地处市郊的湖上水乡是一处集公园、动物园、吃喝住玩鱼一体的休闲胜地。 因为它是在一个湖上修建的,故起了一个很浪漫的名字——湖上水乡。经过人工雕琢以后,微缩景观美不胜收。尤其是到了夏天,那些美丽的人工岛旁的沙滩和绿树,对前来的休闲者都充满了吸引力。 此时的湖上水乡里,还能朦朦胧胧地看到一丝的青翠,森林里的动物似乎也商量好似的全不见了踪影,除了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外,密林里听不到任何其它的声音。夜幕下园中游人差不多都已乘兴踏归,四处渐渐恢复宁静。显然此刻已是闭园休息的时候,这片森林又将迎来又一个死寂的夜晚。 这时,一对青年男女从密林中走来。男的三十五六岁,面容英俊,穿一身浅色的休闲服。女的二十五六岁,相貌极美,穿一身黑色的连衣长裙,剪裁合体的裙子将她丰满匀称的身段完全凸现出来。 虽然只是盛夏,密林的地上仍有落叶,人踩上去发出一种舒适的“沙沙”声,更显得这片林海的深邃寂静。 两人悠闲地踩着落叶,偶尔低声说几句,从他们面部表情上看既不是新婚夫妇,也不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这对男女走进了密林深处,他们相依地坐在草地上,女人亲吻与拥抱并举向男人进攻着,而那男人似乎很漫不经心。但他们似乎都没有一点离去的意思,他们是李闯和张薇。 张薇脸热了,她在风月场里滚了多年。哪个男人看着她那一身白肉不发颤?哪个男人不倾倒于她那令人骨软筋麻的手段?可眼前的李闯,一个给人打工的,竟然不要她这个面团一样的女人?这是她继林翔以后再一次感到尴尬了。 在无法接近李萍的空虚中,李闯召回了张薇。不过此时的张薇,已不是那么的痴情了。自从上次引诱李宇,挨了李闯一巴掌,被林翔像扔一团破抹布似地扔掉后。一想到李宇被皮带绸带的那一幕,她感到太恐惧。尽管她很清楚自己是一个以美色和肉体换取高额金钱的妓女,但和诈骗还是有本质的区别,她发誓再也不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了,只在歌厅唱歌。所以在天海宾馆的客房里,面对李宇对她实施的疯狂报复,她咬紧牙关忍受着,因为她知道自己应该受到惩罚。 当李闯来找她的时候,她不理不睬,像不认识一样。后来在李闯的纠缠下,整整陪了他一个晚上,但连碰也不让他碰一下。想起了她柔软如绵的身体,想起了她那百依百顺的性格。李闯大怒,扔给吧台一千元指名叫张薇出台。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歌厅做的就是这份生意,哪容得张薇推三阻四。他无奈跟着李闯走进了他的包间。一向擅长见风使舵的张薇再也不装模作样了,她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下子扑进了李闯的怀抱。 张薇这才仔细地打量着他,几个月不见他消瘦得厉害,两肩高耸,背上的两个肩胛骨在衬衫下鼓起,显出脖子的细长。张薇不禁有些怜悯。 李闯拥抱着张薇,也感到它的变化很大。作为一名风尘女子,她早早就失去了同龄人脸上的光泽。但这次见面岂止是脸上没有光泽,仔细看还能发现她眼角上浅浅的鱼尾纹,只是被厚厚的粉底遮盖。原先丰满的身材有些消瘦,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没有以前光滑。只有两条光溜溜长腿和一双白嫩的裸脚依旧还是那么柔美,看来能吸引男人的资本剩下这两件重武器了。 李闯摇了摇头,他突然想起了李萍,一种内疚油然而生。不住在心中自我安慰着,婊子就是婊子,婊子永远做不得情人。 他不明白林翔为什么不喜欢李萍?在和林翔的交往中,他感到林翔的感情很专一,从来不寻花问柳。身边的女人除秋兰外,其他女人都靠不了前,就连李萍也是如此。一个黑道滚起来的人能做到这样,李闯很佩服。 但他做不到,他认为金钱和女人都是人间美好的东西。男人活在世间,就应该有花不完的金钱,用不完的女人。自从攀上林翔之后,他才有了相对固定的职业,相对固定的收入。凭他的聪明才智,他很快就能成为公司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他们约定,第二天一起到森林公园游玩。 此时,他们互相凝视着,张薇仰起她的脸庞。於是两双嘴唇相互靠近。就在四唇接触的一刹那,李闯突然死死抱住了张薇,一手扶住她的后颈拥吻。 李闯的亲吻已使她透不过气来,她喘着粗气骤然推开李闯:“天太黑了,我们该回去啦。” 李闯抬起头看着张薇:“今晚我们就呆在这儿。你看多么美的桃花,多么美的晚霞啊,何必要匆匆离开呢?” 张薇站起身来,用手理了理她那蓬乱的秀发:“不行,我要回去,我才不愿呆在这儿呢。”两眼闪烁着惊恐的目光。 不知为什么,他感到李闯有些反常。这些日子,她几乎天天和他在一起,没有任何理由还在漆黑的夜里,还在荒郊野外的树丛里安营扎寨。除非……一种不祥的预感像一阵凛冽的寒风涌进了她的心中,她的心突然感到一阵隐痛。她要拼命地从这种预感里挣扎着出来,但仍有种说不清的恐惧在她的心中恣肆着。在她眼里,李闯不再是索钱的客人,而是一个令人畏惧的禽兽。 李闯搂着她的腰,将脸紧紧地贴在她的胸前。“张薇,求你别走好吗?你没见我已将露宿的东西全都带来了,别让我扫兴。” 张薇摇摇头,一副要马上离开的样子:“那怎么行,一夜不回去,我那些小姐妹会报警的。” 李闯一脸不高兴的神情:“这不可能,干你们这行的,一夜不回去很正常。你开个价吧,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张薇用手贴在他的胸口说:“我要你的心你能给我吗?” 李闯一拍胸口:“当然可以,只要你今晚不离开这桃树林。” 张薇冷冷一笑:“哼,你们这些男人就会许愿。凭你这油腔滑调的样子就知道你引诱过多少女人上当,我才不吃你这一套呢。”李闯把脸沉了下来:“这么说,你是不肯给我这个面子?” 张薇焦急地说:“闯哥,我们说好了陪你玩一天就给我五百块钱的嘛!快给我钱,我要回去了。” 李闯拿出一沓纸币说:“只要你陪我在这儿呆一夜,明早给你一千块。” 张薇摇摇头,秀丽的脸庞显露出毫不动摇的神情来。她推开李闯的双臂,一双水灵灵、圆溜溜的大眼瞥了对方一下,随即又移开了。 “喂,你还呆着干啥,快给我钱啊。”张薇不耐烦地嚷着,看来她已决定离开这儿,没有一点商量余地。 李闯得意地拍拍自己的衣兜说:“不就是钱嘛,我有的是。但这种报酬是在完成业务以后才给付的。现在还在业务进行中,没到付费的时候。只要你留下来陪我,如果让我玩开心了,明天我会加倍给你小费。” 李闯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天更黑了,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也么没有。他认为时机到了,只见他朝张薇冷冷地笑了一下,那种带有淫邪的笑脸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李闯拉过张薇又紧紧地搂住她,疯狂地在她的脸上亲吻着。 张薇一边挣脱一边哀求着:“放了我吧,我不要钱了,让我走吧。” 李闯一点反应也没有,仍在她脸上亲吻着 突然,张薇挣脱开了,她拼命地奔跑,并大声地呼叫着:“来人啦,快救命啊……。”由于过分恐惧焦急,她的声音很小。 “哎哟”张薇忽然被一块石头绊倒,随即扑在地上,当她试图重新爬起身来时,李闯已追到了她的身旁。 李闯像饿狼扑食一样扑向张薇,并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一只手卡住她的脖子。 “想跑,哼,没那么容易。”李闯一边骂着,一边把张薇拉回僻静的树林,还将她按倒在原先呆过的草地上。张薇不停地挣扎着,此时她的力气渐渐消退,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她开始绝望了。 “只要别伤害我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求求你了。”此时张薇似乎感觉到了李闯的动机,她恐惧地哭着,乞求着。 李闯却置之不理,他倏地拔出一把寒光闪亮的匕首刺在了张薇的胸脯上。 张薇被匕首刺中胸膛后鲜血直涌,她的脸上露出了最后一丝凄楚和愤怒。她脸渐渐变得苍白,慢慢地合上双眸。 李闯看着张薇已气绝身亡,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恐惧。他轻蔑地瞥她一眼,狠狠地骂了几句,然后将已快僵硬的女尸拖至一片草丛中,随即弄来一些树枝残叶掩盖起来,又特别细心地收拾完四周留下的痕迹,这才放心地消失在特色中。 张薇,一个本来可能很有前途的歌唱演员,在金钱的诱惑下从歌舞团走进了歌厅,变为了歌女。还是在金钱的诱惑下从歌厅走进了包间,扑进了一个又一个男人的怀抱,变为了妓女。仍然是在金钱的诱惑下充当了奸商欺诈的工具,尽管良心发现毕竟太迟了。最后变成了奸商交易的砝码,死于她曾经为其效劳的一方之手。真是可悲,可叹! 她才二十五岁,就这么匆匆地走完了她的人生旅程,转眼就消逝了。也许她是历史长河中的一名匆匆过客,也许她连过客都不是。若干年以后,如果还能有人能说起她这个被人唾弃的妓女,真乃大兴。偌大的天海市,茫茫人海,谁会还记得她呢? 第二十六章 主动出击(3) 天空是阴沉沉的,云彩比平时多了一倍也厚了许多,阵阵大风吼叫着在空中盘旋。母亲河岸的羊肠小道远远的延伸出去,彷彿永远也看不到尽头,天地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氛。 林翔又被通知到客管局。 走进韩松的办公室,他脸上挂着一脸胜利在望的神态。五天来,竟卖车八百多部。接受客管局的调查,经包装后竟成了合法出售出租汽车的广告。 林翔揣着明白装糊涂:“韩科长,找我来是不是有纳管的消息了?” 韩松摇摇头:“还没有,现在还是在调查研究阶段。上次你走后,社会上有风言风语,说客管局认可了这批车?” 林翔摆了摆手:“我也听到了,闲言,不可信。” 韩松挖苦道:“林经理巧用天机,演了一次借东风。” 林翔脸上流露出一副胜利的神态:“哪里,哪里。是因为价格诱人,基本没有库存了。” 韩松旁敲侧击:“林经理上次来就说已全部销售完,怎么还有库存?” 林翔解释着:“一千部车确实早已卖完,目前公司已完成了预期的赠车计划,正在研究扩大销售。” 韩松一愣,又冷静了一下说:“林经理,你昨天卖了多少部车?” 林翔笑了笑说:“一千部车辆全部卖出。” 韩松紧追了一句:“价格上扬了一万?” 林翔点点头:“是的,市场经济嘛。” 韩松故意给林翔下了一个鱼饵:“客管局正在研究顺发集团公司的问题,让你来是想知道个人挂靠在你公司的车辆情况?” 林翔一脸惊奇:“这种性质的车也有可能为正式的出租汽车吗?” 韩松含混地说:“目前只是了解,有没有可能成为正式的出租汽车还要看以后的政策。” 林翔想了一下:“好吧,那我就把基本情况说说。我公司总计有二千五百部运营车辆。包括五百部持运营证的出租汽车、一千部持包车证的包车、一千部个人挂靠在我公司从事了客运经营的。我公司办理了一千部客运包车承包手续,是招聘承包司机。公司对外发包的不是出租汽车而是包车。” 说着林翔拿出了提前写好的客运情况说明交给了韩松。双方都有自己的思路,都希望事态按自己的思路发展。 韩松没顺着对方的话谈论下去,而是顺着发音把话题拽到自己的思路上来:“卖车也好、承包也罢,双方总要有一个合同或协议吧?” 林翔递过一份合同,显然他是有备而来:“那当然,我们是合法经营的企业,一切经营活动都是按规矩做的,这是公司和司机承包客运包车的合同样本。” 韩松接了过来,见是空白合同,便单刀直入地说:“你能提供一份已签完的合同吗?” 林翔早有思想准备:“没问题,其实和这份样本是一样的。只是签完的合同都已交到了公证处,等公正完了我立即提交。好,再见!”说完走出了韩松的办公室。 林翔走后,韩松敏锐的感觉到对方仍在进攻。一是战略上的,继续夸大卖车事实。把上次售出一千部运营车这个不可信谎言,做了内部数字上的调整,力求可信。二是战术上抛出了实质性的招术,投石问路。其目的是为欺诈行为的合法化。一、否认卖车行为,变成招聘承包司机,欲从实体上改变案件的性质,这就是明显的反供。二、车辆运营的的性质是包车而不是出租汽车,欲从执法主体上剥离客运管理处,还把我们的精力转移到和交运局多年对出租汽车、客运包车的争议上。起码是延缓了时间、淡化了案件性质。到最后也是政府职能管理部门职责不清,责任在发证机关。而他只不过是一个经营者,没有半点责任,更谈不上刑事责任。这说明顺发出租汽车公司的活动不但是有组织的,而且是经过严密策划的。但对方从进攻改为防守的战略已很明显。过早暴露了火力点中的软肋——卖车、卖的是出租车。他搬起了砸自己脚的石头。 林翔得意了,认为目前的现状都是按自己计划进行的,目前已牢牢的控制住了局面。所以,他要静下来,看看对方的反应,已静制动。于是下令员工一面大肆宣扬被篡改的他到客管局的“战绩”,一面大张旗鼓的继续卖车,自己却躲了起来。一时间天海刮起了低价出售出租汽车的旋风,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态势。 难得闲暇,林翔的脑子里又闪现出周菲的身影。不知为什么,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很有戒心。尤其是她酷似王蓉,虽经过几次考察排除了她就是王蓉的可能,但心里似乎还是有疑团没有解开。 恰在这时周菲进了门,她又微笑着站在林翔的面前。她长发披肩,穿了一件白色的纱质套裙,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看着眼前的周菲,林翔似乎是产生了幻觉。没错,眼前就是王蓉。那发型,那面容,那身材,那体香简直一摸一样。他使劲摇了摇头,定睛一看还是王蓉。 “你过来,让我仔细看看。”林翔几乎是在命令。 周菲似乎不明白林翔的意思:“林总,您要看什么,还至于让我走到您的面前?难道我的身上还有没被您看到的地方吗?别忘了,这是是办公室。”林翔从办公桌后面急匆匆地窜出,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周菲面前,两眼凝视着她,似乎要从她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周菲,来到顺发集团公司,这种头型你是第一次吧?这白色的纱质套裙也没见你穿过,以前你身上的香水也不是这个味道。告诉我,你想干什么。否则,我就辞掉你!” 周菲心里暗暗高兴,但脸上却不露一点痕迹:“林总,您真是有些过敏。我犯了什么错误,你就要辞掉我。我们是有合同的,你敢违约,小心我到法院告你,你要包赔我的一切损失。” 林翔瞪大了眼睛:“周菲,不要跟我装傻充愣,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这头型,这套裙,这香水是怎么回事?” 周菲对着镜子看看自己,又抬起胳膊闻了闻:“林总,这怎么了?难道公司有规定,不允许女职员留这种头型,穿这种套裙,用这种香水?我怎么不知道啊。” 林翔被激怒了:“周菲,即然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郑重地通知你。你被顺发集团公司辞退了,你现在可以到财务部领取你的酬劳和公司对你的补偿。当然你也可以到仲裁委员会申请冲裁,或者直接到法院起诉。” 周菲微微一笑:“林总,先别动火啊,你想听我说什么得让我先明白。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我的头型,我的套裙,我的香水又怎么惹着你了,您能跟我说的再明白点吗?” 林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但我不会再重复我的问题,因为你心里很清楚。” 周菲摇摇头:“林总,即然您不说,那我就猜才看。我到顺发集团公司后,你在我身上下的力气可是不小。开始我不明白,时间长了多少悟出些道理来。您是不是曾经有一个感情很好的恋人,不知何原因分手了,您对他很怀念。” 林翔似乎不感到奇怪:“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菲洋洋得意:“我不但知道这些,我还知道这个女人叫王蓉,长得很漂亮……” 林翔沉不住气了,他截断了周菲的话:“那么,这头型,这套裙,这香水又怎么解释?” 周菲傲慢地说:“这还不简单,这头型,这套裙,这香水是这位王美女喜欢的,也是她经常使用的,更是您怀念的。” 林翔激动地抓住了周菲的衣襟:“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的那么多?” 周菲丝毫也不挣扎:“我是谁?我是您的秘书周菲啊。这些内容都是您告诉我的,不信吗?现在请您把办公桌玻璃板下面的那张照片拿出来,它的反面记载了我刚才说的一切。” 林翔如梦方醒,他像是一个打了败仗将军,懊丧地松开了手:“周菲,那你今天……” 周菲笑了笑:“我今天什么意思也没有。看到您这么痴情,我好感动。相帮助您解除痛苦,于是就……效果还可以吧。如果您喜欢,以后我会经常这样打扮的。” 林翔双手捂脸低声说道:“谢谢你,周菲,是我错怪了你。” 周菲悄悄地退出了林翔的办公室。 想到王蓉,林翔的心里很沉重。离开家乡时的一件事总环绕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掉。此刻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七年前,和王蓉分手的那天晚上,王蓉向他索要那枚订婚戒指。林翔没带在身上,王蓉约定转天早晨六点在山海峰和他见面,并叮嘱住他说,男子汉,要说话算话!” 第二天凌晨,林翔驾驶着那辆相当于全部家产的小卡车,在漆黑的道路行驶。在他经过一个急转弯时,他看见前面有一辆小轿车高速飞驰,并且目睹了那辆小轿车跌下山崖下的海里。他马上驶到事发地点,向下面望去。 天色已露鱼肚白,他看见了堕落在水中的小轿车。他小心向下攀爬到海难,小轿车已半淹在水中,司机坐在车内动也不动。他马上抱起司机放在草地上,突然发现小轿车旁有一个旅行箱。打开一看不禁又惊又喜,原来里面全是纸币,起码有三十万。他眼睛却看着那些钱不禁犹豫起来。若救醒了她、那些钱就要物归原主。最多给回他几万元,甚至几千元报酬而已。他已经是负债累累,这些钱无异于是救命钱。 基于贪念拿起钱就走,没走两步突然想到自己若一走了之,她将被潮涨的海水淹死。于是他又回身向她走去。到了她的身边,他的心又活动起来,他又想离开,但走了几步又担心她突然醒来看见他的身影,看见上面停着的小卡车。到那时他不但得不到那些钱还犯了罪,他陷入一种疯狂状态了。 想了想,他把她向岸边拖行几步,让她倒在沙滩上。因为半小时以后,海水向上涌、她就会被冲入大海了。 林翔拿起旅行袋离去,这时小轿车已在水中没顶了。他急忙爬上路面,开车离开现场。他心中十分不安,希望有奇迹出现。他希望少妇会突然醒来,或者有人救了她,使她不致被水淹死,但他自己就是不去做这件事。 他突然发现衣袋里王蓉的戒指,想到他和她的约定,想到此时她或许正在等他,想到她和他分手时的最后一句话:“男子汉,说话算话。 他不敢再回去了,他怕有人发现他拿走了遇难者的巨款,因为小轿车堕落的地方就是山海峰。 这时天已经亮了,他停下车来遥望着山海峰方向,祈祷着那位少妇的安全。 回到家后急忙将自己的小汽车卖掉,开始踏上了他的逃亡之路。 一年后,林翔利用那笔钱做了汽车修理厂的老板、而且事业一帆风顺。随着他在天海的发达,这件事越来越紧地缠绕着他的心。前年,在成立了顺发集团公司后,他动身回了一趟家乡。他要偿还二十万的赌债,还要找到那位少妇或她的亲属,策略的偿还那三十万和无价的良心债,还要想方设法找到王蓉道歉他当时的失约。不管现在王蓉的生活坏境如何,他都要给她一定的补偿。最后他要找到养母,给她一笔养老金。 他在家乡奋战了一周,但除了偿还完那二十万元的赌债,其余的他什么也没完成。他没有查到那位少妇下落,生死不详,更谈不上查找她的亲属。王蓉和她的母亲,也就是林翔的养母也没找到。 第二十七章 走向深渊(1) 夏季的天海一片郁郁葱葱,城内布满了苍松翠柏,鲜花随处可见。这座矗立在渤海边的城市充满着宁静与幽雅。全国闻名的两所大学大学更是将这座城市笼罩在浓浓的文化氛围之中。这里毗邻电视塔,距离市中心不过区区几公里。 大街上灯火辉煌,绚丽缤纷。在如梦如幻的夜景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陈姬簇拥着高浩在街上漫无目标的走着,不时望着大街两侧一个个豪华气派、五光十色的饭店餐厅。 陈姬十分兴奋地说:“高总,你喜欢吃中餐还是西餐?” 高浩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中西餐各有特色,随你的便吧! 陈姬建议道:“那我们就吃西餐吧,这里的西餐不错!” 这是一家看上去很高档的西餐厅,灯光的布置很有特色,略为昏暗却不失华美。巧妙地点缀着不同的角落,再加上柔和的烛光,让每一桌的客人都会忽略掉其它人的存在。服务生都是很帅气的欧洲男人。四处望一望,来这用餐的似乎都应该是些成功人士,个个雅男淑女,气质高贵。不由庆幸虽然一向以草根自居,但今天意外地也有穿着西服,虽然只是休闲款式,也不至于太唐突了。 虽然很少吃西餐,但基本上的礼仪高浩还是懂的。他拉了拉椅子让陈姬坐下,忽然发觉她那张纯净白晰的脸庞上,由于缺觉的缘故,眼袋有一丝微微的凸起,不过并不妨碍她的美丽,相反更增添了几分娇憨可爱。 服务员将菜谱送来递给了陈姬,陈姬把菜谱又递给了高浩:“你点菜吧!” 高浩用手势挡住:“随便吧!” 不一会,啤酒、菜上来了,有牛排、有铁扒鸡…… 高浩举起酒杯:“为了初战告捷,干杯!” 陈姬也举起酒杯:“祝你生日快乐,干杯!” 高浩喝了一口啤酒,把酒杯放到了餐桌上:“陈姬,林翔的款打过来了吗?” 陈姬抿了一小口啤酒:“每天都打,一切正常。” 高浩有些感慨了:“多亏了老爷子帮我们上了牌照,不然的话会很麻烦的,老爷子的五百万给了吗?” 陈姬点点头:“给完了,太多了吧。” 高浩想了想:“多就多吧,我们进入了这个行业,以后免不了还需要人家的帮忙。陈姬,这次投资太大了,没有你我真下不了决心。” 陈姬谦虚地说:“还不是你各个环节都想的周密。” 高浩似乎还有些不放心:“我们还有漏洞吗?” 陈姬思考了一会儿:“要说漏洞就是那个周菲,她总不让人放心。”高浩点上了一支香烟:“是啊,我也有这个感觉。你要以大局为重,参杂个人感情会判断失。有件事情本来非你莫属,但看到你现在的状态,又怕你误事。” 陈姬紧张起来:“什么事?” 高浩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陈姬,在感情上凭我的智商和毅力要想摆脱你的控制是不困难的。感情是发自内心的,不受任何控制。在我眼里男人应该事业第一,一切都为事业服务。为了事业的成功,不妨利用一下感情的桥梁,特别是在当今的社会,在年轻的女人面前,要发挥感情、金钱的诱惑力。” 陈姬的心里有些不快:“你是说我,难道在你眼里我没把事业排在第一?” 高浩摇摇头解释说:“看你想到哪去了,你不但是我的未婚妻,还是我的情人,事业上的搭档、助手,你早已占满了我的五脏六腑,我的心中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但我是生意人,你总不能不让我和任何女人接触而妨碍生意的发展吧。” 陈姬说出了心里话:“你让我好感动。高浩,自从认识了你,你在我心中是那么的完美,是个英俊潇洒才华出众的白马王子我每时每刻都盼望你成为我的丈夫,唯恐不慎失去你。催你结婚,你总以生意太忙推托,我的心不安啊。” 高浩看着她的眼睛说:“陈姬,你的心思我早知道。但你想想,结了婚靠那张纸就能为系我们的一生吗?就算能为系,同床异梦的夫妻现在不到处都是,那有什么意思呢?感情是靠心来维系的。不过,既然你把这件事看得这么重,我就做出承诺,等忙完了这单生意,我就向你求婚。” 陈姬兴奋极了,她睁大了眼睛:“真的吗?我太高兴了,你刚才说又有什么事要我做?” 高浩犹豫了一下说道:“眼下这个生意,投资太大。我们不能不往坏处想。每个细节我都考虑过,只有一个细节让我不放心。” 陈姬紧张了:“什么细节?” 高浩接着说:“从接这个生意起,我总感觉有个人好像有点来头,时时刻刻控制着全过程。在我们和林翔交往过程中,林翔好像总是在受她的影响,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监视着这个生意。从一开始我就注意了她,通过各种手段也没弄清她的身份,以致造成了你的误解。好在你的误解在客观上为下一步鉴别工作奠定了舆论基础。” 陈姬听明白了,她脱口而出:“你说的是周菲。” 高浩轻轻地点了点头:“对。弄清她的真实身份,关系到我们投资的安全,也关系到我们的人身安全,这是我们的主要工作了。陈姬,咱们从两个途径调查,你立即去华东市周菲的家乡调查,我用感情接近她,尽快查明周菲的真实身份,当然,这需要你的配合。” 陈姬自保奋勇地说:“我去华东调查周菲,但你不能用感情接近她。任何一个男人都经不住漂亮女人的诱惑,我不放心。” 高浩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心眼,我不会和她来真的。陈姬,我要办点儿事,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们回去再商量商量。” 正值炎夏。这一个夜晚一点儿风都没有。穿着少得不能再少的小女子们,或单独或结伴在热闹街道上悠荡过来悠荡过去。于是几乎凝固着的空气中充满了香脂的微味。 出了西餐厅,陈姬漫步在中央大街上,欢乐围绕着她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被烦恼替代。她不知道高浩对周菲的真实心态,也不知道高浩对自己的印象如何,总之她感到了危机。尽管她已经做出了很大的努力,对高浩几乎是百依百顺,但他似乎是总是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是她很懊恼。她一直搞不明白,论长相、论地位、论她对他的感情,无人可以比拟。为什么他就是对自己没有感觉。 她听“老爷子”说过,男人是理性的,而女人是感性的。不仅现在如此,以后也是这样,将来还是这样子。男女因有别而相爱,感情因为不完美需要发展,而发展的手段是因人而异的。看来这话不无道理,她暗暗下定了决心。 不知不觉地走回了酒店,陈姬想了一下径直走进了高浩的房间。她有些累了,靠在沙发背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被一阵开门声惊醒了。猛然抬头,见高浩站在眼前,一看时间之过去了半个小时。 高浩埋怨着:“陈姬,睡觉怎么不盖上点衣服,这样容易着凉。”说着顺手将一个毛巾被盖在他的身上。 陈姬好奇地问:“你干什么去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高浩开玩笑似的说道“不快不行,出去时间上了,怕你担心。” 陈姬含情脉脉的眼眸间,倾注了一个女人所有的温柔:“我担心你有什么不对吗?”高浩默默地望着她好一阵,猛的把将她抱起,将她拥在怀中。 她望着他红着脸说:“今天是怎么了,真让我意外?” 他把她抱得更紧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刚才吃饭的时候就想拥抱你。”他们忘情地亲吻着,陶醉在无限的激情之中。他的心底钻出一种原始的冲动,竟然解开了她的衣服。抚摸着她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前胸,吻遍了她的每一寸肌肤。 陈姬望着他,眼眸的泪水不由滑落:“你知道吗?我是真的爱你!” 高浩轻抚着她柔软的肩膀:“我知道,我都知道。” 陈姬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你会一辈子记着我吗?” 高浩说得很坚决:“是啊,一辈子!我曾经说过,你不但是我的未婚妻,还是我生活上的情人,事业上的搭档。你早已占满了我的五脏六腑,我的心中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等忙完了这单生意我就向你求婚……” 宽大的浴盆中,他们浸泡在温热适度的清水里,享受着水流的冲击。相拥在一起,共同享受着这幽雅的环境,情欲的冲击。亲吻,调笑渐渐地将他俩带进了无比欢愉的境界中。陈姬浑身柔软地瘫在高浩的怀里,活像一只温顺的小羊。 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就在浴室中发生了,爱的气息充满了整个房间。陈姬只觉得身体中的热浪一阵高过一阵,整个躯体都仿佛要在其中融化,欢愉与激情久久也不愿散去…… 风平浪静后,陈姬内心洋溢着幸福和甜蜜:“高总,你喜欢小孩吗?” “当然喜欢,童年是人生最美好季节。”高浩回答着。 秋兰低头不语。 他知道她的心思,他紧了紧搂住她在她耳边诉说:“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孩子。” 陈姬突然想起了什么:“高浩,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高浩回答道:“我去了趟火车站,给你买火车票,今晚十一点三十分发车。” 陈姬看了看时间:“今晚就走?还有三个小时。这件事真的就这么急吗?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高浩摇摇头:“我何尝不是,但这件事太急了。回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 第二十七章 走向深渊(2) 午夜,天海火车站依然灯火通明。看着站台上拥挤的人群,陈姬微微皱起眉头,无奈地跟随着人流走向简票口。 陈姬有些疲倦地上了火车,刚将提箱安顿好,火车就晃了几下缓缓驶出了站台。白天那种人头攒动、拥挤不堪的景象则荡然无存了。偶尔有一阵喧哗,那是行色匆匆的旅客急忙上下着,更多的时候月台显得非常冷清。透过朦胧的车窗玻璃,陈姬只能看到站台上来回走动的十多个车站工作人员和铁路警察。 这是一列普快客车。沿着这条线一直向南,就能够将陈姬载到华东市。陈姬坐回位子上,环顾了一下四周,整个车厢里就只有二十来个人。她看了看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火车正加足马力朝南方疾驶着,窗玻璃上残存的城市灯火早已被荒野无边的夜色所取代。 车厢里不时有旅客走来走去,或者是上厕所,或者是站起身到行李架上去取东西。陈姬想闭上眼休息一下,但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很乱满,肚子开始有点咕咕地叫唤起来。糟了,忘带点东西在车上吃了,饿着可不是件好受的事情。 车灯亮起来的时候,陈姬起身朝车门外走去。这是一个小站,而且都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但外面站台旁居然还有个小贩在卖小吃。她要了两包小食品,外加一瓶啤酒,陈姬递过一张二十元的人民币。 小贩在口袋里摸索来摸索去,磨了老半天,才喃喃地说:“我没零钱找你了,要不就别找了,给你一本新杂志,在车上难消磨时间,一夜的路,慢慢看吧。” 陈姬本不想要那本杂志,正犹豫间,火车晃晃悠悠地准备开了,小贩不由分说地把东西和杂志塞到了她的手里,陈姬无奈地晃了晃脑袋。 她吃完食品,躺在卧铺上休息。 陈姬虽然出生在普通的百姓家里,但却有明星般的美貌,修长的双腿和纤细的腰肢、清丽的相貌一直是他的自豪,也曾经是许多男人追求的目标。因此,在她的意识中,觉得自己应该成为高傲的公主。 她是一个好强的女人,一度看到同龄的漂亮女孩都忙着攀龙附凤的时候,曾鄙视过她们。她认为羡慕财富而去依附于陌生男人,那是最愚蠢的做法。青春的美丽转眼即逝,陌生男人的心轻浮而又善变,她要凭着才干和努力,开创自己的财富和事业。做一个美丽而威严的总裁、独立又性感的女人,才是她心中的梦想。 离开家乡走入社会,先后变换了几个城市,以坚强毅力和决心,开始了自己的奋斗。她坚信自己虽然不是贵族的后裔,但一定会成为贵族的祖先。 一个人的日子很孤单。但是陈姬过的很平静。平时里不乏男人挑逗,她一概回应以淡淡的拒绝。她认为,女人,一生都应该坚持自己的纯洁。有时半夜醒来,望着月光如水的窗外,轻抚身边空荡荡的床,陈姬不止一次感到无边的寂寞,发觉全身都在鼓胀,发烫,为此不知流过多少次泪。 来到天海后,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些疯狂的夜晚,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体里竟蕴藏着如此让人迷醉的快乐。这种时候,她会禁止自己再想下去。实在无法入睡,干脆打开公文包,用第二天的工作来占住自己的头脑。 此时,她的耳边环绕着高浩的声音:“你不但是我的未婚妻,还是我的情人,事业上的搭档,你早已占满了我的五脏六腑,我的心中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 陈姬耳边又响起了高浩的声音:“忙完了这单生意我就向你求婚……” 陈姬坐了起来,她拿起暖瓶倒水却把水杯碰在了地上,她的心情乱极了…… 列车上的服务员进来了,打扫着地上的水。 陈姬看看手表,晚上九点了。她问服务员:“几点到华东市?” 服务员抬起头:“明天早上八点。” 车厢里一片黑暗,只有几处微亮的常明灯。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了有节奏的响声,让人逐渐产生了睡意。陈姬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境…… 华东市的宾馆里,刚刚洗完澡的陈姬躺在宿舍的床上,电话响了:“喂,陈姬吗?来我房间一下。”电话里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陈姬看了看表,夜里十一点了,不禁迟疑地问:“现在?” “是,我有点事和你商量。”对方说完就把电话放下了。 陈姬套上连衣裙,没时间穿丝袜。趿着白色拖鞋来到一间客房门口,按了一下门铃。 “进来吧,门没锁。”一个男人的声音。 陈姬推门进去,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宾馆的睡衣坐在沙发上,敞开的睡衣里凸露着肥大的肚皮,陈姬一愣。 男人笑着迎上来,一把握住陈姬的手:“来,小陈,这里坐……” 男人尴尬的笑了笑,坐到床上,欣赏着这个俏丽的少妇。 陈姬站了起来:“电视声太大了……”边说边脱开男人的骚扰,装着去找电视遥控器。 男人尴尬的笑了笑,坐到床上,欣赏着这个俏丽的少妇,陈姬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之后,坐到沙发还是问:“您有什么事?” 没有听到回答,陈姬看了男人一眼,发现男人正在发呆地望着自己的脚,陈姬光洁的脸颊上浮起一片红晕,她把雪白的小腿向后缩了一下。 男人靠着她坐了下来,“小陈,这的工作怎么样?”说着就要去搂陈姬。 陈姬一躲:“您到底有什么事?” 男人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把房门锁上,又把锁链挂上。 陈姬忙站起,“我要休息了,您有事明天在说好不好?” “在我这休息吧。”男人又扑向了陈姬。 “不!”陈姬反抗着,使劲推开了男人。 “你马上就要成为正式的国家干部了,有关手续我已经办好了。”男人胸有成竹地看着她。 陈姬愣在那,一动不动:“是真的吗?你不要骗我!” 男人胸有成竹地看着陈姬:“:“档案今天下午提出来的,两个地方,一个是去公安局,一个是去安全局,你选吧!” 陈姬被改变人生的机遇吸引了:“安全局是干什么的?” “就是人们常说的特工,从事秘密战线工作。”男人说道。 陈姬相信了,眼前这个男人不是说谎。她愣愣坐在那里权衡着,过了五分钟才缓缓做在床边,美丽的脸出现红晕。 见陈姬不语,男人开始走近陈姬。 陈姬条件反射的挡住了男人的手:“我到那干什么呢?” “先当科长,再当局长。”男人说着开始解开陈姬脖子后面连衣裙的挂钩。 把陈姬的身体转向上面。陈姬用双臂掩饰丰满的胸部:“您只是我们宾馆的常客,为什么会帮我呢?”陈姬还是不放心。 “我想让你变成我事业上、生活上的知音,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情人。”男人看着陈姬半裸的身体直言不讳的说。 陈姬雪白的身体在男人的目光之下微微染成粉红色,极度紧张使她意识模糊,俏脸扭曲了,眼睛也开始朦胧,半开的嘴露出轻微的哼声。 陈姬吓醒了,一身冷汗。她抬头看看窗外,一片黑暗,只有火车摩擦铁轨发出有节奏的响声。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现在是安全局的副局长,正处级待遇。你的公开身份是天海市凯大酒店的总经理,这是天海市唯一的四星级酒店,虽是民营酒店,但外宾的流量绞大,具体任务以后会通知你的。” 陈姬的睡意早就被赶跑了,她坐了起来…… 夜色逐渐褪去,黎明降临大地。歇息了一夜的天海城有一种天高气爽、容光焕发的神韵。街道在清晨朝阳的照耀下,错错落落,给人以古朴雅静的感受。 一辆夏利轿车驶进了高档住宅小区,韩松锁好车按响了八号门的门铃,走进了张文海的家。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只有张文海和韩松。 张文海给韩松一杯茶:“小韩,案子的进度怎么样?” 韩松认真汇报着:“初步核查,一九九七年一月交运局批了顺发集团公司二千个运营证指标。我局第一次收编前一个月投入运营,收编时报给我局的是五百部车辆,但在这些车辆收编后一年内大部分车辆更车。今年二月份,也就是市政府会议前一个月,顺发公司向交运局打报告要求再次确认年一月份审批的指标,被交运局确认。四月份顺发公司购车伍百部,而后又贷款一个亿购车一千部,通过报社、电视台发布广告后售车,目前已售出车辆五百五十二部。” 张文海有些感叹:“售一部车利润在十万,总的售车利润是一个亿啊。” 韩松点点头:“是啊,这是多家管理造成的后果,是交运局为了抓住管理职能而有意作为的,作为企业为了取得高额利润无可厚非,况且取得指标的时间是在出租汽车还没停止发展。当然了,如果有其它背景,另当别论。” 张文海斩钉截铁地说:“这么复杂的背景老百姓怎么会知道,他们每只知道我们又在发展出租汽车,只知道又有一千部出租汽车进入市场,和原有的出租汽车争夺客源。所以,这个案子就是组织”黑出租”运营,我们应依法严厉打击。这是局党委的决定,小韩,动摇不得。” 韩松没有再坚持:“我只是谈我个人的认识,局党委的决定我会坚决执行的。” 张文海一挥手:“谈谈办案进度吧。” 韩松继续汇报着:“两名购车司机的书证我们已经取得,林翔的手写材料中能证明今年一月,也就是在购车前三个月,林翔就从交运局得到了一千个空白的运营证,两个证据有机的连在一起:出售带有运营证的汽车,该车是以客运包车的名义从事客运经营,总车数为一千部。而二名购车司机的书证证明在本月六日、七日以二十万的价格各买车一部,卖方讲明是出租汽车,双方还签订了合同,只是买车人没得到合同。那么,寻找合同从合同的内容中说明卖的是出租汽车成了下一步调查的主要内容,也是证据的第三个锁链。” 张文海十分赞同韩松的观点:“你分析的很对,拿到合同是给对方定性的关键。小韩,案件是复杂的,我希望你能及时将进展情况向我汇报。” 韩松点点头:“查找合同特别是查找合同原件有一定的困难,不过我会全力以赴,案件的进展情况我会随时向您汇报的。” 第二十七章 走向深渊(3) 火车徐徐入站。月台上站着众多的接站人,他们踮着脚尖期待地向缓缓行进的车厢里张望着。车厢里的人们已将窗口封堵,他们纷纷挥动着手臂向自己的亲朋好友致意。火车停稳后,人们拎上行李缓缓地下车,月台上问候声和欢笑声此起彼伏。 陈姬随着人流下车,默默地向出站口走去。她感到有些闷热,不时地抬起手擦拭脸上的汗水,随即又把外衣脱了搭在胳膊上。由于环境生疏她放慢了脚步四下观望着,那顾盼生辉的神态让路上的男人们忍不住对她回首。 一夜的旅途和始料未及的高温,让她觉得有些疲惫。她缓缓地走出出站口,一阵微风轻拂过她的脸庞,带来一阵凉爽的感觉,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来到了火车站的广场,就像掉进了一个无序的世界。她眼前一片纷杂,来去匆匆的人流,密密麻麻的商摊,综横穿错的车辆。她迷茫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怎样离开这个地方。 不远处有几个男青年用贪婪的眼光看着她,不时地冲着她指指点点。他们忽而说着什么,忽而一起发出一阵淫笑。不一会就引来了一些男人围在她的不远处徘徊,各种各样的眼神同时向她飞来。 陈姬感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和恐惧,她快速地反思着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没有啊,自己刚下火车不足十分钟,什么事都没做。可那为什么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陷入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呢?难道和自己来此地的目的有关,不会吧,对方会有这么严密的组织,自己刚下火车就被监视起来了?要是那样问题就严重了。我们不但碰到了强有力的对手,而且自己此行的安全也受到了威胁。想到这儿,陈姬的心沉了一下。不管怎么样,先要尽力搞清楚这件突然发生的事情,如果发现和自己分析的情况有相近之处,就立即取消计划,迅速离开此地。 为了摆脱被人观察的尴尬,也为了稳定自己的情绪,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化妆镜照着自己的脸庞。她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眼前突然一亮。她发现自己是美的,紧身的白色衬衫使高耸的前胸疯狂的凸现出来,窄裙将她优美的曲线显露无遗,披肩的长发在绚目的阳光下发出绸缎般的光泽。其实为了完成任务,此行她没有刻意修饰。现在的形象是随意而自然的,举手投足间不经意地流露出些野性。 陈姬心里一阵轻松,也许是虚惊一场,只是遇见了几个好色之徒。要想验证这一点,只需离开这里不再被纠缠。 陈姬向出租汽车停车场走去,奇怪的是她连续问了三辆车,都以不顺路为由拒绝了她。 正在这时,一辆出租汽车停在了她的身边。 司机下了车殷勤的跑了过来:“小姐,您去哪?” 陈姬拿出地址看了看:“董桥乡于村。” 司机衣服揽生意的样子:“挺远的,坐我的出租汽车去吧?” 陈姬迟疑了一下:“有多远?” 司机向她描述着她要去的地方:“要走十五公里的公路,还要走五公里的土路。您上车,睡一觉都来得及。” 陈姬问司机:“你认识路?” 司机点点头:“当然,我的家离那儿不远。” 陈姬被说服了:“好吧,就坐你的车去!”说着上了车。 出租汽车驶出了火车站,十五分钟以后上了公路疾驰起来。一路上,他们一直没有说话。随着行程四周愈来愈荒凉,两旁的房子也愈来愈少。 陈姬愈来愈觉得奇怪:“师傅!请问您开的这条路对吗?” 司机坚定地说:“是走这条路,没错!” 陈姬疑惑地问:“我不是本地人对这的路很不熟,我只是觉得好像已经走了很远了。” 司机改变了话题:“听口音,你是天海人。” 陈姬点点头:“对,到这办点事。” 出租汽车上了颠簸的乡村小道,陈姬感到有些害怕。前面有人拦车,司机停车后上来一个人。陈姬感到危机就在眼前:“师傅,我要下车……”她还没说完话,就被刚上车的人捂住了嘴失去了知觉。 天阴沉着,大片的乌云开始聚集。很快就下起了毛毛细雨,乡村矮房屋檐上有节奏的滴着雨水。 华东市郊的一个农家小院。昏暗的灯光从挂着窗帘的窗户里透出。“砰!”一个男人推开了门,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侧坐在床上,右脸微微向着窗外,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身扑了过去。 “啊!你是……”陈姬面色倏地转白,惊惶的呼叫。男人没让她来得及喊叫出来,一把抱住她的上身,另一手没命的堵住她的嘴。 “嘿嘿……安静!你要吵着别人。”男人说着一拳打在陈姬的腹部,她马上痛得倒在床上,不断的饮泣。 陈姬哀求着:“不要啊……求求你……你放了我吧!呜……” 陈姬的哀求淹没在呜咽声中。男人并没有停下,他的手从后抱住陈姬的双臂,一只手抓住她上衣的衣领用力一撕,上衣被撕开了。然后又去撕扯她最后的一件文胸。断裂的肩带和罩杯同时离开了的身体,跌落在厚厚的软垫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一双玉桃般娇滴滴、水灵灵的雪乳,在微微的颤抖中出现了,半球形的乳房格外的洁白,光滑细嫩的肌肤闪动着白莹莹的光泽。乳尖顶上小巧浑圆的嫣红两点,犹如漫天白雪中两朵怒放的红梅傲然屹立在昏暗的灯光下。 陈姬只是觉得突如其来的冰冷笼罩了全身,她的身体已经是乾乾净净,一丝不挂了。 雪白柔嫩的肌肤,散发着一股女人的体香。男人像野兽一样扑向了陈姬。她赤裸的雪白胴体被令外一个赤裸的身体包围了。他紧紧的拥抱着她,胸部贴着她光洁平滑的后背,小腹紧靠着柔软的丰臀,两人的身躯紧紧地搂在了一块。他低头在她颈上和胸前狂吻,然后轻轻的咬了一口,娇嫩的肌肤微微的带着夏天盛开的荷花清新的味道。陈姬轻声的叫唤起来,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了两行淡红色的齿印。 陈姬在男人怀中拚命地挣扎着,两手乱抓,两腿试图往后踢找他的要害。她一下膝撞,竟撞在男人的要害处。男人痛的大叫一声,双手捂着下身在场上翻滚着。陈姬一击得手,也顾不得赤身裸体,马上起身想夺门而逃。可男人追上去一拳打在她腹上。陈姬惨叫一声,躺在地上卷作一团,再也无力反抗了。 男人双腿夹住陈姬的双腿把她拖上了床,然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她嘴巴堵上毛巾,又将她的双手绑在两侧床柱,而双脚就用被单牢牢捆在一块。 等到大致搞定后,男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男人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看着眼前的女人:“妈的!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人,笑也漂亮,哭也漂亮,越是哭,就越撩动我心中的欲火。你该知道我要对你做什么吧!你要别吵别闹,乖乖听话。在撒野,我就杀了你。” 陈姬如同被钉上十字架一样,整个人张成了十字型,她目含泪光,娇躯活像虾米一般乱弹乱跳。过了一会儿,她累了,浑身无力地靠在床柱上。 男人低头看到陈姬充满弹性的大腿,抽了抽鼻子似乎在闻她身上飘来的香味。陈姬停止无效的挣扎,双眼含泪乞求的望着那个男人。 她终于适应了室内的光线,慢慢的看清了屋内的环境,手脚被捆绑着,最被毛巾堵住了,面前站着一个十分丑陋的男人不停地笑着。她想起在报纸上看到的奸杀事件,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抖动起来,想说点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恐惧的泪水瞬间涌出了眼眶。 “呀,小美人哭了,啧啧,这是怎么了,我看着可怜呀!别着急,等你没力气了我来疼你。”男人说着把两片厚厚的唇瓣贴在她粉嫩柔滑的脸上。一根湿滑的大舌头滑过了脸颊,陈姬感到自己的皮肤瞬间起了无数鸡皮疙瘩,身子一抖,从惊吓中缓过来,开始了第二轮地拼命挣扎,不停的扭动着,踢打着。 男人看着赤裸的陈姬扭动着,很是刺激。陈姬的挣扎慢慢的停止了,胸前快速起伏,脸上已经变成了紫色。男人慌了,急忙将她嘴里的毛巾取下。 “我拿出你嘴里的毛巾,只要你喊叫,我就塞回去。”他警告着陈姬。 “唔……”陈姬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鼻子发出模糊的鼻音。 陈姬低声的说:“大哥,我不喊叫,我一定会听你话的,你就饶了我吧……。 男人认为时机已到,抱住陈姬的脸就吻,陈姬使劲咬了男人一口。 “哎呦……”男人大叫起来,他双手抓着陈姬的头发往墙上撞。 陈姬发出一声声的惨叫…… 混乱中捆绑陈姬的绳子开了,陈姬的双手下意识护住头部。男人的五官在布满黑麻子的脸上找不到正确的位置,他全身裸露,胸毛从两乳直到小腹,双手紧紧抓住陈姬,把她按倒在床上。陈姬慌忙遮挡,乞怜的目光望着眼前的男人。 陈姬无力地哀求这:“大哥,你行行好,放了我吧!” 男人咧开歪嘴“什么?放你?你是我花钱买的老婆!”说话间,他的左手迫不急待地抓住陈姬双手伸到陈姬的胸前。 陈姬双手上下拦护,身体左右躲闪,陈姬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好大哥,你放了我吧,你的钱我会加倍还。” 男人狞笑着:“你骗谁啊?见鬼去吧!你要是有钱还能被人卖了,谁不知道你是叫花子。”说着他一把把她扔到地上,双手在她身上乱摸。 陈姬双臂交叉弯护前胸,纤长的手指扒住肩头,闭紧双腿,咬住下唇,但仍无济于事,男人已经把他死死的压在身下。 “不要!……不要!陈姬呼叫着:“大哥,我有钱,真的,我的钱多的是,你放了我吧,我说话算话,绝不骗人。” 他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咽了口唾沫,张开双臂扑上去搂住她,黑牙在她的脸上、肩上疯狂地乱咬。 陈姬身体扭曲,两手乱舞,拼命抵挡他的攻击。男人左手紧紧抱着她,腾出右手伸到她腰间。陈姬放弃了胸前防线,死死护住下身防线,高耸的乳房突突地颤动着。男人的腿突然变得分外灵活,左脚竟塞进陈姬的两腿之间揉动起来。陈姬的胳臂毕竟宁不过男人的大腿,羞愧难当的陈姬拼命一撞,单脚着地的男人失去平衡,两人搂抱着摔在地上。 气恼交加的男人毫无选择地又打又掐又拧,在陈姬的屁股、大腿上留下块块乌青。但他始终没把她制服,对女人不停的挣扎扭动。他愤怒了,抽出绳子把陈姬死死的捆了起来。“救命呵!救命呵!”陈姬拼命呼喊,男人随手拿起毛巾塞进陈姬的嘴里。 陈姬无奈地躺在地上任男人摆弄,泪水顺着面颊流下…… 第二十八章 连续诱惑(1) 张文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品着新茶,显得很悠闲,老伴王贤平抱着宠物狗在客厅里嬉闹着。过了一会儿他将身子一仰,把头躺靠在沙发背上闭上了眼睛,很快便发出了酣睡声。 门铃响了,王贤平走到门口看了看显示屏,回到客厅推醒了张文海:“文海,韩松来了。” 张文海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朦胧的眼睛:“是我约韩松来的,你给何静打电话了吗?” 王贤平回答着:“打过了,她一会儿就到。” 韩松进门先看到了王贤平:“阿姨好!张局长呢?” 王贤平嘟囔着:“他在客厅,你去吧。小韩,你身上有什么魔力,把我们老张吸引的这么牢,他几乎天天在念叨你。” 张文海从客厅里迎了出来;”韩松,进来坐。” 三个人落座后王贤平端祥着韩松:“小韩,你今年有三十岁了吧?” 韩松笑了笑:“三十二岁了。” 王贤平又问道:“为什么还不成家?” 韩松不好意思地说:“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好,没人肯嫁给我。” 王贤平摇摇头:“那怎么可能?是不是条件太高?和阿姨说说,找个什么样的?” 韩松认真地说:“我父亲去世了,母亲身体不好,还有一个弟弟在国外读书。母亲和弟弟在一起生活,全家的生活全要靠我的工资维持。” 王贤平很是慷慨:“经济条件不好怎么了,那只是暂时的。韩松,阿姨给你物色一个,只要你中意,其它事阿姨给你张喽。” 张文海埋怨着:“你怎么一见小韩就没完没了的,想儿子都想疯了。” 王贤平回击到:“我就想认小韩这个干儿子,怎么了?谁要你只生了一个女儿。这不一出了门子,谁管我们。” 韩松急忙劝解:“阿姨,别这样。有什么事您尽管让我干好了。” 张文海烦躁地说:“小韩,咱们去书房,不听她唠叨。” 进了书房,张文海刚坐在沙发上就急忙问道:“小韩,案子的进度怎么样?” 韩松坐在了张文海的对面:“张局长,我第二次接触了林翔,感觉到对方仍在进攻。一是战略上的,继续夸大卖出的车数,目的是造成既定事实,给政府施加压力。二是战术上抛出了实质性的招术,投石问路。其目的是为欺诈行为的合法化。首先否认卖车行为,变成招聘承包司机,欲从实体上改变案件的性质,这就是明显的反供;其次、车辆运营的的性质是包车而不是出租汽车,欲从执法主体上剥离客管局的执法范围,把我们的精力转移到和交运局多年对出租汽车、客运包车的争议上。” 张文海似乎看透了林翔的心理活动:“林翔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延缓了时间、淡化案件性质。最后是政府职能管理部门职责不清,责任在发证机关,而他只不过是一个经营者,没有半点责任,更谈不上刑事责任。这说明顺发集团公司的活动不但是有组织的,而且是经过严密策划的。但对方的进攻过早暴露了火力点中的软肋——卖车、卖的是出租车,他搬起了砸自己脚的石头。” 韩松点点头:“是的,我们下一步的工作就是尽快找到合同,戳穿骗局。” 张文海喜爱的看着韩松:“尽快找到合同,向市政府汇报,拿出处理方案是我们必须做的工作。小韩,今天在这儿吃饭,我要推荐一个人让你认识。” 韩松皱了皱眉头:“是谁啊,还这么神秘?” 张文海笑了:“你马上就能见到,见了面你就知道了。” 听见门铃声,王贤平开了门。何静穿一身米色西装套裙走了进来,显然是对今天的穿戴做了低调处理,显得很简朴。尽管如此那合身的服装依然勾勒出她那楚楚动人的身姿。 何静看了一眼客厅:“姨妈,姨夫呢?” 王贤平指了指书房,随即又高声喊了一句:“文海,何静来了” 书房里传出张文海的声音:“知道了。” 张文海、韩松先后走出书房。 王贤平看了韩松,又看了看何静:“我来介绍一下……” 韩松、何静互相望着…… 王贤平明白了:“怎么,你们认识?” 何静不无讽刺地说:“当然,这不是客运战线上英豪,我姨父最得意的弟子,响当当的新闻人物韩松、韩大科长嘛。怎么,韩科长,公休还在攻局长的关?” 韩松像是在对下联:“是啊。何记者公休了,电视就没有了看点。何经理撤出大厅,桑塔纳就没了形象。何小姐走进局长的家,大千世界顿时失去了娇媚。也许,何大小姐是在走亲戚?” 张文海哈哈大笑:“棋逢对手、令老夫自叹不如、自叹不如啊,哈哈…。。” 王贤平在有意撮合他们:“小韩,何静是我妹妹的独生女儿,都二十五岁了,还这么没正形。再这样,看她怎么嫁的出去?” 何静晃了晃头:“我是独身主义,终身不嫁。” 王贤平瞪了何静一眼:“别瞎说。小韩,既然你们认识,那你对何静的印象怎么样?” 韩松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接触过几次,接受过她的采访,没仔细想过。”何静沉不住气了:“韩科长,我直截了当了说说对你的了解。韩松,男,三十二岁,西安交大毕业,现任天海市客管局稽查科科长。十年中立法六部、应诉二十起,至今保持不败纪录,查处案件一万余起,是客运管理行业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此人脾气倔强、好讲直理。因不会适应潮流,打破了十年不动岗位的记录。本小姐欣赏她的才气,但不会嫁给一个十年没有进步的人。” 王贤平不同意何静的说法:“不提职就是没进步?现在提拔干部还看能力、贡献吗?你嫁的是这个人,不是嫁的官帽。” 何静摇摇头:“那不行,现在人们都很实际。社会上都知道他的能力、贡献,而且影响很大。十年不提拔,肯定在其它方面有问题,比如生活作风啦、经济问题啦等等,虽然没有真凭实据无法处理。但通过舆论已经宣判了他政治上的死刑,剩下的只有被利用的价值了,但利用不等于重用。” 张文海生气了:“何静,你胡说什么。看问题不能太偏激。” 何静反驳道:“我说的不对吗?这都是我在采访中了解的事实。” 王贤平明白了:“这么说你是在替韩松报打不平?文海,你们也是,光知道使用,不知道爱惜,韩松能否进步关键还要有你这个外力。” 张文海解释着:“党委会讨论过,如果从水平和贡献上考核,早就用应该提职。但水平越高贡献越大,嫉妒的人就越多,也就越难通过。只要听领导的话,远离别人嫉妒的漩涡,低调做人。有没有贡献无所谓,到年头还不是照样提职。等韩松办完这个案,我一定说服党委会,给韩松提职” 韩松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何小姐,你是在走亲戚还是教育我?我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你的话我听得懂。我郑重的告诉你,我没有生活作风问题、更没有经济问题。我坦坦荡荡地面对我的工作环境,面对一些别有用心人的舆论攻击。在政治上的是否被判了死刑,这不是我关心的事,我高兴的是我还还有被利用的价值。我愿意这样活着,这样活着充实。张局长、阿姨,谢谢你们的好意,再见!” 太阳慢慢地落向远处,那些层层叠叠的高楼渐渐变成浓浓的褐红色。母亲河的水和天空的云,也变得五颜六色了。 林翔的办公室里,窗台上的兰花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精美的水族箱。里面是各种茂盛的水草,一条金龙在里面缓缓的游动。 林翔站在水族箱前欣赏着绿草红鱼,不时地调整者灯光的角度。 周菲走了进来:“林总,您找我?什么事?” 林翔坐在了老板椅上:“周菲,请坐,最近有家里的消息吗?” 周菲坐在了坐在了沙发上:“昨天收到了我父亲的一封信,我高兴极了。” 林翔的眉头一皱:“能给我看看吗?” 周菲转过身来:“当然可以。不过没在身边。” 林翔试探着:“家里还好吧?” 周菲好像明白了什么:“林总,是不是你以我的名义写过信、寄过钱?不然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的地址?” 林翔点点头:“是的,我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 周菲感激地说:“你寄的钱太多了,他们还以为我学坏了。爸爸还清了高利贷,还清了弟弟四年前借的学费,现在弟弟正复习准备考研究生。爸爸还想再结婚,征求我的意见,还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林翔有些奇怪:“高利贷不是李宇替你还过了吗?” 周菲解释着:“没有,他们答应是在事成之后才替我还高利贷。现在您寄钱给我家,父亲已经将高利贷还了。林总,谢谢您!” 林翔摆了摆手:“应该的。解决了你的后顾之忧,你好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周菲突然想起了什么:“林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翔看着周菲,眼神中有一种异样:“是这样,晚上我有个应酬,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周菲犹豫了一下:“方便吗?” 林翔随口说到:“生意上的事,应付应付,没什么不方便。” 周菲点点头:“那好吧。林总,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望着周菲的背影,林翔的脸上阴沉下来。他拿起了电话按下了一组号码。 “李宇吗?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我们目前已牢牢的控制住了局面。但是,那个韩松又点麻烦,我接触了两次,他太强硬了,要想点办法,阻止他的调查。” 李宇听完林翔的话停顿了一会儿:“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个韩松对我们威胁太大了,我看还是想办法搞掉他。这样吧,先拉他下水,我不信天下还有不爱钱、不喜欢女人的男人。不过要保留好证据,以便借刀杀人。” 林翔接开了上衣的领扣:“说干就看,我立即组织实施。韩松是一个穷光蛋,给他五十万,他就找不着北了。李宇,我还有个事,你必须如实回答我,否则我不会再和你们合作。周菲的背景是什么?我不允许我身边有个陌生人。” 李宇笑了笑:“林总真是大惊小怪,周菲只不过是个打工妹,是一位朋友托我给他找个打工的地方。我看她很善于外交,就和他做了一笔生意,并让你接纳了她。以便配合你促成和高浩的合作。” 林翔又问:“她平时和谁联系?” 李宇有些纳闷:“当然是我。” 林翔有些不解:“这还需要那么神秘吗?” 李宇解释着:“我是在留后手,理解不了吗?” 林翔想了一下:“现在我们和高浩已完成了合作,她是不是要走了?” 李宇立即说道:“不能让她走!生意刚刚开始,你和高浩之间的麻烦还需要她。怎么,她碍你的事了?” 林翔模棱两可的说:“那倒不是,一个女人能兴起什么大浪。我是说要是没有其他背景,我到对她很感兴趣。” 李宇笑了:“你是说个人感情上?怎么,需要我帮忙吗?” 林翔的脸上显现出决战前的神态:“算了吧,我还不至于那么笨,好,再见。” 第二十八章 连续诱惑(2) 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窗户,谷吉看见马路上的柏油在冒着丝丝的热气,空气都似乎粘稠的变得跟融化了的巧克力一样,而天空中,竟然连一丝的风都没有,就连马路两边,被晒焉了的梧桐树的树叶子都耷拉着,动都不动。 谷吉转过头来,穿过办公室里缭绕的烟雾,来回走动着。室内的空调不停的工作者,可他烦躁的脸上还是挂着汗珠。 门开了,耿勇走了进来,他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香烟。 “老谷,是不是还在想案子?这两天我也反复考虑这个案子。目前,我们手里有了两个证据索链,还差一个最重要的证据索链,那就是合同。合同到手,我们就能将证据锁链一环一环的衔接,做出处理案件的决定,才能揭露欺诈阴谋,控制受骗范围。”耿勇用力的挥着手。 谷吉担心地说:“顺发公司仍在销售车辆,目前已接近九百部,事态再扩大就不好收拾了。但证据锁链还没有完全形成,调查还在进行,揭穿骗局需要有结论性的法律文书,而结论性的法律文书的定论需要有坚强的证据坐支撑。否则就要承担败诉的后果,就要面对巨额的国家赔偿。到那时我们见更难收拾。” 耿勇分析着:“买卖车辆合同确实是案件的焦点,合同能说明买卖关系,也能说明买卖的是出租汽车。即使是对方有周密计划不给买车司机,我们也要尽量多取买车司机的书证,用旁证证明这一点。目前,韩松调查案件已无密可保,我们不如集中力量,力求攻克这关。” 谷吉在调整着思路:“我也在想,在无任何线索的情况下,要找到面对面也不相识的证人,谈何容易。一是证人难找。买车人的情况只有顺发集团公司知道,而我们却一无所知,无从下手;二是缺乏手段。法律、法规没有授权给我们可以向公民下传票、通知之类的文书,更不能上门取证;三是由于职权的原因得不到买车司机的信任。即使找到了买车司机,由于我们的职责管不了欺诈行为,解决不了买车司机的实际问题,司机不愿配合。所以,只有集中所有力量,扩大调查范围,力求突破。” “对!老谷,我们想到一起了。” 谷吉擦了擦头上的汗拿起了电话:“韩松吗?……” 一辆辆执法车辆驶出,奔向火车站、机场、码头、医院…… 售车大厅的停车场里,停放着韩松的夏利车。韩松坐在车里,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从大厅出来的人。凡是见到手中持有纸张的,就想尽一切办法弄清是不是购车合同。但他没达到目的,真有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感触。 韩松拨通了谷吉的电话:“谷局,我是韩松。两天找到了四名买车司机,但都不愿出证,他们被顺发集团公司的舆论蒙在鼓里,对自己驾驶的车辆性质还寄予希望,不愿意自己否定自己,对我们的话根本不信。这样查下去效果不大。我建议给市政府打报告,请求公安局支持。我让队伍先回去了,我明天再回去。” 韩松放下手机,向车外看了看。夕阳消失在西方天际,夜色开始降临了。苍茫似乎给他的面庞镀上一层淡淡的阴影,他犹豫了一会儿,在一片暮霭之中,他开车走了。 这是海缘郊区的一个乡村集镇,街道被商店和饭店的灯光照得通明。他觉得饿了,于是朝一家饭店驶去。 进了门,只见一间偌大的餐厅,几张方桌,吃饭的客人不多。他朝左面看去,那是两个包间,里面传出嬉笑、喝酒声。正在这时,一名年轻女子从里面包间走出来,他从刚半开着的门看到里面一个男人正搂着一个俊俏的姑娘,那少女正端着酒杯往那小眼睛的男子嘴里倒酒。韩松觉得那个男人面熟,只是由于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他往前走两步,突然门关上了。 韩松要了两个菜,揉了揉疲劳的眼睛,犹豫了一下又让服务员加了瓶白酒。他感觉饿了,狼吞虎咽的吃喝起来…… 手机响了,韩松打开手机放到耳边:“喂,是我……何静?我在售车大厅旁边的好再来饭馆吃饭,你还没下班?……好,我等你!” 不觉得三杯酒下肚,韩松有点酒意了。 何静走了进来,她一副很高贵的样子。黑色的长丝裙,黑色的纱巾,黑色的高跟凉鞋,浓密的乌发盘在头上。一对丰乳高高耸起,浑身散发出一种淡雅的美,让人不敢逼视。 何静四处张望着,发现了韩松,快步来到韩松饭桌前:“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来,我和你一起喝。” 韩松摆摆手:“我喝得差不多了,你喝吧!” 何静坐在了韩松的对面:“你还在生我的气,亏你还是个男人。也怨我也太不讲方法,只是想替你抱打不平,没想到伤了你的自尊心” 韩松抬起头:“我这个人的自尊心是很强,但主要体现在实实在在的能力上。我没有那么多的虚荣心,所以你不要自责。来!我们再干最后一杯酒,让这件事随酒而去吧。” 韩松一仰脖又喝了一大杯酒,他迷迷糊糊的趴在了桌子上…… 饭店的客房里,韩松睡得很死。房间里很热,何静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两眼紧盯在韩松熟睡的脸。 韩松没给过她好脸色,可何静还是非常喜欢韩松。在她的眼里,他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尽管他的双眼常常冷若冰霜。但那高傲,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一直诱惑着她。三十二岁的年龄一点也不让人觉得老,反而更增添了成熟男人的韵味。 她知道姨父让她接近韩松的目的,但现在不但没控制住他,反而让他给迷住了。不知多少次,孤枕难眠之时她想的就是这个男人,如今他就躺在她的眼前。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喘息,鼓足了勇气轻轻吻了一下韩松的脸颊。渐渐归于平静后把头枕在韩松的手臂上,不知不觉地倚在韩松的身上睡着了。 韩松半夜里感到口渴,他迷迷糊糊地喊着:“……水……水……”他猛然睁开了眼睛看见何静倚在他身上甜甜地睡着,条件反射似地推开了她坐了起来,顿时酒意全无。 韩松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在哪?我怎么睡在了这儿?” 何静被惊醒了:“昨晚你约我到饭馆,你喝醉了酒,我就开了个房间。 韩松发火了:“简直是胡闹!这件事传出去影响会很坏的。” 何静微微低着头,沉默不语。一头秀发斜挂在她泛起一丝红霞的脸旁,发丝遮不住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 她似乎鼓足了勇气:“那有什么关系,最多说我和你睡觉了,我就告诉他们,不但今天睡,而且还要睡一辈子。” 韩松的脸红到了脖子根:“何静,你可千万别这样说,我可承受不了。” 何静很是执着:“目前你是不喜欢我?以后你会喜欢我的。重要的是我喜欢你,就凭一点我就足够了。能单独和你在一起是我的期盼,你身上的男子汉气质强烈地吸引着我。你是一个热情的男人,一个既刚毅又温柔的男人。眼下的男人采取种种手段经营,无论是官场还是商场,整天纸醉金迷,醉生梦死,象你这样干事业的人太少了。现在的女孩子都很实际,她们靠大官、傍大款,怎么会欣赏你这个不屈从权贵,责任心极强的男人呢?。” 韩松低下了头,一幅无所适从的样子:“我没你说得那么高尚,和我在一起,只有让你清贫、吃苦。” 何静不解的问:“为什么?能说说吗?” 韩松站了起来:“深更半夜的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我再去开间房。” 何静着急了:“你心虚什么!,我们什么也没干,只是说说话。” 韩松只得又坐下了。 韩松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我父亲是个老工人,母亲是个家庭妇女。我还有一个弟弟,这在读大学。我们一家四口靠父亲微薄的工资度日,尽管这样,我和弟弟都上了大学。父亲劳累了一生,一天松心的日子都没过。在我大学即将毕业的时候,他患了膀胱癌。为了给父亲治病,家里背了三万多元的债务。一年后,父亲去世了。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毁灭了?而且,这不是别人,而是我一生中最尊重的一个人。这个人的心地是那样善良,生命的又是那样的短暂。在我的印象里,母亲年轻的时候是很能说也很聪明的,记性特别好,会讲各种各样的故事。她勤劳俭朴操持着家务外,还要外出打工。母亲还不到六十岁娘,头发竟没几根黑的了,显得很衰老。她从来都是这样,一天到晚悄无声息地忙呀忙,从来连重话也没说过一句。” 何静急急地问:“你母亲现在哪?” 韩松缓缓地说着:“她陪弟弟到国外读书,当然为了生存还要打工。” 何静动情地说:“那三万元债务怎么办?” 韩松一脸的无奈:“还能怎么办,只有我从工资里支出偿还。” 何静斩钉截铁的说:“我来帮你还。清贫我心甘,吃苦我情愿,只要是和你在一起。” 韩松笑了笑:“谢谢你!我恐怕会让你失望了。天已经亮了,我要市里了,还有些事情我还要处理一下。” 何静看着韩松出门的背影摇了摇头:“天还没亮,真拿你没办法。” 韩松驾车回局途中,觉得自己今儿有点不对劲,脑子乱乱的,想着想着怎么就溜到何静身上了。在眼下这么吃紧的关口,必须把全部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切不可自乱阵脚,让别的事儿分了神。 汽车过了一个小坑,啪的一生工具盒开了,掉出了一个信封。韩松停车拾起了信封,打开一看是一个金卡和一张纸条。 韩松打开纸条,简短的一行字映入眼帘。 韩科长:金卡内有五十万元,帮你买套新房。办案太累,悠着点,知名不具。 手机响了,韩松接电话:“韩科长,给你的信看到了吧,”我们不会让你太为难,更不会影响你例行公务,好自为之。”对方的声音太生,也没有来电显示。 “喂,你是谁……”韩松高声喊着。 对方挂了电话。 第二十八章 连续诱惑(3) 黑夜笼罩着大地,也笼罩着这个城市。夜幕下繁星高挂,如同悬在城市上空的一盏盏小灯,若隐若现。而城市里高低错落的楼房闪烁着灯光,却好象夜色中掉落的星星,点点晶晶,令这个夜分外的寂寞起来。 韩松开车穿过两条熟悉的马路,走上一条大道。每逢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到这儿走一走,定会使心儿冷静下来,头脑清醒起来,目光敏锐地看到前方的路。每逢他心情郁闷时,就到这儿走一走,定会悟出一点什么,使心情得到解脱。 正值盛夏,道旁的垂柳,成排成行,顺河蜿蜒,绕城一周,远望,似一道绿色的城墙,守护着美丽的天海城;近观,又像一条起伏的玉带,潇洒地披在美人肩上。 他喜欢隔着不大的河床看柳树林在风中摇摆的模样,这使他暂时忘掉了还有独立寒秋的残酷。柳树林蕴藏着春天的美丽,夏天的热烈和秋天的记忆,但回避不了冬天的残酷。 韩松也是个凡人,他也想让自己的贡献得到社会的承认,也想祖坟上冒青烟,而且是浓一点高一点久久不散的青烟。他一直相信,只有干好工作,干得出类拔萃的,就会得到认可。十年来,他把客管局当成了自家的自留地,一直辛勤耕耘着。到底流了多少血,出了多少汗,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用斗量,量不尽。用秤称,称不完。他一直搞不清楚,凭说,凭干,凭摇笔杆子,哪一样不是腿肚上缚铜锣——当当响。可那些一般化的人,眼看从自己身边一个个“噌噌”的上去了,而自己依然原地踏步。到底什么原因?他百思不得其解。 想法归想法,办案归办案。昨天夜里,他在海缘和何静的相遇难道是巧合吗?不像!那么晚的时间,那么偏僻的地方,一个年轻的女人竟能和一个不十分熟悉的男人和居一室,能不让热病费解吗?当然,从感觉上分析不排除是青年男女追求爱情。如果是这样一切就正常了,也能解释通了。但第二件事就是行贿,无论如何也没有第二种解释。对方的目的很清楚,就是要阻止他办案。但对方是谁,他却判断不出来,这时急于想知道的。 近几天来,围绕着案件出现的一次又一次波澜再一次告诉韩松,这个案子不那么简单,围绕它的背景很复杂,且不可以掉以轻心。 手机响了,韩松拿起了手机:“我是韩松,您是哪一位?” 手机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韩科长,我是李瓶。离开市政府四年了,那天遇见你真是高兴。我想找你聊聊,方便吗?” 这是韩松意料之外的事。他根本就想不到,这位已经辞职的女处长竟会和他联系,他想推辞掉。转念一想,人说话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李瓶也不会例外。尤其她现在是林翔的夫人,估计和案子有关,也许能帮助自己了解更多的案情。 韩松的声音里似乎流露出兴奋:“李处长,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们都四年没见了,应该好好聊聊……好,我马上到。” 灯火辉煌的中央大街上,一辆红色高级宝马轿车飞驰着。开车的是李瓶,旁边坐着韩松。汽车在中西花园南口减速向北驶去,约半个小时后在一家门面不大,但装饰得十分豪华的餐馆门前停下。 李瓶和韩松先后下车缓缓地走进了餐馆。进门后,韩松立即被大厅里一幅制作精美的大幅照片所吸引。照片上是一位美女,妩媚的面庞上冰清玉洁,开启的樱唇下露着两排白玉般的牙齿,微笑着向人们致意。身着透明的白纱超短裙。肌肤洁白如玉,美若天仙般。这幅精妙的、栩栩如生的照片,使人既感到美的化身。 “韩科长,这张照片还可以吧。”李瓶站在他的身边轻轻问道。 韩松侧身感叹道:“美,确实很美!看了她,我觉得环境在净化,人间固有的纯洁开始复苏。” 李瓶笑了起来:“这有那么大的魔力吗?韩科长,你看看我。” 韩松原本只看见到淡绿色真丝裙下露着一双乳白色的高跟鞋。再抬头一看,在铺着红绒地毯的楼梯阶上站着的李瓶,他明白了,原来照片上的美女就是她。 韩松有些慌乱:“真的是你?这……” 李瓶还在笑着:“没错,照片上就是我。韩科长,您的眼力不错呀!不过看你这神情似乎有些失望。现实生活中,真实和虚假之间确实反差太大,这很正常。” 还没落座,韩松就被李瓶奚落了一番,他有些尴尬。而李瓶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她殷勤地把韩松让进了一个包间。 李瓶右手一挥指着沙发:“韩科长,请坐!这是我开的餐馆,虽然门面不大,但还有点档次。请随便些,就如同在家里一样。” 这是个西餐厅,酒菜很快就上齐了。 韩松单刀直入:“李处长,我们聊点什么呢? 李瓶下意识地抿了抿两片薄薄的红唇,滋润了一下微微有些干裂的口红。平时寡言少语的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开始她滔滔不绝的演说。 “韩科长,没什么正事,就是老朋友都年没见,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说什么都行,闲聊呗!”李瓶爽快地说。 韩松笑了笑:“人各有志,当初李处长弃官从商应该是一个明智之举,后来又嫁给富商也是顺应时代潮流,只有这样才能先富起来。比如这车,靠你原来的工资就是艰苦奋斗一辈子也挣不来,只有靠你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才能换来。” 李瓶的脸沉了下来:“快别说这个了,每个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这不,我现在走投无路了,只好来投奔你了。” 韩松见对方进入了正题,一阵的兴奋一脸的平静:“什么,投奔我?鬼才信呢,我现在是勉强混口饭吃,想当腐败分子都没机会。” 李瓶像是抓住了机会:“听说你这个科长一干就是十年,我真为你抱打不平。干部使用上有严格的规定,四年一个阶段,不是上就是下。你可倒好十年没变化,及没上也没下,让人搞不懂。” 韩松见对方离开了主题,急忙把话来了回来:“这有什么高不懂的,我在这十年中没弄出什么刻骨铭心、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所以上不去。而搞稽查,办案子又没有人愿意干,所以我又下不来。还是说说你吧,是不是遇上不顺心的事了?” 李瓶不愧在官场上混了十几年,她很有经验:“林翔搞了个客运公司,他不懂什么是出租汽车,什么是客运包车。被客管局叫去了,没想到是你承办这个案子。回家后就和我吵架,说我和你很熟悉,竟然在你调查时没说一句话。实际上我也不懂法律上的事,想找你咨询一下,看需要什么途径可以把这件事消化?” 韩松松了口气:“如果就因为这件事,林经理和你不必和你大动肝火。他把客运包车当作出租汽车出售,从中获得巨额利润,这确实违法。要想消化也很简单,停止出售,并把已经卖出去的车收回来,听侯客管局的处理。” 李瓶的脸色很不好看,她换了话题:“我只是随便问一下,别让它破坏了我们的谈话气氛。听说韩科长至今还是孤身一人,回到家都没有个说话的人,多寂寞啊!要不要我给找个嫂夫人啊?” 李瓶说着故意低下头不看好松,整理着白色短袖衬衣,白纱裙包裹下的前胸骄傲地凸现着一个高挺轮廓。天鹅般柔美的颈项下,裸露出一大片雪白胸肌。想象着他看到这一切时的表情,是否也和其他男人一样,会贪婪地注视着自己胸口那道深深的无法遮盖的乳沟而忘乎所以呢? 韩松抬起头看着川外的远处:“李处长,你是拿我开心吧?我现在是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十足的穷光蛋一个,哪会有女人跟着我受穷。” 见此情景,李瓶脸上原本成竹在胸的神情顿时消失了。她从韩松那样充满定力的眼睛路看出,这绝对是个高手,一定要用心对待,因此她沉着地没有作出反击,只是紧盯着韩松的每个细节动作。李瓶站起身走到韩松面前:“这可不一定,现在的女人有爱钱的,有爱权的。但她们幸福吗?大多数是不幸福。你没听说过吗,现在的美女有什么了不起的,无非就是一个有钱人的情妇。这些人外表华丽,内心空虚,没有自己的独立人格 更不能干一番自己喜欢的事业,实在是可怜,可悲。我要是倒退两年,就嫁给你这样既没钱也没权,但有丰富感情和拼搏精神的男人。和你这样的男人在一起生活踏实,能得到尊重。” 韩松笑了笑:“李处长,这样的感慨我很耳熟。那些官太太,阔太太在享受了一段优越的生活以后,就要发出类似的感慨。但真的有机会让她们在选择一次,他们还是要选择有钱的老公,有权的丈夫。想当初你李处长辞去了职务,放弃了多少人想得到的地位,还不是要得到金钱。俗话说,甘蔗没有两头甜,那种名利双丰收的事情不多。好了,我问你不闲扯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告辞了。” 李瓶慌忙挡住了韩松的去路,脸上的表情近似于哀求:“韩科长,别走啊!我们刚才说的事情,就一个办法吗?有没有其他途径?比如说能不能給通融一下,或者说变通一下事情的性质。其他的,什么事都可以商量。”说完,她突然扑进韩松的怀里抽泣起来。 屋里静静的,窗外那一排排的桔黄色灯光看上去暖融融,洒落在母亲河面上。一阵微风拂过,碎光波动。这闪动跳跃的光,映到趴在韩松肩头李瓶的脸上,把她勾勒得很美。 韩松几乎是以一种刻意的闪身来躲避内心的不知所措。这一秒间,他的脑海失去了所有决断能力,茫然成一片空白。那种发自于内心的怜香惜玉,几乎让他的精神扭曲。 一秒钟之后韩松恢复了常态,他轻轻地推开李瓶走出了房间。 第二十九章 大开杀戒(1) 华东市郊的农家小院。陈姬被反绑在屋里,门上了锁。浑浊的眼泪簌簌地涌出,她模糊的眼睛望着墙壁贴着的大红双喜字。心象被人狠狠扎了一刀,疼得她要死。 这就是我的家吗?房子很旧也很小,长年的烟熏火燎把木件、墙壁和顶棚都染成了黑色;不知道因为主人懒惰还是农活太忙,窗台、门棱、桌面都积满灰尘,房顶、墙角、门眉挂着蛛网;几双从未刷洗过的脏鞋塞在床下,一堆失去本色的脏衣服迭挂在床尾,呛人的酸臭味从脏鞋和脏衣服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弥漫在整个空间。她为自己惋惜,多少年来她盼望有个丈夫,那应该是高浩那样英俊潇洒才华出众的白马王子,而不是这样恶心人的丑八怪。一失足而成千古恨,她想起了凯旋大酒店,想起自己总经理有职有权的工作,想起纵横商海的辉煌业绩,想起自己安全局副局长无可限量的前途。。。。。。然而,谁料到她会沦落到穷山恶水的边远村寨,做了老农夫的媳妇。不,我绝对不从,我要想办法逃出去…… 陈姬闭上眼睛暗暗的思索着对策,猛然间高喊要喝水。男人进门后将一碗水递到陈姬的嘴边。陈姬让那个男人把绳子解开喝水,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举着那碗水。 就在陈姬低头喝水之际,男人一阵大笑后开始动手扒陈姬的衣服。由于陈姬的双手绑在背后,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很快她的衣服就被扒光了。陈姬成熟柔软的肉体有一次暴露在这个男人面前。望着肌肤洁白如玉美若天仙般的女人他兴奋了,正要继续施暴时,由远而近响起了的警笛声。 陈姬拼全力喊叫:“救命呵!救命呵!” 男人扯了块毛巾捂她的嘴,再爬起来堵门,但已经晚了。 “啪!”门被打开,闯进了几名警察。 一个警察厉声喝问:“郭老黑!你在干什么?” 郭老黑回头一看,立即目瞪口呆,浑身筛糠似的哆嗦。几名警察目光聚集在陈姬身上,她感到无地自容,连滚带爬钻到床下。 为首的警察叫王启明,是管界派出所所长,四十多岁,方脸大眼,身材略胖。 郭老黑拉着王启明的手:“王所长,你们别管行不行,我这是用血汗钱买的,一辈子的血汗钱呵!” 王启明怒喝着:“买的?她不是牛马,是个大活人,知道不知道你这是犯法!” 一名女警转过身命令郭老黑:“快穿衣服!”。 郭老黑心里不服气边穿衣服边嘟囔:“花钱娶媳妇犯什么法。你们是专为这事来的?” 王启明嘲笑似的说:“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郭老黑买个俊媳妇。村里没有人不知道。人贩子带人一进村,就引来全村人看新鲜。尽管你没敢操办,还是有人还是向乡派出所报了案。” 陈姬蜷伏在床下,捞块衣服碎片遮住脸,不知道如何是好。 王启明命令着:“郭老黑,找身衣服给她,跟我们一起走。” 陈姬穿上老黑扔给她的破衣服后,从床下钻出来流着眼泪上了警车,郭老黑在警车后喊着、追着…… 派出所里,王启明和一女警在询问陈姬:“你是哪的人?叫什么?到这干什么来了?谁拐骗的你?” 陈姬平静多了:“我叫于华,河北人,到这找人,拐骗我的是一名出租司机。” 王启明继续询问着:“到哪找人?找谁?” 陈姬拿出地址给王启明看,他看了一眼说:“这个地方离这倒是不远,你还继续找吗?” 陈姬有些为难:“我是受人之托,找不到我回去的路费都没有。” 王启明思考了一会:“那好,我给你联系一下。” 王启明拿起电话;“董桥派出所吗?李所长听电话……老李吗,我是西口派出所老王,你给我查一下董桥乡于村中路六十六号的住户……对……什么?不是住户,是县交运所。好,谢谢!” 王启明放下电话后,抬起头对陈姬说:“于华,你提供的地址不对。董桥乡于村中路六十六号不是住户,是县交运所。我看你就不要找了,一个女人单枪匹马的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很不方便,也不安全。这样吧,我们大家给你凑凑路费,你还是回去吧。” 陈姬从心理非常感谢这些热心的警察,再说她已经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只是对劫持她的人还耿耿于怀,她要查清这些人的来历。 陈姬想借机接触一下郭老黑,了解有关情况:“王所长,谢谢你们。把您的地址给我,回去后也好把路费个给你们寄回来。还有,我的身份证可能在那个郭老黑家,我能回去找找吗?” 王启明似乎看出了陈姬的用意,但他并没有阻拦:“可以,不过我们要派人和你一起去,以确保你的安全。”说完同陈姬一起除了办公室,上了那辆警车。 警车呼啸着上了公路…… 从郭老黑的家回到派出所时,太阳完全落山了。经过在车上一个多小时的考虑,好奇心终于战胜了对危险的担忧。陈姬婉言谢绝了王启明的好意,没有让他送自己,而是乘出租车来到了火车站。此时已经是夜幕降临,华灯初放了。 由于地形不熟她转了几圈才找到了银行,取款后走进了一家大商场,买了从里到外各种衣服、皮鞋,又买了一个手机,然后从商场出来走进了一家洗浴中心。 陈姬从洗浴中心出来,已经变成了一个时髦女郎。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套装,薄薄的套装勾画出胸前凸现的两座山峰。黑色的长发压着大大的弯披散在肩头,裙下一对丰润的长腿穿着一双肉色的透明丝袜,脚下是一双白色的高跟凉鞋。 陈姬走出洗浴中心,她的耳边响起了一个男人的生音:“小姐用车吗?” 她顺着声音望去,一个四十多岁戴眼镜的出租汽车司机站在了她的眼前。猛一看他觉得的这个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但一时却想不起来。 陈姬拿出一张百元钞票:“我不用车,但我想打听个人,这一百元归你了。” 司机接过钱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这钱肯定是我的了,这一带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不信,您说说看!” 陈姬觉得这个人太自信了,似乎有些吹牛。她开始描绘着:“我想打听一个人,他在火车站开一辆红色夏利出租车,三十岁左右。人比较瘦,左眼眉上有一块疤。” 司机满脸得意的样子:“怎么样,我说这一带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小姐,这个人我认识,不知小姐找他干什么?”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线索,陈姬心里暗暗高兴,她看了看四周:“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司机点点头,领着陈姬来到一辆出租汽车前拉开车门:“小姐,请上车。” 陈姬上车后,出租汽车驶出了火车站在一个饭店门前停下了,二人下车进了饭店。 包间的桌子上很快就摆上了酒菜,司机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打量着已经是耳目一新的陈姬。 司机放下了啤酒杯:“小姐,你说的这个人叫赖四海,外号叫斗鸡眼。” 陈姬眼前一亮,他急切地问道:“能找到他吗?” 司机犹豫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说:“能,可是……” 陈姬会意了,她拿出一沓钱放在了桌子上:“这是介绍费,后边还有大生意。” 司机看了看钱又看了看陈姬:“小姐,能跟我说说什么生意吗?” 陈姬的眼中凶光一闪,随后露骨地说:“有些人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不让别人好好的活着。如果他不存在了,别人的生存环境就好多了。问题是谁有这个胆量和勇气改变这个环境,你敢吗?” 司机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小姐,我能问一下具体的原因吗?” 陈姬收回桌上的钱,站起身欲走:“看来你不是个懂规矩的人,再见。” 司机也站了起来,他拦住了陈姬的去路:“留步,陈姬小姐。” 陈姬一楞,心里高度紧张:“你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想干什么?” 司机笑了笑:“别误会,陈小姐。请坐,让我慢慢跟你说” 陈姬满脸疑惑:“你是?……” 司机摘下眼镜、去掉胡子,原来是王启明。 王启明点上了一支烟:“我昨天接到老头子的电话,让我协助你。” 陈姬感到了事情的复杂:“你和他……不,不可能!” 王启明有些不耐烦:“信不信由你,有些事以后再说。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你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陈姬试探地说:“通过疤眼,摸清绑架的背景。” 王启明分析着:“你要找的地址不是住户,这里边就有问题。” 陈姬点点头:“我就是要解决的这个问题。” 王启明果断地说:“你先找个旅店住下,这件事情由我来做。” 陈姬确实感到累了,特别是身上的伤隐隐作痛。她让王启明将她送到一家宾馆后,就让他回去了。陈姬在办理完住宿手续,刚走进房间就感到一阵眩晕。连日来的惊吓和连续几天的紧张使得她很疲惫,放松下来后感到身上的伤也开始隐隐作痛。 泡在宾馆的浴盆里她一边流泪,一边擦洗着身体,尽管身上有许多处已经红肿,但她带还是忍着痛用力的擦洗着。她不但要擦干净身子,还要擦干净心态。 陈姬的父亲是名教员,七年前因小脑萎缩卧床不起。因生活不能自理,一直就没离不开母亲的护理。当时妹妹陈荣读高中,弟弟陈龙读初中。那年陈姬十八岁,为了父亲高额的药费,她退学打工。 两年后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父亲离开了人世。陈姬坐在土屋临时改建的灵堂前,望着父亲的遗像。四周的挽联与花圈,将她们母子四人围在中间。母亲躺在床上留着眼泪,妹妹正在给母亲喂药。望着这个弥漫着沉闷气氛的家,陈姬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为了给母亲治病,为了让弟弟妹妹继续读书,她决定除门打工。 父亲的告别仪式中陈姬从头至尾都没有哭,甚至连哀痛的表情都没有。她只是跪在那里,听别人说什么她就照着做。 办完父亲的丧事,二十岁的陈姬离开了家,踏上了外出打工之路。 第二十九章 大开杀戒(2) 来到陌生的华东市后,陈姬以其姣好的容貌和甜美的笑容被一家豪华大酒楼招聘为服务员,专门负责贵宾包房内的服务工作。酒楼对雇员包吃包住,每月几百元的薪金,加上奖金、加班费以及客人所给小费的分成,一个月常有上千元的收入,比在广东打工的待遇还要高,陈姬十分满意。甚至觉得自己是突然间交了好运,有时梦里都会笑出声来。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陈姬才发现同这个城市里的其他许多女孩子相比,自己只不过是个穷人,她的收入根本跟不上这里的消费潮流。像什么海鲜、酒吧、夜总会、迪斯科等等,她有时还可以沾朋友的光去领略一番。但像健身、美容、高级首饰、高档服装之类,她便绝对是无缘眷顾了。他每天接触的大多都是从四面八方来这里闯世界的女孩子,她们之间相互传播着一种思潮:她们对自己的前程充满忧虑和不安全感,觉得自己人老珠黄后不仅最终会被亲人和情人抛弃,而且也会被社会抛弃。所以,她们必须趁自己年轻时为自己安排一条出路,而最安全的出路就是积累足够的钱财。陈姬纯净的心灵也受到这一思潮的传染,她开始盘算如何能找一份收入更高的工作。 就在这时儿,一个男人闯进了她的生活。他能给她锦秀的前程和丰厚的物质生活,条件是做他的情人。出于一个女孩子的本能,她不愿意和一个年龄上能做父亲的男人厮守在一起,但虚荣心加之这个男人的的威逼利诱,她屈从了。 从那以后,她进入了国家机关,很快就秘密当上了天海市安全局的副局长,并秘密的进入了大为实业公司,一年后就任凯旋大酒店总经理。他在凯旋大酒店有三项任务,一是经营管理凯旋大酒店的日常业务。二是针对酒店涉外业务较多的特点,秘密做好国家安全工作。三是完成和她单线联系的老爷子交办的任务,当然这更是绝密的。 来到大为实业公司后,她认识了高浩,并对他产生了好感。一年后他们在凯旋大酒店相逢,特别是在他投资创办出租汽车公司的生意中,陈姬按照老爷子的指令积极投入到生意的筹备中。由于接触多了,她对他的感情日益加深。这次华东之行,即是高浩为了保证生意安全的措施,更是老爷子密令的结果。究竟高浩的这桩生意和老爷子有什么内在的联系,陈姬只是一知半解。 与此同时,赖四海带着手铐下车,被两名警察押进派出所。 王启明做在办公桌的后面,一边抽着烟一边打量着赖四海。 王启明突然大声问道:“赖四海,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赖四海点头哈腰的一副冤枉相:“所长,我被释放两个月了,什么坏事也没干,是不是你们搞错了,当然谁也免不了做错点事。你放心,我不会追究你们的。” 王启明一拍桌子:“你好大的胆子,不坦白自己的事,反而威胁起我来了。我问你,四天前你在火车站将一名妇女拐卖到哪里去了?” 赖四海恍然大悟:“你说的是这件事啊,那是我给郭老黑介绍的对象,那女的我认识。” 王启明站了起来:“你没收老黑的四千元钱?” 赖四海一愣,很快就平静了:“那是郭老黑给我的劳务费,我收了。” 王启明一拍桌子:“你小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告诉你,所有的证据我都取完了,本想给你一次从轻的机会,没想到你不愿意要,我让你十年都出不来。” 赖四海扑通奎在了地上:“别,别,王所长,我交代,我交代。” 王启明怒和道:“谁和你一起干的?又是谁指使你干的?” 赖四海的心理崩溃了:“四天前,董桥的运输包工头魏二叔找到我,说是他出了两万买一个女人的命,并提供了这个女人的特点和下火车的时间。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找到了西口的大鼻子求他帮忙,并承诺事成后给他五千元。我让大鼻子在中途上车,找机会将那女人杀了。没想到,见到那女人我就改变了主意,不想杀她了。” 王启明吸了一口眼,眯缝着眼睛说:“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要哪二万元了?” 赖四海摇摇头:“不是,哪有到手的二万元会不要了。我在火车站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我有生以来见到的最漂亮的女人,杀了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惜了。我突然想到西口村的郭老黑增经向我透露过,他要买个媳妇,按质定价。如果是漂亮的女人,最多可以付四千元。再则,我在和魏二叔的交谈中得知,他并不认识那个女人。于是我就萌生了移花接木,骗过魏二叔多得四千元的主意。” 王启明暗暗吃了一惊。看来陈姬这次逃过生死劫,除了仰仗她漂亮的脸蛋外,还多亏了赖四海的贪心。尽管他已经知道赖四海即将要说什么,但他还是要他说下去,这是办案取证的需要。 王启明要加快审讯的速度,他直奔主题:“赖四海,看来你很聪明,也很贪心,我问你,所谓移花接木是什么内容?说具体点。” 赖四海有些得意:“王所长,你说我聪明、贪心。其实我聪明谈不上,贪心是真的。不过正是我的贪心救了我自己,把我从杀人罪变为了拐卖妇女罪。尽管都是犯罪,但两者量刑的区别很大。我在火车站将那个女人蹁上了车,中途在西口停车,让大鼻子上车后将那女人打晕,再卖给了西口的郭老黑。确实卖了四千元,我给了大鼻子一千元。” 王启明眉头一皱:“还有一个问题,魏二不验活儿,会给你们里二万元吗?” 赖四海急忙解释:“当然不会,只给了五千元的定金。还没来得及验活儿。我也还没找到替死鬼,我就被你们抓来了,我说的都是实话。” 王启明向站在一边的警察一挥手:“好吧,带下去。” 当落日的余晖洒在大街上的时候,陈姬在宾馆门口上了一辆出租汽车。将事先写好的目的地及一百元钱交给了司机,用手比划时嘴里发出咿咿呀呀含浑不清的哑语。 司机明白了,今天碰上了一个聋哑人。不过,车费给的还真不少。他挂挡起步,不一会儿出租汽车就上了公路。 陈姬怕暴露自己的真实面目,一路佯装睡觉。在距目地还有二公里处,她下了车。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这是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天上没有星斗,月色从云层里挣扎出出来,昏昏然地注视着脚下黑漆漆的大地。 华东市郊区的一个废品仓库里,王启明押着一个被蒙着眼睛的男人走了进来,陈姬从一个水泥柱子后面闪了出来,站在了魏二的面前。 陈姬的右手抬起了对方的脸:“魏二,是谁让你杀死那个女人。” 魏二用耳朵凑近陈姬:“你是什么人?” 陈姬抬手就给了魏二一个耳光:“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杀死她?” 魏二用带着手铐的双手捂着脸:“小姐,我和那个女人无冤无仇,和指使我的人也非亲非故。我是个职业杀手,就是为了钱,拿人钱财,为人消灾。” 陈姬紧逼一步:“好,我听懂了,他们给你多少?” 魏二低下了头:“五万。” 陈姬冷笑了一下:“你只要告诉我是谁在指使你,我给你十万。” 魏二仿佛是看见了希望,他抬起了头:“你说的是真的?怎么保证?” 陈姬微微一笑,拍了拍脚下的一只皮箱:“钱我到来了,就在这交易。只要你告诉我是谁在指使你,这十万元就是你的。” 魏二沉默后摇了摇头:“不行,就是我拿到了手,也无法安全离开此地。” 陈姬自信地说:“我保证你既能拿到钱,又能安全的离开。” 魏二紧逼一句:“用什么保证?” 陈姬怒了,扯下魏二的衣襟堵住了他的嘴,接过王启明的微型电警棍插向魏二的两腿之间,魏二全身颤抖着。 陈姬停手并拿下衣襟:“魏二,你说不说?不说我就废了你,让你这辈子都做不了男人了。”说完又将电警棍插向魏二的两腿之间。 魏二的嘴被堵住了喊不出声音,他的身体再一次颤抖起来。不一会儿,一股黄色液体顺着他的两条腿流到了地上。 陈姬将电警棍拿开,拿下了堵在他嘴里的衣襟:“魏二,我用这个作保证,你说不说啊”她好像刚刚出完一口恶气。 魏二躺在地上乱叫着:“我说、我说,是天海交运局的人。” 陈姬又将微型电警棍插向魏二的两腿之间:“他叫什么?” 魏二一声惨叫:“别,别开电门,我不想残废,他叫李宇。” 陈姬不紧不慢的说:“你们乡有个叫周菲的吗?” 魏二连忙说:“没有,李宇让我从年初注意无芙的来信。收信地址是县交运所。其实就收过一封信叫周菲的来信,信是写给他爸爸的,还寄来了三十万元,我不知内情按李宇的意思回了一封信。” 陈姬紧闭了一句:“那三十万元怎么处理的?” 魏二彻底崩溃了:“没敢取,怕暴露。” 陈姬想追根求源:“李宇为什么要杀死那个女人?” 魏二想了想:“好像是因为她要调查那个叫周菲的女人。” 陈姬向王启明示意,王启明将一根呢绒绳勒在了魏二的脖子上。魏二的两腿蹬了几下,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王启明将魏二的手铐取下,将他尸体拖出了几米,扔进一挖好的坑内。然后挥锹填土。 王启明松了一口气:“陈小姐,魏二消失了。你出了气又放了心,我也可以像老爷子交差了” 陈姬的脸上有了笑容:“也请你放心,我决不会亏待你的。” 王启明连连摆手:“那倒不必,我是个有良好职业道德的人。有关报酬的事,老爷子已经吩咐过了,陈小姐就不必过虑了。倒是你这身装束必须立即处理掉,有条件的话还应该洗个澡,以免后患。” 陈姬不好意思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王所长,我现在没有替换的衣服。我们先找一家小旅店,然后你去帮我买些回来,你看行吗?” 王启明为难了:“这有些难为我了。我不会买衣服,况且是女人的衣服我就更不会买了。还是我们一起去买衣服,然后我把你送回市里。” 陈姬看了看天色:“都这么晚了,再买完衣服都半夜了。还是在附近找个旅店睡一夜,明天再回去吧。再说我们刚刚见面就要分离,是不是太残酷了。至少我们也要多呆会儿,哪怕是和你多说会儿话呢。” 王启明当然听出了陈姬话中有话,他心里一阵高兴:“那就依你,我们先找个旅店。” 趁着夜色他们向公路边悄悄接近…… 第二十九章 大开杀戒(3) 夜幕低垂,夜色笼罩着大地,抬头可以看到灿烂的星河和皎洁的月亮。这些发光的星球使黑夜显得不平静。似乎是在暗示着人们夜晚并不意味着一切都安息了,有些东西反而倒更活跃了。 这是华东南部一个依山傍水纯朴的乡村,翠绿的青山下,一湾流水横过山前。溪边的平地,有条林荫大道,两旁尽是高耸的树木。树丛中有一栋较大的院落,一个写有大大的“客”字的灯笼挂在院门口,一看便知这是个简陋的客栈。 月光泻进了靠近客栈大门口的一间客房窗内,茶几上摆满了酒菜。 何静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她穿了件低领口的浅黄套衫一条白色的短裙,半露着饱满的前胸,两团白肉挤出了一道深沟。漂亮美丽的脸庞散发出成熟女性的柔媚风韵。 王启明坐在另一面沙发上举着手机:“老爷子,按您的意思后事都处理完了,还有什么吩咐吗……她在!陈小姐听电话。” 陈姬接过手机:“是我,还是您想的周到,王所长很能干……我的卡里只有两万元了……现在您往我的卡里打十万元,明天我就能给他了……。好的。” 陈姬放下手机站起来,走到王启明的面前:“王所长,老爷子吩咐我付十万元的报酬,但需要明天才行。” 她的神态显得极不自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披肩的长发遮住半边低垂的脸蛋,合体的低领口的浅黄套衫衬得她曲线毕露。前胸胀仆仆地耸在胸前,纤系的腰肢下那肥硕的臀部,将白色的短裙撑得密密实实。整个身材错落有致,该凸的地方一点也不含糊王启明死死地盯住何静,竟忘了眨一下眼睛。但面对眼前这个老爷子的女人。他不敢有非分之想。 王启明恋恋不舍的收回眼光:“老爷子开价太高了,我万分感谢。陈小姐,我就收你身上的两万元足可以了。老爷子对我不薄,我不能多收。再说今天的事,我收二万元已经不少了,我和老爷子是长久生意,如果陈小姐不方便以后再说。” 他说完站了起来想走。 陈姬急忙拦住他,双手按住王启明的肩头:“别这么急着走啊,请坐!王所长,你在公安干了多少年?” 扑面而来的女性特有的体香,几乎让王启明窒息,他下意识的又坐回了沙发。 王启明敷衍着:“没几年,我是天海人,原来在天海开个小歌厅,挣点钱还不够应付场面的,后来认识了老爷子,我就想警察。后来老爷子就让我到这当了派出所所长,每做一件事老爷子就奖励一次,比开歌厅强多了。陈小姐,如果你现在连两万也拿不出来我就不等了,以后我和老爷子结账吧。”说着又站起身来。 陈姬急中生智:“两万元怎么能行,再说这荒山野岭的哪还有夜间营业的银行,两万元也要等明天。” 王启明很失望:“是啊,要不我先走,明天我再来?” 陈姬见王启明执意要走有些着急,按老爷子的指令她一定要在今晚除掉他灭口。放他走,就完不成任务了! 她含情脉脉地看了一会儿王启明:“天都这么晚了,干脆就在这住一夜。等天亮了,我给你取出钱,你再走。” 王启明虽然老奸巨猾,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像老鹰的一样,可以把任何人的心看透,但这一回却失败了,无论他怎么看都觉得陈姬的举止言行都是真诚的,没有半点的虚假和欺骗。 陈姬见王启明动心了,她把话说得更明了:“是怕我吃了你,还是嫌我脏?告诉你,那麻脸根本没法碰着我。” 王启明急忙解释着:“你误会了,你是老爷子的人,我不敢。” 陈姬表现得很风流:“我不说谁能知道?再说,你帮了我,我怎么也得靠劳靠劳你。” 王启明高兴了:“那我就不走了,有美酒、美女陪伴,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陈姬笑了:“你先喝着,我去洗个澡,马上就会来。”说完向卫生间走去。 浴室里雾气蒸腾,陈姬躺在滚烫舒适的热水中检查着放水阀门是否漏水。在确保无误后,将身子几乎全部沉浸在沐浴液泛起的泡沫里,只有两条小腿从水面中露了出来高跷在浴缸边上。 热水包围着肌肤,起伏不停的身体令缸里的水荡漾飞溅,把地弄湿成水塘一样。一切准备完毕,她从热水里微微直起身子,晶莹无暇的的双肩露出了水面,然后拿起沐浴液,小心翼翼的拭洗着肌肤。 舒舒服服的泡了半个钟头的热水澡,估计外面的王启明也喝得差不多了。 她又打开放水截门,一边防水一边擦着身上的水珠。热水就要到浴缸了,她这才穿上衣服关上放水截门,走出了卫生间。 走进了卧室,陈姬一边用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头上的水珠,一边用余光观察酒瓶子里的少半瓶酒,估计王启明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听到脚步,王启明抬起了头,凝视着陈姬那娇美的脸庞。由于刚洗完澡,她的脸上像染上一层胭脂般地红晕,娇羞的模样更是艳丽迷人。他两眼看直了,眼前的女人,说百里挑一一点儿也不过分。在本地看惯了那些要么俗得要死的女人,不管谁见了都会眼前一亮,就像漫漫沙漠里突然看到了那一眼清澈的月牙泉,难怪他把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太美了!老爷子有你这么个漂亮的女人真让我羡慕啊。”说着两眼在陈姬身上扫来扫去。 陈姬凑到他的面前:“王所长,我陪你再喝几杯。” 王启明看着陈姬端起酒杯:“美人,美酒,难得难得。”又将一杯酒喝下。 陈姬给他到满了酒,自己也到了一杯:“王所长经济上有了基础,想不想在官场上混?” 王启明喝了一杯酒:“我一没文凭二没水平,就连这个所长也是老爷子给的。干所长已经很吃力了,再往上混,是不可能的了。” 陈姬笑了笑:“你不懂,现在是商品社会,任何东西都是商品。只要有钱都能买到,你有多少钱就能当多大的官。女人也是商品,一个女人没有理由拒绝一个能达到她经济上满足的男人,这是真理。” 王启明有些迷惑:“今天我们也是交易?” 陈姬点点头:“当然,你替老爷子办了事,老爷子就要付报酬。你考虑生意的长远或者叫薄利多销,没得到应得到的全款,我要给你补上。” 王启明不解地问:“你给我补?你拿什么补?你身上不就还有二万元吗?” 陈姬露骨地说:“难道只有钱能补偿吗?王所长对女人就不感兴趣吗?” 王启明心中大喜,脸上却闪出一丝担忧:“不是不感兴趣,但要分是谁。比如你就不行,因为你是老爷子的人。” 陈姬向他跑了个媚眼:“你不要想得那么复杂。女人就是女人,还不都是一样。和男人在一起只是形式上的不同,但都是为了生存。有的只给一个人,就能生存了,人们叫她良家妇女。有的要给一群人,才能生存,人们就叫她们妓女。还有的只给大官、大款,人们就叫她们二奶。我是老爷子的二奶,是因为她能提供我经济上的满足。今晚,我做你的二奶,是因为你救了我的命。来,再喝一杯。” 陈姬向他靠近了,王启明又闻到了她的体香。顿时有些飘飘然了,他丹田发热血往上涌,真想搂着她亲一口。他晃晃悠悠地张开双臂将陈姬扑到,开始撕扯着她的衣服。陈姬没有思想准备,顿时就像狗一样的趴在了地上。背部的肌肤,人体上最完美的一块肌肤,像缎子一样,在月光下发着淡淡的光泽。 望着肌肤洁白如玉美若天仙般的女人,王启明从心里很羡慕老爷子。为什么美女都集合在他的旗下,而我身边一个都没有,这也太不公平了。 王启明疯狂起来了,他猛扑过来双手将陈姬拦腰抱住,热腾腾地额头紧紧地顶在陈姬的胸口。 陈姬一下子心里大乱,她脸上火辣辣的不知所措,尽管她有足够的思想准备但在这一时刻地到来,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陈姬使劲推了他一把,没有推动:“启明,你着什么急嘛,有的是时间。来,我们在喝一杯。” 王启明直起了身子含混不清地说:“我不喝了。我要……抱抱你……” 在慌乱和挣扎中,陈姬觉得抱住她腰的手力气很大。她突然感觉王启明直起了身子,果断地抓住了战机。先是用头朝王启明的胸口顶去,然后将身子向身后躲去。王启明闷哼了一声显然被她顶痛了,陈姬感到腰部的一松趁机脱脸。 王启明有些恼怒,他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向陈姬扑来。陈姬一闪身,王启明扑了个空摔在了地上。 “启明,你怎么了……”陈姬走了过来推着他。 突然王启明站了起来一把将她紧紧揽进怀中:“好啊,你说了不算,故意让我摔到。你说,你安的什么心?” 她被王启明牢牢地控制了,根本无法挣脱,不的不搪塞着:“启明,你说的这时什么话。分明是你喝多了酒脚下没跟了,还说是我故意让我摔倒。好了,我们不说了。你也洗个澡,我在床上等你。” “洗什么澡,我等不及了。王启明说着把陈姬扔到床上,顺势压在她的身上。 他的手解开了她的衣带探进衣里,她抽了口气想要避开他的手。但他手脚并用紧紧地抱住她,压得她整个人喘不过气来。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她想喊,所有的声音却卡在了喉咙。她额上冒着冷汗,眼睛睁得快要凸出来。她头部猛摇,双脚乱踢。 一只高跟鞋从陈姬的脚上脱落飞到了她的身边,她使出全身的力气腾出一只手抓起了那只高跟鞋。抓住机会奋力打在了他的头上,鲜血当即从王启明的头上流了下来。 王启明不动了。 陈姬翻身下床喊了他几声,见王启明没有一点反应,便把他拖进卫生间扔到了已是满满水的浴盆里,然后紧紧按下王启明的头。 王启明挣扎了几下,过了一会儿就不动了…… 第三十章 再起风云(1) 这是一个湿度很大下午,骄阳一如以往般地炽热。而张文海家的客厅里却十分凉爽,二匹的立式空调有条不紊的工作着。 张文海和韩松对面坐着,分别掌管着楚河汉界,双方杀的昏天黑地。何静站在处于劣势的韩松背后不时地支招。又杀了十几个回合,韩松已经感到回天无力,只好认输了。 何静在一旁说道:“韩松,你就一步棋失误导致全军覆没。再杀一盘,我支持你。” 韩松笑了笑:“不是一步棋的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的棋艺比起张局长来差得太远了。张局长,您为什么这么酷爱象棋。” 张文海想了想:“当今的富有阶层的人们,除了追求物质享受之外,都在追求精神享受。也就是通常人们说的爱好,诸如太极拳、钓鱼、打牌之类的消遣。我不是富有阶层,但却酷爱象棋,也算一种精神享受吧。其实人生就是一盘棋,下好残棋的才是高手。象棋的原理奥妙无穷,用好棋理终身受益。开始下棋完全可以靠自身的能力和个人奋斗来完成。但是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要有高手的指点。否则不是无功而返就是以失败而终。即使个别棋手冲上了台阶也难以长久。小韩,你的开局还可以。但进入中局后车、马用得多,没能发挥出炮、卒的威力,残局还欠功力。” 韩松谦虚地说:“张局长的棋论高深莫测,我是只知其表,不知其里。” 何静插话了:“姨夫最拿手好戏不是棋论,而是韩松最弱的官论。” 韩松不解的问:“官论?什么官论?” 张文海哈哈笑了:“韩松,你别听何静的,她又是在借题发挥替你打抱不平。官论是她给起的名,主要是讲做官的理论,这点确实是你的弱项。” 何静想通过张文海的嘴教育韩松:“姨夫,你能说说吗?就算是聊天。” 韩松感到很新鲜:“是啊,您给我补补课。” 张文海缓缓地说:“做官的理论很深奥,所谓官场十条道,九条民不知,主要还是靠自己去悟。不说太远的,就说我们天海。在这块土地上,有的人当官,几乎什么都不需要。就像一出大戏中的某个角色一样,整个剧情早已经编排好了。你只要一幕一幕地演下去,不要出现明显的犯规动作就行。说得更干脆点,你简直就是一具木偶,大幕后面还有一个牵线拉绳的人,保证你每隔一两年总会自动地上一个台阶。但也有的人每前进一步,都需要付出百倍的努力千般的小心,真的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一天都必须小心翼翼,只要有一小步走错,就可能前功尽弃,把过去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变成了一个零。” 何静似乎是在安慰韩松:“韩松,你父亲是工人,没有后面那根线牵着,能够混到现在这个样子了,你已经尽力了。” 韩松笑了笑:“政治就是这样残酷,我已经麻木了。” 张文海的谈兴正浓:“政治嘛,也许就是这么残酷。政治太复杂,而你们都太单纯,还是离远一点儿的好。否则,会把你们自己赔进去的。搞政治就是在搞人,没有人是万万不能的。人和人之间,说到底都是一种互相利用的关系。即使是一条狗,只要你给它扔几块骨头,也一定会向你摇尾巴的。幕后没人牵线拉绳,又不舍得投资,你肯定是这个结果……” 韩松听不下去了:“张局长,我现在可以汇报一子案情吗?” 张文海笑了笑:“当然可以,我知道你来这决不是为了陪我下棋,聊天的。” 韩松的心情十分焦急,他没有顾及张文海的情绪:“张局长,目前顺发公司还在销售车辆。百姓还在一个又一个跌入陷阱,要想办法向社会揭穿顺发公司的骗局、迅速控制受骗的范围不再扩大已成当务之急。但揭穿骗局要有有力的证据,否则就要承担败诉的后果,就要面对巨额的国家赔偿。” 张文海下了一跳:“还需要什么证据?你想要我做什么?” 韩松解释着:“证据锁链的最后一个链节就是车辆买卖合同,它是案件的焦点。因为合同能说明买卖关系,也能说明买卖的是出租汽车。看来顺发公司的方案很周密,他们不给买车司机车辆买卖合同,让我们得不到证据。我们只能多采集买车司机的书证,用旁证证明顺发公司的违法行为,此外,别无他路。” 张文海听懂了:“还是要在寻找合同上努力,旁证毕竟力度小。” 韩松点点头:“找到合同的前提是先找到买车司机,当然是越多越好。但再无任何线索的情况下,要找到面对面也不相识的证人,谈何容易。一是没有线索。买车人的情况只有顺发公司知道,而我们却一无所知,无从下手;二是缺乏手段。法律、法规没授权我们可以向公民下传票、通知之类文书的权利,更不能上门取证;三是由于职权的原因得不到买车司机的信任。即使找到了买车司机,由于我们的职责管不了欺诈行为。所以解决不了买车司机的实际问题,司机们会持持观望态度,不愿意出证。” 张文海点点头:“韩松,我全力支持你,你立即起草一个给市政府的报告。保我们办案的困难汇报给市政府,建议市政府成立由客管局、公安局组成的专案组。” 夜色地笼罩着都市。月亮轮廓清晰,银白的月光洒向大地。漫天的星星似乎张着无数只眼睛,是那么耀眼,那么斑斓。夜风弥漫在空中,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黯淡的星光透过落地的玻璃窗,洒进凯旋大酒店陈姬的卧室里。 随着门把的扭动,陈姬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她把随身的挎包往床上一扔,又分别抬起双脚先后将两只白色高跟鞋甩出老远,转身进了浴室打开水截门。 连续几天的挣扎与征战,她身上的衣服已凌乱不堪。短裙已经卷到了大腿根,露出了细嫩的大腿。上衣也在撕打中被挣开,里面的衬衣已经从短裙里扯了出来。再加上凌乱的头发和微红的脸颊,像是刚从监狱里跑出来的犯人。 她太累了,两条腿似千斤重几乎迈不开步。她太热了,衣服已经湿透,汗水顺着脸颊滚动。她太脏了,两条腿已挂满了泥土,衣服上一层灰沙。她太恐惧了,先是被人劫持强奸,后是连杀两人。 躺在宽阔的浴缸里,热水浸泡陈姬每一寸肌肤以及水中的玫瑰花瓣。灯光射在她的身体上,雪白细腻的肌肤上很快就布满了晶莹的汗珠。看着肌肤上的累累伤痕,她哭了,哭的是那么的委屈。 水温渐退去,她肌肤出现了和花瓣一样的潮红。不一会儿,沐浴液的泡沫溅她紧紧地包围起来。此时她感到,一个女人,无论物质生活有多么丰富,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内心的充实,什么样的物质也无法填满内心的空虚。 陈姬擦干身上的水珠,穿上淡蓝色睡裙走进卧室躺在床上,开始拨打手机。 电话通了,陈姬压低了声音:“我刚从华东回来,我问你,我去华东的事你和别人讲过吗?……什么事,我差点死在华东。我再问你,高浩究竟是什么人?我去华东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什么,巧合?我告诉你,华东根本内有周菲这个人。而且有人在当地给配合她,我调查了一下,这个人受雇于交运局的李宇,看来我们的对手很强大……我没受什么伤,我把他们都收拾了,没暴露身份。高浩来了,就这样,我挂了。” 陈姬关上了手机,闭上了眼睛。 高浩推门进来,卧室里亮着台灯,柔和的灯光洒向那宽大而舒的大床。见陈姬躺在床上,她乌黑的长发扎成马尾拖在雪白的枕头上,双手弯曲着放在小腹上,胸部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身体稍稍侧卧将她优美的身体曲线暴露无疑。淡蓝色睡裙的下缘遮盖着大腿,莹泽的小腿露在外面。那光洁的裸脚光滑柔嫩,晶莹的足趾令他欲火焚身。 陈姬睁开了眼睛,高浩十分亲切地拥抱着陈姬:“陈姬,你可回来了,我一直点念着你。怎么样,还算顺利吧?” 陈姬的身体微微一颤,似乎内心有些慌乱:“还好,总算回来了。怎么样,你好吗?” 高浩把手扶在了她肩上:“我很好,只是担心你,怕你在外边遇到什么事。”,陈姬没有躲闪,也没有回身。她头发还有些湿,浑身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气。高浩仔细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然后把头俯下去轻轻地吻着她的脖颈。当他的唇触到她滑润的肌肤时,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高浩停顿了一下,突然用双臂紧紧地拥抱这她。。陈姬的脸上顿时一阵痛苦状:“哎,疼死我了,你轻点。” 高浩急忙松手,惊慌地说道:“陈姬,你这是怎么了?来,让我看看。” 陈姬撩起衣裙,她那雪白柔嫩的胴体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止一处有擦伤。 陈姬委屈地哭了,哭了好一会儿说道:“在华东下了火车后,我遇到了劫匪,抢走了钱物,摔了好几跤。” 高浩松了一口气:“花钱无所谓,人没损失就行,事办的怎么样?” 陈姬慢慢地说:“你给的地址不是住户而是一个机关,当地没有周菲这个人。” 高浩一惊:“看来这个周菲不简单啊。陈姬,我现在陪你到医院看看大夫?” 陈姬推开高浩得手:“不用了,养几天就恢复了。我走的这几天你那进展得怎么样?没让那个小妖精给迷上?” 高浩笑了:“哪能,有你这大美女在我身边,我还能迷上谁?” 陈姬忧心忡忡:“周菲的身份不明,让人担心。” 高浩点点头:“陈姬,韩松已经乐谱了下落?他现在是客管局的稽查科长,正在查这个案子。” 陈姬似乎没有高兴起来:“真有这么巧的事,见面了吗?” 高浩接着说:“我联系了,他在外办案,过两天回来。案件的定性直接关系到我们投资的安全。” 陈姬想了一下:“抓住韩松是确保投资回报的保证。” 高浩看着陈姬的眼睛:“是的,但十年没见面,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样子。” 陈姬似乎很有信心:“有原来的关系,再投点儿资,不会有问题。” 高浩似乎信心不足:“那就试试看吧。” 第三十章 再起风云(2) 天刚蒙蒙亮,水汽从母亲河上缓缓升起,河水缓慢地流动着。两岸树上的叶子,随着晨风摆动着。 渤海之滨的天海城苏醒了,太阳渐渐越上地平线,把火红的光撒向河面。朦胧雾气顿时活跃起来,一丝丝一缕缕绕上这些炫目的色彩往天空散去。 一辆公安牌照的桑塔纳轿车在平坦的公路上飞驰,道旁的树木急切地向后面退去。但不管怎么退,树的前面还是树。 韩松坐在副驾驶座上,后排坐着市公安局经侦处的两名侦察员,年长的是经侦支队的副队长刘明山,另一年轻女同志叫闫娟,驾车的是侦察员李治。 刘明山,五十四岁,天海市公安局经侦支队副队长。昨天接到市局的通报,黑出租案涉嫌经济犯罪。职责所在,使命所在,他立即率领两名侦察员与客管局的稽查科长韩松会合,组成专案组奔赴事发现场,开始了一场人生舞台的大拼搏。 由于车上的四个人都生长在这块土地上,这场角逐和拼搏就注入了更浓厚的色彩。包括他们的家庭、事业,乃至情感世界,其中也不乏血与泪的交织。 此时刘明山凝视着远方思索着什么,他被阳光刺得眼睛有些模糊。但公路尽头苍茫起伏的天边,道路两侧无边无际的原野充满他的视线。 自从有了人类社会就有犯罪,也就有了惩治犯罪。作为一种社会现象,不知还要延续了多少年,不知道谁更强?一般而言,总是犯罪分子落网,总是犯罪分子在走向刑场。可犯罪现象仍是那么顽强地存在,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他做了三十多年的警察,接触过无数的形形色色的案件,抓获过各式各样的犯罪分子。但也有他力不从心的时候,也有他侦破不了的案件,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刘明山拍了拍韩松的肩膀:“韩科长,我看了你的调查案卷,感到案子基本有了一个轮廓。但我们是搞经济犯罪的,注重的是诈骗是否成立。” 韩松回过头:“林翔以高于市场十万的价格卖车这是事实,其原因是持有运营证,如果运营证确是交运局核发的,林翔的诈骗就不成立,那是由于两个政府职能部门管理职责不清造成的。但如果运营证的来源有问题,林翔的诈骗行为就成立了。” 李治是位经验较丰富侦察员,他浓眉长目,极善言辞。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个帅气的男子。二十七岁,全身肌肉发达,细腰乍背,宽宽的肩膀。因为从警的经历让他彰显出刚毅干练的气质,连剪得短短的头发都一根根精神抖擞地站着。他从事经济案件侦察工作已经五年了,经历过几起大案要案。此时李治侧过脸问韩松:“韩科长,我反复看了案卷,有些情况还需要补充侦查。比如,林翔目前卖了多少车?库存多少车?一个亿借贷的来源?这些基本事实我们还要落实。” 韩松点了点头:“是啊,你说的这些确实都需要补充调查。但最关键的是售出车辆的性质定性还缺乏有力的证据,这些都在困扰着我们办案。案件发生的时间不长,实际查办这个案子就我一个人,因而还有许多工作没有到位。这下好了,公安局介入我们可以联合办案了,一个人变成了四个人。” 后座上的闫娟提出了疑问:“刘队,这家企业用什么做抵押,借贷了一个亿的资金?再有不正常的领证时间也让人怀疑。” 闫娟前年才从警官大学毕业,她很漂亮,椭圆的脸庞,大大的眼睛,弯弯的眉毛衬在白白嫩嫩的脸上显得黑亮。鼻梁比较挺直,红润的嘴唇有点往上翘,两只小巧的耳朵后面掖着头发。此时她坐在车里,身段更显得袅娜多姿,她的胸部向前稍挺,显得圆润平和,臀部在双腿和腰部的折弯中显出优美的线条。她脚下穿一双黑色半高跟浅脸皮鞋,显得朴实大方。 刘明山挥了一下手:“韩科长,我们联合办案有优势,咱们是查案一起上,回来再分家。要彻底查清案件的真相,首先要搞清楚车辆的性质、售车过程是否有欺诈行为、卖了多少车、库存多少车。经营权是哪来的?是否合法?其次,要搞清楚这家企业的真实情况、背景、资金来源以及不正常的领证时间;必要时接触、控制林翔,查封顺发集团公司,性质落实后进入司法程序。” 韩松佩服的看了看刘明山:“刘队,我急需要的是车辆购销合同,从查找程序上,还需要你们的帮助。” 闫娟取笑道:“韩科长,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你就别说两家话了。” 大家都笑了。 车子进入了海缘区最宽的一条大道,各种各样的车辆往来穿梭,不知从何处来又到何处去。路上行人匆匆,车前不时有骑车人闪过,特别是路口处常常有一两个骑车人象过五关斩六将那样在汽车前招摇过市,弄得李治不得不猛踩刹车,口中发着牢骚。 汽车终于驶进了海缘区客运管理所,所长于军热情的接待着专案组。 韩松介绍着双方:“这是海缘区客运管理所于所长。于所长,这是市公安局经侦支队的刘队长,这是李治同志,这是闫娟同志。” 于军显得很兴奋:“市公安局、客管局的领导到我区办案,我们全力配合,我们收拾出三间办公室供专案组使用,另外我们所除内勤、门市外,有二十几名同志可以配合侦查。” 刘明山开始布置工作了:“韩科长,那我就不客气了。于所长,明天开始你让这二十名同志分几路到火车站、商场、码头、医院等出租汽车集散点,有针对性地通知购车司机来专案组,我们需要全面了解情况。” 于军点点头。 第二天,于军带着十多名执法人员顶着炎炎烈日来到火车站、商场、码头、医院等出租汽车聚集点,反复宣传,有针对性地通知那些购车司机去专案组。消息一经传播,专案组的办公地很快就聚集了十多名司机。 李治接待着司机,闫娟在旁边做着纪录。 司机们坐稳以后,李治亮出了证件对大家说:“我们是市公安局经侦处的,这次到海缘区是想了解顺发出租汽车公司出售汽车一事。我们希望在场的司机师傅们配合我们调查,以保护子的合法权益。” 一个四十多岁叫司机走到李治的面前:“我叫赵喜来,我买了顺发出租汽车公司的车了,有什么问题吗?” 李治问道:“你能把卖车的经过说一下吗?” 赵喜来点点头:“今年七月四日我看了电视台的广告,七月七日到顺发公司售车大厅买车。售车小姐说是出租汽车,证件齐全,每部二十万。我和一个姓雷的小姐到对面的工商银行交了款,回到售车大厅签了一个合同,他们给了我一张提车单,我到武警仓库提出了车。” 李治很感兴趣的说:“什么合同?” 赵喜来回答:“他们没让看,也没给我,说是等公证完再给我。” 李治继续问道:“交款给你收据了吗?” 赵喜来摇摇头:“没有,他们说和合同一起补发。还给了一本出租汽车专用发票,说是可以运营了。” 李治继续说:“行车执照上的车辆户名是谁?” 赵喜来答到:“是顺发出租汽车公司。” 李治启发着:“你花了二十万买车,车辆所有权确是顺发出租汽车公司,你就没问问?” 赵喜来解释着:“问了,他们说户名要是个人姓名就办不了出租汽车手续。” 李治严肃地说:“按有关法规,持有客管局核发的运营证才是出租汽车,没有客管局核发的营运证运营就是黑出租,你知道吗?” 赵喜来点点头:“买车时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询问工作打开了局面,司机们七言八语地讲述着自己受骗的经过。大院内顿时议论纷纷。 一个司机高喊:“花了二十万,买了一辆黑出租,太黑了。” 另一个司机似乎是恍然大悟:“别说是运营证,就连车都不是我们自己的。” 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不是骗钱吗,政府也不管管。” 一个老者的话语:“谁说不管,公安局不是在调查嘛。” 在经侦人员的询问中,司机们心底尚存的最后希望彻底破灭了。随着取证工作的进程越来越验证了他们的判断。顿时,被骗的气愤、上当的感觉、后悔的心情、要回损失的欲望交织成哭的、喊的、骂的、跳的。有个中年男子竟哭昏过去。在专案组的劝解下,很长时间才控制住现场。一种协助破案追回损失的信念支撑着他们向专案组提供了各种情况。他们回忆着、补充着,描绘了一个又一个被骗的情节、构成了一个又一个旁证材料、勾画了一个又一个欺诈的嘴脸、提供了一个又一个侦察线索。 书证和闲坐在紧张、有序中形成。 第三十章 再起风云(3) 月亮慢慢的隐去,露出了锅底似的黑色。起了阵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像涨起一阵阵海潮。浓密的树丛,遮盖住了海缘区一个豪华的酒店。 酒店一楼是一家很大的夜总会,外面霓虹闪烁,里面灯火通明。服务员将高浩和周菲让进了一间包房,周菲觉得这个房间两个人用未免太奢侈了。宽大的舞池足能够十几个人使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金碧辉煌的吊顶,华丽的墙面装饰,暧昧的壁画。舞池对面一台大大的背投电视,电脑电歌系统…… 宽大的茶几上摆满啤酒,果盘,小吃,高浩特意要了一瓶红酒,他觉得红酒才般配这样的房间和情调。他们两个人唱着歌,跳着舞,努力把兴奋调动起来。 这是专案组刚刚进入海缘区后,高浩的第一反应。他要亲自到现场了解第一手资料,为了掩人耳目他约周菲同行。几天购车司机在专案组的激情,他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周菲知道和高浩此行的目的,她也能理解此时高浩的心情。毕竟他是这个项目的投资商,而且投资数额巨大,因而不能掉以轻心。但她更有自己此行的目的,更有自己需要了解的内容。 周菲见高浩沉默了,知道他是在思考。她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于是降低了音乐的声音,浑身柔软地瘫在高浩的怀里闭上了眼睛。她双手环抱着他,右手似乎不经意地放在他坚实的胸部,左手轻抚他的头。就像一对热恋的情侣正在谈情说爱。 高浩被周菲的柔情感染了,他将自己的手压在她的腰上,见她没有生气的样子。于是他的胆子变得大起来,把头贴着她的头,嘴唇轻轻的碰触摩擦她的耳朵,他知道女人的耳朵是相当敏感的。 盛暑的晚上,在海风吹抚下还是有点凉意。可在高浩的怀抱里,周菲感到既温暖又有安全感,她似乎不想起身了。她忽而缠缠绵绵地嬉笑,忽而娇声娇气的柔柔诉说。 忽然,周菲用双手搂住高浩的脖子,一脸的醋意的说:“高浩,你和陈姬当真只是搭档?她仅仅是你的雇员?我看不象,她好像是你的合伙人。” 高浩轻声解释着:“她确实是在我的公司打工,但她的能力使她成为了公司的高级白领,也可以说是搭档。其实你不关心这些事,你关心的是我的感情生活。说到个人感情,她确实对我有好感。但只是她单方面的。” 周菲睁开眼睛:“为什么是单方面的?你们天天在一起耳鬓厮磨,你对他就没有一点感觉?我不信!” 高浩摇摇头:“感情是说不出原因的,我总感觉她眼睛后面似乎藏着什么?” 周菲转过身来:“这好像是那部电影里的台词。不过,你观察的还真仔细,还说没有感觉,骗谁呢!” 高浩的脸上露出了很自信的表情:“我是个事业第一的人,我的观察也是为了事业决不是因为感情,但她的外交能力是不可低估生产力。” 周菲拍拍高浩的前胸:“还挺深奥!你是否也能看出我眼睛后面藏着什么?” 高浩将头顶在周菲的头上:“你眼睛后面藏的都是钱,还有林翔的影子。” 周菲坐起身来:“没错,没人不喜欢钱,林翔也确实在追求我。” 高浩笑了:“这没关系,竞争不只体现在商场上,还体现在官场上,情场上。这么说吧,凡是有人群的地方,都会有竞争。用具套话说,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是的权利,关键是你怎么选择?” 周菲似乎是为难了,他想了想:“你们两个人都很优秀,只是你读的书更多一点,头脑更聪明一些,性格更深沉一些,我当然选择你了。” 高浩刮了一下周菲的鼻子:“装模作样的还挺像,我给你的汽车怎么不用?” 周菲微微一笑:“你给我那辆车的时候已经买了一年多了,那是陈姬的车,我不愿意用。不象那套房子是新的,是给我买的,所以我受用了。” 高浩直起了腰:“我给你买的那套房,林翔知道吗?” 周菲做了一个神秘的手势:“我能让他知道吗?他也给我买了一套,我平时住在那。高浩,我们回房间吧,我想冲个凉。” “好吧,我们上楼!”高浩站了起来。 酒店三楼一豪华套间,室内的灯光暗淡,高浩坐在沙发上点上了一支烟,浴室李传来的哗哗流水的声音诱惑着他的听觉。 每天都洗澡,所以周菲很快就洗完了。流水的声音停止以后不久浴室门开了,一条印着小熊图案的浴巾裹着周菲的身躯来到了床前,浴巾不大,只能勉强的遮羞。高浩觉得正是这种若隐若现,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最迷人。 周菲的脸有些微红,她一声不响地从高浩身边上了床,径直的钻进了毯子里。在扔出浴巾后向高浩靠拢过来,大有任君采啄的阵势。她的双眼在放电,犹如发动机上的高压火花瞬时点燃了高浩头脑中的混合气。卧室顿时变成了燃烧室,碰撞出的强大动力推动着活塞运动…… 发动机高速运转以后,终因燃料耗尽熄火。高浩无力地躺在床上,他点上一支烟,悠悠的吐着烟圈儿。周菲闭着眼睛抱着他的胳膊,枕着他的肩膀,温顺地像一只小羊偎依在他的身旁,前胸一浪接着一浪地起伏着。墙上的电钟静静的走着。高浩的香烟一口一口吞吐着。正当高浩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时,他却看到了周菲的脸上两行热泪在涓涓的流淌。 周菲抽泣着,鲜红的小嘴微微上翘:“高浩,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高浩紧紧抱住了周菲:“你先别激动,我们的事你和家里说过吗?我想去拜见我未来的岳父大人,听说在华东?我们什么时候去?” 周菲镇静的回答:“我已经跟爸爸说了,他同意了,还催我快办呢!” 高浩疑惑地说:“是真的吗?你爸也不考察我这个未来的女婿一下,就这么轻易的把你嫁了出去,这不合常理啊。” 周菲自豪地说:“我爸说他相信我的眼力,只要我看准的他就没意见。” 高浩笑了:“谢谢你的眼力,也谢谢未来岳父大人对你的信任。可眼下我和林翔合作的生意正在关键时刻,咱们结婚的事稍微往后放放吧!” 周菲瞪起圆眼睛说:“高浩,我可告诉你,我不管你什么生意不生意。为了你我得罪了林翔,你不能对不起我。惹急了我我什么都往外捅!你说,什么时候结婚?” 高浩收起了笑容严肃地说:“周菲,你也威胁起我来了?我有什么事可捅的?我又怕你什么?” 周菲的鼻子一哼:“你不怕?说出来吓你一跳。我告诉你,只要我我一句话,你上亿的资金就会全部泡汤。” 高浩的眉毛跳了一下,他淡淡一笑说:“你在胡说什么?我只是借款给林翔,顺便卖车,合理合法,没什么了可怕的。” 周菲解释着:“你以为就你聪明,我也没说你违法,我是说要是林翔犯了法被抓,你的一个亿还有哭主吗?” 高浩不解地问:“林翔被抓,他为什么被抓?” 周菲蔑视地看了他一眼:“行了,你别装的像个纯情少女一样,其实你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这么大的投资,你会不知道生意的性质?既然你信不过我,我又何必自作多情。”她说完扭过头扬起脸闭上了眼睛。 高浩讨好地吻了一下周菲:“别生气嘛,这单生意是不是林翔耍了我?” 周菲睁开了眼睛:“那倒不是,他只是借鸡下蛋,演了一次空手盗。” 高浩的身子有点晃了:“不会吧,他手中的出租汽车经营权也是投资得到的,怎么会是借鸡下蛋?更不是什么空手盗了。” 周菲笑了笑:“你真是让高额利润蒙住了眼,如果林翔手中的出租汽车经营权是假的,他会用钱买吗?他只能用它骗你这样的傻瓜投资,这不是借鸡下蛋是什么?这不是空手盗又是什么?” 尽管高浩不知道周菲说的可信度有多高,尽管他对内情还不十分清楚,但他感到周菲说的都在情理之中。他问题严重了,他感到后果的严重,他感到眼前这个女人的神秘。 高浩没有惊慌,他周菲之中有怀疑:“周菲,你说我们的婚礼用东方式的,还是来个西方式的?” 周菲顿时兴奋起来:“高浩,你能真对我好吗?” 高浩信誓旦旦地说:“周菲,我发誓,我爱你一辈子。” 周菲的双眼凝视着高浩,似乎也在山盟海誓:“我保证死心塌地的跟你一辈子。嫁给你,就不用看别人的脸子过日子了。” 高浩这才进入正题:“周菲,今天你怎么竟胡言乱语。一会说林翔借鸡下蛋,演空手盗,一会说你看别人的脸子过日子了,真把我搞糊涂了。” 周菲已看穿了高浩的雕虫小技:“你一点也不糊涂。高浩,我知道你此时此刻在想什么,我只能说到这儿。不管你对我的话是真是假,我已知足了,但愿你能逃过这一劫。” 高浩摇摇头:“周菲,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呢?” 周菲有些感慨:“高浩,我是个涉世不深的女孩,但现在已经身不由己了。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快乐,我会把它珍藏在记忆里,你还记得在你给林翔支票是我两次给你打电话吗?我已尽力了,剩下的就是命了。” 高浩似乎还是没有全部听懂:“你还能说的再明白一点吗?” 周菲迟疑了一会儿:“高浩,你是个聪明人,我说的够明白了,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 高浩有些紧张了:“那我该怎么办?” 周菲平静地说:“要有最坏的思想准备,你来天海不是要找你大学时期的一个同学吗?” 高浩摇摇头:“可惜没找到。” 周菲看着他:“我替你找到了,他就是客管局稽查科长韩松。市政府下令让他和市公安局的三个警察组成专案组,快挖到你这儿了。” 高浩一愣脱口而出:“周菲,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的这么多” 周菲微微一笑:“我们到海缘区来是为了什么,今天在现场出头露面的都是公安局的警察,但幕后策划的就是韩松。” 高浩感到了问题的严峻,他即刻明白了自己要找的韩松是客管局派入专案组的唯一成员,由此推断他还是客管局查处这个案子的承办人。眼下,寻找韩松打通关节已成了当务之急。 周菲拿出了一张纸条:“高浩,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就要和我结婚,是不是太虚为了。当然这也不全怪你我也有难言之隐,现在告诉你我是什么人。原来我是还尚存一点良知的人,现在我是真心爱你的人。我不但不会害你,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我还会帮你。我不管你怎么看我,这是我的心里话。现在你要缩小损失或挽回损失,全看韩松对这个案件的定性,这是他的电话。” 高浩有些感动了:“周菲,我真感谢你。我不管你来自何方,我只知道曾帮了我。我要报答你,你需要什么?” 周菲凄惨地说:“我需要你把我忘了,下半生我可能要在监狱里度过。” 高浩抓住周菲的手:“这怎么可能,我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种地步,我也会帮助你的,因为我要报答你。” 高浩明白,周菲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有他的道理。他不明白的是,一个年轻漂亮前途无限的女人为什么会卷入这样一种漩涡。为了钱?是的,一定是这样! 女人其实都很容易满足,一个拥抱或一个吻,她们追求的并不多。而周菲并非这样的女人,她对着这生意的关注,似乎远远超出了谈情说爱,流露出对金钱的贪婪。她对自己身世的隐瞒,更让高浩的心中充满了疑虑。 周菲站在卧室宽大的阳台上,想到高浩那一瞬间的冰冷。她感到对自己没有多少真情,商谈结婚只不过是他调查自己身世的一种手段。她有些凄凉,即便是看到这满城灯光,她的心也找不到归处。只觉得这些闪闪烁烁的光影,都似在嘲笑痴,嘲笑自己傻,嘲笑自己弱智得如同三岁小童在自欺欺人。 第三十一章 柳暗花明(1) 漂亮的天海国际饭店矗立在母亲河畔。正是酷暑季节,小风轻轻地吹,像温柔的手摩挲着,挑逗着人的情绪。风中夹杂着淡淡的香,让人心醉,也可以让人心碎。老天爷像个导演,特意布置了这样一个天气和环境,像要演出一场童话剧一样,让他们在这里重逢。 饭店二楼的包间里,林翔宴请李宇,周菲坐陪。林翔和李宇一杯一杯的喝着白酒,两人似乎都有点醉了。周菲坐在林翔的身边,许久没有说话。白嫩的脸上散发出一健康的光泽。一双标准的杏眼总是有一淡淡的迷朦,仿佛弯着一汪秋水。 看着林翔发红的眼睛,周菲微微笑了一下,但笑容略微有些苦涩:“林总,喝得真不少了,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喝醉了。” 林翔摇摇头,他的嘴已经不利索了:“什么,喝醉了?不可能!告诉你周菲,我是喝不醉的。我还能喝一瓶,你信不信?” 李宇已经东倒西歪了,还在逞能:“周菲,我还能喝两瓶!” 见劝不了他们,周菲灵机一动:“林总,要不喝点啤酒吧。”说着她起身给两人倒满了啤酒。 林翔将啤酒杯打翻在地:“我不喝啤酒,偏喝白酒。”说完斜视了一眼周菲。 周菲坐着没动,她明白林翔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从他今天一系列的表现来看,似乎又是在考察她和李宇的关系。因而,她是不会上当的。平曰里把这种被考察的痛苦掩藏得很深,林翔是察觉不到的。有一次她因思念母亲在梦中哭醒,发现林翔竟在用手帕给她擦着脸上的泪痕。他没有问她为什么,只是一边陪着她流泪,一边吻着她,把她的头紧紧贴在她的怀里,这说明林翔对他还是有感情的,不会这么对她无理。一定是有什么特出的原因,促使他又摆起了鸿门宴。 林翔又喝了一杯白酒:“李宇,姓韩的那小子摆平了吗?” 李宇跟着也喝了一杯白酒:“我看差不多,这两天没动静了。” 林翔哈哈大笑:“我说吧,金钱、美女是打败男人的法宝,谁都过不了这关。” 李宇点点头,不无醋意地说:“没错,就连林总这么见过大世面的人见了周小姐也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林翔得意了,借着酒兴说:“那当然,我就是喜欢周菲。周菲,坐到我的腿上让我亲一口。”说完哈哈大笑。 周菲没有思想准备,这不是把她当作三陪小姐了吗。她很反感,真想狠狠地抽林翔两个耳光。但不行,他是想通过这件事,观察自己和李宇的关系。她一定要解决好这个难题。 周菲一脸的羞涩:“林总,当着李科长让人多难为情。” 林翔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李宇的反应:“怕什么?一会我就向你求婚,再一会我们就进洞房。。” 李宇很不自然的说:“象周小姐这么漂亮的女人,人见人爱啊。”说话时他两眼向下努力克制着自己。 林翔偷偷地看着李宇:“是啊,漂亮的女人谁都爱。周菲,不给我这个面子?” 周菲迟疑了一下双手抱着啤酒杯子,坐到了林翔的腿上。啤酒杯中的的青岛啤酒黄得透明,泛着洁白如雪的泡沫。林翔抱着周菲,像当年抱着王蓉纤细而柔软的腰。他没有看她,却侧过脸望着李宇。他发现李宇正在凝神贯注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影子像电影里美妙爱情的“定格”。 林翔放下周菲:“周菲,你替我敬敬李科长。” 周菲起身端起酒杯:“李科长,谢谢你让我结识了林总,我敬您一杯。” 李宇一脸的不快:“谢谢!”随即一饮而进。 林翔看了一眼李宇:“周菲,不懂规矩,敬者先干,你这样是对李科长的不尊敬,先罚一杯,再干” 周菲点点头:“我认罚”她先喝了一杯,再倒上一杯喝下。 林翔的醉翁之意,周菲心知肚明。她心里不痛快,但还是尽最大地努力接受林翔的又一次考验。她连续喝了两杯白酒顿时感到房子在旋转,林翔和李宇的影子重和在了一起,她趴在了饭桌上。 林翔像是没看见周菲趴在了饭桌上:“李宇,华东有消息吗?” 李宇醉眼朦胧地说:“什么消息?我听不懂。” 林翔指了指趴在桌上的周菲:“我听说有人对她不放心,派人对去了华东?” 李宇相互爱着明白装糊涂:“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来我们喝酒。” 林翔、李宇又喝了一杯,李宇身子一歪,坐在了地上。 林翔叫来大堂经理:“开个房间,扶这位先生上楼休息。”随即拿出一本还没开封的百元钞票:“都从这里出,余下的是你的小费。” 林翔、周菲互相搀扶着走出了饭店…… 清晨,当海面颤颤地刚刚托起冉冉的太阳,林翔就穿着昂贵的高尔夫运动服,手拎着球杆来到了坐落在海边的海缘高尔夫球场。周菲拎着球杆紧跟在后,昨天她刚陪高浩从这儿回市里,今天又配林翔回了了。其实两位老板是同一件事。只是林翔的步子比高浩慢了一些。 一开杆,他就一连串地进了几个好球,心情顿时变得很爽朗。他挥着球杆,不时地挺直腰板,眺望着正悠然地跳出大海怀抱的早晨清新的太阳,胸中涌动着一股只想往外溢动的激情…… 休息了,周菲扛着两幅球杆漫步在通往海缘市区的路上。前面是一片白桦林,落叶铺满道路,一眼望去是干净的树与大地。宽阔的天空在头顶上,没有风,树叶静止片片垂下,并不时飘落。由于天刚亮,道路上很少看见人,静悄悄的没有一丁点嘈杂的声音。鸟儿还不见踪影,两人人满怀喜悦的踏在落叶上,追逐着那淡雅的气味。林翔心中飘着淡淡的惆怅,心里保守着惆怅的秘密。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秘密呢? 太阳出来了,气温立即上升。周菲尝试着走在树荫下,她小心避开热力逼人的骄阳。他们转过街角,推门走进一个楼房的门栋里。门所作响,一阵冷气迎面袭来,舒解了那难忍的炎热。两人深吸了口气踏进门里。 这是一个早餐部门里面很豁亮,两人一边吃着再点一边商量着怎样接近专案组的办公地点。他们互相争执着,互相补充着,最后形成了一个方案。 周菲来到专案组的办公地后观察着,只间院内已经聚集了四五十位司机。他们有的在流泪,有的在喊叫,还有几名司机静静地躺在地上休克了,人们七手八脚在将就着抢救,更有那些女司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大院内已经乱成了一片。周菲夹在人群中观察着,她终于发现了韩松。 韩松正在和一个中年男子说着什么,忽然起身把他领进了一间办公室。周菲跟到了那间办公室的窗下,偷听着韩松和那个中年男子的谈话内容。 办公室里,中年男子点燃了一支香烟,向韩松娓娓道来。 他在七月上旬买车后,社会上的风言风雨使他感到被骗了,但他仍有一种侥幸心理。他和另外四名买车司机一起找林翔。一连几天不见林翔踪影。我们慌了,就分两班二十四小时守候在售车厅前,等候林翔的出现。 三天后的晚上九点左右,林翔出现了。刚要掏钥匙开门,五名司机就一起冲了上去抓住了林翔的衣领质问他,这批车是不是出租汽车?林翔一口咬定绝对是出租汽车。对于为什么被客管局查扣,他解释为只有两辆车让客管局检查过,但是即没扣车,也没罚款。他强调证件是交运局发的,客管局和交运局有矛盾,那时他们两个局之间的事,不影响出租汽车的性质,尽管安心运营。 司机们强调市政府有规定,只有客管局的营运证才是出租汽车,他们想要客管局的营运证。林翔解释为,目前客管局、交运局都在管理出租汽车,由客管局统一管理市政府还在研究中。即便定下来,原交运局管的车也是统一划拨给客管局照样还是出租汽车。 司机们心里不踏实,让林翔出一个保证,保证能拿到客管处的营运证。林翔强调已卖出五百多部车了,总不能让他逐个承诺,可以给一名司机代表承诺。 一个叫罗奇的司机和林翔进屋了,半小时后罗奇和林翔一起出来了。他让其他司机放走了林翔。当大家问罗奇林翔承诺的内容时,他没有正面回答似乎很神秘,只强调他也买了林翔的车,大家的利益都拴在一起的,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 听到这个情况,韩松感到重大线索出现了。他让中年男子立即联系罗奇,结果令人失望,这是一个虚拟的电话号码。希望顿时变成了失望。 韩松契而不舍的问中年男子:“罗奇经常在哪运营?如果见了面,你还能认出他吗?” 中年男子肯定的说:“能!他一般在火车站与运营上星期我还看到他了。” 韩松又追问了一句:“其它三个人又能联系上的吗?”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司机们渐渐的离去,专案组还在分析着案情。 刘明山沉稳地说:“案情出现了重大线索,但是什么原因使这位教员司机转变的这么快?又是什么原因封住了他的嘴?” 李治猜侧着:“我看是这位司机单独得到了什么好处?” 闫娟不同意:“现场能给什么好处,林翔总不能掏出二十万给这位司机吧?” 韩松有些兴奋:“大家别猜了不管,怎样这是个重大线索,我们要顺藤摸瓜,一追到底。刘队,找到这位司机就是找到了突破口。” 刘明山点点头:“是啊,可我们一点线索也没有。现在这位叫罗奇司机就是站在我们对面,我们也不认识。” 韩松想了想:“刘队,我有一个苯办法,但总比坐等强。我们和这位提供线索的司机到火车站守株待兔,您看怎么样?” 李治立即反对:“这不是办法,他一天不去我们就要等一天。他一年不去我们久等一年,还不急死人。” 闫娟支持韩松的意见:“这是唯一的办法,只要能破案,我们什么苦没吃过。” 李治用讽刺的语调说:“老红军闫娟同志刚走了二里半,就做总结报告了。” 大家都笑了。 刘明山表态了:”我看可行,加上韩科长是个新闻人物,出租汽车司机都认识它,对查找工作很有力。闫娟,你和韩科长去,注意服从命令听指挥。” 闫娟高兴了:“那当然,人家是大科长嘛。” 第三十一章 柳暗花明(2) 火车站扇形的大楼上天海站三个字沧劲有利,宽大的广场上矗立着时钟。一排排出租汽车整齐有序的排队待租,四周绿地上鲜花盛开。 韩松和闫娟坐在汽车里。离他们不远中年男子司机坐在自己的车上。 闫娟目视着前方和韩松搭讪着:“韩科长,你年龄不大,听说是老革命了?” 韩松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老革命,我参加工作一共才十二年。” 闫娟没有受影响:“听说你起草了六部法规,而且全被颁布了,还打了二十多场官司,从没又败过? 韩松实事求是地说:“这倒不假。” 闫娟侧过脸看了他一眼:“能不能给我说说你的这些战绩?” 韩松不以为然:“都是应该做的工作,有什么可说的。” 闫娟恳求地说:“你给说说嘛,我爱听,求你了。” 韩松想了想:“好,这是火车站,就说一个发生在火车站的小案子吧。去年五月的一个周末,热线电话接到了一名师范大学老师的投诉:当日凌晨四点在火车站一俄罗斯女留学生乘坐出租汽车到师范大学被强收一百五十元,当事人只记住了是一辆红色轿车。 闫娟紧张地说:“这可不好办了,几乎没有线索。” 韩松继续说着:“周六上午,我们来到了师范大学,将俄罗斯女留学生领到了马路上,请她指认车型。她指了指正在行使的一辆红色夏利车用生硬的汉语说:就是这样的车。我们失望了,因为这种车型在全行业数以万计。但我们没有灰心,在火车站地区经营的出租汽车逐个排查,并广泛发动司机提供线索。 闫娟有些紧张地问:“找到线索了吗?” 韩松笑着看了她一眼:“有个出租汽车司机反映,由于该车当时和他抢业务有点印象,但因为天太黑没记住车牌号,只记住了最后一位是9。我们为之一振,在电脑里调出全市红夏利出租汽车尾号是9的车辆,再逐一排查,大大缩小了调查范围。我们开始了艰苦的拉网式调查,将四十多名稽查人员分成八个组,把全市红夏利出租汽车尾号是9司机的家庭地址分到各组,逐人上门调查。下午五点多,一组稽查人员来到了小树林的丁字路口,发现右侧的便道上停放着一辆尾号为18689的红色夏利出租汽车,但人去车空。据司机家属介绍,听到风声司机害怕,已出门躲风去了。他们给家属做了两个小时的工作:要面对现实,躲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通知司机今晚二十四点前主动投案,可以考虑相应的处罚。” 闫娟松了一口气,立即又紧张起来:“你这叫诱敌深入,他来了吗?” 韩松点上了一支香烟,烟雾从他的嘴里缓缓地向车窗外散去:“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没有动静。我没有失望,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力。十一点五十六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扛着铺盖卷来了,他就是肇事司机。他认为自己的行为已构成了敲诈,他有思想准备,没幻想还能回家。承办人在取着笔录。次日凌晨两点,案发后的二十二个小时,案件侦破并处理完毕。退回多收的一百四十元、对其处五千罚款、并吊销全部经营权。” 闫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个司机够可恨的,但你们也够狠的,后来呢?” 韩松兴奋地说:“周日上午,我们们带着肇事司机到师范大学向俄罗斯女留学生履行退款手续,这名留学生跳起大拇指用生硬的汉语说:“这么负责任、效率这么高,中国警官,了不起!他把我们当成了警察,可见你们警察在老百姓的心目中的位置。” 闫娟得意了:“你们破案的速度确实很快,还替我们警察增了光,真了不起。” 韩松反倒不好意思了:“没什么,都是应该做的嘛!” 这时那个中年司机跑了过来:“韩科长,我刚才看到一辆车出去,好像是我们五个人当中的一个,但我叫不上名字。” 韩松立即紧张起来:“他去哪了?我们跟上去!” 中年司机用手一指出站口:“刚出火车站。” 韩松和闫娟回来了,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闫娟的声音:“刘队,有线索了!”紧接着韩松、闫娟进了屋。 韩松通报着情况:“上午十点多,曾参于寻找林翔的另一男司机出现了,他是被中年男子找到的。他提供了罗奇的另一电话号码,并且打通了手机。得知教罗奇现在外地包车,明日回津,并和男司机约好来这儿时间,一会罗奇就到。” 李治开玩笑的说:“闫娟还真行,没蹲着白猫,倒碰上黑猫了。” 闫娟反驳道:“对,不管黑猫、白猫,逮着耗子就是好猫。” 刘明山走到闫娟的身边:“闫娟,第一次和韩科长执行任务,有什么体会?” 闫娟深有感触地说:“听韩科长说了一个案子,他们的活不比我们好干。” 于军走了进来:“韩科长,一个叫罗奇的司机找你,还跟着十几个司机。我让他们进了会议室。” 韩松点点头,起身和专案组的三名同志一起来到了会议室,里边坐着二十多名司机。 李治问道:“哪位是罗奇。” 罗奇站了起来:“我是。” 李治拿出了经官证:“我们是市公安局经侦处的,这是我们的证件。” 罗奇点点头:“知道。” 李治单刀直入地说:“林翔给了你什么担保。” 罗奇很有抵触情绪:“我有义务告诉你们妈?” 李治的脸沉了下来:“当然,向公安机关提供案件的有关情况是每名公民的义务。” 罗奇一点也没示弱:“我要是不说呢?” 李治一拍桌子:“我就开传票将你带到异地询问。” 罗奇喊了起来:“你拍什么桌子,我又不是犯人。” 谈话陷入了僵局,看得出罗奇是个有主意但极具书生气的人。 韩松开始了心理攻势:“我叫韩松,是客管局的稽查科长,按市政府的要求和市公安局经侦处联合办案。按有关客运法规,客管局是我市出租汽车的行业行政主管部门,持有客管局核发的运营证才是合法的出租汽车。我负责任的说,你们购买的只不过是一辆普通的汽车,如果参加运营就是黑出租,要受到法律的制裁。试想花了一辆出租汽车的价钱,却买了一辆普通的汽车,差价十万元,损失有多大?要想挽回损失,只有依靠政府通过司法渠道,林翔已经骗了你们十万元,他的言行还能再信吗?人一生都会犯错误,但不应该犯重复的错误。罗奇,你也是受害者,难到你就不想挽回损失?你只有配合政府,尽快弄清事实真相时在座的少受损失,不受损失,否则你将是他们的罪人。这批车现在不是出租汽车,永远不是出租汽车,请大家不要有侥幸心理。” 罗奇口气明显软了下来:“你就是韩科长?这么说受骗已成定局?” 韩松肯定地说:“我是韩松,你们是受骗了。” 罗奇犹豫了一下:“韩科长,我能和您单独谈谈吗?” 韩松觉得还是当众说的好:“如果和案件有关,请你当众讲出来,你不讲我们也不强迫,受损失的是你自己,在坐的也都跟着损失。” 罗奇失望了:“韩科长,你不给我和你单独谈话的机会?” 韩松摇摇头:“没有必要。” 在场的司机沸腾了,他们纷纷指责着罗奇,现场一片混乱。 罗奇似乎受了委屈,他仰起头望着韩松,眼睛里涌动泪光。 “不是我不说,为了我自己的切身利益,我要遵守承诺,否则我损失巨大。好,为了大家的利益我说。”罗奇下了决心。 那天晚上,罗奇被大家选为谈判代表,走进了售车大厅的办公室和林翔谈判。他问林翔的运营手续有问题吗?林翔说问题不大,出租汽车由客管处统一管理是事实,他正在联系把交运局的经营权更换为客管局的经营权,换完了证件就一点问题也没有了。 罗奇感到,这些车现在运营不是合法的。但林翔强调,你们不是一直在运营吗,也没出问题。这么多车,客管局不敢怎么样。罗奇马上意识到,他们被骗了,便要求退车。 林翔翻了脸,他说退车不可能,因为没钱可退。罗奇问他,你卖车的钱呢?林翔说是都还了银行贷款。还说它不是骗子,因为统一管理他也是刚听说的。买车时还不知道这件事,现在正在和客管局联系。罗奇问他需要多长时间,林翔承诺三个月。罗奇不相信林翔的话,要林翔给他写出一个书面的承诺,并约定违约的处理。林翔犹豫了一下拿起了笔,由于没找到纸,顺手将一个香烟盒拆开,在反面写着:公司承诺三个月内补不齐出租汽车的运营手续,经当事人申请退还全部购车款。写完交给我时强调,书面承诺要是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个承诺就作废。 罗奇说完当时的经过接着说:“林翔承认了售出的车辆不具备出租汽车运营资格,但答应三个月内补齐一切运营手续。拿到承诺后,我心里踏实了许多。从那开始,我把这个香烟盒当作宝贝一样珍藏。它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对爱人都没提起过。” 韩松理解他了:“罗奇,你讲述的我想大家都听懂了,统一管理林翔说是刚刚听说,其实两个月前市政府就做出决定,并下发了文件,林翔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他不知道,我们查扣车辆以后,他还逼使照样卖车,又作何解释?大家看不难可以看清林翔的阴险、狡诈。” 刘明山命令道:“李治、你和罗奇一起取回林翔的承诺。”李治和罗奇出了会议室。 韩松继续启发着大家:“我请大家仔细回忆一下,你们买车时签了一个合同,内容是什么?比如,有没有出租汽车的文字,也就是说顺发公司卖车时讲好的是出租汽车,又没有文字证据,这一点很关键。” 司机们议论纷纷,有的说没看,也有的说记不住了。 一女司机想了一会说:“买车时,我怕遗漏了手续,更怕丢失了单据,特意让我爱人将所有的手续都复印了一遍。不知有没有你们要找的合同。” 韩松的眼前一亮:“这些复印件在哪?” 女司机解释着:“在家里。但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合同,当时复印完被一名保安拦住看了一遍,然后将其中几张纸抽出揉成了团,顺手丢在了废纸篓里,我让我爱人取回,不知道拿得对不对。” 韩松兴奋起来了,又是一个重大发现。他让于所长派两名同志和女司机一起到她家中取回所有复印件,以免节外生枝发生变化。 第三十一章 柳暗花明(3) 连续的闷热天气,使得海缘区马路上行人聚减。 旅店的客房里,韩松的心情有些烦躁。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韩松将取回的复印件摆在床上,手举台灯逐张的查找,闫娟在一旁帮忙。 闫娟抬起了头:“韩松,你要找的合同是什么样子的?”。 韩松摇摇头:“我也没见过这个合同的样子。” 刘明山、李治一起走了进来。 李治开着玩笑:“闫娟,这两天你都快成了韩科长的追星族了,他到那你准在哪。” 闫娟显得很大方:“追星族又怎么样,韩科长就是比你有办法。你动不动就会吹胡子瞪眼,还拿传票吓唬人。人家韩科长一通讲演,就全招了。” 刘明山赞许道:“这就是我们侦察员看家本领,只有正确判断了对方的心理,我们才能按照人的逻辑思维攻心,韩科长不简单啊。” 李治看了看刘明山:“你这个老公安也学会拍马屁了。” 刘明山反击道:“你小子也想办法让我也拍一回?” 李治一愣:“让您拍我?下辈子吧。” 韩松不好意思地说:“你们这一老一少,一打一拖的,绕了我吧。” 闫娟认真地说:“韩松,他们是实事求是的心里话。” 李治捂着嘴说:“闫娟,我的牙要酸倒了,小心让韩夫人听到吃你的醋。” 韩松连连摆手:“李治,你不要瞎说,哪来的韩夫人,我媳妇还不知道再哪个丈母娘肚子里攥筋呢。” 大家笑了起来,闫娟打了个愣。 看到闫娟的表情刘明山笑了笑说:“李治,这是细活,咱们也帮不上忙。走,回去杀一盘。”说着和李治一起出了房间。 韩松和闫娟继续查找着合同,只见闫娟低垂着头,两只手轻轻翻动着卷宗,忽而眉头轻皱,忽而唇角一撇,一双大眼专注的翻看着。 突然,闫娟举起一张已被揉过的硬纸大声叫着:“韩松,过来,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要的合同?”。 韩松急步上前,接过那张被揉过的硬纸仔细看着,随后激动地说:“就是它!就是它!可找到了!小闫,你是在那找到的?” 闫娟笑着擦了擦脸上的汗:“在那个破旧的信封里找到的。” “太好了。我这要好好地谢谢你。现在可以说,合同正本一件也没流出,我想复印件恐怕也绝无仅有,这真是极有戏剧性的一幕!没有这位女司机的细心,我们就得不到合同,它可是证据第三个锁链。这个案件的性质已经明朗化,合同和其它两个锁链有机地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完整地证据锁链。” 闫娟推了推兴奋中的韩松:“瞧你高兴得像个小孩,该怎样谢谢我?” 韩松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怎么谢你都不过分,你说吧,我不会吝啬的。” 闫娟也随着坐在韩松的身边:“那好,我就说了,但你必须做到。” 韩松拍了一下闫娟的手掌:“好,一言为定!” 闫娟两眼凝视着韩松:“那我问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韩松有些莫名其妙:“当然,你问吧。” 闫娟犹豫了一下又鼓了鼓勇气:“韩松,你为什么不结婚?” 韩松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什么,我为什么不结婚?这算什么问题!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我一个人和谁结婚。” 闫娟似乎显得很好奇:“女朋友啊,你不会没有女朋友吧?” 韩松脸上一阵酸楚:“这有什么稀奇,因为没人喜欢我,我总不能到街上随便找一个女孩谈恋爱吧。” 闫娟的脸红了:“韩松,这些天我看到了你对事业的忠诚,会有姑娘爱你的。” 韩松站了起来:“还是一个人好,无牵无挂的。闫娟,你的问题问完了吗?我回答得怎么样?你满意吗?” 闫娟有些顽皮的说:“第一个问题问完了,你回答的还算是实事求是,我比较满意。还有一个问题,今天找到的这个合同真的那么重要吗?” 韩松:“是的,它是这个案件定性的证据锁链的一个重要环节。要把它和其它证据穿在一起形成一条完整证据锁链,你们案卷中的书证我也很需要。” 夜,是如此的静谧。抬眼处,天上星辰无数,远比都市里明晰可见。淡白的银河越空而过,迷迷茫茫的。 客房里,韩松把案卷布满的一床仔细地核对、归类,并在案头上标明着提示。 门吱的一声轻响,已经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夜风从门中轻吹而入,让一脸困倦的韩松打了个寒战,双手不由自主地交叉扶住肩头。 闫娟端着碗方便面进来:“吃点夜宵吧,刚泡好的。都凌晨一点了,吃完了赶快睡觉吧。” 韩松用手揉了揉头感慨地说:“案子这么多头绪,我睡不着。不过是有点饿了,有个照顾的人还真好。” 闫娟心疼地说:“睡不着,也应该让脑子休息休息。” 韩松看了看闫娟:“你还不睡觉去,站在这干嘛?” 闫娟满脸羞涩的说:“我也睡不着,对我来说和你在一起就是一种享受。” 韩松有些不自然了:“是嘛,那容易,有机会我就多说一点。”闫娟似乎找到了话题:“我再问个问题行吗?” 韩松一边吃着方便面一边抬起头:“随便问吧。” 闫娟直截了当地说:“你干了十年的科长,干了那么多的工作,做出了那么多的成绩,可为什么光使用你而不重用你呢?” 韩松客观地分析道:“你还是不了解我,我这个人毛病很多,有的毛病致命。我认准的事,你要说不服我,就是十头老牛也拉不回来,领导对我这点极不满意,基本属于那种功过相抵的人。” 闫娟很喜欢韩送的直率:“不听领导的话,当然没有好果子吃。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那么拼命的干?” 韩松迟疑了一下,显然他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在生活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都在为实现这个目标而不懈的努力。有的人要在仕途上大展宏图,也有的人立志进入富有阶层,名和利在一定的条件下就互相转化了。” 闫娟似乎没有发现他的表情继续说:“那你追求什么呢?” 面对闫娟执着的提问,韩松干脆毫无保留地述说着自己的内心世界:“我追求是干一番事业。金钱、地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唯有事业能延续下去,经验教训能留给后人。所以,客管事业是我生活中第一。” 闫娟摇摇头:“像你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 韩松摇摇头:“你只说了表面现象,其实像我这样的人还很多。在经济大潮下,持不同观点的人已经形成了两大阵营。我进入的这个阵营,尽管处于弱势,但人数并不少。就拿我们现在受理的案子来说吧,你认为就是一个林翔搞的鬼?” 闫娟不解地说:“目前看就是一个商业行为,最多是林翔的欺诈行为。” 韩松沉重地说:“相对而言,处理林翔有欺诈行为是容易的,但处理林翔背后的利益集团就困难了。我估计这个集团有已经形成了,他们手里握有权力,并拥有一定的财富,他们会维护自己的各种利益,我们现在还没有和整个集团作战的实力。现在的很多制度得不到有效的执行,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现在的社会一个关系社会、人情社会,人际关系网织得非常严密。有句古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特别是在既得利益上,一个人出了事,很多人都帮着掩盖。因为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所以案子的真相也许我们弄不清,还要有各种心理准备。” 闫娟听懂了:“韩松,我真为你担心。” 韩松点点头:“我有足够的思想准备,既然作了选择,就决定了要受到来自方方面面的各种威胁、恫吓、诬告、诽谤和陷害。你把案件查出结果来,有些人就要受到处理,甚至被送到监狱。所以他们往往会利用手中的权利先下手,轻者给你个处分、撤职,重者要开除党籍、开除公职,还有可能被送进监狱甚至走上断头台,因为这是一场殊死的较量。闫娟,你对我有好感,我早已察觉到了。我一直在克制自己,因为我要对你负责。我的结局不会太好,跟着我只能是担惊受怕,希望你离开我。” 闫娟很是不高兴:“你这是什么话,人的一生不在于长短,关键在于质量。遇到你是我的福气,我跟定了你,我能给你分担压力,一起面对挑战。” 韩松深情地看着闫娟:“你是那么的纯洁,生活刚刚开始,这样对你不公平。” 闫娟坚决地说:“别说了,我心甘情愿。” 闫娟和韩松贴得很近,她嘴边的浅浅微笑是如此的清晰,身上传来的淡淡体香扑进了他的鼻腔。 韩松激动了,他突然抱起了闫娟在空中转了一圈:“闫娟,你好美啊。” 闫娟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瞧你高兴的,快放下我,别让人看见。” 韩松放下闫娟,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昏了头。”说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躺在了床上。 闫娟整理了一下衣服后说道:“对不起就完了,人家一个大姑娘让你给抱了,以后怎么嫁人?只有委屈嫁给你了。” 韩松坐了起来:“真的吗?那太好了!”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羞涩,闫娟的面容上泛着少女般的嫣红,警裙下那双修长而又白晰的腿,光滑柔嫩,脚下一双淡蓝色系带凉鞋,犹如素雅清秀的水仙。 韩松走近闫娟,紧紧地抱住了她忘情地说着:“你真好看,就像仙女下凡。” 闫娟轻闭着眼睛,雪白的脖子向后仰起。背部紧紧贴附在韩松的胸前,一种从没有过的安全感油然而生,她完全陶醉在炽热的深吻中。韩松粗犷的呼吸声,令她感觉已经飘了起来,不知不觉地倒在了床上。她眼睛半眯着,水盈盈,梦幽幽的显得无限妩媚。 韩松无法抑制自己感情的潮水,心跳加速而呼吸却快停止了。他猛地抱着她吻了起她来,深深地吻着。漫漫夏夜里,两个年轻的生命除了相喜相悦,更多的是相拥相吻。似乎一开始就感觉到了那正悄悄向我们走来的的痛苦和不幸。 在吻了好久之后,两张嘴分开了。韩松看着闫绢,体会到了男女之间那种心心相印所产生的那种绵绵不尽的甜美。闫绢虚脱般地睁开眼睛,瞳孔里仿佛有雾气弥散开来,娇美的脸颊因为染着红晕更平添了几分妩媚,玫瑰花瓣一样的嘴唇由于沾满了唾液而呈现出光泽。 送走了闫娟,夜已经很深了,韩松极度兴奋,凭现在手中的证据,案件的可以定性了。想到这里韩松长出了一口气,躺在床上望着房顶,诵出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诗句。 第三十二章 巧夺天工(1) 天色渐渐明亮,黎明的微风吹散了清晨的薄雾。在熙微的阳光中,海缘静静地躺在绿色原野的怀抱中。推窗远望处满天的朝霞,天际的红云,灿烂如霜叶。 这一夜,韩松彻夜未眠,脑海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兴奋的很。浑身上下有一股是不玩的劲,而且随着一夜未眠,这种感觉愈发的强烈。 韩松和闫娟驾车启程了,他们按专案组的统一安排到省交通厅了解天海交运局发给顺发公司的运营证性质。 昨夜,闫娟没有睡好,一是睡的很晚,但主要是太兴奋了。这是她人生二十四年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恋爱真甜蜜! 天来没有大亮,闫娟就起了床,精心地打扮着自己。上车后,她的身段显得袅娜多姿,胸部向前稍挺,显得圆润平和,臀部在双腿和腰部的折弯中显出优美的线条。脚下那双黑色半高跟浅脸皮鞋,显得朴实大方。 她坐在的韩松身边,眼神犹豫了许久,似有许多话要说,却不知从何问起。她不问,韩松自然也不说。一路上两人便似各存心事,只是偶尔的相视一笑。 看着身边的闫娟,韩松的心动了。世上竟有这样的美女!这么多年没有这样激动过了,因为一种审美愉悦,一种对可望不可及的客体的欣赏。 还是闫娟找到了话题:“韩松,你说这案子会有结果吗?” 韩松忧心忡忡:“肯定会有结果,但不知是什么结果?” 闫娟直截了当的作了结论:“你这人说话真奇怪,只要有结果肯定就是水落石出啊。” 韩松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说:“即便是在绚烂的阳光下,高楼大厦的背面也是阴影,人的身后更有黑影;这个世界上,黑暗和光明一样永存,没有光明就无所谓黑暗。闫娟,你说只要有结果肯定就是水落石出,那发大水冲走了石头留下的泥沙就不是结论了?” 闫娟想了想:“那就是我们工作的失败。” 韩松继续问:“如果刮台风,将找石头的人刮入海中就不是结论?” 闫娟不耐烦了:“你不要危言耸听好吗?太恐惧了!” 韩松认真地说:“我不是危言耸听,我欲来越感到这个案子的复杂性。” 闫娟摆了摆手:“能说点轻松的事吗?一天到晚都是案子,适当的休息一会。” 韩松迟疑了一下:“好,就分析一下林翔的心理吧。” 闫娟的双手堵上了耳朵:“又来了,不听、不听,除了案子你还有别的事吗?” 韩松看了看车外:“我们到了。” 汽车驶进了省交通厅的大门。省交通厅运输管理处的王处长看完介绍信后说:“你们要了解什么?” 韩松说明了来意:“我们要了解核发运营证的有关政策、审批程序,对天海市交运局核发的运营证进行技术鉴定。” 王处长将需鉴定的证件交给了一名干部后,然后转身对韩松说:“省交通厅二年前就发文,明令停止审批小型包车的客运车辆。并将原存放在各市、县交运部门手中的用于审批小型客运包车的证件一律收回了,这是文件的复印件。” 韩松询问着:“没停止审批小型包车的客运车辆的时候,天海市交运局审批的权限有多大?” 王处长回答道:“超过二百部以上必须报省交通厅备案。” 那名干部送来了鉴定报告,王处长看完鉴定报告递给了韩松:“天海市交运局核发的经营权是已经作废的证件,这些证件即便是在有效期内也是用于审批农用拖拉机的。省交通厅已于两年前发文,停止审批小型包车客运车辆,并明令将原存放在各市、县交运部门手中的用于审批小型客运包车的证件一律收回。天海市交运局发放的无效证件未曾上报省交通厅备案,现在已经要求天海市交运局收回发放给顺发出租汽车公司的空白无效证件。” 离开省交通厅回程的路上,韩松兴奋地和刘明山通着电话:“刘队,经营权的性质搞清楚了,是已经作废的证件。在有效期内,也是审批农用拖拉机的。对此省交通厅已于两年前就发了文,停止审批包车,并让各市交运局库存的用于审批包车的证件一律收回。天海市交运局发放的无效证件未经市交委批准。省交通厅已要求交运局收回发放给顺发出租汽车公司的空白无效证件。我建议咱们兵分两路,一路由我向局、处领导汇报尽快揭露顺发公司的骗局、控制受骗百姓的范围不再扩大。另一路由您调查假营运证的来源,堵住假营运证件流入社会的渠道。什么?闫娟啊,丢不了,就在我旁边,我直接把他送回家,你们也撤回来吧。” 与此同时,客管局耿勇的办公室里,耿勇、谷吉在沟通有关情况。 耿勇拿出一个银行卡:“昨天韩松昨天交来一个银行卡,说是别人放在他的车上的,后来有人给他打了一个匿名电话,问他看到了卡没有,并说里面有五十万元,希望他调查只是履行程序。” 谷吉接过银行卡看了看:“哪来的电话?” 耿勇摇摇头:“对方删去了来电显示。不过,这件事肯定离林翔不远。” 谷吉有些感慨:“韩松办案子确实很有水平,素质也很好。他的家庭很困难,三十二岁还没成家,面对五十万的诱惑能上交组织,在当今这个商品社会里很不容易。” 耿勇想了想:“对方没有告诉密码,韩松也没有去银行,所以还没查证里面是否真有五十万。” 谷吉点上了一支烟:“老耿,我到出租处一年了,真不明白象韩松这样的能文能武的干部,竟在稽查科长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年,为什么不重用呢?” 耿勇点点头:“我是看着韩松成长起来的,对他我是比较了解的,他优点很多,是个帅才。但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顺情说好话,他认准的事,你要说服不了他,他就是不执行,勉强执行了也马马虎虎。连张局也头疼。” 谷吉还是不解:“就没有机会提拔?” 耿勇摇了摇头:“十年中四次报局党委,要提他当副局长,就是通不过。结论是优点突出缺点也突出,个人英雄主义,傲气太足、不尊重领导。” 谷吉愤愤不平的说:“我看是他们嫉妒心太强,这种干活的挨骂,不干活的骂人的现象还很有市场。” 耿勇补充道:“还有件事,韩松带队寻找合同那天,他和你通电话后,让队伍先回来了你还有印象吧?” 谷吉连想都没想:“有,就是前两天的事。” 耿勇沉稳地说:“他自己在小饭馆吃饭喝了点酒,电视台的一个女记者给他打电话后也到了小饭馆。结果他喝多了,第二天醒来他睡在了一个宾馆的房间里,那个记者也在。” 谷吉听明白了:“这么复杂,但愿是年轻人之间的私事。” 耿勇建议道:“为了办案需要,我看这两件事咱们暂时不对外宣传,等结案后再报局党委。” 谷吉点点头:“韩松该回来了,我们到会议室听听这个侦探又有什么进展了。” 客管局的会议室里。韩松的眼前放着厚厚的卷宗,他正在汇报案情:“……总之,证据锁链已形成。我认为可以发出处理决定。” 谷吉看了看韩松:“发出处理决定可以减少受骗群众。韩松,假如因此引起行政诉讼,有把握吗?” 韩松点了点头:“就案子本身,胜诉是有希望的。” 耿勇接着问:“没解决的问题是什么?” 韩松想了一下:“假证件的来源,资金的来源,但这都属于公安局的职权。” 张文海似乎下定了决心:“我们努力了这么长的时间,就是为了今天,不要前怕狼、后怕虎的,立即起草处理决定书,明天上午复会审议,下午送达。” 韩松待开了笔记本:“我写了一个草稿,请领导们审议。” 张文海点了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审。” 韩松低头看着笔记本:“题目是关于对顺发集团公司组织车辆非法经营的处理决定。内容有五条:一、立即停止带有”出租汽车”、”汽车租赁”性质车辆的销售行为。二、通过新闻媒介更正你单位的虚假广告,挽回影响。三、你单位发放的各种许可证件,属无效证件,必须立即收回。四、凡你单位售出的车辆,不准从事运营活动,否则一经查实,按非法经营论处。五、善后事宜由你单位自行解决,并承担由此引发的一切后果。 谷吉有些兴奋了:“处理决定顺发集团公司售车做了定性、对广告的内容做了定性、对顺发集团公司发放的各种证件做了定性、对出售的车辆运营做了定性、对案件的善后事宜明确了责任。能写出这样的决定,的确需要胆略和勇气。 耿勇严肃地说:“内容无可挑剔,但面面俱到会对以后的诉讼增加了困难,是否抓住一个主要环节?” 张文海想了一下说道:“这个处理决定写的都是事实,而且很有魄力。耿勇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只抓住一个环节显的有些苍白,我看就这样定稿了,立即送达。 第三十二章 巧夺天工(2) 天色已经很黑了,远处只有零星的几点灯火。雨点拍打到车窗上,发出啪啪的声响。透过了玻璃,只见整个大地都被密集的雨水浇溉着,浩浩然如倾如泄,茫茫然天地一体。 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驶上了中环线,由于雨太大,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器快速摆动着。窗外,雨潮汹涌似秋寒料峭。车内,水蒸气悄悄地爬上了挡风玻璃。街道两旁到处飘荡着各种艳丽的雨伞、雨衣,遮挡了姑娘们鲜亮、时尚的夏装。 高浩从地下停车场走了出来,扑面就是大富豪夜总会流光溢彩的灯火。楼顶霓虹闪烁,楼身流光溢彩,楼下火树银花。各种各样的景观灯五光十色、争奇斗艳,绽放在不眠的夜里。夜总会的门前,一块屏上贴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女演员彩色剧照,上书著名女歌星柳莎小姐专场演唱会。 舞台上,一位身材惹火的女主持人手持麦克微笑地面对观众。她披肩的黑发上,翻滚着大大的波浪卷。身着一件低胸的红色连衣裙,两团丰满雪白的前胸大半都露在外面。超短裙只刚好盖过浑圆高翘的臀部,赤裸着的一双美腿修长而结实,脚上穿的是系带高根凉鞋。远远望去,那曲线玲珑的身体在微微蠕动着。在缤纷的夜色里,恣意展示着美丽。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今天晚上海燕艺术团在此为您送上优美的音乐、悦耳的歌声,愿我们的演出在炎热的夏季给您送上一屡清凉的甘泉。下面有来自南国的歌手柳莎小姐为您演唱何日君再来。”女主持人说完向台下抛了一个媚眼。 一名穿着黑色的薄纱上衣的女歌手登场了,一头似墨的长发闪闪发光。随着音乐的响起,歌声灌满全场。 舞台下第一排用沙发拼成了两个包厢,十六号包厢没有客人,十八号包厢坐着高浩和林翔。 高浩不动声色目视着前方:“林总,生意怎么样?” 林翔看了一眼高浩:“还可以,目前已出手五百部,从昨天开始速度下降。” 高浩的头仍一动不动:“知道原因吗?” 林翔猜测道:“是不是价位抬的太高了?” 高浩微微点头:“有这个因素,但不是主要因素。主要因素是公安开始介入了,风声很紧。” 林翔没有太紧张:“我也听说了,无所谓,我又没有违法经营。” 高浩这时才侧了一下头,不满意地说:“你也太自信了,违法不违法不是你说了算。要知道,锯动就掉沫。” 林翔不解其意:“那高总的意思……” 高浩轻轻地说:“其一周菲来路不明,还不知是哪个庙里的,这是兵家大忌,华东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其二要围绕证件的有关环节做好善后工作,必要时可金蝉脱壳。” 一个服务生拖着盘子走过来,高浩顺手拿出几张纸币:“服务生,这是给这位歌手的小费。” 一片掌声。台上的演员在报小费:“谢谢十六号台的姚先生的小费二百元,”谢谢十八号台高先生的小费四百元。下面我为您唱一支小夜曲。” 林翔似乎很谨慎:“证件没问题啊。高总,您是不是听差了?” 高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问题更好,小心使得万年船啊。” 十六号包厢在服务生的引导下来了四名客人,他们大声打着口哨,还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 台上不知何时已换了歌手,一位男歌手在用日语唱着拉网小调,林翔朝夜总会经理示意,经理走了过来。 经理微笑着说:“先生,您需要什么?” 林翔奇怪德文:“怎么唱起了日本歌?” 经理如实回答:“十六号包厢点的。” 林翔后些生气:“有办法不让他们点歌吗?” 经理摇摇头:“没有,客人都可以点歌。” 男歌手在报消小费:“谢谢,谢谢二十二号台的萧先生的小费二百元,谢谢十六号台的佐藤先生的小费一千元。”男歌手旁边一小姐用日语翻译着。 柳莎小姐又出场了,她一边哼着软绵绵的日本小曲,一边扭动着臀部。十六号台的四个日本人骑在了沙发背上,一边打着口哨,一边手舞足蹈的随音律扭动着,厅内顿时乌烟瘴气。 林翔气的直瞪眼。 高浩笑了笑:“林总,你把歌点满了,小费给足了,别人就插不进来了。”他说着示意夜总会的经理走过来。 高浩平静地说:“我点一曲二胡独奏:二泉映月。” 林翔紧接着说:“我点十首抗战歌曲,什么歌都行。” 经理为难了:“这,先生没有您这样点歌的。” 林翔从西服口袋掏出二万元放在茶几上:“这是点歌费。” 经理见钱眼开,他点点头:“好吧,” 舞台上女歌手在报小费:“谢谢,谢谢十六号台的佐藤先生的小费二千元。”歌手旁边一小姐用日语翻译着。 女主持人上台:“下面请欣赏二胡独奏:二泉映月” 一琴师带着墨镜装扮成瞎子阿炳开始演奏。 林翔脱去了外衣。示意服务生:“你就站在我这送小费。” 一首二泉映月演奏完毕,琴师摘下墨镜报着小费:“谢谢,谢谢三十三号台吴先生的小费二百元,谢谢十八号台林先生的小费三千元。下面请听历史歌曲: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歌声刚落,全场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旁边包厢里的人乱叫,还不停地挥舞着胳膊。 林翔得意了:“这些小日本太可恨,今天非把他们打趴下。” 高浩火上浇油:“听说林总歌唱得不错,这里可以唱。” 台上的男歌手又在报小费:“谢谢十八号台林先生的小费三千元以及给各位乐手的小费一千元。”五名乐队人员站起来示意。 男歌手:“下面请听日本民歌:北国之春” 林翔问服务生:“怎么又唱日本歌了” 服务生:“他们抬出了四千元的高价。” 林翔:“你去通报一声,我自己唱,每个歌五千元。” 台上男歌手在报小费:“谢谢,十六号台的佐藤先生的小费四千元以及给各位乐手的小费二千元。”五名乐队人员站起来示意。 林翔恼怒了,他把身上翻了个遍,再也没找出一分钱。 高浩掏出三万元:“林总,这也是你的点歌费。” 台上的主持人为林翔报幕了:“现在有请十八号包厢的林先生唱支歌。” 林翔走上台拿起了听筒:“同胞们,我唱得不好,但我更不愿意听小日本的歌,不愿看到中国的舞台上跳动的是小日本的音符。刚才那个小姑娘哼着小曲,还胡乱的扭。耻辱啊,同胞们。我现在请出那位小姐和我一起唱。” 女歌手柳莎走上舞台。 林翔握着柳莎的手:“柳小姐,我想问你一个人隐私问题,你可以不回答。” 柳莎犹豫了一下答道:“没关系,你问吧。” 林翔点点头:“你多大了?你刚才唱的、扭的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柳莎笑了:“我十九岁,我刚才唱的、扭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很流行。” 林翔大声说道:“我告诉你,你跳的那个舞叫赶走日本猪,你重复一遍。” 柳莎很会说过话:“其实我的唱词就是赶走日本猪,不信你听:日本猪,你来了,我们不欢迎……” 全场大笑,林翔高兴了:“好,这一万元是你的小费。” 柳莎瞪大了眼睛:“对不起,我不能接受。” 林翔一脸茫然:“为什么?” 柳莎摇摇头:“先生,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爱国吗?” 林翔点点头:“我绝没有用钱诱惑你唱中国歌的意思。要说你的一首歌不值一万元,但你为我们中国人长了志气,就值了。好,我唱一首歌,是中国人的给我些鼓励,我要唱到演出结束。我要是唱不动了,请在座的中国人接过我的话筒继续唱。” 林翔拿起话筒:“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看去……” 全场长时间的热烈掌声。 十六号包厢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歌手、乐手围住了林翔一起唱…… 晚会结束了,歌手、乐手、歌厅老板、经理非常热情的挽留林翔吃夜宵,高浩也劝他留下,他们进了餐厅。 歌厅经理:“林先生,不好意思,让您破费了。” 林翔笑了笑:“花了三万,赢了中国人的气节,值。” 高浩也笑了。 歌厅经理:“林老板,我留下五千,歌手和乐队留下一万,剩下的您拿回去,否则传扬出去,我们没法干生意了。” 林翔有些不高兴:“笑话!哪有泼出去的水在收回的道理,传扬出去,我也没法干生意了。还有,那个柳莎在哪?我要见她。” 歌厅经理:“她们是十天前到的天海,今天是最后一场演出,已经在去往机场的路上了。林总,这样吧,换个小姐行吗?” 林翔连连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高总,我们走吧。” 歌厅经理:“林老板,留步。我有几个朋友,要见您!” 四个“日本人”端着酒杯走到林翔面前,一起举起杯:“给林先生赔罪。” 林翔愣住了。 歌厅经理:“这四位都是丑角演员,全都是中国人。林老板,我们不敢开这么大的玩笑,是高先生……” 高浩说道:“林总,和他们无关,是我和你开了个玩笑。” 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 走出歌厅去往停车场的途中高浩有感而发:“林总,我们是运作上亿资金的商人,自认为技艺很高,结果被几个小丑骗了,知道为什么吗?感情!他们利用了你的爱国之心。一个商人在商场上不能有感情色彩,哪怕是对父母、子女,对女人就更不能有感情了。今天的费用算我的,林老弟,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林翔若有所思:“这么说,陈姬到华东的消息你是故意告诉我的?” 高浩:“荒唐,陈姬什么时候去过华东,我又什么时候告诉过你!” 林翔:“那你怎么知道周菲的身份不明?” 高浩:“查一个人难道非要亲自跑一趟吗?” 第三十二章 巧夺天工(3) 笼罩在黑夜里的天海,树梢随风摇动。尽管如此,拉开窗户的房间中,空气仍沉淀淀地停滞着。夏天的气候真是太闷热了,又是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 林翔走进了办公室的套间倚在床头上抽着烟,烟缸里一推满了烟头,桌上放着客管局送来的处罚决定书,他拿了起来看着。 林翔突然掐灭了香烟:“周菲,你够狠,你够绝,看我的吧!” 林翔拨通了周菲的手机:“周菲,我是林翔。我有点不舒服,你能到我这来一趟吗?好,我等你。”。 窗外,汽车的停车声。紧接着周菲泰然自若地走了进来。她穿着淡绿色真丝裙,裙下露着一双乳白色的高跟鞋。乌黑的长发扎成马尾拖在后背,双手弯曲着放在小腹上,高耸的胸部随着呼吸急剧起伏着,优美的身体曲线暴露无疑。 周菲的风韵是醉人的。但美丽动人的体态并不能为林翔解困分忧,还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灾难。 林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周菲,请坐。” 周菲坐在了沙发上:“林总,您生病了?” 林翔单刀直入地说:“听说,高浩给你买了一套房,什么时候搬家?” 周菲走到床前:“林总,我正要告诉你,我选择了高浩。我不想瞒着你,不过我们依然是朋友,不会影响我们的合作。” 林翔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你这是哪的话?我虽然喜欢你,但你不喜欢我,这叫有情无缘。我是想问你,什么时候离开顺发集团公司?” 周菲冷笑了一下:“怎么,下逐客令了。林总,其实你不该对我这样。是我促成了你和高浩的合作,使你没投一分钱就将拿到近二个亿的利润。现在刚有一点火药味,你就沉不住气了。你对我疑心太重,从我一来你就一次次设套考验我。公交车上摔伤、床头前两次道歉,什么手段你都使得出来。” 周菲走到了林翔的面前:“林翔,我做错了什么?我妨碍了你什么?我又伤害了你什么?我只不过是没告诉你我真实的身份,那是为了你好,否则你今天知道了,明天你就要在人间蒸发了。眼下大敌当前,你不去清理该清理的,反而把我当作你第一清理的对象。在天海你有谁?为什么你能得到二千个经营权?我看错了你,你不过是一个酒囊饭袋,你要敢杀了我你马上就是我的陪葬品,不信你就试试看。”说完她闭上了眼睛,在等待林翔的绝杀。 林翔被周菲说的半信半疑,他眼珠一转改了主意:“周菲,你说到哪去了。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对你我还是很有感情的。尽管这种感情在日益淡化,但也不至于你死我活,因为我们毕竟是合作伙伴。” 周菲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看了看没有动静的林翔,用蔑视的口吻说:“怎么,是没有勇气?还是没想明白?好,那我就再给你说得明白一些,想知道给我打电话的人是谁吗?” 林翔紧张地抬起了头:“是谁?” 周菲缓缓地站了起上:“是李宇。你用金钱和女人拉他下水,骗取了经营许可证,并使其夫妻反目。而后又精心设计骗局羞辱他,将他牢牢地绑在了你的战车上。耻辱深深的埋在他的心里,雪耻将成为他下半生的主要任务。另外,还有人对你这份家业很感兴趣。为了得到这份家业,一直在苦心经营。林总,现在你身边埋了许多炸药,时机一到就会引爆。这些人和你之间的所谓合作,实际上是互相利用,谁敢保证不过河拆桥呢?” 林翔坐了起来:“你这是讹诈,你想干什么……” 周菲又是一阵冷笑:“讹诈?胆小鬼,是你不敢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吧?” 周菲的笑声令林翔毛骨悚然,他用双手盖住了耳朵。他似乎看到了那带有黑色斑点的眼镜王毒蛇。吐着一条长长的红色信子,几乎要舐到他的脸上。他忽地坐了起来双手前扑,似要掐住这美女毒蛇的“三寸”。定睛一看,哪有什么毒蛇。分明是周菲端庄的坐在他的前方。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又揉了揉眼睛,眼前站着的分明是一个女人,他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林翔懊丧地拿起了一份文件:“周菲,客管局送来了处罚决定书。不生意做不成了,还要吃官司。” 周菲两眼紧逼林翔:“林总,我真佩服你,你考虑问题总是那么乐观。眼下你岂止是吃官司这么轻松,你就等着坐牢、杀头吧。你知道你的罪名是什么吗?是行贿、是诈骗,而且数额上亿,能保住你的命就不错了。客管局既然下达了处罚决定,他们手里就一定握有证据。公安局也开始立案侦查运营证的事了,你已经死到临头了。” 林翔的背后发凉,他开始有些害怕了:“周菲,这事儿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你要是恐吓我?我可翻脸不认人。”说着他跳下床来抓住了周菲的双肩。 周菲既不躲也不挡,只是冷冷地说:“既然林总不相信我就不再说什么了。不过,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等到失去战机以后,你可别埋怨我没说清楚。” 可能是林翔用力过大,周菲薄薄的真丝套裙急剧下坠。她嫩面绯红,呼吸开始急促,但仍没做出一丝反抗。 林翔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他急忙松开了手:“周菲,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今天不说清楚了,你就别想出这个门。” 周菲整理了一下套裙缓缓地说:“林翔,其实我是谁你应该清楚。我就是那个喊了你五年哥哥,替你卖身还债最后被你抛弃的王蓉……” 林翔截住了周菲的话:“什么,你是……怪不得我越看越象,怪不得你对王蓉这么熟悉,你三番两次的装神弄鬼到底想干什么?” 周菲说了半句话就被林翔截住了,她有些恼怒。转念一想,也好,我就顺着你这个话头说下去,让你撞见鬼! 周菲一脸怒气:“林翔,你忘了,可我没有忘。七年前在我们即将结婚的时候,你垮了,背了二十万元的债。看着你每天东躲西藏的样子,我的心都碎了。我是一个弱女子,要分担你的压力谈何容易。思前想后没有别的办法便做别人的情妇。尽管这的是不光彩的事,是被万人唾骂的时,但看见你一天天的堕落下去,我别无选择。我怕你的心里接受不了,一直瞒着你。好不容易凑够了三十万,就在我将这笔卖身钱交给你的前夕,这件事被你发现了。于是,我们之间发生了误会,我在你的眼里是一个不讲感情,只认识金钱的下等女人。我说的都是真实的,没有一丝的虚假。你来记得吗,我们分手的时候我想你索要那枚戒指,并定于转天在山海峰相见。其实我是想将那笔钱交给你,你还债也好,作为做生意的本金也好没,都会对你有帮助的。想到由于天黑路滑,我的车掉进了山崖没能见到你。醒来时发现装钱的包不见了,我也被拖到了离车很远,离海水很近的沙滩上。 如果再晚醒几分钟,我就会被海水冲走丧命。” 周菲诉说时仿佛是一腔苦水,满腹冤仇。她挥动着手臂,满脸是泪。 林翔听后一言不发,他已经满头大汗几乎要虚脱了。对周菲的话他没有一丝的疑问,因为这些事都是他经历过来的,都是他的隐私。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七年前那个驾车坠入山海峰山崖的少妇竟会是王蓉。他一直为自己见死不救,乘人之危豪夺不义之财的行径内疚。当知道那个人就是和自己一起成长了五年的王蓉,心里就更加地懊悔了。想起自己误解王蓉的一片苦心,想起七年前家乡山海峰下的一幕,他感到自己是血债累累,罪大恶极。唯一欣慰的是王蓉还活着,而且就站在自己面前,他还有机会赎罪,他要让她下半辈子生活在天堂里。他不想叙述两年前自己回家乡赎罪的一幕,因为那是为了良心上的虚伪解脱和道德上的罪孽逃避。 林翔双手抱住后脑海,笔者眼睛反复地重复着两个字:“罪孽……罪孽……周菲,不,王蓉,我走后你和妈妈是怎样生活的?” 见林翔的脸上充满了忏悔,周菲乘势而上:“你走后,好长时间没有消息。我和母亲度日如年,每天生活在债主子们的骚扰之中。他们把我们看得很严,想离开家乡都做不到。无奈,我就破罐破摔了。二年后,用自己的青春还清了你欠下的债务,我和母亲也双双离开了四川老家。” 林翔的两眼死死地盯着周菲:“这么说你和那个男人没有结婚?那你到天海干什么来了?妈妈在哪?” 周菲连连摇头:“林翔,你是不是被气昏了头。他是有妻子的人,和我在一起只是用钱买潇洒,怎么会和我结婚呢?我一直没有结婚,妈妈又改嫁了,现在国外。我到天海就是为了打工,妈妈已经有了着落,我也要有个着落。我不知道你在天海,第一次见到你我很吃惊,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留在你的身边。怕勾起你的伤感,我一直回避我的真实身份。” 听了周菲的叙述,想想眼下的处境,林翔真有些无所适从了。他隐隐地对眼前这个周菲是不是王蓉有了疑问。在他的记忆力,王蓉是个不事声张的女人。可为什么要编造说她是华东人?陈姬去华东查证,又是些什么人在帮她?她是李宇介绍来的,那么他们是什么关系呢?现在竟然公开地威胁、恐吓他。最重要的是,这一切是谁在幕后策划,目的又是什么? 林翔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站了起来慢慢走到周菲面前:“王蓉,我十分感谢你和妈妈为我吃了那么多的苦,更感谢你忍辱负重的替我还债。我要报答你,报答妈妈。我对你的误解使我终生悔恨,我想恢复我们的关系,让你做我的妻子。” 周菲对他这样地进攻早有思想准备:“林翔,你是昏了头。别忘了你有妻子,,怎么会让我再做你的妻子呢?” 林翔笑了笑:“我没昏了头。不错。我是有妻子,但夫妻关系不就是靠一张结婚证来维持的吗。假如这张结婚证不复存在了,那么夫妻关系也就随之消亡。 周菲心里一颤:“这件事你让我好好想想,我们毕竟分手了七年,彼此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你就不担心吗?” 林翔笑了笑:“要说担心的恐怕是你,我什么也不担心。你为我吃了那么多的苦,现在你就是举着一杯毒酒我也不眨眼睛地喝下去。还有咱们的妈妈,我一定好好地孝顺她,让她过上好日子。” 第三十三章 暗影浮动(1) 夜色深沉,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多云天,星星也看不见,似乎是躲进了厚厚的云彩。风来了,它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响。雨来了,它的身姿在空中舞动。 随着雨花的飘洒,天空变得迷离了,如凄女委屈的泪水和哀怨的眼神。 雨越下越大,从一开始的雨花变为了暴雨,时而伴随着雷声坠落。用心倾听,雨声里似乎混杂着微微的呻吟,雷声里似乎夹杂着疯狂的暴怒,将天和地都裹在了无边无际的痛苦中。 林翔办公室的套间里,他和周菲还在对峙着。听着林翔铿锵有力充满激情的话语,周菲的心被撞击了一下。眼前这个男人他并不太熟悉,只听说他视财如命,心狠手辣。但此时却一脸的柔情,一身的豪情。但此时她身上负有特殊使命,必须要放下儿女情长开始实质性的工作。 周菲单刀直入了:“林翔,你那些豪言壮语离眼前太遥远了,我想说说怎样解决你的现实问题。” 林翔在判断她的用意:“现实问题你说过了,我已经死到临头了。” 周菲冷笑了一下:“你不相信?好,既然你不相信,我何必要多此一举呢?告辞了!” 林翔慌了,他疾步上前拉住周菲:“我没说不相信,我是在想解决的办法。来,王蓉请坐!你既然看到了这些问题,一定有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我们在一起五年,你是了解我的。就算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关起门来任你处罚。但大敌当前,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啊。”说完他将周菲抱在怀里,似乎怕她再走了。 周菲暗暗发笑,她现在已经把林翔搞乱了,第一个方案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现在开始实施第二个方案,它比第一个方案要复杂的多,困难的多,切不可盲动。要讲求成功率,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想到这儿,周菲抬起头来柔柔地说:“林翔,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太晚了,我该回去了。”说完,挣脱开林翔的双臂向外走去。 林翔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眼前的女人就是他日夜思念的那个王蓉,就是他心里愧疚七年的王蓉,就是他发誓要照顾她后半生的王蓉。现在王蓉就在眼前,她好不容易来到他的身边,怎么能让她再从自己的身边溜走呢。 他快步追了过来抱起周菲坐在了沙发上,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王蓉,今晚不走了行吗?我们接着聊。” 周菲转过身来看着林翔,她的脸已经变得通紅了。她眼睛迷离着,喘息也越发的急促,紧接着就软软的靠在了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半夜里,林翔被恶梦惊醒。他坐起身来坐在床头吸着烟,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违章通知书,王蓉的出现,良心的谴责顿时一起涌上心头,睡前那种好心情顿时风吹云散。 他下床站在窗前,窗外一棵树的剪影印在玻璃上一动不动,更是令人觉得黑夜的静谧。夜色如画,窗外月光如水,树影摇曳。他仿佛看见了王蓉忍辱负重的苦笑,看见了他举起巴掌向王蓉的脸上狠狠地打去,看见了他将昏迷中的王蓉向海边拖去,看见了他背着不义之财逃离现场的一幕,最后看见了海水的咆哮…… 王蓉,王蓉……他轻声呼唤着,窗外的那棵树渐渐模糊。两颗豆大的泪珠从她眼角流了下来,一颗流到胸前,另一颗流进嘴里。 周菲被惊醒了,她披上睡衣走到林翔身边。看见林翔在流泪心里动了一下,不是亲眼所见,她决不会相信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居然还会哭。 林翔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侧身看着周菲:“王蓉,对不起,把你吵醒了。今天都是我不好,让你生气了。今后我们在一起,没有对与错,因为你永远都是正确的,我不允许别人对你再有一丝一毫的伤害。” 周菲明白了,他对自己就是王蓉已经深信不疑了。现在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已经是至高无上了,这么有利的条件为什么不好好利用?我这个假王蓉不但要演下去,还要演得更逼真。 似乎感到热了,周菲把肩上披的睡衣扔在了床上:“林翔,过去了的事情就要让它过去吧,但我想知道你爱我的理由。” 林翔转过身来,他发现赤裸的王蓉更加美丽。她身材优美,皮肤白皙,尤其是那漂亮的鹅蛋型脸和一对丹凤眼,一投目一微笑都成风流。 林翔感慨万千:“爱,不需要理由。爱一个人就要全身心地投入。爱也是讲缘份的,有缘分的这辈子就注定了,你逃也逃不脱。没缘分了,你想留也留不住。王蓉,同你在一起的那段幸福时光,让我魂牵梦绕。我将思念你一生,谁叫你是我梦中最美的女人!这就是我爱你的理由,难道这还不够吗?” 周菲已经扑到林翔的怀中:“林翔,够了,这些理由足够了。” 林翔拥抱着周菲:“王蓉,你可曾记得那个皎月当空的晚上,我们坐在公园的草地上。我问你,是否愿意做我的女朋友?你说,当然愿意。我好高兴,我怕你是一时冲动,又问你,会不会反悔?你说,我答应做你的女朋友,绝不反悔!一想到这一幕我就激动。” 周菲没有这段经历,故而改变了话题:“看待你现在的样子,想起我们在天海见面后,你采用各种方法三番五次地核实我的身份的那段经历。现在我们之间的疑虑没有了,你对我依然痴情,我也很感动。我想帮你渡过难关,但是以一个合作者的身份,因为我确实有难处。” 林翔在商场打拚了七年,他当然听出了周菲话中的含义:“王蓉,我才说过,我们之间你永远是正确的。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更不愿意看到你遇到难处。不管是谁帮谁,我都是坦诚的。但你说你是以一个合作者的身份帮我渡过难关,这我就不明白了,你拿什么和我合作?” 周菲见时机成熟自信地说:“当然是用实力,用确保你平安度过这一劫的实力。你现在可以不相信的,但你跟快就会不相信的。” 林翔一愣,眼前的王蓉是那么的陌生。一个两手空空的柔弱女子,竟能以一个合作者的身份,在风云变幻的商海里大谈实力,实在让他不可思议。原以为,王蓉需要的是生存上的的需求,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 林翔有些茫然,他点上了一支烟三说道:“王蓉,想不到七年以后我们会在这个地方,谈论这样一个话题,真是有讽刺意义。你不觉得我们的变化都太大了吗,七年的时间让你变成了一名商业间谍,而且还是高水平的商业间谍。我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培养了你?又是什么人在指挥你?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在天海,在华东还有多少你们的人?” 周菲哈哈大笑:“什么商业间谍,这件事没你想得这么复杂。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只是在无奈地执行别人的意图,内情我知道的很少。林翔,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说了。你做事情为什么不留点后路?为什么不能再隐蔽点?为什么把事都做得那么露骨?为什么非要把自己逼上了悬崖峭壁?现在你已经是走投无路了,你的生存环境已经很险恶了。如果是仅仅重踏七年前在家乡被骗破产的覆辙,那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否则你将面对漫长的铁窗生活甚至离开这个世界。” 林翔不那么傲慢了,他觉得王蓉没有骇人听闻,他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他是个好赌的人,而且赌的惨烈,他不会轻易退出赌场。 林翔得脸色苍白:“王蓉,谢谢你的提醒。眼下我面临的环境我很清楚,至于你问得几个为什么我都考虑过。法律虽然有它独特的威慑和警戒作用,但犯罪是社会的一种特殊现象。由于各种利益的诱惑和驱使,要想在短期内消失或警戒到每一个人那是不可能的。眼下这个项目我什么细节都想到了,甚至想到了这就是就是一种犯罪。但这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因为我不想活的平庸,所以要抓住机遇,压上去,赌出辉煌。” 听着林翔惨烈的豪言壮语,周菲的心第三次动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着丰富的感情世界,他身上的阳刚豪情和细腻柔情达到了完美的统一。说实话,她喜欢这样的那男人,于是一股恻隐之心油然而生。 周菲向林翔身边靠了靠:“林翔,不要太伤感。从现在起,只要你只要听我的,我能保证你平安无事。” 林翔心里很不是滋味,眼前的王蓉和七年前的王蓉简直是判若两人。那个温柔贤惠,含蓄委婉的王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狂躁轻浮的王蓉。七年前他没有钱,还欠了一笔巨额债务。那时候的王蓉为了替他还账,忍辱负重吃尽了苦头。现在他有了钱,眼前这个王蓉却来抢他的钱。看来,钱是个恶魔,能把人变成鬼。可惜,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还是要面对现实渡过难关。 林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王蓉,我想听听我们合作的具体方案。如果可行我会考虑的。” 周菲直截了当地说:“方案是现成的,不存在考虑问题。一旦说出,我们都必须执行。林翔,我要是帮你渡过难关,你怎么谢我。” 在这点上,林翔是有思想准备的。反复体味着周菲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他意识到周菲的背景很深,他想听听对方和自己合作的具体环节。 林翔认真地说:“我如能逃过此劫,怎么谢你都不过,那条件是……” 周菲说出了谜底:“一千五百万。” 林翔摇摇头:“一千五百万真能让我过关,值。但只凭你一说我就相信了?” 周菲伸手数着手指头:“你听我说嘛。李宇已暴露,公安局马上就要抓你,这是第一关。客管局已下了处罚决定书,给你的生意定了性,你将面对退赔和众多司机讨债,这是第二关。你骗了高浩,他会善罢罢休吗?这是第三关。这些我都能替你摆平,怎么样?” 林翔还是不太相信:“真能摆平?说了半天,你拿什么做保证呢?” 周菲认真地说:“干一件成交一次,你不见兔子不撒鹰,如果再有利润无论多少我们一人一半。” 林翔仍然很好奇:“当然可以,但我想知道你的底牌。” 周菲拿出一个文件,递给了林翔:“你自己看吧。” 林翔接过文件。这是一个以顺发集团公司的名义报给没有收文机关的文稿,文中列举了因天海市客管局滥用职权,造成顺发集团公司无法正常经营的事实以及给其造成的巨大经济损失等问题。要求确认所属一千部出租汽车的合法性,赔偿由此造成的全部的经济损失,在稿件的首页上还有一行粗体字。 为了保证社会稳定,促进民营企业的发展,请龙腾、志海同志给于关照。 梁崇光一九九七年七月十八日林翔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奇:“这个梁崇光是不是那个刚离休的省委书记?” 周菲将右手的食指放在嘴上“嘘”了一下:“小声点。”说完她向林翔点了点头,表示他判断的正确。 林翔放低了声音:“这是谁写的?这龙腾、志海听着有些耳熟。” 周菲解释着:“文件是我写的,只是还没加盖公司的图章。你这个天海的企业家竟然不知道天海的市委书记、市长是谁,简直是笑话。” 林翔小心翼翼地问:“没加盖公司的图章,怎么就会有梁崇光的批示呢,这不会是伪造的吧?” 周菲傲慢地说:“他是我的继父刚刚离休。黄明潭、李志海都是他的下级。” 林翔仍不放心:“我怎么能相信这个批示是真的?” 周菲拿出半年前的一份红头文件递给了林翔:“这是带公章的文件,上面有我继父的批示,你自己对照一下笔迹就知道真伪了。” 林翔接过来仔细对照着:“没错,是真的。周菲,下一步怎么办? 周菲拿出一张便条:“你到省城找这些人,他们都是知名的新闻记者。想办法让他们制造对我们有利的舆论,作为实施我们的计划的导火索。” 第三十三章 暗影浮动(2) 灯火辉煌的中央大街上,一辆黑色奔驰轿车飞驰而过。驾驶座位上的是高浩,旁边坐着韩松。到了十字路口,奔驰轿车减速左转向北驶去,约二十分钟后,在一家门面不大,但装饰得十分豪华的餐馆门前停下,他们一左一右地进入了餐馆。 餐馆的雅间里高浩举起酒杯:“韩松,你让我找得好苦啊,刚毕业时我们还有联系,后来瞎忙就失去了联系。来,为了重逢,干杯!” 韩松礼貌的举起酒杯,喝了一口:“是啊,一晃我们大学毕业都十年了。在这十年中,我们每个人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今天相见,真是感慨万千。让我们我们干了这杯,庆贺我们毕业后的第一次重逢。” 两人碰杯后,一起喝下了杯中的红酒。 高浩将二人的酒杯倒满后看着韩松说:“说来也怪,我在每个年龄段都有好同学、好朋友。但沧桑已经抹去了很多往事,岁月已经冲淡了有些记忆。然而却忘不了大学时代的同学,我们一起学习,一起生活了四年。那每一个晚上,每一片灯光,都深深地埋藏在我的心灵深处,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 韩松的情绪也被感染了:“是啊,那时候我们多么的纯真,同学之间的关系是那样的淳朴。尽管学习很紧张,但我们都很快乐。可惜,这种生存环境已成为了历史。好了,我们换个话题,你现在怎么样? 高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感叹地说:“我在广东经商,这次是专程来找你的。” 韩松好奇的问:“你什么时候到的天海?” 高浩想了想:“有三个多月了。” 韩松显得有些惊奇:“为了找我,你竟在天海呆了三个多月?老同学,你可真够朋友。说说你干什么生意?干得怎么样?” 高浩本来想再劝韩松喝几杯酒,然后借酒兴将要说的话全盘端出,没想到韩松直接将话头递了过来。他拿出两支香烟递给韩松,脸上却不露一丝声色。 高浩像是在闲聊:“主要还是卖汽车。“韩松,说来也巧,再找你期间,我还在天海搞了一个大项目。” 韩松好奇地问:“什么项目?” 高浩擦了擦嘴:“当然还是卖汽车了,是和天海一个出租汽车公司合作开发的。它一下子买了我一千部汽车,虽然由我垫付一个亿,但十个月就能回本付息。” 韩松梅感到惊奇:“哪家出租汽车公司?” 高浩拍了拍头:“好像叫什么顺发集团公司,老板叫林翔。” 韩松一惊,随后摇摇头:“高浩,你上当了,林翔是个骗子。他用假运营证已经骗了很多人,我现在正在搞这个案子。” 高浩显然有些慌乱:“用假运营证骗了人,不可能吧?” 韩松认真地说:“我再和你说正经事。除了你刚才说的,还有没有其他交易?” 高浩迟疑了一下:“一千部车里我留下了五百部,由林翔负责办理运营手续,每部车一万,我已付了全额。” 韩松的语气诚心诚意:“这样的车不会再卖出一部了,明天对顺发集团公司的处理就下达了,你抓紧将库存的汽车卖出。办理一千部汽车的运营手续是不可能的,立即追回那五百万。” 高浩似乎并不买帐:“我不着急追回付出的五百万。我们有合同,办不成一千部汽车的运营手续,顺发集团公司现有的五百部出租汽车就归我,我不吃亏。” 韩松不无讽刺地说:“我听懂了,从法理上讲没问题,看来你是个高明商人。” 高浩没有在意,他忽然换了话题:“说说你吧,孩子多大了?” 韩松有些心不在焉:“没有老婆,哪来的孩子。” 高浩的脸上露出惊奇的神色:“你还没结婚?为什么?” 韩松自嘲地说:“现在的女孩子都很实际,谁能看上我这个穷光蛋。” 高浩像是很认真:“是没有人,还是没有钱?” 韩松不紧不慢地说:“都没有。” 高浩说着拿出一个金卡:“现在只要你有钱,连仙女都嫁给你。这是二百万,够你结婚了的吧!” 韩松摆摆手:“这么大一笔钱,你不会白投资吧?” 高浩很不自然地说:“看你想到哪去了。听了你刚才一席话,我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林翔没投一分钱,上亿元的资金都是我投的。如果运营证是假的,我那上亿元的资金可就全部打水漂了。我想让你帮个忙……再说林翔的运营证是交运局核发的,怎么会是假的呢?” 韩松抽了一口烟,慢慢地说:“我说呢,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高浩,运营证是假的已经定论,你应该正视这个现实,拿出相应的对策,以减少损失。这个卡我不能要,你收回去,有困难我再找你。” 高浩推让着:“那怎么行?这是用你的名字存的、密码就是你的生日,我可是诚心诚意的啊。” 韩松严肃起来:“高浩,我们是同学,但这种交往远远超出了同学的关系,你这样倒像是行贿。” 高浩解释着:“我这可不是行贿,我也不是你的管理对象,我们是老同学。” 韩松站了起来:“你收回去,不然我就走了。” 高浩无奈的摇了摇头。 韩松的手机响了,他看看来电显示走到了院子里:“谷局长,我是韩松。” 电话里谷吉的声音:“韩松,林翔有反映了,他在继续卖车而且下降了价格,现在购车的人很多。” 韩松一惊:“什么?他还在卖车!人还挺多?他在抢时间,抓效益。看来需要采取强硬措施了,只有这样才能控制受骗的范围。” 谷吉坚定地说:“是的,我和耿书记商量决定,全体紧急集合,连夜行动。重点清理售车大厅附近,明天白天继续清理,把受骗的市民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韩松点点头:“好!” 月光淡淡地拂洒在张文海的脸上,风拂面而过。他感觉到耳边有嘶嘶破空的声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风的流动。站在阳台上,整个天海如剑刃般直破云霄。极目四望,有一种晕眩的美。 他已经五十九岁了,开始步入老年。现行的干部政策告诉他,时间不多了。要抢抓机遇聚财,为退休后的物质生活打下基础。尽管近几年屡屡得手,但当初为了坐上局长的宝座投入也不小,算起来也只是略有结余,眼下的黑出租大案给他带来了机遇。他和林翔从没有过交往,为了让林翔领教他这个客运码头的老大,他先派出了外甥女何静做自己的联络官,到林翔身边卧底。同随又选择了他最得力干将韩松紧紧咬住林翔,逼迫他就范。只要他的目的达到,就令韩松收兵。但他有一个担心,韩松是一个事业心极强的人,不光认死理还很执着,只要他认准的事就一定要干到底,因而很容易失控。为了防患于未然,他一面亲自抓这个案件不让别人插手,一面大打感情牌,想利用何静拴住韩松,从而确保万无一失。 何静在他的眼里是一个温婉娴雅、秀外惠中、知书达理的女性。她身材窈窕,质地端庄不说,个子也比一般女性要高。加上电视台主持人的身份,在男人眼里极具诱惑力。他相信,韩松会拜倒在何静的石榴裙下。 门铃响了,打断了他的思路。老伴王贤平正在看电视,忙站起身开门。 何静走进门,来到王贤平:“姨妈,我姨夫呢?” 王贤平看了看何静:“在阳台上,你吃饭了吗?” 张文海闻声走进客厅:“何静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何静拿出了一封信:“姨夫,有人托我给我捎来一封信。” 张文海用眼色制止着何静。王贤平知道他们有话要说,知趣地借口买些日用品离开了。屋里就剩下他们二人。 见老伴走了,张文海拨不急待地说:“是不是林翔有动作了?” 何静点点头:“是他让我给您捎的心,心是封着的,具体内容我不知道。”说着把信、交给了张文海。” 张文海接过心,他控制着内心的激动:“何静,你和那个韩松怎么样了?” 何静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什么怎么样,没感觉。” 张文海速回在劝说着何静:“其实韩松是个很不错的男人。” 何静也似乎不以为然:“姨夫,这人是不错,就是脑子跟不上形势,都什么年代了,还一脑袋工作。照这样跟了他,得受穷一辈子。” 张文海接着劝她:“人好是前提条件,希望你加快速度,我还要当姨姥爷了。” 何静想了想:“好吧,我试试看,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出了门。 张文海进了书房,他开台灯。拆开那封信封,掉出一张银行储蓄卡和一张纸条:送上四百万元,请高抬贵手,知名不具。” 张文海得意地笑了,一周的心血没有白费…… 第三十三章 暗影浮动(3) 可能是因为太兴奋,张文海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夜,静静的,能听得见老伴的呼吸声和远处传来的蟋蟀的叫声。 丁零……丁零……突然,一阵尖锐的电话铃声把他从沉沉的睡梦中惊醒了。张文海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了听筒:“喂……是我,吴市长,您有事……” 吴光明的声音:“文海,这么大的行动你们怎么也不象是政府汇报,现在可倒好,市政府的值班电话都快打爆了。我是主管司法的副市长,又是政法委书记,闹起事来我怎么向市委交代,同志,稳定是大事。” 张文海被说糊涂了:“吴市长,处理决定是昨天下的,事前我向您打过招呼。” 吴光明的声音:“不是这件事是今天的事,就现在的事,你装什么糊涂。” 张文海更糊涂了:“现在有什么事?” 吴光明的声音:“你的队伍就现在在卖路上围追堵截的扣车,群众反映很大,以为土匪下山了,你不知道。” 张文海下出一身冷汗:“我真的不知道。” 吴光明厉声说道:“立即停止行动,查清事实后将有关情况报我。” 张文海放下电话,又立即拨通了韩松的电话:“韩松吗?我是张文海,你在哪?今晚的行动是谁布置的?……扣了多少车?……立即停止行动,带队回局。” 韩松的声音:“张局长,我们是在依法履行法定职责,为什么停止。” 张文海发脾气了了:“叫你停,你就停,我是局长,有必要向你汇报吗?” 韩松的声音:“今晚的行动是谷局长、耿书记集体决定的,我不能执行您的命令,请您按工作程序布置工作。” 已经是下半夜了,客管局的会议室里依然是灯火通明。墙上的挂钟指向了凌晨二点。 张文海脸色铁青坐在首席上:“连夜开会要解决两个问题,一是对刚刚结束的清理行动做出客观的评价。二是研究善后处理工作。耿勇、谷吉二位同志决定的,由韩松指挥的清理行动,尽管出发点是好的,但实质上是错误的,影响了社会的稳定,市政府已有了明确的表态。这么大的行动事先不请示,那要我这个局长干什么?要局党委干什么?这是一次严重的政治事件。你们都是老同志了,怎么连起码的组织观念都没有。当然,我要负主要责任。” 谷吉的额头已冒出了汗珠:“今天晚上的清理行动客观上是给政府曾加了压力,事前没向局长请示我是有责任的,其它的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耿勇:“我不同意张局长的看法,这个案子是我市出租汽车行业历史上涉案标的最大的一个案件,在全国同行业也是罕见的,我们历尽千心万苦查清了案件的基本事实,发出处罚决定书,今天的清理行动是针对林翔对处罚决定书置之不理继续卖车的行为的做出的,目的是控制受骗人群不再扩大,接到反映至正常现象,和社会稳定没有任何直接联系,如果怕反映,我们何不从一开始就不管。” 张文海听得不耐烦了,他打断了耿勇的发言:“耿勇,你有不同意可以保留,但对市政府的决定必须执行。我现在宣布局党委的决定,对耿勇同志、谷吉同志、韩松同志超越职权,擅自组织影响社会稳定的活动行为,客管局党委决定,耿勇同志不再任出租汽车管理处党支部书记,保留原工资待遇改做调研员。谷吉同志不再任出租汽车管理处处长职务,停职检查,以观后效。给予韩松同志党内警告处分。散会。” 耿勇、谷吉没有动,谷吉看了看耿勇:“耿勇,你这不是给张局长下不了台吗?你这一火上浇油,我也跟着挨烧。” 耿勇:“谷吉,我们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党龄都在二十年以上,可不能倒在权贵的淫威之下,退了休还要留下一个软骨头的骂名。” 谷吉:“我明白了,韩松的今天就是你的昨天。” 此时韩松已经走到了张文海的办公室门前敲着房门。张文海正在里面拨电话,听到了敲门声随口喊道:“进来。” 韩松进门,张文海用手势示意他坐下。 张文海拨通了电话:“吴市长,我是张文海。昨晚连夜将情况调查清楚了,一共扣了二十二部车,有关责任人我已处理了,调整了他们的班子,报告已写好了,马上送到市政府。嗯,嗯,好,您放心。” 张文海放下电话:“韩松,你这个倔驴,又犯性了。不得不把你带上,你放心半年后宣布解除,不会进档案,你可要保密啊。” 韩松摇摇头:“张局长,我关心的不是这个,局党委对谷处长、耿书记的处理是错误的。” 张文海谈了一口气:“你还年轻,你不懂什么是政治。我告诉你,现在是稳定压倒一切,案子办得多么漂亮一出现集体上访,就不是好案子。同样,你的工作多么出色、对事业的贡献有多么大都是过眼烟云。毕竟你是工作,一时给领导解了难他当时表扬你,扭头就忘。可你要是不留心触及了他的真正利益,他会让你一辈子翻不了身。整人的方法太多了,你以后可要多学着点,我说这些话是因为我拿你当我的晚辈。 韩松点点头:“我听懂了,您还有别的事吗?” 张文海的语气缓和了下来:“顺便问一下,你和何静进度怎么样了?” 韩松知道张文海问的是什么,打他还是装糊涂:“什么怎么样了?” 张文海苏醒白话说明:“年龄不小了,差不多就结婚吧。” 韩松一楞:“结婚?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张文海笑了笑:“耍小聪明,都睡到一个床上了,还说没关系。好了,社会在前进,传统观念有它腐朽的一面,年轻人的事我就不问了。” 韩松被打了一闷棍:“张局,您说我们睡到一个床上,这是一个误会。” 张文海摇摇头:“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我只说了我让你执行市政府的决定,立即无条件放掉昨晚扣的全部车辆。” 韩松又被打了一闷棍:“无条件放掉全部车辆?……好,我去整理暂扣手续。”说完走出了张文海的办公室,向客管局的大门跑去。 六月的天气,天海市每年都是阴雨连绵的,今年也不例外。纷纷扬扬的雨点星子一下起来就没个完,就像是个凄怨的女人在不停的泪水长流。 公安局经侦支队的桑塔纳轿车冒雨在公路上飞驰,车上坐着专案组的全体人员。韩松坐在后排座上,冷冷的看着窗外。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刘明山回头看了看韩松:“韩科长,我们对假运营证以及有关人员进行了排查。排查的结果为,营运证件是假的,但公章是真的。有可能是一人所为,更有可能是合谋作案。但有两条必备的条件,一是能囤积大量的废旧证件,二是能控制公章。” 李治一脸愁容:“案件越来越复杂。” 韩松自知之明地说:“今天的工作我只是个旁观着,这是公安局的职权。” 闫娟不满地说:“韩科长,你不会是为了怕受累吧?” 刘明山慎重地说:“韩松,你是专案组的成员,有权知道和案件有关的情况。” 汽车驶进了交运局的大院。在挂着”局长办公室”牌子的门前,刘明山敲门。门开了,走出了交运局局长黄明潭。 刘明山自我介绍说:“黄局长,我们是市公安局经侦处的,想了解些情况。” 黄明潭点点头:“请进。”专案组人员进了屋。 黄明潭看了看韩松:“这不是韩科长吗?什么时候调到公安局了?” 刘明山说明着情况:“按市政府的批示,我们四个人组成了专案组,这是市政府的批件。”说着将带有李志海批示的市政府文件放在了黄明潭的办公桌上。 黄明潭看了看文件:“好吧,要了解什么情况?” 刘明山直截了当的说:“了解交运局发给顺发集团公司运营证的有关情况。” 黄明潭摇了摇头:“这些年发的证我是记不住的,具体工作由业务部门负责。” 刘明山拿出了假运营证:“我说的是今年发放给顺发集团公司的运营证。” 黄明潭连忙说:“我不清楚,需要调查调查。” 刘明山没有放过任何进攻的机会:“据我们了解,一次性发证在二百个以上的,需报省厅批准。难道二千个运营证的发放,你这个局长都不知道?” 黄明潭满头虚汗,点烟时手有些微微发抖。显然,对经侦人员的突然到来,他没有思想准备而显得力不从心。 刘明山向李治示意。 李治站了起来:“黄局长,作为公民有配合公安机关调查案件的义务,这是传唤证,请您和我们走一趟吧。” 黄明潭很快恢复了镇静:“我是市人大代表,在我没被罢免之前,你们无权干涉我的人身自由。”说着拿出了人大代表的证件。 门开了进来几名干部:“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在这谈嘛,干嘛非要带走人?” “别着急,给点时间,让黄局长在冷静想想。” 刘明山看看现场围观的人:“好吧,给您两个小时的时间,将有关情况写成材料交给我们。韩科长,我们到外边吃中午饭。” 午饭后,经侦人员再见到的黄明潭和上午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见面后刘明山直奔主题:“黄局长,想起来了吗?” 黄明潭一脸的自信:“我调查清了,是客运科长李宇未经批准私自发放的了一千个经营权。这不是职务行为,而是个人行为,引起的一切后果由他个人负责。 李宇的语言表达能力极强。他好像讲故事一样描绘了和责任人一致的事情经过,只是在经侦人员追问时,再补充一些细节。 “我是客运科的科长,审批客运包车是我的职责。今年一月份顺发公司申请了二千个包车指标,经审核后完全符合条件,我就同意了,并允许顺发公司筹措资金分批购车投入运营,批件下发后顺发公司第一批购车五百部投入运营。三月底顺发公司打了报告要求增车,我就同意了在原额定指标内增车。这是今年初顺发公司要求增车的报告,这是我的签字。”李宇的回答很流利,象背台词一样。 刘明山问道:“增加二千个包车指标,你向谁汇报了?” 李宇平静地说:“没向任何人汇报,这是我份内的工作。” 刘明山据续问道:“据我们了解,一次性发证在二百个以上的,需报交委批准。难道二千个运营证的发放,就由你一个人审批?” 李宇解释着:“一次性发证在二百个以上的,需报省厅的规定是今年春节后下发的,是在客运包车处于饱和后省厅采取的措施,而批准顺发集团公司增加二千个客运包车指标是在春节前的一月份。” 韩松问道:“交委在下发停止审批客运包车的同时,要求交运局把原存放的审批客运包车的空白证件,一律收回。你们交了吗?” 李宇肯定地说:“交了,因为那是交委有备案的。” 韩松接着问:“那你用哪种证件给顺发出租汽车公司的二千个经营权的。” 李宇回答:“用审批农用托拉机的废证。我考虑的是交运局政策的连续性。” 刘明山又问了一句:“你有不妥之处吗?” 李宇很是猖狂:“当然有,不过我的不妥不是公安部门管的范围。事是我办的,和领导没有一点关系。我说完了,按程序该在笔录上签字了。”说完在笔录上签了自己的姓名。 为了核实购车司机所持运营证的源头,专案组拿出了几个查扣购车司机的运营证,请交运局鉴定,鉴定证明很快就出来了:经查以上证件非按本局规定正常程序办理,属越权行为。证中印章为我局业务专用章,其余内容非本局人员填写。 第三十四章 乱云飞渡(1) 天是浅蓝色的,太阳当头照着。都已经下午一点了太阳依旧火辣辣的,道两边的灌木都长到了一人来高,没有风的时候显得特别的闷气。 专案组从交运局出来,汽车就向立交桥驶去。刘明山坐在桑塔纳的前排副座,迎着西斜的夕阳,他微眯着双眼仿佛在沉思。 “韩科长,私自发放无效的营运证件、发证部门的主要领导在半年多的时间里不知道、竟在两小时的时间里神奇般地破案,并交出了责任人。责任人不但交待的井井有条,还主动向执法者提供给自己定性的证据承包了全部责任。这是我们在交运局七个小时的调查实录,不、准确的说是五个小时,有两个小时脱离了我们的视线。”刘明山有些感慨。 “是啊,公职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擅自审批经营权,不属于经济案件。而属于行政机关处理的范畴。即使涉嫌背后有交易,也应移交有管辖权的检察机关。现在,笔录搞完了、事实清楚了、性质定论了、人也找到了,只剩下结案了。再追查就超出了公安的职权范围。”韩松补充着。 刘明山的手机响了:“是我,……停职检查,责令收回已发出的营运证件?你们的工作效率挺高啊!” 刘明山关上手机:“黄明潭来电话,通报交通运输管理局党组对李宇的处理决定,内容是停职检查,责令收回已发出的营运证件。 韩松想了一下:“他们轻轻地处理了李宇,目的在于结案。刘队,案情更加复杂了。看来对方组织地相当严密,分工、进攻、退守、做的井井有条。现在应牢牢控制住浮出水面的林翔。” 刘明山点点头:“是到了该采取措施的时候了,要从林翔身上打开经济案件的突破口,防止发生线索中断的意外。决不能再出现纰漏,李治,我们现在去顺发集团公司。 李治点点头,急忙降速转弯。桑塔纳向母亲河方向疾驶而去。半个小时以后,停在了顺发集团公司办公楼的小院里。 然而他们来晚了,顺发集团公司已人去楼空。办公室内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满地纸张,文件柜大开里面空空如也,好像经过了一场浩劫。 一个清洁工模样的女人在清扫办公室,一看就是个农民工。她上身穿一件白底红花的短袖衬衫,下身是一条黄色的长裙。一双黑色布鞋蹬在脚上,脚脖子上套着一双白色的袜子。见有人进门她抬起头来,似乎是下意识地露出了一种腼腆。 刘明山走到她的面前:“我们是公安局的,这个公司的负责人呢?” 女人拿出一张纸恐慌的说:“你们是警察?我是这儿的清洁工。林总出门了,临走时他让我把这张纸交给来找他的警察。” 韩松接过那张纸急忙打开,上面写道:因工作需要,本人不辞而别去省城了,请见谅!此次去省城主要完成以下任务:一是专心学习党的十五大精神,提高政治业务水平。二是为准备本公司客运这辆的有关材料,静观市政府有关决定是否尊重了客观事实,是否维护了合法经营,是否主持了正义,以便将实际情况上报省各领导部门,并安排在全省新闻媒体披露市客管局歪曲事实,乱扣帽子,煽动司机的种种丑行,为坚持真理,维护企业和司机的合法权益而斗争到底。三是医治疾病,以更好地为人民群众服务。林翔即日韩松看完把这张纸交给了刘明山。他觉得这个女人很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韩松用怀疑的口吻说道:“你真是这个公司的清洁工?” 女人笑了笑肯定地说:“是啊,像我们这些乡下女人进城打工只能干杂活,干别的也不会。如果大哥知道哪有好工作帮我引见一下,我会感谢你的。” 她回答的对答如流,没有丝毫的破绽。韩松仍不死心,他还在苦苦地思索。他突然想起前两天几十名购车司机到专案组反映情况时的情景,似乎在购车司机的人群中见过这个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里面就有问题了。既然前几天还是购车司机,为什么今天就到了林翔的公司?林翔在离开天海时有意把他的动向告诉给我们,肯定有他的用意。但他把这件事交给一个清洁工,似乎有悖常理。 女人似乎看出了韩松的疑虑,主动上前搭讪:“这位大哥,我看你跟面熟,准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们公司在海缘区卖汽车时我在售车大厅里做清洁,我见过你,你还给我们的汽车照相呢。后来你就跟着那个挺漂亮的女记者进了办公室,我以为你也是记者,是和那个挺漂亮的女记者一起来的呢。原来你不是记者是个警察,怪不得总板着个脸问这问那的,好像我是个小偷。” 大家都笑了,韩松自己也笑了,一脸无奈的表情。对方说的都是事实,加上他实在想不起来了,只得明金收兵。 韩松似乎是随便问问:“林翔是什么时候走的?” 女人顺口答道:“今天上午,大概是九点左右。” 韩松又紧逼一句:“他去哪了?” 女人一脸无奈的样子:“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临走时说是去飞机场,究竟去哪我可说不清楚。” 刘明山挥了挥手,四个人走出了办公室。 望着他们的背影,那个清洁工模样的女人笑了。她走进卫生间脱掉那身农民装,然后站在花洒下冲洗着身上的泥土。阳光从窗口探进头来,照亮了她洁白的身躯,漂亮的脸庞。一个熟悉的女人映照在水银镜里,原来是周菲。 回来的路上人们心中很沉重,专案组最担心的事发生了。林翔携款潜逃,使他们感到了的案件的复杂性。从林翔留言的内容上看他已去了省城,但他似乎不只是为了逃生,这个留言可能个烟雾弹。这是专案组成员法人一致意见。 闫娟忽然想起了什么:“韩科长,听说你们的副局长、副书记都被撤职了?你也挨处分了?” 韩松点点头:“是的。” 刘明山一惊:“为什么?” 韩松解释着:“三天前,客管局向顺发集团公司下达了处理决定书,林翔置之不理,继续卖车。转天我们公开查扣了二十二部车,才遏制止住老百姓的买车浪潮。可市政为了稳定,要求我们无条件放车,我没执行。” 闫娟很是不解:“为什么?扣车的目的是让老百姓知道真相,控制受骗范围。刚扣就放,不但达不到预期效果,反而给人以扣错了的印象,这批车就合法化了。” 刘明山手机的短信呼叫响了,他打开手机看了看,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他拍了拍韩松的肩膀:“韩松,形势很严峻,你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刚接到通知,从现在开始我们三个人要撤出这个案子。” 韩松一愣,他的脸苍白起来:“为什么?现在案情越来越复杂,许多工作还没有作,你们为什么撤出这个案子?” 刘明山继续拍着韩松的肩膀,沉默着…… 李治的脸憋得通红,他抬起头来赌气地说:“韩科长,我看你也撤离算了。当官的都不重视这个案子,我们这些当兵的何必跟他们呕这个气。我早就感觉到了,这个案子背景太复杂,我们查下去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韩松摇摇头:“越是这样,越说明这个案子的重要,我就也不能撤。李治,你想想看,要掩盖这个案子的人希望看到我么都撤了。而这个时候我们真的都撤了,只能成全劝了他。” 李治如梦方醒:“韩科长,你说得对。现在案情越来越复杂,许多工作还没有做,在这种时候将专案组解散意味着什么?” 闫娟气愤地说:“这不明摆着,意味着案件能带来巨额利益,意味着这巨额利益的分配,意味着这只幕后黑手掌握着很大的权利,能控制公安局,客管局。” 刘明山的脸上很凝重:“是啊,从客管局的两位局长同时被撤职,到韩松挨处分都是一个原因,那就是积极查办这个案件,这很不正常。而公安局在案件最关键的时候鸣锣收兵,这难道是孤立的吗,不!闫娟说得对,这个案件的背景太复杂了,我们的对手太强大了。” 韩松坚定地说:“刘队,你说得太对了。从我挨处分那天起我就感到了这点,只是没想到对手这么强大。但我不怕,越是千方百计的阻挠,越说明他们拍我们。不管有多大困难,我一定要把这个案件查个水落石出。不就是处分,撤职,坐牢,甚至杀头吗。” 李治向韩松投去敬佩的目光:“韩松,我佩服你。我们撤出案件后,就不能公开的支持你了,需要我们秘密配合的你就说一声。你面前的敌人是三教九流,除了来自官场上的残酷斗争,还要当心来自社会上的攻击。” 闫娟却忧心忡忡:“韩松,我真为你担心。” 韩松笑了笑:“没关系,我不会有事的。” 刘明山鼓励着韩松:“我们撤出案件只是形式上的,李治说得对,在案件没有有结果之前,专案组永远不解散。我们不会让你孤军奋战,需要我们的时候通个电话,我们全力支持你。” 第三十四章 乱云飞渡(2) 夜很深了,窗外没有光亮。天空阴沉沉的,风儿吹卷着云层仿佛要下雨的样子。树都在静默着,没有声音。 张文海客厅内的装饰很是讲究,绘着彩色图案的木质墙壁,金碧辉煌的枝形大吊灯,曳地的紫色红丝绒窗帘,意大利棕色真皮沙发,四角镀金的水晶石茶几,以及真正的波斯黑底红花地毯,靠东面墙壁一角里的小酒吧闪着灯红酒绿。 此时的张文海站在阳台上,遥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子夜的清风袭过来,拂动了他的灰发,凉意悄悄的透浸了他的薄衫。抬腕看了看手表,已是午夜十二点了。 他心里一阵感慨,再有整整三百天自己就要退休了。他对客管局长这个位置有着一种深深的眷恋,觉得这人生的转折来的太突然了,突然的让他无法相信。一想起退休后的生活,他隐隐地有些不踏实。 其实,不踏实的是现在。他感到这个案子并非那么简单,官场上关注这个案子的人不只是他一个。越来越复杂的背景告诉他,这起标的上亿的黑出租大案绝不是林翔一人所为。围绕林翔周围的一定还有黑吃黑的人物,也还有躲在各方利益集团背后指挥的实力人物。随着案情的进展,韩松这个关键人物似乎总在摆脱他的控制。为此,最近他一直忧心忡忡经常失眠,唯恐不知得罪了那方神仙将他打入地狱。 就这点感悟,不站到官场的高处永远不会察觉。 回到卧室里,他心里乱纷纷的。卧室的灯光也显得毫无理由的热情,他关了顶灯、壁灯。只留下一盏台灯幽幽地亮着。他下床去打开窗帘,窗外一棵树树的剪影印在玻璃上,更是令人觉得黑夜的静谧。 折腾了一天的张文海虽然疲倦不已,却始终无法入睡。乌黑的夜里,他浑身酸软无力的躺在床上睁着大大的眼睛。他翻了个身,两眼愣愣地看着屋顶。他越来越感到韩松的深奥,越来越感到她似乎对他了解得还不够。他不明白韩松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为了工作竟然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案件的前景他是一点把握也没有,因而只能加强对韩松的控制,从而牢牢掌握主动权。 天亮了,晨光光透过洁白的窗帘,笼罩在卧室的床上。时钟响过了八点,张文海翻身起床,朝镜子里掠下鬓白的乱发。洗漱完毕后,他走出家门。 夏天的早晨的阳光扎晃着他的眼睛,天蓝如洗,微风涤荡。 还没走进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响了,张文海紧走几步拿起了电话:“喂,我是张文海,是吴市长……” 电话里传出了吴光明的声音:“都两天了,扣的车为什么不放?现在被扣的司机及家属有二百多人已围了市政府,你是要负责任的。” 张文海汇报着:“两天前我就布置了。谁知拿着扣车手续的稽查科长韩松找不到了,手机也关机了。” 吴光明的声音里流露出一种霸气:“你马上到市政府向上访的司机讲清楚,我已向梁书记做了汇报,再解决不了我就撤你的职。还有一件事,谷吉被免职后,主管出租汽车的副局长一直空着。我给你推荐个人,他是华东公安局的一个所长,副处级,为了解决两地分居,平调到你局任副局长,主管出租汽车工作。我已向市委组织部门打了招呼,你要没意见,明天报到。” 吴光明连连点头:“吴市长看好的人,我当然没意见,现在我马上到市政府。” 韩松进门,张文海立即拉住他的手:“韩松,现在你马上跟我走,有什么事车上说。” 市政府门前聚集了几百人的上方司机,贴着标语的车辆几乎将道理堵塞。几个司机正在慷慨激昂的讲演,围观的群众大数千人。维持秩序的警察列成两列,严格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市政府的会议室里,秘书长罗冠文正在主持对话会。公安局、交运局、客管局的主要领导分坐在两旁,十名司机代表坐在对面。 罗冠文看了看会场严肃地说:“今天的对话会主要由有关局的负责同志解答司机代表的提问,谁先来?” 一名司机站了起来情绪很激动:“请问客管局的张局长,客管局为什么扣我们的车?难道我们花钱买的出租汽车,参加运营也违法吗?” 张文海的回答很简单:“你们花钱买车这不假,但你们买的是普通的机动车,而不是出租汽车。原因是你们没有运营证运营,就是无证经营,也就人们常说的黑出租。” 另一名司机站了起来:“市场上普通桑塔纳的价格仅仅十万,我们一共花了三十多万买的就是出租汽车,否则我们何必多花二十万呢。所以我们不是黑出租,我们有运营证,是交运局发的。” 张文海像是在做报告:“半年前市政府就决定天海市出租汽车由客管局一家管理,所以没有客管局发的运营证一律不准运营,否则按黑出租论处。” 又一名司机喊道:“我们不知道出租汽车该归谁管,我们花钱买车没有任何责任,扣我们的车就不行。” 会场一片混乱,司机们情绪激昂。 韩松坐在张文海后排,他站了起来向张文海耳语了几句,张文海点了点头。 韩松走到会场中央,双手示意安静:“大家静一静,我是客管局稽查科长韩松。这个案件是我承办的,你们的车也是我扣的。市政府考虑到在座的实际利益,在扣车当晚就通知客管局无条件放车。张文海局长连夜布置了放车工作,是我没执行。大家有什么话对冲说吧,我来回答大家提出的问题。” 一位年龄较大的司机问道:“我们还是搞不清楚,客管局为什么要扣我们的车?为什么不执行市政府无条件放车的决定?” 韩松摆了摆双手:“我先把案件介绍一下。到目前为止这批车有九百七十部。是顺发集团公司在市政府明令停止出租汽车审批以后用假运营证欺诈百姓的产物,和哪个局管、哪个局发的证没一点关系。也就是说,你么手中的运营证件即不是客管局核发的也不是交运局核发的,它是伪造的假证件。你们被骗了,欺诈者用伪造的假证件骗走了你们东拼西凑的血汗钱。欺诈者之所以成功,除了有骗术以外还利用了你们的贪婪,能说你们没有责任吗?现在市场上一部出租汽车的价格是二十三万,而你们只花了二十万。你们不是为了便宜这三万才受骗吗?在扣你们车的前一天,客管局就下发了该案的处理决定,目的是揭露欺诈者的骗局。而欺诈者对处理决定置之不理继续卖车,仅一天的时间就又有六十七人受骗。为了受骗的范围不再扩大,我们不得已采取了扣车的措施,目的是提醒市民不要再上当受骗。如果连夜放车肯定会造成人们的错觉,认为客管局扣错了这些车,势必会导致更多的人上当受骗。扣车两天后,全市的老百姓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再不会发生有六十七人上当受骗的事情了。” 另一个司机提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韩科长,事到如今我们已经借债买了车,如果不让运营我们吃什么,拿什么还债?” 韩松坚决地说:“这批车肯定不会成为出租汽车,这是前提,我们只有通过司法渠道主张我们的权利,挽回损失。” 司机代表们几乎是一起说道:“扣车没错,但现在可以给我们车了吧。” 韩松解释道:“按国家有关法律,应该有经济处罚,市政府考虑你们也是受害者决定特事特办,但我们之间要统一四个认识,同意的签字领车。一、顺发公司的车辆,不是合法的出租汽车。二、顺发公司的车辆,不能参加运营,否则按”黑出租”处理。三、客管局考虑到被骗司机的实际情况,对已查扣的全部车辆免于处罚,车辆解封。四、善后事宜,通过司法程序解决。” 又是一阵喧哗,司机们议论了一番又互相征求着意见,最后表示同意。 韩松又举起双手示意安静:“如果大家没有一件,请那折扣单到客管局办理领车手续,然后经你们的车领走。” 一场司机群访事件就这样化解了,但涉及的实质问题并没有没有解决。一场更大的风爆正在酝酿,人们都在试目以待。 司机集体上访以后被化解后,顺发集团公司的骗局被彻底揭露了,售车渠道受阻。两千部车立即贬值。加上收取服务费的利润少算也有一个亿,搞不好连老本都得搭上,还有可能被追究法律责任。林翔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他不能束手待擒,他选择了破釜沉舟。在周菲的策划下,林翔在司机到达市政府前夕离开了天海,到省城活动起来…… 第三十四章 乱云飞渡(3) 黑出租大案成了社会的焦点。一些行政执法机关、司法机关的人员在不同的场合都在议论这个案件。一种说法是,这个案子办的有水平,敢于硬碰硬,真正体现行政执法的力度。还有一种说法是,客管局也就十几年的执法历史,他们还不知道社会的复杂,案子应该见好就收。也有对客管局的指责,说是由于管理部门之间职责不清,影响了企业的正常经营。议论是客观存在的,对于不知道具体案情只看现象的人发表这样的议论,不能责怪,因为他们毕竟没有干涉办案,不能和那些公开颠倒黑白甚至是赤膊上阵的相提并论。 客管局更成了社会关注的焦点了,连日来门庭若市,人们进进出出。有离休的省级领导,也有在位的局级干部。有司法界的前辈,也有新闻界的后生。言语中都透出对案件发展的关心。有公开替林翔讲情的、也有暗中替林翔使劲的。有职务行为的,也有个人行为的,更有借职务行为之名,行个人行为之实的。共同点都是对天海市发生的这起大案表现出了极大的关注,并在密切关注事态发展。 快下班时,张文海在客管局的会议室里召开了科级以上的干部会。 张文海一脸的严肃:“我先宣布一项任命,经局党委研究决定,王启明同志任客管局副局长,主管出租汽车管理工作。谷吉同志任客管局党委副书记。启明同志原在公安系统工作,是副处级干部。这次到我局主要是为了加强出租汽车管理工作,谷吉同志任局党委副书记,要多配合启明同志的工作。下面由启明同志表态。” 王启明趾高气扬的说:“从今天开始,我就进入工作状态。我谈一下对顺发集团公司案的看法。顺发集团公司利用假证售车的骗局被揭露了,售车渠道受阻。一千部车立即贬值。加上收取服务费损失就更大了,搞不好连老本都得搭上,这是经济账。还有可能被法律追究,这是政治帐。林翔能不心动吗?他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束手就擒。因此我们应该立足于在最短的时间内了结此案,恢复我们的正常工作秩序,不要让这个案子牵扯我们太多的经历。我建议,案件由韩松全权处理,由我对局党委负全责,不再分散局领导的精力。” 谷吉缓缓地说:“我最近听到一些执法机关、司法机关的议论。一种说法是,这个案子敢于硬碰硬,体现行政执法的力度。还有一种说法是,客管局将面对持久战,不好收场。我认为前期我局敢于打硬仗,在社会上打出了声威,是正确的,现在我同意王处长的意见,我们要面对现实,以收场为目的,抽出专人应对,其它的同志转入正常的工作。”张文海点了点头:“社会上也有对我们的指责,说是由于管理部门之间职责不清,影响了企业的正常经营。议论是正常的、客观存在的,他们不知道具体案情发表这样的议论,我们不能责怪,开始查案没有错,现在结案更没有错。局党委同意王处长、谷书记的思路,着手结案工作。我的压力太大了,处理决定书下达后,每天都在接待方方面面的人,我的办公室门庭若市,认识不认识的都进进出出。有离休的省级领导,也有在位的局级干部。有司法界的前辈,也有新闻界的后生。言语中都透出对案件发展趋势的关心。有的公开认为林翔没有违章,也有暗中替林翔说情。有职务行为的,也有个人行为的,还有说不清是职务行还是个人行为的,总之我不想客管局成为社会的焦点,弄不好还要背上一个妨碍经济发展的罪名。请启明同志按照这个意图处理好这项工作。” 王启明点了点头,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是个职业杀手,让他在机关干点事,特别是该店领导干部的是,确实难为他了。参会后,天已经黑了,出了客管局他觉得一身轻松。想起开了两个小时的会,伪装了两个小时就这么累,他有些脑袋疼,这今后何时才能到头。 他把家安在了华东,这次回天海没有带家属,临时租了一套房子。孤苦伶仃的生活,使他感到很寂寞。他不愿意回到那个像管业手一样的楼房里,每天不到后半夜他是不会回去的。舞池里,一道道身影,在闪烁的雷射灯光下,随着震耳欲隆的摇滚乐,女人恣意扭动着,狂肆的伸展着肢体,每个动作都像是带着无限魅惑般,每天晚上挑动着他的心。 一觉醒来,已经是早晨八点。狭窄的窗帘缝隙中,透进了几缕激光般的阳光。早上的凉风,穿过窗户吹了进来。王启明看看窗外,晴朗的蓝空,令人身心舒畅。 王启明懒洋洋驾驶着桑塔纳轿车在市区的道路上缓行,车太多了,他无奈的看了看排队等灯的车流。说实在话,他很不适应这种按时间上班的生活规律。但当上了副局长,他不得不克制着自己。 太阳已升到了半空,窗外翠绿一片,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对于这个城市,王启明的感情是很复杂的,有时候觉得它是那样的美好,就像附丽在它身上的那么多美丽传说一样,有一种让他无法忘怀的思念和眷恋;有时候又觉得在那一片翠绿中,却隐藏着那样多的悲哀和痛苦,只要走近了似乎在空气中都能嗅到一股浓浓的血腥气,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颤栗。 手机响了,他塞上了耳机:“是我,张局长啊……什么?……民政局的李局长……好,我马上就到。” 桑塔纳驶进了客管局的大院,王启明上了三楼,看见了两个人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前。他紧走两步将客人让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王启明和两位客人握了握手:“我是王启明,请问二位……” 其中一位将手摆向另一位:“这位是民政局的李局长,我是集体经济科的姓朱。今天来是想和王局长协调一下有关顺发集团公司的事情,因为这个公司是残联的下属企业,吴光明市长又主管民政局,随意他非常重视这个案子。 王启明的眉毛动了一下,他想了想拿起了电话按着号码:“韩松,你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门开了,韩松走了进来。 王启明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给韩松介绍着:“这是顺发公司上级主管民政局主管三产的李局长、朱科长,来通报顺发集团公司案件的有关情况。这是韩科长,这个案子是他承办的。” 李局长握住韩松的手:“久闻韩科长大名,真是年轻有为。韩科长,顺发案发生以后,作为主管局按照市领导的指示精神,对顺发公司的财务情况进行了审计,存在一些问题。资金流动很大,特别是在卖车期间的账目很复杂。” 朱科长接着说:“问题是存在一些,进帐、转账的频率较高,有关手续还欠完备,但总的账目还是比较清楚地,没发现异常现象。” 李局长介绍着:“这个公司成立时没备案,我们不知道下属还有这么个企业。案件发生后,才知道这个公司挂靠在我们局,是集体性质的企业。” 韩松听明白了,缓缓地说:“二位领导来的目的是什么?” 李局长说明了来意:“这个公司是我们的下属企业,他赚钱的时候,我们不知道,现在要面对两个亿的亏损,市领导要我们出来做做工作,尽量减少损失。” 韩松有些不解:“顺发集团公司成立时没备案,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企业?” 朱科长解释着:“不是直接的下属企业,顺发的上级主管单位是曲达实业公司,这家公司早已在我局注册。” 韩松明知故问:“你们说的注册是指什么?” 李局长是哦的更加直接:“就是挂靠性质的企业。” 韩松迟疑了一会儿:“我看看审计报告。” 王启明笑了笑:“二位希望我们具体做什么?” 李局长是想让着洗车合法化:“有没有可能让已卖出去的车到你局领证运营,这样就避免了司机的损失,也避免了我们的损失。” 王启明为难了:“这个不太可能,市政府已做出了停止发展出租汽车的决定。” 韩松插话:“从审计报告的内容看,曲达实业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和顺发集团公司的法定代表人都是林翔,也就是说自己审计自己。” 李局长没有理睬韩松:“王局长,如果发证困难,就不要再干涉这批车的运营可以吗?” 韩松急了:“我们正常执法怎么能叫干涉?能要求警察不干涉小偷盗窃吗?” 李局长提高了嗓音:“这可没可比性。我就不明白顺发集团公司有营业执照,经营许可证、治安许可证,是合法经营的企业。” 韩松据以力争:“顺发集团公司是有工商营执照、税务登记、治安许可证,可这是顺发集团公司一个拥有五百部合法出租汽车的企业合法经营的必备要件,和顺发集团公司超范围高价出售黑出租没有任何关联。合法的证件只能证明现有的五百部出租汽车的合法性,和非法组织黑出租运营不能混为一谈。” 李局长翻脸了:“请你们不要干涉企业的正常经营活动。更不要忘了企业有保护自己合法权益的诉讼权利。”说完他朱科长不满地走出了王启明的办公室。 王启明埋怨着:“韩松,局党委的决定是尽快结案,你这样不是激化矛盾嘛!” 韩松很生气:“我的观点没有不对的地方,这二位哪还有一点国家干部的形象,简直就是林翔的说客。” 王启明似乎在给对方说情:“发证是不可能的。睁一眼、闭一眼不是做不到。” 韩松摇摇头:“这样我就没法工作了。” 王启明看了韩松一眼:“我看不是你没法这样工作,而是你就不想这样干。” 韩松毫不否认说我说过:“是的,作为执法者不能把法律当儿戏。” 王启明一拍桌子:“你这样和局党委作对,对你有什么好处?” 韩松也拍了一下桌子说:“我没和局党委作对,我只想履行好我的职责。” 王启明气的手发抖:“我刚来,不便和你争辩。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太狂妄了,否则你会很难看。” 韩松冷笑着:“作为执法者,我已经难看了十年,不怕再难看一次。” 第三十五章 李宇之死(1) 这是一个湿度很大下午,骄阳一如继往般地炽热,边道上的护栏都有些烫手。马路依然如故的堵塞,汽车在路口等灯竟然排出去了二公里。陈姬看着排队等红灯的汽车队伍,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一阵风吹拂而过,风是热的没有一丝凉意。只扬起了她的长发和马路上的尘沙,不一会儿便殃及到她的衣上、眉上、发上。 好不容易回到了酒店,下车后在树荫下,陈姬尽量避开热力逼人的骄阳。转过院角,推门走进了酒店的门。一阵冷气迎面袭来,舒解了那难忍的炎热,她深吸了一口气踏进了酒店。 陈姬去了一趟邮局,给家里寄了一些钱。来回不足五公里,因为堵车竟用了一个小时,还把她热的几乎休克了。她走进卧室后把门锁上,急不可待的将挎包扔到沙发上。然后走进浴室打开了热水节门,顿时流水声传出了浴室。 浴室因为热水的作用而朦胧起来,陈姬看到晶莹的水珠在她的肌肤上凝聚、滚落,便想起高浩那坚实的臂膀,禁不住一阵热流传遍全身。她在水花中打量着自己,心中的感慨油然而生。她有着佼美的容貌,双眸时常流露出多情的神彩。再配上长长的睫毛,大有一瞥勾人魂再瞥夺人魄的寐力。她的身材苗条和丰满,可以说得上是风姿绰约。但遗憾的是,她被一个比她大三十岁的男人占有了四年。他不但占有了她的肉体还占有了她的意志,要时时刻刻听从他的指令。 一个年轻靓丽的妙龄女郎,偷偷摸摸地和她讨厌的老男人在一起厮混,是多么的痛苦。尽管她有一百个不愿意,但都无法摆脱这个头发几乎要掉光的老男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陈姬到了女大当嫁的年龄,但她依然无法摆脱这个尴尬的处境。 直到遇见高浩以后,她才第一次感受到女人的激情。也看到了脱离苦海的希望,于是,她萌生了追求自己幸福的念头。 她和高浩认识了两年,明确关系步子两个月。按现代社会的说法,正是如胶似漆的阶段。可她从来就没见过高浩的激情,他对她总是不远不近不冷不热。关系走到了这步向她发出了警告,把握不住这次机会将遗恨终身。 流水声停止了,陈姬披上浴巾走进卧室。床上铺了一块柔软的毯子,像软软的丝绸。她躺在上面伸展身体,体会这柔软的绒毛接触肌肤的感觉。芬芳的微风带着茉莉的香味从窗外飘进来,温馨而甜美,缓缓而浓重,让她如痴如醉。 她起身把窗帘拉严,拿出笔记本电脑。熟练地输入密码后打开了自己的邮箱,发现有一封未读邮件。所有这一切她做起来是那样的轻车熟路,有条不紊。 双击打开了邮件,一行字映入眼帘:李已病变,全部切除。老爷子陈姬吃了一惊,她猛然抬头恐慌地看着墙上的水银镜,镜中映出了她苍白的脸。凝视了片刻,她慢慢地冷静下来,开始思索着对策。 当她看到自己美丽的脸庞、凸凹有置的身材焕发出的诱人气息。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闪现在她脑海里,虽然有些犹豫,但是她还是想试试。 门铃响了,陈姬慌乱的问:“谁啊?”。 “是我,高浩。”门外的声音有些不耐烦,显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在洗澡,等等,这就完!”陈姬一边答应着一边慌乱地将笔记本电脑放入抽屉里,然后迅速地走进浴室打开水节门。然后故意使劲趿着拖鞋使脚下发出声响,走到房间门口打开了房门。 高浩进门后解释着:“对不起,我有点急事找你。”说着侧身看了看浴室里已经溢出浴盆的热水,又看了看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水迹的陈姬。 陈姬慌乱地走进了浴室,关上了水节门:“高浩,什么事这么急?” 高浩的表情有些深不可测:“听说客管局和公安局组成的专案组已经接触了李宇,他甘愿当了替罪羊,把全部责任揽了下来。” 陈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浴巾掉了下来露出了内衣内裤。 “替罪羊?高浩,这么说在他后面还有真正的谋划者?”陈姬有些紧张。 高浩哈哈大笑:“陈姬,你可真有意思,洗澡还要穿内衣内裤。” 陈姬一点都没察觉到,此时才感到难堪:“人家还没洗,你就敲门了。” 高浩像是在开玩笑:“浴盆都放满了热水,竟然还没洗?有意思。陈姬,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陈姬有些忐忑不安地说:“高浩,我没什么事啊,是你找我有事。” 高浩意味深长地说:“我是想告诉你,有些小事可以冲动,因为后果不是很严重。可有些事万万不可冲动,否则会后患无穷啊。” 陈姬捡起了地上的浴巾披在身上:“您说的对,我们做什么事都不能冲动。高浩,明天我要办点事,可能晚一点回来。” 高浩抱住了陈姬的肩头,两眼凝视着她:“陈姬,你要出门?别看你平时挺老练的,但你要出门我还是为你担心。你不是什么都懂,遇事要冷静,外出时要特别注意安全。” 陈姬听完哈哈大笑:“高浩,听你这语调好像是我要出远门。我就在天海办事,办完事我就回来。” 高浩还在唠叨着:“办任何事都不能轻敌,要注意每个细小的环节。充分考虑到可能遇到的困难,绝不能打无准备之仗。陈姬,不知为什么,我最近总是心神不定的,就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陈姬缓缓地靠在高浩的肩头:“高浩,谢谢你的提醒。你放心,我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我不会离不开你的。” 高浩把陈姬紧紧地抱在怀里…… 太阳刚刚露头,阳光很温柔的射进窗内。陈姬驾驶着她的白色宝马在在通往森林公园的公路上疾驰。早上的凉风穿过窗户吹了进来很舒服,她张开眼睛看看窗外,晴朗的天空令她身心舒畅。 森林公园位于天海正北方的西山上,是天海唯一的一座森林公园。园内高山流水、鸟语花香,生态保护的十分完美,是天海的主要旅游景点。园内假山的北面终年烟雾缭绕,是鸟兽的天堂。南面则是片荒地。几年前天海市在此建造了一个靶场和一个猎场供游客们使用。 陈姬两眼目不转睛的盯住前方正在一辆小轿车,小轿车转弯的后在他的视线里消失了。路上没有其他车辆,陈姬急忙提速,在她也转弯后,那辆小轿车又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她松了一口气,降低车速和前方的小轿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前面那辆小轿车上只有李宇一个人,行进中太阳的光线有些刺眼,他拉下遮阳板后有戴上墨镜。汽车进入山道后开始爬坡,驶向森林公园。 半个小时以后,李宇举着猎枪走进了靶场。抛靶机一声轻响,飞碟从靶壕内迅速弹出,从他眼前呼啸而过,他猛地举枪,啪!啪两声响过,猎枪口冒出淡淡青烟,然而这两枪均告落空。飞碟从流星疾速而过,消失在七八十米开外。啪啪、啪啪,又是四枪过去,连续四枪都是如此,每一次他感觉自己的出枪和瞄准都无懈可击,然而就是差了这么一点。究竟错在什么地方呢?难道移动靶和固定靶的区别真这么大? 李宇擦了汗,坐在茶座上点燃了一支烟。这时他才注意,茶座上坐着一位身穿粉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只见她悠然自得地从茶座上拿起瓶纯净水,朝他蔑视地笑了一下,然后举起水喝起来。 李宇立刻被她吸引,这是一个颀长俊美的女人。白皙的脸庞,眉毛又长又黑浓秀地渗入了鬓角。一头披散的秀发分成两边从肩上披落到胸前,随着身体不停地晃动,秀发在跳跃的胸前抛来抛去,黑白相间别有情趣。一只手举着纯净水,另一只手弯曲着垂放在腿上。 看到她蔑视地眼神,李宇很不舒服。神气什么!你决不是玩枪的女人。一定是跟随哪位大款来的“二奶”,竟然也敢笑话我。你等着,我一定要命中几枪让你瞧瞧。 装弹的瞬间李宇的心里也在发慌,如果再一枪不中,面子就挂不住了。于是,他轻瞟了她一眼。女人见他望过来微笑着不语,只是轻轻朝他点了点头算是鼓励。 一声枪响,一片红黄色的彩粉在他眼前轻轻地飘落。他欣喜若狂的回头看着那个女人,她站了起来伸出了两个手指。微风轻轻地吹动着粉红色连衣裙,勾勒出她凸凹有致的性感身材。 时间如凝固了一般,李宇心中忽然有些隐隐的震撼。他的手似有些颤抖,甚至忘记了接着去打第二个飞碟。 李宇再回头时,女人已朝着靶场的门口走去,李宇急忙跟了出去。她窈窕的身姿飘进了打猎场,李宇紧紧相随。她拎着个精致的挎包,迈着轻盈灵动的脚步,象夜色中跳跃着的精灵。走过一个转弯后,就在他眼前消失了。李宇四处张望着,然后走进了最后懊丧地坐在了一个大树下。 太阳早已下山,连西边那火红的晚霞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弯新月初上,群鸟倦飞均回巢里休息。周围野花随风飘香,令人为之心怡神朗。偌大的打靶场没有了白天里嘈杂显得安静了,偶尔还能听到从远处传来的猎枪声。 陈姬躲在猎场的小树林中。起风了,将眼前打靶场地沙土扬起,视线顿时模糊起来,整个西山彷佛要接受着最为严谨的洗礼。狂风肆虐的灌木丛中,她手持黑色的猎枪等待着时机。 她突然听到一声近距离的猎枪声,赶忙向深处隐蔽,又听到了猎物远去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听不到动静了,她试探地走回原地,远远的看到李宇靠在一棵大树上休息,手持一只猎枪,地下放着打开的罐头、酱制品等食物,看来是喝醉了。 陈姬见机会来了,她绕到李宇的右侧,她举起猎枪一动不动的瞄准着着李宇的眉心,脸上却呈现着与杀机不符的浓浓绝望与悲伤。她终于扣动了扳机…… 枪响了,陈姬最后看到的是李宇面无表情的神态以及眉心处的一朵血花。 第三十五章 李宇之死(2) 天已经完全黑了,打靶场里静悄悄的。一名保安按惯例进行着清场工作。扫完地上少量的垃圾,嘴里哼着流行歌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附近的人工树林里传来一阵犬吠声。 “该死的流浪狗又来了!”一名保安心头火起,随手操起手边的扫帚循声奔去。 他闯进了树林,朦朦胧胧看见几只丧家犬在争吃着什么。可能是脚步声就惊动了它们,一见到保安就夹起尾巴飞快的逃窜。保安一手挥舞着扫帚,骂骂咧咧的追在后面,似乎要把这些麻烦的野狗一劳永逸的解决掉。 可是这畜生却十分狡猾,追到树林深处后就失去了踪迹。老张费了好大的劲也没能找到它们,反而把自己累得直喘气,只能窝火的废然而返。 他正要走出树林,隐隐约约瞥见在十几米开外的灌木丛里有个人影倚在一棵树上。刚一靠前,浓浓的酒味窜进了他的鼻孔。地上被野狗争吃的后的各种酱制品杂乱的摆放着,白酒瓶似乎是刚被碰倒,瓶中的白酒正缓缓地流出。 “娘的,是个醉鬼!一群野狗围着竟没把他吓醒!”保安自言自语着。他板着脸走了过去,重重的咳嗽了两声。 那个人里没有任何反应。 保安又好气又好笑,大喝一声:“喂,快醒醒吧,已经静场了!” 还是没有人回答,那个人仍然一动不动。 保安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再走上两步,打开手电筒探头一看。 “啊!”他大惊失色,双膝一软差点跌到在地。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颗被击中了眉心,满脸淌血的面孔。肢体就像是枯萎的树干般静悄悄的倚在树干上…… 天海的夜,静悄悄。天上的星星一眼不眨地注目着这个美丽的城市。迷人的月光泻进了屋内,照在正在熟睡的韩松的脸上。 “铃……铃……铃……”在寂静的夜里,手机的响声显得很大,韩松一跃而起,熟练地抓起枕边的手机。 韩松急切地问道:“喂,我是韩松,是刘队,出了什么事?” 刘明山的声音让人感觉到了压力:“韩科长,李宇死在了森林公园。”。 “我马上到现场!”韩松放下电话,迅速地穿衣…… 夜空沉沉,夜风呼呼,暴雨倾盆茫茫一片。山道上被风吹歪的小树到处可见,绿色的夏利轿车在夜色的掩护下奔驰着。紧凑而富有节奏的马达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回荡在夜空中,惊起无数暗夜的飞鸟,将周围的环境渲染的紧张而恐怖。因为夜色浓重,残月憔悴,根本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但从急促的呼吸声中能听出他的焦急。韩松赶到时,猎场内死一般的沉寂。尽管是酷热的七月,但一股阴寒之气从四面八方袭来,他感到有些发冷,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 韩松一眼就看见了靠在灌木上的尸体,地上放着各种酱制品、啤酒等食物。他看到死者头上有一血糊糊的洞,右手持一支本地产的猎枪。 现场早已被“刑案现场,禁止进入”的黄色字条给重重包围住。公安局刑侦支队长马俊正指挥刑警们勘查现场,刑警们在拍照、搜集证物。 刘明山见韩松来了迎了过上来:“韩科长,李宇一死线索就断了!” 韩松心情沉重地说:“是啊,动作真快啊。” 刑警冯明走近马俊身边低声说道:“马队,我们检查了现场,在死者上衣口袋里发现了一封遗书。遗书是用电脑打的,但签名确是手写的。我们还找到了一发猎枪子弹的弹壳和一支猎枪,经初步检查猎枪内少了一发子弹,从现象上看是自杀。” 马骏走到韩松面前:“韩科长,你最了解案情,你认为他会自杀吗?” 韩松摇了摇头:“李宇目前的处境还不至于自杀。” 马骏看了看冯明:“冯明,将尸体拉回去,注意搜索现场的每一个细节。” 天海凯旋大酒店三楼的办公区一片静寂,陈姬快步穿过幽暗的走廊,走进总经理室,回身关上房门。她坐到写字台的老板椅上,轻轻拿起电话听筒,按动着号码。几声长鸣后,听筒里传出低沉的男声:“陈姬,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陈姬细眉微蹙:“一切顺利。” 听筒里的声音沉着镇定,略略透着沙哑:“说的具体一点。” 陈姬屏住呼吸慢慢地说道:“李宇已经死了,估计警察现在已接到报案了。” 听筒里似乎有些担心:“他确实死了吗?。” 陈姬肯定地说:“确实死了,只是慌乱中我丢了一纸鞋。” 听筒里下了命令:“立即清除所有痕迹,找不到那只鞋,将另一只鞋销毁。” 陈姬点点头重复了一遍:“是,找不到那只鞋将另一只鞋销毁。” 放下电话陈姬沉思着…… 从没抽过烟的陈姬,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盒坤式的摩尔香烟,她抽出一支点燃,顿时被呛得咳咳嗽了起来。她把烟掐灭扔进了烟缸里镇定了一下情绪,起身走出办公室。 回到卧室,她径直走进了浴室。她把身上的衣服从里到外统统脱下,将那只高跟鞋放在衣服中包好,浇上一点汽油用火柴点燃…… 火光映红了她白嫩的肌肤,也映红了她的面容。不知过了多久火光慢慢熄灭了,她将灰烬有水浇灭送入马桶后用水冲掉。这时她才发现浴室里到处是烟,自己的脸上和身上也被烟熏的很黑。 她一边打开浴室的门放烟,一边打开热水龙头放水。浴缸里的水放满了,她平躺在那里,两条白嫩的腿直伸着,不只不觉地她迷迷糊糊睡着了。她仿佛掉进了冰窟里,浑身寒冷地哆嗦着。她猛地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浴室屋顶上那一点点亮光。身下是浴缸,热水裹着她的躯体,像是一只蚕把她缠住。她无力地呻吟了一下。她吓出了一身汗,摇摇头清醒一下,开始擦洗着自己的躯体…… 苍白的月光悄悄撒进床上,陈姬稍稍侧卧地躺在床上。两只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屋顶的一角,不时地出着一口口长气。她伸了个懒腰,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看看窗外她摇了摇头,黑夜太漫长了。 她成了杀人犯,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她面对着这个事实无法闭眼,一闭上眼就是李宇那张闭着眼睛的脸。平日里她连杀鸡都不敢看,现在竟然杀人了。她不知翻了多少个身,头疼的利害。卧室里阴森森的,她好害怕。 女人似乎是天生的弱者,但疯狂起来比男人还要疯狂。就在她扣动猎枪扳机的一霎那,她变成了杀人犯。等待她的将是法庭审判,然后被押上刑场执行枪决。想到高浩的突然来访,想到他那近似明确地劝说,她打了个寒战。 在这个世界上,或许每个人都做过错事。但并不是所有的错事都能挽回。那些陷人于地狱的错误,就成了罪恶。如果有谁能够挖除这些罪恶,就是天使。 陈姬坐了起来,套上连衣裙,趿着拖鞋走出房间。她神情紧张浑身颤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来到高浩的房间门口,战战兢兢地按了一下门铃。 高浩哪有心思睡觉,他躺在床上思索着目前的环境。听到门铃响,知道是陈姬来了,便起床不慌不忙地开了门。 陈姬进门后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她浑身在颤抖,美丽的脸上现出忧郁的神情。 一双恐惧的眼睛盯着高浩,脸颊上的泪珠还在滚动。可能是因为紧张,连衣裙胸前的三个钮扣都没系,一边下摆还悬挂在腰上,赤裸的双脚上支剩下了一只拖鞋。 高浩判断,陈姬是因恐惧睡不着觉。黑暗中,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她颤抖的双手上,已经验证了自己的判断。 他把陈姬轻轻放倒在床上,一脸困倦的样子:“陈姬,都几点了。有什么事,天亮再说不一样吗?” 见到高浩,似乎是见到了亲人。就在陈姬扑向他的时候一霎那,她竟失声痛哭起来,前胸快速起伏着。看到陈姬被吓成了这个样子,高浩不免责怪起自己来。明明知道她都做了什么,在她精神上承受巨大压力的情况下不去体谅她,分担她的精神压力,反而戏弄她,刁难她,这不是一个光明磊落的男人应该做的事。 高浩紧紧抱住陈姬:“不要害怕,不管遇见什么事都没什么可怕的,有我呢!这几天你就在我这睡吧,省得你做恶梦睡不着。” 陈姬把头靠在了他的胸前,感激的地说:“高浩,谢谢你。有你在身边我心里什么事都没有了。” 陈姬此时面颊微红很好看,但不知为什么,高浩的心里开始产生了厌恶,他不喜欢她,刚才只是同情。但他没有表现出来,既然说出去的话就不能收回。 陈姬躺在高浩的身边很是高兴。她庆幸高浩没有刨根问底,否则她将无法回答。好在一切都过去了,看来今天能睡个好觉。 高浩点燃了一支香烟,好似和她聊天:“听说李宇死了,死在了西山猎场。他是怎么死的?他为什么要死啊?” 陈姬仰起头来说:“我也听说了,好像是被猎枪打死的,是自杀。” 高浩旁敲侧击的说:“公安局说他没有自杀的动机,可也找不到他杀的证据。” 陈姬坐了起来:“也许有自杀的动机,还没又查到。” 高浩掐灭了香烟,扔进了烟缸:“他这一死,会对谁有利呢?” 陈姬煞有介事的分析着:“当然是对林翔有利。你想,李宇给林翔办的假证,李宇一死,死无对证。” 高浩沉着脸:“不完全是这样,林翔欺诈已是事实。杀了李宇,林翔还是脱不了干系。” 陈姬一脸不解的样子:“那依你看,杀了李宇谁最受益?” 高浩长长吸了口气:“是啊,这是个谜?李宇死的那天你一天都不在,到晚上才回来,你去哪了” 陈姬不自然地说:“高浩,你怀疑我?” 高浩站到了地下:“这还用怀疑吗。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死李宇?” 陈姬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慌的神色:“笑话,我和李宇没有任何交往,也没有任何恩怨,为什么要杀死他。” 高浩来回走动着:“那么你去华东下火车被打劫是偶然的了?你在调查周菲的过程中就没碰上其他麻烦?还有你的汽车轮胎一直存有有西山打靶场的泥土,那天你穿的鞋上也还存有和车胎上一致的泥。” 陈姬惊奇的:“你在查我?你什么都知道?” 高浩把头靠在了沙发背上:“我不需要你回答,因为我确实什么都知道。你太粗心了,照你这样很快就会被公安局发现。” 陈姬急忙坐到高浩的旁边,露出担心的神情:“那怎么办?” 高浩缓缓地说:“我已把车冲洗了,你必须把那天穿的衣服、鞋统统处理掉。” 陈姬又说出了一个严峻的问题:“我还在现场丢了一只鞋。” 高浩一惊:“什么?这只鞋可能要给你惹来麻烦。陈姬,要想办法找回那只失落的鞋。” 陈姬本来就已经十分恐慌了,再经高浩的分析她精神几乎快要崩溃了。她的周围没有可以信赖的人,高浩什么都知道,却又是那么深不可测情。 她情不自禁的高叫了一声扑入了高浩的怀中,高浩搂着浑身颤抖的陈姬,感到她的身躯还在轻轻地扭动。他知道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再不帮她缓解,精神就要全部崩溃。 高浩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陈姬,别害怕,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个压力的。你细想想,我一直在默默的做着我该做的事情。你出门前,我在暗示你。你回来后,是我把你的汽车轮胎上打靶场的泥冲掉。刚才我还在提示你穿的鞋上也会还存和轮胎上一致的泥,所有这些漏洞我们已经弥补大部分。你把鞋丢了我是才知道的,我再想办法。” 第三十五章 李宇之死(3) 公安局小会议室里,椭圆形的会议桌旁围坐着一圈警官。气氛紧张。局长高洪起聚精会神的听取刑支队长马俊及重案组长冯明汇报森林公园死亡案。 冯明摊开笔记本,环视了一下会场:“高局长,我汇报一下有关对李宇死亡案的调查。八月三日时下午下午六点零五分我们接到了报案,称在森林公园猎场发现一男性死尸。我们立即赶赴出事现场。发现死者三十多岁,死亡时坐在地上,上身靠着树杆,手持一只普通的猎枪。猎枪有刚射击过的痕迹,枪膛内少一发子弹。地上有没吃完的食品、白酒、一支酒杯、一双筷子,没有搏斗痕迹。死者印堂穴有一圆形弹孔,对应脑后部位有子弹穿出的弹孔。我们在草丛里找到了子弹头。经查死者叫李宇,是本市交运局客运科的科长。猎枪是李宇的,猎枪上也只有李宇一个人的指纹。发现李宇尸体的是打靶场的一名保安人员,我们赶到现场是晚上八点三十五分。在李宇的上衣口袋里发现了一个信封,信封没有封口。是电脑打印的一封遗书,签名是李宇亲笔写的。经过字迹鉴定,证实确是李宇的笔迹。从遗书内容上看,是因为私自审批车辆被处分精神压力过大,表达了不想活之类的话。经过调查取证分析,我们认为李宇是自杀。死者叫李宇,是交运局客运科的科长。今年初将一批空白的经营权给了顺发公司,造成顺发公司的司机不能正常运营而集体上访。被交运局停职检查,遗书说明了自杀的原因。” 高洪起点上了一只烟,把脸扭向了马俊:“马骏,谈谈你的看法。” 马骏沉思了一下:“我看不像是自杀,李宇自杀动机。他只接到了停职检查的通知,还不知道正式处理结论就自杀,不符合常理。” 高洪起点了点:“自杀的动机确实很牵强,我们的侦察工作要从他杀入手,从李宇被停职入手。” 马骏吸了一口烟:“高局长,市政府对停止出租汽车发展是不是下了死令?出租汽车行业由客管局统一管理后,原来由交运局管理的客运包车怎么处理?” 高洪起想了想:“会议决定了两件事,一是停止了出租汽车发展,也就是说不允许再增加新的出租汽车了。二是全市的出租汽车由客管局统一管理,原来由交运局管理的客运包车立即收编到客管局的管辖。” 马骏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将出租汽车的规模限制在目前的范围内,这样出租汽车经营权很快就会升值。从李宇的遗书上分析,他死亡的真正原因会不会和这个背景有关?” 高洪起看了看马骏担心地说:“没有证据不要乱怀疑,我们要抓紧时间将案件调查清楚。吴市长对这个案件很重视,要求我们限期破案。找不到他杀的的证据,我们只能以自杀结案。” 市政府的会议室,会议桌东端坐着吴光明,右侧是罗冠文。左侧依次是高洪起、黄明潭、张文海。马俊和刑侦人员坐在第一排,刘明山坐在会议室右侧最后的一排椅子上,韩松坐在他的对面。 吴光明一脸严峻的表情:“同志们,现在开会。今年八月三日交运据客运科科长李宇在西山猎区死亡。此事在全市的影响很大,社会上流传李宇死亡和出租汽车行业统一管理有关,其幕后隐藏着一个非法买卖出租汽车经营权谋取利益的犯罪集团。这种舆论严重困扰着我市稳定工作,市委、市政府给予了高度的关注。今天的会议就是要专题搞清楚这个案件,把事实的真相公布于众。该案涉及到公安、客管、交运三个局,公安局先将案件的侦查工作说一下。” 高洪起拿出了一个笔记本:“八月三日时下午下午六点零五分,我们接到报案,在森林公园猎场发现一男性死尸,立即赶赴出事现场。发现死者死亡时坐在地上,上身靠着树杆,手持一只普通的猎枪。猎枪有刚射击过的痕迹,枪膛内少一发子弹。地上有没吃完的食品、白酒、一支酒杯、一双筷子,没有搏斗痕迹。经法医鉴定,死者印堂穴有一圆形弹孔,脑后部位也有对应的弹孔,表明子弹从印堂穴从脑后穿出的弹孔。经查死者叫李宇,是本市交运局客运科的科长。猎枪是李宇的,猎枪上也只有李宇一个人的指纹。发现李宇尸体的是猎场场的一名保安人员。我们在李宇的上衣口袋里发现了一个信封,信封没有封口。是电脑打印的一封遗书,签名是李宇亲笔写的,经过字迹鉴定,证实确是李宇的笔迹。从遗书内容上看,是因为私自审批车辆被处分精神压力过大,表达了不想活之类的话。 另查死者于今年初将一批空白的经营权给了顺发集团公司,造成顺发集团公司的司机不能正常运营而集体上访。被交运局停职检查,遗书说明了自杀的原因。经过调查取证分析,我们认为李宇是自杀。” 吴光明点了点头:“这是公安局的一致意见吗?” 高洪起立刻回答:“对,这是集体讨论一致认定的,有详细的汇报材料。这是我们的调查报告初稿,市政府审查后认为有不足之处,我们继续补充和修改。” 刘明山看了看韩松站起来说:“吴副市长,我叫刘明山,是公安局经侦支队的副支队长,是另一起经济欺诈案的主要承办人。我认为,虽然表面上看有种种自杀的证据,指纹、遗书,几乎样样俱备,但我仍然认为,不能排除他杀。作为联合调查组的一员,我保留意见。” 会场立刻响起叽叽喳喳声,人们的目光投向了刘明山又偷偷盯住吴光明,韩松发现吴光明的脸色很难看。 马骏和高洪起嘀咕了几句,站起来说:“刘明山,你提出他杀,这就意味着还有凶手,请问你有什么证据吗?” 刘明山静静说:“因私自审批车辆,得到了停职检查的处理?还没正式给处分竟然自杀了?自杀原因不能成立。我反复多次作过自杀模拟实验,从印堂穴射入的子弹,很难平行穿过后脑相应位置,弹道应向左上倾斜。用这种方法自杀,对当事人来说,由于枪口正对着自己,心里会承受非常大的压力,自杀难以成功。许多自杀案例证明,或者从太阳穴位置,或者从心脏位置,也有把枪口塞进口腔里的,从印堂穴位置自杀非常少见。由于受手臂长度的限制,自杀者只有把枪口紧紧压住印堂穴开枪,才有可能使弹道平行穿过脑后相应部位,即使这样也很难做到。现在以自杀为结论结案,疑点很多。当然,认为他杀也缺少足够的证据。如果市政府对李宇之死作出自杀的结论,我保留意见,并请求继续调查。” 吴光明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的不快:“法医来了吗?,谈谈你们的看法。” 公安局法医马小娟举起手说:“我可以讲了吗?” 吴光明“嗯。”了一声。 马小娟的目光凝聚在吴光明身上:“马队长的调查报告中,已经有法医科的报告附件。具体的我就不多讲了。我们在鉴定时非常仔细,李宇确实是被猎枪近距离致死,头部中弹的弹头已在现场提取到,经过鉴定,这个弹头出自于李宇手持的猎枪,枪膛内少了一发子弹,猎枪有刚射击过的痕迹。尸检报告由三名法医共同签署,我们一致认为死者是自杀。我的发言完了。” 高洪起站起来:“李宇是自杀还是他杀,我们一开始就提出了这种疑问。因为,李宇自杀的动机还说不清楚,说他畏罪自杀,目前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具体的犯罪行为,也找不出自杀的动机。当然,这不排除他有问题而我们还没有发现。但在没发现问题之前,我们不能做有罪推定。调查一开始是围绕着他杀来进行的。结果没有找到证明他杀的哪怕任何很小的根据。从尸体解剖法医鉴定和技术专家的论证,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死者是自杀。但自杀的动机目前还不清楚。刘明山以西杀还有疑点为根据,作出他杀的猜测,未免有些草率。他的个人看法可以保留,但这并不影响自杀结论的成立,因为这是集体的论证和认定。我们一向坚持民主集中制的原则,办案也是这样,少数服从多数,个人服从组织。我代表的是公安局的意见。我的表态完了。” 吴光明满意地点点头说:“高局长的发言值得我们每一个同志深思。我们手里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使用这种权力一定要慎重。我们既要对活着的人负责,更要对死去的人负责,因为他不能说话,不能给自己辩护,所以我们给死去的同志作结论,一定要慎之又慎。” 刘明山站了起来:“办案应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不是谁服从谁。” 高洪起他把烟盒往桌上一摔说:“刘明山,你说完了吗?” 刘明山镇静地说:“我说完了。” 高洪起一脸怒气:“那你可以出去了。” 刘明山收拾好桌上的笔记本和卷宗,挪开椅子朝门口走去。 吴光明突然说道:“站住,回来,坐好。” 刘明山回到原来的位子坐好。 吴光明接着说:“我们必须看到,有一种倾向,那就是借李宇的自杀,小题大作,把水搅浑,破坏安定稳定的大好局面。他们明着整死人,暗地里整活人,这是党纪国法坚决不能容忍的。对这种别有用心的人,我们一是反对,二是不怕。客管局说说。” 张文海的汇报很干练:“顺发集团公司的售车案已调查完毕。一共售车九百七十部,所用的证件是作废的,用于审批农用拖拉机的的无效证件。目前司机们清绪激动,善后工作还需要处理。” 吴光明问道:“打算怎么处理?” 张文海回答道:“一是面对现实以稳定为大局,让这些司机运营。二是通过司法程序解决。 吴光明表态道:“第一个方案可以考虑,你们给市政府打个报告,有不同意见吗?” 韩松站了起来:“吴副市长,我有不同意见。顺发集团公司是在市政府明令停止出租汽车审批以后用假运营证欺诈百姓。如果让这些车辆合法化等于纵用这种欺诈行为,市政府的决定朝令夕改还有什么严肃性。法律还有什么尊严?所以,只有通过司法途径解决,更好的创建法制社会。” 张文海急了:“韩松,谁让你发言了。” 吴光明的脸色铁青:“张局长,不要激动。开会研究工作,可以发表不同意见。交运局你们也说一说。” 黄明潭缓缓的说着:“出租汽车管理工作会议精神,我们不折不扣地执行了。五千部客运包车已移送到客管局管理。顺发集团公司的售车指标是两年前遗留的,是李宇为了保持政策的连续性私自审批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方法欠妥。没想到让他停职检查,追回证件,他竟然自杀了,太年轻了。” 吴光明满意地点点头:“在顺发集团公司售车这个突发事件中,三个局都作了大量的工作,取得了很好的效果。现在要以稳定为前提,稳定压倒一切。各局要做好案件的善后工作,尽快正常的工作秩序。 第三十六章 新闻大战(1) 夜色渐渐笼罩在省城的天空,这座中国北方的大城市被改革开放的春风吹了近二十年,不仅有着发达的经济,市容也相当繁华了。远处最耀眼的自然是那直指夜空的电视塔,几乎在省城的每个地方都能看到,是省城最骄傲的标志性建筑。 火车站广场灯火通明,色彩绚丽。不时有上下火车的男男女女从这儿经过,出站口处,一个女子伫立在阴影中,身后停着一辆出租汽车。脸上的神态有些焦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披肩的长发遮住半边低垂的脸蛋,合体的白色套裙衬得她曲线毕露,身上飘散着一种淡淡的幽香。那双似乎会说话的眼睛,不时观望着出站的人流。 她的站姿很特别,穿的是平底皮鞋,却只将两个前脚掌着地,似乎是穿惯了高跟鞋留下来的习惯。套着长筒丝袜的两条大腿略向外张开。 她就是秋兰,离开天海后就来到了省城,开起了出租汽车。这已经是第三天站在这等林翔了。她是从电视的新闻里知道林相遇到了麻烦,直觉告诉她,林翔会到省城的。 已经接近0点了,车站的广场上已经没有人了,四处静悄悄的。打听以下车站咨询台,从天海来省城的下一个班次是明天上午九点,她这才无奈地开车回家。 很晚很晚了,秋兰透过玻璃遥望远方。她的躯壳仿佛已经随着外部世界离去,只把一个念头留了下来:你在哪儿啊,林翔! 自从知道林翔出事以后,她就认为回到他身边的机会来了。她知道林翔和李瓶的感情很不好,婚姻已是有其名无其实了。林翔遇难,李瓶不会和他同心同德,林翔也不会指望李瓶做什么。这样,她回到林翔身边的机会来了。 秋兰揣摩着,如果林翔是为了逃命,就不太好找倒他。如果林翔是为了抗争,他肯定要到省城来。目前,林翔没到逃命的地步,他应该到省城来。所以,秋兰片开始了执著的接站。 她有些焦躁,唯恐林翔通过其他交通工具进入省城。她在屋里转来转去,佛蚂蚁搔动意示大雨即将来临一样辗转反侧。她起身把头伸出窗外,天上明月高悬,万里晴空,一点下雨的迹象都没有。再看看床前的莲花,在月光映照下更显得分外妖娆。但不知怎的她的,心就是无法安宁。与其睡不着,还不如不睡了。 她走进卫生间冲凉,热水流过使她的情绪好一点。想起自己在林翔身边受过的委屈,想起林翔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她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苦苦的追求他?但这是她心的呼唤,这是她无法抑制自己的状态。也许这就是命,这就是她无法抗拒的归宿。 莲蓬头的热水在她白嫩的躯体上流了下去,又被含有微量脂肪的肌肤弹了回来,只留下了少许的水珠…… 第二天,夜幕刚刚降临,省城主要干道上的灯箱广告便炫目的闪耀起来。红男绿女们涌上大街,走进各种夜生活场所。欲望下,不知产生了多少罪恶。 林翔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出了火车站,向宽阔的广场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辨别着方向,似乎对这个城市不很熟悉。 一辆出租汽车停在他的身边,女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先生,您去哪?” 林翔只顾向前走没有抬头:“对不起,我不用车。” 林翔走上了一条繁华的大街,感受到了这个城市的灿烂绚丽。眼前是繁华似海,高楼如山,绿荫如瓶。远处是繁星点点,霓虹闪烁,灯火灿烂。 他没心思去欣赏着美好的夜景,他要急于摆脱身后的跟踪。从踏上这个城市的那一刻起,他就感到一种压抑。胸膛里的怒火瞬时被点燃,烧灼他的大脑。 就在这时,那辆出租汽车又停在他的身边。女司机下车后缓缓地打开车窗,然后摘下了眼镜下车,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 林翔借着汽车的灯光打量着眼前这位女司机,他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容。 林翔一场虚惊:“是秋兰,你吓死我了。” 秋兰笑了笑:“是我,林总。快上车吧,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林翔上了车,出租汽车朝着市区外驶去。 秋兰看了看身边的林翔:“不要找的住宿地方到了,就住在我那吧。” 林翔又是一愣:“住在你那?秋兰,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秋兰简单地说:“离开了天海我就来到了省城,用你给的钱买了这辆出租汽车并租了这一套房子。三天前,电视上报道了你的事。我估计你不会甘心,可能会来省城告状。于是,我就每天到火车站接站,从天海到省城的每一趟我都不放过,今天你果然出现了。” 林翔十分内疚地说:“秋兰,我现在遇到了大麻烦,你还找我干什么?” 秋兰很是痴情:“林翔,你这是什么话!我说过,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还会支持你,我无愧无悔。” 林翔随秋兰上了三楼,走进了一个单元后,秋兰先将林翔手中的皮包接过来,然后倒了一碗水递给他:“林总,是先吃饭,还是先洗个澡?” 林翔还沉静在秋兰的话语之中:“我在火车上吃过饭了。秋兰,有人说逆境中方显英雄本色,你就是这样的贞烈女子。当我大难临头时,你义无反顾地回到我的身边分担我的压力,这让我很感动。秋兰,感情上我永远欠你的。可你找到我,只有跟着我吃苦。” 秋兰笑着说:“那怕什么,谁让我选择了你呢。旧账慢慢说,先说说你遇到的麻烦事,到生省城打算干什么。” 林翔叹了口气:“出租汽车公司卖车被客管局干涉,说是黑出租。现在我要打通新闻单位,形成强大的舆论声势,利用新闻监督把这件事翻过来。” 秋兰点点头:“有目标吗,我们具体怎么操作?” 林翔拿出了那张便条:“有渠道,但需要攻关,这些人就是需要做工作的。” 秋兰坦然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就像你当初让我给李宇做工作一样。” 林翔不好意思地说:“秋兰,我没有这个意思。今天相见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决不能在让你干那种事了。对了,李宇死了,我在动身之前提知道的。” 秋兰一脸的兴奋:“什么,李宇死了?太好了,他死有余辜!不过他为什么会死,又是谁杀了他?” 林翔认真地说:“我只知道他死在西山猎场,头上中了一颗猎枪子弹。至于死亡的原因,自杀他杀来没有定论。” 秋兰长长地出了一口恶气:“李宇死了,真是大快人心。我们不说他了,太丧气。今天能见到你我很高兴,现在是你最困难的时候,也是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刻。就是有天大的风险,我要和你同舟共济共渡难关。” 林翔紧紧握住秋兰的手:“谢谢你,秋兰。从现在开始我们一起干,是为了干成属于我们自己的事。不论成功与否,有了结论我们就一起回四川老家发展。” 秋兰高兴极了:“好,这话我爱听。现在的环境中,我离林太太的距离就不远了。林翔,我很自信,凭我的攻关能力绝不会让你失望。你先去洗个澡,然后我们再商量具体细节。” 林翔看着秋兰严厉的眼神,不知为什么他看到的是她的柔情。心里一热,眼睛湿了,他赶忙转过身朝浴室走去。 卫生间里,随着热水的流动白色的水雾升腾着,望上去犹如弥漫的硝烟。林翔站在花洒下犹如被硝烟笼罩着的困兽。他思索着由于秋兰的出现,可以调整地战略以及怎样使用秋兰的方案。他格外地高兴,他没想到在自己落魄的时候还会有一个生死与共的人相伴,他为秋兰的真诚感动着。他决不会再让她再做真正意义上的人肉炸弹,但怎么能做到这点,又要达到目的呢?他苦苦的思索着…… 秋兰站在卫生间外嬉笑着:“林总,你来得挺快嘛。一分手两个多月了,你过得还好吧?李平更漂亮了吧?那个周菲和我比怎么样?我可是孤孤零零的一个人为你看家护院啊。” 沉默,林翔无话可说。 过了一会儿,林翔裹着浴巾出了浴室。他来到了沙发前坐在了秋兰的身边,刚想说话却被秋兰截住了。 秋兰像是位军师:“林总,我有个方案你看怎么样。第一,我们把委屈说透,把要达到的目的说明,汇集成一个通稿,按需要的份数制作好,然后视具体人,配上一定数额的银行卡,把它们一起装入一个信封。第二,重点人物我们当面攻关,发送到位。第三,你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说透你要说的话,参加会的记者每人一个信封。” 林翔兴奋的把秋兰抱到了自己的腿上:“秋兰,真够周密。没想到你还是个女诸葛啊!好,就这么办!。” 秋兰得意地说:“每个男人都喜欢美女,不管他嘴上承不承认,我就要利用这点达到我们的目的” 林翔放开秋兰:“说的有道理,这是人的本能,这是生理需要,谁都回避不了。男女之间的情感就是一点浪漫、一点寄托、一点惦记和一点惊喜。女人分两种,一种是情人,一种是老婆。娶妻要娶淑女,主要是心地好,有一定的智慧,丑一点反而是福分。而情人就要讲究外貌,气质、谈吐,品味,到底是在人世间走了一场,能尽情享用一番。” 秋兰抓住战机:“我是前者,还是后者?” 林翔很会说话:“法律上讲,你是后者。但在我心中,你即是前者又是后者,即是老婆又是情人。” 秋兰的心理很高兴:“你的嘴就像抹了蜜。好了,你早点休息吧。” 林翔躺在了床上,心绪有些烦乱。他碾转反侧,久久未能入眠。不知怎么搞的,他总觉得自己是喜忧参半、有时甚至觉得忧大于喜。有一次,他在梦中恍恍惚惚地看见一捆捆花花绿绿的钞票正打着滚儿向他奔来,喜得他将那些钞票数了又数,无论怎么数也数不清。刹那间,他又仿佛看见一捆捆钞票像变魔术似地变成了一副副铝亮的手铐,将他手、脚、脖颈都铐住,憋得他喘不过气来,惊醒后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秋兰轻抚着林翔的脸颊,也陷入了沉思。她感到林翔的感情很专一,从来不寻花问柳。身边的女人除自己外,其他女人都靠不了前,就连李萍也是如此。想到自己走过的路,她有点忐忑不安。但愿林翔真能接受她。眼前的林翔的前途虽然有些黯淡,但如果闯过这一关,会对她日后有相当大的帮助,想着,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三天以后的晚上,省城名流宾馆豪华的小型会议室里举行,临时搭建了一个主席台。台上放着三个话筒,上方悬挂着会标:新闻发布会。 会议室里已经来了不少的省城的知名人士,这其中当然包括了一些省级新闻单位的主编和名牌记者。他们团团围坐在餐桌旁。会场上架着几部摄像机,照相机的闪光灯在闪动。 新闻发布会开始了,林翔走上主席台:“各位新闻界的朋友,我是顺发集团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林翔,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向新闻界揭露天海市客管局超越职权违法行政,使一个合法经营、拥有亿万资产的民营企业面临破产……” 第三十六章 新闻大战(2) 酷热七月,天海进入了一年一度的火热的季节。连续数日高温高湿,天气闷热的令人烦躁。毒日疯狂地烤着大地,被晒得软软的树叶一片片都低下头来。大街上的柏油路面软软的,人们走过后留下了清楚的脚印。 几天来,总有省城的新闻采访车驶进客管局。全都是针对顺发集团公司出售桑塔纳轿车一事而来。参访从一家新闻单位的一个部门的独家采访,逐渐发展为几家信为单位多个部门的联合采访,而且似乎都是有备而来。采访的焦点也很集中,除了对案件的定性有疑义外,还认为客官局的行为超越了法规授予的职权。 发出的疑问全部是同情顺发集团公司质问客管局的,事态愈演愈烈。 张文海开始只感到了压力,后来与越来越感到有些不妙了。如果真像记者们说的那样,客管局的具体行政行为有瑕疵,甚至查处的是个错案,那他的政治生命也就随之完结了。为此他决定孤独一掷,让韩松做了大量应对记者提问的准备工作后,召开了一个全省范围内的新闻发布会,将省市所有的新闻单位请来正式通报案情,以争得舆论界的支持。 新闻发布会召开之前,张文海将王启明、谷吉、韩松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他确定了新闻发布会由四个人一起参加,轮流解答。还定了一个基调:是查处顺发集团公司的案件正确,现在已经结案。 他们四个人一起走进了新闻发布会的会场。张文海仍是一身银灰色西服,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一副循循儒雅之态。他挥了挥手,会场顿时安静下来。 张文海做了开场白,他嘴上谨慎措词,深怕记者们提出一些不好回答的问题。 “各位新闻界的朋友,大家好!天海市顺发出租汽车公司高价出售车辆,组织“黑出租”运营一案已经依法查处。由于案件涉及的标的较大,在社会上的影响较强,客管局主要领导以及案件承办人集体接受采访,在坐的记者们可以发问了。”张文海严谨地说。 省电视台的记者抢先发言了:“张局长,您好,能否请您介绍一下有关案情。” 张文海用手拢了拢稀疏的头发:“好,我先介绍一下案情,天海市政府半年前做出决定,鉴于天海市出租汽车已饱和,暂停出租汽车的发展。同时决定天海市出租汽车行业由天海市客管局统一管理。两个月后,天海市顺发集团公司通过新闻单位发广告,以招聘营运司机的名义对外出售车辆。经查证,所售车辆价格高于市场十万,配置的证件不是出租汽车运营证件,而是用于审批农用三轮车的过期的无效证件。查清案情后,我局发出处理决定书责令其停止销售行为,以确保正常的运营秩序。” 省日报的记者站了起来:“我要问的问题是,你们是否曾经查扣了一部分车辆,从而引起了司机的集体上访。” 王启明觉得这个问题他能回答,他摆了摆手:“这个问题我来回答,我叫王启明,是出租汽车管理处的处长。扣车事件确有其事,目前已得到了妥善地解决。” 省日报的记者继续说:“妥善的内容是什么?是不是对扣车行为的否定。” 王启明急忙解释:“扣车行为是正确的,妥善处理是将暂扣的车辆放回,主要考虑司机也是受害者。” 省法制日报的记者提问道:“请问张局长,售车的证件是伪造的吗?” 见张文海没有说话的意思,谷吉急忙出来圆场:“证件本身是过期的,也不是用来审批客运包车的,所以是无效的。” 省电台一位手持话筒的记者发言:“张局长,据我们了解,天海市顺发集团公司是一个各种证照齐全的经营出租汽车的企业,他们的经营行为违反了那部法律?销售行为是否属客管局负责?证件是否有效是否应由发证机关界定?虚假广告的治理是不是客管局的职权?善后工作将怎样处理?” 张文海看了看王启明,见他低下头。再看看谷吉他也摇了摇头,只得把目光移向韩松,示意他回答这个问题。 张文海抬起头看了看会场:“这位记者连续提了五个问题,还是让这个案件的承办人,客管局稽查科的韩科长回答吧。” 韩松被点了将,他缓缓的站了起来:“新闻界的朋友们,大家好!我叫韩松,是这个案件的承办人。在回答这五个问题以前,我想重申一个基本理念,那就是规范人类行为的有两种方式,道德和法律。法律是给那些不能用道德规范自己行为的人制定的。而道德规的内容既包括自己的行为也包括阻止其它人的违法行为。好比有一个小偷正把他的手伸向别人的口袋,难道只有警察可以制止吗?答案是否定的,公民和警察都可以制止,公民还可以将其扭送给警察。本案不论是证件、广告还是汽车销售、善后工作如同公民抓小偷一样,只起到警示性作用,没有实际意义上的惩戒。顺发集团公司的行为当然是违反了有关客运法规,而不是其它的法律。” 持话筒的记者继续问道:“请您正面回答我们的五个问题,我重复一遍。一、即使是书法公司的过错,非法销售车辆是否该客管局管?二、虚假广告的治理是不是客管局的职权?三、无效证件的认定、收回是客管局应做出的具体行政行为吗?四、车辆从事运营活动,按非法经营论处的说法有超越职权的嫌疑,客管局不是管所有机动车运营的,只管出租汽车。五、善后事宜由谁解决,由谁承担后果是审判机关的职责,客管局依据什么行使应有审判机关行使的职权? 这种庭审式的采访,足以看到了新闻单位的观点。韩松为客管局代理了二十多个被告案件,无一败诉。但是,正面回答却过早暴露了客管局的火力点,对下步的应诉不利。但不回答新闻单位会认为客管局理亏,再炒作起来,影响很难挽回。他只有侧面回答。 会场短暂的沉默,记者的骚动已经无可抑制,韩松挥了挥手:“这位记者要采访的五个问题,囊括了客管局送达给顺发集团公司“处理决定”的全部内容。看来,记者们采访这个案子是有备而来,这种采访方式我只在法庭上经历过。现在我一一回答大家关心的问题。 第一、顺发公司组织“黑出租”运营的事实,对此新闻界没有提出异议。销售车辆是方法,组织“黑出租”运营才是目的。客管局是法规授权的出租汽车行业的行政主管部门,查处“黑出租”是法规授权的职责,不存在违法行政、更不存在超越职权。 第二、客管局不是在治理虚假广告,而是要尽量消除顺发公司为组织“黑出租”运营在社会上对市民群众的误导,目的还是治理“黑出租”运营。“处理决定”送达给了顺发公司,而没送达给做广告的媒体。 第三、省交运厅已对天海市交运局发放给孙发公司的运营证做了无效证件的认定,并责令天海市交运局立即收回顺发公司手中的无效证件。无效证件的认定、责令收回的行政行为不是客管局做出的。我们只是重复这一认定,是为了顺发公司组织“黑出租”运营的规模不再扩大。 第四、客管局是出租汽车行业的行政主管部门,除了出租汽车外还有其它运营车辆的管理职能。的确,不是所有机动车运营都由客管局管理。但“处理决定”是针对顺发公司组织的“黑出租”运营而言的,而不是针对农用拖拉机拉化肥而言。这种观点混淆了宏观说教和个案处理的界限。 第五、客管局没有行使审判机关的职权。所谓善后事宜、后果指的都是顺发公司组织的“黑出租”运营而言。组织的“黑出租”运营按有关法律、法规要承担相应法律责任。这不是在审判,而是在告之其基本的法律常识。” 韩松最后说:“总之,客管局对顺发公司组织的“黑出租”运营的认定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运用法律正确,不存在违法行政、更不存在超越职权。而是在认真的履行法律赋予的神圣使命,希望新闻界的朋友们不要听林翔的一面之词,要还事实的本来面目,我回答完了。” 省电视台的记者问道:“韩科长,能否把案件的有关证据展示一下?” 韩松笑了笑:“可以,但不是现在。要等司法机关的生效判决以后。林翔的一面之词在媒体影响很大,客管局将有关证据向社会公布,事实将大白于天下。我们何乐而不为呢。但这个案件及有可能成诉,涉及巨额的行政赔偿。请允许我们将有关证据暂时保密,请大家耐心等待,等到行政诉讼有了司法机关的结论后,会将事实真相公布于天下的。” 在场的记者不住的点头。庭审式的提问得到了庭审式的回答。记者们看了看手中的采访提纲,感到再也没有可提的问题了。于是纷纷表示,要对这个案件跟踪采访。 第一轮新闻大战,以报纸上没字、电台没声、电视上没影为结果落下帷幕。林翔的活动和游说没能使新闻媒体相信,从而没做任何报道。 第三十六章 新闻大战(3) 夜深了,天气起了变化。风在湛蓝的玻璃窗外轻轻响着,细雨纷纷扬扬地从浑浊的天空中悠悠撒落。远处的小树林已经沐浴在雨中,眼前的高楼笼罩在暮色的水花里。 林翔站在窗前遥望着窗外的夜景,心中似翻江倒海。天海客管局的新闻发布会刚刚结束,他就获得了来自方方面面的信息:韩松在新闻发布会上将多名记者精心准备的提问都给击败了,而且说得记者们无言以对。他没想想到,自己精心组织了那么长的时间,投入了那么多资金的新闻进攻战将会以失败而告终。 他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如果不能从新闻监督上有所突破,再想司法途径上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就更困难了。所以他不死心,依然想从新闻监督上打开缺口。面对省级新闻单位已被击败的现实,他考虑着如何向国家一级的新闻单位进攻。 林翔不开心的还有一件事。李闯来电话告诉他,李瓶已将他留在天海的资产全部转到了自己的名下。以已经搬出原来居住地,去向不明。李瓶贪财,这林翔早就知道,否则她也不会嫁给他。但她乘人之危吞掉自己来不急地走的全部财产,是林翔没想到的。这已经不是贪财了,而是掠夺他的资产了,对此他万万不能接受。他思考了半天决定让李闯找到李瓶拿回财产,否则就让李瓶在天海消失。 浴室的门开了,秋兰走了出来。她长发向后一甩,蓬松的发丝红浪般翻滚,窈窕的身子披件粉色碎花的浴衣。一双眼睛毛茸茸的,是这张脸上最清晰的部分。白嫩的胳膊前后摆动,两条丰满的裸腿下一双红色的拖鞋向前移动着。 见林翔凝视着窗外思索着,她放轻了脚步走到了他的身后:“林总,想什么了,是不是关于新闻发布会的事?仔细想想,这个结果很正常。你想,韩松的业务知识,法律知识都很很丰富。而那些记者在这两个方面都不是内行,当然不会是韩松的对手。我想要让那些法律专业很强,具有一定影响力的新闻机构和韩松交手,一定功能击败他。这次我亲自出马,一定要把这些人请出来。” 林翔摇了摇头:“具备你说的两种条件的新闻单位都是国家级的新闻媒体,他们都设在北京。我们在这方面没有渠道,完全靠我们从头开始。秋兰,我当然会相信你的能力,你对我的忠诚。但这需要开辟一条新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从林翔的眼睛里,秋兰看到了他的决心。但她还是心有余悸,她希望林翔对他们的关系有个明确的认可,她要留自己的退路。 秋兰缓缓地走到林翔面前:“林总,你这句话让我心里踏实了。大难临头,我们就不要那么讲究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还应该是这个态度。” 林翔听懂了秋兰的话,他心中不免有些感慨唉:眼下人与人之间,充其量是互相利用,就连疯狂爱着自己的秋兰,不也是乘人之危,巧取豪夺吗?美女有什么了不起的,无非也就是一个有钱男人的情妇,谁会对她们寄予真情。一但不感兴趣了,对她们的一丝眷念就会烟消云散。眼前的秋兰不就要一句承诺嘛,好,我给你。别说是一句口头承诺,就是和你办理结婚手续又有何难。承诺可以反悔,办理结婚手续后还可以再办理离婚手续。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放掉眼下的生意和即将取得的巨额利润。 林翔把秋兰轻轻地拉入怀中:“秋兰,这次是发自我的内心,我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你放心,我对你的感情是不会变的。现在我们要全力做好这个生意,生意完成了我们就结婚,眼下我已经开始做着和李瓶的离婚红作。” 秋兰一脸得意的样子,这毕竟是第一次听到林翔毫不遮掩的承诺。就是万里长征也迈开了第一步。她有些激动和兴奋,飘飘然中似乎已经成为林夫人了。她疯狂的爱着他,却一直无法与他结合,一直是在梦里才能达到和他的统一。而现在她的愿望就要得以实现,而且是有名分光明正大的。 秋兰狐媚的双手抚摸林翔硕实的背部,她再也按捺不下来激动的心情,呼吸加速全身微颤。当四片嘴唇粘在一起时,她体味到了一种久违的亲切。刹那间,她的理智模糊了,只感觉体内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她的心头。她只感觉浑身发热,一种渴望慰藉和怜爱的狂热企盼油然而生。她细白修长的双腿紧紧地扣住他的双腿,男女间欢爱的气氛充满了这个房间。 偌大的床上,他们翻云覆雨似的扭动着身躯。女人享乐似的笑声和男人愈来愈快的喘息声混合在一起,男人的汗水把他的头发都给浸湿了。她挣扎了一下,软绵绵地趴在男人的怀里。 这个夜没有月亮,天上星星都没有一颗。风吹得更急了,吹得窗下的树枝唰唰地响。雨下得更大了,打得窗上的玻璃叭叭的叫。绿草坪上蜿蜒起伏,大地笼罩在一片迷茫之中! 秋兰慢慢地醒了过来,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酸软。当看到身边的林翔还在侧身盯看着自己时,心里涌起一阵幸福感。林翔的承诺使她似乎得到了未婚妻的名份,她对这个已经征服过自己的男人有着一种深深的依赖。她脸上微微地有些发红,第一次在林翔身上得到理所应当的愉悦滋味真是满足极了。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在想自己应该怎样面对现状,拼尽全力帮助林翔渡过难关。 林翔也睡不着,身边的秋兰不断地发出一股股浓郁的成熟女人味道,那味道刺激的他平静不下来。他在等待,等待秋兰明日启程去北京的决定。 到了下半夜,雨下得小了。秋兰见林翔都没有睡着,双方都明白睡不着的原因。只是苦于都没有想好,谁也没有主动的说起这件事,一直默默地望着对方。 天快要亮时,雨停了下来。远处的楼房笼罩在一片雾气之中,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味道。晨光透过粉红色的窗帘照到床上,刚刚睡着了不久的秋兰被惊醒了。 她在床上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张开眼睛看看窗外晴朗的天空。转头看看躺在枕边的林翔,见他还安然的睡着。想到自己要办的事情,她从床上爬了起来,拢了拢满头长发,进了洗手间。 林翔几乎一夜没睡,到天亮时才迷迷糊糊睡着。睡梦中,一个高佻而俏丽的身影敏捷地从窗口滑进了他的卧室,毫无声息。月光下,可以看到这是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高高的鼻梁,长长的睫毛,薄薄的红唇,还有一双似乎会勾魂摄魄的眼眸。她拿走了他所有的钱财,从窗口向窗外跳跃的一霎那,他认出了是李瓶。 林翔猛然睁开了眼睛,发现是个梦,他懊丧地摇了摇头。 秋兰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她已经化完了妆。穿着一件粉红色的低胸连衣裙,胸前挂了串珍珠项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雪白粉嫩的颈部下高耸的前胸,迁细的腰肢,微翘的臀部构成了凸凹有致的三点。裙下天蓝色的白嫩的双腿被肉色丝袜紧紧包住,脚下是一双黑色高跟凉鞋。整个装扮就像个性感的天使一样,浑身充满着妖艳的气质。让人第一眼印象就把她剔除于良家妇女之外,而秋兰也从来不想当个良家妇女。 林翔坐了起来:“秋兰,这就走?你想好了吗?这项任务需要从头做起,确实需要时间刚好好调研。但更需要的是做好最艰难的思想准备,尽可能地想到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以便处理突发事件时有的放矢,得心应手。” 秋兰点点头:“我已经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为了我们的事业勇敢地面对这次的北京之行。我对自己常满信心,有对李宇公关的先例,没有我应付不了的事。男人嘛,也就是摸摸索索地占占便宜而已,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情就能接受。再说资深的记者们都是有身份得人,总不会太过分吧。” 林翔心里明白,秋兰是在自欺欺人。好色是男人共有的天性,在这方面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有的就是动物的本能。不过他不想再议论这个话题,以免秋兰下不了台。 秋兰在林翔的眼前转了一个圈,撒娇似地说:“林总,我漂亮吗?” 林翔点了点头。她看着秋兰俊俏的脸庞,多情的眼睛,再加上她那粉红色的低胸连衣裙,真乃一朵亭亭玉立的出水芙蓉。禁不住一下子猛扑过去,双手将她拦腰抱住,热腾腾地额头紧紧地顶在她的胸口上。 “只要有一点进展立即通知我,我马上就和你会合。”林翔叮嘱道。 秋兰有些恋恋不舍地说:“林总,我们会成功的,你就听我的好消息吧。” 大雨使夜晚提前降临了,刚到晚饭的时间,天空便黑下来。原本就黯淡的街灯更加微弱了,空气中被天色染得一片漆黑。朦胧中,墨绿的小树林掩映着一个很典雅的二层小楼,一抹红墙隐隐约约地露出一点头来。从表面上看来这是一个普通的别墅,实际上它是天海新建的豪华别墅群,李萍刚刚搬进这里居住。 空荡荡的别墅里,静悄悄的。宽大的客厅里摆放着一套真皮沙发,墙上悬挂着她的一幅放大彩色美照。相片上的李瓶笑的灿烂辉煌,满脸的幸福象初恋的情人,媚人的眼神似能散发出巨大的电能。 沙发上做着李瓶和李闯,这两天为了跑财产转移手续,李闯可累坏了。此时他正在大口喝这批酒,一脸的醉意。 林翔离开天海后,李萍出了口恶气。她感到了林翔再也不是什么参天大树了,这个案件的标的已经突破了亿元。也就是说,如果林翔翻不过来这个案子,他就面临倾家荡产。她感到自己做女强人的时机到了,因而这些日子在紧锣密鼓的转移林翔地固定财产。她先是费尽周折将天海宾馆转到自己的帐下,继而将房地产生下的五套房子低价卖掉。为了逃避林翔的骚扰,还将原来居住的别墅卖掉买了现在这套高级别墅。 李闯似乎喝的不少,他把李瓶楼在自己的怀里:“李瓶,截止到现在林翔在天海留下的财产又已经转道了你的名下。他让我留在天海主要是为了监视你,给他看好财产。现在可好,他的这些财产都是通过我丢失的,我总感到有些监守自盗的韵味。” 李瓶简直无法不被李闯的话打动,虽然她竭力使自己保持平静,但在这种真挚的情感诉说下她如何能控制住自己。她想哭又想笑,她知道李闯所期盼的东西永远不会在他的生活里出现,这对这样一个痴情的男人来说如何不是一个惨痛的事情呢!她永远成不了他的妻子,只能做他的情人。因为她现在有钱了,是一个经济上独立的女人,她不希望一个职业杀手成为她的丈夫。但此话无法开口,她只能用谎言和欺骗来蒙蔽她。 李闯似乎经历了深思熟虑,他自作多情地说:“李瓶,我每天要给林翔打一个电话,汇报监管资产的情况。昨天见你已经转移完毕,我向林翔如实说了此事。只是加了一个你已失去了下落,无法找到你的结论。” 李瓶紧张了:“他说什么?” 李闯轻声地说:“他让我想办法找到你或拿回财产,或让你消失。” 李瓶真慌了:“林翔性情暴烈,说话算话,心黑手狠,你看我们怎么办?” 李闯嘿嘿一笑:“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字,逃。你带着财产先到华东避一避,我把这边的事应付完了就去找你,我对林翔就说实在找不到你。” 夜深了,窗外地雨停了,李瓶睁开眼睛。第一眼就是旁边睡得跟猪似的男人。身体肥胖,头顶微秃。她突然感到一阵恶心,非常不愿意相信两个月来一直是跟这样一个人共度春宵的。但是她根本无法挥去那些过去的记忆,更要正视眼前的处境,一切都烙在了她的脑海中。她快乐吗,不知道,只有现在她才感到厌恶,当时呢?也许当时的过程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 她在思索着,思索着未来的日子。李闯地建议他可以考虑,但目的地绝不能是华东。应该是一个李闯也找不到的地方,因为她早已开始讨厌他了。天亮以后,她将再一次转移财产。这次不是不动产的更名,而是将所有不动产变为存款,以便到异国他乡开始新的生活。 想到这里,她笑了。 第三十七章 重大突破(1) 夕阳西下,晚霞的余辉透过车窗玻璃照在韩松的身上,像是姑娘一双白皙的手在轻轻地抚摸。它是温热的,柔软得象棉花。马路两旁高大的树木枝杈冲天,在马路中央的上空相交,像是巨大的天棚。树叶挂满枝头微风一吹左右摇曳。 一座座高楼象一座座形态各异的巨塔,错落有致地矗立在的夕阳光芒里,看起来真有点大都市的气象。 手机响的铃声响了,那并不陌生的女音低沉响起:“韩松吗,我是何静。晚上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一件很重要的事。” 韩松犹豫了一下:“什么重要的事情,电话里不能说吗?” 何静生气了,声音里似乎透露出了狰狞和严厉:“重要的事情当然不能在电话里说,不管你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到。” 韩松还想说什么,他似乎看到了何静带着渴望和忧郁的眼神,他答应了。 一入夜,主要干道上华灯初上,五彩缤纷的灯箱广告也炫目地闪了起来。把整个市区照得绚丽多姿,几家高档饭店在霓虹探照灯的照耀下,一个个象皇宫一样。但最显眼还是凯旋大酒店,从上到下都有霓虹灯照耀,象个衣着光鲜的新娘。 何静站在酒店门前。如云的秀发自然地披散在肩后,只在颈间用一根发卡挽在一起,见韩松走来急忙迎了上前去:“我们就在这儿随便吃一点吧。” 韩松摇摇头,默默地向马路对面走的一个餐厅走去。 餐厅的单间里,何静穿着一身半袖淡青色的套装。由于身材的过于凹凸有致,使套装形成了紧身的效果,坐姿使得齐膝套裙的下摆向上收起,露出一节包裹着浅灰色透明丝袜的浑圆大腿和纤细的小腿,黑色高跟鞋外露出鼓鼓嫩嫩的脚背。 她的眼睛幽幽的深深的像一潭水,目不转睛地看着韩松。看得韩松内心发紧,似乎有种不安的感觉在心里激荡,在体内蒸腾。 韩松单刀直入:“何静,你什么重要事要和我谈?”。 何静看着韩松的眼睛说道:“我要结婚了,想请你参加我的婚礼。”。 像有人在敲着一面宽厚的鼓,何静的话似鼓声锤落在韩松的胸口上,怦怦鎊镑与他的心跳一同震动。他突然产生了一丝失望。为什么自己也说不清。大概是因为“结婚”两个字起的作用吧。两个月前,何静还在疯狂的追求他。现在竟是名花有主了。这也难怪,漂亮的女人总是存不住,因为她们身边总是有一帮狂蜂浪蝶,时时想在她们身上采点蜜。 见韩松不语,何静暗暗高兴:“韩松,能给个面子参加我的婚礼吗?” 韩松笑了笑:“理所应当,我们是朋友嘛,应该参加婚礼表示祝贺。” 何静高兴了:“你答应了?可不许反悔!” 韩松莫名其妙地说:“当然,不就是参加你的婚礼吗,这有什么可反悔的。 吃了饭两个人走出了餐厅,并肩慢步在路边的绿茵小道上。何静此时的心情就象美丽的夜景一样清高,被周围的一切融合了,沉寝在从未有过的愉悦和幸福之中。她有些陶醉了,偷偷看了韩松一眼。感到脸上微微发烧,她低下了头。她喜欢静静的在小路上散步,品味着这种温馨和浪漫。 韩松犹豫一下还是开了口:“何静,你这么急约我就是为了参加你的婚礼?” 何静满脸羞色:“还别说有事,就是没事,就不能约你出来聊聊吗?韩松,你什么都好,就是太死性。你不知道,这个案子很复杂你斗不过他们的。” 韩松坚决地说:“既然选择了,就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而奋斗,我绝不放弃。” 何静似乎说出了重要的事情:“为了我,你也不肯放弃一次?” 韩松疑惑了:“为了你,放弃?” 何静的激情在燃烧:“韩松,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但也怕过揪心的日子。你退出案子,我让姨父给你安排个没有风险的岗位,然后我们就结婚。” 韩松愣了:“什么,我们结婚?你不是就要结婚了吗?难道还要结一次婚。你把我搞糊涂了。” 何静满脸通红:“我刚才还说了,你这个人就是太死性,太执着。我结婚,你怎么就不问问新郎是谁?我要嫁给谁?” 韩松似乎听明白了:“我听懂了你的意思。你绕了这么大的圈,就是想说让我退出案子,然后和你建立一个温馨的家庭。让我退出案子不可能,和你结婚从来没想过,也不可能!” 何静着急了:“什么,既然你没想过和我结婚为什么还和我上床?你对我就这么不负责任。” 韩松一脸的怒气:“何静,我什么时候和你上过床?你这么说是什么居心?我问你,你是否也和张局长这说过这件事?” 何静点点头:“是的,说过。” 韩松的脸上顿时严肃起来:“为什么?” 何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为什么。连我姨夫都说现在的年轻人这种事不算什么,他还说负责给我们操办婚事。” 韩松听了觉得好笑:“他负责给我们操办婚事?” 何静认真地说:“姨夫说什么也不用你管,只当他娶儿媳妇。他有很多钱,像现在的结婚水平他能支付十对没问题。” 韩松一惊:“现在什么水平?我都不知道。” 何静想了想说:“房子、车子就要七十万。” 韩松吓了一跳:“这种水平谁受得了?简直是天方夜谭。” 何静得意地说:“天方夜谭?我自己的钱就够。” 韩松根本不相信:“瞎说,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何静很是自豪:“我挣的,这次当卖车的形象大使就挣了一百万。” 韩松不以为然的说:“真的吗?你太厉害了。何静,谢谢你对我的诚意,不过我应该向你说实话,我不爱你。我和你上床?我对你不负责任?如果是别人议论,我能谅解。现在是你说出口的,你不觉得着很无聊吗!你是当事人,你知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你却利用这件事,并把它扩大化,这样就能达到你的目的吗?答案是否定的,这只能增加我对你的反感。那天,酒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如果有得罪之处,我向你道歉。最后我要告诉你,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请不要再打扰我。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韩松说完,转身就走。 望着韩松的背影何静一阵感慨,韩松的态度几乎把她的激情推向绝望。她心中对这个彻底征服了自己的男人有着一种深深的依赖。她觉得冷酷来的太突然了,突然的让她无法相信。一想起韩松那张脸,再想想今晚和他交谈的前前后后,她就烦躁不安。 朝着韩松远去的方向,何静气急败坏的大喊:“我也决不会放弃。我得不到的,我宁可毁了,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何静的纠缠使韩松有些烦躁,他感到了何静的感情是真实的,但他确实无法接受她的霸道,她的盛气凌人。何静无意中谈到的张文海能支付十次百万元的结婚费用,有可能是真实的也有可能是虚构的,但还是引起了韩松的注意。 连日来的奔波使韩松感到有些乏卷,他走进了一个大众浴室。进门后,对着楼梯是一个长方形的巴台,巴台旁边是一排鞋架,象是商店里的电视墙,巴台里面站着一个约三十多岁的妖艳女人,给人感觉脂粉擦得很厚,象是要掉下来渣子,嘴唇很红,好像沾了鲜血。见有客人来了,马上满面春风地招呼着,嘴里一口白牙特别引人注目。 这家于室的规模不大,大厅里也有二三十个铺位。浴池和桑拿房都在一楼。坐在桑拿房里的韩松好像是在受刑,直觉浑身上下象虫子爬的一样。他大汗淋漓地出去冲了个澡。 洗完了,来到休息室盖着浴巾躺着,朦胧中听到有两个人由近而远的说话声。 “宇哥死的真不是时候,他答应带我到北海的船上开开眼,机票都买好了,他却死了。” “他在皇都歌舞厅泡的马子叫小霞,听说壮哥死了她哭得跟泪人似的。我以为他真恋壮哥,可眼泪还没干,就往我的怀里钻。一问才知道,原来在壮哥死的前一天答应给她买条金项链,她哭的是那条金项链,这个婊子。” 韩松抬头一看,只见两个背影出了休息室。他赶忙起身追出,不见了人影。 这是一家灯光艳丽,布置新颖的舞厅,舞女的素质不错,音响也过得去,地点在市中心,场子还算宽舒,就是老板的作风不行,成为二流的场所。 今日又和往常一样的清淡,场子里只有四五个客人几个舞女,在音乐的吹奏下婆娑起舞,戏谑的嬉笑声在舞池内迥响着。 一个女人独自坐在靠近墙角边的座位上,正无聊的抽着香烟。她不时向门口看看,希望再出现新的客人。 她叫小霞,是这个舞厅的舞女。她的生意一直很好。主要是因为脸蛋漂亮,和那凸凹分明的身段。不论走路时腰肢扭摆的姿势,还是看人时秋波迎送的风骚都十分妩媚。前几天,她碰到一个小白脸,两人便打得火热天天紧缠在一起,连舞客都不应酬了。于是捧她的客人大都散去,投在别的舞女怀抱。那个子白脸是个吃公饭的在机关里做科长,为了热恋小霞,盗用假证被发现。被停职后,再也没到舞厅来,更不敢和小霞见面。 韩松下车走进歌舞厅打听叫小霞,一妈咪似的女人把他领进了单间让他稍等,然后出门。 过了一会儿小霞进了屋,她面貌姣好,生得肌肤雪白。进门时浑圆的臀部左右摇摆,这妖媚倩影不知迷惑了多少男人有色的目光。她穿了件低领口的浅黄套衫及鲜白色的短裙,鲜红唇膏下的薄薄樱唇红白分明。薄施脂粉的脸下半露着圆润柔软饱满的丰乳,挤出一道诱人的乳沟。 她满脸堆笑一副职业神态,雪白浑圆手臂伸向韩松:“先生,跳个舞好吗?” 韩松直奔主题:“我不是来跳舞的,我想你打听个人,你认识李宇吗?” 小霞惊奇的看了看韩松:“李宇!你认识李宇?” 韩松冷静的看着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认识李宇吗?” 小霞点点头:“我认识李宇。” 韩松开始核实情况:“小霞,早就听李宇说你们处得不错,在他出事的前一天,他还跟我说要送你一条金项链。” 小霞想了想:“出事的前一天的晚上,就在这屋他说送我一条金项链,还说三天后带我到广西旅游。没想到转天就死了。” 韩松像是自言自语:“听说他是自杀的,他为什么自杀呢?” 小霞连连摇头:“自杀?不可能!那天晚上他玩的挺开心,十点三十分左右接了一个电话,是约他转天去打靶的。他怎么会自杀呢?这绝对不可能!” 韩松点点头,拿出二百元放在沙发上:“好吧,我走了。” 第三十七章 重大突破(2) 周末,天气变的闷热潮湿,整个天海象一个巨大的桑拿房。稍微动一下就一身的热汗,唯一的能做的就是和冷气保持最亲密的接触。 马骏在办公室里摆弄着一支猎枪,选择各个角度开枪自杀,想与李宇死亡的现场吻合。结论是李宇自己开枪不可能击中致其死亡的那个弹孔,也就是说李宇被击中死亡时现场还有另外一个人,他是被另外那个人杀害。 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推开,高洪起进来,看见马骏冲着猎枪发愣,立即明白了马骏在干什么,不由地暗暗高兴。 马俊突然放下猎枪,点燃了一支香烟美美的吸了一口,又慢慢的吐出了烟雾。 高洪起故意咳嗽了一声:“马俊,把结论告诉我!” 马俊急忙转过身来,不好意思地说:“高局长,您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高洪起笑了笑:“你注意力太集中了,我也是刚到,你还没执行我的命令了。” 马俊递给高洪起一支香烟:“高局长,刘明山的观点是有道理的。” 高洪起点着了香烟:“是呵,在有限的时间内我们没有取得他杀的证据,只能先按自杀结论。马俊,要继续彻查,一定要查清真相。” 马俊分析道:“这个案件很可能和黑出租案有着密切的联系,背景会很复杂。” 高洪起明确地说:“我们只管人命案,黑出租欺诈案及其背景不是我们的职责范围,我们不管那么多。” 马俊建议道:“高局长,我认为人命案是黑出租诈骗案的继续,孤立的查人命案不会查出连环案的真相。” 高洪起摆了摆手:“好了,黑出租欺诈案不是有刘明山他们查着了嘛,你们之间要注意互通情况,互相配合。” 七月的天亮的很早,不到六点东方就出现鱼肚白。母亲河上的水汽便缓缓升起,河水缓慢地流动着。两岸树上的叶子,随着晨风摆动着。 渤海之滨的天海城苏醒了,太阳渐渐越上地平线,把火红的光撒向河面。朦胧雾气顿时活跃起来,一丝丝一缕缕绕上这些炫目的色彩往天空散去。 韩松驾车向温泉小区驶去。远远的便看见了闫娟,正在小区门口张望。她穿着一套暗红色的套裙,上面有暗红色和白色组成的方格,很是明快醒目。上衣的开襟敞开着,里面露着淡黄的衬衣,双荷叶领平平展展地露在外衣领上,显得很是潇洒。 韩松在她附近停下车,按了按喇叭,闫娟笑着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她显得异常高兴:“韩松,咱们去哪玩儿?有没有清静一点的地方?” 韩松起动了汽车想了想:“我们去森林公园,怎么样?那里风景很美,在山顶可以看到海和沙滩,又没有海滩那么高的人气,倒是颇为清静。” 闫娟没有迟疑:“好,只要你高兴,我陪你。不过,今天是星期日,说好了我们不谈工作。” 韩松发动了汽车:“当然,我们要痛痛快快地玩一天,绝不谈工作。” 车外是繁华的市街,街面上商店食铺林立。已有一对对男女依偎在红红绿绿的阳伞下,行走在树荫里享受着假日里闲趣的生活。 汽车驶上了公路,韩松的脑子似乎又陷入了案情之中:“闫娟,你说一个人能在几分钟、几小时之内,突然决定自杀吗?” 闫娟生气地说:“你看,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谈工作嘛,我不回答你这个问题。” 韩松笑了笑:“这不是谈工作,我们只是没事闲聊,不会影响美好的旅游情趣。说说看,一个人能在几分钟、几小时之内,突然决定自杀吗?” 闫娟无奈地说:“真拿你没办法。依我说不可能,毕竟是结束自己的生命。” 韩松似乎是得到了启发,他为之一振:“对呀,李宇在死的头一天晚上,还在歌舞厅泡小姐,并说好三天后去广西旅游,连机票都买好了,显然没有自杀的征兆。一般来说,一个人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会有一段很痛苦的思想斗争,这个时期,不可能不露出一些反常的举动。一个准备自杀的人能预定好三天后飞往广西的机票吗?” 闫娟十分惊奇:“会有这事儿? 韩松个分析着:“是的,李宇死亡案和顺发案有着密切地关联,李宇案是顺发案的继续,应是一个背景。” 闫娟发表者自己的见解:“有些人就是因为握有权力,才想方设法聚财,这就是权钱交易。真理是抽象的,手握大权是具体的。抽象的真理往往被具体的权力所扼杀。不能太天真,你一个小小的科长,能有多大能量?” 韩松点点头:“我可能不是他们的对手,因为我是平头白姓。但中国有十三亿平头百姓,这个能量不小吧。” 闫娟深情地看着韩松:“现在像你这样的理想主义者真不多,很容易被人看成不可理喻的怪物。不过,这点蛮可爱的。” 韩松笑了:“你呢,还不是一样,在打击经济犯罪。” 闫娟很是自知之明:“我跟你不一样,别给我戴高帽子。我胳膊这么细,顶多也就拍拍苍蝇,别说老虎屁股不敢摸,小猫屁股我都没摸过。” 韩松似乎感到了压力:“顺发案的背景错综复杂,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孤立的对手。而是一个庞大利益网,形成了一个个利益锁链。为了利益她们上下勾结,内外串通,必要时就杀人灭口。” 闫娟担心地说:“有这么严重!这太复杂了? 韩松看了看闫娟:“李宇是被人用电话约到西山靶场。” 闫娟皱起了眉头:“这么说,李宇是被人谋害的了?” 韩松自信地说:“目前还不能这样下结论,我们还缺乏足够的证据。” 闫娟开玩笑的说:“韩松,你这个人就是工作狂,这破案是公安局的职责。就是在我们公安局内部也有分工,现在你是在以马俊干活。不过,你像一个刑警。” 韩松突然感觉到自己很可笑:“是啊,今天是公休日,我们是出来玩的。可不知为什么,又转到案子上来了。” 闫娟摇摇头:“没办法,你这是骨子里形成的,从一生下来就是这样的命。” 汽车驶入了森林公园的停车场。 参天大树,浓密的树枝遮挡着大量的阳光,致使这炎热的夏天也不会让公园里的人感觉不堪忍受。更何况还有清凉溪水,玉带般地缠绕在森林中,给因浓密而显得有些沉闷的森林公园,带来了一丝活力,几许清凉。 在猎场的深处,一大片绿茵茵的草坪,美丽的野花、飞舞的蝴蝶、加上那清凉透彻的溪水,宛若人间仙境。 闫娟看看四周,视野中并没有别的游客存在:“韩松,我们就在这儿做一会儿吧!”说完偎依着韩松坐在了一个大树下。 一个女人由远而近漫步走来。一边走一边低头搜寻着什么,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在离他们不远处,突然一闪身不见了,过了一会儿又从路边的草丛里出来。 韩松看清楚了,这是一个年轻的女人。飘逸的长发下一张白皙的脸。大大的眼睛衬在白白嫩嫩的脸上显得黑亮。鼻梁比较挺直,红润的嘴唇有点往上翘。由于低着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女人似乎发现了有人在注意她,急转身向来时的方向快步走去。 韩松感到有些奇怪,一个年轻的女人怎么会独自一人到这么远的打猎场里来呢?看样子时在找什么东西? 看到韩松死死盯住那个女人的背影沉默不语,闫娟似乎有些醋意:“韩松,人家已经走远了,你还看什么?” 韩松知道闫娟误会了急忙解释:“闫娟,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一个年轻的女人自己来到这么偏远的打猎场干什么?看衣照打扮特别是那双高跟鞋不像是来打猎的。她走路时两眼看地,还时不时地走进草丛,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她在找什么呢?” 经韩松这么一说,闫娟也觉得不正常:“从她焦急的神情来看,肯定是在找很重要的东西。可是为什么移交我们扭头就逃,难道找东西还怕人看见?” 韩松点点头:“就一种可能,她不想让人发现她在找东西。” 闫娟靠在韩松的肩头:“管她呢,今天是星期天,不能让他交了我们的兴致。”她的呼吸有些急促,那从她红唇呼出的滚烫的气息刺激着他的面颊、他的耳垂,一种飘飘荡荡地感觉让他好似坠入云端。 在这一瞬间,韩松看到闫娟仰着的俏脸,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在苍白深处韩松蓦然捕捉到一丝艳红。那大大的黑珍珠般的双眸,在野性的张扬背后流动着一股脉脉柔情,如同一碗最醇最香的高梁酒使他陶醉。 他们相拥着,静静地享受着人世间最美好的时刻…… 韩松突然感到腰部有被一个很硬的东西顶住,他刚要伸手探向腰间,闫娟下意识地向后一撤直起身来,随手后她的配枪拔了出来。 韩松下了一跳:“闫娟,你要干什么,难道还要谋杀我不成?” 闫娟看了看手中的手枪,又看看看韩松顿时脸红了。她急忙收起枪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韩松。我不是有意的,可能是条件反射吧。再说,像你这么好的男人,我怎么会舍得杀你。” 韩松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好奇地问:“闫娟,公安局的配枪规定我是知道的,你怎么会在公休和男朋友谈恋爱时把配枪带在司机身上?” 闫娟解释说:“你别误会,是刘队特批的。他说我们手头的案子很复杂,背景很深,也很危险,让我尽量保护你的安全。” 韩松心头一热,他紧紧抓住了闫娟的双手:“刘队想的真周到,我从心里感谢他。闫娟,委屈你了。这哪是在谈恋爱,简直是在执行侦查任务。” 第三十七章 重大突破(3) 黄昏来得很快,转眼间太阳慢慢地钻进了薄薄的云层。西边天际出现了一片红色向四下蔓延着,一层比一层淡下去直到变成了灰白色。山谷中带着丝丝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向山下游荡。 猎场里,韩松点上一支烟深思了一会儿:“闫娟,你知道吗?这就是李宇就死亡的现场,他就死在对过那棵大树下。李宇没有自杀的动机,也就是说只有他杀才解释的通。可现场没有搏斗的痕迹,只能解释为李宇中了埋伏,挨了别人的冷枪。” 闫娟突然想起了什么:“韩松,你不是说李宇是被人约上山的吗。如果是被人约上山的,就和你的判断吻合了。” 韩松有些兴奋,他狠狠吸了一口烟继续判断着:“是啊,李宇被人约上山,然后中了埋伏!对,一定是这样!” 闫娟叹了口气:“真够复杂的,你还是认为有人杀了李宇?” 韩松掐灭烟头站了起来韩松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发现自己的身后不远处有一片小树林,走到小树林里面朝那棵大树看,一切看得非常清楚。 韩松向远处的闫娟大声喊道:“闫娟,你能看见我吗?” 闫娟挥了挥手大声说道:“看不见,树枝很密。” 韩松在小树林里演示着:“如果是谋杀,这个地方式最佳谋杀地点,凶手应该藏在这个地方开枪。” 闫娟跑了过来,她听了韩松的分析后摇摇头:“韩松,你推理有问题。难道李宇来这里,就是坐在石头上等死?” 韩松走到闫娟的面前:“当然不会是这样。应当有另外一个人,一个对李宇来说是非常熟悉的人。邀他来这里,而枪手已于事前埋伏在这里了。当李宇出现在大树下,凶手在小树林里开枪。事发当天,我到了现场。马骏他们是在李宇的正前方不到一米的地方发现的子弹壳,让人感觉到李宇是自杀。如果这是凶手伪造的现场,从角度上分析,至李宇于死地的那一枪是凶手在小树林里开的。” 闫娟摇了摇头:“你判断的还不是很全面,李宇的死亡从许多角度分析都不是自杀。如果是他杀,凶手站在李宇正面不足一米的地方行凶,李宇不会不反抗。可现场没有一丝的搏斗的痕迹,会不会是凶手乘李宇不被将其打晕或者是用酒将他灌醉后在行凶?如果是这样,一切都在情理之中,根本不存在另一个凶手。” 韩松从心里佩服眼前这个刑警学院的高材生,他无法反驳并闫娟的判断,但他心里仍有些不服气。 韩松用眼睛征求着闫娟的意见:“闫娟,你说的这种可能存在。但我说的另外一种可能也存在,我们决不能漏掉另外一个杀人的凶手。这样吧,先按照我说的另外一种可能排查现场,看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闫娟没有听明白:“排查现场?你要找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韩松解释道:“如果有另外一个凶手存在,他应该是在小树林里开枪。现场如果没被凶手清理,小树林里还应该有另外一颗子弹壳。” 闫娟点点头:“按逻辑判断应该是这样。好,我同意你的意见,我们分头找。” 他们开始在灌木丛里仔细搜索。闫娟把半个身子都插进去,树刺刮得她手上脸上留下了血印,韩松用树枝轻轻拨动每一寸地方。 闫娟突然喊到:“找到啦!找到啦!”闫娟在灌木丛里兴奋地大叫起来。她钻出树丛,头上是枯枝败叶,手背上流了血。 她张开右手,手心里是一粒子弹壳:“是它吗?” 韩松用手指轻轻捏起弹壳,看了看,嗅了嗅:“还要经过技术鉴定。闫娟,你可能立了大功!你在哪找到的?” 闫娟用手一指兴奋地说:“在那棵大树后面。” 韩松疾步来到一棵大树后看了看前方,正好对着李宇死亡时被靠的那棵大树。大约有三十米的样子,是个射击极佳的位置。他低头仔细查看着脚下的黄土地以及密密麻麻的野草,可惜因为时间太长了没发现有价值的东西。 韩松兴奋极了,他摸出了香烟:“闫娟,今天我们的收获太大了,现在该让我好好抽支烟喽!” 闫娟也十分兴奋,她一把抢过韩松打火机:“我给你点烟,我的大英雄!就算是对你的奖励吧。不过,以后尽量少抽,对身体没好处。” 闫娟为韩松点燃了一支烟,他香甜的抽了起来。看着韩松憨厚可爱的样子,闫娟不知怎么竟流出了泪水。 韩松奇怪地问:“你怎么了,闫娟?” 闫娟擦了擦眼睛埋怨地说:“韩松,你办案够细,感情上怎么是粗线条呢?” 韩松愣了一下大笑起来:“闫娟,我的心太粗,没有察觉到你的感受。” 夕阳西下,烈焰已经熄灭了。星星逐一挂上高空,一闪一闪地闪耀着,似乎在祝贺他们的收获,皎洁的月儿更是躲在云后祝贺着。 闫娟内心汹涌的波涛犹未止息,她猛然扑进韩松怀里,她说不清是由于今天意外收获的兴奋,还是由于出于对韩松疯狂的爱恋,韩松宽大的胸膛给了她从未体验过的安全感。韩松顺势把闫娟搂在怀里,女人的体香热乎乎地扑鼻而来,韩松即怦然心动又有些不知所措,他温柔地摘去她头上的两片树叶。 闫娟突然想起了什么:“李宇在死的头一天晚上,还去了歌舞厅?” 韩松点了点头:“事发前一天晚上十点三十分,李宇在歌舞厅接了一电话约他转天去打猎。我想李宇的背后有人在指挥他,见事情败露了才要杀人灭口。” 闫娟看着韩松:“这些情报你是哪搞来的?你简直快变成刑警了。” 韩松似乎没听见闫娟的问题,他在自语着:“也就是说,是有人约李宇打猎的。这个人极有可能就在现场。如果这个推断成立,这个人的疑点最大。” 闫娟提高了声音:“韩松,我再问你,情报的可信度有多大?” 韩松连忙说:“闫娟,你问情报的可信度有多大?好,你听听这盘录音。” 韩松打开了录音机,里面有韩松和那个叫小霞的小姐的对话。” 关闭了录音机,韩松轻轻地推开说闫娟:“天已经黑了,咱们下山吧。再晚了怕不安全,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闫娟没有离开的意思:“我想再呆一会儿,难得这么寂静。这世界好像就咱们俩人,你给了我从未体验过的安全感。” 夜色越来越浓了,四周静悄悄的。月亮挂在天际让云遮去了一半,老远的躲在树缝里像个大姑娘羞答答的。 韩松也觉得此时的环境很浪漫:“闫娟,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份,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相信,恋人之间从交往到结婚更要靠缘分。我总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左右着人世间男人和女人的姻缘。有缘分的,它可以把远隔千山万水素不相识的男女,锁定在一个共同的时间,共同的地点。于是,彼此因为一句话或者一件事而成为朋友、恋人,甚至成为百年好合的夫妻。没有缘分,可以使在一张床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夫妻分道扬镳,甚至再想多住一个晚上都很难。” 闫娟偎依在韩松的怀里深情地说:“韩松,你说得有道理。没有顺发集团公司的案子,我们就没有机会相识。不相识何谈感情,没有感情哪会相恋。这恐怕就是你说的缘分,从这个角度说我们很有缘份。” 韩松看着端庄文静的闫娟,心中涌现出无限的激情:“闫娟,有人说女人象迷一样神密,也有人说女人象梦一样朦胧。有人喜欢女人的清纯,还有人喜欢少妇的成熟。在我的心目中你是最美的女人,因为你美丽善良,温柔贤惠。在我人生的旅途中,你让我真正懂得人生至美情爱的真谛。” 闫娟一脸羞色,她猛然扑进韩松的怀里。韩松警觉得四处看看,除了风声和水库的浪声没有别的声音。 韩松提醒道:“闫娟,说不定在暗处,会隐藏着两只眼睛。凶手往往会回到案发现场窥看,我们走吧。” 闫娟不情愿地站了起来:“等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她钻进了灌木丛。 突然,灌木丛中发出了闫娟的大声喊叫声:“韩松,韩松……”随着声音闫娟跑出树丛,由于慌乱她脚上的鞋只剩下了一只。 韩松急忙跑到闫娟面前:“什么事?” 闫娟脸红了,他惊慌失措地说:“人家正要方便,被扎了一下,往外跑时还跑掉了一只鞋。” 韩松急急地问道:“在哪,我去找?” 闫娟指了指不远的一棵大树旁:“就是那!” 韩松、闫娟一起走到大树前,很快找到了鞋,但不是一只,而是两只。借着月光,他们看到另一只也是女人的鞋,一双白色露趾的高跟凉鞋。凉鞋的皮子很软,做工极好,细细的带子在鞋跟上划出美丽的曲线。 韩松再次兴奋起来,借着月光他发现这只凉鞋来自乱草丛中,距他们捡到子弹壳的那棵大树有五米左右。他忽然想起上午那个低头寻找东西的女人,那个见了他们立即回身溜掉的女人,只可惜没有看清他的面容。不管怎么说,这又是一个重大的发现。 第三十八集 深度较量(1) 韩松驾车行驶在森林公园的下山道上,树枝开始掉叶。傍晚山风阵阵,韩松打了个冷颤。对面驶来的一辆卡车闪着车灯呼啸擦过。 汽车进入弯道,韩松摆动方向盘时看了一眼窗外的后视镜,发现一辆红色的马自达忽隐忽现。汽车进入了一段直道,但仍然是下坡道。 又有一辆奥迪迎面驶来,韩松灵机一动将车靠边停住给对方让道,可两只眼睛死死盯住后视镜。后面那辆红色的马自达也停了下来。奥迪驾驶过后,韩松没有启动车。尽管路面条件很好,但后面那辆红色的马自达也没启动车。 韩松心间骤然收紧,两眼紧盯后视镜:“闫娟,我们被人跟踪啦!” 闫娟一阵紧张:“那我们怎么办?” 韩松有些兴奋:“闫娟,我们发现了对方的要害,所以才要对我们灭口。” 闫娟点了点头:“是啊,是谁要害我们呢?” 韩松哈哈大笑:“终于找到了对方的软肋,我太高兴了!” 闫娟提醒道:“你我的处境这么危险,你还高兴?咱俩一死,线索就断了,高兴的是他们!” 韩松摇摇头:“不见得,看谁笑到最后吧!闫娟,通知刘队,请求支援。” 闫娟拿出了手机…… 在这样车辆稀少的路面,要想跟踪而不被发现实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然而跟踪者似乎并不在乎这些,他们甚至一度将车开得离他们只有十几米的距离,闫娟可以看见车上坐着两个男子。 汽车上了公路,前方迎面开来一辆密封货车,在离韩松的车约三四十米时突然横了过来挡在了路中。韩松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急踩煞车。 “不能停,冲过去!”闫娟伸长了脚过去,猛的踩在了油门上,同时抢过韩松的方向盘向左猛打。 夏利从货车的尾部擦了过去,冲进了路旁的杂草地中,走了个c字后,又回到了公路上,将卡车与马自达抛在了后面。 闫娟回头看了看,略松口气,突然见那货车向前移了移,后门打了开来,冲出一辆福特车和摩托向他们追来。 两人正吃惊时,听见后面传来“砰砰”的枪声,子弹“劈劈趴趴”的打在夏利后备箱的铁皮上。两人急将身体伏下。韩松将油门踩到底,夏利车飞一般的开到了高速。 闫娟将配枪从腰间拔了出来,打开车窗,将头手伸了出去。高速行驶产生的逆风将她的秀发吹到脸上,遮住了眼睛。闫娟甩甩头,举枪瞄着后面的摩托车手。可是车颠簸得实在厉害,很难瞄准。那摩托车手也看到了闫娟的动作,放慢了车速让福特超了过去挡在了前面。 几辆车前后追逐着,很快就要进入市区了,前面已经看见了缓缓蠕动着的车流。韩松不得不将车速放慢下来。 “拐到205国道去!”闫娟催促他道。 韩松一个急拐,将车开上了205国道。那是条沿着海岸线修筑的高速公路,将座落在渤海之滨的天海市与周边港口城市连在了一起。 后面的车与摩托也紧跟着上了205国道。道上空空荡荡的,再也没有别的车辆,闫娟心里默默估计着他们的速度和距离。 “在前面的那个弯道你把速度降下来,我跳出去阻击他们。”闫娟喊道。 “不行,太危险!”韩松虽然反对,但弯道的弧度仍然迫使他减缓了速度。 闫娟打开车门,一下跳了出去,因为惯性的作用在地上直滚出了十几米远才停下,随即单腿跪地,左臂抬起,右手握枪架在左臂上,瞄着追来的车辆前轮“砰”的放了一枪。福特的车轮盖猛的飞了起来,车一下失去了控制,在作了一个s字的动作后,倾翻了过来。跟在后面的摩托则避向路的一旁,一下撞上了路边的山坡腾空飞了起来。摩托在空中轻飘飘的跃过了翻转着的福特,居然平安的双轮着地,继续向闫娟冲来。 因为离的已经不远了,闫娟看得见那摩托车手戴着一个黑色的头盔,身上的紧身衣显露出他的身材很是纤瘦,象是女人。 闫娟对着那摩托车手又是“砰”的一枪。那摩托恰在此时立了起来,前轮高高抬起,那一枪便打在了车头的金属杆上,火花飞溅。 摩托车单轮着地,已经冲到了闫娟面前。闫娟就地一滚躲了开去,只觉一阵急风擦着自己的后背而过。耳听得那摩托“砰”的撞在了身后土坡上,闫娟不及回头,反手又是一枪。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响,刚刚蹲起的闫娟眼睛向左侧的摩托车所在的位置快速扫去,那里却已失去了摩托车手的踪影。眼角余光中右侧似乎有人影一闪,闫娟暗叫糟糕。显然那摩托车手刚才在将摩托车前轮抬起来遮挡子弹时,人已经跃下地来了。 闫娟的身体在这时下意识的作出反应,又是着地一滚,跃向路旁的浅沟。 对面“砰”的一声传来,闫娟的大腿象是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样,剧烈的疼痛感随即席卷而来。她知道自己中弹了,手忙脚乱的将衣兜里的手绢取出按着自己的伤口,一边将头稍稍探出沟去查看对方的动静。公路上这时一下静了下来,对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对方大概也趴在另一侧的路沟观察着这边吧,只是黑暗使得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韩松去的那个方向传来了刹车的轮胎磨地声和汽车的启动声音,大概有三四百米远。闫娟知道他放心不下自己,调转车头回来了。 “可是他没有枪啊!”闫娟心里着急起来。韩松不是警察,所以他没有配枪。更何况他现在并不知道对方的位置,如果冒冒失失的进入现场,很容易成为靶子。 “别过来!别过来!”闫娟心里祈祷着,看着车灯越来越近,急得要哭出来。 然而韩松还是将车开了过来。随着距离的接近,车头灯的强光使黑暗的战场似乎渐渐有了些光亮。 “韩松,小心右边!”闫娟忍不住高声喊道。 “砰”的一声,头顶的坑沿随着枪响掉下几块泥土来。闫娟匍伏着移开了几米,换了个位置。 韩松的车也停了下来。地上椭圆形的光束延伸到这里只剩了些微光。从闫娟这里看去,车里黑洞洞的看不清韩松的身影。 “对方不会知道翰松没有枪。她应该不敢通过车前的明亮区域去攻击他。” 闫娟略放下心来,又专注的盯着对面的路沟。她在什么地方呢?也许就在正对面,也许已经沿着路沟爬到了十几米外。一边想着,闫娟又偷偷挪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公路上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翻倒的福特车下传来的微弱的呻吟声。 随着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声音越来越弱,终不可闻。 这样的对峙对于闫娟来说并不坏,现在急于脱身的应该是对方吧? 时间拖得越长对于闫娟和韩松来说越有利,也许刘队他们很快就会来了。公路的远处出现了两点亮光,渐渐的近了,似乎是一辆解放牌卡车。卡车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的经过翻车地点,又急忙加速前行。 闫娟看见对面路沟里有黑影一跃而起,附在了卡车上。由于两人之间有卡车的阻隔,闫娟无法开枪。她知道自己也不能追出去,那样自己没有任何遮挡物,会成为靶子的。 卡车很快与韩松的夏利擦身而过,闫娟这时听见一声枪响。 “韩松!”闫娟狂喊道,内心瞬间变得冰冷一片。韩松他没有枪的,那一枪…那一枪是打向韩松的,而这么近的距离!想到这儿,眼泪瞬时模糊了闫娟的双眼。她不顾一切的跳了出去。由于腿部受伤,闫娟落地不稳,头部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昏了过去。 桑塔纳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生气。韩松斜躺在驾驶座上,肩膀的血染红了驾驶座的靠背。他睁开了眼睛,挣扎着抬起脑袋,又无力地落下,脖子不听使唤。他吃力地抬起胳膊,摸摸脑袋,头部的渗血已经凝固。 韩松自语着:“我还活着,太好啦,我还活着。闫娟呢?”意识开始清晰,模糊的车窗渐渐地看清楚了。他艰难地抬起上半身,靠在司机座上喘息。右手伸进上衣左面的上兜,摸了摸,那盘磁带还在,那颗子弹壳还在。他微微一笑,随即因肢体的疼痛又咧开嘴角,抽了一口凉气。他摇摇晃晃地下了车,一步一晃的向路边走去。 周围没有人,他大声喊叫着闫娟,天空回荡着他的呼声。忽然,在前方十米的地方,他看见路边有一个人躺着。 “闫娟……闫娟……”韩松朝那个人奔去。他摔倒了,仍不顾一切地爬起来向前跑。摔了四五个跟头,他终于跑到了那个人的面前。 闫娟面朝地,一动不动地趴在灌木丛下,身上的衣服已经成了布条。 “闫娟!”韩松轻轻把闫娟的脑袋抱起来呼叫。 韩松看见闫娟的后脑鲜血模糊。他把耳朵贴在谷吉的胸口上,还能听到心脏在跳动。他抱起闫娟自己却坐在了地上。他直起身,再次抱着闫娟,一步一步地想马路中间走去…… 随着警笛声响,两辆警车由远而近驶来。车上的刘明山发现了前面的情况,他命令停车。 刘明山、李治冲来,他大叫:“韩松,我们来啦!” 韩松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黎明,透过窗户上微微摆动着的青纱窗帘,一丝晨曦悄悄地漫进了病房里。 夏天的早晨,虽然开着一扇窗户屋里却没有一丝寒意。 韩松双眼紧闭地躺在病床上,他的意识似乎还停留在惨烈的厮杀中,眼前还晃动着昏迷中闫娟血肉模糊的身影。 望着昏迷中的韩松,耿勇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全屋的人都跟着低泣起来,这是一幕无法想象出的悲切与凄凉的场面。 突然,韩松重重地哼了一声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浮现在眼前,刘明山、李治、耿勇、张文海、谷吉、王启明…… 耿勇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含泪带笑的目光出现在韩松的视线里。韩松看着还有些朦胧的耿勇点了点头,挣扎着要坐起来。 耿勇急忙上前将他按在病床上:“韩松,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有什么话慢慢说。”说完将耳朵放在韩松的嘴边。 韩松竭力使自己保持平静,但在闫娟不知死活的情况下,他怎能控制住自己。他渴望自己所期盼的会在生活里重现,对他来说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当他得知闫娟刚从手术室出来还没醒,再次挣扎着坐起来被耿勇拦住。 韩松吃力的问道:“她在哪?她怎么样了?” 耿勇看着他的眼睛猜测道:“你是说闫娟?她刚从手术室出来?还没醒。” 韩松又挣扎着要坐起来:“我要见她,快带我去!” 耿勇摇摇头,双手按住了他:“医生说你不能动,否则对你疗伤不利。” 韩松用力握住耿勇的手:“我们去游玩,发生了意外,我必须第一个见到她。” 耿勇会意了:“韩松,你放心,我立即安排。”说完转身走出了病房。 韩松四下看着,似乎在搜寻着什么:“刘队呢?” 刘明山急忙走到床前:“韩松,我在这儿。” 韩松又问起了闫娟:“刘队,闫娟醒了吗?” 刘明山安慰着他:“她已经没危险了,只是流血过多,还没醒。” 韩松吃力的拿出一盘录音带:“刘队,这是你喜欢听的京剧。不好找,一定要保存好。” 刘明山流出了眼泪,紧紧地拥抱住韩松。韩松乘势在刘明山的耳边说:“找到一只鞋,不知还在吗?” 刘明山和韩松耳语:“还在,在她脚上,放心吧。” 李治冲上前来看着韩松说:“韩科长,你好好休息,剩下的活归我了。” 另一间病房里,闫娟醒了,她感到后脑发沉,用手一摸满头的绷带。她想坐起来,没有成功。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看护她的护士惊叫着。守候在门外的人们一下子涌进病房。韩松被李治搀扶着走向闫娟。 韩松抱住闫娟百感交集,泪水滚下:“闫娟,我们活过来了。” 闫娟艰难的露出了笑容。此时被韩松的话打动,眼泪也流了出来。如果说她此时有话要说的话,很可能是韩松,我爱你!可惜他现在不能说话,只能用饱含深情的眼睛看着韩松。 李治挤到闫娟的眼前:“闫娟,看到你昏迷不醒的样子,可把我们吓坏了。这下好了,患难未婚小两口终于幸福地重逢了。真让人激动,让人赞叹。” 刘明山的脸上沾满了泪水:“闫娟,你安心养病,正好让韩松好好陪陪你。” 李治又开起了玩笑:“闫娟,我努力了半天还是跑不过韩大科长,看来是没有希望了。” 人们都笑了。 第三十八集 深度较量(2) 到了五点多的时候,天阴得已经快黑了,冷不防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掉了下来,很快就下成了瓢泼大雨,天地间灰蒙蒙一片。正值下班时间,人流在街上涌动着,不时传来汽车的声音。街灯也亮了,闪烁着昏黄的光线,仿佛在提示着人们夜的来临。 周菲的心情很不错,她进门后甩掉高跟鞋,换上拖鞋。然后轻声地哼着歌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哗哗地放着热水。然后跳进了浴缸里,水花差点溅了出来。她轻轻躺在浴缸里微闭双眼,享受着热水给自己带来的凉爽舒适,手在身上慢慢的揉洗着犹如天仙戏水。 “啊,真舒服!”周菲拿着淋浴喷头往白嫩的肌肤上喷洒。当暖暖的水注流到她的肌肤时,悠然感到一种未曾有过的快意。她的两条修长白嫩的大腿直伸着。光滑的肌肤在粉红色的灯光下反射着淡淡的光芒。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屋顶,沉浸在成功后的喜悦之中。 浴室里的电话响了,周菲拿起了听筒:“是我,林翔拿着便条到了省城,召开了一个记者招待会。几乎所有的新闻单位都参加了……是的,第二天都来了,采访进行了三个小时,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那个韩松防备的很严……发的消息太中性,也难怪,没有素材不太好写。” 电话里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让林翔到北京去,不要怕花钱,找名牌新闻单位的名牌记者,要在全国造成大的舆论氛围。 周菲幸灾乐祸地说:“已经用不着我们想办法了,韩松和他的女朋友一起掉进了山涧,生存的希望不大。” 电话里的声音:“你高兴得太早了,两个人都没死。他们是在调查李宇的死因中被人暗算的,这股力量也不可小视,对我们也有很大的威胁。” 周菲紧张地问:“那我们怎么办?” 电话里传出的声音:“你设法摸清背景,我们再研究对策。” 周菲点点头:“好的。” 放下电话周菲判断着,是谁非要把韩松置于死地呢?是林翔?不可能!自己已经牢牢地控制着林翔,他要有动作自己应该知道。是高浩,也不可能!目前的局势对他来说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有些地方对他还很有力,杀韩松没有不要。杀韩松的人,极有可能是杀李宇的人,因为韩松是在调查李宇的死因途中被人暗算的。那么又是谁杀死了李宇呢,她实在是判断不出来。 她站了起来,将身上的水珠擦干,披上浴巾走出了浴室。躺在卧室宽大的床上,静静的思索着。乌黑的头发拖在雪白的枕头上,胸部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身体稍稍侧卧将优美的曲线暴露无疑。夜路漫长没有边际,仿佛走不到尽头。她已不知道自己要走向何方,只是隐隐约约的感到她把林翔毁的太惨了。她坐起身来到梳妆台前,发现镜中的自己还有一丝干净的笑容。这个经历过种种恶梦的女人,被摧毁的自信正在建立,就要成为一个新生的女人。不管过去怎样,未来是有希望的。她狠了狠心,要获得新生就不能顾及良心。 陈姬怀孕了,早晨醒来还没起床她就突然感到一阵恶心。慌忙下床跑进了卫生间。呕吐,一阵撕心裂肺的呕吐向她袭来。她顿时感到眩晕,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卫生间的地上。她慢慢地起身从卫生间里缓缓走出,时间仿佛凝住了一样。卧室内寂静无比。她慢慢地走到梳妆台面前,里面立刻出现了一张苍白的脸。 陈姬抬起头望着水银镜里,眼睛里涌动着泪光。她知道这是华东那个郭老黑留在她身上的孽种,思虑着怎样过高浩这一关。最近一个时期,高浩似乎已经有很久没有拥抱着她了。凭女人的直觉,她察觉出她对高浩已经失去了诱惑力,而他对她也失去了激情。其实都她很容易满足,高浩的一个拥抱或一个吻足以。她想起了那些和高浩在一起无语的夜晚,仍然感到幸福。但她这次怀孕无疑对高浩是一次致命的打击,也许各奔东西就在眼前,她感到了失望。她认为这不是她的错,如果不是为了高浩去查周菲,她何至于落了个被拐卖怀孕的结局,老天对她太不公平了。她渴望纯真,渴望坦诚,更渴望人与人之间那份很无瑕很圣洁的感情。但现实却偏偏和她这种渴望针锋相对。她抱着良好的心态去面对生活里的人和事,但结果却是被生活一次一次地推置于各式各样的游戏之中。她感到困惑,这个年代是个不纯真年代,已不存在真情,已不存在完美的爱情,人与人之间几乎只是一种相互依赖的关系,相互利用的关系。那么,这个年代什么最重要?利益!感情在利益面前憔悴得就像一个年迈的老头。 陈姬感叹着,转过身慢慢向床前走去拿起手机发出了一条短信。她决定如实地向高浩说明一切,不在东躲西藏的回避这件事。 高浩进门了,看到陈姬的脸色不好看,和声细语的说道:“陈姬,你的脸色不好。怎么,不舒服吗?怎么样?你没事吧?”说完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望着她。 陈姬没有说话,坐在床上看着屋顶。 高浩似乎发现了什么:“早上不见你上班来,我就想过来看看,担心你遇到什么麻烦。又怕是你累了,要多睡一会儿,就没有来。” 陈姬凄惨的说道:“有点不舒服,突然感到恶心。” 高浩轻轻拍打着陈姬的后背:“怎么,你吐了?是不是胃口又犯了?” 陈姬点点头:“是的,但不是因为胃口。” 高浩急切地问:“找不到原因,就更不能耽误,我们马上去医院看大夫?” 陈姬摇摇头:“不,不用了,过一会儿就好了。” 高浩还是做她的工作:“你这胃病有一段时间了,还是应该早治疗。” 陈姬紧紧盯住高浩:“高浩,如果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会原谅我吗?” 高浩显然没有思想准备:“你这是哪的话?你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所以不存在原谅不原谅。” 陈姬斩钉截铁说:“如果有呢?高浩,你一定正面回答我。” 高浩想了想:“你不会对不起,永远都不会的,我是相信你的。” 陈姬睁大了眼睛:“你真的这么相信我吗?” 高浩非常坚决地说:“是啊。” 陈姬突然瘫软,高浩将她抱上床:“陈姬,你这是怎么了?” 陈姬无力地笑了:“我什么事也没有,我只是有些激动。这段时间,我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我不敢告诉你,怕失去你。但不告诉你,更觉得对不起你。” 高浩有些莫名其妙:“什么事,让你那么为难?” 陈姬鼓足了勇气说道:“我怀孕了,算了算时间,是我去华东的前后几天。临行前,我和你在一起,因而说这个孩子有可能是你送给我的。如果是这样,那这件事就是个喜事。还有一种可能,我到达华东的当天被劫持了。被人贩子卖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农民,我被他糟蹋了。如果是这样,那这件事就是个坏事。我不敢确定,所以一直忧心忡忡。” 高浩听了似乎没感到意外,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真有这种事?你就是为了这件事自责?这真没有必要。” 陈姬被高浩的话感动了:“是的,你真是这样想的?那这个孩子怎么办?” 高浩好像是在评论别人的事情:“我当然是这样想的。这不是你的错,因为你是被迫而为之,所以不需要别人的原谅。你何必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自寻烦恼和痛苦呢!至于这个孩子,不管是谁的都应该把他生下来,毕竟他没罪嘛。” 陈姬脸上的愁云顿时消失了:“高浩,你真善解人意,这下我踏实了。” 高浩点上了一支烟,吐出了一个烟雾:“这不是善解人意,我说过你不会有对不起我的地方,所以也就不存在原谅。” 陈姬疑惑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高浩似乎经过深思熟虑,他一字一句地说:“我的意思是说,不要追究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反正他不会和我有任何关系。” 陈姬听明白了:“假如是你的孩子你也不认?那我不会把这个孽种生下来?” 高浩解释着:“不,轻易不要把这个孩子做掉。” 陈姬紧张了:“为什么?” 高浩一语道破:“你孕育了他,他会报恩的。至于他能不能来到这个世上,就看他的造化了。” 陈姬忧心忡忡地说:“假如他是那个农民的孩子,我把他生下来,你就真的不在乎?” 高浩笑了笑:“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聪明人,我说的不明白吗?” 陈姬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但她仍不甘心:“高浩,我觉得你深不可测了,你能否把话说的再明白一点?” 高浩穿了一口大气说道:“好吧,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不说明白也不行了。陈姬,中国的男人一直都很在乎自己的女人是不是处女,而现在他们更加在乎的是自己的女人在肉体上是否真正只属于自己。我们认识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女儿身了,我从来就没有问过。都什么年代了,还重要吗?再说你和多少男人睡过觉,那是你的私生活,我也无权过问。我们之间是生意伙伴,我们合作得很好。你去森林公园找鞋被韩松发现,不就不想想是谁要替你消灭证据,尽管没有完全达到目的。陈姬,想想看。你是替别人经营,我是为自己谋利,充其量是在合作。为了生意上的需要,我可以把你看作是恋人。你因为工作,不幸和一个农民发生了关系,这很值得我同情。因为你不是自愿的,而是被强迫的。同样是因为工作,你和另一个男人一直保持着肉体关系,这我就不能理解了。因为不管你心里是怎样想的,行动上毕竟是自愿的。当然,我没有资格评论这件事。既然是生意场上的假恋人,就没有权利干涉别人和真恋人幽会。至于男女之间的那点事,都是生理上的需求。男人没有生理上的需求,你怎么会有现在的位置呢?” 陈姬的面部急剧的变化着,刚才还有些红润的脸色现在已经变成了绿色。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激动地说:“高浩,你把我看成了那么不要脸的女人?” 高浩摆了摆手:“不要激动,先让我把话讲完。陈姬,要脸的女人都在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而你却活的那么潇洒,那么充实,这不都是拿脸换来的吗?现在的女人们越来越实际了,修尖脑袋往大官、大款的怀里扑。为了获得物质上的满足连灵魂都可以出卖,脸面、肉体更无所谓了,你是他们中的佼佼者。” 陈姬眉头轻皱,柔嫩的唇角一撇泛着怒气:“你什么都知道,你这么看不起我,为什么还和我在一起?” 高浩冷冷地一笑:“因为我需要你,不是生理上需要,而是生意上需要。”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屋。 陈姬“哇”地一声哭出了声音…… 第三十八集 深度较量(3) 东方的第一缕阳光早已唤醒了沉睡的北京,天好蓝好蓝的,没有一丝云彩。太阳散播着流火似乎要把大地烤焦似的,即便这样高楼大厦的背面也有阴影,人的身后更有黑影。这个世界上黑暗和光明一样永存,没有光明就无所谓黑暗。 林翔到了北京,第一轮新闻大战的失败没有动摇他利用新闻界挽回败局的决心。他要不遗余力地将国家重量级的新闻单位和大牌记者忽悠到天海,为他助阵,为他摇旗呐喊。 三环线旁的一宾馆的套间里,林翔和秋兰会合了。他们在通报着情况,整理着即将被公关的人员以及公关的方法。秋兰见所有的公关都没有自己的任务,她迷惑地望着林翔,不相信这是他的真实心理活动。 她抬起头问道:“林总,怎么没有我的任务?” 林翔似乎看出了秋兰的心思:“秋兰,你只给我出主意就行了,跑腿的事还是我去吧。你要知道,女人做这种事是很难保护好自己的。” 秋兰似乎看到了林翔的真诚:“林总,你的好意我理解。但在这儿关键时刻,我决不能袖手旁观。过去,你一句话就把我送上了前线,我感到委屈。现在,你不让我上前线,我更感到委屈。” 林翔点点头:“秋兰,既然这样我们就共渡难关,现在我们要全力以赴。” 他一把将秋兰搂入怀中,尽管秋兰还在些无力的抗拒,无奈一池春水已给吹皱。她再也按捺不下来激动的心情,呼吸加速,全身微颤。当两人的四片嘴唇粘在一起、两片舌尖碰在一块时,她体味到了一种久违的亲切和温柔,这种感觉曾经有过,但后来就杳无踪迹了。刹那间,她的理智模糊了,只感觉体内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她的心头,彻底摧垮了她的防御壁垒。她只感觉浑身发热,一种渴望慰藉和怜爱的狂热企盼油然而生。 几天后,在天海市政府的会议室里,吴光明正在接受北京新闻媒体的采访。采访是由市政府秘书长罗冠文主持。张文海、王启明、谷吉分坐在市领导的两旁。扛摄像机、持录音机五名记者坐在对面。 一个记者问道:“请问吴市长,天海市出租汽车行业管理是怎样形成的?交叉管理的局面持续了多长时间?目前的管理是什么状况?” 吴光明点点头:“一九八五年,国务院放宽了出租汽车经营政策,允许多家经营。为了贯彻国务院的要求,天海市政府组建了客管局、颁发了有关出租汽车行业管理的法规,明确客管局是出租汽车行业的行政主管部门。但交运局按照国务院有关部委的规章,一直在管理着公路运输业。这样,天海就形成了出租汽车行业的交叉管理。半年前市政府召开出租汽车行业专题会议,进一步明确了出租汽车行业由客管局统一管理,并根据我市出租汽车饱合的现状,决定停止对出租汽车的发展。” 一位电视台的主持人问:“请问张局长,客运包车和出租汽车有不同吗?” 王启明插话:“这是两回事。” 张文海不满的看了看王启明接过话头说:“王局长说的是客运包车和出租汽车是两种经营方式,实际上客运包车是出租汽车的组成部分。” 一位女记者站了起来问道:“请问张局长,据我们所知,顺发集团公司售车持有的运营指标是两年前交运局审批的,当时还没有统一管理。请问张局长,这些历史遗留的指标,是否还有效?如果是因为管理体制上的变迁,让一个民营企业承担后果您认为公平吗?” 谷吉发言了:“我来回答这个问题。任何一个政府的职能部门都应该服从政府的决定。即便企业持有扩大经营的批准书,也不应该是无期限的。应在具体操作时,再次提出申请,已核实现有政策,避免盲目投资。” 一位电台的记者问道:“请问张局长,政府的政策调整时,企业由此发生的损失,由谁来负责呢?市政府在出台新政策时,是否考虑了原有政策的连续性。” 吴光明插话:“大政策考虑过,但有些具体情况掌握的不是很细。如果记者讲的是事实,市政府可以针对具体问题再议。”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韩松头缠着绷带走了进来,站在了会场中央。 韩松开始了他的发言:“各位领导,记者朋友们,我是客管局稽查科长韩松,是这个案件的承办人。现在我就天海市顺发集团公司所谓持有运营指标售车一事向在座的记者朋友们做以介绍。” 照相机的闪光灯闪了几下,摄像机的镜头对准了韩松开始转动。 韩松继续说:“我说三点,一是顺发集团公司售车时的经营权不是交运局的客运包车证,是把已过期的、用来审批农用车辆的无效空白证件,自己添上内容后附加在车辆上。并以出租汽车名义高价销售,欺诈百姓。二是顺发集团公司的批件也不是交运局的批件,它是交运局某个人的个人行为的产物。三是顺发集团公司混淆历史阶段、偷换时间概念,其购车、售车时间是在市政府做出暂停出租汽车发展后四个月实施的,分明是有意而为之。事实证明,这是一起经过精心策划的骗局。” 会场一片骚动,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着。他们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十余支话筒放在了韩松的嘴边。 电视台的主持人高声说道:“韩科长,你能说的具体一点吗?” 韩松点点头:“市政府暂停出租汽车发展的决定实施后,出租汽车经营权的价格在社会上暴涨。顺发集团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林翔及其同伙伪造了交运局两年的批件,经鉴定报告用的纸张是半年前出厂的。并将交运局过期的、用来审批农用车辆的空白证件,自己添上内容后配给每部售出的车辆上,谎称是出租汽车。每部车售价二十万至二十一万,高于市场价格十万至是以万。到目前为止,这种车已经售出有九百七十部,遍布全市。司机手中的证件即不是客管局的也不是交运局的,它是伪造的假证件,司机东拼西凑的血汗钱就这样被骗走了。骗子之所以成功,是利用了被骗者的贪婪,因为市场上一部出租汽车需要二十三万,而他们只花了二十至二十一万,这就是真相。” 电台的记者站了起来:“韩科长,照你这么说,顺发集团公司的案件很可能是一起腐败大案?” 韩松慎重地说:“我不能下这个结论,但交运局的一名科长在案件调查期间死亡不知和案件有无关联,这就是另一种性质的案件了。” 记者们议论纷纷,有的似乎恍然大悟,不住的点头。 一个记者大声发言:“韩科长,你只是个科级干部,对今天擅自闯入市政府的新闻发布会,并有大量的发言有何感想。是不是说,其他领导不知道,不掌握这个案件的实质回答不了这些问题,你就不怕落一个功高盖主的罪名?” 会场寂静了,人们在等待着韩松的回答。 韩松慢慢抬起头来,他看了看台上的各位领导,又看了看台下的记者们缓缓地说着。 “各位记者朋友们,回答这个问题本来很简单,但在这样的场合回答这个问题就不简单了。要说擅自闯入市政府组织的新闻发布会的会场,这是事实。从某种角度说,这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表现。但为了将案件的真相公布于众,就是受到批评甚至受到处分,我也觉得值了。在此我郑重的声明,我的发言是全部是真实的。如果有不妥之处,纯属我的个人行为,我愿意负全部法律责任。至于说其他领导不知道,不掌握这个案件的实质而回答不了这些问题,我不能苟同。虽然我是这个案件的承办人,但从这个案件立案开始,市政府就非常重视,组织了由客管、公安两局组成的专案组协同侦破此案。我的每一部行动都是在客官局领导的具体指导下进行的,因而他们非常了解、掌握这个案件的实质性问题。只是我的突然出现,占用了他们回答问题的时间。在案件的承办过程中我只是履行了一个执法者的职责,谈不上有功,更不存在功高盖主的问题。” 吴光明皱了皱眉头,他看了看张文海,示意他发言。 张文海被逼上了阵,他拿过话筒说:“各位记者朋友们,我来说两句。韩松同志是这个案件的承办人,本来应该才加这个会议。不巧得很,他刚刚在案件的侦破中受了伤,而且很严重,现在还在医院接受治疗,大家不是看见他的头上还缠有绷带了吗。所以我们考虑他的健康,没有通知他参加这个会议。因而不存在擅自闯入市政府组织的新闻发布会的会场问题。至于他的发言全部是真实的,但不是他的个人行为,而是职务行为。如果有什么问题也是客管局履行的法定职责。最后一点,市政府高度重视这个案件,吴光明市长经常亲临一线,坐阵指挥。韩松同志说的对,在查处这起案件中他只是完成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履行了一个执法者的职责。即谈不上功,也不存在过,因而不存在功高盖主的说法。” 对张文海画蛇添足的做法,记者们只是付之一笑。 一个记者巧妙地说:“韩科长,你是怎样看待目前的办案环境的?” 韩松想了想说道:“在当前的社会中,不仅仅是办案环境,干什么事情都有个环境问题。我们做任何一件事情都离不开社会大气候。不可否认,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人们的价值观念、是非观念都在急剧发生着变化。关于这点,不用站到人性的高处,思想的高处,就会发觉。可是人的适应性却又是极其可怕的,正如战场上的战士会在一场大战后迅速习惯死亡,甚至麻木。这是人类的优点,它保证人不会轻易崩溃。也是人类的恶处,它使得人易于堕落。适应了小恶便可以接受大的恶,接受了大恶便会觉得做恶也并无不可。一个人做恶没什么不可以,那两个人做恶也就会被社会所默认。两个人做恶被社会包容,那便会促使更多人去做恶。更多的人做恶,人类难以将其消除,那就只好适应这环境,变成沉默的大多数,以便生存。这便是趋众性与适应性在社会发展中留下的足迹。要深思,把这问题透彻的解析,然后才会有答案和如何面对的勇气……” 吴光明的脸上在急剧发生着变化,由红到白,再由白到红,似乎有些激动。他强压住心中的不满,打断了韩松的发言。 “韩松同志,你的发言是不是已经偏离了今天会议的主题。有时间的话,我们再请你继续做形势报告。记者朋友们,如果没有关于案件方面的问题,今天的会议是不是就到此结束了?” 罗贯文不等记者们反映过来就宣布了散会。 第三十九章 激情血色(2) 太阳西沉缓缓而落,远处的白云映照着夕阳的余晖。窗前空气中吹拂着缓缓的微风,吹拂着秋兰的发丝飞扬。她望着远处云朵变幻着的色彩,为这样的景致着迷不已。白云、夕阳、晚风……她合上双眼,感受五光十色,感受轻风拂面。一切是那么沉静,静得能听到时钟的走动声,静得让她感到自己的呼吸声。 砰!砰!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她微微惊了一下。转过身像门前移动,一头如云细发长长地披在背后,睡衣的腰带松松的打了一个结。 门开了,高浩走进了门。 微弱的灯光中她凝视着他,眼里闪动着一丝激情:“高总,你来啦。”。 高浩进了屋:“接到你的电话,我立即就赶来了,有什么事吗?” 周菲有些不高兴:“看你说的,没事就不能和你聊会天儿吗?” 高浩连连摆手:“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和你聊天儿是最大的乐事。” 周菲笑了:“油腔滑舌的,尽管你说的不是实话,可我爱听。” 高浩最喜欢周菲的笑容,笑起来有两个小酒涡。除了白净的肌肤和清美秀丽的美貌外还有一副颇为骄人的身段。 高浩坐在了沙发上,欣赏着周菲:“你真漂亮啊!” 周菲原地转了一圈:“就是为了吸引你的眼球……” 高浩站了起来:“我的眼球被你吸的都不会转动了。”说完猛地抱起周菲把她放到三人沙发上。 周菲的双手搂着高浩的脖子,一个热吻在高浩的脸上留下了一对红唇的印记。高浩连忙搂住她的香臀,想回应她一个吻。可周菲却扭过脸去,故意闪躲着。高浩不得不用双手捧住她的脸,才将热吻回敬给了她。周菲得意地闭上了眼睛,将身子窝进他的怀里。随后又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仿佛是怕他跑掉了。从她发现自己喜欢高浩时,一切似乎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发生了,然后便一直延续至今。 就像过去无数夜晚一样,她在这样一个浪漫的夜里等待他的来到。然后是解衣、上床…… 在这个充满诱惑的时代里,经济增长迅速,人们转换感情的速度变得迅速起来。高浩认识周菲不到三个月,就被她性感的肉体给迷住了,开始调整他对女人的认识。他认为,周菲是个值得爱的女人。一阵狂风暴雨之后,床上渐渐恢复了平静。高浩坐起身,看着周菲整理睡衣,打扫战场。突然周菲站起身扑向高浩,死死的把他压在沙发上,双唇紧紧压住他的嘴。开始,高浩还想挣扎,但马上就顺从了。他知道,这是女人的一种心态。她们往往不甘心被动的被男人爱抚,而是要尝试一下主动的爱抚男人。于是他张开了嘴,让她的舌头可以自由的进出自己的口腔。他们交换着对方的唾液,两个舌尖相互缠绕着,一儿你顶过来,一会儿我顶过去,好象在比赛。四片嘴唇紧紧的胶合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进行着男女之间最热烈的湿吻。 周菲终于疲倦地趴在高浩的身上,白皙的脸贴在高浩的胸口上喘息着。 高浩撬动着身体,将后背靠在沙发的扶手上:“周菲,你好厉害,竟然给我来了个突然袭击。” 周菲趴在高浩的怀里:“怎么,你不高兴?我的老公首先要具备尊重妻子的素质,我这是在考验你!” 高浩哈哈大笑:“怎么样,这下该满意了吧?好了,我们说点别的吧,林翔那有什么消息吗?” 周菲坐了起来:“他先到省城再到北京,在新闻界忙了一阵子,但收效不大。” 高浩叹了口气:“两次采访都被韩松搅了。这个韩松很不好对付,软硬不吃。” 周菲微微一笑:“林翔给他五十万,钱收了但事没办,真不讲信用。前两天被人暗算掉进了山涧,但他命大又没死。高浩,我们是不是也要把韩松于死地?” 高浩摇摇头:“我们不干这种傻事。这么多人要韩松的命,无非也是为了保全他们自己,我们则大可不必冒险替别人行道。” 周菲好奇地问:“这些人是谁啊?够狠的!” 高浩严肃地说:“你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那我告诉你,是杀死李宇的人,因为韩松发现了杀人的蛛丝马迹。” 周菲十分不解:“又是韩松。我真不明白,他这么执着的动力是什么? 高浩出了口长气:“我和他大学同窗四年,很了解他,他受的正面教育太多,把现实生活理想化了。” 周菲点点头:“既然你们是同学,你应该想个办法让他改变。” 高浩无奈地说:“我已经努力了,可他是个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人。” 周菲的脸色阴沉下来:“纵观整个全局,韩松是关键人物,我们不能让他影响我们的生意。” 公园里鲜花盛开百花争艳,千只蝴蝶花丛中上下飞舞。公园的小溪流水潺潺,清澈见底,鱼儿在小溪里自由的游来游去,好一幅美景。 林翔坐在小溪边望着蓝蓝的天空,此时他没有心思欣赏眼前的大好景色,而是挖空心思地思索着对策。两次舆论围剿都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林翔并不服输。尽管欺骗是他的强项,但那是对普通的老百姓。现在他要骗过国家级新闻媒体的大牌编辑、记者们,在国家级的新闻媒体上公开发表一篇有利于报道。于是,他又开辟了新闻界的另一战场——内参,想通过内参找到救命稻草。从而达到起死回生的目的。 高厦林立的三环线旁的一宾馆的套间里,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报。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显示出学者的风范。他抬头看了看时间十点多了,于是冲了个凉穿着短裤出来,等着头发干了早点上床。就在准备抽完手里的烟睡觉时,门铃响了,他站起身开门,将站在门口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让进屋。 女人一身合身的套装下一双裸露的双腿,走动时高跟鞋发出有节奏的响声。右肩斜背着着一个名牌的皮包,一副自信满满,清新焕然的模样。 进门后她自我介绍说:“您就是沈先生吧,我叫秋兰。” 男人赶忙说:“我是沈瑛,秋小姐请坐。” 秋兰坐在了沙发上:“我是天海顺发集团公司的副总经理,我们林总还有些事没处理完,可能要晚上才能到,请见谅。” 沈鹰笑了笑:“一样,只要能摆事情说清楚就行。听说你们有一份材料?” 秋兰点点头:“是的,我带来了。”说着,打开皮箱拿出几张纸,露出了里面满满的百元大钞。 沈鹰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禁心花怒放:“秋小姐,我要看材料了,这么热的天气,冲个热水澡吧? 秋兰听出了沈鹰的弦外之音:“谢谢,那就失陪了,”说着走进了卫生间。 秋兰在浴缸里泡着,疲劳好像都从皮肤里散发出来,用热毛巾盖住眼睛。 沈鹰没有心思看材料,他把皮箱拿到套间里,数着里面用白纸条扎好的捆,整整一百捆,他笑了。赶忙又拿到外间,恢复了原状。 秋兰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她向沈鹰点头示意后坐在沙发上,用毛巾擦头发。 沈鹰用余光观察着秋兰,只见她湿湿的长发披在肩上,秀美的鹅蛋型脸庞配上一双充满灵气的美目显得格外的清纯,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细细的小腰下是圆跷的小屁股。一身白色连衣裙更显得身材的修长,露在裙摆下的两条小腿那么得纤秀、细滑;穿着细带凉鞋的精致小脚,白白嫩嫩的,柔弱无骨,十个可爱的脚趾上涂着透明的指甲油,圆润的脚跟是淡淡的粉红色,逐渐向上过渡成嫩白的颜色,这么两个诱人的尤物长在两条修长的玉腿之下,就像两朵亭亭玉立的莲花。真是太美了,让他明白了什么叫惊艳。 秋兰说话了:“沈先生,这材料行吗?” 沈鹰大包大揽地说:“无所谓行不行,已经摆事情说的很清楚了。这是典型的滥用职权,阻碍经济发展。我要把这件事通过内参向国家领导人汇报,将颠倒了的事情再颠倒过来,并追究有关人的责任。” 秋兰恭维着:“那太好了。沈先生,您出口成章,一看就是大文人。” 沈鹰色迷迷地看着秋兰:“文人也是人,也要吃饭,也有七情六欲。秋小姐,林总没想你交代我们的合作条件吗?” 秋兰一脸媚态:“哪能呢!现在是按劳取酬的年代,皮箱里的东西是林总的一点意思,祝您长命百岁。” 沈鹰故意不看皮箱,装作听不懂:“我不缺什么东西,就是感到孤独。” 秋兰早有思想准备:“那好办,我可以陪您聊聊天。不过,您应该先全力以赴写好稿子。不然,我没法向林总交差啊。任务完成后,我会治您的孤独病。” 沈鹰高兴了:“那好,我们一言为定!” 一九九七年年十一月十二日,国家权威媒体在内参上发表了林翔题为《天海市客管局滥用职权》的来信。国家领导人、各省、自治区、直辖市的主要领导很快就收到了内参。文中诉说了顺发出租汽车公司的合法经营活动,因天海市客管局滥用职权而受阻。就此,案件的影响颇及到全国。 第三十九章 激情血色(3) 太阳像一团火球慢慢落在下,母亲河岸上那一排桔黄色灯光洒落在河面上,一阵微风拂过碎光波动。当那片火红完全的隐入在黑暗中以后,喷泉才停了下来。 这时华灯初上,灯光辉煌。 在这多彩的灯光中,张文海和谷吉、韩松漫步在美丽的母亲河畔。晚风轻吹,张文海德花白头发随风而动,他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张文海神情庄重地说:“市委转来的国家媒体刊登的顺发集团公司林翔题为《天海市客运管理局滥用职权》的来信,你们看看了吗?” 谷吉看了看张文海:“我看过了,发送范围是省委领导、各市的主要领导,文中用歪曲了的事实,极力表顺发集团公司的合法经营活动,因我们滥用职权而受阻。这样,案件的影响已颇及到全国了。” 韩松提醒着:“市委、市政府批示客管局向有关中央媒体说明情况,以正视听,我们应及时进京做好工作。” 张文海很坚决:“这个案子的前期工作不容否定,明天我们进京。” …… 林翔欲通过内参渠道找到救命稻草的梦也破灭了。两次进攻他都煞费了苦心,结果两次都输得很惨。他要孤独一掷,他开始破釜沉舟,在沈鹰的出谋划策下,他开始启动了和国家领导人对话的工程。他们起草了林翔给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以及给国家领导人的投诉信。三封信的内容大致相同,在内参的基础上还表示了对天海市政府支持客观局不满、文中称他是出租汽车行业多家管理的牺牲品,是管理混乱造成了顺发出租汽车公司的崩溃。 夏夜,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阵阵地吹着,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 韩松在自己办公室里聚精会神地翻阅着案卷,张文海走了进来,将一份材料放在了韩松的办公桌上。 张文海严肃地说:“韩松,我又收到市委转来的一份材料,你看看,林翔拼命了,他通过省新闻媒体没得到好处,又通过内参渠道也没找到救命稻草,现在发起了第三轮进攻。” 韩松看着材料说::“规格真够高,给中央、国务院、国家领导人的投诉信。” 张文海补充道:“信的内容大致相同,和给报社的信相比,除了歪曲事实相同外还对市政府支持我们的不满。” 韩松看着材料:“是啊,他声称是出租汽车行业多家管理的牺牲品,是管理混乱造成了顺发集团公司的崩溃。不了解情况的人很容易对他产生同情。张文海分析着:“他是在用混淆历史阶段、偷换时间概念的方法,以达到提高信件的可信度的目的。” 韩松气愤之极:“对林翔的编造,必须给予揭露。” 张文海点点头:“韩松,你先起草个报告,一事三份。按程序通过市委转给省委办公厅、省政府办公厅。报告首先汇报客管局局的职能、职责。其次汇报顺发集团公司组织黑出租运营、扰乱客运市场、欺诈百姓的行为。汇报客运管理局查处这起案件的经过及依据的法律、法规以及案件目前的发展情况。最后汇报了本出租汽车行业管理的发展和现状,揭露林翔混淆历史阶段、偷换时间概念,以达到提高信件的可信度的企图。总之,不能否定案件的前期工作。” 韩松信心十足:“林翔的观点,只能对不了解情况的人说说而已。他是在用混淆历史阶段、偷换时间概念的方法,以达到提高信件的可信度的目的。我们一定要将事情的真相报告给上级有关领导,彻底粉碎他的阴谋。” 客管局的会议室里,张文海在主持会议:“林翔发动的的新闻大战惨遭失败后,又通过内参为自己翻案。再次受挫后,又投诉到中央、国务院、国家领导人,仍没达到效果。现在他又走出了最后的一招,到法院起诉了。” 谷吉补充道:“昨天,我们收到了中级人民法院的应诉通知书及传票。被告知顺发集团公司不服客运管理局对顺发集团公司做出的处理决定,已向中级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诉讼,现已立案。我们要按要求的时间提供答辩状并办理有关庭审手续。林翔在”行政诉状”上提出了三个诉讼请求。一、依法撤销处理决定。二、判令被告给原告造成的一个亿的经济损失。三、诉讼费由被告承担。” 张文海看了看会场:“经局党委研究决定,由韩松作为全权代理人,全力以赴的投入应诉准备工作。” 散会后,韩松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待了一位穿西装戴眼镜的老者。 老者进门后和蔼的说:“你是韩松吧?”。 韩松站起身:“我叫韩松,您是…。。” 老者拿出一张纸:“这是中级人民法院王厅长写给你的便条,我要咨询有关行业管理方面的问题。” 韩松很是客气:“您请坐!” 交谈中,话题慢慢进入了顺发公司的诉讼案。老者看出了办案人员的心理活动,不得不说出了真实身份、“我是碑阳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叫萧蒙。顺发公司的诉讼案有我代理。能否和你交流一下。” 原来这位就是资历很深的高级律师、现任赫赫有名的碑阳律师事务所主任萧蒙。媒体经常报道他的辩才以及他回答咨询者提问的各种法律问题,是律师界一名德高望重的前辈。 韩松敏锐的觉察到对方是有目的而来,开始警觉起来:“您想交流什么?” 萧蒙直率地说:“我已接受了顺发集团公司法定代表人林翔的委托,是顺发公司诉客管局案件的全权代理人。我来的目的是能否不通过司法程序解决问题。如果谈好了条件,作为全权代理人可以撤诉”。说者递给韩松一份材料。 韩松看了看材料,摇摇了头。”您是替林翔当说客来了?” 萧蒙急忙说:“别误会,还有附加条件……” 韩松打断了他的话:“是你误会了,这个解决方案是林翔写给国务院信的翻版。不可能实现。” 萧蒙笑了笑说:“你还年轻,尽管才华横溢,但社会是复杂的,不听老人言,吃亏的是你自己。咱们法庭上见。” 萧蒙走出办公室。 又一个说客,又一次心理较量。但萧蒙的出现迫使韩松重新给自己定位。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他开始逆向思维,总是站在萧蒙这个法律界前辈的角度、站在原告的角度准备庭审工作。 韩松拿起了电话拨通了耿勇的电话:“耿书记吗?我是韩松,来了一位说客,是林翔请的律师……还是想合法化,对,还拿了个卡被我挡了回去……谁知里面是多少……当然不起作用。” 耿勇丛电话里传出了声音:“韩松,你做得对。现在你需要逆向思维,站在原告的角度准备庭审工作。” “我是这样想的。”韩松放下电话。 电话铃又响了,韩松再次拿起了听筒:“我是韩松,是刘队啊……什么?闫娟上班了,您多照顾一下,谢谢!开庭时间,是明天上午九点,在中级人民法院周围安排了布控,是抓捕!我一定配合,只要林翔出现就跑不了他。” 周日的早晨,朝阳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来了,把它长长的身影投进了韩松的卧室。他躺在这片阳光里,看着雪白的墙面泛着微微的金光,享受着阳光带来的温暖,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明亮。他喜欢房子里空荡荡的感觉,越空荡,就越觉得大,仿佛就能拥有更多。他的两只手枕在头下,两眼睁着大大的却什么也没看,思绪也是静静的似乎想着什么。一凝神,大脑里却又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早饭后,他放了一张轻音乐的光碟,便把所有的案卷铺在床上整理归纳着。 不一会儿门铃响了,他知道是闫娟来了。 他打开门,迎接闫娟的不仅有轻风,还有一屋子的动人旋律,更有灿烂的阳光。韩松看得出,她很喜欢眼前呈现在的一切。 朝阳中的闫娟更加美丽,音响还在不知疲倦地唱着。多美啊!美丽的朝阳,美丽的她,还有音乐的飞舞,还有他喜悦的心。 韩松陶醉了,他一把将闫娟搂入怀中亲吻着。闫娟仰起了头,静静的闭上了眼睛,満脸的红晕显得楚楚动人…… 屋内恢复了宁静,平缓的空气如同一匹绸缎舒展开来,叫人丝毫想像不到刚才还是急风骇浪。 闫娟在韩松的怀中说:“韩松,我们结婚吧。在一起工作的接触,让我了解了你,你非常优秀。我感谢苍天赐给我这样一个好男人。周围的人都说,我们是天生的一对,我幸福极了。” 韩松放开了闫娟,长长地地了一口气:“闫娟,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对我的爱。我何尝不想结婚,建立自己的幸福小家庭。可我很矛盾,即想做一个称职的丈夫,又不想放弃我的事业。” 闫娟笑着说:“这并不矛盾,我会支持你的。结婚后我要做一个贤妻良母,在别人眼里我永远是你温柔的妻子。今天就是我们订婚的日子。等你办完这个案子,我们就结婚。” 望着痴情的闫娟,韩松笑着点了点头。 闫娟忘情地吻了一下韩松:“老公,遵命。你就一心一意的办你的案子,结婚的筹备由我来做。现在,我来帮你整理案卷。”说着坐在了写字台旁开始帮韩松整理案卷。 韩松站在闫娟的对面忙碌着,不知不觉到了中午。 闫娟站起身,像一个家庭主妇一样的说:“韩松,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做饭。” 韩松抬起了头,望着走向厨房闫娟的背影,感慨了。这便是我的新家,它宁静、安祥、温馨,到处涌动着快乐。它,是我梦寐以求的世界。 夜色来了,清风徐徐,真的满天星辰!他们来到了平台上,安静地望着天空。不远处的露天晚会升起了灿烂的烟花,它掠过天际在深蓝的夜幕中团团盛放,又在在夜空渐渐消失。这种五彩缤纷的空中美景,使他们为之心醉神迷。流光倒影在闫娟的脸上变换着色彩,他可以清晰地看见她跃动的睫毛下那双闪亮的眼睛和一脸灿烂的笑容。 韩松看着闫娟说:“闫娟,高兴吗?” 闫娟笑的和开心:“当然,今天是我们订婚的日子,天空的烟花在为我们祝福,为什么不高兴。” 韩松内疚地说:“可我还是一个非常穷的男人,我时常在发愁拿什么娶你?” 闫娟似乎很满足:“我什么也不要,就要你这个人。” 韩松还是不安:“就说住的地方吧,我的这个窝太小太简陋了,实在是太委屈你了。” 闫娟爽朗地说:“现在住房这么紧张,有许多年轻人连这样的房子都没有。我们有个住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我不感到委屈。结婚后慢慢会改善的,别为这发愁。” 韩松幸福地说:“闫娟,你知道那个何静吗?她竟能拿出一百万,当她知道咱俩的关系后,骂我是骗子,还说他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闫娟的脸上出现了一种醋意:“像你这样的人,女孩子人见人爱,可就因为你穷,所以你娶不到老婆,何静这么富有,又真心爱你,你何必不娶人家?” 韩松摇摇头:“感情是由心中而生,在何静面前我没有这种感觉,我总觉得她太开放了。她和你无论是在气质上,还是在形象上,是两种类型人。不过,你要有思想准备,跟着我是要吃苦的。眼下随着案情的发展,我们能会遇到些麻烦。” 闫娟的眼里放伸出坚毅的目光:“跟着你生死关都闯了,还怕麻烦。” 电话响了,韩松走进卧室按下了免提。 一个陌生的声音:“韩松,你还不知道顺发集团公司的背景吧,如果你在明天的法庭上胡说八道,你将死的很难看。”电话挂了。 闫娟忿忿地说:“这是些什么人?我真为你担心!” 韩松不以为然:“不用怕,恐吓电话我接得多了。” 韩松的手机响了,他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周菲的声音:“韩科长,再有九个小时就要开庭了,我知道你有置顺发集团公司于死地的杀手锏,你也没提交法庭。想必是你作为秘密武器在关键时刻出手吧?我们做一笔交易,现在你把它卖给我,我就在你家的楼下。” 韩松冷笑着:“我不认识你,更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 周菲似乎在咬牙切齿:“软硬不吃。你就不怕背上贪污、受贿、嫖娼、财产不明来源的罪名吗?我们已为你做好了一切准备。条件只有一个,明天不准出庭。否则,让你生不如死”。 韩松打开窗帘,楼下有两辆轿车,车上的人还朝他挥了挥手,车牌被封挡了。 第四十章 法庭内外(1) 虽然还不到九点,但法院外面已经围满了人,这些人里大多数是新闻记者和一些法律界人士,他们都是为了今天的官司而来。 案件本身就是一起轰动全省,震惊北京的黑出租欺诈大案。但真正引起人会关注的确是因为双方代理人的身份很不平常。连日来,互联网上的多家网站发布了黑出租欺诈大案的案情及双方代理人的身份:韩松,三十二岁,天海市客管局稽查科科长,从事行政执法工作十年。二十次作为客管局的代理人出庭应诉,没有任何一场败诉。既是此案的承办人,又是此案的代理人萧蒙,五十八岁,是天海市赫赫有名的碑烊律师事务所主任。出道三十五年,也没有败绩。碑烊律师事务所在律师界的声誉一向很好,在普通的民众中也有着比较高的声望,因为他经常为弱势的一方出头,在很多人的眼里代表着正义。 今天是韩松和萧蒙的第一次交锋,在案件开庭之前,这场官司就已经被很多媒体炒作为正义与邪恶的斗争,所以吸引了众多的电视和新闻媒体,如果不是法院拒绝,甚至还有电视台想现场直播庭审过程。 正义与邪恶,谁将取得最终胜利?两个都未尝有失败记录的代理人,又是谁将会遭遇到生平的第一场失败呢?这两个疑问,吸引了无数人的眼光。 中级人民法院行政审判庭里庄严肃穆,审判席上三位法官端坐在在国徽下,旁听席里坐满了来自方方面面人员。 韩松坐在被告席上,双眼里放出从容镇静的目光。萧蒙坐在韩松对面的原告席上,安详的脸似乎在告诉人们他已经稳操胜卷。刘明山、李治、闫娟坐在旁听席的最前排,他们的脸上不时流露出坚定的神态。在他们后面坐着的是张文海、耿勇、谷吉,三人中表情最复杂的就属张文海了。 高浩坐在最后一排,此时周菲向他走来了。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纱质套裙,丰挺的前胸将胸前的衣服高高顶起一座山峰。透明的肉色丝袜裹着修长的双腿,白色的拌带高跟凉鞋。她迈着轻盈灵动的脚步,象个夜色中跳跃着的精灵。 周菲坐到高浩的身边小声笑着说:“高总,还没开庭就闻到了一股火药味。不是职业律师的人别说打官司,能在这说出完整的话来就不简单。此时,您这位十年没见的老同学不知有何感觉。” 高浩连连点头:“是啊,法庭的氛围很压抑。一个人说话时有几百人在捕捉信息,确实不能有差错。我和韩松虽然十年没见,但我是了解他的,他从来不干没有把握的事。不过这个萧蒙是个很有名气的资深律师,韩松不会太轻松了。 书记员正在宣布法庭纪律:“为保证庭审秩序请将手机关闭,未经法庭允许不得纪录、录音、录像……” 这时门开了,进来了几名手持摄像机、录音机记者。他们连连向合议庭致歉:“我们是中央新闻单位的,这是我们的介绍信,因京津路堵塞来晚了一点。我们请求批准现场采访。” 合议庭同意了他们的现场采访。坐在被告席上的韩松没有发现林翔,原告席上只坐着萧蒙。在中央媒体摄影机的实录下,庭审开始了。 审判长:“原告代理人的姓名、年龄、职务、代理权限?” 萧蒙:“萧蒙五十八岁碑阳律师事务所主任全权代理委托书已提交法庭。” 审判长:“委托人的全称法定代表人的姓名?” 萧蒙:“顺发集团公司法定代表人林翔。” 审判长:“法定代表人林翔是否到场?” 萧蒙:“我抗议!我抗议这种带有试探性的提问。” 审判长:“请你讲清楚,我的问话带有什么试探性。” 萧蒙:“你怎么不问被告这个问题呢?” 审判长:“你怎么知道我不问被告这个问题呢?现在是核实原告基本情况,还没到核实被告基本情况的程序。请你继续回答法庭提出的问题,法定代表人林翔是否到场?” 萧蒙沉默。 审判长:“法庭向你发出警告,如再不回答法庭问题,妨碍法庭的案件审理活动。法庭将对扰乱庭审秩序者予以司法拘留。原告代理人,听清楚了吗?” 萧蒙:“听清楚了。” 审判长:“请你继续回答法庭提出的问题法定代表人林翔是否到场?” 萧蒙:“没到。” 审判长:“被告代理人的姓名、年龄、职务代理权限?” 韩松:“韩松三十二岁客管局干部全权代理,委托书已提交法庭。” 审判长:“委托人的全称法定代表人的姓名?” 韩松:“天海市客运管理局法定代表人张文海” 审判长:“法定代表人张文海到场了吗?” 韩松:“到场了,在旁听席内。” 基本情况核实后,法庭进入了案件的实体审查阶段。 审判长:“被告代理人宣读行政起诉状。” 萧蒙:“诉讼请求:一、依法撤销《关于对顺发集团公司非法组织车扰乱客运市场的局理决定》。二、判令被告赔偿因其超越职权而给原告造成的全部经济损失三个亿。三、诉讼费由被告承担。” “原告系属工商行政局注册登记,主要经营客运业务的集体所有制企业,剧本独立法人资格。原告购车及经营客运业务是经市交通运输管理局批准、公安局颁发许可证,认定原告”符合客运出租汽车行业治安管理有关规定,”因此,原告是属合法经营。 “今年七月二十三日,被告突然做出《关于顺发集团公司非法组织车辆扰乱客运市场的局理决定》。该决定认定原告以出租汽车名义高价出售车辆以及”非法运营”均属不实之词。该决定所称,原告刊登”虚假广告”以及原告发放各种许可证件属无效证件”一节,纯系超越职权。由于被告的局理决定,导致原告经济损失巨大。据此,原告诉请法院,判如所请,以维护原告的合法权益。” 审判长:“被告,对原告的诉讼请求听清楚了吗?” 韩松:“听清楚了。” 审判长:“被告答辩。” 韩松:“我受天海市客管局法定代表人张文海的委托,依法出庭担任本案被告客管局诉讼代理人。代理人按法定程序,对本案进行了调查和了解。详细地审阅了原告的起诉书。有集中整理了被告向法庭提供的证据材料。在全面了解本案事实和情节的基础上,提出以下代理意见,供法庭参考。一、顺发集团公司以出租汽车名义高价出售车辆,牟取暴利,其行为扰乱了客运出租汽车市场和客运出租汽车行业管理的正常秩序系违法行为。二、客管局做出具体行政行为的法律依据是《客运出租汽车管理规定》。三、顺发集团公司发给司机的证件属无效证件。” 审判长:“现在开始执证。原、被告对双方提交给法庭的证据发表意见,首先由原告发表意见。” 萧蒙:“被告提供的二十四个证据我一一看过了。我对个别证据的真实性表示怀疑,能否请被告向法庭陈述其证据的来源?” 审判长:“准许。请被告办案人员回答原告代理人有关证据来源问题。” 萧蒙:被告请回答向法庭提供的顺发集团公司和购车司机合同的来源? 韩松:“是购车司机提供的,上面有当事人的签名。” 萧蒙:“这是个复印件,谁能保证不是伪造的呢?” 韩松:“可以提请法庭,让当事人出庭作证。” 萧蒙:“复印件上好像没有顺发集团公司的图章,能否提供原件。” 韩松:“看不见不等于没有,如果是因为视力不好,请原告代理人戴上花镜。” 萧蒙真的戴上了花镜,看了半天,好像看到了图章,他不甘心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韩松。 审判长:“原告代理人,刚才被告代理人以回答了合同的来源,还有别的问题吗?” 萧蒙:“暂时没有了。” 审判长:“被告代理人对原告向法庭提供的证据发表见解。” 韩松:“原告向法庭提供的证据都是各种证件,可以作证据使用。” 审判长:“开始法庭辩论,先由原告代理人发表辩论意见。” 萧蒙从原告席上站了起来:“我现在发表代理意见,一共五条,现一一阐述:第一、顺发集团公司系属工商行政部门注册登记,主要经营客运业务的集体所有制企业,具有独立法人资格。原告购车及经营客运业务是经交通运输管理部门批准的并领取了交通运输管理部门核发的营运证件、公安局颁发许可证,认定原告符合客运出租汽车行业治安管理有关规定,因此,原告是属合法经营。 第二、顺发集团公司售车是事实。但售的是普通机动车,即使该公司工商执照上没有此经营项目,也不该由被告处罚。单凭几个司机的证言,就把顺发集团公司定为组织”黑出租”运营,实在荒唐。 第三、虚假广告的治理、无效证件的认定超出了被告的职权。因为法律、法规没授权给被告上述职权,所以被告没有治理虚假广告、认定无效证件的主体资格。 第四、被告是管理出租汽车运营的,不是管理所有机动车运营的。交运局也是法律、法规授权管理机动车运营的。难道他们不是政府的职能部门,他们核发的营运证件就是无效证件。难道只有被告一家代表政府,只有被告核发的营运证件才有效? 第五、善后事宜由谁解决,由谁承担后果是审判机关的职责,客管局依据什么行使应有审判机关行使的职权? 基于上述五点,被告于一九九七年年七月二十三日做出的《关于顺发集团公司非法组织车辆扰乱客运市场的处理决定》事实不清、证据不足、运用法律不当,是典型的越权执法、违法行恳请人民法院撤销被告于做出的《关于对顺发集团公司非法组织车辆扰乱客运市场的处理决定》,并赔偿因此给原告造成的经济损失人民币一亿元。我的辩护意见暂时说到这。” 庭审进行了将近三个小时,审判长看了看时间宣布:“现在休庭。” 第四十章 法庭内外(2) 天海出现这样的天气真的是不多,将近四十度的高温把马路晒的都冒油了,脚踩在上面都有软乎乎的感觉。此时很少有人上街,并不是说完全没有,如果有必须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再热也要出来了。 休庭后,刘明山、李治、闫娟从法院李走出来。看得出刘明山的心情很是沉重,他示意李治和闫娟回到公安局经侦支队。 他们冒着酷暑走进办公室,很长一段时间还沉浸在庭审的气氛中。他们议论着双方的观点,都替韩松捏着一把汗。闫娟表现的最为忧心忡忡,看到法庭上萧蒙的咄咄逼人,实在是为韩松担忧,更为这个案件的定性担忧。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每个爱恨都有原因的。尽管闫娟没有说,但她很清楚。她多么希望这个案件的结论是公正的,是一起正义战胜邪恶的判例。 刘明山看了看李治,又看了看闫娟:“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韩松肩负的责任很重。要在背景很复杂的情况下,完成案件的定性并得到法官和社会的认可,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不能光使暗劲了,要主动开展工作支持韩松。打破警种界限,尽快拿出李宇死亡的结论,配合韩松的正面战场。” 闫娟提醒道:“刘队,按规定这种刑事案件应移交刑侦支队的。” 刘明山想了一下:“是的,但现在我们顾不了那么多了,有什么责任由我承担。我想,李宇之死和顺发集团公司的经济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侦察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李治有些不解:“刘队,我们不是已经撤出顺发集团公司的经济案件了吗?如果继续查这个案子,甚至去查李宇的死亡案,我们会不会因为不执行上级的指令而受到严厉的处理?” 刘明山似乎是被说带了要害处,他沉重的点了点头:“李治,闫娟,你们说的都对。公开查这两个案子,我们就会面临不执行上级的指令这个罪责,很可能会受到严厉的处理甚至会脱掉警服。我年龄大了,对此有足够的思想准备。你们还年轻,现在撤出还来得及,我理解你们。但不管怎么样,这个案子我一定要查下去。” 闫娟激动了,她满脸通红:“刘队,你太小瞧我了!为了找到李宇死亡的原因,我几乎都把命搭上了还怕脱掉警服。您就说吧,我们该怎么干!” 李治似乎是被激怒了:“这点风险算什么,和韩科长相比真是微乎其微。我还算个热血青年,当正义需要我的时候我决不含糊。刘队,您就说吧,我们该怎么干!” 刘明山感慨地点了点头,随后把话题引到了案情的分析研究上“好,现在我们把掌握的情况在分析一下,从而确定我们的侦破方向。” 李治分析道:“李宇他杀的嫌疑越来越大,韩松和闫娟在现场发现的一只女人鞋。我们已经有了初步了解,这种价值两万的高级高跟鞋一般人是买不起的,而买得起的女人也不会穿这样的鞋去打猎。那剩下的可能是什么呢?,一种可能是,她不是去打猎,而是另有目的。还有一种可能是,走进打靶场没有思想准备,或是太匆忙了。” 闫娟同意李治的分析:“李治说的有道理,我想她是跟踪李宇,又不知道李宇去哪,所以跟进了猎场。” 李治又提出了新的问题:“那跟踪的目的呢?” 闫娟图口而出:“杀人。” 刘明山摇摇头:“还是不成立,按你们的分析凶手是有备而来,可为何穿高跟鞋爬山呢? 李治想了一下:“从韩松提供的录音带分析,李宇是被人约去打猎的。这个人极有可能到了现场,会不会是和李宇一起来的呢?” 闫娟附和着:“那也就是说这个打电话的人和李宇极为熟悉的人。” 刘明山点点头:“李治说得对,穿这样的高跟鞋去靶场不符合逻辑,一定是被某种情况引入猎区的,这和李宇被杀有关,我们应顺着女人鞋追查下去。” 李治的除了结论:“重点应该放在有这种消费能力的女人身上。” 刘明山自信的说:“韩松闫娟在现场发现了那只女人的鞋以后,就被人疯狂的追杀。这就更证明了凶手害怕韩松和闫娟手中的线索,所以要置他于死地,两个案子是同一伙所为。所以,侦查工作要从那只女人鞋入手。” 夜幕降临了,月光的颜色宛如的女人细腻的肌肤,银白中透出光亮。满天的星斗一闪一闪的,像是一个个眨着眼睛偷窥的不速之客。 中央大街上华灯初上,夜色温馨浪漫。街道,行人,车辆到处充满笑意。白天看起来死气沉沉的水泥马路也显得柔和亲切了。 马路上走来一对男女,从年龄上看像是一对情侣,然而看表情却不像一对恋人。不错,他们确实不是一对恋人。男的约二十八九岁,一米八左右的个头,面容英俊,穿一身浅色的休闲服。女的二十四五岁,一米七左右的高挑个,相貌极美,穿一身黑色的连衣长裙,剪裁合体的裙子将她丰满匀称的身段完全凸现出来。 他们是李治和闫娟,要去坐落在中央大街上友谊商店,调查那只女人鞋。 李治不知不觉的放慢了脚步,闫娟的行走速度也慢了下来。李治喜欢这种灯火灿烂的夜晚,看着人们悠闲地在街边纳凉散步或者闲逛着商场。总有一种平安喜乐的感觉。他的心里一直向往这种自由生活。 沿街的音乐声缓缓传来。几个喝醉的年轻人在朋友的搀扶下从李治和闫娟身边歪斜着走过。一个长发女子蹲在街边的下水道入口处不停地呕吐,看着十分的痛苦。闫娟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从她的身边绕过。没走几步他们就看到了霓虹闪烁的友谊商店。 这是一家很高档的商店,灯光的布置很有特色,明亮却不失华美地点缀着不同的角落。女服务员们穿着统一制式的蓝黑色套裙,浅黄色衬衣的领口处打着一个蝴蝶结,薄薄的肉色丝袜下一双黑色的高跟皮鞋。四处望一望,来这的客人似乎都应该是些成功人士,个个雅男淑女,气质高贵。 他们来到售鞋专柜,一个女服务员微笑着迎了上来。一张纯净白晰的脸庞。眼袋有一丝微微的凸起,但并不妨碍她的美丽,相反更增添了几分娇憨的可爱。 闫娟走到了柜台前:“同志,这样的鞋你们这儿卖吗?” 售货员看了看闫娟递过来的鞋:“卖,全市只有我们这一家卖。” 闫娟心中暗喜:“为什么?” 售货员解释说:“这些是意大利进口的,价格在两万左右,很少有人买,我们这原是华侨商店,外宾比较多。” 闫娟继续说:“这么贵的鞋,售后服务怎么样?” 售货员点点头:“售后服务很全,包括上门服务。” 李治问道:“这么说,凡是买这种鞋的你们都有登记。” 售货员笑着说:“那当然,没双鞋都是有编号的” 李治拿出一只皮鞋:“那你看看这只鞋的登记。” 售货员摆摆手:“对不起,我们不能提供客户的身份。” 李治掏出证件:“我们是公安局的,请你协助我们的工作。” 售货员查了一下登记:“这是一位叫陈姬的小姐买的,没留地址,来过一次电话,我们记下了她的电话号码。” 李治有些兴奋了,他笑着向售货员告别,然后和闫娟一起走出了友谊商店。 太阳在似无忌惮的抖着威风,将一团团的火热泄向大地。没有一丝风,天空上的云也若隐若现的只露出了点微末的躯体。整个天海便如一个巨大的蒸笼,所有的生灵都无精打采的垂着头。树叶晒得发白,柏油马路被阳光弄得软软的没了骨性,任由行路匆匆的人们在身上踏出脚迹。 到处都在城市改造,无数高大的建筑挺着崭新的身姿直插云霄。在城的东南边有一座陈旧的大楼静静的躺着,门口挂着天海市公安局的牌子,偶尔可见有人在里面进出,才为这些院子勾勒了些活泼的笔调。 经侦队的办公室里,刘明山坐在办公椅上,认真听着李治、闫娟的案情汇报。 李治汇报着:“我们按卖鞋服务员提供的电话号码拨打了电话,被告知此号码已作废。于是我们就到了移动业务大厅查找,确实销号了,但销号的时间是在案件发生后三天,并查到了原号主人。” 闫娟补充道:“持卡人叫袁莉,是个女人的名字。我们到户籍科的电脑查询,全市叫袁莉的一共是六十一人,十岁到三十五岁之间的有九人,我们一一走访,都没有这种消费背景。” 李治继续说:“昨天,我们又到了外来人口登记处查询,查出了一个广东公司的经理叫袁莉。我们找到了登记的住址,主人说她不叫袁莉,但从身份上看确实是广东人,穿戴很讲究,是总经理。” 闫娟要些兴奋:“案件有重大突破,我们顺着这个线索一定能找到。” 刘明山直起了身子:“案子越明朗,我们的阻力就越大。我刚接到通知,马上去办理内退手续,明天就不能来上班了。” 李治一愣:“为什么?” 刘明山解释着:“我们的侦查触到了有些人的神经,正好也有内退的政策。” 李治气愤地说:“越是这样,我们就越查到底,看看是谁在捣鬼。” 刘明山嘱咐道:“这个案子的背景很复杂,可能涉及到一些很有层次人物。你们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切不可掉以轻心啊。局里已通知我把案子移交给刑侦处了。” 李治想了想:“案子虽然移交了,我们的人还在,我们一定要查下去。” 闫娟接着说:“我和李治秘密的查,有事还找您。” 刘明山点点头:“你们要小心啊。” 第四十章 法庭内外(3) 这是个和风的夜晚,月光慵懒的照着大地,窗前的杨树叶迎风悄悄舞动。一团团银色的光彩穿过玻璃窗洒进了客厅,斑驳的落在暗红色的木地板上。周菲静静站地站在窗前半闭着眼睛,微风轻柔地拂摸着她的脸,前胸随着剧烈的呼吸跌宕起伏着。屋内盘旋着一股浓浓的紧张气氛,似乎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激战。 她感到有些疲倦,转过身走进了浴室。 暗影里,周菲沉醉在蒸腾的热气里,周菲脸上的线条仿佛消失了,面孔显得很柔和。她泡在水里似乎是薄云轻掩的月影,显现出了朦胧之美。 最近她总是心神不定的,因为她无法否定一个事实——她爱上高浩了,而且是越来越疯狂。她和高浩开始是生意上的互相利用。但后来她却控制不住自己动了真情。她知道,高浩身边有一个漂亮的陈姬,每天和他耳鬓厮磨的。但她似乎感觉到高浩对陈姬似乎不太感兴趣,这就给她提供了有力的外部条件。她感到高浩对她的态度有些深不可测,有时是真心实意,有时是在逢场作戏。 就在半个小时以前,就在这间卧室内,她和高浩之间发生了自他们结识以来的第一次矛盾,而且分歧很大。不知为什么,争吵之中双方似乎都忘记了情感。 似乎变成了菜市场的瓜农和惟利是图的小市民。高浩走后她一直在问自己,是否真的喜欢高浩,对方对自己是否真的有好感。 和旭的晚风吹进浴室的窗口。暗淡的灯光下,一个白皙丰满的女体潜在水中。作为一名二十五岁的女人,正值进入丰满的年龄。虽说刚刚过去沉鱼落雁的花季,然而在同龄人之中她还是很自信的。她的身材丰满而匀称,脸庞的皮肤光滑柔嫩红晕依然。这都是她几年来保养的结果。因为她知道,女人最引以为荣的唯有美丽的姿容。想到这儿,脸上流露出自豪的微笑。 她取过浴巾擦干了肌肤上的水珠,然后披上了外袍走进了卧室。靠在床头她继续思索着,她不知道自己对高浩的感受是否正确,总觉得这种感受要沉淀一段时光后再回头看看,到那时一切才变得清晰。 “笃,笃,笃。”有人敲门。 周菲听见敲门声立刻站起来,诧异地向大门走去。 门开了,高浩站立在门口。 周菲不解地问道:“刚出去,你怎么就回来了?我这出去你没人来,谁能想到你又回来了。怎么,我们继续吵?” 高浩很少大声说话,更不会大喊大叫,即使像现在这样非常生气的时候也是是如此。但他低沉的声音和冰冷的语调,却很有威慑力。此时面对周菲劈头盖脸的责怪他依旧没有回击,而是冷静地走了进来。 两个小时前,为了生意上的利益,他们之间确实经历了一场激战。尽管高浩的声音不高,却含有不可动摇的威力。而周菲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歇斯底里地喊个不停。最后,高浩件事在没有希望了,才宣布熄火撤退。 坐在车里他在反思,尽管这个生意离不开周菲,但没有想到她的胃口会这么大。他后悔当初自己把她看得这么简单,以至于造成今天这种被动的局面。现在后悔是来不及了,为了大局,只得稍微调整非配方案作最后的冲刺。尽量和周菲做成这笔生意,从而确保大方案取得成功。想到这里,他又上楼敲响了周菲的门。 高浩从客厅里走到周菲的身后,双臂拥抱着她的双肩:“周菲,别生气,我们之间无论什么事都是可以商量的。” 周菲转过身来,凝视着高浩:“高浩,在你的眼里难道利益比什么都重要?” 高浩有些不自然了:“这都是我的错,刚才我只把你当作一个外加工的小企业,现在我认你是这个生意的股东,这总可以了吧?” 周菲没有正面回答,她摇摇头谈起了生意经:“我很实际,想利用短暂的青春多积攒些实力。找对象也是要找那些事业有成又有经济基础的男人,即使他们有过婚史我都认可,因为我不想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用在艰苦奋斗上。一个二十几岁就开始跟艰苦奋斗的女孩子,十几年之后,事业终于有所成就的时候,她也快成黄脸婆了。而这个年龄的男人却正是意气风发,魅力四射的时候,也是男人开施学坏的时候。男人学坏,四十开外嘛,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高浩点点头,他搂着周菲走进了客厅。他一把拉住她的手,牵着她走向沙发上。周菲微微挣扎了两下没挣脱,也就只好随他坐到沙发上。他并未放开她的小手,而是欣赏着她那出水芙蓉般的娇羞美态。 高浩一手搂上她的腰,一手仍在拉着她的手:“周菲,你说的我不但听懂了,而且还很赞同你的观点。不过,我想提醒你。任何一个商人都想以最小的投入换取最大的利润,至少是物有所值。如果你连这个观念都不接受,实在是遗憾。” 尽管此时周菲被高浩搂坐在怀中,但仍然感到了寒冷。她当然听得出高浩话中含有最后通缉令的味道,心中不眠夜有些发慌。因为自己手中的资本,只有高浩使用才称得起是金刚钻,它在其他人眼里简直就是一文不值。谈不到一起,双方一损俱损。她当然没有高浩的实力,自然不愿意丢掉这次发财的机会。 见周菲开始屈服了,高浩缓缓地吻向她的脸。周菲对高浩这种极亲热的举动,显然无法抗拒。但还是本能地向仰起俏脸,躲避他的嘴唇。直给被高浩逼得快要倾倒在沙发上她才站立起来,却又给高浩按倒在沙发上吻住了她的嘴唇。 周菲略微地挣扎了一下就没有反应了,似乎变成了一只经不起风雨的羔羊。她偎依在在高浩的怀里,双手在他胸前揉动着,俏美的脸因紧张而显得很僵硬。她将盘在脑后的头发散开,高耸着前胸剧烈地起伏着,齐膝的短裙向上翻起。赤裸的大腿紧拢在一起浮动着柔和的光泽,红色的拖鞋已经和双脚分离,白嫩的裸脚在空中荡着。 周菲此时的心情很复杂,既为自己的天生丽质感到骄傲,又为激情后高浩的决断而忐忑。 尽管周菲没说话,但看到了周菲的神态,高浩心中暗暗得意:“周菲,不要想的太多。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就是不让比艰苦奋斗的那个男人。你放心,我会让你满意的。我和林翔是有合同的,我用五百万买五百个出租汽车的运营证,林翔用他现在的五百个运营证作了抵押,现在到了履行合同的时候了。” 周菲的心早已被高浩征服,可嘴上仍不服软,他不以为然地说:“履行合同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去找林翔履行就是了!” 高浩摇摇头:“要是我找林翔,我要你干什么?” 周菲淡淡地一笑:“我只是林翔麾下的一个打工妹,我什么事都做不了主,你还是去找林翔谈吧。” 高浩想了想说:“周菲,我们不必兜圈子了。林翔出走后,你实际上就是林翔的代言人。我就是想找林翔谈生意,不通过你很难找到他。” 周菲看了看表,居然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她实在是沉不住气了:“高浩,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总不能让我不明不白地为你做事吧,刚才你还说要物有所值。” 我希望你能说出,我手里的物是什么价值。” 高浩笑了一下:“周菲,我不会让你不明不白地为我做事的。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周菲见林翔闭口不谈,聪明地绕开了话题:“高浩,你找林翔谈什么?” 高浩稍稍点了点头:“说的简单一点儿,我想把林翔的五百部出租汽车转到我的公司。” 周菲淡淡地一笑轻声道:“高浩,我听明白了,你要全建制的吞并林翔的出租汽车公司。现在已经不审批新的出租汽车公司了,你的计划是很难操作的。” 高浩抬起头来望着周菲:“我已经买下了一个出租汽车公司,仅有十部车。我要的是它的营业执照,已更名为大为出租汽车公司。” 周菲思索了一下缓缓地说:“高浩,你很聪明也很能干,在这点上我不得不佩服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高浩松了一口气:“变更顺发公司出租汽车公司的法定代表人。” 周菲有些不解:“那有什么用?” 高浩故意不再说了:“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安排。” 周菲摇摇头:“林翔是不会同意的。” 高浩笑了笑:“他不同意也没用,我们有合同。” 周菲哼了一声蔑视地说:“现在公司之间经营权转让已达到了四万,而当时他只卖了一万,你这不是乘人之危吗?” 高浩一副得意的样子:“当时就值一万,现在增值了。好了,我可以考虑给他一百万的补贴。周菲,刚才的不愉快是我的责任,想起来觉得可笑。我们是恋人,如果谁帮谁做了些什么应该是感情上的由感而发,不能用金钱来回报对方。 不能用金钱来衡量情人之间的情感,否则就玷污了神圣的爱情。如果我们之间也存在金钱交易,说明我们的爱情很脆弱。但我又是一个商人,我有自己做生意的准绳,我是不会利用纯真的感情谋取利润的。我早就想为你添些生活上需要的东西,一直忙没抽出时间办这件事,今天我带来了。这是五十万,如果不够用的你就直接告诉我。”说完,高浩将一张银行卡放在了茶几上。 周菲迷惑地望着林翔,她不相信这是他的心里话。不管怎么说,高浩第一次公开承认他们是恋人,这让她很吃惊也很意外。如果是这样,那区区五十万有算得了什么呢?自己接受了反倒变成了金钱交易,说明我们之间的爱情很脆弱。 除非自己在他心中根本不是这个位置,那就太可怕了。想到这儿,她站起身缓缓地走到林翔面前。 周菲疑惑地问道:“高浩,你说的是真心话?你真的认为我就是你的恋人?” 高浩似乎看出了周菲的心思,他把周菲轻轻地拉入怀中:“周菲,当然是真的,这发自我的内心的真情实感” 周菲看到了高浩的眼睛里的真诚,但她还是有些担心:“那陈姬怎么办?” 高浩象是在宣誓:“陈姬,陈姬和我有什么关系?周菲,你放心,我对你的感情是不会变的。现在我们要全力做好这个生意,生意完成了我和你结婚。” 周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高浩,你说得对。如果恋人之间帮忙也需要金钱作为依托,那还是真么恋人?这些钱我不需要,你拿回去吧。你要早说出这个意思,我们还何至于吵架。”说着扑进了高浩的怀里。 她的双唇炽热奔放,像一团火焰飘乎不定地触动着高浩的嘴唇。她的舌头滑嫩无比,犹如一条小泥鳅灵活自如地在高浩的口腔内搅动,唾液在两人的嘴巴里交流着。 周菲狐媚的双手抚摸高浩硕实的背部:“高浩,今晚别走了,行吗?我现在非常的需要你。” 高浩摇摇头:“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以后有的是机会。你早点睡吧,我该走了,晚安!”说完走出了房间。 “高浩,高浩……”周菲在他身后频频地呼唤,但仍是唤不回他。 走上阳台目送着高浩的汽车驶出了小区,她心里一阵感慨。高浩的承诺使她似乎得到了恋人的名份,但她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了,突然的让她无法相信。 想想今晚和高浩交谈的前前后后,不知为什么她总有些不踏实。一想到已经到手的五十万又飞了,心中就有些懊悔。 第四十一章 舌战法庭(1) 八月的天海依然很热,街上的女人都打扮得十分暴露。一个个花枝招展的,让男人们看得口干舌燥。一些地方在破土动工修建高层建筑,空气中充盈着一种浓浓的泥土气息。天海的变化速度很快,头天还是老民宅,也许在第二天就耸立成了一栋辉煌的大楼。头天见到的清纯少女,也许第二天就变成了风尘女子。 八点三十分,韩松开车来到中级人民法院,此时的法院门前到处停满了汽车。一些高级轿车停在中间,剩下的车几乎是围绕着这些车停放,大约有十几个法警在维持秩序。 法院大门口,一名举着牌子鸣冤叫屈的妇女,身边站着一个不到两岁的女孩,面前的破瓷盆里零零星星有些纸币。不远处坐着几衣裳褴褛的白发老人,每人手中举着一个写着密密麻麻小子的牌子。其中一位老人的身边还放了一个几乎绝种了的搪瓷茶杯,上面隐隐约约印着一行红字:为人民服务。他正在用枯瘦的双手陈旧的二胡演奏着一曲梁祝。他闭着双眼神情专注,乐声如诉如泣,与周围的一切显得极不协调。人们从他的身边不断经过,没人停留,也无人看他一眼。 一个法警走向韩松的车,毫无顾忌的站在他的车前面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他魁梧的躯体包裹在紧身的制服里,厚实的胸肌几乎要把衣服撑炸。 韩松对他笑了一下拿出应诉通知书,他的手势随即改变。韩松缓缓的发动汽车,驶过他的身边开进了法院,然后走向了审判庭。 法庭的气氛尤其严肃,韩松坐在被告席上拿出各种卷宗不慌不忙的整理着,偶抬头,看见了原告席上的萧蒙。 他穿着一件银灰色的西装,藏蓝色的衬衣,素花领带打着精致的小三角结。头发梳理过,但很随意。他的神色庄严凝重,目光又很柔和。此时他微微低下头,扶着原告席座位上的把手,好象在思考什么。 韩松微笑着斜靠在被告的座位上,叉起十指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他相信他笑得很象一匹狼,诡秘而狡诈。 中级人民法院行政审判庭审理顺发集团公司诉客管局越权执法第二庭即将开始,此时旁听席上已座无虚席。 “现在开庭!”随着审判长的宣布,全体起立而后坐下,庭审开始了! 审判长大声宣布:“由被告代理人发表辩论意见。” 韩松在被告席上站起:“原告代理人的辩论意见,本代理人不能苟同。现在发表我对原告代理人的辩论观点的意见。 一、原告在工商行政部门注册登记具有工商营执照、税务登记、治安许可证这是事实,原告拥有五百部合法出租汽车也是事实。一个拥有500部合法出租汽车的企业持有工商营业执照、税务登记、治安许可证是正常的,这些证件是合法经营的必备要件。但和原告高价出售”黑出租”没有任何联系。这些证件只能证明现有的五百部出租汽车的合法性,不能证明原告组织”黑出租”运营也具有合法性。 二、原告组织黑出租运营的事实,铁证如山。刚才原告代理人在发表辩论意见时,不否认原告卖车这一事实。焦点是能不能确定是以出租汽车名义卖车。而合同里却明确的说卖的是出租汽车。违法销售车辆是不归被告管辖,但销售车辆是手段、组织”黑出租”运营才是目的。事实上已售出了九百七十部车一直在以出租汽车的名义运营。客管局是法规授权的出租汽车行业的行政主管部门,负责客运出租汽车市场的管理,查处组织”黑出租”运营是他的法定职责。因而不存在超越职权,更不存在违法行政。” 萧蒙急不可待了,他连连举手向审判长示意请求发言,韩松只好暂停了法庭辩论。 审判长看了看萧蒙:“原告代理人违反法庭纪律,警告一次。原告代理人现在你可以发言了。 萧蒙站了起来:“合同是该案的焦点。被告仅凭一份合同定性了原告是以出租汽车名义卖车,从而推导出组织”黑出租”运营的违章。也就是说合同是原告定性的唯一证据,如果合同被否定,或合同的内容不能证明原告是以出租汽车名义卖车。那么,被告的具体行政行为就应撤销。上次庭审后,我又做了调查了解。在原告出售的九百七十部机动车销售合同中,没有原告提交给法庭的合同样式。这是伪造的证据,是被告虚构的要把原告置于死地重型武器。我现在把原告出售机动车的销售合同提交法庭,请法庭查验。说完,将得意的目光投向韩松。 审判长履行着庭审程序:“原告将新的证据提交法庭。” 面对庭审出现的新情况,合议庭在审阅者新的证据、交流了意见。 审判长看了看韩松:“请被告代理人审阅原告提供的新证据,并发表意见。” 韩松站在被告席上,慷慨陈词:“我不同意原告代理人的说法。对他提供给法庭的新证据也有异议。首先说合同是原告是以出租汽车名义卖车、组织”黑出租”运营的重要证据,但不是唯一证据。被告给原告定性依靠的是一系列证据,也就是人们常讲的证据锁链。为了能使法庭全面的了解案件的真实情况,现在我把证据锁链一一展开。 在原告以出租汽车名义卖车的过程中,确实和买车人签了合同,合同中多次出现了出租汽车的字样,这样的合同在司机购车时签订,却至今没给任何一个购车司机。也就是说没流入社会,都在原告的控制中。被告提交给法庭合同是一购车司机在购车时复印单据时偶然复印到的。原告刚才提交法庭的合同,显然和被告提交给法庭合同不一致,主要是围绕原告是否是以出租汽车的名义销售车辆这个案件的关键产生的分歧。被告提供给法庭的合同里面多处有出租汽车的字样,而原告提供给法庭的合同没有这些内容。因而,原告认为原告提供给法庭的合同是虚构的、伪造的证据。大家知道伪造证据不仅是职业道德问题,而是涉嫌伪证罪。那末,谁在伪造证据呢?我现在向法庭出示顺发集团公司法定代表人林翔向被告提供的售车合同。这个合同和原告代理人提供给法庭的合同没有一个字的差别。但确少了最后一页,最后一页的内容是什么呢?顺发集团公司告知购车人领取、使用出租汽车专用发票的规定及评比优秀出租汽车驾驶员的条件。这一页虽然放在了双方签字的后面,但是用来提示购车司机买的是出租汽车,它是合同的组成部分。原告代理人不会是因为疏忽而忘了提交给法庭了吧!这是证据的第一个锁链。” 韩松的发言引来了旁听席上一阵议论声…… 审判长高声喊道:“肃静,请遵守法庭纪律,保持法庭安静。被告代理人,将林翔提供的售车合同提交法庭。” 合议庭顺着韩松的辩论意见找到了合同的最后一页,互相交流着意见。 审判长:“原告代理人审阅林翔提供的售车合同,对他的真实性发表意见。” 萧蒙:“我反复看了这个合同,合同内容和我提交的合同内容完全一致,只是多了最后一页,我从来没见过,我没有证据推翻这个证据。” 审判长:“被告代理人,请继续发表辩论意见。” 韩松:“下面我提请法庭注意,在被告提交的二十四个证据中,有一组是购车司机的书证。他们的证人证言从旁证的角度证明了司机购车时是以出租汽车的名义购买的。此外,目前市场上桑塔那车为十万元,为什么九百七十个司机却要花近二十万的价格买车呢?答案只有一个,为了能运营。这是证据的第二个锁链。我要说的第三个证据锁链,就是顺发集团公司向购车司机的承诺。这个承诺的内容是这样的:公司尽全力再三个月内解决有关合法经营问题。若到期办不好,经本人提出申请,公司同意退司机原车款。特此承诺。顺发集团公司。这个承诺上有顺发集团公司的公章,而且还是法定代表人林翔亲笔书写,并有他的签名。 承诺的内容一目了然。一、卖车是为了经营。二、作为出租汽车经营企业的法定代表人明知经营是违法的所以承诺三个月内解决合法经营问题。三、到期办不好,退司机原车款。这就充分说明了顺发集团公司高价出售黑出租是为了组织”黑出租”运营,并付之于行动,使之成为事实。这种违章带有主观的故意,因而性质是恶劣的,造成不良的社会后果是极大的。按照我国不能以行带代刑的司法原则,我郑重的向法庭提出:行政诉讼后移送管辖,依法追究涉案人员的刑事责任,请书记员记录在案。” 审判长:“被告代理人将顺发集团公司的承诺提交法庭。” 合议庭三名法官传阅了顺发集团公司的承诺,并交流了意见。 审判长:“原告代理人审阅顺发集团公司的承诺,对他的真实性发表意见。” 萧蒙仔细看着这份承诺书,他感到很惊讶。因为他从来就没听说过这个承诺,更没见过这个承诺,此时他似乎预感到了庭审的结论。 萧蒙:“看过了,对这份承诺的真实性我没有异议。” 审判长:“现在休庭。” 第四十一章 舌战法庭(2) 陈姬醒了。高浩走后她就一个人躺在卧室里,孤独陪伴着她。酒店的霓虹灯映红了她的卧室,隐隐还能听到歌厅里传来的歌声。然而,这一切都将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她已经厌倦了,厌倦了无奈的生活和独守的寂寞。 死,其实是最简单也最彻底的解脱,而活着,才是真正无休止的艰难啊。虽然这个世界对她还是蛮有吸引力的,虽然她还可以再交新的朋友。但是这些都已经无法抵御来自她心灵深处的失落,无法抵御她对天国的向往。她把衣服一件件的褪下,然后很精心的叠好,放在舒适宽敞的床的一侧。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她想过不了多久,这个躯体就失去温度。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不知是空气的温度还是内心闪过的一丝恐惧。但是这种感觉仅仅停留了一秒,并没有触动她近乎麻木的神经。 平躺在舒适的床上,陈姬并没有闭上眼睛。她想再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争取留下更多些的回忆。她不知道到了那边会不会寂寞,会不会有无奈,但至少不会比这里更差吧。她的眼睛注视着屋顶,痴痴的看了很久。她的思绪已经顺着时光隧道漂浮到了五年前,回到了她最快乐的时光…… 她拿出纸和笔,飞快的写了起来。然后拿出了安眠药瓶,将瓶底朝上向嘴里倒着。随即拿起水杯大口的喝着水。 她静静的躺在床上,等待着,等待着离开这个世界。 然而,她醒了。在睡了一夜之后,她又醒了。这是天意,我不该死,我要活着,我要报复,陈姬从心底里呐喊着。 高浩的奔驰驶进了凯旋大酒店。他关上车门,直奔了陈姬的卧室。 陈姬依旧保持着他离开时坐沙发的姿势,一动不动。唯一的变化就是她两眼中开始源源不断的淌出泪水,那泪水似两条溪流一样落下,在她的胸襟前湿成了一片。 高浩抬头四处张望了这个曾经给过他温馨的房间,仅仅在他离开了几天就显得冷锅冷盆、凄凉的很。茶几上,一碗没吃完的面汤摆在那里,里面还有半个没有吃完的荷包蛋。陈姬是个好强的女人,有经营了两年多酒店,她的卧室从来都是无比洁净、一尘不染。而今,这巨大的反差让高浩觉得生活真是残酷,它可以把一个人破坏得面目全非、体无完肤。 这几天,高浩觉得自己有所苍老,就像一个即将被榨干鲜血、迅速干瘪的生命一样,快速萎缩起来。他开始变得心神不定、整宿失眠。进门后,他急速的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发现安眠药瓶是空的,他庆幸自己预测,否则,将要留下终生的遗憾陈姬开口了:“我们分开吧,我等你回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 从陈姬眼神中高浩看出了她不象说谎。不知为什么,面对这样的事实高浩却犹疑起来,不知是该答应她还是该拒绝她。他心不在焉的收拾着房间。忽然,在茶几上发现了一封信:高浩:你离开了我,这是迟早的事儿。我本来再想找你谈谈,为我们的感情做最后的补救,但我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明白我就是把你“骗”回来,你最终还会离开我的。我承认我对你隐瞒了我的一些历史,至今也不能向你说明。请你理解,这是我工作性质决定的,我实属无奈。和你在天海相见后,我曾试图改变生存环境,开始新生活。但我失败了。三年来,我已被金钱麻痹了,成了金钱的奴隶,成了金钱的傀儡,我的整个人整个身体都在金钱的浸泡中融化成了水。我再也鼓不起勇气去面对生活的风雨,去面对你给我设计的生活蓝图了。我放弃不了我现在的生活,放弃不了那个男人给我的一切,离开了这些我会感到恐慌,感到彷惶,感到明天就是生活的末日…… 高浩,你可以鄙视我给人家做“二奶”的这种生活状态,也可以鄙视我的人格和做人的尊严,但请你相信,我在内心深处深深地爱过你。自从我的身体、我的青春我的一切被别人用金钱收买了后,我这还是第一次对你,对一个男人动情。虽然我的外表很清纯,很漂亮,人们都把漂亮的女人叫做美女。其实美女总是让人失望的,无非也就是一有钱男人的情妇。但我知道,其实我是很“丑”的,不论你现在怎么想,但我只想让你明白我那么强烈,那么深深的爱过你,我不是在和你做游戏,我没在愚弄你的感情…… 高浩,我走了,请愿谅我!愿谅我这颗真诚而有负疚的心!我是真心的爱你,你是我一生中爱过的唯一男人。我们今生有情无源,只盼来生有情有缘了。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请你相信,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 高浩永别了,来世再相见! 陈姬绝笔看完这封信,高浩从兜里拿出打火机,嚓的一下将它点燃,那冒着绿色蓝烟的火焰腾的一下燃起。不知为什么,高浩心里对陈姬宽容了起来,偌大个中国,同龄男女何止成千上万,偏偏就和陈姬走到了一起,难道这不是缘分吗?是的,就算陈姬为了钱当了“二奶”,在当今这个物欲横流、爱情贬值的花花世界里,也不足为奇。男人们不也是把自己放纵在一种颓废、没落的潮流中,追波逐浪,随着每一个潮头的颠簸。这即是男人的悲哀,也是女人的悲哀,更是时代的悲哀。 高浩缓缓地坐倒了陈姬的身边:“都怨我,这两天在忙生意。陈姬,我们不会分开。我不管你的过去,只负责你的现在。现在的一切,你没有过错,所以不必内疚。我不让你打掉孩子,不是和你生气。你也许知道,现在的法律是保护妇女儿童的,女人怀孕时无论犯了多大的罪也不能立即处死刑。这样的有利条件,为什么不利用呢?” 陈姬开始说话了:“你真的不爱我?”。 高浩点了支烟,没有正面回答陈姬的问题:“小时候,对女人的最初感受是母亲甘甜的乳汁和无私的母爱,上学后就有了女老师无微不至的关怀,所有这些让我感受了到女性的伟大和柔情。自从我妻子背判我以后,我就开始重新认识女人。我发现女人们作为世界的另一半,虽然她们看起来软弱,但好像上帝在创造她们的同时,就注定了在她们身上烙印了许多生克男人的杀手锏,任凭男人拼命挣扎、尽情折腾,最终也会消停在她们的眼泪里。” 陈姬惊讶了,她嫉妒的问:“原来你的心理是那么的灰暗?为什么会对周菲好呢?” 高浩该慨地说:“我对女人不感兴趣,只对做生意却兢兢业业。为了生意上的需要,我会不择手段的。我觉得自己就像一条滑腻的鱼儿一样,在这一方潭水里游刃有余的游动着,身上披着厚厚的鳞片,没有人能窥探得了我的内心世界。我将自己严密的包裹起来。我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爱幻想、心无瑕疵的小男生,我完全蜕变为一个圆滑、世故的男人,而这种蜕变带给我内心深处的不是快乐,而是伤感。如果上帝真的再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那么我情愿还原回少年时代。不要现在的所谓成熟,因为我不快乐,真的不快乐。在社会的大潮里,你要想生存你就得拼命的学会适应和改变,否则无情的现实会残酷的将你远远抛弃在后面。” 陈姬的头倒在了沙发背上,满脸是泪:“尽管你曾经把我逼到死亡线上,我仍然痴情的爱着你。我思前想后,只有你有机会在我的安眠药上做手脚,这说明你还很在意我。我不管你的内心是怎样想的,也不管你是否真心爱我,有你在身边我就满足了。” 高浩抚摸着陈姬的脸:“陈姬,当我知道了你怀孕的消息时,我的心都碎了。尽管在生意上你是双重间谍,生活上你要面对两个男人,其中又有你多少无奈。在你的感情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但你又无法摆脱身后的阴影。你活得太累了,这种心理上的压抑比肉体上的折磨要痛苦的多。我们在一起合作,我尽量不让你为难,尽量不伤害你。这点,你是有体会的。可是有人只把你当作赚钱的工具,根本不管你的死活,以至于你现在命案在身。不错,是我把安眠药换成了维生素。你是因为我不愿意看到你死,不愿意看到你窝窝囊囊的死。你死了,谁会高兴。你死了,有人就高枕无忧了。陈姬,我多么希望你快点清醒过来,你毕竟是个弱者,你好可怜!” 陈姬流出了眼泪,她愣愣地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高浩不再说了,他不想惊动她,仿佛窥见了她的内心世界。 陈姬突然将两腿分开,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高浩急忙上前,急切的问:“陈姬,你怎么了?” 陈姬欣慰的苦笑着:“高浩,看见你为我着急的样子,我满足了。我今生我跟定了你,做不成夫妻,做牛做马都行。我不能生下那个孽种,我已经把孩子做掉了,所以有点疼。没事的,一会儿就过去了。” 高浩埋怨道:“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去,你一个人遇到危险怎么办?” 陈姬解释着:“让你一起去,我怕你接受不了。” 高浩摇摇头:“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但这个孩子你不应该做掉。我知道你是怕失去我,但目前的环境,你不能不往最坏局想,你有身孕,能免一死啊。” 陈姬有些激动:“宁可一死,我也绝不要这个孽种。等我的恢复几天,我要怀上你送给我的孩子?那可是我心甘情愿的,是我高兴的事。” 高浩出了一口气:“陈姬,我尊重你选择。看形势发展吧,如果需要的话,你还真应该再怀孕。” 陈姬点了点头:“高浩,我感谢你能这么理解我。” 高浩迟疑了一下:“陈姬,前一段是林翔忙,现在该我们忙了,但你的身体……” 陈姬坚决地说:“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第四十二章 曲径通幽(1) 天色渐渐低沉下来,霭云如铅层般积厚。月亮的光线从云的边际放射而出,把天空镀得一缕银白。天空中有些稀疏的星,随着云彩的流动时隐时现。空气中夹杂阵阵湿气,让人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马路上各式各样的灯亮了起来,夜色如画。沿河马路上的滚滚车流首尾相连如水一泄而过,带起一条明亮的灯流。 一辆桑塔纳轿车随着潮水般的车队缓慢前行,夜风从车窗外吹了而来,吹乱了车里王启明的头发。十分钟以后,他终于驶上了通往郊区的公路。在他的车后的不远处,一辆白色轿车紧紧相随。三十分钟以后,桑塔纳驶进了一个公路旁宾馆的停车场,王启明下车后走进了宾馆的餐厅。 这是一家普通的宾馆,但餐厅的装饰却很豪华。座椅是大型沙发。等服务员送上啤酒离去之后,室内只有一盏昏黄的小灯,倒也挺有情调。 他又要了些酒菜,独自喝了起来。 “先生一个人吗?”说话间,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儿款款地走了过来。一头如云细发长长地披在背后。浅绿色的无袖衫,肩上又披了一大块白纱。下身是一条颜色稍深的百折紫色及膝裙,柔软的丝料慰贴出她身体的曲线,也更凸显她挺秀的双峰及丰美微翘的臀部,裙摆下露出一双雪白圆润的小腿,脚下踩着深紫色高跟鞋称出她高挑的身材。集中在她身上的视周围男人眼中喷发的欲火,以及所有女性妒嫉的目光。 王启明觉得眼前顿时一亮,整个客厅都好像明亮了许多。不等他反应过来,女孩已经若无其视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不到一公尺的正前方。一头乌丝披下她柔腻的双肩,背影醉人的曲线,让他不想看她都不行。 王启明没仔细看就微微点点头,下巴向他身旁的座位点了一下。女孩很大方的紧挨着王启明坐了下来,其实她已经跟了他很长时间了。 王启明开口了:“小姐想喝点什么,啤酒可以吗?” 女孩文静地说:“好的,谢谢。” 王启明向服务生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服务员,来三瓶百威,不要冰镇的。” 女孩很高兴,很快就和他攀谈起来。他们似乎是很有缘份,女人也很愿意和他交谈。 服务员将啤酒放到了桌上,王启明递给女孩儿一瓶:“小姐怎么称呼啊?” 女孩腼腆的一笑:“先生客气了……就叫我小云吧。先生怎么称呼?” 王启明看了看表:“我姓王,小云,到明天早八点多少钱?” 小云好象被吓着了,但马上恢复了镇定:“一千元。” 王启明扬起手打了个响指:“买单!” 一名服务生走了过来:“先生,一共七百五十元。” 王启明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八百元:“不用找了。” 小云小声地说:“去哪?” 王启明胸有成竹的说:“上楼,我经常来这儿,很安全。” 进了房间,小云直接进了浴室。王启明靠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过了一回儿,浴室的门开了,小云围了条洁白的浴巾,一头秀发直垂下来,还很干爽,看来没弄湿。 小云的声音非常好听:“大哥,你一定是大老板?不是大老板出不起这个价。” 王启明没有回答,他躺在床上搂着小云:“我见过不少的明星,感觉她们化装的时候也只能说还凑活。卸妆之后还这么漂亮的就很少了。而且搞那艺术的人气质总让人觉得没什么文化。整天就知道什么化妆品好啊,衣服应该怎么搭配呀!其实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搭配只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不象你这样纯朴、单纯。” 小云的那双手在他的背上很敬业地劳作着,在她无微不至的揉搓下,王启明感到很舒服。他惬意转过身体把脸颊微微地仰起,女孩的嘴就送到了他的的面前。 躺在床上的小云半眯着慑人心魄的美眸,水盈盈,梦幽幽的,显得无限妩媚。因轻喘带动了嘴角的那粒美人痣,更增其娇丽。腰如水蛇似的轻扭,紫裙已被掀起,两条白腻浑圆修长的美腿赤裸裸的呈现在他眼前,脚上的深紫色高跟鞋更称出她十足的女人味。她把脸儿抬起来,很近很近地挨着他的唇。他的唇上有一层坚硬的胡须,扎得她连连喊疼。 王启明的激情被点燃了,他不再迟疑地冲了上去。堤坝在刹那间溃决,两人双双被冲落在床下的地毯上。 这一瞬间,一切都是发泄,他濒于疯狂的临界。灯火在摇弋,身影在晃动,撕心裂肺的惨叫与疯狂的狞笑并存,有种粉碎与亵渎的感觉。 他似腾云驾雾一般被送上了蓝天,在天上飘呀飘。不知过了多久,他又浑身无力地被摔在地上。小云也仿佛死了一回,她似乎耗尽了气力,变得虚弱不堪。她睁开眼睛看到,此时心满意足的王启明已是通体流汗,变得粘津津的了。但仍在她的胸前吻着,抚着着,那情形就像一个骑手在纵情奔驰之后抚着自己心爱的骏马。 小云妩媚地说:“大哥,我能和你做个朋友吗?” 王启明直接了当的说:“你要多少?” 小云像是被蜇了一下:“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对我好。” 一阵乐曲响了起来。 小云提醒着:“先生,好像是您的手机。” 王启明一骨碌爬起来,手机还在响。他来不急多想就从沙发上的西服口袋里摸出手机。一看号码,没多想就慌乱的接了起来。 “陈姬……是你,我正想找你……这次是老爷子的面子……什么?没死?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在哪?……好吧。”王启明放下手机。 接完电话,王启明感到有些失言,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云。 小云可不高兴了:“谁来的电话,陈姬是谁?” 王启明忙哄小云:“别下想,他是我的老板。我刚替她办了一件事,效果不好。这不,她在责备我。” 小云的脸上仍有醋意:“你真没有别的女人?” 王启明拍了一下胸脯:“绝对没有,我到这个城市才一个多月,你是我第一个交往的女人。” 小云似乎明白了:“你不是老板?你也是一个打工的?” 王启明怕小云看不起自己,连忙解释:“我是老板。我也是打工的,我独来独往,赚的钱够你花两辈子的。” 小云摇摇头:“你吹牛吧,替别人办事能给你多少钱?” 王启明被激怒了:“你不信?老板让我办的每一件事都不会低于五万元。” 小云吓了一跳:“你吹牛吧,办什么样的事能给你五万?” 王启明冷笑了一下:“什么样的事?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一出手,就会有人死掉。” 小云惊奇地瞪大了眼睛:“难道你是……” 王启明捂住了她的嘴:“小声点,我们只是闲聊,出去你可不要乱说。我困了,睡会吧。” 不一会儿,他的鼾声有节奏地响起。她推了推他不见反应,这才悄悄地穿上衣服走进卫生间。她打开了淋浴器,空气立即颤动起来,流水声在夜深人静的夜里显得分外刺耳。她观察着他的反应,瞥见卧室里那团肉体仍然静静地,像一片光斑泻在床上。她这才放下心下,来轻手轻脚地向门口走去。 “你干什么去?”王启明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警惕地问。 小云望了他一眼:“你的鼾声太大我睡不着,我想回宿舍睡,天亮前再回来。” 王启明走到他面前,用手指翘起她的下颌,愈发警惕起来:“不对,回宿舍睡觉用不着这么偷偷摸摸,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云地望着他:“有什么偷偷摸摸的,你睡着了我才知道你的喊声这么大,难道我应该把你推醒了吗?” 王启明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骂道:“妈的,你还敢强词夺理。一定是知道了我的身份害怕了,想溜出去报警,你想害死我啊!” 小云眼泪汪汪的抽泣着:“我知道你什么身份?我什么也不知道,连今天晚上我们在一起的事我都忘了。做我们这行的也有行规,否则哪会有回头客。再说,你是干什么的,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只讲求公平交易,平等家换。” 王启明还是觉得不对劲,他想了一会儿伸出手去,开始在她的身上搜查着。 他一下把她的衬衫从裙子里拉出来摸着她的上衣,同时有意地碰着她胸前的柔软。小云反抗着,抓着他的手向下拉结果没拉下来,反被他一把抱在怀里。他的手只紧了一下她衣服就被解开,那一刻她紧张地眼睛闭上了眼睛。 王启明毫无目的的四处搜寻着,小云紧张的心都要蹦出来了。她灵机一动,连忙做出呕吐的样子,突然跑进了卫生间。 一只录音笔从她的胸前掉了下来,她一边装出呕吐的样子,一边急忙拾起录音笔随手放在马桶的后面,等到王启明进入卫生间时她还在呕吐。 “你怎么了?”王启明在他的身后横眉立目。 小云心里一阵紧张,但脸上却是一副痛苦的样子。她没有回答王启明的问话。实际上她在想着应对措施。 王启明一把把她拽了起来:“你又在和我帅什么把戏,刚才你还什么事都没有,怎么会突然呕吐起来?” 小云摇摇头,似乎在说她也不知道。王启明把她来进卧室,两眼死死地盯住她的脸,然后开始了新一轮的搜查。此时的小云坦然应对,她不再反抗了,准备迎接这个男人的第二次粗暴。 王启明已经没有心情了,尽管没有发现什么,但他已经感到自己的安全受到了威胁。眼前这个女人年龄不大,但似乎很有社会经验。到现在他也搞不清楚,她半夜溜出房门的目的是什么?开着淋浴器不是为了洗澡,而是为了掩盖她离开房间是的声响,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她是瞒着自己偷偷离开。一个妓女还没有得到酬劳就悄悄地离开客人,确实不可思议。 小云见王启明没有再次施暴的意思,还是想尽早离开,免得夜长梦多。 她似乎很坦诚:“大哥,不是我不告诉你,实在是因为这是我个人的隐私,更会影想我的生意。半夜离开和突然呕吐都是因为我有病,怕告诉了你,你会害怕的。” 王启明吓了一跳,他暴跳起来:“妈的,有病你出来发什么骚?你他妈要害死我啊?” “我不是性病……只是怀孕啦。”小云低下头,咕咕噜噜说道。 王启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拿出一千元钱的给小云:“你先走吧,我要等天亮再走,你就不用回来了。 小云接过钱去了趟卫生间,然后和王启明告辞后来到了停车场,钻进了一辆汽车里。 周菲坐在车里,见小云上车连连问:“怎么样?”。 小云拿出那只录音笔:“都在这里,你自己听吧。” 周菲接过录音笔:“好吧,这是你的。”说着递过去五千元。 寻求出版:znc565656@soh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