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裂痕》 第一章 回家异事 《透明裂痕》01回家异事 罗欣 家乡的阳光还是依旧灿烂,加上那特有的乡土气氛,夏日的阳光是透明而温暖的,才一年时间,却犹如离别多年未见,准确地说,只有半年,苏小麦是在去年才去h城读大学的,寒假回过一次家了,可毕竟是第一次远离家乡,这次回家也同上次一样,下了火车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他提着重重的行李,朝家里飞奔,回家的心情总是这么急不可待,他当然也不例外,他急切的脚步很快,他是多么想见到久别的父母呀!孤身一人在外读书一年,受了不少苦,他知道家和阳光一样温暖。 他发现街上的车变多了,或许是家乡越来越繁荣了吧!他跑累了,故而放缓脚步,徒步走着,路过超市、电影院、学校,当他经过菜市场时,不经意地往里瞅了一眼,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矮矮的,一头短发,那不正是高中教他们语文的石老师吗?刚开始他还不确定,他驻足凝视着她,在她开口说了“这韭菜多少钱一斤”后,他敢确认了,这声音不是石老师是谁?于是他满脸堆笑地走了过去,提高嗓门叫了声“石老师”,石老师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住了,转过头呆了良久后惊异地张大嘴问:“你是谁”? “我是苏小麦啊,您忘记了?高中三年都是您教的,去年才毕业。” “你?”她满脸狐疑地打量着苏小麦。 “是呀!您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啊?”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她说完这句话后,扭身就走。 苏小麦诧异地瞧着她离去的身影,好半天才醒过神来,又急急追上去,说“石老师,您怎么了?” 她不搭腔,继续走,而后加快了步伐,大概是想甩掉他,但苏小麦如影子般地跟着她,最后她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了,“同学,对不起,我真的不认识你!”石老师语气平和,不快不慢,脸上还有一丝笑容,还是很有礼貌地。苏小麦自打没趣,说了声“对不起”后走开了,他又黑又浓的眉毛拧成了八字,边走边暗自思忖这是咋回事,却百思不得其解,高中时自己可是班上的优等生呢!老师怎么会不记得自己了呢?当年老师对自己寄托了多大的希望,好在自己还算比较争气,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终于考上了重点大学,可这才一年时间,老师怎么就把自己给忘了啊! 当苏小麦经过老屋附近的小巷时,由于走路心不在焉,险些被一块石头绊倒,还好他反应快,扶住了边上的墙壁,但手上也磨破皮了,这时他瞧见了小花,小花是邻居黄婆婆家养的狗,全身布满黄白色的斑点,所以给它起名小花,苏小麦以前最喜欢逗小花玩了,上学时每天都会偷偷从家里带点吃的东西出来给小花吃,每次苏小麦刚放学回家就可以看见小花在小巷口等他回来,小花总是欢快地摇着尾巴跑过来迎接他。所以他见到了小花也像见到了亲人一样亲切,他走过去打算和往常一样摸小花的头,可他手还未到,小花却“汪、汪”狂吠,像是见到小偷般发怒了,苏小麦说“小花,是我啊!” 小花依旧像不认识他一样,狂吠不止,怒目圆瞪,样子极其凶险,好像随时都可能朝苏小麦扑过来,素小麦还是第一次瞧见小花这么凶恶的模样,他也害怕小花会咬自己,故而缓缓从旁边走了。小花气得一鼓一瘪的肚子才慢慢停下来,苏小麦惊出一身冷汗,手心全都湿了。 一路顺着小巷向里走,看着那些熟悉的景象,依旧没有改变,他回想起了很多的往事。 他是在晌午时分到家的,院子里很安静,静得有点可怕,苏小麦家在三楼,在他爬楼上去后,按下右边门上的门铃,“叮咚、叮咚…”不久后门打开了,是父亲开的门,苏小麦发现父亲变老了,头上的白发似乎多了很多,苏小麦轻声地说“爸,我回来了!”然后抿嘴笑了起来,可父亲却面无表情。冷冷地说“你是谁?走错门了吧!” “爸,是我啊,您也不认识我了?” “你才不是我儿子呢!” “爸,我是小麦啊!你怎么也不认识我了。” “你?你别想骗我了,这年头骗子太多了,你快走吧!” 苏小麦想把行李放进去,一个劲往屋里挤,可父亲那双粗壮的手臂堵在门口像墙一样,苏小麦根本没法进去,他带着哭腔说“爸,真的是我啊!” 苏小麦自然犟不过父亲,父亲说“你干啥?你再不走小心我不客气了。” 苏小麦惶惶惑惑地还是想进去,老师不认识他了,他能接受,小花不认识他了,他更能接受,可这是他的家呀!他唯一的依靠,而今父亲都不认识他了,他实在难以接受,可不知这样过了多久,父亲似乎不耐烦了,蓦地抢过他的行李包,接着猛地抛到了门外,随后“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第二章 若涵之死 《透明裂痕》02若涵之死 罗欣 随着哐当一声,苏小麦也被推出门外,面前徒留一扇冰冷的门,他知道再敲门也只是徒劳的,他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绝望中,眼角噙着泪,目光像受惊的兔,此时的他不断提醒自己,我是男子汉,我要坚强。而后揉捏几下眼角后捡起包下楼去了。他踌躇地不知去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天涯之大,何处是我容身之处? 这时他想到了他的好哥们姚若涵,他在r城读大学,应该也回来了吧!如今走投无路,也只有去找他了,虽然苏小麦从未去过他家,但有几次他们经过那儿,姚若涵都指给他看,以前他们是绝不会在双方家里玩的,因为家里有大人在,终究玩得不自在,但今天没办法,苏小麦必须去他家找他了。 苏小麦记得去姚若涵家得坐142路公车,于是他往公车站走去,一想起马上要见到半年没见的好朋友,他心情才又好起来,而此时却变天了,天阴欲雨,苏小麦加快了脚步,途经邮局时,他瞅见邮筒旁蹲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他没太在意,可乞丐突然露出了令人生惧的微笑,接着说:“孩子,你看到天边的裂痕了吗,那儿有只眼睛正看着你。” 苏小麦轻蔑地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说:“神经病!”而后乞丐却笑地更大声了,每一声都尖利刺耳,苏小麦不屑地走了,没多久就到公车站了,就在他快要到站的时候,一辆142路车已经起动开走了,苏小麦跑着,试图赶上它。他在后面追着,可司机似乎没有瞧见他,继续行进着。 车已开远,苏小麦放弃了追赶,他心下喟然长叹:“今天咋这么倒霉呢!坐个车都赶不上。”他决定等下一趟车,还好并没有等多久,下一趟车就来了,苏小麦上了车,径直走到最后一排坐下。车启动后,苏小麦不经意地看着窗外那些熟悉的风景,现在,他看见这个城市在倒退,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过往,就在他回首往事时,他看见了一件令他万万没想到事,他看见前面密密匝匝的人群,好像围着一辆车,是刚才那辆车!苏小麦大惊失色,这个画面只是擦肩而过,车继续行进,他忍不住往后望,他庆幸还好自己没坐那趟车,想到这他感觉背后有一丝凉风袭过,额头上就淌出涔涔汗珠。 当车到姚若涵家时,苏小麦迅急地下了车,拐过几个路口才到姚若涵家,他“笃、笃”地敲门,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眼圈红肿地像个樱桃,这大概是姚若涵的妈吧!苏小麦没到他家来过,也不认识他妈,他说:“伯母,您好,我是若涵的同学,请问他在家吗?” 他的话音未落,她已哭成了泪人儿,声音颤抖地说:“刚才有人打电话来,说若涵他在路口被一辆142公汽撞死了,我们正准备赶去,你就来了,我可怜的若涵啊……” 苏小麦听后脑袋“嗡”地一声,说:“不会吧!就是刚才那辆车!” “什么?你知道?” “刚才刚好路过,看见了,可我没想到竟然是若涵!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回来有几天了,今天上午他突然一句话不说,一个人闷在房间,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那他这几天有说什么吗?您知道他怎么了吗?” 这时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男孩从后面探出头,一脸痛苦的表情,伤心地说:“我刚刚在他房间里发现了这本书!”说完递给苏小麦一本白色封皮的书,苏小麦说:“你是他的弟弟姚鼎吧!”男孩沉重地点点头。 苏小麦接过书一瞅封面,上面有几个黑字《会说话的眼睛》,苏小麦在看到这个名字时惊异地张大了嘴,他想起了乞丐说的话:“孩子,你看到天边的裂痕了吗,那儿有只眼睛正看着你。”苏小麦急忙翻开书,可里面却是一片空白,啥也没有,小麦继续往后翻,还是啥也没有,整本书都没看见一个字,苏小麦满脸疑惑:“咋没字?” 姚鼎说:“不知道,我找到时就是这样。” “他今天上午一直在看这本书?” “不清楚,总之,一上午关在房里没出来。” 这时,几位穿制服装的男人进来了,领头的一位略胖的人从上衣口袋取出证件,出示给他们看,然后对若涵的母亲说:“你好,我是x警局的警官张景中,情况我们基本已经了解了,你儿子的事我们也感到很痛心,人死不能复生,希望你能节哀,我希望你能和我们走一趟,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好尽快破案。” 姚若涵的母亲点点头,闷不吭声。然后就和警察们走了,这儿只剩下姚鼎和苏小麦两人了,苏小麦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姚鼎说:“什么地方?” “你去了就知道了。” 苏小麦带着姚鼎坐车回到了邮局,在路上他给他说了今天所发生的所有事,姚鼎听后大惊,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下车后急冲冲地跑到邮局门口,却不见乞丐的人影了,他们在门口四处寻找乞丐的身影,乞丐真的不在了,但这时姚鼎发现邮筒附近的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他走近一看,是一个黑色的信封,他捡起来后打开了它,里面有张纸,上面写着: “当所有黑暗都终结在被诅咒的终点,一声来自水中的琴声,红嫁衣染红了眼泪,你的眼睛在唱歌。” 姚鼎惊声叫道:“这是哥哥的笔迹!” 第三章 消失的书 《透明裂痕》03消失的书 罗欣 苏小麦脸色阴沉下来,惊奇地说“信怎么会在这呢?他应该没来过才对呀?我经过这儿的时候都还没有,只有一个乞丐在这呀?而且当我坐的车过去时,我看到了前一趟车出事了,那时他应该在那呀?” “还有就是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一声来自水中的琴声,红嫁衣染红了眼泪。” “水中的琴声?琴声怎么可能从水中传出。” “再说我哥也不喜欢音乐,他是个怪人,他听到人家放歌,就要躲开。” “原来是这样啊,记得有一次一个同学在教室放周杰伦的歌,他当场就出去了,我们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他也从来没说过。他在家也是这样吗?” “是啊,所以每次我都只能塞着耳机听歌。不过今天早上居然发生了一个奇迹,我在外面竟然听到他在房里哼歌。这还真是是第一次。” “他哼的什么?还记得吗?” “声音很小,当时也没认真听,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以前连歌都不听的人今天却哼起歌来了。” “他后来没有说什么吗?” “没有,后来我就回房看书去了,他什么时候出去的我都不知道。” “哎,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了” “昨天都还好好的,就是今天上午才这样的。对了,你说我们有没有必要把这封信交给警方?” “这个……还是交给他们去调查吧!那本无字的书就别交了,我们研究下!” 姚鼎点头,然后他俩离开了,在路上,他们的心情都很沉重,突然失去亲人和朋友之痛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代替的,回想起姚若涵生前的一幕幕,心中就泪欲横流,苏小麦更加悲伤,上午发生了那么多事,他已经很不开心了,再加上现在又失去了一个好朋友。 他俩上了公汽,车上人很少,他们上车后坐在了前面的座位上。 姚鼎说:“小麦哥,你还没有地方住吧,那就住我家吧,也好一起查出真相。” 苏小麦想了想刚到家时的情形,对姚鼎说“好吧,就住你家吧。” 姚鼎又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苏小麦说:“我们先到出事的地方去吧。 这时姚鼎脸上的表情霎时僵住了,脸色惨白得像一张薄纸,苏小麦看到了他额上如雨点般密布的汗珠,他在颤栗,苏小麦也被他突变的表情吓住了,忙问“你怎么了?” 姚鼎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颤抖着断断续续地说:“我……看到……了哥哥……他……朝我……笑”“啊?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在……后视镜……里” 苏小麦随即把目光落在了前面的后视镜中,可他在镜中却只看到了他和姚鼎,并没有看到他所说的姚若涵,他紧接着问:“哪儿呀?我怎么没看见,” “就在……前面的后视镜中,他正在朝我笑,好怪异的笑。”姚鼎全身毛汗倒竖,颤抖不已,下意识地伸出手紧抓住苏小麦的手,苏小麦可以感受到他手中满是冷汗,他拍拍姚鼎的手说:“没事的,若涵又不会害你。他可是你哥啊!” 姚鼎揉搓双眼后再偷偷瞄去,却发现后视镜中的姚若涵不见了,“可我刚才明明看到他满脸血红,血肉模糊,特别是那怪笑,太可拍了。我似乎能听到他的笑声。” “别想了,现在没事了,只是你的幻觉而已。” “真的吗?但我感觉他就在我们身边。” “快到了,我们下车吧!” 前面那条街已经被封路了,路口人满为患,他们下车后看见了他的母亲颜婷,而现在他的父亲姚山也接到消息来了,他们满面泪光,眼圈红肿,颜婷跪在姚若涵的遗体旁,抽泣着喃喃自语,却听不懂她咕哝的是什么。姚山脸上铁青,一语不发,在旁暗自流泪。警方封了路,带走了那位司机,车也被扣留了,可警方走时却留下过一句话,由于不是在斑马路上,而且不是红灯,所以按照《道路交通安全法》,他本人应该承担大部分责任,司机只会拘留一段时间,然后陪些钱。可那时颜婷哪里听得进去,大声嚷嚷道:“我管你什么交通法不交通法,他要负责任,可是……他再怎么负责……又有什么用呢!若涵又不会醒来……” 听司机和车上的人说,当时姚若涵是突然从马路旁冲过来的,司机根本没时间来得及反应,当时车上所有人都吓得毛骨悚然,他们亲眼目睹了一场悲剧的发生,特别是瞧见了姚若涵被撞得血肉模糊的样子,与此同时,车上有位女士当场呕吐,所有人都用手遮住了眼睛,不忍再看。还有就是,他们都说过分明看到他跑过来时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可现在附近却压根没看见什么书。 第四章 夜半歌声 《透明裂痕》04夜半歌声 罗欣 至于那本书,苏小麦和姚鼎知道就是在家发现的那本《会说话的眼睛》,然而他们却说在姚若涵跑过来时手里拿着它,可现在现场又找不到任何书,那当时他们看到的是什么?如果只有一个人看到那可能还是幻觉,难道所有人都出现了幻觉?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尽管所有人都的确看到了当时他手里拿着书,但他们宁可相信那是幻觉,不然……想到这,他们后背已渗出冷汗,一丝凉意腾然升起。而此时跟着一起来的王法医已经宣布姚若涵确定死亡了,故而也没有必要送他去医院抢救。 姚鼎与苏小麦走到张警官身边,姚鼎从口袋中掏出那封信塞给他,说:“张警官,这是我们在邮筒边发现的,我认得出,这是我哥的笔迹。” “哦?你们怎么突然跑到邮局去了?”张警官接过信拆开,细细致致地打量着。 “我们是去找一个乞丐。” “乞丐?什么乞丐,他跟你哥有什么关系?” “一个奇怪的乞丐,我总觉得他似乎知道什么。” “那你们找到他了吗?他在哪?” “当我们去时他已经不在了,不过我们在那发现了这个。” “当所有黑暗都终结在被诅咒的终点,一声来自水中的琴声,红嫁衣染红了眼泪,你的眼睛在唱歌,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张警官双眉紧锁,陷入沉思。过了好半天又开口:“你们刚才说在哪发现的?” “邮筒边。” “他今天有没有去过邮局?” “我敢肯定他没有,因为我来时只在那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乞丐,当时他还对我说:‘孩子,看到天边的裂痕了吗,那儿有一只眼睛正看着你。’我当时没太在意,后来想起来总觉得他怪怪的,但当我们想去找他时,现在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了。 “那他一定和这事件有密切的关系,明天搜城,一定要找到他。” 这时,一位戴眼镜的白大褂一脸深沉地走过来,双手合成个“八”字,咬着张警官的耳朵说了些什么,张警官听完脸一下褶皱起来,眉毛拧得老紧,失声道:“不会吧!” “经过鉴定,千真万确。” “你是说他在被撞死之前已经死了?” “是的,初步鉴定,死亡事件大约是在三个小时之前。” 一旁的姚鼎和苏小麦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也变得表情呆滞起来,苏小麦说:“您是说他早已经死了,可他死了,还怎么自己跑来?” “就是,况且三个小时前他还在家,我还听到他在房里哼歌呢!” 白大褂摇摇头,说:“这正是我所不解的,当时这么多人看见他生龙活虎地跑来,怎么可能在三个小时前就死了呢?还有他心脏的血液竟然全部倒流回到了脑部,也就是说他在三小时前就脑充血死了,而他无论如何不可能在心脏停止跳动后还能活动啊!” “这绝不可能,他一直在房里没出来过,并且也没人进去过,他一直都在房里哼歌。”姚鼎说。 这时远处围观的一位老太太声音尖利地嚷道:“我们所有人都已经死了,我们只是行尸走肉而已,街上的所有人都是死人,哈哈……哈哈……”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毛骨悚然,为了防止混乱,几位警员过去将老太太带走了,可众人还是如苍蝇般议论纷纷。 而后姚若涵的遗体被警方带到了验尸间,他的父母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去,警方拿他们没辙,只好在验尸间附近给他们安排了一间房间,颜婷哭了一下午,泪已流干,欲哭无泪是多么可悲的一种感觉啊!警方安排好他们的住所后,就关上了门,并且有人连夜首在门口。 苏小麦与姚鼎两人则回家去住,回家时苏小麦问姚鼎:“你怕吗?” 姚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心虚地说:“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与你哥的房是分开的吗?” “从我读初中开始,我们就分房了,” “你们兄弟关系不错吧!” “还好啦,哥总是什么都让着我,我们长这么大几乎都没吵过架,除了那次。” “哪次?” “在我七岁时,我们失去了重要的亲人,也就是我们的爷爷,当时我还太小了,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失去亲人的痛苦,他那时也就才九岁而已,却很懂事,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次在爷爷的葬礼上我居然笑了出来,那次应该是哥第一次打我吧,也是最后一次,在我刚刚笑出声来时,哥劈面就是一耳光打在我的小脸上,我立时由笑变成了嚎啕大哭,现在想起来都仍然记忆由新。” “真没想到他那小子这么小就懂事了,他现在也这么孝顺,可为什么会去自杀了,难道他不懂‘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现在也不早了,我们洗了睡吧!” 他们洗完澡,看了会电视,然后就到姚鼎房里睡去了,苏小麦与姚鼎在床上聊了会天,他们就睡着了。可大约在凌晨两点时,苏小麦隐隐约约听到隔壁房里传来歌声,于是他试图叫醒姚鼎,可姚鼎却无论怎么叫都叫不醒,隔壁房间的歌声像一针针般刺入他的耳中:“深夜断了你的长发,深夜你的眼泪是血液………啊……啊……啊……”苏小麦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半掩着门偷偷用一只眼睛往外看。 第五章 哭泣之眼 他看到了姚若涵,姚若涵就站在门外,头发蓬乱,脸色惨白,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小麦,你一定要帮我,莫言河边,找一个叫汪洪赟的女人。” 苏小麦心头一紧,牙关打颤,为了抑住恐惧,他还是假装问了句:“好的,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莫言湖又在哪儿?” 还没等到姚若涵回话,此时苏小麦惊醒了,他才醒来却发现姚鼎早已下床了,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额上的汗珠顺着惊惧的脸上的皱纹淌下,脸色难看得像块抹布,眼圈漆黑如碳。苏小麦问:“你怎么了?” 姚鼎气喘得很细,似乎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压低了声音说:“我做恶梦了,我梦见我听到我哥在隔壁唱歌,我怎么叫你却叫不醒,我只好一个人去看,结果……” 还未等姚鼎继续说,苏小麦接过茬,说:“莫言河边,找一个叫汪洪赟的女人?” “你怎么会知道?” “我也做了同样的梦,我在梦中也是怎么叫你都叫不醒。难道他是想托梦告诉我们什么吗?” 这时令他们没想到的事发生了,或许说刚才那还是梦境,可如今却怎么也不可能是梦了。他们真的听到歌声了:“深夜断了你的长发,深夜你的眼泪是血液………啊……啊……啊……”颤抖的声音令他们的心也在颤抖。他俩心头油然产生一阵寒栗,姚鼎抓住苏小麦的手说:“快掐我,快。” 苏小麦用大拇指与食指在姚鼎胳膊上重重地掐下,姚鼎差点就疼得“啊”得叫出来,说:“看来不是做梦了,那难道是……”他在说完这句话后接着是一片死寂,四周没有任何生气,他们清晰可以听见他们轻细的呼吸声,可歌声还是隐隐约约,时有时无。:“深夜断了你的长发,深夜你的眼泪是血液………啊……啊……啊……”苏小麦的手还在姚鼎手上,他可以感觉到他的手冰冷彻骨,早已被汗湿透了。他俩愣愣地呆看了好久,这时苏小麦的一句话打破了沉寂:“你听,歌声好像并不是从隔壁传来的,好像就在这房间里。” 姚鼎细耳探听,歌声并不远,好像就在他们身边,他说:“真的,怎么好像就在我们附近一样。” “深夜断了你的长发,深夜你的眼泪是血液………啊……啊……啊……” “难道是?”苏小麦的目光落在了书桌,姚鼎也跟着望过去,歌声越来越明晰:“深夜断了你的长发……”没错,是那本书,他俩互相对视,用眼神示意对方,然后一起点点头,随后他俩俩慢腾腾地探出小碎步,轻轻地向书桌走去,脚步很小心,苏小麦还抓着姚鼎的手,这时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凄厉而委婉,悲伤而绵长,随着靠近歌声,他们似乎又在歌声中听到絮絮的抽泣声,哭声像寒冰一样冰凉,每声都直击他们心底。 在他们走到书桌前后,苏小麦屏息凝神,伸手打算去拿那本《会说话的眼睛》,在他手碰到书的那一刹那,他的身体犹如被电击般,神经绷紧,他打了一个寒战,才拿起书,然后用他明快的眼睛瞟了姚鼎一眼,姚鼎的眼神好像是示意可以打开了,他们要看看这本没有一个字的书是如何唱歌的,苏小麦轻轻地翻开第一页,是一双眼睛,明眸似水,清秀婉丽,虽然没有脸,只有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盯着他们,可他们还是能清楚地分辨出这是一个女人的眼睛,而且还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眼睛大如牛铃,死死地凝视着他们,歌声还在继续,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她唱的,这时他们却分明看到了那双眼睛竟然流泪了,一行行泪珠顺着眼角落下,姚鼎想伸手去摸,但是被苏小麦阻止了,苏小麦说:“先翻开后面的看看。” 苏小麦翻开第二页,同样是一双眼睛,眼睛不大,大概是个七八岁的小孩,这时歌声噶然而止了,变成了小孩的“哇哇”的哭声,然户他们他们又在他的眼睛上发现了泪光。 接着苏小麦继续翻开了后面的每页,每一页都有一双眼睛,在他翻到中间时,那双眼睛在看到他们后,并不是像前面的眼睛一样哭泣,而是不断的眨眼,苏小麦对姚鼎说:“这个眼睛好奇怪,他怎么不断地眨眼?” 那双眼睛频频眨眼,速度极快,黑眼珠三百六十度旋转,赛弹珠旋转。姚鼎与苏小麦如坠云雾,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个眼睛好熟悉,他眨眼或许是引起我们的注意,对了,这个眼睛好像哥哥的眼睛,你看。” 苏小麦定睛细看,然后说:“我也认出来了,这不正是若涵的眼睛吗?怎么会在这里?” 第六章 幻觉魔咒 “你看我哥的眼睛,他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他应该的想说什么,可却说不出来吧!” 姚若涵的眼珠一骨碌转动,他没有口,当然也不能说话,这时苏小麦附耳倾听,他希望能听到什么,可他靠得再近,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苏小麦知道他的感受,他一定是想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却又没法说,他们也为这事心焦,他们得想办法,苏小麦先是试图用手去摸姚若涵的眼睛,可还没等他手靠近时,姚若涵的眼睛就闭上了,而且流出了泪,事实上,他压根就还没碰到他的眼睛,但已经可以从他眼睛中看出他痛苦的感受,或许是不能用手接触吧! 苏小麦问:“那该怎么办?” “那再翻翻后面的几页看是什么?” 这时姚若涵的眼珠拼力地左右移动,似乎是像告诉他们不要,可是此时苏小麦却没看到,早已翻开了后几页,后几页是空白的,整个页面除了白纸,什么也没有,当他们还正在诧异这后面怎么会这样时,他们发现他们身边的东西变了,几乎是在一瞬间,像做梦一样来到另一个地方,他俩惊异地面面相觑,苏小麦头转动着打量四周,光线很昏暗,幽黑的环境中,四周很空,在这暗黑的光线下,似乎一眼看不见尽头,远处是无尽的黑暗,他过了好半天才适应这光线,凭着那一点星光好不容易才勉强看清身边的环境,偌大的空间里除了石头外,再就是猫,周围差不多有几十只猫,颜色各异,大小不一,可后来他仔细观察才发现原来这些猫与一般的猫都不同,这些猫都有着一双人的眼睛,甚是奇异。身体各部位都与正常猫无异,那些眼睛在猫的脸上好像显得格外大,而且格外有神,苏小麦看到这些眼睛仿佛可以看见他们的真人。所有的猫都呆呆地望着他们,眼神中充满悲伤与无奈。 苏小麦对姚鼎说:“你看,这些猫的眼睛。” “什么?” “你没发现它们的眼睛不一样吗?” 姚鼎靠近他们细细致致地瞧上好几眼,才说:“啊!这不是刚才那些我们看到的眼睛吗?” 苏小麦被他一提醒,也注意到了,果然这些猫的眼睛都全是刚才那书上的眼睛,他看到了那个女人的眼睛,还有小孩,他们走进这窝猫群中,一只只猫地找,猫太多,而且眼睛的区别也不算太明显,所以想要在这么多猫的眼睛中找到姚若涵的眼睛并不是一件易事,他们正在继续找着,这时姚鼎突然说:“你看上面!” 苏小麦听到后抬头望去,只见上面隐隐约约泛着蓝光,上面竟然全是水,悬浮在空中的水在流动,光线很暗,只能看到上面几点透亮的地方,好像还有鱼在游动,苏小麦在看到这个画面时的第一个浮现在脑海中的念头就是姚若涵写的那封信中的“一声来自水中的琴声,红嫁衣染红了眼泪。”而现在他们竟然就在水底,可琴声呢?在哪里呢?他没听到琴声,准确地说,是根本连琴都没看到,可就在他想到琴声时,琴声却真的响起了,听声音好像很远,但又似乎很近,苏小麦一怔,姚鼎也确切地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异常。好像是四周注入了大量的水一样,身边的空气竟然有了如同流水般婉转的流动,姚鼎全身一个激灵,他说:“怎么声音像是从上面传来的,像是流水声。” “流水声到这了就成了琴声吗?” “不知道,你说我们会不会已经死了?” “啊?不会吧?” “一声来自水中的琴声,我们也来到了这里,我哥一定也来这了,但他已经死了,我们会不会已经死了?”姚鼎眼圈红了,泪珠在眼圈打转。 “坚强点,别动不动就哭,死了就死了,人谁不会死?” 姚鼎抑住啼哭,说:“那我们现在岂不是死人了,原来人死后会来这个地方啊,我哥哥呢?他变成猫了吗?我们会不会也变成猫?” “我们不久后也会变成猫的吧,不要怕,死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我陪着你,我们跟你哥团聚去。” 想到可以和哥哥团聚,姚鼎心情才好了起来,起码他想到变成了鬼但是并不孤独,便产生几分欣慰。 过了不多久,刚才幽暗的光线竟然变成了红色,姚鼎指着上面的水大叫道:“快看,上面的水烧起来了” “水怎么可能烧起来?”话虽这么说,可苏小麦的目光还是落在了上面的水上,水中竟然真的燃起了火焰,水全燃烧起来,整个环境被照得光火通明。苏小麦突然说:“红嫁衣染红了眼泪,现在的水是红色的,就像红色的眼泪一样。” 第七章 真实虚幻 与此同时,苏小麦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血腥味,从四周袭来,里面夹杂着尸臭气,所有的猫都瞪大了双眼盯着他们,空气一下子清凉了,苏小麦想消减心悖,他想起了奶奶以前曾跟他说过的话:“鬼这东西,你越是相信它,它就越真实。”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他头上生出很多红肿的脓包,看了很多医生,吃的药也不计其数,可就是不见好,最后一个朋友告诉他们,要晚上八点到哪个方向,哪个地方,烧几柱香,然后朝哪儿磕几个头,那天他的父亲真的按说的做了,结果他头上的脓包第二天真的消失了,这使他们不得不相信确有其事,但有时候如果你不信它,它是伤不了你的,想到这,苏小麦突然对一大连串的问题做出了强烈的思考,为什么这些事会在身边蔓延,这是命运吗?他感觉到快要崩溃了,但他还是坚持住最后的意念,他对姚鼎说:“别怕,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幻觉。” “真的吗?可我们不在做梦啊!” “闭上眼睛,不要去想它,你要相信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想象而已,信其有,则有,信其无,则无。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静下心来,千万不要想它。” “或许是真的吧,我们试试看。”姚鼎闭上眼,在那一霎那,他看到了一位老婆婆,老婆婆眼神冷峻,身后是一个青灰色的棺材,老婆婆苍白的脸上可以看到血管,棺材里发出六弦琴的声音,断断续续,声音悠扬而模糊不清,他看到了老婆婆跳进了棺材,说跳一点也不夸张,他不知道这么大年纪的人是怎么可以一下跳进棺材的,琴声此时却变得刺耳起来,他实在受不了了,于是睁开眼,惨厉地叫到:“我无法控制自己,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潮黑的地上渗出血红,像从地面的毛细血管冒出来的一般,每个毛孔流淌的血液都在不断往外溢,地面的血流愈来愈深,浸湿双脚,这时有无数蛆虫从血液中爬出,慢慢顺着他的身体网上爬,爬上了他的双腿,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他忍不住将身体转向一边,他看到那些猫竟然漂浮在血河之上,看起来并没有丝毫重量一样,而且本是黑色或白色的猫身上长出了青苔,姚鼎撕破嗓子尖叫,他的脚踢到黏糊糊的血液上,他想把蛆虫甩掉,一只手软弱无力地拍打着身上的蛆虫。 “你身上其实什么也没有,不要想它,把你周围想象成你家,因为这本来就是在你家里。现在我们还在你的房间里,根本就不是在水底。”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绪,总有一个念头在我脑中挣扎。” “不会有事的,至少我们相信,我们还是活着的,只是看到那本书后暂时性的出现幻觉了,不久后就会好的。”苏小麦安慰着姚鼎。 姚鼎屏息敛气,强迫自己的思想回到自己家,苏小麦也同样,他说:“这就对了,我们一起静下心来。” 他俩缄默不语,开始联想,他们感觉自己潜移默化地正在被自己的思想驱使,他们的思想在牵引着他们回到现实,忽然他们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地上的血逐渐开始消失,血河上的猫、头顶上的水,琴声都逐步消退, 由近到远,最后直至消失,当他俩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画面已回到了姚鼎的房间,还是如此熟悉的夜晚,银白色的月光由窗户倾泻而入,苏小麦仍然拿着那本《会说话的眼睛》,他再翻开看里面的页面时,所有的页面此时已变成了空白,整本书空无一物,连封面的名字都没有了。苏小麦把它反复翻了三四遍,都找不到任何东西了,苏小麦嬉笑起来,对姚鼎说:“我们没死。” 姚鼎还惊魂未定,呆呆了半响,才醒过神来,头转动着打量四周,而后满脸堆笑说:“太好了,我们出来了。” “看来现在知道这本书的秘密了。” “嗯,你相信它它就存在,你不相信它的话它是无论如何也奈何不了你的。” “还好我们遏制住了我们的幻想,如果再迟一步,我们可能现在早就变成猫了,哈哈……” 这时姚鼎的手机响起了,他从口袋中掏出手机,他不解为何这么晚了还有人打电话来,他先看了下号码,原来是他妈,他按下通话键,然后说:“喂,妈。这么晚了还电话来,出什么事了吗?” “小鼎啊,你们俩这两天去哪了啊?我每天打你的电话都是关机,我不断的打,现在才终于打通了。” “啊?两天?” 第八章 沉默死亡 “现在这个关键时候,你该不会又跑到哪儿去玩了吧?你这个不懂事的孩子。” “妈,冤枉啊!您是不知道啊,我刚才看到了哥哥。” “少瞎说,你怎么会看见你哥哥,他已经……”说到这时,姚鼎已经可以感觉到母亲的眼泪从电话中流出,所以他安慰道:“妈,别伤心了,哥会安心地走的,我刚才看到他了,他很好。” “你是在做梦吧?我做梦也见到他好几回了呢?可惜那都是假的啊……” “不,妈,刚才那绝对不是在做梦,我们的确看到他了,他变成了一直猫。” “猫?怎么可能,他投胎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投成猫了啊!” “是真的。” “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哥哥的遗体放在验尸房的那天晚上,眼睛不知被哪个天杀的给偷了,我可怜的若涵啊!” “啊?他的眼睛被偷了?” “是啊,就在那第二天,当他们把他的遗体从冷藏室拿出来时,才发现他的双目已经不见了,真不知道那个王八是怎么把它偷出去的。当时门口有人把守,他没道理能进去的。” “妈,您有没有想过根本就不是人干的呢?” “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您有没有想过这些一切都是鬼怪所为呢?” “扯谈,你懂什么,在这乱说。” “妈,是真的啊,我不骗你,就是那天那本书,很古怪,我们在那里面看到了很多双眼睛,其中也有哥哥的眼睛,他的眼睛不是被偷走了,而是在那书里啊!” “不可能,那天我们看了书中明明什么都没有,怎么会有什么眼睛,是你看错了吧?” “也可以说是看错了,因为这的确是我们的幻觉,你只要相信它,它就有,你不相信它,它就没有,我想哥哥那天看到这本书后一定是相信了它,才会被这本书迷惑住的。” “好了,好了,你想你哥哥,我知道,不说了,你现在在哪啊?” “在家里,和苏小麦一起。您呢?” “警方的调查已经结束了,他们下定论为自杀,现在你哥的遗体在殡仪馆,我们现在都在给他你哥的初中同学熊阳宏、陈科明还有肖云都来了,他们现在正在房里斗地主呢!还有几位他高中的好朋友都打来了电话说暑假都约好了一起在大学旁的餐馆打工,现在没时间回来,况且离这么远,回来也不是一两天的事,那时若涵早火化了。” “有初中的那些同学能来,哥应该就就很高兴了,” “还好,可把你找到了,我失去了你哥,我还以为你……” “妈,不会的啦,我永远也不会离开您的,放心吧,呵呵。” “好了,不说了,你们早点睡吧,我们还要继续守夜呢!” “嗯,知道了,妈。。”姚鼎挂断了电话,然后飞快的瞥了苏小麦一样,声调中充满了愉悦:“我们不是才去了几十分钟而已吗?怎么会已经两天了?” “呵呵我们想象的与现实总是不一样的。” “人家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我们是‘幻境一小时,人间两天’啊,哈哈……”姚鼎开玩笑道,他们的经历仿佛从地狱重返人间, 获得重生的欣喜是可以想象的,他们理清思绪,简单地分析了刚才的所发生的事,他们才终于稍微弄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每个点上连上清晰的线,才对这件奇异的事有了些了解,这一切都只是游戏规则,还好他们的定力强,才改变了命运,可至今还是有一大堆谜团困扰着他们;那个乞丐到底是谁?这本书又是姚若涵从哪里得来的呢?姚若涵所说的帮帮他,去莫言河边找一个叫汪洪赟的女人又是谁呢?她可以帮到他们吗?这所有的谜题都还是几个大大的问号,刚刚从死亡门口逃出来的他们却不想想这些不解的问题,他们此时需要的是好好地休息,月光如水,轻抚着他们,外面没有风,一点风也没有,死一般的沉寂。 苏小麦将诡异的微笑如窗外的月牙一样浮上嘴角说:“知不知道死是什么感觉了?” “我觉得死很好玩啊,哈哈……我在死亡中找到了乐趣,哈哈……”姚鼎怪笑道。 “有一个理论是说人活着就是为了去死,你觉得呢?” “我啊,我觉得也是啊,人本来就是为了去死才活的,死亡是人生的终点,终点就是目标啊!” “不说了,我们还是继续睡吧!” “嗯。你别又做噩梦了哦!” “我才不会呢,是你吧,你做噩梦别把我弄醒就行了。” 他俩回到床上,轻轻闭目合眼,静静的享受一天中最后的美好时光,即使闭上眼他们还是可以感受到月光的美好,他俩都不说话了,闭成一条线的嘴唇两端漾出笑意,他们就这样安乐地睡去了,人活着就是为了去死,那么现在的死亡也就是为了明天的活,他们太渺小,只有静静地等待新一天的开始,所以只有选择沉默地死亡。 第九章 血之困惑 他们是在第二天中午才醒来的,或许是昨天晚上太累了,苏小麦醒来时,发现姚鼎还睡得像死猪一样沉稳,他嬉笑一声后,用双指捏住姚鼎的鼻子,姚鼎被他弄得呼吸困难,自然醒了,迷迷糊糊地一阵翻腾和在苏小麦身上疯狂拍打,说:“干嘛,还这么早,还让不让人睡啊?” 苏小麦笑得前仰后合,看着睡眼惺忪的姚鼎,指着窗外道:“你看看现在外面的月亮都多大了,还早?” 姚鼎慵懒地转过脸,窗外的阳光大得刺眼,他不得不眯着眼,接着他咯咯地笑了,他假装委屈,说:“外面没有月亮啊,在哪,我怎么没看到。”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苏小麦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姚鼎随即抓过放在床头的手机,慢慢坐起身,拿过手机他首先看到的是接未接来电,全是母亲打来的,可能是催他们快点去吧!然后就是一条新彩信,屏显为号码不详,他好奇地打开它,霎时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脸上流露出一丝惊惧的神色,苏小麦发现了他表情的巨变,问:“怎么了?” 于是姚鼎把手机塞给他,苏小麦搭眼一瞅,紧接着就现出一张苍白、紧绷着的脸,他的心像是跳到了太阳穴,原来那封彩信里是一双脚,一张布满鲜血的脚,而且这双脚是如此熟悉,他突然掀开被子,他们就看见了照片中的那双脚,没错,就是姚鼎的脚,上面沾满鲜血,,颜色光鲜亮泽,并且不断地往下滴落,染湿了床单,但在它见光后不久,色泽却逐渐黯淡下来了,由浅色慢慢变成了深红色,瞧见这急遂的变化,姚鼎突然把手圈成茶杯状咳嗽起来,最后他撕裂地发出一声响声,然后就瘫靠在床上,他挣扎着问道:“那是什么?” 苏小麦紧张地看着姚鼎,然后从旁边的外衣口袋中掏出他的手机,竟然有一条相同的短信,同样是号码不详,他连忙点查看,图片中也是一双血红的脚,只不过是他自己的脚而已,恐怖一下子就跳进了他的喉咙里,就像吞下了某种滚烫而可怕的东西,就像某种毒药像电流一样通过全身。苏小麦瞅了一眼,发现照片中有些东西正在往下滑,光线正在消退,消退得太快了,最后屏幕变成了一片漆黑,他按下后退键后,发现那条彩信已经自动消失不见了,这时手机却突然发出一声惊叫:“铁头啄木鸟、铁头啄木鸟、铁头啄木鸟……”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他们吓了一跳。 苏小麦耸耸肩,打了一个寒战,他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它,他对姚鼎说:“我们先去把它洗掉。” 姚鼎点点头,但仍然有另外一种恐惧困扰着他,难道昨晚的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他当然不愿相信,他们小心翼翼下了床,慢慢地走了好久才到卫生间,姚鼎在浴缸里放了一满盆水,然后他们脱掉鞋抬步站进去,浴缸足够大,所以他们两个同时站进去却一点也不显得拥挤,缸里的水已经完全淹没了他们的脚踝,姚鼎看着苏小麦,装作无所畏惧,他不想在他面前再露出胆怯。 姚鼎从墙上的挂钩上取下两条毛巾,一条递给苏小麦,然后清了清嗓,说:“给,洗一下吧!” 他们的脚还在水中泡着双脚不断互搓着,今天的水异常地冰冷,这是他们所不解的,凄寒的水好像透过他们的皮肤,直击内骨,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苏小麦接过毛巾,先是泡到水中浸湿,而后来回地在双脚上擦拭,他用的力很大,他感觉脚已被搓疼了。此时浴缸中的水像突然被混合进了一盆血一样,血红色开始扩散,范围愈来愈大,一盆清水不久后便被染成了血红色,苏小麦抬起右脚,想用毛巾将沾在脚上的血擦干,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无论他怎么擦,脚上的血都擦不干净,就像是擦干后又重新从他体内留出来般,总之,他的脚如今变成了红色。他惊异地瞪大眼,加快了擦拭的频率,来回的速度极快,他焦急地说:“怎么擦不干净?” “没道理啊,是不是你擦破皮了?” “绝不可能,即使擦破皮了也不会整个脚都流血啊!” 姚鼎也跟着把脚抬出水面,接着用毛巾擦拭,又是与苏小麦的情况相同,无论怎么擦,脚都还是红色的,感觉血不是在身体外面,而是已经进入身体内部与它融为一体了。 “已经渗透进去了,擦不掉的。” “那我们岂不是一直都会这样了,红得像鸭掌,丑死了。” “我相信它不久后就会消失的。”苏小麦安慰道。 “为什么,你确定?” “不为什么,我相信一定会,用你的毛打赌。” “好,用你的毛打赌。” 这时,咯吱一声,好像是大门被打开了的声音。 第十章 无人车厢 姚鼎扯起嗓子冲外面问道:“谁?” 并没有人回应,但他们分明听到了门口的鞋架上的鞋被碰到在地的响声。声音很凌乱,也很急促,他们听到了挂在门口的风铃“丁零丁零丁零……”声音清晰明细,一直回荡在房内,一阵风从卫生间的窗户吹进来,姚鼎似乎抖了一下,接着他惊恐地说:“出去看看。” 他们顾不上血红的脚,套上鞋就出去了,可他们什么也没看见,除了门已经开了外,风铃还在飘摇着,这时苏小麦的手机铃声响起,是短信,他打开手机,是一条159开头的陌生号码,短信里写着:“宋雨,虽然这么久了,可我还是忘不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苏小麦愣了愣,好像一道闪电穿越宇宙,击中了他的大脑,宋雨? 姚鼎看到短信后,问:“宋雨是谁?” 苏小麦又黑又浓的眉毛拧成了八字,说:“我不认识这个人。” “哦?真的吗?还是你有什么不想说出来?” “我是个很厌恶说谎的人,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喜欢戴着面具,把自己罩在面具下生活,往往最后都是窒息而死的。” “什么意思?” “当你戴着面具跳舞时,你只能看到狭小的对方,当然你也看不到自己,最后是死在自己的手上。这个人我的确不认识。” “那你准备怎么回?” “就说你弄错人了啊。” “哦。” 苏小麦后来真的是这样回复的,很快对方就回了一句:“你狠,小心被鬼找上你。” “你觉得刚才这会是谁?”姚鼎问。 “不知道,先去看下。”苏小麦走到门口,仔细打量着门上的锁,锁毫发无损,并没有被撬过的痕迹,他观察了好久,姚鼎也走了过来,眼睛转了转,整块门没有任何被破坏的迹象,那门是怎么开的?再就是现在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和人,准确地说,是除了一阵风外,什么都没见到。姚鼎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他觉得这一切都像梦魇,屋子里阴虚虚的,他压低了声音说:“难道又是?”本来他们都不是很害怕了的,可经过他这一问,他们又突然觉得这周围的气氛变得神秘而恐怖起来,他们吓得不敢看门外,害怕那里会有一张脸,一张虽未腐烂却干枯得像一片落叶,露着狰狞的笑容,一张眼睛深隐在黑眼窝里的脸。 “可不可能是刚才给你发短信的那人?”实际上,姚鼎问这话主要是为了压惊,虽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可能,除非她是鬼。”苏小麦愣愣地看着他,突然打了个喷嚏,然后说:“我们还是先去殡仪馆去找他们吧。” 于是他们便出去坐车,车上除了司机外没有只有两三名乘客,他们上去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了。在车上姚鼎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对她讲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母亲说知道了,你们自己小心点。 放下电话,他还心有余悖。刚好途经的电影院外面贴着《咒怨》的海报,这部电影他看过,他记得这是他看到的最恐怖的电影了,关于冤死人的诅咒他也是知道的,传说咒怨会使恐怖死亡不斷蔓延,他以前看了这部电影后有几天晚上没睡好觉,现在光看海报都觉得浑身颤抖,当时他下意识地转过头,不去看他,可当他愈不想去想时,脑海中却满是海报上黑色调的画面,恐惧,以核裂变的速度,在他的内心迅速繁殖。他仿佛看见了咒灵的毛发在脱落,想起昨夜那嘶哑的女人的哭声。飘飘忽忽车好像行驶在一条没有路灯的夜路上,两旁的建筑都隐藏在黑暗中。前方的路面布满冰冷的雾气,一片惨白。 “还有多久?”苏小麦问。 姚鼎好像一下被惊醒了,重新扭过头看车窗外,然后说:“快了,再拐两个弯就到了。” “这是我第二次去殡仪馆,真不喜欢去那个地方。” “那当然,那是一个让人伤心的地方,你第一次去是什么时候?” “是我舅妈去逝那次。” “你舅妈年纪多大?” “才三十几,我们一直以为死亡离我们很遥远,所以也很少去考虑它,但当你发现其实它就在你身边时,你才会觉得它是如此可惧。” “但如果我们每天都去想它,它也会更加可怕,是吗?” “但是,时间长了,你就会习以为常,就像太阳每天都会升起一样。” “不一定,太阳可能是假的。” “那只可能在童话或小说中出现。” “到了。我们下吧!” 他俩从后门下去,站牌前有很多人等车,他们下车后经过站牌时听到一个小女孩对她的母亲说:“妈妈,这辆车的人满了,我们坐下一趟吧!” 第十一章 初入馆中 姚鼎和苏小麦的心同时猛地抖了一下,他们并没有回头,殡仪馆在郊区,周围除了农田外,就是一片废墟,这是这段路唯一一站,而殡仪馆总是人很多,这个小县城自从实行了火葬政策,所有人死后都必须拖到这来,县城虽小,人数却有一百多万,每天都会有很多西归的人,所以殡仪馆也常常人满为患,苏小麦觉得这殡仪馆还得扩建一下,因为毕竟像现在这样有些拥挤,万一遇到死亡的高峰期,还会出现没空房的情况。 他俩进了殡仪馆慢慢沿着一道宽阔的水泥路向前走,一路上两旁都是卖花圈的铺子,这时一个老婆婆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老婆婆是在买花圈时问的那句话,刚开始姚鼎与苏小麦没太注意,直到老婆婆说:“这儿有没有那种化解咒怨的符或香什么的?” 老板以惊异的目光看着老婆婆,然后问:“您要那个干嘛?” “你只用说有没有?” “没有,其实烧香,烧钱都只是个形式,那不过是为了表达对死者的悼念和尊敬而已,谁当真呢?” “你们总是说没有,你们这些骗子!” “那都是道士的事了。” “算了,给我买一个大花圈吧。” “好的。” 姚鼎与苏小麦听到这就走过了那间铺子,一直径直走到殡仪馆众多厅房,大约也就才十几间,每一厅都有一个独特的名字,如慰安厅、康寿厅、祥云厅…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得先找到姚若涵所在的厅房,苏小麦虽然只来过一次,但对这儿的路线还是相当熟悉的,他们一间间的找寻,就在他们经过慰安厅时,他们看见了一张美丽的脸,那张脸是挂在为慰安厅门口的,旁边的花圈上写着:“沉痛悼念侄女林晶晶。”照片中的女孩有着天真的笑容,姚鼎特意瞧了瞧里面,这时站在门口的一个中年女子说:“现在整容技术这么发达,也不至于这样吧!” “就是啊,那你知道那个图案是什么吗?” “不知道,但是与她的死有关。” “她那幅画怎么了?” “在棺材里,打算和她一起烧了。” “是八月四号的事了吗?” “可不是吗,那不是个吉利的日子。” “她现在头发掉光了?” “嗯,从前天就开始掉了,现在已经光了。” 姚鼎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八月四号不就是哥哥遇难的那天吗?他联想到那天的情景,眼前还是雾蒙蒙一片,他感觉一切都埋没在谜团中。 “喂,在想什么呢?愁眉不展的。”这时旁边的苏小麦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正在沉思中的他怔了怔,然后答道:“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哦?你认为呢?” “你认为我们身旁现在有什么?”说完姚鼎诡异地笑了。 “你在开玩笑吧!” “我并没有骗你,我说的是真的,我是说有些人具有看到他们的能力,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的。” “你可以看到吗?” “我们都不能,你们学校有医学院吗?” “有啊,怎么?” “他们应该经常和它们打交道吧?” “它们?” “尸体多吗?”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今年四月好像不知从哪买了7具无主尸体,但当他们一次准备上解剖课时,却发现尸体突然只有6具了。” “一定是被冤魂找到了。” “怎么说?” “你死了肯定也不愿意看着自己的遗体被别人像杀猪一样解剖吧!冤魂们会回来找自己的身体。” “当时好像房内多了一枝蜡烛。” “我听说过,这是代表着,冤魂找到了他们的遗体,也不会再有诅咒了。” “那他们的遗体去哪了,复活了吗?” “不会,他们的遗体可能变成一棵树,也可能变成一蚂蚁,都有可能。” “哦,可现在一切都还是个迷。” 姚鼎频频点头,扭过脸,疑惑地问:“到底是哪个?” “再找找吧!” 他们继续向前走,每经过一个厅堂都要瞧上好半天,眼睛不断在周围打转,因为好像每个人都充满了神秘,他们想了解,他们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在经过了三四个厅堂后,还没有找到,他们每走过一处,都可以听见凄厉的抽泣声,他们是在路过梅香厅时听到那个女人的哭声的,女人的哭声很大,很惨,比一般的哭声要拖得更长,他们俩还是忍不住往里看去,那个女人就跪在那具朱漆棺材边,把脸贴在棺材盖上,边哭变喃喃自语,夹杂在抽絮的声音里,根本就听不清说的什么,苏小麦看到了遗像,是个约莫二十左右岁的男人,他有着很长的头发,他的鼻梁很高,这点更像欧洲人。 第十二章 最后回忆 这时他们听到了门口两个老人的交谈,一个说:“今天就要下葬了吧,这可是最后一天了,也难怪她哭得这么伤心,明天就再见不到她儿子了。” “是啊,现在都是先火化了再葬到公墓里,我最怕火了,以后我走了怎么办?我可不想被烧成灰。” “那你就不要死啊,就不会被烧了。” “我也想这样,可是阎王爷已经几次托梦来催我了,我不去不成啊!” 这时另一个老人咯咯笑了起来,“你这一生没做过亏心事吧,做过了你可是要下油锅的啊。” “周老三,我做的再怎么多也没你多啊,要下也是你先下吧!”老人愤愤地说。 “你怎么知道?那你以后想怎样个死法呢?” “病死咯,总比他游泳淹死好。” 接着是两位老人的对视,姚鼎与苏小麦继续寻找着,这时苏小麦的浓眉跳动了一下,指着前面的厅堂说:“在那儿,我看到他的名字了。” 他们迈着轻快的步伐,渐渐放松了紧张的心情,他们不知道看到姚若涵的遗体会是什么心情,他们走到门口就闻到了厅内浓密的香气,门口的花圈很多,上面写着各异的悼念语,苏小麦再次来到殡仪馆,又触动了他的回忆,记得上次来去年暑假,整整一年了,还是如此记忆犹新,舅妈本来不该死的,她们都说她是中了巫术,至于中了什么巫术,她们也说不清,她是在去年装修的新房,钱给了包工头,但民工却没拿到一分,当然之前她还不知道,民工们都以为是她没付款,对她恨之入骨,而有一位民工的儿子交学费得急用,最后由于没钱交,儿子被退学了,民工一直愤愤不平,后来他在一次工程中被从楼架上摔了下来,一个星期后舅妈就病了,背上长了个脓包,医生说这包很奇怪,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才一天时间病毒就侵了五脏六腑,晚了,晚了两个字就代表着终结,当生命在一瞬间被否定的时候,我们脆弱地只能静静地等待死亡。 在舅妈去逝前几天,苏小麦去见了她最后一面,她很虚弱,说话时他明显感觉到她呼吸困难,以至于每说一句话总要喘息好久,所以她很少说话,只是一直微笑,关于那个巫术,至今还是个迷。 姚鼎推开门,就看见了许多熟悉的面孔,亲戚们都坐在厅堂内,四周围了条长凳,中间是一具冰棺,姚若涵安稳地睡在里面,姚鼎与亲戚们打了个照面,便和苏小麦到姚若涵像前上了三株香,然后一脸沉重的磕了几个头。可后来当苏小麦扭过头时,他却看到了一个他看过的身影,就站在门口,头发随风飘动,显得有些凌乱,然后苏小麦急急用手拍打姚鼎,并用眼神示意他注意外面,姚鼎转过头看到后表情急遂地变幻着,他看到了,是刚才那个买花圈的奇怪老婆婆,她肩上现在就扛着花圈,他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他们看到她把花圈放在了门口后,紧接着就转身走了。 他妈就坐在奶奶旁边,她们都在哭,姚鼎走过去悄悄问母亲认识那个老婆婆吗?母亲转过脸瞧了瞧,过了会说不认识。这个氛围不适合说太多话,所以在母亲后来说了一句他们在房里后,然后便用深沉的眼神注视着他,沉默…… 他们进房就看到了姚若涵的同学,全是初中同学,所以苏小麦都不认识,进门后,姚鼎一个个给苏小麦介绍,分别是熊阳宏、陈科明、肖云。当时他们正坐在里面聊天。 “你们这几天去哪了?都不见人。” “额……”姚鼎稍微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熊阳宏扶了扶黑框眼睛,满脸狐疑地问:“怎么了?” “我不知道说出来你们会不会相信。” “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该从何说起,总之,我们遇到怪事了。”姚鼎接口说。 “哦?什么怪事,说来听听。” “我们见到了第三只眼才能看到的东西。”苏小麦在一边接过话。 “你是指你们看到鬼了?” “也不能说是鬼,可能是幻觉,也有可能是梦游。” “你们在哪看到的?” “准确的说,是在一本奇怪的书里” “一本书?书中怎么可能看到鬼!是什么书?”熊阳宏说,这时陈科明和肖云在一旁也惊奇地瞪大眼看着苏小麦。 第十三章 有毒的书 “是一本有毒的书?” “有毒?”陈科明忽而沉下脸来,茫然地凝视着苏小麦,静静地等待他回答。 “那本书可以使人产生幻觉,如果你相信它的存在。”苏小麦说完这句话后,转过脸垂下眼皮示意姚鼎把袋子中的书取出来,姚鼎若有所思地从袋中掏出那本《会说话的眼睛》,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手上,他们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本充满神秘的书究竟是什么样的,他们眼中流露出好奇,饶有兴味地盯着姚鼎的手。 姚鼎拿出书时他们的头便已经探了过来,几个脑袋围成一圈,透过缝隙瞅着那本书,熊阳宏靠近姚鼎说:“快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他是看着他的眼睛柔声说的,眼神里有一丝渴望。姚鼎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翻开了第一页,虽然他知道这必然会令他们失望。 书中依旧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张白纸而已,陈科明喟然长叹,好像刚才骤然的兴奋瞬时烟消云散,他嘘了口气后说:“什么都没有嘛,怎么在里面看到它?” “是这样,我们刚开始也是这样,可那天晚上我们的确看到了。而且这里面的眼睛还在唱歌,若涵的眼睛就在最后一个。” “如果不相信它呢?” “那你就看不到了。后来我们看到了我们在水底,周围全是猫,但不是一般的猫,那些猫有着人的眼睛,就是我们在书里面看到的那些眼睛。” 这时肖云挤了进来,说:“把书给我看下。” 姚鼎把书递给他后,他就拿着书翻起来,与此同时,他的头猛地一颤,表情像石头一样僵住了,眉头紧锁,脸上泛起土灰色,捧着书一步步往后退,眼睛鼓得像牛铃般。 陈科明问:“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 “死亡之舞……”他吓得一惊一咋,声调中充满了惊惧。他感到自己心脏冰凉,但全身发烫。而后他不断呜咽着自言自语,无论他们怎么与他说话,他都像听不见了一样,他额头上淌出涔涔汗珠。 苏小麦想把他的书抢过来,可肖云竟然围着房间跑了起来。苏小麦说:“你没事吧?你怎么了?不要想啊!”肖云似乎听不到,这时他们几个也过来帮忙,可最后肖云发出了令人生惧的微笑,然后说:“咬死她,咬死她。”接着便软瘫在地,不醒人事。陡然从心底升腾起来的恐惧感使他们茫然不知所措,接忙过去扶起肖云,呆呆地看着他,苏小麦对姚鼎说:“快去接些冷水来。”姚鼎点点头后扭身就走,不多久便端来一盆冷水,苏小麦对众人说:“大家让开。”在他们把肖云放在地上,苏小麦从他手中取过书后,便都退开了,苏小麦对微微点头,示意姚鼎可以泼了,肖云是在那盆水倒下去的那瞬间醒来的,刚醒来就说:“干嘛用冷水泼我,想死啊你们几个。” “你不知道你昏迷了?”熊阳宏问。 “你们都看着我干嘛?发生了什么?”肖云面无血色,眼珠骨碌碌地转动着。 “你刚才看了这本书后就发疯了似的,你还记得起刚才看到了什么吗?”陈科明有点生硬地问,他们也死死地盯着肖云,满脸疑惑。 “嗯……我记得我看书后就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就好像精神紊乱了一样。”肖云惶惶惑惑地说、 “那你究竟看到了什么?”陈科明继续问到、 肖云手抓了下头发,暗自思忖良久,轻声说“我看见了一块墓碑,一个女人穿着红嫁衣在墓碑前跳舞。” “还有呢?你看得清墓碑上的字吗?是谁的?”苏小麦急不可待地问。 “额……好像写着页女之墓。” “页女?她是谁?” “不知道,然后我好像感觉喉咙有些干,就像喉咙要断裂一样。” “哦,看来你是相信它了,你还看到了什么?”苏小麦再问。 “不是的,它的确存在,不管你相不相信它,它都存在,你们所说的不相信就看不到只是自我安慰,我起初也不相信,但我还是看到了,后来我看了很多条蜈蚣,在她身上撕咬。然后就不知道了。”他们不知道肖云为什么会这样说。 “我们要不要把这本书烧掉,真是一本鬼怪的书。”陈科明惴惴不安地说。 “不,即使我们烧掉这本书,它们还是一样会找到我们的。”肖云斩钉截铁地说。 “对了,今天我们的脚上突然沾满了鲜血。”姚鼎说着,便开始解鞋带,当他的脚从鞋中出来时,他又惊呆了,明明上面已经血红了,现在………他对苏小麦说:“怎么没有了,快看看你的。” 苏小麦也解开鞋带,另一件奇怪的事又发生了,他们俩脚上出现的血红竟然都消失了,他们看着恢复正常的脚,慌乱起来,虽然能恢复正常他们还是很兴奋的,可这一切都太诡异。 第十四章 借来之命 怎么回事? 仿佛一道闪电划过他们的神经,他们的视线一直定格在脚上,心慌意乱笼罩着他们,熊阳宏打量着他们的脚,然后问苏小麦:“你可以感觉到什么吗?” 苏小麦使劲摇摇头,说:“没有。我不敢确定我们上午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可不可能我们现在看到的也是幻觉?” “你的意思是?” “我们都没有看到它们的能力,或许说是我们现在还不相信,当我们相信时,可能就会看到了。” “他们一直都存在,而且就在我们身边。”这时刚刚才恢复正常的肖云好像又发疯了,他的神情惶恐不安,正极力地躲避着。肖云接着又惊叫道:“你们的脚上有好多条虫,你们不要假装你们不相信,实际上你们是在害怕,你们内心还是相信的,对吗?它们正在附近看着我们。” 窗外寒蝉哀鸣,凄惨而低沉,陈科明厉声吼道:“肖云!你在说什么!” “你们都不用再装了,事实上,你们是能看得到它们的,只是你们不敢承认罢了。没错吧?” “哼!我才不会相信这些鬼东西呢!”陈科明冷哼一声说。 “但他们的确是存在的。”肖云诡异地看着陈科明。 姚鼎此时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那个身影转身,徒留一个墨绿色的背影。他对苏小麦说:“你觉得刚才那个老婆婆是么?” 苏小麦好像被提醒了,本来这件事都没太放在心上,可现在回想起来,内心还是会涌起一种莫名的恐惧,苏小麦深吸一口气,试图让动荡的心情平静下来。这种恐惧驾驭着人的灵魂。 “不会吧,她只是个正常人而已。”苏小麦说。 “我妈不认识她,说明她和我们没有关系,可她怎么会突然送一个花圈来呢?并且送完后就走了,也没见她与谁说话。”姚鼎说。 “你认为她是……鬼?”苏小麦慢腾腾地问。 “大概是吧!总之,很奇怪,哎……其实……我不该瞒你们的。”姚鼎叹了口气说。 “哦?你还有什么没说?”苏小麦疑惑地问。 “哎……其实在我哥出生后,我出生前,我妈曾怀过两次孕,两次都流产了,当时怀我时,我妈害怕极了,她不知道我会不会又和前几次一样流产,所以当时她拜了很多菩萨,那时她找了个送子道士,道士好像施了法,说这次一定不会再出事了,后来我的出世果然很顺利,可后来有一次我去算命,算命先生却说我没有灵魂,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当时可把我吓死了,在这之前我是不知道那些事的,还是这之后我妈后来才告诉我的。”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啊,那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熊阳宏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 “我小时候一直觉得自己与别人不同,我经常在晚上听到笑声,记得有一次我似醒非醒地听到房里的柜子里发出可怕的笑声,”哈哈……哈哈“,当时我觉得头非常痛,我想起来,却又起不来,直到如今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时可惧的笑声,好像回荡在房间里,我的眼睛是睁开的,却醒不来,那种感觉真是无法形容出来。”姚鼎说。 “你常遇到这种事吗?”陈科明问。 此时姚鼎的身上已淌出冷汗,他浑身瑟瑟,胸口犹如压着一块巨石,殡仪馆沉闷的空气几乎可以把人憋死。他继续说道:“还有一次,当我进我的房间时,我看见了床上竟然坐着一个人,一个老人,她没有脚,半边身体坐在我的床上,我见过她的照片,她是我姥姥,可在我出生后第二天她就去逝了。”姚鼎说完后打了个冷战,他望着窗外的那一片树林,树林的后面是一片凄凉的荒草地,荒草地的后面是一所阴森破旧的废弃工厂,他的心中也泛起了一阵荒凉。 “你姥姥?而且没有脚,她为什么在你出世的第二天就去逝了?”陈科明满脸狐疑地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姚鼎身上,对这个问题,他们心中都充满了困惑。 姚鼎两肩一震,接口说:“哎,打那以后好多天,我都不敢进自己的房,听说她还是摸着我的襁褓去的,并且诡笑着不知喃喃自语着什么,突然一下就去,她没有病,所以我们一直都很奇怪她为什么会突然去逝。” 他们面面相觑着,熊阳宏好像想说什么,可话涌到了嗓子眼,又咽了下去。 姚鼎又说:“我时常听到她苍老的声音,感觉她满脸褶皱地手轻抚着我。” 第十五章 谁能看到 姚鼎的声音有些慌张,语调沉闷而肯定。一种让人窒息的气氛渐渐蔓延开来。他们盯着姚鼎的嘴唇,静静地聆听他曾经发生的故事。 这时门开了,是姚鼎的大伯姚杰,他很高,留着偏分的头发,脸蛋白皙,有明亮干净的眼睛,睫毛浓密,虽然四十几了,却丝毫不显老,整个人看起来好像才二三十岁的样子。他进门看了看他们,然后说:“要准备出去吃饭了,然后晚上休息会,他明天黎明就要火化了。” 他们“嗯”了一声后,姚杰便关门出去了,他们镇定了一会,便出去吃饭了,他们是在殡仪馆后面的食堂吃的,吃完饭大概六点多了,他们又回到了厅堂内,厅堂左上角的音响放着凄凉的音乐,厅内很安静,有些人已经开始为清晨的火化做准备,躺在长凳上小憩一会。他们几个也在大厅内坐着,他们是想再陪姚若涵最后一晚,明天一大早他就会化为灰烬了,他们心情很沉重地坐着,这时姚若涵的父亲姚山火急火燎地冲进来,神色慌张,颜婷很简明地问:“怎么了?” “我刚刚到外面的店子里买挂鞭,回来时看见一个乞丐跪在路边,他声音很低沉地说了声”给点打发吧!“我就随手丢了一块钱给他,可他却说了”把你的眼睛也给我吧,你的儿子会安息的。“我骂了一句”你他妈的有病啊“,没想到他却接着说”把你的手和头都给我吧,它们在等你。“我发现不对劲,才急匆匆跑回来了。” “又是那个乞丐?他究竟是谁?”颜婷的声音充满了紧张和急促,她的神经都快崩溃了,她神色掠过一丝惊惧。 “不知道,夜色下我没看太清楚。”姚山说。 “你觉得他就是那天那个乞丐吗?他到底是人是鬼?”颜婷脑子里突然一激灵,战战兢兢地问。 “嗯,没事的,”姚山把挂鞭到角落里,他的声音有些沧桑。 “你说他还会不会来找我们,若涵明天早上就要下去了,我可不想他不安稳地去。”颜婷不安地说。 “不管它,奈它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姚山安慰道,说话瓮声瓮气地。 颜婷没想到他的语气为什么还会这么平静,颜婷说:“我先去睡觉了,休息会,早上好早点起来。你也休息会吧!”说完她就转身进房间里了。苏小麦他们还坐在大厅内,熊阳宏问他:“什么乞丐?你们知道吗?” 苏小麦就一五一十地给他们几个讲述所发生的一切,他们听后都恍然大悟,可顿时脑中又增加了一团迷雾,困扰着他们,陈科明低垂眼帘,若有所思地说:“你是说那乞丐说天边有一条透明裂痕,那儿有一只眼睛看着你?是什么意思?” 苏小麦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后来又在他曾在过的地方发现了一封信,那封信呢?”陈科明又问。 “交给警方了。”苏小麦随声应道。、 “你们后来的经历又应验了那上面的话对吗?”陈科明继续问道。 “嗯,可以说是看到了,或许那封信上写的正是姚若涵所经历过的。”苏小麦微微点头。 “这么说他也是看到了书中的东西才……的?”陈科明惊异地张大嘴。 大厅内的空调声咝咝地流动着,凉丝丝的风带着轻微的湿度侵袭着他们全身的每个毛孔。他们觉得毛骨悚然,熊阳宏吞吞吐吐地说:“你说我们会不会也……” 夜显得很静,只有大厅里那大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夜在钟声下显得异常的空旷,此时大厅内大部分人都已经睡着了,只剩下他们几个还硬撑着,苏小麦说:“今天晚上我们谁都不准睡,我们要陪着若涵。” 肖云说:“我想睡也睡不着,因为我一直感觉到他们就在我们身边,令我感到很拘束。” 陈科明狠狠地剜了肖云一眼,声调渐渐高扬说:“去你的,就你看得到,你少在这疑神疑鬼的,搞得人心惶惶。” 肖云眼神中充满轻蔑,不屑地说:“你以为你看不到吗?哼,谁信呢?少在这骗人了。你其实是看得到的。”说完他们都不吭声了,他们就一直这样坐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什么时候肖云突然说:“我要上厕所了,你们陪物品一起去啦!” “你上厕所关我们什么事,你自己去就行了啦!”姚鼎说道。 “我怕鬼,你们陪我一起去嘛。”肖云压低了声音说。 “好吧,好吧,陪你一起去。” 厕所在厅外十几米处,门外除了一阵清冷的风什么也没有,肖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黑暗中,空气仿佛一瞬间凝固了,他们几个走在一排,不多久便到了厕所,厕所里没灯,只有外面有一盏白炽灯,姚鼎说:“你进去吧,我们在外面等你。” “一起进去嘛,都来了,我好怕。” 他们只好无奈地跟他一起进去了,厕所里漆黑一片,他们的呼吸急促起来。 第十六章 若阴若阳 肖云说:“好黑,连个灯都舍不得装,这什么破地方!”他心跳蓦然加快,紧张和激动让她的手指禁不住微微颤动。然后又对他们说:“殡仪馆里的鬼最多,他们大部分可能都还没走。”他接着便站在便池前,他听到了他们的笑声,在黑暗中,嘻嘻地笑声停止后,他是在他刚开始小便的那一刻听到那句话的,声音有些急促,是熊阳宏的声音:“快跑啊,有鬼!” 肖云惶恐地转起头来,此时周围除了他外,哪里还见他们的人影,肖云的脸色骤然一变,破口大骂道:“你们几个混球,小心被鬼吃了,它们是真的存在的。” 他急匆匆地拉上裤子,往外跑去,他加快了脚步往回走,他扯起嗓门嚷道:“窗户外面有一双眼睛,它在看着你们,你们丑陋的行为全被它看到了。” 这是一条狭长的小道,他经过旁边厅堂内的空调排风机排出的热风时,身上却惊出一身冷汗。这时他感觉到他的肩膀蓦地受到了重力的压打,他的脑袋“嗡”地一声,接着他就听到了“咯咯”的笑声,他转过脸,就看到了他们嬉笑着,熊阳宏笑道:“胆小鬼,看你那熊样,怕了吧!” 然而肖云却没有笑容,他表情呆滞地有些气闷,他严肃地说:“它们真的存在,我看到了,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此时肖云恶狠狠地瞪着熊阳宏。熊阳宏被他的眼神震住了,他没有想到肖云的眼神,竟然会让他心生恐惧。肖云突然笑了,他笑得很无力,但他笑时的表情足够邪,苏小麦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开玩笑的,何必当真呢?” “我没有开玩笑,它们真的存在。”肖云目光冰凉,眼神诡异,他又接着说:“你们相信阴阳穿越吗?我们人其实是可以阴阳穿越的。” “够了,我们可不愿意听你在这编故事。”陈科明显得有些不耐烦。 “但事实就是如此,由不得你们相不相信。”肖云加重了语气。 这时姚鼎伸手去摸肖云的额头,然后说:“你没发烧吧?怎么突然说这些?” “我才没发烧呢?”肖云没好气地盯着姚鼎,把他的手拆开。 “好啦,我们相信你了,可我们怎么穿越阴阳呢?”姚鼎打趣道。 “很简单,只要我们相信。”肖云答道。 然后他们便按原路折回,就在他们沿途往回走时,他们看到了远处多了一鼎香炉,里面有火,香炉旁是一个小孩,约莫才八九岁,他还没香炉高呢!他踮起脚不断地往香炉里塞黄纸,由于距离太远,他们没能看见他的样子和表情,苏小麦浑身全身凉气,他说:“刚才都没有的,现在……” 他们也都觉得匪夷所思,他们慢腾腾地向前走着,待他们走进才看清,原来是姚鼎的表弟小军,姚鼎上前去摸摸他的小脑袋,说,“你怎么在这儿烧钱啊?刚才都没看到你在这。” 小军撇撇嘴,说:“我刚才就在这啊,我妈把我叫醒了,他让我来给涵哥烧点钱,他才保佑我上大学哩!” 姚鼎笑道:“那刚才怎么没看到你?” 小军可爱的小脸侧过去,他的目光落在了前面的空地上,他说:“我不知道,刚才叔叔把车开走了。” 这时他们才恍然大悟,姚鼎说:“对哦,刚才这儿有一辆车的。我们一起进去吧,外面冷,别受凉了。” 小军点点头。他们进去后,坐着聊了会天,大约到了凌晨三点时,守夜的亲戚朋友们都差不多醒了,他们已经忘了时间,他们不想今晨早些结束,因为今晨他们就将与姚若涵道别了。 这时,姚山走过来对姚鼎说:“进房把你妈叫醒来,准备去吃早饭了,然后就要去火葬厂了。” 姚鼎点点头,紧接着就向房间走去,他“哒、哒……”地敲门,可在他敲下第一下后,他就听到了里面的惊叫声:“不要害我,求你不要害我……” 姚鼎吃了一惊,急忙问:“妈,您怎么了?”他扭开门,冲了进去,他妈还在重复着“不要害我,求你不要害我……”好像做了噩梦,面色苍白,表情吓人,身上淌满了汗珠。 姚鼎使劲地摇才把她叫醒,姚鼎紧张地问:“妈,您怎么了?” 颜婷心情沉重,一时哑口无言,好半天才醒过神来,说:“没什么,做了个噩梦。” “起来去吃早饭吧,然后准备去火葬场了。” “嗯。” 第十七章 灵魂埋葬 众人都到食堂吃了些早点,便回来了。其实苏小麦他们根本没吃多少,他们没心情吃,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灰沉沉的天幕下散发着诡异的气息。按照这儿的规矩,人下葬前都要请道士来做会法事。他们也不例外,这个道士是姚鼎的大舅舅请来的,听说是西水村有名的神人,费了好些工夫才把他请来。 他一身黄道袍着身,然后吩咐弟子将厅堂内用印满图画的布围起来,然后他一手把持一把铁剑,另一只手抓着带来的公鸡,他在空中晃晃悠悠好半天,这时厅内的灯突然熄灭了,整个大厅处在黑暗中,不多时一丝火光亮起,是几根红色的蜡烛,蜡烛流下的蜡滴犹如红色的眼泪般,道士口中不断嘟哝着什么,脚步围着姚若涵的棺材,他放了一根红蜡烛在姚若涵的棺材上,任蜡滴在他的棺材上滴落。 亲戚们站在周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时一个道士的弟子冲着苏小麦他们这边以做法事那种特有的音调喊道:“晚辈和同辈全跪下来!” 姚鼎和苏小麦对望一眼,然后点点头,姚鼎对大家说:“大家找个东西垫着,跪下来吧!” 他们这一群小孩子,包括姚若涵的表弟、堂弟等。在各自找了块厚纸板后,便扑通一声地跪下了,昂头望着道士,昏暗的烛光下他们看不太清楚,但可以很清晰地听到道士夸张地清了清嗓子,神情肃然地向下面望着,一双眼睛炯炯放光,厅内很安静,只有道士的絮叨声,他的声音很高,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在厅里不断地回来荡去,厅内不多时便被他闹得乌烟瘴气,烟气在厅内弥漫着,空调是开着地,却来不及排出这些烟气,他们感觉眼睛有些干涩,被烟熏得眼泪快忍不住流下来。 道士是在这时打算用剑割鸡冠放血的,他又点燃了几根红蜡烛围成一圈,中间单放一个瓷碗,然后他又将像魔术师一样把剑转着圈在众人眼前晃了晃,然后紧攥着鸡头,那只公鸡发出惨厉的叫声,声音很尖,每一声都打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道士晃着身子走回蜡烛处,把鸡倒立着,鸡冠对准着瓷碗,一剑下去,鸡冠破了,那是一道很长的口子,所有人都对此感到有些残忍,有的人已不忍再看,可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鸡冠虽破,却并未流出血,他们本以为在刀下去的那一刻会鸡血四溅,但事实并非如此,在场的众人也全都呆了,不禁有几分惊讶,苏小麦诧异地轻声对他们说:“怎么会这样?” 陈科明一愣,接口道:“太奇怪了,竟然没流血。” 此时道士脸色凝重,皱着眉头盯着围观的众人,他冷冷地勾起嘴,拼力地摇晃着鸡头,足足有一分钟,鸡冠依然没能流出血来。道士气得脸色发青,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两个弟子在左右安慰他。老他摆了摆手叹口气,说:“怪事,今天真的遇见怪事了。”接着他又继续挤压着鸡冠处,可这时鸡冠没流血,鸡口却流出血来。准确地说,是鸡从口中吐出来的。那只鸡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痛楚,好像快要把它的心肝肺全吐出来一样,在这一刹那间道士圆睁的两眼中露出了不愠之色,这时姚山走上前,道士转头过目光与他相遇,姚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道士噎了一下,想了半响说:“这种情况我还真没遇见过,只是以前听师傅说过。” “你师傅?他也遇到过?” “嗯,大约是二十年前,他也碰到过这种情况,只是听说当时是个女的。” “女的?” “嗯,他说当时还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条件,没有殡仪馆,只有在她家做法事。” “哦,那他是谁,她家在哪?你知道吗?”姚山随口问道。 “这我倒不清楚了,但我师傅说,每每遇到这种情况,就是他没有灵魂了。”道士一脸肃然地答道。 “没有灵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姚山惊异地张大口,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无一不惊讶地扯起脸,目光死死盯着道士,想听听道士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其实师傅当时也就只提了下,并没有深说,好像说的是什么他们没有灵魂埋葬。” “灵魂埋葬?”这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厅中一片寂静,静得越来越令人难堪。姚山站在那儿咬住朱唇,不朝任何人看,原本的一副苦瓜脸的面庞这时绷得更紧了。 第十八章 归魂法事 道士顿了顿,直视着姚山,放下吐着鲜血的公鸡说:“师傅说他当时遇到时,也是不知道为什么,但过了些日子经过打听才得知,原来人去逝后埋葬时,分为两种,一种是肉体埋葬,还有一种为灵魂埋葬,每个人埋葬时灵魂都会自动回来随着身体一起埋葬,可有些惨死的或其它原因,灵魂回不来的,就是没有经过灵魂埋葬,他就是不正常的埋葬,那他的法事也会进行得相当地不顺利。”道士说完搓起了沾上了点血的双手,就在他说完这些后,厅内一阵嘁嘁喳喳,响起了各式各样的讨论声音,充满了不安与躁动,大家面面相觑,有几个小声嘀咕的声音:“那要怎么办?那他的鬼魂不还在我们周围,你赶快弄好啊!” 这时八壮士(抬棺材的大力士,各地的人数不一样,称呼也不一样)在外面吹着凉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领头的那位彪形大汉推门进来,踏着八字步进来了,走到道士面前说:“师傅,怎么还没好啊,我们兄弟在外面吹着风可贼难受啊!” 道士这才站起身来,转过脸说:“等一下,马上就好了,如果我没猜错,他的眼睛现在已经还是睁开的。” 姚山说:“不是啊,给他穿衣服时,已经都检查过了,他的眼睛是的确已经不见了。” 道士又说:“当他的身体没有找到他的灵魂时,他的眼睛应该又会回来睁开,这是师傅说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毕竟从是头次遇见这种怪事。这件事听起来可能是有点匪夷所思,是绝不可能发生的吧!” 这时厅堂内的议论声愈发大了,人声鼎沸,贯满厅堂。 姚山说:“是可以打开看下,不过这样好吗?这样好像是对死者的不敬,对吗?” “你说的是正常的经过灵魂埋葬的人,只要他灵魂还没入内,怎么看都是可以的。这时他的身体也是没有诅咒的。” “哦,是这样的啊,那如果他的眼睛不闭上呢,会怎样?”姚山惊问道。 “那么他将不会安息了,他的灵魂永远也回不来了,也就是将一直在人间飘荡。如果闭上了还有一丝希望让他回来。”道士解释道。 这时颜婷慢慢走过来了,带着哭腔说:“大师啊,您可一定要给我们家若涵做好啊,我求您了……”她的眼圈红了,声音十分微弱,盯着道士黑红的面颊。亲戚朋友们也纷纷七嘴八舌起来,让道士帮忙,道士点点头。然后扭过头对大汉说:“去把他们叫进来,准备开棺了。” 大汉怔了怔,眉头紧锁问:“师傅,你真的要开棺?我们可还是没有结婚生子的啊。”他摇摇头;显然很不乐意。“嗯,没事的,相信我,放心吧。你去搞点香水之类的东西洒洒,消消臭气。” “这……这………”虽说大汉好像极不情愿的样子,但终究还是无奈地出去叫他们了,他知道现在的钱不好赚,特别是干他们这行的,就得学会跟死人打交道,无论多冷的天都要在天未亮就起来做事,真不知哪天会得罪哪个鬼魂,成为冤大头,但无论如何,这就是他们的工作,他们生存的必要依靠,所以有时候往往是身不由己的。 整个厅内的气氛实在令人不快;苏小麦他们也受此阴郁气氛的感染,有点想哭的冲动,他们依然还跪在那,手腕上绑着一根白色的孝带,他们的腿已经跪酸了,腿上的麻经折磨着他们,可道士没说起来他们哪里敢起来。 陈科明捏了捏腿,对他们说:“哎,真累,我腿都快断了啊!” 熊阳宏白了他一眼,说:“姚若涵是我们的好哥们,你就为他受这么点苦都不行啊,也不想想当时他是怎么对咱们的,有钱了可没少请我们啊!有什么好事了也没忘记我们。” “那是,哎,我还真怀恋这小子。”陈科明声音中充满了失望。 “还不知道他的魂在哪呢?你说他会不会变成厉鬼?”肖云说。 “就你多根筋,那你可要小心点了。”苏小麦闷闷地说,神色依然镇定自若。 “是我们都要小心才对,这一切都是针对我们来的。”肖云又说道。 “我肯定告诉你吧,我们不怕。”姚鼎说。 肖云频频摇头,而后诡异地说道:“你们迟早是会相信的。” “真是令人伤心啊,”熊阳宏悲叹道,然后说:“现在几点了?” 肖云看看表,说:“四点十一,你们猜若涵的眼睛是睁着的还是闭上的,或者……没……有?” 姚鼎冷哼一声说:“无聊,还是说点正事吧!” 第十九章 烛光飘动 陈科明点点头,说:“我们看着吧!” 此时八壮士已全进来了,他们一个个身形彪悍,形同巨人。刚才厅内众人的纷杂声也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他们知道这是件重大的事情,故而他们收起了刚才的躁动与不安,沉默起来,他们默默地站在周围,不想打扰他们。 领头的大汉对道士说:“师傅,没找到香水啊,这可上哪去找呀?” 道士瞧瞧姚山,然后说道:“最好能找点香水之类的东西来洒洒,不然会有尸臭,想想办法吧!” 姚山频频点头,转过脸问亲戚朋友们:“哪位有女士有香水的,先借用一下吧!劳烦大家了。” 众人东瞅瞅,西瞧瞧,最后一个女人说:“我有,不过放在房里了。”她是姚鼎的小阿姨,才二十几岁,穿得花枝招展,脸上粉黛浓厚,娇滴滴地说:“算了,算了,我几百块一瓶的香水送给你们吧!还是托朋友从香港带来的呢!”她说话细声细气,说完又漫不经心地撩了撩黄色的长发。 姚山眼神中充满感激,说:“丽娜,那先谢谢你了啊,以后有机会再给你买,现在先把它拿出来用用吧!” “好吧,为了侄子也值得,不过还是有些心疼,毕竟我们这买不到,我才用了点,放着一直不太舍得用。”她眯起眼,白皙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呵呵,这么贵重的东西,那当然,我一同学经常到法国做生意,改天让他给你从法国带些回来,那儿的更好。现在进去拿?”姚山从眉脚堆下笑容,声调中充满了疑问。 “嗯,你跟我一起进去吧,我一个人怕……”她的嘴撇了撇。 “那好吧!一起去。”姚山嘴皮子也鼓起劲儿说。然后众人就看着他俩进去了,姚山从外面带了支蜡烛,进门后,姚山没开灯,他用蜡烛给她照明,她在柜子中的包中翻了好半天才说:“找到了。”然后扭过头,站起身。 接下来的一幕使她惊呆了,她张大了嘴,目光呆滞地停留在桌上,姚山惊异地问:“怎么了?” 丽娜擦掉额头的汗水,捋了捋凌乱的金发,磕磕巴巴地说:“你看……桌……上……的……扑克牌……” 姚山疑惑地问:“扑克牌?”接着目光落在了桌上的扑克牌上,只是普通的牌而已,并没有什么异样,他又说道:“这是刚才他们几个孩子打了的扑克,没什么啊!” “不……”丽娜惊声尖叫道,“这张小王上的头是若涵的头。”听到她的尖叫,好几个亲戚都随声进来了,忙问怎么了。她便说她看到扑克上的小王的头变成了姚若涵的头,亲戚们纷纷在昏暗的烛光下瞅着小王,却什么都没发现,她还惊叫着,情绪极不稳定。 “没事了,娜!”丽娜的男朋友紧紧把她搂在怀里,劝慰着她。 “那扑克上的头……我真的看到了……” “嗯……不怕了。” 姚山拿了香水,众人便一道出去了,丽娜的男朋友还抱着他,给她压惊。出去后姚山将香水递给了道士,说:“都准备好了,开始吧!” 道士说转过脸对八壮士说:“动手吧!”然后吩咐一个个子不高的弟子在棺材边洒洒香水,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后,八壮士便开始动手开棺,这一刻,厅内所有人的疲倦与劳累渐渐被恐惧感取代了,他们担心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厅内的空调还滋滋地吹着冷风,整个房内只有烛光。 姚山问道士:“大师,用不用开灯?” 道士摆摆手:“见光不好。就用烛光可以了。” “我明白了,要先把冰棺的电源拔会吧!” “是的,可以会影响到遗体的存放。” “大概要多久,会很快吧?” “这还不知道,要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很复杂?” “如果没有睁开或闭上的都好,不过没道理,现在出现了异常,应该是睁开的才对。”道士巴巴眨两下眼,随后眼睛盯着八壮士。 当目光都聚焦在烛光前时,八壮士的工作也开始了,他们开棺的方式很古怪,并不是简单的直接抬起棺材盖,而是一会左,一会右地挪动了老半天,而且道士的一个弟子他不停地在棺材边自言自语,挠着脸上的疙瘩。众人都不明白这是在干嘛,姚山问道士:“大师,为什么要这样动?” 道士解释道:“这是开棺的必须过程,不然会惊动这周围的其它鬼魂。这就相当于先给他们打个招呼,表明我们要开棺了,让他们不要见怪。”他说的声音不大,但已经足够让众人听到了,他们有些本来是不信迷信的,可这东西有时候令人不得不相信,如果是以前,听说了这些荒诞之事,有些人可能会轻蔑地说自己才不会相信,可如今,只有自己亲身感受到了或亲眼所见了,再想说不相信都不行了。 第二十章 无头扑克 厅内很静,甚至安静得让人心里不踏实。偌大的厅堂只能听到棺材盖与棺材“吱、吱”的摩擦声和道士的弟子的嘀咕声,这个过程延续了大概十几分钟,最后道士朝领头的壮士点点头,接着壮士突然一声厉喝;“起。”棺材盖就从左至右被揭开。 道士拿着蜡烛走近,烛光照进了棺材里,红色的光,把一切都染红了,仿佛在整个世界都在燃烧。在这一刻,空气凝固了,冰冷彻骨,不断侵袭着每个人的脸。所有人无不惊惧不止,浑身激烈颤抖。丽娜突然大叫一声,众人的瞳孔忽地缩小到了极限,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心里竟然悄悄涌起了一丝恐慌,他们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脏因为无比紧张而亢奋地咚咚乱跳,他们仿佛嗅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他们尽量强迫自己控制住略微有些发抖的声音。 他的眼睛又回来了?而且睁开的吗?他们并没有看到眼珠,却比看到眼珠更可怕,因为他虽然没有眼珠,眼皮却是睁开的,而且睁得很大,瞳孔里一片漆黑,但又好像深邃地永无至境,一眼望不穿的是恐惧,苏小麦也不知为什么,只要一看到,他眼前就会情不自禁地浮现出那种血淋淋的幻象。 他的皮肤在冰棺中保存得还算好,但他那张变形扭曲的脸此刻看起来十分可怕,连脸上的一道道血脉都清晰可见,似乎随时可能爆裂。最可怕的是他竟然一脸笑意,你看见活人笑说明他开心,你也可以跟着开心,但倘若当你看见一个死人笑时,是什么感觉?而且他没有眼珠的眼睛竟然还是睁得老大,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说不定他盯的人就是你,他看着你的一举一动,你的一切他都知道,不要以为你做了什么别人不知道,其实你的所有事都在他眼里,虽然他没有眼睛里没有眼珠,但无论如何这只靠烛光照明的房间,中间放着一口棺材,棺材中“睡”着一具遗体,在他瞪着你的那一刻,你的心会为之一振吧! 道士也不例外地愣住了,听到了丽娜时时抽泣声,气氛一下子变得很阴沉,似乎那种可怕的气氛早已填满了他整个胸腔,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人似乎有带着死不瞑目的故事。 丽娜的男朋友问怀中的丽娜:“你看到了什么?” 丽娜因为极度恐惧,眼里竟然又涌满了泪水,她死死地抓住男朋友的胳膊,就像溺水将死的人抓着救命索一样,她的惊叫声险些震破她男朋友的耳膜:“他没有头!他没有头……”她的声音整个厅内的人都听到了,所有人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 颜婷猛地一哆嗦,嗓门提得老高,嚷道:“你在胡说些什么,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家若涵怎么可能没有头呢?他的头明明还好好的在这。” 丽娜哭得更凶了,轻声对她男朋友说:“我看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我老觉得这里……杀气腾腾的。” 他男朋友紧紧搂住她,用手擦了擦她的眼泪,劝慰道:“别胡思乱想了,没事的。” 空气中是香水与尸臭混合地怪味,闻了令人有种想作呕的感觉,虽然是在冰棺中,但也不可避免有尸臭。 八壮士也呆站在棺材边,毕竟他们见死人见得多,可像这种奇异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见,他们吓得眼睛睁得很大,其中一个壮士说:“师傅,这太恐怖了,怎么回事啊。” “我还以为他的眼睛会回来的,没想到……不过还好没回来,回来的话就更诡异了。”道士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感觉全身虚脱,似乎快崩溃了,他对这突来的难题有些困惑。而很明显此时所以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他的胸前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 苏小麦他们还跪在那,他对他们说:“我们先起来吧!” 姚鼎说:“嗯,我们也都跪累了,先看看再说吧!” 肖云却还呆跪在那,不肯起来,熊阳宏惊问:“你又怎么了,难道你也看见了?” 肖云好像没听到,依然跪在那儿,苏小麦他们已经起来了,姚鼎的手在肖云眼前晃晃,说:“你怎么了,看到了什么?” 烛光下仍然可以清晰地看见肖云的眼睛中布满血丝,牙齿打着冷战。 他们似乎可以感觉到冷汗遍布肖云全身。 第二十一章 通灵法术 苏小麦问:“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啊?” 这时肖云才醒过神来,瞧了瞧他们惊异的目光,说:“你们都看着我干嘛,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以为是什么,以为是鬼啊!”他的"鬼"字一出口,后面立刻吹来了一阵空调的冷风,他们的头发被吹动了,大家面面相觑。 “那你还神神秘秘的,像撞鬼了一样。”陈科明鼻孔里发出一种轻蔑地声音,他们的心再一次揪在了一起。 “那你们看到的是什么?” “跟他们一样咯!”陈科明回答道。 “那我也跟你们一样。”他的话无疑增加了他们的好奇心,但对他那含糊其辞的话他们是不便多问的,只好选择沉默。 这时姚山对道士说:“您觉得该怎么办?” “你们先把他的身子抬起来看看。”道士对八壮士说,八壮士接到了命令并没有马上行动,他们还愣在那,其中一个年纪看起来很小的面无血色,牙齿打颤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这……这……不行……我们……有规矩……的……进……了棺材的人……我们是……不能动的……” “嗯,一定有一双眼睛,在一个我们所无法察觉的角落里望着我们……”在刚才那位壮士的提醒下,其余几位壮士的心也有些动摇了,他们小声喃喃自语着什么,房内一下子又变得混乱起来。 “我听到了呼吸声,很小很细。”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里一定有东西。” “嗯,我能听到脚步声。” “她有着一袭白衣,长发零乱地在风中飘动着……” 领头的壮士漱了漱喉咙,扯起嗓子厉声吼道:“你们在这叫个球,你们就他妈一群窝囊废,就一群娘们,他妈的能做出啥大事来,快给老子闭嘴。”他的吼声使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他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他们目光密切注视着八壮士,他们几个低下了头,只有一个除外,他是光头,所以别人都叫他“光头李”。 光头李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领头的壮士,轻声嘀咕道:“哼,你不怕死你自己去抬啊!” “光头李,你还是不是男人,这么多人在你还怕,你吃老鼠长大的啊!”领头人豹眼圆瞪,语气越来越快。 “难道你没有恐惧感?怕不怕是人的心理问题,与人多人少无关。”光头李理直气壮地说,声音坚定有力。 领头人心头一惊,但他的确无可否认,他只有沉默,局势闹得很僵,他俩就一直对视着,后来还是道士说了句“算了,何必为这点小事伤和气呢!还是办正事吧。”才打破了僵局。“你要知道现在我们没有选择,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不然说不定我们会死得更难堪。”领头人说。 光头李的心猛地一收缩,他下意识地环视四周,说:“要做你们自己做吧,我是不会动手的。”光头李说完这句话后扭身走到周围的长凳上安稳地坐下了。 领头人吩咐其余几个人:“不用管他,他的死活都与我们无关,你们几个动手吧。”他阴沉着脸,狠狠地剜了光头李一眼。 其余几名壮士应了一声,而后以同情的目光瞟了光头李一眼后,他们就慢慢围着棺材,姚山问道士:“大师,为什么非要把他抬出来才行呢?” “因为棺材是可以保护他的身体的,所以一切法术和符咒都对他不起作用,不把他抬出来是没办法进行的。”道士解释道。 “棺材也能保护肉体?没听说过。”姚山不解地问。 “是的,当肉体盖棺后,他的身体将受到棺材的保护,没有任何孤魂野鬼能侵入它和破坏它。” “大师,您……可以看到它们,是吗?”姚山疑惑地看着道士。 “完全能看到倒不敢说,但是干我们这行的都得会通灵法,不然的话就只是个茅山道士,光有形势,没有能力。”道士说完后,姚山才对他油然生出几分佩服,因为他本以为道士做法事都不过是做样子,并没有什么。可听这个道士说得有头有脸的,好像真的若有其事一样,也不禁使他对灵异之事有了新的看法。 “通灵法?是什么?”姚鼎的二伯伯问道士。 “就是指通过某种途经进入改变后的意识状态或恍恍惚惚的境地,以便在灵魂的国度和我们所在的现实世界之间架起一座桥梁,,以清醒状态超越自我,超越一切识别能力,以保证无形的生灵或神灵实体充 分地进入他们的身体和思想。”道士解释的这些他们压根就没一句听的懂。可他们还是像明白了什么大道理一样点点头。 第二十二章 最后希望 几个壮士小心翼翼地把姚若涵的遗体从棺材中抬出来,轻轻放在了贴邻的的地下。 姚山看看腕上的表,然后对道士说:“大师,得快点来,不早了。” “嗯,我知道的。”道士边说便从带来的包中掏出一些符纸和一捆香。 在一切都准备好后,众人所期望的一幕终于到来了,道士的神色有些紧张,他环顾四周,几十双眼睛直勾勾地凝视着他,他又看到了丽娜惊惧的表情,几乎是在一瞬间,因为丽娜看到客厅角落最漆黑的地方,似乎有一种光亮一闪一闪的,她的头一下都大了,她无法压制住心中的恐惧,她只有像个小孩一样扎进男朋友的怀中。道士想对她使个眼色安慰下她,可她打那后,埋起头,不敢再看了。 “需要我帮什么忙吗?”姚山的语速不是很快,道士摇摇头,接着说:“暂时不需要,你们只要保持安静就可以了,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大家现在暂时不要说话,多谢大家了,不管你们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出声,不然会前功尽弃。”姚山转过脸对众人说。 果然很安静,没一个人应声。 “开始了。”道士强调道。他用烛火点燃三炷香,插在了香炉里。然后抓起几沓符纸拆开,最后慢腾腾地围着姚若涵的遗体转着圈,口中小声叨叨地念着经文,聚精会神地半睁着眼,眼神定格在姚若涵身上,周围的烛光昏暗,道士行进中的影子不断变换方向和形状,一丝光线射在他的身上,道袍上的图案若隐若现,真实虚幻。 所有人都以为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可道士在边上走了半天,也没见姚若涵的眼睛闭上,他那没有眼珠的瞳孔依旧瞪得老大,大得可怕。 道士额上淌出涔涔汗珠,他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很吃力,他不断晃动着符纸,他立刻惊呆了,最后气愤地将符纸撕地粉碎,碎片散落了一地。 “大师,怎么了?失败了?”姚山缓缓地问。 “魂之诅咒太重了,真是奇怪,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强的魂之诅咒,也不完全是,但是不是人所能控制的。”道士叹口气,思索片刻说。 众人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人群中一个声音:“那怎么办,那我们不是全完了,我可还不想死啊,这个鬼地方,真是的。” “也不能这么灰心,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还有最后一个办法。”道士紧绷的脸放松了下来。 “什么办法?一定可以成功吗,可我们没多少时间了,我们是第今天二个,可不能迟到的啊!不然那样就会误时了,破坏了我们的计划了。”姚山手里捏着一把汗,一针见血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再试下吧,这是最后的机会了。”道士说完,接着室内又一片寂静,大家都陷入了沉思,良久,道士的弟子对他说:“师傅,您真的准备用?” “嗯。”道士很自然地点点头。 道士的弟子惊异地长大嘴,语气凝重,问:“可是……那样不是……” “嗯,放心吧,会没事的。”道士微微点头,然后对姚山说:“去找一只黑猫来,可以吗?” “黑猫?现在这么完了,上哪找去?”姚山惊问。 “去找这附近的人家借看看吧,或许他们会有的。”道士额上的冷汗还在不断往下冒。 “那好吧!”说完他就扭身打算往外走,这时姚鼎的大伯姚杰问:“弟,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可以的。”姚山气壮山河地说,毫无惧意。 姚山出去后,大家便开始在厅内漫长地等待,他们坐在长凳上,他们很安静,死人更加安静,活人可以制造噪音,但一个死人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的,死人比活人好,没有烦恼,也不用去想这尘世的纷杂。 丽娜陷入了竭斯底里地绝望中,她的头一直栽在男朋友的怀里,她想睡,可是睡不着,睡不着是一种很痛苦的感觉,比死不了更痛苦。 苏小麦他们依旧默默地坐着,面面相觑,他们心中反复地说着他们不怕,对这一切,他们不敢相信,这些诡异的事只有在小说和恐怖电影中才会发生,所以一时间他们不能接受这一切,的确,有时候恐惧只是人的一念之差。可能是我们突发奇想地一个幻象,也可能是自己吓自己,内心的恐惧是种很奇妙的东西,倘若你真的看到了什么,但你不为所动的话,它就并不可怕,但有时候往往是压根就什么都没看见,但是却有种莫名的恐惧,比真的看到了它们更为可怕。 第二十三章 地下怨灵 他们焦虑地等待着,过了好久姚山都还没回来,他们复又不安心焦起来,厅内的沉寂也被打破了,如蜂鸣,如苍蝇嗡嗡之声,小声地议论与埋怨声乱哄哄地,姚杰终于忍不住了,疾步走上前问道士:“大师,他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事了?” 道士的双眉拧得很紧,手托着腮帮思索良久,然后抬起头说:“哎,这很难说,去的时间的确有点长了,要知道,这儿的夜可不是一般的夜呀!” 道士话音未落,厅内已经炸开了锅,刚才的轻声嘀咕此时变成了毫无顾虑地放声抱怨,厅内的烛光照在姚若涵身上,他睡得很安稳,他们害怕他会突然站起来,然后将他们全部掐死,但他不会起来,永远也不会,因为他没有灵魂了,那他的灵魂现在究竟在哪呢?除了他,可能再没有人知道了。 就在所有人都为姚山担惊受怕时,他却奇迹般地回来了,他推开门,看得出用力很重,而且手里有猫,一只黑猫,猫的毛很杂乱,看起来并不像家猫。 他推开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外面的天可真冷啊!” 颜婷哭着跑上去,紧紧抱住他,抽泣道:“我还以为你……你怎么去了这么半天?” 姚山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只好丢下猫,拥住颜婷,好在猫还算静,它呆呆地站在地上,并没有动。他擦擦她的眼泪,说:“傻瓜,我这么大的人了,还担心被鬼吃掉?” 道士搭眼瞅瞅那只猫,问姚山:“这猫是哪来的?” 姚山松开抱住颜婷的手,转过脸说:“说来也怪,我挨个敲附近居民的门,并问他们借猫,可他们不是不耐烦地把我骂一顿就是说没有,我找了好多家都是这样,可就在我丧气而归时,却在路上看到了一只黑猫,它盯着我,我总觉得它好像是在等我。” “在等你?你出去的时候看到它没有?”道士问。 “没有,出去的时候那儿什么都没有,可后来回来它却在那站着了。” “哦,看来这只猫也不简单。先把它抓过来吧!”道士对姚山说,而后姚山就一手抓起那只黑猫,像厅堂中央走去,那只黑猫这时目光直愣愣地瞪着棺材,它蓦地张牙舞爪地扑打姚山,像发疯一样,并且怪叫一声,姚山的手被它抓疼了,下意识地松开了,它落地后慌忙地向门口跑去,可玻璃门已经关上了,它不断地向玻璃门外冲着,把门撞得“砰、砰”响,道士指指猫,又开口道:“快把它抓来,别让它跑了。” 姚山紧跟着就跑过去伏下身子去抓它,可它的爪子锋利无比,眼神凶恶地盯着姚山,都说猫的眼睛很特殊,特别是在晚上,猫的眼睛是夜光的,在晚上视力总是很好。大家都不知道它在晚上可以看到些什么,但此时他们唯一关心的事,就是如何把猫抓住,姚鼎的大伯、二伯等人都上来帮忙了,一群人将猫死死地围着,猫如瓮中之鳖,猫是在一种极其无奈的情况下被抓住的,最后它只好放弃了抵抗,姚山紧紧攥着它,对道士说:“大师,抓到了,怎么办?”接着他慢慢朝中间走去。 “让它在遗体上跳几圈就可以了,这样可以减少他的魂之诅咒。”道士解释道。 “嗯,还好,它现在不动了。”姚山说着已经走到了中央,把猫交给了道士。 道士接过猫,在它的身上贴上一张符纸,然后把它放在了姚若涵的遗体边,它却一动也不动,道士用手拍打它的臀部,可它依旧没有任何反应,道士火了,大声嚷道:“你快跳啊,跳啊!” 猫没动,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你跳啊。”道士恶狠狠地打了下猫,就在此时,猫一骨碌跑了起来,不是跑向门外,而是径直冲向了正前方的棺材,速度很快,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它已经撞在了棺材上。 “啪”地一声,蜡烛被它移动产生的风吹灭了,黑暗……死寂…… “把蜡烛点燃。”是道士的声音,接着烛光就又亮了,所有人心里都倒吸一口凉气,幽暗的房里没有任何声响。道士的弟子慢慢移过蜡烛,就看到了一具新的尸体。 猫死了,头上的血沾湿的黑毛看起来黏糊糊的,它的眼睛闭上了,闭得很紧。 “这里怨气太重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地下面一定埋了很多尸体。”道士叹口气说。 “这下面?这是殡仪馆,又不是火葬场,怎么可能埋在这?”姚山质疑道。 第二十四章 黑猫杀气 “嗯,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杀气,连黑猫这么具有灵性的动物都害怕,这里一定有鬼。”道士说完后烛光晃动了一下,整个世界如同弥漫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之中,令人窒息的迷雾。 “行了,行了,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嘛!”姚杰满不在意地说。 “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下面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它们肯定就藏在下面。”道士语气坚定起来。 “那您可以用‘通灵法’看到它们么?您不妨先试试。”姚山神秘地问。 “好的,我可以先试试看。”说完道士盘腿坐在了地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口微微蠕动着。大概过了几分钟,他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他惊奇地说:“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它们都在下面。” “哦?那我们要怎么做?”姚山又问。 “你们先给殡仪馆保安打电话,让他带你们去。” “去干嘛?”姚山满脸狐疑。 道士又从包中掏出一张符,说:“把这个贴在外面就行了。” “您去不?” “我不能去,我去会把他们吓跑的。你跟八壮士一起去吧!” “那这个真的有用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师傅曾教我,不要因为害怕就退缩。今天我的感觉很怪,我觉得今晚会有事发生。” 姚山不说话了,他又转移视线,不自觉地朝八壮士的位置望去。他的视线落在了光头李身上,光头李头一摆,嘴一撇说:“你们去吧,我是不会去的。” “好吧,我们走,不管他。”领头人说。 瞧见其余几个八壮士都没有异议,姚山便掏出手机打算打殡仪馆保安的电话,还好他在订馆时,殡仪馆的负责人给他留了个保安科刘科长的号码,说让他有什么事就打刘科长的电话,没想到现在真的派上用场了。 他拨号后不久电话就通了。 “喂,刘科长吗?” “嗯,您是?有什么事吗?” “我是订天一厅的姚山,我想请你帮个忙,这殡仪馆下面有一个地下室,对吧?” “哦……你们……怎么知道的?” “你先别管这,我希望您能来一下,带我们去一下,可以吗?” “喂……喂……” 还没等刘科长回话,姚山已经挂断了电话。说完朝八壮士使了个眼色,便拿着符纸向门口走去,他说:“我们去门口等他吧,保卫科离这不远,应该会很快的。” 八壮士也跟着站起身,除了光头李外,临走前道士吩咐到:“早去早回。” 姚山点点头。接着他们一群人便出去了。 他们出去在门外站了会,保安就来了,姚山对他说:“是刘科长吧!” 刘科长点点头,问:“什么事?” “我们想到地下室去一下,可以吗?” “哦,你们去那干嘛?”刘科长满脸狐疑地问。 姚山把符纸亮亮,说:“我们的法事遇到点难事,得下去贴上这个。” “哦,这样啊,那好吧!” 他们里面的人是看着他们离去的,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黑暗深处。四周很安静,空气闷得透不过一丝风。姚山感觉一阵凉意,他的口中有点干涩。 里面的人开始聊天,苏小麦对他们几个说:“你们觉得人死后会变成鬼吗?” 熊阳宏说:“我觉得一般人不会,但惨死的人会。” 肖云惶惶惑惑,难以心安,紧张地说:“所有人都会,只是每个人会变成不同类型的而已,有的人会变成永生厉鬼,有的人则马上就会投胎。” 这时门突然“嘎吱”一下开了,进来了一个人,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男人进来就问:“姚先生呢?” “他不是跟你一起去了吗?”姚杰惊异地说。 “我刚刚才来啊,他跟谁一起去了?” “一个保安。” “保安?今天就我一个人值班啊!” “那?” 所有人都惊呆了。现在的刘科长大声地喘息,喉咙里像卡了什么东西,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被这事吓坏了,他的恐惧已深入骨髓,脑海里不间断地冒出“另一个保安”这字眼来。 “哎……”刘科长叹口气。 “怎么了?” “你们说一定是他,那个保安在两年前已经死了。” “啊?不会吧!”姚杰惊讶地张大嘴。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刘科长身上。 “嗯……哎……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了,他还是回来了。”刘科长目光一转,神色焦虑地心里一寒。 “他是怎么死的?”姚杰问道。 “哎,又要旧事重提了,我还记得两年前,有一次他喝酒喝多了,在骑摩托车回家的路上……后来……出事了……”刘科长好像很伤心,他的脸色惨白,眼圈顿时红了。 第二十五章 空灵恐惧 “他也知道地下室的事?”姚杰问刘科长。 “嗯,岂止是知道,当年就是就是他提出来的,因为当时有很多无名尸体,没人认,有的人在把他们送来后,就不管了,也没钱交,所以他就提出把他们埋到地下。” “你是说现在下面真的全身尸体?”姚杰起初还不相信,而今亲耳听到他说了,才敢确定,他不由一阵寒栗。别的人也大气不敢出,却都竖着耳朵、惊恐而充满期待地等着听更可怕的故事。 “也可以这样说,只要有无名尸就会丢下去,有时候也有些死在街上的乞丐,他们死后也会被拖到这来。不过以前一般都是我和一个同事一起搬的。”刘科长在众人的凝视里,心海再次翻涌起惊惧、慌乱与痛苦的波澜。 “那真是可惜了,他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这么多人总是英年早逝呢?老天啊,你怎么这么天妒英才,你真是瞎了眼。”道士不知怎么会突然发起感慨来。他的眼神狂乱、痛楚,看得沈刘科长一阵心悸。 “是啊,我每天都可以看到很多去逝的人运来,有的就像姚先生的儿子一样,年轻得很,但是都去了,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突然就去了。”刘科长恨恨地说,说完后所有人心里都堵得慌。因为他讲的的确是个很现实的问题,死亡其实一直就在我们身边,随时可能出现。 “那他们下去不是很危险,我们快去找他们吧!”姚杰声音中充满惊惧,他说完后大部分人便一起向外走去,在刘科长的带领下走向地下室。 且说姚山他们一群人跟着那个“已死的保安”顺着楼梯下去后,周围很黑,而且有一阵臭气扑鼻而来,他们捂起鼻子,领头人说:“怎么这么臭?” 保安说:“这里很少有人下来的,除了死人,活人下来后变成死人了,不对哦,是本来就是死人,这是他们的尸臭。” 这时他们听到叽叽喳喳几声,他们在黑暗中探目下去,是一窝老鼠,地上很脏,好像有种黏黏的物质,他们摸黑行进着,领头人对姚山说:“拿手机出来照明。” “嗯,好的。”姚山说完掏出手机,随意按下一个键,凭借的微弱的光亮探路,这寒夜的星光使他们看得很吃力,他们过了很久才看到一扇铁门,领头人咳嗽了几声说:“把它贴上去吧!” “贴哪?门上还是旁边?或者是别处?”姚山问。 他们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脸,他们是听着声音来感觉对方的,他们的肌肉紧绷着,不知这黑暗前方究竟是什么东西在等着他们。 “就贴在门上吧!这样效果应该好一些。”是领头人的声音。接着姚山就用手机的星光照在门上,门上锈迹斑斑,门中间有些很小的缝隙,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们偷偷地往里看,里面是个很神秘的地方,他们有种强烈的欲望想看下里面是什么样子。 姚山是在这时侯把符纸贴上去的,他贴上去时明显感觉到身子一震,像电流通过全身一样,令他毛骨倒竖。 “好了。”姚山说完后,觉得自己像是完成了一件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心里的一块巨石不由地落下了。 “要不我们进去看下吧!”不知是哪一个壮士提议道。 “你有病吧。这么黑。而且不知里面有些什么怪东西。”领头人厉声呵斥道。 “是啊,大哥,我们进去看下嘛,也没事的。”众壮士开始起哄了。 “进去看下啊。” “我们这么大的人了,还会怕鬼,开玩笑吧!” “人死了会变成鬼,这样的鬼话,哪个蠢驴会相信呢?” “不要吵了,就看一眼就走啊!”领头人吩咐道。 “知道了,大哥。” “你们真的要进去看?”保安问道。 “嗯,是的。” 于是保安便掏出钥匙打算开门,可他用钥匙在锁眼里捣鼓了半天,门也没开,只听得到“嘎滋、嘎滋”地声音。 “刘科长,怎么了?打不开?” “嗯。这个锁可能是生锈了,不太好开了。”保安解释道。 最后不知过了多久,锁才被打开,门开的声音很刺耳,像一个人“嘶嘶”地叫着,而且他们感觉到那个人的叫声很痛苦,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动作很慢,刚到里面就可以感觉到尸臭气更加浓烈了,他们不敢走快,因为他们隐隐可以感到地上有东西,但他们看不到,所有的光芒仅仅是一部手机,事实上,这相当于没有光。 这时哇"的一声,不知是哪个壮士干呕起来,将刚才吃的东西全数呕了出来。现场变得更加臭了,领头人踉跄地往前走了几步,顿时毛骨悚然。 “你怎么了?”领头人问。 “厄………我呕………了………太恶心了这里。” “你看到了什么了?”领头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问。 他们还在跟着姚山的手机光亮向前走着,屋子好像很大,一直走不到尽头。 这时“啪”地一声,姚山的手机掉在了地上,光亮也消失了。 第二十六章 四死四死 “姚先生,你怎么了?”领头人慌张地问。 姚山没有回答,众人慌张起来,领头人顺着姚山手机滑落的地方,他弯下身子伸手一摸,果然发现黑暗中有一个硬物,他把它拿在眼前,随意按下了一个键,微弱的光亮下,他看到了一条短信,号码为陌生号码,待他的目光落在信息内容上时,他吃了一惊,发信息的时间显示为“4:44”,而短信的内容显示为“4点44分死。” 领头人拿起手机对准倒下的姚山,虽然光线很稀微,但依然可以看见姚山满脸的鲜血,他的血是从鼻子和眼睛中流出来的,整个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形象异常可怕,众人在看到这一幕都乱了阵脚,其中一个壮士声泪俱下地问:“刘科长,这是怎么回事啊?” 死寂。 刘科长不在了,他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突然不见的,就像是在一瞬间就消失了一样。他们更加慌乱了。 “快跑啊!” “嗯,见鬼了,快跑,再不跑来不及了!” 众人说完便朝门外冲去,但是此时周围却有怪叫声不绝于耳,“啊……啊……” “喂,你们先别跑,先把他的尸体抬出去啊。” 可在这逃命的危机关头,谁还顾得上他的尸体,都一门心思地往外冲,速度之快,可能是连他们本人也无法预料的,往往人在这个时刻,在求生欲望的促使下,他们的潜力才真正发挥出来,他们的心中此时是目空一切的,黑暗中无法看清他们丑恶的嘴脸,他们拥挤着冲出门,不知谁的手撞击到了铁门,发出“砰”地声音,很清脆,很重。 领头人扯起嗓子骂道:“你们这群混蛋!自私的小人。” 此时偌大的黑屋子里只剩下领头人一个了,周围突然由刚才的喧闹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他抑制住恐惧,慢慢抬起姚山的双手,他破口大骂道:“好重啊,你们都去死吧,胆小鬼!”他的声音很大,在他说完后,另一个声音响起了:“好重啊,你们都去死吧,胆小鬼!” 是他的回声,不断地在他耳边回荡,他分明感觉到他的身子在颤抖,四周只剩下他和姚山,或许还有别的东西,可能很多,比他想象的还要多,但他看不到他们,不过他感觉到他们就在他附近,对他诡笑,那可惧的笑容仿佛已经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了。 他似乎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全世界此时只剩他一个人,他想找一个朋友说话,他想找个人拥抱来缓解紧张,可是一个也没有。他神情肃然地向黑暗中望着,可他望见的却是一片鸦雀无声的深邃。 “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全都去死吧……”回声在黑屋子里不断地回来荡去,每一句都敲打在他的心坎上。他拖起姚山的身子,拼力背起他,他感到他的背湿了,黏黏地东西粘住了他,他缓步走着,这时他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他一个踉跄,他倒在了地上,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感觉头脑子一阵晕眩,姚山也落在了地上。 “对不住了,姚先生。都是我不好,走路都走不稳。”他满怀愧疚地说,声音很悲呛。 “他不会怪你的。”领头人迷迷糊糊地听到好像有人在说,可他眼睛是闭着的,他很累,一阵倦意涌上心头。他的手上满是血,好像就是他自己流出来的一样。他又声音细若游丝地说:“可是是我的问题,我没能把他带出去。” 这时那个声音好像又响起了:“不怪你的,你自己现在都成这样了。” 他的倦意压制住了恐惧,他没有任何动作,他的脸色发青,嘴唇哆嗦着。他说:“是鬼吗?你们来找我了吗,哈哈,我终于死了!” “你很想死吗?”那个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了。 “你们是来抓我的吧,快点来吧!”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他感觉他的身子好像被一股力量撑起了,虽然他眼睛是闭着的,但他还是能感觉到那是一双人的手,那双手很大,也很有力, “你还好吧!辛苦你了。”他明显听到这个声音好像带着哭腔,抽泣声一阵一阵地。 领头人微微睁开眼皮,一束很强的光线刺眼,他还没能适应这强烈的光线,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才看清是电筒的光,他身边的人是姚杰,还有苏小麦他们和一些男亲戚们。 第二十七章 死魂再现 领头人看着姚杰幻影般的脸,静静的,轻轻的,淡淡的凑向他的脸,声音断断续续地说:“你还好吧!我弟是怎么死的?” “原来……我还没死啊!我还以为我已经死了呢!不……知道,他突然就七窍流血了。”他说得很吃力,虽然他平时力大无比,可此刻的显得多么的苍白,多么的无能为力,他的喘息声很重,也很急促。 “突然就七窍流血了?当时有什么异常吗?你们看到了什么没有?”姚杰边说边抱起他,而后发现他一个人的力气抬不动他,然后又示意姚鼎的二舅舅李国辉来帮忙。 领头人勉强地支撑着,手在地上摸索着,不久便摸到了姚山的手机,他将它塞给姚杰,声音低微地说:“就是这个,你看这短信。” 姚杰搭眼一瞅,脸上的表情立时呆滞了,凄然地滑下一行眼泪,或许生命中总有些东西是注定要失去的,想留也留不住。他擦擦眼角的泪,此时他和李国辉已经将他抬出贴门外,苏小麦他们也跟着出去了,他们的心里也很难受,沉闷地气氛压迫着他们,使他们透不过气来。 出门时领头人回头望了一下门上的符纸,他的眼圈也红润了,他问姚杰:“对了,那个刘科长在那一刻竟然突然之间就消失了,不知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刘科长,他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姚杰说得不是很平静,声调中充满了仇恨,恨不能立马将他五马分尸。 “啊?”他在听到“两年前就死了”时,脸上的表情像石头一样僵硬,没有丝毫活气,他蓦地抢过姚杰另一只手上的电筒,然后将光柱投向了里面的黑暗处,黑暗在一刹那间变得明亮起来,里面的一切也呈现在了他们眼前,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里面,可是他们并没有看到尸体,虽然里面有点脏乱,灰尘很浓厚,在光线的照射下更加明晰,但里面不仅有柜子,也有床,还有很多杂物,怎么看都不扔尸体的地方。 “你是说那个‘刘科长’是鬼?” “嗯,没错,真的刘科长来了,他说的,那,就在前面。”姚杰说着指指前面的刘科长,在他看到这一幕后,不由加快了脚步,急速行进着。 “那这就怪了,我们看到的是幻觉吗?”他看得心惊胆战,最后吓得只好又将电筒对着前方。 “有可能,那些鬼现在在这下面生活也说不定呢!”所有人都打了个寒战,他们低脚步很急,此时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当时我刚看到那个‘刘科长’时,就觉得有点怪了,没想到他竟然是……”领头人叹气道。 此时姚杰已经泣不成声,他说不出话来,他们不知过了多久才上去,上去后光线一下字亮了起来,银白色的月光象征着白天的死亡,在这夜幕下又不知有多少悲剧发生,人的生老病死就像日出日落一样有规律,一切都像早已安排好了一样,夜色渐去,可夜风依旧很大,他们感觉有点冷。东方破晓了鱼肚白,这是他们所庆幸的,光明总是使人愉悦的,但有些人却偏偏喜欢黑暗。 他们沿原路折回,他们分明瞧见了刘科长的双腿在颤抖,似乎连走路都走不稳了,他额上的汗珠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清晰。 “您怎么了?没事吧?”苏小麦瞧见刘科长的异常反应后问道。 “我没事,只是刚才的惊恐还没有消除。”刘科长回答道,但一般人都可以看出他是在说谎,因为他明显很害怕。 他们回到了厅内,八壮士将姚若涵的遗体抬进棺材,准确地说,只有六个人。众人原本悲痛的心情此时变得更加强烈了,姚杰报了案,警方来验完尸,也没能演出什么具体的问题来,因为他好像是突然之间就死了,身体上没有伤口,法医验过后,连连摇头,喟然长叹:“这真是怪了,居然验不出死因。”法医右手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那可怎么办啊?”姚杰问道。 “先把他带回去,再进一步研究。”法医目不转睛地盯着姚山的遗体思索着。 “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儿子刚刚走了,现在你这个死鬼也走了,啊……我不活了……”颜婷跪在地上哭得瑟瑟发抖,她的头发很凌乱,如果是在平时,每次出门没梳头是不会出门的,并且每次出门前总会照一番镜子,可此时她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了,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顾不上了,或许每个人都是这样吧,人生几大悲事她都经历了,有什么事比突然之间连续失去丈夫和儿子更加痛苦的呢? 张警官过去扶她,轻声地说:“地板很凉,先起来吧,颜小姐,节哀顺变吧,人死不能复生。”虽然这是句很老套的话,可如今他除了可以说这句话来安慰她外,还可以说什么呢? 第二十八章 无功而返 “别管我,你们这些吃白饭的,都是你们办事不利,连个案子都破不了!你们都给我滚回去种田去吧,还在这浪费纳税人的钱!”颜婷很激动,声调很高。 张警官也能体会她现在的心情,故而也并没有怎么说,只是最后承诺道:“颜小姐,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接着颜婷哭得更厉害了,再也不吱声了。警方封锁了现场,对所有人进行搜查,然后录口供。 可大部分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而与他们一同下去的八壮士也没有犯罪动机和时间,在一段时间的审讯后,警方无功而返,带走了姚山的遗体,葬礼还要继续,可而今这一切都证明了不是人干的,无论如何人都不可能在一瞬间没有任何痕迹的杀死一个人,那么,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吗?(你们很矛盾吧,我也很矛盾,如果我写鬼的话,别人会说这本书很假,而且作者信迷信,而如果不写鬼,那叫什么悬疑惊悚呢,一点也不恐怖。哈哈,开个玩笑。) 于是八壮士将姚若涵的棺材抬上灵车,众人也上了几辆大巴士,原本路上很静,沉寂却在开车后被锣鼓声打破了,他们是的哀乐催人泪下,据说干他们这行的,就得会哭,每个演奏者都哭得悲痛欲绝。他们其中不乏一些中老年的人,不知他们看到这么多比自己小的人都早自己而去是什么感受,可他们分明哭得很伤心,就像是自家子孙去了一样,他们的任务就是哭得越伤心越好。 车子一路上在郊区的小路上颠簸,过了很久才到火葬场,他们到时,前面已经火化完了几个,排在他们前面的是那天苏小麦与姚鼎路过梅香厅时看见的那个二十多岁的男人。 他们一群人在下车后就到等候室等候,他们依旧很安静,都没有过多的言语。 “真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么多事。”苏小麦的声音很低,很沉。 “是啊,姚鼎,别哭了,节哀吧!还有我们陪着你呢!”陈科明说完塞给姚鼎一张纸巾。 姚鼎此时呜咽着说不出话来,他的身子在颤抖,嘴唇不断抽动着,磕磕巴巴地吐出一句话:“我哥哥………才去了,现在………我爸爸也………下一个会不会是………我………” “有我们陪着你,要出事也是我们一起出事,怕什么,咱们要死就一起死。”熊阳宏慷慨激昂地说。 “嗯,对,我同意。”苏小麦点点头,然后拍拍姚鼎的肩膀说:“没事的,不就是鬼吗?有什么好怕的。” “没错,姚鼎,我们不管怎样都在一起。”陈科明也跟着说道。 姚鼎微微动了动身子,哭着缓缓地点头,而后忙腾腾地说:“嗯,谢谢………你们………”他用纸巾擦擦眼角的泪,他们就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这时门突然开了,门未张着,但可以看到是一个年轻小伙子,他先是转头细细致致地打量了一番屋内,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他背着一个很大的包,黑色的鼓鼓的,好像装了许多神秘的东西,苏小麦他们的注意力被他吸引去了,都直勾勾地盯着他,他显然也发现了,所以他的目光也落在他们身上,而且进来后径直朝他们走来,在他到他们身前时,他从胸前掏出一张蓝色的证件,然后说:“你们好,我是《白光日报》的记者田涛,这是我的工作证,可以打扰一下你们吗?我想了解一些问题。” 田涛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苏小麦困惑地问:“可是可以,不过你想知道什么呢?” “关于这件事,太诡异了,所以我想调查清楚。” “你是说关于这些灵异事件吗?”肖云还像一下感起兴趣来,他有将这些事全部说给记者听的冲动。 “也可以算是吧!总之,关于这一切,有太多的不可思议了。”田涛说完从包中掏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打算记录下来。 “你也全看到了?”肖云疑惑地问。 “这我倒还看见过,不过我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如果发一篇这个报道到我们报上,说不定我还会因此而升职呢!”田涛浓眉跳动一下说。 “哼,原来你只是想自己升职啊!”苏小麦皱皱眉,声调轻蔑地说。 “也不全是,因为我知道的比你们多。”田涛卖了个关子,故弄玄虚地说。 “你能知道些什么,哼,别在这糊弄人了。”苏小麦继续说道。 “这可不一定了,我刚刚采访了你们前面的那个男孩的亲人了,我发现胡刚的死与姚若涵的死是有关的。”田涛说到这时,突然哽住了。 第二十九章 金林莫言 “哦?你怎么知道?那个男孩叫胡刚?”苏小麦半信半疑,眼睛瞪住田涛,眼里闪过难以置信的惊讶。 “对,他就叫胡刚,我刚才采访的可能是他的二姨,我知道了他也是在八月四号那天死的。而这天恰好与姚若涵自杀是在同一天,没错吧?”田涛神秘地用手合成一个八字形,悄声地对他们说,他说时故意顿了顿,一副忙不迭的样子。 “谁是胡刚啊?”陈科明和熊阳宏同时不解地问,他的话再一次引起了他们的兴趣。他们对这一切还全然不知。 于是苏小麦便将那天与姚鼎在梅香厅看到的和听到的事全告诉了他们,听完后他们恍然大悟,只有肖云听完后反应很大,他眼睛半睁着,声调渐渐高扬说:“一定是那个鬼干的,是她同时把若涵和胡刚弄死了,太可恶了!”他的脸色渐逐渐凝重起来。 听到这里,众人心中心中蓦地一紧,苏小麦问道:“那你还问到了什么?” “你们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田涛问道。 “哦,这个我们好像听到他们说过,是游泳淹死的,对吧!”苏小麦坦率地说。 “并不只这么简单而已,听她们说他是路过莫言河时,看到河里有一个落水女人在喊救命,他才跳下去的,女人落水并不是很深,就在河岸边不远处,当时他跳下去后,向女人游去时才发现河中根本没人,当他想上游上来时,但双腿却突然一阵痉挛,然后双腿就不听使唤了,最后……”田涛耸耸肩说。 “莫言河?这个我知道,姚鼎,你还记得吗?若涵曾告诉我们到莫言河边找一个叫汪洪赟的女人,还不知道他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呢!”苏小麦看着姚鼎说。 “哦,好像是哦,难道这一切他都告诉我们了吗?汪洪赟究竟是谁呢?”姚鼎擦干眼泪说道。 陈科明他们听得云里雾里,而记者田涛更是听得稀里糊涂,田涛问:“汪洪赟是谁?而你们说的他告诉过你们又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田涛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是一本奇怪的书,那天使我们看到了幻觉,也可能是个梦,但我们的确看到了姚若涵,他对我们说:‘莫言河边,找一个叫汪洪赟的女人’,我们当时还不懂是什么意思,可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我们就醒了,最怪的是,如果这是个梦的话,我与姚鼎竟然是同时做的,而且做的同样的梦,在梦中他却在睡觉,无论我怎么叫都叫不醒。”苏小麦向他们讲述着那天发生的事。 记者田涛便听边“刷刷”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他的神情松弛下来,眉脚明显堆起笑容,他边写边说:“原来还有这事啊,这么宝贵的资料,赶紧记下来,真是难得啊,这下一定可以升职了,哈哈,要涨工资了啊!”他好像加快了写字的节奏和速度,有动力才能激发自己的激情,而在社会上这个动力往往就是金钱和名誉。 熊阳宏轻蔑地白了田涛一眼,然后说:“对了,上次那本书呢?在哪?” “还在这呢!”说着姚鼎取出那本《会说话的眼睛》,塞给熊阳宏。 熊阳宏拿起书又仔细地瞧了起来。这时田涛在旁探过头,紧贴着熊阳宏,最后终于按捺不住从他手上夺过书,而后说:“借我看下先,谢谢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呀!什么人嘛!”这话熊阳宏是在心里说的,其实他是想说出来的,但后来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田涛捧着书,迅疾地翻着,他的眼神很迷乱,很慌张,不多时后说:“怎么什么都没有啊?到底哪里奇怪了,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呀!” 苏小麦借口道:“这正是他的奇怪之处,现在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但有时候哦却看以看到一些未知的事物。” “原来如此,是挺神奇的。”他话音未落,手中的笔又开始在纸上飞速地奔跑起来。他的微笑好像发现了新大陆般兴奋。 “还有,莫言河在哪哦?我长这么大都还不知道它在哪?”苏小麦问。 “我也还没去过。”陈科明接过话。 “你们连莫言湖都不知道啊,就在金林区往前走几十里,不过那一带很少有人去的。不知道他怎么跑到那去了。”记者一般对各个地方都很熟悉的,田涛也不例外。 陈科明迟疑片刻后,不明白地问:“为什么那一带很少人去呢?我怎么没听过呢!” “难道你们没听过那一带常闹鬼吗?”田涛惊奇地问。 “闹鬼?”他们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三十章 神秘采访 “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也不是很清楚。”田涛的的话不由使他们产生了许多想法,脑子里满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思绪,它们不断往上涌。 “但是若涵是自杀,而且他应该也没到过莫言河吧,后来他是被车撞死的。”苏小麦将手放在下巴处,若有所思地说,眼珠骨碌碌地转动着。 “既然他已经淹死了,那他的家人怎么知道当时他看到了什么,这也太神了吧!”陈科明满脸狐疑地提问。 “我开始也不相信,但是后来他的婆婆说他们把他打捞上来后他亲口对她说的。”田涛略微沉吟了一下,将笔记本翻到了前几页指给他们看。 “他对她说的?可是他已经死了啊!怎么对她说?”陈科明怀疑地问。 “你们没听过有种人的确是有这种能力吗?死人通过自己的肚子或其它地方说话,一般人是听不到的,但有些人却可以听到。”田涛的话不容否定,他们也只好点点头表示相信了。 这时肖云突然猛地抬起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抿嘴微微笑着说:“我知道了,一定是这样的!”他动作的幅度有点大,他们几个对他这突然的举动感到茫然不知所为何事。 “你知道什么了,这么高兴。”苏小麦不解地问道。 “如果当时胡刚真的是撞鬼或中邪了的话,于是他在水中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呼救声,他才跳下去救,不知道的人肯定会以为他是跳河自杀了或是游泳淹死的,好在还有人听得到他通过特殊方法说的话,那么这么推算的话,若涵可不可能是在马路中间看到一个女人快被车子撞到了呢?当时的情况很可能是这样,他看到有个女人在路中间,而有一辆车快开过来了,他情急之下,准备跑过去救她,最后却……”肖云仔细地分析道。 “你是说所以我们后来才以为他是自己冲向车前自杀了?”苏小麦紧盯着肖云的眼睛问道。 “没错。”肖云点点头。 “不排除这种可能,如果真是撞鬼的话,”熊阳宏轻声说。 “我看一定就是这样的,肯定有鬼。”肖云斩钉截铁地说。 苏小麦扭头看了一眼田涛,发现他又开始奋笔疾书,粗粗的手指握着原子笔在笔记本上游走,发出阵阵"嚓嚓"声。 “好了,现在我要开始正式采访你们了。”田涛清了清嗓,说得好像很认真。 “难道你刚刚不是在采访吗?你这人真是有趣呢!”苏小麦冷笑一声。 “呵呵,我去年才刚刚从东南理工大学新闻专业毕业,好不容易今年才找到这一份工作,可能还不是很专业,我也大不了你们多少吧,你们应该能体会吧!”田涛苦笑道。 “哎,我们以后也差不多,现在的事不好做啊,社会真是太难混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放心吧,我们知道的都会如实告诉你的。”在说到大学生就业问题,苏小麦好像能体会到田涛的感受了,他也很同情他,为了工作,要这么早起,一下使他感触颇深,他长叹一口气,然后等着田涛发问。 “嗯……死者姚若涵在生前有没有说过什么?或者说是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呢?”田涛的笔并没有停下,继续奔走在纸上。 “说倒没有说什么,只是后来我和苏小麦在邮局乞丐蹲着的地方,发现了一张他写的信,上面写着:‘当所有黑暗都终结在被诅咒的终点,一声来自水中的琴声,红嫁衣染红了眼泪,你的眼睛在唱歌。’”姚鼎说。 “诅咒的终点?水中的琴声,你的眼睛在唱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田涛惊异地瞪大眼问。 “我们开始也不知道,但后来我们真的在书中看到了很多双眼睛,我们也听到了那双眼睛在唱歌,这一切都只是幻觉而已。”姚鼎继续讲述道。 “哦,这样的啊,那个乞丐又是谁呢?”田涛的笔速令他们惊叹,他们看呆了,没想到写字的速度原来可以这么快。可能这是干他们这行的必备能力吧! “不清楚,他像鬼魂一样随时可能出现,并且总是怪怪的。” “那本书是在哪找到的呢?以前没发现吗?”田涛手口并用地问。 “以前从没看到过,是那天上午才在他房间里找到的。”姚鼎说。 “他是被车撞死的,对吧,而且警方判定为自杀。” “是的!” 这时“咯吱”一声,门又开了,这次又会是谁呢? 第三十一章 生存溯流 进来的是两个人,两个全身湿漉漉的人,所有人都惊呆了,是光头李和刘科长,他们浑身颤抖着,姚杰说:“你们怎么又来了,你们的事不是已经完了吗?而且全身弄成这样了。” 光头李抖抖身上的水。说:“我在回去的路上才发现上衣掉在了馆里,当我一个人走去拿时,我在快到馆时就看到了刘课长,他跳进了馆门口的水沟里,我跳下去才把他救上来。我想他可能有些话要对你们说。” “哎,对不起了,我不该瞒你们的,对于姚先生的死,我感到非常抱歉,其实或许他的死与我是有点关系的。”说到这儿,刘科长顿了顿,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随后他又接着说:“本来这个秘密在我心中已经深藏了两年了,没有任何人知道,可是我内心却实在是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折磨了,事实上,你们看到的那个保安两年前的死也可以说是与我有关的,以前我还不是科长,那时的科长是他,我只是他的下手,哎,都怪我,我为了把他拖下水,我就偷偷以群众的身份举报他在晚上偷馆内的东西,其实那些东西是我偷的,当时他被公开批评,还被扣了几个月的工资,而且被严厉地警告了,如果有下次就直接送到派出所,那天晚上他心情很不好,他独自一人在外面餐馆里喝酒,他喝了很多,后来又骑摩托车回家,最后在路上出了事。或许他直到死的时候都还不知道是谁陷害他,但无论如何死后,他绝对会知道是我干的,而我也不止一次晚上梦到他了,他有几次要来找我偿命,把我吓得惊出一生冷汗,今天你们竟然又看见他了,看来无论是谁,做了坏事都总是掩盖不住的,这就是报应吧!可是……哎,是我害了姚先生啊,都是我不好,我该死、我该死……”刘科长说着自己扇起自己耳光来,最后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颜婷冲上前带着哭腔边骂着他边伸手在他身上重重地拍打着,他忍受着,他依旧一动不动地跪着。这时姚杰走过去,拉住颜婷劝慰道:“弟妹,冷静点,这也不能全怪他,节哀吧,他会安心地去的,只要我们都还安好就行,他一定也不愿看着你哭的样子吧。”过了好久颜婷才停手,可她的哭泣并没能止住。 “刘科长,你也别太自责了,生死有命,一切都早有定数,不是我们所能改变的,你先起来吧。”刘科长说什么也不肯起来,最后在众人的纷纷劝语下才终于起来了。 “没想到他还记得那个地下墓。”刘科长站起来后说。 “哦?怎么说?”姚杰问。 “我还记得有一次一个寡妇的母亲去逝了,人家说好了签协议,先在馆内放几天以后再慢慢付款,可他对馆长说人家没钱,最后把她们放到地下墓放了几天然后才拖到火葬场去的。”刘科长叹了一口大气,他说得心惊胆战。 田涛的笔速更快了,虽然现场的气氛很沉闷,但他嘴角却隐约有一丝微笑,对于这个惊天大秘密,他是报乐观态度的,为了升职,为了加薪,干什么都值得。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一切一定有着什么阴谋。”田涛小声地对苏小麦他们说道。 “真的吗?我怎么没发现呢!”熊阳宏质疑道。 “这很难说,两年前的冤死案都牵扯进来了。那个保安的冤魂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肖云一脸神秘,说的话更加神秘。 “哈哈,我已经把这件事也记下来了,这下一定发了,独家猛料啊!”田涛的笑容渐渐明显起来。 “就知道这,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啊!”陈科明愤懑地呵斥道,对于田涛的行为,他有点不满,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大学毕业生会为了升职加薪而变成这样,可以变得冷漠,可以变得自私,也可以变得孤单,这一切都是他们所不能理解的,或许是现在这个年龄还不能够理解。 “哎,这个问题,我不想多说,总之,你们以后会懂的。”田涛的眼神中有几分忧伤和无奈,而这无奈也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才有的,社会和人生总是充满太多无奈之事,我们没办法掌控,因为这与我们的生存之道是背道而驰的。 第三十二章 魂焚慰安 这时一位火葬场的工作人员进来了,他扯起嗓门说:“到这位仙人了,你们要看的还看最后一眼吧!”说完这句话后他就走了,姚若涵的遗体就在中间,众人深情地围着他的遗体最后转了几圈,接着他的遗体就被抬了进去,大家便开始在外面耐心地等待。 田涛收起笔和笔记本,然后对苏小麦他们说:“好了,谢谢你们的配合,我要去采访下一位了。” “不客气,下一位是谁?”苏小麦随口问道,并没有太在意。 “好像是慰安厅的,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再见了,我先去忙了。”田涛将东西收进包中,扭身走了。他们目送着他离开。 他们在等待,苏小麦最后一眼看姚若涵后想了很多,他心中最大的一个疑问就是:“难道这就是人生?所有的一切最后都将化为一片灰烬?我们匆匆地来,到最后竟然什么都没有留下,那么人生的意义究竟何在呢?”他坐在那暗自思忖,受托腮帮,目不转睛,这短暂的年岁里,我们终究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任何痕迹。人生美好得生疮,甜蜜得烦恼。命在须臾,如石火风灯。终人一生,或许很少人能在盖棺时、真正了解自己一生的意义,难道活着就是为了去死?或许可以解释为我从地狱到天堂,仅路过人间而已。在逝去的年华里,到我们真正认识这个世界时,我们却无情地失去了自己。 “哎,真没想到,一宗丧事还没办完,另一件丧事又来了。”姚鼎的二舅舅小声的说。 “是啊,人生与命运可和警察办案不同,可以计划每一步该怎么走,而且知道该怎么做。”姚鼎的二爷喟然长叹说到,他以前当过老师,有时候说的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他们最后看到姚若涵时他已变成了一坛骨灰,姚鼎抱着他的骨灰坛后,众人便开始往外走,火葬场的前面是公墓,离这儿并不远,全县的人火化后都葬在了公墓里,而公墓的价格与公墓的方位和公墓的修建的程度都是有关的,有的一个小小的墓位就要十几万,姚若涵的父亲已经为他买了一个好方位,可他可能没想到他自己随后也将住到这里面来了。 明天是个谜题,当我们解开谜底时,我们已经不在了,所以也不需要知道答案了。 他们一同去将姚若涵的骨灰放到墓位中,这时他们突然听到不远处好像有争吵声。 “你在胡说什么?小心我告你!” “本来就是,你不承认也不行。” 待他们仔细侧耳听时,他们发现这个声音竟然是刚刚那个记者田涛的。于是苏小麦他们一起顺着声源向前走,没多久他们果然看到了田涛和一个男人在争吵,田涛愤愤地说:“你一定清楚!” “神经病。”那个男人骂了一句。 田涛两肩一震,继续争执道:“那你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懒得跟你说,你就像那个叫什么……对了……写八卦新闻的狗仔队,嗯,你就是狗。”那个男人好像有些激动地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他面红耳赤,满口唾沫星子飞乱。 苏小麦他们不疾不慢地慢慢向前走,边走边看两旁的墓碑,墓碑上的照片使他们看得毛骨悚然,有些人的照片看起来样子极其恐怖,如果随便给你一张照片,你看的或许是个美女,但如果告诉你她是个死人了呢?你会怎么想? 田涛也注意到了苏小麦他们来了,此时他的声调却更高了,他抬起头嚷道:“你不要以为别人都不知道,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你敢,不跟你说了,我走了!”男人有点愠怒,他的怒目圆瞪,但是瞧见苏小麦他们走来还是抑住了怒火,提起东西打算走,看得出他的行动有些急促,他走的时候白了田涛一眼,那个眼神很凶厉,有着某种杀伤力,使田涛在那一瞬间感到全身战栗。 苏小麦他们走近时,男人已经走的有点远了,他们不经意地朝男人刚才站的地方的那块墓碑瞟了一眼,原来是胡刚的墓,苏小麦惊异地问田涛:“出什么事了?” “哎,我刚才去采访了下一个,也就是慰安厅的那个女孩林晶晶的家人,结果我发现原来她也是在八月四号出的事。并且也是在莫言河边,所以我想到了。” 第三十三章 冤鬼演员 说到这时,田涛停顿了一下,他漱了漱嗓子然后说:“我想林晶晶的死也是与这次的灵异事件有关,不然不可能这么巧的。而且听说他俩死的地方也差不多。所以当时他们一定看到了某些共同的东西。” "会不会是那个女人?"陈科明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田涛抬起眼来,看了看陈科明,那满脸的严肃让陈科明有些不安。田涛皱眉,若有所思,一脸正色道:"你相不相信这世上有鬼?" 陈科明看了看田涛紧张的神情,忽然微笑了起来:“也谈不上相不相信,但有些东西是容不得我们不信的,我们虽然不信,但有时候又没办法解释某些事情。” “不管怎么说,我总觉得这件事很有问题。”田涛脸色讪讪地。 苏小麦同样对这一切感到不可思议,皱眉不解地望着他。他说:“那刚才他为什么会跟你吵起来的?” “当我给他说了他儿子的死与林晶晶的死是有关的,和这些诡异事件时,他的反应极为强烈,他极力地否定,还对我破口大骂,刚才的你们也看到了。我相信这一定有问题,但现在还没有丝毫头绪。”田涛眼中闪出一道奇怪的光芒。 “那你打算怎么调查?”苏小麦疑惑地问。 田涛将包耸了耸,眉头紧蹙,他有些犹豫,他在心中叹一口气,轻声回答道:“哎,先继续调查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吧!你们可以帮忙的一定要帮我啊!我能不能升职加薪就看这一次了啊!” “如果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起调查,因为我们也很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并且我们得互相帮助才行。”苏小麦看着田涛说。 田涛掩饰不住喜悦,激动地说:“真的吗?那好啊,有你们的帮忙我这次一定可以加薪了啊,哈哈!” 熊阳宏冷冷地看了田涛一眼,这时肖云突然的大叫声把他们都吓了一跳:“你们快看,胡刚墓碑上的照片中的人消失了!” 他们惊出一声冷汗,纷纷跟着扭过头去看,却发现照片上的胡刚还好好地在上面,陈科明厉声吼道:“拜托,大哥,你不要吓我们了,跟本就不是的嘛,他的人还在照片中啊!” “是真的,你们看不到,我看到了,他的照片上什么都没有了,他的人消失了,我刚才突然回头看才发现的,真是太恐怖了!”肖云额上淌出涔涔汗珠,他的身体在颤抖。 "不可思议!"姚鼎摇头,他极力想把这个可笑的想法驱出脑海。 他们都低头不语,若有所思。 公墓中的风在飘荡,像游魂在空中行走,所有的墓碑下都有一个人,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谁知道他们不是冤死呢?谁又知道他们没有诅咒呢?说不定他们找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顷刻间,他们都惊呆了,大家惊恐地瞪着眼睛屏住呼吸,调动起全身的神经细胞来确定它们存在的可能性,可当他们都惊惧之时,肖云却突然嬉笑起来,他的笑声很大,很坏,他咯咯笑着说:“看把你们吓的,这次是骗你们的啦,哈哈……” 他们都被肖云耍了,陈科明愤懑地骂道:“你的球啊!敢骗我们。”话音未落,他的手已经落在了肖云身上,虽然样子好像是在打,但实际上并没用力,他们几个看到了也都过来打他,一下子他被他们围在了中央,他用双手抱住头,蹲在了地上。 “大哥们,我错了,你们饶了我吧!”肖云苦笑着说道。 “那先说下次还敢不敢?”熊阳宏当胸捣了肖云一拳,然后用双手紧紧压住他的后背说。 “啊……不敢了……放了我吧!”肖云假装很痛苦的样子乞怜地哀求道。 “好吧,谅你也不敢了!”熊阳宏的话掷地有声,他的手慢慢松开了。 “我的妈呀!你们打的还真疼。”肖云开始抱怨起来。 “什么嘛,我们根本就没用力啊!”陈科明大声辩解道。 “算了吧!不过你们刚才那个样子真的很有趣。”肖云又嬉笑起来。 “你还好意思说,谁叫你的样子装得好像真的一样。”苏小麦笑吟吟地说。 “哈哈,我的演技好吧!” “是啊。你可以去当演员了,专门演鬼。哈哈。”陈科明调侃道。 “好了,我也要走了,我留个电话给你们吧,有事联系我!”田涛说着掏出笔和纸写下了他的电话号码塞给他们。 “好的,没问题。”苏小麦接过纸说道。道过别,田涛便扭身走了,他们也要去和他们会合然后一起坐车回去,他们是笑着往回走的,最后肖云扭过头看了一眼胡刚的墓碑,他分明看到墓碑上的照片里的胡刚消失不见了…… 第三十四章 死亡约会 他们一同坐车到县城后,说好了有事电话联系,苏小麦与姚鼎便和他们几个分开了,而颜婷则去了警察局协助调查。 他们累了一天了,所以苏小麦和姚鼎回到他家时首先想到的就是先睡一觉。 姚鼎是在梦中收到那条短信的,信息中是这样说的:“我想你一定想知道一些事吧!” 姚鼎看着这条奇怪的短信,幽幽地皱皱眉,心里有一些隐隐的害怕。他记得他回的是:“你是谁?” 没多久对方就回了:“你不用管我是谁,总之,我知道你的一切,也知道你希望知道的。” 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袭上了姚鼎的心头,他忽然间感觉到这个自己脑中里少了一些什么,也多了一种声音,那是一阵抓心挠肝的磨牙声,“苏小麦,你别再磨牙了!” 一点反应都没有,连磨牙声也没有了,宛如他的苏小麦死在了自己的床上。 “你快点看一下这条短信呀!”再一次地安静。姚鼎总觉得将要发生什么事一样,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条短信会突然令他如此地不安。他随手拿起床边的电筒,一个细长的身体上的白脸。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那张白脸竟反出幽幽的白光来。 “干什么?”苏小麦用手挡住电筒的强光,眼睛睁开了,脸上的表情很难极为狰狞,姚鼎感觉到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全身像被电击了一般。 突然,他发现苏小麦的眼珠子看起来竟然如此呆滞,甚至在亮光的刺激下连眨都不眨一下,就那样狠狠地瞪着自己,其实,姚鼎也不知道那双眼睛到底在看什么…… “你快看下这条短信。”姚鼎惊出一身冷汗,他对苏小麦奇异的表情感到不可思议。 “哦,这样啊,你认识她?”苏小麦睡眼惺忪地问。 “不认识啊,这号码也没见过。”姚鼎的声音很轻,好像怕惊动什么东西似的。 苏小麦再也没有了睡意,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这几条短信, “你来回吧!”姚鼎对苏小麦说。 说完苏小麦的手指便在按键上活动起来,屏幕上显现出了一行字:“你想干什么?”接着他按下发送键,短信便发了出去。 没多久对方又回了一条短信:“我在象牙大道拐角的老槐树下等你,不见不散!” 他俩对望了一眼,满脸的疑惑。苏小麦突地从床上站了起来,没有人知道他是不是在梦游,或者说他的身体是否正被一种更为神秘的力量支配着。 苏小麦打算向外走,姚鼎清醒的意识到苏小麦向前走意味着什么。 “你真的准备去?”“去看看吧!”苏小麦说地很自然。 姚鼎被吓一激灵,惊惶地说:“你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怪了。” “你才怪呢!”苏小麦应道。 “就是你怪!”姚鼎固执的说。 当他们到象牙大道时,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寻找,才在拐角处看到一棵树。他们缓缓地走过去,可树边却空无一物,不过那棵树的样子倒是挺茂密的。 “是不是这棵树?”姚鼎问苏小麦。 “应该是这棵吧,不过怎么没人啊!”苏小麦直瞪瞪地看着那棵老槐树,然后又转过头望了望四周,老槐树前面是一家理发店,但里面似乎很冷清,理发店的旁边是一家超市。 “就是这里,你们没找错地方。”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了。他们不知道是从哪传来的,他们四处张望,却没发现附近有女人。 “哪里说的话?”姚鼎满脸狐疑地问苏小麦。 “在这里呢!”他们循声而去,他们慢慢地朝树走去,沉默了片刻,苏小麦说:“好像是树在说话哦!” “不管我在哪,你们终于来了!”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苏小麦问,接着他摸摸树皮,树上除了爬了很多蚂蚁外,并没有什么奇异的东西。 “别紧张,就把我当成你们的朋友。我是不会害你们的。” “可以,那你究竟想干什么?”苏小麦的手在树皮上活动着。 “我想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苏小麦的脸色一沉,眉头也皱在了一起。 “什么地方?” “一个你们很想去的地方。” “哪里?” “莫言河。” “哦,那好吧,反正我们也没去过。” 后来他们就在她的声音的指导下向前走着,虽然没见到她的人,但他们能感觉她的声音离他们很近,一直引导着他们,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的莫言河的了,看得出河水并不是很深,但足以淹死人了。 她的声音领他们到了一间河边的一个小房子里,房子虽不大,但各种日常用品样样俱全,但是典型的女人房,里面有很多化妆品,也有镜子,和梳子。 他们在里面观察了好久,苏小麦一时好奇,拿起梳子梳了一下头,突然他们感觉什么奇异的力量经过全身,他们就醒了过来。 第三十五章 灵魂飘荡 苏小麦醒来时姚鼎早已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苏小麦揉揉双睛,看了看时间是下午三点了。姚鼎扭头看了一眼苏小麦,苏小麦面无表情,一眼严肃,他皱了皱眉,说:“你也做恶梦了?” “什么噩梦?没有啊!”姚鼎说的很平静,好像并没有丝毫畏惧。 “可是,我……”苏小麦怯生生道,对刚才的梦境还心有余悖,他反射性地从床上弹起。“我梦中也见你了,你怎么会没做呢?” “因为我根本就没睡,睡不着,”姚鼎淡淡地道,眉头一抖一抖的,他的黑眼圈的确很浓重,眼珠中布满血丝。 苏小麦抬起头看着他,慢吞吞地说:“你知道我梦到谁了吗?” “谁?” “一个女人。”苏小麦说得很神秘,可说完姚鼎却笑了。 “一个女人有什么好稀奇的?” “不是一般的女人,我猜她就是若涵所说的汪洪赟。” 姚鼎一愣,不知道如何回答,嗫嚅着道:“啊?难怪我听你说了句梦话呢!” “我说的什么梦话?” “不记得了。说得迷迷糊糊的,听不太清楚,况且我当时也没太在意。” “哦?你一直都没睡,那你在干嘛?” “我一直感到我的童年的阴影还存在于我身边。” “什么?” 姚鼎抽噎道:“小时候,有一次,我和我哥去电影院看电影,一位老爷爷,或者直接说一位乞丐吧,在门口找我们讨钱,可当时我们除了一张票外,身无分文了,就没给,可后来我看见了他的眼神狰狞地瞪着我,我吓了一跳,我一直都认为这种人是通灵性的,所以后来在我们看电影时,我才会从二楼的座位上摔下去,手摔断了。”说完姚鼎撸起袖子,果然在左手胳膊上有一条状似蜈蚣的疤痕,又仿佛活灵活现地游走在他胳膊上。 “所以你又想到了你的童年的记忆?”苏小麦同情地问,目光还盯着那条蜿蜒的疤痕。 “其实那次我差点就死了的,可能是老天爷还眷顾我,才只让我摔断了一只手,幸好还没残废,不然我现在就只有一只手了。”姚鼎说得令人声泪俱下。 苏小麦惊骇地看着他道:“无论如何,只要现在还是好的就行了嘛。” 姚鼎沉沉地点点头。 他们出去在外面吃过饭,差不多快四五点了,姚鼎说:“我带你去我们学校看看吧!” 苏小麦说:“好。” 夏天燥热的天气在这个时候才稍稍减退了一点,姚鼎带着他,沿路向他们学校走去,他说:“你以前还没去过我们学校吧!” “没有,我在清泉中学读的高中,和你哥一起。” 酷热虽然减少了很多,但此时街上的人并不多,他俩慢腾腾地走着,看着街上行走在街上的人群,这个世界在我们经历过人生的苦难后还是一样的存在着,我们是办法改变它的,它却可以影响我们。 在离校门还很远的地方,姚鼎就已经一眼分辨出了那块陈旧的校门,他心情依旧很沉闷,无法激动起来,他集中注意力,看着学校前方的落日,淡淡的光晕,金黄照在他们脸上,苏小麦脸如金纸说:“就是这了?” “嗯,学校有点破了,和人一样衰老了,总有一天会和落日一样死亡的。”姚鼎的声音虽然很微弱,但从他的语气可以听出他还是对他哥和父亲的去逝无法释怀。 “这与人是不同的,房子破了旧了还可以修,但人老了却无法变得年轻了。”事实上苏小麦是想说这句话的,但看姚鼎的心情不好,他也没有说出来,他迟疑了一会说:“不管这么多,只要我们活着时每天都开开心心就可以了。” 他们继续往里面走着,每到一个地方,姚鼎都给介绍,这所中学虽然建校较早,但学校经营地并不好,在全县是出了名的乱,常听说这学校的学生打架,有好几个不听话的学生由于抢出租车司机被抓了起来,不过后来在学校的担保下,又放了出来。 学校并不是很大,从整体上看上去,却像藏着久经风霜的神秘,教学楼只有五层,来到教学楼前时,姚鼎抬头望了望顶楼,,突然觉得头部一阵眩晕。他连忙把目光移开,惊惶地看着苏小麦。 苏小麦停下脚步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仿佛又看到了那天荣敏跳楼的一幕,他在夏天却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站在顶楼上,长发随风飘动,然后一骨碌地跳了下来。”姚鼎说完便再也不出声了,他几乎不敢再朝楼上看一眼。 说到这时,他俩的心都为之一颤。 第三十六章 窒息光晕 “就这里?我怎么没听说呢?”苏小麦还是忍不住往上望了一眼。上面除了挂着一幅勉励努力学习的对联外,偌大的教学楼空无一人,苏小麦抬头时感觉到了姚鼎的呼吸,很急促,但是声音并不大,他好像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 “这是放假前一天才有的事,你在上大学,当然没听说了。”姚鼎过了好久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一颗心终于落了下去。 “那你们知道她为什么跳楼吗?”苏小麦突然沉下头,神情怪异地低声问道。 “不知道,直到现在都还是个谜,不过好像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死后会变成一个大美人’。还记得她当时对众人说过这句话后就消失了,没想到她会跑到顶楼去,通往顶楼的门一般都是关着的,不知道她是怎么打开的。”姚鼎惊出一声冷汗,他们又开始继续向前走。 “在你们高考后?” “考前假期的前一天。” 他们并没有进教学楼里,而是径直向前走着,当他们走到篮球场时,姚鼎又停了下来,好像又想到了什么。 “现在暑假,每天应该会有很多人来这打篮球的,但是怎么我们走到现在,整个学校没见到几个人呢?”苏小麦幽幽地问。 姚鼎定了定神,说:“我也觉得奇怪,好像是当现在为止,才看见了几个老师而已。” 他们已经隐隐地感觉到了什么,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怪异,有些激动,有些紧张,还有些惶恐…… “你说她的死会不会也与若涵有关?”苏小麦环顾了一下四周后问道。 “可是她是在我们放假的前一天,而哥在这么多天后,而且他们都不认识,也绝不可能认识。”姚鼎加强了语气。 “那他们会不会是受同一个怨灵所害呢?”苏小麦接着问。 “那就不知道了。” “你敢上去看看么?”苏小麦问得很神秘。 虽然他们有些惊惧,但好奇心有时候可以战胜一切,就像鬼片一样,有些人实际上看了是会害怕的,但是越是害怕看他们才越想看,这是一件很矛盾的事。 姚鼎鼓起勇气说:“你知道个女孩是谁?” “不知道。” “对了,听说她好像就是我哥初中同学肖云的初恋女友,但是后来肖云上了大学,她却留了一级,而且还到我们学校来了。”姚鼎好像突然才记起来似的。 “原来是这样啊,竟然这么巧,难怪肖云这么怪呢!难道他也被她的鬼魂缠身了?”苏小麦脸色难看地像块抹布。 “说不定他已经死了!”姚鼎说完这句后,他俩都不由打了个冷战,身体一阵剧烈的抖动,像电流通过全身一般。 苏小麦沉思片刻,小心翼翼地说:“你的意思是他是一句行走的尸体?” “我猜的啦。不过是真的也说不定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所有人都已经死了,我们都是一具尸体。”虽然姚鼎知道苏小麦是开玩笑的,但他的牙齿还是打了个寒战。 姚鼎把目光定格在苏小麦的脸上,这倒让他也害怕起来。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这种宁静充满了死亡气息,直觉告诉我接下来可能有不祥的事情发生。 “好吧,跟你一起上去看看。”姚鼎过了好久才说。 苏小麦脸上泛起一团兴奋的神色,迫切地看着姚鼎。 他们又沿原路折回教学大楼下,不过铁门好像已经关上了。 “怎么办,门锁了。”苏小麦叹口气问道。 “小菜一碟,我们以前来得早了,没开门,经常撬门,很简单的。”姚鼎诡异的笑着说,接着从口袋中掏出一串钥匙。 “这不是你家的钥匙吗?” “这把不是,这把是我的自行车钥匙,这种弹簧锁很简单撬的。”姚鼎边说边把钥匙插进了钥匙缝中,左右捣鼓起来,不知过了多久锁才开。姚鼎慢慢地推开门,里面的一切他依旧是那么地熟悉。虽然才放假没多久,但可以看出地上有一层很厚的灰尘,也不知从哪儿飘来了许多落叶,散落了一地的枯叶像某人正在凋零的生命。 待他们走进楼中,苏小麦朝窄长的走廊望去,走廊上没有任何东西,由近至远,愈来愈窄,窄得像要把他们的喉咙卡住了一样,令他们窒息,姚鼎紧紧地挨着他的肩膀,身子轻微地战栗着。他尽量把步子跨得慢一些,拼命抑制自己的心跳,不让他感觉到自己心里的紧张。 墙上挂着许多死人的照片,虽然全是像爱迪生、爱因斯坦这样的名人,并且这些也并不是他们的遗照,但是在此刻也同样能使他们感觉到恐惧,所以人都直接面临着死亡,即使你再有名,再有钱有权,可是在死神面前是人人平等的,比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要公平多了。 第三十七章 血十字架 他们顺着楼梯爬上了三楼,然后他们并没有继续往上爬,姚鼎把苏小麦领着直接向走廊走去,在经过两个教室后,姚鼎停了下来,他指着前面的教室说:“这就是我们的教室。” 苏小麦的目光便转向了那个教室,他从玻璃窗朝里瞧,窗子并不是铝合金的,还是很久以前的那种木头窗子,刷着土黄色油漆,但是漆已经掉了很大一部分了,残旧的木窗中偶尔还会爬出几只蚂蚁或蜘蛛,他看到了黑板上有些凌乱的图案,他接着向后面的黑板望去,他脑袋嗡地一声,他浑身一阵战栗,因为他看到了后面的黑板上挂着一件校服,他并没看清具体是怎么挂在上面的,总之,他看到的第一眼,就像一个人被挂在上面,一个他看不到的人。 “那是什么?”苏小麦压低了嗓门问。 “哦,那是我们那天打扫卫生后,他们打闹着玩,最后不知是谁挂上去的,还有你看那衣服旁边,有他们几个画的骷髅,他们虽然不是学美术的,但画得可像了。”姚鼎解释道。 “没有啊,在哪里?”苏小麦并没有瞧见他所说的骷髅画,故而问道。 随即姚鼎的目光也落在了校服旁边的黑板上,果然,黑板上空无一物,不过倒多了一个十字架,是用红色粉笔画的,看起来像鲜血染在了十字架上。 “那天我们是最后走的,走是的时候我还看到它们还在,而且现在……” 一时间他们感到头皮发麻、血脉贲张,鸡皮疙瘩立刻从头蔓延到脚,背后"嗖嗖"地冒着凉气,总之有生以来所有与恐惧有关的感觉一股脑地都来了,他们没想到这些东西竟然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震动! “那个女生你你们班的吗?”苏小麦一直在疑惑这个问题。 “是啊,后来分班了才进来的。” “你以前就认识肖云?” “是啊,但是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女朋友在我们班。” “你和她关系怎么样?” “不熟,只说过几句话。” 他们继续慢慢地向前走,当他们走到前门时,发现前门是开着的! “这门怎么开了?” “不知道,对了这栋教学楼与老师的办公楼的相连的,就是从老师的办公室那本也可以过来,可能是老师过来过了吧!” “哦?这样啊!那我们就进去看看吧!” 于是他们推开门,他们的好奇心促使他们向前走着,里面的一切都是神秘而诡异的。 教室里的地板上此时染上一层红色,地板上布满了红色的粉笔屑,而且地上还有水迹,红色的粉笔屑融化在水中,水也变成了血红色。 苏小麦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姚鼎问:“这怎么会有水?” 姚鼎转过头看了看右边的窗户,有几扇面向外面的窗子没有关,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自己随意的推测:“一定是前几天下雨了,从那边窗子里飘进来的。” 接着他们在讲桌上看见了半盒红色的粉笔,他们又走到教室后面,那件衣服挂得很高,连苏小麦这种高个站在桌子上都够不着,这时苏小麦才看清是用一根绳子绑在上面的挂钟上的,然后他仔细地打量了黑板上的十字架,他用手捻了点黑板上的粉笔灰,说:“你看这笔迹,写得弱而无力,说明写得非常仓促,字体杂乱无章、歪歪斜斜,说明写时的主要注意力并不在这里。” “凭感觉,我觉得这不是人做的。” “虽然这一切很难解释,但我以前一直是个无神论者。” “现在呢?有神论了?” “不知道,我更相信第六感了。” “就是说当你感觉到它存在时它就存在,你感觉它不存在它就不存在了?” “差不多吧。” “那你变得违心了。” “是不是还与马爷爷的辩证唯物论不同了!”说完这句苏小麦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时他们头上的衣服突然动了,像一个人。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抬起了,衣服却摇晃的更厉害了。 “是那边的窗户吹进来的风而已。”苏小麦平静地说,说完他走过去关上了那扇窗户,窗子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而后那件衣服也随着做了最后的挣扎后停止了飘动。 他俩的胆量才有所恢复,但窗子上的玻璃仍然发出“咯咯”的挪动声,像人的磨牙声,并且姚鼎相信某些东西是和风一样看不见的,我们虽然看不见风,但它却的确存在着。 第三十八章 音符鬼泣 苏小麦张了张嘴,可是却不知道应该跟他说些什么,他扭头在教室的角落里打量了一番,然后才说:“你们教室没有长一点的木棍之类的东西。” “好像没有,最长的就是那把扫帚了。”姚鼎说着指了指教室前面的角落。 苏小麦的眼神中有些许失落,他接着又抬起头,凝视了一会而后突然说道:“你看那墙上,有被破坏过的痕迹。” 姚鼎的目光也落在了衣服下的墙上,墙上的白色涂料果然有一条条被划过的痕迹。 “砰”刚才被关上的窗子又被风吹开了,他们瞪大眼盯着窗子,脸色随即突变,四周除了风,空无一物。 “我们走吧,上去看看。”苏小麦抑住紧张,看着姚鼎说。 “嗯。” 于是他们便往外走,走出去后苏小麦“哐当”一声关上了门,这时教室里的两盏电灯却奇迹般的亮了,他不禁惊呼道:“你看那灯,怎么亮了。”他额上淌出涔涔汗珠如鱼子般密布。 “是这样的,我们教室里的灯开关接触不良,每次总是喜欢自动开或关。” “吓死我了,原来是这样啊!”苏小麦虚惊一场,长长的舒了口气,他们又往楼梯走去,楼梯的尽头就是厕所,他们是在快当楼梯时看到那张纸的,他们还在走廊走,突然一阵风吹过,从厕所里吹出一张写满字的纸。 他们好奇,便上前去瞧,是一张写满音符的纸,而且纸上血迹斑斑,他们都不是学音乐的,自然也看不懂,他们像看天书一样看着那上面的五线谱及音符。那张纸看起来好像有些褶皱的痕迹。他们细细致致地打量了好久,他们就蹲在厕所门口,姚鼎偷偷地向厕所里看了一眼,一阵风吹动他的短发,他突觉一阵凉意,厕所里的墙上还残留着几个不听话的学生的涂鸦之作,这时姚鼎在却在墙上瞧见了血迹,像四根手指。 “你看那墙上的血迹!”姚鼎放开那张纸大声嚷道。 苏小麦蓦地扭过头望去,墙上果然有一块血斑,他们站起身走进去,仔细地瞧着墙上的血斑,血斑并不是很大,模糊得他们无法分辨是怎么沾染上去的,白色的墙壁上的这一块红血迹分外显眼。 就在这个时候,苏小麦注意到了那张纸上的血迹和墙上的血迹之间的联系,他举起那张纸,使它紧贴在墙上,放在一起对比着看。 “你觉得这是同一个人的血迹吗?”姚鼎眼睛紧紧地盯着墙上,连眨也不敢眨,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在冒冷汗。 苏小麦的瞳孔放大,说:“颜色一样鲜艳,血红血红的。” 姚鼎拧开旁边的水龙头,当冷水流出的时候,他把手放在了下面,然后用手在墙上的血迹处擦了擦。 苏小麦身子瑟瑟发抖,一双惊恐的眼睛正盯着姚鼎,惊异地问:“你在干嘛?” “太奇怪了,竟然还可以擦下来。”姚鼎的手在血迹上磨动着。 “你是说这些血?” “嗯,这些血过了这么多天,应该早就凝固了,但现在却还可以用冷水擦下来。” 苏小麦皱起了眉头,再次看向姚鼎问:“为什么?” “不可思议,你有没有见过千年古尸?” “没见过,怎么了?” “我去博物馆看过了,据说是一句存放了千年的古尸,那具女尸放了这么多年都还是很完好,我一直在想古代的技术还没这么先进,他们怎么可以保证尸体在存放这么多年后依旧这么完好呢?” “我也曾听说过,我觉得这简直太神奇了,对了,你信教吗?” “不信,你信吗?” “那些欧洲人信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跟他们一样呢?” “哦,那就是也不信咯。” “差不多是,我们还是先上去吧!” “好!” 他们带着那张带血音符的纸走了出去,顺着楼梯往上爬,他们的脚步很慢,他们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恐之色,姚鼎把手放在苏小麦的肩上来缓解紧张,苏小麦分明感觉到他的身子在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到顶楼,顶楼上的门是开的。这时他们竟然听到了哭声,抽泣声断断续续地传入他们耳中,姚鼎吓得紧攥住苏小麦的手,另一只手捂住嘴巴小声地说:“你听到没有?鬼泣!” “鬼泣?你玩那个游戏玩多了吧,哪里有哭声啊!”苏小麦侧脸看向姚鼎。 “是真的,你听。”姚鼎有些不安。 他们再不吱声了,侧耳倾听,果然有“呜呜………”的哭泣声。 姚鼎继续问道,问得很小心:“现在听到了吧,真的是鬼泣!” 第三十九章 眼神针刺 他们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鼓起勇气缓缓地推开门,门咯吱一声地开了,他们的心悬到了喉咙上,当门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后,他们的眼睛才小心翼翼地朝门的另一端望去,他们揪着心,手有些颤抖,他们好奇“鬼泣”声究竟是从拿传来的,随后他们就通过那道缝隙看到了一个人蹲在顶楼的末端,苏小麦揉了揉双眼,起初他还以为是幻觉,但后来证明不是的,更要命的是那个人就是肖云!他蹲在那儿不住地抽泣着,往日的男子汉气概在此时荡然无存,他好像也发现了苏小麦和姚鼎,他扭过头偷偷瞄了他们一眼,紧接着又垂下头,那张颧骨高耸的脸突然抽搐了一下,他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好像变得难为情起来,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而微妙。 苏小麦与姚鼎惊异得身子一阵抽动,苏小麦嘴张得老大,他俩的脚步也变得急促起来,顶楼很空旷,在残阳的照射下显得昏黄而冰凉,他们走到肖云身前,苏小麦开口了:“肖云!你怎么会在这啊?” 肖云缓缓地抬起头,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望向对楼的大房子。 “你没事吧,到底出了什么事?可以和我们说吗?”看到他忧伤的神情,姚鼎的心也开始隐隐作痛。 这时肖云站了起来,他的手上竟然全是鲜红的血,好像是受伤了,手上的皮破得惨不忍睹。看到这一幕,他们的心一阵绞痛,姚鼎粗重地喘了一口气又问:“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肖云很为难地吐出三个字,他的声音显得沙哑干涩,他的目光还停留在别处,好像并不敢正眼瞧他们。 姚鼎白了肖云一眼,愤懑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现在是想帮你,你还这样对我们。” “我的事不用你们管。”肖云鼻子嗤了一下,不耐烦地说道。 “你这人真的有点奇怪,现在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还关系到我哥和我爸,你竟然说是你一个人的事!”姚鼎的语气很气愤,不过说到最后声音竟也变得微弱起来,眼圈也跟着红了。 肖云见状,才不好意思地看着姚鼎,满怀歉意地轻声说:“对不起,我没想这么多。” “算了,没事,不过你要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姚鼎歪斜着脑袋,爽朗地说道。 肖云犹豫了一会,脸上露出生铁的颜色,而后才慢慢点点头,终于开口道:“好吧,其实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苏小麦与姚鼎异口同声不解地问。 “哎,说来话长了,都怪我,要是我不挂她电话,要是我不把电话放在家里,那么她可能就不会……”说到这时肖云喟然长叹,神情充满了紧张拘束,眼中又闪烁着泪光。 “什么电话不电话的?”苏小麦抓过他的手看了看,然后讶异地说,他发现他的手背上的伤痕正是在墙上的血迹所留下的痕迹,又问:“你到过下面厕所吧?那墙上的血迹是你的吧!” “你们怎么知道,你们也去过了?”肖云脸红得像一块红布,他扭了扭脖子,他感觉脖子又酸又痛。 “是的,我们还以为是很久以前的血迹呢!难怪用水一泼就溶解了的,还有,你的手伤要不要先到医院去看看?”苏小麦感觉他的手很冰凉,没有丝毫活气,他的手上也被血沾湿了,他从口袋中掏出纸巾给他擦了擦,才简单地止住了血。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都是因为我,才害得她跳楼的,那天的具体情况是这样的,我本来很早就回来了,但一直没告诉她,因为她快高考了,我不想影响她的学习,所以一直没跟她联系,不过后来她不知怎么知道我回来了,发短信说想见我,但是她只有几天就要高考了,所以后来她打电话我一直没接,因为我知道她去年没考好就已经很无奈了,复读了一年,多花一年的光阴就是为了考个好学校,所以这次一定不能影响她的考试,让她好好考,我一直没接她电话直到那天我电话放在家里,我表妹那天恰好在我家玩,是她接的,她后来对我说她接了电话后只‘喂’了一声,荣敏就挂了,而当我回去想给她打电话解释时,她却怎么也不接电话了,只是在深夜发了一条短信来,短信是这样写的:‘我复读一年就为了跟你考同一所学校,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最后她电话就一直显示停机,不过后来我真的没想到她竟然会……”肖云的心就像被针刺一样痛,他们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他的无限自责和沉痛,他心力交瘁地看着他们。 “这张纸是怎么回事?”苏小麦指了指那张写满音符的纸又问道。 第四十章 死字路口 “这个啊,这个是我本来想回来送给她的,可是现在却送不成了……”肖云叹了口气,隐隐约约地,他们已经意识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他的世界瞬间崩溃,可能这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你懂音乐?”苏小麦和他交换了一下眼色问道。 “你还不知道吧!我就是学音乐教育专业的,因为我从小就对音乐很感兴趣。”肖云的目光密切地观察着那张写满音符的纸,像一位母亲深情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像所有艺术家一样,不管自己的作品多么地不受世人肯定和接受,但是每一部作品都是自己呕心沥血所创作出来的,是自己的血液与汗水的凝聚,所以他们总是会认为自己的作品很不错,就像母亲总是认为自己的子女总是很优秀的一样。 “哦?我也很喜欢音乐呢,只不过没学过专业的音乐理论,所以对于这些东西也不懂,那这个也是你折的呢?”苏小麦耸耸眉毛,又向肖云发出了置疑。 “没错,厕所的血是我的。”肖云喃喃道。 “那照这么说他们教室的画也是你画的?”苏小麦继续追问道。 “什么画,你是说那些骷髅?不是我画的呀,我去他们教室看门是关着的,进不去,就没进去了。”肖云说得很平静,同时又有几分惊讶。 “啊?不是你画的?那现在怎么变成一个十字架了。”苏小麦与姚鼎同时惊异地瞪大眼。 “什么十字架?” “就是那个骷髅画变成一个十字架了,真的不是你画的?” “是啊,我又没钥匙,怎么能进去。” 正在他们对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之时,一个粗厚的声音把他们吓了一跳,因为他们绝不会想到在这绝无人烟的顶楼这时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你们怎么在这?谁让你们来的,快出去!”那个人厉声吼道,声调中充满了闷怒,他们扭过头才瞧见是一个穿校警制服的年轻男人,他面红耳赤,怒目圆瞪地看着他们,他们目光对峙着,他们从他的眼睛中可以看到怒火,,好像他的额头也有汗水沁出。 “谁说我们不能上来的!”姚鼎反驳道。用冷谈的声调说。 “学生放假了就不能上来这里了,假期这里已经关闭了。况且不久前还死过人,你们就更不能来了。”校警绷着脸解释道。 “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要来,因为她是我们的同学,我们想了解一些关于她的事,所以我们必须来。”话说到这儿,姚鼎反而觉得可以理直气壮了。 “你们是不知道有多可怕,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现在做的事是非常危险的,小孩子不懂事可不要做错事哦!”校警以一个大人的口吻来教他们的确令他们颇感意外,因为那个校警的年龄看起来也并不是很大,但他们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这又不由令他们暗自窃笑。 “这是我们的学校,难道我们来看一下都不行吗?”姚鼎继续辩驳道。 校警面露难色,又黑又浓的眉毛拧成个“八”字,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他梗着脖子嚷:“你们到底走不走,不走小心我不客气了。”说完他取出别在皮带上的警棍,举到齐肩的高度威胁他们道。 “凶什么凶?走就走。”姚鼎冷哼一声,瞪了校警一眼,然后转头与他们对望一眼,示意一起走后,他们便忙不迭地走下楼。他们是从校警的身边经过的,然后校警看着他们下去才关上了顶楼的铁门,他们离开时天已经开始黑了,出了校门他们特意回头望了望。他们吁了口气,然后往回走,在他们回家的路上,苏小麦这时才注意到了那棵老槐树,和梦中的情景一样。他犹如又回到了梦境,又记起了那个女人的声音,如此清晰距离如此之近。而且老槐树周围的一切也也都与梦境一模一样,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梦,他开始怀疑这世间的一切,莫言河、汪洪赟、肖云、荣敏、奇怪老婆婆、会说话的眼睛等等。这所有的一切都值得怀疑。 他们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就要如肖云分开了,肖云的家离姚鼎的家也并不算太远。 他们在路口上说了拜拜后便打算分道扬镳了,可最后苏小麦突然对肖云说了一句:“你一定还有很多事没跟我们讲吧!” “什么事?”姚鼎不解地问。 “肖云知道的,肖云,明天我们再找你,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话想跟我们说,对吧?”苏小麦从眉脚堆起笑容,说完他们便扭头走了。 第四十一章 风痕羽翼 那天他们睡得很迟,第二天他们起来时就看见了颜婷,她的黑眼圈很浓,看得出她并没有休息好,她表情木然,眼睛空空洞洞地,她为他们买来了早餐,她自己却还没吃。 姚鼎心疼地对她说:“妈,您吃点吧!” 颜婷摇摇头,为他们将早餐取出来放好后说:“我不饿,你们吃吧!” 最后经过姚鼎和苏小麦的几番劝慰,她才肯吃一点,她吃的很少,姚鼎知道平时她绝不止吃这么点的,但他也能体会她的心情,故而也不便怎么说,他打开电视,然后问了一句:“妈,你没事吧?” “放心吧,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好。”她假装出的笑容在他们眼里是那么的脆弱和软弱,她笑得很无力,强忍着悲痛笑着流泪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 姚鼎抱住了颜婷,他的手碰到了一只冷得像冰一样的手。他吃了一惊,抬起头说:“爸呢?”他知道他本不该这样问的,但他还当父亲活着一样或许会使母亲好受点。 “他还在警局,他可能不会举行葬礼了,不过过几天他会和你哥葬在一起。”颜婷的手紧紧拥着姚鼎。 “哦,您压力不要太大了,我会好好听话读书的,以后一定让您过上好日子。”姚鼎语气坚决地承诺道,看起来并不像以往的他,而此时他看起来却更像一个大人,一个有责任感的男子汉,当我们为我们的亲人而活,为我们的亲人而努力奋斗时,我们才从真正意义上长大了。 “妈知道的,即使全世界都抛弃了我,至少还有你陪着我。”颜婷的脸色变得很柔和,最后的一丝微笑残留在她脸上,这句话听来本就是一句无比凄凉的话。 “嗯,妈,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离开您的。” 就在这时,电视里的节目的声音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那是县里电视台的新闻节目。他们又看到了那些熟悉的景物,殡仪馆,姚若涵所在的厅堂,只不过没拍到当时现场的场景。 “本县八月四日多宗死亡案,于昨日又有了新的事故发生,就在大学生姚某的葬礼的最后一晚,他的父亲又在殡仪馆离奇死亡,至今警方还未能调查出死因。目前这件事情的调查仍在进展中。” 姚鼎看到了母亲血红的眼睛和发青的脸色,他的内心也不由一阵绞痛,他不忍让母亲触景生情,于是他拿起遥控器打算换个台,但被颜婷阻止了,颜婷摆摆手,说:“就看这个看看。” “妈,我扶您进去睡吧,我看您大概是累了。”姚鼎站起身,伸手做出扶状,等待颜婷站起来。 “不用了,我不累。”颜婷说完咳嗽了几声,但随后她掏出纸巾捂住嘴,竭力不让自己咳嗽出声间来。 “看,还说不累,晚上又着凉了吧!让您注意身体的啊!”此时他更像一个大人,或者说一个长辈对子女说话,事实上,颜婷听到这句话后是非常高兴的,因为她感觉到姚鼎好像在经历了这些事后突然长大了很多,或许人生正是需要多一些的苦难才能锻炼我们的心灵吧,苦难击败的并不是我们,而是击败了懦弱。 接着姚鼎到卧室的衣柜中给颜婷找来了几件外套,颜婷而今的笑容才是发自内心的,看到子女优秀和安好往往比自己的好更为振奋人心。 “儿子,我想会娘家休息一段时间,可以吗?”颜婷穿上衣服,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疑惑地问。 姚鼎清了清嗓子,开始用他一贯又快又清脆的声音说道:“嗯,这很好呀,您放心的去玩吧!不用担心我们的。” “没有我你们两个真的可以吗?”颜婷还是不太放心把他们扔下,但她的确太累了,而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心倦怠了,需要一个依靠,而这个依靠往往就是家。 “伯母,没事的,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虽然您以前没见过我,但我是若涵的好朋友,您以后就把我当成自己儿子吧!”苏小麦对颜婷说。 “嗯,好吧,这我就放心了,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呀!”颜婷最后叮嘱了一句,她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姚鼎与苏小麦频频点头,颜婷心中的一块石头才落下来,后来她收拾好东西,然后给了姚鼎一些钱,就一个人走了。家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他们上午一直在家看电视,苏小麦问:“你知不知道那个张警官的电话?” “不知道,但是在电话簿里可以查得到,你要干嘛?”姚鼎不解地问。 第四十二章 哀伤怨灵 “我想我们有些事必须得弄清楚,你看这件事怎么办才好?”沉默了一刻,苏小麦才说。 突然转过头,直视着苏小麦:“难道你想给他打电话?” “嗯,我觉得有这个必要。”苏小麦耸耸肩。 “那好吧,我去找找,不过就算你这么做了,也没什么实际用处。”话虽这样说,可姚鼎还是去家里电话旁边的柜子中找到了那本有着县里所有单位电话的电话簿,他将它塞给苏小麦后,苏小麦就拿出手机拨通了张警官办公室的电话。 “喂,请问是张警官吗?” “嗯,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您还记得姚若涵的那个案子吧,他父亲也不幸遇害了。” “这么大的案子我们肯定是会重点调查的。” “这点我知道,我只是想问一些问题。” “你想知道什么,你问吧。” “难道您不觉得他们俩的死都很怪么?” “怎么了?” “那您对他们的死有什么看法?” “首先声明,这是我个人的直觉,并不代表我的工作态度,我觉得他们是被怨灵缠身,因为我从没过这么古怪的案子。” “哦?不过办案可不能凭直觉,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您还记得前段时间一所中学的女生跳楼案吗?” “哦,记得,那个女生是不是叫什么敏的?” “荣敏。” “你怎么突然讲到这件案子了,这个案子还没破呢!” “因为您刚才说道怨灵,那个女生的男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也是姚若涵的同学。” “你的意思是……是她的怨灵?” “您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张警官在电话那头叹了一口气,听得出他为姚若涵与姚山的悲惨经历生出了一丝哀伤的情绪。 “不是说我也信迷信,只是有些事的确没办法不相信。” 苏小麦心里一动,一个念头浮了上来:“姚若涵和姚山都是荣敏的怨灵害死的。”可他又有些问题想不通,于是他又接着问张警官:“但是她到底与他们有什么瓜葛呢?为什么要害他们呢?” “这个问题你今天倒提醒我了,我还没想过原来这两件事是有联系的,谢了,以后有什么线索一定要联系我啊!” “嗯,您有什么发现也要通知我,因为我们非常想弄明白若涵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问题。” 然后他们便挂断了电话。然后他俩又边看电视边聊天,直到肖云打来电话,他打电话来说:“你们看今天的报纸了吗?上面有我们。” “有我们?什么报纸?” “《白光日报》就是那个记者田涛采访我们了的。” “他有拍照吗?” “好像有,不过没拍几张。” “哦,报上怎么说?” “标题是‘神秘诡异的灵异殡仪馆死亡事件。’是田涛写的。” “哦,你出来找我们吧!” “嗯。” 肖云没多久就来了,他手中拿着一份今天的《白光日报》,他一进门就把报纸塞给他们看,他们看到报纸上果然有他们的照片,而且在那种昏暗的灯光下,氛围倒有点像恐怖片。 他们看了一会报纸,苏小麦问肖云:“你一定还有些事没告诉我们吧?” “什么?都告诉你们了呀!” “比如之前你为什么这么害怕鬼?你是不是见到了什么东西?还有若涵与荣敏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肖云沉下头,他的心开始下沉,沉到近乎绝望的境地,过了好久才开口:“是见到过。” “你见到了什么?”苏小麦与姚鼎都很好奇。 “我常常在镜子里见到她,她对我说她恨死我了,她想要把我掐死,而且她说她诅咒那个贱女人,实际上是我表妹,一切都只是误会而已,我想解释,可是她没办法知道了。每当我照镜子,我总会觉得我的人不是在镜子外,而是在镜子里面,我可以感受到镜子里的世界,而且能见到她满脸血红的脸,充满仇恨和咒怨,所以我现在都不敢照镜子了,每次照总可以见到她,我不知道她最后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她真的误会了,那我只能说太可惜了。”肖云陷入了歇斯底里的悲痛中,他吓得一惊一咋的,好像边说又看到了那些景象一样,他的脸色阴沉,他无法隐藏他的惊惧之情,额上的涔涔汗珠已将他出卖了。 “原来是这样啊,你是说你从那后就这样了?” 苏小麦注意到肖云的目光游移不定,眉头紧锁,过了半天才霍然抬头说:“我从来没见过那种颜色的眼睛,黑红黑红的,好像要滴出血来一样。” 第四十三章 鬼灵叩门 “你到过镜子里?”苏小麦吃吃地笑了,开玩笑的调侃道。 肖云微微点头,他的声音像蚊子叫:“嗯,好像是。” 苏小麦脸上的笑容霎时僵住了,比石头还坚硬,他放下报纸,对坐在肖云面前:“我刚才只是随口说说啊,难道你真的?” “只是幻觉而已,我现在真的都不敢照镜子了,其实那天我在那本书中似乎也可以看到了那些景象。”肖云紧紧地咬住嘴唇,身体还在颤抖。 “这样啊,难怪那天你有这么大的反应。不过我觉得这一切都只是幻觉,不是吗?”苏小麦镇定地说,他叹了口气:“其实所有的可怕的东西都是我们幻想出来的。” “怎么说?”肖云看了一眼苏小麦。 “虽然我现在还无法清醒,但我知道这大概都只是个假象,凌乱残破的影像是自己欺骗自己,你们相信这是巧合吗?”苏小麦似乎清醒了些,目光不再发直。 “巧合?可能吗?这么多的不可思议绝不会是巧合,而且我真的可以在镜子中看到她,看得出她是很恨我的,哎,我不相信,其实我倒还希望这些都是巧合,那我也没必要害怕了,可是事实上……”肖云有些激动,所以他的语速愈来愈快,他坚信某些东西的存在,是我们不可否认的。 “哎,你们看过《搏击俱乐部》这部电影没有?”苏小麦看了一眼肖云,只见他脸色鲜红,眼睛中充满了惊惶。 姚鼎打断了苏小麦的话:“我看过了。” “我没有,怎么了?”肖云心情有些絮乱, “那里面有一句话:‘抛弃一切,才能自由’,我非常喜欢。”苏小麦说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来劲了。 “嗯,有些道理,当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时,你就真的自由了。”姚鼎感慨道。 “可怜了若涵这个人才了,他电脑玩得多好呀,可惜英年早逝了。”肖云喟然长叹。 “以前我不懂的都问他,计算机人才呀,可惜了。”姚鼎叹了口气。 “对了,肖云,忘了问你,他们教室的画不是你画的,那是谁画的?”苏小麦稍稍前倾,看着肖云问。 “我也一直想不通,你们说还有谁能去那儿呢?”苏小麦盯着肖云看了一会儿,使他显得有点不自在。 “你们说会不会是那个校警?”姚鼎发问了。 “他?”苏小麦问得很平淡。 “有可能,只有他有钥匙,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在顶楼的呢?”肖云仍然很忧郁。 “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有些可怕,不知为什么。”姚鼎有点紧张,而后他又张了张嘴,但又没说什么。 “他是你们学校的,你认识他吧?”苏小麦盯着姚鼎看了一阵问。 姚鼎有点尴尬地笑笑,然后说:“见是见到过,不过不了解他,只知道他是今年才调过来的。” “调过来?从哪?” “这我倒不清楚了。” 这时响起了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声音不急不慢,“咚咚”地在这个不大的屋子中好像能听到回声,时有时无,苏小麦浑身一阵哆嗦,他觉得脸上硬邦邦的,轻声地问:“你们有没有听到敲门声?” “废话,肯定听到了啦!”肖云低头侧耳,轻快地说。 于是肖云走去开门,出于习惯,他首先是从猫眼中瞄了一眼外面,令他毛骨悚然的事出现了,猫眼外竟然没有任何人,外面空无一物,此时敲门声却仍在隐隐在响,他们感觉到她的眼里闪过一丝震动,他表情急遂地变换着。 苏小麦与姚鼎看见他突然变幻的表情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苏小麦站起来向他走去,问道:“怎么了?” “外……面……没……人,你……看……”肖云磕磕巴巴地吐出一句话,眼神惊慌地盯着他们。 “怎么会呢?明明有敲门声,想吓我们啊,我们才不会相信呢!”苏小麦嬉笑着并没有太在意。 肖云皱着眉,指着外面继续说:“是……真的,你……自己……看……骗……你干嘛,我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吗?”他的最后一句说得很淡。 苏小麦和姚鼎半信半疑,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苏小麦是后来亲眼来看了才相信的,他将眼睛贴在猫眼前,结果发现果然什么都没有,他一下也变得紧张起来,眼圈发白,赶忙地避开了猫眼,望向姚鼎,姚鼎也跟着来看了一眼,敲门声依旧在“咚咚”地响起,每一声都击向他们的心坎,他们只觉头皮发麻,一时间牙齿剧烈地打颤,脸色发紫,一声声敲门声将他们的坚强击败了,他们颤抖着不敢开门。 第四十四章 驱魔经文 “怎么会这样?”姚鼎转过头,脸紧紧地贴在门上,双目紧闭,心几乎要飞出嗓子眼,他想听一下外面的声音,突然他感觉有人在拍他的肩膀,他吓得赶紧将头转向另一侧,原来是苏小麦,他声音颤抖地说道:“不要吓我嘛。” “难道是撞鬼了?”肖云大声地提出疑问。 姚鼎赶紧用手捂住肖云的嘴,惊慌失措地说道:“不要出声,听外面。” 敲门声依旧一阵一阵的,愈来愈轻,愈来愈慢,听得他们心里发慌,他们忍不住又从猫眼偷偷瞄了几眼,猫眼外依旧什么也没有,他们表情严肃地看着猫眼,随后对望了一眼。 “要开门吗?”苏小麦问。 肖云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绝对是鬼,开门了他就进来了,还是不要开了吧!” “有没有鬼开门看一下不就清楚了吗?”姚鼎小心地说了一句。 最后他们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开门,但开门后的一切又令他们惊讶了,门外没人?门外的是什么?只有一阵风? 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门外竟然有一个人,但无论如何他敲门他们是看不见他的,他是隐形人?虽然不能算是,但在猫眼里看的确可以算隐形人,因为他只有一米余多,却有着很密很浓的络腮胡,他的身子虽看起来只有十几岁,但从他的面相看却约莫有四五十岁了,他的头很大,与他矮小的身子相比非常不对称,他黑红的面膛上密布着许多杂色的斑点。 他们不知该喜该忧,他们本以为是鬼魂的敲门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怪人发出的,事实上,他们对他的第一印象就不好,倒不是因为笑话他的身子,只是他的样子看起来令人有种恐惧感。 姚鼎打了一个冷战,头脑立刻清醒了,刚才在外面敲门的并不是鬼,他镇定了下来后问:“大叔,请问你有什么事么?”他总觉得这句大叔说出来十分别扭,但最后还是说出来了。 “我是来保护你们的。”那个男人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语气沉稳地说。 “哦?我看您是找错门了吧!”苏小麦按耐不住地大声说道。 “你们现在是很危险的,你们还不清楚你们现在的状况吧!”男人加重了语气,说完他便试图冲进屋里,可被他们三个堵在了门外,他无奈地站在门口。 苏小麦翻了他一个白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句话:“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们并没有什么危险的。” “你们被死灵所包围着,所以请你们每天念一遍经文来驱邪,佛主将保佑你们。” 这时姚鼎也被这个怪人说的不耐烦了,他生气地嚷道:“人类的语言听不听得懂,你找错地方了,虽然我不知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们并没有看到什么死灵。”他的脸色很难看,所以没有给眼前这个怪人丝毫颜面。 “我不知道你们看到没有,自从我看了今天的报纸就知道你们的处境是十分危险的,不信你们看报纸上的照片。”男人语重心长地说。 起初他们并不相信,也并不相信,但他们还是斗不过他们的好奇心,他们拿起那张报纸看了好久,而后苏小麦疑惑地说:“明明什么都没有嘛!” “你们看那张照片上,难道你们不能发现什么奇异的东西。”男人指了指照片的一角,可当他们的目光集中在那儿时,却什么也没发现,照片依旧和以前的没什么区别,除了他们之外,啥也没有。 姚鼎有些愠怒,怒火涌上嗓子眼,显现在他的脸上,他嚷道:“什么都没有,哼,明明就是你在这装神弄鬼,想骗我们小孩子啊,我们才不会上当呢!” “如果你们看不到这照片上多的东西的话只能说你们没有这个缘分,但不代表它们不存在。”男人本就黑红的脸变得更加红了,他的血液好像在往头上涌。 “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你说出来的,我们是不会相信,你是不是想说,如果要驱除它们的话,还要买你的什么东西呢!不就是想赚钱嘛,这种骗子我们见得多了。”苏小麦将报纸折起来,他的脸上依然保持着那种莫名的表情。 “我不要钱,这本书可以免费送给你们,你们每天念几遍,会有好运的。”说完男人真的塞给苏小麦一本书,但被苏小麦拒绝了,他并没有伸手去接那本泛黄的小书,这令男人的处境很尴尬。 第四十五章 空悬线发 “我们是不会要的,你少在假惺惺妖言惑众,你一定是什么邪教组织的吧,我们是不会相信你们的。”姚鼎语气忽然加重,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请相信我,每天念几遍经文对你们没坏处的。”男人继续将手里的书伸出来更远了,他们看见他额头渗出丝丝冷汗。 苏小麦的手轻轻挥动了一下,示意让他把书拿开,低下头眼帘低垂地俯视着他:“拿走吧,我们不要,不然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男人微微抬起头看向苏小麦,手依旧没有收回,一字一顿地说:“你……们……的……恐……惧……在……你……们……的……头……发……里。” 苏小麦咬了咬牙,双目中闪出丝丝寒意,冷笑一声:“神经病!” 男人迷离地抬头望着他们似乎要说些什么,可那些话却不知为何生生卡在喉咙上,好像千言万语都凝聚在他的眼神中,充满无奈与希望,可最终还是无法改变他们,却换来了一个冷门,姚鼎终究还是忍不住“咣当”一声关上了门,接着外面的一切他们便不知道了。 姚鼎长长舒了一口气,用袖子擦擦额头的冷汗扭头对他们说道:“总算走了,真是怪人!” 他们回到沙发上,肖云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他反复地看着报纸:“说不定他说的是真的呢!” 苏小麦轻蔑地说:“就他?这种骗子见得多了,就是想骗几个钱。” 肖云淡淡的眉毛拧得很紧,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他哆嗦了一下,双眸中闪出惊恐,然后整张脸开始扭曲:“你们……看,照……片……里的,我……看……到……了。” “你又看到什么了。”苏小麦并没太在意,好像已经习惯了肖云的奇怪,所以他只是随口问道。 肖云诧异地看着他们,指了指报纸上的照片磕磕巴巴地说:“你们看这照片,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如果能把它放大几十倍几百倍再看的话,你们仔细看我们的头发。” 他们两个探过头,盯着照片看起来,照片里面的人正是他们几个,还有陈科明和熊阳宏,眉头忽然一皱,然后摇摇头异口同声地说:“什么都没看到。” “把这张照片放大的话,你们就可以在可以在头发里看到一张脸。”肖云尴尬地一笑,然后指了指照片中他们几个的头发。 “一张脸?真的假的?”苏小麦惊异地问,眼睛里闪过一道异常的光芒。 “嗯,有眼睛,有鼻子,有牙齿,一张鲜活的人脸,隐藏在你的头发里。”他的“你”字说得很重,使他们听得毛骨悚然,因为照片上的人正是他们自己,他却说可以从头发中看出一张脸,而现在自己的头和头发都还好好的在这里,那张脸会不会就隐藏在自己的头发里呢? “还有,你们看照片中我们的脚。”肖云继续说道。 “怎么了?” “你们没发现我们全都是悬空的吗,你们睁大眼睛了看,我们的脚都脱离了地面!”肖云的手还停留在照片上,指着他们几个的脚加重了语气。 苏小麦一怔,就在他胡思乱想的同时,姚鼎已经猛吸了一口气说:“没有啊,我们的脚还好好的。” “难道你们真的看不见,我们头发里隐藏的一张脸和悬空的脚?” 他们用无法置信的眼神看着他,缓缓点头道:“嗯!” 那天下午他们一直都在研究这张照片,将一切的可能性都想到了,事实上,他们由于好奇极力地想看到那些令他们恐惧的东西,但却事与愿违,他们终究还是没能看见。 后来他们一起到外面吃过饭,肖云便回家了,苏小麦与姚鼎在外面转了转,直到天黑才打道回家,在夜幕的笼罩下,他们觉得很有安全感,他们记得他们回到院子时,院子里的路灯今天并没有开,所以他们只有摸黑往回走,就在他们快到楼下时,忽觉背后一阵轻微的风声掠过,紧接着他们一同扭过头,他们看见远处有一个黑影,朦朦胧胧地在移动,他们的目光幽幽闪了几下,那个影子移动时看起来像一只猫,异常缓慢地靠近他们,突然霍然抬头,他们看到了,是那个怪男人,他们吓得跑了起来,一路迅疾地跑上楼开门进去了,还有些惊魂未定,他们看了会电视压惊,这时却响起了敲门声,他们不敢在开门了不管外面有没有人,是人还是鬼,他们都不会开门了。 第四十六章 死人玩笑 那天晚上他们很早就去睡了,可当他们躺在床上。脑子里却全是今天那个奇怪的小男人的身影,挥之不去,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希望早点睡着,可一闭上眼那个男人的身影就显现出来,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起初脑海还是一片黑暗,可没多久那个男人就出现了,慢慢地向他们走近,并且不断地重复着那句话:“每天念几遍经文,佛主会保佑你们的。每天念几遍经文,佛主会保佑你们的……”声音如此真实,犹如就在他们耳边诉说的一样,他们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想干嘛,也不知他的来路,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首先看他奇怪的样子就没有丝毫好感,所以他们对他有些惧怕。 他们一直处在这种状态下,苏小麦想到了数羊,姚鼎想到了数星星,可最后他们都没能摆脱那个男人,闭上眼的世界已全然被那个男人占据了,他们痛苦得不知翻了多少次身,连他们自己都不知最后究竟是怎么睡着的与是什么时间睡着的。 第二天他们是被肖云的敲门声吵醒的,苏小麦睡眼惺忪地起来去开门,苏小麦揉了揉眼睛说:“你这么早啊!” 肖云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昨晚又梦见那个奇怪的男人了,好烦。” “你梦见他了?” “嗯,你们也梦见了?” “没有,不过我睡着之前脑海里一直是他的样子。” “我梦见他把那本书给我们了,然后把我们带到了黄山,他是带我们坐火车去的,在路上我们一起从火车上跳了下来,准确地说,我们其实是飞下来的,我们一下就飞到了一个不知是哪的地方,我们后来进了一家中药店,那个售货员给我们说了一大串中药的名字,我一个也没听懂。”肖云边走边说,他走进去时,姚鼎已经穿好衣服了,他坐下继续说道:“后来姚鼎买了一大包中药,拿回来以后竟然煮也没煮就让我们生吃,而且我们居然像吃饭一样全吃了进去。” 话音未落,苏小麦与姚鼎已忍不住笑出声来,苏小麦抿嘴笑道:“这也太搞笑了吧!还是人吗我们,从火车上跳下去了?生吃中药?” 姚鼎也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他倒了三杯水过来放在桌子上,他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擦擦嘴唇说:“我们都不是人,是超人,哈哈……” “对,梦一般都是假的,日有所思,也有所梦,一定是你昨天想这个想得太多了。” 接着他们三人便一齐咯咯笑了起来。 这时肖云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掏出电话按下通话键后“喂”了一声,紧跟着他们就看到了他急遂变换的表情,刚才还挂在脸上的笑容在一霎那间僵住了,像冰水在一毫秒间凝固了,他语气低沉地说:“这不太好说吧!” 对方又不知说了句什么,而后他道到:“真的不是这样的呀!” 他顿了顿,待对方说完后他又说:“要我说多少遍才相信呢?” 对方挂断了电话,苏小麦喝了口水说:“谁打来的?” 肖云踌躇了片刻,为难地说:“对不起,这不能告诉你们。” 姚鼎心头大疑,蓦地伸出手试图去抢过肖云的手机,肖云的样子似乎很害怕,他飞速地蹿到后面,双手合拢护住手机,惊骇地看着他们,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删掉了所有聊天记录。 只在这片刻之间,苏小麦与姚鼎认为肖云一定有什么事隐瞒他们了,在他退后到大门并成功删完聊天记录时,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们感觉有森森阴气从房间的四面八方聚拢过来,几乎将他们吞没,让他们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到底是谁打的,肖云,你必须告诉我们!”姚鼎斩钉截铁地命令道。 “不行,坚决不行。”肖云说完后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清晰地传入他们的耳朵,惊起了他们一身的鸡皮疙瘩。 接着是一阵沉默的对峙,无边的沉寂,气氛异常紧张,他们对望着,肖云不想说出打电话的是谁,不知过了多久苏小麦才说:“算了吧,既然你不愿说,我们也不强求你了。” 肖云提紧的心才略微放下了点,他的身子靠在墙上,他感觉整个大脑混乱得像团糨糊,他闭眼稍微休息了会儿,他好半天没说话,然后他挑了张椅子坐下,抬起头看着他们低声说说:“对不起了!” 第四十七章 遗书作业 “到你愿意告诉我们的时候再说吧!”苏小麦猛地扭起头,似乎在一瞬间想起了什么。 一脸惊慌失措的姚鼎,感到大惑不解,他不知道什么事能使肖云如此害怕,他们是在后来才决定再去找那个校警的,他们相信那个校警一定知道什么。于是他们一同去了姚鼎的学校,他们在保卫科并没有看到那个校警,只有另外几个姚鼎认识的校警,姚鼎问他们那个新来的校警在哪,他们告诉他在后门扫地,在谢过他们后,他们便向后门走去,学校里的人依旧没几个,他们是在经过学校中央的花坛时遇见姚鼎的班主任谢老师的,他才三十来岁,是教他们语文的,他们给他起的外号是“雕像人”,顾名思义,他们既然为他起这个外号,说明他平日里是很少笑的,每天总是板着张脸,像全班同学都欠他的钱似的。 虽然往日姚鼎并不喜欢他,但最终他还是假装上去打了个招呼,谢老师扯起脸笑了笑,然后疑惑地问:“你们到这来干嘛?我劝你们还是快点回去吧,不要在这玩了。” “谢老师,我们不是来玩的,我们是来调查荣敏的死的。”姚鼎说得很认真,以至于谢老师听后怔了怔,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姚鼎,他的眼睛好像开始闪光,语气凝重地说:“姚鼎啊,这可不是好玩的,这是大人们的事,与你们小孩子无关,你们只顾管好自己就行了,知道吗?” “不,她是我们的同学,我们有责任帮助她,所以我们一定要查出事情的真相。”姚鼎耸了耸肩,露出一种坚决的眼神。 “可事情往往和你们想的不一样,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谢老师慢慢转过头,将视线从姚鼎身上移开,注视着苏小麦和肖云。 “我们知道,可是谢老师,不是您教我们做什么事要不畏艰辛地坚持到底的吗?”姚鼎的这句话将谢老师说得不知如何回答了,看着他们如此执着,他也不忍打消他们的积极性,他拍了拍姚鼎的肩膀,表情沉重而复杂地说:“那你们小心一点。” “那您有什么线索吗?”苏小麦小声地问。 谢老师愣了一下,然后他的脸色变白了,过了一会才说:“我怎么可能有什么线索,这时警方的事,不过最近的一次作文,她写的了一篇跑题的作文,为这事我还狠狠地批评了她一顿,不知与这件事有没有关。” “什么作文?”苏小麦盯着谢老师。 “我没看懂,她写的是一首诗。”谢老师解释道。 “哦,就上次那个呀?”姚鼎好像突然恍然大悟。 “是的。”谢老师点点头。 “能把它给我们看一下吗?”肖云眼神中充满了疑问。 “在我办公室呢,不如你们跟我一起去拿吧。”谢老师爽快的答应了。 于是他们便跟谢老师一起往办公大楼走去。他们一路上谈论这篇作文的事,当他们到办公楼二楼时,他们经过几个办公室后就到谢老师的办公室了,可是办公室的门竟然是半掩着的,谢老师大吃一惊,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他扭过头对他们说:“不可能啊,放暑假时关得好好的,现在怎么开了。” “您确定?”苏小麦紧张地问。 “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我和田老师一起出门时把它关好了的,而现在……”谢老师皱着眉,手在门锁上捣鼓半天,发现门锁有些许被撬过的痕迹。 “先进去看看再说。”苏小麦说着推开门,谢老师的办公桌是进门的第二个,桌子上堆着同学们的作业本,肖云看着这些作业本心里一阵酸楚,心痛的感觉翻涌上来,不用说,他一定是看到这些作业本想起了荣敏,他的眼睛里有湿润的感觉。 “你们帮忙找找吧!”谢老师指了指桌上的作业本说。 他们便开始在桌上乱翻起来,只有肖云将头埋着,可他们翻了一遍又一遍,也没找到荣敏的作业本,全班所有人的作业本都在,唯独她的不见了,姚鼎面带焦急地问谢老师:“谢老师,怎么没找到她的本子啊?” 谢老师边翻着桌上乱糟糟的作业本边说:“不可能啊,怎么会没有了呢?” 他们接着又翻了好几遍,可依旧还是没能找到她的本子。 “一定是被偷了,门也被撬开了,可恶的贼!”谢老师破口大骂。 姚鼎蠕动着嘴唇,突然问了一句:“那可能是谁呢?” 第四十八章 死地再现 一种奇怪的感觉只在苏小麦脑中一闪而过,他翻着桌上的本子,犹豫了一下,这才吞吞吐吐地说:“究竟是谁呢?看来有人想隐瞒事情真相,我猜那个人一定与荣敏的死有关,不然他不会这么害怕的。”他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敲打在他们的心坎上,令他们既震撼又困惑。 “嗯,有道理,不过这人可能是谁呢?”肖云放下手中的作业本。 “谁可以长时间停留在学校呢?”姚鼎思忖了良久,终于憋出一句话。 “校警。”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的,他们扬扬眉毛,从容地笑了起来。 “你们认为是哪个校警?”谢老师看着他们问。 “就那个今年新来的。”姚鼎满脸堆笑地说。 “哦,你们说的是彭杰啊!”谢老师手托着腮帮想了一会后说。 “嗯,就是他,上次我们就看到他鬼鬼祟祟的了,还有我们教室里的那些东西,我觉得也是他干的。”姚鼎声音中透着气愤,有种恨不能将他绳之以法的愤懑。 “你们什么时候已经来过了,看到他什么了?”谢老师好奇而惊讶地问,他坐在了办公椅上。 “是这样的。”姚鼎停顿一下,“我们最后一天打扫卫生后他们几个在后面黑板上画了几幅骷髅的画,上次我们来发现全变成十字架了,而且地上洒满了红色的粉笔。后来我们在顶楼又看到了他,您说他没事跑到顶楼上干嘛呢?而且他可以随便进出教学楼和办公楼,或许他也有这些门的钥匙,所以我们怀疑是他干的。”他很认真地眨眨眼睛,像一个神秘事件的亲历者在诉说着自己的经历。 “哦,这样啊,那他有没有对你们说什么呢?我们先到教室去看看吧,”谢老师叹了口气说,随即便又站起身来。 他们走出去关紧门后就走了,办公室的空气重归宁静,他们慢步向前走,肖云隐隐约约好像听到办公室的门咯吱一声开了的声音,还有“嗖嗖”地一阵凉风,他的额头不禁渗出一层冷汗,他感觉他的大脑发麻,犹如打闹突然抽经一样,他不由浑身一阵战栗,他们继续向前走着,但他还是忍不住扭头回望了一眼,他的目光被一根丢弃在办公室门口的烟蒂所吸引,他看见了那根烟蒂突然自己向前滚动了一下,他的心也随之一阵抽动,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这种恐惧来自他的身边,他感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他附近看着他,接着他四下张望着,可周围除了风什么也没有。 他转回头,可就在他转回头的那一瞬间,他仿佛又听见了“咯吱”地开门声,门明明已经关了,况且这儿也没人,怎么可能听到门开的声音呢?真正令她毛骨悚然的,并不是这根烟蒂,而是他分明能感觉有一种隐形的东西,或者是是透明的东西的存在。 “咯吱、咯吱……”他不敢再回头,他坚信他的背后一定有一双透明的眼睛在望着他。 他们到教室后,门还是开着的,他们进去之后,姚鼎给谢老师讲述了那天他们来时的情景,教室里的一切都还没有改变,和他们那天来时一样,而后他们又和谢老师一起到了顶楼,一路上他们都在谈论关于荣敏跳楼自杀的原因,他们在顶楼看了一圈,他们站在了当时荣敏站着跳楼的地方,他们几个都没有任何感觉,可当肖云站在上面往楼下俯瞰时,他突觉头一阵晕眩,晕眩之中,他仿佛看见了从空中坠落的荣敏,在电光火石之间摔到地上,紧接着他便看到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荣敏,状况异常惨烈,他的头像蓦地受电击一样,那个落在地上的荣敏的眼睛并没有闭上,她的眼睛瞪得老大盯着他,她浑身都是血,血流遍她的全身,流进她的眼睛,将她大大的眼睛染成血红色。 肖云突然感到一丝阴冷,她不得不怀抱双臂,好像使尽全身的力气才能退回来,他拼力后退一步,眼睛不听话地乱转动着,他的视线花了,他虽没有近视眼,但此时却像有近视眼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他们都没说话,顶楼死一般寂静,除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肖云听不到任何响动。 尽管害怕,肖云却没有停下脚步,他继续后退着,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他紧张的表情被显然被他们发现了,苏小麦问:“你怎么了?” 第四十九章 鲜血眼泪 “没什么,不是我,不可能的!”肖云撒谎道,他们都对他奇异的表情和话语感到疑惑,他们神色凝重地朝肖云走来,姚鼎口气异常坚硬地质问道:“肖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说出来大家还可以帮助你。” “我……我不知道。”肖云脑子中一片混乱,他近乎崩溃地问着自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绝不可能的。” “你不知道谁知道?你不知道谁知道?……啊?快告诉我们!”姚鼎突然双手用力揪起肖云,将他摁在墙上“你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东西了?说!” 肖云不断摇头,他的样子看来很吃力也很痛苦,他的眼神无光地四处乱飘着,最后艰难地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他的嗓子有点干,双眼煞白,他因为惊恐过度,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不是的?你说啊!”姚鼎继续激动地摁着他问。 “不要逼他了吧,他好像很害怕,可能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了吧!”苏小麦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将姚鼎的手拉开,替肖云说情道。 姚鼎只好放松抓紧肖云的手,不无遗憾地说:“主要是他现在看到的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事,可能关系到我们大家。” 苏小麦突然神秘起来:“你觉得他看到了荣敏?” 姚鼎的心头不禁强烈地一颤,他的呼吸声急促起来,转过头看看了远方,然后壮起胆量说:“不止是这样。” “她发青的嘴唇颤抖着,她的脸上全是血,全是血,眼睛里也全是血……”肖云此时突然说话反而使他们大惊失色,他们没想到刚才这样逼问他,他都没有回到,而现在没问他了,他却自己说了出来,不由令他们惊讶不已。 “她在哪?”苏小麦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 “楼下面。” “躺着的吗?” “嗯,死的,” “她眼睛是闭着的?” “她的眼睛是红色的,一直盯着我,我看到她的眼睛血就一个劲往头上涌。”肖云冷汗直冒,惊恐地四处张望。 “隔这么远的距离,你看得清楚?”苏小麦看着他继续问道。 “我视力很好,特别是对他那双熟悉的眼睛,看得很清楚。”肖云额头上的汗珠如鱼子般密布,他擦擦汗珠,眼神依旧飘忽不定。 “这位同学,我看你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了,整天胡思乱想可不太好!”谢老师摸摸肖云的额头,对他怪异的行为和话语,第一反应便是他在瞎说,“你一定是恐怖电影看多了吧,恐怖电影里的东西可不能当真!”“不是的,我分明看到她的嘴唇还在动,她好像想说什么。”肖云很严肃地辩解道,虽然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是想逃避的。 “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你是她的朋友?”谢老师语气凝重地问。 肖云突然神情一愕,脑袋向前伸了伸,脸上带着尴尬的表情说道:“是的,我们以前在清泉中学时是同学。” “男女朋友?”谢老师当老师这么多年,看这个还是非常准的,以至于他说完这句令苏小麦、姚鼎都为之一惊,也使肖云不好意思地不知该怎么回答。 肖云低下头,轻声地说:“不……是……” 可还没等他说出“是”字,谢老师便已接过茬:“这没什么,我们也是过来人了,年轻人很正常。” 肖云的目光起初还不敢直接与谢老师碰撞,可谢老师说出这种话的确令他们大吃一惊,因为谢老师平时在班上是严厉禁止谈恋爱的,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姚鼎没想到在班上那个严师在现在倒更像个大哥哥。事实上谢老师以前学过心理学,他能体会肖云现在的心情,他说这些话完全是为了转移肖云的注意力,从而使他消除恐惧感。 肖云脑子中还在想着:“这是为什么?难道……莫非我真的遇到了鬼魂?”他被他这个荒唐的想法吓住了。不过后来在谢老师的开导下才终于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 苏小麦和姚鼎接着又站到顶楼的边缘向下看,他们互相扶着,小心翼翼地低下身子,他们看到了楼下飘满了落叶,正随风舞蹈着,猛然……姚鼎听到“啊……”地一声,声音拖得很长,大约过了几秒钟,那个声音又骤然消失了,听到这个声音,他的身子微微一震,好在扶着苏小麦的身子,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是荣敏的声音,仿佛他又听到了荣敏那天跳楼时“啊……”地叫声,那天当她站在顶楼上时,下面就围满了学生,荣敏的几个好朋友都站在顶楼的门那劝她,可终究还是没能挽留住她。 第五十章 口指断裂 她明明是双脚先跳下来的,可当她坠地时却是头先落地,她的头重重地撞击水泥地面发出“砰”的一声脆响,是头部破裂的声音,当时所以人的心都为之一振,一些女生在那一刻惊声尖叫起来,眼睛紧闭后还要用手死死遮住双眼才放心,胆子大的男生目睹了全程,他们发现荣敏的嘴巴里似乎有东西,但它死死地咬着,不肯松嘴,那嘴里究竟咬的是什么东西呢?这一切直到后来警方来了才解开。 肖云一直相信存在着的一种神灵鬼怪,是人的怨气和意念产生的,人的阳气越重,他的念则越轻,他的念就不会转化为怨气,这种鬼怪也就不存在咒怨。 他们过了一会便决定下楼去,当他们快到三楼时,肖云隐隐约约听到厕所有“滴答、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他以为有是自己幻听了,可再凝神一听,的确有水滴声,他起初以为是厕所的水龙头没关好,也并没有太在意,说来奇怪,姚鼎突然在此时提出要上厕所,他们便一起进去了,最后谢老师耸了耸秀肩,对他们摆摆手说:“没事我先走了,有事再联系我,我手机号……姚鼎你知道吧!” 姚鼎点点头,随后谢老师就先下楼去了,他们几个进了厕所。 “滴答、滴答、滴答……”的声音还不断地传到肖云的耳中。 他们进厕所后他又傻眼了,水龙头拧得很紧,关得好好的,根本不可能发出“滴答”的水滴声,他记得很清楚,“滴答”的水滴声几乎是在他们踏入厕所的一刹那停止的,令他感到疑惑不解,难道又是自己的幻听?还是有什么东西进去开的水龙头呢?或者更确切地说,荣敏始终都在他们身边,只是他们感觉不到,而他可以感觉的到呢?进去后姚鼎和苏小麦便开始解决问题了,只有他一直傻傻地看着水龙头,他将它扭开,俯下头仍冰凉的水在他的头上冲刷,他想此时他或许需要好好清醒一下,突然,他的眼睛又花了,他仿佛看见水龙头中的水全变成了红色,或者说水龙头中流出的不是水,而是血! 他复又站正,使劲揉了揉双眼,眼睛瞪得老大,过了好久水的颜色才变回原色,这时他的目光注意到了墙上的血迹,虽然他知道那是他自己的血,可如今却变成死黑色,他忍不住用手沾了点,然后把手放在鼻子边嗅了嗅,他从湿润的手上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已凝固的血是死亡的终结, “嘿。”这时他的背突然被重重地拍了一下,把他吓了一跳,“在闻什么呢?你又没上厕所,难道把尿尿在手上了啊,哈哈……” 肖云扭过头才看见他俩的笑容,姚鼎的手还停留在他的肩膀上。对姚鼎的玩笑他并没能笑出来,肖云大皱其眉说:“你们看这个血迹的形状像什么?” 姚鼎和苏小麦便瞧向墙上的血迹,看了好久苏小麦才答道:“是个什么?乌龟还是你的老二啊?”他继续调侃道,说完他们便咯咯笑了起来,他想调节一下气氛,好消除大家的恐惧感。 “是一双眼睛!”肖云语气很重也很突然,他俩都吃了一惊,他们眼望墙壁,可他们怎么也没法从墙上的血迹中看出一双眼睛,姚鼎冷冷地说道:“骗子,什么也没有。” “你们是不会明白的,我对她太熟悉了。” “你看到的是她的眼睛?” “嗯,在我的血迹中。” “这是你的拳打出来的吧?” “是的,右拳。” “看到你的手指我想到了一样东西。” “什么?”肖云接口问。 “你知道她死时口里死死得咬着的是什么吗?”姚鼎压低了声音问,低得他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不知道,你知道吗?那是什么呀?”肖云诚惶诚恐地问。 “她的左手中指!”姚鼎是战栗着说出这句话的。 紧接着他们三人一同打了个寒战,心绷得更紧了,脸上的表情僵硬地没有一丝活气,他的话不由令他们产生了联想,可一想到荣敏咬断了自己左手中指的惨烈画面,他们的胃中就一阵翻腾,紧接着大脑便一阵麻木,三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一动也不动地站着。 苏小麦吃惊不小地问:“那到底是为什么啊?她为什么会咬断自己的左手中指呢?” 肖云的脸绷得很紧,他的呼吸骤然加剧了,他急促地后退了几步,口中不断地喃喃道:“难道是……难道是……难道是……不可能的!” “难道是什么?肖云!”姚鼎嘟囔道。 肖云继续后退着,脸上的表情如死灰,他翻着白眼,很紧张地依旧喃喃道:“难道是……难道是……难道是……不可能的!” 第五十一章 手指秘密 “什么?她的手指有什么特殊的?”姚鼎疾步向前移到肖云的面前,手攥住他的胳膊,语速很快。 肖云恐惧到了极点,他眼珠又翻了几个圈之后沉沉睡去,他想动,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他想说话,可他感觉自己的神智不清,脑海中混乱之极,他被吓得昏迷过去。 苏小麦也跟着走过来,他俩瞧见肖云昏倒过去,一下急得茫然失措,姚鼎拼力摇晃着肖云的身子,可肖云已经彻底昏迷了。 “现在怎么办?”姚鼎惊慌失措地转过头问苏小麦。 “泼冷水看看……”苏小麦边说边指着水龙头。 于是他们将肖云抱到水龙头边,苏小麦扭开水龙头,冷水便“哗啦啦”地流出来,苏小麦将手捧成盆状,放在水龙头接水后又速度迅疾地往肖云的头上泼,这样不知来回了多少次,他的胳膊都有些酸疼了。 “醒醒,肖云,醒醒!”姚鼎用力地拍打着肖云的脸,直到后来姚鼎瞧见肖云的脸已经被自己打成了红色。 苏小麦停下了泼水,转而用他湿润的手指使劲在肖云的手臂上捏掐着,不知过了多久,肖云才缓缓地睁开眼,他猛地看到两双黑白分明的眼珠盯着自己,而且自己正在姚鼎的怀里,他大惊着自己站起来,两个头碰撞在了一起,姚鼎放开了肖云,他俩摸摸撞疼的头,互换着眼神。 “怎么了?我们在这里做什么呀?”肖云四下探目张望一下厕所,然后扭过头来疑惑地问。 “你还问我们怎么了?你自己刚才为什么那样我们还没问你呢!”苏小麦松了一口气,甩了甩手上的冷水。 “我?怎么……”肖云慢吞吞地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水,又突然感觉到脸上的疼痛感,“谁打我了,好疼啊!” “难道你忘记了刚才你……”姚鼎急得涨红了脸,他瞪大了眼凝视着肖云。 “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了,说清楚点呀!” “我说到荣敏手中咬着她的左手中指,接着你就晕了。” “哦,这样的啊。”这时肖云反而回答的很平静,他恍然大悟着点点头。 “你全忘了?” “什么,我不知道。”肖云顿了顿,他的眼睛望向窗外。 “怪了。” “什么怪了?” “没什么。” “哦!” “你确定你没事?” “没事。” “如果有什么不适,我们可以先送你回去。” “什么?回去?我们是一起出来调查的,我怎么可以一个人走呢!不用了,我很好。”肖云好像有些激动,他的声音在喉咙里变了调。 苏小麦慢慢地吐出一声叹息,他侧过脸来看着墙上的血迹:“我们走吧,去找那个校警。” 姚鼎和苏小麦便一齐抬步打算走,可这时肖云突然语调怪异地说:“我们都会死!” 他的话语很冰冷,虽然外面有阳光,可这句话还是使他们两个感到无比寒冷,苏小麦锐利的目光投向肖云,他用眼光狠狠地剜着肖云:“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开玩笑的。”肖云脸上的表情却怎么看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的苦笑分明是想掩饰什么。 “简直胡说八道,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们怎么可能会死。”尽管苏小麦这么说,但他的脚还是不禁一软。 肖云两眼无光说:“都说了是开玩笑的了,走,我们先下去吧!” 苏小麦和姚鼎都不相信他所说的,他们相信他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们,但他们还是僵硬地点了点头。他们仔细地打量了肖云一下,那目光仿佛能看进他的灵魂里一样。 这又不得不令姚鼎想起了两年前他和他哥姚若涵还有肖云一起去翠碧山冒险,他们为了证明他们的勇敢,不怕鬼,他们几个就在假期一起去那过夜,说起来那天晚上的经历也是惊心动魄,那天他们在山腰搭了个帐篷,起初他们都以为会有鬼,不过后来一整夜他们除了看到了很多动物外和一个人外,并没有发现什么鬼怪,虽然他们还是吓得一夜没睡。 那晚他们听到了许多奇怪的叫声,他们都睡不着,最后他们便又穿上衣服起来出去冒险,深夜的翠碧山很黑,黑得让人感觉到死亡的临近,其实死亡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人的弱性和对等待死亡来临的那个过程。 他们开着电筒向深山处缓步走去,他们看见了几只死兔子,它们的肉竟然没有被吃掉,他们闻到了尸臭味,他们还没走多远,他们便害怕得不敢继续往前走了,于是他们只好按原路折回。 第五十二章 无邪诡异 他们往回走时,心情冰凉得像刺骨的寒风,刮在他们脸上的冷风像冰刀一样,他们不得不连打了几个寒战,然后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 就在他们颤抖地行进时,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事发生了,那时他们还正颤颤巍巍地弯着腰向前走着,他们是在穿过了几颗很高大的树后突然看见那个男人的,当时肖云不经意地转头看了一眼,他蓦地发现那边竟然站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他的心脏差点跳了出来,那个男人呆呆地站在一棵树后,目光呆滞地盯着另一个方向,肖云定睛一望,在黑暗中他看不太清楚他的脸,但是他看到他的手中拿着………一杆猎枪! 肖云紧抓姚鼎的手,示意他们看那边,他们凝目一看后,大惊失色,因为他们不知这个男人是人还是鬼,或许说,当你在这深夜下的荒无人烟的山上,其实看到人是比看到鬼更可怕的一件事。 他们神情惊惶,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他们的心头,这时突然“啪”的一声,是枪声!声音在死寂的深山中犹如一道惊雷,使他们神经一下紧绷起来,不由得惊疑不定,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就手忙脚乱地跑了起来,他们觉得刚才的那声枪声好像使整座山都在颤抖,像要山崩地裂一般,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他们马不停蹄地跑回帐篷中,他们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呆若木鸡地说不出话来,他们后来断定那个猎人,他们也知道猎人在丛林中潜伏几日几夜是很寻常的事。回忆到这儿时,姚鼎心中突然掠过一丝不安,不禁神色大变,虽然事隔多年,但依然记忆犹新,此时他们正在下楼,他不觉心下惶然,心不在焉地地慢慢下楼,在从第二楼转角处,他还是失足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好在他及时扶住了栏杆。 当他们下楼后就径走向后门,他们是在后门一个有着孔子雕像的花坛边看到那个校警彭杰的,当时他正在扫地,他弯着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头埋得很低。 地上有很多垃圾,他的动作很迟缓,看得出心神不凝,好像正在思索着什么问题。 他们走过去后,苏小麦便先很有礼貌开口了:“您好!” 彭杰猛然抬起头,瞧见他们后怔了怔,然后闷哼一声说:“你们怎么又来了,你们想干什么?不是跟你们说过了不要再来的吗?”他的眼神那么幽深,似黑暗中的幽灵。 他们三个对视一眼,一齐露出疑惑神色。 “不好意思,我们有些事要问您。”苏小麦犹豫了半响才说。 “你们想知道什么,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彭杰摆摆手,想止住他们往下面说。“我们教室里的画是你画的,对吧!”姚鼎走到彭杰的身旁,语速如长江之水奔流,没给他留丝毫的反应时间。 “什么?什么画?我不知道!”他的表情瞬时变幻,神色张惶,恐惧骤然摄住了他,他拼命的摇头,脸色黯然地说。 “分明就是你,还不承认!” “你在胡说什么?再说我把你们赶出去!” “你赶呀!你赶我们就将你的秘密全说出来,看你怎么办。” “我没有什么秘密,我看你们才是的!”彭杰额上的汗水涔涔,神色冷峻地剜着他们。 “除了你之外,谁还可以随意进出教学楼喝办公楼,除了你,谁还有教学楼和办公楼的钥匙!”姚鼎目光灼灼地凝视彭杰,他的眼神像一道火光投向彭杰,他低喝着,彭杰不由脸色剧变,惊得面如土色。 “我又没病,我干嘛要这么做,对我又没有任何好处。”彭杰目光冷冷地道。 “对,你是没病,本来你也不必这么做的,但事实上,你是害怕,对吧,因为我相信你绝对与荣敏的死有关,我说得没错吧!”苏小麦露出的疑惑神色,他眼神中一股寒冷的气息直侵入到彭杰的脑中,令他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什么荣敏,我看你们是中邪了,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劝你们快走吧!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你明明就是在逃避,是怕我们说出去吧,看来我们需要谈谈。”苏小麦看着他,幽幽地正色道。 “有什么好谈的。” “你不觉的应该告诉我们一些事吗?或许我们可以帮你的。” “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我不知道,你们再不走我真的把你们赶走,学生现在是不能进来的。” “谁规定的,他们几个都没说我们。”姚鼎豁然大叫道。 “总之,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用白费力了。”彭杰的声音很冷,目光更冷。 这时苏小麦突然走上前弯下腰捡起什么东西,然后蓦地直起身硬生生地喝道:“那你说这是什么?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他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苏小麦的手上,他从地上捡起的是一个作业本,而且他打开被褶皱得不成样子的作业本,才看见前面的名字,姓名栏赫然写着——荣敏! ………………………… 苏小麦扫了彭杰几眼,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还说不是你,现在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姚鼎指了指那个作业本,而后板着面孔高声呵斥道。 “这是什么?”彭杰盯着作业本,面无表情地说。 “你还装,我看就是你干的吧!”姚鼎一激灵,脱口而出。 “什么是我干的,这就是普通的作业本,我能干什么呢?”彭杰吃惊不小,眼睛一下子瞪直了。 “你敢对天发誓你不知道和这不是你干的?快说吧,你以为你干了什么别人不知道么?”姚鼎从苏小麦手中夺过作业本举到彭杰眼前,“看清楚点,这上面写着什么?” “什么啊,我不知道,我看你们真的是疯了!”彭杰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作业本轻蔑地说。 “哼,我看就是你干的,是你到教学楼将这个本子偷出来的,对吧!还有我们教室的画,也是你干的,你又为什么要跑到顶楼去呢!原因很简单,因为你要去销毁证据,这个本子也是证据,你一定与荣敏的死有关,我说的没错吧!”姚鼎的嗓门高了十六度,几乎是在狂吼。 沉默………过了好久,彭杰才低下头,“是的,我承认我最近是可以看到她。”他揉了揉他酸痛发红的眼睛,神色中有几分惊惶。 “你可以看到她?”苏小麦顿了顿,漱了漱喉咙问道。 “是的!”彭杰闷着头,小声回答。 “具体在哪里?” “我每天值夜班时,学校里的每一个角落。” “哦?哪里可以看到?” “是的,如影随形。” “你是说他跟着你了?” “嗯,差不多可以这样说。” “你看得清她的样子吗”苏小麦头一扬,满脸狐疑地问。 “虽然往往每次都是看一眼就消失了,不过她恐怖的样子还是令我印象深刻的,她脸色很苍白,简直是乳白色的,这乳白色的脸上鲜红的血液与她的脸呈鲜明的对比,准确的说,是全身都是血!”彭杰打了个寒战,他浑身颤抖着,神情复杂,他说到这时噎了一下,他擦了擦额上淌出的硕大冷汗,“他身上的血将她的衣服染成了红色,她的眼睛中充满凶煞地盯着我,最可怕的是她眼中流出的血顺着她苍白的脸颊往下流,我看到后就觉得我的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红色的,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流血一样,即使每次都只是一瞬间,可她的那样子似乎已经活在我的心中了,无时无刻不在我脑中,每隔几分钟跳出来一下,又或者她就在我们附近………我总感觉她就在背后看着我………”彭杰浑身一震,他又看了作业本一眼之后,他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似乎有些无法自控了。 “白天你也能感觉到她?”苏小麦不可思议地问。 “大概是的,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她嘴唇上的血异常鲜艳,而且她的口里好像还咬着什么东西,像她的舌头被咬断了一样,血不断从嘴中溢出。”彭杰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已经完成沉入那个画面之中,经过他的描述,那个影响已经出现在他们眼前。 “咬断了舌头?那手指呢,她的手指不是也被她自己咬断了吗?”他们咋咋呼呼地叫了起来,他们一同变得惶恐不安起来。 肖云此时战战兢兢地走上前,从姚鼎手中取过作业本,久未出声的他一直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谈话,他们不知他要做什么,但姚鼎还是将作业本塞给了他,他接过作业本,用手将它撑得平平的,原本褶皱的作业本慢慢变得平整起来。 “你想……”苏小麦脸色一沉,他低头看时,心猝然一抖,因为看到封面那三个字:王荣敏!竟然是用红颜色的笔写的,众所周知,一般学生的作业本是不允许用红色的笔写的,所以他在看到她名字是三个红字时,他大惊失色,不过他们再仔细看时,好像又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却又怎么看都看不出那不对的地方。 “你们班主任不是说她写的诗么,先看下她究竟写的什么诗。”肖云用手捋了捋作业本沉吟道。 第五十三章 暗夜花杀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目光聚焦在肖云的手中,那个作业本反射着幽幽的暗黄光芒,他们有些紧张,因为他们即将知道谢老师所说,她写的究竟是一首怎样的诗,姚鼎开始奇思妙想,他在想会不会从本子中看到荣敏那张熟悉的脸,一想到这他脑海中就不由联想到了那恐怖的画面,这种黄色的作业本也使他想到了那种黄色的冥币,以前每年奶奶都要带他们去给已故的仙人们烧冥币,并且每次都会发生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灵异事件。,使他想不相信鬼灵都不行。 肖云慢慢翻开作业本,第一页、第二页、第三页……… 前面的都是以前的作业,直到最后一次作业,他们看到了! 当时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肖云眼中充满了血丝,神情恍惚呆滞,他们惊异地瞪大了眼,双眼直直地盯着作业本上的诗,不!那不能算诗!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诗,他们古怪迷离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就是谢老师所说的诗?明明只有四个字!怎么能算诗呢?而且一句话只有一个字! 作业本上的“诗”是这样的: 假 夜 花 杀 “不是说是一首诗的吗?怎么这样。”苏小麦忽然疑窦丛生,把脸凑近作业本,那四个字也是用红色的笔写的,比血还要鲜艳,她的字体歪斜,虽然一整面都只有四个字,但那四个字却很大,大得占据了一整面纸张,每个字都好像用笔涂画出来的一般,从笔迹可以看出她下笔很重,好像恨不能把作业本划破,苏小麦知道从心理学角度分析,说明她当时心情极不好。 “只有四个字!这么大的几个字。”肖云望了望苏小麦,眼中忽而又闪现出一股迷离的神态,恍惚片刻,猛地摇摇头,咬住嘴唇说。 “她到底想说什么呢?才四个字!”苏小麦浑身一颤,小心翼翼的问。 “看来她还真是个天才诗人,这语句未免也太凝练了点吧,还真是意味深长啊!后来的全留给我们想了……”姚鼎开着玩笑,忽然那古怪的感觉忽然又来了。 “假……夜……花……杀……”苏小麦一字一顿地念道,一股不详的预感升起,他的心脏快要跳到喉咙。 “你们觉得这每个字分别都代表什么呢?”姚鼎指着作业本上的字不解地问。 “啊……”肖云几近崩溃地大叫起来。 “怎么了?”苏小麦冷不防,诧异道。 “没什么,那你们觉得这些字是什么意思呢?”肖云抬起头看着他们。 “我觉得这个“假”字可能代表的是世间人的虚假!”姚鼎指着那硕大的“假”字解释道。 肖云忽然皱起眉,脑袋中“嗡嗡”作响。过了一会那“嗡嗡嗡……”慢慢由微微作响的蜂鸣声忽然大作,声音也增大了数倍,猛烈地刺激着肖云的耳膜。 “看来真是因为那场误会了!”肖云叹了口气,沮丧道。 “哎,算了吧,你也不必太自责了!”苏小麦拍拍肖云的肩膀轻声劝慰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姚鼎面色有些尴尬,抱歉地垂下头。 “不关你的事。”肖云的脸色暗了下来。 “那另外三个‘夜花杀’是什么意思呢?”苏小麦手托腮帮,思忖良久后问。 “夜花杀……好有杀气的字眼,而且很有霸气……”姚鼎擦擦额上的冷汗。 “这三个字是分开的还是一起的?如果是分开的话,那分别代表什么呢?”苏小麦想了想,有些犹豫地喃喃道。 假 夜 花 杀 肖云又细细致致地打量了几遍这四个字,过了一会,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他全身一阵颤动,紧接着面色变得苍白起来,嘴唇微微抽动了几下,他想他大概可以知道这四个字的意思了,可他不想去承认。 苏小麦发现了肖云突变的表情,他疑窦重重地问肖云:“你想到了什么吗?” “我觉得这和一个字很像。”肖云指着“夜”字,眼中掩饰不住悲伤。 “什么?”姚鼎不解地问。 “你是说‘野’字?”苏小麦看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地问。 “哎………”肖云点点头,喟然长叹。 第五十四章 假夜花杀 “也就是说她用的是谐音咯?”姚鼎被震住了,说不清楚是被的这首古怪的诗打动,还是这些字上所携带的一股让人汗毛竖起的寒意。 “难道你们从字中看不出她充满了仇恨吗?”肖云的冷汗将t恤全部浸湿,他浑身开始发抖,他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本子上的字。 “嗯,而且不是一般的恨,是撕心裂肺的仇恨和怨气。”姚鼎打着哆嗦站立在原地。 “都是一场误会,可是她竟然会这么恨我………”肖云声调幽幽地说,诡异的感觉把他们全身都包围了起来。 “看来她的念很重啊!”苏小麦紧张的情绪骤然增加。 “那她化成的怨气岂不是也很重?”姚鼎晃了一下头问。 当苏小麦把脸凑到肖云耳边时,他在肖云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但声音太低,听不清,而后苏小麦猛地抬起头,对彭杰说:“这是你干的?” “不是。” “那为什么在这?” “不知道。” “教室里的画是你干的吧!” “没错!” “你发现这个时它就是这个样子吗?” “我没有发现,是你们发现的!” “那现在你可以说下你为什么会看见王荣敏了吧!”苏小麦问,他想对彭杰发起第二轮进攻。 彭杰的脸上顿时没有了血色,他声音很低,而且吐字模糊不清地答道:“因为我没有……” “肖云!小心!”苏小麦大喝一声,一个箭步冲到肖云身前,众人齐刷刷地扭过头,大惊失色,汗从后颈如泉涌般冒了出来。 他们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男人!一个陌生男人拿着一根粗重的木棍,那根木棍本来是冲肖云劈来的,但是苏小麦龙行虎步地冲上前挡在了肖云前面,其实他起初的第一反应是想推开肖云来避免他受攻击的,但他知道那样不仅救不了肖云,他的头也可能被打破。 苏小麦用手护住脑袋,紧接着他们就听到了“啪”地一声清脆的响声,像骨头破碎的声音,他们的心在那一刻猛地一颤,他们听到的不是骨头碎的声音,而是他们心碎的声音。 苏小麦发出“啊……”的惨厉叫声,像垂死的猩猩发出的那种凄凉的号叫。 他们一下慌乱起来,过了一段时间才醒过神来,姚鼎扯起嗓子厉声吼道:“他妈的!你在干什么!” “狗崽子,不要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你在哪,现在的科技还是很发达的!”那个男人黑红脸膛异常吓人,豹目圆瞪的眼珠像要跳出来才肯罢休一样。 “伯父,对不起了啊,我给您说了多少次了,荣敏的死真的与我无关。”肖云跑腿扭身跑起来,男人手持着木棍追着,苏小麦的手经过重创,他已经倒在了地上,姚鼎和彭杰一时慌了神,不知是先去救肖云好还是去扶肖云好。 姚鼎指了指飞速奔跑的肖云对彭杰喊道:“你快去帮肖云,我来扶苏小麦。” 于是彭杰像豹子一样急速飞奔起来,由于是当兵出生,这方面的能力还是比较强的,姚鼎快步走上前,慢慢扶起苏小麦,这时苏小麦又“啊!”了几声,好像是姚鼎碰到了他的疼处了。 “你很疼吧!”姚鼎紧紧攥着苏小麦的手,苏小麦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肩上,他用力撑起苏小麦的身体。 “啊……废……话…………”苏小麦话说得很吃力,痛苦撕裂着他,他的声调中充满惊惧。 “哦,你疼就要我的手臂吧,或许可以帮你缓解一下!”说完姚鼎伸出了左臂,移到苏小麦的面前,因为他觉得他有必要为他做点什么,因为既然苏小麦可以为了肖云挡那一下,他……想到这,他的眼泪就不禁流了出来。 苏小麦很坚强,他没有咬下去,他突然将姚鼎的手猛地一甩,强忍着疼痛说:“男子汉大丈夫,我还没这么懦弱!” 再来看另外一方面,男人虽然跑得气喘吁吁,但是依旧对肖云紧追不舍,他面红耳赤,累得满头大汗,他话语冰冷地破口大骂:“你奶奶的,给老子站住。” “伯父,求您了,真不关我的事啊!”肖云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因为回头会浪费很多时间,他仍然像兔子一样逃跑和躲避着,他所有的潜能都在这一刻被激发出来。 最后男人跑累了,他喘着粗气在脚边捡起一块大石头,然后一个扭腰送肩,石头就狠狠地飞了出去。 石头以一道直线箭速前进着,肖云没有回头,也不知情,冷不防那块石头就砸在了他的头上,“啪…………”肖云只觉得这声音很像鸡蛋破碎的声音,头部一阵晕眩。 男人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容洋溢开来,由微笑最后变成朗声大笑,那种怪笑不由令人陡然从心底升起一阵恐惧感。 “你奶奶的,害死了老子的女儿,你也该死!哈哈…………”男人厉声喝道。 肖云也停下脚步,用手死死抱住头,他只觉大脑中一阵疼痛感由神经传到全身,他蹲了下来,这时彭杰才跑过来,假装将男人挡住,事实上,以他的速度,要追他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他认识他,知道他是荣敏的父亲,他不敢得罪他。 荣敏的父亲叫王国安,是县林业保护局的副局长,平时官危摆的,真没想到他今天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或许当自己的子女受到伤害时,做父母的都会不顾一切去保护他们吧!这也正是父爱母爱的伟大之处! 第五十五章 濒死经验 肖云咬紧牙关,强忍着头部剧烈的疼痛,他忽然感觉他的手湿润了,待他将手移到眼前时,才发现他的手早已血红,粘稠的血液将他的手染成鲜红色,他的头晕眩无比,而后他的脚就无法再支撑身体了,他晕倒了。 他是被彭杰背出校门的,他们一起火急火燎地跑出去拦了一辆的士,姚鼎慌张得牙齿打颤,他磕磕巴巴地对司机说:“到……一……医…………” 车启动了,姚鼎回头看了一眼,他看见男人就站在学校门口,目送着他们离开,脸上是大喜过望的诡笑,令他恐惧得视野发黑,好像眼前的画面突然一下子变成了黑白色的,没有阳光,也没有任何色彩。 彭杰定了定神,过了一段时间才镇定下来,车很快就到了一医,彭杰急忙开门就将肖云送到急救室,苏小麦也去做了身体检查,姚鼎和彭杰在亲属等候室心焦地等待着,他们沉着脸,都没有说话,姚鼎双手掩面,忍不住红了眼圈。 大约过了几十分钟,一位个子不高的年轻漂亮的女护士走了进来,她长发一甩,靓丽而白皙的脸蛋泛起一阵红晕,她探目望了望等候室里的几十个人,然后大声问:“请问谁是肖云的家属。” 姚鼎激动得一骨碌就跳起身,手举得老高,生怕她看不见,他声音沙哑地答道:“这里!” “请跟我出来一下可以吗?”护士看了看姚鼎,细声细气地说,紧接着扭身走了出去。 姚鼎脚步迅疾地跟着出去了,彭杰紧随其后,出门后还没登护士开口,姚鼎就抢先问:“护士小姐,请问他怎么样了?没事吧?” 护士垂下头,轻声哀叹,沉默了片刻,她才低声说:“他停止呼吸了!” 他停止呼吸了……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将姚鼎压得无法呼吸,他使劲摇着头,并不断地喃喃道:“这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护士小姐,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他眼中的泪水如泉水般涌出来。 “哎,我能体会你的心情,节哀吧。”护士眼神中充满鼓励和安慰。 “不!这绝不是真的……”姚鼎还在自己骗自己,他的头不由自已的摆动着。 “他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了,去看他最后一眼吧!”说完这句,护士就转身打算走。 肖云死了…… 突然间就死了…… 姚鼎紧紧地跟了上去,眼中溢满泪水,口中还在不断喃喃自语着那句话:“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所有悲伤都在这一瞬间如冰山崩塌,他冷得全身发抖,抖得连他走路都走不稳。 这时他们看见了另外一名护士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她喘着粗气对刚才那位护士说:“小……美……” “怎么了?看你跑的。”她愣了愣,满脸狐疑地问。 “他……又……活……了……”那个护士用手捂住胸口,吞吞吐吐地说。 “啊?怎么又活了?”她惊异地张大口。 “嗯,你……们……去看看……吧……” 姚鼎擦了擦眼角的泪,脚步急碎地跟着她们走到急诊室,从急诊室走出几位医生取下口罩,一名戴方框眼镜的医生说:“真是太奇怪了,俺当这么多年医生,还从没见过这种情况呢!” “怎么了?医生!他没事了?”姚鼎焦急地问。 “恩,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刚才明明已经停止呼吸了的,现在竟然又活了过来,简直像做梦一样。”医生扶了扶眼镜,惊奇地瞪大了眼,还在不停地感慨着。 “那他现在没事了吧!太好了!”姚鼎一下子兴奋起来,他正打算跑进去,但被医生拦住了。 “先让他好好休息下。” 姚鼎才止住脚步,他和彭杰后来去了苏小麦所在的病房,当他看到苏小麦时,他看见苏小麦的手臂缠着绷带,还在苏小麦的只是小伤,骨头接好了再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他们在苏小麦床边坐了下来,苏小麦问了些肖云的情况,然后他们聊了会天,不知过了多久,肖云的病床也被推了进来,放在和苏小麦贴临的床位上,他头上缠着绷带,他进来时是醒着的。 推车的护士出去后,苏小麦便咯咯笑起来,他的眼睛盯着肖云的头:“瞧你那样,像木乃伊,哈哈……” “我晕,你不也是一样,还笑他。”姚鼎惊喜交加地过去抓住肖云的手。 肖云神情木然地看着面带关切的姚鼎,皱了皱眉说:“我已经死了?” “你没死啊,你这不还是好好的吗!”姚鼎笑着摇了摇头。 “真的?” 姚鼎用力掐了一下他,“疼吧?你还没死呀!小子,你命大啊!” “可是我看见了死后世界!”肖云惊恐地望着姚鼎。 第五十六章 另外世界 看见了死后世界? 他们都愣住了,他们不知道肖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在说什么?对了,医生说你原先心跳和呼吸都停止了,不过后来竟然又奇迹般的活了过来。你真是够幸运的了”姚鼎在他床前坐了下来。 “我知道,哎,当时我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轻,我慢慢往上飘着,我看见前方有很明亮刺眼的十二道光束,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他躺在床上,后来我发现那个人竟然就是我,我继续向上飘着,不多久我就来到了一个很美的境地,我发现在一座山,我从山上向下俯瞰着,风景很美,一片葱葱郁郁的,突然我听到有人叫我,我回过头,然后我就醒了,我又躺在了床上。”肖云眼神飘忽不定地讲述道。 他们盯着肖云,忽然愣住了。 “你是说你看到了你死后的世界?简直太神奇了!”姚鼎激动得手紧攥住肖云的手,急切地问道。 “可能是吧,我感到那一刻我很安详,也很轻松,就像一下解脱了一样。”肖云犹豫了一会说。 “那你后来怎么又回来了?”苏小麦皱起眉想了几分钟,大惑不解地问。 “可能是阎王爷不要咱吧,呵呵!”肖云吐了口气,平静了一些,忽然笑了起来。 “还好你小子命大,可吓死我们了,臭小子,我还哭了呢……”说完姚鼎尴尬地说,他轻轻地假装打着肖云。 苏小麦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望了一眼肖云,说:“我知道了,你这叫做濒死经验。” “濒死经验?什么意思?”肖云在听完苏小麦的话后,眨了眨眼睛,疑惑不解地问。 “就是人在死前,能够感受到灵魂出窍和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苏小麦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这么说人死后是真的会看到与我们不一样的世界咯?”姚鼎将身子从椅子上探出一部分,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不知道,这个问题现在科学都还没办法解释。”苏小麦叹了口气。 “哦……这样的啊,我个人认为是可以的。”姚鼎想了一会说。 “你们知不知道那件事?”坐在一旁沉默良久的彭杰突然说话令他们感到惊奇。 “什么事?”苏小麦问。 “就是……我们学校以前是一片坟墓地!”彭杰战栗地说道。 “不会吧!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了?”姚鼎惊愕地问。 “我也是听说的,他们说很久很久以前,以前那边还没有开发出来,我们学校所处的地方以前是一片墓地,后来他们决定推墓建房。”彭杰说完这句话后,他们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肖云用手托着下巴,微微抬起头,凝视着彭杰的双眼:“所以……” “嗯!”彭杰点点头。 他们聊了会天,肖云打电话通知了母亲,晚上他母亲就来看他了,这时彭杰已走,病房内只剩他们三个了。 他将情况说给母亲听后,母亲并没说什么,只是让他自己注意好好休息,过后便先回去了,姚鼎在病房内陪他们。 深夜,姚鼎被叫醒了,是苏小麦,黑暗中苏小麦小声说:“陪我一起去上厕所。” 姚鼎眼睛还没适应黑暗,他一阵惊慌,然后扶着苏小麦走了出去,厕所在这层楼的尽头,他小心翼翼地扶着苏小麦向前走。 死寂…… 整个世界一片死寂…… 整层楼的走廊上除了他们,再就是黑暗,他们能听到他们心跳的声音,似乎比脚步声还要大。 他们的心提到了喉咙,他们都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走到尽头,尽头仍然是一片漆黑。 “这什么烂医院,晚上灯都不开个。”姚鼎骂道。 “看看现在几点。” 姚鼎掏出手机,而后他惊得瞪大了眼睛。 4点44! 又是这个数字,一分不差! 4 点 4 4 姚鼎惊出一身冷汗。 “怎么了?”苏小麦借助着手机的微弱光芒,看到了姚鼎脸上的表情变换。 “你看!”姚鼎将手机塞给他。 寒栗! 窒息! 他们推开门。 咯吱…… 门开了。 厕所里依旧是一片黑暗。 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安静。 姚鼎感到冷汗开始从脊渗透出来,他产生了一种奇怪而恐惧的感觉。 苏小麦的尿意越来越浓,他感到他已经快憋不住了,他心急如焚。 他们两人的心情都紧张到了极点。 他们颤抖着走到便池前,开始一泻千里,他们感到无比顺畅。 于是便池中发出“答答”的水击声。 不一会苏小麦就解决完了,可便池里“答答”的声音并没有停下来。 “姚鼎,你还没拉完?”苏小麦在黑暗中发问。 “我早拉完了,我一直在等你啊!你快点啊,怎么这么慢!”姚鼎不耐烦地说。 苏小麦哆嗦着身子,他全身发起抖来。 那这声音……… 就在这时,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他们仿佛看到右边有一个黑影,在他们眼前一闪而过。 姚鼎又掏出手机,随意按下一个键,紧接着他大叫一声,被突如其来的景象将他吓得魂不附体。 第五十七章 冰玉美人 微弱的光线下赫然显示出一张脸,一张令他们毛骨悚然的脸。 是谁呢? 姚鼎猛地扭过头来,他眼中闪过一道冷光,他疯狂地大叫起来,他已经吓得浑身无力。 他们屏住了呼吸。 这张脸上缠着绷带,不是别人,这张脸正是肖云。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呢? 姚鼎一阵迷茫,手中的手机险些掉在地上,他迟疑了一下,惊慌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已经……死了……”肖云声音拖得很长,粗厚低沉的声音丝毫不像他平日的声音。 “你……不是人?”姚鼎颤抖得快说不出话。 “其实……我早就死了……”肖云声音变调,他没有呼吸声。 苏小麦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浑身发冷地对姚鼎说:“我不是在做梦吧,快掐一下我。” 姚鼎心神大震,暗黑的脸扭捏不安,他愣了好久,才伸手去掐苏小麦的左手(苏小麦左手没受伤),他紧张得忘记了控制力量,他狠狠地掐下去,突然苏小麦“啊”地大叫一声。 “你想疼死我啊!”苏小麦惊声尖叫。 事实证明,这不是梦! 又沉默了许久,姚鼎这才黯然地转过脸紧张地说:“那你昨天手术时,就……死了?” “嗯……”肖云点头。 战栗! 肖云不是人! 昨天与他们说话时就已经不是人了! “你……”苏小麦与姚鼎全身剧烈颤动着,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只有当你亲身经历了才能体会,黑暗中,突然跳出一个你的朋友,而且是一个已经死去的朋友,他对你说他已经死了很久了,也就是说你以前认识的他都不是人! 沉默良久。 他们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局势就这样一直僵持了很久。 “骗你们的,傻瓜,哈哈……”肖云突然嬉笑起来,他走了过来,从姚鼎手机的光线下,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灿烂的笑容。 他们两人得知被肖云耍了,一时竟还没反应过来,他们愣住了,过了好久才醒过神来。 “好啊,你居然耍我们,肖云,你真不是人!”姚鼎苦着脸,哭笑不得。 “哈哈,没想到你们还真好骗,把你们吓到了吧!哈哈……”肖云坏笑道。 “你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啊,都没看见你的人!”苏小麦看着肖云,疑惑不解地问。 “其实你们下床时就把我弄醒了,当时我就一直轻声地跟在你们身后,想来吓吓你们,没想到你们还真的……哈哈……我刚才说我已经死了你们还真相信了?”肖云拍了拍苏小麦肩膀,咯咯笑道。 “其实如果你刚才是骗我们的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本来不是人了,现在却骗我们说你是人!”苏小麦镇定下来,冷冷地说。 “你在说什么?”姚鼎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道。 “开玩笑的,呵呵。”苏小麦苦笑道。 而后他们一起摸黑回到病房,并不安稳地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一大早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们全部吵醒了,姚鼎起身去开门。 他打开门后,一下惊呆了。 门外站着一位绝色美女,她约莫十七八岁,身着一身白色超短连衣裙,性感得无可救药。淡淡的娥眉、鹅蛋型的脸,秋波荡漾的大眼、妩媚的目光、坚挺小巧的鼻子加上润红的唇色,肌肤雪白而细嫩,意态妍丽,丰韵娉婷,云鬟雾鬓,飘然若仙,楚楚动人的容貌加上亭亭玉立的娇小身材,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 姚鼎的脸上泛起鸡冠之色,他知道自己这样盯着人家看,肯定会被发现,本来男生见到女生,应该是女生害羞得不好意思才对,没想到姚鼎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生,竟然也会不好意思地眼睛不敢正视她。 “请问你是?”姚鼎斜着眼问。 “我找肖云!”银铃般甜美的声音,姚鼎听得浑身发麻。 于是姚鼎开门后他们便进来了。 “玉琪,你怎么来了?”肖云看了一眼她,奇怪地问。 “是姑妈让我来看你们的。”声音细腻甜美,听起来都是一种享受。 “哦。”肖云扭过头看着他们,然后指了指她,“先来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表妹周玉琪,今年高中刚刚毕业,虽然高考成绩还没出来,但绝对是重点大学没问题的,在学校里,可是每次都考全班第一,全年级前十的呢,我一直都以我有这个妹妹为豪呢!” 第五十八章 美人迟暮 苏小麦和姚鼎目光都落在周玉琪身上,她不好意思的微微笑着。 接着肖云又指向他们继续说:“这是最帅的苏小麦,这是我同学姚若涵的弟弟姚鼎,呵呵!” 周玉琪羞涩地掩面呵呵笑起来,过了一会又问:“你们好些了吧!” 肖云微微点头,在她的目光投向苏小麦的那一霎那,苏小麦全身一惊,而后才傻傻地点点头。 “表哥,对不起了,都是因为上次我接了那个电话,才这样的,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周玉琪美丽的柳眉一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令人好生疼爱。 “没事,这不能怪你,只能怪我的命,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肖云向周玉琪摆摆手,安慰道。 周玉琪心念电转,一下想到了很多,她痛苦地闭上双眼,无声地红了眼圈。 “表哥,她现在还有来找你吗?”周玉琪可爱地撇撇嘴问,空气中似乎有一道亮光闪过。 “有啊,每天都来,呵呵!”肖云以一种很轻松的语气说着,他回了回身子,将上身靠在床头。 “啊?她怎么还缠着你啊?”周玉琪的样子很天真,如水的眼眸投来不解的目光。 “因为我这世和前世都欠她的啊,她要来讨债。”肖云又黑又浓的眉头动了动,开玩笑道。 “那你哪天晚上给她解释清楚,说不关你的事就可以了哩!”周玉琪顿了顿,娇灵灵地看着肖云说。 此时他们都不禁被周玉琪可爱天真的话语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肖云脸上嬉皮笑脸的神情全然不像一个哥哥,他们的大笑反而又使周玉琪更加难为情起来,她的微笑泛红,脸羞红得像樱,她咯咯一阵娇笑,说:“不许笑,你们好坏,不跟你们玩了。” 她此时走近了一点,从她身上散发出谈谈的香气,绕过他们的鼻梁,距离近了,看得更加清楚。她细看如雪,眉目如画。 “你高中在哪读的?”苏小麦笑过之后发问了。 “清泉高中。”她柔媚的双眸转动一下,红润的嘴唇中吐出一句话。 “啊?不会吧,这么巧,跟我一个学校,不过我比你早一年。”苏小麦惊奇地瞪大眼看着周玉琪。 “哦,那就是学长哦!”周玉琪讪讪一笑,她也大是兴奋,好像羞涩得不敢直视苏小麦。 “那你是学文科还是理科?”苏小麦也异常兴奋,继续追问道。 “文科的!”周玉琪的大眼睛盯着苏小麦。 “居然……我也是……”苏小麦惊叹道。 “那我们真是太有缘了。”周玉琪微微一笑。 “是啊,缘分啊!”苏小麦脱口而出。 “你们还没吃早餐吧!”周玉琪脸上的笑容还在荡漾。 “嗯。” “我先去给你们买吧,以后你们的生活都由我负责了,姑妈说让我以后每天给你们送饭。”周玉琪眨了眨眼,笑吟吟地说。 “呵呵。那先谢谢你了。”苏小麦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幽黯的光芒,漆黑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 “你们想吃什么呢?”周玉琪不经意地用手捋了一下额前的头发。那一个动作,那么简单,却刹那间令人觉得无比心醉。从她秀发中散发出来的迷人香气令他们鼻子都不由动了动。 “我要一碗热干面,谢谢了!”姚鼎一脸笑意,一副充满期待的样子。 “我随便。”苏小麦简单地说。 “可没有随便这个东西卖哦!”屋内又响起了周玉琪银铃般的笑声。 “呵呵,那就给我也买一碗热干面,因为这比较方便带。”苏小麦的眼神中充满关切地看着周玉琪。 “呵呵。”周玉琪伸出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脑袋上揉了揉,眼睛里布满春水般的涟漪。 “既然他们都要这个,那我也要一样的吧!”肖云的“木乃伊”头机械地动了一下。 “哦,哦。”周玉琪眯着眼答道,说完扭身便走,步伐轻盈,她出门前苏小麦说了声:“注意安全啊!”她微微点头,然后轻声地关上门出去了。 初升的太阳照在白堂堂的屋子里,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或许是因为周玉琪的到来,今天的太阳也特别美丽。 屋内还残留着余香,香气在阳光下扩散。 沉默…… 姚鼎此时脑海中满是周玉琪的身影,挥之不去,他的内心一阵翻腾,心脏不听话地怦怦乱跳,他的脸不由红了起来,他感觉他的灵魂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他的灵魂随着那阵香气飞到了外面,没有任何理由,他的思绪就已经不受他控制了,他心不在焉地幻想着,他在想一张脸,一张美丽的脸,就是这张脸,虽然只见过一面,却令他魂不守舍,那张精致绝美的脸,让他的脸颊都禁不住发烫起来。 他暗暗喃喃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难道我爱上她了吗?” 过了好久他才醒过神来,扭过头问肖云道:“肖云,你表妹有男朋友吗?” 第五十九章绝色玉琪 《透明裂痕》59绝色玉琪 罗欣 肖云被姚鼎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姚鼎,犀利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瞬间吞噬掉般锋利,以十分霸道的语气问:“你小子想干嘛?居然问这个,有什么不良企图?快老实交代!” 姚鼎紧忙使劲摇头,脱口答道:“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我就随口问问而已。”姚鼎的脸竟然羞红起来,他的视线里有浅浅的担忧和慌乱。 “看你那样就知道你在想什么,就你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肖云努努嘴,冷哼一声道。 “就算是行了吧,那你先告诉我呀!”。姚鼎唇角上扬,语气平静地说。 “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肖云语气凝重,冷冷地看着他,眉头一皱, “为什么?”姚鼎抬头的瞬间,捕捉到肖云冰冷的目光。 “她可以算她们班的班花了,而且成绩又这么好,在他们学校是出了名的,不知有多少男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最终无不以失败告终,至今为止,她连初恋都还保留着。”肖云话语冰凉,犹如一桶冰水倒在了姚鼎头上。 “哎,为什么啊?”姚鼎叹了口气说,在与肖云目光对视的瞬间,他黯然。他调整了呼吸、安定情绪,嘴巴却还抿得紧紧的。 “我以前也问过她这个问题,她是这么回答的,她说到现在为止,她还没能遇见真正喜欢的人,因为她说她是相信缘分的。”肖云凝望着姚鼎解释道。 “这也难怪,她长得这么漂亮。”姚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露出沮丧表情。 屋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周边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死灰一般的沉寂。 没多久周玉琪就买来了三碗热干面,面香四溢,他们很快就吃完了,后来他们聊了一会天,周玉琪便走了,那天中午和晚上都是她给他们送来的饭菜,肖云的母亲做的饭菜简直是珍馐美味,他们吃后赞不绝口,记得苏小麦当时说了这么一句话:“吃了这么好吃的饭菜后,我的手肯定会早些好起来。”一天就在医院这么平静地过去了。 第二天周玉琪依旧很早来了,仍然是姚鼎开的门,她买来了很多水果,有苹果、香蕉。 一进门她就满脸堆笑地说:“今天早上早餐就吃水果了,很有营养的。”将手中的黑袋子举起在他们眼前亮了亮,她的眼珠碧波四溅。 姚鼎看着她温和的唇角,心里掠过一份温暖的不可思议般的潮汐。他脸上从未出现过那种表情,他的心加足马力一个劲狂跳。 这时周玉琪突然盯着姚鼎的眼眸,目光如炬,好像发现了什么。姚鼎在这一刻瞳孔猛地收缩。 “你……这么……早呀!”姚鼎紧张得目光转移到旁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好这样问了一句。 “我每天可是坚持早起的哦,不像你们这群懒猪。”周玉琪面若樱花,清雾缭绕的眼眸雾气闪烁,那张惊世骇俗的脸在初升的阳光下艳若玫瑰。 “呵呵,我虽然是一头猪,但我可是一头勤奋的猪哦!”姚鼎轻笑,目光从周玉琪的肩膀上投射而来,他依然未能止住他内心的噪跳。 “嘻嘻,你这头猪还真是可爱,”的唇角闪着动人的微笑,她平静地望着姚鼎,今天穿的那身紫色的裙子在暖洋洋的空气里散发出如紫藤花一样的光泽,流泻进她清冷的眼瞳里。 “呵呵。”姚鼎苦笑着。 “这头小猪今年多大了哩?”周玉琪眨动眼皮,继续调侃道。 姚鼎惊怔地望着她,对了,这个问题好像令他恍然大悟,他的生日是八月十二。 八月十二! 不就是四天后吗?姚鼎经历了这些事,竟然忘记了去注意日子。 姚鼎暗自思忖了一会突然抬起头凝视着周玉琪,他瞅着她的目光亮闪闪的,轻轻眨动眼皮说:“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好像是八月十二生日哦!” “哦?八月十二,那就只有几天了,真的吗?你怎么不早说呀!”苏小麦和肖云忙问道。 “是啊,她不说我还真忘了,这些天一直都没想这个问题。”平静地看着远方,目光轻得如一缕空气。 “那我们得好好给你庆祝一下咯,虽然只能在医院,谁让我们都是残疾人呢,呵呵!”苏小麦眼睛眯起来,在床上微笑得抬起头。 第六十章烟消云散 《透明裂痕》60烟消云散 罗欣 姚鼎平静地看着他们,目光轻得如一缕空气。 这天依旧就这样结束了,他们又吃到了肖云母亲做的美味佳肴,但姚鼎对这个并不太感兴趣,他想的是周玉琪,他整体心神不安,脑海中被她的身影占据,他不用回忆,这张虽不是认识很久却异常熟悉的面孔,这几天晚上他都没睡好觉,以至于白天他的眼睛中鲜红地布满血丝。 这些天来,那个影子一直占据着他的心房,晚上他都只有强迫自己不去想,可这个东西就像玩一款游戏上瘾了一样,每天晚上闭上眼就会充斥着你的大脑。他不断地翻身,翻身……还是不能入眠,直到他的脑门开始流汗了,累了,倦了,才能勉强睡着。 后面的几天也这样过去,直到他生日的前一天晚上,他闭上眼时出现了两张脸,一张是周玉琪美丽的脸上绽放出纯美的笑容,另一张荣敏血淋淋的脸,她的眼睛中流出鲜红的眼泪,或者说是鲜血。 她们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一边是一位绝色美女,香薰粉黛。另外一边是一个死人,鲜血淋淋。 周玉琪穿着一件淡粉蓝的丝质上衣,下身是约膝上五公分的黑色迷制服裙,她苍白的俏脸上露出动人的微笑,她向姚鼎招着手,全身散发出芬芳的气息,她甜美的声音很小:“姚鼎,祝你生日快乐。”这不由令姚鼎心跳加速,脸颊发烫。 但另外一边的景象却与之形成鲜明对比,荣敏穿着那天跳楼时的衣服,她目光如电,直击他的瞳孔,仿佛要把他的眼睛看穿,直至他的大脑内部。她的眼睛中不断地流出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脸颊而下,她的脸被染得鲜红,最后流遍她全身,她的身音低沉拖拓地,声调很尖锐,像高音:“你……的……生……日……也就是……你的忌……日。” 姚鼎的眼前一片黑暗,黑暗的另一半就是荣敏令人惊惧的样子,她没有中指,因为被她咬在嘴里!最后她惊声叫道:“去死吧!” 姚鼎全身猛地一颤,接着就醒了,原来刚才乃黄粱一梦,他醒来时是九点,他们两个都还没起来,他揉了揉眼睛,仍然惊魂未定,不多久他们也醒了,苏小麦一起来就嬉笑着说:“寿星,起这么早啊,生日快乐啊!” 姚鼎没有给他们说昨晚那个梦,肖云也坐起来,在他打算说话的那一刻,姚鼎想起了昨晚那个梦中的画面,一边是“生日快乐”,另外一边却是“你的生日也就是你的忌日!”。想到这,他不由打了个冷战,他的心有点乱,根本没有去听肖云在说什么,虽然他也是说的“生日快乐。”但是他难以置信地听成了昨晚梦中的话。 姚鼎深深地看了肖云一眼,额上淌出涔涔汗珠,肖云诧异地望着姚鼎,问:“怎么了?” 姚鼎佯装没事,只好强装笑容,微微有些落空的感觉,他精神恍惚地苦笑着说:“呵呵,谢谢你们!” “奇怪了,都这么迟了,今天我表妹怎么还没来。”肖云歪着头,挑起眉毛问。 “是啊,每天这个时侯早就来了,今天是怎么了。”苏小麦也坐了起来。 “该……”姚鼎欲言又止,脸色倏地黯淡下来。 “什么?你想说什么就说呀!寿星!”肖云特别强调了“寿星”两个字,好像意思是说今天他无论做什么或说什么都没关系。 “该不会……是……出事了……吧!”姚鼎淡淡地看着他们,一字一顿地回答。 他们一惊,心突然一冷。 “怎么会呢,今天虽然是你生日,但可不能乱说话啊,臭小子,你咒我表妹啊!”肖云提高了声音,冷冷地说。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于是姚鼎将昨晚的梦讲述给他们听后,肖云冰冷的眸子里仿佛放出一把火来,姚鼎起床了,此时大约九点半了。 “她不会报复我,转而害我表妹吧!”肖云忧心忡忡地问。 “不会吧!”姚鼎随口接到。 “别想太多了,不会有事的,你给她打个电话看看!”苏小麦劝慰道。 于是肖云掏出手机,不安的拨了周玉琪的号,此刻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 等待…… 焦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没道理呀!她的手机怎么可能在这时关机呢? 难道…… 难道她真的出事了吗? 肖云忐忑不安的心情很清晰地写在脸上,他们的心情絮乱纠结, 肖云靠坐在床头,苏小麦不断地安慰着他,可他的心情无法平静。苏小麦第一次从他眼中,看到如此冰冷的目光。他又浓又黑的眉头紧锁,房间里一时一片静默。 姚鼎拍拍肖云的肩膀,深吸一口气,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苏小麦打开了挂在墙上的电视。 县电视台: “下面播报一则早间新闻,今天早晨八时左右,在我县红叶大道发生一起车祸,死者是一名女性,身份到目前还未知。” 第六十一章生日忌日 《透明裂痕》61生日忌日 罗欣 “啊!”他们三个几乎同时惊叫出来。 他们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肖云的神经此时已完全崩溃,脑中骤然嗡嗡作响,屏幕中的血泊一闪而过,他的心像被在一瞬间地震般破裂了,脸上的表情急遂地变换着,他满心凄凉,他内心如沸腾的锅炉般翻滚喷腾,他眼睛发酸了,一种强烈的痛苦感升起了。 姚鼎战战兢兢地站着,脸上是强忍着的紧张,身体微微地颤动着。 气氛异常沉闷。 “哎,原来我昨晚做的梦是真的!”姚鼎甩甩手,喟然长叹。 “可是你昨晚做梦出事的是你,可是现在却………”苏小麦压低了声音说。 肖云脸上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控制不住,他口中不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看着肖云这个样子,他们心里也难受之极,只有内心绞痛地去安慰他几句。 这时突然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姚鼎前去开门,他们的目光一齐投射过来,竟然…… 竟然是周玉琪! 他们惊异无比,眼睛与嘴都惊讶得张得很大。 周玉琪对着他们笑,手中好像提着什么。 “你……究竟……是人……还是鬼?”姚鼎脸上的肌肉僵硬起来,嗓音沙哑,磕磕巴巴地问。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你们这是怎么了?我当然是人啦,莫名其妙,真是的,一来就问这样的问题,本来还准备对你说‘生日快乐’的,烦死了!”周玉琪撇了撇嘴,好像生气了。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去看电视。”姚鼎一下无法解释清楚,只有让她自己去看电视。 她轻步走了进来,她踮起脚,很轻,很轻…… 是人是鬼? 她看了那则新闻后,用手捂住嘴,咯咯大笑说:“原来是这样啊!呵呵!” “怎么了?”姚鼎淡淡地问。 “我今天根本就没去过红叶大道,这不是我啦!”周玉琪笑颜如花。 “太好了,可把表哥吓坏了,真是太好了。”肖云惊喜交加,兴奋地说。 “你们都以为我死了啊,我是去买这个了。”她把手中的一个大蛋糕亮了亮,顿了顿,“本来前天早就订好了的,但是别人说最近订的人特别多,刚刚才赶制出来的,我一直在那等它哩!”周玉琪脸微微一红,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那打你手机怎么关机了?”肖云咬咬嘴唇,这下神色才平静下来,心中还留有一丝疑惑。“哦,这个破手机,我昨天刚刚冲的电,结果今天出门后才发现已经没电了。”周玉琪掏出手机,柳眉一紧,好像也没有那样尴尬。 “哎,搞了半天虚惊一场啊,吓死我们了。”苏小麦感慨道,这时悬在空中的一块巨石才从他们心中落下了。 那天中午他们的午餐就是那个大蛋糕,蛋糕共有三层,上面用奶油写着:“祝姚鼎生日快乐!” “来来,我们先插上蜡烛。”苏小麦提议道,蛋糕是放在床边的一张桌子上的,还在他们两的床离的并不远。 他们插上了十八枝蜡烛,点燃火。 肖云瞄了一眼姚鼎,嬉笑着说:“寿星,许愿吧,许愿了就吹蜡烛。” 姚鼎神色淡淡的,他心中想着的是周玉琪,可他闭上眼脑中却又出现了两张脸,荣敏鲜血淋淋的脸使他浑身战栗,但是他还是坚持许下了一个愿望,他记得他许的是:“希望上天保佑,能让周玉琪当我女朋友。” 紧接着他睁开了眼。 肖云一边擦着手,一边笑道:“哈哈,许完了啊,许的什么啊?是不是希望今年能考上个好大学?” “对不起,不是的呢。呵呵!”姚鼎开玩笑道。 “那肯定就是什么不良的愿望了,就这小子在想什么还不清楚吗?”苏小麦满脸堆笑。 姚鼎看了苏小麦打着石膏的手臂一眼,没有说话。 “吹蜡烛吧!”肖云捂着脸,一个劲笑,一是因为表妹活着来了,他大喜过望,再就是苏小麦说的他知道是什么意思。 “嗯。”姚鼎点点头。 “可惜了,现在不是晚上,如果是晚上,关掉所有灯,再吹灭蜡烛,那才有感觉呢!”苏小麦随口说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姚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鼓足了空气,然后重重地喷了出来,蜡烛全灭了,连他自己都惊佩自己,一个人居然就将十九枝蜡烛一口气吹灭了。 大家帮忙找下错别字,我好及时更正,发到我邮箱78195148@qq谢谢大家了。 第六十二章生日痛苦 《透明裂痕》62生日痛苦 罗欣 一片暴雨般的掌声…… “祝你生日快乐!姚鼎,生日快乐……” 他仿佛听见一个黑影在阴森森的诡笑,这声音好生熟悉,仿佛在哪里听到过?他猛然想起,是荣敏! 那个梦境,由苏小麦的话,他联想到了现在是晚上,周围一片漆黑,他看不见任何人。 虽然他紧接着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才醒过神来,现在是白天!可他还是吓得汗一滴一滴地冒出来了,他楞了一下,才冲着他们强装出笑容,应道:“谢谢大家了!” 这时姚鼎的手机响起了,是颜婷,她说了些祝福的话,并问了他的近况,他将这些事简单地给她说了下。 那天他们在病房里的庆生会虽然没有太多人,苏小麦和肖云也不能下床,但却还是异常热闹,他们吃完蛋糕后下午轮流说笑话,没想到肖云平时古古怪怪的,笑话倒还挺多,听得他们憨笑不已,气氛热闹非凡,自从出了这些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今天借姚鼎的生日,调节一下心情。晚上的饭菜将由姚鼎和周玉琪一起到外面的餐馆去买回来,于是他们一起出门了,下楼梯,出了住院部、医院。 姚鼎有点心慌,心“怦怦”地狂跳着,终于有机会和她独处了,他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 她娇艳妩媚的身影就在身边,他忍不住用余光偷偷地去瞄她的脸,红晕粉嫩,他不由的心跳如雷。 “这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脸,真漂亮。”姚鼎心中暗暗想着,以至于走路都有点心不在焉。 “喂,在想什么呢?”周玉琪突如其来的问道,语气中透露着疑惑。她的声音清甜圆润,真的很动听。 “啊,啊……哦,没想什么……”姚鼎怔了怔,好久没回过神来,磕磕巴巴地回答道。 “呵呵,还没什么,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一定有心思。” “你最喜欢吃什么菜呀?” “我呀!也没什么特别喜欢吃的,只要是好吃的都喜欢吧!不过我非常喜欢喝汤,呵呵!” “你喜欢喝汤呀,但是汤又不可以打包带回去,怎么办呢?” “不用管我,今天是你生日,应该点你喜欢吃的菜才对。” “没事,如果可以真的想打包几碗汤回去。” “真的不用了,我不能再吃多了,不然就长更胖了,呵呵。” “你一点也不胖啊,还减肥啊!” “还不胖啊,你没见我这么多肉呀。” 事实上,周玉琪廋得快没肉了,姚鼎内心是这么想的,却没有再好意思说出来。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啊!”姚鼎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她显得平静,他却有些慌张。 “什么谢谢我?” “你买的蛋糕呀!” “哦,这有什么,本来还准备给你买点别的礼物的,但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就没买,不好意思了啊!” 听到这句话,姚鼎内心犹如吃了蜜一般甜,她对我这么好,难道她…… 难道她喜欢我? 姚鼎开始幻想,他一直坚信她是对自己有好感的,不然她不会对自己这么好。 周玉琪美丽的面容让他心跳提速,动作却迟缓了下来。 他脑子中出现的这些想法和思绪令他喜不自胜,他相信她是在等他表白,所以他更加有信心了。 他顿了顿,内心在痛苦地挣扎着,他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最后他犹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玉琪……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什么?” “厄……”又没了下文。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不会介意的。” “哦,是这样的,呃……”这时他们经过一家西餐厅,他们听到了从那里面传出来的琴声,是一支抒情的慢曲,,琴键发出的每一个音符都在轻轻敲打着他的心魂,“我是想问,你喜欢听什么样的音乐,或者是谁的歌呢?”姚鼎语速很快地问道。 “这个嘛,我比较喜欢听慢一点的,抒情一点的,你呢?”她扭过头看着他。 “刚好相反,我喜欢节奏快的。” “哦,那太可惜了,我们喜欢的不同。” “这不是问题,毕竟我是男生,男生都喜欢劲爆一点的,对吧!” “哦,差不多。”她突然间笑了起来。 此时夜色渐浓,晚上街上的行人很多,街灯亮堂,与灰暗的天空形成鲜明对比,夏日的夜晚是如此令人迷醉,他们就这样一直缓步走向他们打算去订菜的餐馆。 沉默良久,姚鼎内心的两头猛兽终于斗争完了,胜负已分,他终究还是准备抓住大好时机,主动发起进攻,因为他觉得现在如果不说的话,可能以后都没机会说了。 “玉……琪!” “嗯?怎么了?” “其实……我……喜欢……你,你可以当我女朋友吗?”他紧张得牙齿打颤。 “你在开玩笑吧?”周玉琪的微笑随即消失,冷意迅速重新写满她的脸。 “我不是在玩笑,我认真的,做我女朋友吧?”姚鼎鼓起勇气,平静地说。 “真的?”“嗯!”姚鼎重重地点点头。 第六十三章 一场骗局 《透明裂痕》63一场骗局 罗欣 周玉琪沉吟不语,似在思考。 姚鼎脸上笑容不减,歪着脑袋看着她的脸,内心激动地等待着答案。他幻想到了周玉琪微笑着答应了他。可是他幻想还不到一秒,就遭到了无情地打击。 “对不起,我觉得我们不适合。”他等来的却是这么一句冰凉的话,好似突然将他炙热的心放入了南极,刺骨的严寒似乎可以令他心脏停止跳动。 “啊?为什么啊?”姚鼎脸上的笑容霎时僵住了,神色踌躇,不免酸酸地问。 “这种事有时候是没有为什么的。”周玉琪做思考状,想了半天才说。 “是我哪里不好吗?我可以改的,你告诉我,我真的可以改的!”姚鼎情绪有些愤慨,但陷入了这种窘境,又令他尴尬不已。 “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我们不适合。”周玉琪幽声说俏脸一红。 “哦!”一阵锥心的痛,他听见了心脏分裂的声音,他流露出一丝绝望的神色。 心底冷凝,再无声息。他没想到炎炎夏日的晚上竟会如此冷清,他的神色更加阴霾。 怆然,心凉到彻底。 他们继续走着,从一家餐馆打完包他们便沿路折回,一路上姚鼎伤心得只剩下沉默,他的脸扯得很紧,眉头拧成“八”字,表情极其沮丧。 周玉琪发现了,小嘴又嘟了起来:“你不要这样嘛!还是要开心起来啊。” 姚鼎这才强迫自己展开了笑颜。实际上,他的内心却在哭泣,外表却还要强装笑颜,这是一件悲哀之极的事情,他觉得他的心正在痛苦地被撕裂着。 姚鼎不记得他们是什么时候到医院的了,他只知道他犹如一具行尸走肉在街上游荡,他是在那一瞬间失去自己的灵魂的,就因为一句话,他丢弃了他的灵魂和世界。 他也记不清晚餐是如何渡过的了,他们每个人都满面笑容,他却不得不笑着流泪,本来今天是他应该高兴的日子,可他无法高兴起来,对于他来说,这可能是他有生以来最悲伤的生日了。 生日宴散席之后,夜深。 徒留几缕落寞在心间,人群散落后,他们无法看到姚鼎的内心,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使他无法入眠。他狠狠咬住下唇,倔犟地把头一偏,最后在翻了不知多少个身后才终于在浓重的倦意中沉沉睡去。 而后的几天他都无法真正开心起来,几天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 这天他们正坐着聊天,一位美丽的护士进来了。 她看了看手中的小册子,然后抬起头对他们说:“苏小麦,肖云,对吧?” 他们点头。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的恢复状况非常好。”护士温和地笑一笑。 “真的吗?那太好了啊!”周玉琪柔和的目光注视着她,微微一笑。 “嗯,还有那个病人苏小麦,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恭喜你。”护士甜甜一笑,双目往四周一转。 他们的脸上都浮现出欣悦的笑容,惊喜交加。 “谢谢你,护士小姐,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呢?”苏小麦笑吟吟地问道。 “肖云呀!还有几个星期。”她看了看小册子说。 接着她就扭身关门走了。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 一天后,他们和往常一样在病房内。 他们在看电视,而后的一则新闻又令他们大惊失色,新闻大意如下: “昨日,本县一位在民间有些名气的玄学大师,人称‘天眼老江’,与昨日在本县殡仪馆内神秘自杀,后经医院抢救无效死亡,据本台记者调查,‘天眼老江’呢对玄学方面很有研究,他能解开一些诡异的灵异事件,可是他最后却也离奇死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警方目前正在调查之中。” 屏幕中出现了一张‘天眼老江’生前的照片。 “啊?”他们惊叫起来,他们好像看出了些端倪。 “怎么会?”姚鼎脑子骤然间嗡嗡作响,有一刹那,他觉得他好像看到了屏幕上的人活了过来。 “居然是他!”肖云也不解地说。 第六十四章 天眼老江 《透明裂痕》64天眼老江 罗欣 “他是谁呀?”只有周玉琪不认识他,他就是那天那个奇怪的小男人,他们没想到他竟然还真是研究这个的,难道?难道…… 难道我们真的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吗?他们的心中骤然升腾起一阵疑惑感和恐惧感,那么这样说,那天“天眼老江”说的话也是真的了?那他们岂不是有危险?那既然他是研究这个的,自己又怎么会死了呢?这一切谜团像团团迷雾困扰着他们。 周玉琪还在追问他们,她的眼里起了一丝疑惑,但看起来还是那样纯净,他们最后只有给她讲述了那天发生的事。 这天他们都在谈论关于“天眼老江”的事,他们最后终究还是相信了那天“天眼老江”对他们说的话,但现在再回想起来仍然会令他们一阵寒栗。 “你们不觉的这件事很奇怪么?”姚鼎语气轻柔,眼光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 “看来我们错怪他了,哎,没想到他为了帮我们,最后自己却……”肖云说到这时心头便溢起一阵酸楚,清泪两行悄悄地滑落。 “看来他说的话全是真的,那么下一个受害的将是我们吗?我们岂不是很危险?”姚鼎的神色溢出几许清冷与惊惧来。 “难道这世上真有鬼吗?太不可思议了。”周玉琪目光一垂,她的心弦轻震,有一屡害怕而惊惶的情丝回绕在心间。 “可惜了,我们没有听他的话,那本书现在在哪?”姚鼎的身子惊惧得似是被钉住般一动也不能动了。 “当时没要,现在肯定不在了。”肖云皱眉。 “玄学是一门很深很神秘的学问啊,”苏小麦神色默然,只是低声地发起感叹。 “是啊!充满诡异。”姚鼎点头。 “道自心中求,心空道可修。若为希福果,尚隔一江舟。”苏小麦眼光也沉了下来。 “这是什么?”肖云皱眉,满脸的疑惑都漾了开来。 “大道真传。”苏小麦沉声应到。 “不懂,讲清楚点。”姚鼎浓眉深锁。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好像是说要‘先修人道,再修仙道’,就是不能做亏心事。”苏小麦淡淡一笑,简明的解释到。 “哦,这样啊!”肖云表面上气定神闲,心中却暗暗一震,面色霎时惨白。 气氛越来越凝重,那个小男人,不!玄学大师的脸又浮现在他们的脑海中,他们不知道他将告诉他们什么秘密,总之,而今他们已经相信了他,可惜他却无法再告诉他们这些秘密了。 转天中午,肖云睡着了,他们三个正在聊天。 肖云的电话突然响了,周玉琪在他枕头下找出手机,帮他按下了通话键,她原本是想告诉对方,肖云正在睡觉,让对方等一会再打来的。 “喂,你找谁?”周玉琪没有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她轻声问。 “我找肖云。”对方是很甜美圆润的女声,声音缠绵回荡。从她接电话的声音听上去,这个女孩子的声音细嫩,一定是一个很清秀的女孩子。 是谁呢? 荣敏? 颤栗…… 起初她也以为是荣敏,所以她额上淌出了涔涔汗珠。 “他现在正在睡觉呢,你等下再打来可以吗?”周玉琪面无表情地说。 “那赶快把他叫醒,睡觉,哼,你到底是谁啊?”对方的语气很坚定,好似是命令的口气。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却先问起我来了,真是莫名其妙,你是谁呀?”周玉琪脸色燥红地反驳着。 “我是他女朋友,你是哪个狐狸精啊,想勾引我男朋友吗?别做这个打算,难怪这么久了,他一直不让我打电话呢,原来是这样啊,哼!”对方语气愤慨,不服气地问。 “他女朋友?你是……荣敏?”当她说出“荣敏”两个字时,苏小麦与姚鼎也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他们相视许久,全无语言。 苏小麦暗自吞了一口口水,他们愣神儿之间对方又说:“什么荣敏?不知道,我是他的女朋友余燕霞,你究竟是谁啊?快说?” 周玉琪脱口而出:“哦,那你就不是鬼了,我是他表妹,你才是狐狸精精呢!勾引我表哥!”她的声音提得很高,一时怒气上涌,厉声吼道,他们从没见过她发火的样子,但在姚鼎眼中,她发怒的样子也是那么的美丽。 肖云是在此时被她的吼声吵醒的,他睡眼惺忪地听到周玉琪红晕着脸,语气凶怒,他不解地揉了揉眼睛问:“怎么了?” 周玉琪没有解释,而是直接将手机塞给了他,他疑惑地接过手机“喂”了一声。 接着他点点头,神色紧张起来:“哦,我不是叫你别打电话来的啦,怎么还是打来了?” “你还想骗我,你肯定是在那边有了女人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的声音很大,以至于不用外音播放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肖云大睁双眼,一脸无奈与尴尬,他瞟了瞟苏小麦和姚鼎,他想看一下他们的表情,最后他只好说:“不是的啦,相信我,先别说了啊,我挂了。” “肖云,你狠!你敢挂!”她的情绪好似有些激动,她恶狠狠地吐出这句话。肖云没管她,还是重重的按下了挂断键。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小麦在肖云挂掉电话后立马问道。 “对不起,我有些事瞒着你们了。”肖云垂下头,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其实我在大学里找了一个女朋友的,就是她,一直没告诉你们。” “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们啊?”苏小麦暗叹一声。 第六十五章 校墓阴谋 “对不起!”肖云的头垂得很深。 “你骗我们不要紧,关键是荣敏知道这事吗?”苏小麦飞快地瞟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 “应该不知道吧!” “你确定?” “不确定,但我相信她没有任何途径可以知道。” “你爱她?” “当然。” “那你为什么还找另一个,你爱过几个女人。” “我也不想的啊,但是大学里太无聊了,每天除了上课就是睡觉,没事做才找的。” “就是说你并不爱刚才那个女生咯。” “不清楚,我知道她是爱我的。” “那你这就是欺骗别人的感情,知道吗?” “或许某些人心甘情愿。” “想得开的女生不多,就像她。” “没想到她还是忍不住打电话来了。” “如果她没打来,你还打算一直骗我们。” “哎,因为这样的话,我内心就愧疚得快死了,毕竟她的去世与我还是有些关系的。” “怎么说?” “你们知道她死时为什么咬断自己的中指吗?”肖云叹了口气。 “为什么?” “因为我曾送给她一个戒指,她就戴在中指,我想她死时一定是想将它取下来的,可惜太紧了取不下来,最后只有咬断了,你们说这能与我无关吗?” “错!”虽然只有一个字,但苏小麦却说得铿锵有力,同时他们也都疑惑不解地皱起眉。他注意到了他们期待他继续往下说的眼神。 “哦?你怎么觉得?”姚鼎愣了愣神,眼睛亮了亮问。 “她的死或许与你并没有关系,那个校警彭杰绝对有问题!”他们正聚精会神地听着苏小麦的话。 “彭杰?”姚鼎忽闪着大眼睛说。 “不错,他与荣敏的死有关联。”苏小麦的上身从被子中探出来,双目灼灼地盯着肖云。 “你怎么知道?”姚鼎质疑道。 “你们真的相信事情就如他说的这么简单?”苏小麦目光深深地投射到他们每个人身上。 “没想这么多,你觉得事情是如何的?”姚鼎脸上立刻露出不解的神色。 “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要给我们说我们学校以前是一片墓地的事吗?”苏小麦铁青着脸,眼里满是阴冷。 “为什么,我们学校以前是一片墓地,所以会闹鬼咯!”姚鼎愣了愣,实在捉摸不透他想说什么。 苏小麦摇了摇头,眼神开始闪烁。 “怎么了?难道不是的吗?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姚鼎张口结舌,眼睛瞪得老大,狠狠地质问。 “no,你们都想错了!”苏小麦从鼻子里出气地哼了一声。 他们都愣住了,顿时紧蹙眉头。 “哦?你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很了解他?”肖云凝视着她,惊诧地问。 “我前几天手机上网查过了,很久以前,姚鼎他们学校根本就不是什么墓地或坟场,而是一片农田!”苏小麦轻咳了一声,一脸沉重。 他们一听,脸上骤然变色。 “啊?以前不是墓地吗?那彭杰为什么说是的?”姚鼎立刻接下去问。 “答案其实很简单!”苏小麦不疾不徐地说。 “彭杰在说谎?”姚鼎顺着苏小麦的话下了结论。 “嗯,那他为什么要骗我们学校以前是一片墓地呢?他是为了什么呢?”肖云有点发怔,脑子里糊糊涂涂的。 “他告诉我们学校以前是墓地,我们就一定会觉得学校闹鬼也是很正常的,那么他能看见鬼魂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们就不会以他能见到荣敏的鬼魂而奇怪了,但是他还是露出了破绽,没想到我会上网查资料。”苏小麦继续推理道。 “而且还是手机上网查,他或许不知道现在的科技是多么的发达。”姚鼎轻舒了口气,出神地望着苏小麦。 “照这么看,如果我们学校以前不是墓地,他仍然能看到荣敏的鬼魂,那么解释只有一种。”苏小麦目光平静而深邃,含着一丝惋惜,仿佛洞悉了彭杰的一切。 “他与荣敏的死有直接关系!”姚鼎语气凝重地说。 “他害怕我们怀疑他,因为毕竟大家都不愿意是自己的原因害死了一个人。”苏小麦眼神闪烁了一下。 第六十六章 阴谋继续 本以为是自己害死了荣敏,现在苏小麦却推理出与校警彭杰有关,肖云心乱如麻,一时之间竟理不清思绪,只顾怔怔地出神。他匀了匀气,过了好久都没说出话来。 姚鼎也感到意外:“那这么说,他在我们教室里做的事和他上顶楼去都是为了销毁证据咯?啊!我想起来了,你们还记不记得当时他发现我们在顶楼时的样子?” “当然记得。”苏小麦的声音传来,他的头轻轻一偏。 “当时他好像很紧张,又有些惶恐的样子,对吧,我现在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姚鼎恍然大悟。 “那荣敏的死绝对与他有关了,哼,我要他血债血偿!”愤怒像疯长的草一样在他心里蔓延,他死死地忍住怒火,双掌渐渐紧握成拳。 “现在还不急,我们还没有证据。况且现在事情还不是很清楚。”苏小麦转了转眼珠,做思索状。 “还不急?他骗我们说学校以前是墓地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据!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一定知道荣敏为什么自杀的!或者说荣敏不是自杀,而是他杀!”肖云瞪圆了眼睛,使劲擞了擞嗓子,声调也提高了八度。 “不是自杀?”姚鼎加快了语速,追问道。 “不是自杀又有两种可能。”苏小麦凝下神,咳嗽一声。 “怎么会有两种,不是自杀就只有一种可能啊,他杀!”姚鼎皱着眉,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了苏小麦的脸上,琢磨了半天,也没能想清楚苏小麦所说的是什么。 “没错,如果一个人要死,的确只有两种情况,自杀或他杀,除去自杀的话就只有他杀了。”苏小麦叹了口气,他们却更为疑惑不解了。 “那你刚才说的除去自杀外还有两种情况是什么?”肖云的心思转得飞快,心中有了某种预感。 “一般情况下,如果荣敏不是自杀,他的确只有一种情况,就是他杀,但他杀又可能有两种情况。”苏小麦顿了一下后才慢慢说。 “哦?他杀也分两种?”姚鼎不可思议地瞪大眼。 “人可不可以杀人?”苏小麦很严肃地问。 “当然可以。”姚鼎诚惶诚恐地回答。 “人杀人可怕么?”苏小麦眉头越拧越紧。 “什么?”肖云的表情一僵,他们都怔住了,“人杀人毫无疑问是一件可怕的事,难道你不怕被杀?” “错,人杀人并不可怕!”苏小麦叹了一声,脸色灰了又灰。 “人死了就不怕了?你是想说死后的人恐惧也停止?”姚鼎不解地问,眼皮越跳越快。 “人杀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鬼杀人!”苏小麦冷冷地话语像一块无形的冰块一样令他们不寒而栗,苏小麦的唇边含着一丝淡笑,看起来异常恐惧。 气氛空前紧张起来,姚鼎险些从椅子上跌落下来,在那一刻周玉琪忙上前去扶他,周玉琪的手与姚鼎接触的那一瞬间,他一下失神,本可以自己支撑住的,可最后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鬼杀人?”肖云鼓着脸,满脸写满了惊慌。 “本来我也不想做这种推断的,但是现在连‘天眼老江’也……总之,我们都相信他说的话了吧,那这么说,玄学并不是凭空幻想出来的东西。”苏小麦把脑袋转了过去,他的左手托着腮帮。 姚鼎从地上站起来,气氛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天眼老江’也是自杀,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他遇到什么奇异的事了吗?还有荣敏现在也是鬼了,那她也会去杀别人咯?”姚鼎的脸色一下子苍白铁青。 “或许要杀人的并不是她。”苏小麦用左手捋了捋他左边的鬓毛。 “那是谁?你是说别的鬼会要挟她或者强迫她什么的吗?难道鬼界也是和人间一样的,存在着欺软怕硬的事儿吗?”姚鼎越听越觉得玄乎其神,他无法稳定情绪。 “这我倒不知道,但她一定是必须死!”苏小麦的眼睛漆黑如宝石,折射出深蓝的光,但他脸上的神情,却比冰山还要寒。 “哦?” “死神来了,谁也赶不走他。”苏小麦轻轻扯起的嘴角尤其诡异。 “你试过了?” “嗯,一点用也没有,你们想想,如果是他杀,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跑到顶楼上去呢?一定是她自己的意识有某种东西牵引着她走上去的,所以说她自己也有问题。”苏小麦的目光停驻在肖云的头上。 “那彭杰为什么要……不,还不能说杀她,会和她的死有什么关系呢?”姚鼎的脸色青里泛红,他心里直发毛。 “人要死只有一种理由,他该死了。”苏小麦轻声说。 “苏小麦,你在说什么?”肖云的手在发抖,目光灼灼地对着苏小麦燃烧着,好像要把他的脸看出血来。 “当然我不是在说荣敏,我是说我们!”苏小麦的语气更加神秘了。 “我们?你是说我们会……死?”当说到“死”字时,肖云打了个冷战,当人直接面临死亡时,都会变得年轻,年轻得像初生儿般无力。 “你不记得‘天眼老江’的话了吗?我们都被‘它’缠着呀!我们每个人随时都可能死。” “我非但记得,而且还记得很清楚。” “你做好了死的准备?” “嗯,正如你所说,谁也无法阻止死神想做的事。” 第六十七章 出院手术 “不过你是个例外。”苏小麦左手捏了捏右手上的石膏。 “哦?”肖云不解。 “你逃过了死神的追杀。”苏小麦左手在石膏上画上一个大大的“叉”。 “你是说这次啊,这次是侥幸,我的命随时都可能被死神带走,”肖云沉吟片刻。 接着的几天他们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为解开这所有的谜团,他们的头都大了,他们做了许多推论和假设,可没有一种说得过去,他们每天都在医院里过着同样的生活,像监狱又像天堂,他们感觉生活在人间与死神界的交界处,随时可能会从这里消失掉。 一天,两天,三天…… 苏小麦的手恢复得很快,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快,这天上午,从受伤的手上的石膏与绷带解下来的那一刻,他顿觉如获新生,许久未见阳光的手活动起来像已经不是自己的手臂了,那天他满脸堆笑,他们看着他,他下床后将手在空中以360度旋转起来,样子极其逗笑。 “现在感觉怎样?”肖云刚睡醒,眼睛朦朦胧胧的,用力想睁开,却又慢慢的阖起。 “还有知觉,我的手没断,感谢上帝。”苏小麦目中跃出一丝欣悦之色。 “小麦哥,恭喜你,平安出院了。”周玉琪夜莺歌声般的声音,甜美圆润,刺激着他们的耳朵。 “呦,什么时候都叫起小麦哥了,哈哈!”肖云睡眼惺忪地瞥了周玉琪一眼,轻呼一声。 周玉琪白皙的脸蛋,霎时泛起水蜜桃色,看起来水嫩光滑,她俏脸通红,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好意思地看着苏小麦,眼里闪过几丝羞涩的光茫:“表哥,你找死啊!” “我的表妹将来可要终究是要找男朋友的哦,不要不好意思嘛!”肖云一脸坏笑,他的头被绷带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仅露在外面的脸上的表情极其怪异。 “好啦,好啦,别胡乱猜测了,再说人家就不好意思了,我终于解放了,你慢慢受罪吧,哈哈……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苏小麦笑道。 “没良心的,就这样抛弃我了啊,呵呵,你的头破个洞看看会怎样!”肖云的脸色稍缓暗了暗。 “你快点好起来吧,我们还要等你一起去调查呢!”苏小麦潇洒地用刚刚解开绷带的右手打个响指。 “我也想快点好呀,可是我的头每天都还是有点疼,我怕我有一天会突然在一瞬间死亡。”肖云抑制不住失望。 “不会的啦,不要想多了。”苏小麦看着肖云,面无表情。 “但愿如此吧!”肖云揉了揉双眼,冷冷道。 “好久没舒舒服服地洗个澡了,今天去澡堂洗个,姚鼎陪我去啊?”苏小麦转头瞧了瞧姚鼎。 “好吧,洗澡都要我陪你去啊。”姚鼎出了会儿神,又站起身,“把我们身上的东西洗干净!” 苏小麦怔了怔,问:“什么东西?” “没什么。”姚鼎淡淡地说。 这时一个护士进来了,她手中托着一个小本子,对他们说:“请苏小麦、肖云两位在这上面签个字。” 苏小麦走上前,接过笔和纸,他仔细看了看,是出院安全证明,他是今天出院的,但是护士为什么说让肖云也签字呢?他又不出院,他暗自思忖着,但还是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接着护士便拿着笔和纸走到了肖云的床前,苏小麦紧随其后,当护士将另外一张纸塞给肖云那刻苏小麦才看清,上面赫然写着“医疗手术协议”。 “啊?”苏小麦忍不住惊叫出来。 “这是什么?”姚鼎和周玉琪也走了过来。 “手术协议啊!”肖云反而说得很平静,脸上的表情很平和。 “什么手术协议呀?我们怎么不知道?”姚鼎大惊失色,他转过脸问护士,“他的病情加重了吗?还是有什么危险要再动手术?” 护士苦苦地摇摇头,沉吟道:“难道他自己没告诉过你们吗?” “告诉我们什么?他的病情怎么……样了?出什么事了吗?还是……”姚鼎顿了顿,好像想说什么,但话涌到了嗓子眼,又随着唾沫咽了下去,实际上他是担心肖云的病情出现了危机,到了晚期。 护士看了看肖云,又摇起头来。 “那是什么?肖云告诉我们。”姚鼎不悦地看着他,他一脸无奈与沉静。 “没什么!”肖云轻描淡写地说。 他们顿时疑窦丛生,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难道你真的?”姚鼎惊惶地问。 “你知道?什么真的假的?”肖云与姚鼎对视一眼,皆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 “你的病情恶化了?还是晚期了?”姚鼎小心翼翼地问。 “晕,不是啦。”肖云嘴角动了一动。 “那是?” 第六十八章 无生命线 这时肖云签了字,然后将纸塞给姚鼎,姚鼎的目光不经意间瞧见了肖云的手掌,他吓呆了,全身惊出一声冷汗,好像突遭雷劈了一样浑身颤抖。 姚鼎凝视着肖云,沉默了几秒。 “你的手掌上没有生命线!”姚鼎皱起眉想了一会儿才说。 “你在说什么呢!”苏小麦身体再次颤抖了一下,神色惊恐地说。 “你们看他的手掌上,怎么会没有生命线了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姚鼎的表情凝冻,他好像越发显得害怕起来。 虽然不知道姚鼎在说些什么,但是他们的目光还是齐刷刷地投向了肖云的手掌上,肖云翻过右手掌,自己也看了起来,他们盯着他的手掌看了足足一分钟。 “他的生命线、爱情线和事业线都在这啊,怎么没有了?”苏小麦缓缓抬起头。 “难道他已经?”姚鼎停止了看他的掌纹,眉头紧蹙。 “好了,别疑神疑鬼的了。”苏小麦咂了咂嘴。 姚鼎点了点头,心想大概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姚鼎接过那张纸,他们的脑袋围了过来,在看到纸上字的电光火石间,他们又惊得目瞪口呆。 纸的最上方写着很大几个字:“无偿捐肾手术协议”。 “啊!不会吧?”他们全身的血液瞬时沸腾起来。 一时间气氛有点沉闷,他们的心顿时被高高吊起。 “嗯,我内心实在是惭愧难当,我觉得我应该对社会做出一点贡献才能安心。”肖云脸上的笑容洋溢开来。 苏小麦感到脊背一冷,他没想到肖云竟然会做出这种决定,着实是令他们震惊不已。或许当一个人自责到一定程度时,往往不让他为别人做点事比将他痛打一顿更为痛苦。 “你什么时候做了这个决定,我们都不知道。”苏小麦微微皱了皱眉。 “这种事当然不能让你们知道啦,不然你们会同意吗!”肖云抿着嘴沉默了片刻,笑了笑说。 “臭小子,这么重要的事都不找我们商量下,我灭了你!”姚鼎接过茬儿。 “呃,我饿了,可惜今天动手术,不能吃早餐,哎……”肖云打了个哈欠。 下午一点,手术室外,天热日头毒。 “怎么还没出来啊?”周玉琪心焦地说了不知第多少遍了。 “再等等吧!”苏小麦双手合十,他们就坐在亲属等候室的一角。 “可是都过了四个小时了,哪有手术这么长时间的!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周玉琪美丽的脸上写满了紧张与不安。 “我有点担心他!”姚鼎紧皱起眉头,用手来回摸着下巴,竭力思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那位护士又来了,还没等她来得及说话,周玉琪就大叫起来:“是我表哥醒了吧?” 护士点头,扭身出门。 他们紧随其后,肖云被推回病房中,他仍然紧闭双眼,沉睡未醒。 众人围着肖云的病床,一位医生扶了扶方框眼镜:“他的肾死亡了。” “啊?人不是有两个肾吗?”苏小麦试图摇醒他。 他醒后他眯起眼睛问道:“怎么了?” “是的,人有两个肾,他的其中一个肾被开刀下来后,说了也奇怪,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他的另一个肾居然全部衰竭了,就像突然死亡了一样。”医生讲述着刚才发生的事,满脸的疑云密布着。 “还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们。”这时另外一位年轻的医生全身发颤着说,他颤动得很厉害。 “什么事?小李。”那位医生疑惑地看着他。 “手术室里的无影灯照射下本来不会有影子的,但是我……却看到……了一个影子!不知道是谁的。”说到这时,小李已经像是被放到了冰箱里,寒冷地全身打颤,他们的心头油然产生了一阵寒栗。 肖云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他翻了翻身,好像又要昏倒过去。 “那他的肾呢?现在在哪?”苏小麦被种种不可思议的现象所困扰。 “你们相信如果我把他的肾再放回他的身体内后,他的肾又活了吗?”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姚鼎肯定的回答。 “但是他的却活了。”医生好像也觉得不可思议。 “啊?不会吧?”对于这奇异的事情,他们心情被压抑到了极点。 “是的,不过只活了几十秒钟。”医生侧着脸说。 “就是说现在又死了咯?” “是的,死了。” “在哪?” “当然取出来了。” “那他现在只剩下一个肾了,不会影响他的人吧?”苏小麦担心地问。 “不会,一样的生活。”医生的脸上黑红,看着又昏迷过去的肖云,他的样子很安详。 “哦,那不幸中的万幸,好在他的人没事。” “嗯,只要他的人没事就行了!” 第六十九章 鬼谕梦游 对这一切的奇异事件,没有解释就是最好的解释,因为这种情况往往越解释越迷惑不清,愈解释猜测就愈混乱。 下午七点,肖云才在朦朦胧胧中睁开眼,他们记得他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真的假的?” 他们一脸严肃愈不解,不过过后苏小麦还是绽放开笑容对他说:“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真的假的?”肖云夸张地瞪大眼睛。 “什么真的假的?”苏小麦满脸疑云,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我的肾。”肖云继续说。 “哦,你是说你上午听到的那些话呀,过都过去了就别想了吧,你还有一个肾呢,不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的。”苏小麦凑近,拍拍他的身子安慰道。 “我不是说这个。”肖云摇摇头。 “那你说的什么?”他们更为疑惑了,顿时瞳孔放大。 “我是说刚才你们给我说的那些话,什么我全身的内脏和器官都已经死亡了,但是我的人还活着。”肖云脸沉了下来,压低了声音,“还有姚鼎对我说:‘其实你是一名通灵者。’到底是什么意思?”肖云神秘兮兮地眨了一下眼。 “什么刚才对你说的话,你刚刚才醒来呀,我们之前怎么可能跟你说话呢?”苏小麦瞪着肖云,不敢置信。 “我刚刚才醒来?不是的啊,我们明明说了一下午的话啊!”肖云斩钉截铁的语气,坚定有力。 “什么嘛?什么说了一下午话,我们一直都在等你啊,你刚才才醒!”姚鼎也接过话。 “但是我记得的是我上午就醒了,然后今天一整天我们都在说话呀?”肖云的眉头紧锁。 “是你在做梦吧?”姚鼎不免笑了出来。 “绝对不是做梦,我想就是真的,是你们在做梦,你们都活在梦中,只有我一个人是清醒的。”冷汗,一点一点地渗了出来。肖云大概是被吓懵了,以至于他有些语无伦次。 “切,你当我们傻啊,我们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呢,我们先去外面洗澡了,洗完了给你带吃的回来。先让你表妹在这陪你会吧!”姚鼎冷冷地说道,说完他站起身,和苏小麦一起装好要换的衣服,于是便起身往外走。 快到门口时,忽然头顶上的空调中有一阵诡异的冷风急速掠过,姚鼎打了个冷颤。在这一瞬间,他的脑中嗡嗡作响,他的身体战栗得愈发厉害了。 夜色冰凉,他俩顺着路边的路灯一直走,一直走…… 永无止境…… 姚鼎边走边开始了联想,他在想澡堂里现在会不会一个人都没有呢?打开喷头,冰水从上面倾泻而下,可是当他闭了一下眼睛,而后感觉得水是黏黏的,还闻到了一股腥味,不,准确的说是血腥味,当他睁开眼,my god,他全身被染成了血红,然后他顺着“血流”抬起头望上去,一个人头!一双鼓出来的双眼盯着他,张着嘴,舌头从口中往外伸,血从舌尖流下来…… 当然这只是他的幻想,他们到澡堂内却发现里面有很多人,本来夏季应该是生意淡季的,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人。 苏小麦很久没洗得这么舒服了,他洗得干干净净,将不属于他身上的东西全部洗净。 很快就洗完了,他觉得无比畅快,一身轻松,走出澡堂,他们觉得好像刚睡醒般,精神百倍。小路弯弯曲曲,茫茫然看不到终点。 他们在一家小餐馆打包了些饭菜,并急急地赶回医院,医院比外面要暗很多,虽然医院内有也很多路灯,但都是那种昏暗型的,看起来幽暗昏黄,一条条幽长的道路一直蜿蜒到他们心中。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子花草特有的清香,沁人肺腑。 进了住院部,光明重现。 亮堂堂的大厅,在他们习惯了黑暗后,强烈的白炽灯光线极其刺眼。 他们脚步急遂地向楼梯口走去,在走廊他们遇到了那位年长的医生,他对他们笑笑,然后开口问:“肖云还好吧?” “嗯,还好,谢谢您的关心。”苏小麦点点头。 “他下午醒来后没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吧?”医生扶了扶眼镜,清了清嗓子又说。 “啊?他下午醒来?什么?”姚鼎惊异地看着医生的眼睛。 第七十章 醒着梦游 “你们当时也在,就不记得了?你们看着他醒过来的。”医生耸了耸肩, “啊,不会吧?我们明明看到他是晚上七点才醒来的!”苏小麦面露惊讶之色,浑身一哆嗦,身子晃了几晃,差点摔倒。 “是呀,我们是看到他醒来才出去的。”姚鼎颤抖的手差点将打包的饭菜弄掉。 于是他们将刚才他们看到肖云醒来后所发生的一切讲述给了他听,他皱着眉听完后,最后惊惶地说:“难道是……” “什么?”苏小麦问。 “以前也发生过这种情况,这虽然是一种病态,但却无法从医学上去解释,确切地说,你们都是在梦游,但又没有明晰的理论能解释。”医生的神色有些慌张, “梦游?我们都醒着的啊!”苏小麦听得心惊肉跳,惊诧眼神怔怔地凝视着医生。 “对,你们都还是和正常的一样,但是你们却和梦游一样,在梦中你们说了什么话和做了什么事,在你们醒了之后都不会再记起来,而且在梦中你们说话也并不是受自己控制的。” “难怪他说他早就醒了。”姚鼎一怔,沉吟片刻才说。 “这真是一件很玄的事,记得那年我遇见这种事后,当时吓坏了。”老医生青筋暴出,声色俱厉。 “是您本人遭遇了?”苏小麦怯怯地望着他。 “不是我,是二十年前,一位病人的亲属经历了,当时他也是像梦游一样说了很多奇怪的话,但是过后他‘醒’后却都不记得了。”他淡淡讲述道。 “哦,还不知道您贵姓呢?照您这么说,如果我在‘梦游’时杀人了呢?我‘醒’后是不是也不记得了呢?”姚鼎咳嗽了几声,身子战栗不止。 “不出名的小姓‘牟’,他们都叫我‘老牟’按道理说,应该是这样的,你们真的一点都记不起白天的事了吗?”牟医生的眼瞳深邃、空洞。 “我知道了,我们白天一直处于梦游状态,以我们现在的记忆来说,当我们看到肖云醒来的那一刹那,我们才从梦中醒来,而我们都以为是他刚刚醒,实际上是我们才醒,对吧?”苏小麦将这几件事串联起来,做出了推断。 “大概是这样的。”牟医生微微点头。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们……都……中邪了!”姚鼎身子靠近苏小麦的身子,他竟然在颤抖。他的脸色极为吓人,绷得紧紧的。 “别胡思乱想了,我想一定是我们这几天疲劳过度,大脑迷糊了,回去好好休息下就好了。”苏小麦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想什么。过了好长的时间,他才说。 “她……好……可怕!她好像能控制我们的思绪一样,也可以控制我们做出任何事,没准哪天就控制我去杀人了!”姚鼎难以抑住惊惧的心情。 “哎,以前我是问的天眼老江,可惜现在他也……”牟医生喟然长叹。 “天眼老江?他怎么说?”苏小麦的眼睛一下瞪大了。 “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他的意思好像是说,这种现象叫做‘鬼谕’,鬼谕又叫降鬼,是指当鬼魂依附在人身上时来传达鬼混的旨意。”牟医生眼神冰冷,对这种奇异的事情好像很了解。 “哦?那我们不是……”姚鼎的脸色令人望而生畏。 “虽然我本人是不相信这些玄乎其神的事的,但是有时候也没办法不信啊,天眼老江还说过这是鬼灵惯用的一种方法。”牟医生默立半晌,幽幽地说道。 “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天眼老江有没有说什么辨别是不是‘鬼谕’的方法?”苏小麦微微一怔,而后眉梢一挑说。 “有是有一个,不过不知道有没有用。”牟医生说。 “那是什么办法?”苏小麦满脸疑惑。 “就是当‘鬼谕’时,旁人如果问‘你是谁?’,遭鬼谕者就会回答‘我是鬼灵化身’,然后醒过来。”牟医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 “果然够玄的,难道是真的?太不可思议了!”苏小麦一脸惶惑。 “这个世界未知的,神秘的事儿还多的是呢!”牟医生说。 “那是。”苏小麦点头。 “我们医院以前经常发生遗体消失不见的呢!”牟医生神秘地说。 “啊?遗体怎么可能不见啊?”姚鼎脸色更沉了。 “我们一直都还未能解开呢,不知道是怎么了。”牟医生说。 “难道他们的遗体会飞?”苏小麦愕然。 “说不定真的会飞。”牟医生压低声音说。 姚鼎全身颤动了一下,惊奇地看着眼前的牟医生。 他们后来回到病房,苏小麦将刚才牟医生所说的话全部告诉了他们,周玉琪与肖云听后大惊失色。 “就是说我们三个都在梦游咯,真的只有他一个人是醒着的啊!”周玉琪白皙的脸更显苍白。 “不会吧,我跟你们说了一下午话耶,那我岂不是在跟一群鬼在说话?真是汗……”肖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我们醒时就是你说‘真的假的’那时,之前的都不是我们。”苏小麦坐了下来说。 “哦,我记得在那之前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们刚刚对你说的话不要告诉别人啊。’然后我才问的‘真的假的’。”肖云脸色黯然,苏小麦恍然大悟。 姚鼎的脸色原本就发白,现在变得更加惨白,颤抖着身体,两眼有些迷茫。 第七十一章 两人世界 “说实话,我并不相信这些鬼话。或许这一切都只是玄学家的谎言。”苏小麦把头一抬。 “的确不太可信,太假了,要是我看了一本这样的小说我也不会相信,更何况我们现在是真的亲身经历了,并不是小说。”姚鼎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们,依然面无表情,语气非常冷淡。 “有趣,果真很有趣。呵呵!”肖云与姚鼎对望了一眼,居然笑了出来。 “亏你还笑得出来,小心我们哪天被鬼谕了把你杀了。”姚鼎说。 “只有在恐怖电影中才能看到的不可思议的事竟然发生在了我们身上,岂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吗?”肖云微微一笑。 “看电影中的恐怖事而的确是挺有意思,可是现在如果真的发生在我们身上,恐怕到时想哭都哭不出来了。”周玉琪插口道,呼吸有些絮乱。 他们就这样坐着,任凭空调吹出的冷空气在他们身边环绕,他们的身体冷,他们的心更冷。虽然他们知道这一切或许听起来有些荒诞,但是他们的心还是忍不住怦怦地跳着,那是一种窒息的感觉。 第二天很平静,没有发生任何事。 夜,十一点,静默如水。 “表哥,你们早点休息吧,我要先回去了。”周玉琪嫣然一笑,随即站起身。 “路上小心哦!今天都这么晚了,以前不是九点就回去的嘛。”肖云叮嘱道。 “小麦哥,今天晚上能不能送我回去?”周玉琪努了努嘴,样子极其可爱。 “好吧,还没送过你呢,难得我的手好了。”苏小麦点头,目光也投向了她。 夜色宁静,夜路冰凉如霜,他们踏月而归。 他们的脚步很慢,不愿意跑到时间的前面,好像如果他们能赶在时间的后面,时间就永远不会前进了。 “小麦哥,你的手现在不疼了吧。”周玉琪满脸粉笑,如樱桃般的脸色美若天仙。 “还好啦,还好伤得不重,现在基本上快好了,再休息几天就可以了吧!总之,断不了就行了。” “呵呵,你饿不?”周玉琪娇笑着扭过头问。 “不饿啊,怎么了,你饿了?” “不是,你介不介意我们去喝点东西,就当庆祝一下你手快好了,我请你!” “哦,那好吧,不过怎么能让女孩子请呢,我请你吧!” “谁请都无所谓,我们去喝咖啡吧。” “随便。” 维多利亚西餐厅,极富诗意的暗色调灯光,淡色的纱质桌布被照出一种很有情调的昏黄色。 虽已入夜,但人并不减。偌大的大厅内摆着几十张西餐桌,人满。 他们就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上,倾泻进来的月光洒落在他们脸上,清澈透明。苏小麦见到周玉琪月光下的脸,冰莹白皙,更显得美艳绝伦。 “请问两位要点什么?”一位年轻貌美的服务员躬下腰问。 “我一杯咖啡,要加冰的哦。小麦哥,你呢?”周玉琪笑颜如花,时而飘来一阵郁金香的香味。 “我也要一杯咖啡吧,不过不要冰,我肠胃不太好,不能吃太凉的东西。” 服务员急刷刷地在纸上记录着,然后扭身走了。 “小麦哥,你的肠胃怎么了啊?不舒服吗?有没有去医院看呀?怎么样了?”周玉琪一连串的问题使苏小麦有点反应不过来。 “没什么的啦,都怪我以前饮食没什么规律,经常不吃早餐,呵呵。” “那以后注意啦,去买点药吃应该会好一点吧,一定要买药哦,不然这样一直拖下去对身体不好的。”周玉琪关切地看了苏小麦一眼后,待他们目光对接的那一刻,她赶忙又将视线转移。 “好的,你以前经常在这里喝咖啡吗?” “不是啊,今天是第一次,这里什么时候开了一家西餐厅的我都不知道。” “哦,我也没来过,实际上我以前很少喝咖啡的,几乎没怎么喝过,因为咖啡喝多了对大脑不好。” “这样啊,我不知道,你事先又没说,既然你不喜欢喝,那以后就不要再喝了。” “没事,就当陪你喝嘛!” “不行,我不想你做你自己不喜欢做的事。你喜欢喝什么?” 第七十二章 甜蜜咖啡 “我呀,也没什么特别喜欢喝的,如果一定要说一种的话,可能是牛奶吧。” “呵呵。牛奶?”周玉琪突然抿嘴笑起来,语调有些惊奇。“一个大男生喜欢喝牛奶?” “见笑了,呵呵。”苏小麦捋了捋左边的鬓毛,头稍稍动了动,眼皮抖了抖,这一些细微的动作都被周玉琪瞧在眼里。 “难怪你的皮肤保养得这么好,像个女孩子的脸蛋,原来是有秘方的呀,我学着了。”周玉琪偷偷瞟了瞟苏小麦俊俏的脸。 “你的皮肤这么好,这么漂亮,脸光滑得像婴儿一样,还用向我学啊,我是经常喝牛奶,你一定是每天用牛奶洗脸的吧。”周玉琪玉脸微红,神色有些羞涩,在月光下,别具风韵。 他的皮肤一向保养得很好,虽然是男生,但皮肤好并不一定就像娘娘腔或是像女人,男人的雄伟霸气他一样不少,他高挑的身子足以令人望而生畏。 他们是来喝咖啡的,就该有人喝的咖啡喝,可他们等了很久咖啡都没来,他们不知道这家店子什么时候开,以前从来没见过,而且如此夜深了都依然有这么多人在这喝东西,虽然要在暗黄的灯光下看清这些顾客的脸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他们的动作迟缓,昏暗的光线下影影绰绰,他不管这么多,只要有人喝的咖啡喝,不管是哪里对他都无所谓,即使是第十八层地狱! 当美女服务员端来咖啡时,她的脸上是挂着笑容的,或说甜蜜或说歉意。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女服务员的身子一直没有站直过,所以他们只能看到她的侧脸,不过苏小麦能断定的是这是一张比狐仙还精致的脸。 “哦,没事的,谢谢了。”相信每个人在看到这样一张脸时,都无法发出脾气来,苏小麦也不例外。 “请问你们结婚了吗?”女服务员躬着身子抬头瞄了一眼他们。 “哦?怎么突然这样问?”苏小麦吃了一惊,紧紧地盯着她的脸。 有另外一张脸几乎是在一瞬间刷的一下红起来的,这就是周玉琪美丽的脸。 “是吗?”女服务员接着说。 “当然不是的啊,难道你瞧不出我们还是学生?”苏小麦不由得苦笑。 “哦,这样的啊,那你们是情侣么?我们店今天在做活动,情侣来的话每人可以送一个蛋糕。请问你们是情侣吗?”女服务员扬了扬眉毛,那笑容,便显得甜蜜之极。 “是的,我们是情侣。”还没等苏小麦回话,回答就已经周玉琪抢了过去。 苏小麦惊异无比,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她怎么能这么答呢?他们明明就不是情侣嘛,转念一思,或许是周玉琪想要免费的蛋糕吧,呵呵,她倒也精明,假装是情侣来骗人家的免费蛋糕。 “哦,我猜也是的,因为不是情侣的话绝不会这么晚了还一起来喝咖啡的。”女服务员微微抬起头。 “嗯,你猜得还真准。”周玉琪继续说,苏小麦既然目光呆滞地盯着她。 “好的,那你们想要蛋糕上加什么水果呢?可以选择的。” “有哪些可以选的呢?”从没有什么时候看见周玉琪如此开心的笑过,苏小麦不能理解她难道为了一块蛋糕就真的有这么高兴吗? “我们这里的伴果是非常丰富的,有水蜜桃、哈密瓜、樱桃、猕猴桃……”女服务员一口气说完这么多水果名,她的眉毛挑得更高了。 “给我加点樱桃吧。”她转过脸,又满脸浅笑地对苏小麦说:“小麦哥,你要什么?” “啊,哦……”苏小麦心不在焉,以至于起初他没回过神来,最后他尴尬地笑了笑,随口答道:“我也要樱桃吧。” 女服务员的笔运转如飞地在纸上跳跃,苏小麦的心思却不在纸上。 女服务员转身而去。 “你喜欢吃蛋糕?”苏小麦轻声问。 “不喜欢。” “那她说送蛋糕你还这么兴奋?” “你不兴奋?” “不知道。” “其实我并不喜欢吃蛋糕,特别是在晚上吃,会长胖的。” “那你还吃?” “嗯,因为我高兴。” “就这么简单的理由?可以不顾长胖的后果。” “非但是这么简单的理由,或许今天没有理由也可以吃。” “哦?” “因为今天我想吃。” “呵呵,这理由够充分。” 蛋糕虽小,只有一个小盘子大小,却标致异常,犹如一件艺术品,几颗画龙点睛的樱桃就点缀在蛋糕的周围。苏小麦喜欢那几颗樱桃,只因为他看到了周玉琪的眼睛。 周玉琪蹙眉沉思,他却望着她的脸。 叉子从蛋糕上划过一道口,然后缓缓地送到口中,这一系列动作看起来是如此连贯。她的笑容很甜蜜,比蛋糕上的奶油还要甜。 苏小麦也吃得很秀气,甚至比周玉琪还要秀气,他不会像有些人一样狼吞虎咽,只因为他是苏小麦。 “瞧你吃的,怎么像个女孩子呀!”周玉琪眨一下眼睛,笑容复又洋溢开来。 “呵呵,因为我也不喜欢吃甜的东西,我是在陪你吃。”苏小麦口中细细咀嚼着,脸上又露出那种微笑的表情。 “小麦哥,不喜欢吃就不要吃了,真的,我不想你为了我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周玉琪脸上又泛起粉红色,优雅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边的奶油。 “没事的,吃个蛋糕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又不怕长胖,可以随便吃的,倒是你,怕长胖就别吃了吧!” “我现在又不怕了?” “哦?为什么?” “因为小麦哥你不怕,所以我也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