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你的期待》 第一章 黑夜.黑豆 深夜,夜很黑,天空中零星的点缀着几颗小星星,月亮偷偷的藏起了脸,如一个害羞的姑娘。这夜真的很静,连虫鸟都收拾起或沙哑或清脆的叫声。烦闷的一切好像在昭示着一场雨的来临。 “为什么?”一个痛苦的喊叫声划破深遂的天际。这应该是一个命运多劫的人吧?不然怎么会发出这样令人心碎的声音?透着微微的星光,可以看见路边坐着一个凄凉的身影。男子将头深深埋入膝盖间,身边有一把棕红色的吉他,和那白色的落寞身影那样不协调。仿佛全世界都和他无关,他的周围只剩下树叶瑟瑟发抖。 “喵喵”一只小黑猫从草丛中串出,用小脑袋轻轻的蹭了蹭白衣男子的小腿。男子缓缓的从膝间将头抬起。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应该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英挺浓密的眉像古代山泼墨水画一样。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像钻石一样闪耀,连这样的黑夜也掩盖不了它的光芒。那如同西方雕刻家手下最完美的艺术品的高挺美鼻。薄薄的嘴唇轻轻的抿着,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带着些许痛苦,些许忧伤,还有些许倔强。俊俏消瘦的脸上带着多处瘀青,和一道长长的伤口。可是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美,反而让人感到他的不羁。而此时那如同钻石般闪耀的眼正注视着眼前的小家伙。和他一样的狼狈,它前腿受伤。仿佛它本该呆在他身边一样。 薄唇微起:“可怜的小家伙,你是否也是被遗留在这个世界?”俊挺的眉睫微微皱起,唇边荡起一丝苦涩的笑,像极了撒旦王子,邪媚且哀伤。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抚慰着小家伙,十指修长,如钢琴家的手,就是和脸一样太过苍白。 轻轻的抿了抿嘴唇:“小家伙以后我们一起过吧。”伸出另一只手抚摩了一下躺在怀里的吉他,原来他的左手无名指空空荡荡。他温柔的眼睛带着宠溺般扫过那把棕红色的吉他。那把吉他也应该和主人一样带着许多秘密吧。在吉他上到处都是脱落的漆,断了一根弦,和那个白衣男子一样唯美且狼狈。 “轰隆隆”天空终于把它积在云里的郁闷全都释放出来。夏天的第一场雨来得真的很快。可怜的小家伙又朝男子褪边蹭了蹭,一双棕黄色眼睛哀伤似的望着男子。“走吧,回家。”男子缓缓起身,抖落掉一身的雨,轻轻环抱起小猫,背上吉他,朝几里开外的平民窟走去。 “到了,下来吧”小黑猫轻轻的从白衣男子的怀抱跳下都落掉一身的雨水。经过雨水的侵润,小黑猫的毛一根根全都沾连在一起,瘦小的身体看着越发瘦弱了。如果不是他那双棕黄色的眼睛正警惕似的看着四周,任谁也不会认为它还是一个活物。男子细长纤细的手指按了一下按扭,那个黑暗的小屋变成了暗黄色,黄色的灯光微微闪烁,似乎在提醒我们它的年代久远。男子轻轻的关上木门,发出吱吱的响声。环视整间屋子,不过10几平米。只有一张老旧的桌子,一张普通的单人木床,一张椅子,一个小柜子。桌上还有一盏老式的台灯,几本书,一本摊开的笔记本。桌子旁有一个电锅。墙角靠着一把黑色的吉他,中间有一处心型烧伤,黑色掩盖不了它的伤,只能让人更加刻意的去观察。墙上到处都是剥落的墙皮,那样的触目惊心。男子踩在木制地板上发出吱吱响声,扰乱了夜的黑。一切都在宣誓着它的年代久远,和屋子里两个年轻的生命极不相称。还好,一切都那么整洁。 “黑豆,你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男子微微颔首。小家伙又轻轻的走到男子的脚边。“喵”,又轻轻蹭了蹭男子的小褪,方法在告诉他,它喜欢这样亲昵的名字。它瑟瑟发抖的身体也在告诉男子它的饥饿。“黑豆,来,我们必须把自己弄干。”轻轻弯腰环抱起黑豆,目光宠溺的看着怀里的小家伙,似乎那是一颗珍宝。用毛巾轻轻擦拭着小黑猫的身体,弄干后把它放在床上。小黑猫轻轻的舔拭着腿上的伤口,不一会便沉沉的睡去。或许它真的太累了。猫的悲哀在于它的伤口只有自己舔拭。他也是懂的。男子看着床上的黑猫,苦涩的笑了,嘴角张扬着弯度,却藏匿着痛苦。 男子轻轻的走进浴室,害怕吵醒了梦中的天使。打开莲蓬头,冷水的寒意使男子的心更彻骨的冷,不带一丝温度。他摇头苦笑,忘了交煤气费。或许他一直都记着,只是没有办法而已。口袋里只剩下10美元。在美国这样一个物质横飞的地方,10美圆还不如几个面包来得实在。他只能苦笑。或许这样的凉意才能让伤痛的心暂时的冰冻吧。冷水淋在身上,早已分不清打湿衣服的是雨水还是带着难闻消毒水味道的自来水?湿衣服下的身体原来是那样瘦弱啊。此时,他的嘴唇从苍白色变成了藏青色。他轻轻的脱掉衣服,衣服下原来还隐藏着那么多瘀青和伤口,或已结痂,或还冒着血珠,那样的狰狞,不堪入目。他到底承受了怎样的伤痛?“该死”轻轻的一声诅咒。然后用力的揉搓脖颈上的两处淤青,揉搓得泛红。围一条浴巾走出浴室,轻轻得抖落掉头上的水珠,脸上身上的淤青,丝毫不影响男子的美。只是脖颈上的红色红得那样的刺眼,用力的揉搓似乎要把皮肤一块从身上撕裂。不过再怎么看都像极了一个堕落天使。 点燃一支烟,静静的躺在床上,看似悠闲,却很哀伤。他是不太会抽烟的,只是在心情极度不好的时候抽上一支。这包烟也是两个月已前的了。轻轻的咳嗽,吐出烟雾。他或许是希望借着萦绕的烟带走压抑在心肺里的闷气吧,不然会闷坏的。咳嗽声似乎吵到了蜷缩在一起的小家伙。不安稳的翻了翻身,又沉沉的睡去。都说蜷缩在一起的睡觉姿势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它应该是这样吧。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幕幕,手又不由自主的朝颈上那刺眼的红扶去。 男子名叫白风,可是他并不姓白,只是他喜欢这样的颜色。那样纯净而不带一点杂质,像天使一样的美丽。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他,渴望这样的白。他也喜欢风,因为风可以无所不在,风可以自由自在。 他是一个孤儿,从小被遗弃的小孩。他讨厌那两个字眼,总是提醒着他的伤痛。被亲生父母遗弃在路边。后来被一对美国夫妇收养,虽然生活拮据,可他认为那段日子是他最幸福的时光。他总是小心翼翼的守护的这简单的幸福。他以为自己可以永远的小小幸福下去。直到4岁那年,一切又回到原点,又成了那个被遗弃在路边的孩子。他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对对他护护备至的美国夫妇回遗弃他。他从来都是乖乖的。上幼稚园从来都不哭不闹的,哪怕是被别的小朋友嘲笑他是没人要的小孩,他也没有向美国夫妇哭鼻子。他认为美国夫妇从不喜欢这样爱哭的小孩。小小年纪的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小小的男子汗。他很聪明啊,幼稚园的老师都经常表扬他。几乎每月都会带回一朵小红花。他不明白自己小心呵护着的爱,会从手心里溜走。那把吉他也是在他4岁的时候在垃圾堆旁拣到的,一直宝贝似的带在身边。吉他和他相依为命已经16年了。回想这16年,他只能苦笑,无论从身心还是身体都印上了不可磨灭的伤痛。犹记得16年前的那天,被那对美国夫妇遗弃的那天。 “爹地,你看我上幼稚园又得了一朵小红花。”他高高兴兴的将小红花放在怀里带回家。他那时也是一个多么骄傲的孩子啊。多么天真的一个孩子啊。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和别的小孩不一样的孩子。他害怕再次被遗弃,所以他总是表现得乖乖的。妈咪又怀上小弟弟了,真希望他快点出来和我玩啊。幼稚园的小朋友总是嘲笑他是没人要的小孩。看着其他小朋友在一起玩游戏他是多么心动啊。可是他总是被遗忘在角落,只有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候才是最幸福的。所以他十分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亲情。可他还是孤独的,所以他希望小弟弟快点出生。每天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趴在妈咪肚子是和小弟弟说话。黑豆又不安稳的动了动。 回到家,他很快来到爸爸妈妈的卧室。“把他送走”正准备进去,却被一个有力的男音给吓退出来。"别,亲爱的。他也是我们的孩子啊。唔唔。。。。。。"年小的他偷偷的躲在门后边听妈咪的哭泣。他是多想走进去安慰妈妈啊。他又准备进去的时候。“对不起,亲爱的,我不该凶你。可是我们已经没办法了啊,小可米要出生了,而杰瑞现在又。。。。。。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啊。这几年为了养杰瑞我们已经过得很拮据了。亲爱的,把他送走。”他终于明白了他还是被抛弃的那个。不知不觉间他已哭出了声。房门轻轻的打开,“杰瑞,我亲爱的孩子,你。。。。。。你为什么哭了?”妇人轻轻的蹲下来替杰瑞擦干眼泪,可是他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停地掉落。妇人眼睛红红的,很显然是哭过。此时她正用怜惜的眼神看着哭花了脸的杰瑞。杰瑞今天得了小红火,又遭小朋友欺负了。他们把他按在地上抢他的小红花,他不给他们就狠狠的打他。他奋力把小红花护在胸前,眼前闪耀的是父母的笑脸,因为他知道每当他把小红花带回家,他们都会开心的笑。所以小红花不能让他们抢走。每次这样被欺负他都不哭的,每次这样弄一身脏回家爸爸妈妈打他,他都不哭的。可此时他哭得很伤心啊,因为心里小小的害怕,害怕又被遗弃。(第一次写,还望多多支持。有你们的支持,我才能有勇气将它写下去。希望喜欢,谢谢) 第二章 还是被抛弃 “妈咪,不要……不要……不要将杰瑞抛弃,我会乖……乖的。杰瑞害怕。”此时他已经泣不成声了。妇人只是把他护在胸前,轻轻的跪在地上,把头靠在他瘦弱的肩上,轻声喃妮,“我亲爱的杰瑞,妈咪那么爱你,怎么会舍得将你抛弃呢?”“可是……可是刚刚爹地说……”“爹地只是说要把小黑抛弃,因为小黑总是很调皮。杰瑞怎么乖。爹地妈咪舍不得啊。”爬在地上睡觉的小黑猫轻轻的将头抬起,用幽怨的眼神看着美国妇人。他又笑了,他是那么容易被满足啊。“妈咪,你看。”他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小红花。“嗯,爹地的乖孩子,明天我们一家人去游乐场玩,怎么样啊?杰瑞不是很喜欢去吗?”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男子朝杰瑞慈祥的微笑。爹地怎么知道我想去游乐场呢?自己从未去过,只是在幼稚园听小朋友说过,那里有好玩的游戏,有漂亮的卡通玩偶,有好吃的棉花糖,有好看的面具……每次听小朋友说,他都很高兴的望着他们,好像自己就在那里。而他们总是用不屑和可怜的眼光看着他,他却并不在乎。他不可怜,他也有爹地妈咪啊。“嗯,好啊,杰瑞最喜欢游乐园了。”他开心的朝男子微笑。“妈咪,杰瑞太高兴了。妈咪你抱得我好紧。”妇人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把杰瑞抱得更紧了。杰瑞感到从耳边传来轻微的抽泣声。他不明白为什么爹地没有接过小红花,心中有了小小的不安。 “哇,游乐场好大好漂亮啊。”好像比小朋友说的还要漂亮啊。从一进游乐场就到处观望,好像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就是这儿。或许对他来说有爹地妈咪在的地方就是天堂。他小心翼翼的牵着爹地妈咪的手,左边是爹地,右边是妈咪。他看见游乐场的每个小朋友都穿得很漂亮,而自己只是缝补过的衣服,可这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一路上蹦蹦跳跳,像一个快乐的小天使。 “爹地妈咪,我们去坐那边那个会飞的火车。”杰瑞用瘦弱的小手指着过山车。可怜的孩子长这么大还不知道那叫做过山车。他只是听小朋友说那个很好玩,也很吓人的。有个小朋友还吓哭过呢。那时他在想如过是他,他一定不会哭的。他要快快长大来照顾妈咪,妈咪每天总是给那些富人洗好多衣服,每天回家手都红红的。他有时晚上睡不着起床,总是会听到妈咪的抽泣声。还有爹地那次感冒了还出去送报纸,他偷偷跟去,还看到有一个长着很长胡子的叔叔骂爹地呢。“杰瑞,你和爹地去玩,妈咪要留下来照顾弟弟呢。”妇人宠溺的摸摸杰瑞的头。“哦,爹地,我们去玩。”然后又跑到妇人身边,将耳朵趴到妇人的肚子上。“弟弟,你要快点出来啊,以后哥哥会带你来玩。”说完开心的笑了,今天他很爱笑。然后拉着爹地的手高高兴兴的去玩过山车了。那天是他一生中最开心的一天,好似要把所有的快乐都在那天释放。和爹地玩了旋转木马,时光飞车,海盗船,似乎也没他们说的那样让人害怕嘛。哼,一群胆小鬼。 玩累了,牵着妈咪的手坐在长椅似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他们应该常来吧,而自己有这一次就已经很开心了。那个黑头发的小女孩头上的蝴蝶面具真的好漂亮啊。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从面前经过的小女孩看。黑色微微卷翘的头发披在肩上,像一条黑色的瀑布。身上穿着粉红色的公主蓬蓬裙,把她映衬得越发俏皮可爱。她的身边是一对身着华丽的东方夫妇。男子一身黑色笔挺的西装,把他修长的身形展露得淋漓尽致。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斯文又不乏干练,头发清爽的梳理在头上,一双锐利的眼睛正诠释着他事业上的成功。此时他正用十分宠溺的目光看着前面的小女孩。女人很漂亮,高挑清瘦,岁月似乎一点也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皮肤白皙细腻,像少女般美丽。她穿着一条简单的黑色长裙,上面镶缀着蝴蝶图案的水晶,一双黑色的水晶皮鞋,细白的脖颈上佩戴着一串钻石项链,那样耀眼,坠子也是蝴蝶型的。她应该很钟爱蝴蝶吧。这是怎样的一封画面啊。 “想要吗?”一个温柔的询问声打断了杰瑞眼神的追逐。“爹地,我也可以拥有那样漂亮的蝴蝶面具吗?”杰瑞有些惊喜但又带着不确定的询问着。“当然可以,我亲爱的杰瑞,爹地妈咪一会儿就给你买。”说完,男子就欲拉着妇人走。昨日的小小不安开始变得那样强烈。“爹地,我是小小男子汗,我可以照顾妈咪的,你去给我买,好吗?”拉着妇人的手更加紧了。“杰瑞是个乖孩子,乖孩子要听话啊。妈咪还是爹地来照顾,你还小。乖乖坐在长椅上,爹地妈咪一会就回来了啊。”说完男子就想把十指紧握的手分开,可杰瑞的强烈不安又深深的抓紧了妇人的手。“杰瑞,放手。你知道爹地妈咪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男子回头对杰瑞说,可那样的微笑太过僵硬了。只见小杰瑞用另一只小手拉着妇人的衣角,哀求似的望着妇人。妇人只是轻轻转过身,她的眼早已通红,正酝酿着什么。“杰瑞,乖孩子,放手。”男子说完便拉着妇人离开。 美国夫妇离开,杰瑞只好坐在长椅上等。他真的有很乖哦,一等便是好几个小时。直到夜幕的时候被看守游乐场的老大爷发现。“我可怜的孩子,是不是迷路了?”杰瑞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呆望着父母离开的方向。“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回答老大爷的依旧是沉默。“孩子,家住哪里?”他也不知道啊,他只知道今天早上坐了好久的车才来的。“孩子,跟爷爷回家。”说完老爷爷轻轻的把杰瑞从长椅上抱起,只见杰瑞又踢又咬,终于挣脱了老爷爷的怀抱。老爷爷摇摇头,“真是个倔强的孩子。”然后转身离开。杰瑞继续坐在长椅上呆望。黑夜侵噬了整个游乐园,没有了白天喧闹的人群,夜显得格外冷清。习习凉风吹在小杰瑞身上,他瑟瑟发抖。轻轻的蜷缩在一起,像一只流浪的小狗。他的眼睛还呆望着那个方向,一直保留着小小得期待。直到游乐园的最后一丝光亮泯灭,他的期待终究落空,他沉沉得睡去。今天他真的太累了,无论是身体还是身心,都疲惫到无法忍受。夜风吹冷今夜最后一滴泪。 早上醒来,身上盖着一件外衣,他想这应该是昨晚的老爷爷留下的吧。因为他依稀记得昨晚那个老爷爷就穿着这样衣件黑色外套,和昨晚夜色一样黑的外套。他轻轻的把外套放在长椅上,然后悄悄的离开。从怀里摸出带着体温的小红花,随手扔掉。飘在空中如一只飞舞的蝴蝶,那样美丽到不可方物。可是,看似飞舞,却在坠落。红花轻轻飘落在灌木从上,是那样的和谐,与自己无关,好像它一直就生长在那。他现在恨极了那朵小红花,是它害自己弄得一身狼狈回家。就是因为这样自己成了脏小孩,爹地妈咪才不要自己的。原来自己一直都是被遗弃的那个。 从那以后,他便开始了他的流浪生活,从一个街头到另一个街头。他已经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了,每天重复着相同的生活。累了就睡,饿了就到处找吃的。在他的意识里偷人家东西的都是坏孩子,所以他从不去偷。实在饿得受不了了,他会静静的躲在小饭馆的角落,等人们走后,去吃客人们留下来的残羹冷炙。偶尔遇到好心的客人也会招呼他过去,分一点食物给他。可是大多数时间,人们看到他好似看见了带着病毒的黑眼苍蝇,总是躲着他,撵走他。小小年纪的他变得越来越自卑。 有一天,他像往常一样上街寻找食物,在经过垃圾堆旁的时候,看到了一把吉他,很破很旧,断了一根弦。可是他记得原来流浪到车站的时候,听到流浪歌手用它弹奏出了那样美妙的声音。那时的他听得很痴迷,以为那有关是世界上最美丽动听的声音了。他也渴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弹奏出那样美妙的声音。可是他不明白,从那经过的人们为什么总是匆匆忙忙,那样美妙的声音为什么都没有人停下来听一听呢?他用瘦弱的身体背起那把吉他。可是对年小的他似乎太困难了。他还不及那把吉他高呢。可是他真的爱极了这个笨重的家伙。从那以后,他到上面地方都会宝贝似的背着那把吉他。晚上也是头靠着那把吉他,在桥墩旁沉沉的睡去。其他小朋友,也用看怪物似的眼光看着他。可他真的不在乎,只是在一个又一个的黑夜还会梦见父母来找他,梦中他开心的笑。 第三章 遇见阿兰叔 遇到那个颓废男子是在一个晴朗的夜,黑幕下的天空并不沉寂,因为无数闪烁的星光装饰着这片深邃。瘦弱的小杰瑞靠在桥礅旁静静地望着天空,可是此时的他并没有那份心情去欣赏这美丽的夜。繁星与他无关,灯火阑珊也不存在于他的世界。他也不想这样静静的呆着,只是今天一天没有吃东西了,饥饿让他浑身无力,前胸贴后背的感觉让他无法入眠。 “小孩儿,你也喜欢吉他吗?”一个沧桑颓废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打破并不和谐的夜。小杰瑞无力地抬头望了望头顶上的男子。一头杂乱披肩的长发,一张典型的东方面孔,满脸胡须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年龄,肩上背着一把和主人一样慵懒的吉他。吉他是黑色的,中间的心型烧伤触目惊心。此时男子正用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注视着小杰瑞,男子微微摇了摇头,伸出一双修长的手,指了指自己肩上的吉他。他或许认为这个小孩还不清楚什么是吉他吧。杰瑞依然用一双迷惑的眼睛注视着男子。他又笑了笑,用一口流利的英文询问,“想学吗?我教你。”杰瑞终于听懂了男子的问话。可怜的他生活在美国这么久还没接触过自己的母语。杰瑞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努力睁大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闪现着光彩,又望了望男子肩上的吉他,然后摸了摸自己身后的吉他。似乎在用眼神和动作告诉男子他的渴望。男子笑着摸了摸小杰瑞的头,“我叫兰榄,你以后就叫我阿兰叔吧。”说完就牵着小杰瑞的小手走了。也许是因为男子颓废而真挚的笑,也许是因为男子肩上的吉他。小杰瑞是那样的开心的和他走了。而男子也上了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或许是因为他和小时的自己很像,也或许是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阿兰叔是唯一一个没有抛弃他的人,他是那样的快乐啊。虽然住在很破旧的小屋,可是不用再住在桥下,杰瑞已经很满足了,至少不用担心会被拿着警棍的叔叔追赶,也不用担心风吹日晒。一样的流浪,只是从大街小巷辗转到车站。虽然阿兰叔偶尔喝醉酒回来会打他,虽然一样的吃不饱穿不暖,可是他一样的好开心好快乐啊。特别是在阿兰叔教他弹吉他和写字的时候。阿兰叔告诉他,“我们是中国人,我们不能忘了我们的母语。”他知道每当他认识一个字的时候,阿兰叔就会宠溺的摸着他的头,然后开心的笑。 他记得那几年,偶尔会有一个漂亮的阿姨来到这个小屋。那个阿姨有和他一样颜色的瞳孔,美丽的琥珀色。然后静静的听阿兰叔弹吉他。偶尔会看见阿姨在流泪,那样哀伤。阿兰也只有在这个阿姨来的时候会变得更加沉默。他不喜欢这个阿姨,隐隐中觉得她会抢走他唯一的依靠。他是那样自私啊。可后来那个阿姨就没有再来过,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他很开心,终于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小小的幸福了。可阿兰叔的歌变得更加哀伤。阿姨走后,阿兰叔的吉他上就多了一个心型烧伤。他是看见阿兰叔流着眼泪将它烧伤的,那是他唯一的一次看见阿兰叔哭泣。火光伴着哭声,让他在那个黑夜很害怕。n 阿兰叔没有将他抛弃,而上帝却无情地将阿兰叔抛弃。阿兰叔走得很安详,他是微笑着离开的。可是他真的好伤心,阿兰叔那么好,怎么会。。。。。。他永远都记得阿兰叔浑身的血,和那几张狰狞的面孔。他就这样用自己的一双小手,用家里唯一的一张席子将阿兰叔送走。阿兰叔走了,小杰瑞觉得自己并不会孤单,因为有两把吉他陪着他。那年他才11岁。 阿兰叔走后,他就住在那间小屋,每天在屋子里自弹自唱。偶尔会到海边找找灵感。可是他再也没有回到那个车站,那里有他最伤痛的回忆。在这个小屋一个人慢慢长大,靠着微薄的一点歌曲的稿费养活自己。从一个稚气瘦弱的小男孩蜕变成一个俊美坚强的男孩。但他恨极了自己这张脸,因为这张脸给自己带来太多的麻烦和痛苦,像5年前,又像今天。眉又痛苦的纠结在一起。可是他不会再流泪了,因为10几年的流浪生活早已经将他历练得坚如钢铁。他的心不会在有人闯入,期待到最后总是会落空。他的歌总是太过伤感。或许是因为这样,找他邀歌的人总是很少。可是这样的他怎么能写出幸福的歌?他知道自己的歌孩会懂,因为海总是心胸宽广,它总会听自己这样的可怜人诉说哀伤。他也知道星星会懂,他不敢期望月亮会懂。乞求月亮的人太多,自己凭什么去争?月亮也太梦幻,不适合他。 今天黄昏他一个人坐在礁石上,对着渐渐从海平面消逝的残阳,直到最后一丝光亮消失不见。海风悄悄的从海平面吹上岸,风是咸咸的,像眼泪一样的苦涩。浪花拍打着礁石,好似在安慰那颗受伤的心。偶尔卷上岸的浪花,打湿了他那身纯洁的白衣。可是他早已经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吉他声轻轻飘来,悠扬的歌声好似异度空间传来,那样痛苦,又那样遥不可极。 公车早已远去,我在它身后拼命追赶。 差一点,我差一点就赶上了幸福的晚点车。 可是它头也不回的离我远去,那样决然。 原来我一直都是那个被遗留下来的人。 天使坠落人间,可忘了收拾起翅膀。 渐渐它变成了怪物,人们总是揪着它的翅膀。 扯得它生疼。。。。。。 这是多么和谐的一幅画面,男子仿佛一樽雕塑伫立于暗礁上,那样美丽的海也成了陪衬。 “唱得不错嘛。”一个男音从身后传来,“嘻嘻。。。。。。”还伴随两个猥琐的笑声。那俊挺的眉睫又轻轻的皱起,可还是未回头看一眼。眼睛一直注视着眼前浩瀚的大海,仿佛那里就是他的天堂,身后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快给哥哥再唱一个”一支淫秽的手搭在白风的肩上。长而黑的指甲,肥肥的手,放在那里,和那样纯洁的白那样的不和谐啊,让人反感。微皱的眉又加深了,嘴角微微抽动,看得出他在隐忍。那支黑肥的手紧紧的扣住白风完美的下鄂,使他被迫望向自己。“哟,长得还真的很俊美。走,跟哥哥回家。”黑手的主人两眼放出异彩。白风嘴角抽动得更加厉害。他讨厌这猥琐的眼神,更讨厌那一句“俊美”。这迫使他不得不想起5年前的那天。 黑手的主人邪笑似的将满脸疙瘩的脸凑进早已抽蓄的白风,轻轻地吐出一口带着恶臭的气体。白风嫌恶的将头偏向一边。他是那样憎恶那张脸,吐出的气体让他感觉比垃圾堆还要难闻。扣住白风的手指加深了力度,让白风感觉脖子生疼。可脸上还是那样嫌恶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屈服。10几年的流浪生活早已练就出他刚强不屈的性格。忽然,那一张带着恶臭的嘴野蛮的覆盖上了那薄而性感的唇。白风用力的挣扎,张开嘴咬破了那满嘴口臭的嘴,一股咸涩的味道瞬间充满了嘴。白风感到是那样恶心,一股酸涩的感觉在胃里剧烈地翻腾。猛的挣脱怀抱,侧身吐出那令人作呕的秽物。“妈的,别他妈给老子给脸不要脸。”黑手主人伸出一只手扣住了白风的下颚,另一只手用力地揪住白风的头发,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然后又将带血的嘴唇覆上白风精美细长的脖颈,用力吮吸,不带丝毫怜惜。好像在报刚才咬唇之痛。像极了一个吸血鬼,似乎在他的世界只有血腥。白风用力的挣扎,希望可以摆脱这个恶魔。他更恨透了自己这张脸,总是给自己带来太多麻烦。他无助地望向天空,自己身后还站着两个同样令人恶心的家伙。他们此时正用一双三角眼邪笑似的望着眼前的画面,嘴角淌着口水,似乎眼前是世界上最可口的美味。 白风抓起身后的吉他,用力地砸向猥琐男子。猥琐男子瞬间倒地,头上冒出鲜红色的血。身后两个男子的笑僵在了脸上。白风匆忙抓起吉他跑开,两个男子紧随其后地追来。 “别追了,先把老大送进医院。”高个的那个对矮个的那个喊道。矮个男子抬起头咒骂,“臭小子,下次一定不会放过你,一定要你在床上哭爹喊娘。” 白风拼命的跑,他只是希望能快点逃出这个魔窟。直到逃到一条荒无人烟的小路才精疲力竭地坐下。手扶上那把吉他,发现心爱的吉他断了一根弦。应该是刚才弄断的吧。右手又不由自主地扶上左手。一样的残缺,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今天他们给他的,将来一定会加倍地讨回来。摸出一把小刀,轻轻将俊脸划伤。 第四章 遇见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从窄小的窗口照进来,白风用手挡在了眼前。他已经习惯了黑夜,这样明媚的阳光只会刺得他生疼。他也是渴望阳光的,只是在阳光下生活他就必须把自己藏匿起来。满身的伤口已经受不住阳光的灼伤,那样只会让他痛彻心扉。他害怕自己禁不住这样的疼痛而脆弱的流下眼泪,害怕自己在阳光下暴露无遗。害怕眼泪落入感伤的深渊,溅起叫做脆弱的浪花。他的世界不能有脆弱,他必须坚强的活下去。 洗漱完毕,打开电饭煲,就着冷饭冷菜吃下肚子。他已经没有办法去考虑是否好吃,此时的他只想填饱早已经饥肠辘辘的肚子从碗里分出一点给一直添着自己小腿的小黑猫。小黑猫吃完轻轻地添了添嘴唇,用那只受伤的小腿理了理杂乱的黑毛。前腿的血迹早已干结,或许还很疼痛吧,它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 “黑豆,把家看好,哥哥要出去了,希望今天可以给你带回一条鱼。”白风宠溺地摸了摸黑豆的小脑袋,然后背上吉他,带着笔记本便出去了。 “你看你这是写的什么?《深邃的沉寂》《暗夜流殇》。。。。。。不是叫你多写一点以爱情为主题的歌曲吗?怎么写得像全世界都抛弃你似的。”带着眼镜的金发男人咆哮似的对白风吼道,奋力地将稿子砸向那张俊脸。白风的身体明显地抖动了一下,因为“抛弃”二字触动了他心里最脆弱的那根弦。他依然优雅地弯腰捡起地上的稿子,然后头也不回的摔门离开。 一个人徘徊在繁华热闹的商业街头,一切的喧哗都与他无关,他只要静静的待在属于自己的蜗牛屋已经很好。蜗牛的悲哀在于永远也摆脱不了厚重的壳。但它至少是幸运的,头还有一个还算安稳的家来整理自己的忧伤。 不知不觉一个人又独自徘徊到昨天的海边,暗礁上还残留着昨天的血迹,变成了暗黑色,像礁石上长着的青苔,可还是一样的触目惊心。轻轻的瞥了瞥,重新将目光调回到他喜欢的方向。只有那蔚蓝的大海才是他向往的天堂。只是天堂的前面横着一条深渊,使他止步不前。他忘了全世界,可还是忘不了心底的伤痛。海鸥伴着海风在那片宽广上翱翔。他轻轻地拨弄着吉他,这是阿兰叔留下的。而昨天那把还躺在墙角,和发现它时一样断了一根弦。或许残缺才能安稳吧,太美的东西总是遭人妒忌,就像他一样。四指的手又抚上了昨天刮伤的脸颊。轻轻吟唱: 夜幕下的天空是那样沉寂, 除了黑色,还是黑色 也许只有这样的黑色才能掩盖哀伤 全世界都看不到黑珍珠的眼泪只记得它的光亮,它的美 也忘记了它只是蚌遗弃的小孩 黑夜下的大海看不清颜色 仿佛有个声音在召唤 我亲爱的孩子,快回来吧。。。。。。 “你是否太过忧伤?”一个甜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依然低声吟唱,没有回头。这个世界或美好或丑恶的东西都与他无关。“你为什么那么哀伤?”娇小可爱的身影窜到白风眼前,蹲着询问。白风缓缓的将头抬起,对上的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又或许是因为那个女孩穿着他最爱的白色连衣裙,可长期的在自我封闭,他早已养成了与人疏远的习惯。他微微的侧了侧头,就欲离开。 “你的眼神真的好忧伤。”女孩感叹似的说,一只手拉着白风的衣角。白风缓缓的回过头,盯着女孩的眼睛,女孩豪不示弱的反盯回去。“你什么都不了解,凭什么这么说?”白风轻压身体清析无比的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那声音仿佛是从深海里传来,回荡在女孩的心底。“真是个奇怪的人。我喜欢秘密。”女孩在心里想到,嘴角荡起一丝微笑,两个小酒窝也调皮地爬上脸颊。 “我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呢?”白风心里害怕了,因为他害怕这个女孩看到自己好不容易隐藏起来的脆弱。这样一个短暂的对视,她竟然读出了他的忧伤,或许她是懂他的吧。 可爱女孩名叫聂婗彩,今年20岁,20岁的她刚刚从美国留学归来,获得了经济学和管理学的双博士学位。可是选这两门课并不是她的意愿,只是他的父亲聂氏集团的老总聂胜远要求她修这两门课,学成归来后好帮他打理公司。聂氏主要经营餐饮业,总公司设在美国华盛顿。其分酒店分布在世界各大城市。聂胜远和其妻子老来得子。从小就十分宝贝这个女儿。总是为她安排好一切。而婗彩也总是很乖巧,从来不会对父亲的安排有任何异议。就像这次选修学科,她其实氏喜欢东方文学。她认为东方文学总是带着神秘色彩,且博大精深。她和许多女孩一样渴望拥有一份浪漫炽烈的爱情,和优雅的王子共赴爱得殿堂。可是今天聂父却安排了一场相亲,对方是柏氏集团老总的儿子柏仁致。柏氏主要做影视文化传播。她渴望的浪漫邂逅绝对不应该是主要啊。她讨厌这样的商务联姻。虽然对方俊朗帅气,彬彬有礼,可还是让她感觉不自在。一向乖巧的她还是优雅的吃完晚餐,然后微笑,转身离开。 有多久没有来这个海滩了呢?她在心里想着。这7年她一直在英国学习,都没有回家。她也是喜欢海的,因为海可以静静的听她。它是那样宽广,应该会装下她所有的忧伤和秘密吧。而且海浪亲吻着脚丫的感觉,让人很惬意。小时候受了委屈她总会这样来到这里对大海倾诉。不知道小时候看到的那个忧伤少年是否还在那儿呢?犹记得小时候偶尔来到这里就会看到一个背着吉他的少年,他总是遥望着大海独自弹唱。可是就在自己将要离开这里去英国的前1年,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他还会来吗?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夜幕下的天空是那样沉寂 除了黑色,还是黑色 也只有这样的黑色才能掩盖哀伤 全世界都看不到黑珍珠的眼泪。。。。。。” 吉他的弹唱声从暗礁后传来,多么熟悉的感觉,一样的忧伤。她轻轻走到他的身后,那一刻,她是多么欣喜若狂。事隔8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她上前问,“婗是否太过忧伤?”他没有回答。她有一点小小的失落。8年前谁会记得她。她原以为他会记得有个小女孩站在离他远远的地方,静静的听他。可是那个落寞的身影似乎从来都不记得她。她又窜到他的面前,“你的眼神真的好忧伤。”他忽然抬头,压低身子。她对望着的竟是那样绝美的脸。眼神带着忧伤,带着不羁。8年不见,他已从一个瘦弱的少年长的如此这般俊美。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脸上会有一条伤疤,似乎是才弄的吧?因为还在没结疤,可是丝毫不影响他的美,如断臂的维纳斯一样神秘。那一刻肯定自己的脸很红,因为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可是正当她出神的时候,他却决然地走了。留给她的只是一个孤独的背影。他就像美丽的月亮,出现在最美丽的黑夜,永远像裹着一层白纱。只能看见他的一面,最凄凉的一面,对另一个他那样未知。(注:南半球,北半球只能看见月亮的一面。)而他留给她的也只是背影。还好他们的距离只有半个地球而已,只有半个。 白风回到家,便颓废地坐在床上,看见黑豆依然蜷缩在床上。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黑豆,它无力地抬起头。可怜的小猫,它应该很饿了吧。“对不起,黑豆,今天没能给你带回鱼。”他起身走到电饭煲前,盛一碗出来,把小黑猫从床上抱下。小黑猫轻轻地走过来,腿上的伤似乎更严重了,几步路的距离竟走了好一会。慢慢地舔舐着碗里的饭,可怜的小家伙,这样也能吃得这么香。 重新盛出一碗饭,自己迅速吃下,又躺到了床上。望着窗外,到处灯火阑珊,霓虹灯闪烁,使人产生幻真幻灭的错觉。那双眼睛真的好美,似乎能洞察穿一切。又好熟悉,像极了年幼时站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小女孩每次来的时候都有一点闷闷不乐,可是一会就会好开心。她总是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穿着白色的蓬蓬裙,纯洁得像个天使,美丽得不可方物,遥不可及。他是那样自卑,一次也不敢和她对视。今天看到的那个白衣女孩,是否是8年前的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从思绪中抽离。她不是自己世界的人啊。美丽的她像极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自己早已经没有爱的权利了,身心早已破碎不堪,怎么配得上那样的美丽。 (第一次写,还望多多支持。有你们的支持,我才能有勇气将它写下去。谢谢) 第五章 落寞离开 “喵喵。。。。。”小黑豆吃完饭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白风轻轻地抱起小猫,放在怀里。小黑猫恬静地枕着白风的手臂,它不用蜷缩,因为它找到了安全。“黑豆,我没有给你整理伤口,你不会恨我吧?”小黑豆早已枕着他的手臂沉沉地睡去,只剩下他的自言自语。他明白存在于这个世界必须学会坚强,用厚厚的坚强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包裹起来,受的伤要学会自己舔舐,没有人可以帮你。只有自己整理,胡乱的包扎只会让伤口发炎溃烂,或许自生自灭还会成为幸存者。他是那样自卑。“黑豆,你说我该不该回到华盛顿去寻找他们?”他也许还会有一丝期待,期待他们抛弃他的理由是无可奈何。“黑豆,如果我就这样离你而去,你会不会怪我?”没法回答,一直都在逃避,或许真该坦然面对了。 早上背上吉他便出了门,走的时候轻轻摸了摸还在睡梦中的小黑猫。解读那样的眼神,应该是无可奈何吧。 这里还是像往常一样人声鼎沸,人们总是匆匆忙忙,似乎每个人身上都系着一个小闹钟。那样的生活感觉像奴隶,一切还是生活所迫啊。有多少年没有来这里了?自从阿兰叔走后,这里便成了他的禁地。他本想忘记,他以为自己真的忘记了。地铁声响起,还是提醒着他的伤痛。周围还弥留着阿兰叔的气息,那样的熟悉与时间无关。因为藏在心里,任谁也偷不走。有些记忆如泛黄的老电影,一片一片的放映,虽然变得斑驳了,斑驳如梦境,可一旦想起来竟也可以成塔成沙。一片一片的剪辑,最完美的画面还是深刻地保留了下来。在心里默默纪念,阿兰叔,今天我又重新回到了这个地方。 靠在柱子上的,轻轻弹唱自己喜欢的歌曲,用阿兰叔留给他的吉他,想象着阿兰叔唱歌时的神情,他是那样陶醉啊。阿兰叔似乎也有很多秘密,可是他从来不问,害怕他不喜欢这样的小孩。这把吉他上也应该有很多故事吧。吉他上的心型烧伤让人感到心酸。偶尔也会有人停下匆忙的脚步,听他弹唱,也会有人掏出一些零钱给他。一个白色的身影进入他的视线。是昨天的那个她,一样的圣洁美丽。此刻他真的想要逃离,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样子,就要离开了,就放纵自己这样多看她一眼吧。表现出来的还是镇定和平静。 她停下来静静地停他弹唱,仿佛世界都因此而停顿了。世界只有他和她。只是他那样的绝美忧伤的眼神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喧闹车站。她从钱包里拿出五百美元放在他的面前。忽然吉他声停止,世界也因此停止了呼吸。他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绝然离开。 为什么自己一出现他就这样离开?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粘连在一起,说不出的感觉,不知是心痛,还是无奈。她是不喜欢自己开车的,回到美国还是保留了坐地铁的习惯。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是莎拉。布莱曼的神话的起源。她是那么喜欢这个美丽的英国女子。她的歌是那样的清晰透彻,扣人心弦。或许她的歌,他的吉他声,还有那片宁静的海,才应该是美丽的吧。电话里传来一个男音,带着些许尊敬,些许欣喜。“小姐,董事长叫你马上赶到记者会现场。”“哦”。简单的回答,收起电话。手机也是纯洁的白,像她,简简单单,上面没有多余的装饰。是啊,该来的还是会来,逃避也总不是办法。 赶到记者会现场,所有的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照相机摄影机全都对准了她。让她梦幻得不真实了。看来这次爸爸是为了让她接手华盛顿的酒店,花了大手笔啊。她不喜欢这样像猴子一样被人参观的感觉,感觉很滑稽啊。虽然不喜欢,可是她还是一一点头微笑。 “聂小姐,听说你刚从美国修得双博而归,是不时早已经打算接手公司?"一个戴眼镜的女记者站起来提问道,看起来整洁而干练。 ”这次只是准备接手一家酒店,以后我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聂倪彩微笑着回答。 ”聂小姐,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接手整家公司?“另一个男记者提问道。 "这个还没有具体的打算?等到董事会认为我有这样的能力的时候吧。” “那你作为一个女孩,在董事会是不时存在很大的压力啊?”干练女记者又提问道。 “压力肯定是有的,可是我不认为女孩一定比男人的能力差,关键是看你怎样做。这个社会主要是看能力。对不对,亲爱的女记者?”她微笑着对女记者点头。坐在一旁的聂总,点头微笑,他应该感到很幸福吧,自己有这样一个能干的女儿。聂倪彩已经很久没见到爸爸了,从自己回家的那天起。爸爸总是有忙不完的工作,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工作,不知道还会有多久才能见到他啊? “聂小姐,听说你正打算和柏氏集团的少董交往,是这样吗?”一个胖胖的男记者问道。她依旧保持微笑,并不回答。她一向讨厌这样的问题,讨厌公事私事混在一起的感觉。站在聂倪彩身后的男子轻轻弯腰,低头对准话筒。“不要问这样的私人问题,我们今天只谈公事。”说话的男子是倪彩的助理,章凌,一个25岁的干练男人。“聂小姐,那请问。。。。。。“没完没了的问题,让她的脑袋微微生疼,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她不明白自己只是接手家族的一家酒店,爸爸有必要搞这样一个记者会吗? 经过两个小时,记者会终于结束了,可是她却感觉像经过了一个世界那么漫长。她是那么讨厌这样的活动啊。结束的那一刻,她笑了,两个小时的微笑,只有这一次是最真诚的,像极了一个天使。”倪彩,等等爸爸。”一个英俊的身影匆忙赶出来。“爸爸有事吗?”倪彩很疑惑,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会叫住她?“女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整天待在家里。年轻人多出去走动走动。柏仁致是一个不错的孩子,有些人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聂总微笑宠溺的对倪彩微笑。“哦”,还是乖乖的回答。“爸爸先走了,一会得赶回国,还有事情要处理,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问仁致,他毕竟管理公司有几年了。”“哦”。还是轻声地回答。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和爸爸竟那样陌生,是妈妈走后吗?就这样爸爸走了,又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小姐,回家吗?”坐在司机台上的章凌问。她是不喜欢麻烦别人的,可是她今天实在是太累了。章凌不光是她的助理,还是她儿时的玩伴,是一个世伯的儿子。她是喜欢和他在一起的。他不多话,可和他呆在一起很舒服,像一个大哥哥。 “凌,我们去海边。”靠在后坐上无力的说道。章凌没有多话,只是发动汽车朝海边开去。 坐在后座上,看着窗外的景色迅速朝身后移动。可是她不喜欢这样,她只喜欢树木就这样静静的呆在原地。可是她却忘了,树木不会移动,只是人动了而已。他是那样绝然的离开,自己还能见到他吗?她有一种感觉,似乎自己不会再见到他了,那种感觉让她害怕。所以记者会一结束就朝海边赶去,希望可以在海边见到他一面。可是赶到的时候,他并不在。没有他的海边更安静了,只剩下咸咸的海风和海鸥凄厉的叫声。她不知道自己答应爸爸接管华盛顿的酒店,是对还是错?自己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啊。 章凌只是静静地坐在车上看着礁石上的女子。她在人前总是表现得那样坚强。可是他明白她脆弱得像一个白瓷娃娃。他是多想帮她擦干眼泪,可是他却不会,也只是远远的观望。因为他明白这样已经很幸福了,这样的距离已经很好,太近只会让他们的心更加遥远。章凌轻轻地打开车门,上前为她披上一件衣裳,她没有言语,只是轻轻朝他点头微笑。“凉了,回家吧。”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专属于黑夜的他还是没有出现,就像今天晚上的月亮,被乌云无情的藏起来了。夜更黑了,泼墨山水画的凄美。 他的心真的很痛,为什么要让自己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自己的狼狈在她面前展露无遗。她应该是嘲笑自己的吧,像乞丐一样的打发。她毕竟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出手竟那么大方,打发了五百美元。“打发”,他讨厌这个字眼,让自己感觉很懦弱,可怜得像一只小狗。他只有转身离开,收拾好伤痛。该去那里了吧?都这么多年了?他不用“回去”因为他不知道现在那里还算不算曾经的家? 第六章 熟悉陌生的城市 多久没有去看阿兰叔了?自己都快不记得了,不是他不去,而是害怕去了记起曾经的幸福。不是在伤痛的时候记起开心的事会让伤痛的人更加难过吗?可是他却忘了,刻意的忘记与逃避,只会更加牢牢的记住。 来到阿兰叔的长眠的地方,感觉这里的一切是那样荒凉。这里的坟头到处长满了杂草,已分不清楚哪里是坟头。似乎穷人都该怎样,无论生前还是死后,穷人和富人之间都有巨大的差异。杂草掩盖了土地,也掩盖主人生前的一切,没有人会记得。可他却依然那么清晰的记得阿兰叔长眠的地方。阿兰叔的坟头似乎没有其它人的荒凉,似乎有人来看过他。到底是谁呢?除了自己,还有谁会记得啊? “阿兰叔,我得要离开这里了。”没有过多的话语,因为他明白阿兰叔会懂他,他的歌声阿兰叔一定听得懂。他只是在这坟前用阿兰叔的吉他轻轻地弹起阿兰叔曾经最爱的歌<<你的期待>> 你的眼牟温柔而又美丽,你的微笑甜而可爱 你总是用温柔的牟望着远方,用甜美的笑面对世界 我沉浸在你的温柔,你的美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牟中有了忧伤,笑中有了哀痛 望着天空的牟变得涣散,微笑却习惯了忧伤 是否是我的爱让你彷徨,那样我会离开 依着窗台发呆,似乎远离了这个世界 你的心在期待什么? 总是那样忧伤? …… 收拾起吉他离开了这里,或许他不会再回来了吧。一个人慢步来到海边,他看到了一幅唯美的画面,一个男子温柔地为一个女孩披上一件衣服,女孩点头微笑。残阳豪不怜惜的将自己最后一丝余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度了一层金色的梦幻神话。可是这样的画面,让他想再次逃离。一个人带上一把吉他赶上了去华盛顿的地铁。耳边冲刺着各种嘈杂的声音。原来对于那颗脆弱的心,能掩藏的不光是黑夜。说实在的还得感激她呢。如果不是她的慷慨,自己还不知道还要在这个伤痛的城市寻寻觅觅多久?心里愈发苦涩了。 回到家,空空荡荡,如果自己有得选择她宁愿不要这样的大房子,感觉像一个大的牢笼,困住自己的脚步。母亲走后。父亲忙于工作,偌大的房子就只剩下自己了,灵魂都显得孤单。房子位于海边的开发区,是一幢三层楼的别墅,价值上千万。周围住着的都是些所谓的有钱人,都很少回家,这样的别墅小区让人感觉更加孤单。她喜欢海,但绝不是这片海。海本应该是纯洁的,可是这片海容下了太多现代化的奢侈品。每天从这里出去的男人总是匆匆,女人们总是用厚厚的面具极力去掩盖时间留下的或深或浅的痕迹。可是他们极力拽住时间,时间却狠心离去。她最幸福的时光是小时侯。她不明白自己从什么时候起竟也变得这般感伤,多愁善感。或许是从那个女人的出现就开始了吧。原本幸福的家拥有自己平静的步调,可是她却扰乱了它。世界孤单得想要找个同类来倾诉。他或许跟自己真的很相配吧,一样的忧伤。她一定要找到他。 她就这样在那天的地铁和海边寻找了3天时间,可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他像8年前一般人间蒸发。她有一点小小的恨他,为什么走不走得干脆一点?为什么还要那样决然的背影留在她的脑海中?还有几天将要去华盛顿了,她不甘心。 原来这就是他的家啊?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狭小。这个世界好象有很多事情都是可以拿金钱办到。花了3万美金,就这样在3天时间找到了他住的地方。咨询社告诉她,这间房子的主人已经离开了几天,可她还是想要来看一看。她环视四周,让她感到心疼,原来他活得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辛苦。房间旧得像从不曾有人住过。她轻轻推门进去,用手扶了扶写字台,很干净,正提醒着它的主人才刚离开。房间冲刺着他独有的气味,让她迷醉。看来自己还是晚了一步啊。他到底去哪了?墙角靠着一把吉他,她敢肯定这不是自己那次看到的,因为那把吉他上有一块心型烧伤,让人能感到主人的忧伤。她又走到床边,轻轻坐下。“喵喵……”小黑豆痛苦的哀嚎。她回头看见一只瘦弱的小黑猫正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她,腿上还带着伤口,虽然已经没有流血了。可还是那样狰狞,让她的心抽痛。可怜的小猫,怎么会和主人一样狼狈?轻轻的扶了扶小黑猫,然后抱着它离开。她走到门口,微微有些犹豫,然后回来带走了那把靠在墙角的吉他。它的上面残留的全是他的味道。 回到家把小猫轻轻放在沙发上,然后从卧室拿出医药箱。又摸了摸小猫的头,如果伤痛,安抚应该能减轻一点痛苦吧。倒出一点消毒水拿出棉签。轻轻地为小猫消毒。小猫叫着,分不清它是因为疼痛还是感动。毕竟它的世界只有它才能懂。为什么自己不懂他呢?一直都活在两个世界吗?她有一点短暂的失神,接着为小猫包扎伤口。小猫的伤口有轻微的发炎。有些伤口时间是自己处理不好的,或许需要找到一个人为自己整理。 重新回到这个陌生而有熟悉的城市,他感到彷徨与无助。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唯一清楚的是自己又要像16年前一样流浪了,6岁那‘年阿兰叔带他离开了。曾经记忆中的街道已经不见,只是漂泊在街头的感觉依然那么清晰。回到儿时生活的街道,如今变成了最繁华的商业街,哪里还有往日的萧瑟。一切都只与记忆有关。天空中下起了淅沥的细雨,这本不该是夏天有的。雨中的城市落寞而又狼狈。匆忙的身影更匆忙了,尽量躲避雨水的亲润。对于白风,这样淅沥的雨正好让自己冷静下来。任雨水打湿衣服,只有这样淅沥的雨才适合收拾心痛。雨水从脖颈处慢慢划下,一点一点打湿衣服下单薄的身体。他就着屋檐坐下,弹起吉他。雨点一点一点变大,不知是雨声掩盖了吉他声。还是吉他声填充了雨夜的凄凉,只觉得凄厉。 “大哥哥,可以教我弹吗?好好听。”一个稚气未脱的女声从头上传来。白风轻轻抬起头,看到一个金发女孩。女孩并不漂亮,脸上还清晰的停有一个五指印,不过笑起来很纯真。只有15.16岁,不过瘦小的身躯让人感觉她只有10来岁,让人想要疼惜。白风停止了弹唱,那一刻他有一点错觉,似乎是那个爱穿白色蓬蓬裙的黑发小女孩站在自己面前。只是她身上穿的衣服让他轻轻摇了摇头,不是她,她不会穿这样不合身的衣服。女孩身上的衣服很明显是妈妈的,又旧又大,像挂在女孩身上一般。雨水浸湿下的身体瑟瑟发抖。都是贫穷的孩子啊。似乎那对美国夫妇就是这样的金发。这让他瞬间感到亲切。毕竟他们还是给过自己快乐啊。虽然快乐太短暂。 “想学?”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回答陌生人的问话。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嘴唇轻咬着手指,轻轻的低下了头。白风心里苦笑,还是个害羞的孩子啊。朝她点头,示意她坐下。小女孩缓缓的移动步子坐到白风身边,小手不安的放在膝上,十指紧扣。白风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片一片地为小女孩弹奏歌曲。不擅言语的他认为音乐应该是可以沟通的。小女孩也是静静的听。他的音乐始终是忧伤的,像极了暗夜蝴蝶,独自飞舞,华彩又太过孤独。一曲又罢,小女孩眨巴着眼睛望着大哥哥,好漂亮的大哥哥啊。可是总是感觉他有好多秘密似的。不明白谁会舍得在那样俊美的脸上留下伤疤啊,又是谁会在那样优美的十指上留下残缺。上帝最完美的杰作怎会容忍留下这样的瑕疵。 时间过的很快,这场雨一下就是3个小时。似乎要将灯花阑珊城市藏匿的伤痛一并冲洗干净。“大哥哥我叫可米,明天我还会来这找你的,我们不见不散。”说完她便跑到街上,消失在黑暗之中。只留下白风一个人抱着吉他坐在屋檐下,好象那个女孩从不曾来过。“可米?”心中苦笑,好象自己曾经天天盼望的小弟弟就应该叫这个名字吧。也许是因为他的来到自己才成了被抛弃的那个吧。他不会再去找他们了。如果说来这里之前他还有一丝期待的话,现在也全都被雨水冲刷干净了。说不一定他们一家三口正在什么地方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去了能又怎样,被遗弃的去了也还是多余的。还是一个人静静的呆着吧。哪座城市都会有伤痛,逃避又能怎样? 第七章 雨夜伤痛的人 和她想象的一样,回到家被骂得很惨,满屋子乱七八糟。本来就很狭小的空间变得更加狼狈。走了又得怎样?还是得回到这样的地方,收拾两个弟弟弄乱的房间。这样一个本该上学的年纪却只有没完没了的烦琐家务。爸爸只是做一些卖小报的工作,而妈妈也只是帮有钱人家收拾屋子。而照顾家里的重担就落到了她的瘦弱的肩上。妈妈总是对着一张老旧的照片哭泣,照片上的是一个和弟弟们一样黑色头发的男孩只有4.5岁的样子,牵着爸爸妈妈的手笑得很甜很灿烂。有时她真的怀疑自己才是被领养的那个。她不明白本来已经很贫穷的家为什么还要去领养两个小孩?这样使家不堪重负。妈妈爸爸这几年已经老了好多,让她心痛。大弟弟杰克已经14岁了,而小弟弟可瑞只有4岁。杰克总是带着可瑞捣蛋。他是那样叛逆,才来的时候自己不过才4岁,他两岁。她那时不知道有多高兴,自己也有弟弟了。可是从那以后妈妈的怀抱就只给了他,自己再也没办法在妈妈的怀抱撒娇。他原来也是很乖的。但是在他4岁的时候,听到别人说他是没人要的小孩,他便变了。开始在家里砸那些本来就已经很旧家具,长大一点就出去打架,欺负其它小孩。妈妈每次回家看到这样的场景就会偷偷的抹眼泪。妈妈应该很伤心吧,,可是他却从不打杰克。可米不希望看到妈妈哭泣,每次总是趁妈妈回来将家里收拾干净。小弟弟可瑞来大这个家里不过才3个月,可他却只听杰克的话,看到杰克打架他就把他当英雄一样的崇拜。而后每次杰克出去打架也总是会带上可瑞。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要怎样面对家里的这两个大小魔头。收拾东西,不管再辛苦她都可以忍受,可是今天。 自己在家里洗衣服,忽然撞门声响起,她飞快地跑出去。她可不想家里本已破旧的木门再出什么问题。开门一看是杰克。杰克满脸是伤,手用力扶着门框。“杰瑞,怎么了?又去打架了?妈妈真的很……”她的话被一个巴掌打断,脸颊传来的灼热感让她觉得委屈。“哭什么哭?吵死了。妈的,今天的那些小混混竟敢这样对我?下次见到一定加倍讨回来。”杰克在抱怨,丝毫不理会强忍着眼泪的可米。她心里有好多委屈,可是她从没有找妈妈哭诉过,因为杰克在妈妈的面前总是表现得极度乖巧,而在背后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欺负她。小时候撕她心爱的日记本,在她的碗里加盐巴,撕她仅有的一件合身的衣服……要知道这样的她能够倾诉的也只有日记和枕头。那颗跟了自己10几年的枕头上总是带着泪痕。只有在夜里偷偷的哭泣,自己泪湿的枕头也只有自己晒干。 今天他却这样对自己。她不明白自己这样照顾他,为什么换来的还是埋怨和伤痛。他把自己的幸福就这样迁离自己的世界。所有的委屈化成了泪水,逃跑出这个家。 下雨了,正好雨水可以遮住她的泪水,雨夜里没有人会发现自己的忧伤,一样的冰凉。雨水浸湿了她的单衣,夜风伴着雨水,让她的身体瑟瑟发抖。今天自己还没有吃饭呢,肚子传来抗议的声音。提醒着她的孤独。 一声声似有似无的吉他声传入她的耳朵,是那样的悲伤。她喜欢这样的声音,寻着吉他声传来的方向。走近发现屋檐下坐着一个男孩,20来岁,和弟弟们一样的黑发。大哥哥的脸庞俊俏哀伤,不像杰克总是带着嚣张。静静观察他的脸发现他的脸上有一条伤疤,新的,还未完全愈结。她想知道能弹出这样美妙音符的是怎样一双手。白皙修长,可是左手无名指却不见了踪影。她更惊讶了,他竟然可以用九根指头弹出这样美妙的音符。他的歌和他的人总是藏着好多秘密似的,可是她不会问,大哥哥似乎并不想诉说。能这样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听他就已经很好了。似乎在他的身边很安心,连今天的不开心也小小的遗忘了。 坐在屋檐下看雨夜的城市,好象比平常更加繁忙。没有人会注意屋檐下两个同样寂寞的身影。汽车从面前经过,总是把雨水溅起,落在他们身上。可他们早已经沉醉于自己的世界。来来往往的人总是很匆忙,为自己的生活付出时间。还好现在他们是两颗漂泊的心。偶尔也可以享受宁静。 “小贝,你能告诉我你的主人去哪儿了吗?”聂倪彩一个人吃完晚餐躺在床上对着怀里的小黑猫问道。小黑猫添了添嘴唇,似乎还在回味今天晚上吃的猫粮。要知道它可是从出生就没有吃过这样的美味呢。小黑猫这几天在倪彩的精心照顾下腿上的伤已经全愈了。,毛色也渐渐发亮,哪里还找得到曾经的狼狈可怜。 整间房间装修得古典淡雅,像极了主人。墙上挂着三幅代表中国特色的泼墨山水画,三幅游龙走凤的书法作品。她喜欢3这个数字,因为它可以代表很多,可以任凭想象。墙纸是淡绿色的竹子图案,人置身其中仿佛身在竹林里,连空气也跟着变得清新了。只是在古典的床上放着三只人偶娃娃,可跟这间房子的格调不相协调。可这也看得出她的孩子气。 这几天可把她累坏了。她没有想到接手一家酒店需要这么烦琐的步骤。可是她还是尽量做好每一件事。爸爸去了中国也有几天了,可是一次电话也不曾打回家。他就这样放心自己吗?也许他现在正挽着哪个年轻女孩的手漫步沙滩呢。他讨厌这样的男人。他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一有钱就可以变坏,就可以抛弃相依多年的女子。妈妈现在在哪?过得幸福吗?10前她离开为什么不带上自己?如果有得选择她宁愿自己不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小时候的朋友对她总是小心翼翼,她是多么希望能和他们一起在阳光下追逐,在雨夜里嬉戏。 窗外一样的灯火阑珊,只是零星的飘着小雨。雨滴渐渐变大,雨声充斥着耳膜。现在他的地方也是这样的雨吗?是否也望着窗外发呆?明天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后天就要离开去华盛顿了。美国最繁华的地方,自己真的能适应那样快节奏的生活吗?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她飘离的思绪。 “聂小姐,很抱歉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明天我们可以见个面吗?”电话里传来一个优雅的男音。 “你……你是……”她讨厌这样的公子哥,看似优雅却整天无所事事。 “聂小姐可真是健忘啊。我是柏仁致。” “哦,不好意思,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聂小姐要接手酒店了,我还没有说一声恭喜呢。” “哦,我明天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那等聂小姐把事情处理完了,我来接你。”不等她拒绝,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她是真的不懂得拒绝啊。电话里传来忙音,似乎来自另一个世界,那样空灵。 “魏秘书,酒店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聂倪彩坐在办公室对一个四十多岁的干练男人问道。这个男人是聂胜远的秘书,在这家公司已经工作20年了。现在聂胜远把自己最得力的干将交给女儿,看来他是有意培养她啊。 “酒店现在主要的收入来自住宿。上个月的业绩有所下降,主要是由于在华盛顿最近又新开了几家酒店。” “不要在别人那里给我找理由。不行就是不行,要看看别人在怎么做。我们要开办出有自己特色的酒店。现在的人懂得货比三家,而不是一味的选择最豪华的。针对这个情况,明天你拟出一套方案交给我。”看着聂倪彩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象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女。 “是。&39;魏秘书没有多余的话语。因为他懂得时间就是效率。废话时间还不如拿来做几套方案。轻轻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夹变推门离开。 聂倪彩轻轻转身坐回到办公椅上,整个人坐在上边看着是那样瘦小。那样瘦小的肩上还要挑起家族事业的重担。靠在椅子上睡了一小会,睡梦中的她带着甜甜的笑容,那样无害。缓缓起身来到落地窗前。这是爸爸的办公室。装修得很豪华,足有200平米,位于商务楼的28层。在美国这个寸土寸金在的地方,房子的面积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成功。可是她却不喜欢,太大让人觉得空虚,害怕得下面的一切都看不清楚,好象自己身在云端,那么不真实。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然后从窗前回到办公桌旁。人前还是得把自己伪装起来啊。 “聂小姐。可以走了么?”来人是柏仁轾,身穿黑色笔挺西装,带着贵族气质,一双高傲的眼睛似乎可以俯察一切。 第八章 她的光彩 可是聂倪彩并不喜欢。她更喜欢看男生穿得随意悠闲,那样没有压抑感。她也不喜欢自己现在这身装扮,黑色的职业套装把自己的心也变老了。“嗯。”没有抬头看柏仁致一眼,然后轻轻地打开门离开。柏仁致看着前面美丽的女孩摇头苦笑。平时总是有一群女人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在自己面前搔首弄姿。可是对于那些女人最多也只是玩玩,只是一夜,第二天便钱情两清。他可不想为那些女人为守住自己的青春而买的昂贵化妆品买单。这个清新的女孩便引起了他的兴趣,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她转身离开起。 轻轻地为美丽的小姐打开车门,优雅从他的一举一动中体现出来。系好安全带,车子便轻盈的开出。 “聂小姐,你想吃什么?”柏仁致侧身微笑。 “什么都好。” “那我可以决定了。我们去吃法国菜。我知道在这附近有一家覆盖料理店的东西很好吃。”她什么也没回答,柏仁致的自尊心又受到打击了。 黑色劳斯莱斯停到一家豪华的酒店门口。柏仁致轻轻下车为聂倪彩打开车门,然后一起进去。 这家法国餐厅装修得温馨而豪华。淡淡的黄色灯光照在红色方砖上给人以身在中世纪皇宫的感觉。红色的方砖上挂着几幅油彩画,餐厅前方一架黑色的钢琴。钢琴家十指轻弹飘出优雅清新的曲子。聂倪彩也是喜欢这种感觉的。因为在这样一个快节奏的都市,能听到清雅歌曲的地方应该是一片净土,有点那个忧伤男孩的感觉,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自己难道和他的世界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吗?黑夜她总是习惯淡淡的忧伤。餐厅服务员将他们引到橱窗边的位置,借着落地窗可以清晰地看见黑夜的灯火阑珊、车水马龙。服务员递上菜单。 “聂小姐,你吃什么?”她并不是一个挑食的人,只是要一种感觉。还好他并不讨厌,这样也总比一个人在家吃饭的好。 “什么都好。”柏仁致摇头苦笑的。 “给我两份七分熟的牛排,再要一瓶84年的红酒。”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员,点头微笑。服务员收拾好微笑,转身离开。伴着悠扬的钢琴曲聂倪彩又陷入了沉思,或许我们也可以借鉴,办出这样有特色的餐厅。现在都市中生活的人们也许只有在吃饭和睡觉的时候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吧。 菜很快的上来了,服务员递上一束鲜花,白色的玫瑰花。柏仁致认为只有这样纯洁白的才配得上那个清爽的女孩,送红玫瑰显得太过唐突了。显然他的想法很正确,倪彩看到华的那一刻嘴角荡开了完美的弧度。“谢谢。”声音甜美清爽。柏仁致现在心里高兴坏了,这可以她第一次这样真诚的对他微笑,而不是职业性的。服务员拿出开瓶器轻轻的开启酒瓶,一股淡淡的来自异国的甘醇味道飘来,仿佛置身于法国美丽的葡萄庄园。葡萄汁液流入高脚杯的那一刻,红得是那样耀眼,晶莹如红水晶。 “用餐吧。”柏仁致轻声说。聂倪彩俯身再次轻闻花香,眼角荡起好看的弧度,然后轻轻地将花放在一边的椅子上。可见她喜欢极了这束花。原来在学校时候每天都会收到很多花,可都是那些杂乱俗气的红玫瑰,哪像这样的白得自然,白得可爱。 聂倪彩轻轻地拿起刀叉,小心翼翼地把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慢慢的放入嘴里轻轻地咀嚼,好似吃的是人间最美味的食物。柏仁致看得出神了,在他身边何曾出现过这样清新的女孩,连吃饭都如此淡然。一曲钢琴曲奏完,美妙的小提琴声响起。柏仁致缓缓起身,优雅的走到拉小提琴的地方。他对演奏者点头微笑,然后接过小提琴。小提琴声悠扬而婉转,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舞台。聚光灯下的柏仁致如一个中世纪王子那般优雅而从容。聂倪彩嘴角荡开的弧度更加明显了,眼神中似乎还有一丝迷溺。那一刻,她又瞬间的错觉,仿佛是那个忧伤的身影。柏仁致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原来自己在上大学的时候因为拉得这样好的小提琴,不知道迷倒过多少女孩,他可是很有信心的。所有人都摒住呼吸静静聆听,仿佛沉静在甜蜜的爱情里,沉静在美丽的伊甸园里。 “谢谢大家,请允许我将这首美丽的曲子送给八号桌的小姐。”舞台上的人眼神带着幸福的望着倪彩。在场的所有人都那么的入迷,尽一时间忘记了鼓掌,十秒钟后擦响起掌声,这掌声也拉回了倪彩漂浮的思绪。他毕竟不是那个令自己魂牵梦绕的身影啊。舞台上的人太优雅不像他,曲子太甜蜜也不像他。不过那个人也没有那些花花公子的讨厌。 “谢谢,曲子很好听。”倪彩朝舞台上走下的人轻轻微笑。柏仁致很开心,至少她没有原来那么冰冷了。他有的是时间,即使她是南极冰川他也有信心将她融化,一起汇入爱的港湾。 并没有太多话,可是这顿晚餐还是在愉快的氛围中进行着。 “谢谢你的晚餐。”坐在车上倪彩对柏仁致说道。 “我可以叫你倪彩吗?叫聂小姐似乎太生疏了。”柏仁致侧头。 “嗯。” “为了平等,你也可以叫我仁致。” “嗯。”她还是微微颔首。 第二天,他来到了昨晚的屋檐。或许是因为那个小女孩的最后一句话,也或许是觉得那个小女孩的那份熟悉感。可他还是不肯轻易的相信别人,所以他不愿承认这个事实。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他只是没有地方去。口袋里还有三百美元,是那个白衣女孩给的,除去买车票,剩下的钱就一直呆在他身上。对面商业楼上的大屏幕有她的身影。她原来是真的很有钱啊,屏幕上的她那样神采奕奕。最近这两天很多报纸上都报道有关她接受酒店的事。她就要来到这个城市,可自己还是和她的世界竟那样遥远。她在大屏幕上仿佛俯视一切,而自己却像隐藏在这个城市一样,屋檐下的自己显得是那样的瘦弱狼狈。算了,就把那样的交集当作是空间的错乱。 “哥哥,原来你真的在这儿。”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 白风轻轻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那个瘦小的身体,依然是昨天那身衣服,红红的眼睛因高兴而放出异彩。她真的很开心,似乎只要见到这个大哥哥就会忘记一切的不开心。她轻轻地走过去,坐到白风身边。电视墙最后停顿在她和众媒体微笑的画面。吉他声响起,比昨天更加忧伤。小女孩也只是坐在他的身边,静静地听。眼神却一刻不停的盯着电视墙上的女孩。那个女孩应该很幸福吧?可以穿那么漂亮的衣服。一曲完毕,白风就靠在墙上望着星空。 “好美啊。大哥哥你不觉得那个姐姐很漂亮吗?”女孩一脸羡慕地对白风说。白风并不回答,也不在看大屏幕一眼,那样只会让自己更加清楚的认识自己和她的差距。 “大哥哥,你有什么心事吗?你可以说给我听,我每次不开心都是对着枕头倾诉的。”小女孩还是将她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吵死了。说完白风就欲背着吉他离开。如果再不离开,他怕自己都会爆炸。 小女孩没有再吵,只是悄悄地跟在白风身后。夜晚的城市并不寂静,有三三两两的人一起约出来。路边摊上挤满了人,人们的谈笑声,车子的鸣笛声。看来人都是群居生物啊。可是只有他习惯了孤独。在小巷里借着月光可以看见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 “大哥哥,等等我。”女孩还是太瘦小了。虽然她很努力,可还是离他很远。她到底要跟自己到什么时候?白风在心里想到。 “哎哟。”哐当一声,小女孩就摔到了地上。白风没有回头,他怕自己会心软。“大哥哥,我……”小女孩痛苦地望着白风。白风缓缓回头,对上的是小女孩痛苦的表情。一只小手握着左脚,应该受伤了吧。白风走过去,“怎么了?”“我……我的脚好像扭到了。”小女孩怯生生的说,害怕白风一个不开心又会丢下她离开。白风没有说话,只是弯下腰脱掉小女孩那双不合脚的鞋子。白风看到那只脚有微微的红肿。 “忍着点。”白风用力将小女孩的脚向外拉。“咔。”骨头接上了,小女孩忍住的眼泪如断线般的往下掉。她是不太爱哭的,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放纵自己在这个刚认识两天的哥哥面前哭? “家住哪里?快点回家,夜晚不安全。”白风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小女孩这样关心?好像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关心过人。她有让自己想保护的冲动。 第九章 遇到故人 白风说完,小女孩哭得更伤心了。白风微微皱眉,怎么自己遇到一个麻烦精?|“好啦,随你。”他背起吉他就走了。小女孩也停止了哭泣,只是还发出微微抽泣声,她一瘸一拐地悄悄跟在白风身后。身后传来的声音还是让白风有隐隐的担心,白风还是变慢了脚步,就这样一前一后走了好久。周围很静,只能感觉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像一个可怜的女子的哭泣,又像黑猫半夜的哀嚎声。小女孩有些害怕,就加快了脚步,使自己不至于离白风太远。 “站住,别跑。”从黑暗中窜出一个黑影。小女孩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又不自觉地朝白风靠一靠。白风也有一点被黑暗中的那个身影吓住。黑夜果然都会让孤独的人更加无助啊。那个窜出的身影是一个14.15岁的男孩,脸上带着伤,身上还残留一些未干的血迹,衣服还有很多地方都破了。他边跑边时不时的朝身后望去,那样慌张。他的身后是一群拿着长刀的人,打扮是标准的小混混模样。或许是追了很长一段路了吧,黑夜里看不清他们因为剧烈运动而发红的脸,但可以清晰的听到他们大口的口喘气的声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一群人会追一个孩子? “杰克,你怎么?”小女孩惊呼出声,声音中有隐隐的担忧。 “别管。”杰克跑过可米身边时用力推了推可米的身体,脚上的伤还没好的她就这样坐到了地上。但她还是奋力地爬起来。白风没有管,没有停下他的脚步,继续往前走。这10几年的流浪生活让他的心变得冷漠,因为他知道没有什么比平静的活下去来得好。而且那刺青使他想逃离。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杰克?”小女孩洋装着勇敢朝那群因疲惫靠在墙边大口喘气的人喊道。 “你是谁?想管闲事还嫩了点。”一个手臂上有刺青的家伙吼到。他浑身的肌肉,让人觉得有些反感;他身上横七竖八的伤痕,让人觉得害怕。 “我……我是他的姐姐。”可米用力拍拍自己的小胸脯说道。 “我看怕是小情人吧。”刺青青年邪笑的看着可米的小胸脯说道。还伴随着周围几人的淫笑声,他们好象已经习惯看这样的戏。刺青男子一步步逼近可米,一双邪恶的眼睛在可米的小胸脯上来回扫视。 “你想干嘛?”可米怯生生地问。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你说呢?那小子欠我们的你来替他还,怎么样啊?”刺青青年吐出一口恶气喷到可米因害怕而苍白的脸上。 “他到底欠你多少钱?我……我来还。” “如果是你就不用还了。”刺青青年又朝可米逼近。“你只要跟我回去就行。”“飞天是一个大淫窟,那里是华盛顿的地下皇帝黑手党罩着的地方。那里黄赌毒全涉及了。只要进如那个地方没有人可以轻易出来,如果你有钱会把你砸干。可还是有人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希望从那里一夜暴福。即使你没有输出来了还是会死于非命。还是有很多人去那里消遣,因为那里的女孩都很漂亮。那里总是很快更新女孩,或骗或拐,只要到那就拿毒品将你控制,再也出不来。 可米听到“飞天”的时候身体明显一怔。在华盛顿没有人没有听过“飞天”的,飞天的老板是一个只有20多岁戴着面具的男子,做事心狠手辣,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可是听到“黑蝴蝶”人们还是会怕。因为见过他真面目的人都已经死了。除了5年前的一个人。 “怎么?怕了?”说着刺青青年就来拖发神的可米。 “住手。”一个有力的声音响起。 “杰克。你快走。”可米此时此刻只想保护这个平时总是欺负自己的弟弟。 “要走一起走。”杰克迅速跑到可米身边。可米温柔的笑了。原来付出真的会有回报的。 “还真是姐弟情深,感人啊。”刺青青年嘲笑似的说,“兄弟们,过来把他们全都抓回去。”他话音未落,靠在墙角的几人就来到他们身边。他们伸出他们的魔爪撕扯可米的衣服,杰克用力阻止。可米竭力挣扎。可他们的努力在这几个恶魔那里是那样无能为力。 “他妈的。”其中一个青年骂道。“别他妈给脸不要脸。”说完,可米的脸上瞬间有了一个五指印,杰克也被推倒在地。那一刻,他们感到是那样无助。 “住手。”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可米回头,用哀求和感激的眼神望着来人。 “别他妈给老子管闲事。小心老子连你也一块抓回去。”刺青青年叫嚣着。 “5年了。怎么还能容忍你这样的人呆在那里。”白风不屑的说。5年真的能改变很多,连刺青青年都不认识他了。不过他永远都记得他。那个人难道答应自己的不算数吗?怎么还能容忍这样的人在那里呢? “你是……你是谁?”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早在5年前就已经失去了帮会的庇护,那时“黑蝴蝶”是那样决然地将他赶出。如果不是帮会元老帮着劝解,自己早就死在了他的金刀下。现在自己只是冒名做事而已。白风这样说叫他怎么不害怕。 “你还真健忘啊。5年前你给我的我可是深深记着的啊。”白风微笑着说。可看在刺青男子眼里却比地狱修罗还要可怕,腿一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你是风少……”跪在地上的人颤抖地说。 “走,不要让我再看到你。”白风头也没有回就离开。右手又不自觉地扶上左手无名指,一丝苦笑。本以为不会再和从前有任何交集的。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一直像现在这样自卑的活着。 刺青男子脸色渐渐缓和过来,5年前和今天的帐有一天我会向你讨回,他在心里恶狠狠的想道。 “等等我。”杰克拉着可米追上白风。在他的眼里白风几乎就是神,居然可以用这样几句话将那群穷凶极恶的混混吓跑,他怎么会放弃这样一个认识“大哥”的身份。要知道平时他接触的都是些小混混。白风那样的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让他崇拜致极。 白风加快了脚步,他真的怀疑自己回到这里本就是个错误。 “哥哥,你知道吗,你刚才好帅哦。”杰克一脸崇拜的说。而可米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发生的一幕中,对她来说也太不可思议了。那个忧伤的大哥哥的语气让她感觉那样陌生。 “自己回家,别在去惹这样的人。”白风淡淡的说,好象是在和自己对话。 “怎么是我惹他们?我只是撞了他们一下而已。他们就追了我几条街。”杰克抱怨似的说。嚣张的小脸皱着,似乎白风不相信他,他就会马上哭出来。 “别再跟着我。”白风狠狠的说,他可不想再惹上这样一个麻烦。他加快了脚步。杰克很听话没有跟上来,因为他相信他们总会再见面的。 白风就这样一个人走在无人的小巷,任黑暗吞噬着他,连他黑暗的影子也一并吞噬。小巷的安静似乎不属于这个城市。而自己早在5年前就不属于这个城市了。这里有太多的伤痛。早在5年前就自己就已经不完整了,还有什么自尊可言?可是自己还能去哪呢?到哪都是一样的伤痛,还好他真的没有来找自己。 他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小旅馆住下。本来已经习惯流浪的他并不在乎睡哪。可是现在的他只想找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让自己疲惫的心稍做休息。5年了,那个人真的没有再来找自己,他是真的放了吧。 “有人吗?”门外传来一个女声。白风没有回答。“我是做客房服务的。”那个声音还是不死心的说道。 “该死。”白风轻轻诅咒。看来自己得早点把她打发走。白风走到门口将门打开,靠在门口的是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应该有30几岁了,可还是画着浓黑的烟熏装,穿着紧身的黑皮裙,一双黑色的高根皮鞋。白风嫌恶的将头偏向一边,可那难问的劣质香水味还是往鼻子里钻。 妖艳女子暧昧的笑了笑,“哟,俊美的男孩,让姐姐陪陪你,怎么样?”靠在门上摆了一个狐媚的姿势。 “请你马上离开。”白风皱着俊眉说道。 “姐姐今晚不算你钱,怎么样?”妖艳女子挺了挺胸脯诱惑似的说。紧身皮衣似乎都快撑破。 “快离开,不然我报警了。”白风迅速关上门,好似门外的是流感病毒。 “算我倒霉。”妖艳女子诅咒一声,然后摇着她有些臃肿的腰消失在昏暗的走廊里。 白风靠在门边,无力的呆望着天花板。那个女子让他的心真的快烦透了。她的劣质香水味让他不得不想起7年前的狐媚女子,记得她的香水味也同样让人恶心。 第十章 那个狐媚女子(一) 阿兰叔的离开,自己又成了一个人了。他以为自己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他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样平静的活下去。直到遇见那个身上总是带着劣质香水味的狐媚女子。她要他叫她莲娜妈妈。 一个人像往常一样在阿兰叔留给他的小屋里写歌。自己的歌总是很少有人要,那少得可怜的稿费所换来的食物已经不能满足肚子的需要了。已经快13岁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看着镜子里越来越俊美的脸颊,他只能苦笑。难道自己真的要写所谓的甜蜜歌曲吗?可是这样的自己怎么会写得出幸福的感觉呢?如果真的勉强写出,那样的歌还有感情在吗?肚子又在难受地咕咕叫了,从昨天晚上起就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夜幕已经降临,屋里和窗外一样黑。阿兰叔如果你看到我过得如此狼狈,你会不会像原来一样骂我?他望着窗外的夜空说道,好似阿兰叔就在那里一样。都说好人死后一定会去天堂过幸福的生活,阿兰叔你过惯了流浪生活,你在那里是不是会想念这里呢?他倚在窗边望着黑幕下的一颗星星,它真的很暗淡。可是他却固执的以为那就是阿兰叔,因为他了解阿兰叔,阿兰叔总是淡淡的生活,他不会和别人挣那些太耀眼的东西。夜风很凉,已经入秋了,阿兰叔离开已经刚好两年了。夜风吹起他的长发,飘飘洒洒。阿兰叔离开他就一直留着长发,时间真的很神奇,不是吗?一切都还像停留在昨天,可是飘逸的长发却告诉他时间并没有太短,也可以用尺度来量的。他那双专著的眼神让人迷离。琥珀色的瞳人让你觉得他是安徒生童话世界里的王子,美得那么不真实。 第二天,他像往常一样去海边找灵感。天还微微亮,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只有些流浪的猫迈着自己以为还算高贵的步伐,悠闲地散步。阳光还没有普照这个城市,入秋的太阳变得很懒惰啊。还属于夜的凉风吹在白风身上,让他瘦弱的身体有点哆嗦,他只穿着一件单衣。身穿白色单衣的他和小巷的黑是那样不和谐。迎面走来几个醉汉,白风只是低头走。那样令人作呕的味道提醒他快点离开。一个慌慌张张的人从前面跑过来,经过白风身边时不小心撞了他一下。白风就这样跌坐在地上,他并没有在意,只是拍拍身上的尘土从容地站了起来。现在的残酷已经告诉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只想过平凡的生活,他可不想去惹麻烦。可是偏偏麻烦却找上了他。 “站住,前面那个穿白衣服的小子。”一个强有力的男声划破清晨的安静。白风微微怔了怔,还是继续往前走。他并没有惹他们,他相信他们叫的不是自己。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臭小子,你装什么b啊。”恶手主人无不客气地说道。 “先生,我好象不认识你吧。”白风回过头从容地对那个带着一身酒臭的恶汉说。 “你偷了老子的钱,还他妈这么冲,找死啊。”恶汉把搭在白风肩上的手改到白风的头上,用力的扯着白风的飘逸长发。扯得白风生疼。 “先生,你好象认错了人吧。”白风依然淡定地说。 “你他妈还想赖帐,我口袋里的钱不就是你偷的吗?”醉酒恶汉打了一个酒咯说道。白风稍稍摒住了呼吸。原来是这样,他的钱包应该是在刚才把自己撞倒的那小子那里了。 “我没拿。” “那让本大爷搜搜。”恶汉一双邪恶的眼睛盯着白风苍白的俊脸。该死,白风在心里骂道。知道自己今天倒霉到家了,遇上这样的无赖还有什么道理可讲。他感到有一点无助。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懦弱?其它几个醉汗也虎视耽耽地望着白风。一会便像狼争事物一样,用力撕扯白风的单衣。白风用力挣扎,可无济于事。 “你们在干嘛?”一个女声从背后响起。来人是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红色的紧身t恤,紧身的黑色皮裙,一双足有8工分的黑色高根鞋。还算修长的大腿上套着镂空的红色长袜。烫着大波浪,发色是耀眼的酒红色。脸上画着浓黑的烟熏装,和那还算漂亮的脸蛋并不协调。 “少他妈管闲事。”其中一个恶汉朝妖艳女子喊道。 “呵呵,好笑,这片地还没有我莲娜不敢管的闲事。”妖艳女子走近几步说。 “我管你是……你说……你说你是莲娜?”那个恶汉声音明显颤抖。白风也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女人可以使醉汉感到害怕。他轻轻回头。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妖艳女子。他对她的印象并不好,可是毕竟现在除了她没有人可以帮自己了。 “知道了?还不把人放了。”妖艳女子微笑着说,像极了美丽的罂粟花。 “噢,这小子难道是你的小情人?这小白脸也确实长得不错。你难道就不怕龙哥知道?”酒醉恶汉邪笑似的说。 “他是我什么人你不必知道。只是……哼,如果让龙哥知道有人和我过不去。你说会有什么后果?” “臭表子,拽什么拽?走。”醉酒恶汉不服气的咒骂一声,然后带着那些同样让人恶心的人离开。 白风终于离开那个让他恶心的怀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然后就欲背着吉他离开。 “你的礼貌可真好。就了你就准备这样离开?”妖艳女子挡去白风的去路。 “谢谢。”白风轻轻微笑。然后准备从她的身边离开。 “你喜欢音乐?现在有个酒吧需要一个主唱。怎么样,有兴趣吗?” “对不起,我不需要。”然后离开,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让他想要逃离。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一定会需要的。以后来霓裳找我。”莲娜望着白风的背影。呵,真是个可爱的男孩。 今天她真的很郁闷,在酒吧里总是要对一大群人陪笑。如果不是遇见龙哥,自己还在水深火热中挣扎。可是风月场所的承诺会有几分可幸度呢?他说他可以给自己一切,可是自己却只要他给自己一间酒吧。她不要什么都由他给,自己经营酒吧至少自己稍稍有一点所谓的安全感。他看上自己的不过是美丽,一旦自己年老色衰,自己又该何去何从?他也是漂泊的不是吗?那样的生活,她也会替他担心。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他向来不喜欢女人过问他的事。自己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凭什么要求特殊? 昨晚真的好累,酒吧里有他和她的房间,但她还是坚持回到自己原来所出租的小屋。那里她可以整理自己的伤痛,还认为自己有一点小小的自尊心。清晨的凉风让她沉沦的心有稍稍的清醒,也许这样的早晨自己疲惫的心才能有短暂的释放吧。前面发生的一幕引起她的注意。她开始只想快点离开,在这样的小巷里每天都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是当她靠近时,她发现醉汉中间围着一个瘦弱的孩子。虽然瘦弱可还是掩饰不了他的美,此时他正用一双无助的眼睛望着天空。她的心被那样的眼神揪痛了。她想起了原来的自己。 曾经自己是那么的幸福,身边有爸爸妈妈的陪伴。他们总是给自己最好的,自己幸福得像个小公主。或许是太幸福了,上帝原来也会妒忌,带走了爸爸妈妈。那时自己还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父母过早的离开,让她自己很害怕。每天在伤心中度过。还好父母还给自己留下了一些遗产。还好自己身边还有一个照顾自己的叔叔。那时的她真的把叔叔当成自己的爸爸对待。叔叔也总是对自己很好。可后来竟被亲叔叔骗去全部家产,也把自己置于那样的水深火热中。那时的她是多么的害怕啊。那里全都是些禽兽。她的疼痛已经让她忘记了哭泣,她再也不敢轻易相信人了。靠着对他的仇恨活到现在。回想这12年自己活得很狼狈,或许用熬这个字眼更贴切。她现在是那么恨他,每在电视上看到他虚伪的笑脸,她恨不得将电视一起砸烂。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他将他欠自己的全部讨回。遇到龙哥却是个意外,在他身边呆了也有5年了。可是对于他的一切都还那么陌生。他对自己究竟又了解多少呢?她不想通过龙哥报仇,有一天她要轻手将那个人彻底毁灭。她也恨极了蓝天,是那里带走了爱自己的爸爸妈妈,也带走了自己所有的幸福。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清楚白昼和黑夜天空会有多大的区别。也忘了天空会也多美。她的世界只剩下黑色。 她就这样救下了那个男孩。可男孩的倔强让她无奈。可她相信男孩会来找她。也许他也是自己的同类吧,自己才会救下他。 第十一章 那个狐媚女子(二) 白风拖着疲惫的身体来的海边。那轮娇羞的红日已经出现在海平面,悄悄地将它的光辉洒在海面上。白风的身上也像包裹着一层红色的轻纱,那么美丽,那么虚幻。最近真的太累了,现在自己的勇气似乎已经透支了,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任清晨的海风吹拂在脸上,咸咸的感觉,有想哭的感觉。想想都觉得后怕,今天如果不是遇到那个身上有浓烈香水味的女人,自己会怎么样?虽然自己一点也不喜欢她的感觉。算了,反正自己也不会和她有任何交集的。海鸥凄厉的叫声提醒着自己的孤独,真的不明白它们已经这么幸福了,为什么还会发出这样的叫声?至少它们不孤独啊。 就这样坐在暗礁上一整天,如果不是海浪被狂乱的夜风卷起,拍在他的白衣上,他都快忘了时间,忘了饥饿。 一个人回到家,早已疲惫到无法忍受。虽然那间小屋已经破旧得不能遮风避雨了,每次下雨的时候他都感到无可奈何。因为外面下大雨,屋里就会下小雨。可是他还是很喜欢这间小屋,因为对他来说这是唯一的家,有他和阿兰叔共同的回忆。这间屋子还有阿兰叔独有的味道。一个人躺在床上,独自忍受着饥饿和伤痛。 “噹噹……”莽撞的敲门声响起,像是要把门一起敲坏似的。白风无力地从床上撑起身子,然后来的门外。自己的这扇门除了收水电气费的敲响过从来没有人敲过,更不曾这样莽撞地敲响过。他不明白会有谁会在夜晚来。轻轻打开老木门,靠在门框上的是今天那个醉汉。醉汉此时正用一双邪恶的眼睛打量着白风,嘴里还叼着一根牙签。白风有微微的害怕,虽然生活的残忍让他经历了很多,可是他毕竟是13岁的孩子啊。 “你想干什么?”他佯装勇敢的问道。 “哦,不干什么。只是想知道莲娜怎么舍得让你住这样的房子?随便参观参观。”醉汉无不自然的说。好像自己就在朋友家里一样。白风还是堵在门口,并没有想要让开的意思。 “怎么还不愿意?”醉汉挡开白风放在门上的手。然后自顾进去,边走边摇头。“呲,呲……怎么这么差?看来你对那个臭婊子不怎么重要啊。跟我,怎么样?”醉汉色迷迷地望着白风,还不停地用手摸着房间里的物品。好像是在评论什么似的。白风不屑地将头偏向一边。 “怎么?不愿意啊?呵,也行。我怎么看这间屋子这么像我的呢?”醉汉似笑非笑地望着白风,那样的笑容只会让人恶心。白风只是觉得好笑,这个自己住了快10年的房子,怎么就成了他的了。 白风不理他,径自走到了窗边。对于这种无赖,他只想逃开。可是,哪那么容易啊。 “你认为你还有选择吗?”醉汉跑到白风面前,威胁似的说。要知道今天他的面子是被那个女人踩在了地上。他好不容易跟着白风回家,他怎么会轻易放过白风。 白风摇摇头,“你连这样的房子也要吗?” 醉汉望望四周,眼神轻蔑,“也是,这样的房子也不太适合我。你给我1万美金。我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找你的麻烦了。怎么样?”醉汉自然的说。好像对他来说这样好像是那么理所当然,可以想象他平时没少干这样的坏事。白风还是一脸平静,遇到这样的事不是愤怒就能解决问题的。可是他也恨极了自己的懦弱。暂时不去想,让自己的心稍稍释放。明天他应该就会没有这么自由了吧。 “现在没有钱,我的家里的状况你也看得很清楚。” “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这样吧,我给你两天时间筹钱。对你来说也不过是陪陪笑这么简单的事,不是么?”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还邪笑着伸出一只脏手准备抚摸白风凌角分明的优美下颚。白风迅速躲开,像躲避讨厌的病毒一样。 “好,两天后我给你,希望你能说话算话。”白风强装从容的说。 “好,美人,哥哥说话算话。两天后哥哥会再来找你。呵,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今晚也不介意留下来陪你。”醉汉又朝白风逼近两步。 “不必了。”白风迅速走到门边,打开门示意他离开。白风可没有傻到留下这样一个人在他的小屋,这里只是属于他和阿兰叔的。醉汉笑笑离开,那样的笑比地狱修罗还要让人讨厌。 醉汉离开后,白风虚脱地坐到了地上,本来生活对他已经够残忍的了。为什么还要让这样的事屡次发生?1万美金,对于一个13岁的孩子简直是天文数字。可是刚才他已经失去思考能力了,那时他只想用自己的方法保护阿兰叔的小屋。现在对于自己来说这间小屋太重要了。可是事情还没过去自己就陷入了迷茫,自己到哪里去弄这些钱呢?自己现在连饭都吃不饱,已经有快两天没有吃东西了。这两天发生的事差点让他疲惫到忘记饥饿了。就这样在床上辗转难眠。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狭小的窗户射进来,让昏暗的小屋迎来了一丝丝光明。窗外养足了精神头的小鸟叽叽喳喳的站在电线上欢快的编写着美妙的五线谱。声音或清脆或婉转,似乎空气也变成了美妙的7音符。天空中偶尔飞过几只小鸟,追逐着白云。不知是小鸟的叫声扰了人们的清梦,还是阳光使人们清醒。刚刚还一片寂静的街道,随即变得匆匆忙忙。小贩的叫卖声,汽车的鸣笛声,人们的谈笑声……一切都在诠释着这座城市匆忙但也充实的生活。没有人去关注这个在小屋里,独自伤心的人儿。对白风来说,夜晚要比白天好过的多,至少不用辛苦的隐藏自己的脆弱。对于现在的他更不想白昼的来临,清晨的到来意味着又是新的一天,和那个醉汉的约定时间又少了一天。白风缓缓起床,迈着已经抬不起的脚步来到浴室。镜子里出现的是一个俊美但却颓废的面容,一夜之间他又憔悴了好多。13岁,脸上已经开始长属于青春的印迹。轻轻抚摸下颚下的点点青色,居然有点刺手了。对啊,已经长大了,光是难过也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啊。 洗漱完毕,背着吉他就出去了,怀里是他写的稿子。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办法去在两天里筹1万美金,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快点将稿子买出去。可是谈何容易,他走了好几家公司,人家看都不看他的稿子直接把他挡在门外。要知道在美国这样一个人才济济的国家,一块招牌砸下来,砸到10个人有9个都会写歌。更何况白风只是一个13岁的小屁孩。叫人家怎么去相信他?可是叫他怎么办?一个人徘徊在繁华喧闹的街头,耳膜中充斥着扰人的声音。他在一幢修得还算豪华的楼前停下,前面就是地铁站,对他来说地铁站是禁忌。在心里默默对阿兰叔说,阿兰叔如果我今天在这个车站弹唱,你会不会怪我呢?没有人可以回答他了。 一个人坐靠着柱子坐下,从肩上轻轻取下吉他,然后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用修长的手指温柔地调音,只是几个音符也能感觉他对这个乐器掌握得之纯熟。音调好后,他变低下头弹唱,似乎车站的喧闹都与他无关。他只是沉浸在自己为自己编织的梦中,虽然那个梦也并不怎么美好。早晨人们的脚步总是匆匆忙忙,没有人愿意在清晨这样的时间停下来,在这样的醉纸迷金的世界对于他们时间就可以和金钱等价。享受那只是金钱达到饱和的时候才能够奢望的事。可是人们对金钱的饱和度是随着欲望而增加的。偶尔还是有一两个硬币落在白风面前。一阵刺鼻的香味儿传入白风的鼻子中,那样的熟悉。白风是不喜欢这样的味道的。 “你是真的很缺钱,不是吗?”声音狐媚动听。 白风缓缓将头抬起,眼前的是昨天那个女子。唯一不同的是紧身衣变得更低,若隐若现十分引人遐想。 “还是昨天那句话?有需要来霓裳找我。”说完女子迈着轻巧的步伐,扭动着杨柳细腰消失在人群中。可是她的话却深深的印在了白风的心里。肚子传来抗议的声音。也许这样也不防是一个好办法。自己不是已经处于悬崖的边缘了吗?就这样掉下,他不甘心。收拾起地上的硬币,他并不在意四周的那些轻蔑的眼神,和轻微的唏嘘声。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填饱肚子才是第一要事。买了几个白面包,就匆匆吃下。 第十二章 初来霓裳 白风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了霓裳。因为白天对于这样的他来说更不好打发。霓裳并不难找,主要是因为霓裳是这个城市最受欢迎的酒吧。里面每天准会安排一两个好看的节目,一个相同的节目总是不会重复出现三次。这里的老板也是推陈出新,不知道她的脑袋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方法。而且这里的消费也不是太高,来这里的主要是工薪阶级。白天繁忙的工作,晚上就需要这样一个地方来安抚疲惫的心。 白风一个人徘徊在霓裳的门口,对于晚上工作的人来说,清晨实在是太早了。不过他还是傻傻的在门口等,清晨的凉风吹在他单薄的身体上,让他微微有些冷。来回地踱着步子,希望可以借此来稍稍去除凉意。 入秋了,街上的人们早早的套上了外套。似乎今年的秋天特别的冷,裹在外套里让人想要一直这样逃避。有人从白风身边走过斜眼看了白风一眼,或许眼神中带有惊艳,又或许带着惊讶,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寒冷的秋天清晨穿着一件单衣站在酒吧门口。一阵秋风吹过,那个人不由把衣服的拉链拉得更高,恨不得将自己完全藏在衣服里,加快了脚步。 这阵秋风使白风有些凉意的身体,更加瑟瑟发抖。看看身上破旧的单衣,本来望着天空还有些色彩的瞳孔也变得涣散了。看来这次这样的选择已经没有后路了。他在心里苦涩地想着。风吹乱了他的长发,有一丝丝颓废的美,有点像当年的阿兰叔。阿兰叔的络腮胡下究竟是怎样一张脸啊?他从来不曾看过。 莲娜边走边揉揉微微还有些发疼的太阳穴,轻轻摔摔有些发胀的脑袋。希望可以借此驱除昨晚醉酒的难受。昨晚龙哥带了一大群人来到霓裳,她可是一一敬酒。 老大的女人看似风光无限,可是其中的苦涩有谁会了解呢? 她得强装微笑和下面的小弟处好关系,老大高兴了才会来到你的身边,就像这次龙哥过了半个月才来到自己这里。他有那么多红颜知己,自己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凭什么去栓住他的心?周围的人还会用别样的眼神看待自己,臭婊子,贱人。像这样的字眼似乎印在了自己的脸上,任人喊叫。偏偏她又不是那种喜欢向老大告状的人。自己又不能离开,因为离开后自己也许会过得更狼狈不堪。 昨晚疯了一夜,因为他们似乎有什么事很开心。平时这些事他都是对自己保密的,只是昨晚有个小弟醉酒后说他们把黑蝴蝶的一家酒吧袭击了。本来在两个地方的帮会一直相安无事,可是黑蝴蝶居然把场子建到了龙帮的地盘是来了。她才不想去管他们的帮会纷争,她只想平平静静的过。一直疯到天亮众人才睡下,她也是趁着众人睡下才出来呼吸新鲜空气。酒吧里呛人的烟酒味让她想吐。 她才刚刚走出酒吧就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来回踱步,让她心疼。这样和她一样命运的人儿让她想要保护。 “你来了。真早。”她微笑着过去打招呼。 瑟瑟发抖的人儿缓缓抬起头,在看到她的一刹那俊眉微微皱起。她有些好笑,他竟然是这样不喜欢她。他应该是走投无路了吧,才会来这里找她。 “我答应你来这里。”白风轻声说道,然后又将头偏向一边。他也知道这样不礼貌,可是那浓烈的香水味和呛人的酒味让还没有吃早餐的他胃里开始剧烈翻腾。 莲娜看见他的动作,也将自己的衣领翻起,轻轻用巧鼻嗅嗅。不由也将眉头皱起,要知道她平时可是很爱干净的人。如果不是龙哥喜欢,她绝对不愿意穿这样的衣服,喷这样浓烈的香水。 记得才相识的时候他对自己说喜欢自己清纯的打扮,不过过了几年他就对自己吼道讨厌自己装清纯的模样。他说他喜欢“毒药”浓烈的香味,他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味道。是啊,她也经常在他身上闻到那浓烈的香味。于是自己将“淑女屋”的衣服换成了现在这样暴露的衣服,把“香奈儿5号”变成了“毒药”。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改变了他也改变了自己。 “好,今晚来上班吧。”可是白风还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今晚还有没有命来。那个醉汉会这样放过自己吗?他想开口向莲娜借,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不认为才见过两次面的这个女人会大方的借1万美金给自己。 莲娜看出他的窘迫,轻声说道,带着肯定的语气,“要多少?” 白风错愕的望着莲娜,他也许是不明白莲娜的意思吧,或者是不敢相信这个女人会这样就看出自己的想法,也许也还有一丝丝害羞。毕竟找人借钱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莲娜苦笑:“两万够不够?”白风终于听懂了。抬起头:“一万。” 莲娜再次摇摇头,她没有想过借给别人钱,还会有在硬给的感觉。“两万,拿着吧,总会有用的。”说着从紧身皮裙的皮包里掏出一张卡,那动作别样动作别样的妩媚。性感的嘴唇再次微起:“密码,我的电话。*********8.”如果不是浓艳的妆容的遮盖,那张脸应该是很美丽的吧。 白风没有说话,只是僵硬的接过莲娜手中的卡,在心里默默记下莲娜口中的数字。就准备转身离开。 “亲爱的,他是?”莲娜感觉耳垂微润,还带着热气。白风回头看见一个高大的人靠在莲娜的肩上舔舐着莲娜的耳坠。男子浓眉高鼻,和自己一样的黑发。一双犀利的眼睛正温柔的望着眼前的人儿。俊挺的脸此时正带着孩子气。他应该很爱这个女人吧。莲娜微笑着转身,“你怎么不休息了?”他红红的眼让她有些心疼。他平时为了帮会的事应该也很头疼吧。 “宝贝儿,你不在我的身边,我怎么睡得着呢?”男子轻轻地在莲娜的脖颈间蹭了蹭,哪里还有平时老大的威严。 “哦,一会我就回去陪你。这是酒吧请的主唱,今晚上工。”莲娜轻声说道。 高大男子将头抬起打量眼前的瘦弱男孩。眼神中有一丝不易被察觉的警惕,不过很快被他的笑给掩饰下去了。“小伙子不错,好好干。”然后走过来拍拍白风的肩,白风稍稍有些躲闪。要知道从阿兰叔走后,一直不喜欢再与人接触了。高大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莲娜陪笑道:“这是龙哥,这是?”她好像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她可不想瘦弱男孩因为这样惹得龙哥不高兴。 白风平静得不能在平静地说,“龙哥好,我白风。”好似一切都与他无关。 “好好……以后好好干。”说完扶着莲娜的肩就走进了霓裳。留下白风一个人错愕地站在路边。而今周围已经开始变得繁忙了,来来往往的车迅驰而过,带着人们奔向更加忙碌的地方。真的这样的选择是正确的吗?自己能适应这样的生活吗?白风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一两车从白风身边驶过,留下咒骂声,“你他妈在路边找死啊。”然后扬长而去。 咒骂声使白风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他永远也不会想到会和咒骂司机旁的年轻人有难色难分的交集。匆匆一必瞥,他没有记在心上,可是在别人眼里却…… 一个人回到小屋,等待着噩梦的来临,可是一直到晚上7点那个醉汉也没有到来。他并没有去理,最好他永远也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了。晚上8点,背上心爱的吉他,“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去那样的地方呢?”像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小孩一样摸摸肩上的吉他。 来到霓裳门口,他又犹豫了。夜晚的城市一片灯红酒绿,霓裳门口的招牌闪烁着光芒,幻真幻灭,好似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站在门口。深深吸几口气,他还是进去了。进入那样的醉纸迷金的世界,自己还能吸到还算清新的空气吗? 走进霓裳,动感的音乐震耳欲聋,人们在舞池里尽情扭动着身躯。台下的人们三三两两坐到一起,互拼酒量,媚眼调情。吧台里酒保耍帅似的表演引得周围一片尖叫。音乐声尖叫声声声入儿,酒精味香烟味味味扑鼻。白风感觉脑袋都快炸裂,看来自己是真的不适合这里啊。可是已经欠了那样大的一个人情,虽然今天晚上那个醉汉没有来,谁又能保证他以后不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呢?不然他真的想现在就把钱还给莲娜,然后转身离开。 “来了。”莲娜走到白风身边说道。可是她的声音随着吵杂的声音给湮没。白风依然皱着俊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莲娜又轻轻拍了拍白风的肩,示意他正视自己的存在。 白风缓缓回过头,看见打扮妖艳的莲娜。莲娜在这儿并不算奇怪,因为周围全都是这样打扮的人。 浓厚好多妆容遮掩住了一切,没有人理睬谁好谁坏,也没有人去关注面具下是怎样一张面容。 在这里只有疯狂,不必去理会谁对谁错。可是还是会有一些惹是生非的人,可在这里几乎不存在。没有人会傻到到龙帮老大的女人的地方上闹事。 第十三章 熟悉酒吧 “跟我来,带你熟悉熟悉环境。”莲娜示意白风和她一起走。白风微微有些犹豫还是跟上了莲娜的脚步。 “莲娜姐,这难道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驻唱吗?”酒保停下手中的活儿,一副我很关心的模样,胳膊撑在吧台上。眼神带着不信任上下打量。要知道能在这样的酒吧工作的人都是有真本事的,他也是有一手绝活才来到这里。大家都很想来这里,因为这里的工资比有些大公司的白领还要多。不过他心里想的大家并不包括白风。他实在是看不出来这样一个瘦弱的人有什么样的本事。除了脸长得好看一点以外。 “怎么?有意见?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他的本领了。”莲娜像看穿了酒保的地心思,微笑着说道。 “我哪敢啊?你说是不是,美丽的莲娜姐?”酒保一脸谄媚地说道。要知道酒吧里的老板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得罪了可不好受。 “少贫。白风,这是卢斯。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尽管问他。”莲娜转过头对站在一旁的白风说道。 “还有你,卢斯,以后好好照顾白风。好了,自己去工作吧。”莲娜看了看吧台四周,坐的全都是金发碧眼的高挑美女,正一眼痴迷地望着眼前的卢斯。 要知道卢斯也是典型的东方帅哥,高挺的鼻子,轮廓分明的面颊,高高的身材,尤其是调酒时专注的眼神。对她们应该是致命的诱惑,像罂粟。真不知道她们是来酒吧喝酒,还是看人的。似乎看着卢斯喝酒就会醉了。 “遵命,娜姐。”卢斯夸张地向莲娜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继续手中的活儿。要知道他原来可是特种兵啊。如果不是因为…… “我们走。”莲娜对白风轻声说。 “怎么,吉他手还没来吗?”莲娜走到舞台对正在擦着贝斯的赖瑞斯。简说。简是标准的音乐人打扮,和白风一样的披肩长发,不过他的发色的栗色的。长长的络腮胡,能看出艺术家普遍的特点,不拘小节。 “他啊?可能是昨天晚上太累了,今天还没有起床吧。”简缓缓将头抬起,继续擦拭手中的贝斯,像对自己美丽的新娘一样温柔。可见他应该是一个合格的音乐人,因为一个合格的音乐人会把他的感情全部倾注到乐器里。 “如果这样,他应该不用来了。正好白风好顶他吉他手的位置。”莲娜微笑着,半开玩笑地说。莲娜只是一句玩笑话,她不知道这样一句话会给白风以后带来怎样的麻烦? “简。以后你要和白风好好合作哦。争取给我们带来不一样的视听效果。”莲娜依然一脸无谓地微笑。简并没有回答莲娜的话,又轻轻低下头继续擦拭贝斯。 “白风,我带你去熟悉熟悉后台。”莲娜带着白风朝最里屋走去。走廊的等很暗,暗得连面前的人都看不清楚了。可是走进化妆室又是另外一种场景,五彩的灯光,让整个化妆室有点童话的感觉。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在忙碌,好像是去参加什么重要的化妆舞会。看着这样的场景,白风感觉更犹豫了。 “阿唯,这是白风,你以后就负责帮他化妆。”莲娜对着一个长相甜美但打扮很时尚的女孩说。“今天晚上一定要帮他装扮好一点,他今晚是第一次登台。” “恩,好。噢,还是个帅小伙子,只是太瘦了些。放心,今天晚上包你成为今晚的霓裳的明珠。”阿唯打量着白风道。 明珠?白风在心里想着。那应该不是自己的称呼吧?自己与它是那样不相称啊。 “白风,恩,好名字。呵呵,还傻站着干嘛?快过来坐下,一会儿你就得登台了。”阿唯甜甜的微笑着。 白风不多话,可是他还是有点喜欢这个女孩子开朗的性格。自己什么时候也能那样开心甜蜜的微笑啊? 阿唯轻轻走过来拉着白风的手使他坐到化妆镜前。白风虽然有点喜欢这个比他大几岁的女孩,可是还是不自然的低下了头。他还是不喜欢与人过于亲密的接触啊。这样也不是为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啊。 看着化妆镜里的自己,原来是那样的瘦弱。现在在五彩灯光的照射下,自己灰暗的像个土胚。对应该是土胚,那样不经过雕琢。 可是谁又能想到经过烘焙雕琢后的土胚又是怎样的一口瓷器呢? 白风就是这样,经过阿唯几十分钟的修饰,本来长得就很俊美的脸,此刻美的更加不可方物。像青花瓷瓶,清淡中带着奢华。清淡如白风的眼神,华丽如他的面容。 “哦,你简直太美了。我都妒忌了。”阿唯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杰作,感叹又带着酸酸的语气说。 白风也忍不住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荡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上扬弧度。他的微笑让阿唯有一点愣神。 现在就这样俊美得让人妒忌,不知道几年后又会是怎样啊?幸好这样的一张脸是长在男子身上,如果是女子在这样的环境不知道又会惹上什么样的麻烦?如果是生长在古代不知道又会引起多少的刀光剑影啊?自古红颜多薄命,她可不想这样的一个淡如风的男孩有这样的结局。他会这么小就来到这样的地方,应该是命运安排的错误吧。 “哦,我差点忘了。走,跟我去试衣间,挑一件一会儿要表演的服装。”阿唯回过神说道。 走进试衣间像走进了梦幻的天堂,里面的衣服都设计得很漂亮。白风长这么大也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美丽的衣服。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穿这样的衣服。 白风找了一件白色的表演服穿上,设计得很简单但又不乏华丽。只是瘦小的身体并不能撑起衣服,可是还是掩饰不了他的美。镜中的白风像梦幻国度里的王子。白风眼睛也放出了异彩,可是很快就暗淡下去了。要知道王子只是存在于梦幻世界的产物,并不真实。自己过了午夜12点是不是也会回到原来痛苦的世界继续痛苦呢? “怎么了?是不是很紧张?没关系啊,就像我才来这里的时候也是一个人静悄悄的。不过现在好了,我也不害怕了。”阿唯像是在安慰自己的弟弟似的说。白风很难想象这样开朗的女孩也会有害怕的时候。阿唯的话像一股暖流流入了白风心间,要知道阿唯是这10年来除了阿兰叔以外关心自己的人。 “恩。”白风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对他来说这样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阿唯也并不在意白风这样的语气,她可是从心里喜欢这个漂亮的弟弟。自己从小就渴望有一个这样的弟弟,爸爸妈妈总是不理解自己。可是自己这次真的是第一次违背爸爸妈妈的意愿,他们要自己学管理,自己答应学了。可是发现那个真的不是自己的意愿。毕业之后就来到了美国,骗了爸爸妈妈说自己在美国找到了物业管理的工作。爸爸妈妈很开心,谁不想自己的女儿在美国的大公司工作。想起爸爸妈妈的笑脸,自己充满了犯罪感,可是又想到自己现在做的是化妆师的职业又好高兴。要知道自己在酒吧积累经验,以后她可是想给大明星当御用化妆师啊。那样就可以满世界跑,还可以跟着大明星上上镜呢?原谅可爱女孩的小小私心吧。 “好了吗?”莲娜走进了问道。在看见白风的时候,她也有几秒钟的失神。可是老板就是老板,很快回过神来。她可不想自己苦心经营的酒吧因为今天晚上拿不出好节目而就这样关门。 “一会儿就该你上场了,好好表现,别紧张。”莲娜对着白风微笑着说,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厚厚的浓妆下也应该是一张美丽的脸啊。 白风还是一样淡定地走到舞台,舞台上空吊着华丽的水晶灯。背后是黑色的墙面,黑转镶嵌在里面。整个设计好像是回到了18世纪的古堡。白风就着凳子坐下,一脸的从容。 主持人走到白风身边轻声说:“你一会儿就自弹自唱,因为你和简他们从来没有合作过。明天你们再商量一个一下,在一起和作。”主持人在心中有点儿为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抱不平。简他们哪里是因为这样才不和白风合作。他太了解简了,以他的能力怎么还会有和不上别人拍子的时候。一切不过是为自己看白风闹笑话找了一个还算合格的借口。虽然他也为白风打抱不平,可是他还是想看看这个男孩到底有多大的能力可以让老板这样的推荐。要知道能在霓裳驻唱的都是很有实力的。可是他还是有些不忍心直说,也找了一个借口。看来谎言也不光是错的,原来主要是看怎么去理解啊。 白风轻轻地点点头。他并没有去多想其中的秘密。有时候简单一点,不必去计较太多,也会让自己少一些烦恼啊。 第十四章 初次登台 “各位,今天给我们带来演唱的是一位漂亮男孩。”主持人用一口流利的英语介绍着。下面传来一片唏嘘声,也许都在想这样一个孩子能带来什么样的表演。下面每一个人都带着不相信的表情,在酒吧的暗角还有一双看笑话的眼睛。 可是白风脸上一片淡然,好似他们在讨论的不是自己。轻轻的低下头拨弄着吉他,瞬间几个跳跃的音符飘出。他心里有些苦涩,没想到自己竟会沦落到这里。余光看见台下的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可是那笑意竟那样虚伪。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美妙的声音就充满了整个酒吧。 公车早已远去,我在它身后拼命追赶 差一点,我差一点就赶上了幸福的晚点车 可它头也不回地离我远去,那样决然 原来我一直都是那个被遗留下来的人 天使坠落人间,可忘了收起翅膀 渐渐它变成了怪物,人们总是揪着它的翅膀 扯得它生疼。。。。。。 下面还是一片唏嘘,几乎没有一个人认真听他。对于这些来霓裳寻求刺激的人来说,白风的忧伤并不适合他们。对于他们来说,香烟、美女、金钱、跑车就是生活的一切。 而这里所谓的美女也是尽情地配合,激吻那只是金钱的附属品,你有钱就可以得到。台下一个得肥头大耳的金发男人,脖颈上带着很粗的一根项链。只不过这时项链并不能体现他的高贵,能看出的只是一味的庸俗。不过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个男人是不错的,至少在给她们物质上面。 他的怀里搂着的是两个娇滴滴的美人。打扮都很妖艳,男人将左手放在其中一个美人的腰间,慢慢滑向浑圆挺翘的臀部。 美人并没有反感,而是极力地迎合着,将胸前的浑圆尽量压在男子宽阔的胸膛。 男子用手在她是大腿上游走,划上她均匀修长的大腿,男子有丝丝不悦,似乎是嫌那大腿上黑色镂空的网眼丝袜太阻碍他的前行。 美女似乎知道了这点,起身坐在了男子的腿上,将娇艳欲滴的红唇覆在了男子的寻求着吻合的大嘴上。 而此时另一个美女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将自己的浑圆坚挺在男子身上不住地磨蹭,似乎要擦出火来。 男子用另一只手环过她,把那只粗俗的大手滑向了那并不能保暖的衣服里。 两个女子狐媚一笑,因为她们知道过了今晚自己又可以奢华很久了。身上的奢侈品不都是这样来的吗?她们似乎很满足,这样不用太辛苦,不过是赔上自尊而已。自尊对她们而言还不如几瓶昂贵的化妆品,要知道那是她们以为可以留住青春的东西啊。 男子就这样拥着两个美女走上了2楼。 白风坚持把他的歌弹完,并没有因为这些种种而受丝毫影响,他的歌他相信有人会听得懂。而不是这些所谓的高尚人士。然而他的想法在这样的环境是行不通的,人们在这里寻求的是刺激。 “滚下来。你在唱些什么?”其中一个人吼道,而下面的人也是很配合得大叫。“下来,下来。。。。。”这样的声音让白风俊挺的眉睫微微皱起,如果不是答应了莲娜也许他会转身离开,对于他来说他不想有欠于人。他的生活原则让他被迫留在了台上,还是一脸的淡定从容。 “如果你不下来也行,唱点什么《野玫瑰》也行。”那个带头吼叫的人又说道,他的脸上早已带着夸张的笑意。 周围又是附和着的夸张笑声:“哈哈哈。。。。。。”那笑声那样刺耳。在暗角有一双眼睛向他投来惊叹的眼神,可是他并没有发现。 “好了,你们有什么意见可以向莲娜姐提。”白风依然用平静的语气对大家说,只是眼神中射出的光让人有些惧怕。那应该是王者才应该有的眼神,众人有微微失神。不过很快恢复过来,他只是一个孩子有什么王者气质,刚才一定是自己在吓自己。 “你别他妈提娜姐,如果不是她早就把你赶下来了。”那个人又叫嚣道。白风没有回答,只是淡定地走下舞台。 下面的唏嘘声更大了,声声入耳。“你看那个臭小子是不是和莲娜姐有什么关系啊” “对,我也这么觉得,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嚣张。”刚刚地失神都把它归罪于白风的嚣张,这样多好。人们总是给自己的不是找上各种各样的理由,不是吗? “我看他不会是。。。。。。?”其中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蒙着嘴对旁边的人说。 “那龙哥不是很可怜啊?”旁边的人感叹似的说。 “你小心一点儿,一会被人听到有你好看。” “怕什么?要知道我的哥哥可是有点来头的。”那个人一脸傲气地说,好似那个有来头的人是他似的。什么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过就是现在这样。 “噢,两位,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也说给我听听。”简走过去微笑地把头放在两人中间。 “哦,简哥啊。来抽根烟。”那个以为自己很有来头的人一脸谄媚地说,急忙从怀里抽出一根香烟递给简。 要知道简不光是这里的贝斯手,而且还是龙哥的得力助手。要知道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黑社会,不然你怎么死的都吧知道。要知道黑社会做事都是心狠手辣、来无影去无踪的,才不管你谁是谁。刚刚还一脸得意的脸瞬间变得谄媚,眼睛笑得连在了一起,似乎要笑出眼里来,说不出的虚假。 “烟就不用了,只是以后少说点废话,留点口水养养牙也好啊。。你说是不是?”简继续笑着,一口商量的口气。 可是那个人就没有那么轻松了,脸上溢出颗颗豆大的汗。,一滴一滴从颈子低下来。脸已经憋得通红,好不容易从嘴里挤出一句还算完整的话。“简哥。。。。。。说得对。”他哪里还有刚才的傲慢啊。 简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管这样的事?自己不是说了不在去管别人的闲事了吗?管了又能怎样?还不是换来一身伤悲。或许是不喜欢别人说她的坏话吧。自己还对她这样心心念念,她呢?怕是心里从来都不曾记得还有一个他吧?自己只能在她看得见的地方默默保护她,原来阳光下也会使眼睛看不见啊。 可是今天听了白风的演唱,似乎他很忧伤。可是可以承认的是他真的唱得很好,如果他得到专业的训练,一定会在歌坛发光的。不得不承认,刚才自己在酒吧的角落看见舞台上的他是那样光芒四射,有瞬间的失神。 面对下面的一切,他还是那样地淡定,圣洁得像个天使。 可是又为他有小小的遗憾,沦落到这样的地方还会有光明的明天吗?即使出了名有谁敢保证,别人不会拿他的从前做文章? 白风走下台就走到了更衣室,他很快地将华丽的外套脱掉,那样的奢华他怕自己会迷失了方向。那样的梦幻并不适合生长在残酷现实中的他。 “哟,这么快就想回去?哥哥我还没有听够呢?”一个彪型大汉挡在了更衣室门口,头靠在门框上,一副你不唱就不让你回家的表情。 白风对于他的话并没有做出反应。对他来说他从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大汉并不满意白风的反应,要知道在这条街,每个人都会给他一点面子的。何时受到过这种礼遇?最郁闷的是想吵架,吵架的对象却却一副不理睬的表情。即使准备了再多的话也无处发泄了。白风此时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此时的他就如充了气的皮球,一碰就会绷得很高。他的脸因为憋得太久而变了藏青色。 他急匆匆地走过来,揪着白风的衣角。瘦弱的白风在他的面前感觉更瘦弱了,只有他的肩高。可是还是一副不服输的表情。 “你既然那么不愿意给我唱,那现在你就跟我回去,慢慢唱。”大汉瞪着一双三角眼对白风狠狠地说道。可是再努力也只有那么大,只是做了无用功。白风甩甩头,给大汉瞪了回去。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动作在大汉眼里竟成了狐媚,漂亮得比世界上的任何美女还要美丽。 如果说刚刚只是为了吓吓他,报刚刚他不理自己的仇,那么现在他是真的想将这个俊美的男孩带回家了。都说四肢发达的人往往神经简单,这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他想到就准备将它付诸于行动。 他将白风瘦弱的身体就这样提起,就准备离开。可是他忘了他是在霓裳将白风带走,从营业到现在还没有人敢把人从龙哥的地方直接将人强行带走。 记得原来有一个人想将一个酒吧公主从酒吧带走。要知道酒吧公主和小姐是不一样的,她们只是负责包房里的陪酒工作,从来都不会陪客人出去过夜的。酒吧也是很保护她们的,要知道酒吧公主可是很有能力提高酒吧的营业额的。那个人就这样失去了一条腿,这样他还算好的了。要知道龙哥在道上就是以心狠手辣出名的。卸你一条腿,你还应该感激涕零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 第十五章 又遇龙哥 “哟,黑豹。你这是在干嘛?”简靠在门边带着嘴角带着笑意,一脸的轻松。看大汉一身蛮肉,实在是无愧于他的名字,看来名字也不光是一个人的代号。 大汉此时眼里只有那个漂亮的男孩,哪里还注意到门边的人啊。就在他将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简伸出一只手挡住了大汉的去路。大汉并没有看见是谁,只是觉得有人站在门口挡住了他的去路,用力得顶了顶挡在他前面的手臂。没想到这个黑豹还有几分力气,简只觉得手臂间传来疼痛。可是简跟着龙哥已经有几年了,他可不是吃素的,又加深了几分力,大汉就彻底被挡在了门口。 “你他妈是谁啊?没看到老子现在很忙吗?想找死是不是。”大汉被挡在门口,心里也是十分不爽。 “哟,脾气,还不小,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吗?”简加重了语气的说道。 这几句话对大汉还是有些分量的,他的意识也渐渐有些清醒,缓缓将头抬起。 “简哥啊。你这是干嘛?挡在我的前面。”看来他还没有完全清醒。都说脑袋离肢体远了不好,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他够牛高马大,可是现在他却在脑袋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却完全没有做出该有的反应,没有将白风放下。 在大汉肩上的白风,将头抬起。带着几分迷茫,为什么简会来救自己?刚才莲娜姐介绍自己的时候,简不脸上流露出的那一丝不高兴的神色,自己并没有错过啊? “问我干嘛?那你是在干嘛?为什么要破坏霓裳的规矩?嗯?”简不慌不忙地说,还从口袋里缓缓掏出一根烟,轻轻点燃打火机。深吸一口烟,然后任烟充满整张嘴,并不从肺里滤过。 他太了解了,烟从肺里过去什么也不能带走,反而会留下伤害。肺里心里的痛永远都不能於结了,这也是她教给自己的。 记得她告诉自己不要抽烟,这样对身体不好。 她微笑地将他手里的烟夺过,然后轻轻在扔在地上让它自己泯灭。从那以后自己就将烟戒了,就仅仅因为她的一句话。她说要自己学会泯灭,不要一味的假装高尚,不然生活对自己会更加残忍。像烟自己不学会泯灭,就会让别人深吸,会更加快的燃烧掉自己的生命。那么她呢?待在他的身边是为了更长久的生存吗?她现在的心是否也像烟一样泯灭了?再也点燃不了她的火热?她待在他的身边是真的快乐吗你?自己说想带她逃离噩梦,她却那样决然地甩掉了自己的手,而选择了待在他的身边。他的身边已经有那么多女人了,自己可以给她唯一,她却将自己的心丢在空中。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决然离开后,自己重新拿起了烟。可是竟然再也吸不入肺里了。那次戒,竟可以戒得那么彻底?她忘也竟忘得那么彻底。这几年一丝眼神都不曾给过自己。除了公事话的语气。 他虽然现在不真的吸烟了,可是他的动作依然那么优雅,缓缓吐出烟圈,烟圈在空中散成了朵朵小花,然后彻底不见。再吐出一口烟喷在了黑豹脸上。虽然这是高级雪茄,可依然再多的奢华也掩盖不了它尼古丁的本质。烟味儿依然呛人,那萦绕的香烟,总算彻底使黑豹清醒了过来。 “简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去破坏霓裳的规矩呢?我只是和这位小兄弟开开玩笑。”说着就傻笑着将白风放在了地上,他似乎终于记起了自己刚才的失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这个黑豹并不坏,只是有点儿呆,也空有了一身的力气。 “知道就好,相信你也知道将人从霓裳强行带走的后果。这应该不用我来提醒你了吧?恩?”简微笑着拍拍黑豹的肩,然后准备转身离开。 “等一下。”一直没有说话的白风叫住了在欲离开的简。 简轻轻回过头:“厄?你还有什么事吗?”简很惊愕,他没有想到这个几乎不和人说话的白风会叫住他。 “谢谢。”白风轻轻地说。 “呵呵,你还会给人道谢啊?”简走过去摸了摸白风的头,像一个大哥哥一样。 白风轻轻躲开,“谁不会道谢啊。我只是不想欠别人的。”白风一脸认真地说道。他此时的表情像极了一个没有得到糖吃的小孩。终究还是个孩子啊。 简看着他的表情,脸上忍不住荡开了笑意。即使装得再坚强,年龄所带的特质还是掩盖不了的啊。“呵,你的道谢我接受。以后在乐队里好好干吧。”说完摇了摇头,然后潇洒地走掉。白风脑袋里还没有完全将简最后的话转换成自己能理解的语言。他刚才是什么意思?是在欢迎自己的加入吗?因为他第一次的那种不友好的眼神,让白风有点儿不敢确定了。 站在一旁的简追了上去,一脸傻笑地望着简。 “你又有什么事?”简不耐烦地说道,刚才的烟让他的头有隐隐的疼痛。 “简哥,你不会将刚才的事告诉龙哥吧。”大汉小心翼翼地求证道。 简的眉头微微皱起,“你认为我有那么无聊吗?你不是说你什么也没有做吗,还害怕我告诉龙哥什么?” “当然,当然。”大汉一脸谄媚地说道。 “那你还不走?还要我送你吗?” “我,我。。。。。。”大汉支支吾吾,手还放在腹前呈交叉状,像极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动作说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有什么屁话快说。”简心里有些苦涩,自己原来从不会说粗话的呀。为了留在她身边,自己的生活全都乱套了。可是在她身边又能怎么样呢?她从不曾感动过,自己待在这里不过还是看着她在他的身边一点一点堕落,一点一点变得自己都快不认识了。现在的她自己竟然一点也不了解了。 “简哥,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大了。我跟你了。”大汉一脸要上战场,视死如归的表情。他的脸还真是多变啊。 “这不是我能做主的。有什么和龙哥说。”他并不想趟这趟浑水。 “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啊。”一声清脆洪亮的声音从走廊门口响起。说话男子身后跟着一大群身穿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爽朗的笑声传来,没有人会将眼前这个一脸笑意的男子和“双面黑煞”的名号联系在一起。可是能肯定的是他就是那个这8年撑起了这个城市黑道的人,以心狠手辣出名。混黑道,心不狠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手不辣那就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可是混入黑道,生命早已经不知什么时候会凋零了。 “龙哥好。”简恭敬地说道,即使对他有千万个不满,还是得装出一副心悦诚服的表情。可是不得不承认他处理黑道的事有一套。他是真的爱她的吧,从男人的直觉。就算是帮会里的事情再忙也会抽出时间来看她。像这次,“黑蝴蝶”的他焦头烂额,他还是一处理完就来到了霓裳。 龙哥生出修长的手拍拍简的肩。他的手白得纯洁,谁也想像不到这双手沾了多少个人的血。往往人们看到的并不一定是事物的本质。“什么事啊?我在大厅找你,你也不在。听说今天你没有上场,怎么了?”男子一脸的关切。至少这不是假的,因为混黑道想要手下的人服你,就得对下面的人好。所谓水能载船也能覆船。他能在不到30岁的年龄在现在这个位置坐得这样稳,也不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龙哥,这是黑豹。他想加入我们的团队。” “龙哥好。”黑豹抓紧时间讨好未来的主人。 “你说行就行。”龙哥微笑着,然后离开,动作轻盈,朝楼上的方向走。身后跟着的人自动退回,因为他们自动龙哥的习惯,从来不会让别人靠近楼上的那间房。他现在最想见的人就在那里。 “简哥。”黑豹一脸笑意地望着简。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简淡淡地说。自己还是在帮他啊。收下了黑豹,这个人好好培养,也不愧是一把混黑道的好手。自己没有再向她提出过逃离的事,一是害怕再次受伤,还有就是害怕自己良心不安。龙哥这几年也真的对自己很好。如果不是他,自己能这样平静地呆在她的身边吗?能继续弹自己最爱的贝斯吗?谁对谁错,又怎么去说清楚啊? 龙哥在准备上楼的时候迎面撞见了正欲离开这里的白风。不知道怎么,他总觉得白风会给自己带来灾难。可是这个孩子是莲娜喜欢的啊。 白风从龙哥身边走过,感觉快速走过的龙哥好似一阵风,让人琢磨不透。摇了摇头,这些都不是自己应该去计较的事啊。以后的自己要怎样才能离开这里?他是真的想要逃离了。大厅里的声音依然震耳欲聋,那样太吵杂了,并不适合他。 第十六章 三个人的秘密 龙哥带着笑脸上了3楼,不过在走进那间房间的时候,隐起了笑容,好像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冰,似乎那样的笑容从来都不曾出现在他的脸上。走进房间径自坐在了红色真皮沙发上,伴着昏暗的灯光整个人陷阱里面去了。帮会里的事让他真的很累了,有时候真的需要找一个肩膀来靠一靠。 可是身为“黑面双煞”的他,身边有那么的人需要他去保护,他自己不能有事,有时候是那样力不从心。所以即使有太多的疲惫,他也不能松懈下来。他虽然看似放松的躺在沙发上,可是一双眼睛却警惕似的看着四周,伸出一只手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 身在黑道,生命随时都会受到威胁,必须将自己的真心隐藏起来。 莲娜从里间走出,看见躺在沙发上的人,心里有点疼痛。他的心里一定很苦涩吧。走过去站在他的身后为他将手放在他的太阳穴轻柔。龙哥伸出手打落她的手,她的手瞬间发红。她有微微疼痛,可是她的心更痛。他好像更不容易相信人了。是因为最近“黑蝴蝶”的事让他这样心烦吗? 龙哥将头抬起,看清了来人,轻轻地说:“对不起。”他长久养成的习惯,让他对她有微微抱歉。 莲娜并没有说话,而是摇了摇脑袋,微笑着继续帮眼前的人轻揉太阳穴。彼此都不再说话,有时候或许没有言语更能表达内心对对方的思念吧。 楼下依然是那样吵杂,人们随着重金属的音乐尽情地摇摆着身体。窗外万家灯火也在一盏一盏熄灭,已经深夜了,除了在午夜放纵的人和黑夜无法入睡的人,大家都甜蜜的进入了梦乡。午夜放纵,那是一群人的寂寞;无法入眠,那是一个人的孤单。 龙哥拍拍莲娜的手,示意她坐在他的身边。莲娜绕过他的身体,轻轻坐下,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他的间虽然宽广,可是她却从来感觉不到安心。他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心里总是空空荡荡。每次他来,自己心里都会高兴万分,而这些都被自己隐藏起来了,他从来都不曾知道。害怕让她知道自己那样深沉的爱,有一天离开会不舍。他身边那么多的红颜知己,自己绝不可能在他身边永久。这是自己一开始就知道的啊,可是还是忍不住去关心他,心里还是会疼痛。 “亲爱,对不起,这段时间没有常陪你。”龙哥望着她温柔的说。她有点儿恍惚,耳边响起的是他深情的话语。此时的深情究竟有几分是真实的呢?在人前对自己又是那样冷漠。 “没关系,我理解。你最近那么忙。”她看着他深情的眼眸轻轻的说。 他修长的十指捧起她的脸轻轻抚摸,带着宠溺。他有太多的话想对她说,看着她这两年的改变,他真的很心疼。她脸上浓厚的妆好似挡住了她的心,让自己真的看不清了。可这一切不是自己造成的吗,可以怪谁呢?怪她吗?他舍不得。自己竟是那般胆怯啊。 简看她的眼神带着深情,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啊?像把整颗心都揉碎在眼眸里。那样的眼神让自己恐惧,她偶尔飘过给他的眼神,让自己不懂。那样的眼神是因为爱,还是因为亏欠?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那个人在帮会真的做了好多事,他的地位不是自己可以撼动得了的。现在真的有些后悔让他进入帮会,原来的他竟可以掩藏得那般好。 自己现在能做的只是让她变成他不喜欢的样子,不过是自己骗自己而已,那样的深情是这样就可以转移的吗?这样的自己好懦弱,让自己都不喜欢。 轻轻俯身吻住她的娇艳红唇,开始轻轻舔舐。她有微微愣住,没有回应。可是他却因为她的反应有些不高兴,更加深入的吻,带着霸道,渐渐她也伸出自己的滑舌缠上他的,带着滑腻的感觉,世界也渐渐天昏地暗。此时此刻,他要她眼里全是他。直到她带着微微喘息,直到世界都快停止呼吸,他才满足地放开她。然后起身,抱着她走进了里屋的卧室。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夜,不光是里屋的两个人,还有一个在2楼阳台上的一个人。点燃一支香烟,抽起来依然优雅,不过烟还是一样没有经过肺部。望着星空发呆,秋夜真的很凉,任秋风吹乱头发。缭绕的烟从眼前飘过,有想流泪的感觉。不知道是因为烟的呛人,还是因为他的到来。 每次他走进她的房间,自己都会睡不着,都会来2楼的阳台抽上一包烟。3楼永远都是禁地,自己也只是偷偷上去过一次。不管天气如何,风雨都不能将他伤痛的心填补。一根接一根地抽,地上已经有好多烟蒂了。杂乱地散开在地上,像他此时的心情。一阵夜风又吹过,卷起他敞开的衣襟。借着微微的星光,可以看见他的身上有好多的伤疤,这些都是这5年来跟着那个男人征战留下的不能消退的痕迹。如果不是这些痕迹,他或许早就将自己带离她的世界了吧。 自己太了解他了,他一直都这般要强。 还记得小时的他也是这样,为了一块波板糖,就和别人大打出手。可这些和他的一切他都应该忘记了吧,从自己被爷爷奶奶接到美国之后,他就彻底将自己忘记了。可是自己永远都记得他手臂上的圆形伤疤,那是他为了保护自己而和高年级的同学打架留下的。 那时的自己竟是那般懦弱,别人都因为自己是没有爸爸妈妈的小孩而欺负自己,他总是第一个出来保护自己。世界真的太小了,没想到15年不见,他也来到了这里。还成了叱诧黑道的风云人物,自己并不感到诧异,他从小就这样啊。记得那时自己还和他开玩笑的说,你长大一定是混黑道的料。没有想到小时候的一句玩笑话竟成了真。自己本可以守着爷爷奶奶的遗产平静得过一生,偶尔弹弹吉他,偶尔摸摸贝斯。 没想到自己也会因为她而再次和他重逢,过上了漂泊不定的生活。因果轮回,他为自己受的伤,自己也已经加倍地还给了他。看着自己满身的伤痕,心里更加疼痛了。原来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多不能说出口的秘密。看似还算风平浪静的海面,底下竟蕴藏着那样多的沸腾的岩浆,不知道以后有一天爆发出来。自己这三个人又该何去何从呢? “简,你快下来,下面的人快打起来了。”来人是吉他手,斌,一个开朗的美国男孩。一直都保持着爽朗的性格,并没有因为生活的不幸而伤心,反而因为得到简的帮助而万分感激。 他是简在地铁站发现的流浪小孩,然后把他带回了家。经过3年的相处,简教会他弹吉他,他也很有天赋啊。他也和简十分要好,简从来都不会叫他叫自己“简哥”,那样太生疏了。反而叫名字好,这样没有约束感。简哥只是在帮会里的代号,与生活无关。可是他却错了,那也本就是生活中的一种,怎么可以不算? 简将烟扔在了地上,并不去管它,风吹过,它并没有熄灭的意思,反而更加红艳。直到全都被火吞噬,才收起了它的光亮,生命也就真的泯灭了。他还记得她的话啊,让烟自己泯灭。 跟着斌下了楼,还在楼梯就听见了吵闹的声音。自己怎么刚才在楼上的时候就没有听见呢? “够了,都他妈给我住手。想死的请继续。”一声怒吼从走廊传来。还在吵闹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厚重的摇滚乐继续招摇着。 “简哥,你来得正好。这小子,竟然想就这样离开。”刚刚那个在台下咆哮的人一脸谄媚地对从走廊出来的简说。 “他是霓裳的人,没有听说过霓裳的人从这里出去,还要给你打报告啊。”简压低声音对那人说。有时声音小或许更有气势。只见那人当场楞在了那里,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我。。。。。。我以为简哥不喜欢他,所以。。。。。我。。。。。。”那人小心翼翼地说。 “别他妈给老子装。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讨厌他。嗯?”简俯下身子说道。 “可是。。。。。。我听到你说。。。。。” “说什么?厄?”简打断他要说的话,“你要知道我可是不喜欢别人随便猜我的心思的人哦。别惹我不高兴。” “是。”那个人怯生生地说。 “以后白风就是我们乐队的一员了。谁还有意见可以来找我。”简提高声音道。 下面的人没有人敢说话,都压低了脑袋。简满意地笑了,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走过去拍拍楞在原地的白风,然后又准备上楼了。斌也学着简的模样,拍拍白风的肩。他是真的喜欢这个男孩儿,因为同命相连吧,而且这里的人的好复杂的。白风却看起来纯洁得像一个天使。潇湘书院首发。 第十七章 阳光落碎的清晨 白风回到自己的小屋疲惫地将自己扔在了床上,老木床因为承受不了他的重量而微微颤抖。原来可以承受的不是以外物的重量,而是自身的承受能力。他是那样瘦小,可是他却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承受了生活中的那么多不幸。 如果有一天不能承受了,是不是会像这张老木床一样呢? 今天才是去霓裳的第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未来的路还有很远,自己是不是会撑不下去呢? 周围的人都带着厚厚的面具,到底有谁可以去相信呢?习惯了相信自己,还可以去相信别人吗? 今夜格外地寒冷,白风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入眠,可是这样却越加清醒了,一幕一幕全都在脑袋里回放,像刻成了影片一样的清晰。他总感觉以后的生活会变得更加复杂。人不光是血肉之躯,还是历史记忆下逐渐陈旧的机器,刻录下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窗外月光已经渐渐隐去了它的华美,留下一片黑幕的苍穹和几颗星星。启明星眨着疲惫的眼睛,已经隐约可以看见露出一点光辉的朝阳。都说最美不过夕阳,可是太短暂了。可是白风却是那么喜欢,至少它没有朝阳那么招摇。借着微微的光辉,可以看见树枝被晨风吹得恍恍惚惚。光和隐的交织,原来奏出的竟是颓废和凄美。黑白的交织,调和出的竟也是内心的焦灼。越害怕,越孤单。 白风轻轻起身,走到这里除了门,唯一和外面有联系的地方,那扇小窗户。白风伸出双手撑在窗户上,那样的窗户竟只能容得下他瘦小的身体。这样他也已经很满足了。那个醉汉真的没有再来,反而让他感到不安。有时候心里的不安和麻烦无关,那是心里没有安全感的最真挚表现,心怎么也骗不了自己的,哪怕你极力掩饰悲伤。天又亮了,又是新的一天,自己还是终究逃不了啊。 清晨里伤感的人也不光是白风啊。莲娜轻轻用手撑着床,一双媚眼望着还躺在身边的人。她最爱的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熟睡的他,梦中他像一个孩子。她不知道他也仅仅是在她的身边才能勉强安静的睡啊。他的心也是那么没有安全感。她也不知道自己把那个漂亮男孩带到这里是对是错,像那样的淡淡的好似要飘离凡间的人应该不是属于这里吧。 最冰冷的时刻就是那美丽外表透漏出的灵魂的空虚和赤裸裸的金钱造成的生命的残酷,那是对这里最好的解释。理想主义在这里将要彻底地崩溃。他在舞台上是那般的完美,可是这样的世界里竟是那样的肮脏,不是他该待的世界。自己只是想帮他,不知道是怎么会有一种亲切感。他的眼眸是美丽的琥珀色,像黑夜里的黑猫,不过华美,那样的勾人心魂。 床上的人,带着微笑动了动身体,只有此时自己的心才不感到孤单,他是那么真实的在自己的身边啊。可是幸福的时光总是太短暂,阳光射进来的时候,也会碎了梦想。他就会变成另外一副自己不认识的模样,阳光下的他是除了自己的全世界的。 他最近一定很累了吧,从来没有看见过他在自己的身边睡得这般熟。或许是秋天的清晨凉意太重了吧,他又朝自己这边蹭了蹭,头靠在了自己肚子处,嘴角露出好看的弧度,像一只偷吃的猫。 他慢慢睁开了朦胧的睡眼,一脸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完全隐去了昨夜的温柔。 “醒了?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她温柔的说。她一直记得他的习惯,喜欢清晨的时候洗一洗澡,这么多年,没有一天例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从不曾问过,不过还是会去猜想。没有他的证实,猜想怎么也不会有结果的。 他轻轻拉住了她的手,现在的她卸了一脸浓厚的妆竟是那样美丽。淡淡的神情,让自己更加不安,似乎就要淡出自己的世界了。 “把妆画好,我不喜欢。”他平静得不带任何色彩地说。最可怕的不是别人对你生气,而是淡得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自己什么时候起竟也这般胆小了? 也许是最近太累了吧。在心里轻轻对她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起身走进浴室。打开莲蓬头,让水从头顶淋下,并不急着去改变位置。这样静静地淋浴,可以洗涤身上的血腥吗?每次做了那么多的血腥的事,总会任在浴室这样淋上1小时。现在想退出了,可是自己身上的不是自己的命,还有帮会几千人的。那天的血战,身上又有多少亡灵?身上的血腥味是凡间的水可以洗涤的吗?摔了摔头上的水,可是却随着额头眼睛里流,挡住了浴室本就不宽广的视线。 他就这样离开,留下她坐在床上独自发呆。这样他本就是白天的专属品,可还是仍不住悲伤啊。生活还是在继续,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悲伤而停止不前。 轻轻起身,来到镜子前,这样的素颜,自己是那样怀恋。 可是只有失去但又不舍的东西才有被怀恋的资格。而自己这样的资格是他不喜欢的,还能够保持多久。就像那个捧着自己的脸说只喜欢自己的不施胭粉的脸的人。取出桌上唯一有的浓厚的妆容的化妆盒,一层一层地涂上理真自己越来越远的面具。 曾经他喜欢的淡妆她还留着,在离桌子最近的地方,抽屉里,他从来都没有发现过。可有时候距离与尺寸无关,在抽屉里却远得自己都快不记得了。也像他近得只看得见他的脸,而永远都看不清他的全身了。又像自己和自己的距离因为那些虚假的东西在脸上,而看不见自己了。 缓缓起身下楼为他做早餐,她知道她有足够的时间,他每次洗澡都会洗一个小时。自己有的是时间,像平时时间多得找不到事情来打发。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面带微笑的下去。怎么办呢?自己一直都知道他就是这个样子,不是吗?现在的他只属于白天。 莲娜只有苦笑,留下微笑好疗伤。 很快地做好早餐,他的早餐很清淡,就像他一样。一杯牛奶,两个煎蛋,从来都不曾变更。在上楼的时候,迎面撞见了简。 “哈喽,早上好。"简带着一脸的慌张,用生涩的中国话说道。还记得那句"早上好”是自己教他的。他都还记得,自己何尝不是呢? “早上好。”带着尴尬打完招呼,然后转身上楼。 记得原来和他是那样要好,以为可以和他这样永远。那天晚上的酒后的意外,竟然会演变成今天这样的错误。没有想到自己的不小心竟然变成了今天新的离别。记得曾经的他是那样的优秀。自己从来都不敢有任何的奢望。以为可以这样平静地做永远的朋友。 而如今3个人的错误是谁造成的呢?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他一定很不喜欢吧。记得原来他对自己说,我喜欢你清纯的模样。自己和他开玩笑地说,没有想到我沦落风尘后还得了一个清纯的名号。他就傻笑着举手发誓,他绝对没有开玩笑。看着他的笑脸,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傻笑。那样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了,不是吗?自己是那样希望回到过去,可是毕竟过去的就过去了,自己是那样决然地甩掉他的手。 记得那时的他手在颤抖。 不是自己不想和他离开,可是自己毕竟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对他也只是朋友,永远的朋友,永远都不会改变。可是现在的局面恐怕是比陌生人还要陌生吧。 回到楼上,他已经洗好了,躺在红色皮沙发上抽着香烟。烟雾萦绕,整间房都变得模糊了。她是不喜欢他抽烟的,因为知道他只有在极其烦闷的时候才会抽上一支。今天他又是因为什么而伤怀呢?窗外的阳光已经落碎在地上,和着清晨的水雾,那样美丽而朦胧。 “过来吃早餐吧。”她轻轻对他说。 他缓缓起身,然后走进,抱着她,闻了闻她的发香,没有和着“毒药”的清淡。自己竟是那样的怀念。她终究是要离开自己的啊,怎样掩饰也掩盖不了她的淡淡香味,那是身体自然散发出来的。洗完澡出来发现她不在屋里,走到门口张望,发现了他和她的神情,让自己害怕。他和她认识的时间已经有8年了吧,比自己早了3年。那样的3年是自己没有办法参与的。可是他却不知道有时候,爱与时间无关。 她也只是静静的,任凭他将头靠在自己的肩上,今天这样的他有些不正常。到底是怎么了?可是她喜欢这样的感觉,他的气息暖暖的喷在自己的颈间,有点痒痒的,可是没有一点不舒服。鼻子里充斥着他洗发水的味道,淡淡的。洗完澡的他,看起来干净极了。头发还湿湿得靠在头发上。 “为什么没有喷香水?”他淡淡地说,然后放开她。 虽然淡淡的,可是她知道他有些生气了,她是那样的了解他啊。她望着他不知所错,他的味道还在颈间,可是为什么此时的他是那样遥远? “先陪我吃饭吧。以后记得要喷香水。”他依然脸上不带任何色彩地说道。然后走到餐桌前独自吃起了早餐。她也慢慢走到他的对面坐下,拿起和他一样的早餐,一点一点放进嘴里咀嚼着。本来就那样清淡的早餐,此时吃着更是食不知味了。 第十八章 噩梦的开始 这天白风就这样在家里过了一整个白天,不是他不想出去,而是现在更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和阿兰叔一起离开那座城市之后就再更没有地方可以去了,那片海应该还是一样的宁静吧。应该依然可以给人安慰吧。现在自己也不用为解决肚子而四处奔波了,那应该是去了那里的唯一好处吧。不过他在心里默默发誓,只要还清了莲娜姐的那两万美金,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可是他怎么想得到,只要进了那样的地方,根本就不会再有什么所谓的自由。连自由也成了奢侈品。 他早早地来到了霓裳,因为从来都不喜欢迟到。现在寂寞的人们还没有来到,似乎这里就变得没有那样嘈杂了。只是有几个服务生在为今天晚上的地更加忙碌而忙碌着。有时人们为了生活,不是自己在给自己找罪受吗?虽然阳光依然照耀着忙碌的大地,可是这里早已比黑夜更黑了。 没有那些五彩的灯光,这里是那样的昏暗。好似这里本该是这样,即使晚上照了那么多五彩的灯也一样的不真实。 “嗨,漂亮男孩。”一个甜美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是昨天那个时尚的化妆师,阿唯。今天她一身俏皮的打扮,让人感觉眼前一亮。 这个女孩总是带着笑脸,和她身上的衣服一样招人喜爱。没有人可以将那么多种颜色穿在身上还可以那么和谐。鹅黄的上衣,绿色的褶皱超短裙,白色的鞋子。胸前搭配的是红色可爱的草莓项链,头上是蓝色的蝴蝶发夹。蓝色蝴蝶随着她说话而在她的头上摇曳着,好似是翩翩起舞之前做着准备。和她一样招惹人喜爱。 白风也对这个女孩的印象不错,来到这里也许他最大的收获是遇见了她,像那个总是喜欢带着白色蝴蝶夹,穿白色可爱蓬蓬群羞涩地站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听着自己的女孩。 “嗨,阿唯。”白风也学着她微笑的样子和她打招呼。他的笑是那样的美,美得就像她的发夹上的蝴蝶,看似就要飞翔。 “喂,你该叫我唯姐姐。我可比你大8岁呢。”女孩撅着小嘴不满意地说。 白风有些想笑,现在的她哪里有比他大的感觉啊。“唯姐。" 女孩开心地笑了:“这还差不多。呵呵,昨天的化妆怎么样?”女孩自信地说,哪里有询问的意思。 “嗯。”白风无力地回答道,要知道昨天自己也是那样喜欢那身衣服,可是就是华美得不真实了。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啊?”女孩显然不满意白风的回答。 白风嘴角展开一丝苦笑:“喜欢。” “呵呵,那就好。时间还早,我们一起去喝点东西吧。”女孩耸耸肩对白风说道。白风站在一旁没有回答。 害怕没有钱,于是补充道:"我请客。”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阿唯拉着走到了吧台,然后很随意地坐下,对白风微笑,示意他坐在自己的身边。白风也坐了上去,高高的红色旋转椅,人坐在上面脚离开了地面,感觉空空荡荡的。 “卢斯,给我一杯长岛冰茶。”阿唯爽朗地对还在吧台上耍帅的卢斯说。卢斯还是一脸微笑地自己甩自己的调酒杯。“喂,别在这里耍帅了,美眉还吗来啊。” “喂,大姐。我知道你要来喝,现在就在给你做啊。”卢斯邪笑地说道。 “少贫嘴了。白风,你要什么?"转过头对坐在一旁发着呆的白风。白风被卢斯帅气的动作吸引了,说到底还是一个好奇的孩子啊。 “嗯,和你一样。”白风回过神平静地说道。 阿唯睁大了漂亮的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望着白风:“你确定你要长岛冰茶?” 白风点点头,对吃的自己从来都没有研究,更何况被他称为奢侈品的喝的。再说只是茶而已,自己本来就不喜欢酒的味道,即使现在在酒吧。 卢斯笑得更加灿烂了,接着手中的活。只见那调酒杯在他的手里像变魔术一样上上下下,乱了人眼。很快打开调酒杯,从身后取出两个杯子,倒出其中晶莹的液体,在杯角装饰一片柠檬片,柠檬片的黄和杯中液体的橙交相辉映,那样的漂亮。各自插上一根紫色的吸管,递到了两人面前。 阿唯轻轻地吸了一口,带着满足的微笑:“嗯,好喝。去了那么多地方还是卢斯调的酒好喝啊。” 白风看着阿唯的笑容,也学着她的样子轻轻吸了一口,好苦好辣,然后咳了出来。这是他第二次喝酒,第一次是在两年前,那是阿兰叔离开的那一夜,自己对着那把有心形烧伤的吉他喝得大醉,他把阿兰叔在家里留下的所有酒都喝掉了,才沉沉地睡去。那天的酒自己像喝白开水一样地全都朝嘴里灌,那时的酒那样无味,哪里像今天这般苦涩,有时候苦涩也比没有味道要好得多。 看着白风的模样,阿唯和卢斯忍不住笑出了声。 白风没有理会阿唯和卢斯的笑声,而是端起酒杯仰头将剩下的酒全都喝掉了,然后转身离开。 卢斯和阿唯看着白风的样子吓坏了,在酒吧这几年从来没有看见有人会将如此烈的长岛冰茶像这样喝掉。白风的离开又让阿唯有小小的担心,他不会是生自己的气吧。自己不是有意要笑他的。只是他刚刚的额头因为酒的苦涩而皱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很可爱。阿唯也离开了高脚椅,朝白风离开的方向走去。 “白风,你怎么了?”刚刚还一脸笑意的脸此时由一脸的担忧代替了。 “没有什么。”白风坐在化妆室的椅子上淡淡地说。俊脸因为刚刚的那一杯酒而染上了红色,可爱得像熟透的苹果。 “你明明就有事嘛?告诉姐姐,相信姐姐可以解决你的难题。”从心里喜欢这个男孩,所以看到他刚才受伤的表情让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你很吵。”白风说完,将脸转到了另一侧。看来酒真的不是好东西啊,刚刚的酒现在让自己的头有隐隐的疼痛。可是现在他的话有那么一点伤人,只是他没有办法去顾及了。还好对象是一个性格开朗的女孩。 “那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来给你化妆。”女孩关了门出去了,或许自己刚刚的笑意真的伤到了他那颗脆弱的心,让他休息一下也好。 白风靠在椅子上,揉着发疼的头。酒或许会让醉着的人喝醉,可是那本来就很清醒的人更加清醒。现在酒精催眠着自己疲惫的心,模糊了一些,却也更加清晰地记起了一些。 记得阿兰叔心情好时也会对自己说:“白风,酒啊真的是一个好东西。”然后打开酒瓶喝上一口,抿嘴微笑。可是后来也因为这个阿兰叔口中所谓的好东西,也让阿兰叔变了一个人。喝醉后还是会打他,可是自己并不在乎。疼也是一种幸福的感觉啊。他那时不明白,为什么那个阿姨走后阿兰叔就变得更加颓废?或许阿兰叔的离开也是幸福的吧。 一个小时后,阿唯进来了。带着微笑,看见白风的表情也没有刚才那么忧伤了,果然是个坚强的孩子,虽然她不知道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觉得这个漂亮的男孩原来就应该是个开朗的孩子。 她没有给白风话什么特别的妆,只是将他的长发朝后扎起。她爽朗并不代表她就神经大条,刚刚她也看出来了白风并不喜欢昨天自己给他画的妆,虽然美到极致。他本来就是一个漂亮的男孩,并不需要过多的富余物。为他再选了一套白色的小礼服,她也看出来了,这个男孩喜欢白色。她也承认他的确可以将那纯洁的白演绎得淋漓尽致。简简单单的装扮,反而称得他的绝美容颜。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晕在脸上恰到好处。 就这样白风穿着一身纯洁的白来到了舞台。今天的舞台并没有昨日那样苍白,因为今天的舞台上不是他一个人了。站在舞台上有拿着贝斯的简,还有昨天的那个微笑男孩斌,还有另一个抱着吉他站在台上用斜斜的眼睛看着自己的人。他应该就是莲娜姐口中的那个自己来之前的那个吉他手吧。站在台上也没有昨天不和谐的唏嘘声了。 简走到白风的身边,压低声音说:“你今天就自己唱你的歌,我们来和你。不要怕。”然后微笑着拍拍白风的肩。白风茫然了,或许他真的是在对自己好吧,或许自己真的可以相信他。白风也微笑着点点头。 然后吉他轻起,是阿兰叔的那首《你的期待》。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他就是想弹唱这首歌,或许是因为刚刚的那被酒吧。吉他声悠扬,像秋夜飘落在地上的一朵儿花。 静静地弹完,没有昨天的吵闹声。不过也太过安静了,没有一个人鼓掌。直到酒吧暗处的几声清脆的鼓掌声响起。 “啪啪。。。。。。"鼓掌的是一个同样俊朗的男人。也是那个男人将把自己带进了噩梦。当然他现在不知道。 第十九章 暗夜蝴蝶 那个大声鼓掌的男子从酒吧暗角慢慢走出来,边走还边不断地鼓掌,脸上带着笑意。男子不过20几岁,脸也生得十分俊美,身材高大挺拔,和白风比多了一份不羁狂妄。 “唱得真的不错。”男子一脸无谓地微笑着看着舞台上的白风。 白风缓缓将头抬起,看见一个的是一个俊美的男子。白风很疑惑自己从来都不曾认识这一号人物,虽然年龄不大,可是在他身上所体现出来的贵族气质,那不是一天两天可以练成的。他的眼神是微笑着的,可是却给人一种压迫感。白风一脸茫然地望着来人。 “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蓝赫。请问你叫什么名字?”男子微笑着问道。 白风有一点失神:“白风。”出于礼貌他还是说了自己的名字。 “哦,白风,不错的名字。”男子眯着一双眼,好似白风的名字很值得琢磨似的。“你不认为我们这样聊天不是很适合吗?”男子看了看四周,似乎男子天生就有一种领导气质,四周的人都把眼光投向了舞台前方的他。没有谁因为男子打扰了他们而脸上有不满的表情,只是静静地听他。 白风也这样看了看四周,然后朝众人歉意一笑,退出舞台。 男子也跟着白风来到了化妆室,靠在门口,一脸悠闲地看着白风。白风迅速换完衣服就准备离开,他还是喜欢自己的白衣服啊,那样简单清爽。男子带着笑意地看着白风,并没有任何想让开的意思。 即使是再有耐心的人这样和陌生人对望1个小时,也会失去任何耐心了吧。还好白风不是一个喜欢发脾气的人,他只是口气里带着淡淡地不高兴。 “我们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面吧。” 男子微微一笑:“对,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好像他并没有因为自己这样对初次见面的人而有任何的不是。“哦,不对,应该说我们这是第一次正式见面。”男子补充道,用那双温柔的眼睛看着白风。好似要将眼前的人也一起融化在那弯温柔的水泊里。可是在那样的温柔里隐藏着悠悠的哀伤。只不过那样的哀伤被他用温柔的眼神和隐隐的犀利给掩藏了。 可是白风却讨厌极了这样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心爱的人一样。俊美的额头又轻轻地皱起,眼里带着微微的愤怒。 “先生,我是男人。”白风强调道。 “我知道。”男子回答道,不过还是将那双温柔的眼睛看着白风。 白风这次是真的生气了,那样的眼神让他讨厌透了。他并不再说什么,背上吉他转身离开。 男子轻轻让开,并没有继续挡在门口。他并不着急,因为他相信自己和他并不会就这样简单的结束。这个男孩谁叫他那天晚上要这样出现在酒吧街头。那次阿豹开着车从他身边驶过,他就闯入了自己的视线。阿豹那样破口大骂,他还是这样淡淡地,好似眼前的一切跟他无关。 淡淡的感觉像她,他的背影也像她。那个让自己心心恋恋的人,可是她却永远的离开了自己的世界。都已经有5年了,她的一切还是那样地清晰。带走她的人,自己要亲手让他永远远离这个世界。还记得最后她离开时嘴角挂在血迹,伸出虚弱的手那样不舍地摸了莫自己的脸,她那时是那样年轻啊,只有21岁,应该是多么幸福的年龄啊。也是那样恨自己,连自己心爱的人也不能守护。给了她永远的承诺却再也没有机会去一起实现了。对她说将来有一天会带她来美国最繁华街市购物,她那时开心地笑了。现在自己可以带她来这里购物了,她却不在了,有了又怎么样,想实现的愿望却消散在梦想的道路上。自己现在留下的只能是苦涩。 直到遇到那个黑夜下淡得与这个世界无关的男孩,沉寂已久的心终于荡起了丝丝涟漪。就这样通过自己手下的“血杀”用了一天时间找到了他的地方,心里苦笑,没有想到让黑道闻风丧胆的“血杀”会用来去调查一个笑男孩的藏身之地。 当自己看见他在这个地方心里还是有一点不舒服。这样淡得就像要被一阵秋风的男孩不应该属于这样俗花遍野的世界。当听了他的歌曲,心又沉得更下去了,像灌了铅一样。他竟然是那样的忧伤,不符合他年龄的忧伤。等他一下去,就跟着他来到了化妆室。一脸笑意地看着他,可是他还是一样的淡定。 这样的对望,当看见他琥珀色的瞳孔的时候,心里隐隐一痛,那样的瞳孔颜色让自己更加深刻地记起了那个心里深爱的人儿。她也是这样的瞳孔啊。如果说原来只是为了在他身上看到她的影子,现在他是真的想把这个男孩带回去了。 原谅这个男人自私而又深沉的爱吧。 白风离开化妆室就直接回家了,一个人走在热闹的街市,听着街上吵闹的声音心反而平静。这个城市的热闹是属于黑夜的,人们总是在黑夜释放白天胸口积压的闷气。热闹的工业城市注定氧气不足,二氧化碳太多会让人憋坏的。还好晚上有夜风推离烦闷的空气,渐渐更新了空气也更新了心灵。 自己这张脸让那么多人羡慕,可是对于现在的自己这样一张脸却成了自己要不起的东西,如果可以交换,他只想去取得自己该有简简单单的幸福。几个小时喝得酒还没有完全清醒,现在经过凉爽的秋风吹拂,头疼得快炸裂了。看来那样凉爽的风,可以吹走烦闷的风,也不见得在什么地方都好啊。至少现在白风不喜欢他,现在的他走起路来恍恍惚惚,好似就要这样随风飘走。身上的白也仿佛快透明了。 “白风,等等我。”一个比白风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在路上跑着,希望可以追上白风。 “怎么了?这么快就走了。”斌拍拍白风的肩说道。 白风回头,有微微躲闪,不过现在的他已没有多少力气了,也看不清眼前的人,不由皱起了眉头。“难道我不可以走了吗?”他现在并不知道他的语气有多么坏。 “不是,只是看你这么早走想知道为什么。”斌有些诧异,这样的白风是他从不曾认识的。原来的他虽然有些淡,淡得有微微冷,可是从不曾这样像要发脾气的表情对别人说话。 白风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可语气还是有些坏。“你知不知道你很多事?” 斌并没有去使自己在意白风的语气,这样的白风让他想起原来的自己,遇到简之前自己也和白风一样不愿意相信人啊。总是像一只带刺的刺猬,只不过那只刺猬身上的刺只剩下一半而已,于是更加小心地去保护自己仅仅的所有。可是这样有些生气的白风反而没有那么冷了。至少他有人类该有的性格,而不是白得像一张纸,淡得如一杯白开水。 “其实你不用那么忧伤,试着去打开自己的心,这样你也会。。。。。。” 话没有说完就被白风打断。“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去乱猜测?”白风狠狠地说,然后揉着额头转身离开,消失在黑夜里。 斌就这样站在秋夜里,伴着冷冷的夜风。他在心里轻轻地补上一句:“这样你也会很开心的。”可以开心的,至少自己这样认为,简简单单的就已经很开心了。他喜欢这个忧伤的小弟弟,也希望他可以一样的开心。 白风离开后,他也这样离开了。几条街外停着几辆车,每一辆车上都坐着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彪行男子。男子坐上了其中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扬长而去。 “杰,你太大意了。你要知道你的身上带着的是整个帮会的生命。”一个带着眼镜的金发男子说道。 “我不是没有事吗?”男子微微笑着,并不在意。 “那你应该也带上我啊。” 男子并不回答,他并不怎么担心。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就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帮会的头头。 “那你。。。。。。" “野狼,你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啰嗦了。我不是没有事吗?”男子笑笑。 金发男子在心里苦笑,自己哪里是啰嗦啊,明明是在担心他嘛。现在是没有事,要是有事那可如何是好。哪里又这样不讲理的人啊。可是他只是在心里想想,自己和他的关系已经没有必要去解释了。那样的关系是经过多年的沙场拼搏,并肩作战才有的。身上一起流过多少血,一起承受了多少伤。记得原来初来这座城市,遭到了多少白眼。他感激杰给他的一切,他对自己是那样好,如果他有需要自己连命都可以全给他。 几辆豪华的车就这样消失在灯火辉煌的城市,在转角处画出一个长长的问号。留给寒冷的秋夜去思考,留给秋风去解答,终究不会有答案。他就是暗夜里的“黑蝴蝶”,来无影,去无踪。留下的是疑问。 第二十章 迷失的爱 “你们都是死人吗?”龙哥坐在4楼酒吧包房黑色皮沙发上跷着腿,一张俊脸因为生气而皱在一起,眼神犀利。众人都低着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面对着爱发脾气的家长。 龙哥吸了一口烟,然后慢慢吐出,烟雾随即萦绕在他的上空。并不急着说话,而是轻轻点了点燃过的烟灰,烟灰随着他的抖动而渐渐下落,落在地上,一片沉寂。而他又吸了一口烟,将剩余的香烟全都吸进肺里,然后缓缓吐出,再深深吸了几口气。酒吧里一片狼狈,酒瓶东倒西歪,还有浓浓的酒味。怪不了他这样生气,怪不得别人都欺负在自己的地盘上了。看来自己要最快找一个机会好好整顿一下了。 “你们这么多人怎么也连一个人都看不住?都在哪里呢?你们一个一个都在喝酒,左拥右抱。以后叫我怎么赶把帮会里的事情交给你们去处理?嗯?”男子的口吻稍稍有些缓和,可还是像今晚的秋风一样的寒冷。 屋外的天空一片沉寂,月亮也藏起了脸,躲着天下所有的人。而此时的酒吧包房和外面没有什么不一样,气氛一样的寒冷,环境一样的安静,没有谁敢说话。 男子看着众人的反应嘴角扯出一丝苦笑,骂他们有什么用自己不也在这儿吗?他还不是照样自由的出入。再说除了简和自己还有谁见过他啊,他平时是把自己掩藏得那么好。“好了,不是我骂你们。你们知道最近‘黑蝴蝶’在我们这边活动得很频繁。” “龙哥,对不起。”简走过去轻轻地说,他也知道龙哥是不喜欢发脾气的,也许最近发生了太多事让他心烦了吧。 “你们都下去吧。”龙哥换了一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用胳膊撑着沙发手揉着脑袋,无力地说道。 “龙哥。”简在一旁欲言又止。 “简你也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龙哥朝简挥了挥手。 众人没有再说话,而是低着头转身离开,而后简轻轻地带上了门,留下龙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伴着昏暗的灯光,虽然柔和,但也有些把气氛烘托得悲伤。那个人真的太大胆了,竟敢这样独自一个人来到自己的地方。可是他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查自己帮会的底细?不应该啊。他完全可以叫手下的人来啊,并不用以身渋险。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这样呢?他一定有什么办法吧,不然不会这样在几年里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帮会发展壮大到让人闻风丧胆的帮会。 道上还有谁没有听说过“黑蝴蝶”呢? 揉着发疼的脑袋,将眼睛紧闭,希望可以借此缓解一下自己烦闷的心情。又点燃一根烟,zippo的打火机上面刻着龙凤呈祥的的图案,他喜欢这样的图案,在有这样图案的祖国有他的依恋,即使那里的人都已经将他抛弃。 打开,闭合,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火光点点闪烁,他的那张俊脸也随着火光的忽明忽暗。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直到他微微咳嗽,他轻轻弯下腰,咳得愈加厉害,好似要将整个肺都要咳出来似的。 “龙哥。”一个人影小心翼翼地敲着门。 “进来吧。”龙哥坐正了身体,现在他可不愿意将让她看到自己懦弱无能的模样。 莲娜端着一杯茉莉清茶,面带微笑的走进来。茉莉花茶一直是他的最爱和早餐一样清淡。这是他一直有的习惯。把茶杯放在一旁,并没有直接递到他的手上,因为也记得他并不太喜欢太热的东西,因为害怕它在手心里一点一点变凉的感觉,那样无助的感觉。 龙哥还是一口一口地抽着香烟,也没有睁开眼睛。他故意掩藏他的懦弱用冷漠来代替。可是看在莲娜眼里却成了对自己的讨厌。这么多年了他对自己是真的累了吧。正准备转身离开,可是一只还算温暖的大手拉住了她。 龙哥用一双疲惫的眼睛看着莲娜:“今天。。。。。。今天你有看到一个俊美的男人到酒吧里。”龙哥还是问出了口,有时候想不通的事总是期待自己最亲近的人来帮自己解决。人终究是脆弱的动物,即使再掩藏那种孤独感都不会消失。 莲娜有些不明白每天来酒吧的多金又俊美的男人有太多了,有时候物质生活优裕换来的却是更大的孤独。可是来到这样的地方来来寻找真实本来就是个错误,还好这些人都懂得自我催眠。不过今天来的那个男人想不要人注意都难,明明长得那样俊朗帅气,可还是给人深沉得摸不透的感觉。那样的人是天生的领导者,那样的犀利得不像人类所有的眼神让人害怕,让人看见心里都有些发颤。 “是有一个俊美的男人来。”她将已经放凉的茶递到他的手里。 他轻轻地接过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小口,然后放下,可能是茶还有微微地热吧。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可以用手去温暖他早已凉透的心。“你知道他是来这里干什么吗?” “不知道,可是他好像很喜欢听白风的歌。”她如实回答,她在他的面前还是没有办法说谎啊。不过自己还是早已在他身边埋下了太多的谎言。她记得那个男人看白风的眼神那样的暧昧不明。可是她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这样一句话将白风推进了怎样的深渊。 “哦,白风。”他用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揉了揉额头,若有所思。“就是那个昨天才来店里弹吉他的男孩。”莲娜解释到。 “你先出去吧。”龙哥轻轻摇了摇手。 莲娜端着拿杯早已凉透的茶杯离开,此时和他的心一样的凉。他还是不肯和自己说他的秘密啊,可是自己不也有好多秘密藏在心里最深处吗?压抑着自己都有好多年了。如果不是电视上他的光彩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也许自己也会忘记伤悲啊。连自己的那个名字也快忘记了。现在的这个名字只是自己沦落风尘以后的代号而已。在电视上他的笑容那样虚伪,他说在生意上耿耿荡荡,并没有做对不起消费者的事。是这样吗?可是他对自己的生活呢?也这样坦荡吗?他骗得了全世界也骗不了自己。 龙哥又怎么不知道白风是谁?虽然还是一个孩子,可是也让自己内心的警铃大作,莲娜看他的眼神让自己害怕。白风?在心里不停地重复着这个名字。那个人为什么会来找他呢?让他迷茫,白风像一个迷,那个人也是这样。好像没个人都有那么多的秘密。这样的秘密总有一天会变成枷锁,最终下锁的人也会将自己套牢,再也出不来。 蓝赫看着书桌上的照片,她笑得神采奕奕,拉着自己的手,可爱的笑着,那样纯真。照片里的她从来不曾变过,好像她这几年还在自己的身边。她去的那个世界,她是不是也像照片里一样年轻呢? 今天见到的那个男孩好似照片里的她,不过多了一点忧伤。一样静得淡定。那张照片是她第一次笑得这般开心。也许是笑得太过灿烂了吧,上帝连她最后笑的权利都一并剥夺了。记得那次她笑仅仅只是因为和那个第一次见面的爸爸吃了一顿饭,虽然那么不愉快。还开心地拉着自己去照相,可是第二天她就这样离开。她的离开应该和那个男人有关。可是自己竟那么没用,因为她最后的一句话。不要去找别人报仇,没有仇。轻轻的一句话,然后拉着自己的手微笑着离开,她生来就好像生命里只有淡定,连离开都那么平静。 男孩儿琥珀色的眼眸,也是平静,平静到看不清那似水的眼里面荡起的涟漪。可是只有那样的眼眸才会让自己的心荡起一丝波纹。虽然知道这样对自己对他都傻到了极致,可是她的离开她地身体没有的温度。自己的心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停止跳动,还有微微的温度,剩下的爱该怎么办?心里的伤似乎该找一个相识的人来疗伤。 他愿意,知道这样不可以,也想要迷失在自己编织的梦里。 清醒的背后是迷失,迷失的背后没有清醒。 昨日的无知和幼稚已随着她的离开而消失殆尽,问问自己现在还所剩什么?昨日的笑与泪也已随她身体的寒冷而变成了化石,被风渐渐风干,藏在了还在跳动的心脏。心脏最深处传来的微微的温度还提醒着自己在残忍的存在。孤独的存在而已。他或许能暂时将自己那带离样的孤独。 就这样过吧,如果未来是错误,那他注定要陪自己一起错下去;如果面前是死亡,那就拉着他一起跳下去吧。他就是要这样霸道。他有的是时间和男孩周旋。他也有信心让他离开霓裳,自己今天不就做的很好吗?想象着那个男人失控的样子。呵呵,忍不住在心里傻笑。 第二十一章 纠结 白风还是来到了霓裳,虽然是那么讨厌这个地方,可是他答应过的事他就一定要办到。可是还是有一件事让他不能够释怀,那个醉汉没有来找他,虽然他也很讨厌那个人。几天的接触好似酒吧里的人也并不是那么难以相处,也许自己也可以慢慢放宽心去接受。 白风一走进霓裳,耳膜里就充满了重金属的摇滚乐。 霓裳最近又在舞池的中央建了一个圆柱形的小舞台,本来就只容得下一个人跳舞的舞台中央还立上了一根散发着银色金属光泽的钢管。 可是这对于那些苗条的钢管舞女郎来说却那样的适合。钢管舞舞郎在钢管上做出各种诱惑的姿势。一双抹着浓厚烟熏妆的眼睛对着台下的众人抛着媚眼。众人也不客气将她的眼神全数尽收,好像她只是在对自己放电。台下的口哨声不断,喊叫声一浪高过一浪。众人好像不仅仅满足于这样远距离的观看,而是渐渐伴着尖叫声靠近那根细长光滑的钢管。钢管舞女郎也读懂了众人的眼光,更不加掩饰地将狐媚进行到底。一双修长的美腿缠住钢管,将头渐渐放低,胸前的春光暴露无遗,嘴唇轻轻地嘟起,好似在寻找另一半完美的接触。这样的诱惑使众人的尖叫声更大了。 白风微微将俊眉皱起,想就这样离开,起身走出了霓裳,凉爽的秋风吹在身上人也稍稍有些放松了。轻轻将头仰起,让秋风从衣服里慢慢灌进去,吹起的白衣随风飘飞。陪着夜的喧闹起舞。 “白风。”一个还带着些许童声的声音叫住了白风。 白风微微回头,看见的是一脸笑意的斌,秋风让白风清醒了,想起昨晚自己的对他的无理,心里有微微的歉意。可是他骄傲的自尊却开不了那道歉的口。 “白风,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斌并没有因为昨天的事而对白风有什么不自在。简单的人也许会更快乐。 “吹风。”白风如实回答。 “呵呵,我也喜欢吹吹风。”斌微微一笑,然后靠得白风更近。他也是一样的孤独,孤独的他好不容易找到同样孤独的白风,两个人或许没有那么孤独了吧。 伴着凉爽的秋风和皎洁的明月,白风的心也渐渐沉寂。“昨晚,对不起。”轻轻的一声,白风放弃了他的骄傲。这是他现在对自己对别人做出最大的让步,他冰冷的心也在慢慢融化。可是往往当人试着将心门打开的时候,别人就亲手锁上一把锁,把你的心更加牢固的锁上。 斌有微微愣神,这样的白风也是自己从来不曾见过的。脸上荡开了好看的弧度,心里乐开了花,开心写在了他的每一个细胞。他也是一个藏不住秘密的人啊,他把白风当朋友,对朋友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走吧。”白风对身边的人说,然后径自离开。 “老大,我真的替你很不甘心。”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人一脸谄媚地对靠在酒吧墙角的人说。一只点燃的香烟忽明忽暗,那个靠在墙角的人的脸也跟着忽明忽暗,是昨天那个在台下大喊大叫的男人。 把玩着手里打火机,装出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哼。”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声。 那个站在他面前的人听到这样一声闷哼,好像得到应允,更加眉飞色舞地说。“我都有些看不惯了。简不过是龙哥身边的一条狗,凭什么怎么嚣张?”男子一双鼠眼看看四周。 靠在墙壁抽烟的男子并没有答话,而是伸出一只脚撑着墙。脸上平静,可是心里却在强烈翻腾着,十分认同鼠眼男子的话。简凭什么这样骂自己,给自己难看,好歹自己也是帮里一个部的老大。 “老大,那个简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吧,明明是他对你说看不惯那个臭小子的,是他说要你去找那小子的麻烦啊,凭什么这样骂你?我都看不惯了。我觉得你真的可以坐到简的位置。”男子更加手舞足蹈。 “够了。”男子大骂,看来他喜欢大骂的性格不光是对白风。人是虚伪的动物,明明希望别人说自己爱听的,还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那个大叫的男子看了看从旁边经过的白风,他就是要让他听到。嘴角露出一丝不明的笑意,然后离开。 白风在心里苦笑,自己好不容易准备打开心扉接受,可是他们却推开了自己。还有谁可以去相信?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不是早就已经习惯了孤独了吗?可心里还是闷闷的。还好自己可以不用永久地呆在这样的地方,如果今天晚上那个醉汉不来,就将那两万美金还给莲娜。从此以后自己和这里没有了任何牵连。只是他不曾想到过了今晚,自己和这个酒吧的关系将更加的紧密。 很快阿唯为白风画好了妆,一样的简简单单。在舞台上他简依然配合得那样默契,并没有将心里的不愉快带到舞台上。对音乐他一直都是那样认真,对自己他总是善于隐藏。一曲结束,这次是真的安静了,没有昨天那个俊美男子的掌声,一切都归于平静。 “白风,你的花。”阿唯走上台来,献出了一束漂亮的玫瑰花,每一朵花都是那样娇艳欲滴,可以看出挑选的人是那样的用心。白风并没有伸出手接过花,而是拿着吉他径自走下了舞台。 “你真的不要?”阿唯追进化妆室,带着一脸笑意地问白风。轻轻地低下头,闻了闻花香。女孩天生都是喜欢花的,再说现在她手里的花是那样美丽,并没有半点玫瑰花的粗俗。女孩也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人送花而不留下姓名? “扔了。”白风淡淡地说并不看一眼花。 女孩不死心地将花递到白风眼前。"你真的不要?”女孩眨巴着大眼睛。 “你要自己拿走。莲娜姐在娜?”白风淡淡地问道。今天晚上他要将一切都说清楚,就这样离开他做不到。 “莲娜姐在3楼。”女孩说道,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但是自己却不会问,他是那样的淡定,问了也是白问。 白风听完就带着他的吉他朝走廊走,准备上楼。 “喂,3楼是不准人上去的。”女孩大声地喊道,可是白风早已消失在楼梯口。他得快点,他想早点离开这里。 “莲娜姐。”一间一间地敲门。 “白风?”莲娜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那个漂亮却瘦小的身影,在房间里四处张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来找自己。 白风又微微诧异,眼前的人让他感觉那样陌生。洗完澡的莲娜是那样美丽动人,脸上没有一丝化妆的痕迹,美得真实。一身雪白的睡袍将她乳白色的肌肤称得更加白,白得透明。浴室里水汽地蒸发,将她的脸染成了自然的红,身上散发出的是沐浴液的清香。没有往日的浓妆,没有往日的香水味,反而那样美。看着这样的莲娜白风有微微的不好意思,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你有什么事吗?”莲娜轻声问,将浴巾包裹的头发轻轻放下,那如丝般的褐色头发散开在空中。莲娜走到里间里拿出吹风机插在电视机后的插座上,头发就在吹风机的作用下飘了起来,像丝绢的飞舞,也像一条倒垂的瀑布。她轻轻微笑,那样狐媚,不经过雕琢的美丽。 白风将头低下轻轻说:“我想把钱还给你?” “为什么?”轻轻抬头,继续手中的动作,用手抖了抖头发,头发更加蓬松地散开。显然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么美丽。 “现在我不需要了。”是啊,不需要了,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即使那个醉汉来找自己,自己也不想欠下什么。可是早已欠下的怎么去还?谁欠了谁又怎么去说清楚? 他不需要了,自己早已知道。那个醉汉是自己去解决的,自己怎么又会不知道。那时看着醉汉拿着钱一脸眉开眼笑的样子都觉得恶心。钱果真是万能的啊,让所有的人都会为之疯狂。像那个电视上虚伪的人。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区别?现在一样不是为了钱。这样也好,他离开也好。抬头又看了看低头站在一旁的白风,这样的男孩注定不属于这样的地方,他应该有更好的归属。 “好。”她轻轻答应。 “明天我就不来了。”白风不敢看莲娜的眼睛,此时她的眼睛像一弯湖水一样清澈。这样离开还是会有小小的负罪感。 “好。”她还是轻轻回答。 “你们好大的胆子?”一声喊叫从门口传来,伴随着吹风机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莲娜吓得傻站在电视机前,刚刚还是一弯似水地眼眸此时也变得空洞。白风将头抬起,看见一双似乎要崩出火来,摄人的眼神让白风平静的心也忍不住一颤。 这样的叫声仿佛来自遥远的地下,带着寒冷。连窗外的世界似乎都静下来了,月光皎洁,树影婆娑,只剩下光和影的纠结,像屋里几个人此时的心。 (各位亲们,多多支持啊。为什么票票总是上不去呢?你们只要动一动手指,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了。谢谢了啊) 第二十二章 流星划过苍穹 “怎么?还在这里傻站着?我没有告诉过你,这间房间不允许其他人进来吗?”男子渐渐逼近,压低身子,冷冷地对完全呆掉的莲娜,眼神比他的话更冷,像是抓到了偷情的爱人,又像是猎豹失去食物。 莲娜嘴唇轻轻抖动着,到了嘴边的话被男子的冷漠给击了回去。莲娜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对他自己问心无愧,自己对白风自己以一个姐姐的感情,绝无其它。可是男人的眼神还是让她害怕,这样的眼神从来不曾对自己。莲娜好似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低下了头,咬着嘴唇。 “嗯,不说。以后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男子说完就准备离开。 “他只是上楼来辞别的。”莲娜抬起头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男子。 男子转过头来,脸上带着微笑,似乎刚才并不曾发过脾气。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对白风是什么感觉,只是看着白风在她的房间还是有些不舒服。 最近的事让他烦透了,那个男人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竟公然出现在自己的地盘上,而且还带着人去扰乱自己的场子。几次血拼,自己损失惨重。可是他也没有捞到多少好处。这样兵器与兵器的较量,注定是两败俱伤。 男人又是好战的动物,没有谁缴械投降是不会灰溜溜的离开的。 那个男人最近袭击虽然都是些赌场,可是要知道那里是自己帮会的主要收入来源。那些所谓的有钱人都是那么虚伪,自己的人为他负伤他不理不彩,反而埋怨自己的不是,他们心痛的永远都是自己的钱。一被袭击,关心的只有自己的设施有多少损失。开赌场的有谁没有洗过黑钱?可是他还是一脸从容地在电视上说得自己的钱来得问心无愧。越有钱越爱钱说的就是这种人。 他想走?可没有那么容易。他在心里默默盘算,可是脸上却也是平静。都说真正可怕的人不是一脸凶相的人,而是把自己藏得太深,让别人永远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人也有很多。 “为什么?”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走过白风身边,然后从容地坐在红色沙发上,翘着腿。他今天穿着黑色皮衣,秋天最适合的穿着。此时那身黑色的皮衣也和红色皮沙发那样和谐,再加上一张黑脸,可真对得起他在道上的名号。 “因为想离开。”白风如实回答。 “哦,是吗?”龙哥缓缓起身,慢慢走过来用一双狭长有神的眼睛看着白风,语气平淡。“我可是没有听说过有人可以不和我说就这样离开霓裳。”男子的语气瞬间变得冷冰冰的,周围的空气也骤降了几度。 白风对上那双眼,努力使自己的心平静。“我并不欠你什么。”白风语气还是没有一点缓和。可怜的孩子,你认为你不欠,可是这样的事在黑社会可是行不通的。 “哦?是吗?”尽量压低语气,可是语气中还是带着些许气恼,要知道在龙帮里可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难得这小子有这样的气魄。 莲娜这时总算有些清醒了。看见了龙哥的嘴角的一丝邪笑,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限度了。这个白风还真有惹人生气的本领。 “龙哥,他是想。。。。。。”莲娜着急地解释。 “我想这不需要你来说吧。”龙哥打断了她的声音。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掏出那个雕刻着龙凤呈祥的打火机点上。一切都慢慢的,可是看在房间里其它两个人的眼里却是那样难受。深深吸一口烟,“由你说。”抬头望向白风。 “我只是还完了欠莲娜姐的两万美金。我并不适合这里。”白风装作镇定的说。 龙哥看向莲娜,呵,真是可笑。自己在外面打拼,这个女人却那样大手大脚的花。难道她也在酒醉迷金的世界变了吗?“可是你欠我的呢?"转头看向白风。 “欠你?”白风有些好笑,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都喜欢来这一套呢?那个醉汉不是如此吗? “是啊,欠我。你的到来把我的客人吓走那么多,这笔帐,我们要怎么算呢?” 白风微微有些诧异,这个人也太霸道了吧。“既然这样,那你不是更该放我走吗?我走了你那些客人不是就会回来了吗?”这是白风两年来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 “这样吗?我可不是这么认为。这样把你放走对你不是太轻松了吗?我的宗旨是欠我的要加倍还我。”烟已经燃烧到了指尖,龙哥并不抖落,而是任由它在手指间慢慢熄灭。指尖传来灼烧的感让他有些清醒。自己是在干嘛?为什么要这样为难一个孩子呢?可是谁叫他是那个“黑蝴蝶”在意的人呢? 白风虽然讨厌他的霸道,可是见他说话也不全是没有道理。语气也有些松懈:“那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那我得好好想想了。”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摸了摸额头。“也许会让你发挥另外的作用。这么漂亮的人我怎么会舍得放过呢?” “龙哥。”莲娜轻轻叫了一声。她现在是那样担心,她怎么会不知道龙哥的手段呢。到了这个地方不能唱歌,还能怎么?漂亮的人,漂亮的人往往都得不到好下场。这个男孩是自己带进来的,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走自己老路。沦落风尘,再绝美的容颜也成了罪过。 “出去给我泡杯茶。”龙哥并没有看向她,用命令的语气说。莲娜微微愣神,这样的龙哥也是自己不曾看过的。虽然他的手段残忍,但那也是对道上的人。她不知道怎么办,转身离开,轻轻带上门。 “干什么?”白风轻轻地问。他并不了解龙哥心里所想的。 “不干什么?只是陪人喝喝酒,跳跳舞,仅此而已。”龙哥说得是那样轻松,好像只是真的别人给钱,你就对他笑笑那样简单。 “好。”白风轻声答应。他只是想快点还完,好离开。他单纯得有些可爱。 龙哥重新点燃一支烟。这样单纯的白风让他心里有些不忍。可是。。。。。。他幸好什么都不懂。可是莲娜是懂了的吧,她的眼神中有无奈,有怨恨。可是自己是真的想把他带进去吗?至少现在不是,她还是不了解自己啊。 “你知道我叫你做什么吗?”龙哥有些好笑,他什么都不知道竟然敢答应。 “不是喝酒吗?”白风一脸茫然地问道。 看来他是真的单纯啊。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是怎样生活下来的?“现在不需要你陪人喝酒。你只需要和简学好吉他就行。” “学吉他?”轻声问道,不敢确定。“你不是说了我在台上吓走了你的客人吗?” “没有叫你上台唱。你只要学好就好了。”龙哥转身再走回到红色沙发上坐下。 “只是学?”白风更加疑惑了。 “对,只是学。好好跟着简。”他有自己的打算。那个人一定会来找白风的,如果就这样让他将白风带离,那自己并没有什么胜算。而有白风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会多一颗棋子。而且在简身边带走人也没有那么容易,他相信简有这样的本事。 “好。”白风答应,只要能尽快离开这里比什么都好。 “那好,你明天就住进简的家。” 白风疑惑的望着龙哥。自己又要这样离开那个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地方了吗? “我会和简说,你不用担心。”龙哥微笑着一脸无害,谁会想到那张俊美的脸后又在酝酿着怎样的阴谋? 要住进简家吗?那个人是那样的讨厌自己?自己要怎样去和他相处? 门轻轻打开,是莲娜,端着两杯茉莉清茶,他永远不变的主题。她弯下身将一杯放在茶几上,等待它一点一点冷却。端着另一杯走向白风,正准备把茶杯递到白风手里。白风眼神的空洞让她心疼,多么忧伤的一个孩子啊。龙哥到底对他说了些什么,会让他如此? “你可以走了。”沙发上的男子轻声说。 莲娜递在半空中的茶也在手中凉掉了,手放在空中不知所措。空空荡荡,本来就无所事从。他还是那样霸道到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啊。 “白风。”莲娜放下杯子,追出去。 白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一个人走在繁华的街市上,他不想这么早就回家,今夜过后就要离开的家。因为不舍,反而选择了逃离。这是习惯,还是害怕受伤? 缓缓将头抬起,一颗流星陨落,在那片深邃的苍穹划出长长的痕迹。虽然陨落,还是留下痕迹。白风并不喜欢流星,它只是属于那些爱幻想的女孩。流星虽然美丽,但它永远也躲不掉陨落的命运。流星划过苍穹点燃的是希望,还是幻灭了现实?期待虽美,但是他害怕有一天会像所寄托的流星一样幻灭。夜应该属于寂静的,而不是像流星那样虚幻的装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 第二十三章 再见虚幻的舞台 莲娜转身回到屋里,就去了卧室。屋里的空气冰冷,她害怕自己像那杯茶一样凉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压过来挡住了她的去路,龙哥用一双冷冷的眼神看着她。她想躲开不断地后退,可是龙哥也一点一点地逼迫过来,一直压到墙角。莲娜用手撑着后墙,整个人都靠在了墙上。 “你在怕我?”龙哥喷了一口气在莲娜的脸上,轻轻地说。 “没有。”莲娜颤声回答。 “不用在我面前说谎,你知道我最讨厌说谎的女人。”龙哥俯身对着莲娜的耳朵说。莲娜只感觉耳朵痒痒的,更是说不出话来了,如同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一双眼睛红红的,望着那个陌生的男人。龙哥在心里有些不开心,他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啊。他的女人竟然在怕他。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神有多么可怕,在道上这样的眼神也足以让人感到害怕了。 “你在怪我,是不是?” “为什么要怪你?”莲娜不敢看龙哥的眼神。 “你自己心里清楚。白风那小子让你心疼了,是吧。”两人的姿势依旧暧昧到极致。 “没有。”莲娜佯装平静地说。 “是吗?不要考验我的耐性。你就不想知道我把他怎么样了吗?”龙哥将身体压得更近,好似整个身体都贴在了莲娜身上。莲娜只感觉他的身体热热的,和他脸上的冰冷好似是两个世界的。看着莲娜有些抽动的嘴角,他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他就是想知道在她的心中是自己重要还是那个男孩。 莲娜有些担心了。那个男孩怎么可以陷入那样的世界呢?纯洁和丑恶怎么也不会搭配。“你把他怎么了?” “怎么担心了?”语气冷得像来自遥远的北极。 “是。”面对龙哥的逼问,莲娜还是说出了实话。本来自己对白风就像对待自己的小孩。小孩?在心里偷笑,自己也不过比他大12岁,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也许是那个男孩忧伤的眼神打动了自己吧,想好好保护他。龙哥看着莲娜的反应,心里更是难受极了。他讨厌自己被她遗忘在眼前的感觉。 “不过是将他送到了一个你永远也见不到的地方。听说那个地方在中国的古代叫做妓院。”龙哥是善于隐藏的人,说起谎言是那样真实。 莲娜听了人就瘫软在龙哥的怀里。这样吗?那个纯洁的孩子不是一生都毁在了自己的手里。他是自己带来的,可是自己却没有办法将他带离,反而让他陷进了彻底的绝望。龙哥缓缓起身,抱起已经在怀里的女人。注定今晚又是一个不眠夜。 窗外的天空渐渐泛着光芒,宽广的天空出现一颗蛋清色的太阳,一点一点释放着它的光芒,像要一次性将它的光亮一同释放。白风睁开双眼,眼睛红红的,昨晚他并没有睡着。闭上眼睛只是害怕黑夜的孤独,闭上眼睛也一样的黑,但是却少了属于黑的恐惧。 阳光完全穿透树缝照射进白风狭窄的窗户,白风就再也找不到理由来躲藏自己。轻轻起身,很快地洗漱完毕,白风就来到了霓裳。他觉得白天的霓裳安静得有些不寻常,连平时那些在酒吧里嘈杂的人影也不见了身影。 可是那些永远只穿黑衣的黑社会,不关自己的事。这样静静地也好,至少自己可以和那个虚幻的舞台做最简单的告别。 白风站在舞台下,静静观望。没有了五彩灯光的照射,似乎这个舞台也是那样简单。不过这样反而真实,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有和夜一样黑的砖墙。白发走到舞台上,围着话筒转了一圈。轻轻坐下,取下肩上的吉他。吉他声飘扬而出,酒吧此时好像就只剩下白风和他的歌。 蝴蝶飞舞,是因为花的美丽 落叶飘零,是因为季节的变换 流星陨落,是因为女孩的希望 我的来到,是因为梦的破碎 完整的并不一定美丽,缺损的也会凄美 凄美的必定伤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感 我的竟是最特殊的 。。。。。。 “白风,你怎么会来?”在白风的身后站着一个可爱的女孩。唯在更衣室里整理服装,耳边传来悠扬的吉他弹唱声。那个声音,熟悉而忧伤。 白风抬头,眼神如水。眼前的女孩应该是在酒吧里对自己最好的。是不是应该和她道别呢? “唯姐。”轻轻叫了一声,要知道这样一声他是把自己的感情全都倾注进去了。 “呵,你终于知道要叫我唯姐了。也不枉唯姐我那么疼你。哦,对了。你等一下。”然后迅速跑到化妆室。“这是给你买的衣服。”阿唯从身后拿出一个口袋。“你看喜欢吗?” 白风有些愣神。这么多年了,除了那对美国夫妇和阿兰叔,从不曾有人给他买过衣服。阿兰叔走后,自己连自己都养不活了,还买什么衣服啊。他有些感动,可是习惯了孤独的他,早已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友善了。他并没有伸出手去接。 “怎么了?不要啊?你看看你一身的衣服,这么大一个人了还穿这样的衣服了?要是再长大一岁,这衣服怕是该丢掉了吧。”阿唯上下打量白风。 白风也在阿唯的眼神下打量自己。衣服早已短得快遮不住自己瘦弱的身体了,而且还洗得泛黄,原来的白色也已看不清楚了。他轻轻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拿去吧。”阿唯说完就把衣服递到了白风手里,“快去更衣室换上吧。”阿唯看见白风的衣服陈旧得像没有人穿,早就想为他买一件衣服了。昨天逛街看到这身白色的休闲装,就感觉这件衣服就是为白风量身制作的。衣服美丽得就像是灰姑娘的玻璃鞋,而只有灰姑娘的脚才能穿上。高兴得走进店里,一看价钱吓了一跳。真的是一分钱一分货啊,贵得是她一个月的工资,不过她还是毫不犹豫地买下了。想到白风穿上它的样子,她心里就感到甜蜜。 看到白风还是傻站在那里,“别这种表情,我只是昨天买衣服时看见了顺便给你买的。快,去换上。”她轻轻把白风推到更衣室,然后带上门,微微一笑。 白风站在更衣室里,并没有像阿唯所说的那样换上衣服。他不想在自己临走的时候还欠别人,这样他会走得不安。将衣服轻轻放在椅子上,自己也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就这样坐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走吧。”一个男声从头顶传来。 透过镜子看到身后的男人,他是来带自己走的吧。就要离开霓裳了,却没有离开时该有的高兴。看他的眼神冷冷的,看来他是真的不希望自己去他那里啊。衣服是早已收拾好的,自己最爱的那间小屋是带不走的。 走在门口,缓缓回头,轻轻弯腰带走了躺在椅子上的衣服。 没有告别,就带走值得纪念的东西吧。 受伤人对留念的东西往往会装得不在意,因为害怕别人不舍的神情和自己心的背叛。他的心不该再相信。他轻轻起身,跟上简的脚步。 一直有个小小的身影躲在角落,一双大大的眼睛,神情暗淡。阿唯不知道为什么简会带走白风,但是心里有不详的预感。应该去告诉莲娜吗?可是自己去哪里找她呢?今天一大早就不见她的身影,平时她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啊?昨晚她也并没有回家啊?今天还真是奇怪,酒吧安静得太出奇了。 出门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简把车开得极快,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汽车在喧闹的城市呼啸而过,在一片清静的别墅前停下。简打开车门下了车并没有招呼白风下车的意思。简走到好远,白风才打开门走下。 “你就住这间房间吧。”简冷冷地说完,然后打开门离开。 白风拿着行李,站在那间陌生的房子。行李很简单,只有几件简单的衣服,和那把他永远不离手的吉他。 他将行李放在了房间的角落,在写字台前的椅子上坐下。 简的屋子很大,装修得简简单单,可是此时的简简单单对于有200平米的房间也显得太过孤单,主人的心也应该是空虚的吧。房间还算整洁,没有一般都市男人房间的杂乱。 白风打开衣服的口袋,取出那件衣服。轻轻穿上,走到镜子前面。真的很适合他,每一寸都设计得那么合理。衣服设计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胸前的图案那么特殊。流星陨落的图案,用淡淡金黄色的线绣出的,绣工精美。我想没有人会将这样的图案设计在衣服上。可是越是想不到的越是美丽。把衣服轻轻脱下,慢慢折好,用手抹平褶皱,将它放进口袋。美丽的东西如果常常看见也就没有那么值得珍惜了。他将自己的衣服一件已经取出,然后将口袋放进最底面,再用衣服将口袋遮住。他是那样珍惜,这件衣服里有阿唯姐最珍贵的祝福,他想要趁这份美丽还没有变质的时候好好珍惜。 简离开后就径直去了另一个地方,那个男人现在需要自己的帮忙。虽然那个人把白风扔给自己人让自己的心里感到不快,可是他就是太理智了。就像虽然不喜欢那个男人,还是为他担心,还是这样帮他。 第二十四章 冬比秋还要苍白 白风就这样在椅子上静静地坐着,透过偌大的窗户可以看见,一片青蓝的天空。 秋天的天空似乎特别明净,云朵悠闲地挂在天空,除了云,天空纯洁得一丝不染。入秋的野外分外繁忙,所有的生物都用他们的生命去点燃秋的热情。只是在这样的秋天,落叶却是不可避免的。 都说伤感的人永远也看不见秋的美丽,就如白风。现在在他的眼里,飘舞的落叶虽然美,不过是凄美。落叶的悲哀在于看似飞舞却在坠落。叶子的金黄在白风眼里也只有苍白。离开树枝是叶的悲哀,还是叶的伟大? 经过凄美的秋,即将迎来的是更加苍白的冬。不知不觉时间竟在哀伤中过得那样快,在简的家已经呆了3个月了。窗外的树都只剩下孤零零的枝干,面对这样的景色,谁又会想到它的身体里孕育的是新意?人们早已裹紧了自己,把自己遮住,一点的寒风也刮不进去了。冬的来临似乎也冻结了这个城市惯有的喧闹。在那个秋天他几乎不曾离开过那间房,静静地呆着或许时间会过得更快吧。阳光是不属于冬天的,空中只有厚重的云淤积着自己的伤痛,有一天一起释放。 可是白风却越来越喜欢这样的天气,在寒风里人们把自己裹进套子,没有人来理会自己的哀伤。 白风一个人走在街头,任由寒风呼啸从他的薄外套里而过。看着众人急走的身影,他更加从容了。在那间大屋子里,白风越来越孤寂了。还好没有白风自己想得那样遭,在简家简除了教自己吉他的一些弹唱技巧以外,对自己偶尔还是会投来关切的眼神。可白风对简还是一无所知。只是他看清了简越来越深皱的眉头,偶尔也会听见他微微地叹息声。最近简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即使回来也是一脸疲惫。聪明如他,他不会问,问了只会让自己和简的距离更远。 简对自己的态度始终冷冷的,不过他还是教了自己原来阿兰叔没有教过的一些吉他弹唱技巧。他有时在想,如果阿兰叔没有离开是不是会更加认真地教自己呢?而且自己做错了,他的脸上会因为生气而更加黑呢?可是一切都只是如果,一切都只可以假设。离开的终究是回不来的了。 “白风。”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语气中带着微微地不确定。白风那晚就这样离开酒吧,再也没有回来过。阿唯走在白风身后,看见前面的背影有些不确定。那个身影像极了白风,一样的孤独。背影原来比他的正面要更加忧伤啊。前面的那个身影似乎更加瘦弱了,好像一阵寒风就可以将他吹走。依然是他最爱的白衣,单薄地在随风飘摇。如果不是还有同样单薄的身体陪它一起瑟瑟发抖,它早已远离去了苍白的天空。 白风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不由加快了脚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的自己不再想与伤痛的过去再有什么联系。可是那个声音却随着那个女孩地临近,从不确定中变成了惊叹。 “白风,是你。真的是你。”阿唯窜到白风面前,拉着白风的衣角惊喜地生活道,一双大眼睛因为重逢的喜悦而闪动着光芒。 白风无奈,抬起了准备藏一辈子的头。眼前的女孩一样的美丽,厚厚的白色羽绒服外套裹在身上,反而为她增添了几许可爱。和白风的单薄白衣既是辉映又是鲜明的对比。让白风在寒冷的风中感觉更加单薄了。 “你这几个月都去哪里了?”女孩轻声问道,眼睛里似乎要溢出眼泪。 “我。。。。。。”白风微微张开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自己都不知道啊,自己只是去了一个很大的房间这样她能相信吗?而且简和那个只见过两次面的龙哥似乎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啊。 “你不想说没有关系。走,和我一起去买一件衣服。你穿得太单薄了。”阿唯打量着白风,依然是那身白衣,不过是将本来就已经很短的衣服一起穿在了身上。不知道是衣服又短了,还是白风长高了,那身白衣显得更短了。 过了今年白风就14岁了,可是他连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美国夫妇也从来没有陪自己过过生日。 阿兰叔将美丽的中国独有的春节做了自己的生日。可是在美国找谁陪自己过春节呢? 在这个城市又找谁陪自己过生日呢? 第一次过生日,是和阿兰叔还有那个漂亮阿姨一起过的。虽然不喜欢那个阿姨,不过这是自己第一次过生日,他还是很高兴的。不过好像就是那次以后,那个阿姨就没有再来过那间小屋了。 “你走吧。”一直没有说话的白风轻轻地说道,轻得就像是冬天的空气一样。稀薄到快令人窒息,干燥得忘记了雨水的存在。说完就离开,留下阿唯在寒风中感受严冬。 离开就好了,这样的相遇让自己害怕依恋,曾经到手的幸福都从自己手指间溜走了。还能在期待什么吗? 白风走后,阿唯拨通了莲娜的电话。可是电话里传来地是那永远不厌其烦的忙音。挂上电话阿唯就去拦的士,可是好像的士也受了天气的影响,变得懒惰。白天越来越短,可是人们工作的时间却变得更短。阿唯轻轻地深呼吸,然后朝霓裳的方向跑去。 “莲娜姐呢?”阿唯一回到霓裳就大声喊道,一张可爱的脸因为剧烈运动而变得通红,口中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现在霓裳里安静极了,她的声音在酒吧里回荡,并没有谁来回答。这3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白风走了,卢斯走了。卢斯的离开确实让酒吧安静了不少,至少那些所谓的时尚白领很少来了。吧台上的高脚椅,竟空荡了。白风的离开是个迷,卢斯的离开更无从谈起,他的薪水丰厚,相当于自己的3倍。而且原来也听他说过他爱这份工作。莲娜姐的眼神也越来越伤感了。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现在这个酒吧也感觉死气沉沉的了,尤其是白天。空空荡荡竟也是那么寒冷。酒吧注定是白天沉寂,夜晚疯狂的地方。 “阿唯姐,你找莲娜姐吗?”一个身影从酒吧后面的化妆室窜出。 “斌,你有看见莲娜姐吗?”阿唯转身对斌说道。 “她一大早就出去了。”几个月不见,斌还是一样的可爱。只是心里也有了哀伤,不明白为什么龙哥会叫他离开简住的地方。那个地方自己也呆了好几年了啊。可是他的话谁敢不听?至少现在自己还有住的地方,酒吧里的杂物室。不过这总比流浪在街头车站要好得多。 “出去干嘛?”阿唯轻轻问。 “不知道。” “那她回来记得打电话要告诉我。我先回家了。”莲娜说完就离开了霓裳。 自己最近也好忙的,爸爸妈妈好像知道了些什么,每天早上都会在一个固定的时间打电话到家里。有时她也在安慰自己的想他们是因为不知道时差才会这么早打电话过来。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的谎言,爸爸妈妈都是在商场摸爬滚打了数十年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么简单的问题呢?今天早上没有打来自己就感觉到不安。自己编织的谎言虽美,但是还是害怕被拆穿的那一刻。可是自己也不可能为了他们的不喜欢而放弃的啊。她总是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做出一番作为,这样轻言放弃不像是她的作风。 莲娜最近心情也很不好,那个人的生意似乎越做越大了。在电视上看见他心情就嗯不好。可是每次《经济采访》节目播出的时候,她还是会看。人真的很奇怪,往往讨厌的东西反而会去注意。龙哥回来霓裳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而且每次回来话也越来越少了。他的脸更加冷了,吸烟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每次都深皱着眉头将一整包烟吸完。自己是讨厌烟味的,曾经如此,现在呢?对龙哥还能这样吗?可以对他说吸烟不好吗?每次当自己看到他深沉的眼神就没有办法对他说了。难道香烟真的可以将人麻醉吗?龙哥每次吸完烟都会出现轻松的神情。 “老板,给我一包烟。”莲娜走到街头的烟摊,店主是一个中年的金发女人,看起来一脸的慈祥,可是身上的大衣已经破旧不堪。这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吧,不然怎么会这样单薄地出现在寒冷的街头? “小姐,吸烟对健康不好。”金发女人望着莲娜轻声地说。 “不怕。”莲娜现在也想借着香烟麻醉自己。 女人有些犹豫,皱着眉头从香烟柜子里拿出一包香烟,动作轻缓,将它递给莲娜。 莲娜接过:“多少钱?” 金发女人轻声说:“1美元。”这包香烟应该是这里面最便宜的了。因为便宜,所以它的纯度并不高,对初次吸烟的来说这样的烟是最好不过的了。她怎么不知道眼前买烟的女人是第一次吸烟。只有第一次吸烟的人才会在买烟的时候不说买什么。 “给我一个打火机。” 金发女人拿出一个打火机,递到莲娜手里。 莲娜接过,然后给女人10美元就准备转身离开。 金发女人从柜子后面追出,拉住了莲娜的手。“这,8美元补给你的钱。”然后转身又回到了柜台里。自己很穷但是她从来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莲娜有些好笑,然后拿出一支香烟,可是在寒风的吹拂下怎么也点不上。 迎面走来一个人,轻轻拿出打火机,有力的手轻轻挡住正前方,香烟点燃。 第二十五章 雨也竟成冰 莲娜轻轻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来人。 “怎么,不认识了?”简一脸轻松地说,可是到底有多少伤心隐藏在心里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眼前的女子越来越哀伤了。他知道她是那样讨厌烟味的,现在却开始学抽烟了。 “咳咳。。。。。。”她轻轻咳嗽,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来人。 “不会抽烟不要抽了。”他提醒着她就像原来提醒她少喝一点酒一样。还记得五年前看见她在午夜里买醉,他的心就微微心痛。现在她也一样,而且连最讨厌的香烟也开始吸了。这几年来她是真的变了啊。醉纸迷金的生活改变了她,还是她离开了她的记忆?而此时的她在寒风里竟那样楚楚可怜。 她微笑,还是和原来一样的美。“要不要来一支?”她递出一根香烟,轻声询问。 他接过,可是心里却异常冰凉。她不要自己抽的烟现在却这样递到了自己面前。自己都忘了有多久没有尝试过烟从肺部穿过的感觉了。打开打火机,点燃香烟,深深吸一口。这个香烟的味道是那样粗略,微微有些呛人。再加上他已经常年没有真正的吸过烟了。他有写咳嗽。 她又笑了。“还说我呢?你不是一样。” 她的打趣在他心里竟是那样陌生,这几年来她都不曾如此轻松地对自己说过话,更弹不上玩笑似的打趣。是她真的变了吗?可是他却不知道莲娜的心里竟是那样苦涩。在心里感到疲惫的时候往往都喜欢强装轻松来掩饰,不是吗? 虽然不太会吸,他的姿势依然优雅。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吸烟,只是越来越感到呛人的烟味,让她不得不更加咳得厉害。可还是努力地又深吸了一口,然后弯下腰猛咳,好像要将肺也一同咳破。 望着她痛苦的样子,他的心也一样疼得厉害,痛彻心扉也不过如此吧。她最近的忧伤到底从何而来?是因为那个男人吗?他伸出一支手,但是又轻轻放下。现在的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允许自己像原来一样为她捶背。原来的她每次喝酒都会大吐的,现在似乎也习惯了。以后她也会慢慢在他身边习惯香烟的味道吧,从不曾有自己参与。 “你都不帮我拍拍吗?”她抬起头对他微笑。 他更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将还没有完全放下的手拍拍她的背,动作轻柔,将另一只手里没有燃烧完的香烟扔在了地上。 “我要走了。”他轻声说,和她在一起还是免不了的尴尬。 “嗯。” 地上的香烟还没有燃烧殆尽,缕缕青烟萦绕而上。她轻轻低头捡起他遗落下来的香烟,用手轻轻抿掉。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看来香烟真的是一个好东西,就这样她的心情也微微有些轻松。取出一根香烟再次点燃,燃烧的是香烟还是她的热情? “莲娜姐,刚刚阿唯来找过你,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莲娜一走进霓裳,斌就跑出来对她说。 “她找我有什么事吗?”莲娜无力地问道。 “不知道,她叫我你回来了就打电话告诉她。看她的样子好像很重要。” “哦,好。我马上打电话给她。你去忙吧。”莲娜也有些心疼这个小孩,不明白为什么简会将这么可爱的孩子遗弃在这里。 “喂,莲娜姐是你吗?”莲娜一打开电话,电话铃声就想了,轻轻按下接听键,耳边就传来阿唯着急的声音。 “对,是我。” “莲娜姐,我今天看到白风了。”阿唯在电话那头一脸的惊喜与着急。可是电话这边并看不到。 那个孩子么?他到底在哪?他的离开一直是个迷,对他心里有深深的内疚和担心。语气也变得和阿唯一样着急了。 “他在哪?你在哪儿看到他的?他过得怎样?”一连串的问题抛给了阿唯。 “不知道他住在哪儿,可是今天看到他感觉他过得很不好。”阿唯又回忆了今天看到的那个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身体。 “这样吗?你具体在哪儿看到他的?”她有些失望。 “在柏氏影视公司对面的马路上看到的。”阿唯又再回忆了一下说道。 柏氏么?那个男人的地方?因为那个地方的发展,那个男人的嘴脸更加可恶了。最近柏氏又包装红了好几个明星,拍了好几部大片,获得了好几个大奖,这一切都成了那个男人骄傲的资本。 “好,知道了。我会找人去查的。”现在自己的身份在道上还是说得上话的。调查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可是好像这次龙哥将白风的行踪隐藏得太好了。可是她不知道,往往最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反而是藏身的最好之处。 挂上电话,瘫软地坐在红色皮沙发上。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为自己泡一杯茉莉清茶。和他在一起呆得太久,竟也喜欢上他爱的茉莉清茶。原来的自己独爱红茶,因为它的苦涩而疯狂地爱上它。那个泡红茶的白色茶杯也被她收拾在储物柜的最里面,里面还覆盖着多年饮用后而遗留下来的红色茶渍,像铁锈模样,白的瓷杯和红色的茶渍竟是那样完美的搭配。那是爸爸妈妈给自己留下的,几经周折,现在和原来有关的怕只有那个茶杯了。 轻轻坐回沙发,打开电视机,调到每天这个时候必看的频道。那个男人最近在这个频道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 “各位观众朋友,大家好。欢迎在每天的这个时候与我们一同关注经济。” 电视机里出现了那个熟悉的主持人,说着永远都不改变的话。 “今天呢?我们有幸邀请到了柏氏集团董事长的夫人。我一直认为有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总会有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柏太太,你能给我们讲一下你平时是怎样支持丈夫的工作的吗?”女主持人微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女人的出现让莲娜彻底愣神了。那个身影是自己曾经那么熟悉的,叫她干妈。她从来都不叫她叔娘,因为她觉得叫干妈会更加亲热一点,尤其是在爸爸妈妈离开后的日子。她就真的将她当做了妈妈。 快十年不见了,她一样的美丽端庄。十年了,如果不是主持人介绍,她就快忘记她的模样。她的褐色眼眸永远都那么美丽,藏着忧伤。看着她,莲娜想到了另一个忧伤的人。那个男孩也是这样的褐色眼眸。说真的他们真的好像,眉宇间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莲娜陷入了深深的回忆。还有一个漂亮的女人也是这样的褐色眼眸。她那时亲眼看见那个曾经名叫叔叔的人牵着那个女人的手,眼神如此温柔。原来的她不明白,可是现在的她竟是那样明了。不是每个成功的男人都是花心的吗? 莲娜现在更想快一点找到白风了,他的身上还有自己不知道但又必须知道的秘密,不是吗?莲娜的眼神中出现了她从来没有的犀利。 “白风回到简的家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关好。其实关不关真的无所谓,自从他来后从不曾踏入这个房间。外面传来开门声,应该是简回来了。这3个月他和简最大的交流好像就是开关门的声音。 轻轻地敲门声响起。“出来。”简轻轻地说,不容置疑的口吻。不过白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语气。简不坏,只是不太爱说话而已。或许这样的不爱说话只是对自己而已,因为他曾经看到过简的照片,照片上的他笑得如此开心。站在他的身边是一个帅气的男孩。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但是他看见了简的眼神里有的是崇拜。 白风从床上起来,打开门。简站在门口,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白风就欺骗自己的把那样的不好理解成是因为外面天气的寒冷。是啊,再等上半个月就是圣诞节了,一个月后就是除了自己没有人会记得的生日。 “陪我喝酒吧。”简轻声说,然后径自离开,不理会因为感到惊奇而站在原地发傻的白风。 简从柜子里拿出几瓶珍藏了好久的红酒,拿出两个高脚杯,打开瓶盖,将那石榴红的红酒倒入高脚杯中。称着水晶玻璃杯,红酒愈发诱人。 简轻轻坐下,然后抬头示意白风坐下。 “今天我们就把这几瓶红酒全喝完。”说完就拿起一杯红酒仰头全喝下,嘴角溢出一滴,挂在那里看着惊心。 “喝啊。”简对白风轻声说,然后又为自己倒上满满的一杯,仰头喝下。今天他是真的累了,因为她的改变,她的忧伤,还有几天后的厮杀。这些都让他头痛欲裂。哀伤的时候也需要找个人来带离自己远离哀伤啊。酒和烟是最好的朋友,可是这样的朋友只是死物。想想都觉得哀伤,这些年来自己竟不曾有真心的朋友。 白风也学着简的模样喝下,现在简的模样就像阿兰叔。阿兰叔原来喝酒也是这样将满满的一杯全都喝下,可是自己从不曾陪他喝过酒。他轻轻咳嗽,吐出了喝进嘴的酒。 简轻轻拍打着白风的背,就像今天拍打莲娜的一样。白风抬头对简微笑,现在在他的眼里简和阿兰叔一样亲切。 简因为白风的微笑而停止了拍打的动作,也对白风微笑。这些都是大人之间的错又何必把这样的错误归咎在他的身上呢?这只是自己和那个男人之间的事又何必归罪于孩子呢? 简为白风重新倒上一杯酒。屋里有微微的温暖气息,可是外面却下起了雨。 那一夜,雨竟变成了冰,空气也已经骤降了几度,不知道是在为谁哀伤。 (我今天开了新坑,是古代迷情小说。希望亲们也一样的支持。《为谁种下桃花冢》) 第二十六章 又见白风 白风这次也学乖了,慢慢地将红酒倒入口中,红酒的清香这才充满了唇齿。可还是有些勉强,不过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安心。 “不会喝,可以慢点。”简微笑着说,他的脸也在酒精的作用下而泛着红光。 “没事。”他轻轻回答,将杯里的红酒全都倒进了口中,又不小心呛了出来。 简眼中的笑意更加明显了。他们就这样将茶几上的红酒喝得干净。 白风胃里在剧烈翻腾着。“我去一下洗手间。”朝简微微欠身,然后晃晃悠悠地朝洗手间走去。 他的样子也是那样俊美。都说一个人喝醉的时候最能够看清其真实的一面。白风的真实竟也是俊美,在他难受的时候竟也可以优雅地蹲在地上,不过剧烈的翻腾也不得不让他大口大口地吐,好似要将胃也一并吐出。 这样的感觉并不好让他想起了两年前阿兰叔离开的时候,自己喝得也是这样酩酊大醉。不过那时是一个人显得更加孤单。而现在的稍稍幸福会不会也是镜花水月?他不知道了。大吐完以后,缓缓起身,用自来水洗了一下脸。水滴由着他的脸向下滴落,带走的是烦闷,心里稍稍有些好了。头发又长长了,前额的刘海已经有些挡眼了,竟给俊美的脸带来一丝朦胧的美感。 出了洗手间并不急着回到客厅,而是来到阳台。通过这里可以看到郊外的风景,那样美丽,尤其是在黄昏,那样的朦胧让他迷醉。来到简的家,除了今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在阳台上仰望天空的时候。不知不觉竟是夕阳西下了,那一轮红日似乎想将它的余晖在此刻全都发挥。红得诱人但也惊心。所有的一切都染上了晚风吹起他的长发,吹干了他脸上的水滴。 “要不要来一支?”不知道什么时候简来到他的身边,轻声地询问。从怀里摸出一支香烟递在白风面前,还是他喜欢的雪茄。这么多年了,还是习惯这样的好烟啊。那时她看到也会笑骂自己浪费。 白风摇了摇头,他没有吸烟的经历。 简将拿烟的手收回,摸出打火机点上。深吸一口,神色淡然。说实在的想喝醉的时候竟喝不醉了。那么多红酒就这样浪费掉了。现在的他反到清醒得出奇。烟也不是不会抽了,而是曾经想要刻意地忘记。现在也没有那么咳嗽,只是心里还是有一点难受。他看看旁边的白风,白风的眼神淡淡的。他也望向白风望的方向,那轮红日在山坡那边渐渐隐去了光辉。天边还有点点红色在独自泛着光芒。 “给我一支烟。”白风转过头对简说。看着简一脸轻松地吸烟,他也有想试一试的想法了。 简拿出一支香烟递与白风,白风学着简的样子将烟夹于指间,然后放进嘴里。简为他点烟,可是却怎么也点不燃。简轻笑,他没有吸气,怎么可能点得燃啊?简朝白风微笑,然后深深吸一口气,示意他吸气。再强装淡然也还是一个孩子啊。 白风吸一口气,烟点燃了,烟气瞬间缭绕在阳台。就这样他学会了抽烟。想学也并不是学不会,花了两天时间竟学会了。花了一星期的时间,也和简的关系有了一些改善。简偶尔也会叫上白风一起喝酒、抽烟。白风不知道了,简的改善是因为烟酒还是自己,他不愿去考证。这样很好了,简简单单的,像这房子的装修。 “莲娜姐,我查到了白风的下落了。”电话里传来一个声音。 找到了,真的找到了,竟花去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莲娜从沙发上缓缓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着窗外的的繁华街道,眼神竟也变得迷离。 “在哪儿?”莲娜尽量隐去语气里的激动,使心渐渐平静。 “在简的家里。”那个男声有些许犹豫。一边是帮里的二把手,一边是老大的女人。这样让他左右为难。 龙哥真的很聪明,竟可以将白风安排在简那里,这是自己不曾想到的。 轻轻地挂上电话,靠在墙边,也许自己的秘密也将会在白风身上得到解答了吧。那自己守了快10年的秘密。轻轻地拨通简的电话,手机里存的是几年前的号码。并没有抱多大希望,果然电话号码是空号。是啊,谁会将一个号码用上5年?他也已不是原来的他,自己也不是原来的自己了。问斌吗?她做不到,她竟还是那样善良啊,害怕那个可怜的孩子知道他的离开是因为白风。好可笑,原来就应该想到了啊。斌离开简那里太不寻常了。简是那样喜欢这个孩子。 门轻轻被打开,进来了一个俊美高大的男人。莲娜缓缓目光从窗外的繁杂中收回,对上了他的眼,走过去为他轻轻脱掉外套。他已经有好久都没有来这里了,久得让莲娜都快独自忘了悲哀。可是这里一如既往的为他留着。他的气息,他的脚步声却还是出奇的熟悉。 莲娜把外套挂在晾衣架上,走到浴室,为他放满一池的水。现在的他如此疲惫,恐怕今天又会在浴室呆上好久了吧。他的疲惫让她心疼,他的冷漠更让她心痛。他最近也应该发生了很多事吧,不是不会这样累,眼神红红的也带着冷漠和犀利,像一只嗜血的狼。可是这样的疲惫他也不愿意和她分享。他的世界和她竟越来越遥远。 放满水,她出来,他进去竟没有半句交谈,连一个眼神的交流也不曾有。 龙哥脱下一身的疲惫,躺在浴池中神色稍稍有些平静。其实这样对莲娜冷漠也不是他自己愿意的啊。现在他第一次这样害怕,害怕自己保护不了自己爱的人。害怕又会有人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失去自己最爱的人,像妈妈,像那些兄弟。这几个月那些兄弟随着自己拼杀,那些血腥的场面让他也感觉害怕。可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不愿意,别人呢?这几天和“黑蝴蝶”交手都好多次了,而那些小帮会也趁火打劫,这几天把他弄得太疲惫了。 妈妈的离开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个痛。 那时的他还在上大学,自己从小就很喜欢打架。其实有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看不惯那些人欺负弱小。 还记得小时有个栗色头发的男孩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他是那样弱小,自己总是保护他。那时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自己是他唯一的朋友。而后来那个男孩就离开了这个地方。男孩回到了美国,那里才有他自己的家。原以为那个男孩和自己一样,是个可怜的孩子。没有想到自己才是,爸爸早早的离开,而唯一爱自己的妈妈竟也因为自己而离开了。要是自己没有去招惹那些人该有多好?要是自己那天再家又该有多好?回到家看着妈妈躺在血泊里,想流眼里竟流不出来了,只是怔怔的望着妈妈。他那时就在心里发誓有一天他一定会让那些人偿还。现在的他不允许再有人因为他爱的人这样离开他的身边。 也许离莲娜远一点会对她比较好吧。真的害怕莲娜会离开自己,这么多年了自己早已习惯她在身边。她在身边让自己感到很舒心。她是那样了解自己,这水温是自己最喜欢的。刚刚好,也许别人会觉得太冷了。可他真的很喜欢,因为凉不用担心它会在自己身体的周围慢慢凉掉的感觉。 该怎么去问他?要问他简住在哪里吗?问酒吧的人也不会有人知道,简总是独来独往。问帮里的人,那还不如直接去问龙哥要来得直接。莲娜在沙发上坐立不安,眼前的茶几上是为他泡的茉莉清茶,已经凉掉了。 龙哥裹上一条浴巾就走了出来,轻轻地在莲娜身边坐下。 莲娜将茶杯递与他。“龙哥,我。。。。。。?”龙哥正用一双冷漠的眼睛看着她,眼里带着血丝。莲娜看着这样的眼神,到嘴边的话还是说不出口。 “说吧。”龙哥淡淡地说,微微将嘴唇张开,抿了一下茶水。 “简住哪里?”莲娜愣了一下,还是将话问出了口。 龙哥的眼神明显地黯淡了一下。她终究是要回到他的身边了吗?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快。 “为什么想知道?”他语气平淡,哪里看得出他眼里的犀利,但平淡得有些生硬。龙哥将脸慢慢靠近,一双眼睛注视着她。 “别误会。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而已。”莲娜避开龙哥的眼睛。 “哦,什么事?”他就是这样霸道。 “一些个人的事。”他已经够累了,自己的事也从来没有对他提起过,而今天又该怎么说? “哦,我现在叫司机送你去吧。”他转身离开,轻轻拨通了手下的号码。 “喂,黑豹吗?过来一下。载莲娜去简那儿。”也许就这样放她走,她也会很幸福的。 莲娜有些奇怪,今天的龙哥太淡然了。 很快就来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莲娜轻轻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后座,她最爱的位置,坐在那里可以一个人想着自己的心事。汽车在热闹的街道急速行驶,莲娜头靠在车窗上,一双眼睛无神地看着车窗外的霓虹灯,霓虹灯闪烁,闪花了谁的眼?窗户因为急速行驶而发出响声。 “黑豹,把音乐打开吧。”轻轻地说。 车里除了轻轻的音乐就只留下莲娜无力的呼吸声,这样的安静和外面的热闹那样不和谐。离霓裳越来越远,这一条路是那样的熟悉。那是自己原来常走的啊,每次心情不好总会打一辆车来到简住的地方。这么多年了,他竟然没有改变居所。 第二十七章 重回简家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色劳斯莱斯在郊外停了下来。 “莲娜姐,到了。”黑豹走下车,敲了敲莲娜的车门。莲娜没有应答,还是将头靠在车窗上。她只感觉自己的心是那样不寻常地跳动着,像要跳出来一样,深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然后下车。 “莲娜姐,要不要我等在这儿等你?”黑豹的眼神暧昧地看向莲娜,他实在是不明白龙哥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女人带到简那里。他跟了简几个月,也隐隐觉得简看莲娜的眼神有些异样的情愫。难道是因为帮里最近在传要让简当老大吗?还是“蝴蝶帮”的事让老大心烦意乱了?其实他不像其它人那样觉得,还是龙哥当老大适合。简有时候不会隐藏,做事也不够狠。这在黑社会是要吃大亏的。简就适合打江山,而龙哥适合坐江山。虽然他的人粗俗,可是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这些道理他还是懂的。而且他的父亲当年也是混黑社会的,如果不是别人陷害,又怎么能被条子抓住挨了子弹。那个陷害的人,他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不用了,你回去吧。一会儿我自己回去。”她要将白风带离,怎么会让其他人呆在旁边呢? “好。”黑豹上了车,黑色的劳斯莱斯汽车就消失在黑夜里,和着晚风寒冷。 走在去那房子的路上,莲娜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她还没有做好来到那间房子的准备,不过今天晚上她一定要知道要在白风那儿知道这样一个秘密。 上了楼,站在门前她更犹豫了。自己的口袋里还装着钥匙,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像简的电话一样打不通。那时自己每次心情不好喝醉了总是来到这个地方。那时自己因为酒醉后靠在简的肩上,轻轻转过头对他说:“简,你还是把钥匙给我吧。不是每次我来你还要开门,多么麻烦啊?” 简用手挡了挡鼻子,一脸嫌厌,可是嘴角挡不住微笑:“你居然知道什么叫麻烦啊?我都睡了好一会了。”简因为刚刚起床,眼睛还带着红丝,显得那样疲惫。扶着莲娜走进了屋子,把莲娜放在沙发上。为她端一杯红茶,红茶是她的最爱,他一直都记得。 “所以说啊,我要你把钥匙给我啊。”她使自己勉强坐起身子,对上他的眼。 “我可不要我的家,来一个天天醉酒的人。”然后把她扶好,把茶杯递到她的面前,喂她喝下,眼神温柔,像一个称职的丈夫。 “本小姐那么多人叫我去他家,都没有去呢。”她骄傲地说,可是却带着苦涩。自己在那样的地方是应该那么讨厌那些男人的邀约。可是自己要怎么才能离开呢?简帮自己又能帮几次呢?“是是是,是我错了行了吧。既然你那么喜欢来我家,就做我老婆吧?怎样?”简靠近,诱惑地说:“我也是一般人不会让她做我老婆的。” “去你的。”那时的她竟不知道这并不是一句玩笑话。玩笑中竟也可以有真诚。可是他还是将钥匙放在了她的皮包里。她也一直收藏着,只是把心已经遗落了。 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莲娜心里很痛,靠着墙壁显得那么无力。门被轻轻打开,是简。简望着莲娜一脸的惊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莲娜在离开后竟还会来到这里。此情此景像原来,原来莲娜也是在喝醉之后在夜深的时候靠在他家的门口。 “简。”莲娜抬起头,避开简惊讶的眼神。 “有什么事吗?”简轻声地问。 “我可以进去吗?”莲娜觉得奇怪极了,站在门口让她更加不自在。 “当然。”简朝里让了让身子。简是准备下楼买烟的,这几天他已经习惯了和白风一起吸烟的感觉。也找到了吸烟的感觉,只是找不到吸烟的理由。 莲娜走进屋子,让她熟悉而陌生。房子似乎摆设得更加简约了,少了那些繁杂显得更加空荡无力。莲娜走到沙发上坐下,沙发是原来的。上面还有简原来抽烟留下的烧伤,坏了,可是他并没有换。他说他是怀旧的人。自己那时还笑他老了,成了小老头,而且还是一个吝啬鬼,这么有钱,还这么小气。他不说话总是笑笑。沙发没有变,可是其它的布局却变了。莲娜伸出手,眼神黯淡,摸了摸那点烧伤。 “沙发坏了,没有时间换新的。”他看着莲娜,好似解释。自己不过是骗自己,5年的时间怎么会没有时间换?只是在那上面有她的味道,他不舍得的味道。 “哦。”莲娜将眼神看向四周,竟没有发现白风的身影。难道龙哥又将白风藏起来了吗?“白风呢?”她还是问出了口。 简有些疑惑,既然龙哥不希望莲娜知道白风在自己这儿,莲娜又从哪里知道的呢?看莲娜找白风的样子似乎很急,到底有什么事呢?“他在房间,平时不爱出来。”他如是说。 “在哪个房间?”莲娜说完就起身。 “在那边。”简指了指离客厅比较远的房间。 莲娜走到那间房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敲响了房门。 房门被打开,白风脸上带着些许笑意,要知道这几天和简呆在一起还是比较愉快的。可是在见到莲娜的那一刻,脸上的笑意就掉了颜色。 莲娜也很惊讶,白风似乎比原来更加更加瘦弱了。看来这几个月他过得并不如意,可是这样的憔悴竟称得他更加俊美,似乎还长高了不少。他应该是恨自己的吧。因为自己将他带到霓裳,而承受了他本不该承受的伤痛。 “白风,还好吗?”莲娜佯装平静地问,脸上扯着些许微笑。 “有事吗?”声音冰冷。 看来他是真的恨自己的啊。 “可以和我出去会儿吗?我有事情想和你说。”莲娜尽量使自己的语气缓和。 “什么事?”白风淡淡地说,现在的他已经害怕再相信人了。 “你的身世。”莲娜轻轻地说,好似在自言自语。可是白风却听得那般清楚,缓缓将头抬起,转身关上门。 “去哪里说?”声音很淡,他在害怕自己现在还比较在乎的简知道自己身世的悲惨。在他的心里他一直认为自己是被人遗弃的,可是他还是有小小的自尊心。 “去我家。”莲娜说完,白风便径自从走到了客厅,莲娜追上他,然后像简微微点头,离开。一系列动作都连接得如此迅速,让简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莲娜追上白风,在街头拦下一辆出租车。两个人上了车,一路无话,只是每个人都将自己的脸颊贴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来来往往。 车子在一条比较偏僻的街道上停了下来。现在已是深夜,这里和热闹街市的繁荣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致。天天中的残月已是下半玄了,淡淡地挂在黑幕中,那样惨白。寒风吹得只穿着单衣的白风的俊脸也是惨白。 这条街是那样熟悉,已经有3个多月没有回来这里了啊。自己离开到简了竟已经那么久了。原来自己竟和莲娜住在同一条街。那么多年都没有遇见,而如今遇见了竟发生那么多事。他原以为像莲娜那样的女人就是应该住在繁华的街市,在繁华的街市寻寻觅觅的女人。而不是像自己这样住在这样的地方。 “进来吧。”莲娜在一扇木门前停下脚步,摸出钥匙打开房门。 白风随着莲娜走进。这里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条件不好,只有简单的几样家具和电器。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屋子里有好几盆盆栽。没有花,只是浓浓的青绿色,使整间屋子多了一些生气。条件再差也比自己的家好啊。但是那里有自己的最爱。或许过了那么久该回去看看了吧。 莲娜招呼白风在沙发上坐下。“想喝些什么?” “白水。”白风轻轻地说。他现在是喉咙真的有些口渴了。这几日天气渐凉,他在阳台上吹晚风竟然感冒了。而且他喜欢白水,白水没有加其它的化学添加,反而更加解渴。而且它也喜欢白水的单纯。 莲娜有些好笑,好像自己家里除了白水,就是茉莉花茶。要是白风真的要什么饮料,自己还没有呢。莲娜走到饮水机旁,拿过纸杯接了一杯热水。她看见白风的脸色已经冻得有些泛白,温暖的水应该可以稍稍缓和吧。给自己也泡上一杯茉莉清茶,希望可以借紫砂壶里清茶沁香的味道,淡了自己接下来说的话,也淡了他的回答。 莲娜走到沙发上坐下,将纸杯递给白风。给自己倒上一杯茉莉清茶,轻轻递于唇边,抿了一小口。她现在心里很乱,不知道结果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她不知道如果这个男孩真的是那个男人的孩子,自己应该怎么办?自己也会同样地恨眼前的孩子吗?轻轻将头从面前的空白中转过来,对上的是白风淡淡的眼神,和绝美的容颜。 第二十八章 身世繁迷 “你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吗?”莲娜顿了一顿,还是问出了口。虽然这样对白风很残忍。 白风摇摇头,美国夫妇遗弃自己,阿兰叔离开自己,现在的自己是真的一个人了。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莲娜还是没有问出口。要问一个人是什么时候被父母遗弃,似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从小。”白风平静地说,似乎在陈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莲娜也有些惊奇,从小吗?怪不得这个男孩有不一样的成熟和哀伤。 “你有你父母的东西吗?”莲娜轻声问道,好怕再次触动这个男孩的脆弱神经。 白风有些犹豫,犹豫之后是淡淡的一句:“没有。”亲生父母给自己留下的唯一一样东西自己也留在了美国夫妇那里。这么多年了,早就不见了吧。 “是吗?”莲娜有些不忍心问下去了,那样忧伤的眼神让她心里很疼。也许他不是那个男人的儿子,那个男人怎么可能有这样淡然的孩子?可是他的眼神竟如此地像那个自己叫了那么多年的干妈。同样眼神的人很多啊。干妈就是因为是中荷混血才有如此琥珀色的眼眸。也许这个绝美的男孩就是一个混血儿呢?莲娜在心里自己肯定又否定,那样犹豫不决。就算知道他是那个男人的孩子,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可是那样的仇恨压迫着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了。如果不是他把公司的消息传给其它公司,爸爸妈妈不会搭上离开的飞机去法国,他们现在应该和自己在一起很快乐的。如果不是他把自己带入那个地方,自己的纯真还在。不过应该感谢他呢。如果不是去了那个地方,自己怎么会查到他所做的这些事? 在夜总会的那几年自己也不是什么也没有做。流连于那些所谓的高尚人士之间,让她感到无力。可是那样的事却不得不做,这样才能查到他所做的事,才可以抓到他的小辫子。一切都是为了有一天能将他给自己的伤痛加倍的讨回。他所做的坏事应该由他来偿还的。 “白风,你以后还是不要回简那里了。”莲娜还是有些担心,龙哥做事向来都不会这么简单。他不可能只让白风呆在简那里学吉他,他一定是有目的的。跟了他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有些了解他了。既然白风是由她带来的,那她就把他带离吧。 “为什么?”虽然还是不是很想去简那里。可是他不想又这样不明不白地被送到另一个地方。 “不为什么。今天你就回你家去。其它的你不用担心。”莲娜轻声说,眼神却有些空洞。她不知道今天这样的结果,是对还是错? “好。”白风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莲娜的家。 一个人走在寂静的夜,心也跟着沉寂下来。 轻轻掏出钥匙,有些难开。本来就已经很老旧的锁已经绣迹斑斑,钥匙在锁里来来回回转动了好一会儿,才将门打开。 用手按下电灯的开关,屋子却还是一样的黑暗。白风走到写字台那里拿出一支照了一半的蜡烛,用打火机点燃,屋子稍稍有些光亮了,烛光微微闪烁,将白风孤独的身影在斑斑的墙上,放得更加大,也不清楚了。打火机是简的,今天早上他接给自己点燃香烟,自己还没有还给他呢。不知道自己走后,简会怀恋吗?哪怕是和自己一起醉酒的样子。蜡烛是常准备着的,自己因为没有钱付电费,屋子里是经常如此黑暗的。他反而喜欢这样的黑暗,在属于他自己的黑暗世界,站在窗子,看着屋外的灯火阑珊。这样反而觉得明净,只是今天他不喜欢这样,他得在稍稍有些光亮的屋子,想着某些伤感的事。屋子还是如往常一样的狭窄,昏暗,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离开而有改变。只是因为自己走得太匆忙,屋子里唯一一样像样的家具写字台已经铺满了从喧哗的大街上飘落的灰尘,使本是红色的写字台看不清原来的眼色,只是苍白的灰,抒写着寂寞。那把吉他依然躺在墙角,上面的心形烧伤还是一样的触目惊心。 白风走过去,轻轻抚摸了那一把吉他,眼神带着些许感伤。这把吉他上面还有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留恋的气味。阿兰叔并没有离自己很远,他还在这个房间的每一个地方。他的一切都让白风感到安心。白风不明白为什么阿兰叔在离开时竟可以笑得那样安详。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带血的嘴角扯着微笑,最终还是没有为自己留下只言片语。他那时应该是有话要对自己说的吧。 白风走到浴室,娶一张毛巾,拧开自来水龙头。他是想先洗洗脸,在外面呆了那么久,脸上的那些浮华,而且现在头微微有些发痛,让他竟觉得有些难受。可是自来水怎么也没有从那里流出。白风心里苦笑,自己离开那么久,自来水的公司怕是早就将水给自己停了吧。白风将毛巾挂在架子上,然后离开浴室,回到床上轻轻躺下。既然那些浮华是自己不容易洗去的,那么就这样吧。 头越来越痛,身体也越来越发热,这样让白风很难受。喉咙干得像要冒出火来,头痛渐渐减轻,可是伴随而来的是更加难受的头昏和呕吐。白风不得不迅速起身,跑向厕所,然后对着厕所打口大口地吐,像那次在简家喝醉一样。本来就因为头痛而泛白的脸,此刻白得如纸般惨白。白风轻轻起身,虚弱地靠着墙壁,待到脸色稍稍平和的时候,才用手撑着墙壁回到床上。还好路程并不是太远。 现在白风的心真的有些脆弱,都是说病痛真的能够将人的伪装一点一点吞噬。白风无力的身体正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的脆弱。头转向窗边,对上的是阿兰叔的吉他。还记得原来阿兰叔在的时候,自己生病,他的眼神是那样担心。虽然表情依然平淡。可是自己现在这样还会有谁来呢?看着窗外的繁星点点装饰着黑幕,白风心里苦涩,连那可怜的小星星也会有月亮将它的光辉照在它的身上。而自己现在竟孤独得找不到任何依靠了。白风的眼不知是因为真的模糊了,还是感冒的难受使之模糊了。白风渐渐在模糊中睡着了。 阳光将它的光芒,悠闲地从窄小的窗户里斜斜地照射进来。在墙壁上印下些许光点,和墙壁的残旧交相辉映。阳光落在白风的身上,也是斑斑点点。 白风撑开朦胧的眼睛,似乎经过一个晚上自己的感冒全好了。隐约中看到一个忙碌的身影,白风不由睁大了眼睛。难道自己昨晚的梦竟是真的,妈妈真的回来看自己了吗?自己昨晚隐约感觉有人在给自己擦身,喂自己吃药,动作是那样温柔。 “你醒了?”一个人影慢慢走进,轻声问道,一双眼睛如此温柔。 白风不由将眼睛睁得更大了,如果说是梦成真他还比较容易接受。可是眼前的女子竟是? “不用在这样看着我。我是昨晚看见你的脸色有些不好,所以在你离开后我就跟着你来到这儿了。”莲娜淡淡地说,用手摸了摸白风的额头。“终于没有发烧了。” 白风并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因为现在的他已经彻底呆滞了。 “起来吧。吃了饭好吃药。”莲娜轻声说,眼里还有些红丝。昨晚看着白风那样憔悴地回家,她是真的担心了。不知道怎么她不愿意看到这个男孩一脸受伤的表情。她在白风走后就跟着他来到了这里。可是她却不敢敲响白风家的门,今天自己又再一次伤害了这个男孩,那样残忍地提起他的伤心处。在他心里最深处,这样的话题也应该是禁忌吧。 在门口呆了好一会儿,还是鼓足勇气敲响了白风家的门。可是敲了半天,却不见白风的身影。莲娜心里隐隐的担心又增加了几分。找来一块石块,几下竟敲开了白风家的门。那样老旧的锁又怎么会经得起她的用力敲打。莲娜在进来之后,看到白风的住处,她的心又被牵动了。这样的屋子怎么可以称为家呢?那样寒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屋子里只剩下微微的蜡烛光闪烁着。借着烛光在窄小的单人床上发现了那个憔悴的身影。白风用力地把自己的身体蜷缩在一起,身上盖的被子那样单薄。马上脱掉自己身上的大衣盖在白风身上。床上的人发出不安稳的呼吸声,莲娜就去把蜡烛拿近,一瞧,床上的人眉头紧紧地皱着,口里不停地喊着‘妈妈’。 此情此景竟是那样熟悉,在自己的父母离开自己的时候,自己不也是每天喊着爸爸妈妈的名字入睡的吗?可是这个孩子连爸爸妈妈的名字都不知道。 莲娜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白风的额头,烫得她的手和她的心一样疼。放下手中的蜡烛,就很快地跑出去买药。可是在凌晨三点,又在哪里去买药呢?此时街市早已隐去了它平时的喧闹,徒留下的竟是无尽的黑色蔓延在整个城市。还好自己的家离白风这里并不是很远。取回药,正准备给白风喂药,竟发现这里连一杯水也没有。真的不知道这个男孩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怎么能够在这个社会长到这么大?又跑回去取来些白开水和热水,轻轻扶起床上虚弱的白风,喂下药。在月光和灯光下这样的画面如此美丽。喂完药,又将白风放回床上。白风睡得并不安稳,额头里冒出热汗,她就忙进忙出地给白风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