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成年》 第一章 玉山村 大夏帝国荣昌十二年,强悍的帝国镇北军已经攻至雪罕国都城,你来我往进行了近百年的两国战争就要画上句号了。七月一支战败的雪罕骑兵残部突入大夏国境,他们不敢招惹县镇,只是匆匆劫掠血洗了边境上的几个小山村,待边境守军追赶过来的时候,他们早已折回了两国边境处的一片广袤的大森林里。没有追到敌人的守军官兵在被破坏的几个山村检点了一番,就返回了兵营。按他们给上司的报告显示冀州宣威府梁峪、王庄、玉山三村被袭,三村登记的共127户683人全部被杀,消亡了。 虽然帝国军队高歌猛进,但身处边境的冀州被这场蔓延几代人的战争搞得民生凋零,尤其是边境几个府县更是土地荒芜,饿浮遍地。当然这时也是出家人昭示功德的时节,大夏崇尚玄教,各大玄教寺院置棚施粥赈济灾民。也曾经辉煌过的青门虽早已势微,没有财力常年累月的施粥,也尽其所能,派人下山治病救人,超度亡灵。 离此次被屠的三个村子约十来里地的天木山上有一个极小的青门观,名叫白云观,整个观里只有一个小院,正面一间是殿,连塑像都没有,只挂着青门三祖的画像,侧面就是观里唯一的道人灵冲的住所,这道观属于大夏青门三大教派中宏天门的产业,地处荒山野岭,常年只住一人,是惩戒、流放还是修行?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这灵冲是位七十多岁的老道士了,大家都在忙乎施救灾民,他也不能闲着,可施粥施药这些大活,他一没财力,二无人手,根本无法操作,只是想到自己学道几十年,各种方术、法术、符术可会不少,这天下又是战乱,又是灾荒的,可以说孤魂野鬼遍布天下,不如干自己老本行,入殓弃尸超度那些亡魂。 这一干就是数年,偏僻的白云观和灵冲老道的名声广播于附近的州县,因为他所干的是这战乱和饥荒年代必须要处理的,确也是普通百姓谈之色变的事情,更甚的事是,因为那时节孤魂野鬼太多了,老道抖擞精神大战僵尸厉鬼的场面竟然数次被群众围观,惊骇之余灵冲已经被“老神仙”三字代替了。 灵冲因为被宣威府请去超度一批饿殍,知道三村被屠已经是一天以后的事情了,结束了法事后,他匆匆赶往算是自己乡邻的那三个乡村。到达最近的玉山村口时,他已经发觉不妙了,只见整个村庄上空煞气冲天,进村不远,他就看到了被堆积在一个大坑里的惨死的村民,不知那些行凶的雪罕骑兵有意无意,这个大坑正处在全村阴气最重的地眼位置,这时候已经有十几具尸体变成了尸僵,从坑里爬出,伸着手臂,一路拖沓的向村中一户人家行去,僵尸趋阳,老道明白,有幸存者! 他急忙纵身向僵尸行进的方向赶去,沿途所遇僵尸都被他猛击百会穴而驱散了阴气倒地不起,玉山村本就不大,没几下,灵冲就到了村中的一个小院,院墙就是普通的篱笆,在惨白的月光下,几个先期赶到的僵尸正推撞着院里的一个大水缸,新僵没有智力,他们只是凭着对活人阳气血肉的吸引用蛮力挤压着.一方面面对着圆圆的水缸几个僵尸不同方向的力量互相抵消,另一方面这是个半埋在地里的家什很不容易被推到,灵冲赶到时僵尸们还没有得手。 心里道了一声万幸,他急忙冲过去,抽出道剑快速放到了围着的僵尸。水缸里的活人?恐怕是个孩子吧,怎么没有声音?难道?灵冲掀开缸盖,借着月光望下去,果然,缸里有半缸水,水上有一个木盆,一个一岁左右的婴儿坐在盆里,没有哭,也没有惊慌,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正向上望着灵冲,说起来救人的过程没有什么艰难险阻,但当他与婴儿对视之时,一瞬间,灵冲感觉一股暖流从身体中每一个毛孔流过,那双何止见过生死的双眼竟然破天荒的流出了热泪,他斩妖除鬼超度亡灵的目的就是要保护人类的这些精灵般的骨血,人生而起步,才会有大道通天。 灵冲七十多岁了,他五岁时家人为避祸就把他送进了道门,五十岁时已经是长老级的他又因与掌门理念不同被发配到位于荒山野岭的白云观,孜然一身对出家人来说很正常,但一身的能为和自己参研的武功和道法心得何尝不想有后人来继承光大呢?在玄天门的时候,自己醉心于练功,待到了白云观才开始有收徒想法,但晚了,那小破观连找个道童都难,别说根骨不错的传人了。不过毕竟灵冲醉心的是道法,所以非常认同天注定三个字,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你看,眼前这个身世悲催却也天可怜见的婴儿,就凭其无惧和天生沉稳来说起码是学习道法的绝佳苗子。 把婴儿抱起来后,老道的一双手颤抖着在婴儿身上摸索了一番,刚止住的眼泪有流了下来,扑腾一声跪倒在地“感谢上苍!”脱下道袍,稳妥的把婴儿背在身后,老道开始处理村里的尸体,一具具的仍弄进那个沟里,面对中阴尸已成的局面,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只能撒上一层镇符,一把火讲所有尸体烧掉。 火燃起之后,先是正常的黄色火苗,不一会突然变为绿色,映得整个村庄都分外诡异,最后火中镇符开始燃烧,呈现蓝色,仿佛一张巨大的绿叶上几朵蓝色的小花,小花越开越大,瞬间将整个火焰变成青蓝色,随即一声声惨叫从尸坑里发出,老道背后的男婴努力挺直身子,越过老道的肩头看向大坑,乌黑的眼睛里没有害怕,但仿佛有一些悲伤,仍然没有哭。 孩子没有姓名,灵冲让孩子姓了自己的姓南宫,南宫世家的那个南宫,名呢就用孩子出生的山村玉山村的玉,于是这个死里逃生的婴儿有了一个听着很尊贵的名字南宫玉。当年灵冲的父母在把他送到道观时留了许多武学资料,有很多都是世家为子弟打基础的,灵冲结合自己对人体的研究,在孩子1岁多的时候就开始给他筑基了,什么药浴了,灌输真气了,磨练身体了各种手段轮番上阵,3岁多就开始认字学习道法和系统武功训练,平时灵冲就是一个宠孙子的爷爷,蹬鼻子上脸随便,但一涉及学习,那可非常古板严厉,刚刚几岁的南宫玉稍有懈怠,就会遭到这位平时怎么折腾都笑呵呵的爷爷厉声呵斥,甚至遭到小竹棍的伺候。而且灵冲很注意实践训练,青木山周边的乡亲们很多都曾见识到这样的画面:乱葬岗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举着一把宝剑从后面掩杀一只僵尸或恶鬼,而前面则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奶声奶气的喊叫着举着一把小桃木剑截杀。混战中小孩经常被打得像皮球般的飞了出去,但是这孩子钢筋铁骨,在地上一滚,爬起来就又叫喊着冲杀回去,场面甚是热闹。 第二章 惊变 时光如梭,转眼离孩子得救已经过去11年了,南宫玉已经成长为一个身材挺拔的少年了。这天,南宫玉正倒挂在观前那棵的树顶练功,突见一人从山脚下向观前飞奔而来,白云观前山路崎岖,此人能行来如履平地,应该有很好的下盘功夫。 来人是个玄门僧人,神色慌张,没有注意到院门前大树上倒吊着的南宫玉,顺着开着的观门就闯入了观里,时近中午,灵冲老道正在做午饭,来人来到近前双膝跪倒,声音发颤的喊叫了一声“道长,京山寺后殿塌了,那魔逃出来了!”灵冲听此话同样感到震惊,急忙扶起地上之人进了屋里。一炷香的时光后,灵冲已经换好道袍,斜背着一只装好符纸做法器具的布包,后背则是那把从不离身的宝剑-藏锋,与那和尚一边交谈着一边匆匆向院外走去。 灵冲知道南宫玉在外面树上练功,仰着头向上面喊了一声“玉儿,你把饭接着做好,自己吃,我有事,晚上或者明天才能回来,照顾好门户。”未等南宫玉答应就与那和尚飞奔下山而去。 一脸愕然的南宫玉从树上下来,往常师傅下山降魔除恶鬼都是带自己同去的,按师傅的话说是直观学习法,这次连去干什么都没对自己说,看来真是了不得的大事情,不过他到不太担心,师傅本事大着呢,就像前几天,莽草坡,那只雪罕将军尸变成了大杀四方凶悍异常的飞僵不也被师傅带着自己大战了一个时辰击毙了吗?嘿嘿,想到这,少年的心里泛起一丝得意,嗯,这次师傅回来,该让他给自己换把钢剑了,木剑现在使起来有些轻飘飘的感觉。 到了这天晚上,灵冲没有回来,前边有交代,南宫玉没觉得怎样,该练功练功,该看书看书,可第二天直到晚上仍然不见师傅的踪影,少年心头有些许急躁的感觉了,等师傅等到子时,少年经不住困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晨时,让他倍感失望的是,师傅仍然没有回来,少年的心里已经充满了一种以前没有的异样感觉-对亲人的担心和牵挂。这一天他已经无法练功和看书了,一个人坐在观前大树的树顶,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山下的道路。 这天晚上亥时时分,一个身高过丈黑铁塔般的巨汉背着灵冲回到了白云观。天已经完全黑了,再加上大汉身材特异的魁梧,一开始南宫玉竟然没有发现被背着回来的灵冲,直到三人都处在了院里的灯光中,他才看到软瘫在大汉背上的师傅。没有从大汉背上下来,灵冲勉力抬起头,直盯盯的看着南宫玉,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和深深的不舍,看着看着,眼睛慢慢闭上,头也歪在了大汉的肩头,一眼之后,出身赫赫南宫世家,五岁避祸被送人三大道门之一的宏天门,五十岁孤身一人入住白云观,七十三岁击杀僵尸救玉山村被屠村后唯一的幸存者一个婴儿,南宫玉十二岁因为师傅迟迟不归第一次感觉到了对亲人的牵挂,而其实灵冲直到七十三岁将这个婴儿救出带入白云观时才第一次有了亲人的感觉,这牵挂使他使用了毕生的本事,只为回来看一眼,这一眼已够释然而去了。 黑大汉从屋里卸下了灵冲的床板将尸体放在上面,停尸在了院里,而少年南宫玉则跪坐在师傅尸体的旁边,他那还未脱稚气的脸上显现的是无尽的茫然,随着脑中划过片片二人共同生活的画面,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救自己,养自己,疼自己,教自己的人逝去了,少年感受到了人生中一种无比晦涩的痛苦情绪-悲伤. 当年失去亲人被僵尸环绕仍静静的待着而不哭的特质,被感知到的这种人生情绪把小脸憋的通红,那个黑大汉一直没有说过话,现在他静静的蹲在屋门前看着萧杀的一生一死的两个人。天空黑暗,不知什么时候起了乌云,随着一声炸雷,开始下起了雨,而此一声雷同时击破了特质的防线,从当年被救而从没有哭过的南宫玉的第一声哭叫伴着雷声响起,仿佛十多年的积蓄,泪水和哭声久久不能停歇,黑大汉到舒了口气,他知道这种人生的至痛悲伤必须要释放出来。也不知道多久之后,本就一天多水米未尽充满焦虑的12岁少年南宫玉在哭声中晕了过去,吓坏了的黑大汉几乎一步就窜到院中,将南宫玉抱进屋中推宫注真气的救治,一番检视之后,他发现南宫玉没有什么大事,就又赶忙跑回院子将灵冲的尸体停置在厨房中。做完这些后,他又到厨房翻腾了一番,发现只有小米和一些青菜,就又开始起火熬了一锅青菜粥准备一会喂食南宫玉。 可能是一天多的焦虑加上情绪释放太厉害,南宫玉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三天早晨才清醒过来。醒来想到自己唯一的亲人极其疼爱自己的师傅没了,少年可算会哭了,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的掉了起来,黑大汉看他醒了,就到厨房把熬的粥热了热,给少年端了一碗过来,就着泪水把粥喝完,南宫玉情绪稳定下来,他抬起头向黑大汉问道“大叔,我师傅是被谁害死的?”黑大汉并没有把南宫玉仅仅当做一个孩子,他既然是灵冲最亲近的人,也就是自己的亲人,而且灵冲对自己是有所托付的,所以,他找了一把椅子放在南宫玉身前端正的坐好,将自己和自己知道的一些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眼前这个少年。 第三章 京山寺 黑大汉本名叫做常荣,今年四十五岁,二十多年前,他与人争斗,身负重伤,还被追杀,一路逃进山里,误打误撞的进了白云观,进观时,他已经奄奄一息,心脉将断,辛亏遇上了有无上医术的灵冲经过近一个月的救治,生生把他从阎王爷手中夺了回来,他当时想拜在灵冲门下,但被灵冲拒绝,原因是他武功已经成型,而道法医术方面资质不入灵冲法眼。拜师未成,刚刚痊愈的常荣因身体原因又在观中将养了一些时间,这期间二人发现性格相投,切磋武功相谈甚欢,竟然成了忘年交。 大约半年后,常荣身体完全康复,虽然知己难寻,但当时他只有二十多岁,怎么可能不想闯荡天下呢?依依不舍的拜别了老哥哥,常荣下了山,十多年峥嵘岁月后,满身疲惫的常荣决定隐居生活,他没有回白云观,原因是他一方面通过打听知道灵冲现在有了一个极其疼爱的小徒弟,并不孤单,倒是很其乐融融,另一方面自己在俗世惹下了一些因果,他可不想沾染到自己的救命恩人。最后他定居在离白云观不太远的宣威府清泉县县城,开了个铁匠铺打铁为生。 此次事件按说他怎么也了解不到,但是因为清泉县有玄家大寺玉泉寺,这是宣威府的主寺,也是此次齐聚附近玄道俗高手追魔除魔的召集人,而去通知灵冲的那个和尚就是玉泉寺的主持座下大弟子。 这天玉泉寺几个僧人突然跑过来要打造护寺兵器,常荣见是相熟的几个负责打杂的僧人,感到很奇怪,因为这些人平时到他这里来也就打一些锅啊灶啊什么的生活器具,又不是护寺僧,打什么兵器啊,一番相问,那些僧本就与常荣相熟且平时就爱白话,就告诉他县城东边七十多里的京山上有一个京山寺,此寺可不是宣扬玄法,教化众人的,它是专门建的用来镇住一位杀不死的恶魔的,此魔只知道是远古大巫所化,详细的来历他们可不知道,在他们玄门属于最高机密,宣威府正寺清泉寺的主持也只是因为有看管职责知道一二,并且不能向任何人吐露,据说和他知道的限度差不多的整个宣威府有四人,他们是各种势力安排的此魔的看守使,另三人是宣威府总捕头王池,京山寺主持了智和白云观灵冲道长。 此次不知道什么原因镇着魔障的古佛像崩毁,使此魔出世,瞬即京山寺主持了智及合寺所有僧人全部被杀,整个寺庙也崩塌了。昨天本寺主持会同了剩余的二位看守使带着全寺的护寺僧去追杀那个魔头了,听说因为愤恨被寺庙镇压,此魔逃出后,毁灭了好几个寺院,已经死了几百个僧人了,现在清泉寺护寺的僧人都随主持走了,如果此魔来了,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所以到这里来打造一些兵器,到时候与那魔头拼命用。 听说恩公灵冲也是看守使,并且已经赶去除魔,常荣待不住了,急忙向这些僧人打听清泉寺主持去向,得到现在可能在小梁山附近的答复后,急忙收拾了一些现成的兵器交予僧人,自己打点行装赶了过去。 在小梁山山脚下,常荣已经感受到事态严重,因为山路上尽是尸体,僧人居多,也有俗家打扮的和道人,一直到山顶一座小寺庙前常荣终于看到了灵冲和一些僧俗围着一个中年商人打扮的人,常荣是高手,他虽然还未到近前,但远观阵势,灵冲他们已经占了上风,放下心刚要过去助阵,突然灵冲向外飞窜,并向他大喊“别过来!”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常荣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在地,他急忙费力的爬起,冲向十数步前的灵冲,到近前他就傻了,老道右半个身子已经被炸烂了,闭着眼,好像还活着,正在静静的用功。 好一会他费力的睁开眼,用眼神止住了常荣的发问和动作,低声说道“此魔舍弃部分阴体爆炸,他逃了,但能平静二十年,之后。。。我用剩余的全部功力和机能护住了道心,你背我回观,我要再看一眼我那徒儿。我那徒儿以后托付给你,把他抚养成人。”这几句话说完,灵冲闭上眼,终止了身上的任何动作,全身只有极其轻微的呼吸。 常荣本欲仍然施救,但感受到了灵冲的情绪,不敢忤逆这位医术大家的安排,只好轻轻背起半边身子已经骨碎肉烂的灵冲,看了看已无法挽救那些因为见机不如灵冲快,现在都已变成碎肉块的僧道俗高手们,径直向白云观赶去。。。 十一年,南宫玉从懵懂到开始感知这个世界,他生活的每时每刻都有灵冲老道的身影,父子情?爷孙情?师徒情?南宫玉知道,此时帮助他撑起这个世界的高大身影倒下了,十二岁的年纪就感受到了世界崩塌般的撕心裂肺,以后几天他是从悲伤,疲惫,昏昏沉沉的睡去重复着度过的,正像灵冲当年救只有一岁的他时感受到的,南宫玉绝非一个一般少年,第七天头上他重新振作起来,与常荣商量之后,他搜肠刮肚找出自认为最高级别的超度法事将师傅就安葬在了白云观后。 既然师傅安排自己以后和这位叫常荣的大汉生活,他也没有执拗,做完师傅的法事之后就开始打点行装,准备随这位常叔离去。他听师傅跟他念叨过此白云观是宏天门的产业,所以他只是收拾了一些自己和师傅的个人物品,一天后的清晨,南宫玉阔别了师傅的亡灵,离开了自己生活了十一年的道观,身后背着师傅最重要的遗物那把叫做藏锋的宝剑,此剑他听师傅说过是南宫家的东西,是当年师傅父母托付孩子时留下的,此剑陨铁打造,锋利自不必说,而且异常沉重长大,光三寸宽的剑锋长度就四尺多,加上剑柄足足五尺,重量竟在五十斤开外,堪比斧锤,十二岁的南宫玉算身高挺拔的,也不过六尺挂零,背着这把奇重的宝剑,给人感觉剑尖儿仿佛拖着地,常荣曾想帮他背负,可这南宫玉相当执拗,师傅故去这几天这把现在的他拿着别别扭扭的剑就一时一刻也没有离过身,仿佛剑里依附着师傅的魂魄。 南宫玉的背后除了剑之外还有不少东西,被褥卷,几件衣服,一大包师傅留下的符纸和符水符药,以及师徒二人加常荣仍未吃完还剩下的四、五斤小米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在后面根本看不着南宫玉的身形,仿佛一大堆各式包袱诡异的向前行进,这还是南宫玉没有带任何家什和锅碗瓢盆,那些一方面他不确定是师傅自己的,还是人家宏天门的,再一个即使宏天门不再派人来这个白云观,留下这些家什也方便进山的人歇脚打尖。另外关于师傅故去是否通知玄天门的问题,他小小年纪已经能想的很明白,他没有入玄天门的青籍,同时他也不认识玄天门的任何人,说白了他连玄天门总坛在那,是什么样的门派也是一无所知,不过他认为,四个看守使及冀州宣威府几乎所有的异能之士全部损失已尽的的小梁山之战一定会传到玄天门中的。 十二岁的少年滴了嘟噜的拿着一大堆东西,那个身高过丈黑铁塔般的汉子呢?哦,别冤枉人家常荣,可没闲着,一根碗口粗的木棍当扁担,实实在在的挑着两大筐的各式书籍,古本新本,还有好些竹简呢,道术,武术,医术,杂说。。。林林总总上百本,这个南宫玉可不管是灵冲老道的还是玄天门的,卷包会,幸亏有常荣这个双膀有千斤之力的巨汉,要不他有这心也恐怕弄不走。 第四章 青泉县 虽然是不一般的大汉和不一般的少年,但二人带的东西太多了,所以也不得不走走停停,清泉县城离白云观大约有五十里地,二人堪堪走了一白天,到了常荣家时已经是傍晚了。常荣家在县城相对偏僻的西北角的一条胡同里,一个小院,正面是两间卧室,左侧是厨房和杂物间,右侧是常荣打铁的工棚。离着常荣家院子还有些距离,二人就听到了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常荣当然知道这是自己那个宝贝儿子在那里打铁玩,南宫玉也猜出来了,因为常荣告诉过他,自己的妻子在生完孩子不久就故去了,自己一直和儿子相依为命,这个孩子名叫常虎,比南宫玉小一岁。 听着门口声响,打铁的声音停止了,一个与成年人身材相仿的黑胖小子从工棚里飞奔出来,边跑边喊着“爹,怎么去了这么久”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稚嫩,与身形相应,给人些许诡异的感觉。常荣疼爱的用手揉了揉儿子的头“爹出去处理了几件大事,耽搁了些时间,咋,没惹祸吧?”“哼,按你的要求,这么多天,我门都没出过。”平静下来的黑胖小瞅到了常荣身旁正在从身上往下卸东西的南宫玉,好奇的问他爹“他是谁啊?”“咳,忘了介绍了,他叫南宫玉,以后跟咱们一起过,比你大,以后你叫哥。”听爹这么一介绍,黑胖小挺高兴,少年人当然希望有一个天天在一起的小伙伴了,可后面听说要叫哥不干了“那可不行,我觉得谁能打,谁当哥!”说完也不招呼,提拳就奔南宫玉砸来,这大出南宫玉预料,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这胖小子前一秒还在述说与父亲的离别之情,后一秒大拳头带着风声就奔自己而来,这也就是他,前边说了四五岁就跟着师傅与恶鬼,僵尸以及凶兽大战了,哎,对了,这是南宫玉第一次与人搏斗,人的善变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以不可思议的肢体扭动,南宫玉堪堪躲过了这突发一拳,刚想说点什么,没机会了,黑胖小身形大,却极其灵活,连拳带腿的行云流水般的攻了过来,弄得南宫玉赶忙收拢心神,认真应对。看到二子战到一处,常荣笑着摇摇头,重新把刚才放到地上的那两大筐书担起来,径直向卧房走去,边走边心说自己这个十一岁就号称制霸西城给自己惹了无穷是非的儿子今天要倒霉了,南宫玉哭晕过去的时候,常荣推宫输气的抢救过,他可知道,这南宫玉早已被灵冲老道铸成了钢筋铁骨,起码在内力方面自己的黑塔儿子差的远了,挺好,自己别看长得凶神恶煞似的,可对这个从小失去娘亲的儿子别说下手管教了,凶都凶不起来,这回让这个小伙伴给他拿拿拢。不一会,听到哎呦一声,接着是重物倒地,看来不服,不一会打斗声又起,又是哎呦,又是倒地,还不服,接着打,到第三声哎呦响起,静了一会,随之儿子的话语响起,腻呼呼的“哥,我帮你拿东西,咱回屋”至此,南宫玉开始了清泉县城的生活。 开始一段时间,南宫玉受了一些罪,富贵罪,想前十一年南宫玉和灵冲老道生活,伙食这一块那真是清苦寡淡,灵冲可没少往南宫玉身上怼珍稀药材,可吃饭这一块,一老一小几乎天天是稀粥青菜,也就帮山下苦主超度后被请一餐能沾点荤腥,不过灵冲的客户几乎都是山下清苦的农民,最高规格的饭也不过是大锅菜里有数的几片白肉片,而常荣家可就天翻地覆了,看爷俩身材就知道,那真是无肉不欢,恨不得早餐都是炖肉肘子,反正常荣是有钱的,南宫玉待了几天就知道,这打铁铺就是个幌子,常荣根本就不指着它赚钱。南宫玉十二岁,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抵御这丰盛食物的诱惑,没几天,他那个草食的肚子就顶不住了,又吐又拉的,可把常荣吓坏了,自己的恩人把徒弟交给自己照顾,这还没几天呢,孩子都快脱了型了,赶忙就要找大夫医治,其实南宫玉自己心里明白,灵冲可教过他医术,止住常荣,告诉了原因,这之后,南宫玉咬牙控制自己的欲望,少吃肉多吃菜,自己开方慢慢调理过渡,再也不敢像常氏父子那样大口啖肉了,但不管怎么说,伙食那是质的提高了,除了钢筋铁骨的内在,外形也逐渐从瘦弱变成了健硕。 常荣一大早会把俩孩子叫起来练功,寒暑不坠,午饭之后则完全散养状态,一般是常虎打铁玩,南宫玉看书,再就是常虎带着南宫玉可着清泉县城及其周边乡村瞎逛,下河摸鱼,上树掏鸟,再或者就是打架,常虎本就了不得了,再加上一个更厉害的南宫玉,而且南宫玉脑子属于太好使那一类,所以还兼着军师职责,一年多的时间小哥俩已经制霸了整个清泉县城以及周边乡村。另外,这哥俩有爱逛市场买卖家的嗜好,前期老乡们看到这两个黑道小大哥来挺害怕,时间长了,这二位很受欢迎,这因为他们不偷不抢,不收保护费,只是充满好奇,非常愿意和老乡们东拉西扯,最爱则是茶馆里听书,而且自从他二位坐镇市场,那些欺负老乡的地痞流氓都不敢来了,无形中大大保护了各商家的利益,所以后期二位一来市场是个人就拉住他们闲扯,啥话都说着实让二位了解了市井生活,另外,当然,书场里最好的二个位置被书场老板特别标出成为他们的专座,来与不来,雷打不动。 失去最亲近的师傅的悲哀一直缠绕在南宫玉的心中,他年轻的人生中已经有一个诺言“必除此魔给师傅报仇!”,这时刻提醒着他努力练功和学习知识。内心深处的东西不提,师傅故去后起码有四年岁月从外面看来是非常谐意,非常快乐,非常丰富多彩的,而且这四年对南宫玉最重要的是他回到了人间,了解了人情世故,了解了人间百态,生活不再是前十二年那样,要么是亲近之极的师傅,要么是妖魔鬼怪,现在则都是人,各式各样的人,各式各样有着各式各样性格和行为的人,这比他刚刚感受世界所接触的那些花鸟鱼虫,走兽飞禽,妖魔鬼怪要复杂的多的多,一个偷鸡摸狗的贼人同时也可能是一个赡养老娘的孝子,一个识文断字宣扬教化的书生同时也可能是留恋勾栏抛妻弃子的小人。。。辨识人性,可是远超降妖伏魔的通天本事,在清泉县城这几年,南宫玉学到了很多用自身感悟无法得到的受益一生的知识,总是在用心学习的心态可真是一把利器。 第五章 将军常荣 荣昌二十六年,那位一辈子只用了一个年号平平安安干了二十多年几乎没出过永安城的文帝陈德庆就要走到人生的尽头了,在他之前,南宫玉正处在人生中的第二次痛苦之中,师傅的挚友,危难之中帮扶自己春风化雨般易处的常荣故去了,这一次他有更多的担当,忍受又一个“亲人”的离去,同时还要安抚已经宛如自己亲弟弟的常虎,那一位可是失去了相依为命的父亲,当然奔溃的更彻底。 常荣的死亡非常突然,前一天还生龙活虎的指导二位少年武功,第二天就卧床不起了,其实常荣自己心里明白,灵冲当年救治他的时候就曾告诫他,如果身体再有损伤,他随时都可能马上毙命,妻子故去他带着刚出生的婴儿决定隐居的时候其实已经满身伤痕了,后来他赶往小梁山去寻灵冲,虽然在那魔自爆躯体时离得较远,但他自己知道也未能幸免同样被波及了,只不过是暗伤罢了,灵冲不是已经弥留是会感受到的,这事之后,他已经有随时倒下的觉悟了。 在床上躺了两天,常荣知道自己的大日子就要到了,遂努力将儿子常虎和南宫玉叫到床前,这小哥俩这两天几乎没睡觉,一直在床边伺候着常荣,其中南宫玉还试图用自己学到的医术对常荣救治,可一检查,他就呆了,如磐石般坚实的外壳包裹的竟然是一个五脏皆损,破烂不堪的内在,即使自己师傅再生恐怕也无能为力了,常荣看着他,无力的摇了摇头,南宫玉真不理解,是什么样的精气神支撑的这破败的身体却给人以威武雄壮的感觉。 看两位少年来到近前,常荣没过多的说辞,直接告诉了二人自己的一些经历:原来从白云观出来后不久,常荣就加入了镇北军,一身神力加上精湛武艺,同时又有勇往直前的豪情,迅速得到统领镇北军的燕王陈德风的赏识,被任命为先锋将军,从军十年后,帝国军队终于踏平了北方宿敌雪罕,为大夏帝国贡献了一个地域最广的州-寒州。满身伤痕,但外敌被灭,常荣兴奋于自己志愿得以实现,而且这一年他还娶了镇北军右军都督樊老将军的女儿为妻,当一年后儿子常虎出生之时,常荣感觉人生足矣。 那年六月是燕王的生日,其封城崇义城热闹非凡,对于这个当今皇上最小的弟弟,常荣对其统军和治军能力是极其佩服的,而且对自己的破格提拔,他也是心存感恩的,所以他特地从自己北部驻地赶来为燕王祝寿。到了崇义城后,他发觉军中同僚基本都到了,不得不感叹这位王爷在镇北军中的巨大威望。 到崇义后的第二天,在军师阚秋的陪同下,燕王特别设宴招待了包括常荣在内的几十位青年将军,无一例外都是燕王发掘培养的手握重兵的军中翘楚,起初常荣感觉十分荣幸,但随着酒宴的进行,在阚秋导引下,席间的论调渐渐显露出来,燕王竟然怀揣着通天志向,外表粗豪的常荣其实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明白这场宴席是一场跃上战车的招募大会,对于燕王谋夺天下,常荣一定是反对的,谈不上什么忠君报国,只是无论从军前还是从军后,常荣见多了因为战争而到处是荒芜的土地,朝不保夕流离失所的百姓,以及亲如兄弟的军中袍泽和年轻士兵惨死在各场大大小小的战争中,面对外敌,无论如何还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可好不容易消灭了外敌,百姓和士兵们刚刚舒口气,燕王竟然又要开展一场破坏更甚的内战,这是他无法接受的,当然宴席中他是不会显露出来的,那样做无异是交出了自己的性命,先观望吧,看看大家的反应。 宴席继续进行,到后半段,常荣失望了,功名利禄是席上这些军中青年才俊的唯一追求,所以话语开始变得非常露骨,有当场跪在燕王面前表忠心的,有声泪俱下诉说王爷恩情的,还有邪眉瞪眼满口杀机的威胁犹豫不定的同僚的,常荣看大势已去,知道商量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既然让你知道,就只给了你两条路,要么同意,要么去死!只好祭出粗豪的外表,胡言乱语的表了一番忠心。想来燕王还没有完全布好局,听了众人的表白之后,他佯装生气,对众人呵斥了一番,并表达对皇上哥哥的忠心不二,最后话锋一转,又着实对座下的青年将领们进行一番夸赞。宴席的最后,燕王竟然屈尊为每一位将领斟酒对饮,无一例外的进行了一番单独勉励,这让席中多人热泪盈眶,长跪不起,常荣也假装表演了一番,拿捏的还可以,比不上过火那几位,但也能处在中游,自己认为骗过了燕王,以及张眼在仔细观察各位的军师阚秋。 第三天,常荣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崇义城赶回了他驻扎在寒州的部队,他当时想在驻地安顿一下就马上赶往驻扎在冀州东部庆丰城的老丈人那里,一方面看望在丈人家里的妻子和快要百天的儿子,另外与丈人商量这件大事情。可很不巧,到驻地没几日,辖地的一位雪罕贵族竟然收罗残兵发动了叛乱,这叛乱是以卵击石级别的,但常荣作为主官被拖在了驻地,斩草容易,除根麻烦,一前一后折腾了一个月时光。 这天有一位中年汉子趁夜色悄悄来到他的寝地,大感惊悸的常荣发现来人他认识,正是自己丈人的护卫统领田春。田春颤巍巍来到他身前,竟然扑通一声倒地,灯光下,常荣发现田春身上伤痕累累,背上是一个藤筐,里面正是自己的才几个月大的儿子,他赶忙跑过去,卸下藤筐,并将虚弱的田春扶到了床上,喝了几口水又歇息了一会田春才缓了过来,急切的将相关情况告诉了常荣:因为军务繁忙或者为了表明一个立场,镇北军不算战时管辖的燕王外的第三号人物右军都督樊老将军未亲赴崇义城贺寿,只是派了手下献上贺礼。燕王的寿诞过后,一位王府重要人物来到了庆丰城,在与樊老将军单独商谈了半个多时辰后,铁青着脸带领随从即刻纵马离开。樊老将军的脸色也很不好,但未向手下近侍透露二人交谈内容,只是面色凝重的对田春等几个亲近侍卫交代,如果有事发生,立即保护女儿和外孙赶往寒州常荣的驻地。 第六章 两个孤儿 让老爷子预料对了,三日后一支近千人的“雪罕残军”突入冀州内陆的庆丰城,守城部队瞬间撤走,长驱直入的“雪罕残军”立刻就将樊老将军府围了个水泄不通。樊老将军虽然贵为镇北军右军都督,但内宅府邸怎么可能驻扎大军,虽有所防范,也不过抽调了一百多人的护卫入府,面对人数近千盔甲兵器精良清一色的骑兵“残军”毫无胜算,樊老将军也算当机立断,命人撞毁西墙,让田春带大部分护卫保护着家眷突围,自己留下来带着几十名护卫和府里家丁健仆断后。 突围过程很血腥,突然撞倒西墙冲出来确实出乎敌人预料,但对方是真正的精兵强将,迅速展开截杀,这么说吧,最后仅仅只有背着孩子的田春和十二名浑身浴血的护卫冲了出来,其他的包括樊老将军,老夫人,常荣媳妇等家眷护卫仆从全部被斩杀。田春当年是樊老将军收留的一名战乱孤儿,忠心不二不说,从军二十多年,经验非常丰富,脱困后,他带着十几个部下在庆丰城里的小巷里乱窜,敌方虽然人多马快但无法展开,另外起码底下这些兵不熟悉庆丰地形,所以愣让田春他们拉开了一些距离,他很好的利用了这个机会,带手下弃马步行一头扎进了城西的山里,那些人毕竟打着“雪罕残军”的招牌,怎么着也不可能四处设卡拦截,只好派了一百多人步行尾随追击。 田春身为樊老将军的护卫统领,心腹,当然知道怎么回事,所以身为官军的他们处处躲躲藏藏,而后面的乱军确明目张胆的紧紧尾随追击,二十多天,在付出最后十几名部下的生命和自己重伤的代价后,终于来到常荣驻地。乍听到自己的妻子和岳丈岳母身死的消息,常荣险些昏厥过去,好半天才清醒过来,泪如雨下,牙一咬,伸手就去拿床边的那把名叫鬼面重逾百斤的家传宝刀,那意思要闯崇义城找燕王搏命。 这时的田春完成恩主嘱托,没了精神支柱的他一路上负的伤开始显现,连日搏命加上没有及时治疗,人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看到常荣头脑发昏的动作,他强打精神制止,费力的伸出手来,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那背筐里的婴儿。常荣外表粗豪,其实内心是一个非常缜密的人,爱妻被杀,是个人都会血灌瞳仁头脑发热的,但经田春这么一点,他逐渐清醒过来,按他的世界观,爱妻被杀,自己搏命是应当的,但确实,孩子怎么办?常荣虽是镇北军出了名的猛将、名将,不过因为那次重伤,虽然灵冲救回了他的命,但也明确告诉他此生永远无法晋级天合了,而他的仇敌燕王,这位可不是什么六体不勤的皇室子弟,而是从小习武,经常上阵厮杀的有真本事的武王爷,天合级的顶尖高手,自己远不是对手,而可能谋划了这件事的军师阚秋,常荣知道自己更不是对手,这位经常书生打扮,摇着一把鹅毛扇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在整个帝国都是数的着的天合巅峰高手。所以搏命,是一定要把命填上的,孩子仍让田春带?一方面人家田春拼命送子已经是自己的天大恩人了,再者,常荣略通医术,十几年生死战争。。。 他悲哀的望向床上躺着的田春,放下刀,来到床前,准备给田春灌输真气,维持生命,田春无力的摆摆手“常将军,他们不知道你和樊老将军的关系?”“有可能,当时丈人应该就了解一些情况了,可能怕拉帮结派嫌疑什么的,所以干什么事都非常低调,你知道,当年我娶娘子不是只请了几个非常亲近的朋友吗?那就是丈人的意思,我当时还挺纳闷,不过正好军务在身,那样办挺合意,就没问为什么。所以燕王和阚春等人确实可能不知道。”“不过,现在他们应该知道了。”确实,一定有仆妇护卫被抓,他们可不都是田春这样的死士.“你的部队能随你反燕王吗?”田春继续勉力问到,常荣陷入沉默,他现在很清醒了,英武的燕王是整个镇北军的信仰,这包括今天白天的自己。十几年的拼杀,自己率领的这数万大军,可能有一些无论自己做什么都能相随的死士,但绝大多数军官和士兵反燕王?那根本就不可想象。他无奈的看着虚弱的田春,摇了摇头。田春艰难的抬起上半身,急切的对常荣说道“既然这样,你不要任何犹豫和收拾,带着孩子立刻逃走,越远越好,快!快!” 清醒过来的常荣知道田春所言极是,一旦人家布置妥当,自己和孩子插翅难飞。他赶忙背好婴儿,拿好刀,到床前就要搀扶田春。田春虽无力,但表情坚决的推开了他“婆婆妈妈!当年我是一个马上就要变饿殍的少年,樊老将军救了我,续了我的命,这个恩很大,今天我觉得我报了。与你而言,我是恩人,不错,可你我都是战场出来的人,我现在的状况,你应该明白,不要再多言了!”说完,他从贴身衣服里拿出一个破布条递给常荣“这是我当年失散的小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她身上有一张是我的。如果此次你能逃过劫难,帮我找一下。。。赶紧走!”常荣跪地给田春磕了三个头,哀叹一声,出屋没有惊动任何人,牵出马来,在夜色中飞驰而去,出城后不久,回头望去,他的府邸已经火光冲天了。。。常荣并没有一路南下完全离开燕王的势力范围,他经过十几天的昼伏夜出的奔驰,来到了冀州西北的小城清泉县,这里有他青年时躲仇家秘密卖的一处小宅院,在这里这位叱咤战场的铁塔般的武将带着一个出生才几个月的婴儿生活下来。 大丈夫怎么可能不想着报杀妻之仇呢,他要在这里磨练自己,寻找报仇的机会。世事无料,还不到五十岁的常荣突然倒下了,大仇未报,好在那个当年自己一双大手小心翼翼捧着的婴儿已经成长起来了,而且还有了可以生死与共的兄弟,今天自己可以将前事原原本本告诉他,托付给他。另外,恩人田春的托付,他也未能完成,他掩饰身份去田春当年所在的安成府周边寻访过数十次,根本无法找到任何线索,想想也是,几十年前遍地饿殍,谁会留意和关心一对生死边缘的穷兄妹呢?唉,也只能托付给儿子了,等待机会吧。交代完这些事,常荣虚弱的沉沉睡去,留下常虎和南宫玉呆呆的消化这令人震惊的过往。 这天半夜时分,常荣突然圆睁双眼,冲着天空喊道“燕王,我在阴间等你一战!盼你早些过来!”随后溘然而逝。随后的几日,常虎是在悲痛、震惊、迷茫中浑浑噩噩度过的,十五岁的少年人,旁人说起来什么从小没妈怎么怎么地,没有比较他并没有什么感觉,无忧无虑的,思想的驰骋从没有出过清泉县城,可突然那个睁眼睛就能看到壮如山岳的父亲死了,而且还曾经是一位书馆先生说的那种沙场名将,在意识里从没有出现过的母亲竟然是被人杀害的,而仇人竟然是连他这个从没有出过小县城的少年都知道的灭掉大夏外敌雪罕几近传说的燕王。。。 这一下好了,常虎和南宫玉一样都成了孤儿,而且都身负世俗社会的血海深仇,不过这仇都有些飘渺,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不错,可这个母亲,常虎的意识中怎么也组织不出来一个具体形象,最后他也不费脑子了,反正仇很大就是了,而仇敌是说书人嘴里那个天神般的白马金甲的燕王,自己好不容易确立的人生目标曾经是在其麾下为将征战四方,现在。。。反正应该可恨。南宫玉的仇人更无厘头,是个魔是肯定的,现在是什么形态?以什么样的形象在世间?他可就不知道了,说起来常荣转述师傅的话“爆了部分阴躯逃走了”,那块啊?胳膊?腿?脑袋?反正诛杀此魔是自己的人生目标就对了,另外,第二个已被自己视为亲人的长辈的仇人当然也是自己的仇人了,所以燕王,你等着 ! 第七章 大势 常荣的葬礼是南宫玉一手操办的,常虎早已被悲伤和困惑击垮。这是第二次了,南宫玉十六岁了学的东西也多了,而且常荣应该是富贵出身,加上做了十几年大将,广军功赏赐就非常多,所以颇留下了一笔可观的积蓄给二位少年,所以办的比当年师傅的正规和风光多了,南宫玉没有门户之见,僧人道士能请的都请了过来,完完整整在家超度了七天,最后常荣这位当年的名将顶天立地的汉子被葬在清泉县蟠龙山那块清泉最好的墓地里,长久安眠。常虎这次受打击很大,一个多月后才完全恢复过来,南宫玉自觉的担当起了家长职责,二人仍像常荣在世时那样,清晨起来练功,读书,下午则深入“群众”中去,听书唠嗑。。。恬静而稍显平庸的生活着。 人们常说“时也命也”,如果没有随后发生的一件震动天下的大事,这二位少年虽世俗上说背负着血海深仇,但由于仇人不是虚无缥缈就是前事已是过眼云烟,可能也就得一个“震三乡”或“立地太岁”这样的绰号平和和平庸的过完一生。这个改变了二人一生的震动天下的大事起始于常荣去世三个月后,也就是上面提到过的文帝陈德庆驾崩,按遗诏皇上最小的第五个儿陈瑞风登上了皇位,并改年号为永盛。这个被后世谓为 “武帝”“大帝”的雄主初登帝位时仅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明眼人都能感觉得到,大夏帝国又要处于一场腥风血雨之中了。 永盛二年年中,大夏中部曲州海山的莽莽山林中有一座青砖绿瓦的玄宗寺院,在这个中等规模的寺院中,一间质朴的禅房里有两位僧人正在讨论已剑拔弩张的天下形势。先开口是一位黑须壮实的中年僧人“师傅,为什么近些时日玄门非常刻意的宣传中立的态度呢?”,在他对面坐在蒲团上的枯瘦老僧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抬眼望向前方,定定的,仿佛穿透了寺院的墙壁,茂密的丛林,海山。。。“我们脚下的土地盘古大地是亿万年形成的,它属于华族六千年了,即便算我们玄门掌控天下也已千年,而所谓大夏不过百年。”老僧转回目光看了看那名中年僧人“广成,记住,我们玄门最大的敌人就是巫门,它现在在盘古大地好像绝迹了,但在戎羌化身黄教成为戎羌国教。雪罕是大夏头号敌人,可能没有错,但对于华族,数千年来的敌人只有戎羌,一百年前大夏太祖陈正淳在牧荒大战中击溃了戎羌大军,戎羌帝霸图苏被阵斩,所以玄门支持他回军后推翻前朝建立大夏。一百年了,今年年中霸图苏的玄孙霸先功取得了马王城之战的胜利,因霸图苏暴死所造成的戎羌百年内乱趋于结束,已经可以预见数年后我们的西邻那个暴虐庞大的戎羌帝国就要实现统一。市井脚夫都知道戎羌的国策就是征服肥沃的盘古大地,那么数年后谁来抵御呢?”“优胜劣汰,能者居之。” 永盛二年年末时分,以燕王为首,封地位于并州的晋阳王,封地位于沧州的乐陵王,位于邢州的平乡王,共四王打着“新皇矫诏,还位于皇长子”的名号同时起兵作乱,一时间并州、邢州、沧州以及邻近的青州战火连连,而燕王势力所在的冀州、幽州和灭掉雪罕改为的寒州,经其经营多年,几乎已整体纳入了他的麾下,成了其战事的后勤基地,当然叛军主力也是他的部队,这包括一支战力恐怖的完整的镇北军,以及这十多年精心培育的二十万新军和十万雪罕骑兵,总兵力五十万。 这燕王几乎是全天下青年才俊的偶像,他是先皇的幼弟,母亲生他时难产死亡,从小他就生活在比他大十五岁的长兄的太子府,十八岁成人后被封为燕王,开始掌辖镇北军与雪罕作战,开始那是非常艰苦卓绝的,三年后,岭东大捷,彻底扭转了大夏和雪罕的局势,皇上特旨让其回长安夸功报捷,当年燕王仅仅二十一岁,白马金甲,英姿勃发,引得偌大的永安举城欢迎,更惊扰了无数少女的心境,激起了无数少年的雄心壮志。而且这一景象被宫廷画师画成了一副“燕王夸功报捷图”经各路画师临摹后传遍大夏七十二州广漠的土地。 荣昌十二年,燕王带着已经成为大夏第一精锐的镇北军灭掉了跟大夏纠缠了近百年的宿敌雪罕,其英武的名声更是达到了顶峰,大夏各州各府各县的茶馆里的说书人不会一段燕王剿灭雪罕列传,你都没资格开书。不过,也就是那个年代开始,各个渠道向先皇不断报告燕王蓄兵谋反,可先皇对这个自小在自己府中长大的幼弟信任至极,而且早期派人明察暗访了一些时日确也无法得到相关证据,后来,源源不断的告发不但得不到先皇的重视,到最后竟然成了朝会上二人调侃的话题“很多人跟朕说你要谋反”“臣弟反任何对皇兄不敬之人”“你在编练新兵?”“是啊,臣弟愿确保皇兄的天下坚如磐石!”“好!有吾弟镇守边境,朕是真正的心安啊,哈哈哈”你看看。。。可能真是与大哥感情深厚,这燕王其实早已经羽翼**,但确实没有任何出格的行动,但新皇登基后就不同了,他少年时就名满天下,怎会没有一颗掌控天下之心呢?什么还位于皇长子,其实谁登基他都会反的,他的箭在弦上已经很久了。 燕王五十万大军加上三王的十几万部队,以及寒、冀、幽三州的地方部队,兵力总计达八十万,在早已成熟不能再成熟的谋划之下,不出月许,就一举占领了寒、冀、幽、沧、邢五州的全部和并州的大部,并且一部已经深入青州,而作为总先锋的十万雪罕骑兵的目标直指并州重镇河东府,因为拿下河东府,燕王的大军就可剑指那座雄城-永安了。 吸取前朝被内部瓦解的教训,大夏从来没有放松对永安城的拱卫,河东、河西、渭北、渭南四府环绕永安,驻有重兵,并且由皇上非常信任的级别很高的四安将军统辖。此时面对十万雪罕精锐骑兵的就是镇守河东府的安东将军程子怀。程将军是一位老将,年近花甲,他统率着的部卒有四万步兵八千骑兵,毕竟是和平年代,在一个内陆城市,应该算的上重兵了。 永盛三年正月二十二,河东大战随着一声马嘶开始了血肉搏杀.守城可不是城门一关死守城墙,那样对方完全可以一部困城,一部绕城而过杀向永安了,所以这种护卫型的城防,城前野战是必不可少的。依托城墙,精心布阵,奋勇搏杀,程老将军用自己的性命和三万多士卒的生命顶住了对方连续十二天换班不间断的攻击,也堪堪等来了卫将军亲自统辖的各处急急拼凑出来的十二万援军,同样死伤惨重疲惫至极的雪罕骑兵出现了溃败迹象,好在这时,那个被燕王私下称为“蠢驴”的晋阳王带着五万部队终于摆脱了小股并州州府部队的袭扰赶到了本应十天前就该杀到的河东府,双方只好驻营对垒,开始了长达三年的消耗战。 西进受阻,南下的部队在一路高歌猛进中也终于止步于青州中部,几经搏杀,终也成了对垒态势。形式发展到这样,并没有出乎燕王以及他的头号幕僚军师阚秋的预料,大夏帝国并不是危卵,想要一击而溃是不可能的,既然没能突袭得手,那么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整合攻下的土地,只有稳定的兵源和物资供应,才能在此相持中,寻隙取得最后的胜利。寒州广博的土地是燕王最坚实的基地,并、邢、沧以及青州北部因为前一段主要是突进,所以许多城镇被绕城而过,现在需要派出部队清缴,而冀州幽州这两个燕王的老根据地绝大多数府县早在战前都已在掌控之下了。绝大多数同样表示仍然有异类出现,比如地处冀州西北的清泉县。 第八章 清泉之变 清泉县以县令为首的各级官员并不异类,异类是驻扎在清泉县的比县令官还大的西库守备。当年兵部为管理支撑镇北军与雪罕大战的物资,在冀州幽州北部地区建立了四个大仓库,以东西南北标名,并由兵部直派守备防卫管理。战事结束后,这四个库中都残存大量物资,所以也就没有撤销,守备官兵按期轮换,俨然成了常设机构。此时位于清泉县的西库的守备名叫蔡西坡,此人是赣州人,今年四十多岁,在漠北与戎羌厮杀凭军功一步步升上来的,到了五品将军上的时候,大夏与戎羌趋和,他这个没什么背景和靠山的土出身将军就被安排了这么个西库守备的闲职。 蔡将军平时是一个非常随和的人,所以清泉县令等人并没把这个自己境内的上官放在眼里,当燕王高举反旗之后,县令马上带各级官员上表附议,并狂妄的派县丞到西库与蔡守备谈判,要求接管西库收纳西库守军。县丞第一次看到没有笑脸的蔡守备时,他马上对担负这个差事后悔了,刺骨的寒意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这时他才想到眼前的这位可是凭着人头一步一步升上来的。没有笑容的蔡守备是绝对冷酷的,他根本没什么废话,县丞就被拉到帐外砍下了首级,接着亲带一千库兵杀进了清泉县城。蔡守备的库兵都是一帮老军,平时看着挺散漫的,可真打起来狠辣异常,不奇怪,这些人个个都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清泉县里与这些人对阵的是清泉县尉带领下七、八百名东拼西凑的县军,这帮由门军、捕快、衙役和流民组成的乱七八糟的部队根本没有一丝战斗力,蹼一接战被砍翻了十几人后,就痛快的丢下兵器投降了,而他们身后督战的县令县尉等人就尴尬了,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被人按到在地五花大绑起来。 这蔡西坡忠君之心很朴素“我一农家子弟,每一份军功都被朝廷兑现,我不知道什么闲职,什么旺职,该是五品官,朝廷就给了五品官,有法度,没理由叛”。就这样蔡守备接管了清泉县城,并开始准备死守此地。守城需要兵丁和装备,装备现成的,库里有的是,兵可没多少,库兵一千五百,并且全都是老兵,这个“老”好的说是有战场经历,可同时也说的是岁数,反正都和他年岁相仿,另外还有占领县城时投过来的五百杂牌军,好使不好使放一边,清泉县城虽然不大,二千人排成三班轮换守城一定是不够用的,现在既然燕王还没有打过来,那就招兵训练吧。说起来,有装备有粮食招起兵来并不困难,当兵吃粮,清泉虽然不是什么重灾区,但连年战乱加上老天爷也不给力,整个冀州就没几个地方富足的,所以不到十天时间蔡守备麾下就有了五千多人马了,但放眼过去一个个无不是饿的晃晃悠悠的主,只好吩咐手下先管饱饭,然后抓紧训练。这个时候,清泉县最大的两个流氓头子带着二十几个手下来投军了。 两个流氓头子,当然就是已经十七岁的南宫玉和十六岁的常虎了.仿佛老天爷专门量身定做了个飞黄腾达纵横天下的机会咣的一声扔到了他们脚下:常虎的头号和南宫玉的二号那个虚影般的仇人燕王谋反了,他们二位只要参加朝廷军队就实实在在的站在了仇人的对立面,而二人正琢磨着如何投军的时候,西库守备蔡将军就开始招兵反抗燕王,使这一过程马上变得非常简单。好事还有呢,蔡西坡驻扎清泉有五年了,他当然知道清泉有这两位计谋百变武功高强的少年,二位小小年纪靠拳头掌控了整个清泉的地下势力,而且这些地下势力被他们导引着从事货物运输、要债、看场子以及保镖等等又用得着武力、赚钱,而又不祸害普通百姓的领域,竟然成了清泉县城最受拥戴的两个人,早已令蔡西坡刮目相看,这会二位带了几个武功最好的手下要投入自己的帐下,可把他乐坏了,这么严酷的形式下竟然又变成了那个处处笑脸的蔡守备。 是人才就得用对地方,南宫玉和常虎当即被蔡西坡任命为护卫队统领和副统领,手下包括他们带来的二十几个原清泉混混,十几名原清泉捕快,三十名库兵以及五十多名新兵中挑出的比较健硕的,总共一百多人。这蔡西坡有大将潜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扔给南宫玉一本兵训手册之后,就忙乎其他事去了,而这一百多人的训管之事就这么完完全全交给了这两个十来岁刚刚从军的少年。 再牛再能干再聪慧再勇武,南宫玉和常虎都只是两个十几岁一直生活在巴掌大的清泉县城的少年郎,对于走出家门进入军队,他们外表生硬的装作成熟和器宇轩昂,内心当然是忐忑、忧虑、慌乱加上兴奋、好奇、期许的。好像老天开始把他们二人纳入眷顾的对象了,他们一下就碰上了对他们情况了解,知人善任的蔡西坡,还没怎么地呢就成了军官了,手下竟然有一百多号兵,这是已经超出这两个县城少年最大的野心了,等蔡将军挺详细的把领装备、驻扎和要求他们干什么的事交代完,二人领命退出大帐后,二人才第一次侧过头来互相望向对方,那是两个浑身激动的颤抖着有着通红脸庞的少年,人生的序章就要结束了,名震天下的大幕已经为二人悄悄打开! 蔡西坡的眼光是准确的,二位少年对上峰交给的第一项命令是重视异常的,二人一番研究后开始了对一百多名手下的管理和训练,分工明确,南宫玉研究那份兵训手册,常虎去观摩其他军官的训练,一天后二人就拿出了一份训练计划,然后二人开始与每一位手下谈心,了解情况,谈规矩,讲理想,许前途。第二天,在二位统领一番威胁和利诱的讲话之后,训练开始了。。。 蔡西坡的运气不错,雄心万丈的燕王眼里根本没有清泉县这一目标,他建立反燕王堡垒后整整一年多,连宣威府都没派兵来攻打,当然朝廷同样,他的奏章只是得到了兵部的勉励和坚守指示,整个一个被全世界忽略的态势。 燕王高举反旗的第二年,战场形式发生了变化,他南下和西进的部队都处于了相持状态,进入持久战模式,这时候整肃后方保障前方供应提上了案头,另外在阚秋的建议下,燕王的眼光望向了冀州西北方向,按设想,他会攻击西北方向的胥州,如果能控制胥州就可以与西边进攻河东的军队成掎角之势,一旦朝廷应对失误,就能挥师直向永安了。这样一来,蔡西坡和清泉县城的好日子到头了,因为无论整肃后方,还是西北攻击胥州,他都成了对方前进道路上的一颗绊脚石。 第九章 清泉之战 永盛四年又是一个正月,燕王派冀州都尉带领二万州兵剿灭这个在冀州境内竟然与自己作对的清泉县。大年初十清晨,清泉县城城墙上护卫正副统领南宫玉和常虎立于西库守备蔡西坡的身旁,双眼向东方望去,这时朝阳慢慢的升起,一点一点的照亮了北方通体雪白的大地,不一会一些黑点出现了,距离尚远听不到声音,只是感觉到了黑点在迅速增多,然后是变成了面,最后仿佛变为一道无尽的黑潮肆无忌惮的在大地上奔腾流淌,半个时辰后画面清晰了,一队队黑甲兵士肃穆的向清泉县城行来,各色旌旗挥舞遮住了刚刚升起的太阳,震天的行军鼓声和甲叶摩擦声开始清晰的传进了守军的耳中,晨末清泉县城外的大地已经变成黑色,隆隆的战鼓声已经完全变成了一股股震荡波威慑着每一个守军的心境。? 冀州都尉在百名骑兵的簇拥下来到了城楼下,随着将旗挥舞,喧嚣的声音突然消失,整个县城变得萧杀肃穆,慢慢行来的马蹄声成了唯一的声音。清泉城墙不高,都尉行到离城楼箭许距离就停了下来,这距离已经够双方谈话了,列好队形后,一直目视前方的都尉终于抬头望向了大旗之下的蔡西坡,这时城楼西角的一名一直张着弓的兵士手一抖竟然将箭射了出来,这箭在肃穆氛围中发出了呼啸的声音,啪的一声落在都尉马前丈许的地上。都监看了看仍然颤动的箭尾,抬头冲城楼上的蔡西坡笑了笑,拨转马头回归军阵,进阵之时挥了挥手,随之是旌旗飞舞,一排排推着攻城器械的兵士突然从阵中冲了出来,在之后是遮天蔽日的箭弩之矢,对南宫玉常虎两少年来说,人生中经历的第一场战争开始了。 很小的时候,他们就曾并肩毫无惧色的与十几名壮汉搏斗,但今天第一次面对万人杀阵和漫天飞雨般的箭矢,他们才知道再残酷的江湖斗狠在战争面前都不值得一提。他们本想退后躲避箭矢,但发现主将蔡西坡,那个每天笑嘻嘻的将军泰然自若的站在帅旗下纹丝不动,作为护卫,二人也只好挺起胸膛,压抑着恐惧抖抖的战在将军的身旁,只有在血与火的残酷至极的战争中才能培养真正的勇气。 清泉攻防战开始不久,守在城墙上的南宫玉凭本能反应将藏锋送入了一个攀爬而上的黑甲士兵的颈部,当血从那人颈部飞射出来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一阵眩晕、恶心和身体的颤抖。。。 周小顺,西城包子铺掌柜的独子,与常虎同岁,因为几乎算常家的邻居,所以也是常虎最早的狐朋狗友。几岁时就爱泡在常家的小顺是得到过常荣指点武功的,几次朝阳黑道火并他都算金牌打手,不过今天当黑压压的大军向朝阳城冲过来的时他被震慑住了,后来漫天箭矢飞来时候他连滚带爬的冲下了城墙。在城下,他听到厮杀开始了,想到视为偶像的玉哥和发小虎哥在城墙上恶战,他身上的血又沸腾起来了,“草!”怒吼了一声为自己壮了壮胆色,他挥舞着手里的刀冲了上去,旋即他的颈部就被一个从云梯上跳下的黑甲兵士砍中,生命逝去的一瞬他脑海里竟然想的是“怎么能往脖子上砍呢,那样会出人命的。。。” 刘猛,取这个名字是因为他算出生于捕快世家,名字得提气。三代了,他今年四十,儿子十二岁读书不上道,说不得几年后老刘家就要有第四代捕快了.清泉县不大,民风平和,但怎么的每年也有几起杀人案什么的,所以被街坊邻居称为刘头的刘猛还是见过世面的,更不用说生活的地是几十年都没太平下来的冀州了,虽然没波及到处在西面的清泉,但什么饥民、灾民和因战祸造成的流民到清泉的可不少,多凄惨的事,多残酷的事,多龌龊的事身为捕快的他见多了,麻木了,可战争。。。前段时间捕头召集他们到县衙听县令大人嚷嚷了一番后,就每人扔给了一件皮甲在县尉督促下冲向了西城门,刚到门口他们就与冲杀过来的城外守备库的库兵对上了,刘头很幸运的处在队伍的后方,但己方冲在前边的几十个人一瞬间就被对方的枪兵戳死在地上的场景他可是看到了,好在很及时的包括他们的捕头在内的几个小头头迅速的跪地投降。。。什么燕王还是忠君,刘头并没什么想法,只是他们算俘虏并没给他们选择是否参战的权力,后来他跟老哥们大头、黑子被编入了护卫队,主官竟然是清泉城里的那两个小霸王,虽然嘴里跟大头他们嘀咕“咳,咋成了这俩小崽子的手下了”,其实算对这二位有些了解的捕快,他还是服气二位的能耐和做人的。 今天,刘头才知道自己四十年人生见识还是太少了,那黑压压像潮水般涌来的兵士,那震天的鼓声,那冲天的杀气。。。他就那么站着竟然腿抽筋了,当攻城开始漫天箭雨的时候,城墙上的守军有些混乱了,一些人卧倒,一些人找地方躲藏,一些人回身就想冲下城去。通往下城甬道边站立着十来位瞩目的兵士,几个半大孩子跑下城他们好像犹豫了一下没有动,而包括黑子在内的几个成年兵士冲到甬道口的时候这些人动了,他们手里的鬼头大刀毫不吝惜的向这些人脑袋砍去,他非常清晰看到黑子的人头滚落到城墙下,还没从震惊中出来,一批黑甲兵士已经已经跃上城头杀了过来,当一名黑甲士兵的大刀离他面门不到一尺的时候他才回过味来,“完了!”他心理想着应该看不到刘家第四代成为捕快了,这时一柄门板般巨大的大刀斜刺里砍翻了那名正要得手的黑甲兵,然后是一声暴喝“草,发什么呆啊,上去干啊”,一名脸上稚气未脱但身形已是巨汉的主斜了他一眼怪叫着冲向了那些越上城头的黑甲士兵。刘头在朝阳城中的名声不错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从不欠人家帐和人情,所以他抖了抖腿,牙一咬,挥着手里的刀也冲了过去。 第十天了,南宫玉坐在一具敌方尸体上默默的将已经冰冷的馒头送入嘴里。一丈多宽的城墙上已经堆满了黑色的尸体,而城下盖着白布的己方尸体也几乎已经覆盖了整个清泉县城。。。 第十章 初元 第三十天了,南宫玉在挥出一剑的时候突然有些恍惚,眼前的箭矢和厮杀的兵士都慢了下来,连续恶战了两个多时辰,身体中本已几近熄灭的黄色火苗中突然窜出了一股蓝色火焰,迅速的充盈在整个身体里。。。手里的藏峰迅猛的穿过一名黑甲兵士切向了城垛,‘嚓’,坚硬的山石垒成的城垛被消去了一个角。急忙收剑,发现并无损伤后,他目视了一瞬远方,明白自己初元已开,正式成为了一名修行者了,不过他没有或无暇感到欣兴,握紧剑向城墙上新升起一片黑色丛林冲杀过去。 他知道自己晋级初元当然是来自于灵冲老道的传授.8岁那年,一个夏日的晚上正在院子里挥胳膊踢腿练功的南宫玉看到师傅孩子般的蹦蹦跳跳的从那个被称为三祖殿的小屋里出来,”孩子般”呵呵,其实与8岁的南宫玉比较,七十多岁的灵冲真的更孩子气,灵冲5岁时就被走投无路的父母留在了一群清心寡欲注重自身修行的老道中,可以说他的童年少年5岁就结束了,也可以说他一生都在童年中,尤其是爷俩单独相处的时候,在白云观那些年,南宫玉最害怕的惩罚是老道灵冲噘着嘴翘着胡子闭着眼不理他,6岁时他就学会了劝慰、认错、转移注意力和逗他开心等方式来扭转局面。而快乐时呢?南宫玉是他的徒弟,亲人和唯一一个灵冲愿意分享感情的人,迫切的分享。 围着南宫玉蹦了几圈,发现这个小徒弟不说话只是笑嘻嘻的看着自己,憋不住了,灵冲用手一点南宫玉“走,跟师傅到山顶,让你见识见识”。天木山顶,皎洁的月光和满天的星光下,灵冲长身而立于峭壁宛如仙人,一瞬后,他起手迅捷的挥了两拳,在他身后三丈远的距离半蹲着瞪着大眼睛看着的南宫玉惊奇的发现师傅出拳时仿佛周边的天地都融入了拳头中,拳锋处一道道湍急的气浪嘶吼着冲向夜空。 收了架势,灵冲得意的看着睁着大眼张着嘴呆在那里的小徒儿,“玉儿,怎么样?”好半天南宫玉才回过味来“师傅天下第一”,“哈哈”灵冲爱怜的摸着南宫玉的脑袋带他一起坐在山顶的一块青石上“到不了,到不了啊,不过,哼,我达到天合中阶应该比灵虚那个老杂毛强了”,南宫玉知道灵虚,这位是宏天门的掌门,嫉妒师傅才华的“小人”。“师傅,你说的天合中阶是什么意思啊?” “哦,正好师傅给你说说,让你明白自己修行到了那个阶段”“我说的这个分类是宏天门自己的分类,其他大门派以及玄宗有自己的一套分类,但总体来说大同小异。宏天门认为人因为与自然的隔阂而禁锢了自身的力量,修炼就是利用自然之气激发身体中蕴藏的力量。当你能够利用自然之气激发自身一成的力量的时候你就可以被认为初步了解了自然之道,也就正式成为修道之人,如果内观可看到一丛丛蓝色火焰燃烧着为你提供以前没有的蓬勃力量,这个阶段宏天门称作初元,在初元中因火苗大小和蓝色的纯净度又分为初元,初元中阶和初元高阶。” “修道之路漫长,当你内在火焰呈银白色的时候,你已能激发自身3成力量,这就算修道初步成功了,可以在任何门派都算做一名高手了,这个阶段宏天派称为中成,同样分为初阶、中阶和高阶。” “再往后,当内在火焰呈金色,那时你已经掌握了与自然结合的能力,自身的力量已经超过5成可以被激发出来,这时可以初步达到狭义的天地同力,所谓的天人合一,因此宏天派把这种境界称为天合,也分为三阶。” “那师傅一定是一位天合的绝顶高手!”灵冲背着手望着星空,仙风道骨高手风范十足,也就一会他瞬间破功,笑的花一样,“哈,玉儿,为师已达到天合中阶了,当年灵虚那个老杂毛比我早一年进入天合境界,嘚瑟了好多年,今天终于超过他了,哈哈哈” “那天,师傅带我回宏天门去打败灵虚!”“哈~不过,玉儿,师傅可不欺瞒你,说实话虽然境界我超过他了,但还真不一定能打过他。大境界间确实有巨大的鸿沟,但起码同一个大境界当中武功的高低还是由多种因素来决定的,这就比如两个人都把水烧开了,一个人是一碗水,另一个人是一桶水,武功的高低可不广是境界,是天分、境界、智慧、技巧等等方方面面的综合体,单说天分就包括许多方面,有的人像一口井,刻苦修行可以达到很高的高度,但井口就那么大,有的人则像一个池塘,广度有了,但很难到达很高的境界”“那师傅你像什么?”“当年宏天门的师傅说我是一方深潭”“那我呢?”灵冲溺爱的揉了揉南宫玉的头发眼睛望向那满天星斗,静了一会才说道“我们玉儿是江河湖海,凭师傅的目力还看不到尽头的。” 8岁的孩子当然喜欢被夸耀,他激动的继续问到“师傅,我什么时候能达到初元啊”这个话题让灵冲又想起了自己的一个骄傲,他嘴角弯了一下又努力让自己稳重下来“玉儿,天分只是一方面,现在的修炼就是在努力扩展你先天的宽度,还有你身体的成熟等等都是达到初元的必要条件。不过说到这,我得提一下,为师是十八岁零三个月达到初元,宏天门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位初元”“哇~”,没有话语,南宫玉这个哇字恰到好处,灵冲的嘴角没忍住还是翘了起来。 “玉儿,刻苦修炼,一定要超过师傅。”“师傅,天合之上还有境界吗?”这个问题让老道的脸色肃穆起来“有的,宏天门的境界划分里天合之上还有从圣和化神两个境界,门派历史记载前十几代已不可考,后面的,第二十一代一位天赋异禀的先祖据记载突破了天合境界,但到底达到了从圣境还是化神境就没有记录了。”南宫玉听到这攥紧小拳头站了起来“师傅,我一定全心修炼,比您更早达到初元,而您也努力突破天合境界”听到徒儿的决心灵冲甚感欣慰,听到徒儿对自己的期许他有些愕然,随之而来是骨子里的骄傲“好!我们拉钩”,一只稚嫩的手指和一只略显苍老的手指钩到了一起。那天天木山的笑声响了半夜。 “十七岁零五个月,师傅我做到了,你食言了。” 清泉保卫战进行了四十天,蔡西坡东拼西凑的五千多兵士只剩下不足千人,但他胜利了,朝廷意识到了清泉的重要性,这个偏僻的小县城能够牵制燕王军队,挡住他进入胥州进而从北边威胁永安的野心,所以四十天头上,平北将军亲帅紧急拼凑的四万军队从胥北前线赶到了清泉,这对于己方已经折损近半疲惫不堪的冀州都尉来说当然无法抗衡,所以当第一股对方援军到了的时候,他就赶忙收拢兵士撤回了宣威府大本营。 这场战争从第一天朝阳升起时开始,结束时正赶上第四十天的夕阳西下,清泉那扇紧闭了四十天已经破败不堪的城门被兵士用力的吱吱呀呀的打了开来,当先出来的两匹战马,马上是两位少年,他们是被上官派遣去查看敌军退走情况的。四十天前朝阳升起时带来的震天杀声随着四十天后的落日而踪迹全无,城外已经被足迹和热血弄成黑色的土地上只是传来单调的马蹄声,二位少年迅速的成长来自于他们坑脏的面庞,满布血丝的眼睛,缠着绷带的身躯和刚刚长出的胡子茬,更是身后紧紧跟着他们的所有部下,八个人。 蔡西坡身处冀州不从乱,而且成功坚守了清泉县挡住了燕王西北进军的步伐,功劳极大,平北将军到来后,当即宣布圣旨任命其为四品奋威将军,并即刻补充万人兵士,听命于平北将军麾下。作为蔡西坡所剩不多的几个军官,南宫玉和常虎也升了官,共同掌控着一支可以单独作战的千人的正式部队,开始了他们纵横疆场的岁月。 第十一章 平成元年 又是一年正月初一,整个永安城灯火辉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几乎畅享在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洋溢着轻松和喜气。快乐来自于这是当今皇帝新改的年号平成年的第一天,更来自于一个笼罩在每一个永安百姓心头的乌云的暂时散去。就在去年十二月,骠骑将军颜乘风的部队攻入了燕王的冀州老巢崇义城,按旨将抓获的晋阳王和平乡王处决,并将他们的项上首级挂在了崇义城门上,战败的燕王只能收拢残部全部退回了经营多年的寒州并构筑了数道决死防线,这场历时十年战火遍及冀、幽、邢、并、沧、青六州,双方兵士损伤超过百万摧毁了无数城镇家园的战争终于停滞下来. 早在朝廷大军汇聚崇义城的时候议和工作就已经展开了,也终于在年末达成了和平协议:燕王递表称臣并派长子陈瑞阳进京为质,而大夏军队暂缓进入寒州。 头顶上的剑并没有完全除去,为什么形势大好的帝国军队会停下征战的脚步呢?没办法帝国的经济承受能力也已经到了极限了,几乎不间断的百多年的战争已经使得大夏在各个方面千疮百孔了,几千年来都是这块大陆上人员和财富重地的冀州、并州、青州经过百年战争已经变得人口凋零土地荒芜鬼怪横行,帝国兵地和粮仓已经变成坟冢和填不满的无底洞。而执意继续进攻就需要首先攻下作为寒州门户的北阙城,这座雄城扼守着冀、幽二州进入寒州的唯一通道,是燕王在原坚城基础上又动用了巨大的财富和无以数计的民夫俘虏历时十多年建成的一座巨型堡垒,攻下它恐怕还得付出几十万兵士的性命和数年的岁月。 还有一个因素,燕王当年叛乱并不是完全成熟的,只是因为新天子欲调整他老巢冀州以及影响力非凡的幽州、邢州、沧州的驻军和官员,而不得不开始了反叛行动。所谓不完全成熟的一个重要点就是寒州并没有完全控制和整合。被征服的雪罕帝国改造成的寒州面积几乎达到大夏帝国原来面积的三成,千万户人口,而且盛产马匹,成年男子大都会骑射,是非常恐怖一处兵源地。当年燕王杀入雪罕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基本掌握了大部分城镇,但直到发动叛乱那年雪罕最主要的二十七个部落他能完全控制的才十二个,到叛乱进行到第五年,已感觉到一丝危机的燕王终于收起了傲心,按照军师阚秋的建议,让其最小的儿子十九岁的陈瑞霖迎娶了雪罕北部最大部落长老的小女儿,这一联姻为他带来不少于十个部落的加盟,而剩余的那五个部落已形不成威胁,还恐惧于被摧毁,在随后的一年间纷纷派出使者宣布加盟,因此到叛乱的第七个年头,虽然在战场上燕王已出现败像,但寒州的整合却比较顺利的完成了。攻下寒州彻底摧毁燕王,帝国军部的将军们无论如何推演都不敢保证在十年,甚至二十年完成这艰巨的任务。 更主要的是一个从来都是盘古大地上各王朝的头号魔王苏醒了!燕王叛乱最盛的那几年,胥州、犁州和庭州由车骑将军统帅的五十万精锐大军却置身事外,没有派出一丝一毫的兵力支援苦战的平叛前线,所有的注意力都牢牢集中在帝国西北部的那仿佛没有尽头的草原、山脉和茫茫戈壁,每时每刻都如临大敌.这个敌当然是与盘古大陆上各王朝纠缠了数千年得戎羌帝国,每一次双方间的战争都是最惨烈最血腥的,大夏建国百年来西部边境还算平和的原因是因为戎羌帝国一直处于群雄并起的混乱年代,与大夏交战对垒的仅仅是其群雄中一方-左贤王。 永盛六年,当年与大夏太祖陈正淳对战被阵斩的戎羌帝国单于霸图先的玄孙霸先功在叔父霸景年,岳父隆渠和姐夫赫春多的辅佐下与左贤王结盟剿灭了最大的劲敌右贤王,永盛七年,左贤王放弃爵号向新单于称臣,至此混乱近百年的戎羌帝国恢复了统一,永盛九年戎羌境内的所有战火都被平复,永盛十一年按新单于的命令,戎羌切断了与燕王的联系并派出使臣向武帝表达永远和平的意愿。 永盛八年,帝国平叛军杀入冀州,这个时节朝廷中大臣基本都认为这场帝国平叛战争会胜利了,也从此时因观点不同大臣们分成了两个阵营,一方的观点是连年战争大夏的财税早已经入不敷出,应该使用各种方法尽快结束这场在自己家里打的屋到房塌的战争,另一方的观点当然是宜将剩勇追穷寇,必须完全彻底的剿灭这些叛臣。永盛十年,通过各种渠道基本可以确认戎羌帝国的统一完成了,内战主和派立即得到了朝中绝大部分大臣的支持,内战中风雨不动坚定置身事外的国教玄门突然站出来表达了非常鲜明的观点:和平,并向双方派出了最高规格庞大的游说团。永盛十一年,叛乱发生的第十个年头,帝国军队在这一年基本掌控了燕王老巢冀幽二州,燕王则带领残部退回了他当年浴血厮杀征服的寒州,在此期间双方早已进行了三次会谈,年末双方议和完成,除征东将军带领所部二十万大军在冀、幽二州与寒州交界处驻扎监控燕王外,其他的近百万大军分多路浩浩荡荡的开赴西北各个重镇,十年平叛战争宣告结束。 起码在平成元年的第一天大夏帝国境内没有任何战争,无论短暂还是长久,和平时光到来了。 大夏帝国的各个机构更加迅猛的运转起来,无数的官吏从南方从朝廷从军队奔赴被战火屠戮的帝国领土,恢复一个个被战争砸烂的城镇,恢复荒芜的无尽的粮田,恢复萧杀的片片村落,当然更要迅速绞杀战争带来的种种恶疾。 第十二章 四州统御司 永安百姓当年有多崇拜和神话燕王,这十年间他们就多恐怖于永安被攻破,家园被毁妻离子散。可不,按话本上说的,燕王当年只带着十几个部下就踏破了雪罕万人大阵的。。。说书人机灵着呢,燕王虽然厉害,但架不住山外青山,楼外有楼,那骠骑将军更是了不得的人物。。。以此十年大战几位大将为主要人物的书从永安开始迅速占领了全国书场,当然燕王已彻底变成了一个奸诈多疑凶蛮残暴的反面人物,几乎每一部书中都会出现两员小将,一位银盔银甲白马长枪,一位皂盔皂甲黑马大刀,这二位在书中经常充任攻城拔寨的先锋,斩将夺旗勇冠三军,大夏民间言论非常宽松,所以说书人喜欢说当朝的事,不过按书场的规矩不能用完全的真名,所以书中那名银甲小将名叫白将军,皂甲小将则加做黑将军。 在尽情欢乐中,正月很快就过去了,春天到了一项项重要的工作需要尽快开展了,这其中当务之急就是恢复战争中损毁最厉害的冀、幽、邢、并四州的秩序和生产,剿灭隐藏在各处的燕王残军。第一个问题就是官员问题,这四个州八成的官员或从乱或被杀,虽然吏部绞尽脑汁从全国各地抽调了一批官员,但远远不够使四州运转起来,后来还是通过丞相王普的建议从军中选派了大批军官才弥补了各个空缺。 这个问题虽然解决,但却有巨大缺陷,主要是如何协调弥补这些军官和来自吏部的官员间因为不同经历而产生的巨大隔阂和分歧,另外十年混战不但遗留了许多燕王的残军,而且还滋生了许多匪贼,这些人流窜于各州之间,这方面的清剿也需要协调,当然还有治安问题,以及面上不好说的鬼怪妖魔问题和清理几个反王的庞大家产问题等等。当今圣上与几位文武重臣经过了数日商讨之后,于平成元年二月十二颁布圣旨,决定设立冀、幽、邢、并四州统御司衙门,职责是监察协调四州官员,剿灭残匪和侦破重大刑事案件和跨州案件。 统御司的主管被称作四州统御使,这个权利极大的一品封疆大吏职位一经颁布,立刻就成了长安城中王侯高官各个势力的争求对象,但一些参与其中的明白人都知道这个职位之所以设立,那就是因为皇上心目中早有人选了,所以虽假模假样的廷议了三天,仍不出所料的落在了那个人的身上,谁啊?当然是骠骑将军颜乘风. 这颜大将军就是所谓的命带富贵之人,天下再没有比他更合适当这个统御使的了,也可以说是量身定制吧:首先,这个权利极大的地方官员必须是皇上信任之人,要知道陈瑞风年纪青青就坐上帝位,正要大展雄心,可椅子还没热乎呢,就被自己的偶像亲叔叔反了,以后这十年间没干别的,全花在应付这场战争了。而颜乘风在皇上很小的时候就出任他的护卫统领,陪伴着保护着他一步步在危机四伏的皇宫中长大,进而登上皇位,是少数几个被皇上当做友人对待的心腹重臣。 第二个方面皇族方面,这个也没有问题,颜大将军还有另一个身份,当今皇上关系最近的大姐长公主的驸马,皇族方面本就因四王叛乱畏惧株连,有这样的身份已经足够他们闭上嘴巴了。 第三地方氏族方面,颜大将军能成为驸马广形象好,本事大可不行,没错,他是江南世家大族颜氏家族的嫡系子弟. 第四功劳方面更不用说,其攻下崇义城,抓获晋阳王,作为平叛军前线总指挥剿灭叛乱。军方当然没人反对骠骑大将军的新仕,而政方也很难抗衡这通天大功劳。所以平成初年二月中旬骠骑大将军颜乘风正式接任四州统御使任命,开始与各方势力协调建立这个统御司的班底。 统御司府的幕僚官员这个不用考虑,骠骑将军府班底搬过来就行了,讨论的主要有三大主管官职,第一个就是主管四州官员监察、考评和录用的统御司司监察,这可以说是统御司最重要的职位,因为有一定的专业性,同时因为丞相王普出面,所以竞争并不十分激烈,最后花落王普的得意门生原就供职于监察院的崔浩。 第二个职位是主管剿灭残余叛军和啸聚山林的土匪的统御司司都尉,这个掌管统御司所属五万精锐兵马的职位,平叛军各大佬志在必得,但没想到横空出了个竞争者-陈瑞青,爷爷辈的老王爷庆王的孙子,这陈瑞青被划作皇族势力,但也实打实是军方将领,不过他可没参与这十年平叛战争,当然也不广是他,陈姓皇族将领都被排除在了这场平叛内乱的战争中。 陈瑞青这些年常驻与戎羌接壤的胥州西河边境,应对戎羌趁乱犯境,虽然没打仗,但这么多年在西河那个冬冷夏热风沙漫天荒凉至极的地方驻扎,苦劳倒是真不少,随着战争结束,本来蠢蠢欲动的戎羌马上向大夏示好,没有立功机会了同时也不用避嫌了,对这个孙子极其疼爱的庆王马上开始托人找关系的想把孙子弄回内地,可惜他稍慢了一步,而且十年平叛,军方有实实在在的大军功的将领成百上千,别说回京城了,差不多的职位都早已被军功显赫的将领占据了,王孙怎么了?你也不能愣撬人家用赫赫军功取得的职位吧,大夏朝好就好在还是讲道理的。 本有点麻爪的老庆王爷突然知道新设了四州统御司,而且其中的司都尉之职与自己孙子的军职相当,这家伙可拼出老命了,太后皇上面前哭诉了个遍,大将军魏信年轻时曾经在老爷子帐下听过命,这回好,被老爷子堵在家里差点耽误了上朝。。。最后这班上官把锅全推给了颜乘风,老爷子这回真是豁出去了,在朝会门口堵住了这新统御使,一番说道不算,竟然作势还要下跪,这可把颜乘风吓坏了,说起来从公主论,这是爷爷辈的亲戚,正经的老王爷啊,急忙答应一定考虑。擦了擦满脸汗,他急忙去大将军府,会同几位军中重要将领和兵部官员商讨此事,几个人苦笑了一番后,遂确定了这个人选,说起来一是人家庆王爷可是军中老前辈,二是陈瑞青在边境苦守多年也很不容易,没上平叛战场不是不去,而是不让去,原因大家当然明白,所以任职这个职位不是不可以接受,只是在场的各位如何去安抚自己的那几个心腹的事了。 第十三章 司廷尉巡察左右使 三大职司中最后一个是主管跨州刑案、重大刑案和不可说刑案的司廷尉,这个职位开始考虑的是从刑部出人,可平叛军不干了,好么,我们拼死拼活的剿灭叛乱,这在平叛的土地上建立的新部门,我们平叛军立功将领一个职位也得不到,这可不行。说起来也是,设立统御司的目的就是协调平叛军将领地方任职与吏部官员间协调问题,三个主管官员中无一人来自平叛军确实说不过去,最后由丞相王普出面定调司廷尉之职由军方决定。 赌气把名额是拿下来了,可这个职位确有点冷场,这个是正三品官员,同级别的将领都是坐镇一方的军中主将,让他们放弃兵权,去到地方上侦破案件,还真有点舍不得,大将军魏信又把皮球踢给了颜乘风,全权委托他选拔将领就任这个位置。对得到这个职位没准备的颜乘风也没有特别合适的人选,只好召集军中主要将领开会推举选定。 会议一开始的风向就不太好,起因是不知是谁开场就讲到了四州因为天灾和战乱,现在是妖魔鬼怪横行,这可是很好的谈资,这些将领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各种邪门的事情,越说越渗人,很奇怪,这些军中将领几乎个个是杀人如麻的主,可一旦脱离战场高居庙堂之后,他们确比一般人更加畏惧鬼神。 就这样开了半天会,颜乘风听了一堆鬼故事,人选一个也没人提,不尽有些焦躁,把手里的茶杯在桌子上重重墩了几下,将领们也意识到了会议跑题严重,可不,颜乘风敲茶杯的时候,安西将军正在讲他离四州数千里的老家越州一百多年前发生的一桩离奇古怪的灭门案呢。不让讲鬼故事了,会场瞬间安静下来,气氛沉默的长了就有点压抑了,好在这时一位一直没说话的将军开了口“颜大人,我推荐平北将军蔡西坡出任此职。”,说话的这位是现任左将军郭礼,,当年任职平西将军时曾领着四万人马解了清泉城之围,之后,蔡西坡一直在其麾下,十年间蔡西坡军履立战功成为了他手下最得力的助手. 说一说大夏军方的将军设置,塔尖的一位当然是位列帝国朝廷三巨头之一的大将军,正一品,之下是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和卫将军这三位开府设衙的军中巨头,品级是从一品,再往下是前将军、左将军、右将军和后将军,正二品,四征四镇将军,从二品,四安四平将军,正三品,以上这些就是所谓的正牌将军,大夏帝国军事上的栋梁,在永安城中都赐有府邸。 他们之下就是四品、五品左右的杂号将军以及六品、七品的副将军。 说回左将军郭礼的推荐,这完全是为这位老部下考虑的。老蔡头今年五十多岁了,虽然凭借功劳进入了征、镇、安、平将军系列,可按军部指令,他的平北军需要换防到环境极其艰苦的西河边境,二十岁从军打了一辈子仗了,郭礼希望能为这位老部下争取一个安省的职位和家眷团聚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了。 郭礼这一推荐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连那二位小小年纪就从军厮杀,青年成长期全部在战场上度过的猛将都给安排明白了,他接着前话继续说道“蔡将军任职后还能带着他的两个得力部下,振威将军南宫玉和宁远将军常虎,关键这南宫玉幼年从师宏天门高人灵冲,那时就曾降妖除怪。。。” 颜乘风见发言的是自己阵营的铁哥们郭礼而且推荐的是蔡西坡,非常高兴,这蔡西坡忠君之心是皇上都经常提起的,而且他对此人非常有好感,最主要的事件是隆原大战,颜乘风和燕王终于在此进行了一场震惊天下的巅峰对决,这场双方顶尖战力的战斗进行了几乎一天的时光,最后以燕王败走为结局,至此燕王的所有手段使尽只能步步后退败局已定了。 此巅峰战力交战之后,平叛军势如破竹多头并进向燕王老巢崇义城杀去。一路高歌猛进冲在最前头的本是奋威将军蔡西坡,可不知怎地突然与前方部队缠斗起来,这才使得颜乘风所部率先攻城并一举占领崇义擒下了晋阳王和平乡王,取得了不世之功。了然人情世故的颜乘风怎会不明白怎么回事,对这个有能力还懂事的将军当然是有很不错的观感了。所以对左将军的推荐,颜乘风非常满意。 在他频频点头认可的时候,其他将领对这一推荐全都报以热烈欢迎,理由上不了台面:蔡西坡没啥问题,但他的那二位手下,战功显赫没错,同时在军中也是怨声载道,很多同辈和上官狠得牙根痒痒,不是因为他们援救过许多同僚将官于死境,早联合起来把他们挤走了。战时没问题,现在和平了,不是不想留在军中整治,主要这二位对军法律法钻研极透,整不好会惹一身臊,好多高级军官早有把二位踢出军界,得一个眼不见心静的局面,所以这个职位给这老蔡没人关心,这个推荐还能顺带走那两个刺头,这可令他们喜出望外了。既然都没问题,颜乘风当即宣布任命蔡西坡统御司司廷尉并一并任命了南宫玉为巡察左使,常虎为巡察右使,待请下圣旨后,三人即刻赴四州统御司衙门所在的冀州荣平府到任,至于司廷尉班底特准他们从所部选取。 刚被任命为四州统御司司廷尉和巡察左右使的三位现在就在永安呢。蔡西坡因为升上了平北将军,这需面圣由皇帝当庭册封,所以按军部要求于昨天到了永安。老蔡头到京面君授职属美差,所以二位最得力和感情深厚的部下也被其带到京城开开眼界,享受享受。平北将军可是在永安有府邸的,晚上到达的三位在啧啧赞叹了一番后下榻在府邸中,端水洗漱,府中厨子烧制的精美菜肴,宽大的房间,软软的大床,真的挺享受的。 第十四章 永安城 今天,蔡西坡上朝面圣受封,一早就出了门,这二位饱睡一觉后,也出了平北将军府邸到永安城闲逛,真开眼界啊,这二位绝对算土包子,当年一直生活在偏远的小县城清泉县,从军后倒是到过不少城市,可个个都是被战争摧毁的,破烂不堪,萧杀调零.而永安则是在近10丈高有12个城门城墙拱卫的超过一千三百顷城区的庞然大物,南北东西各四条宽度达50丈的大街, 形容它的词语只能是诸如雄阔巍峨,商贾云集。。。。。。。。。。。反差之大,弄得两个人像俩个孩子,懵懵懂懂,一惊一乍的在长安城里穿行。大吃货常虎最兴奋的是长安城遍地美食,小吃摊接踵而至,二人几乎一个也不放过,走一路吃一路,没一会肚子就撑圆了,他们可是堂堂将军,怎么这么没出息?真不怨他们,这场十年战争可没结束几天呢,尤其刚开始那几年,朝廷军队被燕王追着打,南宫玉和常虎被人家围住断粮可是经常的事,烂马肉,草根,虫子。。。什么没吃过,二人已经养成有吃的,一定吃撑的习惯了,因为你真不知道下一顿饭吃不吃得上,做下病了。 吃饱了就想喝点水歇歇,正好,眼前有一个大茶馆,而且好像听到有说书的声音,这可行了,在清泉两少年就是书痴,最好的娱乐项目就是到清泉唯一的小茶馆听书,像南宫玉的脑子都能倒背了,还能听得津津有味。快十年没听了,怎么能经受这个诱惑,赶忙进了茶馆,伙计将二人领到挺靠前的一张桌子上,问二位点什么茶,要什么小吃,二人一是不懂二是心思全在听书上呢,但也没胡点,南宫玉十分心思留着一分就够使,他知道永安城的道行深了去了,所以他扔给伙计约莫半两银子让其按这个给二人看着上,吃亏可以别被敲诈就行。 这茶馆里说的正是最新潮的平叛英烈传,巧不巧的,二位进来后听的正是银甲小将白将军和皂甲小将黑将军攻城拔寨的桥段,这平叛英烈传应该有内部人士参与创作,许多战场事件高度还原当时的情景,所以这二位听了一会就感觉出,好嘛,这不是说的我们吗,当书痴听到自己竟然成了书中的英雄人物,怎能不激动异常,二人的脸红扑扑的,羞答答的,扭扭捏捏的。听着听着,有变化了,南宫玉还好,不过是觉得书中的自己怎么时不时的就冷着脸啊满面寒霜啊,像个装酷的面瘫,而刚才红扑扑脸的常虎现在早已经脸黑如墨了,事全都是自己的事,到没错,勇猛也没错,可书中的黑将军怎么像个sb似的,说话傻里傻气还结吧“哥。。哥啊,你你你等等着,我我我去。。把把他脑袋袋袋拧下来来给给你你当球踢。。。。”整个一个有把傻力气的智障将军。 说实话,现在已经二十五岁的常虎身量整个是他爹常荣的复刻版,一丈开外,并不臃肿,是健硕,而且可能来自于他那个没任何印象的母亲的血统,皮肤可是比父亲好多了,只是稍显黑而已,大眼大鼻子大嘴,英俊有点夸,但英武没问题。说道智这方面,常虎可聪明着呢,只是身边有一个更强而且知识储备厉害的南宫玉,所以从小养成依赖南宫玉的习惯,懒得动脑筋,但同时他最烦别人把他当做南宫玉身边的傻兄弟,所以得机会就自诩智勇双全,而且最不能忍的是虎爷一张嘴那可是军中一霸,别管是同僚敌我互损互怼还是辩东论西,甚至城上城下骂战,虎爷那都是军中一号人物,这一点南宫玉都甘拜下风,好嘛,这书里竟然把自己整成一个咧着嘴流着哈喇子结结巴巴说话的傻子。。。最后到了黑将军光腚大战燕王手下八俊之一的罗平之时,虎爷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是,当时我是摘盔卸甲,可我里面可穿着衣服呢,光身子能穿甲吗?气得他一掌就把身前的方桌击碎,站起身来就要动手,旁边乐得喘不过气来的南宫玉赶忙纵身拦住他,扔给伙计一锭银子,强拉死拽的把常虎拉出了茶馆。这一掌把茶馆里连说书人在内的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那可是实打实的硬木方桌,竟然被人徒手击得粉碎,这时一名曾经在军中任过职的茶客看着离去二人的背影突然恍然大悟的说道“嘿,我怎么没注意呢,那二人就是南宫玉和常虎将军!”这话一落地整个茶馆马上沸腾了,永安百姓什么王公贵族没见过,但雄城自有雄心,他们最佩服那些驰骋疆场的英雄,燕王当年深得永安百姓拥戴不是他的身份,而是少年英武,赫赫战功,现在永安百姓心中最牛的人物当然是颜乘风,但年轻人更佩服少年英武的南宫玉和常虎二人了,想想自己和二位牛人一起喝茶听书,而且听得还是说他们自己的书,再而且还激怒了常虎,单掌碎方桌,露脸啊有趣啊,够一年的谈资了,另外,凭常虎的身量,说书人和茶客老板伙计等人不可能看不到他的形象,不怪人急眼,人家相貌堂堂,可不是书上的傻可爱形象,所以整个茶馆最后都齐声指责说书先生,其实不用说,说书先生早已经吓得够呛,不说让这锤破广阳城门的常虎将军给自己来一下,就说人家到官府告自己一个侮辱前线将士的罪名就够自己一呛。。。 不说茶馆混乱,南宫玉强拉硬拽着现在倒是和书中脸色相仿的常虎一边劝慰一边漫无目的的在长安城瞎转,转着转着就到了永安城的西北门,这里一帮门军正在广阔的城门里弄着一个锅子刷火锅呢,这西北门出去就是莽山,这时节根本不会有人出入,所以很悠闲。奇怪有人溜达到这繁华永安城最僻静的地方,几个门军官兵不由得仔细打量二人,一看可好,永安城西北门守将是一个从平叛战场下来的军官一眼就认出了这二位,军中袍泽怎能不崇敬军中英雄,急忙跑过来向二人施军礼,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还是在军人中二人自在,常虎被南宫玉劝了一路气也早消了,大大咧咧的说道“唉,永安再繁华,还是和军中哥们在一起舒服,咋地吃火锅呢?添我一双筷子”门军中别管上没上过战场的,那个不知道这两个军中新一辈翘楚呢?和自己一起喝酒吃饭,荣光啊!那个门军将领赶紧呼唤手下找凳子去,被常虎摆摆手拒绝了,他扯过一张铺垫就坐在了地上接过碗筷就开始在锅里把拉起来,常将军的潇洒随意极得军人们的喜爱,拘谨立去,纷纷席地而坐与二位英雄攀谈起来。能说什么,还不是二位的英雄事迹,许是报复说书先生对自己的丑化,常将军可没任何谦虚,大嘴一撇绘声绘色的描述自己英姿,要不说听到把自己写成结吧急眼呢,虎爷这张嘴用口若悬河,舌灿莲花形容都不为过,比说书先生强多了。 第十五章 城门 他们在这正白话着呢,突听城门外马蹄声响,四五个锦衣少年策马飞奔而来,可能是在比赛什么的,几人到城门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与围坐一圈吃火锅的门军擦身而过之时,马蹄带起的残雪溅了众人一身,火锅里也进了不少,众人顿时急眼,纷纷窜蹦起来,几位门军刚想发作可瞅清楚了来人后立刻将骂人的话咽了下去,常虎可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也不在乎,跳起来一声大喝“哪来的小崽子,找死呢!”可能是到了比赛终点了,几位少年过了城门后就停了下来,正好这声骂原原本本的听到了耳朵里,见这位骂人的主异常壮实的身躯不像是普通的门军,而且确实刚才溅了人家一身雪,所以对方虽然骂得难听,几位倒是没有回嘴,只是怒视着常虎,虎爷刚才听书时的不痛快虽然压住了,但毕竟还在,而且虎爷可不是吃亏的主,几个人看着还年少不好先动手,那就骂起来吧,骂城高手再一次反击了说书先生的诽谤,全国各地的青年来到了军中,全国各地的骂人话也都被我们爱学习的常虎将军学会,各种方言涉及对方各级长辈的污言垢语喷涌而出,几位少年都给骂傻了,好一会才醒过味来,跳下马几人就围过来准备好好教训这个臭嘴之人。什么叫做骂城啊,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常虎舒展筋骨准备好好泄泄愤。 正在这个时候,又有数匹马飞驰而来,这回男男女女的足有十几人之多,个个都是骏马貂袭富贵异常,这些人中有一位与南公玉常虎年岁相当的青年,看来是这帮人的领袖,他远远就感觉到了两拨人的对垒,赶忙提马赶了过来,他先转向那几个少年问道“怎么回事?”说实话几个少年虽然人多,但面对常虎这样异常高大健壮之人还是有些胆怯,这时看到救兵来了,顿时气壮,愤怒的对那个青年告状到“这个粗野之人侮辱我们的长辈”那青年这时才回头看向对方,一看不要紧,噌的一声就从马上越了下来,冲过去就给南宫玉和常虎一人来了个熊抱“二位兄长怎么来永安也不通知弟弟一声。”这位可能是激动的原因行动特别迅速,顶亏南宫玉和常虎在战争中练成的眼尖本事,不然还没等他抱上的就得给打飞。这位是谁啊?他是军功卓着的武安候周长玉的独子周逢春。永盛七年武安候实在架不住这个宝贝嘎达几乎以死相逼的要求,让这个自己快四十了才好不容易得到的唯一儿子上了战场,有武安候倾心传授,这周逢春功夫了得且精通兵法,所以迅速成为战场上一员出众的青年将领。 他从小在侯门长大,而且平叛军中的多位主将都是他老爷子当年的下属很给他面子,又有了显赫军功,这周逢春在军中狂得不得了,根本不把同辈军官,甚至上级放在眼里,永盛九年年初这小侯爷碰上大钉子了,那是辛平城大战,平叛军几部合围猛功,攻下了燕王在冀州西南部最重要的据点辛平城,胜利了,各部开始疯抢战利品,郭春也不例外,带人一马当先来到城中军械库,这里还有守军呢,一番厮打,那些守军早无战心,所以抵抗了几下之后,就逃散了,志得意满的郭春命人撬开库门,准备大肆搜刮一番。 这正撬着呢,就听见库南边喊号子的声音,然后轰隆一声巨响,纳着闷儿的郭春等人撬开了库门才明白,原来刚才两位将领带着兵丁趁他们斗守军撬门这时光,用库边上停着的攻城车把库的西墙给撞破了,他们进来时这帮人正吆五喝六的往外搬东西呢,周逢春那吃过这个亏,都气疯了,大喊一声“都给我住手!”音都变调了,听到喊声那些搬东西的兵确实被吓得停了下来,那两个在后面指挥的军官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白净健硕的正是南宫玉,另一个显点黑身材异常高大雄壮的当然就是常虎了,二人边来到周逢春面前,边发话“没你们的事,继续搬继续搬”见对方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小侯爷脸都气抽了,咬着牙说道“二位将军贵姓啊”“贵不贵的,我叫常虎,这位南宫玉,怎么得,是不是记住我俩的名找你爹告状去”吵架这活,虎爷一定冲前面,当仁不让。听是这二位,周逢春气焰顿时萎了一些,他虽是头回见,但一是这二位已是军中名将,勇冠三军,正是他扬名立万竞争的对象,二是他可没少听同是来自长安的哥们们哭诉被这二位辱骂殴打,而且吃得都是哑巴亏。所以他稳定了一下情绪,避开了对方的挑衅话语,以小侯爷最大限度的宽容口气“原来是二位将军,这样,我也不说什么了,库里的东西我们一家一半,可好”“不行!””不行!”在物质利益上,南宫玉和常虎有惊人一致的意见,二人各自脱口而出了同一个词语,这不奇怪,周逢春来的时候朝廷军队已经和燕王军旗鼓相当了,可当初那几年,燕王的气势可是很盛的,南宫玉他们所在的朝廷军队经常被追杀的四处乱窜,逃窜的军队那有物资供应啊,这二位饿的墙皮都舔过,一度手下破衣烂衫,一人一根木棒,远处看整个一群叫花子,那真是穷怕了,就前两年,仗打完,别得军队休整庆祝,而南宫玉常虎二人则亲自带队满战场的捡装备,剥死人衣服,割死马肉。。。这两年好多了,但面对一库到手的崭新装备交出去,门都没有。 自己这么有诚意的提议,竟然被二人斩钉截铁的拒绝,周小侯爷再也压不住火了,刚才刻意压下去的声调也再度高了起来“你们违反军规,强抢同僚物资,我会具表上告,等待你们的将会是军法处置。”南宫玉嘿嘿冷笑了两声“说道军法,这我可熟悉,军法中有明确表述:没有明确要求需交予统率部的敌方物资先到者先得,先到者,你看,我们是不是先进的仓库?”郭春语塞,想了想叫到“我们先到仓库,而且打跑了守军,你们投机取巧,趁我们作战,竟然撞墙入库”“第一军法没有规定不能撞破敌方仓库的墙,第二无法证明谁先到的仓库,可很明显我们先进的仓库。再者,是我们首登辛平城,这个军中已有定论,你们不去杀敌,而是直奔仓库而来的吗?”“这。。。”是啊,人家破城首登这全军目睹啊,这可否定不了。看来辩是辩不过了,小侯爷早已气灌瞳仁,开始耍混了,叫了一声“来人,咱也抬物资!”南宫玉和常虎二人可不惯这小侯爷这毛病,把手一挥,训练有素的枪兵弓兵立刻列队布阵挡在前面。周逢春看着很冷静的二人,感觉自己人上去,这二人是真敢火并啊,不由得僵在那里。这时候虎爷开言了“小侯爷,别耍二百五,当兵不易,刚和敌人血战一番,再和自己人打一场?是爷们就自己来,我二人,你随便挑,一对一拳脚分胜负,敢不敢!能赢了我们中的一位,东西你都拿走。” 第十六章 恩怨 他这一说,周逢春给将上了,他再狂,再觉得自己了不得,面对这二个军中出了名的猛将,还是心里打鼓,可事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死也不能退了,不然周小侯爷还tm怎么在军中安身啊。对面这二人,南宫玉他真不敢惹,为什么呢?那时候,南宫玉已经因为力败燕王手下八彪之首的裴东成名满天下了,而周逢春恰恰在上个月与另二位年轻将领,三人共战过八彪中排名最末的周会,三对一也不过是一个旗鼓相当,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所以与南宫玉交手,周逢春自认还需历练多年,那只能挑常虎了,虽然此子身材看着真吓人,可自己出身名门,说不定招式上能一巧破千斤。他也是性情中人,既然决定了,不犹豫,大声说道“我想和常虎将军讨教讨教拳脚功夫”常虎听着找自己到了一声“好!”随即开始收拾衣装,把相关兵器交予手下,边收拾边琢磨:我哪天也得干个敌方名将,好嘛,回回打架的活对方都挑自己,打死无论好说,这个揍对方还不能伤筋动骨,忒累人。南宫玉思虑周到,他亲自带领双方所有官兵退出仓库,只留下常虎周逢春二人拳脚争斗,输赢要分,面子可得给对方留着。一炷香的功夫,常虎和鼻青脸肿的小侯爷走出了仓库,虎爷在大势已定的情况下也知道给对方留面,大声说道“小侯爷拳脚功夫了得啊,嘿嘿,可惜你挑了虎爷这天生神力的对手,这次别过,有机会虎爷再找你切磋。”周逢春没回言,翻身上马,挥挥手带着手下飞马而去。路上心腹将领劝解他“小侯爷,这二位现在是当世名将,您输了他们不丢人,只要再历练几年,您一定可以超过他们。”周逢春点头哼哈的应对了几声,心里说历练几年?要不南宫玉不让人看呢,那是打架吗?我tm的等于让这个常虎胖揍了一顿,那八彪中的周会如果碰上这胖爷,恐怕也连十合都顶不下来,必被斩于马下。唉,自己差得远了。这是仇怨啊,怎么会这么亲近,称兄道弟的? 那是一年以后的另一件事情,永盛十年,朝廷军队气势如虹,胜利在望,但没想到,在燕王军师阚秋的亲自指挥下,于封宁地区设伏一举击溃了向前突进过快的前将军率领的西路军队,身在其中的周逢春带着自己所部剩余的军队在撤离时被对方重重包围在了角山下,冲杀多次而都无功而反,而所求援军因为前几天的惨败个个裹足不前,整个部队已经陷于绝望。说实在的周逢春如果丢下部队,特别是大批伤兵,自己是可以突出去的,老侯爷可是把自己最好的四员家将全都派在了他的身边。 被围在这山脚下已经十五天了,粮草早吃完了,马都在二天前杀光吃净了。几位家将的每一次单独突围的劝说,都遭到周逢春破口大骂的回应,小侯爷跋扈,但小候爷有小候爷的傲骨,他已经准备好杀身成仁,与所部共存亡了。在整个部队的一片死寂中,突然东北方向喊杀声震天,援兵来了?周逢春赶忙招呼部下列好队形,真是援军!只见一白一黑两员大将挥舞兵刃一马当先,笔直的向己方所在的地方冲杀过来。他也带兵打了几年仗了当然知道怎么应对,命人抬好伤兵狂叫着向援军方向冲杀过去,这帮兵虽然断了粮了,但本已经绝望之人突然看到了希望,迸发出残存的最大力量,每一个人都勉力前进,没一会就与南宫玉常虎部接触上了,这二位也是救援老手,一声呼啸,所部立刻将周逢春部围在当中,秩序井然的调转头回马杀出包围圈,对方刚被杀乱,还未做调整,所以虽然带了一帮伤兵,这杀出包围圈还是顺利得多,就这样短短的半个时辰后,周逢春部就在南宫玉部的帮助下顺利的逃出了那令他们十几天来痛苦绝望的包围圈。 出来后,怕对方调整追赶,南宫玉并没有多言,他赶忙指挥部下接济马匹,马车,带着他们迅速向东南他们所在东路军中军靠拢,一路赶到了华谷县境内已是东路军控制区域才停了下来。这个时候周逢春已经从一个跟着南宫玉杀进来救他们的自己派出求援将领处了解到了详细情况:他总共派出了五拨求援队伍,这位军官带着满身伤痕终于冲了出去,一路赶到了西路军总帐,到了后就傻眼了,原来前两天被伏击,西路军的总帅前将军本人也被箭矢所伤,营中军医抢救好几天了还没醒转,主帅昏迷又遭遇大败,整个西路军陷于极度混乱当中,而且好几支部队都被围了,而突出来的部队则宛如惊弓之鸟,避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去救援他人。 此突围出来求援的将军是老侯爷派来的四家将之一,忠心没得说,在中军帐前哭嚎求援了多半天,但仍然无人理睬,最后慨然长叹一声,上马驰出中军,决定再次杀回包围圈,与少主共存亡,一番生死拼杀加上赶路和在中军帐的折腾,此人早已经心力交瘁了,所以迷迷糊糊的偏离了路线,发现时已经离开原路往东了很长距离,他急忙勒住马准备回到原路杀回部队,就在此时他突然发现东边隐现着一支部队的旗号,收拢心神仔细观瞧,按旗色正是官军样式,死马当做活马医,他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拨马飞奔着赶过去,在部队一箭地外被拦下,说明来意后被带到了领军将官身前,点报相关情况以后,他仔细观察了对方将军的面相,发现是一年前抢物资的南宫玉和常虎二人,不由得一喜一忧,喜当然是此二位猛将绝对有能力救出自己的部队,而忧则不广是双方起过冲突,主要是他知道人家二人属于东路军,除非上官命令,绝没有义务救援其他路军部队。不过他的顾虑多余了,一方面少年从军南公玉和常虎二人受急公好义的蔡西坡影响极大,另一方面二人都是豪侠的性格,惩强扶弱是骨子里的东西,所以在进一步详细了解敌我双方的情况之后,就命此人带路,挥师杀了过去。周逢春一开始看到救援自己的是南宫玉和常虎二人,感激是感激,但还有些矜持,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相见,而且那时候,南宫玉和常虎二人也顾不着他,因为一旦敌方组织好追杀下来,自己人马太少抵挡不了,所以一前一后催促着所部和周逢春残部向东路军大部队所在的华谷县疾行。 第十七章 福泽 了解情况后的周逢春感动的泪眼婆娑,部队停下来后急忙赶到中军,见到南宫玉和常虎后纳头便拜,这倒把那二位弄了一愣,赶忙上前扶起他,这周小侯爷脾气又上来了,说什么也不起,非要与二人结拜成异性兄弟,南宫玉二人军中豪门子弟见多了,对这个周逢春印象还不错,一是上次输了认头,不死缠烂打,二是这次能与所部共存亡,能成就军官的本份,所以就应允了他,乐坏了的小候爷赶忙打问二人的岁数,南宫玉只好把他那个老道师傅给他推算出来的生辰告诉他,“我是荣昌十一年二月出生的”旁边的常虎紧跟了一句“我三月”,听对方说出生辰,周逢春又惊了一跳,青年时代基本全是在艰苦战争中度过的南宫玉和常虎是一点也不修边幅,南宫玉还好,只是脸上不太干净,颌下一副长髯,而常虎凭他那一指长打着卷的络腮胡子,说他是五十岁的老将都有人信。周逢春知道他们是青年将领,一年前也见过,自我感觉二人怎么也得三十岁出头,可没想到立下不世之功的二人与自己同年,只不过大那么二三个月而已,看来真是永远也达不到人家的高度了,收回一丝落寞的心神,他又重新给二人叩头,嘴里说道“小弟同样是荣昌十一年生人,只不过是五月出生,这里小弟拜见二位兄长。” 既然答应人家结拜,南宫玉这会也没有推辞,受了这一拜,只不过横了隐瞒了一岁的常虎一眼,常虎那管那个,撇着嘴,抚着自己那卷毛连边胡哈哈大笑,一边把周逢春从地上拽起来,一边说道“三弟,好,以后你俩哥哥在前面动手,你负责疏通关系,你我兄弟三人在平叛军中横着走。来人,摆下酒宴,给我三弟洗尘。”这一喝酒,这周逢春无论酒量和酒品太对常虎脾气了,对这个三弟印象更增一分,到最后二人搂着肩膀在那里狂喝。这是战时紧张的时光,南宫玉可没参呼喝酒,不过他也很高兴,这个从小就是孤儿的人欣幸于增加每一个能亲近的人,他不怕担负责任,他恐惧的是对这个世界的牵挂太少,每失去一个都仿佛整个天塌了下来,都经历一次对自己的生命的极度厌倦。。。此次救周逢春,不但二人多了个兄弟,而且在几年后直接影响了南宫二人的另一位亲近之人的任命,那就是蔡西坡任平北将军。 事情是这样的,周逢春刚被围困,军中之人就把消息通过一个很快的渠道传给了永安的武安候,那时武安候被年轻的皇上请出来参谋平叛军事,他了解大的情况,所以知道前将军中箭昏迷,朝廷虽然已经派右将军去接替,但这时候西路军必定非常混乱,恐怕很难有人去救援儿子,而且知子莫如父,他知道这个孩子骨子里血性,绝不会做单独突围的事,这样算来恐怕凶多吉少了。这是眼珠子啊,老爷子从知道消息后就寝食难安了,经过一番苦求,皇上也没办法,只能让他去前线走一趟,不过他这算私人性质,没什么旨意和任命。得到许可后,老侯爷带着一百名家丁飞奔前线,那时双方在冀州中部厮杀,永安离此千里之遥,紧赶慢赶到军中时也是十几天后了,右将军刚刚稳定住军心,还顾不得救援那几支被围困的部队,更没有周逢春的任何信息,老侯爷急忙要求救援,不可能!这时节双方已经整好军准备决战了,怎么可能派部队突入对方军阵去救援不知道还存在不存在的部队呢。 焦躁中又等了几天,来得都是坏消息,其他几支被围困部队除了两支主将光杆回来的都全军覆没了,再也坐不住了老侯爷披挂整齐带着自己一百名家丁就要闯营救子,好在这时候,周逢春派出报信的兵士赶到了大营,首先右将军和刚刚醒过来的前将军大喜,心说老天保佑吧,如果这小侯爷这么完了,这个在军中影响力非凡的老军头非跟自己拼命不可。老候爷就更不用说了,都晕过去了,起来就满脸热泪给天地拜了三拜,然后带着家丁旋风般飞奔向华谷县南宫玉部驻扎地。父子相见又是一番激动场景。老侯爷也算知道近阶段名声鹊起的南宫玉常虎二人,听说自己儿子与二人拜把兄弟高兴的不得了,自己人了不用感激那些虚套了,满身摸索着找东西给二人当见面礼,最后把先皇赐给自己的一枚一直带着的玉佩赠于南宫玉,手上又扣下宝石戒指给了常虎,不白拿,既然拜了把兄弟了,南宫玉和常虎被老头逼着扭扭捏捏的叫了声“干爹”,老头乐得腮帮子差点掉了才罢休。晚上当然喝酒,南宫玉又是守军,那仨喝,老爷子也是酒桶,三人猛灌一汽,常虎喝多了可没大小,左手搂着郭春,右手搂着老侯爷,三人又唱又跳可一番折腾。这么过了两天,周逢春部需要归队了,老爷子才比较严肃的和南宫玉二人探讨起这次救援行动,南宫玉把功劳推给了蔡西坡“老爷子,我们俩少年从军,进营第一天,蔡将军就给我们严命:军中胞泽有难必救,不然军法处置。一个将官,胞泽有难都不救,怎能令人相信他能够忠君爱民呢?”蔡西坡当年也曾在老爷子军中,不过仅是一个官佐,老侯爷其实没什么印象,但也算知道有这么个人,叹息了一声“小蔡仁义,忠君之心可是皇上都常常提起,你们有个好师傅啊。” 这之后,南宫玉常虎二人又开始了一场场苦战,然后就是胜利了,然后就在他们来永安一个多月前,殿前讨论补充军中的几个重要位置,所谓重要位置当然是指镇征安平这十六个将军职位,当讨论到平北将军人选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武安候开了腔,他力荐蔡西坡,有备而来的,功勋没怎么说,在那里摆着呢,都知道,他特别把蔡部整个战争期间救援兄弟部队这方面列举了一番,这真真是一份长长的名单,听的那些准备荐举别的将领的人都不好意思开口了,最后老候爷说“皇上,蔡西坡的部下南宫玉和常虎是军中有名的年轻将领,大家都知道,他们曾经救过我的儿子周逢春,老臣有私的方面,不过令老臣感动的是他们告诉我蔡西坡在他们入军的第一天就正告他们军中胞泽有难必须救援,否则军法处置,一个将官,胞泽有难都不救,怎能令人相信他能够忠君爱民呢?”这一说当然得到皇上的首肯,本来皇上对这个在冀州第一个跳出来与反贼燕王斗的蔡西坡就十分欣赏,再听了这一大堆事迹,当即拍板蔡西坡任平北将军。这就是福泽的传递啊。 第十八章 回到人间 介绍了一番往事,话说回来,此次周逢春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南宫玉和常虎主要因为这二位听说要到永安,且捯饬了一番,首先胡子刮了,洗的白白净净的,而且一身便装,说实在的和战场上比那绝对换了一个人,而南宫玉和常虎没认出他更能理解了,那次以后几人就未相见过,战场戎装的周将军和锦帽貂袭的小侯爷那区别还是很大的,而且南宫玉和常虎二人认周逢春这个弟弟(常虎隐瞒年龄,对他该是哥哥),是认同他的某些品性,勉为其难地答应要求类型,三人就接触过两回,说什么感情深厚,魂牵梦绕,那是扯谈。 不管怎么说三人今天见面都很高兴,常虎身高马大,一把把周逢春抱起来轮着他在原地转了两圈,放下晕晕乎乎的周逢春说道“兄弟,咋上次见面后就没看见你呢?别是回京城享福去了吧?”还真让他说中了,周逢春红着脸对南宫玉和常虎解释“虎哥,唉,丢人啊,你们不知道,我爹带我回西路军后,说什么也要把我带回永安,到最后老爷子六十多了,都哭天抹泪了,我实在没着,只能跟他回了京城。现在三弟我是御林军正阳门统领,二位兄长现在贵干?到永安何事啊?”“御林军中的四门统领,兄弟很得皇上信任,官也不小啊,我俩能干啥?还不是在军中混。这不老蔡头当上平北将军了,把我兄弟俩叫来玩几天。” 三人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续了一番旧,周逢春拍了自己脑袋一下“哎呀,广说话忘了介绍了。”一回身招手把那群跟着他的年轻人叫了过来,介绍到“这二位就是我常给你们提起的我的二位结拜大哥,平叛军中最最了不起的两位英雄南宫玉和常虎”回头他又对南宫玉二人说道“这些都是在下在京城的朋友,人太多了不一一介绍了,二位哥哥既然来了永安,这算到了我的地头上了,大宴小宴各种娱乐活动必定给二位满满安排上,这些朋友少不了会介绍给你们.” 这帮年轻男女刚才离得有些距离,看出来周逢春与二人关系亲近,但不知道二人何人,听他一介绍,他们才知道这二位就是被大哥灌输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南宫玉和常虎,另外,除了周逢春,这些人家族亲戚里的去过平叛军的青年也几乎都以二人为榜样,已经在心目中神乎其神了,今天能一睹真容,可把他们激动坏了。刚才差点跟常虎南宫玉动手的几个少年,激动了一阵又一思量:刚才要是真动手,怕是得横尸城门了吧?他们也算大方,相互看了一眼,一起上前纳头便拜,嘴里说着“我们刚才莽撞,请二位哥哥原谅”刚才南宫玉本就没太当事,而常虎有周逢春那一出,早过了躁狂那个劲了,赶忙上前一步把几个人拎起来说道“逢春的兄弟就是我兄弟,刚才闹着玩呢,别当真别当真”相见以后,几个少男少女退后了一些,周逢春上前与二位敲定去候府的日子,南宫玉想反正二人到永安也没什么公干,今天陪老蔡头,明天应该没啥事,于是说“明天吧”“好,明天下午,我去平北将军府接二位哥哥。这样,包括我和这些人中的几人下午晚间都有公干,我们先就告辞了。” 正告别呢,突然后面六、七个少女又跑了上来,把身上的玉镯、金钗、小佩饰以及香囊什么一股脑的塞在南宫玉和常虎手里,羞涩的看了二人几眼后蹦跳着跑回坐骑处,上马呼啸完而去。这可把二位惊着了,呆了一瞬,相互赫赫的看着对方的大红脸。这一幕把郭小侯爷也给震住了,好一会,他仰天哈哈大笑“二位哥哥,那几位可是名震京城的彩衣军团成员,今天。。。按京城的规矩,女孩子把身上佩饰赠与男士那是表明爱意的,佩服,佩服,哈哈哈”拱了拱手,他带着剩下的几位青年策马离开。 脸上红色还未退去的南宫玉常虎匆匆别过呲着牙笑眯眯的看着二人的门军,急急忙忙向平北将军府赶回,走了一段路到了一条僻静的小街上,二人才算缓过劲来,南宫玉红着脸问常虎“你看清了吗?”常虎也破天荒的惴惴的说道“没看清,你呢?”“我也没瞧真着”。没外人了,常虎大大咧咧的劲头又逐渐恢复了“虽然没太看清,其中有一个身材娇小玲珑穿紫衣的姑娘虎爷最有感觉,你可不许跟我抢啊”南宫玉停下脚步思索了一会“嗯,我印象深刻的是一位穿黄衣的身材高挑的女子,应该没有冲突。”说到这他傲慢的斜了一眼常虎继续说道“冲突了也无所谓,拿下你这个光腚黑炭将军,本名将还是有把握的。”“吃虎爷一脚。。。” 二人打闹着,很快来到一条繁华的大街上,各自紧紧攥着手里的东西,脚步明显慢了下来规规矩矩的走着。原来不打仗的世界这么美好,原来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在前方的路上等着自己,原来。。。这一刻,十年的平叛战争才真正在二人心目中结束了。 第十九章 平北将军府 到了平北将军府没多久,面完君又被骠骑将军找去谈话的蔡西坡也回来了,这时光平北将军府中就住着他,家眷已经从赣州启程了,不过到永安恐怕得一个多月以后了,仨单身能干嘛?喝酒呗,他和这两个部下实实在在共过患难,说句情同父子并不为过,酒席从下午一直进行到了午夜,直到局中,老蔡头才忐忑的把颜乘风透露给的情况告诉他们“我觉得你俩也都老大不小的了,该成家立业了,老在军中不方便,正好今天刚被任命为四州统御使的骠骑将军找我过去,那意思要让我当他手下的司廷尉,后来他又说。。。又说让你二位任司廷尉下面的巡察左右使。。。”南宫玉和常虎停下吃喝,抬起头望向蔡西坡,看得蔡西坡紧张起来“这俩小子不会。。。”南宫玉和常虎相互对视了一眼,用淡然的口气说道“挺好.”然后继续吃喝,这么轻松到把老蔡头弄迷糊了“没问题?你们不眷恋军中生活?”常虎大嘴一撇“军中生活有个屁眷恋,打打杀杀,够够得了,而且咱们部队还换防到鸟不拉屎的西边,我可不想离开冀州,再说也该我们兄弟在地方上风光风光了。”“这。。。不是前两天。。。”常虎端起酒碗说道“你照实了说是好事吧?”“是。”“那就结了,来喝酒喝酒,多大点事啊。” 蔡西坡也是看得开的人,二位部下听自己老人言,顺从自己安排,管他什么原因呢。南宫玉常虎不会告诉他城门事件,其实一个人的想法的改变可能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一个美好的憧憬就足够了。 这顿酒喝到最后三人开始回忆战场上那些事情,有美好的吗?血与火的战场上很少很少。话题到了三人第一次相遇的朝阳城,蔡西坡面色暗淡下来“当年拼凑的那五千人现在想来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特别是我那一千五百库兵,唉,全没了,全没了”红着眼他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南宫玉拍了拍他的肩头“是,当年我和常虎第一次见这帮老兵真把我们镇住了,刚砍得血肉横飞,停下来就泰然无事的在尸体旁吃喝。。。永盛十年我和常虎又一次来到朝阳城,唉,三面城墙都塌了,城里几乎没有一座完整的房子了,我们俩转了好半天才在城南废墟中发现了几个满脸惊恐破衣啦撒的人”。 蔡西坡黯然的灌了几杯后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对南宫玉二人说“今天去见颜将军的时候,左将军也在,他说就是他在军部会议上推荐的我们三人,另外他还跟我说四州因战乱饥荒妖魔鬼怪横行,所以他推荐你们的时候特别强调你道学丰富。你们二人碰上什么盗贼凶徒,我不担心,可这魔啊鬼啊什么的,确实挺瘆人的”“碍~,魔鬼有什么可怕的呢,我记着跟你说过我最大的仇怨就是一只魔,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叫什么,什么样,来自何方,但除掉他是平生的愿望。唉,我师傅现在要活着。。。”这时师傅灵冲完全占据了醉意满满的南宫的心中,没有了紧迫战事的遮掩,些许的成功催化了这种伤感,伤痛无可抑制的在他心中蔓延,南宫玉仿佛一个孩童般的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蔡西坡惊呆了,十年了他这是第一次见到南宫玉哭鼻子,这个在万马军前泰然自若,在饿得舔墙皮时都能开玩笑的银甲青年将领,现在坐在那捂着脸哭的稀里哗啦的,不说他,常虎也傻了,他也没见过,那个一见面就削了自己一顿,后来相依为命,后来并肩冲杀,他见过笑的、怒的、冷淡的、热情的,甚至一般人不了解的迷茫的、气馁的、恐惧的南宫玉,哭叽鸟嚎的南宫玉是真真第一次见到。 二人呆了一阵赶忙上前解劝,没想到二人还没说两句呢,南宫玉来了一句“还有我那常叔,大仇也算报了一些,而且我们也算混出了个人样,要是他。。。”这可好,常虎吧嗒吧嗒嘴,那个有着足矣为自己遮风挡雨肩膀的身影,那个用蒲扇般巨大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抚养大的巨人,仿佛突然从空中跳到了自己眼前“爹,儿子现在也是将军了。。。”大嘴一咧嚎啕大哭,这回蔡西坡更蒙b了,只好左劝劝,右劝劝,后来一琢磨自己十多年没见到老娘,没见到孩子,没见到媳妇了。。。竟然也悲从中来,好嘛,整个镇北将军府哭声阵阵,现在府中服侍他们的都是一些老兵,远远得看着三人,仔细看也都眼含热泪。没什么的,这些都是掩盖在血火战事下的情感,这时能这么痛快的释放,说明战火已经远去,和平已经到来,暂时的和平也是和平,可能美好、可能痛苦、可能回忆、可能憧憬的生活已经开始,正常的生活。 第二天上午任命的旨意就到了,事情紧急要求他们下月月底就任,这很紧张了,因为他们三人原是平北军的驻军将官,还需要回部队与顶替他们的人进行交接。另外,军部明确同意他们从军中挑选司廷尉的班底,这也的到已经先行一步的军中才能办理。 中午时分周逢春提前来了,他是来表示歉意的,晚上那顿大酒取消了,因为战事平定,当今皇上性格大别与自己的宅父皇,早就跃跃欲试的出巡终于在今天确定,而周逢春是此次出巡的先行官,今天下午就得出发打前站了,听这么一说二人挺遗憾,倒不是什么与三弟的情谊,主要是。。。唉,不说了。既然这样,他们三人也不在长安待了,中午饱餐一顿,下午晚上去看了包括武安侯在内几个相熟的上级,第二天一早三人就离开了永安奔赴距永安千里外的安康城平北军驻防地。 十五天后三人就到了塞外雄城安康,这座某些方面比京城还坚固的城市几乎就是一个巨大的兵营,离城几十里地就遍布着一座座插满旌旗的军营,而城中各将军府林立,城中中央位置是大夏西北部诸路军的行军大帅车骑将军凌泰的将军府,老将军年近六十,镇守西北边境抗衡戎羌三十多年了,是帝国西北的门神。蔡西坡第一站就是见这个说起来虽然差着几级也算自己老上级的老军头,在人家面前五十出头的他老不起来“小蔡,哈哈,不错,没丢咱西北军的脸面,圣旨和军部的文件我都看过了,嗯,行,去那个什么鸟统御司修整几年也不错。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以后和戎羌那王八羔子干起来,你得给我马上回来,听明白了吗?”“是,任凭大帅调遣!”“嗯,我这没事,你和他们去交接吧”“是!” 此次,蔡西坡离开,平北军一分为二,一部分并入安南将军麾下,一部分并入平西将军麾下,所以交接用了差不多三天时间。 第二十章 司廷尉的班底 蔡西坡去交接,南宫玉和常虎二人则去挑选司廷尉班底。有两位和他们平级的,他们算是协助通知,这二位,一位是主管刑狱方面事宜的刑监,蔡西坡挑了自己二十年的老部下赵京,另一位是主管案件审定的审监,这个由蔡军中一直扮演军师角色的李平芝担纲,刑监和审监确定后,班底由那二位去建立,南宫玉和常虎主要工作是构筑确定自己巡察使的人员。 除了一百二十名健卒老兵,四位巡察都统可是他们多年的老部下老哥们,头一位名叫隋逢,顶级帅哥,从拖着鼻涕的小屁孩的时候就跟着南宫玉常虎混社会,朝阳城之战的时候这位还不到十四岁,开战前被常虎连推带踹的赶下城,但等到箭雨时大多数人惊慌失措,许多人回头向城下逃窜时,第一个双手举着一杆长枪逆流冲上城头就是这个毛孩子。战后常虎跳着脚要抽他,南宫玉把他档在身后,一只手在后面揉着他的脑袋说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随后是这位爱披散着一头飘逸长发的少年跟着南宫玉常虎苦战了十年,生生死死,成长成为了一位帅气逼人的青年将军。帅气初成之时,把常虎嫉妒坏了,经常调侃他是一位女将,叫他通常以一个字“妮”儿,习惯了隋逢也答应,不过这是常虎的专有权力,南宫玉文明人不会这么叫,其他人,不管是同僚还是上官,如果敢这么叫,不是鼻青脸肿,就是得去理解一下“血溅三尺”这个词的意思了。 第二位名叫魏秋然,是一位普通身量的白净汉子,幽州刀王魏武士的三子,永盛六年其家乡遭到燕王部队攻击,其时,魏武士带着几个族中兄弟、两子以及几个高手已从军,主要战力不在家乡面临灭顶之灾之时,魏秋然出头带领家中健仆和族中青年子弟与进攻敌军血战。敌军势大,眼看全族父老女眷就要覆灭,正好此时南宫玉常虎的部队路过,杀退了敌军。当时魏其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向两位借了一些人马护送家族父老女眷到平叛军已牢牢控制的安全区域,之后他带了几名族中少年同返南宫玉和常虎军中表达了誓死追随之意,这之后魏秋然奋勇搏杀,一把长刀越来越出神入化,再恶劣的时节也从未离开二人一步。 第三位名叫周富贵。清泉城之战五个月后,南宫玉常虎带着一千来人在里县小西庄与敌军相遇,经过半日恶战,大败逃窜到辉县。路上碰上了五六个逃荒的饥民,正是当时二十出头的周富贵和几个同乡。几个人已经好几天没饭吃了,看到一队官军想着当兵吃粮的古训,一咬牙要求加入。这时节南宫玉常虎损兵折将,当然欢迎,给了几人几把破枪破刀后继续逃窜。几个人苦熬苦业走了多半天才等到了开饭,啥饭啊,面糊野菜粥,一人只有一碗,几个周富贵的同乡私下里破口大骂“奔命似的走了一天,结果就吃这个,还不如继续逃荒要饭”,当夜几个同乡就扔下那些破刀破枪跑路了。这样的状况有几个逃兵太正常了,何况这几位今天刚来,不过南宫玉很感兴趣未跟同乡逃走只身一人留下的周富贵“为啥不跟同乡们走呢?我这里野菜粥都不保障明天有没有”,周富贵上过私塾,本来家庭条件还可以,只是这兵祸加上天灾,小康之家也顶不住,听南宫玉发问他回道“我看到你们吃的也是野菜粥也是一碗,书上说这叫同甘共苦,这样的部队是会强大起来的,所以我愿意跟着你们干”在部队扎下来的周富贵很快就让南宫玉他们开了眼了,这小子脑子特异的聪明,在外面流浪了七、八年了什么歪门邪道的东西都懂,没两年的时间就俨然成了这支部队的军师,进攻、防守、抢装备、搜刮财务等等妙招和损招好多都来自于他那颗大脑袋,这颗脑袋上面是稍显稀疏的头发,小眼睛,小圆鼻子,小嘴和一副八字胡,下面是因连年征战锻炼出的还算结实的身材,只是,因少年时长期饥饿,身高没有蹿起来,自己报六尺,见到的人都嗤之以鼻,军中同僚都说他是半个虎爷。 第四位名叫常宜,邢州人士,永盛五年招兵加入,外形是稍小一号的虎爷,黑,农家子弟,有力气有武艺,平时总笑嘻嘻的话不多,战场上勇猛强悍,进、攻有度,被南宫玉称为有大智慧。这位除了南宫玉常虎,最崇拜读过书知识面广阔无边的周富贵,经常被周哥领着去实施那些阴招损招。 除了这四位都统外,还有一位巡察衙门总管的角色-巡察从事。平成年四月初一,司廷尉东院巡察使衙门门口,一位官员揣着任命正抬头看着大门上的匾额,他是从清泉探了两天亲赶过来的,也是在清泉,刘家第三代捕快刘猛,当年的刘头,为了还人情咬牙杀了过去,这一杀就是十年,过去的老伙计,后来的小伙计新伙计都没了,他却顽强的活了下来并成为比当年仰视的县令还高的官员,已经五十来岁的刘猛有些恍惚,“嗯,这也差不多是捕快的事”,这么一想自己还是那个刘家第三代捕快,拔了胸脯,他大踏步的走进了衙门。 交接工作完成后,他们在蔡西坡的统领下开赴冀州。统御司白地起家,每个主管都有构筑自己部门的职责。战争结束了,国家需要从废墟中尽快恢复起来,这个时节,他们,周逢春,以及好像每一个人突然忙乱起来,战争残酷但很单纯,只有胜或败,前进或后退,当你晕头转向的发现你有许多选择需要决定时,和平已经充斥在你身边了。 平成初年四月初三,地处冀州中心部位的荣平府旌旗招展,统御史颜乘风在上官大将军魏信和左都御史周奉观礼下和在冀州太守马正,幽州太守郭贺春,邢州太守赵维义,并州太守何怀礼等各级下属的注视下正式上任,他堂堂皇皇、掷地有声的发表了一番讲话,然后亲自把印信发给几个主要手下官员,并宣布了四州统御司正式开衙公干。 第二十一章 悍匪 四州统御司司廷尉衙门开衙马上就遇到了一宗急需解决的案子: 在冀幽二州交界处有一伙悍匪无恶不作,犯下了滔天罪行,就在统御司建衙的头一天,这伙悍匪劫掠了朝廷押往幽州重建城镇的官银,保护银两的尉官和五十名兵士全部被杀。这之所以是统御司的案子,原因是这伙悍匪流窜于冀幽二州,单州很难剿灭。 这伙悍匪早已恶名在外,他们的首领名叫董彪,外号“虎三”,曾经是曲江府的都尉,永盛八年其所部被平叛军击溃,这小子带着几十个部下逃进山里当了匪。那时节朝廷平叛军和燕王部队正处于焦灼状态,许多地区都出现了权力真空,很有头脑的董彪带着手下出没于这些空白地带,烧杀奸掠无恶不作,许多行为用恶贯满盈都不足以形容,比如永盛九年四月到六月份他带着手下血洗了景平府东南的四个村庄,毁灭性的,男子全被杀光,女子则被蹂躏后杀害,孩子则被掠走,那时节平叛军正猛攻景平府西北几个城镇,官府力量被抽调一空的东南部就成了无法之地。这年六月初九,平叛军占领了景平府后,一支部队巡察到东南部的时候见识到了这个惨像,那甚于地狱的景象令这帮见惯生死的老兵都感到侧目。在其中的一个村庄李庄他们发现了一名幸存者,他们才知道对李庄毁灭式的屠杀就发生在三天前,这名幸存者是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是在悍匪虐杀村民的时候滚下山崖才保住一条命,不过这样他也付出了双腿折了的代价。随军的医官给敷了一下药物后,他就急切的把他所见所闻描述给了文书,而文书认真的记了下来,也就是这个记录让战后官府知道这是董彪一伙所为。描述完后,那名年轻人平静下来,双眼空洞的望着还飘着火焰到处是血肉的村庄,那支平叛军的长官让两名兵士用担架抬他去附近的村镇治疗生活,但被他冷冷的拒绝了,那人用手撑着地艰难的消失在破败的村庄里,地上留下了一串串血红的手印,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村庄里无处不流淌的一条条血河。。。长官知道这个人已经心死了,有任务在身的队伍只好留下了一些肉干和药物后继续前进。 永盛九年后,冀幽二州交界的莲花山脉周边的景平府,庆春府,同义府都已经被朝廷控制,权力真空的现象才得以缓解,这时的董彪一伙开始改变策略,他们开始劫杀过往客商以及流民,血债累累。冀幽二州不是没有作为,只是这伙匪徒都有功夫在身,小股的剿灭部队往往被他们打杀,而大部队开过去后,他们则逃入山峦起伏森林茂密的莲花山,二州一方面很难协调,再一个也很难寻觅到他们的踪迹,所以逐渐成了一个痼疾。 董彪团伙无法无天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其骨干成员都有相当水准的武力值,按宏天门的等级划分来说,团伙首领董彪竟然是一位中成中阶的高手,剩余成员虽然达不到中成,但也有七位能达到初元水平,所以一般的捕快官军去剿灭他们往往都命丧这伙恶徒之手。中成中阶完全能在燕王军中成为八彪之一,可董彪在军队被击溃时只是一名府都尉,将军都没够上,原因是这位其实早就有恶名了,曲江董家曾经是名声显赫的武林世家,只是到文帝时就基本没落了,应该说是底蕴尚在,再加上董彪天赋异禀,已成小门小户的董家竟然又出了一个奇才,董彪二十三岁入初元,三十一岁就成了一名中成高手,号称曲江第一,冀州无敌。功夫很高,但此人品性恶劣,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后来又有一帮市井泼皮无赖依附在他身边,使他更加肆无忌惮。永盛初年燕王开始加快反叛的脚步,曲江府是坚定的追随者,开始扩充自己的府军,因感到自己的府军太弱,府尹病急乱投医把董彪招揽了过来,让这个恶棍当了都尉,有了官身这董彪当然更加气焰嚣张,没多长时间府尹都被他架空,真正成了曲江一霸。燕王在构筑自己的班底的时候,曾经有幕僚向他推荐过这个人,经过勘察,确实武功很高,只是燕王也是有底线的,在这个用人之际,这种人当都尉去抵挡官军,可,但让这种人成为自己的核心队伍,那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董彪武功很高,但军事指挥才能稀松,前期曲江府一直不是双方的战略重点,他的队伍还取得了一些小胜,永盛八年开始反攻,曲江府开始正面对决官军,开战没多久,那些早已无法忍受这些泼皮无赖军官压榨的兵士就开始大范围的溃逃了,董彪空有一身武艺也只能被乱兵裹挟着败退下来,看大势已去,他带了三十几名心腹一路逃窜,直到进了莲花山脉才停了下来,再之后,就是以山脉山林为依托,四处作恶的阶段了。 “咣!”,又被虎爷拍碎了个桌子。不怨虎爷,看这董彪的恶行,即使冷静如南宫玉也是咬牙切齿,世间的恶不过妖魔鬼怪,那是物种间的杀戮,但以杀人作为娱乐的也只有人自己了吧,师傅灵冲总说修行是探索天道,是否有天道?或者说修行就是修行,和天道无关,否则,天道怎么会允许董彪这样的人去窥测呢?必杀此贼,也算为天道吧。 广阳城外,常虎抡一柄找来的大锤猛击城门,‘咣’‘咣’‘咣’。。。恍惚间他突然迸发出龙虎之力,丹田之间瞬间被银色火焰覆盖,手里的大锤挥下时竟然发出尖啸声。。。身上还带着几只羽箭的常虎一边手里抛着锤子一边哈哈大笑的走向南宫玉“兄弟,不好意思,按你那书上说的,我tm已经是中成高手了,哈哈,先行一步了”。广阳之战虽然胜利了,但部队此战伤亡巨大,所以南宫玉的心情并不太好,他一边查看兵士的伤情,一边心不在焉的瞅了一眼乐的眉眼开花的常虎“我早tm中成了,你永远是个弟弟。”还是有实力去消灭董彪这个恶魔的。 第二十二章 阳山县 当前最重要的是摸清董彪一伙的行动规律,找到窝点就更好了。巡察使当然得去巡察了,第一场行动,在请示蔡西坡之后,南宫玉常虎带着五位都统一百名兵士全员出动,家里只留下刘猛这个总管带着剩余兵士看家。 南宫玉选择离莲花山最近的景平府济水县为大本营留下魏其然和常宜带着兵士在此驻扎,他和常虎带着隋逢和周富贵便装开始巡察周边情况,如此做的原因是南宫玉经过研究手里掌握的董彪恶行记录,发现此子在前期寻找权力空白地带非常准确,而且后期几年面对官军,总能吃掉小股部队而非常幸运的一次也没有遭遇到大部队。还有这伙匪徒劫掠了大批的金银珠宝,可这些东西并不能当饭吃,那么他躲进深山密林是谁在向他提供给养呢?所以这伙人必定在莲花山周边府县有眼线,找出这些眼线就能一举消灭这伙匪徒。 莲花山周边三府,十一个县,全部彻查是不可能的,南宫玉经过分析认为出入莲花山最便捷的两个县济水县和阳山县最有可能藏匿董彪的眼线,所以他使用捕鱼方式,由统御司发布命令将三府九县全部封城,济水县则在县里配合下由巡察使的部队重点封闭,只留下阳山县这个口子,此时他们一行四人就是奔赴阳山县寻找蛛丝马迹。 阳山县在永盛八年末就被官军占领了,之后这里一直没有战火侵扰,再加上县城东部有一条叫飞鸟道的路,是通往幽州最便捷的一条道路,因此这个在冀州本属比较偏远的县经过几年发展,竟然变的繁荣起来,酒肆、客栈、赌坊、妓寨灯火辉煌,比一些战火荼毒的府城都热闹。他们到达时已经是晚间了,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后,四人出客栈一边查看情况,一边找酒肆解决晚饭问题。常虎这可是去过一次都城永安了,一路上都撇嘴大嘴贬损所见的买卖商铺和街道,“我靠,这也算绸布店,永安随便一个行人身上的衣服的布料都比这点里的破布强,脱下来挂起来,就比这点里的布匹多”“咳,这最大的西关大街还不如永安最烂的胡同宽呢”。。。到最后南宫玉直拿眼睛白他才收敛了些。四人转了一圈选择了最红火的酒楼要了些酒菜用餐,按南宫玉的要求四人支棱起耳朵听周边食客的言语。 周边食客中一些客商装扮人大都显现的愁眉不展,本来这时候本是这些客商取得暴利的好时节,布匹、酒水和许许多多的生活家什一旦能不辞辛劳的运到战乱初平的幽州就能取得内地区域几倍的利益回报。还有一些手艺人,朝廷正在加紧重建那些被战火破坏的城镇,那里有大量活计需要他们的参与,这可比在内地等活干有多得多的收入和机会。“咳,押银的官军都被干掉了,咱们怎么办啊?同义府荣泰布庄的鲁老板跟我约定必须这个月把货送过去,否则上笔的尾款他就要扣下了,你说这可咋办啊。”“不要尾款你也是赚的,没事”“可不能这么说,这钱可是泼着命赚的,哪能不要呢”“按说咱这小本买卖,劫咱犯不着啊”“是这个理,咱也走了几趟了,只是这伙贼人下手太狠,从来不留活口,万一碰上了,你说,唉”。南宫玉给大脑袋周富贵使了个眼色,周富贵会意起身对伙计叫道“来,给这两位老客再上壶酒,记我账上”,边说边拽了个凳子坐到了那两位客商身旁。 “哎呀,兄台客气啊,有什么事吗?”周富贵满脸堆笑的说道“这不,我们兄弟也想到幽州去做买卖,头一回,抱歉,听到你们聊天,知道二位是老客,所以想请教请教”“哦,兄台做什么买卖啊?”“这个。。。哈,我们掌柜不让我说”“哦~,理解,理解”,现在毕竟才太平下来,许多见不得光的买卖大行其道,像运输私酒在飞鸟道上非常常见,没办法,越是困苦悲伤,酒的销量越好,另外像什么私盐,私铁以及见不得光的财物,贩卖人口等等,尤其两位客商瞅到了与周富贵同桌的铁塔般的常虎,相互看了一眼后,更加会意的频频点头。周富贵不关心他们怎么想,他问道“老客,这飞鸟道穿过莲花山到幽州镇点得走多远啊?”听他发问,那位布匹商人回道“差不多六十里地”“六十里地,推车担担的,一白天可走不完,那就在山林里歇息?”“是啊,怕就怕在这,不过,官军在差不多三十五里地的地方设置了一个兵站,那里搭了几间木屋可以过夜,只收很少的费用。这样,比如说你明天一早出发在白天赶到那个兵站歇脚,然后第二天白天就可以赶到幽州了”“哦,有兵站啊,那应该没啥问题了啊?”“咳,兄台,这莲花山里可有悍匪,要劫杀你白天他们也敢干,再说那兵站就五六个人,顶多能防普通劫匪和野兽,真要是那伙悍匪根本挡不住。不过那里有个烽火台,一旦悍匪袭击倒是可以通知县里,也就这了。”“哦,那找几个保镖不行吗?”“咳,我们这小本买卖可请不起保镖”“多聚些人一起,这样不但人多,还能分摊钱请几个保镖,不行吗?”“兄台不是这样说的,我们这小本买卖单独走,那群劫匪不值当的劫我们,可一起走,人多货也多,再加上万一有钱多的大客商,那悍匪就要下手了,跟你说不是损失钱的事,这帮悍匪不留活口。”“哦,这样啊,那谢谢二位了。” 吃完饭回到客店,四个人聚在一起商量下一步如何行事。商量了一通后,南宫玉说道“就是这么回事,城里即使有眼线,我认为眼线的作用也主要在观察县里出兵情况的,现在每天流动的商贩很多,董彪他们总是要有选择的,如何选择指标,我怀疑那个兵站,那里只有五六个兵,如果真妨碍董彪他们劫掠,以董彪他们的凶悍劲头早被他们干掉了,所以那个兵站到底是为县里还是为悍匪呢?这样咱们去跟县令谈谈摸摸那个兵站的情况。” 第二十三章 飞鸟道 四人来到县衙,向门军出示印信后,他们到了厅堂里等待,一会正在后堂吃饭的吴姓县令和从外面赶来的县尉前后脚赶到厅堂行礼拜见司隶尉巡察使大人,让他们落座后,南宫玉向他们问起剿匪的情况 两位大人互相看了看只能叹息一声“南宫将军,阳山县这里只有不到五百名兵卒,因为找不到对方的据点,集中兵力找不到人,分散兵力又会遭到对方的袭击,这几年广阳山县,剿匪损失的兵士就快到百人了,实在不好对付啊”“哦,你们在飞鸟道上设了一个兵站”“对对对,从去年开始有大批的客商和回乡之人走飞鸟道去幽州。飞鸟道差不多六十里山路,一白天怎么走也走不完,而夜里的莲花山除了董彪那伙悍匪,还有一些普通的劫匪行恶,再者还有野兽出没,所以我们设了一个兵站让过路的客商歇脚”“另外,不指着那几个兵士能抗衡董彪团伙,但我们在那里设了一个烽火台由专人把守,一旦发现董彪团伙立刻点烟火示警,而我们县里下大工夫组织了一支百人的骑兵部队由县尉亲自率领,发现示警后会快马杀向飞鸟道,这样我们差不多一个时辰就能赶到出事地点。” “哦。对了,山里兵站的士兵风险很大啊,怎么选拔的?”“确实,那里是个别着脑袋的活,起先的人员是从县军中选择胆大武艺好的兵士担当,可三批人都被董彪他们杀害了,后来县里张榜重金寻找了几个死士才总算在那里扎下了根” “哦,外选的,可靠吗?”“应该没啥问题吧,不过都是外乡人,现在县里一半人口以上都是外乡人,那些本乡知根知底的人没人敢去啊” “莲花山还有几条可供商贩带着车辆行走的道路?到幽州多远?”“算上庆阳府有三条道路,在咱景平府的飞鸟道和飞叶道,在庆阳的飞瀑道,都差不多五十多六十里地。说起来最宽敞最好走的是飞叶道,不过几天前朝廷押解的官银在那条路上出了事,所以客商们都不敢走了,这不都到咱阳山走这个飞鸟道来了”“那两条路上也有兵站?”“有有,说起来是飞叶道上先有的,我们觉得这样挺好就都设上了。” 南宫玉心理有了算计,只是这个事还不能证明,不过他想赌一把,也发发自己这个巡察使的官威。他本身就是当机立断的性格,想法形成立刻着手布置,“你们如何快速的与山那面的幽州县府联系?”“飞鸽传书”“好,你做几件事” “第一,明日开始封城不允许任何人出入。第二,选可信赖的一两百名兵士佩红色发带,装备强弓劲弩,县尉带着今夜就悄悄的分散出城,在城外隐蔽处集结,然后等明天晚间上飞鸟道,到兵站处结阵完全封死飞鸟道,见到未带红色发带者一律射杀。第三,快马通知飞叶道、飞瀑道两地县军按以上布置行事,注意兵士出城必须分散隐蔽的行事,绝不允许让城中任何人知觉。第四,我手书一封信件,县里立刻派人送达在济水县驻扎的两位巡察都统。第五,飞鸽通知幽州庆阳府,用我的巡察使印签,让他们按我们的行事方式在后头晨时前封锁三条道路的幽州出口。”阳山县令县尉知道巡察使大人此次要大干一场了,非常激动,县令又叮嘱了几句后,县尉立刻出去进行安排。 “吴县令,你去安排两辆马车,几十个冬瓜和一些铁丝、铁砂、铅渣等物,再找几个工匠,记住要隐蔽行事”“好的。只是左使大人要这些东西何用?”“呵,做些暗镖,我们几个人明早出发押着暗镖上飞鸟道引那伙匪徒上钩。”“左使大人,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据我所知,那帮悍匪可是武艺高强之辈”这话常虎不爱听了“老吴头,咋地,你认为兄弟几个武艺低吗?”这位进来没咋说话的右使大人仿佛一座铁塔,本身就极有压迫感,这回一瞪眼更把吴县令吓得够呛,急忙回到“不敢,不敢,我知道两位巡察使大人都是军中名将,此次一定能手刃那伙悍匪的首级。两位大人告退,我下去做安排”“哦,对了,吴县令你再找两个雄健的会赶车的兵士穿便装与我们同行”。 次日,天还没亮,南宫玉四个人跟着两辆装满冬瓜的马车就悄悄的出了城,一路向飞鸟道行去。 差不多三里多路后,他们就进了丛林叠嶂的莲花山,林间出现了一条一丈多宽的道路,这就应该是飞鸟道了。这条路穿行于林间,走了两里多路后道路开始上行,然后是一段长度超过二十里的曲折山路,这段路一边是崖壁一边是已显陡峭的深渊,仿佛一条玉带箍在莲花山的南端的山腰处。在林木稀疏处可以看到广阔无垠的冀州北部平原区域,眼望处,渺渺炊烟已经代替了冲天的战火黑烟。 因为出来的早,他们行路并不着急,走走停停的勘察地形,商讨昨日的安排。按照设计,在天刚擦黑的时候,六个人两辆大车到达了飞鸟道中部的兵站。兵站在路上设有路栅,几个人刚要上前去搬开,从林间走出了两个兵士 “这几个客商,先别搬,你们这是要干啥去啊?”周富贵赶忙上前“哎呦,军爷,辛苦辛苦”“我们是往幽州庆阳府送两车冬瓜,你看。。。”“送冬瓜?哦,县府公告这条路上野兽和盗匪很多,夜间出行非常危险,所以县里建了个简易驿站可以供往来客商休息。”周富贵堆着笑说道“不用了,不用了,对面要的急,我们得连夜赶路,谢谢县里和军爷们的好意了”边说边在袖口里掏,那意思要给两位军爷上点钱,两位兵士中一位档了周富贵一下板着脸说道“不行,县里有令过往客商晚间必须在此驻扎,你们出了事,还不得县里和我们忙活吗”周富贵脸上显出愁苦,一边拿着一些散碎银子往两位兵士手里塞一边急切的说道“通融通融”“军令如山,绝对不行!”“这。。。”周富贵回头瞅着南宫玉“掌柜的你看。。。”南宫玉背着手沉思了一番后说道“那就在这歇息一晚吧,别为难军爷们了”“你看这不就行了吗”两位兵士上前搬开了路栅,几个人和两辆大车走进了在林间开垦出的一块比较宽阔的地方,这里一横三竖有四间木房,横的那间应该是兵站士兵们用的,竖的三间,两间铺着草席应该是供商贩们歇息的地方,一间门开的很宽,比较大的房间应该是让货商们用来安置大车和货物的地方,今天整个兵站就他们几个人,当然这本来就是南宫玉他们的安排。兵站靠近山崖树木稀疏的地方有一座木质塔楼,塔楼上是烟灶,一名兵士守在上面,既可了望,也可点燃烽火。另外除了前面那两名兵士,又有三名兵士从住的木屋中走出查看着众人。 第二十四章 夜宿 “又可以吃饭睡觉了”常虎傻里傻气的蹦跳说话,南宫玉上前拍了他背一巴掌“就知道吃睡,帮着弄车来”“哎”,停止蹦跳,低着头走过去帮着两位赶车的兵士将两辆大车弄进了库房。虎爷扮傻是南宫玉的安排,他怕这个巨大的汉子吓住那伙悍匪。停好车,卸下马涮好喂了些草料,几个人用傍边的山泉洗了把脸后就聚在一起拿出酒肉吃喝起来。暴吃一顿的虎爷拍着肚子“饱了,睡觉”,南宫玉又给了他一下“睡屁觉,傻三你值夜”“嗯嗯,我困”“困也不行,不然明天不给你饭吃”“嗯,那得给点酒肉”“你那嘴就闲不住,行行行,不过你可给我睁大眼睛不许有人接近咱那个货,听到没有”“嗯,听到了”,又瞎聊了几句,南宫玉几人就进了屋,留下常虎一个人拿着灌酒和一个油纸包的酱肉守在库房门口。 三更多的时候,一个兵士也拿着一壶酒走到常虎面前,哈欠连天的常虎迷茫的看着他“大个子,你在这守夜呢?”“嗯,掌柜的让我在这守夜呢”“那里人啊?”常虎眼泪一片迷茫“咳,你家在哪啊?”“家?我们家在清泉”“嚯,真够远的”“嗯,我们不是从家出来的,掌柜的是我叔伯哥,我们在一个大城里待了一段时间,从。。。从那里来这的”“哦,呵呵。咱俩一起喝酒吧”,听他这么说常虎赶紧把酒壶往怀里带了带“不。。。多了”“咳,不喝你的,我有”说完把自己手里的酒晃了一晃“你喝你的,我喝我的,聊聊天”“聊天?”“说话”“哦,说吧”,“运的啥货啊?”“掌柜没跟我说,冬瓜吧?挺沉的”“我看看?”听他这么说常虎做势就要站起来“不行!掌柜的不让别人看”“不看不看,喝酒喝酒,呵呵”这名兵士就这么边喝边与常虎牛头不对马嘴的瞎聊着,一会常虎突然捂着肚子 “哎呦,要拉屎,可。。。”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皱着眉头犹豫着 “不行,要拉出来了,你。。。你帮我看一下,行吗?”“到那个房子后边树林拉去,我给你看着”“你。。。你不准看货物,那。。。回来我给你肉吃”“拉你的去吧,我是官军,有什么不放心的”“对,你是官军,那我拉去了”这个理由说服了他,眉头舒展开来,一溜烟跑向屋后的林子里。那名兵士喝了口酒,狡黠的笑了笑。。。 “没看吧,你”提着裤子就跑回来的常虎问那名仍蹲在库前喝酒的兵士,“那给你”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把手里的油纸包递给那名兵士,那名兵士上下看了他几眼“你拉屎的时候一直拿着它呢?”“嗯,怎么了”“嘿。。。”,一会那名兵士离开了,回到了那个木屋。 四更左右的时候,一个黑影悄悄从兵站摸出,飞也似的在林木间穿行,之后四周又变得静悄悄了。又过了一会,一个黑影慢慢从一棵大树上下来闪身进了客商们的房间。进房之后冲盘腿坐在草席上的南宫玉点了点头,南宫玉拍了拍身边的一个赶车的兵士,让他去把常虎换进屋来。 黑衣人是轻功了得的隋逢。南宫玉对围在他周围的几个人说道“送信的人已经走了,我们也该行动了”“周富贵,你取了那名守在烽火台的兵士的命,那烽火台恐怕不是通知县里官军的,是通知山里匪徒的,所以一定干净利索,然后就在那台子上观察动静”“隋逢你还上树仔细观察,防范意外情况”“虎子,咋俩去他们屋子,说好,起码留一个活口问事。”“行动!” 行动开始,总体顺利,只是周富贵向那个木楼爬的时候,塔上那个兵士竟然有所警醒,看来也不是个寻常人物,好在周富贵虽然与哥几个比武力值算低的,但他有一手精妙的暗器功夫,那是他在开始流浪那几年跟一位老者学到的,见上面有响动,他抖手就把一直握在手里的飞镖甩了出去,一镖封喉。加快速度蹿上木塔,查看了一番那名兵士和周边情况后,他向下挥了挥手。 南宫玉拽出藏锋,常虎拿上鬼面,二人到那间横排的兵士驻地踹开门就闯了进去。屋里点着灯,总共有四个人,两人躺在木床上睡觉,两人和衣坐在床上打蔫。门被踹开,四人都惊醒起来,睡觉的两个赶忙套衣服,打蔫的两个抓起兵器蒙愣愣的从床上蹦了起来,因为怕周围还埋伏着人,南宫玉常虎二人不能喊叫,那只能用行动来威慑住这些人了,出手的是常虎,兜头就是一刀,小门板似的鬼面从上到下将一位拿着鬼头刀刚从床上蹦下来的小子竖劈成了两半,随之是一句压低了话语“都tm不准动,不准说话!”,灯光照射下,那名大汉两半的尸体,飞溅的内脏血液,太有震慑力了,那两位正套衣服的手僵直在那里,而那位正准备的跳的主裤子已经湿了,手里的兵器早扔在了床上。 南宫玉上前用绳索将那两个睡觉的主双手捆了起来,嘴里则从床上胡乱找了一些破布塞上,常虎则伸手拎小鸡似的将那位尿了的主从床上拎了下来“说,刚才离开营地的那个人去哪了?”那兵士是真吓坏了,干嘎巴嘴出不了音,好半天才回答道“他。。。他去跟虎三爷报信去了”“虎三爷是谁?”“就。。。就是董彪”“报信后怎么着?”“报信后。。。”看这小子有犹豫,虎爷抬起手里的刀在这伙的胸前擦了擦血“怎么的?”“我说我说,你们财务够多,报信后虎三爷会带人在往东十二里地的通天井,那是个峡谷,在那里劫杀你们”“哦哦,你们老巢在那里”“山里有几个山洞我们都待过,这段时日在从此处往北穿林子走半个时辰左右的一个山洞里”“你们几个都认路?那人多会回来”“认路,我们会换着班回去,所以都。。。”“不回来了,本来我们明天就会换两个人的”“外面还有人吗?”“木楼上有一个,别的没了”。常虎问的时候,南宫玉也揪了一个睡觉的兵士在屋里另一边问了一遍,两下对应,这小子说的情况属实。 第二十五章 布置 “你们怎么进入兵站的?”“嗯,虎三爷知道设兵站的事,很早就让我们几个到几个县待了下来,兵站建立开始是官军,都被虎三爷杀了,几次后,只好招募了,我们就当上了”“嗯,那木楼上的烽火怎么回事?”“县里设的时候是为了通知县里出事,现在是通知虎三爷大队官军来了用的,我们有专人看着这里的烽火”“tm的这兵站整个成了人家的眼线了”“对了,那个去仓库探货物的主回来怎么跟你们说的”“他说是冬瓜镖,他去你们车上抱了几个说特别沉,绝对是金子银子,只是你们都用铁丝封着口,他怕你们发觉没有扣开查看”“哦,去你们老巢,能带路吗?”“能。。。”,感觉到一丝犹豫,常虎拎着他到那两个人旁边,挥手一刀就把一人的脑袋砍了下来,然后又问道“能带好路吗?”,这位早吓得干嘎巴嘴说不出话来,常虎点点头,挥刀又要砍另一个,南宫玉赶忙挡住了他,“他能带好路”“留个替补,留个替补”,意犹未尽的常虎收回刀又在手里这位身上蹭了蹭血才还刀入鞘,扯过绳索将这位捆了起来塞上嘴扔在了一边。 “怎么着?”“按原计划,还是县兵封住路,然后等魏其然他们赶过来让他们带上兵士去清缴老巢,我们去通天井,估计董彪的几个主要打手得去那里” 辰时,阳光照亮这个林中兵站的时候,首先魏其然常宜带着巡察使麾下的一百名强兵赶了过来,南宫玉常虎将相关情况跟他们叙述了一遍,让他们先歇息一会。辰时三刻,估摸着董彪等人应该已去设伏了,遂命令二人带着那两名俘虏当向导向董彪老巢杀去。他们走后不久,阳山县尉带着兵士也已经赶到了,南宫玉命他们选好地形布好防御阵并向周边林子散出暗哨,将飞鸟道严密封锁起来。全部布置好后,他和常虎周富贵隋逢四人仍由两位兵士赶着马车继续向幽州方向行进。 前一日晚间,得到报告的董彪极其兴奋,招呼他几个主要手下喝酒。这些人中最主要是从小就跟着他的算师兄弟的赵三、刘四、马武,三位都是初元中阶到高阶的修为。赵三起身跟董彪干了一杯后说道“大哥,有这一票咱就可以南下了吧?”“嗯,差不多了。天道盟的人太黑了,加上次劫的一车官银咱们的家底才刚够付他们咱路费的,手里没钱让咱怎么到南方去混。”,马武喝了一杯后说道“大哥,让我说咱在这山里活得挺滋润,犯得着南下吗?”“你懂个屁,以前是乱世,现在tm太平下来了,咱在这山里早晚得让官军缴了。”“不至于吧?凭大哥的本事,再加上这莲花山这么大”“唉,老五啊,你脑子里除了娘们没别的,眼界太窄。前几天说的新成立的统御司可是有五万兵马,如果五万人围过来莲花山还大吗?至于本事,我tm打得过颜乘风吗?”马武看董彪有些急赶忙说道“大哥,我就是顺嘴瞎说,一切听大哥就是了。”董彪哼了一声转头对一直没说话的刘四说道“老四,明天弄完事你立刻下山去联系天道盟,咱们既然决定要走就尽快出发。”“好的。” 赵三听了董彪的安排不由得说道“大哥,咱犯得着非得让天道盟的人安排南下吗?咱自己有腿不能自己去?关键这一下把咱这几年的家底都掏空了”董彪叹了口气“兄弟,没办法啊,这几年不靠着人家咱们早让官军剿灭了,一个人再有本事身后没个势力支撑也成不了事”“大哥,我一直奇怪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再者他们要那么多小崽子干什么?”“唉,不该知道就别瞎琢磨,那年老二缀着人家想摸清情况,还不是让人家给宰了,脑袋还给咱送了回来,关键人家在暗处咱在明处,我都瘆得慌”“对了,大哥,南下到哪里啊?”“早先说的是先到中州附近,之后再说。说白了,咱就是人家的几条狗,但当狗能活着啊”。 赵三继续说道“大哥,反正我们哥几个听你,你说咋办就咋办吧。对了,这次咱面对的可是几个道上的人,应该不是弱角色,咱得留点心”这话让董彪又显出狂傲之色来“厉害能厉害到哪去。冬瓜镖,呵,以前听说中原道上爱整这个,我倒要见识见识。南下以后断不了要跟其他地道上的人打交道,正好,这会让咱们称一称当今道上的实力。明天哥几个都去,不用人多,小的们由大柱和包子带着看家。”“好了,再喝几杯睡觉,明天好好干一场。” 阳光透过树梢照射下来,将路中行进的两辆马车以及周边的四个人映成了金黄色。飞鸟道从崖边慢慢拐向山腹中,林子越来越密终于又遮住了阳光,大约快午时的时候一行人进入了一条被两侧山峰夹着的狭窄的路段,这段路并不长也就是五十丈左右但两边的山崖高耸,如果从天上看还真像一口深井,想来这就应该是那个通天井的地方了吧。 第二十六章 通天井 南宫玉一行人进入通天进中部的时候,两边树林中分别走出了五六个人堵住了路的两端,常虎先吼了一嗓子“那位是董彪?”道路前端一名黑脸大汉打了个哈哈“呵呵,竟然知道你虎三爷的名号”,确定了董彪的位置,南宫玉安排担当车夫的两位兵士抽出车上的盾牌和弩箭躲在两辆大车之间做好防御,然后与常虎一起走向董彪所在的路前端,而隋逢和周富贵则从车上取下兵刃迎向后边的几人。 董彪出道以来单打独斗未尝一败当然狂妄,他抽出紫金尺大踏步的迎向南宫玉二人“刚才谁叫爷的名号,让爷瞧瞧”,常虎转头对南宫玉说了一声“我来”,然后也大步向前“就你这个鳖孙人渣也敢称爷”,说话间两人已经碰到一起,兵器相交,一声巨响后,二人噔噔噔各自退后了几步,董彪惊异的“咦”了一声,他本想凭借自己的境界硬吃这个大汉,迅速结束战斗,但没成想自己几乎全力的一击竟然被对方硬碰硬的接了下来,他意识到对方也是一位中成级别的高手,并且天生蛮力。这一次碰撞把常虎的真火也撞出来了“哎呦,有两下子,再来!”,他大刀一举挺省再次飞扑向董彪,瞬间二人又撞击了三下,这下董彪头大了,他意识到前期自己可以靠境界在这种力量对决中不输于对面这个大汉,可时间长了,并不如人家天生神力的耐久性强,所以自己需要利用境界带来的包括力量、速度以及对周边环境的敏感度等全面优势来对阵才有赢的希望,因此当常虎又一次横冲直撞过来的时候,,他闪身躲过,手里的紫金尺迅捷的扫向常虎的面颊,虎爷可不是无脑怪力男,要知道他人生的成长期完全是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渡过的,应变各种情况的进度条是点满了的,他扭身将前冲的方向向侧面调整躲过了对方的一尺,集聚的力量也调整过来大刀夹杂着刺耳的尖啸斜劈向董彪。。。南宫玉观察了一番二人相斗感觉起码一时半会虎爷没啥危险性,他抬起藏锋剑指了指剩下的四人道“别看着,咱也来吧”,话毕他就像一抹闪电射向对方四人,全力调动自己力量和境界的一剑是如此惊艳,对方一名持锤的大汉还未将锤举起就已经被利剑传胸而过了。那抹闪电还未消失,它突然向右砸向一名持刀的汉子,那人的刀虽然挡住了,但巨大的力量附以速度重愈千斤,直接将他的刀和后面头颅砍了下来。这几人中武艺最高的是宋四,是一名初元高阶的高手,此前烧杀劫掠的时候,不要说董彪了,就是这小子也从没有碰到过什么让他感到棘手的对手,可此时他明白恐惧的滋味了:两名同伴被杀,他竟然丝毫没有捕捉到对方出手,自知单打独斗绝不是人家对手,急忙呼唤剩下那名持铁棍的同伴,“赶紧一起上,别让他再各个击破”,那名大汉会意抡棍就砸向刚停下来的南宫玉,而宋四也急忙挥动手里的刀横扑过去。宋四本计划利用那名大汉的铁棍身躯以及生命档南宫玉一瞬,然后凭自己的全力一击起码砍伤对方,可没想到南宫玉根本没去理大汉挥下的铁棍,揉身向前,剑锋起处,大汉的头颅飞向了崖壁,丧失了力量的铁棍和大汉的无头尸体颓然跌落尘埃。已经落单的宋四知道自己的末日要到了,这个亡命徒此时倒也沉静下来,他刀势不变向背向自己的南宫玉砍去,南宫玉背身一剑将他的刀挑开,转回身手里的藏锋像一条吐信的毒蛇般连续的刺出了五剑,全力施为的宋四堪堪挡住了两剑,带着三个血窟窿轰然倒地。在宋四身上蹭干净血迹,南宫玉望向常虎董彪间的恶战和通天井那头的战斗。董彪余光看到己方四人几乎瞬间就倒在了对方剑下,这不由得让他心惊肉跳,对面这个铁塔般的汉子已然不好对付,而那个持剑的汉子好像更加令人恐怖,难道。。。他有意的向通天井的前方尽头移动身形。 通天井入口的战斗也已经快要结束了,这场战斗先是从马武开言开始的“嘿,这小伙比个娘们还漂亮呢,一会哥几个留活口啊,五爷我要开**”,他说的当然是隋逢这个长发飘逸长相妩媚手里握着一杆大枪的汉子,不过他不知道这个不到十四岁就能举着一杆枪冒着箭雨逆流杀向城墙的隋逢的外号是“疯子”,尤其是被别人说他长得像娘们的时候。眉头皱起来,手里的大枪一抖,隋逢已经进入了暴走状态,枪人一线向马武杀了过来。隋逢本就是距中成境界只差一线的高手,再加上暴走状态,大枪宛若势不可挡的激流迎面向马武冲去。马武的淫言刚说完,对方的大枪就迎面杀到,把这小子吓得缩脖仰身拼了命的挥动手里的刀才将将挡住了这暴起一枪,可惜这只是个开始,本身就具备顶级轻功再加上这如蛇信般的大枪,一霎时,仿佛六七个枪尖一起向马武杀来,“哎呦”对于隋逢来说单纯杀了此子可不是目的,所以这一抢只是挑在了马武的裤裆上,马武那罪恶累累的家什离开了他的身体飞在了空中,其实这时马武已经大半条命没了,根本没有抵抗了,就在他身体倒下之时,大枪划出一条弧线精准的刺入他的嘴里穿脑而出“让你满嘴喷粪”,穿嘴大枪并没有拔出,而是双膀用力将马武的尸身提起甩向了崖壁。 隋逢杀马武时,这几人中武功最高的赵三根本没来得及相帮,一方面开始他同样轻视了那个可以用妩媚形容的对手,另一方面他和另外三人都让周富贵给缠住了。周富贵一人敌四大展雄威,说起来赵三可是一位境界不次于隋逢的高手,那三人也绝不是易于之辈,兄弟几人中武功最弱的富贵都统是怎么做到的?隋逢暴走去干马武,周富贵挥刀就对上了对方武功最高的赵三,三两下富贵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既然如此就马上祭出自己的终极大法,只见他本就矮小的身材经缩头缩身整个变成了一个在场间快速游走的皮球,关键是这个皮球满身冒刺,什么飞刀,飞针,飞石,袖箭,关节弩,铁蒺藜。。。像天女散花般的撒向赵三跟其他三个人,这些泼撒而来的家什让赵三几人不得不防,而且也不敢不防,因为阳光下这些飞来之物无一不带着诡异的色彩。周富贵仿佛身上的每一处地方都发出暗器,而且他如同皮球般的身法神出鬼没,拿不下赵三,但赵三几人也对他无可奈何,当然也抽不出身帮助马武。 马武毙命,隋逢的大枪找上了赵三,顿时压力骤减的周富贵,甩出了手里一直攥着的看家暗器-飞镖,白线闪过,一名正应付飞针的大汉的咽喉处出现了一个血洞,尸体倒下。这时周富贵已经恢复了身形,一手持刀,一手暗器,杀向了剩下的那名贼人。人家周富贵是比隋逢他们武功弱一些,可不是真正的武功弱,所以在刀和暗器的双重打击下,对方只对战了三四个回合就已经命丧当场。隋逢的大枪对战赵三的大刀站了上风,但一时半会也不能把这个与自己境界相仿的对手完全拿下,不过宰杀了对手的周富贵可不是单纯的看客,他稍退后一些距离,手里的飞镖飞刀开始连珠炮似的向赵三飞去,在精密大脑计算下,那些看似打空的镖刀,其实正好封住了赵三的身形移动,得此助力,隋逢的枪势更加诡异凶悍,十多个回合后,大枪在对方腿上刺了一个洞,身形明显慢了下来的赵三又勉励支撑了几个回合,终于在击飞周富贵的一只飞镖后中门大开,这隋逢岂能错过,他双膀用力大枪以摧枯拉朽之势扎进了赵三的胸腹之中。 第二十七章 血债 中成中阶的高手已经具备强大的感知周边情况的能力,所以与常虎酣战的董彪是知道自己带来的几个手下已经命丧黄泉了,他一方面寻找击败对手的战机,一方面伺机向通天井前口移动。 因为顾忌常虎的情绪,南宫玉没有第一时间出手,他观战了一段时间后开声问道“咋样啊?”对战中的常虎稍琢磨了一下回道“咳,我是一点问题没有,只是这小子确实扎手,短时间也拿不下,算了,你也上吧”。正常现象,这二位都是战将,追求的只有胜利,可不是迂腐的什么公平比拼的武林高手。南宫玉马上加入战团,这一下董彪立刻就难以应付了,几乎被他遗忘了的一种情绪-恐惧,充盈了他的全身,“单那个巨汉已经十分难对付,新上来的这位不但力量不输于那个巨汉,最可怕的是其恐怖的速度”。 南宫玉常虎双战董彪,立刻使得场上形势巨变,本相持的局面变成了一边倒,十多个回合后,董彪身上已经多了六七处剑伤,而为躲这迅捷无匹的剑攻又让他在常虎面前露出了破绽,鬼面到处,其左肩上留下了一处深可见骨的刀伤。这时三人已经战到了通天井的尽头,山崖逐渐被密集的森林所代替,观战时并未感到异样,身入战局却让南宫玉感到了一丝古怪,董彪努力在向树林方向移动,为此哪怕中一些刀剑伤,比如中常虎那刀,本来折身有很大几率躲过,但他仍向前移动,“注意,他要跑!”南宫玉刚出言提醒,董彪已扭身蹿入林间,然后抹头向山下跑去,喝了一声南宫玉和常虎也紧跟着追了下去。 南宫玉和董彪身法相当,所以南宫玉紧紧缀着他一路向下,常虎本来身形慢一些,不过虎爷雄壮,他如一只巨熊般直线下冲,除了参天大树,一般的树木刀砍身撞视若无物,所以并不比二人慢多少,也在后面紧紧跟随。隋逢和周富贵料理完通天井那边的几位后也冲过来相帮,只是已看不到三人的身影,无奈只好停留在林边等待二位巡察使大人胜利归来。 林间也短不了几次短兵相接,只顾逃命的董彪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只不到一刻时光,三人就冲下了莲花山,眼前是一个已经破败的村庄-李庄。 村庄应该已破败了几年了,那些被火烧毁的房屋的断墙残壁已经布满了青苔,院中路上长满了半人多高的荒草,少许裸露的土地呈现着一种诡异的黑色。 又被截住了两次的董彪已经是满身浴血了,肋部那一剑已经完全重伤了他,他只是集中着所有的力量穿行在破屋残璧间,他拼命逃窜的目的地是村庄外边紧挨着的一条环绕莲花山西麓的大河-济水河,从小在曲江长大的他,自信能通过自己超长的水性逃出生天。 跳上一座破屋没多久,后边的南宫玉常虎也蹿了上来,董彪纵身越下,屋顶上他已经扫眼看过,出了这个院子不远就是一片易于躲藏的芦苇丛,再往前一里多地就是浪急水阔的济水河了,到了那里自己的命就算保住了“等着吧,老子逃出以后得杀百人千人来弥补今天的损失”。飞奔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身旁半人多高的荒草中有一双手臂死死的抱住他的双腿,他奋力后蹬身下之人,清晰的感到了一口鲜血喷洒在他腿上,但身下之人的手并没有松开而是更加用力的箍紧了他的双腿,这些其实就是一瞬的事,一瞬间的停滞就足够了,一把长剑从房顶上画着弧线飞到院子,董彪的右臂和手里握的紫金尺已飞到了天上,再然后是一声暴喝,鬼面大刀将他的左腿分离出他的身体,接着是左臂,右腿,董彪直到此时才发出一声惨叫,没了双臂双腿的身子倒在了荒草中。 拨开草丛,南宫玉他们看到了那名抱住董彪双腿的人,枯黄坑脏的长发,整张脸已被污垢弄成了黑色,身上套着各式各样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衣服,他卧在地上,拖在身后的双腿早已磨烂见骨,双臂则仍然紧紧抱着董彪已经离开身体的两条腿。。。只有他的眼睛显现的十分快意,他用力仰着头望向天空,望着一些南宫玉他们看不到的东西,那些曾经在他抱住董彪腿时不断飞入他身体中的力量,已无法言语,他用最后的力量冲天空“嗬嗬”了两声,不知道是告慰还是召唤,两声过后他闭上了眼睛到卧在草丛中,这个时候双臂也没有松开。 看到他的形象,南宫玉就知道他是那个四村血案唯一的幸存者了,只是不知道已经过去三年了,他拖着残腿是如何在这破败的村庄中存活下来的,这就是信念吧,这就是冥冥之中似有天意吧。 掐着脖子,常虎把无臂无腿的董彪放到了一块村中的平滑的石板上,中成中阶的高手是不那么容易死去的,所以虽然凄惨,但董彪还活着呢。此时已被扒光衣服的董彪仰面躺在石板上,“兄弟,你不是有医术吗,来,给我划出来那些部位砍了会死”,南宫玉猜不到他要干啥,走上前去用剑直接在董彪躯体上画了一个圈并告诉了常虎两个能让人迅速清醒的穴位,然后就取了董彪的紫金尺去挖坑埋葬那名至今还不知道名字的义士。 “嗒嗒嗒。。。”声在萧杀的村庄里响起,疑惑的南宫玉向虎爷处望了一眼“我靠”揣测了个大概的他也禁不住哆嗦了一下:虎爷脱的赤条条的以鬼面大刀为菜刀以南宫玉画的红圈为界限,正把董彪的其余部分身体在青石板上连骨带肉剁成了肉馅,剁一段就按南宫玉教给的方法戳几下让其清醒的穴位。。。 安葬了那位义士,南宫玉选了一个超度方式对其进行了超度,一千多个充满痛苦艰辛的日夜,但总算大仇已报,应该能够平安转世吧。 常虎的厨房工作完成了,他一刀将董彪的人头砍下,然后又用刀在那红圈里致命部位上狠砍几刀结束了他的惩恶工作。随后,他光着身子拿着刀到芦苇从边的小溪里洗去了身上刀上的血肉,然后穿上衣服提起董彪的人头,“哥,这个贼子的人头传檄过后就用长杆戳在这个村里吧”,南宫玉点点头,这时恍惚间在村庄的各个角落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返回统御司,南宫玉常虎二人得到了颜乘风的当面嘉奖,原因是不但这伙匪徒极其恶劣,民愤极大,更重要的是此案侦破给统御司开了一个好头,最被夸赞的是调动两州六县堵路这一没起多大作用的行为,据说此举必会影响深远,不过此时的南宫玉常虎还没有多大的政治道行,有些理解不能。 魏其然常宜二人剿灭了这伙匪徒的老巢,除了追回了那批官银还缴获许多财物,另外他们发现老巢中有充沛的给养。抓获匪方的一位叫大柱的头目应该在匪众里层次并不高,经审监李平芝亲自审问也只得到了一些有价值的只言片语,就这些还是大柱从头领们的议论中听来的,有几个重要点成了悬案。 劫掠的官银用来付给一个叫“天道盟”的帮会,这个神通广大的“天道盟”会安排这帮匪徒南下躲藏。这帮匪徒比较清楚外间的信息,据大柱说也应该来自于天道盟。 这伙匪徒几年间劫掠了许多儿童,包括被屠戮的四个村庄中的儿童也并没有被杀害,这些儿童都被他们转运给了某组织,在这个问题上,大柱子不能确认那个组织是不是天道盟。 成为匪徒耳目和给养站的兵站,当初是谁建议设立的?大柱子说匪众了解情况,但并不是他们谋划的。这个经过逐级筛查,竟然是来自于冀州刺史府的严命,后来经过进一步调查发现竟然是一位刺史府文书伪造的,那文书早在南宫玉他们去办案前就不知去向了。 还有许多交代,因为信息太少,现在并不知道其意何在。 第二十八章 古寺村 大乱初定,地方最忙一定是掌管治安和人员安排的官员,还有一种工作也很急迫和忙乱,那就是人口和土地核查的官员,战争从来不只是参战双方的事,往往受伤害最深的是战场所在地的百姓,被迫逃离,家园被毁,被屠杀等等各种悲惨的命运一股脑的落在他们头上,所以大战初定,落实各城镇乡村的人员和物资状况是一切后续工作的前提. 李阳和姜成就是担负这个工作的最基层官员,他二人隶属成化府黎阳县,平成初年五月的一天,他们带好县府的信函以及干粮等应用之物又开始了已经干了近三个月的人口和土地核查工作,这次他们的目的地是榆树乡几个邻近山区的村庄,来回得五六天时间。 李阳是随州人士,他是年初跟自己中进士被任命为黎阳县丞的哥哥来到冀州的,小伙子今年刚二十岁,身材虽不高,但白白净净的挺精神,据说县城中好几户大户人家都有意招他为婿,美好的生活正如一支蓓蕾正在他前方的路上含苞欲放。 按冀州州府规定,人口和土地核查人员有一文一武的配置要求,原因当然是战乱初定,地方上很不太平,所以李阳身边的姜成是行武出身了,他是黎阳本地人,正儿八经的平叛军军官出身,不过只是很小的仕长,大战结束后他岁数到了从军队退伍回到家乡,可巧碰上县里招人干这个,他打了几年仗不愿意再干种地的活就应征吃了皇粮。二人从开始这个工作就搭档在一起,这也有三个月了。说实话,开始二人相处挺别扭,核查工作是一项文案工作,所以是以李阳为主,姜成干的其实就是保镖的工作,但这位在军队里大小是个官,而且他就是本地人对这个文弱的满嘴随州口音的小屁孩很是瞧不上,觉着要不是你小子有个当官的哥哥,你凭什么在我这个上过战场的老兵面前吆五喝六的,所以经常板着个脸,说话阴阳怪气的。 这核查工作绝对是第一线艰苦工作,二人必须深入农村,来回几天时间是经常的事情,战事初停,这一路上碰上什么妖魔鬼怪、败兵强人、虎豹财狼等等是非常可能的事情,另外战火摧残,许多村庄整体消失,这使得他们经常行进几十里地都碰不到一户人家,晓行夜宿是经常的事,所以日子一久,一方面二人在艰苦中必须相互扶持,另一方面首先姜成发现李阳这小伙确实不错,人家外表清秀,可性格确很坚强,不但自己能吃苦,还特别有心照顾自己这个可以算作长辈的人,所以也没多久二人成了惺惺相惜,大有忘年交的意思。 黎阳县榆树乡因为大半是山区,所以区域很大,这次他们去的齐庄、刘家村和古寺村三个村已经深入到了横跨整个黎阳县的被莽莽山林常年覆盖的凌山了,所以此次二人带足了干粮以及夜宿的应用之物,做好了风餐露宿的准备。但没想到二人运气真不错,第一天到的齐庄和第二天到的刘家村都很完好,想想也是,这些山村偏远穷苦,也不是什么战略要地,兵、匪都不会对它们感兴趣的。别管多穷的山村,只要太平,二人就能投宿,还能吃口热乎饭,休息得很好的二人精神饱满,第三天一大早就出发向最后一个村落-古寺村行进,一路上二人有说有笑的,说起来这趟活结束后,以后都是平原富足的村镇了,碰上好客的,说不定还能吃个席喝个酒什么的。 古寺村的路确实难走,基本全是山路,但人情绪高了,觉出来的都是好,可不,这是五月的天气啊,基本完全被大树覆盖的山路上凉风习习,令人十分清爽。二人边走边瞎聊着天,像以前一样,话题没几下就又转到李阳亲事上了,姜成给李阳一家一家的分析黎阳有待阁的富户人家情况,那个知书达理,那个尖酸刻薄,这家蒸蒸日上,那家即将没落,白话的嘴上冒白沫,李阳对这不是不感兴趣,可能这姜成忘性大吧,这套内容他已经听了数遍了,实在是腻得慌了,所以他为了岔开话题,问了一句“姜叔,你老黎阳人了,这古寺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村里现在还有古寺吗?”“咳,黎阳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这树林里走着清爽,可也感觉不到时间,现在什么时辰了?”听他这一问,李阳抬头望着头顶上绿油油的树叶“看不到日头,还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唉,歇会脚吧,我跟你好好讲讲这古寺村。” 二人找了块青苔少的地方席地而坐,吃了点干粮喝了些山泉水,姜成就开始讲了“这一说得一百多年前了,要不怎么说古寺呢。那时候不叫这个名,因为村民都姓成叫成家寨,是一个大家族为躲避战乱在更加久远的时候整体迁入平地建立起来的,出事那个年月成家寨已经是一个有几十户两百多人的村庄了,某年有一个村民,名字没人知道了,就叫成老大吧,靠山吃山,成家寨一半人都是猎户,毛皮和肉干是这个村最主要的来钱道。 成老大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壮年人,当然从事打猎的活,那天他追一只狍子,深入了林中很远,追着追着拐过一道弯,一座坟墓出现在他眼前,他可没慌,而是喜出望外,原因是这凌山深处古坟并不罕见,据说在远古巫术盛行的时候,这凌山可是行巫之人的宝地,有许多大巫都曾在山中修炼,死后被弟子葬在林中。成老大可不管什么巫术不巫术,他关心坟里有没有宝贝,听父亲说过,现在村里的首富就是当年碰上了一个坟挖出宝贝起得家。 坟嘛,当然包括碑和坟包,这个坟的碑上密密麻麻的写了不少字,这对不认字的成老大根本没意义,他瞧都没瞧,抽出猎刀就开始招呼那个坟包子。年代久了土也会朽,所以整个坟茔松软得不行,不到半个时辰,挥刀猛干的成老大就挖到棺椁了,围着转了一圈,成老大可有些失望了,因为他发现棺木末端有一个圆洞,唉,恐怕早有人下过手了,失望归失望开还是要开的,棺上无钉,他用刀一撬就砰地一声打开了,看着棺里的事物,成老大呆立在当场:一个穿着兽皮的肤色雪白的十一二岁小姑娘斜躺在棺木里,双手紧紧抱着一具只剩下皮骨的尸骸。呆了一会,这成老大淫心大动,他四十了,媳妇几年前就病逝了,也没有子女,算是老光棍了,棺木里的怎么看还是一个小女孩,但是。。。不过他现在是真没力气了,追狍子就跑了半天,再加上刚才拼命挖坟,有心无力,可到嘴的肥肉怎么也不能丢,咬咬牙,他从腰间拿出绳索将女孩捆了起来背在背上,急急忙忙的向家里赶去,这女孩显得十分虚弱,被捆期间只是费力的睁眼看了看,没有任何反抗动作,色胆包天,成老大也不想想,这个女孩可是躺在密林深处一个坟茔中的棺材里的。 成老大回村时已经是晚上了,他偷偷摸摸的带着女孩回了独自居住的小院。。。第二天成家寨就炸了锅了,村西头一户人家从老到小共十二人全部死在床上,而且血髓都被吸干,个个都呈现着皮包着骨头的干尸状,全村惊恐至极,但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好家家紧闭门户,提心吊胆的防范着,但这没有用,第二天又有一户人家,第三天。。。已经死了四十多口人了,村民再也无法承受了,他们都很清楚这是邪魔外道所为,所以急忙派人赶到曾听往来客商说到过的香火极盛的坐落在榆树乡东北方向的盘龙山麓的宝泉寺求援. 第二十九章 觉苦和尚 宝泉寺主持觉苦听说已经伤害了这么多性命,急忙带着几个徒弟亲自赶赴成家寨查看情况。觉苦神功了得,三日后就赶到了村寨,他悲天悯人,根本未做任何休息就在村中长老的带领下查看被灭门杀害的几户人家,这一看老和尚也惊恐至极,可不光是血髓,这些人的魂魄全在死前被吸食走了,这说明起码是一个妖级的对手了,自己虽参悟玄法多年,与此一战恐怕也是生死之间了,但无论多危险,斩妖除魔本就是玄门子弟的责任,既然此妖吞食魂魄,那就用玄家追魂大法来锁定罪魁。 经过一番操作,觉苦带着几个徒弟一路追踪到了成老大位于村西的小院里,锁定了妖魔的踪迹,觉苦请村民高举火把在离院一丈远距离外把小院团团围住,自己带着两个徒弟进了小院,整整一天一夜后,觉苦才面若金纸般的独自走了出来,勉力对村民说道“孽畜已被业火烧为灰烬,列位施主听老僧一言,不要再做涉猎杀生的营生了,不然灾祸还会接连不断的出现。。。”说完就在成家寨当场坐化。村民感念觉苦的舍命除魔,就在村中间建了一座小玄寺,供奉的就是觉苦和尚,名叫苦寺,村名也改成苦寺村,而且因为死了四十口人,加上觉苦劝诫,他们真摒弃了过去涉猎的营生。不过苦寺村苦寺村叫着别扭,没多久就被外人叫成了古寺村。” 李阳听完撇了撇嘴“玄门高僧大德那没得说,但你说的就是一个故事,那成老大一个人干的事,别人怎么知道,恐怕没有人见过那个变成小女孩的妖怪吧?””传说,懂么,传说,不过有一件事确实真的不能再真,那觉苦老和尚圆寂后肉身不腐,是黎阳乃至整个成化府唯一的肉身玄祖,这都一百多年了,这个我亲眼所见。永盛八年黎阳被朝廷拿下,仗打得太惨烈,朝廷军队不得不在黎阳当地招兵补充,就那一年我投得军,一起的有十来个同乡,打仗是玩命的事,所以我们一起到宝泉寺拜肉身祖,祈祷能够死中得活。说起来我们运气真好,正赶上玄祖诞日,一年中仅有的可以让信众拜谒肉身祖的机会,所以这可是亲眼所见。” 这一说李阳很向往,大夏国的百姓基本都信玄门,他有点遗憾的说到“可惜了,今年玄祖诞日已过,不然说什么我也得去拜一拜。”“小伙子扎根我们黎阳吧,有你哥的关系没问题。”“姜叔,肉身祖什么样啊?”“咳,我离得太远了,只是黎阳人都知道,这觉苦大师额上有一红斑,挺明显,这我离得虽然远,但看到了,特别神圣。”李阳满脸憧憬的哦了一声。 歇够了脚了二人继续前行,边走边说着话来打发路上的辛苦“姜叔,这古寺村这么神秘,你怎么没去过啊”“咳,这古寺村自从一百多年前不打猎了后,基本没有客商去了,一个那么偏远的山村几乎都与世隔绝了,我当年就是一个农民,那能像现在担着这苦差事东跑西颠的。” 一路上非常太平,这有点出乎姜成的预料,别看他和李阳有说有笑的,其实全程他都在防备着,别的不说,这凌山上狼可不少,作为本地人他是知道的。又转过了一个小山包,他们已经能够看到被大山环抱的古寺村了,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但路还是很清晰,原因是山下的村庄此时灯火通明,照亮了道路,也让二人清晰的看到了村里的全貌,二人驻足看着,姜成叹息了一声“唉,还是不打仗好啊”旁边的李阳这几个月目睹了太多被烧毁破坏的村镇了,他由衷的点了点头。显然外面血腥的战火没有影响到古寺村,整个村庄在灯火下显得整洁干净,井井有条,屋上的瓦片和青石板路反射着灯烛之光,给人一种圣洁之意,使二人恍惚到了某处仙宫。 真没想到啊,总觉得会是一个破败的小山村,可现在看来这就是世外桃源,二人哑然相视,紧紧行李快步向山下的村庄走去。刚到村口就有村民迎了上来,原来灯光明亮,村里又有了望台,所以二人早就被观望的村民发现了。应该是很少有外人来,迎接二人的村民非常热情,当中一个长者先自我介绍到“贵客迎门啊,老朽是这个苦寺村的村长成起先,不知二位这么晚到我们村有何事吗?”李阳还有一些随州口音,所以场面上的事基本都是姜成出面,他急忙上前一步说道“老丈安好,我们是县里派来核查各村人员和土地状况的,这是我们的信书,请老丈观瞧”老者接过信书看了看,更加热情了“唉呀,原来是县里的上官,快请快请。今天是家母大寿,二位上官一定要好好喝两杯。”这老者看着就有七十往上的年龄“贵翁的家母?啊呀,那真的很高寿了,我们一定拜见拜见沾沾喜气。”“唉,家母毕竟年岁大了,今天热闹了一天已经早早休息了,明日,我一定安排二位见一见,这也是我们小民的福气啊。来来来,二位随我饮酒去。” 这二位走了一天的路,肚子里就是干粮加凉水,听说有酒席吃怎能不高兴,边走边与老者聊村里的情况,这也算开始工作了吧,半路上他们经过了一座明显是庙宇的建筑,二人禁不住停了下来向老丈打问到“这就是觉苦大师的庙宇了吧?”老者笑眯眯的对二人说“是的。看来二位上官对我们村很了解啊。”得到确认二人非常兴奋,见那苦寺只有一进院子,但墙高庙高,两扇朱红色的大门紧紧闭合着,让人不知道里面的大小,大门上有一块匾额,上书“生即是苦”四个大字,无论是讲故事的姜成还是听故事的李阳,这二人现在对古寺村和这个“苦寺”是十分向往的,二人不由得询问那个老者“我二人对觉苦大师十分崇拜,我们能到这苦寺拜谒一下吗?”“哎呀,这可让老朽为难了,不瞒二位上官,我们村祖辈定了一个规矩,这苦寺每月只有十五这天开山门由村民供奉,其他时日是绝不允许开门的,对不住了。”二人一听老者这么说不由得叹了口气,想想今天是五月十九,离开山门的时间差不多还有一个月,看来这次是没运气见识这名声很大的苦寺了。他们又不是什么权势熏天的真的上官,既然人家有规矩,就也不再多言,跟着老者继续向村中走去。 第三十章 幻象 穿过两户人家间的甬道,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半亩多大的广场,前方是一座看来有些年头的牌楼,上面四个字“寿比南山”,整个广场用青石铺就,中央还有一个种满荷花的水池,这时候围着水池排布着足有二十桌酒席,有些空着,有些坐着一些村民在喝酒。老者并没有介绍二人,径直把二人带到了紧挨着水池的已经布满菜肴的空席,一边招呼二人落座,一边解释到“二位上官,这样的酒席我们村一年也就一、两次,所以这个时段,乡民们大都已经醉薰薰的了,所以我就不给二位介绍了,省的闹笑话。”“二位一路辛苦,村里也没有什么规矩,我们也不会招待人,这样你们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别客气,由着性子来。” 战乱初定,整个冀州物资匮乏,这二位别说旅途上了,就是在家时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这时候面前是满是冒着浓浓香气的各种肉食,俩人哈喇子都流到脚面了,既然主人发话了,二位也不矜持了,甩开腮帮子大吃大嚼起来。近半个时辰,二人实在吃不下了,才依依不舍的放下筷子,那老者含笑看着二人说道“二位上官吃饱了吗?”他们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作答“太谢谢老丈了,吃饱了。”“哦,那就好。现在天色已晚,我带二位去将息吧,公事我们明天来办”“麻烦老丈了。”老者起身带着二人出了广场,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了一个小院“二位上官,这里是我们村里留出来给客人住的地方,乡野村居,条件很简单,请多包涵。”“老丈客气了,我们公事在身荒山野岭都能睡,没问题。您今天一定忙活了一天,也请休息去吧,不用管我们二人了。” 与老丈作别后,李阳姜成二人进了屋,走了整整一天真是累坏了,而且刚才又饱餐了一顿,所以二人困意特别浓,连平时极爱干净,即使在野外都要用泉水洗漱一番的李阳连换衣服的精力都没有了,二人也没看房间的布局,随便找了一张床和衣到头便睡。 三更时分,李阳肚子开始翻江倒海,他是南方人到冀州本来就有些水土不服,而且说起来他家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只是因为哥哥争气中了进士当了官,他才有机会走出了家乡进入广阔的世界,说是黎阳县二把手县丞的亲弟弟,他其实一天富贵的日子都没有过过,所以习惯了南方粗茶淡饭的肠胃今天突然整了一肚子的大肉再加上一天喝进的凉泉水瞬时崩溃了。这时的他脑袋仍然是昏昏沉沉的,但腹中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冲击着浓浓的睡意,终于洪流就要喷涌而出的时候,在羞耻心和干净习惯的助力下,他终于稍微清醒了一些,艰难从床上爬起来,他摇摇晃晃的向屋外走去,毫无意识的走着,直到实在憋不住了,他赶忙脱裤子蹲下。。。足足一刻时间,感觉才排泄干净,肚子也不疼了,而且头中昏沉感觉也减轻了很多,抖着已经蹲麻了的腿,他不由得环顾四周,顿时惊得差点灵魂出窍,他们来时看到的那个仿佛世外桃源般的乡村消失了,整个村庄全是一些断壁残垣,那曾经辉煌的灯光现在则全是一团团绿色的鬼火,整个一个地狱般的景色,村中唯一完整的建筑就是那座有着朱红色大门的苦寺,现在的它发出一种妖冶的红色,在整个被鬼火映的绿油油的村庄中十分显眼。 清凉的山风不断吹拂着呆立的李阳,这使他终于完全清醒过来,他知道他和姜成是进了一个鬼村了,小伙子虽然没能像哥哥那么出息,但心智也很不错,他马上意识到这个时候可没有探究和恐惧的时间,他使劲在自己的嘴唇上咬了一下,用刺痛保持自己的心智,循着虽然当时昏昏沉沉但下意识记着的方向飞奔下去,边跑边解下入睡时根本顾不上解的水袋。因为到处都是墙倒屋塌,所以他还算比较顺利的发现了仍然酣睡的姜成,这还要得益于他们实际睡的地方就是一个只剩下三面破墙连屋顶都没有的恐怕得有百年历史的破屋,而二人的床现在看不过是两个铺着干草的青石,屋里那盏灯还在,只不过现在发出的是绿油油的灯光。 现在的李阳已经顾不得害怕了,他冲到姜成旁边把水袋里的水兜头浇下,突然被凉水一激,姜成飞窜起来,但愣怔了一会,摸索着又要倒头睡去,见这种情况,李阳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手上裹着水袋就伸进了姜成打哈欠张开的嘴里,在他嗓子眼里使劲一掏,这下姜成可受不了了,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吐了起来,好吐了一阵子,直到干哕的时候才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喘着粗气又好半天姜成才完全缓过来,他怒视着李阳说道”你小子干什么?”李阳没说话,只是用手在四周比划了一下,满脸怒意的姜成向四周看去,不用说也是瞬间惊呆了。毕竟经历过战场上的血腥厮杀,他表现比李阳还要好,只一会就镇定下来,现在不用想别的,唯一的生路就是尽快离开这个鬼村,他解下身上背着的鬼头大刀,低声对李阳说道“向东边的山上跑,上了山就算出了这个鬼村了,快!” 这二位心智坚强的人,求生的欲望使他们避开断壁残屋,循着长满了半人多高的荒草的道路向最近的山林奔去,这时那座朱红色庙门的苦寺中发出了怪异的钟声,那些残破的村舍中出现了一个个形态怪异的身影,这些恐怕就是他们来时见到的那些村民了,可能“真的”是这个村的村民,只是现在恐怕就是所谓的行尸了,月光下的他们清晰起来,身上的衣服早因为岁月而腐朽破烂了,露出了里面干瘪惨白的身躯,脸上同样没有血肉,一双双永远不闭合没有瞳仁的眼睛起先是茫然的望向飞奔的二人,随着钟声的急促,他们的脸上浮现了凶悍和欲望,几乎同时向二人飞奔着聚拢过来,战火的洗礼确实提升了一个人的胆量,姜成拽了一把被眼前景象吓呆不由的慢了下来的李阳,喊道“别怕,就盯着山林,跑!”一手提刀一手拉着李阳勉力加快了脚步。这些行尸的行动极快,离山林还有几十丈距离时,栖身离村口较近的十几个行尸已经到了二人身后,腐臭的气味已经充斥在他们周边。感觉已经无法奔进山林了,姜成一手握紧了手中的大刀停了下来,另一只手把李阳往前送了一把,喊了一声“你先跑,我断下后”踉跄了一下,李阳如言继续向山林跑去,边跑边回头看去,见那姜成正挥刀砍下当先冲过来的一只行尸的胳膊,那行尸恐怕早就没有什么痛觉了,浑然用剩余的一只露着白骨的手在姜成身上撕扯,一瞬间后边的一群行尸就围拢过来,姜成也已经疯狂了,他挥着刀在身边行尸身上乱砍,嘴里嘶吼着“快跑!我们村十七个人从军,就活了我一个,够了。” 李阳到林边时,姜成的嘶吼声已经被行尸嘴里的丝丝的怪声淹没,泪水瞬间布满了李阳的脸颊,那个一开始与自己别别扭扭,后来同甘共苦的亲叔叔般的老兵去了。。。摸了一把泪,李阳纵身就要蹿进山林,可这时一位老僧从林中走出,被惊的呆立住的李阳抬眼看去,见老僧须发皆白,额上有一明显的红斑。红斑?李阳脱口说了一声“你是觉苦大师?”老僧愣了一下,突然伸手在李阳头顶拍了一下,看着软到在地的李阳,老僧扭头对身后一个极其高大的身影说道“小小年纪,没想到还知道老僧的法号。” 第三十一章 巡察 平成元年六月,两个扮作客商的年轻人来到了黎阳县城,这二位正是四州统御司司廷尉巡察使南宫玉常虎。 统御司成立以后各衙门口都忙得四脚朝天,唯有坐落在城北的司廷尉衙门显得很清净,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方面两个机构审监和刑监本身的工作就是检查各州府案件审理和狱政方面工作的,所以刚成立当然要到下面去熟悉一下情况,而巡察司,前段时间露脸的破了一个大案,之后就清闲下来了,说起来也有几个跨州间的旧案,案子都不够大,两位巡察使看不上,派几个都统带一些兵士去办理了事。 新案子呢, 一个来月了,巡察司没有接到一起所谓的重大案件,南宫玉认为是正常现象,别看他除了打仗,没有多少世俗经历,但架不住人家读的书多,明白其中的道理,其实很简单:大乱初定,人少活多,几乎每个人都在那里忙乎,常言说“闲出是非”,根本没空闲,当然是非少了。 说起来他这一个来月其实也没闲着,除了练武,时间都花在查看各地调上来的未破大案件的卷宗和各地方志了。衙门里到真有一个快闲出是非的人,这就是常虎常大人,想想就在几个月前,他还过着枕戈待旦的日子,突然就无所事事了,首先常大人看不了书,在先常荣后南宫玉的督促下,他倒是认字,但是文字的东西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催眠剂,拿起书或案卷,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必然昏昏睡去,毫无例外。不能读书的虎爷,每天一睁眼就陷入烦躁之中,除了练练武,视察视察手下的工作情况,他真是不知道干什么好,后来他想起打铁这手艺来了,要不是南宫玉拼死阻拦,衙门里就会添一个铁匠铺的机构了。 二十多天前,老蔡头的家眷过来了,他两个儿子一个在地方上当差另一个子承父业在军中,不过这两人都在南方任职,所以来的就是一个蔡嫂。蔡嫂贤惠,没到两天呢,就天天招呼南宫玉常虎这两个在丈夫眼里比儿子还亲的部下到府里吃饭,亲自下厨。老蔡头这么些年了终于吃上自己媳妇做的饭了,家乡的味道,美的天天笑咪了眼,可。。。实话说蔡嫂人不错做饭手艺可不咋地,顺了老蔡的胃,可南宫玉常虎受不了,尤其赣州重辣,几次下来,不但吃饭难受,连拉屎都费劲,就这样还的顿顿去,不然蔡嫂会亲自来请,他们跟老蔡头啥话都敢说,但面对老嫂子他们可就没招了。 这日子过的,常虎天天急赤白脸的对南宫嚷嚷“不让打铁可以,那么我们就这么闲着混日子吗?”其实南宫玉也琢磨着应该干点什么了,不过手里的卷宗都是十几年前的事,说起来这同样很正常,战争砸烂一切,战时人命是最不值钱的,那有什么案件的说法。一番思考后,南宫玉对常虎说道“咱是巡察使,巡察巡察广待在家里怎么行,这样要不咱们微服私访把?”听这么一说,常虎马上转怒为喜,作为泡在书场长大的二人来说,微服私访是一个太熟悉的词了,几乎每部书中都有老谋深算的大官扮作平民探知了恶霸的罪行,最后换上官服取出官印严惩恶霸的章节则无一例外都是书中的精彩部分。 “对呀,咱是巡察使,本身就应该是一个到处跑的差事,不过,也不能瞎转啊,去哪啊?”,听他这么说,南宫玉拿出一个卷宗来说道“咱去黎阳县,卷宗显示那里曾经发生了多起人员失踪案件,而且。。。”南宫玉停下来把一个卷宗交给常虎,疑惑的接过卷宗,见面上写着“黎阳县多人失踪案件调查”,翻开来看到第一句话,他就知道南宫玉为什么让他看这个卷宗了“县令王仲林大人亲自。。。”“王仲林?”“对,就是他,他从逆前就是黎阳县的县令”。 为什么二人有此反应呢?因为这王仲林可以说是这二位在平叛战争中纠缠时间最长的一个对手,这人很不简单,二十岁就高中进士,在刑部干了一年后,就被任命为黎阳县令,一县的父母官,在任县令期间无论农桑刑案样样皆能,年年吏部考评优秀,三年后他就得到了晋升的机会,但他竟然拒绝,理由是许多工作,比如修筑河堤,修缮城墙等等还没有进行完,他希望给百姓一个完整的交代,后来燕王谋反之后,见识了他的一系列行为后人们才意识到,恐怕那个时候,他已经成为燕王的心腹了。 说这人牛,那真是没话说,他从逆谋反之后,弃文从军,这个政坛好手立马变成领兵好手,他为将的部队正对着平北军,开始南宫玉二人不够格,王仲林的对手是蔡西坡,那时燕王正兵强马壮,再加上这位的指挥精妙诡异,蔡西坡连战连败,被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几年后随着朝廷军队越来越多,此消彼长,王仲林的对手变成了南宫玉和常虎,双方纠缠在一起整整三年,打了无数次仗,结果基本上是胜败各半,虽然这样,但整个大势已经改变,朝廷军队的后勤保障优势已经非常明显,也就是说南宫玉他们越打人越多,而王仲林则很难得到人员和物资上的补充,终于在鱼田县的一场大战中被优势兵力的南宫玉二人击败,仅有数十骑护着他逃走。这之后二人就没有与此人碰上过了,后来听说他跟着燕王去了寒州。无论如何,二人总结八年从军经历,最大的对手就是这个王仲林。所以这个王仲林亲自侦破,可能因为战争而未破的十几年前的案件当然引起了二人的兴趣。 案件确实挺大的,写案卷的时候是王仲林任黎阳县令的第五个年头,这年年底叛乱就将要发生。案卷记载王仲林发现过往不说,从他当县令第一年起每年广报官的就有数十人失踪在西边的凌山中,特别是早在两年前已经没有人敢进入凌山山林了,但仍然有仅接近山林就失踪的事情发生,所以他决定亲自出手调查这个神秘的山林。调查中他发现虽然失踪人不少,但相关线索确少得可怜,看外围调查收效甚微,他准备带人亲自进山,不过正在他准备期间,燕王加快了谋反计划,他的大部分精力不得已转向了备战,终未成行,卷宗的最后部分显示的日期离谋反之日已经很近了,王仲林也预感到恐怕此案的调查要终止了,所以最后一段他把对此案的感想和一些未能查证的线索罗列了一下,首先他否定了猛兽吃人的说法,而认为是魑魅魍魉所为,另外他认为有人蛊惑人员进林,这“有人”他隐晦的指向了玄门人物,之所以隐晦,要知道玄门是大夏国教,几乎全民信奉,即使他这个将要反叛朝廷之人也不愿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时候得罪玄门。 这二位自从有了微服私访的念头后,就激动得坐卧不安起来,既然这样,他们第二天一早就找到了蔡西坡,“也是,巡察使嘛当然得到下面巡察,去吧”,挺痛快,老蔡头本来就对这俩小子有求必应,不应也不行。。。既然得到主官批准,二位猴急的更坐不住了,当天下午简单布置了一下手下的工作后,就出发了。只他们二人没有带随从,打扮呢,本来按书上说应该扮作主仆,但常虎不干,所以二人扮作一对结伴出行的年轻商人。另外,二人此次也想了解一下市井乡村的状况,所以他们连马都没骑,选择的是步行,荣平到黎阳有二百多里地,他们不急着赶路,巡察嘛,东问西游的足足走了十来天时间,到黎阳的时候已经是六月十九了。 第三十二章 偶遇 他们下午到的,找了家客栈住下后,简单洗漱之后,就开始在黎阳县城转悠,边转边踅摸一个饭馆吃饭,地处西部的黎阳县因为是比较早被朝廷拿下的县城,到现在恢复的不错,而且战乱还逃来了许多客商,竟然显现了一些繁华。 溜达了一会,他们发现了一个两层楼高的看着挺气派的饭庄,就走了进去,伙计见客到,急忙安排二人入座,让伙计推荐了几个拿手菜后,二人小酒一端开始吃喝,喝了一阵后他们发现窗边有一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在独自饮酒,一边喝一边长吁短叹,哎呀,这别是有冤情吧?二位微服私访的大人怎能错过这个机会,常虎端着杯酒晃着身子就过去了,把酒往对方桌上一放,用书上的话语说道“兄台,为何长吁短叹呢?难道有什么冤情?”不是气焰特别熏天的人见了常虎这雄壮的身躯基本都很客气,此人抱拳拱手说道“谢兄台相问,到没有什么冤情,只是确有心事。”没有冤情,虎爷有些失望,不过心事也行,闲着也是闲着“哎,心事也要说出来,不然憋在心里很伤身的,这样我和兄弟在那里饮酒,不如兄台也过去,我们畅谈一番,解解兄台的郁闷。”说完,也不等人家同意拽着这位就来到自己的桌旁,看已经这样了,南宫玉也只好起身相迎。 知道状况的伙计有一些惊惧,但这些人见多识广,识人极准,他感觉南宫玉二人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所以选择了闭口不言。看来确实心事重重也想找人诉说,那人并没有特别抗拒,也就就势坐在了二人旁边。既然坐在一起喝酒,那就相互介绍一下,那人一点也没有避讳说道“鄙人是这黎阳县的县丞,姓李,名瑞,不知二位兄台?”听对方相问,南宫玉急忙作答“哦,原来是县丞大人,失敬失敬。我二人是外地客商,今天才到这黎阳县,我姓于,叫于公,他姓胡,叫胡常。”一方面可能饮了不少酒了,另一方面还没有当官的自觉,这李县丞没有觉察出二人见自己这个黎阳二把手显得的过分平静了。 三人先喝了几杯酒,然后在常虎的纵诱下,李瑞开了言“唉,我是永盛十二年的进士,今年刚被吏部派任这黎阳县当县丞,出身贫寒之家,受皇上的恩典走上了仕途,当然要惠及家乡的父母亲人。凭我现在的能力,还不能把在乡村受苦的父母接过来享福,就先把我唯一的兄弟接过来做公差,算是为他铺就了一个前途。我这兄弟叫李阳,才智很好,只是家中贫穷,只能供养一个完成学业,他不得已半途放弃了不错的功课,说到这,我这个做兄长的羞愧啊。李阳到黎阳后,我并没有特别照顾,他是从最艰苦最基层的战后人员和土地调查开始干的,这个活天天往乡下跑,许多地方都是荒山野岭,不但苦还十分危险。当然,他干的很好,主管官员告诉我好几回,这项工作完成后就要给他升职,我听后十分欣慰,也符合他要凭自己能力干出一番天地的心。唉,没想到这时候,出事了,差不多一个月前,他和同事一起去凌山脚下的三个村搞调查工作,按计划七天就应该返回了,可至今仍毫无音讯。荒山野岭,野兽出没,唉,不能想,不能想啊。”凌山?没想到这么偶然就触碰到了他们二人此行的目的。 “逾期这么多天了,没有派人去找吗?”“五天前派出去人了,县令大人对我很关心,他亲自拍板派了五名得力捕快去寻找。这几人,我知道都很精干,其中还有两名是平叛军军人出身,但有一点我担心啊,不知二位是否了解,这黎阳县从上到下全是新人,没办法,当年几乎所有县里的官员衙役都随当时的县令王仲林谋反了。所以这五人虽能干但对凌山及其周边情况并不了解啊。”“不可能吧,现在县里无一人了解整个县的情况吗?”“有倒是有,有一个老捕快是当年剩下的老人,但很不巧,这次本打算叫他去,可他确得了急病。唉,现在只能盼我兄弟福大命大了。”南宫玉和常虎对视了一眼“哼哼,这老家伙一定是装病,看来要了解当年情况,我们得造访一下这位了。”又喝了一会,心事重重的李瑞已经语无伦次,明显醉了,常虎招手叫过店老板“哎,你们县丞喝醉了,找人把他送回府里去。”店老板早看见县丞和这二人喝酒相谈甚欢,觉得他们应该也是县里或府里的官员,他虽是场面人,但现在新官太多,真认不全。既然当官的发话了,老板陪着笑脸赶紧上前,招呼几个伙计弄了个轿子把李瑞抬上送回了其在黎阳的居所。酒足饭饱的二人也结了帐回客栈休息。 第二天一早二人人吃过早饭就出了门,今天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和那个明显了解一些情况的老衙役好好谈谈,先找人,昨天他们就了解了一个在王仲林当县令时就做公差的老捕快这一信息,并不知道名姓,之所以没有问李瑞,是南宫玉觉得不能在这个县丞大人面前表现的太热心这宗事,微服私访吗。找百新中的一旧很简单的事情,他们找了一个明显是本地人的老者相问了一番,知道了这个捕快的名字叫张旺,然后直奔衙门以自己二人是张旺的亲戚来探病的名义从一帮根本不了解张旺家乡情况的新捕快中得到了张旺的住家地址。 在黎阳县耳朵巷的一个小院里,南宫玉他们见到了坐在躺椅上悠闲的喝着茶水的张老捕快,常虎一马当先推门进了院,也不说话找了两把椅子一把给南宫玉,一把往张旺面前一放,然后大大咧咧的坐了上去,看着张旺嘿嘿冷笑。前面说过,面对常虎这壮硕的身躯,一般人的第一选择一定是客客气气,沉默了一会,见来人也不说来意,张旺只好坐直身子脸上挂着笑容问道“二位找我有什么贵干吗?”常虎并不答言,只是在那里冷笑,他今天的任务就是威慑力量,问话由南宫玉来,“张旺,跟你直说,我们是县丞李瑞以及此次失踪的李阳的亲戚,经过一番调查,我们知道这凌山早年间就连年发生多人失踪的事情,这个情况别人不知道,你这个当年王仲林当县令时就是捕快班头的人不知道?乱平了新县令早就到了,你为什么一直隐瞒这么重大的情况?以前的事不提,这次新任县丞的亲弟弟因为你不报告相关情况贸然进入凌山失踪,你说你有没有责任,更可恨的是县令亲自布置寻找失踪人员,你假病不去不说,仍然不说明情况,难道要你现在的五个***也命丧凌山?”这些问题一甩出,张旺有些坐不住了,他真不一定有什么坏心眼,只是广想着自己避开危险没想那么多,但南宫玉的话在理,如果最后县丞的弟弟和五位捕快***死在凌山,而人们知道他是了解情况却不说,必定被治罪,另外这可大大坏了捕快间的规矩,名声可就臭了。 南宫玉的针还没扎完呢“你是反贼中重要人物张仲林当年的手下,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有你没有附逆,那些附逆之人大都身首异处,只有你活着好好的”看了一眼端着小茶壶的张旺“活得还挺滋润。蒙圣恩,那些附逆之人的家属亲眷并没被追究,现在都仍然生活在黎阳城,我想这些人看到你不会有什么善意的。而此次县丞不说了,你隐瞒重大情况不报,县令大人一定很痛恨你,而同衙门的捕快。。。唉,啧啧,万人嫌啊。” 第三十三章 旧事 (1) 南宫玉话还没说完呢,张旺已经坐不住了,他放下茶壶起身就要奔衙门口报告情况,常虎一把又把他摁在躺椅上,南宫玉继续说道“现在去,你觉着会不会有些晚了,一个月前失踪的李阳等人恐怕早没命了,而那五个捕快已经骑马出发五天了,恐怕早就进山了,你现在再急着去报告,也不过是继续增加人手再去寻找,剩下的所有捕快都去够吗?”这时的张旺已经脸色蜡白,颓然坐在躺椅上喃喃说道“不够”南宫玉最后问够么,就是顺势一问,这得到了不够的回答让他也有些震惊,现在是和平时期,按黎阳县的规模它起码得有五十多人的捕快,抛去先行的五人,剩余五十个经过专业训练的捕快都不能应付?这得是什么危险的存在啊。 “已然这样了,就不能急于一时了,你老捕快了,应该看出我二人是行武出身,这样你先把所有情况跟我俩说一说,我看看有没有能挽救的办法”“唉,我是糊涂了,没别的原因我是真怕了:十年多前,就是燕王谋反那一年,当时的县令王大人开始重视愈演愈烈的凌山失踪案,当时已经闹到整个凌山都成了禁区了,周边的人连去林中捡个柴拾个山货都有可能失踪。这王大人,不说附逆的事,是一个很能干的人,他亲自调查分析很快就有了眉目,但是很不巧所有线索都指向了我们黎阳第一大寺宝泉寺,玄俗互不相问,没办法查下去了,剩下的只能进凌山山林直接调查其中的情况了,本来定好了由王大人亲自带队进林调查,可突然燕王召见,于是王大人就让捕头张锋带队进山,这张锋正是我的亲哥哥,别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头,可另外他是我们黎阳数一数二的武功高强之人,为人特别重情义,不广是捕快,黎阳的三班衙役无论岁数大小都尊称他为大哥。 我跟我哥的感情更深了,父母早亡,基本就是大哥把我带大的。虽然是我哥带队,人员是县令早就挑好的,总共十五人,全是经验丰富的老捕快,这其中也包括那时已经三十多岁的我。那年九月初八,我们出发的,当天就从离县城最进郭庄附近进了林子,十几个老伙计,再加上有我哥这样的高手在旁,一开始我们真没把这趟调查太当回事,我们以穿林而过的白浪河为坐标沿着河岸向前推进,那时候大战就要开始,我们虽然不是谋划者,也都意识到了什么了,所以能离开越来越压抑的县城到这世外之地,当时是十分欢喜的。 走了两天,我哥就发现不对了,我们是捕快查案子来的,绝对不是干走,要找线索的,所以是四处撒开摸索着前进的,可是整整两天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要知道就我们知道的就有近二百人失踪,怎么可能连一具残缺的尸骨都没有发现呢?第三天开始我哥把我们搜索的范围加大,为安全两人一组,加他十六人共八组平铺开向前推进。有情况用竹哨相互联系,虽然这样,这天和第四天都没有任何收获。 第五天头上开始出事了,那天早上出发还没多久口哨声就响起了,待我们赶过去只见到地上两摊血,最外部搜索的两个捕快不见了,这边还没有搞明白情况,又有口哨响起,我哥发觉不对,当即先用哨声把人聚拢起来再一起去查看情况,聚拢时就发现有两组人没有回应,一番寻找相继发现了四处血迹。经此打击我们剩下的包括我哥在内的十个人再也不敢分开了,知道碰上正主了,我哥召集我们一起商量怎么办,是就此回撤,还是继续前进。 说实话碰到这种状况,我们都没有勇气继续调查下去了,但是现在有了新的问题,六个同伴生死未卜,我们逃回去怎么面对那些人的家眷?所以一番讨论后,大家觉得继续调查不用管了,我们怎么也得确认那六个同伴的生死,生当然要相救,死得见到尸体吧。这会可不敢分开了,我哥带着剩下的几个人循着地上的血迹小心万分的往前推进,那时虽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包括我哥在内都仍然认为是某种野兽所为,所以虽然是大白天,我们确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火把。摸索了二里多地,眼看着地上的血迹已经很难发现了,只好停了下来,大家围在一起休息吃干粮,商讨下一步行动。 就这时候,周边响起沙沙的声响,有东西围过来了!我们立即起身抽出兵刃围成一个防御阵型,也就是瞬间,大约七八头怪物出现在我们眼前,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丑恶的东西,外形像狼,但身躯庞大,个个都和毛驴体型相当,满身都是粗硬的黑色钢毛,硕大的头颅配着一双红色的眼睛和一张满是突出唇外尖牙的大嘴,令人胆寒的是每一头头顶上都有一颗血红的肉瘤。最恐怖的事情是我们能感觉到这些猛兽是被控制的,因为他们现身之后并没有开始攻击,而是意识非常明显的散开把我们十个人紧紧包围起来。 面对这么邪恶的东西,我们吓坏了,他不攻击,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因此双方就在这林中对垒起来,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突然林中某处响起敲鈡的声音,好像是一个信号,这些野兽突然就动了起来咆哮着向我们冲了过来,我们也只好压住恐惧,挥动兵刃和它们拼杀起来,接触在一起的时候,我们马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些野兽竟然不使用最厉害的撕咬,只是用爪抓和用头顶的红瘤撞,好像要活擒我们,感觉出蹊跷,我哥当即利用这个形式,他自己拼力挡住前方几只的进攻,而让我们一起死拼断住我们退路的几只,也是幸运也是恐怖,这些狼被乱刃分尸的时候都不开嘴撕咬。利用这一点,我们杀掉了三头野兽,算是冲出了包围圈,循着来路开始疯跑,就在这时林中的钟声开始响得密集起来,而且明显离得近了很多。听到密集钟声的那群被我们冲破包围圈有些混乱的野兽立刻疯狂起来,这次他们个个张开了满口利牙的大嘴卯足劲向我们冲了过来,片刻之后三位落在后边的同伴就被这些野兽撕得粉碎。这些都是跟了我哥十年以上同过甘共过苦的老伙计,他们的惨死把我哥的疯狂也激出来了,不退反进抡刀就和这些野兽拼杀起来,我是不可能撇下我哥独自跑的,抡着刀也回头杀了过去,另外几个同伴知道一方面广凭双腿跑不过这些野兽,而且他们同样与我哥感情深厚,所以也杀了回来。 第三十四章 旧事 (2) 那些野兽本来就是红眼的,我们也红眼了,双方这回毫无保留的厮杀在一起,在又付出两位同伴的生命的同时我们又杀掉了三只野兽,这时我们还有五个人,而野兽只剩下两只,代价惨重,但胜利在望了。就在这个时候,一大片脚步声响起,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但因为好几个人手里还拿着火把使我们能看清前方的事物,我见到了最恐怖的一幕,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啊,一丈多高直立的身躯上面确实实在在是一个狼的头颅,人一样但长满黑毛的右手拿一条镔铁大棍,左手拿着一个茶杯大小的铜钟,血红的狼眼正瞅着地上支离破碎的狼尸,而他的身后则是一大群差不多百个睁着没有瞳仁的白色眼睛望向我们的干瘪的东西,应该就是传说的僵尸或者行尸吧? 前面那些狼长得凶恶怪异,人们会害怕,但面对生死会拼死搏斗,面对同伴困境会毅然返回搏杀,现在出现的人身狼头怪物和他身后那些行尸则完全超出了普通人的认知范围,这时候许多人只有恐惧,勇气已经荡然无存,除我哥和我外其他三个人反身拼命的逃了出去,那个狼头人收回了望向狼尸的目光,举起手里的小铜钟摇了摇,钟声响起,他身后那些行尸仿佛被什么推了一把开始躁动起来,然后便像一团乌云般飞扑向了逃走的那三个人,他们身法非常怪异,仿佛跌跌撞撞的,但行进速度确极快,没多久就听到了逃走三人的惨叫声。。。 那狼头人转头看向我哥,嘴里吐出的语音怪异但绝对是人言“血性很足,代价虽大,但得到这么好的药坯还是值得的,干娘应该很高兴”说完举棍奔向我哥,同时用手上的铜钟指挥剩余的两头狼对付我。刚才能够战胜那些狼,主要战力是我哥,我自己怎么可能是两头狼的对手,好在这会它们又是要活的没有撕咬,但没两下我已经让狼爪抓得浑身浴血,这时候最大的打击来了,我听到旁边叮当一响,侧脸看去我哥手里的刀已经飞出去了,人已经被震倒,狼头人的大脚正狠狠踩在他的身上。最大的希望和精神支撑破灭了,我万念俱灰,几欲放弃抵抗。这时被踩在地上的张峰望向我这个弟弟,用最后的力气声嘶力竭的喊道“下河!下河!它们可能下不了水”临了又加了一句“一定要活下去,照顾你嫂子和侄子”说完拼死抱住身上狼头人的腿,唉,还想着我这个弟弟,还想着坚定我的信心。。。 他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我拼命向不远处的白浪河跑去,在又挨了几狼爪的抓扯后,一头扎进水里,我哥知道我水性好。。。确实那两头狼和一大群行尸扑到岸边就停了下来,我在各种渗人的嚎叫声中拼命向下游游去,嚎叫声渐渐没有了,由于满身是伤和前边游得太用力,没多久我就昏了过去,随着水流漂浮而下。再清醒时已经是七天以后的事情了。 大约五天前,凌山外白浪河下游的刘村的一个渔民发现飘在河里的我并救了上来,然后我又在床上昏迷了五天。所谓醒过来是指我能够下地,能吃,能喝,但可能狼爪上有毒或是伤口感染,我脑袋中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的,就这样又在人家渔民家里待了八九天,我才完全清醒过来,那各种血腥的场景和恐怖凄惨的画面才一幕幕出现在我闹海了,瞬时满身冷汗,我知道我需要赶紧回城报告这个情况,可到了捕所发现一个人也没有,找其他衙门的衙役一打听,原来,与我哥是拜把子兄弟的副捕头见我哥多日不归,竟然带着剩余的三十多名捕快进林寻找去了,听到此说我惊得跌坐在地上,我知道根本不了解情况的这些人进山只怕又是凶多吉少了。这时候大战就要开始,县令王仲林和县丞、县尉等官员都在州府参与谋划不在城中,我除了惊恐毫无它法。 又过了几日,王仲林回城,我赶忙请求拜见,但这时他已经对此毫无兴趣,根本没有给我见面的机会。副捕头他们出发也已经十几天了,毫无消息,恐怕也已经完了,心灰意冷的我带着家眷和嫂子、侄子等人回了乡下老家。几天后,燕王竖反旗,再之后广黎阳大战双方就死伤数万人,整村整村的人被毁灭。。。与那个相比几百人在凌山失踪和几十名捕快丧命根本不值一提。所以再说一句,黎阳别人不知道,但捕快一个也没有附逆,唉,因为他们没人活到那一天。 在家乡待了十年,虽然没有参与到战火当中,但也见识了许许多多惨绝人寰的场面,这完完全全冲淡了当年的回忆,后来朝廷攻下了黎阳城,新任县令建立了自己的各级班底,发现全是新人后开始寻找未附逆的过去的公事人员,这样我被请回当了黎阳捕所的副捕头。唉,这些年见血见多了,当年的事已经不那么刻骨铭心了,所以我一直没有和新县令以及同僚谈起当年那一个经历,并且还幻想着说不定十年了那些东西早没了或者早离开了。这之后,县丞的弟弟失踪,我怕让我带人进山寻找,又装病躲避。说道底,五十岁的人了,惜命了,而且认为现在都是新人,只要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当年那些往事了。唉,既然你们能点出那件事,那我就必须得行动了,而且,刚才跟你们讲这件事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心中仍然充满了痛苦的感觉,我凭什么不为那个临死还全身心的琢磨怎么救自己弟弟的哥哥报仇呢?凭什么看着好不容易躲过战乱的鲜活生命毫不知情的投进恶魔之口呢?” 讲完这些痛苦的往事,张旺望向两位来客,然后呆住了,他琢磨着这二位听完这些应该是震惊、恐惧,最起码是怀疑的表情,可怎么看他们现在都是一副兴奋、跃跃欲试的表情。首先,南宫玉和常虎对张旺所说深信不疑,没别的,人家南宫玉小时候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见得多了,那个时候比见人见得都多,而常虎自从南宫玉搬过来除了听书,满脑子都是南宫玉给他讲述的各种鬼怪见闻,所以一个要重拾儿时技艺,一个早想百闻不如一见,能不兴奋吗?蒙了一会,张旺清醒过来,急忙声嘶力竭的叫到“二位想干什么?可不能贸然进山,搭上大好性命,想我哥武功高强,最后不也。。。”常虎起身打断了他的话“你哥武功很强吗?”说完在小院里踅摸,然后径直走向一个放在院里的石磨“壮士,你确实身材十分雄壮,可我哥也不矮,那个石磨他也能。。。我靠!”虎爷怎么可能玩那个举石磨的傻力气活呢,人家上前一掌就把那敦实的石磨盘拍成了几个碎块,黎阳县的副捕头张旺五十了,今天他才知道世界那么大,他真应该到外面看看了。 第三十五章 巡察古寺村 拍碎了石磨的常虎回头问张旺“从这里往哪里走可以到那个你们进山的郭庄”被唬呆了的张旺机械的把路线告诉了二人,最后清醒过来的他赶忙又说道“二位壮士武功惊为天人,可是那些都是非人的东西,这样,我现在立刻去禀报捕头、县令,然后请县尉大人带兵与二位壮士一起进山可好?”“可好!你马上去汇报,但我二人先行,我们速度快,早一步说不定能救下后面五名捕快的性命。”“这。。。”“快去汇报吧,这事耽误不得”“哎,哎”三人一起出了小院,张旺一溜小跑的先奔向捕所,而南宫玉常虎二人顺路买了干粮水袋等应用之物,回客栈取了兵器,就按照张旺所说的路线一路而去,当天就赶到了郭庄。 在一户农家借宿了一晚后,第二天一早就进了凌山山林,同样顺着白浪河向前急进。二位都算是豪杰级别的人物,脚程极快,所以也就是三天后他们已经到了白浪河的源头凌山的山腰了,那时候已经是晚上,他们转过山腰,映入他们眼前的是一个灯火辉煌的山村,林林种种的房舍整齐的排列着,青石板路在灯光照耀下仿佛穿村而过的几条缎带。。。二人站立着交谈了几句,然后径直向山下的村庄走去。 刚到村口,一位老者带着村民迎了出来,老者上前一步说道“贵客迎门啊,老朽是这个苦寺村的村长成起先,不知二位这么晚到我们村有何事吗?”南宫玉抱拳还礼说道“麻烦老丈相迎,我们是客商错过了宿头,想在贵村借宿一晚,不知能否行个方便。”“哎呀,说那里话嘛,当然没有问题。二位客官运气很好,今天是家母大寿,二位一定要好好喝两杯。”这老者看着就有七十多的年龄“贵翁的家母?啊呀,那真的很高寿了,我们一定拜见拜见沾沾喜气。”“唉,家母毕竟年岁大了,今天热闹了一天已经早早休息了,明日,我一定安排二位见一见,这也是我们的福气啊。来来来,二位随我饮酒去。” 说完话,他当先前行带着二人向村中部走去,行进过程中他们见到了一座有着两扇朱红色大门寺庙,门眉上书着“生即是苦”四个字,南宫玉停下来问那个老者道“老丈,您说这里是苦寺村,那么这个应该就是村名中的苦寺了吧?”“对的。这个就是苦寺,当年建它目的就是为了纪念高僧觉苦大师。”南宫玉他们到黎阳时短,并没有听到过姜成说给李阳的那个故事。没说别的,二人仍然随着老者前行,穿过两户人家间的甬道,眼前豁然开朗,这时一个半亩多大的广场,前方是一座看来有些年头的牌楼,上面四个字“寿比南山”,整个广场用青石铺就,中央还有一个种满荷花的水池,这时候围着水池排布着足有二十桌酒席,有些空着,有些坐着一些村民在喝酒。 老者并没有介绍二人,径直把二人带到了紧挨着水池的已经布满菜肴的空席,一边招呼二人落座,一边解释到“二位客官,这样的酒席我们村一年也就一、两次,所以这个时段,乡民们大都已经醉薰薰的了,所以我就不给二位介绍了,省的闹笑话。”“二位一路辛苦,村里也没有什么规矩,我们也不会招待人,这样你们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别客气,由着性子来。”南宫玉和常虎点头向老者表示谢意,但二人只是坐在那里东瞅瞅西瞧瞧的,并没有动筷喝酒的意思。待了一会,老者见这二人仍一点都没有动筷吃喝之意,不禁开口劝道“二位怎么不吃不喝呢?难道嫌弃村中饮食粗陋吗?”南宫玉并没有回答老者的问题,而是问道“老丈,没有人再来了吗?”老者不明其意回答道“哦,没有了,其他村民都已酒足饭饱,这个时光已经休息了。二位还是吃些喝些吧,村中菜做得不高明,但都是上好的食材,请,请,请”。 南宫玉和常虎对视了一眼,常虎回过头来指着老者破口大骂“你个老狸子精,弄tm一桌腐烂生蛆的人腿,人胳膊,人头,人下水,看着老子都想吐,吃你mb吃”说完伸手掀动桌面将桌上的各式菜肴一股脑泼向白须老者。虽然他说翻脸就翻脸,手动的极快,但没想到那狸子精化做的老者行动迅捷异常,竟然如风般的向侧面移了数步躲过连汤带水扑向自己的菜肴。待站定之后,老者表情巨变,虽然仍是人形,但双眼变红,嘴里的獠牙破唇而出“哈哈,原来二位是来找我们晦气的,而且还能看破幻象。好!好!好!老朽百多年没动过手了,这会好好舒展一下筋骨,拿下你们,干妈就能练出传说中的极品丹药,这是上天给我们的福分啊。”说完他吹了一声口哨,与口哨回应的是一连串的钟声,霎时间那个灯光辉煌的村庄不见了,露出了断壁残屋的村落和遍地漂浮的朵朵绿色鬼火,以及从各处飘立起来的百多个行尸,没有瞳仁的眼睛里无端端的显露出凶光飞速的从各方向二人聚来。 南宫玉常虎二人对此并不意外,早在山上之时南宫玉已经告诉了常虎这是幻象,而且二人早已经在眼上抹上了灵冲老道为常人破幻象而发明的明目水,所以现在的景象本就是二人一直看到的村中景象,之所以等了一阵是因为他们想等到那个张旺说的狼头人,只是在明目水加持下看着这一桌爬满蛆虫腐烂的人肉实在恶心,老狸子精还不识趣的一直催二人吃吃吃的,实在受不了,终于爆发。 撕破脸就开打,对于见多识广的南宫玉来说,行尸根本上不了台面,这些东西都是邪魔外道的人为产物,人有三魂七魄,在活着时被强行抽走三魂六魄,留一魄在邪器驱动下支配身体成为行尸,因为只有一魄行尸头部弱点很明显,击打就会呆滞,当然像各种尸变产物一样敲碎脑袋魄散就算被消灭了,是尸变产物中最弱小的,但也是最好控制的。拔出那把传自灵冲老道的至宝道剑藏锋,这把剑比灵冲所有时强大了许多,因为这是南宫玉最贴身的兵器,在十年战场上不知道斩杀了多少人命,早已经煞气冲天。 第三十六章 除妖 握着剑,南宫玉对常虎说道“你对付那些行尸,练练手,等着那个狼头人,我对付这个老狸子精。再提醒一句行尸的弱点在脑袋”“早明白了,整你的去吧”常虎边说边将父亲留给他的那把像半扇门板般的鬼面握在手中怪叫一声扑向那些奔来的行尸。 那狸子精在二人交谈之时并没有先行动手,当二人拿出煞气冲天的两件兵器时,心中出现了莫名的惶恐,他知道今天恐怕遇到了硬茬子了,必须先下手为强。不敢再等待,他举起手中的那其实是兵器的精钢拐杖飞身扑向南宫玉,南宫玉提剑相迎二人战在一处,几招过后,老狸子算是明白了,那是什么硬茬子啊,这分明是灭自己的煞星,首先引以为傲的速度、诡异招式根本不占优势,而力量与人家相去甚远,没招呼几下呢就只剩下招架之力了,其实南宫玉想宰了他早得手了,只是他有许多疑问,觉得还是活擒他最好,所以一把剑只在他身前游走困住了这个老狸子的各个逃走之路,寻隙出手擒住这个老狸子精。 这时候,常虎举着一把大刀东敲敲西敲敲,那些靠进的行尸个个被敲碎脑袋,一魄散去躺到在地,机械的敲来敲去,毫无难度,索然无味。没一会他身边就躺满了脑袋被砸碎的干尸,正没意思呢,突然从那座有着朱红大门的小寺庙中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狼嚎,然后是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虎爷为之精神一震,也向空中狂吼了一声作为回应,同时大刀挥舞将那些不断扑来的行尸像扒拉苍蝇般的拨开,迈腿向狼嚎声处奔去,也就是须臾之间,那个狼头人与虎爷就相遇了,这二位没费话,一个举棍猛砸,一个举刀猛砍,一时间乱流涌动,二人所过之处那些本就摇摇欲坠的破屋断壁纷纷倒塌,腾起的烟尘冲天而起,掩住了二人的身形。这种猛砸猛砍的战斗不可能进行太长时间,不到一盏茶的时光,虎爷发出刺破苍天的一声怒吼,这时烟尘落下,露出了他顶天立地的形象,一手拄着大刀,一手高高举着一颗血淋淋的狼头。老狸精当然关心那边的战况,他本被南宫玉逼得手忙脚乱,但听常虎一声吼叫,仍忍不住侧头观瞧,这一看魂飞魄散,狼兄已完了。南宫玉没有去看,他知道虎爷的斤两,所以老狸子侧头之时,他立刻出手,死死攥住了对方的咽喉,老狸子顿时气血不通,那精钢拐杖落地,身体酸软的提不起任何力气。南宫玉右手还剑入鞘,取出腰间绳索从脖子开始密密捆扎,因为他也不知道这货能否变形,生怕一个不注意再脱索逃走,所以除了脑袋基本捆了个遍。 常虎的一声怒吼,不知道是连没有意识的行尸都震住了,还是吓住了那个敲种驱使之人,围住二人的行尸这时候纷纷倒地不起,南宫玉和常虎二人一个提着捆成粽子的狸子精一个提着还滴着血的狼头汇合在一起,他们很有默契的同时向那个整个村落里唯一完整的建筑-苦寺奔去。刚到寺门口,朱红色大门突然洞开,正如张旺向他们描述样子的两头巨狼分别向二人扑来,这两头狼又长大了不少,现在已经堪堪与一只成年的马匹差不多大少了。正在二人对付巨狼之时,他们感觉到一道白影从庙后飞窜而去,他们知道恐怕这就是正主了,南宫玉急忙抽身一剑向那个白影砍去,一声脆响,白影滞了滞继续逃窜,而南宫玉胸口一闷向后倒退了几步,这时那只被甩开的巨狼又扑向了他。 虽然更加巨大凶恶了,但巨狼显然对南宫玉二人构不成什么威胁,很快就被砍翻在地,但就这么一延误,那到白影已经飞奔到了东边的树林旁边并迅速消失在茂盛的山林中,他们赶到树林刚要入内寻找,突然响起了一声玄门偈语“大慧玄天,二位施主匆匆赶路所谓何事啊?”话音落处,一位穿着黄褐色半旧僧衣的老僧从林中走出,老僧眉白似雪满脸愁苦而眼现怜悯,额头的中央有一块鲜红的胎记仿佛一朵红云,南公玉和常虎都是杀人如麻的将军,年轻还没练成道貌岸然,所以当然不是什么虔诚的玄门教徒,但是基于大夏的传统和生活氛围,他们见了老僧仍不自觉的微躬行礼,客客气气的回答到“烦劳大师相问,我们正在追逐一个妖孽。大师你可否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进林?去了何处?”老僧并没有答话,只是双手合十静静的占在路中央,恰好挡住了二人进入山林的道路,这明显的阻止行为让正血性冲天的虎爷即刻就要暴走,南宫玉急忙用手拦住了他,对老僧说道“大师的法号能说于我二人吗?大师为何要阻我二人追那恶贯满盈的妖呢?”“贫僧年岁太大,大的自己都记不住自己的法号了。叫什么不重要,但众生平等,杀戮永无止境,劝二位住手吧。”说辞无用,南宫玉突然变得神色凝重,然后向着老僧迈出了一步,老僧神色不变,双手仍合十,但身体明显在颤抖,半盏茶的功夫后老僧退后了一步艰难的稳住了身躯,南宫身体并无一丝变化,他迈腿又跨了一步,这会老僧已经丧失了抗衡之力,马上蹬蹬的连续退了四、五步才勉强把凌乱的身躯稳定住,眼中展现的怜悯之情早已经尽去,现在充满了惊骇的望向身前这个年轻人,张开嘴刚想说些什么,但这时南宫玉和常虎二人已经懒得理他,径直从他刚才让开的道路擦身而过,冲进丛林追逐那道白影去了。 进林的一瞬间,虎爷回过头看了一眼,用那只提着狼头的手指了指他,巨大的恐惧立刻充斥了老僧的身心。震撼、惊恐这些情绪已经许多年没有出现在老僧的身上了,他呆立了很久,叹息了一声自语到“在这小小的黎阳和这片山林中待得时间太久了,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说完他紧了紧僧衣大步走进了山林。被巨狼和老僧相阻,本就慢了一步的二人进了山林一番瞎找,根本没有发现那白影的一丝痕迹,二人只能沮丧的又走回了村里,尤其南宫玉,他这么爱读书,灵冲老道本就有一本专门论述追踪妖邪的书,因为自信满满偏偏没有学习,唉,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第三十七章 苦寺 既然追丢了,他们只好急匆匆的赶回村,主要是探查那个苦寺,一方面看是否还有幸存者,另一方面了解这帮妖邪的底细。回来的路上常虎问南宫玉为什么放走那个十分可疑的老和尚,南宫玉叹了口气说道“玄门深似海,没有特别确实的证据,凭我们还是最好不要招惹。”常虎可不傻,想想也是,就凭老僧拦住不让杀生,实在没有理由打杀,这不广得罪的是遍布天下的数百万僧人,还包括绝大多数的大夏国的老百姓,唉,可虎爷情绪上来了确无处发泄,憋得慌,一脚就踢向南宫玉手里拎着的那个狸子精。这狸子精被南宫玉捆成了个粽子,但并没有弄昏,两只黑黑的小圆眼东瞧西看的一直没闲着,见到老僧时还曾经满怀希望,但是见南宫玉很轻描淡写的就逼退了救星,他满眼失望,然后绝望,他知道弄住自己的这二位是了不得的人物,自己老实点还有一线生机,如果有其他非分之想恐怕立毙是唯一的结果,另外绝不能惹那个一直提着狼兄脑袋的家伙,这狸子精很聪明,他感觉制服自己的这位的武功应该比宰了狼兄那位高一些,可论凶残那位可就强多了,自己绝对不能和那位对上眼,不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总之在这两位煞星手里,老实点总没错!可老实了就没事了?这不横祸就飞来了吗,看着大脚飞来,老狸子眼睛一闭心说完了,这一脚恐怕能把苦寺那两扇大红门踢飞,别说自己的小身板了。。。苦寺的大红门的一扇门板脱离了门轴直直的飞了出去砸在苦寺大殿前的两根巨大的廊柱上发出了一声巨响,原来南宫玉感觉后面阴风乍起,赶忙提着狸子精飞身向旁闪过,虎爷的一脚还真踢在了苦寺大红门上了。 跳到一旁的南宫玉怒视常虎说道“痛快了?你要把他踢死了,咱们找谁问事去?我的虎爷爷,现在不打仗了,你那个虎了吧唧的毛病可得改一改。哎,人家那么娇小的一个姑娘要是知道你有这个驴脾气,恐怕就。。。”南宫玉特别能找别人的弱点,虎爷听南宫玉这么一说,竟然变得忸怩起来说道“只要你小子不使坏。。。哎,刚才我也没踢他啊,只是踢了脚门吗。。哎,这庙别看就一个殿,可够大的啊。”南宫玉说常虎自己突然也有些羞涩,针没有继续扎下去,摇了摇头迈步和常虎一起走进了苦寺大殿。 这个时候天已经亮了,苦寺大殿里的景色完全展示在二人眼前。这苦殿确实不小纵横都超过十丈,里面根本不是玄庙的格局,殿正中没有造像只有一把花团锦绣的椅子,椅子后是一幅画像,画得是一个满身纹满奇怪符号的粗犷壮汉抬着头向天际望去,而他的身边则绘了一只毛色雪白的银狐,银狐有一双血红的眼睛,微微抬头崇拜的看着那个望天的壮汉。 大殿的东西两侧被隔成了四个房间,他们选了一间走进去,发现这间应该是卧室之类的,里面有两张一长一短的床和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南宫玉低头瞧了瞧狸子精,那家伙可能还没从刚才的惊惧中恢复过来,颤巍巍的点了点头。这间房旁边那间则明显是个牢狱,里面有一排排用拇指粗的铁条弄的牢笼。 转过头到了对面,两间中的一间一看就是女人的房间和那把殿中的椅子一样也弄得花团锦绣的,一个大的条案上则堆满了书籍和各式各样的法器,那个听张旺描述过的小铜钟赫然就在其中最显眼的地方,看来妖怪逃走的时候很匆忙,一些翻动的痕迹表明她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仍然带走了一些东西,但显然不包括这件前一刻还应该在她手里的铜钟。这屋子应该是重点搜查对象,但他们要先看看最后一个房间。 走进去后,他们首先完成了赶来时的第一个任务,发现了县丞说到县令亲自派出的寻找他弟弟的五名得力捕快的干尸,四具被摆放在地上,一具还躺在一张石床上,石床周边有几个绘满奇怪符号的容器,每个容器的一端有一根同样绘着符号的铜管正深深插进躺在石板上那名捕快的百会穴、心脏、脊柱。。。应该已经完工了,因为那名捕快以及地上的几名捕快除了身上的空洞,整个身体五官都很完整,但很奇怪你望向他们会有一种完完全全空白的感觉,没有血液,没有体液,没有脊髓,没有魂,没有魄,没有。。。房间的另一侧是一个年头久远的铜鼎,上面同样绘着已经出现了多次的古怪的符号,铜鼎下没有燃着火焰,不知道是已经完成了,还是没来得及。除了这两个最显眼的东西外,房间里还有一个大的条案,上面则是各种同样绘满各式符文的工具、器具以及装满各种药品的容具。 大概粗略的看了一遍,南宫玉觉得还是先审一审俘虏吧,把狸子精扔在殿中那把大椅子前边,南宫玉施施然的坐在上面,之后又有响动,常虎从一个房间里也拖出一把椅子特意大马金刀的座在了老狸子身后还把那个仍然滴着血的狼头扔在了他的身边。匍匐在地上被捆得只有脑袋能动的狸子精当时汗就下来了,前边这个好像还能讲些道理,可后边这个是不是正观察自己那里下刀好呢.南宫玉低头看着老狸子说道“第一个问题,你可以显现现在的模样,也可以显现成老翁的模样,是不是还能化成完全狸子模样?”化成狸子原型是他最后逃脱保命的招数,老狸子咽了口吐沫,想了想在这二位杀神面前还是实话实说保险,只好承认到“是的”“还能化成别的形态吗?”“没了没了,小妖只能化成这三种形态,绝无虚言!”南宫玉盯着他看了一会,感觉应该说的是实话,于是继续说道“据我所知,你这样的岁数小不了,小妖小妖的别扭。你既然能化成人形,应该有名字吧?”“有的有的,回上仙,我叫李子”“狸子,你不就是个狸子吗?”“不是不是,是木子李,儿子的子,李子”坐在身后的常虎哈哈大笑“什么破名字,真能图省事,那他叫什么?”说完一指地上的狼头,李子费力的扭过头讨好的说道“回上仙,他叫郎头,员外郎的郎,头脑的头” 第三十八章 回生丹 南宫玉接过话茬说道“什么上仙上仙的别瞎叫,这样你称呼我为将军,后面这位干脆你就叫他虎爷算了。你能化成人形,应该知道我们与你互通姓名,说明我们想给你一个平等说话的机会,我知道你这样的兽修炼成人形,能人言恐怕没有几百年是不可能的,这中间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难,自己心里应该十分清楚。同样你做了多少恶,心里也应该明白,实话说,放了你,一点可能没有,但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保你活命。怎么样?”虽说基本上都是在执行干妈的命令,但李子心里明白毁在自己手里的人命无法计数,自己能活恐怕主要原因是这二位没能逮住干妈,这个生机他可不想错过,急忙使劲的点着脑袋,瞪着小圆眼认真听着南宫玉随后问出的问题。 “逃走的那个白影就是你的干妈吧?他是什么?什么来历?”“对的,那就是我的干妈,他是一只银狐所化”说完这些,他的脸上变得有些窘迫“我和郎头都是他点化的,他从没有说起过他的来历,我们也不敢问。这绝对实话,将军请一定相信我。”南宫玉想想还算合理,就继续问道“那间屋里,人被抽取血、骨髓还有魂、魄是用来干什么的?”“那是为了炼制丹药,叫回生丹,下品丹药用一些普通人的血、髓、魂、魄等混在一起与一些药材就能炼成,吃这种丹药无论是人和我们妖都能迅速强化身体,提高功力,但服的太多了,尤其是人有魂魄混乱,血脉侵蚀的危险,中品丹药则是用一些练过武气血两旺或者心智优秀的人炼成的,按干妈的说法对人能够延长寿命,阻止肌体老化,但是每天都有一个时段如万虫蚀体般的痛苦,而极品丹药的用途是什么干妈没有告诉过我们,但我知道干妈炼成了一枚,就是五年前战乱的时候,有一位将军负伤逃进了凌山,因为伤重晕倒被我们擒住,干妈大喜,用上好丹药花了半年时间将其伤养好,因为在抽尽之前人不能死去,干妈破例找来帮手,然后整整用了七个昼夜吸取魂魄血髓什么的,这之后干妈闭关四年炼药。出关之时,几百年来,我头一次见到干妈那么神采飞扬,应该是成功了。而且这之后,干妈一改习惯经常外出,每次还很多时日,感觉在找什么东西或什么人。”“哦,对了,你们这位干妈平时以什么形象出现呢?她有几种形态”“我们刚开窍的时候,她显现的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后来逐渐变大,现在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形象,她应该还有一种银狐的形象,我们没有见过,只是她炼药出关那天十分兴奋,曾经指着殿上的那幅画像说道这位就是我们的祖师爷,说身边的那只银狐就是她。”他这么一说,虎爷来情绪了“狐狸精?漂。。。亮吗?”这一问把老狸子难住了“这个。。。我虽然能够化为人形,但不太了解人类对美、丑的判断,我眼里就是一个母狐狸吧,没什么特别的。” 看那常虎色眯眯的,南宫玉本想挖苦常虎几句,但想想自己在这方面也是一穷二白,对那个书里和评话里香艳无比的狐狸精也同样非常好奇,诱惑?咳。。还是岔开这个话题吧,想到这他随口问道“哎,那个画里的人,就是你干妈说的祖师爷,你知道点什么吗?”老狸子听问,思索了一会,说道“也是那天炼药成了后,干妈兴奋,话比较多,好像除了说是我们的祖师爷外,还说他是一位远古大巫。别的我真不知道了。”他这话一出口,南宫玉噌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急急忙忙来到那幅巨大的画像前面。激动的原因是那“远古大巫”四个字触动了南宫玉最大的心事:十六年前这个世界上他最亲近之人养他教他的师傅灵冲道人被一魔自爆阴体所害,而那魔就是远古大巫所化”难道画中这个立于山间的远古巨汉就是自己的头号仇人?不会这么巧吧?看到南宫玉反常举动的常虎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画前,先仔细看了看后,问南宫玉有什么情况,毫无头绪的南宫玉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摆了摆手,平复了一下继续审问老狸子,“估摸着黎阳县的官兵快要到了,时间不多,其他以后再问,现在有一个问题你如实说,据我推测死在你们手里的人成百上千,那些尸体在那里?不会都被你们吃了吧?” 这是老狸子精最忌讳的问题,也知道是必然被问到的问题,稍微犹豫了一会,他抬起汗津津煞白的面孔,因全身被捆只能用眼神瞧了瞧那花团锦绣的大椅子左边立柱上的圆球装饰。南宫玉走上前去把那个圆球拧了一下,机关声响起,大门左侧露出了一个比较宽阔的地下入口,示意常虎提着狸子精,南宫玉当先进了这个甬道,挺深,但走到一半腥臭之气就非常明显了,甬道的尽头是一个非常广大的空间,点亮了里面的灯烛后完全显现在他们眼前:分成三个部分,一块有着茅草水盆的地方应该是那些狼的居所,另一块堆放着上百具向上面那些捕快的被吸干了所有的尸体,这些尸体空的连腐烂都没有了,连气味好像都已经被抽走,应该来自于不同时间确呈现几乎一样的形态,这种完好还说明这些空空如也的尸体就连最贪欲的野兽也好无兴趣。尸堆中最外部的那具应该就是县丞的弟弟的尸体了,它稍显“鲜”一些,主要还是面部与南宫玉他们见过的县丞有一丝想象,随州农家子弟李阳因哥哥的机缘来到家乡千里之外大战初定的冀州本想凭借自己的辛苦和努力干出一番事业,美好的人生确实已在前方清晰可见了,但他还是倒下了,人生大都如此吧。 第三部分完全可以用修罗地狱来形容了,这部分面积最大,几乎填满了腐烂的残缺的或已变成白骨的尸体,已经难已计数了,血腥程度连两位沙场老将都感觉反胃,虎爷伸手在老狸子身上捏拨了几下,虽然收着力呢,但老狸子也吃不消,赶忙声嘶力竭的喊道“这都是他们弄得,我不吃人肉的。”情况基本都了解了,南宫玉现在还不想和黎阳官面上的人打交道,所以他们二人从甬道出来,把白狐屋里的书籍、药剂和器具收拾了一下让常虎背上,他则提着一个铁笼子,里面装着老狸子精化成本相的一只胖狸子。临走之时,他想了想,又把那幅厅里的巨像摘了下来卷好背在背上。二人出了苦寺一路上了凌山 第三十九章 凌山行 上到半山腰时天又黑了,一串长长的举着火把的队伍这时来到了古寺村,队伍中一文一武两名官员正是黎阳县尉和寻弟心切的县丞李瑞,他们身边是一百多名黎阳守备的兵丁以及三十多名捕快,捕快当中的一位老者正是张旺。 这些人出发时间其实比南宫玉他们晚不了多少,只是因为李瑞等官员需要骑马绕了一些路,这使他们比南宫玉二人晚到了一天时光。在灯球火把的照耀下古寺村呈现出破败诡异的形象,这让官军们在村口徘徊不前,与县丞商量了一番后,平叛军军官出身的县尉大声发出了号令,士兵们和捕快们才开始摆好阵型慢慢向村里推进。 这时,南宫玉和常虎二人在半山腰一个很好的位置观察着山下官军的行动,常虎突然想起了什么,在身后背囊中一番摸索后拿出了那个小铜钟,坏笑着冲着山下的村庄使劲摇了摇,这下可炸了锅了,只见断壁残垣中一具具行尸站了起来,以各种姿势望向那群手举火把的官军,与此同时整个村庄升起了一团一团的绿油油的鬼火,本就提心吊胆的官兵见此阴曹地府般的景象顿时惊呼着向村口飞奔退却,饶是那经历过战火的县尉也心胆俱寒裹挟着几乎被吓昏过去的县丞拨马逃向了村口,一时间,行尸没有出声,满村响彻了倒是这帮官军捕快的鬼哭狼嚎之声。 跑到村口的县尉清醒过来急忙呵斥着阻住了兵士们的进一步逃窜,一番努力之后这帮人才哆哆嗦嗦的在村口布了一个防守阵型,一百多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现在呈现着一派绿油油的景象的村庄。这幸亏虎爷摇了一把铜钟后感觉玩笑开大了而没有进一步行动,所以那些行尸虽然站起来但没有任何行动,只是用那没有瞳仁的眼睛死死盯着胡乱奔狍喊叫的官兵。瞎摇着玩,虎爷可不知道如何让这些行尸再躺下来,问了问老狸子,没想到这位也不知道,银狐知道,那位经常出外勤的狼头也知道,但他不知道,不过他知道天一亮,这些行尸就躺倒不动了。已经这样了,常虎讪讪得冲南宫玉笑了笑,小心翼翼得把那个铜钟收好,几个人也不赶路了,坐在那里静静得看着村中对垒的双方,一方不能动,一方不敢动,整整耗了一夜。 天亮之时,紧张得站了一夜的官兵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可突然那些直愣愣站着的行尸一个个软到下去,整个山村马上又变成了刚进村时显现的那个荒凉破败的样子,纳了一会闷,他们仿佛明白过来,对呀,鬼怕阳光的啊,顿时气壮起来,县尉县丞看此光景也不再犹豫命令着兵士捕快们杀进了村庄,进村之后再未遇到任何阻碍,在阳光照耀之下,官兵们的最后一丝恐惧也已除去,开始了对整个村庄的地毯式搜索。没多久,县尉县丞就知道张旺的汇报毫无虚言,因为他们已经发现了已经身首异处的狼头人和同样被削掉脑袋的两头巨大无比的怪狼,这之后在苦寺中他们发现了那五个被抽干了的第一拨出动的捕快,再之后,从那个洞开的地下甬道里发现了李阳的尸体,这使县丞李瑞哭昏了过去,甬道中修罗地狱般的乱尸堆当然也出现在官兵们面前,这使得下甬道的那些官兵们吓晕吐晕了不少,张旺在那些“干净”的尸堆里翻找了一番,绝没有想到竟然翻到了定格在十多年前形象的哥哥以及几位同僚,他也惊吓及悲痛的昏了过去。 现场最清醒的人就是那个有战场经历的县尉了,他知道就凭现在这帮官军的精神和体力状态无论如何不敢再经历这个村庄的夜晚了,他命人抓紧时间收集了苦寺中的部分尸体、器具和证物,在中午时分就列队离开了村庄,不过临走的时候他命人在村庄四处堆积了大量的干木柴,然后结结实实的在村里放了一把大火,苦寺、无数的尸体、躺倒的行尸以及破败的村庄都被这场大火烧成了灰烬。在半山腰看着这冲天大火的南宫玉点了点头,他很赞同这位县尉的举措,他知道起码以此苦寺村为基地的蔓延了百年的凌山鬼魅之祸随着这场烧掉一切的大火算是结束了。但他有一丝不安和惊惧,主犯银狐逃走只是一个很小的方面,更令他不安的是莫名出现的玄家老僧和巨像上的那位远古大巫。真是风雨飘摇的年代,内战刚刚结束,他仿佛感觉到了不知来自于何方的暗流涌动,这一次可不仅仅伤害屡受摧残的冀州,恐怕真将要天下震动了。 南宫玉和常虎二人脚力惊人,又不惧险阻,所以这二位在山里一通乱绕竟然从山北面走出了凌山,这里已经不但不是黎阳县属地,连成化府都不是了,他们一番打问,发现出山的地方是敦台府西口县,南宫玉带着冀州山川图,拿出来一查看从这里回灵泉如果步行怎么也得用十天时间,休闲点的话十四、五天也正常,既然这样那就以回灵泉为目标吧,毕竟二人是衙门主官,总不能在外面“微服私访”太长太长时间。 决定了路线二人先奔赴西口县城,这个是大约二天的一个行程,可第一天晚上他们就遇到了问题,因为不了解情况,他们不知道这西口县接近凌山方向非常荒凉,村落很少,所以当晚他们能够找到投宿的地方就只有一座寺庙了,南宫玉想想觉得挺可笑,自己前两天才和一位玄门老僧发生冲突,今天就被迫到人家玄门寺庙投宿,还真有缘分,但也真没办法。走了一天了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座有人的建筑。 这座寺庙牌额上显示叫曲山寺,中等规模,挺朴素,青砖灰瓦,但从磨损的痕迹看看年头应该不短了。 第四十章 曲山寺 从凌山出来,南宫玉苦口婆心的劝慰了半天才让常虎同意了新的身份,没办法这个时候南宫玉虽然不像公子哥们提笼架鸟,但实实在在的提着一个笼子像个少爷,虽然很出格的装着一只胖胖的狸子,而常虎则背着一个超大号的大包裹,里面当然是从苦寺搜罗来的书啊法器啊瓶瓶罐罐什么的,怎么看怎么是财主家的健仆,所以二人还是扮作主仆更有说服力,虎爷不愿意,但好在有演员的职业操守,为了“微服私访”勉勉强强同意了这个安排。 主仆就要有主仆的做派,这不南宫玉一努嘴,虎爷小声骂骂咧咧的上前叩响了寺门,不一会寺门打开,一个粉嘟嘟的小僧人走了出来,先入他眼帘的是敲门的常虎,这让小僧人张大嘴吃惊了半天“这么高。。。”然后好像记起了什么,赶忙板起脸显出一幅庄重的样子双手合十说道“玄祖大慧,二位施主夜敲寺门有什么事吗?”这一惊一庄的让南宫玉二人感觉十分好玩,虎爷露出凶恶之相说道“我走了一天路了,饿了,想吃小僧人,你们这里有没有啊”他十年战场杀人无数。。。小僧人勉力维持着合十的状态,但不由自主的往庙门一步步退去,嘴里说道“我们庙里没有小僧人”“嗯,我看你就挺合适”“不是,我十岁了,不小了”这时候南宫玉看小僧人快要扭头逃走了,那样麻烦可就大了,赶忙制止住常虎的玩笑,他很客气冲小和尚施了个礼说道“小大师有礼了,我主仆二人赶路错过了宿头,想在贵寺借宿一晚,不知可否?”一个凶一个客气的,小僧人有些困惑,见此南宫玉赶忙补充道“别当真,刚才他是跟你开玩笑呢,再说谁会到玄门寺庙闹事呢,对不对?”这一说小僧人立刻把胸脯挺了起来“对的,我师傅武功高的很,虽然你很高大”“这样,我领你们去见主持师傅,让主持师傅安排吧”“麻烦小大师了”说完话,二人随着僧人进了寺庙,一路向中部的一间僧房走去。 先请二人在门外稍等了一会,自己进去通报,然后将二人带进了僧房。进屋后,南宫玉放眼观瞧,这僧房很普通,正中是玄祖造像,前面供桌上燃着香火,供桌左侧是一张床榻,右侧是几个蒲团和一个条案,他们进屋时光正有两个老僧从条案后和边上起身准备与他们见礼,南宫玉赶忙抢先一步说道“二位高僧大德,我二人因赶路错过了宿头,好不容易发现这个寺庙,只好请求贵寺能让我们借宿一晚,叨扰了”“玄祖大慧,施主客气了,寺庙本就是个与人方便的所在,一会我让净明带二人去客房休息。啊,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师弟本寺监寺慧仁,老僧是本寺的主持慧成。”“谢方丈安排,我是一个行脚商人叫做于公,这位是我的伙计名叫胡常。既然方丈已经有所安排,那我们就不打扰二位大师商谈事情,那就。。。”“好的,好的。二位赶了一天的路应该很辛苦了。净明,你带二位施主去客房休息。”带他们进来的小和尚应声进来,带着南宫玉二人出了主持的僧房,左拐把二人让进了左手厢房的一间看来是专门用于庙客使用的僧房中。 说起来这个小僧人还是对这两人好奇,见主持同意二人留宿,那就算盖章说明二人不是坏人,所以一路上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一双大眼睛在二人身上东看看西看看,常虎玩笑心又起,对小僧人说“玄门慈悲为怀,我累了,你能帮我背会包裹吗?”“当然可以”“哈“常虎把肩上的包裹放到了地上,自顾自向前走去,包裹落地小僧人就傻了,在常虎背上不觉得,放下来才知道这包裹比他身量都大,不过既然答应人家了,挽了挽袖子使出吃奶的力气,那包裹纹丝不动,常虎哈哈大笑的返回来,伸手连包裹带小僧人一把提了起来,瞬时离地很高,他也不敢撒手了,就这样常虎提着带着小僧人挂坠的包裹走进了寺里为他们准备的禅房。 随着包裹落地的小僧人才舒了一口气”你力气真大啊“”是吧,让我吃了你不冤吧。“”别吓唬人了,师傅让你们留宿,你们就不是坏人“说完跑了出去,一会返回,双手提着一大壶开水”给你们饮用和洗漱用“别看接触不长,南宫玉二人真的挺喜欢这个机灵热心的小僧人的,一番攀谈他们才知道这个叫净明的小僧人是主持慧成和寺监慧仁在救济灾民时拾得的一名孤儿,当时还不到两岁,等于是在寺庙长大的,这触动了南宫玉心思,越发对这个与自己身世类同的小僧人感到亲近了。 南宫玉常虎二人出了方丈僧房后,两位老僧相互惊诧看着对方,慧仁声音有点颤抖的说道“师兄,我没看错的话,那人手里提着的狸子可是已经成精的妖邪啊。”慧成先自顾自的坐回了条案后的蒲团艰难的点了点头“没错,那个绝对是已经成妖的狸子精,恐怕已经能化做人形了。”得到师兄肯定的回答,慧仁也坐回蒲团,不自觉的压低声音对慧成说道“那个人把一个妖级的狸子精当宠物般的提在手里,难道是因为不知道吗?”慧成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然,我感觉那狸子精是被二人降服了的,我虽然只看了一眼,但也明显感到那狸子精在笼子里非常服服帖帖,几乎一动都不敢动,而且虽然刚才二人十分客气,但我感觉这两个人英气逼人,绝非等闲人物,起码绝不是茫然不懂的傻汉。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我们不知道,还是顺其自然,不要招惹事情为好。”“师兄所言极是,我们自己的麻烦还无计可施,确实没有精力再去管其他的事了。这样,我们还是继续商讨国师那边那个事情吧。” 第四十一章 暴雨 这几天连番的折腾,再加上今天扎扎实实得暴走了一天,南宫玉和常虎二人也已经感觉十分疲累了,所以二人进了僧房简单洗漱一番后,倒头便睡了。大约丑时三刻,二人睡的正香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响起连续不断的震天雷声,被震醒的二人懵懵懂懂的,好一会才醒过味来,略通天文的南宫玉心说不好,这密集雷声预示着将会有一场豪雨,弄不好还会引起一场山洪,看来二人一时半会还离不开这个寺庙了。 雷声响过不久,瓢泼大雨开始倾倒下来,这场豪雨整整下了两个时辰,直到天亮的晨光才转成了绵绵小雨。雨开始下后,南宫玉二人这觉算没法睡了,本来雷声弱了后,二人就已经躺倒准备继续睡觉,算战火中长大的二人根本没把几个雷声当回事,可是刚想继续睡觉,坏了,房间进水了,想那僧房本来就没有床,是席铺,这一进水,二人立马就算睡在水里了,这个能力战火没有教会他们,只能急忙蹦了起来。点亮灯火在屋里一看,除了放在桌子上的包裹没事,整个僧房已经快变水牢了,纵然是盖世英雄,俩人面对这个局面也只能相视苦笑,好在没多久,那个叫净明的小和尚穿着蓑衣顶着大雨急急忙忙的跑来了,一边交给二人每人一件蓑衣,一边说道“这么大雨,主持师傅知道僧房会进水,所以派我来带二位到大殿旁的经房避雨,那里地势高水进不去。”二人大喜,穿上蓑衣带好行李和装在笼子里的狸子精随小僧人进入了风雨之中。 这雨真是太大了,人在其中都看不清前方丈许远的距离,幸亏小僧人这条路熟的不能再熟,闭着眼都能走,所以二人紧紧跟随着一步步的在水里前进,上了一段很高的台阶,他们来到了一处影影绰绰巨大的建筑前。在这个下着暴雨的晚上能瞧出这建筑的轮廓,南宫玉和常虎二人的目力已经很异于常人了。 小僧人路虽熟但身体有些单薄了,在风雨中行进的非常困难,常虎见此二话不说一把把小僧人提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肩上,先是一声惊呼,直到一只手紧紧抱住常虎的大脖子才安下心来,毕竟少年心性,在这高大厚实的肩膀上兴奋起来,一边指挥着二人的方向,一边忍不住两腿踢踢哒哒的,直到虎爷呵斥了几声才吐着舌头意识到,上了台阶后小僧人指挥着二人径直向左,一路努力,三人终于到了一个满是蒲团的房间,这里应该就是大殿旁僧人诵经的经房了。 可算到了一个没有水干燥的地方了,南宫玉常虎脱掉蓑衣举目观瞧,没想到挺大的殿里除他们外只有三个人,一位他们认识是昨晚见过的方丈慧成,另二人也是和尚都是中年人,但一坐一站明显身份有所差别,另外方丈慧成也战在那位盘坐在蒲团上的中年僧人的旁边。这个经房十分巨大,只在殿中玄祖像前点着几个香烛,脱掉蓑衣根本就没做观察的虎爷不知道屋中还有别人,扯着嗓子就来了一句“这雨太tm大了,差点没把老子浇透”已经看到三人的南宫玉急忙扯了他一把,以防他进一步胡言下去。虎爷是机灵人,被南宫玉一扯就明白了什么意思,停了话语扭头观瞧,当然也就发现了在大殿那头的三个和尚。对主持的盛情必须感谢,南宫玉赶忙走到殿里部给方丈见礼,此时的方丈心思全在那个盘坐在蒲团上的中年僧人身上,只与南宫玉客气了几句就没在多言,盘坐的僧人和另一边站立的僧人没有开口的意思,不过二人的眼睛都直直的看向了南宫玉,南宫玉也没有开口,微微施了个礼后就回到了殿口常虎身边,虽然没说话但二位的眼睛说明了一些问题,盘坐僧人双眼显露聪慧,而站立僧人则满是威严。 净明把他们二人送到后就离开了,二人找了两个蒲团坐在了殿门口,一时间整个大殿静悄悄的,只是充满了狂风和暴雨的声音。这么静了一会,虎爷有点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了,他压低了声音对南宫玉说道“哎,那坐着的和尚好像挺牛的,寺里的主持都得站着相陪,你知道他是谁吗?”南宫玉低声回到“我也不知道,说不定是国教的某个大人物,反正他旁边站着的那位和尚的武功相当不错。”说完这个他又赶紧补充到“咱可别招惹这玄门的人物,我感觉弄不好要出事情,这样,一会雨停了咱们赶紧离开,我可不想搅和到玄门的事情中去。”“那倒是。不过可别让我再见到那天拦咱们路的那个老僧,再见了我非好好收拾他一顿,那时候你可别拦我。”“还是那句话玄门深似海,能不招惹最好别招惹。”“他涉着案子呢,不收拾他收拾谁,玄门的人也不能犯法啊。”南宫玉想想常虎说得也对,那个老僧绝对和那个银狐有关系,确实下次见到不能放他走了,不过真不想惹这有关玄门的事。 他们说人家,此时那三个僧人也在讨论他们二人,方丈慧成低声向盘坐在蒲团上的僧人说道“长老,你觉此人如何?”那僧人静静的看着殿口的南宫玉的背影慢慢说道“了不得的人物”听这话,慧成本紧锁着的眉头有所舒展,惊喜的说道“那么说,我们还有一线生机?”那僧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说道“绝不是易与之辈。” 坐在殿门口的南宫玉当然听不到别人对自己的评价,但说实话他对玄门的感觉很复杂,玄门国教,对其敬仰早已深入到大夏几乎每一个民众的骨髓里,南宫玉也不例外,但他确实也有对其反感的地方,一方面是自己的第一亲人灵冲是道门人士,这一点使他天然对道门有所亲近,也就对压制着道门一头的玄门有一些看法,更主要的是他人生观建立的十年内战,他战斗中的劲敌里有好几位玄门人士,燕王人格魅力很强,这吸引着许多当世豪杰聚拢在他的身边,其中十五个人是他手里最主要的力量,分别是两个军师和称做五虎八俊的十三位当世高手,这其中就包括三位玄门人士,一位就是与阚秋同为军师的了然禅师,另二位就是位列五虎的广泰和位列八骏的宝行。他也知道玄门广大有数百万僧众,当世高手中恐怕近一半都来自玄门,燕王军中有玄门人士是必然和没办法的事,但是不管叛乱的十年还是平叛结束,玄门对燕王和那些从逆的僧众都毫无动作和惩戒,完全一副置身事外俯瞰天下的姿态,这使像他一样的很多平叛军年轻将领心中都有一些芥蒂。 这是一件他还没有搞清楚和确定立场的事,所以现在的他采取的是躲的策略,他从形态和行为中早就觉察出殿那头的三位僧人面临很大的问题,所以他现在迫切想等到雨停后与常虎即刻离开这是非之地,还是那句话,玄门深似海,起码现在的他不想搅和进去。 第四十二章 曲河村 大约清晨时分,暴雨终于减弱成毛毛细雨,看差不多了,南宫玉赶忙来到殿内向方丈深施一礼,说道“方丈大师,我们主仆二人还有一些挺重要的事情,现在雨小了,我们想赶紧赶路,不然今天再下起来,我们的事情就要被耽误了。”慧成听此说明显表现失望,但是他们遇到的那件事毕竟是一件非常私密的事情,没有盘坐在地上之人的许可他也不能说出来,又看了一眼那个现在盘坐在蒲团上闭目诵经的僧人,只好无奈的对本可作为强援的二人说道“啊,施主这就要走?前方道路恐怕已经被这场大雨冲毁,路上一定小心。”得到方丈的同意,南宫玉又说了一些感激的话,二人提着老狸子带好行李离开这座经堂来到了外面的毛毛细雨之中。 出来后,他们马上发现这个宏伟的大殿的右侧站着一群和尚,熙熙攘攘的总有三、四十人,昨天也见过的那位法号慧仁的寺监正和他们说着什么,然后一帮拿着各种器具的僧人在慧仁的带领下急匆匆的也向那个大殿楼梯处走来。南宫玉望了一眼眼前这座大殿,现在雨小了天也亮了所以看得很清,非常雄伟的一个建筑应该分为三个部分,中间当然是供奉玄祖的宝殿,而两边应该各是一个僧人们做功课和法事的经堂,昨晚自己二人被让到了左面经堂,而寺里的和尚们的僧房恐怕也待不了了,应该都集中在了右面的经堂。一边看着一边行来,在楼梯处与那群僧人相遇了,认出他们的慧仁现在明显特别急迫,所以没和他们见礼,只是用眼睛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的带着人向前赶去。南宫玉二人停下来让僧人们先过,常虎手疾眼快一把把一个小僧人从队伍中拉了出来,这人就是一直接待他们的小和尚净明,净明一通挣扎倒没有气恼,只是着急的说道“施主别开玩笑,我们有急事”常虎嘿嘿一乐“小大师?是这么叫吧,告诉我你们干什么去,我马上放你走”“昨天这么大的雨,山下曲河村一定被水淹了,现在雨下得没那么大了,寺监带着我们得赶紧去救人”临了他才发现二人背着行李又懵懵懂懂的问了一句“二位施主要走?曲河恐怕发水了,你们过不去”南宫玉这时也看清了小和尚手里拿着一只木锨确实是救人的架势,所以赶忙让常虎放开净明说道“小大师好心肠,快去吧”被放开了净明给二人施了个礼一脸严肃的说道“僧人慈悲为怀,这是本份”然后扛着木锨小跑着追上了队伍,毕竟少年心性与队伍汇合之后转过头来冲着二人做了个鬼脸。看着寺监带着僧人们,小跑着向山下赶去,南宫玉的脚步有些慢下来,不过也就一会,二人继续大步向北方前进。 半个时辰后,他们真傻眼了,一条几十丈宽的大河横在了他们眼前,白练练的河水打着漩涡奔腾着向东方流去,南宫玉常虎倒不是完全不会水,小时候清远县城边的小河里没少玩水,但带着一堆家伙事泅渡这样的大河,他们可真不敢。南宫玉看了看这条河往西恐怕就是净明他们去的曲河村了,不想与他们碰面,那就往东走走,看看是否有可以渡河的桥啊,渡船什么的。二人顺着河沿向东行去,足足走了一个时辰不但没发现桥啊、渡船啊什么的,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而且怎么看怎么觉得大河更宽阔了。 这个时候好在雨已经完全停了,太阳也出来了,二人往东无果只能返回头来,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已经能看到河边那个村庄了,这恐怕就是净明他们去救人的曲河村了吧,看山跑死马,曲河扭了个大弯,南宫玉目测了一下凭他们的脚力走到村庄也还需要近一个时辰的时间,而且他已经能看到了村庄的房屋基本都被冲毁了,村旁的一座木桥也已经完全断了,看来还真走不了了。这时候,一种莫名的情绪他不想再回寺院了,他预感将有事发生,不想管,但很好奇。与常虎商量了一番之后二人既没有回寺院也没有继续赶路,而是攀援着上了紧挨着寺院旁的那座小山丘上,南宫玉想玄门的事他不会去掺和的,但曲山寺和尚雨还没停就急急忙忙的下山救人的行为是得他的心的,“怎么着也得保证那个心灵通透的净明小和尚无恙”南宫玉给自己定了个底线。 他们在山上刚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山脚下响起了熙熙攘攘的声音,从山上望下去,原来去救人的那帮和尚们回来了,与和尚们在一起的是一帮老老少少的村民,牵着应该是抢救出来的牛、羊、鸡鸭以及抱着顶着各式锅碗瓢盆等器具,乱乱哄哄的,应该没什么太大的人员损失,因为虽然村民们个个灰头土脸的,但听声音情绪还不错,南宫玉常虎的目力听力都是顶级的,所以下面虽然乱,他们仍听到了什么明天出工修房、修桥、返种等等事情,人群中他们发现了那个小和尚净明,这位正背着一个小女孩吭哧吭哧的在队伍中走着,感觉应该累得够呛。这些景象其实就是南宫玉心中那个被敬仰的玄门,这样的玄门国教,他当然会去全力维护的,但都是这样吗?留下来是对的,在山上旁观也是对的。 这个小山丘离曲山寺极近,不但寺中景象尽收眼底,现在阳光灿烂,凭南宫玉的目力他几乎能够看清寺中僧人的表情,比如慧成主持,怎么看怎么愁眉苦脸的,不过村民们到的时候他仍迎了出来,距离有些远了话已经听不清了,应该是劝慰村民,安排食宿。南宫玉观察,那件闹心的事恐怕就传到了主持,也就是只有盘坐蒲团的僧人,左手站的那位英武僧人以及主持了解情况,那寺监慧仁都应该并不完全知情。又是村庄中伤亡不大的佐证,早晨急匆匆的寺监慧仁,现在很兴奋,蹦蹦跳跳的。村民们对僧人们敬重,再加上平时感情也比较深厚,所以寺院的安排被快速执行下去了,没一会就各自回了被安排的休息的地方,那些家禽家畜也都被集中起来由几个僧人看管着,寺院又安静下来。 第四十三章 夜宿 坐在南宫玉旁边的常虎大概知道他的意思,不过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所以现在无事他问道“我们在这里到底在等什么?你详细给我说说。”“我现在也是一无所知,不过那个盘坐在蒲团上的家伙应该是玄门的大人物,这一点你看出来了吧”“是,牛的够呛,至始至终没有站起来。”“你没有像我一样近前观察过所以你不知道,这位身份牛确实,另一方面恐怕他站起来也困难”“怎么的?受伤了?”“对,伤得不轻,这位也是高手,我感觉他一直在用内力压着没让伤显现出来,不然就不是坐着了。”“旁边站着那位标准武僧,高手,不过身体也有伤,但不算太重,方丈慧成也算高手。寺监慧仁就差点意思了,哦,说起来那个小和尚净明根骨不错,哎,当你徒弟不错。”“别胡说了,我咋能收人家玄门弟子为徒呢。”“哈,瞎说着玩呢。我有这样一个推测,那位玄门大人物带着那位武僧因为某事来到冀州,遇到了仇家,并被仇家所伤,遂逃进了就在附近的曲山寺,他的到来全寺和尚都应该知晓,但知道事由和知道他重伤的恐怕就只有方丈慧成了。不能出寺,因为仇家就在附近,但在寺里同样很容易被仇家找到,所以方丈愁眉不展。” “你推测仇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呢?”“呵,当今世上玄门的仇人只能是玄门的人,或者就是妖魔鬼怪了。”说完他瞅了瞅笼子中的老狸子精,老狸子虽然回到了狸子的形态但仍能够说话,听南宫玉这么说,他急忙说道“我们做妖的也知道玄门势大,绝对不会招惹他们的。”“对了,正好现在没什么事,我问你几个问题。那个在山前挡住我们去路的僧人的情况你给我说一下。另外前段时间那个小伙怎么死的,你都给我说说”老狸子这两天与南宫玉二人厮混的挺熟,干妈银狐跑了,狼头也死了,感觉无依无靠的他竟然有投靠这两个天神般的人物的意思,所以已经能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听南宫玉相问,他思索了一下说道“这老僧可不简单,与干妈起码有百年以上的交情了。我和狼头被干妈招到古寺村的时候,村里的状态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也就是村民们已经是行尸而那个古寺也已经建成,没有问过,但我推测这一切都是干妈和老僧弄成的。那老僧法号觉苦,对黎阳县的情况很了解,这次我们被灭归根到底是那两个到村里调查人口土地情况的人的原因。那一情况老僧早就告诉我们了,所以那次我们绝没有害那二人的意思,我们的计划是干妈弄出幻境迷惑住他们然后给他们一个数据尽快打发走,这样起码我们不会招惹官面上的注意,只是这幻象在大范围实施最多能支撑两个时辰,所以我们让他们吃下惑药,可没想到那个小伙子闹肚子把下得惑药给拉出来了,这下好把我们的情况看了个遍,也只能杀掉了。”常虎在旁边听了惊异的说道“交往了一百多年了?那觉苦得多大了?感觉到他的境界也没多高啊”常虎与老僧对垒过,所以仅境界论,老僧也不过是中成,这种境界寿命到一百岁就是高寿了,当然如果境界达到天合那一百多岁就是很正常的现象了。 老狸子对常虎的恐惧还没有完全消失,听这位问,急忙腆着狸子脸说道“虎爷,那个,我上次说过,干妈炼的中品回天丸就能让人大幅度提高寿命,而且还可以接着服用,只是会越来越痛苦,而且效果减弱,就我知道干妈炼了许多中品药基本上都给了这个觉苦,玄门应该有不少人服用着那个。”南宫玉在旁边听狸子这么说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唉,那些人基本上也算是妖了。” 感觉出事应该在晚上,两人一妖聊了一会就找了一个干燥的地方和衣休息了。再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戊时了,一场豪雨洗净了大地,也洗净了天空,所以这晚的月亮显得分外明亮,满天繁星也分外璀璨。南宫玉和常虎边吃着干粮边观察着下面的寺院,现在虽然时间尚早,但可能白天无论帮忙的和尚,还是自救的村民应该都累坏了,估计早早休息了,所以整个寺院现在显得清亮而静寂。 这二位吃完东西就开始瞎聊起来,不知道谁起的头,谈着谈着就谈到了长安城门前的那几个姑娘身上,这话题让二位羞羞涩涩的,但兴趣很浓,说着说着放开了,二位庄重的决定这次回了统御司说什么也要想办法搞清几位姑娘的情况,怎么着也得知道人家姓什么?叫什么?那家的姑娘吧?一番商量,这件事被确定为四州统御司司廷衙门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必须办,马上办。正当两个驰骋疆场名震天下的当世豪杰含羞带臊的谈论着小儿女的事情的时候,下面有事情发生了。 一群黑影从东边的树林中鱼贯而出,仔细辨别了一番后,南宫玉发现有三十几个人,月光下观瞧这些人全是黑衣覆身,带着面具,其中令他惊异的是,队伍中有八个比常虎还高大壮硕的人,虎爷身材特异,不过大夏数亿人口,真要找出比他还高还壮应该还是可以的,但在这曲山寺前齐齐整整的一下出现八个,那就太令人震惊了。这些黑衣人的领头之人没有带面具,光头素白僧衣,在人群当中十分突出。到了寺院外墙,那名应该是僧人的领头人小声说了几句话,队伍分成了四股,三股基本上是一名巨人带七八名黑衣人,这些人分别立足于寺院的三面墙外,剩下的黑衣巨人由那名僧人带领真奔寺院大门。 僧人到了庙门,抬手敲打了门环。南宫玉看他这这个举动就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不能置身事外了,很明显这样的事情一旦公然行事了,那么就意味着要灭掉所有活口了,当然包括那个心灵通透的小和尚了,还有那些刚刚经历了灾祸的村民,这一点自己更得出手了,怎么说自己是四州刑案的司廷尉巡察使。 门环的敲打声刚起,寺门就打开了,出来的正是昨晚左面经殿中的三位僧人,看来经过一天一夜的运功那个身份尊贵的僧人现在能够站起来了。 第四十四章 寺外激战 出来的三人非常愤怒“宝行,你带着妖邪追杀我可以,你公然敲响寺门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当然是让这个冀中名寺曲山寺随你一起消失了。六长老,你以慈悲着于世,本来玄祖招你去服侍,你去就得了,非要逃遁,这回好,惹下这么大的一个因果。”那位被叫做六长老的人听此一说脸上显现了明显的愤怒和悔恨,他是真没有想到本以为是单纯的小范围的内部倾轧,对方竟然疯狂到不惜要造这么大的一个业,平复了一下情绪后他开口到“宝行,这样我任你杀刮绝不还手,你饶了曲山寺僧众,毕竟这些都算你的玄门同门,而且你也是玄门高僧,这样杀戮不怕坠入恶鬼地狱吗?”那叫宝行的僧人突然显得非常虔诚,他双手合十说道“为使玄国现于世上,我甘愿承受一切惩戒”此时那个六长老脸色因为愤怒而变得煞白“疯子,玄祖不会饶恕你们这群疯子的。”“哈哈,多说无益,让小僧看看名满天下的六长老还剩下几成功力”说完向那几个身材高大异常的黑衣人挥了挥手,然后向那个六长老直扑过去。 玄门包括早已势弱的道门高手众多的一个主要原因是修行本就是他们最主要的生活,如果武功就是境界比拼的话,那出家人一定包揽了大夏所有的高手名额,但实际上一个人的武力值是包含了许多因素的,境界只是让你充分挖掘自身具备的能力和利用自然之力,玄门中有许多老僧境界高深,但他们追求的是自身与自然的和谐而并不在于攻伐,所以并没有多高的武力值,就比如现在门前的这个六长老和曲山寺掌门慧成,看境界都是中成中高阶,但真碰上追求武力的低阶中成境界的对手,他们的胜算很小。当然玄门还是有海量的追求降妖伏魔的护法、护教、护寺僧人的。 六长老重伤未愈,为了减少消耗全力应付,此时他盘腿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用所剩不多的功力全力应付着宝行的进攻,见此情形那名雄壮武僧急忙过来帮忙,但他刚一出手就被一名黑衣巨人拦住了,这巨人手里拿着一杆三股叉,力大叉沉那武僧不但无法救助那六长老,单自应付也感到艰难异常,同样冲上来的慧成掌门也被另一个黑衣巨人接了下来。 刚才谈话还不觉得,这双方一战在一处,那巨大的声响庙里那些僧众和百姓无论睡得多么沉也惊醒了。曲山寺十几名护寺僧赶忙抄起兵刃在寺监带领下从庙门里杀出,刚出庙门剩余的那三位巨人就迎着他们杀了过来,一时间庙门前那块平整出来的土地上已是杀声震天了。 战事开始不久,形势就对曲山寺很不利了,护院僧与三名巨人刚一交战就被对方的怪力砍到了三人,几回合下来已经有一半的人倒下了,眼看已无力阻挡,看明白了形势的僧众和百姓无法置身事外了,他们抄起兵器和各种器具嘶喊着从庙门冲了出来,这些寺里的和尚和曲河村的青壮村民,害怕当然害怕,但曲山寺在他们心中是圣地,也是家的一部分,岂容妖邪玷污!净明小和尚当然也在里面,稚气未退的脸上明显牙齿在发抖,但很坚毅,双手紧紧抓着一根木棍,如此用力指尖都呈现了青紫色。宝行并没有把把守寺庙三面的那些人招过来,那些是用于确保无一人漏网的。再说,他根本没把这些草鸡放在眼里,这时候六长老的败象已经很明显了,而武僧和慧成在二名巨人的猛攻下也仅有招架之功了。这七八十人一哄而上虽然代价惨重,但总算堪堪挡住了那三个黑衣巨人的攻势。大雨之后晴朗的月空下,不断有血雨挥洒在庙门前。。。 该我们的英雄出场了,出场当然得先爆喝一声,这得我们虎爷来,“都tm给老子住手!”好嘛这一声仿佛天上打了一个大号霹雳,那帮本来就紧张呜呜的僧众百姓有多一半手里的兵刃落地,宝行,六长老,武僧,慧成以及五个巨人也不自觉的停下了打斗,放眼向左边的小山看去,只见一位提着装着一只狸子的笼子的英武男子和一位后背背个大包裹的雄壮男子施施然的从山上走了下来,踱着英雄步不紧不慢的走到寺门前,见是他二人,三位气喘吁吁的僧人不由得大喜,而宝行则皱起了眉头,心说下午核查时怎么没有注意到山上有这么两位高手呢? 不过他到没有特别惊惧,上前一步双手合十说道“玄祖无量,二位施主,这是我们玄门内部的事务,请二位不要插手”虎爷白眼一番“不成,这事我们管定了。”宝行闻听不由得怒声说道“俗世之人不得插手玄门事务,这是大夏律法言明了的,你们什么身份竟然口出狂言。”南宫玉盯着宝行看了两眼,撇了撇嘴说道“你是宝行吧,燕王手下八彪之一,附逆之人。按照朝廷与燕王的约定,平成年四月一日后寒州之外的附逆之人即为叛军残留,朝廷有权剿灭。所以我不管你什么玄门不玄门的,你现在的身份就是匪,是我们哥俩管辖的范围。对了,自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四州统御司司廷巡察右使常虎,而我是巡察左使南宫玉。 他们一报名场中起码有两人表现出惊异,一名是在信息中心的六长老,他看过玄门对十年战争双方将领表现的评介,那上面对南宫玉常虎二人很是赞誉,给予了二人“大势之人”的至高评判,所以他有印象。另一位当然是宝行了,他当然知道南宫玉了,此人曾力败与自己同享八俊名号的中州剑客郭重,不由得心中寒意大起。 定了定心神,宝行冷笑道“多说无益,南宫将军的大名,早已经灌满了老衲的耳朵了,那郭重曾是老衲密友,出家人没有报仇的概念,但早想见识见识青年翘楚当世名将的风采了。”说完从背后第一次抽出了自己的兵器,一把窄长轻薄的宝剑,南宫玉当然也不能轻视这八俊中人的宝行,也郑重得把那把厚重的藏锋拿了出来,二人开战之前南宫玉先做了一番布置“虎爷,那几个挺邪门的黑大个都交给你了。”说完纵身与宝行战在了一处。 虎爷动手前先在人群中扫了几眼,大手一伸就把净明像拎着小鸡仔似得拽了出来,然后把身上的包袱和那只装着胖狸子的笼子甩到地上,“小和尚,给你虎爷看好包袱和笼子,丢东西拿你是问”,身在其中的净明根本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觉着自己突然飞到空中,落下时身前已被一个比自己还高一些的大包袱挡住。并不等净明答话,他抽出鬼面已经向那三个黑衣巨人杀去,三名巨人转身迎战,四人对战让旁人感觉仿佛是画本上天兵间的厮杀。对战中人群突然发出恐惧的惊呼,原来虎爷的刀挑落了一名黑衣巨人的面具,呈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张满脸钢髦猪鼻獠牙外露的猪头,一双血红的小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虎爷和围观的众人,“妖?”虎爷前几日刚宰杀了郎头并不太惊异,只是。。。“这么多妖吗?”,而围着的众和尚和村民可吓坏了,许多刚才还奋勇争斗的人,此时早已被吓得双腿筛糠脸色惨白,手里的兵刃器具早已握不住掉在了地上。 第四十五章 解围 狂吼一声将场中众人从惊惧中震醒,虎爷抖擞神威,鬼面大刀宛如一股银色旋风向场中三位黑衣巨人刮去,巨人包括被打掉面具的猪妖对场中状况很淡漠,他们挥动兵器招架,应对上没有丝毫的凌乱和变化。四人恶战三十多个回合,虎爷终于寻机在架开一面使铁棍的黑衣巨人后并没有去应对自己后方二人的攻击,而是柔身向前,鬼面借冲击之力高速挥出砍在了持棍巨人的肋部。得手后的虎爷急忙转身抵挡另两人的攻击,三件兵器相交之时,他突然感觉有恶风袭来,饶是虎爷身经百战,鬼面被两件兵器纠缠,这时他所作的也只是全力扭动身躯保护自己的重要部位了。后面袭来的铁棍擦着他背部左肩而过,蹭下了一片血肉,带着一脑袋白毛汗的虎爷奋力荡开与自己鬼面纠缠的两件兵器,侧身越出,这才发现背后攻击自己的正是那位被自己在肋骨上狠砍了一刀的持棍黑衣巨人,那巨人半边身子已经被鬼面砍得稀烂,但他好像无知无觉的塌着半个身子歪歪斜斜的持棍继续战斗着,“这是什么玩意?”那容他多想,三名巨人的攻击又到了。 宝行与南宫玉战在一处,空出手来的那名被叫做六长老的僧人急忙上前帮助已显败像的慧成,两人合战终于抵挡住了对方的攻势,这时寺监带着剩余的几名护寺僧也向这面杀了过来,有些人帮那名武僧,有些人帮六长老和掌门,那两名巨汉明显有些吃力了。 这场恶战差不多进行了半个时辰,虎爷终觅得机会,狂吼声中鬼面大刀将那名负了重伤的使棍的巨人的首级消了下来,一战三变成一战二形势立变,剩下的两名巨人面对虎爷泼风般的攻势只能力抗,很难再有攻势了,不过这时候场上的情况同样令常虎惊异:两名巨人身上已经伤痕累累浑身浴血了,但二人仿佛根本没有痛觉,出手几乎毫无影响。 宝行的剑法有玄门有自悟空灵诡异,像一条毒蛇穿行于空中,而南宫玉的剑法则包涵了南宫家的剑法,道家剑法,常家重击以及战时总结,总体以迅捷为特点附以凶暴厚重,每一剑击出隐隐有沙场号角之声,二人酣战五十多个回合斗了旗鼓相当。这样的结果让宝行震惊,他今年四十岁,按玄门境界是全休身,等同于宏天门的中成高阶,以他的修为当然知道南宫玉还没有稳固中阶境界,但双方交上手后,他发现南宫玉不但异于常人的天分,关键此子计算和判断能力太变态了,交手几合后就仿佛掌握了自己的出手方式,不断调整出手,相持到现在已经开始预判性的攻击防守了,因此自己空有强一线的实力,但对战越来越吃力,几乎已是必败的局面。正这时候,虎爷那里一声吼叫将一名黑衣巨人枭首,宝行精神一震,出手稍缓,南宫玉的剑立刻寻隙而上刺到了宝行的肩部,毕竟是追随燕王多年的战将,宝行立刻收拢心神,不过这时他已意识到此次行动失败了。 宝行一边继续与南宫玉周旋,这时的他完全以防守为主,一边吹了一声古怪的口哨。南宫玉虽占了上风,但面对境界高于自己又采用完全防守姿态的宝行,也没有速胜的方法,只好奋力提升手里藏锋的攻势和力量,一时间藏锋中隐现的号角之声如泣如诉。 曲山寺众僧也意识到胜利在望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我们也冲上去剿灭这些邪魔积大功德啊”,那些本被猪妖吓呆了的人清醒过来,纷纷捡起落下的兵器呼喊着冲杀上来。这时,有两股黑衣人从寺庙东西两侧杀了过来,南宫玉常虎知道这些是埋伏在庙强外准备截杀出逃人员的宝行部下,其他人并不知情,本来这些人就是所谓的乌合之众,所以乍一看到对方大批人马杀到,有仍然向前冲的,有楞在当场的,也有反身后退的,这立刻使双方的战团混乱不堪。见此状况,宝行又吹了一声古怪的口哨,然后虚晃一剑蓦身就向身后的树林里蹿去,南宫玉没想到他形势未落下风时说走就走,急忙收剑追击,但晚了一步未能缠住对方,眼看着宝行逃进树林,只好停下了脚步,没办法自己是本方主要战力,如果对方在林中备下埋伏,不用说别的只要被缠住,那么,庙前形势立刻逆转。 宝行的口哨声响起后,对战的四名黑衣巨人和后来的黑衣人也立刻停下了战斗,回身向树林里退却。即使退却那几个黑衣巨人的行径也很怪异,他们收住兵刃回身向树林猛冲,根本不管沿途砍向自己的刀剑,也不管前方阻挡自己的是敌人还是自己人,只是发足冲撞着前行,攻时一往无前,退时一往无前,没有感情,没有疼痛,仿佛一个个没有任何感情的黑色塑像。这种不管不顾的退却使这些黑衣巨人到树林时基本都已经满身浴血,而那名没了面具的猪妖更是被常虎砍中,被从林边回撤的南宫玉一剑消下了脑袋。一瞬间,宝行和他带来的那些黑衣人就消失在明月下仍是黑黝黝的密林中,两具巨人尸体和三名正常人身高的黑衣人尸体被遗留在庙门前。 “我靠,终于胜利了”笼子中胖狸子忍不住喊了一嗓子,好在纷乱的庙前广场的人们没有听到,可。。。刚缓了一口气正擦着脸上汗水的小和尚净明,转过头张着嘴睁大了眼睛,好半天才缓过来“你,你会说话。。。”“这不废话吗,你也不看我跟的是谁”老狸子现在已经把自己当做南宫玉的人了,他这么一说,小僧人觉得很有道理“嗯,那倒是。”不害怕了,不过他也不知道和这个狸子聊什么,只好嘿嘿笑着看着老狸子“傻笑什么,刚才我看见人家都进了庙了,还不赶紧把东西弄进去”小和尚回头观瞧,可不,南宫玉常虎正被几个老僧簇拥着往庙里走呢,自己得赶紧追过去,不过说得容易,那个卷了苦寺大半财务的包裹三个他也提不动,他急忙喊住了几个师兄让那几位抬着包裹,自己全力提着这只神奇的胖狸子晃晃悠悠的进了寺庙。 第四十六章 六长老 苦活累活都是慧仁老僧的,谁让他是寺监呢,他带着一帮僧人和百姓正在外面抓紧救治负伤的人员,处理那些己方和敌方的尸体,并清洗地上的血迹。而南宫玉常虎二人这时正在一间安静的僧房里与那位六长老、方丈慧成以及那位武僧进行着一场密谈。 双方谈话还未开始,慧仁就急急忙忙跑进来,“六长老,方丈,还有两位将军,你们快来看一下,那两具巨人的尸体非常奇怪”,其实巨人的尸体本是南宫玉最关心的,巨人的许多行为很怪异而且并不像自己儿时和前两天接触的妖的形象和行为,只是他刚一到广场就被几个僧人簇拥住,算裹挟到这里。一行人跟着慧仁来到庙门前,庙前广场东侧一隅,已被感觉事态严重的慧仁派那几名护寺僧封锁了起来。几人围拢以后,慧仁揭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刚刚死去不久的黑衣巨人尸体竟然已经显现严重腐败,特别是那两颗被砍下的头颅,已经有一半已经化作一滩血水了,南宫玉上前撕开他们身上的黑衣,发现这两个巨人虽然满身黑毛,但四肢等各个部位完全和人一样,并不像郎头那样除了站立及前爪变化成类似人手,其他各部位明显更类似于狼。“这到底是什么?”,在这一圈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的围观下,那两具尸体的腐化迅速进行着,两颗头颅已经所剩不多了。。。 表情凝重的几人回到禅房继续交谈。即使有救命之恩,作为玄俗双方的第一次交流也很难做到知无不言和开诚布公,主要是那位六长老在说,话语很简短,他首先表明了身份,确实尊贵,竟然是国教第七十任国师坐下十二长老之一。七十任国师?这不奇怪,大夏国教是玄门没错,可前朝的国教同样是玄门,前前朝。。。这么说玄门作为国教已经一千多年了,无论俗世是什么朝代。 国师坐下长老其实就是国师工作的助手,他们不一定有多大的能为但一定是禅心清明且国师完全的信赖的人,共有十二个长老,分工为大长老主管刑罚和国师传承被称作戒律长老,而二长老主管经卷和国寺防御被称为藏经长老,三长老管理国教寺事务,四长老管理国师日常事宜,剩余的八位长老则掌管天下八方的寺院庙宇,八方当然就是东、南、西、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这位六长老法号广恒,就是主管东北方向的玄门寺院和产业的一位国师属下长老。而武僧法号敏正,是永安国教寺的一百零八名护教武僧之一。 此次六长老来冀州本没什么特殊的事,只是内战刚刚结束他来考察一下自己这个受战乱影响极深的辖区的寺庙和玄门财产的情况,所以他只带了敏正等三名护教武僧作为护卫,可没想到,他们在出了西口县来曲山寺的路上却突遭宝行等人的袭击,自己身负重伤,而另两名武僧为保护他拼死挡住了宝行,恐怕已经。。。而敏正背着身负重伤的六长老一路奔逃终于来到了曲山寺,这就是今天发生事情的原因。 这些人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追杀自己,原因六长老是明白的,这也是今天他非要和南宫玉谈一谈的原因。说是谈一谈,其实他只是用简短的话语告诉了南宫玉几件事:第一。玄门成为国教的第一天起,就有一股势力妄图建立玄国插手世俗社会,而以弘扬玄祖普度众生、慈悲为怀为唯一重任的历任教主都深恶这种思潮,并强力打击,但无法穷尽,而且历史上曾经有几次使国教不得不借助世俗力量才扑灭了这股邪火。近百年来,世俗世界战火不断,乱象丛生,这股势力现在又有了抬头之势,这引起了国师等人的警惕。第二,世俗上也有一些重要人物参与其中。第三,燕王叛乱有这股势力的影子,以此类推。 上面是大势,至于关系到六长老那就是此次冀州之行了。他这次来虽然表面上告示只是巡察,但不可能不被认为是有目的,很明显主要是两点:一是,燕王叛乱,身处其中的冀州幽州邢州沧州等地玄门寺庙是否参与,二就是冀、幽、邢、沧几州玄门巨大亏空问题。现在不知道这两项中那一项违了一些人的逆鳞。 六长老讲的已经很明确了,再详细说就没意思了,再说并没把自己当做什么重要人物的南宫玉常虎二人也没有想了解这个情况的意愿,但他们明白六长老之所以点出这些,一方面向自己说明之所以出现今夜状况的原因,另一方面也说明这个问题恐怕在国教已经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已经需要让尽可能多的可以信赖的“外人”了解和警醒了。六长老不说了,南宫玉他们也没什么可问的,这个重要的谈话就此结束。 不过当前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就是这六长老随后的安全问题,宝行虽然今夜退走了,但会不会聚集更大的力量回来呢?南宫玉想想还是好人做的底吧,再说这六长老待在曲山寺,那么很有好感的曲山寺僧众也就面临着风险,遂说道“六长老,宝行虽然逃走,但很难保证对方没有后手,这样你先跟我二人明早立刻回灵泉,那里绝对安全,那时你是加派人手还是回永安再做决定。虽说玄俗不想问,但是你这么尊贵的人物如果在冀州地面上出了事,州府衙门包括我们四州统御司都不好交代啊。”听南宫玉如此说,方丈慧成和武僧圆行都大喜,他们是长老安全的第一责任人,正考虑着对方如果增派人手如何应对和如何把长老送到安全地方的问题,这回有南宫玉和常虎这样的牛人保驾,那应该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六长老当然也明白有南宫玉常虎随行,自己这一劫就有希望渡过,而且看今天宝行等人的行事,自己立刻离开也能保全曲山寺,所以即便他不是很愿意朝廷插手玄门事务,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好吧,先多谢二位将军。不过不用到景平府,只需到敦台府就行,那里有一支护教骑兵,可以保证安全送我回永安”。这一下方丈慧成完全放松下来了,高兴,步履轻快的走出禅房,正看到提着老狸子指挥师兄们抬大英雄行李的净明小和尚。老和尚招手把净明叫了过来,是真如释重负了,竟然开玩笑的在自己这个可爱的小徒弟脑袋揉了一把才说道“净明,去跟你伙房那几个师兄说,把厨房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好好做顿饭,今天大家都累坏了,加个餐。”净明让自己这个平时非常严肃的老师傅惊着了,用小手摸着被方丈揉了一把的光头好半天才弄明白怎么回事,赶紧应了一声,一路小跑的奔伙房而去,当然手里还吃力的提着那只胖胖的老狸子。 第四十七章 墩台府 既然决定了,南宫玉也不想再耽搁了,接下这个重任,他也怕时间长了对方组起人手,所以决定天一亮就出发,曲河不是问题,曲河村的桥虽然塌了,但还有没被冲坏的渡船。慧成方丈明白这个道理,当然不会留客,他从村民手里卖下了一具马车用来驮负重伤未愈的六长老,另外六长老需要人照顾,可随行武僧同样有伤在身,得从寺里找个人照顾六长老,为这事他与南宫玉商量,南宫玉想想也是,自己和常虎保护这位六长老没问题,照顾?犯不上。既然找人,那南宫玉就提名了净明小僧人,慧成早发现南宫玉和常虎二人喜欢这个心冷通透的小僧人,话说回来,谁不喜欢呢,六长老也曾经跟他说过想带净明回永安,他知道这是净明的机遇,咬咬牙,招手把净明叫了过来说道“净明,现在派你去照顾六长老和他们一起去永安。到了永安后,广恒长老会安排你在国教寺修行”。听老僧这么一说,净明一开始很高兴,可不,那个小孩子不愿意出去见见市面呢,还是去那集天下精华的永安,可又一琢磨方丈后面的话,留在国教寺,那就是说自己要离开朝夕相处的师傅和师兄们了,这可有点。。。 净明是慧成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论感情与灵通老道与南宫玉的感情差不了多少,但为了这孩子有一个好的机遇,他深吸了一口气,用严厉的口吻说道“净明,师傅的话听明白了吗?”看来慧成是一个严师,小和尚赶忙回道“听明白了,师傅…”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都带了哭音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一行人就出发了,当然小僧人净明和师傅师兄们告别了不少时间,最亲的应该是寺监慧仁,净明抱着他哭了一泡,明显慧仁也掉了泪,最后是在方丈慧成的督促下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武僧敏正赶车,六长老坐在车上,当然还有南宫玉他们的大包裹和装在笼子里的老狸子,这货确实怕玄门人物,在玄门大人物身边全程一动不动,小僧人净明跟在车边照顾,南宫玉和常虎车后跟随。 一开始小僧人默默的,可毕竟还是孩子,一段时间后就被周边的事物吸引开始欢快起来。南宫玉还是战时思维,没有到达安全的地方就十二万分的警醒,而且要求速度快,他跟六长老武僧商量了一番后,给常虎使了个眼色,心领神会的常虎也不跟人家小和尚商量一把就把净明拽上了肩头,队伍速度陡然加快。。。 三天后,一行人来到一座坚城外,这里就是墩台府城。墩台府城是一座由巨石砌成的堡垒式城郭,当年这里是对抗寒国的前线要塞,现在仍然是监控寒州的重要兵城。 这个时候,南宫玉常虎早不微服私访了他们现在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他们的身份,这样对方才可能有所顾忌。到墩台城南门,南宫玉一步三晃摆足了官威对门军说道“去,立刻通知你们太守,四州统御司南宫玉常虎巡察墩台府,快去!”作为前线军事重镇的墩台府的门军是见过世面的,就说现在,镇东将军的行辕就在城里,所以还是很有眼力的,看这一队人虽然就四位。。。不五位,那个铁塔般的主肩上还坐着一个小和尚,可明显不是一般人,而且这还是个玄俗组合的队伍,“好的,好的,我们马上派人去通禀”。 差不多只过了半柱香的时光,马蹄声响起,一队人骑马飞驰而来。停住马,一位穿着太守官府四十来岁的黄脸汉子从马上一跃而下“我靠,还真是你们俩小子!”说完大踏步向二人走来。南宫玉常虎仔细观瞧来人,“喔!宝生老哥”南宫玉先认了出来,本在后面的常虎驮着小净明大步上前冲着来人左看右看一番后“我靠,还真是!老李头,你这一身打扮,呵,人了!”,来人李宝生,墩台太守,在西北边防的时候就跟着蔡西坡,然后到清泉看仓库,然后保卫战,然后平叛,和南宫玉常虎是多年的老战友了,永盛九年到西路军任职后,三人这差不多三年没见过面了。 “不是听到说你们俩小子来了,我至于这么飞马赶来吗?”“那必须的,让我知道你是太守,到你这你还不来门口接,我堵你太守府门口骂你三天。老李头,怎么混的,家伙当了一府的父母官了,不得了。”,南宫玉止了叙旧对李宝生说道“宝生哥安定下来咱再唠,现在赶紧去你太守府,调亲信兵丁保卫起来,而且一定要保证消息不泄露”说完,他指了指身后的马车上的两位玄门人士。李宝生和南宫玉常虎是多年的战友了,当然知道轻重缓急,他一声令下,跟他过来的十几名亲兵就散布在那辆马车周围,他则把马交给手下,自己与南宫玉几人一路步行返回了墩台太守府。 一路狂奔,从曲山寺到这里的三天,南宫玉三人几乎没怎么睡觉,也没正经吃饭,南宫玉常虎还好,那三位,两位带伤一位还是孩子,可是真累坏了。到了太守府,按南宫玉要求,李宝生先弄了些饭食给三位玄门人物吃,然后安排他们在太守府里休息。南宫玉常虎则继续熬着,没办法,人还没有交出去,再者故人相见怎么说也得喝两杯。 “老李头,真不错啊,太守,别看官职并不突出,可权力很大,一个府六七个县都是你的地盘,不得了啊。不过,也正常,你老李嘴甜,最擅长舔上级。”“嘛啊,你常虎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再说我这墩台府太守有个屁的权力,你不知道?镇东将军行辕就在这里,满城将官就没几个比我官职低的。。。”说到这李宝生侧头问南宫玉“玉儿,你们来用跟镇东将军说一声吗?”“跟他说得着嘛,统御司管辖不了他,他也不能插手地方事务”,实话说当年几路军关系可不咋好,中路军有颜乘风镇着没人敢惹,东西路两军可没少抢功别苗头。常虎也跟着说道“老李头你可别去献殷勤,再说这事是人家玄门的事,轮不到他参和”“废话,我现在虽然算西路军出来的人,但我跟蔡总多少年了?只是,这太守府里可都是西路军的人,所以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墩台城里属他最大,所以。。。”“接手了这个烫手山芋,本来觉得到你这就安生了,没想到你这里破墙漏风。。。”说到这,南宫玉的话语突然低了下来 第四十八章 对垒 南宫玉突然满脸严肃得问李宝生“宝生哥,我们能信任你吗?”李宝生听此问满脸诧异,然后愤怒起来“放屁呢,你。我这条命你们救过三回,我也救过你们,这些老子都记着呢,咋连老哥你都不信任了?”南宫玉不为所动“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害我们兄弟二人了,只是。。。老哥,我把你当兄弟掏心窝说,你参和没参和玄门的事?”“玄门?我就是一个吃粮当兵的主,朝廷让咱干啥咱就干啥,和玄门有啥关系?”“实话?”“再这么说,兄弟没的做了啊”,听南宫玉这么问常虎也有些发愣,这时他赶忙打圆场“玉儿,宝生就一个大老粗,当了太守他也是一个大老粗,玄门?你问他看过一本经书吗?” “李哥,咱哥们之间的交情我一点没怀疑,只是这玄门的事现在乱得很啊。行了,话说到这份上,我信哥哥,这样,你有完全信得过的部下吗?”“不是我说你,参和那个干嘛。有,跟我五六年了的老亲兵有那么百十个”“好,先找几个去客房把那几个玄门的人接过来,记住把那些人化妆成兵士模样,三个兵留下代替他们”“至于吗?”“不好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不踏实,要不是你当太守,我很可能现在要带着那几个人马上离开了”。 李宝生虽然仍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按照南宫玉的要求把自己最信赖的亲兵召集过来并按照计划派人替换了那几个玄门人士并接到了他们喝酒的这个房间。 三个人睡眼惺忪莫名所以的走进房间,小净明这几天是熬坏了,进屋后强撑着跟南宫玉常虎几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歪在塌上又睡着了,南宫玉怜惜的揉了揉他的小光头,把他横放到塌上并给他盖了件衣服。“南宫将军,怎么回事?”六长老看着南宫玉问道。 “嗯,广恒长老,我突然想到你再曲山寺说的话,心里不踏实了,这太守府现在也不敢完全保证你的安全”“对了,你说墩台府里有贵门的护教骑兵,在哪里啊?”“墩台府境内,没在府城里”“哦,那能安排他们来接你吗?”六长老沉思了一回才回复道“嗯,好吧。本来我是想到此墩台府就和两位将军分开的,现在看来。。。”“广恒长老,你心里或者手里有什么秘密,我不去打听,只是,我认为你为了自己或为了玄门,都一定不要再秘密行动了,现在唯一保全你和秘密的方法只有大张旗鼓,那些背后谋划之人只要还不敢公然跳出来,你就是安全的,而秘密行动,隐藏了身份的同时也隐藏了你身份具备的实力。”六长老点点头“现在那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啊,这样,我让敏正带我印鉴去联系护教骑兵,让他们到敦化府来接我。”“好”“李哥,你派上五十名亲兵和敏正师傅同行,敏正师傅仍然士兵装扮”“对了,敏正师傅,你的伤没问题吧?”“在车上待了几天已经一点事没有了,放心”“好,没问题,我认为你现在马上就出发,还是那句话,时间拖的太长,意外情况就多。”“好!”一系列的安排后,一柱香的时间后,一队亲兵离开太守府从墩台府东门飞驰而出。 这天晚间子时,太守府突然传出“着火了”的喊叫声,同时,太守府客房处火光冲天,随着火光还能听到密集的弩箭发射的嘭嘭声。屋中南宫玉常虎二人并没有出屋,他们一个拄着剑一个拄着刀守在卧榻前,卧榻上是早已经醒来正默念经文的六长老和仍酣睡的净明小和尚。 刚才震惊的跳了起来的李宝生现在已经换下太守的文官服换上了铠甲,他冲南宫玉常虎点点头后大踏步的走出了屋。出屋后他先名那些老亲兵上房及屋四周排布好,然后命其他太守府兵丁在外围张弓搭箭布好阵并严密封锁了整个太守府。到寅时左右,墩台府街道上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不久有兵士赶到太守府报告:墩台府四门被镇东将军行辕接管,已发布命令墩台府封城,原因是有叛军残余渗入城中。 快到晨时的时候,有一队千人左右的士兵赶到了太守府前,在当先领头的文士打扮的人的一声令下把太守府整个包围起来,然后在几十名骑兵的簇拥下来的太守府正门并向里面喊道“传镇东将军令,请太守李宝生出来接令。” 过了一段时间,墩台府缓缓打开,一队士兵从府中走出在门前列队,随后李宝生顶盔掼甲从门中走出,望了望对面之人,他抱拳拱手道“崔师爷,你好啊,有什么事吗?”,对面那名文士看李宝生这身打扮也微微吃惊,他同样拱了拱手说道“李太守,传镇东将军口谕:有一批叛军残兵混入城中作乱,这中间有几个很重要的人物,镇东将军正派人追缴,为防止这些人藏匿,特命我等搜查城中各个府邸。”“李太守,上命难违,请让我们进府查看一下吧”李宝生听完他的话有些玩味的看着对方并不回话直到对方有些急躁的说道“李太守,你什么意思?”“崔师爷,什么意思?我记得你精通律法,今早就有人向我禀告说镇东将军行辕派人封闭了城门,我感到震惊,正要去将军行辕拜见镇东将军了解情况,这时候你又来要搜查我的府邸?难道这里不属于大夏帝国律法管辖吗?”那名文士听李宝山这话脸上有些黑“李太守,几个月前你还是镇东将军麾下的一名将军,难道现在就不听镇东将军调遣了吗?”“崔师爷,正应为我曾是镇东将军麾下的一员才绝不相信镇东将军会发出你说的那个口谕,对墩台府封城凭皇上的圣旨可以,凭我太守府命令也可以,但镇东将军行辕可没有这个权利。在城中剿匪那完全是我太守府的职责,怎么会轮到镇东将军行辕来施行呢?更离谱的是你还要带人搜索我的太守府。这些怎么可能是对大夏帝国忠心可鉴的镇东将军的命令呢?嘿嘿,我怀疑你矫命,甚至怀疑你矫命叛乱”听他这么说那个崔师爷并没答话,他冷笑了两声,手一举“来呀,进府!按镇东将军令阻挡者杀!”话毕在一名牙将带来下数百名兵士冲向太守府大门,李宝山的火也给斗起来了,他大吼一声“我看谁敢!我是朝廷任命这墩台府的长官,想进我的太守府就要从我的尸体上迈过去,想好了那是叛乱,不光自己还得搭上你们全家的性命”说完抽出兵刃和卫士站成一排封死了太守府的大门。他的话很有威慑力,行辕的兵士都知道李宝山是此城的太守,一些领兵的官佐还知道眼前这位曾经是镇东军里的一位名将,所以让他们直接冲杀过去可真有些为难,而那崔师爷见此情景也有些犹豫,他知道一旦强命冲杀后果绝对不是他能够承担的,所以他沉着脸在马上并没有发出进一步的命令,一时间双方都亮出兵刃在这太守府大门前对垒起来。 第四十九章 护教骑兵 “这叫什么事啊”感觉到外面事态的南宫玉常虎,现在感情上十分烦躁,两个人第一次觉得握着兵刃的手有些手足无措,面对宝行这个叛军将军以及那些妖孽,他们二人可以义无反顾的厮杀,可现在如果为保护身边这位玄门人士就要与平叛军同僚们厮杀,这可就不是那么理所当然了。这时看出他们心思的六长老开了言“二位将军送老僧到这里已经是大恩情了,老僧也不愿意看到帝国军人间的厮杀,这样我跟他们走,你们保护这小和尚就行了”“长老,现在已经不是你的问题了,一些人竟然枉顾国法私自封城,这已经形同反叛了,对于这样的举动我们是绝不妥协的”。 正这时候,城西飞起了一只烟花,“哎,你干什么!”小院外部守军中有十几人突然转身向内院杀来,他们手里的弩箭连珠炮般向屋里射出,感觉到弩机声的南宫玉急忙一把将六长老摁到在床上,虎爷则一马当先冲到前边挥舞鬼面抵挡那些从窗户和木门上射进来的弩箭。内院亲兵统领大吼着让亲兵上前干掉这十几个内鬼,没想到那些人悍不畏死,一边抵挡着亲兵的攻击,一边仍不间断的射出弩箭,见于这种形式,南宫玉只好推了常虎一把,常虎会意,一脚踹开门就杀了出去,没一会弩箭的进攻停止了。 太守府外那名文士见烟花后终于下了决心,抬起手“进攻!院墙外兵士破墙进攻!” 就在这时,突然,城外传来数只号角的呜咽声,一声高过一声,这让那些离开战场不久的人感觉又回到了战争岁月。墩台城外,两千名着银光闪闪的重甲骑兵像一股洪流涌到了东门外,然后排列成阵型,须臾帽插红缨的将官带着百名兵士和几十名太守亲兵一起打马来到城门前,他掏出一面银色令牌向城上展示并说道“这是国师特颁令牌,大夏州府凭令牌通行,请打开城门,我们有国师指令的要务执行!” 几乎与此同时,数名兵士飞马赶到太守府,其中一名将官从怀中拿出一面令牌高声说道“崔理矫命,镇东将军命令军法处置”他话说完,身后的几名兵士冲上前去将那名文士拽下马摁跪在太守府前街道上,一名兵士抽出佩刀当场就把他的首级砍了下来,在周围众人震惊的目光下,那名将官转身与李宝生见礼“李太守,昨夜镇东将军宿醉,没想到一夜间宵小们竟做出这种恶事,将军已经上诏请罪,并正在彻查此事,随后必将给圣上一个说明,当然将军也会给太守大人一个说明。另外,现在行辕昨夜去四门的军士已经撤回,请太守履行职责”说完对李宝山拱了拱手,然后对围着太守府兵士中的一名将领命令道“赶紧收队撤回行辕听候发落”。 太守府外的兵士旋风般撤走了,松懈下来的李宝生自语道“咳,说明?不那么好说明白吧,唉”,这时一名守城兵士飞马赶到报告行辕兵士已撤走,东城门外有数千重甲骑兵布阵,另外有百名重甲骑兵要求进城。“有什么令牌印信吗?”“一名将官手里有国师银色特颁令牌”“既然这样就让人家进来呗,你还敢拦着咋的”说完他甩甩手走进了太守府。 太守府正院里,李宝生把重甲骑兵赶来和早晨院外的情况说了一下,六长老合十行礼表示对李太守的感谢。带上终于缓过来的净明一行几人去太守府门等候,南宫玉知道净明与那只胖狸子这些天处的关系不错,所以把那笼子也提在手上。 他们几人走向太守府门口,当然见到了主院外的还未来得及收拾的尸体,又经过了已经完全被烧毁的客房,看到了烧黑了的客院房间院落墙壁上插满了弩箭,三名换出他们的兵士和在院落里保护的七名兵士都死了,或被突起的大火或被弩箭射杀。六长老沉重的叹了口气。 沉默着几人到了太守府门口,不久,马蹄声响起,前面的声音较轻,后面则显得非常沉重。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几十名太守府亲兵,他们见到太守赶紧下马交令,李宝生挥手让他们进院修整。随后出现的百骑披着银色甲衣的高头大马,马上的兵士同样着的是银光闪闪的重型铠甲,这些甲士一路行来如敲响一面面巨鼓,令人肃然惊惧。这些重甲骑兵来到太守府门前,百名甲士跳下马向六长老行礼。这些重甲骑兵后面是一辆由四匹白色高头大马拉着的豪华宽敞的马车,驾车的正是昨夜出城的敏正,他跳下车先向六长老行了个礼然后分别与南宫玉常虎和李宝生见了礼,然后把他们的行礼搬上了车。 该告别了,六长老先与李宝生和常虎行礼告别,然后走到南宫玉身前说了一句“南宫将军现在你明白我说的话了吧”说完并不等南宫玉回答,行礼告别并向净明招了招收,走进了车里。几天内小和尚净明又要面临告别了,他强忍着泪水分别跟众人行了个礼,南宫玉常虎并没有回礼只是用手在他的小光头上揉了一把,常虎吵吵了一嗓子“别苦着个脸,虎爷是大官,常去永安的,到时候去庙里看你,快上车”,净明哎了一声,急忙跑进了车里。人们都没注意到,南宫玉手提的笼子里一只胖狸子直起身,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挥着。 重甲骑兵分为两队护持着马车出了墩台府东门与城外的那两千名骑兵汇合,然后在统领的指挥下,号角声起,旌旗飞舞,环绕着那辆马车向东挺进。 这时,南宫玉常虎与李宝生一起站在城楼上望着已到视野边缘宛如一只钢铁巨兽的队伍,“好大的手笔啊,想我们整个西路军也只有一支两千人的用于陷阵的重甲骑兵,装备还不如人家好”“哎,你墩台太守都不知道自己辖地里有这么一支队伍?”“咳,昨夜去的亲兵跟我说,这些重甲兵在风林县人家玄门所有的一个庞大庄园里,那我那能知道呢”“我想,在帝国境内他们应该不止这一支队伍吧?” “不会吧。。。” 玄门的实力,南宫玉凭现在的见识是不敢窥测了,毕竟是已经一千四百年在这个大陆上有主导地位的势力了。 第五十章 巡察使衙门的要事 回来几天了,某日二人吃饭之时,突然想起了巡察使衙门第一大事件,大得二人再无心吃饭,虽然这时候没有人仍嘀嘀咕咕的商量起来,这当然是那个寻访妖女,不,美女的事体,男子汉大丈夫,人家先主动了,自己有什么谱可摆,这到嘴的。。。不是,总之必须该自己主动了。可是饶是二人诡计多端,但那毕竟是永安城里的事,自己那个三弟应该门清,但是这位跟着那个扬言要走遍大夏土地的皇上在外面溜达呢,据说没有三、四个月绝对回不了永安。还能找谁呢?老蔡头,不成,这位在京城的熟人恐怕还没他们俩多呢,不过他们二位在京城的熟人大部分可以和仇人划等号。 说回荣平府,那几位女孩的出身应该起码是富贵人家,他们俩这点绝对能判断出来,与富贵人家熟悉的到真有两位,一位就是那个骠骑将军驸马爷四州统御使大人,二人的顶级上峰,他们琢磨了半天觉得开不了口。另一位就是司都尉陈瑞青,妥妥的皇家正根子弟,也算是上官,比二人大不了几岁,很合适。但是怎么上门相问呢?对了,听老蔡头讲他们出门这些日子四州统御司衙门下的几个机构都在相互走动联络感情,这本就是官场的规矩,而且老蔡头说陈瑞青到司廷尉串门的时候还点名想见见他们两个在军中开始声明鹊起的年轻将军,说到这个老蔡头苦口婆心又一次劝慰他们”现在不是打打杀杀了的年代了,你们俩也是官了,要在官场混那必须得多走关系扩展自己的人脉”,老蔡当时讲这个的时候是得到了二位的一番挖苦讽刺,不过,现在想想不妨听听他的。 还有一个去拜访陈瑞青的理由,此次外出他们可是遇到了宝行这个叛军余孽,他滞留在冀州那妥妥就是陈瑞青剿灭的对象了,得报告啊。 理由想好,二位可耐不住性子了,提上一包从墩台府李宝生那里搜刮来的特产纵马直奔城外司都尉驻兵的地方。 到了军营发现真有不少熟人,一番琢磨才想起司都尉麾下这五万兵马本就是原来他们在的东路军的兵士,而这二位是典型的对部下很亲和的将官,所以好多平叛军军官和兵士认识二人,基本算是东路军军中偶像,进军营后招来了一路的喝彩声,不过今天二位心思真没在那,赶忙找了军官询问陈瑞青的所在,别说他们运气真好,陈瑞青刚带兵剿灭了一个山贼窝,回来还没两天呢,而司都尉衙门就在前边那个已经能看到了的红砖小院里。 到地后,门军一通报,陈瑞青感觉很意外,虽然没共过事,但他现在手下都是东路军的人,当然很知道这两个东路军的军中翘楚了,与这两个人在统御司开衙期间见过面,还一起吃过饭,而且上次到司隶尉衙门拜访曾提过想见二人,只是双方出身不同经历不同,并没有真的打笼络二人的心思。甭管这么着,礼节得到,他连忙通知门军快请。 见到陈瑞青,这二位那客气啊,大人长,大人短的,点头哈腰的,弄得陈瑞青满脑子问号。请二人落座,南宫玉常虎二人不亲假亲不近假近的询问着陈大人这段时间的公干,又很拍了一通马屁后才说出表面上的那件事,但按和六长老的约定他们没有说真实情况“都尉,前段时间我们二人到外面查案,在路过西口县的时候遭到歹人攻击,我们力战之后才杀退了那些人,这时候才发现歹人的头领竟然是燕王坐下八俊之一的宝行,所以我们回来后赶忙来报告你一声。”他们这个报告让陈瑞青听了有些惊喜,也有些惊惧,惊喜是如果能抓到或杀掉宝行,那可是天大的功劳,他知道能当上这个司都尉那是爷爷耍泼皮弄来的,也是要脸要面的人,做了司都尉当然想赶紧立下一个大功劳来堵住军中的闲言碎语,干掉宝行带领的一股叛军余孽那份量绝对够了。 惊惧当然是因为对手是燕王八骏之一的宝行了,“两位巡察使报告的情况非常重要,我即刻向西口县派出斥候。只是,这宝行是燕王八骏之一,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啊”, 虎爷一摆手“八俊怎么了,又不是三头六臂,这样,你的斥候得到具体情况后,我们哥俩可以义务帮忙去干那个宝行,而且话放在这,干完了功劳还是你的”,这番话可让陈瑞青迷惑了,看着他探询的目光,南宫玉说道“都尉,虎爷说的是我们的真心话,不满都尉,我们与那宝行有私仇,永盛七年我们最亲近的一个朋友死在了宝行手里,从那时候我们俩就发誓要报仇。而不露名声的原因,那是因为宝行毕竟是一位玄门禅师,我和常虎包括家里的长辈都算比较虔诚的信众, 这个让亲戚以及家乡玄门朋友知道我们杀了一个禅师,那家乡我们可就回不去了,所以我们非常愿意去帮忙,但一定要隐姓埋名,希望都尉理解”人家话在理,底层百姓随便见到一个玄门人士都会恭恭敬敬,而自己呢,小时候还真没少在国教寺里疯玩,把着国师的脖子转圈的事都干过。管那么多干嘛,有这二位助拳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想到这他起身抱拳“那就先谢谢二位将军了,以后有事用到瑞青,请尽管开口,决不推辞。” 虎爷当先喊个好,说道“我有时候挺喜欢你们这些王侯子弟,起码有什么说什么,不藏着掖着,这才是真军中爷们。”既然来了,酒总得喝一顿,不一会,酒宴摆上,三人推杯换盏的喝起来了。要说喝酒那确实讲究场合,一群人在一起喝个个都道貌岸然的,没啥用,而二、三个人一起喝,不喝成朋友都困难。王公贵胄别的不好说,但基本上酒品都不错,所以没一会三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了,最先没有顾忌的是小王爷,他跟南宫玉常虎干了一杯后说道“不瞒两位兄弟,这段时间确实剿了不少匪,但都名号太小,两位兄弟提供的情况真是太需要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杀了宝行,你们不出头,我出头顶着没问题,只是他们信吗?”虎爷一摆手“爱信不信。”“话是这么说。。。”南宫玉聪明,说道“宝行败军残将惶惶不可终日,他就不能带着伤吗?又不是在两军阵前”“对呀,我没有跟八俊中人交过手,但我还不能杀一个带着伤的八俊中人吗?运气好,没办法。”这个确实是他的心事,他是没跟八俊交过手,但军中,尤其是皇家子弟中知道他斤两的,知道八俊斤两的可大有人在,这回心事解决,酒喝得更畅快了。 到时候了,再不说那位要醉了,两人推脱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虎爷出马,咬了咬牙虎爷张开了金口,别看他平时伶牙俐齿的这会真有点像评话上的那个虎将军了“哎。。哎。。你对永安城中王公贵胄家的子弟熟吗?”“说什么呢,我就是啊。你们不知道,永安城中身份差不多的大臣啊王候啊甚至皇子们都是在七星学院学习的,所以只要岁数差得不太多基本都是朋友。”“啊。。啊。。是嘛。”“那个,那个,那个二月十五我和南宫去过一趟永安,在章城门见到周逢春他们一帮好像是王公子弟,周逢春是我们的拜把子三弟,别的烂事不说,有。。有。。两个姑娘与我。。我。。我和南宫互相爱慕,对互相爱慕,当时因为有紧急军务我们即刻离开了没有问清姑娘姓字名谁,后来想问周逢春,可这小子跟着皇上出巡不一定那年那月才能回来呢。哎,”说着他站了起来比划着“一个穿黄衣服大约这么高,一个穿粉衣服,大约这么高,你认识吗?叫什么?” 陈瑞青听他支支吾吾,看他比比划划的最后问出这么个问题差点气乐了“虎将军啊虎将军,长啥样啊?多大年纪啊?就这么比个身高,我怎么可能知道是谁呢?”虎爷突破心障说出来了,马上就还阳了“怎么得兄弟,不帮忙?耍小王爷脾气?瞧不上我们草根将领?”“兄弟别急,可不能给我乱加罪名。话撂这,忙我帮定了,刚才琢磨了一下你这事也不难,正好这月十二是我爷爷寿诞,我明天请示统御使,后天回永安,回去后,我找到二月十五去打猎的人一问便知。怎么样”“对嘛,这不就行了吗?好了拜托兄弟了”。 南宫玉和常虎相视一笑,看来这个压在心里的大心事就要解决了。虎爷还阳了加上酒也喝得不少了,二百五劲又上来了“对了,兄弟,我们算情投意合(不知道怎么算的),所以也跟你那些哥们说,虎爷愿意和他们做朋友,但谁如果横叉一杠,虎爷的脾气可不大老好。”“不用不用,我这儿一关他们就过不去。”“好,够兄弟,喝酒!”这又喝到半夜了,二位顶着红扑扑的脸蛋哼着小曲回了司廷尉府。 第五十一章 被逼为匪 华亭府白水县地处并州东部,从永盛二年到永盛六年初,朝廷军队和叛军在此地进行了一场整整四年的拉锯战,这使得这片本是富庶的地方变得土地荒废百姓流离 白水县在燕王叛乱初期临时拼凑了一支千人的守城部队,这支由公差、老军和役差组成的军队满打满算操练了三个月就遇到了叛军的进攻,结果当然是大败,坚持了一天多后,县尉就带着剩余的七百来人投降了叛军。投降了继续为叛军守城,又过了五个多月,平叛军要收复白水县,这几百人无法抵挡,投降,继续被委以守城重任,不到两个月,叛军又杀过来了。。。 这几百人隔上几个月就跪在地上高举着兵刃投降都快变成职业的了,那年月丢人现眼啥的都不是个事,关键各方都不把他们当自己人,或者人,你以为广跪地上就完了,那回不得被占领军殴打羞辱一番,之后还得做苦役,什么搬尸埋尸修城墙清血迹。。。脏活累活都是他们干,最后打仗的时候他们还得去守城,所谓守城其实就是在督战队的紧盯下去城头吸引攻城方的箭矢。。 队伍中的一个叫何秋的队率曾经是县衙的班头,他因为武功不错而且阅历广在队伍中有比较高的威望。永盛五年,在这支队伍第四次投降后,他意识到这碗饭没法再吃了,说起来这支队伍现在只有三百来人了,真打仗并没死几个,大部分都是虐待死、累死以及被督战队砍死的。慢刀子剌肉不如来个痛快的,他悄悄啸聚了百十个和他关系亲近的,在一次晚间还被逼着修城墙的时候,突然暴起,杀了五名监督他们劳作的兵士,逃出了白水县城。 一路狂奔,为防止人家骑兵的追击,这帮人专门找林间田野逃窜,直到第二天晚间进了丛林密布的黑石山这帮人才踏实。在杀监督兵士趁乱逃跑的时候,跟随何秋的大约有一百来人,除掉被射杀的,中途掉队的和溜号的,到黑石山的一共有四十多人。这何秋有一些领导才能,他先把这些人编成了三队,任命了三个队率,然后在一名出身黑石山的兵卒带领下找到了一个宽敞的山洞安定下来。已经到这个份上了,这些人别无选择的当了山贼,何秋因地名给自己这支队伍起名叫黑石帮。 山贼干啥?抢呗,抢粮食,抢钱,抢女子。。。很快就成了一个毒瘤,可,连年战火,白水县境内真没多少资源供他们抢劫,人家豪门大户、大财主早就在战火开始的时候就逃走了,剩下的都是老百姓,战乱好几年了,庄稼收不起来,货物不流通,人们饭都吃不饱,能有多少东西让他们抢啊。资源的紧张直接导致了白水县境内各山贼间的一次大火并。 白水县即使在太平年代都没有杜绝山贼,其中最大的一股还带着一些巫神色彩,据说有百多年的传承了,这个帮叫血魂教。他们奉一个叫血神老祖的邪神,据说手里有一面血神老祖亲手交给他们的血神幡,这幡拜祭后可以让帮众具备虎狼之力,甚至摧城拔寨,移山填海。。。不管怎么地吧,反正自认是白水县第一大帮派,现任教主名叫刘桐,这个教本身就是他那个缺德爷爷搞的,还是个世袭制。 乱世可是邪神帮会的沃土,这帮小子烧杀抢夺无恶不作不说还罩上了邪教色彩,所以队伍迅速膨胀,到这个阶段初级信徒已经差不多有五六百人了。这个教的老窝,或者叫他们自称的总坛,在官帽山,说起来离黑石山只隔着几个山头,黑石山官帽山本就是北条山的两个山包。血魂教总坛也是一个天然山洞,那里可盛不下五六百人,所以在总坛里也就是刘桐和他的五十多个亲信 此次山贼大火并的起因是何秋他们的一次空手而归。永盛五年年末,何秋带着人到山下八里多地的田村抢掠,应该是被村民远远的看到了,他们到村里的时候啥东西都没有了,翻箱倒柜折腾了半天,除了在一个破锅里找到了几个有些发霉的高粱饼子外一无所获,气得何秋要烧房,可是已经下了几场雪了,雪、潮兮兮的房子,关键村民们连干木柴都带走了,这让何秋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带着那几个高粱饼子回到山寨,何秋把几个骨干找来商量山寨感觉很渺茫的前途。 “大哥,这可不行啊,兄弟们都断粮好几天了,咱这帮人那是山贼啊,整个一个饥民团”“让大哥咋办,现在本就是冬天,咱这周围几十里现在都是穷山僻壤,这回让那帮村民跑了,可就是没跑咱也从这帮穷汉身上抢不到多少东西啊”“可不,本来战乱这帮乡民就收不了多少粮食,还到处都是匪。。。”没等这位说完,脖领子就被何秋一把揪住“大哥,大哥,咱不是匪,咱不是匪,咱是寇,不是,咱是聚义。。。”何秋放开他摆了摆手“没事,不是说这个,再说匪咋了,这年月只要是条活路就行。我是因为你刚才的话琢磨到了一条道”。 “啥道啊,大哥”“你们说,现在咱白水县谁粮食多还有钱”“我琢磨应该是城里的官军或者叛军,他们应该有钱有粮”“废话,他们倒是有,你抢去啊?咋,饿的想吃箭头了”,几个人一番琢磨不得所以 “咱县里几个有名的财主富户早跑了,还真想不出那有钱粮,大哥你说说”“我琢磨现在谁手里有钱有粮,匪啊,咱是新帮下手晚了也没积攒,可那些干了好些年的匪手里一定有钱有粮,咱抢老百姓抢不到东西,不如来他个黑吃黑,准保有戏!”“对呀,这帮兔崽子干了好些年了,怎么也得存点东西猫冬。现在咱再没饭吃就都饿死了,已经这样了,烂命一条,大哥,你说咱干谁?”“嗯,我琢磨了一下,说起来当年咱也是白水县的班头也跟着县太爷县尉操弄过剿匪的事,抢那些跟咱差不多的小股匪帮没啥用,抢咱就抢大的,干一票起码包咱三年。说到大的,那白水县就得属那个血魂帮了,据说一百年了,家底厚的不得了”“大哥,都是白水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血魂帮呢,只是。。。只是据说人家有五六百人呢,咱恐怕干不过吧”“咳,你们不知道,当年要不是开战了县里就要剿灭了这帮小子了,所以明道,这帮小子确实有五六百人,只是大部分都是外围的,平时该种田种田该干活干活,有事了或那个狗屁血魂老祖重要日子口才聚在一起,而真真天天在寨子里就五十来个人”“那也比咱人多啊”“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这五十来人里还有他们坛主刘桐的五六个媳妇,剩下也大多是能说会道除了骗人蒙事没别的本事的主,没啥战斗力。”“还有,你们可别把咱自己瞧扁了,虽然对上那帮真官军咱不是对手,可怎么说咱也是军队,受过训练的,什么战术,什么协同战斗了都练过,只要哥几个胆不秃那帮锄地出身土匪根本不是咱得对手”。? 他这么一说,那帮本来已经饿的打蔫了主精神头上来了“有钱,有粮,还有。。。嘿嘿,干,大哥,算我一个”“干,再不玩命就饿死了,烂命一条怕啥”“大哥怎么干你划出道,兄弟们跟着”。。。“好!已经到这份上,兄弟们应该明白不玩命是不行了,这回咱好好干他一票。这样,李七、六子,你俩腿脚利索,现在你们就去官帽山他们那里看看情况,然后回来汇报。那个,那几只小羊不养了,一会全宰了,兄弟们好好来顿羊汤,然后今天下半夜咱就狠狠干一票”下面欢呼声震得山洞嗡嗡的,这个时候恐怕是这帮小子从永盛二年算情绪最高涨,也是最血性的时光。 第五十二章 火并 当天酉时的时候,李七、六子赶回来的,他们向何秋报告说官帽山那里一切正常,不是什么开坛大聚会的日子。夜里戊时末这帮小子全员出动杀向官帽山,天黑路滑,他们走了快两个时辰来到官帽山血魂教的总坛外面,这个时间段正是人们睡的最香的丑时,匪窝不会想到有匪抢他们,血魂教总坛只象征的由一名匪兵守在那里,就这一个也守着火盆缩成一团睡着了。何秋一看时机很好,当先蹿上去,一尖刀就捅进了守门匪兵的脖颈里让这位寿终正寝了,然后他一挥手,身后那四十名匪徒由三名队率带领狂叫着杀了进去。 血魂教总坛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口不大但里面非常宽敞的山洞,血魂教百年可没闲着,他们在洞里进行了许多改造,主体机构是中间是一个大厅,洞两边挖着一排排密集的洞窝,这些洞窝挂着棉帘子成为众匪睡觉的地方,大厅上有一些桌椅和一个台子,台子上有一张铺着兽皮的椅子,椅子后背上插着一面血红色的幡,这个恐怕就是那个血魂幡了,幡子顶部石壁上挂着一张巨幅人物画像,在台边柱子上的火把照亮下看画得是一个道人,广长相也应该是道貌岸然的,只是画中人有一张血红的脸颊。大厅后部依托山石及加上木板分出了一个空间,那里应该是坛主的卧室以及储藏室、会客室、密室一类的房间了。 血魂教毕竟是匪,虽然防卫稀松,但也许是曾经被官军多次剿杀的原因,也可能是御寒,反正这帮人睡觉都是和衣而眠,兵器也在左近,所以何秋他们一喊叫不但没吓住他们,倒把他们惊起来了,这帮人睡眼惺忪拿着兵器就和冲进来的人干上了。当过兵受过训就是不一样,何秋手下这些人懂得布阵和协同,很简单,一人架住对方兵器,另一人冲上去一刺,完事了,别看就这个就比那帮“土”匪强得多,突袭加会打当然战果辉煌,何秋这边就死了俩,伤了三个,可对方被干死了四十多个,李桐只带走十几个亲信,他们是从山洞后侧的一个密道逃掉的,这个是何秋根本没有想到,另外李桐的五个老婆也只带出了两个,三个成了何秋的媳妇。 大捷!后面又有大收获,打开大厅后部的储藏室,这帮小子可乐檬了,堆积如山的粮食,挂满了的腊肉、腊肠、腊鸡,一大坛一大坛的咸菜,一大坛一大坛的酒,当然还有银子,金子,珠宝。。。大厅后部区域里还有一个令何秋惊喜的房间:没想到血魂教总坛里竟然还弄了个铁匠坊,里面还堆积了许多已经打好的兵器,这个太重要了,他们这些人手里的兵器可不是什么神兵利器,用不了多少时间就损坏了,何秋本来担心自己这个队伍没几个月就成了一帮拿着木棒战斗的叫花子兵了,这回好能维修还能打新兵器。不管怎么说,何秋这步棋看来是走对了,没废太大的代价生存问题就基本解决了,一帮人在这个宽敞高耸的洞里东看西看,看什么都欢欣鼓舞。 何秋还是很有居安思危的心理的,血魂教此次惨败,虽然只逃走了李桐等十几个人,可人家还四五百教众呢,别管什么外围不外围,一哄而上,十比一,自己这些人也受不了。看着那间铁匠坊他想起来队伍里的麻三郭八两人曾经是白水县兵器坊的劳役,赶忙叫过二人来,让他们也别歇着了,尽快打造出十几二十张弓和两三百支箭来,“大哥,我哥俩的手艺打出的弓可不太准”“别管那个,打得越多越好,一会再给你们派几个帮手,活干完我给你们重奖”。何秋懂行,可别小看弓箭,对军队那不算什么,可对匪那就威慑力巨大的神器了,面对面厮杀,一个抗锄头的农民并不一定怕你拿刀的人,可弓箭,你扛着锄头还没看清楚人家的,就被人家一箭射倒,远距离杀伤自古就对普通百姓有巨大的威慑。 再说逃窜出来的李桐,管帽山没了他自己的帽子也丢了,鞋也掉了一只,满身是泥水,坛主立刻就变成要饭花子了,一行人连滚带爬直到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才停了下来,逃出来了,他的惊恐劲小了,愤怒劲上来了“妈的,黑吃黑,当时他们在黑石山落草时就该干掉他们,xxxx,xxxx…”狂骂了一通,想到从爷爷辈传下来的产业就这么让人家抢了去,他又有点悲凉和恍惚了,说起来他这是第一次受罪,算他命好,从接受血魂教以来,天下就不怎么太平,也因此他一次也没有碰到官军围剿,这回却让同行给剿了,唉。看他有些心灰意冷,他旁边一位老者开了口,这人叫韩平,老匪了,算李桐他爸爸的托孤之人,也是整个血魂教的军师“少爷”韩平以家臣自居,一直称呼李桐少爷“别气馁,怎么说咱还有小五百的教众呢,没事,天亮后就让老三老四老五他们去开坛集合人,咱修整修整,二天,最多三天后,咱聚齐人手,一个冲锋就把这些小子杀绝了,到时候把这些人开膛破肚大放血,咱弄一个大血幡”别说,他一番话让李桐心里敞亮了许多。 第二天天亮后,李桐先派了俩人上山监视那帮人的行动,然后把老三老四老五等几个头目全派出去了,让他们到各村汇集教众,争取用最快的时间把人聚集到这个村来,然后就等着复仇了。人派出去了,他正在炕上咬牙切齿的琢磨如何复仇,韩平凑到他近前悄悄在他耳边说道“少爷,要不要通知一下天师?”“天师”两个字进入李桐耳朵里让他不由自主的一哆嗦,想想天师每次过来对自己恶斥,对教里的盘剥以及那些任务,还有天师身边那个戴着面具畸高的巨人。。。他赶忙摇了摇头“别。我怕他知道了会宰了我”“嗯~好吧”。 第五十三章 再败 又过了三天,这天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冬日,官帽子后的小山村里,李桐穿着一件血红色的长袍正在一个台子上慷慨激昂的演讲“。。。本来血魂老祖广招徒子十分激赏,已发下仙诏准备于明年初一降临我坛,并以无上仙法延我教众人寿命发我教众人一场富贵,可是三天前有些人不愿意我教教众享有富贵,派宵小趁夜袭击了我们总坛,老祖震怒,发下宏愿,凡杀敌一名老祖将用仙法延他十年寿命,另外本教主作为老祖人间弟子也要进微薄之力,凡杀敌一人者,奖纹银5两!”奖说完了还要提振士气“宵小只有三十几个人,就是普普通通的贼,只是卑鄙的使用了夜袭的招数,而总坛执事们正在睡觉,他们才一时得逞。三十几个毛贼,而我们有五百人,银子和寿数就摆在那里,教众们冲上去把这伙宵小砍成肉泥”,以多欺少起哄架秧子,这谁都爱,他讲完,五百人齐声呼喝声震四野。“出发!”,一声令下,这帮拿着刀枪剑拿着木棍锄头粪叉的乌合之众排着曲流拐弯的队伍杀向被夺了的总坛。 血魂教的总坛在官帽山的山腰,这帮人刚到山脚下那吵吵嚷嚷的声音就传到何秋他们耳朵里了。何秋出洞观看“我靠,真来了啊,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俺们这些当过兵的人”,想到这他马上回洞布置,麻三他们这几天玩命在铁匠坊里猛干,其成果是十五把能使用的铁弓和四百多支箭,这样何秋就有了十五个弓箭手,除了这些弓箭手他又选了十名身强力壮的人每人手里一杆长枪待命,其他剩余人员则担负递箭或者补位的工作,布置停当,他在洞口观察着对方的行动。 官帽山从山脚到山腰的路有一段比较狭窄,这五百教众就是一棒子农民没有受过一天军事训练,他们乱哄哄的往上爬根本就没有什么队形可言,路狭窄就挤作一团,说起来大家挤在一起心里踏实。官帽山血魂教总坛的选择现在看是很讲究的,那段狭窄路段距洞口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前几天何秋等人如果白天攻,人家不用弓箭用石头就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真不一定能攻下这个洞府。 面对差不多已经看清面部表情的乱哄哄挤在一起的教众,何秋冷冷的发出了命令“放箭!”,“嗖嗖”十几箭从洞口飞出,下面立刻传来了惨叫声和更加混乱的脚步声,神箭手?神箭不神箭放一边,麻三他们做的弓根本就没什么准头,只是太近了,面对就在眼前的人堆,瞎子都能射中,或者说射不中比射中还难。“放箭”“放箭”“放箭”。。。这下惨叫已经变成鬼哭狼嚎了。 远达不到什么箭雨,但谁也不愿意在前面充当肉盾。前面的人拼命向下挤,后面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狭窄路段上立刻就形成了一个人球,这时何秋又抬起手来“长枪队杀!”,已经感觉到对方没有还手之力,碰上软柿子就来精神的枪兵们狂嚎着就冲了出去,下坡,人借山势,“噗噗噗。。。”鲜血迸飞,一下就有多名教众成了枪下亡魂,这下更不得了了,前面的人看挤不下人堆就扑向旁边的沟壑,然后惨叫着向山下滚去,后面的教众现在也明白怎么回事了,他们扭身想向下跑,可不转身还没事,这一转身前面立刻拥挤过来,站不住就被踩踏,站住了也会被后边挤得翻滚着下山,不过道路总算疏通开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在留下了十几具尸体后,刚才喊叫着冲上来的五百名教众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山下观战的李桐一开始信心满满,他正想着以什么样的姿势昂首走进重新夺回的总坛,边想边看着五百教众浩浩荡荡向山腰行进,然后仿佛听到了人群中有惨叫发出,然后教众们挤做一团,然后是人们疯狂的连滚带爬的向山下冲来,他惊讶的张大了嘴久久没有合上。。。老二老三老五等几个会首拼命的聚拢着逃下山来的教众,一会韩平赶了过来对他说“坛主,咱赶紧撤吧,他们有弓箭,站在这里会被他们射冷箭”听说有弓箭这来无影去无踪的东西,李桐也吓了一跳,急急忙忙跟着韩平向那个小山村据点退去。 从他进行战前动员到败退会来,总共花费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五百教众死的,跑了的,老三等人禅精竭虑也只带回了一百来人。又是惨败,李桐脑袋一蒙就要坐到地上,旁边的韩平见识快,立刻一把扶住了,连拽带扶的把他弄进了房间。说实话,他如果一屁股坐到地上,估计那一百来人立刻就四散了,老三他们就是喊破嗓子都没用了。把李桐扶进屋,韩平用不容置疑的声调说道“少爷,必须得找天师了”,李桐茫然的看着他,茫然的点了点头。“少爷,我走一趟,你一定振作起来,说什么要留住这一百来个教众”,回答他的同样是茫然的点点头。 他们藏身这个小屋是据说从他爷爷起就建立的一个备用据点,所谓小山村其实就是几间房,而且完全被树木遮盖,很是有隐蔽性,它是与山洞后墙上的秘密通道一条线的,逃下来后到这里有食物有些钱财,可以潜伏,也可以远走高飞。这个设置起码在他爷爷和他爸爸当坛主的那些年月是非常必要的,因为那时候隔一些时间就会有官兵来剿灭他们这股邪教匪帮,他当坛主后一直太平无事,好在作为继承,他仍然保留了这个避难点并按以前的规矩一直补充着给养。韩平临走的时候让他留住教众,靠什么留?那些教义或者延寿什么的?有用没用的首先一点必须让留下的人吃饱饭,否则说出花来都不顶用。李桐这回真玩了命了,小屋地下的粮食和钱财全拿出来了,但这潜伏点可不是为一百来人准备的,所以差不多到第五天的时候粥都没得喝了,那一百人早已人心浮动眼看着就要作鸟兽散了,好在这个节骨眼上风尘仆仆的韩平带着天师以及那名畸高的带着面具的黑衣巨汉赶了回来。 第五十四章 仙丹 天师雷霆手段,先指天说这时候是老祖对每一个教众的考验,大家必须诚心在这里等待,然后用眼神示意,那名巨汉大步上前当场手撕了两个话最多最动摇的教众,最后天师留下那名黑衣巨汉在院外监视,另外他直接命令老三等会首“谁敢妖言惑众,谁敢逃脱,杀无赦!”做完这些工作后,他径直进了小屋,随后就是耳光子声,拳打脚踢声,痛骂声,好半天声音才低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天师和李桐携手走了出来。天师微笑着沉默不语,李桐则向前跨了一步然后沉了沉心说道“天师带来了老祖仙力所化的符水,喝了符水刀枪不入,力大无穷,不过这仙符太珍贵了,只能给十位老祖选中的教友,你们不但能有无上的仙力,而且还会进入老祖的仙国,我跟大家说过那里吃喝不愁,还有美貌的仙女伴侣,无穷的财富,以及长生不死的生命”“好,现在由天师按老祖仙旨选择”。 天师先示意那位巨汉从来时的车上取下十付半甲,抱着跟着他来到了人群,天师闭目睁眼选中了一名壮硕的汉子,拿下一副半甲亲自给那人披上,然后继续在人群中走动,又是一名壮硕汉子。。。十名壮硕汉子披着半甲站在人群外,天师又上前勉励了他们一番,然后举起右臂高声说道“铲除阻碍老祖大业的宵小一刻也不能等待,就是现在我们冲上山去杀光他们,夺回我们的总坛,夺回我们的血幡,夺回我们的粮食,夺回我们的钱财,出发!”,这些懵懵懂懂的在巨汉和各会首的监督下向官帽山行进。 到了山脚下,天师止住众人,他先让挑出来的十个人每人拿上一只装满清水的瓷碗,然后抱拳低头开始默念经文,一篇经文念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葫芦并倒出了十个红色药丸,放一个药丸到瓷碗的水里,然后看着教众喝完,然后下一个。。。没多久十个人都已经喝了“仙符”水,然后他命令这十人当先前进“不用怕那些弓箭和刀枪,你们现在已经是半仙之体,冲!”,十人爬了一会后,他才让其他人每二十人一队,相隔着出发,看来天师还是懂一些用兵之道的。 因为相隔着,所以最后一队出发没多久,那十名喝了符水的汉子已经到了那条比较狭窄的道路上了,因为知道对方会在这里射箭,所以一开始这几个汉子躲躲闪闪的往前行进,这里已经看到何秋,他那只表示准备射箭的右手已经举了起来,也就在这时候前行的十名汉子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是抓挠着身体痛苦的嚎叫,这让看了满眼的何秋,惊诧的右手也忘了放了下来,恍惚之间,那十名大汉完全变了形态,好几位都伏在了地上,嚎叫从痛苦变成了暴躁,何秋眼神很好,他甚至看到了那些大汉的手指甲快速的身长,牙齿也在长并变得尖利起来,还有身体,每一个人都肌肉暴涨衣服无法承受崩裂开来,随着一声完全应该从猛兽口中发出的吼叫,这十个汉子以令人心悸的速度飞奔向何秋等人。眼前的情景已经完全超出了何秋的认知,他用最后残存的理智狂喊道“快放箭,快放箭!”。 前边说了麻三做的弓根本没准头,面对挤在一起的人团它是利器,可面对飞速过来的这几个怪人毫无用处,再说那几个弓箭手早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手足无措了,几只软弱无力的箭矢歪歪斜斜的落在了地上,那几个人已经来到他们身前不远了“长枪兵,长枪兵”何秋还算有些理智,但同样没用了,撕斗已经开始了,近身搏斗长枪一点用都没有了,再之后就是单方面的残杀了,那些大汉手撕牙咬辗转腾挪,出手快如闪电,更恐怖的是这些人根本对刀砍斧剁毫不在意,即使断臂断腿也好像没有任何感觉,仍歪斜着身躯往何秋等人身上猛冲,瞬间,那个山洞大厅就变成了修罗场,何秋的手下不但一个个被杀死而且身躯大豆被撕咬城碎块。 何秋仗着有些修为拼死用手里的剑抵挡着一个大汉的攻击,突然那名大汉竟然一手握住了他手里剑的剑刃,他奋力搅动,眼看着血肉落下对方也没有松开握剑的右手,而其左手已经向他的颈部抓来,何秋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对方长满硬毛极度丑恶扭曲的脸。 杀完何秋等人后,这些人回身又奔向后面上来的第一队二十名教众,不过他们还没到众人身前就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是痛苦的嚎叫,然后又逐渐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虚弱的倒地,又一会都停止了呼吸,越过围着的人群,天师和李桐走了过来,看了看地上这几个教众的尸身,他冲天躬身一拜然后大声说道“这十位教友留下俗世的躯壳,已经进入老祖的天国了!老祖无量!”说完他再拜,然后目光严厉得看着众人,李桐会意赶忙带着众人下跪大喊着“老祖无量!”。 天师和李彤韩平黑衣巨汉四人当先进入洞府,看着满地满墙的血肉,李彤韩平满眼惊恐,而天师竟然面带微笑的不断得点这头“好!好!霹雳手段,好!”,三人径直走到大厅后方进了那间密室,黑衣巨汉守在了门外。三人坐定之后,天师开了口,声音很严厉“你们今年的货物提供得远远不够!怎么回事?”“天师,兵荒马乱,老百姓逃走了很多,这周边都找不到了”“周边找不到就到远处,教主的任务必须完成,否则。。。,你应该知道你爷爷是怎么当上坛主的”,李桐沉默不语,一边的韩平赶紧说道“没问题,没问题,我们少爷一定会完成教主给的任务的”,天师听他说完望向李桐,李桐犹豫了一下沉重的点了点头,“嗯,你们也放心,完成了教主的任务教主绝不会亏待你的,另外教主说了,今天那种仙丸,以后交付一个货物就配发你一个仙丸”看两人并没太振奋,天师继续说道“你们别看这仙丸吃了会要命,但关键时刻绝对会扭转战局,这可是你们以后手里的一张王牌。另外,别操心死几个教众,现在这个乱世,你只要手里有钱有粮再给他们一点希望,要多少教众就有多少教众,完全不用放在心上”三人又谈了几个问题后,天师起身准备离开,到门边的时候他转回头“记住,教主需要的货物尽快筹备,决不允许耽搁!”说完这句话后,他走出屋,与那个黑衣大汉一起飘然离开。 第五十五章 恶行和勇为 白水县城北关外有一片战乱年间形成的居民区。永盛六年初白水县城被朝廷彻底收复后,有大批来自幽州冀州的难民聚集到白水县。白水县城不大,逃难的人也住不起城里的房子,一时间城里各个街道上挤满了难民,这时是年初,天寒地冻,青黄不接,不断有饿殍、冻殍产生,场面凄惨,而且入春以后还可能产生疫情。白水被收复后的新任县令知道就白水而言,战争已经远去,自己上任之后第一个需要解决的就是这个难民问题,所以上任时就筹措了一批银两又与城中商贾协商得到了一些捐赠,然后以官府出钱,难民出役的方式在白水县城北门外搭建了一大片木屋,终于安置了这些难民。 平成元年,北城这片难民区已经是一个很有生机的成熟区域了。难民区嘛,脏、乱、拥挤这些是必然的,但一些居住设施已经比较完备了,各种小吃摊、小饭馆、酒肆,各种杂货店、米面店、布点,各种脚行、力行、车行,甚至还有一间收平民子弟的学堂,当然这里也不却那些诸如赌坊、妓寨、销赃店铺什么的,反正已经是一个完备的生活区域,因此,虽然冀幽二州已经光复,这些难民有许多都选择留了下来继续生活在这个已经熟悉的区域。 这年七月,下午申时难民区东边外侧东十五户李木匠家,这个点李木匠当然还未下工,李家嫂子在院里洗衣服,而他八岁的大儿子和五岁的女儿正在院外的大柳树下与邻居家岁数相仿的一个小孩蹲在地上用柳枝做游戏,下午斜阳,清风拂柳,洗衣服声,蝉鸣,孩童的欢笑声,一幅很恬静的平成年画面。 “哒哒”声响一辆有棚的马车从李家门前经过,停住,然后突然从车厢里蹿出两名大汉,他们下车后飞身来到三个孩子身边,一人夹起李家兄妹,一人提起邻家孩子,然后快步跑向马车,将孩子推入车厢,然后两人也上了车落下帘子,车夫待他们安置好后,立刻挥鞭打马前行。 弄李家兄妹那人无法堵住两个人的口,所以李家妹妹的哭喊声传进了小院,待李家嫂子惊恐的跑到院外看到的只有那辆即将离开的马车了,她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有人抢孩子了”奋力追了过去。难民区的房屋都是比邻相距,她的喊叫迅速得到了居民的回应,无数人跑出家门观看,很多人看到了那辆马车,跟着李家嫂子一起追了下去,一会马车后面已经有四十多个民众了,人们喊叫着,谩骂着,用各种东西投掷着,马车上车夫奋力挥鞭驱动马儿飞奔。人力终究无法企及马力,不一会那辆马车渐渐的远离了追击的人群,渐渐的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李家嫂子劳累、惊惧、愤怒。。。一头栽倒在地上。 马车逃脱了?还没有,有个人跟得上马车并一路追了下来,这是个年轻小伙,名字叫荣宝,今年刚刚二十岁,他是干嘛的?说起来不好听他是个偷儿或者说小贼,说起来这荣宝别看年纪轻轻在白水县那也是一个人物呢,说到偷他不但手艺精湛,更关键的是他一身轻功起码在白水这个地界那算是登峰造极,拔头份。另外,他这小偷在白水县竟然口碑不赖,原因是他不贪,偷富户,拿点就算,卷包烩那种事绝对干不出,所以富人们恶心是恶心,但谈不上狠,时间长了还成了笑谈,至于穷人更没说的了,不偷自己不说,荣宝是那种自己有一个子也要掰一半给穷哥们的主,小有些仗义疏财的劲头。也就是说,别的小偷把偷当买卖做,他把偷当工作做,要得不多够养活自己就行,所以他这个小偷明目张胆的生活在难民区,没事就在白水县城溜达,白水县的衙役三班根本没人管他。 荣宝二十岁的人生,够坎坷的,他当小偷完全是机缘巧合。荣昌二十三年年末,只有五岁的荣宝,当然当时他还不叫这个名,被人贩子从家乡拐走到了冀州河西府准备出售,这时候正是天寒地冻的节气,人贩子觉得这时已经远离了这孩子的家乡,并且年龄小而且被脱了衣服,这大冷天的应该不会逃走,所以放松了警惕,自顾自弄了点酒菜喝起了小酒。屋里烧着炭暖洋洋的,又加上喝了酒,不一会人贩子就打着呼噜睡着了。小荣宝一路上都在寻找逃脱机会,只是这名职业人贩子警惕性非常高,一路上不是给他下药就是捆着他,经常整晚盯着他也不睡觉,一直到了买家的地头上了才松了下来。人啊,如果一直紧绷着不觉着,可一旦放松那前面积累的困乏就马上涌了上来,这不,这小子本想用酒来打发困劲,倒好,睡过去的更快了。终于抓到机会荣保怎能不逃,只是那小子还是加小心了,他的衣服被那人压在了身下。毕竟是孩子哪里想那么多,他垫着脚悄悄打开门栓就跑进了河西府的冰雪里,前期激动加上狂奔还不觉得什么,可累了后停了下来,只穿着肚兜的小荣保可受不了了,汗水,刺骨的寒风,不一会他就冻晕在一个人家的屋檐下,这是是卯时,河西府几乎所有人家都早已熄灯睡觉了,街上连个鬼影都没有。 荣保命不该绝,他倒下那里旁边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院墙,没多久一个黑影仿佛飘着从墙上落下,“咦,这里有一个光屁股小孩,这大冷天的”,恻隐之心还是什么的,这个黑影伸手抄起了他迅速消失在了河西府井田交错的街区里。 河西府咸水胡同的一间小屋中,荣保身上盖着个棉被仍然昏迷着,那个黑影正在屋角里点燃一个火盆。点好火盆他出现在灯光中,这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此时他已经脱掉黑衣换上了一套棉服,正站在床边满脸喜色的看着床上的孩子“这腿脚,这细长的手,好坯子啊”。 第五十六章 荣保 在老者的精心照顾下,荣保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然后爷俩就算生活在一起了,这一方面是因为老者的形象在小荣保心里过了关,再一个老者从不限制他的行动自由,并且真是对他好,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先紧着他。小荣保开始总想着回家,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己的家在什么地方,只好就跟着老者一天天这么生活下去,时间久了感情就有了,他开始喜爱这个见识极广经常给他讲各种奇事的老者了。老者不避讳,很早就告诉了他自己是干什么的了,起码在小荣保心里并没有觉得偷是什么下作的事。说起来老者那可是个人物,他当然姓荣,名字没啥意义,江湖贺号可得说,人称荣八手,那意思他要偷你,那就像八只手在你身边晃悠,防不胜防,可是个在整个冀州黑道都声名显赫的人物。以往,荣老爷子独来独往,并不收徒弟也不和人搭伙,可六十了,老了,孤独的感觉重了,传技艺养老等等一系列的事已经没法回避了,这时候机缘巧合捡了这么个小孩,能不让老爷子疼爱吗。处了一段时间了,荣老爷子下了下决心把荣保叫到面前“孩子,我老了,必须得有个徒弟了,你根骨很好,我想收你当徒弟。你也放心,当徒弟,我只是把手上的功夫传授给你,至于你以后干不干这个,那由你自己做主,我并不强求,毕竟这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活”这话真有点求徒弟的意思了, 荣保别看年纪小,从他能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就能看出这孩子聪明、机灵,而且有主意,他与荣八手相处这些时日,非常喜欢眼前这个老爷子,对他好只是一方面,老爷子深宅大院平趟,可并没有多少财务,原因就是这位眼窝子浅,最见不得受穷的可怜人,所以弄俩钱都周济出去了,自己并没有留下多少,就这一点很得小荣保的心,他知道这老爷子不论他干的是什么,他根上是一个好人,就这一点对小荣保来说就足够了。小荣保嘴甜,能甜到人心缝里的甜,所以他回复荣八手道“我不当你徒弟。你救过我命,我当你儿子,为你养老送终!”老爷子没说话,他转身出屋飞奔到一条僻静的小河边放声大哭。也就是在这一天,荣保才真正姓了荣,名字叫保,按荣八手的意思是老天“保”佑,老了老了给了他这么个好儿子。 从此之后,小荣保开始了学艺历程。想随便出入高门大户,那必须得有精深的轻功,荣八手倾囊相授,小荣保全心投入,几年的工夫就练得身轻如燕,大树,高墙,城墙,都不在话下,另外轻功必须有很强的脚力,开始练得时候五岁多的荣保每天就是二、三里的路程,后来到每天五里,真到每天二十里,三十里,现在的荣保仍然保持每天不少于三十里地的脚程训练,寒暑不缀。荣八手也教荣保一些拳脚功夫,不然真让人家堵上也不能抱着脑袋干让人家揍啊。他们这一门的功夫与技艺呼应讲究的是小快灵,招数基本上都是蹿拿跳蹦的,不过这种取巧的功夫斗个护院什么的凑合,其实讲究的是唬住对方然后寻机逃跑,他们是偷儿,不是匪,荣八手一辈子的功力单拎出来说也就是个普通武者,进不了高手级。反正,在河西,一个教,一个练,然后爷俩再一起实践一把,每天过得还挺充实。 永盛三年河西府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这年七月终于连小偷都无法生存了,荣八手带着荣保爷俩开始向西流浪。一老一小走走停停,在这乱世总找不到一个安身之所。永盛六年爷俩来到了白水县,到达不久已经快七十的荣八手病到了,这时候轮到那时十四岁的荣保养家糊口了。乱世干什么都不容易,荣保有时候窜东家走西家折腾一天也弄不着多少吃的,但不管跑了多远都一定赶回他们在北门难民里的居所,照顾病中的八手,吃喝拉撒端屎端尿尽心尽力,差不多一个月后八手才下了地,算病好了,不过这次病后他的腿脚再也无法像过去那么利索了,身体底子也明显虚弱了。白水县不管怎么说算太平了,再者荣八手的身子骨已经经不起旅途跋涉了,所以爷俩这算就在白水县扎了根。以后的四年时光基本上是荣八手主内,荣保主外了,白天八手做饭洗衣,阳光好时还会和难民里的几个老头晒晒太阳聊聊闲天,晚上忙活了一天的荣保回来必定带些小酒以及咸菜丝煮豆之类的小菜,就着八手搞好的晚饭爷俩喝上一杯,之后爷俩对坐在小油灯下,八手把自己会的本事和丰富的经验见闻念叨给荣保,挺安逸,挺快乐。 永盛十年年末,七十三的荣八手突然又下不了床了,荣保当然是到处寻医抓药悉心照料。不过这次倒下,八手知道自己的大限应该要到了,他望着在自己身前忙前忙后的荣保,嘴角出现了一丝微笑。十天后,他勉力对着床边的荣保说道“保儿,别忙活了,差不多到日子口了。”他这么说荣保实在抑制不住眼泪流了下来“用不着哭,七十三了,不小了。我这一辈子吃过见过,走南闯北,算一辈子走顺字,特别是后来老天爷保佑又把你给了我,我还能有什么不知足的?我现在想赶紧去那边,当面给他老人家磕几个头。”“保儿,临了,我可不会跟你说怎么做人,这一点你已经比我做的好了,只是凭我一辈子的经验告诉你,白水县这个小庙可容不起你折腾,你一定要把眼光放到整个大夏帝国上,等机遇到来咱荣保能名震天下,咱爷俩我不扒瞎,只是到那一天,一定要在烧纸的时候告诉我”。又过了三天,荣八手故去,战争岁月,荣保费进心力也只弄了个薄板棺材。一辆驴车被雇来拉着这个棺材,后边就跟着几个难民里的乡邻,这算不上什么风光大葬,只是棺材里的荣八手面带笑意,原因当然是棺材后那个披麻戴孝眼睛哭肿几步一磕头的后生孝子。荣八手葬在离城四里多地的一个小山包上,地是他生前选的。入了土,立了碑,荣保在石碑旁坐了一夜。 孤身一人了,这时荣保也已经是十八岁的大小伙子,他身量不高,常年锻炼肌肉很结实,身材偏瘦,白净面皮,五官普通,需要仔细看才能觉察出眼内蕴含的光芒,其实这一点就不简单,一般来说,偷儿最暴露自己的就是眼睛,所谓的贼光,不过,荣保绝对没有,前面说了他把这活当成一个养活自己的工作,尤其八手故去后,他年纪轻轻却变得无欲无求,每次偷点够自己几天吃饭就停手,每天除了雷打不动的练功就是看师傅留给他的基几本书以及到处找回来的旧书,很孤寂的生活。 第五十七章 尽力而为 平成元年七月这一天一早荣保就断粮了,说起来他昨晚也就刮了刮面袋子对付了一口,他这岁数正是吃饭长身体阶段,所以虽然他没啥欲望,可每顿饭的饭量可不小。卯时他起床仍然完成每天的练功,然后回家,更饿了,白天去穿门入院那可坏规矩,所以他仍打算扛到晚上,到了下午实在扛不住了,现在去偷?那做不到,不过他有招,他起身溜达到城里的大户李家,这里本是他选定的今夜目标。大摇大摆上去啪啪打门,一会一个仆人来应了门“去叫一下你们管家老五叔,就说门口有人找”,仆人到不认识荣保,只是看门口这小伙,身量不高,但白白净净的挺有精神,起码不像个坏人,所以也没问别的就会院把管家老五找了过来。老五到门口一看“哈,小保儿,咋的,你开始白天上门了?”“老五叔,今天晚上我本打算来李大户家串门,这不扛不住饿了,这样你给我半袋米面,我晚上就不来了”“我靠,你这个小偷还开始预支了,不怕五叔找人揍你一顿”,荣保根本没搭他话,插着兜眼看着别处,老五叔嚷嚷了半天全成了耳旁风,最后老五叔说道“小保啊小保,你这那是小偷啊,整个一个大爷,唉”说归说,一会老五叔提了半袋面还顺手从厨房拿了几个剩馒头和一大包咸菜扔给了他“谢谢五叔了”,说完拿着东西就离开了,身后是一声叹息。其实他这么干不是第一回,但也不多加这次三回,前两回都是八手最后日子口那段时间。说起来老五叔也算他的老熟人了,他早年间就是大户人家的管家,后来逃难到白水,刚到那几年可是没少得到荣家爷俩的周济,后来才到李大户家当了管家,他见荣保生气不是因为他这样要东西,而是见不得荣保当小偷,他和荣八手一样是认定荣保应该有大前程。 提着面和咸菜回到小屋,那几个馒头早在路上就已经就着咸菜下肚了,刚放下东西他就隐约听到抢孩子了的喊叫,他的经历怎么可能不管这个闲事,蹿出门外就跑了出去。他住的地方离东边有点距离,估摸不准地方,他就斜插着向北追去。出了难民里一段距离了他终于见到了一辆飞奔而过的马车,虽然他不了解事态,但稍一合计就基本认定这俩马车的可疑了,更关键的是驾着马车偷孩子不是什么新鲜事,难民里就发生过许多起了,只是今天第一次遇上。这个时候那些徒步追的乡邻早被甩远了,跟着马车的也就荣保一个人。一番观察他发现马车里起码有三个成年男子,身材都很壮硕,前面说了荣家的拳脚功夫,反正荣保明白凭自己这两下子是斗不过人家三个人的。判断完形势,他立即确定了自己的计划:一路跟踪找到这伙匪徒的巢穴,然后马上回去报官,让官军去剿灭这伙恶贯满盈的匪徒,主意已定,他藏匿好行踪跟着这俩马车一路而下,马车穿村过桥一直跑了六七十里地到了一座山前停下,一会有两人从车里跳下,然后又从车里拽下被捆着的孩子,然后一人提两个,一人提一个,离开了马车,马车则在车夫一声鞭响后向东边的村落而去。 那俩人带着孩子开始爬山,边爬边顺嘴胡聊着“嘿,这回一下仨,坛主可得好好赏赐我们俩了”“那必须的,这回有钱了,我可得找。。。”,荣保慢慢缀在这两人身后十丈多远的距离。这两人爬到半山腰处,那里出现了一个山洞,而且可以看到有些人拿着兵器在洞口晃荡,荣保不敢再往前跟了,他慢慢退下了山,怕山上有观察哨,所以弯着身以树木杂草为掩护离开那个山头很远才支起身,这时候他已经累得够呛了,虽然马车逃离人们追赶后不再发力狂奔,但怎么说也是跟着马车跑了六七十里地啊。他坐在树下按八手教的方法运气修整,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他觉得脚力恢复一些了,考虑到孩子们的处境,他不能多待了,开始发力向白水县城奔去。 经过难民里的时候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丢孩子家里的哭声,这时候已经是快到子时了,身轻如燕的双腿现在仿佛灌了铅一样,他缓缓劲向城门奔去。现在是和平时期,像白水县城这样的城镇是不关城门的,夜间只是加派了门军守卫,他经过的时候,两位老军打趣的说道“保儿,开工去啊”,他无力的冲二人摆摆手。进城后他并没有奔县衙,而是往棋子胡同那里赶去,原因是他知道这时候县衙除了几个看门的门军已经没人了,后院倒是住着县令,但那大人不认识他,也不会晚上见他这个小毛贼。衙门里的班头胡头住在棋子胡同,这个他认识,别管怎么认识的。“啪啪啪”猛拍三号院的门,一会胡头披着衣服走了出来,说起来他也是刚睡下不久,难民里丢孩子,他作为班头也是忙了一晚上,最后也是毫无头绪。“保儿,你干嘛来了?”这时候荣保已经直打晃了,他见到胡头后一松劲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咋了,这是咋了?”,别看一个捕,一个贼,其实胡头很喜欢荣保,说起胡头,你会明白好些事都有渊源,当年何秋是衙门的班头,胡头是他手下的一个捕快,永盛五年何秋等人熬不了折磨跑上山当了匪,胡头当年本是准备跟他一起跑的,可那天突然有个军官从他们队伍里抽了十个人去修守城将军的府邸,这里就有胡头,所以他错过了。之后又熬了几个月朝廷军队收复了白水,新县令到来组建自己的班底,他这个老捕快当然就回归本职了,而且原来的老捕快就剩他一个了,所以他顺理成章的成了班头,命运这东西谁也说不清楚。他当班头和荣保他们来白水时间差不多,满街巡察的他可是亲眼见到了荣保把那个时候比金子都贵的吃食送给饿得哭嚎的饥民家孩子,自己则咽着口水离开。后来因为人家事主要求,他也曾带人去难民里抓过荣保,本就没偷多少,到衙门也就是走个程序待几天,里面不可能难为他,该吃吃该喝喝,有时候胡头还弄点酒弄点菜爷俩喝一通,所以真是有些交情的。 把荣保扶到屋里坐好,胡头继续刚才的问题“什么事啊?”,荣保也强提起气来说道“胡叔,今天下午偷孩子的那个马车我跟上了,一路向北过了。。。到了一座山前停下来,两个人带了三个孩子下来上了山,山腰处有个山洞,然后我就赶回来报信了”“看清楚了?”“清楚了!”,胡头突然想到这一个来回得一百来里路呢,他张大了嘴,然后看看瘫坐在椅子上荣保,拍了拍他肩部“这样你就在这儿休息,我去找老爷,真需要你我让人来抬你”,说完他急忙穿好衣服,跑出了家门。 第五十八章 剿匪 白水县令姓王,战乱的永盛五年的进士,他当这白水县令才不到一年时光,战后许许多多乱事当中最让他扰心的就是这抢孩子事件,战乱时候还则罢了,那个时候人命最不值钱,包括孩子,可现在已经太平了,白水这里抢孩子的事却更加猖獗,近期不到两个月时间竟然发生了七起,特别是今天这起,竟然发生在光天化日到处是人的难民里,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而且,这种事一再发生在自己的辖区,自己这个县令恐怕马上就要到头了,总之愤怒、忧心,晚上回到内宅一晚上也没吃好,睡觉也不踏实。胡头来县衙的时候他刚刚总算有了点睡意,正迷糊呢,有人到他睡房通禀胡班头求见,“胡班头?是不是有线索了?”他赶忙起身,穿好衣服就在内宅会见了深夜赶来的胡班头。 “老爷,有消息了,我们有个线人今天下午一直跟着马车摸到了匪徒的巢穴!”“是嘛?!什么地方?谁所为?”“在官帽山,至于是谁,老爷你知道我很早就是这白水县的捕快,所以我了解情况,官帽山那里有一伙邪教匪徒盘踞,这个邪教叫血魂教,官帽山山腰的一个山洞是他们的总坛”“好啊,这已经是和平年代了,我们白水县境内竟然还存在着邪教匪徒,怎么不向我汇报这个情况?!”“老爷,小人是捕快班头,这个不是我们的管辖范围,再者,这伙匪徒很长时间没有明目张胆的作乱了,小人以为他们早就散了。。。再说,老爷现在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应该尽快围山救那些孩子”“嗯,好!立刻通知县丞,县尉,通知三班衙役来衙门,我换上官服也会马上去前面公堂”“是!” 已经是快到丑时了,本应该静寂的县城突然躁动起来,县衙大厅里烛光闪亮,县令县丞县尉等县里的大佬以及各班头衙役齐聚在此。胡头上前又把荣保的跟踪和他知道的血魂教情况讲了一遍,查找卷宗的文书也找到了一些古旧的记载拿给了县令。看了几眼卷宗后,县令发出了指令:剿匪主力部队是县尉率领的三百马步军,三班衙役也分出总共三十名人员随同,即刻出发! 这三百马步军基本是白水县所有的武装力量了,这里面有五十名骑兵,其他的是步兵。县尉先命一名佐官领着五十名骑兵快速赶到官帽山防止匪徒外逃,然后他带着二百多名步兵和三十名衙役随后赶去,汇合后开始进攻。 骑兵速度快,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赶到了管帽山,然后迅速排成一线围在了山脚下。而步兵就不行了,虽然轻装急行军到官帽山的时候也已经是第二天快晚间了,这一对比,荣保的脚力确实惊人。两军汇合,这种向山上的攻击没办法在晚间进行,再者急行军的步兵已经累得够呛了,所以县尉安排好兵丁把山脚下严密的包围起来,然后休息,准备第二天清晨就发动进攻。 第二天清晨,战士们饱餐战饭后,县尉让人吹响了号角,在号角的呜咽声中,步兵们开始上山进攻。县尉是平叛军军官出身,县兵也不是乌合之众,所以他们当然不会犯当年血魂教攻山的错误,只见县兵排成二人一队的纵列缓缓向上攀爬,一排的两人一人持盾和刀,一人长枪,人来了枪捅,箭来了盾牌挡。队伍不断向上,到了狭窄处时,对方真有弓箭,只见从洞口出来十几个汉子持弓乱射,不过,他们只看到第一批持盾持枪,没看到第二排是两个弓箭手,虽然只有两人,但人家是专业的,所以他们刚射完一轮人家也开射了,嗖嗖两箭就有两声惨叫,两个教众带着箭倒在了地上,这下那帮弓箭手吓坏了赶忙找地方躲藏,这时第四排第六排的弓箭手也赶上来了,六把弓,没几下子,刚才山洞中蹿出十几名弓箭手就倒下了七八个,剩余的早缩进了洞,再也不敢出来射箭了。 山下的县尉嘴角显出了一个冷笑,他挥手命人吹响了急攻的号角,山路上的兵士听到号角加快了脚步,很快有三十几人已经到了洞口处,然后用狂叫鼓着劲冲进了洞中。。。“啊,啊,啊”几声传来,刚才冲进去的兵士又惶恐的从洞中猛冲出来,在他们身后冲出的是十几个手脚并用的怪物:有人的轮廓,但行事行为,特别是力量,已经完全像猛兽一样!他们也不用兵器了,完全用手用脚用嘴电射般冲向那些慌慌张张逃跑的士兵,被他们追上的士兵不是被咬断咽喉,就是被手撕下头颅,血肉横飞。 县尉也被惊呆了,不过他毕竟经历过残酷的血战,迅速稳定下心神,赶紧让人鸣金让后队的人撤到山脚下用盾牌构成坚固的防守阵型他们后面聚齐全部弓箭手瞄准山路。很快前队的三十几名兵士都已经倒在血泊中,那十几名怪物撇开他们向山脚下冲来,“射箭!射箭!”,弓箭手得令后玩命的向那些怪物射去,冲在前面的怪物已经满身箭枝,这大大影响了他们的速度,但也仅仅是速度,他们仍然歪歪斜斜的往下冲来。。。眼看就要到盾牌处了,盾牌后的兵士已经是满脸惊恐,只是因为军令才没有退后逃走,这时那些怪物的步伐突然开始像醉汉般的东倒西歪起来,随后令所有人惊异的倒在了地上。好半天后,在县尉的严命下,几个大胆的士兵走向前用手里的长矛拨动那些尸体“死了?”,听到这个答案,县尉跳下马大踏步走了过去并用马靴把一个尸体拨成正脸向上,等了等,然后用手试了试鼻息,点点头。 双方间的第一仗就这么奇奇怪怪的结束了,对方洞里还有多少怪物?这个问题不搞清楚,县尉是不敢再派士兵去填命了,只好加强包围,寻找新的进攻方法。 第五十九章 调虎离山 “你们几个有什么办法吗?”县尉问自己的几个佐官和跟来的胡班头,“火攻?”一名佐官犹犹豫豫的说道“放屁!洞里还有孩子”,胡班头出主意道“用一大块木板上面弄满钉子,然后由几名士兵推着上山,对方那些怪物我感觉智力不高,说不定会撞在顶板上身亡”,县尉对这个建议考虑了考虑后摇了摇头“不行!一方面我们短时间内根本弄不出这样的钉板,再一个我发现那些怪物能蹦跳很远很高,所以一旦怪物越过钉板,那不但一点用没有,还得搭上士兵的性命”,又有几个建议,但琢磨一番后都没有可行性,整个队伍就僵持在山下。白天就这么在焦虑中过去了,当天晚上官帽山这里一片平静,可白水县城却乱翻了天。 这天夜间,有四十人来到白水县西城门,两名门军刚上前询问,就被对方割喉而死,随后这些人冲向县衙。算不幸中的万幸,这个时候县衙里有二十名护卫和一名班头带领的三十名衙役,他们聚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县令要求他们在县衙里待命,一旦县尉那里有了消息,这些人可以马上辅助行动。亥时时分,突然有惨叫声传来,一会有一名浑身是血的门军跑进了大堂“县令大人,县令大人,有匪徒进攻县衙!”“什么?多少人?”“好几十人,个个武功高强!”二十名护卫听到这个情况立刻呼啦啦将县衙大堂护卫起来,县丞是条血性汉子,他站出来对县令一揖“大人,县衙只有十名门军,这样我带着胡班头和众衙役去帮助防守”县令是名文官,他早没主意了,赶忙说道“好,辛苦兄台了”。县丞带着胡头和三十名衙役离开后,又有名师爷对县令说道“太平时节,匪徒竟然敢攻打县衙,必定是胆大妄为之辈,当前应该立刻派两名护卫架梯翻墙出府,然后到东门马圈骑马赶到官帽山请县尉派兵回防!”“对,对”,随后两名护卫离开。 血魂教总坛后面的密室中,李桐在与韩平商量事情,“老韩,就剩下十二颗药丸了,对方再攻两次我们就完了,怎么办?”“嗯,他们一时恐怕不敢进攻”“可早晚得攻啊,要不今晚趁他们恐惧我们从密道逃走吧”“不行!天师说了必须带上那十二个孩子,不然我们逃出去,天师也不会放过我们”“嗯。我们可以让老七他们把三辆马车都赶过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带上那些孩子走了”“恐怕不行,他们有骑兵,一旦发现,我们很快就被追上了”“唉,对了,十二名仙签的人找好了吗?”“找好了,已经严密控制起来了”“好”。 官帽山脚下,经过半天修正,荣保赶过来助阵,到达时封山的士兵挡住了他”哦,我是胡班头叫来助阵的.”士兵上下眼瞧了瞧他,然后到衙役那群人里找到了胡头,“哎呀,你咋过来了?休息好了吗?”“没事了,我既然管了就管到底。”“对了,胡叔,怎么不攻山啊?”“咳,你不知道,这伙人里有一群怪物,力气大得不得了,还特灵活,跟野兽一样一样的,白天攻山一下就损失了三十几个弟兄,血肉横飞,诶呦,真把你叔吓坏了。这不,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怪物。”“怪物?”“可不,普通人根本顶不住,好在这些东西就全死了,不然咱这里早全军覆灭了”“长啥样啊?”“唉,我在后面每见到活的,死的那不就堆在那呢,完全是普普通通的人,可据前面的弟兄说活着可不是人样,满脸毛血红眼睛尖牙,还有长指甲,身上肌肉隆着崩着血管,要多吓人有多吓人”“胡叔,这么说会不会这些人吃了啥药了,药劲上来就像野兽,药效完了,就恢复人形?我看我师傅留得那书上说,有一种药人吃了骨头就软了,就可以进入特别狭窄的地方。”“哎,别说,真有点那个意思”。 “不瞎猜了,这样,胡叔,我去他们洞里摸摸情况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什么?不行不行不行,太危险了!”“咳,没事,我,你还不知道,别的本事没有,这穿门入户咱老本行”“那不是一回事,这是个洞,就一个有人把守的口,你咋进?”“没问题,瞧好吧”“不成,不成,里面有好些恶徒,主要还有怪物”“胡叔,就这么耗着,我怕匪人狗急跳墙害孩子,再说别的不敢保证,要逃跑,他就是一群老虎咱也没问题,放心吧”“你。。。咳,这样我得跟县尉说一下”。 胡头当然不能说荣保是小偷了,还是那套说辞,线人,他跟县尉说就是这个线人一路跟踪找到了这伙匪徒的老巢,并且这个线人轻功了得,现在请战,要探一探匪徒洞穴里的情况。县尉当然大喜,他们现在最被动的就是不了解对方的情况,赶忙把荣保招过来,免不了一番夸赞和激励,比如什么如果能探明匪徒情况给荣保记头功了,还有什么功成以后县衙职位任其挑选了等等,荣保对此不置可否,他参与此事完全是为了那些孩子,那些像自己一样被从父母身边掠走的孩子。 拿出夜行衣穿好收拾清爽,荣保即刻就出发了。众人在他身后紧盯着他的夜色下的身影,到了山脚,转瞬间他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了,没过去多少时间,有能为在身并经历过多次恶战,所以眼神最犀利的县尉,恍惚看到离洞口不远处的一个移动的身影,这让大吃一惊“好快的速度,真是轻功了得啊,白水县竟然有这样的人才”,他陡然增加了此子成功的信心。 有过被夜袭惨败的经验,李桐再也不敢疏忽晚上的警戒了,何况这个被官兵围山的时候,三名教众穿插着守卫着洞口,并被严命不允许一丝一毫的疏忽。荣保艺高人胆大,他先摸到了洞口山壁处,然后慢慢爬上了洞口顶上的山壁,血魂教总坛山洞的洞口也就一丈多宽,不过这个自然形成的洞口有近两丈多高,门口三人虽然交叉巡视堵住了任何漏洞,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有人待在洞顶。 第六十章 探洞 慢慢的挪动身躯,荣保就像一只壁虎从洞顶爬进了山洞,抬眼看了看洞中的情形,见洞里的匪徒都没有休息,正常,下边官军围着,头目们也不允许他们睡觉,在洞的西北离门不远的地方有十数人背靠着背围成一圈坐在地上,低着头明显感觉情绪低落,而在他们周围有七八个人手里则拿着刀剑明显在看护着这些人,除了这些人,洞中还有大约四十几个匪徒,分成几拨聚拢着,或蹲或坐窃窃私语,再往洞后部看,荣保发现了洞后隔间的存在,他转动身子隐入灯光的暗影处,然后像一个影子飘忽的来到了洞中分割出来的后方区域。这里没有到处游走的匪徒,所以他更大胆的从墙上飘了下来,寻找着暗影查看着后方区域的各个房间,在紧靠山壁的一个大房间他发现了最关心的孩子,可能被灌了药物,也可能整整折腾了一天,这些孩子已经没人哭闹了,一个个或睡去或呆滞的靠坐在墙边,他数了数有十二个孩子。这个房间的旁边是一个工坊,炉子在烧着但现在没有人,再下来是一个装着厚实严密的门的房间,荣保贴近去听,无法听到里面的声音。这后方区域最后的一个房间非常宽大,一个门进去里面还有隔间,荣保悄悄溜进去看了看只有一个隔间有亮着灯,房间里锦幔秀床,床上还躺着一个女人,想来这整个一个大间就是匪首的卧室了。这个后方区域崖壁侧到这里就没有房间了,只是房间外壁与崖壁间还留了些地方,这个地方有个供桌,桌上是香炉,供得是一幅中年道人的画像,供桌下面是一个很大的蒲团。分割两个区域的那堵半天然半木板的墙侧还有三个木制的简易房间,一间就对着孩子们在的那个房间,应该是看守孩子的,此时那里有三个匪徒在里面闲聊天,另外两间黑着灯现在并没有人在。 洞里的情形基本了解清楚了,只是他并没有发现胡头说的那些怪物,所以他决定再待一会看看有什么疏漏或者暗门什么的。这时他已经移动到那间工坊的门的上方,这里是灯光照不到的暗处,又有观察的最好视野。一炷香的时光过后,那间暗室的门打开了,两名男子走了出来,荣保猜测这两人应该就是匪首了,他仔细观察二人记住了二人的形象:一个四十岁左右梳了个道纂,但身上是文士打扮,白净面皮,眼睛不大,鼻子有些塌,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嘴角有些下拉,腰上斜跨着宝剑,他身后则是一名五十来说的老者,头发胡须都已经花白,满脸皱褶,相貌普通打扮普通,此人唯一特点是左脸上有一颗比较醒目的带着黑毛的肉瘤。 两人出门时正说着话“老四说的把官军骑兵调走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派个人出洞看看”“是,少爷。咱也得赶紧准备准备了”“嗯,把老六找来,药现在给了他”“我还是担心,咱走了老六能盯着吗?他可是知道密道的”“没事,他老娘媳妇孩子我都让人盯着呢,他不干,我把那些人都剁了!”老者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少爷,你去收拾吧,我一会把药给他,跟咱走的几个人我也通知到分好工”,那个被称作少爷的人点了点头就走进了那间卧室,而那名老者叫过看孩子的三人交代他们去安排人查看山下情景和叫一些人过来。 首先被叫过来的人感觉愁眉不展,那名老者嘿嘿冷笑了两声说道“老六咱也算老哥们了,这么说吧你留守本就是老祖的仙旨,违抗不得的”,听这么说老六侥幸的抗辩道“韩爷,不是我不尊仙旨,只是你知道我能为太低怕干不好耽误老祖的事”,不想再废话了,那个韩爷换了个冷酷的面容“老六,明人不说暗话,你也知道你老娘媳妇孩子都在坛主手里的,这么说吧,你不干,他们都得死,你干,不管结果如何,坛主保你家荣华富贵吃喝不愁,你掂量掂量吧”老六听他这么说脸一下就白了,叹了口气说道“胡爷,你早这么说就完了,弄那么多虚的干嘛,唉,希望坛主守信”,那胡爷见他这么消极觉着也不行,他急忙又打气道“老六,你咋这么拉胯呢,今天早晨和前些年那些事你都亲眼看到了,那些吃了仙药的人多凶残你也不是不知道,下面那点官军有啥怕的啊?坛主说了,明天到中午他们不冲你们就冲,仙药一用,让那十几个人打头阵,你们在后面不就出去了吗?坛主已经许诺,不说别人,你要冲出去,华亭府一套宅子就归你,另外奖你一千两银子。搏他一把,三代富贵,怕啥怕!”,别说他这么一说,老六的眼睛有些亮了,他跺了跺脚“行,已然这样了,他妈的干!”“对嘛!这瓶里是那个仙药,记住他们要冲得等到了那个狭口的时候再让那些人吃,如果你们冲,等他们吃完药后把他们推出洞口把门封好,等差不多半炷香的时间再开门冲,听明白了吗?”“是。不过,为啥啊?”“不这么干,那些吃了仙药得先把你们撕了,明白吗?”他这一说,吓得老六有些冒汗“好的好的”“去,找人看看下面官兵的情况,然后带着药盯住那些教民”老六点点头离开了这位韩爷。 听到他们对话的荣保急忙扭身贴着墙壁向老六追了过去,老六进入前厅前把那瓶要揣到了怀里,然后边走边指示道“小狗子,你出洞去看看山下官兵的情况,快点”,这时他身边无端的有风刮过。 拿着那瓶药,荣保想再回后厅看看情况,现在他最关心的是那个密道的事,可这时候一帮人向后厅走去,一下子后厅那里已经有七八个人了,本身后厅的空间就小而且低矮,如果荣保这时候过去就很难掩藏住身形了,他琢磨一下立即决定先离开。飘到洞口,然后仍从顶部溜了出去。出去后他想密道总要通往山脚下,要不登高一些查看一下那里可能有出口。他是标准的行动派,顺着洞口往上快速攀登,估摸着到了后厅边上的位置了,他蹿上了一棵大树,在树顶借着月光向下望去。山脚下这侧是一片浓密的森林,黑黑的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这时有山风吹过,他一双夜间工作练出的夜眼敏锐的发现林子靠近外部的地方仿佛有一角屋檐,风过后又什么都看不到了。荣保明白这一眼足够了,那里恐怕就是密道的出口,他急忙从树上下来,快速的向官军所在的地方奔去。 这时候县尉正在地方画圈,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原来荣保进洞不久,县令的两名护卫就到了,“什么?匪徒攻打县衙?这还了得!”,全军回去是不赶趟了,只好派五十名骑兵迅速赶回白水县城,本来他要亲自带队救援县衙,胡头赶忙相劝“县尉大人,不可啊。现在已经到了剿匪的关键时刻没有你压阵可不行,另外这时匪徒突然攻击县衙会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啊” 他这么一说县尉有所清醒,说起来他当年在平叛战争中可没少碰到这样的解围方式,但是县衙里可有自己的主官县令也不得不救,所以骑兵仍然派出只是由一名佐官负责,而他则集合好队伍等待着荣保的消息。 第六十一章 逃脱 荣保赶到县尉面前报告了洞里的情况,出示了那个装着所谓仙丸的药瓶,最后他急切的说“大人,那个坛主的人说一但发现我们的骑兵离开他们就要逃跑了,而且洞里应该有条通山脚下的密道,我回来时观察了一下密道的出口应该在山背面那片树林附近。对了,我们的骑兵呢?”“嗯,匪徒进攻县衙,骑兵回去保护了”“啊,大人,那他们就要跑了,赶快进攻吧,山上没有药了,也不会有那些怪物了”。“嗯,我们马上开始进攻。这样,你和胡班头带着那三十名捕快去你说的可能是密道出口的地方堵截,而我亲自带队向洞口冲锋!” “弟兄们,这位荣保兄弟已经把匪徒的妖药偷了下来,洞里没有怪物了”说到这他抄起一杆大枪,“兄弟跟我一起冲进洞去,杀光匪徒!”说完,他当先提枪向山上冲去,有他带头兵士当然勇气倍增,纷纷抽出兵刃喊叫着在他身后紧紧跟随。 血魂教山洞里,一名匪徒从洞外快步奔向一名黄脸汉子“会首,会首,官兵们冲上来了”,那名黄脸汉子正是老六,他先冲大厅里有些慌乱的人高喊了一句“慌什么,抄家伙”,然后快步走向那被围的一圈人用力挤出一丝笑容,抱了抱拳说道“抽到仙签的教友,该吃仙丹,斩妖除魔了”,边说边把手伸进了怀里,一番摸索汗下来了,他飞奔到刚才坐得地方寻找了一番,腿发软瘫坐在了地上,然后又想起了什么,弹射般的窜起奔向了后厅,然后一把掀开那个蒲团,蒲团下面是一块木板并挖了一个凹槽,他伸手扣住凹槽用力掀起木板,木板抬起映入眼帘的不是一个洞口而是一堆堆碎石,一般的密道都有这种毁坏模式,目的是防止追兵缀着他们进通道,看来李桐已经不打算要这个总坛了,他们刚才离开后就毁坏了通道。老六坐到了地上,两眼呆滞,嘴里机械的骂着李坛主的各辈祖宗。这个时候一马当先的县尉已经杀进洞了,一方是职业军人,一方本质上就是乡民,而且无论士气、武器还是人数,根本不对等,所以基本就是单方面的杀戮,洞里还剩下的四十七名匪徒,三十五人被杀,十二人做了俘虏,这十二人全是那几个背身围坐在地上因抽到死签早已经失魂落魄多时的人,官兵冲上来后看到他们背对背围坐在一起,手里没有武器,脸上没有表情,双目呆滞。。。实在搞不明白他们的身份,所以就没在他们身上下家伙。仙签还是有点仙气的。 荣保带着胡头及三十名捕快一路疾行奔向官帽山偏后方的那片森林处,按上面荣保目记下的方位一番寻找,还真找到了密林遮掩的一间木屋,他们刚到木屋外发现有两个黑影被推了出来“什么人?”,当先的捕快大声询问,那两个人站在原地不动,但身体在很剧烈的抖动,荣保和捕快们以为他们在发抖,刚想出言安慰两句,那两个黑影突然暴起扑向了最前面的两个捕快,一时间惨叫声划破了整个夜空,先是双臂,然后是脑袋,然后是腹腔。。。凶残而迅捷,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怪物!”,几十个捕快连同胡头荣保立刻向后退去,扔下两具尸身,怪物继续向众人冲来,包括荣保在内的一帮人赶忙转身奔逃,黑暗又是林子,大多数人都只能采用连滚带爬的方式,而且常常被树干撞得晕头转向。 从最初的恐惧中清醒过来,远远跑在前面荣保停下了脚步,看到附近有一颗非常高大的树木,他揉身就蹿了上去,手脚并用很快就到了大树顶端,探脑袋往下看去,见那两名怪物仍在撕扯跑在后边的捕快,稍过一会,突然那两名怪物停滞下来了,转瞬间就轰然倒地一动不动了,又观察了一番后他冲着树下奔跑的捕快喊道“没事了,那俩怪物已经倒地了”,这些捕快是见识过早晨之战的,所以听他这么说犹豫了一下停止了奔跑。这时候他们一帮人已经跑出了近一里路,荣保刚要从树上下来,这时他发现有一溜黑影正穿出树林,而在他们前面几十丈远的地方赫然停着三辆马车,看那意思因为道路狭窄,马车不容易转身,这些人还需要步行赶到马车停泊处。 荣保急忙从树上爬下,跟大树不远处的胡头急切的说道“胡叔,我看到那帮人要乘马车逃跑,我先追过去,你带人赶紧跟过来”说完,他腾身而起,闪电般的追了下去。说实话刚才的事已经把这帮捕快吓破胆了,这里也包括胡头,不过这胡头人性不错,另外虽然广做俘虏呢,但也算参过战,更关键是这人有血性,他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冲众人说道“哥几个,咱是捕快,人家荣保是普通老百姓,人家追出去了,咱能这么看着吗?要脸要面的跟我追!”说完他追了过去,还剩下的这二十几个捕快有几个是跟胡头的拜把子兄弟,还有几个也是本身是红脸汉子,所以呼噜呼噜又起来了八九个,嗷了几嗓子给自己壮胆,也跟着追了下去。 李桐手里还留了两颗药,听到官军骑兵已经离开了的消息后,他就领着一伙人带着孩子下了密道了。人多挤挤囔囔的在密道里行进缓慢,待一行人从林间小屋的出口出来已经过了一快一炷香的时间了,他先启动机关毁了这条密道,然后就准备出屋找那几辆马车,可就在这时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不好,密道让人家发现了”李桐汗就下来了,这时还能保持冷静的是韩平,他急忙挨到李桐身边,用眼神做了示意后向门口正往外张望的两名大汉努了努嘴,李桐明白了,他冲其他四名大汉挥了挥手,那四人早就被交代过,所以猛冲上去打掉二人的兵器并制住了二人,李桐从怀里拿出那两颗药交给韩平,韩平边笑着说道“哎呀,忘了老祖还选了你们二人呢”边上前磕开二人的嘴将药送了进去,待二人咽下后,他一挥手,那四人用力把二人推出了小屋,然后关上了门,也就这时候荣保胡头他们到了。。。算时间那二人应该倒下了,李桐他们一行人裹挟着十一名孩子匆匆从小屋里出来,穿过树林,然后跑过马车无法到达的窄路赶到了马车旁,他和韩平带着两个孩子上了第一辆,上车后就急忙让车夫赶紧离开,有两个大汉带着四名孩子上了第二辆车,同样马上就离开了,剩下两名大汉带着五名孩子上第三辆车,他们这里孩子多,还有几个拼命挣扎,待他们上车后前边两辆车已经跑走很远了,“快走,快走”。 第六十二章 巡察使赶到 荣保追过来时只能看到第三辆车了,他咬牙发力拼了命的追过去,真是快啊,也就半盏茶的功夫他已经追到了马车的旁边,车夫知道有个人追过来,不过并没有当回事,那人瘦小没啥伤害能力,再说怎么得自己这也是马车,估计一会就把这人甩下了。荣保这时候火撞脑门,真拼了命了,他看准目标竟飞身撞向了车夫,车夫没想到他这么干,手足无措向右边倒去,手里的缰绳没撒开连累着马也向右面撞去,这条路两边密布树木,所以最后的情形是车夫滚落马车,缰绳缠绕上了大树,马也被拽停在那里,而车厢则歪靠在几棵大树上,荣保呢?他则被弹到了路左侧,天晕地转的。好一会各种声音才发出,荣保车夫的哎呦声,车里两名大汉的咆哮声,孩子们的哭闹声。荣保是团着身子撞得,他躺在地上感觉了感觉发现起码骨头没啥事开始艰难的站了起来,他起来的时候也是那两个大汉费了半天劲从变形的车厢里挤出来的时候。 “臭小子,这里有你儿子吗,这么玩命,今年爷爷非宰了你不可”说完二人抽刀就向荣保杀了过来,前边说了荣保武力值不高,对方一个他不怕,可两个他就不行了,更关键的不知道是逃跑时还是追击时,他手里拿的那口刀没了,空手。不过,他战胜不了别人,可不是说别人就可以战胜他,轻功那可是真本事。两位大汉刀花翻飞,荣保飘忽不定,三人算战在一处了,战了多时,二位大汉也没碰到荣保的一点一脚,而荣保到能抽冷子打上一拳踢上一脚,这个时候气喘吁吁的胡头以及八九个捕快总算赶到了,别看来人一个个鼻哇鬓角大汗淋漓,基本都停下后就弯着腰喘,可这就是法度,这就是力量,那两个大汉和应该是摔断了胳膊的车夫立刻扔下兵器跪倒在地上,胡头直起身,先上前给那两个大汉俩嘴巴“跑,跑,让tm你们跑,妈的差点累死老子”,这时荣保已赶到侧倒的车厢处开始把那些孩子拽出来,万幸,除了有两个有点擦伤都没啥事,点了点,总共五个孩子,那两辆找不到踪迹的马车带走了六名孩子。 官帽山之战引起了四州统御司的注意的原因主要是围攻县衙,而两位巡察使骑快马两日就飞驰而来的原因有两个:一是此案涉及向某组织输送儿童问题,据俘虏招供,十几年间血魂教这个总坛输送了一百多个儿童到那个所谓天师手里。南宫玉常虎他们巡察司的第一个案子恶徒董彪案同样是输送大批儿童到某组织,这两宗案件涉及的是一个组织吗? 二是据俘获的教徒交代他们见过天师的几次,天师身边总有一个畸高带着面具的黑衣大汉,这让南宫玉他们不得不联想到曲山寺外斗宝行的时候那几个畸高带着面具的黑衣大汉了,有什么关联吗? 白水县衙,县令、县丞和刚赶回的县尉正陪着几位官员向公堂走去,这几位官员当然就是巡察左使南宫玉巡察右使常虎及两位都统隋逢周富贵。在大堂里入了座,县令县尉继续着从见到两位上官后就喋喋不休的认罪,南宫玉平和的摆摆手“哎,二位,我们不是监察的官员,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再说你们应对也没有什么错误啊”,这时县尉站起来躬身行礼“就卑职而言更愿意称呼二位大人振威将军和宁远将军,因为卑职也曾在平叛军西路军任职”,常虎听这个来了兴趣了“是嘛,谁手下啊?”“胜威将军彭立”“哦,小立子啊”县尉有些汗,心说彭将军四十出头了,怎么还小立子啊,不过人家将军间称呼他也不好说什么,稳了稳继续说道“卑职军人出身竟然中了匪徒的计策,从而使匪首逃脱,请上官治罪”常虎嘴一撇“我就说你跟小立子学不出啥好来。。。”南宫玉连忙挥手打断了他“县尉,这个不是你的错,匪徒攻其必救,什么叫必救啊,要是真让他们攻下县衙,帝国脸面还要不要了?所以包括县令大人你们不要再自责了,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那些孩子救出来,抓住匪首。”“这样,我们也不客套了,请县令和几位大人为我们准备一个办公场所,配备一些人手,我们即刻开始布置行动,去安排吧”“是!” 县衙东侧的一个跨院被选为巡察使临时行辕,南宫玉他们召见的第一批人是胡班头和荣保。让进屋见礼的荣保坐下后,南宫玉先夸了他“***不错,有卷宗上的有刚才胡班头跟我们说的,***你是这个”说完竖了竖大拇指“急公好义,胆大心细,哎,你的轻功跟谁学的”“我义父荣八手”“哦,六七十里地疾跑一个来回不得了啊”“对了,你再详细跟我们说说你摸入洞听到看到的情况,以及你们后来遇袭及追击的情况”荣保接命将相关情况又说了一遍,南宫玉听完觉出两个问题,一是那个天师在血魂教总坛被围时仍然能及时的与山上众人串通消息,这说明这个天师起码当时所在的位置离管帽山不远,按华亭府地图,因为白水县本身就偏东,而官帽山本身在白水县最东边,所以华亭府府城和最近的其他县县城距离官帽山最少都得一百五十里,即使骑马在山野间一个来回至少也得半天时间,所以那个天师的基地很可能并不在城镇,而是在白水县境内的某个乡村里。另一个问题,荣保他们遇到怪物袭击的情景:两个怪物被从小木屋里推出来,然后紧闭房门,而且等怪物倒下后,匪徒才敢从木屋里出来,这一点说明吃了那个所谓仙丹的人是不可控的。 既然这样,南宫玉决定把搜查重点放在白水县境内,人员方面他立即决定把熟悉本地乡土人情的胡头和轻功高妙此次事件中参与最深的荣保纳入调查团队。 桌子上放着一张巨大的白水县村、路图,周围围坐着南宫玉、常虎、隋逢、周富贵、荣保和胡头。“现在距离匪徒带孩子逃走已经**天了,但我认为他们还并没有离开白水县地界,原因是攻打县衙后,华亭府以及作为冀并二州通道的博陉关都迅速的封锁封闭,封锁前起码匪徒的马车不可能赶到,很明显的马车如果在路上行停都很显眼,所以推测那两辆逃脱的马车很可能就停在白水县某个村庄里,这样,按这个推测,荣保,胡头,你们觉得可能在哪里?” 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一会后,荣保琢磨了会站起身说道“各位大人,匪徒离开的那条路是有两个分叉的,只是我和胡叔追上他们的地方是这里”他指了指地图“第三辆车一定是和前两辆车一条路的,那里已经过了分叉口,所以他们走的是这个方向,这个方向这条路会在经过李村后分成两个方向的路,一条通往华亭府,一条通向博陉口的,两个方向倒是都有可能。另外我觉得我们大概确定方向后应该尽快过去沿路寻找” 小伙思路清晰,南宫玉赞赏得看了看他“荣保兄弟说得在理,我们现在大致方向有了,那么就需要尽快行动,现在和平时期,华亭府包括博陉口不可能长期封闭的,估计今天就会放行,当然放行了也会监控马车啊等等重点目标,不过那时候就容易被歹人钻空子了。”“这样我做安排,对了,荣保会骑马吗?”“会骑但是不太精,要不你们骑,我跑?”“留着劲,留着劲,能骑就行”虎爷跟了一句“***,你啥都精,还让别人吃饭吗?”说得小伙有些害羞,“这样,这小伙不错吧”“不错!对我脾气”“好,那就这样,你带带这个***,然后再加上富贵以及县尉那里的十五名骑兵沿着去博陉那条路搜查”“我呢,带着胡班头,隋逢,以及也十五名骑兵沿着去华亭府的路搜查。因为过了白水河后就道路密集了,所以我们两路到白水河畔的赵庄汇合商量下一步的行动”“明白了吗?”“明白”“好,准备准备,出发!” 第六十三章 皇叔别院 南宫玉他们一路沿路穿村不停的打问,没有得到任何信息,所以他们很快就赶到了赵庄,几个人停了下来“胡班头,刚才疏忽了,咱们走下来的那条路通过河的桥吗?”“回大人,有的,再往前走一里多路就是通平桥了”“哦,那那条路也是有过河的桥吧?”“对,永平桥” 几个人等在赵庄,一直等了半个多时辰仍未见常虎等人的身影,又过了一会荣保飞奔而来,南宫玉急忙问“荣保,怎么回事?你怎么不骑马啊?”荣保停下来给南宫玉见了个礼“大人,我跑比骑马快,是这样一个情况,常大人让我找你们过去”。 常虎他们一行人可比南宫玉他们收获多了,首先在走了七八里地遇到的第一个村子的时候,一位路边居住老农告诉他们三天前夜间他听到马叫和车子快速经过的声音,再往下三十多里地途径的村庄都有类似的反应,再往前又走了十几里地,这时已经接近白河了,他发现路边左侧有一个大树环绕围有围墙的大庄园,派十五名骑兵在路边警卫,常虎带着他们几个绕到南面庄园正门,下马上前拍门,好一会才有人应门。应门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管家打扮的人,先问是否听到或看到有两辆马车经过,对方有些不耐烦的回答没有,常虎就提出要到庄园里看一看,没想到出来那人立刻表现的非常生气,很大声的告诉他们这是当今圣上的皇叔吕郡王的宅邸,说常虎他们吃了豹子胆了竟敢要闯皇叔宅邸,说完甩身回了院并栓上了大门。按虎爷的脾气就要踹门往里闯,跟着他的周富贵拼命拦住了他说要真是王爷的宅邸咱要是硬闯确实惹祸,因为己方毫无理由,没有任何证据这个庄园里藏匿着马车、匪徒和那些偷来的孩子。这样,南宫玉他们应该已经到了赵庄,让荣保骑马赶过去通知他们到这里来,到时候再做商议。荣保领命,只是他觉得自己骑马还不如跑得快呢,就留下马跑了过来。 这吕郡王叫陈德春,是先帝的五弟,确实是正牌皇叔,南宫玉转头问胡头情况“这皇叔封地在吕郡,怎么在白水县有宅邸庄子啊?”,这胡头还挺了解时政,他先回答白水县宅子的问题“大人,确实白水县有五皇叔的宅子,原因是白水中有一个特产-白尾鲤,肉质非常鲜美,特别是春天的时候,这五皇叔最喜欢这一口。因为吃这个鱼讲究出水即吃,讲究那个鲜劲,所以他就在白水河畔修了这么一个庄园,每年春天一家子到这里来居住品鱼。不过也就那半个来月,其他时间那里就只有管家护院和一些杂役”“至于封地,南宫大人,因为燕王反叛,当今圣上要求各亲枝王爷必须居住在京城里,那个。。。那个意思吧,再说封地和建宅子不冲突,有钱就建呗,说道有钱,咱这个被称为逍遥王的皇叔在整个大夏都数得着,有好多买卖矿山,整个帝国像白水这个样的庄园得十多个呢”南宫玉听了胡班头的信息点点头“有燕王这么一出,另一个叔叔不争权只知道挣钱,皇上观感应该不错,怎么说大夏也是人家家族,挣钱随便,争权不行”留了五六个骑兵去永平桥口封锁以防万一,带着其他人向五皇叔的那个庄园赶去。 他们与常虎汇合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常虎一见他就说“我怀疑这个庄园有鬼,说不定那些匪徒和孩子都在里面呢”南宫玉点点头“确实,这个庄园是一个非常好的藏匿地点,如果匪徒和孩子都还在这里那倒是好说了,只是我担心他们在此中转已经离开了,那我们耗在这里可就麻烦了。别忘了封锁今天已经开了”“是吧,我说咱就得赶紧踹开门进去搜查”南宫玉摇了摇头“那可不行,有证据还好说,咱没证据这么闯,万一找不到啥,那就惨了。怎么说也得顾忌皇家的脸面啊”“那咋办啊?”,一边的隋逢说道“要不我去一趟”,周道德在旁边摇了摇头“不妥,此院中应该有护卫,皇叔这个级别,家里高手应该不少,一旦和老四冲突上,恐怕就不好隐藏身份了,这样同样是藐视皇家威严的行为”“老三,这话说的,我的轻功他们能发现得了”“难说,可不要小瞧一个王爷的势力。再说你那个脾气,要是看到些不入眼的事准发疯,那时候不用人家发现,你就得现身跟人家干起来”“我。。。”周道德说的没错,隋逢轻功了得,但脾气也了得,所以平叛战的时候什么侦查啊、潜入啊等等任务,南宫玉常虎从来不派给他。这时候荣保过来说道“几位大人,要不我去一趟,这样即便被发现了,我也不过是个小偷,他们说不出啥来”说实话南宫玉本身就想让荣保跑一趟,只是这种行险的事让人家现在完全是义助帮忙的人来干,说不出口。他还没说话呢,常虎大手伸过来搂住了荣保“行,兄弟,你来一趟,告诉你,虎哥非常与你对脾气,这档子事完了,你就是我亲兄弟”,原来今天路上常虎和荣保聊了一路,越聊越投缘,本来看卷宗听胡头等人诉说就非常欣赏这个好心肠的年轻人,所以虎爷才有这么一说。南宫玉点点头把荣保招过来说道“你发现情况后千万别惊动他们,还有查到迹象就行,不用细查。嗯,对了,你会刻计号吗?”“咳,本行啊”“哈哈,好,你看这个标记”说完他拿出一张纸,纸上是的图案是交叉的刀剑“记住了吗?”“记住了”“能刻吗?”“没问题”“好。如果那两辆马车在,你就悄悄在车后面刻上这个标志,这样我们就有说辞了”“好!”。 荣保收拾好后,就悄悄摸到了墙边,然后身影一飘闪进了农庄。农庄很大,荣保一开始行进的地方都是田地、菜园、花园,这些地方他只需要注意地面情况以及躲开满庄子警戒的狗就行了。一段路后,他到了院落处,因为怕庄里真有高手,他没有选择屋顶,而是寻着院里的暗影擦着墙根疾行,马车毕竟是大物件,所以很多院落他只是穿行。到了院落的后面,他首先发现了一座很宽大的马棚,在这个巨大的院子里游走了一番后他发现了停在一个库房墙根处的两辆卸了马的马车。侧耳倾听了一会发现周边并没有人,他轻轻的移动了过去,先看看车和车厢的样式,没错,与被他截下的那辆马车很类似!他静了静心,然后拿出小刀分别在两辆车后部刻上了南宫玉那个标记,想了想又抓起了一把土在两个标记上来回蹭了蹭做了做旧。到这里整个院子他已经穿行了一遍了,并没有听到孩子的声音,想一想南宫玉的要求,他决定不再看一遍了,一路穿行返回了墙边。 第六十四章 王家马车 五皇叔这个庄园还是很巨大的,荣保这么来回穿行了一圈就花费了半个时辰,院外众人都很担心,直到荣保鬼魅般突然出现在众人身前,正在那里搓着手的常虎大叫了一声“好小子,可算回来了”说完抬手就要拍荣保的肩膀,一旁的南宫玉急忙出手架住了他“虎爷,咱别一惊一乍的,再说你没轻没重的,小伙子多单薄啊,你这一掌,也不考虑考虑人家受得了吗?”“这话说的,我没使劲”,不知道他如何定义,反正一瞬间荣保感觉一股恶风直冲自己后背。 “怎么样?”“几位大人,没有发现孩子,但发现那两辆马车了,马卸下来了”南宫玉皱皱眉“嗯。恐怕那帮匪徒离开了,可能以其他方式或者换了马车,必须得马上问问一下这个庄子里的人了。这样,你们几个带着这二十名骑兵巡视这个庄园四周,不允许一个人离开庄园!”“我和常虎去正门,进院!” 隋逢等人领命分成四队开始在庄园四周巡逻,南宫玉常虎则策马到正门。先是叩门,一会常虎不耐烦了开始用力砸门并高声喊叫“开门!”,就在南宫玉死拦着要抬腿踹门的常虎的时候,那名管家模样的人才带着七八名护卫来开了门。“好大胆啊,你们竟敢在皇叔门前喧哗骚扰,是不想要脑袋了吗?”南宫玉先安慰住常虎告诉他让自己来应对,然后转身望着那名管家“呵呵,好狂的口气,我请问阁下是朝廷任命几品官员啊?”宰相门房七品官只是一个说法,这些高门大户家的仆从怎么可能有朝廷品级呢,所以南宫玉这么一问对方可就有点没词了“哦,你就是一介平民,而我呢是朝廷任命的振威将军,四州统御司司隶卫四品巡察左使,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威胁朝廷命官和帝国将军,按大夏律法我现在就可以取下你的人头”这就是官威,高管家的仆从会得到许多官员的逢迎,那是因为这些人忌惮他们身后的主子,如果人家不在乎,那么真像南宫玉说得这些人并没有什么身份。听南宫玉这么说,再看到对方阴冷的眼神,那名管家吓住了,赶忙转换口气惶恐得说道“请大人赎罪,小人眼拙,不知道大人的身份,只是”他又加重了口气“只是,王爷严命不允许外人骚扰和进入庄园,小人也是按王命行事”“哦,王命行事?那我跟你说一下,我们现在办理的这个案子也涉及一个王爷-燕王,是和燕王残部相关联的,皇上有圣旨,这方面的案子统御司可以便宜行事。另外,我们追查相关线索显示有匪徒进入这个庄院,你不让我们进可以,那我们只好据实禀报给颜乘风大人,然后由他上奏皇上。唉,不奇怪啊,五皇叔和燕王那是亲兄弟啊”南宫玉这么说,那名管家可吓坏了,三王谋反这可是现在陈姓皇族避之不及的问题,如果真这么上报了,那么不用说皇上的眼光一定会聚焦到这位身份敏感的逍遥王爷身上,只要严查细细的查,两兄弟之间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关系呢?他当然无法去否认南宫玉所说的案情,因为那样不可避免的暴露一些东西,不能否认就需要让人家便宜行事,不然人家就上报。。。他真后悔来应门,不应门,他们如果硬闯就可以开打,打赢打输的都无所谓,都能有说辞,唉,自己还是平时牛惯了,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他叹了一口后说道“那么南宫大人要怎么行事呢?”“很简单,你陪着我们两人到院里走个过场转一圈,然后回答我们一个问题。我们答应你的是任何情况都不会找你深入调查,唉,本官忠君之心天地可鉴,当然是希望圣上一家和和睦睦的。你看这样行吗?这位管家,你看,我连你的姓名都不问。”那位管家考虑了一番后身体一侧摆了个请的手势,南宫玉常虎二人随着他大步进了庄园。 那位管家带着二人走了一会,真有点感觉他们只是走个过场,虽然东瞅瞅细看看但并不进屋查看,其实他不知道凭南宫玉常虎二人的修为,只要从房前过几完全能确定屋里人员的情况了。一路走走看看,他们到了后院,围着那个大库房转了一圈,南宫玉常虎二人就停在了那两辆墙旁的马车旁“这位管家还说什么呢,这两辆马车就是匪徒在我们剿匪时逃走时乘坐的”“两位大人,怎么可能呢,这两辆车是我们王府的,半年多没用了,一直在这里放着”“哦,这两辆车曾经被我们的暗探标记过我们巡察司的印记,哦,对了,跟你说一声,这个印记可是在颜乘风大人那里有备案的”说到这,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印签给官家看“这位管家,如果车上有这个图案就是我们追查的匪徒所乘坐的马车”,南宫玉常虎二人注意这两辆马车的时候,那管家就变色了,他暗暗给身后那七八名护卫做了个手势。“常大人,让管家看看车后面有图案吗”常虎冷笑一声,一手抓住一辆马车的辕,很轻松的就把两辆车举了起来,然后扔起来让它们翻了个面,伸手接住,随后瞟了那七八名护卫一眼,那意思告诉他们你们根本就白给,别乱动。那几名护卫早呆了,有几位本抽出半截的宝剑赶紧手忙脚乱的插了回去。南宫玉招招手把张着嘴在那里发呆的管家叫了过来,并指着两辆车后帮上的标记给他看,“没问题吧,这位管家?”这时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南宫玉伸手环住那名管家的肩膀然后向旁边走了几步离开众人一段距离,那几名护卫想跟上来但常虎抱着肩膀挡在了他们,这时候这些护卫可一点不敢招惹这名巨汉。南宫玉手没有离开管家的肩膀他用严厉的口气问道“我可以不问别的,但是有一点你需要立即告诉我:他们多会离开的?带着孩子吗?乘坐什么离开的?在南宫玉发出的无形压力下,那名管家感觉自己脑中发木,他机械的说道“早晨走的,带着孩子呢,乘。。。”“为了那些孩子,积点德吧”“乘坐王爷留在这里的三辆马车走的”“什么样子的?”“黑色,像库里的那辆一样”那管家说到这突然想解释几句“我没怎么参和这些事,都是天师弄得,王爷不让我们管天师的。。。”说到这他突然意识到他太多嘴了,“是个中年道人?”那位管家没有回答,他紧盯着他,最后管家无奈的点点头。现在他没有意愿,也远不是跟那些上层势力交战的时候,所以他终止了询问,松开了管家,去看了看库房里剩余的那辆马车,然后迅速和常虎迅速离开。他们离开很久了,那名管家仍呆立着,已清醒过来的他知道自己必死了,而且需要快些,这样或许还能保住家人的性命。 第六十五章 博陉关 南宫玉常虎二人出了庄园急忙把那几个人招过来讨论下一步行动,这时候已经是戊时了,按那位管家的说法,这些人乘坐王府马车辰时就出发了,这样算已经过去一个白天了,真要追那一定来不及了,不过南宫玉分析道“王府马车确实是通关过检的利器,只是它也是非常明显的目标,无法藏匿行踪,而且燕王之乱后,圣上加大了对皇室成员的监控,说到五皇叔府的马车,他在并州内行走那是利器,无人敢查,可是马车如果在未请旨下跨州出行,那就惹麻烦了,或者会被质询,或者就缀上暗探了,所以起码他们乘坐王府马车通过博陉关去冀州不太可行。”“另外,这个庄园到博陉关一百二十多里地,他们早晨出发,差不多晚间才能到,而博陉关这种州关晚上是要封关的,从这个时间看他们也不是要今天过关的。”“所以我认为他们要过博陉关今晚还得再换一次车”常虎在旁边听了点点头“嗯,玉儿说得有道理,只是他可能在哪里换车呢?”,南宫玉拿出地图指着说,前面不远有桥,那里安排有县里的哨卡,这之后到博陉关的路上有两个大集镇,那里都有州县关卡,物尽其用,他们当然会过了这三个关卡,这之后五十来里路就属于荒凉地带了,山多林多,村镇很少,一直到博陉关就没有关卡了,我推测他们如果换车应该在那里。胡头听他说完,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言“南宫大人,你说的博陉关那路上的情况没错,只是,从这里过了永平桥,往前走五里多路会有一条岔道,那条路虽然绕了远但是还是可以去华亭府的,就是说那帮匪徒也可以去华亭府,就像大人说的王府的马车可是在并州能一路畅行的”,“嗯,胡头说的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不过从匪徒白日就抢孩子,被官军围剿突围还苦心积虑的带上那些孩子,启用五皇叔这个王牌,及刚刚解除封城就立刻动身,从这几点我感觉这伙人当前很急切,要知道王府马车可是一个双刃剑,可以帮助他们闯关但同时也是一个非常明显的目标,所以我不认为他们会长期使用,要知道过了华亭府就是繁华地带了,可以说关卡林立,即使仍用王府马车,但中途休息呢?那么多人难免露出马脚,而博陉关前后都有大段的荒凉地段,其实更适合隐藏”。 “不过,胡班头说的这条路径,现在也不能完全否定,这样周都统你和胡班头走一趟,带10名骑兵,注意沿路询问,如果有迹象立刻派骑兵到去到博陉那条路上通知我们,我们在博陉路上的几道关口都会留下通过信息”“是”“出发吧。”“其他人跟我以最快速度赶到博陉关! 去博陉关的一路上,证实了南宫玉的推测,永平桥和三个市镇关卡都表明了那三辆有着白色龙纹徽章的王府黑色马车通过。骑兵还是比马车快多了,南宫玉众人不到两个时辰就赶到了冀并二州的界关-博陉关,这个时候大约是丑时三刻。博陉关是军事重镇,统领是一名校尉,刨去统属于博陉关的几个防御点驻军,关镇内还有七百多兵士。这个点校尉当然是从床上被喊起来的,本来很烦躁,不过听说是南宫玉常虎二人,马上清醒,穿好衣服赶过来迎接。校尉也是平叛军出身,不过他属于西路军,南宫玉常虎按整个平叛军来说都属于小有名气,对中路军东路军的军官来说他们是恶名大于美名,当然对于东路军来说属于名声远扬了,所以校尉可不敢触怒这两位煞神,更何况这两个巡察使应该妥妥得算他的上官的。 见了赶过来的上官,二人先了解了王府马车是否通过的问题,得到了否定答案二人才放了心。这位校尉姓胡,南宫玉问他道“胡校尉,那些车队是你们不盘查直接放行的?”胡校尉想了想说道“大军持军部符箓通过,我们当然没有权利盘查,另一方面有龙徽的王家马车以及麟徽的列候家马车我们不会盘查,再有一个就是任职官员家眷的车我们不会盘查,当然还有玄门僧人的马车不会盘查,这些是博陉关的制度,起码几百年来都是这么执行的”“哦,其他的好说,那官员家眷,你们如何确定真假?”“这个。。。有军部或吏部公函的,只是公函真假我们就没有能力去鉴定了”“哦,这样,既然是制度,我们也不让你为难,你平时如何操作,继续,我们在另一侧关外等候,记住有王侯家马车,僧人马车或官员家眷马车过关立刻通知我们”“另外,胡校尉,作为巡察使,在紧急情况下,我们可以调动守关军人,这个是四州统御司的规定,你了解吗?”胡校尉看来应该知道这个新规,他并腿行了一个军礼“是,愿听两位大人调遣”“嗯,从此刻开始除了圣上和大军通行,任何人在明早开关前到关前来叩关必须向我禀报,没有我和常右使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通过博陉关”常虎在旁边补充了一句“你爹妈也不行,明白了吗?”“下官明白”“好了,赶紧找几间屋子,弄点吃喝,怎么没眼力价呢”“是,是,是,下管马上安排”胡校尉真有点怵头这二位,尤其是这个铁塔般的主,往深里说还有很大的部分是佩服,当年与东路军协同攻打广阳城的时候,他在军中的,是亲眼目睹过眼前这位锤破广阳城门壮举的。 吃饱喝足,南宫玉对明天行动做了详细安排。明天辰时博陉关开关前,南宫玉常虎隋逢带十五名骑兵就在出关后百丈的地方设卡进行盘查,他们这个临时关卡可厉害了,别管王侯将相还是玄门高僧必须盘查,一个不漏,至于荣保南宫玉则把他叫过来耳语了几句,让他按命行事。 第六十六章 关前战斗 第二天阳光普照的时候,博陉关开关,这种州界关向来热闹,所以立刻就人群涌动川流不息了。今天一上午没有任何车辆经过,基本上都是挑担和行走的民众,一直到未时初的时候来了一队由三十名骑兵护送的车队,队伍中间是两辆普通制式的马车,还有一辆比较宽大的草料车。到了关前一名兵士上前递交了一份军部文书,上面显示他们护送的镇东将军麾下建义中郎将的家眷去将军驻地幽州昌兴府。这个,博陉关当然无条件放行。车队并没有在博陉关城歇脚,选择穿城而过,可当他们刚刚出了博陉关还没走出多远呢就遇到了一队人马拦住了去路。 看到车队过来,当先三人从马上跳了下来向着车队走来,一个巨汉的声音传来“停车!下马!检查!”,那三十名骑兵明显有对抗的意思并没有从马上下来,这时第一辆车里传来了低低的一声命令“下马!做好准备!”,有他的话那三十名骑兵下了马,那名在关前递文书的人又急忙向前,他先问道“请教各位为何拦住我们的去路啊?何故要对我们检查?”,“我们是四州统御司的官差,为了查找几名逃犯,临时设点检查”“可是我们刚刚通过了博陉关的检查啊?”“博陉关是军部下属,我们是四州统御司下属,不是一个部门,他们的检查在我们这里不作数”,那名骑兵压了压怒火,上前几步又把那个军部文书拿出来给一直对他们问话的常虎看“大人,我们是护送将军家眷的,按大夏律法可以免除检查的”,常虎拿过了看了看,然后狡黠一笑“哦~,护送建义中郎将家眷,好大的排场啊”“小子,你知道不知道,按大夏律法,这个中郎将的顶头上司镇东将军的非行军依仗也只能由二十骑骑兵护卫呢,你这中郎将的家眷竟然配了三十骑骑兵护卫,已经僭越了,懂吗。还有一个护送家眷你们队伍中竟然打了两面战争中用的飞彪旗,你们想干什么?”那名上前交涉的骑兵呆立在当场,他赶忙说道“大人,我们不懂规矩可能搞错了,我们到下一关口一定纠正”其实,刚才说的一堆全是常虎胡诌的,只不过看来这些人也明显不懂,所以不用说嫌疑加重了。 “别废话,你们这些当兵都给我靠一边去,马车掀帘,我们要检查”。第一辆马车上,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透过车厢前的观察口看着路中的几人,虽然他不知道这几个人是谁,但从气势上看绝不是易于之辈,他推开车厢侧面的窗户对一名红脸大汉说道“命令他们前行十丈,吃药!”那名大汉震惊的望向中年人“到时候了?”,中年人稍微犹豫了一下牙一咬恶狠狠的说道“到时候了!”红脸大汉心头一棂,然后挺直了身子大声喊道“到时候了!前行十丈,吃药!”他说完,包括那名刚刚回队的交接士兵开始向前大步行来,脸上是决然夹杂着凄然的表情,在离南宫玉他们不远的地方站在,然后分别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投入口中并咽了下去。 在南宫玉他们身后约十丈远的一棵参天大树上,荣保正藏身在那里,当他目睹那些人突然吃药时惊得目瞪口呆,他想大声的示警南宫玉他们,只是想到南宫玉严令他掩藏行踪,不管下面发生什么情况都不准暴露。那三十人先闭着眼身子抽动起来,没多久,当他们睁开眼时已经是两只血红的眼球了,肌肉暴涨,牙尖齿利,双手指甲也迅速长出。。。几十声野兽的嚎叫,这三十人飞扑向南宫玉常虎和隋逢三人,不过,他们三个只是在这些最初变化的时候表现了一些震惊,随后就淡然的抽出各自的兵刃静静的等在那里。 车中中年人残酷的看着那三十人服药,然后猛扑向路中的几个人。。。随后他就有些愕然了,再之后他眼里开始出现恐惧。那些服了药的人五官早已经扭曲,手脚并用快如疾风一往无前向目标扑去,不过他们的对手明显更快,更猛,好像还更凶残,第一次遭遇,南宫玉的藏锋就瞬间削下了两颗人头,常虎则将一位扑向他的已是怪物的人从顶部竖劈成了两半,而隋逢的枪那宛如一条毒蛇在一个人面部点了一下后又刺中了另一个人颈部。。。看着没多久就已经倒下了十几个,那名马车上的中年人汉冒出来了,他琢磨了一番后下定了决心。 他先暴喝了一声“你们俩看好货物”然后吹起了一段口哨,“轰隆”声响,那辆最后的草料车上稻草满天飞舞,两名身高超过丈二的黑衣巨汉踏碎了马车飞蹿到空中,随之是两声震耳欲聋的嚎叫。突行两步他们就杀进了战团。 南宫玉飞剑又杀掉了两位发狂的匪徒,并回头大声命令后面的十五名骑兵冲过去占领马车,随后挺身杀向了一名黑衣巨汉,而常虎也劈开一条血路与另一名黑衣巨汉战在了一处。吃了药兽变的匪徒只有十人了,隋逢一人一枪像旋风般游走在他们身边,将他们全部包圆下来。 那十五名骑兵参加过几天前清晨围剿官帽山之战,当然可是见识过兽变匪徒的凶残,刚才一瞬间三十名匪徒兽变恐怖的向众人扑来的时候,他们吓坏了,好几位差一点拨马边逃,只是后来他们见识到几位上官宰鸡屠狗般噗一交战就干掉了数名,才重新提振了他们的士气,他们意识到这几天跟随的这几位主官绝对是了不得的人物,有这种人物的带领他们的信心也陡然大增,所以得到南宫玉的命令后,他们立刻打马冲杀而下,距离本就不远,所以立刻就将那两辆马车围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第一辆马车的车顶飞了起来,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仿佛一只大鸟纵跳到空中,然后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身躯径直射向几名刚刚形成包围圈的士兵,还不等几名士兵的枪举起,那人手里的剑已经划过三人的身躯。三名士兵尸身轰然从马上栽了下去,而那名中年人前行身形不变,落地后几个纵越蹿进路边的树林,跟着身形一晃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里。 第六十七章 招供 事发突然,这时候南宫玉常虎被两名黑衣巨汉缠住,隋逢也在应对还剩下的八位兽变匪徒,幸好南宫玉预先埋伏了一个荣保。埋伏荣保,南宫玉确实有应对突发情况的意思,但其实是他认为荣保怎么说现在也只是一个平民,此次案件,从头至尾,不只是帮官府的忙那名简单,应该算首功之人,南宫玉感觉出他是一个热心血性之人,此次拦截南宫玉推测到对方会祭出全力,所以他主要的目的其实是让荣保能远离战场。再说荣保,身在树上,下面的战况一览无余,整个过程他从惊恐担心到震撼再到后来都麻木了,他想起了师傅临走那段时间经常跟他絮叨的那些话“保儿,待天下太平了一定要离开白水县去天下闯荡,那样你会见到不可思议的美景,也能够见识到你现在根本无法想象的人物”,唉,确实啊,这几天和自己处得非常融洽几个比县令官还大的人恐怕就是师傅说的自己无法想象的人物吧,那些匪徒兽变,他看到了,他武功不高,但学的东西多让他见识还可以,所以他看出来了因为自身的强大,所以那些兽变的人可是比官帽山上兽变的主强多了,那些让自己和那些捕快畏之如虎的怪物,可是让南宫玉常虎隋逢对上,如砍瓜切菜般的就干掉了,后来草料车蹦下来的那两个畸高黑衣巨汉,宛如煞神,可又怎样呢?双方的对阵明显早晚要被南宫玉常虎二人拿下,而那名隋公子,轻功绝不在自己之下,而人家的力量修为则是自己望尘莫及的,就在他慨叹之时,第一辆马车突然顶部掀开,一名中年人飞蹿而出瞬间结果了三名骑兵的生命然后冲进了树林,没有任何犹豫荣保开始穿行于几棵树的树冠,紧紧的跟在了对方的身后。 中年人逃走后没多久,博陉关外的战斗就结束了,先是南宫玉一剑刺进了黑衣巨人的后脑,随后一剑枭首并挑开了面具,发现是一颗狰狞的狼头,再是常虎,鬼面将对阵的黑衣人从腰部砍成了两截,黑衣巨人的上半截身体仍在抖动,所以他只好又补了一刀砍下了对方的脑袋,摘下面具看是个龇牙咧嘴的狗头。场上最郁闷的是隋逢隋公子,他大枪穿行又捅到了四位后,正要一鼓作气将另四位拿下,结果他还没刺呢,那四人直直的到了下去,让蓄好力无处发泄的隋疯子,凌空乱刺了一通才收手。这时候,那几名骑兵也已经从刚才遇袭中清醒过来,他们搜查了了两辆马车,几杆长枪逼住了两个瑟瑟发抖的人,并找到了前两天被带走的五名孩子。 车上两人正是李桐和韩平,审讯即刻开始。虎爷有爱在别人身上擦刀的习惯,这时候他选择的是李桐来进行的这项工作,门板似的的大刀上满是血迹肉块什么的,不断的游走在李桐的身前身后,要求严格,擦拭了一遍后,他检查了检查,摇了摇头,找李桐身上还未被污染的衣服继续擦拭,地上早已是屎尿横流了。南宫玉冲李桐呲了呲牙,算给了个笑容“说吧,把自己的情况和知道啥都说出来”。李桐对眼前的几人的恐惧是深入骨髓的,他和那名中年人在前车,所以他是完完全全看了整个厮杀过程的,眼前的几位的凶悍是早已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的,神明般的存在,再加上又给虎爷擦了一通刀,他哆哆嗦嗦的开了口“几位大人,小人一定如实交代,小人名叫李桐,是官帽山血魂教的坛主,我的所作所为都是天师逼迫的,没有办法啊。哦,对了,刚才跑的那个就是天师,我。。。我也不知道他具体的名字。抢孩子就是他逼迫我们干的,每年必须上交不少于十个孩子,不然就杀了我们。至于孩子,他们要孩子干嘛,送到哪里去,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些年总共抢了多少孩子还有其他一些情况,你们还是为韩师爷吧,他比我清楚,而且平时与天使交接也是韩师爷负责的”。 南宫玉先安排骑兵把那五个孩子送进了博陉关,然后让人把韩平找了过来“说说吧,韩师爷”,那韩平表现还算镇定,他想了想开口说道“这种损阴德的事,我早就不想干了,只是,唉,惜命。确实,是天师让我们干的,至于天师姓字名谁我也不知道,只是某次交谈中我了解到他是血魂老祖的六徒弟,而那些孩子是送到血魂老祖那里的。血魂老祖的老巢我推测应该在邢州,因为天师说过‘冀州往南不远就到了’”“嗯,你们乘坐王府马车在那里换的车?”“关前三十里左右有条小路,顺此路向南大约三里路,那里有个庄子,昨夜我们就是在那里休息并换了车的”“你平时如何和那个什么天师联系?”“早期是在华亭府的一座宅子里,后边这几年就是在皇叔那个庄园,那个庄园的东北角那里有有一座独立小院,完全被树木遮掩着,这个小院和大庭院之间隔着一片农田,这几年天师就是和那两个巨人居住在那里的”“那个天师是什么时候来的?一直都是跟他联系吗?”“联系的就这一个,他大约是十三年前过来的,那时候老坛主还有两年寿命”“这个血魂教是那个我从没见过的教主创立的,就是在这官帽山,这也是这里被称作总坛的原因,后来教主离开了把这里交给了李桐的爷爷,再往后一直没啥情况,直到李桐父亲我们的前一任坛主死前两年天师出现后才出来一系列的事情。天师当时来的时候出示了教主的印签,老坛主当然热情接待,那个天师待了两天后就提出让我们每年向总坛上交十个孩子,那时候我们虽然缺德事干了不少,但这种事可干不出来,所以坛主就虚与委蛇想把他蒙混走。后来看无法过关,老坛主就与几个亲信合谋准备除掉这个突然蹦出来指手画脚的天师,唉,我们低估了天师的实力,所谓的围攻变成了杀戮,那一次天师和手下几个人,那时候还没有黑衣巨汉,一次就杀了三十一个老坛主的亲信和会首,当时我因为外出才算躲过了一劫。打不过人家只好认怂,我们开始干拐骗劫掠孩子的事,而那个天师仍没有远离,他在华亭府弄了个宅子停留下来,而两边的联系人就选择了逃过被杀命运的我。”“你们总共送了多少孩子给那个天师,送到他那就可以了吗?”“唉,十三年间不算这次共一百四十七个孩子,战乱年代容易,骗和买就行了,这几年只能是劫了”“对,以前我们就是送到他手里就行了”“说一下这次的情况”“这次是五月份的时候,天师专门去了一趟总坛,要求我们尽快凑足十个孩子,说教主那里急需,之后过一些日子就来催促,这逼得我们行事越来越冒险,终于招来了官兵,然后我们就逃到了庄园。官府封关,我们走不了,直到昨天开关了,他带着我们立刻启程。另外,这次走得急,之所以带着我们是因为天师和手下人不会说白水话,需要我俩管束住孩子以及应对这一段路上的突发情况”。“嗯,就到这,一会到博陉关再继续交代,另外刚才讲的也要重新说一下整理出文字”。挥手让人把李彤韩平押送进博陉关,韩平在动身前犹豫了一下,然后再次给南宫玉行礼,然后说道“大人,我这里有一本第一任坛主就是李桐爷爷的记录,上面说了一些血魂教处创时候的事情,我想献给大人来换得李桐的性命”一边的李桐赶忙说道“韩叔,你。。。”没等他说完,韩平摆了摆手继续对南宫玉说道“李桐出身后就是我带着的,我是把他当孩子看待的,也了解他,他真的没多少坏心眼,那些缺德事都是天师逼着他干的,请大人一定明察”,南宫玉盯着韩平说道“还是我一开始说的,你们知道什么就交代什么,最后是个什么结果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事,所以我现在当然不会给你什么承诺。不过,我也要告诉你你们的态度确实能影响你们最后的结果”,韩平点了点头“有大人这句话就够了”说完他指了指他乘坐的那辆车“在车厢下面”,南宫玉命人找了一番发现了一本白封面的书册,他翻看了一下踹进怀里。 第六十八章 博山寺 李桐韩平被押入博陉关不久,荣保赶回来了。荣保在那名中年人后面先一路向南,然后那人又拐向东面一路前行了差不多十里多路前方出现了一座玄门寺院,荣保见此人并没有直接去正门,而是绕道院墙的南边,这里有一个紧闭着的侧门。那人来到门板轻轻敲打了几声,侧门打开,和应门之人说了几句话后,那人闪身进了寺院,门即刻被关上并发出了上栓的声音。玄门寺院,荣保可没有胆子潜进去。他急忙原路赶回把这个情况报告给南宫玉,“大人,回来的路上我琢磨这寺庙应该在此地往北十多里的地方,离这条主路并没有多远,那人因为逃跑才往南跑了一段路”。 南宫玉现在越来越明白六长老的那一番话了,这伙匪徒逃的这一路,又是皇叔,又是将军,好嘛,现在又关联到了玄门,下一步如何呢?旁边常虎不以为然的说道“能怎么办?搜查那个寺庙呗,玄门也不能私藏案犯呢”南宫玉赶紧摆摆手“那可不行”,常虎一撇嘴说道“你呀,就是前怕狼后怕虎的”“不是怕,一方面律法明确规定了地方官员无权搜查寺庙,再一个听荣保说那个寺庙也不算小,你去搜查就一定能搜到吗?你知道人家里面有没有暗室地洞啥的。搜到了我们还有话说,一旦搜不到,我们可就坐实了枉法的罪过了。再者,罪过不罪过的另说,想继续查这个案子那就基本不可能了,那小子不就算逃脱了吗?所以,别急,我好好琢磨琢磨。”“对了,荣保还得麻烦你,你领路和隋逢一起立刻赶回那个寺庙守在那里,别让那人趁空跑了”二人领命飞奔而去。南宫玉拍怕常虎肩膀“走吧,右使大人,咱们先回博陉关”。 博陉关城墙上猎猎大旗下两名年轻的佐官望着一行人鱼贯进入东门,一瞬间南宫玉似有所动,他并无目的的向城墙上看了一眼,在哒哒的马蹄声中隐入了博陉关巨大的东门阴影中。 他们进入博陉关后正碰上了飞马赶来的周富贵和胡头,他们往华亭府一行,现在看当然没有找到任何王府马车的踪迹。南宫玉立刻做出安排,周富贵立刻再审李桐和韩平,记录文字画押,胡头则赶回白水县向县令汇报情况并让县令知会华亭府搜查韩平交代的那个城内宅院。 这时,博陉关校尉也赶了过来,南宫玉立刻迎了上去“胡校尉,按四州统御司权限,现在我需要调动你部五百兵卒,请立刻集合兵卒,并通知关里各佐官来见我”,那名校尉听此说知道没有任何问题,因为四州统御司四品主官以上官员天然具备府、县、关隘的所属军队的兵权,并可以调动使用,还可与刺史协商使用州属部队,所以他立刻领命下去安排。等待校尉招呼人员的时候,南宫玉又叫住了正准备突审李桐和韩平的周富贵“富贵,尽快弄出文字,尽快让他们画押,主要是这次他们跑路这一块。哼哼,收了押以后,恐怕再问就难了。这个事办完,你带着白水县这十几名骑兵去抄了他们最后换车的那个庄子”“是!” 这天酉时的时候,南宫玉常虎带着五百兵士包围了离博陉关十里的一座玄宗寺庙-博山寺。仍在博陉关的胡校尉听了兵士的汇报后惊呆了,心说这两个东路军的魔鬼果然是胆大包天啊。寺庙外的躁动很快就传导到了寺庙里面,又过了一刻时间,寺庙的正门缓缓打开,八名僧人从庙门出来正对上施施然站在庙前的南宫玉常虎二人。 那八名僧人中的一名身披红丝金线僧衣的白须老僧前行一步向南宫玉常虎二人见礼,然后问道“小僧是是这博山寺的主持广华,不知二位大人官讳如何称呼?为何以兵士围寺?”南宫玉表现的极尽客气,满脸堆笑“大师安好,一直久闻大师之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哈哈”广华心说这不是胡扯吗,我那么有名吗?继续听南宫玉往下说“我二人是四州统御司的巡察左右使南宫玉常虎,大师说我们围寺那可吓煞我二人了,怎么可能呢,围在这里是因为有一名正在缉拿的要犯闯入了贵寺,我们是怕他逃跑了。需向大师强调一点,博山寺僧人只要出示僧碟都可以自由出入,绝不会遭到任何人的阻拦”。广华主持听完他的话收起了客气的笑容“哦,我寺僧人出入还得向两位大人出示僧碟?两位大人越界了吧,好叫二位大人知晓,这博山寺周边方圆五里都是博山寺的寺产,你们虽然不进庙宇,但已经侵入我寺的范围了,大夏律法明确规定了玄俗不相问,你们包围玄门庙宇,是不是还要到寺里去搜查啊?”“哈哈,大师你多虑了,我们怎么可能去违反大夏律法呢。不过我们带兵围在这里的原因现在也不得不跟大师说一下”“就在上个月,冀州墩台府曲山寺,教宗座下六长老广恒遇袭,三名护教武僧身亡,广恒长老和武僧敏行重伤。二人逃亡时正好与正在查案的我二人相遇,我们护送他们到了墩台府护教骑兵驻地,临别之时六长老法旨命令我二人查找袭击他们的匪徒踪迹,而此次我们追踪的逃入贵寺的人就是关联到六长老遇袭一案,所以我们围在这里可不是什么俗事,完全是有关玄门的事,而且是一名教宗座下长老亲自委托的,大师,你看我们该不该围呢?”广华当然知道六长老遇袭这件已经轰动整个玄门的事件,遇袭在寺庙外,归南宫玉他们管辖这当然没有问题,被袭击的是玄门重要人物当然是玄门事务,两方一论成了一个夹缠不清的问题,是个怎么说都有理的事件,没想到南宫玉给安到这里了,这可让他真不知道说啥好了。他沉思了一下说道“如果事关六长老遇袭案件,当然应该查,只是你如何证明有人逃入我寺呢?”“广华大师,你这就是有违清净心的话了,我向大师禀报过我们四州统御司的官员看到那人潜入贵寺,这个‘看到’我如何向大师来证明呢?大师请安心,我们不会长久叨扰贵寺僧人的修行的,让大师知晓,我们已经派人六百里加急通知在永安国教寺的六长老,请他请法旨派护教僧人或骑兵赶来入寺勘察此事。另外,请大师放心,我们和兵士绝不会违反律法闯入寺中搜查的,我们只在外围等六长老的命令”他这么一说广华是真的一点招也没有了,只好闭口不言,带着那七名僧人跟南宫玉常虎二人行了个礼,然后退回了寺庙,寺庙的大门在他们身后呯的一声又紧闭起来。南宫玉常虎二人相视一笑“告诉各位佐官,今夜应该有事发生!” 第六十九章 擒贼 这天夜里丑时的时候,博山寺院内突然有七个黑影在寺院的院墙不同处翻墙而出,墙外瞬时大乱,兵士冲近院墙抵住了几名黑衣人,王天玉常虎一一查看发现都是寺中僧人“为何翻墙?”“哦,我们看到有黑衣人翻墙,于是追了出来”“哼哼”南宫玉命兵士护送他们回寺,并要求兵士抵近到墙下警卫,暗骂了一句“秃驴给我们来这招”。七个黑影有六个被截住,有一个向南蹿进了树林,南宫玉知道一直警戒的荣保跟了上去,他命隋逢也向那个方向追了下去。 向南逃出的正是那名藏匿的天师,他姓林,名字叫林枫,是血魂教主的第六个徒弟,是在荣昌二十五年被师傅派到华亭府这里来主持大业的,已经十三年了。十三年间他结识了各种身份的人士,严密操控着官帽山总坛并收买死士建立了自己的力量,几次回去见教主都得到了很高的评价。。。此次失败完全是因为他的盲目自信,他没有想到会有人搜查王府外宅,这之后他的行动就完全掌控在别人手里了。说实话他最后逃入玄门寺庙已经犯了大忌了,这可能会暴露那个通天的大秘密,虽然凭他的层次并不十分了解那个秘密。本打算在这个安全之地隐藏几天,可追捕自己的那几位官员竟然冒大不韪用兵包围了寺院,这令他的这一步自救的棋更加触讳了,他知道广华主持出寺去表明强硬态度可不是为了保护他,完全是去收拾他造成的烂摊子,当广华铩羽而归的时候,他知道他必须尽快离开了,寺院做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尽快与他撇清关系。 他知道他死了是对各方最好的方式,只是他想活:我很能干,我的修为进步很大,我。。。甚至能继承老师的衣钵。胡思乱想中他出了树林,前方是一片草原,穿过这五里多宽的草原就是衔接着三州六府的无边无际的北昌原了,只要进了那里自己就算逃出牢笼了,那时是回教主那里,还是另寻他处,再做考虑。在博山树林中他恍惚间感觉有人跟着自己,待进入草原后他已经十分肯定了,不管不顾,他把自己的脚力提到最高飞速得向那片莽莽大森林里冲去。 紧跟在他后面的当然是荣保,林枫逃脱时他在一棵参天大树上,所以看清了整个情况,他发现从墙上跳出的七个人,有六个越下墙后并不急切的前行而且绝不于冲上来的兵士动手,只有一人越过墙后立刻前冲并狠辣的击杀了两名冲过来阻挡的兵士,所以他就缀着此人跟了下来。他知道北昌原,当年荣八手带着他往并州逃兵祸的时候曾擦着这个荒原的边界行走过,他记得老爷子跟他说过北昌原树木茂盛野兽众多,里面山川河谷沼泽恶谷什么样的地形都有,错综复杂的地形一方面人一旦深入就很难脱出,另一方面也适宜在里面躲藏踪迹,荣八手年轻的时候曾因为打赌偷过一个豪门大族家的宝贝,从而被那个高手众多的家族满天下的追杀,到最后他实在无路可走了不得已逃进过这个北昌原,虽然躲过了追杀,但他从里面走出来整整花费了一年多的时光,出来时本是身材健硕的他已经成了一个骨瘦如柴形似饿鬼的人,那段噩梦般的经历成了八手思想的禁忌,后来在白水县已经赋闲的八手几乎把自己一生的经历都讲给荣保听了,独独这一年的经历从那次经过时提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 荣保不去管进入之后是否是苦难历程,他只知道一旦让此人逃进去就很难再找到此人了,而此人就是掠走孩子的恶魔主犯,听那个韩平的交代,那可是一百四十七个孩子啊。拦住此人并不难,可自己的武功恐怕战胜不了这个一出手就干掉了三名骑兵的人,不过,或许自己的轻功可以缠住此人,那样说不定就会等来帮手,尽力而为,荣保这段时间一直按这个标准做着事情。既然决定出手,荣保便不再刻意隐藏身形,他全速施展脚力,很快就追上了林枫并堵住了他的去路。 林枫看了看挡在前面的荣保“***脚程很快呀,呵呵,可惜啊你可不是我的对手”说完他抽出宝剑立刻就向荣保攻了过去,荣保手里倒是拿着一把刀,只是他估测对方宝剑带出的恶风可没敢举刀相迎,他用腰力扭动身躯躲过了对方的剑锋,林枫宝剑随着他的身形变化紧贴着又追了过来,一开始荣保靠自己飘逸的身法还能应对林枫的进攻,可是几个回合后,林枫的剑开始预判着刺向荣保准备移动的方向,而且荣保惊恐的发现,林枫身前的空气变得粘稠起来,自己在其中移动仿佛穿行在水里,这一下他的身法大大迟缓起来,这使他几次都不能完全逃开对方的攻击,腿上后背上已经多了两道深深的划伤。林枫的修为还未能完全晋级中成境界,他所能操控的自然之力不过身前几尺的空间,荣保只要远离他就完全能避开他自然之力的束缚,只是林枫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尽快逃入北昌原这个荒原迷宫,荣保远离,他并不恋战,立刻向荒原前行,所以荣保要实现自己缠住他的目标,只能近身与其搏斗,跌入其身前自然陷阱中。 隋逢在庙宇北侧警戒,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那个逃走的黑衣人,他是按南宫玉指示的方向追下来的,树林里他并没有发现什么踪迹,只是按着向南的方向一路直行,一段路后他也出了树林来到那片草原,心里并没有底,只是他执拗的性格促使他继续向南飞奔。在草原奔出一里多地后他发现在他西边差不多百丈远的地方有二人在争斗,大呼侥幸之后立刻转向,大枪已经从背后伸到前方。他到达二人之处的时候,荣保已经满身浴血,意识都有些模糊了,仅凭着意志一次次地冲向急于离开的林枫,靠着常年苦练所形成的机体自然反应躲避着进攻。隋逢不善言谈,他其实很喜欢这个轻功能与自己相比经常‘尽力而为’的年轻人,说起来自己也并没有大几岁,看着已成红人的荣保,他有些痛惜,这让他疯狂起来,双手持枪对荣保大喊“一边休息去,我来”,所谓人枪合一如一道闪电刺向了还欲逃走的林枫,林枫急忙用剑架开,噗一交手,林枫心沉了下来,对方高手到了。说起来二人修为相差无几,可交起手来,明显林枫不是战火中成长起来的呈‘疯子’状态的隋大少的对手,那条手里的大枪一往无前,不避不档,全是进攻招数,而且速度扶摇直上,几招过后已经宛如无数个枪影完全将林枫淹没,十几招后林枫已经见了血了,腿部中枪的他身形不由得有些踉跄,越战越勇眼睛已经红了的隋逢咬着牙大枪带着刺破空气的斯斯声直向林枫喉间扎去,“枪下留人!”喊声来自于大踏步赶来的南宫玉。 第七十章 血魂教的建立 意识到荣保追出去后,南宫玉急命隋逢随后追赶,后来他一琢磨如果隋逢能够赶上,那是一定会取了那人性命的,这么个关键人物就一点价值也没有了,所以他急忙跟常虎交代了几句,然后也拼命追了下来。说起来南宫玉轻功不比隋逢差多少,少年隋逢可是没少得到他的指点,只是他一方面慢了一拍,再一个他和隋逢一样属于摸索着前行,所以待他赶到已经是战事尾声了,眼看着隋逢那一枪扎出,他知道这一枪扎实了恐怕那名中年人的脑袋就给戳下来了,所以急忙高喊了一声。隋大少发疯时估计圣旨都不会理睬的,只是少年时的崇拜加暴力阴影是刻在魂魄上的,所以这时候还能改变他行为和想法的这世上恐怕只有南宫玉和常虎二人,所以他几乎花费了比刚才刺出一枪还大得多的力量将枪尖向左边移动了两寸,‘噗’大枪狠狠的扎穿了林枫的肩头并将他摁到在地,力量未尽,又将他死死钉在了地上。 一脚踢飞了林枫手里的剑并顺手踩断了其双臂,隋逢又恢复成玉树临风的隋大少,抱着肩看着飞奔过来的南宫玉,南宫玉揉了揉他脑袋表达了对其的表扬,然后先急忙赶到满身是伤躺倒在地上的荣保身前,检查了一番后发现还好,身上的伤都不致命,不过体力已基本透支尽了,怜惜的揉了揉这颗脑袋,叹了口气“唉,又是一个小疯子”,让盯着地上林枫的隋逢过来给荣保简单治疗一下,他来到了林枫身前蹲了下来,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他们称你天师,所以你应该能算出自己的命运吧?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不说点什么吗?你就准备做了一通恶,然后寂寂无名的离开这个世上了吗?”仰面躺着的林枫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这位大人,又有什么可说的呢?”“起码留个名姓给我们吧”“林枫,这个名字十年没用了,自己都快忘了”“血魂教的教主是谁?你们现在的总坛在哪里?”“师傅已经一百多岁了,我说我也不知道他真实的姓名和来历,你不会认为我说的是假。。。”说到这他突然满脸冒汗,脸部扭曲起来,见此南宫玉急忙搭上了他的脉搏,发现已经时有时无了,不是自杀,因为南宫玉一直盯着林枫的任何一点动作,“怎么回事?”林枫最后一点意识里出现的是他离开寺庙准备夜逃时,老僧端给他的那杯茶“寺庙。。。”他已经无法完整的说明一件事了,所以他最后另外说两个字“邢州。。。”,试了试脉搏,又查看了一番后,南宫玉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挥剑砍下了林枫的人头,主犯伏法,此白水县的案件了解了。 南宫玉提着人头,隋逢拔出枪背着荣保,二人向寺庙方向走去,这时已经是辰时,太阳升起,在三位行走在草原上的人身上洒下了一片金光。“寺庙”林枫估计在寺庙里被下了毒,慢毒,但他的命是必须要交出的。“邢州”血魂教现在的总坛应该在那里,韩平也曾经交代过在冀州的南边,对得上,只是邢州虽然不是什么大州,但也足够广阔到没有任何头绪。林枫是永远的闭嘴了,但即使能开口,许多内容南宫玉自己准备好听了吗? 南宫玉回到寺庙收拢兵丁撤回了博陉关,主犯林枫伏法,主犯李桐韩平收监,十一名孩子被安全寻回,案犯的几个窝点经搜查毫无所获,血魂教劫掠儿童案算结案了。在胡头以及白水县难民里百姓激动的告别声中,荣保跟南宫玉等人离开了白水县。他最后拜祭师傅的时候,师傅坟后的那株柳树飘摇的非常厉害,想来应该是荣八手为看到上天眷顾给自己的儿子终于要走向天下了而激动了吧,天下广大无垠,荣保要想真正的走向那里,还需要学习很多东西,下很多苦功,不管怎么说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也必将迈出更多步,直至纵横。 十年戎马生涯,南宫玉已经练成马上看书的能耐,回荣平府这一路上他都在看韩平交给他的上一任坛主的笔录。这份笔录显示官帽山血魂教建立的时间应该不晚于泰康七年,这是当今皇上的爷爷的年号,也就是六十年前. 六十年前因连日大雨引发了白河洪水,而大水过后紧接着就是一场大疫,这场大疫来势凶猛,长久不退,几乎到了哭声遍野,满地白幡的地步。就在这个期间,有一位从西部云游过来的中年道人走村串户的施法救人,他自称受了血魂老祖的仙旨,号称“白幡遍地,血魂幡出世救人”,后来又在白水县官帽山立血魂幡,开坛设血魂教广收门徒,李桐的爷爷就是那年进的血魂教。 李桐的爷爷入教后其实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只是初设血魂教时的十几个重要人物都在一次教内叛乱中被杀了,这才轮到他接下了血魂教坛主的职位。那次叛乱发生在疫情过去后的第三年,因疫情期间那名道士的施法和施药效果非常好,所以血魂教迅速壮大起来,在叛乱发生的前一年已经有了二百多名教众,也就是从那年开始那名道士以“血魂老祖的天国要招收仙众”的名义,挑选一些教众服用‘仙丹’,服用过程属仙界秘密,所以每次都是教主带着服丹之人去山后一个山洞中进行的,教主返回,服了仙丹的人则飞升至了血魂老祖的天国。那个山洞配了上锁的铁门,并被定为血魂教的禁地。这个服丹飞升的戏码进行了一年了,已经有百名教众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这开始让其余的教众感觉到了恐惧,这年三月血魂教最开始跟随道人的十六名教众在一次开坛法会上突然发难,他们要求教主明示服用仙丹和飞升的过程,并且要求查看后山那个山洞。笔记没有记录此次发难的整个过程,只是记录了此十六人被大展神威的教主悉数击毙,此后再无人敢言。之后,继续开坛招收教众也继续挑选教众服用仙丹,并且记录上明确表示教主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后山山洞中渡过的。就这样血魂教又发展了五年,一天教主突然宣布老祖天国仙众招收已满,他也要云游天下,为此他指名李桐的爷爷为血魂教坛主并在此地继续开坛壮大血魂教。他还告诉教众以后他会派天师来与教众联系并留下了证明的印签。 那名道士离开前一天晚上,后山有巨响发生,会众要过去查看,被阻止,道“这是老祖收回了飞升的门户”。他离开了月余后,李桐爷爷等教众才颤颤抖抖到后山查看,发现那个后山山洞已经完全崩塌,里面的秘密也永远消失了。 这之后,血魂教就这么自然的发展着,一段时间后几乎已经成为一伙山匪了,几次作恶后还遭到了官府的剿灭。李桐爷爷死后,李桐父亲继承了他的位置,这时血魂教已经完全按照山匪的模式生存了,抢钱、抢粮、抢。。。直到李桐父亲生命的最后几年,天师驾临,恩威并施,威:雷霆手段剪除了十几个胆敢违抗天师旨意的坛主亲信,恩:如果能完成教主的任务,天师会提供大量的钱财给养给坛里,就这样从李桐父亲开始血魂教完全纳入了天师的管控之下,干起了输送儿童的勾当。 对于巡察司的下一步工作现在已经很明确了,那就是彻查邢州。 第七十一章 马戏班 荣昌三年邢州定丰府下辖的永庆县、永浩县、郭县三县大旱,全年无雨,颗粒无收,一时间饥荒遍野,饿殍无数。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当时雪罕势大,一举攻入冀州,几成边境的邢州各路官员忙于备战,根本无人管顾这三县饥民,当地百姓真正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永浩县大李村的村民同样无计可施,好在村中几个乡绅族长拿出存粮种粮才维持了一些时日,后来眼看坐吃山空,只好带着全村百姓南下逃荒,行到郭县境内的时候所有粮食都没有了,而什么野菜、草根、树皮什么的,早被同是受灾县当地百姓和先行一步的灾民吃光了,饿着肚子又行了几日,村中老弱之人纷纷倒毙,活着的人也都早已心如死灰,只是机械的向前行进,这个时候有二波人循着死亡的气息扑向了这支行将灭亡的队伍,一拨是拉兵的捐客,他们要的是青壮年,把人弄回去,给点吃的然后通过渠道卖给那些损兵折将的将军补充兵员掩盖败绩,另一拨不用说当然是勾栏妓寨,这些地方这些年货源十分充足,所以他们只要能马上派上用处的姑娘少妇。人到了那个地步,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被人家像挑牲口似挑走了一批,这样一来剩下的只有身体底子不错仍苟延残喘的几个老人带着一帮孩子了,恐怕一两日后就是这支队伍灭亡之日了。 正在绝望之时,奇妙的有些滑稽的景象出现了,队伍前方来了一支马戏团,而且停下来开始表演了,耍猴,耍狗熊,老虎钻火圈,飞马奔驰。。。这使得这些几天没吃饭饿的头昏眼花的老人和孩子们恍惚到了来世。表演结束,一个青年男子来到众人前面说道:“我们是献彩马戏班,现在招人,只要身体没太大毛病的孩童全收,管饭学本事。”有些孩子太小还不太明白事,可那几个老人激动坏了,他们能坚持到现在一半是因为无法割舍这些可怜的孩子,现在终于有了希望,这种班子一定是吃苦的,可现在还有什么可选择的,能活下去就算是玄祖保佑了。“去,快去。。。”每一个孩子都愿意到马戏团,哪怕是已经饿了几日本已麻木的脸上也显露出了激动。这个献彩马戏团真是不错,绝大部分的孩子都被挑中了,落选的只有三、四个孩子,这其中包括已经十岁的李彤,他前几日不知什么原因得了黄疸,一下就被人拽出了队伍,不过他很高兴得看到自己的弟弟和小妹都被挑中了,弟弟妹妹还小,虽然离开一直照顾他们的哥哥时也很悲伤,走几步就回头看看他,但前方的那些猴子狗熊的吸引力仍使他们蹦蹦跳跳的勉力跟上队伍,逐渐消失在李彤的视野里。 那支出村逃荒的队伍现在就剩下几个老人和三、四个得了病的孩子,他们不准备前行了,挤挤靠靠的坐在一起等待着他们最后的命运。这漫长的一天终于迎来了夕阳,就在这时候又有一行人在路上快步的走着,干燥的土地上飞扬的尘土混着急行带来的汗水本应污垢的玄门袈裟却被夕阳镀了一层村纯洁的金色,来人正是玄门通慧寺主持普纯和两个徒弟。通慧寺离受灾三县不远,在灾情开始的时候就广设粥棚,后来普纯觉得有些灾民恐怕不知道粥棚所在,就又把寺里剩余僧人分成几拨背着粮食干粮行走在三县接济沿路碰到的灾民,而且这件事他带着徒弟亲力亲为已经在三县奔波了一月有余。就这样,这几个将死之人得救了,而且李彤等几个病孩还被普纯接进了通慧寺治疗。。。荣昌十一年已经十八岁的李彤离开了通慧寺,说起来他病好后就曾经想在通慧寺加入玄门,但普纯并没有应允,但把已经无亲无故的他留在了寺里教授知识教授武功,后来他又多次要求,普纯都没有同意,直到他到了一定岁数普纯才告诉了他原因,原来这普纯大师不但慈悲为怀,而且有识人之能,他能留李彤在寺里学知识学武功是因为此子心地纯良,但不能入寺为僧的原因是李彤骨子里疾恶如仇无玄门包容一切之心。李彤在寺里长到十八岁,普纯亲自写了一封荐书把他推荐给了永庆县尉当了一名捕快。这李彤确如普纯所判疾恶如仇且勇猛聪慧,接连助上官侦破抓捕了数名大案的案犯,极得赏识,三年后刚刚二十一岁就成了永庆县的捕头,这时已是荣昌十四年,雪罕被灭,而新乱还得十数年后才发生,正是太平岁月,定丰府这几年还算风调雨顺,但府尹却很烦躁,原因是从年初开始府辖五县接连出现儿童失踪案件,已多达四十一人,已经引起了州牧和刑部的重视,要求他尽快侦破此案,可眼看已经七月了仍毫无进展。这两天他接受了幕僚的建议抽调了五县的捕头到府里来,让他们合在一起全力侦破此案,就这样李彤来到了定丰府,向上官报了道并与几位同行见过面后他就换了便装开始在定丰府瞎转悠,没别的,这是一个职业习惯,每到一地他就不自觉的要熟悉当地的地理情况和市井情况,并没有什么目的。转到城西的时候发现这里分外热闹,走进一看原来有马戏班在表演,一块空场现在已经被一排篷车围了起来,一杆两丈多高的彩旗支在收钱口的旁边,彩旗上书着“献彩马戏班”五个大字,见到这几个字李彤差点晕了过去,十几年前就是这杆大旗带走了在死亡线上挣扎的自己的八岁的弟弟和五岁的妹妹,以及全村几乎所有的四十名孩子,李彤十八岁离开通惠寺当了捕快后从没有放弃寻找这个马戏班,无数次在梦里与自己的弟弟妹妹和其他小伙伴们再次相聚,今天这么简单偶然的就达成了心愿怎不让他激动万分呢.压制着抖抖的身躯他加快脚步走向门口收钱的那个汉子,掏钱的时候他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当年就有这个人!虽然饥饿和重病,李彤当年已经是一个十岁在村塾读了几年书的大孩子了,当时的景象刻骨铭心且经常回想,早已深深扎根在他的脑海里了,这当然包括当年献彩马戏班全部七位演员的形象,五男二女,现在门口的这位当年表演了训狗熊,岁月的变化没能脱出他的记忆。用颤抖的手将钱放入汉子手边的笸箩,恍恍惚惚的接过一个小木牌,走向里面表演的场地,这时候的他当然发现不了门口汉子对成年人冷漠,对孩子分外热情这一细节。到了场地找了个座位坐好的李彤,双眼即刻投向那群表演的演员,激动的搜索着熟悉的身影,对,那个耍猴的当年的青年现在的中年人,对,现在虽然岁数大了但仍英姿勃发的女马师,对。。。他激动的心情瞬时平复了,不管他怎么仔细的寻找,场上表演的仍然是当年的那七个人,他没有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无论是自己的弟弟妹妹还是同村的几十个同伴,甚至,这个马戏班经过十几年岁月没有增加一个新人,火热的心立刻降为冰点。这些人把那些孩子拐卖了?不应该啊,当时的情形,一顿饭就能做到的事情,何必使用那么费事的伪装呢?他站了起来想上前问问那些人,可他真的惧怕听到一个绝望的结果,犹豫了半天,没有积攒出上前勇气的他围着演出场地转了几圈,进一步确认了除了献彩马戏班仍只有当年七人这一令他极度恐惧的结果,仍幻想着希望吧,他没有采取其他行动,满腹怅然的离开了热闹的西城,回到了定丰府衙。 第七十二章 白石山 这日晚间,因为各县班头都已经到了,主管此次孩童失踪案的定丰府法曹召集众人商讨案情,因为这时大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所以开始不过是各县把大家都知道的情况又复述了一遍,在冷场了一段时间后,完全清醒过来的李彤站了起来,没有什么开场白,只是机械的把当年的情况和今天的情况讲了出来,一开始众人听得一头雾水,十几年前的三县大旱他们都知道,但那年月人吃人都发生过,别说什么卖儿卖女了,但当李彤讲完他今天的所见之后,人们逐渐明白过来,一番思考之后,首先战起来的是永浩县的捕头,他清楚的记得本县孩童失踪期间听人说起过这献彩马戏班,那时节这个马戏班应该就在他们县境,又过了一会又有两县的捕头记起来在调查期间有马戏班这一说法,但叫什么名字的马戏班没有印象了。听到此,定丰法曹十分振奋,一方面他命人立刻去监视献彩马戏班,一方面自己赶往府尹的府上报告情况。府尹听报后也十分重视,命人连夜召集各级官员到府衙商讨此事,这时候派去监视献彩马戏团的人员来报,许是有所查觉,献彩马戏团竟然反常的夜晚开拔向定丰府城西边的白石山方向行进,当时推测恐怕是李彤围着场地转着查看的行为惊动了他们,迅速离开说明他们确实心里有鬼! 显然已经非常可疑,但马戏班中没有失踪儿童也是事实,他们逃窜不可能不带走所得,那么非常可能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应该是他们的老巢,如果那样,不如捕快官军在后面紧紧跟随,待他们到达老巢之时,围抓这些人,这样还有解救一批儿童的可能。府尹拍板了这个方案,让兵曹和法曹二人带着五县捕头、三十名捕快以及二百名府兵与这个献彩马戏团拉开里许距离紧紧跟随,然后见机将这些人一举拿下。做好安排,兵曹法曹点起人马迅速出发,在前面暗哨的指引下坠着献彩马戏班一路向西行进。寅时三刻,眼看着前面的马戏班就要进入白石山了,兵曹法曹商量后认为白石山山林稠密道路崎岖,不能再跟了,一旦这些人进了山再想合围就困难重重了,所以一声令下队伍大幅加快了速度向着前边的马戏班扑去。 他们快了,没想到前面马戏班的速度也陡然加快起来,一些装着器具帐篷的马车被抛弃在道边,剩下的几辆车几乎只拉着人飞速向白石山行进。几乎脚跟脚都冲进了白石山,他们进来的地方是一个还算开阔的山谷,马戏班的人进去后三转两转消失了,官兵捕快们赶紧在谷里散开寻找,不多时天亮了,随着太阳的升起,谷里发出一声非常尖锐的声响,一番寻找无果的官兵们被此声所惊,伴着朝阳纷纷向四周望去,这一下肝胆俱丧,只见树林中出现了一群人身兽头的妖邪,足有五十多个,他们手里拿着刀枪棍棒瞪着血红的眼睛嘶吼着向众人冲来,府兵和捕快无论武功高低,在面对这些妖邪的时候是毫无战力的,惊恐的尖叫着向谷口奔逃,但为时已晚,妖邪们蹿行速度非人力可及,一场血腥的屠杀开始了。从马戏班出来,李彤其实就一直没从恍惚中完全清醒过来,他蒙蒙的随着大部队一路行进,直到身边传来阵阵同伴的惨叫才彻底把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清醒过来的他是这支队伍中最镇定的一个人,他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但八年通惠寺的玄门教诲使他并不惧怕这些妖邪,他拔出刀来奋勇的搏杀起来,不到一刻的时间,定丰府的部队已经大半被这伙妖邪斩杀了,二百多人的队伍现在仅剩下了不到四十人,好在这些人已经因为同伴的惨死而清醒过来,他们不再胡乱奔狍,而是聚成一团,一边分批抵挡着,一边有序的向谷口挺进。李彤换到外边防守之时对上了一只马头妖,此妖拿着一把钢叉狠狠的向他扎来,他别无他法只能挥刀与叉相迎,已苦战多时再加上本来的力量差,手中的刀一下被击落在地,不等他捡刀,寒光闪闪的三股叉狠狠向他扎来,李彤哀叹一声自己的大限到了,可就在这时马妖旁边的一个猪头妖十分意外的用手中的长柄大刀格挡了这一击,这个行为使李彤、马妖、猪妖都愣了一下,最先清醒过来的李彤捡起刀奋力将刀插进了仍未清醒过来的马妖胸腹,而那个猪妖则摇了摇头继续挥刀与面前的府兵厮杀。 马妖被杀,敌方的包围漏出了一个缺口,剩下的兵士见机很快发一声喊齐力向缺口冲去,被裹挟在队伍中的李彤经过那只仍在作战的猪妖时突觉心里一颤,莫名的亲近感从心里喷涌而出,这些都是一瞬间的事情,在又付出了七八个兵士的生命的代价之后,这支队伍仅剩的二十几个人终于冲出了谷口,他们狂奔了一段路之后发现那些妖邪并没有出谷口追击他们,几近脱力的众人纷纷停了下来跌坐在地上。。。第二天一早,得到点报的府尹亲自带着五百府兵杀向山谷,但这时那些妖邪已经踪迹全无,一番搜索之后发现了献彩马戏班逃入谷口的几辆马车,一所由房屋和洞穴组成的基地,以及遍布山谷的府兵捕快尸体,但没有发现丝毫妖邪的踪迹,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昨晚的尸体。这之后因为白石山谷惨败和案件侦破不利的原因定丰府尹和侥幸逃出的法曹被降职调走,而新任府尹虽有派人对山谷进行了数次全力搜索,但仍然一无所获,别无他法,只能派人守住谷口,又过了些时日这个案件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白石山谷大败之后,孩童调查机构就崩溃了,别的不说五县捕头,就李彤活了出来,但也是带了满身伤,待他医治好后,这个案件已经没人再提起,甚至成为了定丰府的一个忌讳,李彤回县待了几日后,终于按捺不住又一次来到白石山,不广是此事牵涉到他朝思暮想的弟弟和妹妹,以及全村几十个小伙伴,现在最令他寝食难安的是当夜无故为他挡了一叉的“猪妖”和擦身而过时那莫名的亲近感觉。现在白石山山谷口前仍然留着几十名府兵把守,毕竟是捕头,他用府上所派的说法进了山谷,之后七日未出,发觉不对,府兵将此事汇报给了上级,新任府尹觉得是不是妖邪又出现了,随又一次派了五百府兵彻底搜索山谷,又一次未发现任何妖邪,但在山腰处找到了李彤的尸体,被人一剑贯胸而死,双手和全身满是泥土。 第七十三章 狸说 南宫玉合上卷宗陷入深思,少年时代,他和师傅灵通道人每天做的就是打怪除魔,但所有记忆里也不过遇到了一只蛇妖,前段时间碰到三只还包括未能见到的狐妖,还得落在有人引狼入室和多年战乱饥荒妖邪显于人间,可这个记录上白石山谷之战出现五十多个妖邪这也太多了吧?南宫玉冲外面喊了两嗓子把李子叫了进来,李子现在是司廷师爷身份,白须白发非常慈祥的一个老爷子形象,见了南宫玉躬身行礼“大人,不知叫老奴何事?”“老奴?怎么又弄了这么个称呼,哎,随便吧。你看看这页内容”说完把一页纸递给他,李子接过来观瞧,这页就是卷宗中描写白石山谷之战的文字。读完之后,李子满脸疑惑“不会吧,五十多个妖?我修炼了几百年只见过干妈和狼头两个同类,另外因为我能化成完全的人形,所以经常被干妈派出去采购药材啊、器具啊、材料啊什么的,足迹遍布半个大夏国,这得有一百多年了,我都没发现一个同类。最主要的我们兽修炼成妖要经历数百年时光和渡过无数个危险时刻,我和狼头能修炼成完全是干妈的点化和丹药支撑,就是这样,听干妈说还有十数个同样被她点化的兽类半途夭折,这包括她数个同宗子弟。” 说到这,李子好像触动了某种感情,沉思了一会咬了咬牙弓着身子说道“大人,你和虎大人都是当世英雄,李子愿意真心实意追随你们去做除恶济民的善事,这也是补偿我百多年来做的恶。但我宁可大人立即处死我,也不参与对干妈的追捕。我知道她作恶极大,但对于我,她有通天的再造之恩,我虽是兽,也不能忘记和在心中避开的。”听李子此言,南宫玉盯着他看了一会,点了点头说道“可以。恩报,恶报,天大的道理,到每个人身上还是有所不同。你报你的恩,我除我的恶,这一点上我决不强求于你。但除了这个,你现在算我和虎大人的手下,过往的东西我们不会追究,今后认真执行我们的命令,做的好,奖!出了错,责罚!做新恶,死!”李子听南宫玉之言,赶忙拜倒于地,带着哭声说道“大人请放心,我既然修炼到人形,本心希望的就是能做人事,大人不但不杀我,还用我,我必然肝脑涂地的为大人办事,如再行恶事,我自毙在大人面前。”这些话是他的真心话,其实像人一样行事是妖们修炼的目标,生而为人,你觉得无所谓的生活,确是兽类修炼的大道所在。另外银狐之事是他最大的心事,他无论如何是无法做出伤害那个把他从蒙昧的野兽造化成知情感识文化的妖的干妈,今天讲了出来且得到了数百年来自己敬佩的第二个生灵的认可,真真卸掉了这段时间一直压在他思想里的一个包袱,这使他能够全力执行南宫玉常虎二人的命令,四州统御司司廷得到了一个强大的助力,另外妖起码在忠心这个方面可是比人单纯多了。 “起来,起来,妖还会哭哭啼啼的,长见识了。说着说着,怎么插了这么一出。转回来,你怎么看这件事?”李子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说道“以我的经验看,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妖和妖之间也会有争斗,那么谁来管束这五十多个妖呢?而且还能像军队一样指挥着战斗,有这个能力的又怎么会困守在白石山呢?早就纵横天下了吧。”“嗯,有理。哎,你能识别妖吧?”“大人说笑了,当然了,离的很远,我就能感受到同类的气息。这么说起来还有一件事情,曲山寺一战,当时曾经出现了一个牛头妖和一个狗头妖,可很奇怪,我当时就在旁边可并没有感到同类的气息”“哦,还有这样的事情。很好,你去准备准备,这两日,我们出趟门。” 和李子谈完,南宫玉背着小手在一片“大人””大人”声中视察了日渐忙碌起来的司廷衙门,古寺村案件经过一番沟通,人们知道了那两个斩妖除魔之人正是司廷尉南宫玉和司廷丞常虎二人,这使得四州统御司司廷名声大振,借此机会,南宫玉把各地呈报上来的旧案分配给下属官吏,让他们研究后分赴各地督促查办,各地则因古寺村案的原因现在十分配合,有人来有人往的,十分繁荣。南宫玉常虎二人还是领军时的习惯对部下官员给予充分的授权,所以司廷现在热闹了,他二人仍然很清闲,既然这样,那就不妨再次微服私访调查调查这个诡异的白石谷案。 血魂教案显示血魂教总坛在邢州,白石山谷案旁证了这一点,难道那个献彩马戏班就是邢州血魂教所为?依照卷宗,看来很有必要去拜访一下那名关键人物普纯大师了,南宫玉明白要真正搞清楚这几宗疑案与玄门的联系已经是必不可少的了,很明显玄门中存在着两个阵营,一方追求善果,讲究德行高于修行,这个比较明显的就是他们前段时间的曲山寺众僧,而另一个阵营则追求玄门的影响力和控制力,他们认为玄门是整个盘古大陆的领导者,而俗世则只是玄门的供给者,为此他们追求更高的修为更大的实力,直至完全掌控俗世的一切规范和行为,也就是所谓的建立统治一切的玄国,抱有这个思想玄门之人恐怕就不择手段了,只要最后的目的能够达成。恐怕前几天调查血魂教时遇到的博山寺就应该属于这个派别了。 第七十四章 老僧言 两日后,一行三人纵马离开了灵泉城,几日后就进入了邢州定丰府境内,第一站他们来到通惠寺拜见那位仁心广济的普纯大师,老狸子现在还绝没有胆量进玄门寺庙,而虎爷则不喜欢玄门的气氛,所以南宫玉是一个人进的寺。这普纯大师是非常有名的一名玄门僧人,即使远在冀州灵泉的南宫玉都多有耳闻,面对这样一位高僧南宫玉就不好再整什么微服私访了,是具名参拜的,而且他不止要问问李彤和群妖的情况,也想就六长老的那件事请教一下这位玄门高人。 名声真是大了,南宫玉进寺的一路上遭到了为数众多的僧人围观,他自己感觉有些困惑的随着导引的僧人一路走到一个很僻静的小院,导引僧人通报了一番后,他被让进了一座朴素的僧房,一位老僧正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合十说道“玄祖大慧,南宫将军能莅临寒寺,本应无欲无求的老僧也感到了一些荣光啊。”见此,南宫玉很惶恐,急忙施大礼说道“不论世人把我说成什么样的人都比不上大师广济天下的仁心的丝毫。大师快请坐,不要折煞我了。”“施粥所救生灵如何能比得上结束战乱所拯救的生灵。将军,记住,那个是天大的恩德。好了,不说这些了,将军来寒寺应该有些事情吧?”“我对大师敬仰至极,路过此处是一定要拜见的。另外我确实也有事情相问和请教”。“玄门最高的境界是无欲,老僧八十多了没有达到,因为能见到当世名将,仍很激动,所以不要说什么请教,我同样希望与将军交流看法。”“大师客气了。那我也不客套了,首先我想了解一下那个曾经在寺里待过的原是灾民儿童后来成为捕头的李彤的事情,与此相关我也想了解大师知不知道那个舞彩马戏班,以及儿童失踪这个事情”。 普纯大师岁数大了腿脚不是很好了但老僧的头脑还是很清明睿智的,他听了南宫玉的问题后,沉思了一会,然后叹息了一声,说道“李彤那个孩子我当然记得,是一个非常好的玄门苗子,虑他人,比己悲,唉”“大师,我看到的卷宗上说他数次要求拜入玄门,您都以他疾恶如仇为名拒绝了啊?”“那些都是托词,他入寺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他有心事,他不确认自己的弟弟妹妹的境况,他就不能全身心的投入玄门之中。玄门并不避讳亲情,但我对他寄托了太大的希望,所以让他去当有寻人便利的捕快,希望他早日解决俗世上的事情后能全身心的投入到玄门来,可是,唉。。。至于舞彩马戏班,在白石山事件真相大白后,我同样感到震惊,因为这些年来我常去那些受灾的地区,玄门吗只尽自己的本份,不插手世俗的事情,买卖人口、逼良为娼的事情见得多了,也无数次见过那个马戏班,想当时我还认为这是众多丑恶当中唯一的良善,可。。。唉”“大师,也就是说以您所见,这个马戏班广在受灾的地区就带走了无数的儿童?”老僧艰难的点了点头。“那依大师所见,这些儿童被他们带走后干了什么?”“白石山事件后,我也曾查寻了各种玄门着作,起码玄门禁止的恶术之中未有这样大量使用儿童的记载,于此,我也算松口气,玄门向善,但千年以来也定有恶术出现,这个不用避讳,这个恐怕不是玄门恶徒所为,为此心安一些是我这个玄门僧人的一点私心。” “对了,大师你对在白石山谷出现五十多个妖邪的事怎么看”“这超出了老僧的认知,玄门的庙宇是地理范围的,通慧寺的范围就是定丰府,我在寺里已经六十多年了,几乎走遍了定丰府的每一个地方,包括白石山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走遍过,可这六十多年我不曾见过一个妖邪,我真得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还这么多个,定丰虽然境内多山,但并不偏僻,我的慧根无法理解这个事情。”“你这次来定丰就是要搞清楚这个事情?”“对!”“好,如果水落石出,也请通知一下贫僧,玄门虽不参与俗事,但恐怕当年曾经无数次在我眼前行事的那个马戏班是邪魔而不是什么俗事了,这可就是失职了”“大师不须自责,世间有许多邪恶是良善之人根本无法想象到的,这个事我同样毫无头绪,但此次我愿全力去解决掉它,到时我会知会大师,也想通过玄门的渠道知会天下世人”。 “大师,恶人恶事,人皆唾之,可有人以善名行恶事,大师如何看呢?比如玄国”老僧哼了一声,抬起头来看着南宫玉说道“三百年前,玄门曾经颁布了十二名玄门护法沿用至今,你知道吗?”南宫玉脸一红,这一问扎到他的弱点上了,他熟读道门和其他各门各派的论着,可能是因为抵触什么的,还真没有读过几本玄门着述,想想他对这天下第一大教的国教比一无所知强点有限,对于老僧这一问他只好回答到“不知”“哦,我此次不向将军详述了,只是告诉你这十二人中有一位俗家人士名叫韦藤,此人曾经在五百年前斩下了二名玄门护法和五名玄门长老的人头,还斩下十一名寺院主持和四十三名国教护寺僧的人头,也斩去了历史上最危险的一次玄国狂徒几欲成功的痴心妄想。玄俗不相问,对的,但如果面对玄国,老僧希望将军能挺身而出,那些鼓吹玄国之人与妖魔无异!”老僧说到这里很激动,转回身在身后的一摞书中翻找,一会他找到了一本册子转身交给了南宫玉“十年前,老僧在救助战乱的灾民时被箭矢伤了双腿,行走不方便了,这些年的时间都用在读书了,这本书是我从各玄门经卷中抽出的有关玄门思想的形成和历史方面的记载,交给你,你应该了解!”好家伙,这老僧是让南宫玉学韦藤当护法啊,他现在可没有一点这个心思,不过俗世上行走不比战场,玄门的东西看来还是了解一些比较好。他接过了书册拜谢了老僧,又陪着这玄门高僧闲聊了一会,就起身告辞了 第七十五章 彻查白石山 出寺后南宫玉会同寺外那两位纵马奔向定丰府,三人找到一个不错的客栈住下后,南宫玉一人径直来到定丰府衙门,古寺村的事使他明白,查案他和常虎等人就行了,可有一些体力活啥的,还是显一显官威找一些帮闲来干比较好。到衙门口亮明身份后,定丰府尹赶忙迎接出来,和这位地方官员客气了一番后,他提出了要求,第一此次是秘密查案不许声张,第二派一百名府兵集结于白石山山谷听自己的命令行事。南宫玉是妥妥的上官,府尹能说什么,当然是点头哈腰的保证执行。最后仍以秘密查案的名义谢绝了府尹的宴请要求,回到了客栈。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三人赶往白石山,定丰府离白石山五十多里路,三人在中午时分就赶到了白石山山谷。这时候谷口已经有一百府兵等在那里了,府尹的执行力很强,恐怕南宫玉前脚刚走,这些兵士就领命出发了。南宫玉昨天已经从府尹处要了一枚令牌,这会他提马上前向领兵的官佐出示令牌,并命令他们就先在谷口驻扎,待三人入谷调查之后,再按命令行事。交代完毕之后,三人将不适合登山的马匹交于兵士看管,然后徒步走进了这个曾经发生过惊天大案的山谷。当年发生了那么诡异血腥的事情,这白石山山谷早成了故老相传的禁地,虽几步之遥,三人仿佛进了一个蛮荒之地,树木乱生,荒草遍地,他们努力辨别着当年的痕迹一边搜索着一边慢慢前行,妖尸当年就消失了,而人尸后来也被清出山谷安葬了,所以虽仅仅十几年的时光,除了几个锈迹斑斑的枪头箭矢,几乎已经没有任何当年大战的痕迹了,半个多时辰后他们爬上了山坡。这山坡上一块应该是人工开垦出来的平地,有几亩见方,上面有一座年代久远宽大的石屋,看结构被隔成了数间,不过明显已经废弃多年了,屋顶大部分已经塌陷,屋里屋外都长满了荒草。石屋左侧是一排七个洞穴,而右侧则是一眼深井,而石屋后面是一片近一亩地的竹林,因为无人修剪现在已经滋生的密不透风了。 首先当然得先看看那个石屋了,没抱多大希望,因为这里当年被官兵已经搜索了数遍了,踩着荒草烂泥三人快速在屋里转了一番,除了一些早已破烂的架、台、床、桌的家具器物外没有什么发现,出了石屋三人有查看了一下那些洞穴,更没有收获,那里基本算是空空如野。南宫玉踱步来到那口井旁往里观望,这井挺深水也不少,不过当年搜查时兵士们曾经检查过井壁并无暗道等设施,这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一缕阳光正照在井口,他突然发现在井里水下仿佛有一个黑色的阴影存在,这可是一个重大发现,他正要召唤那二位前来,可另一个人有了更惊人的发现,说人有些牵强,正是那化做老翁的李子。李子是妖,兽的功能是他的本源,他不但能感受到距离很远的同类,也同时具备远超人类的嗅觉、听觉和视觉等感官功能,上了这个平整的山坡之后,他就闻到了一股腐尸的味道,只是不能确定方位,跟着南宫玉他们转了一圈之后,他就集中精力寻找味道的来源,最后锁定了那片十分茂盛的竹林。做了一百多年人,当野兽的信心没了,所以他没先向二位提示,自顾自抄起那根精钢拐杖拔下竹子挖掘起来,挖了大约三尺多深后,一具已经枯萎的人身兽头尸体被挖了出来,这可把他兴奋坏了,赶忙大声招呼南宫玉常虎二人,那二人跑过来一看当然同样十分激动,这个毫无线索的案件终于露出了迹象了,南宫玉立即称赞了一番,而常虎则像抚摸爱犬一样抚摸着李子的头顶说道“不错,不错,李子,虎爷这里给你记一功”,这时候如果有外人在场会震惊的看到这样一副画面:一个壮汉用手抚摸着一位白发老翁的头顶,而老翁则十分受用十分欢快的仰着头,吐着红红的舌头! 南宫玉让常虎下山把那一百兵士找过来开挖这片竹林,而自己带着李子来到那口井旁说道“刚才阳光照来,我偶然发现井水下仿佛有块阴影,你感受感受有什么异样吗?”李子听言收拢心神,先是瞪着小圆眼仔细看着井下,应该没什么发现,他干脆闭上了双眼,一会之后他对南宫玉言到“那个阴影我没有看到,发现它可能需要十分合适角度的光线,但刚才我静心感受发现有隐隐约约的人息从井下传来,不过并不敢确认,如果真有恐怕距离也不会太近。哦,活人的气息。”南宫玉点点头说道“好,一会虎爷回来,我要探探这口古井,看看里面有些什么门道。”不用搜索了,虎爷行动迅速,可那一百兵士不行,好一番等待直到太阳落山之时才爬上山来,晚间无论挖竹林还是探井都不是明智之举,南宫玉命兵士扎营把竹林和古井团团围住,准备明日开工。这天晚上,古井水中出现了一丝波动,明亮的月光照射下水里出现了一张人脸,他静静的张望着映到水里火把的光亮,衡量了一番后,井水中又有几个气泡冒出,那张人脸已经消失了,水面又一次平静下来。 第二天太阳升起以后,南宫玉指派常虎负责指挥兵士挖掘竹林,让李子守在井口,而他自己则要探一探那个古井,顺着捆好的绳索往下行进,下了一段后他首先发现虽然从井上望下来井壁好像严丝合缝,但下来后就能感觉到那井壁以一种十分诡异的角度错落着,攀爬对于一个有武功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当然这更加强了他井中有鬼的怀疑,一路下行终于来到了水面,南宫玉首先把藏锋拔出拿在手中,然后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了井水中,往下游了一段距离,他的猜测被证实了,一条半人高的暗道出现在井壁上。 第七十六章 古井 扣着暗道壁向前推进了一段距离后,南宫玉感觉从古井进入了一条河里,他没有急躁,而是慢慢的从水里向上游去,浮出水面他静静的观瞧,他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宽大的溶洞,而身处的是一条地下河。尽量放轻声音游到了岸边,从水中出来后他先观察了一番这个地下溶洞,应该是有些缝隙的原因,有光从洞顶透出,这使得洞里的景物比较清晰的展露在眼前,地下河宽约三丈,水面很平静,一侧是岩壁一侧有丈许宽的河岸,河岸侧的岩壁上有一些洞穴,应该是天然的,但有人工雕琢的痕迹,正准备进一步观察的南宫玉突然收回了目光,因为这时从他这里算第二个岩洞中有响动传来,听声音是一个人下床,边走动边自语道“官兵竟然驻扎在这里了,我是今天晚上看看怎么回事,还是赶紧回去报告呢?”沉思的走出了溶洞门,南宫玉接茬道“我看还是先去报告吧。”“对,报告。。。哎呀,你是谁?”那人突然发现本就自己一个人的溶洞里竟然还站着一个人,顿时魂飞魄散,南宫玉根本没等他出手,大步向前伸手掐住了那人的脖子,不知道从那学得本事,这段时间特爱使这着,但这招可不普通,那人被掐之后像老狸子一样顿时全身一点力气都无法使出了。 南宫玉就这么掐着个人开始查看那人出来的溶洞,发现溶洞里布置挺简单,一床一柜一桌一盏油灯就没有其他东西了,瞧了瞧手里这个人差不多快翻白眼了,南宫玉松手把他仍到了床前的地上,自己大马金刀的往床上一坐准备审问,那人不用捆?不用,这是人不是南宫玉不摸底的狸子精,根本翻不出当世名将南宫将军的手心。那人委顿在地上缓了半天气,刚才脸都憋青了,这人也是练武之人,他知道眼前这人武功有多高不知道,但自己在人家手里就是蝼蚁一般。“说说吧怎么回事?”那人这时抬起头来,二十多岁的年龄,形象很普通只是脸色显得苍白“壮士,我。我。说什么啊?”南宫玉哼哼了两声说道“你叫什么?你在这里干什么?这个溶洞是干什么用的?谁派你来的?先说说这几个问题吧。”听了南宫玉的问题,此人眼中显出犹豫,南宫玉见此慢慢抬起了手,“壮士,别。别。。”又长叹了口气说道“我叫刘福,是师傅派我来的,在这里主要是守这个通道的,来一次就得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洞里守半年,至于守什么。。。我不知道。”“刘福是不是你真名我不管,你师傅是谁?什么来历?另外这洞干什么用的,你真不知道?我说孩童两个字你有所触动吗?哎,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点价值没有,我就在这里把你砍碎了得了。”说完把藏锋抽出来轻抚剑锋。刘福汗下来了,就是这个道理啊,你有价值或许留一命,可你如果毫无价值,那就被人捏死算了,蝼蚁吗。一番挣扎之后,刘福开口了“我师傅江湖号叫红幡女真名叫做鲁燕,轻功很高,今年五十四岁了,这些就是我对我师傅的全部了解。而这个溶洞是。。是。。用来运输抢来和拐来的儿童的一个通道,这个溶洞非常长,这里是一段,一路行下去差不多蔓延十几里长,一直穿过了白石山,那头是沧州通平府了,而且有一条南下的大道。这样,一方面运输隐蔽,另一方面两州之间很难联合,案子就很难查了。”“哦,近期有孩童运输吗?”“没有,没有,平乱后,各地官兵很活跃,我们近期一直没有弄孩童”“洞里还有其他人吧?”“是,每二里一个人,一方面负责守洞,另一方面也是孩童行走这个溶洞的补给站。”“你师傅现在何处?”“她。。。她在定丰府一处宅院坐镇。”“你们弄这些儿童干什么用的,买卖吗?”“壮士,这个我真不知道了,我只是师傅三十个弟子之一,而且师傅平时不允许我们乱问。”“好吧,先到这。除了那个井,附近还有出口吗?”“有,就在谷口左侧几十丈远的草丛中,所以官兵守住谷口并没有什么用。””这样啊,那前边带路”。 一炷香的时间后,谷口的守军惊奇的发现那位有令牌一直在山里的大人带着一个人出现在了谷口,一个时辰后南宫玉押着刘福又回到了山坡上那个石屋处与常虎李子相聚。因竹林太密集,挖掘工作第一步清理竹林的工作还没有完成,这个工作重要,但同时捉捕那个可能了解情况的红幡女更重要,如果死伤无论,派李子去就足够,如果必须活捉,那就慎重一些,留这些兵士挖掘,三人一起出马。南宫玉喊过官佐进行了一番交待,三人即刻带着刘福下山策马飞奔回定丰府,未时左右赶回了城里,三人先押着刘福找到了红幡女所在的一处庄院,让常虎李子看着刘福在那里监视等待,南宫玉拨马直奔定丰府,见到府尹一番叙说。 未时三刻,一队队定丰府兵直扑定丰城南的那个庄院,一盏茶的功夫就将这个亩许大的三进院子包围起来,刘福已被府兵看管,常虎在院外左院墙边,李子在右,南宫玉则带人撞开正门冲了进去。这时红幡女正在院里,她三十个弟子,五个驻守那个溶洞通道,五个驻守在定丰下属五县,剩余的二十个本是在邢州四处活动经手拐带诱骗儿童的人员,因为战乱初定各地都在强力审查可疑人员,虽然那个的目的是针对叛军残余和山贼的,但他们这种四处流动害人的事也同样被限制住了,所以此时这些徒弟都在这个院里隐藏着呢,这官兵把院子一围他们当然乱了阵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吗,红幡女大声呵斥了半天才稳住这帮人的心神,在红幡女的指挥下,大弟子王亮带着两个扮作仆人的徒弟走向院门去查看什么原因官兵围院,当然啥也没问出来,因为三人刚到门口,门就被官兵撞开了,南宫玉根本没有与他们搭话的意思一声“拿下”,官兵往上一扑就把三人摁到在地五花大绑起来,后面那些人听到前院的动静知道今天已经没有其他回旋余地,在红幡女的指挥下抽出兵刃狂叫着从里面杀出,一马当先的南宫玉挥动藏锋剑将冲在前面的三人劈成两截,剩下的十数人刚刚鼓起的勇气顿时就泄了,扭头就要往回跑,晚了,南宫玉宝剑一挥,几十名冲进院子的兵士气势大盛饿虎般的向那些人扑去,五人被乱刃分尸,其余九人被砍翻在地束手就擒。 第七十七章 红幡女 红幡女待众弟子杀出,她则侧身闪向右面的院墙,双脚一点轻飘飘的就从一丈高的院墙上越了出去,没等身子落地双手峨眉刺递出,墙边守卫的四名兵士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倒地身亡,右墙外有百多名兵士把守,看到一个红衣女子从院中飞出,瞬时就杀掉了自己的四名同伴,纷纷怒吼着挺枪向她杀来,红幡女脚尖点地身体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路线在士兵群中穿梭,两只峨眉刺仿佛两条毒蛇的信子兵士沾之必死,又有十几名兵士倒地,一番杀伐堪堪就要冲出包围圈,红幡女心头一松,双脚用力准备快速逃离,一个头戴斗笠脸包红巾的老者飘然出现在她的身前,李子赶到了。 李子为什么这身打扮呢?原来来的路上李子情绪不高,经南宫玉相问才说明,原来他的战力和化形有关,完全的人类和胖狸子形态没啥脓水,比一个普通人强点有限,只有化成凶兽首人身的妖形的时候才展现强大的攻击力,和南宫玉这样的高手都能叮当几下。但一会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为狸妖,怕以后人间不好混。旁边常虎听了李子的顾虑,哈哈大笑,拨马上前,又是挠狗脖子的方式在白发苍苍的老者头上挠了挠,说道“这太简单了,你一会弄个斗笠带头上,不放心再在脸上包个布,这样人们不但不认为你是妖,还得把你当成一位隐世高手。”李子对这个意见很接受,真按这个把自己装扮了一番。他怎么这时候才赶到,这没办法,按照安排他和常虎把左右院墙,可后边的院墙呢?没人手没办法,南宫玉让他二人各负责一半,所以红幡女杀出时节,李子正巡视他负责的那一半后院墙呢。红幡女被李子这个打扮震住了,她不敢应战,只想运用自己超凡的轻功赶快跑路,可所谓的超凡得分跟谁比,她面对的可是以迅捷诡异着称的狸子精,身法刚起后腰就挨了一拐杖被打得滚落在地,心知自己今天恐怕逃脱无望,这红幡女性子挺烈,而且她知道自己做得那些伤天害理的恶事一定被揭发自己想好死都不容易,所以她当机立断,身子一落地双手的峨眉刺就向自己的咽喉扎去,被南宫玉严命活捉的李子怎允许她了断,精钢拐快如闪电般击下,四声,红幡女的双臂双腿都被敲断了,峨眉刺落地,李子是妖怪狠着呢而且有兽类的精细和直觉,腿脚断了可不完全,未等红幡女从剧痛中清醒过来,又出手把她的下颚卸了下来,嗯,防止咬舌自尽。看年龄,看功夫,看性别,这位恐怕就是红幡女了,李子很高兴,今天立了大功了。为保险,李子命兵士找来绳索又捆了一遍,然后用担架抬上,感觉应该没什么漏洞了,他又化做了一位慈眉善目的白发老翁的形象,摘下了斗笠和包脸的绸布.刚才他神乎其神的一举击溃女匪首的情形兵士可都完完全全看在眼里了,而其现在显露出的白发老翁形象太符合那些传说中的绝世剑客的形象了,所以李子瞬时被激动的兵士簇拥住,欢呼声此起彼伏的。 一会南宫玉越墙而出,他是因那些徒弟已料理完未发现红幡女,寻迹追过来的,李子见到他赶忙上前一步说道“大人,红幡女已经被我抓住了,刚才对战时我断了她的四肢,擒住后我卸了她的下颚。不过,大人放心,活着呢。”南宫玉听报上前查看了一番很是欣慰,“李子干的不错,回去我给你记一个大功。”边说边伸出手轻抚李子头后的毛发,而李子很受用的仰着头,吐着舌头。。。旁边的兵士都看傻了,这不是胖狸子啊,这可是显现的白发老剑客的形象啊,意识到这个形象实在太怪异,南宫玉赶忙收了手。押着所有案犯回了府衙,南宫玉将那些弟子交给府尹派人审问,而红幡女则单独看押亲自审问,一轮审过,此女一言不发,南宫玉知道现在自己手里证据没多少,拐骗孩童这个简单,他最关心的是当年舞彩马戏班的事情和那几十个妖邪的事情,这些恐怕指向了一件非常残忍诡异的幕后事件,而且看情形它还在进行者。攻破此女的防线了解这件事情恐怕得寄托白石山的挖掘情况了,基于此,他留下虎爷看住红幡女,而自己带着李子又不辞辛劳的赶回了白石山谷监督那片竹林的挖掘情况。 他们赶回白石山谷那片竹林时,已经是半夜时分,兵士们早因天黑停止了挖掘,这一白天他们挖出了八具妖邪的尸体,这些恐怕就是当年与官兵大战后凭空消失的那些妖邪尸体了。这几具尸体被兵士一字排列在石头房中一间厅房里,南宫玉提着盏风灯查看了一番,没错,都很像古寺村那个狼妖和曲山寺那个牛妖和狗妖,虽然已经腐烂了但兽首人身还是很明显,但恍惚也有些区别,这些尸首与曲山寺二妖更相似一些,而与古寺村狼妖大约有一些不同,遗憾的是当时思维重点并没在狼妖身上,但就这样仅仅几面,他仍然很容易注意到狼妖那满是寸长狼毛的双手,而这里的八具妖尸和曲山寺的两妖的双手虽然骨节粗大但很明显是人的皮肤没有兽毛。南宫玉旁边的李子也随着他查看,这时,他犹犹豫豫的对南宫玉说道“大人,不知道为什么我从这几具尸体上一点也感觉不到我们妖族的气息,如果不是用眼看只是用其他感官感受的话我真的觉得这是几具人尸。”南宫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追问到“唉,曲山寺的时候你在旁边,那次出现了两个妖你有什么感觉。”“大人,那两个是活的当然感受强烈,所以一直困惑着我,这么说吧,虽然他们长得是妖样,但我没有感受一丝妖的气息,完完全全是两个人。” 第七十八章 惨景 听到此说,南宫玉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有一个构思,但真的是一个惨绝人寰的画面,再看看再做结论吧。”第二天一早挖掘工作继续开始,因为整个竹林的竹子都已在昨天被清理掉了,所以今天的挖掘工作进行得非常快,晌午时分就有新的尸体出现了,然后就是密密麻麻的尸堆了,这些尸体有妖形的,有带着兽类部分特征人形的,最多的是孩童的尸体挤挤绰绰竟然有数百具,凄惨的状况是那些挖掘的兵士无法承受的,换了几拨人后才使得挖掘工作在第二天午后结束。选了几具极有代表性的尸体,南宫玉命人用马车拉上,带着这些尸体南宫玉和李子回到了定丰府,没有歇息,他要即刻审讯红幡女。 定丰府一间厅堂里,南宫玉和常虎坐在一张桌案后面,李子在旁边的一张桌子上记录,众人坐好之后,一声吆喝,红幡女被几个兵士抬进来扔到了桌案前的地上,这时的她已经被南宫玉点了穴道,想死是不可能了。南宫玉看着地上的红幡女说道“你干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能活到现在这个岁数已经很不错了,但今天你想死是不可能的,但想受罪花样可很多,这样我先让你看几样东西,你就明白怎么个形势了,那个时候我希望你能想想清楚,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来人,把那些尸体都抬上来。”随着南宫玉的命令,几个兵士抬上了四具尸体分别是一个孩童的,一个长着牛角的孩童的,一个虽然是妖形但身量大小与人相仿,最后一个是那八具妖尸中的一个,这些尸体就放在了红幡女的身前。待兵士们退出去后,南宫玉把桌上的惊堂木使劲砸了一下说道“好好看看,好好想想,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红幡女早在兵士把尸体搬进来的一刻就知道竹林里的秘密暴露了,自己一帮人做的事也基本暴露了,即使这样她也恐惧开口,因为那些事太恶毒了。待了一会,南宫玉看她没有开口的意思,随说道“是不是觉得这事恶得都说不出口,有一点我得给你说明:这件事你背不起,所以你可一点不用担心被马上处死什么的,我包你三、五年的寿命,不过这给你的几年怎么过你心里应该明白。哎,你说不说,不说,我让虎爷给你展现展现刀艺。”说完转头跟虎爷商量“怎么着,给这老娘们断两根手指头,每根四十刀,切片,行吗?”“爷们,瞧好吧。”虎爷拽出那柄小半拉门扇般的鬼面大刀从椅子站起来就奔向地上的红幡女。红幡女看人家真要动手心说已经这样了,自己何苦受罪硬撑着呢,而且她在江湖混这么多年明白生不如死是什么情形,叹了口气说道“大人慢动手,既然这样了,我愿意道出实情。”“是吧,何苦呢。说就给我讲清楚,别藏东藏西的,讲吧。”委顿在地上的红幡女开始了讲述,说起来这些事连回忆都不用,那些噩梦般的经历仿佛鬼魂般几乎天天缠绕着她。 “四十多年前,冀州饥荒我成了孤儿,就是那年师傅从灾民堆中选了我,把我带上山做了他的徒弟,当时他已经有四个徒弟,所以我排行第五,师傅给我起的名号红幡女。同一年师傅下山有收了三男二女为徒,这样就凑齐了我们十个弟子。那时候师傅的年龄也不大,大约五十岁,他什么出身没有告诉我们,也不允许我们相问,不过相处那么多年,我从他只言片语中感觉他应该出身于道门,好像是被门派逐出来的。我们师徒几人当时的驻地就是白石山上的石屋和洞穴,那个横穿白石山的溶洞是上山三年后被发现的,但当时并没有利用。我们的武功都是大师兄教的,而师傅则天天弄着一堆竹简古书在那里研究。大约是上山后第五个年头,师傅开始命令我们到山下拐骗一些孩童上来,又弄了不少牛羊猪狗等牲畜上山。孩童们上山后先训练,让他们完全听从师傅的命令和安排,然后一个一个被带进师傅那间禁止我们进入的房间里,他干了什么我不知道,只是第一次上山的十几个孩童都死了。这个结果使师傅沉思了几天,然后他把我们召集起来说弄来的孩童必须心甘情愿的接受训练,听从安排,愿意和动物相处,具备这样的心智后才好使用,所以他让我们练习马戏,然后以马戏班的形式出山,边演出边收那些想学马戏的孩童并弄上山,然后训练,这样对师傅的实验事半功倍。学马戏对我们师兄弟不难,一方面我们本来就有武功在身,另一方面山上养着许多野兽,饲养工作本来就是我们几人做的。 一年多后,我们就以舞彩马戏团的名义下了山,孩童们谁不喜欢马戏啊,而且那些年又是战乱又是灾荒的,只要有口饭吃弄些孩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所以我们在邢、冀、沧、青等几州转悠大批的孩童被弄到了山上,基本上是一个月的训练,然后师傅就开始挑选着使用,失败了死了就埋在屋后的大坑里,就这样。。大约进行了三年开始有成功的了,那时候我们大约也就知道师傅在干什么了,具体怎么操作我们不知道,但知道用孩童做本体然后兽类的血髓魂魄弄成一个长着兽头的妖形人,这妖形人成长极快,身材高大力量强,具备野兽的五感能力,但人智人性会丧失,而且寿命不长。就这样又折腾了十数年,有一次我们到定丰府行事被当地捕快发现了,我们只好赶紧逃回白石山,本来我们准备通过那个溶洞逃走,但因为那时候山上已经有五十几个妖形人了,师傅想验证一下这些妖形人的战斗力,所以就在白石山谷和官兵打了一场,结果虽然不错,但仍让二十多个官兵冲了出去,我们只好埋好尸体从溶洞撤离了白石山老巢,因为有几十个身强力壮的妖形人,所以山上几乎所有东西我们都很容易的转移到了溶洞中。在溶洞里躲了一些时日,师傅出去了一次,回来后他就进行了一些安排,舞彩马戏团当然就算解散了,四师兄、我、七师弟、八师弟、九师弟、十师妹六个人留在溶洞,然后寻机在邢、冀、沧等几州建立据点继续寻找孩童,二师兄负责运输等事宜,师傅和大师兄则带着剩下的所有妖形人南下中州某地建立新的据点。安排完后第二天他就带着大师兄、二师兄以及所有妖形人带着他的那些书册、药品、器具离开了。临走的时候他告诉我们从溶洞出去后先安定下来,然后尽快培植自己的势力,二、三年后我们所在的几个州将有一场大乱,那时候再出动,趁乱大量向他供应孩童。 第七十九章 异动 再后来战争结束了,师傅那里也发来指示要我们停止行动,等待他进一步指示。如今好几个月过去了,我们一直没有任何行动。”大面上的交代完了,该问一些细节了“你说的这些东西中,我首先有一点不明白,从你的描述中你们在白石山几十年,本身你们人就不少,后来又有那么多的孩童和妖形人以及大批的动物牲畜,这恐怕需要非常大笔的钱粮,你们从那里弄这么多的钱粮呢?”“这个问题我也疑惑过,但师傅明确不允许我们谈这个事,我只是知道有时候大师兄有时候师傅出门,每次都能带回大笔钱款,后来师傅他们撤走后,我们驻扎所需的资金改由二师兄提供,这个也一直没少过,所以我们从没有为钱发过愁。”“也就是说你师傅背后有很强的财力支撑了。”“我虽然不了解细节,但确实能感觉出我师傅背后有很大的势力,当年师傅和大师兄带那些妖形人离开的时候,我们师兄弟几个去送,在白石山溶洞东边出口处,竟然停着近百辆崭新的带棚马车,场面十分震撼。” “哦。那现在说说你的师兄弟们的情况吧,那里可以找到他们?”“说实话,我也不想干这个阴毒的活计,但已经上了这个船了就下不来了,只能用反正我们弄的那些孩童大都是在死亡边缘挣扎的人,只是早死晚死的问题来糊弄自己了。既然今天开了口我也不准备隐瞒什么。说到师兄弟,大师兄和二师兄与我们下面这些人不同,他们完全和师傅一体,了解所有情况,包括是师傅操作那些东西的助手,和背后势力接触等等,而我们其他师兄弟名义上是徒弟,其实就是他们的下属,该你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不允许瞎问,所以首先师傅和大师兄在十几年前离开后我就从没有见过,二师兄倒是经常见,不过也已经是一年多前了,也就是朝廷军队杀入燕王老巢后,二师兄来了一趟召集我们到溶洞见了一面,给了我们不少资金,然后要求我们一、二年内都不要再行动,等待他的通知。对了,还有一个六师弟,此人聪明天分高,也是师傅比较看重的人,我从二师兄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他应该在并州,这三位师兄弟应该是师傅最信任的人。 再下来的三师兄和我们地位一样,不过早在师傅第一次用孩童进行实验时,因无法忍受这种残忍的事,扬言离开,被师傅杀掉了,这也是我们剩下的几人不敢有异心的原因。与我一样驻扎的几个师兄弟相互并不来往,而且基本一年就换一个地方居住,所以我并不知道他们几人现在何处。”“谁了解这些情况呢?”“二师兄了解,一方面我们换地方后都会通知他,另一方面即使我们不告诉他,他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能找到我们,老八就是不愿意干了想逃,被他找到,当着我们几个人的面杀掉的。”“当年舞彩马戏班带队的是老二?”“对,大师兄基本不参与这些外面的活动,他主要是帮师傅折腾那个事,或者就是神秘消失,应该是和背后的势力联系吧。”“我再问你,你师傅弄出那个妖形人之后给过别人或者带出去过吗?”“这个当然了,我感觉这些妖形人本就是师傅为其他人弄的,因为最先成功的那些都被他和大师兄带走了。而且打仗最后那一、二年,二师兄召集我们的时候显得很焦急,不断的催促我们弄更多的孩童,好像有什么急需似的。战事结束后我琢磨恐怕当时师傅他们计划为燕王组织一支妖形人部队,不过从结果看没有成功也就没有出现在战场。” “嗯,有道理。对了,你师傅他们用几个孩童能培养出一个妖形人?”听这个问题红幡女低下了头,唯唯诺诺了半天才说道“前期。。。大部分失败了,到师傅他们南下的时候能达到十取其一,南下后我就不了解了。”在旁边边听边玩着惊堂木的虎爷听此一说恨的手上使力将惊堂木捏成了碎木块。南宫玉觉得问得也差不多了于是说道“今天先就问到这里。现在你就跟我们回灵泉,到那里我再向你了解其他情况。你五十多了吧?到了惜命的年岁了,你的罪活剐了都不冤,但是只要配合朝廷查清楚这件事,也不是没有活命的可能,这点你最好心里明白。”南宫玉已经感觉到这件事背后隐藏着一个庞大的势力,虽然现在已经是夜间他仍决定即刻离开,因为他不能再在并不了解的定丰城待下去了,必须尽快赶回可控的四州统御司势力范围内。 将红幡女押入一辆马车,并且命常虎李子二人寸步不离的看管,然后他找到定丰府尹把红幡女招供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但让他先不要声张等待统御司的命令,另外他要求府尹配给他二百名骑兵随同押解红幡女,而且马上出发。十年杀场将军出身的南宫玉决断力非常高,不到半个时辰后,三人带着二百骑兵押着装有红幡女的马车已经出了定丰府城一路向灵泉奔去。几乎与此同时,定丰府城外的各个地方出现了各种打扮的急行之人,有单个的,几人的,也有几十人的,形态穿着各式各样但都几乎都毫不掩饰的快速向定丰府城汇聚,南宫玉他们出发一个时辰后,这些人不知如何得到了新的命令,齐齐回转,瞬间又重新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一路疾行,三日后南宫玉等人回到了灵泉城,红幡女被押入了司廷衙门,处于司廷衙门精锐的三百兵士的看管之下。送走定丰府二百护送骑兵后,未做停歇南宫玉和常虎二人随着蔡西坡就带着红幡女的供状求见了四州统御使颜乘风大人,颜大人听报之后同样感到震惊和事体重大,惨绝人寰和受害者众多都不是关键,最瞩目的是这件事所显现在背后的一个庞大势力,一些细节令人恐怖,比如他们提前就知道燕王的谋反,比如他们能调动庞大的人力物力,比如曾经在组织一支试图挽救燕王败局的妖形人大军,而且最令人不安的是平叛战争结束后,他们虽然停止了红幡女他们的行动,但并没有解散和灭口这些知情人,而是让他们驻扎等待,这是否预示着用不了太长的时间又会有一场震动天下的动乱呢? 第八十章 天下武道大会 “太邪恶了,几件事融合在一起看确实指向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必须彻查!”看完相关卷宗颜乘风拍案而起“这件事我会马上向皇上呈报”“司隶尉两位巡察使,你们下一步有什么计划吗?” 听到颜乘风相问,蔡西坡急忙起身回复道“大人,现在所得的口供和相关证据显示那个血魂教的几位主要人物早在十年前开始就在某些势力的帮助下南下了,而且他们带走了大批兽兵和孩童”“南下?去什么地方?”“这个现在还未能确定,巡察左右使南宫玉和常虎二人今天随我过来,一方面向大人汇报这个重大案情,另一方面他们想南下寻找这伙人的去向以便早日消灭这个邪恶的毒瘤”“好,很好!这件事现在就是你们司隶的头等大事,我会请圣旨给你们更大的权限,只是圣上目前在巡视帝国,恐怕得等一些时候。这样我先给你们一封介绍信,你们持此可寻求当地官府和驻军支持”。 “对了,对了,气糊涂了,差点忘了一件事,南宫玉常虎,你二人知道明年年初要开天下武道大会吗?”南宫玉常虎白痴似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什么武道大会?”“哦,看来你们连什么是武道大会都不知道了?”其实很正常,二位前面一直生活在闭塞的小县城,刚十六七就上了战场,可以说对世俗之事一无所知。所谓武道大会据说已经有千年的历史了,不管世俗上是什么朝代,他们与主宰天下的玄门都有一个最主要的敌人-戎羌,也就是说不管什么内乱,刀兵四起,还是改朝换代,唯一的目的都是优胜劣汰,创造出一个最有活力最强大的世俗政权与玄门一起对抗戎羌帝国,明白这一主旨也就明白了为什么燕王叛乱玄门作壁上观的原因了:那时候戎羌正在内乱无法进攻大夏,所以发生在这个期间的燕王叛乱,玄门认为不过是优胜劣汰罢了,就像大夏的建立,就像更早的大顺建立。。。与戎羌战那就需要武德充沛,因此也就有了选拔和展示天下武道人才的武道大会,它十年召开一次,最主要的活动是挖掘四十岁以下的武道新星,公布天下武道一百新秀榜,这些新秀就是未来十年对抗戎羌的主力。另外武道大会每三十年还会公布天下武道尊者榜,公示天下最顶尖的二十名武道尊者,这是这块大陆上对抗戎羌的底气和最坚实屏障。 第一百界武道大会本应该在荣盛七年召开,只是那时候正是帝国内战的最关键时刻,作为武道大会的主办者玄门虽然对内战采取中立态度,但如果在此期间仍正常召开武道大会就实在太不合时宜了,所以国师顺应民意推迟了大会的召开。武道大会到这次是整整一百界,意义非常重大,所以当平叛战争一结束,各方势力就马上就聚焦到这个推迟了的盛会上,所以仍然是顺应民意,武道大会经过筹备决定再明年二月份召开这延误了六年的大会。 千年以来这武道大会都是在玄门的祖廷洛水城召开的,明年的大会也不例外,它采用的方式是第一天由三名武道尊者公布他们提名评选的一百名新秀榜,之后两天供参会的武道人士挑战报名,凡天下武道者不服排名和不服榜上之人的都可以具名挑战。整个挑战的时间为十天,十天后公布最终天下武道一百新秀榜。新秀榜公布之后,榜上前二十名新秀会得到武道尊者的提点和指导,并且这些顶尖新秀中的俗家人士还享有前往玄门的紫云山藏经总阁研修一个月的奖励,这是最吸引人的奖励,要知道藏经总阁可不广集中了玄门的武道经典巨着还包含了玄门千年多收集的天下各门各派各世家的功法道法,是天下武道者心驰神往的圣地。 这番简单介绍是由蔡西坡给两位土老帽部下普及的,他虽然一次没参加这个武道大会,但怎么也算个武道之人,大概情况还是了解的。南宫玉常虎二人听完当然表达出了对这个大会的极大兴趣,战后二人本就对这广袤无垠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更何况这是习武之人的盛宴了。看了看二人的表情,颜乘风笑了笑说道“有兴趣吧?!正好,军部也非常重视此次武道大会,一方面要展示大夏帝国军方的力量,另一方面也旨在选拔人才,所以特别选定了一些青年将领参与这个大会。一些将领本已经到地方任职了,但因为保留着军职,所以军部仍把这些人算做军方的人才,具体到咱统御司,军部特别要求你二人参会,另外还有隋逢。这样你们一方面参会,一方面去调查那个血魂教南下的事,要知道洛水是北方南下的必经之地。另外,这个大会几乎集中了天下武道修行者,从那里你们也可以探听到天下各地发生的事情,是最好的消息和线索来源”。 上峰和军方的命令,又可借此调查血魂教南下的事宜,南宫玉常虎当然俯首领命,三人告辞前,常虎突然问了一句“大帅,你是尊者榜上的武林尊者吗?”颜乘风听他问气势陡现“当然!怎么不服?”常虎摇了摇头“嗯,得过几年”“好!哈哈哈,等你!”王霸之气充盈了整个统御司,南宫玉常虎是见识过颜乘风和燕王一战的,现在二人确实白给,不过,再过些年。。。 马上就是平成二年春节了,荣平府因为成为统御司的住所分外热闹起来,各州各府各县的官员纷纷前来拜节,从腊月中旬开始,荣平府四门车水马龙的景象就没有停止过,统御司及下属各府当然也趁此机会频繁串联沟通相互的感情。南宫玉常虎二人当然趁此机会连着好几天泡在司隶府衙门与陈瑞风把酒言欢,目的嘛,当然是陈瑞风年底要回永安过年。这几场酒开场还都是给咱爷爷奶奶,咱叔叔咱婶带好,可到酒酣耳热时基本上都是陈瑞风指天画地的发誓一定在回永安这几天帮助二人找到黄衣姑娘和紫衣姑娘,这个誓,起码两次是被常虎摁在地上跪着发的。。。 大年三十,蔡府,张灯结彩,厅堂中支着一张大圆桌,蔡西坡蔡嫂正座,左右南宫玉常虎再往下隋逢,魏秋然,周道德,常宜,荣保,赵京,李平之,刘猛,还有一只胖狸子在常虎腿上站着在圆桌边伸头伸脑的,济济一堂,当这些人起立给二人祝酒的时候,蔡西坡这位沙场老将竟然眼圈有点红,想自己当年和几个同乡从赣州乘一叶小舟出发投军已经三十多年了,这三十多年一路厮杀那些同去的老乡们没了,一些战友们也没了。。。当年船头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成了两鬓斑白的老人了,可放眼望去满桌的英才,值了。 第八十一章 刀剑震苏州 热热闹闹平平和和的新年过去了,因为武道大会二月十二就要举行,所以南宫玉他们该出发了。此次可不是简单的出差了,因为兼顾了武林大会和追缉血魂教恶徒的原因,这一去少说得几个月,甚至半年时间了,南宫玉常虎与蔡西坡协商让魏秋然,周富贵和常宜暂时全面代替自己二人的职责。荣保伤情虽然已经基本痊愈,但二人还是决定让他在家休整,并安排魏秋然开始对他进行修行和力量方面的补课,他只要能补上这方面的缺陷,一定会成为巡察司的一把利器。 在统御司司隶府过完一个热热闹闹的上元节之后,又修整了些时日,正月二十五一早顶着北方仍然寒冷的晨光踏着残雪,三匹战马从荣平府南门而出正式踏上了南下之旅。 一路向南,五天后他们到达了已经开始消融,夹杂着冰凌咆哮奔腾的大河边,登上一艘大船置身于波涛汹涌无边无垠的河水中,立于船头的南宫玉有一瞬间仿佛整个身心融化在了这水天一色中,他明白自己已经窥到了现在仍高不可攀的那个境界,这并没有给他带来丝毫兴奋,他只是有些痴迷那思想与自然结合刹那那种飞升在外的感觉,无忧无虑淡然的俯视天下,什么壮阔无垠,什么置锥之地,什么悲欢离合,什么功名利禄。。。都成了不相干的景物。自嘲的笑了笑,永远做不到的就是理想了吧。 渡过大河,他们开始向西南挺进又用了五天时间一座巍峨壮丽的大城出现在他们眼前,这就是号称“天下之中”、“十州通衢”的帝国第二大城洛水城了。循着仿佛无边无垠的高耸城墙,三人和一只胖狸子来到了洛水城的正门-北门前,三人在北门下又是一通惊叹,不知因为什么用途,这北门修的特异高大,足足有六丈多高,宽足可供八辆马车并行,要说除了隋逢他们都也算见过市面,不过,南宫玉和常虎虽去过更壮丽的永安城,但一方面来去匆匆,又没有走正门,而号称走过半个大夏的胖狸子,他是一个妖怪,给他八个胆子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从正门进城,何况他以前也不敢来洛阳,原因是这里是玄门的祖庭,降妖除魔,他可不敢送妖头。 巨大的城门映衬得常虎都显得娇小,三人一狸在城门下好好慨叹了一番后才牵着马走进了洛水城,为啥牵着马啊?原因是城门侧有巨大告示碑上书:入门者下马落轿,他们是来参会的不是来找麻烦的。在洛水城里游逛了一番,确实繁华热闹,真真不输于永安啊,就连自从去过一次永安,每到一城必对比贬损一通的虎爷都好半天没说话。一边眼花缭乱,一边四处游走,最后他们找了一家看起来很不错的客栈住了下来,进客房放好东西,洗漱了一番后,出了客栈准备找一个酒楼好好造一顿洛水美食。 这时节,洛水城熙熙攘攘,满大街都是明显的外来客,比年初他们在永安的人都多,而且仔细观察很多人都显然是武林人士,挺胸腆肚的,而且有的还背着刀剑,不用说应该都是来参加武道大会的。三人换了三家饭馆才找到一个空座,而且且等了半天伙计才满脸是汗的赶过来招待他们,三人屁也不懂,只好让伙计推荐了几个菜,边等着上菜边琢磨着怎么找个人来具体了解一下武道大会。说起来他们都来参会了,其实对这个会的情况并不太了解,年前从颜乘风那里领了命,知道要弄个百人榜,至于具体程序什么的他们并没有打问,再后来快要启程了,他们意识到应该事先具体了解一下情况,可老蔡头以及他们身边的几个哥们都和他们一样属于刚刚知道有这码事的水平,想再找颜大人问,可人家回了永安,所以他们三除了知道这个会要产生武道一百新秀榜外,连怎么参会,怎么报名,甚至具体在哪里开都不太明白。 正这时候一位胖胖的青年走进了饭馆,这位妥妥的武林人士,紧衣扎靠,外罩着英雄大氅,而且背上背着一把大刀,腰间还缀着一把宝剑,这主一进饭馆就呼唤伙计给他找个位置,可那还有座啊,挤挤嚷嚷的连下脚的地方都快没有了,只好满脸赔笑的请这位去其他饭馆,这位看来应该是已经走了许多家了,不乐意了,声音陡然高了起来。这不正好吗,三位正想找人打听事呢,虎爷起身就过去了“哎哎,这位兄台不用找伙计的麻烦,确实没座位了。不过兄台不用去其他馆子了,我们那桌还有一个位置,不如请兄台与我们一起边饮酒边谈谈武林轶事,这样也热闹快意。”说起来有人请喝酒是好事,不过这位虽然全身披挂又是刀又是剑的但见到虎爷这身材也有点发憷,不过也轮不着他犹豫了,虎爷连拉带拽的就把这位弄到了桌旁,伙计见一场麻烦消除也很机灵的把一套餐具给这位布上,已经这样了这位也只能委身于此了。 待几人坐好,南宫玉一抱拳说道“我们是从冀州来的,我叫于公,这位叫胡常,这位叫冯隋,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啊?”这位从装扮上看就不是一位老江湖,多半是练了一些武,不知江湖深浅自视很高的富家子弟,这种人一般直来直去的很好相处,刚才确被虎爷庞大的身躯吓了一下,不过现在见南宫玉客气就又恢复了本性,人家既然已经报了名号,他同样一拱手说道“三位冀州兄弟见礼了。本人苏州人士,姓关,江湖上说的刀剑震苏州关淼就是我了。”南宫玉做吃惊状说道“哎呀,原来江湖传说的刀剑震苏州就是阁下了,久仰久仰。”“怎么,你们在冀州也听说过我的名号?”“那是当然了,恐怕这次新秀榜上兄台的大名可要高悬了。”南宫玉这马屁拍的,关淼笑得眼都没了,招手把伙计叫来随手就扔给一个银元宝“哎,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今天爷高兴。”南宫玉赶忙阻拦“别,兄弟,我们请这顿饭,下回兄台再。。。”关淼一摆手“于兄不要客气,我们家是苏州巨富,这点钱算什么。”这好,没咋地呢就啥底都交了。 第八十二章 洛水寺 几个人推杯换盏一番后,南宫玉问道“关兄,我三人在边军待了多年,生活在冀州偏远地带,虽知道这天下武道大会,但并不太了解,这样你能跟我们说道说道吗?”这问题可撞到我们关大少的心坎里了“哎呀,这你们可问对人了,我给你们好好说道说道,千多年前玄门刚刚成为国教,那个时候与戎羌的纷争不断,俗世的皇上想要抵御戎羌就需要收罗天下英雄,于是就委托玄门以及俗世和道门的几个高手遍访天下寻找各地英雄,之后公布在洛水寺盘龙壁上昭示天下,给英雄以荣光,同时被皇家所用,救黎民于水火。这之后奉皇命每十年更新一次以备国家需要时招募,就这样这个榜一直延续下来,这也是玄门祖师和当年俗世帝王的约定:戎羌不灭,此榜永存。”“哦,这样啊。那谁来评定这个排名呢?”“天下武道尊者了”“哦,我们倒是知道有个天下二十大武道尊者榜,但说实话并不知道都是那些英雄,要不兄台你给介绍介绍让我们长长见识”“哎,想来兄台们应该一直从军打仗的原因吧,这样我一起给你详细说说。” 这大夏当今的武道高手就是现在洛水寺天下武道尊者榜上列的二十大高手,这个榜每三十年,大约一代人,评定一次,由全天下的武林人士共推,在当今的榜中玄门有八人分别是普风大师,妙行,怀礼,了然,广宗,智通,广泰,怀恒,道门有三人分别是冲显道长,灵虚道长,青云道长,俗世九人分别是郭重山郭大侠,七星学院宁长礼,燕王的军师阚春,骠骑将军颜乘风,刀神项飞,剑神平子长,枪神王瑞阳,欧阳世家的欧阳明月,太后身边的李公公李田。”“阚春?了然?广泰?他们不也是燕王叛军中的人吗?”“一方面这个榜本就是燕王反叛前设立的,另外现在燕王已经称臣了,况且这个榜只是评定他武功的高低,不涉及别的方面” “哦,那下一届尊者榜得何年何月才能出啊?”“经过计算应该在十年后”。 “哦,这样关兄还继续说说那个新秀榜吧。”“好,好,没问题。这新秀榜就是上面那二十大高手从各种渠道收集资料然后一起商定的,代表这十年间最厉害的中青年高手。对了忘了说了,新锐榜要求年龄在四十岁以下。这个榜分正榜二十名副榜八十名共列一百名高手,名在榜上风光无限啊。”“看来兄台一定是榜上之人了,我们瞎聊,兄台觉得自己能位列第几啊?”“哎呀,这个还真不好说,毕竟有许多武林世家子第还有军中将领都是热门,这么说吧天下七十二州,苏州为第三十六州,那我位列三十六就满足了。”“兄台谦虚了。”“哎,哈哈哈哈哈哈哈。。。”。 旁边一直没插话的虎爷突然问了一句“如果有人不服排名呢?”“上去比试啊,明天公布的榜是示榜,如果谁不服可以向主持榜的人递上签有生死文书的挑战书指定挑战排名第几的某人,然后主持人安排擂台挑战。不过,因为人才难得,里面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规定,就是榜上前二十名的新秀不允许挑战别的上榜之人,只能被挑战。其他人包括榜上剩余的八十名新秀候选人和未上榜的武林人士都可参加挑战,而且允许挑战任何排名的新秀。挑战时间是十天,十天后再出的就是定榜了,还不服那只能私下解决,人家不管了。”“那要是榜上的人没来呢?”“榜上的人没义务来参加这个定榜大会,但是不来,挑战者可就不战而胜了。” “哦,对了,对了,关兄,大会在洛水那里举行啊?怎么参会呢?”“哎呀,几位这都不了解吗?举行地当然是玄门祖廷洛水寺了,至于参会,比如大门派、世家和军方都早已经预定了自己的驻地,其他小门派以及个人参与者则需要提前一天报名,然后花钱多少分配驻地”“洛水寺?那不影响人家修行吗?”“咳,洛水寺是拥三山两河超过万亩的所在,你几千人就算闹翻天也影响不了寺中僧人的修行”“好家伙,这么大,到时候希望能得到关兄的照应啊”“和几位兄弟相谈甚欢,我这里已把几位当知己了”“好!喝酒,喝酒”这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做了一番简单的约定后拱手与这位刀剑震苏州的关公子告别。几个人又喝了一会才离开了饭庄,想想几天后天下英雄荟萃的场面心中除了向往更莫名生出了一股豪情,而且数千名来自大夏各地的武林人士聚在一起,还真是一个获得信息的最佳所在。 在洛水城盘桓了几日,他们遂四处打听,不过并没有得到任何有关大批大车经过的消息。离天下武道会开幕还差三天,左右无事,他们决定提前去洛水寺先查看查看情况。 要去洛水寺了,这个时候李子犹豫了,说实话只要练过武的人不可能不对这个榜有兴趣的,李子一个妖不在榜上是一定的,但参与这盛会的愿望也是很强烈的,不过事到临头,想到要到玄门寺庙,而且是玄门祖廷他腿就开始哆嗦起来了,期期艾艾的跟南宫玉请示要留在客栈。可南宫玉不同意,虽然他理解李子的感受,但想到李子还是跟自己在一起保险,那样即使玄门追问,他大不了表明身份有说辞可以解决这件事,可李子落单了,如果有什么意外那可就麻烦了。既然南宫玉打了保票,李子只好怀着又兴奋又恐惧的复杂心情跟着二位来到了洛水寺。 本计划一路打听,可出城没走多远他们就不操心这个了,原因是和他们一样猴急的大有人在,只要跟着人群走就行了。出洛水东门往南六十里地,他们就很清晰的看到几座缀满了红墙庙宇的俊秀山峰,又往前走了几里路,地面上的那些庙宇造像塔林也都清晰起来,关淼跟他们说过玄门祖廷洛水寺可是坐拥三山二河万亩的所在,所以想尽揽整个寺院是不可能的,他们的目力虽然异于常人也只是能够一窥整个寺院的一隅,这一隅就足以让观者感慨到寺院的宏大。随着人流他们来到了洛水寺的西门,这里虽不是正门但仍然高大宏伟,进门后有一个绿树环绕的广场,在广场中部摆着十几张案台,每个台后都有一名僧人,他们的工作是记录参会人员的姓名来历,登记完毕后会发给每人一个标注了驻地庭院名称的木牌,只有持此牌的人才能够继续向前穿过第二道门正式进入洛水寺。 第八十三章 桐骊院 南宫玉他们是骑马而来的,所以他们第一项工作是先安排好自己的马匹,与人的登记类似,登记完毕也得到了一个有编号的小木牌,马匹则由寺中僧人牵走到洛水寺专门的一个满布马厩和车辆停放地的院子里。处理好马匹,三人来到登记人员的僧人的案台前“三位施主是一起的吗?来自哪里?贵姓”南宫玉上前一步一并回答“法师安好,我们三位是一起的”说到来历,南宫玉想自己三人过来颜乘风提到是军方的安排,因此回答道“我们来自军方,我们三人名字分别是南宫玉、常虎和隋逢”“哦,原来是几位将军,好,我马上给各位登记”,说完他展开了一本黄皮册子认真的将三人的名字写了下来并标注了军方字样,然后拿出同样是黄色的三个牌子递给南宫玉“将军,洛水寺安排军方的人员入住桐骊院,请三位进入二门后穿过广场,桐骊院在广场的东北侧”“谢谢法师”,南宫玉将牌子交给常虎隋逢后三人径直向二门走去。登记僧人的后方还有两名老僧,他们在这里的作用应该是管理和应对突发情况的,此时他们正有些惊异的望着常虎肩头那只有些拘谨的胖狸子,一名老僧走到登记台前“刚才过去三人来自何方?”,老僧相问,那名登记僧人赶忙起身行礼“广源长老,那三人来自军方”“哦”,他回到另一名老僧身边,两人简单商量了几句,摇摇头,然后恢复平静。 “嚯~”南宫玉三人进了二道门后不约而同的惊呼一声,现在他们眼前就是登记僧人说的那个广场了,太巨大了,足足有百亩土地,覆盖着青砖,周围环绕着巨大茂盛的树木,本来他们觉得一下子来几千武林人士不把洛水寺的庙宇挤爆了啊,看了这广场他们才明白,别说几千人了,几万人也能富富裕裕的盛下。目力所及,这个巨大广场的正东面有一座高台,台后则是一面盘绕着巨龙的照壁,高台两侧同样是照壁但雕饰的是麒麟。三人急步过去查看,那面龙壁上正是关淼跟他们提起的天下武道二十大尊者的名姓,每个名字都以金字所书,个个字大如斗,阳光照射下显得金光灿灿,十分的荣耀。而侧面的两面墙壁现在是空白的,只有题头,左面的是天下武林新秀正榜,右面的则是天下武林新秀副榜。三位土包子那见过这么恢弘荣耀的景物呢,三人兴奋的挤在人群中查看那面有内容的尊者榜“哎,哎,那不是颜大帅吗”,说起来算认识的,他们也就认识颜乘风,当然他们咬牙切齿的发现了阚秋,了然和广泰的名字,其实南宫玉还知道一个名字灵畅道长,这位宏天门掌门曾经算自己的顶头上司,而且曾经比师傅灵冲早进阶天合阶。 长完了见识,穿过了环绕广场的那片树林,他们发现整个广场周边有无数的房舍院落,要不是那登记僧人的指点他们还真没办法找到军方来人的驻地。冲着东北方向一路行来,他们发现这桐骊院在这些房屋院落中属于比较出挑的所在,红墙绿瓦,满院林木,占地起码有两亩多,整个院落错落着十几栋各自独立的带着小院的房舍。确认了院门上桐骊的名字,三人迈步进了院。 迎接他们三人的是一位便装中年男子,他冲三位拱了拱手问道“三位是此次参会的军方人士吗?”“是啊,兄台你是?”“哦,我是军部从事赵元任,是军部委派的此次武道大会的军方领队,请教三位兄台大名”,军部从事按品级说略低于南宫玉常虎,不过人家是总部派来的领导,南宫玉表现的很客气“哦,原来是赵从事,失敬,失敬”“我是四州统御司司廷巡察左使南宫玉,这位是巡察右使常虎,后面那位是巡察司都统隋逢”“哎呀,你们就是平叛军中鼎鼎大名的南宫玉常虎二位将军,能见着二位赵某可是倍感三生有幸啊,快请进,快请进”,把三人让到院中一个石桌前落座,赵元任真情流露的跟他们攀谈了一番后才说道“二位将军可是此次武道大会军方的脸面啊,再者三位来的最早,这样这些小院三位可以随便挑选”,他这么说南宫玉他们当然也不必客气,他喜静而且还带着李子这个妖怪,所以他为三人选择了最东北角的那个院落,“南宫将军喜静选择那个院子很好,这样我也不叨扰三位了,后边有的是时间向三位请教,你们先休息,一会咱院落开饭的时候我派人去通知几位”,听到开饭虎爷把赵元任拉了过来“老赵,天天吃素?”“咳,常将军多虑了,玄门有戒,但习武嘛消耗很大,所以玄门同意各方各派只要在驻扎的院子里进食可以不用顾虑玄门戒律,因此咱军部特意挑选了厨子和材料,放心吧”“哎呦,这么说我还真的高看玄门一眼了哈”。 小院里只有一排正房,中间厅堂,两边共四间卧室,哥仨不分彼此,各自随便挑了一间。洗漱了一番后,三人坐在厅堂中的方桌旁喝着茶水等开饭。南宫玉思考了一番后说道“军方这个院子太清静单一了,成天在这里可打听不到什么消息,这样,一会吃完饭咱们去溜达溜达,最好能找到那个关公子,看看他住的啥地方,为啥呢?因为我想虽然关公子有钱,但洛水寺不可能给他一个单独的院落,如果他住的地方混杂,我们到可以参和一脚,反正只有多接触多交流才有可能找到我们需要的消息”。常虎听他这么说点点头“那姓关的小子虽然有些贰,但很明显人不坏。哈哈,听他那不上道的外号‘刀剑震苏州’,就知道一定让江湖骗子忽悠了”“跟你说,见着人家了可别瞎说,关公子本性不是不坏,而是很好,很热心肠,是个值得交的人”,聊了一会有人过来通知开饭了,他们仨被带到中部的一个比较大的院子,这里就是桐骊院的饭堂了,现在全院除了军部的一些辅助人员外就只有他们三人,而且赵从事也不在,据军部人员说他被玄门此次武道大会的主事者请去商讨大会问题去了。伙食很好,正像赵从事所说,大鱼大肉应有尽有,见此虎爷大喜,甩开腮帮子一顿大嚼大食,巨大的食量把几个军部人员都看呆了。 饭后,南宫玉常虎隋逢三人开始在整个居住区域四处溜达以期碰到关公子,可惜他们足足转了一个时辰也没有找到,谈不上失望,他们根本不知道人家关公子何时来洛水寺,说不定人家还根本没来呢。 第八十四章 敏行 第二天,三人早饭后继续满处找寻关公子,只是这洛水寺的武道大会住宿区太大了,院落挨着院落,房舍接着房舍,在这里找一个人真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后来南宫玉想到这样瞎找根本不可行,其实倒不如就守着那三面龙麟壁,因为只要是来参会的人士都一定会先在那里驻足观看流连忘返一番的。他的想法得到那二位的认同,三人溜达了龙麟壁旁开始瞩目那越来越多的人群。 三人在那里守株待兔还没多长时间呢,就逮住了一个兔子,倒不是关淼,是他们有数的几个熟人之一,武僧敏行。曲山寺那次事件中,敏行也是负了很重的内伤,回到永安后不久就碰上了武僧换防,他就借回到洛水寺,一边养伤一边担负洛水寺护寺僧的职责。所谓武僧换防,永安国教寺的一百零八名武僧选拔自帝国全境所有寺庙,每三年一轮换,说到敏行,他本寺就是祖廷洛水寺,是三年前被选拔去的国教寺。此次武道大会,作为洛水寺护寺僧的一个头目的敏行当然担负着维持秩序的重要职责,这些时日,龙麟壁、主会场以及住宿区,他每天起码得巡视三次,结果让他碰到了刚决定等兔子的南宫玉几人。 曲山寺一战以及以后的同行,敏行和尚是由衷的佩服这两位青年将军,而且实实在在的人家算救过自己的命,所以看到二人可把和尚激动坏了,也不顾及和尚的身份,大步上前一把就把二人手抓住了“哎呀,玄祖大慧,可让小僧又见到二位将军了”,南宫玉常虎看到个和尚蹦跳着向自己冲过来还挺纳闷,听他这么说仔细端详了一番后终于认出了他,常虎可不管什么僧俗礼仪,他一把就把敏行搂在怀里“敏行,没死啊,怎么到这来了?”“哈,虎将军快松手,我这刚养好伤,你再给我捏坏了”“国教寺武僧换防,小僧回了本寺,就是这祖廷洛水寺,怎么你们来参加武道大会?”“可不嘛,唉,本寺?你就是这个寺的?这么说,咱在地头有朋友了啊”敏行是僧人,但毕竟是武僧,豪气还是有的“那是当然,到了洛水寺地头上就算到家了,有什么要求,想到那去,尽管说话”“想到方丈卧室看看?”“没问题,我现在就带几位去”“哈哈,开玩笑,又不是闺房,我到他卧室瞧啥啊,行,不管怎么说,够朋友!”“这样,我们这洛水寺可大了去了,这几天我有些脱不开身,这样,会后,我带几位好好转几天这天下第一名刹”“好,就这么说定了”“带各位转一转寺庙时间不够,但无论如何,今天中午得让我请几位吃一餐饭,不说俗世那些救命之恩的说辞,只是表达小僧再次见到二位将军的激动心情”,盛情难却,敏行拽着三人就去了洛水寺里寺,说里寺是因为龙麟壁,广场和住宿地,这一整块地方其实是洛水寺单独修建出来专门用于天下武道大会的,是与洛水寺本体隔开的,参会的武道人士想要进洛水寺本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有护寺僧里的头目敏行带领,那可就是一路通行了。 在不断出现的“师兄,师兄”的问候声中,敏行带着三人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寺中的一个斋堂,敏行从小在洛水寺出家,那人缘混得相当牛。到了斋堂,一番招呼,香积堂的几位管事都出来跟敏行和南宫玉等人见礼“这两位就是救下六长老和我的两位将军,所以我也不说别的了,你们看着办”,虽然僧人讲究清心寡欲,但你放心,只要是人就一定有亲疏远近,所以一道道素斋流水般的上了桌,几位管事使出比方丈招待最尊贵客人都上心得安排菜蔬。这桌素席让南宫玉常虎开了眼了,没想到虽然没有荤腥,这菜竟然做的这么好吃。闷头风卷残云了一番后,几个人才停下嘴跟敏行聊起了分别后的一些事情。 墩台府一别,六长老敏行被两千护教骑兵护送那当然是一路平安的,他们穿州过府,差不多用了二十天回到永安国教寺,六长老养伤,敏行则又待了两个月就回到了洛水寺,至于南宫玉常虎非常关心的小和尚净明,按敏行的话说非常好,小和尚心性好,性格好,到了国教寺很快就成为人见人爱的宝贝嘎达,国教寺方丈德高望重普惠大师经过一段时间考察后把他收为自己的亲传关门弟子,这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啊,所以南宫玉常虎二位大可不必担心。听到敏行讲的净明的状况,南宫玉常虎都很高兴,席面上的气氛更加欢快。南宫玉常虎与敏行本就有患难之交,此次无事轻松的放开一谈更发觉秉性相投,关系愈发亲近起来。饭后,敏行又带着三位在洛水寺前院转了一圈,仅前院这一圈就花了一个多时辰,肃穆的殿堂,高耸壮丽的楼塔,清幽静美庭院,比比皆是。三人一路转到一个绿树覆盖的青砖小院,敏行停下来指了指“这就是方丈的住所,去看看?”,他这么一说南宫玉常虎到有些怵了“咳,算了,算了,不打扰他老人家清修了”。“哈哈,其实我们洛水寺方丈普睿大师很是平易近人,非常好相处。其实刚才我也算打了妄语了,因为负责前院,所以我确实可以带你们参观,本来玄门的宗旨就是广开山门,信众平等,转转看看没有什么的。不过,也就这前院了,这山上,山后的许多地方,别说带你们看了,我自己都没资格去,洛水寺三山两河,这前院只是整个寺庙的一隅罢了” 吃饱逛够,敏行将他们带出了洛水寺前院回到了武道大会的场地“三位,就送你们到这,小僧还有些事。我是武僧,玄法修养不够,还是俗家思维,我心里你们就是我兄弟,多了我也不必说了”,他说完,常虎喝一声彩“敞亮,没二话,不是顾忌你是个和尚早拉你结拜了,不过说起来那都是虚的”他拍拍胸脯“兄弟,都在这那”。 第八十五章 军方代表 告别了敏行,三人刚才吃得太饱有点犯困,遂决定回桐骊小睡一觉。见到了故人牢固了友谊,三人心情是愉悦的,所以一路谈笑着向小院走去。 进了院,他们发现今天来了不少人,其实怪颜乘风没说清楚,人家军部的安排今天是参加武道大会的军方人士报到时间,只是算不错,他们早到了,不然还麻烦了。“哎呀,小顺,就你那稀松本事也敢来参加武道大会?”,常虎一眼看到了这群人中的一个熟人,赵小顺,说起来人家可不稀松,军职是典军中郎将,平叛军中路军统帅颜乘风非常欣赏的一员猛将,现在在隶属于征西将军麾下。 他这一句话可好,引来了一群人的怒目,原因是此次武道大会军方非常重视,特意点了五十名军部挂名的青年高手参会,这五十人除了四州统御司三个名额,京城十个名额,地方驻军七个名额,剩余的三十个名额都给了当前陈兵近百万的西北部边境驻军。本来军部给的是一份名单,但西北行辕大帅车骑将军凌泰不认名单,他在西北军搞了个武道大会选拔大赛,先在各军选拔,然后集中各军选拔出来的一百二十名选手到安康城他亲自督阵比试最终选出三十名可被西北诸军都认同可代表西北全军的参会人员。老爷子这么搞当然是为了提振军威提振各军的尚武之风,很高明的安排。 这些人被选拔出来后凌老爷子还把他们集中起来派军中高手特训了两个月,一起封闭生活一起苦训,让这三十人建立了很深的感情。那些对常虎怒目的军人包括赵小顺就是这样选拔出来的西北参会的三十名军人,更关键的是赵小顺在此次选拔中独占鳌头,是无可争议的领军人物,所以常虎调侃赵小顺完全可以算是调侃这三十名军人,那能得着好眼色?不过,令这些人有些惊诧的,赵小顺听常虎所言并没有发怒,他笑着先跟进来的这几人打招呼“哎呦,虎爷,南宫将军,隋公子,我知道军部只要不瞎必定会把几位招来。虎爷,人家武道大会排一百名呢,你来个第一,咱来个一百总成吧?”,南宫玉和隋逢与赵小顺没啥交集,属于仅互知名姓的层次,所以只笑着跟赵小顺还了个礼,常虎确实是和赵小顺共同战斗过,有些交情,当然是知道赵小顺可不简单,只是臭嘴惯了,不过他最是吃软不吃硬,听赵小顺话语谦和很是受用,所以口气也缓和了“靠,你也不用给我灌迷魂汤,我要第一,你如果得不了第二就是给咱平叛军丢脸。不瞎说了,咱哥俩是共过生死的交情,今儿住一块了怎么得找机会整几顿大的吧?”“必须的,跟你说,虎爷,喝酒我可一点不怵头你”“要得就是这个劲,这次怎么得也让你见识见识咱得海量。对了,住下了吗?”“我们这儿正分配院子呢”“好,好,我们就在东北角那个院”“好勒,我们安顿下来我找你聊天去”,他们仨告别赵小顺去往自己的小院。 他们刚走一帮人围到赵小顺的身旁“小顺哥,这位是谁啊?这么牛气冲天,要不要咱哥几个收拾他一顿啊?”“别瞎说,都是军方代表咋还想内斗啊,再者说那两位就是我跟你们念叨过的南宫玉常虎!”“啊,就是他们啊?!”几个人不说话了。不管是否真的服气,他们确实听赵小顺提起过这两个人,而且是用一种落寞的语境,那是在他们集训结束后,这帮在集训中建立了友谊的青年军官在安康最大的饭庄聚餐庆祝残酷的集训结束,酒酣耳热之际这帮人纷纷给他们已示为大哥的赵小顺敬酒,说起来他们是真心佩服这个大哥,一方面小顺很能照顾人,好几位没有他的照顾和鼓励根本坚持不下这超残酷的集训,更主要的方面是赵小顺的能为确实比他们这些人要高出一个层级而且并不藏着掖着很无私的对他们进行指导。“大哥,这回武道大会你必定还的第一,兄弟这里先祝贺大哥名扬天下”酒也喝了不少了,大家都早已撕下了伪装,听他这么说赵小顺自顾自猛灌了一杯酒然后说道“兄弟,你这话大了,这天下广阔无垠,这能人也当然海了去了,不说那深不可测的玄门,也不说那些武林世家,跟哥几个说点真心话,就咱军中起码有两位恐怕我永不停歇的努力也达不到人家的高度,唉,天分这个东西是争不来的”说到这,这些兄弟第一次在小顺哥脸上看到了落寞,“谁啊,颜大帅?凌大帅?”听这哥们这么说,赵小顺给了他一下“靠!我跟几个大帅比啥啊,我说的当然是和咱年龄相仿的了”“那谁啊?这么牛,让我们小顺哥说出这样的话”“告诉你们也好,也防着你们在那二位面前造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服气当然是因为我见识过,就是平叛军西路军的南宫玉和常虎”。 南宫玉常虎他们回院还碰到了一个小插曲,他们到院门口竟然发现有三名应该是今天过来的军方代表在等着他们“几位就是住在这个小院的军方同僚了吧?”走在前面的常虎仔细看了看这几个人发现并不认识“是啊,有事吗?”“咳,给几位将军见礼了。这样,我们是军方京城来的代表,确实有一个事麻烦几位,是这样我们京城代表中有一位是御林军副都统项昂,刀神项飞的侄子,玉菱公主的儿子,哈哈,他那希望跟几位多亲近亲近,另外项都统比较喜欢清静,所以想麻烦三位换一换住所”这话一出,常虎当场就要翻脸,都是军方代表南宫玉不想把事弄的太大,他赶忙挤到常虎前面冷冷得回到了两个字“不换!”“哎呀,兄台是我没说清楚吗?得到凌都统的友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这位,你说的很清楚了,凌都统是一位京城贵胄,家族也是顶尖的”南宫玉最爱给事件定上性“是不是可以说京城贵胄将在平叛战争中流过血立过攻的老兵驱赶出他们的住所呢?”“当然不是”“不是吗?他是贵胄,我们是平叛军老兵,需要给贵胄腾地方”南宫玉这一总结定性,那位刚才信心十足的人有些冒汗了,关键还不太好反驳,南宫玉继续说道“玉菱公主殿下是燕王的五姐吧?哦~明白了”明白啥啊,这话那位更不敢接茬了,他知道这几位绝不可能换院子了,怒哼了一声,他冲南宫玉他们拱拱手说道“既然几位不愿意换,也不愿意要凌都统的友谊,那我们就告辞了,来日方长吧!”然后转身跟其他两人离开,走出几步后有一句话传进了南宫玉的耳朵“还他吗带个娘们唧唧的主,别是龙阳之好待寝的吧”,南宫玉拽住了要冲上去的隋逢,阴恻恻的说道“查出此三人的名姓,不着急,以后找机会办了这几个马匹精”。 第八十六章 再遇关公子 本来一天挺高兴没想到最后来个添堵的,好在过了一会赵小顺如约过来拜访,几个人聊了西北边境现在的状况,南宫玉常虎主要从小顺那里了解自己当年那些手下和兵士的情况,小顺又给他们说了一些边军和凌老爷子的趣事,很快那个恶心人的小插曲就从几个人脑海中消失了。 到了晚饭时间,这会饭堂里可是人声鼎沸了,南宫玉常虎隋逢三人中午可吃得不少,他们来饭堂其实有点要找茬打架的心理,不过那位凌都统和几个马屁精并没有出现,一扫听他们才知道这位凌公子人家来可是带着厨子呢,至于吃饭人家是在小院里吃专供,靠,好大的谱,这一下,不光南宫玉他们,连赵小顺他们这些边军也都明显反感这位谱大的京城贵胄。洛水寺在武道大会期间吃肉补充体力是允许的,但喝酒可不允许,关键军方在此之上还专门立了禁酒的规矩,有这双重禁令,虽然人多了但广吃饭也不可能哄起什么气氛,所以一会人们就各自散去。后天,武道大会就要举行了,既然来就是要争取成绩的,所以在各种交谈欢笑的背后已经很明显的出现了一些紧张的气氛,不过,南宫玉他们好像有些无所谓,他仍按习惯在灯下看书,而虎爷那屋早已经传出震天的呼噜声了。 离大会召开就剩下最后一天了,南宫玉他们吃过早饭仍按计划到龙麟壁那里守株待兔,今天运气很好,没待多久呢,一个人快步向他们走来“丁兄,胡兄,冯兄早啊,我们又见面了,我就说我们一定有缘再见。”三人转头一看正是这几天苦苦寻找的关大公子。南宫玉急忙上前说道“哎呀,关兄,我们正找你呢,我们几位想留下来看看热闹,你知道我们小地方来的,全场这么多人就有缘与关兄相识,这样我们一起去房舍处弄个房间居住,江湖鱼龙混杂,几人在一起也是个照应。”听他这么一说关公子大喜,其实他也是单蹦一个没有熟人,说实话还真有点势单力薄的感觉,想了半天也就这三个昨日一起饮酒的人算认识,而且感觉挺投脾气,所以鼓起勇气招呼了一下三人,准备劝说他们与自己在一起,可没想到英雄所见略同,对方竟然把自己所想的先说了出来,“太好了,太好了,几位不用担心房子的事了,我早几日就已经包下了一个房间,走,我领你们去看房。”真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三人高兴的随着关公子向那片房舍走去。到了那里,他们更觉得自己的决定英明了,房舍管理的僧人面前乌泱泱的围了一大群人,听了听都是临时起意准备住下的武林散户,就这架势,南宫玉他们太喜欢了,这天南海北的啥消息还不能打听得到啊。 关公子有钱,当然弄得是贵宾住所,洛水寺散客住所分两个层级,其中甲乙丙舍是贵宾楼,关公子包的乙舍四号,他们乙四在二楼上,干净整洁房间里有四张床,正好。而丁舍到癸舍那种就完全只是一个歇脚的地方了,都是二十人的大通铺,说实话南宫玉他们现在也实在是不想住那种地方。这下好了,他们叫南宫玉常虎隋逢的时候住在军方驻地桐骊,叫于南,胡常和冯隋的时候就住在散客楼,既不耽误军方的任务也不耽误统御司的职责。找到了关公子,心稳定下来了,因为还有一个胖狸子在桐骊呢,所以他们决定今晚还是回那里,明日再完全搬过来。跟关公子解释了今晚要拜会几个冀州乡亲,明日一早一定赶回,然后会汇同关公子一起去观看天下武道新星示榜公布,关公子当然没有异议。 南宫玉他们回到桐骊后几个人研究了一番,主要是李子的问题,李子是妖跟着他们一起进玄门寺庙这个问题不大,但是再跟着招摇过市的去那个鱼龙混杂的散客居住地就太容易造成麻烦了,最后南宫玉拍板隋逢李子留在桐骊,南宫玉常虎二人去关公子包下的房间居住。 二月十二日一早,南宫玉一行人吃过早饭后立刻赶到乙舍四号会同上关公子,一起开赴那个巨大的广场。他们算到的比较早的,选了个视线不错的位置静静地等待武道大会的召开。包括关公子在内,他们一帮人都是头一次参会,这个‘到的比较早’足足让这几位在场子上等了一个时辰,直到巳时,随着几声清亮的钟声响起,天下武道大会才算正是开始。 陆续到来的人们的闲聊的声音嘎然而止,人们兴奋的抬起头向三面石壁下的那个摆着长条案的台子看去,只见三个人庄重的从石壁后走出上了台子分别战在条案后的三把椅子前面,南宫玉赶忙问关淼这三位是谁,关淼哪知道啊,他的所有知识都来自听说,二十大高手一位也没见过,怎么会知道台上三老头谁是谁啊,只能冲南宫玉尴尬的笑了笑,好在三个老者开始自我介绍起来,当中一位俗家打扮的先说话“各位武林同道,我们三位有幸主持这个延后了几年召开的的武道盛会,深感荣幸。大会有大会的规矩,那些想必各位都已经知道,我这里不在赘述了。如果不懂规矩,没问题我们讲给你听,知道规矩故意破坏的,那说不好了,我们老三位可真有年头没动过手了,是很高兴伸展伸展筋骨的。好了,话不多说,我们老三位有人认识,恐怕也有很多人不了解,那我们就先自我介绍一下。老夫名叫郭重山,给各位参会的朋友见礼了。”名号报出场下有惊呼有掌声且热闹了一番,他说完左边的那位老僧也介绍了自己“玄门无量,贫僧妙行”右边的同样是一位老僧道了声偈报名道“贫僧怀恒”。能一下见到三位当世武道尊者,下面的武道人士都很兴奋,纷纷相互议论起来,立刻充斥着嗡嗡的声音。 第八十七章 武道大会 三位老者涵养都很高,并没有出声阻止,而是静静的坐在台上等待.过了一会又有钟声响起,郭重山起身摆了摆双手说道“时辰已到,各位相聚于此当然是来看新秀榜的,那就请稍安勿躁,现在就开始公布示榜,按往年的规矩我们先来开天下武道新秀榜的副榜,老夫先来念一下榜上一百到七十一位新秀名称,说完他挥了挥手,早就等候在榜下的几位洛水寺僧人拽动拉绳,天下武道新秀榜露出了一部分,黑色石壁上雕刻一排排银色的名字“第一百名泸州剑客鲍庆,第九十九名青石山天成观元秋子道长。。。”洛水寺这个广场极大,现在足有数千人拥在这里,虽然石壁上的字不算小,但是大部分还是看不到和看不清的,想第一时间了解情况只有认真听郭重山的宣读,所以整个会场出奇的安静,仅仅在某名字被念出后,人群中某部分发出短暂的欢呼。念完七十一名后,郭重山就坐下了,他左边的妙行接着起身开始念七十到四十一名的名单,在他念的时遮盖的红布又拉开了一些露出了更多的银色名字,再后怀恒念了四十到二十一名的名单,此时的天下武道新秀榜副榜完全展露在众人面前。 当三位尊者宣读榜上榜之人的名号的时候,南宫玉他们几个也与广场上数千人一样充满了期待和憧憬。这个榜上可有几个人是南宫玉和常虎认识的,原因是这些人也都是平叛军中的将领,例如那个昨天见的熟人赵小顺,他排名二十六名,当他的名字响起,他周围那群西北边军发出了震天欢呼,这让名字一直没有出现的虎爷十分不爽,黑着脸骂道“这tm放屁榜,赵小顺那个憨货都二十多名,怎么可能没有虎爷这样的英雄呢。”在他肩头爬着的胖狸子赶忙小声劝解道“虎爷别着急,那不还有前二十名没报呢,我觉得你和南宫将军都是天下最顶尖的英雄,说不定在那二十个里呢。”“别拿虎爷开涮,真以为虎爷土包子呢,大夏七十二州高手多了去了,如果生死相搏虎爷还真谁都不怵,不过单论武功,爷就没那野心了。话又说回来了,这榜随便一个人包括那三老头有本事上马跟爷比试比试,我能把他们干成肉酱”南宫玉看常虎有暴走迹象赶忙劝解“你呀别扯燥,咱哥们在地方才混了几多长时间,说实话大夏这些没打仗的州有几个人知道咱是谁啊,正常,正常。凭咱哥们的本事能在平叛军中混大名声,同样也就能在天下混出大名声,早晚的事,用不着生气。”“那倒是,不过这榜上的名字我得记下来,以后碰上了,谁在榜上我就狠揍谁。” 劝完这个发现右边不远距离还沮丧着一位呢,这刀剑震苏州关淼关公子在听到第二十一名之后都未能出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面沉似水,吃过人家一顿饭又要住人家的包房还从人家那里得了不少知识,本想上前解劝,又琢磨实在没什么可说的,这关公子是个实诚人,但武功斤两南宫玉当然能掂量出,别的不说胖狸子干他八个都没问题,实在不知道怎么劝好。不过,这关公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不生气了,而是激动起来,目光热切的盯向了那还遮着红布正榜,“自,自,自认前二十。。。”南宫玉无奈的摇了摇头。 说起来公布榜的时候还有个插曲呢,副榜上第五十八名叫做南宫燕,南宫玉差点当做自己,兴奋的捅了常虎一把说道“听见了吗?哥五十八名,高手”常虎一撇嘴“别感觉良好了,人家是南宫世家的南宫燕,人家是燕不是玉,再说你是南宫世家的人吗?”南宫玉望向李子这位具备超级耳目的妖怪,李子讪笑着说“大人,是燕,不是玉,写着呢南宫世家南宫燕”有点丧气的南宫玉琢磨过味来了,自己这个南宫是野南宫,人家杭州萧山还有一大家子正牌南宫呢。 虎爷的沮丧其实并没有多长时间,因为怀恒很快就报了一个名字“第二十三名四州统御司都统隋逢”,正是我们飘逸英俊的隋大公子,这一下南宫玉常虎和李子都极其兴奋,不过南宫玉清醒的快,他急忙止住了虎爷要发出的狂嚎,化着名呢,可别在前边不远的关淼那里露了底。如何表达高兴的心情呢?南宫玉常虎各自伸出手来使劲揉了一遍隋逢的脑袋,隋公子则羞答答的低着头顶着被南宫玉常虎二人揉的乱成一团的长发,常虎肩头的胖狸子也兴奋的伸出前爪,隋逢有意无意的撇了他一眼,吓得他赶忙收回爪子献媚的冲隋逢笑了笑,他可是见过这个含羞带臊的大帅哥的本来面目的,想想都令人发抖。 虎爷沮丧尽去的原因一方面当然是为小哥们隋逢高兴,另一方面他当然马上意识到既然隋逢能二十三,那他和南宫玉进入正榜应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好好听着吧。 副榜八十名的名单都已经公布了,台上的三位老者故意停顿了一些时间让大家议论,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郭重山再次站了起来,他先示意洛水寺僧人把正榜的红布去掉,露出了了石壁,南宫玉定眼观瞧“咦,上面怎么没字啊”瞧瞧周围发现其他人并不吃惊而是个个激动亢奋,看来自己又土包子了,别瞎问了,仔细看吧。 这时郭重山开口了“正榜的二十大高手就要揭晓了,说实话老夫也很激动啊,这些人都很年轻,但已经是大夏武道的中流砥柱了,他们再成长就是以击败我们这二十个老家伙为目标了,就我个人来说我很欢迎,不是我武功高到不惧挑战,而是武林的发展本就是一代战胜一代,奔流向前的。老夫非常期待着你们的成长”他的一番话得到了场下一片叫好声,待人们安静下来后。郭重山从条案后绕到台前冲台下拱拱手说道“每十年的武林盛会中这个时候都是最热烈的部分,老夫不在多言,开始刻字了。” 第八十八章 独占鳌头 说完,他来到石壁前以指为笔凌空先在石壁上刻下了三个名字,壁下的僧人早已经准备好金粉,待他刻完马上上前填充金粉,一瞬间石壁上显现出了三个金色的斗大的名字,郭子怀宣读到 天下武道新秀榜第二十名 玄门 流沙寺 固思, 天下武道新秀榜第十九名 唐门 唐秋叶 天下武道新秀榜第十八名 金凤楼 顾同 之后他又刻下了两个名字 天下武道新秀榜第十七名 清一门 司琴 天下武道新秀榜第十六名 玄门国教寺玄门四护法之一 明睿 刻完这五个名字后,他回到台上,妙行禅师则起身来到石壁前继续 天下武道新秀榜第十五名荆州白家 白如雪 天下武道新秀榜第十四名七星学院教师 柳飞絮 天下武道新秀榜第十三名玄门玄济寺 净喜 天下武道新秀榜第十二名大夏刑部四大捕头之一 秋意 天下武道新秀榜第十一名玄门宏济寺 广缘 这时候换到怀恒刻字 天下武道新秀榜第十名洛水寺 延心 天下武道新秀榜第九名徐州凌云剑派 云生 天下武道新秀榜第八名玄门天华寺 正善 天下武道新秀榜第七名商州玲珑门叶无痕 天下武道新秀榜第六名玄门少华寺 固善 至此三位武林尊者都回到台上,郭重山打了个哈哈“这个示榜公布到了最后的时刻了,这新秀榜的前五名说新秀也只是因为他们年轻了,单轮武道成就他们已经完全可以进入大夏的高手行列了,说实话公布他们的名字对老夫而言都是一件荣耀的事情,不过,对他们老夫也有一个要求,这也是武道大会建立的初衷,那就是当戎羌入境之时,我希望在队伍的前方冲在最前面的是你们五个年轻的身影”“好了,不啰嗦了,公布名字的时候请为他们尽情欢呼吧”。他说完,怀恒第一个来到石壁前,边报边刻下了两个名字。 天下武道新秀榜第五名欧阳世家 欧阳春秋 场下欢呼声里夹杂了一些遗憾,原因是这欧阳春秋是天下公认玄俗两大神童之一,上一届新秀榜的时候,欧阳春秋都被认为应该入榜,未入榜的原因只是因为当年他只有十四岁。因为新秀榜多年的第一都是玄门高手,本来欧阳春秋是俗家最有希望压过玄门高手成为第一的人选,可没想到最后竟然只是将将进入新秀榜的前五名,人们开始议论纷纷到底是那四位高手能力压欧阳春秋。 这时怀恒报出了第四名的名字: 天下武道新秀榜第四名四州统御司巡察右使 常虎 “常虎”名字一出最先愣住的就是虎爷自己他拍着南宫玉的肩头说道“没听错吧,我?第四?”南宫玉钢筋铁骨也不愿意挨常虎的拍打,先赶忙闪身避开才说道“还真就是你,前边不是还有官号了吗,行啊兄弟,大夏年轻一辈排名第四的高手。”“哈哈哈哈哈,这还差不多,我说吗,凭咱的丰功伟绩还能上不了这个破榜,哈哈哈。”说完就要叫号,南宫玉赶忙一把拉住他“你乐蒙了吧,我们这是来查案的,瞧个稀罕就得了,咋的还真想上去露脸啊,记住,你叫胡常,不叫常虎。”“哦,对对对。唉,得个长脸的机会还漏不了脸,妈的。哎,我要第四你不得第一第二啊,大夏武林不过如此啊。”常虎平时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但虽然早就嘴上不说了,但那个一见面就揍了自己一顿的南宫玉他心里还是服气的,因为自己的武功很大一部分是南宫玉教得,这也包括南宫玉从书里找出武功拿自己当试验品的悲惨回忆,而且虎爷最自我称道的拼命精神都不如这个从小孤儿的主,别被南宫玉天天看书说话也文绉绉的假象迷惑,他俩已经绝对是亲人了,这个世界最了解常虎的是南宫玉,同时最了解南宫玉的也一定是常虎,他当然知道南宫玉如果进入疯狂状态是多么恐怖。说实话南宫玉也有点意外,自己和常虎确实在平叛军中比较出头,但真没想到自己二人能在大夏如此广阔巨大的地界上能力压万千自己根本不了解甚至连听说都没有的门派和高手们。其实这个事并不奇怪,他们确实见识极浅,但是别人的武功是干练,顶多师兄弟点到即止的对战,而他们那是通过一场场生死相搏中长得能耐,成长的环境残酷也非那些大门大派子弟可比,成长的速度同样也非那些温室中的花朵可比的。 单说常虎这个名字,说实话台下的几千人知道的还真不多,所以一开始也只得到了那几十个军方代表的欢呼,不过,随后,一些了解情况的人开始大范围的普及知识“知道吗?这常虎就是平话上说的那个黑将军,而白将军名字叫南宫玉”。 常虎不出名,可黑将军那可是通过说书先生的推动名震全帝国的所在,所以会场沉静了一会后,不知谁开始振臂高呼“常虎将军威武!”立刻欢呼声汇成了海洋,这把虎爷乐得手舞足蹈的,腆着脸也跟着喊了两声,得到了南宫玉两个大大的白眼。 写完这两个名字怀恒回到了台上,妙行则从台上下来走到了石壁旁,他很快报出了一个名字 天下武道大会新秀榜第三名 道门蜀山派 冷月 这当然在得到人们欢呼的同时也得到人们的疑惑,一方面这新秀榜上的第三名竟然是一位女道士,另一方面这冷月在武道大会前寂寂无名,此次一出世就力压神童欧阳春秋和名震平叛军的常虎,是不可能不让众人震惊的。不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妙行又报出了一个名字 天下武道大会新秀榜第二名玄门洛水寺玄门四大护法之一 延空 “哇,延空竟然只有第二名”,这延空就是刚才说的玄俗两大神童中的玄门的神童,与欧阳春秋一样,他之所以未能入上次的榜完全因为年龄太小。既然欧阳春秋只是第五名,广场上的众武道人士已经十有八九认为此次恐怕又是玄门高居第一了,人选呢,当然是延空了,可没想到,那第一会是谁呢? 这个时候妙行已经回到台上,郭重山则起身庄重的一步步走到石壁前,一边大声喊出了名字,一边龙凤凤舞的刻了下来 天下武道大会新秀榜第一名 四州统御司巡察左使 南宫玉 在虎爷名字出现的时候知识已经在场下千人中普及了,所以只是一瞬的停顿后,整个广场就爆发了冲天的欢呼。欢呼声中也夹杂着一些议论“我靠,真是智障了,既然黑将军上榜了当然得有白将军了。”“哎,白将军不是一员老将吗?”“放屁呢,人家白将军黑将军都是军中年轻将领,我亲戚在平叛军中,据说这二位也就二十多岁。”“是吗?那么年轻就立下不世功勋,真是比不了啊。”“我说呢,有南宫玉将军在,延空、欧阳春秋算个吊,这个真服气啊。”。。。 第八十九章 挑战 等了半天下面也安静不下来,郭重山只能用手势制止了众人的议论,台下的南宫玉现在一副羞羞羞涩涩的表情,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在这大夏的腹地还有如此大的盛名,不过他也明白,这个首名可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了,自此之后恐怕自己要不断面对许多莫名其妙的挑战,毕竟是年轻人,先乐呵乐呵得了。 待场下安静下来后,郭重山开言道“各位,到此这个天下武道大会的示榜就公布完了,不过这武道大会也才算刚刚开始,下面的几天才是重头戏,挑战应该才是大家参会的主要目的,有不服的,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都欢迎,毕竟没有雄心,没有比拼,也就没有武道的发展了。大会后面的十天就是给大家挑战,给大家比拼的时间,不过什么事体都要讲规矩,下面就请怀恒大师给大家讲一讲这武道大会的规矩”。 怀恒起身跟台下众人见了个礼然后开口说道“其实武道大会的规矩已经是一个千百年的规矩了,但每次大会中我们都会强调一遍,这显示了它的重要性,这里面最主要的一点是在武道大会期间每个参会人员都有资格参与挑战,但绝不允许任何私斗,这个一经发现有排名的立刻取消排名,没排名的则取消挑战资格,并且无论什么身份立刻驱除出武道大会会场,至于之后会有什么后果,我就不说了,只是包括朝廷、玄门和道门等等派系都对这种好勇斗狠还不讲规矩的人士有基本相同的看法”说完这话,怀恒环视了一下场下的众人继续说道“所以武道大会是一个讲规矩的地方,那么有那些规矩呢?” “首先,挑战资格方面的规矩:此次进入副榜和主榜的人士从今天申时起开始封闭生活,直到挑战者完全产生,之所以这样做当然是为了避免一些串通和舞弊行为。而挑战资格是这样的,所有参会人员都可以报名挑战,这个报名时间到今日戊时末截止,另外未上榜人员只能报名挑战副榜上的同道,而想挑战正榜,那只有在你进入副榜才具备挑战资格。另外还有一点,进入正榜的武道人士就自动丧失了挑战权力,我们无意看到为了几个名次的虚名大夏年轻的巅峰战力间的争斗”。 “好了,说完资格,说一下时间安排。今天报名完成后,明天以及随后四日共五天时间是挑战资格赛,因为往往对某名次的挑战会出现许多人,那么想挑战,你就要在这些人中脱颖而出,大家都明白这个意思,不再赘述。从第六日开始正式的对副榜上榜人士挑战,这个进行三天,最终确定天下武道大会新秀榜副榜正式上榜名单。副榜名单确定后,副榜上榜人员可以报名对正榜上人员挑战,这个也会发生多人挑战同一个人的情况,大会会安排一天时间来确定最终挑战者。呵呵,之后的一天就是大会的最精彩部分副榜对正榜的挑战了,这天结束,我们此次武道大会的所有副榜正榜的一百名天下武道大会新秀榜就正式完成”。 “最后一天,榜单正式颁布,传檄天下,武道大会结束。不过,正榜的二十名人士将会留下来,一方面得到武道尊者的指点,另一方面他们中的俗世新秀将有资格去玄门藏经总阁封闭学习一个月的时间” “哇~”怀恒最后的言语得到了下面众武道人士一片惊呼,藏经总阁可是全天下武道人士最向往的地方,玄门经过千年的发展和收集,这总阁中几乎汇聚了千年来各门派的武道成果,其中最珍贵的是千年前那个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被称为武道巅峰时期时代武道人士的笔记着作,许许多多武道大成者都慨叹过那些书中闪耀的思想火花是最终点亮自己的识海的钥匙,这不断的为藏经总阁涂上一层层神秘和光辉的色彩,使其高高在上的成为天下武道第一圣地。 怀恒讲完,此次武道大会主席角色的郭重山起身说道“好了,各位榜公布完了,规矩和流程也明示了,咱们上午的会就算结束。大家消化消化,与亲朋好友商量商量,挑战报名午时就可开始,大家放心,只要按规矩按秩序来就一定能报上名”。“好!上午大会结束!” 会议结束,人们拥挤着向外散去,南宫玉急忙招呼常虎等人去寻被人群挤得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关大公子。好半天后他们挤到了关公子身边并与他一起挤出了人群。说起来这关公子还真是场面人,从现在的表情看应该已经从未能上榜的失落中走了出来,不过南宫玉他们更担心了,原因是关公子不失落了,但确充满了摩拳擦掌大干一番的亢奋。南宫玉他们虽与这关公子接触不多,但感觉此人挺单纯人不错,不过是一位被家里的武术教师哄骗了的富家子弟,而且出手阔绰无家丁跟随,恐怕还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所以既然有缘,也就想帮帮这位,起码别让人黑了和干掉吧。 “关公子,怎么,看那意思你准备参加挑战了?”“对!我想明白了,一直生活在苏州,也从没有跟人比武和争斗过,所以那些武道尊者怎么可能评判我的武功高低呢?所以我未能入榜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这回好了,武道大会提供了一个平台,这正是我展现自己才能的时候了,我当然要抓住机会”“好。。。你准备挑战谁啊?”“这我还没有琢磨好,得好好斟酌一下”“好吧,这样关公子你好好琢磨然后去报名什么的,不管你挑战谁,我们哥几个都会战在你身后给你站脚助威”他这么说关公子当然大喜,他单蹦一个没有熟人,不服气自己榜上无名确实想大干一场,但孤身一人势单力薄确确实实有很大顾虑的,现在又南宫玉他们站在身后,立刻信心倍增,心里竟然出现了一股暖流,“哎,你们挑战谁啊?我也一定坚定得支持你们”“咳,我们其实此次来会上本就是碰巧的事,一方面还有些公事,另一方面根本没有任何思想准备,所以就不参加那个挑战了,支持你,然后看个热闹长长见识就行了”“几位,再考虑考虑吧,机会难得啊”“好的,好的。对了,关公子,你呢,静下心来认真考虑一下挑战的事,我们呢,有一个当年军中伙伴上了榜了得去祝贺一下,这样下午我们回去听听你的计划”“谁啊?”“赵小顺”“嚯,很厉害啊,好像是二十几名的高手”“是,这小子确实挺横的,关公子,看我们面子你可别挑战他啊”“没问题,没问题。你们确实应该去祝贺一下人家,那下午见?”“一定的,不然,我们可就无家可归了不是”。 第九十章 庆祝 南宫玉他们别过关公子后赶回桐骊院,回来一方面毕竟是军方代表得表示表示,另一方面他们得安排一些事。三人进院不出意料的得到了军方参会代表和辅助人员列队欢呼,桐骊院进院影壁上已经覆盖上了一张红纸,上面大书上了七个名字,第一个当然高居主榜第一的南宫玉,之后是常虎,隋逢,赵小顺,再往后还有三个名字,第四十一名项昂,正是那个要求南宫玉他们换房的御林军项副都统,看来这个执绔子弟确实有两把刷子。接着是第五十六名田涛,这位是同赵小顺他们一起来的西北边军人员。最后是第八十三名 候亮,这位是抚州将军的一名副将,地方部队的代表,他上榜也算军方代表中爆了一个小冷门。 军队嘛,当然是最推崇英雄的地方,所以像南宫玉常虎这样给军方露了大脸的必然得到每一个成员崇敬,当先赵小顺先上前见礼“南宫兄,常兄,隋兄,早知道你们厉害,但没想到你们这么厉害,刚才我们几个议论,好像起码两百年了军方将领就没有进过前五名,好嘛这回五占其二,关键还有一个鳌头,这可是从五百多年前那个韦腾韦天神之后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小弟是五体投地的佩服了”他这么说,南宫玉没别的,只能絮絮叨叨的各种谦虚了,虎爷可没那个美德,他拍着赵小顺的肩膀说道“兄弟看出来了吧,这大夏那些什么武林门派世家都是饭桶聚集地,咱平叛军中才是英才汇聚,咱身上的把式可是一刀一枪搏命搏出来的,他们那些花架子怎么和咱比?”他这番话当然得到了这些军方人士赞同的欢呼,虎爷人来疯,这一欢呼劲头更上来了“我刚才进院前听到欢呼声,小顺恐怕是给你的吧?我有时候说话不好听原因是把你和我,还有这位”指了指南宫玉“相比较的,但和那些秃。。。”南宫玉赶忙拉住他,这tm还在人家地头上呢,“哦,反正那些人你根本不用怕,你要觉得你那个二十五名不赖,哥们鄙视你,所以别欢呼了,养精蓄锐跟他们干啊!”他这番话起码得到了那批西北边军的认同,好几个跟着喊道“对,虎将军说得对,赵哥怎么得你也应该进正榜,跟他们干!” 常虎的话还没完呢“不过,小顺,我建议你最好别挑战我和这位”赵小顺赶忙应道“虎爷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嘿嘿,小顺我们一起战斗过,他明白。对了,请哥几个都把我后面说的话散布出去。什么话呢?他南宫玉,我常虎,都是战将,我们不会什么比武,什么点到即止,我们哥俩的每一次出手都是生死相搏,可不管怎么说这武道大会上的对手总不算是敌人吧?很为难啊,你说真打死几个,方方面面还真不好处理,唉!”好嘛,开诚布公的威胁,那意思,谁不开眼敢挑战他们哥俩,那就要做好把生命搭上的准备,说了一大通,最后这句话才是我们虎爷真正要表达的意思。 另几名上榜的军方代表也都上前跟南宫玉他们见了礼,这包括那位项都统,南宫玉他们心情大佳早忽略了昨天那件不愉快的事,一一还了礼。不过,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平常对待竟然加深了双方的仇怨,原因是项昂几经努力才放下身份屈尊的见礼,并没有得到对方特别的反馈,他与京城将领离开时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他旁边一位圆脸将领赶忙劝慰道“都统,别太当回事,这不过是一个新秀榜,大夏人才辈出,放在整个大夏的武道人士去比较,他们又能算什么呢?我记得来之前,项叔不是说过您这次来就是一个学习和拓展,并不为争那个排名,既然如此咱怎么能为那些小人得志而生气呢?有项叔这样的大家亲传,都统早晚都会把这些小人踩在脚下的”“嗯,老刘,你说得对,我三叔一直让我要学会调整情绪,不过你帮我把那几个人都记录下来,以后有机会我会在各方面都把他们踩入尘埃的”。 最后和南宫玉他们相谈的是此次军方领队赵元任,赵领队很志得意满,不管和他有没有关系,反正他领队军方露了大脸,怎么说都是一个很风光的事,“我就说嘛,我们军方平叛军的将领当然是帝国最优秀的人才了,这里再次祝贺三位将军了”好事就要大家分享,南宫玉多会说话啊“谢谢赵从事,好酒也怕巷子深,我不了解具体情况,但想来我们能得到这样的排名一定少不了赵从事的推介和运作了”“哎,没有得事,没有得事,当然主要是几位就具备那个能力的了,哈哈哈”“对了,赵从事,有一件事得跟你商量,而且恐怕还得需要你帮忙协调”“啊,什么事?”“是这样,你知道我们是带着任务的,颜大将军亲自抓的一个大案,据情报一些案犯逃到了洛水附近,所以我们此次来洛水,一方面按军部命令参会,另一方面还得寻访那些案犯,所以我们就没办法参加那个榜上人员封闭了”“啊,这样啊”南宫玉赶紧又补充了一句“这个案子我现在还不好向赵从事透露,只是,颜大将军已经汇报给圣上,圣上震怒,要求尽快破案,你看,我们也没有办法”“哦,既然是圣上的意思,那说什么也是最重要的事情,这样,我来安排你们和此次武道会的三位主席见一面,咱们当面讲清楚这件事,如何?”“好的,听从赵从事安排”“现在什么也别说了,三位回去稍事休息,中午以茶代酒给几位贺喜” 中午当然又是一片欢腾,饭后,军部来的辅助人员开始忙碌起来,他们把那些未上榜人员集中起来一起商讨接下来的挑战环节,而赵从事的行事也很利落,午时末的时候,南宫玉常虎隋逢三人就在他的带领下来到龙麟壁后一座安静的小院里见到了三位武道大会的主持人。 三位武道尊者都很客气,“哎呀,别看我们刻下了你们的名字,今天其实是第一次见几位青年俊才啊”,南宫玉常虎隋逢这么近的见到这几位名震天下的武道尊者当然也很激动,当然表现的也十分客气“几位前辈安好,我们几位今天有幸能见到我辈武道人士心中的楷模深感荣耀”双方你来我往的客气了一番,见这几位据说在平叛战场上意气风发的青年将军见到己方几人姿态摆的很低,这让郭重山等人感觉很好。“哦,听赵从事说你们几位领了圣命,还需要在武道大会期间打探消息搜寻案犯,所以不能参加入榜封闭?”“前辈,是的”南宫玉又把跟赵从事的那套说辞讲了一遍,郭重山听完当然认可了他们要求,只是虽然他是首席,但怎么说武道大会是人家玄门主办的,所以他并没有开声,只是望了望那二位,怀恒当先开口“玄祖大慧,老僧这里认为没有问题,本来这个封闭有两个目的,一是让榜上青年有一个交流的机会,另一个是防备榜上人员私斗和遭到歹人暗算。既然南宫将军他们是化名暗访,一方面歹人并不知道他们是谁,另一方面其他人都已经封闭,他们自己三个也不会私斗,至于交流机会,都是年轻人来日方长了”,他同意,郭重山同意,妙行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了,就这样南宫玉他们获得了不参加封闭生活的权利。说起来,南宫玉他们不知道,这怀恒当先表态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是六长老的挚友,早就对南宫玉常虎这几位曾经仗义出手相救自己朋友的青年将军有很好的感觉了。 第九十一章 乙舍 说定了这件事,南宫玉他们就轻松了,仍按原计划,隋逢和狸子下榻桐骊,待需要再行动,而南宫玉常虎则化名为于南胡常下榻关公子的包间,在那里广泛活动一番了。 简单得安排了一番,南宫玉常虎二人就直奔那人声鼎沸的散户居住区,没想到还没到呢,路上就碰到了精神抖擞的关公子,“关公子,去干什么了?”“哦,你们祝贺完老乡了。我去把挑战赛的名报了” “那挑战谁啊?”“哼,第一个当然是排名三十六的七星学院的黄准了”看来这位认准自己是三十六位的高手了, “哦,这样啊。”看这关公子主意已定,估计劝说也没用,见机行事吧,有两大高手在,保这位的命还是能做到的。 关公子既然报了名,回来后亢奋的劲头越来越高,坐都坐不住,满屋瞎溜达。晚间时分楼下乙二房的人来招呼他们四位,说是乙号楼的武林朋友一起聚聚,一方面利用这个机会相互认识一下,另一方面既然住在一个楼上就是缘分,多个朋友多条路,相互在一起可以照应一下,关公子亢奋,他们二人本就是为了了解武林打探消息的,所以三人很痛快就答应了要求。简单准备了一下,三人就下楼来到了乙二房间,这乙二房与他们的房间结构一样,不过现在家具床铺被移动到了墙壁边,空出的地方拜了两桌酒席,乙字楼总共六个房间住了二十人,看来都过来了,正正好好坐满。 酒席上菜肴已经布好,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关键中间还立着数坛美酒,南宫玉惊奇地望着正招呼他们入座的一名男子,那人一乐说道“兄台不用惊异,这里虽然是洛水大寺,但是既然招待武林人士,人家就很大度,虽然说禁止饮酒,但对我们这些散户,只要不拿到室外,只要不酒后闹事,自己在屋里怎么弄人家也懒得管。”待众人落座之后,桌上一位应该是这乙二房主人的大汉端着酒杯站了起来,他先抱拳跟众位打了个招呼然后说道“诸位,本人是青州风岭派的王兴邦,小门小派的大家应该没听说过,当然在坐的各位我们都是武道中的散户,说实话单个的是根本无法和那些名门望族相抗衡的。今天请大家喝酒当然是创造个机会让大家认识认识,以后行走江湖多一个照应,另一方面我觉得我们这些散户在这个武道盛会上只有团结起来才能不受那些大门大派的欺负,不知道大家是否同意在下的看法。”两桌的客人听此说纷纷表态同意,“好,既然大家都有这个意思,我已经开了头了,大家先不妨相互介绍一下吧。哎,就从我这左手边开始吧”他左手是一位粗豪的汉子听王兴邦说完挺身站了起来,并且一招手把他身旁与他形象相似的两个一同招呼起来后说道“我们三位是亲兄弟,来自甘州的小门派祁连派,名字叫邹金田,邹金地,邹金粮,以后各位到甘州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们,我们一定全力以赴。”说完三人向众人拱了拱手,场中众人喝了一声彩后三人坐下。 按顺序他叁的左侧之人是两对夫妇,武林中人比较大路所以四人住在一个房间里,这两对年轻夫妇都是越州人士,分别来自是雁荡派的林忠郭霞夫妇和奉山应家的应如潮刘薇夫妇,这桌剩余的一个是王兴邦的同门师弟刘遂,另一位与另一桌两位是一起的,因为到得晚被拆开了,他们三人是楚州风武门的师兄弟分别叫郭水生,周义,马全。 自我介绍到了南宫玉他们这桌了,这桌可真不错,除了风武门的两个师兄弟以及以主人身份坐在这里相陪的同样是王兴邦师弟的名叫赵挺的外,有两屋子的人,他们这屋先是关公子独自介绍“本人苏州人士,江湖贺号刀剑震苏州关淼是也”他的介绍招来满屋子的哄笑,关公子不解起意的坐了下来,剩下的南宫玉介绍“我们是冀州的两位捕头叫于公,胡常,能与各位武林人士相识深感荣幸。”他这个介绍没引起什么反响,大夏武林人士中有官面身份的很多。而与他们同桌还就在隔壁乙五房的三位很引人瞩目,没别的这是三位美女,就是中州的,不过偏西南离洛阳足有五百多里地的南阳府繁花门的徐彩晨,周彩艳,鈡彩萍,三位姑娘看来也就二十岁左右的年龄非常活泼,三双美目毫无顾忌的在桌上几位年轻武林人士身上转悠,倒是这帮男士很腼腆,首先南宫玉和常虎二人绝不敢与她们四目相对,一方面这二位是雏,不好意思,另一方面他们是忠贞不二之人,虽然就在永安城门见了没看清楚的一面,已把自己归为有主之人,哎,就这么尿性,贞洁。而关公子,看来真不是一个花花公子,他虽然时不时的偷眼对三位姑娘观瞧,但也羞得脸上红扑扑的,那位叫赵挺的风岭派弟子与他类似。 见大家都介绍完了,主人王兴邦又站了起来,先敬了大家一杯酒,然后开口说道“大家都已经自我介绍了,这就是都认识了,我还得强调一下自发组织团队的事,有一个事件,大家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我这里再说一下:就在十几年前那次武林大会上,祁州自在门的年仅二十一岁的剑客董平在挑战四十八名的唐门唐春花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当年我跟师傅来参会是亲眼见识了竞争赛最后胜出那一战的,我年少不懂,但我师傅和几个相识的高手都认为这董平运剑娴熟,出剑极快极准完全有可能击败唐春花挑战成功。这董平所在的自在门穷困至极,好不容易才筹措到他来洛水寺的费用,所以师门只来了他一个人,再一方面董平少年成名,性格有些孤傲也未与他人结成互助团队,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挑战者比试胜利的第二天,人们在广场边的小山坡上一处树林中发现了他的尸体,据几位主持会议的高手判别他是夜间被几人突袭,虽奋力抵抗仍被乱剑砍死。这个十年一界的武林盛会上威胁到大门派地位的江湖散客小门派弟子在挑战前被打断腿,打断胳膊,甚至刺瞎双眼的事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在玄门祖廷高手云集的洛水寺命都没了还是第一次,当时像我们这样的小门派和散客们震怒了,聚集在一起到龙麟壁抗议,当时主持的是有武林之首称号的的普风大师,他也非常震怒,与另两位商量了一番后决定大会停止一切活动延期五日彻查这个事情,唉,怎么查?都知道是唐门干的,但没有证据啊,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自在门的掌门是祁州武林同道集了资才赶了过来的,见了好不容易老天眷顾得到好苗子徒弟死得惨状都哭出血来了,不是几位同道一直看护非自杀了不可,唉,太惨了。我们是武林人士,当然每个人都有好胜心,该争什么这是大家的自由,我们在一起主要是避免那些非比赛行为的伤害和欺辱,而且大家在一起不但能相互照应,还能够相互鼓励。” 第九十二章 挑战对手 他的话讲完,席间又是一片赞同之声。被几个姑娘瞧得十分不自在的南宫玉没话找话的站起来说道“王大侠讲的非常好,我个人完全赞同。我有两个提议,第一个既然是一个团队当然就得有一个领头人,我提议王大侠当这个领头人,大家觉得怎么样?”他这纯粹是顺水推舟,不过也很必要。话说完立刻得到席上一片叫好声,推脱了几下王兴邦认了这个头衔。 南宫玉待王兴邦坐下后继续说道“第二个提议呢,既然我们成了一个团队,那么就必须有点基本的信任,我们二人是恰逢盛会来瞧个热闹并没有参加挑战的打算,但在坐的很多人恐怕是要参与挑战的吧?那么各位不妨说说要挑战谁,有冲突不怕,一方面协调,另一方面台上相搏台下朋友没什么问题,主要是我们这些人可以在一起相互参谋共享信息,而且我们这些不参与竞赛的可以帮助大家去收集其他人的信息,我认为这样有助于大家取得好的成绩。”这个提议没想到得到了大家更强烈的响应,为什么呢?说实话人们都知道抱团取暖,但为什么有些人不愿意聚在一起呢?来此参加盛会说好听点的是比试,难听点就是争斗来了,一群人聚在一起如果只是表面上的合作一点不交心,那么随着时日发展必然演变成互相防范,古语明抢易躲,暗箭难防,所以根本无法维继下去,南宫玉的提议就是让大家开诚布公的说出自己的目的,然后大家协调,从而使团队能够相互帮助起来,也能使一个临时拼凑起来的团队能真正做到一致对外,相互援助。另外,有一点南宫玉并没有意识到,这个新秀榜上夺得排名,他不知其深意和不太在乎,而对于武林中人,特别是小门派和散客那是天大的事情,如果一个小门派在榜上有名,那么会得到许多势力的亲睐,而且对招收好的弟子有至关重要的作用,那真是财人双收,假以时日完全有可能发展成为大的门派,最起码能进入大门派的势力范围。武林散客那就更不得了了,有这个招牌无论是进入官府,加入大门派都水到渠成,即使仍做一个闲云野鹤,那也非常容易被王侯贵胄聘为幕僚或公子教师,基本就算是一个盖了章的金饭碗。 作为团队领头人的王兴邦沉思了一下当先站了起来说道“我这里先感谢于兄对兄弟信任,于兄的提议非常好,也非常重要,做不好这一点,我们所谓的联合只能是无事时大家在一起吹吹牛,真有事了一定作鸟兽散。既然大家选我为领头人,那我就先说说我的目标:我们风岭派几十年了没有出过一个新秀榜上的人,所以门派让我们师兄弟三个人来没别的就是要求我们一方面见识见识,另一方面当然是努力上榜。这样说起来我们应该挑战第一百位的那位仁兄了,其实是错了。我也不藏私了,跟大家说一个内幕吧,我们门派虽然多年没有人上榜,但基本几十年来都参加,信息很全,另外师门有位前辈曾是军人出身是上上个天下英雄榜同样在军中为官的剑神的亲信所以知道了一些新锐榜的内幕,这么跟大家说吧这个像模像样的新秀榜就是各大门派协商出来的东西,这个你们琢磨琢磨今天的榜单,一百人里到有九十个被各大势力门派家族分刮,然后再有几个真硬的散客,以及几个点缀的散客,所以这么跟大家说一百名到五十名武功没有什么差别,你能打败第一百名真就可能打败第五十名,再往后五十名到三十一名又都差不多,这些包括普通大门派中的强力弟子和顶级豪门中的重点培养弟子,作为小门派和散客对阵他们恐怕凶多吉少。副榜最后十名,我劝各位别找死,那些真都是铁马硬桥真正的高手,至于正榜高手,那个我们还是不要谈了,那其中每个人只要立派即是豪门,非我等凡夫俗子可想象的。既然前五十名功夫差不多,我们就要选择我们自身功夫适合的对象,所以经过一番了解,我准备挑战第七十三位的白家的白如云,我三师弟挑战六十二位的如意门的司马昆,我四师弟挑战八十位的唐家的唐冬阳。” 话毕他重新落座,等待着其他人的发言,屋中沉默了一会,那两对夫妇站了起来,林忠代表发言“我们两对夫妇本身就是至交,都刚刚完婚不久,这次出来一方面来看看这武林盛会,另一方面也算来见识见识我们大夏的大好山河。当然来了比还是要比的,不过他们两个女子不参加,我和应兄参加,刚才王兄说的我们门派也有这个说法,所以我们选择的也是自认为相克的榜上的人员,我选的是五十九位的岭南叶东乡,唉,这是榜上少有的武林散客,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师傅见过他的出手,认为我的武功对他有所克制。应兄厉害了选的是排名第六十五位的武林第一大世家欧阳世家的欧阳流沙,四字欧阳,不得了啊。”他最后一句话引起了席间的一片惊呼,南宫玉这时候发觉自己对武林的了解太少了,好多话根本听不懂,不懂就得问,他凑到关公子身前问道“四字欧阳是什么意思。”不错,这个关淼到真知道“欧阳世家是武林第一大世家,里面高手如云,欧阳家子弟别管是正支旁支出生时都是单字,只有通过族中选拔成为数量很少的核心弟子才能加字成为四字欧阳,也就代表着成为欧阳世家的核心中人,这次排名第五的欧阳春秋十二岁就成为四字欧阳,这是欧阳家的百年记录,所以成为天下皆知的神童。”“哦,这么回事。谢谢关兄。” 两夫妇坐下后,那祁连三兄弟中老大站了起来“大家都开诚布公了,我们兄弟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们兄弟目的非常明确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排名九十一位的金风楼的杜阳,给大家说明白了吧,这杜阳本是我们祁连派的弟子,天赋不错,所以师门倾全力培养,可没想到啊,其二十岁时领师命的一次出行遇到了金风楼的人,转而就投奔了金风楼,我师伯气不过找到金风楼,金风楼刁难不说竟然让他们师徒比试来决定,师伯岁数大了而且对自己的爱徒也下不去死手,而杜阳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为在金风楼面前表现,出手毫不容情,重伤了师伯。唉,师伯不但没能找回从小养大的爱徒,还被其所伤,回到门派不久就过世了,从此这杜阳就是我们祁连派的头号仇人,所以我们三兄弟都挑战他,一定要保证一个能与他当面厮杀,不死不休!这里也请各位把这个人留给我们,行个方便。”他的话毕,席间一片唏嘘声,在座都是小门派弟子,门派史上被大门派欺辱抢人的事都发生过,对祁连派的遭遇他们感同身受,几个人特意过来跟他们敬酒安慰。 第九十三章 抓对厮杀 虎爷听此暴跳起来,他的人生观受传统评书影响很大,最是嫉恨忘恩负义之人,站起来端酒就往那三兄弟处走,南宫玉赶忙拉了他一把低声说道“别暴躁,注意我们是微服私访。”虎爷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知道。”继续来到祁连派三人座前,南宫玉四人到的最早,来了就上座了一直没起来,所以一直忙乎的王兴邦师兄弟和后到的这些人没注意到虎爷的伟岸身材,这位晃悠过来老几位才注意,好家伙,这位广身量就是妥妥的万人敌啊,虎爷的亲近有时候能害死人,这不上前一把搂住皱家老大的脖子,好悬没把这位给勒死,“兄弟,哥哥我最恨忘恩负义之人,你们尽管跟那姓杜的小子干,哥哥给你兜底,把话撂这,这个会上不好说,以后只要有机会让我见到这小子,我一定碎了他。来喝杯酒,算哥哥给你们鼓鼓劲。”说完一仰脖干了杯中酒,另一支手臂总算离开了邹老大的脖子,“是是是,谢。。。谢谢哥哥”说话都呈鸡音,而且让虎爷的气势弄蒙了,他都三十多了还真认了这个哥哥。见对方喝下,虎爷点点头回到了座位。 旁边同样被虎爷的气势震住了的王兴邦缓了会才站起来说道“唉,我们小门派那家没有一笔血泪帐,祁连派的朋友放心,我们在坐各位一定全力协助各位。”讲完这个他又回转头望向南宫玉几人“于兄胡兄二位朋友的功夫高低我当然不知道,但二位显现出来的气势就非凡人,怎么于兄刚才说不参与比试,那可太可惜了。”“王兄客气了,我们几个山野粗人,对武林的事什么都不懂,此次来主要就是学习来了,另外我们身份算官面上的人,可不如王兄你们自由啊。我们虽不比试,但一定跟大家一条心,做好大家的后勤工作,这一点请大家放心。”他这么一说大家都很高兴,人家不与自己竞争不说,还成为自己身后的保障,说实话谁不希望自己团队里有几个镇住别人的人,别的不说就虎爷的身材就妥妥的一个靠山啊。 这时候轮到他们桌讲了,一番谦让,那三个姑娘中的应该是师姐的徐彩晨起身说道“我们三人也挑战一个人,倒不是像邹大哥那样有仇,只是榜上女子本就不多,我们挑战的是排名第五十八位的南宫世家的南宫燕。”说完笑了笑就坐下了。虎爷听到南宫燕的名字促狭的对着南宫玉眨了眨眼,南宫燕这个被南宫玉误会成自己瞎兴奋了一通的名字再次出现,没想到还是一位女子,虽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但姓了这个南宫他就不可能不对南宫世家有所兴趣,看来从那方面看都得见识见识一下这位南宫世家的女子了。关公子看来是看上桌上三个姑娘中一个了,所以前面那么热闹他都不为所动,一直稳稳重重的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道貌岸然的。最后轮到自己说了,他庄重的起身朗声说道“我要挑战的是排名三十六位的七星学院的黄准,如果能够成功,最后两天我还想挑战排名第十九的唐门唐秋叶。”他说完席间一片静默,终于以对面三个姑娘为首的一些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尤其应该是最小的那个鈡彩萍更是乐得花枝乱颤,关公子先是发蒙然后发囧嘟囔到“我,我没开玩笑,信书已经递上去了。”听他真是这么干的,人们的笑声停止了,有点发呆的看着这位浑号刀剑震苏州的一看就是富家公子的青年,王兴邦忍不住过来说道“关兄,刚才我的排名分析你听到了吗?五十到一百位可能有空子可钻,五十名以上的可不得了,个个确确实实都是高手,不是百年一遇的天才,可真不是我们这些小门派和散客可以比拼的,大会规定明早晨时前可以换对手,兄台再考虑考虑。”这关淼还是个轴人,主意已定根本不听劝,他回身说道“王兄多虑了,我从小遍请名师学得刀剑技艺,我的两位老师一剑震十州和单刀劈东海都曾经说我是千年一遇的习武天才,这次我一定要在武林大会上一展风采。”你说百年一遇,人家是千年一遇,王兴邦无话可说,只好摇摇头回到了席间。看场面有些尴尬,南宫玉长身而起说道“王兄,各位,真不错啊,我们这些人的挑战竟然没有任何冲突,这可是个好兆头,为此大家得喝一杯,另外王兄你也得跟我们说说怎样互助和注意什么。” 人家要挑战高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南宫玉说的对,很幸运这个临时拼凑的小团队没有利益冲突,这可是个好事情,所以大家放松了下来同时站起来好好干了几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兴邦站起来说道“刚才于兄说的对,团队嘛就要有团队的样子,首先安全第一,做到这一点要求我们有团队意识,也就是说行动最好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去会场,人员外出必须结伴,而且要让团队里的其他人知道,另外比试过程中没比试的人员最好集中,并且为上场的加油,如果负伤虽然洛水寺会提供医治,但各位也有义务提供援助。我们团队中的人员不允许去找其他团队门派的麻烦,但同时如果其他团队和门派欺辱我们队中的人其他人一定要提供保护,并尽快通知主持会议的高手和洛水寺,使我们团队的人不受伤害,能完完全全的展示自己的武功。基本的就这些,大家也都补充补充。”讲完,他又转向皱氏兄弟“祁山派的朋友,在擂台上跟那个杜阳干我们大家全力支持,但话说回来,咱们可不要在下面招惹金风楼啊。”邹老大起身说道“王兄放心,我们怎么可能去招惹金风楼这样的名门旺派呢,我们不会生事。”他话还没说完虎爷来了一句“擂台上见真章,对的。咱不生事,也不怕事,如果他们找你麻烦,哥是你们的后盾,放心准备比试。”邹老大感激的对虎爷抱拳说道“谢谢,谢谢。”这之后大家畅所发言,不过王兴邦已经说得挺全面,各位只是补充了一些细节,能怎么的呀,毕竟在这里是国教祖廷洛水寺,不是在龙潭虎穴。 第九十四章 各大门派 这之后气氛大好,人们畅饮之后立刻熟络起来,南宫玉常虎也和同桌的三位姑娘攀谈起来了,只要不乱搞男女关系,结交女性朋友也是可以的吧。南宫玉得着机会向这三位中州人询问了一番孩童妖形人案子方面的事情,还没熟到拿出画像的地步,所以只能说一些非常模棱两可的细节,结果没有大幸运到得到相关信息,来日方长吧。喝了一会,王兴邦出面制止了大家的进一步的狂欢,说起来好多人明天就可能要比试了,确实不应饮酒过量,这个团队领导人已经合适的进入角色了。三人和关淼上楼回了房间,南宫玉又在侧面劝了劝这个关公子,可这关公子怎么感觉有点在爱慕之人面前做了许诺的意思,好像决心更大了,唉,随他去吧。 第二天一早房舍乙楼的众人开始了团队行动,这个从吃早饭就开始了,一行十九人选了两个挨着的桌子坐好,边吃边聊着今天的行动,关公子看来真爱慕上某人了,不管南宫玉他们二人了,红着脸紧挨着繁花门三位美女就坐,二人也不想坏人家好事,选了挨着王兴邦坐了下来,一边吃着南宫玉用眼观望大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边向身边的王兴邦了解大会的情况和武林的逸闻。 他们在这里议论纷纷,洛水寺盘龙壁周边也在议论纷纷。首先是南宫世家所在的院落,带队参加此次天下武道新秀榜的是南宫世家的二当家南宫荣和四当家的南宫习二人,此次新秀榜南宫家的成绩说得过去有两人上榜分别是二十八名南宫胜和五十八名南宫燕,说实话在南宫家年轻子弟中与这二人武功相当的还有几位,只不过在数年前的某件事上南宫家表现不佳被压缩了上榜名额,这也没办法的事。想百年前南宫世家可是一个与欧阳世家错落担当第一世家的存在啊,现在竟然在五大世家中落在了最末的一位,唉,还不是当年的那场内乱折损了无数的高手和家族元气。南宫习对桌子对面的二哥说道“新秀榜第一叫南宫玉,唉,这个南宫玉要真的是我们南宫世家的,那我们可就不得了了,看欧阳和唐家还敢欺负我们。”南宫荣抬眼看了看弟弟说道“做那个镜中花水中月的梦有什么用,我告诉你,这南宫玉不但与南宫家毛关系都没有,而且。。。”他声音小了下来,凑近了四弟说道“他的名字是师傅宏天门的老道灵冲给他起的,灵冲俗家姓氏是南宫,左院家的。。。明白了?”“我靠,那南宫玉不会为他师傅家报仇吧,据说当年可是死了不少人。”“那到不至于,早已经是爷爷辈,太爷爷辈的事情了,再说那灵冲老道很小就被送入道门,对南宫家根本没什么感觉。所以不招祸就得了,还想沾人家光。” 南宫家所在院落处于一片院落之中,这里就是各大门派世家居住的地方了,这群院落的最东边有一处院子是最大的一座,这里住的就是武林第一豪门欧阳世家的所在了,欧阳世家的显赫是全方位的,首先是千年世家,家主欧阳壁坚世袭着庆乡候的爵位是正牌的侯门,而且在当今朝廷欧阳家有一位尚书和一位镇南将军,以及三位侍郎,二位御史,二位州太守等等完全可以算权倾朝野,另外家族本身子弟众多不算,所在的陇南府周边共有二十一个小门派依附在旗下可以完全调遣,这种官面江湖面的地位确实是其他门派无法比拟的,此次新秀榜欧阳家四位入榜,不同于南宫家被逼减少,完全相反,这是欧阳家谦让的结果。 多辉煌的家族也有缺憾的地方,这也是站得高看得更远了吧,比如此次欧阳春秋未能拔得头筹,比如最近的两次顶级的天下武道尊者榜上都没有出现欧阳家的名号,天赋极高的欧阳春秋是家族中最大的希望,“挫一挫他的傲气,我看挺好”欧阳家领队欧阳天晴对另一位领队欧阳茂盛说道, “春秋真不如南宫玉常虎?”“哼哼,不知道。不过前段时间我去长安见五哥,闲聊时说起平叛军将领,其中南宫玉他最看好,也目睹过他的战斗,五哥评价生死搏斗南宫玉可以和天合级高手一战,春秋那孩子现在能达到吗?”“那这样说来还真的万幸了,银甲将军第一皂甲将军第四,两人双出双进,也怪不得燕王军中无人能敌了。” 这片驻扎着各大门派的院落区的左前方就是那个现在完全展露出来的盘龙壁了,壁下仍然有许多人在观瞧和记录着上面的名字,过了石壁再往前是并排的三个院落,中间的小院就是武林大会的中枢三位主持人的居所了,这个时光三人早已用过早餐,正在一起热烈的议论着,说的不是什么新秀榜的事,而是真正的天下秘事,可能是某种秘法吧,虽然三人好像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但你就算站在三人身前都听不到任何言语。 小院的左边就是新秀榜上榜人员中俗家人士居住的院落了,它比中间的院落大了不少前边是左右相对着的两列长长的二层楼房,这里居住着副榜上俗家高手,同样已经用过早饭,这些人在随后的几天都没有任何事情可干,只好三、五一群的在那里聊天,靠近门口的一群人正在说着其中的一位少年“我说马青你这一百名可得感谢比试规定,不然那些小门派和散客门都得找你比试,累也能把你累死。”这马青是个腼腆的主,红着脸在那里笑。另一位接过话茬说道“其实马青运气不错,找他比试的都是啥也不知道的憨货,人再多选出来的也是憨货,能有多大本事?可对上我们的就是那些门清的人了,个个都研究过我们的弱点,针对性特别强,各位真的注意,一不小心就得翻船。”他这么一说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昨天上榜的兴奋劲头立刻下去不少,可不吗,果实已经在手,再被人抢去,那滋味真是一个酸爽了得。 第九十五章 墙外 院落中间同样聚集了一帮人,这些人中主要是几个世家子弟,第一第二世家欧阳和唐家虽然仍在明里暗里争斗,不过近段时间关系还好,这主要是风传两大世家有联姻的可能,而且联姻的双方可都不简单,那就是此次榜上第五名的欧阳春秋和第二十七名的唐冬梅,这唐小姐就在这堆人里呢,而且这唐冬梅还是唐秋叶的亲姐姐,他们这一支现在在唐家势力很大。这伙人议论议论着话题就转到了为欧阳春秋抱屈,欧阳流沙对自己这个叔伯哥哥都到了顶礼膜拜的地步,老的不算,他是真不相信有人能比欧阳春秋厉害,十分不服气的说道“白将军,黑将军,一个战场上将军,可能马上作战厉害,可下了马单凭武功,我绝对不相信他能战胜我春秋哥哥,你们没见过不知道,我可是天天见,那真是出神入化啊,我可以和任何人打赌几年后的尊者榜上必然有春秋哥的名字。”欧阳春秋基本上算这一代世家子弟中的领袖人物,所以他的这个说法得到了一片赞同之声。 唐冬梅和欧阳春秋之间的恋情在世家子弟中已经是公开的事情,而且武林中人相对比较开放,所以唐冬梅并没有避讳的说道“春秋心事比较重,此次本以为势在必得,可没想到出了差子,虽然只是一墙之隔也不知道他现在情绪怎么样?唉。”转头她正好看到一旁的南宫燕,于是说道“燕子,那南宫玉真和你们南宫家没有关系?”这南宫燕和唐冬梅关系不错听问回答到“冬梅姐,我们南宫家可没这个福气。我听长辈说我们南宫家已经败落的一个旁支的子弟自小入了宏天门当道士,道号灵冲,后来这灵冲到冀州去主持一个小道观,收留了一位孤儿,因为也不知道这个孤儿的父母是谁就把自己俗家的姓氏给了他,起名南宫玉,再后来这个南宫玉参军作战就成了名将,这就是那个南宫玉的来历,我们南宫家可真是一点光都沾不上的。”旁边听着的欧阳流沙说道“哈哈,这南宫玉原来是一个野种出身,哈哈。”他这一说顿时得到了几位世家子弟的附和,你一言我一语的越来越阴损。 这堆人中一直没说话的一个人实在听不下去了,出言到“各位,话到此就不要再说了。南宫将军和常虎将军二人是军中偶像人物,你们这番话如果传到军中,别的恶果不说,镇南将军的威信会一落千丈的。而且如果镇南将军听到你们如此言语,恐怕会当场震怒的。”开口的这位正是赵小顺,他因为是镇南将军的老部下所以和欧阳世家很亲近。镇南将军那是在欧阳家都非常重要的一个人物,他这么一说,众人赶紧住了口,引起这个话题的欧阳流沙有些讪讪的,他找补的说道“我说的其实也是事实,哎,小顺,春秋哥对你可不错,你可不能帮助外人。” 赵小顺不愿再继续这个无趣的话题他岔开着说道“左右无事,我给你们说说打仗时候的事,南宫玉多大能耐我没见过,常虎我可熟,常虎锤破广阳城门那一战我就在旁边呢。那一战本来是我们部队在打,太惨烈了,我们所部快一半人都死在城墙那里了也没弄开那个两丈多高的城门,人员实在不够使了就去其他部队借兵,按上面的命令南宫玉部分了一部分来支援我们,当时就是常虎带着来的,广阳城墙高、结实十分难攻,唯一的弱点就是那两扇大城门,但是对方不知道用什么顶着还是栓着呢,怎么弄也弄不开,门前兵士的尸体都堆满了,常虎带人来后先攻的城墙,但那城墙高不说,人家箭啊石头啊等等准备十分充分,死伤了很多人,最后没办法也只能再攻那个城门,也没弄开不说,城头和左右乱箭齐发,一下子就倒下了许多兵士,这虎将军是最爱惜兵士,连番损失立刻就红了眼,亲自上马让兵士抬过来两柄各重近百斤的大铁锤,跃马就直奔城门而去,预感不妙的敌军玩了命的射箭,虽然虎将军灵活的躲过了大部分箭支,但也中了不少,反正我从后背看过去背上足有七八支,这时他已经奔到了城门下,没做任何停留双手抡起大锤就砸,那声音真是震天动地,这么久了,我现在闭眼仿佛还能听到那个声音,六下!两丈多高,三丈多宽的广阳城门生生被砸烂,后边几个将军振臂高喊,我们发了疯一样通过破烂的城门一举冲进了广阳城,进去才明白敌人用几十名兵士堵着一个大树干在后面顶着那四指厚的城门,怨不得怎么撞也撞不开,这六锤不但砸碎了城门而且生生震死了那顶着树干的几十名兵士,我跟你们说那挥锤砸门的虎将军真仿佛就是天神一般。” 欧阳流沙听完赵小省的话,有些诧异“小省,你白话这个干嘛?常虎厉害,我们评话也没少听,这里又没人质疑他第四的排名。”“嘿嘿,听到的和亲眼所见还是有很大不同,现在那帮老家伙评定的南宫玉常虎以及玄门道门的四位在春秋前面,自视很高的春秋不服气,他们这种顶级高手都有很强的好胜心这是非常正常的,欧阳世家是武林第一大豪门,千年不到,成功的秘诀里可是有不惹事,不找事这一点的,争论武功高低没问题,别说那些阴损的话,如果被有心人传到那二位的耳朵里,欧阳家凭空多了两个强敌,我刚才讲的那个事是想告诉各位,武功高低凭我无法判断,但如果这二位拼起命来的阵势我是知道的,这么说,欧阳家无人可敌!我是外人,镇南将军对我恩情极大,我厚着脸皮把自己当半个欧阳家的人,刚才听各位说的太过分了,而且这里可是公共场合,所以忍不住说了很多,见谅见谅。”一直没怎么说话这波人中的老大此次天下榜排名第二十一的欧阳清泉开口说道“小省,别瞎说,我们可没把你当外人。流沙你给我管住你这张臭嘴,还有你们几个说起来都是世家子弟,世家广练武,不学礼仪吗?真觉得自己血气方刚,当着人家面说去。你们一定要记住,我们的武功是练出来的,他们的武功是杀人杀出来的,好好想想这中间的区别。”大家族,凭本事说话,凭家族地位说话,很明显这欧阳清泉都具备,欧阳流沙听他这么一说,只敢小声嘟囔了几句,可是不敢反驳的。 这欧阳清泉不简单,他说的话指向了一个很本质的东西,不过他的话也把场中一位吓得够呛,就是可以算作欧阳春秋未婚妻的唐冬梅,她是真对欧阳春秋一往情深,脑中琢磨了几个画面后拍着自己胸口庆幸的说道“幸亏大会规定不允许正榜的新秀相互挑战,不然凭春秋的性格必然向南宫玉常虎他们挑战,对上那样的杀神,输赢都得脱层皮”欧阳流沙那张破嘴不说南宫玉了,目标朝向了唐冬梅“哎呀,看来现在就得改口称嫂子了。。。”,欧阳清泉见他又开始胡说赶忙岔开话题“小顺,我记得你们军方成员中有一个排二十三的叫隋逢的,怎么没看到人啊?”赵小顺回道“哦,没错,只是包括他以及南宫玉常虎都没来封闭,原因是他们三个还担负了一个圣命的案子,已经向郭大侠他们请过假了”唐冬梅在旁边听他这么一说心更放下了,起身过去拉着关系很好的南宫燕去说一下姑娘家私下里说的话。 第九十六章 墙内 所谓一墙之隔是这个大院里还套着一个小院,不用说是为榜上二十大高手中俗家高手准备的,每人单间,条件又比大院强了很多,现在这个院与外面的大院是封闭着的,这个倒是没有什么串通不串通的问题,主要是长辈想为这些未来武林栋梁们营造一个相互交流的氛围,这些人无一不是门派青年人中领袖,不圈起来恐怕早就被同门要好包围起来了,而他们相互之间也就不会有交流的机会了。 已是上午时分,缺了南宫玉和常虎剩余的八大高手现在围坐在一张桌子周围喝茶,到了这个地位的人基本都是性格孤傲之人,所以堪堪快半个时辰了,桌上除了客气的倒茶客气的谢谢外,没有一个人说话,七星学院的柳飞絮实在受不了这压抑气氛了只好自己当先开了口“我说各位,我们位列正榜,无论什么豪门大派这都是十分荣光和高兴的事,怎么大家干坐在这里好像进了监狱似的。这样我起个话题,咱们说说自己对自己的排名的看法。我先说,我能排第十四是意外之喜,谁让我正好知道自己不如秋意,也不觉得自己比如雪兄弟强,哎,如雪兄弟如果不满意排名咱俩可以直接换,我可不和你比。”他这么一谦虚气氛立刻就被打开了,白如雪听他这么一说也用戏谑的口吻说道“别,柳兄多虑了,十四名十五名区别不大,我刚才一直在掂量自己的份量看能不能挑战一下无痕兄,前十名多荣光。”叶无痕听提到了自己也开口说道“那不如你直接挑战南宫玉,也尝尝独占鳌头是什么滋味,而且他也不在,你大可满台子喊南宫玉来呀,来呀,有胆量就来跟我一战,来呀。”“无痕兄,你这是想让我寻死啊,我们白家可有人在平叛军,亲眼看到南宫玉大战沈重,不到五十合就彻底击败了这名震天下的中州剑客”。 第十八名顾同与欧阳春秋交好,听白如雪说道这,他顺势劝解感觉心事重重的欧阳春秋道“春秋兄弟,你少年成名,武功之高是武林公认的,但是这些练出来的武功,不如他们有实际的成绩,南宫玉之所以能排名第一,在于人家有确确实实拿的出手的实战例子,五十回合击败沈重总比我们会这个,会那个的有说服力,仅此而已。”欧阳春秋见话递到了自己,只好开口说道“各位兄弟,包括此次参会的武林人士都误解我了,我确实有点闹心,但不是因为南宫玉常虎这些人排在我的前面,我是对所谓的世家和大门大派有些看法。出身在世家确实比普通人容易得到培养和占有更多的资源,但,唉,那是以付出自由为代价的。老祖宗创立武术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要在战场上厮杀啊,别忘了武字是带着戈的,我们练武的年轻人谁不想驰骋疆场建功立业呢?不瞒各位,平叛战争刚开始,我就向族中请求参加平叛军,可族中怎么说,什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了,什么这个不确定了,那个不确定了,等等等,死死的把我扣在族中,都是亲人,都是长辈,我一十六岁的少年能怎么着?做乖孩子了,凌空六击,飞花摘月,哈哈。人家南宫玉常虎孤身一人,没有家族的栽培,没有家族的看护,但人家能做自己的主啊,一刀一枪从死人堆里拼出的显赫名声,我凭什么嫉妒人家,凭什么不服气呢?不过,因为纯粹的武术痴迷,我当然非常期待着与南宫玉常虎一战了。”他的一番说辞,好几个人心里说“你要第一你就不这么想了”,不过他关于世家和大门派的说法得到了在坐的几乎所有人的赞同,腼腆的唐秋叶都忍不住说道“春秋哥说的极是,我也曾要求从军,被族中长者斥为不务正业,唉。”“谁说不是呢?”“嘿,我还让老头子揍了一顿呢找谁说理去”场上响起了一片应和之声。柳飞絮有点激动的说道“再有战争,我必定第一个冲上战场,谁拦着我,我先跟谁拼命,醉卧沙场,想想都振奋。” 听他这么一说,秋意赶忙说道“你们啊,真都是富贵之人,一将成名万骨枯听说过没有?作为捕头我虽然没上过战场,可我到过被战火蹂躏的冀州,那真是伏尸遍野,鬼哭狼嚎啊,太惨了。唉,还是天下太平好啊,各位也不用遗憾,这个榜千年了,大部分不还是我们这样的只是光大武学的人吗?许多人要怪,只能怪这届榜的时间正好赶上了一场恶战,所以多了几个杀神罢了。咱们换个话题,昨天大家都在,这个榜公布,不广春秋兄惦记着和南宫玉一战,那位被压了一头的大护法的战意也很大啊。”叶无痕接过话头说道“这个还真是,因为和他几面之缘昨天公布榜的时候我就在他身边。我们世俗之人的精力大都损耗在相互倾轧了,真不如玄门一心啊。不过说到这,各位,五百年了,我们俗世的新秀总算登上了这新秀榜的第一,别管是谁,这可是可贺的一件事啊”“是啊,前一个俗家新秀榜第一韦藤已经是五百年前的事了,而且就这位还成了玄门十二天护法之一,好像也沾着玄门的边呢。” 欧阳春秋听此说又开了言“玄门占据了当今武林半壁江山,他们确实人材多,练武的环境好,心性也好,甚至武林中已经公认“天下武林玄门为首,莫与相争”,所以此次终于让俗家武道人士独占鳌头,我承认有嫉妒,但同时我更认为这是激励。另外,说起玄门并不像你们说的那么铁板一块,尤其其中有一大势力一直想建立一个玄俗一体的玄国,韦藤能当玄门十二天护法就是因为五百年前他帮助玄门阻止了这个势力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叛乱。”“春秋兄知识面真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秘辛。天下太平很好,上战场杀敌不现实,不过怎么着我们都是年轻人也不能关起门来傻练,还是应该多行走于江湖,多了解了解外面的世界。”“所言极是,今天听大家的一番议论,我发觉自己太封闭了,对外界好像一无所知。哎,对了,昨天郭老说南宫玉常虎二人因圣命的一个案子不参加此次封闭?秋兄你是刑部四大捕头之一,什么案子啊?他们的事得向你们汇报吧?”秋意听问苦笑道“你太抬举我了,兄弟还真应该多了解了解外面的世界。首先四州统御司是一个比我们刑部官还大的机构,其次南宫玉常虎那个巡察左右使和我们总捕头级相当,我不向人家汇报就不错了。至于他们现在忙乎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可知道他们刚刚忙乎完的一件案子,叫古寺村案,这个案子可不得了,这个案子最先是。。。”听了秋意绘声绘色的描述,桌旁这些青年精英们无不深感惊异,那刚刚二十二岁的唐秋叶甚至大张着嘴,就连欧阳春秋也无法掩饰脸上的震惊表情,这不奇怪,他们皆出身在名门望族平和之地,甚至连鬼怪妖邪的概念都没有,是真想不到这些书本上的东西原本就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世上的。好一会柳飞絮来了一句“要不人家第一,人家都不跟人打了,已经和妖魔鬼怪干起来了。” 第九十七章 玄道新秀 另一个大院中是新秀榜上玄道两家的人士,毕竟是方外之人,整个院里要平和许多,在这上午时光,有些玄道门的子弟在那里低声交流,有些已经雷打不动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功课,无论是读经还是练武一丝不苟,好像完全没被这个荣光的榜上排名所感染,这就体现出玄道两门的厉害了。与俗家的院落一样,这里也有一个分割出来的小院住宿着正榜的高手,不过此时他们并没有聚在一起交谈,而是同大院一样分成了几伙人在那里交流。 在院子东边的一个石桌旁围坐着三人正在轻声交谈着,其中一人说道“护法师弟,昨日我见到场下有一个狸子妖在人群中,不知你发现了没有。”他发问的对象正是那个玄门神童当延空。“师兄,我看到了,这个妖邪是跟着两个人在一起的,而且明显已经被这两个人驯服,那两个人可是不得了啊,有多深有多浅我也无法确认,玄俗不相问,只要不在这洛水寺寻事,人家愿意带个妖怪当宠物,我们还是不要管了。”“师弟说的对,那妖邪明显臣服于那两个,人行善事带个妖怎么了,人行恶事,那个妖不过是个协助罢了。”最先问话之人是延空同是洛水寺的师兄延心,桌边的第三人是排名第十六名的玄门另一年轻护法明睿,这时他开口说道“唉,今年的新秀榜竟然让俗家夺了鳌头,还真有点不适应啊,不过,这南宫玉,这几年我这个玄门僧人的耳朵里都灌满了他的名字,还真想见见他。玄门也有亲疏,我们三人交好多年,跟你俩说一个秘闻:就在前段时间,在冀州曲山寺外宝行师叔跟南宫玉战了一场,败了。”这一消息立即震惊了桌边的二位玄门才俊,延空眼睛冒着兴奋的光说道“宝行这个玄门败类,让我遇到我也会狠狠惩戒他。想那南宫玉曾击败过中州剑客沈重,这回又击败宝行,真是让我越来越期待与其一战了。哎呀,到底是谁规定的不允许正榜间互相挑战的,不行,过几天我得和教宗和住持说,我到冀州找他去。”延心明睿都知道这个玄门神童平时敏锐聪慧可称智达,可是会时不时的犯武痴的毛病,碰到心仪的对手非死缠烂打的跟人家切磋不可,看来这又犯病了,二人赶忙相劝,费劲巴拉的转移着话题。 他们的侧前方的一个石桌旁坐着两位年轻的道人,最瞩目的是一位年轻的道姑,这位就是新秀榜上高居第三的蜀山派的冷月了,这冷月仔细看长得极美,只是可能是一心向道吧,总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这种清冷加上略显单薄的身形好像更有一种出尘的感觉,他的对面是清一门的司琴,一个高瘦面相平凡的青年道人。如今天下,青门虽然式微,但仍然是一股不可小窥的势力,只是自从千年前败于玄门之后,越发展越讲究自悟自修,也越来越远离尘世,他们不但不掺和世俗之事,而且就连道观门派都不断的向深山丛林里移动,所以世人有时候不自觉忽略了这个历史长于玄门,千年势弱但仍然能人才辈出的势力。 青门其实门派林立,其中最大的有三个,第一大势力就是司琴所在的青一门,之后蜀山派和宏天门则有点不相上下的感觉。在坐的两位门派间关系一般,不过毕竟都属于青门,面对众多的玄门高手很自然的聚在一起“师妹,这次你能脱颖而出排名第三可喜可贺啊,也算为我们青门挣了脸面”“谢谢师兄,不过也就是一个第三而已”,司琴惊奇的睁大眼睛“哈,看来师兄我低估了师妹的雄心了”,冷月认真得看了一眼司琴说道“师兄,不是我不满意第三,只是,我们道门怎么能为仅仅一个第三而自得呢,我们可是历史最久远的曾经雄霸天下的存在啊”,冷月的话让司琴有些愕然,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特别是玄门高手环伺之下,急忙岔开道“哎,师妹,你知道吗?排名第一的南宫玉的师傅是宏天门的灵冲道长,就是武道尊者灵虚的师弟”,冷月还真不知道这个秘辛“是嘛?他不是平叛军将军吗?”“嗯,他确实不算宏天门的人,他是灵冲道长在冀州时救下的一个孤儿,后来灵冲在小孤山斗恶魔的时候陨落了,那南宫玉就离开了,后来就参加了平叛军”“哦。。。”。 现在已经接近午时时分,房舍乙楼的小团队正人员齐整的站在广场中刚刚立好的几大块木板前面,午时挑战的名单和顺序就要列在这个上面了。南宫玉常虎二人无所谓,可其他人都激动得身子微微颤抖着,说实话即使他们中岁数最大今年已经三十三岁的王兴邦这也是头一次与门派外的人在擂台上在外人的瞩目下比拼,怎么可能不激动呢。 午时的钟声响起,几个僧人鱼贯而出来到了木板的前边将手里的写着名单的红纸一张接着一张的贴在木板上,这个是按照排名的顺序的,二十到三十名内没有一名挑战者,三十到四十开始出现不少挑战者了,看来自视很高的远不止关公子一人,不过当然这里也不乏因为很少出入江湖而籍籍无名的真正高手,挑战三十六名的共有三人,关公子运气不佳未能轮空,所以明日他就得出战另一位挑战者了。这之后四十名到五十名境况与三十到四十类似,有一些挑战者,不过也就是一两场的战斗,看来王兴邦说的那个在差不多的门派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五十名以后的挑战者陡然增多,南宫玉他们小团队中那繁花派的三个姑娘挑战的南宫燕名下有十五六名挑战者,明天三姐妹都有比试要上。越往后人越多是一定的,第一百名的挑战者足足列了两大张纸,近三百人,广今天下午就得进行几十场对战,就这样这个挑战者一定是最后时间才能比试出来的。南宫玉小团队中最倒霉的是王兴邦的四师弟刘遂他挑战八十名的唐冬阳,近百名挑战者中,他被安排在了今天下午就参与比拼。名单公布后不久,许多洛水寺的僧人出现在了广场中,半个时辰后,盘龙壁广场上立起了一百个木板搭就的擂台。 随着钟声敲响,未时到了,新锐榜挑战者赛正式开始了,这个时候南宫玉常虎也都很激动,说他们土包子一点不冤,他们是真没见过这武林的比拼。因为团队里的刘遂虽然今天就比赛但排得很后,得着空闲的几人一个擂台一个擂台的看稀罕,这种挑战赛经常双方势力悬殊,进行得很快,但同时也经常能看到血肉横飞的场面,真的挺过瘾的。满场擂台上惨叫声不断,南宫玉常虎二人如果闭上眼,大有梦回吹角连营的感觉,真真过了一番干瘾。 第九十八章 旗开得胜 “精彩”的场面使时间过得飞快,觉得差不多了,几人赶紧赶到七十号擂台为团队选手刘遂加油助阵。他们过去不久刘遂持刀就上场应战了,他的对手是一名黑脸大汉手持一杆钢鞭,两人站定各施了个礼后,随着主持的洛水寺僧人一声令下,二人立刻战在一处,南宫玉看了几眼感觉要麻烦了,倒不是刘遂一定输,而是二人路数一样都是快攻,这一点他二人上场时就猜到了,原因是他特意看了几场这八十名其他挑战者的比赛发现基本都是这个路子,这侧面说明那排名八十的主应该是一位力量强出手慢的人,这些挑战的都希望能通过一通猛攻在对方未集聚力量前打到或干掉对方。路数一样没问题,危险在于这二人功夫相当,即使一方获胜恐怕也得带伤,场上的刘遂恐怕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但不惧而是寻隙行险,假装力有不殆,跌撞的往后退了一步,那大汉看他势弱想一举取得胜利,于是卯足了劲一鞭挥出,这鞭力量大距离就拉长了,刘遂见机会来了,竟一矮身生生从鞭下钻过,手里的刀也不偏不斜的放在了大汉的脖颈之上,但没有进一步砍下去,大汉低头看看颈部的刀头,叹了口气,往后一退恭恭敬敬的给刘遂行了个礼,然后冲洛水寺僧人说道“我输了”话比转身而去。这一战,南宫玉对这个风岭派的刘遂印象很好,刀停在对方要害可比顺势砍下去难多了,能选择增加难度但结果平和的获胜方式,说明这刘遂内心非常善良,那个大汉的应对也没毛病,这么说大夏武林还很不错的吗。 这个开门红让临时拼凑的乙房团十分振奋,都是年轻人,好几个都忍不住跳着脚的欢呼,王兴邦和那个三师弟二人更是蹿上擂台把刘遂抬了下来,众人围着又是一阵欢呼,这对乙房团队来说是一个好兆头。这半天的挑战者赛一直进行到酉时三刻才结束,有的倒霉蛋广这半天就打了两场,总的来说这第一天挑战赛算很平和,多人受伤这是正常现象,不过未发生一起死亡现象算很不错的了。师弟获胜,王兴邦高兴又请大家喝酒,其他人可有点不好意思了,纷纷要求负责明天的吃喝,经过一番竞争祁连派三兄弟取得了明天请酒的权利,其他人则按顺序把这几天的晚饭全都定了下来,南宫玉常虎这俩苦孩子挺乐呵,长见识,看热闹,还能蹭好几天丰盛的晚饭。 明天除他们两位看客外其他人都有比试,所以这顿酒进行的时间并不长,回屋后,关公子非拉着南宫玉出去谈事情,一脸蒙b的南宫玉被这个关公子拉着走出了很远终于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这关公子才停了下来,一脸凝重的对南宫玉说道“于兄,我觉得你是一个见识很不错的人,所以我有一个非常困惑的问题能请你帮我决断吗?.”他这么一说南宫玉琢磨别是问怎么追那繁花派三姐妹的事吧,实话说自己这方面完完全全是个雏。关公子并没等他许可就把问题问了出来”于兄,你知道我江湖贺号是刀剑震苏州,无论刀还是剑我的功夫都不错,可明天比试我是用刀呢?还是用剑呢?”听是这个问题南宫玉放松了下来,怎么说自己这方面还算在行,“这样,关兄,反正这里也没人,不怕别人偷窥,你能舞一段剑让我见识见识吗?”关公子很爽快,回答了一声好,解下腰间的宝剑就挥舞起来了,挥了一会后南宫玉就只剩下苦笑了,这帮江湖骗子太坑人了,这剑耍得一点章法都没有,只是在那里左挥右挥前刺后砍的折腾,他这一没词,那关公子可就练起来没完了,耍了小半个时辰劲头还很足,这么说这些骗子也不是一无是处,经过他们培养关公子强了身健了体,起码得了个好体格子。赶忙止住了关公子继续耍下去,南宫玉“诚恳”的说道“关兄,别的不说,我发现你气力足耐力好,刀总是比剑硬也重,所以我觉得你明天比试还是使刀比较好,更容易突出你的优势。”“于兄确实见识非凡,师傅从小就让我挥刀挥剑,有时候一天挥好几个时辰,师傅和武林同道都夸我力气大,耐力足,好!明天我就使刀与那对手大战三百回合。”做了决定一脸轻视的关公子和苦着脸的南宫玉回到了乙四房,关公子沾枕头就着,倒是南宫玉挺忧虑的,后来一琢磨,自己只要盯紧点保这关公子命应该还是能做到,随后也沉沉睡去。 天还很早,乙房的人们就纷纷起来了,这是武林盛会的第三天,也是挑战者比赛全面铺开的一天,乙房参与挑战的当然个个有比赛,而且很多人如果能够胜利,今天还得比第二轮,这个确实强度很大,而且还不太公平,原因是你第一场获胜不说,还不能伤筋动骨,不然带着重伤上场有什么意义,明显不合理但也没办法,谁让大夏武林已经把这个新秀榜当成武林人士和门派身价的平定标准了呢,都想着一步登天,参与的人越来越多,如果追求合理合适,那拉长时间到半年都不够使。 这个挑战赛,南宫玉只待了两天就认同了满耳朵听到很一致的看法:三分看武功七分看运气了。早起来也没什么事干,先汇同在一起去吃了早饭,然后回到乙楼,南宫玉常虎两个闲人坐在床上发呆,而其他人则在那里神情紧张的一遍遍回想构思自己的武功出手,努力把自己的最佳状态调整出来。比试是晨时二刻开始,晨时的鈡敲响之时,乙楼团队的人就集合在一起开赴比赛场地了,本就在会场的旁边居住,基本一出院子就算到了,昨天每人已经领了一个号牌,所以众人到场后先奔那个公布着比赛顺序、擂台号以及对阵形式的大木板拥去,拿自己的号牌对比上面的安排,时间稍晚的还能到处溜达溜达,时间在前面的对完以后就赶忙找到自己比试的擂台等在了下方。自愿担当后勤保障工作的二人今天恐怕也会很忙乱,这全面铺开的比赛他们还真无法做到面面俱到。 第九十九章 棋逢对手 晨时二刻,钟声敲响,比试正式开始,又是一个不错的兆头,乙房当先上场的应如潮比较轻松的获胜,而后关大公子提着宝刀越上了擂台开始了今天的比试,他这个三十六名的挑战组只有三个人,有一位幸运轮空,关公子和另一位现在都上了擂台准备比试,这一堆人中他们和关公子最近,同睡一个屋很不得了了,所以南宫玉找了一个很有利的位置紧紧盯着这场比试,不可能帮其比赛,主要是确保关公子别受太大伤害。 关公子对手仿佛他的兄弟,也是一位略胖中等身材的青年,白白净净的,也同样是锦衣华服,兵器是一把大枪。两人相对而立,都挺讲规矩,关公子先抱拳拱手说道“某是苏州松江府人,姓关名淼,江湖贺号刀剑震苏州就是本人。不知对面英雄姓字名谁啊?”,对面那位同样一抱拳说道“关公子请了,我姓田名四海,荆州江陵人,江湖贺号银枪太岁是也。”二人通过名姓,在主持的洛水寺僧人一声令下各自挥舞兵器战在一处,数个回合之后,南宫玉完全放松下来,心说这他么江湖骗子看来还是团伙呢,两位隔着两千里地但仿佛是一位师傅教出来的,使刀使剑使枪使棒,使什么都没有什么卵用,二人只知道瞎砍瞎扎,别管手里拿得什么就在那里乱抡。最奇迹的是二人极其旗鼓相当,速度力量都差不多,兵器撞的叮叮当当,听起来斗得还挺激烈,一会过后二人好像还杀红眼了,乱砍乱扎的劲头不减反增,但章法啥得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个就找着对方的大枪砍,一个就对着对方的大刀扎,仿佛成了兵器间的战争,两个人可有可无了。。。。半个时辰了,谁在旁边看这种胡抡耳听叮叮当当半个时辰,谁都受不了,南宫玉烦的不行,可巧正好虎爷晃晃悠悠的过来了,赶忙叫住他,虎爷看了一眼场上的比拼说道“咋,还没比完呢?”“激烈着呢,哎,那边那个擂台怎么围了那么多人?”见问虎爷眉飞色舞的说道“那是五十八名挑战南宫燕的,好家伙全是美女,香风阵阵呢,不过那三姐妹中已经败了一个了,一会该老三上了,我得赶回去。”“别着,兄弟,这眼看就要结束了,我怕一会有危险,我个不够高,怕够不着救援,正好你来了,你这么伟岸的身躯,伸手就能把那位救出来。这马上就结束,我先去那边看看情况。关公子人不错,托付给你了啊。”说完不等虎爷反应,就急急忙忙的向那边擂台赶去。 虎爷在背后指着南宫玉说道“看看,露了本性了吧,别看平时人五人六的,根里色迷一个。哦,这里快结束了吗?让爷好好瞅瞅这关公子的能耐。”说完他走到除了在那里打蔫的主持比赛的洛水寺僧人外,没有一个旁观者的擂台边“怎么没人看呢?”,南宫玉到了那个挤了好几层人的台子前,看了几眼就感叹到这个确实好,江湖女子健美婀娜,功夫也大都走轻灵路线,双方战在一处仿佛蝴蝶在花丛中穿梭,就和看舞蹈似的,真是香艳的视觉享受,我们南宫大将军是青年男子,不是青年僧人,更不是青年圣人,怎会不被此景所吸引,旁边有人叫了他好几声他才明白过来,急忙侧头观看,眼前正是同楼的繁花派三姐妹,一个对自己微笑,一个显得很沮丧,一个明显有些紧张,”哎呀,是你们呢?怎么要上场啊?”“对的,有些害怕啊。哎,你不是盯着那个关公子呢吗?结束了?赢了吗?”南宫玉爱情方面是门外汉,不过就是他也有点感觉出这老三对那个关公子挺关心的吗,“对。不过一时半会可结束不了,现在换胡兄弟在那里盯着呢。另外,不要害怕,不要紧张,别太把输赢放在心上,这是个非常好的实践机会,只要能把自己的本事完全展示出来,这一趟来得就值。”劝慰了一番,马上就要轮到老三上场了,两个师姐需要找个地方再给师妹整整装,这个很必要,不然在这么一大群色男的注视下,输赢其次,不小心再走了光,那姑娘家人可丢大了。 一会之后老三上场了,与他对阵的是越秀派的一位年轻女弟子,这两位都使剑,通报了名称后就战在了一处,轻灵飘逸,真是赏心悦目,当然南宫玉感觉这些武功路数已经偏了,好多招数纯粹为了好看,真搏命根本一点用没有,正是这一偏见,一些时日以后,他差点被一女子重创,这是后话了。正看得美呢,感觉旁边站了个人,个子还很高,对南宫玉来说不用看也知道是虎爷这个膀大腰圆的主“啊,结束了?”“你觉着呢?”虎爷回答他的话眼睛可没离开擂台“你就损吧,害我在那盯了半天。那两人打根本没危险,都tm魔怔了,全盯着对方的兵器较劲,洛水寺那个僧人都快睡着了。”看了一会,这场结束了,那老三竟然一招险胜,这位跳下台,先是一通乱蹦,然后不知怎么了又趴在师姐的怀里哭了一泡,真感觉取得了什么巨大成就似的。 好半天那老三才平静下来,和两个师姐一起来到南宫玉和常虎身边,二人赶紧对其胜利表示祝贺,老三挺挺激动,说道“感谢你于哥哥,要不是你刚才要我别管输赢,把自己本事展现出来就行的提醒,我不会发挥这么好,刚才师姐都说了我比平时练得都要好。”“和我没关系,主要是你本事大。哈。”“哎”老三发现一旁的常虎了“胡兄”,你不是盯着关公子呢吗?比试结束了?”“没呢,没呢,我就是关心其他人,来看看。”“那好,师姐,于哥哥,胡兄,我一起去为关公子加油吧。”“哎,唉。。。好吧”几个人在老三激动的欢快的东问西问中来到了关公子那个擂台旁,你别说这时候擂台边的人开始增加了,多么烂的比试,只要足够怪异就能吸引人观看,这个擂台已经算怪异了,比了快两个时辰了,别的擂台已经进行了好多轮了,这二位还在那里叮叮当当的磕兵器玩呢,说起来二位体质真不错,南宫玉自问自己这么折腾两个时辰也够呛。又进行了一会,两人也快不行了,关公子虽然有一天挥数个时辰的记录,但两人对磕还是比单练费力的多。这时候整个擂台周围已经围了几百人,南宫玉他们幸亏早来了一会,要不现在根本挤不进来。旁边的议论声传到了南宫玉耳朵里“兄弟破记录了吗?”早破了,四百年前东皇一和郭岁大战了一场,两人武功太接近一直打了一个时辰零一刻上千招才分出胜负。现在这两位已经打了快两时辰了。”“东皇一和郭岁后来都是武道尊者榜上的人物,可这二位。。。哈哈哈。”“管那个呢,再过四百年,人们只会记得这二位打了两个多时辰,武功高低谁还记着啊。”“哈,这也能天下留名,到那说理去。”这时候擂台上的二位也已经惨的不行了,二人几乎匍匐在擂台上,出手已经慢得不得了了,终于那位荆州的哥们手上一软大枪落了地,既然没了兵器只好勉力站直身子向关公子抱拳说道“关兄武功惊为天人,兄弟认输了。” 第一百章 对手 关公子非常激动,他也勉力站起来上前一把抱住田四海说道“兄弟,输赢在其此,能与田兄这么大战一场平生足矣,我能和兄弟结拜成兄弟吗?”田四海也很激动“当然了,正是某家所愿。田某荣昌十五年生人,关兄弟呢?”“我是荣昌十四年生人,那我就称呼你一声弟弟了。”“关兄!”“田弟!”二人几乎同时跪在地上相对着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还真结成了异姓兄弟。反正已经这样了,那位洛水寺僧人生无可恋的待在一旁看二位折腾完,才有气无力的上前宣布了关淼获胜,这场历时两个时辰零一刻的比试结束了,同时挑战比试的一场时间最长的新纪录也诞生了,比原记录大幅度提高了一个时辰。基本已经筋疲力尽的关公子摸索着下了台,别管咋地,被乙楼的几个伙伴簇拥在中间,关公子见几人中有繁花派的老三,立刻红了脸,冲其小声说道“看见了?怎么样?”老三也有些害羞,另外她是真不知道如何夸对方这异于常人的武功,最后只好说道“关哥哥的体力真好。”关淼听心上人夸,虽已力竭,仍勉力挺直了胸膛“哈哈哈,是的是的。”别管闹剧喜剧,随着这场比试结束上午乙楼相关的比试都结束了,六人胜利,三人淘汰,结果还可以。 下午乙楼的其他几位开始出战,王兴邦比他师弟刘遂功夫高不少,今天对战一位梧州的武林人士,速胜。祁连派的三位二胜一负还可以,繁华派运气不佳,上午老二败了,下午老大对上了一位白家年轻女弟子,差距不小,很快就败了下来。林林总总,比试第二天,乙楼九胜六负,还算不错,最令人欣慰的是没有人受严重的伤。武林中人基本都是争强好胜的,但比了就能赢?没人可以保证,想想武林那么多人只不过百人能够上榜,所以来的人都没有必须胜利的包袱,当然一心报仇的祁连派三人和迷之自信的关公子除外,说到底,大家就是来见见市面,长长阅历,同时看看自己的水平在江湖中是什么斤两。所以这天晚上乙楼的酒宴还是充满了欢快气氛,当然这也得感谢关公子,为什么那就不说了。 比试第三天,经过一、二轮的筛选,基本淘汰了弱手,剩下都是一些功夫不错的武林人士了,所以这天的比试也就激烈多了,同时也凶险多了。挑战者比试最后一天才是各排名决出挑战人的比拼,因为榜上三十六名的挑战者只有三个人,所以昨天获胜了的关公子又得了一天的空闲,这一天他基本都黏在了繁花门老三的身边,这一天恶战连连,许多行为也有些变味,出现了为让自己人胜出,拼死对决组中高手的现象,有一些这样做的人明显为维护排行榜上的人,自己败定了仍然死缠烂打让组中高手带上伤,乙楼团队也出现了这个现象,祁连派三兄弟,昨天败了一个但也拼伤了人家,今天更明显,他们组有一个徽州来的高挑汉子武功很高,祁连派老大邹金田下午对上了,十几招后邹老大败局已定,但这位确发了疯,猛冲猛打,被对方一剑扎人肩部后竟然捏住对方兵器,挺刀向对方砍去,对方真没想到他在这擂台比试中使用两败俱伤的打法,虽尽力躲闪还是被劈在了大腿上,见伤了对方后,已经浑身浴血的邹老大才认了输,那位被伤了大腿的徽州剑客指着邹老大鼻子破口大骂,邹老大也不还嘴低着头带着满身伤匆匆离开,那位徽州高手的亲枝故友气不过围着邹老大不让离开,虎爷赶忙上前解围“已经认输了,你们还想怎么得,擂台上打可以,下面争斗可就是挑战郭大侠几位高手以及玄门祖庭的威严,你们可胆子不小啊。”这些人也就是气愤不过,又不是什么豪门大派,真这么众目睽睽下私斗,他们可不敢,而且拦着的这位太tm雄壮了,恐怕自己惹不起,所以污言垢语的骂了几句也就散了。邹老大这么干,南宫玉明白为什么,这祁连派是拼了命也要得到一个挑战人的资格,从而能对阵那位门派的大仇人杜阳,可是。。。南宫玉真的很疑惑。 这一天战后,乙楼有四人杀入了挑战者决赛,这很不简单了,这四个人分别是王兴邦,我们的关大公子,祁连派邹家老二,还有繁花派那个老三,受我们关公子运气所托,这老三竟然发挥比昨天还好,一举战胜了一位唐家的女弟子进入了五十八名挑战者决赛。不过今天乙楼败下阵来的这些人可就惨了,几乎都带着很重的伤,邹老大不说了,伤最重的是刘遂,他这次又想行险取胜,可惜人家比他武功高不少呢,虽拼命躲过了人家对他颈部的一剑,但是对方招式一变又奔向了倒在地上的他的心脏,得亏他在台边,被一直守着的南宫玉闪电般的推了一把,躲过了心脏,但腹部挨了一剑,命虽保住了,但也进了洛水寺的医所,整个会议结束前是肯定出不来了。这夜的情绪就不是很佳了,也就凑了七八个人草草吃了个饭就都休息了,本来应该事不关己的南宫玉当晚不知道为什么也心事重重,可能是觉得几人耗了几天了,正事一点没干,相关信息也没着落,有点发愁啦。 再忧再愁也无法阻挡时光的步伐,挑战者赛的最后一天随着太阳的升起开始了,极端事务可以让人迅速成长,仅仅几天,乙楼的这些人就已从早早穿戴整齐等待新一天的太阳升起转变成踩着点起床吃饭比试快开始了才晃悠到场地了。比试是选择从挑战的人排名从高到低排列的,这个算比试的决赛了所以只开了十个擂台,基本六轮结束,关公子挑战的是排名第三十六位的,所以妥妥的第一轮开战,乙楼能动的所有人簇拥着他来到了被分配的三号擂台,擂台前早有一人已等候多时,这人就是关公子擂台结拜的兄弟与他一起创立了挑战比赛时间最长记录的田四海,二人不打不相识真情实意,关公子见到他赶忙从人群中挤出来同擂台边奔过来的田四海紧紧抱在一起,嘴里埋怨道“四海兄弟,这两天我一直找你,你去那里了?”田四海抱歉到“关哥,我当然也想和你喝两杯,再交流交流武学,只是我这次来是以家族洛水生意的名义来的,有些俗事不得不处理一下,所以这两天我在洛水城。不过今天不同,我这个当兄弟的,即使有天大的事,也得赶来给哥哥助威,顺便见证哥哥在武林扬名。”“兄弟!”“哥哥!”看来这战斗友谊还真的挺深,两人续了一番旧后,这田四海就开始给关淼随后的对战出注意,二人在台子下比比划划的十分认真。别管怎么的,关公子真的红了,这个擂台前的看客特异的多,很多人簇拥在他的周围,指指点点的,打招呼的。。。这无形中把那个一直没上场的对手冷落了,那人就一人孤零零的战在擂台的对面边上。 第一百零一章 速败 南宫玉望向那人,见此人三十来岁的年龄,身材瘦消干练,中等身高,站姿一丝不苟,面无表情,只这么一看就知道关公子今天输定了,南宫玉虽只在这个武林盛会中待了几天,他已经总结出了排名挑战者的人员构成,其中不了解王兴邦所说的那些排行榜潜规则去挑战高排名的人只有两类,一类就是关公子这种根本不了解武林的生瓜蛋,另一类就是封闭在某处的苦练之辈,他们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练祖辈功。前一种是笑话,后一种可确实有藏龙卧虎之辈,恐怕先祖们当年创立这个挑战环节就是为了挖掘这些隐士一样的高手的吧。 痴于武,会感受到它的博大,体现在外就是坐卧行走的庄重,对面的这位只这么一站就表现的非常充分。另外,这些人非常厌烦那些有俩钱练武玩的富家公子,所以今天关公子不但必输,恐怕还挺危险,当然南宫玉清楚关公子和那个田四海虽都是富家公子,但他们确实没有把练武当做娱乐,什么样的人也不会觉得一天挥好几个时辰的剑是娱乐,他们武功可笑是因为遇到武林骗子了,谁让他们容易成为骗子的目标呢,骗个穷人子弟有什么意义。不过这个也没法解释给对面这位仁兄听,别无他法做好保护吧,这拜托给了身高臂长的虎爷。 本就闹哄哄的三号台更加热闹起来,因为比试就要开始了,关公子结束和田四海的探讨,并向乙楼的兄弟姐妹,特别是繁花派老三施了个礼,然后非常豪迈的一步蹦上了擂台,对早一步已经稳稳站在台上的那位瘦消仁兄非常潇洒的拱手施了一礼,并开言道“本人苏州人士,姓关名淼,因为我在刀剑上都有所成就,前天比赛我用的刀,今天我将用剑向仁兄讨教一二,请了。”那人并没有和他说话的欲望,勉强还了一礼,回道“滨州谭五”就住嘴不言。洛水寺僧人有点发怯的看了一眼关公子发出了比试开始的命令,关公子信心满满的一剑向对方刺去,那谭五根本没理他那一剑,身子微微晃动一剑狠狠的刺向关公子,关公子惊异的道“我。。。”那意思我这招还没完呢,你怎么就动手了,之所以话语中断幸好不是被人家穿胸而过的原因,而是被虎爷从台外伸出的大手拽的飞了起来,虎爷一把把关公子拽下台的同时,把写着关淼的名牌扔到了台上并说道“认输!”武林盛会没有最快结束记录,如果有关公子恐怕又能占有一项。 被拽下台的关公子并不服气,他很恼怒虎爷把他拽下了擂台,而谭五确被惊呆在台上,他是武痴,自己刚才看似平平的一剑几乎蕴含了自己的所有力道,是自己所能刺出的最稳最快的一剑,但这确被台下的那位身材高大之人拽着一个一百多斤的人避过,这在速度和力量上是多么惊人的一个存在啊。三号擂台下围着的想看稀罕的闲人们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比试就结束了,只好哄笑着谩骂着散去了,瞬间本来最热闹的三号擂台前就剩下了乙楼这些人,这些人现在都看着常虎,关公子和田四海这俩活宝的眼神是恼怒和埋怨,而其他人则是敬畏和疑惑,敬畏是因为刚才的出手所展现的力量和速度绝对非己所敌,疑惑则是凭这位胡兄弟显现的武功完全有资格在任何挑战组里胜出,为什么不参加呢? 不管带着何种情绪,比试仍需要继续进行,下一轮就轮到繁花派小师妹鈡彩萍出场了,很遗憾昨天她已经发挥出了她最好的表现了,今天无法进一步提高了,无法进一步提高就只好败给了比她强很多的凌云剑派的一位女弟子,而且胳膊还被对方划破了,这下关公子也顾不得生闷气了,满脸惊慌的赶过来帮助包扎,满眼都是关切之情。乙楼连败两场,第三场有团长王兴邦上场,他的对手是一名黄脸精壮汉子,两人武功不同的路数太一样了,不但都是快攻快打,而且你来我往的玩惊险招数,最后黄脸汉子一招胜出,不过两人全弄了一身伤,唉,那个排第七十三位的白如云基本高枕无忧了。王兴邦看来真是他外表显现的那个豁达之人,败了后并没有什么特别沮丧,按他说的这最后一战打得痛快,这就够了,他早已经败下阵的那个师弟赶忙上前搀扶着他去看伤,风岭派的战斗这也算全部结束了。乙楼唯一的胜利者是祁连派邹家老二,昨天那位战胜邹家老大的徽州剑客虽然来到擂台上了,但腿上的伤不轻,勉力了半天终无法出战,只好含泪放弃了比试,这样邹家老二取得了向他们的仇人杜阳挑战的资格,乙楼唯一一个。南宫玉若有所思。 到这日申时左右挑战者决战就基本结束了,南宫玉看了看那些挑战者,感觉确实太残酷了,这些人中一半以上都带着伤,可以预见明天能挑战成功的必然寥寥无几。这天晚上说好的酒宴没能进行,原因基本都败了,总不会情绪太高,而且大部分还带着伤,更不要说还有几人都住进了洛水寺医所,唯一获胜的邹家老二,不但没有喜悦,怎么看怎么有一种决然的意思。既然没酒宴,那就到大饭堂去吃饭,问了一圈人结果个个没胃口,只有南宫玉他们二个闲人去饭堂吃了饭。吃完二人在洛水寺龙麟壁广场周边转了转,感觉没啥趣味就回了屋。结果进屋发现有两人正等着他们呢,谁啊,一位是同屋的关公子另一位是关公子新拜的弟弟,这二位明显气咻咻的,二人一进屋,他们就上前来到虎爷的面前质问道“胡兄,我是把你当朋友的,但今天你为什么把我弄下擂台输了比试?”田四海也跟着说道“对呀,你是不是认识那个谭五,故意帮他?”虎爷被这个问题差点气乐了,没想到自己救了这混小子的命,还被人怀疑帮助对手,唉,这也就是虎爷知道这关公子是个憨直的人,要不早暴走了。 第一百零二章 你很强吗? 虎爷稳了稳情绪,以最大的耐心说道“你这两天就没看人家别人比试吗?是你俩那种打法吗?”关公子想了想说道“嗯,他们就是速度快一些,可我力气大能磕飞他们的兵器,而且你也见到了我耐力好,只要打得久了,我就能赢?”听他这么说,虎爷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好了,”力气大?’虎爷回身从床铺旁把这几天一直没带身上的鬼面拿起来了,抽出刀舞了个刀花,然后翻转刀身交给关公子“来你耍耍我的刀”,关公子惊异的看着这把小半拉门扇般大小的大刀,本想单手去拿,想了想实在没把握,最后双手握住刀柄,看他握住虎爷就撒了手,这回好,关公子双手握着刀柄使出了浑身的力量青筋都爆出来了才颤颤巍巍的没让刀头落了地,舞是绝对舞不起来了,就这姿势他也待不了多久,虎也嘿嘿冷笑了两声,捏刀背就轻轻一拽就把刀拿了回来,随手耍了两下把刀入了鞘顺手放在床边然后又说了一句“力气大?”“我。。。”关公子有些二但可不傻,他知道眼前这个伟岸身材的主可了不得,就力气来说自己在人家面前仿佛儿童,“可是。。。”还可是呢?南宫玉都看不下去了,心说这关公子人还算不错,别让他再一直糊里糊涂下去了,他开言道“关公子,你知道今天胡公子不把你拉下擂台会是什么结果吗?”说完本离着关公子还有七八尺的距离,瞬间就贴在关公子的身前不到一尺的地方,手里一本卷成筒的书不偏不倚的顶在了关公子胸前,关公子被赫得呆立在那里“胡公子不拉你,对方那把剑就已经插进你的胸口了,胸口被剑插穿后你还有力气吗?你还能展现你的耐力吗?”在虎爷的力和南宫玉的速度双重震撼下,关公子逐渐明白过来了“原来自己的力气并不大,原来速度快可以瞬间要了自己的命,没有力量又没有速度,原来自己的武功很差劲。” 上边说了他不傻,只是被骗子骗了,只是没有见过真正的武功,只是在见识了外面的世界之后,不愿敲碎那用虚妄的自傲为壳包装的梦。。。关公子沉默下来,一边的田四海也明白了,他仍抱着希望问道“你们二位武功高强我们服气,只是我们不如你们就是我们武功很普通吗?也不如”他用手向外划了一圈“他们吗?”既然谈开了,南宫玉也不想再迷惑他们了,挺冷酷的说道“起码大部分不如。”田四海也泄了气,他又问了一句“我们的老师?”“都是江湖骗子。””唉,那我们怎么办?”“哎,也别气馁啊,你们都是二十刚出头还年轻,想练真正的武功还来得及,只有你们找一个名师好好学习还是有希望的。”眼光本已经暗淡了田四海突然又来了精神“你们武功不错,要不我们拜你们为师学武功吧。”他这么一说傍边的本来已经蔫头耷拉脑的关公子眼神也亮了起来,南宫玉一听我靠这可不成,二人本来就正抓瞎呢,再粘上这两个二百五富家公子可受不了,赶忙回答到“别,别,我们是朋友,不好变成师徒,再说我们俩也是野路子出身,根本不会教人。还有关公子知道我们是捕快,成天在外办案根本没有时间。哎,对了,你们要想学严谨的武功我到觉得有一个人很合适。”关公子和田四海同时问道“谁呀?”“就是今天与关公子比试那个谭五,虽然他只出了一着,但我发现他武功非常严谨扎实,明显是经过非常系统训练出来的武功。你们知道不是武功高就是好老师,真正的好老师必须是自身就是通过系统训练成长起来的人,而那个谭五就是这样的人。我跟你们说这样的好老师非常难得,无论他明天胜或者败,如果能请到他来教授你们武功,你们还有机会进入真正的武道世界。”好一个南宫玉一把就把锅甩给了只见过一面没有任何接触的谭五身上,不过他也不是瞎说,这两位现在需要的确实应该是一位严谨到刻板和受过系统训练的老师,乙楼没有这样的人,而南宫玉今天的一番观察他给谭五的评语正是这两点。 讲道理从来就是居高临下的一件事情,关公子和田四海这二位单纯的富家公子已经臣服于南宫玉和虎爷的武功,那么南宫玉说的就能完全听的进去,这二位谢了南宫玉就开始热烈的讨论如何拜师那个谭五的事,南宫玉听了听还是觉得二位不着四六,于是又忍不住插言道“二位,二位,可不能现在就去找那位谭五,人家现在在准备明后两天的比试,你们过去人家会认为是骚扰,不会给你们好脸色。另外,我得说拜师这个事一要讲方法,你们怎么得也要从侧面去了解一下这个谭五的出身情况,我推测他是散户或来自小门派,但也只是我推测,你们正好也可以利用这两天时间了解一下,二要讲诚心,怎么做你们看着来。三要讲运气,这么说吧他如果挑战成功,你们拜师基本没戏,而失败了你们的机会来了,不过就是上面说的,你们的诚心表现出来,他挑战成功眼高于顶很难看到,挑战失败,头低下来,容易看到你们的诚心。”条条是道,武功高,见识高,二位富家公子看南宫玉的眼光已经充满了崇拜了,偶像的人设已经立起来了。 武道大会的第六天,前几天的喧嚣和杂乱无章的气氛过去了,整个龙麟壁广场充满了一种萧杀的气氛,从这天开始那些两个多时辰对敲兵器以及抱在一起满擂台乱滚的闹战、二人打着打着上来一群人厮打的混战和强弱分明的速战基本不会有了,真正高手间的对战开始了。龙麟广场周边居住的上千名的武林人士绝大多数都是失败者,但无论多么痛苦的失败都已经随着昨夜而逝去了,今天他们又都兴奋起来,因为观摩高手间的比试是每一个武道人士向往的,乙楼也不例外,今天一早南宫玉发觉人们的情绪基本都恢复了,败了就败了能怎么着,作为武林人士得有这个胸襟,老子上台比了这就足够了,何况能见识到高手间的比拼是长本事的事,还能回去吹几年牛呢。所以虽然大多数人都缠着绷带,还有拄着拐的,但笑容已经回到脸上,大家又聚在一起吃早饭,当然少不了推测谁能够挑战成功这样的话题,况且乙楼还有一位脱颖而出参加挑战的人呢,不过邹老二的情绪让南宫玉感到十分不安,总感觉这位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第一百零三章 死战 比试像前几天一样在辰时二刻开战,挑战由低到高开始,每轮五战,两天进行完。约在晨时时分,一声钟响,在郭重山等三位主席的带领下,天下武道新秀榜副榜的八十名新秀鱼贯进入龙麟广场,郭重山三人在台上就坐,上榜高手则在刻有他们名字的壁前站立。乙楼能动的早已到了广场,现在他们簇拥着邹家老二,等待着比试。晨时二刻,郭重山站起来简单的对上榜和挑战的武林后辈进行了一番鼓励并又强调了一遍规则,然后就大声宣布了挑战比试正式开始。 第一轮是一百名到九十六的比试,还真让那些上榜的高手们猜对了,最轻松的就是那个榜尾的马青,不到二十个照面就取得了胜利,不过其他的也就是有惊无险,南公玉发现人家能上榜的确实有两把刷子,挑战赛很突出的人,与人家一比较还是有很大差距的,首先名师高徒,名师这一块普通小门派和武林散户无法和人家大门大派相提并论的,再一个大门大派都有自己独到的人材培养体系,所以这些门派出来的子弟起码在体质和人体机能的充分发挥上远胜其他武道人士,当然这得除了南宫玉常虎这样的天天用生死野蛮催化起来的人。 第一轮结束榜上人全部获胜,第二轮九十五名到九十一名比试也马上要开始了,邹家老二对阵的杜阳排名九十一,所以乙楼唯一的挑战者就要上场了,临上场的一刻邹家三兄弟有意与乙楼其他人拉开了一些距离,三人聚在一处说着什么,一直特别注意他们的南宫玉隐隐约约看到邹家老二服用了什么东西,然后和两个兄弟拥抱了一番后,决然跳上了擂台,这时候杜阳也从龙麟壁处走了过来,他阴着脸看着台上台下的邹家三兄弟,本身他入金风楼不是特别光彩的事,所以他也没有开言,只是眼光变得极其恶毒起来。 一声钟响第二轮挑战开始,邹家老二和杜阳从开始比试就下得是死手,每一招都是索命的态势,双方只打了三、五招南宫玉就明白这邹家老二根本不是杜阳的对手。只是杜阳有些忌惮他那些完全是拼命的招式才没有速胜,又进行了几招邹家老二已经满身浴血,眼看拼命都无法避免失败的命运的时候,形式突然发生了逆转,恐怕是南宫玉比试前看到的邹家老二服食的东西开始发挥作用了,只见邹家老二痛苦的甩着头两眼变得血红,同时身上的肌肉爆裂起来,一根根青筋凸起在裸露在外边几处肌体上,随着这些身体变化邹家老二的出手力量和速度倍增,他在台上嚎叫着冲向杜阳,这突然的变化令杜阳措手不及,巨大的进攻优势顿时变为手忙脚乱的防守,好在邹家老二虽然速度和力量暴涨,但攻击毫无章法,只是红着眼冲着杜阳猛砍。杜阳确实练武的天才,在忙乱中肩部挨了一剑后到清醒过来了,他觉察出虽然邹家老二现在表现出的速度和力量远超自己但出手无章法而且脑子反应慢,立刻调整策略把自己的轻功发挥极致,转着圈的在其身边游走,寻隙出剑攻击。这战术很对路,没一会邹家老二身上就伤痕累累了,但令杜阳没想到的是对方仿佛没有痛觉,虽然满身是伤但浑然不觉,体力和速度一点没有下降,仍死命的轮着宝剑乱砍。又战了一会,杜阳有些吃不消,原因是他采用的高度专注灵活的游走战术非常消耗体力,他知道如果自己的速度慢下来仍变成被动防守,那么这场比试必败无异,看来只能行险了,想到此,他向左游走带动着邹家老二扑向自己,待其去势已成的时候突然凌空回转,手中的剑不偏不斜的扎进了对方的腹部,这一招诡异飘逸极其完美,但可惜这令普通人立刻倒地的一击竟然丝毫没有影响到对方的动作,邹家老二半转身闪电般的用手抓住了剑刃,狂吼一声用力回拽,剑更深的进入的他的腹部同时把握着剑的杜阳也拉仅到自己身前,与此同时,另一只手里的剑狠狠的送人杜阳的胸膛。这血腥一战让擂台周围寂静无声,其他台子上的打斗全都停了下来望向这里。直到最后,邹家老二攥着剑刃的手也没有松开,杜阳也没有,两个人贴的很近,身体都被对方的剑扎穿了,杜阳是带着满脸惊愕死去的,而邹老二则是仿佛突然又清醒过来似的扭头冲台下已经满脸是泪的两兄弟笑了笑后才闭上眼睛。 主持的洛水寺僧人飞身来到两人身旁,一番探视后,他站起身来向远处台上已站起身关注的望向这里的郭重阳等三个主榜人摇了摇头。这一战令整个龙麟壁广场上的人都沉默下来,一会郭重阳等三位主榜人从台上下来来到这个有两具贴在一起的死尸的擂台,他们这种老江湖看个大概基本就能猜出十之七八,点手把金风楼的带队者叫了过来,一番相问之后,他叹了口起,宣布道“这个比试是武功高低的较量,不是生死搏斗,所以第九十一名挑战比试,胜利者是杜阳,虽然他死了,榜上仍然会是他的名字。我们无法阻止,但及不赞同在挑战赛上寻仇。”这个结果对各方都已经毫无意义了,所以人们平静的接受了评判,待他们转回台上后,邹氏兄弟和金风楼的人跳上擂台分开了两具尸体,分别抱了下来。邹老大抱着弟弟的尸体和老三木然的径直离开了盘龙广场向西边的一片小树林走去,看那意思想寻个无人之处给兄弟整理一下遗体并奠纪一下。 二人一直到了小树林放下邹老二的尸体之后才发现一直跟着他们的南宫玉。邹老大冲南宫玉一抱拳说道“于兄,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几兄弟想单独呆一会,就不劳你帮忙了。”南宫玉没有说话,慢步来到邹老二的身边仔细看了看现在已经复原显得非常苍白的尸体,然后说道“虽然结果凄惨,你们门派的大仇总算报了。恩怨这个东西,外人没有发言权,所以我不会管这个事。不过,我感兴趣的是过程,实话说我早就感觉你们的武功不足以挑战上榜之人,那个杜阳几年前就能击败你们的师伯,虽然你们没说,基本可以说明他当时的武功就是贵派最高的那个人,这样的人又经过了江湖大门派金风楼的几年重点培养,你们那来的信心能在挑战比试中报仇呢?邹老二上台时我发现他曾经服食了什么东西,而后在比试过程中突然就巨变了野兽般的力量和速度。野兽?这正好触动了我目前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所以我不得不来问清楚这个事。我自我介绍的时候曾经告诉你们我是冀州的一个捕快,当前我寻访的重点就是所有和野兽相关的线索,而且我可以告诉二位这个相关野兽的问题是你们整个祁连派都无法承担的一件天大的事情。我们相识一场,我觉得邹家兄弟重大义是可交的朋友,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平和的据实相告,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做一生的朋友。” 第一百零四章 林道人 他一番话说完,邹家兄弟相互望了望,邹家老大开言道“于兄是如何了解我家老二的情况,这我现在脑子很乱并没琢磨清楚。我们是武林人士,虽然武功不高但也不傻,你和那位胡兄弟虽然只在救人时露了两下功夫,我们也能看出绝对不凡,也绝对不是普通的捕快,所以你说这件事很重要应该就真的很重要了。我们老二身体的变化已经被整个龙麟壁广场上的武林人士目睹了,所以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而且说不定已经有有心人惦记上了。但是其实这个和我们门派没什么关系,也不算我们门派的绝招啊秘籍啊什么的,所以既然于兄想知道,我们就告诉你。 我们家老二上台前服用了一粒兽变丹,我们祁连门就只有这么一粒,而且他其实是一枚绝命丹,是从我爷爷那里传下来的。我爷爷是我们上一代的掌门,被杜阳重伤而死的是我们的师伯,同时也是我们兄弟三人的父亲。我爷爷得到这枚丹药是因为他有一个同乡是一个道士,所在的门派叫天一道,就在我们祁连派的附近,道士叫什么我们不知道,只是我爷爷称他为林道人,据我爷爷说这个林道人比他小几岁,一个村的非常聪明,父母双亡之后很小就进了天一道的道门,之后其实二人就没有什么来往了,谁承想几十年后的一天,这个林道人突然来门派找我爷爷,说他因为得罪了掌门被天一道赶出了门派,他自小入道门在世上根本没有几个熟人,虽然有一位玄门的朋友此前曾力邀他前往,但其被赶出来的时候几乎身无分文,而投奔的那位玄门朋友则远在几千里地外的邢州,所以不得已找到我爷爷这个同乡借一些盘缠,我爷爷是一个非常豪爽的人,陌生人上门求助他都会帮忙,何况这林道士是他自小一起长大的同乡了,所以拿出了不少积蓄给了这个林道士。林道士很感动,就从怀里摸出了一个药丸交给我爷爷并告诉他:这个药丸叫兽变丹,吃了以后能在半个时辰之内具备猛兽般的力量和速度,但不到万万不得以不要服用,因为这个丹药药效过后,服用的人基本上就武功全废,而且命也可能会失去,说白了就是把你以后的力量和生命透支成现在战斗所需,短时间的爆发同时烧坏了你的机体。他对我爷爷说这个丹药交给你是个抵押,并不是让我爷爷服食的,待他找到那位玄门朋友安定下来后,会回来找我爷爷,用重金赎回这枚丹药。我爷爷帮助人不是求汇报的,也没逆着他就留下了这枚丹药。 这之后几十年过去了,那个林道人再没有出现,直到我爷爷病逝。我爷爷临死的时候就把这枚古怪用途的丹药给了我父亲,前几年我父亲被杜阳重伤将死的时候又把它给了我们兄弟。跟你说实话,我父亲死后,祁连派现任掌门我们的师傅受激也大病了一场,门派的两个主心骨一死一病,本就因此事觉得门派无什么希望的门下弟子散了大半,现在的祁连门已经快名存实亡了。父仇门派仇,我们兄弟恨得牙根痒痒,寝食难安,可杜阳原来可是我们的师兄弟,人家什么斤两,我们什么斤两那是一清二楚,按真本事打我们毫无胜算。急的直挠头的我们突然想起了这枚丹药,说实话我们既不知道这个药能否像林道人说的那样产生效果,也不知道药劲过后人变成什么样,但是我们确确实实没有其他任何办法了,只能把所有赌注都压在了这枚很虚无缥缈的丹药上了。金风门我们进不去,正好有这个武道盛会,那就拼死一搏吧。抱着这种想法我们来到这里,虽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唉,老天开眼,仇我们报了,可又失去一位亲人,唉。。。” 听他这么一说,南宫玉很激动,因为虽只只言片语但无论年龄和去邢州找玄门友人等待细节都与红幡女师傅对的上,况且并州血魂教案件中出现的那些‘仙丹’不就是这种丹药吗?难道他们此次追索的那个罪魁祸首就是邹家兄弟说的那个林道人?“你说的这个情况很重要,关于那个林道人以及他原来的门派天一派有什么补充的吗?”邹老大想了想说道“于兄,既然说出来了,我也没有什么隐瞒的。那林道人赠我爷爷药的时候,我们还没出生呢,这个就是那传下来的几句话。而那个天一派虽然说与我们在一个地区,但一方面玄道和我们俗家没有任何来往,再一个我们门派是在城镇里,而那个天一派则是在祁连山的浓密的山林中,说实话具体在那里我都说不清。不过小时候曾听爷爷说过这个天一派是千年前中原某道家大派分裂后远遁到祁连山深处的,而且这个派别的特点是非常善于驱使野兽飞禽,别的就真不知道了。南宫玉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按红幡女的招供,那林道人在祁连山的时候是近百年前的事了,只有三十来岁的邹家兄弟确实可能不了解情况,更何况是一个道家门派的情况。 “邹兄,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了,以后有什么事我再找你。你们下面有什么计划吗?如何处理你二弟的尸体呢?”“唉,那枚药就是我们三兄弟的生死签,谁最后赢得挑战机会谁就服用那个药,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已经抱着战死的决心了的。我是兄长,可我没用无法战胜那个对手,所以老二就。。。洛水离我们那里两千多里地,所以我们实在是无法把他弄回老家了。不过这我们以前已经计划好了,洛水寺为普通百姓开出了一块土地用于安葬亲人,我们打算和管理墓地的僧人好好协商一番,弄一块好点的地方安葬了他,祭奠一番后也就回转门派了。”邹家三兄弟把为父为门派报仇定为了人生目标,现在仇人死了,一个兄弟也死了,门派也名存实亡,所以他们在悲痛的同时夹杂着不知前路如何的迷茫。南宫玉伸手拍了拍邹老大的肩膀说道“虽然我们相识相见不过几日时光,但既然我们组成了一个团体,那么就荣辱与共,祭奠亲人是很私密的事,你们就按照计划办吧。但是,如果说有什么困难,请一定不要忘了我们乙楼团队,我们一定会全力帮助你们的。另外,你们回去后能不能帮助我办一件事,那就是寻访那个天一派,了解这个门派和林道人的所有情况,这么说吧,这可是一件关乎天下的大事,我说不定不久之后会去找你们。如果我没有到,而你们确得到了非常重要的情况,那请你们派人送消息到冀州荣平府四州统御司司隶衙门。记住这个事很大,一定要隐秘,同时注意你们自身的安全。”这南宫玉怎么给人家刚刚失去亲人的两兄弟派开活了?一方面确实需要,另一方面。。。邹老大邹老三本已死灰的目光中又燃起了一丝火焰,人生是需要某个目的和某个责任的,这一点屡次失亲的南宫玉最清楚。 第一百零五章 谭五 别过邹家二兄弟,南宫玉又回到了龙鳞壁广场,随着新一轮比试的开始,整个会场的气氛已经恢复,本就在厮杀,刚才的惨状对看客们来说不过就是一个精彩的话题和点缀罢了。乙楼这帮人现在确确实实是一帮与任何比试结果无关的纯粹的看客了,不去想邹家兄弟的事,团队中的气氛是很轻松的,悲痛是每个人自己的事情,旁人的同情不过是瞬间的片段,比如繁花派三姐妹脸上虽然还带着刚才为邹家老二惨死哭过的泪痕,但现在脸上的表情已经欢快起来,老三看来并不太在乎关公子的武功高低,两人现在走得已经非常近,南宫玉到时正听着她”训斥”关公子“好好看看人家怎么打吧,你和你那田兄弟简直是瞎胡闹”关公子很温顺”是,是,是。不过我们屋的于兄那可是了不得的人,他说我天分极高,基础也很好,只是被江湖败类骗了,现在只要有一个名师指点,我的武功会马上强大起来。而且他已经为我和四海找了一个名师,过几天我就去拜师。哎,我拜师的时候希望你也在。”“我是你什么人啊,你拜师我得在?”“不是,那个,我对洛水不熟,拜师后,我希望你能带我游览一下洛水。。。”老三嗯了一声脸一红没有再说话,而因为姑娘没有拒绝,关公子激动的脸红扑扑的,身子都在微微发抖。。。南宫玉就在二人身后,很惊讶他们的迅速发展,不仅有一些自怨自艾起来,话说回来,我什么时候说你天分很高基础很好了呢? 一天的比试在酉时结束了,除了八十九名挑战成功外,所有挑战者基本上都以明显劣势挑战失败,从众人的反应中,南宫玉知道这个应该是非常正常的结果。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人家别人的比试了,乙楼众人回了房间不久宴席就开始了,田四海列席,当然邹家兄弟没有出现,南宫玉知道他们今夜无论以什么样的形式都会和自己的兄弟一起度过。比试的包袱去掉此次宴席是乙楼最轻松的一次,整个过程中不时有人以调侃自己的失败为大家助兴,当然最欢笑的是我们关公子和田四海二人探讨他们那场大战心路历程,大部分时间二人不是调侃而是认真的在一起研究,这确达到了最高的喜剧效果。这顿酒一直喝到午夜才尽兴散去,人们无忧无虑的回屋沉沉睡去,只有南宫玉在那里回想今天从邹氏兄弟处得到的信息,看来这个林道人八成就是自己所找之人,他当初研制的是使人短时间兽化的药物,然后到达并州恰逢其时的开创血魂教,再之后他去邢州找玄门友人。。。 第二天挑战比试照常进行,乙楼团队仍然一起观战,整体来说大家是兴奋和轻松,不过偶尔也会有失落,比如繁花派三姐妹看到那个在自己挑战组中明显强于他们的凌云派女弟子面对五十八名南宫燕时的惨状,意识到自己的武功面对真正的高手是多么低微。南宫玉也非常关注这个名字与自己很像的娇小秀丽的姑娘,发现其身体非常强健,出剑严谨凌厉,师傅从小修炼自己身体的方法恐怕确有部分来自于南宫世家,而且师傅教授自己的剑术中也有南宫家剑术的影子,名字真是不白叫,自己还真的与这个南宫世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下午时分挑战三十六位七星学院的黄准的谭五上了场,这场比试其实是谭五真正展现自己武功的第一场比试,而且可以说是两天来最精彩的一场比拼,擂台上二人或凌空互击,或贴地对攻,每一招每一式都有特别明确的目的,绝无花哨的展示。谭五的剑法明显只有一套,但招数组合在一起变化无穷,而出身于兼容并蓄的七星学院的黄准的剑法则杂的多,但杂而不乱,信手拈来的招数无一不非常正确的应对。双方每一剑都蓄全力击出,但变招又迅捷无比,所以满场都是二人出剑带来的尖锐风啸,但确很少有兵刃相撞的声音。一百多招过后,二人仍未能分出胜负,黄准心想看来不得不使出七星学院的绝招了,所谓七星学院绝招是学院中那些老学究们研究出来的,他们把一把剑分成十份,经过对大夏各门派公开的剑术研究发现几乎所有着数着眼点都只在剑的前十分之一处,也就是剑尖部分,当然真拼命的时候牙都可以使别说剑身的各部位了,但那不是着数,所以在理论的基础上老学究们创立了学院的三连击绝招,分别是拱月,这个有目的的使用剑柄尾端击打对方,之后是抱月,剑尖顶在对方兵器上以弯曲的剑身撞击对方,再之后就是奔月,利用剑尖绷直的冲击力突击好不容易躲过前两击防守已开的对方。这招式诡异迅捷一气呵成,特别适用黄准当前面临棋逢对手的的时候,所以在双方一次贴地相击,二人跃身而起时,他毫不犹豫的使了出来,谭五身子从地面挺起之时手中的剑被对方带住,非常突兀的对方剑柄向自己打来,他急忙把未完全站起的身子先努力向侧面滑开,将将躲过了对方的剑柄,这时对方的剑一翻又刺来,这时双方距离已经非常接近,他只好用剑身去挡对方的剑尖,这正是对方逼迫的也是第二招抱月需要的应对,黄准剑尖顶在对方剑身之时,用力将剑弯曲起来,刚才注于剑柄的力道游走到了剑腹,整个剑瞬间宛如一把大弓,谭五身子稍滞,正好被宛如弓背的剑身撞在胸前,这是黄准的蓄势所击,所以谭五蹬蹬向后倒退了数步才勉强站直了身子,但也不免一口鲜血喷出,高手对决这个样子了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黄准停止了攻击手中的剑下垂静静的站在台侧,谭五则缓了缓劲,摇了摇头,然后抱拳对黄准说道“在下输了。”说完挽剑入鞘扭头下了擂台,径直向场外走去,周围围观的人急忙让开一条路,谭五身子挺的仍很直,但背影给人以十分落寞的感觉,这种以武为生命的封闭环境中的苦练之辈,失败意味着生活的无意义。。。台上的黄准愣了一下对已走出一段距离的谭五喊道“谭兄,我想。。。”比试过程中他就想要招募这位与自己剑法相当之人进七星学院,但刚比完,还没准备好措辞,对方就飘然而去了。 黄准获胜,谭五离去,几乎是瞬间完成的事,场下的看客们好半天才完全反应过来,说实话最庆幸的是排行榜上一百到五十名的这些人,在看过刚才比试的他们自认无法战胜这位挑战者,好在绝对够资格榜上留名的人选择了挑战更高的存在。南宫玉也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清醒了他赶紧拽那两个仍痴迷着的关公子和田四海,“还不快去拜师。”这一说二位才清醒过来,赶忙往人群外面挤,谭五离开人们自觉分开让出道路,可挤在台下的人可没义务为这二位闪开道路,好半天俩小子才冲出人群,张目四望,谭五已人去无踪,二位东蹿西跳的找了一番毫无结果,只好垂头丧气的又挤进了人群来到了南宫玉身旁,说实话南宫玉也没有即时反应过来所以也不好说这哥俩只好安慰到“看缘分,别气馁。” 第一百零六章 大会结束 这之后挑战赛继续进行,随后的比试都很精彩,不过结果都是榜上选手取得了胜利,南宫玉觉得此次绝对算不虚此行,既然自己和常虎离开了战争来到了大夏的世俗世界,作为武道中的一份子,以后的工作和生活恐怕都要求自己去必须熟悉这个江湖的世界,并且在功夫上对他也有很大触动,虽然他对所见的绝大多数的招式都有实用性的质疑,但确实丰富了他的见识,书上的东西怎么说也不如人使出来那么鲜活那么直观。 副榜挑战比试算在比较圆满的气氛中结束,除了一开始那场双双毙命的带着恩怨的战斗,其他基本上没出现太血腥的场面,结果也不出意外的以绝大多数榜上之人获胜结束了争斗。这之后就是副榜对正榜的挑战了,南宫玉常虎既然来了当然不回避份内的挑战了,他们找了个理由暂别了乙楼众人,然后到桐骊别院和郭重山他们那里报了一个到,表明了自己仍然不公开出现,但如果遇到挑战一定参加。不过,最后的情况显示他们有些多虑了,不知道是虎爷曾经的宣言“不会比武只会杀人”起了效果了,还是这个副榜挑战正榜就本来就是这个局面,所谓的挑战只有一场,就是排名副榜第一的凌云剑派的莫如挑战正榜最后一名玄门 流沙寺固思,原因嘛,当然是这一名之差可就是两榜之差,南宫玉向王兴邦请教知道这场比试是基本必有的,而副榜挑战正榜其他排名的比试则很少发生,至于原因嘛,南宫玉观看了莫如和固思和尚的比试后就明白了,这一名之差,差距是如此明显。说到莫如,其剑法跟谭五相比,那确实高出许多,谭五虽然招式随手拈来,任意组合,但仍拘泥于招式变换,而莫如已经达到出手已经初步达到随心所欲随想而发,但根本无法战胜固思的原因则就是境界间的差距了,莫如应该是一位初元巅峰的剑客,而固思已经进阶到中成,所以莫如的剑法再凌厉也无法突破莫如构筑在身前构筑的天地之盾,而固思的每一次攻击仿佛有无数个巨手从四面八方向莫如袭来,莫如无论怎么腾跃招式如何诡异都仿佛在固思的掌声起舞,根本没有胜算,所以三十多招后,莫如退后抱拳认输。天下武道大会比试挑战部分也随着这场“表演赛”或者说“教学赛”的结束落下了帷幕。 又等了一刻时间,洛水寺的僧人快速的修改了榜上不多的变动,作为此次盛会第一主持人的郭重山当先站了起来,来到台前的他先郑重宣布了天下武道大会新秀正榜和副榜定榜,然后感谢了一通在场的各位武林人士能够遵循规矩使盛会圆满完成,最后他告诫榜上之人道“大夏七十二州纵横万里,有数万万民众,山川叠嶂,秀水横流,我们这些榜虽饰以天下,但怎么可能尽显其中,无数的能人异士或隐于山林或隐于市井更或隐于朝堂,比如自己位列天下二十大高手,就真的这么以为吗?实际差得远,天下二十大高手不过是天下显眼的二十大高手而已。所以上榜之人可以荣光,但绝不要狂傲,应致力于光大武学,报效国家,报效民众,争取做天下最有用的人之一,这个才是实实在在的荣誉。老夫这些观点与各位新秀共勉。”他话音所落,也意味着热闹了十天的武林盛会正式结束。 当晚,乙楼最后欢聚了一场,除可能已经回转家乡的邹家兄弟外全参加了,包括裹着绷带脸色惨白的刘遂,当然也包括这几天已经加入乙楼的田四海和回归南宫玉身边的隋逢。隋大帅哥在乙楼宴席首次出现当然引起了轰动,尤其是繁花派三姐妹,当然老三钟妹子现在算心有所属只欣赏了几眼但并未出现让关公子尴尬的场景,那两位妹子则无所顾忌了,立刻黏在了隋逢的身边,不过这隋公子根本就不解风情,其实不光她们,这隋逢除了跟南宫玉常虎二人十分亲近外,对其他人基本上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大家边互敬着酒,边一遍遍的强调自己的地址,盼望着以后相互间的走动。来中州兼顾办案的南宫玉几人这一次确确实实增长了见识,但也耽误了十天时间,不论什么原因既然选择入世,这几天的经历总体来说是值得的,但接下来可得进行正事了,所以他们十分真诚的与人生中第一次结交的江湖人物敬酒告别,特别是这些天也算朝夕相处的关公子,关公子听说他们要离开十分不舍,赶忙争取到“别呀,于兄,再待两天吧,我和田兄弟已经打听到了谭五的消息,比赛完那日他就离开洛水寺了,但据说他在洛水还有些事情办所以有可能现在人还在洛水,所以明日她。。。”说到这他指了一下繁华派的老三,然后脸一红改口到“繁华派的几位师姐师妹对洛水熟悉将会和我们结伴一方面寻找谭五,另一方面也见识见识这大夏第二雄城,所以不如于兄三人与我们同游吧。”说完他与田四海以及繁华派三姐妹都热切的看着这三位神秘莫测的高人。 南宫玉可耽误不起功夫陪着这帮不是富家子弟就是门派贵徒们谈情说爱般的瞎逛了,赶忙推辞到“哎呀,谢谢关公子和众位的美意。可是你知道我们是有公事在身的,这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再耽误下去,上官得治我们的罪了。”他这么说关公子有些没词,这时在旁边的田四海挤了过来一抱拳说道“于兄胡兄,我和兄长虽然武功不高见识也差,但我们知道您二位是了不得的人物,你们在中州找什么线索,不知能否跟我说说,我或许能帮上忙。”听他这么说,虎爷先抢白道“谭五你还没找到呢,你咋,帮我们就有办法了?”“胡兄说得没错,单找一个人,我对中州以及洛水都不熟悉,真的很难。不过,我听繁华派的姐妹说你们问到过关于马车的事,那说不定我就能帮上忙了。我们田家几辈子都是经营大车店生意的,这样的店不同于单纯住客的店,需要有较大的场地停放马车,专门的人员来维修维护马车,以及饲料供应等等设施和储备,这么说吧中州、荆州、江州三州的主要城镇的大车店几乎都是我们田家经营的,马车不可能一天到晚的在路上走,只要有投宿,或许就会留下一些线索。所以于兄胡兄如果能够告诉我较详细的情况,说不定我还真能帮上一些忙。” 第一百零七章 异动 他这么一说,南宫玉眼前一亮,找大车店询问本就是他琢磨出的一个思路,但说实话最近的线索恐怕都是近一年前的事了,而且中州有多少家大车店?一家一家搞下去得花多少时间?再说了,人家大车店又与你不熟,如何能全心配合你的工作呢?这下好了,没想到这武功稀松的田公子竟然是控制三个州大车店生意的少东家,这都不是事半功倍,简直是事半功十倍,不但武道盛会的十天时间能补回来,而且恐怕真能得到重要线索。想到这,南宫玉指示常虎隋逢继续和这帮人喝酒,自己把田公子拉到一旁把此次来中州寻访的事详细说了说,当然什么造妖啊这些惊悚的东西没有说,也不必说,这妥妥的首先是一个拐骗儿童的案子。田四海听完很是愤怒“这帮畜生,没说的,于兄,这事我管定了。你说的最大批次的那一回年代太久远了,而且就我了解除非是官面上的,那么多马车他们一定会分批出发,选择不同的府县投宿,不然一定会引起地方震动的。这事不论难易,我明天就通过我们家族的渠道把相关情况交代给三州我们田家的每一家店铺,让他们尽快把相关信息反馈到洛水的这家店铺里,放心好了。”这件公事有些眉目了,南宫玉心情放松了不少,既然这样那就在洛水再多待几天了。 第二日,南宫玉三人,关公子田公子二位阔少以及繁花派三姐妹与乙楼这帮朋友们告别离开了洛水寺住进了位于洛阳东郊的田家的中州总店中的一个小跨院,一番推脱谦让南宫玉三人住在了正房,东房给了繁花派三姐妹,西房则是关系好得不得了几乎形影不离的关田二位把兄弟。田四海没有任何耽搁来到总店后马上动用少东家的权利以最紧急最重要的函封把追寻车队的事交代了下去。都安排妥当了,一行八人结伴前往洛水几个最着名的景点,一方面试图寻找据说仍然在洛阳的谭五,一方面也见识见识洛水的美景和胜景。 距洛阳北部一百多里地的河内府玉阳山上有一处古朴的庄园,一位僧人穿过一道道门户来到靠近崖壁整个庄园最里面的一间大屋中,屋中已经坐着八个人,此人进屋以后落座在好像为他预留的一把空椅子上,见他进来屋中居中坐的一位僧人开口说道“好吧,都到齐了,那么我们说说眼前这件事吧。”说完他扫视了一圈周边的几个人。这个地方应该是屋中这些人比较放松的地方,所以他们并没有做什么防护,所以从着装上基本能区分他们的身份,屋中九人,有五位玄门僧人和四位俗家打扮的人士,虽然装束上没有任何掩饰,但称呼上他们仍然很慎重,比如主持这个会议的人被称作四号,其他人按顺序排列下去五号一直到十二号。那位四号的话说完,他旁边隔了几人的一位俗家打扮的人开口到“明月大约一月后到达百花洲,另外已经确认陈公公随行”他说完旁边一人叹道“如果那样,凭内乡王拼凑的那千把杂牌军可是吃不下明月了。”最后落座的那位僧人借此话说道“还有情况呢,按惯例天下新秀榜此次人选的前二十名的俗家高手可以到紫玉山藏经总阁参悟一个月时间,然后赴长安面圣登名入太史台,而他们参悟完赴永安必然经过百花洲,是很有可能与明月一行人碰上的。”他这么一说在坐的几人开始纷纷议论起来,居中坐着的那位四号僧人没有参与议论,他脸色沉静的目视着窗外,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后,他收回了目光轻轻的用食指关节敲了敲桌子,其他几人停下了议论望向了他,“三号向我传达圣主的命令,此次伏牛山驿口之战我们将动用百名妖人兵士。”他的话音一落,场中的议论声立刻安静下来,沉默了一会后,紧挨着他的应该是五号的人谨慎的问道“要决战了?”那个四号冲他笑了笑,说道“我们只需要执行圣主的命令,至于为了什么?这不是我们关心的事情。好了,现在日期确定了,我们此次动用的力量也确定了,那我们再讨论一下细节吧。 大夏建国一百多年一直遵循着非陈姓皇族不称王的规矩,但就这样七拐八弄的现在全国也有近百个王爷,不过绝大多数只是吃一县或一府的捐税并没有王府架构和地方行政管理权,且大部分的王府也都在永安、洛水、邯城、晋阳、杭州、成都等大城市,当然也有例外,曾经有十个王爷几乎有列土封疆般的封地管辖权,最登峰造极的也是最新的具备这种权势的就是大夏除建国外功劳第一也是反叛第一的燕王,他曾经被朝廷允许完全掌控了崇义府。一场反叛战争这十人中就倒了四个,燕王退到寒州,崇义府的管辖权也被朝廷完全收回了。而晋阳王平乡王二王命都没了,爵位当然也被废除,家产查抄,亲眷或入狱或流放或贬为庶民。所以到平成年这样的王爷只剩下六个了,而且这六个的祖上无一不是建国时的皇弟和皇子,也就是都是传了好几代的了,而封地处于伏牛山附近的内乡王陈德瑞正是如此,其祖上是太祖的三弟,建国时的督招讨兵马大元帅,曾经为建立大夏从西打到东,从北打到南,可以说是建国第一功臣,而且这位还极为清醒,大夏刚刚建立就立即向太祖哥哥请求辞去了兵权,所以被太祖分封到了这大夏的龙兴之地内乡,起码当时可以说是大夏第一王,不过陈家这一支的才华好像被这个先祖全部攫取了,其后代再没有出现一个杰出人物,也不错,这让对这支重点关注的皇家支脉完全放了心,所以一直平庸且平安富贵的生活着。 可到了陈德瑞承继了内乡王之后,有点不安心了,原因倒不是他突然恢复了先祖的杰出才能,这个,他的资质与他平平安安度过一生的父亲爷爷没什么区别,主要是他年岁与燕王差不多,年轻气盛之时满耳朵都是这个小自己两岁的表弟征服雪罕的丰功伟绩,再加上时时翻看的那本厚厚的先祖年表,这使他资质虽平平但雄心却万丈,最重要的是他是传承于祖、父两辈的狂热的玄门门徒,他要践行先祖的业迹,并不是要自己走向九五之巅,而是早在雄心渐起的青年时期就立志奉献力量建立玄国。当年燕王反的时候曾串联过他,不过玄门的几个朋友阻止了他的响应,后来那个宛若天神的燕王竟然兵败,这使他更加对玄门的几个高人刮目相看,尤其是三年前在几位朋友的引见下他见到了那位圣主。。。一个月前一位朋友单人独行突然出现在他的书房,见到此人的来访,陈德瑞明白需要自己行动的时候到了。他这些年苦心孤诣的蓄养了千名兵士,这个真不容易,虽然朝廷已经不太关注他们这个支脉了,但他没有武职,弄个几十名护院没问题,千名可真难为他了,几年前经过多方筹划悄悄的在内乡境内的一座小山上开辟了一座秘密军营,偷偷摸摸,一点点积攒才做到的。有这些兵士在手,他对那位朋友交给的任务还是很有信心完成的,己方千人部队包围突袭虽然精锐数量不过百的大内侍卫自认还是很有把握的,为玄国建立出力本是自己的本份,何况圣主已经许给了自己十八州俗家之王的名号,想到这他自语到“太祖皇帝当年曾对功勋卓着的先祖许以‘如果大夏开国,与弟列土封疆’哼哼,该是还这笔欠账的时候了!” 第一百零八章 妖兵 中州南阳府与荆州交界之处有一座五柱山,五座紧紧相连的巍峨山峰被密布的丛林所覆盖屹立在奔腾不息的渊水河旁。穿过密林来到其中的一座山峰前,一个经过人工修饰的天然山洞出现在眼前,走进去会发现这个山洞极其高大宽阔仿佛整个山峰都被掏空了一般,洞中山阴处距地面三十丈处有一个一丈见方的洞口,这时节正有两个人顺着洞壁上用树木搭起的木梯蜿蜒向上,一会二人穿过那个悬于空中的洞口来到一处平台上,这时正是酉时,夕阳洒下来仿佛给二人镀了一层金光,二人中一人是位老者须发皆白,头顶上松松的挽了一个道纂,一件半新不旧的青色道袍覆在虽然苍老但仍然高大笔直的身躯上,并不出众的相貌附以苍白的肤色和密密的岁月纹路,他的身旁是一位异常矫健健壮俗家打扮的人士黑发虬髯,只有仔细审视其双目中的沧桑才会发现此人恐怕也已经是一位年近六旬的老者了。 在这个天然形成的数丈见方的平台之上放眼向下望去,一望无际的丛林中紧挨着山峰处被开垦出了一片广阔形似广场的所在,落日的余光中一支千人大军正整齐的排列在空地上,看到二人出现兵士们在头领的带领下用兵器重重的敲击着地面,一时间仿佛海啸般隆隆的声响几欲刺破天空,平台上的二人看着这个雄壮的场面都没有出言,只是老者岁月不惊的脸上竟然有隐隐泪光,几十年前一位青年道士坐在一堆破烂的竹简旁没日没夜的翻看时曾经出现过这个泪光,二十多年前无数的失败后一个十岁的男童在自己的手中转变成了一个孔武有力的牛头人的时候他也曾泪流满面,今天他的作品已经布满了这个广场。。。为了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他的目光离开了这杀气冲天的队伍特意望向了广袤的森林,巍峨的山峰以及广场附近那一片数亩地的竹林。突然好像有些疲倦了,老者回身向洞里走去,另一人紧紧跟着他的步伐,老者一边顺着楼梯向洞底走去一边说道“老二,你大师兄传话回来确定了此次行动,由你带领一百人袭击明月,同时”老者有些恋恋不舍的望了望眼前的山洞“这个基地也需要放弃了,明日我就带其余的人从渊水乘船南下,你干完活后同样乘船到这个地方去与我们汇合。”说完他将一个纸条交给了对方。旁边之人恭敬的接过纸条问道“这次显还是隐?”老者背着手又向下走了几级台阶后才说道“你大师兄的意思还不到展现的时候,所以不要留下活口!”“是。” 离马上就要喧闹起来的中州数千里的一个郁郁葱葱的山涧里的一条小溪旁有两位中年人正对坐在一个石桌前饮茶,随着啾啾声响起一个褐色羽毛形象非常普通但轻盈异常的小鸟落在了一人的肩膀上,那人轻抚了几下小鸟的羽毛后从其腿上拿下了一个蜡封的小竹筒,扣开封口后取出小纸条看了一下然后对坐在对面的人说道“四号已经按圣主要求做好了安排。”说完这话后他停顿了一会然后说道“我很是不明白此战的意义,一方面我们袭击这个明月的目的是什么?另一方面,虽然部署的兵力取得成功没什么问题,但这个配置恐怕会有一场苦战,可我们本有绝对压倒优势的势力可以非常轻松的集结,为什么要恶战一场呢?”对面的人静静的把杯中茶喝完之后才把目光转向对方说道“圣主说不要把此战拘泥于某种意义和目的,这是一个实验。他首先不同意对明月的轻视,另一方面他认为我们几代人的准备远不足以摧毁艳阳和明月。”听他这么说另一人非常震惊“还不够吗?”“圣主的原话‘远远不够’”鸟落之人沉默下来,他思索了一会后突然吃惊的说道“一号消失快一年了吧?难道他去。。。”对面之人听他此言并没有回答只是摊了摊双手,两人都失去了说话的动力,整个山涧中又安静下来,只有偶尔的虫鸣和小鸟的欢唱。 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说实在的关公子所谓在洛阳找谭五有些搪塞的成分,他确实发誓要一辈子献身武学,可现在他内心深处还是认为这个爱情更加重要一些,所以他这几天所谓的找谭五其实都花费在了欢声笑语的陪着繁花门老三在洛水几大景点游逛,说过多少次了关公子不傻,他早知道在巨大的茫茫人海的不熟悉的洛水城中找一个人根本不现实,其实他早已经和田四海商量好了,待爱情这件事差不多了,二人会前往谭五家乡去寻找拜师,那靠谱的多。不过,就这样愣让他们碰上了站在街边正专注地张望着街对面一座庄院的谭五,这个世界还真有缘分的事情。 关公子和田四海二人对望了一眼,抢步上前咕咚一声跪在了谭五面前,许是太专注了谭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有两个人跪在了自己身前,其中一人正是差点被自己一剑给穿了的那个武功狗屁不是的富家公子“你们。。。”“师傅在上,请受小徒一拜.”又好半天谭五才完全反过味来“嗳,我怎么可能收你们为徒呢,都赶紧起来,你们这些富家公子如果执意拿我找乐,可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手搭剑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关田二位根本没想过人家不接受自己拜师这档子事,所以有些发愣,而且对方目光扫到自己时不由得感到了一丝凉意,就此起来作罢一定心有不甘,但仍死乞白赖的跪着那是真怕对方翻脸无情。正左右为难之时,因避嫌和不愿当陪衬,故意落后一段距离的南宫玉三人走了过来,不用他们说,南宫玉看了看谭五的气势就明白了大概,他赶忙上前一步对谭五说道“谭兄,我知道你与我们不熟,首先请谭兄明白他们绝不是和你开玩笑,地上跪着的这二位公子虽然目前武功稀松,但他们毅力和资质都还不错,之所以有些话语和行为不入谭兄法眼主要原因是他们都是被江湖骗子所欺骗,花费了大量的时光和财力被人引人了歪倒。他们曾见识了你与黄准的比试,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而且你严谨精准的武学正是唯一可以把他们从瞎胡闹的武功中矫正过来的人。这样我们不如先交个朋友,然后请谭兄考察二人,双方在深思熟虑之后再商谈拜师之事如何?”说完这些话后他拉了一把地上的关公子让这二位先起来说话。 第一百零九章 谭五 面对南宫玉,谭五突然觉得有一重巨大的无形压力向自己笼罩过来,作为一个练武之人他的目力一定不凡,这个人他曾经在那天比试时在那位武功滑稽可笑的关某人旁边见过,当时距离远只是随意一睹,而此时近在眼前的时候,他才真正去感受此人,这个感受瞬时把他拉人了无底深渊,南宫玉并没有发功也没有任何动作,但对于行家谭五来说确仿佛遇到了一生未遇的强大所在,他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处于完全静止状态,而不知不觉中汗水顺着鬓角流淌下来。 南宫玉看出自己给对方造成的压力有些大了,又不是什么敌人,歉意的笑了笑后向后退了一步,这一步使谭五如蒙大赦,整个身体放松下来,沉了沉心后说道“这位公子,谭某一个人惯了,既没资格做二位公子的师傅,也没心思与几位交朋友,见谅啊。”他这么说南宫玉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不过旁边还有虎爷这位智力时不时超常发挥的主,他注意到即使在与几人谈话的时候谭五仍不自觉的望向街对面的那所庄院,这样说来此人一定与庄院中人有瓜葛,虽然隔着一条街但也算明目张胆的所以寻仇的可能性很小,那还能是什么呢?哼哼,别是亲事方面的事吧,那就是好事了,可好事怎么不直接上门而是隔街观望,不好意思?或者。。。反正绝不是嚷嚷的事,既然这样,虎爷晃着身子冲着谭五就过去了,大着嗓门叫道“怎么着,谭五咋还不认我们这些老朋友了,哎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别是提亲吧?好事啊,兄弟们为你高兴啊,但你怎么得也不能不认人了啊。不行,我得去看看到底是那家小姐弄得我们谭五连老兄弟都不认了。”说完作势就要到街对面的庄院处踹门。他这么一折腾可把谭五给弄住了,说吧,这事可不好说,而且得赶紧阻止这位嚷嚷,不然。。。,动手?南宫玉是刚刚给他感到压迫感,而这位,前几天随手将几乎必死在自己手里的一个大活人拽走,自视很高的谭五当时只是觉得震惊,回到住处静思后冒了一身冷汗,那只把一百多斤的关公子轻描淡写从自己剑尖弄走的大手,可以更加轻松的重击在自己身体来解决这个问题,他静思了多半个时辰竟然无法找到任何破解方法,也就是说即使对方赤手空拳自己也远不是人家的对手。想了想别无他法,只好压低声音用近乎祈求的声音对虎爷说道“别说了,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谈谈可以吗?”虎爷并不答言得意的看着南宫玉,南宫玉背过手给他竖了个大拇哥,然后招呼还傻愣在一旁的关公子和田四海以及旁边的繁花派三姐妹等人“走走,我记得前面有一个茶楼,到那里我们好好聊聊,叙叙旧。”谭五别无他法只好随着这帮人向前面的茶楼走去。 几人一行上了茶楼,看看已经离开那个庄院一段距离了,这谭五没了顾虑又恢复了倔驴的状态,虽坐在桌旁但板着个脸一言不发,南宫玉没办法只好耸耸肩给虎爷使了个眼色,还的他老人家出手了“嘿,我说姓谭的,你这人怎么这么矫情啊,都是武道中人,这二位觉得你武功高功夫严谨,由佩服转化为想拜你为师,大庭广众之下咣就跪在你的面前,毫不矫揉造作。我和这位于公子只是看了你几场比试,觉得你举止有度,你什么背景什么传承,我们根本并不了解,但今日见面,我们主动上前愿与你为友,磊磊落落。这都是江湖人应该有的江湖豪气。可你呢?什么谭某一个人惯了,什么无意交朋友,哎,你这么清心寡欲,咋不束发入道门或削发入玄门呢?你咋还参加什么武道盛会比试呢?你咋还堵着人家院门口作小儿女状呢?”虎爷这嘴啊,什么扎心的话都敢说,谭五这下可绷不住了,而且看虎爷那意犹未尽的意思恐怕再不答言更难听的话就要出来了,赶忙说道“这位。。。,这位壮士,非是谭某做作,只是我们萍水相逢,交友没问题,反正谭某也没什么财呀名呀可防范的,只是收徒,一是现在谭某并无收徒之意,另外双方毫无了解,太草率了。”“你看,你看,你是在深山里练武练傻了吗,还怕我们图你什么,思想怎么那么阴暗呢。你也知道这二位是富家公子,为此很是鄙视,可人家只是觉得你够格当师傅,别的一无所知,就这么单纯的到你面前行以君父之礼,你不但不感念这份人情,还破口大骂,摞胳膊挽袖子就想动粗,你咋那牛呢?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名将常虎也不会有你这么牛的做派吧。”本来说的好好的最后来了这么一句,南宫玉不得不送上一个鄙视的眼神,虎爷脸不红气不喘,只当没看见。 这番话弄得谭五我我了半天也没词反驳,确实人家拜你,你不同意可以,但人家从没招惹过自己,自己的举措确实不妥,诛心的说,不是因为又出现了二位恐怖的高手,自己说不定会做出更加暴躁的行动来,这恐怕一多半的归咎于自己心事重重。红脸的差不多了,该白脸出马了,南宫玉赶忙插话说道“胡公子,胡公子,不要再说了,我不认为这些是谭兄弟本性所为,他当时恐怕有一些不足与外人道的心事所以才有那些举动。同时,我认为,关公子田公子贸然拜师也有不妥的地方,不如我们江湖儿女磊落一些,先结成好友,大家有所了解,关公子田公子再谈拜师事宜,你们看行吗?”说完他先望向关田二位,这俩人刚才一拜未成一直没有说话,倒不是觉得丢了面子这些问题,而是真被谭五的凶意给吓住了一直没缓过来,他们身边虽然有南宫玉和常虎这两大高手,但那二位怎么会用战意去威慑他们呢,说起来谭五拒绝他们双目扫过二人之时,这二位温室的花朵才第一次真正接触到了一般用血雨腥风这个词来形容的江湖,所以这二位属于无话可说全凭安排。南宫玉又望向谭五,这位现在已经被虎爷说得处于自我批判的迷茫状态,下意识的点点头。 第一百一十章 青梅竹马 很好,交朋友吗,南宫玉首先自我介绍“谭兄,我们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于公,这位叫胡常,这位叫冯遂,我们三人来自冀州,是捕快。”他说完轮到繁花派三姐妹介绍,老三和关公子现在已经很明确了,而老大老二还痴迷着冰块般的隋逢,这姐仨现在可看着谭五不老大顺眼,所老大做代表做了简单介绍,最后轮到正主关田介绍了,田四海上前一步说道“既然您还没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现在还没资格称您为师傅,先以谭兄相称。谭兄,我和关公子确实出身于富庶家庭,但我二人一心向武的决心和出身无关,按于兄和胡兄的说法我们俩遇到了江湖骗子没有学到真实的武功,这可以说我们江湖经验少,但我们俩确实全身心的去练过武,这个付出也与穷富无关,正是我们有毅力和决心,我们才特别渴望能够得到名师指导,使我们的努力有一个正确的方向,这一点同样和穷富无关。希望谭兄能够了解我们。”这田四海在武痴方面与关公子不相上下,但因为他很早就参与家族产业的经营,在社会经验上非除了练武任事不干的关大少可比,他这一番话说得谭五很不好意思,他挺身而起先对关田二人行了个礼然后说到“谭某这里给二位公子赔不是了。你们几人一番话说得我有些无地自容,谭某确实是来自偏僻地方的苦练之人,世事不通,但也不是傲慢之人,关田二公子能这么高看谭某,我很感激。刚才在街上谭某语言和行为都很失态,原因是谭某有些不足以为外人道的心事,再一次请二位原谅。我也是江湖中人怎么会不希望与各位同道交往呢,只是一方面山野粗人不擅此道,另一方面。。。唉,不说了,就像于公子说的谭某愿与各位交流相处,至于拜师之事我们以后再谈可好?”算他识趣,今天这阵势吃定他了,有二位公子的真情实意,有三位女士的美目观望,有三位武力值爆表的高手威慑,当然还有一位站在虎爷肩头瞪着小圆眼的老妖精,这位是真正的旁观者,人类的这些糟事他没兴趣,现在正专注的扫荡桌上的那些茶点和干鲜果品。 说开了就好,几人边喝茶边交谈,一会就熟络起来,谭五谈到他师傅八年前过世,师娘带着师妹去了这洛水,之后的岁月都是他自己在练武,这可透露了一个非常重大的信息,别看南宫玉常虎情事是雏但推理能力可不弱,哼哼,要想真熟就得破开这位的心事,扎心的事还是虎爷先动手“谭兄,你师娘带着师妹到洛阳,别是你师妹嫁人嫁到洛阳了吧?”还有更牛的推理呢,南宫玉紧接着补充到“谭兄你挑战三十六名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我猜啊,你那位师妹夫恐怕是十来年前天下武道新秀榜的第三十六名,还是个高手呢。”虎爷再接着来“哎,刚才那个院落不用说是你师妹家的宅邸,你在外面等着的目的是什么?挑战你师妹夫,还是。。。”谭五长叹一声,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这二位再猜下去,自己快变奸夫了,只好说道“这本是谭某的私事,只是。。。我好像又打不过你二位,只好告诉各位缘由了。其实也没什么,所谓师妹,同时也是我师傅的女儿,与我同岁,我很小就来到师傅身边,所以算是与师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这人除了练武其他的都很迟钝,我知道我是喜欢师妹的,但说实话师妹是否喜欢我就不知道了,八年前师傅去世,这时候我才知道师傅曾经给师妹定过一个娃娃亲,而对方可不得了是几年前天下武道新秀榜的第三十六名,师傅死了,师妹年龄也不小了,师娘就找人联系了对方,挺顺利一年后师妹就嫁到了洛水,师娘也被接过去赡养,很喜剧的一件事情。师妹走的时候,与我算依依惜别,男女情?还是兄妹情?我不知道,不过我不懂那些但了解师妹的情绪变化,我能看出师妹的悲痛之中夹杂着一丝憧憬,唉,高居新秀榜,高官,洛水。。。哪位少女不向往呢,而我呢只是一个寄居在师傅家长大的不知道自己武功高低的穷小子。 师娘师妹走后把家留给了我,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武,我不会去干扰师妹的生活,但我起码在武功这方面不服气,支撑我一个人在山里苦练了七年的是我也要凭借自己的努力登上新秀榜的第三十六名,别的我不如对方,但这一点我不能输。但,现实很残酷啊,我输了,其实也好,当我输的一刹那,我突然解脱了,我一个乡下穷小子,不但得到了师傅的养育还练成了不错的武功,上天对我已经很是眷顾了,更加幸运的是我曾经与一位美丽的女孩一起长大,成为她生命中的一个份量很重的关系人,这已经足够幸福了,我凭什么还去要求更多。你们见我时我确实是等待能见师妹的机会,不是纠缠,而是告别,练武为什么?大的说报效国家,小的说行侠仗义,现在并没有报效国家的需要,那我就浪迹天涯,行侠仗义,不枉师傅对我的教导,回报上天对我的恩赐。” 说道这里,谭五停下来喝了口茶然后继续道“可我按当年留的地址来到那个院落等了好几天了始终无人出入,情绪很急躁,所以。。。”说到这他又冲关田二人拱了拱手。他说完,坐在对面的虎爷叫了声好说道“看,事说开了,是不是轻松一些?男子汉大丈夫江湖中人痛快一些,谭兄最后能走出牢笼能那么想,确实是一个可交的朋友。不过你怎么不直接上门,或着打听打听呢?”这么一说谭五有些脸红“咳,说好说,心结还是有的。现在说开了,确实应该打听打听,只是,我这人很多时候一根筋”旁边南宫玉赶紧打圆场“胡公子不要逼迫谭兄了,说实在的,谭兄不是一根筋的性格,如何能独自一人生活练武七年呢?有所得必有所失吗。哎,关田二位公子打听这事我看交给你们二位吧。”关田当然明白怎么回事赶忙点头答应,随后,南宫玉又对谭五说道“谭兄下榻何处啊?”谭五说道“悦来客栈,一个小店,怎么?”“哦,这样关公子田公子这事也交给你们二位了,把谭兄的行李弄到咱们那个跨院去,你们西屋不是还空着一间房吗?让谭兄住那里。”谭五刚想说什么,被南宫玉拦住“别推辞,别推辞,我们几人可能出身不同身份不同,但在这洛水我们都是过客,我们有事需要在洛水待,而谭兄你呢,不管怎么说,没有师娘师妹这你世上不多的亲人的消息你也不会离开洛水吧?那不如我们聚在一起,聊聊天,喝喝酒,人生在世不过如此吗。再说,人世艰难,你有愁肠,我们同样有苦闷,互相交流也是一个排解吗。好,就这么定了。”谭五见已经这样了,只好对着众人拱了拱手,默认了这个安排。 第一百一十一章 繁花白露茶 关田二位被南宫玉派出去干活,其他人仍在在茶楼歇着,这帮人中南宫玉三人加上一个谭五都是土包子级的,他们喝茶和喝白开水没什么大的区别,而繁花派三姐妹可就不同了,刚才有事着眼点不同,那顾着喝得是什么啊,现在可属于消磨时光,那就到了品茶时间了,最活泼的老三招手把茶楼伙计叫了过来“伙计,你们这里都有什么好茶啊?”伙计好介绍了一番最后神秘的说“各位,我们茶楼前段时间弄了几斤繁花白露茶,那可是一等一的贡茶,几位要不要尝尝。”老三一听就乐了“繁花白露?就凭你们?呵呵,上一壶,我还真想尝尝你们的‘繁花白露’”茶楼伙计才不管你话中调侃呢,卖出东西就成,所以只答应了一声就弄茶去了。桌边几人虽不懂茶,但这名字太直白了所以当然听出这茶和繁花门的关系了,本想问老三,不过看她的表情明显有大家喝了以后再说的意思。一会泡好的茶被送了上来,几个土包子学着繁花派的几位倒茶、等待、饮用,这真正好的东西是无论外行内行都能感受到的,此茶入口之后立刻茶香满口,随后仿佛通过肠胃溢满全身,真是好东西啊,一杯喝完四肢百骸都变得清爽起来,竟有一种微醺的感觉。这是几位外行的感觉,繁花三人不这么看,老三一杯茶喝完说道“这个倒是百花谷百里之内茶园的东西,几乎有繁花白露十分中一分的滋味了,你叫白露茶我没意见,怎么敢冒充我们繁花白露茶”那意思就要起身找茶楼麻烦,南宫玉这个时段不想惹事,赶忙劝慰到“钟师妹,这茶我喝得可好的不得了,怎么还不行吗?另外,听名字咱繁花派还产茶叶呢?”就是打岔,不过南宫将军多么脏多么恶心的水都喝过,今天几乎算人生中第一次觉得这个“水”竟然这么好喝,也仿佛理解了书上沁人心脾这个词的意思。 这段时间几个年轻人在一起吃饭喝酒闲聊,这“于”公子见识见解早已使周边的人佩服不已,今天竟然来请教自己,老三非常得意,早把与茶楼理论的事忘在一边了“哦,当然我们繁花派在南阳府及其周边地区有许多茶园呢,整个大夏算起来我们繁花派都是数得着的大茶商呢。不是跟于公子显摆,这茶道可不比武道差多少,里面也有很深的学问呢。详细的不谈,这白露茶就是秋后的茶叶,茶叶经过夏季的酷热,白露前后正是它生长的极好时期。白露茶既不像春茶那样鲜嫩,不经泡,也不像夏茶那样干涩味苦,而是有一种独特甘醇清香味。我们喝的这个确实是白露茶,不过和我们繁花派百花谷出的白露茶比起来差的远了,那百花谷中不过只有几百株茶树,不过树龄都在百年以上,一年满打满算也不过能采摘几十斤繁花白露茶叶,而且基本上都进贡给了皇宫和国教,剩下的一些也被各大王府、高官以及大的玄门僧院刮分了怎么可能流落到民间茶馆呢?哈哈,于公子你如果觉得喝的这个茶叶都算极品的话,那如果能让你喝到我们真正的繁花白露茶,恐怕你得有飘飘欲仙的感觉了。不过,于公子几位要真想喝却也不难,过几天离开洛水各位可以跟随我们姐妹回繁花派,到那里我还真能让几位尝尝这名闻天下的繁花白露茶。”名茶和名酒有一共通的地方,不知其滋味也就罢了,一旦尝试过,还真使人心驰神往,另外,还不知下一步如何的南宫玉也没有必要拒绝一个姑娘的好意“谢谢鈡师妹,别说我还真有所期待啊。” 就这么会功夫,关田二公子回来了,对于有钱人来说,只要方向正确办起事来那真是利索,谭五退房行李搬入田家大车店这很好办,打听消息在银钱的攻势下也没任何难度,关公子向谭五汇报到“那个庄院的男主人名叫吴栋,武功很高,上期天下新锐榜三十六位,官面人物,上榜前是中都按察使下的一个参军,上榜以后一路提拔直到中都都司,一年多前进京任了御林军玄武将军专司护卫当今皇上去了,另外所有家眷也跟着进京了,现在那个院落就是一个空院。”这一番话把谭五说的愣在那里,想想自己守了几天憧憬过各种相遇画面,到头来那是一个无人的空院落,虎爷听完忍不住对这个谭五说道“谭五,你一个人浪迹天涯,说实话我不太放心,这家伙对着个空院动了好几天情,你就不知道随便找个人问问?”这谭五在偏僻之地生活了那么多年,本就对外面世界感觉迷茫,这一下好了,他更彷徨和羞愧了,南宫玉赶紧打圆场“嗳,没事谭兄,说实话我们也土包子一枚,正好我们几人这几天结成伙伴,一起长见识,也是相互照应。谭兄武功那么高,那还用怕这处事之道呢。好了人也到齐了,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回田公子那个大车店边吃、边喝、边聊,如何?”在一片赞同声中,几人起身回转那个安静的跨院。 孤独是由闭塞造成的,环境或心灵,人类是群居动物,没有一个个体是不愿意与群体相处的,没有喝过酒的谭五被强灌了几杯之后也开始活泛起来了,没多长时间也基本算融入了这个群体。一帮人正热闹着的时候,大车店老板赶到了小跨院,原来那关于大车的调查出来了,南宫玉和田四海离席与老板来到另一个房间听他说明情况,选择查大车这一方向非常正确,经过田家在中州的大车店消息的汇总,脉络基本清晰起来,这十数年来,虽然这些大车采取了分批不同市镇投店等措施,但恐怕对方不了解这些不同市镇上的大车店基本上是一家买卖,另外对于这些专业大车店来说这些车的一些相似特征他们很容易就能发觉,所以虽然有些时段了,经过一番梳理仍能比较清晰的描绘出这些车的行进路线,无论是否投宿各个方向都指向了南阳府淅阳县,到那里别无他去,只能进入被莽莽山林所覆盖的五柱山,南宫玉瞧着桌上铺开的那张中州山川图,心说没错了这个地点很是隐蔽确实是一个合适进行那些邪恶实验的地方。 第一百一十二章 淅阳县 说起来这五柱山占地也十分广大,如果漫无目的的寻找恐怕会花费漫长的时间,不过南宫玉相信这么多批次的人员进入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别的先不说,当下应该先赶到淅阳县然后再做进一步决定。回到酒席后,南宫玉给各位敬了一轮酒后,放下酒杯说道“感谢田公子的大力帮助,大家知道我三人有公事在身,田公子已经帮助我们确定了方向,所以明日我们将会离开洛水去往南阳府淅阳县寻找案件线索,敬大家一杯酒算是一个告别吧。”他一说完繁花派三姐妹乐了,老三抢着说“于公子可别急着告别,我们繁花派就在南阳府淅阳县,我们可算一路呢。”“哦,那鈡师妹了解五柱山吗?”“五柱山我当然知道,不过这点有遗憾,那山是在南阳府淅阳县的南边,而我们所在的伏牛山在北边,所以知道但没去过,不过听说那里全是林子,人迹罕至。”田四海与南宫玉一起回来后就一直与身边的关公子嘀嘀咕咕的,这时候听说繁花派也在南阳府淅阳县更来精神了,他与关公子对视一眼后,站起身对南宫玉抱拳道“于公子,你们那本是公事,按理我们不应该参呼,但你知道我和关公子二人武功被江湖骗子带偏不说,从能这么彻底的被骗恐怕我们江湖阅历也弱得够呛,所以按原计划本来我们两人一边历练一边到千里之外的青州去找谭兄拜师,现在一方面已经找到谭兄了,另一方面我们同样十分痛恨这些拐骗孩子的恶人,所以我们希望能和于公子你们同赴淅阳说不定有些跑腿的活我们可以出力,而且在几位高人的带领下也可以让我二人历练历练,不知于兄意下如何?”这一说南宫玉还真不好拒绝,找到这个方向这完全归功于人家田四海,而且朋友长朋友短的,人家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就这样吧,如果有明显危险的地方再阻止他们前往就是了,想到这南宫玉回答道“大家一起去调查很好,我们也喜欢热闹,不过有言在先,如果有明显的危险的时候,我要求各位停下来,你们得听说不要做无谓的争执。好吗?”“全凭于公子安排。” 另一边老三与两个师姐一番商量后说道“我们当然一起回淅阳,另外大家办完事后我们姐妹欢迎各位去我们繁花派串门。”基本都定了,只剩谭五,看大家都瞅向他,谭五起身对众人一抱拳说道“我谭五一生中第一次结交朋友当然还希望和大家再相处,再说,我只身一人原就本想浪迹天涯,到那去都行当然和你们一起更好了,而且今天之事说明我广练武了,确不通事理,还得和大家一起学习学习呢。”行吧,要去都去挺好,起码热闹,南宫玉扫视了一眼众人说道“好吧,大家同去,明日一早出发,不过我必须得再强调:各位知道我们是捕快,面对的是极其穷凶极恶之徒,那是比武道大会比武要残酷的多的生死相搏,这一点你们一定要有思想准备。既然明天出发,酒就喝到这吧,几位也准备准备。” 第二天一早几人吃过早饭就出发了,九个人九匹马从洛阳南门沿着官道南下,关田二位包括和他们住在一起的谭五以及繁花派三姐妹全都是一身劲装背着兵器,而且满脸严肃绝对一副要干大事的样子,这倒是使仍穿着普通衣服情绪松松垮垮的三位正主感觉不太自在了,一边行进南宫玉一边对众人说道“各位,这个我们到淅阳也不过是寻找线索,再说离那里还有五百里地呢,大家是否能轻松一些。”没用,那几位仍然绷着纵马飞驰,南宫玉几人没办法只好提起精神紧紧跟着这几位。跑了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这几位好像缓过来了,说起来毕竟都是年轻人,最大的谭五也不过是一个三十二岁的青年,不知道谁造的紧张气氛终于被青春的心性战胜了,逐渐的各位放松起来,谈论和欢笑声开始出现在了这个临时拼凑的队伍中。一路无话,当夜他们按计划赶到了汝阳府,仍下榻田家大车店,伙计早得到通知少东家会莅临所以饭食房间包括马的饲料都已经准备好了,骑了一天的马也是挺累的,所以几人吃过饭后就各自回屋休息了。第三天仍然赶路,因为他们要去南阳府偏西南的淅阳县所以他们并没有途径南阳府地,而是径直向西南,在这一天赶到了南阳府镇平县。一路奔波终于在第四天酉时赶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淅阳县县城,天快黑了,再说连续三天骑马赶路,南宫玉三人以及谭五到没什么,那三位女子和两位富家公子可累到够呛,几个人草草吃了饭就休息了,别管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到达淅阳的第二天,南宫玉打听了一下知道了这淅阳周边山林众多所以有一个猎户行会,遂在上午时分去那里打听消息,到了行会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健硕的老者,看那意思好像是行会的头头,南宫玉客气了一番后问起了五柱山的情况,听说打问五柱山,这老者先叹了口气才说道“贵客问别的山林什么的都没问题,就是这五柱山老朽还真的没什么可说的。”南宫玉听此说忙问原因,老者说道“五柱山的地势很有特点,淅阳这面尽是绝壁和沼泽,唯一的进山口在一个叫做五柱村的后面,这一说得十几年前了,据五柱村的人说进山打猎的猎户误刨了他们在山里的祖坟,祖上托梦给他们以后绝不允许任何人进山,要不然全村都得死于非命,你说这种胡言乱语竟然被他们全村认同了,好家伙真把进山的路给封锁了,淅阳猎户明着进给你打出来,暗着进个个有去无回,双方闹得矛盾特别深,为此我们曾经求助于官府,但一方面五柱山中也没什么珍稀的东西,另一方面人家村里说了进山没问题先找到破坏人家祖坟的人,官府派了几个捕快查了查发现根本没有任何线索,这样官府解决不了村里的问题,所以也就不管人家封山的事,就这么耗到现在。说起来这个村的人决心还真大,我们好些猎户都憋着等他们出来收拾他们,可人家自从封山之后没有出来过一个人,真是水火不浸,没有办法,十几年了我们行会的猎户没有一人进过五柱山,因此我也真没什么可说的。” 听他这么一说,南宫玉已经确认红幡女的师傅等人一定在这五柱山了。看看时间现在是已时二刻,问了一下这位老者五柱村离淅阳城有三十里地,基本都是平道,如果马上出发天黑前应该能够赶到,于是与那几位商量让他们留在淅阳,自己三人马上奔赴五柱村,可本在洛水说的好好的,事到临头,这帮人不干了非要跟着他们一起去,这一下南宫玉头大了,因为按老者的话可以推算恐怕从五柱村开始基本上都是人家的势力范围了,那种兽首人不用多了只要五个对上自己,自己恐怕就要跑路了,更不要说这帮人了,但这些人是朋友不是部下,没法命令什么,自己知道的他们也知道,可以不带他们,可这帮人如果一意孤行同样可以自行前往那岂不是更危险。旁边虎爷也想到了这些,不过他想得开,对众人道“腿在你们身上,你们要去没问题,不过话可撂这,详细的我不说,按我们以前对这个案子的了解对方的实力可是大的不得了,这可不是普通的危险,绝对是要命的,朋友一场我们当然会管你们,可到我们都自身难保的时候,那可就是听天由命了。”这些都算是年轻气盛的武者怎么会被说说而已的危险吓到呢?一阵杂乱的明白声后,南宫玉常虎隋逢三位苦着脸带着一帮激动万分的年轻武者纵马飞奔向五柱村。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五柱村 虽是去山里,可路基本都是平原,所以三十来里路化不了太长时间,一个来时辰后,几人就赶到五柱山脚下了,远远望过去一座山村出现在视野里,南宫玉唤过众人简单安排了一个阵型,他一马当先,虎爷殿后,左翼隋逢,右翼是虽然江湖经营不多但功夫不错的谭五,中间那几位南宫玉要求不多,只要他们别出这个阵型,安排完南宫玉拨马向村中走去。 到了村口还真有人把守,六、七个农民打扮的人拿着朴刀拦在路中央,见南宫玉等人到来急忙喊道“停下,停下,封山了,各位请回转。”这时候可没必要什么假装、骗说等等的了,南宫玉仍一直向前并说道“你们让开留命,挡我路,死。”这帮人应该是横惯了,明显感觉这一行人不是普通的猎户,仍举起兵器骂骂咧咧的冲了上去,江湖战不好说,马上的南宫玉属于无敌的存在,他虽然没拿长兵刃,但手中一柄藏锋足够对付这帮人了,看这帮人冲过来的架势,南宫玉断定这些人绝不是普通农民,看着一哄而上但攻守分工明确,步伐一点也不凌乱,既然这样南宫玉就要杀人立威了!拉了拉缰绳,身下战马映雪立刻心领神会的加快了速度冲向那几个人,一个照面,后面那几位包括谭五都没瞧清楚出手,七个人中已经有六颗人头离身而去,剩下一个是南宫玉留着问话的。冲过这帮人身边的南宫玉拨转马头,映雪踱着方步走了回来,这时仅剩的那名村民打扮的人才疑惑的停下来,随着扑通声传来,六具无头尸体倒在了他的身旁,几颗人头也在他身边骨碌碌的滚动着,这位不傻,他知道今天碰上硬得不能再硬的茬子了,见机到也很快,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好汉饶命。”回转过来的南宫玉把手里沾着血的剑在这位身上蹭了蹭,感觉干净了才停了下来,这几下那位已经屎尿全流了“说,你们到底什么人?村里还有多少?”已经这种状态的人现在根本编不出瞎话“饶命,饶命啊,我们是内乡王的属下,现在村里还有近百人。”“哦,你们的首领是谁?你们这些来了多长时间了?五柱山里的情况你们了解吗?”“我们的统领是一名校尉,姓刘。我是两年前换到这里的,但据说最早在十几年前就有部队过来守这个村了。我们只是守这个村,按长官的命令,我们是绝对不准进入五柱山的,发现就被杀头。”直到南宫玉问完话,关田以及繁华派三姐妹和谭五等人才畏畏缩缩的靠了过来。 南宫玉笑了一下说道“见识到了吧,现在没功夫跟你们细说,马上就会有另一场战斗了,各位参加吗?”说完望向村中耸立的那座了望台,已经有隐隐的钟声传过来了。刚才那番话不仅仅是调侃,他也有建立自己的关系系统的意思,那样这些飘在空中的武林人士不经过血的浇灌是无法成长起来的,这些人如果有勇气参加,南宫将军面对只是个校尉统领的百人战队是有把握保证他们的性命的。听他的话,看着脚下的尸首,第一个站出来的是谭五,虽然结交了朋友冲淡了情绪,但挑战失败加上在空院干等了几天这些还是在谭五胸中隐忍着一股怒火的,今天这个发泄机会他不想放弃“谭某愿与于公子一起抗敌。”他这么一说,关田二位受鼓舞也上前一步请战,南宫玉想虽然这二位武功稀松,但对上普通兵士还是没问题,也就点头答应,这时候繁花派三姐妹也上来了,这个南宫玉有些为难,他是对女人上战场有偏见的,不过那两位胡轮的主自己都准了,这几位别看是女士,比那俩可强多了,都上都上吧。“众位一会打起来,你们不擅马战,所以要下马拼斗,几个人不要分离,相互照应,听明白了吗?”在众人明白声中,南宫玉又唤过隋逢,交代他与这些人一起,别的不用做,保护好他们就行。 说话间负责殿后的虎爷上来了,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说道“干一场?”“对,干一场,对方有百号人,有名校尉抓活的。”虎爷点了点头与南宫玉并马站在了最前面并伸手解下了背后那柄大的出奇的鬼面刀。几人在村口等了一会,随着喊杀声,一名骑着马的校尉带着百多手持兵刃的兵士从村中冲了出来,之所以南宫玉众人等了一会,恐怕是这帮人在换衣服呢,现在他们已经不伪装村民了,个个已经穿上了甲胄。就这么点人也别摆什么阵型了,南宫玉常虎二人一提马向这群人冲了过去,看他们冲出,早已下马等待的另几个人在谭五当先带领下也嚎叫着迈开腿向那伙人冲去。胜利毫无悬念,南宫玉常虎宛如虎如羊群,转着圈收割着生命,随着己方一片片的倒下,那些侥幸躲过的人心胆俱寒,没一会就有人开始跪地投降了,那名校尉碰上了虎爷,还想轮兵刃厮杀,可一下就被虎爷把兵器打飞了,再一下人已经被夹在虎爷的胳肢窝里了,也就一盏茶的功夫战斗就结束了,一百人被砍死了五十多人,剩下的四十来人乖乖做了俘虏,谭五杀了三人,另几位协同还真整死了二人,不过看表情这几位真杀了敌,情绪倒迷茫了,不过,正常现象。 那名校尉吐着白沫被常虎扔到了南宫玉马前,虎爷有分寸,不然夹死他和玩的一样。待校尉缓过来,南宫玉审问了他,这位知道的不比那名兵士多多少,同样是二年前换防过来的,同样不被允许进入五柱山,实际也没去过,这一百来人就是防护这个入口的所有力量了。不过他比那名兵士了解的内幕多一些,比如一些不知道装的什么的大车一年前会频繁进入五柱山,比如闯山之人格杀勿论,比如这个村的村民去那里了,去那了呢?”校尉指了指村后,南宫玉押着一行人来到村后的一个填埋着土的大坑,指挥那些兵士挖掘了一番后,一批批的尸骨就漏了出来了,有青壮年,也有老弱妇孺,并不了解什么是血腥残酷的那几位的情绪立刻从迷茫转化为愤怒,杀人的心理关过了,这也是南宫玉先挖掘村民尸骨的原因之一。常虎拍了拍身边的谭五肩膀“你的苦难是所谓的困难罢了。”把俘虏安置好,南宫玉又把这个小山村搜查了一遍,并没有其他收获。既然如此,那只有进山搜查了,他把众人召集在一起说道“各位刚才与敌战斗了,那么我就不仅仅把各位当做朋友了,得按部队的意思命令大家了,这里有几十人的俘虏需要看管,我要求谭五,关田二位兄弟,繁花派三位师妹师姐你们来看守这些俘虏,我们三人入林调查。这个一方面是林中环境复杂,另一方面今天丑恶的东西你们见得够多了,林中那些更邪恶的东西还是以后慢慢接受吧。”听那意思还有比妇孺被残杀更邪恶的东西,首先繁花派三姐妹就接受不了了,她们赶紧点头同意南宫玉的安排,关田二位以及武功不错见识很少的谭五感受其实与繁花派几人并没有太大区别,见她们服从也就马上附和了。南宫玉跟他们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项后,把坐骑教给这些人看管,自己与常虎隋逢以及李子步行一刻也不耽误的进了五柱山莽莽山林.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五柱山 因为这本就是一个大工程,是无法也无需掩饰的,只要找对了地方。进了山林,林中一条为行走大车开辟出来的曲折的道路就显现在眼前,顺着道路三人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着前进。道路为行走大车方便所以基本都是在山脚下绕着山开垦的非常漫长,再加上南宫玉几人是摸索着慢慢行进的,所以三人摸到这条路的尽头那个巨大山洞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阳光透过树梢照射下来,一群群鸟儿在晨光里鸣叫,一些不知名的野兽悉悉索索的穿梭于林木之间,这安详的景象已经告诉南宫玉三人这里恐怕已经没有人烟了。 观察了一番后,南宫玉三人走进了那个巨大的山洞,洞中凌乱的景象和剩下物品上还未覆盖多少尘土等等都表明这里已经被放弃了,而且恐怕撤离的时间就在几天前。洞里搜查无果,南宫玉三人顺着洞内的木梯上到了那个平台上,映入他们眼帘的是那个巨大的广场,不过此时无一人立在上面,眺望了一番后,他们发现还有一个木梯在平台下,可以一直下到那个广场中,于是三人顺梯而下,置身其中更感觉到此广场的广大,几乎有无边无际的感觉。 广场西侧有一排排的木板房,感觉像兵营一般,他们三人感觉走了好半天才到了那里,这些木屋造的很宽大,现在里面空无一物,只留下几乎横贯全屋的一张巨大的木床,想想曲山寺和白水时那兽首人的身量,这个大床完全可以满足五六个那样的人睡在一起,就算五个,那么这是多少人的兵营呢?三个人开始数有多少这样的房舍,太广大了,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算清这里足有两百间以上的这种木屋,每间五个,两百间?千。。。人,刚才还遗憾人去楼空,现在就想剩下庆幸了,纵横沙场的南宫将军常虎将军,不用真的,想想千名曲山寺所遇的兽首人向自己扑来,就感觉脸发白,冒冷汗了,已经几次相遇了,如果地面战南宫玉常虎能应付这种存在的极限是三个,而隋逢恐怕两个都够呛,当然如果在马上,南宫玉常虎可以应付六七个,而隋逢也能对付三四个,仅此而已。另一方面,想到如果真弄出这么个千人兽首人,那么得残害多少儿童,这又令他们咬牙切齿,痛恨不已。同时,南宫玉又想到那个支撑这些恶事的背后势力的实力太恐怖了,别的他不知道,以他的了解支撑着和朝廷打了十年恶仗的燕王恐怕都无法完成这个庞大的实验,那么这个势力是谁呢?把山这边的所有设施搜查了一遍,这整整花费了三人一白天的时间,这还真是一个完备的军营,囊括了一个军营所应该具备的兵营,阅兵场,练兵场,灶房等等所有设施,他们也发现了那片比白石山上那片大数倍的竹林,李子围着转了一下就冲南宫玉点点头,南宫玉默默的鞠了个躬就离开了,见过那么多生死的他也不忍去挖掘这片竹林了,还是等尘埃落定,清算这些恶魔时在找人手彻底挖掘吧。 当夜他们就宿在这片军营里,只是休息,没有睡着,千人兽首人的恐怖和背后的极尽邪恶仿佛已经永久笼罩在这片开垦出来的林中空地上,只要一闭眼必然是各种血腥的诡异画面。挨到早晨,三人找泉水洗了把脸清醒清醒,吃了点带着的干粮后开始摸索这些人的撤离方向,大的行进的路线好说,进林的那条道路饶过那个山洞是仍然向前的,三人顺着一路下去约莫出了兵营又走了十里地后就来到了渊水河边,这里竟然用木头搭出了一个宽阔的码头,数天前大军行过的密密麻麻的脚印现在仍清晰可辨,看到这南宫玉不由得感叹这个地方的完美,进山只一路可用,出可用大船掩饰,而且这渊水河一路曲折向东南直通长水,到了那里可以一直到海,也可以顺着支流进入广阔的大夏南方地域的几乎任何地方,那真是直通天下了。三个人在河边踅摸了一番无果,只好垂头丧气的顺路返回军营,准备再简单查一下就返回五柱村,这时候有闲暇思绪了,一琢磨那六个生瓜蛋看四十多个俘虏不太让人放心。 就在他们就要离开的时候,拥有兽眼的李子觉察出整个军营的西边不太正常,三人一番查看也没找出什么,只是感觉好像有一支部队进入了西边的山林,地上的草丛和周边的树木上都有明显的痕迹,不过什么时段不好确定,但总感觉好像是近些时日的事情。三人循着踪迹追踪了一段后不得不放弃了,因为在莽莽山林中很难确定对方行进的方向和找到清晰的足迹。看看无法确定这支不知道多少人的队伍行军方向和目的,三人只好原路退出了山林,后又连夜行路往五柱村赶回。 进村后一张望,南宫玉心说坏了,还真出事了,因为村路上倒卧着一些尸体,村口大战的尸体可是早已经收集掩埋了的。三人赶忙加快速度向村里跑去,在村中的一间民房里终于找到了那几位,还好都活着呢,不过基本都带了伤,繁花派老大和关公子的伤比较重,他们赶到时谭五胳膊上裹着布和田四海二人拿着兵刃守在屋门口,而繁花派老二照顾着大姐,老三照顾着关公子。看到他们赶到,谭五绷着的劲明显放松下来,田四海更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南宫玉三人赶忙扶起田四海,并上前查看了一番那躺着的二人的伤势,还不错都还不算致命,待忙乎完这一切,南宫玉才把谭田二人拉到一边询问情况,这是由现在已经完全放松下来的田四海描述的,原来南宫三人走了以后,他们六人把那四十多名俘虏关在一个大院中,起初也没啥事,后来那些俘虏叫嚷说几个有伤的俘虏快不行了,这一点南宫玉本关照过他们不管什么原因千万不要进入俘虏中间去,所以一开始他们并没有回应对方,对方见此几个俘虏开始大声哼哼开了,这让几人有些无措,特别是繁花派的三位女士开始动了恻隐之心了,又忍了了一会,三姐妹良心过不去就进去开始救助治疗俘虏中的几位伤员,谁承想这是那名校尉策划的圈套,正治疗的三姐妹首先遭到了攻击,大姐不防被对方藏着的短刀深深扎了一刀,然后四十多名俘虏一哄而上跟几人斗了起来,事起突然,好在他们中有谭五这样的高手,带着他们二人拼命厮杀首先把困在俘虏群里的繁花派三姐妹救了出来,然后边杀边退,放到了对方十几个才退到这个院子,期间一名俘虏趁钟师妹慌乱从背后偷袭,是关淼用自己的身体挡了这刀才把她救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紫云山 到了这个院子,谭兄守在门口,我和繁花派的二位师妹辅助,对方冲出来后不知道从那找来了兵刃一直冲击我们这个屋子,好在有谭兄,每次对方都得留下几具尸体,数次后对方放弃了,可能逃走了吧,反正就没有出现了,我们不敢放松就一直守在门口,我们几人可以换班,可。。。谭兄这几天几乎一点没休息就这么守在门口。。。说道这,田四海转身深深得给谭五鞠了个躬,谭五疲惫的摆了摆手,一边常虎听到这伸手拍了拍谭五肩膀“行!有担当,你这个朋友交定了。”得到夸奖的谭五也有些激动“谭某这次出来才知道天地之广阔,你和于公子隋公子三人中只要有一人在此,对方恐怕连丝毫的反叛之心都不敢有。我觉察出了自己的弱小,这没什么,因为这几天我同样感觉到了自己可以是一个对别人有用之人,这足够了。真感激你们给我与各位交往的机会。另外,这两位***也不错,一位毫不犹豫的为妇孺挡刀,一位极其坚定,武功差不怕,人品没得说。”南宫玉冲田四海挤了挤眼,田四海嘿嘿笑了笑,他知道现在不是拜师的场合,但明显对方已经认可了自己和关公子,说起来,这几天的接触他早从单佩服谭五的武功发展到了全面佩服这个人,这个拜师将会是全心全意的。 那些俘虏跑了就跑了吧,说起来怎么处理他们本是南宫玉一件非常头疼的事,看管着没人手,交给淅阳官府,南宫玉不太放心,原因是这么大的一个工程淅阳官面十几年不闻不问,恐怕其中不可能没有干系。主心骨回来了,队伍安全方面没问题了,那下一步去那呢?繁花派二姐妹提出众人去往百花谷繁花派的山门,那里起码可以很好的救治负了重伤的大师姐和关公子,这个理由很充分,又一次不幸也或者幸运的扑空的南宫玉三人现在也想不出下一步如何干,所以护送几人回繁花派成了当前顺理成章的事情。南宫玉等人做了两幅担架,繁花派二姐妹照顾马匹,五个男人换班抬着两位伤员向伏牛山百花谷前进,本都在淅阳县境内,再远也不过几十里路,这些人无论武功高低都很强壮,用了两天多时间终于到了繁花派门下。 武道大会结束后的第四天,怀恒受命带领正榜上的俗家新秀到紫云山藏经总阁修行。这藏经总阁的位置非常险要,最后要到山门需通过一个狭窄的仅容一人通过确有百丈高的峡口,到这里怀恒掏出一枚紫色玉璧,边走边把玉璧高高举在空中,而其他人则在怀恒的督促下紧紧跟随。一行人曲曲折折的在这个天险中绕行了足足一里路才出了峡口,峡口外是一片绿油油的草甸,这时候已经有四位相貌惊人一致的老者站在草甸上迎接他们的到来,显然这四位老者辈分很高,因为怀恒见了他们递上那枚被称作紫玉令的紫色玉佩时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并对四位老者口称师叔。见怀恒已经交过令牌了,欧阳春秋等人一起上前给四位老者见礼,怀恒介绍到“各位,这四位就是被称作紫玉四圣的遇家四位前辈遇林藤,遇山虎,遇云雀,遇水舟,你们到了这里需服从四位前辈的管理。”这次来的武道新秀榜正榜这些人无一不出身于大门派和世家,当然听说过这四个人,这四个人是孪生兄弟,据说他们对敌一般都是四人同击,无论对方一人还是千人,这四人合击的实力据说绝不在天下武道尊者榜的二十个人中任何人之下,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抬眼看着四人发现无论长相和身材真的是几乎完全一致,都是中等身高偏胖的身材,也都是须发皆白,但有一张特异长的黑脸,脸长不说确配了一副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小耳朵的五官,给人一个滑稽可笑的感觉,不过他们可不敢笑,别的不说辈分就能压死他们,怀恒当年入天下武道新秀榜时这四位就在这里了,你说这辈分怎么算? 礼节的事完了以后,四位中的一位在仔细端详了一番这些今年的新秀后对怀恒说道“哎,怎么只有七人啊,这俗家的水平可越来越差了?”怀恒苦笑了一下说道“师叔不知,此次俗世表现可不得了,有位名叫的南宫玉的得了第一名,您应该明白,这可是多少年没出现的事了,不过第一名的南宫玉和第四名的常虎都领着官差呢,受圣命得去办事,所以不能到这藏经总阁观书修行了”“嚯,不得了不得了,我在这山中久了还真不知道世上出了这么牛的人了”。闲聊了一番后,四人就带着众人来到一座山门前,先招过七位新秀解说规则“第一,山里的书可看但不允许夹带也不允许抄写,第二,当然不允许损毁,第三不允许在藏经阁里争斗,第四观书期间不允许出入藏经阁。里面有锅灶泉水粮食蔬菜等等食物,你们自己造饭,当然也有床榻供休息,有茅厕供如厕,这些进去你们查看一下就明白了。我们四人放你们进去后就封门,待三十日期满会放你们出来。听明白了吗?还有什么问题吗?”这些大门派子弟本就了解这些规则,所以众人没怎么犹豫纷纷点头表示明白。四人点点头,依次上前用身上的钥匙开动那座石门,随着最后的钥匙扭动五尺多厚的石门吱吱呀呀的顺着滑道退入了山体里,一座点满灯盏的洞府出现在众人眼前,放眼望去一排排盛满书的木架充斥了几乎整个山洞,新秀榜七人在欧阳秋的带领下冲着四圣和怀恒鞠了一躬,鱼贯着走进了这书的海洋。 待他们都进去后,四圣上前又搅动钥匙石门在隆隆声中完全封死了这个入口。见事已毕,四圣带着怀恒转过草甸,山南边有一片树林,树林中有两个小院,一个当然是四圣的住宅,另一个就是为怀恒这样的带队人准备的,几个高手相互交谈着向那片林子行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藏经总阁 新锐榜七人进了洞后,欧阳春秋等人径直向洞中深处走去,穿过一排排书架到了洞的深处后,洞壁出现了一个小门,穿过这道门,竟然出现了一个小院,有花有草有泉水,并且还有几间木屋,以及明显的厨房和厕所,这个约半亩地大小的小院有阳光可以照过来,不过抬头向上看就会发现,这里仿佛是一个深井的井底,因为围着小院的是足有百丈高光滑如玉的崖壁,听长辈们说这从峡口算起,峡口,草甸,山洞和天井般的小院都是自然形成的,想想自然还真是鬼斧神工造出这么一个天然要塞。 欧阳春秋在这里武功最高,威望最大,所以没什么争执他理所当然成为这里的领袖,来这里是读书的浪费一分钟都是可惜的,所以他也没怎么客气,把几人的住宿安排和做饭打扫安排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这些人都是武痴早急不可耐的想去洞里观书了,怎会计价这些小事,所以即刻就得到了大家的同意,看到大家一副急切的样子,欧阳春秋劝解到“各位,山洞里的书册上万,可时间只有三十天,如果贪多,那么即使你不食不眠,到最后你会发现你泛泛了解了一堆但没有学到任何有用的东西。各位的长辈一定在你们来之前在这方面给予过你们指导,但面对不计其数的宝藏绝对会迷失,左挑挑,右捡捡,没几下三十天就过去了,所以我要求各位一定要忍住,大家首先要明确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只有精力充沛才能学到有用的东西,另外大家听我的都先不进洞观书,先在这个小院静思半个时辰,要完全想明白自己最需要什么然后再进洞,这样可以有的放矢。”说实话,欧阳春秋一番话其实各位的长辈都曾不止一次的叮嘱过他们,但真到了这里很难不躁动,这说起来欧阳春秋确实威望可以,众人守住心思依言盘膝坐下开始了静思,而欧阳春秋挺负责他走动着监督着各位。 半个时辰后,这些人纷纷站起,说起来他们都是顶尖聪明之人,静思确实使他们清醒过来,清醒了当然也就明确了自己的所需,欧阳春秋扫了一遍众人发觉亢奋之情都尽去了,满意的点点头,当先带领众人走进了山洞,对一群清醒了的人来说,别看山洞里满是书架,但排列非常合理,每一部分是关于什么的都有非常清晰的明示,循着明示,七人按照所需各自消失在了这书海之中. 欧阳春秋仿佛熟门熟路的慢步走向一块标注着气学的区域,停在了最里面刻着气学杂说的一排书架前,轻轻的从书架里拿出了一本名叫“势解”的发黄的书卷,这部书是八百年前的那次对抗玄门的大反叛中消亡的越州一个当时庞大门派的藏书,作者不详,据说是这个门派更早年间的一位长老对弟子问题“武者对战,势大者力倍增,何故?”的回答,书里分析了什么是一个武者的势,有气势了为何就能充分发挥自己的实力,日常如何培养自己的势等内容。欧阳世家其实本身就是一个有巨大武学收藏的所在,他习武多年,对势或气势的理解早已经不是简单的所谓威慑力了,那只不过是一个信心的显现,他现在追求的是气势对自身能力的全面提升,一个少年能抵住倒塌的重量巨大的车辕从而救下自己的父亲,这就是危机时分势挖掘自身全部力量的一种体现,另外什么冲天杀气,浓浓的煞气等等都是势的一种.欧阳春秋这样的天才都有一个非常清醒的头脑,力量和速度是武者最重要的两个特质,但书海中那些秘籍功法对他这种出身大门派被系统训练出来的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再精妙他也不可能从头再来,而拳脚和兵器的招法对于他这样的高手来说是末节,而什么对他是重要的呢?是那些人的潜能挖掘方面的心得和经验类的书籍,这是一个高手再上层楼的保证,他对自己的自我评价中感觉自己缺乏势的挖掘,这恐怕是每一个自己这种练而不用的武学之士都欠缺的,所以他决定利用这三十天时间读这本专门精讲势的书,弥补自己的弱点。 找了个蒲团,他盘膝坐在上面打开书认真读了起来,恍惚间他觉察到那位写书的前辈写下的每一个字都蕴含的“势”,这个发现使他很激动,他知道当他读完这本书的时候,他几年封闭他进步的那个盖子会有所松动的,这可是比欧阳家族兴旺重要的多的一件事情。几个时辰之后,他完美的控制着欲望合上了手里的书,该去做饭了。 他们七个商量过一天两顿饭,早饭和晚饭,早饭无非是热干粮稀粥小菜,这个大家轮值,而晚饭则需要大家一起来做,一起做,一起吃,一起闲聊和一起休息,控制自己的欲望也是一种修行。这是第一天,恐怕大部分人还需要提醒,他走出藏书洞的时候使劲摇了摇洞门上那个铜铃,清脆的叮当声立刻响彻洞中每一个角落。他走进厨房拿出米开始淘洗的时候,那六个人恋恋不舍的离开山洞来到了他一个人在那里忙乎的厨房,看他已经干了起来几个人有些不好意思,马上捋胳膊挽袖子加入了进来,在来的路上这几位早已经分过工,几个不怎么会做饭的劈柴、烧火、摘菜、洗菜干粗活,会做饭的和面、切菜踅摸作料准备掌勺,再高的高手也是年轻人,这在一起干活那是非常快乐的一件事,一开始这些各宗派的端架子惯了的人还有些拘谨,一会后气氛就热闹起来,磕磕碰碰,打打闹闹,挤兑嘲讽开玩笑,满厨房顿时充满了欢乐的气氛。饭快蒸好了,该炒菜了,第一大厨是腼腆的唐门小公子唐秋叶,那状态腼腆尽去,趾高气扬的指挥这些高手们拿这拿那,大勺拿在手中绝对一排宗师风范。院当中有一个大石桌,旁边有十个石墩,明显是为这些新锐吃饭和休息准备的,这个时候石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菜蔬,七个高手现在正一手端着碗,一手挥动筷子,桌上每个人吃的又快又多,一方面是真饿,一方面人多吃得又是自己劳动的果实,带劲!绝对的风卷残云,饭和菜被一扫而空,高手就是有高手的风范。 第一百一十七章 阁中论道 大家都吃完后,那几位只能干粗活的也算有眼力价,赶忙上前把盘碗拿回厨房清洗。都收拾完了,这七位围坐在桌旁喝着茶开始了闲聊时间。在座的八人无一不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众星捧月般的生活环境加上年轻气盛,所以谈论的问题无一不是天下英雄和天下大事,说天下英雄自然就聊到了后年的天下英雄榜,白如雪说道“我的偶像是那位刀神项飞,上新秀榜三年就上了武道尊者榜,一把龙脊刀纵横天下,可惜未能见过一面。”叶无痕接话到“这个不简单,但也是因为两榜的年头相近,这说起来人家了因不也同样是三年入英雄榜吗?而且新秀榜还压在了项飞之前。嘿,说起来,前赶后错,如果我们这届有人能上榜,那可也是三年就入尊者榜啊”。“那还真是,不过这尊者榜不比新秀榜,那真是包罗全天下的英雄”。 凌云派的云生平时寡言少语的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但达到这个成就的人怎会没有一颗雄心呢?受大家热烈讨论的感染他也开口说道“说起来了,欧阳兄你还真有希望入那尊者榜啊。”欧阳春秋听到说自己笑了笑“借兄吉言了,我们在坐的几人都不会只满足上那个新秀榜的,这是我们少年人的雄心,不用藏着掖着。不过,天下英雄太多了,首先恐怕一个新秀榜无法全部搜罗,还有那烂了大街的玄俗之争,另外大家可别忘了十年前的那个新秀榜上的高手经过了十多年的磨练已处于人生的巅峰状态,他们才是天下武道尊者榜最大的竞争者吧.”“哎,说道这了,欧阳兄第,虽然那时候小,但我记得当年你们欧阳家的欧阳飞雪入了正榜,那界入榜之人因为路过曾经去过你家,留下了现在还为人称道的清溪竹林会,一方面我这里提醒你一下既然此次你也入榜那个清溪竹林会咱还得进行啊,另一方面据说你也去参加了那次聚会,你跟我们说说上届的那些人吧。” 欧阳春秋喝了口茶,点了点头,说道“我想紫杉大哥了,王元堂二哥,墨颖三姐。。。那年我才十五岁,是飞雪哥哥带着我去参加的,那个会进行了五天,在这五天中我这个小弟弟可真得到了那几位哥哥姐姐的关怀和照顾啊。说起来我是按他们的名次叫大哥二哥什么的,当时小也没问他们的年岁,现在想想上届第二名紫杉大哥当年岁数并不大,应该还没有三十岁,但是那真是天生的领袖,我们那些人都对他非常服气。对了,说道清溪竹林会那当然会举行,不但你们要参加,还欢迎你们带族中子弟参加,跟你们说那五天会我可是受益匪浅啊”说道这他看着白如雪说道“你的偶像是项飞,我这一辈子的偶像就是紫杉大哥。”白如雪回到“欧阳兄说起来,我才想到了那位在上届榜上风华绝代的紫杉紫大侠,好几年了他仿佛消失了一般。对了,秋意,他不是你们的副总捕头吗?”秋意点点头说道“我和欧阳兄有同一个偶像,紫总捕头被皇上和国教教主二圣一起派遣执行一个非常重大的任务,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到现在已经整整五年了,他可以算作我的一个师傅,教授了我许多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我愿意为他赴死的几个人之一。我早计划好,这次面圣之时我会请求去寻找或协助他。”“你们二人这么说,真令人神往啊,希望我也有机会见见这个英雄”。 几个人议论了一番后,欧阳春秋继续说道“我相信下一届天下武道尊者榜上必有紫杉大哥之名,这个是很确定的事。王二哥同样是了不得的人物,而墨三姐当年也是轰动天下,据说是新秀榜有史以来排位最高的女子,不过,现在说应该是俗家女子,原因是今年又出了个更加令人惊艳的冷月道姑,说起来我最佩服的是紫大哥,可最疼我的是墨三姐,应该嫁人了吧,哈。”看似调侃,但总觉得他的笑容中有一丝落寞。可能是掩饰吧,他急忙继续说道“反正那年那五天的时光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我还得提醒各位,到这里我们可以长见识学到一些东西,但根本上它不会改变我们的发展,所以难得我们这样的人能一起同吃同睡一段时光,那就让我们相互了解相互包容,快快乐乐的度过吧”。 再高的高手他们也是年轻人,人类的群居本性是他们非常喜欢这种同档次人士的集体生活,所以欧阳春秋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谈话继续,叶无痕又开了言,这位并没有什么坏心眼,但属于说话毫无顾忌的人,所以他说的都是有些避讳的话题“哎,欧阳兄,你们上回榜上之人可不简单,跟燕王谋反的就有三人,八俊里的三位,其中八俊的老二马边可是你们上次榜上的第八,八俊的老五是你们上次榜上的第十三的屠怀礼,八俊的第八是上次榜上的第二十的沈重,这位被咱们没出现的头名给打成了重伤。这几个人你了解吗?”欧阳春秋刚才说上次榜的时候说道老四意识到了所以停住了,可好这叶大少又给拔干净提了出来。唉,这些问题也没法回避“叶兄,这三位怎么跟燕王搞到一起我是真不知道,说实在的当年在一起的那几天我对这几位的印象都非常好,马边马四哥出身塞北,是一个特豪爽的汉子,当年我一有力气活就叫‘马四哥,马四哥’每次都笑着来帮我们忙,而且说起来,虽然这里没有马,但他可正经告诉了我一些马上战斗的秘诀,算我半拉师傅呢,屠七哥刚见面时确实给人阴森森的感觉,但处了几天发现起码对我不错。至于沈重,现在想来如果按实际岁数算他应该是最年长的,应该有三十几岁了。对了,我们今天小唐是大厨,当年沈重在清溪竹林会上一些烧烤什么的,都是他来,绝对宗师风范,紫大哥都被他指挥的团团转。这是我当年的印象,至于之后他们进入什么阵营,那是每个人的个人选择,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是谁都说不清的东西,比如我们七个人,只需要在这里的三十天快快乐乐的,从这里出去,如果以后国家有所变动的时候,如何去选择,那真的不是今天可以确定的事,而且我们那时候恐怕不仅仅是一个个体,还得受亲情门派等等的裹挟,现在只能祈求天下太平,祈求我们能不相为敌吧。唉,我当年曾强烈要求过进入平叛军,当时如果成行,那就很可能面对他们,我会如何选择呢?两个阵营的厮杀是没有什么感情在里面的,但真打在一起,心里的苦涩是一定会有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百花谷 这一番话说得在坐各位陷入了沉思,多深的感情无从谈起,不要说刚刚相处,即使三十天后,他们主要是忧虑既然上了云端,就要在风起之时做出选择,都出身与枝叶繁茂的大家族大门派,虽然一心武学,但也都明白,风起已是必然,而且恐怕也不会太久了。谈性尽去,时光也不早了,欧阳春秋现在充当大家长,他起身招呼大家洗漱,该将息了。 天下大势就要风起云涌的前夜,天下新锐榜的七位年轻人真真正正的度过了愉快充实的三十天,这恐怕会是他们青春时光最美好的记忆了,当紫玉四圣再一次打开藏书洞的门的时候,他们和怀恒看到的是七个容光焕发的青年,门外正是朝阳升起的时候,阳光与年轻人身上的朝气融合在一起使整个紫玉山都仿佛灿烂起来,怀恒看到这一幕眼里仿佛有泪涌出,这个就是自己所期待的那个生生不息的武道的希望吧,说起来近些年看到某些情景之时总有流泪的感觉,唉,看来不是自己真的老了就是自己的禅心松动了。欧阳春秋带头领着众人向四圣和怀恒深深鞠了一躬,一行人告别了四圣向峡谷走去。四圣望着渐渐消失的一群人说道“这拨年轻人很不错。” 赶到繁华派已经七、八天了,这天后早上,南宫玉常虎隋逢三人正在外面溜狸子,他们现在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尴尬问题正面临着呢,这个问题就是身份问题,关田谭五和繁花派的三姐妹,大家这些日子处的不错,而且已经算是经历过战斗的兄弟姐妹了,可一开始就隐瞒的身份还没有揭开,时日越久倒成了很难开口的一个小问题了。 他们住的地方是繁花派山门外的一处馆驿里,这几天他们一直在此下榻,没别的主要是繁花派清一色的女将,住在人家门派里不方便。繁花派大姐和关公子的伤因为都没有伤到脏器,所以经过周全的治疗现在已经无大碍了,看到这种情况,南宫玉三人就准备回转冀州了,所以在走前琢磨是否告之他们真实身份。 晨光照在繁花派所处的郁郁葱葱的山前,一股股曼妙的白雾从山林中流出萦绕在各个建筑上和他们的四周,使得他们三人仿佛行走的云上,不由得生出一种安详的感觉,这时他们正在繁花派的大门前,大门吱呀声中打开了,繁花派老二搀着大姐,老三搀着关公子从门里走了出来,正好一眼看到门口的三人,老三明显情绪很好,她欢快的跟三人打招呼,说道“于公子你们起得好早啊。”南宫玉看到繁花派老大和关公子在搀扶下已能下地走路也很惊喜“几位师妹,关公子,早上好,咋的能下地了?””刘姨说能下地走动了,而且要求他们多走动,这样好得快。”“好好。”看到伤员恢复的不错,几人都很愉快,一行说笑着来到了馆驿,谭五和田四海这时也起来了,几人来到馆驿饭堂吃早饭。在吃饭过程中,老三对众人说道“刘姨说多走动那今天我们就多走动走动,前段时间我跟你们说过我们繁花白露茶,既然各位来了我们繁花派不如今天我们就去百花谷,一方面让各位见识见识我们的繁花白露茶,另一方面那里也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可以游玩游玩。”听他这么说南宫玉道“百花谷远不远呢?路好走不好走呢?这二位是能下地走动了,但恐怕走太远也不好吧。”“哈,于公子多虑了,远一定是不远。”说完她俏皮的指了指门派后那座山的山顶,南宫玉抬头看了看那在雾中时隐时现的山头,吃惊的说道“爬山可不成吧?”“没问题,到那山顶不但不用他们二位爬,咱们也不用爬,那百花谷是我们繁花派的宝地,不但有茶田,还有大得多的药田,所以我们当然有很好的道路,而且还有一种伏牛山特有的马匹拉的车运送人运输物品,放心吧。” 听她这么说几个人都挺向往,赶忙吃完饭随着繁花派的姐妹穿过门派的建筑群来到后门,看来已经做过安排了,在那里有两辆敞篷的马车正等着他们,这马车每个由两匹马拉动,南宫玉看那马确实特别,与见惯了的战马比个子矮不少,但体宽腿特别粗壮,而且性格感觉非常温顺平和。按照老三的分配他们三和谭五田公子一辆车,繁花三姐妹和关公子一辆车,因祸得福吧我们关公子负了伤所以这些天一直享有在香气缭绕美女如云的繁华派里就寝,这回又享有了与美女共乘的待遇。在车把式的呼喝声中两辆马车离开繁花派一头钻进了云雾缭绕的山林中,山林中有一条平整的道路弯弯曲曲盘绕着直通山顶,不到一个时辰后他们就来到了山顶处,到了这里就算到了百花谷了,这个谷可是高高在上,他是由周围五、六座山头围成的。 真是盛景啊,除了繁花派三姐妹,其他几个人无不震惊于这几乎算悬于天上的大花园,五颜,七颜、九颜。。。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色彩都充斥在这个山谷中了,各种各各样的花朵布满了每一个空间,几个人眼花缭乱的在山谷中行进,待穿过一排排大树后,谷中景色变换,一个清楚见底的湖泊出现在众人眼前,而湖的四周出现了一片片茶田和药田,在湖的对面有一个木质的阁楼,几位繁花派的弟子驻守在那里,马车顺着道路来到阁楼前,南宫玉等人一边转着脖子看着四周的景物一边走下马车,繁花派老三问道“我们的百花谷怎么样”“哈哈,确是人间仙境”“不是我卖好,这百花谷是我们繁花派的秘密地方,这里不但景色绝伦,而且出产名贵的白露茶和好几种名贵草药。你知道我们繁花派可不是什么大门大派,所以一般外人我们是绝不允许到这里来的,主要是怕大势力夺走。不过,你们不算外人,我们可是共过患难的。”她这么一说南宫玉几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很暖心,一旁虎爷给繁花姐妹打了保了“没事,如果谁不长眼惦记我几位妹妹的百花谷,哥这一关我就让他们过不去。”繁花姐妹们笑闹着感谢了一通这位本事极大的哥哥,一堆人在老三的引领下上了阁楼顶部,那里有一张木桌,木桌周围有数把木椅,真是个好所在,坐在这里远处郁郁葱葱的山峦,周围繁华似锦的山谷和飘渺的湖泊尽收眼底。 众人落座以后,老三安排几个繁花门的人将一壶繁花白露茶送上桌来,然后上手倒进每个人身前的不知道什么木头制的茶杯中,还没有饮用,那曼妙的茶香已经充斥了整个空间,盯着老三的样子几个人先小小的饮了一口,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啊,仿佛连骨缝里都暖洋洋的,四肢百骸如同被温水清洗了一遍,斑驳之物尽去,整个人体是那么的轻松和谐意。这种美妙可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对苦孩子南宫玉来说可以算人生中第二美妙时光了,第一那当然是章城门被少女环绕的那个瞬间喽。 第一百一十九章 敌情 就在几个人眯缝着眼享受的时候,一个繁花派弟子冲上楼来,冲着几位客人草草的施了个礼,就满脸惊恐的凑近大姐耳边嘀咕了几声,大姐听后也是一脸震惊,呆了一会,他冲南宫玉说道“于公子,不好意思,刚才百花谷南山头警戒的姐妹发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场面,据她说好像是有妖怪出现在南边山脚下,虽然离着不近,而且感觉也不是向百花谷来的,但场面太恐怖了。我感觉你见多识广,能否去看看情况呢?”妖怪?这得必须去看看了。怠慢不得,南宫玉带着常虎隋逢李子以及非要跟着来的田四海、老三和谭五由那位弟子带着向谷中南边那个山头赶去。到了山头上,南宫玉示意众人小心,然后放眼向下望去,下边是一条真正的山谷,一支兽首人的军队正排着整齐的队伍在山谷中行进着,冲天的气势使所到之处兽鸟飞窜,众人看着这景象屏住了呼吸,南宫玉在心中默默的计算了一番后发现竟然有百人之多,这恐怕就是前几天他们发现有些迹象进入林子的那股兽首人了。这个数量是他们这些人绝对无法抵挡的,他们这是要去那里啊?兽首人好像并不急着赶路,他们缓慢的行进在林中,半个时辰后才向西完全消失在众人目力下。 南宫玉看了看并无其他情况后,众人才回转百花谷,一路沉思后,他问老三“钟师妹,南阳附近现在有什么大事吗?”“大事?哎呀,对了,回来后昨日我才见到掌门师傅,她很得意,说是御驾莅临南阳,她前几天见着当今皇上了。她本不知道什么事,只是被南阳府招到了南阳城,到了之后才知道是和一些南阳士绅面见出外巡游的皇上。另外因为她见到了一个因贡茶而熟悉的太监,那个太监对她说,因为有些事情皇上会在南阳耽搁几天。”“哦,原来是这样。哎,你师傅说皇上的护卫有多少人了吗?”“这个到还真提了,师傅挺激动,话挺多,我记着她说得有千人的护卫。”“千人?嗯,应该差不多了吧。你这里有南阳的地形图吗?”“地形图?这里一定没有,门里倒是有一个,不过好像有些年头了。”“这个时间久没事,这样我们三人和老三需要立刻赶回繁花门,你们几位在这里再歇息一会吧。”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不干了“于公子这是说那里话来,如果有对敌的事你这次更得带上我们了,怎么说我们也有经验了。”南宫玉和常虎对视了一眼,又回到了桌前,在安排众人入座后,他端起茶壶给每人斟上茶,然后说道“各位,我这里先向大家赔个不是,我们三人确实来自冀州,此行的目的这没有瞒着各位就是找寻那些失踪的儿童,不过我这再深里说一下,可不止拐卖那么简单,是比残杀还要邪恶的事情,无一数计的儿童,这事情现在还没有查清楚,但我可以断言绝对牵扯一个巨大的势力和巨大的阴谋,正因如此我们是化名来到洛水的,与各位相识,与各位一起生活,最后发展到与各位一起战斗,所以起码在我这里已经把各位当做真正的朋友了。我应该早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各位,但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没机会说,现在各位又要求帮助我们去战斗,那不说可不行了,各位参加武道大会应该听到过我们的名字,我就是四州统御司巡察左使南宫玉,那这位不用说就是巡察右使常虎了,而他则是武道大会新秀榜排名二十三的巡察司都统隋逢”说完,他又冲各位抱拳拱手行了个礼,桌边几人并没有开声,他们呆住了,南宫玉、常虎、隋逢,天下武道新秀榜的第一、第四、第二十三,不过这不是主要的,银甲将军南宫玉墨甲将军常虎纵横敌营,是每一个大夏青年那女心目中几近传说的人物,这包括了谭五这样独居数年的人。 好半天众人才清醒过来,满脸都是激动之情的几位不知用什么话语来应答这几位偶像,南宫玉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各位,几天相处你们还觉不出来,我们与各位没啥不同,你们没见过我们三头六臂吧?都是俗人一枚,不过我三位恰逢其时罢了,我们是朋友,这可不论我姓什么干过什么惊天的事。好了,这个告一段落,我现在表明身份,一方面本就早应该这么做,可另一方面是告诉各位现在面临了一件可以称作军国大事的事情,各位这样的事体没有上官的命令我确实不能把各位引人无尽的麻烦,不光光是个人的事情,弄不好各位的家庭各位的门派都会被牵扯,乃至毁灭,这可不是兴之所至之事。目前我还没有看清楚各方的形势,所以决不允许把各位带进这个是非中。有一句话我算腆着脸说,这个世界上被我二人信任的人不多,几位是我们可以完全托付的,所以恐怕以后一定会麻烦到各位。”“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各位最好先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三人或我三人的身份。”说到这,他叹了一口起,望向远方,好像自语到“唉,这后面的雾太浓了,人们看清之时,恐怕就意味着会有一场狂风和暴雨了。” 沉默了一会,他回首说道“哎,事不宜迟,钟师妹我们赶紧下山去看地形图吧。另外,”他拍了一下身边的谭五的肩膀“谭兄,关田二位都有很好的人性,谭兄还是好好培养培养他们吧。说完他又冲那个算是把他带入这些天事件中,现在兀自激动不已的关公子抱了抱拳“好好养伤,跟谭兄好好学本事。”说完他又对众人说道”各位,就此别过,各位有事到四州统御司找我”说完三人和晕晕乎乎好像飘在云里的老三登上了一架马车,飞速向山下行去。几人离去了半天了,桌旁那几位才开始交谈,田四海哑着嗓子说道“我们和银甲将军和墨甲将军是朋友。。。”旁边关公子得意的补充到“还一起战斗过”。 第一百二十章 百花洲 南宫玉三人和老三赶回繁花派,他们在馆驿分手,一个去找图,另几人收拾行李,确实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候了。又过了一盏茶的时光,老三从门派回来了,她不但带着图还很热心的带来了一位中年女人,一番介绍他们才知道这中年女人是繁花派山川堂的堂主非常熟悉南阳府周边的山川地理情况,那女人称呼他们于公子胡公子,这是南宫玉交代老三的,目的是不想把繁花派牵涉到这个事件之中。 曾经的领兵统帅,南宫玉是懂的天文地理的,所以仔细研究了一番山川图后他问那位堂主道“堂主,我听钟师妹转述掌门面圣的情况时提到圣上会在南阳耽搁几天,您推测南阳附近有圣上想见的人或想办的事吗?”那位山川堂主沉思了一会说道“于公子,我琢磨了一下,咱南阳府周边如果说有那位人士能让圣上耽搁时日的那只有神医白景了”“白神医?还在世呢?”南宫玉知道白景来自于他那个老道师傅,同样医术精湛的灵冲最佩服的一个人就是神医白景,当年他曾经多次骄傲得向尚年幼的南宫玉讲过自己曾经专门拜会过白神医,算其半个徒弟呢,南宫玉记得灵冲跟他说的时候就提过白神医已经是百岁老人了。“在世呢,一百多岁了,不过已经好些年腿脚不灵便了”“哦,那皇上所谓在南阳耽搁几日会不会是为了见这白神医呢?”南宫玉之所以有此猜测,源于他还是很了解一些皇族八卦的,他一个只走马观花去过一次永安,也没有一丝一毫贵家血脉的人能了解这些,完全是因为年前他和常虎为找心慕之人跟陈瑞青喝了七八场大酒,酒酣耳热之时,小王爷那嘴可就没有把门的了,啥隐秘说啥,很瘆人的是旁边有一个南宫玉用心记录,有一次陈瑞青白活到皇家子嗣这个大隐私的话题上,据他说当今皇上虽然已经有了两女一子的子嗣,但都不是皇后所生,而圣上和皇后那是青梅竹马非常有感情的一对夫妻,而年前传出皇后有了身孕,这是当今帝国第一重要的事体,所以会不会有些情况需要请教白神医呢? “堂主,那白神医腿脚不便,人抬车载还是能够面圣的吧?”那堂主琢磨了一会说道“够呛,老爷子已经这个岁数了,神医不是神,谁也说不清还能不能经的起折腾”“那说不定皇上皇后会登门拜访,说起来白神医的资历也当得起啊”“对了,那白神医现在居住在那里”那堂主面显得意之色“于公子,你算问对人了,世上知道白神医住在那里的可真没几个人,你想也能明白,天下谁人不得病?如果都知道白神医住哪,那还不天天人山人海啊。白神医百岁之后就基本隐居了,他居住在一个叫百花洲的地方,那地方是先皇赐给他的,自己家的地方。那地方在两座山的山谷间,人迹罕至,我们繁花派之所以能知道,是因为从很早以前我们就供应几味我派百花谷药田里产的极为罕见的药材给神医,到今天一直没断过”“那太好了,这样,堂主,我猜测有一个阴谋指向了当今圣上,所以请把白神医居所告诉我们,我们需要到那里看看情况”“嗯,掌门已经明示你们是我们繁花门的朋友,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天大的机密,只是几位不要散播,以免打扰神医就行了,百花洲的具体所在”,说到这他展开那张南阳府山川地理图指了指西边中部的几座山峰,“就是这里,从宝田县西行三十多里地后就看到了两座大山,从大山间山谷进入,再行进二十多里路,那里有一片密林,穿过密林向东行五里多路后就会发现一个围墙围起来的农庄,那里就是百花洲了”“哦,百花洲是一个农庄?”“对,农庄也叫百花山庄,之所以称为百花洲,是因为这是那块地方的本名,那里原来是一片开满鲜花的草甸”“哦,谢谢堂主”。说起来南宫玉他们现在其实什么情况也不十分了解,他之所以选择跑一趟的原因是看到那些途径此地的兽妖后有很不好的感觉,反正对于酷爱医术的自己跑一趟就算只是见一次白神医也很值了。说去一趟,那必须的赶紧出发了,按堂主给的路线,他们紧赶慢赶的也起码要三天的时间。一切都收拾停当后,山上那几位也已经赶回来了,又是一番依依惜别后,三人一狸就飞马离开了繁花派奔向百花洲。 怀恒大师之所以此次带正榜俗家新秀赴长安面圣,是因为他也被教宗召唤回国教寺有事情。待他带着几个人出了紫玉山,早有僧人为他们准备好了马匹,一老七小开始骑马行进。行了一段路后,怀恒跟欧阳春秋等人商量了一个新的路线,原因是他需要去百花洲一趟,有两个原因,一是教宗他老人家近些时日身体有些问题需要他代为请教白神医,另一方面他年轻时负重伤曾经得到过白神医的医治一直感念恩德,老人家已经这个岁数了,有机会是一定要去看望的,欧阳春秋他们这些世家大门派子弟当然知道白神医的大名,听说有机会去拜访这位已近传说的人物当然欢欣鼓舞的同意了,再说这个路线比正常路线不过耽搁一、两天的时间,根本不影响什么。一路上怀恒很快发现,这几个新秀正榜上的青年才俊经过三十天的观书修行关系已经比去时熟络了很多,一路上欢声笑语的气氛非常融洽,心境佳了,路走的也轻松谐意,四天时光很快就过去了,他们一行也进入了山谷中。 这山谷的道路非常狭窄,已经不能双马并行了,他们八人只好排成一列并行“嚯,大师,这山谷够得上天险了啊”“嗯,白神医这几十年基本算隐居了,隐居当然就不能是很容易到达的地方了”,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一行人来到了一片古树参天的森林,在怀恒的引导下他们在林子东边找到了一条林间道路,循着道路在林中穿行的向南而下,在林中穿行了几里路后,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片广大的草甸,草甸的中部则是一个被围墙围起来的庄园,整个庄园与周围林子保持着一里多地的距离,这时候是酉时时分,夕阳斜斜的照下,青青的草甸上缀满了鲜花,清亮的小溪镀着金光静静的流淌着,而被映衬成橙黄色的山庄则飘起来渺渺炊烟,仿佛从树林里一步迈入了仙境。 第一百二十一章 面圣 几个人赞叹的欣赏了一番这百花洲的景色后,在怀恒带领下打马向山庄行去。刚进草甸他们就发觉到了异样的状况,因为刚才只是欣赏美景,这时身在其中他们发现草甸上的一些山石后,孤树后以及草丛间突然出现了几十个寻常打扮但一定不寻常的人,怀恒让众人停住马,他前行一步到离得最近的一个中年人近前“玄祖大慧,贫僧国教寺怀恒前来拜会白神医,请问你们是什么人?”那名中年人听了他的名号急忙深施一礼“原来是怀恒大师,我们只是一些做护卫的人,请大师继续前行,进了百花山庄大师就明白了”,人家不愿意说而且觉察到并没有什么敌意,怀恒只好向那人点点头然后带着欧阳春秋等人继续向草甸上的百花山庄行去。 山庄的门是紧闭的,又报了一番名号后山庄门才徐徐打开,一个管家打扮揣着手的人慢慢从门里踱了出来,欧阳春秋等人望向这人,发现此人中等身材,一张脸非常白净,无须,感觉是一个中年人,只是如果仔细瞧下去会发现其人眼角唇边有一些细细的皱纹,而眼睛则显露出无尽的沧桑和深邃,“小和尚,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一句话就把欧阳等人惊住了,要知道怀恒今年已经五十八岁了,虽然武道高手的生命绵长,但这岁数怎么也和小字无关了,更令他们惊奇的是怀恒见此人明显十分欣喜,他跃下马十分恭敬的跟来人行了个礼“见过李公公,虽都在京城,小僧竟然已经四年未能听到您的教诲了,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上了您”,见完礼,他急忙招呼欧阳春秋他们上前见礼,他起先介绍到“这位就是武道尊者榜上的李田李公公”,然后跟李公公也介绍到“李公公,这几位就是今年武道新秀正榜上的俗家上榜的青年才俊”。李田李公公长居皇宫内院,几乎是武道尊者榜上最神秘莫测的一位尊者,他作为皇宫内院的屏障已经几十年岁月了,当然当得起称呼怀恒小和尚了。欧阳春秋他们在怀恒与那人对话时就有所猜测,这时得到确认后都非常激动,急忙上前带着惊喜的颤抖给这位确保大夏皇宫几十年太平的公公行了大礼,李公公点点头扫视了一遍众人“嗯,确实都是一些好苗子啊,都起来吧”。 李公公出现,草甸上又有那么多武功深厚的护卫,怀恒立刻想到了什么,急忙来到李公公身前“难道是。。。”李公公点点头“嗯,你们进院把马栓好,要见白神医得在院里等一会了”,怀恒会意,这时有一些人过来接过了他们的马牵着去百花庄园得马厩,怀恒让欧阳春秋他们聚在一起不要喧哗,也先不要走动,自己则来到李公公身旁与他交谈起来。 欧阳春秋他们这些人都是精明得很,他们当然也都推测出了此时在梅庐里正与白神医相见的是何人了,几个人激动的小声嘀咕着。大约半个时辰后,梅庐那里传来了人声,有两名年轻男女走出了梅庐,他们身边则跟着两名中年男女侍卫,看到那两名中年男女侍卫欧阳春秋眼立刻亮了,只是他明白这个时候不是与他们相认的时节,只冲着二人点了点头。 有一名侍卫上前向那位青年男子汇报了一番,“哈,挺巧,他们这算提前面君了,这样我和皇后先回兰庐,然后让他们来见朕吧”,说完往这门口望了望就跟那名女子一起走进了梅庐近旁的一个院子。那名侍卫回来给怀恒施了一个礼,然后说道“圣上命大师和武道新秀去兰庐相见”“尊圣命”,拜别李公公,他来到欧阳春秋他们面前说道“这会好,咱们这一来竟然碰上皇上和皇后娘娘了,你们的面圣提前了啊”说完就带着众人向那个叫做兰庐的小院行去,说起来他们只有见白神医的行程安排,那见驾的机会就很大,因为皇上皇后到此处见神医有一个诊疗过程,要待三四天呢。 侍卫通禀后,怀恒众人鱼贯进入兰庐的正房,怀恒面对屋中方桌两旁坐着的男女施了一个玄门大礼后就退在一旁,而欧阳春秋他们则上前施了君臣大礼,坐着的两位正是已经登基十三年年岁刚刚三十出头的武帝陈瑞风,而另一边坐着的是当今皇后宁娆,“起来,起来,这地方下容不下你们的大礼,怀恒法师给朕介绍介绍,让朕看看这大夏以后的柱石们”,怀恒上前又给陈瑞风行了个礼然后分别介绍到“这位是新秀榜上的第五名,名叫欧阳春秋”欧阳春秋上前再次行礼“好,好,一定是欧阳世家的人,哦,对了镇南将军是你什么人?”“回圣上是家叔”“哦,得向你叔叔学习啊,练下武功就得上战场杀敌”“谨遵圣命”,“这位是第七名叶无痕”。。。怀恒介绍到每个人都得到了皇上的一番勉励,结束的时候陈瑞风问道“哎,我记着李公公跟我说过此次新秀榜几百年来第一次俗家第一名,那个第一名好像是平叛军将军,他怎么没来?”,怀恒回到“圣上,确实,第一名南宫玉和第四名常虎二位都没有过来,他们俩都是平叛军将军现在在颜大人的四州统御司麾下效力,因为他们参加此次武道大会时领有颜大人的命令在查找一伙可能逃往中州的案犯,所以武道大会一结束他们立刻就去查案子了,未能参加随后的一些安排”“哦,我那颜大姐夫的兵就是不一般”,又和几位新锐闲聊了几句陈瑞风就让他们退下了。 怀恒和欧阳等人刚退出兰庐,就看到森林的西北边烟尘满天,一大片飞鸟受惊黑压压的飞上了天空,怀恒估摸了一下距离后大惊“不好,那个方向好像是那条山谷通道!”,说话间已经有两名侍卫飞马从山庄冲出向烟尘处而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敌袭 查看情况的侍卫恐怕得午夜时才能返回,山庄里的众人除了疑惑并没有特别紧张。因为白神医已经休息了而且天时已晚,所以怀恒和七名新秀也需要借宿在百花山庄。百花山庄里有四处院子,梅庐是白神医的居所,兰庐则是来山庄贵客下榻的地方,现在成了皇上皇后的行辕,而竹庐原本是白家亲属子弟的住所,现在已腾了出来留给皇家侍卫们居住,怀恒和欧阳春秋他们也在这里找了个房间休息,最后那个菊庐院子最大,是山庄仆役药田农工们居住的,白家子弟现在也挤在了那里。 怀恒和欧阳春秋等人简单洗了把脸后就被招呼去竹庐单独的饭堂吃饭,怀恒被李公公派人找走,剩下欧阳春秋几人围着一张桌子吃饭,正吃着呢,进院时曾经跟欧阳春秋点头的那两名皇上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卫走了过来,欧阳春秋立刻激动的站起身“二哥!三姐!”,“哈,真是你,当年的小欧阳已经是一个大小伙子了,我们起码的十年没见了吧?”,请二人坐下后他给众人介绍到“这位就是我跟你们提起的清晰竹林会的王二哥,王元堂,而这位就是我最最亲爱的墨三姐,墨红雨”,墨红雨拍了欧阳春秋一下“还记得三姐的好呢?你现在也长大了,以后姐有事找你怎么说”“那说啥啊,刀山火海,三姐一句话”“行,这话我可记住了。对了给我们介绍介绍这几位年轻朋友”,欧阳春秋领命把众人介绍给了这算上届学长的男女,“哎,不是有一个压过秃。。。”墨红雨声音降下来并向周围瞅了瞅,欧阳春秋叹了口气“唉,本来我不太嫉妒那个南宫玉,现在你们一番打问我的嫉妒之心要起来了。不过弟弟本事确实不够只得了个第五名”,那个王元堂拍了拍欧阳春秋的肩膀说道“第五名很不错了,我们上届除了冷杉大哥第二,其他三、四、五、六、七都是人家玄门和道门的,我排了第八名就成了二哥了,你们这届确实厉害,前五起码两人”“仨,还有个常虎在弟弟之前呢”,欧阳春秋仿佛又成了当年跟着一帮大哥哥大姐姐后边的小弟弟,撅着嘴对他的王二哥和墨三姐抱怨,“咋的,让你墨三姐给你找找场子?那天姐见了那个什么南宫玉常虎。。。”“我怎么觉得凭姐的本事也够呛呢?”,开了一通玩笑,几个人与王二哥墨三姐两人好好聊了一通,这时他们才清楚为啥刚才出院的时候这二人跟在皇上皇后身边,原来这王元堂目前任职大内侍卫副总管,是此次皇上出巡的贴身侍卫,而墨红雨一直都担当着皇后身边的第一贴身侍卫的角色,两人现在都很不得了。 聊了一会,王元堂墨红雨需要去当值了,遂告别,欧阳春秋七人则回了房间,一下来这清幽的百花山庄的人太多了,所以他们这个房间里只是一个通铺房间,倒是还干净,这七位早已经熟络的很的年轻人当然无所谓,跳上床你挤我闹的好一番折腾后才各自睡去。 亥时二科,出去的两名侍卫只有一名带着伤跑了回来,在草甸处碰上同伴后他只说出一句“敌袭!”后就昏了过去,消息迅速传回了百花山庄,一盏茶的时光后,草甸上四处警戒的侍卫全部被招进了山庄,山庄的大门严严实实的合上并加固了门栓。 这天丑时时分,林间突然出现一丛丛火把的亮光,亮光不断向草甸移动,大约在丑时三刻草甸的边缘已经完全被火把映红,甲叶撞击声和马嘶声已经清晰的传进山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这天的后半夜,对方只在草甸的边缘扎下营地并没有再向前移动,而山庄里的众人当然也无法安睡了,李公公和几位侍卫头领被皇上招到了兰庐商议事情,其他的侍卫和白家二十多名家丁则一刻不敢懈怠的盯着不到一里远处的那一丛丛火把。 算偶然进入这个旋涡的几个人各自的感触不同,玄俗不相问,怀恒作为玄门僧人此时碰到了一宗叛君之战有些彷徨,按说没有玄门明确的指示他应该置身事外,只是事内有自己一个月来产生了师徒之意的几个年轻人,有算自己的前辈挚友的李公公,有曾经的几番接触观感不错的皇帝陈瑞风。。。他鼓励得对欧阳春秋等人说道“你们是帝国未来得柱石,今天既然碰到这个状况,那就提前走上你们的舞台吧”,欧阳春秋等人从听到那名侍卫拼命赶回后就早已穿好衣服围坐在一起,随着消息一个个传来而且他们也都曾出去看到了草甸那头的火把丛林,他们处在一种震惊夹杂着兴奋的状态中,这时由榜师出言鼓励,立刻所有情绪都转化为昂扬的斗志,他们明白怀恒对自己身份的顾忌,所以并没有多言,在欧阳春秋带领下给怀恒深施一礼后,冲出了房间。 有侍卫进屋向正与李公公、王元堂和墨红雨商量的皇上禀报“新科武道新秀榜正榜欧阳春秋,叶无痕,云生,秋意,柳飞絮,白如雪,顾同,唐秋叶八人请求为君而战”“哈哈,好!看来朕的后备军要提前上场了”,此时的陈瑞风并没有一点畏惧,有的是愤怒和一些惶恐,愤怒惶恐倒不是因为有反兵出现,他明白帝国现在可不是铁板一块,打着各种心思的人可以说遍布朝野,主要是从对方的安排上看,恐怕在自己出京之时,行程安排就早已经被泄露出去了,而那时知道自己的行程的人必然是所谓亲枝近人,那么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内鬼是谁呢?收敛心思,他高声命令侍卫“招他们进来!”,在侍卫的带领下,欧阳春秋等人又一次来到皇上身前“你们要为朕抵御反贼?”“是!我等愿上阵厮杀,一定保护圣上和皇后安全”“好!就让朕亲眼看看你们这些帝国未来得柱石的本事”“王元堂!”“臣在!”“欧阳春秋等人划归你的麾下,明日上阵杀敌!”“是!”,在皇上身侧站立的墨红雨没有说话,她冲着欧阳春秋等人用力的挥了挥拳头,领命而出的欧阳春秋等人身体颤抖着,热血沸腾。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内乡王 第二天朝阳升起的时候,草甸那头的火把熄灭了,饱餐完早饭的兵士已经排列好阵型,随着几只号角呜咽的吹响,一排排兵士在佐官的号子指挥下踏着整齐的步伐向百花山庄行来,离着百花山庄院墙不足半里路的地方整个队伍停下了脚步,一辆打着黄罗伞盖的马车离开队伍直直的向大门前走来,而车上之人正是内乡王,他这样招摇过市的原因很简单,这次他已经家底尽出,只能够破釜沉舟了,胜就掌握天下,败就万劫不复,所以根本就没有任何顾忌了。 离庄门五六丈远的距离,马车停了下来,内乡王向院墙上喊道“请圣上出来答话”,话刚落,院墙上也升起了一个黄罗伞盖,下面站立的正是当今天子陈瑞风。内乡王满脸带笑的望着这个被自己兵士困住的年轻皇上说道“瑞风啊,我们叔侄得有十来年没见了吧?上一回还是你父亲去世时候的事。说起来我们也是很近的亲戚了,所以我不想骗你,今天这个事你必须死,不过呢,你现在是九五至尊,应该为你的随驾臣子嫔妃和护卫军士想一想,这样只要你自裁,我这里可以保证他们所有人的平安。”武帝只有三十岁,但却是一个当了十二年的皇上了,所以对方这些话并没有激怒他,他在城头笑了笑说道“德瑞叔,你是糊涂了吧,要干这个反叛之事。你能跟朕说说是什么原因吗?”“原因?呵呵,我们大夏的那位太祖皇帝曾经向那个功劳第一的三弟许以列土封疆平分天下的许诺,到头来呢?最后不过给了一个穷乡僻壤伏牛山旁的内乡府的封地,而且还褫夺了他的兵权。我这个后人是来讨债的,不用平分天下,你们这一支已经做了好几代皇帝了,是不是该把皇位交给我们了?”“德瑞叔,三叔祖是祖庙供奉,功勋阁排名第一的功臣,你这样做可对不住他老人家啊。当年三叔祖统领军队征战四方确实功劳很大,在大夏建立以后太祖是要兑现诺言的,但被三叔祖拒绝了,三叔祖跟太祖说‘大夏的领土怎么可以分割呢?臣弟别无所求,只希望皇上能让我回到内乡,唉,连年的征战,臣弟实在是很疲惫了,做梦都希望回家乡休息休息了。’这不是假的吧,德瑞叔。”内乡王冷笑一声“当然是真的,可你有三叔祖,五叔祖,怎么从没人提二叔祖和四叔祖呢?我的祖上只是想多活几天罢了。”“德瑞叔,你又说笑了,大夏建国录上有啊,二叔祖和四叔祖在刚起兵反抗前朝暴政的时候就战死了啊,怎么会没提?”“战死了啊?!好了,我们叔侄不讨论开国时那些破事了,你如果束手就擒,在你临死前,我可以详细告诉你,你如果顽抗,那也没问题,你自己去问他们不就得了。”“德瑞叔信心很足啊,你的人数多,但好像不如我的精锐啊。”话已到此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起码内乡王不愿意谈这个兵力的问题,他边指挥车夫转身边懒散的冲城墙上的那位天子挥了挥手,车掉了过来,吱吱呀呀的远离了院墙。 这时内乡王的脸色是阴沉的,他明白他的那些朋友和自己信赖的侦查系统都向他隐瞒了重要的情况,自己这次倾城而出兵力逾千,可因为这种偷偷摸摸的蓄兵很难大规模购买马匹,所以基本上都是步兵,而对方的侍卫人数好像远超预计的二三十人,更关键的是竟然没有人告诉他这百花山庄宛如堡垒,有着近三丈高的结实的院墙,要知道因为一路上不是山谷就是森林,他可没有带任何攻城器械。想着想着,他突然伸出手在眼前挥了两下,仿佛欲把脑袋里各种混乱的想法驱赶掉,又过了一会,他恢复了平常的表情,仔细看其中夹杂了一些悲壮“就让我来为玄国的建立奠基第一朵血花吧!” 内乡王回归本队不久,百花山庄的院门就打开了,当先出来的是大内侍卫副总管王元堂,而他的身后则是此次武道大会新秀正榜上的八位年轻人,再之后是八十名已经换下伪装的村民服饰换上了劲装的大内侍卫,这些人出院门后立刻纵马布成阵型,他们身后当今皇上陈瑞风并没有离开,他挺直身子站立在院墙上,身旁是仍然是揣着手的李公公。 辰时三刻,战斗开始,王元堂把手里的长刀一挥,当先向内乡王步足冲杀过去,欧阳春秋等人和侍卫们也随着他挥舞着兵器杀了过去。内乡王的军队主体是重装步兵,看到对方冲击他们急忙竖起大盾和长矛摆出了据马阵型。站在城墙上几乎可以纵览全局的武帝望着城下一动一静仿佛两片潮汐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融合在一起,这激荡的场面虽然不大但已经让他全身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这就是战争!而不是坐在龙椅上听报的人数、死伤、胜败那样的几个数字或辞藻。一声巨响传来,两方的部队终于碰到在一起,一动一静的两片潮汐变成了狂暴的海洋,各种声音混合成一种古怪的咕噜声直冲云霄。 王元堂曾经在西北边境服过两年役,所以他战前已经跟欧阳春秋等人和侍卫交代过,一定不要与对方缠斗起来,要充分发挥骑兵的机动性,所以在冲破敌军头部盾阵之后,立刻指挥众人在敌军中游走,他们一方面在马上,再者这些人中最差的侍卫的武功都远超对方军阵中的主官,所以仿佛虎入羊群,而欧阳春秋等人中除了经常与匪徒厮杀的名捕秋叶,其他人首先完成了一次杀人的洗礼,欧阳春秋他们一次次的冲杀后意识到所谓战场搏杀完全不同于平时所谓的比斗,它没有什么花样,只要求你用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量将手里的杀器送人对方的要害当中。这场大混战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时辰了,内乡王的步卒损伤已经一多半了,侍卫这里才损伤了十几人,不过早有破釜沉舟之心的内乡王亲自披挂带着几十名护卫督战着剩下的不足四百兵士力战不退,这到让前期大获全胜的王元堂感到了不妙,原因是酣战了一个多时辰,一直保持机动性的骑兵已经疲惫至极,关键他不敢让队伍缓下来,因为内乡王周围还留有一百来名弓箭手,他们一旦缓下来,立刻会成为对方的箭靶,稍一思索后,他立刻召唤众人纵马回退到院门前与对方弓箭手拉开距离,从新列队并稍作休整后,他正准备再来一次突击冲锋一举击溃对面的叛军,突然院墙上有鼓声传来,咚咚咚咚的战鼓一瞬间响彻了短暂平静下来的草甸战场上,众人回头观望发现是当今皇上陈瑞风正奋力挥动鼓槌敲着一个从白家找来的大鼓上,这来自于圣上亲自敲响的鼓声让院墙下的众人情绪大震,尤其是欧阳春秋这些新一代帝国青年才俊,他们热血奔腾。趁此鼓声,王元堂大刀一挥,强纵身下的战马向内乡王的残军冲去,他之后欧阳春秋等人和几十名侍卫一边吼叫着一边也跟着纵马飞驰。 第一百二十四章 妖兵出现 这支宛如飞驰的利剑再次刺入内乡王残军身上的时候,这支早已因大部死伤濒临奔溃的部队终于垮了,内乡王的卫队虽然砍到了几个逃命的叛军但已无法阻挡溃兵的脚步了,这时王元堂等人已经进入疯魔状态,纵马践踏砍杀着逃命的人群,一时间整个草甸变成了修罗地狱,既然是地狱那就短不了妖魔鬼怪,随着一声短促凄厉的号角声,一支奇怪的部队从林中蹿出,出现在败逃的溃兵前面,这些“人”数量并不是太多,但个个身高都超过丈二,膀大腰圆,仿佛传说中的天兵,身披铁甲,手上拿的是远超常人用的大号的刀枪剑戟,最最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有一颗野兽的头颅,溃兵惊骇的望着他们不由得停下脚步“妖。。。妖怪啊”。 哭喊着纷纷又折回头向百花庄园方向跑去,不一会返回的、溃败的、追击的就搅和在了一起,不知道有多少人就这样被践踏致死。那支兽首人军仿佛根本不受前面的混乱所影响,他们在领头的一位熊头人的带领下踏着步向前推进,不久巨大的人团与横排着推进的兽首人部队相遇了,立刻惊恐和惨叫声就成了战场的主旋律,这些兽首人就像一架绞肉机,那个人团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块肉罢了。 内乡王因为在后面督战他很快就看到了这支奇怪的杀光眼前一切的队伍,他不了解兽首人的情况,但在诡异之中有一丝他熟悉的味道,所以他壮起胆子来在几个死士的保护下走近这个队伍“你们是。。。”这是这位祖上曾经是天下第一王的后代,一心向玄并为建立玄国挥出第一刀的内乡王最后说出的三个字,那支队伍并没有感受到被杀者的尊贵身份,他们仍然迈着同样的步伐,挥动着手上的兵器,边向前推进边收割人类的生命。 草甸并不太大,所以王元堂他们也很快看到了这支人数应该不过百人但气势仿佛千军万马的队伍,这些是什么东西?难道这就是人们传说中的妖兵吗?人们咋一看到这些巨大的魔鬼,第一想法恐怕是退后和逃跑,只是身后就是百花山庄,就是自己发过誓言保护的皇上,是绝不能后退的,他立住马,呼喊着将众人收拢在身边,待众人聚拢过来后,他觉察出了众人眼中的恐惧,没有多长时间供众人调整了,他高声说道“身后就是当今圣上和圣后,不管前面是什么妖魔鬼怪,职责要求我们必须勇往直前,大夏帝国好男儿们跟我冲!”,说完他挥刀向那些兽兵冲了过去,转瞬间他们就与笔直杀戮过来的兽兵相遇了。 王元堂凭着战马的一冲之力当先砍伤了一名冲在最前面的兽兵,但令他震惊,那名兽兵好像根本不受几乎被砍断的左臂影响,右手仍挥着大刀向他砍来,荡开对方的兵器又使他惊异于对方的力量,三十多年的苦修让他迅速收敛心神,纵马在巨大的兽兵身边穿行,兽兵身形巨大行动却很迅速,他几次寻隙攻击都被对方挡住,几回合后终于利用对方左臂不便挥刀将一颗巨大的兽头砍了下来,可也就在他得手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恶风扑来,他边纵马前冲边收刀向身后挡去,一声巨响,王元堂连人带马被巨大的力量裹挟向前又退了几步,他急忙拨转马头,对方的铁戟又砸了过来,他急忙用刀去挡,又是一声巨响,不由得他身下的战马又退了几步,手执铁戟的正是那名首领熊头兽妖,熊妖头上的小眼睛冷漠得看着他,手里的铁戟又迅捷无匹的刺了过来,王元堂只好再次发力抵挡,可这时他身下的马吃不住劲了,两个时辰的酣战,又加上几次巨大的受力,战马一声哀鸣前腿跪倒在地上,王元堂见机很快急忙松开马镫全力纵身向外飘去,刚刚落地稳住身形,对方的铁戟有到了,奋力荡开,这次没有马卸力,他被震得两臂发麻,他知道不能这样被动挨打下去了,他提气纵起身形在空中奋力挥刀,见对方发力来挡又诡异的在空中向侧面移动改砍为刺,刀尖深深的扎进对方的背部,得手之后迅速后移,待他再一次纵到空中的时候他有些绝望的发现这熊妖与他前面斩杀的妖兵一样行动并没有受此创伤影响,不但如此这一刀好像更加激怒了这一丈多高的巨兽,铁戟更迅猛的向自己扎来。。。利用精妙的身法和诡异多变的刀法,王元堂与这名熊妖已经缠斗了十几个回合了,因为对方的身高力量都强于自己,他的打法非常吃力,这时候已经不自觉的慢了下来,王元堂心一横只能行险了,不然待自己无力运用身法的时候,自己只能是死路一条了,再一次堪堪躲过对方的铁戟,他奋力挥刀向对方的颈部砍去,此时的熊妖早已暴走,他只微微移动让颈部躲过刀锋,王元堂的大刀砍中了对方的肩部,还未等他抽刀,嘭的一声对方竟然一把抓住了肩部的刀头,右手的铁戟恶狠狠的向王元堂扎去,这种暴虐的打法是王元堂没有想到也根本无法阻挡的,铁戟从他的胸部进入贯穿了他的身体,大内侍卫副总管上届新秀榜第八名的王元堂阵亡在他的岗位上。 铁戟带着王元堂的尸体高高举起,那名熊妖瞪着血红的小眼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嚎叫,这时候战场的态势已经非常恶劣了,顾同、云生重伤,二人是欧阳春秋、叶无痕、秋意三人拼死命才从兽妖的刀下救了出来,现在二人都横躺在叶无痕秋意的马上,早晨杀出来的八十名大内侍卫,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十人,一直在院墙上观战的李公公急忙提醒已经惊呆了的陈瑞风“圣上,请立刻收兵,现在只能凭借院墙死守了”,惊醒过来的陈瑞风立刻命令侍卫鸣金收兵。 第一百二十五章 血战 清脆的锣声传来,王元堂阵亡后自觉站出来领导众人的欧阳春秋大声呼喊着同伴向院门处撤去,拨马间白如雪转身有些慌张,没注意到一柄流星大锤从侧面飞来,靠着本能他躲过了锤击但坐下的战马被锤击中,他连着纵身才堪堪躲过马倒时的撞击,但刚一落地几名兽首人的兵器就已向他杀来,力已用进毫无办法了,这时他觉得身子一轻,欧阳春秋从侧面冲过时用手拽住了他的甲胄,然后单手将大刀插进了冲在最前面的一名兽首人脖颈中,两人共乘一马向城门飞驰而去。 他们纵马往回奔逃,那些兽妖当然随后追赶,这些兽妖不但身材高大,奔跑起来速度同样惊人,竟然紧紧地缀在众人身后,眼看越来越近,院门前的几名侍卫急的满头大汗“圣上要不要开院门?”,这时的陈瑞风早已经六神无主,确实,不开城门,城外的这些人必然被屠杀已尽,而如果开院门那些兽妖很可能跟进院内,那后果更加不堪设想。李公公慨叹一声“圣上,我去断后,只是。。。唉”,决然的望向兽兵,一直揣着的双手终于抽了出来,苍白干燥修长,正当他要纵身一跃的时候,一人拉住了他的手臂“李公公,你还是保护圣上吧,斩妖除魔本就是玄门使命”,话毕他纵身从三丈高的院墙上跳下宛如飞鸟,他跳下城墙时还有一句话”白神医去了”。 僧衣飘飘,怀恒逆行向前,让过了欧阳春秋等人,他飞扑进冲过了兽妖当中,双章挥向冲在最前面的两名兽兵身上,巨响声中那两名兽兵巨大的身躯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落地时已是一滩肉泥,瞬间他的周围就围满了兽妖,怀恒掌打足踢在力毙十几名兽妖后终于未能躲过一名兽妖的长柄锤,一口鲜血喷出,他咬牙继续恶战,这时他侧面发现欧阳春秋等人已经冲进了院门,“关院门!”吼声中他又一次冲进了兽妖群中。。。李公公纵身从院墙上跃下,几个起落他进入了兽妖群中,一会他又飞纵而出,腋下夹着有些残缺的怀恒的尸体,勉力运动无上轻功攀上了院墙。从院墙下来,他轻轻的把这个示自己为榜师的小友放到一块青石板上,然后重重的咳嗽了几声,背过身吐了一口血,双手又插进了袖筒里,慢慢地踱开,身形有些佝偻起来。众人看着地上怀恒大师的遗体,武道尊者榜上二十大尊者之一的怀恒禅师圆寂了,这些时日与禅师朝夕相处的欧阳春秋几个人早已经泪流满面。 这时候陈瑞风已经完全从妖兵出现时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来人,把怀恒禅师的遗体收殓”,刚说完这话,一位白家子弟上前跪倒在地,他带着哭声说道“圣上,家祖白景过世了”,刚才怀恒越下城墙时已经说了这个消息,而且觐见白神医时,老人家已经是勉力,其实已经算弥留之际了,所以他现在并不太震惊“知道了,一会我和皇后会去祭奠老人家,你们准备相关事宜吧”,那人领命离开。这时又有压抑的哭声传来,陈瑞风叹了一口气“元堂和红雨小夫妇才成婚不到一年,现在已经阴阳两隔了”直到此时,欧阳春秋才知道那年清溪竹林会他认的二哥三姐结成了夫妇,而二哥这时又逝去了,他心中充满了悲哀,同时也有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个时候,李公公走到众人身前说道“把悲哀的情绪都收起来!人妖殊途,下面的战斗必将是最残酷的只有生死的战斗,都打起精神来。圣上请你先回兰庐休息,一会我们会去找你商量战事”,待陈瑞风离开后,李公公继续说道“白家主事之人何在?”,刚才向陈瑞风报丧的白家子弟走了过来“李公公有什么安排吗?我是先人白景的侄孙,现在百花山庄的庄主”,“好,你也看到了,现在我们的敌人是兽妖,一旦院破将会是什么结果你应该明白,所以一方面你安排族中医术好的即刻开始救治伤员,另一方面把山庄里的白家青壮家丁等人组织起来一起守在山庄,至于白神医仙逝这件事先放一放,他老人家一辈子悬壶济世,待我们胜利后,圣上会昭告天下,必定会得到天下人的共同祭拜”,“李公公说的,我们白家人明白,我马上就去安排”。他离开后,李公公又把欧阳春秋找了过来“你叫欧阳春秋,今天表现得非常出色,这样现在由你接替牺牲的王元堂统领新秀榜的几人和所有剩下的侍卫,能担得起吗?”欧阳春秋现在心中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他努力压制住那些负面的悲伤的部分,用充满豪气的声音回答道“能!春秋愿与此百花山庄共存亡!”“嗯,好!记住死最简单了,要想一切办法去活,自己活,大家活!”“是!”。 这个时光,草甸上的那些兽兵也已经收兵去吃饭,百花洲经过几乎一天的喧闹终于有了暂时的平静,总结一天的战果,内乡王算全军覆灭,后来的兽兵也被干掉了四十几个,而己方付出了武道二十大尊者之一的怀恒大师陨落和大内侍卫副统领王元堂牺牲,随着他们的是七十名侍卫阵亡,除此之外,顾同和云生重伤丧失了战斗力,剩余的三十名侍卫和欧阳春秋等人也都是伤痕累累。这时候到了酉时,天快黑了。 之所以众人还抱着守山庄的一丝信心源于这百花山庄确确实实是一个坚实的堡垒。五十年前,巴州大富商赵辛,被宿敌投毒濒临死亡,正遇上当时七十来岁正云游天下的白神医,一番悉心救治赵辛竟然痊愈,为感谢救命之恩,赵辛要与白神医平分家产,一生淡泊名利的白神医怎么可能接受呢,他一笑置之,飘然而去继续自己的天下云游。这赵辛也是一名有恩必报的汉子,所以这一番心思一直就没有放下。五年后,白神医因为对陈瑞风的爷爷仁帝的救治,仁帝将白神医曾经为采药结庐而居的百花洲整个赏赐给了他,赵辛了解此事后找到白神医表示要在百花洲上为神医建一座山庄,一开始神医并没有同意,后来实在经不住他死缠烂打,就答应让他建一个小院即可。这事说定后,白神医继续他云游天下,找药材访同道与玄门道门医者探讨医术之旅。而赵辛得到神医许可后可来了劲头了,他遍寻几州的有名工匠,各种材料更是流水般的向百花洲运去,而且他经常会去百花洲督工建造,一去就泡一个多月,建到后来,他都不广是报恩了,已经在勉励完成一个作品。 白神医见着这个山庄是三年后了,他一番游历后,跟赵辛一起去看看自己的百花洲封地,到了那里,一辈子讲究遇大事而不惊的白神医,这回竟然惊得目瞪口呆“我说小赵,我一个医生的宅子,你怎么给我建了堡垒啊”,赵辛得意的抚摸着自己的作品“神医,这是应该的,院墙确实厚了些,不过这样您就不用防备那些盗匪和野兽了”“那建的是否有些大啊?”“哎,您年岁大了,正好把白家子孙都迁过来,这样也是个照顾,再者你可以在院中让仆妇家人开垦药田”“唉~”能说什么呢,人家当然是一片好心了。冥冥之中似有天意,没想到五十年后,这个本觉着无用的堡垒竟然成了阻挡兽兵的防线。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夜恶战 一直到戊时前那剩余的五十几个兽兵都没有采取行动,李公公跟皇上和欧阳春秋等人分析认为兽兵恐怕夜间视力惊人,恐怕会进行夜战,那样他们优势明显。抓紧这个空档时间,李公公指挥众人收集了所有箭枝,侍卫轻装简从,本身并没有带多少弓箭,好在百花山庄因为需要涉猎有一些库存弓箭,就这样总共也不过凑了三十把弓不到千支箭,其他的只好拆了几堵院墙弄上院墙了几堆石块砖瓦,当然油有一些,他们在院门前架上火摆了几锅油,另外按李公公的意思整个院墙上插满了火把,这当然是为了消除对方夜间的优势。这时候,庄主带着三十多名白家青壮年和庄丁也已经武装好来李公公处报到,被李公公派遣到院墙周边防范兽兵从侧后方偷袭。一切准备停当,众人也吃了饭,开始静静得等待那些兽妖的出现。 李公公跃入兽妖群抢回怀恒大师的遗体时,他其实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一切安排妥当后,他拍了拍欧阳春秋的肩膀“我是最后一道防线,这里交给你了”,说完揣着手佝偻着身子向兰庐走去,在他身后欧阳春秋站得笔直,握紧了拳头。戊时三刻,兽妖对百花山庄进了第一次冲击,院墙上的火把早已经点着,但光亮传不了太远,所以那些巨大的魔怪仿佛从院墙外十多丈远的地方突然冲了出来,感谢赵辛吧,百花山庄近三丈高的院墙,巨大的兽妖要攀爬上来也是不可能的,而他们对院墙的撞击是不可能摧毁这堡垒的外壳的,唯一的弱点就是那两扇厚实的木门了,所以欧阳春秋把绝大部分力量放在了对大门的防御。两名头戴铁盔身披铁甲的兽妖合抱着一根砍伐下来的大树向木门冲来,“弓箭,射!”,甄选出来的射术最精的十个人立刻拉满弓将箭射出,兽妖悍不畏死,身上插满箭枝仍大步向前,直到距门咫尺之间才被充当第一箭手的秋意一箭射进眼睛里,距离近力量大,这一箭早已深深扎入兽妖的脑袋里“嗷~”一声悲鸣,巨大的身躯躺倒在了尘埃中,剩余的一名兽妖无法单独抱动尺许粗细的树干,树木落地他要转身回撤,已经晚了,一支箭狠狠的插入了他的咽喉。几名试图用更加粗大的树干撞毁院墙的兽妖遭到了两锅热油的洗礼,低沉凄厉的惨叫声响了许久后又有两名兽妖倒在了地上。。。折腾了近一个时辰,在院墙下留下了七八具巨大的尸体后,兽妖的第一次夜攻落下了帷幕,天上的月牙时隐时现,黑漆漆的草甸又归于宁静。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突然不断有尸首向院墙前抛来,不一会院墙前方已经堆积起了一座五尺多高的尸墙,“不好,他们想堆一个尸堆,然后从上面跳进院子里”,意识到危险的欧阳春秋立刻大声命令弓箭手“用火箭,用火箭,点燃尸堆”,这立刻唤醒了众人,几十支带着火和引燃物的箭枝飞向了尸堆,可尸体并不是那么容易点燃的,着起来的几个火苗也被对方扔过来的尸体砸灭,“把剩余的油装罐子里扔过去!”,下面操作的一些庄丁依照命令急忙把剩余的准备用做防御的那些菜油装进了二十几个灌子里,然后被力大之人抛向那还在不断升高的尸堆,这回有了菜油助燃,那个现在已经十分巨大的尸堆嘭的一声爆燃起来,火苗冲天而起,照亮了院墙前一大片草甸,也让欧阳春秋他们看到了正在不断搬运尸体错愕的兽妖“射箭!”,十名弓箭高手立刻静心瞄准,然后嗖嗖的声音传出,又有兽人倒地,这天百花山庄还得到了风助,虽不大,但火势开始向东蔓延,惨叫声中,一名中了箭行动不便的兽妖立刻葬身在火海当中。 这夜寅时的时候,兽兵的第五次进攻开始了,院墙上的众人已经满脸萧杀了,弓箭用完了,热油没了,庄子里准备的那些石块甚至油锅硬木家具都扔下去了,说实话石块和杂物的作用很低于预期,院墙近三丈高可不算低,只是面对一丈多高铁盔铁甲皮糙肉厚的兽妖,这些硬物重物并不足以致命。这次进攻,对方弄来十来根人腰般粗细的大树,兽兵四人一组合抱大树冲击院门,咣咣的巨响声中百花山庄那两扇四五寸厚包铁大门也岌岌可危了。这时,侍卫中的一名佐官满脸肃然的说道“到时候了!”,这话让此次院墙防守战的指挥官欧阳春秋不知其意,那名佐官话毕,有四名侍卫简单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狂嚎一声就从院门上跳了下去,他们跳的方向是一名兽兵的身上,那名兽兵因为双手抱着大树无法躲避,结结实实挨了四人四次撞击,四名侍卫落地后四把兵刃立刻插入被撞的发蒙又行动不便的兽兵身上,兽兵哀嚎一声到底身亡,而那四名侍卫并不停留,又开始一起围攻趋前的另一名兽兵,一名侍卫被对方踢中撞击院墙身亡,另三人则伺机狠狠的将兵刃插进了兽兵的身体上,这时候,兽兵已经清醒过来,后面的两名兽兵在大树落地之时用力推向那几名侍卫,一名侍卫没有躲过被树撞击而亡,剩余的两人也很快被围上来的兽兵击杀,四名侍卫阵亡换了两名兽兵死亡和对方撞击城门的暂时停止。 这一幕让院墙上的众人血脉偾张,那名佐官来到欧阳春秋的身前说道“对不起,这个没有跟你说,不过这是我们大内侍卫的本分,入职时发过毒誓的,敌人要到圣上身前,只能是从我们的尸体上走过去”,兽兵第二次抬了大树撞院墙门时又有四名侍卫跃下院墙,这次对方有所防范,他们只砍到了一个,第三次只击伤了一个,但阻止了对方的撞门,剩下的侍卫已经不到十人了,四名缠着绷带的侍卫又站了出来,这时的欧阳春秋已经从感慨转变成了坚毅,他拍了拍那么佐官的肩膀说道“你们有誓言,你们先来,之后是我们!”说完他看了看周围的几名同榜之人,那几人向他庄重地点了点头,“最后是我们!”这话来自于当今圣上陈瑞风,这时的他已经披上了一副战甲手里紧紧握着一把长枪,他的旁边是腹部微微隆起也披着一副软甲的皇后,他们身侧是双手插在袖子里不时咳嗽一声的李公公和满身缟素带着孝的墨红雨。 把四人接上院墙,陈瑞风望着东方已微微发白的苍穹“想不到,朕登上帝位十三年头上要陨落在这帮野兽手里,不过我不惧,毕竟身边有爱妻和忠臣相伴”,说到这,他温柔的握住了皇后的手“小娆,你总说进了皇宫内院,我们俩连日出都看不到了,今天在这里来我们看日出吧”宁皇后轻轻嗯了一声把头倚在了陈瑞风的肩膀上。这个时间屡屡破门无果,那帮兽妖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不知道又去做什么准备工作,曾经百花争艳鸟语花香的草甸现在早已充满了尸体烧焦所带来的刺鼻的恶臭,已经无处不在的血腥味道,不管怎么说这块一天间就遭受了血与火的洗礼的草甸又一次平静下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砥砺前行 此时此刻,南宫玉常虎隋逢三人牵着马正在树林里穿行,伴随着他们是虎爷各种方言的恶骂声。紧赶慢赶,他们是差不多子时赶到那个山谷前的,眼前的山谷早已经被乱石和倒下的树木塞得满满的,感觉到事态严重的南宫玉急的满头大汗,正在一筹莫展之时,常虎身上的那只胖狸子跳了下来“南宫将军别急,在此稍等,我去问问是否有其他路径”,说完扭着胖屁股窜进了山上的林子里。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兽妖,大约一炷香后,李子在一群狸子、狐狸和山狼的簇拥下大摇大摆的从林子里走了出来“没事了,还真有一条路,不过几位不能骑马了”,李子这种兽妖在野兽中地位很高,他进林子后一番召唤,满山的野兽争着来显殷勤,经过一番询问,野兽们告诉它从这里向北从山腰转过去走一里多路有一个山洞,穿过山洞就可以绕过这片乱石了。另外,他们告诉我这片乱石是前天夜里有人故意弄得”“前天夜里?看来百花山庄那里要危险了。这样,李子你问他们还有马能走的路吗?”“有倒是有,只是得差不多绕一座山,多花差不多两个时辰”“嗯,这样,李子,你带着我们的马绕路去百花洲,我们走山洞,大家明天白天在百花洲会面”,做好安排,李子化成白胡子老头带着三匹马去走那条绕山路,而南宫玉三人则在一只山狐的导引下去那个穿山的山洞。 确实没走多远就找到了那个被杂草覆盖着山洞,洞不大,南宫玉隋逢需要弯腰低头,而虎爷可惨了,他得把腰几乎弯成九十度才能前行,带完路,山狐就扭身跑了,他们三人在黑漆漆的洞里磕磕碰碰的往前行进,一直鞠着大躬的虎爷没走一半呢就开始破口大骂了,历经险阻总算三人到了山的另一端,麻烦又来了,山体这头的洞口有些小了,南宫玉隋逢二人出去没问题,可虎爷就费劲了,最后只好随逢在里面推,南宫玉在外面拽,虎爷可是受了大罪了,起先开始他还是主要要求二位轻点,注意这注意那的,后来被蹭破了几回后,开始破口大骂,骂别南宫玉知道他受罪忍了,关键后来开始口不择言,竟然在话语中出现了黄衣女子,这南宫玉可受不了了,他松开手扭头就要走,这一下虎爷吓坏了,好嘛,半拉身子在外面,半拉身子在里面,两手还压着,这要二位甩手不管了,自己就像那孙行者一样,算被压在这山里了,审时度势,虎爷急忙道歉,说小话,舔着脸央求,总算把南宫玉又叫了回来。折腾了半天,最后南宫玉隋逢二人也烦了,二人双膀叫劲,生生把虎爷硬拽了出来,这个洞的山石都被蹭下来好几块,虎爷当然更惨了,身上破衣拉撒,到处是血,扶着老腰站在那里,说实话永盛七年以后,恶战不断的虎爷都没有这么凄惨过。缓了一会,终于导过气来的虎爷开始痛骂李子,恶语不断深深得挖掘李子的各级别祖坟。山那边,白须寿眉一派宗师风范的李子正骑着马前行,突然他赶到身上阵阵凉意,仔细观察了周边发觉并没有什么危险,只好摇了摇头继续前行。 又走了十几里路,他们发现林边有火光,趋近一看是几个军人在那里烤火,他们身边则栓这几匹马,听了听好像在说内乡王的情况什么的,南宫玉判定他们应该和五柱村那些人一样是内乡王手下的兵士。三人大踏步向那几个人走去,“什么人?”“你爷爷”,反正虎爷现在嘴里没好话,他看都不看这些人径直去解那些马的缰绳,“哎,他们要偷我们马”那几个站起身向虎爷冲去,刀光一闪,当先的一位被劈成了两半,“我靠,这小子比那些兽妖还猛,快跑!”,南宫玉顺手抓住一人,其他的则任他们逃窜了,“把知道的都说出来”,那个人在南宫玉手里和小鸡仔似的,知道这几位自己根本惹不起,所以哎了一声,就把自己知道的所见的一股脑的讲了出来,原来这几位是内乡王那帮私兵的官佐,昨天白天一战,当兽兵出现后,他们仗着骑着马,算躲过了那些兽妖的杀戮,一直奔逃到这里后,他们发觉并没有人追赶他们才停了下来,几个人一商量发现这几年一直跟着内乡王,并没有其他出路,所以决定在这里等等消息再离开,结果消息没等到等来了南宫玉他们。让这名兵士离开后,南宫玉心说“这可对上了,看来那一百名兽妖真是奔这里来的,而且真的有人要谋害当今圣上啊”。这里有火有干粮,按虎爷的意思在这里歇歇脚,可南宫玉不同意,他劝慰道“咱既然受了罪了,那就要争取个好结果,不然不白受罪了吗。不歇了,挑几匹马继续前行”。 黑漆漆的林子里三人牵着马前行,到并不是安静的,一路上都有受了罪还不得歇的虎爷骂声陪伴。 距离百花洲草甸还有些距离的时候,他们已经感受到那里的血战,浓重的烧尸臭味和血腥味已经传了过来,三个人立刻加快了脚步,待朝阳从山谷间越出的时候他们走出了树林来到到处散落着尸体和血肉块的草甸上,仿佛一步迈进了地狱。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向阳而生 朝阳从东方穿过山谷穿过森林映入到百花庄园院墙上众人的眼里,阳光下百花洲草甸已经展现在眼前,剩余的那三十名左右的兽妖好像不知疲倦,十个兽妖抬着一棵超过十丈长的大树迈着大步向院门而来,剩余的二十名兽妖则散落周围防范着院墙上跳下的攻击。大树很长,这一下从院墙上跳下就无法第一时间展开攻击,包括皇帝陈瑞风等人知道最后的时刻到来了。?? 当,一声巨响,百花山庄的大门已经摇摇欲坠,不是七八名庄丁奋力冲到门口用各种家什去堵了一下,恐怕这一下大门就要洞开了,不过这一下的造成的破坏也是摧毁的,那几名庄丁纷纷口吐鲜血倒在地上。那十名兽妖抬着大树向后退了一段距离,准备发动第二次撞击,就在这时朝阳下出现了三匹镀着金光的骑士,随着三匹马踱步向前,常虎把一支捡来的号角狠狠吹响,呜咽单调的号角声霎时传遍了整个草甸。 听到号角声,那三十名兽妖发现了身后飞驰过来的三个人,那名熊妖狂嚎一声,兽妖们放下了大树聚拢到熊妖的身旁,又是一声狂嚎,熊妖当先向三名骑士冲去,他身后兽妖同样狂吼着举着兵刃发足狂奔,很快双方就相遇了。南宫玉将身下的马速提到极限狠狠的向那名熊妖撞去,一声巨响,南宫玉身下的战马倒退了几步倒在了地上,那名熊妖虽然雄壮但经这高速冲来的战马一撞也在草甸上打了几个滚,勉强站起身时已经是五脏翻个头晕目眩了,那容他清醒,早已飞纵到空中的南宫玉,利箭般从空中射下,手中的藏锋划过一颗硕大的熊头滚落在地上,南宫玉用手里的剑挑起熊头仰天长啸。今天晚上,虎爷一直处在暴走的边缘,所有的愤恨都蕴藏在他手里的鬼面上,此时他正冲到了一名狼妖的身前,大刀划着弧线雷霆万钧的砸了下来,那名狼妖急忙用手里的大枪去挡,咔嚓一声,鬼面大刀竟然将枪杆砍断,刀势不减生生把这只狼妖劈成了两半。虎爷是有情绪,隋逢则是上战场就发疯,战马如风,隋逢的长发更加飘逸起来,前面的一只牛妖还未等举起兵器相迎,隋逢的大枪已经刺入他的咽喉,死尸轰然一声倒地。 这个时候剩余的二十几名兽妖都赶过来了,南宫玉飞纵跳跃,常虎隋逢拨马四处游走,几个回合后又有三四名兽妖倒在了血泊中,此时的兽妖仍然暴虐的狂叫,只是,可能由于熊头领被杀,他们眼睛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恐惧。南宫玉他们的战斗让院墙上的皇帝陈瑞风激动得颤抖,他用有些发颤的声音问身边的李公公“这三位猛士是谁啊?”,李公公沉思了一下说道“圣上,我听说那常虎身高过丈,力大无穷,恐怕右面的那位彪形大汉就是他了,那么中间那位斩了对方头领的应该就是此次新秀榜力压玄门高居第一的南宫玉了吧”“是嘛?好好,朕有这一批勇猛忠心的青年才俊辅佐”说到这他用手指了指欧阳春秋等人“何愁不安定帝国,击溃戎羌呢,哈哈”,朝阳下南宫玉三人的冲击不但冲击了兽妖,也冲击出了欧阳春秋这些年轻人的雄心,他上前一步高声道“圣上,三位骑士冲击,敌方气势已弱,我们请求出击彻底摧毁这批兽妖!”“准!让朕再见识见识你们的风采”,得到圣命还能战斗的欧阳春秋,叶无痕,秋意,柳飞絮,白如雪,唐秋叶跳上马,让白家家丁打开早已破烂不堪的院门,他们呼啸着冲了出去,剩下的能战的八名侍卫也单腿跪地“圣上?”,陈瑞风并没有答话只是用力的挥了挥手,“是!”,然后同样打马飞驰而去,这时墨红雨跪倒在皇后身边,皇后爱怜的抚了抚她的头“去吧,注意安全”,墨红雨双目垂泪,银牙一咬,起身下了院墙,跃上战马冲出了百花山庄。 得南宫玉三人鼓舞,又是绝处逢生,从院里杀出的人个个杀气腾腾,而被他们夹在中间的兽妖,一方面气势已无,另一方面他们几乎算折腾了一天一夜了,精神上不知道疲惫,但身体是知道的,所以随后的战斗十分顺利,兽妖纷纷倒地,即使这样当众人砍翻了最后一名兽妖的时候,也已经有三名侍卫付出了生命,包括南宫玉常虎在内的所有人都带了伤或新伤,终于胜利了!战场上所有人都在欢呼,这时不可能有人觉察到草甸南端树林里的一声轻轻的叹息,一个黑发虬髯的黑衣人别着一根形状特异的短笛悄悄的从一棵大树上下来,转身没入了莽莽森林之中。 面对凯旋的将士,皇帝陈瑞风和宁皇后在李公公的陪护下已经走出院门迎了出来,南宫玉常虎隋逢虽然不知道走出院门的三人是谁,但看其他人表情也猜了出来,众人急忙下马单膝跪倒行礼,陈瑞风让他们起来并说道“你们所有人此次都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奖赏什么并不重要,朕今天在这里将帝国振兴的重担交付给你们!”,这时,一名庄丁抱着一坛酒赶了过来,陈瑞风亲自倒酒,而宁皇后则将酒交到每一个人手里,最后陈瑞风自己端了一碗酒“来,朕与各位共饮此胜利酒”说完一饮而尽,立时“圣上圣后万岁”的呼号在草甸上震天响起。 众人回到百花山庄,武帝先在兰庐召见了给予兽妖致命一击扭转危势的南宫玉三人。南宫玉三人见过礼后,武帝说道“呵呵,让李公公猜对了,还真是朕的平叛军中的年轻一代名将南宫玉常虎”“说起来,朕也很向往见到评话里的白将军和黑将军呢,没想到二位先呈上了天大的功劳才来见朕”,南宫玉谦逊道“圣上,臣从侍卫处了解了情况,陛下身边的这些人已经与兽妖和叛军酣战了一天一夜了,所以臣等不过是给了疲惫的敌人最后一击罢了”“居功而不自傲,好一个白马银枪纵横沙场的白将军”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决策 虎爷的字典里没有怯场的说法,他听到皇上一直在提那个话本里白将军黑将军,急忙说道“皇上,臣的形象您看到了,而且不是自夸,臣才思敏捷智谋百出,可那评话上极尽对臣进行诋毁,因此臣奏请圣上封杀那个评话”,他这么一说陈瑞风有点愕然,想了想那评话上的内容,确实那上面把常虎化名的黑将军说成了一个有点智力缺陷形象丑恶而且结结巴巴的傻将军,已经唠了一阵了,这常虎明显思路清晰说话很有条理,而且身材雄壮,长相也算相貌堂堂,说诋毁确实有点呢“嗯,其实令朕印象最深刻的是黑将军力破广阳城门的雄姿,不过,你说的有理,待朕回京一定命监察院调查此事”,“谢圣上!”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虎爷这句话出口竟带一丝哽咽。 “圣上我们刚才歼灭的那些畸形的东西并不是真正的妖魔”,语出惊人,连李公公都现出了震惊,“怎么回事?”,听圣上发问,南宫玉挑拣重要情况汇报了一番“此次我们受统御使颜大人和司隶尉蔡大人的命令南下就是在寻找这帮恶徒南下的踪迹”“经过一些江湖人士的协助,我们寻到了五柱山,在那里我们发现了这伙恶徒这些年的大本营,不过,不知道是觉察到什么,或者其他原因,这伙恶徒又一次顺着渊水逃走了,后来我们发现了部分其实应该称为兽人或人兽向西方行进,经过推测,我们才有这百花洲之行”,他汇报的这些情况更加令武帝等人震惊了,“天下竟然有这么恶毒邪恶之人之事,这几天你们在我身边,找时间跟详细呈报。还有有什么具体推测吗?”“很严重,我们在五柱山发现了不少于千人的军营,所以推测现在起码还有千名兽人存在,至于被拐被残害的孩童应该有几千人之多”。“千名兽兵?!”这个推测把陈瑞风和他身边的李公公吓得满脸冒汗,想想把自己逼入死境的兽兵不过百人,如果此次围攻百花山庄的是千名兽兵,百花山庄恐怕昨天白天就崩溃了 。。。“圣上,通过几次接触和审问抓获的一些案犯,我们发现这个邪恶的兽人工程需要花费巨大的人力财力,已经有一些信息表明这伙恶徒背后有一个非常庞大的组织,这一点是臣最担心的”。用毛巾拭了拭汗,陈瑞风说道“这个情况确实非常严重,这样此次你们随朕回京,朕拟任命你们几位相关职位,由你们专门调查这个事件”,“遵旨”。 “好了,这个事我们慢慢谈。来人去把欧阳春秋叫进来,我们一起协商一下下一步行动”。侍卫出去不一会把欧阳春秋带了进来,见过礼后,武帝说道“众位,下一步如何行动,是在此等待派人出去寻求救兵,还是立刻行动离开此处?”等了一会见众人拿不出主意,南宫玉提出自己的想法“圣上,各位,正向我禀报的那样,这个事件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势力,此次他们的行动失败的消息反馈回去,他们是否会快速的安排新的行动呢?百花洲是一个口袋状的地形,很容易与外界隔绝起来,现在看是险地,所以臣建议一方面派人去周边地区寻求救援,一方面我们立刻离开此地”,他说到对方可能会有新的部署,陈瑞风坐不住了“本来就是绝处逢生,绝不能再次陷入绝境了,南宫将军的建议深得朕心,只是那出山的道路不是被叛军毁了吗?”“圣上,昨晚我们穿山洞过来时已经派一个臣的家仆带着马绕山行进,一会如果他赶过来,那么我们就可以确定了一条虽然距离拉长但能出山的道路”“哦,我们也穿山洞不行吗?”“圣上那可不行,那条路本就是个野兽在山间行动的兽道,圣上和圣后这样的贵体万万不能走的”,陈瑞风听他这么说大概推测这是一条无比险阻的道路,因此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且这让他对历经险阻赶来救驾的南宫玉三人更加感念。“好,就按照南宫将军的建议行动,这样你们众人跟朕先去祭拜一下白神医,然后开始各自准备,等南宫将军的家仆赶到后即刻出发”。 旁边的南宫玉急忙提醒武帝“圣上,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应该立刻安排,就是马上派人到周边军营调兵迎驾”“对,对,对,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李公公,最近的可以信赖的兵营在哪里?”,李公公想了想说道“出山后,往南八十里地就是中都南卫大营”“哦,那派谁去那里调兵啊”,李公公想了想说道“恐怕得臣跑一趟了,圣上你想大营调兵得需要皇上的圣旨印签和军部令牌,如果一般人过去只是拿着圣上您的印函,臣恐怕大营将官不能确认真伪,可不敢轻易发兵的”,李公公说得非常有道理,历来调动兵士都是非常复杂的一件事情,如果兵士能够随意调动那天下早就乱套了,比如这中都东南大营只要能发出两三千骑兵就能在一天之内袭占了中都洛水,“那如何操作?”,“这样,南卫大营的主将黄枫臣认识,另外,前几天他曾被圣上招到过南阳见驾,知道臣在圣上身边,这样在身份问题无妨的基础上,臣拿圣上的印签应该可以调出兵马”“哦,只是辛苦你了,朕马上将印签给你,另外你怎么出山啊?等南宫将军的家仆?”“不,还是越快越好,这样臣的脚力不用骑马,所以不妨走南宫将军他们走的那条兽道”,陈瑞风很震惊的望着这位一直陪伴在父王和自己身边的老人同时又望向南宫玉“那,行吗?”,南宫玉瞧了瞧李公公瘦削的身材点了点头“行,只是辛苦李公公了,这样让隋逢将军跟李公公一起前往,他走了一遍熟悉路,另外他脚力很好不耽误李公公的行程。说起来,李公公前往确实是最佳选择,一个是李公公刚才提到的兵营将军的信任问题,另外搬兵之人必须有很高的修为,因为这个时节出山的路上必须防范敌方阻隔”“好!就这么决定了,就由李公公辛苦一趟带上隋将军一起去搬兵”。 不到一炷香之后,李公公隋逢二人离开百花山庄向山外飞驰而去。李公公临离开的时候经与武帝商量把武帝的安全工作交给了南宫玉常虎二人,而欧阳春秋和剩余侍卫负责外围警戒。这时节,南宫玉第一次见一直陪伴在皇后身边的墨红雨,墨红雨径直来到他身边深深地行了个礼,这让南宫玉有些莫名其妙,后来走在他身边的秋意告诉他昨日白天墨红雨新婚丈夫王元堂被今天南宫玉斩杀的熊头人所害后他才明白原因。 第一百三十章 二进永安 李公公他们走后,陈瑞风宁皇后带着众人拜祭了白神医。此次陈瑞风宁皇后轻车简从来百花洲必然是宫闱密事,其实就是宁皇后保胎的事。陈瑞风和身为威远候小女的宁皇后从小就是太学同学,青梅竹马,夫妻有很深的感情,不过陈瑞风十八岁登上帝位的时候就被立为皇后的宁皇后不知什么原因每次怀胎都以小产结束,皇后的子嗣问题已经成了大夏皇宫第一要务了。此次宁皇后有孕后,陈瑞风干脆决定带着皇后赶赴百花洲,请白神医来帮助解决这个痼疾。 白神医今年已经一百二十六岁了,他并不是掌握了天地之气的修行之人,能这么高寿完全是养生和被认为的积德行善的结果,其实去年年底开始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就要走到终结了,此次给宁皇后诊断治疗是他此生医学成就的最后迸发,所以叛军和兽兵到来前他基本已经油尽灯枯,前天叛军到来整个山庄当然躁动,这个情绪也影响到他已经很脆弱的生命,昨天白天开战之时,他意识到自己的最后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他最后招来了白家族长和前一日没有相见的怀恒大师,分别交代了几句后就盍然而逝。怀恒后来牺牲自我一方面来自于玄门斩妖除魔的使命,另一方面恐怕也和白神医最后对他的拜托不无关系。武帝陈瑞风和宁皇后都给白神医的遗体行了后辈大礼,这是超规格的礼遇,白家后人趴在地上嚎哭着还礼。他二人起身离开后,南宫玉他们也上前行礼,说起来南宫玉在来的路上想到可能见到白神医还曾经感到兴奋,他酷爱医术,当年他师傅灵冲可也算当世名医的,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白神医的大名,那年月灵冲经常会跟他讲述当年自己曾经与白神医相处几日共同探讨医学理论的荣光,可是,唉,遗憾啊,多么传奇的人也会有生命终结的那一天啊。 上午午时时分,李子带着三匹马赶了过来,从进了森林他就发现情况很糟糕,到了草甸更加感到了事态严重,不过很快他就见到了赶过来的南宫玉常虎,至此他才算安了心,说起来几个月的相处他竟然和南宫玉常虎这两个古寺村见面后认定的煞神有了很深的感情,脱胎于兽的妖看起来还是比人要单纯。常虎跑出来本是要行凶的,只是,看到李子见到自己那满是欢快和激动的样子,他的巨手落到李子头上只是揉搓了一番。这么做他和李子都不觉得怎样,可把随后跟过来的欧阳春秋等人看了个目瞪口呆,原因是李子此时可是变化成了一个白胡子老者,所以他们看到得是虎爷的大手在一个须发皆白有着长长寿眉的老者头上胡乱的抚动了一番。南宫玉从李子处问清了情况:能走通,路况不错,只是要绕远二三十里地。 急忙回到兰庐向陈瑞风汇报,陈瑞风当然大喜,他当即发布圣命,众人一刻时间后立刻出发。这天已时一刻,乘着皇上陈瑞风宁皇后的马车以及一辆搭载着怀恒大师遗体的马车在南宫玉众人的护卫下离开了百花山庄。百花山庄里的白家子侄辈众人除了几个随行照顾皇上皇后以及伤员的外都出院门拜倒送行,目送马车穿过草甸进入森林后才回转庄园,还有许多事要忙呢,白神医的葬礼,下葬掩埋许多遗体,修缮被破坏的庄园,掩埋清理那遍布草甸上的尸体残肢肉块。。。百花洲还能再现以前的旖旎吗? 按照李子指点,出了树林后他们左转走上了一条山谷道路,这条穿行于山谷的道路宁静幽深,这让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的众人行在其上并没有感到心境平静,而是感到焦虑和恐怖。山谷的两边的大山直插云霄布满了密不透风的林木,总让行进的众人感到有恶兽睁着邪恶的眼睛窥视着自己,充满紧张情绪的行进几乎马不停蹄,这天子时末,他们终于走出了山谷。 见到了广阔天地和缀满星辰的璀璨星空,众人才重重得舒了一口气,不远处李公公隋逢和一名铁甲将军快马当先迎了过来,他们身后则是无边无际的火把海洋,直到此时疲惫至极的武帝陈瑞风才真正恢复了元气,他让跪倒的黄枫和他身后的军士平身,然后命令道“宿营!明日一早去南卫大营。通知留在南阳府的仪仗,后日回京!” 南宫玉常虎他们算起来也是折腾了一天两夜了也感觉到疲惫了,而欧阳春秋他们就更不用说,此时思想一放松,立刻感到浑身像散了架一样,从马上下来都感觉困难重重。 按陈瑞风的圣谕,南宫玉常虎需要随驾回京,也就是二人又要去永安了,这让二人在疲惫之外突然多了一些憧憬,繁花的永安,邂逅的章城门,当然还有。。。 永安最美的季节是每年的四月,春意正浓百花争艳,街上人流入织服饰艳丽,那条横贯永安的沣水河波光粼粼,无数的游船穿行其上。。。此时在温暖的春光照耀之下,永安巨大的正阳门前站着两排官员,从服饰上看这批官员的品级令人炫目,排在最前面那位中等身材国字脸花白胡须的官员正是当朝丞相王普,与他相对站在道路另一边的那位身材高大强壮的五十多岁的军人则是大将军魏信,在一文一武的带领下帝国在京的文武重臣倾巢而出站满了正阳门那宽阔的甬道旁,春风暖煕但仍无法吹去正阳门外这些官员脸上的萧杀和惶恐,消息早已在三天前传回了永安:当今圣上圣后百花洲遇袭,随行的大内侍卫丧失已尽,幸亏国教寺怀恒大师带领的武道新秀榜正榜俗家高手应敌据守百花山庄,后又有四州统御司巡察左右使南宫玉常虎隋逢在中都查案发现端倪而匹马来救,圣上圣后才得以脱身。唉,幸亏皇上此次有惊无险,不然刚刚和平下来的大夏必将陷入天下大乱。 圣上遇袭,相关袭击者的身份只有朝中几个重臣知悉一些情况,其他官员都惘然不知,不过有反叛者是一定的,这必然会关联到一部分官员,另外此次圣上百花洲之行的行程属于绝密,可明显已经被泄露出去,这也一定会涉及一批相关的官员。所以,圣上虽然脱困,此次回京之后一场朝廷官员的整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也是为什么正阳门前的官员们许多都面显忧虑之色的原因了。 这批官员身后还有几十个玄门僧人,领头的竟然是国教寺住持国师身边的十二长老之首的普缘大师,在场的众人都知道他到来的原因:国教寺长老大夏二十大武道尊者之一的玄门高僧在此次圣上遇袭中陨落,“怀恒大师遇奸邪不惧,大公无私拯救其他人,居功至伟,是此次朕遇袭事件中第一功臣”,这是传回文书中武帝陈瑞风对怀恒大师的评价。说起来怀恒在对战中出场时间不过一刻,但他不但力毙了十几名兽兵,关键他用生命救出了欧阳春秋等帝国青年才俊,也正是这几个人生生抵挡了兽兵一夜的狂攻,因果循环确实当得起功劳第一的荣誉。 第一百三十一章 巡察御史 巳时时分,一队长长的队伍出现在管道上,居中八匹骏马牵引的龙辇里正是当今圣上陈瑞风和皇后宁皇后,他的周围是皇家仪仗,仪仗外围则是中都南大营黄枫将军所带领的三千铁骑,而在龙辇旁边作为护卫的两名青年将军正是南宫玉和常虎。队伍到达正阳门,完成护送任务的黄枫带着骑兵离开队伍回转中都,而正阳门前已经等候多时的官员们在丞相王普的带领下行大礼迎接圣上回京。 龙辇上的陈瑞风走下来,在他的注目下,欧阳春秋等八人抬着一口棺材向普缘方丈他们走去,为显庄重,离永安五里的时候,欧阳春秋等人就开始抬棺而行,普缘方丈上前先与圣上见礼,然后指挥国教寺僧人接过了棺木,欧阳春秋众人则跪拜在地含泪相送。待普缘方丈和众僧人离开之后,陈瑞风冲众官员点了点头,然后回到龙辇,皇家仪仗径直穿过正阳门向皇宫行去。 陈瑞风回京后的第二天,一道道圣旨发出,有追责的,比如掌管京外各王爷事宜的内务府官员大都被免职查办,比如计划皇上行程的内廷官员许多人都被调查,当然也有奖赏,欧阳春秋等八位此次武道大会正榜俗家新秀被任命到大夏各个机构,他们因功所定品级全在五品以上,大大超过往年新秀榜上榜人员的起步,而南宫玉常虎则被任命为巡察御史仍兼着四州统御司巡察左右使职责。说起来这巡察御史的职位是为二人量身定做,并没有机构,至于办公地点则是皇上赏赐给他们的在玄武大街上的一个宅院,巡察御史衙门现在就三名成员,除了他俩外,隋逢被任命为巡察御史府都统,被两个上司管理,都不住也统不住任何人,不过小帅哥现在也是名正言顺的将军了,他被任命为武卫中郎将。 看起来南宫玉常虎二人此次这么大的功劳所得赏赐好像并不多,其实他们二人收益最大,这巡察御史顶着钦差的名头,权力极大,如果需要,各州太守都可以使唤,有这个身份理论上他们可以出入大夏每一个地方,因为巡察御史直接由皇上陈瑞风管辖,为方便二人出入大内,两人还被赐了大内行走的金牌,这下连皇宫内院也能自由出入了。其实,在这回京的十几天,一方面二人担当贴身侍卫角色,另一方面需要向武帝详细汇报兽人的相关情况,君臣三人几乎算形影不离,一番接触岁数相当的陈瑞风已经把二人当做体己,最为信赖的人。本来,此次内廷侍卫损失已尽,陈瑞风本有意让他们担任内廷侍卫总管和御林军总管这样的角色,后来考虑这样有些束缚二人的发展并不能发挥他们的实力,所以才最决定还是按前面说的让二人担任归自己直接管辖的巡察御史职位去探查那个直到现在想起来还头皮发麻的兽妖问题,当然还有现在有些畏惧面对的那个背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势力,按南宫玉他们得到的信息这个势力的名称应该叫天道盟。 皇宫一间书房里,皇上皇后南宫玉常虎在一桌上吃饭喝酒,这宛如家宴的设置,足见南公玉常虎二人现在的地位。喝了一会酒了,虎爷已经完全放松了,皇上已经被时不时称作皇哥,宁皇后则成了皇嫂了,南宫玉纠正了他几回,后来看皇上皇后并不反感,也就懒得管了。这时武帝陈瑞风正在说道“唉,有你们二人在心里真踏实,我有点后悔了该让你们二人当侍卫总管。哎,给了你们二位金牌了,记住宫里有事,你们如果在京必须赶过来护驾,否则治罪”虎爷大嘴一撇“皇哥,你怕啥也,有我常虎在谁他妈也别想动圣上一根汗毛,这样你朝会的时候说一下,让他们各位测一测自己脑袋有没有广阳城门结实,如果没那城门结实就别打那个坏心眼”,“我就爱听老虎说话,听了心里踏实”,几个人关系到了,叫名字生分,当然也不能叫虎爷了,所以陈瑞风给常虎起了个老虎的小名,南宫玉则叫阿玉,听着像一个后宫宾妃,“小绕”这是陈瑞风对宁皇后的私下称呼“给小玉老虎斟杯酒,算咱夫妇正式感谢他们救驾”,宁皇后听了一笑提起酒壶给二人斟酒,南宫玉常虎急忙起身双手持杯,然后一饮而尽,虎爷放下酒杯说道“感谢皇嫂敬酒,不白喝,等皇嫂降下龙子,我们二人保他健康长大”敢说,会说,这句话让宁皇后眼睛都笑眯了,陈瑞风也高兴“怎么地吧,也没赏赐你们什么,这样,屋里的东西你们随便拿吧”,这种场合还得虎爷来“拿啥拿啊,皇宫里好吃的好喝的多,我馋了就来皇宫蹭吃蹭喝,至于小玉儿,他爱看书,皇宫里的书让他随便看就成”“你必须得经常过来,讲那个战场上的事太吸引我了,比那个说书的强多了,至于阿玉看书那一点问题没有,我跟内库说一声除了密宗你敞开了看,拿走几天也没问题”。 吃过饭,宁皇后离开,陈瑞风跟南宫玉他们又谈起那兽妖的事,“也就是说这个兽妖事件牵涉到了玄门,青门还有真正的妖魔,当然也一定少不了俗世的人参与”“玄门竟然有巨大数量的护教重甲骑兵,不得了啊,还有那个什么玄国,哼!”哼了一声后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整个人已经恢复了皇帝的威势。“你们今后一路查下去必然会碰到无数的艰难险阻,二位,小心啊。另外,这几日你们要多与刑部那些捕头联系联系,这对你们制定出行计划有好处”“谨遵圣命!” 二人此次进京与第一次已经完全不同了,那次是标准的过客,属于见世面层次,这次可不同了,两人可是在繁华的玄武大街上有宅子的永安居民了,常虎每次进出院子都把大门弄得山响,恨不得让整街的邻居和过往的行人都知道这宅子是他们的,而且说话也爱加上一句‘咱永安’什么什么的,这经常会遭到南宫玉隋逢的鄙视和嘲讽,虎爷根本不予理会,不断加强着自己新永安人的身份。 这个宅子不大,两进院子,第一进院子不大种了几株花树,而房间主要是会客厅和三间空置的房间,按南宫玉的意思这里除了会客其他的就算是巡察御史的办公房间,后进院子方正,青砖铺地,正房前有一个大鱼缸,四间正房,南公玉常虎隋逢李子各住了一间,右边的配房则是厨房餐厅,左边是杂物间和厕所。总体来说是一个很精致很完善的宅子,真说起来,这个就在玄武大街旁的小院价值也起码在万两白银以上,也不怨虎爷趾高气扬。不过住着万两豪宅的几位可没有仆从,本来李子认这个身份,只是这胖狸子在主要家务做饭上极不靠谱,他虽然能化为人形,不过看来饭食方面还是与人差距很大,所以御史大人南宫玉和都统隋逢是做饭的主力,李子只能变化成那个白毛老头天天在家搞卫生,至于虎爷的主要工作那是卫生检查员,他对这个宅子爱得不得了,经常指挥着李子干得团团转,来串门的邻居无不鄙视这个恶主。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同榜宴 说是做饭其实主要是个早饭,尤其南宫玉常虎二人进京这几天各式宴请应接不暇,这天二人本按圣谕去刑部跟几个名捕总捕了解情况,正碰上从外面回来的秋意,“哎呀,二位御史,正好要找你们,顾同他们伤没啥大问题了,这样咱这次天下武道大会正榜上榜的几个人要聚一聚,你们这俗家前两名必须得参加啊”,南宫玉还没说啥呢,常虎已经答应下来了,他上前一步搂住秋意的肩膀说道“必须的,我们早就想跟哥几个聚一聚,只是觉得你们个个都出身豪门,这个钱得该你们出啊,总不能让我们冀州农民出吧,所以一直没张罗”“咳,这还真有点想法偏差了,说实话,我们每个人都想跟南宫玉兄弟和常虎兄弟加深交情,只是,你们牛,怕你们不赏脸,这回是因为上榜俗家新秀聚会是每一界的必须项目,所以我才舔着脸来邀请二位,结果才知道虎爷你是这么想的,好了,好了,这回说开了,虎爷你就等着我们在酒桌上干翻你吧”“老秋,在永安这大都市咱不打打杀杀的,所以不提武功只说喝酒,说到喝酒,我用半张嘴就能干你们全部”“啥也别说了,晚上见吧,酉时,我在这总捕司衙门口等你们”。 这天,有四州统御司公函传来,公函上说近些时日在四州出现了多起袭击朝廷官员事件,最严重的一起是司监察崔浩崔大人在一次公干时遇袭受伤,而且司隶尉蔡大人府上也曾经出现过刺客,好在蔡府的仆从无一不是平叛军老兵,所以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公函最后颜乘风大人认为这明显是那个天道盟所为,目的恐怕有调虎离山之意,所以南宫玉常虎一定不要受干扰继续正在进行的调查。事很明了,这南宫玉常虎明白,只是事关老蔡头,他们还是有些不放心,最后决定让隋逢立刻回荣平加强对蔡西坡的安保,隋逢领命中午吃过饭就离开京城踏上了返回四州统御司的行程,此次隋逢回去还需要兼着他二人巡察使的职责,南宫玉常虎临走叮咛他多与大脑袋周富贵以及魏奇然贾宜商量,把巡察司工作继续开展起来。 这天晚上,与秋意汇合后,秋意带二人去了迎春街上的一家大饭庄,在二楼的一个大包间里二人再次与百花洲建立合战之谊的武道榜其他几个新秀见了面。一开始还是有些拘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都是年轻人,气氛变得欢快起来,南宫玉问道“现在各位都在那里高就啊?”,按顺序欧阳春秋先说道“我现在在是军部中南军事监察”,接着叶无痕“我呢,现在是前将军府的一名都尉”。。。一个个介绍完后南宫玉说道“不得了,各位都是各部各军的中坚力量了”。 他这么说,欧阳春秋自顾自干了一杯酒,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南宫兄,常虎兄,没有发现吗?我们虽然都是各个部门的一个主管,但并无一人担负关键部位的职责,而且也无一人就职诸如御林军,大内侍卫以及京城防务方面”,常虎摆摆手说道“咳,那些地方有啥好待的,当了就算钉死在那里了,一点自由都没有”,“是,我听说了,圣上曾经想让二位任大内侍卫总管和御林军总管这些职位,后来考虑这样有些束缚二位,所以才放弃,可常虎兄弟还是没有明白,并不是我们想当这类官,只是圣上会考虑你们,但绝不会考虑我们就任这些职位,为啥啊?”,南宫玉点点头说道“欧阳兄弟说的我明白,要说对哥几个的武功和忠心,那经过百花洲一战,圣上绝对是信任的,只是恐怕圣上并不放心你们背后的家族,是这个意思吧?”欧阳春秋端酒敬了南宫玉一杯“南宫兄弟不愧为新秀榜五百年来第一个压倒玄门的第一名,对实事洞若观火啊。本来我们这些人武功不错的年轻人又经过了百花洲之战的考验,应该是侍卫和御林军方面最好选择,可结果根本就不是考虑的范围,所以说这也是来自大家族之苦啊”。 他这话常虎听不下去了,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说道“欧阳兄弟你这就有点矫情了,有了百花洲一战你们起点就是四、五品的官员,而且即使没有百花洲之战你们的起点也低不了,这其实就是大家族给你们带来的优势,哎,像我和南宫玉这样的草根出身达到今天的这样那是真的不容易,当年我们十五六岁从军,因为会些武功,蔡将军让我二人当了有一百个饿得直打晃的饥民组成的部队头领,我俩都激动的直呼老天爷眷顾,第一战守卫清泉城,恶战四十天,最后我们都没地方休息只能睡在死人旁边,黑水河之战,我都被送到葬坑里去了,是这位赶回后不死心,又从死人堆里把我拔了出来。。。就说这个新秀榜除了我俩,你们基本都来自于各大家族,这就是家族惠及你们的,而草根出头?那得拼命啊,别的我不知道,就平叛军来说,有些人的武功绝对不次于你们哥几个,只是他们没有命活到战争结束罢了,王海山,青州汉子,身量比我还猛,力量武功那一点我都不敢在其面前托大,可,没办法,战死了什么也就都没了,还有赵民,算了说这个太伤感,”,南宫玉没让他继续说下去,他开言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不同的出身有不同出身的烦恼,再说欧阳兄弟表达的也不是你那个意思,他是想说因为背后的家族他们的忠心会得到一些猜忌”,欧阳春秋拍了拍南宫玉的肩头点了点头说道“还是南宫兄弟理解我,我也听说过草根家子弟出头的艰难,而我们这样出身的会容易的多,这我不避讳,只是。。。”,南宫玉转动着手里的酒杯沉思了一瞬,他现在已经基本预见到大夏帝国会经历一场涤荡,在这个即将到来的浪潮中,他其实还没有形成自己的主张,不过他意识到自己应该需要来自于各个方面的助力,而眼前的这帮同龄人经过回京路上的一番接触,他认为他们是可以交往的朋友,所以他还是决定把一些话说出来“各位,咱现在也算一榜之谊一战之谊了吧,所以就欧阳兄弟的话说几句心里话”。 第一百三十三章 知心话 “单说圣上对你们个体的信任,那绝对没问题,只是圣上无法判断你是欧阳春秋,还是欧阳家的春秋,而说到对大家族的不信任,那基本是一定的,我和常虎在平叛军中见到过侯门之子,高官之子,确没有见到过世家子弟,在这样关键时刻采取一种置身事外的态度,怎么可能不令圣上反感和防范呢。你们比我明白,所谓的千年世家百年世家不过就是关键时刻两边下注或者干脆采取一种置身事外的态度,和平时期都好说,天下大乱的时候结果就残酷了,我师傅灵冲来自于南宫世家破败的那一支,师傅跟我讲过,他当年五岁时被走投无路的父母送到宏天门,起因就是一场一百多年的家族纷争,曾经的第一世家南宫世家在本朝夺取天下的时候采取了两边下注的策略,后来太祖登基,南宫世家为表忠心开始清除站错队的家族分支,这场血腥的家族纷争进行了几十年,无数的南宫家子弟卷入其中而身死魂消,最后占家族半壁的左门被完全消灭才结束,这之后南宫世家元气大伤,也很难再恢复当年的荣光了。又比如此次平叛战争中你们欧阳世家,应该是吸取了南宫世家的教训,贵家族采取了置身事外的策略,但是你活在这个世界上真能置身事外吗?镇南将军因为态度消极,是此次平叛战争后唯一职位没有上升的镇征将军,而且镇南军所属部队几乎已经被其他将军瓜分已尽,至今都毫无归建的迹象,基本仍保持着空架子的态势,其他的我也不说你们都应该明白”。 南宫玉和大家干了一杯酒后继续说道“我今天说这些其实最主要是两点。一个是我感觉将有一场大动荡,这个估计你们的那些世家比我更明白,想想吧,在帝国中心的中州帝国皇帝竟然遭到有组织的袭击,这意味着什么,关键我可以断言在此次动荡之中任何人想置身事外是几乎不可能的”“第二,我想说出身草根还是世家,这本就不是你我可以选择的,到了你们这样的层次恐怕没有人不想建功立业,而绝不想仅仅作为一个世家子弟,所以每个人一定得有自己的思想,在动荡来临之际,要听自己的本心,而不做牵线木偶”,他这番话让席上的众人陷入了沉思。 感觉席面气氛有些压抑,虎爷站起了“南宫玉就爱叨叨他那些个大道理,哥几个只要能做到以后别管怎么样不撕破脸相见就算咱们这场酒不白喝,来喝酒!”,他这一搅和气氛又活跃起来,“虎爷,不至于到那个地步”“行,那天虎爷要饭到你家门口,你得给俩钱就行”,热闹了一番,欧阳春秋端酒站起来敬南宫玉“南宫将军,我明白你刚才是一番肺腑之言,确实把我们当朋友了。说起来,公布榜的时候你第一,我还有些不服气,后来见识到你力斩那个熊头领以及以后的言谈举止,那个不服之心已经没有了,说起来你可是五百年来第一个新秀榜俗家首名,不得了啊,来兄弟敬你一杯”,南宫玉也端酒起身说道“我对那个首名没有太多概念,我酒量有限,刚才借着酒劲胡叨叨了几句,几位别往心里去,话说回来了,本来圣上对你的首肯比我二人可强多了,武功、领导能力、坚韧和忠心都特别满意,只是。。。唉,不说了,喝酒”,欧阳春秋一口把酒喝下,然后说道“我信南宫兄所说,那一夜我把所有心思都扑到阻止兽妖进攻上了没有一丝杂念,而且完全做好了为圣上牺牲的准备,关键那完全是我自己的想法和决定,算自己的本心吧,以后我是否能守住这个本心我不知道,但现在我很怀念那一夜的恶战”,他说完席上响起了一片附和声“确实,我现在一想起那夜的战斗都激动的发抖”,话题被扯到那夜之战和那些凶恶的兽妖上面去了,讨论的很是热烈,南宫玉常虎并没有透露相关的情况给这些新交的朋友。 最后欧阳春秋想起什么赶忙说道“对了,对了,今年十月十五我邀请各位去参加清溪竹林会,这个会各地的杰出青年都会来参加,大家聚在一起畅谈切磋,南宫兄弟常虎兄弟你们可要一定参加啊”,南宫玉常虎对望一眼然后说道“没问题,只是你知道我们吃着官饭的,这样,只要没有大事,我们哥俩一定参加”“咳,咱现在都吃着官饭呢,别用这个推脱,那就说定了”这场聚会一直进行到午夜,最后的阶段基本上都是搂抱着互诉衷肠了,南宫玉也不例外,毕竟都是年轻人,大夏的未来。 南宫玉常虎此次二次进京怎么可能不操持那巡察司头等大事呢,不过够倒霉的,他们来这个时间段小王爷陈瑞青已经回了冀州了,而那个‘介绍人’周逢春,这位本来跟皇上出巡,阴差阳错,他留在南阳府没去百花洲,而返回的时候他则被留下来调查遇袭事件,所以前赶后错,没能与二人相见。那个调查没个半年几个月的结束不了,所以在永安的二人急的直挠墙也见不到他们那个三弟。这几天二人一方面泡在刑部总捕衙门了解一些过几天要去追踪巡察地域的情况,另一方面也遮遮掩掩的做一些调查,后来虎爷也不管脸面了开始直来直去的找新认识的几个人中长期在京人士打听,最后还真问出来了。 提供他们消息的是七星学院的柳飞絮,关键点是那个紫衣“紫衣姑娘?虎爷这紫衣可不是随便人穿的,按规定,只有皇家的人可以穿这种色泽的衣服”“是吗?皇家?那姑娘别是皇上的妹妹吧?”“虎爷,那到不一定,其实京城中皇亲可也不老少呢,你想想多少辈了,京城中王爷公主不下百人,他们的家眷以及外藩在京家眷恐怕说千人也不为过,这些人可都能穿紫衣”“哦,哎,那姑娘十八九二十的年龄,个子不高,挺娇小的,你有印象吗?”,头一回见虎爷温言细语眼冒蓝光,柳飞絮不太适应,他往后靠了靠说道“我琢磨琢磨,你这个形容我好像还真得见过,只是。。。,“见过!”虎爷蹦起来了,“快想快想,必须想起来”,柳飞絮看着几欲向自己扑过来的虎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挖空心思想了半天,柳飞絮拍了一下桌子“咳,不就是洪雪儿那个疯丫头嘛”,可算找出来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洪雪儿 虎爷都快激动的哭出来了,揪着柳飞絮转了两圈后把他又摁在椅子上“快具体说说”,柳飞絮被他弄得晕头转向的,需要静一会并措措词,突然虎爷想起了什么怒目而视“对了,刚才你说谁疯丫头呢”,“咳,我是说她活泼,家乡话家乡话”,好在这时候虎爷的主流情绪是兴奋和喜悦,“嗯,洪雪尔这。。。姑娘的家世可不得了,他母亲是先皇最小的妹妹承平公主,父亲洪泗会曾经是靖卫将军在她出生不久就战死在了与雪罕的大战中,她今年应该十九岁吧,我们学院三年级的学生”“你们学院?对了,你是那个七星学院的,七星学院到底是个什么学校啊?”“啊,你都不知道我们七星学院是干啥的?咳,这么说吧,大夏最有名的学院有两个,一个就是咱七星学院,取北斗之意,是为大夏世俗社会培养精英的学院,京城的王公贵族高官世家子弟大部分都上过我们七星学院,在学院里学习政务、军事、武道、文道以及医道等杂学,许多名臣名将武道高手都是我们学院长老会的成员,比如那武道尊者,其中有四位是我们学院的长老”“哦,不关心那个,对了,这个学校几年毕业?”,常虎对自己满怀崇敬的学院的冷漠态度让柳飞絮有些沮丧,他有气无力的说道“四年,不过最后第四年主要是做一些学院交给的任务检验学习成果”,感觉到他情绪变化,常虎起身过来搂住柳飞絮的肩膀“絮儿,这回帮了虎哥大忙,你虎哥会记在心里的”,“别别别,我比你大,可不能叫你哥,我宁可跟大家叫你虎爷”,“靠,还有情绪了,你还不明白这七星学院一看就不是为我这种贫民百姓准备的,可不没兴趣吗”“虎爷此言差异,我们对于天分好的贫家子弟是免学费包食宿,学院里还是有一大批天分好的贫家子弟的”“好,好,好,那天去参观一下这大夏第一的七星学院”“对了,她现在在学校吗?”“那不在,这段时间是我们学校春假期间”“那她家在哪住”“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因为她。。。出名,我才知道的,我又不教她,不过找她家也不难,永安东北方向那里有一片都是皇亲国戚住的地方,你去问一下就知道了”“行,为表示感谢那天我请你喝酒,另外,以后在学校你这个老师得好好关照你嫂子”“都。。。嫂子了,什么和什么啊” 独自去总捕司泡了一天的南宫玉是酉时回来的,刚进院就听到了常虎那豪迈刺耳的歌声,李子迎了上来“将军,回来了,晚饭还去外边吃?”,他对南宫玉常虎的称呼从苦寺被南宫玉定下来后就再也没改过,“嗯,不想做了,还是去外面吃吧,那位咋回事?”“不知道啊,我刚才给烧了热水,现在正在屋里洗澡呢”“这个点洗澡?嗯,看来说不定有戏了”,一刻时间后常虎焕然一新的走出了屋“李子,把水到了去”“哎”,又是邻居们深恶痛绝的镜头,膀大腰圆的虎爷背着手一副施施然的样子,而一个身材瘦削的白发老者颤巍巍的端着一大盆水走出屋来。虎爷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迈步进了南宫玉的房间,正在看书的南宫玉瞟了他一眼继续看书,在屋里翻翻这,捅捅那,等待着南宫玉的发问,对他手拿把抓的南宫玉就是不说话,低着头在那里看书,像无数次一样,虎爷败下阵来“哎,我找到紫衣姑娘了”,同样激动的南宫玉抑制着情绪“哦,好啊,黄衣呢?”“那没有”,“嗯?!”“咳,我的哥哥啊,你着啥急嘛,我见着紫衣还能了解不到黄衣吗?别忘了三弟说过他们都是彩衣军团的”“嗯,那说说吧”“这样,叫上李子,咱三出去喝酒,我详细跟你说,后面还得需要你出主意呢”。 他们喝酒的地方就是玄武大街上的一家小饭馆,大厨之一的隋公子走了以后几乎已经是三个人的食堂了。落座之后,老板过来热情得打了个招呼,就让伙计按三人的习惯开始布菜。“说吧”“哎。知道七星学院吗?”“听说过,打败谭五那位不就是这个学校的吗?”“对,对,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还真是。不过,我是从柳飞絮那里问出来的,他告诉我那个紫衣姑娘叫洪雪儿,是七星学院三年级学生”“哦,还是个小孩呢”“不,不,不,七星学院是培养青年才俊的学校,不是小学堂”“哦,还有什么?”“嗯,这洪雪儿是圣上的姑姑承平公主的女儿,所以才穿紫衣”“你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书上确实说过紫色是皇亲专用颜色”,常虎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早说”“才想起来,不过,现在不重要了,你打算怎么办?”,这一说常虎满脸愁色“不知道啊,要不等她开学,让柳飞絮帮忙约她出来吃饭?”“她多会开学”“差不多下月初吧?”“不成!三天后我们必须得出发了”“那怎么办啊?你是我哥,你拿主意吧”“我就问你,这事不落实,这次咱俩出去你闹心吗?”“那当然了,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这回好不容易查清楚了,这一走就是几个月,回来万一。。。”,想到这虎爷都坐不住了,抓耳挠腮,一杯酒端起来放下,放下又端起来,南宫玉拍了拍他肩膀安抚了一下他,然后说道“咱是军人,讲究得就是绝不贻误战机,所以明天你就直接上门,说起来人家姑娘已经主动过一回了,你有什么抹不开面的”“直接。。。上门。。。好吗?”“不然,你就等,等咱回来再找人撮合”“不行!可。。。”“哎呀,我说你那么大个子,咋还怂了呢”“会不会太急了”“急个屁,想想都一年多了,我都怕。。。”,他这么一说虎爷再也坐不住了“去,必须去,只是。。。带点啥?穿啥啊?”“绫罗绸缎?你说你这个身材穿那个合适吗?就穿身干净衣服就行,至于带东西,哎,你那个甜嘴皇嫂皇嫂的叫着,还打了一堆保票,不是皇后给了你一对玉镯吗?让你给未来媳妇,干脆直接送出去”“对,对,本来我虎爷顶天立地,就没有二心,好,就送这个”“对了,给她妈送点啥啊?”,南宫玉一滩手“咱俩穷光蛋,手里能有啥东西能上得了公主的法眼啊,我看,你也不用瞎琢磨,咱按永安的规矩来。老板,老板,来一下,我问个事”,饭馆老板听他们招呼,赶忙过来“公子,有什么事吗?”“嗯,老板,我这兄弟要上门提亲,按咱永安的规矩得带什么东西啊?”,“哦,祝贺,祝贺啊。按永安的规矩,上门提亲需要给女方长辈送四色礼,这个方面几位公子不用操心,从这里往东,白虎大街上有一家叫囍临门的大商铺,他们专门卖包装精美的四色礼,各种档次的,公子去买一份就行了”“好,好,谢谢老板”,老板走后南宫玉冲常虎一滩手“你看,挺简单嘛”。 第一百三十五章 心上人 第二天早晨,在南宫玉的鄙视下,常虎又洗了个澡,在屋里一通折腾,最后溜光水滑的走出了房间 “哥~你必须得跟我去,待找到公主府你再离开”,虎爷这种撒娇的状态,南宫玉十来年没见到过了,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行,行,没问题,没问题,从昨天晚上开始说了多少遍了”,巳时,李子提着永安特色的四色礼赶了回来,“是最高档次的吗?”“是,是”,虎爷提好四色礼,怀里揣着玉镯,和南宫玉二人走出院门上了一辆揽活的马车向永安东北方向奔去。 说起来洪雪儿这一年多可不太好过,前边说了她母亲是先皇最小的妹妹承平公主,而父亲洪泗会曾经是靖卫将军在她出生不久就战死在了与雪罕的大战中,所以雪儿生长在一个几乎全是女子的家庭中,可能正因为如此少女从小就梦想家里有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来支撑家庭,大夏的少男少女对南宫玉常虎的了解基本上都来自于那个平叛英雄传的话本,按上面的描写,墨将军的憨直是很难让闺中少女产生情愫的,不过雪儿不同,她深深被话本中那个身材雄壮有吞天之势的黑将军所吸引,自动忽略了话本上描写的傻乎乎黑乎乎这些。城门那一次,雪儿离得远开始并没有看清,只是知道那个高出别人一截的人就是常虎将军,后来其他姑娘跳出去找南宫玉表白把她的劲也鼓起来了,本就有疯丫头之称的她当然也昏头昏脑地冲上去找常虎表白,等到了常虎身前一边说话一边偷眼观瞧,哇,中奖了,黑将军不但不黑形象感觉还不错,而且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常虎一双大眼骨碌碌乱转的可以完全表明人家恐怕一点也不像话本上描写那么傻,人多的时候不太好表现出来,待回了家小姑娘乐得直蹦高,把仆妇丫鬟们吓得直往后退。 后来,那个巨大的身影在她心里撞了一下后就消失了,实在忍不住情愫的她拐弯抹角的找各种关系打问情况,结果不但啥消息也没得到还让承平公主知道了这件事,又是一个被话本毒害的主,常虎从功劳名声方面公主没意见,但自己就这么一个娇小玲珑的心头肉姑娘嫁给一个黑不溜秋的傻小子可不行,雪儿再三向娘解释常虎不是话本上描写的黑将军那样,公主仍然将信将疑,最后母女折腾了半天达成共识,常虎再来永安需要承平公主见一面,如果真像雪儿所说,才能与其交往。 差不多一年过去了,身在情愫中的洪雪儿都快崩溃了,陷入情网的男女其实感觉是一样的,常虎还好,他这一年打打杀杀,东窜西跳,是有许多事情排解相思之苦的,而洪雪儿就不同了,她本就是个不咸不淡的七星学院的学生,而且大乱初定,人们都在忙碌,她所在几个小圈子也好久没聚了,总之闲暇时间很多,所以心境就更加慌乱。 柳飞絮说她疯丫头,说的并没有错,没办法,各个层次有各个层次的烦恼吧,前面说了雪儿的父亲在她刚刚出生就战死了,之后承平公主府满府都是女人,这里要说到燕王了,先皇兄弟姐妹九人,承平公主是老小,说起来几个哥哥都关心他,但关系最好的是只比她大三岁的燕王,兄妹俩自小在一起长大,燕王对这个妹妹疼得不得了,从军后把自己手下最出色的英俊潇洒的洪泗会将军介绍给了妹妹,洪将军和公主成婚以后夫妻煞是恩爱,一年后有了个女儿,这之后就是祸事上门了,洪将军在与雪罕的一战中不幸中箭身亡,这让燕王感觉对不住自己的妹妹,所以之后更加殷勤,承平公主府十分巨大的原因就是燕王从皇上那里要来给妹妹扩建的,各种礼物更是不间断的从前线给妹妹送来,再以后就是燕王叛乱了,这下好,好几个皇亲贵戚盯上公主府这个大院子了,不断有人在皇上面前控告承平公主私通燕王,不光这些,这帮人觉得承平公主此次少不了吃瓜落而且也没有依仗了,所以最后发展到经常派人公然骚扰公主府,以图把承平逼走,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承平公主只好厚着脸皮去上门拜会岁数和自己差不多但是自己晚辈的当朝长公主,长公主与这个和自己岁数差不多的姑姑也算一起长大关系还可以,另外自己的夫君骠骑将军也在前线苦战,生死难料,所以感情上十分同情这个战场上失去丈夫的姑姑,于是慨然应诺帮忙,当天她就去找了对自己信赖有加的皇上弟弟,武帝其实明白,承平公主不过是一个守了多年寡的妇道人家手里无权无兵的,那些揭发的人纯粹为了私利,不过他和这个姑姑没啥感情所以在这战事紧急的状况下懒得过问,这次皇姐说话了就不同了,他特意发了一个诏书厉斥了那些动歪心思的亲戚,这才让公主府里的娘俩躲过了一劫,但即使这样骚扰也不少,所以在这种环境里成长起来的洪雪儿当然变得张牙舞爪了,她很小的时候就认定自己只有凶悍无所畏惧才能保护这一府的妇孺,总是呲着牙扞卫自己领地,甚至不惜博命,也因此成了人们眼中的疯丫头,可,她怎会没有一颗少女心呢,她当然希望有人为她遮风挡雨,能让她靠在坚实的肩膀上。章城门惊鸿一见之后,生活又恢复了原样。春天到了,情愫最浓的时节,春假在家无所事事的她几乎大部分时间都泡在院中辟出的练武场上。 虎爷本质上是一个洒脱之人,他和南宫玉到了永安城东北方的一片豪宅区后,经过一番打问很快就找到了承平公主府,完成护送任务后南宫玉就离开了,他还得赴总捕司继续公干,现在只剩下提着四色礼的常虎将军。很快虎爷就从刚才的紧张扭捏情绪中脱了出来,他大步上前,跟公主府门家说道“门家去通报一声,某家是皇上任命的宁远将军,巡察御史。。。天下闻名的平叛军名将常虎,我想拜见你们家小姐洪雪儿,快去!”公主府清一色女人,门家也是两位粗壮的仆妇,本身见这位身高过丈铁塔似的人物上门就有些惊惧,前面滴了嘟噜一堆她们不明白说啥,但常虎这个名字她们是知道的,而且此常虎将军与小姐恋情这方面的事她们也是知道的,心说这位就是传说的锤震广阳门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黑甲将军吗?说起来可比话本上说得顺眼多了,心里想啥不管,这位的命令得马上执行,急忙答了一声“嗳”然后慌慌张张的向后院跑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再相见 雪儿姑娘此时正在练武场上挥剑呢,看到仆妇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问了一句“怎么了,李婶”这位被称作李婶的仆妇看到姑娘急忙停了下来,弯着腰在那里喘气,心里突然有些纳闷自己为啥好像被狼撵着似的非要这么急跑过来呢?且缓了一会这位才说出话来“恭喜小姐,门口来了一个人自称常虎将军的人,说来见你”听她说完,雪儿震惊的手上的剑当啷的落了地,定了定神,雪儿问仆妇“来人长什么样?”“嗬,高大健壮的不行,和个铁塔似的,不过眉眼不错,而且一点也不黑,小姐,是墨甲将军吗?不是。。。话本。。。”雪儿听了仆妇的描述心跳得更快了,真是常虎!她是见过常虎的,虽然还是有些害羞并没太看清这位的相貌,但无论皮肤,还是姿态那绝不是话本上描述的那个傻样。 自己爱恋的人上门来看自己了!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昏了一下脚下随之也打了个趔趄,吓得那个李婶赶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她,说起来她当时勇敢的向爱慕的人表达了爱意,但回头想自己爱恋的人是纵横天下的当世英雄,以己类推她认为每一个少女都应该喜欢自己的心上人,所以不断的瞎想,越来越觉得好运很难落在自己头上,时间越长忐忑的心情越大,现在甚至已经有点心灰意冷了,咚的一声,那位顶天立地的大汉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自己家门前了。 说到底她是公主的女儿,不是什么矜持的小家碧玉,所以稍微定了下神,小姑娘噌的一下就窜出去了,像一只欢快的小鹿飞奔向门口。看着小姑娘飞奔过来,我们的虎爷竟然看呆了,身体激动地瑟瑟发抖。雪儿到门口停下来,大口的喘了会气,平复下来后她抬眼观瞧那门廊处仿佛多了扇门般的常虎,大声说道“常虎何在?”“哎。。。”“还不过来拜见本小姐”“哎。。。”常虎赶忙两步上前,那意思真要拜见,他这样换来了姑娘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一双小手伸出扶住了要拜倒在地的常虎“开玩笑的,虎将军,你来见我是说你也喜欢我吗?”“对,对,对。。。”心想事成,小姑娘激动落了泪不觉有些发呆,这时一个奇怪的场面出现了,南宫玉要在旁边得乐疯了,雪儿娇小她伸手扶住了已经弯下身的常虎,她发呆动作静止,我们虎将军可惨了,他斜着个身子往下怕压着姑娘的手臂,往上又舍不得离开姑娘的手臂,就这么别别扭扭斜歪在当场,就这样了好一会,即便我们虎爷力大无穷,这姿势也弄得他腰酸背痛的,好在雪儿从激动中清醒过来,她一眼就注意到了虎爷那古怪的姿势,心头一暖双手顺势挽住了虎爷的一只胳膊,总算解脱出来了的虎爷舒了一口气,不过感受到自己的胳膊被姑娘抱在了怀中,这又使虎爷变得羞涩起来。 雪儿的性格有些豪迈,可能也是这种全是女人的家庭中逼出来的英气吧,“虎将军,我听说你是战场上杀神,怎么扭扭捏捏的啊,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们俩在一起有什么可紧张的呢”小姑娘的洒脱迅速把虎爷从首次与异性接触的羞涩中解脱出来“你太美丽了,我非常喜欢,就有些失措了”“嗯,这个理由成立,本姑娘就是美丽。哎,想起一个重要的,你刚才说了喜欢我了,对吗?”“对,对”“好!那以后绝不允许变心!不然我与你同归一尽!”好家伙,公主的闺女就是不得了,不过洪雪儿你具备与叱咤疆场的常虎将军同归一尽的实力吗?这不在雪儿的考虑范围,更关键的是虎爷认为姑娘说得很有道理“我可以发誓!不过。。。你也。。。”“没问题,你也可以找我同归一尽”“好!就这么定了!”这相亲相得,没咋地呢,俩人就定了生死盟约了。 不过这下虎爷也到完全返了阳了,虎爷有时候就是有些虎,这不还了阳的他也没跟人家姑娘商量,伸手就把雪儿抱上了自己的肩头,这把大大咧咧的雪儿都吓了一跳急忙伸出手揽在虎爷的脖子上。鼻中不时传来姑娘的体香这让虎爷走路变得轻飘飘的,他咳了咳嗓子说道“我叫你雪儿,你叫我虎哥哥吧,虎将军虎将军的生分”他在那里犯花痴,他不知道雪儿姑娘现在竟然泪流满面,她们家算大夏顶级的富贵人家,但从小他就羡慕那些有父兄的玩伴,特别是看到同伴骄傲的坐在父兄的背上肩头。母亲从小就告诉她,虽然家里是皇亲国戚,但任何阶层都会有争斗,都需要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容身,所以很小的时候她就努力培养自己的英武之气,但她无法控制自己盼望着能得到一个可以依靠的臂膀,平叛战争开始,长安城中每一个少男少女都会关心这场皇家战争,偶像燕王倒下了,一群新的英雄又出现了,特别到了战争后期银甲将军和墨甲将军两位年轻将领脱颖而出成了最受长安城少男少女热爱的对象,作为英雄二人不分短长,但谈到少女怀春,则基本都投向了那个帅帅的酷酷的银甲将军,但傻乎乎黑乎乎的墨甲将军姑娘们可就爱不起来了,不过任何事都有例外,即使话本上描述的那个墨甲将军,雪儿仍然喜爱,因为那顾念部下,单骑上前锤震广阳门的担当正是雪儿最看重的和最神驰向往的,那壮实的臂膀和顶天立地身姿是她最期盼的依靠。上天对自己太宠爱了,去年城门一见,不但她期盼的那些是真实的,而且人家不黑也不傻,都可以算形象不错的,简直是鱼与熊掌兼得。。。今天她也坐到了一个男人的肩膀上,而且她还知道这个臂膀即使面对山崩地裂也会毫不犹豫的支撑在自己的面前。 自己问了问题好一会肩上没有答复,虎爷也不知道啥情况又小心翼翼的追问了一句“雪儿,你。。。”缓过来的雪儿脆生生的叫了一声“虎哥哥”,这莺歌燕语传到虎爷耳朵里,让他陶醉的一晕,脚下竟然一趔趄,这让高高在上的雪儿忍不住惊呼一声,虎爷赶忙稳住心神,连连道歉。走了一会雪儿适应了,开始完全享受这种快乐,小腿还一摆一摆的。下面走的虎爷问雪儿往那走,雪儿回到“我们去见我妈”这一说让虎爷有些胆突“见公主啊,要不晚些时日”“不行,必须去,让她看看我的虎哥哥可不是那话本上说的黑不溜秋的傻小子”本来话本就是虎爷大忌,听雪儿说还影响到了未来的丈母娘,虎爷是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咬牙切齿的对雪儿交代说“雪儿,京城你熟,你帮我查查到底是哪个龟孙弄得那个话本,我撕碎了他”没想到雪儿也气愤“没问题,这小子竟敢丑化我的恋人,虎哥哥我跟你一起去找他麻烦”,京城中的某人现在可以开始瑟瑟发抖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承平公主 二人在公主府这庞大的院子里且走了一会到了一个装饰极其考究的院子,雪儿赶紧让常虎把她放下来,然后手拉着常虎在一路上仆妇疑惑震惊的目送下来到了院中正屋的门口,没等门口的仆妇通禀径直拉着常虎闯进屋里,屋里挺热闹,在周围几个仆妇的伺候下承平公主正和三个同样穿着华贵的夫人打麻将呢。雪儿进来没什么,可十几年来除了太监没其他男人来过的公主府突然出现一个身高过丈体型极其健硕的壮汉可把这帮夫人太太包括仆妇吓了一跳,公主都颤着声问道“雪儿,这。。。这是谁啊?”雪儿也不答话,拉着常虎一直来到娘亲的面前才说道“娘,这位就是墨甲将军常虎,我喜欢的那个人,你仔细看看像话本说的那样吗?”这么一个巨型大汉来到面前对谁来说第一感觉也是惊惧,但墨甲将军的话语一出,桌子的几个夫人惊呼着赶忙观瞧,公主当然更上心了,自从知道雪儿那丫头迷上了话本上那个傻黑将军,她是想起来就闹心,眼前的这个就是墨甲将军?首先不黑,其次形象可不次,和俊俏不沾边,但身形挺拔,五官端正,傻?恐怕也是诬陷,虎爷一双眼睛顾盼生辉,整个人神采奕奕,这和话本上可大大不同,看到此不由得问道“你是墨甲将军常虎?”进屋一堆夫人观瞧让我们的虎爷有些羞涩,晕晕乎乎的一直任雪儿拉着,这时公主相问他迅速清醒过来,来之前南宫玉跟他说过,雪儿娘是公主,千岁,老丈母娘啥得放一边,普通的相见也是需要跪拜的,所以他赶忙跪下行了礼,嘴上说道“臣宁远将军,巡察御史常虎拜见公主千岁”常虎跪下正好和公主对视,这回看得更清楚了,英姿勃发的,真顶天立地的壮士一枚“好,好,快起来,快起来”公主一边让常虎起来,一边在心里破口大骂那个话本作者,这是那个缺德的玩意差点害我失去这么一个好女婿。 起身的虎爷有些腼腆,站在那里不知下一步如何进行,不过有雪儿呢,不过丫头先问妈“怎么样?”这么当面问公主怎么答啊,不过她满脸是笑的已经给出了答案“疯丫头,哎,管家通知厨房整一桌上好酒席,宴请常虎将军。”雪儿心事落地,才想起有些礼仪的进行,赶忙拉着常虎介绍桌边其他几个妇人,左不是什么官员家眷或者老娘娘,老公主,老王妃啥的,常虎客客气气的一一见礼,说起来他和南宫玉前段时间的那个天大的功绩在上层社会不是秘密,这帮妇人都知道他们二人恐怕是皇上现在非常最信任的将领,更何况常虎那个巡察御史的职位可有钦差的身份,再往深里说,她们见着了当然知道话本丑化了这位虎将军的外貌,但话本上说此人是一个凶神恶煞可不一定是假的,所以几人别管什么身份急忙起身回礼客气的不得了。突然想起了什么,虎爷赶忙把手里提着的四色礼送了上去,这个提亲的标配礼物让雪儿和公主的喜悦更上层楼。 正事办完了,雪儿对娘说“娘,吃饭还得等一会呢,你先玩,我带虎哥哥在府里转转。”“去吧,去吧,照顾好虎将军。”虎爷规矩的又跟公主施了个礼后,随雪儿出了厅堂,留下一帮老娘们牌也不打了,围着公主叽叽喳喳的议论起这个准女婿,公主一会笑一会抹泪的不提。常虎雪儿二人开始在庞大的公主府里满世界的溜达,这回雪儿可算实现儿时的梦想了,她一会坐在常虎肩头,一会骑在脖颈上,一会又让常虎背着,再一会又被常虎抱着走,她乐呵不说,无论什么姿势,虎爷都感觉得劲的不得了,好一会二人回到了雪儿住的院子里,坐在一张摇椅上,边舒服的摇着边询问常虎一些打仗和永安城外的事情,常虎则坐在了摇椅旁的石凳上开启了大白话技能,话本真是狗屎,我们虎爷不但一点不结吧,那是真正的口若悬河,讲起东西来特别吸引人,接触的越深,雪儿越得意,自己一锄头可是挖到大宝了,说着说着二人谈到了南宫玉,雪儿好奇的问道“大家都知道玉将军虎将军形影不离,你们什么关系啊?”常虎想了想说道“亲人!见到你之前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我可以我的命换他的命的人”说这句话时常虎满脸庄重,雪儿哦了一声。 又待了一会,常虎伸出大手来轻轻的抚摸雪儿的秀发,看着雪儿一笑说道“你马上就要成为第二个了”雪儿感动,从摇椅上一纵跃入虎爷的怀里,沉静了好一会,雪儿一边揪着常虎的胡子一边说道“哎,那南宫玉看上那家姑娘了 ”常虎愣了一下,哎呀了一声,赶忙说道“我差点忘了他给我的任务”“啥任务啊?”“那个,去年在章城门你们一帮少女过来给我们礼物,我当时一眼就看上你了”说到这虎爷满脸温柔,雪儿也不由得娇羞起来,收回了甜蜜的回忆,虎爷继续说道“他当时喜欢那个穿浅黄衣服个比较高的女孩,那姑娘是谁啊?”,一年多了,雪儿虽然天天都会想起章城门一幕,只是回忆的情景中基本上只有高大的常虎和红着脸的自己,所以常虎发问,她需要好好回忆回忆,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才有些犹豫得说道“浅黄衣服高个姑娘,应该是风鸣,爱穿黄衫,人们都叫她黄衫儿,她是我们院长风天舞的女儿,她今年年初以第一名毕业,由此任了我们学校的助教”“哇,挺厉害,我回去告诉南宫玉让他明天上门提亲”“如果真的是风鸣,那明天南宫玉可见不着她,因为作为助教她带着今年的毕业生去南荒做任务去了,今年三月份走的,差不多得九月份才能回来”“咳,算他倒霉吧,不过总算知道姑娘是谁了也算个安慰”。 第一百三十八章 家宴 酉时,公主府晚宴开始,宾主落座,这其实是家宴就三个人,公主雪儿宴请我们的虎将军,首先先纠正了称呼,公主此后称呼常虎是亲切的“虎儿”,常虎则被要求称呼“公主”就行了,不用千岁千岁的。宴会进行的非常愉快,公主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这个准女婿口才很好,这使她更加厌恶那个话本作者,也愤然加入了追查者的行列。 宴席进入中段,虎爷郑重其事的从怀中拿出了那一双玉镯,然后说道“公主,雪儿,这副玉镯是皇后娘娘赐给我让我给以后媳妇的,我是一名武将,没有那么多心思,所以我觉得现在应该把这副玉镯交给雪儿”,可想而知这番话和这个意义明确的玉镯会造成什么效果了,雪儿和承平公主都落了泪,这其中雪儿是单纯的激动和心愿得偿的泪水,而公主的落泪还夹杂了一些别的情绪,常虎觉察到了这个情绪,问道“公主,咋,有什么伤心事吗?”“唉,我是高兴,我们一家终于有了一个撑门户的人了,别人再也不能欺负我们娘俩了。”这一说常虎到迷糊了,他问道“您贵为公主,谁敢欺负你呢?”“唉,不说了,都过去了。不过,孩子我跟你说什么阶层都会有这个阶层的争斗和利益争夺,我和雪儿都是妇道人家有些场面是真不好出面啊。”她这么说,常虎挺身站了起来“告诉我是谁,我现在就过去收拾他们”雪儿看了他一眼说道“都是亲戚里到的,我已经摆平了,你别再生事了。坐下!继续吃饭!”看小姑娘竟然有些生气,可把我们虎爷吓着了,赶忙答应了一声“哎”规规矩矩的重新坐了下来。准女婿的两个表现:敢出头,听闺女话,这都令公主十成十的满意,含笑给女婿夹了一筷子菜。虎爷刚才其实会意错了,雪儿生气可不是他这个要为自己出头的虎哥哥,和母亲一样她喜欢的不得了虎爷的担当呢,她只是想起那些年被远离被白眼的日子气愤而已,情绪的原因他刚才说了常虎几句,但没想到常虎竟然那么听自己的话,这让姑娘有些感动,为出气筒补偿,她也赶紧给常虎夹了一筷子菜,而且为活跃气氛开玩笑的说道“虎哥哥,你别吹牛,谁欺负我们你都敢顶?圣上呢?”虎爷根本没犹豫回到“那也不行!”这一回答到勾起雪儿的好奇心了,她又说道“教宗呢?”“打出他屎!”公主心里乐呵,嘴上得赶紧阻止这二位的狂言“别瞎说了,别瞎说了,吃饭,吃饭”,雪儿也乐得花枝招展的“瞎说啥啊,吃饭呢。”娘叁谈天论地的,这顿饭一直吃到快亥时了才结束,虎爷告别了雪儿一路哼着小曲回到了他们在玄武大街的宅子。 这位亢奋的主是走回来的,当然这个点也没马车了,可想他到家的时候已经什么时间了,南宫玉李子本就是听力惊人的主,所以这位刚到玄武大街将他那五音不全的小曲声就传到两位的耳朵里了。进院后看到两位眼巴巴看着的主,虎爷满脸带笑“怎么还没睡吗?”,南宫玉没好气的说道“你离这十里地呢,我们就听见你那不着四六的小曲了”,“哈哈,高兴,忍不住”“那就是说成了”“必须的啊,咱虎爷这样的英雄那个姑娘不爱呢”“别吹了,进屋说说”“好勒,正好馋馋你们两个光棍”向屋里走的路上,李子心说我可不是光棍,有好几个太太呢,只是。。。都故去了,算鳏夫吧。 虎爷好一顿白话,真把南宫玉羡慕的两眼发绿光,“哎,我那事你问了吗?”,虎爷沉了半天,直到南宫玉要暴起才说道“废话嘛,我能不给你问吗?不但问了还问出结果了”,他把风鸣的情况跟南宫玉说了一遍,“不过,你就没虎爷的运气了,风姑娘今年成了七星学院的助教了,带着学生去南荒做任务去了”“啊,小时候师傅跟我说过南荒那地方妖魔鬼怪凶兽众多,不会有危险吧?”“看看,这还没见过面呢就开始心疼了,哎,雪儿跟我说你那个风鸣可是七星学院的状元毕业生,很厉害的,再说去南荒做任务是七星学院年年干的事,有屁危险啊,别操心了。对了,你要了解他的情况可以问问柳飞絮”“嗯,后天一早咱们出发,明天你有什么安排吗?”“后天就走?太急了吧”,南宫玉白了他一眼“对,你说的对,等兽人大军来攻打永安的时候再走也不迟”,“就明天一天了啊,唉,要不这样吧,明天我跟雪儿逛逛永安,然后晚上咱几个一起请柳飞絮吃饭,兄弟这安排完全是为你着想,你可以从他那里再了解一些风鸣的情况”,南宫玉琢磨了琢磨感觉这个安排不错“那行了,这样,李子你明天收拾行李,缺啥去城里买,我呢,还得去把相关的文书印签开出来,然后跑一趟七星学院去邀请柳飞絮,而你,现在让你干啥也不成了,那就会情人去吧,酉时我们在咱这条街上的鸿宾楼会面。就这么办,睡觉”。 第二天,别看睡得晚,虎爷很早就爬起来了,梳洗打扮一番后,哼着小曲就出门了,南宫玉在他身后骂道“现在得空就搓那张大脸,我他妈整个平叛战争中见你洗澡洗脸都没这几天多”,虎爷听着了,一笑置之,回头还同情得看了看南宫光棍,这让南宫玉差点追打出去。跟李子交代了几句,南宫玉也出了门,他去各衙门口办了一些便于出行的文书印签,然后找了辆马车直奔打听到的七星学院。这七星学院虽然在城外,但从西边城门出去也就五里多路。不愧为天下两大学院之一,恢弘,整个学院极大恐怕比清泉县城要大上几倍,学院里有山有河,各种楼宇房舍绵延不断。他来到的是学院的正门,先走几十级台阶才来到宽阔巨大的院门前,院门上是蓝底金子的七星学院四个字,这是大夏太祖亲自书写的,此时正门紧闭,只有旁边的侧门打开着,南宫玉上前询问要找柳飞絮,柳飞絮是学院名人门房当然知道,见来人气度不凡,门房未敢大意,他客气地说道“这位公子,学院有规定外客必须登记”,南宫玉大多时候是谦谦君子,他当然点头,然后在一本册子上写下了 南宫玉三个字“哦,公子有什么官职吗?”,见门房这么问,他又补充了振威将军四个字。“哦,南宫将军,你请进吧,柳老师从这里进去后一直往北走,到星悦河后顺着河堤往东走一里地左右会看到一个灰砖院子,到那个院子就可以找到柳老师了”,道了谢,南宫玉迈步进了七星学院。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七星学院 南宫玉从小接受的算私人教育,他非常向往一大群孩子一起学习的学堂,每次到这种地方都感觉心怀崇敬。说起来,兴奋的常虎可没告诉他七星学院是个什么样的学校,但这时走在学院路上的南宫玉满脸虔诚。他走出去一段时间了,一直盯着南宫玉三个字看的门房突然一拍大腿“我说这名字怎么感觉熟悉呢,南宫玉,不就是今年武道第一的那位平叛军将军吗?对了话本上白马银枪的白将军”,他这一吵吵正被到院门口办事的学生听到,现在虽然是春假期间,永安那些官宦豪门子弟当然回家休假,可学院里还有好多外地的学子以及家里条件差的学子留校生活学习,这些办事的学生立刻就把这惊人的消息传遍了学院“哎,知道吗,五百年首压玄门武道新秀榜第一的南宫玉来咱学院了”“哎,南宫玉不就是银甲将军吗,哎呀,那可是我偶像啊,在哪儿呢,在哪儿呢?”。在学院种满大树整洁的道路上虔诚行进的南宫玉不知道,一会将会有一大波崇拜者会向他冲来。 到了平静流淌的星悦河,他按门房所说转而向西,又走了一段路后他看到那灰砖围着的院子,院子不小,里面起码有十几栋房舍,院门口有一个黑色白字的牌子,上面写的是‘二年级武道教授室’,院门开着,他走了进去,院里正有几个人在一棵大树下闲聊,见他进院问道“公子,你找谁?”“我找柳飞絮,柳老师”“哦,柳老师去后院有点事,你是?”,南宫玉又仔细看了看跟他说话的这个三十岁左右的老师然后说道“我认识你,你是黄枫,武道大会见过你比试。我叫南宫玉”,黄枫首先听到来人见过自己武道大会上的比试“哦,你也去了武道大会了,好,好,南宫玉?哎呀”,他拍了一下自己脑袋“你就是南宫玉啊!快请进快请进”,武道大会没有展示的环节,黄枫没见过南宫玉很正常,但这个力压玄门的第一名可是武林人士们中现在最热的人物,和他闲聊的两位年轻人也马上露出了惊喜的目光,随着两人走进了院子正面偏右的一个房间“柳老师就在这里办公,快请坐快请坐”,与名人相见,黄枫这样的武痴怎能不激动,他全身都在颤抖,有一肚子的话确不知道开口说什么,最后还是南宫玉先开的口“哎,第一次来七星学院,真漂亮啊,说起来太羡慕你们了,在这么好的环境里教学生”黄枫一摆手“嗳,这都是风花雪月磨练不出真正的武道,我们学院几个资深教授都说了,只有南宫将军这种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才是真正的武道”。 几个人正闲聊着呢,小院门口突然喧闹起来,三人中的一位走出去看看情况,一会他回来说道“哎,不知怎么的,学生们知道南宫将军来了,都想进来见一见”,南宫玉愕然,然后说道“我倒是在门房那里登记了名字”,“咳,那就没错了,一定是门房老刘这个长舌妇传出去的”,黄枫起身跟南宫玉说“南宫将军没事,我去把他们赶走”,南宫玉伸手拦住了他“别,我不过就是一个将军,又不是美女,也不是身份尊贵的皇亲国戚达官贵人,见见又掉不了肉”,说完他起身向院门口走去。围在院门口的几十名学生只知道南宫玉来了,可并不知道南宫玉长啥样,这时见一名没见过的身材健硕的青年男子从院里走了出来,众学生安静了下来。 南宫玉先冲众人拱了拱手,然后说道“各位学子,我就是南宫玉,大家仔细瞅瞅并没有三头六臂”,众学子没想到这个名扬天下的战场煞神竟然这么平和,立刻感到了一种亲近,有学生喊道“南宫将军武道榜力压玄门高手,将军威武”,南宫玉急忙摆摆手说道“我的第一名是评出来的不是比出来的,可不敢说力压什么的”“南宫将军谦虚,往年他们第一名也是评的啊”,南宫玉点点头“也是,反正我的第一名已经刻那个碑上了,他们不服也只能憋着了”,南宫玉有问必答很平等的跟众学子对话,后来有一个学生问道“南宫将军你能有今天的成就秘笈是什么?”,南宫玉稍作沉思后说道“要说秘笈的话,那就是勇气”“我十七岁那年,这个岁数应该与各位相当,正碰上了燕王叛乱,我靠着勇气冲上了战场,之后无数次生死支撑我下来的就是勇气这两个字。这两个字我今天送给你们,苦练的勇气,创新的勇气,战斗的勇气,在危难之时敢于站出来更加需要勇气。你们都是刚刚走向成长的年轻人,我希望你们在危难之时能够挺身而出,那时候你们中某人恐怕就会是令我仰慕的英雄了”这番话出自英雄南宫玉之口当然令这些风华正茂的年轻人热血沸腾,这时南宫玉突然把脸一板“我说众位未来的栋梁和英雄们,你们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里耗费呢,还不赶快去学习或着练武去!”围着的这些学子本就主要是春假回不了家资质不错刻苦的平常百姓子弟,被南宫玉说得热血沸腾后,又听他这么一说,众人给南宫玉鞠了个躬纷纷告辞而去 第一百四十章 追寻兽妖 这些人之后有一个人走了过来,来人正是柳飞絮“哎呀,南宫兄弟来我们学院了,刚才听你一番言论,真好,快请进”,重新又回到了那个屋子,柳飞絮张罗着给南宫玉倒了一杯茶,然后坐下问道“南宫兄弟找我有什么事吗?”“常虎从你这得来信息,然后昨天去了公主府了,挺好的”“是嘛,那可祝贺常虎兄弟了”“所以嘛,他今晚要请你吃饭,让我过来专门请你,当然我也有事想问”“哦,吃饭当然要去,南宫兄弟你问什么事啊”,这时候黄枫和那两个年轻教师都在场,南宫玉有些腼腆,不过他后来一琢磨按周逢春的说法人家姑娘已经主动了,自己还扭捏什么,他静了静说道“这个私事,就是我和贵校据说今年成了助教的风鸣女士有些。。。那个什么,想问一下她去南荒的情况,有危险吗?”,柳飞絮听他说完乐了,心说这俩小子可着我们学院挖媳妇啊,风鸣可不得了,不过,说起来倒是挺般配,“啊,哈哈,南宫兄多虑了,这个是我们学院四年级学生的一个必修课,为学生安全着想,我们也不可能到太危险的区域,只是在外围,放心,而且此次领队是尊者榜上的我们学院的长老宁长礼,有他老人家坐镇,即便去南荒中心也没什么可怕的”“哦,那就好,那就好”,几个人又聊了会到了中午,柳飞絮带他到一个小食堂吃了午饭,下午又聊了一会后,两人就离开了学院向永安行去,车上二人算绝对的单独相处了,“这风鸣可是我们院长的女儿”“哦,常虎跟我说了”南宫玉很平静,“南宫兄第,风鸣的追求者可不少,你可有不少了不得的对手”南宫玉笑了笑表现得很自信,“因为是院长的女儿,而且今年刚刚成为助教,所以风鸣没有参加武道大会,有人跟我说过她的武功绝对不在我之下”“哦!”这一点让南宫玉惊奇起来。 感谢柳飞絮的晚宴正点开始,刚开始有些拘谨,最后基本上是常虎捏着贵客柳飞絮的嘴灌酒,南宫玉适时将对洪雪儿的称呼改成了弟妹,这让洪雪儿心里非常喜悦,她知道自己得到常虎唯一的亲人的认可很重要,常虎也很痛快连干了三碗酒,没有南宫玉拦着还得再喝“大晚上的,你不得把弟妹送回家吗?”,非常有效,虎爷把酒碗推到了一边,旁边的柳飞絮也非常感激南宫玉的举措。一会酒宴结束,常虎去送洪雪儿,已经劝说好雪儿明天不用去送,所以这个送回家即是二人小别的告别,至于怎么缠绵那就是二人之间的事了。 第二天清晨太阳升起之时,三匹马飞驰出了雄城永安。迎着刚刚打开的永安城东门,一辆马车进了永安城,马车车厢的帘子打开了一道缝隙,一位肤色雪白十八九岁的姑娘好奇得盯着车外还未热闹起来的永安城。 洪雪儿跪地祝告结束,她站起身用恶狠狠但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你给我必须安全归来!”,同一时间段,远在万里之外的南荒边缘的淳源镇,一队青年男女说笑着向南行去,他们的后面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和黄衫姑娘,那黄衫姑娘昨夜无来由的又思念起那个章城门前的健硕身影,这让她一夜无眠,当然在今早显现的气色不好,老者看了看她说道“黄衫儿,今天就要进入南荒了,虽然只是边缘还是要打起精神来啊”“是,老师,我会注意的”。? 南宫玉三人从永安经过五日的奔驰又来到了那个发现兽兵兵营的五柱村,现在这里早已经被五百多名兵士封闭起来,出示了信书印签,五百兵士的头领一名副将急忙赶了过来迎接。这名姓林的副将给几人行过礼后说道“巡察御史大人,属下早已得到上官指示配合大人的调查工作”,南宫玉几人边下马边问道“林副将,你们这些日子怎么干的?”“回大人,我留了一百人守着村子,封锁了入口,其他几百人都在那个兵营里寻找和挖掘线索,唉。。。”“怎么了?”“太惨了,已经找到七百多具尸体了,有的是孩童样貌,有的感觉已经像上官说的那种兽妖了,还有。。。奇形怪状的,瘆人的很,还有堆积如山的骨头,大部分是兽骨也有人骨,我怀疑上官说的那些兽人吃人肉,不管怎么说吧,兵士们干着干着就受不了了,我得经常换防,至于线索,反正我们找到的东西都堆在山洞里了,你们去看看吧”“哦,兵士们吃住怎么样”,“还行,村里的住民房,那个山洞的不是正好有那些兵舍吗,至于吃能供得上,只是不吃肉,不是供不起,只是。。。你们应该明白”“嗯,辛苦了,那我们去看看吧”。 骑马走了一个多时辰,三人在林副将和几个官兵的引领下赶到了那个他们当初发现的兽兵基地,其实离基地还有些距离,那冲天的臭气和各种怪味已经传过来了,到了基地臭味更浓,三人也不得不像在场兵士那样用布条围住了口鼻,他们先去那个巨大的山洞,此时洞里堆积了一堆堆兵士们找到的杂物,这些杂物大都是废弃的甲胄和兵器,以及破裂了的锅碗等餐具,这些杂物虽然没什么价值,但它们都明显大于普通人使用的尺寸也带来了一些问题,比如这些大尺寸的器具必然是定做的,此兽人基地并没有发现大规模的铁工房,所以是哪里制作的?再比如,这些兽兵食量惊人,那这粮食以及器具是从哪里运送过来的?其他的还有几堆应该属于个人的杂物,有小梳子,荷包,香囊,陶瓷弹珠以及小衣服小鞋子等等,应该是被运来的孩子身上掉落的,这让在场的众人黯然落泪,另外,很明显那帮操纵此事的恶徒走得很从容,兵士们翻找了一些时日了,基本没发现他们遗落的任何物品,想来应该是清理了几遍。 第一百四十一章 渊水 从山洞出来,他们又去了巨大广场的东部,那里就是浓浓臭味的来源地,这里已经完全被腐烂的尸骸已经骸骨铺满了,关键他侧面还有一个巨大的粪坑。南宫玉几人之所以非要到这里来看,是因为那名副将告诉他们这些尸体中有几具有些异常,异常的尸体大约有五具,样子是完全与百花洲那些兽人没有区别,只是这些尸体生前明显有被捆绑的痕迹,呈现的状态可以推测出他们是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被枭首的,难道兽人也有违反军纪这样的情况?还是。。。南宫玉想起了邢州事件那位最初发现情况的捕头的一些言行。 忍者臭味,南宫玉三人在这个庞大的兵营待了一天,没有发现什么线索。第二天,他们告别那位副将穿行林中向那个渊水旁的码头行去。没用多长时间他们就到了渊水河旁,在这里用木板修筑了一条深入河中的宽阔的码头,这里那名副将也派驻了十几名兵士把守。 望着波涛汹涌的渊水,虎爷叹了口气“这到哪去找啊?人家乘上船沿河而下,之后汇入通江,那通江可连接着大夏十二州呢”,南宫玉白了他一眼“你这些日子广惦记找洪姑娘,正事一点没管,你以为我天天泡在总捕司干嘛呢?”,虎爷这些天确实没关心过这些事,所以南宫玉呛白他,他也只好听着。那南宫玉的想法是什么呢?在京的这些时日,南宫玉主要分析渊水和通江附近州县的给刑部发上来的旬报,然后跟总捕司的几位老捕头交流看法,他最后得出了一些结论,这些结论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南宫玉不认为那些兽兵能整体的沿河沿江而下,原因是大夏江河上的舟船没有特别巨大的,而且为了遮人耳目还必须选择棚船,以最大的棚船计算,一艘也很难乘坐下百名体型甚巨的兽兵,那么南宫玉他们发现的兽兵整体迁移起码需要二三十艘大棚船,这在渊水和通江上都是非常引人注目的目标,即使分散离开也不太可行,因为这些兽人有庞大的身躯,必然有巨大的食量,恐怕得需要不断在沿江沿河码头停靠来补充食物水等必须品,要知道其他通江两岸可都是繁华所在,即使昼伏夜出也很难保持住秘密。再有一个兽人是否擅水不清楚,但起码在水上拥挤的棚船里很难发挥他们的力量和速度特长,在水上行进二三十天,一旦暴露,被水军围住,那他们基本上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了,而在陆地上他们这千名兽兵可是完全能够抵挡上万的军队的。这是一方面的分析,另一方面那个背后势力苦心孤诣花费巨资弄出这些兽兵那是为用的,不是为藏的,就算他有办法把这些兽兵运送到偏远荒凉的地方,那当需要使用的时候呢?一两个月才赶过来,恐怕早不赶趟了,而中州大夏的中心,四方需要都可以迅速的赶过去,所以南宫玉不认为他们会将兽兵这个利器搁置到那些偏远的地方,而在中州附近就仿佛手握着利器,恐怕更令那个势力心安。基于这些分析,南宫玉征求了几个总捕老捕头的意见,最后认为兽兵确实乘船离开了,但并没有走远就上岸了,推测的目的地是从这里沿渊水而下一百多里地的三圣山附近,因为那里山峦起伏,森林密布,人迹罕至,是开辟新的兽兵基地的最佳选择。 他们几人正在这里聊着,李子是妖目力超常,他突然说道“将军,虎爷,河对岸不远有一个渔民,要不要找他过来问问”,“哪呢?”,经李子指点了半天,南宫玉常虎这样拥有异于常人的修行高手才感觉到离对岸岸边不远的一个小黑点。现在他们是急需了解情况,所以当然要问,怕对方见兵士害怕逃走,南宫玉先指挥几个兵士乘小船从码头这里悄悄的过河到对岸,然后从对面岸上拦截,等这些兵士上岸摸过去以后,他们也乘了一条小船向那个黑点行去。兵士们的眼里根本看不到,李子指挥着方向一路而行。那名渔民干活太认真了,直到南宫玉他们距他不到十丈距离才意识到,这时常虎在船头喊道“哎,船家我们有事想问,你把船划过来”,不用怀疑,这个距离又是虎爷的高门大嗓,渔夫一定听清了,只见他惊慌的拨转船头玩了命的向岸边逃去,撒下的网都不要了。虎爷骂了一句脏话,指挥着小船追了过去,不过人家渔夫天天使船,速度比他们快多了,幸好南宫玉棋高一着,那名靠岸后啥也不顾惊慌逃窜的渔夫被早已在岸边等候的兵士围了起来。 南宫玉他们赶过来的时候,那渔夫正跪在那里磕头如捣蒜,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军爷饶命啊,军爷饶命啊,我家里还有七十的老娘,没满月的孩子啊”,那几个兵士也不知道南宫玉他们什么意思,反正俺长官意思围住也不说话,这让那名渔夫越来越惊恐。常虎当先下船大步赶过来,急赤白脸的对地上的渔夫说道“哎,就问你个事,你跑什么跑啊?”,渔夫跪在地上抬眼看来人,好家伙,吵吵着赶过来的这位和庙里的金刚似的,惊吓更甚翻白眼就要晕过去,看这形势南宫玉急忙过去先把常虎挡在了身后,然后伸手把那渔夫扶了起来,他按照自己的猜测说道“兄弟,别害怕,我们是官军,以前欺负你们的是一伙匪徒,已经被我们剿灭了”,“啊,剿灭了?”“是啊,我们今天找你说话就是想让你通知附近的乡亲,那伙匪徒都被剿灭了,你们可以来这里打鱼了,没事了”,“真的?”,南宫玉给旁边的几位士兵使了个眼色,几个士兵中比较机灵的一个赶忙说道“可不真的嘛,兄弟,这位可是朝廷的大官,他说话当然算数”。 第一百四十二章 山阳镇 感觉还有一丝疑虑,人群后想起一声咳嗽的声音,众人分开,李子拄着拐杖一步三摇的走了过来“小伙子,那村的?”,渔夫得四十左右的年龄,不过李子称他小伙子不怨,“老丈,我雨田村的”“哦,渊水太宽了,我们两岸的村没啥来往,我是五柱村的,听说过吗?”,那渔夫赶紧点头“听说过,只是过河后还要穿林过山走好远,所以没去过”,“哦,不管怎么说咱也都算乡亲吧,我跟你说他们讲的没错,以前那帮人就是一伙匪徒,不让你们打鱼算什么,他们霸占了我们村,做出那坏事。。。唉”“不过,现在好了,官军来了,那伙匪徒被剿灭了,我们乡里乡亲的可以正常生活了”“老丈,这是真的吗?”“咳,你这孩子,我这么大岁数骗你干什么”,乡村中对长者的话的信赖程度可是远超官府的,有李子这样的须发皆白的老人背书,那渔民终于放下了恐惧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哎呀,那可太好了,我这就回村报喜去”,南宫玉拦住了他然后说道“兄弟,我先打问几个事你再回村行吗?”“哎呦,大人问小人当然如实相告”“嗯,这个地方是什么时候不让你们打鱼的,如果去了会怎么样?”,渔夫听他这么问脸上显出悲切“既然大人问道了,那小民就说了,这伙人是五年多前过来的,来了后就说这里是他们的私产不允许我们再这里捕鱼,你说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都是靠渊水的这处河湾打鱼为生,怎么突然成了他们的私产了,我们当然不干,可这伙人凶恶的很,一下子就杀了我们七位同行,我们去衙门告状,结果没人管不说,七位被杀的人头还被送到了家里,这谁不害怕,所以后来我们就不敢到那里去打鱼了,唉,这里是回水湾鱼多好打,不让在这里打鱼,我们只好往下游去,可那些地方水急浪大,船都不好在水里停,干一天根本打不上几尾鱼,许多人只好背井离乡去其他地方找生活”“哦,那你今天怎么过来了”“咳,大人刚才我可没说假话,老娘岁数大了,孩子岁数小,我想离开也离开不了,只好有一天没一天的熬日子,虽然不让打鱼了但我晚上经常会偷偷过来钓几条鱼,得养家啊,那时候隔三差五会看到一些大船开到对岸码头,这也让我知道这帮人还在呢,可这两个月我来偷偷钓鱼一次也没有发现那些大船,所以我就想是不是这帮人走了,之所以这么想还有一个原因,差不多两个月前,我曾经看到对面码头上来了几十艘大船,后来这些大船沿着渊水向下游开走了”,“哦,对了,你对这渊水下游了解吗?”“当然了解了,你想想不让在这打鱼可五年了,我们几个渔民沿着渊水找新的鱼场差不多都到了通江了,不过,唉,到头也没有找到,不是水流急没法打鱼,就是人家当地村祖祖辈辈的鱼场我们掺和不进去”“哦,那包括你或其他村民发现有类似对岸那种码头的地方吗?”“嗯,还真有,我们村的一个渔民曾经说过,他曾经看到过有人在往这里下去得百十里的地方也在建对岸那种码头,记得他说‘那地方荒山野岭的建码头干啥’”“哦”,南宫玉望了一眼常虎,然后对那名渔夫说道“好了,去招呼村民吧,这里捕鱼没问题了”“哎”,渔夫答应了一声立刻向村里跑去。 南宫玉他们也不回对岸了,让兵士把三人的马和行李渡过来,然后上马向三圣山方向前进。水路一百多里路,陆路需要需要绕过几个山包,所以差不多有三百里路,他们是在第二天傍晚时分到达三圣山下的一个小镇-山阳镇的。 山阳镇是因为皮货和山货交易建立起来的,现在春末夏初属于淡季,所以整个镇子很是萧条,镇子中只有一条主要街道,这时节因为许多交易都还未开市,大部分店铺都呈现着关门闭户的状态,他们到时天已经快黑了,三人在黑漆漆空无一人的街上走了很久才在已经很靠近镇边的地方找到了一句小饭店。他们栓好马走了进去,前厅应该是供人喝酒吃饭的地方,此时只点着两盏灯也没有伙计,当然也没有客人,常虎扯嗓子喊了两声,才在一连串应答声中跑进来一位“哎呦,三位要吃饭喝酒啊?”,南宫玉上前问道“你是这个店的老板?”“是,是”“哦,我们想住店也想吃饭?不知道你这。。。”他指了指毫无人气也无烟火气的前厅,“咳,三位应该是第一次到我们镇子,跟几位客官说这阳山镇基本上得从六月处开始皮货和山货交易开市才算活过来,一直到十月底还是比较繁华的,之后入了冬镇子上的人就走光了,所以你们这时候过来可不就是这个荒凉的样子了吗”“哦,那你这是。。。”“镇子建的久了再荒凉的地方也会有了‘当地人’了,现在的阳山镇有那么十来户人家是全年都在这里的,客商虽然走了商铺房子不还是都在了嘛,镇子上的人大都是给这些商户看店看房子的,再着像我这小饭店,一样的米养百样人,什么活法的人都有,大冬天还有进山转悠的呢,所以我这个小店啥季节都可能会有客人,这不你们仨不就过来了嘛”“哦,好,那老板给我们开几个客房”“哎呦,这个有点为难,几位原谅,这季节我不可能请人手,所以小店这段时间就开着一个客房,大铺”“咳,行,我们仨能睡下就行,另外,吃饭怎么说?”“那个,我让媳妇给几位炒两三个菜,肉呢有点卤肉,馒头现成的,给几位热一些”“挺好,那就这样,另外辛苦你今晚帮我们准备几斤卤肉咸菜和一些干粮,明天我们带着进山”“可以,放心,我带各位去房间,另外饭菜我也直接送到房间里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进入三圣山 房间陈设非常简单,好在还算干净,老板弄来开水让几人洗了洗,然后就把饭菜端了过来,口味还不错,三人边吃边和等在一旁的老板闲聊“店家,你熟悉这三圣山吗?”,店老板摆了摆手说道“哎,恐怕谁也不敢说了解三圣山,我不知道几位了解吗,说三圣山,其实这个方圆千里几十个山头的统称,你说谁能转遍,再者一个这里基本上都是荒山野岭,林木茂盛,不是我多嘴,各位如果只是玩玩,那就在镇子边上这座山转一转就可以了,如果深入进去那可是有很大危险的,一个方面是容易迷路,再一个山里凶兽可不少,各位可不广什么虎豹豺狼毒蛇毒虫,还有一些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凶兽出没”“哎,店家你这可就是吓唬人了,不是有那么多猎户进山打猎吗,他们没事我们也没事”“没碰到过谁也觉得没事,跟各位说,每年都得有十多个猎户折在山林里,只是他们指着这个吃饭,再危险也得去,你们又不指着这个,另外,这些猎户也不敢深入到中心的那些山脉里”“哦,咳,我们也就在外围转转。对了,这些日子有人进山吗?”“要说生人,好些日子了只有你们三个,如果说那些到山里找药材找山货的人,那倒是时不常的有”“哦,店家把跟你说的那个干粮准备得足一些,钱少不了你的”,吃完饭店家收走碗筷就告辞了,三人又聊了一会后就睡下了。半夜时分镇子北边有人骑着马飞驰而去。 第二天早晨一晚睡得不错的三人起来找老板要了开水洗了脸吃了早饭,然后检查了老板给准备的干粮并装满水袋,南宫玉掏出一锭银子交给老板然后说道“店家,我们三人进山骑马不便,这银子一方面付你房钱饭钱另一方面我们的三匹马得交给你照看,这钱够吗?”“够,足够了,放心,我一定把各位的马照顾得妥妥的”,告别老板三人步行向已近在眼前的三圣山走去。 也就走了三里多路就走进了无边无沿的大森林里了,他们这就算进了三圣山了。在林中沿着山路一路上行,这天午间三人登上了一座山峰,极目远眺,一座座山峦此起彼伏连绵不断,虎爷一屁股坐地上了“我说,这咋找啊?一座一座得转?一年也不够啊?”,其实南宫玉也有点傻眼,还是见识少了,当时他和捕所的几个老捕快分析那些兽兵可能进了三圣山,不知道是那些老捕快没说明还是他们也不知道,反正他当时以为就是一座大山,没想到其实是像太行山昆仑山这样的山脉,而且这些南方的山个个森林密布,你不走进山里是根本见识不到里面的景象的。 看他干嘎巴嘴没话,虎爷叹了一口气“你也傻眼了吧?要不咱往回走吧,多找些人再来”,多找些人?按他们现在的能力弄上几万人搜山都能做得到,只是当前还未明了的形势,还不能那么做。正在二人有些无计可施的时候,李子说话了“将军、虎爷,有我呢,我可以到山里去寻访一些野兽了解情况”,南宫玉好奇的问道“你能还野兽沟通这我们也了解一些,难道什么地方的野兽你都能沟通吗?”,李子这时候还是那个白胡子老头的形象,他得意的拈着下巴上白胡说道“人有人言兽有兽语,说起来兽语虽然种类比人言多多了,但也简单多了,即使是陌生的兽语我听两下就了解的差不多了,再一个当年干妈点化我之后,曾经让我在外游历了七十多年,可以说大夏大部分兽类我都接触过,这三圣山虽然我没来过,但没啥问题,用不了多少时间我就能山里的野兽建立联系”“哎呀,那太好了,这样你就自由活动吧,只是我们就在这里等你?”“那到没必要,我要找到你们很容易,愿意待在这等或者继续走,随便”“嗯,这样吧,我们来了怎么也得见识见识这三圣山,看到那座山上有块奇石的山峰了吗?我们在那里集合”“好!只是你们不怕我跑了?”,坐在地上的虎爷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跑?你随便,要跑你有的是机会跑还等今天?现在虎爷把你当老伙计,你跑了,大不了咱又成生人了呗”,李子感叹道“咳,说起来我差不多三百岁了,真的很喜欢跟你们一起这些时日,跑啥跑啊,适应了,离不开了”,南宫玉伸手揉了揉老头的白毛“感叹啥啊,办正事去吧,对了分你点干粮”“分干粮?”,李子拔了拔胸脯骄傲的说道“我是妖,在这大山里还用为了吃得发愁?跟你们说吧,苦寺的时候我说我不吃人肉那绝对是真话,成妖可是一件非常艰难困苦的事情,首先一点就得摒除一些欲望,我踏上这条道路后就再也不吃生肉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吃野果,说起来郎头当年其实也不吃人肉,只是他还是喜欢害命罢了,算了不说了,我走了”,真要离开了虎爷有些担心了“我说李子,遇到危险你就使劲喊,虎爷会去救你的,另外看看这遮天蔽日的森林,你能找到我们吗?”,感觉到了虎爷的担心李子有些感动不过他很自信“虎爷不用担心我,在这种地方不说无敌,起码逃跑隐藏,绝对没啥东西能威胁到卧,至于找你们,你们身上那么大的味,不说别的,隔着一两座山我都能闻到”,说完他也不多说了化身为本相那个胖狸子瞬间就消失在了莽莽森林中。“狗鼻子,这点咱还真比不了”,南宫玉有些疑惑的抽了抽鼻子“别说感觉你身上好像还真有点怪味”“你咋不说你身上呢?别忘了咱是有未婚妻的人,很讲卫生的,李子说的味八成是你这个老光棍身上的味”。。。两人像十几年来一样互相怼着向眼前的另一座山头行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四凶之追命索命 他们离开后,大约太阳刚下山的时候,崖顶上又上来了两个人,一个矮胖,一个高瘦,矮胖这位六尺左右的身高,但腰身感觉早已超过身高,如果忽略那两条小短腿,行动起来完全像一只到处滚动的白皮南瓜,高瘦的这位其实应该算精壮的只是因为近丈的身高让人看起来显得单薄。瘦高挑先到的,好半天那个球似的白胖子才喘着粗气走上来。他们看到的与南宫玉他们一样是那些连绵不断的山头“哎呀,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啊?还有多远啊”“不远了,晚上容易出意外,咱先歇着,明天再有半天就差不多了”,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唉,还得在这荒郊野岭歇着,我说什么人物啊至于需要咱两个吗?”“谁知道呢,说不定圣主主要想让你减减身上的肥肉”,他这个说法让矮胖子发出了一连串的嘟囔声,高瘦那主没有搭话,他只是笑了笑眼前始终眺望着前面的山头。 南宫玉二人大约是申时末的时候下到山谷的,这里景色非常美,浓密的绿油油的森林下百花争艳,青青的草坪旁是一条清晰见底的山涧。两人在山涧里清洗了一下,南宫玉取出一个竹筒盛了一筒水,然后加了一点自己配置的净水粉,说起来南宫玉还是很小心的,这一方面是因为灵冲当年的教育另一方面他也是很爱读那些游记类的书籍。晃了晃后他就着竹筒喝了几口后把竹筒交给了常虎,常虎接过去猛灌了几口,二人在这方面已经达成习惯了,很显然凭虎爷的脾气一开始一定不以为然,只是永盛五年那次他不听劝,然后狂喷四五天差点蹲化了才完全彻底信奉了南宫玉这一套。南宫玉又净了一些水灌满两个人的水袋,两个人就着卤肉咸菜吃了点干粮后继续出发,这仍然是南宫玉从书上得来的经验‘山涧旁山谷中野兽众多,毒虫毒蛇众多’,怕倒是谈不上,只是不胜烦扰。两人一直走到午夜才在一块林中巨石上歇息。 第二天一大早,百鸟千鸟齐鸣,这让南宫玉常虎再也无法安眠,被吵醒的虎爷起床气爆拿起鬼面就要和百鸟大战,幸被南宫玉拦了下来“既然睡不了,咱就收拾收拾走吧”,二人在小溪里洗了把脸吃了点东西后就又上路了。这时节正是四月底五月初最生机勃勃的季节,把侦查线索的重任托付给李子之后的二人在林间行进感觉非常惬意,绿树成荫,鸟语花香,青青草地,小溪潺潺,说实在十来年了二人这算第一次轻松的在自然构筑的美好环境里自在的行进。虎爷伸着大脑袋去闻树上盛开的一朵鲜花“哎,这是否就像你白活的‘猛虎嗅蔷薇’啊”,南宫玉刚想讥笑他几句,他突然又闻到了一丝那个两人曾在山顶上说到的怪味,应该是这里空气太清新了,让那个怪味凸显出来“哎,我怎么又闻到那个怪味了”,常虎把大脑袋从野花旁移开抽了抽鼻子“嗯,确实,这是啥味啊?”,“不小心沾了什么东西?”,以南宫玉谨慎的性格再次闻到这个味道是不会轻易忽略的,他把常虎招来过来开始在两人周边四处查找,最后他们发现那个味道来自于包干粮的布上。其实,南宫玉并不信赖山阳镇的那个店老板,按他的推测如果兽兵进了三圣山,那以那伙人的处事方式埋伏几个眼线是必然的事情,所以食物和水都曾经认真检查过,只是这包干粮的布当时是没有这么大的味道的,难道是不断和外面的空气接触逐渐释放出来的?这个倒是完全可能,江湖能做到这点并不难。 这个时段,虽然去闻仍然是那块布上味道最浓,但他俩周身上下乃至头发皮肤上已经都有这个味道了,南宫玉屏住呼吸用药物试了试,这个味道并没有毒,只是一个标记?被标记成了猎物?这个推论引来了虎爷的狂笑“哈哈,好啊,我倒要看看那个不知死的敢追踪虎爷”,面对这个推论南宫玉莫名有些心悸,他否决了虎爷跳着脚要停下来等着追踪之人的提议,扔掉了那块味道来源的布,然后催促着虎爷加快了脚步。 他们赶到那个有着一块仿佛天外来石的山峰峰顶已经是第二天午夜时分,一路疾行,二人疲惫至极,这也冲淡了二人有关味道的那个插曲,找了个视线开阔干燥的地方二人几乎立刻就沉沉睡去。 峰顶林木少,鸟声稀疏,所以二人这一觉睡到日出才清醒过来,也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清晰的脚步声,不是李子!李子即使化成人形脚步也轻不可闻,而且明显是两个人,一个脚步轻些,另一个则沉重如鼓声,而且二人明显感到了危险的意味。差不多一盏茶的时光后,有两个人奔着从树林里出来,这时四人间大约有十丈左右的距离。南宫玉常虎两人早已经兵器在手严阵以待,而那两人从树林里出来后,停了下来,高个子望着他们,而那个矮胖的主则弯着腰在那里喘气,好一会那胖子先开的口“跑什么跑啊,本来要你们命就完了,这回非剐了你们才解气”。 南宫玉感受了一番这二人的气场,脸色有些发白,他明白今天碰上高手了。倒握宝剑,他拱了拱手问道“二位找我们吗?不知二位的名号和找我二人何事?”,瘦高个笑了笑说道“嗯,你俩小子年纪轻轻就要丢命挺可惜的,这样让你们死个明白,江湖有个四凶的称呼,我呢就是里面的追命,他呢是里面的索命,我俩的名号报给你们找你们什么事应该明白了吧”,虎爷在旁边听他这么说冷笑道“追命索命,今儿虎爷给你们都改成丢命算了”,那个矮胖子此时气也喘允了,他笑道“***,长得真壮,没问题啊,我受人之托来索要你的性命,你有本事就把我这个要账的干掉,不过”说到这他收住了笑容脸阴沉下来“你们今天把爷累着了,所以利息可多了,今天得敲碎你所有骨头才能要你命”, 第一百四十五章 恶战 索命抽出腰后背着的一个精铁算盘晃身就来到了虎爷身前,算盘自上而下砸了下来,虎爷挺刀相迎,一声巨响,矮胖子只是抖了抖身子,而虎爷竟然被砸得飞了出去,一口血喷在鬼面上,那矮胖子惊异的哎了一声“行啊,有两把刷子”,身子一跃算盘又斜劈向刚刚站起来的常虎,南宫玉抽藏锋刚想帮着挡一下,一条铁索笔直的如一杆长枪般的向南宫玉刺来,南宫玉急忙侧身用剑去磕锁链前面的尖头,剑与锁链接触的一刹那,那本蹦的直直的链子马上成了一条扭动身子的铁蛇,尖头下垂狠狠向南宫玉左心扎去,南宫玉大惊拼命扭动身子才堪堪躲过要害,就这样那尖头从他肋间穿过时仍给他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一个照面新秀榜上的头名和第四名就双双带伤,这回两人不敢有一丝分心都打起十二分的注意迎战这两个看来真是恶魔级别的人物。双方捉对厮杀,几个回合下来南宫玉明白根本不是二人小心不小心的事,完全是双方实力的差距,或者说境界的差距,此时的南宫玉经过几次恶战基本上站稳了中成中阶的境界,而常虎也差不多达到了中阶但还不是很稳定,而他们对手的这两位明显已经是天合级的顶尖高手了,大境界间的差距是靠天赋无法弥补的,比如此时的南宫玉根本发挥不出他迅捷的攻击能力,藏锋在那个追命身前五尺内就被其气场所影响而缓慢下来,就仿佛那追命被一层粘稠的肉冻所包裹,要刺到对方必须先穿过那些迟滞剑锋的粘稠物质,而常虎他自身的巨力还是无法匹敌对方挟天地之力的攻击,早已经虎口开裂,身上溅满了自己喷出的血。 双方已经恶战了二十几个回合了,之所以他们能顶到这种程度完全是因为二人十年恶战已经深入骨髓的应变能力,不过也已经到了极限了,南宫玉身上已经被那个飘忽不定的铁索弄得鲜血淋漓,后背也被两条铁索抽出了两道肉楞,而虎爷更惨了,不但满身是血,左臂已经被砸折,脑袋还被那精铁算盘连头发带皮搓下去一块,而且更主要的是他硬抗的几下已经造成了很重的内伤。最关键的是二人几乎全都在防守,根本没有什么进攻,这可以说是一个必败的局面,南宫玉知道不能再战了,他属于当机立断之人,在几乎贴着地躲过了追命的铁索之后,他并没有起身而是恶狠狠的贴地挥剑砍向追命的小腿,这是一个博命的招数,因为他即便砍到对方,对方也有充足的时间用铁索击中他,可早已稳操胜券的追命犯不着跟他来这个,他纵身向后退了一步,这个应对正是南宫玉要赌的,他的剑在半途时腿部发力斜着挺剑就刺向身旁不远的那个矮胖的索命,正与常虎恶战的索命根本没注意到他,待藏锋剑尖离自己不到三尺距离的时候才察觉,好在周边的气场迟滞了南宫玉的进攻,他怪叫一声向外蹿出,这仍在南宫玉的计划中,借剑势他身子已经起来,左手拉了一把常虎“跑!”,二人连蹿带滚的向山坡下逃去。 他们的战斗一直在峰顶展开,这个山峰的另一面有些坡度,他们算逃走也可以算掉下了山崖,不过只有几丈高,他们直落下来免不了又是一身伤,但好在二位都是有名的皮实之人,哀嚎了几声后,两人不敢停留攒足了力气窜进了林子里发足狂奔。他们刚坠下去那一刻,追命索命就已经到了崖边,矮胖的索命摇了摇头,他可不敢就这么生跳下去,追命也不愿意行险,他跟矮胖子交代到“你随后跟过来吧”,然后双脚在崖壁上几个登踏来到了崖底,用鼻子嗅了嗅后,他在崖下给崖上索命指了指方向,然后纵身追了下去。说实在的,这二位今天跟两个小辈恶战了这么久早就处于暴走状态了,那索命牙一咬,扣着崖壁上的一些突起一步步的也从崖上爬了下来。 南宫玉常虎二人在林子里没跑太长时间就感觉到了后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南宫玉知道得好好阻对方一下,不然轻功高于他们的追命不用多久就会赶上,二人多年一起征战早已默契满满,南宫玉只几个眼神常虎就明白了意思,二人折腾了一番后停在了林子里,不一会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的追命踱着方步从一棵大树后走了出来“不逃了?要我说早死晚死的都是个死,何必呢”,他话音刚落,常虎大吼一声一棵大树横着向他飞来,他冷笑一声化手里的铁索为枪双臂较力挡了过去,正在这时南宫玉双手向他洒出了两把东西,这他可不敢怠慢,赶紧屏住闭眼屏住呼吸,南宫玉常虎怎能错过这个机会,两人贴地就冲了过去,感觉不妙的追命立时腾身而起,但有些晚了,虽然躲过了常虎的一刀,但南宫玉的一剑得了手,狠狠的砍在他小腿上,只是这小子有内力护体,锋利如斯的藏锋也只是砍得他小腿肌肉外翻,惨呼一声,他血灌瞳仁,恶狠狠的抡起铁索就要反击,常虎又有一把东西向他洒来。。。感觉自己方寸已乱,追命急忙转身飞纵向后退去,退了一段他稳住心神发觉那二位早已经远去,林间传出了数声狂嚎。 南宫玉常虎二人阻住了追命后那敢停留,二人泼了命的奔逃,这天黄昏时分二人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天坑旁边,实在跑不动了,只好停下来休息一会,可气还没喘匀呢,一股铁索就飞了过来在前面的常虎咬牙撑起鬼面去挡,一声巨响他后退委顿倒地又狂喷了一口鲜血,这时那铁索一弯又一次冲了过来,他旁边的南宫玉狂叫着扑到他身前挡了一击,也喷血倒地,只是他勉力没有后退拄着剑死死挡在常虎身前。 终于追上他们的追命此时早已经狂暴,恶狠狠的说道“好,好,我就在这地狱口上送你们这对好兄弟归西”,说完化索为枪向前边的南宫玉扎去。他说话时没有注意一只胖胖的狸子悄悄得来到他的脚下,他的索枪就要扎出之时,那胖狸子蹿起来狠狠咬在他小腿上那道翻着肉的伤口上“啊~”,追命疼得蹦了起来,一脚将那只不知从哪里来的狸子踢到了天坑旁边,利用这个间隙,南宫玉死拽了一把常虎喊道“下天坑!”常虎被他送了一把,抓住了天坑壁上的藤蔓就向下滑去,而南宫玉则蹿了一步抄起狸子然后抓住另一枝藤蔓也向下滑去,追命立刻追到天坑边抡起铁索就向还没有下去多远的南宫玉砸去,这时南宫玉已经将狸子揣进怀里,空出的左手向站在坑边的追命甩出了一包东西,前边森林中南宫玉常虎分别向他投出两捧东西,作为这方面的行家他静下心来就明白那些不过就是林间的泥土,为此他当然暴跳如雷,此时南宫玉故伎重演,他本决定不管不顾的继续攻击,可这些东西划过夕阳的余光时闪出了诡异的光芒这使他大惊,“飞针!”他立刻放弃了攻击纵身后跳,可是还是有些晚六七根钢针仍插进了他的身体,他如何处理放在一边,而下面的南宫玉仍有些止不住的颤抖,原因是追命的钢索刚才离起头顶不过毫厘了,他定了定神急忙向下高速滑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天坑 南宫玉扔出去的一包东西确实是钢针,这可是司隶尉暗器高手周道德亲手所制,被其命名为“绝命神针”,据其说此针在十几种毒液中泡过澡,而且还在。。。浸泡过好几天,这本是年初周道德为南宫玉参加武道大会特制的,那意思如果碰到高手不敌,可扔出这一堆钢针,说不定可以扭转战局,记得送别之时周道德饱含感情的将此物交给南宫玉“大哥,不到用时千万不要打开袋子”,兄弟的一片情谊,他不好说啥就放到了行囊里,今天被逼得狗急跳墙想起了这个东西,本要在林中使用,后来觉得钢针太轻,树木林立对手太容易避开才没有使用,刚才都已经生死存亡了,他当然使出了最后一个杀手锏。。。“这他妈是什么神针啊,怎么这么臭啊”,南宫玉已经顺着藤蔓滑下去很远了仍觉着身边臭气熏天。 挨了几钢针的追命可就惨了,“噗,这是什么玩意啊这么臭”,边自语他闭着气边把身上的钢针拔下来,拔下来可还没完,浓郁的臭气不说,那针眼处开始疼、麻、痒,然后是溃烂,“毒针!”,他赶忙用内力逼出那些毒,并迅速用小刀挖下那些烂肉,“靠,你这是咋了,哎呦,追命你别是把你那追风散撒自己身上了吧,太臭了,你掉粪坑里了吧”,说话是终于赶过来的索命,说起来追命现在看着确实挺惨的,小腿上鲜血淋漓不说,裸露的身体上有七八个铜钱大的血坑,更主要的是他全身现在臭气熏天。追命恶狠狠的白了索命一眼,开始破口大骂,把衣襟掩了掩蹿到天坑口就要下去,就在此时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没想到这样的高手也爆粗口”,说话的当然是南宫玉怀里的胖狸子,不过他这话传到上面却让追命停下了脚步“这老者是谁?”他狐疑的与索命对望了一眼。 南宫玉没想到这天坑竟然这么深,他怀里揣着胖狸子已经换了六根藤蔓了,仍看不到坑地,“虎爷,没问题吧?”隔一段时间南宫玉就会询问离他丈开外也在下滑的常虎,很明显他的伤很重了,依他的性格几乎全程沉默,只有南宫玉打问才简单的‘嗯’两声,心急如焚,南宫玉加快了下滑的速度,磕磕绊绊,相互扶持着,经过差不多半个时辰,不知道换了多少次藤蔓,他们终于到达了这个天坑的坑底,此时向上望去已经无法看到他们跳下的那个坑口了。 每次换藤蔓南宫玉都要先安排好常虎,所以先落地也是他,南宫玉跳下藤蔓搀起委顿的坐在地上的虎爷“老虎再坚持一会,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养伤”,黑暗中虎爷勉强挤出了个笑容“死不了,不过剩下的恐怕没有半条命了。。。”南宫玉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又把胖狸子从怀里抱出来“李子,你怎么样?”“也差不多了。。。”。说起来三人中也就南宫玉还能保持一定的状态,这一方面四人对战,他的对手追命走的是诡异多变的路数,所以他虽然弄了一声吓人的皮外伤,内力并未受到多少损失,虽然他最后和已经疯狂的追命硬碰了的那一次造成了内伤,但总体基本还能保持六七成的功力,另一方面得益于儿时灵冲的打造,他身体强度其实是远超外形雄壮的常虎的,虎爷可就惨了,他碰上了那个硬碰硬打法的索命,其实二人后来逃窜时他的内伤就很严重了,再加上又遭了疯狂状态的追命的突袭一击,基本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而狸子的伤更重,他虽然只挨了追命一脚,关键他当时是防卫最弱的狸子状态,这一脚基本要了七八成的命。 不管怎么说,南宫玉明白绝不能在洞口停留,不然人家扔几块石头下来就能把自己几位砸烂,所以他一刻也没有停留,揣着狸子搀着虎爷拼命向坑底的黑暗中行去,走出差不多一里左右的距离后他才停了下来,这时他才开始估量这个坑底世界。估算坑外的天已经黑了,不过坑底的世界和外面无关,基本是永远的黑暗,南宫玉是修行之人目力远超常人是肯定的,但此时也没太大作用,因为所到之处所见之处基本都是一片黑暗,他推测这坑底应该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所在。这时候胖狸子用前爪拍打他的胸膛,南宫玉急忙把它抱了出来,李子缓了缓劲说道“将军让我看看”,南宫玉点点头把他举了起来,李子运了运功然后瞪圆了小黑眼珠。李子的本体的目力和夜视能力本就是人的数倍,更何况他是修炼了数百年的妖,观望了一炷香的时间,李子让南宫玉重新把自己放回了怀里,找了个舒服姿势待好后,他有气无力的开了口“将军,这个坑底非常巨大,东西南北的宽度都不少于两里地,通过看闻听,我发觉坑底东南角的地方有风传来,所以那里可能有通往他处的洞口。。。”说完这段话他闭上了眼,南宫玉怀里传来粗重的喘息声。黑暗中,南宫玉习惯的点了点头,从地上搀起常虎向东南方向行去。 坑底东南方向长满了苔藓、菌株和杂草,绕过一片乱石南宫玉发现这里确实有一个半人多高的洞口,有潺潺的流水从洞口里流出。安置好常虎和李子,南宫玉自己钻进了洞中,这个洞并不太深,但需要趟着水行进,走了差不多八九丈的距离,他就从这个洞钻了出来,有些失望,他们并没有回到地面而是又进入了一个看不到尽头的地下空间里,集中目力望了望四周发现这个空间里乱石林立,到处都长着半人多高的菌株,往顶部看,黑色仍然是主色调,但目力可见顶部的一些缝隙里透出了丝丝月光。南宫玉屏住呼吸又待了一会确定了周边一定范围内没有威胁存在,他转身回了洞口。从洞口出来,他仍将李子揣进怀里,然后把常虎两臂搭在自己肩上,深弯着腰拖着他的身躯在洞中行进。。。一番折腾他们三人总算进了新洞里,南宫玉轻轻问狸子“李子,你还能闻到我们身上的怪味吗?”,李子睁开眼,小鼻子嗅了嗅,然后点了点头“你们身上的衣服上有味”,这时的南宫玉已经明白当初李子跟他们分开时说的‘你们身上有味,隔着几里地我也能找到你们的意思了’,应该是那时候李子就闻到了他们身上追命的追魂粉的味道了,他这时这么问的原因是他需要做一下迷惑工作。听了李子的回答,他点点头,然后自己的脱下上衣又去拔下了常虎的外衣,虎爷现在和个小绵羊似的任凭他摆布,他进了这新空间后只咕哝了一声“还是洞啊”就一直闭目休息。 第一百四十七章 治疗 把两件外衣拿在手里,南宫玉取出怀里的李子放到常虎手里“你们俩在这待着,我去办点事,另外虎爷你小心别挤着李子”,虎爷睁开眼“我兄弟怎么会。。。再说也没劲了,哥。。。早点回来,我怕。。。”,他大手里的李子听到‘我兄弟’几个字后眼圈有些发红,而南宫玉则感觉又回到了十多年前的清泉县城,他伸手摸了摸常虎的大脑袋和李子的小脑袋 “等我”,然后又进了那个过溪水的山洞。 重新回到天坑,他先到洞口附近静静的听了一会,确定了追命索命并没有追下来,这个他估计是因为夜晚,当然还有周道德那把臭烘烘的绝命神针的威慑。解下环在腰上的皮囊,这皮囊上有几十个小兜,里面主要放着各色药品,主要是一些疗伤的药,但也有一些功能药,比如破解幻境的名目水,净化水源的净水粉等等,这些药一些是当年灵冲教给他的,一些是他从书上学来的。摸索了一番,他从一个兜里取出了一包药粉涂抹在通道坑地的十几支藤蔓上,然后依次轻轻晃动藤蔓,霎时一条条火舌顺着藤蔓向上而去。这些药粉名叫弑荆粉,灵冲当年教给他的,主要用于破除阻路荆棘用的,它与植物相合迎风而着。十几条火舌向上飞驰一段距离后就纷纷熄灭了,南宫玉观察了一下这些藤蔓最高被去除了十三四丈最短被去除了八九丈的距离,并不太理想,原因是药粉太少而需要去除的藤蔓太多,只能如此了,应该能阻止对方一段时间就可以了。弄完藤蔓,他又将他和常虎的两件有追命追魂粉气味的衣服分别放到了天坑的西北和西南角,又从不知道何时跌入或被抛入天坑的枯骨旁捡了几把早已锈迹斑斑的刀剑,然后回到那个水洞将这些破烂插在了水里。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别忘了他也是内伤外伤在身,这么大一段时间的折腾也早已经让他感觉脑子昏昏沉沉四肢百骸骨头缝里都感觉软弱无力。 但是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他再次将李子放到怀里,然后搀上常虎向这个新的洞穴里走去。这个新洞穴的基调仍然是漆黑的,顶部石缝间透出的几丝月光并不起任何作用,这个洞穴和外面洞穴长度相当,可宽度只有二十几丈,狭窄了很多。洞里并没有现成的道路,南宫玉搀着常虎攀上爬下,可以说是砥砺前行。一路上以南宫玉的目力和听力,他能看到这个洞穴中有成片成片的长得极其高大的菌类植物,也能听到因为他们的行进惊扰到的一些在地上快速爬行的小动物,尤其在途中他因为腿软碰到了几株高大的伞状菌菇时,地上的沙沙声响了好半天,在漆黑如墨的环境里这很令人心惊胆战,其实这也就是他并不愿意在洞口那里歇息的原因之一。又艰难行进了半个多时辰,他们应该到了这个洞穴的东端,在这里南宫玉发现了洞壁上方有一个洞穴状构造,他先停下来歇息了一会,然后把常虎庞大的身躯背在身后并用一条绳索把两人死死系在一起,然后将李子从怀里取出交在了常虎手里。真的是最后的力量了,南宫玉咬着牙开始向那个洞穴攀爬,大部分时间都是手脚并用贴在山壁上挪动着前行,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他们终于到了那个洞穴中的小洞穴里,解下常虎,把李子放到地上,南宫玉查看了一番这个小洞穴,很满意,一丈多宽,两丈多的进深,干燥,没有长着古怪的植物,也没有发现动物的踪迹,放心下来他躺倒在地,极度消耗令他很快昏睡了过去。毫无声息,漆黑如墨的洞穴东端崖壁上的一个小洞穴里,南宫玉常虎李子,三位都在昏睡,静悄悄的,只是偶尔不知从谁嘴里发出的声。 差不多两个时辰后,南宫玉惊醒了,这个睡眠让他全身的酸痛清晰起来,不过他知道这是好事情,这说明他的感知和力量都有些恢复了,艰难的起身,他先来到常虎身边,此时的常虎仍处在昏睡当中,南宫玉先没有叫醒他,只是开始搭脉检视他的伤情,确实损伤严重,庆幸得是修行所建立的内在架构并没有被摧毁,这就好比一座房屋,到处跑风漏雨,但房屋的主体结构还屹立着,默想了一会自己所掌握的医术并确定了方案后,他叫醒了常虎,帮助他坐起来,然后解下那个腰链取出几种药物弄进了他的嘴里,用水灌进去后他把手贴在常虎胸腹间,开始运功化开药物并导引着去他身体里那些创口处,半个时辰后,他疲惫的把手拿开,并把常虎放平在地上让他继续昏睡。解决完常虎的问题,他又把李子抱起来,妖的内伤怎么治疗他可没学过,不过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想总归是修补创伤,检视了一番后他发现确实与人不同,不过,灵冲教过他,包括后来他看书,他可是知道如何摧毁妖魔,所谓的救不就是那些知识反着来吗?此前他问过李子,李子会练功可这方面一点知识也没有,既然这样,就只能按自己认为的办了,他沉思了一番,从腰链里找出了几种药物,比量比量李子的身躯确定了药量,然后像常虎那样给它喂下去,同样的用气化开导引到损失处,差不多又是半个时辰,他将李子放平在地上。两人医治完了该自己了,他找出药服下,然后盘膝坐在地上运功修复自己的身体,多半个时辰后,他结束功法,起身从洞穴里下来一方面活动身体一方面开始检视周边的地形。 洞里始终是黑黝黝的,他现在已经感觉不出现在的时辰了,算昨天吧,他那时几乎完全靠信念和毅力在前行,所以根本没去注意四周的环境,这时他经过一番查看发现真是上天眷顾,这个洞穴的位置非常好,昨天他几乎贴着地爬上去的那条道路非常陡峭狭窄,是上到这个洞穴的唯一道路,除了这条路那崖壁四周则完全被山间渗入的水冲刷的光洁入镜,这样虽然不足以抵挡住追命索命这样的高手,但最起码三人在洞穴中不会受到野兽的侵扰。 第一百四十八章 深潭 南宫玉虽然内伤不重,但昨天一天奔劳过甚,所以他只是查看了周边几十丈范围的情况后就回到了洞穴休息。又过了一段时间后,他用带着的那个竹筒泡烂了点干粮并将卤肉撕成碎丁混在里面,然后给常虎李子吃了下去,此时凭三人的状态别无他法,只能继续休息。 浑浑噩噩的应该一天又过去了,得到南宫玉精心医治的常虎李子都有所恢复了,从他逐渐增多的话语看出他起码已经恢复了两成多的功力了,李子的状态还要差一些,不过也能勉强着自主进食了。至于南宫玉他经过充分休息已经差不多恢复到八成的状态了,这一天间他出去过两次,距离都达到了通天坑的那个入口,一方面查看地形,一方面在破坏道路,或者在一些关键点上挖一些陷坑什么的,他不清楚为什么追命索命还没有追过来,但他很明白那二个煞星的到来应该不会太久了。 洞穴里的一小丛火焰在燃烧着,虎爷起身活动了一番肢体后又坐了下来,南宫玉刚才给他们俩推宫治疗了一番后现在正那里闭目养神,“我说,玉儿,那两个追咱的到底是什么人啊?”,南宫玉睁开眼“还了阳了,又不叫哥了?”,常虎挥挥手“你是我哥我没不承认啊,这么大岁数了,叫啥叫啊”,南宫玉没继续这个话题“追咱们的这两位我还真听说过,那些日子我泡在总捕衙门经常和一些老捕快闲聊,我记着一次说到那个武道新秀的时候有个老捕快说那些什么武道尊者和武道新秀其实都是官面上的东西,真正的江湖上并不认那个。他说按江湖论的高手主要有四圣、四神、四绝、四杰、四猛、四凶等等,当然他也说了武道尊者和这些是有交叉的,我记得别的他没有详细说,只是这四凶让我要特别小心。按他的话说这四凶其实就是刑部四大通缉犯,分别是夺命书生、绝命郎君、追命捕快和索命账房,此四人其实就是江湖里的顶尖杀手,害命无数,而且上面说的书生、郎君、捕快、账房正是他们的职业,平时就是一个普通人的面目隐藏的非常好,可惜当时我正关心另一个问题没有追问具体情况”,“哦,那追命就是个捕快,那个矮胖子就是个账房了,哈,刑部通缉犯是平时就是一个捕快,挺可笑的”。 “嗯。对了,感觉自己恢复多少了?”“有三成了吧”“能行动了吗?”“应该没问题了吧,慢点”,“嗯,我感觉那二位离咱应该不远了,只要他们找到那个洞口进了这个洞,那基本就算找着我们了,我琢磨我们得离开这里”“唉,那个铁算盘可把爷砸草鸡了,说实话现在还真的挺怵头那个矮胖子”“废话那俩小子武功比咱们高多了,就现在他们来一个就足够把咱们包圆的,所以挡是一定挡不住,必须得逃”“可往哪逃啊?”,此时受南宫玉治疗完开始自我调整的李子运完了功,听他们说逃,他接茬道“将军,虎爷,有地方逃的,我今天第一次醒来的时候状态好了很多,于是我就从这个洞穴的台子上观察了一番,我发现那个穿洞而过的溪流在崖壁形成的那个深潭的水是流动的,所以那个深潭应该有穿壁而过的通道”,他这么一说南宫玉常虎眼瞪圆了,虎爷伸手摸着李子的小脑袋说道“李子,这些日子够意思,以后别叫什么将军虎爷啥的了,叫大哥二哥,唉说实话,现在你可比我用处大多了”,他说完南宫玉白了他一眼“李子比你太爷爷的爷爷岁数都大,你咋好意思当人家的哥呢”,李子倒是很激动“就这么叫,就这么叫,以前干得尽是缺德事算我白活,所以古寺村被擒算我出生”,南宫玉无奈而且这个话题夹杂了太多的是非善恶不好再谈。李子继续说道“我是兽妖,到了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其实正是如鱼得水,你们不知道,干妈当年点化我之后,让我在一个大墓里待了五十多年呢,我状态好的时候十几里地外的响动都能清楚的辨识”,南宫玉点点头心说这就是各有各的通天大道吧。 修整了一番后,南宫玉让他们二人继续将养,他则下了洞穴向那个深潭走去,到了潭边静静得观察了一番后,他仍然没有感受到潭水的流动,不过他信李子的判断,所以解下了一些怕水的物品后从潭边滑进了潭水里,“真凉啊”,可能常年阴在洞穴里这潭水可以用刺骨冰凉来形容,南宫玉闭住一口气用力向潭底游去,下去足有五丈多深后,他感觉到了水流,迎着水流他游了过去,就这样横着游了五十多丈的距离后,他感觉早已经超过了那个深潭的直径,所以他开始用力向上游去,他的头冒出来后,发现已经来到了另一个洞穴。爬上岸,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周边的情况发现仍然是或巨大或矮小的菌类植物,以及窸窸窣窣的跑动的应该是鼠类生物,没有发现什么威胁。既然如此那就尽快行动吧。 南宫玉湿淋淋的回到了那个小洞穴,冲着李子竖了一个大拇指,这让李子十分得意,南宫玉问常虎“虎子,怎么样现在能游泳吗?”,虎爷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没问题,现在哥们打架还不行,游泳走道应该可以了”,南宫玉又问李子“能闭住两分钟气吗?”,李子想了想点了点头。“好,事不宜迟,趁现在哥几个状态还行我们立刻出发”,“是趁你衣服湿着吧”,看来他还真恢复了一些了。南宫玉有几个能密封的皮口袋,他把三人身上怕水的东西装在里面然后背在身上,常虎则把大刀在身后捆结实,李子当然仍进了南宫玉的怀里,望了望这个几天来给三人完全放松养伤的小洞穴,他们依次爬了下来向那个深潭行进。 第一百四十九章 李捕快鲍账房 追命确实是一名捕快,离三圣山七十多里地的华坪县的老捕快,姓李,名叫李春,不过他在华坪县捕所里可不显山不露水的,没破过什么露脸的案子,平时也就能抓一些小偷小摸以及管管市井无赖,而且他三天两头的泡病号,三十来岁的捕头拿这个算自己前辈的五十多岁的老捕快一点办法没有。他和其他捕快关系一般,在华坪县跟他关系不错好像只有县城中部一家名叫盛元的当铺里的账房先生,这名矮胖的中年账房先生叫鲍庆祥,是两年前搬到华坪来的,算盘打得好也会算账,很快就被算华坪大买卖的盛元当铺聘成了账房先生。当铺是侦破案件经常要去查的地方,销赃啊什么的,不爱动没多大本事的李捕快一直担负着与当铺接触的活,这样一来二去,俩人就熟了,而且好像很快就成了朋友,因为人们经常看到二人在一起推杯换盏的喝酒,只是外人不知道一起喝酒的两人手里的人命比他们中间的那盘花生米的数量都多,不过这个形容有些不对的地方,二人害得命最次的也绝不是花生米这个档次,应该都够得上酒馆头牌清炖山鸡。 李捕快鲍账房都是顶尖杀手,做的是杀人赚钱的买卖,平时杀人取利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只是其实他们背后是有东家的,这个东家经常很长时间都不出现,不过一旦出现,他们就要放弃一切活动执行东家的命令,让这样冷血无情的杀手俯首帖耳,东家当然有着恐怖的实力,另一方面他们早已经把命卖给了人家,他们所有的命门都掌握在人家手里,比如李捕快在泸州某县当县丞的儿子,比如鲍账房嫁到洛水的女儿外孙。此次东家的行动很大,两年前鲍庆祥辞去了他在唐州玉潭县大饭庄的差事搬到了华坪就是东家的要求,之后两年东家并没有联系他们,直到六天前,一位飞马赶到的农夫装扮的人手里拿着一块黑色令牌,吩咐了一番后将两张画像交到二人手中,命令二人火速赶到山阳镇然后开始行动。 追命和索命二人开始并没觉得此任务有多大难度,一方面山阳镇那个店铺里早就备着追命的追魂粉,这个是两年前按东家的要求他亲自配好提供的,只要目标沾了此粉那么就算逃到天边也出不了追命的手心,另一方面他们二人是货真价实的高手,说实话他们甚至不惧那个官面上搞的那些武道尊者,武功可能有些人他们不敌,杀人他们可谁也不服。 半天多的恶战过后,他们二位的观感不同了,这两位武功明显不如自己的后辈竟然如此顽强,而且具备可以用炫目形容的战斗技巧,第一次会面的战斗虽然是自己两人完胜,但没想到两位仅仅中成境界的年轻人竟能与他们恶战二十几个回合,许多精妙的杀招都被诡异的身法和应对躲了过去,更令他们汗颜的是这二位能够脱身离开,那股不管不顾决然跳下悬崖的举动甚至让他们有一些畏惧,再后来一马当先的追命遭到那二人林中伏击,这让做了二十多年杀手的追命感受到了一丝危机,并不是那二人虚虚实实的打法,这是枝节方面的事情,危机来自于二人仍然满满的勇气和冷静,他们以前杀的那些高手,许多也不能一击而杀,也曾经逃走,只是那些人早已魂飞魄散,充满惶恐的逃亡,而那时他们扮演的是胜券在握的猛兽,戏弄着跟随着猎物,或等待着对方崩溃,或追捕厌倦了给其致命一击,而这次对方不但没有奔溃,还思路清晰试图给自己致命一击,这使他莫名有了一丝骇然的情绪,也理解了东家要集中两大高手追杀这两个年轻人的原因。 天坑边一战,他那时正是怒火中烧,突袭且每一击都是全力施为,竟然让二人又逃走了,虽然过程中有个不知道哪跑来的狸子干扰了他出手,他此时竟然了有了一丝气馁的感觉,当然还有最后那一蓬毒针,这个暗器太恶毒了,追命当机立断挖出了腐肉,就完事了?那可就低估了我们周道德的道德水平了,无法去除的冲天臭气放在一边,那针的毒性即使面对的是四凶中对毒了解最透彻的绝命郎君恐怕也无可奈何,没办法,周道德的设计理念是将他知道的所有毒物和腌臜之物集于此针一身,并不追求致命效果,当然更没有什么解药,周道德是暗器高手,当然知道许多毒是相生相克的,混在一起杀伤程度锐减,不操那个心,追求的就是乱拳恶心死老师傅的效果,说实在的,幸亏武道大会没有人与南宫玉对战,不然某高手真逼得南宫玉使出这个杀手锏,对方怎么样不说,南宫将军在堂堂皇皇的官面武道大会上甩出这么腌臜的暗器,他可就没脸再见人了。 索命赶过来时,追命正破口大骂,不过,骂了一番的追命发现他小瞧这个毒针了,因为剜的几个肉坑中又有黄水流出,冒了汗了,他没有理一边发问的索命盘膝坐在天坑边开始进一步的运功疗伤,随着他的功法运行,那些肉坑里冒出黄水、绿水、蓝水、黑水。。。整整一个时辰,伤口中流出的才转换为正常的血水,又周身运行了一边,发现确实没啥问题了,他才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毒针造成的伤害应该去除了,只是这味道恐怕几天内得伴随着自己,“嗬,这味。。。”索命看他起身走了过来,发觉对方怒目而视,他转移了话题“李兄,下一步怎么办?”,追命望了望那黑洞洞方圆五六丈的天坑口“瓮中捉鳖,他们跑不了”,“李兄,你本地人,了解这个天坑的情况吗?”,“怎么可能,这三圣山方圆几百里地,我怎会知道这里有一个天坑呢”,“哦,那现在咱们下去?”,追命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露在外面恐怖的胸腹“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这俩小子十分歹毒,贸然下去恐遭他们暗算”,索命听他这么说是一百个同意,他身法不怎么样,本来抓着藤蔓下这个黑漆漆的洞就怵头,何况还是晚上,“好!就依李兄,他们八成进了一个闷罐,休息好,明天天亮了咱下去杀这两个鳖”,就因为索命行动缓慢,丧失了几次毕其功于一役的机会,气不顺的追命瞧他就有些火大,他讥讽的说道“别依着我,鲍兄可以下去,我这伤残之人给你望风”,索命‘哈哈’尬笑了两声,没有接这个话题,一门心思开始踅摸适合休息的地方。 第一百五十章 追入天坑 第二天太阳升起来后,追命索命吃了点东西开始顺着藤蔓向天坑底部行进,他们与南宫玉他们感受一样,越下越心惊,没想到这天坑竟然这么深。因为要不断用气场感知下面的情况,他们下降的速度比南宫玉他们慢多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才到达被焚荆粉把藤蔓烧毁的地段,索命冷汗直冒“李兄,李兄,这咋下去啊?”,追命鄙视地看着他“你着啥急啊,没感知到吗?这里离底部也就十丈多了,就是摔下去凭你那一身肉也死不了”,说归说,他和索命这两年关系处得确实不错,两大杀手有些惺惺相惜的情谊,他从身上拿出一捆绳子扔给了索命“把绳子找地方捆好,顺绳子下去”说完,他按感知到的坑壁状况,在坑壁上蹿蹦跳跃着到了坑底,又等了一会索命终于顺着绳索颤颤巍巍的滑了下来。看追命仍在坑地并没有向周边行动,他有些纳闷,然后转脸以感知和目力望向四周“我靠,这下面怎么这么巨大”。 他们是天合级顶尖高手,静心感知几乎能感知到方圆一里内的情况,可这竟然还没能触及到崖壁,而且坑底乱石林立并不缺乏藏身之处,这让二人有了一些气馁的感觉。想了想,还得依仗追魂粉,追命让索命守住天坑口以防对方调虎离山从天坑口逃走,他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然后向坑底西南角追去。 两次遇袭,追命现在很谨慎,他走一段路就静心感知周边的状况,离西南角还有半里多远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感受到那里并没有人,但因为味道的存在他必须过去查看一下状况,待小心翼翼到了那里后他发现只有一件沾染了追魂粉的衣服,叹了口气自语道“他们知道了”,看来这个追踪法宝已经露底没有用处了,可是,途中他就闻到了西北角同样有味道传来,这使得他考虑再三后仍不得不赶过去查看究竟,唉,还是衣服,这追魂粉现在已经转变为牵扯自己行动,对方的利器了。已然这样,他索性细细得检查了坑底这个庞大空间整个西部的状况,待他查完回到坑口那里已经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加上下天坑的两个时辰,这一天就算这么过去了。 休息了几个时辰,追命继续探查天坑东部,索命仍然留守坑口,东部的探查也花费了半天多的时间,许是连日劳累,疲惫的追命竟然未能发现那个通往他处的洞口,不过他基本可以确定追杀的二人并不在这个广阔的天坑底部。 又一日,这回追命和索命一起巡察,终于在两个多时辰后发现了位于东南部一堆乱石后的洞口,见道路并不崎岖,索命此次自告奋勇冲在前边,“哎呦”他惨呼着退了回来,有东西刺破他的鞋并在他的脚上划了一下,吸取追命老兄惨痛的教训,他连忙盘膝在地运功疗伤,折腾了半天发现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破口,他疗伤的时候,追命过去探查,发现水底被人埋了不少破刀剑,关键很阴毒的只漏出些许剑尖和刀尖,这让他们这样的高手如果不特意关注,也很难感知到。 除了骂两句别无他法,二人在新洞穴里继续前进,从扎脚之后索命仿佛沾上了厄运,不时出现的陷坑,看着是平常的尘土其实下面是光滑的苔藓,必经之路上的绊索,一碰就乱石横流的崖壁。。。没用多久白白嫩嫩矮胖的索命已经感觉比胸腹七八个肉坑小腿肌肉外翻的追命更显得凄惨了,他早已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露出了布满创口和青紫的身子,那个温文尔雅的账房先生早不见了,现在是一个蓬头垢面破衣拉撒满口污言恶语的矮胖子,也算历尽艰辛,他们找到了南宫玉他们待了三天的那个崖壁上的小洞穴,已经疯狂的索命提着铁算盘当先爬了上去,“没人”他向仍在下面查找的追命说了一声,“唉,歇会吧,这洞里阴冷阴冷的,这有柴堆,咱点火暖暖身子”说完掏出火引,追命抬头看了看,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喊了一声“别点!”,可晚了,柴堆已经燃起来了,显出了赤橙黄绿。。。几乎七彩的光芒然后又发出冲天的七彩烟尘,追命的喊声和这个诡异光芒,让索命三魂出窍,他几乎算从那个小洞穴滚落下来,这回更惨了,满身血痕骨节疼痛不说,一身衣服真没法要了,屁股都露出来了,不过这都是小节,蹿出去十几丈远之后,他又盘膝在地运气自查,哎,没啥事,不成!再查,没什不妥啊,但那可是七色光啊,不成!再查。。。终于他从地上一蹦而起破口大骂。南宫玉不是周道德,他身上的药都是治病的药和工具药,那有毒药啊,他临走撒柴堆里的那些药粉其实是联络用的,醒目,容易被看到。 一通折腾又消耗了不少时间,追命二人经过数次探查终于将目标锁定了那眼深潭,很快,他们确知了潭中的那个洞口,说起来天合高手的感知能力确实是彪悍的,这要换成南宫玉他们,即便跳进水里查到那个洞口也是一件很渺茫的事情。只是,此时距南宫玉他们穿过深潭已经过去半天多的时光了。 从那个深潭里游出来,南宫玉三人湿淋淋的上了岸,没怎么停留身上滴着水就立刻向这个新空间里行进,之所以这么急,原因是就在他们入水前,李子突然冒出了一句“他们进了这个洞穴了”“刚进?”“嗯,刚进”,李子凭借其动物的本能和妖所具备的超常听觉嗅觉视觉,在这个黑漆漆的空间里已完全担负起他们的预警功能。这个洞穴长度与天坑底部相当但宽度有限,勘察起来要容易很多,南宫玉一番估量,恐怕那二位不出半日就能赶过来,也就是说他们还有不到半日的领先优势,这半日恐怕还是因为一些故布疑阵争取到的,所以他们需要尽快行动找出完全走出这地下空间的道路。 第一百五十一章 洞中行走 走了一段路,他们就发现这第三个洞穴空间的情况要比前面复杂多了,曲曲折折,一会攀登向上仿佛要到达洞顶,可紧接着就是一路向下,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他们又发现需要横着行进,而且洞穴在宽度没什么变化的同时突然矮了下来,许多时候需要弯着身子,当然虎爷就更惨了,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去百花洲的山洞,别别扭扭的路好像没有尽头,他们横着走了大约七八里路洞穴的空间才又广大起来,本来身体就弱再这么痛苦了行进了这么长时间,虎爷刚能完全挺直身子,就不管不顾的瘫坐在地上“不行了,不行了,实在走不动了,休息一会吧”,南宫玉无法也停了下来,只是他紧绷的神经并没有丝毫松懈,原因可不广是那两名凶徒的追踪,也不广是曲折南行的道路,他现在主要的危机感来自于这第三洞穴越行越繁茂的自然环境,天坑底部和第二洞穴里也有大片大片的菌菇林以及窸窸窣窣的鼠类和爬行类动物,但第三洞穴里有些太茂盛了,不但有那些菌类植物,还增加了许多南宫玉叫不上名字像树像藤蔓的植物,从零星的几棵,到一片,最后他们已经完全在这些植物的缝隙中穿行了,即使在那低矮的横向道路上也长满了各种古怪的植物,伴随着植物的增多,动物昆虫也越来越多了,刚开始只是听到密集的跑动声,再后来,他的目力都能看到成群结队从他们不远处穿行而过的兽群,最恐怖的一次是在那横向低矮空间里,一大群小猫大小的动物从他们旁边不到两丈的地方跑过,整整跑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完,他和常虎二人弯着腰侧头对视了一眼,不下万只啊。更关键的是他们意识到还有没出现的猛兽存在,因为他们发现了多处那些小猫大小的动物残尸。 这么多动植物昆虫在这地下洞穴中生活的原因,南宫玉他们当然搞不明白,当然也不是完全都不知道,有一点他明白,这第三洞穴里的温度变得湿热,到处是溪流,水是万物之源。他们现在休息的地方又高大宽阔起来,仿佛刚才他们穿过了一个链接两个地方的甬道。这个新空间感觉比前面部分更加繁茂,目力所到是挤满了各个方向黑压压的植物,潺潺的流水声夹杂着各种虫鸣声在各处响起,南宫玉想象如果有阳光照射进来,他们现在四周应该是一片勃勃生机的景象。空间高了,那些植物也粗壮高大起来,几人仿佛现在处在一片地下森林里,这让南宫玉总有一种被树上某物盯着的恐慌,因此他不断催促地上的常虎起身继续行进,其实常虎对这里的感觉也不好,不说别的,人在无法看到的黑暗空间里,稠密可是比空旷给人更加巨大的压力的,所以他虽然骂骂咧咧的,却也起了身随着南宫玉继续行进。 在茂密的‘森林’里穿行了三里多地后地势又开始明显向下行进,向下,向下不断的向下,虎爷边艰难的行走边说道“玉儿,咱这是要下地狱吧,怎么向下个没完没了”,他们一直向下行进,其实洞顶的高度一直没有变化,所以到最后,他们再次望向洞顶的时候仿佛望向了天空。走了足有十七八里地终于地势平缓起来,洞穴不但高不见顶,宽度也增加了很多,几乎已经跟最初的天坑底部相当了。走不动了,南宫玉找了一块四五丈高与周边‘大树’有些距离的巨石当做宿营地,他在周围巡察了一番,又让李子鉴定了一番,来确保安全。 巨石上方有一个四五丈方圆的比较平整的表面,这就是三人的床了,南宫玉取出最后的五个面饼就着一些卤肉咸菜渣,这就是他们的晚饭了。断粮了,没办法,他们带了四十几个面饼,五六斤卤牛肉和一大包咸菜,不少了,说实话也就他们这样的强大体魄能带这么多。本来三圣山再大,他们如果在外面,即使吃完这些东西,凭南宫玉的植物药物知识和满山的野兽也绝对饿不着他们,可谁想到被两个凶徒给追进了地下洞穴。前几日常虎李子都病歪歪的,干粮消耗不大,这两天不行了,随着虎爷身体的好转,那饭量也跟着直线恢复,干粮当然也就飞速消耗着,比如今晚,李子吃了半块饼,南宫玉吃了一块,虎爷自己吃了三块半,不过对他来说这连半饱都不够,南宫玉能说啥啊,常虎算大伤初愈,不说补品,饭还不让人家吃吗?南宫玉瞅了瞅四周满坑满谷的各种怪异的植物和菌菇,灵冲从他很小的时候就教他识别各种植物药物,后期即使在战争中他也没少看书下功夫,可这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啥颜色的洞中植物他一个也不认识,不认识当然也不敢吃了,“虎子,忍忍吧,看来明天路上得打点猎了,今天我已经察觉出这不知道什么树的林子里有比较大的动物”,没吃饱嘟着嘴的虎爷听他这么说乐了“我现在差不多也恢复到四五成的功力了,我是没碰到,要不今天早吃上烤肉了”,吃饭问题就算这么定了,南宫玉又问李子能感觉到那两位煞神吗?李子在大石头静了一会,然后说道“感觉不到,不过,这可能他们离咱们远,也有可能因为这里植被太茂盛,道路又曲折,我感觉不远”“哎,管他呢,睡觉睡觉,警醒点就行了”,这天半夜南宫玉突然惊醒,他似乎感觉到有某种动物在悄悄接近这个巨石,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未能觉察到任何响动,摇了摇头他继续睡去。 又是一天,继续前行,他们是逃命不是探险,所以一般来说都是寻着路往前猛走,不过今天有了吃饭问题,所以南宫玉包括现在可以活动活动筋骨的常虎开始有意识的往两边黑暗丛林里摸索。说实话,这一探到把他们惊奇得够呛,他们才知道这也算广袤的丛林里竟然栖息这么多动物,几乎每一次拨开植被的枝叶,都能发现一些四处逃窜的身影,不过可能是因为洞穴地形复杂,这些动物的体型都不很巨大,他们恍惚见到的最大的动物是一种形似鹿的动物,比外面的鹿体型小一些,没有角,头上有一个特别突出的鼻子,南宫玉推测是因为洞穴常年黑暗,视觉的作用降低,而听觉和嗅觉的显得更加重要的原因,这个物种的数量应该很巨大,因为南宫玉常虎他们几次深入探索就发现了不少于百只,虎爷给这个动物命名为‘猪鼻鹿’并且拍板它为逃命军团的主要肉源。瞅准机会猎了一只后,由虎爷背着,南宫玉宣布了对四周丛林探险的工作结束,他们继续闷头直线向前前进。其实在这个黑暗的环境已经待了七八天了,此时,在他们的感觉里那两个追杀的煞星都已经不很重要了,现在让他们更迫切的事是尽快走出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人长期在黑暗环境中是要崩溃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穴狼 已经谈不上夜间白天了,反正走累了就算晚上,睡醒了就算白天。这天姑且的晚上,睡前的情形很美好,南宫玉起先高深的先研究了一番那个虎爷定名的猪鼻鹿,后来一甩手,算了,管他它有没有毒有没有害呢,不吃它吃啥啊。找了些干枝子子点了一堆火,虎爷抽出一把匕首剥皮料理,然后南宫玉主烤,本就有在三圣山野炊的准备,所以他身上倒是带着盐、花椒粉等作料,十年战争中南宫玉常虎什么都吃过,野炊的手艺还是有些的,不一会肉香就弥漫在他们周围了,已经又饿又搀了几天的虎爷很明显的哈喇子从嘴里流了下来“我说,啥时能吃啊,我看着差不多了”,“这才烤多会儿啊,着急那不还有生的嘛”,就在常虎每隔几分钟就‘差不多了吧’的催问中,南宫玉算是烤好了两只鹿腿,虎爷赶忙抢过去一只就开始大嚼,烫的他直哈气,不过咀嚼可一直没断,南宫玉与李子分食了另一只,这顿饭几个人可算吃饱了,虎爷打着已经绝迹多日的饱哏拍着自己的肚子“哎呀,这会总算吃饱了,说实在的此时那两小子过来,咱绝对有一战之力”。 他们每天休息的时间由两个方面决定,一个是走累了,另一个就是必须找到一个有一定高度并与周边丛林分割的地方。今天他们歇息的地方与昨天类似,也是一块巨大的岩石,顶部大约得有五六丈见方,不过不太平整,疙疙瘩瘩的,好在南宫玉常虎经历丰富不太在乎,这不虎爷饱哏停了肚子不拍了人也马上睡着了,南宫玉也没差多少,黑暗的洞穴环境本就令人压抑,在此当中还要拼命的快速行进非常使人感觉疲劳。 那篝火一直点着的,它给这些黑暗中穿行多日的人以极大的安全感。这天‘半夜’时分,南宫玉被一些响动惊醒,映着篝火看了一下,他急忙一手把还睡着的狸子揣进了自己的怀里,一手去推醒仍酣睡的常虎,虎爷是修行高手战将,其实他的警觉性并不比南宫玉低多少,只是还处在养伤阶段,虚弱可是包括所有方面的。被南宫玉推了一把,虎爷即刻清醒过来,他先把身旁的鬼面抓在手里,然后以询问的表情望向南宫玉,南宫玉没有说话他指了指篝火的另一边,篝火的亮光照亮了整个岩石顶部,此时正有几只家犬大小的动物爬上了岩石,最前面的一只正用前爪扒拉他们装着剩余肉的那个包裹。见他们醒来,那几只动物并不畏惧,他们张开嘴呲着牙发出威胁的低声嘶吼,火光的映衬,南宫玉他们可以看的比较清晰,这些动物的体型应该比家犬要小上一号,小眼瞳仁似猫,鼻子肥大长耳,关键是那一嘴令人胆寒的锋利牙齿,前腿较短后退粗壮且比后退长很多,足上的爪子非常坚利,它显示威慑的时候前爪刨地,竟然弄得这岩石上石头屑纷飞。 这些动物看来在此地称王称霸惯了,他们根本无视南宫玉他们相比它们的庞大身躯,战斗很快就以它们的出击打响了,战在一处南宫玉他们才真正领教了这些就称呼为‘穴狼’的动物的恐怖之处,它们太灵活了,闪转蹦跳行动快似闪电,这上了岩石的五只同时发起的进攻,立刻让这两位沙场陷入名将手忙脚乱的境地,而且两人一开始挨得太近也无法全力出手,瞬时身上就被这些畜生利爪抓了几道伤口,意识到问题的二人急忙各自后撤拉开了距离,收起慌乱与这些穴狼恶战起来。说实话,这些穴狼的战斗能力确实是顶级的,最擅长的攻击方式是腾空而起然后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变换着角度攻击过来,而它的四只爪子和布满锋利牙齿的嘴都是攻击方式,让人防不胜防,战了一会,南宫玉常虎改变策略主要防范对方威胁最大的嘴,而几乎放弃了对那些利爪的防御,这也没办法的事,这么灵活多变的对手,常虎面对两只,南宫玉得面对三只,想想三只可是有十五个攻击点的,更恐怖的是这些穴狼竟然懂得配合攻击,也就是说南宫玉得防御三个方向不断变化的攻击,一会上中下,一会左中右。。。只是有一点,穴狼的攻击可以让南宫玉常虎满身是血,可他们可承受不起二位高手的一击,终于南宫玉预判对了一只穴狼的攻击方向,藏锋立时划过一道白光将一只穴狼砍成了两截,再接再厉,南宫玉的左手抓到了一只穴狼在他身上划过时的前腿,一边用剑抵挡着另一只穴狼的进攻,左手则狠狠向地上摔去。解决掉两只,他可算松了一口气,第三只穴狼的攻击并不受同伴阵亡的影响,仍然蹿蹦着向南宫玉攻来,对它们的攻击路数已经有所了解了,南宫玉可不让他再抓自己了,藏锋剑呼啸着在各个方向迎击着穴狼的进攻,几下之后,那只穴狼被他钉死在半空中。他这里结束,虎爷那里也差不多同时完事了,常虎目前内伤应该恢复了五六成,不过他身躯庞大,是比较怵头这些灵活多变的穴狼攻击的,与他对上的有两只,很狡猾得采用前后夹击的方式,这让虎爷不得不拿出许多精力来变换自己的方位来避免背后的攻击,可是慌乱了一阵子,后来虎爷气急败坏,也不防了,鬼面大刀狂舞视一只如无物,追着另一只猛砍,那只穴狼再灵活也没法在鬼面这么巨大的刀的刀丛中折腾多久,很快的就被绞成了肉块,另一只穴狼可真在虎爷的背上留了不少血道子,可能因为进攻一直无阻有些麻痹,被得手了的虎爷一脚后蹬蹬下了巨石,这巨石差不多六七丈高,那穴狼哀嚎着从上面落下,几声响后没了声息,一会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低低的呜咽声有脚步飞快的窜进了密林中,南宫玉常虎惊骇的对望了一眼。 第一百五十三章 穴狼群 惨胜!南宫玉常虎二人被这些穴狼弄得浑身都是爪伤,好几处竟深可见骨,南宫玉最担心其爪上有毒,急忙运功查看,庆幸,只是皮外伤,取出消除炎症的伤药,整整一瓶才刚刚够二凃伤之用。想一想以后的行程恐怕短不了要遭遇这些恶物,得有所防御,南宫玉琢磨了一番取出了那几个防水用的皮袋子,这些袋子的皮是用野牛皮鞣制的十分坚韧,因为此次是在河网密布的地区行动,南宫玉准备了五个本用来装食物印鉴等等物品的,此时顾不了那么多了,留下一个备用,其它四个被他用剑刨开,弄成几片给常虎自己用绳子捆在了身上,也给李子弄了两小片绑在关键部位。李子成妖艰难,内伤好起来也艰难,幸亏身边有南宫玉这个医生救治,目前他命是一定没问题了,内伤大约好了两成左右,不过这时候他那个变化是完全不成了,按他的话说恐怕一年内他只能以现在胖狸子的状态生活了,不过即使能变成那个白胡子老头也不好,老头那身衣服早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变也只能是一个白胡子光屁股老头,太有爱观瞻了。 觉是没法再睡了,只能继续行进。有了昨夜的遭遇,他们的行进速度减慢了很多,几乎一直保持着防御的姿态。一日又一日。。。在这个黑暗广阔的山洞里又走了四天时光,这期间他们确实遭遇了数次穴狼的攻击,不过好在都是三五只的数量,南宫玉常虎这样的沙场老手,两三次后就已经摸清了这些穴狼的攻击方式,再不会出现第一次那种手忙脚乱了,最近的那次得心应手的二人甚至没让那些穴狼攻击到自己身上。 这天走了一半多时间后,他们终于看到了崖壁,按照李子的指点,他们在崖壁的左边发现了崖壁上仿佛被巨剑劈开的一道裂纹,说裂纹是相对于无边无际的崖壁说的,其实它也有一丈左右宽度,至于高度仰望不到尽头。他们仨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犹豫的概念了,机械得走进了这丈宽的通道,走了半个时辰才从裂纹里出来,三人木然的看着又一个广阔无边的地下世界。 两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虎爷忍不住哀叹道,南宫玉也有了一些气馁了,不过他是这个小队伍的主心骨,拍了拍虎爷的肩膀说道“现在只有下决心继续向前,说起来咱也不缺吃不缺喝的,可比那几年强多了”,虎爷情绪还是不高“你知道,别的咱虎爷并不怵头,只是这一天到头黑乎乎的太让人崩溃了,现在我宁可让那二位追上来好好跟他们厮杀一通,也不愿意在这黑洞洞的地方再走几天了”,“发发牢骚可以,但前进总是要前进的,往回走?不说碰上那两个煞星,就算一路顺利那也是明码标价的十几天路程,所以只有向前,向前才有一条生路,才能再次见到洪雪儿妹子”,这个行,感觉到虎爷身躯一震,然后站了起来“那就走吧,还没到歇得时候呢”“你呀。。。”南宫玉也站起身和常虎迈步进了这仿佛更加广阔茂盛的新的一个地下世界。 这晚他们歇息的时候周围很平静,出于对这新环境的防范,他们并没有点火,三人只吃了一些上顿留下的冷烤肉,算一夜安眠。第二天他们继续前行,大约一个时辰后,他们遇到了整个三圣山之行最大的危机,这甚至超过了天坑边南宫玉常虎双双被追命击到在地。 这个情况发生在他们穿过了一片丛林之后,起先他们发现了四五只穴狼在前面游荡,已经是熟手的南宫玉常虎并没有太在意,可这时一直在南宫玉怀里睡觉的李子急急忙忙的探出头来“大哥,二哥,不好了,有大情况。。。”,不用他说了,南宫玉常虎已经听到周围数十丈的范围里密集的沙沙声传来,这些天他们已经熟悉了穴狼的脚步声,所以他们知道这些沙沙声来自于穴狼,而数量,恐怕得几百只,这可是他们完全无法抵挡的。 无法前进,只能后退,南宫玉示意常虎开始慢慢向后移动,也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叫声,与此回应,那四周的沙沙声明显加快起来,而前边刚才显露出来的四五只穴狼的身后又跑出了二十多只穴狼,“跑!”南宫玉喊了一声拉着常虎开始转身飞奔,而此时他们的身后左右后出现了大片的狼影,开始飞奔着向他们围拢过来。 一路狂奔,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已经开始和包围过来的穴狼遭遇了,经常是七八只同时进攻,左右前后防不胜防,幸亏有南宫玉做的那个简易皮甲,不然他们早就满身浴血了。二人已经杀疯了,根本不顾背后,只红着眼睛砍杀那些蹿到前面试图挡住他们穴狼,宝剑大刀上下翻飞如一个锐利的箭头一往无前冲杀过去,他们所过之处已经留下了十多只穴狼的残尸了,而被他们蓬勃的剑气刀气所伤的穴狼更众,当然他们未加防护的后背上简易皮甲早就被撕扯成条状,两人的后背已经完全血肉模糊了。 刺痛本身也能激发人的潜能,南宫玉常虎越战越勇,向前冲击的速度更加凌厉迅捷了,用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他们终于杀到了那个崖壁缝隙处。狂奔加上恶战,他们的体力已经到达极限,喘着粗气,二人转身摆刀剑做出了防御的态势,这时那尖利的叫声响起,一只只穴狼显出了身形,黑暗中目力所至起码有三百只,它们慢慢围拢到南宫玉他们周围一丈多远的距离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包围完成后整个洞穴突然安静下来,一会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包围圈外的一块巨石上慢慢走上来一只体型略大的穴狼,南宫玉明白这位恐怕就是这群穴狼的头领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穴狼王 已经到了缝隙,南宫玉他们怎么不继续跑了?一方面他们现在基本已经是油尽灯枯的状态了,另一方面,如果甩不掉穴狼群,那么进入狭窄的缝隙里,他们将更加被动,自己的刀剑无法发挥,而穴狼不但攻击不受影响,而且他们在崖壁上行走如履平地,这个是前几天他们见识过的。两方静默了一会,常虎开口对南宫玉说道“你带着李子离开,我在这里挡一些时间”,黑暗中看不清他决然的表情,南宫玉从怀中取出李子然后回答道“你不成,本来就剩下半条命了,挡不了多长时间,我来,你带上李子现在就走”,听他这么说常虎有些急躁“别啰嗦了,赶紧走,我块头大正好把这个缝塞死”,见南宫玉还未行动,他牙一咬说道“你不明白吗?你要死了我也活不了,而我死了,你和李子还有一线生机,非要我说这个软话?快走!”,这话让南宫玉有些沉默,确实以他对常虎的了解,不说跑不跑的掉的问题,自己战死,他是一定会拼命的,那自己呢?“你别忘了还有洪姑娘呢”最后一招了,虎爷声音里有些凄然“你如果能出去,保证她平平安安的,别啰嗦了!” 这时候,被南宫玉抓在手里,感觉要被二人递来递去的李子说话了“大哥,二哥,先别忙着诀别赴死,既然这帮穴狼有头领,那说不定有转机,把我放地上”,咋能谈判?这让南宫玉常虎两人有点发傻。犹豫了一下,南宫玉将胖狸子放到了地上,下了地的胖狸子派头很足,先拔着小胸脯谈嗽了一声,然后一摇三晃的向穴狼群走去。先与挡在前面的那群穴狼叨叨了一通,至于叨叨什么南宫玉常虎那是绝对不懂,反正听着又是嚎又是叫的,第一步成功!因为有一只穴狼离开队伍去向岩石上那个穴狼王汇报,穴狼王听完汇报,那尖利叫声响起,胖狸子身前的那些穴狼自觉的分出了一条通道,胖狸子一步三摇向那个巨石走去。 胖狸子与穴狼王的会谈足足进行了半个多时辰,南宫玉常虎二人一点也没有不耐烦,一方面这让二人恢复恢复体力,另一方面很明显,谈的时间越长,成功当然更高,虎爷有点嫉妒得说道“嘛,李子这回可露了大脸了,要不人们总说各有各的道呢”。 会谈终于结束,李子并没有回来,而是在那块巨石上挥手让他们过去。和平了,拿着刀剑有损氛围,南宫玉常虎各自刀剑入鞘,然后迈步走上那个穴狼群分出的道路上,追、围不直观,这真走进兽群里还真让人瘆得慌,不能说颤颤抖抖吧,起码绷着弦走过了兽群,二人也攀上了那块巨石来到了李子和那穴狼王的身边。胖狸子很得意,伸出前腿拍了怕身边的穴狼王对南宫玉常虎说道“来,见见我新收的徒弟,嗯,底子很好,很有天分”,给他们介绍完,他又冲着穴狼王叫唤了几声,那意思在介绍他们二人,那穴狼王竟然真的向他们二人点了点头。 虎爷用羡慕的眼光看着胖狸子“李子,我是真服了,怎么回事啊?”,李子收起得意说道“它们确实跟外面的狼相近,我开始也就是想试试,没想到还真沟通上了。只要沟通上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要知道每一个智力超群的动物的终极梦想就是成妖,今天他能遇到我这样的前辈高人其实是他的造化,所以怎么可能谈不成呢”,“那之后呢,放咱们走?”,“放咱们走那是一点问题没有,不过起码得待一天,因为我已经答应将最基本的练功之法传授给他,这个差不多得化一天时间,行吗?”,能不行吗?这都算死中得活了,南宫玉常虎急忙点头认可。得到他们认可后,李子又和那穴狼王又吼有叫的说了一通,期间那穴狼王又跟他们俩点了点头,看那意思是李子告诉它他们俩同意了传功的安排,人家表示感谢呢。 李子与那穴狼王又交流了一会后,来到了南宫玉常虎身旁“大哥,二哥,这块巨石留给你们了,你们在这里休息,我呢一会去旁边不远的地方给徒弟上课。对了刚才我问了他随后的路程,咳,这粗鄙的地方好多话我现在还不明白啥意思,只是按他的说法咱可能再走个四五天就能出去了,而且后面也没啥大危险存在,至于穴狼有他帮忙咱不用再担心了。对了,他还说了一个好像什么千万别下水什么的,不明白”,他这么说,南宫玉疑惑得看了看不远处那条蜿蜒流动在此地已经扩展到近十丈宽的地下河,他们一路行来的所谓道路其实就是沿着这条地下河在行进,保障水源供应无论是探险还是逃命都是必须的选项。李子跟他们说完就和那穴狼王离开传功去了,南宫玉常虎二人奔命大战大惊之后十分疲惫,先后躺倒在地,不一会就沉沉睡去。而那群形成包围圈的穴狼则在穴狼王的几声吼叫之后,迅速消失在周边的丛林里。 这天晚间时分,有两个人也来到了那巨大的石壁前。“总算走到头了”索命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那个保养极佳白白胖胖天天穿着绫罗绸缎的账房先生现在已经没眼看了,那身昂贵的绸缎衣衫早破成碎布条挂在身上了,肉都遮不住了,头发披散着被汗水粘在脸上,满身擦伤有的结了痂有的还在渗血。。。反正要多凄惨有多凄惨,他是从南宫玉那个七色火焰后暴走起来的,别看他平时小心小胆跑一会就喘,可别忘了修为在那呢,暴走起来的索命速度一点也不比追命慢。索命身旁的追命现在正感应着周围的情况,看他的情形也不比索命强多少,没办法他们和南宫玉几人一样也是在这暗无天日的洞穴里穿行了十来天了。南宫玉前期非常慎重不愿意生火,因为生火会留下自己的印记,不过后面几天,一方面断粮了得烤肉,另一方面在这种黑暗中时间长了人已经麻木了,追命索命的可怕好像已经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了。从他们生火开始,追命索命就轻松多了,因为这样就不用花费大量时间来寻找南宫玉他们的行迹了,循着篝火的印记一直追下去就行了,所以后面几天他们的速度大大加快,毕竟二人修为高深而且也没有任何内伤。 第一百五十五章 布置 感受了一番眼前的崖壁,追命对坐在地上的索命说道“兄弟,看来咱们还得追下去,这石壁上应该有通道”,索命骂骂咧咧了几句后,苦笑了一下,口气转为正常“李兄,我知道应该有道路,唉,不然早逮着他们了,只是这地下洞穴竟然如此巨大,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尽头啊”,追命也有些慨然,他几乎一辈在都生活在这三圣山附近的区域,竟然一点也不知道这个庞大的地下空间的存在,所以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无穷尽的变化岂是人力可以通透的,所谓知自然,融入自然,不过是人类的一种枉然的自我认知罢了。“行了,鲍兄咱也用不着东想西想的了,当前最重要得是结果了那两个小鬼头,干完了正事,我到真的想好好探索一下这个地下世界”“要探索你自己来,我可不奉陪老兄了,再在这个环境了待几天恐怕我就得崩溃了”“哈哈,后话后话。行了,鲍兄我已经探索清楚了,这个岩壁的左端有通道,休息够了,咱就起身,一鼓作气追上他们”。索命虽然嘴上仍咕哝着,但他很快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些破布条,随着追命向崖壁左端行进。 从崖壁缝隙通道进到新的洞穴空间后,追命就感觉到了一些蹊跷的情况,首先很明显他们正在走的这条路曾经发生过一场恶战,应该是他们追踪的那两个人与某种动物间进行的,这个动物他可以确定是前边洞穴他和索命已经碰到过多次的那种像狼的动物。他越走越心惊,因为他感应到那场恶战参与的那种狼的数量绝对不少于三十只,想想如果三十只那种狼向自己二人扑过来,恐怕他们这种能利用自然之力构筑防御的大修行者也得赶紧跑路,因为自然之力的防御是短暂的即时的,可低挡不住三十多只狼的轮番冲击,那么曾经身处其中的那两个年轻人怎么样了?被吃掉了?追命摇摇头,从现在路上遗留的踪迹没有显现这个结果,跑了?恐怕也不行,那种怪狼他见识过,最大的特点就是灵活迅捷,人力想在这个它们熟悉的环境中逃过它们的追击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追命是个捕快,说起来他本可以成为大夏最好的捕快,只是他更喜欢杀人而已,不过此时的他有些困惑,相关行迹他查了几遍了,发现那场恶战不是从崖壁通道处开始的,而是在这里结束的,最主要的是那双方一路恶战到崖壁通道后,战斗好像突然停止了,因为追命一番查找发现了许多血迹,而这些血迹不是打斗中流下的,是处于静止状态自然掉落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这黑漆漆的环境中,追命的许多结论还主要来自于推测,这也让他有些信心不足。他和索命讨论了一番后决定还是继续前进,以期寻得更多的线索,至于索命提了一句,咱离开后,他们会不会从崖壁缝隙回马逃走?追命冷笑了一声“放心吧老兄,他们的精神已经无法承受返回的那十天以上的路程了,唉,别说他们,我也承受不了了”“哈哈,李兄,我以为广我。。。唉”。 二人有烦恼,有厌烦,有暴怒,有辛劳。。。但二人自视很高,从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安危问题,他们没有考虑,有人为他们考虑了,一场由妖链接的人和兽组成的队伍已经在他们周围布好了圈套,恶战很快就要开始了。 南宫玉他们很早就知道了追、索二人的到来,他们这些日子可并没有找到啥仙书或吃了仙丹,当然也不可能功力大增,只是现在他们有了一支队伍,有了侦查系统。就在李子马上就要开坛授课的时候,有穴狼报告了情况,其实按照穴狼凶残本性和领地意识,追命索命想从这里过去是一定会遭到攻击的,但是否组成大部队的围捕,那就得穴狼王说了算了,比如围捕南宫玉他们,那是因为穴狼在这地下世界称王称霸无数日子了,可没想到游荡进来的两个人一路竟然击杀了十数只,而且他们的行进路线直指穴狼老巢,这可让穴狼王暴怒中还夹杂了一丝警惕,因此才有了那场大围捕。这回又来了两个人,本来穴狼王此时此刻第一要务是修行,所以没啥兴趣再来一次围捕,可李子在旁边呢,他立刻与穴狼王吱吱喳喳的白活了一通,那意思来的这两人是你师傅的仇人了,他们一心要取了你师傅的命,那样也没法再教你了,最后他还阴险的提到那两人天赋异禀,吃他们的肉有助于修行,说起来李子其实仍是那个在苦寺村请君入瓮的妖怪,只是阵营变化了罢了。那还说啥,穴狼王立刻给几个围在它身边的应该是小头领的穴狼下了命令,而李子则赶到那块巨石上通知南宫玉常虎。 “我靠,那俩小子被那些穴狼包围恐怕也得完”虎爷兴奋的说,“不广穴狼,那二位一路把咱撵到了这里也该是个了解了,我们这次也得拼死一战。这次李子当了穴狼王的师傅,不但救了咱的命,也给咱反击带来了希望,而且虽然李子收了穴狼王为徒,其实咱双方还没有什么信赖关系,如果双方此次能并肩作战,那关系就不同了,那随后不管在这个鬼地方再走几天,穴狼这个威胁就算完全去除掉了”,常虎听南宫玉说完立刻表示赞同“本来就是咱的事,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那两个恶鬼,今天就让虎爷送他们回家!” 既然是并肩作战,那就得有一个安排,通过李子这个同声翻译,最后敲定,南宫玉常虎吸引对方进入包围圈,包围完成之后,南宫玉常虎正面迎战,穴狼那里则以每次二十只的小队批次与他们协同作战。而战场则仍然选择今天穴狼对他们起始攻击的地方。 布置妥当,南宫玉他们离开巨石向洞穴深处行去,而穴狼群则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第一百五十六章 包围 通过岩壁缝隙通道进入新的洞穴空间,追命索命他们带着一些困惑走了两个多时辰后,追命锁定了前方离他们距离一里多远的南宫玉常虎二人,“哈哈,终于追上了”,旁边的索命当然也很兴奋“妈的这两个小鬼头把爷整惨了,这回我要给他们扒皮抽筋摘骨。李兄,还有多远?”“一里多地吧,很近了,而且感觉他们有些行动不便”“嘿嘿,崖壁口不是看到了嘛,绝对带了伤了,说实话他们能逃出那些恶畜的攻击确实不简单啊”,索命说到了那崖壁口处的情况,这让追命的眉头又有些皱,那个奇怪的现场是他心中的一个芥蒂,不过无论如何他也不认为对方还有反击的能力,干掉那二人只是一个一定会解决的问题,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就在眼前了,追命索命二人发力追了下去。 大约一炷香后,四位曾经恶战过一场的人在差不多‘分离’了十三天后又重逢了。双方在隔着五丈远的距离互相瞩目着,追命先开的口“何苦呢,在外面让我杀掉你们,说不定我心肠一软把你们尸首埋了,这样你们也算入土为安了,可苟活这十几天,已经把我们哥俩的真火勾出来了,唉,恐怕你们两个连个完整尸首都没有喽,再说,看你们的形象,多活这十几天不过是遭了十几天罪罢了。。。”,他话还没说完呢,常虎就把话接了过去“我靠,还嫌我们逃了,别的咱先不说,就你俩现在的造型,这趟就值了,哎,还追命索命,听名字就是鬼差,这回你们形象很符合,还有还什么碎尸,告诉你我还准备把你们剁成馅呢,这方面我有经验”,他们双方在一边斗着口一边暗自准备,追命索命知道必须要毕其功于一役了,不然对方再逃了,可能就真的逃走了,所以他们不但在调整自己的状态,还观察着周边的环境,也就是这个观察让他们突然心生胆寒,因为他们这时发觉了四人周边有数百只穴狼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慢慢得包围过来。追命索命骇然的对望了一眼“不好!咱们陷进那些恶兽的包围圈里了”,索命感觉着周围潮水般涌来的穴狼,脸上满是冷汗“李兄,怎么办?”,追命还算冷静“嗯,这样看来,那些恶兽非常狡猾,它们把那二位当做饵钓咱们呢,这样顾不了他们了,必须马上往外冲!”,他的推论比较接近真像,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这饵是自愿的,而且还是跟这群穴狼一条战线的。 战斗是南宫玉常虎率先打响的,追命索命认为他二人应该与自己一样必定选择先突出狼群,所以二人就像狼群冲去,可就在他们转身之际背后恶风扑来,他们只好又转回来接战,恶风当然来自于南宫玉和常虎的攻击,“你们疯了吧,先冲出狼群再说咱们间的事”,南宫玉常虎没有回到他这个问题,而一声尖利的狼啸回答了他,啸声刚落转瞬间就有二十只穴狼向追命索命的背后扑来,有自然之力的护持,那些穴狼的突袭并没有太大的成果,不过多点的攻击让这两个大高手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更令追命索命心惊的是那些穴狼的纪律性,他们视界还是比南宫玉他们宽多了,也因此看到了骇然的一幕:大约三百多只穴狼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除了上去进攻的穴狼,其他穴狼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仿佛士兵等待着命令。 尖啸声传来,第一攻击波的小队在留下了三具尸首后迅速退回狼群,几乎无缝衔接,新的二十头穴狼狂叫着向追命索命扑了过来。不去管穴狼,南宫玉常虎二人这次也是泼了命了,猛冲猛打,而追命索命因为需要把大部分内力用于防御狼群攻击,此时也很难给二人造成什么严重伤害了,不过二位确实厉害,即便这样南宫玉常虎二人也好几次被打的连滚带爬得飞了出去,但这二位即刻起身又猛冲杀过去。。。当第五波穴狼冲上来的时候,追命索命没法维持滴水不漏的防御了,一只穴狼恶狠狠的咬住了索命的臀部,索命的铁算盘挥过,那只狼被砸得骨断筋折脑袋迸裂,但穴狼凶悍异常一旦咬上即两排牙锁住,所以虽然狼尸被打飞,但那满是利牙的嘴带着小半个脑袋却死死挂在索命的屁股上。 这一咬实,说明索命的阵脚已乱,接下来又有几只穴狼的利爪得逞,巨疼传来,索命不由得回身去击打那几只频频得手的恶狼,可这个操作又给正面的常虎带来了机会,虎爷怒吼一声鬼面就劈了过来,索命及时清醒忙扭动身躯用铁算盘去迎,常虎手里的鬼面半途突边横扫,索命虽然靠身法躲过了大部分进攻,但仍然让鬼面大刀把他的左肩切下了一块,虎爷兴奋啊,这是二人交手一来他第一次占了便宜。索命形势危急,追命那里也出现了败像,前面说过自然之力构成的防御对内力消耗极大,是不可能长久支撑的,他正面的南宫玉审时度势,进攻完全采用诡异快捷的方式,这让无法发挥全力的追命耗费了大量的心神,也正因此,当他的防御出现漏洞的时候,那些穴狼立刻蜂拥而上,追命身法很好,灵活的移动让他躲过了大部分攻击,但也已经避免不了满身爪伤了,他正面的南宫玉岂能放弃这个机会,藏锋剑挥舞的越来越快捷,更关键的是他摸清了追命的身法路数和穴狼的攻击路数,藏锋一次次刺出,越来越与穴狼的攻击切合,这让追命立刻陷入了被动,第五波退走,第六波穴狼冲上来的时候,追命已经被南宫玉在肩头和肋部刺了两剑,这让他这十几天来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他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为什么南宫玉常虎可以和穴狼配合展开攻击,他们怎么可能联合在一起呢?对未知的恐惧也是他今天失败的一个原因。 第一百五十七章 气爆 第六波穴狼的攻击开始不久,追命索命都感到顶不住了,此时的索命早成了一个血人了,不但屁股上带着半拉狼头,左臂上现在也带上了一具穴狼残尸,这让其的形象显得十分怪异,他此时一边疯狂应对那些穴狼无处不在的进攻,一边有些凄然的对身边的追命说道“老李,看来咱老哥俩今天要折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了,哼哼,不过要拿我的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显示他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追命此时的感觉也很糟糕,南宫玉刺到他肋下的那一剑很重,更关键的是这个伤大大阻碍了他的身法,也由此不一会他身上又多了几处剑伤和穴狼的咬伤爪伤,索命向他表明了拼命的决心,只是他认为还没有到那一步,作为天合高手,战场周围的环境他是了然的,也因此他发现这个包围圈是有漏洞的,以他的位置往左上部大约二十多丈距离是那条静静流动的地下河,也就是这个位置穴狼的分布十分薄弱,只有五六只,并且还明显远离着那条地下河,机会?机会不抓恐要稍纵即逝,追命大喊了一声“老鲍跟我走,这些穴狼恐怕怕水”,说完立刻向右上方飞身而去,索命听到有活命的机会,当然也拼力挡下常虎和穴狼跟了上去。 杀死一名天合高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拼命的两名天合高手会造成什么样的麻烦,南宫玉虽然并不了解,但他可是听说过当年那魔头自爆的可怕,按师傅的修为推测那魔头的境界应该也是天合,所以。。。那穴狼王曾经专门跟李子说不要接近那条地下河,而原因李子听不明白,只是说那里很可怕,这让南宫玉心思所动,为此他通过同声翻译李子与穴狼王定下了这个出口,而且从穴狼王很痛快答应这个安排来看,南宫玉更加坚定了信心。 追命索命迅捷的行动看来打破了对方的布置,趁对方慌乱,他二人击飞了两只挡路的穴狼,把身法提到极致如风般的冲向了那条静静流淌的地下河,他们身后以南宫玉常虎当先后面是三百多只如潮水般嚎叫着的穴狼猛追过来,但晚了一步了,他们赶到河边丈许距离的时候,追命索命已经纵身跳进了那条地下河。三百多只穴狼好像得到什么命令似的在离河边两丈多的距离外先停了下来,这时南宫玉常虎二人距河边约有一丈距离,感受到穴狼的反应后,他们也赶忙停了下来。 地下河到此处的宽度已经大约有二十来丈了,先后下水的追命索命奋力向对岸游去,大约到中游时,感觉死中得活的索命哈哈大笑,但迅疾笑声中断“什么东西?”,然后明显追命和索命的泳姿慌乱起来,以此为始,二人身边的水突然躁动起来,接着就是二人不断传来的惨叫声,不久之后无法忍受痛苦的二人先后爆发出身体里蕴藏的所有内力,这让水面中出现了两声巨大的闷响,方圆两三丈的河水突然沸腾起来,无数的三四寸长的黑影被释放出的内力激得四处纷飞,可是很明显从水面的躁动看又有更多的黑影向二人扑去,一会二人的惨呼声停止了,黑暗平静的河水中仅能听到密密麻麻的嚓嚓声。 先是追命索命二人最后的气爆,让南宫玉心里大呼庆幸,想想在水里都有如此气势,如果在外面,自己二人就算不跟着陪葬,也得搭半条命去,不过这个庆幸很快就被恐惧代替了,那一路伴随自己,从深潭到溪流一直逐渐扩展到一条几乎看不到流动的地下河里竟然是如此恐怖的所在,说实话他们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完全是因为有这条水带,想想他们取水,洗涮,甚至曾经在里面洗过澡。。。,可能是这个洞穴空间独有的吧?四处纷飞的黑影有几条甚至到了岸上,南宫玉捡起一条看着:从尸体看外观就是一条三四寸长的小鱼,只是此鱼眼睛好像已经退化,头部占的比例较大,因此鱼嘴很大,而嘴里则布满了锋利的尖牙。单独的一只这样的小鱼对普通人来说都不是太大的威胁,可是当成千上万条扑过来的时候,恐怕就是任何生物都无法面对的恐惧了。 李春鲍庆祥,江湖四恶中的追命索命,天合级别的大高手,十多天来南宫玉常虎二人根本找不到任何取胜可能的噩梦,终于在狼群的夹击和恶鱼的围剿中被消灭了,说起来能成就这个局面当然是李子居功至伟,收穴狼王为徒,一救危难,二扭转战局,三竟然还消灭了强敌,虎爷兴奋之余俩指头掐着李子举起来直晃悠,李子同样为自己的功绩兴奋,只是。。。“虎爷,快放手。。。受不了了”,虎爷好半天才听到李子撕心裂肺的喊叫,这时他也听到了旁边的低吼声,穴狼王面相不善恶狠狠的盯着自己,赶忙轻手轻脚的把李子放到了地上,本来这一战后,穴狼王看二人的眼光明显和善了许多,可这个愚蠢的人类差点把上天眷顾给自己踏上成妖之路的师傅折腾死,眼光立刻又变得凶恶起来,这还让虎爷有些心惊胆战了,说实话此次三圣山之行对近些年非常骄狂的常虎触动很大,首先是那玩命都没有取胜可能的对手追命索命,然后遇到了连逃走都不可能的穴狼群,再之后连去探究都没有勇气的怪鱼群,起码在此时此刻,虎爷躁狂之气尽去,他放下李子后赶忙说道“李子,李子,快跟你徒弟解释解释,我觉得它眼光不善”,哈,也有你虎爷害怕的时候了,李子侧过头对着穴狼王叫了几声,明显穴狼王的眼光平静下来。 他们在这里闹腾,南宫玉则一直在研究那些怪鱼,本来灵冲当年给他的教学中各种植物药物动物和妖魔鬼怪是占有很大一部分的,他也非常热衷,前十几天一直在逃命那顾得着这个,现在隐患已经排除,心里放松的他又开始重拾兴趣点了。这鱼的视力明显退化,那么他们感知猎物恐怕主要来源于嗅觉和水面的波动了,就在几天前,在进入这个新洞穴空间前,他们还在这条河里取水,甚至洗过澡呢,这样说来恐怕是这新洞穴空间独有的,因为追命索命二人具备的吸引怪鱼的条件他们也都具备,比如身上有血,都不用说那一直没完全好的伤,这地下洞穴黑漆漆的路也不可能是平道,东上西下左滚右爬的一身磕碰伤每时每刻都会发生,所以他可以保证前几日他们下河洗澡时身上是有血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逃生之路 这些鱼是新洞穴空间独有或开始有应该成立,可它们平时隐藏在哪里啊?有此疑问的原因他小心翼翼的站在河边向水中看去,此时的地下河平静如镜,看不到任何鱼在水里游动,而且追命索命两人的尸骨和那些死鱼也不见了,难道那些鱼连骨头渣也嚼没了?飘走了?以地下河呈现的流动速度不可能这么快就出了南宫玉的视野,沉下去了?河很深?也不对,新空间外他们下去过,不到两丈深,因为也就刚刚没过常虎,而这里,凝目往下看,也能看到水底的石块砂石,所以深度也不会超过三丈。思虑再三,他推测他们现在的脚下几丈岩石之下应该还有一条与外面这条河相连的真正的地下河,这些怪鱼应该常年栖息在那里,这边有响动或血液刺激,它们才会蜂拥而至,吃掉他们嗅到或碰到的任何物体,当然也包括他们同类的尸体,所以大高手追命索命的尸骨,如果还有的话,恐怕也被这些怪鱼带到了那个更加广阔的地下河里了。他这里正醉心研究呢,刚碰了一鼻子灰的虎爷晃动过来了,他轻推了一把南宫玉,这把南宫玉吓得汗毛倒立,看到是难抑兴奋嬉皮笑脸的常虎,南宫玉没好气得骂了一句有病!“哎,我是觉得你要研究得亲自下去看一看”,“不成,我身量小,下去观察不了多长时间,我倒觉得你身量大,下去能观察足够的时间”“哈哈”,这就叫闲情雅致吧,闲下来才行啊,“哎,你研究这个有屁用啊”“看咋说了,哎,这地方你想来第二次吗?”,常虎听这个问题脑袋立刻摇得像拨浪鼓“下回被打死我也不进这个鬼地方了”“所以说啊,就这一回了不得好好瞅瞅嘛”“对了,也不是完全无用,从这里水变宽和集聚情况看,确实应该离出口不太远了”。 随后的一天多时间,李子传功,而南宫玉常虎二人现在以一个轻松的心态在附近溜达,这一看才发现这漆黑如墨的地下世界里竟然存活着如此众多的物种,首先这个地下世界的根本是那些如森林般茂盛生长的植物,蓬松巨大的叶冠有着鳞片状表皮的主干,火光下看这些植物主要呈墨绿色或灰白色,而附着或萦绕期间的是无以数计种类的昆虫,更有数量庞大的形似老鼠的动物成群结队的穿行期间,而较大型的动物那就算他们捕捉的那种猪鼻子鹿了,其体型基本与山羊的大小相当,估计是因为这地下洞穴没有可供奔驰的平原草地,体型太大不利于在崎岖而且时宽时窄的地形上行动生存。。。一番考察后,确实,这穴狼绝对是此地陆上霸主了,这也是它们骄横凶暴的原因吧,不过真正无所畏惧的应该还是那条河水里的鱼吧,因为很明显,那些穴狼宁可舔食崖壁或树叶青草上的水,也不敢接近那条静静流淌的地下河,南宫玉常虎原来是敢的,现在,他们也有意识得保持着距离。地下河是把地下洞穴分割开的,另一边望过去只感受到了深邃,“你那么爱研究不过去考察考察”,南宫玉白了他一眼,拾起一块小石头发力仍了过去,寂静的空间里能清晰的听到石头落地的声音,然后仿佛有一些躁动声音传来,这让南宫玉立刻脸色发白,急忙拦住玩心大起也要扔两块试试的常虎。 第二天传功结束,李子告诉南宫玉常虎他已经和穴狼约好明年这个时节在天坑那里继续传功,说实话,李子虽然在这地下洞穴里优势明显,但即使它也不愿意再来第二回了。李子还告诉他们穴狼王已经在他们身上弄上标记了,以后起码再也不会有穴狼袭击他们了,一顺百顺,几个人以后的行程一路轻松,只是每次取水的时候,可真加了小心了,基本上是南宫玉用绳索捆着木杯取水,手说什么也不敢沾地下河了。以后的几天他们明显在向上攀登,在第四天头上他们终于见到亮光了,虽然这光只是从山壁的缝隙中透过来的,十几天的地下行走,就这点光也让他们适应了一番,日月更替里成长的人还是向往光明的,兴奋喜悦充溢着他们,也让他们第一次看清彼此的形象,太惨了,后几天畏水,二人疏于梳洗,蓬头垢面是跑不了了,至于衣服那基本就是一些颜色不明的破布条挂在身上,为见洪姑娘,特意采购顺带给南宫玉也弄了一双的永安名店小牛皮靴,现在基本就是个凉拖了,这身装扮说什么也盖不住身躯了,而露出的身体部分则布满了血痂,贫穷坑脏当中还夹杂了一些恶心,十年内战最初几年他们最惨的时候也没有到达这个程度。虎爷现在也算有帮个家室的人了,所以特别注意形象“哎,这样出去咋见人啊”,南宫玉拍了拍他“还管那个呢?出去再说吧”。 又走了多半天的时间,他们感觉到了这地下空间的尽头了,因为他们现在处在了一个四面都是崖壁的空间里,山石间的缝隙越来越多,所以这个空间已经与普通的山洞没什么区别了,虽然昏暗,但已经与他们十几天走的那完全黑暗的地下空间相比有了天壤之别,到这里那个庞大的地下空间已经收缩到不足一开始那个天坑一半大小了,南宫玉常虎他们又用了半天时间把这个最后的洞穴摸索了一番,冷汗下来了,没有找到出口!南宫玉又把李子请出来查验了一番,李子现在也恢复差不多五成左右,知道这是关键时刻,它蹿上蹿下的好折腾了一会,最后也无奈的摇摇头“山壁间最大的缝隙,我也过不去”,最后关头的绝望是最摧毁人们意志的,难道要出去只能在原路回那个天坑?那可是泼了命的奔逃了十八天的路程啊,虎爷脸上煞白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南宫玉还想劝两句,可一琢磨自己也是无法承受的,他叹了口气,也坐到了地上。 这时李子小黑眼瞅瞅南宫玉又瞅瞅常虎“不过。。。”,它这一声不过让南宫玉常虎又还了阳了,“什么不过,李子,快说”,“唉,不过,我感知到这地下河可能通向洞穴外”,“地下河?!”,二人又气馁了,想那河中的黑色阴影可一直没有从他们脑海里消失,让他们现在跳到河里去,还得潜下去,然后在里面游着找出口,这不是逃生,这是喂鱼呢。 第一百五十九章 逃出生天 三位已经沉默了半个时辰了,最后南宫玉问常虎怎么想的,常虎犹豫了一下最后说道“你记得前几天你问我还来这个洞穴吗,我回答你就算被打死也不来这个鬼地方了,所以我琢磨了一番后还是这个答复,绝不走回头路!”,南宫玉点点头表示预料到了他的选择了“既然要下河,咱这次可没办法搞探路什么的了,因为那些怪鱼从藏身的地方游过来应该有个时间差,这是我们的机会,但恐怕也就有一次机会,要么成功要么葬身鱼腹,干吗?”,虎爷的性格做了决定就一往无前,所以他没什么犹豫“干!靠,这次爷已经准备好送条腿给那些鱼,说什么也要冲出去”,“好!就趁这热乎的精气神,体力没问题吧”“瞧好吧”。南宫玉又一次把李子揣进怀里,把剑在身上背好,又瞧了瞧裤腰上剩下的唯一一个隔水的皮袋,也就这些东西了,常虎那更简单了把鬼面大刀背好就算齐了。 许是心理作用,二人往地下河走过去的时候就开始轻手轻脚了,到了河边望了望十来丈的河道,又对视了一眼,两人没有犹豫开始轻轻的从地下河与崖壁的连接处溜了下去,先往下潜,然后南宫玉拍了常虎一下并向前挥了挥手,二人开始发力,所有的力量一点不留玩了命的向前游去,此时他们等于在崖壁下穿行,当然没有光亮能透过来,所以他们仿佛又回到了最初几日在一片墨色中拼命出逃的情形。他们大约游出去五六丈远,身后有黑影开始出现,随后是黑线,再之后是黑团,最后是黑潮向二人扑来,这时他们身后的河水早已经沸腾起来,感受到了这一点,常虎的身形有些慌乱,好在南宫玉及时拽了他一把坚定了他的心境,也就在此时,前方水里露出了些许光亮,这可是强心剂啊,希望已经在眼前,只有拼死争取了,不多时,那股黑潮已经到了二人身后,一些冲在最前面的已经得手,这时候南宫玉常虎也顾不得疼痛了,他们瞪着血红的眼睛死命的向那个光亮处奋勇游去。 仿佛奋力一跃,二人带着满身血水跳进了那抹光亮中,此时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那黑潮竟然大部停在了黑暗和光亮的分界线上,不过仍然有一个黑团缀着南宫玉常虎游进了光亮中。进入光亮后,南宫玉又拉了常虎一把并向上指了指,常虎会意,二人开始向上冲去,这时从上面冲下来一股白色鱼潮,它们漠然的与南宫玉常虎二人擦身而过,恶狠狠的扑向了那个跃入光亮的黑团,几乎转瞬间那些凶恶的黑鱼就被吞噬已尽,而白色鱼潮并不停顿又向光亮边上的黑鱼潮冲去,那停到边缘的黑潮立刻躁动起来,开始奋力向黑暗中逃去,而白鱼仿佛也不太敢深入黑暗中,他们在分界线处转了一圈后又退回了光亮处,贪厌得看着那个黑暗的洞口。斜睹到这一幕的南宫玉连呼侥幸,也感叹这一物降一物的自然之道。 上面的光亮越来越耀眼,‘哗啦’一声,当先冲出水面的南宫玉先大吼了一声“先闭上眼睛!”,大口喘着气,二人相互拉扯的循着阴影的方向游了过去,待感觉眼前的光亮变弱后,二人徐徐睁开眼睛,光明的世界啊,二人每一个毛孔都在欢呼重新回到正常的世界。眼望处他们现在身处一个山间深潭中,潭的四周是高耸入云的绝壁悬崖,踅摸了一番后,他们发现潭东南部的地势还算平缓,赶忙奋力向那里游去。终于出来了,二人刚才狂冲已经完全透支了自己的体力,艰难的爬上岸,仰面躺倒在草地上这才宣告他们逃亡成功,基本脱力了,浑身软软的,在阳光照耀下有股暖洋洋的舒适,绿树、青草、鲜艳的花朵,这才是自己属于的那个世界。 就这么静默的躺了一个多时辰,南宫玉坐起身拍了拍常虎“起来,起来,咱得瞅瞅这是啥地方,然后下一步怎么办”,常虎拉长四肢伸了个懒腰才坐了起来“管他啥地方呢,还下一步,能活着就不赖了”,说归说,他从草地上站了起来,二人先相互打量了一番,嗯,水里泡了半天,算洗澡了,只是这身衣服太惨了,基本不是布条就是网状了“唉,咋见人呢”,南宫玉笑道“要能见着人就好了,我感觉这里还是荒山野岭,休息够了,咱得往上面爬一爬,这里是谷底啥也瞧不明白”,两人把头发打理了一下,李子伤未痊愈仍栖息在南宫玉的怀里,他们找了一条上山的道路,开始向上攀援。 所谓的路其实就是循着山势向上而行,几乎都是穿行在遮天蔽日的大森林里,在黑暗中逃窜了十八天的几人怎么走都感觉轻松愉悦,无法抑制,常虎很快就哼起了不着调的家乡小曲,越唱声越大,到最后仿佛虎啸狮吼,惊得林间动物和飞鸟乱窜,“行了,虎爷,别甩高腔了,再把狼招来”“哈,狼?老子在地下忍气吞声了好几天了,现在出来了,狼敢来,我把它杀绝种”,“嗬,牛了啊。你可别忘了四大恶人,咱才见到俩”,这个有威慑力,虎爷声音低下来了“不会吧,都来了?其实我觉得他们来俩都有点浪费”“是啊,来一个咱一起也干不过,他们准备了两位,应该计划得是必杀局,咱做啥惊天动地的事了需要人家非除去我们二人?我感觉也只是我们追寻那些兽兵的路线方向是正确的”“嗯,可咱还没找着呢”“我也没想明白咱们怎么有面子惊动两大高手的”,讨论着形势,二人一路上行,这天日落之时,他们终于登上了山顶,借着夕阳观望了一番后有点吐血,只见四周无一不是连绵起伏翠绿的山峦,“靠,还在大山里呢,这三圣山到底有多大啊”,多大啊,山河志记载接六州方圆八百里。 南宫玉同样傻眼,不过当他的眼睛扫过群山的东南角的时候突然一亮“哎,老虎,你看那里,是不是房屋的檐角?”,常虎听他说也急忙看过去,确实,有一房舍的飞檐从一片林间显现出来“太好了!别管怎么着吧,有了人际,咱起码能换身衣服吃顿热乎饭了”,总算要见着同类了,二人抑制住兴奋,确定好方位。今天是走不动了,一通猛游又爬了山,二人早就疲惫不堪了,不过,现在看到了希望,心境起码是愉悦的。晚餐是沿路摘得果子,这么多天了没和植物打交道,他们现在最香幸这个,当然如果见着炒青菜,虎爷自己就能吃光店家的库存。咔嚓咔嚓三位干掉了几十个果子后安然入睡。 第一百六十章 南斗学院 第二天一早,梳洗一番后,把身上的破布条子捆扎了捆扎,他们开始向昨天看到的飞檐出发,看山跑死马确实不假,虽然望到了飞檐,可要走过去得上上下下起码四座山头,所以当他们登上能俯视那个飞檐所在的一个庞大的建筑群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了,因为离目的地很近了,这天他们拼命赶路,所以到了山顶后基本体力枯竭了,没办法只能休息,不管怎么说希望已在咫尺之间了。 边吃着果子和烤肉,三位边欣赏山下那处广阔的建筑群,这是个什么所在啊,从上面望下去这个建筑群占地起码3000亩以上,里面有小河湖泊山丘,建筑主要是分布在各个方向的一排排的古朴房舍,也有许多亭台楼阁点缀期间, 整个建筑群的中部是则一片青翠的草甸,另外整个建筑群的四角各矗立着一座高大的塔楼,南宫玉他们那天见到的就是西北角那座塔楼的一个飞檐。 他们到达山顶能纵览这个建筑群全貌的时间大约已经是午夜了,所以望下去整个建筑群显得非常清静安详,间或也能看到有人穿行期间,只是他们所在的山顶可不低,足有两百多丈,又是一个初月的夜晚,他们看到的不过是一些移动的黑点,根本看不清行走期间人的衣着形象,当然还有许多他们看不清楚或没能注意到的。 第二天清晨,南宫玉常虎李子是被清澈的晨钟和晨光弄醒的,十多天黑暗静默的生活后遗症,他们现在对光和声音十分敏感,瞅了瞅刚刚升起的太阳,他们打着哈欠从地上爬了起来,望向山下的那清晰了很多的建筑群,发现那里的人们应该也已经起来了,无数的黑点穿行在各个建筑之间。要见人了,南宫玉常虎弄出水来好好洗涮了一番,只是相互看着不能遮体的破烂衣裳,唉,毫无办法。垫补了点吃的,三人开始下山,说是不远,有些陡峭的两百多丈高的山,真到山脚下怎么也还得再花费多半天的时间。“哎,玉儿,听那钟声我怎么感觉是个玄寺呢”“嗯,真有可能,在这荒山野岭建这么一大片房子,想想也就玄门有这个实力”。 他们的下山之行也不是总能看到下方的建筑,因为他们不时就得进入古树参天的森林,当然每再次看到,下面的景物越发清晰起来。大约巳时二刻,他们又一次从林子出来向那建筑群看去,这一看让他们停下了脚步,这时他们所在的高度已不足百丈了,下面的景象也已经能清楚的看到了,这里确实是玄门的场所,而且今天应该有一个非常重大的活动,因为大约有千名以上受了戒的僧人现在正站立在那建筑群中的草甸上,他们的前方有一座高台,上面同样端坐着十几名僧人,“真是玄门,而且看来有事情,咱们在这里看看再说”,他们现在衣不遮体见人需要勇气,何况见得是玄门僧人,所以南宫玉的提议立刻得到了常虎的赞成“也是,咱这样虽然不在乎,但也不能让上千人围观吧?我看拖一拖,晚上去更好。而且这里视野很好,咱正好瞧个稀罕”,他们这一瞧可远远不止一个稀罕了。 下面确实是玄门的场所,但不是庙宇,而是赫赫有名的玄门南斗学院,永安的七星学院正是比照这个学院建立的。七星学院由大夏太祖颁旨建立,到今天不过百多年,而这个南斗学院建院已经千年了,本来七星学院一开始定的名字是北斗学院,后来觉得太刻意了,才改成七星学院。巧不巧的,南宫玉他们今天竟然赶上了南斗学院的千年校庆,无与伦比的重要日子。 此时下方的南斗学院里清扫的一尘不染,各个房舍景观都整理的井井有条,学院里的千多名学生和一百多名教师都身着崭新的绣着南斗学院字样的僧衣,站立在昨天刚刚搭建的一座高台下,这些是为庆祝建院千年,也为了欢迎一个重要人物的到来。为祝贺在玄门举足轻重的南斗学院千年院庆,当代玄门教主国师普济亲自驾临学院主持贺礼,此时高台上居中而坐的白须寿眉僧人正是这位第七十任国师,他的左侧是来贺的贵宾,分别是主持国师日常事宜的四长老了慧,主管东南玄门事务的五长老怀严,洛水寺寺监延方以及南斗学院周边的明华寺、崇方寺、清水寺的主持,他的右侧则是南斗学院院长怀心领衔的院方的几位长老。 南宫玉他们望过来的时候,这个千年贺会已经进行大半,院长怀心正在高声宣读千年以来南斗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名单,确实辉煌啊,这名单中广历任教主国师就有四十多人,其他的人也都有极其辉煌的功德,无论是降妖除魔还是护教护寺都堂堂皇皇。在宣读完这份长长的名单后,稍歇,院长又公布了现在学院的十名优秀学子代表的名字,并请他们上台,由国师亲自颁布奖励,这可是至高荣光.玄门的奖品不可能是那些俗物,其实就是一个金花标记,可以缀在僧衣上,这个南斗学院每年都会评出十位优秀学子由院长授予金花,只是今年赶上了千年院庆升格为国师亲授。 十位年轻僧人激动的微颤着来到了台上,先跟国师行了礼,然后按要求排成一排站在台上,国师微笑起身拿起一枚枚金花交到每一名学子手里,这些学子双手合十躬身行礼,激动之色难抑。仔细看着上台的十位学子有几人僧衣上原本就有一颗金花,这个原因是学子入学之后即具备了资格,每年的评选都可能入选,南斗学院学期是四年,有两年被评为十大优秀学子是完全有可能的,这个并不罕见,但是四年学业能得三花的就很稀少了,至于四年四花那个千年院史只出现了三位。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刺杀 十位年轻僧人激动的微颤着来到了台上,先跟国师行了礼,然后按要求排成一排站在台上,国师微笑起身拿起一枚枚金花交到每一名学子手里,这些学子双手合十躬身行礼,激动之色难抑。仔细看着上台的十位学子有几人僧衣上原本就有一颗金花,这个原因是学子入学之后即具备了资格,每年的评选都可能入选,南斗学院学期是四年,有两年被评为十大优秀学子是完全有可能的,这个并不罕见,但是四年学业能得三花的就很稀少了,至于四年四花那个千年院史只出现了三位。 庄重的颁奖礼如常进行着,国师一边把金花交到年轻学子的手里一边询问法号并进行一番勉励,当发到最后一名僧人的时候,发觉这又将是一位两花优秀毕业生,少年僧人虔诚的躬身边给国师行礼边说道“小僧园华,见过教主大师”,国师还礼,然后把最后一枚金花交到僧人手里说道“又是一位极其优秀的玄门少年,希望你广播玄法,光大玄门”,这时那叫园行的少年僧人的脸上突然显现出一种极度痴迷的表情,他低声说道“玄祖大慧,愿佛国降临大地”,与此同时他的右手从宽大的衣袖里翻出一把短刀,快捷迅速的刺向了国师的胸部,形势突变,国师此时双手正拿着金花来不及抽回,而且攻击的距离太近,所有防御应变都已经来不及,只好凭一时意念调整身躯,‘噗’,左胸虽然躲过了攻击,刀仍插进了腹部。少年僧人园华偷袭得手后并不停留,他脸上带着痴迷的微笑翻身向台下而去,也就在他的身躯离开的瞬间,一支闪着银光的箭悄无声息的占据了他离开时的位置,然后向前穿破一切阻力穿进了国师的左胸上透背而出,直到此时箭枝刺破空气的啸声才起。 连环攻击,天衣无缝,国师普济,天合级的高手轰然倒地,整个草地上因震惊静寂了一瞬,然后立刻陷入了混乱,高台后方此次护卫国师的三十六名护教武僧急忙冲上高台将国师围在中间以避免新的袭击,台上那些长老现在早已陷入混乱当中,有施救的,有召唤医僧的,有防卫的,有叫喊着抓住园华的。。。,园华跳下高台后,立即将断刃切入自己的颈部,然后盘膝与地,含笑而亡。 “我靠,台上倒地的那个是谁啊?怎么好好得变成这样了?”,这一幕把在山上瞧热闹的几位惊呆了,他们虽然看得很清,但听不到对话,所以具体什么情况他们可不明白,不过,他们可是睹到了那个射箭之人,原因那激动人心的千年优秀学子名单和今年十佳学子名单,他们又听不到,只是觉得台上慢慢腾腾的进行着什么,百无聊赖常虎开始四处踅摸,这让他看到了那名射箭之人,“哎,这是啥节奏啊,咋有人站在那个三层楼的楼顶拉着弓呢”,听他的话,南宫玉李子也望过去,可不,一名黑衣人拉弓如满月并将一支箭射了出去,与此同时台上乱已起,一名年轻僧人从台上翻身而下,箭入一站着的老者,然后老者倒地,再然后那名射箭之人消失在那个三层的楼里。“咱过去帮忙?”,南宫玉摇了摇头“第一,咱拼命赶过去起码得一个多时辰来不及,另一个方面那射箭之人恐怕咱俩绑一起也打不过人家”,三圣山地下行的一个收获,虎爷老实了,他以前也嘴上承认不如这个不如那个的,但那时即使面对颜乘风这样的众所周知的高手,恐怕他也不惧,这回他让追命索命打了个半死,在暗无天日中被追杀了十八天,才让他明白,那可不是纸面上的,被动挨打是真憋屈,还得实实在在的修行提高自己的境界啊,所以只能谦虚喽,“那咱只能这么看着?”“不然呢?总之先看着吧,我觉得还有事”。 真的还有事!正在草地上混乱不堪的时候,有十几面大鼓突然同时敲响,‘咚咚咚’声震天地,这让现在混乱不堪的草地上僧人安静了下来。鼓声一直未停,伴随着鼓声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南宫玉他们在高处看得明白,有十支纵队踏着整齐的步伐从山脚下的密林中走了出来,南宫玉常虎骇然的对视“这正是他们进三圣山追寻的那支兽人队伍”。学院里的人们看到的是黑压压走过来的由身穿黑衣脸带面具的巨人组成的队伍,他们直线向前,路上的阻碍物被击得粉碎,每支队伍当先的一个是最雄壮的,他们胸前挂着一面大鼓边走边敲气势如虹,‘咔嚓咔嚓’脚步声趋近震荡着人心。 这是南斗学院,岂能看着他们在学院里肆虐,虽然因为国师遇刺倒地场面混乱,仍立刻由四五名教师带着一百多个学生向那支队伍冲了过去,待双方相遇的时候,一名教师前行一步先行了个礼然后说道“玄祖大慧,各位为何强闯我南斗。。。”,他的话并没说完,因为他所面对的那名击鼓巨人向后撤了一步,随后从他身后蹿出两名巨人,各持不下百斤的长刀,他们并不多言抡刀就向那名教师砍去,那名教师的修为已是中成,只是他根本没防备到对方的攻击,待他要做出动作的时候已经晚了,两柄巨型长刀交错着从他身体划过,将他砍成了三截,这时那名退后一步的擂鼓巨人狠狠得敲了一下胸前的大鼓,应该是一个信号,他身后排着纵队的巨人集体发出了一声震天嚎叫,然后各挥兵刃向阻挡他们的那些教师和学生冲去。 前去交涉的教师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砍成了肉块,这立时将他身后的那些老师学生惊呆了,当他们还未从震惊中醒过味来,那些黑衣巨人已经冲到眼前了.南斗学院是一所玄门精英学院,是有门槛的,想进入学院深造必须是在三十岁之前进入修行之列的玄门僧人,也就是说南斗学院里最低层次的学生都起码是初元,这赶过来的老师学生是具备相当实力的,不过,一方面他们都是来草地这里参加千年院庆的不可能带着兵刃,另一方面对方的行事方式出乎他们预料,所以这场战斗立刻就进入了屠杀模式,猝不及防的学院老师和学生纷纷倒在了血泊中。 第一百六十二章 血洗南斗 血腥的画面让草地上的众人清醒过来,南斗学院院长怀心站了出来,他先和四长老协商,让四长老等几名外来玄门高僧以及三十六名护教武僧一起护卫着已经垂危的国师迅速撤离到学院医官,保护并医治,他则带领两名长老和所有教师去挡住对方的进攻,而其他长老则带领所有剩余学生快速赶回宿舍和教学区去取兵刃,然后与这些黑衣巨人决战。 四长老点头同意,立刻有一名武僧跳上高台背起国师,然后四长老五长老两人一马当先向逐渐围拢过来的黑衣巨人冲去,他们身后是三十五名武僧环卫的国师,队伍最后由另几位玄门高僧殿后。 有了院长指挥,本就秩序严明的玄门僧人立刻按命令执行下去了,场面看似仍然混乱,但场中的人的目标却很明确,没多久,三个集团形成,院长和所有教师卡住了对方的攻击方向,大批学生飞奔向宿舍和教学区,而国师这面,他们选择了最边缘的一条路线力图最快冲破还没有固化的包围圈。“不得了,不得了”,山上观看的南宫玉常虎对学院僧众的执行力十分佩服,他们并不知道这些僧人是如何安排的,看到的只是僧人队伍的迅速变化,“我们如果碰到如此强敌的包围,恐怕早就炸营了吧?”。 不是单方面屠戮,真正的战斗开始了,南斗学院院长怀心是一位天合级的高手,他带着的教师队伍中起码一半以上都是中成级别的,虽然此时都是空手,战力还是很恐怖的,与他们迎面遇上的正是刚刚完成杀戮的那帮子身上满是血肉的黑衣巨人,怀心飞扑而上立刻打飞了最前面的两名黑衣巨人,已经这个时刻了他仍然未下杀手,确实是迂腐的玄门仁心了,说实话他此时已经非常愤怒了,没有发出‘尽量不要伤害人命’的指示已经突破了他的底线。真正的第一场遭遇战,学院算胜了,对方的第一个百人团队基本都被打到在地上,己方则付出了十几名教师的阵亡。可是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那些本被打残的巨人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浑然不觉得带着残躯又向他们冲来,恶战继续对方倒下,又有五名教师付出了生命,巨人又爬起冲了过来,几名腿被打断的巨人甚至爬着向他们冲来。。。转机来自于一名教师的愤怒,他此次奋力摘下了一名巨人的面具,一方面他才知道这些面具竟然是用钉子钉在巨人脸上的,另一方面他发现了一个重大事实:那面具下是一张长满钢髦的猪头,震惊之余他大声喊道“他们是妖!”,他的喊声惊醒了场上的众人,也解释了对方诡异的动作和行为,怀心如释重负,愤怒也达到了顶峰,他大声命令道“斩妖除魔,除恶务尽!”,这之后僧衣飘飘他纵身冲进妖兽当中,瞬间力毙三名兽妖,那群教师此时已经没有了顾忌,也呐喊着冲了过去,兽人的第一个百人队迅速被杀尽,不过也因为前期的犹豫,教师团也付出了二十七名教师的生命。 兽妖对同伴的死并不关注,它们仍仿佛按照计划向前挺进,这时其他九队兽妖已经汇聚到学院中央的那块草地,十名擂鼓的应该是头领的兽妖也聚在了一起,只见它们中的一名冲着兽妖队伍嘶吼了几声后,队伍开始分队,两队兽妖转头冲向教师团,十名兽妖头领则带着一个兽妖队冲向护卫着国师的队伍,剩余的六个百任队则冲向那些正急速赶往宿舍学舍取兵器的学院学生们,不一会,偌大的南斗学院里展开了三场激战。 教师团实力强劲但有两个弱点,一是他们全部是徒手战斗,二是这些人境界高深但缺乏实战经验,所以当新的两百名兽妖冲过来后战斗进入了相持态势。怀心院长境界高深但起码有十个兽妖围着他厮杀,这让他的攻势顿时缓了下来,虽然他现在已经没有那些仁心的顾忌,但对方鳞次进攻让他不得不使用大部功力用于防守,不多的进攻很难全力施为,而且那些兽妖根本不惧生死,而且无视伤痛,只要打不死就会被纠缠上,十分难对付,他这个主要战力被困,徒手搏斗的教师团立刻陷入困境,不断有教师死于兽妖的刀下,形势已经十分危机。 那些冲向宿舍学舍取兵器的学子,许多人还未跑到就被速度极快的兽妖赶上,瞬间变成了一场血腥屠杀,一千多名学子中有四百多人倒在了路上,这都是朝夕相处的同学,那些赶回去取了兵器的学子未战已经红了眼睛,奋勇的杀进了兽妖群中,虽然他们实力与这些兽妖有差距,但好在还有差不多千名学子,人数上占优,所以并没有出现一边倒的局面。 护卫国师的队伍行进的方向是学院的西南部,因为那里是学院医官所在的位置,也与南宫玉他们观望的山峰最近,在进入这个区域不久他们就被那十名兽妖统领带领的百名兽妖队伍截住了,恶战迅即开始。今天这个千年院庆大会参会的人员里有三位天合级别的高手,国师普济已经中箭弥留,另一位院子怀心正带着教师团恶战,剩下的一位就是四长老了慧,见兽妖已经追上,他发出命令让五长老带着三名客寺主持护着国师继续赶往医馆,他自己则带着三十五名护教武僧则转身抵挡兽妖,安排很好,但他错估了兽妖的凶猛,那些兽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国师,所以他们如疯狂冲击的马队,嚎叫着一头就冲进了四长老和三十五名护教武僧中,四长老和护教武僧拼命拦阻,但兽妖冲击的势头太猛,一场贴身肉搏后,倒下了十六名武僧,兽妖则被干掉了两名统领和二十多名妖兵,看似占优,只是对方已经有五名兽妖统领和三十多名兽兵刺穿了他们的防线向国师他们追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剿灭 四长老和武僧们摆脱几名兽妖的纠缠赶过去的时候,冲过去的那些兽妖已经和护送国师的几人交上手了,那三名客寺主持和五长老自然是高手,不过他们是无法阻挡悍不畏死全是拼命招数的兽妖冲击的,一番贴身肉搏之后,五名兽妖统被干掉了两个,兽兵也死了十五六位,不过代价是三名客寺主持全部阵亡,那名背负国师的武僧也被撕烂,只剩下五长老抵着墙护着躺倒在地的国师,此时他早已经身负重伤,只是勉力强撑着一步也不退却。 四长老了慧在玄门名声并不显赫,他出身于润州大通寺,三十岁那年因当时新任国师普济巡视天下玄门到大通寺而与国师相遇,一番交谈,国师很欣赏这个应该还算年轻的僧人,力邀其成为国师的随从僧人,之后接触日深,发现其智慧天分虔诚都是上品,愈发喜爱和信赖,四十五岁那年他成为国教十二长老之一,之所以主管国师日常事务的原因当然是国师的信赖,玄门众僧普遍认同他是国师最信任的人,不过这也让人们忽略了他的修为,其实很明白,日常跟随在国师左右的人怎么可能在修为上碌碌无为呢?跟随国师**十年了,四长老第一次感到了无力,他虽然展示了天合级高手的修为,确实很恐怖,比如瞬毙一名凶神恶煞般的兽妖统领,但他此时的痛心地感觉自己不够强,起码不够强大到保护自己珍重的人,冷静地预判了形势后,他毅然开始燃烧自己内力强行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天合中阶,这是于追命索命临死爆炸自己的内力一样是一种燃烧生命的行为,只是缓和一些,时间久一些。 强行提升到天合中阶的四长老了慧,双眼赤红,全身肌肉虬结,离着那群冲过去的兽兵还有四五丈远的距离的时候,他已经一拳挥出,拳锋发出刺耳的声音破空而出将一名要迎上来阻挡他们的兽兵打成了肉块,两只队伍又一次如巨石相撞般的战在了一处。疯魔般的四长老穿行于兽兵之间,双拳挥出带着尖啸,不一会就连毙了对方三名兽兵和一名统领,不过他意识还算清醒,他知道这个燃烧已经到了尾声,当燃尽之时,自己恐怕连个普通人都不如了,基于此他大喊了一声“保护我!”,说完一掌力劈了一位挡路的兽兵然后抄起地上的国师向南奔了下去。剩余的武僧和重伤的五长老会意立刻汇聚成一排死死挡住了兽兵的追击。 四长老利用残存的内力向南面飞奔,第一个目标是南斗学院的医馆,可在医馆门前晃了一下他就立刻离开继续向南飞奔,原因是他瞅了一眼就明白求医之路已经被人家堵死了:医官里遍地都是那些医僧的尸体,地上满是各种药罐的碎片。一路向南,他背着生死不明的国师来到了南宫玉他们所在的那座山的山脚下。南宫玉他们当然不知道,这这座山叫北屏山,从下面望过去此山如一座绿色屏障横立在南斗学院的北边。四长老此时别无他法,背着国师扭身就蹿进了北屏山的森林当中,开始攀爬而上。没有人发出惨叫,此时挡住兽兵的最后一人-五长老腰部被一名兽妖统领的大枪刺中,他一手抓住对方的枪杆,另一只手里抢自兽兵的大刀狠狠向对方砍去,兽妖统领是一名狼妖,在它小小瞳仁中看不到情绪变化,大枪被死死抓住,他好像并不太在意,只手用力转动枪身使枪头在五长老身体中翻滚,而此时的五长老已经浑然忘我,大刀用最后的力气砍了下去,‘咔嚓’声中对方肩骨碎裂,而他自己则永远闭上了眼睛。护持国师的团队除去燃烧生命的四长老带着国师离开外全员战死,由十名兽妖统领和百名兽兵组成的追击团此时仅剩下包括一名重伤在内的两名统领和八名兽兵,不过这些兽妖目标性很强,它们根本未作停留,嚎叫着循着四长老的踪迹追了下去。 一直在山上观瞧的南宫玉常虎二人现在有些不知所措,他们全局式地观看了整个恶战的场面,南斗学院院长带着教师在歼灭了一个兽人百人团之后遭到了对方两个百人团新一轮围攻,空手而战的他们此战非常惨烈,在干掉了对方一百多名兽兵之后,又有附近的几十名兽妖杀了过来,没多久场上就仅剩下身负重伤满身浴血的院长怀心了。怀心凄然得看着满地朝夕相处的同僚的尸体,嘴里轻轻的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然后平静的自爆了自己体内的真气,巨大的爆炸声惊天动地,南斗学院院长怀心这名在学院耕耘了五十年的天合级高手身销魂灭,围着他的近百名兽兵无一逃脱被炸成了碎块。 各种厮杀几乎贯穿了整个学院,一开始的奔逃和不适应兽兵的打法让学院学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期有了兵刃又有人数上的优势,双方对战才将将改变了一边倒的局势,江湖间说到南斗学院学生时都认为他们最不好对付,原因是这些年轻的僧人一方面清心寡欲无所畏惧,另一方面他们并不缺少年轻人的热血,而此时院长的自爆彻底引燃了他们的悲愤和激情,场上不时出现一人搏命死死抱住兽兵让同伴刺杀的局面,这种一换一的悲壮方式确实发挥了己方的人数优势,整个学院的各个角落里不时有学生倒下,也不断有兽兵倒下,这场血腥的恶战整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能战斗的学生已经不足两百人,而兽妖也只剩下了二十来个了,百倍的人数优势,胜利在望了! 这个时候战斗已经完全集中到了学校东门的位置,一百多个学生围住了那剩下的兽妖进行最后围猎,就在这时学校东门突然出现了一队五百多人的兵士,学生们非常兴奋,救兵来了!那些兵士并不与学生搭话,他们全身甲胄黑布蒙面,在骑着马的佐官的一声令下,迅速将包括学生和兽兵包围起来,又是一个命令发出,这五百兵士纷纷举起了弓箭,随后佐官的手用力向下挥出,立刻密集的弓箭向众人射去,佐官的手又一次挥出,新一轮齐射。。。在第四轮结束包括那些兽妖所有人都倒在了箭雨之下。新的命令发出,那些兵士收起弓箭抽出兵刃开始检点整个校园的尸体。。。 第一百六十四章 重托 学院的南部的一座山里大约百名学子正在沉默的向南行进,这些人的僧衣上很多都缀着金花,不断有惨叫声传入他们的耳朵,这使得整个队伍显得更加静默,终于有学子忍不住说道“我想回去战斗!”,他的话立刻得到了一些人的应和,此时队伍最前方的一名身缀三朵金花的僧人回头看了看众人然后说道“玄国更需要我们的留存,它的建立宛如朝阳需要刺破黑暗,过程中必然有牺牲,让我们把生命留好,在玄国最需要的时候绽放”,他说完身旁的一名两花僧人接着说道“不要再说了,也不要质疑玄子的决定,加快脚步继续前进”。 四长老背负着国师利用已剩不多的真气拼命在林中穿行,此时的他身体和思想都有些麻木,只是凭着信念在向上攀爬。身后看去他后心上竟然还插着一支箭枝,直透入身,让人很奇怪他浑然忘我丝毫没有停滞的脚步。这支箭是他入林的瞬间射进他身体的,射箭之人仍然是那名黑巾遮面之人,此人看打扮是俗家之人,箭射出后他曾经自语了一句“玄门确实可怕”,此箭射完,看来他的工作也算完成了,他从一座高塔上飘下,身形晃动立刻消失在南斗学院边上的大山里。 南宫玉常虎二人早就想下来帮忙了,只是一番考虑后他止住了已经准备好向下冲去的常虎“不成,我们就这样冲下去不过能杀几个兽妖起不到多大作用,倒不如在这个视野好的地方静观其变,说起来毕竟是玄门的事,我们并没有必须帮忙的责任”,虎爷一跺脚“唉,只是这么看着这些兽妖在下面杀戮太憋屈”。又观察了一会,南宫玉常虎二人的目光集中到了带着中箭之人突围的那伙人身上,很明显那名中箭之人是玄门大人物。看着这伙人一路搏杀向北边冲来,之后就是十名兽妖统领带着百名兽妖的冲阵了,之后二人被院长自爆所吸引,这让他们冒了一脑门子冷汗,心说要不是追命索命被恶鱼困在水里,如果在外面恐怕他俩最后的自爆能把自己加上所有穴狼都陪葬了。他们的目光再回到突围的那伙人的时候已经是四长老燃烧真气强行升阶大杀四方的时候了,然后他们看到一名老僧背着中箭之人向自己所在的这个山峰冲来,看到了殿后的最后一排僧人倒下,也看到了在进入山林前那老僧突然举起背上之人然后自己后心中箭的情景。拉了常虎一把,南宫玉急道“快!去迎那名老僧”,所说完纵身向山下冲去,常虎随后跟上,“哎,我。。。”胖狸子慢了一步,感觉身法恢复的还不够,李子决定还是在此处等待吧。 四长老背着国师直愣愣的漫无目的的向前行进,随着真气耗尽他的脚步越来越慢,终于两名兽妖都统和八名兽兵追上了他们,四长老停住脚步木然的看着挡在前面的几名兽妖嘴里喃喃的说了一句“国师,恕我不能陪伴您的左右了,我一点劲也。。。”轰然倒地气绝身亡,背后的国师随他翻滚着卧在了地上,那名狼头统领吊着一臂,另一只手里拿着大枪径直向卧在地上的国师走去,双眼毫无感情的望了望地上之人,然后手里的枪举起狠狠的向地上扎去,‘铛’的一声,一人从林间飞身而下,手里的宝剑将兽妖统领的大枪挡了出去,未等对方反应过来,宝剑又生生回转回来在兽妖头顶挽了个剑花将这名已经重伤了兽妖统领的斗大的头颅削了下来,并不停歇他的剑又指向了拥上来的兽兵们,随后赶到的常虎则迎击住了另一名兽妖统领。兽妖感觉不到伤痛感觉不到疲倦,但不意味着伤和疲惫不存在,它门已经恶战多时,力量和速度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面对蓄力很久如下山猛虎的南宫玉常虎二人根本没有抵抗之力,战斗不超过一盏茶的时间就迅速结束了。 南宫玉常虎上前扶起那名中箭后一直被保护的玄门老僧,仔细看了看这名老僧的面相,南宫玉惊骇的望向常虎“这。。。这好像是国师”,常虎有些不敢相信“别开玩笑,你又没见过国师”,“我是没见过,可见过很多次他的画像”边说边急切的给老僧搭脉然后灌输真气,折腾了一番后,他有些心灰意冷的对常虎摇了摇头“恐怕不成了,这一刀一箭伤得都是非常精确的命门部位,真气阻隔集聚,我输入的真气也进入不了气海”,这时那名老僧轻轻地睁开了眼睛,见他有些清醒,南宫玉急忙行礼“见过国师”,老僧微笑的点了点头“谢谢你们救我”,原来四长老力竭而死的时候,老僧从他身上滚落下来,这让他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旁边的常虎还是有些不信的问道“你是国师?”,凄然的笑了笑点了点头“三十年了。。。”,他是天合级高手当然对自己的身体洞若观火,知道已经到了自己的最后时刻了,也因此他不愿意多谈这些没有用的问题,“你们二位的名号能告诉老僧吗?”,南宫玉赶忙一拱手“我名叫南宫玉,他叫常虎”,听了这两个名字老僧脸上露出了释然的微笑“玄祖没有放弃对玄门的眷顾啊,我知道你们,可以托付”“托付。。。我们是俗家。。。”“唉,我这个教主都看不明白现在的玄门了,反倒是你们好像更令人信赖”。 整个玄门其实国师最信任的是四长老了慧,这从其职务就可以看出,当然了慧没有辜负他的信任,只是。。。说起来以前还是有很多人让他信任的,只是今天过后,他还敢相信吗?国师抖抖索索的从怀里掏出了几样东西,并没有多少犹豫,他首先把一枚金黄色看不出什么材质的小印交给了南宫玉“这是玄门祖印,南宫将军请交到怀恒手中”“怀恒?国师,怀恒大师已经身亡了”,听南宫玉的话,普慧面显哀色,点了点头“应该能想到的”,沉默了一会他面上显出无奈和决然错综的神色“那只好你帮老僧多看看,然后交到真正能引领玄门的教宗手里”,这话可太吓人了,你要说转交给某人,这个情况下南宫玉倒是可以帮忙,可国师的话分明是让自己判断和决定人选,这个责任他可不敢承担,“国师,我。。。怎么可能知道谁合适呢,这样,你再想想还有谁,我帮您转交”,轻轻的叹了口气,国师抬起手颤巍巍的指了指山下的南斗学院又指了指自己“你说,我现在能让你转交给谁?”,说完他怜惜的看着力竭倒毙在不远处的四长老了慧,他这么说南宫玉确实没词反驳,只是他仍然没有接过那枚黄色小印章,国师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突然沉下脸“南宫玉,我命令你接下这个印章!”“我。。。你。。。”,国师能管自己吗?这个他还真没研究过,只是帝国皇帝和玄门教宗这两个人被称呼为二圣,地位相同,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不等他犹豫国师伸手将印章塞入他的怀里,“多看看吧,可叹我当教宗三十年,到今天后竟然想不出一位可真正信赖的人了”,望了望尸横遍野的南斗学院,“玄门僧人本就是方外之人,生死随缘,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只是希望这股邪火不要烧到世俗世界,这是根本,你明白这一点就可以了,另外。。。”说到这他又掏出两枚腰牌“今天,我以七十任玄门教宗的身份任命你们二人为玄门护法,说完满脸严肃的将腰牌交到了南宫玉常虎手里,望着二人微笑的点了点头“你们赶紧离开吧,在局面大定之前千万不要说你们来过此处,更不要提见过我。快走吧,我快压不住了”。博通医术的南宫玉知道他说的‘压不住’应该是其身体里气海阻碍,不断积聚的内力要爆发了,这个爆发绝对是他和常虎无法承受的,所以他也不多言了,和常虎一起跪下给国师磕了几个头,然后飞也似的向密林中逃窜。望着他们离开,国师苍老的脸上始终露出着微笑“玄门大劫!不过玄祖依然眷顾,这个选择没有错!。。。”。 第一百六十五章 走出三圣山 南宫玉常虎二人先跑到原来在山上驻足之处带上李子,然后一头就扎进了茫茫森林里,从他们离开国师大约一炷香的时光后,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在南斗学院北边的山上响起,泥土纷飞树木折断,山上凭空出现了一个深坑,国师、四长老和那些兽妖完全消散了,那些天合级的高手们仍然能通过周边的自然氛围发觉到国师四长老以及那些兽妖的踪迹,但爆炸之后恐怕他们即便在此处打坐十天也无法感受到南宫玉常虎二人的任何踪迹了,这是国师临死所要局面。被强托了天大重任的南宫玉常虎此时正飞奔着在林中穿行,爆炸声让他们停了停,然后继续拼命奔逃,越过了两座山也没有停歇。 爆炸声过去不久,一名蒙面的灰衣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林中,在那个炸出的大坑里停留了一会后,又鬼魅般的消失在了树林中。 南宫玉常虎二人又一次陷入无边无际的群山之中,“唉,要不咱干脆在这山里找一个洞隐居得了”,南宫玉拍了拍抱怨不断的常虎肩膀,自己也只能苦笑了一声,不过此次他们运气可不算差,又走了一天多时间碰上了一位进山采药的老者,常虎当先上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跟老者诉说自己二人遇到了山匪拼死抵抗才逃进了山里从而迷失了道路,老者看二人虽然雄壮,但面相确实不像坏人,关键他们衣不遮体,确实像遭了难,于是就带着二人穿过重重密林和山谷到了一个小山村,说实话没人家带着,他们二人死也摸不到这个地方。老者是个热心肠,他独居,进家门后先给二人煮了一锅菜粥,至于干粮和什么炒菜啥的就不是人家的生活水平能够供应他们的了,不管咋说,这二位快一个月了终于吃上人食了,虚头巴脑的跟老者客气了几句后,二人甩开腮帮子就干起来了,一锅粥没抵抗多久就全军覆灭了,老者在旁边笑呵呵的看着这两个狼吞虎咽的棒小伙,待他们吃完,老者让他们等会,他去乡亲们家给二人找一身衣服,没办法小山村中的人自己也就一两身衣服。老者出去后,算这二位有良心,还剩了一碗菜粥,把李子从怀里请出来用餐,几个人闲聊着下一步的行动,最后达成一致:怎么的也得先赶到一个集镇。 半个多时辰,老者才回来,找两身衣服看来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管怎么说这两个四品巡察使终于把身上那身穿了一个月的布条换下来了,这恩情太大了,好在南宫玉的防水皮囊里还留着点银两,赶忙摸出一块一两多的银子交给老者,“后生,我能收你这个嘛,扶危救困,谁一辈子还不碰到几件难事?你们为保自己的财物弄成这样,留着吧,留着吧”,好一番推脱,最后老者实在不是常虎南宫玉二人的对手,才勉强收下了,“老伯,从这里到那个县镇方便啊?”,这个问题老者门清,指点他们一直往东走差不多四十多里地就到了越州奉山府屏东县,那里就是繁华所在了,二人千恩万谢,也不待了,告别老者后就踏上了行程。 走了二十多里地后,终于感觉走出了这三圣山了,路边也开始不时的出现人家村舍,又回到人间了,二人真正感到心情舒畅了许多,也就是这个时候本来记忆力就惊人的南宫玉想起了一个不久前交往的朋友,武林大会乙楼的武林同道奉山派的应如潮刘薇夫妇,之所以想起这个,原因是他们既然接了国师的任务,那就必须低调,不能使相关人等知晓他们曾经来过南斗学院附近,因此他们是不可能去联系官府,而此时此刻他们又需要尽快赶回永安将国师死亡的消息传递给圣上以便有所防范,所以这个只知道他们化名的应氏夫妇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不知道人家还记得他们吗。 一番打听,不错,虽然这奉山派在大夏来说寂寂无名,但在奉山这个地方可是响当当的存在,他们先找了一家小旅店住下,然后拿出一些散碎银子给伙计让其帮忙跑一趟奉山派,这奉山也不是什么繁华所在,整个旅店本就没住几个人,伙计空闲的很,有钱拿当然很乐意跑腿,一个时辰后伙计赶了回来,他身后则跟着一名年轻的武林人士,“哎呀,真是于兄和胡兄啊,二位怎么到我们这偏僻的奉山来了”“应兄,应兄,我们失礼了,到了奉山本应该去奉山派拜访应兄,只是。。。”,南宫玉虚虚得指了指自己二人,应如潮仔细看了看二人,可不嘛,这二位现在穿着一身极不合身的农家粗布衣裤,而且明显满脸风尘,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对对对,我记得二位介绍的时候说你们是冀州的捕快,这是微服查案子?”,“唉,应兄,我们追一个匪首,一直到了你们奉山,这个请应兄谅解,我们不能详细说”,“没问题,没问题,武林大会上虽然二位没有出手,我们都看出来你们是了不得的人物,能让你们千里南下一定是大事,我可不想多知道,那可是招祸的”,“哈哈,应兄明白人啊”,“行了啥也不说了,既然到了奉山地头,走吧喝酒去”,“应兄,真有些对不住,我们追那个匪首势力大眼线众多,所以现在可不能到处抛头露面,找到你。。。”,南宫玉红脸汉子有些话还有点说不出口,看他磨磨唧唧的虎爷烦了,他扒拉了一把南宫玉,然后转头对应如潮说“他脸薄求人的话说不出口,不过老应咱兄弟,有啥不好意思的,这样老应我们二人现在需要马上赶回冀州汇报一件重要事情,所以想向你借两匹马,就这个事”,说起来南宫玉还是不了解江湖人士,应如潮听常虎说完,晒然一笑“多大点事啊,没问题,多会要?”,常虎身上的匪气到更近似江湖气,他大大咧咧的说道“行,老应,真兄弟,这情我记下了,这样越快越好”,“嗯,这样吧,你们今晚休息,明天辰时,我带两匹马过来”“好,就这样,应兄弟还得跟你交代一下,我们现在藏匿行踪,所以你一定不要对其他人提起这件事,可以吗?”“没问题,我的嘴还是比较严实的。那,不出去吃饭了?”,虎爷大嘴一咧“这回咱交情算砸实了,以后这酒能少的了吗?”,又交谈了几句应如潮就告辞回去准备马匹,送出门外的二人返回的路上,常虎拍着南宫玉的肩膀说道“兄弟啊,以后官面上的事你来,这江湖的事看来得咱虎爷出马”,南宫玉没反驳,看来他也认头。 第二天辰时,应如潮带着两匹马如约而至,而且他还为二人准备了数量巨大的干粮肉食果品作为路上食用,南宫玉当然千恩万谢,常虎则搂住应如潮的肩膀说了一些很江湖的豪言,一番告别之后,二人上马迎着朝阳向永安疾驰而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安心 从奉山回永安,这一路上按南宫玉的意思,他们三位晓风夜宿尽量避开各个集镇城市,并且经过思考后,南宫玉认为即使回到永安也不应该抛头露面,得秘密‘潜入’,将国师情况通报给圣上后,就立刻离开眼线众多的永安,因为他意识到追命索命去追杀他们,背后指使之人恐怕是与谋害国师之人是重合的,现在在那些人信息里自己二人恐怕是一个失踪的状态,一旦自己二人公开出现又到过三圣山,那些人必然推测并彻查自己二人的行踪,这样恐怕二人就成了玄门某些阴谋之人的眼中钉了,危险不说,行为一定处处受限,恐怕也无法完成国师的遗命了。 理是这么个理,不过常虎不太愿意,他应该算跟洪雪儿处于热恋之时,这回出去经历生生死死,他是更加珍惜这份恋情,辗转一个多月了好不容易要回永安,当然第一时间就想见到心上人,这还离永安几天路程呢,就开始勤梳洗非常注意形象了,可马上就到永安了,南宫玉却有了这么一个决定,他当然抵触了,只是真没词反驳南宫玉的说法。看着撅着嘴一脸不乐意的常虎,南宫玉只好拿出大哥的派头了“不能见!你知道这是给她们母女俩制造危险吗?你和洪雪儿的事可知道的人不少,我可以断言现在一定有暗哨盯着公主府,你出现不但一定会暴露我们,另一方面她们母女安全也会成为对方用于要挟你的手段之一,你想要她的命吗?”,这一说虎爷有些怵头了,心想南宫玉说得确实是这么回事,本来他和南宫玉两人很难缠的原因之一就是两人光棍一根无牵无挂,对手很难找出他们的弱点,可现在如果对方真要以洪雪儿的性命要挟,自己是真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沉默了一会他喃喃的说道“唉,怎么也得让他知道我没死啊”“嗯,她嘴严吗?”“这我那知道啊,不过她很聪明的”,“对了,她知道李子吗?”“没见过,但我倒是跟她说过”,“嗯,我感觉你那个大嘴咱哥几个的事你得都倒出来。这样,找个林子,你看着马和东西,我来一趟皇宫,李子帮你跑一趟公主府,如何?”,“哎,皇宫也不让我去?”“去干啥啊?本来就是偷偷摸摸进去,我一个足够了,行了就这么定了,你有啥腻乎乎的话就单独跟李子说吧,让它转告”“你那是嫉妒,生生把我们相爱的两人分开”,南宫玉耸了耸肩,走到一边,留他和李子交代,自己琢磨如何潜入宫里。 第二天下午快关城门的时候,南宫玉带着个斗笠扮成一个农夫随着人流进了永安,他先找了一家比较偏僻的客店要了一个小房间住下。进屋关好门将李子从怀里拿出来“能找到地方吗?”,“咳,没问题,二哥给我念叨了七八遍,就我的水平,闭着眼都能找到”“你小心吧,这永安藏龙卧虎,别让高人把你斩妖伏魔了”,他这一说李子立马收起了狂妄之心“哎呀,真是,谢大哥提点,我还真的小心”,二人瞎聊了一会,南宫玉上床休息,他们的行动需要等到午夜时分进行。 当夜子时,南宫玉收拾好行装与李子悄悄出了屋,南宫玉飘然上房奔皇宫方向而去,而李子,现在只能是胖狸子这一种状态,所以一只胖狸子直奔永安东北的那片贵族居住区。 洪雪儿差不多半个月来精神状态很不好,原因当然是常虎渺无音讯,本来常虎走的时候跟她说此次出行最多一个月就会回转,可到现在一个半月都多了,更关键的是近阶段她不放心通过各个渠道打问常虎的情况,可问到的人都支支吾吾的感觉瞒着她什么事情,这使她不得不胡思乱想越发不安起来,说起来她虽然贵为公主之女,但其实因为父亲早逝又加上跟母亲关系最好的舅舅叛乱,她们家早就远离大夏核心圈了,而她自己的成长过程则完全见识了贵族圈的险恶,像小刺猬般成长起来的她并没有几个知心朋友,最好的闺密黄杉姑娘风鸣又远在南荒,至于唯一的亲人母亲承平公主,她更不能说这个话题了,父亲的死和后来的家族倾轧,承平公主已经是一个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的人了,所以她现在连一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 这天,小姑娘又是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天才好不容易睡着,她住的是公主府偏后面的一座秀楼上,这七八月份的天气房间的窗户当然是半开着,已经快寅时了,正是人们睡的最深的时候,这时顺着半开的窗户一只胖狸子有些费劲的挤了进来,它叹息了一声,哀叹的恐怕是自己身形变化现在还毫无恢复的迹象。从窗户上跳了下来,它大摇大摆的走到洪雪儿的秀床旁,然后一纵身蹿了上去,看了看紧皱着眉头睡相很不好的小姑娘,它伸出前爪拍了拍洪雪儿的脑袋,这谁受得了,洪雪儿因为心忧本身就睡得浅,脑袋上挨了两下她惊呼一声,起身缩到了床脚惊恐得看着枕边背着手站在那里的一只胖狸子。 李子先在嘴边比划了一下让她别喊叫然后开口说道“洪姑娘,我二哥常虎没跟你提起我吗?”,起先狸子说话洪雪儿又要惊呼,只是听它说完她清醒过来,确实虎爷在心上人面前啥宝都显,李子这个妖精可是一个极其新奇的事物,他当然跟洪雪儿说过了,稳了稳心神洪雪儿带着颤音说道“你,你就是那个能化作白胡子老头的狸子精吧?”,李子含笑点了点头“你算我嫂子,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处关系,所以不多言了,我受常虎所托历尽千辛万苦赶来只是告诉你一句话:我那二哥常虎一切安好”,听它这么说洪雪儿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这眼泪一是为情郎的平安,一是为情郎的一片心意,“咳,哭啥哭,都挺好的,不过常虎一切平安的事你只能一个人知道,别管多亲的亲人和朋友都不能告诉,这原因我一时也不能跟你说明白,只能说他牵涉到了一件惊天大事当中,这个大事估计再过个半月一月的你就知道了,所以他现在绝不能让人知道行踪和生死状况,听明白了吗?”,洪雪儿呆了半天才迟疑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他现在只能先隐藏起来?”“嗯,起码现在是这样,以后怎么样得看情况,对了,恐怕一段时间后你可能还会得到一些不好的传闻和消息,那时候你要逢场作戏,绝对不要露出马脚”,又沉思了一会洪雪儿坚定地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边说边从雪白的脖颈上摘下了一个玉佩,“这个你转交给他,我听他的,希望能尽快见到他,希望他一切安好”,李子接过玉佩“放心吧,我那二哥能吃能睡好着呢,估计以后我会经常来传递消息,你踏踏实实的,我那大哥南宫玉二哥常虎都是天选之人,怎么可能有事呢,好了,话我带到了,你自己保重,告辞”,说完,从床上跳下很潇洒的几个跳跃上了窗台,唉,还是身形无法变化,颜面尽失地挤过窗缝,身形连晃消失在了黑暗当中。洪雪儿有些痴呆的仍缩在床脚,她此时心里充满了担心,又有些疑惑那惊天之事,当然还有一丝不知道来自于何处的甜蜜。 第一百六十七章 午夜面圣 南宫玉潜入皇宫没遇到什么状况,但找到圣上的寝殿可就费劲了,不过他早有计划,藏匿住身形在偌大的皇宫里四处飞蹿,前面说过他的轻功和轻功着世的隋逢都相差无几,所以一般的内廷侍卫可完全发现不了他的踪迹,但是,这是大夏帝国的心脏,怎么可能没有顶尖高手护卫呢?南宫玉边游走,边感受,大约一炷香多的时光,他就感觉到起码有三人已经觉察到他了,而其中一人的气息他有些熟悉,这正是他所求的,有意避开另外二人,他更加靠近那名有熟悉气息的高手,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在两个大殿的阴影当中一个揣着袖子的人静静地站立在那里,在仔细辨别了一番周围的气息之后,南宫玉从其中的一座殿的檐下跳了下来“陈公公,末将南宫玉见礼”,那人点了点头“哦,原来是南宫将军,有大事?”,陈公公是知道南宫玉有圣上钦赐的出入皇宫内院金牌的,而他却选择这个方式,南宫玉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压低声音说道“陈公公,我必须立刻面见圣上!”,他现在别无他法,只能相信见过几次面的陈公公,原因是陈公公是圣上贴身侍卫,如果他有问题,那他或者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了。 陈公公看他如此行事,知道恐怕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了,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皇宫深处走去,南宫玉仍藏匿住身形紧紧跟在他的身后。陈公公七拐八绕的走到了一个外观看很普通的小院处,南宫玉心里感叹这当个皇上看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自己的家里还得伪装躲藏起来。陈公公到了小院门口突然开口说道“你们去院外巡视,没有圣命不准任何人接近院子,嗯,包括你们”,他话毕许多黑影从各个角落升起,令南宫玉冒汗的是有几位他竟然根本没有察觉,那些人并没有说话他们躬身向陈公公行礼,然后迅速从院落里撤出隐入了院外的黑暗中。陈公公进院后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后才说道“显身吧,我去叫醒圣上”,南宫玉出现在小院中并行了个礼,陈公公则进了小院中的一排房屋中,大约一盏茶的时光后,那排房屋中的一间有灯光露出,这时陈公公出现在房屋门口冲南宫玉招了招手,南宫玉跟着他进了那间有灯的房间,屋内已经拉好帷幕,此举可以防止外面人辨别里面的情况。 大夏皇帝陈瑞风此时只穿着睡袍,还有些睡眼惺忪的,见到进来跪下行礼的南宫玉,他说到“南宫将军,终于见到你了,你们出去一个多月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南宫玉不愿多谈这个问题,他回复道“圣上,我与常虎将军遭到了两名杀手的追杀所以一直未能把消息传递回来,不过,臣连夜赶来是有要事报告,圣上,国师被暗杀了!”,陈瑞风和一旁的陈公公乍听这一消息立刻惊呆在了那里,好半天陈瑞风才问道“国师死了?还是暗杀?”,“是!”南宫玉算比较详细的汇报了他在山上看到的情况,至于最后与国师相见,以及国师自爆,他也说了出来,只是关于祖师印,他没有说,倒不是他有什么顾忌和想法,只是他认为还不到说这一点的时候。 他说完之后,那二位更加惊异了,好半天后陈瑞风才叹息道“看来,百花洲只是人家的一个预演,并未出全力啊”,之后他说道“朕明白你星夜赶来的原因,玄门恐怕要混乱一阵子,甚至分裂,玄门之乱必将带来天下之乱,我们确实要做好准备啊”,南宫玉点点头然后说道“圣上,臣和常虎现在需要隐藏下来,因为一旦我们显露行踪,必将让人怀疑我们目睹了那场暗杀和杀戮,也会让他们明白圣上早已知情,这样本来暗中的操作恐怕会马上实施,而且因为怕我们阻碍会提前对圣上不利”,陈瑞风思考了一番点了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必须得提前做些准备,你们正好暗中执行,这样,陈公公和你单线联系,你们先去商量一下吧,我也思考思考”,南宫玉行礼后和陈公公退出到另一个房间协商一些情况,待他们退出后,陈瑞风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这声叹息有自怜,也有对国师陨落的悲伤,想他小时候对他疼爱有加的慈爱的白须老僧竟然倒在了玄门僧人环绕当中,说起来他能够继位,当年国师与父皇的一番商谈起了很大的作用,即便他心气很高,但与这位老僧并称大夏二圣,他是服气的,只是以后会是那位僧人与自己并列呢?这刚刚平静下来的大夏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一会南宫玉和陈公公商量好了联系方式后又返回到了陈瑞风处,此时这位年轻的皇上已经从国师被刺杀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嗯,我们得协商一下应对方法了,你们说一下现在需要马上安排那几项工作呢?”,南宫玉请陈公公先说,陈公公点了点头说道“圣上,老奴不参与外面那些大事情,只是以现在混乱的态势首先必须要加强皇宫中枢的护卫,您知道,百花洲一战,圣上信赖的内廷侍卫大部分阵亡了,这个到现在一直没有补充,现在宫内侍卫人数看着并不少,但。。。恕老奴多嘴,可以完全信赖的并不多,另外内廷需要保护的点很多,太后她老人家处,即将临盆的皇后娘娘处,以及各个宾妃皇子处,这都需要可以完全信赖的侍卫保护,所以在老奴这里最紧迫的是恳请圣上充实侍卫队伍”,这个问题南宫玉不了解他本插不上话,不过陈瑞风突然转向他问道“此次武道大会的那几名年轻人我非常喜欢,南宫玉你对他们有什么看法吗?”,这突然一问让他有些发愣,琢磨了一会他才回道“圣上,现在时间紧迫,所以恕臣直言,我知道陈公公是掌管大内防卫的,他反应的问题确实是重中之重,想臣可是目睹了国师被刺杀的全过程,想来那个背后势力如果祸乱大夏,恐一定会对圣上不利的,必须有所防范! 第一百六十八章 谋划 对新人员的加入,臣认为那些今年武道大会上的青年才俊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那些年轻人完全可用。臣到百花洲后了解情况后很是折服欧阳春秋等人的忠心,不知道圣上还记得吗?我听说在最后阶段,圣上身边的那些侍卫曾经用肉身阻挡兽兵的进攻,他们两人一组毫无畏惧,同时臣从幸存下来的侍卫处了解到那个时候欧阳春秋等人曾经毅然排在了侍卫之后,完全不惧牺牲,想想这些年轻人都刚刚取得了人生的辉煌,竟然没有任何犹豫地做出这种抉择,真令人佩服不已,所以这些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年轻人怎么不能信赖呢。? 我理解圣上的顾虑所在,这些年轻人基本都是出身于世家的子弟,而圣上是很不信赖他们背后为保传承首鼠两端的家世的,不过臣有这样的想法,人们都说年轻人是单纯热血的,他们能取得现在的成就必然有自己独立的人格,所以完全有可能不受背后家族的摆布,不过这么做得需要圣上给予他们一个信念了,另外这些人无一不是背后家族中年轻人中的领袖,其实都是很有话语权的,对他们重用完全可能左右背后家族在关键时候的抉择。 还有一点是臣的一些过往的浅见了,当年平叛的时候臣队伍在最艰难的时候曾经加入了一个年轻人,经他自己介绍我才知道他是隆原郡大家族费家子弟,这让臣有些纳闷,心说:这时候自己的部队跟叫花子队伍差不多,你一个大家族子弟何苦受这个罪呢?他看出我的疑问据实告诉我原因,所谓费家可分着几支的,他家这支争权失败,他则被另一支追杀,也算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所以才投得我军,所以从这个事让臣觉得所谓世家大家族并不一定铁板一块,恐怕也分着各个支脉同样也有争斗,所以对这些年轻人的重用说不定还能分化那些尾大不掉的世家”。 南宫玉一番话让陈瑞风很是心动,他抬头望向站在一旁的陈公公,陈公公回道“老奴赞同南宫将军的说法,另外臣对这些年轻人的忠心是认可的,而且。。。而且老奴觉得这些年轻人显露忠心而圣上却不启用他们时间久了恐会逼迫他们走向反面”,陈瑞风点点头“陈公公说的也是朕担心的,这些是已经经过考验的人,现在不用他们我还能用谁呢?好!明日发诏!”“哦,对了,朕有意让欧阳春秋任大内侍卫副总管兼任内廷侍卫总管,代替战死的王元堂,你们觉得可行?”,南宫玉看了陈公公一眼然后当先回道“圣上,臣记得皇后身边有一位女贴身侍卫名叫墨红雨,还在吗?”“嗯,在的,我记得她是王元堂的遗孀,怎么她和欧阳春秋有关系?”“咳,臣有些八卦了,只是臣认为只要墨红雨在,别的不说,就这一点欧阳春秋就会忠心不二”“呵呵,你是说。。。你怎么知道的?”“咳,是从百花洲回永安的时候,路上臣曾经见识过他看墨红雨的眼神”“哈哈,好!就这么定了,其他几人也全部抽调进内廷,对了南宫,你那里有可靠的人推荐吗?”“臣还真有一人推荐,此人从小跟着我和常虎,与我们算异姓兄弟,是绝对可以信赖之人,刚才我跟陈公公协商联络的时候,因此人轻功了得,想让他跟着陈公公为我们双方传递消息。对了,此人名叫隋逢,圣上应该在百花洲见过他”“哦,知道知道,那个跟着你和常虎的小帅哥嘛”“圣上,此人可不是外表那样,应该算疯狂之人,可以胜任圣上的贴身侍卫,一方面他轻功了得是此次武道大会二十三名的上榜之人,另一方面他是那种面对战斗不死不休的性格,不可能有任何畏缩,我让他跟着陈公公这样的当世高手还有学点本事的私心”“好,朕非常喜欢这样有血性之人”,说到这他又转头对陈公公说道“老陈,主要人员就这样安排,其他人选朕给你全权”。 “内廷的准备做了,其他方面呢?朝中重臣需要通知吗?还有军队”,“圣上,那些就是您决断的事情了,这甚至都不应该让我这个层级的人了解,当前臣考虑的只有三个方面,一是内廷防御,这个刚才已经商讨了,另两个方面只是作为臣子的本分需要提请圣上考虑,那就是永安的控制和永安左近一支机动部队的准备,有这三支防御部队起码可以抵御那股背后势力的突袭”,“嗯,明白,京城防御朕会琢磨琢磨,至于有一支在京城附近待命的部队?天下都知道在军方朕最信任的是统御使的姐夫了,从他那里出人可行?”“哦,这个臣就没法多言了,只是有一点臣是了解的,统御司下辖的五万兵马确实是精锐之师,起码在平叛军中这个由两万骑兵和三万步卒构成的部队绝对是一支劲旅,另外对于他们的布放臣也有一个想法:统御司可以安排一个秋操,然后想办法移动到并州济平府,那里既是统御司的管辖地,又离永安不到二百里地,完全可以作为永安城防的机动部队,关键这样的安排是在颜大人的职责范围内,不会惊动很多人”,“嗯,只是这样意图很明显啊”“臣认为就是让某些阴谋之人看清意图,我们追求的是没有宵小骚扰圣上,并不是准备在这天下繁花之都开战的”,“哈哈,我们南宫终究是一名将军啊,好,这个安排非常好。对了,你们怎么打算?可不能远离,朕还有许多事需要你们去做”,“刚才与陈公公协商的时候谈到了这个问题,臣和常虎准备在永安城外选择一个地方隐藏下来,当然这之前,臣需要回一趟统御司制所把臣的几个知根知底的兄弟带过来,这里边包括给圣上做贴身侍卫的隋逢,永安一定是各方势力眼线密集的地方,臣此次后不宜出现,而陈公公也不宜频繁离开皇宫,所以隋逢将会是以后我与陈公公之间的联系人”,“很好,你们将是朕向外发布密令的渠道,这样,应该让颜乘风了解这个整体谋划,一会朕拟一道圣旨,你去召唤手下的时候一并把相关情况跟他说清并让他尽快安排到济平驻军”,南宫玉思考了一下急忙行礼“谨遵圣命”。到这天卯时时分,南宫玉怀揣一份圣旨离开了皇宫,在最后一丝黑暗的掩护下回到了那家小客栈,然后汇同早已返回的李子一起在辰时城门打开不久就随着一早进出城的人群离开了永安。 第一百六十九章 郭集镇 转天, 快午时的时候一名太监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军部 “欧阳春秋何在,有圣旨”,军部大院西侧一间小屋里欧阳春秋正百无聊赖的看着一本已翻看过几遍的兵书等待着吃午饭,一名从事闯了进来“督查,有圣旨”“啊?”,不容他犹豫那名从事急忙拉着他跑出屋来到那名太监的身旁,那名太监很是客气“哎呦,欧阳大人,快接旨吧,圣上可是要求你马上就职的”,欧阳春秋有些懵,不过作为世家子弟他仍规规矩矩的跪地接旨,“兹任命欧阳春秋为从四品大内侍卫副总管,总管内廷侍卫”“臣接旨”。完成手续那名太监很殷勤的扶起欧阳春秋把圣旨放到了他手里“欧阳大人,以后老奴可就在您的手下吃饭了”,还是有些懵,欧阳春秋机械的感谢了一番那名传旨太监并让他转告圣上自己申时前一定到任,待那名太监走后他咕哝道“‘老奴在我手下吃饭’不会让我当太监吧?”,这引起了周围一群同僚的哄笑,哄笑过后这帮同僚纷纷上前给他道喜,确实他这个任命职级虽然没有升多少,可权责职责可属于一步等天,道贺声中他才完全清醒过来,知道自己从这一刻才真正登上了大夏权力的舞台,心里暗道“圣上终究还是信任我的”,这让他又恢复了年轻人应该有的朝气,而且在大内为官,应该能经常见到那黑衣的倩影吧?这天还有其他的圣旨发出,一些本已经低落的年轻人的朝气又重新迸发起来。 大约七日后,荣平府起了一起不小的风波,来自永安的消息,司隶尉巡察使南宫玉和常虎二人在办理一桩圣命案子的时候在三圣山失踪了,巡察司除了从事刘猛留守处理寻常事宜外,其他的几个感情深厚的都统则全部即刻赶往了三圣山去寻找,这个行为感情可以理解,但他们都未曾得到统御使颜乘风的批准,这可让颜大人震怒了,两位重要部下失踪加上四位都统私自行动,这不由得让他当着几位重要下属怒吼“都是私兵吗?我这个统御使还能统御几个人?”,震怒之下,他发布命令十日后统御司下辖的最重要队伍司都尉所属五万兵马在冀州西大营秋操,以显示统御使的权威。十日后,四州统御使颜乘风,司都尉陈瑞清及司辖五万精兵强将全员集结进了西大营。 永安城西城外十八里地有一个小集镇名叫郭集,因为离着官道不过一里会有些行走在官道上的人来此歇脚所以还算热闹,不过也没能热闹到使这个集镇扩展繁华起来,究其原因是它离永安不远也不近,打尖吃饭的有,很少有人在此住宿,原因嘛,如果为等着开城门住宿人家会选择离城不到两三里的那几个集镇,而出城之人很少有才走了不到二十里地就投宿的,不过还是有一些不明就里的人来此开客栈,比如集镇最东边的那个悦来客栈,去年五月开的,刚开始兴冲冲的,开业时鞭炮齐鸣很是热闹,可一个多月后,客栈朱老板就蔫了,这他妈每天一两个客人都很难保证,可买地盖房装修钱已经化出去了也不能说关就关啊,唉,再看看吧,这一看就是一年多,伙计早让他打法走了,可就他一个人还是天天闲的发呆。 这天,运气爆棚,一下子来了六个客人,他心说这是老天开眼了?说起来前期倒是求过老天,可后来这几个月自己可没说过啥好话啊,管他呢,他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伺候着这几位‘稀客’,没想到后面还有更大的好事呢,那五位客人的酒菜是他帮着从外面买来的,吃着吃着,一位矮胖之人离席来到他的柜台前“老板,我们大哥手里有俩钱想做买卖,这不看上你这个店了,你看,能不能将这个店转让给我们”,听他的话,朱老板差点没激动的瘫在地上,赶紧定了定心神说道“哎呀,你看我这个店经营的好好的,这转让。。。”,那矮胖之人当然就是每个毛孔都开着窍的周道德了,“哦,明白了,你不愿意转让,那算了”,说完转身就要回席,这可把朱老板吓坏了,自己这个冤大头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来另一个冤大头怎么可能放手“别,别,别,虽然这个买卖不错,但我老家不在这里老娘又病了,所以。。。我愿意转让给几位爷”,“哦,愿意转让,嗯,那就好,多少钱啊?”“三。。。百两”,“哦,那算了,我们就能拿出一百两”“一百两。。。好,就这么定了,我给几位爷拿地契去”,周道德明白恐怕五十两就能拿下,不过犯不着计较,而对朱老板来说,竟然能收回成本这已经让他相当满意了,所以他急急忙忙赶回里屋去拿地契,不一会朱老板就旋风般的跑了回来,随后契书很快达成,银票地契一交接,这座客栈就成了南宫玉或者说巡察司的财产了。在周道德的要求下,朱老板回屋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收拾欢天喜地的当晚就离开了折磨了他一年多的客栈,而一块写着‘换主整修,停业’的木牌也挂在了店门口,官面上消失的巡察司也同时秘密开立在了这郭集镇上。 永安城街如蛛网人口百万,它的整体布局有当年建城的规划也有数百年来的自然选择,城的中部范围当然是皇宫和无以数计的帝国中枢部门的办公所在,当然同样是经济中心的永安,数个店铺林立的商圈也大都分布在中心部位,这个中心部位也有不少点缀期间的居住区,但总体来说永安的大片居住区域分布在城的外围部分,并且很有些泾渭分明,东部区域民间俗称金宅区,这里居住的基本上都是皇亲国戚王侯将相,几乎全是一座座独立庞大的宅院,而被称为银宅区的北边则居住一些次一级的官员和富豪们,应该有形制的要求,这里的宅院比较东部要小不少且很多都算是比邻而居,永安西部则被称作铜宅区,居住的主要是下层官员和差役以及永安城中有些产业的平民阶层,算真正意义的永安百姓居住地,到这里各种样式的建筑开始混乱起来,各种大小的房舍,有院没院,曲折的胡同,临街铺面。。。林林种种,绵绵延延,这里被称为真正的永安所在,喧闹的人群,千奇百怪的各种小店铺,吵闹声,聊天声,吆喝声,徜徉期间立刻会被扑面而来的市井气息所包围,是永安最有活力的地方。 永安城南就是所谓的铁宅区,或者干脆直接称为贫民区,生活在这里当然主要是因各种原因而成的难民和城里的苦力奴仆,所谓的房舍大都是用木板茅草搭建的栖身之所,这里也是永安的化外所在,什么赌馆妓寨以及各种地下交易充斥期间。你无论任何天气,那怕是艳阳高照,你进入期间也总有一种灰蒙蒙的感觉,而道路狭窄,污水横流更是他的标配,无论盛世乱世,无论明君昏君清官贪官,也无论丰年灾年,每一个大都市必定有一个这样的区域,好像成了一个城镇的标配要件。 第一百七十章 异动 永安东城金宅区,戊时时分,一座从外看已经完全被参天大树包围着的庭院门口陆陆续续来了七八辆豪华马车,大院中门大开,这些马车径直进入了这个庞大的院落里,这之后两扇巨大的黑门重重的关闭起来,院外的街道又变得渺无声息起来。那几辆马车婉转行走在这个庭院里的重重树林中,一段时间后到了一座内院的门旁,马车停下,有一人站在院门口等待,他的身后则是十多名护卫打扮的人。其中七辆车上分别下来一位穿着套头斗篷的人,他们下车后与院门口之人点头致意,并没有进院而是静静得等中间那辆马车上的人,一会那马车帘子掀起,两个同样穿着套头斗篷的人依次走了下来,其中一人冲等着的几人点点头,一行人就进了那个不大的内院。 又过了一会,内院深处的一间房屋中有灯光闪烁,屋中有一张长长的方桌,桌子前段坐着中间马车上下来的两人,而桌两旁则分别坐着包括那名等在院外之人在内的八个人。没有人服侍,这些人互相切切私语着,坐了一会后,那名院外等待应该是这个庭院主人的人问道“大师今天这么急促得招我们见面,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桌前段两人都已经脱下斗篷,所以很明显其中一人是玄门僧人,他听那人相问,先环视了一圈在坐的众人然后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今天我得到密报‘国师已逝’”,他话出口屋中立刻安静下来,每一个人都震惊得望向那名僧人,过了很长的时间后,有一人才有些颤抖的问道“那就是说我们要开展行动了?”,那名僧人定定得望着说话之人,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又是短暂的静默之后,整个屋子的气氛立刻热烈起来,好一会后,与那名僧人并排坐着的那名俗家打扮的人拍了拍桌子让屋中众人安静下来,他开始掰着自己的手指头说着什么。 翌日,酉时,永安最大的铁匠工坊老板黄凌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刚刚回到他位于永安北城柳青河旁的宅院里,还没等他坐在饭桌旁享用晚餐,一名家丁进来向他点报说有一人要求立刻与他相见并将一张纸交到他手里。有些反感的挥挥手打发走家丁,他把那张折叠的纸展了开来,只见上面画了一个合十的双手,两只手的手背上各绘着太阳和月亮,这让他一震,急急忙忙将这张纸伸到桌上的蜡烛上燃尽,然后快步向院外走去。一炷香后,一辆马车出了黄府沿着柳青河向西行进。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马车穿过一片林子来到了一个满是树木的山包前,那里有一个镶嵌在山上的仓库,黄凌当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快步来到仓库的大门前,拧开门上的一把巨大的锁头后,他与一名黑衣人一起走进了漆黑的仓库中,大门随后在他们身后关上。 差不多同时,西城一座不大的院落里,二十多名年轻人稍显拥挤的在院中的一间大屋里听一个中年人说着什么,仔细看这些人的脸上大都夹杂着震惊和兴奋之色,而那名中年人应该正慷慨激昂的说着什么,他不断挥舞着手臂加重着自己话里的观点。 亥时,位于一大片破屋之中的玉钩赌馆灯火辉煌热闹非凡,这玉钩赌馆可不仅仅只是一个赌馆,它还是妓寨以及永安最重要的地下交易场所,这个几乎能满足人们各种千奇百怪要求的场所可不是为南城那些一个铜板掰两半花的穷苦人准备的,场中宾客非富即贵,甚至有些王宫贵胄以便装遮身流连于此。 它的势力极大,比如他周边那些看着几乎要坍塌的一大片破屋其实全是他所有的,只有通过两头那些游荡着的黑影认可的人才能进入那条污水横流的胡同来到位于中部的赌馆里。管理这座赌馆的是一个叫飞蝠帮的团伙,这个飞蝠帮的老大名叫李泰,是一个四十岁左右膀大腰圆看着很粗豪的一名光头汉子,此时赌场大厅左侧的一间小屋里,这李帮主正斜坐在一张木椅上听着一名账房打扮的人汇报账目,门帘挑动,一名文士打扮的人施施然的走了进来,看到有人进来李帮主两眼瞪起来了,他妈的,谁这么大胆竟敢在自己查账的时候闯进来,可就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来人的面相后,他立刻从愤怒转为了惊惧,赶忙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那名文士并没有理他,而是自顾自的坐到了屋子那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好后他抬手让李泰起来,然后让他近前说了几句话,李泰满脸惊惧但仍勉力点了点头。 陈瑞清听从南宫玉的建议开始大肆启用今年武道新秀榜的俗家高手,这个启用其实也有一些无奈的成分,那天南宫玉通知他国师被刺杀,经陈公公进言,他开始思考和关注皇宫以及永安的安全问题,这时候他才发现虽然自己已经继位十三年了,因为重心在战争他一直未关注过永安城以及内廷的防卫问题,而此时他发觉这一片最关乎自己安全的地方竟然并没有掌握在他手里。继位不久就开始的长达十年的内战,让他可以信任颜乘风,可以信任凌泰,可以信任蔡西坡,但永安城里呢?燕王这个亲叔叔叛乱,这直接让王侯子弟被清除出永安防卫领域,可其实这些人到都是与他一起成长起来的亲就故支,这也造成了现在永安的防务完全掌握在朝中几个大臣之手,平常状况这个局面并无什么不妥,但当真正危机到来之时,他对这些几乎掌握自己生死之人感到忐忑起来,良好执行帝国各项指令,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但危机时刻是否能完全信赖,那他心里可就没谱了。 说到帝国皇帝的防卫应该分两部分,第一部分当然是核心区皇宫内部的防御了,大夏官方设置的皇宫防卫是由侍卫这个职位来担当的,而侍卫总管是由卫尉兼任,两名副总管一名又称内廷侍卫总管职责主管宫内的防卫,而皇城外部的防卫则由另一名副总管又称御林军总管负责皇宫外城和朝会及议事机构的防卫,而更深入的部分,比如寝宫、女眷所在的庭院等地方则由御前总管太监负责,这部分还好,御前总管太监就是陈公公,这方面的人员以及安排陈瑞青完全交由他来处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永安城防 皇城防卫一把手卫尉现在是由他的二姑父邹世昌担任,这位总管着御林军和侍卫的重要人物他还是信任的吧,当然比不上颜乘风,但当年自己登上帝位时所仪仗力量里是有他一个位置的,而御林军总管高廉,这位安义侯的儿子他可就不了解了,再说到内廷侍卫总管,原来的王元堂那是原来他的贴身侍卫起来的,当然完全信任,所以百花洲王元堂阵亡后,这个职位一直空缺着,只是那夜南宫玉一番劝说后,他才下决心任命了曾经誓死护卫过自己的欧阳春秋,那番劝说以及随后思考京城防务让他意识到自己虽然当了十二年皇帝其实身边并没有建立一支如臂使指的队伍,这是当前亟需解决的问题,至于人员当然用思想清白的年轻人,首当其冲是已经经受过考验的那批武道大会上的年轻俊杰,其他的陈瑞清心里也有了谱,一个方向是平叛军中涌现的年轻将领,另一个方向也是南宫玉提醒他的,七星学院。决心已定的他雷厉风行,南宫玉报告后的第二天他除了任命欧阳春秋为内廷侍卫总管外,又任命叶无痕为御林军副总管统领内城四门防卫,任命唐秋叶顾同为欧阳春秋副手,至于云生秋意白如雪他们则被任命到了永安城的防御体系里随后再题,另外七星学院的黄准等人也都任职在了御林军中。 防御的第二部分其实就是永安城防了,作为第一雄城的永安广大无边广城门就有十二座,人口百万,而永安城防的长官官职为司隶校尉,他掌管着一只两万人的精锐部队其驻防地在永安城外,他的下属还有十二城门司,这个机构在每个城门按城门大小有两百到五百名门军,算下来也有五千人左右。 说到永安城防还有一支比较大的力量,那就是京兆尹下辖的一支三千多人的治安队伍,虽然数量不多,但它畅行于永安城中,是一股不可小窥的力量。 其他比较大的力量还包括刑部总捕司的千人武装以及包括军部吏部等各府司的门军,比较下来能起到决定作用的上面说到的三支武装力量,最大的当然是司隶校尉司徒意下属的两万五千名兵士,其次是卫尉邹世昌下属的帝国最精锐的四千御林军,最后是京兆尹华子良的三千治安军,正常来说这三人的任用应该都是陈瑞清非常信赖的人,只是他前面十二年在位主要注意力几乎全部在平叛战争上,而地方官员任命这块大都是由丞相等朝中重臣们来商定的,那到底可靠吗?从出身和资历来说都是无可挑剔的,只是国师也是在自己完全信任之人的环绕下被刺杀,而且那个捉摸不清的天道盟的力量到底渗透到什么程度?这个可是陈瑞清心里没底的,他的帝国机构可是没有向他提供过任何这个势力的信息,也更谈不上任何防范措施了,说起来这个名称也是几个月前南宫玉才向他提起的,这个闭塞也正是他现在对各方面都有所怀疑的起因。 但无论如何,像卫尉、司隶校尉和京兆尹这样的重臣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找人去替换,而且也陈瑞青心里也没有合适的人去替换,为今之计,他所能做的也只能把几个青年人安排进了这些部门的一些关键岗位上而已。 南宫玉曾建议他用这些青年才俊就委以重任并开诚布公,所以平成二年九月六日,帝国皇帝陈瑞青在皇宫内院的永春阁秘宴了十位年轻人,这十位基本上就是这年天下武道榜正榜陈南宫玉常虎二人外的俗家高手以及副榜上的隋逢柯敏,隋逢经南宫玉背书,这位天天以冰块似的面容示人的长发英俊少年现在就任陈瑞青的贴身侍卫,几乎与帝国皇上形影不离,而柯敏,是此次天下武道榜的第二十八名,也是一位英俊少年,他能得到信任的原因是子承父业,其父柯晨是先皇挑选的从陈瑞青出生即成为其贴身侍卫,像个老保姆般呵护着他从王子到太子直到成为大夏帝国的帝王,说实话颜乘风是侍卫统领,真正形影不离舍命相互的是这位名声不显的老侍卫,永盛八年柯晨六十多了,有一天陈瑞青闲暇时他突然跪地磕头,皇宫内院没有亲情,陈瑞青是把这位老人当做家人看待的,所以他很震惊“老柯,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说话”,柯晨没有起身,他面带凄然的说道“圣上,老臣陪伴在您身边已经二十六年了,现在臣老了,已经感觉到腿脚和思维都迟钝了,可我的位置是圣上的贴身护卫,这个职位容不得尸位素餐,以现在臣的条件是无法胜任这个帝国最重要的岗位了,所以臣。。。要告老还乡”,陈瑞青明白他的意思,可是。。。“你离开,让朕从那找信赖之人啊?”“圣上对老臣的信任,臣没齿难忘,只是。。。举贤不惧亲,我子柯敏圣上也有接触,此子忠心老臣可以做保,他武功也不错,这样他岁数不大,待下一届武道榜,如果此子能入榜,圣上可以招他做贴身侍卫,别的不说,为圣上挡刀挡抢,他是绝不会犹豫的”,老柯家的人陈瑞青是无条件信任,之后柯臣离任,到也没完全回乡,陈瑞青赐给他永安宅院就在永安闲暇了下来,而柯敏则被授予了侍卫衔开始宫中执勤,今年武道大会柯敏很低调的以个人名义参的会,被认定为二十八名,以此成为陈瑞青的一个贴身侍卫,现在与隋逢一起伴在陈瑞青左右。 皇帝私宴是在九月六日晚间进行的,参宴的年轻人当然都很激动,这些人中除了柯敏当时参会已经返程等原因未参与百花洲事件,其他人都是百花洲战斗的英雄,所以宴请的前期,陈瑞青分别与每人举杯正式表示了一番感谢,这不由得让这些年轻人回忆起那场生死恶战,胸中热血沸腾。宴中,陈瑞青放下酒杯望着众人说道“武道大会的榜首南宫玉和第四名常虎也参加了百花洲大战,也就是说武道大会上正榜的俗家年轻才俊全部参加了百花洲之战,经历了那样的生死考验,朕怎么可能不信任你们呢?朕年龄也不大,这个宴会上自认还算年轻的我不说那些官面上的话,百花洲后回到永安,朕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启用你们这些青年才俊原因是什么就不明言了。平和时期,朕想得多我希望你们能够理解,而大夏帝国现在面临考验的时候,朕回想起来,心里能真正信任的人却闪现的仍然是你们几个的名字,这么说吧,单轮个体,你们几人朕可以无条件的给予信任,甚至期望能成为生死与共的朋友,可你们背后的家族呢? 第一百七十二章 九六社 陈瑞风的话很直白,宴席上的年轻人陷入了短暂的思考,第一个回答的是欧阳春秋“圣上的信任让臣愿意肝脑涂地,记得前些时日我们正榜几人聚餐时南宫玉曾经用这个问题冲击过我们,之后我们都有无数次的思考,今天圣上又提到这个问题,臣据实将思考的答案禀报圣上,臣是欧阳春秋!这是臣的誓言,践誓当诛!”,都是热血年轻人,他回答后其他人纷纷表达了自己的誓言,陈瑞风很满意很激动,举杯跟这些算同龄人干了几杯酒,然后脸色肃然的说道“绝不是单纯的嘴上信赖,朕前面多次提到危局、危机这些词语,原因是什么呢?现在就告诉各位,南宫玉常虎在三圣山历经磨难摆脱追杀,这让他们亲眼目睹了玄门的一件大事:国师普慧在南斗学院千年院庆时已经被刺杀身亡,南斗学院已经被百花洲上出现的妖兵绞杀已尽,一场大动荡就要在大夏发生了!”。 他一番话说完举座皆惊,好半天这些入世并没有多深的年轻人才逐渐缓过神来,欧阳春秋当先起身行礼道“圣上,臣表明态度,无论来自何方的压力,臣绝对抗争那个所谓玄国出现!”,欧阳春秋这代年轻人对玄门有一种莫名的天然排斥,原因很复杂,根上说是玄门强盛了千年占有巨大的社会资源,比如几乎每一个大夏百姓都相信的一个传言:大夏三分土地和财富玄门独占超一份,田间许多辛苦劳作的农人不过是玄门那帮不事生产的僧人们的佃农奴隶,有和谐相处的,比如南宫玉他们曾经到过曲山寺,但说起来曲河村的土地大部分是属于寺庙的,曲山寺的村民很多应该算曲山寺的佃农,只是双方处的不错,但是相当数量的寺庙田产可就不这么和谐了,他们雇佣黑恶势力管理自己的田产,起码说间接造成了许多令人发指的恶事,还有比如前文提到过的邢州大旱,玄门确实在施粥,可玄门的几个大仓里粮食充足,却并没有广泛帮助已易子而食的灾民等等,说起来这是玄门千年积累,可这种疯狂的摄取财富已经在一些有识青年中产生了很大的逆反情绪,所以欧阳春秋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立刻发出了那样的誓言并得到了在座所以年轻人赞同。 说到玄国,欧阳春秋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可远比南宫玉他们这些草根将领了解得更多,为什么他听到国师被刺杀立刻想到玄国这方面呢?因为国师是一位坚定的玄门出世派代表,南宫玉他们曾经抱怨的玄门在叛乱时的中立态度,其实就是一种出世态度,按普慧的理念玄门与俗世的联系除了教化民众善行、斩妖除魔外和抵抗戎羌入侵这几件事外,要尽量远离俗世事务,他甚至一度主张撤销那个武道大会,具有这样理念的国师当然是一名坚定地认定谈论所谓玄国者即为邪教,可近年来建立玄祖地上天国已经是玄门中不可小窥的思潮,国师派和玄国派的斗争在那些世家豪门的中坚层中中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十几年前那场竹林会中几位俗家年轻俊才已经忧心忡忡的探讨过这个问题。另外众妖兵屠戮南斗学院,他也容易理解,因为他知道南斗学院的师生是国师最坚实的支撑,国师本身就是南斗学院院长出身,南斗学院教学的宗旨就是出世,全身心参悟玄祖教诲,国师被刺杀,南斗学院被屠戮,可以说是国师代表的出世派遭到重创,那么得利的当然是那帮玄国派,所以他才发出了那番誓言。 这场开诚布公的宴请效果很好,陈瑞青很满意这些年轻人的态度,他决定给这些年轻人一个面对这个重磅消息后的私下交流时间,所以他以君命的形式要求众人保证国师被刺杀这个秘密后,即起身并说道“好了,朕今天喝的不少了,这样我还得去处理一些奏章,你们小哥几个再喝会,今天是敞开说话,嘿,最好是不醉不休”,说完他留下隋逢柯敏这两个贴身侍卫,只和屋外的陈公公一起离开了这个宴请年轻人的小院。 现在屋中只剩下十个年轻人,沉默了一会,欧阳春秋说道“咳,各位,正如圣上说的咱们畅所欲言,没问题,我听过了这周边没有任何人偷听我们的谈话”,他发言后场面热闹起来,纷纷谈起自己的震惊和担忧,议论了一会后欧阳春秋说道“各位,这样日子,前期我只是兴奋于圣上终于信任我们了,自己终于要为帝国发光发热了,可这些天冷静下来后我才意识到,圣上交给我们的可不止只是帝国中枢,说白了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我们手里,这份信赖。。。古语‘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我,欧阳春秋愿以此身报效皇恩,至死不渝!”,他继续说道“至于家族,无论是争取荣耀,或者倾囊相授家中子弟,我没二话,全力而为,但家族不能干扰我的职责和命运”,他的话立刻得到在场这些青年才俊的热烈响应,这时候秋意起身说道“欧阳兄和各位兄弟,作为所谓的豪门世家子弟我们都曾经彷徨过,今天我们终于找到了自己人生的信念和方向,说实话在激动的同时竟然有些轻松的感觉,说到底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个体,并不是某些**上的零件,确实应该为自己的信念活着。我有一个想法我们这帮年轻人组成一个团体,互相鼓励互相支撑,来应对可能出现的来自各方的压力”,这个提议当然获得了热烈欢迎,随后的酒宴都转到了这个团体的设计上,一番议论后他们确定了团体的两条铁定宗旨:一是誓死保卫皇权,二是誓死抗争玄门入世,为此在坐十人歃血为盟,每人喝了一碗血酒后,叶无痕说道“咱们这个团体叫什么名字呢?”,欧阳春秋想了想说道“名字就是一个符号,我看今天九月六号,就叫九六社吧”。 “这九六社社长,我们在坐的几位属意春秋兄担任,只是按隋逢兄的意见应该把南宫玉常虎等人也加到这个团体里来,不知他们会不会有意见?”,欧阳春秋刚要起身说话,隋逢当先发了言“叶兄,你多虑了,南宫玉常虎不会对这个有意见的,我个人认为春秋兄任这个社长很合适”,他很了解那二位,很明白那二位大哥可没兴趣管理这些杂事。既然隋逢都这样说了,本想推辞的欧阳春秋索性痛快的接下了这个重任“谢谢各位抬爱,只是这操心操力的活也不能只指着我一个人使吧,这样咱规定这社长之职三年一选,可否?”,大家表示同意后,腼腆的唐秋叶今天也放开了,他起身说道“各位,如果我们族中或是亲朋故知也想加入这个团体怎么办?”,欧阳春秋点点头说道“我们当然欢迎新成员的加入,只是我提议两点必须把关,第一入会人员必须是精英,避免鱼龙混杂,第二,必须考察他能否做到团体的两条铁律,所以,这样,咱们暂时规定必须有五名老会员认可新人才能加入这个规则,大家看如何?”,“同意”“很好”,人们不断问着问题,补充着细节,最后决定由新任会长欧阳春秋总结出一份文字方案,这场酒欢畅的一直喝了一夜,随着太阳冉冉升起,这个对大夏帝国影响深远的九六社也完成了它的奠基开始跃入大夏帝国这个舞台。 第一百七十三章 皇家宴 九月九日重阳节,同时也是太祖登基的日子,所以这天被定做大夏帝国国日,今年按圣旨,因燕王及几个王爷叛乱而中断了十多年的皇家国日祭恢复进行。这天一早装饰已新的皇宫福海院里就热闹起来,数百个太监宫女忙碌的穿插其间,不多时已经在院中布置好了十几张宽大的桌椅,巳时年龄跨度达四代人的皇家亲眷在皇宫西门汇合,一起前往太庙祭奠祖先,近午时时分,这些老少亲族来到了福海院,被太监宫女一一安排入坐在那些院内的方桌旁,又过了一会皇家大宴正式开始。 继位以来陈瑞风这是第一次举办这个皇家国日祭,他表现非常亲和,没有什么训示或者命令,只是以一位家族中坚的身份说着话。十年的燕王叛乱,让这帮皇族威信尽失,不是夹着尾巴做人就是闭门谢客,几乎每日都恐惧着被朝廷猜忌,不然也不会出现本身地位显赫又军中资历深远的老庆王爷为给自己儿子陈瑞青求官差点当街给颜乘风下跪的情景。宴席开始前不管怎么说陈瑞风得讲几句话,这番话前半部分当然是官样地赞誉陈家先祖的丰功伟绩,后半部分才是关键的,这里他表达了浓浓的亲情,很开诚布公的提到了燕王,话里显示了自己无奈的情绪,最后他掏心窝子地说道“年少时我曾经畅行于在坐各位爷叔的府上,与在坐的一些同龄人是无所顾忌的挚友和玩伴,放眼天下是咱老陈家的天下,左思右想,在坐的各位当然是我最愿意信赖和亲近的人,今天我宣布燕王的事已经翻篇,咱老陈家的子弟必然会是帝国的依靠,必然是帝国的栋梁”,这番话当然得到这些年过得十分憋屈的皇亲国戚们的欢呼,许多老辈子人都激动地掉下了眼泪。 酒宴正式开始,说起来都是亲戚里道的,所以没多久场内气氛就热闹欢快起来,在坐的大多数人当然并不在乎这山珍海味的菜肴,他们的欣喜来自于这个家宴所代表的一种宣言,而圣上的一番话更直白的道出了这个端倪:因皇族成员叛乱而被边缘化了陈姓皇族们又要登上帝国政治的舞台了。气氛和谐,很快这场皇家宴席就真的像一个大家族的家宴了,大人们开始各桌敬酒,而那些小孩子们也开始满院乱窜起来,这正是陈瑞风所希望的氛围。 宴席的主桌是陈姓皇族中爷爷辈的六个王爷,最大的敏王已经八十岁了,最小的安王也是快七十的人了,陈瑞风当然得先在这桌上一一给各位爷叔敬酒,敏王别看八十了身体可很不错,老爷子喝下皇侄孙亲自斟的酒后开了腔“瑞风啊,说实话陈家子弟这些年帮你不多,可恶心事可干了不少,我听说前段时日内乡王那个小子谋反围了你的圣驾,唉丢人啊”,这帮人中的领袖是庆王爷,听敏王说完他可有点坐不住了,心说这圣上刚刚表示要恢复皇家的地位,咋提起这恶心事来了,赶忙接茬说道“德瑞那小子鬼迷心窍,咱今天都是亲人不藏着掖着,他之所以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举动可离不开玄门中的一些人的蛊惑,知道这事后我早想找普慧谈这件事了,只是这位一直在外面没回京城。又说起来了,咱瑞风够仁义,那德瑞犯得事完完全全够灭了他满门的,可怎么样,除了他身死,瑞风对他们家一个也没治罪,说实话,我可做不到啊”。 他这番话当然得到桌上几位老人的一番赞同,陈瑞风看他们说到这叹息了一声,然后说道“唉,这没啥,别管怎么说他的亲眷都是咱亲戚里道,打断骨头连着筋,我还真下不去手,其实,七爷爷说的我非常赞同,这德瑞叔确实是被玄门中人蛊惑了,下面的臣子后来调查,他身边要好的人都是一些玄门人士,唉,玄门。。。”,八十岁的敏王爆了一句粗口“这帮秃驴,干死他们”,听这么说陈瑞风显出尴尬的表情,然后苦笑着叹息了一声,庆王爷依次瞅了瞅桌上众人然后说道“瑞风,爷叔想了想还得提醒你一句,这玄门不可不防啊”,陈瑞风显现出疑惑的表情“七叔,不至于吧?”“不至于?普慧还是可以信赖的,一旦没他压着可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我可听说那帮吵吵玄国的人势力现在可不小,对了,瑞风,我给你表格态,如果玄门真要野心勃勃的搞那个玄国,我愿意披甲上阵杀光那帮秃驴”,这可正是陈瑞风恢复家族团聚的心意,他赶忙拱手对庆王爷说道“七叔,你老有这心,侄孙就感念不止了”他挥手指了指其他桌上的人“咱陈家可不缺人,不过真有大事还真需要您老和几位爷爷坐镇呢”。 现在这个话题还不宜谈得太深入,一番谈论后陈瑞风将话题引到了别处“七爷爷,我那瑞青兄弟可干得不错,听说还跟八骏中的宝行干了一仗,大胜”,孙子可是庆王的心尖尖,听到圣上的夸赞,老头乐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咳,那小子别得咱不敢夸口,但皇上交代的活计,那绝对尽心尽力的去完成”“我可希望我这个表弟露大脸啊,他露脸可就是咱陈家露脸,也就是我这个皇上露脸啊”,庆王听他这么说很感动“圣上说的还真就是这个理,咱陈家子孙各方面干得好,皇上必然腰杆硬,这个世家,那个大族,左右咱陈家是大夏第一家族,不过,咱不能只有一个能干的皇上,子弟们也要争气”,这话几个老头纷纷点头认可“咳,咱还说我那个孙儿,上回回家探亲精神头可足了,跟我说希望来个乱世他成就更大的功劳,气得我狠狠踹了他两脚,不过,说实话也欣慰这小子建功立业的心。瑞风啊,当年平叛,爷叔理解你的顾虑,但得多句嘴,咱陈家子弟得用啊,其实越用心越齐”。 第一百七十四章 皇叔们 陈瑞风点点头“七爷爷,明白,战争结束了,闲下来了,我也几次思考这个问题,最后感叹到这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叔伯兄弟我不用,还能用谁?放心吧,咱陈家子弟只要心正那是埋没不了的”,这么直白地表明态度,可把桌上的几个老爷爷乐坏了,纷纷起身要给陈瑞风行礼,陈瑞风赶忙止住他们“各位都是我的爷爷辈亲人,咱今天还是家宴,可别弄那个”,气氛欢快,话题越来越掏心窝子,敬酒到庆王爷,陈瑞风说道“七爷,得机会可得让瑞青好好表现,有了大功劳,那天崇信退下来,我可有意让他当大将军啊”,这还了得,庆王差点没当场跪下“好,好,瑞风有你这话就足够了,咱瑞青别的不敢说,这忠心你放一百个心”说到这他看了老哥几个一眼“对了,各位兄弟,瑞风这是跟咱唠家常的话,可不能传出去,崇信那小子我再了解不过了,心眼小的比芝麻大不了多少,他听到了恐怕得给瑞青穿小鞋了”。 还有一桌是非常重要必须面对的,那就是最东侧的那一桌,桌上是他的三个亲叔叔和四个亲哥哥,看陈瑞风过来,这些人赶忙起身,陈瑞风赶忙摆手让他们坐下“哎,哎,在坐的几位可是在咱家族里算都是我最亲的亲人了,今天家宴,这么客气可让我下不了台啊”,在这一桌上可不全是好话了,先敬了在座中龄最大的二叔陈德海一杯酒,陈瑞风说道“二叔,我的亲二叔,您是宗正,这宗族的事是你管着,按规矩每月您得跟我说说宗族的情况,可。。。几年了吧,我可很久每听到您的汇报了,是二叔年龄大了干不了这个活计了还是有啥事得瞒着我啊?”,刚把皇上敬得酒喝下去,听这一说,陈德海又差点吐出来,他赶忙起身就要跪拜,但被陈瑞风一把抓住“咋的,二叔,当着族人的面子要给我难堪吗?”“不是,不是,圣上。。。”“哎,你可是我亲叔叔,这是家宴,称呼我名字就行”,“啊,瑞风啊,不是二叔坏规矩,只是看你挺忙的,加上族中也没有什么大事,我就。。。”“规矩就是规矩,二叔你可没有改变规矩的权利啊”“是,是,绝不会再犯了,我保证每月汇报”“嗯,小事小事,今天见了你了我就提一下,本来皇族就是咱帝国的基石,我连他们的情况都不了解,那不是说我的基石不稳了嘛,行了,此事翻篇,我们喝酒”,他这么说其实把这个问题又提高了一个层次,这让陈德海冒了一身冷汗。 下一杯酒敬得是三皇叔陈德生,这三皇叔任职奉常看似工作主要是祭祀和宗庙,其实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就是王朝和玄门道门等联络的职责,这些时日陈瑞风甚感对玄门情况的陌生,这里面的一个重要责任当然在这个三叔身上,可以说他已经非常不信任这个三叔了,但今天他没有表现出来,甚至一点指责都没有,敬完酒后只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哎,说起来很久没见普慧老和尚了,三叔找机会帮我联络一下啊”,没等这位三叔回答他已经举杯向了五皇叔“五叔,那天给侄儿弄两条白尾鲤尝尝啊”,这可是陈德春的心病,他急忙答道“瑞风啊,五叔岁数大了糊涂啊,竟然被那些恶贯满盈的宵小利用,我已经把那个庄园的奴才们交于官府处置,那个庄园我也交给了白水县,让他们折些银钱补偿那些丢过孩子的家庭,瑞风你一定要相信,五叔绝对不知情啊”“哎,哎,五叔,你要有问题,这样的事我心里是过不去的。不过,以后可得注意了”“是,是,你放心,下回再有这样的事,你五叔不用你赐白绫,自己就吊死在堂屋里”“哎,五叔,这大日子别说那不吉利的话”,“对了,三位叔叔,要是有机会给我那小叔带个话,告诉他朕现在还时常想起小时候与他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他现在虽然臣服了,但仍然是事实割据,形成这个局面一方面连年征战摧残了几州百姓,令朕不忍,另一方面也是不愿意与他非到了生死相博的局面,请他明白一点,朕有百万百战雄兵,真要穷追猛打,他能据有寒州?我顾念亲情,也请他多想想”,说完他望向三位亲皇叔,那三人对望了一眼后,二皇叔说道“我们已经多年没有与德庆联系了,不过,我们一定想办法把圣上的意思传达给弟弟”“好,我这里谢过几位叔叔了”。 再下来要敬酒的就是自己的四位亲哥哥了,唉,这本来是最亲近的关系,但因为自己屁股底下这个位置而使得其显得微妙起来,要说起来陈瑞风十八岁继承帝位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血雨腥风,原因是先皇第一任皇后无子早逝,而其母当今赵太后后继成为第二任正宫皇后,而他作为皇后唯一的儿子天然成为帝位的第一继承人,灯影下的恶斗是避免不了的,但明面上他的继位之路是很平顺的,这比如出生后先皇就为他配备了坚实的保护队伍,十岁就被立为东宫太子,十八岁先皇过世后很顺利地继承了皇位,其他的宾妃皇子至始至终也没有掀起过任何波澜,真正让这个问题凸显出来的是第二年燕王叛乱,燕王为了名正言顺,打了‘还皇长子位’的旗号,这不但吓得皇长子陈瑞欢以及其母李妃心惊肉跳,天天泡在太后和陈瑞风的宫里解释,甚至陈瑞欢提出自己自缚押入皇宫监禁直至平叛战争结束,更加深远的影响是陈瑞风与几个哥哥的关系,没办法人的想法是内在的,怀璧其罪。陈瑞风经常会想到童年时,自己像小跟屁虫般追着几个哥哥。。。那个时候的兄弟情谊恐怕再也无法出现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皇兄们 敬得第一杯酒当然是大哥齐王陈瑞欢了,陈瑞欢赶忙起身恭恭敬敬的,“哎,大哥,一开始就说了咱这是老陈家家宴,你是大哥,坐坐坐”,待陈瑞欢重新坐下两兄弟干了一杯“大哥,咱可是亲兄弟啊,走动的太少了,现在一个月我也不一定能见你一面”“是,是,圣。。。瑞风啊,我以后一定保证每月都觐见”“大哥,这话。。。太生分,什么觐见不觐见的,皇宫也是你的家,随时都可以来啊。对了大哥,我这几次出巡,可听到不少对你治理河堤的夸赞之词啊,几条大河周边的百万千万百姓因为你的治理感念皇恩,这里弟弟得好好感谢你啊”,说完陈瑞风又敬了他一杯,陈瑞欢也很激动“咳,我就是个统筹,主要是下面的官员们尽心尽力”,陈瑞风点点头“他们有功,你功更大,不用说了大哥,都在心里呢”。 第二杯酒敬二哥闽王陈瑞彬,“二哥,弟弟想了想还是敬你一个酒吧,家宴气氛得好,不过,你这跟大哥差距太大了”,这闽王坐得是司农的位置,主管农业,只是这位不但不好好尽责,还惹下了许多事端,陈瑞彬有点满不在乎的跟陈瑞风碰了碰杯“咳,你就把你二哥当一个逍遥王爷不行吗?”“逍遥王爷?当逍遥王爷可不能惹那么多事端,等着吧,等着哪天三哥找你那一天”,这杯酒还是喝了,陈瑞风转向三哥越王陈瑞雪,这越王主管着大夏的监察和司法,很是冷酷的一个人,没等陈瑞风开口他先说话了“瑞风,你说晚了,我现在已经开始调查他了”,说完转头对着陈瑞彬冷笑了一声,“老三,你他妈。。。”,陈瑞风也转过头来,陈瑞彬只好把下面的话咽了下去,转回头,陈瑞风恭恭敬敬地举起酒杯“三哥,我非常放心你的工作”,陈瑞雪庄重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第四杯酒该敬可以算自己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主要玩伴,只比他大一岁的四哥徽王陈瑞森,“四哥,你带着翰林院的学究搞得那个前朝史快差不多了吧”“快了,快了,明年新年我就准备把初稿敬献给你”“那我可等着拜读了”,陈瑞森主管大夏文史方面的工作,他自小就酷爱读书,当年陈瑞风让自己这个最亲近的哥哥挑活,陈瑞森毫不犹豫就挑了这个工作。他们兄弟确实亲,陈瑞森提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皇后身孕这件事“哎,我这一头扎到书堆中,前两天才知道小娆怀孕了,大事啊,四哥可得好好恭喜你啊”,想当年陈瑞风陈瑞森兄弟和宁娆都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谢谢四哥,你不知道,小娆怀孕后脾气大得不得了,有时候烦闷了还念叨着想听你讲故事呢”“咳,都快母亲了,还改不了年轻时的暴脾气,行了,待我忙过这阵子,我去看她”“呵呵,好好”。 这天,陈瑞风喝得可不少,不过,这场家宴也让他对自己的皇族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认识,这可是他的根本,非常值得做的一件事情。 荣保并没有出现在郭集镇上,此时的他正拿着一张详尽的地图带着一支庞大的队伍穿行在渺无人烟的北昌原里,而这只队伍就是颜乘风亲自带领的那支四州统御司司都尉陈瑞青麾下五万精锐兵马。位于冀州并州交界的西大营待队伍进驻以后,营外二十里就完全封锁起来,西大营的南侧毗邻北昌原,从北昌原西部斜插过去就是并州济平府了,而济平府在大军进入北昌原后就以有山匪作乱的名义完全封锁了府内大军计划行走的道路以及进出几个关键县镇的道路,并开始秘密储备大量的军备物资。这些安排是南宫玉潜回荣平府与颜乘风商量好了的。 北昌原道路曲折迷惑,怪兽猛兽甚至妖魔鬼怪众多,是一个令旅人闻风丧胆的地方,不过,首先道路曲折迷惑方面不是问题,一方面他们只是穿插过北昌原的边缘地带,另一方面就是荣平手里那张荣八手亲手画下来的北昌原地形图了,想当年荣八手在北昌原可是混迹了近两年的时间,这位顶级偷儿对道路的敏感性和记性也都是顶级的。另外,怪兽猛兽妖魔鬼怪,在五万杀气冲天的精锐大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他们也是爱惜生命的,除了作鸟兽散,连靠近一点都不敢,所以大军一路行来除了缓慢一些并没有什么障碍。十五天后,五万精锐已经悄悄驻扎在了济平府最南端的祁水县,这里距永安不过一百六十多里地,几日间就可以杀到永安城下。 驻扎好后,荣保拜别颜乘风和陈瑞青,策马奔向郭集镇,四日后,皇宫中的陈瑞风得到了禀报:颜乘风带领五万大军已经进驻距永安一百六十里地的济平府祁水县。顿时,他一直悬着的心安定下来,嗯,自己手里已经有牌了,现在可以平和得等待对方出牌了。 国师遇难的噩耗是九月二十七日正式在大夏各个地方传檄的,也是这天国教寺主持首席长老普缘亲自觐见皇帝陈瑞风禀报了噩耗。按他禀报的内容,国师七月十八参加南斗学院千年院庆时遭到了一千兽妖的突袭,南斗学院全体师生遇难,国师以及随行的四长老五长老失踪,后来经过玄门众僧的艰苦努力才完全消灭了那些兽妖,经过在南斗学院仔细寻找发现了国师和四长老五长老的遗物,经几个高僧鉴别国师已经爆体身亡了,而四长老五长老也同时遇难了。陈瑞风先深深得表达了哀悼之意,然后问道“大师,难道这几天才确认了国师身亡这件事吗?”,普缘施礼后说道“禀圣皇,确实因为教宗身份特殊,从失踪到确定身亡需要一个非常严谨的辨别程序”“哦,唉,想朕年少时曾经得到了国师无数的教诲,没想到今天突闻他老人家竟然被妖邪所害,唉。。。”,悲痛之情尽显,好半天,他才又问道“大师,那新一任教宗确定了吗?”,普缘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有一些犹豫“既然圣皇想问,老僧就据实禀报一些情况,玄门也有继承人制度,可现在还没有确定下国师的人选,这原因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正如老僧说的,国师去世的决断近日才做出,另一方面普慧先国师确定的两个顺位继承人都已经身亡了”“哦?”“圣皇应该是想知道是那两个人吧,一位是百花洲与妖邪战斗身亡的怀恒,另一位就是随国师出行的四长老了慧,可惜啊”“唉,节哀,国教寺的祭奠,朕会去参加”“谢圣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围堵国教寺 比照南宫玉提供的情况,显然玄门抹去了刺杀这一重要情节,陈瑞风现在不知道这是整个玄门的意思还是当时所在之人对普缘的隐瞒,不过,他知道这是一个信号,一场大戏就要开场了。 普缘离开后,陈瑞风先召见了三皇叔,要他代表自己先赶往国教寺帮忙,一应用度全力供应。随后,他颁旨停朝和永安闭市三天以示哀悼。很快,国师宾天的消息传遍了永安的各个角落,根深蒂固的信仰加上七十任国师普慧在民众中的巨大威望,一时间偌大的永安白幡飘飘哭声震天,整个城市充满了萧杀的景象。三日停朝期间,各级官员以及王孙贵胄等等纷纷赶赴国教寺拜祭,而陈瑞风的拜祭,三皇叔已经与普缘商定在十八日大殡结束那天进行。 第一个乱子发生在国师大殡的第四天,前边说了永安南城是永安的贫民区,是繁华永安的阴影,脏、乱、不时出现的饿殍和丑恶横行,国教寺在这里有一个机构,前身是灾年施粥的所在,后来时间长了成了一个救济院,他的功能是自然形成的,主要是两个,一个是为贫病之人提供最基本的饭食,另一个他成了一个收留孤残儿童的所在。这个救济院深入在南城那无边无沿的棚户区里,院内有八位僧人管理,还雇佣着十几位做饭和照顾孤残的杂工。国师祭奠,院内的僧人当然要诵经祈祷,还不错,施饭仍然进行,只是没有了管理,那些杂工按亲疏区别对待,结果真正饥饿之人得不到食物,而那些本不缺吃喝的周边居民确个个弄得盆满袋满的,这已经出现了混乱,最后引爆的一个事件是,挨着救济院边上不远有一家妓寨,闭市三天到很规矩的停了业,第四天,人家当然开了业,只是太闹哄了,吹拉弹唱,莺歌燕舞,弄得院内诵经的僧人恼火异常,忍无可忍,三名僧人前去交涉,没想到妓寨老板横得不得了,言语也肆无忌惮,话不投机,不知怎么就动起手来,国教寺的僧人基本都有些武艺,结果妓寨老板和几个打手被人家揍了个鼻青脸肿。得胜而归的三名僧人回院还没等开始诵经呢,几十个地痞流氓就找上门来,他们踹破院门冲了进去,与此同时,一些话语在院外挤挤攘攘的饥民中传播‘快去吧,院里有大批的饭食’,这些饥民因为那些帮工的行为好多人已经三天没怎么吃东西了,食物的诱惑那是完全无法抗拒的,于是随着那十几人上百名饥民一拥而上挤入了救济院,一场大混乱产生了。 不过这不是事件高峰,那当先进去的地痞流氓不但对院中僧人动了手,还把几人捆绑起来,并满院打砸,一会一个黑衣大汉突然蹿到门前聚集着大量民众前高声喊着“乡亲们,快看啊,这是救济院的账本,上面写着百姓们送到这里的孤儿都被这帮人卖了,卖了!”,那几个被打得不轻还被捆起来的和尚破口大骂“你胡说!”,“胡说?来人”,听他呼唤,几个人把三个救济院照顾孤残儿童的大娘揪了出来“说,孤残儿童到院里后怎么处理?”,这其中的一位大娘咕哝着说道“那些孤儿残疾孩子到院里我们照顾三两天,然后。。。然后就有马车拉走了”“和尚的马车,还是咱俗世的马车,说!”“俗世的马车”“乡亲们,看看,这不是卖了还能是别的”,那几个和尚中一人急忙分辨道“你胡说,那是国教寺雇佣的俗世马车,那些儿童是送到全国各个寺院里培养的”“呵呵,是吗?”,那大汉冷笑了两声后高高举起账册“那每名儿童后边标得银钱数是什么呢?总不会收留的寺庙还要给你们钱吧”,这一说那几个和尚没词了,其中一个见机快的沉默了一下赶忙说道“你,你手里的不是我们院里的账本,那是假的”,“假的?这可是我们刚刚从你们院里搜出来的,而且。。。”,他翻到账册前面让下面人看“这里可是有国教寺专门的印签的,你们抵赖不了”,这一下,地下的民众信了,买卖儿童,善举背后竟然隐藏着罪恶,立刻群情激奋起来,这些人已经一无所有了,有人推泼助澜,立刻就暴虐起来,人们呼喊着向前冲去,一场比前面要大的多的打砸开始了,到这天午夜时分,救济院已经被洗劫一空,那八名僧人也不知道谁下得手被活活打死在院门前。 事情远没有结束,这天夜间的剩余时间,各种传言,各种组织,各种胁迫,各种打砸。。。第二天早晨永安南城棚户区不断有火光闪现,浓烟在各处升起,辰时三刻,数千民众吼叫着向国教寺冲去。 到巳时,京兆尹才得到报告,待他带着两百名兵士赶过去的时候,国教寺巨大的寺门前包括看热闹的市民已经聚集了上万人,而寺门前三十名护教武僧也已经严阵以待。 京兆尹左联见此情景汗立刻流满全身,这可是国师治丧期间,怎么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急忙带着两百名兵士插到了双方之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谁让你们到国教寺门前聚集的?”,他怒吼着问寺前黑压压的人群,沉默了片刻,昨日拿着账本的那名黑衣大汉走了出来,他先给左联深施一礼“见过大人,国教寺僧人买卖儿童欺压民众,我们想要国教寺一个说法”,“大胆,你们不知道国师宾天,国教寺正在治丧吗?这时候绞闹可是对国师的大不敬,立刻散了,不要让本官弹压你们的恶行”,那黑衣人并没有被他的话语吓住,大声回应道“没说的,正因为我们崇敬国师才不能容忍一些宵小僧人干下恶事败坏他老人家的名声,你作为永安的父母官不关心子民的冤情,不调查百姓的诉求,确一味袒护本和你无关的玄门事宜,我可记得大夏一直遵循玄俗不相问,所以这可不是你的事,我们找得是玄门”,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左联还真的没法应对,他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本官官的不是玄门的事,是你们这帮人在国教寺聚集的事,不在多言,一刻之内给我散去,不然别怨王法无情”。 第一百七十七章 国教寺惨案 这种百姓与玄门间的冲突在大夏以前是很罕见的,玄俗不相问,可这接缝间的问题,说实话左联也拿不准,所以虽然他疾言厉色,一方面自己底气不足,另一方面效果也很差,僵持了很少一段时间后,在一些有心人的推动下,寺门外的人群开始躁动起来,终于在嘈杂的吼声中数千人向寺门冲了过来,挡在中间的左联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犹豫了一下挥手为那两百名兵丁下了命令,被后世称为‘国教寺惨案’拉开了序幕。 左联带来的两百名兵丁别看是城防部队战力可一点不次于边军,这些人中几乎都参加过十年平叛战争,都是在血火中打过滚的人,而他们的对面则是手无寸铁连饭都吃不饱的饥民,所以场面很快变成了屠杀。最前面几排的民众太惨了,前面是刀斧而因为后边的拥挤他们还无处可退,一时间惨呼声响彻了国教寺周边。首先垮下来的是砍杀的士兵,他们确实不惧杀戮,可那是你死我活的战争,而此时他们面前倒下的是自己同宗同族毫无还手之力的百姓,所以几轮砍杀后,这些兵士开始后退,之后有许多人边呕吐着边逃离开来,左联看到这个场面也惊呆了,他并没有弹压那些逃跑走的兵士,而是僵硬地站在那里,兵士们越跑越多,眼看他就成了光杆京兆尹了,他周围的几个卫士先是冲他喊叫,见无回应,只好驾着他迅速逃离了国教寺大门。 杀戮彻底激怒了寺门前的百姓,人流起先还退缩避免被兵士们砍杀,后来中间的兵士逃跑,让他们的气势立刻暴涨起来,狂喊着冲向了国教寺的大门。寺门前的那三十名护教武僧其实也被刚才的杀戮吓呆了,待人群向他们冲杀而来的时候,他们的反应不是抵挡而是纷纷后退,最后逃回了寺院紧紧关闭了大门。 门外的人们不但没有退去,嘶吼声不断加强表明院外的民众更多了, 午时时分,院外出现号子声,原来几十名民众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根粗树干,正抬着撞击寺门呢,国教寺的院门可以称作高大壮丽,但它毕竟不是城门也没有这方面的设计,所以不一会院门就被撞开了,上千名民众随之冲进了寺院,至此国教寺前院被民众们占领了,在此过程中在一些‘有心’人的引领下国教寺前院遭到了毁灭性的打砸洗劫,一些退避不及的僧人也遭到了袭击。护教武僧空有一身功夫但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些暴民,只好边抵抗着边退回到了二进院子,二进院子随后封闭并进行了加固,而那些民众进了前院之后并没有特异冲击二进院子,折腾了一番后就在前院驻扎了下来,至此这场闹剧算暂停下来,双方就这样隔着二进院墙对垒起来。 陈瑞风是在这天中午时分才得到这个事件的汇报的,他极为震怒,急忙召集了十几位帝国重臣在御书房商讨此事,“到底怎么回事?谁能说清楚”,好半天无人应答,最后御史大夫佟良佟大人才开口说道“圣上,老臣对此事略之一二”,佟良今年六十三岁了,帝国三公之一,他制下的监察机构是有自己独立的情报机构的,见回话的是这位重臣,陈瑞风压住怒火客气地说道“佟老,那请你给朕讲讲”,佟良点点头“圣上,此事的原委是这样的: 国师祭奠,国教寺在南城的一个救济院疏于管理施粥人员未公平对待民众,这造成了救济院外大批饥饿民众聚集,后来开市后,救济院左近的一家妓寨吹拉弹唱很是破坏祭奠气氛,救济院僧人去交涉发生了冲突,妓寨老板等人被僧人所伤,再之后妓寨老板的朋友们冲击了救济院,在打砸的时候发现了一些账册,上面显示,大批穷苦百姓送到救济院教养的儿童被院中僧人卖了出去,此事还得到了院内一些杂工的佐证,这引爆了怒火,不但救济院被砸,后来一名僧人说他们是按照国教寺的命令行的事,这最终造成了大批民众到国教寺闹事”,喝了杯水,他继续说道“今晨国教寺外闹事的民众以及看热闹的民众聚集了近万人,感觉事态严重,京兆尹左大人带着两百多名兵士去维持秩序驱赶民众,之后事态严重,左大人命兵士弹压,造成了百多人死伤,感觉已经完全失控,左大人带着兵士撤走,而民众则进一步冲击国教寺,臣得到的最后报告是国教寺大门已破,大约近两千民众冲进了寺院外院”,“啊,这么严重,佟老,让你的部下继续了解情况并直接保到这里来”,佟良施了一个礼“遵命”,出门去交代了几句后,又回到御书房坐在了陈瑞风让太监给他安排的椅子上。 陈瑞风看着侧面坐着的刑部尚书“周子玉,你怎么不说话呢?你的总捕司是吃干饭的吗?”,听此话语周子玉赶忙起身行礼“圣上,臣已经把总捕司的人都派出去了,臣现在所得消息与佟大人汇报的差不多,只是比较模糊没有完全查证,所以没敢进言”,“这是御书房不是朝堂,朕找你们来就是商量问题的,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查证?等你们查证清楚了,国教寺也被彻底砸烂了,那意味着什么,你们不应该不知道吧?”,他这么一说下面的众臣子的脸色都肃穆起来,可不,如果国教寺真的被毁,那可是揪着玄门的领口抽耳光子,必然引起玄门的巨大反应,那个时候天下大乱几乎是必然的情景了。 “京兆尹呢,把这个惹祸的人招进宫来”,一会京兆尹左联灰头土脑的走进了御史房,他跪下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起身站在了一旁,“你这个京城的大管家说说吧”,左联又行个礼然后把冲突那一段详细汇报了一番,“威风啊,左大人,一战就打死成百的民众”,听皇上这么说,左联并没有接话,陈瑞风继续说道“造成这个局面,左大人你可不能当京兆尹了,来人,去掉他的官服押入天牢”,左联听此并未显出畏惧,他又行了个礼说道“臣已有思想准备,愿意接受任何处罚”说完就坦然地跟着侍卫向外走去,“等一下,哎,左联,朕怎么感觉你并不服气呢?”,“造成民众死亡,臣当然有罪,只是,我不知道其他大人遇到这种情况如何去应对”说完,他望向御书房里的几个重臣。在坐众大臣起先对他的态度有些愤怒,可后来听了他的问话后都沉默下来,是啊,玄俗不相问,左联没有权利去寺里询问情况,特别是这个时节,他做的只能去驱逐寺外的民众,这本就尴尬的境地当然很容易造成事端,这一点,陈瑞风其实也明白,不过,既然造成了祸端总得有人来受过,所以。。。他有些厌烦的,冲侍卫挥了挥手,左联被押了下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丞相王普 佟良看着左联出去后叹了一口气“玄俗不相问,国中之国啊。。。唉”,这是一个敏感问题,还不是谈论此事的时候,陈瑞风烦躁地问道“三皇叔呢,不是让他过来吗?”,一名侍卫赶忙躬身答道“回圣上,三皇叔也被困在国教寺了”,陈瑞风叹了一口气“指着他联络玄门呢,这。。。要他何用”,这话很严厉了,一旁的大将军崇礼赶忙说道“圣上,臣认为追究责任可以靠后,当前最主要的是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嗯,大将军说的是,现在的情况有三件事需要做”,陈瑞风收起了烦躁,显示出他思路清晰的一面来“第一需要一名思路清晰在百姓和玄门僧人眼里都有巨大威望的人出面,安抚百姓的情绪,还能够顺利进入国教寺沟通,各位臣工看看谁去合适呢?”,说完他的眼神投向了前面一直话不多的大夏第一要臣丞相王普身上,稍停了一下,王普起身说道“老臣明白圣上的心意,作为丞相前面之所以没有提出什么意见是因为老臣早就担忧这类的事端的发生了,这几乎是现行制度的必然结果,好了,现在情况紧急不宜讨论这个问题。谨遵圣意老臣这就赶往国教寺,一方面控制事态,一方面建立双方的沟通渠道”,陈瑞风点点头“丞相是国之柱石,确实,朕思考了一番,也就您能担负这个职责了,这样,我们把几件当前重要的事确定后,您老再前往不迟”,王普行礼后坐回原位。 第二件事是免去左联的官职,可京兆尹这个品级不高但职责极其重要的官职可不能空缺,那么现在应该谁去接任这个职位呢?前面说过这个职位是京城防守的重要一环,陈瑞风此时提出也有观察御书房中这些重臣意向的意思。这个话题引起了一番议论,最后由吏部尚书霍炳坤提出的赵子芳算比较被认可对象,这个认可中包括御史大夫佟良明确赞同,赵子芳目前的官职是军部南军校尉,领着杨威将军的职级,他还有一个身份是陈瑞风三姐清乐公主的驸马。这个算比较集中的人选有些出乎陈瑞风的意料,他的几个兄弟姐妹中,最亲近的当然是同母姐姐长公主,四哥陈瑞森关系也算不错,其他的,说实话,他都没有太大的感情,几个哥哥同为皇子当年还是经常接触的,而那二公主三公主当年接触的都不多,更不可能建立深厚的感情了。赵子芳作为自己的三姐夫他还是知道的,至于对这个英俊的三姐夫有多了解那可真没有多少了,作为国戚担负这个重要职位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并无特别功劳和成就的赵子芳突然被提出并得到几个重臣的推崇让他感到了疑惑和警惕,可出言反对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目前看这个人选恐怕自己得同意了,原因是三大重臣,御史大夫明确推荐,而此人是大将军的部下,部下升职,他怎好反对,只有看丞相的意见了。 “老臣以为京兆尹的人选应该由其机构中副手直接替补,在此时节不宜从外部选择官员接任”丞相王普明确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作为帝国第一重臣他明确发表的意见其他臣子是无法撼动的,沉默了片刻吏部尚书霍炳坤开口说道“丞相大人, 现任少尹名叫祁瑞,是一名年已五十七岁的官员,吏部考评也没有达到优良,恐怕无法担负这一重职吧”,王普侧身看向霍炳坤说道“霍大人,这个祁瑞我有所了解,他是先皇朝的进士出身,没有任何家族背景也没有攀附在任何人的门下,算一步步熬到了现在的官职”,说到没有家族背景和攀附官员的时候,王普有意无意的往陈瑞风处看了一眼,这让陈瑞风心头一动,王普继续说道“此人据说小节有失,但我得到的汇报是此人能力很强,京兆尹的许多具体工作都是他来布置的,而且在大节方面十分坚定”,好了,有这番话,陈瑞风心里已经有了数,没等其他官员出言辩驳,他紧跟着王普的话说道“丞相说的很对,在现在这么复杂的情况下,任命一位熟悉京兆尹工作的人是最优选择,这样下旨,任命这个原少尹。。。”王普一旁提示道“祁瑞”“对,祁瑞为京兆尹,即刻上任”。丞相提名,圣上拍板,几个明显有意见的官员只能选择了闭嘴不言。 稍等了一下下面官员的情绪平静,陈瑞风继续说道“第三件事”,说到这他望向了刑部尚书周子玉,“周大人”,周子玉急忙起身行礼,“你的刑部中总捕司掌管着巡察侦查职责,这个事件步步相连,而且能聚拢起这么多参与民众,它的背后必然有组织力量,谁在组织?目的是什么?这个是不是得你给朕一个回到啊?”,周子玉急忙行礼“是,臣下明白,臣立刻安排总捕司进行侦查”,陈瑞风哼哼了两声“好吧,周大人,朕还是跟你强调一下吧,注意方式方法,如果因为你们引起新的事端,那朕只好换人了”,周子玉急忙应道“臣明白,请陛下放心”。又讨论了一些细节问题后,御书房会议结束,各大臣匆匆离开按圣命开始按部就班的运转起来。 丞相王普从御书房出来后直接指示马车奔赴国教寺,此时的国教寺周围围满了各色民众,挤挤插插的道路完全被堵塞,王普命车两旁的随从取下车盖,他站立在车身上显露出并不算特别高大的身躯。车子继续向前,车旁的随从开始大声喊道“丞相驾到,请百姓让出道路”,丞相王普,大夏两朝居三十年相位,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威于官近于民,永安百姓最津津乐道的几件事中就包括经常能在市井中遇到轻装简从也在市场逛游的帝国丞相大人,永安几个特色小食肆的老板甚至舔着脸与相爷朋友相称,面对这位集威势爱戴和城市骄傲于一身的帝国最大的官员是没有会生出冲撞和违逆之心的,所以那本密集的人群很快就向两边分出了一条道路。车子一路向前,王普则含笑与周边的民众打着招呼聊着天 “刘老四,你那店不开了,在这里瞎凑热闹,本来还打算晚上去你那里吃炖锅呢”“老丞相,没问题,您说个地方我给您送过去”“丞相您会包庇国教寺的僧人吗?”“你住哪个里子啊?你是刑部官员?我看你恐怕连个捕快都不是吧,我不会包庇坏人,可后生,谁给你的权利来给人定罪的呢?”“我是听人说的”“听说?咳,有人跟我说你杀了人,我不查就把你投入死牢你干嘛?”,几句话刚才统一的愤怒情绪就分化了,许多围观百姓情绪平和下来“是啊,几个人一说咋就定了人家国教寺的罪了,现在可是国师大丧期间,别是有人捣乱吧”,一路行到寺院门口,不但道路通畅,寺院外的民众情绪也好像平静了许多,这就是‘势’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 周道德 此时,国教寺前院已经挤入了一千多人,前院的一些建筑殿堂已经被完全打砸破坏,王普冷着脸在随从护卫下大踏步向里面走去,与外面一样,当随从喊出丞相驾到后,人群自然的分出了一条道路,有十几个人想上前阻拦,可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听到了随从的话语后,他们畏缩了,站在人群里一动不敢动。很顺利,王普等人来到了二进院门前,王普转过身来面对着黑压压的人群“我现在进去跟寺院中人商讨事宜,从现在开始,你们面前有一条线,不准向前移动一步,过线者杀无赦!听明白了吗?”,稍静了片刻,下面乱哄哄的应道“听明白了”“请丞相为百姓做主”“惩戒妖僧”。。。,笑了笑,王普走向二进门前,二进门打开他阔步走了进去,留下的几名随从则手扶腰刀笔直的站在二进门旁。二进门待王普进入后又重重的关上,前院那千余民众嘈杂的声音一直没有中断过,只是没有一人敢越过那仿佛实体存在的线条。 叶无痕按圣意将秋意单独约了出来,“兄弟,你们刑部此次怎么这么拉胯,监察院都得到消息了,你们竟然毫无所知”,秋意眉头紧皱,他有些犹豫的说道“叶兄,不瞒你说,我感到整个总捕司的情形很奇怪,不说总捕头李成远,就是与我平级现在也在永安的捕头童辉好像都在瞒着我什么事”“嗯,兄弟注意安全,对了,你有可以信赖的手下吗?”“总捕司分总司和甲乙丙丁共五司,总司除了副总捕头紫川以及捕头赵元让葛泰带走了二十四个人外都在李总手里,我只能调动丙司,有百人,这是可信赖的”“嗯,我把相关情况汇报给圣上,明天午时我们还在这里见面”。 国教寺冲突已经第三天了,虽然局势经王普出面调和没有继续恶化,但仍然没有解决的迹象,国教寺前院仍然聚集着近千人,他们吃喝拉撒都在那里,一幅不找出国教寺‘主使’之人就绝不罢休的局面,但更加过激的行动,因为有王普的威势,大部分人还集聚不起勇气。丞相王普现在是唯一一个自由穿行于国教寺和外界之人,他现在忧心的最大问题已经不是国教寺被围这件事了,有了一个更突出的问题。 “圣上,国教寺大长老二长老因为要确定新任教宗的事早已离开奔赴洛水寺了,这期间国教寺主事之人是三长老了缘,今日他才跟老臣说了一个情况,因为国教寺被围,他已经派人调集了在宁州和陈州的两支护教骑兵向永安挺进,按他的意思要让这些重甲骑兵进入永安防护国教寺”,“嗯,有多少人?”,“四千名重甲骑兵”,“绝不允许!”,“是,臣当时就表达了反对意见”,“他们怎么说?”,“了缘的条件是如果十日内国教寺被围不能解决,他只好命令这些护教骑兵进城了”,“哼,要开战吗?”,王普很有深意地看了陈瑞风一眼,“臣认为现在还是应该避免那个局面的发生”,陈瑞风点点头“丞相,您老还得多与那了缘沟通沟通,稳定住国教寺那里的形势,其他的事我来安排”,王普点点头,鞠躬行礼后退出。 四千铁甲重骑,好大的阵势啊,看来颜乘风那里也要行动了。刑部,起码总捕司现在看来不可靠,三天竟然没有任何进展,这不是它应有的水平,而新任京兆尹祁瑞的表现他还是比较满意的,要知道一个大事件是必然会引爆各种混乱的,突出的是国教寺被围,其实由此在永安各处出现了许多混乱局面,而新上任的祁瑞条理清晰,比较迅速扑灭了这些相继发生的野火,保证了永安总体治安情况没有恶化,这已经是大功一件了,可不容易,这需要对永安对京兆尹能力的通透了解,这个祁老头这几天算禅精竭虑了,当然也不应该奢求他再去做其他工作了。自己还有什么力量呢,现在最信任的是侍卫团的几个人,不过此事件以他们的身份可不便出面,看来只能用一用郭集镇客栈的几个人了。 这天夜间,郭集镇客栈的人到了。亥时时分,荣华殿外走进了两个人,其中一个矮胖之人抢先跪倒磕头,声音竟带哽咽“臣周道德拜见圣皇。。。”,另一人见他跪倒也赶忙跪倒行礼“臣常宜拜见皇上”,陈瑞风赶忙让他们起来“哎,这是私下场合不用行这么大礼,快起来”,起了身的周道德哭哭啼啼的,“哎,周都统怎么哭了,有什么事吗?”,“圣上,臣感觉仿佛在梦里,想十年多前臣只是一位饥寒交迫的乞丐,机缘巧合参加了平叛军,当时打死微臣也不会想到竟然有面圣的一天,因此激动落泪”,“哈,周道德,南宫玉可没少跟我提起你,说你多谋善断,是有大才之人,朕还希望你能成为朕的心腹重臣呢”,听皇上这么说,周道德立马又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的高声说道“臣在此发誓,臣愿为圣上肝脑涂地”,一直以周道德马首是瞻的常宜刚起身,见周老哥咋又跪下了,没办法他也跟着跪下行礼,见如此陈瑞风赶忙安抚,又一番勉励,这让周道德又跪了一回,常宜无奈。。。心说你那小短腿跪起来到方便,考虑考虑我这大长腿吧。好半天激动的周道德才安定下来。 “周都统,你对处理国教寺这个事有什么良策吗?对了,别再跪了,这就是我们君臣商量事情”,陈瑞风出言及时,要不肉球似的道德兄又要往地上滚了。沉了沉,周道德回禀道“圣上,此事不难解决”,“哦,嗬,怎么说?”“咳,这件事没什么复杂的,这种平地而起的事件必然后面有一只黑手,事发南城,那么起码出面操作的一伙人应该来自于南城的某势力,只要查清楚这个势力所在,拔出他,那么没有主心骨的流民们自然就散了”,听他说到这,旁边旁听的南宫春秋忍不住问道“周兄,那怎样找出这个暗处的势力呢?”,“哦,这个不难,这种地下势力是一定有敌对的,最了解地下势力的也一定是干黑道的,所以,找几个南城黑道人物问问就一定能找出线索来。至于黑道人物,那也简单,京兆尹大狱里如果不关着几个,那京兆尹衙门一定是失职的,所以调出几个问就可以了”。 第一百八十章 釜底抽薪 书案后的陈瑞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周都统,找到后呢”,“回禀圣上,黑道人物当然黑道解决,南宫将军给我留了一天时间查找线索,明日下午,他和虎将军以及魏秋然都统三人会进城,之后我们五人在南城边上的马家牌楼处汇合,再下来当然是绞杀那个背后黑手了”,“哦,那这样问他就解决了?”“是,别的不说,圣上你想,人得吃饭,那群聚集到国教寺的人之所以能顶下来那必然是有人提供饭食,干掉背后黑手断了供应就仿佛断了围寺那些人的粮道,如果再设法干掉队伍中的几个鼓动之人,那么不出三天,围寺的那些人必然作鸟兽散”。 静静的思考了一会,陈瑞风派了一下书案“好!朕赐你令牌,你凭此令牌与新任京兆尹祁大人联系,随时去大狱提点犯人,然后按你们的计划行事,唐秋叶”,听叫到自己名字唐秋叶赶忙上期行礼“臣在”,“你随周都统他们行动,随时向我汇报进展”,想了想,陈瑞风有问周道德“对了,南宫玉他们出现不会暴露吧”,“圣上放心,我刚才说了是黑道行事,他们现在是黑户正好”,“好,你自由行事吧”,“遵命!这样唐兄弟现在立刻带我去京兆尹找祁大人,南宫玉就给了我这么点时间,得加快行动了”,周道德常宜和唐秋叶给陈瑞风行礼后刚转身要走,突然想到什么,周道德赶忙回身“圣上,哎呀,刚才激动忘了汇报一件重要的事,我们在郭集接到圣命后,荣保已经赶往济平府传达圣谕,请颜大帅带兵到永安集结”,“嗯,好,朕安心了,你们去行事吧”。 唐秋叶带着周道德常宜直奔京兆尹府衙,因为他知道这新任京兆尹祁大人这些天一直坚守在衙门里。到了府衙,经过通禀,很快他们就见到了仍在办公的祁瑞,祁老头知道现在圣上身边有心腹年轻人,所以对他们很客气,周道德见过礼后呈上令牌,祁瑞双手捧过查看了一番,“哦,几位持此令牌等同于各位是钦差啊,这样需要我做什么,请指示”,周道德打了个哈哈“哎,祁大人,你与我们都是陛下信赖依托的臣子,那有什么指示不指示的呢”,这话透露的意思让祁老头精神一震,“祁大人,圣上交代的事很紧急,所以我们就不和老大人攀谈了,这样,这京兆尹大狱里关着几个南城的黑道人物呢”,业务上的事一直在一线工作的祁瑞门清,他略一思考后说道“狱里要说算南城黑道上叫得响的人物,那主要有三个,一个赵彪外号黑面虎,一个叫高天外号小无常,还有一个叫马枫外号双尾蝎”,“哦,那这三个中那一位势力崩溃,现在情形凄惨的呢?”,祁瑞思考了一番回道“势力崩不崩溃,这我可不了解,只是从外面送入银钱的状况看,这马枫现在情况不怎么样,差不多半年了,几乎没人来看望也很少有人往狱里打点了”,周道德听此大笑“老大人厉害,怨不得圣上对你评价甚高呢”,他是顺嘴胡说,祁瑞听了可激动异常“是嘛?圣上提起过本官”“那是当然了,这些时日,大人的名字在我们耳朵里都起茧了”,一个时辰前周道德还没见着陈瑞风呢,可他说的竟然很接近事实,这让一旁腼腆的唐秋叶心中更加佩服这个刚刚出现的‘高人’,祁老头干了一辈子官员,苦熬苦业的,本早已经雄心尽失,准备着以五品少尹的职位告老还乡了,没想到五十七了,风云突变,竟然一下上升两级,关键还坐上了在王朝中举足轻重的京兆尹的位置,这已经让他雄风再现.其实说起来这祁瑞的起点可不低,三十几年前他高中进士,而且排名很前,非常被朝廷看中,起点就是禹州玉风县令,确实能干,三年县令把玉风县治理得夜不闭户民丰县强,他的顶头上司禹州太守非常欣赏这位部下,后来,禹州太守被任命为京兆尹就把他带到了永安任职正六品属官,可以说前途似锦,之后那位在京兆尹位置上刚坐了一年,其禹州太守位置上的一桩枉法之事败露进了大牢,这也改变了我们祁大人的官途,之后,毫无背景的他虽然每一任上官都评价他为能吏,但晋升之路却异常坎坷,二十多年只上升了一品,五十二岁才干到了少尹,而且明显到头了,又是五年,他竟然一日间就升了一品成了举足轻重京兆尹,感念皇恩,祁瑞大有老骥伏枥为圣上肝脑涂地的想法。 客气几句后,周道德请祁瑞腾出一个房间并将睡眼惺忪的马枫从牢里提到了这个房间。办完这件事,祁瑞告别三人继续去处理公事,房间里只剩下周道德常宜和唐秋叶来审理这个南城落魄大哥马枫。 这已经半夜了,马枫当然是从睡梦中被折腾起来的,本来因为众叛亲离他这些时日就脾气暴躁,这又被从酣睡中拽起来,那情绪可想而知。见他一言不发,周道德点点头说道“马枫,咋还有起床气啊,没时间给你废话,很明白现在你那个帮会已经树倒猢狲散了,而卷宗上显示你有老母有媳妇还有一个儿子,帮众在,还可以说有人保护和照顾他们,现在呢?哎呀,我都纳闷你还能睡得着觉”,他提出的这个问题很明显,当然也是马枫努力回避去想的,恼羞成怒马枫嘶吼道“我他妈混道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在乎”,周道德冷笑得拍着卷宗“不在乎?不在乎永盛四年,一个小子欺负你儿子,转天在南城九道口身首异处,不在乎,因为你周边邻居反映你有孝道,主官少叛了几年大牢”,被去除了伪装的面具,马枫低着头不说话了。周道德摇着头龇牙咧嘴的说道“唉,我这人心软,都不忍心派人去查,怕。。。马枫,你的仇人可不少吧?”,这谁受得了,马枫大声说道“大人,我手里有好几条人命呢,我都说出来,你立刻安排人把我砍了吧”。 第一百八十一章 飞蝠帮 周道德摆摆手止住他“马枫现在有个机会,如果你能认真对待,你可能会立下大功,那样,我不敢保证立刻把你放出去,但我可以让南城官面上给你家拨钱拨粮,而且彻底保护起来,怎样?”,这句话让马枫眼里露出了希望,不过他仍然保持着警惕“你们想了解什么?”,“了解什么?看那意思你还有警惕之心,我挺纳闷,唉,马枫你跟我说说你还有啥无法舍弃的,刚才不是连命都不在乎了吗?”,他这么一说,马枫明白过来了,确实自己现在还有什么可隐藏的,能保住家小恐怕就是上天最大的恩德了,他苦笑了一声“大人,你问吧”“好,就要你这个态度”。 “马枫,现在在南城最活跃的地下帮会是谁?对了,他们应该在救济院附近有家妓寨”,听了周道德的问话,马枫立刻满脸狰狞咬着后槽牙说道“飞蝠帮!”,“哦,具体说”“哼哼,当年南城那里主要有三个帮会,本来我们毒蝎帮是最大的,其次是巨熊帮,最后才是那个飞蝠帮,可从永盛九年开始,飞蝠帮不知道得到了谁的助力迅速壮大起来,南城那个破地方利益就那么多,他壮大了必然侵蚀我们,所以到永盛十年开始就开战了,开始我们和巨熊联合控制飞蝠帮的扩张,本来以为稳胜,可人家背后支撑势力巨大,不断有钱和练武之人加入,所以到永盛十一年年初,随着帮主被杀巨熊帮先垮了,不过即使这样我们也还没落下风,见刀对刀枪对枪不能打垮我们,他们开始玩阴招了,这年三月我们帮的八位统领已经被他们收买了三个了,内部混乱了怎么对敌啊,结果几场惨败,传了两代几十年的毒蝎帮就这么完了,我之所以能活下来,跟你说实话,混黑道的怎么可能没几个白道朋友呢,其实也就是进了这京兆尹大牢我才算保住了命,我进去了毒蝎帮更完蛋了,那帮没义气的主纷纷投进了人家飞蝠帮的怀里,三个多月前我最交心的哥们来看我,说我那个毒蝎帮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飞蝠帮在追杀他们,那意思要斩草除根,之后就没人来了,恐怕。。。唉” “哦,那就是说现在在南城飞蝠帮一家独大喽”“嗯”,“好,关键问题来了,马枫跟你说实话,我们就是要剿灭了飞蝠帮,这个应该顺你的意,只是那飞蝠帮的老大是谁?到哪里能找到他?”,听上面这位矮胖的上官要剿灭飞蝠帮,马枫当然一百二十个乐意,激动的他说话都带着颤音“好,好,太好啦,干死那帮龟孙子,我跟大人说早该剿灭他们,虽然都是黑道,可这帮小子干得事我都感觉恶心”“飞蝠帮帮主叫李泰,永盛二年突然出现的一个人物,手上有两下子,他身旁有两个人跟他形影不离,一个是瘦高个算保镖,高手,我们地头熟,几次突袭李泰都是这下子给挡下来的,另一个是账房先生打扮的中年人,这小子诡计多端,扮演的是谋士的角色。至于他们在哪,我们几十年的地头蛇这点还是能搞清楚的,主要两个地方,一个是他们最大的场所玉钩赌馆,那地方名哨暗哨的戒备很森严,另一个还真没几个人知道,在南城的最东边紧挨着了望塔旁边的一片平房区里,那里其实都属于李泰,中间的一个小院就是他家,而其他房子不是他手下住就是空房,那地方最关键就是那个了望塔,明面上是官府的地方,其实已经成了李泰的了,上面有李泰手下五名神射手驻扎,对了,三个月前我那个哥们来看我的时候告诉我当年得到的这些信息没啥变化”,“好!马枫,如果顺利弄住那个李泰,你大功一件就算立下了,这样我这里有个图,你把那两个地方给我画一下”,马枫接过地图认真思考了一番后按周道德要求用笔在图上画了两个圈。 第二天下午,周道德常宜在马家牌楼等到了一辆马车,周道德常宜也上了车,一路指点着魏秋然扮做的车夫向南城而去,申时时分,马车进了一个小院,南宫玉常虎周道德魏秋然常宜五人汇聚到了小院中的一间房屋了里。“哎呀,终于又回到永安了,真想去看看雪儿”,南宫玉瞪了他一眼“别念叨了,说多少遍了,瞧一眼你痛快了,那洪雪儿和承平公主可就有生命危险了”“咳,我就说说”“你说几百遍了,说也不许说了”。“老周,搞清楚了?”“搞清楚了,两个地方有可能,一个是。。。”,听完他的介绍,南宫玉点点头,然后说道“先去了望塔那个地方,老周你上塔控制住后不准任何人逃出去,魏秋然常宜,按老周说的这里有两个出入口,你们守住,不准任何人离开,我和老虎奔那个小院。对了,这帮小子个个恶贯满盈,所以你们不要留活口”,都是战场煞神,毫无思想压力,几人点头称是。 一直等到亥时时分,五人清一色夜行衣黑布包面,闪身离开了小院,五道黑影一路疾驰,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了南城东部那个很显眼的了望塔附近。这了望塔主要担负治安任务,是南城独有的,东西南北中共五座,建立它们的原因是永安南城治安环境极其恶劣,先皇朝的一位京兆尹提出并经过先皇批准建立这个了望塔,一方面监控南城地区的治安,一方面互相联络可以更迅速的锁定罪犯的踪迹,现在起码其中的一座塔竟然归属给了罪犯,里面的水很深啊。 周道德首先开始行动,他如鬼魅般出现在塔前的时候,塔门口一名守门的帮众就软踏踏得到在了地上,仔细看颈部闪现着一只蓝哇哇的毒针尾部。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帮众,他闪身进了了望塔,一会有轻微到地的声音,整个过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周道德已经出现在了望塔顶,张弓搭箭,警惕的看着四周,观察一番后他给塔下的几人打了个手势,塔下四人分成两组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第一百八十二章 帮主李泰 常宜和魏秋然守在这片区域的东西两端,南宫玉常虎二人全身黑衣黑布遮面,仿佛两尊煞神开始大踏步从两端向中部那个小跨院行进。“什么人?”,守护飞蝠帮总坛的帮众人数不少,这夜深人静的,起先与二位接触的主要是几个睡眼惺忪的守夜人,也就问出了这一句话,之后,就是单方面的杀戮,南宫玉常虎犯不着跟这些人搭话,回答的只要剑砍刀劈。因为没有刻意隐藏声音,所以很快这条完全属于飞蝠帮的区域就躁动起来,那些帮众纷纷从各个房间冲杀出来,又很快倒在了满是烂泥的路上,一盏茶的时间,剩余的帮众明白闯来的二位根本不是他们能应对的,所以开始有人逃窜,常宜魏秋然开始忙活起来,见仍是被宰的命运,有几个头脑灵活的迅速蹿上屋脊,可迎接他们的是旁边塔楼上呼啸而来的箭矢,任何试图逃出这边区域的人都被一支支利箭钉死在地上。。。 南宫玉常虎二人在那个小跨院前相遇,虎爷一脚踹向院门,伴随着惨叫声两扇门板向院里飞去。此时镇守飞蝠帮总坛的是帮会的二当家,李泰的亲兄弟李戈,他是睡梦中被人叫起来的,急慌慌的边穿衣服边带着十七八个打手向院门处赶过来,这噗一与二位黑衣煞神相遇,那飞向院内的门板就砸趴下两个打手,“你们什么人。。。?”问话声音开始挺有气势,只是到末尾变成了颤音,“想活命都跪在地上!”虎爷吼了一声,仿佛炸雷,还真有几个打手被吓得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李戈狠狠地瞪了那几个人一眼,仍强做镇静的说道“哎,二位,有什么事好说,我们飞蝠帮可是方方面面都有朋友,什么事咱们都可以谈嘛”,说完他抬头望了一眼东侧了望塔,这一眼立刻得到了回到,一支箭呼啸着从塔上飞驰而来,擦着他的脸颊而过‘嘭’的一声扎进了侧后面的一名打手的面门上,死尸轰然倒地,李戈脸立刻变得煞白了。 冷笑了一声,虎爷说道“都给爷跪下!”,崩溃边缘的李戈咬牙挥手给了身后打手信号,有七八名亡命徒怪叫着向南宫玉常虎二人扑来,还没等李戈率其他人随后扑上来呢,那七八人已经迅速变成了满院的血水和尸块,“最后一遍都跪下!”常虎明显不耐烦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院子,在前面良好示范下,剩余的打手即刻跪倒在地,只剩下李戈打着颤站在当地,他能撑住完全是因为近几年顺风顺水混黑道所积攒的跋扈之气,“行,行,挺尿性”,虎爷伸手就揪住了李戈的脖领子将他提了起来,李戈呼吸困难两脚乱蹬宛如一只被拎起来的鸡,这也让他瞬时明白自己这个在永安南城横行的二爷在对方的眼里根本就是待宰的牲畜,‘咣’的一声,李戈被虎爷狠狠掼在了地上,李戈哀嚎一声,估计双腿已断,只能委顿在地上。 见基本都算跪在地上了,南宫玉示意常虎发问,虎爷单手拄着那把吓人的鬼面大刀,另一只手指着地上众人“第一个问题,李泰在这里吗?”,众打手都眼巴巴的望向李戈,李戈这时候气势早没了,他颤巍巍的答道“没有在这里”,虎爷玩味地看着他“哦,你是那位?”,“李。。。戈”,虎爷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李戈无奈继续说道“是。。。李泰的兄弟”,虎爷点点头“李泰现在在那里?”,李戈犹豫了一下,想到即使自己不怕死不说,恐怕身后这些人也会说,所以。。。“在玉钩赌馆,这些时日他一般都在那里坐镇”,虎爷望向其他人,那些打手急忙点头,“好吧,你就在这里跪着一动别动,不然。。。”说完他向了望塔望了一眼,然后与南宫玉一起走出了小院。大约一炷香后,南宫玉等五人已经悄无声息汇聚在一起向玉钩赌坊处赶去。 玉钩赌坊的设置是中部有一个巨大的大厅,这里充斥着各种赌局,大厅的左右两侧则是两条长廊,而长廊里则是无数个房间,这些房间当然就是那些声色犬马的场所了。左侧长廊尽头则是一间对着长廊的房间,这里就是飞蝠帮主李泰坐镇的地方了。此时,李泰恭恭敬敬的坐在一张椅子上,上身前倾认真地听着面前舒服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说话,离这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站着两人,一位账房打扮的中年人,一位是一名精壮的年轻人。突然,那名讲话的文士停了下来,静了一会后他摇了摇头站起身,悠然走到房屋北墙前轻轻一推,一扇暗门打开,文士从门里走到了院子里,然后一瞬间消失在黑暗里,也就在这时屋顶上有人幽幽地说道“见机很快啊”,那名文士再出现已经在玉钩赌坊那片棚屋区的外围了,黑暗中一人出现在他的身边“有情况?”,“嗯,有高手出现在玉钩赌坊的屋顶上”,“拿不下?”,“嗯,没有把握”,“李泰?”,“这条线完了,不过,我们目的已经达到了,走吧”,另一个人点点头,二人迅速消失在南城迷宫般无尽的充斥着破屋烂瓦的街区中。 他们消失后不久,一名矮胖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与两名二十来岁身材壮硕的青年一起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玉钩赌坊,三人随意地看了一眼热闹非凡的大厅中的人群,径直进了左侧长廊,长廊口上有两名飞蝠帮打手把着,“哎。。。”,只发出了这一个字的音,他们已经被那两名青年手里的短刀割破了喉咙,扶着二位靠在了长廊阴影中,三人仍向长廊深处走去。他们行动迅速,大厅里近二十位打手和管事都没有发现情况,但赌客中几名高手发现了这个情况,没等他们有所动作,屋顶上一股霸道的气息笼罩了整个大厅,那些人犹豫了一番后,停止了一切气息探查,继续将关注放到了眼前的赌局上。 中年文士突然离开,李泰当然意识到有情况发生了,只是他刚要也从那扇暗门离开,一股蓬勃的气息迅速笼罩在那扇暗门处,这明确提示他此暗门现在只通向地狱。 第一百八十三章 生擒李泰 李泰正在惊异中的时候,房门被重重撞开,一名满脸惊恐的打手慌张地冲了进来“帮主。。。”,话没说完一把刀的刀尖从他胸膛上窜出,尸体倒地,后面露出一名矮胖的汉子,抽回刀哈哈笑着对李泰说道“李帮主,可算见到你了”,李泰惊恐地看着眼前之人“兄弟,请教大名,这个。。。”他指了指地上打手的尸体“有什么得罪您的吗?什么事都好商量啊”,矮胖之人当然是周道德了,他挥挥手“哎,该李帮主知道的我会告诉你的,这样你们几位跟我们去一个地方好好谈谈”,李泰怎么可能随便跟此人走呢,他给身后的那个瘦高个做了个手势,自己也把手扶到了腰刀的刀柄上。李泰身后的瘦高个确实是一位高手,他名叫吴玉,今年快四十岁了,出身于川南小门派堰河派,十几年前的武道大会他挑战排名七十五的一名白家青年子弟,虽然挑战赛他脱颖而出,但应该是白家安排吧,最后几场比赛几名挑战者与他对战时全是拼命战法,这使得获胜的他带了不小的伤,也因此未能挑战成功,本已心灰意冷满心绝望的他被招募进了一个神秘组织,永盛九年这个神秘组织把他派到永安做了飞蝠帮帮主的保镖及帮会的第一打手。职责所在,会意了李泰的手势,他抽出宝剑大踏步向周道德而来,此时周道德也向后挥了挥手,两人闪身进屋并关好了房门。 后进来的二人望了望场中的形势,然后同时迎向了吴玉。吴玉看着后进来的两人心头大骇,因为他能感受到此二人中任何一人武功都不在自己之下,强做镇定,吴玉开口说道“看来吴某要与二位对战了,那么先讨教谁呢?”,魏秋然和常宜有些诧异的对望了一眼,魏秋然嘿嘿地笑道“什么先讨教后讨教的,我们不和你讨教,只是来杀你呢”,说完他和常宜二人挥动兵刃就冲向了有些发呆的吴玉。 吴玉发呆的原因是他没想到这么样的高手竟然不讲武德群起攻之,关键他不知道他的对手是两名沙场武将,对于魏秋然常宜二人的思维来说他们只追求胜利,至于手段那可就随便了。北地刀王家的子弟,魏秋然当然用的是一把大刀,常宜则使用的一柄钢鞭,二人冲上来杀招迭起,吴玉可不敢胡思乱想了,举起宝剑奋力迎击。他们战在一出,周道德提着刀脸上带着笑容盯着手扶刀柄的李泰以及已经脸色煞白的那名账房先生,李泰也想动手,只是面对那个满脸笑容的矮胖子,刀一直没积攒够勇气拔出来。说起来李泰也算是有些功夫的,他们李家也算是几代在南城混社会了,只是说到底他也仅是一个欺负弱小的混混头,永盛九年前,他的飞蝠帮只有几十个核心帮众,可没少受毒蝎和巨熊两帮的欺辱,只是后来那名中年文士出现了,在其人力和财力的帮助下,飞蝠帮才发展到现在的局面,他身边这一文一武就是人家配给他的帮手,那名账房先生打扮的人名叫郭平,可是给他出了许多奇谋妙计,而此时正在对战的吴玉那更是令他佩服之至,大前年在菜蒲路他意外被毒蝎帮二十多名高手突袭,亲眼所见吴玉一人杀得这些人血肉横飞,只有三人带着伤逃走,当时,他眼里吴玉就是天神,可,此时吴玉对战后来进屋的二位,明显被动挨打。。。李泰正胡思乱想着呢,那边的战局已经趋于结束了,只见吴玉全力才堪堪挡开魏秋然诡异的一刀,这让他中门大开,一瞬间,常宜的钢鞭已经结结实实地砸在他胸膛上,这让他胸骨尽碎,惨叫声还未发出,魏秋然的大刀已经划出一条弧线将他的首级砍了下来。 人头落地咕噜噜正滚到了李泰的脚边,这让他心胆俱裂,周道德又煞有其事的哈哈笑了两声,大步上前,一把揪住李泰的脖领子“怎么样?李帮主,走吧?!”,此时李泰勇气尽失,他木然的望着眼前的周道德机械地点点头。周道德的小眼又满是凶光的望向郭平“你,过来,一起走!”,郭平是纯粹的文士,早吓木了,他能有什么话说啊,只好颤巍巍地跟了过来,在周道德魏秋然常宜的环卫下,一行五人打开那个暗门走到了院子里,一路向前,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五人走出了这片广大的棚户区,不知何时,两个人像幽灵般突然出现在这个队伍里,李泰偷眼观瞧,刚干了的身上又起了一身白毛汗,来的两人都黑布遮着面,一人健硕,气宇轩昂,另一人仿佛半截铁塔,特异的高大雄壮,正用一双煞气冲天的眼睛望着自己,这使得他感觉仿佛两把钢刀在自己颈部游走。 几人又走了一段时间后进了一个小跨院,后来的两人消失,与李泰郭平一同进了一个点着灯房间的是已经见过面的周道德魏秋然常宜三人。进屋后周道德把自己矮胖的身躯塞进了一个条案后的太师椅上,魏秋然和常宜则在对面墙边的两把椅子里就坐,在此之间,离条案不远处放着两个方凳,周道德看着不知所措的李泰郭平二人,指了指那两个方凳“二位,坐吧,我有些话问二位,不过,我建议你们如实回答,不然。。。我们都是粗人,没多少耐性”。 李泰根上说就是一个活跃在南城贫民区欺压良善的混混头,他可不是什么阴谋家,只不过是一个阴谋中的工具人角色。这些年支撑他无所顾忌折腾的底气一是那名文士装扮中年人资金权力支持,二就是身边那位高深莫测的保镖吴玉,这些就在不到半个时辰之前完全离他而去,中年文士明知道他处于危险当中而即刻离开,敬若天神的高手吴玉则就在自己面前授首,所以他信心早崩溃了,这时候听周道德想问,他赶忙离开凳子跪倒在地“大爷,小的知道的一定如实回答”。周道德点点头“李帮主明白就好,坐着说话”,然后抬眼望向了郭平,郭平虽然体似筛糠,但仍然算保持了读书人的气节,他哆嗦地起身行了一礼然后说道“这位。。。大侠,郭某只是一名幕僚,如果我知道的一定如实相告”,郭平是先皇朝的进士,有了功名后被安排到渝州葛中县当了一名县丞,职责内的工作干得很好,只是他平民出身没有靠山也没有钱财,所以干了八年换了三任县令也没有得到升迁机会,已经心灰意冷的他因为一个机会辞去了官职当了内乡王的幕僚,干了五六年后到永盛九年,前面提到的中年文士找到他让他到永安辅佐一名名叫李泰的黑帮头子,当时中年文士曾经许诺他,一旦大事成功,会给他一个太守甚至京兆尹的官职,今夜,那名中年文士飘然而去,砸烂了李泰的信心,也同样击破了郭平的前途幻境,中年文士曾经夸赞他智谋远虑惊才绝艳,可。。。人家离开之时连瞅都没瞅自己,所以自己不过是一枚棋子,甚至是弃子,并没有那么高的价值吧。对那神秘组织而言,自己并无多大价值,而自己确实怕武力和杀戮,所以当然有什么说什么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交代 周道德满意地点点头“嗯,好,都明白事理。第一个问题此次围国教寺是飞蝠帮所为,对吗?”,李泰和郭平对望了一眼,他们明白为啥遭此难了,周道德现在无所谓他们知道不知道,用眼睛望向二人,李泰赶忙谦卑的说道“是,不过有两个事需要跟大人坦白,第一个,不是我们主动的,我们是受人指使的,第二个,这个事已经计划一年多了,前期我们已经做了许多工作,所以,国教寺那个救济所那些孩子的去向确实可疑”,问一答二,周道德很满意“嗯,态度不错,好好回答,我这里可以保你们的命。继续,一年多前准备?具体行动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另外,那名我们进屋前离开的中年文士的情况能提供吗?”,还是李泰作答“确实是去年年初,那名中年。。。我们一般称他为大师,大师已经和郭师爷研究好了整个计划,至于跟踪国教寺送孩子车队以及安排人进入救济所帮工也在计划定了后开始进行了”,“哦,也就是一开始引起民众在救济所聚集的施粥不公事件也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了?”,李泰点点头。 “嗯,那名‘大师’的情况呢?”,李泰琢磨了一番后说道“大爷,刚才想了想我们确实提供不了他的情况,这样,具体说,永盛九年初,我们飞蝠帮跟巨熊帮恶战一场,惨败,正落魄的时候,他出现在我们总坛,当时我正窝火,所以命人动手,可。。。三两下,我们飞蝠帮的几位元老就被他给杀死了,明显不敌,我只能服软了,可没想到他并不是来找茬的,他告诉我以后只要听他安排就能称霸南城,当时想得是反正也打不过人家,那就满口答应了,可后来发现人家可不是说说而已,不久之后就给我们提供大批资金和好手,这让我们飞蝠帮迅速在南城成长起来了,再后来他又介绍那名被你们杀了的高手吴玉和这位给帮里出谋划策的郭师爷到帮里,有钱有人,所以我们经过几场恶斗迅速搞掉了巨熊帮,甚至搞垮了一直是南城第一大帮的毒蝎帮”,他这个说法倒是与马枫说的对得上“哦,那人经常出现在飞蝠帮吗?”,“没有,没有,永盛九年他介绍吴玉和郭师爷给我后就消失了,而资金,当时他给了我们一笔巨款,足够用了。之后他只出现了三回,一回,是去年年初与我和郭师爷商量围国教寺计划,第二回是差不多半个月前他出现命令我们行动,第三回就是刚才。。。他这次来的目的还没有说清楚你们就赶来了,只说到组织足够的人手什么的”,“组织人手。。。郭平,你是那人介绍过来的,你有什么说的吗?”,郭平点点头说道“大侠,这个,之前我也只见过大师一次,我如实交代,永盛九年的时候我是在内乡王那里任幕僚,后来一天那个大师来找内乡王,先是他们密谈,后来内乡王把我招了进来,那人问了我的相关情况后,内乡王就命令我听那人安排去永安一个黑帮做师爷,别的我不知道,只是感觉内乡王对此人非常客气,应该是一个身份不低的人”。周道德想想在这个问题上恐怕这两人也不能提供太多的情况了,那还是回到眼前的问题上吧。 “行,这个问题谈到这里,说国教寺的事,现在寺里前院一定有你们帮会成员在撑事吧?”,“是,有十三个帮众在里面”,“嗯,郭师爷,这些人是你亲自布置的吧?”,郭平能说啥只好点点头,“好,这样,明日一早,你和我这俩兄弟去一趟国教寺前院把那些人招回来,没问题吧?”,郭平又点点头“尊大侠之命”。“好了,还有一个问题,那些民众能在国教寺前院坚持,那一定有人提供饭食,怎么做的?”,李泰献媚的说道“大爷英明,没吃的那帮穷鬼可待不住,这个按大师和郭师爷的计划是我们提供资金,做好的饭食由西城粮商金谷行提供,然后由帮众分批带进去的”,“嗯,再说具体点”,李泰望向郭平,郭平只好开口道“金谷行在西城落花巷,很偏僻的一个地方,他们做好饭食,其实就是馒头咸菜,然后有四五俩大车运到离国教寺一里多地的一个僻静的院子里,那里有我们四十多名帮众,他们每人背上几十个馒头和咸菜,然后徒步挤进人群分发给聚集在那里的民众”“好,今天就问到这里”,说完周道德示意魏秋然常宜看好这两人,自己离开了屋子去另一个房间向南宫玉常虎汇报。 听完周道德的详细汇报后,南宫玉感叹道“看来还真是暗潮涌动,另外这里也可以看出输送幼童事件与国教寺也脱不了干系啊”,常虎当时是在赌厅房顶威慑众人的,所以他不知道那名中年文士的存在,所以他有些抱怨的说道“哎,怎么不抓住那人,那样不是什么都明白了吗?”,目送此人离开的南宫玉看着他道“抓?院外可有人接应他的,而且此人和接应之人的水平可都不在咱二人之下”,虎爷经过三圣山之战谦虚多了,听南宫玉的说法他有些困惑的说道“既然是高手怎么不带李泰几人离开啊,或者起码灭口也成啊”,“嗯,估计他也没有把握击败我们,同时他应该不能确认我们的力量,所以只能尽快离开,不过侧面也说明一件事,就是说他们此次围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听他这么说周道德疑惑地问道“大哥,说实话我没有搞明白他们围寺的目的,你给说说”,南宫玉沉思了一下说道“我也只是推测,恐怕他们的目的是让国教寺中的力量有理由调动护教力量,我记得大夏跟玄门有规定,如果寺庙被围被破坏,玄门有权利调动护教力量”,“护教力量,各地的武僧吗?”,南宫玉摇摇头望向常虎“玄门有重甲骑兵构成的护教队伍,我跟老虎见识过”“重甲骑兵?对了,不是说玄门有四千骑兵向永安方向移动”“嗯,就是这重甲骑兵,他们如果要进入永安城那必将引起一场天大的混乱”“明白了,圣上是绝不会允许他们进入永安城的,到时候。。。”。 第一百八十五章 解围 “行了,先说眼前事,你和常宜辛苦一趟现在就去联系那位祁大人,让他们尽快安排人手,一方面抄了飞蝠帮和金谷行,另外把李泰也押解在他那里,还有安排人手等明日抓民众里的飞蝠帮人员”“是!”,“对了,我和老虎不再出面了,坐镇到明日中午就离开,那名中年文士我们关注他,他也必然会关注我们的,现在我们还不能暴露。再有,你们叁以后就留在永安,留在那名京兆尹祁瑞身边,我预感这个祁大人将会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对了,还有,我刚才琢磨还有一支我们可以利用的力量,你明天处理完国教寺的事后进宫跟圣上商量让柳飞絮仍回七星学院,要知道那里可是有上百名教师和两千名学生,他们可是精锐之师啊”,“对啊,这些年轻人可不含糊,完全定得上数千兵士”“嗯,那倒不至于,虽然功夫一定比兵士们强,但缺乏战斗经验,也缺乏兵士的协同作战能力,所以急需有人去组织这股力量”“明白”。 第二天,京兆尹祁瑞的队伍开始行动了,抄飞蝠帮没废什么事,南城了望塔边上的飞蝠帮总坛里,二当家的李戈等人还在院里没敢动地方,倒是没人跪着了,原因是实在跪不住了,有跌坐着的,有大胆站在的,但因为畏惧对方的凶残和了望塔上的飞箭,竟然没人敢离开这个院子,所以根上他们只是一帮土混混。玉钩赌坊那里也没遇到什么抵抗,赌徒中高手待屋顶的威慑力量消失后早就急急忙忙离开了,而那些打手见帮主和师爷消失了,大护法被人砍了脑袋,以及多名打手中的精锐被杀,早没了魂了,有些逃了,有些发呆的则束手就擒。金谷行到挺勤快,天还没亮呢已经开始起锅做饭了,一通纷乱的脚步声后,上百名兵士冲了进来,金谷行老板软瘫在地被兵士五花大绑带回了京兆尹,而那些干活的活计则被集中关进了院里的一间大屋里等候事件平息。 国教寺前院现在挤进了上千名民众,几天下来早已经污秽不堪了,一边躲着地上的屎尿,一边推开破衣拉撒刚刚起来正伸着懒腰的民众,郭平在魏秋然常宜的护卫下在人群中穿梭寻找飞蝠帮帮众,都有标记,所以并没花费太长时间,十三名帮众就得到了师爷的命令挤出人群去一里地外那个大院集合,当然等在那里的是京兆尹的兵士,他们和几十名送食物的帮众被即刻拿下送进了京兆尹大狱,这意味着国教寺前院的那千多名民众从此刻开始就丧失了主心骨和饭食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得慌,一天后,国教寺前院的民众已经坚持不住了,也恰在这时有消息传来:南城救济院广场几名南城大户联合施粥施饭救济饥民,这下好,不到半个时辰国教寺前院的那千多名民众作鸟兽散,纷纷赶往救济院广场去填饱肚子,他们走了,丞相王普出面一番说辞,那些围观民众也没趣的纷纷散去,被占领了七天的国教寺前院终于又回到了国教寺手里,而院外的包围当然也烟消云散。 国教寺之围结束,陈瑞风在皇宫内院宴请了周道德等人,按周道德的意思,陈瑞风第二天早朝后在书房接见了新京兆尹祁瑞,勉力了一番后,正式把周道德介绍给正满脸激动之色的祁瑞,告诉他周道德以钦差身份跟在他身边协助他管理京城治安,之所以这么做,陈瑞风庄重得跟祁瑞说道“祁爱卿,国师新丧,可以预见这段时间帝国和京城都不会太平,朕将京城,甚至帝国的命运委托给你”,听圣上言,祁瑞急忙跪地,语带哭音的说道“请圣上放心,臣肝脑涂地也要保帝国和京城无忧!”。 看着又焕发第二春的祁大人真情流露,一旁的周道德也感慨万千,想想自己也曾经心死过,而且是在最大好年华的青少年时期。周道德本名周梓昂,出生在幽州西部隆北县一个殷实之家,其父是在县城有一家绸布庄,在隆北县也算一个人物呢,他七岁那年被父亲送进了隆北县最有声望的隆安书院,由隆安县头号大儒赵安老先生教诲。小道德从小就聪明异常,只是因为家庭的宠爱,是一个非常调皮捣蛋的孩童,赵安老先生算是对他又爱又恨,那教鞭可没少抽在小道德的手上、身上和屁股蛋上,后来老先生跟周父商量给他正式该名字为周道德,他当着周父的面跟小道德说“你啊,一些小节方面的事,老师也不管了,但有一点‘忠孝’两个字以及绝不欺辱弱小的道德底线你给我必须坚守,这也是为师给你改成这个名字的深意”,老先生正直古板确实影响了周道德的思想形成。 荣昌九年,小道德十二岁了,这年隆北县爆发了一场大祸事。隆北县因为离边境不太远,所以县城的最高长官不是县令而是驻扎在县城旁边的镇北军的一支部队,这个数量在两千人左右的驻军总管是一名副将,名字叫朱宏,这朱副将可以说是一名十足的恶棍,他的军功大部分都来自于杀良冒功,甚至是边境村庄的大夏百姓。当时镇北军已经掌握在燕王手里,不说后来的反叛,燕王可是一位治军极严的主帅,所以当他得知这朱宏杀良冒功后十分震怒,立刻派人查办这个黑心的部将,劣迹斑斑的朱宏之所以能坐上一方统领的角色,他在高层一定是有靠山的,也因此,这个查办的事被人泄露给了他,知道燕王军法严酷的他马上打起了叛逃雪罕的主意,只是叛逃的资本,手下的两千来名步卒,他可没有把握带走,想想也明白,他这样的恶人什么克扣军饷欺辱部下士卒的事一定没少干,就是说毫无威望的他如何才能带上这两千兵士的投名状呢?恶人当然有恶办法,他召集部下兵士提出了‘如果兵士跟自己叛逃,他将准许兵士们在隆北县城自由行事’,他的目的是让兵士做下恶事,然后以此裹挟这些人跟自己北上投降雪罕。 第一百八十六章 周道德的身世 (上) 一直以来被朱宏等人盘剥的饥寒交迫的兵士,有此机会立刻变成了饿狼,他们拿着兵刃嚎叫着冲进了一无所知的隆北县城。保护者瞬间变成了劫掠者,隆北县城也即刻变成了地狱,狼烟四起,百姓的惨呼声响彻了县城的每一个角落。 兵变开始于晌午阶段,这个时间周道德在隆安书院正听赵安老先生讲课,惨呼声和四处升起的烟火让老先生停下了之乎者也,他和二十几名学童有些发愣的望向窗外,不多久,院门被撞开,进来的是七八名赵老先生以前的学生,“老师,我们来保护你和学弟们离开隆北!”,赵安沉静地问道“外面怎么回事?”“朱宏叛变,正纵兵在县城烧杀劫掠!”,稍沉思了一下,赵安开口说道“我常教导你们为大义为保护弱小要直面牺牲,怎么可能在此时节只身逃走呢?这样,你们几个保护这些孩子逃出城外,为师去外面去救助那些弱小百姓”,说完老先生把书放到了讲台上,转身大踏步向院外走去。那几个成年弟子怎么可能放他去送死,赶忙过来拦住了现在满脸肃然的老先生,看有人阻拦自己,赵安大怒“知行合一,我教授给你们的都是我信奉的,拦我是想让我现在就以死明志吗?”,其实对老师性格都很了解的这些多年的学生无奈,他们略一商量后决定有两名成年弟子带着这些学童逃走,而剩余的人则跟着赵安冲出院外去制止乱兵抢救弱小,白须飘飘,老师挺直身躯义无反顾的走出院门的画面深深地定格在小道德的脑海里,永远不会磨灭了。 这些学童并没有那么幸运,两名成年学长带着他们刚绕过了一条街道就碰到了六七名背着大包小包的叛兵,这些人已经杀红了眼了,根本不管行恶的对象是谁,见到他们一群人立刻拿着滴着血的兵器冲了过来,那两名学长奋勇地挡在前面,但都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挡住手持兵刃的兵士呢,二人很快就献出了生命,叛兵的屠刀肆无忌惮砍向了那群学童,惨叫声中学童们四散奔逃。。。 已经十二岁的周道德机灵异常,他拼命寻着那些狭窄低矮的地方逃窜,一会总算躲过了这股叛军。定了定心神后,他寻路向自己家跑去,隆安学院与他家之间距离不近,他算靠着自己飞速运转的大脑,东躲西藏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逃回了家的附近,说实话这一路上,那地狱般的惨像深深刺痛了小道德还算幼小的心灵,当然更大的残事还等着他呢。 走进火势已经趋于熄灭,早已变成残垣断壁的家,他很快就发现了惨不忍睹的爹娘以及各个亲属的遗体,之所以没有完全崩溃,得益于他已经一路上见识了足够多的惨事,和已经有的深深的预感,痛哭流涕的他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几个头,听到又有乱兵的声音传来,他只好起身逃走,经过厨房的时候他发现了锅里的几个馒头,小道德算临危不乱,他抓过一个口袋带走了这个干粮。 一路奔逃终于逃出了隆北县城,随着逃命的民众一直跑了两天到了陇田县,只有十二岁的周道德疲惫至极。傍晚时分,终于逃出乱兵的小道德坐在城门东侧几间破屋旁准备吃掉最后一个已经干硬的馒头,这时候旁边荒草丛中蹒跚地走出了一个破衣拉撒的老乞丐,与小道德对望了一眼后,老乞丐瞅了瞅他手里的馒头并没有说话,慢慢地走到了左近找了个墙角坐了下来,周道德看看老乞丐,又看看手里的馒头,“爷爷,这个馒头给你吃吧”,说完走过去把馒头递了过去,老乞丐有些意外,想了想接过了馒头,然后问道“孩子,看你这意思也是从隆北跑过来的吧,家里大人呢?”,这可是伤心事,小道德低着头说道“我爹娘都让乱兵害死了”,“哦,唉,乱世,老百姓命贱,不定什么时候就让人家拿了去,孩子,等你长大了见得多了,心就硬了,哎,你们那边什么情况啊?”,周道德擦了把眼泪,开始将自己见到的和听到的情况给老乞丐念叨了一遍,边听他说着,老乞丐眼睛亮了起来,因为周道德说起事情条理清晰一板一眼,间或的一些评论很有见地,他说完后,老乞丐问道“孩子,你今年几岁啊”“十二岁”,“哦,有什么亲戚可投奔吗?”,想了想小道德摇了摇头“没有,我自小没有出过隆北县城,即使有亲戚我也不知道”,老乞丐点点头沉思了一下,下了决心“这样孩子,你这样的可以去官府的收容院,只是那里那里可吃不饱肚子,而且你这岁数恐怕少不了受欺负,还有要不你就跟着我这个老乞丐一起生活吧,别的保证不了,吃饱饭没问题”,小道德脑子非常好使,给老乞丐馒头那纯粹是本心善良,可后来与老乞丐一番交谈,别看他只有十二岁,他已经明确知道这个老乞丐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乞食之人,所以他很痛快就做出了选择。 至此一老一小就生活在了一起,又相处了几个月时间,老少二位对双方的性情都算彻底了解了,而且两人也处出了感情,这时候老乞丐才告诉了他自己的真实情况,原来这老乞丐可不是普通人,他叫李鸣,也是镇北军的一位将军,二十几年前与雪罕的一场恶战中,他带着属下三千人执行拦截任务。雪罕军队本讲究的就是其机动性,见前方作战不利,立刻大军蜂拥冲向他把守的一个山谷。李鸣与手下的弟兄誓死不退,生生阻挡了对方一天的时间,终于大部队赶了上来全歼了这只雪罕部队。要知道,那个时段,大夏只是勉强与雪罕旗鼓相当,所以这场大胜震动朝野,先帝激动之余给予镇北军极大的奖励,而镇北将军将这份奖励中的大部明确嘉奖给了立下头功的李鸣所部,说实在的,虽然立下大功,但李鸣部太惨了,三千步卒大战完只剩下了五百来人,而且大都带着伤,唉,也只能用重金抚恤体惜一下亡伤的弟兄了,可,这时候恶人出现了,李鸣的直接上司振武将军霍允和谋士商量一番后不但扣下了这笔赏金,还准备裁撤了李鸣所部,李鸣到振武将军大帐听明白这个意思后就急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周道德的身世(下) 李鸣愤怒的抗辩,可得到的回答是“哎,李将军,你看你剩余的那几百兵士基本都是伤兵,短时间也上不了战场,不如找个理由遣散了他们,放心,我会给你安排一支新的部队的”,悲哀啊,兵士们拼死而战,最后不是死了白死,就是被当垃圾一样赶走,李鸣如果这么做他如何面对死去的弟兄和那些苦战伤残的兵士?他绝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这最终惹恼了霍允,“来人,把他拉下去重责一百军杖”,李鸣挺身而起,嘿嘿冷笑,那时还算年轻的他彻底心死,几名兵士冲上来抓他,他晃动双肩将他们击倒在地,随后他抽出腰刀猛扑向霍允,说起来霍允武功并不比他低,只是事发突然,完全没想到这个平时惟命是从的手下会突然发难,所以李鸣一击得手,腰刀狠狠扎进了霍允的胸膛,袭杀主官,这在大夏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大帐中的人惊呆了,待他们清醒的时候李鸣已经逃出了大帐,跃上战马,李鸣开始在中军驰骋,不断有将官兵士试图阻拦他,可,李鸣是整个帝国都排得上号的暗器高手,飞镖飞石飞刀。。。各种暗器从他身上发出,这让拦截兵将们纷纷闪避,最后他竟然匹马逃出了中军大营。 知道犯下了大罪了,他没有回自己的军中,只身逃往周边的府县,快速变卖了战马,他化妆成了一名乞丐开始了逃亡之旅,这一逃就是二十几年的时光,之所以这么久了他仍然不敢露面,原因可不是官府的追捕,这个基本上最多三五年就没啥事了,主要是霍允背后的家族的对他的追捕,当年霍家可是仅次于欧阳家唐家南宫家的一个巨大的武林世家,在逃亡的前十年间他曾经多次被霍家追踪到,依仗着超凡脱俗的暗器功夫,他才带着满身伤痕躲过了这些追杀,十年后虽然平静了下来,但他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仍然以乞丐的装束游走在城镇的边缘地带,说到这,李鸣问小道德“孩子,你怕不怕啊?”,周道德不以为然的一笑“老爷爷,我已经无父无母了,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什么可怕的事呢?”,李鸣怜悯又欣然得看着这个遇到人生巨变的孩童,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孩子,既然你不怕,那以后就不要叫我爷爷了,叫我师傅,你根骨很好又聪明,我年岁大了,想把身上的一些功夫传授给你”,小道德听他这么说,立刻跪倒磕头“师傅在上,徒儿周道德给您行礼了”,“哈哈,好好,来你去买点酒菜咱爷俩喝两杯”,这一夜,十二岁的周道德第一次喝酒,当然也第一次醉了,李鸣有了传入,心情十分愉快,这夜也喝醉了,他跟周道德讲了许多事情,有人情,有事故,有风物,有见闻。。。 至此这一老一少两位乞丐游走在整个大夏北方,李鸣不但教给了他武功,还将自己几十年乞丐生活所得到的人性知识江湖知识传授给他,其实此时他们完全可以安定下来,只是这老少俩乞丐一直混迹于社会最阴暗最污秽的底层,通晓人性没错,但可不知道,霍家早在十几年前就因为郁河决堤大案被朝廷几乎斩杀已尽了。 七年后,李鸣走到了人生的尽头,没有什么最后托付,老头是一场大酒后,第二天周道德发现他已经去了,把老头安葬在鲁州庆阳城边的一片树林里,周道德规规矩矩得磕了几个头,又念叨了一番后,已经十九岁的他起身开始了自己单独的混迹生活,习惯了,这时他已经认为自己将如此得渡过一生。 永盛二年燕王叛乱,此时周道德正在冀州游荡,他与一帮沿路相识的伙伴一起四处躲藏着兵祸,永盛三年他饥肠辘辘地遇到了败退逃窜的南宫玉常虎所部,一天以后他没有跟伙伴们逃走而选择留了下来,原因是虽只一天,他就判断出这支部队的气质,首先将官能与兵士共苦,其次不霍霍老百姓,所以已经二十出头的周道德决定留下来进一步观察一下这支很对自己脾气的队伍,这一待就是十年,一个本已经决心游走天下的青年成长成为了一位有赫赫军功的将领,而就在几天前,他竟然被圣上召见,这使得少时老师赵安灌输给他的‘忠’字变得十分具体化了,儿时忠孝的誓言可不再虚无缥缈,赵安老师白须飘飘义无反顾走出院门的形象又清晰起来,望着跪在地上的祁瑞,周道德也下了践行儿时誓言的决心。 这天,周道德常宜魏秋然三人就跟着祁瑞进驻了京兆尹衙门,按照圣旨,魏秋然直接整训京兆尹下辖的三千治安部队,常宜机动,而周道德当然是和祁瑞一起运筹整个京城的治安。当晚,京兆尹衙署里一间房中,周道德祁瑞二人推杯换盏的谈论着永安城的相关问题,小酒喝着,二人越谈越交心,最后已经以兄弟相称,“祁老哥,说实话,这个时间段你我担负得可是一个天大的责任啊,圣上几乎把自己的安全交到了你的手里”,“是啊,周老弟,老哥我在官场一直不得志,在此关键时刻,圣上竟然把重担交付给我,唉,真有点力不从心啊,而且跟你说实话,到现在了,老哥我仍然困惑为何圣上能信赖我”,周道德笑了笑,先敬了祁瑞一杯,然后说道“老哥,圣上将此重任交给你的原因有两点,第一,你毫无背景,纯粹靠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干到少尹,所以无论能力还是对机构的认知都是没有问题的,第二,也是因为你毫无背景,仅仅是帝国的一名官员,帝国官员的最基本操守就是忠君爱国,而圣上信赖的是你这个不夹杂着各种背景和私心杂念的单纯的帝国官员的操守”,祁瑞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好半天,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周老弟,你真的是一个明白人,在这纷乱的时期,圣上选择依仗那些不瓜葛各种势力的单纯的帝国官员,而我正是这样一个眼里只有圣上,只有帝国的官员,明白了,好!只要祁某活着一天就绝不辜负圣上对我们这些纯正的帝国官员的信任”,“哈哈,祁大人,忠心可鉴,但也别那么慷慨激昂,这还没到我们赴死阶段呢,我们不辜负圣上对我们忠心的信赖,也不能辜负圣上对我们能力的信赖啊”,“哈哈,说实话赴任这些天我一直胆战心惊,不过,现在没问题了,圣上把你这样的高人派来了”,“别,老哥你称呼我高人就是挤兑我,咱挺直身子也没到六尺,可担不住这个称呼”。 第一百八十八章 收服飞蝠帮 又喝了一会祁瑞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道德,京兆司衙门下一步怎么弄啊?”,“哎,老哥,你是京兆尹,咋干得你定啊”,“咳,我胜在对整个衙门情况的了解以及对各个官员的了解,但某方面的具体工作那可就没把握了”,周道德想了想,他知道这个时候可不是耍嘴皮说闲话的时候了,表情严肃起来“老哥,要说这个问题我只能称呼你祁大人了,首先,你对各级官员了解,那么一点,尽快把身份疑虑的官员调离关键部门,另外我到咱京兆司来主要关心的是京城防务和安定,其他的不操心,而京城防务和安定已经在进行了,这里最主要的是咱手里那三千京城治安军,这个已经把魏秋然这个大拿派过去了,祁大人,只要权力够,这魏统领的能力你尽管放心,当年我们平叛军中的新军整训都是魏秋然搞,这么说吧,当年他家乡遭到叛军袭扰,他十天就将族中那些父老训练成了一支颇有战斗力的部队,这小子厉害着呢”。 “现在我们京兆司最薄弱的一点是信息闭塞的问题,要解决这个问题我们需要掌握一支庞大的地下势力”,“你是说黑道?”,“对!再治安良好的城市也有黑道的生存土壤,而他们根植于民间,可以探知城市每一个角落的风吹草动”“嗯,那我们如何才能掌控这个力量呢?”,周道德其实在处理国教寺事件的起始阶段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起先他准备帮助马枫重塑毒蝎帮,可毒蝎帮已经被飞蝠帮击溃,这个要重新发展起来决不可能短时间见效,那还有谁呢?此次打击飞蝠帮解困国教寺让他见识到了飞蝠帮的力量,现在来说要想短时间掌控永安黑道,收服飞蝠帮确实是一个最便捷突破口,“祁大人,你看我们收服飞蝠帮如何?”,“飞蝠帮?那不是幕后黑手的爪牙吗?”,周道德点点头“嗯,确实,他们这些年一直受那幕后黑手操纵,不过,经过一番审问我发现对方太高高在上了,他们的所有指令都只是到李泰和那个师爷郭平,而并没有参与飞蝠帮的管理,即便是帮内的几位头领也没有与那名中年文士有任何接触,所有我认为只要能说服和掌控住李泰郭平,我们就算掌握了飞蝠帮。这些日子的查抄,我发现这飞蝠帮势力很是可观,它们不但完全掌控了南城,在其他地方也有很强的势力”,祁瑞琢磨了一番周道德的话,然后释然的一笑“算了,我也不操那个心了,这个事就你周大人来一手操办吧”,周道德哈哈一笑“成,时间紧急明天我就试一试,争取弄妥这件事”。 第二天中午时分,在京兆尹大狱里的一个房间里,周道德弄了一桌酒席,让狱卒将李泰郭平二人带来,他和常宜一起要招待招待这二位。待二位囚徒疑惑惶恐和拘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后,周道德端起酒杯“二位是不是有些迷糊啊,跟你们说实话这顿饭可以是你们飞蝠帮的重生饭,当然也可以是二位的上路饭”,郭平确实聪明有见识,他听周道德这么说低头想了一下说道“大人,你的意思是想用我们飞蝠帮?”“哎,就是愿意和聪明人谈事情,现在不是啰嗦的时候,干脆点我跟你们敞开了说吧,你们策划围堵国教寺,这是天大的罪行,这么说吧你们二人在当今圣上面前都挂了号了,到这个层次剿灭你们比碾死个蚂蚁难不了多少,这你们明白不明白?”,李泰虽然在南城跋扈,但说到底他仍生活在社会的底层,听周道德说自己的名姓竟然已经上达天听,这让他极其震撼,看他变颜变色的,周道德把话题转向了他“李泰,知道你的罪行是诛九族的吗?而你自己则得被推到街市上五马分尸,哎,你先琢磨琢磨那种惨像”,说完他自顾自的喝酒吃菜。 好多事真遇到了对有些人并不太恐惧,但不能去思量,李泰此次被抓早做好了被砍头的准备,也想到过自己的亲眷被株连,只是按周道德刚才的说法得诛九族,这可让他受不了了,想想自己的老娘,想想自己最疼爱今年四岁的闺女被枭首示众,他立刻就崩溃了,起身就跪在地上痛苦流涕地请求周大人在皇上面前求情饶恕了自己的亲属,周道德摆摆手让他起来坐好才继续说道“我已经奏请过皇上了,皇上将你们的处理权力交给了我”,听他这么说李泰又要下跪,被周道德止住“你有毛病吧,让你跪你在跪,现在跟你说话呢别整那个惨样”,“是,是,这样说吧,周大人你尽管吩咐,只要能保住我亲属,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嗯,看来你还是有些亲情的,好,现在有一个机会不但你,包括你的整个飞蝠帮都能保存下来,只是你们飞蝠帮需要无条件听此京兆尹的命令行事”,他说完李泰有些发愣“这。。。周大人,想我们这样的帮会能为圣上和官府办事,那可是荣耀的事,求之不得的事,这也太容易了吧”,周道德点点头“我当然明白,只是李帮主,这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明确告诉你,那个壮大了你们飞蝠帮的中年文士是圣上和朝廷的大敌,跟了皇上,跟了京兆尹,飞蝠帮就必须站到那人的对立面上,他当年指示你们干的事都是一个谋反计划的一部分,由我帮助你再造的飞蝠帮可是要致此人和他代表的势力于死地的,这个弯能转过来吗?”,想了想,李泰重重地点了点头“大人明鉴,小的可不知道他要反皇上的,要知道,说什么也不会跟他干的,我李泰别管咋样也是大夏的一个子民,当然要听圣上的话的”,“好!不过这话我还得确认一下,你此话可是出于本心?可不能欺君罔上啊”“绝对本心,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永安人,想当年燕王打过来,我都组织好帮众准备和叛军血战呢”“你可拿过人家不少钱呢?”“他要钱我还他,反皇上乱永安的事我是绝不可能干的”“嗯,好,一会具体的事咱再商量”。 第一百八十九章 耳目 解决了李泰,周道德望向郭平“郭平,你的态度呢?你先别表态,我跟你念叨念叨,你是先皇朝的进士,在官场不得志经人介绍进了内乡王府当了幕僚,哎,你知道内乡王反叛被诛了吗?”,郭平点了下头赶忙辩解道“大人明鉴,我可没有参与内乡王的叛乱,当年我的层级不高,许多事我都没有权利知道”“这个事是否株连到你得看你的表现了,这么说吧,那名中年文士指示你们干的事李帮主可能懵逼,可是你呢,凭你的聪明才智你会看不出他们要造一出多么大的乱子吗?所以你应该算明知故犯!”,他的话让郭平颤抖起来,周道德继续“我查了一下你,你是禹州黄平县人,确实是平民子弟,你父早丧,是母亲辛辛苦苦带大的你,而你能继续学业完全来自于亲族的支助,后来你高中进士,你们村口立下了牌坊,全族全村人都把你当做光宗耀祖的人,可你为家乡亲族做过啥吗?毫无作为!现在你又参与谋反,你读过书当过官,你说说这个罪会是什么个下场,那些亲族当年资助你会换来什么个结果呢?”,郭平无法承受那一幕幕的画面了,他急忙说道“大人,小人知错了,您如此说看来我还有机会改过自新,请大人放心,无论大人吩咐什么事,我肝脑涂地也要办成”,周道德点点头“郭平,我知道你有才华,多年怀才不遇让你心灰意冷,从而甘愿做任何能用自己的势力的工具,我跟你说怀才不遇,不一定是自己的才能没有人欣赏,而往往是缺一个展示自己的才能的机会,我现在从四品的将军,可十年前我只是一名四处乞讨的乞丐,机缘巧合参了军,经过平叛战争就成长成了一名将军,而现在就是你的机会,你可不单单是调整你的立场,你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前面说了你们二人已经上达天听,前面是恶,我希望以后圣上知道的是你们的功绩,我想青年的你走进考场当然想得是报效圣上报效帝国,现在给你机会了,你把握得住吗?”周道德针对郭平的情况的煽动十分成功,郭平明显激动起来,他认同周道德所言,中年了在圣上的眼皮底下展现一会?干! 周道德观察了一番眼前的两个人,他可以确认这两个人算完全被自己争取过来了,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用用这个搅动过风雨的飞蝠帮了。 “好吧,就这样,今天我向圣上汇报,如果圣上同意,那么我就来给你这个飞蝠帮还阳,不过有几点,李泰郭平,你们近阶段不要离开你们在了望塔下面那个总坛,而且第一件事就是完全肃清可疑帮众,至于那个玉钩赌坊,保留派最信任的人去坐镇,另外,我这位兄弟常宜常将军这段时间会在你们身边,大主意需要有他的批准,而且常将军武功高强,也可确保你们的安全”,李泰郭平急忙拱手与常宜见礼“还有,我会安排十几名兵士进驻那个了望塔,这可以完全保证你们和你们家眷的安全”“谢谢周大人啊,说实话只要家眷能安全,兄弟刀山敢上火海敢闯”,“用不着,你们就是要把飞蝠帮运转好,让他成为圣上在永安的眼睛和耳朵,当然关键时刻你们也是圣上的一支奇兵”,郭平与李泰对望了一眼,由郭平说道“周大人,请帮我们奏请圣上,我二人本是一介平民,犯下大罪,圣上不但赦免竟委以重任,我们必将禅精竭虑完成圣命”,“好!哎,我周道德从今天起就是飞蝠帮的太上帮主了,这个你们没意见吧?”,李泰和郭平见机很快,二人急忙起身叩首“拜见太上帮主!”,“起来,起来,哈哈哈,喝酒”,常宜有些疑惑加佩服地看着这个在椅子上笑得乱颤的小胖子,他不知道,十年以前我们到处流浪的周大人的理想就是要做一个黑道帮主,这算实现了年轻时的梦想了。 “对了,飞蝠帮重生,别的我不管,可损阴德的事以后决不允许干了”,李泰听此说急忙辩解道“大人,黑道干的事短不了龌龊和丑恶,但我敢拍着胸脯说飞蝠帮没干过损阴德的事,这次闹国教寺我们积极,一方面有坏人指使,另一方面可确实是因为气愤他们干了买卖那些本就可怜的孤儿弃儿的恶事”,周道德点点头“郭平,你把这方面的证据整理整理给我一份,国教寺的事我们以后会处理的。好了,你们仨在这喝酒,要一起共事了,也先交流交流感情,我呢,去向祁大人和圣上汇报”,说完他起身拱了拱手离开了酒席。 陈瑞风并没有像周道德胡吹的那样关注这个什么飞蝠帮,但迅速解决国教寺被围事件让他十分信任这个见到自己时常痛哭流涕地表忠心的小胖子,所以发出圣谕“准你便宜行事”。祁瑞同样,周道德是自己的搭档可不是手下,既然这块事交给他办,他当然选择完全配合,于是,从这天晚上被押入大狱的飞蝠帮众算悄悄的分批分批离开了监狱,子时时分,李泰郭平在帮中亲信的簇拥下昂首阔步走进了飞蝠帮总坛所在的院落,先回来的二当家李戈迎出门外“大哥,你回来了”“可不回来了嘛,这天下还没有能装得下你大哥的监狱呢”,一片欢声笑语,你别说李泰和飞蝠帮骨干在狱中走了这么一圈安然归来,到让飞蝠帮在黑道地界上名声更震。并没有去歇息,回到密室,他跟亲兄弟交了底,然后跟老二、郭平以及常宜几人密谋了一番,天还没亮,飞蝠帮天盛九年后被中年文士派进来的几个骨干悄无声息的丢掉了性命,第一步工作算基本完成。 十月五日,永安东城还是那座古树参天的大院,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几个穿着斗篷的人鳞次从各个方向走进了院子,又过了一会,大院中的一个独立院落里正房的灯点亮起来,特意昏暗的灯光下,屋里一张长桌旁坐着五个人,两名僧人和三名俗家打扮的人,而其中一人正是那名从玉钩赌坊迅速离开的中年文士,他的真实身份是刑部侍郎兼总捕司总捕头李成远,居中而坐的那名老者赫然是大夏朝廷三巨头之一的监察御史佟良,他身边的那位则是大夏皇家二公主承华公主的驸马刀神项飞,而那两名僧人则是国师属下的三长老了海,国教寺寺监九长老济平。 第一百九十章 刀剑买卖 此时了海正在说话“各位,计划的第一步,我们崇敬的圣子经过昨天的玄门长老会议三议已经正式成为七十一任教宗了”,几人为这个消息议论了一番后佟良向了海问道“大师,为什么不尽快将此消息发布出去”,了海收起兴奋的情绪“佟老,原因是至今还未找到玄祖之印,几位本门至高长老认为在确定几件事情后再发布更稳妥”,“嗯,那就是说还是有反对声音存在啊”,“佟老见识果然不凡,虽然经过几轮协商,仍然有三位至高长老虽然同意圣子接任教宗之位,但提出了以确认玄祖之印的下落为条件”,“七位至高长老,有三位提出这个意见,阻力还真的是巨大啊,对了,陈瑞风最信任的那两位年轻将领的下落确认了吗?”,了海摇了摇头“这个现在确实很难查清楚,按说追命索命两人出手,那二位断无活命的机会,只是那两位杀手至今也杳无音信,而三圣山方圆千里,寻找线索宛如大海捞针啊”,“嗯,确实,不过,只要搞掉了陈瑞风,这些就都不是问题了”。各个议题被一一提出协商,这五人会议直到临近辰时才结束,当阳光照进这个屋舍的时候,几人早已经飘然而去,只剩下被掐灭的灯烛仍冒着渺渺青烟。 也是这个晚上,玉钩赌坊里几人赌意正酣,一位边肆无忌惮抚摸着怀里妖娆女子边出着牌的中年男子突然叹息了一声,他旁边一位赌客好奇地问道“赵总管,咋有烦心事”,那位被称作赵总管的人又叹息了一声说道“唉,这么滋润的日子恐怕兄弟得有一段时间过不了了”,“怎么得了,你管的那个别院不是很清闲吗?”,原来这个赵总管是大夏二公主承华公主的别院总管,这个别院位于城外北部,是公主府招待贵客用的,大部分时间都空着,所以赵总管十分清闲,所以才有时间泡在玉钩赌坊,“咳,清闲日子到头了,今天府里的总管郑公公到别院来了,他告诉我后天将会有几位贵客入住别院,让我在明天晚上之前把别院整理干净并且各种用品以及鱼肉菜蔬都准备好,而且悄悄地跟我说这几位都是驸马那样的武道高手,要我小心伺候,不然掉了脑袋他可不管,你说我还那有时间到这里来啊”,“哦,这么会事,我看你就是闲的长满懒筋了,你拿着人家的钱还想一辈子不干活吗。老赵,别管那么多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晚咱哥几个好好赌几把”。 玉钩赌坊清晨结束营业的时候,各种信息汇聚到了赌坊总管手里,又很快到了李泰那里,巳时时分京兆尹的一间厅堂里周道德舒服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看着由郭平亲自整理的消息总汇,‘承华公主府后天入住几名高手?’,嗯,这个复杂的时间段这承华公主府很活跃嘛,天天有人出入,这会又有高手要入城,不行!周道德已经跟圣上确认过,这承华公主绝不在圣上信赖的名单上,那么这个需要认真防范,对了,不是有两位闲人吗,让他们担负这个任务吧。两个闲人可是现在陈瑞风手里的头号战将,没办法,经过一番商议,不到最后时刻,南宫玉常虎还是不能出现在公众的面前,何时出现那得布一个完美的局,现在恐怕来不及了。 日子一天天过着,圣上和祁瑞越来越佩服周道德收服飞蝠帮的明智了,根植于底层的飞蝠帮决不仅仅掌控了南城,东城的仆妇花匠挑粪工,北城庄丁门房清扫工人,西城送水工店伙计打更的各种苦力。。。充斥着飞蝠帮的眼线,任何风吹草动都汇聚到飞蝠帮总坛,然后由郭平纪录整理快速地送到了周道德手中,不广如此皇家掌控的各支力量的消息隐秘传递以及将大批兵器运送到各个方面等等,宛如一张大网几乎覆盖了永安的每一个角落。 山雨欲来风满楼,其实从国教寺被围之后,永安城的气氛就诡异起来,各种暗流涌动的同时,普通的永安百姓也感到了深深的危机,应对危机的策略之一,永安百姓兴起了购买防身武器的热潮。大夏本来就是尚武,预防混乱对自己的伤害,永安百姓可不仅仅依赖官府,他们也想到了自救,自救就要购买兵器,尚武的国度是不可能禁止百姓拥有防身武器的,大夏律法只禁止了买卖 长枪长刀弓弩等战场兵器,而佩刀佩剑则完全不受限制。不过,僧多粥少,武器的价格扶摇直上,也因这个局面,永安西城的几个小偷琢磨起了这个突然红火的买卖,这个小偷组织的老大叫秦三,五十出头的年纪了,跟着他干的七八个人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南城一间破屋中,就着昏暗的油灯,这帮人正在喝酒,“师傅有个事跟你说一下”,讲话得是黄三的二徒弟小宝“啥事啊?”,“是这样,好几天了,我跟猛子发现西城那里一个大仓库经常半夜有人进进出出的,看那意思是从仓库里往外运东西”“咳,这有啥稀奇的,永安这么多人,干啥得没有啊”,“嗯,主要是一番观察他们倒腾出来的都是刀剑啥的,师傅你知道现在一把品相不赖的普通刀剑可就是一两银子啊”,这一说秦三来精神了“你是说那个仓库里都是刀剑啥的?”“嗯,我和猛子看了三天了,不少人进进出出,一捆一捆的都是刀剑”,秦三的兴趣完全提起来了,这里有一个原因,今天白天的时候,专门给他销赃的老板周老大把他找去了,跟他说有几个行会愿出重金购买一批兵器用于保护货物,让他往这方面上上心,这好,晚上就得到了这么个情报。秦三把酒杯一撂说道“徒弟们,为师这里还正有一帮人要这个东西,要不咱看看去?”,那能说啥,这个是本职工作啊,没多久几个徒子徒孙簇拥着秦三由小宝带路就流窜向了西城。 第一百九十一章 隐库 这个仓库如果稍微离远了看就是一个树木茂盛的荒山,确实是山包,只是绕到北侧才在一排排树木间依稀发现了依山而建的仓库样建筑,他们是子时赶到的,这地方静悄悄一幅渺无人烟的景象,“就这个?”秦三带着疑惑和怒意问旁边的小宝,“哎,我们昨天没来,起码前天这里还是很红火的,师傅你看,往那里很近就是柳青河,我们当时看到的就是他们把一捆捆刀剑装到了船上运走的,只是。。。今天怎么变这样了”,听他这么说秦三沉静下来了,他指示众人好好观察周边的动静,完全确认没有危险后,他带着众人悄悄的向那个仓库摸去。到库门前,秦三很利索的就撬开了库门上的那把巨锁,留下两个人把风,他带着其余的人走进了这个隐蔽很好的仓库。 好家伙!外面看着不大,进来后才发现这个仓库已经深深嵌入了旁边的山包,说起来其实就是在一个巨大的山洞前修了一截库房,只是这里明显让人感觉十分空旷,秦三挥手让徒弟们去四处查看。整整折腾了多半个时辰,几个徒弟汇聚在秦三的周围“都搬空了?”,基本是这个情况了,他们几个发现了拥有几十个炉灶的工坊,发现了成堆的做废了的兵器,发现了包括钢铁、枪杆、箭杆、箭头等材料。。。就是没有发现制作完好的刀剑,“妈的,这是谁家的兵器工坊,兔崽子竟然一点好东西都不剩,还造弓箭,长枪,长。。。,不对,这里有问题”,本已经心灰意冷的秦三突然来了兴致,原因嘛,他可是飞蝠帮的一名小头目,帮主和军师可是在几天前特意把他们这些小头目招过去谈事情,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他们把见到的奇怪的事情马上汇报,而且明确表示如果能提供重要情况重赏不说,还会升他的帮会地位,眼前这个事可是涉及武器兵器,应该是重要的吧。想到这,秦三留下小宝等五个人守在这里,自己带着剩余的两个人立刻奔向南城。仓库所在的地方离南城总坛距离可不近,好在偷儿基本腿上功夫都不赖,所以寅时时分他们就赶到了位于了望塔处的飞蝠帮总坛。 飞蝠帮主李泰这几天十分兴奋,因为提供了一些重要情报,周道德可没少夸奖他,话里话外好像皇上也对他的表现很满意,不仅如此,还给了他们许多资金奖励,嘿,你说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本来都觉得自己必死了,没想到现在不但钱没少拿,更关键一个黑道竟然抱上了皇上的大腿,祖宗八背儿再宏才大略也不敢想想这样的局面吧。有此精神头,他这些天真抓猛干,天天督促着帮众认真完成周大太上帮主吩咐的事情,干的差的立刻查办,干的好的大把的赏赐绝不含糊,这让飞蝠帮的帮众好像打了鸡血般的疯狂穿行于永安的各个角落。 寅时他当然已经睡了,不过他可是非常明确交代过总坛守夜打手们‘如果有帮众来提供情况,立刻叫醒他,误事掉脑袋和沉河任选’,所以守门的打手没犹豫赶到卧室把他叫了起来,“什么事?”,“秦三过来说发现了一个大事”,“嗯,秦三可岁数不小了,平时挺沉的住气,看来事不小,这样,你去把咱军师也找来”,边吩咐着手下边来到了前厅,见他到来,秦三赶忙上前行礼“帮主,我这有重要的事跟你汇报”“三儿,真是大事吗?你是晚上干活,我还得睡觉呢”,正扯着呢,郭平也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啥大事啊?”,见帮主和军师都到了,秦三就把西城荒地仓库的事说了一遍“那个库十分巨大,里面现在没有兵器,但有几十个冶炼炉和不少的原料,感觉那里可不广造刀剑,还造禁止民间造的长枪长刀弓箭什么的”,确实是大事,郭平可是精于律法的,他点点头“确实是大事,不说别的,民间制造武器是必须到官府备案的,我敢说有几十个冶炼炉的作坊官府是绝对不能批准的,就这一点就不得了”,李泰虽然不怎么懂也知道这是一件大事,听郭平这么说他更确定了事态重大,赶紧问秦三“现在那里什么情况”,“我留徒弟小宝他们在那里看着呢”,又望向郭平,郭平沉思了一下对李泰说道“帮主,这个事我觉得应该立即报告周大人,下一步如何干我们听周大人的”,“好!把常大人请过来”。 常宜过来后,李泰把情况跟他一说他就明白了重要性,立刻赶往京兆尹衙门,这天寅时末周道德出现在了飞蝠帮总坛,到了后他没说别的,立刻让秦三带着他李泰郭平常宜几人赶往那个位于西城荒僻地带的仓库。到了后,让常宜带几个人在周边警戒,周道德李泰郭平在秦三的引领下走进了这镶嵌在山里的秘密仓库,在六七只火把的照射下,周道德完完整整的在仓库里转了一圈,回到门口处,周道德叫过因为头回见到传说中的太上帮主而显得有些拘谨的秦三,慈祥地拍了拍他后背,转身对李泰说道“秦三立下大功,李帮主,升他为长老”,李泰当然同意,这可把秦三激动坏了,长老那可是帮里不得了的存在,看来自己这次真的做对了,他赶忙跪下行礼,不过被周道德一把拽了起来“得叫你秦长老了,哈哈,这功劳你还没立完呢,你说你的徒弟发现的这个事,谁啊?”“禀大人,是我的二徒弟小宝”“哦,叫他过来”,小宝几个人一直在旁边等候着呢,他们可是亲眼见到自己的师傅立马晋升成长老的,羡慕坏了,听太上长老召唤自己,小宝赶忙跑了过来跪地磕头,让他起身,周道德从怀里抽出一张三百两的银票放到了他的手里“小宝立下大功,李帮主怎么奖励另说,我先奖你三百两纹银”,三百两?永安房价贵,但三百两也足够在西城南城卖不错的房子了,没别的,小宝又赶忙跪下磕头谢恩。 第一百九十二章 黑石工坊 “小宝,我问你,这里这么偏僻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踩点呢?”,看他有些犹豫,周道德把嘴一撇“哎,小宝,咱混得是黑道,我现在是以太上帮主的身份问你话,你有啥犹豫的呢?”,一旁的秦三看他在那吭哧上去给了他一脚“你个瓜娃子,太上长老问你话,你祖宗八辈的事都得说,吭哧啥呢”,小宝见这样知道没法瞒了于是开口说道“主要是这事有点坏规矩了,行,我都说,我有一个老乡叫黑蛋,去年过来投奔我的,起先还好,后来这小子不愿意干偷活,总想整大事,今年吧,他也算在永安立住脚了,所以好长时间没跟我联系,前几天他突然来找我,那意思让我给他当个帮手,我问他啥事,我们俩是沾亲的同村人,所以他还是很信任我的,所以没瞒着告诉我是这么一个事:这小子离开我后一直干得是抢劫的买卖,那意思应该有几条人命了,这些时日不是兵器买卖红火,他就惦记上了铁匠工坊的老板,选了好几家,人家基本上都有保镖或者伙计跟着,只有一个工坊的老板经常单独行动,这就让他惦记上了。 黑蛋脚力很好,几次跟踪发现那名老板坐着马车东绕西绕总到西城这片荒地来,荒地密林前有一片草甸,这让他怕暴露不敢跟过去,另外老板加车夫毕竟是两个人,他独来独往的没有把握,这样他就想起我来了,让我起码弄住那个车夫,黑蛋身上有些功夫,单对单他可很有把握把那个老板拿下”,“听了他的计划我觉得太冒险了不值当的,可他告诉我他亲眼所见那老板每天都怀揣着大量银票,手上戒子啥的也不少,干一票运气好下辈子就算拿下了。那段时间我赌博点背该了不少债,所以听他那么说就动心了”,“转天,我们俩埋伏在那片荒地旁等着马车到来,还真来了,马车穿行进林子后我们就跟了上去,可没想到,我们跟了一会发现那里竟然有那么多人,不过这些人都不出声感觉干活还很刻意轻手轻脚的,所以有些诡异的安静感觉”。“仔细看,这些人扛着一包包东西正从仓库里往柳青河那里运,河面上停着一艘艘乌篷船,我们整整在那里观察了一个时辰,见他们没有要停止的迹象只好离开,不过在观察过程中发现有些草包破裂里面露出刀剑样的物品”,“第二天我们又过去查看仍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这让黑蛋决定放弃了,我们俩就分开了,后来昨晚喝酒的时候我提起了那个仓库,师傅就让我带路来看了”。 “哦,那小宝你知道那个工坊老板是谁吗?”,“这个黑蛋没有说”,“那黑蛋应该知道吧?”,“差不多吧,他说他是从工坊处跟的”,“哦,那哪能找到黑蛋?哎,小宝你放心,咱现在在黑道说黑道的话,他以前干的啥我一概不问,只要这事办妥当,我先给你们每人五百两赏钱”,巡察司衙门的几个哥们,常虎是匪气,只是与江湖气相似,而真正了解江湖的当然是我们流浪了十多年的周道德了,按他的话说什么他妈的江湖义气,那是钱还没有给够,而黑道那是抛弃了亲情抛弃了道义抛弃了脸面抛弃了理想抱负,所以钱的作用更纯粹更法力无边,小宝本还有一丝犹豫,听说找到黑蛋又能得到五百两白花花的银子,立刻坚定了心意“太上帮主,那黑蛋就在城中武元道那片过过火的破房子那里栖身,现在去应该能找到他”。 事不宜迟,小宝带着周道德等人立刻奔赴城中武元道,那里有一片房屋因为几个月前一场大火被烧毁,而那些剩余的残垣断壁则成了城里一些流浪之人的栖息的地方。别看破屋烂房,那也是分着领地的,小宝依着印象带几个人来到一处半塌的房屋处,先过去看了看,回来冲周道德点点头。周道德几个人进了屋子,小宝上前摇醒了还在酣睡的黑蛋,“谁啊?”,迷迷糊糊的发现屋里亮着火把,火把的光亮下站着四五个人,“啊!你们是什么人?”,周道德跟小宝使了个眼色,小宝急忙上前“伙计,我,小宝”,见是小宝,黑蛋心稍安“小宝,你带这些人来干什么?”,“黑蛋,我跟你说过我是飞蝠帮的人,这些可是俺们帮主长老”,“那飞蝠帮找我有嘛事?”,小宝望向周道德,周道德示意他说明来意,小宝点点头拉着黑蛋到墙角开始嘀咕起来,一会他带着黑蛋来到了周道德面前,“这是我们太上帮主,你好好跟他说,亏待不了你的”,黑蛋给周道德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大爷,我跟的那个老板叫啥可不知道,只是我知道他是黑石工坊的老板”“确定?”“没问题,我跟他好多次了”“好!”,说完,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分别交给了小宝黑蛋,这二人看了看金额,激动地赶忙磕头谢恩。 卯时,就在武元道不远地方的一间屋舍中,一帮人围着一张破桌子谈论事情,这个半新不旧的房舍是飞蝠帮在中城的一个据点,而谈论事情当然就是周道德他们了。作为军师,郭平必须熟知永安城中大大小小的情况,所以他立刻告诉周道德这黑石工坊是永安最大的兵器工坊,而老板名叫黄凌,“黄凌?知道他住那里吗?”,郭平摊了摊手“这个不了解”,周道德拍了一下那个破桌子“事不宜迟,现在没工夫去搞清这个了,这样我加上常宜还有郭军师秦长老,四个人现在立刻去那个黑石工坊,想办法潜入进去等待黄凌出现,李帮主带着其他人赶回总坛坐镇指挥飞蝠帮,记住要大量收集消息”,发布命令后,屋中人分成两拨消失在最后的夜色中。 带着秦三的作用很大,避过看守,秦三轻松撬开工坊的侧门引众人悄悄地摸进了黑石工坊,照原样把侧门弄好,四人经过明显是工坊的地方到了后院,那里有一间比较气派的房间,周道德认定应该是黄凌工作的地方,由有秦三弄开锁,四人进屋藏匿起来。听了听周围并没有人,周道德小声与秦三聊天打发着时间“老秦啊,好好干,我有一个***也是偷儿出身,但他算义盗,去年帮百姓帮官府破了一个大案,现在也快是将军了”“是嘛,哎呀,那天我老秦可得拜会拜会”“对了,他义父加师傅叫荣八手,听说在道上名声很大”“哎呦,荣老爷子,怪不得你那***这么有出息呢,荣老爷子可是我们行里的翘楚,按辈分说得是我的师爷辈的,这样说起来我还得叫你那***一声师叔呢”“是嘛,我说那小子连我这个老江湖的东西都能轻易得手,原来还是大有来头啊”,聊了一会,天光大亮,又一会黑石工坊开始有人进入,之后越来越热闹起来,不能聊天了,四人静静地等待着黄凌的到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黄凌 黄凌能被黑蛋盯上,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是一个生活非常有规律的人,十月六日这天,他按照习惯在辰时三刻准时走进了黑石工坊,一边与沿路碰上的人打着招呼一边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用钥匙打开门锁,踏步走了进去,随之身后的门突然关上,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口鼻,另一只手则迅捷无匹的在他身上点了几下。软瘫的黄凌被常宜推入一把椅子上自己站在他的身后,他前面一张应该属于他的长桌后周道德静静地看着他,给了他一点时间平静心情,周道德示意常宜点开他一处穴道让他能够说话。“黄凌,私设兵器工坊私造军用兵器,按大夏律法这是诛九族的罪行,你应该明白吧”,黄凌听此说立刻变得脸色煞白,他知道他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我是圣上钦赐的永安城防使,这个印签你看一下”,让旁边的郭平接过印签走到黄凌的面前让他观看,“之所以在这里审问你是想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你明白吗?”,黄凌听他说完并没有什么表示,只呆呆地看着前方,等了片刻见黄凌仍然毫无反应,周道德的脸板起来了,他阴恻恻的说道“人嘛,活于世上最顾虑的无非是自己的生命和诸如父母妻子儿女这些自己珍惜的人的生命,你在前台出现那必然背后有指使你的人存在,他许你好处那些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其实最主要的是他威胁你这一点,威胁啥呢?无非是上面说的那些,你如果怎么怎么着,我们就怎么怎么着,呵,挺恐怖,可你明白吗?你现在犯下的罪行早跟你说了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不说?我直接上报圣上,今天就杀尽你在永安的所有亲眷,几日后你家乡就会得到刑部指令诛尽你的亲族,王法似铁,王法无情,你想试试吗?”黄凌当然知道律法严酷,他早就知道自己干的事一旦暴露将会是怎么个结果,而且如果自己不给面前这一脸冷酷的矮胖官员满意的答复,那他确实有能力做到上述所说的事。无疑那个隐蔽的仓库暴露了,只是那些人也威胁着自己和家眷的性命呢,怎么办呢? 望着在思想挣扎的黄凌,周道德冷笑了一声说道“作为圣上的钦差,我答应你如果提供重要情况,帝国会给你一个很好的安排,确保你和你的家眷安全,你对大夏帝国的力量有信心吗?还有一点我要说,你没有选择只能相信帝国的力量,因为你如果执迷不悟,你和你的家眷今天就会消失,必然和可能,这两个如何选择,你作为大夏有名的工匠不明白吗?本官公务繁忙,只给你一炷香时间,郭平点香!”,身旁的郭平听命即刻点燃了一只熏香。 香烧到一半,黄凌就崩溃了“大人,请一定保护我的家眷啊”“没问题,只要你能如实回答问题,今天开始飞蝠帮就负责你和家眷的安全,待毒瘤肃清之后,我会派人安排你和家眷去四州统御司所在的去荣平府”,黄凌这种层次的人是知道统御司的,大夏上层人士普遍认为统御司所在的荣平府是帝国最纯粹的一块统治区域,可远胜于鱼龙混杂的永安,而现阶段,他明白角力的双方是都没有精力关注自己的生死的,派人专门保护已经是现阶段桌后大人最大的给予了。 倒也是个干脆人,既然做了决定,黄凌脸色平静下来“大人,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周道德点点头“先说说那个隐蔽的工坊吧”,黄凌点点头,按他的交代大约十年前作为大夏《工匠谱》常年位居前五位的他被一个巨商招揽到都城永安开了这家黑石工坊,他技艺出众,而巨商又完美地保证了资金和原料的供应,所以很快黑石工坊就在永安扎下了根,行业地位也在不断上升。八年前的一天,那位出资后一直没出现的巨商与他在永安一家酒楼的雅间里见了面,那人很直接得提出让他参与一个私下的武器制造活动,这可是抄家灭门的罪,他当然表示拒绝,那人劝说了一番见他意志坚定,就丢下了一句“要不接受重金聘请,要不就搭上你和你亲属的性命”后,转身离开,五天后,家乡传来消息他的舅舅和一名姑姑被人杀死在家中,这时候他恐惧中还夹杂着愤怒,所以他一边虚与委蛇的答应合作,一边托朋友见到了刑部总捕的一名重要官员并报告了这件事,又是五天后,他先是亲眼见到已经奄奄一息的那名在刑部职位很高的官员在自己的面前被砍下了头颅,又得到了自己三姨一家被灭门杀害的消息,手眼通天,他屈服了。平静了两年多,那名巨商又出现了,带着他径直来到那个山体仓库,面对这在帝国眼皮底下建立的巨大工坊,他最后一丝勇气也消散了,之后他大部分时间在此仓库,指挥着几百名工匠打造兵器,整整干了五年,无数的军用兵器从那个仓库运出,生产停止的时间是永盛十一年末,仍是那名富商出现,他安排将那些工匠离开并封闭了仓库,仓库封闭时里面还储存着数千把各种兵刃以及弓弩。那名巨商临与他分别时要求他继续经营黑石工坊,并交给他半块令牌告诉他如果有人拿着另一半令牌来找他,他就带那人去山体仓库并协助他将里面剩余的武器运走。 “哦,那拿着令牌的人是什么时候找到你的?”“差不多月前”,周道德心说敌人无疑,因为那时候有所行动的必然已经确知国师命丧南斗学院,“这个人和那个巨商的情况你说一下”,黄凌沉思了一下眉头有些发皱地说道“大人,我已经讲了前边的事,你应该相信我不会再隐瞒任何情况了,只是这两个人我确实不知道他们的真实面目,后来的那人岁数中年,文士装扮,有意无意总处于灯影下,所以我真说不清他的长相,而那名巨商就更加不得了了,他不伪装不避讳,可一去想他的形象,脑海中就是一团模糊的色块”,他这个说法,周道德常宜这样的高手是知道怎么回事的:那名巨商是一名天神合一级别的高手。 最关键的问题,“黄凌,我问你,那些武器在西城装上柳青河后运往那里?”,黄凌听到这个问题沉思了一下说道“这次将武器运出无论是干活的工人和运输的船都是那名中年文士安排的,只是最后两天,那人好像有些重要的事需要去处理就把安排货物的权限交给了我,不过也就是往几个地点运多少货这些事”“哦,那些地方?运了多少货?这些你还记得吧?”黄凌点点头“只是我只负责了最后两天,前面的就不清楚了”,周道德先让常宜把黄凌被封住的穴道都打开,然后示意他到桌案这里“黄凌写下你知道的情况”,黄凌缓了一会才有些艰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来到桌案前规规矩矩的写下了五个地名后面备注了两天的运输数量。 第一百九十四章 圣上遇刺 想想目前也只能问这些了,周道德叫过秦三“秦长老,你带些人从今天开始把黄坊主和家眷保护起来,记住,不管永安多混乱都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秦三这个老贼在底层挣扎了一辈子了,说实话当年加入飞蝠帮也只是黑道生存必须有个靠山,但没想到老了老了却成了帮会的长老,尤其是这个高高在上的太上帮主对自己十分平易近人,还跟自己聊天,这让他一直处于亢奋状态,这时听到命令当然表达了自己的重视“是,只要有我老秦的脑袋在,就一定保证这位黄老板一家平安”“呵呵,好!这样我们去办公事,你就留下来和黄坊主商量保护的事,至于人手,你的那些徒子徒孙以及亲朋故知都可以算你的手下,算咱飞蝠帮的人,有什么需求直接找郭军师,另外跟手下人说完成帮会任务,咱飞蝠帮可不吝惜封赏,另外”,他转向黄凌“黄坊主,秦长老手下的兵器和吃喝你给提供一下这没问题吧”,黄凌明白人,他立刻对秦三说道“秦长老,从今起,我和家眷的性命就托付给你了,一应用度你说话,另外,这事了了,我也一定会给黄长老献上一份心意的”。 带着黄凌写的那份兵器运送目录,周道德只身赶回京兆尹,而常宜和郭平等人则回到飞蝠帮总坛去协助李泰。进了京兆尹衙门周道德去见了祁瑞,跟他将相关情况讲了一下,祁瑞烦躁地走来走去“唉,现在很明显了,这永安将会迎来一场大乱了,我这个京兆尹肩上担子太重了,唉”,“疾风知劲草,祁大人这可是昭显你的能力和忠心的时候啊。这里有一份他们最后两天运送兵器去往的地点和数量,请您过目”,祁瑞还是有些眉头不展地接过周道德递过来的一页纸,边看边念叨着“清林渡,那是北城方向,控制北城?或者控制七星学院?嗯,百花坪,这是奔着商业中心去的,要干什么?春集,嗯,这个明显是要在南城西城搞事情,嚯,养马坡这里的数量比其他几个地方的都多,看来他们重点要封锁东城,目标是那些朝廷重臣和皇亲国戚了,清水苑?”,说到这祁瑞声音颤抖冷汗冒出来了,听这祁瑞念叨,周道德很是佩服这个对永安了如指掌的京兆尹,心说这样的人确实是京兆尹的不二人选,这时发觉祁瑞突然停止念叨并语显惊慌赶忙问道“祁大人,有什么情况吗?”,在京兆尹衙门多年摸爬滚打,祁瑞确实深刻了解这个庞大的永安,这个了解甚至到许多非常隐秘的地带,比如这个清水苑,他有些木然地转过头来“道德,这清水苑小码头只通向一个地方就是皇宫内院,他主要是宫里运出粪水垃圾用的,只有宫里管清扫的一些太监使用”,说完他很有深意地看了周道德一眼,周道德当然明白什么意思,他立刻起身“祁大人你坐镇京兆尹,我立刻进宫面见皇上和陈公公欧阳春秋”,祁瑞点点头,让他尽快行动。 十月二十一日,国教寺国师祭奠满十八日,按千年的惯例,大夏帝国皇帝陈瑞风需要御驾前往国教寺送这帝国土地上的另一个圣人最后一程,辰时御驾车队着素服在一些重臣的陪护下从皇宫出发浩浩荡荡地前往国教寺,一路顺利,国教寺中门大开,国师属下三长老了海带着寺中众僧在门前迎接。因大长老二长老前往洛水寺甄选新任教宗,当前主事的是三长老了海。与了海见过礼后,陈瑞风在了海和几位重臣的陪护下徒步向位于国教寺中部的灵堂走去,玄门确实厉害,这才十天多,被暴民严重破坏的前院已经整修的焕然一新,而且整个寺庙都很祥和,一点也看不到那些时日被围的痕迹了。 巳时,祭奠大典正式开始,一个个环节顺次有序的进行着,到了最后一步敬送教宗归位天上玄国,场上众僧和众大臣纷纷跪地施行最后的礼节,此时场中央只有陈瑞风作为同等地位的帝王行三躬礼。这个礼节是在国教寺巨大的慧思广场进行的,此时节广场上上千名僧人和俗家人士匍匐在地,只有陈瑞风站立在广场中央,‘一拜’,众人低头,陈瑞风躬身然后挺直身躯,‘二拜’。。。当他又挺直身躯的时候,尖啸声传来,不管有多重要的人物,作为贴身侍卫的隋逢也不让出陈瑞风左近的位置,此时他与其他人一样匍匐在地,感受到危险他立刻揉身而起扑向有些发愣的陈瑞风,还是慢了一步,一支利箭已经射到了陈瑞风的左胸位置,不过隋逢的猛扑减缓了箭枝的力度,就在此时第二支第三支箭错落着飞向了陈瑞风,此时另一位贴身侍卫柯敏已经暴起挺直身躯挡在了陈瑞风的身前,两支箭分别扎在了他的右胸和左肩上,直到此时场上跪拜的人们才意识到了这场刺杀,立刻场面混乱起来,这也使得刺客随后的几箭被几个惊蹿起来的僧人和官员接收下来当了替死鬼。 暗杀往往都是连环的,隋逢反应很快,他上前一步背负住陈瑞风挥舞着短枪向寺门处赶去,而连中两箭已经面色灰白的柯敏不允许自己倒下,他手里拿着佩剑警惕地护卫住隋逢背上的陈瑞风倒退着行进。隋疯子已经进入状态,他笔直的向前只要敢或倒霉地阻碍了他前进的,无论是高官还是高僧,手里的短枪毫不犹豫的刺出,广阔的慧思广场生生被他杀出了一条血胡同。穿出密集的人群,隋逢开始展现自己的轻身功夫,他背着陈瑞风蹿蹦跳跃游走着前行,这因为他不得不防范对方新的攻击,他们身后是中了两箭的柯敏,同样轻功不凡的柯敏此时只能勉力跟着背负着陈瑞风的隋逢。 国教寺外,此次出行的护卫统领唐秋叶带着随驾车队等在寺门前,作为高手,正百无聊赖的他侧耳感受到了寺中传来的尖叫声,这顿时让他紧张起来,正在他犹豫是否带人冲进国教寺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向门口飞奔而来的两人的脚步声,“立刻做好驾车准备!”,发布命令后他立刻冲到寺门前,一会他看到隋逢身负一人在前,身上带着两支箭的柯敏跌跌撞撞的在后,赶了过来。唐秋叶急忙迎了上去,这让他看清了隋逢背后身着纹龙白色祭衣的陈瑞风,此时的陈瑞风牙关紧咬面色蜡白,心里咯噔一下,唐秋叶急忙从隋逢背上接下陈瑞风,而隋逢则回头一把搀住看到唐秋叶,知道使命达成立刻委顿下来的柯敏。 不做停留,他们冲到那辆八匹骏马牵引的御驾旁将陈瑞风和柯敏扶进去安顿好,马车即刻飞奔起来,唐秋叶在驭者身侧挺立,一手举着万路通行的金牌,一手拿着宝剑,而隋逢则从车中取出自己的大枪跃上车顶,双手握大枪矗立在车顶,双眼警惕得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圣上御驾的驭者当然是万里挑一,此时他把驭术发挥到极致,八匹骏马不留余力飞驰在永安的街道上,这旋风般的行进让永安几处隐藏的黑衣人只能发出一声叹息。 第一百九十五章 乱局 内廷万寿门前几个当值侍卫正在闲聊,当他们还只看到一个黑点的时候,已经听到了唐秋叶发来的命令“打开城门!”,声音清晰,显然是侍卫统领唐秋叶的声音,所以他们赶忙将两扇厚重的大门推开,再一会圣上御驾的身影显现出来,而唐秋叶的形象也鲜明起来,侍卫们发现唐统领手里高高举着那面可随意出入内廷的金牌,御驾车顶上则是双手拿着大枪的圣上的贴身侍卫隋逢将军,这画面让他们立刻感受到了严峻的事态。 马车在万寿门未做任何停留地飞驰而过,唐秋叶只留下一句话“速派人传太医院各医正,关闭城门!”马车飞奔到养心殿才停了下来,唐秋叶隋逢二人轻手轻脚的将陈瑞风从车里抬了下来送到了殿中卧榻上,而柯敏则被几名殿旁侍卫送到了旁边的耳房中,此时得到报告的陈公公和欧阳春秋等人都赶了过来。 几位高手先运功护住陈瑞风以及柯敏的心脉,陈公公一番检视后发现陈瑞风的伤不轻但还未危及生命遂放下了悬着的心,而柯敏经欧阳春秋等人的检视发现他的伤很重,赶忙给他施以真气维持生命。又过了一会一群御医呼哧带喘地赶了过来,二人的治疗和抢救工作正式开始。 到未时时分陈瑞风清醒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拉着他的手的皇后宁饶,看他睁开眼,宁皇后的泪水又留了下来“圣上你终于醒了”,刚刚清醒的陈瑞风望着快要临盆的爱妻点点头“小饶,朕没事,你注意自己的身子”,还是很疲惫,但意识已经短暂清醒了,陈瑞风转头望向身边另一侧的陈公公“老陈,朕将内宫所有权限交给你,你和欧阳春秋可以便宜行事”话说完陈瑞风又一次昏了过去,陈公公看到陈瑞风醒来,苍老的面容上本已露出了笑容,但见其说完话后又一次昏厥,脸孔不由得又严肃起来,他仍然躬身行礼“老奴绝不辜负圣上所托”,说完又行了一个礼退出了寝殿。 此时,内廷的宫门已经完全封闭,与陈公公协商后,欧阳春秋已经指挥内廷侍卫做出了防御的姿态,这天快亥时的时候,柯敏终于被抢救过来,此子清醒后第一个关心的是圣上是否安全,听到转述的陈瑞风很是感慨。老侍卫柯晨也进了宫,他先去看望了圣上,然后就蹲在了儿子所在房间的门外,包括陈公公都去劝说过,老头很是倔强。当听到儿子清醒过来后,老头看似平静的站起了身,只是自信看他几乎全身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走进屋站在儿子床前,“爹,你怎么来了”,老头没回答这个问题,他点点头道“小子还不错为圣上挡了两箭,只是圣上仍然受了伤!”,“爹,我没来得及。。。”“我查看过你的伤,不是小隋及时撞开圣上,恐怕你被射成刺猬也无济于事了,所以既然你接了老子的班就要尽快提高自己的能为,不允许有下一次”“知道了,爹”,“嗯,还。。。难受吗?”。 圣上的伤势向良好发展而柯敏也捡回了性命,侍卫和几个贴身太监的情绪都好了起来,不过他们不知道这时候的永安早已经混乱不堪了。 在御驾飞驰回皇宫之后,朝中几个重臣聚在一起商量圣驾遇刺的事宜。会议是由帝国三重臣目前仅剩下的监察御史佟良和皇家首席代表二皇叔陈德海共同主持。之所以应该排名第三的佟良成了如今永安的唯一重臣,原因来自于前些日子的一系列变故,首先可能是操劳的原因丞相王普在国教寺被围事件解决后不久就突然病倒了,很严重,老爷子不但下不了床了还出现过意识模糊的状况,皇上陈瑞风派御医贴身救治并御命他到永安城外的庄园里养病,之后过了一天,北陉道上有一队骑兵高举着鲜红的上书一个战字的军旗飞驰,红色战讯!一路飞驰这队军士直入大夏军部,大将军崇信急忙聚齐军部班底,待撕掉车骑将军印签后展开了丝制战讯:戎羌三十万铁骑进攻我大夏北镜关、青川关、青树关、榆坪关、黑水关,很明显戎羌与大夏开战了!崇信不敢怠慢立刻进宫面见圣上陈瑞风,说实话君臣二人对戎羌此时的突然进攻都大感蹊跷,只是战讯在此,当然不可能掉以轻心,当场陈瑞风就批准了崇信开始战时状态准备的奏请。 这战时状态奏请是关乎一系列的安排的,首先,军部中的主要将领将会移师永安北部三百七十里的荣军城,那里将会是战时大夏的军事指挥中心,之后无论是大夏各方的军队还是粮草辎重都会汇聚到那里,然后按照军部命令踏上奔赴前线的征程。不过,虽然军部移师荣军城需要提前进行,但仅仅有战讯还不足以让陈瑞风昭告天下进入战时状态,按程序要让整个大夏进入战时状态还需要二次红色战讯、边境统军主将车骑将军的战事奏章和首次战报,因为战时状态可非同小可,那是改变整个帝国运转方式的状态。 无论如何,第二天崇信就带着军部班底奔赴荣军城,这让已经得到一些信息的永安权贵层躁动起来,同时大夏朝廷的所有重担都落在了唯一的中枢重臣监察御史佟良身上,这个重担让此时笔直地坐在太师椅上老臣面色极其凝重。与二皇叔陈德海谦让了一下,佟良严肃地扫了一眼下面的几位朝中重臣,然后开口说道“各位王爷各位臣工,大家都知道咱们大夏目前处于十分严峻的形势下,先是国师被害,接着戎羌开始大举进攻我边关,而正在此危机的时刻圣上又遭到了暗算,那么下一步我们如何应对这个局面呢?各位有什么看法请畅所欲言”,他话刚讲完,一人就立刻起身发言,此人是刑部尚书周子玉“佟大人,各位王爷各位同僚,我认为大夏面临重重危机,但那是各臣子各司其职的事情,只说圣上遇刺这件事,我认为必须彻查,越是危机时刻越要保证帝国中心的安定”,他的话很有道理,只是。。。一位臣子起身说道“周大人说彻查,可这发生在国教寺,又是国师新丧,新国师未继任的时候,这彻查如何进行呢?”,周子玉冷笑了两声“国师的事是玄门的事,不是我们操心的,可圣上在国教寺遇刺,难道还‘玄俗不相问’吗?”,他这么一说立刻得到下面主流应和“对!圣上的事就是大夏头号大事,无论发生在哪里都必须彻查!”,感受到下面彻查国教寺已经是普遍意见后,佟良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转头跟陈德海商量“二皇叔,你看大家的意见基本都要求彻查国教寺,你的看法呢?”,陈德海本身就不是一个有主意的人,他想了想说道“佟大人,既然大家都这么要求那就按照这个意见办吧,只是要不要向圣上汇报一下”,佟良看了他一眼叹息了一声“二皇叔,据臣得到的消息圣上此次伤得很重,恐怕无法议事,而要彻查凶手则必须及时进行,所以。。。”,好像下了很大决心“就这么办,周大人彻查国教寺就由你部的总捕司全权负责,行动吧!有什么问题我佟良承担”,周子玉躬身行礼“好!我立刻安排”,佟良待周子玉坐下后又说道“就这样,现在的形势我想各位都明白,各位请尽职尽守,我即刻进宫探询圣上的伤情,有什么情况会召集大家协商。二皇叔你还要补充些吗?”,陈德海摇了摇头,“好,各位主持好各部门的工作去吧,老臣代圣上感谢各位恪尽职守”。 第一百九十六章 红花令 会议结束半个时辰后,总捕司总捕头李成远带着总捕司五百衙役兵士冲进了国教寺,国教寺的众僧被要求不准离寺,这天下午的时候许多国教寺的院落都遭到了搜查,已经有近百名僧人被关进了在国教寺中被清理出来的一个小院中。酉时时分,老国师属下的八长老,十长老被总捕司从各自的禅院中揪了出来押入了那个当做牢房的小院里的二个房间中,小院中被关着的其他僧人不久就听到了抽打和惨叫声,这让本来因俗家皇上寺中被刺而惶恐的众僧人变得愤怒起来,这个愤怒很快就传导到了小院外。 各种消息传到了永安的各个区域,首先表现的是各种莫名的惶恐,其后各种煽动的消息开始传播,这造成的后果就是城中不时出现劫掠和混乱,各处的鼓噪声越来越大,进而大面积的打砸,甚至从高处望下来城中已经出现了十多处的火光和浓烟。玄武大道西头刘记寿材的老板刘大头看了看满店铺摆的满满当当的二十大桶水,摇了摇头,他这个店铺倒不怕抢劫,只是走水他可受不了,七代了,百年老店不仅仅延续下买卖还延续下历史,永安城的历史。起码百年了,不管大夏其他地方如何战火纷飞,永安城始终是平和平安的,只是。。。看来永安城此次得来一次洗礼了。 戊时,明月已经挂上永安城的天空上,它的光芒与其他时间一样柔和,只是这柔和的光芒照耀下的雄城注定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首先总捕司有消息传来:发现了三具雪罕箭手的尸体,很明显是被灭口的,因为雪罕的关联使人不得不想到燕王,进而想到了皇族,佟良在与几位重臣商量了一番后叹息了一声发布了封锁皇家宅院区域的命令,这个命令的执行人是京兆尹,只是由祁瑞周道德坐镇的京兆尹根本未于理睬。他们按兵不动,可有一队一千多人的部队在得到了命令后从隐藏处现身然后开赴东城偏北的皇家住宅区域进行了封锁布防。 又过了一会,城中央苏锦布庄燃起了冲天大火,这仿佛是一个信号,中城、西城、东城、南城都有火光出现,进而整个永安混乱起来,各种嚎叫惨叫和打砸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天空。佟良等重臣立刻向京兆尹发布命令让其全力安定永安的治安情况。 京兆尹衙门后方的操练场上,三千名治安军早已经穿好甲胄列队在那里,队列的前方有一间房舍,此时里面正有几人在协商着事情,“道德,还不到动的时候吗?”,周道德点点头,祁瑞搓着手“只是。。。老百姓在遭难啊,这可是京兆司的职责啊”,此时的周道德也是面色凝重,他想了想说道“祁大人,我明白,只是此次动乱我们手里的力量太少,这唯一的好钢必须使用在刀刃上,还得静观其变,不过。。。李泰”,明亮的灯光下飞蝠帮帮主李泰和军师郭平也竟然站在旁边,听周道德呼喊李泰急忙上前应了一声,拍着李泰的肩膀“李帮主,前两天咱们演练过了,现在该咱飞蝠帮出手了,这里祁大人和我给你权利:对那些趁乱为非作歹之徒和煽动之徒可以杀之!,不过如果飞蝠帮众趁乱作恶怎么办?”李泰咬牙切齿地说道“扒皮抽筋,周大人放心,飞蝠帮的刑堂可不是吃干饭的”,“好!把你存的钱粮兵器都拿出来招呼南城穷哥们一起上,李帮主,不指着你完全把永安这些邪火都扑灭,只要能基本平复永安城区的乱象,我必上报圣上‘大夏在,飞蝠帮安’”这个许诺可不得了,李泰热血沸腾“周大人请告诉皇上,让他放心,飞蝠帮今个拼了命也要保永安太平”,“放心,待永安太平下来,我一定告诉皇上这全是飞蝠帮的功劳,对了,跟兄弟们和穷哥们说,我不管飞蝠帮如何做,只要立了功朝廷必然有一份封赏,而战死的弟兄也会按照大夏军人的标准进行抚恤”,李泰和郭平跟周道德祁瑞行了个礼,然后二人旋风般冲出房间没入到了永安城的黑暗中。 这天早些时候,国教寺的一间禅房里愤怒的僧人围着中间的几个长老模样的人,国师普慧座下有十二个长老,其中大长老二长老都是玄门至尊长老,这个时间已经在洛水寺中正确定着新任国师的人选,然后四长老五长老与国师随行溟灭于南斗学院,其他的还有六长老广恒今年三月后一直在冀州,十一长老则在桂州已经两年多了,所以此时在寺中的最高长老就是掌管国教寺寺务的寺监也是三长老了海以及七长老八长老九长老十长老和十二长老六人,而八长老和十长老又被总捕司关进了小院,所以此时被众僧围着的只有四名长老了。说起来包围他们的这些僧众也非普通僧人,这些基本上都是国教寺中各阁房的主管和副主管们,他们现在嚷嚷的当然是今天发生的玄门受辱的事。 此时一名主管正大声说道“对于皇上遇刺我们这些僧人也很愤怒和歉疚,所以当总捕司的人进入国教寺勘验查看的时候我们并没有拦阻,只是他们凭什么将此事怀疑到我们头上,我们也是受害者啊,今天上午皇上遇刺,那名侍卫不管不顾的往外冲已经杀死杀伤了我们多名僧人,考虑到他的职责,三长老您决定不予追究,这我们理解,总捕司以皇上被刺为名大举闯入国教寺,这我们也理解,可他们到底以什么缘由关押了我们百名僧人啊?到了晚间更甚,他们竟然在不做通报的情况下抓走了八长老和十长老,并且严刑拷打,这是我们千年玄门绝不能忍受的”,他的发言立刻得到了周边一群僧人的应和,人群中的三长老了海叹息了一声说道“那如何应对啊?总捕司五百人都是精锐,我们的一百零八名护寺武僧大部已经跟大长老二长老去了洛水,剩下的可不是他们的对手啊,再者,即使战胜了他们又如何,他们可有源源不断的部队,到时我们如何应对?别忘了我们是在俗家的地头上”,他的话说完场上的气氛沉默下来,这个时候济平说话了“前些时日国教寺被围我们曾经调动了护教军,不过那时候我们只是用的威慑蓝花令,后来包围解除,这两支护教军未出现在永安城外,是不是我们现在需要动用这些护教军了?”他说完场中仍然沉默着,稍顷一位主管问道“还只是威慑吗?”,几位长老沉默着未做回答。 又过了一会,一名僧人满脸悲色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三长老,各位长老,八长老被他们打死了!”,这一下愤怒的情绪又一次被激了起来,三长老也明显愤怒了“调动护教军进永安。。。我们几个长老来表决是否使用红花令”,调动护教军十二长老都具备这个权利,比如墩台府时六长老调动护教军,可使用红花令就没那么简单了,因为标注了红花令,护教军则可以击破任何阻隔保护玄门的利益,玄门的法规规定至尊长老有权单独下达红花令,而长老级的则需要几个重要寺庙的所有玄门长老大部分同意且没有人明确反对,而玄门重要寺庙当然包括国师驻锡地的国教寺,而此时门内长老总共六人,刚才僧人报告八长老被害,这样只剩下五人,而十长老又生死未卜,所以参与表决的只剩下四人,三长老在说完表决后举起了自己的手,九长老很快也举起了手,七长老看看三长老也很平和的举起了手,此时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到了十二长老身上,十二长老广泉在下午八长老十长老被抓的时候就赶到疑惑了,因为按他的了解这二位长老都是国师政策坚定拥护者,他们一心向玄祖而基本不问世事,如何会成为皇帝遇刺的嫌疑者呢?而此刻的表决让他意识到了什么,因为按他对八长老这个倔强的僧人的了解,起码他会一定反对这明显会引起大冲突的红花令的,至于自己,十二长老中最年轻资历最浅的僧人,实在是无法在这群愤怒的僧人包围下发出反对的声音的,所以。。。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放弃权利,只是,了海寺监这会不会引起大混乱啊”,三票赞成,一票弃权,这就足够了,至于他随后的担心立刻被周围人群的愤怒和兴奋的声音淹没了。很快一只矫健的雄鹰被带进了禅房,一张加盖了红色莲花的丝质指令被放入了鹰腿处的银管中,然后这只雄鹰煽动着翅膀利箭般插入了夜空中。 第一百九十七章 项家人 几天前,南宫玉常虎二人在得到周道德的情报后立刻离开郭集来到了位于永安东部城外的承华公主别院,埋伏了一天多,在第二天晚间他们发现有三个人走进了这所庄园,远远得观察了一番几人行路的姿态后,南宫玉对身边躺着嘴里叼着一朵小花正胡思乱想的虎爷说道“别瞎想了,这三位都是高手,咱俩看来又得恶战一场”,有些懊恼南宫玉打扰了他旖旎的思绪,呸得一声吐掉了嘴里的野花“恶战最好,爷爷前段时间广挨揍了,这回一定好好找找场子”,南宫玉又确认了一番自己二人正卡在这个别院赶往永安的必经之路上后,也让自己放松下来,做好了用自己最好的状态来迎接这场恶战。 三名黑衣人大步走进了承华公主别院,两天前就一直等在门口的赵总管赶忙迎了上来“三位可是项家老爷们了”,当先的一位黑衣人点点头,“哎呀,我是别院总管赵小立,已经等你们两天了,快请进”,这时三人中的一个高胖子开口说道“哎,有吃的吗?我饿了”,“那当然,那当然,都准备着呢”,那高胖子跳着脚拍着手说道“好呀,好呀,多上,多上,我可能吃呢”,赵总管看他的表现心说咋还来了个傻子啊,此时领头的那名黑衣人冲高胖子吼了一句“老八,别乱叫了,进去说话”,那高胖子到很听他的话,声音立刻小了下来,只是咕哝道“我真的饿了”。赵总管讪笑了几声,然后前边带路领着三名黑衣人向庄园深处走去。 第三天清晨,承华公主别院大门打开,三位老农打扮的人从别院中走了出来,他们每人都担着一担蔬菜,完全是一早进城送菜的菜农。一路前行,三人走了两里多地,永安高耸的城墙已经出现在晨光的尽头。他们走的道路是一条行人路不是管道,这条路比较狭窄无法通马车,路的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林子,在这刚刚乏白的晨光时刻显得非常清新幽静。要到永安了,他们情绪很高,三人中有些憨傻的那位甚至哼唱着一首语调古怪的家乡歌曲,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前行的道路被两人严严实实地挡住了,挡路的二人道士装扮,嗯,年龄可不小了,二人头上的道纂和须发都已经雪白了,脸上也都是如刀刻般的皱纹,虽然都微微佝偻着身躯,但身形上明显一位属于高大,一位属于特异的高大。三位‘菜农’放下担子看着前方的二人,沉默了一会那位憨傻的主沉不住气了“你们拦我们干什么,我们要去永安”,另两人有些无奈地看了看他仍然没有说话,两位扮成老道的当然是南宫玉常虎了,这个是在郭集时周道德给他们设计制造的,那些天闲的无事,给他们造了好几套呢。南宫玉先咳嗽了几声调整自己的音调让说话的声音苍老起来“几位小友,此路不通,依照贫道的意思你们还是回家乡吧”。 三名黑衣人近看年龄也都不小了,领头的那位应该已经六十左右,另一位也差不多,而憨傻的那位看面相岁数也应该在四十以上了,不过怎么着看他们也比南宫玉二人化妆的老道小很多,所以年龄最大的那位开口很客气“这位道爷,您应该看出了我们不是普通的菜农,只是我们受人之托要到永安办事情,所以恕不从命,请二位让开道路吧”,那名憨傻的主也赶忙跟了一句“对呀,七哥要我们到永安办大事,你们二位老道不要挡路”,南宫玉摆出一副洞悉天下的表情“贫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当然知道你们要去永安干什么,之所以在这里挡住你们,那可是要给你们项氏家族一条生路,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哎,你知道我们姓项?。。。”,岁数最大的黑衣人瞪了那名嘴还挺快的憨傻黑衣人一眼,很有威严,他立刻闭了嘴,三人中的老大回过头来又看了看面前的二位看起来得奔九十的老道士,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道爷,多说无益,那就让晚辈领教领教二位道爷的神功了”,他说完三人弯身准备从菜筐中取出自己的兵器,此时因为道路狭窄三人基本上是纵向排列的,最前面的老大手刚刚握到刀柄,刚才高深莫测仙气飘飘的两位道人的刀剑已经挂着风声全向他一个人身上招呼过来了“你们。。。”,那还说出来话啊,这名中成顶级的黑衣老者只能倒地翻滚,泼了命才拔出一柄雪亮的钢刀非常惊险地挡开了南宫玉的剑和常虎那把门扇般的大刀,只是那二位的攻击太猥琐太突然太犀利了,挡开是挡开了,他中门大开,南宫玉岂能放过这个机会,他飞起一脚踢在黑衣老者的胸腹部,南宫玉经三圣山一战已经登上了中成巅峰的门槛,这一脚可是踢实了,黑衣老者惨叫着飞进路旁的林子里,得益于中成顶级的修为和几十年横练的身体,让他没有马上毙命,不过很显然已经负了重伤无力再战了。 偷袭得手,两位耄耋老道相视得意的一笑。这突发状况,不但三人中的老大被袭重伤,还把剩下的二位惊呆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前面这两个仙风道骨之人竟然如此卑鄙的偷袭,可那容他们想明白啊,南宫玉常虎已经张牙舞爪地向二人扑去,这二人总算已经抽刀在手了,但早已经落了先手,不过还能应对起来。此时的常虎的修为也已经是中成顶级了,那二位则修为差不多都是中成中级的水平,这样修为不如,还落了先手,还震惊而头脑混乱,还担心黑衣老者的安危,所以这场战斗的走势就很明显了,几十合后,那两人也败下阵来,常虎在三圣山的压抑终于释放,攻势迅猛异常,每一出手恨不得使出十二分的力量来,与他对阵的那名黑衣人败了就不会有好结果,只是此战前南宫玉叮嘱过他不要下死手,原因是南宫玉觉得没必要跟牛气冲天的刀神结下死仇,所以最后时刻击打在黑衣人背部的那一刀只是刀背,可。。。他是砸城门的主,那黑衣人立刻带着喷洒的血水飞了起来。南宫玉对阵的是那名憨傻的黑衣人,此人虽然憨傻可手上的功夫可不弱,只是他面对的是修为高于他还极其奸猾的南宫玉,恶战了一番后被南宫玉用剑尖点中了几处穴位,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取得胜利!只是,南宫玉疑惑他们进永安的目的,因为三人功夫确实不弱,但并不是能左右局势的顶尖高手,永安城里藏龙卧虎,现在看刀神项飞应该在对立面,此三人确实是不错的帮手,只是已经要对抗大夏皇权了,怎么可能连这样的帮手都没有呢? 第一百九十八章 项家刀阵 先把那二位黑衣人从树林里抬了过来,南宫玉给他们确诊并治疗了一番,然后来到了那名憨傻的黑衣人身前“哎,先跟你说啊,那二位没死,一会就醒了了,刚才你也看到我救治他们了,没错吧?”,憨傻的黑衣人听到南宫玉说那两位没死,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嗯,我看到你给他们喂药了”,“对吧,这样你告诉贫道你们的姓名吧”,“大哥不让我瞎说”,“嗯?你不说我就让他。。。”,说完给常虎使了个眼色,常虎立刻抽出大刀在躺在地上的两位黑衣人的脑袋和颈部比比划划,“哎,你别,你别,我说,我叫项猛,那两人是我的叔伯哥哥大哥,三哥,叫做项前,项生,我们都是蔡州河川府岺县项家庄的人”,“哦,那你们一定是去找项飞了”“对呀,项飞是我本家七哥”,一番连威胁带诱惑的相问,南宫玉大致了解了三名黑衣人来永安的目的和项家的一些情况。 项家并不算大夏顶尖的几个武林世家,但整个项氏家族的武功传承也是有几百年的历史了,项氏家族的根基地是刚才说的项家庄,也是项家武功的传承地,项家主攻刀术,以整个项家算最厉害的武功是名列大夏四大武阵的四象刀阵,这个刀阵运行起来可以迸发出远大于阵中四人武功之和的威力。时代变迁,项家有几支因各种原因离开了项家庄,比如项飞所在的那个支脉因为祖上到永安为官而迁徙到了永安居住,只是虽然居住在永安,子弟青少年时的武功修炼仍然是回到项家庄进行的,项家庄有很完善的武功培养体系,项飞也不例外,他是七岁回到项家庄,直到二十岁才回到永安,当然他天赋异禀,算发扬光大了项家刀法,一举进入大夏二十大武道尊者榜,并得到了‘刀神’的称号。此次三名家乡人进京的原因当然是项飞需要布下四象刀阵,之所以找项家庄人是因为项家京城支脉子弟大都热衷于官场,项飞无法找到能参与布阵的人员,所以只好求助于项家庄族人。作为刀神且又是驸马,项飞当然在项家庄有巨大的威望,此次提出要求后,族长立刻安排了族中武功最高的三人进京助拳,这三人就是这项前、项生和项猛了。 这项猛确实智商不高,加上说话颠三倒四的,就这么点信息,南宫玉也是问了半天才问出来的。嗯,恐怕项飞布这个四象刀阵对付得应该是陈公公了,本来他武功就不弱于陈公公再加上这个传承数百年威力巨大的刀阵,说起来他们算救了陈公公一命,而陈公公是皇宫防卫的基石,说起来自己二人也算立了大功。 这问了半天,那两名黑衣人已经醒转过来了,他们听到见到了南宫玉问项猛话,本想阻止,不过想了想自己二人已经如此境地,遂没有开口。南宫玉问完了,回头见他们已经醒了过来,就又上前检视了一番二人的伤情,命没问题,只是短时间战斗是别想了,这样的局面他很满意。心境不错,他决定多几句嘴,“二位感觉怎么样啊?”,项前有些愤怒地望着他说道“道爷,你们二老这么大岁数了,如何不讲武德呢?”南宫玉常虎差点笑出声,定了定,南宫玉用苍老的声音说道“哎,这位项家小友,世间险恶,争斗多是生死相博,以生死为赌注,怎么可能遵循什么规矩武德呢,小友,你练武练痴了”,这话出自白须老道的口中,那算得上醍醐灌顶了,项前琢磨一会,有些虚弱地叹了口气“哎,我们一辈子在项家庄练武务农确实不了解这世间险恶啊。对了,你们真不要我们的性命?”,“哎,我二人都是修道之人怎会取你们的性命呢,贫道还医治了你们,感受不到吗?”,项前点点头“知道,只是不知道你们要耍什么花招,那我们回转家乡可以吗?”“没问题啊,一会我解开那位小友的穴道,然后让他带二人回转家乡。说到这我还得多几句嘴,项飞找你们三人来布刀阵可是对付的一个人,那这讲武德吗?还有。。。贫道看你们秉性纯良还是说了吧,哎,你们知道项飞要行什么大事吗?他已经有驸马这样身份如果再行大事,恐怕只能是谋朝篡位之类的事了,他是有支脉的,而你们趟这样的浑水,如果事败,难道要项家庄灭亡吗?”,这番话把项家兄弟震住了,好半天,项前叹了口气“唉,管他呢,别管干得是什么我们哥仨也没能力帮他了,还是回家操弄我那几亩地是正事。说起来,他这次并没有动用他项家金令,也就是说有我们帮最好,没我们帮也并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这个,道爷既然你发慈悲,那就赶快把八伢子的穴道解开,我们回乡去了”,他这番话在南宫玉闹海里震了一下,发了一下呆,他清醒过来,来到项猛身前给他解开了穴道,然后指点他把两筐菜倒出来,把项前项生分别装在两个筐里,这样担着担子就可以了。做完这些他又取出一些药交给项猛并跟三人都交代了服用的方法,最后他问项前“小友,路费够吗?贫道可以资助你们一些”,项前心说这两个老道动武的时候奸猾恶毒,可现在看心还不错,他感激地点了点头说道“哦,谢谢二位道爷了,我们乡野粗人,路上花不了几个钱,带得钱足够,那我们就此别过了”,既然如此南宫玉也不多言了,他和常虎像模像样的行了个道礼与这项家三兄弟告了别。 当然他们在后面跟了一段路,发现项家兄弟没有什么诡计,才在一处林子里停了下来,“哎呀,难受死我了”边说常虎边抓挠着脸上的胶水和头上的假发,南宫玉也不好受,这逼真效果的代价就是牢牢粘在头上和满脸的胶水,二人在林子里废了老大的劲头才算解除了伪装,头上的红印子和脸上的刺挠恐怕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但总算轻松了不少。在林间的几块比较光滑的石头上歇着,南宫玉的脑子在飞快的运转着,没用金令?只是手段之一?项飞要对付的如果是陈公公,那么他的最终目的一定是皇上,项飞可不一定能战胜陈公公,即便战胜,那也一定是惨胜,恐怕也就无力突破欧阳春秋他们的防御,也就是无法完成最终使命,这样说,要完成使命,无法使用刀阵那只能得到一位顶尖高手的助力了,也就是说刀阵用不上,那就就会有一位高手与他一起完成使命,这样的话,陈公公可就无法抵挡,而圣上危已!,不行!得改变方案了。南宫玉急忙起身“老虎,你回郭集等荣保,我得迎上去见颜大帅”,“怎么了?”,南宫玉简单跟常虎说了自己的想法,常虎立刻明白了“那我只是回郭集待着?”“那没办法只要没与玄门完全撕破脸,咱就还得隐姓埋名”“那败了呢?”“败了,这不更便于咱二人亡命天涯吗”“因为缺了咱俩败了呢?”,“唉,咳,你这些日子是又还阳了吧,我的虎爷,咱俩现在光杆没兵,而武功,被那俩小子在地底下追了十多天还不明白吗?咱现在还做不了那一锤定音的大腿级人物,所以回郭集镇赶紧练着吧”“唉,不是,我只是担心雪儿”“你是担心则乱,没看明白吗?咱不说玄门,此次到底是谁举反旗现在不知道,只是短不了还是他们陈家的人,所以无论胜败,作为逍遥公主家的洪雪儿都出不了大问题,只是你别跟着在里面搅和就行”,常虎琢磨了一番,确实是这个理儿,情绪也放松起来。他轻松了,南宫玉不成“此次冲突其实不管谁参与最重要的只有两个点,一个是永安城防,一个是皇帝陛下的安全,其他随便折腾都决定不了大局,所以我得赶紧行动了”,说完他别过常虎,加快了身形向城北方向赶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金凤楼 皇帝遇刺的当天晚上,欧阳春秋等人就发现了异常情况:皇宫周围遍布着举着火把的御林军,可圣上并没有发布御林军防卫皇宫的命令啊。子时时分,一个浑身带伤的身影越上内宫城墙被侍卫当场抓住,然后带到了欧阳春秋身边,仔细看来人,他大惊,赶忙命人松了绑,原来这个带着伤闯入内城的人正是金凤楼的顾同,这位武道新秀榜正榜十八名的年轻人是与叶无痕以及七星学院黄准等人被安排进御林军就职,后来因为南宫玉建议七星学院学子应该编训为一支奇兵,叶无痕和黄准等人又离开御林军返回七星学院开展这项工作,这样在御林军中任要职的正榜人物只剩下顾同一人。 今天上午圣上遇刺后,顾同被卫尉邹世昌和御林军总管高廉招到了卫尉官邸,一进门他就被一群御林军兵士扑上来拧住了臂膀,面前站着卫尉和御林军总管,他不好使用武功反击,只能大声质问原因,那二位上官并没有回应他,只是冷笑着命人给他上了重枷并挥手让人把他押了下去,离开厅堂后他隐隐听到对话“杀了他?”“不,关起来吧,金凤楼现在我们还是想争取的”,之后他被推出了卫尉府上了一辆马车并有人给他蒙上了眼睛堵上了嘴,马车行了一会来到了一个有兵士把守的院子,这时候他眼上的布已经被摘掉,嘴上的布也被拿去,这让他发现小院里还关着一些他曾经见过的御林军军官。 关他的牢房特别坚固,铁门,重枷未除的情况下又给他加了一条粗铁链,链子的另一头固定在一根碗口粗的铁柱上。未时时分他听到周围房间里发出嘈杂的声音,一会有刀斧声音和惨叫声传来。这天直到戊时的时候才有人进来给他送饭和水,那人放下水和饭菜后并没有走,而是掏出工具急步上前为他打开枷锁铁链,门外的守卫发现不对赶忙要闯进来阻止,但那人在进门时已暗暗反锁了房门,前面说了这房门是铁铸的十分坚固,门外的守卫只好取来撞木拼命的撞击,许多下后铁门才被撞开。当兵士们拿着兵刃拥进来的时候,那名送饭的兵士已经打开了顾同身上的枷锁,从后背取出两柄短剑,一柄交于顾同手里,一柄自己拿着,他大声说道“金凤楼 赵海”,然后飞扑向闯进来的兵士。顾同被锁了好几个时辰了,手脚难免麻木,他缓了缓后挥舞着短剑攻向了那群兵士。正榜十八名岂是这帮兵士可敌,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杀掉这些人还是富富有余,只是他解决掉这些兵士的同时赵海也被冲入的兵士砍杀了,金凤楼赵海,这就是武道世家武道大派的底蕴和可怕之处,贩夫走卒,普通的兵士衙役都可能是这些豪门世家大门大派散落的种子,关键时刻他们都会为了他们感到荣光的门派充当决死之士。 不过这只是顾同逃亡之路的第一步,冲出牢门,他立刻迎上了一队黑甲兵士,虽然只在御林军待了几十天,他也知道这黑甲兵士是御林军统领直属兵士,战力非凡,而自己趁手兵刃是一柄双鞭,现在手里的短剑使用的并不自如,赵海给他的短剑他不能扔掉,将其插入腰间后,他顺手捡起了两杆大枪,以枪为鞭,他大吼一声“金凤楼顾同”,然后挺身向黑甲军冲了过去,一番恶战他已经浑身浴血,手里那两柄大枪枪头早已经磕飞,只留下两根沾满了血肉的木棍,终于杀出重围,他勉力在已经开始混乱的永安城中飞奔,感觉已经逃出那些黑甲军的追赶,顾同停了下来,浑身的伤痛让他紧咬牙关,辨别了一番方向后,顾同又开始飞奔起来,终于在子时时分赶到了皇宫,可这时御林军已经对皇宫进行了布防,顾同只好找了个阴暗的部位,匍匐着向内宫城墙爬去,此时御林军刚刚完成封锁姿态,兵士们还处于混乱的阶段,顾同利用这个机会用最后的力量翻爬上了宫墙,很快他就被警惕的内廷侍卫摁住,已经力竭的顾同喊出了“见欧阳”三个字后意识就开始模糊了。 发现来人是顾同后,欧阳春秋急忙给他注入真气,缓了一会后顾同才意识清醒过来“春秋,恐怕御林军反了!”,这句话让周围众人发出了惊呼,又缓了缓后顾同才算基本恢复过来,说起来他受的伤并不太重,只是一天来惊怒急再加上恶战和疾跑所以才出现了体力透支,“是这样。。。”顾同把自己一天的遭遇讲了出来并告诉众人已经有十几名应该是与他们意见不一致的军官被杀害了,而且整个内廷已经完全处于御林军的包围之中。欧阳春秋点点头“不错,御林军包围皇城没有圣上命令,顾同这样的御林军副总管级官员别说抓捕了,即使停职也必须得到圣上的批准,这样看确实反了,广泛防守整个内廷已经毫无意义了,这样我们把侍卫集中分成两队,一队我带领在外围战斗,而叶无痕你带领一队将圣上所在的寝殿瀚海居封锁”,叶无痕摇了摇头“你是内廷侍卫总管,此次内廷防御的总指挥,所以你应该留在瀚海居,我带人外围战斗”,他的提议得到了其他几位侍卫统领的赞成,欧阳春秋没再推辞“好,我这就去与陈公公商量,得到他的批准后即刻实施!”。 平成三年十月九日,这天国师祭奠的最后一天,也是这天大夏帝国皇帝在祭奠礼上遇刺,平静了百多年的永安城开始混乱,之后御林军在子夜前完成了对皇宫的布放,再之后内宫竟然在剑拔弩张中平静的过了后半夜。天亮之后,欧阳春秋派人进行了一番试探,御林军无情的弓弩表明了态度,皇宫内院确实被封锁了。 第二百章 承华公主 太极殿是皇上每日早朝的殿堂,是帝国真正的中心。皇上遇刺当然不能早朝,不过今天朝廷现在唯一在京的重臣监察御史佟良召集众官员们在大殿旁的朝房里集中商议事情。待几位重臣就坐之后,佟良才缓慢地走向最中部那张椅子,佝偻着腰步履蹒跚,待他转过身后,人们看清了他那张写满了疲惫悲伤和明显熬了一夜的通红的眼睛,停了停他才哽咽地说道“昨夜老朽一直在圣上身边。。。”,停了很长一会他才继续说道“不瞒各位同僚,圣上已经弥留了,太医院医正现在还在圣上身边抢救,今晨他跟老朽说圣上的龙体被箭矢击破了心脉,恐怕。。。这两天随时都可能殡天”,说到这几颗老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他的话说完整个朝房鸦雀无声,好半天才有官员发声“不可能,圣上才三十一岁。。。”,这句话引爆了朝房,各种议论声四起,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半天,佟良才挥手止住了众人的议论“各位同僚请先静一静,圣上的相关情况自由祖宗的例法来处理,这个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在城外农庄修养的丞相和荣军城的大将军了,只是戎羌大兵压境,以及与玄门的冲突,需要我们压制住悲伤,履行好自己的职责,这才是对大夏的忠诚。另外”,说到这他停了下来,双眼扫视了一番在座的众臣工“各位臣工已经都感受到了当前永安城的混乱,许多措施无法施展都因为没有圣命而举步维艰。昨夜老臣拜会了太后,他老人家也认为在此帝国危难之时,天下不能没有皇家的统领,因此委托老臣与各位臣工商量,先在皇家亲眷中甄选出一位德才兼备之人监国天下”,这一下众大臣明白了佟良召集他们议事的主要议题了,这可是个大问题,名义上是皇上重伤无法理政,代行皇权,不过一旦坐上了这个位置,待皇上殡天后,可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新任帝国皇帝了,静默了一会后,一位大臣开口说道“太后他老人家出任监国是最好的选择”,佟良点点头“嗯,谁都知道这是最好的方案,只是太后他老人家因圣上遇刺之事以及年龄大了,这些天身体也很不好,所以她无意出任这个监国”,“这。。。”,那就很明显了,这是要甄选出下任圣上啊。场上又安静了一会后,又一位臣工说道“圣上现在有一子二女是不是从他们中选择”,佟良摇了摇头“我们选择的是监国,不是太子,我们这些臣工可没有选择太子的权利。而圣上现在的子女,我们没有权利妄议他们的嫡庶问题,只是他们都年岁都小,同样需要选择监国人选”,他说的客气,但很明显不赞成当前皇子继承大位,原因当然是陈瑞风现在的一子二女都是才人贵人所生不够格,又一位臣工说道“皇后腹中胎儿应该是帝国不二的继承人选”,佟良重重得敲了敲桌子“各位同僚,老臣再提醒一句,受太后之托我们讨论的是应对当前危机形势的监国人选,不是帝国继承人人选,我们没有那个权力,而且圣上还没有殡天呢!”,这话很严厉了,朝房里的大臣们停止了各种议论,气氛又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礼部尚书黄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皇家监国角色,按礼法,第一顺位是太子,我朝没有,第二顺位是皇太后,这个佟大人昨夜面见,太后因为操心圣上伤情和身体不适不愿意承担这个角色,那么第三顺位应该是皇后,可,唉,皇后马上面临临盆,所以这才轮到我们这些臣子讨论帝国的监国人选。啰嗦了一通,我是告诉各位当前确实是特殊情况,不过也不新鲜,这种情况前朝也出现过,再有,虽然太后不做此监国,但必须考虑太后的感受,所以我认为在皇家至亲中应该首先排除几个皇叔”,他的发言得到众大臣的一致认可,确实,单纯这个监国在重大事宜上还是要听太后意见的,选择皇叔任此位置将带来很多麻烦。 黄荃继续说道“既然大家都认可老臣的观点,那么监国人选的选择范围只剩下先皇的几个子女了,也就是圣上的几个哥哥姐姐了,现在局势有些混乱,大家都有许多工作要做,老臣认为并没有多少时间让我们在这里争论不休,所以老臣建议由佟大人一一提出名单,我们来确认,这样最节省时间”,这一提案非常合理,在朝房的众大臣都齐刷刷地望向佟良,佟良点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黄大人说的很好,现在不容我们再浪费时间,那就开始吧。第一位齐王”,场下安静一下后开始充斥着各种议论,此时刑部尚书周子玉站起来发言道“齐王一心扑在帝国水利建设上,很有建树,只是。。。燕王叛乱就是打着他的旗号,当然这并非齐王本意,可。。。容易落人口实”,确实,这个问题很敏感,那就只好排除了,既然这样佟良继续提出下一个人选“闽王”,对这个为非作歹的王爷认同的可不多,所以很快被排除了,后面轮到越王,这个佟良有发言权,按他的意思越王公正刻板是不会接受这个位子的,再下来就是徽王了,礼部尚书黄荃表示徽王醉心于学问,对管理国家没有兴趣。 四位皇兄都被排除这必然引起下面大臣们的各种议论,佟良敲了敲面前的桌子然后说道“众位同僚,大家有议论是很正常的,唉,谁能想到有这样的状况呢,好了,请大家还是安静下来,我们的人选还没有说完,还有两位公主千岁也是我们的人选,首先是长公主,这也是太后亲生女儿,本是不二人选,可不巧,长公主现在在冀州荣平府,无法主持永安的大局,那就剩下二公主承华公主了,大家看如何呢?”,他刚说完,黄荃就站起来表示赞成这个人选,他说道“嗯,承华公主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大家应该记得她的母后是先帝的第一任皇后,血统极为高贵,而且本朝太后与先帝第一任皇后是亲姐妹,也就是说承华公主与太后也有非常亲近的关系,更关键的是承华公主自小跟在太后身前,是太后一手养大的,宛如亲生女儿,所以老臣认为承华公主可以很好地执行太后的懿旨,也有能力带领大夏渡过危机”,他说完,佟良也立刻表达了对这个人选的认可,之后又有一些大臣起身表达了认可之意,朝房又陷入了寂静之中,等了会,佟良望着下面的众大臣说道“那位大臣对此人选有不同意见吗?”,大夏朝廷中的大臣最众望所归的是丞相王普,这朝房之中大部分人都是唯王普的意见是瞻,可王普此时养病,佟良因平时低调的表现也不是他们的敌人,最主要的今天的议题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措手不及,当场上一番运作承华公主成了帝国监国人选时,许多臣子已经感到了诡异,只是。。。等了一会,见下面没有人发声,佟良宣布“好!承华公主成为监国人选,下午时分我将再次进宫,一方面探视圣上的伤情,一方面将此人选报给太后,最后由太后定夺。大家散了吧,此时的形势更需要各位同僚完成好自己的使命”。这时有几个臣子起身说道“佟大人,我们也想进宫探视圣上的伤情”,佟良坚定地摇了摇头“太后口谕,现时永安动乱,为确保皇宫安全,已经昭命卫尉带领御林军和侍卫实施宫禁,各位臣工的心意老臣会带给太后和。。。唉,圣上的”。 第二百零一章 四哥洪中 从昨夜开始,飞蝠帮帮众已经接受到帮主的严命开始维护永安各处的治安了,最混乱的南城因为是飞蝠帮的老巢,所以是最快将混乱平息下来的,那些曾经忽悠着民众冲击救济所,冲击国教寺的‘人才’现在又活跃起来了,李泰这回真豁出去了,银钱大把的散出,吃喝管够,刀剑任拿,所以一夜间,飞蝠帮就在南城聚集了三四千人的武装力量,这时候就显示出郭平的能力了,哄起人来容易,可让这些面黄肌瘦破衣拉撒的饥民听命令听指挥可就难了,现在当然没有时间训练了,郭平穿行于这些人当中,很快鉴别出各个自然形成的群体,比如老乡啊,比如相互拉持生活在一起啊什么的,他把这些人分别出来,并找出头领,然后再附加上飞蝠帮帮众,这样用了半个多时辰,这三四千人就被拆分成了八十多支队伍,完成这些后他上台训话,用最通俗的言语告诉他们,有功会得到那些赏赐,有过会得到那些惩罚,最后是煽动的话,诸如“各位穷哥们,为了给爹娘妻儿在永安弄下一个容身之地,干他娘的”什么的,又单独把那些定下来的头领召集起来许了好处,立了规矩,恶狠狠地威胁了惩罚,到快晨时时,这些人饱餐战饭,按照先前的指令一队队冲向了永安东城中城北城西城。 中城溪水街六子、刚子等七八个溪水街店铺的活计处于疯狂当中,他们已经抢了两个店铺,现在砸开了开源布庄的铺们冲进了店铺抢劫一番后他们又闯进了店铺后面马掌柜的家,马掌柜夫妇拼命拦在他们前面,望着身上缠满了绸缎的几个人,他语带哭声地说道“六子,咱也算熟人了,你们。。。你们既然已经拿了布匹,咋还往我家里闯呢?”,“嘿嘿,熟人?老东西以前你用正眼看过我吗?哦,现在成熟人了,不跟你废话,老子们没抢购,你几十年的老板了,家里一定有金银财宝,赶紧给老子滚开,不然我们可不客气”,他旁边一小子淫笑着对六子说道“六子哥,这老东西的闺女可是个大美人,咱哥几个可都是光棍一根啊”,六子听他这么说可兴奋起来了,脸上露出了淫邪的笑容,他们的对话可没背着马掌控,这让马掌控惊恐愤怒,他一边大喊着“你们要干什么?!”,一边寻找着家伙准备拼命,救女心切的马夫人也冲了上来,但这对五十来岁的老夫妇如何是七八名壮汉的对手,还没等他们怎么着呢,已经被几个年轻人连打带踹倒在了地上,一场悲剧就要发生。 就在这时候,又由四五个人冲了进来,当先一人是溪水街的街霸洪中,溪水街别管老少都称呼他为‘四哥’。洪中带着三四个弟兄进来后先大吼了一声“都给我住手”,多年的威势,让六子等人停下了脚步,回头见是他,六子笑着说道“四哥,你看上这地了?好说好说,我们哥几个给您腾地,只是这马家姑娘你要有兴趣算兄弟没说,要没兴趣,兄弟可。。。哈,啊!”,还没等他说完呢,洪中一个大耳光子就扇上去了,跟他过不着话,洪中指着那七八个各店铺伙计吼到“都他妈给我把东西放下,然后滚回你们的狗窝去”,这帮伙计现在可是在疯狂状态,虽然还是畏惧这位洪四哥,但让他们把抢的东西放弃可是绝不愿意,几个人望向了算他们头领的六子,六子先被洪中抽了个嘴巴子,现在听到让他们把抢的东西放弃,可不干了,献媚的笑容已经换成了冷笑“四哥,这可有点欺人太甚了,怎么要吃独食吗?”,听他这么说,又看看那几个伙计的表情,洪中的脸上平静下来,他冲身边的打手猛子使了个眼色,猛子会意,突然从腰后抽出一把匕首,上前一步就将匕首刺进了六子的胸膛,猛子一刀得手并没有停手,他一手搂住六子的脖颈一手的匕首一下一下的刺入对方的腹部胸膛,六七下后,他手一松,凝固着惊愕表情的六子像一滩烂泥般倒在了地上,这发生在很短时间里,其他几名伙计根本未作出任何动作就被吓呆在那里。这时洪中望向他们“怎么说?”,还能怎么地,说到底这几个不过是底层的打工者,已被吓得变颜变色手脚颤抖的几人急忙将身上裹着的绸缎和背上的包裹放到地上,然后低着头哆了哆嗦地站在那里,洪中冷笑地看着他们“没东西了?”,几个人赶紧摇摇头,“把他”,指了指地上血泊中的六子“给抬走,扔到街上,然后滚回狗窝老实待着,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出现在街上,这小子就是你们的下场,抬上人赶紧滚!”,几人侧着头咬着牙抬起六子的尸首离开了布庄。有些玄幻有些惊恐,老马夫妇坐在地上半天没有开口,洪中看着地上的马掌柜说道“咋的,老马头不认识我了?”,老马头急忙说道“认识认识,四哥,你。。。要啥尽管说话,只是不要害我那闺女,她还小呢”,“咳,什么话,我洪某人啥时候干过趁乱打劫的缺德事,早跟你们说过这溪水街是咱飞蝠帮洪中罩着的地方,当然也是由我们飞蝠帮保障来各位的平安,地上这些东西有你家,可能也有别家的,你先给保管好,待平安下来后给人家还回去,对了,还得把门弄好,上好板子,行了,走了”,说完就带着几个手下离开了布庄,留下仍然在地上发呆的老马两口子。 从布庄出来,他手下的几个人也从其他店铺中走了出来,一会那些在溪水街打砸的人失魂落魄的四散奔逃的从各个店铺家院里跑了出来或躲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或逃离了溪水街,而溪水街大道上则留下了六七具死尸。望了望那些死尸,洪中把手下十七八个手下汇聚起来,在溪水街上游荡了几圈,期间不时有外街道的暴民出现在溪水街,但都被洪中带着弟兄砍杀驱赶走,几次后,溪水街彻底平静下来,洪中带着弟兄找了个墙根坐下,满意得看着自己一番努力的结果,这时有店铺门板卸下的声音,“靠,谁家啊,老实在家待着,还没太平呢”,骂了几句,洪中抬眼看去,是马掌控两口子,两人端着一大蒸笼包子从店铺里出来“四哥,你们还没吃饭吧,我们两口子给弟兄们蒸了些包子”,“嗬,老马头,今儿咋大方起来了”,“咳,四哥,命都是你救得,这算啥啊,哎,各位吃吧,不够说话,我俩再蒸”,他这还没完呢,又有几个店铺打开送来许多吃食,洪中有些感动,不过大哥的份不能坠了,他起身指着这些店铺老板和邻里们吼道“都他妈给我回去,把门都关好,没我的命令不准再出来”,那些人明白他的意思,给他行了个礼后又都躲回了家里,望着一地热气腾腾的饭菜,洪中冲周围的弟兄们说道“看啥看,都赶紧吃啊,一会天黑恐怕会有恶战,那时候可没机会吃了”。 第二百零二章 司隶校尉 司徒意 下午申时时分,永安主城门正阳门外五里司隶校尉司徒意已经将自己手下的两万兵马结好了战阵,他总共两万五千人马,五千人守卫着永安十八座城门是无法调动,剩余的部队全部集结在了这里,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外围线报急马来报,有四千重甲骑兵向永安正阳门而来,距离只有五十多里了。 司徒意今年五十七岁,是先皇临终前被特别任命作为京城防卫大闸的司隶校尉之职,目的当然确保自己的太子顺利登上皇位,从这个任命可以看出先皇对其的绝对信任。司隶校尉虽然品级只是二品,但他完全听命于皇上,不受任何其他官员管辖,基本上就是皇上的亲卫队,当国教寺被围玄门出动四千重甲骑兵时,陈瑞风曾召见司徒意密谈,那个时候陈瑞风就向他发布了明确的指令:决不允许玄门入永安城,不惜一战。在这场密谈中,陈瑞风没有任何隐瞒,他告诉司徒意恐怕不久永安会有一场风暴,当时司徒意不以为然,他奏请皇上说,如果永安有乱,他会即刻带兵进城勤王,出乎意料,陈瑞风断然拒绝了他的这个想法,只是命令他,一旦京城有乱立刻封闭城门,并全力阻止任何军队进入永安,当时司徒意非常疑惑,看到他疑惑,陈瑞风告诉他这是太祖定下的规制,原因嘛,心怀叵测的军队进城,那当然会摧毁皇权和造乱永安,而即便是忠心耿耿的军队进城勤王,那也是对永安城中民众的摧毁打击,也必然表明帝国已经连自己的皇城的统治都无法保证了,那么这种已经濒临崩溃的皇朝救他何用。其实就是一句话,大夏帝国不允许任何军队踏入永安城,这也包括了司隶校尉除五千门军外的机动部队。另外,陈瑞风告诉司徒意,一旦永安城门关闭,那么再打开只有皇上的印签,其他任何人的命令司徒意都有权拒绝执行。 那次谈话后,司徒意已经开始做准备了,昨日当他知道圣上遇刺和城中混乱后,就立即命令五千门军封闭城门不允许任何人员出入,而两万城防部队也做好了战斗准备,没想到这么快,今日中午时分就得到了外围线报,前些日子已到永安城前五十多里后离开的玄门四千重骑,今天又回来了,而且他们冲破了永安城外五十里军队禁入的红线,坚定地向正阳门冲来。 快酉时时,阵型前列的司徒意已经清晰地看到了前方的滚滚而起的烟尘,又过了一刻时间一只身着银光闪闪盔甲的骑兵部队在夕阳的照耀下出现在司徒意军阵的前方,待对方布好阵型后,两匹战马向他的帅旗处跑了过来,马上之人高举着一块银色令牌边行边喊道“教宗令牌,请城防部队放行并打开城门,护教军入城护教”。按照礼节,这二人在司徒意帅旗前五十丈距离前停下马来,在马上躬身行礼后说道“这位大人,我们受玄门长老命令,要即刻进入永安城护卫国教寺,请放行”,司徒意看着二人大声道“不准!国师令牌不适用于永安城,这是规矩,请不要违反”,确实国师令牌的出入并不包括永安,更何况这四千重甲骑兵。过来与司徒意协商的是两位银甲骑士,司徒意看其头上的帽樱发现是蓝樱,知道二人就是这四千重甲骑兵的两个统领,玄门护教军军官和兵士的甲胄基本没有太大区别,身份划分完全来自于头盔上的帽樱和甲上是否有花朵标记和花朵的颜色,普通兵士甲上无花,头盔上是白色帽樱,而各小队头领则铠甲上有黑花,黑色帽樱,护教军以两千骑为一军,一军有正副两名统领,正统领甲上绘蓝花,帽樱也为兰色,副统领则甲上绘青色花,帽樱也为青色。按典籍上说所有护教军的总统领甲上是金花,帽樱也为金色,副总统领以及一些同级别下属则是红花红缨,不过起码司徒意还从未见到过蓝花蓝缨以上的统领。 那两名统领听了他的说辞以后,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大声说道“永安国教寺是玄门根本,我们得到命令国教寺现在已经处于十分危机的态势下,因此请大人必须对我们放行!”,司徒意冷笑了一声“二位统领,放行你们入城只有圣上的印签,其他的本官都不会听命的”,这已经是严词拒绝了,那二位统领此时有些犹豫,说实话,虽然他们得到了可以进攻阻挡者的红花命令,但真要直接进攻帝国京城防务部队,那可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因为这基本意味着玄俗间的战争,也是已经五百年都未出现的状况了。 就在双方对垒的时候,一名军士带着一人飞马赶到司徒意面前,下马单腿跪地说道“校尉大人,城内有监国承华公主懿旨”,司徒意听后一惊“什么监国?又是什么懿旨?”,这时那名随兵士过来的人急忙纵马上前拱手行礼道“司徒大人,可认识本官吗?”,司徒意仔细观瞧来人发现是礼部侍郎郭泉“哦,郭大人,你到本官阵前有何事吗?”,郭泉哈哈一笑说道“司徒大人,你不了解城中情况,圣上遇刺已经弥留,所以受太后命,承华公主现在领帝国监国,我到此是颁布监国懿旨的”,司徒意能担负司隶校尉之职,一方面先皇和经过深谈后的陈瑞风都明晓他的忠心,另一方面就是他的刻板不变通,所以听到郭泉说皇上弥留,他当然十分震惊,但,他可不管你什么监国甚至太后,他只是知道解除前面的皇命的唯一方法就是向他提供皇上的盖着特别印签的圣旨,出于礼貌和好奇,他躬身问道“什么样的懿旨呢?”,郭泉笑笑从怀里取出旨意念道 “命司隶校尉司徒意即刻放行玄门护教军,确保俗玄双方和平”,听完这个旨意,司徒意笑了笑说道“郭大人,恐怕让你白跑一趟了,郭大人不太了解,本官只执行具有圣上特殊印签的旨意,其他旨意对本官无用”,郭泉听他这么说有些愤怒“司徒意,难道你要违抗监国的懿旨吗?难道监国不能撤掉你的职位,再更换一个执行命令的官员吗?”,“哎呀,郭大人,本官说你不懂确实没冤枉你,执行什么样的旨意可不是本官的意思,那是大夏律法规定,另外,监国还真没权利解除我的职位,我的职位只有明玺的帝国皇帝能任命和解除职务,这可也是大夏律法的明文规定”,这下郭泉可没词了,在那你,你,你的说不出话来,此时司徒意已经懒得理他了,他冲身边的人说道“来人,送郭大人回城,不要乱了本军军阵”,他话毕,两名兵士过来挟持着郭泉的马向回城方向而去。 第二百零三章 玄俗之战 郭泉和司徒意的对话,五十丈外的两名统领都听到了,这让他们确认了司徒意的决心,也使得他们的决心坚定起来,二人向司徒意拱手道“司徒大人,既然如此,请谅解我们命令在身了”,说完二人回转马匹奔回了队伍中。此时的司徒意满脸肃然,他挥手让兵士做好了防御姿态,拨转马头隐入了阵中。 酉时二刻,两名统领回归了护教军中,一番协商之后,护教军由四位正副统领带领分成四队,每队千名重甲骑兵,开始从四个方向向司徒意的城防部队行进。先是徐徐向前使马队展开,然后开始逐渐加速,到最后已经宛如一支支巨大的银箭射向了司徒意的步兵方阵。军阵之中的司徒意脸上是决绝的,虽然他有两万兵卒,但他当然明白自己主要是步卒构成的部队恐怕很难抵挡住对方的重骑,只是挡不住也得挡,更关键的是他心里悲叹已经五百年井水不犯河水的俗玄两家今天终于又要兵峰相见了,如果由此引起更广泛的战争,那天下。。。唉,这不是自己这种身份的人需要考虑的问题,皇命在身,必将义无反顾的执行。 还不等双方接触,其实战争已经开始了,既然对方向自己冲过来,那就按战争的本来方式进行,待对方到达一定距离后,司徒意阵中军旗挥动,霎时万箭齐发,遮天蔽日的向飞驰而来的骑兵砸去,一瞬间上百名护教军倒了下去,军旗挥舞,第二轮齐射。。。银色骑兵漠然于同伴的倒下,他们不断的提高速度,待到一定距离开始用手中的劲弩射杀对方据马阵前的长枪兵以图打乱对方的阵型,终于双方碰撞在了一起,一场厮杀立即燃爆了永安城外。 司徒意的城防部队虽然战力不弱,但他两万部众主要是轻甲步兵,面对对方重装骑兵很是吃力,所以很快战斗就变成了护教军骑兵对城防部队的局部围杀,不过司徒意治军严格,即使这样城防部队并没有混乱,在自己所处的区域死战不退,护教军虽然取得了骄人的战损比但并没有冲垮城防军,激战了近半个时辰,护教军统领发现重骑的机动性已经丧失,眼看要被对方包围,遂发出指令,队伍开始向后退却,步兵无法追赶骑兵,不过一轮轮的齐射扑向了退却的骑兵部队。 在夕阳临近落山之际,护教军经过短时间的修整又进行了一轮冲击,仍未冲垮城防部队的决死防守,这已经是重装骑兵的体力极限了,见冲击未果,护教军很快又一次退后,结束了今天的进攻,作为装备精良的重装骑兵,护教军当然不会进行夜间的混乱战斗,他们回撤后迅速扎好营寨,这也意味着五百年来第一场俗玄之间的战争结束了。夕阳的最后一抹光亮掠过正阳门外时,人们清晰地看到遍地的死尸和彷徨游走的战马,这也把那光亮映成了血色。 这第一战是惨烈的,尤其对司徒意的城防部队,太阳高照之时的两万人马,在太阳落山之后,能战斗的只剩下不足万人了。司徒意默默的指挥兵士把满地袍泽的尸体收集起来准备战后安葬。于骑兵酣战了前后一个时辰的兵士们已经极度疲劳了,这个夜晚他们必须修整,只是几乎每一个人都在想,注定明晨要进行的新一轮战斗,自己是否还能撑下来? 司徒意当然明白这场战斗的走向,可,难道必败就不战斗了吗,就不履行自己的职责了吗?他认为自己的决策非常正确并还将继续执行下去。忠心是一个人的特质,有些人是潜藏的,有些人则非常直观,比如司徒意,他的忠心就是本质的自然闪现的,年轻时他曾经是一位西北边疆战功累累的将军,被见识了他的品质的先皇朝车骑将军推荐给先皇做了侍卫统领,数年后先皇临终之时,当然要为尚年幼的儿子构筑一个坚实的堡垒,这个堡垒最重要的守门人角色司隶校尉,先皇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司徒意,他很明确的知道这个非亲非故的将领对帝国皇帝的忠心是绝对纯粹的,远胜于那些血缘亲近的子侄之辈。前些日子,对司徒意并不了解的陈瑞风,与这位永安守护基石进行了一番交谈,和他的父亲一样,他立刻非常放心的交付了重要的使命给这位臣子,实践证明陈氏父子做出了非常正确的选择。不过,履信之人此时是生死抉择,性格使然,下定这个决心并没消耗司徒意多少时间,永安城防的门神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明晨的战斗可能失败,但一定是一场恶战。 守城的老虎在舔自己的伤口,攻城的老虎也并不好过,这五百年护教军都是存在的,期间也与山贼,甚至妖魔战斗过,但今天与正式的部队战斗是真正的第一次,原来真正的铁血部队并不是一冲即垮,原来重甲骑兵同样能被步兵杀死,同样也会倒在漫天的弓箭之下。两位统领统计了一下伤亡情况,这一站他们总共失去了千名兵士,也就是损失了四分之一的部队,算损失惨重,不过他们的悲伤情绪不多,可能因为玄门的生死观,也可能因为他们的战力还存在,而且很显然,明日的冲击对方是无法阻挡的。也有忧虑,不是战场上的,他们的此战因为手里有国教寺的红花令,应该不用负多少责任,只是,这场战争带来的后果,好像并不是他们愿意面对的,这场战斗真的有必要吗? 皇宫乾坤殿里,承华公主十分刻意的让人找来一把椅子,坐在了龙案的旁边,看了看旁边纹着九条飞龙的明黄椅子,她忍了忍端正了自己的身子。作为监国,她也是可以坐那把龙椅的,只是她想稳一稳,等到自己名正言顺的坐在那里。女子坐上皇位,大夏没有,不过前朝,前前朝。。。都是存在的,算不上亘古第一人什么的。她也明白,自己如果此次登上帝位,那完全是因为玄门的选择,恐怕她之后,帝国皇帝的继任将需要玄门的认可了,也就是说玄门将会是凌驾于帝国之上的存在,这几乎已经算是玄国的雏形了吧?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个发展趋势,一方面她是绝对虔诚的玄门信徒,所以置身玄门之下完全可以接受,另一方面她一直觉得大夏帝国皇位本就应该是她的,她是二公主,但确是死去的第一任皇后唯一子嗣,如果母后活着,她应该算嫡长公主,完全可以继承先皇的皇位。母亲死了,自己姐姐的母亲成为了皇后,这让她不但失去了嫡长公主的位置,而且父皇对她的疼爱也转移到几个弟弟身上,特别是最小的弟弟陈瑞风身上,她当然感到失落,这也让她更加全身心地投入到玄门的怀抱中,这个投入终于迎来了回报,现在她已经踏上追回失去的皇冠之路了。 第二百零四章 御林军的进攻 望着身前站着的佟良和黄荃等人,她苦笑了一下说道“我这个监国的第一个命令就没得到执行,看来还是威望不够啊,已经打起来了吗?”,佟良面色沉重地回道“已经交战了!”,承华公主又叹息了一声说道“嗯,那个司徒意是一根筋的将领,这个大家都知道,也基本都能预料到这个结局,幸好这不是我们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佟良赞同的点点头,沉思了一会,他咬牙说道“迟则生变,老臣以为不能再拖地带水的行事了”,承华公主听了他的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围着那张龙椅转了几圈后,她转斗问道“今晚就进攻?”,佟良决心已下,所以他不避讳的回答道“对,进攻,只要解决了问题,公主您顺利登上皇位,那所有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承华公主轻轻地转过身面向这几个心腹,向他们展示了一张风韵犹存表情坚定的正脸“好!今夜就让整个永安浴火重生!” 夜幕降临后,本在白天飞蝠帮众的弹压下气势弱了很多的暴乱又狂暴起来,这一方面黑暗引燃了人们的欲望,另一方面暴乱队伍中出现了许多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人,这些人目的可并不完全是作恶和劫掠,他们很明显在破坏甚至摧毁一个个地区,砸烂一间间店铺民宅后往往还画蛇添足的纵上一把火,这一下,整个永安满城都在闪现着火光和冲天的烟尘。 溪水街,入夜后洪中带着二十来个弟兄已经恶战了三场了,尤其最后那场里的几个人明显不是普通的民众,他们拿着崭新的刀剑根本不忌惮洪中的威吓。白天和入夜后的一段时间,他们干的主要是驱散,而第三场开始就是实实在在的恶战了,用了两刻的时间才结束了这场战斗,对方被他们砍死了七八个,而洪中也失去了三个弟兄,至于伤,那可以算人人都挂了彩了。让弟兄们把三个弟兄的尸体拖到墙根,洪中明白今夜恐怕一定太平不了了,而且一定还会有更多的死亡,此时他的野性早已经完全被钩出来了,“哥几个怎么的啊,怕吗?”,他旁边猛子回道“四哥,咱哥们是干啥的,人死脸朝天,说实话好久没这么恶斗过了,我这瘾正 大着呢”,“好!猛子说的好,咱道上混命不算什么,最要紧的是脸面,四哥我既然今天跟街坊们说了要保他们平安,死了算球,活着我就必须做到,不过,哥几个也应该看出来了,这些暴民中藏着坏人呢,所以今晚少不了一场场恶斗,这样,我是因为要脸面和帮主的命令必须干的,可哥几个不是,所以我完全同意不愿意再战的兄弟离开,已经到现在了,够意思了,四哥我绝没二话”,气氛到了,已经不会有人离开了,那哥几个纷纷表示要与四哥共生死,洪中有些感动,他沉了沉说道“好!咱们是兄弟,啥也不说了,只是再战哥几个没啥犹豫得了,必须往死了干,而且也要注意保护其他弟兄。行了,各位抓紧休息,他奶奶,今天咱就好好凑凑这场热闹”。 看来对方的力量也是有限,溪水街洪中他们自从胜了那场混杂着有目的恶徒的战斗后,整个上半夜基本都很平静,直到丑时时分,在溪水街的西头有三四十个黑巾遮面的恶徒走了过来,算洪中他们倒霉,这些黑巾恶徒之所以到溪水街来是因为溪水街上有永安最大的油商李记油铺的一个油库,这些人来此是想点燃它,这样就能烽火连营了。发现一下就来了近四十个那种极难缠斗的黑巾恶徒,洪中知道这回真要做出战死的准备了,不过他可没犹豫,从墙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当先就晃悠悠的向这些面带黑巾的恶徒走去,猛子等人也立刻起身跟上了他。 “止步,各位,这溪水街是我罩着的,现在不允许进入”,那些黑衣人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些经过多次战斗破衣拉撒满身血迹血痂的土流氓们,一名应该是领头的黑衣人恶狠狠地说道“滚开,别挡老子办事”,“哎呦,哥几个,这小子竟然说让咱滚开”,转回头洪四同样恶狠狠地道“小子,上一个跟爷犯横的主已经在那躺着了”用下巴颏指了指地上的那些尸体“这里是爷爷的家,该滚的是你们”,说完他左手一挥带着众弟兄向黑衣人们扑去。 卫尉皱世昌脸色阴晴不定,这是午夜时分,他已经得到了进攻皇宫的明确指令,他知道如果事败这个可是滔天大罪,只是自己从包围皇宫封闭消息开始已经完全踏上了那只战船,退无可退了,牙一咬他向身边的高廉发出了指令,高廉还有些犹豫,不过二人对视了一眼后知道已无法回头,点了头,他出了卫尉府,然后纵马来到了皇城前。把几个统领召集过来后,他大声宣布“接太后懿旨和监国懿旨,以内廷侍卫统领欧阳春秋为首的内廷侍卫叛乱,他们挟持了圣上和圣后,懿旨要求我们进入内城消灭叛乱”,这番话令那几位御林军统领面显震惊,但他们并未提出反对意见。静了静,看了看几位统领的表情,高廉发出了具体命令“齐海王昌,你二人带一千御林军进入皇宫,务必将圣上和圣后从贼人手中解救下来,记住懿旨明确,任何人阻挡你们行动,杀无赦!”,齐海和王昌对望了一眼后,躬身接过了令牌,然后带着手下御林军开始冲击皇宫内院。“剩余诸统领跟随本总管仍封锁住皇城,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内廷侍卫已经按照欧阳春秋的命令收缩防守到了寝殿周围,五百侍卫,两百由欧阳春秋带领构筑寝殿防御,而剩余的三百侍卫则由叶无痕、云生、白如雪,唐秋叶以及已经恢复过来的顾同率领在外围抵御可能的进攻。 皇宫内院各种院落殿堂重重叠叠,这有意无意的设计,使得从任何地方要到寝殿必须通过一条狭长的廊道,这廊道离寝殿距离约三百丈远,仿佛是扼守寝殿防卫的一个关隘,而叶无痕等人的防守主力自然在这里,当然高手济济的外围战团不可能只是在这个关隘死守,云生白如雪唐秋叶带着百名脚力出众的侍卫早已埋伏在各个殿堂院落,在进袭部队进入内城后战斗就已经开始了。 第二百零五章 宫内恶战 高廉静静地听着内城里战斗的声音,一会后,他挥手叫来了两名统领,让他们又带上千名御林军进入内城发动了第二波攻势。御林军当然是大夏帝国军队中精英,第一波御林军进入内城后很快就遭到了云生等人的数次突袭,不过他们面对突袭十分完好的保持着队形而且攻防有度,这使得云生他们的突袭并未收到期望的效果,在己方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力量下,不过造成了对方百人的死伤,而且这些死伤更多来自于云生等高手的个人攻击。齐海王昌带着御林军并没有与云生他们纠缠,他们一路狂奔到达了那条甬道前方,望了望甬道另一头魏然屹立的侍卫队伍,齐海命令所部摆好了前骑后步的阵型,然后令旗挥舞,御林军排好纵队一往无前地冲进了甬道,很快骑兵就开始加速,马蹄声敲打光洁的路面,仿佛一场暴雨洒落。 高廉的指挥能力确实强悍,他的第二波攻击是十分必要的,因为第一波攻击在甬道处遭到了重创,这主要原因是这个甬道的防御体系来自于满肚子坏水的周道德。皇上还未遇刺,只是探讨到皇宫防御的时候,周道德就毛遂自荐来进行安排,他转了两圈就看出了这条甬道的重要性,为此他立刻安排侍卫们开始防御改造,这个未雨绸缪的工作终于在今夜发挥出了它的能量,侍卫们这些天可真没闲着,严格按照周道德的设计施工,御林军冲击甬道后很快发现他们完全是冲进了地狱,不时出现的绊马索,墙上地上无处不在的各种机关、陷坑,这还没完,房顶上墙 上又不时有滚木礌石掉下来。。。历经磨难好不容易冲过来的御林军马上面临的就是叶无痕顾同带领的两百名侍卫一轮轮的弩箭齐射,即使十分幸运的躲过了这一切,可又如何躲过云生顾同这样的高手带领的同样武功不凡的侍卫的刀砍斧剁。 齐海看到进攻队伍的惨状大惊,急忙命人鸣金召回了进攻部队,一番统计只这一战他的千名御林军精锐就只剩下三百人能投入战斗了,好在不久高廉派出的第二波攻击部队到达了,几个统领一番商量后发现这条甬道经周道德改造完全不适用于骑兵的冲锋,因为周道德的第一设计理念就是要首先迟滞进攻方的速度,所以他是绝不允许骑兵无所顾忌的冲击的。既然骑兵无用,齐海等人立刻舍弃了马匹,将所有御林军兵士分成五队,一队去对付云生等人的骚扰,而剩余四队梯次进攻前方阻碍的侍卫队伍,周道德给的杀手锏已经使用完成,后面的只有恶战了。 戊时时分,七星学院的一座高塔上,学院院长风天舞和几位学院长老资深教授站在上面,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前方不远处大操练场上的学生队伍,这拨学生有千人以上,他们此时披着软甲手里紧紧握着刀剑,“任凭他们折腾?”一位长老以询问的口气问向满脸庄重的风天舞“课余时间学生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再说我确实认为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那位长老有些不服气的继续道“他们可不是一般的活动,那是去战斗,再说城内情况不明,不能柳飞絮说那方正义我们就支持那方吧?”,风飞舞侧过头来看了那人一眼“七星学院有教无类,包容各种思想,可是李长老你不要忘了我们学院的建立基石是为了大夏帝国的辉煌,我们先不去争论别的,此时”,说到这他望向不时有烟火升起的永安城“永安暴乱,他们去制止这场摧残永安民众的邪火,我们有什么理由阻止呢?”,那名长老张了张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千名学生军的前方是柳飞絮和黄准等人,此时柳飞絮正在慷慨激昂的讲着“各位师弟们,七星学院的学子们,我们之所以到学院学习本就抱着振兴大夏目的,现在我们不为别的,永安城的百姓现在被烧杀劫掠,这是我们同一屋檐下的学子们绝不能坐视不管的,七星优秀学子的毕业必须要到南荒完成斩妖除魔的任务,今天,人面兽心的妖魔已经闯进了我们自己的家里,我们当然毫不犹豫的选择勇敢的战斗,各位请静心检查一下自己的理想、抱负和战斗勇气”,沉静了一会,他继续说道“如果理想抱负还在,如果你的身上还有战斗的勇气,那么就跟随我,战斗!”,说完他将一杆七星学院的大旗交到黄准手里,之后二人并排大踏步向院外走去,他们身后那些年轻的教师学子热血沸腾脚步坚定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七星学院的学子大军刚刚进入北城居住区就迎来了战斗,阻挡他们的是一支五百多人虽然身着民服,但很显然训练有素的队伍,他们的武器也看出了可疑的身份,因为这些人中许多竟然配备的是长枪长刀这样的制式军用武器,双方并未答话,战斗很快就开始了。七星学院的学子们大都是十八九岁左右的青少年,不用怀疑他们的热血和勇气,只是这绝对是他们第一场生死相博,战斗一开始,他们免不了举止僵硬且身体莫名的颤抖,而且杀死一个人可是一个巨大的心理关口,所以前期七星学院的人数优势并不明显,多次说过生死战斗中同伴的倒下,同伴的牺牲,以及来自于自身的伤痛,让他们迅速成长起来,人数的优势开始显现。柳飞絮黄准等教师此战并没有专注于自己的搏杀,他们一方面救援那些处于危险的学子,一方面努力协调学子们施行前些日子所训练的那些协同攻击方法和阵型。当这些本就极其优秀的学子从最初的慌乱中恢复过来后,那战力可绝非普通兵士可以比拟的,很快千名学生军开始协同,开始以攻防迅速转换的阵型集团出击,对战也逐渐向击溃方向转换,半个时辰后学生军完胜,对方大部分被彻底歼灭,剩余的几十人只能慌乱的逃窜而去。有战斗就会有牺牲,此战学生军付出了二十名学生战死,两百多人负伤的代价,这些死伤主要来自于开始的慌乱,柳飞絮指挥学生将战死的学生先简单掩埋在路边等待战后葬到学院的英灵园,然后继续带着学生向东城区杀去。 第二百零六章 连巧儿 三个月前,皇族中有一桩婚事,胜王家的长孙陈瑞联娶妻。胜王也是爷爷辈的王爷,是庆王的亲弟弟,不过他可没有庆王那样辉煌的经历,完全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太平王爷,不过他的长孙陈瑞联可不简单,皇族这一辈的子弟,最先的领袖人物是陈瑞青,后来陈瑞青到边关服役,京城里的瑞子辈弟兄就完全以陈瑞联马首是瞻了。这陈瑞联性格豪爽武艺超群,是个很有亲和力的角色。 这胜王虽然没啥作为,但人很讲义气,年轻时他就与老泰州刺史连春明结为异性兄弟,在连春明有了孙女的时候,他到场祝贺,并与老兄弟定立了娃娃亲,承诺自己的长孙陈瑞联以后将迎娶连春明的孙女连巧儿,后来燕王叛乱,连春明全家遭到了屠杀,只剩下一对忠仆夫妇带着连巧儿逃到他们的家乡冀州的一个小山村里躲避。平叛战争结束,那两个在连家多年的老仆夫妇是知道这桩婚事的,他们要给小姐一个好的归宿,所以开始全力以赴地操持这件事,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在今年年初联系到了胜王爷,说实话老仆人夫妇已经不奢望主家这个遗孤能嫁入王府了,他们只是希望胜王能顾念当年的情谊,给这个可怜的女孩一个顺美的人生。他们低估了胜王了,老王爷听说故友之女竟然在这兵荒马乱之中存活了下来,激动得哭了好几次,更跪地感谢上天的恩赐。有这样的心态,后面的事可想而知,重赏忠仆,然后立刻确定了陈瑞联和连巧儿的婚事。 陈瑞联听说爷爷安排了这桩婚事后可有些挠头了,这娃娃亲爷爷早年间确实跟他提过,只是后来连家灭门,老爷子就不再提这个事了,所以陈瑞联根本没有思想准备,而且那丫头长啥样?什么性格?这都很有疑问,更何况从知道的消息看这连巧儿基本上就是在农村长大的一个村妞,和自己的生活环境有着天壤之别,所以陈瑞联是本心当然不情愿这桩婚事的,但是胜王爷别看在大夏仿佛隐形人,可在家里那是说一不二的权威,陈瑞联可不敢违逆这个外表笑嘻嘻骨子里完全保留了陈家本性的倔老头的安排的,另外他自己来说能成为瑞子辈子弟领头人那也必然是一个推崇一诺千金的红脸汉子,所以,管他呢,就这么着吧。 七月初六,就在南宫玉他们那次出京城的时候,在路上折腾了半个多月的连巧儿也正好赶到了永安城,先住进了胜王家的一处小宅院。七月八日,一支高规格的迎亲队伍一路吹拉弹唱的在永安游走,最后到了那处宅院,将连巧儿接入了一顶宽阔的大红花轿里,然后又是一番吹拉弹唱直赴永安东城的胜王府。这可是皇族的一场盛事,王公贵族高官显吏齐聚,圣上陈瑞风也特意送来了贺礼,整整折腾了一天,陈瑞联才终于脱身来到新房来见自己这个娃娃亲。一对茶杯口粗的喜蜡的光芒映衬下,连巧儿带着缀满凤凰的红盖头乖巧地坐在喜床的床头,别管怎么想的,这毕竟是陈瑞联的新婚,不可能不激动不憧憬,他颤颤巍巍地走上前,下了几次决心后终于掀开了新娘的盖头,也就从这一刻开始,他这个瑞子辈的马首就开始为媳妇的命令是瞻了。 三个月了,陈瑞联对媳妇已经从单纯的迷恋转化为佩服加迷恋了,这个美若天仙的娘子仿佛对天下大势了如指掌,对事物的判断准确清晰,比如百花洲事件后,她就感觉对方的主要目标在国师,比如国教寺被围,她立刻判断永安将会有一场大动乱,与她聊到皇家人物的野心的时候,自己还曾经嘲笑过她认为承华公主野心最大,可今天承华公主任职监国表明了她的见识是如此正确,不过连巧儿有一点比较奇怪,她不知为什么非常反感甚至痛恨当今皇上身边的两个红人南宫玉常虎,这两人可是陈瑞联这一辈年轻皇族青年的偶像,但连巧儿只要提到这二人就一改平时的文雅,语极恶毒甚至破口大骂,每到这时候已经被媳妇完全收服的陈瑞联只能以沉默应对。 在国教寺被围之后,连巧儿就让他串联皇家子弟,包括家丁保镖等人,汇聚了一个三百多人的队伍。昨夜混乱烧到了东城皇家居住区,一支一千多人,着民服但训练有素的队伍封锁了皇族居住地,那时候,陈瑞联就想带着这三百人的队伍去冲击那个封锁,连巧儿劝住了他,让他等待时机。今天子夜时分,连巧儿跑到王府花园待了一会后回来,立刻严肃地对陈瑞联言到,“瑞联,该战斗了,我明确告诉你圣上只是受伤并没有生命危险,所以这是你表明立场,建立功勋的大好机会”,陈瑞联早就等待着媳妇的决策呢,他从椅子上蹦起来就要出去聚集队伍,临出门时,连巧儿抱住了他,扬起雪白的面庞温柔地望着他“联哥,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我在家里等你凯旋”,陈瑞联心头一热,轻轻地在怀里巧儿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大步走出了屋门。 这帮皇族子弟和家丁保镖构成的队伍集合地就在胜王府的练武场,场子不大,所以有些挤挤插插的,皇族子弟都有自己的战马,而且人身上马身上都是名家打造的精美盔甲,男男女女的足有五十位,洪雪儿也在其中,穿着一身精工打造的银甲骑着一匹枣红色的战马,其他的家丁保镖则都是步兵配置同样盔甲鲜明。一身黑甲骑着一头黑色高头大马上的陈瑞联望了望众人然后说道“圣上的龙体如何?为什么几位爷爷要去探望圣上而被拒绝?等等,我们每个人都有许多疑问,这些我们不提,可大胆之人竟然敢封锁了我们皇家居住区的通路,将我们围困起来,这是绝不允许的,所以我们要冲破这个封锁,要告诉天下这是陈家的天下,而不是什么门或什么人的天下,各位出发!” 第二百零七章 京兆尹的部队 皇城通往寝殿甬道处的恶战已经开始,叶无痕带着侍卫浴血奋战终于击溃了御林军梯次进攻的第一波攻势,感觉到了形势的恶略,他给顾同打了一个手势,顾同会意,向后移动了几步后用火镰将一支粗大的信跑点燃,一声炸响后天空中出现了一只七彩的光球。京兆尹练兵场上负责观察的兵士立刻将这个信息通报给了屋中的祁瑞和周道德。此时的祁瑞正急躁的在屋中踱着步,他急躁完全是因为城中自己治下的百姓正在遭到暴力伤害,而自己却被周道德阻拦去救援他们,另外他仍然无法相信‘对家’敢攻入皇宫内城,周道德倒是很沉得住气,他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告诉祁瑞,永安巨大,这三千兵洒出去是救援不了多少地方的,要相信飞蝠帮的能力,要把好钢用在刀刃上等等。 当观察的兵士冲进来报告了情况后,祁瑞震惊了,他佩服地望向了在椅子上舒舒服服坐着的周道德,此刻周道德像皮球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明白了吧,祁大人,这些人早就疯狂而毫无顾忌了,他们同样明白什么是一锤定音的,好了,祁大人,我要整队出发了”,“我也去!”,周道德停下了脚步“祁大人,你是一个文官啊”,|“我同样是帝国一名臣子,此次战斗必须胜利,我祁瑞身先士卒必然会激励将士”,周道德看着这名五十七岁突然焕发了青春的老臣,点了点头“来人,给祁大人拿一副盔甲来”,听说要给自己盔甲,祁瑞突然有些气馁,他赶忙对周道德说“我着不了甲,前些日子试过,不行,喘不上气来,这样给我一顶头盔就可以了”,一会京兆尹祁瑞头顶铁盔身上则是一身文官服饰,那柄平时只是一种装饰的宝剑已经拔了出来紧紧攥在了右手里,边向已经整装好了的队伍走去边不甘心地问身边的周道德“攻入皇宫的真的是御林军?”,周道德摊摊手说道“祁大人,这个不用怀疑了,你可是对永安了如指掌,你说除了他们反叛,还能有谁集结力量冲破他们的封锁杀入皇宫内院呢?”,祁瑞想了想挺直了身子“反贼!十恶不赦!”,与周道德一起大步来到整装待发的部队面前。 既然祁瑞前去,周道德当然把最后发布命令的特权交还给他,此时祁瑞已被人扶着跨上了战马,他稳住马身后大声对着兵士们说道“御林军反叛!他们已经攻入皇宫内城试图劫持甚至谋害圣上,这是我们京兆尹部众绝不答应的,现在我命令各位兵士勇猛向前,击溃叛军,勤王保驾!这是恶战也是诸位立下不世功勋的机会!话不多说,大家跟我向皇宫挺进!”,说完与周道德常宜三人并马当先向皇宫行进。 这夜丑时时分,京兆尹的兵马与御林军皇城外的防御部队正式进入了厮杀状态,御林军的构成本就是千挑万选的军中第一精锐步卒,不过此时皇城外的两千名兵士因为要封闭偌大皇城而使得兵力十分分散,所以京兆尹部队有人数上的优势,第一波迎击的五百名御林军部众很快被久经沙场的周道德常宜指挥的京兆尹部队分割包围,一对六的人数比例是精锐也不可能阻挡的,所以差不多半个时辰后这支御林军部队就被击溃消灭了,不过此时面对京兆尹部队突然杀入状况,御林军主管高廉即刻放弃了封闭皇城的任务,将剩余的一千五百名御林军兵士集中起来全力应对京兆尹部队的进攻,又一场恶战很快就开始了。 京兆尹的三千兵丁当然不是御林军那样从部队挑选出来的,他们多数都是老兵,是平叛战争中血海里杀出来的老兵,所以战斗能力并不弱于那些盔甲鲜明高大健壮的御林军兵士,而且第一波的胜利已经激发了他们身体里充溢的血性,所以战斗的形势竟然显现了一些人数上的优势。 祁老爷子真是拼了,顶着个铁盔举着那把饰剑吼叫着直往人堆里冲,周道德只好专门派了两名机灵的佐官拦阻护着这位京兆尹大人,不过祁瑞的举动确实大大激发了部队的士气,士兵们被老爷子的疯狂所感染,个个斗志昂扬奋勇搏杀,已进入战斗状态了,不需要指挥了,周道德此时瞄上了对方队伍后方的御林军总管高廉,他拍了拍身旁的常宜,向对方正指挥厮杀的高廉努了努嘴,常宜会意,二人并马就向着高廉所在的方向杀去。 常宜号称小虎爷,那也是一员军中猛将,此时他手里拎着一把长刀,挥舞着径直冲进了对方的军阵,而周道德则藏于他的身后,右手刀砍,左手则不断从腰间掏出各式各样的小玩意撒到御林军身上,周道德的暗器并不追求致命而昭显的是阴毒,中了他暗器的御林军兵士死是是不了,可无一例外纷纷扔掉手里的兵器痛苦的在地上哀嚎,这不但打乱了对方的阵型,而且牵扯了人手降低了士气。 一路厮杀加上周道德的暗器辅助,常宜匹马杀到了高廉身前,不过高廉有所准备,他用力挥手,身侧的四名高手齐齐杀出奋力挡住气势如虹的常宜的攻势,不过高廉错误地判断了常宜的作用,我们的常将军只是辅助,而真正来取他性命的是近阶段顶着御史头衔飞蝠帮太上帮主的周道德,可不要忘了,我们的周大人可同样是一名平叛军出生入死的名将。周道德纵马从常宜身后闪出,举着大刀就杀向了御林军总管高廉。高廉能胜任御林军总管一方面因为他是太妃外甥的身份,一方面他当然是一名经历过战阵的将军了,所以他并不慌张,手持大枪准备于冲过来的矮胖军官进行一场恶战。 不过他的对手可不是常人,看似举着大刀奋力冲杀的周道德,待其距高廉距离不远的时候,那矮胖的身躯立刻诡异的扭动起来,仿佛谁在他身上摁下了一个开关,刀未到,头、脖子、双肩、身躯、腋下。。。几乎每一寸身躯上都发出了各种闪着怪异光芒的暗器,这些暗器构成了一团彩色浓雾,一股脑向高廉扑来,高廉吓得魂飞天外,他急忙用力挥动手里的大枪去拨打那些多如牛毛的暗器群,可周道德手里举着的刀并不是装饰,高廉只顾得对付那些暗器,对刀的攻击防守就出现了纰漏,刀光闪现,高廉的肩头迸发出一朵血花。 主帅被袭,周边的黑甲卫士急忙回援,周道德知道必须要速胜了,他当机立断,在二人胯下马交错之时,他把自身化作了一枚暗器,竟然纵身腾空向高廉飞来,更恐怖的是这个攻过来的人球上射出了无数的毛刺,高廉如何能预料到这么决死的攻击,他震惊之余挺枪扎向空中的周道德,可这样他可防不住那些黑色毛刺了,当周道德空中用刀迎击他的大枪的时候,几十个怪模怪样的暗器击打在了高廉的身上,大部分被甲胄挡下,可仍然有十数枚攻到了他的身体上,于他肌肤接触的同时,各种疼痛麻痹就充斥了他的神经,最不能忍受的是奇痒的感觉,如无数的蚂蚁在身上撕咬,高廉实在无法忍受,手里的大枪铛啷啷落地,此刻毫无阻拦的周道德已经扑到了高廉的背上,无一丝犹豫,他手起刀落,将大夏三品御林军统领的首级削了下来,此时他的战马已经乖巧的冲了回来,他跳上战马高举着人头喝到“都给我住手!反叛主使高廉已经授首,你们作为圣上坚实护卫的御林军难道还要一意孤行的反叛吗?”,他这一喝,让混战的御林军手足无措,确实他们怎么会一心反叛呢,不过是习惯听命于多年上司的命令罢了,所以望着周道德手上的高廉首级,有些兵士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兵器。看到有效果,周道德进一步喊道“御林军兵士放下武器跪地受降!”,御林军无圣命决不允许进入皇宫内城,所以这些兵士是知道自己的行为大逆不道的,既然主官已死,那就。。。本就丢掉兵器的兵士跪了下来,而其他的兵士看了看他们也无奈的放下了武器跪倒在地上。 外城战结束,三千京兆尹部队也损失了千余名兵士,周道德与祁瑞商量后,由祁瑞带领数百名兵士一方面看守缴械的御林军,一方面在外城警卫,而周道德则带着一千名兵士进入皇宫内院去绞杀进入的那两股御林军部队。 第二百零八章 溪水街 此时内城的防御已经岌岌可危,云生等人的骚扰部队在与御林军部队恶战后已经基本上全军覆灭了,几乎只剩下几个年轻的高手死死地咬住这股御林军部队,而甬道处形势更加严峻,对方第四波攻击还没有结束,叶无痕顾同手里的力量已经损失十之八九了,他们与所剩的十几名侍卫几乎算手拉手地阻挡在对方的攻击前。已经狗急跳墙的齐海王昌不等第四波攻击结束,就亲率着第五波部队向叶无痕他们杀了过来,叶无痕凄然一笑,他意识到今夜今时,恐怕自己要把性命交待在这里了。 周道德的千人军团进入皇宫后先扫灭了与云生他们苦战多时早已经疲惫不堪的那股部队,然后与云生等人汇合连声催促着兵士们向甬道处杀去,马蹄声和杂乱的脚步声让齐海立刻停止了已冲到叶无痕他们几人附近的兵士的进攻,来人会是新的攻击力量,还是。。。没有如他期盼,来人的盔甲样式使他明白对方为京兆尹的部队。一马当先的周道德仍然举着高廉的人头大喊到“高廉已经授首,御林军官兵不要再执迷不悟,放下武器跪倒投降”,但出乎他的预料,这一招面对甬道上的御林军毫无效果,齐海现在所剩的三百多名兵士基本上都是黑甲兵士,顾同应该明白,这些黑甲兵士是精锐御林军中的精锐,而且是高廉的亲卫部队,跟高廉有很深厚的感情,所以高廉的首级不但没有吓住他们,还更激起了他们的愤怒,此时齐海向众兵士喊道“我们已经杀进内城,杀死了这么多侍卫,没有再回头的机会了,而且当前的局势还远没到确定下来的时候。众弟兄,到了我们拼死战斗的时候了,杀了这帮侍卫和京兆尹杂碎,为高将军报仇!”,见如此,周道德只好摊摊手,命令着兵士向这些御林军发动了进攻。确实是精锐中的精锐,而且此时这些御林军兵士众志成城,所以周道德的兵士虽然人数大优,可一时半会还无法摧毁歼灭这支部队,又一场血肉盛宴开始了。 溪水街的一场恶战,洪中左臂被砍断了,而且他身边只剩下猛子等三名手下了,心里不断默念着“这是我罩的地方”来让自己忘却疼痛保持清醒,洪中仿佛双腿钉在了地上,他守在街口一步也不退却。街两侧的住户老板们早已经躁动起来,“四哥完了,我们也就完了,不行,我也得去跟他们拼命”。。。道理大家都明白,只是勇气这东西很难聚集起来的,而且关键缺少第一个走出去的人。 开源布庄的门是第一个打开的,马掌柜拿着一把铁锹走了出来,他之所以第一个走出来是因为他白天的经历,当六子要祸害自己宝贝闺女的时候,他经历了那种无力的切肤之痛,他冲出来是因为他不想再活着经历那种痛苦了,与那个感觉相比死倒是一种安逸的解脱。他冲出来后仿佛打响了一个信号,十几家的店铺院门几乎同时打开,一群老少爷们拿着各式家什冲了出来。有了马掌柜他们的助拳,洪中知道这并不能扭转败局,只是他赶到了一股温暖和欣慰,他一边抵挡着对方的进攻一边破口大骂“你们这帮废物出来干嘛,赶快回去,别碍着老子砍人”,也就在这时候街外突然冲过来一帮破衣拉撒的民众,这些人蓬头垢面,本来就破旧的衣衫应该是经过了撕打,现在几乎都衣不遮体了,不过这些人手里的刀剑虽然沾满了血感觉倒是新货,这帮人当先领头的是一名黑衣粗豪汉子,他边带着这帮乞丐军厮杀边冲洪中喊道“四哥,兄弟刘虎来救你了”。那帮黑巾遮面的暴民本已与洪中他们恶战多时,此时突然有这么一股生力军冲上来,他们可顶不住了,开始纷纷逃窜,流氓打架最喜欢追杀败逃之人了,那个叫刘虎的汉子带着乞丐军死追杀了半条街才心满意足的走了回来。 他们追杀,溪水街冲出来的那帮人本抱着必死的决心,但没想到竟然死中得活还取得了胜利,这大大加强了他们对自己勇气的自豪和对胜利的欢快,洪中当然也很高兴,只是他低头看到自己弟兄们横七竖八的尸体才黯然下来,“别吵吵了,各位赶紧弄些吃食慰劳那些援军,另外。。。帮我们把几个弟兄的尸体抬到旁边”,他的话让众人从兴奋中清醒过来,他们明白什么样的言语安慰都是无用的,立刻部分人回转家中去弄饭食,而剩下的人满脸庄重的抬着洪中的几个兄弟摆放在街中部那棵大树下。一会刘虎带着他的乞丐军回转过来,那些弄饭菜的街坊也已经把饭食提了过来,刘虎手下这帮人本就是南城的饥民,这些人一天八顿饭都不嫌多,所以见到喷香的饭食立刻不管不顾的冲上来开始大吃大喝,刘虎则过来与洪中交谈“咋的,四哥,手臂伤了?”,洪中点点头“唉,我的弟兄快死光了”,刘虎望了望大树底下的尸体,拍了拍洪中的肩膀“行,四哥,不愧为咱飞蝠帮的好兄弟,放心,帮主军师都宣布了,这些弟兄一定会得到帮里重重抚恤的”,洪中默然地点点头,然后抬脸问刘虎“哎,刘老弟,你不是在南城吗,怎么到这里来了”,“咳,南城是咱飞蝠帮的天下,谁他妈敢折腾啊,所以那里早太平了,可是别的地方咱飞蝠帮力量小,所以帮主军师就把南城最不缺的饥民们武装起来由哥几个带着来支援你们”,“四哥,你这可算欠兄弟一条命吧”,洪中点点头“刘老弟,放心,四哥啥性情,你可是明白的”“成了,啥也别说了,有四哥这一句话,够了”,“这完事,你怎么着啊?我这儿可没人了”“放心,按军师的安排,我带着这帮弟兄就驻扎在这里了,周边这几条街有闹事的,咱带人就冲过去干他娘的”。 第二百零九章 宫内异变 与封锁皇族居住区首先战斗的是七星学院的学生军,柳飞絮带着学生军本来是要向皇宫进军的可行进到皇族居住区的柳河苑的地方却遭到了一队黑衣人的攻击。柳飞絮只好指挥着学生军与那些黑衣人展开激战。封锁皇族居住区的黑衣人足有一千五百人,率先攻击学生军的是拖后的五百人,他们看到黑压压来了一群人,对了暗号发现并不是自己人后就对这些人攻杀起来,不过,很显然他们一脚踢到铁板上了,这帮学生军北城恶战一场后已经基本适应了战斗,他们可都是修行之人,武功可不是普通兵士可以相比的,第一站因为慌乱和对杀戮的不适应让他们战力大打折扣,而此时他们已经跨过了心理的障碍,能够充分展示自己具备的实力了,这人数还少于他们的五百黑衣人如何抵挡?所以很快就被杀得四散奔逃,那边封锁皇族区的总头领发觉不对,急忙又派出了五百名黑衣人冲杀过来,这边恶战,封锁区内也发生情况了,陈瑞联一马当先带着五十名瑞字辈皇家子弟纵马冲杀过来,他们身后是二百多名由各府武功高强的家丁保镖构成的步兵战队。 一方面确实无法抵挡这些武艺不错子弟纵马和步战高手组队的攻击,另一方面说实话也顾忌着对方的身份,所以剩下的五百人很快就被冲杀的七零八落,之后那些抵挡学生军的千人队伍就遭到了双面夹击,死伤大半后,剩余的人只能作鸟兽散了。这样,学生军就与陈瑞联的皇家军相遇了,柳飞絮是高手当然眼力非凡了,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领头之人是陈瑞联,巧不巧的,当年二人是七星学院的同班同学。柳飞絮冲陈瑞联喊道“瑞联,你怎么过来了?”,听人喊自己的名字,陈瑞联仔细观瞧了一番后大声说道“我靠,这不是柳大公子吗?你带得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同学情谊那还说什么,他急忙上前说道“瑞联,我身后是咱七星学院的学生军,正要带他们去皇宫保护圣上呢”,“哎,你咋知道皇上遇到危险呢?”,柳飞絮沉思了一下抬头向陈瑞联“你是皇家子弟,我不瞒你,圣上早就意识到有些人会兴风作浪,所以命我组织学生军,待危机时刻到皇宫护驾,现在圣上遇刺,永安动乱,当然是危机时刻了”,陈瑞联点点头“嗯,确实,御林军封锁了皇宫,连我们家几位爷爷去觐见圣上都不允许,这非常蹊跷,而且他们封锁皇族区,这明显居心叵测,所以我组织了皇家子弟准备先冲破这个居住区的封锁,之后赶到皇宫觐见圣上”,柳飞絮听完他的话语,思量了一番,然后说道“你我二人目的相同,那咱们合兵一处,一起赶往皇宫去看看真实情况” 陈瑞联大声回应“好!柳兄,咱们事不宜迟,赶紧向皇宫前进”。 甬道恶战还在进行,此时寝殿处却突然生变。寝殿旁边左右各有一排房间,那里是在寝殿服侍的宫女和太监的住地,这些地方欧阳春秋等人已经清查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时间到了寅时,太监所住的那排房间的最外面那间房里,两名太监装扮的人轻轻地掀开了床上的被褥,床是火炕,很长,可以容下十人就寝,火炕上面有床板,两名太监又将床板推开支落在地上,露出土炕的泥面后,他们又开始在泥面上扒拉,一会一些砖被他们卸了下来,很快一个黑黑的洞口露了出来。冲着洞口里轻轻叫了几声后,洞口中开始不断有人钻出,足足出来了五十名太监后才停了下来。这五十人全是黑衣打扮,背后则是雪亮的钢刀,这个不算小的屋子中一下子多了五十人,立刻显得十分拥挤起来,只是这样并无多少声息发出,与这个过程几乎一摸一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另三间屋中,二百名身背刀剑的黑衣人已经蓄势待发了。 欧阳春秋之所以必须留下足够的侍卫力量在寝殿,就是在防范皇宫内部的突袭的,前些天工坊老板黄凌的招供中显示有一些武器发往了清水苑码头,这基本说明宫里也有对方的力量,为此欧阳春秋会同李公公对皇宫内院进行了彻查,可是皇宫内院太大了结构也极其复杂,这绝不是几天能够查清楚的,没办法只能做好防御的准备。都知道那个通往寝殿的唯一道路甬道是防守的重中之重,但即便这样欧阳春秋也没有将所有力量投入到那里,保留的两百名侍卫就是用于防范那不知何处悬在头顶上的利剑的。 甬道对战,叶无痕他们的防线面临崩溃之时,别无他法的欧阳春秋又抽调了五十名侍卫去支援,但无论如何他头脑中这根紧绷着的弦一刻也没有放松。那些黑衣太监的突袭是爆裂而迅捷的,即便一直在防范,侍卫们仍然无法想到他们会这样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所以黑衣太监的第一波攻击就放到了三十几名大内侍卫。能成为一名大内侍卫,不但需要武功高强,还需要沉着冷静,剩下的侍卫迅速稳定住自己的心神,在几位统领的带领下扑向了这些黑衣太监,一场恶斗即刻在寝殿前院这本充满了花草亭台的幽静之地展开了。大内侍卫武功高强,可这些突袭的黑衣太监竟然也不是易于之辈,他们平时看不过是一位位清扫院子倒粪水的杂役,现在却显现出他们隐藏的高手风范。 恶战在进行着,很明显百多名侍卫竟然好像阻挡不住那些太监的进攻,战场明显越来越逼近寝殿的屋门,大殿里的人也开始紧张起来。一种防范手段,欧阳春秋在得到了皇后的认可后精简了寝殿中的人员,此时寝殿中,床榻是因伤情仍然昏睡的圣上,床头当然是标枪般站立的贴身护卫隋逢,床右侧是殿中只剩下的两名服侍圣上的宫女,左侧一张铺满锦被,挺着大肚的宁皇后斜靠在椅子里,一双美目几乎每时每刻都关心地望着床榻上的夫君,而她的身后则是与他形影不离的贴身保镖墨红雨。除他们外,整个宽敞大殿里就只剩下欧阳春秋了,此时的他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战斗声音,急躁地在寝殿门前来回疾走,不行了,必须出击了,他下定决心后对隋逢等人说道“我得出击了,隋逢墨姐,圣上圣后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说完他刚要冲出门外,隋逢大声叫住了他“欧阳春秋,你身为内廷侍卫总管,此次防御的总指挥怎么如此沉不住气”,这话说得欧阳春秋一愣,隋逢紧了紧身上的软甲,并从背后将大枪拿出“记住你是总指挥,你是圣上身前的最后一道防线,我去!”,说完他并没有等待欧阳春秋的许可,而是大踏步走到寝殿门口,推门就走了出去。欧阳春秋一呆后即刻清醒过来,他急忙重新关好门,然后努力让自己沉静下来。 第二百一十章 能左右大势的人 隋疯子长发飘逸,大枪宛若一条出水蛟龙,旋风般插进了那些黑衣太监中。单打独斗,隋逢可能不如唐秋叶顾同等人,可要说在战场上的作用,那可就强多了,这位少年时即成为平叛军名将的帅哥,可以用生性残忍杀人如麻形容,手里的大枪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和丝毫犹豫的一次次穿进对方的头颅胸膛而根本不顾及那些砍向自己的刀剑,得如此猛人相助,侍卫们立刻士气大震,黑衣太监的攻势终于被挡了下来。 各场恶战的天平好像都在向好发展,只是顶端人们都知道还有一场可以决定整个战场的走势的巅峰对决还没有结果呢。厮杀基本都围绕在寝殿周围,这使得内院东部御书房附近的大片宫殿处显得十分清静安详。皇宫中的总管太监陈公公此时揣着手静静地站立在御书房前空旷的广场上,一会后一个挺拔的身影从一座大殿的飞檐处飘了下来,他停了停感受了一下周边的情况后,开始大步向陈公公处走来。“项驸马,你还是终于来了”,项飞哈哈一笑说道“有陈公公这样的前辈在这里等待,项某怎敢不来呢”,陈公公望着不断走近的项飞继续说道“驸马爷,哦,现在得称呼你监国之夫了,你真的就看着承华冒天下之大不韪,毁坏帝国的根基吗?”“小星愿意做这个尝试,我这个当丈夫当然只能帮她了”承华公主的本名是陈星儿,小星算他们夫妇间的昵称,“倒是你陈公公,小星也算你看着长大的,既然大势已经如此,你何必要阻拦的,起码小星坐上皇位可以避免俗玄两家的冲突,这可是有益于天下的善事啊”,“哈哈,没想到享誉天下的刀神竟然也是玄国的支持者”,此时项飞已经走到陈公公身前十几丈的距离了,他停了下来,幽幽地望了一下天上的那轮明月,然后说道“谈不上玄国的支持者,我只过是一个宠着小星的丈夫罢了”,多说无益,陈公公已经蓄好力,而项飞也已经将背后那柄古朴的大刀拿在了手里,“你的帮手没有到,看来今天老朽见识不到项家刀阵了”,项飞有些无所谓地撇了撇嘴,做好了进攻的准备。也就在此时,陈公公的耳朵煽动,冷汗立时从全身溢出,因为他听到了左侧大殿的阴影处的一个悠长的呼吸声,场中竟然又出现了一名天合级的顶尖高手,此时项飞冷笑了一声“陈公公,你老护卫这皇宫已经五十年了,也到了你埋葬于此的时候了”,感受到那名高手出现后,陈公公面相立刻显现出苍老来,他明白自己的武功与项飞不过伯仲之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抵挡两位顶尖高手的夹击的,难道是天意?此人是谁? “项飞,我二人都是驸马,是不是咱俩对战更合适啊”,人未到,声音已经传来,一会,宛如气势如虹的巨大猛禽,一个黑衣人在皇宫中参差错落的大殿上飞舞,当他飞落在御书房前的空地上的时候,一股令人无法匹敌的气势迅速充盈了这片广阔地方的每一个角落。“颜乘风!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来人正是骠骑将军四州统御使颜乘风,他大步向前回答道“哦,你能来,我怎么不能来?”,项飞此时头脑有些恍惚,他已经意识到恐怕小星等人筹划多时的这场行动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作为颜乘风到来的迅速反应,左侧大殿阴影下的黑影迅速消失在重重叠叠的殿堂花木之中,不过临消失之际他发出了一声悠远的长啸。见助力之人如此迅捷的离开,项飞苦笑了一声,将手里的大刀又插回了后背的鞘中,然后冲陈公公和颜乘风拱了拱手,转身向广场的另一端行去。颜乘风和陈公公对望了一眼后沉默地看着他离开,并没有出手,待感受项飞已经离开皇宫之后,颜乘风突然有些疑惑地问陈公公道“为什么那人离开时要长啸一声?”,陈公公愣了一下,二人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化作两只大鸟向着寝殿方向扑去。 当陈瑞联带着皇族军和学生军杀过来的时候,齐海和王昌带着的那三百多黑甲御林军终于崩溃了,齐海和王昌都命丧在了混战中。两只队伍汇合,考虑到不能惊扰到圣上,周道德对这支队伍进行了分配,让云生等人带着大部继续在甬道处防御,自己和陈瑞联则带着包括五十名皇族子弟在内的两百骑兵迅速赶往寝殿勤王。路上,洪雪儿找机会来到了周道德旁边,见周围没有贴近之人后,她小声对周道德说道“周将军,我是洪雪儿”,听到洪雪儿的名字,周道德差点从马上蹦下来,他仔细看了看后才震惊地说道“原来是二嫂”,‘二嫂’?瞎叫,不过雪儿听得顺耳,看着这矮胖的将军也可爱起来,周道德继续说道“哎呀,虎爷每天不念叨你的名字几百遍那一天就过不去,确实。。。啧啧,哎,不过二嫂你咋过来了呢,这战场刀枪无眼,伤到你了,我那二哥虎爷非撕了我不可”,嗯,每天想自己几百遍,小老虎不错,静了静心她低声问道“常虎来了吗?”,周道德摇摇头“他们连城都没进,而且恐怕短时间内他们还不能出现在人们面前,哎,我说二嫂,你心里有他,他心里有你,这不就足够了吗?”,这个周道德说的在理,洪雪儿低声又跟周道德告别“那我去追赶队伍了,跟常虎说我天天思念着他呢”说完脸一红拨马追皇族队伍去了,周道德急忙把身后的常宜找过来“看见没,那个红马娇小之人,跟着保护她,那是咱二嫂”常宜一愣,哦,那就是常虎天天挂嘴上的洪雪儿啊,赶忙应了一声打马追了上去。 颜乘风出现可不是预先的安排,那只是南宫常虎二人赶走项氏兄弟后,南宫玉从项氏兄弟的只言片语中感受到了危机,他立刻行动,让常虎回转郭集,自己飞速去迎颜乘风的队伍,这天近卯时时分,他终于迎上了四州统御司的五万大军,一番东躲西藏的折腾,他闪进了颜乘风的大帐,以颜乘风的功力当然很早就发现了他的到来了,“有什么紧急情况吗?”,南宫玉点点头将自己常虎二人截杀项家兄弟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明显看出使用项家刀阵只是他们备选的一个方案,当然对付目标不用说一定是陈公公,他们如果有除项飞外的其他巅峰战力存在,那么我们其他任何方面的工作都会功亏一篑,所以我认为大帅你与其带兵阻挡玄门护教军,倒不如展现您巅峰战力方面的身份,必须百分之百地确保圣上的安全,而直面护教军,我认为陈瑞青似乎比你更合适,另外,我这些日子琢磨您的身份现在就冲在与玄门冲突的第一线并不是一个最优方案,而陈瑞青就不同了,一方面他不惧玄门,另一方面九月九日皇族家宴,圣上表明了亲近皇族启用皇族的意愿,作为瑞字辈领袖人物的陈瑞青带兵奔袭护主可是一个非常好的示范效应”,颜乘风点点头“嗯,确实,每到关键时刻出来露脸的总是我,这必然引来同僚的忌讳,而且会给人们除了姐夫颜乘风,圣上无人可用的感觉,圣上信赖我,我感到荣幸,但圣上只信赖我,可就不正常了,必须得让别的臣子看到他们也是有机会成为圣上信赖的人的。好吧,就这么定了,阻挡玄门铁骑的任务就完全托付给陈瑞青,过一会我跟他谈,而我明日就出发暗中进京,在形势危险之时确保圣上安全”,南宫玉目的达到,又旋风般离开了军营。 第二百一十一章 突然的刺杀 一大早,陈瑞青就被颜乘风招了过来,颜乘风开门见山“瑞青,九月九皇家家宴你应该了解了吧”,陈瑞青点点头,颜乘风继续说道“圣上在席中明确表明看好你信任你,这,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了,所以我决定,此次行动由你全权指挥,说起来这本来就是你司都尉的兵马”,“啊,我,全权指挥?”,“对!瑞青玄门铁骑如果要进犯永安城时,你敢不敢拦阻?”“当然敢!无论何种情势,玄门护教军不允许进入永安城这是太祖时就与玄门确定的法条,他们敢逾越这条红线,我当然敢带领所部击溃他们”,“好!瑞青,让全天下的人看到你对圣上的忠心,你愿不愿意?”,陈瑞青听这个问题有些诧异“这,表姐夫,那当然愿意了”,“好!”,颜乘风拍了拍陈瑞青的肩头“瑞青,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你此番表现后,将大大消除圣上因三王叛乱而对皇族的戒心,那将会为大批皇族子弟带来机会。忠心从来不是只在口头只在心里的,是要展示,是要义无反顾的显现出来的”,这话说的很自家人,陈瑞青有点热血沸腾了“表姐夫,您就放心吧,首先我陈瑞青不惧怕站在玄门的对立面,另外我不矫情,甘愿做圣上的一条忠狗”,“哈哈,忠臣就行了,你可和圣上是表兄弟的。行,那这就交给你了,记住按计划北城外驻扎,事急,你带两万骑兵直冲正阳门”“是!对了,表姐夫,你干啥去”,“嗯,有消息说,有人将危害圣上的安全,我先行一步入京去确保圣上的安全,哈哈,别忘了你表姐夫我是高手”,“那是,绝世高手”。 颜乘风是圣上遇刺前的那天晚上入的城,他找了一家小旅馆待了下来,后来他听说了圣上遇刺,曾到皇宫附近查看情况,别看并没有进入皇宫,但靠着非凡的耳力眼力,他确认了圣上并没有生命危险,这让他放松下来。颜乘风不进皇宫一方面是因为他与陈公公交往多年十分信服他的能力,另一方面他也不愿意挑战陈公公在内城防御上的权威,因此他决定就跟着项飞,这样既能确保关键时刻自己出现,又不引起那个古怪脾气的陈公公的反感。项飞与他一样是天合级顶尖高手,要跟着他可不容易,颜乘风所谓跟着那是一定要保持很远的距离的。 这夜卯时时分项飞终于出动了,他飘然而进皇宫的时候,颜乘风还有些不以为然,心说你项某人的武功顶天也是与陈公公旗鼓相当,怎么这么有信心直入皇宫呢?!‘这么有信心’?越来越觉得不是味,颜乘风汗下来了,他急忙飞赴皇宫,正好破解了陈公公的危局。项飞退走,可那暗中之人最后古怪的啸声,让两位大高手意识到恐怕人家还有后手,所以急忙向寝殿处赶来。 感受到隋逢杀出,外面的局势已经被控制住,而且战场十分明显得向外围移动了,门边的欧阳春秋终于轻舒了一口气,这时那声古怪的啸声传来,他意识到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应该是陈公公他们顶尖高手的战场方向,心中慨叹道那里才是最最关键的一场战斗啊,边想着边不经意地望向还昏睡着的圣上,这一看让他心胆俱裂,那抹自己闲暇时无时无刻不关注的黑色俏丽身影正抽出身上的长剑,然后用力向昏睡的圣上胸部扎去。 墨红雨自从百花洲王元堂死去后,一直坚持着一身黑衣,她肌肤胜雪,这在欧阳春秋眼里显得更加俏丽,可此刻的墨红雨满脸冷酷,长剑迅捷无匹刺杀下去。圣上身边还有两名服侍的宫女,她们名字叫小红小菊,这二人的安全性是得到陈公公的认可的,不过陈公公这个时间安排二人服侍可不仅仅因为二人可靠,还因为此二女有武功在身还担负着保护圣上的任务。墨红雨突然出手,连她二人也是丝毫没有预料到的,不过相关的训练让她们舍生忘死地冲了过去,几乎同时撞向墨红雨持剑的手臂,将将把这一剑荡了出去,虽然挡下了这一剑,但二人与墨红雨武功差别巨大,那被荡开的剑就势向二人攻去,小红刚才全力出击力量还未收回,所以躲闪不及,剑刃划过她的咽喉,当场身亡,而小菊幸运的是手里拿着一个托盘,她用托盘全力去阻挡剑锋,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向了殿角,一口鲜血喷出,晕死过去。 一瞬间发生的事,欧阳春秋和皇后宁娆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墨红雨根本没理会他们,在解决掉小红小菊后,宝剑又一次向床上的陈瑞风扎去,此时欧阳春秋已经飞身赶到,他手里剑准确地挡住了墨红雨的出手,宁皇后此时才能够开口“红雨,为什么啊?”,作为贴身保镖,墨红雨已经跟宁皇后相处了十年时间了,她们私下以姐妹相称,感情十分深厚,只是宁饶做梦也想不到身边这位无比信赖的闺密竟然是一名刺客。墨红雨没有面对她,她此时对着欧阳春秋浅然一笑说道“春秋,你要阻挡三姐吗?”,这个问题让欧阳春秋心头荡漾,不过,他立时平静下来“三姐,为什么要这样做”,“小春秋,还是那么可爱”,语调轻柔,但她手里的剑可没有任何停顿,不断转换着刺向床榻上的陈瑞风,这时宁娆已经疯狂,她不顾自己即将临盆的笨重身子,发疯地扑在陈瑞风的身上,试图用自己的身子阻挡对方的刺杀,此刻墨红雨才望向宁饶,她冷冷地说道“小饶,闪开,我不准备伤害你”,宁饶怎么会听她的呢,她死死抱住陈瑞风,试图遮盖住他的全部身躯,墨红雨的神情变得冷酷起来,当她再次举起剑的时候,欧阳春秋的剑第一次主动向她刺了过来。这让墨红雨感到惊异,她抬头柔媚地看了欧阳春秋一眼“春秋,难道你的剑要刺向我吗?”,就是那年竹林会,俏丽的墨红雨走进了当年懵懂的少年的心头,这之后,每当艰苦地练功之后的闲暇时间欧阳春秋就会泛起那些定格在记忆里的瞬间,是幸福也是一种折磨,直到今年百花洲,他又见到了那抹倩影,只是她的身边有了一个王二哥,再之后王元堂牺牲,他在悲痛的同时又泛起了希望,之后他有了一些与墨红雨接触的机会,但他还没有勇气向她表白什么,今天,当他再次与墨红雨眉目交错的时候,仍然有爱,只是已经夹杂了许多疑惑,最关键的是他意识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面前的这个女人,只是爱她的躯壳吗?还是少年时那抹记忆太深刻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最后一张牌 并不在乎刺向自己的剑,墨红雨不管不顾的将手中的剑刺向陈瑞风,仍然没有成功,因为握剑的手臂上传来的刺痛让她的剑划过了陈瑞风刺在了床上。她自嘲地笑了笑“看来你做出决定了,没有要了三姐的命,三姐已经很欣慰了”,说完,她挥剑向欧阳春秋砍去,她明白不干掉这个小崇拜者,是无法进行刺杀了。欧阳春秋见她攻来,只好叹了口气挥剑迎击。欧阳春秋有意将二人的战场远离圣上的床榻,此时宁娆关心地看着这场决定自己和夫君生死的战局,不过她的双手仍紧紧抱着没有任何松懈。 随着战斗不断进行,欧阳春秋的情绪不断平和下来,仍有情在,好几次他都有机会起码击伤对面这个女人,只是他用更大的力量更高的技巧避了过去,墨红雨其实并不了解欧阳春秋,他确实是一个重情之人,但在此之上野心或者说抱负才是他心中真真第一位的所在。十几个回合后,墨红雨明白虽然自己比这个当年的少年多了数年的修炼,可对方名满天下的神童名号确实不是浪得虚名,该死的天分,欧阳春秋无论功力和技巧都实实在在地高于自己。 叹了口气她突然停下了自己的攻势,这让对面的欧阳春秋好手忙脚乱了一通才收回了自己的剑。美目在欧阳春秋已经成熟的脸上转了一圈,她妩媚地说道“小春秋,姐姐打不过你,没办法,只能跟你告别了。以后再见面恐怕我们就是敌人了,那时候小春秋会将剑刺向三姐吗?”说完轻笑了一下,转身推开门走进了黑暗之中,欧阳春秋对这突然变化有些发呆,好半天他才清醒过来,赶忙关好打开的殿门,然后急忙赶到圣上所在的床榻前,颤声问道“圣上没事吧?圣后你也没事吧?”,墨红雨的叛变对宁娆打击很大,她回了一句“欧阳将军,我们都没事后”嘴里不断念叨着“红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时她扑在陈瑞风的身上,正笨拙的往下移动身躯,她是快要临产的孕妇行动起来非常不方便,只是一旁的欧阳春秋干扎手也不好上前帮忙,宁饶也疑惑自己当时是如何蹿上来的,这时她身下的陈瑞风的手动了,他紧紧抱住正扭动身躯的妻子,慢慢睁开眼睛“小娆,刚才我就有些清醒了,我看到你跳上来抱住我。。。不过压的我又昏过去了,哈哈”,宁饶听到他说话立刻激动起来“风哥,你醒了,太好了,我。。。我下来”,说完她又开始努力地往下移动,陈瑞风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他“没事,现在不怕压了,我们一家三口抱在一起,踏实”,然后转头望向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欧阳春秋“春秋,你干得很不错”,欧阳春秋听到圣上的赞誉有些激动同时也夹杂了一些失落,他急忙抱拳拱手说道“臣让陛下受到惊吓,有罪”,陈瑞风在床上摇了摇头,然后问道“现在情况如何?”,听圣上发问,他侧耳听了听外边的情况后,自信的对陈瑞风说道“圣上,大局已定!”,陈瑞风含笑点了点头。 墨红雨微低着头,沉默地走在皇宫里,她见到了厮杀的隋逢,隋逢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仍继续着自己的战斗,她出来寝殿大院又碰到了飞马赶来的陈瑞联周道德等人,擦肩而过时,这些人都满脸疑惑地看着她,并没有说话她继续前行,在甬道附近她感受到了二股根本无法匹敌的磅礴之气,但也没有停下,继续前行,陈公公颜乘风同样疑惑地看着这个渐行渐远的黑色俏丽背影。 这是天命吧,墨红雨边走边想,其实冲出去的是欧阳春秋,那名隋逢虽然疯狂,自己是能够战胜他的,还有那未预见到的两个宫女,不然欧阳春秋是救援不及的,还有面对扑上来的宁娆,她如果没有那一丝情谊,更远的说,如果二哥在。。。人当然是无法跟天命抗衡的。她一路行来,都没有任何人去阻拦她,很多人疑惑,但都选择了沉默。她出来皇宫之后,点燃了一只烟火,那烟火冲天而起,在高空中炸裂开来,炸裂处显现出了一朵白色的巨大花朵。许多人看到了这朵最后夜空中的白花,皇族居住区一座装饰考究的大屋中,一个四十多岁的华贵女人将头上的凤霞冠摘了下来放到了一旁的桌上,一个男人从灯影处走了出来来到她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肩温柔地说道“星儿,没事,以后还有机会”,那女人先努努嘴,抬头望了一眼眼前的男人,突然双手抱住他开始轻声地抽泣起来,那男人没说话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哭了会那女人坐正了身子咬牙说道“还有最后一个机会!”,男人叹了一口气。 永安城中许多人期盼的最后机会,在辰时太阳升起的时候就破灭了。经过一夜的休养生息,三千重甲护教军在辰时前就已经准备就绪,在两位统领地带领下开始徐徐向永安城下挺进。城前的司徒意也将自己所剩的数千兵丁进行了重新组合准备着这场恐怕是自己战斗生涯的最后一战。 司徒意是一个刻板到古怪的人,作为城防部队他当然知晓昨夜永安城中的混乱和四处传来的喊杀声,既然城中混乱,去求援也是无果,他干脆决定就用剩余部队做拼死一战,因为他认为圣命和自己的职责要求自己阻挡任何试图进入永安的军队,那么现在无论谁能掌控帝国的权利中枢,自己都要去履行职责,不过是完成使命和战死罢了。昨夜,他将伤兵转移到了城西面去救治,这样剩余的部队还能充分战斗的只有七千人了,摆好阵型,三千名弓箭手在后,然后是两千刀斧手,队伍的前方当然是据马的两千长枪兵和盾牌兵,而他们的最前方则是三匹战马,中间的那位手持长刀花白胡须的战将正是司隶校尉司徒意,他身上的铠甲精致但有些暗淡陈旧,许多兵士都知道这副铠甲是司徒意的宝贝,它是先皇钦此,只有重大场合大人才会穿出来,他身边的两位是跟了他十多年两名副手,同样盔甲鲜明肃然地目视着前方,主将在前,这是一个决死阵型! 第二百一十三章 胜利 随着朝阳升起,玄门护教军那些银光闪闪的重装骑兵已经进入视线,此次他们排成了一个锥子攻击阵型,开始踱着正步向着正阳门外那个严阵以待的阵型行来。重装骑兵那摧人心魄的马蹄声,在离司徒意他们不到二里的距离停了下来,几位蓝缨统领开始重新整理阵型,不久队伍中的十数只号角齐齐吹响,之后整个护教军开始了踱步向前,逐渐提升着自己的速度,马蹄声已几近山崩地裂,漫漫烟尘铺天盖地。司徒意此时表情已经变得坦然,他淡然地望着越来越近的钢铁洪流,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最后时刻。 也就在此时,又有号角声传来,对战双方的侧面开始出现一队队骑兵,这些部队明显是急赶过来的,他们飞马而来,在一杆上书巨大陈字的大旗旁勒住马首,跟随的官佐呼喊着他们布下阵型,不断的出现,阵型越来越大,差不多一刻之后,一只漫山遍野的骑兵部队虎视眈眈地望向对阵的双方。 当听到那突然出现的号角看到侧面骑兵部队出现的时候,护教军统领就已经发出了停止前进的命令,确实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加速前的突然停止所引起的混乱,很短时间后就平复下来,阵型也做好了重新布置,只是当看清这突然出现的部队的巨大体量时,那两位护教军统领眼里露出了绝望的神色,很明显这是一支自己无法抵挡的力量,很是当机立断,两位统领经过了一番协商后发出了新的指令,护教军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转向的任务,然后开始稳步退却,半个时辰后,这支仿佛能摧毁一切钢铁洪流就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甚至那激荡人心的马蹄声也消失不见了。 那支及时出现的骑兵部队中有几匹马向着永安城前赶来,当先的是一位英姿飒爽的青年将领,此时司徒意并没有松懈,他仍然让部队保持着阵型,自己则紧紧握着长刀盯着越来越近的几人。青年将领先开的口“司徒伯父,小侄陈瑞青给你见礼了”,说完在马上躬身行了个礼,看清了来人司徒意惊异地问道“瑞青?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陈瑞青在马上大笑了几声才说道“伯父,我奉圣上密旨来协助伯父的永安城防,说起来伯父你的命可是我救的,不然刚才那帮人冲杀过来,你老可顶不住”,这位小王爷出面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安排,比如司徒意的感受,如果是其他将领,他恐怕比对玄门部队更加警惕万分,但瑞青这孩子他可是了解的,司徒意曾经是庆王手下部将,与老爷子关系匪浅,这陈瑞青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更主要的是他不会怀疑老上级庆王爷的忠心,其许多做派其实是很受那名老军头的影响的,也因此他当然会信赖眼前这位孙子了,“嗯,小子不错,这回应该立下大功了,不过你了解你伯父我,你的部队也不能进永安”,“那当然,两万骑兵进永安,那不乱套了吗,不过一会我扎好寨,自己进京应该没啥问题吧”,天下都是人家陈家的,自己能说啥“嗯,昨夜城里乱的很,不知现在情况怎样了”,“啊,是嘛?哎呦,那我爷爷不知道怎样了”,司徒意白了他一眼“侄儿,你领皇命来的,应该先关心圣上的安全”,“是,是,是,我当然关心我那皇帝表哥的安全了”,“这还差不多,咋说你爷爷爷应该没事,再折腾也不会有人去招惹他的”,“嗯,无论是圣上还是家里那几位,还是不放心,这样,我不跟伯父扯了,赶紧回去安营扎寨,然后进城看看情况”。 永安十二个城门紧闭,但这就发生在城边的战事情况可是随时传送到城内的,所以很快各种反应就在京城地发生了。 承华公主和项飞二人静静地坐在屋中的两把椅子上,这是一通激烈争论后的安静期,项飞本早就做好准备,得到消息后他立刻行动准备带承华公主逃出永安,但沮丧过后的承华公主否定了他这个决定,项飞少见地提高了嗓门说道“小星,别赌气,离开永安我还会帮助你实现愿望的”,承华公主深情地看着这个对自己极为宠爱的丈夫平静地说道“飞哥,你不用担心,我有许多事没有跟你讲完全是因为我不想让你陷入太深,现在你只要明白,那些大臣一力推我当那个监国可不是因为我那三十多年前就去世的母后,这完全是宫里的意思”,“宫里的意思?!圣上是亲儿啊”,“亲儿又如何?飞哥这个事远没到结束的时候,有些局已经布了几十年了,唉,还是玄子说的对,此次行事仓促,成功的希望不大,不过他也是默许了此次的行动,按他的话说要向天下释放一个信号,飞哥,你的星儿所追求的并没有你想想的那么尊贵,只是一枚棋子罢了”,这一段话中许多内容项飞并不明白,不过他也没兴趣去搞懂,只是“星儿,他们会不会丢卒保车呢?”,承华公主摇了摇头“我这种身份的卒他们掌握的可不多,恐怕现在还不舍得丢,另外皇家的感情是极其复杂的,比如老太太跟我的感情可是比跟他儿女的感情深的多的”,先皇第一任皇后就是在生承华公主时死亡的,所以承华公主出生是就没有母亲,而继任的皇后与先皇后是亲姐妹,她当然痛惜这个姐姐的遗女,在奏请同样痛惜的皇上同意后,承华公主由其亲自养育,承华说的没错,按宫中的规矩,宫中后妃产下的子女都要求离开母亲被专门的机构抚养教育,太后的亲生子女不过是年节见见面,而她确实实实在在跟随在太后身边被养育被教诲出来的,真说不好谁的感情更加深厚。项飞争论不过她,又不太想去探究其中的秘密,所以二人停下了争论,沉默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他们在等待命运的安排,有些人已经无法等待了,佟良把苦劝他的老妻和门客赶出了出去,独自坐在堂屋里,他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仿佛那里有他虔信的玄国美景,三十七年前,他的独子战死在西北边境后,痛苦万分的他结交了几个朋友,是这些朋友带他进入那宏大的事业中的,此次的失败并没有击毁他的信仰,只是他恐怕不能活着看到那美好的一天了。他深信所以不会低头,他是三重臣之一当然也不愿意受辱,而且他要保护那些仍然在暗处奋斗的战友,所以。。。此时他手里一直在把玩着一个灰色的精致药瓶,下这个决心不难,俗世的他早在三十七年前就已经死亡了,只是他还想再一次憧憬那无比壮丽的玄国。大夏三大重臣之一的佟良在此日巳时自杀身亡。 国教寺玄祖大殿,三长老了海带着众僧认真地做完最高规格的法事,然后屏退众僧独自留在大殿里。对着殿中巨大的玄祖雕像,他虔诚行了九九大礼,当他最后挺直身躯的时候,双眼已经暗淡。此日午时,国教寺寺监国师座下三长老了海坐化,他跪着的身躯旁边有他亲笔书写的相关情况的说明,其中最重要的是他一力承担了发出红花令,承担了玄门重骑攻击永安的天大罪过。 第二百一十四章 自相残杀 往前推到晨时三刻,接报到陈瑞青已经带两万骑兵驻扎在正阳门外,玄门重骑已经退走这一最后的好消息的陈瑞风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了,不久前颜乘风来秘密觐见了他,让他有了主心骨,而此刻已经可以宣布胜利了。心境不错,他决定要来一次出巡,目的当然是稳定民心,虽然是很有必要,但免不了遭到众人的相劝,不过他主意已定,几位太医无法只好又检查了一遍他的伤情,还好,基本不会恶化了,不过他现在骑马坐车都不行了,最后有人提议找来了龙辇,由八位壮硕的汉子抬着他出了寝殿。 战场还没有被完全打扫,一路上不时能看见到卧的尸体,和随处可见的血迹,看着这些景象,他庄重的向着跟着他出行的骑在马上的欧阳春秋叶无痕隋逢和周道德说道“各位,辛苦了!”,一路行到那已经被血迹覆盖的甬道处,望着路边堆积如山的侍卫和御林军尸体,陈瑞风感到了愤怒,这些卑劣的家伙为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造成了如此惨烈的手足相杀的局面,继续向前,当他们出了内院紫微门的时候正碰见仍在警戒的京兆尹祁瑞,看着祁老头身着文官服饰却带着一个铁盔,手里的那把也不知道开没开刃的饰剑上竟然也沾着血迹,陈瑞风非常感动,所谓忠臣应该就是这样吧。 见是圣上到来,一直思虑着圣上伤情的祁瑞终于放下心来,他急忙费力的将那把饰剑插回鞘中,然后跪地行礼,声音和眼里满是激动之色,赶紧让他平身,然后对他说道“祁爱卿,你很好!”,听到这个赞誉刚起身的祁老头赶忙又要跪地行礼,陈瑞风止住了他“祁大人,我要去看看永安的百姓,你这个京兆尹得跟着吧?”,这话不但让祁瑞吓了一跳,也把旁边的欧阳春秋周道德等人吓了一跳,他们本以为圣上在宫城处转转就得了,咋还要视察永安呢,几人赶忙相劝,陈瑞风摆了摆手“得看看啊,说到底,百姓们是因为我而遭罪的,再说,得稳住民心啊”,确实他走这一遍所起的效果当然是巨大的,只是。。。见他注意已定,周道德急忙把魏秋然常宜唐秋叶顾同等人找来,让他们即刻出发沿路暗中警戒。 他们一行人出了皇城不远就发现离皇城最近的玉碟门打开,也有一行人从门外进了永安城。众人惊诧,还没有开放城门的圣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此时进城呢?待看清楚来人后,众人才释然,整个京城要说能出入任何禁地,除了皇帝陈瑞风外恐怕排第二的就是眼前之人了-帝国当年的托孤三大重臣之首帝国官员之首的丞相王普。王普也是斜躺在一个撵上,从气色上看他还远没有从重病中痊愈,两队相遇后,王普挣扎着要从撵上起来给陈瑞风行礼,但被陈瑞风及时止住了“老丞相,身体怎么样了?”,王普努力探起身子回答道“圣上挂念了,老臣还是死不了的。圣上,老臣听说您遇刺和京城动乱,所以赶紧到城中看看,现在见圣上平安,老臣的心就放下了”,他们在对话,一旁的周道德敏锐地发现了王普身旁满身伤痕的秋叶,急忙问道“秋捕头,昨夜也恶战了一场?”他这一问众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秋叶此时神情很是凄然,所以一旁的王普带他回答了问题“确实是场恶战,一帮宵小妄图要老臣的性命,多亏了秋捕头赶到救援才击退了他们”。 这事得从王普中毒说起,作为帝国丞相,甚至永安普通民众都熟悉他,但他到底具备什么样的势力和个人的实力其实并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当了三十年的首辅,在此期间可是经历了无数次的暗杀,他能够一直平平安安那一定有过人之处或有顶尖之人辅佐,这其中王普很难被下毒伤害几乎成了友敌的共识,可这次他确确实实被下毒了,方向也明确,恐怕就是在国教寺喝的那七八碗茶水了,现在推测这是一个非常高明的方法,单论这七八碗茶水中每一碗都不可能查到毒素,但几种汇聚起来可就不得了,生生把我们一直很壮实的老丞相放到了,他只要在京城,就有公务找到他,这是当马首的副作用,所以没办法,只好出城远离权力圈治疗,他一离开,佟良等人就完全封锁了他的信息渠道,所以直到昨夜有人趁乱拼死赶到他的别院通报情况,他才知道圣上遇刺,此时京城大乱。 而秋叶,其实是圣上亲自派过去的,陈瑞风是非常了解王普对帝国的重要性的,丞相中毒倒下,硬撑几天终于不支,只好到别院治疗休养发生后,他当然知道这是一个阴谋,但又是事涉玄门很是不好清查,越想越不放心,最后决定要派可以信赖的人去确保这帝国柱石的安全,派谁呢?欧阳春秋提议秋叶,一方面秋叶武艺出众,另一方面近阶段这秋捕头十分郁闷,因为很明显总捕司的许多人都防范着他,好像根本不把他当自己人看待,多年的同僚处处避着他,让他感觉每天十分难熬,所以反正他也找寻不到总捕司的动向,干脆让他担负这个重任算了。 领了皇命的秋叶,按欧阳春秋等人的要求,也没跟上峰汇报就带着自己下辖的二十几名手下出城去了王普的别院。王普是否真的需要他们来防护自己的安全那是别话,王家亲眷还是很感念圣上的关心的,就连重病中的王普都勉力欠身与秋叶见礼。秋叶可没有胆量去探究老丞相家的底蕴,所以他很自觉的要求了外圈的防御,没想到昨夜还真的迎来了袭击者。 其实说袭击者真的有些冤枉,来人是与秋叶并称名捕的童辉,他被总捕头李成远派过来可不是让他刺杀王普,李成远没那么蠢,只是让他带人监视这个帝国柱石,防范他影响今夜的行动。不巧的是,他们刚到丞相别院就让外围巡逻的秋叶他们发现了,秋叶好些日子了邪火很盛,看到这些一身黑衣还黑巾包面的主,马上就带着人冲杀过来,童辉他们当然不能束手就擒,所以双方就在别院外厮杀起来,秋叶和童辉同为四大名捕,当然武功不会相差很多,两人真真斗了个旗鼓相当,战了一会差距出现了,并不是武艺的差距,只是童辉不想纠缠,而秋叶则完全在释放邪火,斗得兴起招数越来越向拼命的方向发展,又斗了几十合,两人已经伤痕累累了,秋叶是越有伤越兴奋,童辉可不愿意再战了,很明显王丞相身边是一定有高人的,所以左右自己必败,何苦呢,所以童辉拼着挨了秋叶一剑后落荒而逃,秋叶等人取得了胜利,胜了,扒开那些死在地上的黑衣人面上黑巾后,秋叶等人乐不起来了,“这不是王三吗”,“哎,这是刘七哥”。。。包括己方,十七具尸体全是总捕司朝夕相处的同事同僚,这让秋叶的心情更加恶劣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共巡永安 王府的人当然觉察到了他们的战斗,只是王府的人不知道如何帮衬他们,看那些黑衣人已经被赶走,王府的人赶忙过来慰问,此时的秋叶情绪非常低落,他已经推测出自己刚才恶战的那人恐怕是童辉了,算手足相残吗?恐怕人家并没有把自己当做手足,简单和王家人应对了几句后,他仍然带着剩下的几个手下在外围巡逻。 下半夜的时候,又有人来到王家别院,同样黑衣蒙面,只是只有一人前来,秋叶刚要问他来意,那人已经如烟尘般飘过他的身旁,须臾间就闪身进入了王家别院,秋叶并没有惊慌,原因是看人家的身法,自己加上剩下这十来个手下捆在一起也不是来人的对手,一会王家出来特意告诉他来人是丞相的朋友,没有问题,秋叶点点头,心说有没有问题我也没有办法。 应该是那人向丞相报告了情况,焦急的老丞相没等天亮就让人抬着自己向京城赶来,毕竟有些距离,又是步行,所以此时他们才进了城。 “哈哈,看到老丞相这帝国柱石,朕的心这回完全放下了,朕要巡察一下京城百姓的情况,不知道老丞相能不能随行”,“圣上不顾伤痛,老臣怎好推辞的,再说,老臣是这几个儿郎抬着的,又不是自己走,没问题” 帝国皇上和首辅一起巡视京城,这立刻让京城轰动起来.从昨天白天开始的混乱确实给平和日久的永安带来了重创,陈瑞风王普等人一路行来已经目睹了大量的尸体,烧毁的房屋和被洗劫一空的店铺,许多惊弓之鸟的市民都是确认了圣上巡察后才第一次走出家门,一天一夜着实摧毁了不少永安市民的安详和自信,皇上和丞相的巡视恰逢其时,这不但让他们恢复了不少雄城的自豪感,而且当他们目睹到虚弱地斜靠在撵座上圣上和丞相,以及围在他们身边的那些满身伤痕的将军官员时,他们明确地感受到这城中甚至帝国的主人是与他们共同遭到了劫难,是共命运的,这大大减少了他们心中的怨气。陈瑞风边行边亲告民众不用跪拜,他此次只是要看看京城的情况,而且数次在目睹惨状后,他直接命令京兆尹祁瑞当街宣布:惩戒恶徒,朝廷将会帮主市民恢复家园,这些行为和举措让许多民众从抱怨直接变成了感动。 丞相王普表现更加亲和,他可是中城许多商家的常客,所以不时与一些见到的熟悉民众打招呼,不过明显有气无力,这让许多民众感到了心痛,“老三,你那店铺怎样了?”“咳,老丞相,躲得过吗?让人砸了,说起来要不是飞蝠帮,我齐老三恐怕都见不到您老人家了”“唉,让你遭罪了,听到圣上的话了吗?”“听到了,听到了”“嗯,有事找你们里长,不行就去找祁大人,可得早点恢复啊,我这拉了多少天了,这些日子只能喝粥,想起来真馋你家的酸汤鱼了”,齐老三看着软塌塌半躺在撵上的王普,眼泪差点掉出来“老丞相,您的快点康复啊,啥时候能吃了,你让人跟我支应一声,我做一大盘料足的给您送过去”“哎,哎,谢谢了,你这也算咱永安招牌,也得赶紧恢复啊”,这帝国一二号人物的此次巡视真的效果非凡,它迅速安定了永安民心,让整个城又恢复了生机。 君臣与市民对话,飞蝠帮的名号频繁出现,而且陈瑞风王普多次目睹了持着刀剑警戒的帮众打扮的人,而且还有许多破衣拉撒的人跟随在身后。王普是一点也不明白,不过很明显这个飞蝠帮是昨天制止永安混乱的主要力量。陈瑞风还是了解一些的,周道德曾经跟他汇报过,他知道这飞蝠帮是包围打砸国教寺的背后力量,后来周道德跟他禀告,要启用这本来是反面力量的飞蝠帮,让其为我所用,快速解决消息闭塞这一难题,确实有用,后来周道德的报告中显示包括查出对方武器库等消息都是来自于这个南城帮会,当然这稳定永安的作用他一定不知道,那时的他自己早被伤痛弄得昏死过去了。 陈瑞风侧头问身旁的周道德相关情况,周道德汇报到,昨夜京兆尹部队需要对抗御林军反叛,实在无兵可用的情况下,只好启用已经被完全掌握的飞蝠帮来维持永安治安,现在看来,飞蝠帮这个任务完成的十分不错,大量的民众都向陈瑞风和王普表达了对飞蝠帮的感激之情,而且街边那些不时出现的尸体,也很好了表明了飞蝠帮昨天的尽职尽责,要知道明显对方在动乱中出动了一些目的明确的职业武装力量,能做到如此地步,确实是一个不得了的成绩,这让陈瑞风尤其感叹的是周道德的能力,把对方的力量用成自己的力量,而且还用的这么好,确实是人才啊,更关键的是这个小胖子对三教九流的了解可不是身边那些出入高堂的官员们可比的。 君臣正聊着飞蝠帮,周道德一眼看到了人群中探头探脑的飞蝠帮帮主李泰和军师郭平,“哎,圣上,那个就是飞蝠帮帮主李泰和军师郭平”,见识了民间力量的陈瑞风此时很愿意释放自己的恩典,说起来也算一种恩赐吧“叫他们过来,朕要见一见这个帮助朕保护了永安百姓的帮会之主”,周道德会意赶忙冲人群中的李泰和郭平喊道“哎,李帮主郭平,圣上要见你们,赶快过来”,这李泰别看在帮里牛逼晃腚,天老大我老二的叫嚣,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平民,见到当官的腿都软,更别说要见驾了,太上帮主周大人喊他,他不能不过去,只能满脸冒汗脸色苍白颤颤巍巍的挤出人群,五体投地地跪在了龙辇前“万。。。万岁,小民李。。。泰给您老磕头”说完就当当当的在那里死磕,他身边郭平虽然也很激动但表现要好很多,怎么说当年中进士的时候人家是进过乾坤殿见过先皇的。 “李帮主还有郭军师,起来说话”,这是圣命,李泰只好哆了哆嗦的站了起来,“李帮主,昨夜大功一件,朝廷一定会嘉奖飞蝠帮众的,那些战死的帮众你也放心,朕会要求户部以边疆阵亡将士的标准抚恤他们”,李泰此时脑袋是木的,皇上说啥他也没听明白,好在身边有郭平,郭平赶忙拉他一把,他才清醒过来,二人又一次跪地谢恩,这次陈瑞风并没有让他们起身,他看了一眼周道德,然后对地上跪着的李泰郭平说道“周将军可是多次在朕面前提到过你们飞蝠帮,哎,祁大人”,他转向祁瑞“飞蝠帮帮众违法乱纪,你这个京兆尹该抓还得抓,该杀还得杀,不冲突”祁瑞有些疑惑,但仍行礼表示听命,然后陈瑞风转回头又望向地上的李泰郭平“昨夜大功与朝廷,朕在这里亲口承诺保你飞蝠帮与大夏同寿!”。 这可不得了,在广大民众面前亲口许诺,这是天下黑道帮会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陈瑞风继续说道“哎,刚才我与祁大人的对话你们应该也听到了,朕保的是你这个帮会,可不是里面违法乱纪的人,这个你们一定要明白,另外欺辱弱小的那些下三滥的事不要做了”,李泰早呆了,旁边的郭平好拉扯了他一番,他才费力八叉地挤出了一句话“我们一定按照皇上的话做,不干下三滥的事”,陈瑞风笑笑,龙辇继续向前行进。此时陈瑞风、李泰、郭平,甚至周道德都没有想到,一句话,这飞蝠帮从此起飞,十数年间就成了大夏第一帮会,它所起的作可是远超永安平乱这个第一大帮会的起步之作。 第二百一十六章 奖惩 (1) 这天晚间,怒火冲天的大将军崇信从军城返回了永安,谎报边关重大军情!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大夏开国史上的第一次。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呢?大约十天前,有红旗战讯传来上面显示戎羌大举进兵西北边境,因此按规程崇信带着军部班底立刻赶往军城准备指挥这场恐怕要涉及国运的战争,可是赶到军城已经三天了,却没等到第二次红旗战讯,这不应该啊?因为这样规模的战争必须二报甚至三报,而且按日子推算边关主将车骑将军的情况说明性质的奏章和向军部的报告也应该到了,又等了一天,崇信有些狐疑了,本来这事就有些蹊跷,按戎羌的习惯他们得进行多次小规模的冲突后才会大举进兵的,此次二百五般一下就开大战,就很让人狐疑,只是兵道诡诈,必须得重视。 到第五天,崇信已经非常怀疑事情的真实性了,赶紧使用最高规格的飞鹰道向边境驻军了解情况,结果一天一夜后他得到了回应:根本没与戎羌有任何冲突,据侦查西北边境戎羌驻军没有任何增加,这是一起极其严重的谎报军情,十分震怒的崇信得赶紧赶回京城向圣上报告,否则再过几日整个大夏都要调动起来了,那时候就更不好收场了,几乎算昼夜奔驰,他才在今天晚间返回了京城。到京城后马上有人向他通报了这几天京城的情况,他才明白,这个假军情原来仅仅是为了把自己从京城调离。当晚他就面见了陈瑞风,通报了相关情况后,君臣二人震惊于那些阴谋者的胆大妄为,陈瑞风要求崇信彻查这件事,并调整改善战讯通报方法,以避免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京城动乱结束三天后,一系列的圣旨发出,三重臣之一的监察御史佟良被定为此次京城动乱首犯,佟良已经畏罪自杀,陈瑞风否决了某些官员株连的奏章,最后判定夫人剥夺诰命,家属被赶出京城,家产抄没。承华公主的罪责也十分巨大,只是太后亲赴陈瑞风修养的寝殿求情,所以定位遭佟良蒙蔽,最后轻处为降公主为郡主,全家搬离京城到扬州居住,并被要求受扬州官府管理监督,当然项飞以及其子的官职都被全部剥夺。卫尉皱世昌同样被认定为主犯之一,而且他的罪行清晰,其人已经被抓捕投入刑部大狱,前边说过他是陈瑞风的二姑夫,其妻是先皇的二妹和华公主,除了她算陈瑞风顾念亲情只剥夺了爵位,其他所有家眷全部入狱审理查办,而且所有家产都被抄没,说起来陈瑞风最痛恨的就是这位二姑父,本因亲人将皇宫护卫之权交于他,他却反咬一口,让本职责护卫皇上的御林军成为此次叛乱的第一主力,真是罪大恶极。 受到重处的还有礼部尚书黄荃官职免去打入刑部大狱等待进一步审理,与他类似的还有监察司的几名官员以及礼部、吏部、刑部等等共二十三名官员。刑部也是此次参与动乱的重灾区,刑部尚书周子玉虽然没有查到明确的参与动乱证据,但一个失职是没跑了,只被免职已经是很仁慈的处理了,其下辖的总捕司除了跟副总捕头紫玉去南荒公干的那些人外几乎全员崩塌,相关调查发现刑部侍郎总捕头李成远长袖善舞是动乱中十分重要的担负联络之人,所以也被认定为主犯,只是这个李成远已经不知所踪,只能由刑部发出缉捕文书追捕这名前总捕头。 有罚就有赏,首功被记在欧阳春秋头上,这没有人有异议,经过商议后其被任命为刑部侍郎兼总捕司总捕头,以他的年龄算这已经是非常破格的任命了,之所以调他去当总捕头原因是这个总捕司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机构,它不但担负着缉捕罪犯的职责,它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收集信息的职责,陈瑞风发现这一年多来各种磨难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这个遍布天下的耳目并没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所以此次他任命自己已经非常信任的欧阳春秋去当这个总捕头,要求他与秋叶一起重新构筑这个重要机构,使之成为可为朝廷所用的鹰犬。说起来欧阳春秋对自己任这个职位是有雄心的,但也有一些别扭的地方,那就是自己的偶像紫玉只是副总捕头,而资历浅多了的自己竟然要当他的上司,这一点,陈瑞风很明确地告诉了他原因“你已经在朕的面前显现了足够的能力和忠心,而那个紫玉我并不了解他的能力和忠心,你也应该了解这个机构对朕的重要性,所以打消一切顾虑,给朕一个满意的结果”。说起来,这重铸总捕司,陈瑞风给了他极为宽松的编制和人员权力,所以欧阳春秋在彷徨了几天后就抛弃了一切顾虑,投入到与秋叶合作按自己计划的蓝图构筑这个全新的机构。 祁瑞的功劳当然也很大,只是他婉转的拒绝了陈瑞风要其接任刑部尚书的任命,他表达了自己岁数大了,不愿意到陌生部门,只是想坚守京兆尹这个京城父母官的职责,使京城的重建和治安尽快得到恢复。很有道理,也找不到接替他的人,所以陈瑞风准了他的要求,不过还是升了他的品级,这京城父母官也可以殿堂议事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接替他的人,本来按陈瑞风的计划,祁瑞去刑部,京兆尹是留给自己喜欢的不得了的周道德的,只是周道德几乎贴着地苦求皇上让他继续跟随南宫玉常虎二人行事“圣上垂爱,令道德三生有幸啊,啊,啊~”还哭起来了,“周道德,咱能不能不来这套了,起来吧,有啥话你就说嘛”,擦了擦眼泪,“让圣上见笑了,臣真是真情流露啊”,“说事”,“哎,臣当年就立下誓言一辈子追随南宫玉将军,这几天没见他心里都难受,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南宫玉将军常虎将军是圣上手里重要的两个棋子,他们以后担负的任务就是圣上打出去的拳头,作为帝国皇帝,圣上当然不能仅仅防守,必然要有反击,甚至重击,而这个拳头的最佳人选就是南宫将军和常虎将军,臣愿意仍然追随他们做为拳头的一部分”,陈瑞风沉思了一会点点头“这样说不就很好嘛,何苦在那哭哭啼啼的,嗯,你说的在理,好吧你们先去构筑这个拳头,至于怎么用我们再商量,这样你也任一个巡察御史,跟着南宫玉折腾去吧,不过朕有需要立即回来”,周道德急忙感谢皇恩。 第二百一十七章 奖惩(2) 与周道德想法相同的还有隋逢,此次遇刺救驾功劳甚大,说起来隋逢本来就是南宫玉顾念圣上安全临时安排的贴身保镖角色,陈瑞风也不忍这位沙场小将埋没在自己的贴身护卫上,所以也升为巡察御史,让其继续跟随南宫玉,当然还有周道德到那里他到那里的常宜,也弄了个御史,只是虽然都是御史,按品级按将军级,南宫玉为统领,常虎为副统领,这周道德隋逢常宜当然没意见。魏秋然没走成,祁瑞说死说活地留下了他,究其原因是魏秋然整训的京兆尹部队焕然一新,此次平定动乱的战斗中,与精锐中的精锐御林军对战毫不落下风,所以祁瑞奏请皇上升他当了少尹,全权带领京兆尹属下三千治安军,魏秋然实在推脱不掉只好接受了这个任命。 朝廷官员也进行了一次大洗牌,其中最重要的是三重臣之一的监察御史的位置,经过一番思考后,陈瑞风属意三哥越王陈瑞雪接任这个职位,这个任命很出乎人们的预料,一方面这陈瑞雪是很低调的一个皇族人物,另一方面他在此次动乱中并没有任何作为,不过陈瑞风对这个三哥的任命是征求了丞相王普和大将军崇信的,这二位重臣都表示同意,原因是陈瑞风给出的几个理由,一是隐晦地表示了三重臣中应该有皇族人选,二是陈瑞雪性格有些孤僻几乎不与任何势力有瓜葛,三是陈瑞雪本就担任着监察皇族和达官显宦的职责,继任监察御史不过是职责扩大,另外,佟良倒台,监察御史班底受其牵连几乎全军覆没,而陈瑞雪也是有一个班底的,这些人员可以是监察御史的职责能尽快恢复。还有一点陈瑞风没有说,其实早在一年前,陈瑞雪给他的报告中就指出承华公主与朝廷许多官员的交往过甚,只是陈瑞风看轻了自己的异母姐姐,未于重视罢了。 别管陈瑞雪多孤僻,皇族的人又当上了三大重臣,这个实实在在的任命释放的信号就足以令皇族那帮人兴奋不已了,更令他们兴奋的是随后的两个任命,第一个是陈瑞青被圣上留在了永安,并被任命为对永安举足轻重的司隶校尉之职,这可是把陈瑞青当铁杆心腹的任命了。听到这个任命后,庆王爷激动地先在自己家里冲着皇宫方向磕了好几个响头,又以探伤为名进宫当面代孙子表了一通忠心和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陈瑞青之所以能做上这个位置是有他的道理的,一方面此次永安动乱,永安城防部队遭到了重创,人员需要尽快补充,从那补充呢?当然是陈瑞青带来的四州统御司司都尉下辖这五万精锐部队了,所以新永安城防军的部队的主力就是陈瑞青的下属,由他出任能快速掌握这支部队,另一方面此次永安动乱居功至伟的司徒意老爷子年岁大了还带了伤,也该给他一个稍微清闲的职位了,那谁能替代忠心耿耿的司徒意呢?颜乘风两年观察的意见和此次陈瑞青的表现,都使陈瑞风将其纳入视线,从而有了这个任命。还有一点,作为负责永安城防之人必须是无所畏惧之人,什么玄门,什么王公,什么显贵,圣上没说让你进城你就不能进,有此气魄,除了司徒意这种特异之人,就得陈瑞青这种出身背景的人才具备,而且陈瑞青可能比司徒意这种猛人还各色,恐怕连王普崇信想进永安他都敢拒绝。 司徒意卸掉司隶校尉之职,不过这么忠义的老臣陈瑞风是不能放他走的,他是军事将领不适宜去做那些文职,那么继任卫尉确实是不二人选,将皇城和永安内部安全交于这名老臣,陈瑞风是一百二十个放心的,只是给这个老臣修养就成了一句空谈,因为皇家看门人是此次永安动乱的主力,基本全员被裁撤,司徒意这个卫尉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重铸这个皇宫防御体系,好在陈瑞风批复他人员就从城防军幸存部队中挑选,没让他从新整训算胜下他不少精力。 欧阳春秋离开,内廷侍卫总管之职由叶无痕接任,经过百花洲和永安动乱,内廷侍卫已经损失大半,领导层可以由历经考验已经是陈瑞风非常信任的新锐榜高手接任,而下面的人员从哪里来呢?周道德临离开时拍了拍叶无痕的肩膀指了指正整队离开的七星学院学生和皇族部队,叶无痕马上会意,冲周道德拱了拱手表示感谢。 其他的任命就不一一赘述了,不过,起码一点,陈瑞风对永安里里外外的防御可比前些日子放心多了。还有一个在永安动乱中立下功劳的人得到了重用,仍然是皇族之人,那就是组织了皇族部队的陈瑞联,陈瑞风十分满意皇族中又出了一个这么有能力的年轻人,经过与算暗中进京的颜乘风一番商量后,决定由他接任陈瑞青的统御司司都尉的位置,因为虽然陈瑞联此次表现出众,但他没有在外带兵的经历,所以这个任命有很大的历练意图。 陈瑞联听到自己能接替表哥陈瑞青那个举足轻重的位置当然十分兴奋,只是。。。他回府后先跟爷爷只会了一声自己的新差事,这让早已习惯当太平王爷的胜王心中立刻充满了夹杂着惶恐和骄傲的复杂情绪,“啊,那是好事吧,不过那里也算半个战场,你要注意安全啊”,陈瑞联点点头“没事,爷,我手下有几万人呢”,说完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老爷子望着气宇轩昂英姿勃发的孙子背影,竟然流出了激动的泪水,总体来说还是骄傲多一些吧,天下父母谁人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出人头地,干就一番事业呢,孙子大了,前面的道路也明显展露出广阔了,唉,自己和他爹都没啥能水,唯一算给他的只有皇族身份,到这一步发展,应该都是孩子自己的努力吧。 陈瑞联真正需要来评判这个职位的人是自己娇妻连巧儿,平庸的爷爷和爹爹根本左右不了他的想法。见了娇妻,忍不住先亲热了一番,然后说道“巧儿,圣上让我去接表哥瑞青的班,当四州统御司司都尉,你看这个任命如何呢?”,听到这个任命让连巧儿十分感慨,唉,要是这个夫君早一年多坐上这个位置,自己也许就不需要漂泊到这里了,不过,那样自己恐怕也不会逼迫自身闯入人类社会,也不会嫁给这个小丈夫了,其实这个任命是在自己推算范围内的,而且还是一个非常好的选项,所以虽然没有惊喜她的情绪也高涨起来“是嘛?太好了,我联哥要大展宏图了”,“很有前途吗?”,“那当然了,你表哥短短两年已经成了圣上最信任的司隶校尉,这还不明显吗。你说圣上最信任最听谁的话”,陈瑞联很聪明,而且夫妇二人没少谈论大夏官场,所以他很快回答道“当然是颜乘风了”,“对啊,司都尉是他的手下,也就是在他的观察之下,他认可了你的能力和忠心,就等于圣上认可了你的能力和忠心,你说世间还有那个职位不用拼杀玩命而具备这个便捷的渠道呢”,陈瑞联思考一下后用力点头“巧儿,你这么一说我可就明白多了,唉,只是,这个职位不允许家眷随军,我们。。。”,“哎,联哥,我们是夫妻,以后日子长着呢,大丈夫要干一番事业就得四海为家,况且圣上把你放到那个位置明显就是历练,不会太长的。再说,你也有许多机会回永安,而我也可以找时间去探亲的,这个可是律法允许的”,其实连巧儿这个就是说说而已了,有颜乘风那样的大神坐镇,她起码以现在的能为可不敢去荣平府,不过她的话已经打消了陈瑞联最后一个顾虑,他已经完全兴致勃勃的与这个自己最信赖和最依赖的娇妻探讨自己上任后的工作安排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密会 按大夏的地域设置永安到洛水距离正好是一千里,就在千里之外的洛水南部巨大无朋的洛水寺后山一处不起眼的禅院中,几位玄门僧人正在讨论事情,这些着朴素僧衣的玄门僧人说起身份个个都是了不得的存在。他们是跪坐在一间禅房里,围在一张矮桌的周围,此时一名黑须中年僧人正在通报最新的情况“前日,陈瑞风下了昭命,任命陈瑞青接替司徒意做司隶校尉,而司徒意则改任卫尉,这些就是现在最新的动向了”,他说完,一名老僧叹息了一声说道“这样永安基本已经完全掌握在陈瑞风手里,很难在那里再掀起什么风浪了”,他的话得到了在坐几位僧人的应和,“这很公平嘛”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从禅房外传了过来,“玄子到了”一个僧人说道,之后屋内的僧人纷纷起身,说话间一老一小两名僧人走进了禅房。 年轻僧人看面相应该三十左右的年龄,生得极为好看,肌肤和眉眼不输于世间任何女子,他八尺左右的挺拔身材配以一件雪白的细纱僧衣,给人以十分飘逸潇洒的感觉,而他身旁的老僧年岁应该很大了,白须寿眉,但偏瘦的身材让人感觉还很结实。二人进屋后跟屋中僧人见过礼后,也跪坐在了那张矮桌旁,他们坐下后其他人也纷纷落座。“玄子,看到最新的简报了吗?”,那名被称为玄子的年轻人点了点头“看到了,挺好。人们都说洛水是玄门的,那么现在永安完全归了俗家不就公平了吗”,“玄子很看的开啊”,“哎,玄门千多年遂有动荡但总体是平和的传承下来的,这可比不了俗世风云诡变,观俗世千多年纷争,建立一个长久的朝代还得强大的实力,只凭借投机取巧,那是建立不了稳固的王朝的。今天聚集在这里的诸位都是致力于建立玄祖地上王国的同道,玄门太平日久,让我们中的许多人都畏惧斗争,畏惧暴力,诸位建立一个稳固的地上玄国,我们绝对无法回避直接的争斗,无法回避战争的”。 他说完在场的人纷纷点头,那个黑须僧人回应道“玄子说的对,比如此次永安的事,我在想即便承华公主登上了皇位,那就算玄国了吗?恐怕并不是吧,而且没在其位承华是玄门的忠实伙伴,但真当她掌握了那些权力后,她还会完全听从玄门的安排吗?好的玄门代言人,也只是代言人,我想真正的玄国应该是玄门直接向天下发布自己的意志”,那位玄子转过头看着黑须僧人轻轻地颔首“智空师兄说的很对”,智空是那位黑须僧人的法号,他的身份是玄门四大护法之首,玄子继续说道“现阶段我们仍然需要培育我们的代理人,但正像智空师兄说的,真正的玄国应该直接由玄门发出玄祖的旨意”,他说完旁边那位进屋后一直闭目养神的寿眉老僧睁开眼望了望在座的几位僧人然后平静地说道“诸位,刚才玄子说的才是玄国的真意,建立玄国要有信念更要有勇气”,他发言后众僧人立刻纷纷表示赞同。 这位老僧为何有如此威望,原因就是他法号普风,二十大武道尊者虽然没有排名,但第一个出现的名字必定是他。前面说过真正的大夏江湖并不特别看重武道大会上的那些排名,因为那些排名夹杂了许多利益和妥协,江湖中称谓这些高手爱用四字来定义,这其中被认为是最顶端的是四圣这个称呼,之所以这么称呼是因为武林人士认为这四个人应该最接近或已经跨出了天合境界的门槛,说起来这四个人绝大多数武林中人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只是传说这四个人是‘一显一常一僧一道’,一显就是说这位身份显赫,一常则是这位高手平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民众形象,一僧当然是一个僧人,而这个僧人好像是四人中最明显的,因为人们普遍认为这一僧就是指普风大师,而最后那个一道则与一显一常同样神秘,因为道门没落,没有人能猜测到道门还存在这么一位大高手。所以,话语权从来都离不开说话人背后的实力的。 前面的讨论告一段落,下面是一个具体问题,一名老僧开口说道“普风师兄,玄子,老僧认为玄子继任教宗这件事需要加快进度了”,众人纷纷颔首,一名僧人问道“只是,如果了真普缘恒华他们三位还强调那个玄祖印怎么办?”,此时玄子左侧的一位中年僧人笑了笑说道“正像玄子说的,有所得必有所失,同样有所失必有所得,此次永安事件,国教寺被围,多名长老身故,还有红花令,护教军血战永安城外等等,发生了这么多事,有一个代表玄门的意见发出吗?没有,原因当然是因为玄门此时此刻并没有教宗在任,既然几位玄门大长老都同意玄子的继承人身份,那三位这个时间段还用玄祖印的借口拖延教宗的上任,那么谁来收拾这个烂摊子?谁来在这严峻时刻代表玄门与俗世对话?所以本僧认为,现在玄子继承教宗之位已经没有任何阻力了”。确实如此,这几天永安的消息一件件传递到玄门,那些涉及玄门的触目惊心的事端,急需一人代表玄门与俗世交涉,平息这个事件,缓和双方之间的关系,七个至尊长老可没有权利代表玄门发话,那新教宗的接任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一件事情了。 禅房中这几位僧人可以把他们当做玄门一个派系的领导人团队,所以在几件重要的事情确定后,他们又商量了一番诸如教宗班底的构成,以及争取自己派系在玄门更大影响力方面的事情,差不多聊了一个多时辰,这个见面会才结束,普风留在这所院子中的一间禅房里静修,其他人则分批告辞,与玄子同行的是黑须僧人智空和那位关于教宗之事发言的中年僧人,他法号是怀照,担负的职位为会联阁长老,所谓会联阁就是玄门私下联系俗世人物的一个部门,这个俗世可不是广指大夏,还包括周边各国各个其他宗派,是一个非常神秘强大的机构。 第二百一十九章 玄子的力量 禅房中这几位僧人可以把他们当做玄门一个派系的领导人团队,所以在几件重要的事情确定后,他们又商量了一番诸如教宗班底的构成,以及争取自己派系在玄门更大影响力方面的事情,差不多几个人聊了一个多时辰,这个见面会才结束,普风留在这所院子中的一间禅房里静修,其他人则分批告辞,与玄子同行的是黑须僧人智空和那位关于教宗之事发言的中年僧人,他法号是怀照,担负的职位为会联阁长老,所谓会联阁就是玄门私下联系俗世人物的一个部门,这个俗世可不是广指大夏,还包括周边各国各个其他宗派,是一个非常神秘强大的机构。 三人都是高手,仿佛飘忽着在满是密林的山峦间游走,穿山越岭差不多一个时辰后,他们走进了一处被密林覆盖的山腰,在密林中穿行了一段后出现了一座禅院,外表看规模并不大,不过里面的建筑风格比较古怪,进了院门一个小院后是一座正常大小的禅堂,通过这个禅堂,后面则是一座非常高大的三层玄殿,进入玄殿会发现这里面并不是普通玄殿机构,而是三层分割为十几个房间的结构,更令人大开眼界的是穿过这个高大建筑,你会发现它其实在遮挡着一个巨大的石缝结构,而石缝里别有洞天。石缝里错综排列着几十间屋舍,这些屋舍中间还有一块半亩多地的平整空场。 一路都有僧人与玄子行礼,他们三人一路穿行来到了那个空场上,听到他的到来,石缝那些屋舍中出现了许多年轻僧人,他们都恭敬的向玄子行礼,而玄子则一一含笑还礼,基本查看了一圈后,三人回到了禅院最前方那排普通禅房的一个房间里,玄子冲智空怀照颔首表示很满意他们的安排“很好,这三百人就藏在这里一定很出乎他们预料”,这三百名年轻僧人正是南斗学院被灭时提前离开的几百名学生,此时他们就生活在玄门祖廷洛水寺的一座山峰中。 智空也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所以他也很激动“这些才是玄子身边最纯粹的力量”,玄子点点头“我被推上教宗之位,只是他们现在无人可选,并不代表玄国派是玄门的主流了,而且即使明确的玄国派也大都是投机分子,比如刚才会议中的一些人,他们追求的是这个过程中带来的利益,而不是那个最终的目的,他们真的信奉玄国吗?甚至他们真的信奉玄祖吗?我看他们信奉中的很大一部分是信奉师傅普风所代表的力量。所以你会发现他们特别热衷于扶持这个扶持那个,而自己则掩藏在暗处,说到底是畏惧直面的战斗罢了。还是那句话他们都老了,早已经习惯了现状带来的享受,也早已经磨灭了所有的抱负和理想了。玄祖地上玄国的大任终究还的我们这些人来承担”,智空和怀照眼里充满了狂热地点点头,“智空,这些时日你留在这里,以后这三百人就由你来训练统领”,智空行礼接命,玄子又转头向怀照“白眉那里如何?这三百人何时能够服药?”,“白眉那里进展很顺利,几个试验品都还完全保有心智,只是。。。嗜血嗜杀问题解决不了”“嗯,现在他预计试验品的有效寿命是多少?”“人类高手保有心智的有效寿命他现在可以保证三年,之后即便仍能存活心智也无法保有”“三年?怀照你让他尽快将药品生产出来,智空药品到达后开始整体用药。另外,必须强调自愿用药,玄国现在需要的是保有心智的战士”,“是”“是”。 上面提到的白眉当然就是那个曾经化名为血幡老祖的林道士了,他当年得到上古密术开始钻研这兽变之药,待他的所作所为被门派发现赶出门派的时候,他研制的兽变丹还只能使使用者在短时间内迸发出全部力量而且身体迅速兽化强壮,之后他得到玄门某些人的支持,以及某个秘术后,开始用儿童和野兽拼接成兽兵,数年后在付出了无数儿童的生命的代价下,终于获得了成功,不过早期他的方法是将儿童先驯化兽化,类似于在狼群里长大的狼孩那样,然后再与兽拼接,这也是七彩马戏团建立的原因,这个过程漫长,成功率低。 他技术大幅度突破要到三柱山阶段了,这时他能够迅速将儿童和野兽拼接成恐怖的兽兵,这也就是那千名兽兵的来源,其实即便这样他的所谓成果并不符合玄门所要求的样子,那些兽兵致命弱点是寿命极短,普遍两年就会死亡或者失去控制力,南宫玉他们在三柱山发现的那个巨大的尸坑里的死尸,其实绝大多数并不是实验失败的尸体,这个时间林道士的兽兵制造的成功率已经很高了,那里绝大部分是寿命到了死去的或者面临失控被处死的兽兵尸体。以此类推百花洲和南斗学院杀戮的那些兽兵一方面实用,另一方面也完全是因为它们的保质期要到了,要必须使用了,说起来那两次事件是完全可以用其他力量的,兽兵虽然很实用,不说这里巨大的人伦风险,单运输他们到战场就是一个花费巨大且颇费周章的事情。上面提到药品才是玄门起初跟他合作的初衷,这些玄门人士追求的是一支保有追求建立玄国意愿的勇于牺牲的强大部队,而不是仅仅懂得无意识杀戮的兽兵部队,那样的部队一方面使用方向局限,另一方面如果天下人知晓与玄门的关联将使得玄门永劫不复。 正如怀照所言,三天后,永安动乱的主要信息都完全传递到了洛水,与此一并传递到洛水寺的是一封大夏皇朝的信函,这封信中主要是用极为严厉的措辞质询为何两支共四千重甲骑兵进攻永安城防守军的并给城防军造成重大伤亡的原因,如果玄门不立即表明与大夏皇朝的敌对态度,那么这封信函就必须尽快给予一个答复,但谁来答复?所以在接到信函的第二日,玄门至尊长老齐聚洛水寺玉莲峰。 第二百三十章 玉莲峰 玉莲峰是庞大的洛水寺中最高的山峰,它位于洛水寺后部群山的正中部位,峰顶则是一座高达三十三丈的巨型玄祖造像,显现的是玄祖身披袈裟挺立在一株盛开的玉莲上,双手合十目视前方,玄祖目力所及即为天下,双手合十即为天下苍生祈祷。立此雕像的原因是据玄经记载玄祖当年就是在玉莲峰参悟修行,功德圆满之时,峰顶升起一株玉莲,玄祖环视天下留下七十二卷玄经,然后足踏玉莲直上三十三重天,并建立了天上玄国。 巨型塑像之下是十重大殿,这就是所谓的玄门祖廷了,这十重大殿铺满了整个玉莲山山顶,里面除了十间殿堂外还分布着五百多个房间,管理着大夏五百万玄门僧人的许多重要机构长期在这里办公,其实玄门一千多年的历史里,这里是前五十任教宗的驻锡地,直到五百年前,玄门大动乱,五十一任教宗借助俗世力量评定了叛乱后,才决定兼任俗世国师之职并将驻锡地改到了永安,不过即便教宗常驻永安,玄门自主的许多机构仍然保留在这莲花峰顶的十重大殿里,比如护教军的指挥机构,比如怀照的会联阁,比如玄门的刑堂,明堂等等,而十重大殿的第十殿,那个正位于玄祖造像之下的大殿从建立起一直都是玄门专门用于确立新任教宗的地方,此时玄门至尊七长老正坐在殿中的一张长桌旁商讨新任教宗的情况。 玄门七大至尊长老掌管着玄门七大事务,其中首座长老,掌管着玄门各寺各机构的人员任命,现任首座长老是普风大师,其下是执事长老,掌管着玄门巨大的财富和各种杂事的管理,类似管家的角色,现任执事长老是方弘大师,然后分别是 讲经长老,掌管玄门释经和修行的长老,现任讲经长老是国师座下二长老恒华,其是前年上任讲经长老坐化后才接任的,护教长老,掌管玄门护教力量,现任护教长老为明铉大师,除魔长老,降妖除魔玄门天职,现任除魔长老是了真大师,最后是刑堂长老和明堂长老,刑堂很明显就是玄门的纪律机构了,它的现任长老是国教寺住持前任国师座下首席长老普缘,而明堂其实就是玄门的信息收集和监察机构,现任长老是广德大师。七位至尊长老之下还有许多分支的阁级别机构掌握一些具体事务,比如玄门四大护法就是护教长老的属下,而怀照的会联阁则是明堂属下。 按照玄门规制,这七大至尊长老构成的至尊长老会是与玄门教宗共同管理玄门事务的,一些涉及玄门的重大决策是要通过至尊长老会和教宗双重确定的,而至尊长老会所作出的决定是要求绝对多数认可,即不少于五位长老认可,此时他们在十重殿商讨的新任教宗之事当然是重大决策了,而前面几次商谈之所以未能达成结果的原因就是只有四位至尊长老同意马上任命,其他三位则要求在找到玄祖印之后再任命,从而拖延至今。今天会议一开始,惯常不动如山的普风大师严厉发言道“诸位同门,因为我们这些享着玄门至尊名号之人的拖延,使得玄门迟迟没有领袖,从而被玄门败类所趁,造成了如此尴尬的局面,拘泥那些繁文缛节真的有利玉玄门的稳定和发展吗?老僧督促各位为玄门利益考虑摒除一些杂念”,他发言完毕后一旁的普缘似乎想发表一些不同的意见,只是考虑到现在的形势,他最终选择了沉默。之后一番简单的讨论之后,就开始了投票表决,已经是如此的状况了,所以此次表决很快达成了一致,也就是从此刻开始那位被称为玄子之人正式成为第七十一任教宗。 被称为玄子的那位年轻僧人的法号叫做了心,今年三十岁,是普风大师的关门弟子。三十年前,普风大师独自结庐于百华山山顶苦修,那年正月初一晚上满天风雪,苦修的普风突然听到婴儿啼哭之声,他走出草庐发现就在门前不远的一棵已被风雪压弯了枝条的大树下躺着一个裹着锦被的婴儿,玄家慈悲,普风赶忙过去将婴儿抱起来查看,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怀中的婴儿对望着普风立刻停止了哭声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而且似乎还在冲着普风微微颔首,望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婴儿,普风在惊奇喜爱之外夹杂了一些叹息。不用触摸,凭普风的眼光已经确认这个婴儿是一个罕见的修行天才,只是自己修炼功法正在关键时刻根本无法下山,而草庐之中仅有一些一年前带上来的陈米,能养活这个孩子吗?唉,既然是天降之人,那就完全看天命吧。 普风此番修行应该算重铸自己的身体的机能,所以已经开始功法运作的他不是不想下山,而是根本没有能力走下这高愈千丈的百华山,草庐里的陈米是他一年前上山时背上来的,得益于他的修为很少进食,所剩的数量还不算少,那就听天由命试试看了。之后,这一老一小就算生活在一起了,普风仍然每天念经修行一切照旧,只是间或照顾一下这个婴儿的拉尿以及每天煮粥喂食婴儿,当然他也在当前能力范围内给婴儿运功消食和构筑他体内的机构,大约六个月后这个婴儿就能说话了,而他说的第一句完整话语竟然是‘玄祖大慧’,这当然使得普风惊奇异常,更加喜欢了。这年年底普风修行完成,而此时那个婴儿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背着孩子普风下了百花山然后一路回到自己的本寺隆缘寺,隆缘寺是大夏十二大寺之一,位于青州昌庆府,普风回寺后就为这位婴儿申领了僧籍,至此年仅一岁的了心就正式成为一名僧人并令天下僧人羡慕地成为了普风大师的关门弟子。 第二百三十一章 双城 了心这个天降之子的聪慧是超出常人认知的,他三岁已经能熟读并清晰的背诵玄祖七十二经中的第一经济世经,也就是那年教宗到访隆缘寺,待听了普风的讲述和听了了心的背诵之后感慨道“真天降玄门之子啊”,也就是这个评语,让一些人私下称呼他为玄子。 武道大会上人们都称延空为玄门神童,但你要当他面叫他绝对不接受这个称号,倒不是他谦虚,而是他知道玄门真正的神童是谁。了心十三岁就开启初元,这可要比南宫玉快整整四年,二十岁就迈过了中成的门槛,至于他现在的境界无人知晓,这只是一方面,在经书方面,他是在十八岁那年完全通读完玄门七十二经卷,二十岁已经在玄门辩经大会上脱颖而出成为冠军,另外他是十五岁那年以南斗学院规定的最低年龄进院学习,当年就进入前十成为一花学子,后三年更是以第一名的身份得花,从而成为千年学院历史上第三位四花毕业生,如此炫目的成绩当然使他成为玄门青年一代无可争议的偶像级人物。 当年国师向几位至尊长老表明自己的接班人人选时,因为没有了心,曾经让玄门造成了巨大的躁动,尤其在中青年一代中,玄门中很多出类拔萃的年轻僧人都表达了对这个这个接班人名单的不满,当时大家一致认为的原因是教宗过分看中接班人的阅历和资历,只是普缘知道真正的原因,普缘应该不算国师真正意义的属下,他与国师更应该称呼为志同道合者,或者说是朋友,也正因为此,他才以朋友的身份问了国师这个问题,他记得国师沉思了片刻回答他“了心资质可以用风华绝代来形容,实在是玄门千年难见的天才,只是我观察过他多次,我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的野心,不是什么当教宗这样的野心,那是睥睨天下的野心,能成功与否不论,这违我主张,所以不选”。 了心继任新教宗已获通过,但普风明显表现出他有新的提议“各位至尊长老,老僧有一个提议希望获得大家的认可”,看了看众人,他继续说道“老僧提议教宗驻锡地重回玉莲山!”他话出口立即引起在座众人的震惊,好半天执事长老方弦才问道“首座,为何有此一说呢?”,普风望了望众人然后说道“了海行事确实孟浪,但国教寺在教宗治丧期间被围是不是事实?后来陈瑞风被刺杀,大夏的总捕司根本没有任何通报就闯进国教寺随意抓捕僧人,甚至发了教宗座下八长老这样身份高贵的僧人竟然被他们抓捕并活活拷问致死,这是不是事实?”,确实,普风说的这些是已经通过各种渠道证实了的事,“都这样了,玄俗不相问已经毫无意义了,这种状况下教宗如何能安全地驻锡在永安呢?要知道此次谢罪自裁的了海,他唯一的罪责就是引护教军进永安保护国教寺。玄门武装力量不允许进永安确实是五十一任教宗定下的规矩,也就是说教宗在永安可能随时遭到伤害,而我们却没有权利去保护,那么教宗在永安的安全由谁来保护,这谁能担保呢?”。 普风所言都是近阶段发生的实事,所以在座的众至尊长老没有一人能出言相驳,又静了会,护教长老明铉开口道“我完全赞同首座的提议,教宗在永安,我们护教殿所属力量无法给教宗提供保护”,他说完明堂长老也附和道“本僧也同意首座的提议,我们明堂得到的相关信息显示陈瑞风因为此次永安动乱和正阳门的争斗,对玄门显现出明显敌意,而且此次动乱与玄门保持友谊的官员基本都受到牵连被押解和裁撤”,这二人说的话也都是事实,这同样没人能够反驳,不过会场上的阵营很明显,普风、明铉、广德是坚决的维护玄门利益派,而与前任国师志同道合的普缘恒华则是努力避免玄俗争端的和平派,而看重玄门团结的执事长老方弦和醉心于降妖伏魔长老的了真则属于中立派。 沉默了很长时间后,执事长老方弦发了言“这样吧,以当前的情况,直接提出改变玄门教宗驻锡地会加重双方之间的裂痕,所以我提议,此次我们并不提出改变驻锡地的要求,只表明新任教宗了心还未年满三十岁,正在洛水寺苦修,所以近阶段新任教宗需要留在洛水寺”他这个提议确实是近阶段的最佳选择,示弱,玄门中的许多人是绝不对不会同意的,强硬,则真的与俗世开战吗?恐怕这也不是大多数人愿意面对的,所以用这个理由渡过双方间的愤怒期是明智的选择,于是方弦的提议迅速得到了在坐至尊长老的认同,这个议题也算讨论完成。 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普缘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既然教宗留在洛水寺,我和恒华也只能归位于我们的职责,这样国教寺由谁来做主持呢?首座,一般寺院的主持由您确定就可以了,但按照玄门规定十二大寺的主持人选需要由至尊长老会确定吧”,普缘之所以提到这个问题,是因为他希望让同是前教宗追随者的六长老广恒接任,说起来这个提名很正常,因为当年教宗座下的十二长老,普缘恒华作为至尊长老应该留在洛水寺,三长老了海自裁,四长老五长老都陨落于南斗学院之战,确实应该轮到六长老广恒接任了,当然普缘选择他是期望他能在永安调和与大夏王朝的矛盾,不过还没等他提出人选,普风就把话接了过来“师弟,这个我觉得你多虑了,现在既然我们没有明确改变教宗驻锡地,那么国教寺仍然是教宗制所,而玄门明文规定教宗制所的主持是由教宗本人决定的,权力可不在我们至尊长老会。各位至尊长老,不要因为教宗年轻,我们就试图代替他的权力啊”,前面他提出的道理说实话普缘还真没法反驳,只是他最后一句意指十足的话有些激怒普缘,他回击道“师兄所言确实有道理,看来我有些意会错了,另外我也提醒各位一句,教宗是我们玄门的领袖,请各位不要试图左右他的思想啊”,很明确,其意直指普风了心师徒这敏感问题,这让一直波澜不惊的普风脸上起了波澜,发觉双方气氛不对,方弦急忙插言“诸位不但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还要分出时间修行,所以既然重大议题我们都已经通过,那么我看这个会议就到此结束吧”,众人都表示了赞同,起身先给大殿上的玄祖塑像行了礼,然后相互间行礼,完成这些之后纷纷告辞而去。 平成三年十月十八日,第七十一任教宗了心在莲花山顶面向那尊顶天立地的玄祖造像行三跪九拜之礼,礼毕后,执事长老方弦将一顶金色莲花玄冠戴在他的头上,他转身与观礼的七位至尊长老和众僧共同行礼,之后七十一任教宗正式上任。玄门礼仪简捷,不过其实这个就职礼仪少了最重要的部分,执事长老为其戴上莲花冠之后,应该是首座长老讲玄祖印交于他,这才算一个完整的仪式,玄祖印。。。只能如此了。 教宗了心上任后第一件事是回复大夏朝廷的质询函,这个回信中表达了歉意,表达了对国教寺事件和正阳门事件中死难者的哀悼,也严厉批评了背上了所有罪责的已经自裁了的三长老了海,同时回信中也严厉谴责了那些挑起玄俗矛盾的宵小,特别提到了刑部侍郎总捕头李成远在国教寺里的肆意妄为,算不卑不亢吧。这封回信总体来说得到了各方的欢迎,因为无论信里表达了何种情绪,很显然,玄门还是表达了双方和解共同维持和平状态的意愿。至于造成两方对立的罪责,玄门推给了三长老了海,而大夏朝廷则推给了总捕头李成远,一死一失踪,还能怎地,既然还不愿意撕破脸,那就注定不了了之了。 只是永安不再是大夏唯一的中心了,朝廷在永安玄门在洛水的双城对垒模式已经形成了,对整个广袤无垠的大夏来说一个风云变幻潮起潮落的时代已经注定到来了。 第二卷 (1)恢复身份的设计 隋逢周道德常宜荣保四位是在永安暴乱平息后第五天头上离开的,他们的目的地是号称大夏四大禁地之一的南荒。大夏千万里的国土上有四个地区被称为禁地,他们分别是北昌原,南荒,东离岛和西峡,它们的共同特点一是地形极其复杂,人一旦进入其中根本找不到走出去的道路,二是毒虫毒草猛禽凶兽密布,非普通人力可抗衡,三就更可怕了,据说这几个地方都充斥着各种凶恶罕见的怪兽和无数的妖魔鬼怪。 而南荒就是这么一块地方,他的主体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里面夹杂着山峦草甸以及纵横交错的河流,总面积甚至超过三圣山,它的东边是大夏罕见的南北向的大河虹江隔绝,西边则是连绵的万丈高山,南边据说直达大海,而北边的一角则离着三圣山的南端不远,也正因为这一点,周道德设计出南宫玉常虎二人被追命索命追杀从三圣山一直逃窜到了南荒,在南荒里又折腾了数月时间才终于摆脱追击,后一路摸索找到了出路,才重回人间。整个过程跌宕起伏,无从查证,更主要的是整个道路远离了是非之地-南斗学院。 当然这样他们就不能与南宫玉他们同行,所以南宫玉常虎二人早在永安动乱结束后就踏上旅程了,按周道德的设计,他们怎么地也得到南荒里面的边缘部分游荡一圈,然后‘逃出生天’然后与周道德他们‘偶遇’。 他这个设计早在几人混迹于郭集的时候就确立了,南宫玉常虎听完后立刻双手赞成,很明白啊,那个黄杉姑娘可是在南荒呢,听说去南荒他当然欢欣鼓舞了,而常虎单纯一些,他只要赶紧结束这隐姓埋名的生活,使自己能够天天缠绕在洪雪儿的周围。 永安动乱被平定的当天,这二位就带着李子兴冲冲地出发了,还得晓行夜宿,一路不停歇的往前猛赶。在进入南荒前,他们是有与周道德等人联系的渠道和方法的,这让他们了解了朝廷中的一些人事安排以及玄门新国师的诞生,到十月底的时候,他们了解到了在大夏一片混乱当中出现的一个算普天同庆的好消息,皇后宁饶于十月二十八日诞下了一个健康的皇子,这一代是庆字辈,陈瑞风给他起的名字是陈庆安。 这个大喜事,二位得表示表示,特别是常虎嫂子叫着,保这个保那个的许诺着,可给点啥呢?这二位险没少探,但宝贝可一个也没碰到过,考虑半天,南宫玉给常虎出主意道“哎,你爹当年亲手给你打造了一个金锁,上面是忠义二字,关键后面还有你的名字,这个东西虽然并不太值钱,但寓意很好,表明了你会对此皇子忠义之心,别的不说皇后一定喜欢”,常虎有些疑惑“真的可以这样解释吗?我记得我爹给我说当年打造这个金锁是希望我成为一个忠义之人,这按你的解释倒成了我常虎要忠义于这位皇子了”,“当然可以这么解释,我跟你说再没有这么直接地拍马屁了。就这么定了吧,反正你那个金锁也没怎么带过,前几天我还见过挺新的”,“嗯,行吧,不花钱总是好事,那你送什么”,南宫玉诡异地笑了笑“我送个麻烦吧”。 他们的礼物经过一些渠道五天后才送达到皇宫里,看着包裹上‘圣上亲启’字样和触目惊心的交叉刀剑密押,几个进宫时间不长的小太监急忙将它一路完好地送到了圣上的手里,永安动乱中圣上寝殿竟然遭宫中太监突袭,这让陈瑞风和陈公公极为震怒,内宫太监大部分被杀被关被裁撤被降职,所以此时宫中忙碌的大部分太监都是新进入宫之人。交叉刀剑密押是陈瑞风与南宫玉常虎约定好的密押,所以看到包裹他当然知道这是那两个正赶往南荒的心腹将领送来的礼物。来到皇后的寝宫,二人先一起看了看熟睡中的儿子,然后屏退左右服侍的太监宫女,就留下一家三口在大殿里,陈瑞风把那个包裹放到床上,两人坐在床边准备拆包裹,在大殿烛光映衬下,婴儿熟睡,夫妻俩在床上嘀嘀咕咕,还真有点像平民家庭的过日子的一家三口。 礼物是装在一个木匣子里的,木匣子外面裹着好几层绸缎,结得死扣,这让陈瑞风解了半天,打开木匣,里面是一个锦缎包裹的物件和一个打着三连刀剑密押的小木匣,先看锦缎包裹吧,这个打开发现是一个儿童戴的小金锁,嗯?怎么瞅都觉得是一个有年头的旧货,二手的?陈瑞风疑惑地拿起金锁观瞧,见还满精致,正面刻着‘忠义’二字,后面则是‘常虎’二字,陈瑞风在手里颠了颠,明白了意思,将手里的金锁交到了宁饶的手里“妈的,抠门唧唧,送了个二手货,不过,嗯,不白叫你嫂子”,宁娆多聪明啊,他从丈夫手里接过这枚金锁看了看也明白了常虎要表达的意思,马上笑眯了眼“我看挺好,过几年就给儿子戴上,一方面凭虎子的形象能驱鬼辟邪,另一方面希望咱儿子能有虎子那样的身体”。 “你当娘的喜欢就行,哎,这俩小子我是琢磨不透啊,这给皇上送礼,先弄了一个自己用过的二手金锁,那这木匣子里还不一定是什么惊世骇俗的玩意呢”,三连密押可不得了,陈瑞风警惕地观察了一番周围情况后才打开了那个小木匣,“我靠!”,骂街了,确实惊世骇俗,他无意识地扭曲身子挡住所有可能的视线,宁饶听他压低了声音的吼叫,视线离开手里把玩的小金锁望向了小木匣里,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方长条形的黄色印章,有些疑惑地问陈瑞风“这。。。”,还没等她说完,陈瑞风做了个禁言的手势,然后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这就是玄祖印”,宁娆大惊失色。 作为帝国皇后她当然知道玄祖印,也当然知道近些时日玄门满世界疯狂寻找这个可以比拟皇帝玉玺的玄门第一重物,不过陈瑞风并没有告诉她南宫玉常虎的南斗学院之行,“妈的,有拿这个东西当礼物的吗,这是把大包袱甩到朕这里了啊”,随后很快他就明白了南宫玉将此印交于自己所代表的另一层意思:南宫玉绝对信任自己这个圣上,无论信誉上还是见识上,所以他不由得露出了夹杂着无奈的笑容。从小木匣里取出玄祖印他用手攥着交到了宁饶手里并在他耳边说道“这个交给你,贴身带着,可不能丢了”,贵为皇后的宁饶眼里也不由得露出一丝惊恐,不过这也是夫君对自己的绝对信任,她急忙点点头,将这方小印接了过来,想了想她凑近丈夫说道“我弄个绳将它戴在脖子上行吗?”,陈瑞风楞了楞,然后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我给你把风去”,说完晃晃悠悠在殿里殿外的转悠起来,有丈夫把风,宁娆立刻干了起来,这玄祖印上本就有一个挂绳的孔洞,找了根十分结实的珠宝绳,很快就将这方黄色小印挂好在了自己的颈部,挂好后谈嗽了一声,陈瑞风溜达回来“挂好了”,宁饶点点头,并拉开衣襟让丈夫看了看,陈瑞风笑着又揉了揉她的头。可怜玄门禅精竭虑地满世界寻找的玄祖印竟然就这么静静地挂在了大夏皇后的脖子上。 第二卷(2)淳源镇 南宫玉就这么把玄祖印交出去也是有他的苦衷的,你想啊,他时常要面临恶战局面,赢了好说,要是让人家干掉或抓住那怎么办?即使自己和常虎按周道德的计划一切顺利地进行完,南宫玉知道自己永远也脱不了玄门的怀疑,所以这个先国师对自己的重托放在自己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他信任的人倒是有,只是思来想去最安全的地方还是皇宫里,除非双方开战,不然玄门再大胆也不能去大夏帝国皇宫里搜查吧,当然他是不知道这个小印已经戴在了皇后的脖子上,知道了他可就放了一百二十个心了。 南宫玉常虎是十一月初到达的淳源镇,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了下来。南荒作为四大禁地,他们可不敢等闲视之,因为是禁地恶地,这南荒并无多少记录,所以即便是博览群书的南宫玉也对此地一无所知,还是在这镇子待几天了解了情况再进吧,虽然说是走过场,但要像样子怎么得也的深入一些,别为做戏真困在里面,那就可笑了。 淳源镇本就是因为南荒发展起来的一个小镇,世间很奇怪的一点,一个地方越被称作禁地,越吸引一些人要一探究竟,特别是那些身具武功的年轻人,大夏四大禁地,北昌原因为多年战争,周边有许多军营和军事设施,地理位置也很敏感,那里还没进去呢就可能一不小心闯进了禁区,禁区可不是禁地,闯进去不死也得惹一身麻烦,而东离岛,这又被称为鬼岛的地方周围那片海可也叫鬼海,所以去那里你首先得找到敢去的船,再就是仿佛在鬼门关前转一圈地闯过鬼海,这无疑大大限制了那些头脑发热的年轻人,至于西峡,那问题就更大了,因为这西峡其实就是一个极为宽阔绵长的大峡谷,它就在大夏和戎羌的边境处,差不多一半在大夏,一半在戎羌,大夏和戎羌,就算双方不打仗,见了面也是龇牙咧嘴的,所以探险这里一不小心就进了敌国了,那能得得了好?所有只有南荒,起码外围没有任何禁忌和危险,还有一点,据说里面外圈部分虽然可能有怪兽出没,但危险性并不是很高,也因此南荒成了大夏年轻人释放过剩精力的最佳选择,甚至近些年七星学院和一些大家族大门派以及玄门的某些机构都把这里作为培养人员的基地。 有人过来就有生意,周边有头脑的乡民和一些外来商人开始在南荒外围建立旅店、食肆和商店,人来的越来越多,店也跟着增加,生生在这南荒入口处建立起了一个很是繁荣的小镇,算因势利导吧,地方官员默认了这个小镇的存在,给它定了淳源镇的名字,并派了一名佐官带着十名兵丁来镇里驻扎,一方面管理一方面维护基本的治安,不过这个自然形成的小镇总体只遵循着残酷的自然法则。 南宫玉常虎二人不知道他们到来的十一月正是南荒的最佳季节的开始,南荒恐怖里有一条是它经常绵延数月的雨季,每年只有从十一月开始到来年二月底结束这四个月时间雨水最少,它地处炎热的大夏南方这个季节不但温度较为适宜,且不怎么下雨,那当然就是最好的季节了。看着街上热闹的人群,常虎满脸疑惑“这是禁地吗?别咱俩走错了地方吧”,南宫玉也不懂,“地方一定没错,至于看着挺热闹就不知道什么原因了,没事,问一问就明白了”。 二人溜达到一个小饭馆坐下把伙计喊了过来“伙计,给我们上一斤酒,另外弄几个咱店里的好菜一并上来”见二人身形高大豪迈,伙计不敢怠慢急忙应了一声就到后边忙活去了,一会酒菜就端了上来,叫住刚要离开的伙计,南宫玉问道“哎,伙计,镇子上怎么这么热闹啊,这里不是南荒的边缘吗?”,他们来的较早,还没到饭点时间,所以店里只有他们一桌客人,左右无事,伙计就跟他们聊了起来。 瞧了瞧半截铁塔般坐在那里的常虎,伙计开口道“二位客官如此雄壮一定是到南荒探险的吧?”南宫玉点点头“咳,那不就对了吗,跟二位说这才是开始,后面来到人会更多”,“都是去探险的?”“可不嘛,大夏现在兴这个”“为啥啊?”,伙计索性坐在了旁边一个凳子上开始白活“为啥?要说往年也会有些人来,大夏数万万人里总有些愿意猎奇之人,只是今年,可不得了,人数增加了很多,原因就是今年武道新秀榜冠军是咱俗家的南宫玉将军,而且他兄弟常虎也高中第四名,人们探究为啥他俩武功高,才明白人家是平叛军将军,武功是一刀一枪在人堆里杀出来的,所以很多人就总结为必须通过生死较量才能迅速提高武功成就,可现在是太平时期,师兄弟们练功怎么说也不能生死较量吧,这样人们的目光就投向了这禁地南荒了,咱没机会与敌军生死较量,但可以和怪兽妖魔鬼怪生死较量啊,所以大夏那些练武的有志青年们就都奔这里来了”。 没想到这南荒的红火还是自己引起的,南宫玉常虎两人更来兴趣了“伙计,为啥说过几天人会更多呢?”,伙计看看他们说道“南荒这地方可不是浪得虚名,我待了两年了,不是吓唬二位,每年除了有高手又组团进入的七星学院和一些大家族大门派,那些三两人甚至单人的散客进了南荒的,十之七八都丢了性命,这还据说他们只是去了外圈部分,你们转转就发现了,咱淳源镇不大,可是有着三家大棺材铺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说后几天人数更多的起因,而原因则是又要历练又要安全,所以今年十一月十五,镇上的刘佐官弄了个大会,目的就是让大家相互认识然后组队前往”,“哦,这么会事。对了,伙计,我们要进南荒得准备点啥东西啊”,伙计又看了看他们说道“怎么,二位壮士不打算停留几日与其他人组团前往吗?”,“咳,我们二位就是好奇,进去看两眼就完了,再说过些日子我们还有事呢,就不凑那个热闹了”,“哦,这样,那我推荐二位去这里往西走有一家叫万全坊的店铺,那里进南荒的东西应有尽有”,“是嘛,那谢谢你了”,谈到此时,客人开始陆陆续续到来,伙计歉意地跟他们笑了一下就去忙活了。 伙计离开,二人开始喝酒吃菜,几杯酒下肚,虎爷撇嘴嘴说道“学我?学得了吗,咱可是如假包换的天才”南宫玉只能笑笑不说话,不过,他也有点认同这句话,起码虎爷的身躯就不是是个人就能长成的。 第二卷(3)初入南荒 伙计离开,二人开始喝酒吃菜,几杯酒下肚,虎爷撇嘴嘴说道“学我?学得了吗,咱可是如假包换的天才”南宫玉只能笑笑不说话,不过,他也有点认同这句话,起码虎爷的身躯就不是是个人就能长成的。 酒足饭饱,二人按照伙计的指点来到了那个万全坊,确实是一个大店铺,里面堆满了各种物资,甚至刀枪剑戟弓箭等军品都有,店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长着一副笑脸,天生的买卖人形象。见有主顾上门,他赶忙迎上来“二位兄弟是去南荒吧,到我这你们可就来对了,探险所需的物资我们这里应有尽有”,一边与店主应对着,南宫玉常虎二人把店整个逛了一遍,“嗯,店家,你给我们说说需要带什么东西吧”,“好的,好的,这首先是吃饭问题,南荒南荒,不用说里面一定是荒山野岭,虽然都说里面物产丰富,但人总得吃粮食吧,所以我首先给两位推荐这叫做‘石粮’的东西,就是这个”,说完他拿出几小块像面饼的东西分别交给南宫玉常虎让二人尝尝,二人依言将两小块东西扔到嘴里,咀嚼了一番后发现这东西并不好吃味道有些泛苦,疑惑地望着这个满脸堆笑的店家“哈哈,二位,我承认这玩意并不好吃,不过这东西是周边乡民弄得,不但营养成分够,而且非常扛饿,一小块就够一天所需了,最主要的它还有一个特点,非常适宜保存,甚至一两个月都不会坏,即便非常潮湿的环境它也能保存很久,二位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人,应该明白它的好处了吧”,如果店家所言不虚,那这真是好东西了,南宫玉甚至想到了长途行军的军粮问题。 说完这个,店家又提起一个配着密闭防水的袋子给二人看,见里面杂七杂八的放着好几样东西“看二位这身材应该是壮士无疑了,南荒有的是野兽,你们应该会打些野兽作为食物,这时你就需要这个袋子了,跟二位说这袋子里主要是盐和各种作料,以及火石火镰等物品”,听说是这个,常虎马上表示要要要,原因嘛当然是地下那噩梦般的十八天,在所带粮食吃完后,他们是一路烧烤过来的,起初南宫玉的百宝囊中还有些作料,虽然扣扣索索,还算有点味道,数量太少,再节省也用不了几顿,之后无作料的纯烤肉就真不是味了,一顿饭行,到后来,常虎看着滋滋冒油的烤肉都直犯恶心,这让他深入骨髓的明白了作料对于食物的不可或缺的重要性。 哩哩啦啦,店主白活得嘴起白沫,总之向他们介绍了无数的物品,南宫玉心说也不能都听店主的,按店主的意思自己还得雇个马车拉满货物,叫停了仍在喋喋不休介绍的店主,南宫玉思量了一下购买了一批石粮和两个作料袋,以及两条十多丈长的绳索,当然他还单独购买了七八个密封很好的防水袋以备所用。离开这家店后,他二人又来到一家药铺,南宫玉一方面补充完整自己的药品储备,另一方面也购买了一些据说很灵验的当地药品,物资算准备妥当了。吸取上次的教训,二人这次一方面也不要样了穿了只有一个要求结实的衣服和鹿皮靴子,另一方面特意还带了一套备用的。 第二天一早,二人先饱饱吃了一顿丰盛早饭,然后收拾好所有东西背在各种身上的一个密封良好的皮制包里,当然他们身后还背着各自的刀剑,又互相检查了一番后,就踏上了他们的南荒之行。 淳源所谓南荒门户,不过是两座山包中间的算比较平整的密林地带,他们打问过了,第一天的行程基本就是这座恐怕有千万年历史的林子了,只有穿过它才算进入了南荒的外圈部分,至于这个外圈部分的终点,二人在镇上打听了半天就没人知晓了。“哎,你说咱走到哪就行了”,“我看单程走个五天吧,做样子得做足,五天后别管到哪,咱就往回走”,林子里没有其他人,所以胖狸子也从南宫玉怀里出来站在他肩头,看着四周郁郁葱葱的林子,它的兴致来了“哎,大哥二哥,要不我还单独穿行林间,咱们约地方集合吧”,“不行!”“不行!”,两声严厉的拒绝声几乎同时传来,第一个个‘不行’是南宫玉说的“李子,你现在还没恢复,再说,虽然你目力听力以及嗅觉出众,但真有啥事相互找起来也麻烦,咱这次就是走个过场,不用找东找西,要的就是少生事端”,第二个‘不行’当然出自虎爷之口“李子,你分开走不是个好兆头,上次就是因为你分开走才遇到那两个傻x的”,“这。。。怨得着我吗?”,“当然,你要在我们身边,以你的感应能力恐怕早就发现那二位了,那样说不定我们能逃过一劫的”,你别说常虎这说法不但李子不能辩驳,连南宫玉都觉得有些道理,所以李子只好一会在南宫玉肩上一会在常虎肩上,陪着二人在林子间行走。 两个壮汉加上一个货真价实的妖邪,起码在这个林子里是没有动物会来找麻烦的,不管不顾的是那些毒虫,不过李子在他们周围散发了一圈气味,许多毒虫闻到这个气味会纷纷躲避,也有一些不受味道干扰冲上来的,但这些毒虫只要触碰到那无处不在的气味立刻掉落在地当场毙命,所以南宫玉常虎二人一路行进没有受到任何毒虫的骚扰,这一下常虎更觉着自己在理了。 这天天黑的时候,他们就找地方宿营了,此次他们既没有任务也不找任何东西,所以犯不着累着自己。这顿饭吃得不错,基本上都是酱肉烧鸡等等保存不了多长时间的美食,还有酒,李子面前也有一杯,没啥问题,据李子虽然他现在还化不成人形,但那个老白毛的酒量已经恢复了,三人在林间的一块空地上烧了一堆篝火,在满天星光和夜间清爽的风衬托下,边吃边喝边聊,好不惬意,真有点度假的意思。 “哎,玉儿,你了解那个新国师了心吗?”,南宫玉摇了摇头“咱哪儿了解人家玄门的情况呢,大几百万僧人呢,不过忘了听谁念叨过一句那了心是玄门真正的神童,据说十五岁就入了初元了”,“我靠,十五岁?哎,那他为什么不参加武道大会呢?”,“对了,据说他是普风大师的关门弟子,所以应该人家不在乎那个虚名吧”,“普风?想起来了,尊者榜上第一个名字就是普风。对了,你上次说追咱俩那二位是什么四凶,还有江湖都是称呼四什么的,这方面你还知道啥啊”“上次跟你说了,我就是听几个老捕快念叨了那么几句,不过,说到普风我记起来也说到他了,那些所有四字排名中,最高的是四圣,就是说这四人可能已经突破天合层级的束缚,成圣了,这四个人中我记得有一僧一道,那个老捕快说江湖中都认为一僧就是指普风大师”“哦,怨不得了心那小子能十五岁进初元呢”,“哎,我说你别那小子,那小子的,别忘了人家已经是教宗,也就是国师了”,常虎对着他挤挤眼睛“他这个教宗不是还没得到你这个南宫将军的认可吗?”,南宫玉听他这么说赶紧往四周看了看,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别瞎说!你要是广提这个,咱还做啥戏啊,干脆出去全国通告算了”,常虎嬉皮笑脸的做了几个手势表示自己再不提这件事情,南宫玉才放开了死瞪着他的眼睛。三位又瞎聊了一会后就找了个清爽的地方睡觉去了。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三人吃了早饭继续前行,又走了差不多三十里路后,他们脚程快,也就是中午时分就出了林子,来到了一片草甸上,也就在此时他们才算真正走进了南荒的区域。 草甸部分长他们可就无法估计了,而宽大约有一里左右,这里铺满了翠绿的一尺左右高度的野草,间或还有成片的各种野花盛开着,目力所及还能看到避开他们远远停驻的一些野马群和野牛群在那里悠闲地吃着青草,此时中午阳光直射下来,很有一派温暖祥和的景象。 嗯,此地恐怕是整个南荒最后一块平和之地了,中午了,吃午餐时间到了,既然把此行当做一次旅游,那气氛就要搞起来,再说他们带的一些食品可保存不了太长时间,二位受过苦的主再不挑食也必须三天内消灭掉,所以逼迫着他们也必须大快朵颐。地上铺上布,烧鸡香肠酱肉以及一些瓜果摆好,一葫芦烈酒墩上,三位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斜依在地上,开喝开吃。 瞅了瞅南宫玉,常虎哀叹了一声,南宫玉一下就看穿了他“咋的?思春了?这才十一月份,还早呢”,“唉,要是把你换做雪儿,我们俩在这里卿卿我我,那会多么浪漫啊”,南宫玉自顾自喝酒吃肉没搭理他,李子接话道“看来我在这里并不碍二哥眼啊”,“你?小情侣带一个宠物野餐不碍眼”,他小情侣一词说出,南宫玉差点把刚吃下的一块肉又吐出来,虎爷才不管南宫玉恶心的和李子愤怒的那些表情呢,他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了拉直了身子躺倒在了草地上,不知怎么的,就这样在草甸上滚了起来,你也不瞅瞅自己的形体,他伸长双臂拉直身体那起码有一丈多长,然后在这么满世界的翻滚,不但毫无美感,反倒给人惊憟的感觉,很明显,那些本来在远处静静地吃草的野牛越马纷纷躁动起来,很有准备迅速逃离的阵势。 第二卷(4)惹事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对面密林深处中无数的飞鸟炸起,明显一些树木都在颤动,静心聆听,隐约还能听到某种野兽的怒吼声,这景象迅速打破了南宫玉常虎他们轻松惬意的情绪,南荒绝不是一块平和之地啊。 午餐结束,南宫玉他们整理好行装,大踏步向前边那无边无际的密林中走去。不找事,南宫玉行前瞄了瞄那群鸟飞起的地方,毅然选择了远离那里的一个方向前行,很快那头顶的艳阳就离他们而去了,他们一头扎进了被遮天蔽日的古树覆盖的山林中,这天他们深入了二十里后就一致同意宿营休息,本来嘛,又没啥目的何苦拼命赶路呢,仍然选择一路向前,原因一是怕较真的玄门查出什么端倪,二是这样行路最容易记忆防止迷路。 不过,真正的南荒可绝不是浪得虚名,这进入的第一晚就没给他们好脸色,其实发生事的时间应该算第二天了,寅时末的时候,有三四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向睡在地上的他们摸了过来,不过无论他们如何小心翼翼,又怎能逃过李子的眼睛呢,他们还在张望阶段李子就已经警醒了,他观瞧一番发现这是几个类似猩猩的野兽。冷眼看着他们摸向两个大包裹,待他们就要得手之时,李子出手了,他小手搭上一个猩猩的腕部,小胖腰一扭,就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那野兽也顾不得隐藏了,哀叫着飞了出去,随后与大树相撞,然后落地,声音消失,看来八成骨断筋折,不死也差不多了。 剩下三个黑影看到同伴惨状,立刻暴躁起来,开始凶恶地嚎叫,并向李子围拢过来,这明显要从偷变抢了。妖可有妖的傲气,李子一边摁着小手的骨骼嘎嘎作响,一边踱着方步向剩余的三只猩猩走了过去。其实南宫玉常虎二人早醒了,不过瞅了瞅那几只畜生,他们仍躺在那里眯着眼观摩李子的英姿。李子自从重伤不能化形之后,回回战斗都是被南宫玉揣在怀里,几次下来,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废物一个了,这回好不容易觅得自己能出手的机会,他当然要大展神威了。 三对一的战斗迅速开始了,李子先突然凌空飞起,须臾间就到了一只扑空猩猩的颈部,那只满是利爪的小脚优美地在那只猩猩的颈部划了一道弧线,这只本准备再次进攻的猩猩的动作停止了,它两只前爪痛苦地捂住了颈部,很快血就从它的指缝处喷溅出来,它只嗬嗬了两声半人多高的身躯就咕咚一下栽倒在地上,此时的李子早已经飞鸟般扑向了另一个因同伴接连倒地而有些发呆猩猩头顶,一双小手掌躲过对方的胡乱抓挠,狠狠地印在了对方的头顶上,力量虽然比化成人形要相差甚远,但它修为已经基本恢复了,所以中了掌的猩猩只发出了一声哀鸣就倒地身亡了。 只有一对一了,剩下的那只猩猩早已经魂飞魄散了,它转头就准备上树逃走,可逃得了嘛,李子落地之时双腿如弹簧般压缩,然后高速飞窜起来,整个身形宛如一枚投射的巨石狠狠砸到了对方的背部,那准备逃走的猩猩鲜血张开喷出,在原地晃了晃后扑到在地,看那意思也基本交代了。大获全胜的李子傲然立在地上,摆了会pose后,他才问道“二位哥哥,远处还有一位观察的,他已经逃了,用不用追击”,常虎起身给李子鼓了鼓掌“李子,一派宗师风范啊,几只破猩猩,肉也不好吃,追啥追啊”。南宫玉也起身了“嗯,李子恢复的不错,我看可能用不了一年就能够化形了”,“是嘛,大哥,哎呀,我太期待化形那一天了”,虎子听他这么说损他道“你这是忘本,这本来就是你原始形态,咋?现在还嫌弃了?”,听他这么说李子急忙辩解“哎,我修妖就是要化成人形的,再说现在这个样子我一身本事根本施展不出来,当然着急了”。 他们俩吵吵,南宫玉起身去看被李子打死的四只猩猩,这一看让他有点心惊,他翻腾,那二位也停了嘴围了过来,“恐怕我们惹了个麻烦”南宫玉指着尸体,“它们应该是闻到我们包里那些肉食找过来的,这些可不是普通的猩猩,你们看那尖牙和好像磨过的锋利爪子,最主要的是这四只猩猩头上都有用某种植物汁液染得一小块头发,由于基本在同一部位,那显然是特意染上去的”,他一番指点,那二位琢磨出味来了“你说他们有一个团伙?”,“嗯,应该数量很不少,七八只十来只没必要这么标记,估计这个猩猩团伙得有上百只,不行!我们赶紧收拾收拾尽快出发,不然等他们团伙聚集起来会是一个麻烦”,李子听他说有些忐忑“我杀错了?”,南宫玉摆摆手“不是那个问题,你是能杀他们,要是咱们弱小,他们恐怕就杀了咱了”,虎爷撇撇嘴“几个破猴子有啥可怕的,就算是上百只都过来,咱大刀一抡,几下就给他杀绝了”,南宫玉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不纠结,也别说大话,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头,还是那句话,少惹麻烦,走完程序咱就回家,你也能早日见着你那雪儿妹妹”说到这个虎爷绝对顺毛驴,也急急忙忙开始收拾东西,没一会三人整装完毕踏上了行程,此时天还没亮呢。 南宫玉常虎就是吸引麻烦的吸铁石,别管惹下多小的篓子,最后都能变成麻烦。进入南荒的第一个麻烦开始于巳时时分,起先是不知从哪里高速飞过来的一块石头,目标是高大的常虎,虎爷是高手,所以简单的一侧身躲了过去“什么玩意,敢偷袭虎。。。我靠”,他回头正看到无数的石头宛如箭雨般向他们仨倾泻下来,李子机灵嗖地蹿进了南宫玉怀里,南宫玉常虎二人瞬间兵器在手一边拨打飞石一边躲到了两颗大树的后面,可是他们刚躲过一轮石头雨,又一轮石头雨从他们躲藏的方向铺洒过来。。。四面八方都有石头砸下,他们整个处在了一个包围圈里,虎爷边拨打石块边喊叫着“哎,咱宰得是猩猩,咋来了这么多猴子啊”,南宫玉心说“可不得了,这帮猩猩还有仆从军呢”,几轮石雨让他们意识到根本没处躲藏,而且这些猴子都躲在大树的顶端,很难反击它们,虽然在挡石头的时候,南宫玉常虎特意敲向投掷着,也打掉了几只,但相对人家的数量来说根本没什么影响。 已经挨了几下了,虽然对两个皮糙肉厚的主伤害不大,但一定是不好受,那些猴子在大树间飞窜不断变换着投掷角度,这让二人应付起来越来越困难了,没办法南宫玉冲常虎喊道“跑吧!”,两人开始施展轻身功夫在林子间飞蹿,他们逃跑,猴子更来劲了,成百上千的猴子尾随着他们将能扔下东西一股脑向他们砸下来,前期是石头,后来应该是储备用完了又是高速运动,后面主要是各种果子和树枝了,足足跑出半个时辰,他们才算彻底摆脱了这群猴子的追杀。 停下的二人相顾对方身上遍布的果汁果渣,他们后面飞跑没法磕挡,所以可遭受了不少果子的攻击,常虎大骂道“这群猴子他妈扔得还真准,看来还特意训练过”,南宫玉也有点无奈“唉,我跟你们说是个麻烦吧,恐怕还没完呢”,又瞅了瞅四周,他意识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哎呀,咱方向乱了!”,“啊,没啥事吧?不是判断日出日落就行,还有什么果子颜色什么的”,南宫玉摇摇头“恐怕并没那么容易,虽然没有什么资料传出去,但人们都说南荒特别容易迷路,刚才咱们一通瞎跑也不知道蹿到哪了,而且这里林木遮天蔽日的也很不容易看到太阳星星月亮啥的”,这里正琢磨搞清方向呢,南宫玉怀里的李子突然说道“那群猴子又追上来了”,“啊”常虎瞅着南宫玉,南宫玉无奈“有啥话说,跑吧”,大概确定了一个方向,俩人又开始一通飞奔。。。这帮该死的猴子乐此不疲地追杀着他们,基本上甩开,停一会,就又追了上来,不断重复,一直折腾到这天晚间才终于算彻底摆脱,南宫玉常虎是高手,可再高的高手也架不住这么折腾,两人累得瘫坐在地上。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没多久,老天开始下起了雨,虽然是小雨,但这样待在外面也受不了,幸亏李子感官能力超长,给踅摸了一个大树的树洞,二人才算找到避雨的地方。这棵大树恐怕得几百年的树龄了,十分巨大,树洞也不算小,只是南宫玉常虎都是大坨,所以二人基本算紧挨着才算能半躺下,休息了一会二人起身,南宫玉出去找来木棍石块垒高了树洞的入口,这为了防备半夜雨大了倒灌,然后回来吃饭,说起来三位啥事没经历过啊,今天的遭遇根本就是小事情,所以边吃边喝,很快情绪就恢复了,常虎滋溜一口酒后说道“要是没点事,我都瞧轻了这什么禁地的南荒了,妖魔鬼怪都来,让他妈虎爷见识见识”,李子的雄心也勾起来了“一帮子臭猴子,让他们投八百回胎也没造化成为妖”,听李子说话,虎爷开言道“李子,今天你不成啊,咱头顶上有那么多猴子,你也没预警到啊”,李子有些懊悔地分辨道“我早注意到到处都是猴子了,只是咱惹的是猩猩,如何想到猴子来报复呢?而且我觉得大树林里到处是猴子不是正常情况吗?唉”他俩不操心,南宫玉不能不操心,今天的连续几次乱跑已经完全迷失方向了,只能等明天按常虎说的看看太阳的情况吧。 第二卷(5)收徒 倒霉开始了,就停不下来了,第二天雨没大可也没停,反正太阳是见不着了。三人正叹气呢,李子又来了一句“有猴子”,常虎追问道“是昨天那些吗?”,李子为难地摊摊前爪“哪我那能确定啊”,没办法,还是离开吧,背起行囊冒雨前行。连着两天雨也没停,而李子那里不断发出‘有猴子’的警报,到最后虎爷实在无法忍受了,他把背包往地上一扔“xxx,今天不干死你们几百只,爷名字倒过来写”,半天也没啥反应,在旁边也做好战斗准备的南宫玉疑惑地猜测道“本来这林子里就满世界是猴子,那个,别不是那拨的吧?”,确实,一会出现了一小群猴子,只是瞅了瞅下面的两位,毫无兴趣地往一边去了,这叫什么事啊。南宫玉琢磨这可非常类似疲敌之术了,那帮猩猩猴子有这么高的智商吗? 猴子的警报解除了,那么现在最主要的是寻找回去的路了,这都六天多了,按计划早该返程了,可这阴雨天一直没停,南宫玉确实很难找到方向,一番思量后,南宫玉蹿上一棵大树攀爬到顶端然后了望了一番,唉,灰蒙蒙的天,再下来就是无边无际的绿色了,仔细观瞧了半天,他终于在前方发现了一个模糊的山头影子,嗯,这时候去高处确实是最佳选择了。 下了树他把相关情况跟那二位说了一下,“前方差不多一天路程有一个山包,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赶到那里,希望登高远望能确定方位”,那二位能说啥,就这么办吧,背起包开始向南宫玉确定的山包方向前进,这天晚间霉运还没有过去,李子蹿出去东找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能容下他们的树洞,别无他法只好吃了点东西后继续前进,到第二天开始他们明显感到道路在上升,应该已经到了那个山包处了。 这天午间的时候雨终于停了,不过天仍然灰蒙蒙的,早在三天前他们已经开始吃那个石粮了,确实挺饱肚子也挺顶劲,不过真是不好吃,一天两顿足够,所以午饭他们也开始省掉了。又走了一会,李子再次发出警报,不过这次是“有猩猩!”,南宫玉常虎望向了它,“数量很多,而且里面有一只算半妖”,“半妖?”,“嗯,就是也有修炼,但还没能化成人形”,“针对我们吗?”,“应该是,咱周边有些猴子很诡异,应该是在侦查,而我说的那些猩猩则列着阵”,“哈哈,要决战?太好了,虎爷我早不耐烦了”,南宫玉有些疑惑,心说这疲敌之术效果并没有多大啊,不过转念又一想,可能还是自己和常虎有些能力,不说别人,让谭五那种层次的武林人士碰上前几天的遭遇,那恐怕就真的被疲惫了。李子突然又说道“也有一种可能此处已经是哪个半妖猩猩的领地边缘了,所以它要报仇就不得不跟咱决战,因为刚才风向好的时候,我似乎感受到这个山包的另一面有着更叫强大的存在”,“更加强大的存在?先解决这个问题吧,咱不去招惹那更加强大的存在就完了”。 要战斗了,南宫玉突然停了下来,他沉思了一下对那二位说道“我说,咱进这个南荒本就是走个过场,所以我觉得我们遇到事后不能太过激”,本斗志昂扬的常虎听他这么说不明其意“啥意思啊,你直说”,“我的意思其实就是一会战斗中,我们没必要下死手,化解了双方的矛盾就行”,“咋的,到那里给人家磕头认罪啊?”,“不是那意思,打还得打,只是别再激化矛盾,引出更大的麻烦。现在想来,李子当时的应对问题很大,说起来,那几个猩猩也就是去偷咱东西,其实赶跑就完了,即使他们不服气,揍他们一顿应该足够了,真犯不着二话不说都宰了。如果只是赶跑或者揍一顿,恐怕就不会有后面的麻烦,所以其实咱是理亏的。对了,李子,你以后绝不允许这么残暴,不然我饶不了你”。 南宫玉这么说其实才真是把李子当兄弟了,李子听他说完,赶忙从他肩头跳下来,然后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大哥,你说的对,其实这几天我也挺后悔的,因为很长时间没出手了,咋一出手,兴奋,不知不觉就狠辣了,我历尽艰辛修行成妖,本就要追求人性,我认你们为大哥二哥,这你们地负责啊,该管教的时候可别留手啊。还有,刚才我确定前方有半妖存在的时候,其实就想说让俩哥哥留他一命,为啥呢?我们动物修炼成妖以后,其实你就可以把他当个人看待,好的,可以当朋友,而怀的,恶的,你该杀杀,该整治整治,就是说你们怎样处理我都没感觉,说什么妖和妖之间就自然亲近,鬼扯,他是狼,我是狸子,我俩有啥感情?说不得还有仇恨呢,既然成妖,就要完全按人的标准去要求它。但是对于半妖,无论什么出身,我都抱有特别的同情,修炼中遭受的那永无休止的扒皮抽筋般的痛苦不说,只是说那种兽向人转换过程中灵魂蜕变的过程是根本无法想象的,所以可以说每一个动物修炼成妖的时候都仿佛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大部分是没有什么好坏之分的,向善向恶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后天的环境和教育,这也是会出现马妖、兔妖可能残暴嗜杀,虎妖狼妖到可能谦恭的原因。当年干妈点化我和狼头后,我自认罪责少的原因其实就是干妈让我干的活不那么残暴,而狼头凶恶,也是因为干妈一直让他从事那些杀戮的事情”。 这其实是李子第一次讲关于妖成长的事情,南宫玉常虎二人都很感兴趣,“说这么多,其实想告诉二位哥哥,一是我成妖不宜,既然认你们当哥哥,该教育还得教育,打骂随便,二就是说,这半妖正是修炼最痛苦的阶段,我可怜他,所以想请二位手下留情。对了,另外,我。。。咳,其实就是后悔那次下手狠了,所以一直踅摸这帮猩猩残暴的证据来给自己解脱,但是这么几天了,我也没找到起码他们杀人的证据,所以,唉,更有点后悔了”,“咳,这算。。。”,为安慰李子,虎爷刚想说这算什么事啊,突然他感觉到了身旁射来凶狠的目光,生生把半截话咽了下去“李子,没啥,二哥自己也得注意,这已经不是战场了,不一定非得干死对方才能解决问题”。 突然开始的教育工作结束,南宫玉开言“行了,话收回来,所以我提议选择尽量平和的方式解决问题,不然你干死这个半妖,说不定又招惹了后面更大的存在了,咱这辈子还能不能从这个破地方出去啊?”,常虎李子望向他“那你说咋办吧”,“嗯,李子不是能与野兽对话吗,咱先交流,再选择解决办法,就是说先礼后兵,别一见面就打打杀杀的”。 确定了方向,三位继续前行,差不多又走了七八里路,密林中出现了一片林中草甸,这里是山坡,南宫玉常虎走进草甸后就清楚地看到了在高处布好阵的猩猩军团,确实有百只左右,大部分都与被李子干掉的那些一样身量并且也都染了一撮黄毛,他们后边则是五只与南宫玉身量相当的雄壮的猩猩,染着蓝毛而且他们手里都握着一根茶杯口粗细打磨了的木棍。再往后有一只令人膛目的巨型猩猩,这家伙身高两丈都不止,粗大的腰身仿佛巨树的树干,四肢和虎爷比的话,那就是大腿比虎爷腰还要粗,上肢和虎爷大腿粗细相仿,一双似铜铃般的眼睛咕噜咕噜的确实感觉有些想法,嘴不是像根本就是一个大血盆,两只獠牙直愣愣地伸出唇外,这家伙也拿了一根木棍,不过他手里的木棍很明显就是一株脸盆粗细的树干打磨出来的。除了这些,这草甸四周的树上爬满了各式各样的猴子,确实应该是这些猩猩的仆从队伍。 两军对垒,那只巨型猩猩一手持棍,一手用力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胸膛,然后张开大嘴就要发出一声巨吼,可就在这当口,站在南宫玉肩头的李子突然用兽语开口“你修炼到啥阶段了?我这个前辈能跟你说上几句吗?”,巨吼被生生咽了回去,不好受,那巨兽摇头晃脑了半天才消化掉,为啥能挡回吼声?原因当然是李子的问话巨兽太有兴趣了,它张眼望向那个自己一嘴能吃三俩的小毛球,看了会它确认了人家确实是妖,有资格当自己的前辈,不过它撇了撇嘴用兽语得意地说道“某家已经得到仙法了,不用你指点”,并没有刻意发大声音,但已经震得人耳朵嗡嗡的,李子不为他的气势所动回答道“小朋友,别说大话,得到我在一些关键阶段的经验和心得,你的修炼可事半功倍啊”,这话让那巨兽沉默了,李子说的无可反驳,那些经验心得说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东西都不为过,只是。。。它牙一咬说道“我承认你说的对,可,我必须得给死去的兄弟一个交代,所以谢谢了,咱们还得斗一斗”。 他说完,李子让他稍等,然后把他们之间的对话跟南宫玉常虎说了一遍,常虎听完说道“嘿,把自己手下几个杂兵当兄弟,你别说确实是个讲义气的主,这大个子挺和你虎爷脾气啊”,他说别人‘大个子’这还真挺少见的,南宫玉琢磨一下跟李子说道“李子,这样,你先跟他说你那几个兄弟偷东西不成动手伤人,才在打斗中被失手打死,说明这个死因后,你跟他这么说。。。”,李子点点头,然后转向那个巨兽,先把南宫玉为己方开脱的话讲了一遍,很明显这与那回报他的猩猩的讲的情况不一致,所以它晃着大脑袋并不信服,不管它,李子继续说道“小朋友,咱先不谈是非对错,只说你给兄弟报仇,这报仇得有本事才能报得了,咋,你觉得你一定能胜得了我们?”,巨兽并没有回到,它又用手拍打自己胸脯,然后满是鄙夷地看了看下面的三位,李子点点头“看来,你是一定不服了,这样为了别造成更多的杀戮,你敢不敢跟我们中的一个人单对单干一场,胜了咱们之间的帐一笔勾销,如果我们败了,看见没,这三位任你处置,绝不还手”,巨兽当然不惧单对单了,而且说实话以他对自己部下的溺爱,这种方式他求之不得。 这小子自信心暴崩,它伸出比李子脑袋都粗的手指指了指三人,跟李子说道“这位小妖,这么说吧,你们中有人要能赢了我,不但前面事情一笔勾销,我还拜他为师!”又将对话翻译给了南宫玉常虎后,南宫玉冲他点点头,而且开始解后面的包裹那意思要准备出战,一旁的常虎拦住了他“别,我来,这个徒弟我要了”,说完对李子一努嘴,李子看看南宫玉,南宫玉琢磨了一下后点了头,李子转回身“好!咱一言为定!就由我二哥常虎与你对战!”,巨兽明白是那个很高大的人类与自己战斗,只是它对李子称这位为‘二哥’有些疑惑,那明明就是个人嘛,咋还比你岁数还大? 巨兽一番吼叫,它前方布阵的那些猩猩纷纷退到了草甸的边缘,这样这个一亩多地的草甸整个成为了它和常虎的决斗场,这时常虎也收拾利索了,手里拿着鬼面开始大步向前,也退到边缘的南宫玉冲着他背影说了一句“要小心,这家伙可不好对付!”,这又得提当年灵冲老道跟小南宫玉说的那个天分和修行的问题了,一个人的武功高低本质是你的修行程度、你的天分以及战斗技巧的综合体,大境界鸿沟几乎无法跨越,因为这本身就是对自然之力的理解程度和自然之力利用程度的差别,人不能胜天,所以你也无法战胜超出你大境界的对手,这也是战斗经验无比丰富的南宫玉和天赋异禀的常虎怎么也无法战胜追命索命的原因,但同大境界之内的修行者,跨小境界战胜对手虽然少但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这时候天分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所谓天分是包括智力、领悟能力、体力、力量以及身形等等,几乎包括人身上的所有指标,不详说,可以这么类比,常虎对手的巨兽与古寺村狼头修行程度相当,可在天分上巨兽可以全面压制狼头,虽然常虎已经比古寺村时成长很多,南宫玉在他面对这个对手的时候仍忍不住做出提醒,可见这个对手的强劲。 第二卷(6)常大星 战斗是从巨兽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声中开始的,他用双手握住那根树干粗的木棍,从坡上狂奔而下,在接近常虎之时,借助冲力腾身高高跃起,手中的大根发出刺耳的啸声冲着常虎砸去,修行已到中成巅峰的虎爷同样狂吼了一声,他并没有前冲,而是扎好马步,鬼面迎着而上,‘当!’,这声巨响让草甸边缘的那帮猩猩忍不住捂住了耳朵,而周边树上的那帮猴子更惨,十几只生生被震到了地上,而场中两人到并没有太大反响,巨兽凌空所击被挡下,翻了个跟头,站立在草甸上,而常虎则蹬蹬向后退了两步. 虎爷有预估没感觉什么,那巨兽给惊着了,嘴里嗬嗬地叫着,满脸惊奇地看着常虎,按巨兽的意思,这个人类大汉确实高大健壮,但跟自己比起来那就差得远了,自己飞奔而下凌空一击,他躲开了算他幸运,如果躲不开,自己一棒子就把他钉到山里去,可没想到人家以下击上硬顶他一击,一点事没有。“该我了!”虎爷大吼一声腾身而起大刀划着弧线就奔巨兽脑袋砍过来了,那巨兽急忙以棍相迎,又一声巨响,双方各退三步,“再来!”,虎爷持刀等待,巨兽飞扑而来。。。双方就这么干了五个回合,十声巨响,外围观战的那帮猩猩被震吐了七八个,而那群仆从猴子基本早跑光了。 很明显,双方力量相当,虎爷嘿嘿笑了一声“好了,痛快了,爷该给你玩玩真本事了”,说完提刀就冲了过去,这回他不追求死磕了,开始展现自己的刀术和久经战阵的经验了,大刀宛如一大片雪花在满身黑毛的巨兽身上游走,那巨兽纯粹靠自己物种天生的反应能力在应对,一霎时,这两位就像两股龙卷风纠缠在一起,所到之处泥土翻飞,什么花草矮树丛全部被两股巨力卷到了天上。恶战了差不多四十个回合,虎爷单手持刀牵引着对方的大棍向外而去,自己则揉身蹿进了对方的怀抱,见杀入中宫,那巨兽赶忙后退,但晚了,虎爷的另一只手化作手刀已经稳稳放到了巨兽的喉咙处,李子眼多尖啊,他知道虎爷胜了,只是他怕那名巨兽不知厉害,赶忙喊了一句“你败了!”。 巨兽知道对方已经把手放到了自己咽喉处,这个很厉害吗?不过,自己确实没有防范住,所以听到李子的喊叫倒是停了手,不过嘴里咕咕囔囔,感觉有些不服气,虎爷见他不服气心说,妈的为了保你的命,爷费劲扒拉的才琢磨出这招,你还不服气了,好!让你服气,想到这,他那只化作手刀的手离开了巨兽咽喉,然后闪电般地砍向了巨兽手里拖着的那个大棍末端,‘咔嚓’声不大,那根树干般的大棍前端生生被削了一段下来,巨兽有些发愣,有些痴呆地把木棍举到眼前瞅了瞅,看着那宛如刀削一般光滑的切口,他终于明白刚才放到自己咽喉处的那只手是个什么的存在了,把棍子扔到地上,用手拍着脑袋琢磨了一番后,他前走几步,咕咚一声就跪在了常虎面前,即便跪着这位还比巨汉常虎还高一头,咋,真要拜我为师啊,有些发愣的常虎听到了一声‘师傅’,声音极其怪异但明显是人语,巨兽发出这声人语后,二话不说咚咚咚地就磕了三个响头,震得旁边草木横飞,这种时候得需要李子这个翻译了,他本身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所以很兴奋地从南宫玉肩头蹿下来,一路小跑地赶了过去。 “二哥,人家磕头认你做师傅呢,你愣着干啥”,第一次给‘人’正式当师傅,虎爷无措很正常,说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看这个巨兽很是顺眼,要不也不会苦心孤诣地琢磨出那无伤无害的招数了,二人这一战连南宫玉都只推测到常虎会将对方打伤但不取性命这一布,说起来还真不容易,想到自己收这个徒弟总不会有什么亏吃的,这时听到李子的提醒,他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好吧,我就收下你这个徒弟,对了,你叫啥啊”,巨兽看他点头明白他应该是同意了,只是说的一段话还是听不明白,大脑袋转向李子,“你师傅同意了,问你叫啥”,确认了同意,巨兽很高兴,只是名字他摇了摇头,李子转头告诉常虎巨兽没有名字,然后撺掇他给起一个,不过这方面属于虎爷脑袋发蒙的方面,正好南宫玉走过来,他让南宫玉给起。 “嗯,你徒弟,那一定姓常”,“那必须的”,“嗯,第一个徒弟又这体型,再加上品种,干脆就叫大星,天上星的星,常大星,如何?”,“挺土气,气质倒是符合,行吧行吧,就这个吧”冲李翻译努努嘴,李子可不随便,他跳上常虎肩膀,这样能用小黑眼瞪着跪在地上的巨兽的大黑眼“兄弟,你知道我是一个妖,是经过了数百年痛苦修炼的,所以完全够格做你的前辈,别的找时间再讲,只说这名字,你知道一个修炼中的妖有了一个人的名字意味着什么吗?我告诉你,这意味着你修炼的终极目的地上插了一面在半途中的你能看到的旗子,这个对正在修炼的你有多重要不用解释了吧”,巨兽琢磨了一下明白了意思,满脸激动地期盼着,李子谈嗽一声才庄重地说道“记住你的名字叫常大星,人言是 常~大~星”,且教了几遍后,巨兽口中发出了古怪的‘常大星’三个字,李子庄重地点点头,巨兽竟然眼含热泪,咚咚咚又给常虎磕了三头。 李子又告诉他其师傅名字叫常虎,然后又指着南宫玉道这位是你师伯,师傅的哥哥,那巨兽应该懂一些人类的伦理,所以听说是哥哥,就又给南宫玉磕头,不过刚磕了一个就被常虎拽住了,“行了,够了”,“哎,这就开始心疼徒弟了,不行,必须再磕一个,师伯一个,起名一个”,“咳,你就给起了个土名字还要磕头”,看南宫玉坚持的眼神,常虎无奈“得,得,再磕一个,不过,一会得给你找个活”,这次直接给常大星努嘴,还行,明白意思,有给南宫玉磕了个头。再后面又给李子磕了三头,南宫玉脸上挂不住,要找补,常虎开言“师叔,翻译,妖师,三个头,不服?”,咳,没办法,碰上这种事,自己还真不如李子有用。 和平解决,双方都很高兴,这包括那帮布好阵准备死战的猩猩们,那个现在名叫常大星的巨兽狂嚎了几声,李子告诉南宫玉常虎它是要小的们准备宴席请师傅师伯师叔吃饭,仨人挺高兴,这几天可是广吃那倒胃口的石粮了,那帮猩猩和仆从的猴子们立刻行动,不一会草甸上就铺了几个各种野果的山包,嗯,李子所言不虚,看这吃食,常大星应该没做多少恶,只是,这果子可不解馋啊,好在一会,几个猩猩搬来一堆葫芦,听了常大星解释后,李子告诉二位这是常大星指挥猩猩们酿得果酒,嗯,有酒也算不错。 宴席开始,不是南宫玉拦着,虎爷就要跟自己这超大号徒弟比拼酒量了,有了南宫玉管制,包括常大星喝的都不多,几位主要在聊事情。首先常大星一番叨叨,通过李子翻译,南宫玉他们明白了常大星的修行之路和南荒的一个特点。别看南荒这个地方因为常年下雨,潮湿、地形复杂、毒虫毒草横生,但这里物种极为丰富,尤其是各种珍稀的药材,而且有生机勃勃的环境状态,这些都是古巫门所向往的,所以许多巫门大修行者出没于此地,即使千年多以前那场大战巫门基本在大夏消失,但这个消失并不包括南荒这个地方,这里仍然充斥着巫门修行者,一直到四五百年前一场恶战才完全摧毁了巫门在南荒的绝大部分力量,只是,南荒太大了,总有几个巫门修行者残存下来,这其中就包括那位把常大星带人修行的人。 二百多年前,那位已经很老的巫门修行者捡了一只父母死亡或者被遗弃的小猩猩,查看了一番后发现他身体没问题,而且根骨不错就带回了自己隐藏的山洞里,有些风声鹤鸣的意思,那位修行者没有必要根本不出那隐蔽异常好的山洞,所以小猩猩跟他吃喝拉撒基本都在山洞里解决,这修行者其实并没有教他修炼之法,只是为方便它伺候自己教了他一些入门的和常识的技能,比如找书,比如清扫,比如做饭,甚至配药炼药,就这么两位生活了七八年后,那修行者应该知道自己寿命不长了,此时的他更加对洞外恐惧,所以当食物没有了的时候,他宁可让小猩猩和自己吃那些珍贵的丹药,也不走出洞去寻觅,就这样又过了一年多的时光,那位修行者终于走到了人生的尽头,说起来,那位修行者除了限制它出洞这一点,其他的对他还是很不错的,比如自己吃啥就给小猩猩吃啥,也就是这一年多的丹药生活造就了常大星现在如此高大的身躯。 跟修行者生活了一年,小猩猩不可能在智力和思维上没有变化,修行者死了,小猩猩开始独自在洞中生活,嗯,我也要修行,小猩猩开始翻看修行者留下的那些修行功法,它不认字,好在许多功法都有很详细的配图,它就照着图修炼,整整百年,它修成了现在的程度,这时候他的身躯已经在那个不算小的洞中活动不便了,它才完全走出了那个洞,开始在外面生活,当然也很快成了这个地方的霸主,这就是它的历史。 他讲完,南宫玉问他是否知道从这里出南荒的道路,常大星让南宫玉失望地摇了摇头,一番兽语后,李子翻译给南宫玉,一方面这常大星自小被那修行者影响,现在基本算半个宅男,基本就坐镇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修行,另一方面他也很难跟他手下那帮人交流什么出路,什么出南荒这些复杂的问题,不过大概方向还是能给他们指一下的,这就行了,那就喝酒吧。 不管南宫玉怎么压制,最后大家喝得还是不少,这晚他们就宿在草甸上。不能多待,第二天,几个人就开始忙活起来了。常虎不能白当师傅,他针对常大星的特点用拙劣的画技给常大星整了一套武功功法。李子的作用更大,他先考察了常大星修行的程度然后纠正了他的一些错误修行方法,更指点了以后突破的方法,而且更厉害的是李子弄了一本常用兽言和人言对照表,要说李子立刻弄一本那是不可能的,这个是李子在郭集闲的无事时为自己宝贝徒弟那个穴狼王准备的,兽语在不同物种间是有区别的,但共通之处很多,所以李子就着给徒弟那本做了一些修改后就成了。南宫玉也没闲着,常虎说到做到,给南宫玉派了个活,他那天战斗发现弟子手里的兵器并不趁手,他让南宫玉将那根大木棒改细一些,而且调整得两头重量平衡,眼见别的确实自己插不上手,知识水平最高的南宫玉只好骂骂咧咧得蹲在那里干起了粗活。 不用说,常大星对师傅师叔师伯感激的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想想自己也没什么宝贝送给三位,后来才想到,哎,修行者的山洞,那里说不定有三位长辈需要的东西呢。想到此,他立刻给李子提了出来,南宫玉常虎其实并不愿意去窥探这个徒弟的隐私,只是架不住常大星百般邀请,才同意前往,李子是愿意的,他是妖,当然感兴趣巫门的修行方法了。 说起来,常大星也已经几十年没去那个洞穴了,四位一通转折在山一侧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常大星拨开蒿草出现了一个洞穴,洞口十分巨大,这看看常大星的身材就明白了,不过,应该这几十年虽然没吃过丹药,但一定又长了些,它当先龇牙咧嘴了半天才挤进去,里面到宽敞,几个人在这个宽大的山洞里走了差不多一里多路后到了一面墙边,这时,常大星在墙上左扣扣右扣扣了半天,哗啦声响起,这面墙的中间向里面陷了进去,一道宽阔的石门出现了,南宫玉看着石门有些感叹,这个门刚才凭借他的感应能力和洞察力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这样看来当年那场在南荒发生的恶战确实让巫门走投无路,侥幸逃脱者也都成了惊弓之鸟。 常大星弯着腰当先挤进了石门后的石室,里面算有三间房,一间应该是那名修行者的卧室,常大星介绍自己住在那个有炼丹炉炼药炉和炉灶的地方,还有一间是放书器械以及丹药的地方,丹药看那意思已经被二位住客造完了,即便剩下两百年也差不多成碎渣了,至于那些器械,主要是炼丹炼药所需的一些工具,巫门清简,并没有收集奇珍异宝的习惯,再下来就是几架子书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这个地处潮湿南荒的山洞并不潮湿,而那些书基本都是用特别鞣制的兽皮书写的,所以保存的还不错。 两间屋看完,还有一间是那个修行者的卧室,那个屋门并没有特意加大,所以常大星现在是进不去了,他只好让三位去看一看,那三位伸头向里面瞅了瞅,就赶忙退出来了,为啥啊?修行者死后,常大星根本没掩埋他,这位还在床上躺着呢,只是差不多已经是一副白骨了,常大星摊着手跟李子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好,那只好让他躺在那里了。 第二卷(7)绿门 都看完了,常大星跟李子说让他们三位随便拿这里的东西,就算表达他的心意了,盛情难却,南宫玉挑了几本书,主要是巫门历史和世界见闻方面的书,巫门功法特点方面他也挑了一本,李子不用说挑了一些巫门功法方面的书,常虎则明确表示没兴趣,但常大星不干非让他拿两样,这时候南宫玉发现了那个器械台上有几双很精细的手套,研究了一番,发现这个的主体可能是用某种物质直接浇到手上然后凝结后制造成的,之后在外侧布了许多金属线,这样看来这玩意不但密封结实,而且一点不影响手指的灵活性,这东西想来应该是因为巫门经常与猛兽以及和毒物毒虫毒药接触才弄出这个,非常实用,南宫玉戴了戴发现有两副竟然很符合自己的手型,于是就收了起来,又找了两副跟常虎手型相似的,以及琢磨一番找了副跟周道德手型差不多相符的放进了袋子里,之后他让李子跟常大星说这几副手套就算是常虎拿的东西,常大星才算满意。 整整待了两天,该离开了,常大星虽然依依不舍,但知道他们应该还有事情就没有过度的挽留,这天太阳刚落山,他就摆下了送行宴再一次宴请师父师伯师叔,又是一大堆水果,这玩意连吃两天还真不如那石粮的口味了,不过好在还有果酒,又是一番畅谈,常大星自从有了李子那本兽言人言对照表,简直痴迷南宫玉常虎他们交谈的内容,常虎他们打个饱嗝,他都要问李子什么意思。 “哎,也算在南荒边缘转了一圈了,准备回家了”常虎感慨了一句,常大星把大脑袋凑到李子面前,那意思想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李子无奈只好把这句话翻译给它听,常大星听完,摇着大脑袋笑了一通,然后跟李子咕哝了一番,李子小眼瞪圆了,他转头对南宫玉常虎“大星刚才告诉我咱根本还没进南荒呢,这里按巫门说法叫绿门,南荒得翻过这座山之后,而外圈则是指这里能看到的那座高山前的地方”,此时他们在山顶,南宫玉常虎听他的翻译不由得转身向远处看去,他们这些天一直走的林子应该在一个高地上,因为下到山那面需要向下走很远很远,也就是说在这个森林的平面上看,那所谓南荒边缘应该是在一个无比宽广的深沟里,这个雨后之夜的月光不错,但很可惜从他们站的地方望过去整个应该是南荒的地方完全被一层浓浓的白雾遮挡住,据大星讲这个白雾常年不散,所以根本了望不到南荒的情况,而所谓边缘的那座山峰因其峰顶冲破了这层浓雾,所以他们确实能看到估算起码在二百里外的一座傲立的山峰峰顶,这才是边缘吗? 那名修行者并不热衷于修行,特别是最后几年时光,对巫门来说兽语是基本功,所以他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拉着唯一的伙伴一只小猩猩聊天,这些聊天内容中一大半是抱怨诅咒谩骂,还有一部分就是说一些巫门的历史,这两项小猩猩根本听不懂,还有一小部分内容就是有关南荒的地理情况了,小猩猩估计修行者只是转述,因为他的这个主人是一个连石室门都不愿意出的人,不管怎样小猩猩最能听懂的就是这些了,无数遍的重复后他记忆深刻。 见师傅师伯师叔这方面很懵懂,常大星很是得意,他几拉呱啦的把自己了解的情况一股脑倒了出来。原来他们现在所在的这座林子就是一个广泛意义上的原始森林,既不出产名花异草,也不出产珍禽异兽,淳源镇的那帮商家告诉他们的许多东西其实基本上都是一些骗那些土豪子弟到里面平平安安地转一圈捞些钱财,真正的南荒那些商家也没胆子去,有何来指点呢,比如他们经过的那条所谓的南荒分界的漫长的草甸,你如果往东往西走他个三四十里路,你就会发现农田和村寨了,想想村民们怎么敢生活在凶兽毒虫横行,妖魔鬼怪遍地的南荒边缘的,还有这大林子,确实阴雨天容易转向,南宫玉当时就感到疑惑:这禁地也没啥啊,只要天晴了,爬上一棵大树瞅瞅不就辨明道路了吗?怎么至于半年一载的迷失在里面呢?还有,他们曾经问过常大星知道出南荒的路吗?常大星回答说不知道,这当时南宫玉还纳闷呢,心说你手下那帮猩猩再呆傻,可我们进林子的第一天就遇上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出去的路呢,现在明白了,哥几个原来还没进南荒呢。还有这林子里的野兽,除了追杀他们的那帮猴子猩猩,他们转悠几天了,也没发现什么有威胁的猛兽,更不要说异兽了,当然常大星算一个,怎么说也是南荒的边缘,个把天生怪兽或者巫门改造怪兽流窜到这片林子里本也属正常现象,只是很明显这里没有滋生这类物种的环境和土壤。 常大星也不算进过南荒,有关南荒的一些知识基本都来自于那个收养他的巫门修行者,只是个大概的描述,基本就是南荒森林山川河流沼泽交错,许多地方还充斥着瘴气毒气,凶兽、恶兽、妖魔出没其间,至于毒虫毒草那基本遍地都是,当然恶处必藏重宝,南荒这个地方随处都找到在外界视为珍稀的名贵药材,这也是巫门残存势力扎根与此的原因之一。南宫玉常虎认真聆听,把这些点都深刻地记忆下来,好了,可以回去白活就够了,还有那么多家国大事等着呢,他们可没闲工夫去探那个险。 常虎举起葫芦跟徒弟常大星碰了一个酒,“大星啊,师傅明天就要回去了,有些规矩得跟你念叨念叨”,经李子翻译,常大星规规矩矩坐好等待着师傅的教诲“第一,不能欺辱弱小,你师傅我最烦这个”,大星听明白后用手拍着自己胸部表示自己绝不会那样,说完还指了指身旁那帮猩猩猴子,常虎点点头“嗯,第二个,路经此地没有招惹你的人类不要害人家性命,因为以后有机会我还想带你去人类世界呢,你背了太多血债那可不行。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有人找茬或者要害你,那说不得,干他没商量”,大星这个听明白后,使劲跟常虎点头,并且叽哩哇啦说了半天,能听懂他的话的李子先楞了一下,然后告诉南宫玉常虎,大星刚才那番话提供了一个新情况:大星为说明他不是凶兽,说几个月前有一支打着有七颗星星的旗帜的百来人的队伍从他们这里经过,对了,他说打这种旗帜的队伍几乎每年都来。队伍经过这片森林的时候,有些人跟他手下的猩猩发生了冲突,自己手下几只被打伤了,他都没有出手。这,应该是七星学院的人吧? 嗯~本对常虎训徒漠不关心的南宫玉听李子说完来了精神了,七星学院?对了,那个黄杉姑娘风鸣不是来南荒了吗,应该早回去了吧?哎呀,怎么忘了这事了。他立刻让李子问大星这伙人回去了吗,李子依言相问,听他问这个,大星严肃起来,这先让南宫玉紧张起来。大星起身带他们到冲着南荒的山边,往下面指了指后基拉咕噜说了一大段话,一边听着的李子也变严肃了,这可让南宫玉受不了“李子,快说,啥情况?”。 从绿门下到南荒,可是有许多道路的,他们现在所在这个山丘只是其中的一条道路,不过,似乎是七星学院的固定道路,因为几乎每年他们都会经过大星的领地,然后从这个山头处下到下面的南荒范围里去。这七星学院每次来的人基本上是十名左右的老师带着一百名左右的学生,老师之中必然配备一名中成巅峰,甚至天合级别的高手带队,说实话,大星手下被打伤没去报复,原因有他并不凶暴,另一方面也是对手太强的缘故。 七星学院的人从这里下到南荒后,会在这个山包的山脚下建立营地,大星过去看过,山脚下那里七星学院还建设了一批木头房子呢。往年这些人在山脚下一般待两个月的时间,然后就会上山从这里原路返回,不过,这次到现在已经三个来月了仍然没有返回。大星应该看出他们的关心了,加了一句,从南荒上到绿门这里还有许多道路,也可能从其他道路离开了。 这个说法牵强,但也是有可能的,此时南宫玉开始犹豫要不要下去看看情况。沉默了一会,大星应该琢磨了一番后又开了口,李子听他讲完后,立刻跟南宫玉他们说道“大星觉得还是告诉你们吧,虽然看不到下面,但那里特别异常的声音他还是能听到的,今年年初以来,下面好像比往年要躁动很多,一些恐怖的吼声,连他这样的巨兽都感到了一些恐惧,而说到那群人,这些人下山后差不多过了五十来天的时候,他曾经听到了巨大的震动和妖兽的吼声,再之后就好像平静下来了,一直到今天”。 行了,这番话给南宫玉他们完全下了决心,不要说风鸣姑娘了,单百多名七星学院的学生,他们也应该到下面看看情况了。虎爷对大星一摊手“行了,我要下南荒了,你师傅最爱热闹了,在这里等你师傅好消息”,大星听说师傅他们要下南荒,赶紧提出自己也要跟着去,南宫玉思考了一下否定了这个提议,原因是大星体型太巨大,容易成为目标不说,一些地方恐怕也不好通行,遇到无法抵抗的力量隐藏也是个问题,跟常虎商量了一番后,常虎拍着大星说道“大星,听话,师傅和师伯要去办公事就不带你了。留在这里好好练师傅和师叔教你那些本事,以后师傅会联系你的。还有,我们从这里下去后就不一定从这里返回了,你不要等我们,记住当了常虎的徒弟,就必须要成为像常虎一样名震大夏的一个人物”,经李子翻译大星了解了常虎所言,恐是怕自己本事不够拖累师傅师伯,大星倒是没有执拗,他跪下又给常虎磕了个头,起身时铜铃大眼里竟然含了泪水,这让常虎也有些激动了,酒还是送行酒,只是走的人换了方向,喝还是那么喝吧。 下南荒,他们所带的给养明显有些不足了,基本就剩下一些石粮了,大星突然一拍脑袋,让他们等着,他跑回现在居住的一个山洞里,一会拿着一包药丸赶了回来,有些脸红的跟李子念叨了一番,原来,他前些年从那个石室中拿出来一套炼丹炉,准备自己配一些补药帮助修行,可缺少了那位巫门修行者的指导,他炼了一堆丹丸根本没多少药性,不过有一个收获,这玩意吃了很是扛饿,他这样的身量一天吃三四枚就感觉饱饱的了,感觉没啥效果,再者,他主食是果子,这森林里最不缺的东西,也根本没必要拿这个充饥,所以剩下这么四五十枚就扔在洞里了,这丹丸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极耐保存,要知道当年那名巫门修行者在生命最后几年,他和大星就拿那些甚至保存了上百年的丹药当饭吃呢。接过那些丹药,南宫玉搓开一个看了看嗅了嗅,嗯,还不错,药用价值不高,可营养价值还不错,按大星刚才说的量,常虎一天一枚就够了,自己和李子一枚,这数了数四十七枚丹药可以顶二十来天呢,不错,收下。 南宫玉他们是第二天一早出发的,免不了又是一番依依惜别和谆谆教诲,在晨光的照耀下南宫玉常虎以及李子踏上了真正的南荒之行。这座从前面看也就一百多丈的山包,当转到他的背面的时候才发现是一座极陡峭的山峰,许多地方基本就是绝壁,只是那常年不散的浓雾让人们觉察不到它的深浅,缘着山壁而下,好在他们都是练武之人,并没感觉多么艰辛,一路下行,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他们终于走出了那片完完全全遮住他们视线的浓雾,站在一处崖壁处向下望去,有山,河流,有无边无际的林子。。。,也就能看到如此了,原因是目力所见的南荒被一层薄雾所笼罩,以他们的目力也只能辨别出那些林子山川河流的轮廓,至于细节那就别想了,继续向下前进吧。这天,直到夜幕降临,他们仍未攀爬到山下,这是多深的一条沟啊。 第二卷(8)七星学院基地 前面说了,这个山的背面基本都是峭壁,所以很难找到一块舒适的休息地,因此,他们吃了点东西休息了一会后继续前行,这晚的南荒月朗星稀,,只是充溢期间的薄雾并没有散去,这让他们一览南荒的愿望又一次落空,好在明月照亮了道路,算易于他们夜行,一路攀爬跳跃,直到第二天中午时分他总算来到了山脚之下,想想许多路段他们几乎是垂直跳下,简单计算了一下,从背面算这个前脸的山包竟然是一个扎根南荒的千丈山峰,那在山包上他们看到的那个据说是南荒边缘区域分界线的刺破浓雾的山峰恐怕得近两千丈高。 山脚下主体是无论绿门还是南荒最不缺的森林,他们从山脚向前不到半个时辰就发现了应该是七星学院的基地,因为这里有一排由三十几间木屋构成的营地,而木屋上随处可见七星标志。应该是为防范野兽的进犯,整个营地由一圈木栅栏围着,冲着下来的大山方向开了一个了望楼的大门,不过此时整个营地十分安静,不用进院,南宫玉常虎李子这些感官能力极强的物种已经确认,此营地之中没有任何人员。大门是关闭着的,不过,南宫玉常虎二人飞身就越过了那并不算太高的木栅栏,进去后转了一圈他们发现在另一面还有一个带着了望楼的大门,而那个大门则洞开着,这可以推测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情况,营地中的所有人都冲杀出去,到今天还没有返回。 他们把营地的三十几个房间都检查了一遍,很明显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居住了,虽然南荒潮湿这些地方并没有多少灰尘,但潮湿的另一个后果显现的还是很明显的:每个房间里都布满了青苔,甚至杂草。房间中三十间应该是学生和带队老师的住所,里面还遗留着一些个人物品,其他的几间,最大的那间应该是饭堂,剩余的有两间厨房,两间储藏室,从空空如也的储藏室和厨房推算,这些人虽然走得慌张,但仍然将相关给养都带走了。 一个半白天加一个晚上的高强度攀爬,即便南宫玉常虎也感到疲惫了,他们到这里是找人,可不是瞎闯的,所以看到天色不早,南宫玉虽然急切仍然决定这晚宿在这个七星学院的营地里。下山的一路上他们已经碰到许多野兽了,基本是鹿山羊野猪什么的,与外界并无太大区别,当然他们还没有碰到凶兽,更不要说怪兽异兽了。 常虎趁着天还亮跑到营地外的林子里弄了一只鹿回来,跟着常大星待了两三天那是从早到晚的果子,再加上前边几天在小雨中躲猴子也没吃着啥好的,早把虎爷馋坏了。东西带走了,炉灶还在,大厨得南宫玉出手,弄了一条鹿腿炖肉,其他的则烤了一些肉干当做以后的粮食。当晚,一大盆炖肉端上来,二人一顿狠招呼,哎呀十天了,可算饱饱吃了一顿。吃饱喝足,这晚他们准备好好歇息一夜,从那些房子中找了一间清理了一番,可刚要睡觉,常虎来了一句“哎呦,这间房的底子可是很干净整洁的,别是女孩子的房间吧,说不定就是风鸣的房间”,这一说南宫玉到不好意思了,他不睡不说还把常虎轰起来,两人换到了另一个房间收拾安寝,在翻动床铺,准备睡觉的时候,南宫玉发现了一册房间主人遗忘的书册,名称叫“七星学院毕业任务录”,翻看了一番后,他明白了七星学院优秀毕业生考核的程序和任务。 南荒之行,是七星学院对每年优秀毕业生的一个考核,也算学院给学生安排的一场最后的修行,它的行动范围和行动区域都是学院中几个长老级别的高手经过一遍遍的考察确定下来的,危险性当然有,但是是可控的,这个南荒修炼到如今已经进行了二十六年了,也就是说有二十六界毕业生来过南荒了,总体来说危险性评定只能是中级,虽然每界都会有不少学生带伤,但二十六年只有七人死亡,这其中有三人是失足掉进悬崖和沼泽死亡的,二人是中毒后所在位置偏僻,未得到及时救治死亡的,也就是说只有两人是在与怪兽战斗中阵亡的。 那本‘七星学院毕业任务录’上显示,这些学生的活动范围被限定在以营地为中心的一个半圆形地域,主要有四个任务,一个是采集珍稀药材,这个区域大约在半圆形地带的东部,二个是猎杀犀角兽这个所在的地方是半圆的顶部那片林子草甸交错的地方,三个是猎杀水中怪物,任务书上列了几种动物,巨大的鳄鱼,栖息在水中的巨蟒,和一种体型巨大,满口尖牙的狼鱼等等,第四个应该是变数最大的,也是积分最高的,是探索半圆区域外围情况,就是半圆区域外十里范围的地形情况和野兽情况,这个任务的作用是扩展七星学院对南荒的探索范围。 七星学院每次南荒行都会有一名资深教授天合级高手带队坐镇,每天做任务是三队行动,一队留守做援军的方式,资深教授不参与带队执行任务,没有特殊情况下,他基本就在这营地里渡过这个毕业生考核,而那十名教师则采用轮换制,每天每队学生由两名教师带领去执行任务,也就是说,如果此次考核真出现了状况,营地里应该能派出资深教授四名教师以及二十五名学生的救援队伍。 册子的最后是资深教授和十名教师的名字和修为武功介绍,南宫玉翻看了一下,发现此次带队的是七星学院武道分院的第一副院长齐澄,老爷子快八十了,是一名天合初级的顶尖高手,其他的十名教师,有八名中成级别的高手,而学生,因为都是学生中的精英,所以基本上都是初元中级以上的修为,甚至有七八名学生的修为达到了初元巅峰,南宫玉很容易就在老师名单中找到了风鸣,这位毕业不到两年的青年教师也已经是一名中成初级的高手了。 这本任务介绍性质的手册基本也就这些内容了,南宫玉翻了翻后,将其揣入怀中,然后吹灭了灯烛准备好好休息一晚,不过他闭上眼后突然想到了常大星提到的‘今年仿佛下面非常躁动,他曾经听到下面频繁传出他以前并没有听到过的吼叫声’,这不由的让他陷入了胡思乱想,好半天后才靠着道门清心诀让自己平静,之后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他们出发了,没走出多远水浪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又走了五里多路他们来到了一条曲折蜿蜒横贯东西的大河旁,那笼罩在整个西荒的薄雾一直未退,而到了水面上雾变得更浓了,这让他们望不到水面上的情况,也当然看不到对岸的所在,不过岸上雾薄,让他们看到,他们所在的位置往东往西几里远处都存在着水中森林的地况,南宫玉推测要执行那个任务册上猎杀水中怪物的任务应该在水中森林那里执行,因为那里有依托,可以削弱水中生物的优势,关键南宫玉不认为如果发生百多人失踪的事件,会是因为猎杀水中怪物这个任务,因为人毕竟是陆地生物,即使面对凶恶的水中怪物也不可能全员冲到水里去搏斗,而其他任务带来的危险,那么就必须要渡过这条大河了。渡河,对于他们二人那就得因地取材,弄个木筏了。 先在河这边查找了一番,他们未发现停在水边的木筏和船只,这侧面证明七星学院的师生应该渡河到对岸去了,是直接从对岸寻找他路离开了,还是真的遇险了,那需要到对岸看看了。有些后悔,昨日晚间应该到河边看看并预先造好木筏,这样会节省许多时间,不过他肩上的李子说林子里有许多伐好的木材,应该是那些人做木筏的地方,二人大喜,赶忙过去查看,确实,那里摆放着几十根已经修剪好的树干,甚至地上还有已差不多完工的木筏子,这可方便他们了,二人急忙用旁边的一捆皮绳将那个快完工的木筏加固了一番,然后将其拽到了河岸边,找来两根长长的细树干作为撑子,很快就开始了渡河之行。 河面上飘着浓浓的白雾,南宫玉常虎的目力基本也就能看出十来丈的距离,不过好在他们带着一个目力听力各种感应能力都超出他们几倍的李子,撑着筏子走出差不多百丈的距离的时候,李子提醒他们有许多鳄鱼向他们靠近过来,“一人战斗一人撑船,换班”,二人继续平静地撑着木筏向前行进,不多久,李子说的那群鳄鱼出现在他们视野里,嗬嗬,有点南荒的意思了,那些鳄鱼巨大无比,基本身长都超过三丈,漂浮在水面上的头部都超过了一个成年男子的身高,“不让他们攻击咱的木筏,我先上”,说完,南宫玉腾身而起手里的藏锋狠狠咋进了最前面正在潜游过来的一只鳄鱼的头部,鳄鱼头部本是其防御最好的部位,这河中巨大鳄鱼的皮比外界那些鳄鱼的皮更厚更结实,只是他们它们不幸碰到了两名无视这些常识的主,藏锋锐利异常很轻松就穿破了厚实的鳄鱼皮刺如了它的大脑,那只鳄鱼等于还未做出攻击姿态就丧了命了,以死尸为支撑,南宫玉挥剑又很快干掉了三只鳄鱼,然后身子越起扑向稍远的几只。。。“该我了,该我了”常虎边撑船边喊叫,南宫玉无奈跃回撑船,而常虎则兴奋的挥着鬼面飞跳过去。。。算这群鳄鱼倒霉,他们悄咪咪地潜过来,还未开始攻击呢,已经被这两位人类强者扎砍成了水面上的一群浮尸。 木筏继续前行,他们身后那已经被鳄鱼血染红了的区域引来了无数的水中生物,很快各种躁动声就充斥在了那里。一路行进,他们不断遇到鳄鱼和几只人腰粗的蟒蛇,不过基本都被二人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已经划离岸边近三百丈的距离了,这时河面突然起了风浪,木筏子被水流激荡得上下翻飞,他们人倒是不害怕,只是真进了水身上的东西不好办,两人慌慌张张的又一次紧扎好身上的那只防水的背包,检查了一遍身上的零碎,而且南宫玉一把将肩头的李子抓下来塞进自家怀里,这些防范刚刚做完,河里的风浪变得更大了,翻滚着向他们扑来,“跳!”两个身影跃起,然后落下,重复了多次,他们的木筏子已经在水里翻了好几个个了。 “哎,大哥,有巨大的家伙向咱们冲过来了”,李子把着南宫玉的衣襟露出个小脑袋看着远方,“啥东西啊?”,“不认识啊,好像是一种大鱼”,南宫玉侧过头望了望,看不着,“管他呢,虎子拼命划”,他和常虎二人拼命撑着船向前疾进。 过来一会,李子说的那条大鱼出现了,风浪和浓雾中仿佛一间黝黑巨大的房屋直直地向他们冲了过来,“我靠,这是个什么玩意?”,“虎子,记住一会跟它干的时候必须限制在木筏周围,完全在水里咱就倒。。。,哎,跳!”,还商量着呢,那一座房屋大小的怪鱼已经飞速冲到了,南宫玉常虎二人只能飞身跃起,在空中他们见识到了这巨大物体的全貌,应该是个鱼类,有明显的鱼鳍鱼尾和满身锅盖大小的鳞片,整个身体的大小比他们昨夜宿那木屋的两倍还大,头部占身体的三分之一,一张吞下常虎富富有余的大嘴里满是尺吧长的利牙,更恐怖的是其颈部薄弱部分还长了十数根宛如长枪般的骨刺,整个一个全身重甲的巨大存在。 与这个巨大的玩意相撞,木筏立刻就四分五裂了,好在此时南宫玉常虎已经跃入空中。 第二卷(9)遇险 随着二人下落,攻击开始了,南宫玉故伎重演,一剑刺向鱼头中部,‘叮’的一声响后,南宫玉有些慌乱的在鱼头顶部踩了一下又重新跃起,没扎透,此鱼头部竟然是一块坚硬无比的硬骨,连藏锋这样的名器都无可奈何,他失手,虎爷也没沾到便宜,他的一刀砍碎了对方的几个鳞片,但明显没有伤害到对方。 大鱼高速冲过然后消失在浓雾中,而南宫玉常虎二人则分别落在了筏子散落的树干上,“哪去了?”,“应该潜水里了”,“不好办啊”,“砍。。。跳要啊”,二人赶紧向两边激射而出,他们刚刚离开,水下一个巨大的黑影破水而出,刚才两人在的树干被撞成几截,而那只巨大的鱼完全冲出了水面,仿佛压在水面上的一朵黑云,这家伙不但体型巨大,竟然还十分灵活,它那宛如一眼井般巨大的眼睛漠然的毫无感情,当他返回水中的时候,他那巨大的尾巴不偏不斜地抽向了正准备在他身上来上一刀的常虎,这一下不但准确而且选择的时机也非常恰当,因为此时常虎正向水面落下根本无法变换身形,虎爷别无他法只好大吼一声大刀在前迎向了鱼尾,心说这一下好受不了,不过怎么也给它来一下,须臾间南宫玉玩命冲了过来,全力把他往左带了一下,鱼尾如一面黑色的城门几乎擦着虎爷而过,这不但弄得虎爷满脸生疼,关键让他心惊肉跳,近在眼前他才看清那鱼尾上竟然密密麻麻的长满了半尺长的尖锐的骨刺,基本上就是一面巨大的钉板,一旦打实了,虎爷半条命就基本交代了。 这家伙浑身重甲,还满身都是武器,如何是好呢?而且几次冲击下来,木筏烂了不说,连木筏散落的树干都没剩下几根了,攻击它的眼睛?这基本是对付巨兽的必选部位,只是几次之后,南宫玉否决了这个方案,因为他发现这巨鱼的眼睛可以说是一个陷阱,它根本不是靠看来确定目标的!而且它眼睛里的黑色物体很是诡异,因为它撞碎木筏之时,有碎木插进它的眼睛,他不但浑然不觉,而且那些碎木就那样插在眼球上,历经无数次折腾都一动不动,也就是说你攻击它眼球,你的武器会被困在那里,而此时,他颈部那些如特大号长枪会立刻倒转地刺向你,几乎避无可避。 那哪里是它的罩门呢?必须行动了,绑木筏的树干已没剩下几根了。那巨鱼折腾了半天仍然没有得手,同样烦躁,它还是那个战术,潜入水中,然后向两人猛撞过来,不过此次只常虎向旁边高高跃起,南宫玉只是向旁边跃入水中,大鱼又一次冲出水面,也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玉单手一撑一根水中的树干,身子像箭般的从水中冲出,手中藏锋直直挺立狠狠的刺向大鱼的下颌,得手,藏锋多半截没入进去,刺杀这里的原因一是因为这里本就是大多数动物的柔弱之处,二是他观察到大鱼每次冲撞必然收下颌有明显保护意识,三则是因为这里能够避开对方颈部那些骨刺的攻击。 得手之后,南宫玉仿佛一个配件挂在大鱼的下颌处,大鱼疼得摇头摆尾,而他因为悬在空中无处借力,也只能尴尬地挂在那里,“常虎!”,虎爷明白如何做,在空中的他立刻斜坠下来狠狠地撞向南宫玉,南宫玉受这一撞之力,藏锋在大鱼下颌移动,生生划出了一个七八尺的伤口,然后脱离大鱼落在了一根树干上,这一下完全冲破了大鱼能忍受的极限,它在水中翻腾出巨浪滔天,然后蓦回头飞也似地逃向河底深处,在水中形成了一道粗大的血线。 大鱼离开,河水立刻平静了很多,此时南宫玉常虎二人各站在一根树干上,相互望了望,常虎骂了一句“妈的,赶紧离开吧,在水里打斗确实不舒服”,想想这水里还不定有啥怪物呢,二人现在木筏都没了,只提着气立在两根树干上,绝对不是什么好情形,赶紧跑吧。从水里找出那两根当撑子的细树干,南宫玉冲常虎笑了笑说道“虎子,敢不敢比一比”,虎爷傲然一笑“小玉儿呀,虎爷我这里根本就没有不敢这个词,先走一步”,话落他用撑子狠狠向水里一扎,脚调整着木头的方向,树干往前一窜地冲了出去,南宫玉看他先行也急忙撑水追了过去。 或许是水中的怪物目睹了这二位杀神的英姿,他们后半程很是顺利,只有几只傻呵呵的鳄鱼冲了过来,但很快就被二人手里的树干砸得晕头转向,呆呆地看着他们飞驰而去。一路你追我赶,这天申时左右,他们终于到达了对岸,待双脚踏上陆地的时候,二人才算真真舒了口气,放松下来。踅摸了一块干燥的地方,二人一屁股躺倒在地,水里的战斗对体力的消耗太大了,即便最后没有战斗的行程,也别忘了二位是提着气站在树干上前行的。“我说,以后有一条,宁可娆远一倍距离,咱也不走水路,想想吧,前段时间刚被那群小恶鱼追杀,今天又被这大鱼追杀,再有下回不定遇到什么呢”,“唉,没办法,这条河横跨这里,不是绕远就能避开的”。 休息了一会,二人先把背包卸下检查密封性,基本没啥问题,除了南宫玉下水一回,背包有少许进水外,算没有太大损失。李子当然也没啥问题,他在二人休息时跑出去查看周边情况,一会他返回报告发现了木筏,南宫玉常虎跟他过去在一片林子里发现了十几只木筏,这下确认七星学院的师生确实来到这对岸了,不过仍无法确定是寻他路离开了,还是在某处遇险了。 水边可不是好的休息地方,按南宫玉的意思,他们继续向确定的第二个目标-东部药材区前进。 走了一段后,南宫玉他们就明白为啥南荒容易迷失了,一方面是那层永远不散的薄雾,这大大限制了你的观察视野,再一个就是地形的复杂多样了,利用你的天文地理知识,你自信的大步向前,可走了一大段之后发现道路被一个巨大的深潭挡住,瞅了瞅那几乎墨绿的潭水和潭水里密密麻麻鬼头鬼脑的东西,一番犹豫后,你决定还是绕过这个深潭,深潭的边缘是峭壁,曲折攀援而上,终于把那个深潭甩在了身后,但很不巧,一个冒着气泡的沼泽横在了你的面前。。。东绕西绕的最后结果是到了一个万丈深渊前,摇了摇头往回选择其他道路,突然树丛中冲出几只猛兽,你进我退,四处冲杀,战斗结束后,抹去脸上的汗水,你的手突然停住,咦?我在哪?刚才的路呢? 天黑之后,本来他们仍在前行,可是走了一会,南宫玉发觉不对,几经辗转,他们的方向好像已经在往北行进了,看来晚上不能瞎转悠了,一方面更容易迷路,另一方面别一不小心踩进了暗沼里,不丢命也起码糊一层泥。找了一个干燥空旷的地方,他们点上篝火吃了点东西后就休息了,带李子来南荒真是非常正确的选择,一方面不用守夜,另一方面的作用在进了这个挤挤插插物种极其丰富的南荒后更加凸显作用,李子会散发一种气味,虽然不是太好闻,但却是防毒虫的利器,那些毒虫闻之却步,南宫玉常虎虽然皮糙肉厚,但也十分惧怕那拳头大小的毒虫成团的攻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出发了,南宫玉自小跟着师傅灵冲就在荒山坟地里与妖魔鬼怪战斗,所以他具备很强的识别道路和记忆道路的能力,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数次走到了绝路,几乎一半时间都花费在走回头路和找路上,后来他和常虎有些暴躁了,开始不管不顾了,什么飞渡满是手臂大小水蛭的深潭,强过沼泽,攀爬下绝壁,豁出去了,一路直线向前。路上也没少战斗,主要对手是一些和骡马大小差不多的蜥蜴类野兽,这家伙皮糙肉厚满嘴带着毒腺的利牙不说,关键是团队作战,经常南宫玉他们转过一个山脚,七八只就猛冲过来,很让人猝不及防,更恐怖的是这玩意处于静默状态的时候,连李子这样的兽妖都觉察不到它的存在。 当然南荒的美丽和富饶也让南宫玉常虎见识到了,各种外界的珍稀药材,这里不但个头大出数倍,而且漫山遍野,一朵外面卖五两银子的止血圣药玉阙花,这里能成花海,补气、修炼、修补机体和强化气海身体等等的各种圣药也是随处可见,说实话也算医术大家的南宫玉徜徉在这里激动的眼里泪光闪现,这家伙一路采摘,而且当天饭食里三位就开始进补了。这也让他明白七星学院南荒修炼的全部意义了:不但培养学生,还能收集大批珍贵药材,确实是一个干赚不赔的买卖。 当然什么东西都不是白拿的,珍花异草的附近必然有凶兽出没,他们这一路上可没少跟各种恶兽、巨大的昆虫以及各式各样的毒蛇搏斗,只是艺高人胆大,能一路采摘完全是二人功夫高强,这可不是普通修行者能够做到的,即便这样他们最终还是踢到铁板上了。 这天不到申时,其实他们寻找七星学院学子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只是南宫玉采药采过瘾了,迟迟不打算离开,最后折就折在那片玉阙花海的地方。当时,他们从一处绝壁上攀援而下,崖下是一片草甸,而中间部位就是那花海,见此血色花海,南宫玉激动的恨不得飞身扑上去,孩子般雀跃地赶过去手里就不闲着了,那架势很有要清场的感觉,平时本最警醒的他此时处于癫狂状态,而常虎和肩上的李子则满眼讥讽地看着仿佛一只大扑棱蛾子般飞舞在花海里的他。 大约摘了七八朵吧,李子紧张起来,他有些慌急地跟常虎说道“虎爷,不好,这花海里有东西”,一开始常虎没太当回事“啥东西啊,怪兽?”,“不是!应该是一种甲虫吧,不得了,数量太多了”,这时候常虎也看到和感觉到了,花海下面是黄褐色的泥土,只是那些泥土正躁动翻滚起来,一些甲壳摩擦的声音已经密集的响了起来,什么东西数量大到一定程度就恐怖了,比如地下那些生生干掉两位天合级高手的六七寸长的鱼。常虎反应很迅速,他飞身扑向还在花海里扑棱的南宫玉,一把拽住他就往几十丈外的一片树林奔去,他们刚刚离开,就仿佛捅了马蜂窝般,玉阙花海中那黄褐色的‘泥土’分裂成不下万只形似甲虫的东西,这些东西每个大约有脸盆大小,与泥土无二的黄褐色,整体呈椭圆形,下面是六条满是尖刺的腿,上面是两片合在一起的厚实的硬壳,在它头部部位则是一副生满倒刺的锯齿状钳子,很是恐怖丑陋。 被强拽着跑出几步后,南宫玉逐渐清醒,“怎么回事?”,“回头看”,南宫玉转回头一看也吓得面如土色,密密麻麻的黄褐色甲虫缀在他们身后冲了过来,前面的两只钳子不但锋利而且明显有腐蚀性,因为这片甲虫所过之处无论是树丛还是花木纷纷被撞的粉碎,而且有渺渺白烟升起。见他们逃脱速度快,追在后面的甲虫开始将两片背甲分开,下面的透明翅膀展现出来,然后六足使劲飞了起来,玩命飞奔的二人突然感到空中有东西冲来的时候才发觉了这个情况,清醒过来的南宫玉还是很有判断力的,“远距离阻杀,这玩意体内不定有什么东西呢”,说话间,两道剑气刀气冲天而上,将几只飞行的甲虫打得东倒西歪,但竟然没有将他们击落!这让南宫玉常虎二人也顿感大惊失色,“砍它翅膀”,又是两道剑气刀气交叉向空中甲虫冲去,这次的目标是那平时躲在背甲后的透明翅膀,见效!飞行翅膀被砍掉,空中的甲虫纷纷跌落在地上,一瞬间甲虫大军从他们身体上冲过,待大军过后,这些跌落的甲虫早已经尸骨无存了。 第二卷(10)七星学院师生 南宫玉常虎二人十分惊险的冲进了树林,“爬树!这些甲虫飞不高”,二人找了棵差不多得五人环抱的大树奋力攀爬向上,一直爬到十七八丈高的地方,他们才停了下来,二人分坐在两根树杈上望向下面已经赶到密集围在大树周围的甲虫。 此时先到的甲虫已经开始顺着树干向二人冲来,树干上立刻显现出四五条齐头并进的黄褐色的粗大线条,哼哼,从上而下的攻击是不惧这些甲虫身上的液体的,而且树干的范围限制这群甲虫的攻击区域,你们又飞。。。,不对,甲虫从地面是飞不到他们所在的高度,可是从其他树干飞过来还是没问题的,常虎哀怨地看了南宫玉一眼,南宫玉无奈的摊了摊手“老虎,你对付树干上来的,我对付飞过来的”,开始两人配合默契,一人大刀挥舞将爬上来的甲虫砍下树,不过这家伙的壳和前面的钳子真够硬的,大刀砍到某些部位经常火星四溅,一位剑气从横将试图飞过来的甲虫在半空中击落,再往后麻烦了,他们可是处在一个森林中,这些甲虫竟然非常狡黠,它门的进攻很快就形成立体模式,周围一圈树上有平飞,有俯冲,还有仰攻到处都是虫翅抖动的声音,更有一些甲虫干脆高高爬到树顶然后悄无声息的飞到他们所在的大树从上面爬下来进攻,常虎那里也不太平,有直接爬过来的,有达到一定高度飞起来的。。。 一个采花行为终于酿成了一场恶战,南宫玉常虎抖擞精神宝剑大刀翻飞一刻也不能停缓,而且已经无法完全防御,一些甲虫身上的酸性液体突破的剑网刀网滴落在他们身上,这液体立刻烧破衣服并灼伤了他们的皮肤,疼的二位沙场‘老将’吱哇乱叫,“老虎,不行啊,咱得撤了”,就在二人开始准备再次在这些六条腿还能飞的恶魔追击下逃跑的时候,这片林子里又跑来一群不速之客,南宫玉他们认识,正是上午多次遇到的那些巨大蜥蜴,“这他妈的要双重夹击老子们啊”,正在二人满脸愁苦寻思对策的时候,奇怪的事发生了,那些巨大蜥蜴的目标竟然不是他们,他们飞扑进甲虫群,熟练地将甲虫倒翻过来然后贪厌地咬破其腹部,然后咀嚼起来,被他们进食的甲虫只剩下一身硬壳和头部的两个钳子,甲虫当然也进行反击,只是他们的钳子和酸液根本被那些巨型蜥蜴无视,吃完一只立刻向另一只发动进攻。 自然界的相生相克是如此厉害,南宫玉常虎二人起码干掉了数百只甲虫,这不但不使甲虫恐惧,好像还激怒了他们,而那群蜥蜴出现后,甲虫立刻做出了恐惧的反应,它们纷纷从各处退了下来,然后仿佛一股黄褐色的潮水向那片玉阙花海退去,巨蜥当然不会放弃这顿美餐,他们追杀围捕紧紧跟随,终于甲虫的大部队退回了花海,立刻花海下又镶上了一层黄褐色的泥土,而巨蜥们也在花海旁停了下来,一方面感觉它们应该很反感玉阙花的味道,另一方面到了花海处甲虫已经将身体埋在土里,只露出能与鬼面大刀对磕的甲壳,那些巨蜥在玉阙花海边转了几圈后,只能悻悻地回转身跑回了树林。 待那些巨蜥离开后,南宫玉常虎二人才从树上下来,有些侥幸地对望了一眼,“大哥,咱以后别乱采花了,咋那么贪厌呢”,他这句很讥讽的话没想到被南宫玉全盘接受了“老虎,你说的对,我看到这么多珍贵药材确实贪厌了,其实你在外围摘一两朵并不一定惊扰到那些甲虫,现在想起来我是进入里面摘几朵大花的时候才感觉到脚底的躁动的,唉,自然界确实鬼斧神工”。叹息了一番后继续赶路,他们这时的方向是那个犀角兽群的区域。 这个行程中南宫玉常虎都变得非常谨慎,碰到怪兽,他们基本是能避开就避开,绝不主动引起事端,路上再碰上名贵药材,南宫玉也只是蹑手蹑脚地潜过去摘一株就跑,绝不敢贪恋其中了,一路跋山涉水,过沼泽,穿山洞,下崖壁,期间他们也迷了几次路,不过靠着二人无处不可去的能耐也算迅速找到了正确的方向,两天后他们到达了那个犀角兽的区域。 犀角兽区域林子比较稀疏,主要是错落于数座山峦之间的一片片草甸,这样的地形使他成为许多大型食草动物的栖息地,犀角兽就是其中的一种,成年犀角兽足有两丈的身长,一丈的身高,全身数寸厚的硬皮上面还滚满了泥浆,巨大的脑袋形似牛头,顶门独角起码有三尺长,仿佛顶着一把锐利的长剑。犀角兽是群居动物,一般一个族群有四五十只,想象四五十只这种数千斤的重物头上顶着利剑同时飞奔过来,恐怕连玄门两千重甲骑兵都能抗衡,反正南宫玉常虎是不敢阻挡的。 未被激怒的犀角兽还是很温和的,南宫玉常虎可以在很近的距离观察他们慢条斯理的吃草。除了犀角兽,这里还栖息着许多兽群,有些虽然个头明显大于外界,他们还是认识的,比如各种鹿,比如野牛野马羚羊什么的,也有一部分长得奇形怪状的动物他们从未听说过,比如全身骨甲骨刺的,比如一种足有十丈身长五丈身高体重几万斤的巨大动物,正观瞧呢,李子突然说道“大哥二哥,我感应到那边山洼处好像有人的气息”,南宫玉当然惊喜“是嘛,几个人?”,“确定不了,应该有一群人”,“太好了!那个方向?”,“具体方位我还是搞不清”,“嗯,既然这样,咱上山,登高远望”。 这片草甸上屹立着四座独立的山峰,观察了一番后,他们向着最南方的那座山峰挺进,原因是那座山峰最庞大高耸,这天午时左右他们到达了这座山峰的山脚下,循着山脊他们开始了攀爬。这座山峰风光非常绮丽,奇峰怪石花海,飞流直下的百丈瀑布,以及瀑布下那绿树环绕的深潭都能称为胜景,不过此时南宫玉心情有些急迫,所以可没时间欣赏,蹿蹦跳跃的一路向上,这天晚间时分他们到达了山顶,在月光下极目远眺,虽有薄雾他们仍基本尽揽了犀角兽区域的风光,也是这个远眺让他们发现这座山的北边某处有篝火的火光闪现,方向明确了。 没时间休息了,他们连夜继续赶路,翻过了几个山包后,第二天辰时时他们来到了崖壁处,这里是一座环形山谷的一面,四面都是与他们现在所在的约百丈高崖壁差不多高的崖壁,山谷南边崖壁的中间部位有一个约四五丈宽的出口,此时出口处已堆满了树干树枝,算已经封闭了,而山谷的北边基本就在他们脚下的部位则用树木搭着一些木棚,从上面看下去有一些人活动在木棚周围,这些应该就是七星学院的师生了。 观望了一番后,南宫玉眉头皱了起来,原因是他计算了一下下面木棚外活动的人员不过三四十人,即便木棚中还有人,那也远达不到本来的百多人规模,“进了西荒后,我们隐秘行踪的工作就算完成,可以用真名了”,南宫玉交代了一句,常虎听这么说大喜,心想这回出去我就可以大大方方地找雪儿了。南宫玉交代完后当先顺着崖壁的一些突起部分攀爬向下,“李子,此时你不便出现,在我怀里待好”,李子探出的小脑袋点了点头,然后缩进了南宫玉怀里。他们攀爬到离地十多丈的时候,山谷里的那些人终于发现了他们,确定他们是人,而且看他们矫健的身姿,山谷里那些人本已经麻木的眼睛里又出现了希望的光芒。 南宫玉常虎二人落地时,山谷里的人基本都冲了过来围成半圆把他们包围起来,待他们转过身后,一名三十六七岁的年轻人从人群中走出,“二位何人?烦请告诉我们名字”,听他相问,南宫玉先做出万分激动的样子“哎呀,哎呀,哎呀,我二人已经在此地游荡了两个多月了,可算见着人了”“哦,我是大夏巡察御史南宫玉,这位也是巡察御史,常虎,你们是?”,“南宫玉常虎?哎呀,难道你们就是今年武道榜魁首南宫玉,第四名常虎,也就是名震天下的白将军墨将军?”,这可不得了了,围着的那圈人都激动地盯着他们二人,“嗯,正是我们二人”,听到他们肯定的回答,周围的人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有几个女学生忍不住哭了起来,看此情景,南宫玉完美的展现了一副茫然的表情“哎,这是为何啊,你们是什么人啊?”,那名问话的青年人同样满脸激动“太好了,有二位高人相助,我们这回应该能突出去了,哦,南宫将军常虎将军,我们是七星学院的师生”,“七星学院,知道知道,大夏人才的摇篮,你们为何到这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啊?”,“南宫将军常虎将军,请跟我到木棚里来,我把详细情况告诉你”。 在七星学院的师生簇拥下,南宫玉常虎二人向木棚走去,路上南宫玉观察了一番这个山谷,嗯,很不错的一个地方,有树林,有溪流泉眼和深潭,有各种动物花草果实,基本上吃喝不愁,确实可以坚持很长时间。 在木棚里坐下,有学生给他二人端来水,起先问话那人先介绍自己道“二位将军,我是七星学院的教师,也是此次南荒毕业考核的带队老师之一,名叫阮风”,“哦,阮老师你好,尽快告诉我们这是怎么回事吧”,阮风点点头,脸色肃然起来。 七星学院此次出行的带队人是学院元老古树中,古长老今年快八十了是一名天合级的顶尖高手,他之下还有九名教师,其中就包括阮风,至于学生则是今年院内考核排名前一百的优秀学生。他们是八月初从永安出发的,月中抵达淳源镇,月底赶到了七星学院在南荒的外侧的基地处,前边的五十七天都非常顺利,无论是药材水中珍物还是犀角收获颇丰,整个基地天天欢声笑语,大家都处于亢奋当中。听到这,常虎忍不住插了一句“哎,你们没有遇到那条大鱼吗?”,阮风笑了笑说道“见过,那是条吞天鱼,确实巨大,只是那鱼胆子其实很小,它不敢攻击与他体量差不多的物体,而且它眼睛没用,靠感知确定物体的大小位置,就是利用这一点,我们每次十几个木筏子出动,结成一个阵型,这样它感知的就是一个十分庞大的物体,这样它不但不敢攻击,还会远远地躲开”,常虎点点头“哦,是这样”。 阮风继续讲述事情的经过。就剩下几天了,但没想到在到基第五十八天这天,发生了大情况。这天早晨一切造就,学生们乘坐十只木筏渡过横河(七星学院的命名),共七十五名学生和六名带队老师,分赴三个地方执行任务,其中的一队由马华王平两位老师带着去执行探索新区域的任务,就是这队出的事情,那天大约午时的时候,天空中连续炸响了三声红色警炮,这是发生极其严重情况的信号,这个信号规定全体师生奔赴出事地点。 古长老是一直在营地里坐镇的,见到三连红色警炮,预感到事态严重的他让营地的学生老师把我们此次所有给养和物资带上,然后赶往出事地点。阮风当时在药材组,他们距离最远,所以是最后赶到位于犀角兽区域的集合点的,这集合点是事先约定好的。三方到达后,古长老带着七名教师和七十五名学生向外扩组今天计划的探索区域进发,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当天夜间了,以规定的联络方式联络了一番后并未得到他们的回应,夜间不便寻找,他们只好先宿营,等待第二天一早开始搜寻,这时他们只是处于探索区域的最外围,所以当晚并没有情况发生。 第二卷(11)遇袭 第二天一早,他们开始向前搜索前进,在四里多路的一片林子中他们发现了情况,满地碎尸,清点后发现两名带队教师和二十五名学生全部被残杀了。在清点尸首的时候,古长老一番查看后,大惊,急忙命惊魂未定的众学生赶快撤退,但是晚了,其实从昨夜开始它们已经开始布置包围圈了,这里的它们是指一只虎妖一只豹妖带领的上百只巨型虎豹组成的军团,它们悄无声息的接近,然后咆哮着向七星学院的师生们冲来,此时的古长老仍保持着冷静,他决然点出了五名教师,然后跟大家说,他们六人会向前冲击,努力将兽妖和凶兽们引开,剩下的包括阮风在内的三名教师带着众学生赶紧后撤,争取回到基地,最起码找到一个防御阵地,说完他挥动手里的铁杖击毙了一只当先冲过来的猛虎,然后带着那五名教师向前冲去。 毕竟是天合级别的高手,而随着他的那五名教师也是队伍中最强的几个存在,所以六人似一把利刃狠狠扎入了兽群中。对方没想到他们的决然,愣神间古长老已经带着那五名教师杀穿了对方的防线,然后向前方的林子中冲去。那兽妖很慌张有人冲破他们的防线向前,又评估单只一名妖邪恐怕无法拿下古长老这名天合级高手,所以虎豹二妖只好带着部分凶兽追了下去。对方两大高手离开,七星学院剩下的人的压力顿减,在三名教师的带领下一顿冲杀算冲开了对方的包围圈,此时又有五名学生战死了。 一路抵抗着那些扑上来的虎豹,他们向北疾行,前期他们利用自己的修为高速行进还能抗衡虎豹的追击速度,可时间一长他们如何能跑得过这些虎豹呢,此时一名在犀角兽区做过任务的学生想起了他发现的那个环形山谷,那里一方面是绝佳的防御之地,而且那里物产丰富也便于长期坚持,此时带队的就是软风,因为另两名教师本就是主管医疗和厨房的勤杂型教师,修为也不过是初元高级。阮风当机立断地同意了那个学生的方案,并让那名学生带路,让大家勉力向那个环形山谷冲去。 环形山谷其实就在成熟的任务区域的边缘,所以众人又奔跑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看到了那个山谷,之后阮风指挥大家有序地冲了进去,并在山谷口处与那些虎豹大战了一场。受地形限制,那些虎豹无法开展群攻,所以在留下了七八具尸首后就停在了谷口处。直到此时阮风与众学子才躺倒在地缓了口气,仅休息了一炷香的时间,阮风就命令大家起身建立防御工事,事关生死,尽管许多学生已经累得呕吐,仍勉力起身依命行事。 阮风是个思路清晰之人,他先命大部学生去林子里伐树然后尽量堵塞那个谷口,然后又带着众人在堵塞谷口后面挖了许多陷坑,装了一些机关。这些做完,他将学生分成三拨,一拨防守,一拨去伐树和储备物资,最后一拨则立刻去休息准备换班。另外,他跳出四名轻功最好的学生,让他们分成两个班次,想办法登上谷口那里的崖壁,从高处监视对方的情况,这些工作安排完成之后,阮风和众师生的情绪才稍显安定。阮风统计过了,冲出包围圈逃向山谷以及山谷间的战斗,他们又阵亡了七名学生,另外还有十一名学生重伤无法再战了,这也就是说现在能战斗的人员只有五十五人了。 他们到达营地不久就听到了来自远方的一声巨响,之后整个大地都平静下来。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谷口对垒的前几天时间竟然没有任何战斗,这是大幸运,虽然惶恐的气氛一直没在师生们心中散去,但这些时间确实让众人的体力甚至一些伤情完全得到了恢复,阮风也算有了充足的时间在谷口周围建立了比较完善的防御体系,而且要平复大家的心态,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尽量恢复正常的生活,为此,第三天头上他就指挥学生用木料搭起了棚屋,并且让那两名教师带领轮休的学生开始恢复大家正常的饮食,逐渐的大家的情绪得到了恢复,某些瞬间欢声笑语也开始回归了。 进入这个山谷的第十二天,负责侦查四人中,一人赶回报告了一个噩耗,那名豹妖赶回谷口了,这消息立刻让众人重新惊恐起来,阮风思考了一番后坦白地告诉大家,如果让此妖冲破谷口防御,那么在场众人将会无一幸免,所以大家必须要做出誓死的准备了。 豹妖在赶到谷口的当晚就指挥着虎豹群发动了攻击,先冲击的是那群虎豹,谷口前无数的机关陷阱起到了作用,而且众学生众志成城的战斗,一拨一拨的拼死上前,这让那群虎豹除了又丢下了十几头尸体,没有取得任何进展,看到这个情况,那名豹妖出手了,他几个蹿蹦就避开那些机关和陷阱,然后越向那谷口的树干堆,这时嘭得一声,那个堵塞谷口的树木堆腾起了熊熊大火,这让猝不及防的豹妖急忙转身躲避,看着自己被火焰燎掉的一片兽毛,那豹妖暴跳如雷,他观察了一番后,祭出修为生生从火焰的顶端跳了过来,可还没等他落地,各种暗器暴风般地向他袭来,空中的他不得不扭动身躯奋力躲避,也就在此时,那名管物资的李老师手里拿着两颗对付横河怪兽的炸鱼桶向他扑了过来,这时的豹妖去势已尽正准备变换姿势,所以没能阻挡住李老师的脚步,也更无法熄灭李老师手中的炸鱼桶,两声巨响传来,豹妖身子倒窜直接从熊熊的火焰中退回了谷口外,强大的修为使这突然的舍生忘死的攻击并没有给他于重创,但一身外伤是免不了的,而且此次穿火而过,全身上下无一幸免的接受了一次火焰的洗礼,花豹妖整个变成了黑豹妖。暴怒的它根本不做歇息,嚎叫着又一次冲过火墙,仍是暗器洗礼,只不过这次还出现了雷火堂的暗器,以及一名抱着炸鱼桶冲过来的年轻面孔。。。豹妖亲自出马的第一次进攻未能得逞。 第十三天豹妖再一次发动了攻击,一名年轻的七星学院学生身背最后四颗炸鱼桶差一点抱住他,巨大的爆炸激得谷口的那些燃着火焰的树干满天翻飞,豹妖这次被炸得皮开肉绽,后背还遭到了空中落下的带火树干的碰撞,他只好又退了回去。 这次算给这个豹妖带来了伤情,本来已经血灌瞳仁的它还要进攻,他身边一位苍老的半妖豹子劝住了他,就这样谷口那里平静了一天。 第十四天了,此时环形山谷里已经充斥着悲壮的情绪,前几天已经有包括李老师在内的六位学生自我牺牲了,到今天恐怕就是大家全部牺牲的日子了,因为这几天对那名豹妖有些效果的炸鱼桶和雷火堂暗器都消耗已尽了,剩下的只能是纯粹的战斗了。同窗朝夕相处的人的慨然赴死,使得众人悲壮但并不惶恐,有些学生开始在身体的各个部位绑上利器,让自己成为一个移动的刀丛,有些学生将松脂油脂涂满全身,把自己弄成一个随时燃热的火弹。。。整个环形山谷里只有阮风是名中元高手,近二十天的防御、生活、战斗、指挥,居功至伟,此时的他做了一些安排后终结了自己了自己的指挥权限,他梳洗打扮一番后,傲然地挺立在谷口防御的最前方,双手环抱着那把家传的宝剑。他立于此已经第二天了,昨天他就在此了,只是那名豹妖养伤停止了一天的攻击,豹妖的伤,当时仍然是团队指挥的阮风仔细观察过,他知道那些看着血里哗啦的伤其实并没有给这名天合级的高手造成多大的伤害,所以今天的进攻应该是必然的了。 时间不断地流失,很奇怪那名豹妖竟然又没有出现,正在众人错愕的时候,一名观察哨赶了过来。这名观察哨处于最外围,他看不到谷前的情况,但能比较清晰地观察到妖兽们营地的情况,昨夜子时时分,他发现那名豹妖突然冲出营帐仿佛在聆听什么声音,之后豹妖又蹿回了营帐,再之后他又一次出来,身边则多了几个巨大的豹子,然后它们旋风般向着东南方向冲去。 豹妖离开了?阮风紧绷着的神经突然松懈,这让他的身体明显发出一波波颤抖,好半天他才平静下来,嗯,对于这个情况,只能推测东南方向又来了一位或几位比谷里这些人重要的敌人,豹妖需要尽快去应敌。如何利用这天赐的机会呢?不用说只有奋力的冲出去,前半个月他们未做冲出去的尝试的原因是,一方面需要休息和稳定情绪,另一方面防守山谷是这些师生的长处,而在外面冲击战斗奔跑这些是他们的短处,只是豹妖出现后,他们的观念改变了,尤其在所有防守手段用尽的时候,此时如不外逃,那就是坐困愁城等待着豹妖返回来个全员灭亡吧。 如何往外冲呢?阮风跟大家商量了一番后排出了一个阵型,前排是二十名最强壮的学生,他们每人手持一根绑着匕首或就是削尖了的长木根作为冲击‘长枪兵’,中间则是一些修为较低或体力差的学生抬着那几名重伤学生,阮风也在这个队伍里,他一方面居中指挥以及策应各个队伍的战斗,一方面保护这些学生和伤员,整个队形的最后方是另一名高老师带着剩余的学生殿后。 安排好阵型,众师生饱餐战饭,在这天巳时时分,他们搬开谷口那些树干,然后布好阵型狂吼着向外冲去。他们的敌人可不是普通的野兽,虽然没能成妖,但大都有修炼经历,应该称为妖兽,七星学院的师生十几天安排谷口防御,这些兽妖也没有闲着,不算那名豹妖,仅剩余的这群妖兽中也一定也有高智商的存在,它们的防御措施简单但看来很实用,七星学院的师生冲出来后立刻发现谷口外妖兽占领的地方屹立着一堆堆错乱摆放着一人多高的木堆和石堆,这些东西的作用很明显,彻底打乱了七星学院排布的阵型。 第一批的‘长枪兵’立刻变成了拿着长枪的单兵,而迎接他们的则是木堆石堆后面突然侧向冲出的妖兽,这一下长枪不但失去了冲击利器的作用,还成了近身格斗的累赘,那些学生纷纷扔掉长枪,抽出身上的刀剑开始与妖兽搏斗,布好的阵型终究还是变成了一场混战,而且受木堆石堆以及中部担架的阻挡,后面的师生还很难冲上去战斗,阮风发现大势已去后,立刻先命令那些担架返回山谷,然后布置后阵师生在谷口布防,自己则冲到前边长枪兵处接应他们迅速后撤。 此战的最后,几乎是阮风一人殿后,他左冲右杀,待前阵的学生后退回谷后,才带着满身伤退了下来。取得胜利的兽妖企图一鼓作气冲破谷口的防御杀进山谷,好在阮风安排得当,那布好阵型的后阵师生迎头痛击了当先冲过来的几名妖兽,妖兽的指挥者发觉无法突破后就立刻发出吼声,叫回了前面冲杀的妖兽。冲出谷口的计划失败,此战又损失了三名学子。 后来调整方式又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这使得山谷内外就这么对垒起来,不过对于谷外妖兽们来说不过是等待豹妖的到来,而七星学院的师生更类似于等死,所以这之后的七天,一股浓重的悲壮气息笼罩在环形山谷里。 带着些许紧张的情绪,南宫玉问道“阮老师,跟着古长老的五名教师都是谁啊?”,这个问题出乎阮风意料“啊,这个,是我们此次带队老师中武功最高的五个人, 赵青老师,鲁海老师,王阔田老师,包顺老师和风鸣老师”,咳,还真在呢,南宫玉点点头“古长老他们是向那个方向跑的?”,“哦,这个,他们当时是向南,至于之后往那个方向我就不知道了”,“嗯,就是说豹妖往东南去有可能是找他们去了?”,“有可能,只是这个我真不知道了”,阮风有些迷糊,他现在当然最关心这两个天降大神能带着师生冲出这个山谷,可怎么明显感觉这二位好像更关心诱敌的古长老他们,对冲出山谷好像一点兴趣都没有。 第二卷(12)冲出山谷 南宫玉把自己关心的问题问完了,他也觉察出了阮风脸上的疑惑表情,咳,这。。。他给常虎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把这英雄气概的机会给他,虎爷马上会意,他伸手拍了拍阮老师的肩膀,因为自己未来媳妇还要在学院上一年多学呢,所以他拍的力度已经控制的很小,可就这也让毫无准备的阮风差点吐了血,“阮老师,你是否感觉我哥俩好像不太关心冲出山谷的事?”,此时的阮风正瞪着眼调气呢,好一会才能回到他的问题“不。。。不,没有”,“我跟你还有各位学子讲一句,我俩来了,冲出这个山谷根本就不是个事了,今天天晚了,大家先好好休息并把相关东西收拾好,明早咱杀光那些妖兽,离开山谷!”,最后这句话常虎是特意站起身冲着周围的学子们说的,他言语中那自然带出的自信和豪气立刻感染到周边那些本已绝望的学子们,许多人忍不住欢呼跳跃起来,他的话仿佛一阵狂风将这山谷中笼罩了二十来天阴霾吹得踪迹全无。 阮风也同样被感染到了,他也起身大声命令几名学子去收集木材准备材料,并宣布今晚聚餐宴请两位英雄的到来,并告别这庇护了他们二十来天的山谷,一霎时,一个多时辰前还充满悲壮情绪的山谷立刻充满了欢声笑语,更有一些兴奋的学子忍不住满山谷跳跃来发泄自己压抑了很久的情绪。 英雄确实有瞬间提振一支队伍信心的作用,特别是今天到来的二位,说起来比颜乘风亲临的作用都大,原因嘛当然是此二人妥妥是七星学院学子或者说整个大夏年轻人心目中最牛的英雄,具体到南宫玉那当然是其五百年来首位压过玄门的武道新秀榜魁首的荣耀,至于常虎则因为其贡献了十年平叛战争中被年轻人推崇的第一名场面“锤破广阳城门”,因为这场面中体恤兵士,单人独骑,带箭前行,冲天豪气等等都是最激起年轻人热血的要素。 “咱真的能冲出去了?”,“你这不废话嘛,南宫将军常虎将军是什么样的人物你心里没数吗,别说那豹妖不在,即便它在也会被这两位大仙干废”,“哎,这墨将军可不是话本上说的那样,这么高大,样貌英俊潇洒。。。”,“呦,我们崔大小姐又犯花痴了”,“犯花痴咋了,姐前两天满脑袋插满利刃身上浇满松脂桐油都干过”,有能力琢磨有的没的了,看来真轻松下来了。 “阮老师,现在还剩下多少人?”,听南宫玉问,阮风心头一痛,他在七星学院是剑术副师,其实最主要工作是学生学习生活管理,那些死去的同学许多都是他朝夕相处了四年的小朋友,叹了口气他回答道“还剩下四十一名能战斗的,七名重伤员,这是所有的学生了”,“死伤过半?”,阮风已经无法言语,他沉痛地点点头,南宫玉同情地拍拍他的肩头“已然这样了,就要向前看,因为我们冲出去之后,你仍然要担负起领导他们的重担,直到平安地回到七星学院”,阮风抬头有些许失望地望向南宫玉“二位,出谷后就与我们分手?有其他任务?”,南宫玉点点头“有其他任务,这个我不方便说,另一个,既然知道了情况,那么我们就有义务去寻找古长老他们”,听到人家出谷后是要去找古长老等人,阮风还能说什么,那古树忠可是对自己有天大恩情的恩师啊,他起身整理衣衫冲着南宫玉常虎就跪了下来,不过还没跪实就被常虎一把拽了起来“哎,啥还没干呢,你这感谢早了”,阮风摆摆手“二位误会了,我给二位下跪的原因是古长老是我的恩师,唉,我这个学生武功低微,根本不敢去想救援老师的事,今天南宫将军有此想法安排,就值得我这个不成器的学生一拜了”,“明白,明白,不说这个了,对了,出了谷你知道回营地的路吗?”,“那个没问题,这里已经属于学院探索多年的地带了,学院有详尽的路线图”,“好,至于留在营地还是回七星学院这你们自己决定。这样吧,左右无事,我略通医术,去看看那些重伤学子”,“好,好,麻烦南宫将军了”。 没有自我觉悟,其实尽得灵冲真传又不断刻苦学习钻研的南宫玉,单轮医术,在白神医故去后,他已经是大夏前五的存在了,不说别的,单三圣山战斗中常虎李子的伤情,普通的医生医治,那么二位即使不死,武功也会大幅度下降,甚至全费,可经过南宫玉的医治,二人不但武功没有任何下降,常虎还因为一些细微经脉的疏通整理以及战争旧伤的同时被医治,武功竟然有所精进,这完全可以证明南宫玉医术的高明。所以有这样高水平的医生查验救治,那七名负了重伤的学子真是有福了。 首先完全排除了生命危险,然后一些并发症得到了遏制,这不但让几名懂些医术负责看护的学生惊叹,最主要让那名此次考核主管医疗工作的高老师惊叹不已“哎呀,南宫将军您的医术,您的医术。。。太高明了,我。。。我要拜你为师!”,“别,别,高老师,我就懂这点,也就是多年在战场上对各种伤情比较了解罢了,以后有时间咱多交流”,“您太谦虚了,这些可不是救治简单战伤能练出来的,您。。。”,跟着旁边的阮风推了他一把才让这位醉心医术的高老师清醒过来“南宫将军,我唐突了,不过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找你请教一二”,南宫玉医术高明不高明自己没有定位,但他可没打算行医,有些怵头这位高老师出去后到处嚷嚷,他推了推常虎让他解决这个问题。 南宫玉在阮风的陪同下走出了作为病房的棚屋,常虎落后一步揽住那名高老师悄悄地说道“老高我跟你透个底,今年早些时候,南宫玉曾隋圣上到百花洲这事你了解吗?”,圣上百花洲遇袭这事传遍天下的时候,七星学院的队伍已经在去淳源的路上了,但他们还是了解的,特别对这位高老师来说,另一件同时发生的大事,白神医仙逝,他是刻骨铭心的记在心头的,所以他不知所谓地点点头,“他受过白神医指点”,“啊!”高老师大张着嘴,常虎带着诡异的笑容冲他点了一下头,“明白了?”,好半天高老师才回过味来,他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可有一样,我的跟你说,因为没学全,白神医不允许他向外张扬医术,不知道白神医的话你听不听?”,白神医,大夏医者心目中神仙级别的人物,他的话对这帮醉心医术的人来说可比圣旨管用多了,所以高老师急忙点着头说道“听,听,当然听”,“那就是了,所以关于南宫玉医术方面的事你可不能对外宣扬,明白吗?”,那还说啥,这高老师嘴里只能是一串“明白,明白”了。 晚上,就着数堆篝火,自是一番欢宴,不用提。第二天晨光刺透薄雾照射下来的时候,七星学院的师生已经整理好所有家什行装矗立在草甸之上,最前方是并排站立的南宫玉常虎二人,而这段时间一直充当领袖的阮风则带着几名主力学生担负整个队伍的殿后职责,大步向前,一名七星学院的学子找出了一面蓝色缀着七星的学院院旗在队伍中高高举起。 许多战斗是真的需要哪些能一锤定音的英雄的,出了谷口,南宫玉常虎一剑一刀飞扑进了谷外那些妖兽当中,用虎入狼群形容因为对手是虎豹显得有些挺别扭,但状况确实如此,他们的修为和攻击力岂是这些妖兽可以阻挡的,血肉横飞,七星学院的学子们冲过来后发现留给自己的只有补刀这类的工作了,一顿大砍大杀之后,那帮知道根本无法匹敌的妖兽们崩溃了,开始大批四散奔逃,二人四处追杀了一阵之后才停了下来,‘根本不是事’不是大话,七星学院的师生跟着两位杀神很轻松就走出了待了二十来天的山谷,阮风佩服兴奋之余,看着那二三十具妖兽尸体,心里也产生了一些惊惧,想想前几天,如果没有那些炸鱼桶,没有那些舍生忘死的师生,没有豹妖因事离开,如果真让那名豹妖闯进山谷,自己这些人恐怕也一定是这个样子吧。 重新整理队伍,南宫玉常虎要与他们告别了,应该是阮风透露的,七星学院的师生都知道了,眼前的二位英雄要去寻找援助古长老他们了,他们眼里当然是满含感激之情了,“各位,有机会再相见啊”只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二人跟他们挥了挥手就大步离开了。一直望着在他们心中愈加高大的偶像完全消失在视野里后,阮风才命令大家快速开拔,在队伍行动之前他忍不住对众人说道“各位同学,你们还年轻,经此一役应该都成长了很多,大家拼命努力吧,争取做他们那样的英雄”,静了片刻,一片充满豪气的‘好!’声响起,声音如此高亢直惊得林间的鸟儿冲天飞起。 经过这一战,好像把南宫玉常虎心中的豪气也钩出来了,南宫玉确定了一下方位,瞄了瞄远处的景象,二人开始向东南大踏步的赶了过去,他们的行动路线几乎是一个直线,遇水涉水,遇林穿林,遇到山崖直接攀爬而下,遇到沼泽,这个得小心点,不过仍然是直线,只是速度降了下来。一路穿山越岭,当晚按南宫玉的习惯他们宿在了一块巨石上。 第二天天一亮,他们就踏上了行程,仍是一路直线向东南方向。这天中午时分,他们停下了脚步,原因是又开始站在两人肩头的李子发现了情况“有血腥味,人血!”,“那个方向?”,“往东一些”,一路抽动着小鼻子,李子指引着二人往东走了差不多三里多路后在一片林中草甸的地方发现了情况,那里明显经历过一场大战,地上遗留着四具道士打扮的人尸和两具妖兽的尸体,他们四周有明显的剑痕以及被应该是棍棒类的武器击毁的石头树干等物体。 “道士?玉儿,应该不是七星学院的人吧?”,南宫玉点点头“嗯,看来还有人闯到这里了,探索?还是有什么事发生?”,“那咱要是碰到了帮不帮啊?”,“看情况吧,感觉应该帮吧,如果是与妖魔的战斗,玄门道门都和咱们是一条线上的”,“行吧,我听你的,反正希望事赶紧了了,咱能尽快回转永安,哎呀,这几天梦里总是我那雪儿啊”,“出息”,“嫉妒!咱紧赶慢赶的还不是去救你那相好的,还什么救援古长老,玉儿,我发现你的脸皮也够厚的”,发觉涉及这方面的问题,自己现在争不过这位虎爷,南宫玉选择了闭口。 又查看了一遍树木的断面和被击碎的石头,南宫玉神情转为凝重“确实得看情况了,这使棍的应该就是阮风他们说的那个豹妖了,看这断面和力道,基本可以确认这豹妖是一位天合级别的高手,咱不是对手啊”,听他这么说常虎小心地问道“和追命索命比如何?”,南宫玉摇了摇头“那看不出来,不过就力量上应该与索命相当”,“啊?”常虎眼前显现出那个胖胖的一身精致丝绸衣服的大掌柜索命了,不由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之后不知为何又燃起了熊熊怒火“妈的,爷也不是就败过一回,不过,后面场子咱没能找回来,索命死了,就让爷从这个破豹子身上找回场子吧”,一旁的南宫玉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嘛,前段时间我还以为你让人家把雄心打没了呢,不过,听我的,看情况再说”。 第二卷(13)道门冷月 “应该有人逃走了,比如造成这个剑痕的使剑之人,一方面此人武功不低,另一个这几具尸首虽然也使剑,但大石上的剑痕不是出自他们手里的剑的,一起找找踪迹”,说完他与常虎二人以草甸中的那块大石为起点摸索踪迹,“嗯,逃走四个人,有人负伤了,那名豹妖带着五六名妖兽在追”,循着血迹他们一路向南,差不多两里多路后,一处深潭挡住了他们的道路,血迹在这里也消失了,“嗯,他们入水了,看来那名豹妖怕水,明显转向旁边准备绕过水潭了,李子,你有什么新发现吗?”,李子使劲地抽动着鼻子“嗯,有些不确定,好像往南那个方向也有一丝血腥味,只是距离不低于十里,而且没有特别具体的方向”,“嗯,这就不简单了,下水”。 常虎出马砍了两根树干扔进水里,二人分别找了根木棍,然后跳上去盘腿坐在树干上,以木棍划水向前,水里不时有凶鱼和毒蛇试图攻击二人,不过基本都搭上了性命,途中南宫玉抽了抽鼻子,又捧起水闻了闻,然后点头说道“这帮道人身上涂有药物,水里的别管恶鱼毒蛇还是水蛭什么的不敢靠近他们”,“哦,那他们既然知道豹妖怕水,他们又有这样的东西,那就往水里逃不就没事了吗?”,“不然,那药粉可是消耗品,撒一次,过完这深潭就耗光了,而且那药挺珍贵的不知道他们储备够不够”,这深潭可不小,他们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才渡了过去。 深潭对岸是一片密林,在进入密林之前南宫玉望了一番周边的情况,点点头道“这深潭不但巨大而且旁边就是岩壁,那豹妖要绕过来起码需要一个多时辰,这样,这群道士就争取到了不少时间,但愿他们能逃脱吧”,应该在渡过深潭之后有治疗止血,而且还有潭水的洗刷,密林中已经无法找到相关血迹的踪迹和气味了,南宫玉他们没办法,只能在密林之中直线穿行。这天申时时分,他们走出了密林来到了一座大山脚下,“上山了?还是。。。”,不过很快他们就确认了,因为他们发现了一些被踩断的矮树丛枝条以及被踏过的花草,确实向山上走了,既然如此,也上去看看吧。 这座山十分的高大险峻,即便南宫玉常虎的身手攀爬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可气的是,你正在用力之时,总有一些野兽寻机攻击你,这也耗费了他们许多心神,一路攀爬,在到达山顶之时,二人也累坏了,这时早已经是亥时了,啥也干不了了,吃东西睡觉。 第二天在山顶部位走了半个多时辰后,开始下山,反正有南宫玉李子这样的踪迹专家导引,他们寻找道路方面确实轻松很多。往山下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后,李子确认了那个在水潭边发现的血腥味,不是逃走之人的血味,而是更新鲜一些,“这面山脚下有死人”,又有战斗? 南宫玉常虎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差不多又用了一个时辰,他们来到了山脚下,同时他们也发现了这个新的战场,地上有七具尸体,三名道装的应该是前面逃过来的四位中的三人,另外四具竟然是四名玄门僧人,与他们一起躺倒在地的还有六具妖兽的尸体,这场战斗非常凶暴,周围近百丈范围内的树木山石上都显现了打斗的痕迹,而且“他妈的,那名豹妖也负伤了,这还真是一场恶斗啊”,南宫玉常虎不知为何莫名兴奋起来,应该是练武之人遇到精彩战斗所激起的战意吧,平时不怎么说脏话的南宫玉都忍不住骂了一句。这场战斗确实激烈异常,南宫玉经过了一番勘察后确定,最精彩的部分应该是一名使剑之人和一名使镔铁禅杖之人共战持镔铁大棍的豹妖,这场恶战辗转腾挪,几乎遍及这百丈范围内的每一个地方,不过最后显然那二人仍然是不敌豹妖,“都负伤了,逃走了”,这是南宫玉的最后结论,不用协商了,战意爆棚的二人循着相关踪迹追了下去。 一座秀丽山峰的南面凹进去了一块,一道飞瀑从峰顶处直冲下来,正好在凹处形成了一个深潭,这时潭水波动,三个人从水里冒了出来,大口大口的呼着气,缓了缓后二人扶着一人向潭水中部的一座小岛游去,上了岛,三人找了个干燥的地方从防水袋子拿出火镰找来树枝点了一堆火,相对着盘膝休息。从形象上看三人两男一女,从装束上看二人两僧一道,不过组成这个奇怪组合的三人却不简单,那两名玄门僧人正是武道新秀榜的第二名玄门护法延空和第二十名固恩,而那名头上道纂已经散开成披肩长发,只是从身上的道服判断出的女道士正是武道新秀榜第三名冷月,他们二人是如何一起出现在南荒边缘地带的一座秀丽山峰的瀑布下深潭里的呢?这得从今年九月说起。 五百多年前,玄门道门联合击败了巫门,并将由远古巫门四大长老修炼成的四魔镇压在大夏的四个地方,即北昌原、南荒、西沟和鬼岛,之所以选择这些地方,那是玄门道门的最高机密。这些地方都是禁地,不可能专门派人去监视,但镇地的动向会被玄门的玄祖冕和道门的镇魔鈡两件法器所检测到,就是说有预警装置。十八年前,玄祖冕和镇魔鈡显示了北昌原镇地异常,两门选择了四位监察使监察动向,这四位监察使都是天合级高手,包括两名玄门高僧,一名俗家高手,而最后一位就是南宫玉的师傅灵冲老道了,道门势微,人才也凋零,正好独居在白云观灵冲也是一位天合级高手,就让老道担负了这个职位,除此之外,玄门还让其中的了智赶赴镇魔地现场防范,这之后就是那场导致南宫玉痛失最亲近的师傅的那场镇魔大战了。 所谓京山寺其实是当年玉泉寺僧人的误传了,平叛战争结束后,南宫玉曾经到过最后镇魔大战的清泉寺看过,那里早已经成了一片荒芜的废墟了,而那个镇魔的地方京山寺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任何迹象,不怪他找不着,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京山寺,在北昌原的东北部有一座山叫荆山,这座山上修有一座七层宝塔,而塔下镇着的就是那四魔中的一个了,这座塔和塔前的持鞭金刚应该是禁地北昌原唯一的建筑了,所谓京山寺应该是从十八年前了智大师曾带着玄门十八武僧在荆山的镇魔塔上驻留监视此地的异动这一信息流传出来的。 今年九月九重阳日,玄门的玄祖冕和道门的镇魔鈡又一次发生异动,异动的指向是南荒镇地。出现这种情况是要求必须派人去查看情况的,而如何行事需要如今势力庞大的玄门首先做出安排,因为此次异动并不剧烈,而且这个时间段玄门因为教宗‘失踪’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大佬们根本没有精力去管这些杂事,除魔至尊长老了真跟几个手下长老商量了一番后决定由此次武道新秀榜探花也是玄门四大护法的延空率队前往查看,这个队伍中包括了同为护法之一的新秀榜新秀榜第十六名明睿,以及二十名固恩等八位玄门年轻高手,“正好让年轻人去南荒历练历练”。玄门做出了安排,道门当然依葫芦画瓢,他们也派出了去历练的年轻高手,也是八人,全来自蜀山派,虽然带队的是门中冷字背大师兄冷风,不过队伍中最瞩目当然是小师妹,此次武道新秀榜榜眼冷月。 两方出发的日子也差不多,不过因为蜀山比延空他们出发的洛水离南荒要近很多,所以最先进入南荒的是蜀山派的八位年轻道门高手。像玄门道门这些千多年传承的门派对南荒并不太陌生,基本都有非常明确的线路图的,蜀山派的八人是十月中旬从南荒最东北端进入的,一路向西行进。玄门道门只是说有明确的路线指引,可不是说熟悉南荒的情况,所以蜀山派进入南荒后可没少碰到什么怪兽毒虫的攻击和骚扰,他们也是边战斗边前进,速度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迅捷。 他们是十天前到达这个区域的,已经连续夹杂着战斗行进了二十天了,这八个年轻道人已经十分疲惫了,最关键的还有几人身上带了伤需要比较彻底医治,所以冷风决定在此地休息一日,他们休息的地方就是那个林中草甸。起先气氛是欢快的,年轻道上也是年轻人,他们舒服地躺在草地上谈论着一路上的见闻和收获,“师妹,你的剑术天下第一,没想到那些瞎了眼的尊者们竟然只把你排在第三位,说实话我们这些师兄弟可不服啊”,不知怎么的,话题又转到了武道新秀榜这个热门话题上了,冷月在武道大会上给人以清冷的感觉,可在这些看着她照顾她长大的师兄们面前是非常活泼的,此时的她正满草甸采集鲜花呢,听师兄说话她跑过来在师兄的道纂上别了一朵鲜花并说道“还是六师兄明白,我也不服啊,但没办法那个玄门弄的鸟大会不让正榜的人相互挑战,对了六兄你也去了,你怎么不一路挑战下来挑战前面那两位呢?”,那位六师兄晃了晃头上的师妹插的鲜花很得意“你六师哥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挑战南宫玉那个杀神我还怕把命搭上呢”。 他旁边另一位师兄接话道“哎,玄门这次来的不是延空吗?怎么着也应该在镇魔塔那里遇到他们,按照掌门的命令,到镇魔塔后我们需要驻扎一个月时间,到时候找机会师妹可以跟他比拼一下”,“唉,点到为止的比拼其实真看不出啥来,不过不管怎么说,你说的如果真能实现,那可太令人期待了”,扯着扯着,六师兄对面躺着的一位师兄实在烦看他不断晃着道纂上的鲜花了,忍不住说道“六师弟你别晃脑袋了,你头插鲜花正应了那句话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句话引起了旁边众人的哄笑,不过那六师兄并不懊恼“哎,咱是一名清静修行的道士,啥花也不用插,只是等着看小师妹这朵鲜花插到那个牛粪上喽”,话刚说完,旁边闪过一只粉拳锤了他一下,六师兄有些痛苦地捂着左肩,充满无奈地看着冷月“师妹,这么大了还不知道你有多大劲吗?七岁一拳把三师兄打得躺床上几个月的事又忘了?”,冷月瞪着眼叉着腰满不在乎“谁让你说我。。。”毕竟是姑娘没说下去。 “说啥啊,你也二十几的大姑娘嫁入咋了,小师妹你叫冷月,天天穿道服,可别忘了师傅并没有让你入道籍,你。。。好,好,好,不说了”看到力大无穷的小师妹又举起了拳头他只好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他不说了冷月也不能放过他,撒着娇喊道“大师兄”,大师兄冷风快四十了,那是从冷月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时就看护她,完全把她当闺女看待的,他们说话时他正在闭目打坐,此时睁开眼恶狠狠地看了个六师兄一眼“冷海,你再管不住你那张破嘴,我就给你施行门规”,大师兄冷风的威望是不用质疑的,在场诸位基本是他看着长大严厉管教下成长的,比师傅都亲近权威。感受到了大师兄的目光,那位六师兄急忙惶恐地直起身并在自己的嘴上拍了两下“是,是,我再胡说八道让我一辈子开不了口”,也就在此时听大师兄训斥六师兄正得意洋洋的冷月脸上突然严肃起来,她又认真感受了一下后长身而起手扶剑柄,同时压低声音向大师兄报告“有情况,高手!”。? 一瞬间蜀山派的众人都已经纵身而起且持剑在手,“还有多远”冷风问道,“不到四里”,“嗯?”冷风疑惑地看着小师妹,冷月无奈地点点头“隐匿了行踪,应该是一个妖邪”,“撤?”,冷月摇摇头“速度非常快,跑不脱”,冷风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状况“布阵!”,说完向前跨了一步,那其余的六位师兄弟立刻站到他的两翼和后方,这个阵的前方是执剑独自站立的冷月。 第二卷(14)玄门延空 不多时,草甸周边的林木抖动,那豹妖显出身形,它豹头人身,丈五身高,非常精壮的身体上长满了兽毛,手里拿着的是一根茶杯口粗细的精铁大棍,它的身后则是六只身长一丈开外巨大矫健的豹子。豹妖边向冷月几人走来边用十分古怪的音调说道“原来是道门”,冷月他们并没有开口,只是警惕地注视着着越来越近的它。 离冷月几人还有十丈左右距离的时候,那豹妖扭动身躯腾身而起,双手高举着精铁大棍从空中狠狠向冷月砸来,此时冷月几乎同时也纵向空中,手里的剑如一条灵蛇般的缠上了对方的铁棍,然后揉身向前,剑尖顺着铁棍而上直奔对方胸腹,这第一招就很出乎豹妖预料,他只好回棍去拨打对方的刺过来的剑,冷月那快如闪电缘棍而上的一击待进入对方身前时突然变得迟缓起来,这让豹妖的折回的铁棍撞了个正着,只听空中一声炸响,豹妖持棍落地,而冷月则如断线风筝般在空中飞了出去,七八丈后才艰难地落在地上,矗立在地上的豹妖冷笑一声“小姑娘力气还真大”,说完大棍飞起砸向冷风他们的阵中,这一下蜀山的众弟子都明白,他们碰上了天合级的兽妖了,他们不敢怠慢立刻巩固自己的阵型,这时大棍已摧枯拉朽般砸了过来,三柄剑交叉着迎了上去,大棍虽被荡开,蜀山三弟子各吐出了一口鲜血,豹妖并不停歇精铁大棍荡出重重棍影砸向众人。 刚才被震飞出去的冷月落地时也是眼前一黑,她急忙凝住心神,这时跟着豹妖的那六只豹子将她包围起来,冷月无法只能和他们战在一处。蜀山七弟子摆出的阵法正是道门最娴熟的七星剑阵,这阵的作用就是以合击之力对抗强大的对手,所以豹妖虽然勇猛,但他几次猛攻都被配合默契的蜀山弟子合力挡了下来,天合级高手不只是具备强大的力量,他们最主要的是对自然之力的运用和熟悉,也因此天合级高手都有强大的洞察能力,豹妖与蜀山弟子对阵几招后,他就觉察到这个七星阵的弱点了,那就是随着对手的身形变换,阵中七人也必须不断转换身形位置来使阵型的攻击和防御处于最佳状态,蜀山弟子朝夕相处,阵型的转换发于本能,非常顺畅快捷。 ‘但快有我快吗?’,豹妖开始围着蜀山弟子高速运动起来,手中的大棍不时地向阵中砸来,他身形越来越快,到最后只剩下几个残影,在这种高速应对当中,阵型的空隙不可避免的露了出来,对豹妖这样的高手,一个空隙足够了,此时只见他手中的大棍突然向长枪般地刺向阵中,惨叫声响起,一名蜀山弟子被大根穿胸而过,倒在了草甸上,七星阵被破,豹妖手里的大棍已经横划向旁边的六师兄冷海,也就在此时一把剑狠狠砍向铁棍,脆响之后铁棍居然被荡了开来,可就这样擦身而过的棍风在六师兄的肩背处留下了一道一尺长血口。 冷月是干掉了两只豹子后寻得了这个出手机会的,六只豹子虽然难缠,但很难给她造成伤害,所以她一边奋力对战一边关心着七个师兄的情况,待豹妖开始高速围着几人转圈的时候,她就明白危险了,于是她开始行险,躲过一只豹子的掌击后,她一头扎进对方怀里,对方没想到她这个应对方式,但本能的挥起了另一只爪子,只是这只爪子最后无力地将冷月的道纂扫落,使她的长发披散下来,因为冷月的剑早已经刺进了它的咽喉割断了它的气管。得手的冷月并不停歇,立刻将仍保持扑打姿势的豹尸奋力撞向旁边的一只试图攻击的豹子,见同伴高速撞来那只豹子急忙收回两只攻击的前爪,然而,冷月从豹尸背后转出,手中剑准确地刺入了它的胸膛。连杀两只豹子,让她突出了豹子的包围,这也让她在千钧一发之际砍了豹妖棍子一下,不过这一下撞击又使得她胸膛中翻江倒海,外表文弱的冷月其实是一个天生神力的姑娘,今天只与豹妖对战了两招就使她深刻地明白了自然之力的可怕。宝剑划过巨石让她没像上一次一样飞出很远,不过她迅速弹起身形加入了师兄们的阵中,此后的战斗基本是她与豹妖间的战斗,六位师兄的作用就是给她提供强大的助力。 此时的冷月已经把自己的力量修为速度提高到极致,她闪转腾挪奇招尽出,在六位师兄的辅佐之下与豹妖对战了近二十个回合,只是他们始终处于防御状态。剑阵的威力在于阵中众人的相互配合所产生的超过个体的能力和力量,但也因为这个默契配合,它注定不能长久的实施,二十几个回合后,阵中几位修为较低的弟子逐渐跟不上高速运转的阵型变化了,之后终于让豹妖又寻得机会一棍将一名阵中弟子的头颅敲得粉碎。 七星阵已破,阵中的三师兄四师兄对望一眼,越阵而出,他们双剑相交并对身后大喊道“大师兄带着师兄弟们快跑”,这三师兄和四师兄同年,从小在蜀山派长大,因为他们心意相通所以在很小的时候就练习两仪剑阵,只是他们练习的可不是四绝阵里的真正的两仪阵,那个可是需要两名天合级高手才能配合练就的,他们的两仪阵其实更应该叫两世阵,生死两世的两世,因为他们双剑合璧打出的那些威力倍增的剑招完全是压榨自己的身体所迸发出来的拼命招式,是蜀山派面临灭门之灾时使用的七大决死阵法之一,蜀山派这八名弟子都有中成的修为,他们现在都很确定在七星阵无法实施的时候基本就是每一个人的死期了,所以他们无所畏惧地站了出来。 两柄剑相交如剪,至此绝不分离,他们贴身冲向豹妖,剪口突大突小力量数倍于二人力量之和,全部是杀招没有一丝防御,这古怪的剑阵竟然一瞬间逼得豹妖手忙脚乱的连连后退。他俩冲出去的时候,冷风已做了决定,他使了个眼色,其他两位师兄架着泪流满面要奋力冲上去的冷月向南跑去。 跑出一段时间后,他们隐约听到了两声闷响,几人的脚步不由得停顿了一下,冷风咬牙大喊“不要让他们白白牺牲”,说完带着他们又开始发力飞奔。不久后豹妖飞窜的声音已经在他们身后传来,也就在此时他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深潭,冷风大喊“进水!”,说完他将一包药粉洒在众人身上然后当先跳进了水里,其他三人也随着他跳了进去,四人奋力游了一段后回身发现那名豹妖停在了深潭旁,转悠了几圈后,它向侧面跑去,“它怕水!不过我们不能停歇必须拉出足够的时间才能逃离它的追击”,其他三人明白,四人又开始奋力向对岸游去。 上岸后,在冷风的催促下,他们没做任何停歇,跑进了那个树林,之后又开始攀爬那座巨大的山脉,四人直到了山顶才瘫倒在了地上。停下来了,悲伤也来了,冷月在师兄们面前用不着掩饰,她嚎啕大哭起来“我没用,我废物,我救不了师兄们啊”,旁边的冷风等人也是眼含热泪,冷风父亲般地轻拍着她的后背,沉默良久,六师兄哑着嗓子自嘲地说道“你没用?我们几个师兄要都有你那个实力,死的就是那豹妖和它那几个杂碎手下了,唉~”,旁边还算清醒的二师兄提醒冷风道“大师兄,咱应该放屠魔令了吧?”,冷风一惊,对呀,玄道俗曾经共同决定,任何门派遇到凶恶无法除掉的妖魔时需要发出屠魔令,这个是由湘州雷火堂制造并配发给玄道俗各大门派,它点火后冲天而起,并在空中炸出一朵血色花朵,其作用第一是警示,第二则是一个命令,命令看到红色花朵的无论玄道俗家高手向发出屠魔令处集结,斩妖除魔。 此次他们所行之事本就是监察魔情,又是在妖魔鬼怪横行的南荒禁地,当然要带着屠魔令了。冷风经二师弟提醒后,立刻收起悲伤,从包裹中拿出一个精致的木匣,打开木匣里面正是一支写着屠魔令的暗红色烟火,站在山顶,他点燃了屠魔令后高高举起,随着一声巨响,一束火焰闪现着清晰的轨迹冲天而起,到达空中后他又一次炸裂,之后空中出现了一朵巨大的血色花朵,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后才慢慢散去。 “好了,屠魔令已发,我们再歇息一个时辰,然后尽快下山”,其他三人包括仍然掉着眼泪的冷月都点头表示同意师兄的安排。他们在此歇息,东边的一片密林中的一行人却加快了脚步,这是一队玄门僧人,领头的正是延空,他们比道门晚进入南荒,今天天黑后已经休息了,负责今夜守夜的固恩突然大声叫醒众人,他站在翻身跃起的延空旁边指着天说道“延空师兄,看,屠魔令!应该是从那座山的山顶处发出的”,确实那朵在空中盛开的血色花朵正是久未在世间出现的屠魔令,斩妖除魔本就是玄门第一要务,所以延空没有丝毫犹豫地带领众僧向几十里外的那座大山奔去。 一个时辰后,冷风带着三个师弟师妹起身开始向山下奔去,当他们到达山脚下的时候,晨光已穿过薄雾照了下来。还未等他们立稳,前方密林中豹妖带着剩余的四只豹子走了出来“已等候你们多时了”,现在已别无他法只能战斗了,冷月当先执剑猛扑过去,豹妖冷笑一声提着大棍迎了上去,因为明白双方的力量差距,此战冷月主要采用诡异的剑招,试图突破对方积天地之力形成的防御,可惜即使在速度上她也存在着差距,所以四五合之后,不可避免地棍剑相交,冷月立刻被击得飞了出去,还没等他落地,豹妖的大棍已经如影相随的追了上来,冷月只好在倒地的刹那向旁翻滚,铁棍砸空。 豹妖知道这个小女子是几人中的第一战力,所以招数根本不做停顿,铁棍翻着泥土又向冷月扫来,此时的冷月十分被动,棍剑相击,她本已经被震得头昏眼花,但没想到豹妖又紧随而来,一个个杀招让她根本调整不了自己身形,向左侧猛扑将将躲过带着纷飞的泥土扫来的铁棍,人家的铁棍已经化作长枪狠狠向他扎来,此时冷月已避无可避,就在这时候,目睹师妹遇险的冷风等人扑了过来,最前面的六师兄忍者背部的创伤将自己全部力量注入手里的剑中无畏地向豹妖的铁棍砸去,‘当’的一声,六师兄手中剑断成了两截,人则喷着鲜血向外飞出,豹妖脸显残酷,它手里的铁棍翻动正迎上了翻飞而出的六师兄身体,咔嚓一下骨断筋折,死尸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六师兄奋力迎击铁棍的时候,冷风和二师兄扑过去将冷月向后拽去,终于让冷月身形缓了过来,可是紧接着就是六师兄的惨死,又一位朝夕相处多年的师兄弟在自己面前身死,即便冷静如斯的冷风和二师兄也完全失控了,更不要说一直在众师兄的庇护、溺爱和赞美中长大的冷月了,三人纵身一起向豹妖冲去。 延空等人赶到时,蜀山剑派嬉笑打闹着进入南荒的八名派中年轻精英只剩下冷月一人了,此时的冷月已进入麻木忘我状态,她不断地飞扑过去又不断地被豹妖大棍扫飞,口中喷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襟,见此情景延空断喝一声,提着镔铁禅杖冲了上去,豹妖见又来了一群玄门弟子,它哈哈大笑“好啊,玄门道门一锅烩,这回师傅得给我记大功了”,说话间禅杖与大根就交在了一起,延空被震得腾腾往后退了十几步才站稳,喉头一紧,一口鲜血喷出,见他被击退,随后赶到几名玄门僧人飞扑上去阻挡豹妖的乘胜追击,见此情景,延空着急地喊道“它是天合级兽妖,小心!”,晚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位玄门僧人按习惯举刀相应豹妖从上砸下的一棍,咔嚓声响起,玄门僧人手里的刀断为两截,棍势不减,那名僧人被当场砸死在地上。 第二卷(15)败退 同伴一个回合就丧命在豹妖手上,延空惊怒,他攥紧了手中的禅杖猛扑向豹妖,玄门这些同门非常擅长配合进攻,见他扑上来,其他几人在外围布下了一个包围圈,一方面寻机进攻,一方面防止豹妖的逃跑,而刚才被豹妖大棍震飞的冷月此时也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姑娘那一张绝美的脸上此时早被棍风弄得鼻青脸肿,不断被泪水溢满的眼睛里充满了悲愤,她当然不能待在外围,待身子站稳以后,几个轻纵,她已在豹妖的头顶部分,宝剑狠狠地扎了下去,这样整个战场形势转变为延空冷月双战豹妖,其余的玄门僧人在外围助力。 都是当世年轻辈顶尖高手,从未配合攻击过的二人迅速就发挥自己的特点形成了一个立体攻击模式,冷月身法轻灵迅捷,所以她主攻豹妖的上半身,而且她之所以数十次被豹妖震飞打飞而没有负太重的内伤,原因就是她蜀门‘粘’‘卸’二绝技已经炉火纯青,所以不惧与强大对手进行兵刃上的硬碰硬,她攻击位置明确后,延空迅速调整禅杖迅捷无匹地攻向豹妖的下盘。 面对当世两大年轻高手的完美合击,这可出乎自大狂傲的豹妖的意料,所以一瞬间它竟然被逼得手忙脚乱,高手间的争斗,毫厘的失误就会带来恶果,二位年轻高手几乎同时得手,延空禅杖擦着豹妖大腿而过,给其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而豹妖因为吃疼,又被明月手中的剑在肩背处划了一道一尺长的伤口,豹妖怪叫一声身体晃着向后急速退却,倒退了十几步才脱离了那二位得手后杀招不断地进攻。 南宫玉常虎地下行,当追命索命被穴狼群包围时曾提过,天合级高手的自然之力护体是有时效的,而豹妖所以被延空冷月攻击得手正是因为托大,他并没有开身前三尺的自然之力护身,堪堪退出了两位年轻高手的攻击后,豹妖即刻祭出护体神功,然后毫不停留迎着那二位冲了上去,有了护体神功,冷月延空的攻击立刻慢了下来,而被伤痛刺激得更加疯狂起来的豹妖手里的大棍则泼风般卷向二人,叮当两声,先是冷月又一次到飞出去,然后是延空虽然挡住了对方的攻击,但力量的差距使他向后猛退,几次想定住身体无果,最后仰面倒地,手里的禅杖也掉落在地上,豹妖当然要利用这个机会一举去除这两个可以和他交手的年轻人,他大步向前。 外围的明睿等人岂能让它得逞,六名僧人从各个方向向豹妖杀去,豹妖无奈只好挥舞大棍与这六人大战在一处,此六名僧人虽然妥妥的是大夏年轻一辈的高手,但明显他们与延空冷月有不小的差距,因此他们虽然人数多但根本不是豹妖的对手,豹妖大棍翻飞,不多时两名僧人的防御出现了漏洞,啪啪两响,一个脑袋被砸碎,一个胸骨被砸断当场身亡。 延空很是睿智,他审时度势,自己这拨人就这么莽撞得冲上来,即便加上一个实力不俗的冷月,也根本不是豹妖的对手,再缠斗下去,恐怕必然得全部死在这山脚下,所以必须得撤离,之后起码得有一个应对方案才有可能一战,所以再次起身的他边冲上去战斗,边大声跟同伴们说道“带上冷月姑娘寻机撤退,这里我们毫无胜算”,他是这些人中的领袖,他的话大家当然被贯彻下去,所以几个人与豹妖战了几招后,立刻裹挟着仍处于悲愤狂躁阶段的冷月向不远处的林子退去。 冷月此时并不清醒,如果清醒她会提醒众人这豹妖脚力非众人可比,不过对于玄门,并不缺少大无畏的牺牲者,见豹妖紧追而来,一名玄门僧人高喊了一声“快走!”后,突然反身猛扑抱住了豹妖,这么快速决绝的牺牲确实出乎豹妖意外,他竟然被对方抱住了身躯,只能停了下来。狂怒的它一肘击断了这么僧人的脊椎,又狠狠将其脑袋拧了下来,可无头僧人的尸身并未离开他的身体,直到他生生拽断了对方手臂才发现那名僧人在环住他的时候两手交错时搭了个玄门生死扣将两手死死地连接在一起。 这个停顿,足以让延空等人逃到了林子一侧的一个湖泊旁,有所清醒的冷玉喊了一声“入水”,众人没有任何犹豫地跳进了水里,然后奋力先对岸游去,而岸边的豹妖则暴跳如雷,连连用手里的铁棍击倒了三棵大树才平复下来。 清冷的湖水让冷月完全清醒过来,想到冷风等七位师兄的全部阵亡,她的眼泪又一次喷涌而出,不过此时她也明白了无谓的牺牲是于事无补的,又平静了一番情绪后,她边游边对身边的延空说道“谢谢玄门的救助,只是这造成了几位玄门师兄的身亡,我很歉意”,延空平静地回答道“师妹多虑了,斩妖除魔本就是我们的本分,玄门中人把在除妖战斗中牺牲当做莫大荣耀,只是蜀山派。。。”,“除了我苟活,其他师兄全部阵亡了”话及此她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节哀,想道门在这方面的理念应该与玄门相同,所以,我们更应该把伤痛化作斩除妖孽的动力,师妹,那妖孽有什么弱点吗?”,冷月轻叹了一口气“我们只是知道它不敢下水,其他的,没有找到能弥补境界差距的弱点”。 游到湖对岸,众人未敢停留继续向前行去。延空一番思量后作出了决定“冷月师妹,各位师兄师弟,我们的主要任务是监察南荒镇魔塔的情况,悲哀地说,我们这些人即使全力以赴也无法除去这个妖孽,那么我们就必须要调整自己的情绪,首先完成这个监察任务,而不是无谓的牺牲”众人琢磨了一番他的话后,包括冷月在内都无奈地点点头,“好,我们达成了一致,那么就全力奔赴镇魔塔,当然冷月师妹这个时候必须与我们共同行动了”。做出决定后他们把玄门和道门的路线图都拿出来,一番简单的研究后,确定了方向并找了一条多湖泊山脉的道路,然后开始了行程。 走了一天路程后,第二天酉时时分,后方林木抖动惊鸟纷飞,那名豹妖又追过来了,明睿,这个新秀榜第十六名的高手平静地站了出来,“你们快走,我挡它一挡”,他刚说完,又有一名玄门僧人明轩站到他身边“我与明睿师兄一起”,这明轩与明睿岁数相当从小在同一座寺院长大,感情极为深厚。延空本想说什么,但看到二人坚定的目光后,他沉默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强拉了一把有些发呆的冷月和固恩,向前面不远的一座秀美的山峰冲去。 他们攀爬到半山腰处的时候,从传到他们耳中的一些声响中判断出,明睿明轩牺牲了,三人沉默地停了停后,再一次加快了脚步。当他们转到山的另一侧的时候,后面大踏步的脚步声传来。此时他们在一面绝壁之上,绝壁的下面轰隆轰隆的水声来自于一道飞流之下的瀑布,而瀑布的下方则是一座深潭。 此时三人站在绝壁处,而那名豹妖则惦着铁棍从山林间悠然走出“跑啊,哈哈哈,无论你们怎么折腾也无法逃出你们豹爷的手掌心,受死吧!”,说完他大棍挥出,延空冷月刚要迎战,固恩突然蹿到他们前面,一面向后狠撞了二人一下,一面用手里的扑刀去挡那飞驰而来的铁棍“你们二人快跳,下面深潭还有一线生机”,没有预感到他的行为的延空冷月二人被他一撞同时向绝壁下跌落“固恩!”,只是此时二人已然在空中无处借力,只能任由自己掉进了深潭里。至于固恩,他抢步上前硬接了对方一根后也如一断线风筝般向深潭中跌去,咚咚咚三声巨大的水响,那豹妖无奈地向下张望了几眼后,身影消失。 这天半夜时分,他们知道那个豹妖已经来到这深潭旁边了,只是这豹妖畏水并不能杀到他们所在的小岛上。他们上岛后已经各尽所能全力施救了一番固恩了,此时固恩因为负了极重的内伤,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不过命倒是通过抢救保了下来,人也算清醒。暂时安全,只是连翻逃窜,同伴遇难后,他们也没有时间收集给养,所以此刻他们身上可没有多少食物,能坚持几天呢?唉,不管它了,先休息吧。 李子从南宫玉怀里出来感应了一番后说道“跑的和追的都奔那个树林去了”,南宫玉点点头,他和常虎把战场上的几个玄门道门的尸体上的一些东西收集了一番后,奔着林子也追了下去,穿过林子不远就发现了那个大湖,很明显那几位为躲妖邪下了水了。周围一踅摸发现了豹妖发怒时弄倒的那几棵树,正好,二人找了两根最粗的作为行舟往对岸而去。 “老虎,看出来了吧?那个妖邪可是个天合级高手,而去与他对战的道玄之人也都是高手”,虎爷一撇嘴“天合级又如何,咱俩合战并不是没有胜算的。而那些玄道之辈,哼哼,还是能力不行”,“能力不行?别忘了你可只是新秀榜第四”“咳,虎爷我这从血海里杀出来的英雄岂是那个花拳绣腿的小和尚和小道姑可比的,这么说吧,天合以下,嗯,除了你吧,虎爷天下第一”,“吹牛你第一”,说实话南宫玉同样不认为常虎的水平次于延空和冷月,“哎,这次咱得好好战一场,自从被那两个孙子追命索命弄伤之后,打得都是什么玩意啊,本来跟项家兄弟还能好好战上一场,结果,你非安排偷袭,哎,我的筋骨太需要好好抻抻了”,听他这么说南宫玉忍不住又一次提醒“记住啊,别在傻呵呵地跟人家对磕了”,常虎有些不耐烦“从上次养好伤开始,你说你念叨多少遍了,虎爷咱是多聪明一个人啊,当然明白‘引’啊,‘卸’啊啥的,在郭集那些天不天天练那个吗”,“哎,我还不是怕你躺在担架上去见你的雪儿姑娘吗?”。 一路议论着到达了对岸,在李子的一路指引下他们向你个秀丽山峰追赶过去,半路上虎爷有些担心的问道“咱一路追来,所看到的情况基本都是四五天前的事了,那豹妖应该早追上干掉他们了吧?”,南宫玉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我早跟你说了,别把这个追击当做救人,就当循着线索追杀那个豹妖吧”,虎爷想了想点了点头。冷月他们发屠魔令的时候,还是他们在山谷中与七星学院的师生们在一起的那一晚,那个环形山谷的自然条件,他们是看不到那个屠魔令烟火的,当然看到他们也不知道咋回事,这一路追击下来他们看到的都是几天前发生的事,所以他们的目的怎么看都是来找架打的,至于救人,那只能首先看那些人是否有自救能力了。 那个在深潭当中的小岛给了延空冷月以及重伤的固恩以自救能力,最起码让他们伤痛和体力得到了恢复。山脚下那场恶战,冷月始终处于一种因悲愤形成的疯狂当中,被豹妖起码打飞了十数次,虽然道门最精于‘引’‘卸’之术,她也不可能没有内伤,而延空身上最大的伤害来自于他一开始救人心切不知底的一击,那基本就是硬碰硬,所以受得伤也不轻,所以前边几天他们都在运功疗伤。 已经在岛上待了五天了,他们遇到了麻烦了,断粮了。冷月作为小师妹,几个师兄怎么忍心让她一个小女孩背给养呢,而延空因为是队伍中最主要的战力和领导者,身上也没有给养,这样说来他们这几天吃的完全来自现在躺在地上动不了的固恩,可惜固恩也不是主要负责给养的人员,所以两天前最后的粮食就被吃完了。更倒霉的是他们处于一个瀑布下的深潭,水里根本没啥鱼类,即便有也是那种小指头般大小还异常灵活的小鱼,这种情况下吃鱼,对玄门武僧来说到没有太多忌讳,只是这种小鱼数量少,还特难抓,费半天劲也只能弄几条,也就塞塞牙缝,另外不是还有一个重伤员需要补充能量来养伤呢,因此延空冷月二人已经差不多两天没有进食了。 第二卷(16)奇兵 这天夜间,他们在篝火旁议论的时候,冷月突然严肃地说道“师兄,我决定了,明日一早要再战那个豹妖,那时请你带着固恩师兄赶紧离开”,她说完,延空并没有提出反对,只是,他说道“冷月师妹,我这几天一直在考虑各种逃脱的办法,最后。。。”他无奈地摇摇头“因此,明日一战我赞成,不过是咱俩都参战,争取能给豹妖造成伤害,这样。。。”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固恩“这样,说不定还有看到屠魔令的武道中人赶来,就能击败这个豹妖,或者能给予固恩师弟救援”,听他这么说冷月赶紧争辩道“不用,延空师兄,我一人就能缠住它”,此时的延空很平静“冷月师妹,我明白你能死战缠住它,可之后呢?它的追寻能力超级发达,仍然是会追上我们的。冷月师妹,你我二人的能力,如果单独与此妖邪作战,即便不顾生死也很难给其造成严重的伤害,这就是客观情况,唉,想我少年成名,年初武道大会的时候还曾经傲视天下,现在就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了。所以说冷师妹,只有我二人通力合作才有可能给予其一定的伤害,这就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有意义的前景”。 延空曾经傲视天下,冷月何尝不是呢?这个天才少女,虽然名不彰显天下,但无数的师长都曾经给她灌输了她是天才这一思想,说实话武道大会她排名第三震惊天下,其实她自己可并不认为自己弱于南宫玉和延空,这种没有比试的排名,她只当是一个那些老古董们平衡安排的样子货罢了,另外,她当然认同境界间的实力差距,只是曾经与门派中天合级高手对战过的她,真没有想到自己与天合级高手真正对战竟然如此弱小,所以她认真思考了一番延空的话后,只能沉重地点了点头。年轻高手必然具备的气质,让他们在做出决定后,神情立刻放松下来,无论是赴死还是对战,他们要以轻松的心态去面对。“行了,做出决定了,咱再下去抓点鱼,给固恩好好吃一顿,咱也吃点,明天也好让那个豹妖好好见识见识玄道两家年轻人的实力”。 第二天辰时,两人收拾好以后,延空对挣扎着半依着身子的固恩说道“固恩师弟,现在我命令你去完成那个监察镇魔塔任务”,说完并无别的话语,纵身入水,冷月经过固恩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后,也下了水,作为一名苦修的玄门僧人固恩仍然忍不住热泪盈眶,他勉力将拳头举起冲着二人背影很世俗地喊道“延空师兄冷月师妹加油啊”。延空冷月游到岸边的时候齐齐从水中冲出,二人稳稳地站在了河岸上,不出他们预料那豹妖哈哈笑着从岸边树林里走了出来“不躲了?没事你们就算在岛上待一年,本豹爷也会在这里迎接二位的到来的”,这时候多说无益,延空冷月同时扑向豹妖,一场决死恶战即刻在深潭旁展开了。 南宫玉常虎二人过河后前行了一段时间后就发现了明睿和另一名玄门僧人的尸骨,南宫玉记忆力惊人,他琢磨了一下立刻认出了明睿,“哎,这位是武道榜上玄门的一名高手,大会上亮过相”,向前面一样,他们收集了一下二人的给养和遗物,然后简单整理了一下尸骨并把他们并排安放在一棵大树下,按目前的条件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继续赶路,这天辰时的时候他们赶到那道瀑布上方,他们从上往下望的时候,延空冷月正在水中,所以他们只看到了小岛上的固恩,“哎,看,还是有生还者的,这样咱们下去吧”,说完二人顺着崖壁就向那下面的深潭爬去,一瞬间他们就进入了瀑布的下面,奔腾的巨大流水声和厚厚的水帘遮住了他们的视线,这让他们错过了延空冷月从水中蹿出以及豹妖从树林中走出这些画面,下面的开战也未传入二人的耳中。 延空冷月二人仍然采用那个山脚下的方式,延空主攻下盘,而冷月则如漂浮在空中般攻击豹妖的头部上身,豹妖抖擞精神以自然之力护体,手里的铁棍上下翻飞舞动如风,顶住了他们的进攻。这次战斗,延空冷月极其清醒冷静,这让他们身上的修为发挥到了极致,两个曾经的天才少年绝不是浪得虚名,现在仅仅二十几岁的他们一身武功竟然已经大有炉火纯青的味道,虽然集二人之力面对这天合级妖邪仍只能攻少守多,但只十合后,他们已经很娴熟地做到了协同防守合力攻击,竟然一度与豹妖战了个旗鼓相当,这可使豹妖收起了这些日子一直抱着的轻视之心,开始全力迎战,这让延空和冷月第一次见识到它令人心悸的能力,豹妖最强的地方是它远超人类的身法,前面的战斗它并未发挥这一点,只是靠力量修为获胜,也正因为延空和冷月的全力以赴,才让它真正显露了它的可怕之处,只见它穿蹦跳跃,经常能从五六丈高的地方向下攻击,而且飘忽不定,经常出没于二人力有不逮的位置,这一下延空冷月立刻就处于下风了,疲于奔命地躲避着那无所不在的重重棍影。 快到深潭处的时候,南宫玉常虎终于从瀑布下转了出来,“我靠还有两个呢,哦,那个就是阮风他们说的豹妖吧”,看了看三人的对战,南宫玉急忙对常虎说道“不成了,那二位这样可支撑不了多久,咱赶紧去帮忙”,说完,他让常虎解下身后的防水包,加上自己的,以及一只胖狸子用力扔向了那个小岛,然后二人纵身入水飞快地向战场赶去。 固恩勉力半支撑着身子满脸焦躁地看着这场恶战,正在此时突然有两只巨大的包裹从空中飞落下来,当当两声巨响,尘土飞扬,固恩突然受惊那只支撑的手臂一软,身子重重地躺倒在地上,好半天也没再支撑起来。岛上哎呦哎呦声传来,不过这可不是固恩发出的,而出自一只胖狸子的嘴中“哎呦,屁股八瓣了”,又吃了一惊,固恩也不知从那出来的力量终于把上半身支撑了起来,“你,你。。。”,李子斜了他一眼“对,我是个妖,不过我是一个好妖,不说这个了看战斗吧”,说完拽过一个包裹纵身跳了上去。 见商量好的战法根本无法伤及身份轻灵诡异的豹妖,延空叹了口气,毫不犹豫地使出决死战法,再一次禅杖与豹妖铁棍交错的时候,他使出了锁字诀,用禅杖绊住铁棍后纵身投进了豹妖身前,这使得他感受了一股巨大力量的撕扯,咬牙挺住不断试图拉近距离,豹妖不愿意跟他纠缠在一起,立刻后撤,铁棍翻起奔延空而去,延空仍然是锁字诀,一边禅杖缠绕对方铁棍,一边横身向豹妖身前闯去,这种死缠烂打的方式令豹妖十分恼火,他不断转换身法,但面对延空大无畏强行贴近的战法竟一时有所无措,也就在此时冷月已经凭空而起一剑刺入豹妖的肩膀,按他们的计划豹妖应该狂怒会猛击已在空中无处借力的冷月,那样的话已经贴得很近的延空就会拼死一击以求最大杀伤这个恐怖的对手,可惜他们低估了豹妖的智慧了,延空不顾自身已经被豹妖身前三尺防御圈弄得浑身浴血也要贴近自己,豹妖早已经加了小心,待冷月刺中自己,他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图,看似仍挥棍砸向空中的冷月,但其实棍的下端诡异的翘起,狠狠戳向正扑过来的延空。全力猛扑过来的延空眼见着铁棍奔自己而来,他已经避无可避,只好按原计划将禅杖上的月牙铲奋力向前扎去,心里悲哀的意识到自己这拼死一着恐怕很难实现了,就在这时候,他只觉着身后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生生把他向后拽出去三尺多远,几乎同时一柄重剑出现在他身前荡开了那飞奔而来的棍头。 不用说将延空生拽出去的是常虎,而迎击而上的当然就是南宫玉了。豹妖和延空冷月的大战是如此激烈,南宫玉常虎的突然出现甚至连豹妖都没感觉到。来再多的人,豹妖都不畏惧,只是刚才荡开自己棍子的那一剑所展现出的实力令他有所警惕,这时候南宫玉早已经和豹妖战在了一处,虽然因为境界的差距他在力量与豹妖有差距,但他的攻击技巧可要强于豹妖,特别是豹妖已经与延空冷月酣战了一会了,他的自然护体已经薄弱了许多,所以两人战在一处,竟然打了个难分难解。 豹妖知道遇到强敌了,他抖擞精神开始发挥自己身法上的优势,这一下可让南宫玉有些抓襟见肘了,本来的他的身法算是顶级的,只是与豹妖这种妖邪比较起来就差距明显了,南宫玉一边苦撑并摸索豹妖身法的规律,一边大喊“都干啥呢,过来帮忙啊”,延空冷月之所以没上来帮忙的原因是二位有点发呆,因为他们发现突然冲上来的这位也不过是中成巅峰的修为,可竟然靠着变化莫测的招数和本能的反应与那豹妖战了个旗鼓相当,而常虎之所以没冲上来则是因为他看到南宫玉与豹妖打的不分上下,那么自己不如在旁边寻找机会一击得手。 此时这三位突然听到南宫玉的呼喊,立刻清醒过来,一起冲了上去,鬼面大刀搂头便砍,豹妖感到一股强劲的阴风从背后袭来,不敢怠慢急忙回身去迎,当的一声巨响,虎爷倒退了几步“哎呦,望了卸力了”,这一下豹妖也倒吸口冷气,心说这位的力量太大了,如果自己没有自然之力加成,那可远远不如啊,他迎击常虎,南宫玉岂能错过机会,手里的藏锋直刺他预判的豹妖移动地点,这诡异的攻击方式,让豹妖差点直接撞到剑尖上,它怪叫一声身子猛向左移才将将躲了过去,这时候延空杀到了,他手里禅杖横扫向刚刚落地的豹妖,豹妖持棍相迎,两件武器相交之时,延空并未全力,只是顺势将对方的铁棍往外一带,禅杖另一头的月牙已经反转过来直刺向对方的咽喉,豹妖只能向旁越出,这时南宫玉的剑又诡异地出现在那里,豹妖虽腾身急转,腋下仍被剑锋划了一道,也就在此时冷月的剑又凌空刺来,豹妖大根横扫,冷月空中变招,剑穿棍而人,只是豹妖身前的屏障让这个杀剑迟缓下来,豹妖疾身后退,就在此时他突然感到有剑风突袭向它的后背,这下它有些冒了汗了,大棍凭空横扫带动自己生生先侧方移动,还是因为那自然之力的防守屏障,南宫玉已经无力变招,这几乎必杀之剑只在豹妖后背划了一个一尺多长血口。 连连遇袭,豹妖震怒,它大棍泼风般地先外洒出,这逼得南宫玉四人只好向后退去,他大棍稍歇,南宫玉立刻揉身而上,同时大喊到“控制它的身法”,那三位都是年轻一代最强战力,所以立刻会意,立刻布在了三个方向,南宫玉则已经与豹妖战在了一处,他历经成千上万次的搏杀,许多身法变化和攻击躲避方式已经深入骨髓成了一种身体本能,所以他与境界差距的对手战斗时并不像别人那样无助无力,此时他审时度势,面对自然防护之盾还未耗尽的豹妖,他采用的是攻少防多的方式,而经过精密计算的超强预判能力则是他防御和进攻的法宝。 双方相持了一会之后,豹妖又祭出其身法优势,此时南宫玉开头的布置的作用显现出来了,每当豹妖转换身形之时,就近的一位立刻全力出击打乱他的身形变化,数次尝试失败后,豹妖只能继续面对面的和南宫玉酣斗,它有些烦躁了,而且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又大战了三十几个回合后,南宫玉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立刻大声招呼常虎“老虎上,全力进攻”,常虎听到呼唤知道自己露脸的时候到了,他狂嚎一声声震四野,鬼面秋风扫落叶般攻了过去,根本没有留一丝力量去防守,原因他知道南宫玉会负责起他的防守的。 南宫玉之所以招呼常虎进攻,原因是他已经觉察出对方自然屏障没有了,想想豹妖已经与几人酣战多时了,他自然之力的防御屏障已经消耗已尽,这时候当然是进攻的最佳时机,而南宫玉常虎二人比较,南宫玉略胜一筹在于其全面,单论进攻,常虎却是更凌厉。常虎攻上来后,南宫玉又对那二人喊了一句“全力控制它的身形变化”。面对常虎不管不顾的强攻,豹妖突然萌生了退意,只是,同样觉察到有了胜利可能的延空冷月全力以赴地盯着它的任何身形改变。 南宫玉防守的是豹妖的进攻,而不是单纯的包括常虎的防御,所以他基本跟前期的战斗防守没有太大的区别,也就是防守过程中不时有出其不意的进攻,现在有了常虎的全力进攻,他的进攻更多的那些预判式的攻击,这是豹妖感到最恐怖的。感觉到了豹妖的困境,延空冷月精神大震,开始有意识地压缩他的腾挪空间,越来越感到无力的豹妖开始行险,他堪堪躲过虎爷的横向一击后,突然反身一击向处于身后的南宫玉,已经逐渐掌握他身法规律的南宫玉,看到它腰部抖动知道他要攻向自己,他立刻迎了上去,全力用手里剑去缠绕豹妖的铁棍,豹妖发现自己的突击已经被人家掌握,它急忙想扭转身躯,晚了,此时南宫玉的藏锋剑已经缠了上来,这一瞬间的机会被全力进攻的常虎抓住了,他手里的鬼面狂风般地扫向了豹妖的身躯,咔嚓,没了自然之力的护卫,豹妖这名天合级的高手也不过是比较硬实的血肉之躯,大刀深砍进了它的身体里,豹妖吃疼哀嚎了一声,这一声刚刚发出,南宫玉的剑就到了,从它后背直刺进他的身躯里。南宫玉常虎二人得手后,立刻向后退去,瞬时明白了他们意思的延空和冷月飞身上前,禅杖和秀剑几乎同时插进了豹妖的身体里,四记杀招,豹妖手里的铁棍掉落,它向天发出了最后一声哀嚎后,倒地身亡。终于,这个凭一己之力几乎把道门玄门勘察镇魔塔的队伍全部杀尽的妖邪终于结束了他的生命。 第二卷(17)前四汇聚 大战结束,四个人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南宫玉那些看似轻松仿佛神来之笔的预判其实是其全身心的一种透支调动,对于一个中成级武道者来说每一次都意味着极大的消耗,不过从这一点和对豹妖自然之力护体的敏感来说,他已经明显看到天合级的门槛了。常虎的消耗是肉眼所见的,所谓‘泼风’般的攻击,那就是玩了命地砍杀,他最后可是进行了连续二三十次这种方式的全力冲刺般施为,那消耗只能是现在坐在地上呼哧喘气了。而延空冷月同样,不说他们前期与豹妖拼命,只是后期按南宫玉要求锁住豹妖的身形变化,那可是跨境界的对手,只有二人把自己的感知和行动能力发挥到极致才可能做到的事情,五六十个回合下来,二人一松懈下来,马上感到耳鸣眼花脑袋里也迷迷糊糊的。总体来说,即便中成境界最顶尖的四位天才人物要共同对战一位天合级的高手,那也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 休息了一会后四人起身,这时冷月来到南宫玉常虎身前突然跪了下来,这让二人有些迷糊,人家开始磕头的时候他们才清醒过来,赶忙要扶,只是。。。一个年轻女子,二人只能不知所措了,磕完头冷月起身说道“感谢你们为死去的七位师兄报了仇”,她站起身来,南宫玉才注意到这位女子极为美丽,正措辞怎么说话呢,延空也过来对二人深施一礼“我就不好依照冷月师妹那样给二位磕头了,只是同样小僧延空感谢二位出手为六位师兄弟报仇,而且还救了小僧的性命”,“延空,冷月?”,常虎大嘴一撇“咳,我说看着你们二位眼熟呢,得,哥你来说吧”,南宫玉看了看延空,又有点不好意思地瞅了瞅冷月,“哎呀,咱们还真是有缘人啊,我是南宫玉,这位就是常虎”,他们这一报名,延空冷月对视了一眼,同时有点释然了,说实话本来二位都有些气馁了,尤其延空,他少年就享有天才之名,结果代表玄门参加武道大会却被评定低于一名平叛军年轻将领南宫玉,关键还是五百年来第一次玄门失去鳌头,要说心里一点不别扭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是豁达之人,很快就平复下来,只是期待有机会与南宫玉战上一场,结果今天本来要与豹妖拼命,结果突然又杀出了两位,好家伙,这二位是如此生猛,特别是那位精壮的年轻人修为与自己相当,但战力可绝对在自己之上,一度以中成巅峰的境界与天合级豹妖杀得难解难分,心服之余,他不由得慨叹大夏确实人才辈出,这随便蹦出一位就能将自己踩在脚下,自己那所谓探花也不过是纸面上的罢了,现在知道这位高手就是南宫玉,他倒有些开心,因为起码不是‘随便’的一个人了,冷月的想法也与他大同小异,不过一思虑又有些汗颜了,因为那位常虎可是排在二人之后的,但太生猛了,那二三十合的不间歇狂攻,自己能抵挡住吗? 常虎情绪很好,刚才猛攻体力消耗巨大,但精神极其愉悦,算一扫与索命之战的憋屈,而且在见识了延空和冷月的能力后,他认为二人够资格跟自己相提并论,“哈哈,今天这大夏年轻一辈高手齐出共战,可是难得一见啊,盛事啊! 哎,岛上那位是谁啊?”,他这一问,才让神情有些恍惚的延空清醒过来,“哦,常兄,那位是我的玄门师弟固恩,对了,我去把他接上岸来”,常虎拦住了他“我来,我来,我们的一位兄弟和包裹也在那个岛上呢”,说完,他随手扛起一棵刚才战斗中被击断的大树向湖边走去,大树往水里一扔,他捡了根细一些的树干当做桨划向了那个小岛。 小岛上,在看到豹妖被诛杀后,胖狸子欢呼雀跃,它碰了碰同样激动异常但实在做不出什么欢庆动作的固恩“哎,小和尚,瞧见了吗,那二位是我大哥二哥,名震天下的南宫玉常虎,牛吗?”,固恩听到南宫玉常虎的名字当然震惊,这高居榜首和前列的二人是武道大会上名声最显赫也是最神秘的人物,因为始终没有出现,没想到,今天已面临绝境的时候他们二位出现了,咋,还是这个小妖怪的兄弟呢,这世界还真是变化莫测精彩至极啊。 一会,常虎把李子固恩摆渡回来,又是一番相见。常虎去接李子固恩的时候,南宫玉已经把李子的来历跟告诉了延空和冷月,这越发让延空冷月对南宫玉常虎刮目相看了。见面之后,李子得体地跟延空冷月打了一通招呼,其中冷月恢复了少女本性,很快就与这个胖乎乎能说人话的李子熟络起来,延空也很好奇,只是他碍于玄门身份没有过多地跟李子交谈。 “好了,各位,虎爷我一场恶战,饿了,要不咱吃点东西?”,听说吃东西,延空冷月固恩差点欢呼,只是碍于身份轻轻地点了点头,没啥好东西,就是石饼和一些七星学院给他们塞的肉干,开始三人还有些矜持,可食物进嘴后控制不住了,没一会就发展到了狼吞虎咽的状态,“咋,断粮了?”,常虎这么一问,延空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停下嘴说道“让几位仁兄见笑了,我们一直躲在岛上,豹妖不能上岛但也困在了我们,两天前就断粮了,今天一战有很大的无奈的原因”,他这一说南宫玉想起了啥,他打开包裹吧一些给养和遗物拿了出来“几位,这些东西是我们一路追来时从各位的同门身上收集的,这样,还给你们”。 看到这些遗物,延空固恩冷月吃不下了,特别是冷月眼里又愈满了泪水,南宫玉望望他们劝慰道“几位师兄师妹,别伤心了,你们也算为他们报仇了,再说斩妖除魔本就是一个需要抱着牺牲精神去做的事,想我的师傅当年就是死于一场除魔战斗中”,延空听他这么说遂问道“除魔战斗?”,“是,快二十年前的京山寺那个妖魔”,听他这么说延空点点头“我知道了,北昌原的那个魔头,后来在小孤山上有一场大战,那贵师是?”,“哦,白云观的灵冲道长”,“明白了,灵冲大师”,他们的对话让冷月的注意力也转移过来了“南宫师兄,你的师傅是个道人?那你?”,“对,不过我没有入道籍”,听他这么说冷月不知为何加了一句“我也没有入道籍”,说完脸突然一红,可惜了,南宫玉这方面极其麻木,并没有注意到这句话表示的意思。 冷月一开始对南宫玉只是单纯的佩服和感激之情,后来情绪平静之后,她才注意到南宫玉的形象英俊,说话也很谦和,几乎一瞬间,她就对这个佩服感激之人产生了情愫,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之后无意识地显得乖巧起来,每次发言还斟词酌句的,直到突然冒出那句“我也没人道籍”她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喜欢上眼前这个男子了,立刻低下了羞红的脸,一位名字叫冷月的道门长大的女孩情窦初开了。 既然说到了妖魔,延空开口道“南宫兄常虎兄,你们知道我玄门和道门这么多弟子来南荒是为什么吗?”,南宫玉常虎摇了摇头,延空点点头继续说道“大夏有四大禁地,这些禁地中每一个都镇着一位远古大巫修炼成的恶魔,其中十八年多前北昌源的那个恶魔被人放出,后来你师傅灵冲大师等四位监察使将其重伤后,不知所踪,那一次包括灵冲大师在内的四位天合修为的监察使全部牺牲。而此次玄门道门的警戒装置都显示南荒的镇魔塔也发生了异动,所以道门和玄门才派我们来查看情况”。 “哦,哎,当年那名妖魔不是被镇在冀州京山寺吗?”,“想那时南宫兄应该年幼,所谓京山寺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一个名字,实际上是北昌原里的一座名叫荆山的山上一座镇魔塔,当年同样是发生异动,然后由其中的一名监察使了智亲赴镇魔塔就近监视,最后仍让妖魔破塔而出,自己也陨落在那里”,“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既然牵涉到妖魔,南宫玉就有点义不容辞了,因为无论生死师傅灵冲都是他心里最重要的那一个人,他平生所愿本就是找到那个逃走的恶魔为师傅报仇,所以他当然想去见识见识镇魔塔,了解一些这些相关恶魔的线索了,沉思了一下后他开口道“延空兄,我有个不情之请,就是我想跟你们一起去见识见识那个镇魔塔,你知道当年我师傅就是监察使,我想找一下这些恶魔的线索”,听他这么说,冷月先开心地笑眯了眼,延空当然也是击节叫好“南宫兄,太好了,不瞒你,经过了这一系列的变故,我虽然一定要前往镇魔塔,但说实话已经有些信心不足了,如果能得到南宫兄的强援,别的不说,我的信心又回来了”。 “不过,”南宫玉说道,“我们之所以赶到这里来是因为一件事情。。。”,他把七星学院的情况说了一下,“我估计镇魔塔离这里还有些距离,而古长老等人则应该就在此附近,所以我和常虎得先去找这些人,然后才能跟三位奔赴那个镇魔塔”,延空听他这么说笑道“南宫兄多虑了,救助同道与妖魔战斗本就是我们玄门的义务,我们当然先跟你去寻找七星学院古长老等人,然后咱们再一起奔赴镇魔塔,对了,冷月师妹你的意思呢”,冷月巴不得呢,不过姑娘家的,她矜持地点了点头“我同意延空师兄的安排”,“好,今天我们休息,明日一早出发,对了,”,南宫玉转头望向虎爷“老虎,找到古长老他们之后,你就跟他们回去,我自己去就行”,虎爷明白南宫玉啥意思,不过此时他正豪气冲天,所以斩钉截铁地回道“怎么可能呢,大夏青年一辈四大高手齐聚,去镇魔塔怎么能少得了我常虎啊”。 又聊了一会,几个人排了个班就歇息了。第二天一早洗漱一番后开吃早饭,然后就开始了往西而去的行程。固恩当然由延空背着,他们同门师兄弟,这个工作当然没人和他争抢,说起来固恩今天伤情明显好转,这当然又要归功于南宫玉了,昨天,几人相熟后,南宫玉就提出查看一下固恩的伤情,查看过后,他指点延空运气给舒缓固恩破损的经脉,然后为固恩配制了药物,确实是妙手,经过南宫玉治疗,固恩伤痛明显减弱,而且很快就出现了好转的迹象,这让身后的冷月望向南宫玉又多了一道星星眼。 向西北方向走了一天,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迹象,只好找了个地方过夜休息。第二天继续向西北方向寻找,这天中午阶段,一直站在南宫玉肩头的李子发现了情况“前方十里多地远的地方有人血的味道”,这让延空冷月等人倍感惊奇。加快了脚步,这天未时前他们发现了两具人的尸体和一些巨型虎豹的尸体,两具人尸经过一番辨认后,南宫玉确认应该是七星学院两名教师,这里的一些痕迹说明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以此开端,李子找到了许多踪迹,众人按照李子的指点一路向正西方向挺进,当夜因为天气转阴又加上那从不消散的薄雾,视线极不好,斟酌了一番后,南宫玉还是决定停下休息。第二天,下起了小雨,几人仍一路向西的追寻,这天快到晚间时分,在李子极度努力下,他们找到了七星学院剩余几人的一个宿营地,那是一个非常隐蔽的山洞,李子告诉南宫玉等人,七星学院的人应该使用了某种屏蔽气息的药物,应该是好几天前了,屏蔽气息药物消散,它才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洞穴。洞穴了查看了一番后,南宫玉算放下点心,因为一些痕迹显示,七星学院剩余教师中有一位女性,也就是说风姑娘起码在数天前还是活着呢。已经是数天前的状况了,南宫玉知道广着急也没有用处,所以他继续决定在此洞穴中过夜,天明后再继续追踪。 第二卷(18)周导演入场 之后的几天都没有发现特别重大的情况,直到第五天申时时分,李子小鼻子抖动了半天之后开口说道“前边翻过那座山之后,有一场激战”,南宫玉点点头,带着众人追了下去。这天晚上几人没有休息连夜赶路,在第二天上午他们下了山来到了李子所说的激战的地方。 这是一场惊天大战,从那四处到卧的大树和被击得粉碎的山石判断,交战的双方是两名天合级的高手,很明显,恶战进行了很长时间,因为二人所战斗的地方树倒石碎,下面的草地被犁了无数遍,而结果则恐怕是两败俱伤,很明显,一名恐怕是那名前面所说的虎妖,应该最后被几只巨虎驮走,而另一位则一路血迹地被人背着离开。 继续向前又追踪了差不多十里路,在一棵巨大的楠树下,他们发现了一个坟茔,树上则刻了几个字‘七星学院长老古树中安葬于此’,古长老也算是名满天下,起码延空是知道的,他放下已经能够站立的固恩,在坟前给古长老念了一篇往生经,然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固恩也有些蹒跚地过来行了个礼,见如此,南宫玉常虎冷月当然也上前向这位为救学生引开强敌的令人尊敬的老师行了大礼。 查看周边行迹,他们又有惊人的发现,因为在一开始的几人外,又从北方来了一串脚印,算一算大约得在十人左右,这串脚印与前边几人汇合后,集中在坟茔周围,这可以推测这些人帮助挖得坟,之后所有人一起折向了南方离开了。延空看着南宫玉说道“南宫兄,应该可以放心了,很明显有人已经救援了剩余的那两名七星学院的教师,而且他们已经折返,往回行进了”,确实,通过这些痕迹,南宫玉也只能推测出这个结果,而且他可以确认那名女子无恙,既然这样那这件事就算完成了,唉,有些遗憾的是自己未能实现英雄救美,常虎幸灾乐祸地哈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他的落寞表情和常虎莫名其妙的笑声都让另外几人感到疑惑,南宫玉可不想揭开这个原因,因此,他立刻说道“延空固恩师兄,冷月师妹,既然他们已经平安,那么我们就出发奔赴镇魔塔”,这提议,那三位当然同意,所以一行人见天色尚早,即刻调整了方向,向着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方向前进。 一路上都不是太太平平的,这包括他们追踪风姑娘的阶段,只是面对大夏年轻一辈的四大高手齐聚,那些莽撞地扑过来的野兽毒物基本上都是以卵击石的结果,虽然骚扰不断,但一行人感觉很是轻松,起码在这个时间段,他们这个团队是南荒边缘部分无敌的存在。 又走了整整四天的行程,他们终于到达了那座高峰的山脚下,在这里他们已经看不到山顶部位,只能见到位于半山腰的那浓浓的云雾。延空告诉南宫玉常虎二人,当走向山峰之时,他们就算离开了南荒的边缘正式进入南荒的中心部位了。这座巨大高耸的山峰虽然被归类到中心地域,但其实他更像一道隔绝边缘与中心的屏障,闯过这道屏障才能真正领略到南荒的样子。 周道德隋逢等人赶到淳源的时候可碰上热闹了,南荒雨最少的季节就是最好的季节,现在正逢其时,不知谁起的哄,大夏得有近百位青年男女汇聚于此,大的口号竟然是要向南宫玉常虎学习在生死环境中提高自己的修为,这让周道德隋逢他们笑了半天。淳源那名驻军佐官为此搞了个组队大会,虽然有噱头的成分,但主要还是顾念这些人的安全。既然碰上了周道德他们不好搞特殊,也就参加了这个组队大会。 会上,周道德让隋逢做了他们的代表,这下好了,隋大帅哥往那里一站,立刻吸引了一大批花枝招展的武道女侠客,周道德见此只好出面相劝,他那矮胖的身材,小鼻子小眼小嘴的面相,再加上感觉不怀好意的笑容和四处乱踅摸的眼神,确实吓走了几位,就这样他们这队还有十名女侠坚持留了下来,那就这样吧,最后在会场一角,周道德招呼这支十三人的队伍开了个会,一条条地把给养准备任务分配好,然后告诉大家,明日巳时在淳源城中旗杆处集合,然后在查点好给养后即刻出发。 第二天一番检点后,周道德带着这支花痴团正式出发。进入的道路,南宫玉是给着他相关暗记的,所以他们选择的道路与南宫玉他们一摸一样,穿过一片林子后,他们来到了那个景色优美恬静的草甸,这天阳光很好,绿绿的草甸,流淌的溪水和不时出现的片片花海,这可让队伍中的那帮子女侠兴奋坏了,一番叽叽喳喳的申请后,周道德无奈地同意了在此休息的建议。 休息可不是待着不动,十位女侠一拥而上簇拥着隋逢满草甸地游荡赏景,间或脱了鞋袜蹚蹚溪水,再或者去逗弄那些静静吃草的野牛、野马。。。周道德本想跟着一起嬉戏,只是在遭到齐刷刷十个白眼之后,他只好跟常宜一起无奈地躺在草甸上,他东瞅西瞅瞅后,同样发出了疑问“这就是南荒?”。 隋逢则严严实实地被女侠们包裹在其中,他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只是无奈地顺从着众美女,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昨晚周道德严厉地警告过他“小疯子,你现在也是巡察御史这样的高官了,不是小孩子了,就别耍小孩子脾气,人家那些女孩子愿意跟你在一起,你就要表现出该有的风度,大哥二哥现在正努力建立在武道圈的人脉,你帮不了,但也别拆台,所以这次南荒之行中,你给我好好忍者,绝不允许发脾气”,隋逢表面上,那只是在南宫玉常虎面前表现出温顺的一面,这个没办法,想他不到十岁就跟着二位混社会,那二位是如何维护他保护他培养他,或者犯了错误怎么收拾他,种种记忆都已经刻在骨缝里了,不过要说听谁的话,那还得要把周道德加进来,这位人情世故市井手段轶事啥的懂得太多了,很难不让人心生佩服,另外,南宫玉说周道德是哥几个中的军师,那真就是军师,所以隋逢别看不给这位什么好脸色,但他的话那是真的能听的。所以他不会伪装表现,但脾气那是绝对不会发的,只是像一具木偶被众女侠牵着满草甸乱窜。 差不多玩了一个时辰,周道德看看日头,把他们招呼回来,玩够了,继续赶路。这之后就是那片无边无沿的原始森林了。他们比南宫玉幸运,并没有遭到这片林子中的霸主那帮猩猩的骚扰,所以一路在林子里行来很是平静,不过第一天晚间开始麻烦来了,那就是开始遭到了无穷无尽的比外边大数倍的蚊虫毒物的猛烈攻击,周道德隋逢常宜这些人皮糙肉厚还能忍受,可那些细皮嫩肉的女侠们可受不了,这些毒虫毒物不但巨大而且毒性还强,一叮就是一个大包,奇痒难耐。 “女侠们,不要怕,有我周大师呢”,周道德很兴奋,心说该自己露脸英雄救美了,他先拿出一瓶药让那些姑娘们涂在那些疙瘩上止痒,确实效果很好,然后又拿出一包药粉给每个人撒上,哎,很明显,那些蚊虫毒物立刻离开众人四散奔逃,得意洋洋的周道德含着矜持的微笑等待着众美女的夸赞和崇拜,“这是什么味道啊?”,随着一个姑娘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后,众人的各种抱怨立刻充斥了整个林间,“太臭了”,“这里有林中动物的粪坑吗?”,“受不了了,这味道熏得人脑仁疼”。。。甚至有几位开始干呕起来,隋逢也忍不住问道“道德,你这是啥玩意啊?”,说实话此时的周道德很受伤,瞅了众人的表现,他没好气地说道“这可是我几年才研究出来的驱虫圣药,你知道要收集那些癞蛤蟆等蚊虫天敌的粪便和体液是多么大的一个工程吗?唉,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周道德童年或者流浪岁月不知有过什么经历,他整出的玩意,不管是杀人的还是救人的,总是爱在那些废物中找材料,所以基本上都有一个共同特点-臭气熏天,还有久久不散的持久性,而且此次的驱虫药,单论味道可是在道德兄所有作品中名列前茅,所以你就去琢磨它的味道吧。 这支臭气熏天的队伍在之后的行程中很是沉默,确实那些毒虫毒物都被驱赶走了,有几位女侠本想用彻底清洗以及熏香解决这个味道,但琢磨琢磨被毒虫叮咬后的痛苦,最后还是决定受着吧。连树上远远看着他们的猴子猩猩都很好奇这支除了当先那名小胖子外个个用各式各样的东西堵住鼻子沉默前行的队伍。 周道德他们的行进速度当然比不上南宫玉常虎,只是他们可没被猴子追得满树林乱窜,所以在第四天中午他们就赶到了那座小山前,让队伍停下来后,他和隋逢上了那个山包,结果没走多远,突然从树上跳下一个猩猩,在二人的防范下将一个纸条交给了周道德,周道德展开一看是‘跟它走’三个字,周道德当然能认出这是南宫玉的字迹,所以他很是疑惑地跟隋逢对了个眼神。既然确定是南宫玉写的,那就跟着吧,那只猩猩观察他们眼神知道他们相信了自己后,就开始一路向东行去,周道德隋逢二人则跟在它的身后。 一直走了七八里路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前,那只猩猩回过头招呼了他俩一下后,就当先跑进了那个巨大的洞口,周道德隋逢也只好跟着他走了进去。这个洞十分巨大,他们进去后发现这里排列着两排整整齐齐的猩猩队伍,而队伍的中间则是一把明显打磨出来的巨大石椅,椅子上则坐着一个两丈多高形象凶恶的猩猩。 面对如此巨大的生物,周道德隋逢不可能保持镇定,周道德手已经搭上他那遍布全身的暗器开关上了,而隋逢手也已背在身后以便能最快抽出身后的大枪。他们走进洞后,那大猩猩包子大的眼睛在周道德身上转了好几圈后,突然停身站了起来,大步来到周道德隋逢二人身前,这一下那二位第一反应是向后跳去,也就在他们做出应对之策的一刹那,巨猩突然在二人面前跪倒在地,嘴里叫出了一个类似什么树的字眼,然后当当当地给二人磕了三头,这是啥意思二人可不明白,但明显不是敌意,见二人迷茫,那巨猩想到了什么,在自己头上拍了一把,然后拿出了一封信伸给二人,周道德接过来展开观瞧。 信当然是南宫玉写的,先告诉他们这巨猩叫常大星,是常虎收的徒弟,哦,那个什么‘树’应该是师叔吧,要不满肚子心眼的周道德要死心塌地认比自己小不少的南宫玉常虎为大哥二哥呢,那确非一般人物,这不收得徒弟都不一般。周道德读到这里先跟随逢说了一声,隋逢也惊奇,但明显还有点见怪不怪的意思。二人冲常大星露出慈祥的笑容,大星知道他们了解自己身份了,高兴的活蹦乱跳的。 周道德继续读信,信中南宫玉告诉他自己要下去找七星学院的师生,并且告诉他下面才是真正的南荒,信中还表明了一个态度,不论直接或间接只要能完成二人在南荒这个设定目的后,周道德等人就可以即刻离开了不必找他们或等他们,因为南宫玉常虎二人不一定能与他们相见而共同离开,之所以这么写,当时南宫玉的想法是如果风姑娘遇害,他和常虎有可能要去追杀施害者,那可就不一定到哪里去和需要多长时间了,这个时候他当然不知道自己要跟着延空等人去那个镇魔塔。 第二卷(19)周导任务完成 看完信,周道德满脸笑容的指指自己的心,然后指了指常大星,啥意思?反正常大星明白是好意,这还没完,他又走上前拍了拍大星的大腿,没办法他只能够到这,见他如此,大星也把那只足够盖住周道德半身的大毛手伸出小心翼翼地在周道德身上碰了碰,就这周道德都差点跌一跟头。突然有些好奇,周道德指了指大星的眼睛,然后指了指自己,那意思你怎么认出我来的,大星智力够用,马上明白,做了一个手势让把信翻过来,周道德依言立刻发现了背后自己的肖像,南宫玉画的,确实惟妙惟肖。 行了,事办完了,周道德想了想把信还给了大星,然后用手势比比划划了一番后就跟大星告了辞。待他们返回后,遭到了十位女侠的逼问,为啥二人去了这么久?周道德把信里的内容做了理由,告诉她们,自己二人好一番调查才发现只有下了这座山才算到了南荒,并问她们愿意不愿意去,众人的回答当然是要去,本来她们就是要见识南荒,磨炼自己的,结果走了几天了还没算进南荒那怎么行。既然如此,周道德发布命令,今天休息,明日下山进南荒! 第二天天一亮,一行人莺歌燕舞地就开始了下山的行程,北边看不高的一个小山包,这下起来可就没完没了了,下到这天天黑,他们才过了那挡住视线的厚厚云雾,山势陡峭晚上往下爬对这帮人来说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可休息,一帮人找了半天才找到刚够几人挤插插坐在一起的一块山石,就这么将就了一夜后,第二天继续向下前进,到了天黑仍未到底,没办法,周道德安排这些人每人把自己捆在一棵树旁,就这么歇息了一夜,第三天众人疲惫至极,前进速度下降不少,可。。。直到第五天中午时分,众人打着晃才算下了这个山峰,十位女侠立刻齐刷刷地躺倒在了地上,第一次感到这平地竟然比家里的软床都舒服。 周道德派隋逢常宜去前面侦查情况,很快二人就赶回来报告发现了七星学院的基地,此时的基地中空无一人。既然有基地,当然是在基地里安全舒服,周道德使用美男计,让隋逢出面劝说了半天才把众女侠招呼起来,说起来也怨不着她们,这些各大门派的骄女连续在陡峭的山路上爬了快五天,而且起码三晚上都是为防止滚落被捆在树上熬过来的。 终于来到那个基地了,众人欢呼,这都算个惊喜了,因为她们可没想到这南荒当中竟然有房屋和床铺可以休息。进了基地,没二话,睡觉,周道德三人排了个班执勤,其他人分别进了几个屋,然后倒头睡去。 直到第二天中午时分,众人才陆陆续续起来,基地旁边有个小水潭,他们打来水洗漱了一番。待大家整理好,周道德宣布下午会餐,既然组了团,周道德就要确保团队成员的安全,确保团队成员的快乐,他就是那个操心的命。会餐的主食是烤肉,肉来自上午隋逢常宜二人出去捕获的一只巨大的鹿,个头足足是外面的两倍,足够他们几个人吃了。 烧烤这活是由周道德和隋逢完成的,想想五天山路他们能吃什么好东西啊,所以这些平时挑食的姑娘这会见到烤肉也同样是个个眼里冒绿光,更何况这肉是隋大帅哥亲自烤的,所以整个烧烤会气氛很是热烈,宴会中段,几位姑娘还大胆地出来献出自己的才艺,唱歌跳舞舞剑,美不胜收,气氛甚是欢快。宴会结束阶段,周道德提出了团队随后活动安排建议,即以此基地为宿营地,每天早晨出发去南荒探索,然后晚上返回,这样既满足了探索南荒的心愿,又解决了安全和宿营问题,隋逢第一个站出来同意这个安排,他的表态让姑娘们很快做出决定同意了这个安排,说实话能这样,一方面是因为帅哥隋逢,另一方面五天的下山经历已经大大削弱了这帮在门派呵护下长大的女侠的雄心。 周道德做出这个安排的原因当然是南宫玉那封信,既然南宫玉去救援七星学院师生,那么或者他们和学院师生一起回来,或者他们有其他安排只那些七星学院学生回来,两种情况基本都能证明南宫玉常虎二人流落在南荒,如此,这个局就算完成了,既然南宫玉命令他返回,那就只好返回了,这样也对团队中那些姑娘的安全负责,另外周道德很清醒,他知道如果有南宫玉常虎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多了他和隋逢常宜根本无济于事,他对那二位的能力是非常有信心的。 南荒之险恶,只这个边缘的边缘就足够给这些大门派大家族的年轻人上一课了。他们到达第二天开始去探险的,结果这天连河都没过去,在那片漫水森林处,这支队伍遭到了一大群巨型鳄鱼的包围攻击,隋逢周道德常宜三人狂砍乱杀,使出浑身解数,才把这帮大小姐救援出来,就这还轻伤了两个。没办法,第三天,养伤,周道德进行安全宣讲,特别强调不能私自行动,说起来这些人被鳄鱼所围就是因为她们追逐几只非常漂亮的松鼠冲到了人家鳄鱼聚集地才引发的。 第四天,一行人坐上休息时,隋逢他们赶制的木筏,小心翼翼地算过了河,确实美景如画,只是没走多远就碰上了那群凶悍的大蜥蜴,又是一场恶战,这回更惨四位女侠负伤,其中一位的伤势还挺重,更关键的是这个结果是以隋逢常宜誓死拼杀两人都挂了彩才取得的,一帮人仓皇逃上木筏,赶紧返回了基地。 这一下周道德先胆怯了,因为他已经明白,如果再深入,他可不能保证这个队伍的生命安全了。南宫玉常虎好像也没咋地嘛?那不是废话吗,人家二位是啥水平,就这还让那群甲虫追得上天无门呢,还有玄门道门七星学院,人家水平高不说,还有前贤们给绘制的路线图,怪兽说明等等经验可以使用。更关键的是,周道德之所以组队,是为了找一帮目睹南宫玉常虎二人在南荒的证人的,只是没想到隋逢魅力值惊人,组了个娘子军,姑娘们不待见周道德,可周道德绝对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所以他绝不允许这个队伍出现死亡,可今天就够悬的,为救这帮姑娘,隋逢被巨蜥抓得满身是伤,而常宜更断了两根肋骨,最后不是周道德把自己压箱底的几包药粉撒出去,今天恐怕真得折几个进去。一番思量后,周道德做出了决断:探险活动终止。 听到他的决定,队伍中最凶悍的几个姑娘还想抗辩,只是回想今天那群突然冲出来的巨型蜥蜴的凶悍模样,对付一只也许可以,可两只呢,三只呢。。。要不是那个小胖子领队从怀中掏出几包又是味道令人作呕的粉末撒出去阻住了那群蜥蜴,恐怕。。。她们也不说话了。 后来的几天都在养伤,到第七天头上,轻伤的基本都好了,这帮人又还了阳了,私下商量好后一起跑到周道德处撒娇请求出去玩,这可是直击周道德的软肋,最后昏头昏脑的答应众人只划着木筏在那条横河上玩一下。 既然决定了,那就去吧,周道德留下伤没完全好的常宜看护一位重伤的和一位腿骨折断的女侠,其他人兴冲冲地出发了,避开那群鳄鱼,他们登上了两艘木筏向着河中驶去。这天阳光很好,薄雾虽未散去,但能见度算几天来最好的,这让他们算一窥这条横河的真容,河水十分清澈,绿绿的水草在水里飘摇,而那些五彩缤纷的鱼类螃蟹虾等等水族悠闲地徜徉在其中。 也许是有些热了,好几位姑娘都叫嚷着要下河游泳,周道德向往那个景象,但可不敢让这个景象发生,他先连连给隋逢使眼色让他出面阻止,隋逢倒不是不听他的,只是隋逢不知道如何去说,无奈,周道德只好自己出面大声阻止这些姑娘的发疯行为,此时姑娘们可是对他的话有些不肖,急的他张着两只小短手拼命阻拦,也就在这时候,前方薄雾中出现了一个山岳般的黑影,这让木筏上的众人顿时停止了任何话语和行动,一会后黑影的形象显露出来的了,包括周道德隋逢在内的所有人立刻惊恐的灵魂出窍,正是那只跟南宫玉常虎恶战了一场的大鱼,木筏上的几个人目睹这个比基地饭堂小不了多少满是剑刺硬麟,满嘴一尺多长的尖牙的玩意的时候,当场就吓晕了两个。 周道德心说完了,不但几个姑娘保不住,自己和隋逢恐怕今天也得交代在这里了。虽然这样想,一份责任吧,他和隋逢一步蹿到最前面,各持武器准备拼死保护身后这几个姑娘。正在危机时刻,从南岸方向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这黑影让那只大鱼停止了行动,它漂浮在水上一双铜锣般巨大的眼睛呆呆地望着那个越来越大的黑影,一会新出现的那片黑影清晰了,周道德他们发现那是由十只木筏拼起来的一个团队,他们步调一致地划着木筏向周道德他们所处的地方赶来。又过了一会,周道德他们两只木筏就被这十只木筏包拢在中间,这时那大鱼呆了呆后,突然转身游开了。 就这么走了?周道德等人很是惊奇,此时围着他们的那些木筏上的人开口问他们是什么人,周道德已经猜测出他们是七星学院的人,急忙回答道他们是南宫玉常虎的朋友,想进南荒找找他们的行踪。这支队伍听说他们是南宫玉常虎的朋友立刻表现得非常热情,其中一个明显是领队的人说道“哎呀,太好了,南宫将军常虎将军的朋友就一定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是七星学院的师生,我的名字叫阮风,是这个队伍的领队”,周道德听他这么说心里明白这帮人应该已经与南宫玉常虎二人碰上了,看来这个局已经完成了,想到这,他立刻显示出非常激动的样子“什么?你们见到南宫玉常虎了?”,“见到了,我们这些人还是他们救的那,这样,我们先赶紧上岸,这河里可不止那只巨鱼一个危险”,听说河里还有类似巨鱼的存在,他可没心思再东问西问的了,急忙让木筏上众人一起开划紧紧跟着七星学院的木筏向河岸驶去。 直到上了岸,众人心里才踏实下来。进了基地大门,七星学院这帮多次经历生死而紧绷了几十天的神经才完全放松下来,他们欢呼雀跃地在整个基地里乱窜,隋风和高老师止住了他们的欢呼,先让他们把那几名重伤的伤员抬进屋,然后给众人重新安排的屋舍,并安排人准备伙食打扫基地分配警戒任务。。。一番忙乱直到这天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阮风才有时间和周道德他们谈论起南宫玉常虎二人,当他把南宫玉常虎二人如何帮助他们脱困的事说完之后,周道德已经满脸是泪,他起身向前走了三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苍天有眼啊!终于找到我那南宫大哥常虎二哥了,嗯嗯嗯”,哭了一会,他才起来回转身,一边拭着泪一边告诉阮风等人有关南宫玉常虎二人在三圣山失踪,自己几人一路寻找后怀疑他们进了南荒,于是。。。 行了,任务完成了,“对了,阮老师,他们后来去哪了?”,“唉,南宫将军常虎将军真是急公好义之人,他们听说本院的古长老以及柳老师风老师等人为引开妖邪向南而去后,马上决定去寻找这些人,所以他们向南边去了”,周道德点点头“嗯,我大哥二哥确实是这种性格的人。其实知道他们还在世上就行了,唉,我们的本事其实和他俩比差远了,只是急火攻心才来此寻找。知道他们在那已经心安了,不瞎折腾了”。 第二卷(20)登山第一险 “对了,阮老师,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啊?”,“嗯,我们想等等古长老他们,待有。。。有确切消息了再回转”,“好,我们也跟着等,说不定我那大哥二哥也会跟着一起回来呢”。 又等了四天时间,这天有一行人来到了七星学院基地,因为负责警戒的学生提前看到了这些人,而且在队伍中发现了风老师柳老师,所以整个基地的人都拥到门口迎接。确实是凤鸣风老师和一名叫柳海的柳老师。双方相见后都很凄然,凤鸣刘老师从阮风口中得知他们引开那两名兽妖后不久,那名豹妖返回,然后就是对学生们的攻击和围困,这造成了过半的学生战死,后来幸亏南宫玉常虎二人赶到,他们才脱了困,听到南宫玉常虎二人追寻自己等人而去后,凤鸣心中很是欢喜,只是好像还夹杂了一些矛盾,原因嘛,又有一个人在她心中占了一些位置,这个人就是带人救援了他们的紫玉。 由凤鸣把他们冲出去后遇到的事情讲了一遍。古长老带着他们冲出去,跑了大约十里路,那名虎妖和豹妖就追上了他们,一场恶战,古长老虽然是天合级高手但面对虎豹二妖的联合攻击也受了很重的伤,最后只能靠一包七星学院自己研发的极其珍贵的迷魂烟的帮助下才逃脱,但很不幸赵老师齐老师王老师因为殿后死在了虎豹二妖的手下。 恐怕就是知道古长老负了伤,那豹妖才返回,只留下虎妖一人带着几名野兽追击他们,完全靠着古长老和凤鸣身上带的一些七星学院珍贵药物,他们才通过遮蔽踪迹气味的方法躲避了几日,直到屏蔽气息的药物耗尽,那名嗅觉感知都极其灵敏的虎妖追上了他们。 那是一个山坡下,古长老不顾伤痛跟那个虎妖进行了一场恶战,这一战打得天地惊动,耗时极其长久,最后古长老通过强行提高修为的方式才痛击了那名虎妖。虎妖伤得很重,是在一名巨虎的驮负下落荒而逃的。古长老并没有追击,他一直笔直地站着感受虎妖的逃脱轨迹,直到确认了虎妖再无战斗能力后,他才松懈下来,这一松懈他立刻显现出油尽灯枯的真实情形,风鸣和柳老师急忙上前搀扶住他,此时的古长老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颤巍巍地抬了抬手,风鸣他们明白,这是让他们趁此机会赶紧离开,所以二人架着古长老开始向西猛跑,在奔跑了一段路后,凤鸣和柳老师感觉手臂处一沉,预感到什么的他们急忙去看古长老,发现他双眼已经闭上了,再试鼻息。。。古长老故去了。 正在二人在古长老尸首旁哭泣的时候,树林中走出了一群黑衣人,在南荒当中能见到人,那都是亲近的,不过他们二人此时极为悲痛和迷茫并没有与这些人搭话。黑衣人走了过来,当先的那名方脸浓眉虬髯汉子望向地上躺着的古长老很是震惊地说道“啊,这是七星学院的古长老,这是怎么回事?”,听到他认识古长老,正哭泣的凤鸣才抬起头望向他“你是谁?怎么认识古长老”,那大汉回答道“我名叫紫玉,是巡捕司副总捕头”,紫玉在武道年轻一代的名声很大,凤鸣和柳老师还有些抽泣地起身给紫玉见了一个礼“原来是紫总捕头,我俩是七星学院的教师凤鸣和柳海”,“哦,风姑娘,听说过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凤鸣平息了一下情绪后才将相关情况说了一遍,听完他的讲述,紫玉叹息了一声“唉,要是我们能早碰见你们,可能。。。唉”。一旁的柳老师忍不住问紫玉为何到此处,紫玉告诉他,他们一行人是在追踪一伙无恶不作的匪徒,一路行来,这伙人狗急跳墙竟然逃进了南荒,所以他们一行人也只好跟了进来,说到此处紫玉叹息了一声,原来在进入南荒后他们追杀并消灭了那伙歹徒,只是随后的历程中他们频频遇到险境,他本来带着三十位手下,可现在已经加他只剩下十人了,今天他们也是迷路了东蹿西蹿的才偶然到了这里。 总之双方建立了信任,按紫玉提议先安葬了古长老,之后开始寻找返回基地的道路,这一路上仍然碰到了许多险阻,好在紫玉队伍中不乏高手,所以算一一化险为夷了,最后总算返回了七星学院基地。 能作为屏障的山峰岂是等闲之地。山的底部是一片不知尽头的原始森林,林间还时不时出现翠绿的草甸和满山遍野的花海,又有穿行林间的溪流,小河和清可见地的湖泊,还有栖息在林中无处不在的飞鸟野兽。美丽中一定也夹杂着危险,远处时不时传来的腥风,仿佛垂下树枝般的毒蛇巨蟒,当然最令他们烦扰的是那些泥土中拱出或空中树上飞舞的毒虫,好在冷月那里有道门的驱虫粉给众人撒了一些才解决了这个问题,其实南宫玉手里也有周道德给他的驱虫粉,只是他对周道德的那些玩意有阴影,那个轻易可不敢撒出来。 攀援向上走了一天多的路程后,他们终于走出了这片原始森林,上到了一个新的地带。这里一开始给众人的感觉比下面的林子更舒适,因为这里主要是草甸,仿佛是一片巨大无朋的绿毯,期间点缀着树林,五光十色的湖泊和奔流而下的瀑布,更关键的是这里已经没有西荒边缘无处不在的那些薄雾了,阳光直射下来,给人以温暖祥和的感觉。 进入西荒后众人第一次感受到久违的清透,几乎都产生了慵懒的情绪,应该是虎爷带的头,他们纷纷躺卧在了一滩绿油油的湖水旁,仰着脸让温暖的太阳将绚丽的光芒撒在自己脸上。 休息了一会,南宫玉起身给固恩检查伤情和进一步治疗,有他这个医学圣手的治疗,固恩的伤情已经好了很多,今天进入草甸已经能跟上众人的步伐独立前行了,这让延空冷月包括伤员固恩都更加敬佩这位新秀榜的老大了。 边治疗,南宫玉边对众人说道“各位还得小心草丛中的毒虫”,常虎躺着举起手来摆了摆“没事,有冷月妹子的药粉,虫子们躲还来不及呢”,确实他们往那里一趟,草丛中各种虫子窸窸窣窣地纷纷逃窜而去。这个粉末南宫玉十分信服,作为药痴,他忍不住问冷月“师妹,这药粉效果这么好,你知道它主要是啥成分吗?”,南宫玉询问,冷月那是恨不得知一答十,只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南宫师兄,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只是师门中几个长老配制的,什么成分我没去了解”,其实话出口南宫玉就有些懊悔了,这是人家门派的独家药物,怎能随便告诉人呢,听出冷月话中的歉意他更有些后悔了赶忙接话道“没事,没事,我也就是好奇问问”。 他唐突发问,而没能给予回答的冷月好像更懊悔,这个药她知道是门派中李长老配制的,而李长老根本就是把她当亲闺女看待,从小多珍稀的药材都舍得往这个女娃娃身上怼,而且心心念的希望冷月跟他学习配制药物,所以冷月如果想找他要这个配方,那基本是手到擒来,结果自己没兴趣,结果没回复了南宫哥哥请教自己的第一个问题。有些烦躁的她把自己的手往旁边一摆,然后是一声尖叫,冷月足足腾身而起了一丈多高。常虎仰躺着望着从平地飞舞而起的冷月赞了一句“冷月师妹好轻。。。”,话没说完,因为他也蹿了起来,其他人也蹿了起来,连固恩都勉力蹦了一下。 他们躺倒这可对方很神奇的是一片净土,而周围随着‘呱’的一声叫,草甸上几乎同时腾起几万或者说无以数计的满身嘎离嘎达的巨型癞蛤蟆,他们呱呱地叫着开始在草甸上四处蹦跳。这些癞蛤蟆的个头笸箩大小,当他们静静卧在草甸上的时候无声无息也没有味道,而身上的色泽极其完美地与周边环境融为一体,甚至连南宫玉这样的高手和李子这样的妖都无法感知到,只能叹息大自然之造化神奇如斯。 癞蛤蟆被惊扰起来,其实他们也没有要攻击南宫玉他们的欲望,只是这漫山遍野的大蛤蟆到处乱蹦着实让人头皮发麻。已经无法忍受了,众人赶紧拿起包裹落荒而逃,可是这玩意好像无处不在,甚至有些遮天蔽日的感觉,南宫玉几人一路落荒而逃,无意中闯入了一座山洞中,几乎往里面走了近一里的路程才感觉完全离开了那癞蛤蟆的领地。 这个时候,延空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然后说道“哎,想起来一件事,据我们玄门前辈的记载,这个山中有一个深达数百丈的地下洞穴,那里有一条横向道路可以穿过这座大山直达山南侧,说不定这个山洞中能找到那个向下的洞穴”,他这一说固恩和冷月十分兴奋“是吗?延空师兄,那我们得好好找找”,他们兴奋,南宫玉常虎可不然,一听地下洞穴,这二位头皮就发麻,“哎,朗朗乾坤的在外面爬山多好,何必要走那暗无天日的洞穴呢,我们曾。。。”,南宫玉赶忙拉了常虎一把,常虎才意识到了,赶紧停住了话头。听他这么说延空不以为然“虎兄,玄门前辈曾经说过爬这个山会遇到许多险阻,到不如地下洞穴平和,这样,我们先不做结论,找到那个洞穴再说”,南宫玉常虎无奈,只好跟着众人在这个洞穴里摸索前进。 又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后,他们还真发现那个洞穴了,巨大黑乎乎的洞口,无数手臂粗细的藤蔓向洞穴下垂去,除了一个露天一个在洞中,基本与三圣山上的那个天坑别无二样。延空取了一块石头向下扔去,等了很久才听到一声微微的脆响,这样说来这个向下的洞穴真的有四五百丈的深度。 站在洞口感受着下面的黑暗,南宫玉常虎内心中的恐惧完全释放出来了,两人对望了一眼后,各自把脑袋摇得向拨浪鼓般,沉了沉南宫玉说道“延空师兄冷月师妹固恩师兄,要走这地下洞穴,我估计我们得在黑暗中摸索十几天的时间,那里如果有恶兽恶鱼等等危险时,我们几乎算是蒙着眼睛去面对,这个不知道你们如何,我们俩可绝不愿意让自己处于那种境地,所以,我俩还是选择爬山,三位如果选择地下洞穴,那么我们只有暂时分开,然后在大山的南边找地方汇合了”,冷月这个原来的道姑现在很少女,所以她也急忙说道“我很怵长时间在黑暗的环境里,所以。。。我也跟南宫玉常虎两位哥哥去登山吧”,延空见这种状况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这样,我们还是不分开为好,那就仍选择继续登山”。 既然决定要爬山,那首先面对的就是闯过那满是令人膈应的满是癞蛤蟆的草甸,想起那满身疙瘩黏糊糊的生物,队伍中的几位忍不住发抖,常虎恶狠狠地开言“咱杀出一条血路!”,南宫玉摆了摆手“不必,不必,我们跑进这个山洞的时候我观察了一下,那些癞蛤蟆对我们根本不感兴趣,它们只是受了惊扰才满处乱跳,所以我们小心一些,应该能悄悄摸过去”,想想也是,刚才与其说癞蛤蟆追他们,不如说他们到处乱跑惊起一片片歇息的癞蛤蟆,这造成仿佛满世界的癞蛤蟆向他们扑过来的假象。 主意已定,几个人又一路回到洞口,探头探脑地向外观察了一番后,发现外面又变成了那个夹杂着湖泊瀑布树林五颜六色花朵的草甸,相互看了看后,南宫玉当先出去,开始仔细辨别着前面的状况,小心翼翼地向前行进,他身后延空冷月固恩常虎依次循着他的脚步排成一行亦步亦趋的前行。 第二卷(21)登山第二险 这种方式速度就别想了,他们几个走了整整一个白天仍未走出这个草甸,停下休息?队伍中大部分人都坚决不同意,那就继续前行,借着月光,他们继续前进。一直走到第二天午时时分,其他人还好,伤还没好的固恩支撑不住了,他能取得新秀榜第二十名的成绩,那也一定是一位自尊很高的人,所以虽然他早已经体力透支,仍勉力支撑着前进,可是思想可以坚持,身体可不行,走着走着他身子一歪到向了旁边的草丛,他身后的常虎见状赶忙一把把他拽了起来“咳,你这个小和尚,顶不住就跟你虎爷说一声吗”,说完把他背在了身后,固恩不好意思赶忙说道“常将军,放我下来吧,我没事,刚才只是一不小心”,延空也赶忙回转“哎,常将军,我来背,怨我忽略了固恩师弟的伤情”,常虎随意地挥了挥手“没问题,没问题,赶紧走,赶紧。。。”,他的话断了,刚才固恩倒地时已经触碰到了一只癞蛤蟆,那只癞蛤蟆可能刚才在睡觉,所以很反应了一会才从草丛中蹦起来,然后张开嘴发出低沉的叫声,这仿佛是一个信号,整个草甸又一次沸腾了,无以数计的笸箩大的癞蛤蟆从草丛中跳跃起来,同时发出低沉的叫声,这些声音汇聚在一起震耳欲聋,让人无以附加的烦躁,而且南宫玉观察到这些癞蛤蟆虽然没来攻击他们,但他们起跳后会甩出许多液体,这使得整个草甸仿佛在下一场小雨,这液体是否有毒?是否腐蚀?南宫玉他们可不想去探究,所以他吼了一声“跑!”,几个人开始发足狂奔,一路上当然又激起了更加多的癞蛤蟆。。。 一直跑到这天晚间他们才终于跑出了这片草甸,进入了一片满是石块的地带,这个地带树木不多,黑夜中只感到满是石硕,石硕间则是荒草,而且明显感到此处的温度下降了很多。管他呢,反正几个人也跑不动了,他们找了一处石头比较平整的地方宿了营,点上篝火,在火光的映衬下,几人相互看着对方的狼狈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唉,想我常虎,那是在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的主,今天竟然被一群癞蛤蟆追的落荒而逃”,他说完固恩给他行了个礼“常虎将军,小僧非常感激您今天的援手”,常虎看了看他“南宫玉治你的伤就不感激了?”,常虎这么回的让固恩有些茫然,他急忙答道“那当然感激了”,“你看,你师兄和冷月师妹对你的救援,你一定感激,我们俩你感激,听延空说过,你舍身护他们,他们感激你,感激来感激去的没必要,现在别管啥出身,我们是一个团队,都是兄妹,相互救援那本就是本分,所以不用放在心上”,他这么一说,大家心里都有些释然,这个团队的感情又深厚了一些。 望了望众人,南宫玉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各位,这里是南荒,这座山还被称为屏障,恐怕咱这一路上遇到艰难少不了,所以大家都警醒着点,这样我建议从今天开始我们需要排班守夜,以防一些不测”,固恩有伤,冷月一个女孩,所以值班工作由南宫玉常虎延空担负,他们一般晚上休息三个时辰,正好一人一个时辰,只是中间那班应该很痛苦,南宫玉延空都要担负这个重任,最后常虎大手一挥“瞎谦让啥,让我说,抓阄,每天抓阄,抓到啥是啥,冷月去做三个阄”,这一下严肃变快乐了,冷月领命,躲到一边悄悄地写了三个纸条包好,然后三位很庄重地开抓,然后将纸条打开,求仁得仁延空抓到了写着二的纸条,常虎是三,南宫玉是一,常虎哈哈大笑“延空,这可不是你玄门四大护法仗义,而完全是你倒霉,感觉玄祖也没有保佑你”,这玩笑开的。。。延空佯装懊恼地练练叹息。 按南宫玉的意思,这山上还不一定有什么情况呢,所以能歇息就要抓紧,所以唠了几句后,众人就被南宫玉赶着睡觉了。篝火旁南宫玉正独自思量着永安之乱后的天下形势,淅淅索索的一个起身来到了他身旁坐下,南宫玉转头一看是冷月,“哎,冷月师妹你怎么不睡觉啊”,冷月冲南宫玉笑了笑“南宫师兄,我。。。睡不着”,“睡不着也得睡,前边咱两天多没休息,这之后还不一定哪天能有时间休息呢”,冷月点了点头,但没有动,这一来,南宫玉也不知如何是好,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坐了一会,冷月终于下定决心抬头问道“南宫师哥,我听人说你痛恨道门”,南宫玉很惊奇“这,谁说的啊”,冷月幽幽地说道“许多人跟我说,你因为师父被发配到破烂的白云观而痛恨正阳门,后来你师傅身死后,你不但对正阳门,甚至整个道门都非常痛恨”,南宫玉没想到自己在道门竟然是这么一个形象“冷月师妹,怎么会有这个说法啊”,“嗯,起先是你师傅灵冲道人身死后,你立刻断绝了和道门的联系,之后你再也没和道门有任何瓜葛”,“咳,我师傅灵冲死那年我才十一岁,正阳门不联系我,我到哪去联系正阳门啊,再说我也没人道籍,所以当然也没法跟道门产生瓜葛啊”,“哦”,“冷月师妹,我何必要骗你呢,这样说吧,我不但不痛恨道门,甚至因为师傅的原因,对道门还有些亲近呢,另外我师傅灵冲也不是什么正阳门发配到白云观的,这个师傅跟我说过,是他自己要去的”,这个说法冷月有些惊奇。 南宫玉冲冷月笑了笑说道“是真的,师傅当年确实没少骂同门的师兄弟,但其实师傅是很感恩那些正阳门的师傅师叔师兄们的,师傅跟我说过,他当年到正阳门的时候只有五岁,是他师傅跟众同门一路照顾他,他才成长起来的,只是后来他与同门的一些理念冲突很大,正阳门的主流理念是莫管天下事只身修行成就大道,所以大家纷纷结庐自修,而即便是左近的百姓的饥荒和邪祟伤害都懒得管,我师傅灵冲可受不了,为此经常与包括掌门师兄等人争吵,直到后来,自己毛遂自荐到偏远的白云观驻扎远离他定义为自私自利的同门们”。 冷月听他这么说才明了的哦了一声,南宫玉继续说道“我当年认为师傅说的对,不过后来经的事多了,明白了道门应该有道门的苦衷,千年来道门夹缝般的地位,使他总在避免对某些事态进行表态,久而久之就越来越置身事外了,所以可以归结于形势上的原因吧”,南宫玉看问题的透彻其实也解决了冷月心中一直存在的几个心结和这几天的一个大心结,她很高兴忍不住说道“南宫哥哥,你不讨厌道门,我很欢喜”,南宫玉有些方面比较木,他没有听出南宫师哥和南宫哥哥间的区别,但冷月这么在乎他对道门的看法和听完自己的解释后那愉悦的口气仍然让他感到了一些困惑,没等他追问,冷月因为突然冒出那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自己先害羞了,所以急忙说道“南宫师哥,我现在有些困了,去睡觉了”,然后急急离开南宫玉身边,到自己的地方躺了下去,篝火旁只剩下满脸问号的南宫将军。 第二天一早,几人吃过早饭开始在这片满是乱石的山坡上攀爬,走了一段路后,他们发现了一些异常的地方,算起来他们怎么也爬了十来里路了,满眼只是乱石和泛黄的荒草,竟然没有碰到一只动物,怎么突然这么荒凉了?想之前一路上困扰他们的就是无处不在的形状各异的动物鸟类和昆虫,这一下全消失了,到让他们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 又走了一段路后,几位高手的眼睛还是捕捉到了一些情况:草丛里时不时显露出几乎与草色一致的动物枯骨,进一步抠挖那些草丛,他们发现山石间的泥土几乎就是由一层层碎骨构成的,南宫玉知识储备比较多,他明白这个区域应该有某个季节是充满暴雪和劲风的,那样的天气会将枯骨压碎并吹落在山石间,可枯骨来自于哪里呢? 自从发现这里的地面是由满地枯骨构成的后,几人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提心吊胆的向前行进。又走了半个时辰后,他们突然听到沙沙的声音,这沙沙声越来越密集,最后几乎已达到刺破耳膜的境地,南宫玉赶紧止住了众人的脚步,并且让众人做好抹头就跑的准备,这个准备还包括常虎把背包扔给延空,而自己一把就把固恩背了起来。 起先人们看到的就是一只爬上一块突出的石块顶端蚂蚁,这蚂蚁个头倒是不小,几乎和普通人的拳头不相上下,而体色则与周围的荒草毫无二致。那只蚂蚁站在石头上巨大的复眼毫无情绪的看着前方,身体上唯一活跃的是它头上的两根触角,不断在风中抖动着,其实也就是一瞬间,那只巨石上的蚂蚁开始摩擦它巨大的前颚,沙沙沙沙,第二只蚂蚁露出了头,接着是第三只。。。一会巨石上爬满了这种巨大的蚂蚁,再之后他们开始向南宫玉他们冲了过来。 南宫玉毫不犹豫“冷月师妹,哥几个,跑吧!”,他话说完几个人开始向下飞蹿,跑了一会回头望去,我靠!漫山遍野的大蚂蚁宛如一幅宽大无比的枯黄色瀑布奔流而下。跑出一段路后,几人陆续开始哎呦哎呦的惨叫起来,这说明蚂蚁军团的先头部队已经追上了他们,断后的南宫玉一边同样哎呦哎呦的惨叫一边大声对众人说道“不能停留,不能停留,哎呦,继续前。。。哎呦”,很明显这些蚂蚁的口器中应该有腐蚀性的液体,惨叫声大都来自于那无法忍受的灼伤感觉。 满是乱石的山坡往下奔命可不是一件易事,好在现在这四位可是当世最顶尖的四位高手,延空冷月都是轻功了得之辈,飘忽着于乱石当中冲在最前面,常虎轻功稍逊,处于中部,不过他倒是受的伤害最小,原因是他后背上有个护垫,固恩被常虎背着收容了大部分蚂蚁的攻击,一开始他因为觉得被人背负着还叫疼很是丢人,所以一直忍着,只是最后实在无法忍受也开始发出一连串的哎呦声。 南宫玉轻功应该最高,只是他有意拖在后边殿后,不过他受的伤害也不多,这个是因为李子的存在。李子腰上捆着一根结实的绳索,绳索的另一头套在南宫玉脖子上,这让他放心地在南宫玉背后飞舞,手中那把周道德在郭集给他打造的小宝剑不停地挥舞斩杀着冲上来的蚂蚁,远处看仿佛南宫玉脖颈上吊着一个巨大的吊坠,随着奔跑不停地在身后飘荡。别的还好,只是李子有时候杀得性起,太用力的下坠经常勒得南宫玉只翻白眼。 这场奔命继续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把前晚和今天上午所走的路完全耗光,别无他法,他们又一头扎进了那翠绿的草甸,而那些蚂蚁前头部分也刹不住车跟着他们冲了进来,此时,那前几天噩梦般的呱呱叫声又一次响起,这一会可不是单纯地被惊扰,很明显,这些癞蛤蟆蹦跳着冲进了蚁群,又是自然的安排,那些仿佛无所畏惧的大蚂蚁立刻慌乱地停下了脚步,与人类大军团进军类似,前面虽然停下来了,但后边的蚂蚁仍然向下拥来。 一场自然界的屠杀开始了,无数的癞蛤蟆欢快地从各处赶来,长长的舌头不断的从大嘴中伸出,贪厌地卷食着那些大蚂蚁,而那些蚂蚁此时仿佛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他们那戳得南宫玉他们哎呀乱叫的大颚好像根本不敢去触碰癞蛤蟆那满是疙瘩的身体,只拼命地向后退却,有退有进,终于挤成了一个巨大的蚂蚁带,被一拨又一拨的癞蛤蟆冲上来吞食掉。 蚂蚁军团的最后部分算顺利地逃走了,又进行近一个时辰的蚂蚁盛宴也到了尾声,很奇怪,那些蟾蜍只在草甸和乱石地的边缘扑杀那些蚂蚁,它们并不向前去追击,待这个地段的蚂蚁被捕杀已尽后,那些蟾蜍心满意足地呱呱叫着又返回了草甸,仿佛一瞬间,那里又恢复成一片充满了绿树青草清泉红花的地方。 第二卷(22)雪山 作为一个时辰杀戮的见证人,四脖子汗流的南宫玉等人确认没自己啥事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好休息了一番后,几双眼睛对视在了一起,延空先开口“如何?南宫兄,要不咱去走那个洞穴”,南宫玉摇头道“延空兄,不是我执拗,在外面我们碰到危险还能逃跑,可如果地下洞穴遇到我们无法应对的东西呢?那可是死路一条了”,南宫玉还是想完全说服延空,此时他灵光一现,追问了一句“对了,延空兄,那位探索洞穴的玄门前辈是什么样的修为啊?”,延空是极为聪慧的,听了南宫玉追问他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确实,南宫兄,那位本门前辈是天合顶级的修为”,“对了嘛,我这兄弟李子跟我说过,许多凶兽妖兽都能感受到人类的修为,像那位玄门前辈的修为,它们避之不及,可没有胆量去骚扰的,所以他在地下洞穴中行走没遇到什么麻烦,可不意味着我们不会遇到麻烦,别人我不知道,反正如果颜乘风颜大帅走那段乱石路,那群蚂蚁都不一定敢出击,或者出击也不会给他造成任何麻烦”,延空点点头“行,南宫兄,我们不争论道路的选择了,我们作为一个团队,既然道路已经确定了,就不应该瞻前顾后,这里我跟各位道个歉。以后我们只想办法去克服困难”,南宫玉冲延空拱拱手“延空兄大气,既然如此我也跟你说实话,因为我们曾经在此类地下洞穴里有非常痛苦的经历,所以才坚决不愿意选择那条地下洞穴道路,这一点也请延空兄理解”。其实延空早有这方面的推测,此时南宫玉自己承认了,也让他真正完全放下了这个执念。 既然仍是爬山,那就不得不通过那条山石路,那些蚂蚁虽然被蟾蜍歼灭了不少,但,不说是否还隐藏着其他的,只逃走的数量就不是他们能够匹敌的,如何解决这个麻烦呢?这时虎爷脑子又上线了,他提议道“哎,我们用绳索套住几个大蟾蜍,然后驱使他们前行,这样蚂蚁就不敢招惹我们了”,他的主意让南宫玉眼前一亮,拍了怕常虎肩膀“成!就这么干,这样先休息会,然后抓蟾蜍,出发!”,几个人就在两个地块的结合部吃了点东西,然后好好休息了一会。 再次出发时已经是下午时分,用带着的绳索做了两个套马扣,很顺利就套住了两个大蟾蜍,之后牵着的两人不断用手里的石子去击打蟾蜍,让它向前猛蹿。前期非常顺利,连一开始避之不及的冷月都玩心大起地牵着跑了一会,当然效果也非常明显,遇到的蚂蚁纷纷四散奔逃,根本不敢靠近他们。行了一段路后,温度骤降的恶果显现出来了,那两只蟾蜍先是越蹦越慢,之后就完全停了下来,无论如何驱赶也不挪动一步,也就一会的时间,两只蟾蜍先后死掉了。充当殿后任务的南宫玉,一直在观察蚂蚁的反应,所以他对有些手足无措的几人说道“没事,那些蚂蚁应该惧怕这些蟾蜍身上的某种味道,所以即使死了,我们拖着蟾蜍的尸体走也应该有效果”。 别无他法,几人只好拉着蟾蜍的尸体硬着头皮往前走,确实如南宫玉所言,仍没有蚂蚁向他们冲来,也不敢休息了,他们当夜仍拼命奋力前行。晚上这个乱石路上的温度更低,几位虽是高手,也不得不系紧了衣服和鞋子,“咦,那些蚂蚁好像靠过来了”,“怎么回事?哎呀,蟾蜍冻住了,快给它们化开,注意,别点着了”,手忙脚乱地化开蟾蜍尸体,蚂蚁退去,继续前行。 到第二天中午时分,站在南宫玉肩头的李子突然说道“那个蟾蜍尸体的味道没了”,这么冷的天,南宫玉脑袋也冒汗了,他急忙对众人说道“扔下蟾蜍尸体,快跑!”,他话刚说完就听到了后面跟着他们的那群蚂蚁躁动的声音和又一次开始的前颚摩擦声,几个人立马飞奔起来,南宫玉回头观瞧,那群蚂蚁已经越过那两具蟾蜍的尸体,它们过去后,那两只蟾蜍只剩下了一副白森森的骨架。 不让后面的蚂蚁追上来只是一方面,因为乱石间不断有摩擦声响起,无数的蚂蚁从前后左右向他们冲来,跑在最前面的延空冷月已经跟这群蚂蚁交上手了,只是,这群蚂蚁太难对付了,只有砍掉脑袋才完全停止动作,而且还需要特别小心地避开尸体中飞出的液体,延空冷月才杀了十来只蚂蚁,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破布条了。 南宫玉知道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了,所以他皱着眉咬牙掏出了周道德交给他的一包药粉,这药粉周道德曾经吹嘘说可以驱赶一切昆虫毒物,只是。。。管他呢,南宫玉不管不顾地把纸包里的药粉洒向众人,好家伙,仿佛暴晒了一个夏天的腐尸加上一个夏天没掏的茅厕混合起来的味道弥漫在几个人的身上和周围,一开始延空固恩冷月不知道怎么回事,使劲嗅了嗅来确定味道的出处,当然立刻几个人干呕起来,虽然常虎有经验及时闭住气,但总不能永远不呼吸啊,所以他不过是迟了一会才开始犯恶心“靠,周道德那小子一定是在茅坑出生的,不然他。。。呃呃”。不过确实有效果,那些四处围过来的潮水般的蚁群停了下来并纷纷向后退去,只是并没有像遇到那些蟾蜍般四散奔逃。 见有效果,南宫玉也顾不得那个味道了,急忙呼唤那几个正弯腰干呕的人赶快向前行动。一路前行了一段路后,几个人算‘适应’了弥漫在他们周围的味道,也适应了始终围着他们身旁七八丈远的距离随他们一起行动的蚁群,也就在这时候,冷月发出了一声惊叫,因为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破烂的衣服以及露出的几片雪白的肌肤,她的惊叫声引来了南宫玉几人的目光,当然这些人不是僧人就是君子烈夫,所以几人赶忙将目光回避,好一会,南宫玉才想起了什么,他歪着身子红着脸对冷月说道“冷月师妹,你没有衣服换吗?”,冷月低着头红着脸蚊子叫般地回答道“没有”,你想啊,冷月以及同门被那个豹妖追杀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行李基本都甩掉了,后来南宫玉他们一路追赶虽然捡起了食物和一些物品,但怎么也不会去捡那些道袍啊,不过南宫玉之所以问是有准备的,他急忙从背包里把自己准备的那套衣服拿出来“冷月师妹,我这里有一套衣服,你先穿吧,大是一定大的,你挽一挽用绳子扎一扎,应该能穿”。 这还挑啥,冷月红着脸将衣服接过来并找了一块巨石在后面将衣服换上,大那是相当大,南宫玉一件上衣就足够给她当袍子穿了,依照南宫玉所言她挽了挽并用绳子捆扎了一番才从石头后走了出来,这时候可以看了,南宫玉瞅了瞅,嗯,还行,冷月过来给南宫玉施了个礼表示感谢,南宫玉赶忙摆摆手,这时他看到延空也差不了多少,给常虎使了个眼色,常虎明白“延空兄,我这也有衣服,给你换上吧?”,延空摆了摆手“谢谢常虎兄了,我没事,玄门苦修还就要这样的衣服呢,我把几个布条捆一捆就行了。只是,南宫兄,这是什么药粉啊,效果不错,味道太。。。特殊了”,南宫玉苦笑着冲几人抱拳“这是我一个兄弟周道德研制的,味道确实难闻,各位多包涵”,见蚁群不攻击而赶忙下来自己走路的固恩听他这么说打了个哈哈“南宫兄这是啥话,有机会得好好感谢一下这位周道德兄弟,怎么说味道难闻也比被蚂蚁啃成白骨强”,他们在聊天,冷月走在前面脸上红红地带着笑意“也不知道这衣服他穿过没穿过,挺暖和的”。 顶着非常提神的臭味,他们又走了一天一夜,此时地上开始出现雪迹,再走了一段路后大片的松林开始出现了,不知什么时候一直跟随着他们的那蚁群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又进入一个新的区域了。 在李子的指点下,他们找到了一个山洞,几个人赶忙进去点上了篝火暖和暖和,这进了密闭的山洞,那臭味是更浓了,不过,无所谓了,想想几个人已经高强度连续走了三天三夜了,铁人也顶不住了,所以分了值班时间后,到头边睡。 山洞不错,前些日子一直在奔命,所以南宫玉跟几人商量后决定在这洞里再停一天一夜,好好休整休整,另外,南宫玉曾找了几个位置向上望去,仍然望不到山顶,可这里的温度已经比冀州冬天最冷的时候都冷了,所以他提议利用这一天去猎杀一些毛皮动物制作御寒衣服,所以休整的白天,他们分成两队出外涉猎。 应该还是这个区域的边缘吧,他们进松林后并未遇到什么猛兽,所以算很顺利地猎了两头巨大的牦牛和一头巨鹿回来。延空和固恩都是玄门僧人,冷月一个女孩子,所以这剥皮剔肉的活只能落在南宫玉常虎身上了,怕引来嗜血的凶兽,二人躲到很远的地方完成这两项工作。 三张巨大的兽皮剥下来后,用雪把血迹擦干净,至于肉,他们分割好了一些,其他的也只能留在了树林里。 这晚是个欢声笑语的时光,南宫玉常虎冷月就着篝火烤肉吃,延空和固恩则在一旁缝制兽衣,说起来玄门武僧还是能吃肉的,只是延空固恩都属于比较保守的玄门僧人,所以常虎好说歹说地劝了半天,他们勉强吃了几块肉后,就赶忙离开篝火去缝制衣服,这一点算是几人的大幸,南宫玉常虎干不了这个,冷月别看是个姑娘,从小刀剑没少使,针线一样也没有拿过,可没想到延空固恩两人却擅长此道,他二人属于玄门苦修僧那一批人,经常在荒山野岭一待经年,所以几乎什么活都会干,估量了一下几人的身形后二人就开干了。 修整了一天后,众人精力恢复,神清气爽还每人都穿上了一身厚厚的兽皮衣服,连李子都有,另外针线活极佳的固恩还利用裁剪下的碎片子给每人弄一张兽皮褥子,这都有点奢华了。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片松林,树上地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雪,至此而上,他们面临的基本都是这白色世界了。这天阳光很好,天空碧蓝无云,这让他们窥到了那一圈遮盖住山顶样貌的白云,不知那里是个什么样的境况。 被雪厚厚覆盖的道路走起来非常困难,一方面一步一深坑极其消耗体力,另一方面雪下未知地貌会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危险。经过一番商议后他们排出了一个纵队行进,延空一马当先,手里一支长棍不断探知着前行道路的状况,他身后是坚持自己走路的固恩,固恩身后则是负责保护他的常虎。冷月跟在常虎身后,南宫玉这个安排很有心,因为身材娇小的冷月走在如一扇城门般的常虎身后,几乎一点也感受不到山风的凌厉,她身后当然是一直充当殿后任务的南宫玉,当然南宫玉还负责冷月的安全。 十年平叛战争,南宫玉领导过无以数计的行军行动,所以他很明白,这种山路雪路行军不宜过度劳累,因为一旦在这种环境下造成伤害,那可不是短时间能够恢复的,所以至此开始他们基本选择天亮后再出发,日落后就找地方休息的健康作息制度。 长夜漫漫,几个人交流大幅度增加,相互之间的了解加深了。熟了以后,南宫玉开始向延空和冷月了解玄门和道门的情况,这方面的他欠缺的很厉害,你想,直到今年武道大会,他才弄清楚洛水寺是玄门的祖廷,而道门,直到今天,他也不知道师傅所在正阳门在什么地方,这有多年战争无暇顾及的原因,也有年少时的一系列事件让他有些抵触对这方面信息的主动了解的原因。可时至今日,他所处的位置,这些信息是绝对应该了解的,更不要说他还担负着前国师普慧的重托了。 第二卷(23)夜话 已经经历了多次生死相依了,当然还有一些其他因素,反正延空固恩冷月都绝不会向南宫玉常虎他们隐瞒什么,只是,南宫玉选择的了解对象有误,玄门,延空固恩都是标准的苦修派,他二人连南斗学院都没有上过,特别是延空,他去年年中才从一次为期三年的荒野苦修中返回,因修行成功,回来后不久就补了空缺成为玄门四大护法之一,之后又被选送参加武道大会,当然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传奇色彩,他之所能得到这么多机会,当然是因为他师傅济方大师是玄门东南部地区的领袖级人物,这一点延空是很大方承认的,而固恩同样出身玄门东南地区的苦修派,所以他很早就与延空熟悉并非常崇敬这位师兄,说起来此次玄门勘察镇魔塔的人员构成全部都是玄门东南部地区的精英子弟,可以说这个地区的青年一辈精英遭到了重创,所以作为带队的延空,其实一直都没有走出自责的情绪。 南宫玉相问道门的事情,冷月不用说那是知无不言,问一答三了,只是,她此时才明白自己这二十五年的时光基本全耗在了修行练武这件事上了,蜀山派的情况她都说不清楚,更不要说整个道门了,挖空心思回忆师傅师叔师兄们平时闲聊的话语,也基本回到不了南宫玉几个问题,这让她非常懊恼。 大面的情况还是让南宫玉了解了一些的,比如玄门各大教区的情况,这方面当年六长老讲过一些,不过他那是泛泛而谈,延空则说的更直白一些,玄门总体构成基本就是八个方向区域加上永安国教寺和洛水寺祖廷共十个区域力量,当然这十个地区力量很不平衡,依照前国师管辖时划分,玄门最有力量的是四个地区,国教寺洛水寺和东北区域东南区域,现在国教寺肉眼看见的已经完全衰落了,所以基本上是祖廷洛水寺和东北区域东南区域三足鼎立的局面,洛水寺不说了本就是玄门精英荟萃的地方,而东北区域之所以力量巨大则是因为普风出身于此,当然现在又出了一个新教宗,而东南区域也很了不得,至尊长老里普缘虽然当了一些时间的国教寺方丈,其是东南区域出身的他更应该算东南区域的玄门第一领袖,至尊长老里还有一位除魔长老了真同样出身于东南区域,这也是了真一直与普缘保持意见统一的原因。 正因为除魔长老了真出身于东南区域,所以在此玄门极度混乱时节,为助区域大佬完成工作,东南区域仍然精英尽出毫无保留。也因为这层关系,延空玄门别的情况不了解,但妖魔这方面的情况了解却很多,比如前面已经告诉过南宫玉的四个镇魔塔情况和当年京山寺妖魔战斗情况,此次众人不畏险阻的深入南荒本就是为了镇魔塔的原因,所以这方面他毫无保留的如实相告。 在叙述玄门了解的恶魔情况的时候,延空讲到了真师叔曾经提到,几名玄门长老级人物都认为那名十几年前逃脱的恶魔有可能已经出世,他在致力于一场对其他三位恶魔的解救行动。他说到这,南宫玉有些疑问“延空兄,我的一位长辈曾经参与过小孤山那场战斗,他曾经告诉我,我师傅灵冲临死时说那恶魔爆了身体一个部位,需要至少二十年才能恢复的”,听他发问延空沉思了一会才回答道“唉,跟各位都讲了吧,不过这只是我师傅的一个推测”。 就在延空领下任务与师傅济方告别的时候,师傅曾经跟他深谈过这件事,师傅要他一定小心,因为有传闻玄门内部一些人行踪诡秘,他们可能与道门的一位叛徒林道人相勾结,其中有一个目的就是救助一位受伤的恶魔来作为那些人最终目的的强援。恐怕得到这些援助后,那位恶魔的伤体会加速痊愈的,再说所谓二十年期也已经差不多到了。另外可不仅仅只这一个恶魔,这个恶魔如果恢复,他的第一要务一定是去解救那另外三只恶魔,四魔出世,天下必然要引起一场大乱了。 这一说,南宫玉才意识到师傅故去已经十多年了,说到他人生的目标,振兴大夏?拯救苍生?,其实都不是,从他十二岁起,他的人生第一目标就一直没有变过,那就是斩杀那只恶魔,为活自己养自己教自己的师父灵冲报仇,这也是当他听延空说到镇魔塔后,立刻决定一同前往的原因。那只恶魔出世了?还要救援其他三只恶魔?南宫玉绝不会答应的,他暗下了刻苦修行的决心,以使自己尽快有能力去实现那个人生第一目标。 关于道门方面的事,冷月是真说不出啥,本来嘛,道门就不像玄门一样有一个统一的管理体系,只不过就是大家都认同一个世界本源和修行体系罢了,相互之间只是一个松散的联合体,倒是每年有一次门派掌门的聚会,不过这个会的主要目的也不过是分配道门应负的社会责任到几个门派头上,最大的盛事是每十年举行的武道新秀大会新秀选拔赛,只有这时才是道门各路精英聚集在一起的盛事。 为准备今年武道新秀大会,这个选拔赛是去年十月举行的,举办地就是蜀山派,也就是在那个选拔赛上冷月独占鳌头,绝对的高光时刻,她清晰地记着不但蜀山派的掌门长老,其他几个道门大派的长老级人物,对她的武道修为都是大为赞赏,甚至好几位老道都流了泪,说道门终于有了希望的种子,所以冷月其实一直内心是孤傲的,她并不满意那些尊者给她定的第三名的名次,直到进了南荒她发现自己无法保护同门师兄们的时候,直到目睹了头名南宫玉竟然能够与天合级妖邪鏖战的时候,她才明白自己要成为道门希望,只有加倍努力一条路了。 冷月能告诉南宫玉的只有道门主要有三大门派,实力第一的就是她所在的蜀山门,其他的两派就是清一门和正阳门,至于正阳门在哪里,她只是好像听师傅说过在林州附近一座山上,别的就不知道了。至于镇魔鈡很出乎南宫玉预料,冷月告诉他这鈡并没有在三大派里,而是在某个群山中的一间小道观里,具体地点不只是她不了解,那是道门的一个很高级别的秘密,恐怕连她师傅都不知道,另外之所以担负此次行动的都是他们蜀山派的人,是因为今年本就轮到蜀山派担负这方面任务,所谓轮到,没办法,道门没有顶部机构,职责职能几个主要门派轮着来担负。 她讲完,延空补充了一句“镇魔鈡是道门秘密,同样玄祖冕也是玄门秘密,连我师傅都不知道他保存在何处。另外,冷月师妹,我师傅跟我说过道门,他可是说道门可不像外面展现的那么松散,而且可是有不少修为高深的前辈的”,冷月听他这么说赫然一笑“那可能就是旁观者清了,唉,今天南宫哥哥问,我才发现自己是一个只知道修炼而不通事物的傻丫头”,听她这么说南宫玉赶忙说道“哎,就是瞎聊,我可不是窥视你们两门的秘密啊,再说冷月师妹你看看在坐的几个人,你是只知修炼的那个什么丫头,延空固恩恐怕也是只知修炼的那个什么僧人,而我和常虎不就是只知道排兵布阵攻杀防守的那个什么军人吗”,他这么说延空固恩立刻表示赞同,延空笑道“南宫兄说的太准确了,我说的那点东西几乎完全来自于师傅给我念叨的,不然,我这种经常在荒山野岭修行数年的人,恐怕知道的还不如冷月师妹知道的多呢”,常虎也凑热闹地说道“可不嘛,我和玉儿去年才第一次进永安,那家伙看啥都稀罕的不得了”。 气氛热烈起来,大家畅所欲言,这时候延空有些严肃地说道“我虽然真的不通事物,但也感受到了大夏恐怕就要进入一个错综复杂的混乱时代了,有些事情我搞不清楚,在苦思冥想之后,我突然记起自己的人生目标了,从小在玄门长大又是处在东南教区,我是深受除魔长老了真大师影响的,在我进入初元的那一年自己定下了愿为斩妖除魔奉献一生的目标,所以算立刻清醒过来,既然无权也没有想法去管那些权力博弈,那就只愿一生斩尽世间恶魔了”。 他说完,固恩立刻举双手表示赞同“延空师兄,固恩愿一直追随着你”,延空点点头含笑拍了怕这位一直不离自己左右的师弟。南宫玉没有说话,常虎到发话了“咳,这不志向一致了嘛,延空,这位”,他指了指南宫玉“他的人生第一目标也是除魔”,“哦,是嘛?”,南宫玉本不想说,目标是做的不是说的,但常虎既然已经揭开了,他只好说道“确实,延空兄咱们俩有一个比较相同的目标,不过当年我定下目标的对象比较明确,就是那个不管是京山还是荆山镇魔塔中逃出的那个恶魔,不管什么原因他让我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嗯,明白了,南宫兄我有个提议,只是不知道是否影响南宫兄的俗世事务”,南宫玉摆摆手“延空兄但说无妨,就像刚才虎子说的,斩杀那个恶魔是我人生第一目标”,延空点点头“嗯,是这样,我翻看过相关的玄门典籍,上面虽然语焉不详,但很明显这四个恶魔是和巫门相关,并且有很强的相互联系,所以我曾有一个计划要访遍四大禁地的镇魔塔,真正搞清楚四大恶魔的来历,因为典籍记载,这四个恶魔是杀不死的,所以才镇在四禁地的镇魔塔下,我必须要搞清楚这里面的原因”,南宫玉点点头“嗯,我也得到过这方面的信息,延空兄继续”,延空赫然一笑“此次西荒之行,现在虽然只是个开始,小僧已经意识到凭自己的修为这探遍四大禁地都是一个很难完成的任务,所以冒昧地向南宫兄提议组成一个小团体来共同完成这个使命,因为南宫玉想杀死那个荆山恶魔,也必须搞清楚他们的来历和相关情况的”。 延空将想法说出后心里比较忐忑,不过,南宫玉即刻就给予了一个肯定的答复“没问题!我愿意和延空兄共同去访遍四大镇魔塔,说实话,我早有这个想法,只是根本得不到相关信息,可不能像此次南荒行这样胡走,四大禁地都是地域非常广阔的地方,当时想两眼一抹黑地乱窜,不但消耗大量时间,而且很可能找不到地方,还容易陷进去出不来。这回好,延空兄可以从玄门典籍中找到线索,我们就能有的放矢的前去了”。 听到南宫玉一口答应,延空很兴奋,这时旁边的冷月也向往地开口道“两位师兄,带上我可以吗?刚才我还迷茫地发现自己好像只知道练功,可练功的目的是什么呢?受两位师兄感染,又想到在南荒牺牲的师兄们,所以我也决定把斩妖除魔当做自己一生的目标”,冷月那是妥妥的高手,她能参加延空当然十分愿意,他当即热烈地表示了欢迎。 虎爷左看看右看看叹了口气说道“唉,我呢本没有你们那样的目标,只是玉儿的仇人可就是我虎爷的仇人,这个账是清清楚楚的,所以,我也参加,你们没意见吧?”,能说啥呢,延空只有又一次表示热烈欢迎,这时李子也凑过来了“哎,哎,我也参加,你们放心,再过几个月我就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形象了”。 延空很是激动,他没有想到竟然组成了一个这么强的镇魔塔勘察小组“各位,作为一个僧人,我兴奋的都想到外面的雪地上打几个滚了,大夏顶部精英齐聚,虽然有很多前辈的修为和武功远高于我们,但这项斩除恶魔的任务确实应该由我们年轻人担负,希望不管外界如何风云变幻,我们斩妖除魔的决心不变”,说完他伸出了手,南宫玉等人会意,也将手搭在了他手上,这也算一个誓言吧。 又聊了一会后,南宫玉止住了大家无尽的话题让大家休息“各位,其他都是后话,先让我们完成这个南荒的任务吧”。 第二卷(24)登山第三险 继续前进,这后面的路基本都是覆盖着厚厚雪的松林和冰雪交加的山坡,走起来困难重重,好在几位的身手很好,能够应付,至于野兽方面,到没有太大的威胁,无非是一些巨熊和白虎豹子之类的,因为考虑到延空他们的感受,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他们一般不进行杀戮,这就需要李子出面了,所以这一路上经常可以看到李子在南宫玉肩头跳着脚的咆哮,而对话对象是那些虎豹熊狼,妖在动物界的地位确实了不得,经他狂吼乱叫一番后,这些野兽基本都选择夹着尾巴逃开了,这一点可是让延空冷月他们大开眼界。 也有难缠的东西,这大雪地里有一种铜钱大小的雪蛛,数量惊人不说,毒性也不小,更关键的是他通体雪白很难在雪地里发现它的存在。毒,南宫玉倒是能解,只是频繁遭到它们的攻击可受不了,最后逼得南宫玉要使用还剩余一包的周道德的万效驱虫药,还没等他行动呢,那几位先吓坏了,冷月拼了命地翻找南宫玉他们给她追回的那些东西,终于在一个荷包中发现了一包蜀山的驱虫药粉,赶忙试用了一下,别说还真有效果,算险之又险地避免了又一次让众人陷入恶臭当中。 这座大山他们已经攀爬了十五天了,终于他们来到了围在山顶部位的那圈云雾前,穿过这片云雾就能目睹这座高耸入云的大山顶部的真容了。 南宫玉已经预感到云雾后山顶部位绝不是一个平和的地方,所以这天虽然才申时,他仍提出宿营的安排。点起篝火,又坐在兽皮褥子上,这让被越来越冷的温度冻得够呛的几人立刻感到了暖意。“各位,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咱们争取一鼓作气冲上峰顶,那样按延空兄的说法,我们就算进入南荒中心地带了”。 几人到了这里其实都有点兴奋,因为终于要翻过这个巨大高耸的山峰了,“哎,南宫兄,这山顶部位不会有什么怪兽妖魔盘踞吧?”,南宫玉摊摊手“我哪知道啊,哎,延空兄,玄门典籍上有记载吗?”延空无奈地摇了摇头“唉,这镇魔之事,玄门典籍中记载非常少,说起来,这也是我要寻遍四禁地的原因”,看看冷月也没有这方面的信息,南宫玉望向山顶方向有些感叹地说道“妖魔鬼怪其实并不可怕,真正令人胆寒的是自然之力,怎么说的了”,他冲向延空固恩“愿玄祖保佑我们”,然后又转向冷月“愿道祖保佑我们”,这举动引起了众人的欢笑,延空打趣道“南宫兄,你这事到临头才拜神,可是没啥效果的”,算一种放松情绪的方法吧,众人嬉闹了一番后,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饱餐战饭,一行人仍采用那个纵队开始向那一圈云层走去。进入云层后他们就意识到了什么,因为一些刺耳撕裂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待走出云层,他们已经明白是什么样的状况在等待着他们。 这山顶部位可以说晴空万里,没有一丝云彩驻留,而整个山顶部位绝不可能存在野兽,不但如此,可以说不存在任何活物,这包括树木和杂草,而且充斥在他们周围十来天时光的那些雪也不见了,天地间只留下裸露着岩石的山体,造成这个状况的就是一个‘风’字,劲风!罡风! 从山顶直吹下来的风发出刺耳的尖叫,刚从云层中出来的几人差一点被风又吹回了云层中,他们运力于腿部弯着腰才将自己的身形稳定住。已经到了这里了,任何险阻也无法阻挡这几个大夏年轻一代精英前进的心了,延空回头望了望南宫玉,南宫玉冲他挥了挥拳头,延空点点头,艰难地向前迈出了一步,一步迈出就绝不回头,他咬着牙开始一步一步向上攀登。 队伍中最困难应该是固恩和冷月了,固恩的伤虽然经过南宫玉治疗已经大幅好转,但毕竟还没有痊愈,所以他在罡风下不但没迈出一步都几乎使出全力,而且他的内伤还会出现几乎无法忍受的撕裂感。而冷月则完全因为身量小了,平时她轻功卓绝,可在罡风下这些倒成了弱点,她仿佛一片被风吹的四处漂浮的落叶,只有把全身的力量灌注到腿上才能定住身形,向前走一步更相似于翻过一座高山。 出来云层到山顶,因为视线好,道路很明确,差不多就是十多里地的路程,但其艰难恐怕超过了前边几天的路程。几个人在稀薄的空气中艰难认真地迈出每一步,走出五里左右的路程后,罡风更加猛烈地吹向他们。 最前面的延空已经开始采用爬的方式了,他全力用手扣住前面的石块,然后开始移动自己的双腿,就这么一步一步向上攀登。他身后的固恩无论如何也无法前进了,每一步的全力施为,五里路后他已经脱力了,四肢软绵绵的,牙把舌头咬出了血才好不容易定住了身形,此时常虎来到了他身边,拍了拍固恩,固恩艰难转头发现是他,急忙做出了一个让常虎向前的手势,大风下根本无法说话,常虎瞪了他一眼,把身后的包转到前边,一伸手将固恩拽了起来背在了身后,然后继续艰难地迈步向前行进。 冷月就更惨了,转过一块巨石,罡风突然加大,她猝不及防整个人竟然被风吹了起来向后飞去,也就在此时,一双大手伸出,一把把她抱进怀里,待抱稳了以后,南宫玉突然有些羞臊,他想了想也像常虎那样把包转到前面,然后把冷月背在了身后。冷月被风吹起,头脑还算清醒,所以当南宫玉一把把她抱进怀里,她羞得不敢做出任何动作,直到被南宫玉背到身后,她才顶着一张羞红的脸吐了吐舌头。 风越来越大了,山坡的坡度也基本变成直上直下了,南宫玉突然伸过手来拍了拍冷月的胳膊,冷月明白,牙一咬将那双无处安放的双手环在了南宫玉的脖子上。之所以南宫玉让她这样做是因为南宫玉现在也必须采用手脚并用的前进方式了。 前进,前进,爬着前进,根本找不到让人驻足的地方,只能拼命向上攀援。延空开路,他虽然没有背负人,但需要经常抬起头来确认前进的道路,这让他裸露在外的脸被风撕裂得满是创口,伤痛让他保持着心智,用于抵御那仿佛要把人的魂魄都吹出去的罡风,手指甲早就折断了,完全靠着榨取身上的内力扣着岩石向上攀登。 中间的虎爷靠着天赋异禀的身体比延空的境地要好一些,更关键的是他背上的固恩,固恩被虎爷背在背上是十分羞愧的,他苦修僧人出身最不愿成为别人的累赘,可。。。唉,后来他从自怨自艾中清醒过来,开始毫无保留地将内力传输给身下的常虎,这大大补充了虎爷的力量,能紧盯着前面延空的脚步向上攀援。 境况最好的倒是殿后的南宫玉,一方面冷月身子轻,另一方面他头脑最清醒,不断调整自己的方向来避开罡风的锋芒,只是。。。他不得已又拍了拍冷月环在自己颈部的手臂,冷月有些害羞,所以不知不觉弓着身子,这样的姿势可是给南宫玉带来了很大的负担,直到南宫玉拍她手提醒,她才意识到这一点,大红着脸银牙一咬,让身子紧紧贴在了南宫玉的后背上,这一下南宫玉后背压力骤减,不过他的思想压力仍然不小,没办法,他前面揣着李子,后背背着冷月,重到不重,可容不得半点损失。 最后的一里路了,罡风也达到了最盛,延空满脸血水,眼睛也早已经模糊了,他有些故意抬起脸让罡风撕裂伤口,用疼痛来刺激自己已经越来越麻木的神经,这时候,他没前行一步,使用手,使用脚,甚至使用牙齿,多年的苦修让他不惧怕身体上的痛苦,但意识的模糊使他无法抗衡的,停下来吧延空,让自己融入这风中说不定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时候,一只手艰难地伸了过来在他的后背用力推了一把,这一推仿佛推进了他的头脑中将那些消极的想法一扫而空,他终于守住了自己的思想,绝不能放弃,延空你是有使命的,他大张着嘴,仿佛发出了吼叫,然后再次启程,向着山顶一步步迈出。 那只手当然是属于南宫玉的,他发觉了延空的停顿,即刻勉力加快了速度超过了常虎来到了延空身后,先稳定住自己的身形,然后用力在延空后背推了一把,看到延空又开始继续前行,他才放心,转过头他望向身后不远的常虎,常虎想给他一个豪迈的笑容,不过在南宫玉眼里他只是呲了呲牙,不过几乎算心意相通,他明白常虎还顶得住。停在那里,让常虎先行,他仍然要做这些人的最后屏障。 目睹了全过程的冷月已经全身心不求回报地喜欢上了这个高大男子,她情不自禁的在南宫玉的脖颈上亲了一下,这下好,遭此一击,一直保持清醒状态的南宫玉脑中一瞬间空白,差点没带着冷月李子一起从山上飞落下去。好在只是一霎时,清醒过来的他泼了命地死死扣住面前的一块岩石才让身形定了下来,知道自己差点闯下大祸的冷月赶忙将脑袋埋在南宫玉肩头,而南宫玉则大红着脸停在那里稳定心情。 此时的延空脸上是血,嘴里是血,手上是血,从磨破了的鞋头伸出的脚指头上也是血,其实他的思维早已经放空了,支撑他前行的只有一个信念,他麻木地机械地一步步行进着,早已经感觉不到山顶在那里了,他只是知道自己应该向上攀爬,无论是用脚用手或者用牙啃着地,模模糊糊中他越过了一块仿佛屏障般的巨大石壁,那罡风没来由的就突然变小了,这自然的巨大变化,让全力施为的他仿佛全力一击在了松软的棉花上,他眼前一黑就这么昏倒过去。 他之后,是背负着固恩的常虎,大坨天生神力这些先天优势再加上背上固恩毫无保留的内力输送,这些让他还能保持一定的思绪,有了思维能力,就能指挥身体来全力适应自然的突然变化,不过,他也算基本耗尽了力量,所以翻过石壁后也只能爬在地上风箱般地喘粗气了。 稳定住心性的南宫玉,身体中迸发出了一股不知来自于哪里的邪力,这最艰难的一段路,他竟然是精神抖擞地攀爬上来的,过了那个巨石屏障后,他还能哆了哆嗦地碰了一下冷月的手让她下来,冷月也算从无地自容中清醒过来,她急忙松开紧紧环绕在南宫玉脖子上的手臂,轻灵地跳了下来。冷月跳下后,充斥着南宫玉身体的邪力也消失了,像被掏空了一样,他也无力地靠坐在了石壁旁,这时候满天星斗簇拥着一轮明月显现在了洁净如镜的天空上,或者说仿佛就缀在他们头顶上,无论是否清醒的五人一妖都仿佛自己处在梦幻中。从清晨到晚上,这短短的十里路程,这些大夏年轻一代的最强者整整爬了一白天,这一白天的历程,无论是对于战场拼杀过的将军还是苦修的僧人都是平生最艰难的时刻,他们通过了自然的考核,正式向更高更广阔的世界迈进。 在这个巨石屏障下,他们足足休息了三天多才恢复过来。延空受的伤害最重,休息了一会的南宫玉勉力起身检查他的身体,发现这位玄门护法几近油尽灯枯,赶忙给他输送了一些内力后,他才在整整休息了一晚后清醒过来,再下来就是固恩了,他本身就带着内伤,被常虎背在身后后又拼了命地给常虎输送内力,所以境况也很不好。南宫玉常虎还好,他们只是累的几乎脱力,所以只要能休息,恢复起来还是很快的。当然境况最好的是冷月和李子了,冷月现在身体没问题,倒是心神大乱,待她稳定住心神后开始和李子一起伺候躺倒的这四位,不过也就是喂水喂吃的这些杂事了。 第二卷(25)斩蛇 三天后几人算基本恢复,他们一字排开站在这高耸入云的山峰峰顶向南边那无尽的莽莽丛林望去,真有点俾睨天下的豪情,常虎大眼睛扫了扫周围的几个人“各位,征服了这座大山,那天下还有什么困苦是我们不能逾越的吗?”。 又休息了一晚,他们开始向山下走去,南边吹来的温暖潮湿的风让山北边那漫漫白雪在山南边消失了,从山顶向下完全被浓密的丛林所覆盖,开始的几天气候十分适宜,鸟语花香走的十分恰意,但再往下麻烦来了,天越来越潮闷,他们几人的毛皮衣服早就脱下扔到了路上,这倒不是他们不珍惜,那些皮毛衣服经过一天的罡风肆虐,毛早没了,而皮也被撕裂的破烂不堪。 大山的南坡要比北坡地势缓很多,这道路上的危险性几乎没有,但气候暖林木多的一个副作用就是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各种毒虫,树上,地上,空中无处不在,这些毒虫中大的如盆碗,小的则如一粒粒尘埃,至于防范的药粉,冷月好不容易找出的那一包早在数天前对付那些雪蛛的时候用光了,所以只剩下躺在南宫玉包里密封的很好的周道德牌防虫粉了,那个经过大家讨论不到生死关头决不启用。防虫的手段还剩下一个,就是李子运攻发出气味了,只是这南坡的毒虫能力非凡,他的气味只能防住他身边不到五尺的范围的毒虫进袭,那不用说了,只冷月一个细皮嫩肉的姑娘,所以在南坡的行程中李子就基本栖息在了冷月的身上,那四位只有被叮狠了,才不好意思地到冷月身边躲一躲。 不广是毒虫毒蛇,南坡的物种极为丰富,各种大小的野兽时不时地出没在他们周围,而五彩缤纷的鸟类则以各种音色的鸣叫一路伴随着他们,战斗还是经常发生的,不过都没什么难度,主要对手是一些突然蹿出的毒蛇以及凶恶的野兽,这些袭击者如果遭遇的是延空固恩说不定只是被击晕,而如果碰到常虎南宫玉,说不得只能身首异处了,冷月身处队伍中心,又有李子旁身,很是悠闲。总体还好,走了五六天了他们并未遭遇到一起具备危险性的攻击。 唉,最大的苦难还是来自于自然,第七天头上,一场大雨从天而降,几个人抱着脑袋在李子声嘶力竭的指挥下终于找到了一个山洞,唉,这炎热潮湿的天气真是无处不在,好不容易找到的山洞里也是潮兮兮的,四壁泛着水珠,头顶上时不时滴下水来,五个落汤鸡仔细寻找了一番才在里面的一角处找到了一处算比较干燥的地方,火是没法点了,这天可找不到干木柴,湿透了的衣服?那到无所谓了,早在下山第三天开始汗水已经干过好几回了。 就这么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休息,即便他们是高手长期下来也得不着什么好,所以南宫玉提议各位先修炼,这样还可以用自身内力烘干衣服,一举两得,已经干了几回了,大家当然赞同,所以一会后打坐的五人身上就开始冒起一团团白雾。 在洞里已经躲了整整三天了,这场雨一直没有小的迹象,而且这潮热地区的雨和北方地区不同,如果在北方地区,一场豪雨,空气立刻变得清凉起来,可此处则不是,雨越下,好像天气更加潮湿炎热了。这三天,几人也没闲着,南宫玉常虎出去猎了几只野兽剥下皮来冲洗干净,又依着南宫玉的知识找来许多花草榨出汁液,简单将皮子鞣了一遍,然后交给延空固恩两个裁缝制造了五把皮伞,不过即便有了伞,他们还是决定等雨稍小一些再出发,因为几人并不了解前路的情况,如此大的雨要形成一次山体滑坡,那武功再高也躲不过去。 第四天终于雨小了,早在这个潮湿炎热的洞里快被憋疯了几个人,急急忙忙收拾好行装,然后各撑着一把皮伞走进了雨中。雨中还是清凉舒适一些的,而且有雨水护佑,那些无处不在的蚊虫消失不见了,这也算有所失必有所得吧。 蹚着水,大步向前,五人脚上江湖大侠标配的鹿皮鞋早已经破烂不堪了,也到好,就这潮湿闷热的天气,如果闷在一双完好的鹿皮靴里,那脚非给捂烂了不可。环境稍显舒适,虎爷就管不住自己的歌喉了,他扯开嗓子就嚎上了,歌声粗哑,嗯,很豪迈,但也真的难听,南宫玉当先开始了挖苦,虎爷不理不睬,后来延空固恩冷月也实在忍不住出言讥讽,虎爷只好停止了歌声,开始与他们回怼,算是一路欢声笑语地向下行进。 南荒南部的地势应该高于北部,再加上道路平缓,下山,以及没有遭遇到威胁,他们在第十二天头上就算翻越了这座宛如一面巨大屏障的大山,进入了在山顶上看到的那片无边无际的大森林中。 南宫玉提议好好休整一番,而且最关键的,延空冷月需要比较两派的路线确定前进道路的方向。 那场豪雨早在三天前就停了,所以他们选择的宿营地是一个巨大湖泊的岸边草甸上。看到那清亮的湖水,冷月第一时间就要下去好好清洗一番,你琢磨吧,都不说那闷热潮湿的天气,他们翻过这座山可是花了超过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冷月也没找到机会好好洗个澡,姑娘家的都快崩溃了,“我先下湖洗个澡,你们不准回头看!”,几个人默默点头答应。冷月从小生活在男人堆里,那绝不是一个矫情的女孩,只是毕竟是姑娘,又有心爱的人在旁,她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脱下南宫玉给的那套衣服,然后悄咪咪地下了水,真舒服啊,冷月闭住气深深地扎进了水里,很久之后才冒出头,用力甩着彻底清洗了的长发。 阳光灿烂,温暖的湖水,她正美滋滋地泡着呢,湖底一个巨大的黑影悄无声息地向她冲来,直到离她不到一丈的距离时,她才觉察到,聚气拧身,她直直地从水里蹿向了空中,而紧跟着她越出水面的是一张比渔船还大的巨口,口里则是密密的仿佛一把把匕首般牙齿,上下颚的前端,各长着一对宛如弯刀的毒牙。小姑娘的羞耻心是第一位的,在空中的冷月先大喊了一声“不准回头看!”,才扭动着身子险险地避开了巨嘴的攻击,当她落入水中的时候,那巨嘴的身形显现出来,这是一条巨蛇,长度超过十丈近两丈粗的黝黑带着鳞片的身体,前端那张大嘴的部分则是一个巨大的三角形脑袋,没有一丝感情的黑色眼睛死死盯着落入水中的猎物。 此时的冷月手中没有任何兵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水中全力闪转腾挪地避开巨蛇的攻击,巨蛇则随着她不停地在水中翻腾,这立刻使得刚才还平静如镜的湖面沸腾起来,只能闪避,还不能上岸,冷月的境地越来越危险。 那四位男士倒是挺老实,规规矩矩的用后背对着湖面,不过通过后面不断沸腾的湖水声音,他们都明白事态恐怕很是危机,但。。。急的满脸是汗的南宫玉一眼瞅见也规规矩矩背着身子的李子,眼前一亮,他恶狠狠地对李子说道“装什么相呢,快去帮忙”,听他这么说李子才明白过来“对呀,我现在就是一个胖狸子,避啥嫌啊”,想到这他急忙转身,正看到冷月险之又险地躲过了一次巨蛇的进攻,努力地往侧面游去。见到转身跑过来帮忙的李子,冷月也是大喜“快,李子,把剑扔过来”,李子会意飞窜到冷月的衣服堆旁把她那把清风宝剑拿了起来,又紧跑几步准确地扔向了冷月的头顶,仿佛一道白虹,冷月从水中蹿出一把将宝剑攥在了手里,剑在手,心里立刻安定下来,她再次落入水中的时候,手中的剑在阳光的映射下划出了一道弧线狠狠砍在了巨蛇的身上。 巨蛇的鳞片很坚硬,但冷月手里的清风剑可是蜀山派的至宝,所以虽然鳞片挡下了大部分攻击,但这一剑仍砍的那巨蛇血肉横飞,大蛇吃疼,身体更加疯狂的在湖水里搅动,那只一丈多宽的大嘴不断开合着追逐着冷月的身影。有剑在手的冷月立刻显现了一位高手气势来,她冷静地观察着大蛇的移动,手里的宝剑不断地击打在大蛇的身上,湖水已经被染红了一大片,而那只大蛇已经失去了理智,不管不顾地一次次向冷月扑杀过来,看准时机,冷月凝聚力量再一次从水中越出,这时的大蛇刚刚咬空嘴正闭合着,看准方向冷月的剑笔直向着巨蛇的头部扎去,锋利的清风剑立刻穿过巨蛇头部鳞片的缝隙,直入它的脑部,身体剧烈地扭动,巨蛇竟然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悲鸣,此时的冷月仍不放心,她抽出宝剑看准已经停止不动的巨蛇颈部鳞片的缝隙,然后用力砍了下去,不成,又一剑。。。五剑后终于将蛇头砍了下来,天生神力的小姑娘发力把蛇头推上了岸。 游到未被蛇血污染的湖面处清洗了身上的血迹,她悄摸摸地上了岸,急匆匆地擦干身子,又以最快的速度把衣服穿好,这时她的心才完全安定下来。来到湖边,用力拖拽着巨大的蛇头来到那四个仍规规矩矩背着身子的伙伴身后,她脸突然红了,平静了一会她才说道“喂,你。。。你们可以回过头了”,终于等到姑娘的命令了,那四位满脸是汗急切地回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脸上红扑扑的姑娘和起码顶他三个大小的一颗巨大的蛇头。 南宫玉和延空固恩都不好说什么,常虎可不管这个,他埋怨道“我的傻妹妹,你可别再来这出了,你看把你几个哥哥连吓带急的成什么样了”,可不嘛,这四位个个满头大汗,两双手在那里使劲把身前的草甸翻了个乱七八糟,冷月心里是暖的,不过嘴上可不认“那我就洗个澡,谁知道它想吃我呢”,常虎瞪了她一眼“我的冷月妹妹啊,咱是来镇魔的,不是来游玩的,找个地方擦两把就得了”,冷月刚要再次抗辩,南宫玉拦住了她“冷月,你瞅瞅那湖水”,冷月听他这么说,转回头望向那恶战了一场的湖泊,立时本羞红的脸变得雪白。 她将蛇头砍下,遗留了那近十丈的蛇身在湖里,而此时整个湖水又开始沸腾了,无数的怪模怪样的水族从各个角落冲向蛇身,开始分食这条水中巨大的蛇体,那些色彩斑斓的,那些满嘴利齿的,那些满身尖刺的,那些巨大无朋的纷纷显露出真容,没有多长时间,那段十丈长一丈多粗的蛇身被啃食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副蛇骨架浮沉在湖水里,又过了差不多一刻的时间,眼前的大湖又泛着湛蓝的色彩平静如镜地显现在几人的面前。 南宫玉看了看冷月,又看了看众人,“各位,这里是南荒,无数的前辈都告诉我们这是一个充满了危险的地方,我们一定要抱着每一株草每一朵花每一棵树都蕴藏着危险的心态才有可能安全地穿行期间,所以必须得注意啊”。 冷月这时候有点后怕了,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急忙说道“小妹今天请大家喝蛇汤,算向大家赔礼”,面对人家一个女孩子,还能怎么地,再说也是正常需求,其实起码常虎就本打算等冷月出来后,他也去好好泡泡呢,所以很快气氛又开始欢闹起来。 喝蛇汤对延空固恩他俩都不是什么障碍,因为玄门规定了几种动物为邪物,可杀可吃,这里面就包括了蛇,说实话,在荒山野岭苦修的延空固恩为保证修行所需可没少吃蛇。不管怎么说,南宫玉得先以医生的身份把那个蛇头上的肉勘验了一番,还不错,肉没毒也没有寄生虫,所以这天晚间一大锅蛇汤那就炖起来了。 前些日子,又是下雨,又是潮湿,所以他们可连着十几天没吃过热乎食物了,这时候一大锅浓蛇汤让几人谗言欲滴,咦,那来的锅啊,太简单了,从蛇头上敲下的一大块下颚骨就足够当一个大锅了。夹了一大块蛇肉放到自己的骨碗里,常虎先美美地吃了一口“哎呀,还是这热乎的吃食对胃口,各位今天吃完,这口骨头锅我得背上,这炖点东西吃就是美”。 边吃边聊,延空说道“刚才我已经和冷月师妹比对了玄道两门的路线图了,大致差不多,一番研究后,我认为我们明天开始应该向西南方向行进,那镇魔塔就在西南方的一座小山上”。 第二卷(26)巫门木城 确定了方向,第二天天亮后他们开始新的征程,受冷月洗澡事件影响,这一行五人时时刻刻都保持着警惕,这个时间段固恩已经基本痊愈,五个大夏年轻一代精英一直以谦卑的姿态穿行于莽莽丛林间,那基本是可以保证有惊无险的了。 这一路上他们时不时就处于战斗之中,与不时出现的凶兽猛兽厮杀,只是虽然有不少次属于激战,但还没有遇到能威胁到这个群体安全的存在,不过有两点他们始终无法克服,一是越来越炎热的天气,二就是越来越密集的毒虫骚扰,连冷静如斯的南宫玉都被叮咬和那无时无刻不响起的嗡嗡声刺激的好几次都情绪失控地想祭出周道德的神药,只是被其他四人权衡利弊后死死抓住,才未得逞。 就这样熬了十天,除了有李子庇护仍很光彩照人的冷月外,其他四位已经被折磨的双目呆滞,精神萎靡,直到常虎灵光乍现“哎,玉儿,你从那个大星带咱去的地方不是弄了几本书吗,查查啊,看看上面有方法吗”,一语惊醒梦中人,南宫玉抖抖索索的从背包中拿出那几本书,分给其他人每人一本,然后有气无力地蹦了个字“查!”,一通翻找后,南宫玉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原因当然是他手里的那本‘南荒风物志’上明确提到了一种叫‘芷草’的植物,晒干点燃后‘其味可驱赶毒虫’,旁边还有‘芷草’的描述和画图,这是白遭了十几天罪啊。 对所有人都是大喜事啊,因为李子发出的那种驱虫的味道是他身体中的某个腺体的存货,一路不间断地使来,不但作用越来越弱,而且早在前天已经油尽灯枯了,所以这两天一直还算滋润的冷月李子也已经苦不堪言了。赶紧找吧,撒开了一通忙活,这‘芷草’也算比较珍稀的植物,不过这几位已经红了眼了,忙活了一上午终于弄来不少,几个人大展神威,纷纷上前用内力逼出草里的水分,然后急急火火地就点燃了一棵,真是好东西啊,随着白烟萦绕在几人周围后,那些伴随了他们十来天的嗡嗡声一下就消失了,这绿色的世界一下就变得美好起来。 解决了最头痛的问题,一晚上的酣睡,五人精神抖擞地开始了新的里程。两天后,他们充满惊奇地来到了一座城前。 当然这座城应该起码在百年前就废弃了,但巨大的树木和密密的荒草仍无法完全覆盖住城墙和房舍的残垣。他们此时只是在这座城的城外,几个人急忙上前扒开那些荒草来查看那明显是城墙的残垣。 城墙基本是都是用打磨好的石块垒就的,整个城墙的厚度大约有五尺,而高度则已经无法考证了,仔细查看,残留的城墙基座上保留了一些好似熏黑的痕迹,是一场大火摧毁了这座城墙吗? 这一定是巫门当年建立的城市了,越过那残存的城墙,他们一行人走进了一座已经完全被林木荒草完全覆盖的城市残骸。开始的路段他们并没有发现多少房屋的痕迹,这个应该也正常,这个山林间的城郭,很容易推测到大部分人家的屋舍都应该是木质结构,而刚才那城墙的过火痕迹表明曾经有一场大火出现在城市中,木质房屋当然早已经灰飞烟灭了,不过很快他们发现了多条石制的道路,从道路的宽度看,这个巫门城市当年应该有过辉煌时刻。 又走了两里多路后,开始出现石制房屋的残骸,这些石屋大都宽阔巨大,估计当年应该是显赫之人的住所或者是一些殿堂,这些石制建筑以一个圆形排列着,它们的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广场,南宫玉比量了一下,这个广场足够盛下上千人在此聚会,广场的正中央从残留的基座和倒塌的碎块推测应该是一个巨幅雕像,只是雕像碎裂的很彻底再加上自然的侵袭,已经很难看出它的原貌了。 广场的正南方地势上升,而且有石制台阶残留,台阶的上方则是用石块铺就的一个平台,而平台上则遗留下了几根破损不一的石柱,应该是一个大型殿堂的残留部分。此时已经是落日余晖,不过,他们站在这个残留殿堂上仍能望到南面的一座山包,山包最顶端则矗立着一座七层宝塔,夕阳的光照射在上面给其镀上了一层金光。延空很是激动,他抬手指着那个山包上的高塔说道“那就是南荒镇魔塔了”。 终于要到了,南宫玉估量了一下距离,恐怕还的一天时间,因此决定今天就在这个荒废的城郭里休息。 既然决定宿在这里,他们决定在夜晚到来之前再好好查看一下这座巫门城郭。先查看的是他们此时所在的应该是一个巨大殿堂的废墟,并没有太大的发现,只是在基座部位发现多处都有一棵大树样的印记,走下台阶去查看那个巨大雕像的底座,同样发现大树印记,想了想,南宫玉推测这个参天大树的标记应该是这座巫门城郭的象征性印记。 “木城?”,南宫玉旁边的延空突然说道,其他人疑惑地看着他,见众人都望向自己,延空赶忙从身后的袋子里拿出一本兽皮书,然后说道“各位,首先说明一点,玄门并没有这座荒城的记载,而我所说的木城来自于这本书上的记载”,他手里的书是前些日子他们受毒虫困扰,南宫玉拿出书让几个人找解决问题的方法时,他拿到的。他这本书上没有什么花啊草啊动物啊昆虫啊等等的记载,只是一本关于巫门的杂记性质的书,延空很有兴趣,在跟南宫玉说了一声后,这几天一直在翻看,而木城就是这本书上提到的。 这本书上说千年前,巫门被玄道二门击败后,残余力量逃到四个荒凉偏远的地方生存,而且在这四个地方建立了四座城郭,这四座城池分别叫做金城,水城,木城和土城,这四座城郭的城市标记分别是金城为一把剑,水城为一条大河,土城则是一座大山,而木城的印记就是一棵参天大树。 听他说完,常虎有些不懂地问道“延空,金土水木,那是不是还应该有座火城呢”,听他这么问延空脸变得严肃起来“虎兄,巫门以火为尊,巫神也被称为火神,那本杂记上确实提到火城,所谓火城出世即巫神降临人间,那时候巫神将以纯火洗涤人间,也就是人类末日了”。 听延空说完,南宫玉点点头,此时他很是后悔,在此次南荒之行前他并不很关注巫门的事,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性格构成,他既把除掉那个造成师傅逝去的恶魔作为人生第一目标,又逃避着不愿意接触能让他回忆起当年至痛时刻的相关信息,他自我麻痹地总结为自己还不具备去实现人生目标的实力,所以还没必要做这方面的功课。当然还有一方面原因,他一年多来一直处于忙乱阶段,确实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能安定下来好好读书。 之所以这么说,他手里可不止有前些日子从常大星处弄到的几本书,去年古寺村,常虎背的那一大筐东西里可大部分都是巫门方面的书,可怜常虎一路背回去,南宫玉竟然一本也没有看完,而且此时那些书还都在四州统御司巡察司里堆着呢。 几人又查找了一会后,没有发现新的信息,这时候天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既然如此,那就休息吧。他们找了一间保存最完好的石屋当做今晚的宿营地,先点起篝火,然后拿出食物吃了一些。 吃完后,时间尚早,他们闲聊起来,在巫门城郭里,话题当然是巫门的事宜了,话题是延空提起的,他十分困惑地说道“南宫兄,还有各位,今天在此巫门荒城里,我想跟各位开诚布公地说一件事,还是这本杂记”,说完他晃晃手里的书并把它还给了南宫玉,“这本书的作者应该就是你们说的收留了常大星的修行者,因为这本书的最后提到了收养小猩猩这件事,确定了作者,我的疑惑就来了,因为按杂记描述,他十五岁时有强敌进入南荒,那时候这木城还是完好的,他的父母身份应该很高,那个南荒边缘的密室是他父母早在他出生前就建好的了。因为强敌进入南荒,他父母负责带人去天梯山北部应敌,天梯山应该就是我们翻过的那座大山”。 “因为预感到敌势己方无法抵御,他父母就利用这个机会把他安置在那个洞穴里,再之后木城的情况他就不了解了,但父母一直没来接他,让他预感到恐怕父母已经战死了”,“我的困惑在于排列时间线,这木城被毁不过是两百年前的事情,而镇魔塔怎么说也应该是木城被毁之后才建立的,可为什么玄道两门的记载里都显示是五百多年前建立的呢?” 是啊,这个巫门木城在的时候,是绝不可能在它的不远处建镇魔塔的,如果四魔被镇压只是两百年前的事情,那将会颠覆许多认知和事物的定性。南宫玉沉思着说道“延空兄,如果真是两百年左右的事情,那可就有意思了,别忘了两百年这个时间段还有两件大事发生,大荣帝国灭亡大夏帝国建立和戎羌帝国皇帝突然暴毙戎羌陷入分裂”,延空有些惊惧地望着南宫玉“南宫兄,你是说这些事都是相关联的?”,“咳,都是闲聊天,你说到那个镇魔塔建造时间疑惑,我就想到了这些,不过,其中有一点,荣羌帝国皇帝霸图先恐怕不是被阵斩的,原因是我师傅留下的书籍里有一本‘南宫家事随录’上面显示当年武道第一世家南宫世家分崩离析同样因为两百年前的一个大事件,但这个‘大事件’连家事随录这样的私人性质的记录都不便提及,不过书里提到霸图先是死于戎羌都城双峰城皇宫里的,随后才有戎羌边境守军反叛,以及一系列戎羌贵族叛乱,这才使得戎羌陷入分裂,不过这也是一家之言,霸图先是死在阵前还是皇宫里现在还无法定论,只能说两百年前的某一年或某些年,这个世上很是不平静”。 这个话题,他们感兴趣的一个原因是,其实到现在他们也并不十分了解这镇魔塔镇下的恶魔的来历,只有一个笼统的说法‘巫门大巫所化’,所以只有完全搞清楚他们的来历才有解决掉他们的方法。有了疑问,现在几个人也只能闲聊,之后,一方面他们要去彻查镇魔塔,另一方面延空固恩南宫玉都决定此番回去要通过各自的渠道寻找线索,连旁边以前不太关心这方面事的冷月都自告奋勇的表示回去后要去查询道家典藏。 聊得也差不多了,明天要保证旺盛的精力赶往此行目标除魔塔,所以很快他们就各自睡去了。 篝火映衬下几个酣睡人的气息飘逸而上,石室顶部用条石搭建的屋顶上东南角上有一块黑斑,如果能贴近去观察这个黑斑,你就会发现这个黑斑竟然是一个复杂精致的集气阵,那飘摇而上的人的气息不断地汇聚到这个阵法里,子时时分,那个黑斑似的集气阵突然有微光闪烁,然后写就阵法的颜料发出了一股淡淡的味道,对味道十分敏感的李子感受到味道后一翻身站了起来,小鼻子东嗅嗅西嗅嗅一番后发现这味道并没有什么毒害,打了个小哈欠,它又直挺挺地到卧在冷月的身旁,去继续自己的美梦了。 木城废墟外一里左右有一块满是荒草的地方,如果扒开那一人高的荒草,你会在这片荒草中间发现一块石板,石板上光滑干净的石槽显示它就在不久前曾经被使用过,而这个石板是一个地窖通往外界的门户。 第二卷(27)血僵 地窖里此时围着四壁摆放着十二张木床,每张木床上都躺着一个脸色死灰全身黑衣的人,此时那一缕异香顽强地飘到了这片荒草间,然后循着几个十分隐蔽的通风口飘进了地窖里,在这缕异香一进入地窖,木床上的黑衣人一个个睁开了眼睛。 有月光通过地窖的缝隙和通风口渗入到地窖里,这也照亮了木床上黑衣人血红呆滞的眼睛,之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这地窖里的十二个人纷纷从床上起来,待他们站起才觉察出这个地窖的高度有限,那些黑衣人直立起来基本已经顶着地窖的顶部了。 地窖口下的黑衣人,双眼呆滞地向上望了望后,伸出手很轻松地推开了头顶的石板,之后身子一纵就从地窖口蹿上了地面,他之后嗖嗖嗖声传来,十二个人全部出现在了那片荒草当中,仍是当先出来的那个黑衣人,他用鼻子嗅了嗅后,目光盯着一里地方发出篝火亮光的石屋,然后迈步以非常诡异的姿势走出那片几乎遮掩住他们的荒草,其他的人也迈着同样的步伐跟着他前行。 不是气息,也不是脚步声,只是那些黑衣人无可避免地碰到草木石块的轻微声音又一次惊醒了李子,他直起身支棱着耳朵听着动静,直到那些黑衣人已经离石屋不到百丈距离时他才确认了危险的警报“快起来,有进犯之敌!”,随着他的叫喊,作为高手的几位立刻起身,“怎么回事?”,“有不知道什么东西向我们石屋过来了”,稍事清醒,南宫玉几人拿着兵器从石屋中蹿了出来,那些黑衣人行动十分迅速,此时已经到了屋外的那个中间曾经矗立着雕像的圆形广场上了。 这夜的月光十分明亮,让这些黑衣人十分清晰地呈现在南宫玉他们面前,只见这些黑衣人高矮胖瘦显现的年龄不一,手里的兵刃也是各式各样,唯一一致的地方是他们的脸色都呈现死灰状同时都有一双冒着血红色光芒呆滞的眼睛,“血僵!”南宫玉十分肯定地做出了结论。 南宫玉年幼时跟着师傅灵冲在冀州白云观生活,那几年大夏与雪罕在冀州北部连年恶战,又加上因战乱而引起的饥荒,基本可以用死尸饿殍遍地来形容,由此也形成了各式各样的恶鬼,也就是那个时候灵冲带着南宫玉跟各式各样的恶鬼邪魔战斗过。记得十一岁那年,南宫玉在师傅的掠阵下,独立战胜了一只凶恶异常的飞僵,志得意满的小南宫玉问师傅自己是否已经不惧怕任何鬼怪了,灵冲又自豪又疼爱地看着鼻青脸肿满脸得色的徒弟“我早跟你说过,我们玉儿是天下第一天才,不过说到妖魔鬼怪,那可复杂了,今天师傅好好跟你讲一讲”。 按灵冲的说法,这妖魔鬼怪就是人们所说的邪祟,基本是四个层级,最低级的是怪,这个就是指那个怪兽凶兽恶兽什么的,基本是自然状态,上面则是鬼了,人死后阳气散失而阴气不散即为鬼,鬼的上面是妖,这个是动物修炼而成,这个跨过物种界限集动物对自然了解的天分又具备人类的智慧,是很难对付的一种邪物,而魔则是一种终极形态,它已经完全将自己融入了自然之中,一缕残魂都能重铸身形,几乎达到不死不灭的境界。 “今天你战胜了一只飞僵,那很是不简单了,因为飞僵已经是自然形成的鬼中最高的状态了,不过,有些人的邪恶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他们在了解了鬼的形成后竟然人为地创造了几种比飞僵邪恶的多的恶鬼,其中的一种师傅遇到过,据典籍记载那个叫做血僵,是人为抽去了一个活人的阳气再赋予一些药物制成的,这血僵不但钢筋铁骨不惧刀斧,而且完全保留了生前的杀戮能力,这就比如一名中成级别的高手,被这样改造成为血僵后,他仍具备生前的修为和技巧,又有鬼的不死不休无惧刀斧伤害的身体状态,十分难缠。师傅告诉玉儿,典籍上和师傅斗过的那个血僵的样子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们的眼睛是呆滞的血红色,另外要杀死血僵就只有砍下他们的脑袋”。 只来得及说出一声“砍他们头!”,那十二只血僵就已经向他们扑了过来,立刻这个圆形广场上就响起了兵器碰撞的叮当声。几个照面后,包括南宫玉在内的几人已经被这十二个血僵打得翻飞出去,强咽下一口鲜血稳定住心神,南宫玉发现这十二个血僵竟然有非常完美的协作性,他们攻守配合完全出于本能,这使得这十二名血僵仿佛是一个巨型血僵的各个构件,对阵每一个血僵都仿佛是同时跟十二个血僵战斗。 发现问题后,南宫玉赶紧提醒其他人,他们开始拉开各自的距离试图将这些血僵分散开,可失策了,这十二个血僵有高度融合性,他们并不追求对阵所有人,而是集中力量对南宫玉他们队伍中的一个目标进行攻击,而这个攻击连这些人中武功最高的南宫玉都根本无法抗衡。 此时这些血僵的攻击对象是常虎,十二名血僵搭手在一起,最前面的一位手持铁索向常虎砸来,虎爷可不敢再用刀硬接了,他早已经被人家震得打了好几个滚了,急忙侧身跃出同时手里的鬼面向对方肩部砍去,可还没等他的刀砍到对方呢,金风扑面,一根钢鞭带着此耳的风声迎着他的身形砸了过来,虎爷只好收刀玩命扭动腰肢险险避过钢鞭,身形已尽待他落地之时才发现一把钢刀已经奔着他小腿处狠狠砍来,这时的他,刀在外已经来不及收回来了,也无力再变换身形了,只好将力量灌输于腿上来拼死抗衡对方的大刀,这一刀如果砍实了,虽然他聚了力,恐怕仍然要骨断筋折,好在发现情况了的南宫玉奋力用手中剑去抵挡那柄大刀,一声巨响,南宫玉又飞了出去,随后一口血喷了出来。 南宫玉厉害之处就在于别看他被震的打着滚翻出还吐血,但他脑子仍无时无刻地运转着,他发现在这个圆形广场上作战,这十二个血僵组成的联合体他们根本无法抗衡,所以血刚喷出他就勉力喊道“进屋!到石屋废墟那里作战”,说完以防守的姿态,等待着众人逃进了屋里,然后他避开对方攻来的一击,然后也猛冲进了房屋。 他们刚进屋,那十二血僵也到了,可惜石屋门限制了他们的涌入,只能由那名使刀人在门口进行攻击,力量犹在,只是十二人严丝合缝的连环攻击无法施展了,这使得他们的威胁性大大减弱,只是接收十二人力量的那名使刀黑衣人也非南宫玉几人可敌,更关键的是它钢筋铁骨的身躯根本不惧怕南宫玉他们使出浑身解数攻到他身上的刀剑。 南宫玉大脑一直在飞转着,他突然对延空冷月喊道“你们轻功好去屋外骚扰”,延空冷月会意从石屋西墙上的那个豁口翻了出去,感觉他们差不多就位了,南宫玉对常虎说道“虎子,固恩后退放一个进屋,小心应对”,那两人听他命令往屋中撤后了几步,只剩下杀戮一个本性的血僵立刻向前追进了屋里,南宫玉大吼一声和常虎固恩又猛冲回来拼死挡在了这名进屋血僵的身前,此时一名血僵杀人石屋中,其他十一名则滞留在屋外,血僵队伍的灵活性完全丧失。 延空冷月的攻击也开始了,他们同样是全力施为,只是面对力量碰撞时利用轻身功夫卸去对方部分力量,丧失了灵活性的血僵军团此时已经转变为一个站在原地不动的顶尖高手,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具备危险性了。 他们两个方向的全力施为,明显感觉到了血僵军团的扯动性,这十二个血僵虽然已构筑成了一个强大的血僵巨人,但是成为构件是他们的本能,可同时杀戮是他们中每一个血僵的唯一的本性,南宫玉几人和延空冷月两个方向的蹿蹦跳跃,使得这个被堵在中间的血僵军团的阵型拉得越来越长,那看似紧密的血僵间的结合点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 “退!”,南宫玉突然高喊了一声,屋外的延空冷月会意全力带着一名血僵的兵刃向后跳跃,而南宫玉常虎固恩也牵引着那名进屋血僵的刀向后猛扯,那名使刀血僵正全力施为所以不由得向前猛跨了一步,这使得紧贴着的那名持鞭血僵也挤进了屋里,而屋外的血僵则受与延空冷月交战的血僵牵引向外迈出了一步,这前后两步迈出,让进屋的两名血僵与其他血僵间的联系断开了一瞬。 有这一瞬足够了,感觉对方力量突然减弱,南宫玉猛扑向那名刚刚进屋的持鞭血僵,他集聚所有力量,藏锋宛如一道划空而过的闪电,在对方钢鞭迎击的间隙,砍在了对方的脖颈上,这一剑无论力量和速度以及技巧都是极致的,恍惚间南宫玉的腿已经抬起,就要大步跨过那道高高的门槛了。 白光闪过,那名持鞭血僵的头颅滚落在地上,而身体轰然倒地后开始迅速腐烂起来,而那名一直持刀立在最前方又第一个闯进屋的血僵已经完全脱离了血僵阵型,落了单的他岂是常虎加固恩的对手,固恩手中的剑拼力架住了对方的攻击,而一边的常虎待他兵刃被架的同时,鬼面带着刺耳的风声自上而下的斜砍下来,咔嚓一声后,那名使刀血僵连头带着半拉肩膀被砍了下来,尸体倒地同样迅速开始了腐烂过程。 两名血僵被斩,南宫玉他们的压力也顿时减弱了大半,故伎重演,又是一番拉扯,两名瞪着血红眼睛的血僵闯进屋的血僵也变成了两具发出令人作呕味道的腐尸。。。当对方只剩下六名血僵的时候,实力已经减弱到不足开始时的三分之一了,连拉扯战术都不必要了,当先延空和冷月配合又摘下了一名血僵的头颅,南宫玉常虎固恩也从屋中杀出,五人开始找血僵抓对厮杀,几个回合后,所有十二名血僵都变成了地上一滩滩发出恶臭的腐烂尸体,这场恶战终于结束了。 说起来真的感谢石屋地形带来的转机,不然在空旷的广场,甚至林间,他们还真的无法找到这十二血僵大阵的弱点,那样消耗下去他们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这是谁摆下的恶毒之阵呢? 至于对付谁,那倒是很明确,镇魔塔异动玄道两门必然派人来勘察,这些血僵就是等着这些玄门道门的人的,细想起来设计这个方案的人很是工于心计,你想,来人到达发现了这个废墟,那么无论如何会考察一下的,这个考察活动几乎一定使得来人宿营在此废墟上,至于宿营地,那间还算能遮风挡雨的石屋必定是首选,再之后就不知道他使用什么手法激活那些血僵,再之后就是杀戮了。 李子想起了什么,然后跟南宫玉众人说他睡觉时曾经闻到过一丝怪异的香气,发现这香气没什么毒性后,他归咎到了可能某种未知植物的味道,现在想来那个味道恐怕就是激活血僵的钥匙,南宫玉点头认同后,众人在石室中翻找了一番,李子眼尖发现了那暗影处形似一块黑斑的集气阵,看着那极为精巧的设计,南宫玉他们意识到这个对手可是一名阵法大家,之后在李子的引导下他们来到了那片荒草地,又一次叹服对方设计的巧妙,因为这个木城废墟不知道是城池设计的关系还是自然的关系,风向始终稳定地保持自西向东的吹拂,这样那香气一旦产生就会被精准地投向这片荒草地。 荒草地的中央,他们当然发现了那块现在正开合的石板,跳下去他们发现了那间地窖,地窖里除了十二张木床外,他们只发现了每一张床头都有一个血红色阵图,应该仍是那个人的手笔,至于此阵图的作用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看看也找不到什么线索了,南宫玉提议大家还是回石室休息,至于那个精致的集气阵那只能毁掉了,因为他们很怕这玩意再钩来什么难以应付的货色来。此时已经是卯时,离天亮已经不足一个时辰了,所以他们的休息也不过是打坐治疗刚才一战造成的损伤了,每个人都不好受,人人衣襟前方的血迹表明了这一点。 第二卷(28)镇魔塔 第二天太阳高升之时,他们整装出发,今天就要到达此行的目的地了,众人都难抑兴奋之情,当然也有很大的担忧,废墟截杀,那镇魔塔那里又会有什么样的危机等待着他们呢? 这一天的路程出奇的平静,他们不但没有碰到妖魔鬼怪,而且似乎连普通的野兽和无时不在的鸟类他们都没有碰到,这是镇魔塔的威力还是塔下恶魔的威力呢? 应该是为了修建的便利,这个山包从底部到顶部有一条虽然有些陡峭但很是平整的道路,循着道路他们攀援而上,很快就来到了山包上。这个山包顶部大约百丈方圆的地方已经完全被削平,地上覆盖着青石板,而这百丈方圆地方的中心则矗立着一座五丈宽十几丈高的七层宝塔,塔的形制很是很是古朴简捷,只是经过漫长的岁月,整个塔身已经完全被青苔所覆盖,使人难以见识到本来的色彩了。 塔的前方还矗立了一尊雕像,是一位约三丈高的巨人,束发虬髯,环眼狮鼻,阔嘴两颗獠牙外露于唇外,他身着软甲肌肉虬结,左手举一把金刚杵,右手握钢鞭横立于腰间,看着这个雕像延空解释到这是这是玄门专事降妖除魔的降魔镇魔二金刚中的降魔金刚,左手金刚杵右手持鞭是他的特征。 金刚雕像正对着石塔的底层处有一道石门,不过很令人不安的是石门前台阶上的青苔明显有人踩过的新鲜痕迹,这一点几个人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因为那些血僵不生不死,可很明显他们身上的黑衣表明那些血僵就是近阶段的产物。石门是正常锁着的,锁是一种连环锁,门的左右各有一个锁孔,延空和冷月各自逃出本门钥匙插入锁孔同时用力一拧,两扇石门在吱呀声中慢慢向两侧缩去,露出了差不多可容两人并排同行的空间。先他们一步到来并布下血僵阵的那人应该也进入了,石门的钥匙虽然也算是玄道两门的特别保管之物,只是明显有很大漏洞,所以对方复制钥匙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几个人迈步走进了这座镇魔塔,进去后发现这个塔最下面的三层是中空的,那个位置立着一个巨大的铜制装置,上百个齿轮转动着,各种咬合的声音传到了几人的耳中,看着这平稳运转的庞然大物,延空告诉其他人这个装置就是镇魔大阵的阵枢,它维持着大阵的运转,而镇魔大阵的作用就是阻止被镇着的妖魔集聚力量再次化形。 不管在他们之前来的人目的是什么,看到大阵仍然在平稳运转,延空固恩冷月都舒了一口气,看到南宫玉常虎疑惑的目光,延空解释这个阵枢如果停止运转,那么玄祖冕和镇魔鈡就会示警,这次玄门道门之所以派人来查看就是因为玄祖冕和镇魔鈡的示警,未引起震动则因为大约一刻时间后,玄祖冕和镇魔鈡都又解除了警报,几百年的装置了出现几次误报是完全有可能的,所以玄道二门只是派出了延空冷月这个层次的人员来南荒勘察,还有一点,即使阵枢完全停止,到镇着的魔王聚集魔气能够化形,这期间也起码需要近两年的时间,所以时间并不是十分紧迫。 一切安好,大家心都放下来了,嗯,既然到了这镇魔塔,那当然要好好研究一番了,别忘了他们几位可是要准备遍寻四大禁地的镇魔塔的。前三层是安放阵枢的不能住人,他们循着旁边的楼梯来到塔的第四层第五层第六层,这几层都是空旷的房间,除了房间北侧都供奉着一尊现在已有些模糊不清的玄祖造像外并无其他摆设,南宫玉推测,应该是先建造了这座镇魔塔,然后有人在塔中专门摆下那镇魔大阵并建造阵枢,因此四五六层应该是给建阵之人居住准备的。 顺着楼梯他们爬上塔的顶层,这里是一个平台结构可以俯视周边的景色,放眼过去这座矗立着镇魔塔的小山周围环绕着数座百丈左右高的小山,每座都郁郁葱葱地覆盖着森林,而这些山峦之间同样被森林所覆盖,间或还有一些草甸湖泊,而山的北边,远望可以分辨出荒废的木城所在,尤其是高地上那些屹立的废弃殿堂立柱,从塔上看十分醒目,这座小山与木城之间则是一片非常广阔铺满荒草的地带,南宫玉推测那里恐怕是当年木城的耕地所在,只是两百年的岁月早已经使人无法分辨出任何耕地的模样了。 空间有了,那大家就住舒服些,经过分配延空固恩住在第四层,南宫玉常虎则住在第六层,中间留给了冷月,成为一个防守严密安全安逸的闺房。 谁不期盼平安呢,只是,南宫玉常虎二人怀着激动兴奋和猎奇的心理千里迢迢地赶到这个务必神秘的镇魔塔,竟然如此安详,这好比咬牙切齿的一记重拳打到了软软的棉花上,这让他们在经历了昨天的血僵之夜后,高度戒备的心理有放松的成分,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感觉。二人很方便的来到顶层平台倚在石制栏杆上呆呆地望着周围黑压压的景象,“就这。。。”,常虎忍不住说道,南宫玉截住他的话头抢白道“咋,非让人把你打成地穴里那样你才舒服,这。。。不挺好吗?”,“唉,我是叹息花费了那么多时间,不然,此时我早就到了永安跟我们家雪儿在一起了”,南宫玉给了常虎一个白眼但不知道黑暗中的常虎能否看到他的表情。常虎心里的郁闷要发泄,所以,他促狭地低声对南宫玉说道“唉,兄弟,你照实了跟我说,你是喜欢风姑娘还是冷月妹妹啊,说实话风姑娘我已经没印象了,冷月妹妹可不错”,这话说出来南宫玉吓得差点从栏杆上翻出去,他又是嘘又是做手势地让常虎住口,“德行,虎爷咱啥不明白,我跟。。。”,见南宫玉已经要动手‘杀人灭口’了,常虎才停了口。 急于要岔开这个随时可能被常虎提起的要自己命的话题,南宫玉把自己正思考的一个很不成熟的想法合盘说了出来“哎呀,我以为这件事情可不像看到的这么简单,首先在咱们之前来的那些人干了什么?他们留下那一批血僵的用意是什么?如果像推测的,目的是阻止玄门道门对镇魔塔的勘察,既然镇魔塔一切无恙,那他何必要阻止呢,我跟你说那十二个血僵生前也必定是一个不得了的存在,用他们做成血僵代价可是十分巨大的。再一个就是个人感受了,当年我师傅带着我亲身经历了许多恶地的气息,不过多年没有这方面的实践了,所以我不能确定,只是感觉这里煞气冲天,难道是因为下面那个恶魔吗?”,他这一说常虎来劲头了“也是啊,那些人明显进了镇魔塔,我就不信他们不干点啥就走,我觉得你也别吞吞吐吐的了,应该跟延空冷月他们讲清楚”,“嗯,好吧”。 这几个人只是先各自回住处收拾一下,他们晚饭还没有吃呢。晚饭是在延空他们住的四层处吃的,在塔内篝火不能点了,他们做了两根火把,塔内的墙上有专门插火把的设置。就着火把的光亮,几个人吃的还是一些现成的肉干石粮和各种水果,真要做饭他们也不敢在塔里做,因为如果不小心再损毁了镇魔大阵中枢,那后果可担待不起。 吃饭的时候,南宫玉听从常虎意见,将自己的怀疑讲了出来,其实延空固恩冷月都有这个疑虑,确实那些人绝不会仅仅参观一下这个镇魔塔,但进塔时一番观察,他们确实没有发现阵枢的异常,至于煞气延空他们也感受到了,他们同样怀疑是镇在下面的恶魔造成的。无论如何,他们决定要在这个塔上待几天,待完全肯定无恙后再做返回的打算。另外从明天开始他们做了分工,延空固恩留在塔里监察每一个角落的情况,而南宫玉常虎冷月三人则探索这小山周边的情况。 商定好后,南宫玉常虎取下火把和冷月一同告别延空固恩向上返回各自的住处,待回到六层后二人熄灭了火把,没办法,这个镇魔塔可是重地,他们可不敢有一丝大意。昨晚不但没睡好还恶战了一场,今天白天又是一通赶路,南宫玉常虎也已经感到疲劳了,二人瞎聊了几句之后就沉沉睡去了,此时整个镇魔塔处于黑暗之中,除了一些鼾声就是下面齿轮转动碰撞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音。其实还是有其他声音的,只是它高度重合于齿轮转动的声音,所以被很好的隐蔽掉了,即使听力超常的李子也未能捕捉到,那声音像吸气的声音,又像某种生物在快速生长的声音,绵远悠长,一刻也不停歇。 第二天天亮后,算好好休息了一天的几人迅速开始了自己所担负的工作。延空和固恩开始一寸寸的检查镇魔大阵和阵枢的情况,这里的难点是他们可不知道镇魔大阵的构成,只能是用肉眼观察是否有部件被修改变化。 南宫玉常虎冷月三人则开始下山探索他们还未到过的东西南三个方位的情况。从东边开始,下山之后是一片密林,只是他们检查后发现林中曾经有一条宽阔的道路,只是荒废后,日月更替,重新又被自然界修复成了它原来的模样,只是很明显道路上重新生长出来的树草没有周边林子那种沧桑感。顺着这条曾经大道路一路向东是一座一百多丈高的山峰,在那里他们发现了岁月也没能完全遮盖住的一个石料工坊,荒草的间隙还能发现数百块还未加工完成的条石,甚至他们还发现了一些工具,再进一步查看,他们发现现在矗立在他们面前的这座山只是一个残体,它的一部分应该已经化为石料变成了除魔塔,甚至更久远,南宫玉怀疑这本就是木城建造的石料采集加工地,距离?木城周边最近的山区就是他们现在所处的这片由数座百丈多高的山峰构成的山区,而如何把这里的石料运到三十里外的木城,那一定是一个悲惨的故事,南宫玉可没兴趣去了解它。 他们可不是来探究镇魔塔是如何建造的,所以匆匆看过之后他们转向了南面,南面的景色绝美,被大树环绕间是一个清可见底的巨大湖泊,它的周边还分布着翠绿的草甸和五颜六色的花海。见到如此洁净美丽的湖泊,冷月有些跃跃欲试,不过发现了苗头的南宫玉立刻严厉地制止了她“不准到里面洗。。。澡”,说到洗澡这么普通的一个词汇,南宫玉脑袋不知道转到何处竟然脸红了起来,好在冷月这丫头心思也不单纯只红着脸低头答应未能发现他的异常,在旁边看了满眼的常虎差点笑出声,只是他知道这时候瞎说,保不齐南宫玉会不顾念十多年兄弟情而跟他拼命,所以忍了忍闭住了自己的大嘴巴。检索这里同样有所发现,在胡边树林遮掩处,他们发现了一些当年搭建木棚的痕迹,而且这些木棚鳞次栉比范围十分广泛,南宫玉估算了一下恐怕得有数千人,甚至万人曾经栖息在这片树林中,只是无数的树木荒草已经收复了实地,但那些建造房屋框架痕迹仍然未被自然完全抹杀掉。 在检查到镇魔塔西南方向的时候,南宫玉不由得慨叹这里真是一块宝地,因为这里的几座山峰中竟然还蕴藏着矿石,也因此他们在这里发现了一个废弃的冶炼场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了,想来那个阵枢的材料应该就是来自这里。南宫玉很奇怪为什么木城要建造在离这里三十多里的地方,要知道这里可不是平原,三十多里地穿山过林,连他们这样的高手都走了多半天的时间,更何况是没有武功的民众呢。 站在一个山坡上远望木城到镇魔塔之间的那片曾经应该是农田现在长满荒草的地方,南宫玉突然有所明白了,恐怕巫门同样也是侵入者,那木城应该是这里土着居民聚集建筑的一个城郭,那个时候土着居民并不关心什么石料和矿藏,他们所在乎的恐怕只有那一片片绿油油的农田,之后巫门发现了这块宝地,侵入建立了木城,从那时候起他们才开始驱使着民众去这个山丘开采石料和矿藏,之后才是玄门道门以及俗家的高手们追杀巫门到达此处,消灭了巫门并建造了这个镇魔塔。不过,那些民众呢?那些与此土地生生相惜的人呢?镇魔塔的建造应该有他们的身影,只是,全部消失了吗? 第二卷(29)万人坑 因为思路到这里,南宫玉又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非常奇怪的事情。南宫玉几人从北面那条道路上到镇魔塔的时候,他们发现这一路喧闹的树林突然安静下来了,他们没有发现任何野兽,甚至连鸟类和无时无刻不在他们耳边鸣叫的昆虫都很少遇到,而今天的检查他们发现无论是石料场、矿场和景色绝美的绿树草地环绕的大湖各种生物可一点不少,现在常虎肩上扛着的那只准备晚上烧烤的雄鹿就是在湖边林子中打到的,如果说是因为镇魔塔的原因,南宫玉可不明白为什么镇魔塔只能影响山北边的自然状况,东西南却毫无波澜呢? 行了,天也不早了,三面的情况也基本摸清了,三人一路返回了镇魔塔,他们返回时,天已经快黑了,而延空固恩两位还在那里认真检索着阵枢的每一个部件,“行了,二位,休息休息吧,去捡些劈柴来,今夜咱们好好来顿烧烤”,虎爷大大咧咧地发出了指令,说实话那二位整整查看了一天,眼都有些花了,所以听从指令,乖乖地去山坡上的林子里捡拾劈柴去了。 延空固恩现在吃烤肉已经完全没有心理压力了,本来,玄门武僧就被允许吃肉,只是他们长年生活在寺庙里没有吃肉的习惯罢了,这已经是一个来月的丛林生活了,不吃肉吃啥?光吃山果可没有体力完成这高强度的行程,也更没有体力应对各种恶略的境况和对付随处出现的恶兽,只是宰杀这块还是最好避着他们。 道门在这一点上就宽松的多,冷月欢天喜地的跟在常虎身边忙活,她兴奋倒不是完全在肉,她是看上了鹿皮,因为路上,她提出后,常虎就首先答应一定小心帮她拨下比较完整的鹿皮来,之后南宫玉也很痛快地答应帮她好好鞣制这块鹿皮,从小跟着师傅灵冲在十分荒僻的白云观生活,后来又从军,南宫玉还是很有一些旁门的本领的,比如这鞣皮子,今天他在那个矿石山上发现了石灰并弄了一大袋子,所以。。。算献一个殷勤吧。嗯,如果有这一张鞣好的皮子,就可以让延空固恩两位师兄给自己做一件衣服了,自己身上这件南宫玉给她的衣服,大就不说了,已经穿了一个来月了,期间罡风、恶战、暴雨、不间断的汗水浸泡。。。早已经不成样子了,女孩子嘛,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衣着装扮的,只是,哎,这几位男士各有分工,只有自己好像啥也不会干,想到这她不由得羞愧起来。 这个烧烤篝火晚会,起先的气氛还是很热烈的,五人一妖大口鉴赏着南宫玉的烧烤手艺,待吃了一番后,话题聊到了今天几人担负的工作。首先南宫玉讲了他们今天的收获,这个并不出奇,因为这个镇魔塔的建造必定是花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只是最后南宫玉讲到那些建造者的归宿问题,才使得几人沉默下来,如果是近万人的人工,不管是五百年还是两百年,如果当时无恙,那不应该在此物产丰富的地方完全绝灭的,那他们去哪了?后来,南宫玉又谈到了鸟兽的问题,众人望着山北边陷入了沉思,直到常虎岔开了这个话题“哎,我说,既然大家都觉得北边有问题,那咱明天就彻查那里,广胡思乱想没啥用处”。 延空固恩也汇报了他们今天检查的情况,他们今天发现了多处人为操作的痕迹,只是他们很不理解这个阵枢仍平稳转动着,对这个问题,南宫玉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固恩讲出了自己的推测“别是咱们前边来的这些人试图改变阵枢的运行,可镇魔大阵那是天下四大阵图之首,岂是他们能随便操纵的?所以我认为他们是无功而返了”,这个理由也是成立的,因为镇魔大阵被毁的一个副作用很可能就是令镇魔塔下的魔魂魂消魄散,如果那样,即使这魔仍能够出世,那起码要花费上千年的时间了,所以贸然摧毁镇魔塔是那些魔的追随者不敢尝试的。 所以瞎操心也没用,明天继续查找线索就是了,他们又聊了一通后,熄灭了篝火,并将剩余的鹿肉妥善保管好,就准备睡觉了。当然,冷月又一次跑过去查看了一番已经被南宫玉用石灰浸泡着鹿皮,才蹦蹦跳跳地回了自己所在的五楼。四楼延空固恩正背诵着临睡前的经文功课,而六楼上南宫玉常虎则斜躺着聊着天。 南宫玉的脑回路有时候很古怪,比如此时他突然想起来七星学院阮风跟他说的那声巨响声了“很明显古长老他们并没有绝顶高手爆体这样的操作,那巨响来自于什么呢?我怀疑延空说的那条地下通道确实存在,而且行进应该比翻山容易,但现在这条路应该不通了,原因是以那些黑衣人的缜密,他们很可能毁了这条通道”,常虎有些发傻地看着他“咋琢磨到那个事上了?”,南宫玉解释道“这不说到贸然调整阵枢会摧毁那个妖魔,所以我就记起阮风说的巨响声了,也才有了这个推测”,常虎叹了口气“那个,咱决定返回时再讨论也不迟,行了,睡觉吧”,南宫玉也意识到自己思想太跳跃了,他在黑暗中点了点头,然后倒下睡觉。半夜时分,李子突然坐直身子,他侧耳倾听了半天后,摇了摇头,之后眼睛又开始模糊起来,他又侧躺下去,扒拉扒拉南宫玉的上衣,然后紧贴着南宫玉后背沉沉睡去。 阵枢的各个齿轮仍然咔哒咔哒响着,夹杂期间的吸气声音好像更加悠远绵长了。 次日早晨,两拨人继续开展工作,南宫玉他们三个从这天开始专门彻查镇魔塔北部的情况,只是一天来的认真勘察并没有找寻到什么特殊的地方,这天晚饭的时候讲到他了解的镇魔大阵的简单原理,即,那个被镇着的魔魂会通过收集周边的煞气来重铸自身,这个煞气可以来自于周边生物的死亡,甚至一只蚂蚁的死都会产生,当然数量是极为微小的,而镇魔大阵的原理就是把魔魂收集的煞气抽走并释放出去,所以延空推测,镇魔塔北部几无动物存在的原因恐怕是因为这镇魔大阵的煞气排放方向正好是那里,别说,这个推测很有道理,要知道动物对凶煞之气的反应可是远超于人类的。 不过,如果北部地区本就是凶煞之地,那就更能解释这个问题了。所以对北部地区的勘察还得进行,就这样他们一直查找了四天仍然毫无结果。 这天,他们回到山顶的时候,常虎无意地抱怨道“唉,这玄道二门为啥非要将这个镇魔塔建到山上啊,要在山脚下建那可省许多事啊”,这时延空正好从镇魔塔里出来,他回答常虎道“虎兄,这镇魔塔可不是随便建的,方位,高度都有特别的要求,我们没有去其他地方看,但按照典籍上说的,这镇魔塔必须建在正位并且要求离地一百零八丈,山高了得消顶,不够还得用土垫呢”。 他们的对话让南宫玉一激灵,因为这几天的勘察他发现这座小山的顶部土质很明显与山体的土质是有些区别的,也就是说这座小山的顶部曾经被垫高了几丈,只是这垫高山体的土是来自于哪里啊,这几天的勘察他们可未曾发现有取土的大坑,那样的大坑可不是两百年的岁月能平复的。 他双眼扫视着这山顶的构成,中部是一个以镇魔塔为中心的石板铺就的圆形广场,按面积说大约有一亩多地,广场的正北方连接着那条上山的道路,这条路在山顶部位穿过了一处密林,才连接到圆形广场,除了这石板铺就的路和圆形广场外其他的地方则基本都是树林,只是。。。他发现北边的林子十分密集远超过广场南边的林子密度,这可有点不合理了,因为在自然界通常是阳面的南面植物生长茂盛,而阴面的北面要稀疏于南面的,而且现在仔细观瞧北面林子的树木排列很是整齐,有很明显的人工痕迹。 南宫玉因为这个发现把众人招呼过来,听他解释了一番后,几人都表示认同他的看法,即,道路两旁的树林是人为栽种的,既然这样,那么这仅仅是为了肃穆好看,还是为了掩藏在树下埋了什么? 有了这个想法,几个人可睡不踏实了,连夜用塔里一层角落里堆积的铜废料改造了几把挖掘工具,第二天一大早几人匆匆吃过饭就集中到了道路两旁的林子处。道路两旁的林子每个都有近两亩大小,让他们刨掉上面的大树再全部挖开那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南宫玉检索了一番后找了一个树木比较稀疏的地方,几人就开始挖了起来,他们都是高手,武功高,干起活来也厉害,甩开膀子一通猛干很快就挖出了一个一丈宽一丈深的土坑,稍事休息后,他们继续大干。 挖到三丈多深的时候,常虎一铲子下去,一颗骷颅随着泥土被翻了上来,这之后他们发现这个一丈多宽的坑里竟然挤满了身形扭曲的尸骨,尸骨密集程度使得早有这方面推测的南宫玉都感到目瞪口呆,被排除在干活之外,一直在坑边关心看着的冷月甚至惊得倒退了几步。 他们人数太少,也没有实用的工具,所以全面挖开这两旁的树林是不可能的,按南宫玉的安排,他们用了两天时间在道路的两旁选择不同的地方挖了四个深坑,恐怖的是这随机的四个深坑中同样挤满了扭曲的尸体,而且很明显这里面几具小小的骨架属于儿童。 因为还要在塔内居住,所以挖出的尸骨被摆放在山顶西部的一片空地上,跟灵冲的岁月和十年战争的岁月,南宫玉对尸骨还是很有研究的,这两天其他人在挖掘,他一直在那里研究这些尸骨,随着研究的深入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天从早晨开始,几人就坐在一起研究这个新出现的状况,先是南宫玉讲述他这些天从尸骨上得到的发现,当然因为只挖了四处,他的说法包含了许多合理推论,“这些尸骨基本都有被烧的痕迹,也有被石块砸死的,我们挖掘时也发现了一些与铺就广场和道路差不多的石料,所以这些人被烧被砸被掩埋坑杀已基本可以作为定论了”。 这个结论大家都是赞同,只是这明显涉及到玄道两门的声誉,所以众人都有些沉默,南宫玉继续说道“我们那夜宿在木城,虽然走马观花的转了一圈,我发觉这个木城的规模与一个大夏中等城镇的大小相当,也就是说整个木城中的人口我推测有五千人左右。这个世上仅靠一个城市是无法生存的,所以木城周边应该还曾经存在着数个村庄,这些村庄一方面耕种粮田,那一大片长满荒草的地方应该就是以前的田地了,一方面为城镇提供各种服务,比如说捕猎,比如说城市排污,比如说各种力工,这些人的人数应该多于城镇人口,那么整个木城地区起码有一万来人”,他说到这,延空有些疑问地问道“南宫兄,会有那么多人吗?我们出了木城一路行来可并没有发现村庄的存在啊”,南宫玉看了看他说道“我们发现城镇中绝大部分的住宅都是木制房舍,本来嘛,这里周边都是用之不尽的原始森林,木材是最不缺的原材料,那么同样木城周边的村庄也必定都是木制房舍,这个经过两百年的岁月被自然所覆盖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还有,我们并没有在木城周边去详细寻找相关的遗迹,而我刚才说的人数确实只是我的推测,不过这个推测来自于一个城镇及周边乡村的普遍性比率”。 听他这么解释,延空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木城被毁后,这万人的归宿我们是有所发现的,石料场,矿场和南部湖水旁林间的密集木屋痕迹可以侧面证明,而现在我们基本可以确认这些人的归宿了。这道路两旁前期应该是两个巨大的取土坑,当工程完工之后,这些人被分批坑杀在了这两个大坑里,因为不可能对这里进行完全的挖掘,所以到底多少人被坑杀那就不得而知了,只是从这里变成人类绝迹的局面看,应该木城极其周边的所有人都被杀害了,那么可以说这里被坑杀了近万人”,这巨大的数字,让在场的几人沉默下来。 第二卷(30)反转的阵枢 好一会,南宫玉才继续说道“那些久远的历史,我们不去平叛,这里我主要谈一个我的巨大困惑”,听到他说‘巨大困惑’,几人不由得齐齐望向了他,“我跟大家说过,我算从小被教授和阅读道家的典籍,所以我是能够感知煞气的,而很奇怪的是,我们挖的四个密集堆放尸体的尸坑中竟然并没有多少煞气,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想那些木城的人被虐杀,几乎每一个人都应该在死去后产生冲天煞气,这里有万人,那集聚的煞气可远不止没有动物靠近,而是应该这整个山丘寸草不生,那这些煞气去了哪了?”。 对于他这个问题,那几人只能面面相窥无法回答,他们虽然无法回答,南宫玉有自己的推测“这些天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后来我突然想到了某本道门典籍上曾经讲到有一个集煞阵的存在,这个阵可以把周边一定范围内的煞气收集起来储存到某个容器里,在需要的时候可以立刻释放出来,当然这是道家所认为的邪阵中的一个,那本典籍只是做了一个描述,并没有记录具体的阵法和如何使用,因为想到这个,所以我推测这两个尸坑中应该布了这个邪阵,至于煞气收集到哪里,以及收集的煞气的用途我就不知道了”,他这样说完,延空想到了什么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起来。 一直很冷静的延空变颜变色,南宫玉立刻发现了这个情况,“延空兄,有什么要讲的吗?”,延空面向了他有些颤抖地说道“玄门也有这方面的记载,如果真如南宫兄推测的这里是万人尸坑的话,那煞气足够魔魂重铸身体了”,听他这么说南宫玉脸色也变了,他有些慌急地问延空这些天他们检查那镇魔大阵阵枢是否发现了什么异常的情况吗,延空木然地摇了摇头,他身旁的固恩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震惊地突然站起身来。 “怎么固恩兄,你发现异常了?”,固恩拼命地晃了几下脑袋,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好一会他才用结巴的语调说道“镇魔大阵中枢我和延空师兄已经检查过许多遍了,并没有发现问题,只是。。。只是那主转盘,那主转盘转的非常慢,如果要发现明显的变化起码要一年的时光,因为天天都盯着它,这些天我突然有一种它在倒转的感觉,本来早准备跟大家讲一下,只是这些天都忙于挖掘遗忘了这件事”,“什么?!”“什么?!”延空南宫玉几乎同时震惊地发出了疑问,南宫玉平复了一下情绪问延空“延空兄,如果主盘倒转那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此时的延空有些茫然,他机械地回答道“如果倒转,那就不是向外排煞气,而是向内灌输煞气了!” “不好!”南宫玉大叫一声当先冲下了楼梯,他身后其他人也紧跟着跑了下来。一起来到阵枢处,他们几人一起紧盯着主转盘,好半天后,众人才疲惫地将目光离开。望了望其他人,南宫玉开口道“确实很难发现主盘的变化,只是我有跟固恩兄同样的感觉”,他说完常虎当先赞同地点了点头,之后冷月也点了点头,延空则静心了一段时间后,才满脸冒汗地点了点头。 “玄门玄祖冕和道门镇魔鈡发觉不了镇魔大阵倒转吗?”,延空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他摇了摇头“玄门玄祖冕是如何侦测到镇魔大阵情况这方面我不了解,只是我知道玄祖冕监测的是镇魔大阵是否在运行,应该无法感知镇魔大阵的具体运行情况的”。 南宫玉陷入了沉思,一会后他目光坚定起来“现在我们应该知道玄祖冕和镇魔鈡发出镇魔大阵停止运行警报的原因了,同时也明白那些黑衣人来镇魔塔的做了什么了,很明显这些人弄停了镇魔大阵,然后又让他反其道而行之,镇魔变成了助魔!延空兄说过,这恶魔要重铸自己需要海量的凶煞之气,而那里”,他指了指那两个巨大的尸坑,“那里的煞气应该一直被收集起来,此时恐怕正源源不断地输送给了镇着的魔魂”,他又看了看众人“恐怕我们中没有人具备修复镇魔大阵或者甚至仅仅停下镇魔大阵的能力,那么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那就是毁掉阵枢!”。 这个提议太惊人了,延空固恩下意识地用力摇头,冷月也不可置信地望向南宫玉,南宫玉明白他们三人的感受,他把手一摊说道“那你们有其他办法吗?如果让这恶魔功德圆满的冲出来,起码凭咱几人恐怕是无法抵挡的,趁他修炼还未完成强行中止他的成长,我们还能有一线机会”。 延空也是一个有决断的人,他迅速从各种情绪中走出来,然后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说道“南宫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损坏镇魔大阵的风险太大了,因此我提议我们几人需要静心观察阵枢一个整日来最终确定它是否真的在倒行逆施。经过这个最终评测,如果我们所有人都确认了这一点,我赞同南宫兄的提议,绝不能让恶魔重铸完成,因为玄门典籍记载,重铸完成的恶魔是一个天合巅峰的最顶级高手也是无法单独抗衡的存在,那样必定会为祸天下的”,他说完,南宫玉想了想后举起了手“我同意”,他之后,其他几个人也纷纷举起了手表示赞同延空这个比较稳妥的提议。 延空要求大家必须放平心态后才能正式开始一天的评测,所以他们先沉默的吃了饭,然后各自打坐去平静自己的内心,一会,南宫玉首先站起来走到底层然后盘膝坐下眼睛紧盯着阵枢的主转盘,他之后常虎也来到他的身旁盘膝坐下,再后面是心思最纯净的冷月。又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固恩一直在震惊自责的脸色终于平复下来,他也走到下层盘膝坐了下来。 此时四楼中只剩下了延空,虽然这是他的提议,但他的心境却最不容易平静下来,很正常,南宫玉常虎二人只是恰逢其时的助拳者,冷月固恩只是各自门派监测团队的参与者,延空则不同,他肩负着玄门的重托,是玄门此次监测团队的领袖,其时是扮演者此行最终决策者的角色,别看许多事是由南宫玉拿主意,但涉及到重大决策,南宫玉是认同延空的决定权的,所以他要平静内心是最困难的。 差不多半个多时辰之后,延空终于排除了各种杂念,平心静气地来到了阵枢前,那里有一个正对着主转盘的位置,是南宫玉几人特意给他留下的,当仁不让,延空先拜了拜后,才盘膝坐了下来。 整整十二个时辰,按先后顺序南宫玉第一个起身,他径直走到塔外开始舒展自己的筋骨,之后是常虎,他同样走到外面开始捆扎自己已经松垮破烂的衣服,再之后是冷月,她没有走出塔外,而是急步上楼,一会她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那身刚刚做好了不久的鹿皮衣服,又过了一会固恩也走了出来,他先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之后也开始准备起来。 半个时辰后,延空平静地从塔门处走了出来,他望向众人然后说道“如何毁掉阵枢?”,听他相问,常虎当先说道“砸毁它!”,这简单粗暴的回答竟然得到了南宫玉的点头认可“没办法,我们都不真正了解镇魔大阵,所以所谓毁掉也只有毁掉阵枢一条路可走”,延空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什么时候动手?”,南宫玉思考了一下说道“宜早不宜迟,这样,你刚刚完成评测,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恢复准备,我们半个时辰后即开展行动”。 大家都同意了这个安排后,南宫玉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急忙跟延空等人说道“对了,这恶魔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形态呢?我曾经听说他能够夺舍”,此时已经做出最终决策的延空很是平静,他回答南宫玉道“南宫兄,玄门典籍记载,如果恶魔重铸完成,那他不用夺舍,他会有自己的形体,也就是本来面目,可如果修炼的某个阶段重铸被打断,那么他就需要夺舍而存于世,这个我们倒不用担心,因为我带了防止恶魔夺舍的玄门顶级符咒,唉,那几个师兄已经用不上了,正好够我们几个用。不过,有一点我需要提醒诸位,这恶魔当然希望能够夺舍,那样最能发挥它的能力,可另外一点,在无法夺舍的情况下,他可以附着在任何物体上,比如飞过的鸟上,尸体上,野兽上,甚至这镇魔塔上,所以无论如何,在毁掉这个阵枢阻止了它的修炼之后,我们必然要迎来一场恶战!”。 半个时辰后,众人都已经准备妥当,让众人退一退,承包了力气活的常虎南宫玉二人各拿着一把本用于挖掘的工具上前一步开始用力砸向了那个机密复杂的阵枢上,当当声中,首先有一个齿轮被砸了下来,之后越来越多的零件开始纷纷掉落,猛砸了一通后,终于那阵枢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完全停了下来,这近十天的时光中一直陪伴着他们的咔哒声终于停了下来,这样他们第一次清楚地听到了那绵长的吸气声。 有一炷香的时间,时光好像完全暂停了下来,只有那越来越急促的吸气声在塔里的每一个角落回荡,一声震天动地“不!”声传来,镇魔塔开始摇曳起来,警醒的南宫玉急忙指挥着众人从塔里蹿了出去。 他们差不多跑到山顶圆形广场尽头的时候,镇魔塔分崩离析地倒了,一霎时尘烟四起,久久不落,五个人包括南宫玉怀里的李子都瞪大眼睛望着原镇魔塔处的滚滚尘烟,一会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尘烟中有一个巨大的身影向他们走来。 几人望着清晰起来的巨大身影,个个惊得目瞪口呆,这巨大身影竟然是镇魔塔前的降魔金刚,只是。。。随着附了魔魂的降魔金刚像的移动,他们此时才发现,那金刚像的各个关节处竟然是活的,而且可能因为镇魔塔倒塌的震动,金刚手里的鞭和金刚杵的石皮脱落露出了里面的铜色,能灵活移动的关节和铜兵器,当然还有那个巨大残忍的聚煞尸坑,这很明确地说明当年建设这个镇魔塔的队伍中存在着一个‘心怀叵测’的人。 待巨大的金刚从烟尘中走出,战斗就打响了,噗一交战,众人就明晰了对方的弱点,虽然腿手臂能动,但转身弯腰什么的行为它是无论如何做不出的,而且那些能动的部位在这些高手眼里也是十分僵硬缓慢的,所以立刻五人摆出了一个环绕的阵势,决定用快速迅捷来解决这个巨大的物体。 当先冲上去的是南宫玉,他飘然而起,腾挪着躲过了对方迎上来的铜鞭,一剑正中对方的胸前,可,金刚像的石质极为坚硬,锋利坚硬如藏锋也仅仅刺下了一些石粉,石像笨拙但魔魂的境界和高深的才智附着在里面,它根本不管对方的剑刺向那里,而是只顾着用左手的金刚杵去贴藏锋剑,在贴上的最后一刻,南宫玉醒悟到了对方的用意,急忙猛缀身形,堪堪躲过那准备锁住自己的兵器的巨大的金刚杵,也就在这时足有两百斤重的巨大铜鞭夹着劲风向他砸来,此时已别无他法,他只好用手里剑去抵挡对方破空而来的铜鞭,当的一声响,南宫玉虽努力卸力仍被震的飞了出去,待他稳住身形的时候感觉整个胸腹气海激荡不已,只是。。。他并不痛苦,只是感觉胸腹气海的力量在集聚,仿佛要进行一次决死冲锋。 南宫玉攻击时,其他几人也没有闲着,只是他们的攻击虽然全部得手,但石像根本不为所动,而他们自己则被震的连连后退气血翻涌。对方不灵活不错,无法转动身躯无法弯腰甚至无法跳蹦都不错,只是此时他们才发现人家坚硬无比,他们根本就没法破防,也就无法给人家造成伤害。这魔魂附着在降魔金刚像上竟然是一个无解的存在。 第二卷(31)进阶天合 他们的攻势缓了,石像开始了它的进攻,铜鞭金刚杵带着劲风呼啸着向几人砸来,速度虽然不快,但受魔魂境界的指引准确无比,而且两件兵器错开攻击频率,经常可以封住南宫玉他们的身形移动路线。 靠无比灵活的身形,他们五人已经与石像恶斗了一个多时辰了,已疲惫至极而且人人带伤,关键的一点是石像根本没有任何疲劳的迹象,更恐怖的是随着不断运动,那石像攻击速度在大幅度的上升,这使得他们稍微的迟滞都可能会遭到灭顶之灾。 冷月不以体力见长,这已经恶战了一个多时辰了,她那几人中最飘逸的身形也无奈地慢了下来,此时石像手里那巨大的金刚杵正狠狠地向他砸来,冷月抖擞精神斜向上方跃出来躲避这凶悍的攻击,可就在她腾跃起的位置铜鞭早已挥出夹带着风声迎向了她,攻击位置极佳,正是她上升身形尽了的时候,像南宫玉那样猛然下坠躲避?石像的攻击越来越准确灵活,下坠的方向那个本砸空了的金刚杵早已经划着弧线扫了过来,别无他法,冷月只好竖剑死磕那挥舞过来的钢鞭,她脑中一片清明,知道两件兵器相撞之时,自己最少是一个重伤的局面,因为此时的她早已经无法卸去对方的力量了。 突然之间,她整个身子被一个人抱进怀中,那人抱着她斜向后猛坠,落地的刹那脚尖点地又向前冲了一步,一头扎进了他们挖的一个尸坑当中,也就在此时,一根巨大的铜鞭从他们头顶上挥舞过去。被抱住的同时,冷月就知道冲过来的是南宫玉了,在此生死时刻,她竟然脸红了一下,而跌入坑中后,南宫玉大喊了一声“老虎,帮我顶一下”,然后放开冷月,自己突然盘膝坐在了坑里运气功来。 常虎应了一声,大步上前挡在了坑前,拼命挥舞着鬼面与石像战斗,此时前边被震飞了的延空固恩也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奋力地冲到了常虎身旁拼力与石像恶斗,一会冷月也稳定住心性从坑里跳出加入了恶斗的行列。 他们不知道或根本看不到南宫玉在尸坑里干什么,只是相信那一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此时他们挡在坑前是不允许自己后退和逃避,而石像好像也预感到了坑中之人的威胁,所以暴躁地加强了自己的攻势,试图尽快突破这道防线,将坑中之人砸城肉酱。 尽管几次都是合力抵挡,常虎延空几人仍被震得口吐鲜血,在预感到自己已经支撑不了几下攻击已经做好牺牲准备的时候,常虎气海中被震得到处乱窜的内力突然汇聚在一起向上猛冲了一瞬,这一瞬被危机边缘的他一把抓住,好像溺水多时头出水面的瞬间一样,他借着这个气海冲击狠狠地挥出了一刀,大刀与石像的铜鞭碰撞在一起,巨响声中常虎身子歪了歪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是他的脚仍然像生根一样钉在原地没有丝毫后退。 他这突然迸发的一击调动出了他现在还没能明晰的力量源泉,力量之大,竟然让那个石像第一次噔噔噔地向后退了三步,这使得正积三人之力抵挡对方金刚杵的延空冷月固恩都震惊不已。 恼羞成怒的魔魂驱使着石像大步上前,金刚杵挥出挡住冲上来的另外三人,而铜鞭则自上而下狠狠地向仍坐在地上的常虎砸去,此时的虎爷几乎把力量损失已尽,别说抵挡石像的攻击了,连抬起刀来都感觉软绵绵的,心里不由得道了一声“完了!我还。。。”。 还没等他想那些有的没的,尸坑里已经蹿出了一个身影,藏锋剑迅捷无匹地正迎上石像的钢鞭,巨响声后,南宫玉倒退了三步,而那石像也噔噔噔的退了三步,脱胎换骨,南宫玉正式迈进了天合境界! 与石像的第一击时,他胸中的内力就在冲击气海中的那层阻隔,其实这个过程早在他与豹妖对战时就已经出现了,此时他的内力已经汇聚成一个坚实的团不断击打在那层阻隔他接受天地之力的薄膜上,之后的他与石像的战斗中,对方巨力带来的激荡不断鼓动着这个力团撞击着薄膜,这是机遇和危险并存的战斗,不是力团撞破阻隔让他一头扎入大自然的怀抱,就是力团被撞碎,多年的努力化作泡影,那样就是回归大自然了,尘归尘土归土。他从石像手里救出冷月的行动现在可以说是他中成境界的巅峰之作了,那无与伦比的身形变化和数次精密无差的判断也预示着力团毕其功于一役的对阻隔的最后冲击。其实当他放开冷月之时已经达成天合境界了,他盘膝而坐是在快速熟悉这个境界的状态和运用。 进入天合境界的南宫玉再次望向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那些以前无法看到的细节一一呈现在他眼前,这比如刚才还觉得坚实无比的石像上的那些缝隙,石像出招时那些关节轻微变化。。。 大步上前,南宫玉挥舞着藏锋与石像大战在了一处,这一次虽然还不能说必胜,但起势就已经是一个旗鼓相当的局面了。此时南宫玉的体内形成了一个新的力量空间,无数的自然之力正汇聚于此,风力,太阳的光芒,山石的壮美。。。虽然他天合初成这个空间有限,但总体的力量早已经数倍于一炷香之前了,更主要是眼界,天地给他提供了无数的迹象让他能很清晰地判断对方的每一次出手,和身躯上的每一个薄弱之处,这恐怕就是天合级与中成级之间的最大差别吧,料敌于先谋敌在前已经成为本能反应,中成级还如何应对?想三圣山他们能与追命索命斗成那样局面,那是完全依靠南宫玉无所匹敌的精妙计算和常虎的天赋异禀了。 南宫玉与石像的恶战,随着南宫玉越来越适应境界带来的变化,他的优势也不断的增加,毕竟那石像移动缓慢的弱点是十分明显的,延空几人也确认了南宫玉的优势,他们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先走过来一把将仍坐在地上积攒力量的常虎拽起来,四个人开始目不转睛地观摩这场天合级的战斗,也就在此时有一声虎吼传来,不过这可没有引起正陶醉在新境界带来的宽广天地的南宫玉和瞪着眼睛认真观摩的四个武痴的注意。 又战斗了二十多个回合,南宫玉利用石像移动缓慢的弱点找到了他进攻时的一个微小的间隙,藏锋剑立刻划着弧线砍了进去,而剑的落点正是石像左臂上的一道刚刚被他观察到细小的缝隙,令那四位观战伙伴目瞪口呆的是这看似平平无奇力量并不巨大的一剑竟然齐齐地将坚硬无比的石像的左臂砍了下来,那手臂与手上的金刚杵飞落在地发出了巨响,地上的一块青石板也同时被砸的粉碎。 石像当然没有表情,左臂被打断,它好似并没有受多大影响,右手的铜鞭向着南宫玉发动了一轮猛攻,此刻的南宫玉优势已经十分明显,他闪转腾挪地挡下了对方的突然的猛攻,然后迅速转为攻击,面对南宫玉也陡然加快的进攻,石像开始向后一步步退却,这个过程中石像被藏锋砍的石屑乱飞,差不多又战力一刻的时间,那石像已经退却到了平台南部峭壁的地方,正当南宫玉疑惑它为何向此绝地退却的时候,那石像突然又向后猛退了一步,一瞬间这个巨大的石像就向下跌落下去。 此处可是直通山脚的百丈绝壁,延空几人也马上冲了上来跟南宫玉一起看着那石像在空中翻滚着向下跌落,在落地的时候一声巨响传来,那降魔金刚石像已经摔成了一堆碎石,也就在这时候,有一个高大的汉子冲了过来,他身边还跟着一只巨虎,而虎背上则驮着一个应该是受了重伤的人类。一会间那名重伤的人类睁开了眼睛,望了望自己的身体,然后转脸看向那名高大的汉子“小虎?”,听到他的叫声,那汉子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眼含热泪满脸激动地回话到“我是小虎,师傅您回来了?”,那个重伤之人点点头然后声音有些急促地说道“小虎,你来驮我,即刻离开!”,那个高大汉子激动地应了一声,然后迅速变化为一只斑斓猛虎,而重伤之人则费力地移动身体换骑到它的身上,那个高大汉子变化成的猛虎冲同伴吼叫了几声后,驮着重伤之人就向南飞驰而去,一霎时身影就消失在莽莽丛林之中。 延空盯着迅速离开的猛虎和虎上之人,充满遗憾地说道“夺舍成功了,南宫兄,我们要不要追下去”,南宫玉向崖壁下又看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来不及了,那名虎妖是一名天合级妖邪,他受了重伤武功无法发挥天合级的实力,但脚力却没有受影响,我们需要攀援而下,那时候再去追一个本身脚力就远超我们的人,那可是一点希望也没有的”。 见延空仍有不甘之色,南宫玉拍了拍他说道“延空兄,我们阻止了恶魔恢复本体,这已经是我们能力所及的重大成果了,我们休息恢复之后可以跟随他们南下查看情况,但我认为追击寻找他们还是不要作为我们必须的目的了,解救恶魔之人环环相扣,苦心孤诣,我们能达到现在的局面已经算尽力而为了”,延空琢磨了一番南宫玉的话有些无奈地点点头。 突然想到什么,延空躬身给南宫玉行了一个礼“对了,祝贺南宫兄进阶天合境界”,他这一说提醒了大家,几个人上前表达了祝贺后开始好奇地询问进入天合级的感受,南宫玉不藏私一一给予了详实地回答,最后他望着延空说道“延空兄,你进入天合也只是须臾之间的事情了,具体碰到什么问题,我们随时讨论”,然后又望向冷月“嗯,冷月妹子你离着也不远了,加强修行,有需要找我,我必将全力以赴”,冷月当然高兴于南宫玉这个判断,更主要的是有需要找他,嗯,很方便的理由。 他和常虎的感情是没必要在公众场合来评述的,只是虎爷上赶着要他说,“哎,我怎么样,我怎么样?”,没办法,南宫玉只好说道“你没问题啊,刚才我虽然没看见,但也感觉到你打出了天合一击啊,都那样了,那还能远了?”,“是吧,我就说嘛,跟你说,你能抢在我前面升天合,我可有点不服气,要不是我。。。”,南宫玉意识到他要秃噜嘴,急忙拉了他一把,很及时,虎爷也意识到了,急忙转了话题“哎,延空,冷月咱叁比一比看谁先升入天合,敢吗?”,延空冷月毕竟是年轻人,而且凭他们的经历当然有好胜心,这二位经过这一路是服了南宫玉了,可并不服常虎,所以二位很爽快地应了下来,冷月还跟了一句“啥赌注?”,“请吃饭?嗯,不成,延空是个和尚忌讳太多,这样吧,咱几个单论,本来叫名字就感觉生分,咱排一个长幼,这个长幼不论年龄,以武功高低论,小玉既然已经偷摸地升上去了,那便宜他,他就是咱大哥,之后咱仨就以谁先升天合来排序,行吗?”,冷月的性格本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所以立刻拍手表示赞同,并且大言不惭地准备做二姐,延空在南荒之行前只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武痴僧人,可这些日子与大家的共处让他明白了许多事情,最主要的是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和充实,而且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非常认同南宫玉常虎冷月这三个伙伴,算起了世俗心吧,所以他也很快赞同了常虎的赌约。 南宫玉情商高,他拍了拍固恩的肩膀“兄弟,我感觉你不是因为前段时间的重伤,现在也差不多能达到中成巅峰的修为了,好好把伤养彻底了,我看好你奋起直追超过他们”,固恩感激地给南宫玉施了一个礼“说实话,我这些日子能跟大夏最杰出四位年轻高手一起生活战斗,已经十分知足了,哎,南宫玉大哥已经确定,我这五弟也确定下来了,中间的三个你们就好好争一争吧”。 第二卷(32)南下 之所以这么闲聊,主要是几人都已经必须要恢复一下了,其实刚才一战几人都受了不轻的内伤,这包括升入天合的南宫玉,他最后战斗显得勇猛无比,很大原因是他借助了为突破境界所迸发出的那股冲击力,待内力在新的空间平稳下来的时候,他前期所受的那些伤害也就开始显现出来了,“各位,我们先各自运功疗伤吧,待状态恢复,我们就整装离开这个镇魔塔,去找寻那恶魔的踪迹”。 停下了议论,五人各自找了个地方运功疗伤,差不多一个半时辰后,南宫玉当先起身,他在这个时间里先尽力修复破损的气海,然后主要在探索新境界带来的身体变化,天合境界,那扇关乎自然之力和奥秘的大门向你敞开了,但掌握自然之力和探究自然本源岂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推开这扇大门那扇九死一生千辛万苦,可进入其间之后会发现要想了解和掌握这个力量同样是一个更加困难重重的历程,再上台阶?南宫玉此时才真正理解当年师傅为什么在进入天合中阶的时候那么欣喜若狂了,这可不是像初元中成那样小境界间的差别来自于苦修和勤勉,天合境界中每一个层级的晋升那就意味着你对自然的了解有了质的飞跃,那可不是仅凭苦修就能逾越的通天高峰。 南宫玉已经担负起这支小队伍的医生角色,所以起身的他开始给每个人检视伤情,都有短时间无法痊愈的内伤,不过很幸运这一战没有人负了重伤。检视完成,他开始给几人配了些药物。又过了一会,那四人也都完成了自我修复,既然都疗完伤,那就整理行装准备出发。这时候已经差不多申时了,但他们仍然决定离开,倒不是有多急迫,只是现在这个山顶上房倒屋塌不说,还有万人尸坑,几个人实在不愿意在这里再过夜了。 往南离镇魔塔三十几里远的一片丛林中,在虎妖背上的那个重伤之人的状态已经恢复了很多,他轻轻拍了拍身下的虎妖“小虎,停下来吧,那些人已经被甩开了”,听他吩咐,那虎妖停了下来,先恭恭敬敬地把重伤之人放在一棵树的树荫下,然后自己变回一个大汉的形象。 树荫下坐着的重伤之人的面部清晰起来,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拥有一张俊朗的形象,只是此时这张脸的颜色呈一种病态的惨白色,那名站着的显现虬髯大汉形象的虎妖正好奇地看着师傅的新形象。 “小虎,你的伤也不轻啊,大豹呢?”,那被称作小虎的虎妖赶忙点点头“是的,师傅,小虎差点见不着你,师兄。。。已经死了”,那名重伤之人听到这个消息并未感到惊奇,他应该已经预料到了“唉,咱爷俩在此处休息一会,左右无事,你给我讲讲情况吧”,“是”,别看外形是虬髯大汉,其实这虎妖的声音竟然显得很稚嫩。 差不多半年前,有人开始救援镇魔塔中的恶魔,也就在此时,稍有恢复的恶魔召唤来了他当年的两个弟子虎妖豹妖并命令他们不允许任何人深入南荒,并且作为最坏打算,他要求二弟子准备一位资质不错的受体供其在魔体重铸失败后夺舍之用。 领受这个命令后,豹妖虎妖开始行动,首当其冲就是七星学院的师生,一开始对方势大,他们只好蛰伏,后来终于觅到时机开始了杀戮,很明显这支队伍中的古长老是他们最顾忌的,因为他们可不知道七星学院的此行目的,他们只是知道一旦让此人到达镇魔塔,那必将干扰师傅的重铸魔体大业,所以一开始二妖一起追了下去。 那些人没跑出多远就被虎豹二妖追上了,一场恶战,二妖联手重伤了那名古长老,只是对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完全隐秘了踪迹,苦寻了一番无果后,因为他们此时所在的位置太偏西了,一方面对方还剩余大量人员,另一方面他们二位也怕有新的高手出现而错过拦截,更主要的是那名威胁最大的天合级高手已经重伤了,所以只留下虎妖继续追杀,而豹妖则带着他们俘虏的一名重伤的七星学院老师返回了先前的阻截地。 这之后就是那名重伤天合级高手通过决死战法重伤了虎妖,这虎妖被手下驮着逃走后,先躲在一个山坳处缓了几天后,才四处寻找豹妖以期汇合一处。之后他们先碰到了驮着俘虏的几只豹妖手下,又是几天的寻找后终于在一座深潭前的草甸上发现了豹妖的尸体,收起悲痛,那虎妖进食了豹妖的血肉才终于稳定住自己的伤情。 “师傅,我是在吃了师兄的血肉才将伤情稳定下来,也才能赶来与师傅相见”,那重伤之人脸色平静地点了点头。这种做法对巫门来说是十分正常的手段,其实南宫玉他们如果在杀死豹妖的时候,饮其血啖其肉,这个助力也是非常巨大的,恐怕那个时候南宫玉就能升入天合级,而延空常虎冷月现在也差不多升级了,只是一方面他们并不清楚这个用途,另一方面,以几人的道德观念,那豹妖虽然是敌人,他们也已经把他当做同层次生物体了,吃其肉饮其血是绝不可能被接受的。 恢复了一番后,那虎妖带着驮着俘虏的手下急急忙忙赶往镇魔塔。他其实五天前就赶到了,只是此时的他经过一番衡量后发现此时的自己根本不是那几个年轻人的对手,所以只好带着手下蛰伏在附近。直到今天,天崩地裂,镇魔塔倒塌,他境界仍在,所以能感受到师傅附在了石像上,本想上去帮忙,但一方面自己现在无法提供太大的助力,另一方面他感受到那石像的优势很大,所以他只是带着手下等在了山脚下。 只是后来,南宫玉升入天合级,这他感受到了,知道附在石像上的师傅有危险,他急忙长啸了一声通知了自己的所在,这才有石像故意坠崖,然后恶魔夺舍进入七星学院教师的躯体。 “嗯,这副躯体的资质不错,只是为啥伤这么重?”,“当时伤还不太重,只是,师傅你知道我和师兄都不懂医术,这么多天了,就。。。就成这样了”,那人想了想确实是这个情况“知道这人名姓吗?”,“不清楚,只听他的同伴叫他王老师”,“嗯,这样,今天起我就叫做王南了,而你还叫胡二,我是一名公子,你是我的保镖兼仆人,从现在开始你就称呼我少爷,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师傅”,“嗯?”,那虎妖想了想后一拍脑袋“听明白了,少爷”,不过他仍然很困惑。 看了看他,现在正式叫王南的恶魔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小虎,师傅为什么强调这个的原因是,师傅准备要带着你进入人间看一看”,那虎妖听他这么说先有些迷茫,然后激动兴奋的颤抖起来“是嘛,师傅,我们真的要入人间了吗?”,冲他点点头“是的!老夫也是几百年未进人间了,该看看了,也该找几个老朋友讨论账目问题了。好了,歇够了,咱们继续出发”,“哎,师。。。少爷!”。 南宫玉他们从那座小山上下来后开始一路向南行进,他们早已经明确了行动的目的是追寻而不是追赶,所以没有刻意快速行进,基本仍然采取的是晓行夜宿的原则,这天天黑下来后,他们是在一座小山上宿营。 点起篝火,几人先吃了一些东西后,按照南宫玉的安排开始运功疗伤,差不多一个时辰后疗伤完毕,五人毫无睡意,开始在篝火边闲聊,话题是延空先开始的“南宫兄,各位兄妹,我们几人已经算有经历过生死的情谊了,所以想开诚布公的跟大家说一下我的一些困惑,说起来这些问题一直积压在我心里十分的难受”。 “我们玄门谈起妖来一般要加个邪字,谈起魔来则要加一个恶字,可我很困惑,巫门已经躲到这么偏远人迹罕至的地方了,他们怎么为祸人间了?而且为什么非要除去他们不可呢?”,“更恐怖是那个万人坑和以此推测的木城的消亡,这样的行为和恶魔又有什么区别呢?”,他旁边同样脸色肃然的固恩辩解地说道“师兄,那个万人坑应该是救恶魔之人所为吧?”,延空拍了拍他肩膀“固恩师弟,我当然明白你的心思,只是,很显然屠杀木城所有人是当年摧毁木城的领导者制定的策略,那个布下集煞阵的人只是因势利导罢了”,固恩还想抗辩,但想了想后,只叹息了一声没再开言。 听延空讲完,南宫玉接过话来“确实,我认为延空兄的推测是正确的,剿杀巫门全城之人绝不可能是个人行为,没有当时主事之人的命令,这个行为是根本无法施行的。延空兄的困惑,你有我有大家基本上都有,只是这里边有三个问题不搞清楚,我们根本就不明白建造这些镇魔塔的目的所在”。 “第一个问题,就是延空兄所说的当年为什么要追杀巫门到如此偏远的地方来?真实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第二个问题,剿灭巫门和建造镇魔塔到底是什么时间发生的事,延空兄和冷月师妹说玄道两家典籍都显示是五百多年前的事,可一些迹象表明起码南荒镇魔塔的建造时间应该在两百年左右,那么到底那个时间是正确的?而如果两百年是正确的,那玄道二门推远这个时间的目的是什么?” “第三个问题,巫门隐藏地如此偏远,当年是如何找到的?更关键的是当年是谁参与了巫门剿灭工作?这本是玄道两门最辉煌最荣耀的历史,但从延空兄和冷月师妹的了解的情况看,怎么倒成了一件十分隐秘的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 “延空兄,固恩兄,冷月师妹,现在我们还没有必要去质疑什么,而更重要的是要搞清楚其中涉及的原因,所以我有一个建议,此次我们出去后,请你们想方设法去查询玄道典籍或询问可以信赖的前辈,尽可能多地了解镇魔塔的情况,当然我也会从皇家典籍中查找这方面的问题,然后我们再相聚确定我们下一步的行动”。 “各位,恐怕我们已经无法阻止,也就是说已经有两位恶魔入世了,他们入世会干什么?我甚至理解他们心中的报复之心了,那么他们的报复指向是谁,恐怕也需要我们大概了解了当年事件的原委后才能确定的,不过,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延空兄提议的那个彻查四大镇魔塔的重要性了”。 几人都十分赞同南宫玉的意见,确实,他们现在几乎算一无所知,甚至连恶魔是如何形成的都不了解,又比如这恶魔夺舍了那名七星学院的老师,那么他如何修行?成长的速度?成长的程度?这些他们都不明白,不知彼,又如何去追寻那恶魔的踪迹呢?所以搞明白整个事件的情况才应该是当前最重要的事,还有就是必须提高自身的境界和能力,不然就向这次似得,差点弄个全灭的结局,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议论了一番后,几人起码有了下一步进行的方向,,所以算比较平和地睡去了。第二天一早,他们继续寻着踪迹一路追了下去。 又在这潮湿闷热但景色秀丽的无边无垠的大森林里穿行了十二天,这天他们走出丛林之后发现他们从这里再往前地势来了一个断崖似的下落,也就是说从南边看,他们现在站在一面高大千丈的崖壁上,想来这里就是南荒南部的屏障了。 从北边来,屏障是一座数千丈高罡风肆虐的高山,而从南边来,你就会被一面无边无沿高达千丈的崖壁阻挡住,确实是一块绝地。这座千丈崖壁上无数的瀑布奔流而下,也正是因为这些水流的冲击这如此壮丽的崖壁可以用光滑如镜来形容,可想而知,当你从南方来到此处会是多么绝望的心境啊。即便是已经天合境界的南宫玉,他估量一番后,发现自己也无法通过这光滑的壁面攀爬上来。 第二卷(33)海上行 不过,好在他们是从上到下,他们一番检索后发现就在不久已经有人从崖壁上下去了,而下去之人恐怕就是那夺舍了的魔和虎妖了。其实这个时候,南宫玉几人已经谈不上追踪了,他们的主要目的是离开南荒。怎么离开,继续去爬那座山或寻找那不知道在那里的洞的出口?几个人很默契地否定了那个方案,而东西方向呢?一方面不知道往东往西还要走多远,关键是东西方向地形是已知的,没别的都是绵绵不绝的群山。 这样说来就只有向南一条路了,他们知道南边也绝不简单,要不为什么人人们都选择从西面进入南荒呢,今天他们明白了,从南而来,这绝壁基本就算是天堑了,几乎根本无法逾越。不过反方向来说,还是可以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找藤蔓树皮结成绳子,然后顺着绳子滑下去。 弄绳子他们整整花费了三天时间,没办法这千丈高的崖壁用的绳索不但长,而且也容不得马虎,不然中间要是断了,那很可能就是一个粉身碎骨的局面,而且按南宫玉的意思他们整整弄了四条绳子,因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多几根更保险。 第四天一早,结实地捆扎在好几棵粗大树上的四条绳索被放了下去,好半天,绳索的另一头绑着的石头才发出了落地的声音,这样下滑开始了。第一批下去的两人是延空常虎,二位勇士不但要尝试这一方法是否可行,还担负着下去后未知环境的安全问题。精神抖擞,二人来到崖壁端,用裹满兽皮的双手抓牢绳索,然后相互望了一眼后纵身越下了崖壁,越滑越快,霎时二人就变成了两个小黑点,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后,下面传来常虎的一声嚎叫。一声,安全! 随后出发的是冷月和固恩,有前人探好路了,他们心态更加平和,两人一起叫了个号子,然后越了下去,又是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后,常虎的一声嚎叫传了上来。 该轮到南宫玉了,他是众人的最坚实的依靠,永远的殿后之人,紧了紧身上的背包,拍了拍怀里的李子,他抓牢绳索后也纵身越了下去,速度飞快,风声在耳边发出刺耳的尖叫,在到达崖壁中部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胸中一凛,不由得抬头向上望去,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只是他脑海中总感觉在头顶阳光普照之下,崖壁顶端有一个人的身影,他不由地全身肌肉绷紧,做出了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只是,他平稳地落到了地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又抬头望了望后,他不由地摇了摇头,心说自己进入天合境界后经常会出现各种古怪的感觉,看来还得好好修行巩固境界啊。几人汇聚在一起向前走了一段路共同转头望向这道光滑的天堑,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崖壁之上,此时正有一个人向北行去,边走边自语道“唉,晚了一步,塔倒了应该出去了,只是这五个小家伙是敌是友呢?” 又前行了一段时间后,突然有咸湿的风吹面而来,而且丛林中的树木也都转变为椰树棕榈橡树等海边植物,这很明确地告诉他们已经接近了南荒的最南端,那片按地图显示的蓝汪汪的没有尽头的大海处了。 又走了一天时间,他们的双脚踏上了沙滩,眼睛也看到了那片蓝色的大海,延空固恩本就生活在东海边,所以海不是什么新鲜事,可南宫玉常虎冷月这三位可是二十多年一直生活在内陆地区,咋一看到这蔚蓝色无边无际的大海,那兴奋之情是根本压制不住的,甩下包袱,脱了鞋,三人激动地冲向了海洋的怀抱。 这片海洋确实美丽异常,清澈蔚蓝的海水波澜不惊地缓缓流淌,而那些生活在海水里的色彩斑斓的珊瑚和水族十分清晰地呈现在人们面前。冷月十分懊恼,小姑娘本想找个遮蔽的所在好好在这清澈的水中洗涮一番,只是无论是金色的沙滩还是无边的海水,这个地方都是一个一览无余的地方,甚至连棵树都找不到,所以。。。她只能噘着嘴光着脚在浅水处淌水。 常虎倒是不管不顾地穿着衣服就下了水了,警惕性很高的南宫玉本想阻止,只是,水太清亮了,基本算一览无余,所以很明显只要不往太远处游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存在,所以也就随它去了,只是虎爷太兴奋,不知深浅地猛灌了几口海水,这下好,连吐带骂地又游回来了。 他们仨在嬉水,延空固恩则在沙滩周围找寻那恶魔的踪迹,很快他们就发现了情况,招呼其他三人过来后,延空指着一处痕迹和脚印说道“这些迹象表明那个恶魔和救他的妖一起从海上离开了”,“可以推测路线吗?”,“大面上没问题,这南荒无论东边西边,陆地上都是被千丈高峰所阻断,但大海是畅通的,那恶魔要入世当然是选择向东行进,这样他们并不需要太结实的海船,只需要一叶小舟沿着海岸线向东行进就行了,至于需要几天时间能越过东边的那座连绵大山,这个就不知道了,反正只要过了那里,他们随时可以上岸进入大夏疆界”。 “哦,那我们也应该这样离开吧?做几只木筏?”,听他这么说固恩大笑“南宫兄,木筏可不行,说是沿着海岸线行进,也不可能离着岸边太近,因为这海边的情况千差万别,许多海边可不是这样的沙滩,而是暗礁崖壁林立,如果离着海岸线太近那早晚船会被撞毁,至于木筏那个河啊湖啊还凑合,这海里可就不成了,现在看这海很平静,但等到潮汐和风浪时,那可就恐怖了,木筏?那是根本经不住海浪地冲击的”。 “是嘛,这个我可是真不懂,那就是活咱得造艘小船?可谁会造船啊?”,这可到了固恩高光时刻了,固恩是七岁出家的,原因嘛其实就是自小在海边长大的他在那年失去了父母,他出家的寺庙就是松江府海光寺,作为一名苦修僧人,他选择的苦修地基本都是海边的荒山或者海岛上,而修行之余他基本都用来帮海边的渔民劳作,所以造船织网捕鱼他都是一把好手。说起来,这一个来月了,作为大夏今界新秀正榜的高手,他可是有点自惭形秽,没办法一方面自己是重伤之躯,另一方面是‘倒霉’地碰上了四位大夏年轻一辈最顶级的四位高手,这一路上作用没咋起,倒是一直被别人在照顾,这下好了,该他露脸的时候了,“没问题,我知道如何造船”。 这之后,固恩成了工头,他指挥这几位当世年轻顶尖高手伐合适的树木,然后弄成板材,再之后开始造船。一天时间,船就算造出来了,不过这个下水长了可不行,又指派几人找来树漆涂抹了几番,之后就是晾干漆面,差不多第四天,一艘结实漂亮的小舟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整理好装备又弄来足够的水,当天他们就踏上了行程。 前两天的行程很是受大自然的眷顾,风平浪静,而且让三位纯陆地生物大开眼界,密密麻麻挤成一团游过的鱼群,在空着冲下觅食的海鸟,各式各样的海中生物,尤其是他们遇到了一群觅食休闲的鲸鱼,那巨大宛如山岳的身躯照实让几位目瞪口呆了很久。 之后的日子可就快乐不起来了,大海中开始起风,这之后巨大的海浪奔袭而来,他们那一叶小舟时而被海浪抛起落下,时而干脆就淹没在海浪里,尤其在晚上,无尽的黑暗,无边的大海,波涛汹涌的海浪,无一不让人感到在自然之间的渺小,更倒霉的是这没完没了的颠簸,让三位陆地生物,对了还加上一只陆妖,实在无法忍受地呕吐起来,世界很公平,谁吃的多谁就吐的多,虎爷胆汁都吐出来了,最后可怜兮兮地卷缩在船舱里干呕。 第九天,那座巍峨的大山终于终于落在了他们的身后,这时候包括南宫玉在内的三位强烈要求弃船登岸,一直在掌舵的固恩无奈开始寻找可以登岸的地带,差不多又划出了两里多地后,终于发现了可供船只停靠的岸边,一番辗转之后,一行五人终于登上了陆地,好家伙,这上陆后很长时间,几人如踩在棉花上一样飘飘悠悠的,这样走是走不了了,那就在此处休息吧,直到这时候,沉默了几天的虎爷才楞怔怔地说道“我。。。我活过来了?” 早于他们三天多,一名叫王南的年轻男子带着伙计胡二在南宫玉他们登陆地往前七十里的一个小渔村的码头处上了岸,客气地跟渔民打问了一番后,二人径直向内陆地区走去。 离渔村往东北五十里地的一座小山上有一座玄门寺庙,寺庙的名称是南天寺,寺中只有四位僧人,别看人不多,权利可不小,以这座山为圆心百里方圆都是寺庙的产业,包括王南胡二登陆的那个小渔村,所以四位僧人一个个吃的肥头大耳的,日子极为惬意,为显示玄门的威势,这座寺庙所在的小山被定位禁区,周边百姓决不允许踏入一步。 当然有人是被特别批准进入的,为了昭显玄门的神秘性,周边百姓是很难见到那四名僧人的,这样就需要豢养一些‘操持’俗事的人员,小山前三里的白浪村恶霸周四就是代表寺院行事的总代办。今儿大年已过是二月初一,每月初一是总代办进寺接受命令的日子,所以周四近晌午的时候急急忙忙向寺庙赶去。 到了寺庙前,他发现朱红色的寺门洞开着,而庙里那些仆妇丫鬟杂工一个也没有出现,“嗯,难道在后院接待某位贵客?”,可有那样的事,他这个总代办应该被通知啊,突然到访?纳着闷,他迈步进了寺院。偏远地区的寺庙再奢华,那规模也是有限的,南天寺三重院子,前两重是供奉玄祖的大殿和僧人做功课的地方,而第三重则是僧人居住的地方,不过不用去第三重了,在玄祖大殿上周四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玄祖大殿供奉的是玄祖坐像两侧是玄祖十二化身中救难化身和施恩化身,在塑像前方有一张放置香炉供品的条案,而此时香炉供品已经被扫落在地,条案上则整整齐齐地放着四个肥头大耳的僧人头颅。 见此情景,周四怪叫一声回头就要跑,但此时大殿的门已经被一位虬髯大汉堵住了,只恍惚看了一眼对方的身躯,周四立刻放弃了反抗之心,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爷啊,小的就是一个寻常百姓,饶命啊”,“寻常百姓?”,说话之人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面相俊朗的年轻人,意识到恐怕这位才是正主,周四又急忙跪着转过身给这位年轻人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这位大爷,我真的就是一名普通的村民,父母生病,到庙里拜玄祖以期他们尽快痊愈。。。”,还想再说什么,那名年轻人摆手止住了他,“你叫周四,家住白浪村,是这南天庙的总代办,你父早死,母亲李氏还健在,你媳妇安氏,有一子周和,一女周小花,对吗?”,周四听此人说完脸如死灰,已经无话可说了只是念叨着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咚咚咚地在那里磕头。 “周四,想活命也不难,这样你先到二进院子去看一看,回来我们再说”,周四此时早已经头脑发木,他岂敢不遵命?连滚带爬地来到二进院子,只望了一眼后就软瘫在地上,后院里没有什么,只是在院子正中堆起了一个尸堆,南天寺僧人的“女人”仆妇丫鬟杂役以及四具胖大的无头尸体,共三十七具尸体堆积在那里,血水流淌,已经把整个二进院子的地面染成了红色。。。 第二卷(34)又入人间 “回来!”,大殿中传过来一个平静的声音,周四楞了楞神,又连跪带爬地返回了大殿,到了俊朗年轻人身前,跪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俊朗的年轻人当然就是被魔魂夺舍已更名的王南,他让周四抬起上身把手放到了他头上,此时他使用的是魔魂自带的搜魂大法,所以几乎一瞬间,周四的所有人生轨迹就被其掌握了,停了停,他开口说道“周四,我们主仆二人要此庙宇驻留一段时间,而你现在仍然是总代办,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过有一点,不准惹下事端干扰我们修行,听明白了吗?”,周四能说什么,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地点头,“嗯,我们爷俩也不用人伺候,对了,你媳妇饭做的不错,让他上山给我爷俩做饭”,周四有一丝犹豫,不过也只是一瞬的事,此时的他什么媳妇老娘孩子,只要活命啥都舍得。“好了,下山吧,以后每五天来一趟,山上的事不要跟其他人说”,没有任何威胁的话语,但屁滚尿流地跑下山的周四终于在山脚下的一片林子里停下来的时候,却无法产生任何反抗的心思,作为天南寺总代办,周四起码是周边四里八村出了名的聪明人,正因为如此,他明白他遇到了根本不是他这个层次的人可以去抗衡的存在,言听计从是自己以及白浪村能够存活的唯一方式。 至此,王南胡二这师徒两个就在这玄门天南寺待了下来,魔魂夺舍这具躯体,第一要务是先根治他所受的伤害和躯体本身的一些缺陷,第二就是要迅速地把躯体本身的中成中阶修为大幅度提高起来,虽然有魔魂主导,这也是一个耗费时间的历程,而胡二的当务之急同样是医治与古长老一战所受的巨大伤害。这些无论过程是否艰辛,一个衣食无忧的清修环境都是必须的,这个清幽的山间庙宇确实是二人的一个极佳选择。 南宫玉他们因为上岸太早,所以一直向北疾行了一天多才见到了人烟,在休整了一天多后他们才继续出发。又走了多半日他们来到了镇南府,想想时间推算,周道德应该早操持完了自己二人回归的流程,所以南宫玉常虎二人大大咧咧地直奔府衙,亮明身份后,镇南府知府胡泉听报圣上身边的红人属于自己上官南宫玉常虎来到自己这偏远的镇南府,很是纳闷,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急急忙忙带着府衙众官员迎出门外,见到二人后,胡泉立刻明白还可能真实那二位传奇人物,原因嘛,别官多偏远,胡泉能当上统管一方的知府位子,那阅人的能力绝不一般,见此二人虽然破衣烂衫,但身上的英武之气冲天,非尸山血海中成长才能具备,所以定当是平叛军名将出身因救驾而成为御前亲信的南宫玉常虎二人无疑,所以他急忙带着众属下给二人行礼,南宫玉上前一步还了礼“胡知府,叨扰了,我兄弟二人执行圣命,辗转多日,今天到了你的地界特来拜会”,双方客套了一番后一同进了镇南府府衙。 进府落座之后,大家一番介绍,胡泉才知道这一行人都是了不得的人物,除了南宫玉常虎二位巡查御使外,那两名僧人,延空是玄门四大护法之一,固恩也是一位很有名气的僧人,而那个穿着破烂鹿皮的年轻女子竟然也是道门年轻一辈的魁首冷月,对这样一个团队胡知府也只能更加客气了。 南宫玉几人之所以到镇南府上门,当然是因为这五人现在是标准的穷鬼,说起来他们进南荒的时候还是带了一些钱财,只是在南荒混这两个月最没用的东西就是钱,所以精简行礼的时候基本被一路丢弃了,所以待五人上了岸进入人世间后才发现他们比在南荒还寸步南行,别无他法,南宫玉才亮明身份驾临镇南府。 有厚脸皮的常虎存在,之后的事很是顺利,先饱餐了一顿美食,这让他们瞬间回归了美好的人世间,然后以受圣命办理重要事情的名义,从胡知府处弄来了马匹银两,当然首先要换下那早已经看不出原来模样的衣服。 休整了一天后,他们告辞了胡知府,快马加鞭开启返程,首先在辉南府告别了需要向东行进的延空固恩,之后在阳平府又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冷月,十八天后,一路疾行的二人终于回到了永安。 现在分处三地的五人早已经制定了一个半年之约,待秋风吹起之时,再会于北昌原。 第二卷(35)春雨夜 大夏平成三年初春,已经是戊时分了,波光浩淼的星落湖畔的百泉镇早已经被黑暗笼罩,淅淅沥沥的春雨则阻住那些仍留恋酒肆风月人们的脚步,于是整个小镇迅速安静下来。 整个小镇最东南端,紧邻着星落湖,有一家小酒馆,此时因为没有客人,酒馆中唯一的厨师和唯一的伙计已经被老板打发回家休息去了,酒馆里只剩下老板一个人就着桌上的一盘炸花生和一盘拌着鲜菜的卤肉在那里喝酒。老板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平实的脸庞上有一层浅浅的胡须,一双同样平实的眼睛只是在眺望雾蒙蒙的湖面上时显露出些许精光四射来。 小饭店的东端已经突出到了湖面之上,而店老板喝酒的地方就临着东边的窗子旁,这本是一个绝佳的观景之地,不过那已经滴落了一天的春雨使得湖面被一场水雾所遮掩,此刻根本看不到什么,不过店老板仍然时不时望向湖面,仿佛眼睛能穿透水雾而流连于星落湖的美景。 就在这时候,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一会,一个身材高大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沧桑的老人迈步进了小酒馆,收了手中的伞后径直来到老板的桌前,把伞放到一边,他坐在了老板对面,找出一个酒杯斟了一杯桌上的酒,然后一饮而尽。 老板并没有在等人,因为此人进屋之后他很惊奇地看了来人一眼,虽然他又转回头来继续喝酒吃菜,但面部的肌肉抖动仍暴露了他的震惊。后来的人喝了一杯酒后,将酒盅放下,然后开口道“又出来一个”,说完他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许是已经猜到了他的来意,那名老板并没再显出震惊来,他望着来人说道“不能再安逸了?”,后来的人点点头,“也安逸够了,他们出来不广是事涉我们的秘密,而且如果四位皆出,那连我们的命都有威胁了”,“连我们的命都有威胁?那就是说仍然是夺舍?”,后来那人点点头,“嗯,那还好”,后来的人冷笑了一声问道“你能对阵四个吗?”,店老板看了看他摇了摇头,那后来之人继续说道“何况,如果让他们得到黑卷,他们还可以修炼出魔体的,而且更主要的是我们至今不明了那个操持这个事的幕后黑手是谁,这个敌人甚至是比四魔都恐怖的对手”。 又喝了一杯酒后,店老板望着来人说道“你了解巫门又是这五十年的盟主,你说了算”,“哼哼,我说了算?不说其他的了,确实该找个时间我们四个好好谈谈了”,店老板没做声,只是又斟了两杯酒,然后将自己的一杯一饮而尽,“闲的太久了,也该活动活动了”。 一名全身黑衣之人悄然来到永安东城一处古树参天的宅院中,他熟悉地左转右拐在院子行进,一会他来到了宅院中一处很不起眼的的小院前,先静观了一番周围的情况后,他纵身越进了院子里。小院只有三间房,一处正房和东西各有一处厢房,此时两侧厢房都黑着只正房有烛光映出,那黑衣人放轻脚步来到了正房前,然后轻轻推开门闪身进了屋。 屋中摆着蜡烛的书桌旁,一位老者正坐在那里写着什么,见黑衣人进屋,老者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在房屋另一侧的茶桌前就座,然后继续埋头书写。一会老者书写完毕,他神了个懒腰,然后起身来到茶桌旁坐下。 见老人就座,那黑衣人忙起身要给老人行礼,在老者摆手制止下才从新归座。“如何?”,老者问道,黑衣人恭敬地回答道“前期很顺利,只是从出世的时间判断,魔体没有形成,恐怕仍是夺舍”,“嗯,也好,其实我们并不了解魔体能强悍到什么程度,别前门拒虎后门进狼,又带来新的无法抗衡的势力”,黑衣人点头表示赞同,老者继续说道“起码此次成功已经表明你阵法成就大成,得祝贺你啊”,得到老者表扬,黑衣人很是激动“能得到老师认可,学生三生有幸,只是学生不过是一个实施者,真正解开阵法的还是老师您啊”,老者摆摆手“哎,我们师生之间就不要互吹了,我只是预设了理论,具体实施还不得你这个紫大捕头吗?行了,此事已经过去,我们爷俩该开始琢磨另两处的镇魔塔了”。 黑衣人正是救下风鸣,从南荒返回的刑部副总捕头紫玉。老者继续问道“对了,人员情况怎么样?”,听到这个问题紫玉面显痛苦之色“因为有黑阳令,我们在南荒一切顺利,只是。。。按计划将十二连环变成了血煞,九异人倒是没有什么损失”,老者同情地望着黑衣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为了大业就得有必要的牺牲,无论我们如何巧妙的改造,玄门道门仍然是会得到镇魔塔异常的警报的,我们当时估计的是他们会派出天合级人员去查看情况,那么要阻断这些人员凭九异人和十二连环那是不够的,而且牺牲太大,所以才出此下策,这是为师的责任,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黑衣人望着老者点点头,然后想起了什么他说道“老师,南宫玉常虎也去南荒了,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老者听他这这个问题不由地苦笑了一声,“今日消息已经传过来了,南宫玉常虎延空冷月这几个去年武道大会涌现出年轻高手以及一个叫固恩的玄门僧人在南海附近的镇南府出现,现在正打马返回呢”,“哦,难道是他们阻止了魔魂重铸魔体?”,“恐怕就是他们,因为现在已经了解,玄门因为教宗之事的混乱,不是很重视此次镇魔塔异动,只是派了延空领衔的一帮年轻高手去南荒,一直采用对等原则处理玄道共同担负任务的道门当然也派出了同等规格的一支年轻队伍,队伍中的第一高手就是那个冷月,而他们两支队伍的目的就是监查镇魔塔,那当然要赶往那里了,所以南平府四人同时出现也就表明了应该是他们四人去了镇魔塔并完成了阻止魔体重铸的事”。 他这一说,那黑衣人立刻惊奇起来,“老师此四人是什么修为?竟然能够通过十二血煞阵”,“我没有见过四人,只是去年年中的情报显示他们四人基本上都是中成巅峰的实力。只是。。。南宫玉常虎二人虽然认着官职,但他们从未在朝堂出现过,但平叛战中对他二人的情报倒是不少,可以说此二人是了不得的人物,他们既然去了镇魔塔,一定会发现有人先他们一步去过那里,之后的调查恐怕会很快怀疑到你,你还的小心啊”,黑衣人有些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咳,无所谓了,前段时间的永安之乱,总捕司几乎全面塌方了,我这个老人儿早成了怀疑对象了,只要他们没有证据,也无法拿我怎样”。 老者点点头,“对了,算你的后辈的欧阳春秋当了总捕头,你别扭吗?”,黑衣人笑了笑“没问题,没问题,春秋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总捕头人选,这个任命很合适,我没什么别扭的。再者正如老师说的,他们所关注的无非是俗世的安定或者玄俗之争层面的事,而我已经跟着老师在处理更高境界的事物了,怎么会为低层面的事物烦恼呢?”,老者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爱徒,奖励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二卷(36)江南事件 “听说你在追求风鸣姑娘?”,黑衣人很是惊讶“老师,这个。。。你也知道了”,老者笑笑说道“我就这么几个徒弟,他们的终身大事怎么能不关心呢,对了告诉你一个秘辛,风鸣的父亲风院长也是我们的志同道合者,所以我很看好你们的发展”,黑衣人很是惊讶“风院长也是清源盟的人?”,老者点点头“没有一定的实力,我们凭什么去挑战天道盟呢,只是你现在在盟里的职位不够,作为最信任你的老师也不能向你吐露太多的信息,这你要理解”,黑衣人点点头“当然,我其实只认为自己是老师的一个助手,唯您马首是瞻”,“嗯,你的心意老师明白,不过无论结果如何,你顺利完成了自己此次担负的重任,我会和盟内长老协商提升你的段位,这个现在不谈了,还是说道你的那个风姑娘,哎,我的情报显示那南宫玉可是在追求风姑娘的”。 黑衣人又哭笑了一声“哎,看来我跟这个五百年来首位俗家新秀榜魁首有缘啊,不过这个事的最终决定权还是在风姑娘手里,瞎着急也没用,再者,老师放心,这件事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我完成大业的决心的”,老者欣慰地点了点头“哎,不过我这个老师可是护犊子的,这样容我跟老风商量商量,找个机会给你们安排个在一起的任务,创造机会嘛,再者你留在京城,面对各方的怀疑目光也不利于我们的大业”。 南宫玉常虎二人是三月初赶回永安的,先面见圣上。这个面见被圣上安排得很是私密,直接在寝殿,当然这也表明了对二人的眷顾。会面的场合中就五个人,皇上皇后陈公公和他们二人,这种情况下南宫玉二人没啥可隐瞒的,由常虎出面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二人的南荒之行,常虎的口才不得了,只是景色算真实反映,但为显示自己的英雄气概而把其中的争斗和险境讲的太轻松了,这讲的不但圣上夫妇想御驾亲赴,连古井无波的陈公公都动了要一探南荒的年头,发现势头不对,一旁的南宫玉赶忙补充了几件几欲绝境的事件才算打消了圣上夫妇的雄心。 常虎讲完后,陈瑞风意犹未尽地说道“竟然还真存在着恶魔这种邪物,夺舍?哎呀,你们二位可得把这个事担负起来,早日解决掉这个隐患”,南宫玉常虎二人表示领命,“好了,一下又辛苦了几个月,这样朕特批你们十天假期,好好处理一下私事,也好好休息几天,之后你们也赶往江南,和周道德他们汇合处理江南事件”,二人领命。之后就是君臣间的闲聊天,当然也说道了永安之乱之后的天下情形和玄门的应对。 聊了一会后,皇后又带着他们去看了小皇子,别说还真带着常虎的那个旧金锁呢,这让虎爷很是感动,他又指天指地地发了一同誓,至于南宫玉送的那个礼物,他当然不会去提,再说也不好让他看,君臣只是在说到礼物时对视了一眼,然后会心一笑。虎爷发完誓,立刻嚷嚷着,客人送礼了,主人这大喜事得请客,于是敲定了几天后的一场家宴。 他二人离开皇宫后,看天还没黑,常虎猴急地要去洪雪儿家,南宫玉无所谓,他俩就此分手,他和李子回了玄武大街的那个小宅院,这天很晚了有人敲门,南宫玉应门后发现是一名壮实的仆妇,按那仆妇的话说常虎将军饮酒过多当晚宿在了公主府客房,而且以后几天都会陪雪儿姑娘,也就是说这几天都不回来住了,这其实南宫玉无所谓,他骂了几句后送走了这名传信的仆妇。 按正常说,他这十天假期也不会闲着,应该去七星学院找风鸣姑娘,只是南荒之行后,他那单薄的感情生活方面有了波动,此刻很是迷茫的他不但不会去找风鸣,恐怕还会避讳任何与风鸣的接触,也谈不上什么负心,只是他需要在搞清楚自己的真实想法后才可能有所行动。 当然这十天他不可能闲着,面圣的时候他已经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即查看内库的相关资料,本恐惧于那恶魔的陈瑞风当然支持,立刻就给了他一个随时出入的令牌,所以这几天时间他都准备花费在这个上面。 至于之后他和常虎要去处理的江南案,那确实是一个大案,因为这个案情事涉了封地在江南的两位陈姓王爷以及牵扯了一批官员。 这江南案其实也没有特别出奇的地方,只是主案之人陈德春的胆大包天令人侧目,事情的起因是去年年底封地在湖州涟嘉府的涟王陈德湖病死了,按照祖制应该涟王的长子陈瑞田继承他的王位和封地,本来一切都很平顺,可就在等待内务府官员出席葬礼和完成继承程序的时候,一伙歹徒夜袭了涟王府,将陈瑞田一家八口加上六十多名仆妇家丁杀了个干干净净,准王爷家被灭门,这可是了不得的大案,只是涟嘉府捕押司全部出动,折腾了几天也未找到那些凶手,最后只是得出了‘应该为涟嘉南部湖光山上的一伙匪徒所为’这么模糊的一个结论,查案要紧,可另一件事同样要紧,这是老涟王的治丧期间,老涟王的尸体还在外面摆着呢,再者内务府官员已到,那涟王到底由谁继承啊。 其实继承也并不是一个难事,老涟王有两个子嗣,陈瑞田和陈瑞山,既然哥哥陈瑞田连自己带儿子都完蛋了,那就该轮到陈瑞山继承了,这个一番运作后就定了下来,再说老涟王的出殡总得有孝子吧,所以临近大年前,陈德湖入了土,而陈瑞山则准备继承了涟王的爵位和封地,当然涟嘉府也信誓旦旦的表示一定要查清楚陈瑞田被灭门案的原委并剿灭湖光山匪徒。 本来这事就了了,可陈瑞田有一个朋友比较了解这件事的内情,他激愤于朋友全家被灭门的惨状,加上他有些路数,就把这件事越级告到了陈瑞风那里,按他的说法,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是在江南势力最大的一个王爷绍水王王陈德春,陈德春的女儿怀明郡主是陈瑞山的妻子,而且是家里的主事之人,为谋夺涟王的家产,陈德春安排人干下了这灭门大案,目的当然是让陈瑞山继承王位和封地,并把其纳入了陈德春的势力范围。并且在这份御状上面,那位朋友讲到,绍水王系连着几代飞扬跋扈巧取豪夺,嘉、湖、宁、绍几府都是他的势力范围,以后必是帝国隐患。 这个御状言之凿凿是一方面,更主要是一个契机,因为陈瑞风早就想治理一下位于江南的几个仗着山高皇帝远而飞扬跋扈的王爷了,这几位当年燕王叛乱时就蠢蠢欲动,平叛战争后,只是因为要团结各方力量,陈瑞风才未处理这些事,而更主要的是此次永安动乱,母后非但要求自己轻处姐姐承平公主,而且十分明确地要求把承平公主一家安排到扬州安置,这不得不引起他的怀疑,母命不可违,他照做了,只是既然这样,那么东南乱局则必须要有一个交代了,因此他决定利用此大案彻底整顿江南的几个王爷以及近半被他们驱使的江南官员。 第一批出动的官员是刑部侍郎郭渭会同已经在涟嘉的内务府副总管陈南星一起对涉案的几个王爷进行彻查,给二人做副手的是已经升职为总捕司第二副总管的秋然,秋然不提,这郭渭是刑部事物性官员,永安暴乱经彻查其未参与,是基本已经崩溃的刑部少数几个未被处理的官员,而陈南星其实也是皇族后裔,只是按大夏帝国规制,如果父辈没有爵位那么这一支就失去了皇族排字,所以他名字看不出是皇家子弟,说起来四十六岁的他按辈分排下来应该是‘德’字辈,皇叔级别的。 第一批官员到江南查了月余并无太大进展,这时正好周道德隋逢等人出了南荒,陈瑞风干脆一道圣旨命周道德戴上钦差头衔带着几个人直接奔赴江南与郭渭他们协同查处这个案子。 周道德他们过去也近一个月时间了,案件仍然没有太大的突破,按周道德的密报显示此案之所以举步维艰的原因是江南几个王爷勾搭连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势力,另外明显有玄门重要人物参与其中。在密报的最后,周道德建议圣上派出身份更加高贵的官员亲赴江南,以图彻底解决江南乱局。 经过与丞相王普等几位重臣协商协商,陈瑞风决定由三哥新任监查御史陈瑞雪出马整顿江南乱象,不过因为永安暴乱之后,重灾区监查御史衙门的彻查和重建还剩下一些收尾工作需要耽搁一些时日,所以这个重量级的调查队伍还未出发。也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玉常虎二人回归,这使得这个重量级队伍又增加了两个要员,受命后,南宫玉已经拜会过陈瑞雪,商定了十天后出发奔赴江南,说起来这也是那十天假的原由。 常虎跑到公主府与洪雪儿卿卿我我,美得忘乎所以,而南宫玉这十天可是忙得焦头烂额,虽然他计划十天都泡在内库查找相关卷宗,不过离开永安这么多天,许多事他根本回避不了。首先他也算九六社成员,所以与欧阳春秋几个会一次面应该是必须的,说起来现在因制止永安暴乱功勋突出的八位年轻人被称为永安八子,不但在永安城百姓中威望极高,而且都担负着大夏帝国的重要职位,妥妥现实炙手可热的人物,南宫玉起码在永安要行事方便可离不开和这几人的交情。 回永安的第一顿大酒是在永安柳河南畔的大酒楼清水居的一个包间进行的。所谓永安八子,即为刑部侍郎总捕司总捕头欧阳春秋,新任内廷侍卫总管叶秋然,御林军总管白如雪,七星学院学生总监柳飞絮,监查御史衙门调查司总管唐秋叶,巡查御史周道德,司隶校尉陈瑞青和奔赴荣平府继任司都尉的陈瑞联,这清水居的宴请八子一下子来了五位不可为不隆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席开始了闲聊阶段,在几人的追问下,南宫玉简单讲了讲南荒之行,就这也令在坐诸位心驰向往,其中最羡慕并带着淡淡失落的是欧阳春秋,他先敬了南宫玉一杯后慨叹道“唉,真羡慕南宫兄可以纵横四海啊,而且听南宫兄说此次南荒行,新秀榜前五中你们四位并肩作战四处探险,怎不让我这个第五羡慕不已呢”,南宫玉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只看到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打,多少次了,我可就差点见不着各位了。不过,说到并肩作战,春秋,还别说,你要也在场,我们五个联手那可真能少受不少罪”,这说法可很抬高他了,欧阳春秋心理满意嘴上可得谦虚“哎,南宫兄这是捧我了,你们可是妥妥的前四位高手啊,不过,你的答应我,待这段时间忙活完了,下次再有这种差事得带上我,新秀榜五人齐上阵,咋也算个佳话吧”,“一定,一定,真的,那种场面我想想都激动”。 他们这么说其他几位不干了,“哎,这新秀榜正榜可不是你们五个人的榜,南宫兄我们也得去啊”,七嘴八舌的议论了一会,欧阳春秋叹了口气“各位,咱也就说说,你们没有觉察到嘛,咱南宫兄已经是一位天合级高手了”,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意识到什么,各自感受了一番后,气氛有些沉默下来,要知道这天合级高手和中成级是有壁的,这个南宫玉也不好说什么,幸亏欧阳春秋开了口“各位,人家南宫兄本来就是咱们那届的鳌头,他升入天合级别那是对我们的一个激励,一个榜样,刚才我说跟着南宫兄去探险,现在恐怕的加一个条件,我反正认为自己不升入天合级是没有资格跟着南宫兄去探索那些充满了险阻的禁地的”,他说完,几个人表示赞同,但也同时表示自己公务繁忙很是影响修行,这又遭到了欧阳春秋的驳斥“你们那是胡话,人家南宫兄常兄十年平叛战争那一天是专心修行了,还不是在各场战斗中自然修行自己,跟各位说可不仅仅是通过战斗修行,我们的一言一行,包括我们忙碌的工作那个不属于自然的范畴?那一个不有助于我们对自然之道的了解和掌握?我这些天感悟到,只要有心修行,其实每时每刻干每种工作都可以修行自己的境界”。 南宫玉为欧阳春秋这番话拍手叫好“服了,这就是世家子弟,理论水平确实不是我们这些土包子可比的,说实话春秋这个道理我也有模糊的认识,但可没有上升到这个高度,只是我以我的经历告诉各位春秋这个话是千真万确的”。 第二卷(37)京城社交 这当然又引起了一番议论,南宫玉可不愿意多谈这个话题,他见缝插针地说道“哎,各位现在可都是京城了不得的人物了,我这得敬你们哥几个一杯”,“咳,赶鸭子上架,这些时日忙的每天睡觉都睡不踏实”,“哈,哥几个,我记得去年咱几个头一次在永安相聚喝酒,当时你们几个感叹的是不被重视,每天无所事事,咋,这回被委以重任了,又抱怨太忙了吗?”。 “咳,南宫兄,这还不是你害的嘛”,“嗯?怎有此说”,欧阳春秋笑道“圣上跟我们说过了,就是你撺掇圣上启用我们这些人,他才下的决心”,“哎,圣上是什么样的人,我那有那个本事决定各位的道路啊,说到底是圣上思考一番后发现他最信任的还是你们这些在百花洲事件中舍生忘死的年轻人,这才有永安平乱,也才有圣上把帝国的命脉交予你们。啥也别说了,为圣上对我们的信任干一杯吧”。 放下酒杯,欧阳春秋叹息地说了一件事情,“这是永安平乱后,我和秋然喝酒时他私下跟我说的,永安暴乱的时候,总捕司除他外,在永安的人员都参与了,这直接导致在丞相别院外的一场自相残杀,说实话,那件事给秋然造成了极大的心理伤害,我印象最深的是秋然问我是不是他脸上写满了忠君爱国的字样,不然李成远怎么对他连一次试探都没有过呢?最后,有些喝多的秋然跟我说他这辈子跟定圣上了,因为作为世家子弟,连反叛之人都不信任我们,而圣上却将性命相托,为这份信任他也一定忠心不二”,欧阳春秋讲完先自顾自喝了一杯,然后又斟满酒并举起了酒杯“说实话,他说的这件事对我触动很大,来,哥几个为圣上的信任干一杯”。 这顿饭过后,没两天,南宫玉在内库查了一天的案卷,很晚才头昏眼花地返回玄武大街住所,在住所门口发现了几名兵士等待在那里,其实李子是在家的,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化形无法应门。那几名兵士见他到来急忙上前行礼“南宫大人,我们是司隶校尉陈瑞青大人麾下,受大人命令特送请柬给大人”,南宫玉接过请柬,打发走几名兵士后,边推门进院边借着月光看那请柬,请柬上面很简单,就是陈瑞青明日晚间请他和常虎去庆王府吃饭,说起来凭陈瑞青现在任职司隶校尉,那是有自己的宅邸的,只是庆王年岁大了后特别喜欢热闹,要求晚辈必须生活在一起,所以一直没搬离庆王府。看了看后,南宫玉直嘬牙花子,又是一个没法拒绝的邀请,而且说起来当年还求过人家帮助寻找洪雪儿和风鸣呢,当然事没办成,但情地领,那只好赴宴了。 不能一个人受罪,第二天下午南宫玉结束了内库查资料之后,直奔永安东城,他第一站先奔承华公主府去找常虎,听报是他到来,承华公主急忙召见。不知道啥情况的南宫玉被仆妇带着进了公主府正房,南宫发现有一位与洪雪儿形象神似的中年女子坐在正坐上,而她的周围则坐着几位珠光宝气的贵妇,他进屋时包括正坐女子在内,五六双眼睛齐刷刷地在自己身上扫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没见着常虎和洪雪儿呢? 礼仪得讲的,南宫玉基本确认正座上之人应该是承华公主,他急忙跪地行了个大礼,承华公主急忙让他起身,又简单跟周边几位贵妇见了个礼后,南宫玉依言坐到了一张椅子上,有侍女急忙上前给他端来茶水,南宫玉到公主府就是找人有没其他事,所以他冲公主抱拳行礼后说道“公主殿下,我来公主府是想找洪姑娘和常虎的,他们在吗?”,感觉单说找常虎不太好,于是他叫了一个洪雪儿,“啊,南宫将军,雪儿和常虎二人跟雪儿一帮同学去城外别员玩两天,没有在府里呀”,南宫听她这么说直呼倒霉,心说不在告诉自己一声就得了,为啥还叫自己进来,别扭不说还搭上了一个头,在心里把常虎骂了一通后,他急忙抱拳行礼道“公主殿下,既然他们不在,那我就告辞了”,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只是公主突然开口道“南宫将军,能陪伯母聊几句吗?”,‘伯母’?,看来公主是依着常虎给自己定的位,这南宫玉能说不嘛,所以他只好耐着性子跟几位闲聊了几句。 能聊啥啊,南宫玉心里骂嘴上还得夸赞了一番常虎,主要说了一些他们刚开战那几年的常虎猛料,这一聊就是小半个时辰,最后南宫玉只好明说自己有事情和答应了雪儿他们回来后来家吃饭的要求后,才终于被放行。 公主之所以要见他,当然是他红了,南宫玉自己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是民间当之无愧的年轻偶像了,一方面白将军就早已经名声显赫了,更关键的是他那个五百年来第一个俗家新秀榜魁首的名号,那可是实打实地震撼着每一个大夏年轻人的心。 从公主府出来,南宫玉有些郁闷,这家伙不但没找来垫背的,还又应下了一顿饭,唉,永安虽好,还是在外漂泊自在啊。南宫玉懂规矩,这上门接受宴请得带见面礼啊,琢磨了一番后他找出了一朵在南荒采集的万寿花当做了礼物,这个礼物应该合适,庆王府最大的当然是庆王了,这万寿花可是延年益寿的圣药,外面这花不但珍贵,上品花朵也不过酒杯大小,而他从南荒采集的几朵,每朵足有饭碗大小,确实是可以拿的出手的。 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他手拿着装在一个锦盒里的万寿花就来到了庆王府的那座巨大的宅院的朱红大门前,听说他到了,陈瑞青亲自跑到门口迎接,二人一边聊着一边走进了王府中厅,一进中厅,南宫玉发现宴席已经基本摆下了,一张圆桌上凉菜已经布好,几坛酒也已经戳在桌子上了。 圆桌的旁边,两个老人喝茶聊天,而几位中年青年则聚在一旁闲聊,看他二人进屋,那些中青年都起身迎接只有那两个老人仍坐在椅子上,南宫玉一边跟屋内的人见礼,一边望向那两个老人,“干爹?!你也在啊”,这声干爹出口,两位老人中的一人乐得捋着颌下胡须笑成了一朵花,此人正是武安候,他摆摆手说道“哎,咱父子不着急相见,玉儿,来,赶紧拜会庆王殿下”,武安候身旁坐着的这位高大健壮的老人就是这座院子的主人,曾经的大夏军界柱石庆王陈平生,对军史很熟悉的南宫玉本就很尊敬这位战功显赫的军界前辈,所以很是诚意地跪地结结实实地给庆王磕头行了大礼,庆王赶忙让他起身,上一眼下一眼地瞅着这位当下最红的年轻人,然后慨叹地对身边的武安候说道“确实是帝国的栋梁啊,年纪轻轻已经是天合境界的顶级高手喽”,他这一说让周围那几名中青年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站起身来的南宫玉急忙岔开这个话题,他将手上的锦盒放到了庆王旁的茶桌上然后说道“晚辈这里实在没有什么珍惜之物,正好此次南荒之行采摘了一朵品相极佳的万寿花,现献给王爷”,庆王笑着接了过来,接过锦盒打开看了一眼后,把这见多识广的老王爷也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笑呵呵地说道“南宫将军这礼物太贵重了,老夫可开眼了,对了,客人都到了,还杵着干嘛,入座入座”。 这宴席一开始有些拘谨,后来喝开了才热闹起来,南宫玉属于嘴甜的,能说一些人们爱听的话,不过要说活跃气氛那他和常虎差远了,好在席上大都是军旅出身,所以很快算热闹起来了,当然如果常虎在,这时候恐怕早就搂着庆王爷的脖子给老爷子灌酒了,不过南宫玉的应对也没问题,因为这场酒本就是一场相互认识和建立交往关系的酒,是庆王爷安排的,陈瑞青那大大咧咧的性格可想不到这些事,庆王也很清楚,虽然陈瑞青已经得到了圣上的认可和信任,但要说圣上最信赖的必然还是那帮多次救驾的年轻人,陈瑞青虽然是皇族,但如果想以后在朝中稳步上升那是必须要跟这帮年轻人搞好关系的,而这帮年轻人中庆王爷最看重当然是风头最劲的南宫玉,正好孙子跟其有四州统御司共事的经历,所以才安排了这次宴请。 席上当然谈到了四州统御司,大面上看只有陈瑞青一个二级官员离开,其实内在的变化其实挺大的,司廷尉不用说了两位巡查使带着几个都统都离开了,老蔡头虽然还有赵京和李平芝两位老部下,但最重要部门巡查寺只剩下了刘猛一个从事了,所以只好自己兼了这个部门,好在后来南宫玉良心发现把荣宝给他派了回来让老上级培养,这才算省了他不少力,虽然想念,但看到自己的几个老部下登上了更大的舞台并且在这个舞台上干的有声有色,他总体还是老父亲般的欣慰感觉。另外,永安暴乱,监查御史衙门崩塌,在重建监查御史衙门的时候从统御司司监查也抽调了许多官员。 宴会一直到亥时才结束,南宫玉与武安侯一起离开。说起来今天武安候还有些忐忑呢,庆王和武安侯当年算老同事关系,交情非浅,他的信息系统了解到他和南宫玉的关系,所以把他找来做陪客,只是武安侯有些气馁,一方面他是了解自己儿子与那二位并没有那么深的关系,另一方面这俩小子是越混越牛,总感觉郭春有点高攀不上了,不过,今天令他极其欣慰地是南宫玉那脆生生的干爹叫出,老脸保住不说,也得意于自己当年的判断。 对南宫玉来说郭春这个三弟和武安候这个干爹确实不是什么牵肠挂肚的事情,他确实忙,但也确实忘了这嘛事,不过,有一点,他只要答应了事他绝对认,所以今天见了武安侯后那声干爹是自自然然的发出的。不管他是否看重这份情谊,托词总是要说的。 二人同行,南宫玉问道“干爹,你知道我这段时间忙得四脚朝天,所以好多事都没有顾过来,哎,郭春现在在那里任职呢,怎么我去过几次大内没有见着他呢?”,“没事,玉儿,你们现在是圣上看重的人才,不忙才怪呢,郭春,这小子现在是苏锡将军,在江南带兵呢”,“哦,是嘛,出息啊,军旅出身,还是带兵踏实”,“就是,广在永安跟一帮官宦子弟瞎胡闹成不了什么事,对了,听说你要跟越王去江南查处那几个王爷了?”,“是,干爹有啥教诲吗?”,“没啥,没啥,我可不掺和他们陈家的事,只是提醒你,如果要用到兵,记得你的三弟这个将军,他手里的那两万多人马在江南可也算一方力量的”,“嗯,我记住了,您这么一说,我可是在江南找到了一个可以依托的人了”,“嗯,你们兄弟多亲多近吧”。 赴完陈瑞青的宴,转天,南宫玉又想起来周道德还给他派了一个活呢,这天一早他有些不情不愿地来到了南城飞蝠帮总坛,通报了姓名后,飞蝠帮帮主李泰连滚带爬的迎了出来,南宫玉这如雷贯耳的名字意味着什么,李泰当然清楚,更关键的是这位顶天立地的英雄还是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太上帮主的大哥,全程弓着腰把南宫玉接进总坛,李泰先带着几位长老给南宫玉磕头行礼,之后才开始与南宫玉交谈。 怎么称呼南宫玉可是费了李泰不少脑子,后来干脆定下了‘师祖’的名号,“师祖,您到这里有啥吩咐吗?”,师祖?南宫玉差点乐出声,心说自己年纪轻轻咱就成了师祖了,别管叫什么吧,他也懒得纠正,进入总坛后,南宫玉和李泰差不多聊了有半个多时辰才离开。出了飞蝠帮总坛,南宫玉佩服地叹息了一声“这小胖子确实鬼道”。 第二卷(38)江南行 这之后,才了解到他回了永安的七星学院,立刻由风院长和三位长老组成豪华感谢团奔赴巡查御史衙门-那个小院,当面感谢南宫玉常虎勇救学院师生的壮举,不过他们来的不巧,南宫玉一早就去了内库查找案卷,好在队伍中有柳飞絮,他知道南宫玉的行踪,内宫也进的去,所以到内库把南宫玉拽了回来。 这风院长今年六十出头,不过胡须头发都还很黑亮,他中等身材,脸型消瘦,双眼有神,很有一派学者风范。今天风院长非常庄重地穿着绛红色院长袍,给予了南宫玉很高的礼仪,双方相见后,风院长上下端详了南宫玉一番后点点头“南宫将军确实精彩绝艳啊,还不到三十岁已经是一位天合级的顶级高手了,老夫实在佩服啊”,南宫玉赶忙谦虚了几句,并大赞七星学院师生临危不乱、勇于牺牲等等什么的,当然七星学院来的几个人表达了感谢之后也狂赞了南宫玉一番,什么急公好义,什么奋不顾身,一堆好词往南宫玉身上怼,最后,风院长操持了此行的最大目的,聘南宫玉和常虎二人为七星学院学院终身荣耀教授,并将两封大红的证书和两套深蓝色教授服交到了南宫玉手里,南宫玉当然表现的十分激动,反正整个过程大家都十分满意。 十天假期眼看着就要过去了,南宫玉可看了不少案卷和记录,有些事情明了了,但新的疑惑也产生了,能查看内库案卷已经是圣上绝大的恩宠了,但内库案卷记录是绝不允许拿走和记录的,所以所有看的都必须单凭脑子记忆,说实话这连续几天下来,南宫玉也感觉精疲力竭。 十天假就剩下最后一天了,南宫玉早忘了,但承华公主可没有忘,所以他曾经答应的那顿家宴终究没有躲过。 南宫玉看书速度惊人,但面对内库那成千上万的案卷和记录,他也是有心无力的,既然绝不可能在十天里完成他的寻疑任务,他干脆在最后一天只待了半天就回转了玄武大街的小院。他这次是标准的公差,所以他与李子一起只简单地准备了一些个人物品就算结束了江南之行的准备工作。这时候时间尚早,已决定休息的南宫玉干脆没到申时呢,就带着李子奔赴了承华公主府,上次他事急只是在公主府里走了一圈,这回他想好好见识见识这公主府的模样,这以后也算是亲戚家的,该好好看看。 这会通报后接出来的是常虎和洪雪儿,“哎呦,来这么早,到公主府开眼来了”,常虎这几天应该过的十分愉悦,所以气色极好,而且身上是一身崭新的永安最时髦的春季绸缎衣服,背着手努力要显现风流倜傥的感觉来,只是他那膀大腰圆的身材,越这么做越让人感觉不协调,洪雪儿见了这大伯子倒是特别客气,上前很庄重地给南宫玉行了个礼,待她行完礼,没等南宫玉说什么呢,他怀里那只胖狸子已经一跃而出,一头扎进了洪雪儿的怀里。 胖狸子其实只见过洪雪儿两次,第一次是来给雪儿报信常虎无恙,第二次则是他们要去南荒,他跑过来通知了一声,刚开始见拘谨,再见的时候,以雪儿的性格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能说话的胖乎乎的动物了,所以很快二人就熟悉的不行了。终于又见到那个胖胖的老气横秋的李子,雪儿乐坏了,在大伯子面前装得那大家闺秀的样子荡然无存,她抱着李子又蹦又跳的,一下就恢复了她疯丫头的本性。其实画面倒也正常,只是。。。常虎脑中总出现一个白胡子老头爬在雪儿怀里的画面,他使劲摇了摇大脑袋将这个不忍直视的画面从脑海中甩出去。 洪雪儿抱着李子当先,常虎和南宫玉二人互相怼着言语落在后面,他们先去承华公主处拜会一下。这次是正式上门,觐见了公主后,南宫玉献上了礼物,同样是草药,南荒摘的,一种滋补养颜的珍惜草药,当然很是对公主的胃口。 见过公主后,因为离晚宴还有些时间,洪雪儿常虎先带着南宫玉转了转公主府,之后,在后花园的一个凉亭上喝茶歇息。“跟你说玉儿,我跟雪儿这几天才发现我那前边二十多年基本算白活了”,南宫玉白了他一眼“差不多得了,你问问雪儿向往不向往鼓角连营的战场冲杀?”,一旁的雪儿连连点头“太向往了,大漠孤烟,夕阳下立于马上,嗯,想想都热血沸腾”,“所以说么,啥生活天天如此都会腻的,再说你常虎自诩为天下大英雄,咋几天温柔乡就磨灭了你的雄心了,你得明白我们雪儿喜欢的是大英雄常虎,可不是永安城中穿着绸缎晃着大腚到处游走的常公子”,他这个最后的形容把雪儿乐的直打晃,可虎爷差点急了眼“哎,哎,你嘴里放干净点”,真斗嘴常虎可不是对手,看他有点挂不住,南宫玉说道“行了,知道你跟雪儿在一起怎么都感觉幸福,不过得劳逸结合,既要找时间跟雪儿姑娘黏糊在一起,还要继续完善雪儿姑娘心目中的大英雄形象,你说对不对”,这常虎能说不对? “小虎虎,你去外面干大事,我是愿意的,我可希望你在大夏名声越来越大啊,这两年我在上学,也会拼命练本事,待我毕业后,要和你一起去天下闯荡”,听到‘小虎虎’这个称谓,南宫玉避开雪儿的视线给了常虎一个大大的鄙视,这让常虎羞了一个大红脸,他赶忙岔开话题“咳,这几天也享受够了,雪儿,你虎哥又该到外面做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了”,雪儿满眼崇拜地望着常虎深深地点几下头。 南宫玉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拿出来一个丝质聘书,“哎,对了,雪儿,前天,你们学院的风院长和几个长老到我们那了,给我和常虎每人一个聘书,说是让我们当七星学院的终身名誉教授,老虎,这个是你的”,常虎接过来哈哈大笑“雪儿,以后咱就是你们学校的老师了,咱也算师生恋了,哈,对了,以后学院有事就报我常教授的名号,我看谁敢难为你”。 说到学院,本来很欢乐的雪儿,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沉默了下来,后来下了很大决心后,她满脸肃然地对南宫玉说道“南宫哥哥,你和风鸣的关系可得抓紧啊,哎,你这几天去找她了吗?”,啊,风鸣,南宫玉这几天竟然有些忘了这个人“没。。。没去”,常虎满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听说这十天,南宫玉竟然没有去找风鸣,洪雪儿有些着急,思量了一番后她终于忍不住说道“南宫哥哥,我可不是挑事,只是。。。前段时间,刑部那个副总捕头紫玉经常去找风鸣,而且。。。而且我还看到二人在学院的花园里喝茶聊天散步什么的,你再不抓紧。。。”,听雪儿这么说,南宫玉竟然感到了一丝突如其来的轻松,正当他不知道如何回复雪儿的时候,常虎出来给他解了围“哎,雪儿,你别操那个心了,这个本就是天注定的事,他不着急,咋还让人家风鸣等一辈子啊,再说说不定他们俩本就没有缘分呢,玉儿我了解,没问题,没问题”,南宫玉边点头边感激地看了一眼常虎。雪儿聪明着呢,南荒之行,常虎可跟她白活了,所以她意识到了什么,止住了这个话题。 家宴是戊时开始的,气氛十分欢快,承华公主想到多少年了,所谓家宴就是她们母女二人的凄凉场面,再看看现在座上竟然坐着大夏最牛的两位年轻人,触景生情,又差点掉了眼泪。吃着聊着,这场家宴一直延续到亥时,因为明天要出发,南宫玉只好跟常虎使眼色结束了这场气氛及其融洽的宴席。 先告别了承华公主,三人同行到门口,懂事的南宫玉先带着李子到门外等候,让这对情侣完成依依不舍的告别程序,快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常虎才一步一回头地走出公主府大门,这时候就别讽刺他了,两人一妖漫步在安静下来的永安城,一路沉默地走回了玄武大街的住处。 第二天晨时,南宫玉常虎二人骑着马来到了永安东平门前,一会有车队仪仗来到了城门下,二人知道此次整顿东南的头号人物监查御史越王陈瑞雪到了,二人急忙下马行礼,陈瑞雪号称冷面王爷,平时基本没啥表情,不过算对南宫玉常虎二人挺客气,亲自下车扶起了二人“二位将军不必拘礼,你们二位也是御史,此次江南行我们是同事,当然我可以算你们上级,但你们可不算我的随从,对了,这个人你们应该认识”说完他招呼一人从后面赶到前面来,南宫玉常虎一看竟然是唐秋叶,他们见过礼后,陈瑞雪说道“哎,我可不会武功,这不把小唐带上做保镖,你们也得保护我啊”,又聊了几句,陈瑞雪发出起行的命令,队伍集结好后,这东南之行就算开始了。 所谓江南地区,在大夏帝国的定义里主要是是指地处遥江入东海区域的三个州的泛称,这三个州分别为扬州、吴州和越州,这些地方自古就是富庶之地,是帝国钱粮重要的提供者,尤其现在,北方连年战争,帝国最大的钱粮基地冀并地区完全破败,江南地区的地位变得更加重要起来,这也是陈瑞风这么重视江南案,派出了三重臣中的监查御史亲自督查江南的原因。 江南案是一场残局,但对于陈瑞风来说确实一个千载难逢的全面掌握江南地区的机会,当年太祖问鼎天下的时候,要论民丰富庶之地,那首推冀并地区,之后是关中地区和青徐地区,这些之后才是江南地区,另外江南地区氏族势力非常庞大,因此太祖给予了分封于这个当时地位并不十分重要又要面临对抗当地氏族势力的几个王爷极大的权利,这就是造成现今局面的原因。 后来与寒国以及燕王叛乱,将冀并地区弄得民生凋敝,青州也在战火中损失惨重,关中则因为离战场近而被连年超负荷输出明显颓势,这使得一直太平无事的江南地区变得愈发重要起来,而帝国对此地区的掌握却力不从心,从此地征发的钱粮不但几个王爷和各级官员层层截留不能足额保证,而且还造成了江南人民几无承受的负担。 太祖当年给予这些王爷的权利中最致命的一个是同意了他们安排部下任职中下层官吏的要求,这之后代代相传江南近一半的官吏都出自江南几个王爷家族之手,而朝廷所派的官员如果不与他们同流合污就很难在江南立足,这才造成了朝廷令不到江南的局面。 此次之所以朝廷派出了三大臣之一的监查御史亲赴江南目的就是要彻底解决江南问题,说起来这可是一个积重难返十分棘手的任务。陈瑞雪新任了监查御史,这第一炮应该算重建监查御史衙门,这工作还算顺利的原因是本就有一个内廷监查的班底,而此次江南行应该是第二炮,这个毫无根基的任务,大夏朝的文武官员认为才应该是考察他的秉性和能力的试金石,他当然重视,所以此次几乎带了监查御史衙门一半的官员来到江南。 陈瑞雪在江南的大本营定在了松江府,松江府城东的一处大庄园已经被打前站的人员收拾停当,成为陈瑞雪的官邸,他抵达后前两路人马以汇聚于此,经过分工,监查御史衙门负责审查考评江南各州府高层官员,而刑部侍郎郭渭和内务府副总管陈南星则奔赴扬州调查那里几个王爷的资产情况和与各级官员的关联情况。 南宫玉常虎周道德几个巡查御史则全面负责直接调查涟王长子灭门这个江南案,说起来他们这里是关键,不查清这个案子,不可能搬倒那几个位高权重的王爷,而他们不倒,那么整顿江南吏制就是一句空话,所以在接受了这个重任的当天下午,南宫玉一行人就奔了湖州府涟嘉县,他们并没有大张旗鼓,只是租下了一个庭院作为据点。 第二卷(39)世子灭门案 几人入住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这地方是周道德预先安排的,基本处于涟嘉县的中心位置,很便于他们的信息收集工作,另外公差就是公差,周道德还雇了厨子和仆妇,所以别看他们到的不早,一顿丰盛的晚饭即刻端到了他们面前。 这个庭院是一个二进院子,一进用来安置厨子仆妇已经他们的马匹,而二进有正房和东西厢房,正房按南宫玉的意思就成了他们办案子和吃饭的地方,他和常虎则下榻在东厢房,周道德隋逢常宜则宿在西厢房。 晚饭是在正房的东边侧屋吃的,又有几个月没见面了,哥几个弄来酒准备好好聚一顿,先干了几杯后,话题就转到了这个江南案,先期到达的周道德谈起了情况。 这个案子确实难查,原因是整个府中全员被杀,因此根本找不到相关的证人,而所谓的湖光山匪徒行凶是当地官府经过现场勘察得到的一个结论,周道德已经检查过了,这个结论根本没有一点证据支撑,完全是一个臆测。“嗯,那是谁报的官府呢?”,南宫玉提问周道德,“是二儿子家的管家”。 具体的来说,老涟王过世后,其最后出殡需要内务府官员在场,更主要的是新涟王的爵位继承得由内务府官员带着圣旨来完成,这是一体的活,其实就是确认老涟王真死了和授命新涟王继承爵位。老涟王死的不太是时候,永安刚刚大乱一场,先期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查处反叛失职官员,商讨任命新的官员,基本是就是整个官场的一场大变动,这个时候谁还关心远在江南的一位王爷的死活呢。 按照大夏的祖历,老涟王只需要停丧十七天就可以了,这回好,停了快俩月了,内务府的官员还没到呢,所以这孝子们也顶不住了,开始换班守灵。出事那天轮到小儿子陈瑞山守灵,熬了一天都到第二天巳时了,哥哥陈瑞田也没有出现,陈瑞山急眼了,派自己的管家到哥哥的府上去催促。 那位管家急急忙忙赶到陈瑞田的府门前,发觉两扇大门紧闭着,而且也没有任何声音从府里传出来,心说这都日上三竿了,咋好像全府都还在睡觉呢。他和几个手下先叩打府门,半天也没人来应门,这让他感到了异样,这可不是普通人家,府里可是有几十名仆妇庄丁呢,即便在半夜叫门也应该即刻得到回应的,他用手推了推门,纹丝不动,应该是在里面被拴住了,指派几个手下搭人梯上了院墙,当先的那位手下怪叫一声差一点从院墙上栽了下来,“怎么回事?”,总官姓刘,那伙计好半天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刘总管,不好了,院子里有好几具尸体”,听了手下的报告,刘总管啊了一声,然后镇定了一下自己,强命那位墙头上的手下跳下墙把院门打开。 那位伙计哆嗦了半天,才硬着头皮跳下墙,然后打开了大门。大门开后,刘管家带着手下进了院,确实如手下所说,前院地上躺着四五具尸体,看打扮应该是陈瑞田府上的庄丁,不过这不是刘管家最关心的,他带着手下一路前行,也发现了更多的尸体,作为陈瑞山的管家他是知道陈瑞田的卧室所在的地方的,他后来干脆也不看那些时不时出现的横七竖八的尸体,真奔陈瑞田的卧室。 最后他来到了一个独立的小院,进去后他直奔正房,也很快发现了陈瑞田和妻子王氏身首异处的尸体,看了两眼确认后,他留下两个手下把守住院门,然后急忙赶回了老涟王的府邸,见到陈瑞山后他把情况说了一下,听到他的报告,陈瑞山吓得坐到在地,一旁听到了情况的亲朋急忙出注意让他尽快报告官府,这点醒了陈瑞风,他赶忙派人骑快马直奔涟嘉县衙,这一下涟嘉县令也吓坏了,一方面派出县尉亲自带队的现场人员,一方面派人急报湖州府。 涟嘉县尉李进将涟嘉衙门的捕头仵作大半带到了现场,总共就不到五百人的县军也带来两百多,不可谓不重视。他们差不多午时赶到的,到这天酉时时分才最终确认,过世的涟王长子陈瑞田和夫人王氏妾赵氏以及三子两女全部被杀,与他们一起被杀的还有陈瑞田府中六十七名庄丁、仆妇、丫鬟,无论被杀者准王爷的身份,还是被杀的人数,都属于惊天大案了。 查点死亡人数的工作完成了,而仵作验尸的工作则远远没有结束,李进发布命令在陈瑞田府搭起大棚,点上烛火,仵作排上班开始不分昼夜的展开工作。第二天上午湖州府同知周畔带着府上的人员赶了过来,这个案件的管理权也交到了他的手上,不过还没几个时辰呢,越州都尉黄岭在下午也赶了过来,这个案件的管辖权也交到了他的手里,到这个时候一个陈瑞田府已经来了二十多名官员,七十多名各级捕快,三十多名仵作以及近八百名兵丁。 人多好办事,所以第三天上午,这个案件的整体结论就出来了,按这三天的查验显示,案件应该发生在正月二十七日晚间,相关调查显示陈瑞田府中闯入了不少于三十名的歹徒,这些人进入王府之后就开始杀人,首先遇难的是府中担负保卫任务的二十三名庄丁,之后有歹徒闯入陈瑞田及其家眷所在的内宅将陈瑞田、陈瑞田的妻妾以及五名子女全部杀死在居所内,这之后这帮歹徒凶性大法开始满宅院杀戮那些仆妇丫鬟等人并开始搜刮钱财,最后陈瑞田府被洗劫,全府上下七十五口全部被杀害。 这些情况查明之后当然是确定凶手了,在黄都尉的命令下,七十多名捕快开始四处寻找线索确定相关的嫌疑人,不过这个工作可就不顺利了,整整一个月过去了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后来,在陈瑞田府东南五里的一个小村庄中,捕快得到了一个线索,一名刘姓村民反映,正月二十七那天他在外村亲戚家喝酒,很晚了才带着醉意回村,也因此他看到了一行十几个人从前方不远处的道路经过,因为这个时间他正在芦苇丛中小便,所以那些人没有发现他的存在,那夜月光很好,这让他认出了其中的两个人,那两人是亲兄弟,名字分别叫韩春和韩秋,是离他们十里多地的小韩庄人,之所以他熟悉,原因是他曾经被这二兄弟在集市上狠狠欺辱过,他曾经想寻仇,可是跟踪了两兄弟很长一段时间,只是后来这两兄弟犯了更大的事,被追捕后就跑了,据说到湖光山投了那里的匪徒。 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那当然重视了,经过一番调查后,感觉更加靠谱了,一方面有更多人表示看到了韩氏兄弟,另一方面原因是当年韩氏兄弟所犯得大事还真跟陈瑞田相关呢,那个事起因是陈瑞田强占了韩氏兄弟的一块田地,田地是农民的命根子,而且韩氏兄弟本身就是好勇斗狠之人,所以在商谈的时候将陈瑞田府上的一名管事和一名庄丁打死了,见闯下大祸事后,两兄弟家都没回就跑了,据说跑到湖光山当了山匪,你想惹了小王爷能得着好?跑了人跑不了家,过程就没人知道了,反正韩氏兄弟的父母死了,妻儿都没有落着好,房子也被扒了,至于田地那当然划入了陈瑞田的名下了,这么说还真是仇深似海,既然如此那么黄都尉就拍板定下了凶手为湖光山匪徒所为这个结论,之后还亲自带兵奔赴湖光山剿灭匪徒。 这湖光山剿匪,那只是一个形式了,因为这湖光山的地形凭他那几百人根本连匪在那里都找不到。湖光山山不高面积可不小,连绵着五六个具有十分复杂构造的山头不说,还完全被密林覆盖着,而且他还临着水,不但三面环水,还有一条小青河蜿蜒与山间,而河和山体的交界处则是一望无际的芦苇丛。湖光山四季常绿物产极为丰富,匪徒不但在山里容易藏匿,还不缺吃不缺喝,要剿灭这伙匪徒几万水陆大军都够呛,更不要说他带着那几百人了,所以咋呼了几天后,各路人马就都撤了,也就是这个案子定案了,至于凶手那就是追铺工作了,追到追不到的,反正海捕文书发出去了,说起来各方面更关心的案情确定这件事,案情定了,各项工作就可以开展了,只是没想到一个御状,让许多已经进行的工作停滞了下来。 这就是这个案件当前的情况,南宫玉听完点点头“道德,这样,虽然你们已经去过了,但明天咱哥几个一起再去一趟现场,在那里确定下一步的工作”。 第二天一早,几人吃过早饭后骑马赶往陈瑞田的府地。此时节正是江南春深之时,放眼过去每一个地方都显得生机勃勃,绿油油的稻田,黄色的油菜花海,清亮的小河溪流和一座座各式各样的小桥,这些再加上绿树环绕的人家和田间忙碌的农人,共同构成了一幅幅无尽美丽的江南景色。 他们从涟嘉县城出发向东南方向走了五十多里地后来到了一座被绿树遮掩住大部分的庄园,它露出的部分显示它是一个完全被一丈左右高的围墙围起来的大院子,两扇漆黑的大门显现在几人的眼前。 到了院门前,这里有越州派驻的军士把守,不过周道德他们已经来过几次,那些兵士知道这个其貌不扬的小胖子是一位比越州都尉还大的朝廷官员,所以兵士的头领急忙跑上前施礼,并挥手让守门的兵士将两扇大门打开,周道德对这名兵士头领点了点头,然后引着众人骑马直接进了院子,然后下马将马匹交予兵士去栓好,几人站在了院子里。 “那位管家就是在这里发现几名庄丁的尸体才发觉不妙的,越州的判断是这几个人应该是最先被杀死的”,南宫玉看着讲话的周道德,周道德笑了笑说道“当然,那基本是胡扯,既然院门没开,歹徒是跳墙进来的,人家何必从最高的把守最严的正面旁边跳进来呢”。 一行人开始边对着官府的案情情况边查看着院内情况向前走去,穿屋过院,这小王爷的府地可真实不小,因为要不断探究情况,当他们走到内宅院落的时候已经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了。这内宅应该叫做主宅,就是陈瑞田夫妇居住的地方,他的小妾和子女则在院内其他院落里居住。内宅院中有一间正房和东西厢房,正房就是二人的卧室,东厢房则是陈瑞田的书房兼私密会客的地方,西厢房则是丫鬟仆妇的房间。 “据案情纪要上说,陈瑞田夫妇就是在正房中被杀害的,当时二人已经穿上衣服,而且和他们一起遇害的还有一名管家在正房卧室里,这个推测是他们已经听到异常的声音,于是把管家招了过来问情况,也就在这时歹徒闯了进来,将他们三人杀死在卧室里。另外陈瑞田夫妇都是身首异处,死得不能再死了,这样看歹徒杀人之心很盛”。 转了一圈后,南宫玉有些疑惑地问周道德“道德,不太对啊,按院里的标记,这个内宅中死了陈瑞田夫妇,管家,以及四个丫鬟和两个仆妇,怎么没有庄丁的尸体呢?按说他们已经起来了,又招呼了管家,那为什么不招几个庄丁看护内宅呢?”,周道德挑起大拇哥冲南宫玉晃了晃“大哥,我也有这方面的疑惑,这样待我们都看完再好好说道说道”。 整整转了一个时辰才算检查完这个小王爷府,南宫玉几人围坐府内后花园的一个凉亭里商讨个人的观感,南宫玉定调“越州官员调查的那个结果基本是胡扯,这么大的一个庄园如果是湖光山的匪徒所为,那么他要做到杀尽院中之人,没个五六百人怎么能做到无人逃脱的局面呢?可湖光山离此地近百里地,那五六百名山匪又是如何穿城过县地来到此地的呢?要知道这百里路程上全是繁华所在,另外离这个庄园最近的村庄不到里许,怎么可能无一人见到如此庞大的匪徒队伍呢?” 他这个说法大家都是赞同的,这个官府的掩盖是十分明显的,任何中立之人只有到这小王爷府看过,就不可能相信那个包括韩氏兄弟在内的十几个歹徒能做下如此大案,关键是根本无法做到无一逃脱的局面。 第二卷(40)韩氏兄弟 “道德,你瞅过现场几遍了,你的看法是啥?”南宫玉直接问周道德,周道德回道“大哥,这个昨天没谈看法的原因就是先让你和二哥看看现场,我再谈。我调查的比较细一些,虽然这里的官府已经早早将尸体都处理了,我也没有见着尸体,但问了问几个底层的捕快仵作,我得到了一个信息,那就是所有尸体都穿戴整齐,这就有意思了,你想按越州调查的结果这起码是一起夜袭,深更半夜的屠杀,所有受害者竟然都穿好了衣服,这可就奇怪了,所以我推测这个案件不一定发生在深夜,而且是人员被集中起来的一场屠杀,至于尸体分布于各处,我们没有接触到一手情况,但可以推测是事后的一个布置,就好比大哥查看内宅发现无庄丁保护的蹊跷那样”。 南宫玉点头赞同周道德的推测,这时常虎突然问道“哎,不是有人告御状吗,那人当然应该了解情况,把他找来问问不就得了”,南宫玉鄙视地瞅了他一眼“你呀,疯玩了几天,啥都忘了,不是接这个活的时候都说了嘛,此次巡查江南的起因是内务府收到了一封显示圣上亲启并署名陈瑞田朋友的匿名信件,上面提到了这个江南案和涟水王、绍水王等等,调阅相关案报发现确实存在这个涟水王世子被灭门杀害的案件,这本就属于风闻相告的案件可巧切合了圣上整顿江南的意愿,所以才如此重视的,明白了?”,“咳,这么回事啊,哎,就这么一个涟水王的世子的庄园就他妈这么巨大豪华,说起来这帮江南王爷可真够牛的”。 周道德点点头说道“二哥,可不嘛,太祖年间因为主要精力要用在对付大军压境的戎羌,对于如何控制混乱不堪又从未纳入自己势力范围的江南,当时的丞相提出了将王爷分封到那里,然后分割控制的建议,这个建议被太祖采纳,所以大夏朝王爷的主要分封地就是这江南地区,当年共有八位王爷被分封到这江南三州当中,这二百年来经过一系列的变故,现在整个江南还剩下四位王爷,这次涉及的涟水王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他和扬州的六安王算势力小的,而最大的两家王爷其一就是匿名信上提及的绍水王,这位王爷在越州吴州都很有势力,另一位则是建安王,他则把控了扬州和吴州的一部分”。 “势力大小还在其次,关键是这几个王爷经过二百年的巧取豪夺,拥有了巨大的财务和田产,要知道当年太祖曾经答应了他们名下田产不用交赋税的要求,这样江南大片的肥沃良田无法向朝廷提供产出,而完全落入了他们的口袋里,尤其是现在江南的重要性越来越突出,而物产丰富的江南却无法被帝国利用,这当然是朝廷无法接受的,所以,这就是为啥圣上如此重视江南案的调查的原因了”。 他说完,南宫玉接话道“各位,大势上的事就是道德说的,只是那不是咱们的职责,咱们就是一门心思搞清楚这个涟水王世子灭门案,水到渠成,这个案件查清楚了必然为整顿江南提供重要依据。对了,各位,下一步咱如何进行呢?” 周道德想了想说道“我比两位哥哥早来一段时间,这期间我主要接触的是那些涟嘉县和湖州府的捕快和仵作,这里有一个情况,虽然整个越州绍水王势力庞大,但势力小的涟水王也有亲枝近派的,这其中就包括一个姓许的老仵作。这涟水王是太祖三子的后代,而太祖三子当年是一位和部下非常亲近的猛将,这许姓老仵作的祖上是太祖三子一手从普通士兵提拔上来的一位将官,而且在一场战斗中还被太祖三子救过性命,所以十分感念恩情,在临去世的时候定下祖训要求后代生生世世效忠于太祖三子及其后代,许家差不多传了四代吧就基本没落了,这之后许家后代成了仵作世家一直到这位老仵作”。 许老仵作在涟嘉县也算干了一辈子了,算涟嘉最好的仵作,涟水王世子家灭门案发生后,他是第一批感到的仵作,因为有祖上的渊源,他当然上心了,头一个检测的尸体就是涟水王世子陈瑞田,只是没干多久呢,湖州府的人员赶来了,他开始的那些检查都未被采用而且他也被排挤到检验那些庄丁和仆妇的工作上了,而且上官很隐晦地告诉他们不准乱说,不然会有家破人亡的后果,这让他不得不沉默下来,更关键的是他有话也不敢说,因为整个越州各种关系错综复杂,表面根本看出来那个人是属于那个阵营的,这就比如他,谁能知道他会是一位忠于涟水王家族的人呢? 直到周道德他们这些京官到来,忠于祖训的老仵作下了大决心后想办法联系上了周道德,他向周道德提供了两个非常重要的情况,第一就是他进行了一半的对陈瑞田的检测,他发现那个脱离了身体的头颅的后枕部位有明显的撞击痕迹,嘴里也有呕吐物残留,这个倒也能解释,只是他不理解为何州府的检测中未提到这个伤情,另一个就令人震惊了,他发现陈瑞田的尸体身上虽然穿的是一套家常服,但脚上的鞋明显是一双绷着白布的孝鞋,他是世子不是穷苦百姓,既然在家穿家常服,那么合理的脚上应该是便鞋,不至于非要穿一双难穿还不舒服的孝鞋,更何况这是半夜被惊起的情况。更令他困惑的是,因为时刻在关注,所以当仵作工作完成尸体被抬走的时候,他惊起地发现陈瑞田的尸体上的鞋已经变成了一双家常便鞋了,这有为何呢? 第二个情况是老仵作听来的,他在涟嘉干了一辈子了当然有许多交好之人,这个案子做出定论他们返回涟嘉县后,一次几个老伙计喝酒,一位喝大了的捕快告诉他们,在庄园西侧不远的树林中有一个专门供应世子府的小屠宰场,他们巡查到那里曾经发现那里应该有一场恶斗,而且很明显有人负伤逃走了,因为有一行血迹直到离屠宰场不太院的一条小河才消失,推测应该那名负伤之人泅水逃走了,只是这条线索被上司严令不准外传,至于那条血迹也被解释为由负伤逃走的牲畜留下的。 “我认为这两条线索非常重要,大哥你的想法是什么?”,南宫玉看看周道德“嗯,明白,你是说第一条线索可以推测为这涟水王世子就不是在世子府死的,而是死后被送回了王府,而第二条线索你认为应该是韩氏兄弟等人,他们被骗来做局,然后被灭口,只是有人逃走并藏匿起来”,周道德伸出大拇指“不愧是我大哥,我就是这个意思”。 “嗯,既然这样,道德你带着隋逢和大常去摸陈瑞田死那天的行程,查清楚他死亡在那里和原因,我呢,和老虎去找一找那名逃走之人的踪迹,那人当时跑不远,后来也走不脱,应该就在庄园附近的村庄落脚”。分配好任务,看天色尚早,他们分成两拨人开始了行动。 按计划,南宫玉常虎二人上马先赶往韩氏兄弟的村庄调查情况,不过五里距离,他们很快就到了。这个村庄叫下水浦村,是一个百多户人家的村庄。二人先一路打问去了韩氏兄弟的住宅,到了那才发现已经完全荒芜了,从地上的残砖烂瓦判断宅院规模,这韩家也可以算是比较富裕的家庭,起码使用的砖瓦建宅院,那条件就应该差不了,踅摸着找到了左近的人家,他们想问点情况,可惜基本都吃了闭门羹或者得到了一连串的‘不知道’,好折腾了一番后他们才在一片水田里找到了一个愿意说话的人,这是一个老者,按他的话说他是韩氏兄弟的表叔,“俩混小子对我还是不错,自己光棍一根也没啥顾忌,所以就跟你们说一说”。 按老者的话说,韩家确实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富户,村北头的一大片良田都是他家的,只是算他倒霉他家的田接上了涟水王世子家的田地,以前还好,他家地旁边还有一块赵姓财主家的地,三家共用一个水渠,基本还算相安无事。三年前,不知道使用什么手段,世子将赵家的那块地弄了下来,这样就成了世子的地半围着韩家的地的局面了,涟嘉倒是不缺水,但水渠在旱涝时的作用还是十分巨大的,此时水渠大部分控制在了世子手里,韩家可就难受了。世子谋夺韩家这块土地那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回利用控制水渠更加变本加厉地展开了行动,旱了断水,涝了排水,各种手段毫不掩饰地使了出来,而韩氏兄弟从小练武都是火爆的脾气,所以冲突时有发生。 发生最后冲突是两年前,先是水渠的事,那年干旱,世子家控制着水渠不放水,而韩氏兄弟急眼后趁夜扒开了水渠,这下他家地到是浇了,但也淹了世子家的地,那还得了,世子家管家和六七名庄丁堵住了韩氏兄弟让他们买地赔偿,土地是庄户人家的命根子,韩氏兄弟当然不同意,之后就发生了冲突,韩氏兄弟身上有武功,一番恶斗竟然失手打死了世子家的管家和一名庄丁,这可闯下大祸了,韩氏兄弟连家都没敢回就一路逃离了村庄。 这事能完得了?世子家一下子来了十五六个壮汉,涟水王府的家丁也随后赶了过来,找不到韩氏兄弟,他们一拥而上闯进了韩家,韩氏兄弟的爹娘被当场打死,而家中女眷也遭到了侮辱,之后这帮人仍不罢休竟然开始扒韩家的房子,可怜韩氏兄弟的二子二女被突然坍塌的房屋活活砸死在了里面,砸抢完之后,这帮人才离开韩家,此时韩家的短工和几个仆妇早跑了,只剩下韩氏兄弟的两位受尽了侮辱的媳妇,丈夫跑了,家没了,孩子也被砸死了,两位夫人相互看了看后一咬牙双双吊死在残留的门框上,这真是一幅完完全全的家破人亡的画面。 官府?在涟嘉的地头上官府能做什么?能做的只有通缉韩氏兄弟和将韩家土地赔偿给了世子。这么看来,这韩氏兄弟跟陈瑞田之间确实是仇深似海了。 “老伯,这韩氏兄弟在这附近有亲戚或者亲近的人吗?”,老头好好看了看二位,然后好像下了决心似地说道“成!我跟你们说,因为听口音你们不是涟水,甚至湖州人,也就是不是那帮乌龟王八蛋的官员们,而且这位比门神还雄壮的汉子给我一身正气的感觉,所以我决定跟你们讲”,他这一说,可把常虎乐坏了,他挑着大拇指说道“老丈,你看人还真准,我虎爷绝对是大夏一等一的正义之人,眼里可不揉沙子,跟你说,别管他什么王爷大官,如果干了缺德事,我这一关他就过不去,不把他打出屎来,算我对不住老丈你对我的评价”。 话糙,老头听得更明白“我就说嘛,老汉我看人那可是很准的,就比如这涟水王世子,我早就说过,就冲他干得那些缺德事,他就不是个长命的人,看看,应验了吧”,“行了,不白活了,给你们说实话吧,咱村往北去三里多地,那里一座山,叫马头山,山下面有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山村,那里有韩家二兄弟的一个姓李的表舅,亲戚关系挺远的,但他兄弟二人年少时曾经跟着人家连了一段时间武,其实关系是很近的。他俩别的亲戚那里早被官府翻腾过了,我琢磨他们要躲有可能躲那里”。 好好感谢了一番这位老者,南宫玉常虎二人上马直奔那个小山村。路不是很远,行出一段后,南宫玉发现了在沿着屠宰场旁的那条河往西行进,这让他更确定韩氏兄弟落脚那里的可能性了。 第二卷(41)传话之人 小山村只有几户人家,虽然每家隔着都挺远的,但到了村也就基本算找到那个表舅家了。到了地方,二人下马,常虎一马当先走进了院子,见二人也不打招呼就闯了进来,一位敦实的汉子一步从屋里蹿了出来。出来之人看年纪应该五十岁上下,身高虽只七尺左右,但身材很是粗壮,那汉子从屋里冲出来的时候本手里拿着一根哨棒,只是,他看了看半截铁塔般的常虎,想了想后,将棒子依放在了里屋门旁,沉了沉心,他用最客气的口气问道“二位壮士到我家有什么事吗?”,常虎没搭理他,径直向屋里走去,“哎,你。。。”,那汉子牙一咬伸手又那起了那根哨棒,不过他握住哨棒的时候,常虎的手也落在了哨棒上,“咔嚓”一声,常虎进了屋,而那汉子则手里拿着两截哨棒在那里发呆,此时南宫玉也从他身旁经过,拍了拍仍发愣的他的肩膀“我们是京城来专门调查案子的,不是涟水王的人,放心”。 他们二人进了屋,也看到了屋中一张床上挣扎着起来的一个人,“姓韩?”,那人诧异地点了点头,不过脸上警惕之色未减。这时候,那名五十岁左右的汉子已经清醒过来了,他有些无奈地走进屋来“二位,请坐”,南宫玉冲他点点头,然后拉着常虎找了两把椅子坐了下来。“二位到这里何事啊?”,这是第二次问了,不过此时局面已经完全被南宫玉他们掌控了,“啥事?找他呗”常虎指了指床上之人,看了看床上之人更加紧张警惕的神色,常虎撇了撇嘴“你说,何必呢,你有警惕的资本吗”这是事实,那五十来岁的汉子有些无奈,他冲床上之人摆了摆手,那意思让他别做什么特别的举动。 南宫玉望着床上之人说道“你不用紧张,我们是京城来的,这个你听口音应该也能感觉到,我们不会抓你,你只需要将你知道的所有情况讲出来,我二人转身就离开了,听明白了吗?”,他说完,那五十岁的汉子看床上之人还有些犹豫便开口道“小武,跟他们说吧,凭这二位的本事不像是来抓你之人”,看来床上之人很听那五十岁汉子的话,他说完,床上之人开口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南宫玉看了看他说道“就从你二人当年逃走说起吧”。 这个话题,让床上之人的眼里显现出仇恨,他定了定后才将情况讲了出来。原来两年前他们杀人那确实是被逼无奈的结果,当时争论过程中,那名管家恼火就指令那些庄丁殴打韩家二兄弟,一开始二人没敢反击,只是后来二人被抓住双臂后,那名管家上来骂骂咧咧的连续给了二人一顿大嘴巴,打人莫打脸,韩氏兄弟也算村里有头有脸的人,身上还有武功,所以一瞬间二人爆发了,大哥韩文一脚蹬踏在那名管家的心口上,而韩武则挣脱那些庄丁并和他们厮打起来。 说起来那名管家的身体确实弱,而且这一脚可是正中胸口,所以就这么一下子那名管家当时就躺在地上捯气,这一下韩家兄弟也吓得够呛,趁庄丁们都跑过来看管家的情况,他们转身就想跑,可这时候有一位刚才被韩武放到的庄丁扑上来死死抱住韩武的腿不放“打伤人想跑,没门!”,慌乱中韩文抄起地上的一把锄头用力打在了地上那名庄丁的脑袋上,这回好,白眼一番又死了一个,两个脑袋早已经空白了兄弟发足就向村外跑去,一路奔逃,直到到了五里多外一片宽广的芦苇地里才停下来喘息。 他们在这片芦苇地里整整躲了三天,待第四天晚上他们偷偷摸摸返回村子,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幅地狱般的景象,房倒屋塌,父母倒卧的尸体,门框上吊着的衣衫不整的媳妇以及砖瓦堆中露出的年幼孩子的残缺不全的尸体。。。一名目睹他们到来的好心的乡邻悄悄摸过来让他们快跑,因为这里有官兵守着,这个时候恰巧那些官兵只是去吃饭了,一会会返回的。二人此时想到世子府拼命,只是稍微还能保持一些清醒的韩文明白凭自己二人的力量,那只能是飞蛾扑火,所以他用力拉了弟弟一把,二人离开了这地狱景象,向着湖光山方向猛跑。 为什么跑向湖光山,是因为他们知道那里有山匪,而山匪当中有一名他们儿时的朋友赵海。湖光山离此地近百里,二人昼伏夜出,翻山渡河,一路循着偏僻的地方向前行进,差不多走了三天多才来到湖光山,按照赵海给过他们的地址找到了山匪的老巢。 所谓山匪,其实也就三十来人,基本上都是伏案在逃的人,说实话大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韩氏兄弟到来后接触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就明白靠这些人给哥俩报仇那是别指望了,这里只是二人走投无路的一个落脚点罢了。 待了差不多两年,终于机会来了,一位与山匪相熟之人上山,他告诉众人自己是受涟水王世子家的管家委托上山来的,因为世子霸占了管家喜欢的一位女子,管家十分愤怒愿与他们里应外合洗劫世子庄园。送信之人是山匪头领最铁的哥们,算山匪在下面的线人,所以山匪头领对这个消息十分信赖,所以当天就集结了二十人下了山,韩氏兄弟听说要搞世子当然自告奋勇,所以他们也进入了这二十人的名单。 从湖光山下来,其实有一条水路可以很快赶往世子庄园,所以乘着快船的二十名山匪两天就感到了离庄园不到十里地的一处汇合点,这之后他们就待了下来,三四天也没有得到行动的信号,正在这帮人焦躁之时,那名送信人出现了,告诉他们当晚就行动。 这天晚间,天一黑他们就踏上了行程,那名送信之人带着他们也不避讳,一路穿村过巷地往世子庄园赶,匪首感觉蹊跷问送信之人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送信之人告诉匪首咱都打劫世子府了,还能回湖光山?拿了钱财咱得离开越州到外地花天酒地去了,所以怕啥啊,你别说这个理由倒是很有一些道理,反正匪首被说服了。 当夜子时他们赶到的世子庄园,那名送信之人把他们领到了庄园旁的那个屠宰场说是在那里等信号,他们二十人进了屠宰场棚屋后,送信人说是去联络就离开了。他刚离开,几十名黑衣人就出现在他们周围,很快一场杀戮就开始了。 前边说了,他们这些山匪基本上都是伏案在逃的案犯,可不一定是什么武功高强之辈,而那些黑衣人不但人数多而且个个都武功高强,所以他们这些没抵抗几下呢就倒下了十多位,一看情况不妙,剩下的几人连忙死命往棚屋外边逃窜,可那那么好逃,黑衣人冲上来嘁哩喀喳就砍到了几位,此时已经感觉到十分不妙的韩文拼死抱住了一位黑衣人,然后大叫着让弟弟韩武逃走,韩武稍有犹豫就被捅了一刀,最后咬牙跑出了棚屋,说实话他能逃走完全是哥哥的牺牲,韩文堵在棚屋门口双臂死死扣着门框,直到他双臂被砍掉才完全倒下。 挨了一刀的韩武一路流着血跑到了屠宰场不远的那条河旁,他算本地人是熟悉这里的地形的。到了河边,那些黑衣人也追到了,他别无他法一头扎进了河里,算从小在河里长大的他,水性不用说了,拼着一口气向西面潜游而去,靠着地形熟悉和水性,他在芦苇丛中换气,在水中潜行,一路奔向了表舅在的那个小山村,靠着不知道从那里来的一口气,他带着刀伤愣是一直到了表舅家才晕倒在地。 在表舅家昏了两天他才算清醒过来,这时候对他们兄弟的海捕文书已经满天飞了,表舅出去看了看情况后,回来让他一步也别离开屋子。在表舅这里吃喝没问题,但缺医少药,所以这都快俩月了他的刀伤还没有好利索。 “嗯,那名送信人你认识吗?”,“不认识,不过。。。,我们村算在涟水王府附近的村庄,我总感觉早年在王府的管家家丁中见过此人”,“山匪头领叫啥?死在屠宰场了吗?”,“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王,听他吹嘘过他犯得事是坏人家媳妇被堵住,还杀了人家一家。他是第一个死的,黑衣人出现后问了一句‘谁是王头’,当时不摸情况,他回答了一声‘我是’,之后就被几个黑衣人乱刀砍死了”,“哦,我们现在就先了解这么多,你安心待在你表舅这里,有需要我们再来找你”,说完,南宫玉看了看他的伤给他留了点药,之后又叮嘱了韩武表舅几句就离开了这个小山村。 收获肯定很大,如果能够找到那个送信人,这个案件就基本能够大白天下了。 周道德他们的调查也有进展,世子庄园往南五里有个集贤镇,那里是世子府日常采买的地方,出事的那个白天,世子府管家刘丰曾经比较招摇地到镇上采买过一些日常用品,别的都正常,如果非要说不正常那就是他带的四名伙计全是没见过的新面孔,当时一些老板的推测是这世子就要当王爷了,看来又招来不少新伙计。 总之,总结各方面情况,现在很明确,这陈瑞田恐怕早在轮值守灵那天就因为某些事撞到后脑,重伤或者干脆当场丧命了,这之后有人安排隐瞒住这个情况并杀掉了世子府合府七十多人并用湖光山匪伪造了被匪徒袭杀的假象,而从湖光山匪早已经埋伏在附近看,应该行凶之人早已经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了。 这里面的关键人物世子府管家刘丰,本应该是阴谋参与者,不过很明显他最后被灭口了,那么现在那个送信之人是否存活成了此案的关键所在,南宫玉推测此人上下联络应该是一个狡黠之人,很可能这小子躲藏起来了,找到他就有可能揭露出这个案件。 在周道德的安排下,南宫玉见到了那名提供了重要情况的仵作,经过一番交谈后,南宫玉让他举荐一两位可以信赖的捕快师爷,因为南宫玉想通过他们了解一些案情。老仵作思考了一番后推荐了一位叫霍山的刑案师爷,是一个年轻人,靠文笔进的县衙,工作主要是整理刑案卷宗,他与老仵作的儿子是同学来往很是密切。据老仵作观察这个年轻人非常有正义感,特别痛恨江南这些个为非作歹的王爷以及跟他们沆瀣一气的江南官场,其实江南痛恨这些作威作福的王爷的官吏和读书人非常多,只是这些王爷家族耕耘江南两百年,关键部位的官员大都是他们的门生故吏,这种一手遮天的局面,各层的声音都很难传达的朝廷。 南宫玉拍板秘密召见了这位叫霍山的刑案师爷,霍山见到了传说中的白将军墨将军本人十分兴奋,当然很快就对南宫玉他们建立了信任,他告诉南宫玉自己年幼时就因为涟水王霸占了亲戚的山林而恨上这些肆意妄为的王爷,后来他应聘到县衙当了一名刑案师爷后一直在收集这方面的资料,这时候他才明白那个霸占山林对这些王爷们来说根本就是小事一桩,按他和一些志同道合的人收集资料来看,这些王爷最胆大妄为的行为是控制了本应由朝廷直接控制的盐铁生意,这给他们聚敛了十分巨大的财富,另外这些王爷家族不断兼并农户土地扩展自己的领地,就涟水王这个江南最弱的王爷都拥有着数座山林和数千顷良田。。。最后霍山跟南宫玉他们说道“南宫将军和各位大人,我的一位在州里任职的朋友曾经告诉我绍水王和建安王这两个江南最大的王爷家族都豢养着武装力量,这已经形同谋反了,请各位大人此次整肃江南一定彻底铲除这几颗对江南人民敲骨吸髓的毒瘤”。 第二卷(42)刘林 周道德上前拍了拍这位义愤填膺的年轻人的肩膀“兄弟,你说的我相信是真的,但你也应该明白这些王爷和江南的一些官员构筑的堡垒也一定是非常坚实的,所以我们不妨把眼光放低一些,咱先解决这个世子灭门案,今天找你来是想在你的本行方面了解一些情况,比如湖光山的山匪头目据说姓王,而且他曾经在欺辱妇女的时候被妇女丈夫堵住,他杀了人家一家人,由这些信息你能提供我们一些线索吗?”。 听周道德相问,霍山沉思了一会,然后很是自信的说道“周大人,你说的这人不是姓王,而是姓汪,叫汪虎,其曾经是绍水王三子陈瑞湖的护院头目,三年前他确实干下了你说的那些恶事,之后逃往了湖光山为匪”,“哦,也就是说他曾经是绍水王的人了?”,霍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大人,不是‘曾经是’,是‘一直是’”,“嗯?为何有此说呢?”,“大人,你知道我一直在收集我们湖州境内这两个王爷家族的恶事证据,这么说吧,虽然汪虎犯下了十恶不赦的罪行,但就凭借他绍水王家族护院头目的身份真用不着逃到山里当三年匪,这个案子我查过,他是在湖田县犯得案,虽然案件后的一个月时间湖田县作势追捕闹得动静很大,但一个月后就没有任何人再提这个案子了,那些海捕文书也撤掉了,就是说这时候他回湖州生活,那是一点问题没有,可他却在湖光山整整待了三年了,原因是什么?”。 “后来,我在涟嘉、湖田、长水、白桥等几个县寻访过,终于发现了湖光山匪徒存在的原因,这样说吧有不少于六起因财产与绍水王发生冲突的人家,事后都遭到了湖光山匪徒的袭击,轻的家道中落,重的家破人亡,再无力量对抗王爷家族的掠夺和兼并,所以湖光山匪徒根本就是绍水王手里的工具,为他做一些明面上不好做的恶事,汪虎与其说逃到山上躲避追捕,不如说因为犯案,干脆接下了专为王爷干黑活的湖光山匪领导权”。 他这个分析头头是道,周道德点头称是,跟南宫玉商量了一下后,他跟霍山说道“小伙子,不错,这样你这段时间就跟着我吧,我就从这世子灭门案着手,看看能不能掀翻这个绍水王”。 南宫玉开口问正激动的脸红扑扑的霍山“霍兄弟,现在汪虎已经被灭口,据人反映有一个人一直从事着联络人角色,你有这方面的信息吗?”,霍山摇了摇头“南宫将军,我其实最关注的是在涟嘉境内的涟水王,至于绍水王方面,相关案件还可以,但王府中的情况则了解的不多,这样我在湖田县县衙有一个朋友,也是我的同学,我可以从他那里了解一些情况,另外这个相问不会暴露我们的意图,因为我们之间经常互通这方面的消息,是很正常的事情。” “嗯,好!那你明天就去办这件事情,另外关于涟水王家的情况你跟我们说一说”。 听到南宫玉想了解涟水王家的情况,霍山沉思了一会在心里组织语言,然后开口道“据说早年间涟水王的势力一点也不比绍水王小,只是他们这一脉人丁一直不兴旺,甚至有传言某代老祖是收养的,不管怎么说吧到了刚刚过世的老涟水王的时候只有他一人,所以老涟王家最重要的事就是生儿子,还不错他的第一任王妃生下了世子陈瑞田,不过这个王妃在儿子七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老涟王可有不少妾,只是她们的身份是当不了王妃,这样他又娶了一位新王妃,真算鸿运高照了新王妃过门三年后又给他添了一个小子,这就是二子陈瑞山,说起来两兄弟也差了十岁多。又过了六七年世子大婚搬出王府建立了自己的庄园,之后还真是喜事连连,世子夫人和随后娶得一名妾给老涟水王生下了两个孙子,那时间老涟水王兴奋至极,据说天天在王府叫嚣‘中兴!中兴!”,只是表面的繁荣其实掩盖了许多矛盾,最突出的当然就是两子对涟水王爵位和家产的争夺了,陈瑞田虽然早就得到了世子的名号,但王府里的那娘俩岂能举手投降呢,后来经过新王妃娘家的一番运作,二子陈瑞山在十七岁那年娶了绍水王的小女儿,这下子可有了坚实的靠山了。不过了解情况的人都明白一直对子嗣极为看重的涟水王无论王妃的枕边风如何吹都不太可能改变有大儿子的陈瑞田的世子地位,这之后就是老涟水王过世,再之后就是世子包括全庄的仆从被灭门的大案了。 “哦,那就是说涟水王妃和陈瑞山确实有谋害陈瑞田的动机了?”,霍山点点头“全涟嘉县的人都认为是陈瑞山他们干的,但只要没证据,是没人敢去调查他们的”。 “嗯,这样你如果有关系人,那么就想法了解一下世子灭门案前一天世子值丧的情况”“是!”。 接下来的两天几人有些无所事事,没办法他们在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也不能闯进王府去审问搜查,所以只能等霍山的消息了,这时候周道德想到南宫玉给他带来的那个地址了,他跟南宫玉说了一声就带着常宜奔赴杭州去联络新建的飞蝠帮江南分舵了。 第三天晚间霍山悄悄来到了南宫玉他们住的那个小院,“南宫将军有消息了”,“哦,说说”,“世子最后值丧那天确实有事情发生,据涟王府一个线人反映,那天绍水王和三子都来了王府,之后陈瑞田,王妃何氏,陈瑞山以及过来的绍水王陈德春,三子陈瑞湖几人在王府议事厅谈事情,这个会谈挺秘密屏退了所有仆人,而且陈德春带来的几名护卫还在外围设了岗。具体谈了啥,这名线人当然一无所知,只是他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不过后来安静下来,之后过了一会陈瑞山走了出来,这时候还未出未时,但直到天黑下来,世子管家才带着世子的车帐直接来到了议事厅门口,然后据说世子不舒服,被管家搀着上了车,然后马车径直离开王府往世子庄园去了。另外还有一个奇怪的事,世子来的时候这名线人很明确看到只有五名庄丁跟着,可离开的时候车四周多了十来人”。 “另外关于送信人的事现在也有眉目了,前天我特意跑了一趟湖田县跟那个朋友喝了一顿酒,在此期间我问道这方面的情况,那位朋友跟我一样也在收集绍水王的作恶证据,所以他很了解绍水王家族的情况,按他的说法这陈瑞湖很得绍水王宠爱,很多事都让他出头去干,而说到经常往湖光山这一点,他怀疑是陈瑞湖家中的二管家刘林,原因是这小子经常在外面帮陈瑞湖操持事情,其中可能就有联络湖光山匪这方面,还有这刘林跟汪虎据说是把兄弟,关系非常好”。 “哦,那这刘林现在在哪?”,“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因为这刘林总是在外面为陈瑞湖干龌龊事,为收集证据,我那湖田朋友曾经跟踪过他几回,也就是这个跟踪让他发现了刘林的一个秘密据点,之所以说秘密,是因为每次刘林去那里总是东绕西绕半天后才悄悄地摸进去。那个地方我朋友告诉我是湖田县柳庄镇的一个门客稀少的小茶楼,柳庄镇的买卖店铺和周边田地差不多一半掌握在陈瑞湖手里,所以刘林去那里倒是很不引人注目”。 “非常好,霍山,这已经是功劳一件了,你继续观察涟水王府的动静,而柳庄镇,你把地址详细写下来,我们跑一趟”。 湖田县和涟嘉县是临县,所以几人赶过去并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到了柳庄镇后,他们先找了一家客店将马匹安置好,之后南宫玉常虎隋逢三人开始在柳庄镇上溜达,待天黑下来后,他们走进了霍山告诉他们的那家叫做迎客来的小茶楼。茶楼里就一名伙计,见有客人到来,他急忙迎了上来“几位喝茶吗?”,当先的常虎俯视着伙计摇了摇大脑袋“喝茶?不不不,我们是来找你们老板娘的”,这明显就是找事的,伙计虽然平时跋扈,但今天挑衅的主太雄壮了,所以忍了忍说道“哎,客官,我们老板娘不在,要不你明天再来?”,虎爷也没心思跟他斗闷子了,他一把就抓住伙计领口就提溜起来了,“废什么话,说!刘林在哪?”,伙计发觉自己在人家手里就跟一个小鸡仔子似的,心说如果这位爷不高兴,估计掐吧掐吧自己就完了,为别人搭上自己的命不值得,所以他向楼后努了努嘴,一把把伙计灌到地上然后望了隋逢,隋逢明白,拉了把椅子坐下就守在了茶楼里。 南宫玉常虎二人大踏步向楼后走去。这茶楼紧接着是一个两进的小院子,前院是烧水跑出厨房以及伙计们住的房间,而后院则是老板娘住的地方,他们二人经过前院,两院间有一道门,此时门在里面插上了。阻止常虎踹门,南宫玉和常虎二人纵身上了前院的房顶,然后从那里来到了后院,后院是标准的正房东西厢房配置,不过只有正房中有灯光闪出,到了正房门口,这回南宫玉没有阻止,常虎一脚将正房门踹得飞进了屋里,“哎呦”“哎呦”两声惊叫,南宫玉常虎发现屋中有一对男女正搂抱着在那里喝酒,“刘林?”,那个早被吓呆了的男人下意识点了点头,南宫玉常虎相视一笑,虎爷伸手扯开二人然后将刘林加在腋下就和南宫玉出了屋,留下那名女子软瘫在地上。 到茶楼里招呼了一下隋逢,三人离开茶楼回了那个旅店,然后骑上马回转涟嘉县城,此时柳庄镇一通混乱,不一会有五匹马飞马追了下去。 南宫玉他们没有刻意加快速度,所以一会那五匹马就追了上来,南宫玉常虎继续前行,只隋逢停了下来,很快惨叫声起,隋逢又跟在了南宫玉常虎的身后,而他刚才停的地方则留下了五匹不知所措的马儿。 回到涟嘉那个小院差不多天亮了,三人下马之后来到了一间屋子,把刘林扔到了一个椅子上,南宫玉常虎坐在了他的对面,隋逢出去一会把二人的早饭端了过来,二人边吃边瞅着逐渐清醒过来的刘林。 刘林瞅了瞅在座的两人就赶忙把眼光避开了,南宫玉望着他说道“刘林,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呢和这位,他指了指旁边的常虎,我们是大夏巡查御史,他叫常虎,我叫南宫玉”,观察到刘林震惊的表情,南宫玉继续说道“看意思你应该听说过我二人的名姓,这就好办了。刘林,我现在不问你别的只问你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你想死吗?”,刘林听到这个问题满眼惊恐地看着对面坐着的二人。 “咳,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什么说就可活不说就弄死你这样的威胁,我只是告诉你你现在还具备的选择。你如果你就是想死,你就选择不说,因为那肯定是个死,因为确实存在你激怒了我们被弄死这种可能,不过我更想说的是,如果不说你只有死这一条路,因为即使我们把你放出去,你琢磨已经被我们找到的你,绍水王那里能让你活?各方面都想让你死,你活着就是对各方的侮辱”,“刘林死很简单,可你要想一下你只有三十岁,大好的年华,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精彩,那么多享受,你甚至都没有娶妻生子,你就放弃了?仔细考量考量自己是那个视死如归的人吗?讲明白我问的问题,我保证你活着!保证你自由自在的活着!快点给我一个答复!”。 第二卷(43)招供 刘林脸上冒汗了,确实这个世界存在视死如归的人,存在大义凛然的人,但那都是稀缺品种,绝大多数人是宁愿苟延残喘的活着的,这是非常正常的现象,从刘林被抓的几个表情上就很容易判断出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那些所谓的‘英雄’气质,所以南宫玉选择先让他正视现实。 沉默了一会,刘林脸色变得煞白,不过他总算开口了“南宫将军和常虎将军的大名小人当然知道,我也同意南宫将军所说的只要我暴露在你们面前就等于我的死期到了,只是。。。当然我不敢怀疑二位的能力,只是绍水王背后可有一个非常强大恐怖的组织,我只怕背叛了家主,怀了名声,仍不过是一死,所以。。。”,他这个话让南宫玉更有兴趣了,堂堂绍水王属于的组织,不会是天道盟吧?当年在四州统御司由于红幡女的被杀,还有一笔帐没找这个神秘组织算呢,不止这些,无论悍匪董魁,还是那个至今未找到的兽首人罪魁林道人,他们背后都出现过这个神秘组织的身影。 很明显,刘林这种层次的人物不但不可能是天道盟的成员,恐怕连接触这个组织都不够资格,既然这样何不以毒攻毒呢?南宫玉轻捏地笑了笑“刘林,你不就是说绍水王是天道盟的成员嘛,实话跟你说单凭一个绍水王不够格让监查御史越王这样的集朝廷重臣和亲王于一身的人物还带着我们几个巡查御史来对付的,我们此次来江南本就是要彻查这个天道盟的,你琢磨一下是他天道盟的势力大还是大夏帝国的势力大?怎么你了解天道盟吗?”,刘林没想到南宫玉很随便地就提到了天道盟还明示了此次来江南本就是要收拾天道盟的,待南宫玉突然问道自己时,他赶忙否认“不,不,小人的身份怎么可能了解天道盟呢,只是听三公子念叨过那么一嘴,“哦,就是说你根本就不够格被天道盟关注了?”,刘林想了想无奈地点点头,南宫玉冷笑一声“刘林,你也明白自己没到那个层次,所以那层次的事你也犯不着去关注,这么说吧,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或者直白说你的生死,天道盟根本就不可能关心,所以你这方面的担心本身就是多余的”,很残酷也很现实,刘林只能又陷入了沉默当中。 又过了一会,他抬头说道“三公子对我不错,我讲了名声就坏了”,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说明他已经准备放弃了,只是还有一个心理关需要南宫玉说服他,“哈,确实,三公子没有灭口你也确实有点出乎我的意外,只是名声。。。汪虎跟你是同村长大的兄弟,据说也是亲如手足,但那晚你不就毫不犹豫地把他送入鬼门关吗,当时你考虑的诸多因素里一定有自己的命,现在同样由你来决定你自己的命重要还是和三公子的情谊重要”。 又考虑了一会,刘林抬起头“南宫将军常虎将军,我说了怎么活命?”,“把你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之后签字画押,待此地事了了,可以送你到西南、南粤或北方,你才三十岁,到那里完全可以再创一个新的人生”。 终于下了决心,刘林点点头“凭您二人的名声,您们说的话我相信,那我说”,南宫玉点点头,他跟常虎交代了几句让他问话,自己则找来纸笔做记录,没办法此刻这个办公点里就只有三位巡查使大人。 “涟水王世子灭门案是其弟弟陈瑞山干的,三。。。三公子也参与了,许多事我并没有参与,只是把自己了解的和听说的情况跟你们说一下,事情发生在正月二十六,那天是陈瑞田值丧,而陈瑞山成家之后一直生活在王府,所以哥俩这天都在王府中。本来就有很大矛盾的二人,在涟水王过世后矛盾就更大了。想当年世子之所以到府外建庄园独立居住原因就是跟后妈何氏有巨大的矛盾才选择了这个方式,虽然这样避开矛盾了,但面临的问题也是巨大的,因为经过二十年的,特别是老涟水王病重的那几年,何氏和陈瑞山已经将涟水王府整个纳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涟水王府甚至丫鬟厨子都只认他二人的命令。后来陈瑞山又迎娶了绍水王很是疼爱的小女儿,腰杆更硬了。” “老涟水王过世后,何氏和陈瑞山就跟陈瑞田提出了条件,就是家产一人一半,陈瑞田当涟水王,但王府设在自己的庄园,而老王府归何氏母子。你想,陈瑞田能同意这样的条件吗?要知道涟水王府别的不说,里面可是有几代涟水王搜刮的巨额财产的,而且涟水王有一支百人队伍那也是依附在老王府的,也就是说他认了这个方案,他这个涟水王就变成了一个只有些田产的土财主了,他当然死也不同意”。 “所以这事一直在吵吵,后来陈瑞山通过媳妇找了老丈人绍水王和关系最近的哥哥三公子陈瑞湖,请二人撑腰,不过没啥效果,原因是陈瑞田认为虽然你绍水王势力大,但往根里说你和自己都是平级的郡王,自己为啥要受你的压制。这时候陈瑞山其实已经动了杀机了,他同三公子商量决定用干脏事的湖光山山匪来解决掉陈瑞田,我就是那时候领命把汪虎他们招下山,准备在陈瑞田值丧回庄园的路上击杀了他”。 “汪虎他们下山来到附近了,风向又有些变了,原因是绍水王知道了这个计划后表示反对,按他的说法是朝廷渡过了京城危机后可能要整顿江南,这个时节不允许造出事端,不过,三公子觉得父亲有些谨小慎微了,朝廷内忧外患的那可能顾得着江南呢,所以他并没有撤销命令,这样汪虎他们只好就待在了这附近”。 “为了营造和谐局面,正月二十六绍水王亲自来到涟水王府,亲自主持了一场调节,正值丧的陈瑞田和何氏、陈瑞山以及跟绍水王一起过来的三公子陈瑞湖参加了这个谈判,这是个密谈,外围有绍水王带来的几个武功高手警戒,所以没有人知道谈了什么,至于出事,我也是听三公子念叨了一次”。 “按三公子的说法,陈瑞田谈着谈着就开始破口大骂何氏母子,最后陈瑞山被骂急眼了就与哥哥撕扯起来,陈瑞田身体很弱,而陈瑞山练过武身体也强壮,所以撕扯中他的一个猛推,陈瑞田受力不住向后倒去,脑袋正磕在身后一张楠木桌子的角上,当时就出气多进气少了。见人不行了,他们可能就是在这种局面下商量了那个灭门计划,之后陈瑞山出来找到了跟陈瑞田一起来的管家和四名庄丁,不知道是威逼还是利诱,反正当时他们听从了陈瑞山的安排”。 “之后,到了晚上,他们趁黑把陈瑞田的尸体扶上了车,然后陈瑞山从那百名护院中挑了最精干的十人再加上绍水王带来的几名高手一起与陈瑞田管家庄丁赶着装有陈瑞田尸体的车回了庄园,再之后就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方法把全庄园的人都杀掉了”。 “我是第二天白天受三公子命通知汪虎他们当晚赶往世子庄园的,按三公子的说法,带他们到庄园旁的那个屠宰场棚屋后,让他们进去,而我需要赶紧离开,当时我不解其意,又不敢问。那天按计划我带着汪虎及其手下到了那个屠宰场,说实话经过庄园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太对劲了,因为世子庄园有七十来口人呢,可那夜经过的时候里面黑暗一片安静的和坟场一样,将汪虎他们带进那个屠宰场棚屋,我按命令马上离开了,没走出多远。。。就听到了棚屋中的惨叫声了。。。后来我才明白带汪虎他们过去是让他们来背下这桩灭门案的”。 他说的,南宫玉都记下来了,待他结束讲述,南宫玉问道“刘林,你手里有什么证据吗?”,刘林犹豫了一下,然后一咬牙说道“行吧,反正已经说了。回南宫将军,我手里有两样证据,一样是三公子陈瑞湖给汪虎的信,这信是去年年中写的,汪虎有老母妻儿,他在山上待了两年多了,有些待不住了,那时间总吵吵要下山,当时为了安抚他和表示对部下的重视,陈瑞湖给他写了一封亲笔信让我送过去,命令是汪虎看完后,我就把信销毁,只是当时不知道想什么呢,我把这封信留了下来。第二个证据是就在我准备躲起来前,不太了解情况的账房让我将一个收据送到涟水王府,我一看是一张收到陈瑞山派人送来的几份地契的收条上面还有陈瑞湖的印鉴,所以我就留了下来”,说完,他抖抖索索地从怀里掏出了这两样东西交到了南宫玉面前,嗯,行,这两样东西起码证明了陈瑞湖与湖光山山匪的关系和陈瑞湖与陈瑞山间的利益关系,算很重要的证据,让刘林看了记录并画了押,这个灭门案的案情就算基本搞清楚了。 下一步?下一步不用动,有人会动的。南宫玉简单写了一个情况说明,然后取出一只军用信鸽,装好信件然后放飞出去,之后的事就静等其变吧。 这天亥时时分,涟嘉县本已关闭的东城门又悄悄地打开了,一队黑衣人从城外走了进来,队伍不断感觉有七八十人。这些人进城后先鱼贯而入了一个离城门不远的宅院。到了宅院重新列队,一名胖大的中年人来到队伍前,望了望众人,他开口说道“各位,涟水王待我们不薄,一直养我们这么多年,今天到了报答他老人家在天之灵和少主的时候了,都打起精神,少主让我告诉大家今天大事完成每人百金赏赐,而谁能亲手斩杀一人,就可独得千金赏赐”,他的话引起了队伍中一片嗡嗡声,每个人都仿佛闻到血腥味的饿狼,瞪着血红的眼睛。感觉情绪差不多了,中年人冲众人挥手道“按说好的分成四队,从四个方向悄悄摸过去,等我一声令下杀他个鸡犬不留!”,他话毕,队伍分成了四队,然后分别从庄院中出来向城中的一个小院摸去。 说起来这些王孙也够废物的,都这时候了他们还不了解对手是谁,别看那个小院中只有三位,可这三位是啥层次的主啊,千军万马都不畏惧,你这七八十个由地方上的恶少以及兵痞组成的队伍能得啥好? 厮杀是子时开始的,南宫玉都不出马,他留在屋里看着刘林,只由常虎和隋逢二人厮杀,不过已经很够了,东面一帮人悄咪咪的来到小院东墙刚准备往院里翻呢,突然从院里蹦出一个铁塔般仿佛天神下凡般的汉子,二话不说门扇般的大刀就挥舞起来了,立刻这些人就被砍的血肉横飞,好家伙别说反击了,能清醒过来撒腿就跑就算不错了,好几个都被吓呆而做了刀下鬼。 准备从西墙翻入的那些同样,一个长发飘逸的帅小伙正坐在墙上等他们呢,那些人还没纳过闷来呢,小伙从墙上就飘下来了,之后他们明白了这那是帅小伙啊,整个就是一个恶魔,那家伙手里的大枪净往咽喉和脑袋上扎,中者必死,没两下呢就倒下了八九个,其他人还打啥打啊,哭爹喊娘地抹头就跑。 这时候那名胖大中年人还未发出攻击指令呢,咦,咋听着怎么打起来了,他赶忙吼了一嗓子“杀!”,然后带着人踹开门就冲了进去,此时从房上摸过来的一路听到他的‘杀’字也从房上蹦了下来。小院不大,一下子挤进来四十多位很是拥挤,也就在这个时候完成了东西两方向厮杀的常虎隋逢也蹿进了院子,好嘛,小院变地狱了,小院门小再冲出去就难了,而通向屋门前正挡着一位长发飞舞的帅哥。 第二卷(44)灭门案详情 常虎进院后冲着堵住屋门的隋逢喊了一句“干吧疯子,不用堵门”,说完手里的鬼面可就抡起来了,隋逢的大枪也蜕变成了一只毒蛇向着人群扑去,惨叫声立刻充斥在了小院中。 也不都是菜鸟,那名胖大的中年人名叫席荣,曾经一直是老涟水王的贴身护卫,货真价实的一名中成境界的高手,现在他地位更高,是陈瑞山的第一心腹之人,权利可在王府总管之上。在见识到常虎和隋逢的出手之后,作为高手他立刻明白自己根本不是这二位的对手,不过这小子确实忠心,他可没有逃走,而是寻机突然向屋内冲去,那意思要趁乱结果了对少爷危害很大的刘林的性命,见他往屋里冲,常虎和隋逢根本没做任何反应,因为屋里可是有一尊神等着他呢。 席荣冲进屋后立刻发现了卷缩在椅子里的刘林,不过他身边还站着一位高大健壮的汉子,到这时候了容不得半分犹豫,他牙一咬抡着手里的大刀就奔刘林砍了过去。他手里的刀要砍到刘林就必须要经过站着的那名汉子,很奇怪他那前期快如闪电的一刀到了那名汉子身前立刻迟滞不前了,那名汉子伸手捏住他的刀背,用力一抻刀就到了人家的手里,咣当一声,刀已经被汉子扔到了门外,此时汉子的另一只手已经鬼魅般的到了他的肩头,然后往下一压,席荣无法抗衡,嘭的一声跪倒在地上。作为中成级的人物他当然明白,眼前之人竟然是一名天合级的顶级高手。 “我叫南宫玉,报上你的名姓”,胖大汉子听到南宫玉这个名字,心里一片死灰,反抗之心尽去,“小人席荣,拜见南宫将军”,“嗯,席荣,修行到中成境界可不容易,修行之路漫长,感念到你修行不易,这样你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我就保你性命和修行”,席荣突然很倦怠,他其实不到三十岁就进入了中成境界,可后来十年一直在王府,那确实得到了荣华富贵,但修行也停止了,而此刻他突然很后悔,后悔那些享受腐蚀了自己修行的决心,而且他根本聚不起勇气去反抗眼前之人的问询,仿佛梦游般他如实地说道“我是受涟水王二子陈瑞山的派遣来此地杀死院中之人的”。他不知道,南宫玉恐怕也不太明白,这其实是由修行层级压制的作用的,越是他这样的高手越敏感。 签字画押,涟水王家族完了。 周道德租下这个小院建立巡查御史行辕是知会过涟嘉县令的,只是他严命涟嘉县令不准拜访泄露这个这个小院的情况,也用不着任何保护措施,不过,当这些黑衣人袭击的时候,那以上的说法都没有了,只有一个袭击朝廷钦差的大罪。 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何氏母子虽然掌控了涟水王府,但很明显掌握各级官府关系网的是被害了的陈瑞田,要不然他们也不至于自投罗网般去踢这块铁板。 按正常来说,南宫玉他们应该尽快出击抓捕陈瑞山,搜查涟水王府,可是没办法他们现在就三个人,还得看管刘林,至于使用涟嘉县的力量,南宫玉可不信任,那个用起来说不定到起反作用。第二天中午时分,周道德常宜赶回来了,这样南宫玉仍没有行动,他只是和周道德一起开始进一步审讯席荣。这样做那何氏母子不是早跑了吗?一方面力量有限没办法,再一个跑吧,最好跑到老丈人家去,这就像病毒,现在谁沾上谁倒霉。 席荣明白就只一条袭击钦差的罪就够自己掉脑袋了,既然南宫玉保他下来,他也应该如实交代,再者他的忠心是对老涟水王的,可以听命于何氏母子,但要说有多少感情,那就没有了。南宫玉对审问席荣的重视是因为这个涟水王府的打手头领应该知道,而且很可能参与了对世子家族的灭门案。 已经做了如实招供的席荣到真要讲世子灭门案的时候还是犹豫了,因为那个案件太惨了。后来在南宫玉周道德这两大高人的前后夹击之下才终于讲出了实情。 世子怎么死的,这席荣不知道,那天双方谈判的警戒任务是绍水王府的几名高手负责的,差不多申时时分,陈瑞山找到了他,让他挑选十名精干手狠的手下,然后一起去旁院的一个房间里谈事情。他按吩咐找来人,然后一起来到房间里。进屋后,陈瑞山让他们就坐,然后一人发给了他们一个沉甸甸的小布包,在陈瑞山的示意下,众人解开包袱看了看发现里面是黄橙橙的金子,其他人差不多有五十两,而席荣得有一百两,见如此巨大的赏赐,大家都有些发呆。 陈瑞山先让众人把包袱收好,然后脸显痛苦的告诉众人刚才谈事情的时候哥哥陈瑞田不小心磕到桌角身亡了,众人震惊于这个消息,但仍迷惑少主付他们如此重酬的原因。之后陈瑞山的话题转到了屋内众人做下的一些事情,他用的是赞颂的口气,可席荣他们却越听越惊悚,原因是那些事可都上不了台面,比如灭了某个与涟水王府争斗之人的门,比如暗杀了某个企图调查涟水王的官员等等。 说完这些又谈到哥哥这样死了,朝廷一定认为是自己害死的,这样整个涟王府就完蛋了,爵位被收家产被抄没是肯定的,那帮早就想整治江南几个王爷的朝廷官员如果再死查下去,那恐怕全府上上下下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到这时候,席荣他们明白少王爷的意思是要保证让哥哥的死不牵涉到自己,但如何做呢? 此时,陈瑞山观察了观察众人,终于把掩盖方案讲了出来,大意就是要掩盖这件事那只有改变事情的性质,把陈瑞山的死修饰成世子府被匪徒袭击而身死的形式,这样做就必须堵住世子府所有人的口。这时席荣他们当然明白有此重赏的原因了,少王爷是要他们杀光世子府阖府人员,一个不留。这下怀里的包袱变得更加沉重起来。 见他们神色恍惚,陈瑞山又讲了一番道理,其中很关键的一点,他告诉众人这个方案是手眼通天的绍水王提出来的,并且得到了他老人家的兜底保证,那意思就是尽管去干,在绍水王控制下的越州绝对可以保证各位平安无事。 这之后,又是赏赐,陈瑞山告诉他们,他们现在拿到手的不过是这个事的一半酬劳,事成之后还会得到同样数量的一包金子,而且,世子灭门案既然伪装成山匪所为,那么在世子府的财务他们可以尽情搜刮,全部属于个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席荣他们这一类事情本就没少干,再加上有绍水王这个大鳄背书兜底,所以席荣第一个站出来表了态,他之后那几个人也表了态,这事就定了下来了。 这天晚间,席荣跟一个手下按陈瑞山前期说好的方案,进屋将已经断了气的陈瑞田扶进了直抵门口的马车上,然后在世子府管家带领下,他和十名手下一起随着返回世子府,此时他才知道,除了他们十个,绍水王的那些黑衣高手中也跟着来了五个,这一点让他更加相信了陈瑞山所说的绍水王兜底的说法。 其实这个案件中起的作用最大的是世子府的那名刘姓管家,到世子府时他以世子疲惫有恙为名直接将马车引入到了内宅,待关上内宅门后,席荣几人驾着世子尸体进入卧室,之后他们十六个人就立刻袭杀了包括世子夫人在内的内宅人员。 当晚戊时末的时候,刘管家突然召集所有仆妇丫鬟庄丁到谷仓集合,按他的说法是,今天朝廷内务府把旨意送到了,世子正式成为涟水王,所以世子高兴,要给全府上下重赏,大家谷仓集合受赏。 这是一个很令人信服的理由,阖府上下喜气洋洋的,而且这事怎么能落下呢,所以很快全府的仆从都来到了谷仓中。世子府有几座谷仓,集合的这个谷仓是个空仓,挺宽敞,此时仓里点满了火把,这一开始倒是给人们欢快的感觉。 刘管家亲自上阵拿着名册清点了人数,确认都到齐后,他命人关上了谷仓唯一的大门还上了锁,正当众人感到疑惑的时候,谷仓的四角走出来十几个人,之后,一场屠杀就开始了。开始内宅屠杀,包括世子家眷已经死了二十人了,此时仓库里的仆从有五十人,他们是来领赏的,当然手无寸铁,所以怎么可能是凶神恶煞般手里拿着兵器的护院们的对手呢?所以这场杀戮并没有进行多长时间。 干掉这些人后,席荣他们转身面对向被陈瑞山收买了的刘管家和四个庄丁,这时这些人才明白自己也在案板上鱼肉名单上,很快刘管家和四个庄丁就带着悔恨无奈的表情倒在了血泊中,这之后就是尸体的摆放和谷仓血迹的清除,那些尸体按照计划一具具被摆放在世子府各个地方,这些做完就是劫掠了,十六个瞪着血红眼睛之人开始疯狂出没于世子府各个角落。 丑时,十六个背着沉重包袱之人锁好院门,然后从墙头翻出,之后分成两拨人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这就是世子府灭门案的真实案情,周道德书写完席荣的口供后,让席荣画押,接着又按照席荣的指认从院中被隋逢看管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找出了三位世子府灭门案参与者,又弄了三分画押的口供,至此将世子府灭门案办成了铁案。 越王陈瑞雪作为钦差大人出巡,他是配备着五百名御林军的,接到南宫玉的飞鹰传书,他批示了彻查涟水王府抓捕陈瑞山的命令,然后让一名统领带着两百名御林军带着命令直奔涟嘉县城。快马加鞭,这两百名御林军这天晚上就赶到了涟嘉县,南宫玉接命后,发现也没地方给御林军休息,所以干脆与常虎一起带着一百五十名御林军直接奔赴涟水王府,而周道德隋逢常宜则带着五十名御林军押解着刘林席荣以及另三名护院离开涟嘉,目的地是周道德联系飞蝠帮后找到的一个位于杭余城外飞蝠帮江南分舵的秘密庄园。至于剩余的那些黑衣人俘虏周道德联系了涟嘉县衙交予他们看管。另外,为了以后方便开展工作,周道德此次正式将老仵作和霍山纳入了自己的班底一同前往杭余城外的新驻地。 没有刻意加快速度,南宫玉常虎带着一百五十名御林军是第二天晌午时分赶到涟水王府的,到了之后他们就发现整个王府中弥漫着惶恐的情绪,正如所料何氏和林瑞山夫妇已经跑了,只是他们确实不是行大事之人,因为几人走的十分慌乱,基本上是当那些袭击的黑衣人跑回来后,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只招呼了管家一声,根本就没有做具体的安排。说起来,涟水王府马姓管家还算尽职尽责,要不然现在涟水王府恐怕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在王府门口,老管家迎了出来,南宫玉问清楚何氏和陈瑞山都不在府中后,向他宣读了越王的钦差命令,之后就带着御林军进了王府。 进府后到没有直接查案,南宫玉先让管家安排御林军的住宿并命令他即刻供饭,这没办法,御林军这算一直折腾了一天一夜了,那就先吃饭先休息吧。 搜查工作是在下午开始的,母子俩确实走的确实太匆忙了,许多重要的东西都没有带走,这里面就包括账房中查出的陈瑞山具名的一份地契转让文书,这份文书上陈瑞山同意将杭余城和湖州城大部分店铺转到了绍水王的名下,另外还有近半的田产也转给了绍水王,另外刘林提到的转让田产山林给陈瑞湖的协议也找到了,这些使得将此世子灭门案关联到绍水王的计划有了确实的证据。 第二卷(45)三公子 另外还找到了一些家族记录和死去的涟水王的几本笔记,这些让南宫玉很感兴趣。家族记录显示涟水王祖上是太祖三子,是一位正经的亲王,只是按大夏祖规,下一代继承的时候才降为郡王,涟水王是一个郡王封号,这个记录中令南宫玉非常震惊的是一句本意是夸赞祖上的话“因为两位族叔因一大事陨落,待到达封地的时候,我祖为八王中唯一的亲王,最尊贵的所在”。南宫玉可是查过内库卷宗的,他知道太祖共有四个弟弟,其中被认为功劳最大的是三弟,这个最后被封到了陈家祖地内乡,这个生死是有记录的,另外五第则是平粤地之后被封在了那里,生死也是有记录的,只有二弟四第虽然也有生死年份记录,但谥时的记录十分模糊。内库案卷和涟水王族录相互参照,族录中提到的两位族叔应该就是太祖二弟和四第,那样看来他们的故去就是‘因一大事’,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呢? 另外在老涟水王笔记中有对绍水王的一些抱怨,其中提到绍水王因为加入了某组织而更加飞扬跋扈,很是瞧不起自己这个亲王的后代,当然他反思原因是自己年轻时太沉迷于享受而没有努力,至于后代,他则表现了极大的悲观,因为两个儿子资质‘太平庸’了,叹息道虽然家族少子的危机渡过了,但养一群猪,最后仍然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局面。 不用说绍水王加入的组织应该就是天道盟了,看来天道盟一直在筛选自己的成员,只有具备相当的实力才能成为它的核心成员。 这个时候,整个涟水王府的家眷家丁仆妇账房管事等三百多人已经全部被集中到王府中部的一个大院子里,按照越王的命令,一些重要的库房书房仓库已经被御林军贴上了封条,所有的账册也已经被全部收缴。 大院子里的三百来人无一不脸显惶恐,这个时间段涟水王府还在丧期,满府都挂着挽联和丧帐,院中诸人也都是丧服打扮,这使得整个王府更增了萧杀气氛。此时,南宫玉常虎踏步走进了院子,扫视了一番众人后,他先将监查御史越王陈瑞雪的钦差令念了一遍,念完后,王府的那名老管家出列给南宫玉行礼“大人,有钦差令,我们阖府一定遵从,只是老王爷的棺木还在正厅摆着呢,得有人照看啊,请大人慈悲”。 听他说完,南宫玉很痛快地回答道“没问题!我只是把朝廷的意见通知给你们,之后该干什么还去干什么,我们这些人还等着吃饭呢。这样,府里的运作还是由你这个管家来管理,只是,贴了封条的房间,敢擅入者,杀无赦!试图通风报信者,杀无赦!试图趁乱枉法者,杀无赦!明白吗?”,“明白,明白”,“好,这些人都交给你了,把这些人安排好后到前院来找我”,“是,大人”。 做完这些工作,他和常虎二人回到前院,继续翻找那些卷宗。一会,老管家安排好那三百来人后,急急地赶到前院来见南宫玉,南宫玉示意他就坐后,望着他说道“马管家,现在涟水府二子陈瑞山主使恶徒残杀胞兄涟水王世子陈瑞田全府七十五人的案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铁案了,我不知道你这个权利很大的管家是心向何人的?也说不定你同样参与了这个案件呢?”,这一说,刚坐好的马管家慌得又急忙起身跪下“大人,冤枉啊,我绝对没有参与那个事,我虽然是王府管家,但他们并不信任我,商量事情的时候是绝不带我的,大人明鉴啊”,老管家都六十多了,跪着不是个事,南宫玉急忙让他赶紧起来,待他落座后才继续说道“是吗?不过,从你刚才讲的话来看,你是知道他们的预谋的了?”。。。南宫玉问的问题总归都是擦着对方是同伙的边说,马管家实在受不了了“大人,你可别这么问了,这样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按老管家的话说,他就是一个忠仆的角色,跟了老涟水王四十来年了,阖府上上下下他都清楚,反正想让涟水王府平稳运行,不管谁当新涟水王,那都还得用他这个人,所以他与两位王子走得都不算近,算取中庸之道吧。那天世子出事,他同样没有在现场,只是听命于他的那些仆妇把一些情况汇报给了他,比如‘剧烈的争吵声’,比如‘世子的一声惨叫’,比如‘惨叫过后争吵声突然停止’,比如‘看到二子陈瑞山在与世子府管家协商事情’,比如‘陈瑞山从库房提走了大量黄金’,当然还有世子离开时跟在马车旁的席荣和十名王府打手,以及当天也在府中的绍水王手下的几名黑衣护卫,对了,老管家特别强调,王府中豢养了一百人的打手,那个可不归他管,早先听命与王爷,王爷病重后就到了二子陈瑞山麾下了。 这个供词也很有用,南宫玉命人誊写后让马管家签了字画了押,“马管家我再问你一件事,何氏和陈瑞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去哪儿?”,“唉,已经这样了,我就都告诉你们,只是这些我都是听说,他们走的时候可没通知我。时间,那差不多是昨天凌晨,嗯,天还没亮呢,据门房说,当晚天还没黑透呢,席教头就带着七八十个打手离开了王府,结果凌晨时分有人砸门,他打开发现是昨夜走的那些打手,不过人少了很多,也就二十来个,这些人进院后就奔向了二王子住的院子,之后差不多半个时辰后,乘着主母和二公子的马车就在回来的那些打手护卫下慌慌张张离开了王府。至于去哪,是这样,那个马车夫赵三,他爹也是王府的仆人,管马的,他临走跟他爹说要带主母和儿公子夫妇到绍水王三公子家躲躲事,所以恐怕也离开好几天,让他爹回家也跟他娘和媳妇说一声”。 “嗯,很好,这样我这里就没啥事了,这府里的事还得拜托你老操心啊”,老管家讲完后,突然叹了口气“唉,老王爷还没下葬呢,可。。。世子和二公子都指不上了,这谁给他老发丧啊?而且恐怕这涟水王府也保不住了”,听他这么说,南宫玉也感到了一丝凄凉,他拍拍老管家肩膀“放心,涟水王也没有罪,内务府会处理这件事的,到时候恐怕还得指着你们这些忠仆了,至于涟水王府的归宿,那可就不是我这么个将军了解的了,不过,总得给你们一个归宿的”,“但愿如此吧”,说完老管家身子有些佝偻地走了出去。 他走后,南宫玉跟常虎说道“现在天色尚早,咱俩带上一百名御林军到绍水王三公子府把人抓了,嗯,包括那个三公子”,常虎有些惊奇地看着他“不会吧,这都两天了,他们还会在那里?”,南宫玉笑笑说道“两百年了,两百年培育起来的‘底气’和跋扈心态,是普通人不可想想的,对了,到时候,我白脸,你黑脸,人必须抓走,不得已就动手!”,常虎斜着眼看着他“回回我黑脸,你也好意思”,南宫玉不置可否,临出门扔下一句“你就长了个黑脸的样子,墨将军”。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后,南宫玉常虎亲自带着一百名御林军飞马奔向绍水王三公子陈瑞湖位于紧邻涟嘉的湖田县涌泉镇的庄园。 他们是酉时赶到的,常虎一马当先带着人就要往庄园里闯,七八名在门口防卫的庄丁急忙阻住了他的去路“何人大胆敢闯绍水王三公子的庄园”,常虎也不答话,抽出鬼面就要劈了这个敢阻拦他的庄丁,不过南宫玉上前一步挡住了他“去,告诉你们三公子立刻到门前觐见,我们是朝廷派来的巡查御史”。 那庄丁看到常虎抽出那半个门扇大小的鬼面大刀也是心惊肉跳,听说是朝廷的监查御史,他不敢怠慢,急忙跑进庄园去通知三公子。一会,三公子在一群黑衣侍卫的簇拥下从大门走了出来,很随便的行了个礼后,他说道“哎呦,朝廷的巡查御史到本王子庄园有何贵干呢?”,他说完,南宫玉提马上前一步“你就是绍水王三子陈瑞湖吗?有一个案件涉及到你,跟我们走一趟吧,另外我们怀疑涟水王世子被杀案案犯陈瑞山躲藏在你府中,请敞开院门,我们要进庄园搜查”,南宫玉这还是白脸呢,已经让陈瑞湖压不住火了,什么跟你们走一趟?什么入府搜查?你们也不睁眼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上。 他强忍怒火,打了个哈哈说道“本王子这几天事比较多就不跟二位走了,至于入府,在我们湖州府就没有这个规矩,二位恕本王子不奉陪了”,说完他转身就要回府。就算不唱黑脸,虎爷也受不了这个,他大吼一声“来人,给我将此人拿下!”,他俩带着的可是御林军,这些人眼里可没有什么绍水王这号人物,而且他们本就被训练的听主管命令而无所畏惧,想想去年他们按照主官命令连皇宫都攻打了,何况你一个王子,所以常虎命令发出后,立刻就有七八名御林军跳下马来飞扑向三公子。 三公子见人家要来真的,脸也有些变色,他挥手命周围那些黑衣护卫迎向了御林军,这时常虎望向南宫玉,南宫玉点了点头,之后常虎夹马就向前冲去,一瞬间,鬼面挥出,大刀在空中划了个弧线,然后血光迸现,四颗人头滚落在地上,这突发情况让前冲的黑衣护卫一激灵停住了脚步,同时,南宫玉也止住了那几名御林军。 虎爷一面甩着刀上的血,一面跟三公子说道“陈瑞湖,王子是爵位吗?你一个小小的平民也敢违逆圣上钦差监查御史越王的命令吗?你身边这些黑衣护卫在我常虎眼里就是一帮土鸡瓦狗,这些日子你虎爷我慈悲心大盛,不愿意多造杀戮,所以我劝你束手就擒,不然带着你项上首级回去也可以算完成钦命了”,直到这个时候,陈瑞湖才记起好像父王跟他说过此次来江南人员的名字,这其中可是有两位大夏妇孺皆知的平叛军杀神白将军南宫玉,墨将军常虎。 人的名树的影,在南宫玉常虎的威名之下,那群黑衣护卫谁还敢动啊。最懊悔的是三公子陈瑞湖,他狂傲地连来人的名字都没问,就牛哄哄的来到了门口,这不是自投罗网嘛,如果早知道是这二位,自己早翻墙逃跑了。不过,人倒架不倒,他仍用狂妄的口气说道“你们是构陷,你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要对付我父王,想我祖上是太祖亲人为建立大夏立下了汗马功劳。。。”,常虎用鬼面大刀指着他“你给我闭嘴吧,内乡王祖上是大夏第一功臣太祖亲三弟,内乡王不也反叛了吗?多说无益,来人把他拿下!”,此时那几名御林军就在旁边,听到命令后一拥而上将三公子陈瑞湖抓了起来。 南宫玉在马上一指庄园大门“开院门!”,这时候,还能说啥啊,那帮黑衣人和庄丁只好推开了院门,“我们不想把这个庄园弄得鸡飞狗跳,所以告诉我涟水王二公子陈瑞山现在在哪里?”,确实,他们如果不说,那么人家可就放马满院子搜了,那时候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了,所以犹豫了片刻,一名管家模样的人用手指了指方向,百名铁骑瞬间就冲向了那个方向。 那是一个套院,南宫玉常虎闯进院子后就发现了惊慌失措的陈瑞山以及何氏和陈瑞山媳妇陈氏,南宫玉指了指陈瑞山“拿下!”,几名御林军扑上来将已经吓得呆在那里的陈瑞山捆了起来,南宫玉望向何氏,犹豫了一下说道“算给故去的老涟水王面子,我不抓你”,然后又望向陈氏“绍水王的事,有越王管,我不插手,所以也不抓你,告诉你父亲好自为之”。说完,由御林军押着陈瑞山和陈瑞湖,旋风般地离开了三公子庄园。 第二卷(46)摘星楼 返回涟水王府的时候,南宫玉招呼管家安排饭食,但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后,他叫过那么御林军统领,命他带着五十名御林军仍然看管涟水王府,他自己则和常虎一起带着一百名御林军押着林瑞山林瑞湖连夜离开,目的地直奔杭余城外飞蝠帮的秘密庄园。为何如此呢,因为南宫玉可以藐视已经分崩离析的涟水王的势力,他可不能轻视在越州吴州都有巨大实力的绍水王,所以得尽快与周道德他们先汇合,然后找出应对之策。 他们走后不久,相关的消息就传到了绍水王手里,与此同时他庞大的关系网就开始启动了。 保持一条最快捷的路线,南宫玉并不惧怕穿州过府,当天晚间当这支队伍穿行在涟嘉县城的道路上时,这个深夜的涟嘉县可不平静。此时,涟嘉县令赵海和县尉李进正站在演武场上,他们前方则是已经甲胄在身的五百县军,一会一名师爷模样的人跑了过来“禀大人,已经进入涟嘉城了”,“好!”,县令刚要发布命令,那名师爷急忙拉住他,然后悄悄在他耳边说道“大人,有消息传过来,领军之人是巡查御史南宫玉常虎”,县令那准备挥下去的手再也不动了。 旁边等待命令的县尉李进有些奇怪地看着赵县令,犹豫了片刻,赵海大声对五百县军说道“解散!回营待命!”,场上的众官兵楞了片刻后,各位统领开始指挥着自己的人马撤出了演武场。不明就里的县尉来到县令面前“赵大人,为何啊?命令有变?”,赵海有些疲惫地说道“命令未变,只是。。。”,听到命令不变县尉有些急,他未等这位上峰话说完就说道“大人,你要恐惧,我可以出面,绍水王和州里大人的命令可违抗不得啊”,李进猴急的样子得到了赵县令一个轻蔑的眼神“李进,你到底拿了多少啊,这么惶急,告诉你吧,押运三公子和涟水王二公子的是一百御林军。。。”,“御林军。。。”李进又想打断上司的话,只是这次赵海用手势制止了他“领军之人是巡查御史南宫玉常虎,怎么李大人活够了?”,李进仍想抗辩,只是突然觉得这两个名字很熟悉,又想了想后他汗下来了。 他并不知道南宫玉常虎有多大修为,甚至他都不了解武道大会,但他知道南宫玉常虎都是在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的沙场煞神,自己如真的带着五百县军与人家开战,那绝对是死路一条。 恐惧之后是疑惑,他满腹狐疑地问赵海“绍水王和州里大人不知道吗?”,“怎么会不知道”,“那。。。”,“疲敌之策罢了,有人就是要我们去送,蚂蚁食象,只是谁愿意去当前期被大象踩死的蚂蚁呢?你愿意吗?如果你愿意可以带人去,我不拦着”,李进的信心早在听到南宫玉常虎二人名字的时候就消散已尽了,望着已离开自己正向屋内走去的赵海,他急忙跟了上去“赵大人,我真没拿多少?只是有个亲戚在王府就职,才。。。”,赵海打着哈哈走进了屋里。 沿途的县府的主官都不是傻子,他们也都要各种消息渠道,其结果就是,南宫玉常虎二人带着一百御林军押解着陈瑞山陈瑞湖,一路畅通地向杭余行进,在离着杭余郊外几座大山中的隐藏农庄还有五十里地的时候,南宫玉拍了拍常虎,让他带人和自己的马前行,他自己则停了下来。 湖州府是绍水王最坚实的地盘,府城东南有一座名作摘星楼的建筑,对外来说这是一个豪华客栈,只是这个客栈不招待找上门来的客人,它真实身份是一个杀手组织的总部,这个杀手组织叫摘心,摘星楼即为摘心楼也。今日晚间亥时时分一个信鸽飞入了摘星楼里,一个瘦高的伙计将信鸽拿住然后下楼交到了楼下胖掌柜的手里。鸽子腿上的涂红告诉胖掌柜这是一个特急的任务,所以他急忙从鸽腿上取下了信件,看了看后,他冲着瘦高伙计耳语了几句,伙计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摘星楼。差不多一刻时间后,三名黑衣人从湖州府不同的方位离开了府城。 郭瞎子平时在湖州东城支摊子算命,准不准的吧,时间长了他也算小有名气了,今天不知为何他拄着那只形影不离的竹棍来到了湖州和杭余间的一片树林处,更奇怪的是他双眼上那层白膜不见了,双目炯炯有神地望着前方正快速远去的一支队伍。嗯,今晚麻杆送来的任务是标注着红色的紧急重大任务,不过很奇怪的是只是跟踪,一个好的杀手不在于杀戮,而在于完成使命,所以郭瞎子稳定住心神始终使自己保持住与那个队伍一里远的距离。作为进阶中成的高手,他不认为完成这个任务有多大难度,只是不知道这个队伍还要走多久。 从一棵双人抱的大树后转出来,他刚要继续发足跟上那支队伍,可令他毛骨悚然的是,一个高大健硕的汉子出现在他面前。定了定心神,他先感受了一下那个人的境界,发现什么也感受不到,只向他传来了一种空旷的感觉,无边无际的空旷感觉。这个时候那人对他笑了笑说道“别跟着了,我们还要走很远”,这时他开始惊恐了,虽然他不以身法见长,但感知能力呢?郭瞎子最引以为傲的感知能力呢? 无论他此时是何种感受,作为一个杀手他是需要一往无前的,所以他沉下心来,将手中的‘竹棍’挥出,当然那只是形似竹棍,真实的材质是一条精铜棍,因为他从不离手,所以在湖州东城这么多年了,仍然没有人发现他这个秘密。铜棍辉出不到十个回合战斗就结束了,对方在七个回合将他的铜棍夺下,在第八个回合将铜棍插进了他的心窝里。那汉子已经离开了,郭瞎子此时紧紧贴在一棵上,他和树则被一根打造成细竹模样的铜棍在胸部连接着,生命不可阻挡地消散着,只是在这最后时刻他竟然有些眷恋那伪装成瞎子给人算命的岁月。 万豆是在庄稼丛中跟踪着那支队伍的,此时的田里是将熟的稻米,并没有多高,但这对于万豆的身材来说,行进在期间竟然让人并不感到特别突兀。是的,他身高连五尺都不到,不是那张已经不年轻的脸,他整个就是一个孩童模样,孩童的胳膊,孩童的腿,孩童的身高,只有脸,他今年三十八了,但单看面容似乎更要老一些。他不是孩童,也其实不姓万,应该出生时就不是一个足月的孩子,仿佛小猫崽的他被抛弃了,好在老天让他活,他被一个身材也不高的人收养了,这人是他的恩人,也是他的师傅,同时也是一位恶人,他长到一定年岁才知道师傅是江南大盗花虎子,在江湖上很有名,只是是恶名,原因是花虎子生性凶残,说是盗,但其实他烧杀奸淫无恶不作,他收养万豆的原因其实就是看中他不足月瘦弱,可以改造成自己的一个偷盗工具,他有秘法可以让万豆内部结构和力量生长,可身材则控制在了孩童阶段,不过过程是极为痛苦的,直到今天万豆也抵触去回忆当时的情景。 花虎子对万豆的武功教授是逐渐变化的,开始只是当他是一个工具,后来随着自己年龄越来越大,为了维持花天酒地的生活和防范多如牛毛的仇人,他开始认真教授万豆修行和武功,当然万豆被作为工具人时就被刻意培养的轻功也越来越精进了。万豆的根骨其实非常好,脑子也很聪明,至于毅力,经历过幼年少年时比地狱还苦难地捶打的他根本就不是个问题,他开始加量学习师傅的武功,而且在几次胆大妄为地对武林世家的偷盗中他私藏了数本秘籍。 二十五岁那年,万豆终于觉得自己的武功已经超过师傅了,这个感觉出来后,他转身就抽出他的兵器峨眉刺扎向了花虎子,毫无障碍,两只峨眉刺一支插进了咽喉,一支插进了心脏,他有些发呆,花虎子则在吐出最后一口气前给了他一个嘲笑的眼神。花虎子早已经腐朽了,只是那与生俱来的阴影让他直到自己比花虎子最强的时候还强时才敢于出手,这也让这个恶魔足足多活了八年时光。 万豆开始独自流浪,这个时候江湖给了他一个名号豌豆,他杀死了恶魔,自己成了恶魔,无论是耳濡目染还是痛苦经历,反正造就了他像花虎子一样乖张的性格,后来江湖盘道之时,从未有过名字的他干脆化豌豆为万豆成了自己的名字。 三十三岁那年,他再次偷盗一个武林世家,终于被人拿住,本要被私刑处死的他很幸运地碰到了绍水王在此世家做客,也就从那时开始他成了摘星楼的一名杀手,五年间为绍水王除掉了几十名仇家,成为了一名金牌杀手。 今天被人这么急迫找到竟然只是一个追踪任务,这让他很诧异,不过摘星楼的命令他不敢违逆,所以他很早就出发了,待描述的那支队伍过去后,他就在稻丛中、油菜花中、轻易就没过自己的水塘中。。。直线穿行紧紧盯住了那支骑兵队伍。 以他的轻功要跟上这支并没有放马奔驰的队伍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差事,这让他分出了许多精力考虑其他事情,此时他正计划着这个任务结束后血洗连塘镇李财主家,嗯,李家那小丫头太漂亮了,而且家里钱也应该不少。。。这时候突然一双手伸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与此同时还有一个男子的声音传过来“喂,这么短的腿追人很辛苦吧?”,“啊?!”惊叫一声,他像一个被人扔出的豌豆般向左前方飘了出去,然后奋力转身,两支峨眉刺已经紧紧握在了手里。 他身后的那个男人并没有追着他冲过来,只是很悠闲地站在原地望着他,然后吐出了两个字“怪胎”,这是万豆最不愿意听到的两个字,每一个曾经对他说过这两个字的人都被他杀死甚至灭门了,只是明显身后这人仅靠愤怒是无法解决的,他定住心神将刚才慌乱和愤怒的心神扫去,然后将声音转变成童声“大哥哥,你要跟我玩吗?”,边说边欢快地向那名男子跑去,在离那名男子不到一丈距离的时候,蹦蹦跳跳前行的他身子突然飘起,立时化作一枚激射而出的豌豆砸向了那名男子,白光闪现,仍然在空中的万豆变成两半,撒着血水掉落在地上。那名男子收好剑身子哆嗦了一下“恶心,还真是个怪胎”,然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大路的旁边有一道沟渠,此时一个农家打扮的汉子正扛着一把锄头在沟渠里飞跑,他叫赵二柱,其实并不擅长此次的跟踪任务,他是干农活粗活的,最擅长的还是身上的那一把无穷无尽的力量。 赵二柱家两百年前就是绍水王祖上家的家将和打手,传到他这里已经是七辈儿了,这么多辈儿的传承,无论赵家人干什么,两点从没有变过,第一就是无条件执行绍水王家族的任何命令,第二就是伺候庄稼。第一条的完美传承,老赵家为绍水王家干掉了上千名各式各样的敌人,这也使得到早在他太爷爷的时候属于他家的田地已经超过千亩了,那说起来,这之后的赵家人应该是养尊处优的财主了,不然,他们继续干着为主子杀人的勾当,也一定要日日下田去耕种,当然后期更多是一种示范或者爱好了。 赵二柱今年六月份就要四十岁了,娶妻生子这些家族工作早都已经完成了,他现在每天的生活基本是先到现在已经是两千亩的家族田地上转一转,之后就到下田哇那里的一块三亩见方的土地上耕种,寒暑不坠,所以陌生人见到他第一眼一定认为他是一个农民,或者高看一眼是一个勤劳持俭的土财主,无论什么吧,二柱都是认可的,他是农民,他是真喜欢在地里干活。 此次跟踪任务是一个急活和务必完成的活,上峰要求派出起码三个人以备万一,可摘星楼一番操作后发现,这湖州城周边只能找到三个杀手,其中赵二柱还明显很不擅长这个任务,只是。。。别无他发只能都派了出去。 赵二柱接到这个红色命令后也很诧异,但祖训的根深蒂固让他只点了点表示自己接受了这个命令。待传令人离开后,他扛起那把可以耕田,当然也可以杀人的锄头立刻出发了,没办法,笨鸟先飞了。 他们家族在这里生活了两百年了,几乎熟悉这里的每一个地方,也因此他选择了那个沟渠,这个时候不是雨季,沟渠里没有什么水,正好可以让他这个不擅长身法的人发力狂奔,嗯,他没有轻功,但他有的是力气和耐力。 正奔跑的赵二柱突然发现有一个跟他身量相当的人无声无息地与他并行着,在烈日下干活都不流汗的他,突然大汗淋漓,他停了下来,那人也停了下来,然后冲他说道“哎,老哥,你怎么也干跟踪的差事啊,你那脚步声一里地外就能听到的”,有些恍惚的赵二柱憨憨地回答道“没事,我离远点就行了”,那名男子点点头将眼光望向他现在双手握着的锄头“老哥,你这锄头确实是用于耕地的,只是上面的煞气表明它也没少锄过人吧”,赵二柱仍憨憨地点了点头,然后轮起了锄头。。。 第二卷(47)找救兵 从沟渠里走出来的南宫玉自语道“没有人再跟踪了吧?这么短时间就聚起这样三位高手,这绍水王的实力确实不容小窥啊”。 杭余城外四十多里地处有一片景色极其秀丽的群山,当地人称之为绿黎山,循着绿树成荫的山道进入之后,再行进大约三里多路,会发现左侧出现一条岔道,这岔道夹在两峰之间,也就是被称为绿黎山一线天的峡谷路段了。过了一线天后不远,路的右侧出现了一个朴实无华的庄园,庄园是由两丈多高的石头堆砌的城墙所围着,而庄园里有水塘,菜地,草甸以及四五排石制房屋构成,很是实用,还具备堡垒作用。 此时是晌午时光,南宫玉常虎和一百名御林军押解着陈瑞山陈瑞湖在经过了山中几名暗哨的排查,并在他们的指引下走进了庄园,而周道德等人则早以闻讯迎了出来。 常虎东瞅西瞅了一番后,转头跟周道德说道“老周,地方选的不错啊”,周道德很得意“那当然了,二哥,我老周啥时候干事不是妥妥当当的”,说到这他招呼身边的两个人上前“来,让你们见识见识,这位就是我大哥,白将军南宫玉,这位就是我二哥,墨将军常虎,赶紧行大礼”,那二位听了名号后,立刻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给南宫玉常虎行大礼,南宫玉急忙让二位起身“哎,道德,这二位是。。。”,“哦,这位”他指了两位中的那位中年文士打扮的人说道“他名叫郭平,是飞蝠帮的军师,二号人物,此次来江南就是在建立飞蝠帮江南分舵”,听完他介绍,南宫玉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就是郭平啊,这个我可知道,永安暴乱时起了大作用,是被圣上评定为有大才之人,幸会幸会”这段评价让郭平十分激动,他赶忙又给南宫玉行了个礼。 周道德又指向另一个人“这位名叫凌渊就是杭余人士,少年时随父到京城经商遭了劫,父亲身死,他就流浪在了京城,后来加入了飞蝠帮,小伙子胆大心细很快就得到了帮主李泰和军师郭平的重用,还算郭平的徒弟呢,咱那说那了,飞蝠帮中黑盐生意可是很大的一块财富来源,而黑盐生意的主要渠道就是江南了,因此在大前年经过李泰和郭平商量,就将本就是江南人士的凌渊派过来在江南设点。我跟你说这小伙子真实有大才,就这三年时间小伙子只带着十几个兄弟楞在江南扎下根并兼并扩充了很大的势力,而且各个网络已经遍及江南各个府县了,了不得啊”,南宫玉望向这个在自己面前虽然激动但仍然保持一定平稳的年轻人,很真诚地点了点头“那你就是江南分舵的舵主了吧?”,凌渊行礼答道“是,是帮主和师傅抬爱”,“好!凌渊,今后一段时间后,江南必然震动,甚至混乱,第一阶段很明显你干的不错,而混乱之后,飞蝠帮能否利用这个机会,可就是对你的第二次考评了,我愿见到你的再次辉煌”,这一下冷静如斯的凌渊也只剩下激动了,他又跪倒行礼道“凌渊蛢死也要让老祖看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南宫玉急忙伸手把他扶了起来,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表示鼓励。 一行人进了庄园后,先将陈瑞山和陈瑞湖看管好,然后命人安排奔忙了几天的这一百名御林军休息,直到这个时候,哥几个才算单独聚在了一起。一边吃着周道德安排人送来的饭食,南宫玉问周道德“哎,道德,我在永安的时候那个李帮主就称呼我什么老祖,啥意思啊?”,周道德哈哈大笑“咳,我不是飞蝠帮的太上帮主嘛,这个你是我大哥,你说咋称呼你?最后帮里几个长老商量了半天,决定干脆就称呼你为老祖,而虎爷则称作叔祖,他们”他指了指隋逢常宜“称为太叔”,常虎琢磨了一番后很高兴“哎,感觉比你们大一辈,只是听这么叫总感觉自己是百岁老人”。 嬉闹了一番后,开始商量下一步计划,考虑到绍水王庞大的势力,最后决定还是把几名案犯看押在这里,又想了想南宫玉说道“恐怕我们还有些低估绍水王的实力和疯狂,这样吧,这里由虎子统领,道德辅助,我和隋逢去趟松江府,一方面将咱手里几名案犯的口供交上去,另一方面与越王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虎爷等人点头同意了他的安排,不过虎爷有些不以为然“咋地,他绍水王还能起兵反叛啊”,“嗯,说不准,关键咱对这绍水王一无所知。对了,道德,让那个小伙子凌渊一方面安排好眼线,一方面尽可能去调查绍水王的势力情况”。 这天下午,南宫玉隋逢二人离开庄园赶往松江府。 两个人是最顶尖的轻功高手,所以第二天一早就赶到了松江府。看看天色尚早,他们二人先找了一个早点铺吃早饭。南宫玉和隋逢要说在一起那倒是并不少,但单独聊天那可真几年都没有了,一边吃着聊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小逢,前些日子跟欧阳春秋他们吃饭的时候,他们说起来你在皇宫的时候,颜大帅家小闺女天天缠着你,那意思喜欢上你了,而你可没啥好脸色啊”,隋逢没想到这个大哥谈起了这件事,他无所谓地说道“那是个疯丫头,懒得理他”,南宫玉有些迟疑地说道“这个。。。你也岁数不小了,也该谈谈了”,隋逢有些戏谑地望着南宫玉“大哥,你还没谈呢,我着啥急啊”,这话让南宫玉突然有些恼火,他板着脸说道“废话,我的事用你小子管?记住,我是你大哥,你能管你,你不能管我,而且啥事我都有权操持”隋逢大部分时间是一个六亲不认的主,但他就没办法反抗南宫玉常虎这二位的粗暴管教,而且,当南宫玉说到‘啥事都有权操持’的时候,心理还暖洋洋的,“行,行,下回见着了,我搭理她,行了吧,不过怎么说你也不能强行让我娶她吧”,听他这么说南宫玉语气也放缓了“那倒不是,喜欢不喜欢你自己定,只是颜大帅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而且据说这长公主夫妇极其维护这个小闺女,所以。。。唉也是个麻烦事”,说着说着他想起了自己身上的一堆烂事,突然没有兴趣再继续这个问题了。 吃完饭,又聊了一会,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他们起身赶往钦差行辕。陈瑞雪此次带了五百御林军来江南,现在两百人在南宫玉那里,此时的钦差行辕也就有三百御林军护卫,确实有些单薄了。 出示了印信,南宫玉隋逢走进了这个庄园,庄园并不太大,不过建筑得很精致,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假山绿树竹林花草,都配置得很别致巧妙。听报后早有监查御史衙门的官员迎了出来,与南宫玉隋逢见礼后,就带着二人径直来到第三进院子中的正屋处,这里是陈瑞雪的办公地点而旁边的房间就是他的卧室。 进屋后,南宫玉隋逢先跟陈瑞雪见过礼,之后发现唐秋叶也在旁边,南宫玉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就将四份供词交给了陈瑞雪。先初略地看了一遍后,陈瑞雪拍了下桌子“好!有了这些加上监查司收集的证据已经可以找这个绍水王谈一谈了,明天我就发出钦差令命他到松江府见我”。 说完这件事,陈瑞雪把这几天钦差府的工作进展也跟南宫玉说了说。说起来监查御史衙门的力量还是很庞大的,比如这江南可是有许多隶属于监查御史的机构和暗探的,所以陈瑞雪过来这几天主要是安抚部下和收网,大量的证据在手后,他已经出手处理了数位州级高级官员了,他手里也有不少绍水王贪赃枉法巧取豪夺的证据,但还不足够,现在有了世子灭门案所带来的关键证据,确实够跟着地方豪强正面接触一下了。 看着一脸兴奋的越王,南宫玉想了想还是直言道“王爷,我觉得我们绝不能小窥这绍水王的势力,之所以前期很顺利,恐怕原因是这绍水王自信心太强了,没想到我们真要动他这个地头蛇。不过现在很明确了,他应该明白我们的目标就是他,那么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击呢?更关键的是即使王爷你这里也未搞清楚这绍水王到底有多大的能量”,“怎么?难道他还敢反叛不成?”,南宫玉想了想“嗯,我认为存在这个可能,最起码我们应该做相应的防范”。 陈瑞雪虽然不以为然,但面前这位屡立奇功的将领的意见还是能引起他的重视的“嗯,难道我手里这五百御林军的力量不够?他能有多少人”,南宫玉摇了摇头说道“如果真到反叛这一步,那五百御林军可能是不够的,王爷你还有什么力量吗?”,陈瑞雪想了想“余杭府在我们的掌控之下,这里有近千名府军,另外吴州现在也更换了我们信任的刺史和都尉,这样吴州的五千州军应该也可以为我所用”,听他说到这南宫玉又摇了摇头“王爷,江南可不是光换个州官府官就可以的,那些在此两百年的王爷家族掌控着方方面面,就是说虽然吴州更换了刺史都尉但真不一定能完全掌控那五千州军的,余杭府同理”,说到这,他突然眼前一亮“对了,王爷,离此不远不是有隶属朝廷的一只部队掌控在苏锡将军手里,能不能调动这支军队?”,陈瑞雪想了想后摇头道“不成,动用那支军队必须有圣旨,还要有军部批文,我这个钦差可指挥不动”。 南宫玉琢磨了一下然后说道“这样大人,今天你就飞书到京城去完成调动这支军队的手续,而我和隋逢去一趟苏锡大营,不瞒王爷说,我跟苏锡将军有不错的交情,说不定能说动他在我们危机时刻预先调动军队”,“哦,是嘛?那好,我立刻给圣上和大将军修书,你跑一趟苏锡将军府”。 谈妥之后,唐秋叶送南宫玉他们出门,利用这个机会南宫玉对唐秋叶说道“唐兄,王爷这里就拜托你了,跟你说,这绍水王手下应该有不少高手”,讲到这,南宫玉把那晚清除尾巴之事简单讲了一遍,“仓促之间,他们就派出了三位中成境界的杀手,如果他们有备而来,唐兄你这里压力可不小啊”,他这么一说唐秋叶有些紧张了“那南宫兄有什么建议吗?”,南宫玉点点头“刚才说这事的时候我想起来有一个朋友就在余杭府,你可以联系他来帮你”,说完他写了几句话并留了一个地址,“啊,玄门固恩?”唐秋叶有些疑惑地望着南宫玉,南宫玉摆摆手“他什么出身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就行了,只要能找到他,他一定来帮忙”。 离开钦差行辕,南宫玉隋逢又开始往苏锡府奔行,到了苏锡府已经是晚间了,而苏锡大营则是在府东十七八里外的一座山前的,想想夜闯大营不太好,南宫玉隋逢就找了一家干净整洁的旅店住了下来。苏锡府可是在大夏都数得着的繁华所在,二人到时时间尚早遂决定在城里逛一逛。 他们一路闲逛到了舂米巷,这里是苏锡府夜间最繁华的一条街市,道路的两旁排列着一家家的小食摊位,贩卖着让人馋唌欲滴的江南美食。二人正饿着肚子呢,所以开始一路吃了起来,吃完汤圆,走两步又来上一碗八宝饭,接着蒸肉。。。吃了个肚饱滚圆,一边剔着牙,一边在路上溜达着。看似舔着肚子在街上溜食的二人突然向街边的一条巷子闪去,可惜此时那个巷子里弓弦和弩机声大起,这逼得二人又回到了舂米巷街上,这时候巷子上的一些人开始动了起来。 第二卷(48)遭袭 首先发动的是街边花楼上的两位娼妓打扮的女子和一个龟公,本来龟公在楼下,两位娼妓在楼上正招呼着沿街的客人,可突然间三人或飞跃而下或直冲而前地扑向了刚从侧巷退回来的南宫玉隋逢二人。白光闪现,一位娼妓打扮的女子和那位龟公的人头骨碌碌地在舂米巷的街道上滚动着,而另一位女子则停留在了突然出现的一把大枪的枪尖上。 随着人头在街上的滚动,整个舂米巷炸了锅了,满街的客人和也顾不得管自己摊位的小商贩一边鬼哭狼嚎着“杀人了”一边向远离南宫玉他们的巷子的另一头冲去,很短的时间内,刚才人挨人繁华至极的舂米巷只剩下刚刚把剑和枪收起来的南宫玉隋逢二人。 安静了一瞬,杂乱的弓弦声弩机声开始暴风骤雨般地响了起来,无数的箭矢弩箭向着二人飞扑过来,“进屋!”,南宫玉喊了一声后,二人一头扎进了那个刚才攻击他们的那三个人所在的花楼,不过迎接他们不是花枝招展的姑娘,而是六七个形态各一的汉子,二人也不答话,揉身与这伙人对撞在一起,很快这六七个人变成了地上的六七具尸体。不过还没等他们停歇,窗户破裂的声音传来,又有一伙人杀进了花楼。 地上已经有近三十具尸体了,对方改变了策略,无数的弓箭声在楼外响起,当南宫玉发现有亮光闪现的时候大叫了一声“不好!上楼!”,他推测不错,对方使用了火箭,一霎时整个花楼就燃烧起来。在冲天大火中有两人如大鸟般从烈焰中飞了出来。 落地后,南宫玉隋逢先砍倒了十多名弓手,然后发力在舂米巷光滑的青石板路上奔行。此时的舂米巷已经从一个人流如织的繁华街市变成了一个步步杀机的修罗场,二人前行的每一步迎接他们的都是无数的箭矢暗器和不时从各种店铺冲出的杀手,好在街上的两人不但修为高深而且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二人错开身形,隋逢一杆大枪在前,南宫玉手持剑气凌厉的藏锋在后,不时有惨叫声发出,不时有身躯倒卧在青石板路上。 到舂米巷口的时候,有两位施施然站在那里等着二人的到来,“嗯,高手出动了”。等待他们的是仿佛祖孙的两个人,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和一位扎着双马尾辫子的小姑娘。“婆婆,那两个人很凶的,我好害怕啊”,那小姑娘娇滴滴的地跟那位满脸皱纹的老婆婆说道,“小花,别怕,有婆婆呢”,只是两人在说话,因为对话的过程中两人都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专注地看着向巷口冲杀而来的两个人。 双方隔着四丈远的距离互相打量着对方,“呦,这位小哥哥真漂亮啊,婆婆,我要这位小哥哥陪我玩,陪我睡觉”,“哈哈,好啊,我们抓住他,让他天天在床上伺候你,嗯,也伺候婆婆”,隋逢那丹凤眼眯起来了,南宫玉知道小疯子要发疯了,轻拍了一下隋逢让他冷静一下,南宫玉也笑着对那个现在正欢快地手舞足蹈的小姑娘说道“虽然你们是无名之辈,不过要死了也留个名字吧,对了,你们两人中,你才应该是姐姐吧”,小姑娘定住了身形,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力不错,但不认识我们清江双姝,那只能证明你们是没有见识的土包子了,本来你的皮相也可以,既然眼这么毒,那就不能留你了,嗯,有那个小帅哥陪侍我们几天就够了”,说完她抽出一把精巧的宝剑,而那个老婆婆的兵器则是他手里拄着的那根精铁拐杖。 这二位是亲姐妹,不过学的武功不同,姐姐花婆婆走阴柔的路数,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武功带来的驻颜之术,也因此她经常以小姑娘的形象出现,妹妹叶婆婆则走刚猛路线。这两姐妹从二十几岁就开始了杀手生活,她们依靠着迷惑的外形,狠辣的手法以及高深的武功,五十年职业生涯几无失手,确实在整个大夏都是有名的杀手,这样说来南宫玉二人确实有点孤陋寡闻了。她们二人是二十年前加入摘星楼的,此次因急命,半个时辰前才从外地赶到了苏锡府,这也是她们一改以前的方式,而当街拦截南宫玉二人的原因。 “我对付那个姐姐”,隋逢冲南宫玉说了一声,持着长枪就奔向了那个花婆婆,而南宫玉也即刻和叶婆婆对战起来。叶婆婆使得是疯魔杖法,她舞动铁杖冲着南宫玉搂头盖脸地砸了过来,南宫玉没功夫跟她干耗,他凝力于藏锋,然后挥剑就迎上了对方的铁杖,咔嚓一声,叶婆婆铁杖脱手飞出,一口献血喷出,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南宫玉,又一口血喷涌出来,又一口。。。南宫玉持剑看着她,叶婆婆那呆滞的眼睛光华尽去,然后扑通一声扑倒在舂米巷街口。 妹妹一招就被震死在街口,花婆婆终于赶到恐惧了,她立刻明白今天碰到了根本不可能战胜的对手,她决定要尽快逃离,只是她对面的那个小帅哥可没有让她逃走的意思,那杆长枪宛如蛟龙出海般地环绕在她身前,她只有拼命应对才堪堪能避开对方的攻击,只是那长发飘舞的少年杀招连绵不断,这让她连恐惧的心思都不敢有了,全身心地应对对方越来越快的出手。 要从美观上来说,隋逢人帅打斗也煞是好看,整个人随着手中的大枪仿佛在空中飘舞,速度越来越快,一霎时,他整个人仿佛消失了,只剩下几十个冒着寒光的枪尖一股脑地向花婆婆泼去。枪尖最后汇聚在一起的时候,花婆婆已经被大枪扎到在地上,她仍然是小姑娘的面容上笼罩了一层沧桑的气息,边咳着血,她侧头看向南宫玉“你们。。。你们是谁?”,南宫玉有些玩味地望着她说道“不知道你们大名的土包子南宫玉隋逢”,“南宫。。。玉,我们还真是无名之辈,咳,咳”,面对的竟然是这样的对手,花婆婆那本是震惊的神色平静下来。她平静不平静隋逢不管,他疯劲还没过,大枪从身体上抽出,然后一枪扎到了花婆婆的嘴上“让你臭嘴”。花婆婆的生命彻底终结了,她那张女童的脸很快就布满了皱纹,头发也变得雪白,显现出她真实地娇小婆婆形象。 这些杀手的送死,表明了绍水王并不了解他的对手是谁,其实也不怨他,朝廷整顿江南,明面上派出的只是监查御史越王陈瑞雪,绍水王的情报还侦知了去年武道榜正榜高手如今的监察御史府官员唐秋叶作为护卫同行已经不错了,他怎么会知道并未具名在旨意上的南宫玉等人也来到江南了呢。不能说他不重视,这些杀手都是摘星楼金牌杀手,都有中成的境界,只是面对已经升入天合境界的南宫玉和也进入了中成高阶的隋逢则真的不够看了。 不够看?又干掉了几批躲在城中必经之路的杀手,南宫玉隋逢二人杀出了苏锡府东门,二人前行了三里多的时候,南宫玉突然停了下来,隋逢有些纳闷地看着他,看着他疑惑地表情,南宫玉说道“前方有高手拦路,是我不一定能战胜的对手”,隋逢的脸色也肃然起来。更关键的是那人周边还有几位境界不次于隋逢的存在,这样己方二人的胜算非常低。思考了一番后,南宫玉跟隋逢说道“我们折向北方”,说完立刻向北方行去,隋逢早已经习惯对南宫玉的命令无条件的执行了,所以他并没有问原因,只是紧跟着,与南宫玉一起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此时,离南宫玉他们转向的地方前方三里多地,有一座隐于树丛中的小宅院,院中小池塘边的一张石桌周围有四个人正在那里喝茶聊天,在池塘的另一侧有一座凉亭,凉亭中的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手里拿着酒杯正在感受着什么,坐在他对面的正是摘星楼里的那个胖掌柜,此时的他正一脸关切地望着那名中年人“楼主,怎么样了?”,又停了会,中年人将酒杯放到了桌子上“转向北面了”,“那我们在城中的安排?”,中年人叹了口气“必然失败了,谁想到他们竟然来了一名天合级的高手,徒增伤亡了”,“楼主,他为什么转向北面了?”,中年人有些无奈地看着胖掌柜“刘师爷,那人是天合级高手,我能感受到他,他当然也能感受到我了”,接着他又补充道“想到苏锡大营,此地为中心的三里范围是必经之路,我们还是稍安勿躁吧”。 正说着话,中年人突然停了下来,他静了片刻,脸色放松下来“又来了一位,不过有暗号,自己人”。一刻时间后,院中鬼魅般地出现了一个人影,此时黑衣人已经起身“邹管家,你们怎么过来了?,他说话后,石桌周边坐着喝茶的几人才意识到有人来到了院中,惶恐之间,他们听到了中年人说的话,急忙上前给刚来之人见礼,简单还礼之后,那人步入凉亭,此时的胖掌柜一边行礼,一边知趣地离开了凉亭。 中年人取出一个新的酒杯斟满酒放到了邹管家前面,然后二人就坐在了凉亭里,“邹管家,你过来所为何事啊?“,邹管家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说道“我来是有重要消息通知你,昨日我们才得到报告,此次带着御林军抓走三公子和陈瑞山的是南宫玉和常虎”,听到这两个名字,那中年人有些恍然地说道“我说呢,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厉害一个年轻人。邹公,你来晚一步,不到两刻前,那南宫玉只离着此山庄不到三里的距离”,“啊,南宫玉到这里来了?”邹管家惊异地站了起来,“嗯,应该是他,我想不到还有那位年轻人能这么快进入天合境界”,“已经天合了吗?”,“没错,不然我早就把他拿下了”,邹管家有些烦躁地在凉亭里走了两圈后,定住身望向中年人“白楼主,此人对王爷和许多重要人物威胁极大,现在可是个机会啊,如果集我二人之力拿下他,那么必定会得到各个方面的感谢的”,这中年人就是摘星楼的楼主白海平,他想了想后说道“不会让他声东击西了吧”,邹管家摇了摇头“白楼主,多虑了,有你我二人在,他还能翻起多大的风浪啊,而且我们走后,还有戚掌柜他们呢”,“好!那我们即刻出发”,二人把胖掌柜招过来简单交代了几句后,就离开了那个小庄院。 并未特意加快速度的南宫玉边向北行边琢磨着对策,又走了一会后他神情放松下来“嗯,还是跟下来了。不对”,他突然紧张起来,因为他这时才意识到有两名天合级高手缀在他们的身后“不好!快跑”,他拉了一把隋逢二人立刻展露出轻功大家的风采,旋风般向前飞驰起来。 作为一名将军,南宫玉是非常重视查阅和记忆地图的,飞奔当中他努力在脑海中搜素附近的县镇,之后他确定了目标,调整方向向最近的县镇奔去。飞奔了差不多五里多路,他们冲进了苏锡府辖下的合江县,越上城墙进城之后,他们直奔县衙,然后闪身溜了进去,找到了杂役居住的地方后,他们撬开一个空房藏匿进去。到了这里南宫玉急忙让隋逢与自己一起将修为完全封闭起来,此时在这个房间躲藏的就仅仅是两个普通人了。 他们其实刚刚藏好,邹管家和白海平就到了,感觉到南宫玉两人气息消失后邹管家冷笑道“收敛气息了,那只能逼你们动手了,他们也是赶到了县衙,不过,他们可是直闯到县令的床边,睡得像死猪的县令被弄醒后,望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床头的两个人差点没吓得尿了床,白海平点亮灯,邹管家则将一面令牌伸到了县令的眼前,县令有些发呆的看了一会突然清醒过来,他也顾不得身上没穿什么衣服,一咕噜从床上滚下来,跪倒磕头“大人,您有何吩咐?”,“嗯,把你的衙役、县兵、捕快、杂役都招起来,然后挨家挨户地搜是否有陌生人藏匿,快点行动”,县令一边回答是是,一边披了件衣服就跑了出去。一会后,县衙前传出了熙熙攘攘的声音,再之后整个合江县城可就乱了套了,踹门、叫喊、小孩哭闹以及鸡飞狗叫的声音喧嚣之上。 第二卷(49)苏锡大营 预感到情况不妙,南宫玉和隋逢混在杂役中也上了街,然后在被杂役认出前躲到了黑影中,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城墙处移动,不用说这大晚上的城门早关了,南宫玉有些失算地发现这合江县的城墙还真高,所谓收敛气息,那他们二人就是一个普通人,哥俩搭人梯折腾了半天,发现根本上不去。这个时候听喊叫声,二人已经被定性为江洋大盗了,许多百姓也加入了寻找二人的行列,南宫玉无奈地看了看隋逢“兄弟,别闭着气了,跑吧”,说完二人放出修为,越过城墙,又开始了疯跑起来。 他们放出修为,邹管家和白海平当然就觉察他他们的行踪了,所以很快二人也出了城追了下去。总不能广跑吧,他们二人又找了几个县镇休息了几次终于把这个夜晚熬过去了。天亮后,南宫玉隋逢二人突然转向,又杀人了苏锡府中,而这个时间苏锡府早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二人进城后再次收敛气息,然后很快融入了热闹的人群中。没过多久邹管家和白海平就赶到了,只是面对苏锡这样的都市和满街筒子的外乡人,再用县镇那样的方法就不管用了,二人有些无奈地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叹了口气,邹管家用有些无奈的口气对白海平说道“白楼主,封锁苏锡大营的活计还是你负责,我也只有这么一夜的时间,现在必须得赶回绍水王府了”,白海平点点头“放心,我还是回桃园山庄那个咽喉之地,其实我二人将这个风头正劲的小子追的四处乱窜也可以了,他战将出身现在又进阶了天合,我们即便有把握击败他,也很大可能是惨胜,所以也不算什么遗憾”。聊了两句,二人即离开了苏锡府。 比他们还早离开苏锡府的还有两个人,就是南宫玉隋逢。他们收敛气息混入人群后,即刻向东门赶去,出了东门不远有几排房舍,其中有几家小旅店,主要是给那些关城门后无法进城的人一个歇脚的地方。他们二人直奔的目标是最南面的一个小院子,到达后,南宫玉拍了三下门,很快就有一个人跑过了把门打开“哎呦,老祖,您来了”,“嗯,马车准备好了吗?”,“早准备好了”,“好!即刻出发”。那应门之人答应了一声,喊人过来将院门大开,然后带着南宫玉二人来到院中已经栓好双马的马车旁,待南宫玉隋逢上车后,应门之人一跃上了车头,挥动手里的马鞭,很快马车离开了小院,开始往东飞驰而下。 如果仔细看,你会发现那赶车之人正是昨晚舂米巷上那个卖汤圆的,南宫玉发现他的原因是他的餐车上和衣襟上都绘着一个小小的蝙蝠标志。一开始南宫玉无意联系飞蝠帮,只是他很快觉察到舂米巷上密布着杀手,而且很明显有几个人望向自己的神色不对,这么说恐怕自己出入钦差行辕的时候,已经被人家跟踪或更可能标记了。这样,他才主动去联系了飞蝠帮的人。 在付账之时,汤圆摊老板看着这位手里那个紫色绘着蝙蝠的牌子差点没当街跪下,他是七八天前才被通知在分舵舵主银牌,帮主金牌之上还有红牌为太上帮主,再之上还有两块紫牌子为老祖和叔祖所有,没想到几天后自己就见着天下闻名的老祖南宫玉了。汤圆摊老板姓刘,是飞蝠帮苏锡府的头领,汤圆摊确实是飞蝠帮的一个点,只是通常由一个帮众操持,今夜因为发现有大批人马埋伏在舂米巷,他才特意亲自过来看看情况,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老祖,“老祖,我叫刘员,是帮里苏锡地界的头领,今天这里到处都是埋伏,目标是您吗?”,“恐怕是”,刘员有些急“那我去招呼所有帮众”,南宫玉摆摆手,然后说道“刘头领,这样,你在东城门外备下一快马马车,三天,我不用就算了,如果用,我去找你”,刘员领命,在说好了地点和方式之后,南宫玉拿回找头和隋逢离开了汤圆摊。这些就是在付钱找零的一瞬间完成的,其实连隋逢都没意识到。 马车向着苏锡大营方向发力狂奔。绍水王真是猖狂,桃花山庄紧挨着通往苏锡大营的道路,而就在桃花山庄旁的路上这帮人竟然拉上路栅,检查过往的人员。飞奔的马车很快就到了桃花山庄附近,南宫玉拍了拍刘员“想办法冲过去”,刘员点点头,然后先将马车速度放慢一些,然后紧紧盯住那个路栅,这时候正好有一架马车通过了检查,几名黑衣人正将路栅推开,他们刚推到位,就等着这个机会的刘员狠狠在马身上抽了一鞭子,两匹马吃疼,爆叫了一声后,甩开蹄子就狂奔起来,而刘员娴熟地驾驭着辕子灵活地避开了前面的马车,然后从打开的路栅旁绝尘而去。 “不好!有马车闯关”,听到黑衣人叫声,桃花山庄里很快蹿出了几个人,他们简单商量了一下后,有两个人向着马车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刘员驾着马车飞奔下去四五里地后,才放缓了缰绳,让两匹马稍事休息一下。以平和的速度又走了三里多路后,后面的两个人终于追了上来。此时离苏锡大营不过五里路了,南宫玉已经没什么顾虑了,他并没有下车,只是在车里向两人挥出了两剑,而追击之人看到的是两道寒光从车里飞出,二人急忙用手里的兵刃去挡,两声脆响之后,他们双双倒卧在了路旁,此时刘员又加快了马车的速度,待马车消失了一会后,那二人才擦着嘴里不断涌出的血艰难的站了起来,二人相视无奈地笑了笑,相互搀扶着往回返去。 在南宫玉他们马车闯关离开过了半个时辰之后,白海平才返回了桃花山庄,之所以这么晚,一方面是因为邹掌柜临走时交代了他几件事情,再一个此时白天路上行人不断,而这个时候陆地飞腾,感觉很失身份,所以他速度仍然很快,但怎么也比不了昨夜追击以及南宫玉他们马车飞奔的速度了。 见到他回来,几名手下赶忙过来报告了有一辆马车闯关而去的事情,听到马车两个字白海平心里暗呼坏了,一夜的追击,自己自信南宫玉二人不放开修为不过就是两个普通人,行路速度可快不起来这一点,但却忽略了对方可以骑马或乘坐马车。有了这半个时辰的时间差,恐怕对方早已经赶到苏锡大营了。很快,那两名追击者也回来了,从他们的描述看,那马车上必定是南宫玉二人了。先安排人把这个情况上报给绍水王,之后白海平无限懊悔地跟几个手下坐在庄园里发呆,等等绍水王的命令吧,突然,他打了一个激灵,“不成!”,他急忙对几个手下说“赶紧收拾东西离开,我们在这里凶多吉少”。 他们刚离开不久,一队千多名骑兵在一位长发青年的带领下沿着大陆飞驰而来,待到达庄园外后,长发青年发出口令“听我指挥,放箭!”,一霎时,乱箭纷飞,三轮齐射后,这个小院中已经没有任何幸免的地方了。长发青年就是刚才坐在马车上的隋逢,观察箭入小院的情况后,他已经明白这伙人跑了,不过仍派人进院搜索了一番。 南宫玉他们进入苏锡大营还是比较顺利的,当他在营门口报出姓名官职后,没想到竟然有些官佐兵士表现了极大的兴奋,一打问,他才明白这苏锡大营中的很大部分人员是平叛军人,是去年年初换房到江南苏锡大营的,所以很快就有人把他引入郭春的大帐,郭春当然很兴奋,又是行兄弟礼又是安排酒宴,南宫玉赶忙止住他,然后把自己来的情况讲了一遍,最后说道“兄弟,越王已经飞鸽传书让人去补手续去了,但事态紧急,恐怕得先动用你的力量,这江南,目前来看可以信赖的就只有你这里了”,郭春听他说完哈哈大笑“这他妈老天总算给我机会帮你大哥的忙了,没问题,没问题,”他突然压低了些声音说道“大哥说话比圣旨和军部命令好使”南宫玉拍了拍他肩膀。 “对了,哥哥我到你这里可不容易”,他把桃花山庄的情况说了一下,听他这么说,郭春可急眼了“哎呦,竟然有人想封锁我苏锡大营,这样,大哥,我立刻拍人过去端了这个山庄”,“嗯,不过,他们那里可有高手,人手不能少,这样让隋逢跟着一起去”,“小逢也是咱兄弟,没问题,小逢带上一千名骑兵够不够?”,南宫玉点了点头。很快隋逢就带着一千骑兵冲出了大营。 隋逢离开后,大营中只剩下南宫玉和郭春二人,南宫玉放低声音说道“兄弟,此次越王到江南就是要整顿江南几个王爷和官场的,你这个苏锡大营能完全掌握在手里吗?”,郭春表情也严肃起来“有几个副将明显不是一条心,不过大部分都可以掌握的,你知道这苏锡大营的人员是去年换防建立的,大部分是平叛军军人,这些没问题,因为很多都是我当年的部下,要不圣上也不会让我来当这个苏锡将军,而还有一部分则是在此地多年的部队了,我怀疑他们中有些人已经被某些势力收买了”,“嗯,作为此次清理江南的依靠,你必须清洁队伍,不然还没等你发挥作用呢,你自己这里先乱了套了”,“全部干掉?”,“那倒不必,首先兵没问题,腐化也腐化不到他们头上,下层军官可能会粘些汤水,这个也好说,但上层的几个必须除去”,小侯爷郭春可是个狠辣的主,他牙一咬“好!大哥放心,那些人是谁早都有数了,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只是碍于他们是地头上的人才没有下手。这样,今晚来他一场军官宴,然后按着名单我要杀人立威”,虽然说因为这个就杀掉可能有些狠辣,但南宫玉明白要迅速掌握这支队伍恐怕没有这些狠辣的手段是不行的。 郭春主意以定,叫来几个亲信吩咐了一番,此时隋逢带着那千名骑兵赶了回来,对于扑空这件事,南宫玉已经有心理准备,只是让隋逢休息准备晚上的清场行动。 这场军官宴是酉时三刻开始的,一开始郭春先将南宫玉隋逢作为两位客人介绍给大家,然后就是吃吃喝喝,但宴会进行了一会后,郭春突然把酒杯放下,然后说道“各位,我大哥奉圣命巡查江南,他今天跟我说这苏锡大营里竟然有些人与藩王勾结,享受着藩王给的银钱美女良田宅院,这是什么意思?要知道我们当年平叛血战的对手就是燕王,他的许多部队就是通过腐化朝廷部队而得来的,难道燕王叛乱的一幕也要在江南上演?”,说完他扫视着下面的三十几位中高级军官,本嘈杂的下面变的安静下来。 稍沉了一会后,他又开口说道“李海,李大人,你能告诉我从那里弄得钱在苏锡府购下了那一处宅院吗?我这个小侯爷,官职还比你大两级的人都买不起那宅院,那你的钱从那里来的呢?对了,还有满府的丫鬟仆妇以及几个妖艳的女人,很令人羡慕啊”,那名叫李海的军官急忙起身说道“郭帅,你误会了,那不是末将的宅院”,“不是?我可查过了,那可就在你的名下,另外你也可没少去啊”,“误会,误会,那绝不是末将的宅院”,“李海,享受都享受过了,嘴怎么还硬上了,不广这个,你家乡这几年突然多了一大片良田也是误会吗?哼哼,吃着朝廷的俸禄,还拿着大把的藩王的钱,你意欲何为呢?来人”,他话音一落,从账外冲进了几位亲兵,“把这个李海给我拿下,然后拖到账外,杀!”,我靠,这就杀了?李海都吓楞了,他很木然地被几个亲兵推出了帐外,然后刀斧声传来,一会一个亲兵提着一颗人头走进屋来,郭春端详了一番后,让亲兵将人头扔到了地上。 第二卷(50)绍水王 郭春的眼光又开始扫视众人,下面坐着的将领中已经有人忍不住哆嗦起来,“卢忠”,郭春又点到了一个名字“你呢?收多少东西钱两不说,广上个月你就跑了四趟绍水王府,怎么?你是绍水王亲戚?可我记着你是蜀地人呢?”,那个叫卢忠的人是个壮汉,他呼地站起来“郭春,你排除异己,冤枉好人,我要到军部去告你”,“呵,冤枉好人?你算哪门子好人,我这里有明明白白的你去绍水王府的记录,再有,在塘下镇你有一处庄园,在那个庄园里有多少良家女子被你糟蹋,你他妈还好意思用好人说自己。对你这种人,跟你说话我都感觉恶心,来人,弄下去,杀!”,又一颗人头被扔在了地上。 当郭春又一次望向下面的时候,突然有两名将领从座位上跃起,他们几个纵身就来到屋门处,眼看就要夺门而出,这时郭春身边有人飘然而起,就在那二人就要出门的一刹那,两人的头发被飘过去的那人揪在了手里。此时人们才看清那人就是开始郭春介绍过的叫隋逢的巡查御史。开始郭春介绍二人的时候,南宫玉不用说了,名满天下的人物,而隋逢的名字大家就不很熟悉了,只是觉得这个小伙子长得真秀气漂亮,此时他们才知道人家漂亮不假,但很显然是一名高手。楸住二人头发的隋逢并不停手,两膀一较劲,咔嚓一声就折断了两人的脖子,之后潇洒地在空中飘了一圈,生生把两颗头颅转了下来,当两个无头脖颈中献血喷射出来的时候,他人已经到了案台前,将两颗人头扔到地上两颗人头中,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刘全,赵嘉,心虚了不是。好了,各位也不用紧张了,今天就到这了。不过,如果心理坦荡,又有什么怕的呢,你看看人家秦升,该吃吃该喝喝,人家咋不紧张呢”,他说的秦升是一个粗豪汉子,正抱着一根羊腿在那里啃呢,听到主帅说到自己,他嘿嘿地憨笑了一声。“各位,拿了不该拿的钱的绝不只他们四人,不过,我决定既往不咎了,只是,之后还拿,还跟藩王一条心,那就说不得了,不但乱刃分尸,而且我还要禀明圣上,抄没他的家族!”。 在这场宴席的后半阶段,郭春任命了几位将领接替被杀死的四人,然后又训了一番话结束了这个恐怖的宴席。当晚并不平静,一些偷偷溜出军营的人被埋伏的军卒捕获,迅速成了刀下鬼,而刚被任命的四人回了所部之后也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清洗,至此苏锡大营完全掌握在了郭春手里,也就算掌握在了钦命整顿江南的这些人手里了。 苏锡大营共有两万名步兵和四千名骑兵,这在地方上可是一支非常强大的力量。第二天白天,南宫玉和郭春一起商量了兵力计划,现在迫在眉睫的是杭余那里和钦差行辕的护卫,最后决定,南宫玉带着一千骑兵开往杭余,隋逢带两千骑兵赶往松江,而郭春带着主力部队留守大营等待有情况时出动。 隋逢带着两千骑兵浩浩荡荡地赶往松江府,此时江南已经震动了,只是谁又能阻挡这两千铁骑呢。松江离苏锡并不太远,当夜,隋逢就赶到了钦差大营,布好营帐后,他进行辕去见越王。越王本来根本没想自己安全问题,但南宫玉跟他谈了后,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发现自己这个钦差亲王朝廷重臣在松江差不多就是一个光杆司令,这要是对方真的下了歹心的话,还真顶不住,所以这几天心里也不很安生,当听到隋逢带着两千骑兵赶过来后,他的心才算放下。 从越王处出来,隋逢去见了唐秋叶,在内廷当班的时候,这两个年岁相当性格也类似的人成了关系非常好的兄弟。找到唐秋叶处时,隋逢发现这小唐身边多了一个玄门僧人,见他疑惑,唐秋叶赶忙介绍到这位是固恩,前段时间跟你大哥二哥去南荒跑了一圈的就有他,这一说隋逢想起来了,这固恩可是新秀榜正榜排名十九的高手,自己见过,他急忙跟固恩见礼并说道“固恩师兄,真羡慕你在南荒闯了一次”,固恩听他这么说笑道“羡慕啥?羡慕我好几次被你二哥背着闯过险阻?”,一句话就把自己和南宫玉常虎的情谊展露出来了,隋逢对固恩立刻就多了一分情谊。 湖州府玉台县东南部就是景色绝美的玉台山,玉台山并不高,但因为他的周围区域一马平川,所以在它的山顶可以一览江南美景和壮阔的大海,而它本身也是一个集绿树花草、飞瀑清潭、怪石绝壁为一体的秀美奇峰。不过,这美丽的所在普通百姓可没有资格欣赏,原因是早在一百年前,整个玉台山就成了绍水王家族的私人领地。 一百年多年前这里还是一个自然的所在的,因为循着青石铺就的道路向山里行去的时候,会时常看到古代文士在石壁上题写赞美此处景色的题字和诗文。那条青石板路可是一个大工程,它建的很宽阔,穿行于整个玉台山上,将山中的各处建筑串联在一起。玉台山的入山道路夹在两座小山包前,山包上建有了望塔和军寨,经过这里之后才算进入玉台山了。穿过一片绿林草甸,跨过一座石桥,之后是一片广大的花海,沿着穿行过花海的石板路继续前行就来到了绍水王府了。 王府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建筑群,错落的庭院一直排列到了玉台山的山顶。王府山脚下排列着一大片的屋舍的地带是王府各级机构办公以及护卫、庄丁、仆妇、杂役驻扎和居住的地方,往上面几层则为王府高层人士以及子女亲眷所有,而最顶端当然就是绍水王的公馆和内宅了。 已经到了酉时了,太阳快要落山了,就在这当口,一名灰衣中年人正快速向山顶处移动着。这名灰衣人正是早晨还在苏锡城外的邹管家。沿路碰到他的人都恭恭敬敬地驻足行礼,只是他好像心事重重地自顾自的向上行进。 很快他就赶到了内宅前,内宅护卫见到是他,赶忙招呼道“邹总管”,然后打开了内宅大门,他进门后有两个人从内宅中迎了出来,还没等他们行礼,邹管家就开口问道“王爷呢?”,“回总管,王爷就在书房”,邹总管哦了一声,疾步向山顶部位赶去。绍水王的书房名叫观海楼,建在玉台山的山顶,是一个带着顶部观景台的独立两层建筑,它既是绍水王的书房也是绍水王会客和商讨重大事宜的地方,它顶部上的平台就是那个既可以便览江南美景又可观沧海的所在了。 邹管家进了楼,在二楼书房中见到了正看着一本古旧书籍的绍水王,绍水王陈德春今年五十八岁,保养的很好,仍然乌黑的束发下是一张很是庄重的国字脸,此时他那双锐利的双眼正看着桌前躬身行礼的邹总管“老邹,回来了,怎么样?”,“王爷,已经把我们得到的信息传递给他们了,有线报说陈瑞雪要招你去钦差行辕问话,另外有一个很不好的消息,我在山下的时候,闻声楼的人报告我白海平飞鸽传书,那个南宫玉恐已经进入了苏锡大营”,“没有拦住?”,邹总管点点头,他有些辩解地说道“昨夜,我曾经跟白楼主一起追杀那个南宫玉,虽然最后让他逃脱了,但可以很确认此子已经是一位天合级的高手了”。 “哦,他进入大营能弄到兵吗?”,“从他们前期没有联系苏锡大营看,应该没有调兵手续,不过。。。不过这南宫玉和苏锡将军郭春都是平叛军出身,所以很难说”,“嗯,南宫玉此人按报告上说是个行事周律的人,所以我们还是按苏锡大营为其所用来做打算吧。如此我应招吗?”,邹管家毫不犹豫地说道“显然不行,陈瑞雪仅用一个您参与涟水王世子灭门案就可以将王爷您扣留,您被扣留,那么绍水王府就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你是说如果我被扣留,老大老二仍会内斗?”,邹管家点点头“如果我是越王,我只发布您参与世子灭门案这一条罪行,这样与那事无关的大公子二公子恐怕更多心思会花在权利争夺上,这样绍水王府就乱了”,绍水王叹息了一声“涟水王府的事看来在我绍水王府也同样会发生,当时京城动乱刚平,让我有些自大了,关键是老三这个蠢货还让我留给他的卫士参与了行动。后悔晚了,唉,更加让我愤怒地是这越州官场上的一帮废物,不但没什么作为,而且连相关的消息也打探不到,我们家两百来年到底经营了什么呢?”。 叹息了一番后,他取出一张纸交给邹总管,“通知这些人连夜赶来,我决议要正面抗衡”,邹总管接过纸看了看,然后给绍水王行了个礼出了观海楼。 这天亥时时分,名单上的人纷纷赶到了观海楼。会议是在观海楼二楼,书房对面那个大房间进行的,名单上的宾客分座在相对的两排椅子上,而正中则是绍水王的座位,作为王府总管的邹涛则坐在王座前条案的侧方。两排座椅的最前方相对的是王府大公子陈瑞海和二公子陈瑞河,他们之下就是他们的叔叔舅舅姐夫妹夫表哥表弟什么的王府至亲亲人,这基本是一个家庭会议。 “陈瑞雪的宣命队伍已经到了湖州城了,应该明天上午就会到我这绍水王府了,这宣布钦差命令请我去松江钦差大营的队伍是有谏议郎带着二十名御林军组成的,这意思是要押解我去见我这个侄子辈的亲戚呗。唉,谁让人家是亲王,我是个郡王呢,况且我无职无官,人家可是朝廷三大臣中的监查御史,这回还加着钦差衔,惹不起,惹不起啊”。 他这么一说,俩儿子也震怒了,大儿子陈瑞海说道“父王,决不能去钦差行辕!他陈瑞雪再牛,在我们越州可没他这一号,我看干脆端了他的钦差行辕”,本来老二陈瑞河同样是愤怒的,只是感觉他总要和自己这个哥哥唱反调,所以刚才也义愤填膺的他收敛了怒火不紧不慢地说道“大哥,你说的简单,就算你能聚起千八百人杀了陈瑞雪,那朝廷能干?到时候大军开来,你想我们绍水王府灭种吗?”,“老二,你。。。你是想让咱爹被陈瑞雪扣住带往京城,然后谋夺家产吧?”,老二当然不吃他那一套,反驳道“你呢,总想着把事情搞大,把爹架到火上去烤”,听这俩儿子吵闹,本来就烦闷的绍水王立刻火冒三丈“你们俩给我闭嘴,是想现在就气死我嘛”,这绍水王说起来最喜欢的就是现在被抓走的老三陈瑞湖,这也是他想大动干戈的原因之一,也是他迟迟未立世子的原因,老三也混,但老三还是真和自己有父子情,而这俩小子那是恨不得自己早死。 不是发脾气的时候,绍水王瞅了瞅旁边的邹涛,邹涛会意,站起身来“各位,稍安勿躁,用王府人员明攻钦差府那是绝对不行的,一方面恐怕也攻不下,今天闻声楼已经得到线报,钦差行辕已经和苏锡大营取得了联系,咱们一千来人的王府护卫怎么可能抗衡苏锡大营的两万五千兵马呢。所以说我们既不想让王爷以身犯险,又不能与朝廷明着对垒,所以到了要动用‘匪’了”。 他说完,下边一片赞同之声“对呀,该动用这个力量了”。一百多年了,每一任越州刺史都会向朝廷报告匪患,屠村甚至攻占府县,这个“匪”是指活跃在海岸线上的海匪,据越州发给的朝廷邸报说说这伙海匪是生活在海岛上的岛民,人数甚至能上万,他们来如风去无踪,朝廷派军队来剿灭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只能每年拨付银两让越州自己加强防范。而刚才的对话很明了了,所谓海匪,其实就是绍水王豢养的一支武装力量,屠村以后,村民的土地到了谁的手里了?不听话的县府官员死于匪患,朝廷征收的钱粮被海匪夺走,可最后恐怕就进了绍水王的手里。 第二卷(51)反叛 这群海匪其实一大部分就是绍水王庞大土地上耕种的农民,每几年历任绍水王会派人招募一批青壮年,然后运送到岛上训练,十年期满后,这些人仍会回到各个庄园继续劳作,当然为提高战斗力,他也吸纳那些经历过战争的兵士和社会上的一些流浪武林人士。陈德春现在手里的这支‘匪’军可以说是历届绍水王中力量最强大的,原因是他通过某些渠道将大批燕王叛军的败兵吸纳了下来,此刻藏于岛上和这玉台山里的匪军人数足有一万两千多人,之所以养这么多队伍,这本就是天道盟给他的任务,至于天道盟要使用这些力量干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这支队伍是出过手的,他们中的一些人做过南斗学院的最后收尾工作,那是盟里唯一一次对这支队伍的使用。 “常灿,你说说?”,绍水王点名之人是他的大女婿,任着越州刺史的重要人物,“岳父大人,小婿现在十分佩服您前一段时间的安排”,说到这他转脸跟其他人说道“越王来江南整顿,他确实有一些连我们也不掌握的渠道,所以一开始确实被动,这个时候父王指示我可以献祭出一批官员,我当时很不理解,因为这批官员大都是很重要的军事将领或军事位置的官员,直到今天说到匪的事后,我才恍然大悟,因为整个越州包括吴州涉及防卫‘匪’情的部门因为缺少主官或新主官到任后的大肆整顿,都处在混乱阶段,这个时候海匪兴风作浪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吗?棋先一招,高明啊”,他的发言引起了场中一片对绍水王的赞颂之声。 绍水王止住了众人对自己的歌功颂德,叹息了一声“不要说了,难道不是我对小三和陈瑞山的纵容,才发生了世子灭门案吗?没有这个案件,虽然圣上对我们咬牙切齿,但他也无从下手的,唉”。听了他的叹息场下有些沉默,不过他的三弟陈德彪有些不服气地说道“大哥,我不赞同你的看法,陈瑞风既然已经把我们当做眼中钉,那嘛他会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所以早早晚晚他都会找到借口来以除去我们为快的。再说,陈瑞山干得确实有点绝情,但那是他们兄弟间的事情,老三只不过帮自己妹妹的忙,那有什么错啊,哼,欲加之罪和患无穷,既然如此,我看这一天早点到来更好”。 他的发言很对场中众人包括绍水王的胃口“嗯,老三说的也有道理,连年战乱,北边已经打废了,咱江南这块宝地现在成了大夏的粮仓和聚宝盆了,我们这些当年为大夏巩固了江南的家族就成了朝廷索取江南的障碍了。哼!我们这些亲戚当年是被他们发配到这混乱地带的,好嘛,经过二百年的代代耕耘算是把江南变成了沃土,朝廷就要鸟尽弓藏,我是不愿意的,大不了像冀州那样打他个稀巴烂,反正谁也别想简简单单地拿走我们的胜利果实!”。 绍水王完全撕下了面具,场上的气氛也亢奋起来,让大家躁动了一会后,绍水王摆手止住了下面糟乱的议论声“好了,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也就是所谓的绍水王家族的人,大方针已经确定了,那我们来谈谈具体的行动吧”。 说到具体行动,邹涛起身说道“首先消灭掉这个所谓宣命队伍,这个二公子你带些人在湖州到玉台上之间找一片僻静所在行动,必须干得干净利索,这样三五天内陈瑞雪无法觉察这个情况”,大公子领命之后,邹涛又点出了七个人名字“你们今晚就去岛上,然后各带一千名兵士,然后杀上岸,在平川、海田。。。七个地方整起来,而常兄你负责联络这些地方的自己人做好安排,然后把惨状尽快报告陈瑞雪并联系苏锡大营,苏锡大营的设置中很大的一个作用就是镇压匪患,作为它的本职,它必须得派兵,这样它的队伍就被分散出去了,也就无法为陈瑞雪所用。最后大公子,你带领咱们队伍中最精锐的三千劲卒移动到松江府附近,等确认苏锡大营的军队被牵制之后,立刻进攻钦差行营”。 众人领命之后,邹涛又转向常灿,“老兄,这里还有一千多名劲卒交给你,白楼主已经回了摘星楼了,他现在正在全力寻找押解三公子队伍的下落,一旦能够找到,这一千来人就立刻行动,如果能把三公子截下来,那我们的形式可就大好了。另外你的州军府军县军也别闲着了,线报显示南宫玉带着一千名苏锡大营的骑兵正往他们秘密地点赶,你务必命这些队伍拦截下这支部队”。 任务交代完之后,绍水王又做了一些安排,众人带着任务就急匆匆地离开了,此时观海楼中仅剩下绍水王和邹涛二人。此时邹涛对绍水王说道“王爷,那边怎么说?”,绍水王叹了口气“没有否决我的行动,也没有特别的支持,不过有人为报答我去年的支持给了我一个礼物,希望能出其不意吧”,邹涛没有细问,他只是点了点。 第二天早晨,湖州府城门开放出来的第一拨人是一名骑在马上的官员和他的二十名护卫,这名官员就是监查御史衙门谏议郎刘仲林,而他的那二十名护卫则是钦差行辕中剩余御林军中的精锐。算给这绍水王面子,越王陈瑞雪派出了五品谏议郎来上门发布自己的钦差令,而且刘仲林的任务里还有要陪着这位江南王爷一同返回钦差行辕,很是困难的一件差事。至于危险,刘仲林到觉得没有什么,这位跋扈的江南王爷可能不接受钦差命令,但总不至于害自己的性命,那已经是谋反了。 队伍行进了三十来里之后,算进入玉台山周边区域了,因为对这位绍水王的‘尊敬’,这周边区域几乎常年无人来往,所以刘仲林他们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巨树参天十分幽静的所在,又往前行进了一里多地后,突然一磅铜锣响起,然后哗啦啦从四周林间蹿出了一百多名黑衣遮面之人,他们冲上前来将刘仲林和二十名护卫紧紧包围起来。 面对这些只露出双眼的人刘仲林预感到了危机,他怒斥道“大胆,你们是何人,竟敢拦截钦差行辕的人”,那些人根本没理他,这时队伍中的一名黑衣人发出了指令“动手!”,这些黑衣人立刻向他们扑了上去。 狭小的包围圈已经形成,刘仲林和他的护卫虽然骑着马,但已然发挥不出马的优势了,只好一边牵住马一边拔出腰刀与对手拼杀,很快就有十来名护卫从马上跌落下去被乱刃分尸在地上。护卫头领发觉不妙,急忙带着三名护卫拼死保护着刘仲林向外杀出,又倒下了两位后,头领和一名护卫带着满身伤裹挟着刘仲林冲了出来,只是,他们还没纵马跑出三十丈,林中又闪出了十几位骑着马的黑衣人,当中一位高头大马上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冷笑着看着刘仲林三人,“刘大人,别急着走啊,你的钦差令还没传达呢”,刘仲林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他非常愤怒地问道“你是谁?截杀钦差行辕官员,难道要谋反不成”,“哈哈,我是谁?嗯,让你死个明白吧,我是绍水王二公子陈瑞河,怎么你的魂魄要去报告你的钦差大人吗?哈哈”,狂笑了两声,他手持长刀拨马就冲了上来,护卫统领和剩余的那名护卫想拦住他,但马上就被其他黑衣围住了,纵马奔上来的陈瑞河迅速赶到了刘仲林的面前,手起刀落将这位跟随越王陈瑞雪多年的文官斩落马下,与此同时那名统领和护卫也倒在了乱刃之下。 有黑衣人上前从刘仲林身上搜出了钦差令和印信交到了陈瑞河手上,他冷笑地看了看后揣到了自己怀里,“把马牵走,把尸体掩埋好”,发布完命令后,他带着那十几个骑兵飞驰而去。就在道路旁的大树顶上,有两位年轻人紧紧地抱着树干一动也不敢动,他们姓李,就是离此地十几里地的小李庄人,兄弟二人都是二十几岁的年龄,家里的地在他父亲那辈就被巧取豪夺光了,到父母去世只剩下两兄弟的时候,家里只剩下一间破屋了,穷啊,这让他们铤而走险经常潜入这玉台山区域,因为这里长有许多乌鸟树,乌鸟树会结一种果实,而晒干的果实是一种非常受有钱人喜欢的补气血的良药。今天两兄弟又悄悄潜进了路旁的林子,刚爬到树顶还没等采到果实呢,就发现来了一大群黑衣人,这可把二人吓得心惊肉跳,他们知道,如果让王府中人看到进入这里,那没别的,一定会要了二人的小命。二人抱着树干一点动静不敢出地待了半个多时辰听到道路上有马蹄声传来,之后就是那场杀戮了,这让二人差点没尿了裤子。估摸着黑衣人都已经离开了,二人才小心翼翼地从树上下来,腿早麻了,他们只好爬着离开了这血染之地。 这天的吴州越州沿海地带可以用地狱来形容,一伙伙地海匪在不同的区域杀上岸来,而官府和吃着百姓不少税银的城防部队早跑的没影了,海匪们轻轻松松地上了岸,然后就是对村庄城镇的屠杀劫掠,不断有村庄火光四起,不断有从城镇里哭嚎着四散奔逃的百姓,许多美丽的溪流小河池塘被尸体堵塞,被血水染成红褐色。。。 各处的急报从县到府到州,最后汇聚到了两个地方,一个是代圣上整肃江南的监查御史越王陈瑞雪的行辕,一个是苏锡大营郭春处。陈瑞雪看着这些报告上时不时出现的诸如缺少主官而队伍涣散或者因为新任主官不了解部队情况而出现混乱等等字样,他明白这是江南官员向自己示威呢,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只能把这个压力也推向了苏锡大营。也就是所有问题都压在了郭春身上,突然之间海匪四起,这事明显蹊跷,但你无论有多少怀疑,自己的苏锡大营本就有剿匪的重要职责,所以也一定要出动军队,别无他法,他只好将手里的军队派了出去。望着松江方向,郭春有些无奈地说道“大哥,兄弟没法了,知道人家做局也只能上了,但愿给你的三千骑兵能帮助你解决问题”。 南宫玉带着一千骑兵走的是内陆路线,所以他并不了解海匪的情况,只是这一路行来太不容易了,首先城镇都向他闭合了大门,官员们倒是挺客气,只是以朝廷律法为借口拒绝了他入城的要求,这个朝廷律法他还真不了解,想想也确实有合理性,所以决定以后的路线绕城而行,只是这也遇到了无数的阻拦,一队队的县军府军排着兵布着阵阻挡住他的去路,别无他法的南宫玉几次都准备发起冲锋了,那些部队才慌忙撤走,最后到了吴州越州界的时候,他行军的前方出现了一支三千多人的军队,大旗上显现得是越州州军,领兵的是越州都尉,满脸堆笑的越州都尉油盐不进,说话绝对客气,但想要进入越州地界那是绝不可以,对垒了半天了,人家毫无让开之意,故伎重演,南宫玉又做出了要带领部队冲锋的态势,而此次都尉只是继续着满脸笑容,退回了本队,之后长枪兵上前,后面是刀盾兵,最后一排弓箭手抽出了箭枝,真的就和州军自相残杀起来?这个决心南宫玉也是不好下的,他只好收拢部队在州军对面驻扎起来,时间就这么耗着。 摘星楼全体出动,而且所有的消息网开始高速运转。白海平烦躁地在摘星楼的顶层转着圈,昨天,因为自己的一个懈怠,竟然让南宫玉闯入了苏锡大营,如果这次再找不到三公子被押解的下落,自己的人可就丢大了。这天快到晚间的时候,那个胖掌柜兴奋地冲上了顶层,“楼主,有眉目了”,“快说!”,“是这样,杭余以前有一个溪河帮,干的是贩私盐的买卖,前两年有一个帮会跟他们厮斗,因为那个帮有助力,他们不敌而遭到了覆灭,灭了他们的那个帮会据说很快就整体加入了给他们助力的那个大帮会,这些都是因由,关键的是溪河帮的副帮主逃了出来流落在咱湖州开一个脚力店。今天通过多方排查我们找到了他,经过了一番折腾后,他告诉我们杭余城外有一座绿黎山,那个山里有灭他们的那个帮会的一个非常隐蔽的庄园,如果有人躲在那里,那可是非常隐蔽的一个所在。 第二卷(52)被袭 白海平走到地图前然后问胖掌柜“万豆二栓他们死在哪”,胖掌柜听他问急忙上前指明了方位,“嗯,他们没有进杭余城,按方位算还真可能进了这绿黎山,这样,通知常刺史,让他出动人马往绿黎山方向行进,我亲自跑一趟那里看看情况”。 绿黎山中的那个庄园中有两百名御林军和两百名飞蝠帮的帮众,戊时了该换班了,一队十人的飞蝠帮帮众行走在山路上。交叉口处五名,进山口处五名,交叉口处换班很顺利,剩余的五名向山口处走去,“唉,这家伙一直到丑时才能换回去睡觉,在这野地里待着太受罪了”,说起来抱怨也正常,他们是黑帮,又不是士兵,几个人一路抱怨地来到进山口处“老丁,小九,我们来换班了,你们回去睡死狗去吧”,叫了几声根本无人回应,这五个人立刻紧张起来,得益于周道德的培训,他们五人并没有过去寻找,而是第一时间就拿出焰火,哆嗦着就要点燃报警,“靠,还真警醒”,话语来自于山口树丛中走出的两个人,一人体型中等身材偏胖,就是那名多处出现的胖掌柜,他名叫洪秋,另一人高瘦,正是第一天在摘星楼里的那个伙计,他名叫周海,他二人是摘星楼的管理人员,虽然不是杀手,但胖掌柜也有中成初级的修为,瘦高伙计也是一个初元巅峰的武林人士。 他二人是跟着白海平一起过来的,按白海平的意思不惊动对方的守卫,只是周海一个不注意引起了山口处帮众的警觉,已然如此白海平只好痛下杀手,结果了五名守卫,之后他留下二人,自己进山探索了一圈,出来后他告诉二人对方确实在这里,留下二人守卫山口,白海平自己快速赶往湖州去与常灿处带兵,然后发兵来营救三公子,剿灭这支队伍。 洪秋和周海现身后,不由分说向五名帮众就扑了过来,虽然他们行动已经非常迅速了,他仍然没有能全部阻止帮众将焰火发出去,虽然焰火歪歪斜斜地射了出去,庄园中不一定能看到,可交叉口处的帮众可是清晰地看到了,因此又有几支焰火向天上飞去。 得到焰火示警,整个庄园躁动起来,常虎倒是很镇静,他招呼周道德“老周,你来安排”,周道德很领命,他先命人把一线天处设置的机关全部打开,然后对常宜说道“你先去山口看看情况,之后,你带着两百御林军在一线天口那里冲杀,抵挡不住时立刻带人退回庄园”,常宜回答了一声明白当先离开了庄园,周道德又叫过来郭平“老郭,一线天顶部的人都安排好了吧”,郭平点点头“没问题,每边各十五个人,石头树干也准备的不少”,“嗯,不过他们恐怕有高手,不会让我们在上面太长时间的,对了,二哥,如果有顶尖高手那也只能您来抵挡了”,常虎拍拍胸脯“放心,顶尖高手,爷见的多了,没问题”,基本安排妥当以后,就只能着对方的进攻了。 洪秋和周海正赶到交叉口砍杀这里的守卫,正碰上高速赶来的常宜,二人合战也明显不是常宜的对手,周海被常宜一刀砍死在地上,而洪秋则带着刀伤落荒而逃,不明对方情况的常宜没有贸然去追,他让剩余的四名帮众返回庄园,自己则则留守在交叉口观察情况。 亥时时分,密集的马蹄声传来,站在庄园墙上的周道德面色凝重起来,他身旁的郭平开解道“太上帮主,应该没问题,只一个一线天他们就很难冲过来”,周道德摇了摇头“老郭你没有打过仗,这个一线天真正险要的位置太短了,山上扔石头树干能伤害到对方的路段不过五十丈距离,这么短的距离对方马队可以快速通过,而夜晚上面的人又没有明确的目标。。。很难造成对方太大的伤害的”,他话音未落,一线天上方的山上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周道德叹了口气“对方还有高手清场,这仗不好大啊”。 一线天上边山坡上的战斗是最先开始的,左侧的十五名飞蝠帮帮众很快被清理掉了,原因是他们的对手是亲自冲上来的白海平,右面则不同了,摘星楼两名刺客在山坡上一露头,鬼面大刀夹着风声就劈过来了,这二位冲上山坡的刺客是摘星楼十三金牌杀手中排名第三的万叶和第五的刘彤,都有很高的修为,只是他们面对的是勇冠三军名震大夏的常虎,那就差点意思了,三人战在一处之后,很快常虎就占了上风,鬼面大刀摧枯拉朽般向二人砸来,战了有十几个回合后,已经被震得七荤八素的刘彤应对中出现了漏洞,立刻被虎爷抓住,鬼面斜刺里砍下,将刘彤连头带半拉膀子看了下来,心胆俱颤的万叶,还没清醒过来被虎爷顺势一脚就把他从一线天的崖壁上踢了下来。 崖壁差不多二十丈高,万叶惨叫着掉落,在落地的刹那一只手揽了他一下,将他向前送出去两三丈远,保住了他的性命。出手的就是在崖壁左侧得手飞蹿下来的白海平。他抬头向上看去,正好跟向下看情况的常虎目光相对,见本已必死的对手被人所救,虎爷有些恼火,“扔石头,扔石头”他气急败坏地冲那些帮众喊道,本被刚才一战惊得目瞪口呆的帮众听他怒吼才缓过味来,赶忙将手边的石头用力砸下去,白海平急忙前蹿一把拽起被常虎一脚踢得半死不活的万叶,然后左手剑飞斩落石,迅速逃出了一线天。 这时突然有弩机响动,常虎一听叫了一声坏了,赶忙冲那些帮众喊道“快趴下!”,有些晚了,白海平消灭掉那些埋伏帮众之后,已经安排十名弓弩手上了崖壁,两崖壁之间不过三四丈的距离,劲弩发射岂是那些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帮众能躲过去的?一轮齐射过后,已经有七八位帮众倒下了,剩余的几人有些慌乱地想跑下崖壁,这正好成了人家第二轮齐射的靶子,暴跳如雷的虎爷,捡起堆积的石头砸了过去,惹怒了虎爷是绝没有好果子吃的,很快对方就被砸烂了四位,这吓得剩余的弓弩手可不敢再去射杀对方残余的几人了,连滚带爬地从山坡上逃了下来。无论怎么说,一线天的优势没了。 一线天的情况,其实白海平探路的时候就已经查明了,以他的修为许多隐藏手段都难逃他的眼睛。清理了威胁,白海平进入集结于交叉口的队伍中,简单交代了几句后,他发出了强攻的手势,前部早已经做好冲刺准备的五百名骑兵立刻旋风般地以纵队的形式冲进了那条狭长的山道,如激雨般密集的马蹄声响彻了整个山谷,他们之后,五百名枪兵也紧跟着冲了出去,而白海平则带着二百名刀弓手殿后跟了上去。 湍急的马蹄声中,五百骑兵很快就冲过了那条狭窄的山路,期间周道德虽然勉力在这几天时间里安排了一些机关陷阱,不过很大部分都遭到了探路的白海平的破坏,剩余的虽然也发挥了些作用,但不足以阻止对方的奔涌而出的进攻。 五百骑兵刚刚冲出山谷,一名壮实的青年带着两百骑兵已经从侧面向他们猛冲过来,瞬间之后,还没看清周边情况的一百来名冲出来的黑衣军就倒在了血泊中。这支赶来围剿庄园的部队明显是十分精锐的部队,虽然遭到了对方痛击,他阵型并没有陷入混乱,黑衣军的骑兵都统立刻将剩余的骑兵归拢,待常宜带着两百御林军回马过来的时候,黑衣军已经整好了队形,隋逢他们的再次冲击只能是两支部队的碰撞了,几次下来,常宜虽然勇猛,但对方人数的优势明显,御林军已经伤亡过半了。 咚咚咚,鼓声传来,对方的枪兵赶到了,他们组成数个冲击队形呐喊着向对冲过后立足未稳的御林军冲来,又有二十多位御林军躲避不及倒在了枪兵手上,此时在庄园墙上观战的周道德急忙命人鸣金收兵,听到鸣金声,常宜只好挥手让剩余不足百人的御林军缓缓向庄园退去,而他自己则横枪立马殿后。 对方可能有事先的安排,过了山道的部队并没有追击,常宜他们刚刚退回山庄,白海平带着最后那二百名刀弓手也走出了山口,布好阵型,白海平命人向庄园喊话“交出三公子,饶你们不死”,没人回答喊话。白海平一开始本想单凭自己的武功独闯山庄去救三公子,但他想到对方那个将刘彤斩杀将万叶踹下山崖的高大汉子以及此时站在庄园墙上的那名矮胖的青年和他旁边的壮实汉子,如果此三人合战,自己有必胜的把握吗?想到这,他冷笑一声,何必呢,自己手里有劲旅,何苦要孤身犯险呢。 他侧身对身边的刀弓手都统说道“用火箭”,都统听命后大声对步卒喊道“换火箭”,一会,准备完毕,白海平举起了右手,然后用力向下挥了下去,霎时,几百支冒着火光的箭矢向庄园飞去,他的手又一次举起又一次挥下。。。几轮火箭攻击之下,整个山庄已经陷入一片火海当中,山中的庄园,不用想,房屋大都是木制的,怎么抵御火的攻击?周道德嘶吼着命人赶快扑灭四处燃起的火焰。 别无他法,最后一招了,周道德命人将三公子推上了院墙,他大声对外面喊道“你们看看,这是谁,有胆子就再射!”,这天也是常虎周道德他们倒霉,满月月光非常明亮,这使得他们的一些措施根本无法施展,不过也因为月光好,山庄外的黑衣军众人很清晰地看到了绍水王三公子陈瑞湖那满是恐惧的脸,白海平有些无奈地止住了新一轮的齐射。 白海平骑马来到最前方,他冲着院墙上的周道德问道“如何?”,周道德冷笑道“不如何,你们先停止进攻,然后我们先灭灭火”,这确实是一个难题,他敢用火箭,就并不在乎这个三公子的生死,只是这样被推出来了,就难办了,陈瑞湖毕竟是绍水王最喜欢的一个儿子,意外死亡和有意死亡区别还是很大的,待风平浪静之后,难免会找后账,自己虽然是客卿,不是手下,也架不住一位与各方关联的王爷的愤怒的,所以他犹豫了。 一会山庄的火控制了,不过,周道德手里的一把匕首仍稳稳地放在陈瑞湖的脖颈之上,下一步如何?其实他现在也没什么主意,先耗着吧。 白海平思前想后,最后决定还是自己孤注一掷闯进庄园,这样,虽然存在着对方当机立断干掉三公子的可能,但这样是死于对方之手,不是死于自己的进攻,而对方稍有犹豫,那么他很有把握将三公子救了下来,那样,对方就等着灭顶之灾吧。 打定主意后,他开口道“我说这位小兄弟,这样耗下去,你们也找不到脱身的方法,听我一句劝,只要放了三公子,我保你们平安,这样,你们可以挟持着三公子,待退到山口的时候再把他放了,如何?”,他这个说法确实有些吸引力,只是周道德是绝不会相信的,他刚要讽刺几句,突然发现院墙下说话之人向前近了几步。说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前进到一定的距离,白海平话刚说完,人已经腾空而起,手里的剑已经如一道白虹扎向了周道德,周道德别无他发,牙一咬手里的匕首就向将陈瑞湖的脖颈抹去,而他身旁的常宜则抡刀去迎对方奔袭而来的一剑。 两人都没有得手,因为此时一柄门扇般的大刀横着就砍向了空中出剑的白海平,对于这把发出刺耳风声的大刀,白海平不敢怠慢,他只好放弃了跃上院墙的计划,挥剑去迎击这要命的一刀。一声脆响,白海平稳稳地站在了地上,而虎爷则蹬蹬地退后了三四步才稳住身形。白海平有些震惊,没想到这位出奇壮大的汉子竟然能与自己这个天合级的人硬碰硬。他稳住心神,挥剑向常虎砍去,虎爷也凝神静气地将鬼面迎了上去,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战立时在庄园前的草甸上展开了。 第二卷(53)援军 二三十个回合后,虎爷显现出不敌了,他内心评价这位天合高手的武功应该还超不过追命索命个体,恐怕与那个豹妖不相上下,他已经比地下行的时候提高了很多,按南宫玉的说法他已经是半步天合了,甚至他认为此时如果再碰到索命,真不至于再败得毫无还手之力了。但半步天合也不是天合,这境界的差距是无法用自己天赋异禀所弥补的,所以很快他就处于防御状态了,不但连连后退,身上也已经带了剑伤了。 又一次刀剑相交,虎爷已经无法抵挡了,他喷了一口血身子向后飞去,还未等他起身,对方的剑已经如影随形地跟了过来,虎爷只好翻滚着躲避,如附骨之蛆,白海平的剑尖稳稳地跟住了常虎的身形,根本无法起身的虎爷已经危在旦夕。这时候,常宜大吼一声从院墙上蹦下值冲向白海平,白海平无法,只好向后挥了一剑,常宜喷着血飞了出去,不过就这一个空档,虎爷总算飞身跃起,见常宜负伤,他怪叫一声合刀扑向了白海平。。。只是实力的差距靠愤怒是无法弥补的。 已经别无他发,周道德准备宰了陈瑞湖,然后也要加入战团。刚才白海平突击的时候,周道德已经给陈瑞湖脖颈来了一刀了,不是他及时发现虎爷出手,陈瑞湖早已经两世为人了,此时他脑袋飞转,手里的刀也不自觉的抖动,这把陈瑞湖吓得屎尿齐流。决心已下,准备做些安排就要动手的时候,周道德才注意到陈瑞湖身上的气味,“靠,临死还臭块地。。。”。 也就在这时,急促密集的马蹄声响起,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恶战中的白海平常虎常宜都停了下来。很快马蹄声已经到了山谷中了,刚刚回过味来的白海平急忙大声命令队伍到山谷口布阵,不过,很显然来不及了,已经有数匹骏马冲出了山口直插入黑衣军中。 黑衣军紧挨着山谷处的是刀弓手部队,他们是远程力量,如何抵挡这飞驰而来的骑兵呢?很快这些刀弓手就成片的倒下了。从山谷里冲出来的部队越来越多,白海平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了。 千名冲击而出的骑兵恣意奔驰在黑衣军的军阵中,这背后突然插来的利剑完全将黑衣军的军阵搅成了碎片。白海平急忙纵身准备上马冲杀指挥,可鬼面袭来将他的马匹砍死在地上,恼羞成怒的白海平咬牙挥剑向常虎砍去,这时候一匹马飞驰而来,一人腾空而起,手里的剑不偏不斜地挡在了他的剑前,双剑相交,两人各退了一步,马上下来之人身形一定立刻又腾身向他攻来,白海平用剑去架。。。一连串的脆响,二人在极短的时间里拼了十数剑。 二人相对站定身形,白海平望着这个突然到来的同级别对手“南宫玉?”,南宫玉点点头“你是那夜追杀我的二人之一”,“哈哈,年轻人确实武功不凡,很好,就让我二人今天大战一场”,南宫玉脑袋摇的像不浪鼓似的“不,不,我是战将,不搞那个什么单打独斗,虎子,上!”,虎爷答应了一声“来了”抱着鬼面就向白海平冲了过去,“你。。。”没说话的机会了,因为同时,南宫玉的剑也到了,南宫玉常虎合战那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的,他们可有十几年的合战史了,本来白海平就与南宫玉水平相当,再加上一个大幅度提高的常虎,立刻就处于劣势了。 南宫玉主攻,常虎主限制他的身形,三十多个回合后,白海平已很难支撑了。这时后,他突然向左后猛退了一步,刚稳住身形南宫玉的剑就到了,白海平奋力用手里的剑与南宫玉磕在了一起,这次力量比拼南宫玉只退后了一步,而白海平则连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也就在这时候一匹臀部中了刀的战马发疯似地从二人之间穿行而过,就是这个机会白海平双腿猛踹战马人倒着飞了出去,之后哈哈声传来“南宫玉进阶天合不久吧,天合境界要了然周边环境于胸啊”,话音一落,他已经落入混战在一起的军阵中,又是几个起落后他已经逃进了山谷。 马尸向自己飞来,南宫玉只好双手一揉将起甩到了一边,望着在军阵中跳跃飞纵的白海平,南宫玉若有所思,这时常虎冲他走了过来“没事,这小子临跑的时候吃了我一刀,好受不了”,南宫玉点点头,他看到了,在白海平飞纵下落的时候,常虎从侧面突然蹿起给了他一刀,算带着不轻的伤逃走的,只是自己确实不如白海平那么洞悉战场上的每一个变化,看来路还长着呢。 主帅已经逃走,本就处于劣势的黑衣军立刻就溃败了,常宜一马当先带着人将他们追杀到山口外才返回。这时周道德委屈巴巴的从庄园中走了出来“大哥,你怎么才来,你要再晚点我们兄弟就两世为人了”,南宫玉根本不跟他来这个戏码“少来这套,什么时候你身上那几包臭药使了,什么时候再给我说这个话”,确实周道德身上那几包保命的药要洒出去,白海平也顶不住,保哥几个溜走还是能做到的。 南宫玉为啥这时候才赶过来?其实就这个也是闯营冲过来的。他带着一千骑兵到了越州地界就被越州都尉带着三千州军拦截住了,说了一大堆规定,反正就是不让南宫玉他们通过,后来前边屡试不爽的作势攻击也不好使,没办法只好停了下来。 这种不断出现的阻拦,更引起了南宫玉的警觉,后来他想到对方是越州地面上的地头蛇,虽然周道德的那个庄园很隐秘,但那么大的一个庄园而且建成时间也不短了,恐怕很难做到完全的保密,一旦人家找到了那个所在,起兵进攻,凭周道德他们手里的力量是很难抵挡的,要知道几位重要证人案犯都在那里,如果失去这些案犯,那基本意味着前期工作白费了。基于这个忧虑,他下定了决心要冲过封锁,跟左右交代清楚以后,他们假装开始了安营扎寨的工作。 耗了半天了,对方已经扎寨,对面的州军逐渐放松了警惕,入夜时分,州军埋锅造饭,正吃着呢,突然听到马蹄声响,待他们起身看时,南宫玉他们已经冲入州军的营寨了,都尉声嘶力竭地集合队伍,待队伍集合完毕时,南宫玉跟一千骑兵早就传过了他的防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追击?人家是骑兵,自己是步兵,根本追不上,再说对方可是平叛军中的名将,真把人家惹恼了,非搭上自己项上人头不可。无奈之下,他让兵士继续驻扎在营地,自己则带着几个亲信回了城,至于飞书报告还是快马报告,那就是他的事了。 闯过州军防线,后面没有拦截部队了,他们一路向杭余城外的绿萝山赶去,进山口的时候他发现了那几个帮众的尸体,就知道出事了,而黑衣军在自己家干事太大意了,竟然直到一线天都没有安排一个警戒哨兵。到了交叉口的时候,他们已经确知了庄园的情况,按南宫玉要求队伍将马蹄包裹后悄然行进,留了大约一百丈冲刺距离后,他们解下马蹄上的棉布,在南宫玉的号令下开始冲锋,本就有兵力优势的他们很快就击溃了黑衣人部队。 这个隐蔽庄园一旦露了行迹,并不是一个好的驻扎地方,因为他基本算是一个绝地,一旦被人家在外围包围住,是很难冲杀出去的,南宫玉常虎周道德一番商量后,干脆带领人马去跟越王汇合,这样既完成了工作,也好集中兵力。 做好决定,他们收拾了点东西,留下郭平带着飞蝠帮众继续待在这个庄园,南宫玉常虎周道德常宜则带着苏锡营的骑兵和剩余的御林军押着陈瑞湖陈瑞山等人,在第二天辰时时分向东北方向的松江府进发。 这天下午,他们行进到居湖州府汇江县十几里地的时候,南宫玉进阶天合后目力惊人,他远远看到十数匹快马在官道上奔驰,他们身后则有一群人拼命追赶,又过了一会,他终于能看清一些情况了,一眼发现了前边队伍中那长发飘逸的身影,隋逢?!怎么回事?啥也别说了,他招呼周道德驱动队伍快速前进,而自己跟常虎一起拍马飞奔迎向了那逃窜的十数个人。 到了一定距离,对方也看清南宫玉常虎了,那些人十分兴奋急速向他们奔来,南宫玉已经在这支队伍中认出了几个熟人了,隋逢、唐秋叶、固恩,还有一个竟然是越王陈瑞雪,他明白应该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后面追击他们的是三百名左右的骑兵,和进攻庄园的装束一样,全部是黑衣黑甲,领头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发觉被追的人停了下来,那名年轻人也急忙挥手让手下兵士停止了追击,原因是他已经注意到了数里地外那燃起的滚滚烟尘,稍做思考后,他急忙催促队伍转向飞驰而去,南宫玉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任他们离开了。 这时候,空闲下来了,南宫玉急忙给越王见礼,然后询问造成现在局面的原因,越王叹了口气,让隋逢给南宫玉报告情况。事情是同样发生在昨晚的,亥时左右,有线报报告有一支数千人的队伍向松江府外的钦差官邸而来,不敢怠慢,钦差官邸一边通知松江府,一边由隋逢带领苏锡大营过来的两千骑兵去阻挡这支突然出现的部队。两支队伍相遇的时间是亥时两刻,隋逢估算了一下,对方这支黑衣军团差不多三千人,同样是清一色的骑兵队伍。 两军相遇,黑衣军团立刻摆下了进攻的态势,隋逢明白是敌非友,也急忙督促着队伍建立进攻阵型,很快两支骑兵队伍冲刺着开始了对战。很出乎隋逢预料,这支黑衣部队的战力非凡,并不弱于他这支大部为平叛军老兵构成的劲旅,所以很快人数上的劣势就凸显出来了。这硬碰硬,相互冲击的对战,打得很激烈,也很惨烈,一次对撞就有大片兵士倒下,只是双方的意志都够坚定,义无反顾地向对方发起一次次的进攻。 他们在那里恶战,钦差行辕同样不平静,也就是隋逢他们打响之后稍许,官邸外来了五十名黑衣人,钦差官邸是由唐秋叶带着三百御林军负责防守的,听报有几十名黑衣人来到官邸外围,他急忙点了两百名御林军在官邸门外街道上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此处为钦差行辕境地,任何人不得靠近!”,唐秋叶发出了警告。见有人挡住了去路,那些黑衣人停下了脚步,齐齐地抬起头望过来,这些人带着斗笠他们头抬起来的时候人们才能看着他们的眼睛,而他们的眼睛令看到的御林军包括唐秋叶都忍不住发出惊叫,整个眼睛根本没有眼白,而是完全如一块漆黑的宝石,只在中心部位有个米粒大小的血红点。 预感到不妙的唐秋叶急忙命周边的御林军做好战斗准备,也就在此时,一声短促的啸声传来,霎时,那些黑衣斗笠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唐秋叶等人扑来,战斗立刻打响,也很快就趋于结束,原因是这些黑衣人的战力极其恐怖,除了唐秋叶和几名军官,那些军中精锐的御林军在一两个回合内,就被那些黑衣人杀落马下。 唐秋叶在使用出唐门三绝剑后才险险地斩杀了一名黑衣人,而这已经是他这支队伍唯一的胜绩了,发觉明显不敌,唐秋叶立刻对御林军发出了回府防御的命令,只是无奈,对方的速度太快了,唐秋叶冲回府后才发觉他身边仅仅剩下六名兵士了。? 他之所以不管不顾地跑回,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这钦差行辕不保了,他必须尽快回到越王身边,确保越王的安全。府里还剩下的那一百御林军,见他败退回来,立刻冲上去关闭了大门,唐秋叶对着这些兵士只交代了一句“对方十分厉害,小心!”,之后拨马就向后院赶去,边跑他边发出了一声急促的长啸。很快他就来到了最里面的院子里,那里就是越王陈瑞雪的办公和宅第,此时陈瑞雪仍在屋中写着什么,而屋外僧人固恩则盘膝打坐守卫着门口。 第二卷(54)斗笠黑衣人 到了宅第前,唐秋叶跳下马来,“固恩师兄,快,我们得带着越王离开这里”,固恩起身,有些疑问地望着他,“来了几十个似人似鬼的东西,无法抵挡”,固恩看他惶急,没有再问下去,二人推开门进了越王的房间,正写着什么的越王抬头望向他们,二人行礼,唐秋叶禀告道“越王,官邸外来了一批古怪的东西,御林军已经大部阵亡了,因此特请越王移驾”,越王不解其意“什么情况?”,唐秋叶难掩急躁地说道“王爷,我们被有计划的袭击了,现在只有保护您离开一条道了”,说完不等越王同意,起身开始将钦差府重要的一些口供资料收集到一个布袋子了里并背在自己身上,然后给固恩使了个眼色,二人架起满脸疑问的越王就来到屋外,让兵士牵过马来,唐秋叶问越王“王爷,您会骑马吗?”,王家子弟,骑马还是没问题的,所以越王懵懂地点了点头,“那请王爷上马”。 看看身边的马,越王有些机械地骑了上去“小唐,怎么。。。”,唐秋叶有些粗暴地打断了这位尊贵上司的话“王爷,事情紧急,请恕微臣失礼”,说完招呼固恩也赶紧上马,然后带着几名卫士径直向后门赶去,也就在此时,包括越王都看到了一幕令人震惊的画面,几十名头戴斗笠的黑衣人如大鸟般齐齐腾空而起,宛如一只只巨大的苍鹰,然后直直地落入了钦差府的院中,那里有一百来个被此景象惊呆了的卫士,又一场杀戮开始了。 裹挟着越王唐秋叶固恩以及几名贴身护卫从后门冲出了钦差府,他们拨马向西南方向奔去,没走出多远,后面几声惨叫声传来,唐秋叶回头观看,惊恐地发现不知何时五名黑衣斗笠之人已经追了上来,而此时缀在后面的三位卫士已经被他们砍落马下,看了固恩一眼,固恩会意停了下来,而唐秋叶则带着越王继续奔。 那五名黑衣人呆呆地望了固恩一眼后,齐齐腾空而起,然后从空中向他扑来,固恩抖擞精神挥动戒刀与他们战在了一起。这些黑衣人确实非常难对付,一方面他们力量大速度快,而且他们竟然像百花洲兽兵那样不惧伤痛,两个已经被戒刀重伤了的黑衣人,行动竟然好似不受影响,又战了几个回合,固恩有些支撑不住了,五名如幻影般不惧生死的人环绕着他,令他左支右绌,正在此时有几匹战马高速冲刺过来,首先一名专注攻击固恩的黑衣人躲闪不及与一匹战马撞在了一起,立时骨断筋折,只是明显已经重伤的他仍然在地上扭动着,之后又一匹高速奔来的战马的蹄子踩烂了他的脑袋才停止了动作,那名后冲过来的战马上一位长发将军借着奔腾地速度一枪将固恩周围的另一名黑衣的头颅挑了下来,一下少了两名对手,固恩的形式立刻好转,他奋力一刀将一名欺上前来的黑衣人的头颅削了下来。 剩余的两名黑衣人好像根本不受同伴死去的影响,而且他们眼里只有前边正攻击的固恩,而根本不去关心又杀过来的人,这可给赶过来的十几名骑兵带来了机会,他们纵马从一名黑衣人身旁连续飞驰而过,被砍得支离破碎的黑衣人终于无法支撑身躯委顿地倒了下去。而隋逢固恩的枪刀则在几乎同一时间划过了最后一名黑衣人的身体。 固恩望着赶回来的随逢“如何?”,隋逢摇了摇头并叹了口气“无胜算。对方兵士都是久经战场的老兵,人数还有优势。我听到你的啸声,已经安排几位统制带着兵士向苏锡方向退却了”,固恩点点头“那这样,我们就护着越王向南宫玉他们所在的杭余方向进发,以期跟他们汇合”,隋逢表示认可,之后二人带着十来名护卫一起向越王唐秋叶离开的方向追了下去。 很快他们就和越王唐秋叶汇合了,第一天还没有什么情况发生,但第二天他们离开宿营地不久就觉察到有情况发生,待几名高手感受了一番后,立刻神情紧张起来,很明显后方有数百名骑兵正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追来。数量上的巨大劣势让他们只好拼命加快了速度,就这样虽偶有不得已地停下来休息,但整体上说他们已经逃了一天一夜了,人还不说,身下的马已经到了极限了。 真令人讽刺,朝廷三重臣之一还有越王爵位的陈瑞雪被一帮子海匪在繁华之地光天化日之下追赶,而且唐秋叶他们可以觉察出来,他们身下的马要垮了,而海匪却更换了马匹,这到底是在大夏治下的江南还是海匪的江南呢? 马力的不同,今天白天开始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到最后已经互相都在视线之内了,就在这时候,南宫玉常虎两个主心骨出现了,而且他们之后还有一支千人骑兵部队奔驰而来。那些海匪的见机也很快,当他们确知了新来队伍的实力后,立刻开始转向逃走,南宫玉命常宜带着队伍就追杀下去。 终于得到喘息机会了,已经频临垮掉的越王,被众人从马上搀了下来,其实岁数还不到四十岁的越王,一边努力地支撑着自己,一边叹息道“人都有宏天大志,唉,我也就是个做案头工作的能力了”,找了个大树,扶他坐在树下,好好休息了一阵才算缓了过来,他望向身旁的南宫玉“南宫将军,依你之见现在我们该如何行事呢?”,南宫玉想了想说道“前边不到十里就是花塘县城,我认为应该进城,然后将这个县城掌握下来,这样我们就有了一个基地。另外,对方既然自称为匪,那么如果敢经过两府四县进攻一个距海岸线五百里的县城,那么我们就可以完全认定越州刺史吴州刺史失职,越王完全有权利夺取他们的职位,而且这已经可以视为暴乱了。另外,道德,你和常宜即刻赶赴苏锡大营,郭春的应对有问题,不能分散用兵,对方不是想象的草寇,必须集中兵力”,南宫玉已经从越王那里了解到当前的情况,基于此,他做了如下安排。 待常宜带兵追杀那股海匪结束返回后,周道德跟他一起拜别了越王南宫玉等人,稍做化妆后就离开了,南宫玉常虎等人则护着越王直奔花塘县城。到了城下见花塘城四门紧闭,南宫玉立刻向城上守军昭显越王官引,但半天城门也没有开。南宫玉立刻让门军通知县衙,如再不开门,将会即刻攻城,而那时候花塘县所有官员则视同对朝廷的反叛,以叛乱罪制裁。不是每一个官员都拿着绍水王好处的,凭什么要跟着上司背负如此大罪呢?很快南宫玉他们所在的北门就打开了,此门的守将是县军的一名姓马的副都统,也是平叛军出身,县令县尉确实给了他无论何人不允许进城的命令,但马都统一方面认识和敬佩平叛军名将南宫玉常虎,再着也知道凭自己手里这两百来人县军根本防守不住,更主要的是他可不想自己落一个反叛的大罪名。 南宫玉他们进城之后,让马都统带路直奔县衙,到那里很快就将花塘县令和县尉县丞几个头目抓了起来,越王也气急了,正好找这个机会发泄,二话不说,就命人将花塘三巨头当街问斩,在花塘不可一世的三位父母官在众百姓的围观之下,人头落地,这立刻震撼了众军民,越王发布钦差令,花塘城管辖由其亲自兼任,而马副都统即刻上任花塘县尉,所有县军和城内治安由其管辖,当然总城防的大任则落在了南宫玉身上,而且宣布花塘县衙即为新的钦差行辕。 有了落脚点,好多事就可以执行了。第一道钦差命令就是命令越州吴州刺史和两州最重要的六府知府即刻到花塘县听命。第二道命令则是苏锡大营纳入钦差行辕管辖,第三道命令则是越吴二州所有州府县军的管辖权从当地直接移到钦差行辕。这些命令看似很难执行,但是名不正言不顺,先把程序走完,以后再行事就是有令而行了。花塘县的快马传令官倾巢而出,将这些命令发往各处。这场风暴的最高潮来临了。 得到了周道德帮助谋划的郭春,调整了剿匪方式,他集中苏锡大营的兵力在五天之内横扫三地的海匪,剩下的几处海匪急忙集中在一起,终于在海平双江口进行了一场决战,郭春亲临督阵,常宜冲任先锋一阵攻入海匪中军,力斩海匪主帅,海匪阵型崩溃,被郭春指挥部队掩杀十几里地,而且周道德已命人小路穿行突袭了海匪船只所在的码头,这一下这帮海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郭春一鼓作气,命部队连续两日清缴,终于使这支危害江南海岸附近府县多年的海匪剿灭已尽,得胜之时,海边府县的民众自发箪食壶浆慰问苏锡大军。 海匪击溃后,一些头领成了阶下囚被即刻转运至花塘县,陈瑞雪发出钦差令命令德胜的苏锡大营部队留一千五百骑兵和五千步军驻扎在湖州府附近随时听命。在第一道钦差令之后五日内吴州刺史和苏锡府松江府丹镇府三府知府经过一番犹豫后终于还是赶到了花塘县,这些人因渎职失职都受到了钦差陈瑞雪的训诫处分,但官职都保留了下来,又过了三天,海平府知府也赶了过来,他给的晚来理由是剿匪大战,可以接受,所以他也算得到了以上州府的待遇。 而越州刺史和杭余府湖州府知府却迟迟没有接命,发出钦差令十日后,南宫玉亲带两百骑兵直奔杭余府,随着剿匪大战胜利和钦差直接掌握武装力量的发布,像那种以各种借口出兵阻拦的操作没人敢干了,所以南宫玉很顺利就进入杭余府,杭余是越州州制所在,带着钦差令南宫玉直奔越州州府衙门,到那里,南宫玉根本没客气,立刻宣布钦差令,按照命令带人就闯入州府衙门,本来门军还想阻拦,南宫玉高举钦差令牌,喝道“阻碍钦差令者视同谋反,斩!”,门军们骚动了一番后,在南宫玉带着的兵士呼喝下纷纷跪倒在地,直到闯入后衙才发觉越州刺史常灿已经离开府衙几日了,而州都尉则跑去集合州军了,南宫玉打马带人直扑演兵场,他们到时,州都尉刚刚将州军集中起来,还没等他叫板呢,南宫玉冲天而起越过都尉周边的几重护卫,他落地之时,也是都尉无头尸身倒地之时,而越州都尉的人头已经被他高高举在手上“越州都尉意图反叛帝国,现在已经按令授首,还有谁从逆!”,四千州军及其各级主官犹豫了片刻之后齐齐跪倒在地。 南宫玉当即任命随行而来的一名苏锡大营副将任越州都尉,并带领所有州军离开赶赴湖州苏锡军大营与那里的驻军汇合等待下一步命令。他们从演兵场出来的时候正碰上连滚带爬赶来的杭余府知府等几个府官,按他们的话说接钦差令后本想即刻赶往花塘,只是受到了刺史等人的阻挠才未能成行,也没必要去鉴别真假了,南宫玉当即命令他全权管理杭余府,以此后的行为来决定他的前程。 湖州府是常虎带人去的,这个不顺利,湖州府四门紧闭大有要决一死战的架势,虎爷暴跳如雷,不是隋逢拦着,非再来一次锤震广阳城不可。无论湖州府多死心塌地,毕竟此时已经是孤掌难鸣了,花塘的命令立刻发出,之后包括苏锡大营和杭余州军倾巢出动,不久之后,湖州城外,鼓声如雷杀声阵阵,湖州府里的几个富豪当然不愿意湖州遭到兵祸,他们几个凑在一起一番运作,府军中几个都统在被包围的当晚就造了反,包括知府在内的几个主官当场就掉了脑袋。第二天清晨,湖州府四门洞开,几个都统步行出城将知府等人的人头献在了常虎的马下,绍水王最后一个堡垒湖州府也失去了。 第二卷(55)绍水王灭亡 与此同时,大量的审问也在进行着,返回钦差府的周道德主持这方面工作,他不但加强对一些官员和海匪的审问,还设了专门机构接受百姓们的申诉。几日后,大量的证据被汇总上来,绍水王左右越州吴州官场,强占土地,杀伤人命等等大量的证词堆在了钦差陈瑞雪案头。另外,关于海匪,已经很明确是与绍水王相关的,不过直接证据不多,因为这些栖息在岛上的海匪听从的是持令牌之人的命令,所谓令牌是海纹黑色令牌,进一步审问后,周道德发现这帮海匪中有许多竟然是当年燕王的部队,按他们的说法当年燕王逃往寒州,剩余了多支部队被平叛军围困,后来,突然有人出面收留了他们,并将他们送到了数个岛上安身,他们中的一支是受命来越州周边岛上相助绍水王的,攻击松江府的骑兵部队主要就是他们。这可是一个大消息,按这些人的说法,大夏东边海上竟然有一支数万人的强大部队掌握在某神秘力量手里。 事实是事实,但周道德发现直接证据还是太少,直到他看到了一份百姓申诉的证词后,他立刻派人把申诉的百姓接了过来。来人是两个李姓青年农民,他们本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但听说是要对付绍水王,他二人勇气一下就上来了,因为就是这绍水王让两兄弟家破人亡,他们恨透了这位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王爷了,所以他们鼓起勇气申报了他们无意中看到的那件事情。 当着周道德,李氏兄弟有把那天的情况讲了一遍,周道德十分重视这件事的原因是,一方面刘仲林是越王陈瑞雪最信任的几个部下之一,一直关心他的下落,另一方面这个是绍水王二子陈瑞河下手的直接证据,“我说你们二人敢不敢为此事当面对质”,作为普通的二位农民遇到这样的事犹豫胆怯是肯定的,只是最终仇恨战胜了恐惧,二兄弟相互看了一眼齐声给了肯定的答复,周道德一拍桌子“好!”。 周道德到越王处报告了这个情况,终于知道自己心爱部下的下落,冷脸王爷也落了泪,他转头向周道德“够不够?”,周道德肯定地点了点头“够了,就以抓陈瑞河为名也可以闯一闯这绍水王府了。 大夏平成三年四月二十七日,南宫玉常虎隋逢周道德常宜带领两千骑兵直扑玉台山绍水王府,马蹄声声,沿途老百姓听说要查抄绍水王府,都扶老携幼地沿途观看,看着沿途挤满的民众,南宫玉对众人说道“这已经证明了绍水王在这膏腴之地干下来什么样的恶事”。 绍水王一番思考后选择了抵抗,王府三千护卫军和南宫玉他们所带的两千骑兵进行了一场血战,战斗整整进行了一上午才最终结束。南宫玉几人踏着满地血迹拾级而上,目标是王府最顶部的观海楼,路上仍有悍不畏死冲向他们的护卫,不过基本都倒在了隋逢常宜的枪刀之下。 观海楼上绍水王望着王府各处的战场淡淡地向身边的邹管家问道“庄园内那几十名黑衣人呢?”,邹管家平静地说道“昨夜已经撤走了”,“攻松江府剩余的千名精骑呢?”,“撤走了”,绍水王点点头“建安王的联动是等不到了,海上的几万援军也是虚无缥缈了,现在连这个宜守难攻的王府也要放弃了,也就是说盟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吧?”,邹管家闭上嘴只淡淡地看着他,望着不说话的邹管家绍水王有些大悟地说道“明白了,我就是一个资金和人力提供者,既然到了这个局面,对组织来说就是废物了”,看他满脸凄然之色,邹管家忍不住开口道“王爷,你不该去踩红线”,绍水王辩解道“我只是让他们处理好,可并没有让他们这样处理”,“组织仍在帮你,只是再帮下去就是公然对垒了”,“我祖上可是。。。”,没等他说完邹官家插话道“天道无亲,您忘了内乡王了吗?”,这话让绍水王完全沉默下来,好半天后他才怯懦地问道“我的结局?”,邹管家只是看着他并没有回答。 常虎一脚把紧闭的观海楼正门踹开,南宫玉一行人走了进来。整个楼里一片死寂,一番搜索后,他们在二楼面朝大海的平台上发现了坐在椅子上已经自裁了的绍水王陈德春,端详这位王爷,南宫玉总感觉其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又仔细观察了半天后,南宫玉发现了他尸身下露出的一个纸角,轻轻弄出来,发觉上面写着几行字“败了,我的命运应该也要到头了,我没有勇气写下那些事,邹涛也不会允许,所以只能告诉你们,两百一十九年前大夏最顶尖的几位武道高手游走于禁地,他们本想着突破最后却都热衷于永生,年头长了,他们已经认为自己是天道了。。。”。 南宫玉把这张纸折叠好放入了内襟兜里,“常宜,把观海楼门封锁,其他人把这个楼好好搜查一遍”,这样的任务只能交给最信任的几个人了。 江南案算基本结束了,地处扬州的建安王率先服软,他向朝廷提出将祖上两百多年兼并的大量土地改为公田,他只取一分利,而免费申请的无地农民则得四分利,剩余的五分利全部充作朝廷所有,这个方案立刻受到朝廷众臣的认可,毕竟整顿江南的目的就是解决军需和朝廷供应的问题,而查处的建安王身上的其他问题也就被忽略了。他提出后,六安王无法,也上表接受了这个方案,以此类推,已经完全被查抄了的涟水王和绍水王,所有土地被没收为公田,比例是民四公六,有这几个王爷的‘贡献’军需问题就算基本解决了,这样朝廷还能对江南民众实行减税,起码现实看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为此,朝廷在江南设置了江南公田司专门管理江南公田事宜,首任公田司的长官由此次清查江南立下功勋的内务府副主管陈南星转任,要知道虽然越州这里混乱吸引了人们大部分注意力,其实在扬州的郭渭和陈南星取得的成果也是很大的,他们通过大绸缎行春园商行为突破点,一举查处了一百多名各级官员,这使得建安王六安王的处境并不比绍水王强多少,后来绍水王狗急跳墙发动暴乱被镇压后,同样势力不错的建安王思前想后放弃了放手一搏的打算,才忍着剧痛提出了公田计划,算躲过了灭顶之灾,这可都是郭渭陈南星的功绩,而且他们为最终江南王爷问题找出了解决方法,实话说总体上都是他们陈家的事,勾搭连环的,倒了两个王爷已经差不多是极限了,能和平解决,建安王和郭渭陈南星私下得到的评价甚至超过经历了浴血奋战的正牌钦差越王和南宫玉他们一伙人。 不管怎么说,圣上整顿江南的任务完成了,越王需要回京继续当他那个三重臣之一的监查御史,随同他回京主要是监查御史班底的官员包括唐秋叶和秋意。而郭渭因为表现出色被任命为越州刺史成了方面大员。南宫玉他们几个可没有离开江南,因为有几个重要人物并没有到案和几个事情需要搞清楚。 重要人物主要是两个人一个是绍水王的王府主管邹涛和王府案卷显示的领导杀手集团的白海平,另外杀死监查御史衙门越王陈瑞雪左右手刘仲林的绍水王二公子陈瑞河也未找到,而事件主要有两个,一是海匪问题,二是袭击钦差衙门的黑衣人问题,这都是关乎大夏安全的重要问题必须得有一个结论。 未走的南宫玉他们也算来了个不错的享受,绍水王被定为谋反,整个家族都判为查抄,要知道整个玉台山都算作王府范围,所以对它的查抄可不是三两天能干完的事,也因此负责此项任务的南宫玉等人这些天算居住在了这个风景如画美轮美奂的王府里。 面朝着大海,一把舒适的椅子上,南宫玉慵懒地翻着一本族谱,确实享受,只是他现在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里的书上。这本族谱显示绍水王的祖上是太祖的二弟,是在太祖定鼎天下两年之后故去的,当年他的封号是越王,封地在湖州绍水一带,只是他从没有到过这里,是其长子来定居于此的,到其长子的时候封号改为绍水王,之所以这份族谱令南宫玉感兴趣的原因一是堂堂越王的死只是简单的‘故去’两个字,没有交代地点和原因,二是很奇怪,每过五十年时间,绍水王家族总有一个人以‘故去’两个字走完自己的生命,这个以故去为生命结束定论的最后一人是陈德春的二第陈德夏,他十九岁那年也以‘故去’两个字走完了人生路,什么事成了规律就成了一件恐怖的事情了,那么作为大夏二叔祖的绍水王祖辈是怎么死的?而五十年规律又是什么原因呢?更关键的是伏杀刘仲林的绍水王二公子陈瑞河失踪,今年据陈德夏故去又是整整五十年了,这里有什么关联吗? 随着对绍水王府的搜查进一步深入,许多秘密显露出来,比如一个平平无奇的山洞,经过周道德等人的仔细搜查后,在洞壁发现了一个小铁环,拉动铁环一间精致的石室显露出来。南宫玉赶来查看,发现石室中部有一张白玉石床,而周边的案台上则堆满了各种色泽的药瓶,查看了一番痕迹之后,南宫玉确认这个石室石床就在这几日被使用过,南宫玉让周道德亲自出面严审被看管起来的王府人员。 周道德把王府人员分成了几批,然后分批审问,先开出了诱人的条件,然后察言观色各人的反应,很快锁定了几位可能知情者。 首先是一名护卫,他告诉周道德,就在官军到达前一日,他的一个同乡跟他说邹总管让他和几个兄弟去抬二公子,原因是二公子昏迷了,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这位同乡,而周道德他们找到的那个山洞据说在王府建立之后就是禁地,任何人不能接近的。 还有一位是王府账房里的人员,因为早几日,邹总管亲自命令他们处里账册,也是上面那位护卫说的时间,他因为某账册如何归类不清楚想请示一下邹总管,就在已经开始混乱的王府中寻找邹总管,遍寻不着准备放弃之时,他远远看到邹总管小心翼翼地陪着一位老者往通往山洞禁地的那条路走去,因为去的是禁地,他怕惹事就没有敢惊动邹总管。 “那位老者你认识吗?”,周道德随口一问,没想到得到了这位账房的肯定回答“小人还真知道这个人,就在一个多月前不知什么原因涟水王府划了几个湖州的铺面和一些田地给绍水王,小人曾经去接收的,而对接的人就是那位老者,涟水王府管家马瑜,所以小人还纳闷呢,怎么邹总管这样的人物那么谦恭地陪着已经倒了台的涟水王府管家去禁地呢?” “那个老管家?”,听了周道德的汇报,南宫玉很是惊奇,立刻派人去同样被封禁的涟水王府了解情况,另外他让周道德派人在王府四处寻找,他推测应该能找到一些尸体。很快,去涟水王府的人赶回来了,确实老管家马瑜失踪了,另外这老马管家可不是他跟南宫玉所说的一辈子服务于涟水王,有针对性的问府里的人员才发现这老马管家仅仅是在世子被杀后才进的涟水王府,只是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手段,那些仆妇庄丁丫鬟都很快就对他惟命是从。 而尸体是周道德找到的,他琢磨杀人灭口,就邹总管一个人怎么会费事的拉尸体出去再抛尸呢?所以他把目标放在了石屋中,一番研究他发现那个白玉石床是能移动的,找来人合力把石床移开,立刻发现了一个可以打开的盖板,掀开盖板,下面是一条幽深的洞穴,用火光照亮也无法看清底部的情况,最后只好由李子出面,系好绳索就下了洞了,足足下了近百丈才得到了李子停止的信号,过了一会李子发出信号,众人将李子吊了上来。 第二卷(56)莫名消失的人 李子跟南宫玉一直在一起,所以他见过马管家,上来后他确认了见到了马管家并无什么外伤的尸体以及几位新鲜的被内力震死的护卫尸体,当然里面还有一些已经腐烂甚至化作白骨的尸体。这个洞挺巧妙,底部很宽敞,还有一些天然石缝通气,又足够深,所以盖上盖板后根本没有尸臭的气味传上来。另外,李子认真查找了一遍,没有发现王府人员描述的绍水王二公子陈瑞河的尸体存在。听完这些描述,南宫玉脑海中出现了‘夺舍’两个字,只是。。。 不管怎么说,南宫玉要求立刻通知担负寻找陈瑞河的人员一定要万分小心,发现迹象之后,要先以最快速度报告他,待得到指示后才允许行动。 南宫玉现在有些后悔,因为涟水王府和绍水王府的几个重要人物都已经被越王带回京城去由圣上裁定了,不然从绍水王三弟陈德秋以及长子陈瑞海身上可能能得到更多线索,不过,应该还有机会,这些皇家亲眷的最后结局基本上被圣上训诫,之后被迁居到京城周边地区监视居住,还能怎么样,毕竟都是皇亲国戚。 那么下一步的主要工作就是清缴绍水王在江南的一些秘密组织了,比如那个摘星楼,白海平这个天合级高手已经重伤不足为惧,所以这项工作主要由虎爷领导,隋逢和常宜辅助。 南宫玉之所以对这个摘星楼这么感兴趣,原因是通过查阅绍水王府案件,他发现摘星楼可不是陈德春建立的,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两百多年前,而太祖二弟生前就是负责这一类工作的,想当年他和手下可没少暗杀掉大顺朝的重臣良将,为太祖建立大夏帝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案卷显示这摘星楼来自于大夏最大的杀手联盟摘心联盟,陈德春不过是其一个重要的客户罢了,绝对算不上是其幕后老板,而白海平同样,绍水王府查到的卷宗显示他只不过是摘心组织湖州分支机构的头目,是摘心组织专门为绍水王提供服务的,有一个卷宗中曾经提到过白海平,按描述他是摘心联盟十大杀手王之一,更进一步,南宫玉发现湖州摘星楼虽然是摘心这个组织的祖地,但明显现在已经不是总坛所在了,而总坛的所在那就是一个迷了。 常虎隋逢常宜带人赶到摘星楼的时候,发现这里恐怕已经被遗弃了,在这座四层楼的第一层,他们首先发现了从常宜手里逃走的那名摘星楼管事胖掌柜洪秋的尸体,他斜靠在柜台上,已经死亡多时了。只有这一具尸体,二楼三楼四楼都是空的,而且很显然有人来楼中搬走了一些东西,再仔细检查没有发现其他血迹和药物的气味,这显示白海平逃走之后未回摘星楼,应该到其他地方躲藏了。 许多案犯消失了,很快,南宫玉发现很多对侦破江南案作用巨大的人物也消失了,首先那个向他们提供了涟水王世子尸体关键点的老仵作消失了,本来,绍水王自裁,周道德准备重奖第一个提供重要情况的老仵作,结果遍寻不着,更重要的是,经过仔细调查,涟嘉县根本就不存在这么一个形象的仵作,与他一起消失的还有老仵作介绍来的周道德极为欣赏的年轻人霍山。 老仵作的事是周道德最感觉震惊的,原因是老仵作本就是他随机在涟嘉城里打听到,那么也就是说从他打听的时候有人已经开始布这个局了。还有一个消失的人物是南宫玉常虎追查韩氏兄弟,告诉了他们韩氏兄弟的情况和行踪的老者,也就是说前期把他们的侦破推入正轨的几个关键人物都不存在了,最后南宫玉总结为一定存在着一个与这些王爷对抗,甚至说与天道盟对抗的势力,不然凭自己几个外来户要撬动已经有两百年历史早已经铁板一块的涟水王绍水王势力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见成效,而绍水王最后粗暴地应对大概也是因为根本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闯进了自己的核心地带。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势力呢? 南宫玉哥几个在观海楼平台上喝酒,说实话气氛有些沉闷,原因是他们现在明白这江南案迅速解决可不是他们能力多么突出,而是很显然被某势力借势而为了。周道德一杯酒进肚说道“其实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这天道盟的宗旨是什么,总感觉这像是一个几股势力的联合体,它有时候的作为让我们觉得他要取天下,这个在燕王叛乱过程中有些体现,可后来感觉它的宗旨是建立玄国,这个看法l从到处抢夺儿童批量生产兽兵,直至袭击圣上,围杀教宗,现在我们又发现它在控制江南王族进而控制江南,那它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现在还真是不明白”。 听他说完,南宫玉点点头“我同意道德说的联合体的看法,总感觉这个组织并没有一个领袖,几大势力都在利用这个组织做着自己的事情,说实话要搞清这个组织必须要查明两百多年前的一个被隐藏了的大事件,绍水王族谱提到,涟水王族谱中也有些许记录,而我在内库查找资料也隐约提到,两百多年前大夏建立除了战争这一条线外,还存在着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只是连内库存档中都没有详细记载。而且很显然,在这个天道盟建立之初,就应该有一股反对他们的势力存在,当然我们不知道天道盟的宗旨,也没法知道这个势力在反对什么”。 他说到这,虎爷把手里的酒杯墩了一下很豪迈地说道“现在大夏还应该存在着另一个势力,那就是我们这些年轻人,我们几位经历过战争的年轻人,欧阳春秋他们那些世家中的年轻力量,延空固恩这些玄门少壮派,当然还有冷月等年轻道门中人,我们首先就不服气他们建立这个建立那个的祸害百姓的瞎折腾,而且也绝不接受他们对我们的安排,也就是说谁祸害百姓我们就跟他开战,说到天道盟,就凭他们残害儿童制作那些畸形兽兵,我常虎就必定和他们对着干!”。 他说完,周道德鼓掌,“还是我二哥豪气冲天,对!就凭儿童一件事,我们就与这天道盟永世为敌!”,他说完,隋逢常宜也激昂地表示认同。 看他们群情激昂,南宫玉差点没气乐了“哎,你们耍酒疯呢?这说的是于谁为敌的事嘛,咱不是在说搞清楚天道盟和反对它的那股势力的情况吗?怎么岔到什么永世为敌上了,哎,人家天道盟也没说要接纳你们收买你们,表那个决心干啥啊?”。 虎爷那股劲头还没有过去“玉儿,大家群情激奋的时候,你就爱泼冷水,我说那意思是大夏年轻人已经崛起,这也是一大股势力,没啥问题啊”,周道德接着常虎说道“我觉得二哥说的也没有错,任何势力如果忽略了我们这帮年轻人,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比如永安暴乱,最后被消灭就是因为他们看轻了我们这些年轻人的力量。不过,说到大夏的各种势力,其实一直有一个力量保持了多年的沉默了”,南宫玉看着他说道“世家?”,周道德点点头“从燕王叛乱开始,之后的玄门乱局,再之后的永安动乱,这个在大夏举足轻重的势力已经很久没有发声了”,听他这么说,南宫玉有些纳闷“道德,世家势力大这我认同,只是各世家之间并不存在联合吧?”,“那可说不准,欧阳春秋一直邀请我们去参加的清溪竹林会,大哥你知道清溪竹林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会吗?”,“我记着欧阳春秋说过,那个是十几年前他大哥召集武道新秀榜上人员弄得一个聚会吧”,“没错,具体到清溪竹林会那确实是十几年前才出现的一个青年间的聚会,可是去了这个竹林,清溪会可是有不少于两百年的历史了,每十年,大夏的世家主要人物和精英弟子会聚在一起商讨一些事宜,世家间确实没有对外宣称过他们的联合,但这清溪会的存在,就很难让人不把他们当做共气连枝看待了”。 南宫玉听他说完点点头“确实,这些大世家保持沉默可有一段时间了,前段时间在永安,欧阳春秋跟我提起过,说秋意曾经向他抱怨过说永安的那些叛乱分子对他们这些世家子弟极为防范,也就是说那些玄门派眼里世家是一股势力,在他们态度未明确之时,需敬而远之,这样来看,道德说的在理”。 周道德继续说道“大哥,你不知道吗,现在大夏许多年轻人都愿意追随于你左右,也就是说你完全可以形成一股新的势力,你的有这方面的自觉性啊”,南宫玉听他这么说急忙摆手“不成,我这个人哥几个知道是最烦去当什么领袖啥的了,我倒是觉得道德你小子干这个在行”,周道德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可没办法,威望不够啊”,南宫玉促狭地拍了拍一旁跃跃欲试的常虎说道“你二哥行,威望没问题,而且也有雄心壮志”,常虎立刻顺杆爬“对呀,道德,你别忘了咱墨将军也是天下共知的顶天立地的英雄,这样,你辅助我,咱一起把这个新势力建立起来”,周道德豪气也正冲天“没问题,二哥,这事交给我,让那帮老气横秋的东西们看看我们年轻人的力量”。整个酒席由此发展为各种豪言壮语的大比拼,唯一冷静的南宫玉想到那诸如天道盟,反天道盟,玄门,皇家,世家。。。感觉脑袋一阵阵发疼,突然想起不知道谁曾经跟自己说的一句话,‘各方势力并起,人才辈出,这都是天下大乱的征兆啊’,头更疼了。 玄门洛水寺群山之中,仍是那个别有洞天的小禅院里,第五十一任教宗了心正在打坐修行,而会联阁怀照则静静地等在屋外,等待他修行完成。半个时辰后,了心修行完成,调整好气息后,他将怀照召唤进来“怀照师兄,有什么情况吗?”,已经跪坐在他旁边的怀照点点头“教宗,战力符合要求,三位强化弟子可以胜过唐秋叶那样的高手”,了心点点头“损失了多少?”,“在唐秋叶隋逢固恩以及两百御林军的冲击下,损失了六名”,“嗯,还可以,嗯?固恩?他怎么出现在钦差行辕?”,“南荒之行,延空固恩跟南宫玉常虎有了交情,是南宫玉请他帮助对陈瑞雪的保护的,而且他恐怕要成为一个隐患了”,“怎么说?”,“据在后观察的智空观察,当固恩和唐秋叶合力干掉了一名强化弟子后,他突然只防守不进攻了,表现明显处于一种困惑当中,智空推测他应该从这些强化弟子的出手中感觉到了什么”,了心点点头“你们不要忘了,这批二代战士来自于两年前的一次玄门年轻人选拔,而固恩是做过考核教师的”,怀照很明了地给了心行了个礼离开了这个小禅院。 固恩是在陈瑞雪进入花塘后返回的松江府的,回了寺院之后他一直处于沉思当中,那晚五十名黑衣人突袭钦差行辕,那些黑衣人表现出的虽然是非人的力量和行为,但固恩与他们交手之时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虽然力量和速度变化很大,但武功的路数总与他记忆里的一些场景重合,而那名被砍翻在地的黑衣人露出寸发的形象,他很容易就确认为一名疏于戒发的僧人形象,这是他独自野外修行时无数次在溪水上见识过的。。。回到松江寺院几日后,某天他的记忆点让他意识到那些黑衣人的武功竟然重合了他参与的玄门武道新秀选拔时见识过的,难道那些黑衣人是那批玄门弟子? 第二卷(57)世家联盟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碰触到了一个天大的事件,为此他赶往三十里外一个十分封闭的小渔村静心思考这个问题,十八天后他返回了寺院,跟方丈请了假后,他准备赶往八百多里外的衢州知会寺,自己最信赖的师兄延空正在那里修行。 事急,他避开市镇,选择穿山越岭,这样可以昼夜高速疾行,第三日,在花苍山北麓,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的前方出现了五六个带着斗笠的黑衣人,固恩没有迎战,他选择逃避,只是,为他设得局已经布置妥当,各个方向都有黑衣人闪现出来。战斗开始,固恩仍然选择全面防守直至生命消散,一声叹息传来,一个虬髯壮实的僧人从树丛中走了出来,望着坐倒在一棵树干旁圆睁着双眼的固恩,他上前覆上了他的眼睑并自语道“有人跟我提起固恩时的评语是心思纯净以后必成高僧,可,这个世界上要建立玄国最不需要的就是心思纯净的僧人,唉,只怨你生错了时代了,去安心服侍玄祖吧”,几个古怪的音发出,僧人和黑衣人消失在了林间,只剩下了已升入天上玄国的固恩,在南荒历经百难都坚强地活了下来的年轻僧人竟然陨落在这片平和的林间。 固恩陨落的山林以西千里之外也是一片群山,群山当中有一座庞大的庄园,庄园中部一个悬着‘清心斋’牌匾的小院中,两位六十岁左右的老者并坐在一张桌子的两侧,其中的一位正是镇南将军欧阳宏远,而他身旁的老者则是武道第一世家欧阳世家的家主欧阳淳意,也是近阶段深得圣上信赖的欧阳春秋的父亲,“春秋这孩子不错,永安动乱立下天大的功劳,已经被圣上视为左右手级别的心腹了,现在在京城可是比我这个镇南将军厉害多了”,欧阳淳意笑了笑“机缘巧合罢了”,欧阳宏远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三哥,只是春秋他们走得有些远了吧,他们更像一个忠实于帝国的年轻臣子,而已经很模糊于欧阳世家子弟的身份了”,听他这么说欧阳淳意望着自己这个叔伯兄弟“老五,你当年在边关恶战戎羌时是什么身份呢?边关将军还是欧阳世家子弟呢?所谓世家不过是给予了子弟一个完善的培养体系和高一些的起步平台,至于以后的发展还是要靠每个人自己的努力的,而且什么千年世家啊,算一算现在大夏的几个所谓世家,在几百年前又算的了什么,而几百年前如日中天的那些家族现在在那里呢?一千年前欧阳家族中也有出类拔萃的人士,没错,但那时候的欧阳家族不过是陇东县绿柳村的一个普通庄户人家,只是因为现在家族壮大了,我们把那些百年不过有一两个有些成绩的先辈罗列起来以显示我们家族的辉煌和传承。正如我一开始问你的,你能成为镇南将军,那完全是来自于你作为边关将领所取得的成绩,而不是因为你是欧阳世家的人你就能当镇南将军”,欧阳宏远点点头“三哥,我明白你说的,只是恐怕日久,这些孩子可不一定听你这个族长的命令了”。 他这个话让欧阳淳意态度严肃起来“老五,欧阳家族从来没有在政务上去影响自己的子弟,作为族中长老,你一定记住这一点”,欧阳宏远觉得有些被误会了赶忙说道“三哥,我可没要求春秋要在朝廷与我政见一致啊,只是怕他们走的太远,一旦有问题会影响到家族”,欧阳淳意神色平静下来“老五,一个家族的命运和一个人的命运一样,谁也无法保证以后会遇到什么问题,担心这个是没有用的。其实只要春秋他们不背离欧阳家族担负的任务,我们也只能任其发展了。子弟因为家族的安排去担负某些职责,那我们可以要求他们听命于家族,而像你和春秋这样的靠自己创出的天下,我们怎么去干涉呢?哎,我那个自己改名为洪运背着家族投军的五弟,怎么现在张口闭口家族长家族短了呢?”,听三哥说到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欧阳宏运也是一番感慨“老了,是不是人老了都特别顾念家庭和家族了呢”,由此欧阳宏运也明白了三哥所说的道理,心里也通畅了许多。 老哥俩又闲聊了一些其他事宜,最后话题转向了永安动乱和玄门“我跟着大将军去的军城未能赶上,说起来确实没想到佟良会是玄门的人,也没想到玄门在京城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也因此春秋他们几个年轻人的功劳确实够大的”,欧阳淳意冷笑道“根本成不了大事,崇信在城外,王普也在城外,这两尊大神搞不定,叛乱有何意义啊?”,欧阳宏远摇了摇头“可不是!据宫里传出的消息,墨家的那个小丫头差点要了圣上的命”,“嗯,这恐怕就是王普有些自责的原因吧,只是墨家的人竟然做出这样的举动,这必须有个交代了”,“他们有答复了吗?”,欧阳淳意摇了摇头,“那。。。”,“等清溪会”。 欧阳宏远面色有些沉重,他自我宽慰地说道“不管怎么说,朝廷胜利了,玄门算又受了一个打击吧”,“他们失败了吗?”,欧阳洪远很惊奇“当然失败了,在京城的主要力量都被摧毁了,难道这还不算失败”,“表面看玄门确实失败了,但有一点你可能不清楚历史,玄门教宗驻锡京城国教寺这个本意已经在玄门的刻意安排下淡化了,要知道五百年前真实是玄门因为派系攻伐势力大减,教宗为了维持玄门的地位不得不将驻锡地和玄门所有重要机构从洛水搬到了永安,这里面有以己为质的成分,也就是说那个时刻玄门是在俗世王朝监督下运行的,只可惜俗世的几次天下大乱,玄门元气恢复,又逐渐地把一些重要部门搬回了祖庭,而这回他们又利用永安动乱,形成了事实上教宗重归祖庭的局面,也就是夺回了分庭抗礼的地位,所以玄门失败的说法有些为时过早了”。 “三哥,那就是说纷争并没有结束?”,“不是没有结束,而是就要开始了,这次恐怕不是代理人了,而是玄门亲自走向前台了,因为南斗学院事件可还没有结果,玄门中很大一部分力量要求彻查这个事件,找出元凶,这是很正常的要求,新任教宗了心是无法回避的,他是南斗学院事件的得利者,要压下人们对他的怀疑,一方面当然是弄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结果,另一方面就是制造外部矛盾转移人们的注意力。而外部矛盾恐怕就是指向我们世家联盟了。 许多人不明白,所谓玄俗之争,这个俗其实并不是指朝廷,而其实就是我们这些个世家团体,两百年以来我们双方经历了无数次战争,玄门可能与朝廷有蜜月期,但玄门世家之间从来没有妥协过,因为我们世家联盟的设置宗旨就是最坚决反对玄国和玄门势力的扩张,直至完全消灭玄门的所有特权,这个世界需要的是家国而非什么玄国,而此次清溪会之所以扩大了规模,就是因为几个世家都有又要于玄门战斗的预感”。 听欧阳淳意说完,欧阳宏远慨叹道“唉,不知圣上明不明白这个道理”,“圣上明白不明白不知道,但王普和崇信是明白的,这个到某阶段他们会告诉陛下的”。 清溪会是在五天后进行的,会议还没有开始就有很恶劣的消息传来,墨家和与其同气连枝的海家拒绝参会,虽然给了一些客观理由,但明显表达了准备游离于联盟之外的意思,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所谓世家联盟,它是由四大柱国世家和八个联盟世家构成的,所谓四大柱国世家的成因那又是一件牵扯到两百多年前的某大事件,所以同样是一个秘辛,而四大柱国世家的名称是清晰的即 欧阳家、唐家、南宫家、叶家,而八个联盟世家则是浩东柳家、青石山秋家、襄城白家、金凤楼顾家、裕渊山墨家、吴坪海家、南粤岭阚家、清潭王家,当年成立世家联盟的时候这十二家是立下重誓的,也有相应的规矩,所以惩戒墨家海家是关乎联盟是否存续的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 此时唐家族长唐夏峥止住了众人的议论平静地说道“墨红雨刺杀圣上圣后,这在我们联盟中是顶格大罪,考虑到联盟关系我们只是要求墨家交出凶徒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可是墨家不但拒绝了这个要求还公然拒绝参加清溪会,这样如果不做严厉惩戒,那么联盟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他的发言自然得到了众人的赞同。 唐夏峥发言后,与墨家家主墨成东关系非浅的叶家家主叶有韵犹豫了片刻说道“各位,我是赞同唐兄的观点的,因为墨家海家的行为已经破了我们联盟最不可触碰的红线了,只是我有一个猜测想说出来供大家参考。大家都知道,墨红雨是一个在整个联盟年轻人中都具备领袖气质的年轻人,所以可想而知她在墨家年轻一辈中的地位了,所以有没有可能墨家海家都发生了变故呢?”,他这个猜测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墨成东与与会的这些家主和长老都有很多接触,按他的为人是很难想象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此时襄城白家家主白海涛突然发言道“各位,大家知道裕渊山和吴坪都属于赣州吉萍府,而吉萍府有我一个挚友,他前几日给我说到一个情况,因为他的生意中有很大一块是供应墨家的,而这些时日,墨家突然封闭起来,连他的供货车队都不允许进入,这样说来,叶兄的推测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作为本届联盟的盟主欧阳淳意见大家发表意见完毕后,他开口道“各位家主长老,我同意一些家主的意见,即首先我们需要搞清楚墨家和海家现在的真实情况,所以建议立刻派出人员去调查这件事,待事情调查清楚之后我们再做出对两家的处理,大家对此有意见吗?”,这个议题达成了一致,之后就是调查组的人选问题了,经过一番协商最终决定由负责联盟纪律方面的唐门长老唐夏园主持此次对墨家和海家现状的调查。 “各位,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建议唐长老此行需要配备足够的力量,因为一旦墨红雨等人颠覆了墨家和海家,那么她有可能对联盟调查组不利”南宫世家家主南宫尚提议道,这提议被众家主和参会的长老们认可,又经过一番协商后,联盟排名前列的十二名二代弟子成为了唐夏园的调查组成员,这十二名弟子分别是欧阳世家的欧阳飞雪和欧阳流沙,唐家的唐秋风和唐秋意,南宫世家的南宫豹,叶家的叶无悔,柳家的柳飞意,秋家的秋鸣,金凤楼顾全,白家白如来,阚家阚寒山和王家王元起,这些弟子全都是中成中级以上的势力,特别是欧阳飞雪、叶无悔和唐秋风三人都已经是中成巅峰的修为与天合不过一线距离,所以此次调查如果有问题,这支队伍是有实力解决问题的。 这支队伍中起码有两个人是抱着特殊心理参加这项工作的,欧阳家的内部会议中基本已经推测出这件事的走向,当时欧阳飞雪就向父亲欧阳淳意提出参与调查的心愿,当墨红雨事件发生之后,飞雪就从弟弟春秋那里得到了这个事情的详细经过,他如何也想不明白那个当年走进自己梦里的绝美女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在任何场合,欧阳飞雪都不会隐藏自己对墨红雨的爱慕,不过这个文静绝美的姑娘谁又不爱呢?当年竹林会上每一个参会的青年才俊的望向她的目光都是灼热的,这飞雪早就观察到了,哦,除了那个心理蕴藏着巨大理想的紫玉吧。百花洲事件之后在与春秋通信时,欧阳飞雪才知道墨红雨嫁给了朝夕相处的王元堂,不过已经是陨落的王元堂,所以他的失落是开始和结束同时出现的,当然也没有浇灭他的爱意。 第二卷(58)白海平 他非常疼爱自己的亲弟弟欧阳春秋,弟弟的精才绝艳,弟弟的机遇,家族给予弟弟的自由度,这些他都会由衷的高兴,只是一点,弟弟升任内廷侍卫统领竟然让他第一次对这个天才弟弟产生了嫉妒,因为他知道这个职位能够经常见到那个俏丽身影吧,之后,就是那个在他眼里完美无暇的女子竟然踏破了世家联盟的顶格红线将手中的剑刺向了当今圣上,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他必须搞明白这个问题,不然他甚至感觉自己的人生完全苍白了。 而另一个人就是王家的王元起了,作为王元堂的表第,墨红雨曾经是自己的表嫂,他和表哥王元堂是家族中最亲近的,说起来他没有见过这个叫墨红雨的表嫂,他之所以疑惑原因是他那个平时沉默不语的表哥在跟随圣上南下巡视前给的一封信,也是最后一封信,令他惊讶的是信中那个平时甚至有些木讷的表哥如癫如狂地告诉他,一位叫墨红雨的表哥心中的女神竟然突然要嫁个自己,当时王元起还疑惑到底是啥样的女子让表哥的文字中表现的那么兴奋,之后就是表哥战死,再之后就是那个没有见过面的表嫂对圣上的行刺,这让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墨红雨当时嫁给时任内廷侍卫总管的表哥恐怕本身就是一个阴谋,只是他怎么能去破坏死去表哥几乎唯一欣喜若狂的事情呢?他要搞清楚这个人和事情的原委。 唐夏园带着十二名世家联盟弟子是第二天出发的,他们的目的地是赣州吉萍府,十三匹高头大马迎着朝阳向东飞驰而去。 在绍水王府享受了几天,南宫玉他们终于又要出动了,分作两路,周道德带着隋逢常宜北上会同郭春准备到海上几个岛去调查那些海匪的情况,而南宫玉常虎则往西南追捕白海平等摘星楼漏网的杀手们,哥俩这事非常上心,原因是这些时日接收的信息显示追命索命这两位也是摘心组织的人,想想二位一生最黑暗的日子就是被这两个杀手逼入那暗无天日的地下洞穴奔逃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虽然那二位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但和这个杀手组织的仇那是结定了,用常虎的话说“不把这个组织铲除干净就对不起老子在地下那生不如死的日子”。 白海平的消息是来自于飞蝠帮江南分舵,到这个时候南宫玉已经对周道德收服这个组织佩服得五体投地。飞蝠帮有了皇命的招牌那在黑道的发展属于高歌猛进,尤其是江南分舵,随着几个王爷和一些重要官员的倒台,江南出现了权利真空,而黑道是必须要依存于白道的庇护才能够生存的,此时有皇命牌子的飞蝠帮就十分突出了,也因此许多小的帮派心甘情愿地投靠过来,这使得飞蝠帮江南分舵迅速发展壮大起来,当然这里面很关键的因素就是江南分舵选用了一个非常有能力的分舵舵主凌渊,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越大的空间越能展现出凌渊的能力,无论从识人用人,奖惩,谋划和狠辣各个方面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再加上郭平的亲自把关,别看鱼龙混杂地加入了那么帮派和人员,但很快就被顺畅使用起来了。 白海平的消息就是湖州西部卢水县的一个新加入的小帮派提供的消息,应该那日白海平逃出来后,因伤重在卢水县躲了些时日,他没有想到的是卢水县各医馆药店都有这个帮派的眼线,所以听舵主说了任务后,他们立刻献宝,提供了这个情况,凌渊很重视这个线索,他亲自出面调查了一番最后提供了南宫玉常虎一个大概的消息,大约五月初七,白海平和七名手下离开曲州菜浦县准备前往抚州开平府,因为白海平手下两个人分别都打问了菜浦到开平道路情况,而抚州那里就不是江南分舵的管辖地了,而且飞蝠帮也没在那里展开。 能有这样的消息已经很不错了,南宫玉常虎骑马直奔抚州而去,他们准备一路不停歇从而抓住白海平此次在开平停留的机会。 赶到开平县后,他们先联系了一个叫马勇的人,飞蝠帮虽然在抚州没有分支机构但人脉还是有的。这马勇四十左右的年纪,在开平可是一个活跃人物,他的小帮派把持着开平脚行和运输业,你想在开平下力气吃饭和运送货物,必须得得到他的允许,也算一方势力,他能如此最主要就是他舅舅是开平县尉,有这个势力罩着他才能在开平为所欲为,另外这马勇为人还不错,江湖朋友众多,这也是他把持脚行和运输业的基石,有他做保,运送的货物就可以在抚州和周边各地畅通无阻,这也是他的生存根本,所以被在江南迅速崛起的大帮派飞蝠帮特别介绍过来的朋友,马勇当然要好生招待了。 南宫玉常虎到开平的当天晚间,马勇在开平最豪华的抚仙阁宴请二人,本来只是尽地主之谊,但在见识了二人的样貌后,识人无数的马勇立刻意识到此二人绝非等闲人物,客套立刻被真诚交纳所代替。南宫玉常虎此行不想招惹各方的关注,所以用的假名,还是于南和胡常,见马勇一改开始的地主之姿为逢迎,南宫玉就明白这马勇不简单,有识人的能力很好,这方便利用此人撒下网来找到可能隐藏在开平的白海平。 伪装对于虎爷那是根本学不会的,无论他是以脚夫、仆役、商人还是破衣拉撒的叫花子面目出现,他永远改变不了牛气冲天和豪杰的气质,这不还没怎么开喝呢,已经搂着马勇的脑袋说话了“勇儿,你小子不错,爷看着顺眼,好好给爷办事,你胡爷心里会有你一号人物的,来整了这杯”,马勇四十出头了,被不到三十的虎爷这么做这么说竟然没有生出任何不适的感觉来,这恐怕就是一个人的气场吧。 马勇依言干了酒后,很是感激涕零地说道“胡爷,没说的,您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物,啥也别说了,您老把事吩咐下来,我手下这帮弟兄这些日子啥都不干了,专心为您把事情办妥当”,“妥了”,虎爷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张画像“爷找这个人,据说他来开平了,这样勇儿,只要近阶段来咱开平的生人,特别是负伤的生人,都找出来给我个信,成吗?”,“放心,胡爷,我今天就吩咐下去”,此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南宫玉开口道“马帮主,跟手下说好,只要发现这个人或者他的手下的踪迹就可以了,不要去招惹,剩下的事我们来干”,马勇赶忙点头表示明白。 马勇说到做到,宴请结束后就马上召集手下开始查找近阶段来开平的外乡人,包括脚行苦力和运输行的人员回各自家乡去调查情况,并且发布了人员回乡工钱照给,如能提供消息,赏!如能找到画像之人赏银百两的的条件! 到开平的已经三天了,这三天南宫玉常虎不过是在开平几个酒楼喝着小酒等待消息,此时就连眼高于顶的常虎都不由地多次夸奖那个满肚子坏水的比自己大不少的弟弟了,当然南宫玉更是佩服至极。开平县不大,但如果只凭借南宫玉常虎二人的力量那要找一个人也无异于大海捞针,可有了马勇相助,虽然这两天还没有确切消息,但二人知道此时的开平县正被翻过来倒过去地彻查,白海平只要真的来了这里,那绝对会被查找出来的,这就是周道德依托飞蝠帮建立地下网络的成效之一,只是之一。 消息是第四天反馈上来的,来自于一个回乡姓刘的力工,老刘其实没太多想法,给着工钱强制回乡,正好帮家里干田里的活,挺乐呵。他家能有啥好地,有好地他也不去城里吃那个苦了,所谓的田不过是一块自己家几辈开垦出来的山坡地,种些口粮,地契都没有,那个山坡实际上说应该属于人家村里大户刘太公家,人家家大业大,和他又算沾点远亲,没太计较罢了。 捣腾这块地也真是费死劲了,别的不说,只浇水就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山下面倒是有水渠,但那是人家刘太公家田地用的,他可不敢用,只能一趟趟地跑山里从深潭里挑水。这天挑水挑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发现潭东侧有几个人的身影,不是本村人,他脑中那根为啥让他们回乡的弦终于搭上了。百两纹银,老刘做梦都没敢梦到这个数,他悄咪咪地离开深潭,把桶放回家后就狂奔向县城,干了一天力气活的老刘十几里地仍然能跑下来,那可真的是钱的力量了。 管着他的小头目让两个人架着他来到马勇面前的时候,老刘还在那吐酸水呢,好半天后他才把情况讲了出来。马勇不敢怠慢,赶忙赶到南宫玉二人住的饭店报告了这个情况,而南宫玉常虎则立刻让人找来马车驮着已经走不动道的老刘奔赴其所在的村庄。 他们来的及时,但仍然晚了,原因是老刘看到的根本不是白海平极其手下,他看到的是杀手,杀杀手白海平的杀手。老刘打水的那个深潭东侧有一片密林,密林中有一片药田,药田用篱笆围了一个小院,小院依着山壁的地方有一座木屋。南宫玉他们赶过来后首先发现在篱笆墙外躺着两具死尸,都是三十几岁的年龄,而药田里也有一具死尸,是一名中年人,木屋为一个套间,外屋的家具基本破碎,想来应该有一场激战,在这里有一名老者倒卧在地上,而里屋床侧仰面身亡的正是在峡谷庄园出现的白海平,他手里握着剑,同样他也死于剑下,被人一剑穿胸,而死亡时间差不多就是老刘远远看到林间人影的时候。 被灭口了?南宫玉感觉很蹊跷,因为白海平虽然身负重伤,但天合级的高手战力还是很惊人的,那名将其穿胸杀死的人恐怕也是一位天合级的高手,那么有此力量犯不着因为自己两人的追捕就杀人灭口吧,因为虽然伤重的白海平能力犹在再加上一名天合级高手以及数名杀手,自己和常虎可没有把握能拿下的,而且就算发现了危机,按时间推算也完全有时间离开的。只能说来人杀白海平根本与自己二人没有关系,可能是某些恩怨吧,以杀人为业者终被人杀也是一个因果。 把刘太公找来审问,刘太公看着遍地是血和到处是尸首,吓坏了,哆嗦了半天才说清楚事情的原委。那位死在药田里的中年人叫刘廷是其一个在越州的本家侄子,说实话这刘廷根本没来过村子,而来往倒是刘太公每年到越州贩卖药材的时候住在其家里,前两天晚上这刘廷不知怎么地找到了他家,很隐秘,是在他如厕出来的时候突然从黑影中来到了他的身前,止住他的惊叫后,刘廷问他有没有隐秘的地方待几天,给的理由是欠了赌债被追杀,想着去越州经常住人家家里那是欠着人情的,更何况刘廷说完话后塞给了他一张金额不小的银票,于是刘太公就把药田里的那个木屋介绍给了他,并告诉他那里很隐秘村里没有人会去那个地方,而且屋里有炉灶有米,而菜,随便找菜地拽几颗,村里人不会计较,刘廷听他这么说很满意,但很严肃地告诉他不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包括亲人,因为那些赌场打手心狠手辣,别给自己招祸。 拿走院门和屋门钥匙,刘廷就消失了,好像做梦一样,不过看看了手里的银票,刘太公确认这事是真实的,把银票揣好后,他定了定心神回屋继续睡觉去了。之后,刘廷没来找过他,他也没去那药田看,直到今天被拽过来。 第二卷(59)吴坪海家 这时候,马勇也带着人赶过来了,南宫玉让他去村里打问情况,一会后还真得到了一个情况,村东头一位在田里干活的老农,他锄地的时候村边来了一位老者和三四个伙计打扮的人,他们问老农刘太公的药田在那里,他们和刘太公约好在那里收药,老头就指给了他们看,显然这就是杀手了,只是刘太公向天发誓没对任何人讲刘廷的事,那么他们怎么知道白海平他们在药田里躲藏呢? 探究到这个信息后,南宫玉决定追下去,因为他预感到这里面有非常重要的信息,这除了白海平被杀的蹊跷外,他发现白海平所在的那间木屋被彻底翻了一遍,甚至白海平也被扒了个精光,这很显然对方在找什么东西,怀中李子放出来一番寻找,很明确地告诉南宫玉那伙人向南翻山离开了,吩咐马勇带人即便把木屋拆了挖地三尺也要彻查这个药田木屋,找到任何东西都有赏赐,最后南宫玉告诉马勇自己的真名是南宫玉,而那位大汉是常虎,说完拍了拍他肩膀,二人就按照李子给的路线追了下去。 目瞪口呆了一会后,马勇招呼手下过来,纳头就冲着南宫玉他们离去的身影拜了下去,边拜边激动地念叨“我就说吗,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不,一看就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起身后,他对身边的一位手下说道“老四,你那天在,墨将军是不是搂着我脖子说他心里有我一号,是不是?”,“是,是,还不止一次呢”,“哈哈哈,来人给我往死里搜!每一寸地,每一个木缝都给我过一遍!”。 世家联盟的队伍策马奔驰在官道上,一开始整个队伍情绪很压抑,不过走了两三天后气氛开始活跃起来,队伍中这十二名年轻精英,虽然个个是高手,但大多数都宛如生活在深闺中的少女,并没有多少在社会闯荡的经历。他们此次担负的任务比较复杂,不宜明火执仗的去墨家和海家,那样世家联盟的矛盾就公开化了,而且也不并不了解两家现在的真实情况,所以第四天很早,唐夏园就宣布结束了行程,因为从明天开始他们就要弃马穿行于山林之间了。 这天的晚饭也很丰盛,这些世家子弟大都把此次任务当做一场探险性质的行动,所以对于明日之后就要穿山越岭,在诡异的自然环境中行进,感到莫名的兴奋,尤其这种和一帮年轻朋友们一起。唐夏园也并没有把此行预想的太过困难重重,看到这帮年轻人抑制不住的兴奋之情,竟然还很感慨,联盟联盟,年轻人多聚在一起干一些事情,这个联盟才会更加紧密。所以,他很见机地鼓励了这帮年轻人几句后就自己回屋去了,留下这些年轻一辈畅所欲言。 “早该如此!联盟不能只是每几年弄个擂台打几场,早这样大家汇在一起干一些大事情,我们也不至于对联盟中的墨家和海家的情况一无所知,想一想我除了在那年飞雪哥主持的竹林会上见过墨红雨,竟然对墨家和海家子弟一个也不熟悉”叶无悔当先感叹了一番,欧阳流沙对他的话很是赞同“叶兄说得太对了。说起来我最羡慕春秋哥哥他们几个了,这家伙干了多少惊天大业了,现在他们哥几个在京城被称为京城八子,已经是大夏的柱石了,而且相互扶持,相互帮衬,真是我们世家子弟的典范啊”,他这一说,其他子弟纷纷赞同,确实,年轻人谁愿意天天困在山庄里只在那里苦练武功呢,谁不想成就一番大业啊。 不过,欧阳飞雪给他们泼了一盘凉水“各位,春秋他们哥几个能有今天的成就那是用什么换来的?包括春秋的信和其他渠道咱可是知道,百花洲那夜,春秋他们可是做出了必死的准备的,还有永安动乱,叶无痕兄弟只带着七八名手下,面对数百精锐御林军冲锋,那是做出誓死不后退的决心的,你们做好了吗?”,他的话让人沉默了一瞬,唐秋风开口说道“飞雪兄,生死当大事,没错,但即便这样我也不愿意一生困在庄子里修炼修炼修炼,我认为那样的人生活得再长也毫无意义,哥们早已经下了决心了,那怕只一霎时的璀璨”,他这话立刻找到了共鸣。 欧阳飞雪点点头“秋风兄的观点应该代表了大多数世家子弟的心声,而春秋他们去实践了并取得了成功更强化了这一点。我们世家子弟只是练功练功,最后烂在庄园里吗?应该也不是,首先我们各世家并没有阻止子弟去成就自己的大业,各位想一想哥几个的处境还不是因为衣食无忧,对家族依赖过甚才成为今天的样子吗?我五叔隐姓埋名去边军底层干起,最后成为镇南将军,这可不是家族的安排吧?平叛战争,包括我都跟家族请求要去从军,家族确实没有同意,可我的决心如果足够,就私自去了,难道家族会派人去军中把我抓回来吗?真实情况其实是,家族并不阻止那些敢于不依托家族出外闯荡的族中子弟的,只要不破坏家族联盟的的几条底线,甚至像阚春师叔那样,家族也没有任何处罚,而你非要等待族里的安排和同意,那就只好在衣食无忧地在庄里练功了。” 他这番话让众人沉默了下来,好半天,唐秋风才呐呐地说道“飞雪兄,你这话诛心了,唉,连走出家门的一步都不敢迈出,说那些豪言壮语有什么用”,欧阳飞雪苦笑了一声“秋风,我可是在诛自己的心,当年竹林会我们正榜上的兄弟那个不璀璨在大夏的土地上,只有我这个发起要建立我们年轻人主导的大夏的人仍然在青山绿水间练练练呢。你我都知道,家族联盟是有终极使命的,只是我们层次不够并不了解,不过,显然这个我们不了解的使命成了我们窝在家族里的一个借口。说起来这次行动成了一个契机,哥几个这次行动后,咱也像春秋他们一样组团闯荡天下,好不好”,这些都是精英子弟,那个不是雄心万丈,这个提议当然得到了一片叫好之声。 又喝了会,金凤楼的顾全突然问大伙“哎,各位兄弟,我左思右想了半天,发现对我们要去的墨家和海家有很陌生的感觉,不知道你们了解的多吗?”,他说完有人附和道“确实,尤其这二三十年好像墨家海家给我们其他几家来往很少,即使在事件以前,世家每年的几次聚会上怎么感觉看不到这两家的身影,当然除了一个人人皆知的墨红雨”,他这么一说,众人思量了一番后发现墨家除了墨红雨外,竟然想不起另一个二代弟子的名姓,海家更是一个也没有,“哎,无悔,你父亲不是和墨成东关系很好嘛,你了解情况吗?”,叶无悔摇摇头“他们老哥俩关系好是因为都是棋痴,每年必参加杏林会,会上两人一下就是十天半个月,他二人也经常结伴行走天下,可目的就只是到处的访棋问友,特别单纯的友谊,我行前问过父亲,他抱着脑袋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念叨‘成东的棋品看可不是一个做妖的人,不管实事我信,反联盟我不信’。 接他的话欧阳飞雪说道“各位都知道我从不否认对墨红雨的喜爱,元起”,他转向王远起说道“你知道你表哥元堂是我兄弟,如果元堂哥仍然活着,我不可能对不起兄弟,甚至也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你理解”,王元起点了点头,欧阳飞雪继续说道“刚才顾全兄弟说完,我想了一下,还真是,我这个算在联盟中担负了一些职责的人也无法说出除了墨红雨外的墨家海家二代子弟的名字,这确实是联盟这些年太平日久疏忽了,也可以说这两家早就游离在联盟之外了。抛去私情,我跟大家说说这墨红玉吧,我对她的了解主要来自于一个月的紫云山藏经总阁和七天竹林会,美丽我们不去说,我对墨红雨的评价是极为聪慧,行事冷静果敢,深谋远虑,所以,唉,永安之乱行刺圣上,绝不是冲动而为,而是周密计划的一部分,从这方面延伸,我们此次调查墨海两家绝不可能是一件轻松的事,如果墨红雨主导着两家,那么我们可能会遇到重重危险,这一点我必须提醒大家”,“哦,是嘛,飞雪兄”,他们这么说了后,看大家竟然莫名兴奋起来,他也不知再说什么好,只是,其实他也突然斗志昂扬,练武,得用啊。 连续五日的翻山涉水穿林,背着行囊前行的几人没有感到辛苦,只是充满了快意,而且这几日的野外生活,让他们哥几个的感情好像更加深厚了,当然他们穿行的不是南荒那样的禁地,遇到的猛兽虎豹狼群就顶了天了,所以也确实没有遇到恶劣的处境。 第六日,他们已经赶到了赣州吴坪县地界,再翻过一座不高的山峰就要到海家的势力范围了,唐夏园发布了在此宿营的命令,支好帐篷,唐夏园把这些年轻人召集在一起商讨下一步的行动。 既然是调查嘛,当然要先充分了解情况后再上海家的门,不可能二话不说哥几个就杀上门去,这是剿灭,联盟可没给他们这个授权。选择海家,因为虽然现在发现对这两家了解极为稀少,但唐夏园他们长老家主层次还是能明确知道这墨海两家,墨家是处于主导地位的,所以选择从从属地位的海家开始调查应该困难小一些。 “海家家主海东升和长老海东林是认识我的,而且联盟派我主持调查这个信息应该已经传到了墨海两家,所以化妆进入吴坪调查就由你们几个年轻人担负,不用多,去三个人就行,嗯,飞雪算一个,其他人谁去”,这是调查当然需要机灵能说会道的,讨论了一番后决定让顾全和叶无悔随欧阳飞雪一同前往。 三人商量了一番后决定欧阳飞雪和叶无痕用进京赶考路经此地的文士形象出现,气质方面不用装扮,只是刀剑啥的不能带了,而且要刻意文弱一些,而有些面黑身材也比较高大的顾全只能扮演两人的仆人了。 第二天,他们下山来到官道,然后摇着纸扇向吴坪县城行去。到了县城,他们先找一家体面的酒楼一摇一摆地上去吃饭,伙计看他们装扮必定是富贵人家,所以极为热情地迎了上来“三位吃饭吗,小店是吴坪最好的饭店,很有几个特色菜的”,“哦,那好,给我们找一个视野好的桌子”,“好嘞,三位请上楼,那里有靠窗的位置不但能看县城还能尽揽周边景色的”,说完带他们上楼在一个靠窗的桌子上坐好,“三位吃点什么,要不我给几位报一报,几位再决定”,欧阳飞雪不耐烦地晃了晃纸扇“点啥点啊,特色菜尽管上就是了,另外最好的酒上一壶”,“哎,好嘞,我这就去给几位安排去”。 这个位置确实不错,今天天气也非常好,忙碌热闹的县城和周边群山的景色尽收眼底。一会,伙计带着几个人上来给他们布菜并端来了酒,欧阳飞雪和叶无悔二人对坐端着小杯饮酒,而顾全作为伙计只能陪坐在一边,酒是没份了,菜也只能是主人不吃时抽冷字夹一块子,倒是很像富贵人家的仆人做派,看来确实是一个平时注意观察的有心人。 对于这明显富贵的客人,伙计殷勤着呢,没事就在两人身边转悠,比如换个菜碟,比如移移菜,比如续茶倒酒,反正他知道只要伺候好了,少不了自己的好处。这时候欧阳飞雪和叶无悔边吃边望着窗外的风景议论着“嗯,吴兄”,叶无悔化名吴悔,欧阳飞雪化名杨飞雪,“这里景致还是不错的,要不咱们待两天好好转转”,“嗯,风景确实不错,行吧,就依杨兄,唉,只是此地穷乡僻壤缺乏贵气啊”,他这么说正被身旁的饭店伙计听到,人嘛,都是认为自己家乡好的,听到对这位公子对自己家乡的贬损他忍不住说道“二位公子,您们看到山脚下那连绵的庄园了吗,那里就是海家的庄园了”,他这么一说,欧阳飞雪满脸疑惑地问道“海家?哎呦,忘了海家就在吴坪呢,吴坪海家嘛,哎,找机会去拜会拜会”,而此时叶无悔则满脸丧气地说道“杨兄,人家海家是整个大夏都排的上号的世家,凭咱现在的身份去拜会,人家估计根本不见咱,还是等取得功名之后,再想法拜会吧”,“错过了太可惜了,待两天再看看。。。”,他这么说伙计心里痛快,心说“富贵?有你们都高攀不起的海家待的地方,能说不富贵?” 第二卷(60)副总管 吃完饭,欧阳飞雪扔了一锭银子给伙计“这个给你的,小伙子挺机灵,至于饭钱,阿全你跟着伙计去结账”,顾全答应了一声跟着伙计下楼到账房处结账,结完帐,伙计将一瓶酒和一包酱肉塞到顾全手里,顾全笑嘻嘻地看着他“行,会来事,这样一会两位公子得住店,你给推荐一下”,“全总管客气,至于住店那没得挑了,酒楼旁边这家就是吴坪最好的,和这个饭店是一套买卖”,“是嘛,好好,哎,一个人喝酒太闷,这样晚上找我喝酒去,至于我们住那个房间,我估计你一准能查到,对了,一定得来,我估计两位公子得让我安排这两天玩的行程,这没你我可抓瞎”,“放心,放心,跟您说我也是馋酒之人”。 这天晚上,伙计带着两个凉菜如约而至,欧阳飞雪他们要了三间房,两间高档客房公子住,一间普通客房顾全住。把伙计迎入门,摆好桌倒好酒,二人对饮起来了,顾全大口吃肉,狼吞虎咽的,一边伙计问道“咋,顾总管没吃好?”,顾全先端酒跟伙计干了一杯才苦笑着说道“吃啥吃,你不都看到了嘛,酒不让喝不说,虽然算是让上桌了,可哪敢乱夹菜啊,就捡着挨着的菜在俩公子明确不夹菜的时候抽冷子夹两口,唉,谁让咱是下人呢”,伙计点点头“明白,明白,都是伺候人的活,不过两位公子看着还不错,怎么就你一个仆人啊?对了你们从哪来啊?”,“永州,你眼光不错,两位公子人还是不错,这不人家不是还让咱上桌了嘛,说到一个人,倒霉嘛,你也看出来俩公子家境不错,在我们当地有买卖有庄院,正经的大财主,两人是表兄弟,岁数差不多,这不念了几年书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弄了俩钱就出外游历来了,开始带着俩人,结果那一位还没走出多远就病倒了,没办法就剩下我一个跟着了”,“兄弟辛苦了”,“可不嘛,唉,咱就这个命”。 又喝了一会话题转到了海家,顾全有些神秘地跟伙计说道“唉,兄弟,你这个朋友我交了,跟你说实话,这哥俩可动了拜会海家的心思了,你知道海家可是大夏知名还有爵位,如果能拜会,那绝对脸上贴金,当然也有吹牛的资本了,他们这种层次的人不缺钱,最有兴趣就是名声脸面”,伙计很感兴趣,但皱着眉摇了摇头说道“兄弟,实话说这到海家拜会可不容易,那大家大业的牛气的很”,“谁说不是呢,这二位家里确实有钱,可说到底就是一平民,人家海家可瞧不上。不过。。。”,伙计把脑袋伸过来问道“不过什么?”,顾全故意压低了一些声音说道“今天晚间俩公子跟我说了,让我想办法,能提供谁可以搭上海家关系他们愿意给二十两银子好处,而能安排他们拜会海家他们愿意给两百两做为感谢,唉,不知道咱吴坪二十两二百两够不够分量”,“够,够,咱吴坪又不是永安洛水”,看伙计哈喇子都快掉出来了,顾全追问了一句“咋,兄弟你想挣这两百两?”,伙计擦了擦嘴摇了摇头“兄弟说笑了,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二百两咱是绝对没机会挣了,但二十两。。。”,“兄弟,你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说完伙计急火火地出了门。 二十两白银确实不是小数目了,这在吴坪够卖个小宅子了,伙计能不动心?他着急忙慌地出来是要去找自己的舅舅去。伙计的舅舅是这个酒楼的二掌柜一类角色,他能到这里干也是走的舅舅的门路,说起来舅舅家没孩子,算把他当儿子养的。伙计跑到离酒店不远的一个小宅院开始砸门,好一会,一个中年男人披着衣服来开了门“小四,你疯了,这深更半夜的,有啥事吗?”,搀着舅舅,伙计边往屋内走边念叨“舅舅啊,好事,你外甥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发财的道,您说啥也要帮我”。 这伙计跟舅舅关系确实不错,他也没隐瞒一五一十地把情况说了一遍,他舅舅听完点点头“确实,二十两不少,加上这两年你攒的,够卖间房娶个媳妇了,只是海家岂是。。。”,伙计舅妈也在旁边坐着跟着说道“哎,确实是个好事,你不是平时吹牛在吴坪朋友多吗,就没有一个跟海家挂上关系的?”,他舅舅沉思了一会说道“你别说还真有一个”,他这么说旁边的伙计乐得差点没晕过去,“实话说关系很一般,只是前两年他爱来咱饭店打秋风才认识的,老头了,叫周礼,算是海家副总管,一年多两年前离开的海家,纳了两小妾就住在了咱吴坪,按说这老小子应该很有钱,只是俩小妾,又爱赌钱,恐怕现在手里也没想想的那么宽裕,跟他说说也许有门,你想又不一定要见海侯爷,他那么多年的关系了,随便找个子弟见见不就完了”,“对,对,就是这么个理,我的好舅舅啊,要不你现在去问问”,“胡话!这都几点了,明天一早我给你问问就得了,唉”。 伙计回去给顾全说了情况,顾全觉得有门,告诉伙计这事办妥了自己也少不了好处,所以。。。塞了差不多一两银子给伙计,这下子伙计更上心了,天还没亮就等在了舅舅家门口。。。 周礼,老爷子六十出头,岁数大了,自己主要依靠的主子也完蛋了,所以差不多两年前离开了海家,当时手里钱可不少,妥妥算一个老富翁,所以在吴坪卖了一个大宅院,老妻已经过世了,娶妻子女不答应,就娶了两房小妾。他钱是不少,可大手大脚惯了,加上几个败家子女索要,更关键的是他在任上的时候好像啥都不用花钱,可下来后就不一样了,他当年白吃白喝白拿,人家商家可是记着呢,所以现在人家咬着后槽牙从他那里往回找补,还有赌,风光的时候怎么打都赢钱,可现在人家合着伙地弄他,所以也就两年,老爷子就快把钱败净了,所以伙计舅舅找上门来,他不但一口答应,还悟出了一条发财的道,哼哼,他待了几十年了,啥不知道,大宅门里,你以为个个富贵吗?连汤都喝不着的子弟多着呢,不过伙计舅舅临走的时候,老爷子心一横说道“三百两,多一百不白拿,我可以好好跟他们念叨一下海家的情况,这样他们回去吹牛也有的说”。 听了顾全的汇报,欧阳飞雪觉得不错,这周礼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了解海家情况的人,就他了。顾全让伙计传话“三百两没问题,这样,下午要去看风景,正好老爷子可以陪着,同时把海家情况介绍介绍,当然陪玩的吃喝用度他们包了”,老爷子挺高兴身体也不错,下午按约定时间昂首阔步就来了。说到做到,见老爷子过来,欧阳飞雪随便问了几句,没问题,就他了!伙计二十两银子到手乐得直蹦高,而老爷子则跟着三人离开饭店奔那些秀丽的大山而去。 待上山的时候,老爷子是被欧阳飞雪和叶无悔驾着上的山,“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我家可没多少钱啊。。。”,老爷子腾云驾雾般地上了山,然后在林间几个帐篷前见到了一伙人,确实吓坏了,一点没使劲就上了山的他坐在那里满身冒汗,这时一位与他年龄相仿的人走到他近前坐下。 “周礼?海家前副总管?”,老爷子赶忙点点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唐家的长老,唐夏园,这次来是代表联盟来的,知道世家联盟吗?”,“知道,知道,海家在联盟面前就是孙子角色”,成,就凭这句话,飞雪几个人没有带错人。 世家联盟十二家都不是普通家族,都是有大夏侯爵爵位的,但‘候’这个爵位也是分着等级的,世家联盟四大家欧阳、唐、叶、南宫是公候,而其他八家则是伯候和子候,具体到海家,他只是一个子候,在地方上不得了,但在世家联盟确实没啥地位。 “我们来啥事,你清楚吗?”,“差不多吧,应该是海家跟着墨家想脱离联盟靠向玄门吧”,嗯,还真不错,是一个了解情况的人,唐夏园沉了沉后继续道“那好,咱也不废话了,飞雪他们说好的三百两银子照给,你就把你知道的海家和墨家情况全告诉我们,如何?”听说,三百两还给,老头很高兴,至于海家,去他的,老子已经不在海家干了。 大宅院,外表光鲜,其实里面净是龌龊事,对于海墨两家很关键的一个人是一名女子,名叫海冬青。海家是由一个主家族和几个旁枝家族组成的,绝大部分权利和财富掌握在主家族手里,而海冬青出生于一个旁枝家庭,父亲窝囊但母亲是一个绝色美人,这种情况得不着啥好,这海冬青还有一个武功天分极高的哥哥海冬赤。 祸事开始没啥出奇的,就是主家族海家的一位长老海秋云看上了海冬青的母亲。对于海家子弟的历练和主要任务来说是海家外东南三十里有一片叫无常山的所在,所有权是属于海家的,那地方盛产许多极其珍贵的药材,是海家最重要的经济来源,不过珍惜药材出产的地方必定伴随着恶鬼异兽出没,无常山同样,据说那里是一个恶鬼的出入口,所以是一个极为凶险的地方。 海秋云既然看上了海冬青的母亲,那他父亲就成了碍眼的人,所以他利用权利安排他去无常山执行任务,结果就死在了无常山,至于是死于恶鬼还是恶人那就没人知道了。之后海秋云就强行占有了海冬青的母亲,更关键的是他根本不避已经七八岁了的海冬青,而哥哥海东赤空有武功天分但性格继承了父亲,也是一个懦弱的人,虽然听了妹妹的诉说,却没敢采取任何行动。变本加厉,海秋云不但自己占有,还呼朋唤友地蹂躏海冬青的母亲,终于,海冬青母亲受不了这屈辱自尽了。 这件事让海家的旁枝非常愤怒,但没办法权利和财富都在人家主家手里呢。海家兄妹此时无父无母又是旁枝,可想而知在海家过的是什么日子,更关键的是懦弱的海冬赤选择逃避,长年待在无常山,这下子只剩下海冬青一个女孩无依无靠地在海家凄惨地活着,待她十七八岁了,又是一个大美人成长起来,而海秋云淫邪的目光又投向了她,日子更难熬了,这时候海冬青算迎来了一个救星,海夏远,老爷子因为武功高是海家五长老中唯一一个出身旁枝的长老。前边说了海冬赤虽然懦弱但武功天分极高,所以虽然差着辈分,但其实他是海夏远的关门弟子,算尽得老爷子真传,深得老爷子喜爱。 不断受到骚扰,形式岌岌可危的海冬青只好像自己哥哥哭诉,哥哥懦弱,她是一清二楚的,只是还能向谁述说呢?不过这次老实人也被激怒了,海冬赤找机会向自己的老师海夏远哭诉了妹妹的处境,老爷子属于醉心武道那一类人,旁枝被欺辱他倒是有耳闻,只是懒得去探究,说起来这也是主家同意他充任长老的原因之一吧,不过这回他真的怒了,直接去找海家家主海秋源,这个时间段海家正和江湖中的大门派五岳派起纠纷,海夏远作为家族中仅有的三个天合级高手之一,海秋源不好得罪,当然他也不可能处罚自己的亲弟弟海秋云,所以采取了一个折中的方法,给了海冬青一个参加墨海两家每十年举办一次的外训营名额。这外训营是集中墨海两家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在整个大夏游历,一方面加深两派年轻人的感情,另一方面加强他们的阅历和武道水平,因为不仅仅是游历,还要跟各大门派和世家子弟交流切磋,之所以把这个名额给了海冬青,一方面当然是把她弄出去,省的招惹海秋云犯错误,另一方面海家主枝这几年子弟太拉垮,用主枝子弟恐怕得丢尽海家的脸面。 第二卷(61)海冬青 这个为期一年多的外训营应该是海冬青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了,在这个活动中她认识两个至关重要的人。世家与玄门的矛盾是暗处的,明面上还是来往的,比如这训练营他们也会拜会玄门高僧,在豫州隆缘寺他们有幸见到了普风大师,这是三十多年前,不过那时候普风已经是宇内着名高僧了,听了大师讲经后,她立刻就被这个四十多岁的高僧迷住了,而且对玄门教义极为赞同,那时只是十八岁少女的她,竟然有胆量,想方设法避开其他伙伴和带队长老,潜入普风的禅房拜在了大师脚下,普风也非常欣赏她,私下收下了这个女弟子。 而认识的另一个人的作用可就是巨大的了,此人叫墨成东,墨家家主的儿子,在墨家那代中排第三,被人称呼为墨家三公子。前边说了海冬青是一位绝美的年轻姑娘,虽然墨家三公子是一个只知道修炼没啥情趣的人,但此时的他还是有剩余精力的,也因此他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了这个美丽姑娘。含着钻石汤勺出生的墨三公子在墨家那绝对是说一不二的,四十多岁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的墨家家主和夫人,那是除了要星星要月亮实在没能力,其他一概依着儿子,再者说儿子要的姑娘本就是传统姻亲的海家姑娘,很合适,至于主枝旁枝那根本不算事,所以这门亲事立刻就被定了下来,这一下海冬青的人生一下子改观了,海秋云陈了惶恐根本不敢对这个婚姻进行任何干扰。 这个时间段海家其实还出了一件大事,海夏远在与五岳派争斗的时候陨落了,其实按说一个天合级高手不是那么容易陨落的,何况海家跟五岳派也没到生死相搏的份上,那场战斗是海家另一位天合级高手海秋云跟老爷子一起去的,人品极其低劣的海秋云竟然也是一位天合级高手,这里可以看出武道水平的高低那是跟人品没有任何关系的,而五岳派只去了副帮主一位天合高手,当时说好的是双方会谈,最后竟然出现了海夏远阵亡的局面,而五岳派的那位副帮主也消失了。这个局面海家当然是不干的,而且因为海夏远的死,墨家也准备出面,最后以五岳派割让了一些利益给海家才最终了解了这件事。同行的是海秋云,而死的是海夏远,海冬青当然怀疑这件事,只是此次游历和跟着普风学习教会了她隐忍。 一直说海家依附墨家,那是有原因的,大夏开国的时候,海家祖上曾经是墨家祖上实实在在的副手,虽然最后都凭借功勋封了侯爵,但海家是子候,而墨家是伯候,所以这也算天然产生的弱势吧,两家封地相近,所以这个关系就一直保持了下来。 海冬青嫁给三公子,开始的两年还是不错的,首先二人结婚后一年生下了一个姑娘,这个姑娘就是墨红雨,说实话那时候,墨成东也是姑娘天天不离手地抱着,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得不得了,只是两年后的一次偶然经历改变了他。在外面沾花惹草了?那个他根本没兴趣,大夏要说富贵官宦间的最流行的娱乐那就是下棋了,作为豪门贵公子,墨成东当然也学会了,只是还没有上升到爱好。大夏每年都会举行一次全帝国性质的棋赛,棋赛的评审则是由棋界高手和社会上的名流担任,墨成东婚后两年那界棋赛,那时还没啥水平的他却成了这棋赛的评审,说起来也是沾他这个世家少主的名声,可没想到当了一届评审的墨成东自此完全沉迷于这纵横十九道线之中了,这下好,沉迷于修炼再沉迷于棋道,我们墨三公子的精力被耗尽了,再也没有时间去陪伴老婆和孩子了,所以从这个时候二十岁的海东青就算守了活寡了,只好将所有精力投入到对女儿的培养上。 墨三公子应该感到了自己对妻子女儿的亏欠,所以对海冬青的话是言听计从,说实话他也没精力去分辨对错。又过了八年,墨家家主过世,墨三公子继承了爵位正式成为墨家家主,这时候海东青开始谋划对海家主枝的报复,预感到危机的海家走了一步错棋,他们把希望寄托于离他们位置不远的道门三大派之一的青一门,这可犯了大忌。本来墨家的管理还是很有章法的,他是由家主和长老会共同管理的设置,所以海东青可以指使丈夫这个家主,但她可左右不了长老会,如果没有勾结青一门这个事,长老会是不会同意墨家大举干涉最亲密同盟海家的,勾连青一门那就不同了,那可是显示海家要抛弃墨家另投新主的意思。 经过海东青精心谋划,又加上海家旁支的鼎力配合,行动迅速开始了。首先,墨成东带着墨家三位天合高手以四比一的战力围杀了海秋云这个恶贯满盈地海冬青头号仇家,之后逼死了垂垂老矣的海家家主海秋源,说起来海家主枝也该完蛋了,因为此时他们家族四位天合高手,两位,海秋云六十了,而海秋源已经是多半截入土的年纪了,而两位中青年天合级高手都来自海家旁枝,德才都不配位,倒台是必然的。之后海家主枝遭到了清洗,而海冬青的哥哥海冬赤成为了家主,这个报了朝廷和世家联盟,联盟和朝廷哪知道怎么回事,所以很顺利地海冬赤的家主地位被确定,爵位也继承了下来。 前面说过了,这海冬赤本就是一个武功很高的懦弱之人,儿时的亏欠和少时就是妹妹拿主意,这造成他当上家主后更加唯妹妹的命令是从,所以此时的海家那是百分之一百的墨家附属家族,甚至可以说海冬青实际上是海家之主,所以脱离联盟这事上,根上还是墨家的事。 这人老了,最却的就是说话的伴,而且特别是有关海家墨家的事,周礼离开海家时可是被警告过不准乱说的,所以平时跟老哥几个聊天也不太敢说这方面的事,这回可是你们逼我说的,那就说个痛快。真说美了,老头四仰八叉斜靠着崖壁,手里喝着旁边小伙给递上来的茶水,白活地嘴上直冒白沫“跟各位说,墨家的事我也了解”。 因为海冬青的关系,政变了的海家跟墨家关系走得更紧密了,不但经常走动,而且年轻人时不时就聚在一起训练武道,还有联欢,游历什么的,墨海两家当仁不让的领袖就是墨家家主唯一的女儿墨红雨,尤其是刚刚二十岁的墨红雨取得了武道新秀旁正榜第十的上百年墨海两家都未曾取得过的好成绩。武功高只是一方面,这墨红雨极为聪明而且极具亲和力,当然再加上她绝美的容貌,墨海两家年轻人从对她的佩服喜爱直至到死心塌地,当然她那个娘也没闲着,这些年来不断在墨家培养心腹之人,而且利用长老会老人们不断故去,将心腹之人安排进了这个墨家权利机构,尤其这两年,可以说海冬青这个女人是墨海两家实际的总家主。 墨海两家的来往是全方位的,这当然包括管家仆从之间的来往。每一个大家族仆人之间的闲聊是少不了主人家的那点事的,所以周礼说他了解墨家,消息来源也就是几个管家间酒局上的秘闻了,讲着讲着,周礼抛出了一个爆炸性的秘闻,起码让他周边几个人变颜变色的“哎,墨家的刘管家一次说到这墨红玉很早就交好一个小和尚,你们知道吗?”,他话出口,起码欧阳飞雪和王元起脸上显示的是怒容,可也夹杂着些许好奇。 “我真不是瞎说,你们可以去查证,这个别的人也提起过”,周礼说的事是这样的,墨成东沉迷于下棋,而干啥都厉害的普风是当世有数的几个大国手,前边说过海冬青本就是普风的秘密弟子,这样她就把大国手普风介绍给丈夫认识,醉心棋艺的墨成东当然十分欣然,这样经常一家三口去隆缘寺,普风每次指点完墨成东棋艺后,就让自己也达到国手水平的弟子了泉跟墨成东对弈,墨成东在棋艺上也确实有天分,他经过几年的苦心研究已经与了泉水平相当,一个爱棋之人碰上一个水平相当的对手,那只能如痴如醉了,两人一战就是数日,甚至不眠不休,他沉迷于此的时候,海冬青则沉迷于普风的讲经,此时的她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一个极度虔诚的信众,而此时年岁不大的墨红雨则跟寺庙里的一个岁数与她相当的小和尚成了玩伴,他们或在庞大的庙宇里闲逛,这时小和尚会绘声绘色的给她讲玄门壁画塑像的来历和相关的故事,他们也较量武功,或者猜谜,也下棋。。。凡是种种,自视很高的墨红雨对这个比自己还小一些的小和尚佩服地五体投地,岁数越来越大,墨红雨跟小和尚之间除了不断增长的友谊和膜拜,仿佛还夹杂了一些情愫,“反正听跟着去的随从说俩人黏糊在一起了,真的假的可就不知道了”。 “你是说墨家海冬青主事?”,唐夏园又把这个关键信息确认了一下,周礼想了想肯定地说道“有些传的玄乎不好说,但这一点我可以确认,一方面墨成东那人根本懒得管这些闲事,所以把权利都给了海冬青,另一方面据墨家管家讲,这墨成东是个对媳妇言听计从的人,倒不是怕媳妇,而是信媳妇”。 “老周,还有别的说的吗?”,咂莫咂莫嘴周礼道“也就这些了,我感觉都说了一个时辰了,嘴皮子都有点疼了”,“好,那就这样吧。对了,今天的事可别说出去,不然,海家知道了恐怕饶不了你吧?”,“我还没老糊涂呢,你们如果跟海家墨家有冲突也千万别说这些事是我说的,不然,海家非撕碎了我这把老骨头不可”,“嗯,好,飞雪给银子”,拿着银票老家伙笑成一朵花了“嗯,是三百两,不错,不错,够意思,我回去回想回想,如果有新内容,我让酒楼的李二联系你们”,“能自己下山吗?”,“能,能,我身子骨行,没问题”,哼着小曲周礼下山去了。 “放他走了?老家伙会去报告吗?”,“那倒不会,只是我们得尽快离开了,你们在下面东问西问的,海家眼线应该盯上了。这样,我们简单商议一下就启程”。 “这样为节省时间我先说我的意见,你们有不同看法再提出来”,众人表示同意后,唐夏园继续说道“海冬青是关键人物,而墨红雨应该受母亲影响很大,所以我认为墨红雨行事海冬青应该知道,麻烦在于,按周礼的话,这海东青是墨海两家的实际控制人,也就是说墨海两家现实是已经跟玄门勾结在一起了,这里还有一个更加巨大的危机,因为玄门如果宣布墨海两家正式进入他们的庇护名单,那可就覆水难收了,因为世家联盟虽然与玄门矛盾重重,但公然宣战,时机还很不成熟。 要知道玄门是每年六月初一公布他们的庇护名单,这据今已经不到一个月时间了,这就要求我们不得不担负起解决问题的重任,墨家海家虽然在世家中排名比较靠后,但世家底蕴,公开战斗,我们这帮人一定不是对手,我的意见是我们星夜赶到墨家,然后突袭拿下关键人物海冬青,然后劝说墨家其他长老和墨成东,我想传统的世家观念在墨家还是有很多拥护者的,只是畏缩于海冬青手上的权利,我们拿下海冬青,那些持传统观念的人就会反弹,是有可能扭转形式的”,说到这,唐夏园停了下来,望了望众年轻弟子“各位,我说的方法只是一个有可能扭转形式的方法,也就是说我们此行的危险姓极大,你们有权利选择参加和不参加,因为这更像是我这个老人家的一次个人冲动冒险行为,你们完全有权利不跟着我发疯”。 第二卷(62)欧阳飞雪 “我跟着去”,欧阳飞雪当先举起了手,“唐长老都发疯了,我一个还算年青的人怎么能冷静呢,不过,长老,我不是泄气,只是依照我对墨红雨的了解,如果真的是她们娘俩当家,那说不好,我们现在已经在人家的监控之下了,所以此行更有点自投罗网的意思,但,必须去,墨海两家的行为,世家联盟必须拿出意见来,而我们的行动就是意见,如果联盟中的世家践踏联盟红线,那联盟必然给予打击,不顾牺牲的打击!更关键的是,我们出击了,双方冲突了,玄门就不能把墨海两家加入庇护名单了,如果硬加那就是玄门向世家联盟宣战了,主客颠倒就轮到玄门思量了”,唐长老点点头“飞雪把我没考虑清楚或没好意思说的一层关系也讲出来了,怎么看这个行动都有决死的意味,大家一定要考虑清楚”。 他们说完,群情激奋,十二名联盟子弟全部要求同行,唐夏园又看了看这帮年轻人“好,行动!”,众人听命马上开始收拾帐篷等物资,这时唐夏园想到了什么抬手又止住了众人“我们既然决定实施突袭,那么侦查墨家的周边的情况就是必要的,我们不惧怕战斗,甚至不惧怕牺牲,但一定要记住我们是去解决问题的,不是去一门子战斗的,侦查墨家情况和裕渊山地形,飞雪你去做,你有这方面的经验,嗯,元起你轻功好跟着你飞雪哥一起去”,欧阳飞雪和王元起领命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提前出发了,剩下的人员继续收拾物资。 墨家议事厅里灯火辉煌,一群人围着一张桌子而立,桌子上则是一张地形图。“冬青,这样干可就是跟联盟开战了”,这群人中一个美艳夫人转头看着说话之人“那又怎样,难道要把红雨献祭出去吗?”,这时旁边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又劝说道“家主夫人,如果这么做了,玄门可就无法把我们登上庇护名单了”,美艳夫人正是号称掌控两家的海冬青,她对那位老者表现的比较尊敬“三叔,这个庇护并不一定在名单上,泗水刘家上了五年前的庇护名单,但最后还不是被灭门,而玄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这些天我们安排的行动,您应该看出来了,玄门对我们两家的支持是真心诚意的,而这次事后只会更加深入”。 她说完,这群人中的一名年轻女子开了口“三叔公,我知道这次事件是我闯下的,您老要处罚我悉听尊便,但世家联盟不行,我们号称是世家联盟成员,可我们得到了什么?这两百年来,我们除了每年供奉和出人力办事,又得到了什么?联盟那个长老会,除了家主的荣誉位置,两百多年竟然没有一位墨海家人进入长老会,这公平吗?我们墨家跟大江盟冲突的时候,海家跟五岳派冲突的时候,联盟在哪?最后还不是我们两家相互扶持地走过来的,还有武道新秀榜,你侄孙女我之所以能进入正榜,可不是因为联盟,而是普风大师支持公道,所以我们墨家对于联盟来说只有义务,而没有权利,那这样的联盟待在里面有什么用。我确实心向玄门,可那是因为玄门的宗旨符合天道”。 说话的当然就是仍然一身黑衣的墨红雨,她说的这番话可能有道理,但并没太大意义,更关键的是她后面一句话“从永安出来后,我去拜见了新教宗,新教宗明确表示对我们的支持,位于赣州西、北两面的西华寺和开平寺两座寺庙会进驻高手带领强大僧人团作为我们墨海两家安全的屏障,而余永府的露花大寺则进驻一个玄门护教军以为终极手段,另外教宗已经亲自照会青一门确保赣州南部的安全,这样的安排我们还有什么顾虑呢?”,这是重点,家族安全只要能够保障,那就让两个女人疯狂吧。 安定了众人的心后,与会的人开始关注具体的行动,主要安排是墨红雨设计的,她指点着地图一一安排了众人的任务,“外围呢?”几人中一人问道,墨红雨笑了笑说道“一支神秘力量会负责外围的,天罗地网,诸位如果我们能让这支联盟队伍无一人落网,那么我们就能取得很多主动权,玄门可以变暗中支持为正面支持,所以请诸位长辈和兄妹投入全部力量”。 会议结束,海冬青有些疲惫地来到了裕渊山最顶层的一个房间里,那里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摆弄棋谱,她温柔地来到男人身旁,轻轻地靠在他的身上,男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头问道“定了?”,她点点头“东哥,谢谢”,男人起身离开了她的依靠淡然地说道“谢我作甚,修炼和下棋一样需要与对手博弈,我喜欢这个博弈,跟喜欢与对手下棋一样”,说完飘逸地离开了房间,房间里只留下海冬青带着一丝失落的情绪呆坐在那里。 第三天晚间戊时,唐夏园带着十二名联盟子弟已经在落青山山颠休息了一个白天了,裕渊山就在他们前边不远,这夜月光不错,在某些角度甚至已能看到墨家那恢弘的庄园的一隅了。可能有些预感,唐夏园让众人再次检查自己的装备,以备随后的战斗。 唐夏园静静地站立在山崖处有感受了一番天地间的气息,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原命令不变, 他们吃东西喝水休息了一会后继续前行。差不多半个时辰后,他们已经深入到裕渊山里了,穿过隐于崖壁的缝隙,他们进入一条被密林覆盖曲折的小路,小路可以说崎岖,但它蜿蜒之上直达裕渊山山顶,而山顶处那个有着四角飞檐的楼宇就是墨家家主的住宅了。 已经在这条小径上走了三里多路了,也就在这时,唐夏园叹息了一声,伸出手叫停了队伍。 唐夏园发现情况是首先身后那条狭窄的崖壁缝隙已经被突然出现的力量封堵住了,本来很平静的周围,突然也出现了数股强大的力量,从四处向他们急速冲来,他此时明白了,对方应该使用了某种藏匿气息的药物,这药物让他这个天合级的高手不能在较远的距离发现对方的行踪,可距离达到一定近的距离,藏匿气息的药物就瞒不过自己了,但对方的包围圈也已经形成了。 “我们中埋伏了,现在我们无法原路返回,要冲出去只有向北下山一条路了”,此时他周围聚拢的这些年轻人并没有显出恐惧,很多人倒是终于要战斗而露出些许兴奋,唐夏园的感受可一点不乐观,因为很显然这一战墨海两家精英尽出,几股强大的气息表明,对方起码有五名天合级高手环伺在周围,唐夏园有些无奈地对周边望着他的年轻人说道“对方很强大,我们不是对手,现在没有其他选择,只有向着山下拼死突围,听我命令,改变方向,向北边山脚下高速前进”。 虽然当机立断,但明显已经晚了,他们下冲了一里多地后,前方林间出现了几个人的身影,当先的一人非常飘逸潇洒地向唐夏园走来,“唐长老,去年相见后也差不多一年多没见了,可好?”,“墨家主风采依旧,只是这是要开战吗?”,“唐长老,说这些没意思,您老已经摸到我的家门口了”,“嗯,我们这些客人确实有目的而来,只是我想知道,那些决定是您下的吗?”,墨成东不愿多谈这件事或懒得谈这件事“唐长老,我赌棋输给了女儿,当然只能按她的意思办了,多说无意,不知唐长老的唐门十三式,练到了几式了,成东想请教请教”,明确要开打了,唐夏园脸色变得肃然起来“唉,我资质有限,现在只到九式,墨家主,敢问您墨家写意剑法大成了吗?”,墨成东叹息了一声回答道“我喜爱修炼,喜爱下棋,只是天分如此,都未能大成,不过,到可以跟唐长老酣战一场,甚幸”,说完,他手里的剑横向向唐夏园挥去,这一剑看似普通,其实是写意剑法中的大泼墨,剑气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向着唐夏园罩来,而唐夏园凝神静气地将剑直直刺出,正是唐门十三式的中宫,以点破面,以微小的留白冲破大泼墨的意境。 他们战在一处时,欧阳飞雪则带着其他人仍径直向山下冲去,这是唐夏园跟他们说好的,必须认真执行。当他们冲过的时候,与墨成东同时出现的两名天合高手并没有阻拦,他们相互望了望后留在了原地,不过从南北两侧有两名高手带着一些人则飞速追了下去。 已经四十回合唐夏园与墨成东那未曾相交过的剑终于撞击在了一起,声音并没有多大,而二人也立刻分离开来。静静地对望着,墨成东吐了一口血,从口袋里拿出丝巾擦拭了嘴边的血迹,又看了一眼唐夏园,然后飘然而去,只有一句话留了下来“按照约定,我已经击败了唐长老,其他的交给你们吧”,此时勉力支撑的唐夏园一口血狂喷而出,肩部到左胸的一道长长的伤口的血也迸发出来。 与墨成东同时出现的两名天合高手踏步上前,“唐长老,您可能不知道我,我是海家长老海冬橙,而我身旁这位是墨家新一代高手墨红雪,我们不托大,需要共战您老,包涵”,说完举剑攻了过去,而墨红雪稍许犹豫了片刻也挥剑冲了上去。 大约子时三刻,天上的月亮突然有霎时暗淡,之后又恢复了光明,天合级高手陨落,天地是有感应的,特别是这天地之气最盛的月圆之夜,带着众人向山下狂奔的欧阳飞雪叶无悔唐秋风这三名中成巅峰的年轻高手也扑捉到了这个感应,他们目光中的泪水昭示着唐夏园长老的陨落。 离下到山脚还有五六里距离的时候,后面的人终于追上了他们,一场厮杀即刻展开了。带队追杀他们的是海家现任家主海冬赤和那位德高望重的海冬青称为三叔的墨家唯一的老一辈长老墨天保,这两位都是天合级高手,而他们带来的那些人也都是墨海两家的精英子弟。 当仁不让,欧阳飞雪当先抵住了海冬赤,而与他实力相当的叶无悔则抵住了墨天保,其余的人在唐秋风的带领下与墨海两家的年轻精英弟子战在了一处。天合级与中成级是有壁的,欧阳飞雪和叶无悔虽然都达到了中成巅峰,但与天合级高手对战是根本无任何取胜可能的,十几个回合下来,二人已经满是是伤了。欧阳飞雪脑袋还是清醒的,他明白他和叶无悔倒下之时就是全员团灭之时,因此在一次被海冬赤击飞的时候,突然发力使出他所掌握的欧阳家凌空剑法中最狠辣地黄泉三式,听名字就是拼命的招数。 欧阳家的剑法分两个层次,取凌空和飞渡为名字,欧阳家子弟任何层次都可以学习这两套剑法,只是,如果你的修为达不到天合的层次,那飞渡剑法只是一个平平无常的剑法,可一旦你到达了天合层级,飞渡剑法玄妙就展现出来了。欧阳飞雪未达天合,所以他使用的是凌空剑法,世家以及几乎每个门派的剑法当中基本都有那么几招能让弱者迸发出最大力量甚至能与强敌同归于尽的招数,具体到欧阳家的凌空剑法中就是这黄泉三招,这三招使出时已经是对身体和气海摧毁式的压榨了,即便不死也要付出修为跌落的代价,拼死之时已无前路。 黄泉三式的第一式决绝,欧阳飞雪并没有用在他的对手海冬赤身上,而是飞扑向了唐秋风的对手一名墨家年轻高手身上,那名年轻高手全力躲避而无法顾忌一旁的唐秋风,所以这决绝的作用就是,唐秋风一剑击杀了那名墨家高手,“快带人撤!我和无悔拦截他们”,这就是欧阳飞雪的目的。待海冬赤跨步上前一剑刺来的时候,欧阳飞雪使出了三式中的第二式俱焚,海冬赤无意与他搏命,后退了一步,也就是这个空挡,唐秋风已经杀人其他几人的战团,这个力量的变化,使得其他人的恶战纷纷得手,之后唐秋风带着其他人向山下冲去。 第二卷(63)天合虎 此时,包括海冬赤和墨天保在内的墨海两家高手的前行山路上挡着两名浑身淤血的年轻人,欧阳飞雪和叶无悔对望了一眼,确认了眼中展露出的决然和坚持,叶无悔哈哈大笑道“今天不错,终于见识到了欧阳家的黄泉三式,人们都说我们叶家剑法最诗情画意,但诗也有决然的,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就很好,今践之”,说完他抱剑于胸做好了决死的准备。面对两位决死之士,海冬赤墨天保虽可以立于不败,但想速胜也是枉然。 对身体的压榨是有限度的,欧阳飞雪在最后一刻使出了黄泉三式中的第三式赴黄泉,最后一次挡下了海冬赤的进攻,并重伤了一名试图趁机越过他的墨家子弟,之后油尽灯枯的他轰然倒卧在了地上,而叶无悔则又勉力支撑了几招之后被墨天保的剑传胸而过。。。两位世家子弟再没有机会去实现他们纵横天下的愿望了,只是他们慷慨赴死整整为同伴争取了两刻的突围时间的壮举必然会浓墨重彩地书写在世家联盟的纪年册上,神灵不灭,已为鬼雄。 唐秋风带着剩余的人忍着悲痛拼命向山脚下冲去,前期还算顺利,只是墨红雨为他们设定的包围圈太坚实了。高速行进的几人在听到几声古怪的声音后,林间突然冲出几十名带着斗笠的黑衣人,这突如其来的冲击立时就让已经负了不轻的伤的唐秋意和阚寒山丢了性命,狂怒的唐秋风立刻大声命令众人布好阵型一方面迎击这些黑衣人,另一方面防止被人数数倍与己的黑衣人分割包围,交了手后,唐秋风心坠冰窟,原因是他发现这些黑衣人不但武功不低而且极其难缠,好像根本不受伤情影响,更不惧生死,即便砍断双腿,半截身子仍然挥舞着刀剑向自己几人看来,状如恶鬼,心念俱灰的他也不得不做好了决死的准备。 在李子指引下,南宫玉常虎追踪着那几个杀手往正南方向飞奔,可追了多半天了,李子脸上突显困惑的表情,他尖着嗓子叫停了二位哥哥,“咋了?”南宫玉也冒了汗了,一边擦汗一边问目光有些呆滞的李子“二位哥哥,不是我能力不行,只是。。。只是这帮小子可能藏匿了身形”,坐在地上呼哧喘气的虎爷破口大骂了一通“我早就想说话,可他妈疯跑也没法说,这帮小子是杀手,人家专业杀手能没有藏匿行踪的招儿嘛,不知道咋想的,追杀手?还不如追几个兔子,现在还能烤了吃”,你别说他讲的还是有道理的,顶级杀手要是不能藏匿气息和行踪,怎么能完成刺杀呢?白海平虽然负了重伤,但修为可是还在呢,他那明显仓促迎战的架势,说明那些杀手很好地伪装了自己的气息。 南宫玉觉得自己也有点白痴,恐怕是追命索命在自己的心中阴影太大了,使他不愿意放弃任何可能搞清楚来由的机会和线索,他讪笑地咕哝道“你也不早说,开始追的时候你不也挺起劲吗?”,其实追命索命造成的阴影虎爷可比南宫玉大多了,他也不过是以果推因来显示自己高明,所以适可而止结束了这个话题。此时李子可没闲着,他小鼻子不断抽动,之后有些狐疑地说道“二位哥哥,那帮杀手是找不到了,不过东南方有其他情况,好像有人在厮杀,嗯,人还不少”。 南宫玉考虑一番他们高速奔跑了多半天,嗯,现在应该已经到了赣州的地界了,赣州无论人文地理他可都不熟悉,思虑了片刻后他对常虎问道“去看看?”,这时候虎爷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他起身拍拍土“看看就看看,我跟你说,今天我身子很躁动,别是要上层次了”,既然定了,他们二人带着李子就向东南方向赶去。 这时候都是后半夜了,刚到山脚下,突然从林子里冲出来几十名带着斗笠的黑衣人,这一下南宫玉常虎感兴趣了“哎,这不就是固恩唐秋叶隋逢他们说的斗笠黑衣人吗?过过招试试”,一过招他们确认就是唐秋叶隋逢他们遇到那些怪异的黑衣人了,明显与兽兵相似的体质,让他们极有兴趣一探究竟。 这些黑衣人可碰到克星了,南宫玉天合级高手自不必说,常虎自身力量无匹攻击方式全是猛砍狂抡,黑衣人超强的力量和无惧损伤对他来说根本不起作用,只要身子不是钢铸,你就挡不下虎爷一刀之威,所以二人如虎入狼群,一会就有十二个黑衣人被他们砍得支离破碎,就算没死也动不了地方了,林中那个虬髯僧人看着心如刀割,十二个了,虽然这些不是最高层次那些保持心智的珍品,但此两百个黑衣人也是他一年多来精挑细选呕心沥血培育出来的利器,松江战损失了七八个已经让他非常痛心了,今天,没咋地呢,就被这两个魔鬼干掉了十二个,更加令他心悸的是这些黑衣人根本对此二人毫无威胁,任他们杀下去,把手里的黑衣人全干光了都有可能。 他在思虑之时,又有三个斗笠黑衣人被那二人消去了首级,常虎的抱怨声也传了过来“他妈的,这些黑衣人不成,不能给爷以震荡,这样杀半天没用”,僧人想现身,可他估量了一番后发觉自己恐怕无法战胜那位天合级的精壮汉子,只好叹息了一声发出了哨声,之后向东南方向飞驰而去。这名虬髯僧人是隐藏着自己的气息立于林间的,当他奔跑之时南宫玉才觉察到他的存在,正要追下去,突然发现与他们对战的黑衣人突然停了下来,之后尾随着那人的足迹飞奔而去,更关键的是,不仅仅是与他们对战的几十名,而是林间不断有斗笠黑衣人闪现,之后随着那人的足迹奔驰而去,嗯,只要尾随这些黑衣人就能找到那个吹哨之人,刚要招呼常虎一同追下去,南宫玉突然又停下来脚步,因为此时山上又有两拨人向他们这个方向冲来,而且包括了两名天合级的高手。 南宫玉他们到来之时,唐秋风他们已经到来最后关头了,此时南宫傲、顾全、秋鸣和柳飞春都已经阵亡了,剩下的四人也都已是伤痕累累,唐秋风目眦欲裂,已经根本不去防守,只是挥着剑拼命砍杀那些死缠烂打的黑衣人,也就在此时,有口哨传来,须臾之间,他们身旁的黑衣人稍做停顿后立刻飞奔着离他们而去,这让正拼命的四人吐了口血呆立在那里,是山坡上传来的脚步声惊醒了他们,唐秋风大喊了一声“快跑”,然后护在三人身后向山下冲去。 南宫玉他们迎来的第一批人正是唐秋风他们,为避免误会他当先喊道“我是巡查御史南宫玉,你们什么人?”,唐秋风他们此时虽然呈现的疯狂状态,但南宫玉的大名还是深刻印在他们心里的,唐秋风的心智算顶级的,这个状态下他仍能周全地回答道“我是唐秋叶的哥哥唐秋风”,这个说法非常好,让南宫玉常虎立刻确认了自己人的身份,“嗯,小唐的哥哥,应该是自己人,谁在追你们?”,“是刺杀圣上的墨红雨的同党”,这个回答更直白,作为整个大夏都尽知的圣上的亲信南宫玉常虎这事能不管? 此时追击的那拨人也来到了山脚下,南宫玉常虎望着来人说道“我们是巡查御史南宫玉和常虎,请你们报上名来”,他说完,来人中的一个老者笑了笑说道“哈,没想到是二位名将大人,我旁边这位是海家家主雨亭候海冬赤,老朽是墨家长老墨天保。这件事是我们世家联盟的私事,二位将军可不要插手啊”,南宫玉还没有说话,常虎先开了腔“不成,刺杀圣上可是天字第一号重罪,现在你们墨家是否参与或者是否追究你们墨家还没有定论,另外小唐是我们朋友,他哥哥我们得保下来”,他说完南宫玉点点头“正是,这样你们给我们面子,今天就这样了,剩下的事你们以后再说,如何?”,墨天保收起笑脸说道“如果我们不同意呢?”,常虎对他撇了撇嘴“咳,不同意就打吧,还能怎样”,说起来常虎今天浑身躁动战意十足。 话到这了也就这样了,墨天保前行一步“那就让老朽会一会号称五百年俗家第一的南宫将军”,说完摆了一个墨家写意剑法的起手式,南宫玉笑了笑抽出藏锋迎了上去。他们二人战在一处,虎爷能闲着吗,他用手里的鬼面指了指海冬赤说道“海家主别闲着了,咱俩来一场”,说完抡着鬼面就冲了上去,海冬赤只好挥剑相迎,之后叮当声不绝于耳,常虎不是不能闪避,不是不能卸去天合级高手发出的摧枯拉朽的力量,他今天就是追寻着激荡而来的,不断的激荡,直至冲破那层壁垒。 战了一会,虎爷的形象不老让人放心的,他不时翻滚着跌出,不时口喷着鲜血,可是每一次他主动疯魔般的扑向海冬赤,又战了几合后,突然之间有轻轻一声‘波’传来,他气海中那早已经凝聚如球的真气破壁而出,同时他眼前的世界宽广起来,而周边的绿树的纹路,小草上的露珠,空气中每一颗尘埃和海冬赤护身真气的缝隙都异常清晰地展现在自己的眼前。。。所有的所有都正告天下:常虎正式成为了一名天合级的顶级高手。 虎爷用于表达自己激动心情的方式当然是狂笑了,张狂至极的笑,狂笑声中,他手里的鬼面把经过南宫玉改良的常家泼风刀法发挥到了极致,仿佛千军万马向着海冬赤猛撞过来,又是一声巨响,这次轮到海冬赤蹬蹬地倒退,然后一口血喷涌而出,他呆了呆明白了对方竟然利用于自己的对撞冲破了阻碍升入了天合级,而且他明白以对方刚才展现的力量和疯狂的战法自己是无法获胜的,既然如此,他当即转身离开了战场。 正要追下去的常虎被南宫玉喊住了,之后,南宫玉望着墨天保说道“墨长老还打吗?”,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墨天保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南宫玉其实都能够下狠手了,只是。。。他感觉这确实是世家联盟内部的事,他可不想为了人家的事招惹一堆仇敌,所以轻声问了出来,墨天保此时当然已经明白自己根本无法战胜面前这个年轻人,甚至再战下去,对方下了狠手,恐怕自己老命得留在这里,所以听南宫玉想问,他如蒙大赦,急忙收剑,然后退后一步说道“南宫将军果然不凡,老朽告辞”,说完他也转身向山林间走去,他二人走了,那些墨海家子弟还能再待,也胡乱给南宫玉常虎行了个礼,然后退回了林间。 常虎虽然听南宫玉的话没有去追,但胸中的激荡可没有停止,无处发泄,他狂吼乱叫,鬼面大刀挥舞将一棵人腰粗的大树砍成了两段,激荡犹存的他狂吼道“谁来与虎爷一战”,“谁来与虎爷大战一场”,谁敢理他啊,不说别人,南宫玉也不愿意去招惹疯癫了的虎爷,“谁来一战?你们嘛”此时常虎的鬼面直指左侧的山峰。 唐秋风不知道他为什么指向那里,南宫玉明白,因为那座山峰上站着几个人,中间的是一位中年美妇和一位美丽女子,他们旁边则是那两位击杀了唐夏园的天合高手,当常虎的鬼面指向他们的时候,几人都感到了扑面而来的凶煞之风,这让那名美妇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这个山峰离南宫玉他们所在的山脚是有不近的距离的,所以山上几人是听不到南宫玉他们通报名姓的,不过用不着通报,百花州之时,墨红雨与二人并肩作战过是不可能忘记二人的,“他二人就是南宫玉和常虎”。 第二卷(64)世家子弟 海冬青望望女儿“哦,原来是他们,确如传说般威猛雄壮”,墨红雨点点头“此二人确实非凡,连教宗都把他们视为心腹大患”,“哦,是嘛?”海冬青又望了望山下二人,然后回头对女儿说道“还是有人逃脱了,很快麻烦事就会找上门来了”,墨红雨看了母亲一眼,然后望着远方说道“教宗告诉我天下就要迎来混乱时代了,那个时候我这样的事都是一些小事了”,“哦,是嘛?”海冬青今天第二次发出疑问,只是突然她又不想知道根由了,嗯,乱世,最好是天崩地裂,众人皆入地狱。 南宫玉很清醒,他明白虽然现在己方已经有了两个强力天合高手了,但与人家世家去比,那差距还是巨大的,一旦人家集合力量全力攻来,那一定凶多吉少,所以他急忙招呼差不多发泄完了的常虎跟唐秋风四人急速向北退去。 不敢停留,他们一直跑到第二天晌午,又跑回了刘太公的那个药田才停了下来。到了药田他们差点没认出这个地方,原因是马勇是真上心了,他带着二十几个手下把刘太公的药田翻了个,木屋也基本被拆了。 见南宫玉常虎带着几个人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马勇急忙上前行大礼“南宫将军常虎将军,您们回来了”,“马帮主辛苦,这。。。”,“您不是说要我们彻底搜查这里嘛”,真够彻底的,别说虎爷挺喜欢这个马勇,他一把把马勇拽起来又搂在怀里了“阿勇,不错,就得这么认真执行就对了,你知道飞蝠帮吗?哎,我可是飞蝠帮的叔祖,这么说吧,你要愿意加入,给个痛快话,我保你个抚州分舵舵主当当”。 马勇一万个愿意,他在开平混得风生水起是因为有个县尉舅舅罩着,可,舅舅已经是奔六十的人了明显干不长了,舅舅退了,人走茶凉,他的靠山可就算倒了,所以近些时日他可没少在这事上忧愁,说实话这次这么高规格接待飞蝠帮江南分舵介绍来的人其实也有表达要投靠的意思,飞蝠帮,道上现在谁不知道那是御赐帮会,皇上当靠山,谁比的了?自己的小心思不过是以飞蝠帮为靠山,在舅舅退了后,能维持在开平的势力,这家伙攀上虎爷高枝,一下就可能成了抚州舵主,那可真差着好几级呢,所以还能说啥,他立刻匍匐在地感激涕零的话顺着嘴往外喷涌。 又被虎爷从地上拽起来,虎爷也很高兴“行,行,我这个叔祖没白当,阿勇啊爷几句话得交代,一是你虎爷最受不了欺凌弱下,这方面你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二是那些下三滥的勾当,爷恶心,不准干,就这两条,执迷不悟,让爷发现,也第一个灭了你,听明白了吗?”,马勇急忙回道“放心,叔祖,我马勇也是个汉子,绝不给您丢人”,“嗯,还有,给你个抚州舵主,爷说话管事,没啥问题,可,你的能发展起来,别过两年爷来看,你还是守着开平这一亩三分地折腾,那这个抚州分舵有啥意义啊”,马勇四十了,老婆孩子热炕头,本来已经觉得就这样了,这可能就是英雄豪杰的感召力吧,自从知道自己竟然结识了名满天下的白将军墨将军,马勇这两天已经觉得自己雄心万丈了,现在听常虎所言,他很庄重地退后一步,然后行了一个大礼,“南宫将军,虎爷将军叔祖,我马勇虽然已经不年轻了,但也是从年轻过过来的,给我两年时间,我不把飞蝠帮抚州分舵干成抚州第一大帮会就把人头挂在开平县城门来给两位大人谢罪”,“好,就是要这个气势。不过,到也不至于拿命立誓,,放心我跟飞蝠帮帮主和江南分舵打招呼,有需要他们会帮着你的,另外,你记着,最关键一点是把收集信息这一项给我尽快抓起来,起码给我做到抚州各地的情况一目了然”,“是!”。这几年的经历,虎爷也深刻认识到信息的重要性了。 看虎爷的收服工作完成了,南宫玉才问道“哎,马帮主,你们搜查出啥没有?”,还没等马勇回答呢,旁边虎爷纠正道“叫啥马帮主,生分,叫阿勇或者小马,最不济叫马舵主,因为我虎爷话出口了,他就是抚州舵主了,同时他在开平的那个帮就算没了。对了,阿勇,也别叫南宫将军了,这位可是飞蝠帮的老祖,喊人”,“哎”,马勇听话赶忙施大礼“南。。。老祖在上,受阿勇一拜”,南宫玉也没法,赶忙让他起来说正事,“回老祖,我们真的彻查了一遍,只是。。。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就有这么一根羽毛”,说完,他从怀里将一根羽毛递给南宫玉。 南宫玉还没看出啥呢,一旁的白如来惊叫了一声“血鸽!”,南宫玉有些疑惑地将那根羽毛交给白如来,白如来又认真地看了看肯定地说道“是血鸽,那是。。。”,欲言又止,南宫玉明白这可能是某种秘密所以并没有继续问下去,他转向马勇“马。。。老马”,看着马勇四十岁还十分成熟的脸,他实在叫不出‘小马’,“还有其他的吗?”,马勇规规矩矩地回道“回老祖,我们无能没找到其他的,这不正筛查第三遍呢”,看着已经成废墟的药田,南宫玉点点头“没有就是没有,差不多就行了,老马,刘太公也没啥大毛病,把人家药田弄成这样,该给钱得给,既然当舵主就要有舵主的大气”,“是,老祖放心”。 这地方也没法待了,南宫玉常虎带着唐秋风等人回了开平府的那个客栈,进屋关好门,他才对白如来说道“白兄弟,这回可以说了吗?”,白如来点点头,“回南宫将军,这血鸽是世家联盟特别培育的一个体型非常小的鸽子,饮动物血为生,它的特点是可以长时间以休眠状态被人带在身上,等到需要的时候唤醒喂食,然后可以很迅捷地传递消息。这种血鸽培育十分困难,几乎是十个幼鸽才出一个能用的成年鸽子,在世家联盟也属于珍品,只有非常隐秘重要的人才配发,所以不知道昨天去的那个农舍里曾经是何人住宿,当然南宫将军不方便告诉可以不说”。 南宫玉看着他点点头说道“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们在江南追踪绍水王手下杀手组织摘星楼主犯白海平来到此处,在探知到消息赶过来时发现白海平和几个手下已经被其他杀手杀死在了今天你们看到的农舍,我们追击那帮杀手也才遇到了你们”。 白海平这个名字出现,令四位世家子弟一同显出了震惊的表情,看他们的表情,南宫玉望向白如来,白如来迟疑了一下说道“不瞒二位,这白海平算是我的族叔,被联盟定为二十年来头号叛盟之人,他二十年前因恩怨杀死了族中的一位长老,之后逃走,全联盟追杀多年未果,十年前联盟才知道他加入了摘心组织,而且数年后晋级天合成为摘心组织中的十大杀手之一”,“那就是说这根血鸽羽毛是来自于白海平还是杀他的杀手是并不确定了?”,“嗯,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联盟中有长老专门负责这方面的事情,南宫将军可以去了解一下”。 说到这里,常虎开口说到“行了,那事到此为止,那么你们是怎么回事呢?”,话题转到这方面,因白海平事件掩盖的悲伤又回到了四个人脸上,四个人眼眶红了,岁数最小,其实是首次经历真正厮杀的欧阳流沙甚至抽泣起来,虎爷看了这帮人一眼“哎哎,岁数都不小了哭啥哭啊,咋说我们也算救了你们,谁给说说咋回事”,这四个人中领头明显是唐秋风了,他沉了沉心把情况给南宫玉常虎讲了一遍。 “嗯,救你们对路,墨红雨那厮那么被圣上圣后信任竟然是一个埋伏的杀手,罪大恶极,墨家护短也没有这么护的,你们那个什么联盟追究墨家海家责任完全应该,我虎爷支持你们”,听常虎这么说,四名世家子弟都显露出感激之色,其实这些人中只有欧阳流沙岁数比南宫玉常虎小,可他们对常虎自称虎爷竟然感觉默认了,所以说别管你啥出身,实力为王。“哎,这位小兄弟不准哭了,男子汉大丈夫不想着怎么报仇雪恨,哭有啥用”,虎爷冲着抹眼泪的欧阳流沙吼了一句,竟然吓得欧阳流沙生生憋住了眼泪。 想想挺可笑,去年武道大会上,一帮世家子弟议论凭空出现的南宫玉常虎二人时,嘴臭的欧阳流沙因为二人压了自己最佩服的表哥还阴阳怪气地出言讽刺,可那天裕源山脚下,常虎晋级天合狂啸乱砍发泄的样子真把他吓坏了,可以说深入骨髓,吓透了。 这时南宫玉开了言“墨红雨现在是大夏头号通缉人员,从永安动乱的起因看,恐怕她背后有很强的玄门色彩,再加上墨、海两家都是世家,底蕴在那里,所以我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你们非要去实施这个败多胜少的突袭”,唐秋风看着南宫玉说道“可能是我们这些年轻人太信心爆棚了吧,不过关键点不在这,我们此次向裕源山进发前,欧阳飞雪兄弟。。。”。 说到这唐秋风悲从中来,停了一会,然后继续说道“飞雪兄曾经分析过情况,当时他就认为我们凶多吉少,只是这个行动必须进行,原因一是世家联盟必须要表示出自己的态度,二则是如果不及时出击,六月一日恐怕玄门就会对外宣布把墨海两家加入庇护名单,那样我们再和墨海两家冲突就是向玄门宣战了”,“哦,原来有这么一档子事,现在有了这场冲突,玄门就不会把墨海两家加入庇护名单了?”,“应该,因为那样就是玄门主动向世家联盟宣战了”。 “嗯,主客异位,所以他们如果把你们全灭就还能掌握主动权,你们跑出来了,此战也就大白天下了”,唐秋风点头同意,然后招呼其他三人起身给南宫玉常虎行大礼“南宫将军常虎将军,我们是你们从一个必杀局中救出来的,只要不违逆联盟底线和损害家族利益,我四人此生任凭二位差遣”。 南宫玉急忙起身“唐兄言重了,都是朋友的亲人们,帮助你们理所应当。对了,真有些失礼,四位的名姓还不很清楚呢”,南宫玉是一个精细人,这种低级错误应该不会犯的,只是他一直在犹豫是否要介入这件事,也因此一直未过问几人姓名和事体,不过他管住自己管不住虎爷,待了解相关情况后他突然非常有兴趣想了解这个话里话外能与庞大的玄门抗衡的组织,所以才把话题转入了正轨。 “是我们失礼,二位将军有自己的正事,我们一直不敢打扰,所以迟迟没有告知你们详情”,其实都不傻,南宫玉明显一直用其他事转移着对这件事的提起,现在应该是说开了。“我先自我介绍吧,我名叫唐秋风,唐门二代弟子,也是唐秋叶的亲哥哥”,他说完虎爷拍了他一下,这一下差点把本来就带着伤的唐秋风拍背过气去,虎爷自己没感觉,继续说道“那就是咱兄弟了”,南宫玉看唐秋风的神色呵斥常虎道“没轻没重的,你现在也是天合级高手了,有点高手风范成不成”,别看南宫玉是呵斥,虎爷现在是最爱听这个了,他嬉皮笑脸地对唐秋风说道“哎哟,手重了,唐兄弟你原谅了我刚入天合控制不好,对不起,对不起,哈哈哈”,“哎,没。。。没事,祝贺常兄”,“哦,咳,小事,小事,同喜,同喜”。 下面轮到白如来了,他介绍道“我是白家人,名叫白如来,是白如雪的表哥”,“又是兄弟”,虎爷话出口,吓得白如来只往后躲。接着是王元起“我是王家子弟,叫王元起”,“哎哟,王家子弟,那枪神王瑞阳是你什么人?”,“哦,那是家父”,“咳,还是兄弟,我有个小兄弟叫隋逢也使枪,最是佩服你爹,枪神嘛”,常虎说的实话,隋逢祖上是王家外姓弟子,他的枪法脱胎于王家枪法,当然也最佩服王瑞阳这个枪神,不过南宫玉想到了另一个人,他问道“王兄弟,那在百花州牺牲的内廷侍卫总管王元堂是你们王家人吗?”,王元起听说到自己最亲近的人神色不由地黯然,他点了点“是,他是我的表哥”,“那。。。嗯,明白了”,南宫玉很周到地没有问出他想到的一个问题。 第二卷(65)联盟成因和宗旨 最后轮到欧阳流沙了,他赶忙说道“我是欧阳世家子弟,是欧阳春秋的表弟”,“哎呦,小春秋的表弟,嗯,还都是兄弟”。他们介绍完了,作为对整个事件的评估,南宫玉肃然问道“唐兄弟,原谅我,因为需要评估这件事的影响我想让你简单介绍一下此战阵亡那些人”,唐秋风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南宫将军,没什么,我们回了联盟恐怕也要一遍一遍提起他们,我们这支队伍的领头之人刚才说整个事情经过的时候提起过,他是我的叔叔,唐门长老唐夏园,我们年岁相当的这帮人是以欧阳春秋的亲哥哥竹林会的发起者欧阳飞雪为领头人的,另外还有叶无痕的表哥叶无悔,我表弟唐秋意。。。”,“不得了,他们京城八子也要有几个不眠夜了”。 听了这些后,南宫玉明白这将是一个震动天下的大事件,他有些疑问地问道“几位兄弟,原谅我唐突,玄门可是号称十分大夏三分玄门的庞然大物,你们这个世家联盟能抗衡吗?”,对于他的问题,王元起站起来回答道“抗衡不抗衡我们不敢说,但我们绝对不惧怕玄门,世家可不广是子弟还有许许多多外姓弟子遍布天下,我的一位族爷曾经跟我说过,当年太祖能保住皇位就是我们世家联盟奋起与玄门战斗的结果,这个具体的族爷没有说,但应该是一个史实”。 南宫玉完全来兴趣了,他沉思了一会,然后说道“送人送到家,现在墨海两家的威胁并没有解除,这样我和常虎跟几位一同前往世家联盟可行?”,求之不得啊,唐秋风立刻欣喜的回应“当然欢迎,只是辛苦二位将军了”,“哎,没啥辛苦的,我们本就是巡查御史满世界跑,其实我们跟你们一起返回联盟主要是想搞清楚白海平这件事,明白的说,我和常虎跟那个什么摘心的杀手组织仇深似海”,有那么大的仇嘛,有!十年平叛战争都没给这二位带来那近一个月暗无天日所造成的心理阴影,追命索命死了,但这个派出杀手的组织还在,而且他们还想知道是谁要这个组织追杀自己。唐秋风听他这么说赶紧道“那没问题,主管这件事的长老就在联盟总部,他一定会解答你的问题。对了,这五年我们的联盟总部就在欧阳世家,联盟盟主是在欧阳、唐、叶、南宫四大家轮换,五年一个任期,这个五年期盟主是欧阳世家”,“哦,好,欧阳世家在那个州”,“在襄州”,“哦,好吧,不近呢,这样,我的意思咱即刻就出发,先尽量远离墨海两家的势力范围,如何?”,“谨遵两位将军的安排”。 让马勇安排了马匹,一行六人星夜奔驰,终于用了七天时间赶到了襄州金泉府的欧阳世家庄园,这里也是当前世家联盟的总部所在地。他们到了联盟也意味着噩耗到了联盟,总部所在院落和整个欧阳世家立刻落入萧杀的气氛中。 作为世家联盟的盟主,欧阳淳意先安排人通过各种关系去索要唐长老等人的遗体,之后连续开了几日的会议商讨进行反击的方案。南宫玉常虎刚到时,了解了所有情况的欧阳淳意带着几个长老和有联盟职务的各世家人士已经向二人表达了深深地谢意,后来几天纷纷赶来的世家家主和长老也都向二人表达了感谢之情,之后就是连续几天的世家最高层次的会议,这时候二人有些无所事事了。 人家有大事,南宫玉常虎理解,再着人家礼节上无可挑剔,欧阳淳意特别指示一位长老级人物欧阳清泉再加上已经熟悉的欧阳流沙每日陪着二人,基本上这些天就是带着二人紧着整个大庄园游览并且顿顿宴请,人家家里还有丧事呢,所以几次南宫玉都提出不用陪着他们,不过人家执意如此他们也没有办法。之所以他们要待下去,原因是欧阳淳意特别表示过要在会议结束后跟他们谈一谈,另外,他们也要等会议结束与负责对付摘心组织的长老柳千华谈一谈白海平的事情,这个柳千华也已经跟他们打好招呼了。 世家联盟的会议共进行了五天,之后各家主长老返回,一场席卷大夏的风暴就要展开了。 联盟会议结束的当天,欧阳淳意在自己的清心居特别宴请南宫玉常虎二人。待仆人们布好菜后,欧阳淳意屏退了他们,整个青心居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给二人斟上酒后,欧阳淳意开口道“其实我跟二位说的也谈不上什么秘密,只是其中有许多信息年头久了有些模糊了,怕产生歧义,从而造成麻烦,所以才弄了一个神秘兮兮的场景,二位别多心”,南宫玉点头表示理解。 “首先我声明,世家联盟的宗旨跟二位的宗旨是不会有冲突的。你们二位现在被认为是圣上最知心的心腹,这个没有什么错误吧?”,南宫玉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欧阳家主,跟你说实话,我们二人确实是真心维护圣上的,这个还不单纯是忠君,怎么说,其实,说句僭越的话,我们已经把圣上当做朋友家人了,您明白吗?”,欧阳淳意点点头“好,这样就是刚才说的话:我们之间一定不会有根本上的冲突的”。 “原因是什么呢?说墨红雨践踏了世家联盟的底线,那我们世家联盟的底线是什么呢?跟二位说这底线是我们这些世家的祖辈以神灵的名义向太祖皇上承诺的三条。第一条是誓死保卫太祖一脉的生命安全,第二条是绝不介入太祖一脉的皇位争夺,第三条是誓死反对玄门介入世俗统治。这三条联盟宗旨是不是能表明我们双方没有根本冲突呢?”,南宫玉思考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这三条其实可以让南宫将军和常虎将军明白许多事,比如为什么说墨红雨的行为践踏了联盟宗旨,更重要的是它应该让南宫将军和常虎将军明白我们为什么不参与平叛战争”,“可明显燕王是反叛嘛”,“这个就是各自站的角度的问题了,世家联盟没有权利去评判各方的对错,只是他们都是太祖一脉,我们是绝不介入的”,“那阚春?”,“阚春确实是阚家子弟,他的原名是阚荣春,早在平叛战争前五年他就在整个天下宣布脱离阚家,为此阚家将他的家族字‘荣’收回,此后他才叫的阚春,所以他帮主燕王完全是个人行为,况且燕王也是太祖一脉,我们世家联盟可无法处罚他”。 “哦,原来有这个因素,哎,那为什么世家联盟不公布宗旨反击世人对联盟的指责呢?”,“一方面这是联盟私密的宗旨,另一方面,就圣上来说,可不喜欢这个宗旨的,而且恐怕还有坏的作用”,确实,对太祖一脉一视同仁可是与圣上至高无上是冲突的,圣上不喜欢,有些野心的宗族子弟到少了许多顾虑。南宫玉冲欧阳淳意施了一个礼“谢谢家主相告,这确实解开我的一个困惑”。 欧阳淳意继续说道“还有第三条,大夏最反对玄门介入俗世的一定是世家联盟,这是有渊源的,我跟两位讲点历史上的秘辛,时间太久,许多细节都已经模糊了,但事确实是历史上发生了的。” 大顺朝末年,天下大乱群雄并起,那时候太祖父亲是夏坪王,太祖还只是世子,那个时期夏平王也是群雄中的一员,四方厮杀,此时的主将是太祖,后来夏坪王过世,世子继承王位,改爵位为夏王,之后夏军攻破永安,太祖也登上了帝位,不过此时还有一半的国土被其他势力占据,也就是这个时候,太祖三弟被任命为督招讨大元帅,进行以后的征战,这也造成了世人太祖三弟打下天下的说法,其实真实情况是太祖亲自打下过半国土并已经为以后的作战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可能是持功自傲,更主要是他的玄门背景,太祖三弟自小在玄门长大,是一名虔诚的玄门教徒,而且许多玄门重要人物都是他的挚友,具体原因现在已经不明了了,只是他动了抢夺哥哥帝位的野心是真实发生的事。 这个时候他因为有玄门支持腰杆很硬,竟然已经做了在洛水称帝的准备。太祖与三弟间的斗争是军事上的和朝廷上的,而与他背后玄门斗争的则是从世子时就紧跟在太祖周围的四大护卫和八大家将。在太祖三弟动向明确的时候,这四大护卫和八大家将跪在太祖身前发下重誓,而誓言的内容就是世家联盟的三大宗旨。 你们应该想到了这四大护卫和八大家将也就是现在的世家联盟十二家了,四大护卫就是联盟四主家的先祖欧阳、南宫、唐、叶,而八大家将就是联盟八副家的先祖白、王、阚、叶、秋、顾、墨、海,这十二家跟随太祖连年征战,也都有很强的实力。 由这十二家组成联盟跟玄门进行了死战,双方的对战极其惨烈,四护卫和八家将中大部分人都战死了,但也顶住了玄门对朝廷的掌控和侵害,之后就是一个非常模糊的事件了,据传说有高人现身摆平了太祖三弟和他背后的玄门,这个过程很诡异,突然一天,太祖三弟宣布对兄长无条件支持,然后自圈到陈氏故乡禹州内乡,不过太祖很宽容仍然保留了他的王爵和封地。 按照功劳行赏,四大护卫和八大家将全部封候,四护卫是公侯,八家将则是伯候和子候,封赏之时,已经没有几个当年发誓之人存在了,太祖感念定下了只要是这十二家的家主就可以继承爵位的恩策,所以没什么千年世家,那就是个噱头,是因为封了世袭罔替的候爵才形成了开枝散叶不断传承扩大的世家局面。因忠诚和牺牲才换来了家族的兴旺,所以说践踏誓言是一种从根子上的背叛,是世家联盟绝对不允许的,我们这个联盟根本就是誓言的守护者。 听他讲完,南宫玉常虎也是很感慨“家主,你这么一说我们明白了许多事,就像秋意感叹过的,只要涉及玄门的一些异动,很少有世家子弟参与,原来原因在此”。欧阳淳意笑了笑说道“有限的几个记录显示双方对决极其血腥,这个仇怨恐怕再有百年也化解不了了,唉,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先辈的那点事在年轻人的记忆里越来越淡薄了,看来是我们这些做家主做长老的人灌输不够,太平日久,许多人都试图各方面圆润起来,但你忘掉,人家就忘掉了吗?”。 欧阳淳意主要的事其实已经说完了,三人喝酒吃菜,气氛越来越好。给欧阳淳意敬了一杯酒后,南宫玉问道“家主,刚才你说到那个诡异情况,现在有什么线索吗?”,欧阳淳意摇了摇头“我年轻时就感兴趣那个模糊事件,查了许多资料,至今也没搞清楚是什么事,怎么,南宫将军了解情况”,南宫玉急忙摇头“不是,我也很感兴趣,因为近阶段也在一些场合看到了这方面的事,对了,家主,那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事”,“嗯,二百年前吧,大概,南宫将军得到的线索能跟老夫分享吗?”,“哦,我这里只是一些碎片信息,告诉家主当然没问题,这些时日我们调查江南那几个王爷,他们的族谱上都显示在两百年前发生了一件大事情,现在说起来,那个大事情不知道是太祖三弟僭越这件事,还是您说的模糊事件”,“哦,好,我们共同查找信息争取早日搞明白它”,“好,以后短不了来麻烦家主,怎么说你们也是二百多年传承的家族了,有历史的继承”,“没问题,没问题,欢迎”。南宫玉当然没有讲出南荒遇到的那些情况,不过,他认为欧阳淳意也没有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完全告诉他,嗯,等双方进一步了解后再做交流吧。 第二卷(66)卧底 又喝了一会,欧阳淳意很庄重地给南宫玉敬了一杯酒“南宫将军这杯酒是感谢你谏言圣上大胆启用欧阳春秋,这才给了他展示自己的舞台,对了,这个感谢可不是世家联盟或欧阳家主身份,完全是一个父亲的身份”,南宫玉饮下后说道“家主,我确实为此发表过意见,不过我只是居帮圣上下决心这一点功劳。您老应该知道,百花州的时候,春秋舍生忘死的时候,我们还没有见过面呢,那个时候他的形象已经深深印在圣上的心里了,就像您说的当年的忠心换来世家,人家春秋其实是用舍生忘死换来的广阔平台”,这人那,无论地位多高,说到自己宝贝子女那感觉立刻就不一样了,欧阳淳意有些抑制不住骄傲地说道“春秋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有主意了,说实话我这个爹早就管束不了他了,哪像他哥。。。”,他不由地想起了刚刚阵亡的另一个儿子,这可是大悲痛,已过去几天了仍满脸凄色。 这个话题南宫玉他们可不想招惹,暗中推了常虎一把,虎爷明白岔话题道“哎,淳意叔,我可有点不明白了,你说吧,如果有个也是太祖支脉的藩王要反皇上,欧阳春秋他们必然给予打击,甚至打杀,那不就破了第二条誓言了吗?”,别说常虎问的是一个很容易岔开情绪的问题,因为他完全可能发生,还不容易回答。 欧阳淳意的悲切情绪完全被大乱,他思考了一番,只能哈哈大笑地说道“虎将军,你可是把老夫问住了,哎,对于你们这样的聪明人,咱不说那些空的了。这么说吧,世家联盟中的每一个人其实都代表着自己,你有足够的自主意识,那你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闯荡,但有一点是必须遵守的那就是不去主动伤及太祖一脉的生命,打个比方说阚春可以帮燕王谋夺皇位,但他决不允许伤害圣上的身体,春秋可以帮着圣上抓捕燕王,可他如果还想在欧阳家待,那就决不允许出手伤害燕王。这个底线不踏破,至于你个体愿意参与那个阵营,世家可没权利干涉”。 听他回答,常虎讥笑道“咳,也就是说阚春犯不着去字和宣布脱离阚家了呗,有点多次一举了”,欧阳淳意点点头“确实,即便他不主动去字和脱离,我们世家联盟和阚家也不太会处罚他。估计是明显的反叛,阚春知道世家联盟不会处罚他,但朝廷一定会处罚他,所以这些举动其实是给朝廷一个交代的,不是对世家联盟。我年轻时曾经跟阚春同游天下,他人其实品行不错,各为其主不同角度看问题的事”,南宫玉常虎说实话对阚春并没有太多观感,他们是名将,但还没有到跟阚大军师正面对决的资格。 说到这,欧阳淳意又严肃地说道“个体是个体,世家联盟是世家联盟,以世家联盟的态度来说那就是绝不参与太祖一脉的皇位争夺。说句丧气的话,你以为在世家庇护下成长起来的这些人能有几个有脱离世家给设计好的道路特立独行的勇气的?说句不好听的,即使春秋他们也是一个偶然的情况把他们带向了独立建功立业的舞台。就世家联盟来说,那是一丝不苟地执行三大誓言的,绝不越雷池一步,就好像平叛战争期间,一个欧阳家弟子跑来跟我说‘我要参军去打燕王’,我的回答一定是少管闲事,那是太祖一脉的家事,不准去!之后他就心灰意冷地留在家族庄园修炼而不问实事,你说有这种情况吗?我告诉你有的是,有很多,只是,你不顾家族反对,执意自己要从军,世家联盟和世家会处罚你吗?当然不会,你琢磨,一个大夏年轻人忠君爱国参与平叛战争,我们如果敢惩罚,那圣上怎么看?朝廷能允许?所以许多事归根结底是你没有勇气离开世家庇护独自走出那一步,如果没有,那就怨不得世家和联盟要以当年的誓言约束你了”。 “哈哈,淳意叔,我明白了,就是说你不能又要世家给你铺就的平坦大道,又要自己的独立个性”,常虎狡黠地笑了笑说道“而且我也明白叔你这么苦口婆心给我俩解释这个问题的用意了,放心吧,得机会,我一定好好点一点春秋他们几个小子”,欧阳淳意释然,很放松粗野地说道“妈的,他们觉得你们俩是将军,特别是虎将军只知道厮杀并没啥心眼,我当时就说,这两个人能取得如此成就,怎么可能只是勇夫呢,必定都是聪明至极之辈,看看,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吧”,常虎哈哈大笑指了指南宫玉“按他话说,我的聪明是一阵一阵,还不算,这小子是真聪明,以后你会明白的”,欧阳淳意点点头“正如开头我说的,我们双方在根上是没有冲突的,而且恐怕就要有许多不得不在一起的合作了,多亲多近吧”。南宫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回答道“好!”。 第二天,南宫玉常虎吃过早饭,被陪同他们的欧阳清泉带着去了联盟所在的院落,之后见到了世家联盟主管秘密行动的长老,柳家长老柳千华。柳长老今年五十多了,头发有些花白,眼睛不大但精光四射,而面容棱角分明,整体形象给人以冷静冷酷的感觉,这又是一次秘密会谈,三人处于一座小山顶端的凉亭上。 茶已经冲好,柳千华给二人倒入杯中后开口道“感谢二位为联盟带来的消息,盟主已经给了我指示,所以我就直言相告,白海平是二十年前联盟安排进入摘心组织的,是我们世家联盟的在摘心组织的卧底”,这头一句话就让南宫玉常虎震惊不已。 柳千华继续说道“二十年前,我们联盟查得明确消息,白家的一位长老暗中勾结玄门明堂,这个时候我们正与摘心组织恶战,因此构思了这么一个计划,由白海平寻找机会以私人恩怨的方式处决了那名长老,然后以背负罪恶而叛逃出白家加入了摘心组织,二十年来就是靠着白海平提供的信息我们干掉了许多摘心组织的重要杀手,比如七年前,枪神王瑞雪在隆遥堵住了当时摘心十大杀手之四的平之昂,最后枪挑了这位罪恶累累的杀手。” “哦,柳长老,世家联盟与摘心组织有大仇?”,柳千华点点头“要知道摘心组织也是一个二百年的古老组织了,它其实是一个大夏的杀手联盟或者说行会,与世家联盟的恩怨起因是一百多年前,这个组织受人委托灭了当年世家联盟盟主唐家的一位前辈的满门,仆妇杂役在内共九十多口,而且就在唐家白云峰群居的正中,这简直是对唐家和联盟的直接挑衅,于是联盟进行了反击,杀死了当时摘心组织中几个顶尖杀手,之后双方互杀了一百多年了,别的不说,广世家联盟盟主就有四个死于摘心组织的暗杀,而家主更是被暗杀了二十几个,当然摘心组织也被我们几次近乎摧毁。 之所以安排白海平进入摘心组织,说来惭愧,摘心组织的许多顶级杀手都是世家叛逆子弟出身,应该是出于知己知彼的考虑,他们最喜欢接收世家反叛子弟,有这个渊源,白海平的加入并没有太大难度,当然摘心组织会严格调查,但那位白家长老平时道貌岸然,而勾结玄门明堂是极其隐秘的,而且白海平也确实在很早以前就与那位长老有无法解开的恩怨,就是说只要玄门明堂不详实提供消息,摘心是无论如何也查不到根子上的。玄门确实是世家联盟的头号大敌,但敌人的敌人可并不一定是朋友,据我们所知,玄门与摘心组织也是有很深的恩怨的,最起码玄门不会用只有至尊长老和核心长老才了解的秘密去通报摘心组织而只为一个当时名不见经传的白海平,所以白海平通过了调查正式成为了摘心组织的一员。 随着白海平修为的快速增长,他在摘心组织的地位也不断提高,直至成为了摘心组织的十大杀手之一,应该是为了避免被安排刺杀世家联盟子弟,利用一个机会他成了摘心组织江南地区的负责人,专门服务于摘心组织的顶级顾客绍水王,这就是形成那个湖州摘星楼的原因。摘心组织在整个大夏有几个顶级顾客,无论是否有需求,这些顾客每年都会向摘心组织提供大量的资金支持,而摘心组织投桃报李也会为这些顾客安排特别的服务小组专门服务于他们,绍水王就是这么一个顾客,而白海平带人建立的摘星楼就是专门服务于他的特别杀手小组。 你们摧毁了绍水王这个顾客,白海平只能带着他剩余的几个手下离开江南。 听到这,常虎有些为白海平抱不平地说道“你们啊,指着一个人当驴使,人家都干了二十年卧底了还不让人家回归”,听他这么说,柳千华长叹了一声“唉,只能说摘心组织太狡猾了,像白海平这种水平的高手打入摘心,他的最主要任务就是找出这个组织的首脑机关来,可二十年了,已经成了顶级杀手的他仍然未能明晰这个组织的首脑机关和人员。既然有了盟主命令,那我就把我们这些年收集的一些信息全部提供给二位。” 这么多年收集信息我们发现摘心组织的构成是这样的,以杀手为业你都可以加入这个组织,待你的修为和‘业绩’到达一定程度,你就可以成为摘心组织的金牌杀手,所以说他很像一个行会,交易任务,还为杀手认证,而组织中最出色的十个杀手就是摘心组织十大杀手,这个每年都会做评选,而白海平已经连续七年成为十大杀手了,名列十大杀手那一定已经是名震一方的人物了,而他们之上还有四大首脑,这个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搞明白他们的所在和他们是谁,说起来这就是白海平打入这个组织的终极目的了,现在的我们只是知道这四个人掌控和管理着这个庞大地下组织,而至于他们之上是否还有人,那就一点信息都没有了。 作为十大杀手,据白海平提供的消息显示,只有在接到金色任务的时候才有可能面见四大首脑之人,因为金色命令按规定是由首脑亲自面对面交付的顶级任务,白海平已经有这个资格接受金色任务,只是很遗憾一直没有得到这个机会。 南宫玉发问道“柳长老,这金色命令很稀少吗?”,“应该是吧,我只是知道引起我们之间恩怨的联盟盟主灭门的那个刺杀是金色令,说实话那件事直到今天也没有搞清楚原因和谁做的委托,那是我们世家联盟的几大迷案之一”。 “相关的信息讲明白之后,我们来具体谈一下白海平的死亡,这涉及两个问题,一个是白海平被谁杀死的,这个南宫将军能再具体跟我说说吗?”,南宫玉点点头“柳长老,你知道我们一直在追捕白海平,相关迹象表明他躲到了梧州开平县,我们赶到那里经过查找发现他在一个乡村的山中药田里躲藏,我们立刻赶过去,但发现他与几个手下已经被人杀死在药田里。你知道,白海平此前跟我们交过一次手受了不轻的伤,但我认为他仍然具备天合级高手的实力,他是在躲避的木屋中被杀的,明显有过激烈的交手,最后被对手一剑穿胸而死,所以杀他之人一定是一个天合级高手”。 “白海平的尸体在哪里?”,“嗯,我安排开平的朋友送到了开平县衙保管,如果你派人及时去应该还能做进一步调查”,“好,今天一会我就传书让左近的专业人士赶往开平调查”。 第二卷(67)调查组 “讲完这件事就要说到血鸽的事了。不瞒二位,这血鸽是世家联盟某个祖辈从东鬼岛禁地捕获来的近似妖孽的极为珍惜物种了,是世家联盟重要的神器之一。既然是神器那培育一定是困难重重的,现在这个阶段整个世家联盟只有十只在使用。这个血鸽的特点是身材极小,只有三寸左右的身长和小麻雀身量差不多,可飞行距离要比麻雀和普通信鸽要远得多,另外这个血鸽正如他名字,是饮血的,残忍点说,它最喜欢的是人血,不过,我们世家联盟发现饮用猴血效果差不多,所以主要以猴血喂养,它一次吃饱可以维持七天不进食,而且可以一动不动,形似假体,特别方便携带。这些特点以外,它还有一个最珍贵的特点,它对某种磁石的感应可以达到数百里之外,这样一人带血鸽一人带磁石,是非常方便的点对点两人传递消息的途径”。 “白海平确实配备了一只血鸽,他此次南下是有可能接受金色令的,因为非常陌生的一个消息渠道通知了南下梧州,当时的消息是想办法甩开追捕南下梧州,待进入梧州之后会有人与他联系。至于他为何在抚州开平停留?是不是从其他渠道又得到了什么消息?这我们就不了解了,按前边的消息,他是准备一直南下,不会在某地多做停留的。” “另外,按将军你的意思并未在现场发现血鸽,只是发现了一枚羽毛,那么血鸽是放飞出去了,还是被杀他之人夺走了,这就不知道了”。 “嗯,确实,柳长老,我不知道该不该问,白海平作为卧底,世家联盟中的人知道的应该不多,但总得有人跟他联系吧?另外如果周围没有有磁石的联系人,那血鸽会飞到那里呢?” “南宫将军确实问得是世家联盟的秘密部分了,但既然盟主已经明确要求我们实言相告,那我就完全告诉你。知道白海平身份的其实总共只有五人,盟主,白家家主,我和两位联络人,而两位联络人其实只是知道他是世家联盟在摘心的卧底,却并不知道他真实身份”,“哦,就是说,世人都知道他是白海平,但不知道他是卧底,而那两位联络人知道他是卧底,却不知道卧底就是白海平”,“嗯,是这个道理,但实话说,联络人如果有心查证是可能知道卧底是白海平的”。 “第二个问题,世家联盟在大夏各州都有自己的秘密信息站,如果周边没有带磁石之人,那么血鸽会直接飞到信息站,信息站会即刻通过信鸽、飞鹰等手段将消息发回我这里,告诉二位我至今未收到相关消息,这说明血鸽未飞往消息站。还要说明一点,白海平传递的消息都是密信,消息站的人或其他人是绝对不知道内容的,只有我们这个部门知道内容”。 “更唐突的问题了,两位联络人?”,柳千华点了点头“我明白南宫将军的意思了,我这个部门的人员是从联盟精英子弟中严格审查挑选出来的,一共有二十七人,可以说都是极为可靠和极为有能力的,因为每引入一个新人都意味着风险,所以他们每一个人都负责着多项工作,很是辛苦。具体说到有联络白海平这项工作的是两个人,这里有个换班的问题,其一名叫秋风,可以明告诉二位,此人这个时间段在寒州执行任务,另一位。。。唉,就是刚刚战死的欧阳飞雪”,“哦,那这样说来还真是一个迷了”。 已经说到这里了,柳千华盯着南宫玉常虎说道“南宫将军常虎将军,你们是否感觉我今天太坦诚了,有问必答,其实明说了吧,你们应该知道世家联盟与墨家海家以及他们背后的玄门的战争就要开始了,明面上可能还需要些时间,但暗战已经一触即发了,就是说此刻世家联盟的所有部门的重心都必须得转到这个天大的事情上,这样恐怕一段时间内摘心组织都不会成为我们的重点了,所有包括盟主和我都希望你们接下这个工作”。 听他这么说,常虎撇撇嘴说道“柳老哥,你想让我们哥俩对阵整个大夏的杀手联盟,你这是盼我们早死呢吧?”,柳千华赶忙解释道“刚才我不是说了,他们应该算是一个行会,只有拿着赏格的杀手才会去对付你们,他们又不是一个门派,怎么可能全体同仇敌忾呢,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找到那四个自以为能决定别人生死的家伙”,“嗯,这么说吧,追命索命这俩家伙是摘心的杀手吗?”,“当然是了,这二位也是十大杀手之列的,另外,我所得到的消息,去年他们去杀你们可是拿着金令的,而且一下就安排了两位十大杀手对付当时还是中成境界的二位,不得了啊。另外,据我所知,对你们的赏格至今没有结束,杀手杀人并不一定是即时的,有的杀手杀一个人用十年时间,赏格同样有效,所以说不是你们去对付摘心,而是摘心一直把你们作为必杀之人”,“是嘛,那就得干一干了,对了,我听说追命索命是江湖四大杀手,可你这里又是十大杀手,我都混乱了”,柳千华回答道“所谓江湖四大杀手是江湖草莽的说法,指这四个人干了不少在江湖中杀人的买卖,有些杀手杀得是名流显贵,江湖中名声不显,其实比他们四个可厉害,不过他们四个都在十大杀手之列倒是真的”。 南宫玉看他意思已经讲完了遂说道“柳长老,请放心,对付摘心组织其实算我们的职责,我俩是巡查御史,职责范围内就有消灭这些邪恶组织,说起来我们也不算势单力薄,毕竟我们身后是朝廷和圣上,只是。。。,你知道我们一直从军,进入这社会并没有多长时间,属于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所以在信息方面还得请柳长老多赐教”。 柳长老望着南宫玉说道“我明白南宫将军需要什么”,说完他拿出一个极为精致的小册子和一个淡蓝色的小令牌交给了南宫玉“南宫将军,这已经是我们世家联盟最大的诚意了,这个名册是我们世家联盟在大夏七十州设置的信息中心的地址,找到信息中心出示这个令牌,南宫玉常虎两位将军就算是跟我们世家联盟共享信息了”,这正是南宫玉所需求的,从战争下来之后经历的种种事端都让他越来越明白信息的重要性,大夏广大无边,只靠勇猛去瞎闯,那不是撞得头破血流就是根本不着边际,而如果明了详实的信息,那不但可以避免无谓的伤亡,而且直通中心事半功倍,所以他从不理解到恨不得督着周道德尽快完善那个飞蝠帮,现在又终于得到了另一个信息利器,虽然感觉这蓝色令牌应该不能享受最高层级的那些信息,但还要求啥呢。 临告别之时,柳千华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我差点忘了,还有两个信息,一个是摘心组织的十大杀手永远是满员的,所以白海平死了,应该立刻有人补充上来,第二个是,包括此次白海平开始的行程,以及我们以前得到的一些信息,基本可以确定摘心组织的总部应该在梧州,好了,我这里的信息榨干了,以后我们可以通过世家联盟在各地的信息中心来相互联络”。南宫玉对此表示了感谢。 又被挽留着待了两天,他们就离开了已经显现出忙乱的欧阳世家山庄,他们计划先赶回永安,之后与周道德等人汇合共同商量下一步的工作方向,而且真要对付摘心组织他们还需要跟欧阳春秋的总捕司联系,一方面寻求支援,另一方面寻找一些信息。 他们往永安赶,此时正有一支队伍从永安北城门离开,目标是地处北部的禁地北昌源。北昌源地域广大,与冀、并、邢、焦、豫、滕六州接壤,它的地形特点是荒原森林山峦密布,河川交错,更主要的是他期间分布着无以数计的大小不一明暗混杂的沼泽湿地,稍不注意人和动物就会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从而慢慢死去,可能是死的人太多了,这里还是大夏鬼怪最繁盛的地带,各种厉鬼恶兽妖邪充斥期间,即便白日当空都不得安,所以要想从这个地方穿行,除非像颜乘风那种大神级别的人物镇着又有数万人大军的气势,就这还多亏有荣保提供的地图,才比较顺利地穿行其中,而那些抱着侥幸心理的行脚客商,被逼无奈的逃犯恶徒和豪气满天要闯禁地的青年侠客,几乎都成了永世游荡期间的新鬼,说到底北昌源的危险性主要来自于两个方面,无处不在的沼泽湿地、奇诡的地形和变化无常的天气非常容易让行走期间的人迷失方向,而另一个方面就是那些无处不在的恶鬼怪兽和妖邪了,没有通天的本事,你能对阵那一样? 这支队伍之所以要赶往北昌源,目的是要考察十八年前荆山那场人与魔间的大战。十八年前荆山大战,四位人类顶级高手灵冲道人,玄门的了清和了智两位大师,以及一位俗世高手王池。这个俗世高手王池不管他以什么身份出现,其实他的真实身份是七星学院的长老并兼任着副院长职位,他是玄门特邀前往冀州作为监测事态的看守使,后来小孤山一战,恶魔爆了部分身体,四位看守使至此全部阵亡,而且他们的所有随行人员也都阵亡在小孤山,由此使得荆山镇魔塔和与恶魔大战的情况完全没有留下记录。 这个事件本来已经被人们遗忘了,可此次南荒事件,七星学院损失巨大,更关键的是南宫玉延空等人传回来的南荒镇魔塔倒塌和恶魔出世的消息,这可震荡了人心,要知道人类对于恶魔有一种天然的恐惧心理,无数的传说都表明了恶魔出世必然是生灵涂炭,而这所有事件的起始必然要提到十八年前的那次事件,要知道当时那个事件人类世界的损失是巨大的,四位看守使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天合级高手,他们可是都是天合中级的已经算顶级的高手,是人类宝贵的财富,只是因为无人生还,小孤山乃至荆山恶魔塔事件成了一个无人知晓的迷案。 为了消除恐惧和找出解决恶魔的方法,荆山恶魔塔事件这个起始就必须要搞清楚原委,恶魔是什么?为什么要建镇魔塔?如何应对出世的恶魔?这些问题不解决,人们的恐惧是不会消除的。玄门道门都可能安排自己的调查,作为俗世力量的代表朝廷和俗世武道力量的代表七星学院也必须展开属于自己的调查和信息收集,之始,就是要调查清楚十八年前发生了什么,为此在丞相王普的提议下建立了一个北昌源调查队伍,七星学院方面是以长老包秀远为代表和七名青年教师组成,这七名教师分别是王荃、周昂、李长发、马玉,王灵秀,葛东,李北行和秋鸣组成,算空前强大了,因为包秀远长老和剑术教师王荃都是天合级高手,剩余的也都是中成高级的修为。 而朝廷方面派出的则是刑部总捕衙门的副总捕头,有禁地南荒探索经验的紫玉作为领头人,他的手下是九个跟随他曾进行了南荒之行的人,也被称作九异人。 这支纸面上就有三位天合级高手的空前强大的队伍是五月中旬从永按北门离开永安的,他们计划一路行进先在冀州考察当年最后战斗涉及的玉泉寺白云观寻找可能的知情者,最重要的是他们要亲眼查看最后的战场小孤山,这个之后,他们会从冀州四州统御司的秋训场部位进入北昌原,这样算来他们进入的时间差不多也是秋初,与南宫玉他们考虑的相同,秋季是北昌原季节最稳定最适宜的季节,北昌原这个地方冬天极度寒冷,春天风沙漫漫,夏季又因为经常暴雨而特别容易出现洪水和山体塌方,所以要避免不必要的伤害就只能选择秋季三个月时间。 第二卷(68)回京 他们出城后差不多第四天,南宫玉常虎又风尘仆仆地赶回了永安城。回来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到陈瑞风处汇报工作,他们就是惹事精,好像每次出去都会给陈瑞风带回来各种奇奇怪怪形形色色的信息和消息,说起来陈瑞风都做了病了,每次听说他们回来都莫名地兴奋,不听他们汇报,吃饭吃不香,睡觉睡不好。 这次汇报的主要是三件事,一个是整他江南那几个亲戚的事,一个是世家联盟以及对战,最后一个是杀手联盟摘心。亲戚的事,包括越王和其他官员基本都已经报告过了,期间还有邸报,他已经非常清楚了,连押回来的那些表哥表弟亲戚里到的都见过了,所以没啥兴趣。让他感兴趣的是世家联盟和摘心组织这两件事。 首先是世家联盟在赣州被海墨两家围袭,这可是关于他自己的事,因为起因就是墨红雨的行刺。有些隐情南宫玉他们不了解,其实也算正常,陈瑞风也曾经迷恋过皇后身边的这个美丽的闺蜜,还动过要把她收为妃子的打算,后来墨红雨突然宣布嫁给王元堂,他还深深地懊悔了很久,之后,王元堂阵亡,长期一身黑衣白花打扮的墨红雨更显俏丽,所以陈瑞风心思又起,只是没多久他就差点被这位俏丽女子钉死在榻上,犯下弑君重罪的墨红雨被全国通缉是一定的,只是陈瑞风好像怎么也痛恨不起来这个美貌女子。世家联盟惩戒竟然仍然维护墨红雨的墨家,他当然是赞成的。世家联盟这个组织的存在,他是知道的,其实连其宗旨也是有人跟他提起过的,不过以前是将信将疑,今天南宫玉常虎给他们描述了一番后,他算是相信了。 只是,“太祖一脉?两百年了,开枝散叶的,那人海了去了,这次那涟水王祖上是太祖三子,那不也是太祖一脉吗?再说,看看都是谁在祸乱朝纲,还不是至亲的这些亲眷吗?所以他们顶屁用。不过,他们如果真是要与玄门开战,那一定要支持一下,相关的联络和必要的支援就由你们二人来操作吧”。这个算正式定了调了,南宫玉常虎行礼表示接旨。 说到摘心,可是让陈瑞风不寒而栗,因为地位越高的人越恐惧这些暗中的威胁,因为自己这个堂堂大夏帝国皇帝可不是这个组织的顶级尊贵客户,而只能做被尊贵客户委托的目标。“挑大粪的弄个组织还行,这些干最龌龊勾当的人竟然堂而皇之地组成一个组织,他们想干什么?南宫玉常虎,我命令你们必须铲除他们”,南宫玉常虎苦着脸表示接旨,只是,那那么容易啊。 “对了,朕从永安动乱之后想了一些时日了,今天你们要对付这庞大的杀手组织正好提出来,是这样,朕有意让你二人组织吸纳整个大夏的江湖异能之士建立一支为朕专用的秘密队伍,无论在大夏何处,有需要他们能即刻前来护驾,而且还要肩负调查危害朕的行为和迹象”,“啊,建立队伍?那是不是得跟丞相和大将军说一下”,“不用,这就是朕的私人武装,朕跟皇后商量好了,费用就从朕的私库里出,这支队伍要求第一忠心不二,第二要能力出众,这支队伍就挂在你们巡查御史衙门下面,嗯,叫巡查卫吧,你二人任正副统领”,看来永安动乱包括之前的百花州事件对陈瑞风夫妇刺激不小,所以准备建立一支完全为己所用的秘密私人部队。 南宫玉常虎先表示遵旨,之后南宫玉建议道“圣上,统领这支队伍我二人义不容辞,只是开始建立和训练方面臣提议让周道德来操作,他最擅长这方面的事了”,“道德?可以可以,他也该回来了吧?”,“嗯,按约定应该也就这两天”,“好,那就由你们三位去建立,尽快!”,“遵旨”,“哎,对了,道德这小子弄得那个飞蝠帮咋样了?”,“嗯,用处真不小,这次江南行还起了很大的作用”,常虎想起了什么突然插嘴道“对了,圣上,那个飞蝠帮,道德那小子还给你弄了个职位做了个牌牌”,“怎么意思?”,“咳,这小子净是妖蛾子,他不是太上帮主吗?然后给我俩定了个老祖叔祖的称呼,至于圣上您的帮内尊号则是天尊,而且我还见到他给您做了一个金的雕着龙的牌子,按他的话说,只要出示这个牌子,全天下飞蝠帮众只要能动的都必须往天尊身边赶来”,“哈哈哈,道德这小子净他妈瞎胡闹”。不说颜乘风他们那一代,这一代与陈瑞风年岁相仿的人中,他最信任的应该是南宫玉常虎,因为信任得具备相当的实力,此二人在身旁,他干什么事都信心十足,但要说最喜欢的那可就是周道德这个小胖子了,说的话做的事净往陈瑞风的心缝里去,怎么看怎么喜欢。 南宫玉常虎从陈瑞风处离开后又去见了陈公公,将相关情况说了一下,圣上想建立私人武装的事,陈公公已经知道,而且南宫玉他们是在宫外建立,其实宫内圣上也要求陈公公训练一批太监宫女构成的秘密武装力量,永安动乱那无处不在的反叛,确实让陈瑞风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至于摘心组织,陈公公有所耳闻,但并不太在乎,毕竟宫中有他这个二十大尊者之一坐着阵呢,南宫玉好奇地问到尊者的修为实力,陈公公平静地告诉他二十大尊者的修为都是天合顶级,这让南宫玉明白虽然升入了天合但与这些尊者相比自己还是存在着巨大的差距的,修行之路绵远幽长,只有继续努力了。 陈公公告诉他们圣上顾忌摘心组织是渊源的,一百来年前,摘心组织曾经受托暗杀了出外巡视的皇太子,有这个前科,圣上能不深恶痛绝这个组织?不过,这个组织可还进不了陈公公的法眼,近阶段真正让他担心的是永安动乱之夜宫内突然出现的那个隐藏高手,那人展现的实力可是令陈公公动容的,而且事后此人在宫中凭空消失,陈公公调查到现在也没有得到任何线索,这个阴影看来要笼罩在他心里很长时间了。 告别陈公公后,他们又与叶无痕见了一面,因为知道其哥哥叶无悔阵亡于裕渊山,所以二人对叶无痕表达了悼念之意“无痕,现在的世道越来越乱,你这个内廷侍卫总管肩上的担子可不轻,请一定节哀顺变”,叶无痕表示了感谢。 从宫里出来,常虎当然要先去雪儿处看看,二人暂别,南宫玉揣着李子回了玄武大道的那个小院。刚回来不久就有人上门来了,来人是欧阳春秋白如雪唐秋叶和王元起,上门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对玉南宫玉常虎二人救了自己亲人的感谢,把四人让进屋倒上茶,南宫玉礼节性的把当时的情况又讲了一遍,之后他先好奇问王元起“元起兄弟怎么到永安来了,看到你我觉得刚才有些多费口舌了,你可是亲历者”。 王元起起身又一次表达了对南宫玉的感谢,之后才解释到之所以他们十二个人跟着唐长老去执行任务,是因为他们本就是服务于世家联盟机构里的人员,世家联盟各机构除了各个长老外,每过几年都会选拔优秀弟子到联盟中服务,即便和平时期,联盟在消息收集、监查子弟行为和处理各种争端上需要许多力量,各部门的主管由联盟中各世家德高望重的长老担任,可下面的具体工作则是由联盟中精英弟子来执行,因此在确定要调查墨海两家之后,联盟立刻从这些在联盟中任职的年轻人中选出了执行队伍,也就是说欧阳飞雪王元起等人本就在联盟中工作。 王元起此前主要从事的纪律方面的工作,就是约束世家子弟在社会上的行为,并处罚那些仗势胡作非为的弟子,这次裕源山冲突之后,世家联盟开始总动员并开始向各世家大量征用弟子,为此世家联盟在永安、成渝、杨泰、即墨、邯城和永青六个地区建立联络中心,而王元起则被派到了永安联络中心任职,“我比南宫兄你们早出来一天,也早到一天,是昨天赶到的”,“哦,原来是这样”。 他们说完,欧阳春秋开口道“流沙表弟在给我信中表示对南宫兄常虎兄佩服地五体投地,按他信中所言常虎兄弟也晋级天合了,祝贺啊,哎,看来我得加大努力了,对了,虎兄弟呢?”,“咳,一回永安,他还能去哪呢,你们知道的”,“哦,明白,明白”,“春秋兄,感觉你的境界也差不多了,没啥好羡慕的,对了,听说此战,你的亲哥哥为了保护其他人牺牲了,我这里表示哀悼,嗯,还有唐兄弟的表哥唐秋意”,他说到这个,欧阳春秋不由地叹息了一声“不瞒南宫兄,我跟哥哥感情特别深厚,可以说他是我最亲近的人,唉,他十几年前夺得武道新秀榜第七名后就开始到联盟任职了,那时候联盟总部按轮值在叶家,一年也见不到他几天,他每次回来一定是第一个跟我相见还带给我许多礼物,而且我们兄弟会彻夜相谈,当然主要是他讲我听,各种实事,各种风土人情,各种奇诡的事件,弄得当时年岁还小我心潮澎湃,总想着背上小包裹带上剑跑出去纵横天下,唉。。。”,这个情感南宫玉是理解的,他赶忙出言劝慰。 聊了一会,算岔开话题也算有目的的,南宫玉说了一些那天与欧阳淳意密谈中欧阳淳意的话,他说完,欧阳春秋几个人有些恍然地相互对视了几眼,沉了一会,欧阳春秋说道“南宫兄,实话,你这个不管是传话还是你的理解确实给我们解释了许多困惑,想想也是,你让家族安排你的前程,回过头来你抱怨家族阻碍了你的发展,确实够混的,我们其实也没走出凭自己打拼那一步,只是机缘巧合罢了,感谢南宫兄解惑,说实话,有这话打底,我们以后才真得心安理得的按照自己的本心去行事,去发展”,空了一瞬,欧阳春秋继续说道“南宫兄,我也听出了你的另一层深意,既然我们几人已经按自己本心发展成为了帝国重要部门的官员,那么就应该把朝廷的事放在第一位,而不应该太沉迷于家族感情,不要摇摆,尽心尽力地服务于帝国”,南宫玉竖起大拇哥“春秋兄的聪慧那真实名不虚传,不过,有一点你错了,这层意思不是我要表达给你的,而是世家长辈表达给你的,你明白吗?”,欧阳春秋点点头“明白!世家长辈是觉得我们机遇难得,奋斗到今天的成绩不易,所以让我们不论何种情况一定要坚持”,南宫玉点点头,几人想到家中长辈的挂念和爱护之心,不由地都肃然起来。 和欧阳春秋约好时间去刑部了解摘心组织的情况,另外南宫玉还具体了解了王元起世家联盟永安中心的地址,之后送四人离开。待他们离开后南宫玉找出地图看了看世家联盟各家所在的位置,无端地点了点头。 又过了两天,周道德几人回来了,先去面了圣,之后哥几个回了玄武大道的小院,这一下巡查御史衙门可就显得拥挤了,好在几个人感情好,倒觉得这样热闹,让隋逢去街上卖熟食和酒,大厨常宜亲自从街市上买来菜肉在厨房烹制,周道德也想露两手,被别的事对他百依百顺的常宜赶出了厨房,周道德不能说不会做菜,但就像他配的那些特效药一样,他做出的菜总有一股让人难以接受的味道,本来想把魏其然也招呼过来,京兆尹还管着周边几个县呢,而魏其然则跟着领导下乡检查工作去了,所以干脆常虎也不去招了,那家伙跟雪儿待一起容易见色忘义,不一定能招呼来不说,弄不好还让骂一顿。 第二卷(69)兰临风 小团圆酒中主要是周道德向南宫玉汇报那些岛上的情况。岛上确实有许多居民,调查一番发现基本上就是那些扮作兵士的家属,当然这里绝大部分的女眷都是这些人强抢来的妇女,之后被分配为这些兵士的妻子,所以岛上还有很多他们的子女。总体划分,岛上的那些兵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就是那些存在了百年的服役式的兵士,他们基本上就是各代绍水王的庄丁和佃农,绍水王府中有专门管理他们的,选择那些身体结实仆人庄丁佃农,按照协议上岛服役十年,服满之后会得到一笔钱和土地,但有一点,虽然这些服了兵役的下人可以由此改变身份,但兵户的后代永远有义务去服这岛上的兵役。而另一部分人,经过审问,他们大部分来自于燕王的残军,是有人专门把他们收容整编,然后也不知道是卖给还是分配给绍水王的,这些人来的年头都不长,最长的也超不过三年时间,而岛上的那些女人孩子则都是他们的,是到这些岛上后,绍水王默许他们去岸边村镇上抢来的。 周道德了解完情况就往回返了,至于岛上那些女人孩子以及一些残留的军队如何处理则交给了新任的那些江南官员,说起来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老百姓的苦难真是五花八门没有穷尽。 经过大量审讯,现在知道,这个收编燕王残军进行整编的工作是在青州海上的几个大岛上进行的,令人惊悚的是,按几个被审的军官招供,平叛战争中许多被俘的燕王部队也不知如何运作的被发往了这个岛上,按他们的说法,整训的部队数量可能不下十万人,一些精锐士卒可能成了玄门护教军,还有一些坐船南下不知道最后去向是那里,他们这一批差不多七千多人被运到了江南海上的几个岛上,建制归了绍水王。问到青州那些岛上还有多少队伍,那些军官说他们离开时那些岛上的部队已经剩下不多了,应该超不过万人,这也就是说,差不多八万人的部队或成了玄门护教军,或聚集在大夏不知何处的土地上,这是一个很恐怖的局面。 周道德的信息把南宫玉也惊得够呛,玄门到底有多少护教军?这数万人的大军到底藏匿在那里?两方面都是极大的威胁。 “道德,圣上跟你说了弄支秘密队伍的事了吗?”,“说了,又是你们两个好哥哥给我这个弟弟派的活”,“嗯,现在看确实得有点自己的武装力量,不能总借助别人的力量,这样,过几天我跟虎子去趟梧州查查那个摘心组织的情况,你就开干吧,小逢子,常宜就是你的左右手,至于人员你可以考虑七星学院的毕业生和武道大会上的那些武道人士,我当年结识了几个人,感觉人品啥的不错,我会列个名单给你,反正你想办法尽快弄起来。另外有一点建议,这支队伍用不着非要集中在一起,我的意思是在几个关键城市都有分布,这样方便使用,真到了需要集中的时候再集中也不迟”,“大哥,放心,我明白,说实话,我早就想弄一支可以完全掌控的队伍了,有几年没带兵了,总觉着自己势单力孤”,“道德,这支队伍‘精’是主要的,人数到在其次,门槛必须是修行者以上,对普通兵士得以一当十才行”,“明白,反正圣上出钱,咱配备上最好装备,弄他一支精英队伍”。 两天后,南宫玉按约定去刑部见了欧阳春秋,欧阳春秋给他介绍了一位总捕司掌管信息文案的老官员兰临风,玉树临风?不过兰老头实在是对不起这个名字,奔六十的人了,身高偏低,瘦,面皮黄白且如核桃皮一般聚满了皱纹,两只不大的眼睛已显浑浊状态,“兰老?”,“见过南宫大将军”,“别,别,大将军这是崇大将军的职务,车骑骠骑这些顶级将军也就私下说说,正式上也不敢加那个‘大’字,叫我南宫玉名字就行,或者您老称呼我一个将军算抬举我”,“嗯,南宫将军竟然是这么谦逊的人,好了,下官就腆着老脸只称呼您将军了”,“兰老,你怎么变得这么虚头巴脑的了,我记着去年去三圣山前曾经见过你一面,当时的你可是正襟危坐,满倨傲的状态啊”,“咳,没想到你还记着我,当时我记着五六个人呢,我不是倨傲,其他人不是当时的红人就是我的上级,我那是插不上话”。 “那这。。。”,“咳,这不一锅端了,就剩下我一个年头久的了”,“哦,那这回可要拜托您老了”,“咳,我跟你说,当年那帮人跟你讲的情况没几个正确的,一方面是他们不懂装懂,另一方面本就没按着好心”,“哦?其实也算没怎么害我们”,“起码没告诉你们阳山镇本就是人家摘心组织的点”,“哦,是嘛?”,“大几十年了,摘心组织之所以在那里设点,其实主要是把三圣山地区当做了一个理想的弃尸和掩藏的所在,种种记录都很明显地指向了那里”,这兰老头这么一句话就让南宫玉明白找对人了,他进一步证实地问道“兰老,您老在这刑部主要从事啥工作啊?”,“哦,我呢就是成天关在屋里查看各地报来的案情和消息,而案件和消息少的时候就喜欢去翻刑部那堆积入山的卷宗,就这么干了四十年,老废物一个”,“可别这么说,兰老,您可就是刑部的活档案啊”,“咳,南宫将军谬赞了,不废物,中午不还得吃老伴给送来的酸汤面片,哎,吃了几十年了,真吃不下了”,“明白,明白,兰老咱干脆出去吃吧,馆子你任挑,我请客”,“啊,你请客啊,好,好,不用去多远,刑部出门往东走不多远就是溢香楼,他家的葱爆大肠可太香了,还有烧排骨,那都是永安有名的吃食,据说南宫将军来永安时间也不长,你该尝尝”。 溢香楼,兰临风猛吃了一通大肠和排骨后,又美美地喝了口酒,然后拍了拍肚子叹息了一声“唉,老了,吃不动了。对了,南宫将军你想了解摘心组织的情况?”,“是,是,您老给说说”,“嗯,跟你说实话,我在刑部四十年可一次外勤都没有出过,我跟你说的都是我天天看邸报和下面报上来的案件卷宗,以及刑部的那些陈年案卷和档案,然后自己总结出来的,这个如果跟真实情况有差距,我可不负责任”,“没问题,没问题,您老知道啥就跟我说啥,出了事跟您老一点关系没有”,“嗯,那就好”。 这摘心组织令人意想不到的竟然起始于当今皇族,大顺末年就是它的几次关键刺杀,使得大顺朝朝政奔溃直至天下大乱,为此当年夏平王府的刺客团在江湖中名声和地位显赫,之后大夏建立,天下趋于太平,这时候杀手这种用时是利器,而天下太平之时就是隐患和毒瘤了,更何况当年夏平王手里的杀手团可没有掌握在问鼎天下的太祖手里。于是,就和每朝每代一样,朝廷开始从限制到直接抓捕追杀这些刺客们了,所以当年那些夏平王府精英刺客只好隐藏于江湖了。 因为‘成绩’、修为和能力,而且进入江湖后,这个杀手团始终没有分裂,所以很快大批追谁者聚拢在他们身边,这使得这个已经成了民间的组织迅速发展起来,要知道刚刚经历了乱世,民间可是充斥着各种失败了的将军、剑客和某些势力的客卿们,他们的到来让这个定名字为‘摘心’的组织无论人才和关系网络都达到了业界巅峰,组织有能力了,自然就吸引客户,乱世初定,各种复杂的关系和恩仇无以数计,各种订单雪片般地向他们飞来。 到了向客户展示能力的时候了,在大夏建立的头十来年,这个摘心组织起码进行了一百六十多场轰动天下的暗杀业务,全部成功,这一下让他们更加成了杀手圣地,几乎垄断了地下杀手一块的业务,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它成为了业界联盟头领,就是说你要从事杀手工作,那就只有加入摘心,那么才有机会接触和接受客户的委托。 这个局面一直维持到现在,各种机制已经非常成熟,比如他有杀手水平考核系统和成长系统,有成员救助和保护系统,而且他还会为最终通过考核的正式成为摘心组织的成员评定级别,主要是三级,普通杀手,金牌杀手和十大杀手,不同的工作需要不同级别的杀手来完成,另外对于客户他们也有成熟的服务体系,这包括隐藏你的意愿以及各种善后工作,如果是最尊贵的客户,只要你付的钱足够,还会为你量身定制服务,这比如专门服务于绍水王的摘星楼。 杀手进入组织后就有义务维护组织的利益,这包括反击任何试图破坏组织构成、稳定和发展的行为,这些可是义务,主动行为,所以摘心既可以说是一个杀手联盟,同时也确实是一个按照命令行事的组织。 就是因为这个成熟的管理体系使得摘心组织历经两百年而不倒,这期间他们可是经历了几次朝廷的大肆搜铺剿灭,特别是一百来年前,皇太子被暗杀那一次,那可是大军出动,横扫了一番,据说当年的十大杀手和大部分金牌杀手都被击杀和抓捕了,但即便这样,在沉寂了十几年后,这个组织又死灰复燃迅速恢复起来。 这就要说到这个组织的核心管理了,据各种信息收集,应该有一个四人的管理团队,江湖号称摘心组织的四皇,他是如何传承的这个可没人能搞清楚,即使在一百多年前那场剿杀过程中,朝廷也最终没有搞清楚那时候四皇的身份,更不要说抓捕了,也因此,摘心能在那场浩劫之后又迅速崛起,所以只有不能触及这四个管理层的人,你就算把十大杀手屠十遍也无济于事。 世家联盟所说的他们调查显示摘心的总部在梧州,这个是有可能的,但世家联盟搞错了关系,我曾经把刑部的档案翻遍了,由此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我个人的推测,所谓摘心组织总部,那不过是一个发布花红和命令的中心,起码四皇根本没有在那里,按一百多年前那次大剿灭的结论,这个组织的四皇是隐藏于大夏的民间的,他们平时都是已普通人的形象出现的,可能是个王爷,也可能就是路边的一个乞丐,至于他们如何联络,如何发布命令,现在是一片空白。 其实梧州那里如果是中心也就是这些年的事情,一百多年前在当时天魁将军的率领下,大夏军队曾经彻底摧毁过摘心的总部,那个时候它是在玉州柏山府,后来曾经在荆州沙田府,应该就是在近三十多年才移到梧州去的。? 对了,南宫将军,经过相关材料的分析,我可以告诉你十大杀手大部分人的情况,应该是差不多是去年的排名。排在第一位的杀手是一名出身开玄门的僧人,他在玄门的时候法号是空离,“僧人?”,面对南宫玉的的疑问,兰老头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僧人怎么了,玄门几百万僧人,你以为是铁板一块呢?咱不说那些派系之争,就社会上的那些恶行,玄门中一个也不少,每年广他们刑堂惩戒的僧人就超过万人”,“哦,是嘛,是我见识少了,您老继续”,空离就是在玄门犯下大罪,而逃离加入摘心组织的,此人武功极高,心思也缜密,心狠手辣,反正无论什么,能当到第一的人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排在第二位的人,南宫将军应该有所了解,此人叫呼延凌,曾经是燕王镇北军的一名将军,“哦,您老别说我还真听说过,只是战争后期此人好像就不出现了”,嗯,永盛十一年呼延凌兵败,心灰意冷的他没有返回大营而是选择流入江湖,之后被摘心组织招募,很快就进入十大杀手之列,此人武功就不说了,更主要特点是多谋擅断,极其诡诈。说起来,南宫玉也只是听说过这位对面名将的大名,二人间可没有任何接触,这是因为一方面此人当年作战的战场主要在沧青地区,再着人家出名的时候,南宫玉常虎还没混出头呢。 第二卷(70)老僧普纯 排第三的人,查阅各种资料都没能得到他的信息,只是一些迹象显示她是一位老年女子,我把她排在第三的原因是某次行动排第四的夺命书生与她一同行事,相关资料显示是以她为主的。 排第四的刚才说了就是所谓江湖四凶的夺命书生关少白,这家伙极为阴狠毒辣,心理扭曲,是一个以杀人为乐的变态人物,而且属于那种黏上就甩不脱的非常难缠的人物,上面我们说到的十年才完成刺杀的事就是他做的,平怀大营将军鲁成被人重金花红买命,拿下花红的就是这个夺命书生,平怀将军鲁成可是高手而且又身处大营之中,所以对他的刺杀数次都没能成功,十年后,永盛六年,鲁老爷子六十多了告老返乡,结果在回乡的路上遭到了关少白的刺杀,终于身亡,据说当年发花红之人早在两年前就身故了,但摘心的规矩,花红没有进行取消程序,那刺杀永远在进行中。 排名第五的也是一位神秘人物,据说是一位相貌和岁数差别很大的人物,或者说是一位易容高手,具体的确实没有资料,只是我认为他的排位应该在追命之上,这个判断来自于目标人物的武功和重要性。 第六名和第七名就是追杀你和常虎将军的追命和索命二人了,一个捕快和一个账房先生,另外,这二人在三圣山失踪到今年年初的时候,他们的位置已经被人替换了,原因是可能摘心组织有渠道发现二人已身亡了,也或者是他们组织的某些规定,至于替换他们的是谁,我手头资料可不够做出判断。对了,南宫将军,他们二人死了吗?这南宫玉可不敢回答,“兰老,我对天发誓是真不知道,我们东转西转地就奔了南荒去了,他二人啥下落,我们躲还来不及呢,哪敢去探测呢,跟您说实话,我现在还天天防着他们呢”,兰临风瞅了瞅他,没啥表情,继续自己的叙述。 对了,有一点得跟你说一下,四凶中夺命追命索命确实是摘心组织的杀手,可绝命郎君并不是杀手,虽然此人手里的人命一点也不少,但他可不为钱,好像纯属个人爱好。 第八名是一个粗豪汉子名叫赵大年,平时基本就是一个本分农民形象,很有欺骗性,不过这家伙手里的那把镰刀收割的人命可不比他地里那几颗高粱少。这个说法立刻让南宫玉记忆起湖州城外在沟里扛着锄头奔跑的那位杀手,这样看来伪装成老实本分的人在杀手中是很流行的啊。 第九名信息点也不多,只是知道他是一位富家公子,平时是一副很纨绔的形象,他活动的区域倒是很明确,主要在中部的豫州禹州荆州许州这些地方。 第十名就是白海平,要说明一点,白海平其实是直到追命索命留下空挡后才进入十大杀手之列的,他成为十大杀手并没有多长时间。 从这份名单你也看出来了,其实这些杀手都是有很好的隐藏的,之所以空离和呼延凌信息较多是因为他们在榜年头很长了,而且排名高就容易被关注,而下面这些人夺命追命索命因为还享有着江湖四凶的名号,所以信息较多,而这个榜单变动性很大,要收集下面那些干得本就是隐秘之事的人的信息就十分困难了,我天天专注于此也不过得到了这些信息,这请南宫将军见谅啊。 “说那里的话,这已经让我佩服地五体投地了,兰老,要不您去我们巡查御史衙门吧,我去专门跟圣上请示给你高俸禄,这样你天天都可以吃这溢香楼的酒席了”,“哎,那可不行,你知道我得到这些信息是通过什么吗?说到底就是从全国各地汇聚到刑部的那些案卷和各式各样的邸报,全国各州府县有一大批像我这样天天闷在屋子里抄抄写写的官员,枯燥地生活如何打发?跟你说像我一样醉心于研究案卷和收集各种奇怪信息的人全国各地大有人在,而我就是这些信息的总收集站,这是我们这些案卷官员的乐趣所在,已经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如果离开这个根本,我到你的巡查御史衙门,那我就不过是一个快六十的兰老头了,我的价值也就没有了,排骨香大肠香,可那有我又找到一个新的信息后那种激动地发抖的快乐呢?”,“老爷子我明白了,这样您在我那里兼个职总可以吧,这样我也可以弄点俸禄给您,怎么地也得让您这样宝贵的人物三五天吃上一顿烧排骨吧”,“啊,兼职,给钱,那行,那行,我这里感谢南宫将军了”。 应该是感念南宫玉的体贴,老头临告辞的时候说道“南宫将军,关于摘心组织管理层四皇,那真是一点信息也没有,只是。。。八年前,摘心受托刺杀卢城候,卢城候因为收到预警,请了许多高手朋友,而且卢城候的大儿子是卢城所在的泉州刺史,为保护父亲安全调动了全部州军将侯府周边的县府都封锁起来,可最后刺杀仍然完成了,这个事事后分析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杀手早就埋伏在封锁圈里,另一种则是杀手组织者中有位高权重之人,因为一个州刺史的封锁还是不敢拦截检查一些王侯高官的车辆的,说起来还真有一些,因为这个封锁进行了近一个月时间,期间白神医曾来卢城景阳观拜会道门医术高手清宏道人,两大医术大家汇聚,全国许多王侯高官都赶往卢城寻医问药,所以存在着借此出入的可能。事关父亲的生命,泉州刺史虽然惹不起那些王侯高官,但进出这些人的身份那是一定会彻查的,想冒充进入是绝不可能的,也就是说进出的绝对是真富贵显赫之人,从这个信息我推测如果真的以此路径进入,那么很可能那神秘的四皇当中有现实身份很显赫之人。这个可只是一半的可能,结果也完全是我的凭空推测,只留给南宫将军参考”。 又是一番千恩万谢,临分手之际,南宫玉又给兰临风交代了一个秘密问题,老头有些惊诧地看了看南宫玉,然后点了点头。?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梧州,世家联盟曾经告诉他们摘心组织的总部可能在那里,不过,南宫玉更认同兰临风所说的,所谓总部应该只是摘心组织一个花红颁发地,而那些首脑们是不会固定在一个地方的。 梧州可不近,他们也不准备走直线,因为他们需要先奔赴邢州,因为就在两天前有人给他们传话,他们的一个老朋友目前身体状况很差,而这个老朋友希望在最后的日子再见他们一面,这个老朋友就是帮助他们解决幻彩马戏团事件的老僧普纯。 所谓老朋友其实两人只见过一面,只是普纯很是看好南宫玉,第一次见面谈的内容就比较深,一见如故。也就是那次见面,南宫玉才第一次知道玄门中竟然有有一股试图介入世俗统治建立地上玄国的势力存在。 他们赶到通惠寺时是个下午世间,门口知客僧听他们报上名后立刻向寺里通传,一会几个僧人迎到门口把南宫玉常虎二人带到了一间僧房。一进僧房就闻到了浓浓的药物味道,僧房是地铺结构,房中并无太多的摆设,只是在房中铺的厚褥子上躺着一位面容枯槁的老僧。 他二人进屋之时,老僧正被几个僧人扶着坐起来,又有几个僧人在他身后堆了一摞被子让他能靠在上面。“二位将军能在百忙当中来看我,谢谢了”,见他们进来老僧说道,南宫玉常虎急忙给老僧行礼,老僧有些缓慢地抬起手摆了摆,让他们就坐在床铺前的两个蒲团上。 老僧如此虚弱,让南宫玉心头有些发酸“大师,我略通一些医术,可否让我给大师诊断诊断?”,又摆了摆手,老僧说道“我知道,很多年前我跟你的师傅灵冲见过几面,作为他的徒弟,你懂医术,应该的”,普纯本就是一个医术大家,他说的跟灵冲的见面,师傅灵冲跟他提起过,单论医术方面,师傅灵冲只佩服三个人,一个是白神医,另一个是他道门灵冲医术上的师傅鼎元真人,而第三位就是这个普纯老僧,他们当年的交往是亦师亦友的关系,这应该也是二人第一次见面就能深入交流的一个原因。 “我的身体,其实说起来并没有什么病,只是八十七岁了,寿数到了,很自然的一件事情,千万不要有什么悲伤的气氛”,普通人有这个寿数都已经是喜事了,普纯身上现在并没有什么修为,按说当前的身体状况是正常现象,只是南宫玉可是了解前因后果的,三十年前邢沧大旱还起了疫病,无数的人饿死病死,普纯带领合寺僧人全力施粥不说,他奔走各地给百姓治病,一个多月的近乎不眠不休的折腾生生累垮破功,气海枯竭,修为尽失,从一个天合级高手变成了一个普通人,那一次被他救治的病人成千上万,所以他从不后悔自己当时的付出和决定,普纯大师,是这些年第一个被几州百姓直呼圣僧的唯一一人。 “不要在那些没有必要的事情上多言了,我召唤将军过来是要趁着老僧思路还算清晰讲两个事情。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老僧曾提到天下已显乱像,现在看,不幸被老僧言中了,兽妖袭击当今天子更覆灭了玄门基石的南斗学院,永安之乱,永安之乱中玄门护教军与永安守军的直接冲突,未在前任教宗的候选名单上而成为教宗。。。这些事看似都平和的解决了,但,你知道吗?普慧是千年玄门第一位在任上被杀的教宗,而千年以来无论是那个王朝永安城是第一次发生内部叛乱,还有护教军是第一次与朝廷军队直接冲突,而当前的新任教宗了心是千年以来第一位未在候选教宗名单上而成为教宗,还有屹立千年的南斗学院的覆灭。。。每一件都应该是史书上的大事,现在竟然都已经波澜不惊了,老僧真的不太了解现在是怎样的一个世界了”。 讲了这么一大段话,普纯有些喘息地停了下来,南宫玉急忙说道“大师,您慢慢说,我可以多陪您几日”,老僧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说的这些其实大都是废话,只是我自己意愿想讲给你听,所以本就是我的欲望,而将军能在百忙之中听我说就已经让老僧感激不已的了,请让我这个修行了一生也六根不净的老僧尽情说吧”。? “我跟你说的第一件事是玄门绝不都是那走上邪路的玄国派,玄门中的许多人是完全可以你的志同道合者的。今天,将军就让老僧跟你谈一谈玄门的真正情形吧”,“大师,这。。。您老应该多休息,我们可以日后再谈”,普纯摇了摇头“不,我之所以执着地跟你谈这些事情,是因为玄门同样需要你所代表的那些俗家年轻一代的帮助,而不至于使千年玄门走向邪路直至消亡,作为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被玄祖招走的人来说,我有迫切想把自己知道的讲出来的欲望,而且这不是要求你去做什么,是让你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将军不要有顾虑”,南宫玉无奈,只好端起水给老僧喝了两口。 平静了一番心情,老僧继续说道“玄门也讲究主枝主脉这些渊源方面的事的,所谓主脉按近些年来说就是法号‘普’字开头的一些僧人,而下一代则就是‘了’字了,所以你可能会发现玄门许多重要位置上基本是这两个法号的僧人。明确地来说,玄门可以分成三个思想地位,也就是三个势力派别,我们以普字僧人来说,第一个派别就是以前任教宗普慧为代表的遗世派,他们主张完全不过问俗世间的事情,一个僧人一生的所有事情就是修行和参悟玄祖教义,唯一与俗世的联系就是向信众宣讲玄祖的玄偈和真言,以及教化民众,现在普缘继承了他的衣钵,近百年来遗世派其实是玄门主流,其中作为玄门基石的南斗学院是它的最大推崇者,而南斗学院被灭之后,现在抱有这个宗旨最团结最彻底是东南区域的玄门寺庙,他们自成一派,仍然在玄门中有非常大的影响力”。 第二卷(71)普风 第二个派别就是被老僧认为走向邪路的玄国派了,因为五百年前的教训,玄门是没有公开宣称建立玄国的,私下里就不同了,他们同样打着教化民众的旗号,只是他这个教化的范围已经扩展到教化俗世的朝廷按照玄门的意志行事的程度了,这些东西公开讲是引起事端的,由此他们把它幻化为玄门利益第一这一可以引申到各个层面的主张,我们是玄祖在世间唯一的代表,我们的主张就是玄祖的主张,我们所有利益都是玄祖意志的体现,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哼,本末倒置!这个玄门利益第一的派别的领袖就是我的师弟普风了,他修为第一能力第一,所以可是有全国范围内无以数计的追随者,只说到庙宇区域,这个派系最坚定者就是洛水祖庭以及周边禹州豫州中州地区的那些寺院和僧众了。 第三个派系就是算老僧我为代表的被他们称为泥腿子派了,呵呵,我是主张,僧人不可能广凭着解说宣讲玄祖教义就心安理得的享受信众的供奉,即不是以言去感化民众,而是以行为去感化民众,每一个僧人都应该以自己的操守,以自己扶危救困的行为,身体力行地去践行玄祖的教诲,去示范民众,去感化民众。他说到这,常虎插嘴道“大师,我觉得你这个好,这个好像才是年少时我们心里僧人的形象”,“呵呵,虎将军,老僧认为这才是玄门的本源,行动永远比说教更有说服力。只是。。。当一个教派已经享有了许多权利和财富后,当动动嘴就摄取财富的时候,谁会愿意吃苦受罪地身体力行玄祖的教义呢,他们会粉饰为我们最精通玄祖教义,我们宣讲玄祖教诲就是最大的功德,所以老僧的这个派系也只有冀幽邢沧几个历经苦难的州,因为目睹了太多惨绝人寰景象的寺庙僧人,在不断地刺激和感触下才能够有一些市场,这其实仍然是人的本性,也是真实的现状”。 这就是玄门的现状,实际上来说,老僧的这个派系一定是小众,而虽然经历了教宗非正常陨落和南斗学院被摧毁,但遗世派其实仍然是玄门最大的力量,但遗世到不问世事的时候,虽然人数最多,但显现出的力量可没有玄国派或者说玄门利益至高无上派团结和显现的力量强,所以老僧表达的意思是玄门是可以合作的,请调和和合作遗世派,这样才能抵御住玄国派把玄门和人间带人浩劫中。 他讲完,南宫玉不得不表态道“普纯大师,我可以把你的话传递给当今圣上,另外,我可以向大师保证绝不允许那个玄国派来左右大夏的天下”,“嗯,就像我一开始说的,老僧不是要求你去做什么,是让你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 讲到这里,老僧又靠着被子休息了一会,再直起身时满脸庄重压低了声音说道“上面说的那些事,其实老僧一封信就可以了,虽是一些私下议论之言,即便公开了,那些显赫人物也只会骂两句老顽固老混蛋之类的,应该也不会对我这个无用之人怎样,而下面说的就只能当面而言了,南宫将军以你的修为附近有人偷听吗?”,南宫玉预感到事情重大,他静心感受了一番后说道“有许多人走动不好说”,“嗯,应该再慎重一些”,南宫玉会意给常虎使了个眼色,常虎明白,起身出了僧房,然后把小院里的僧人驱赶出僧房,之后蹿上房顶,怀抱鬼面大刀盘膝坐在了那里。 待这些操作完成后,南宫玉眼望向老僧“大师,你看这样可以了吗?”,老僧点点头开始了讲述。 普风是我的师弟,我二人都是自小出家,少年和青年阶段都是在豫州隆源寺渡过的,普风比我小两岁,年岁相当又从小在一起,我们师兄弟的关系非常好,那个时候我对这个师弟的了解,他是一个非常平和仁慈的人,这些年世人评价老僧仁怀天下,其实这心性的培养很多都来自于我那个师弟,他是天生本心而我只能说是修行了。另外我那师弟修行的天分也是极高的,呵呵,想起来,那个青年时代,我和师弟可是隆源寺中的辉煌人物,全寺数千僧人,每次考评功课和修行都是我俩分列一二位,已经有人称呼我二人为隆源寺双杰,或者与东南玉果寺的普慧一起被称为玄门普字三杰。 所有的变化来自于我三十八岁那年,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子,一位玄门传奇人物到访隆源寺,这是一名老僧法号聚华,你们年轻可能没有听说过,可以告诉你们这位已经八十多岁的老僧曾经是玄门至尊长老和号称玄门修为第一的存在,绝对是当年我们这些醉心修行的年轻人崇拜的对象。 老僧到来的目的是来考察我和师弟的,一番交谈和指点之后,我和师弟的命运就发生了改变,我突然被提拔为现在这个通慧寺的主持,然后被要求即刻到此地履职,而师弟普风则成了聚华大师的人室弟子,随其赶赴百华山山顶进行修行。说实话当年我还有些落寞,但绝没有嫉妒,因为我知道师弟普华的天分是高于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的,而且师弟的心性比我更应该成为玄门的代表人物。 到了通惠寺后不久就赶上了三州大旱,那场大旱不但饿死无数百姓,而且还形成了大疫,加上又临近与雪罕的战场,百姓们真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作为本地寺庙的主持我无法回避,前期尽力而为的提供一些饭食给百姓,后面疫情爆发后,有些医术的我就在尽力救治,唉,只叹我医术有限,许多百姓死在我的眼前。。。治病过程中我自己也着了道,只能靠修为来压制才能继续工作。。。最后气海被摧毁,这个不重要只是。。。唉,我差不多躺了两年多才恢复起来,在那个阶段当然也不可能关心我那个远在豫州南部的师弟了。 又过了几年,普风师弟名声鹊起,我才又把视线转向了豫州隆源寺,一番了解后我才知道了一些情况。百华山修行之旅进行了一年灵两个月,之后普华武功修为大增,不过他同时也带回了一个噩耗,聚华大师陨落了。之后又过了三年普华成为了隆源寺的主持,他的武功修为也令人骇然地增长着,之后又过了十几年后,不到五十的他成为玄门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并且成为了玄门最年轻的至尊长老。 其实自从三十八岁离开隆源寺后,我和师弟普华就从没有再见过一面,只是从他流出的一些言论和着述中,让我感觉非常陌生,已经几乎完全看不到我那个平和仁慈的师弟了,难道人会随着修为和地位的增加就彻底改变已经三十多岁应该很稳定了的心性吗?那个我无比熟悉的师弟是绝不会讲出‘玄门僧人是玄祖意志的代言人,教化指导俗世之人本就是玄祖交予的任务,回避这些义务就是对玄祖教义的最大背叛’这样的话的,所以老僧认为,当年百华山上的修行,普华变了,这个变是被替代了!“替代?夺舍?”,老僧没有回避,庄重地点点头。 这个说法可把南宫玉震惊得不轻,他忐忑地说道“夺舍不是魔的技能吗?”,“魔能做到,人就做不到吗?总之,是老僧命不久矣,这个郁结在心里的想法迫切想讲给可托付的人听,而真实情况到底如何,老僧在这最后时光里就被托给将军了”,说到这,老僧窸窸窣窣地从床铺下掏出一本发黄的书卷交给南宫玉“这不是唯一的事例,玄门南空寺的一名僧人在近百年前也曾有与老僧同样的疑惑,他悄悄批注在了一本普通的经书里,老僧这后二十来年一直收集这方面信息,所以那名僧人的一个传人悄悄把这本经书交予了老僧,现在我交给你”,南宫玉稍微犹豫了一下,终于有些颤抖地接了过来,见他接过经书,老僧欣慰地点点头“但愿只是老僧嫉妒才华横溢地师弟,这样,将军,老僧累了,就此与将军分别吧”。 南宫玉急忙给老僧把了把脉,确实已经非常虚弱了,但还不是最后的告别,所以心里稍安的他和常虎将那些伺候的僧人召唤进来,待看着老僧将药喝下后,他和常虎有些悲伤地离开了通慧寺。这一别恐怕很难再相见了,但他们知道老僧凭借德行也能存活于百姓心中很久很久。 从通慧寺出来,他们赶往了冀州荣平府,也是很长时间没有见蔡西坡以及一些老弟兄了,路又不远,这要不去会被挑理的。 人那,你天天见感觉不到他的老去,而隔段时间再见那变化还是很大的,特别是上了岁数的人。南宫玉常虎见到蔡西坡的第一感觉这个老上司已经完完全全是一个老人了“老蔡,你这。。。怎么老得这么快”,“废话,你们飞高枝也就算了,他妈把我手下几个得力的人都给带走了,你说我能老得不快吗?”,听他这么说常虎一指蔡西坡身边的赵京李平芝“你有这跟了二十多年老哥们在身边,怎么能说都跟我们走了呢”,赵京笑道“别,我们都是老实人,老实人都是隐形人,那有你们这帮不省心的宝贝呢”。。。。互相打趣了一通众人进屋。 看到荣保在旁边,南宫玉把他叫过来考察了一番,嗯,真不错,这小子已经进阶中和了,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看南宫玉跟荣保谈得热乎,蔡西坡紧张起来“哎,哎,咋,又要挖荣保,那绝对不行!你们这帮小子走了,巡查司那边我就指着荣保给我干活呢,你们再把他弄走,我他妈就辞职,告老还乡!”,南宫玉听他这么说只好解释道“荣保小兄弟是不是我一手挖掘的?我看看他现在的成色,你也多心,这样咱干脆明说,荣保”,“大哥”,“嗯,这样,咱说好了,你起码再给我这老上司干三年,之后”,他望向蔡西坡“蔡总,人荣保是要在更高的天空翱翔的,您老总不能阻碍人家发展吧”,蔡西坡瞪了南宫玉一眼“我啥时候拖累你们发展了,哎,去永安去武道大会,那次不是我催着你们高飞的。荣保的前程你们放心,我已经报大帅和吏部让他把你们留下的那个巡查使干起来,三年?嗯,也差不多了,那时候咋说我也该告老还乡了,就这么着”,转向荣保,南宫玉说道“三年期,一方面干好活,另一方面还得把能耐再提高一些,想飞得高,翅膀得硬啊,再着,老蔡头可是真善人,你这三年还得替我们好好孝顺他,听明白了吗”,“是!蔡叔对我好的不得了,只是。。。蔡婶时常不断地让我们去吃饭,真有点吃不消了”,蔡西坡紧张地向后面看了一眼,然后恶狠狠地盯着荣保“兔崽子,想想你叔吧,受不了也得给我受着,对了,今天中午。。。你们婶正在后面忙活呢,谁都不准溜走”,常虎听他这么说竟然有些兴奋“是嘛,你别说,有些日子不吃,我还有点想了,你们聊你们聊,我去后厨瞅瞅去”,说完向后面走去,蔡西坡感叹道“哎,还是虎子,要不你婶最想念还是他”。没有任何进步,但气氛那是没得说,其乐融融地吃啥都感觉不错。 中午饭后,爱操心的蔡西坡几次提醒南宫玉常虎二人得去看看颜乘风以及几位同僚“你们啊,现在已经混到一定层次了,这各种关系得走啊,浑身是铁才能打几颗钉啊,人要上层次得方方面面的帮衬”,老头子不但说,而且已经让刘猛给准备了一些礼物,对了这位现在已经是整个司廷尉衙门总管的角色了,已经超过当年的知府了。 蔡西坡的话还是要听的,下午他二人就赶赴统御司衙门拜见颜乘风。颜大帅对于二人的到来,很是高兴“嗬,都天合了,好家伙,我要不快点走就被你俩小子赶上了”,“大帅,您这开玩笑吗,您是尊者,干死普风的存在,我们拿头跟你比?”,“别胡说,我跟普风相当,相当。嗯,你们嫂子在荣平呢,跟我说好几回要见见白将军墨将军,正好见见”,“来人去请公主”。 第二卷(72)故地 一会有女人的声音传来“评话里最喜欢白将军墨将军,这回见见真人”,来人正是大夏第一皇亲,陈瑞风感情最好的亲姐姐大夏长公主,二人急忙行大礼,“哎,哎,起来,起来,尤其是常虎,你可是我姑姑承平的未来女婿,单论亲戚,我是雪儿的表姐,咱平辈,所以用不着行这个大礼”,常虎小嘴叭叭的“长公主,我跪拜的是圣上最亲近的姐姐,而且我是颜大帅的手下,拜得是大帅夫人,那方面您都是资格满满”,旁边颜乘风有些疑惑地问道“你给大帅夫人行大礼,可好像并没有给我这个大帅行大礼啊”,说实话,常虎行大礼,一方面长公主确实身份尊贵,另一方面也是有感谢她当年在雪儿娘俩最困难的时候施出援手帮他们渡过难关,听颜乘风抱怨,常虎咕哝了一句“都是吃软饭的,拜啥拜啊”,听他这么说,颜乘风佯装暴怒“他妈的,说的什么话,讨打啊”,他夫妻二人关系极好,常虎这话很是活跃气氛。 “嗯,我说雪儿这么喜欢书上那个傻乎乎的墨将军呢,原来那评话上严重丑化了我们常虎将军,这嘴不但能说,多甜啊”,“是吧,长公主,你也觉得写评话那小子恶心人了吧”,“哎,对了,我听圣上说非找出来那人不可,找到了吗?”,“咳,那小子不一定躲在那个阴暗角落里呢,怎么找也找不到”,找啥找啊,就是个说嘴,虎爷恼归恼,其实真还没把这个当回事。 他们正聊着,突然有少女的声音传来“小疯子来了吗?”,说话间一个一身劲装的漂亮女孩跑了出来,来人正是颜乘风长公主的心头肉,唯一的宝贝女儿颜敏,小姑娘雪白的肌肤高挑的身材,绝对当得起美女的称谓,南宫玉瞅了瞅心说“疯子啊,我原以为形象不行,你挑眼,可,这长相,你还挑啥挑啊”,小姑娘脸红扑扑的应该正在练武?不过很明显,匆忙之中还补了妆容的。 跑过来后看了一番发现隋逢并没在,姑娘有些泄气地说道“咳,没来啊,打不过我也不用这么躲着我吧”,‘打不过我’这句话可把南宫玉常虎惊到了,隋逢可是他们那个小团体里妥妥地第三啊,不过,南宫玉感受了一番后发现这个颜敏小小年纪也已经是中成顶级的修为了,颜乘风看出他二人疑惑地表情了,遂介绍道“哎,二位,这是家女颜敏,哼哼,跟你们说,小女天分顶级,三两年内必上天合。哎,小敏过来,这二位就是爹常提起的南宫玉常虎,白将军墨将军,嗯,还是你说的那个小疯子的大哥二哥”,小姑娘现在心情低落,只是南宫玉常虎现在确实红,还是很好奇地观察一番这两个大夏的风云人物,再者她知道这二位是隋逢的至亲之人,所以算很给面子地上前跟二人施了个礼。 颜敏和隋逢的事,常虎是一点也不知道,南宫玉知道但可不好提起,只是令他没想到的,长公主却无所谓地提了起来“哎,南宫玉常虎,我这宝贝闺女喜欢你们那个隋逢,你们得助助力”,她这么一说颜敏可挂不住了“妈,你瞎说啥啊,我只是觉着他是一个不错的对手”,没搭理扭扭捏捏的她,长公主直视南宫玉常虎“哎,说话啊,帮不帮忙?”,她这么说常虎才明白过来“咳,我说怎么突然提到小疯子了,原来。。。那小子狞,我一定帮着说”,长公主不依不饶“不是帮着说的问题,小敏害相思病,我当娘的心疼。常虎,我跟你说,我可掌管着皇家女眷婚姻和封号这块的,事办不成,你和雪儿只能当野夫妻,名分方面你就别想了”,这家伙把虎爷唬得跳着脚说道“什么大哥二哥的,我就是隋逢的家长,这事包我身上了”,“哎,这就对了,嗯,是个好妹夫”,听娘在这么说,早把颜敏羞臊坏了,她大红着脸抱怨了一声“娘,你。。。”,转身跑回了内府。 二人离开后,南宫玉盯着常虎“你还家长了,真觉得自己能做小疯子这个主?”,虎爷有些讪讪地说道“到那份上了,我能说啥,不过,我看颜敏人不错,是个好事啊”,南宫玉叹了口气“这完全是个人的事,好事坏事都是个人的判断,你可做不了隋逢的主”,常虎有些后悔地说道“我也没说真的能做主,反正俩家长,真的不可收拾了,你就说你不同意不就完了吗?”,“嗯~,你是想我死啊,去见识颜乘风的大霹雳手?”“咳,多处处,多处处就有感情了,人家小姑娘各方面都挺优秀的,你说那一点配不上小疯子?”,“这个,真是个人的事,汝之蜜糖彼之砒霜”,常虎突然有些恼怒,接了一句“对,南荒前是蜜糖,南荒后是砒霜”,这可噎得南宫玉够呛。 这个话题现在说啥也没用,常虎转移话题道“哎,那小姑娘真能打得过隋逢”,南宫玉想了想说道“确实二人修为相当,但如果生死战,隋逢还是赢面大些”,“好家伙,也就是十七八的年岁,已经有这么高的修为了,这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啊”,南宫玉也跟着叹息了一声“大夏数万万人,那是绝不缺少天才的”。 按照蔡西坡的安排,南宫玉常虎二人从颜乘风处出来还去了两个地方。第一个是司监查崔浩处,这也算他们的老上级了,老蔡头认为他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需要跟大夏的文官体系做一些接触了。 崔浩很热情地接待了这两位没有预见到的客人。崔浩今年四十出头的年纪,举止言谈十分干练,而聊起非工作的事的时候又显现出他儒雅地性格特征来,与其交谈是舒适的感觉,因为他几乎无所不知,能搭话能圆话,是绝不可能出现冷场的,话题主要涉及两个方面,一个是四州现状,一个是朝廷的情况,说到四州统御司的情况,崔浩很是直言不讳地认为统御司的使命恐怕今年年内,最晚明年就要结束了,因为四州的各种状况基本已经恢复,而且来自军队的官员和外调吏部官员间的磨合也基本完成了“设立它为了解决的那些问题基本都已经解决了,这个不上不下的机构也就到了完结的时候了”,按他的设想,统御司结束使命之后,朝廷会在这个地区设立一到两个将军大营,“也就这样了,反正我们文官机构是没有存在必要了”。 南宫玉还是了解点情况的,他祝贺道“崔大人这回可以回永安了,那样也好照顾一下家庭了”,崔浩点点头“知我者,南宫将军啊,我那儿子才八岁,唉,听家里说在学堂很不令人省心,归心似箭啊”,“那崔大人回永安可能会到那个部门高就呢?”,“高就啥啊,只要能回去就行,我原来是监查御史衙门的,你琢磨吧,恐怕是回不去了”,“对,对,想起来了,你是监查御史衙门的,哎,佟良?”,“佟大人在监查御史位置上干得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唉,这方面轮不到我们评论,不过,算不上解释,很多年以前他唯一的儿子战死在边境对他影响是很大的”,“对了,我记得崔大人是王丞相的高足”,“咳,高足算不少,只是很长时间没有觐见过他老人家了,尤其听说永安之乱他中了剧毒。。。”,崔浩说到这里面现忧伤之色,南宫玉知道大夏,尤其是文官体系对王普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崇拜,所以很迎合地说道“王丞相是帝国的顶梁柱和基石,有他在大夏就不会出大乱子”,崔浩点点头“南宫将军这样代表军中新一代力量的人能这么认为,我很欣慰,虽然是他老人家的学生,我毫不避讳地双手赞同你的这个观点。南宫将军常虎将军,你们忙,我这里杂事也特异的多,所以我就不留二位吃饭了,哎,如果我真能回到永安,这样,我一定请二位到我家中做客,跟你们说你们嫂子是杨州人,那可是烧得一手好菜的”,“是嘛?哎呀,盼着这一天了”,客气了一番后二人拱手告辞。 观感还是很不错的,是标准的大夏文官干练直白的性格,说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接触在大夏朝廷举足轻重的王普系官员,这第一面,还不错。 第二个去见的是在永安动乱出头,接替陈瑞青任司隶尉的陈瑞联,陈瑞联听说是这二位到访,表现得极为热情,亲自到门口去迎接二人,对这帮皇族亲戚,南宫玉基本都表现的很客气,常虎则不然,可能要当女婿了,对这家族的人十分随意,跟着陈瑞联往里走的时候他就开了言了“瑞联兄弟,这么跟你说,当年瑞青在的时候,我们来一顿酒是少不了的,你这。。。”,“虎将军,这还说啥,来人,准备酒菜,我要跟二位将军对饮”,“哎,既然是军中将领,这就对头了”。 酒这东西是感情催化剂,能迅速使人之间的关系升温,特别是喝了酒的虎爷,这不酒过六巡,虎爷又开始楼肩膀了“兄弟,你这个职位可不得了,五万兵马,跟你说,我俩最牛的时候带的兵也到不了这个数,看来圣上是真喜欢你,好好干吧,过几年我们兄弟就得到你帐下讨饭吃了”,陈瑞联也差不多给常虎灌迷瞪了,他大着舌头说道“咳,您二位是谁,白将军墨将军,大夏谁人不知,我不过就是皇家子弟,可不是你们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实诚“,“咳,你那是废话,出生自己又做不了主,永安动乱,为啥你敢出头,别人不敢呢?别说那些废话,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虎爷要套关系那绝对是一把好手,这话说到陈瑞联心缝里了,所以怎么看怎么觉着虎爷亲“哥,我要拜你当大哥,跟你学本事”,虎爷扒拉他一把“拜啥拜,不知道我跟洪雪儿的关系吗?”,陈瑞联这才想起来一拍脑袋说道“咳,那样说我跟你本就算亲戚呢,这样虎哥,你以后有事就别把兄弟当外人,有啥你就说,绝对好使”,“好使?”,“绝对的,我以我心爱的媳妇发誓”,“靠,我第一次听说以媳妇名义发誓的”,“虎哥,你不知道,你弟妹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跟你说实话,要不是她鼓励,永安动乱的时候,我还真不一定敢出头呢”,“是嘛?那有机会得去见见”,“去,一定去,到时候我让她给虎哥敬酒”,差不多醉了,这话都说出来了,当然也没完全醉,不然就会把媳妇破口大骂南宫玉常虎的事说出来了,只是这二位要真去拜访是敬酒呢,还是打起来呢,那可就不好说了。 待了三天,二人该上路了,蔡西坡人老了感情开始脆弱了,送别二人的时候甚至落了泪,“哭啥哭啊,整得和生离死别似的,我跟你说人老了,该放权给下面人就给下面人,你这辈子也就是个没兵的平北将军了,别恋着权不放”,说这个蔡西坡的怒火又勾起来了“下面人?我下面的人还不都是被你们调光了”,“咳,咋又是这出呢,不是还有老赵老李他们了吗?荣保不也给你留下了,行了,不多说了,您老保重就行了”。 离开荣平府,他们下一站是松江府,这个是顺路,既然顺路就去看看固恩,说起来,前段时间人家可是帮了大忙的。 只是他们到了松江府固恩所在的僧院之后,僧院的主持告诉他们固恩外出了,至于目的地应该是泉州玉果寺,去拜访的应该是在玉果寺中的延空,嗬,都是老熟人,只是玉果寺实在不在二人的行进路线上,告别主持后,二人继续南下,下面一站就是梧州了,梧州广大,其实他们属于没有目标的瞎找,所以只能先到州府的玉贺府,世家联盟给南宫玉的那个信息中心的名录上玉贺府是有点的,那么只能先到了那里再查找了。 也谈不上有多急的事,南宫玉常虎一路南下用了差不多十天时间赶到了玉贺府。梧州已经属于大夏帝国的南部了,六月的天气是既闷热而又多雨,他们从到了的那一天起,这哗哗啦啦的雨就一直在下着,还不错,再闷热的地区,连续下几天雨也一定会凉爽下来,所以起码气温上感觉还舒服,至于到处水漉漉的潮气那就实在没办法了,怎么也过得去,南宫玉常虎毕竟是在南荒那种地狱级的地方混过的。 第二卷(73)陷阱 到玉贺的第三天头上,南宫玉按那本名录找到了一个店家,不太吉利,是个棺材铺,还没等伙计介绍生意,为避免遭受恶心,南宫玉已经把那个蓝牌子举在了手里,看到蓝牌子的一瞬间,柜台后面的一个胖掌柜蹦了起来,他来到南宫玉身边行礼后,带着他向店铺后面的房间走去。 这个房间里有两三个人在抄写着案卷,胖掌柜带着南宫玉进屋,然后请他就坐在一张桌前的椅子里,然后还亲自倒了一杯茶放到他前面的桌子上,做完这些后,他也就坐在南宫玉对面的椅子里“州客有何纷纷呢?”,对于州客这个称呼南宫玉当然陌生,不过他也不好问,只好平静地回答道“我需要梧州周边的地图,梧州的一些人文地里情况以及近阶段梧州玉贺等当地的情况,还有你们所掌握的所有有关摘心组织的情况”,看来他的要求并不过分,胖掌柜十分平静地回答道“好的,州客请喝茶歇息我去准备,对了,州客要不要一份全国消息汇总呢?”,还有这个?南宫玉很高兴“来一份”。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胖掌柜将一摞卷宗交到了南宫玉手里,南宫玉简单翻了翻后,很满意,告辞了胖掌柜后离开了这家棺材铺,撑着伞返回了店房。 回店后,南宫玉就开始研究这些卷宗。第一先看看全国有啥大事发生,这一看就出现了两桩让南宫玉震惊不已的事情,就在几天里,两个人死了,其一为越州刺史常灿,他是在越州林泉县被抓的,那个时候他正带着家眷向南逃窜,本来已经算冲出了包围圈,可惜,林泉县丞原是一名进士出身的州级官员,因为不愿意与他们同流合污,一直被常灿打压,被以各种由头接连降职为偏远的林泉县县丞,这回好他一头逃蹿到了人家的地盘上了,本来还不太想管闲事的林泉县令受不住县丞要向上级告发的压力,再者他一个偏远县的县令也确实没吃多少绍水王的好处,所以和县丞一起亲自带着两百县军将这个顶头顶头顶头上司抓了起来,由此,常灿被关进了越州大牢,可是就是在这苏锡大营兵把守严密的大牢里,常灿被刺杀身亡。 其二也涉及江南案,绍水王的三弟陈德彪,作为陈家亲戚,他是在绍水王府被抓到的,而且已经被越王陈瑞雪带往永安,说实话他们这些人虽然进了永安就被关进了天牢,但很明显,待问题交代完后,除了杀亲且罪恶极大的陈瑞山外,其他人的处罚大概率是圈在永安周边,自由少点,但锦衣玉食还是能够保障的,但就是这样,陈德彪在天牢里死了,对外公布的是自缢死亡,只是怎么想怎么觉得蹊跷。 全国的消息挺惊人,可梧州和玉贺这里就跟雨中萧条的街市一样,几天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大多是刺史安排官员抗洪,玉贺府知府亲自到堤坝检查,百会县出动县军为风雨摧垮民众修缮房屋等等歌功颂德的官样消息,也真的可能是这不停不歇的雨让人间的所有事都停顿下来。 不过,再停顿虎爷就要疯了,前几天还行,找店家弄几个小菜弄点酒自斟自饮,这也算一种恬静的生活,可他大小伙子一枚心性没到那个层次,这么天天自斟自饮可受不了,可还能干啥,睡觉?这玩意睡多了也难受,南宫玉倒是让他看那些邸报和卷宗,早说过文字对虎爷催眠,这本来就睡够了用不着催眠。 看他就要奔溃了,南宫玉扔给他一把伞“走,出去瞎溜达溜达”,“早该如此”。说实话,这地处南方的玉贺还是很有异乡风情的,特别是对这两个在北方长大的人,吊脚楼,青石板路以及远方被云雾半遮掩的郁郁葱葱的群山,还是很引起他们的兴趣的。 走着走着,他们进人了一条狭窄的小巷,此时哒哒声传来,一个穿着蓑衣斗笠的人拄着竹杖迎着他们走来,在与二人插身而过之后,那人手里的竹杖突然向后直插常虎宽阔的后背,此时虎爷突然转身,一手握住那伸过来的竹杖,一手在那人的蓑衣上拍了一掌“小心点,你瞎啊”,说完松开握住竹杖的手,然后仍然跟着南宫玉向前走去。 那个穿蓑衣斗笠的人在原地停了一会,又继续向前走去,一步,两步,第三步时他狂喷出一口鲜血然后倒卧在了地上。此时虎爷转身看了看,撇了撇嘴“就这种货色也敢来杀虎爷,哎,咱在屋里待着啥事也没有,怎么一出来就有人要杀咱,难道此地不欢迎外乡人吗?”,“是因为有鬼,既然这样,我们摊牌,走”,说完带着常虎转换方向向着一处街市走去。 离着窄巷子不远有一座山,因为在风口上,虽然雨水不断,山上并没有什么云雾,山顶部有一座吊脚楼,吊脚楼的走廊里一张竹椅上坐着一个很平常打扮瘦削的中年人,当他完全目睹了竹杖之人倒地之后,他站起身对着屋内说道“快,通知取消所有行动”,他话毕,一连串的钟声在吊脚楼顶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穿过风雨传播到了全城的各个方向。 南宫玉转头望向了那座山和山上的吊脚楼,中年人和南宫玉的视线相遇在了一起,对视了一番后,南宫玉估算出很难在短时间内闯入吊脚楼,于是他收回目光,仍然按照既定的方向前进。 南宫玉奔袭的地方当然是那个世家联盟的信息中心-棺材铺,说起来他早有些怀疑这个本应该是助力的信息中心了,提供的消息有没有用不是关键,那个顶多是能力问题,主要是那天他从信息中心离开后,雨中行走的他很快发现有人跟踪他,当时他只是疑惑这是不是人家世家联盟的一种保护程序,回到饭店后,很容易他就发现饭店对面的米粉点老板伙计更换了,而且全天不论昼夜地观察他们所住房间的动向,也是一种保护措施?因为是借用世家联盟的力量,他又不了解细节,所以只是疑惑,并不能下结论。? 今天他之所以带常虎出来溜达就是想看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而窄巷刺杀则立刻让他明白那个世家信息站恐怕早已经成为了一个陷阱了。事情紧急,二人收起伞开始在玉贺城狂奔,好在连绵不断的雨水让街道是基本没有行人。吊脚楼上那个瘦削的中年人望着如在雨中穿行的箭矢般极速奔行的二人,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坏了,他们应该去棺材铺了”,但说什么也来不及了,他有些恶狠狠地望着二人的背影念叨着“很好,既然这样,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们玉贺组无处不在的刺杀吧”,他转身对吊脚楼中说道“鸣全城钟,九声!”,九声,生死存亡的数量,本来只是一次例行围杀,没想到围进了两只猛兽,既然如此那就赌上全玉贺的杀手来解决掉他们吧。 瘦削中年人名叫王环,一名天合级杀手,白海平被杀后他晋级到了十大杀手,正是意气风发之时,摘心组织其实存在着两个理念,一个是实力派,以出神入化的武功力杀对手,这个以杀手榜排名第一第二的空离和呼延凌为代表,他们主张用实力硬吃对手,其实追命索命追杀南宫玉常虎就是这个路数,以猎物根本无法比拟的实力确保干掉目标。但在摘心组织中另一个派系的拥趸者也很多,他们主张的刺杀更应该偏向于暗杀,通过巧妙的伪装或者掩饰接近猎物,然后一击而中,而这方面的代表就是排名第三的那位神秘的老婆婆了,其实夺命书生的路数与他也是一致的,而主持玉贺刺客团的王环就是老婆婆的坚定拥护者,他始终认为刺杀是一种艺术,吞炭漆身、卧薪尝胆、委身于人等等种种方式,以期接近目标,然后以完美一击结束的刺杀才是真正的刺客行为,而窄巷刺杀虽然也有伪装,但很明显完全低估了对手,那么失败就是必然的了,那么随后呢?就让这两个高手见识见识刺杀的艺术吧。 南宫玉只身‘飞’进了棺材铺,这回那名勤快的伙计恶心人的话也没有说出口,因为一瞬间,南宫玉已经越过柜台,将剑抵在了胖掌柜的脖颈间“说!你们是什么人?”,胖掌柜有些愣神,他是知道今天这二位离开了旅店,也是知道一场刺杀已经开始了,所以这个曾经出示蓝牌子来要信息的世家联盟人员在他的脑海里早已经化作了一具尸首,可。。。看来人家没事,刺杀失败了? 定了定心神,胖掌柜摆出一副惊异的表情“师兄,为何如此呢?我们不都是联盟的人吗?”,他说话间,那名勤快的伙计已经从身后的棺材里抽出了一柄大刀,而摆在屋中的那两具棺材也正慢慢地打开了盖子,之后两名手拿朴刀的人爬了出来,三人以扇形方式悄无声息地向南宫玉身后摸了过来。 咔嚓声响起,三颗人头在棺材铺的空中飞舞着,之后带着血线滚落在地上,虎爷此时进了屋,一边收伞一边将刀上沾染的血迹蹭在已倒在地上的伙计身上。感受到二人的实力,胖掌柜彻底泄了气,只是“哎呀,你们怎么擅杀同门呢?”,南宫玉看了看他,知道这位现在没有任何要讲实话的打算,那就先处理别的吧,给常虎使了个眼色,南宫玉抵着胖掌柜向店铺后面的那几间屋子走去。 后屋中除了南宫玉见到的三位抄写人外其实还隐藏着五位负责安全的人,无论胖掌柜大声说话的示警和前面的一些响声已经让他们紧张起来,八个人都早已经兵器在手做好了搏杀的准备。可能是连续不断的下雨让人们感觉慵懒,或者前边的围杀太顺利,反正此次刺杀玉贺组的预案极其差,这个重要的诱捕点竟然毫无刺杀失败的准备,那八个人没能再次见到南宫玉,也没能看到他们这个点的头领,先于那个胖掌柜的到来,旋风般冲进来的常虎,砍瓜切菜般地收割了他们的生命。 南宫玉将胖掌柜交给常虎“你来问”,然后开始大肆翻找这个信息中心的所有资料,挺好,这回也用不着权限了。 常虎笑嘻嘻地来到胖掌柜的身边,这个巨熊般身材刚刚大肆杀戮过的人,怎么笑也无法让人感到任何轻松愉悦的感觉,“说吧,能少受不少罪呢”常虎用最诱惑的语调问道,只是效果恐怕一点没有,胖掌柜兀自坚持着“哎呀,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屠戮我们世家联盟的人”,虎爷脸上恐怖的笑容依然灿烂,他拿起胖掌柜的左手,看似胖掌柜很顺从,其实他是玩命抵抗了的,只是。。。笑容依旧灿烂的虎爷,鬼面如削指甲般地,极精巧地将胖掌柜的小手指削了下来,然后抬起头看着满脸大汗正发出惨叫声的胖掌柜,等了等,努力平静下来的胖掌柜仍然不说话,鬼面闪动,又一根指头被削了下来。。。胖掌柜的左手已经秃了,只是因为某个穴位被点,他仍然保持着清醒,撕心裂肺的清醒。 这时候,南宫玉已经收集了一些信息装在防水袋子中揣进了怀里,嗯,这次他怀里没有胖狸子,李子已经到了恢复变化的关键时刻,南宫玉留下他在永安修炼。转回头望着牙都咬烂了几颗的胖掌柜,他摇摇头说道“有啥隐瞒的呢,你们不就是摘心组织的人嘛,我估计你坚持是因为组织还把控着你的家人什么的,只是,这个度在那里呢?从这里出去,我们一定宣称知道这些行为是摘心组织所为,是不是这样,组织就已经认为你已经说了呢?所以,不如少受点罪,人死灯灭,之后的事你管得过来吗?再者,你所谓的家人亲人平安不如寄托我们杀尽你那个组织的人,杀得他们心慌意乱的时候,也就没有再去考虑你的家人什么的了,你说是不是 这个道理?”。 第二卷(74)官威 南宫玉继续说道“再者,你把知道的讲了,我们会留下你的命,活者可是意味着一切,而死了,说实话,什么家人的生死,什么组织照顾你的家人,那都跟你一点关系没有了,你能知道啥?靠家人祭奠你烧纸告诉你?你要信那个就不会干这个损阴德的事,你会告诉你老祖宗你在干这杀人越货的事吗?所以,讲吧,怎么说活着都是最好的”,求生欲是人类最无法抗拒的欲望,许多志向高远的人都倒在这一点上了,更不要说胖掌柜这样的小角色了,而且关键南宫玉讲的道理被胖掌柜认同了,还有那个笑得比不笑还恐怖万倍的巨人已经在做给他进一步卸除肢体的准备了,这回从他的眼光看,目标恐怕是羞辱到死了也没脸见列祖列宗的部位了。 “你们真能让我活?”,最后的挣扎了,南宫玉有些轻蔑地望着他“弄死你好比弄死一只蚂蚁,同样放过你也如同把脚往旁边移移,放过一只蚂蚁,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许多事就容易想明白了”,胖掌柜有些无奈地点点头“嗯,我们确实是摘心组织的,应该有人告诉了我们这个点是世家联盟的点,所以经过突袭,我们不但解决掉世家联盟的人,而且完全替换成了我们的人,这个很明显世家联盟并不掌握这个变化”,“嗯,还有其他地方吗?”,“听说还有几个州,但具体的就不是我这个层次了解的了”,“世家联盟来联络过吗?”,“来。。。过,只是被杀掉了”,“世家联盟的信息仍然在传输?”,“对,我们接到了许多来自世家联盟的命令和信息,还有各地的信息”,“难道世家联盟就没有任何怀疑?”,“没有,因为我们是严格按照世家联盟的方式传递信息的,这应该有人指点吧”。 造成这个局面,恐怕也是因为世家联盟此时的工作重点放到了与墨海及其背后势力斗争上了,对这方面的机构审查忽略和严重滞后了,挺可悲,本来是对付人家的信息联络点变成了人家的机构,所有的行动和行为都暴露在人家面前,这真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为什么不在饭店刺杀我们?”,“你们怎么来的玉贺我们没有追寻到,那么我们就不敢保证旅店里是否有你们的同伙,另外,你们住那家旅店是玄门开的,背景复杂,玉贺最大,我们并没有掌握”,说起来,这是南宫玉精明之处,他们去松江找固恩,未果,与主持闲谈中说到梧州玉贺,主持年轻时曾经游历天下,又因为固恩关系跟南宫玉他们亲近,所以很热情地介绍了这家玄门的产业,玉贺宝隆寺是南部地区大寺,这旅店是宝隆寺产业,一开始只是为信男信女来寺上香准备的,后来就演变成了一个集聚财富的买卖,到梧州就算到人家摘心的心脏地区了,南宫玉可不想一头扎进人家的势力中,其实没有这玄门旅店,他都计划宁可去住州府的驿站去,勾结是一回事,到人家窝里是另一回事。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袭击世家联盟的信息点是什么时候的事?就不怕对方人员调整吗?”,“嗯,就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上面确实说了世家联盟近阶段一定会有人员方面的调整,所以我们才特别重视上门索取消息的人”,“嗯,好了,这不挺好嘛,早这样,何苦还搭上五个手指头,走吧”,“真放我走?”,“可不真的嘛,我们有必要骗你吗?”,这胖掌柜还挺感动,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说道“二位仁义,哎,刚才听到钟声了吗?九下,现在整个玉贺城杀手全体出动对付你们,步步杀机,你们可要小心”,投桃报李,南宫玉也说道“你也小心吧,要这么大大咧咧地走出去,恐怕立刻你就横死在街上了,真想活,我劝你偷偷摸摸找个地方眯起来,待城中乱了套再开溜”。 胖掌柜离开后,南宫玉常虎二人没有急着离开,已经捅了马蜂窝了,不如先歇够了,常虎四仰八叉地坐在一张椅子上喝茶,而南宫玉已经开始研究到手的那些信息报告了,主要是这个信息点接收到的联盟命令,有几条很重要,比如一条命令上说明联盟在赣州意外陨落了南部地区的负责人,要求各信息点如果有红色重大信息直接向联盟总部汇报,而红色以下信息仍按当前渠道汇报,联盟也在尽快安排人员担负南部地区工作,这个命令的发布时间是与裕源山惨败吻合的,也就是说联盟南部地区秘密工作的负责人应该就在陨落在裕源山的几人之中。 另有一条命令是涉及玄门和墨海两家的,要求信息点加强这方面信息收集,注意任何动向,这显示世家联盟起码在私下已经正式以战争方式针对墨海两家以及他们背后的玄门了。还有一条命令是关于斗笠黑衣人的,这条命令应该是全国普发的,要求各地寻找相关这个奇异品种敌人的任何信息,这也是南宫玉极其感兴趣的,只是南宫玉整个翻了一通也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此事的进展。 天已经黑了,南宫玉常虎歇够了,茶水也喝够了,只是有了些饿意了,他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以回旅店为目标,只是,虽然那家玄门旅店不在摘心组织的掌控之中,但南宫玉也不相信里面没有摘心的人员,所以回旅店也算不上完全太平无事,而第二个选择,哼哼,那就是硬碰硬地见识一下摘心组织的实力了,他们有有利的地方,对方恐怕把他们当做了世家联盟的人员,而并不了解他们的真实身份,还有一个优势是南宫玉是医学大家,最令人头疼的下毒这个方式对他根本一点用没有,南荒之行,他们什么苦都吃到了,但在那个毒海里转了一大圈,他们可是一点没受到这方面的伤害就可以证明。反正,既然已经决心要对付这个杀手组织,那确实应该见识见识他们的行为和能力。南宫玉让虎爷选择,前几天差点闲出病来的虎爷必然选择第二方式,他晋级天合时就没有战痛快,所以他不但想作战,还非常期待与高手对战。 既然决定了,那就大战一场吧,之所以等到天黑,那是不愿意惊着普通百姓。“虎子,小心为上,咱现在天合了,开护体”,“哎,哎”,虎爷第一次用自然之力护体,兴奋的浑身发抖,“你瞅瞅是这样吗?你砍我一剑试试”,“我砍死你!老子也是天合,可不受你那个护体影响”,二人互怼着走出了棺材铺。 当他们的脚落到青石板路上之时,一片暗器云就向他们扑了过来,虎爷忍住心中恐惧让这些暗器接近到自己身前三尺距离,“哈哈哈,还特娘的真管用”兴奋地都变了音了,只见那些密密麻麻高速飞来的暗器到了二人身前立刻缓慢下来,二人非常轻松地将这些暗器扒拉到地上,“好玩吗?”,“好玩”,“别土豹子了,走吧”,二人大步向前行去,留下几个暗器高手在那里恐惧地发抖。 九声钟所发布的刺杀令是要求必须彻底执行的,这些人虽然恐惧也不得不冲出,来了又一轮齐射,“给脸不要脸,放你们一马还没完了”虎爷恶狠狠地骂了一句,鬼面挥出,那些暗器立刻转向,以令人目眩的速度回冲过去,惨叫声中,这些人成了今晚第一批倒卧在青石板上的杀手,到不一定死于暗器上的剧毒,因为这些回冲回去的暗器已经穿透了他们的身躯,死死地钉入了青石板里。 确实是步步杀机,他们转过街角,雨檐下馄饨摊老板热情地招呼他们吃混沌,可二人过去的时候,连锅带汤就扑了过来,骗人的,那锅里的白色汤水泼在地上将青石板腐蚀得白烟直冒,这馄饨是铁做的在汤里也待不住,不过锅又飞回去了,将馄饨摊老板砸了个对折,这黑心老板结束了自己骗人的买卖生涯。这时候雨小了很多,穷苦的人赶忙走出家门为一家人的肚子奔忙,一个卖花的小姑娘看南宫玉常虎走过来,急忙冲上前“叔叔,卖朵花吧”,就在离二人三四步前,一把长剑刺入了她的咽喉,她倒地之时,手里的那把花中突闪出一片亮光,然后是一片银针落地的声音,常虎啐了一口“看着像小姑娘,妈的眼睛比老子还沧桑,再说伪装也伪装像点嘛,你手里的花路边到处都是,傻子买你的啊”。 一路厮杀,他们走进了一家面馆,早饿了,得添添肚子,“伙计,上两大碗肉丝面”,一会伙计端着面来到二人身前,放下碗,南宫玉叹息了一声,给常虎指了指,虎爷暴怒“我靠,打归打,饭总得让人吃吧?而且你这面里放虫,这不是恶心人吗,食欲都让你们搞没了”,说话间一碗面已经镶进了伙计的面部的骨头里,而另一碗面打着旋砸向了待在灶台的老板,老板已经躲闪不及,只好用手里的锅盖去迎,啪的一声,他手里的锅盖和瓷面碗撞得粉碎,木屑和瓷片仍高速向前插到他的脸和身体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老板仰面倒在了地上。 已经在街上溜达了一个多时辰了,也已经有四十七名各种身份的刺客死在两人的手里,南宫玉突然有些倦怠,他转身对常虎说道“没意思,咱离开玉贺到别的地方转转”,常虎感受差不多,容易对付是容易对付,他期待的高手对决一点迹象没有。二人又干掉了两名突施杀手的刺客后返回了那家跟玄门关系密切的客栈。 一些伙计和客人很明显眼光有些躲闪,只是他们只要不出手,南宫玉常虎可懒得理他们。在结账时,那店老板挺意味深长地看着二人,突然说道“二位能为不低,如果觉得麻烦可以到宝隆寺待两天”,这个示好有很强烈的接纳的意思,但没想到他一句话点醒了南宫玉,世家联盟为什么看好和鼓动自己去对付摘心组织?是因为自己二人武功高强吗?可人家世家联盟可不缺武功高强之人,其实真正原因是因为自己具备显赫的官面身份,所谓二人去对付摘心,其实人家看重的是自己所代表的朝廷去对付摘心组织,很多次二人都在单打独斗,而忽略了自身所有的一个最重要的优势。 店老板的话表明,玄门不惧摘心组织,是有跟摘心组织抗衡的能力的,那难道朝廷就没有吗?恐怕更冠冕堂皇,唉,何苦来呢。想到这,他苦笑了一下,先谢过老板的好意,然后带着常虎走出了店门,二人上马之后,常虎有些不解地说道“其实咱去寺里躲两天也成,咱和玄门又没有仇,雨天赶路不舒服”,南宫玉看着他苦笑着说道“虎子,虎子,我傻,你更傻,对了,你啥官职啊?”,“巡查御史啊,正正经经的四品官,怎么了”,“怎么了?咱他妈是官,难道还能让他们一帮刺客追杀得到处跑吗?”,他这么一说,虎爷也回过味来了“对呀,以前咱可以说是暗访,现在都打成这样了还暗访个屁呀,走,奔府衙”。 仍然有刺客冲出来,马上的南宫玉常虎属于如虎添翼,是更加势不可挡,那些人除了留下血线和尸首外得不着其他好。一番疾驰后二人来到了玉贺府衙,出示了印信,门军急忙跑到里面通禀,值事的官员急忙将二人接入了府衙,他们坐好后不久,邸报上那位亲自到堤坝上检查的知府李大人以及府军尉、司马等官员从府中赶来,玉贺知府其实级别上只比南宫玉常虎低半级,只是南宫玉他们的官职是巡查御史,出外是代天子行事,比他们级别高的州刺史也必须得听命的,虽是这么说,南宫玉二人和这玉贺知府等人见礼时表现的还是很客气的,这大大减缓了玉贺官员的恐惧心理,你想啊,大晚上的,一点没消息没有,两位巡查御史突然赶过来,谁知道是啥事啊,再者也拉近了双方的关系。 第二卷(75)官气 李知府先为上司解释道“柳刺史和王都尉等大人因为林溪溃坝赶过去就灾了,未在玉贺,所以不能赶来见二位大人了,请大人别见怪”,南宫玉现学现卖“哎,百姓的事是最重要的,说起来咱梧州风评可是很好啊,我记得李大人昼夜巡堤的事圣上都提起过,那可是名声在外啊”,“是。。。是嘛,哎呀,没想到圣上还。。。”李知府激动坏了,哽噎地说不下去话。南宫玉由此也意识到了其实自己具备的力量可远不止高深的武功,上达天听,几句话的作用就是十分巨大的,比如现在,李知府和玉贺府的这些官员恐怕怎么看自己二人怎么顺眼,也一定会全力配合自己行事的,以后确实有些理念和行为得改一改了。 “李大人,这都休息时间了,我们还来打扰忙了一天的你们,实在是抱歉啊”,“南宫大人说的是什么话,南宫。。。”,直到此时这李知府才意识到了什么,“您二人是南宫将军和常虎将军?”他这么问,那些官员也意识到了什么,都有些激动地望向南宫玉常虎二人,南宫玉有些疑惑地回答道“是啊,李大人,我俩现在被圣上任命为巡查御史,不过,确实还有将军衔”,“哎呦,哎呦,哎呦”,连着三个哎呦,“我们在南方,远离平叛战场,但二位将军的大名那可是如雷贯耳啊,没想到今天能与天下名将相见”,又一个新认识,自己二人名声很大,这也是力量之一啊,“哎,李大人谬赞了”,他客气是他客气,其实,这里面还有一层意思是李知府不好说出来的,现今大夏官场谁不知道南宫玉常虎是圣上最信任的人,二人救过驾不说,谁不知道圣上召见二人都是在寝殿这种非常私人的场合,而且早就有人传出,这二人经常跟圣上圣后一起整夜密聊,还曾有太监传出,常虎直呼圣后为皇嫂!这简直都有密友的意思了,可远不止心腹了。说实话,李知府意识此二人是南宫玉常虎后,那可更信南宫玉胡诌拉关系的话了,圣上都知道我上河堤。。。今晚李知府说啥也睡不着觉了。 关系没问题了,该办正事了,南宫玉锁着眉说道“李大人,之所以我二人这么晚赶过来是因为我们进玉贺府遇到刺客了,纠缠了一段时间,所以到的晚了”,听他这么说,李知府恶狠狠地盯向府军尉,府军尉吓得一激灵站了起来“什么?有人竟敢刺杀巡查御史大人”,南宫玉急忙摆手安抚住这些府衙官员“说明一点啊,我们进城时可没有表明身份这是其一,其二这件事跟咱们玉贺和梧州可没有直接关系,是这样,我把担负的皇命也跟几位大人讲一下,大人们应该听说了江南案”,绍水王自杀江南官场大震动可是近阶段官场最轰动的事,李知府他们当然知道,见几人点头,南宫玉继续说下去“江南案的时候,有一个杀手组织叫做摘心竟然刺杀当今朝廷监查御史越王大人,虽然没有得逞,但在朝廷中极为震动,而且据调查他们还和去年国教寺行刺圣上有关,圣上震怒,命我等彻查。经过调查,我们发现这个组织的一些刺客纷纷南下,种种迹象表明他们躲到了咱们梧州,所以我二人一路追踪而来,唉,没想到刚进玉贺就遭到了他们的袭击,为此我二人赶到府衙寻求援助”。 陈知府拍案而起“胆大妄为,无法无天,南宫将军放心,我们玉贺府会全力配合将军查出这些刺客的”,“谢谢陈知府了”,“哎,将军见外了,是将军给我们机会,我才有幸能去查处这些竟然胆敢伤害圣上和越王的恶徒的”,“南宫玉点点头 “大人这一点倒是没说错,圣上十分重视这件事情,我个人觉得如果能抓杀这些恶徒,是形同救驾的功劳”,功劳大不过救驾,绝对露脸的事情。 见陈知府和几名官员此时脸显兴奋之色,南宫玉不由得降温道“陈大人,还有几位大人,这些恶徒可是胆大包天的货色,心狠手辣,我需要各位同僚参与这件事,但也要注意安全啊”,陈知府慨然回道“我们是食君之禄的官员又何惧生死呢,再者鸡鸣狗盗之徒又有何惧”,他说这些有一种非常自然而生的气场,这恐怕就是官气,这也是南宫玉常虎需要学习的地方,官气是有底气支撑的,一方面来自于手握律法官器,另一方面就是身份,如果一个刺客杀了一名百姓,甚至一名富甲天下的富翁,这也仅仅是一件刑事案件,杀手被抓之后,杀剐存留都是一个人的事情,而如果刺客杀掉一名县令,那可就不得了了,杀手的行为会被视同于谋反叛乱,那杀手的行为可就不是个人的行为了,恐怕他的亲人甚至亲戚朋友都会进入永劫不复的境地,这就是官员的底气,他是朝廷的一份子,他就代表着朝廷和法度。 意思都说明白了,该干具体事了,南宫玉跟陈知府说道“陈大人,第一,我需要在咱府衙里征用一个小院,用于办公和休息,这可以吗?”,“咳,一点问题没有,我这府衙中本来就留有一个招待来往官员的小院正好可供二位大人使用,只是院落不很精致,也不是很大。。。”,“没问题,没问题,我们是为圣上办事来的不是来享受的,谢过谢过”,“第二,可就是行动了,我观察到刺客容身于一个山上的吊脚楼里,可否请陈知府高军尉安排一些兵丁,我们连夜抄了那个吊脚楼,说不定能有所收获”,“是嘛,那太好了,老高你赶紧安排一下”,高军尉离开时询问南宫玉“南宫将军你看需要多少人”,“两三百人就够了”,高军尉表示明白,立刻出去去安排人马。 与陈知府又聊了一会,高军尉返回,此时府衙外三百名手持火炬的兵士已经整装待命,南宫玉常虎告别陈知府,在高军尉的陪同下,带领三百兵士就杀向了城西部那座小山上,此时,雨基本停了,三百名兵士手举火把整齐地行走在已经沉沉睡去的城中,确实有一股气势,不知刺杀行动停止了还是慑于军队的气势,这一路上再也没有出现任何刺杀行动。 到了山前,未做停留,三百兵士就在南宫玉常虎和高军尉的带领下向那个吊脚楼冲去,应该有预警措施,他们冲过去时,吊脚楼里已经没有人了,但应该走的很匆忙,因为屋内很乱,一些被褥器具兵器都遗留下来,经过兵士们一番仔细寻找甚至找到了一些账册。此时换做南宫玉站在吊脚楼外侧的回廊上,他望着脚下安静的玉贺城。此时某个街脚处,那个瘦削的中年人有些怨毒地望着吊脚楼上的南宫玉。 他预估到南宫玉可能会离开玉贺,所以他特此准备了包括他自己在内的精锐力量准备在城门附近绝杀二人,只是他没有想到对方来了这么一手,一开始他听报那两个目标突然赶往府衙,本以为这两人只是报官一类的行为,没想到二人迅速进入府衙,而且知府等官员急慌慌地也赶了过来,这时候他已经意识到恐怕此二人身份非同寻常,府衙中他们也是有线人的,很快有人赶来向他报告,此二人是名震天下的南宫玉和常虎,这让王环震惊的按烂了眼前的桌子。 自以为精巧的安排现在看来都只是一个笑话,也算幸运,不然自己亲自出头的城门刺杀,最后恐怕会演变成自己独战南宫玉常虎,那说不定自己得把命搭上,还是姑姑说的对,那不知己知彼的刺杀都是愚蠢至极的行为,通过那个信息点扑杀了一些世家联盟的人员确实让自己有点飘了。 现在的情形已经非常恶化了,那两个人终于利用起自己的身份,开始动用官府力量了,摘心组织自他成立起他就仅仅是一个刺杀联盟而不是一个与政府对抗的反叛势力,说不好听的,刺客也是手艺人,靠刺杀换取金钱是摘心组织大部分成员追求的生活方式,确实,你只要出的钱够多,就有人敢去刺杀皇上,但让整个联盟的成员去反抗朝廷反叛皇上,那可就是另一个事情了。刺杀陈知府,那会有人干的,他带着玉贺祖对抗玉贺府衙,那恐怕就是组里的人作鸟兽散了,这个道理他明白,所以他绝望,他发出的最后一道命令是所有人潜伏下来,不要有任何行动,等待命令,而下一步如何干,他准备去找姑姑一趟,听听她老人家的意见。 吊脚楼的位置非常好,可以完全俯览整个玉贺府城,南宫玉很喜欢,他跟高军尉商量了一下,高军尉立即安排五十名兵士驻扎在这里,并且特意在顶层留下一个最好的房间让兵士布置成南宫玉常虎的一个驻地。 与高军尉带着其他兵士返回了府衙,先再三恳请陈知府等官员回府休息,之后二人回了那个府衙中的小院,这是一个院中院,安静整洁,南宫玉十分满意。院里的房间是一厅两房的设置,为方便统一行动,南宫玉常虎二人仍住在一起,客厅用于招待吃饭以及审问等用,而另一个房间则被用于查阅收集资料使用。 他们进院后,立刻有官员送来了饭食,这个饭食没问题,二人也是真饿了,和官员客气了几句后就吃了起来。被派来专门照顾和听从差遣的官员姓何,是一名七品堂官,其平时的工作就是一位类似于府衙总管的角色,言谈举止一看就是一个精明强干的人,“何堂官一起吃点?”,“二位大人不用,我是已经吃过晚饭的”,常虎粗豪不喜欢人客气也容易与人亲近,他看了一眼何堂官“老何,别瞎客气,这都啥时辰了,你那晚饭早消化没了,别废话,过来,吃!”,何堂哥没法,只好盛了碗饭坐在了二人下手,说实话折腾到现在,他也确实饿了,只是。。。虽然端饭上桌了,他仍然有些手足无措,虎爷夹了一大块肘子肉放到他碗里“老何,跟你说我俩是军人性格,直来直去,所以你最不用的就是跟我们瞎客气,该怎么吃就怎么吃,你总不能每样都让我给你夹吧?”,话说到这了,老何也豁出去了,开始逐渐正常的吃了起来,此时的他竟然莫名有些感动之情。? 气氛很快就和谐起来,虎爷边吃边问道“老何哪的人啊?”,“回将军,我就是梧州人”,“哎,老何就跟吃饭一样,咱说话别加那些零碎”,“是!”,虎爷撇了他一眼,“老何,咱玉贺景致挺美,只是这雨可是没完没了”,“回。。。是,咱玉贺山清水美,得空闲,二位将军真的可以看看。这雨今天停了,基本就能晴个十几天,只是天晴了,天也马上就热了”,这时候南宫玉也加进了谈话中,叫何堂官别扭,他也跟着虎爷喊老何了“老何,咱玉贺有没有管缉捕侦查资格老经验多,有点万事通那样的人”,老何立刻答道“有,还真有,缉捕司有个郎官,姓童,身体好,经验多,老爷子快六十了还经常跑县呢,不过。。。”“不过啥?”,“咳,就是老头倔得很,认准的事,谁说也不行,上级的官没一个他不顶撞的,所以,这不,干了一辈子也是一个不入品的郎官,不过说实话,老头有本事,一个是他沉得下去,三教九流都有朋友,而且三教九流的道行他都明白,二一个他一辈子干追捕工作,这周边的山川地里和村寨情况没有他不熟悉的,第三个是他四十多年追捕案犯练成的识人本事,好家伙感觉能看到人骨子里,所以也就是这些本事,他再犯倔,也没那个上官敢砸他饭碗”。 第二卷(76)人才 “嗯,很好,明天跟陈知府说说把老头调过来,哈,你老何我感觉也不简单,这衙门里的事门清,还有啥本事说说”,常虎也在一旁起哄道“老何,这可是机会啊,要得到这位的欣赏,带你去永安大施拳脚”,这两位名震天下的英雄没想到是如此相处随意之人,这也鼓励着何堂官释放出自己的雄心来,他羞涩地笑笑说道“二位将军,我。。。我擅长快速画像”,“画像?”,“对,就是你形容一个曾经见过的人,我就能把他画出来,缉捕司的通缉犯都是我画的像,抓到后比较都很像,也就这个了”,“哦,是嘛,这样,吃完饭,我考考你”,“好。。。”。 三人吃过饭,来到了那间算做资料室的房间,让老何找好纸笔坐在桌子旁,南宫玉开始形容隋逢的长相,他说完不久,一张长发飘逸青年的头像就展现在了南宫玉常虎的眼前,二人看了看后都惊奇地张大了眼睛,换人,南宫玉让常虎来形容周道德的形象,这次要求画全身像,虎爷努力把自己觉得的周道德的几个长相身材特点说了一遍,比上次稍长时间,一张周道德的全身像出现在了纸上,“靠,太像了,老何,你这可是大本事啊,绝了”虎爷不吝赞美之词地夸了一通,南宫玉也是脸显激动,确实,老何这本事的用处太大了,他能够把一个人的记忆扣出来展现在大家眼前“老何,何山林,凭这个本事,你的舞台绝不应该是这玉贺府衙,而应该是天下,所以该是你考虑去永安展现自己才能的时候了”,这已经是一个许诺了,何山林何堂官是真没想到一次例行公事的服务,竟然使自己在已经三十七岁的年纪上命运要做巨大改变了,他激动地在那里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半天他的心境才平复下来“大人,我这真算是本事?”,虎爷白了他一眼“老何,你觉得我俩有必要拍你的马屁吗,对了,老何,说啥这回我们也得把你弄到永安去,只是你结婚有孩子了吗?”。 他这么一说老何激动之中夹杂了一丝忧虑“回将军,我娶妻了,有了两个女儿,父母也跟我一起生活,不过,这些我能克服,找机会回来看他们就行”,虎爷一瞪眼“什么找机会回来看就行,一起去一起去,放心,咋说也找个地方让你们一家住下,记住,你这是真本事,朝廷需要,而且,嘿嘿,这个也能来钱的,永安确实居不易,但永安的达官贵人也多如牛毛,我琢磨这些人应该也都有思虑的亲人朋友,甚至一匹曾经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战马,你给他们画出来,这钱还不大把挣吗?我跟你说,天大了人生的舞台就大了,舞台大了,机会也就多了,老何,你记住你这就是本事,真本事”,他说完连南宫玉都挑大拇哥“我们虎爷这经商也有一套啊,你刚才那个想法绝了。行了,老何,想别的都没有,这几天先跟我俩把这个刺客案子办妥了,这样有实绩,我们也好说话”,“两位将军放心吧,我一定全力以赴”。 “对了,老何,你这本事是怎么练出来的”,何山林仍有些羞涩地回道“不瞒二位将军,我爹就是一名衙门的画师,所以我从小就爱好画画,本来一直想当一名画家,是真喜欢所以下的苦工很大,我爹也算着力教授我他一生的经验,没事就带着我去爬山画山川图,或者在集镇画路过的人,直至他不带着我,我也几乎天天一早上山画山川图,之后集镇开了就赶过去画路过的人,就这样到了二十出头,人是画像了,地形图也没问题了,但单就画画有些跑偏了,按我们当地一名画家的话说我画画太工整了,缺少意境,也就是说当画家这条路恐怕走不通了”,其实那名画家说的是实话,晋级天合的南宫玉对自然是有普通人无法比拟的认识的,虽然他并不懂画画,但他也认为何山林画的人物缺少一种应该叫做灵性的气质,这确实是一些名画所必备的,可追求灵性就会使事物的本来面目失真,拿在缉捕画像上那可就是大忌了,所以还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老何继续讲道“画家当不成了得吃饭啊,而且二十五岁那年我还娶了亲,爹也眼花手抖干不了了,一家子生活担子都放到我肩头了,所以我就先顶替爹干了几年衙门画师,只是衙门画师只是一个小吏,没多少俸禄,而我因为常年集镇画路过的人得了一个记性非常好的长处,另外我也读过书,以此就考了官进了玉贺府当差,之后在玉贺府干了六七年后,被提拔为堂官,这堂官也干了快五年了。不过无论当画师,当差,当堂官,只要不当差,我从没有停止过到热闹的地方去见识各式各样的人,然后回家后把他们画出来,唉,虽然用不着好笔好纸,我那点俸禄,除了养家基本上都花在这上面了,不瞒二位大人,衙门里的不要的笔,碎墨块和写坏了的纸都到了我那里去了,想想我得画了几万人的像了”,南宫玉点点头感叹道“干啥干精了都要下别人无法做到的苦工的,能与你何山林认识是我南宫玉的荣幸啊”,这么说何山林很惶恐“大人,您言重了,真的,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这个也叫做本事,但无论如何,跟两位将军比,那都是小技”,南宫玉拍了拍他肩膀“不争论这个,好好干,你应该有适合你的舞台”。 第二天,南宫玉与陈知府等人相见时提出把缉捕司郎官童海调过来使用,并且他强调追捕刺客是自己分内的事,陈知府他们公务很繁忙,用不着全放到这件事上,真需要陈知府配合他一定会主动提出要求的。说起来玉贺本就河流众多,一场大雨确实带来许多事情,陈知府也不再客气,只是强留下那天包括此时驻扎在吊脚楼的五十人在内的两百兵士,在一位官佐带领下供南宫玉使用,之后就带着那些官员忙活水涝的事去了。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童海赶过来了,哎呀,老头谦卑客气的不得了,这让南宫玉常虎二人面面相窥,不是说倔老头吗?一旁何山林找了个机会跟二人做了解释,这童老头,那平时就是一个笑面人,唾面自干都做得到,但一旦涉及他专业上的事,那可就是倔驴了,以后遇到事就明白了。 说到刺客的事,童老头立刻表示知道,按他的话说梧州出过几起,只是死得人身份都不得了,所以侦捕都是由州里负责,所以他倒是没有参与过,另外说到近期有什么命案的话题,童老头叹了口气“大人,我的工作是确定的嫌疑人或通缉案犯抓捕,而不是侦破,要说听说的命案那可多了去了,只是如果没人报案或者官府不管,那他可就无能为力了,南宫玉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只是他要求童海多找渠道去打听打听这方面的事,童老头应了下来。 说完这事,南宫玉将一张他描述何山林画的人像推到童海面前“童老这人认识吗?”,老童看了看画像先赞了一句何山林“小何画得像最真了,唉,可惜升官了”,“童老你说这话丧良心啊,我当堂官后也没少给咱捕司画像啊”,“大案子我们才不得已找你,小案子哪好意思广让你白帮忙啊”,边说边看,童海点点头对南宫玉说道“认识,此人姓王,是玉贺白事会的会长,一般人们称呼他王会长”,南宫玉欣喜地瞅了眼何山林,嗯,推荐这人确实有两把刷子,“哦,童老能介绍介绍他的情况吗?”,童海点点头说道“这人挺神秘,玉贺做白事这方面买卖的有个行会,他是会长,据说好些买卖都有他的股,但没有人知道他具体干的啥买卖。对了,我听说府里把山上那个吊脚楼给查了?”,“是啊,这个我还想问呢,那么位置好的地方咋只建了一个吊脚楼,而且这个画像上的人可是出现过在那里”,“咳,就是这个说,那个吊脚楼就是白事会的所在地,我刚想说那个王会长基本就待在那里。另外,那山上为啥就有一座吊脚楼?你再查查就明白了,那山叫南贺山,确实是个好地方,只是,五百年前这山属于当时玉贺首富刘员外,刘员外整个家族都住在山上,之后也不知道刘员外得罪谁了,一天晚上来一百多匪徒,将刘员外家族杀了个干干净净,最后还放了一把火将所有宅子烧成了一片灰烬,你琢磨吧,连仆人庄丁丫鬟啥的一百七十多口人全死了,那得多大的阴怨之气啊,谁还有胆子再在那里建宅子?刘员外全家全没了,那山也就成了无主之地,阳宅没人敢建,坟总没问题吧,于是那里就成了玉贺的坟山了,这回更没人敢在那里建房了,那个吊脚楼起先要小很多,只是一些富户雇佣的看坟人住的地方,后来成立白事会后就把那里扩建成了白事会的点了”。 “哦,还有这个渊源呢,那那个王会长除了那个吊脚楼城里还有宅子吗?”,“嗯,说实话,我没太关注这个人,因为即使干得是捕活,也不太愿意招惹那些做白事买卖的人,但是,玉贺城里好宅子住的谁家我是了解的,这么说吧,起码这个王会长没住在城里上点档次的宅子里,这样说确实有些奇怪,白事买卖让人感觉膈应,但可赚钱,他是白事会的会长那钱一定少不了,不至于住大杂院,这样说他要不住城外庄园,要不就住在那个吊脚楼里,城外庄园我可不能完全搞清楚,如果就住吊脚楼那可真是很有问题了,那地方阴森森的,干啥也不方便,起码绝不是一个大老板该住的地方”。 “童老,我同意你的分析,这样,我现在就要找到他,如何行事?”,童海想了想说道“嗯,我的意思咱先了解了解这个人的情况,我明白大人恐怕认为这白事会从里到外每个人都可疑,其实未必,他确实可能通过白事会安插一些人手或者一些买卖是他的点,但我不认为全白事会的人都是跟他干刺杀事情的,据我知道,起码其中几家都是好几代干这个买卖的了,做的应该是正经生意,我们不如就从这些人处了解情况,那王会长据我所知也已经当了两年会长了,两年保不住露出一些蛛丝马迹”,“好,就依童老,这样我把这事就交给你了,让老何给你搭个下手,下午你就去了解”,童海何山林领命。 “对了,童老,宁河街那家棺材铺你了解吗?”,童海点点头“那不是个正经买卖,估计不定是那个势力的点,因为据我观察他们多少年了也没卖出去几个棺材,可吃喝用度那可是富豪级的,也就因为这个我让朋友盯过他们一段时间,只是发现他们那里鸽子甚至鹰这种传消息的飞禽不少来往,其他没发现有不法的事,嗯,还有时常不断有外乡人来。对了,还有,我朋友跟我说二月底的时候,他们那里彻底换了一遍人,只是也没见到原来的人离开,只是突然来了一个大买卖家,一下子买走了他们八九个棺材,也不知道是进货,还是家里遭了大难,这里面一定有大问题,只是,还是那句话,我是管抓人的,上司没有命令,我也只是把这些信息收集起来”,“咱假设找到那些原来店里人的尸首,你能确认是那个棺材铺的人吗?”,“这个没问题,我就是吃这碗饭的,那个店我去看过,只要我见过的,他只要不化作灰,我都认得出来”,“行,童老有两下子,这样,那事时间久了没意义了,翻篇,现在最主要是找到那个白事会的王会长”。 第二卷(77)窝点 快到晚上童海何山林才赶回来,“怎样?”,童海点点头“有线索!”,“具体说说”,“是!今天我跟小何跑了六七家,大部分人说起来跟王会长挺熟,但真让他们讲,他们就卡壳了,想半天也说不出啥来,但这王环怎么当得会长说法倒是一致的,哦,这王会长名字叫王环。两年前咱玉贺商会总会的会长刘仁特别写信给几个白事会的大商家举荐这王环当正要换届的白事会会长,本来很蹊跷,但一方面刘仁面子大,另一方面许的条件很吸引人,按信上说,如果让王环当会长,王环每家都会给投一笔资金,而且此资金只要到期还本加一点市场平利就行了,咱也不懂为啥每个买卖家都很缺钱似的,反正按他们说这个条件非常诱人,所以就联合推荐了他,他们是白事会的主干,有他们推荐那王环很顺利地当了这白事会的会长,当了会长之后也确实按信上的条件投了钱给他们,算皆大欢喜吧。要说这王会长干得工作,那也没问题,不盘剥,而且也很有手段的解决了几家买卖间的纠纷,所以别说总体评价很好,除了这个,问到王会长的私事,这些人可就说不上了,甚至连他是否娶妻啥的都说不上。 见他们这里问不出,我和老何干脆直接去了刘仁刘员外家,说起来我因为帮过他一个小忙,算跟这个玉贺富翁有些交情,问他,更没谱,这家伙拍着脑袋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件事,按他的说法,是一个咱梧州很有势力的回乡官员让他办的这件事,他算人家的记名弟子,人家说啥他就得办啥,到这,我也不打算再追下去了,估计是一个连环托,谁都有不得不买的人情。 正有点绝望时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此人人们都叫他洪六,大名已经没人记得了,不过确实是老玉贺人,这小子是个看墓穴风水的,整天在玉贺周边游荡,看风水最主要是个看字,再加上察言观色,反正这小子眼尖得很,他这个行当也是白事会的成员,所以他应该认识王环,东游西逛的,说不定能在某个场合见着这个人,抱着最后的希望我们就去找他了。他干那个行当好多就是骗,短不了让人找麻烦,所以他领着我的人情呢,我和老何见着他,他很是热情,听我打听这个事,他搜肠刮肚地想了一会后告诉我他知道这王会长家住那里,一年多前,这王会长刚当上会长不久,洪六给人在一个山上看墓穴正好看到了山下王会长坐着马车进了一个庄园,这王环突然当了白事会的会长在他们白事行有些震动,那时候正是新鲜劲的时候,所以他记了下来,今天我问他就想起这档事了。 “哦,是吗?啥地方?”,“甘林山东边的一个庄子里”,“好!要不咱连夜去一趟?”,童海点点头“好!即使网不住他,那里也一定是他一个点”,“老何,招呼赵官佐,行动!”。 这天戊时,南宫玉常虎童海何山林赵官佐带着一百五十名兵士向玉贺城外甘林山东侧的一个山庄扑去。说起来也不近,因为是大都是步军,他们差不多用了一个多时辰才赶到那个山庄的外围。 童海先摸过去,依照洪六的描述确定了地方,那是庄子东侧的一个有三进房子的独院,童海发现有灯光,确定里面有人。南宫玉安排童海老何赵官佐带一百五十名兵士把院子围起来,他和常虎往里面闯,做好安排,南宫玉一挥手,众人按照要求开始向那个院落挺近。 到了院子附近,南宫玉常虎对望了一眼,分别向两个方向飞扑过去。此时王环还真就在这个庄园里呢,他今天一直有些恍惚,昨天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刺杀安排给他和他这个刺杀组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玉贺对于这个王环这个刺杀组来说不过是一个基地,杀手行事一般是不会在居住地安排刺杀行动的,很明显那样太容易暴露杀手的信息了。玉贺组一般接受的刺杀任务大都集中在西南地区,原因是那些地方生活环境饮食类似,语言也相同,各种交流也广泛,这使得杀手很容易潜入当地人之中,王环算摘心组织的新星,组织中的许多竞争者都私下议论他之所以快速上升是来自于其姑姑,排名第三,摘心组织最神秘的杀手王姥姥的提携和照顾,甚至把他作为‘杀二代’的代表,说起来他也是四十出头的年纪了,天合级的修为,怎么可能没有要做出一番成绩消除人们偏见的想法呢? 他主持玉贺组两年,成绩可以算十分突出的,西南区几个难度极大的刺杀买卖都被他极其手下的杀手顺利完成,尤其是刺杀滇州百坪土司木蓉这名天合级手下众多的大佬级人物,他通过极其精妙的安排以及最后自己亲自出手的致命一击,令其名声大噪。 今年本来他的事业是节节攀升的。去年下半年,追命索命这两大杀手失踪,使得摘心组织中南区陷入了一片混乱当中,中南区地处大夏中心部位,连接各个方向,在摘心组织中是最重要的一个区域,它的混乱甚至能切断摘心组织各个区域的联系,是绝不可能放弃的,因此为稳定这个区域,摘心组织选拔了非常强悍的万渝组全面接管中南区域,到年末中南区域的工作终于重新理顺,不过这也带来了一个影响,梧州地区的业务的执行者正好是万渝组,老万渝组入驻中南,而新万渝组根本无法完全担负梧州地区的业务,算为组织分忧吧,玉贺组不得不安排了一些本地区的工作,其中就包括最终看来造成了麻烦的世家联盟联络点的工作。 今年年初,组织通过某种渠道掌握了最大的对头世家联盟在南部地区的人员安排,按组织计划悄悄解决了这些人员并掌控了这些世家联盟在南部地区的机构,这是一个大胜,因为不但这些机构成为了世家联盟人员的坟场,而且摘心组织可以由此掌握世家联盟的各种安排和动向。所有行动是在二月底在南部地区各地迅速展开的,其他点的行动都是跨区域的行动,只有玉贺,因为对应的万渝组行动能力不佳,是由玉贺当地组,也就是王环组完成的,这个行动非常顺利,得到了组织领导者的高度赞赏,说起来这个功劳也是王环在白海平消亡后被推上了十大杀手的重要原因。 掌控世家联盟玉贺点的日常工作方面一直是很顺利的,这个日常工作是包括除掉那些来联络的世家联盟人员的,本地刺杀难度大的原因是要求干净利索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玉贺组对世家联盟联络人的消灭此前共进行了七起,一直都非常顺利,直到这回狠狠地踢到了铁板上。 灾难是一连串的,不能说他们不慎重,那二人居住在与玄门有关联的饭店中,王环就下达了绝不在饭店有任何行动的命令,刺杀必须等他们两人同时离开饭店后才可以执行,为此耐心等待了数天后终于等到二人离开了饭店,这时王环才下达了刺杀令,而且他亲自扮演了观察者的角色。 吴瞎子可不是普通杀手,他是玉贺组排名第一的金牌杀手,派他执行初杀,王环甚至自己都觉得有些过于慎重了,不过姑姑说的对,宁可巨锤砸核桃,也不要弄成鸡蛋碰石头,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嘛。他是亲眼看着吴瞎子拄着那根精钢还浸过剧毒的拐杖一步步向那二人走去的,结果很显然是真的鸡蛋碰石头了,金牌杀手吴瞎子被人家轻描淡写的一掌击毙在了窄巷当中,他的反应确实很快,立刻命人敲钟,阻止了后续必定是砸向石头的鸡蛋级别的刺杀,第一环的错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随后在吊脚楼上他目睹那二人方向非常明确的奔袭就明白第二个恶果马上就要发生了,没有惊喜,那二人快捷无比地冲进了棺材铺,也就是摘心组织占领的世家联盟联络点,不用说这个组织的宝贵财富丢失了,这时候他已经很难不恼羞成怒了,只是亲眼看到吴瞎子被杀,他不认为自己明着出手有什么胜算的,既然如此,那就来一次去年刺杀土司木海的重演吧。 由此,他命人敲了九声钟,那代表的是全组出动,全城刺杀,而最后的击杀点他选择了玉贺城门前,随后的过程证明他仍然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当然也必定失败了,这个失败让他搭上了玉贺组过半的杀手。 虽然对方胜得很轻松,但有一点他预估对了,那二人明显感到已经无法在玉贺城待了,他们径直回了旅店并开始办理退房了,哼哼,好吧,就让城门前成为双方最后一个火拼点吧,王环已经做好了即便杀身成仁也要拼掉此二人的安排,可惜,就是这一点他也未能做到。 那二人出了饭店后竟然直奔玉贺府衙,之后有消息传出,此二人竟然是造成追命索命两大杀手失踪的恶魔级人物南宫玉常虎,而且更关键的是二人已经显露了自己朝廷官员的身份,此前玉贺组的所有行动现在已经上升为行刺朝廷官员的反叛行为,这让王环真的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当在暗处看着那二人带着官兵占领了自己栖身的据点,那座位置极佳的吊脚楼,王环已经意识到自己和玉贺组在玉贺府已经大势已去,他只好带着残余力量退到了总据点城外甘林山东隐藏在小山村中的一个小庄园,这个地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两年间,即便他自己也不过来过这里三回,只可惜霉神附体。。。 好像唯一的出路就是去姑姑处求助了,只是自己好不容易通过殚精竭虑和拼命才转变过来的形象难道又要回到原点了?胡思乱想大大消弱了他的警觉和感应能力,直到常虎一脚将门踹开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对方已经杀上门来了,长啸一声给庄园中的所有人示警,之后他挥剑从屋中飘出,而正好碰到了正挥刀砍杀几名护卫的常虎,立刻二人就厮杀在了一起,刚战了几合,屋顶上如大鸟般又飞扑下来一个人,正是指挥完官军包围住庄园的南宫玉,算他倒霉,让他碰上了一点高手风度都没有而且配合天衣无缝的白墨二将军,勉强抵挡了十几招,王环已经伤痕累累了,明显毫无胜算,王环又呼啸了一声,之后倒纵向院墙,能放他走?南宫玉常虎立刻紧贴上来,此时突然冲出七八名杀手舍生忘死地闯到王环身前,奋力将南宫玉常虎二人挡了下来,南宫玉只来得及一剑在越上墙头的王环后背留下两尺多长一道鲜血迸飞的伤口,之后就被屋中冲出来的杀手围困起来,解决掉这八名杀手并未花费二人太长的时间,但已留给了王环足够的逃跑时间。得益于南宫玉及时的‘留活口’的话语,那最后冲出来的八名杀手倒是都活了下来,四名被南宫玉的剑点中穴位瘫倒在地上,四位被虎爷砍掉了手腿疼倒在地上,没办法,虎爷的行动从来都是简单粗暴的。? 喊了一嗓子“老何,带兵入院抓人收资料”后,南宫玉常虎二人越过墙头追了下去,早他们一步行动但很快被他们赶上的追捕者还包括童老头,三人一路冲了下去,跑了差不多一里路后,他们来到了一个丁字口,一条路往东,一条路往南。南宫玉常虎都很明了地看到东边路已经距离很远处有一个向前飞跑的身影,他们刚要往东追去,童老头喊住了他们“大人,那人往南去了”,南宫玉常虎很困惑地望向童老头“老童,我们俩已经看到那小子在正往东跑呢”,童老头看了他们两眼坚持道“往南了”,虎爷有点急了“哎,我说老童,我们亲眼看到往东了,你没瞅见?”,“二位大人修为高看得远,我看不到,但那人就是往南了”,“哎,你。。。”这家伙气得虎爷要蹦起来动手,南宫玉急忙拦住他“童老,那人穿白衣,我们确实看到东边两里多远外他的身影了,时间不能再耽误了”,童老头仍然是那句话“往南了,二位大人不信可以往东追,我往南”,“你弄不住他”,“没事,死,他也是往南了”。 第二卷(78)鬼连星 南宫玉有些为难了,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也怕是个障眼法,他们对了,没问题,可童老头对了,那么单身追王环的童老头恐怕命就搭上了,和常虎分头追也不行,因为王环虽然血哩哗啦的,但其实伤并不重,自己和常虎单独作战可没有把握一定战胜,更不要说擒住他了。 先安抚了一下越来越暴躁的常虎,南宫玉对童老头问道“老童,你总告诉我们一声为啥觉得他奔向南边了吧”,童老头点点头,指向了往南方向地上的一点血迹并指了指旁边的草地,然后说道“南边有新鲜血迹,而且有倒伏的草根,另外这片地理我知道,往东是漫延二三十里的平原区根本无地方躲藏,而南边则很快就进入山区林区,而且翻过山还有许多村庄,容易找到躲藏的地方”,确实有理,南宫玉牙一咬,既然自己选择用这个童老头,那就无条件信任人家吧,反正连找到这个庄园都是人家的功劳,想到这,他一拉常虎对童老头说道“老童,就听你的,咱往南追下去”。 虎爷不服气是一定的,但既然南宫玉决定了,他也只好噘着嘴跟着一起向南追了下来,路上再没有血迹和人走过的痕迹,这可加重了南宫玉二人的狐疑,强忍着一直走了七里多路的时候,他们终于有些侧目了,在一棵大树下洒满了新鲜的血迹,很明显有人在此处处理自己的伤口,这说明必定有一个带伤之人从这条路走过了,那还能是谁呢? 由此,南宫玉常虎服气了,南宫玉挑大拇哥说道“童老,厉害,看来王环真是奔着这条路逃走的”,常虎也跟着说“行,老童,你厉害,是我错了”,只要不争论业务上的事,童老头谦卑着呢,他赶忙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说道“咳,二位大人高看我了,我吃这碗饭,必须得懂这个,可不算什么本事”,不过,南宫玉有些担心地问道“现在明白,这王环应该是想办法抑制住了流血,而到这里后他放开了抑制处理了伤口,那么之后恐怕就很难再找到血迹了,那我们如何知道他往那里跑呢?”,又是业务上的事,明显童老头的语气就自信起来“二位大人,实话说,刚才一番争论,而且这个王环的轻功很高,所以我不认为还有可能追上他”,他这么说南宫玉常虎二人还真没脾气“那。。。”,“哎,我在路口说了,这条路多山多林多村庄,他之所以往这里跑,那他一定做着要躲在某处的打算的,怎么可能没完没了地跑下去呢?”,“嗯,有道理,只是没有血迹了,我们怎么找到他的踪迹呢?”,“哎,人轻功再高走在路上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呢?你们看那些倒伏的草,还有树干和枝叶上的痕迹,还有路上的印记。。。”,随着他的话,南宫玉常虎二人东瞅西瞅,可他妈怎么也看不出啥迹象来,“很明显嘛”,我。。。认输,“童老就指着你了,你带路我们跟着就行”,“好!”。 又走了八里多路,正像童老头说的,他们到了一片山林前,这里三人停了下来,童老头东看看西看,又是爬在地上观察,又是围着树干绕圈,鼻子还使劲地嗅着什么,一会后老头脸上又浮现了自信的光芒,跨步当先带着两位大人物向着西南方向追了下去,这一段是上山的道路,一路在山里转悠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快寅时的时候,他们才来到了一座小山的山顶,到了这里,童老头停了下来,他冲着山下指了指,南宫玉常虎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发现山脚下一个规模不小的村庄正在这凌晨逐渐退去的月光照射下处于沉睡之中。 “逃进这个村子了?”,“嗯,有下山的痕迹,如果从此处下山,那目的地一定是山下这个村庄”,“那好,我们下去寻找”,童老头突然拦住了正准备冲下山去的二人“二位大人,不能贸然进村!”,“为啥啊?”,童老头面显凝重地说道“我干了四十多年追捕的活,自诩玉贺及周边百里的地形山川河流村落一清二楚,可,这个村庄竟然是第一次发现,这是一方面,另外,二位大人仔细看这个村庄的结构发现什么问题了吗?”,他既然这么说,南宫玉常虎借着已经微弱的月光仔细观察山下的这个村庄,看了一会,南宫玉有些惊惧地说道“童老,不瞒你,我接受过道家的教诲,所以我看出这个村庄不是正常山庄的结构,而是鬼庄阴宅的结构,就是说它所有房屋院墙的走势都是与我们普通家宅的设计相反的,一户人家不懂瞎盖也就算了,而此村整个结构以及每一个部位都是反着,那确实令人恐怖了,可以说这个村庄就是一个大墓地的设计”。 听他这么说童老头欣赏地看了他一眼“还有”,“还有?”,童老头指着村庄说道“你们发现没有,这个村庄里每栋房子都是连接在一起的”,他这一说,南宫玉常虎仔细观看,确实,整个村庄所有建筑甚至包括井桥影壁这些附属设施都完全相连在一起,“这个我三十来岁那年见过一回,不过那个规模小多了,只是一个庄院,这个在我们梧州桂州韶州等地有记载,这个设计叫鬼连星,有这个设计就说明此次有恶煞,这个设计的初衷是封住恶煞让它跑不出来,而方式据说来自于远古巫门,而且据我所知,这个结构是双层的,地上为墓地阴宅设计而地下还有一座与上面同样的村庄确完全是正常阳间村庄的设计,据说这样就会使恶煞搞不清楚阴阳而永远出不来。二位大人,不管这里是否存在恶煞,这地上地下阴阳设计,那王环躲到这里,我们贸然闯入是不可能找到他的”,南宫玉点点头“童老你说得在理,只是,我们如何做呢?”,童老头也很为难地皱着眉头在那里思考,好半天他才说道“第一点,这个还真不敢说有没有恶煞,真有恶煞怎么办?”,听他这个忧虑虎爷笑了“怎么办?干呗,老童这个你不用担心,不是跟你吹,连恶魔我俩都干过,一个恶煞不在话下”,听他无所谓的话,童老头很震惊,他望向南宫玉,南宫玉冲他点了点头,追踪他们确实比不了童老头,但各物种恶斗那可以说是经验极其丰富,尤其南宫玉四五岁的时候已经开始拿着木剑跟各种鬼各种煞恶斗了,至于煞,其实就是僵尸,南荒刚干过,那可是十二只同气连枝的血僵啊,顶了天来只天合级血僵。。。那可确实不好对付,但都天合级了死了还能遭此恶果?应该不会吧。 “如果不怕恶煞,那就简单了,没别的,一个字拆!建一个这种鬼连星那确实不易,毁掉它可并不太难,咱就用那一百多兵丁,白天阳气盛的时候拆那些阴宅,晚上撤走,这样用不了几天,他们首先就很难掌控那恶煞了,恶煞醒过来,顶多不伤害操控他的人,而地下阳宅里藏匿的那些刺客恐怕就要倒霉了,再往后就是对付这个恶煞了,两位大人你们真能对付吗?”,虎爷这一路上吃老头憋不少,他服气但还是有些不得劲,这回找到机会了“老童,放心,就像追踪找路是你的饭碗,这除妖降魔那就可以说我们的饭碗了,我们信你,你也得信我们啊”,“哦,好的,好的”,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南宫玉决定自己在山上留守防止王环逃走,而常虎和童海赶回那个甘林山东边的那个山庄,看老何清完那里的场没有,如果那里完事立刻带上工具往这里赶,拆房!? 常虎童海领命折返赶回山庄,南宫玉一个人伏在山上观察这个童老头说的鬼连星村庄,到了辰时,太阳升起,在阳光的照射下整个山庄清晰地展现在南宫玉眼前,只是越清晰越能感受到整个阴宅样式的村庄的萧杀,他发现整个山庄连个草毛都没有,而村庄里的树木全都是光突突没有叶子,这是六月一年中阳气盛极之时,可整个村庄中确给人以阴冷的感觉,观察了一番后,南宫玉确信,整个山庄中没有人,甚至没有任何活物,蚊子苍蝇老鼠这些极其顽强的生命也没有,看来老童说的没错,活人不可能住在阴宅里,阴宅的下面应该建有地下阳宅,王环应该躲到了地下了,阴阳颠倒,必定为了一个不得了的存在,之后的一战恐怕没想象的那么容易。 常虎他们赶回山庄发现老何的工作已经完事了,老何是一个非常会办事的手下,他很明白南宫玉他们看重的是什么,所以他命令兵士把庄园中所有带字的,别管是书册账本,甚至画作和各种纸头,只要带文字全部收集起来,好多兵士并没有啥文化,最后连带着‘福’字的花瓶,墙上的对联都被剔下来,弄了一堆,老何找来几个箱子装好,庄子里有马车,常虎他们到的时候,车都装好了,既然如此,常虎命老何带着十名兵士把俘虏和几个箱子直接送回玉贺府,而剩余的兵士留了几个看着这个庄园,其余的则跟着自己和老童去拆那个鬼连星。 作为玉贺组的总部,这个庄园里吃喝啥的应有尽有,士兵们已经饱餐过了,而且也算休息了几个时辰,士气还是比较旺盛的,虎爷也是大方人,这个庄园中搜出的金银钱两可不少,虽然都让老何带走,但常虎指着划出来的一部分对众兵士说道“各位弟兄,跟着我虎爷好好干从来不吃亏,这搜出的金银,一部分咱交给玉贺府,而这部分我虎爷做主,弟兄们以后几天辛苦干,活干得利索漂亮,这些钱一分不少我亲手分给大家,要不要?”,那能说啥下面兵士扯破嗓子喊道“要!”,“好!要就拿出点劲头来让虎爷瞧瞧”。至于工具,山庄里有一些,常虎又让老童出面用钱把这个村里的所有工具农具卖了下来,赶了两辆马车,装着一些工具和从山庄搜罗来的粮食菜肉锅具,然后向鬼连星山庄赶来。 他们是末世赶到的,休息了一会后,就在童老头的指挥下开始按一定的顺序对这个阴宅村进行拆除,一百多名强健的兵士可不是闹着玩的,有虎爷的金钱许诺以及抄山庄鸡鸭鱼肉可是没少吃,正撑得难受呢,所以一通猛干,到酉时末天快黑的时候已经拆烂了近三分之一的村庄。太阳落山之时,常虎大声宣布工作停止,然后让童老头官佐带着兵士退到两里外的一个较开阔的地方吃饭休息,待明天太阳出来后在赶过来继续拆。 南宫玉常虎二人仍守在村庄外围,防止对方逃窜,这个地方应该确实很重要,整夜都没有发生一起外逃事件,但村庄中窸窸窣窣的一些声响表明,有人员还是在夜间有所行动的,南宫玉分析认为,这帮人应该推测他们会连夜工作,所以做好了趁夜幕袭击干活兵士的准备,只是没想到他们完全没有夜间干活的打算。不是不想干,是童老头坚决制止的,他告诉南宫玉常虎虽然自己并不完全了解这鬼连星,但有鬼连星那必然就有恶煞,有这么个阴间的玩意在,晚上干活不但效率低,恐怕还得冒着灭顶之灾的风险,划不来,这个道理南宫玉认同,夜间在人家布置这么精妙的地方行事基本属于找死行为,并不是他多体惜兵士,只是作为将军多年,他绝不会让兵士们去做没有任何必要的牺牲,己方现在优势在手,看对方能变成什么花样。 第二卷(79)总部 这个决定挽救了兵士的生命,其实也算挽救了他和常虎的命,地下这些人的计划是大量杀伤兵士,南宫玉常虎必然来救,那么他们就会被引入煞门,待他们进入,煞门关闭,南宫玉常虎就不得不面对。。。其实这个村庄有极其完善的防御体系,不惧怕任何层级的高手,可,没想到碰上了这么野蛮的一种破解方式,这好比数百精兵把守一座小城,城墙坚固,城里每一个地方都布满了各种陷阱,这时突然杀来万人大军,人家不攻城,而是直接将小城拆为平地,没办法,人家掌握着朝廷的力量。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一百多名兵士饱餐饭食扛着锄头铁锨赶了过来,继续拆,拆除的过程中不时会发现暗道和盖板,南宫玉指示千万别接触那些地方只管拆墙拆房,一通猛干到申时时分,这个阴宅村的房子和墙大部分都被推到了,昨天干时,南宫玉就反复强调过,兵士们只管推墙倒屋,决不允许进入院子。也就在此时,整个村庄的土地突然抖动起来,见此情景,南宫玉立刻命令兵士们收队,然后退到村子一里多地外进行布防,而他和常虎则留在不时出现抖动的村庄。 抖动是有间隔的,只是一直没有停止过,而日落后抖动突然猛烈起来,到亥时时分,突然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叫声从地下传了出来,并且有某处墙体破裂的声音也跟着传了出来,之后就是不时传出的人类的惨叫声,与此同时有那些废墟中数道暗门打开,有几个人慌乱地蹦了出来,但早已守候多时的南宫玉常虎立刻飞扑过去将他们放到在了地上。 吼叫声越来越近,一个人从暗门刚探出身子,还没等南宫玉常虎行动呢,他又被一个恐怖的力量撕扯着没入了地下惨叫声随之传了上来,这种此起彼伏的吼声和惨叫声,让在地面上收割的南宫玉常虎也赶到了恐怕的气氛,这个时候,离南宫玉常虎大约三十几丈的地方,一个白衣人冲天而起从地下冲了出来,王环!常虎刚想扑过去被南宫玉一把拉住,因为那个吼叫声的主人跟着王环也冲上了地面。 有些意外,那震天的吼叫声是一个五短身材的老者发出的,只是这个老者游弋的双眼呈现的是令人震慑的血红色,血僵!老者单手拿着一根不知从那里找来的铁棒,冲出地面后一瞬间就赶上了企图逃走的王环,王环无奈只好挥剑与老者战在了一处。 此时,南宫玉常虎望着战在一起的二人,南宫玉叹息了一声“王环不是对手”,实力的差距来自玉老头比王环高的修为和血僵带来的暴涨的力量、速度和身体强度,而且成了煞,他不惧伤害,所以他的所有招式完全是攻击,而不花费任何力量来防守,王环如何抵挡?恶战了二十合,王环明显支撑不住了,他不断地喷着血,全力发动身法以试图躲过对方越来越快越凶狠的攻击。 这时候南宫玉突然对常虎说道“咱们上!”,“干谁?”,“干血僵!”,“啊?!”,南宫玉没做回答,他已经握着藏锋扑了上去,这时正是王环大危机时刻,他的剑被对方巨力荡到了一旁,而对方已经迅捷无匹以手中铁棍为剑刺向了他的中门,只听‘当’的一响,血僵手里的铁棍被一把侧面突入的剑挡了下来,他血红的眼睛定格似的望了望奔袭过来的南宫玉,挥舞着铁棍就飞扑了过去。 手里的剑与铁棍相交,南宫玉也是心里一番激荡,还没等他调整,对方已经冲了过来,只好抖擞精神挥剑迎击,转瞬间二人就恶战了十多个汇合,南宫玉也有些吃不消了,对方的速度太快,他根本无法找到反击的机会,而接了对方连续的十几招猛袭之后,这累加的力量已经让他血涌到喉头了,也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半扇门大小的大刀突然插入将血僵的攻势接了下来,虎爷稍侍犹豫后也冲上来了。 为啥南宫玉常虎要帮助追捕的首犯王环恶战血僵呢?很明显,南宫玉已经意识到,如果等到王环被击杀后,只凭借自己二人是很难吃下这个恶煞的,破坏了鬼连星放出血僵,确实摧毁了敌方的安排,但如果解决不掉这个血僵那灾难可就更大了,血僵一旦出世,整个玉贺府极其周边地区必定陷入大灾难之中,凭这只血僵的能力恐怕要血洗了这个地区,所以他立刻做出帮助王环,先合力除掉血僵这个更大的隐患,先解决阴间的玩意,阳间的事再说。 常虎加入后形势好转,南宫玉常虎常年合作,相互配合已经是写进骨子里了,虎爷晋级天合,他本就具备的天生神力更有了质的飞跃,因为速度上的差距,他也只能采取守势,但力量上他根本不惧对方的猛击,有了他的这个辅助,南宫玉开始发挥自己速度预判和技巧上的优势,藏锋像一条昂扬的毒蛇,不断寻隙而上,已经数次刺入了血僵的身体上了,只是对方钢筋铁骨,即便是南宫玉的力量也不过在血僵身上留下一些寸许长的创口,对方既无血流出,行动也根本不受影响,南宫玉突然大吼旁边有些发呆的王环“快来应战,我们人间的事再说”。 南宫玉冲上来救了王环也把血僵的攻势接了下来,此时王环陷入了迷茫当中,战还是不战,趁此机会逃跑?或者与谁战?王环就是本地人,他是完全清楚血僵逃出会对自己的家乡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的,他是以杀人为职业的杀手,这并不是说他就是嗜杀,而且他更不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恶魔,这也是恶煞撞破牢笼冲出来后,他没有第一时间逃走,而是立刻冲上去缠斗,一直在找解决掉它方法,说到底最后使他又冲上去的是南宫玉那句“我们人间的事再说”,组织豢养这个恐怖的东西的目的他并不很明白,但决不让这个阴间的玩意毁灭自己的家乡的信念他是有的,所以他收起各种犹豫飞扑了上去。 面对三位天合级人类高手,血僵的危机到来了,常虎以肉体金刚般的体魄硬抗住了血僵的力量,而王环诡异的剑法则死死困住了血僵的活动范围,最后就是南宫玉的头脑风暴了,他精准地计算着血僵的出手和身体移动规律,藏锋则越来越准确地落在了血僵移动的路线上,恶战了五十多个回合,血僵又一次与虎爷对磕,两人同时向后飞去,而王环的剑已经从他的背后劈杀过来,血僵落地的刹那腾空而起将王环的剑拨了开来,这时候早已冲到空中如巨鹰般的南宫玉已经等在了那里,他全力一剑挥出,这个凝聚着下坠之力的一剑在黑夜中划出了一道雪亮的白光,他落地之时,一颗苍老的人头也随之掉落在了地上,而血僵仅剩的身躯又向空中蹿了蹿后颓然地向地上落去。 血僵头和身躯分离就算是‘死’了,这个死的过程如此迅捷,好像转瞬间,地上的那颗苍老的人头和分离的钢筋铁骨般的躯体已经迅速溃烂直至露出森森白骨,此时无时无刻笼罩在这个阴阳颠倒的村庄的阴气突然消失不见了,就连天上的月光也仿佛更明亮了一些。 南宫玉望着一旁又陷入迷茫的王环,“王环,跟我们走吧,今天过后,在摘心是一定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王环陷入了沉思当中,一会后他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南宫玉说的没错,由于他鬼连星阴阳颠倒局防护的总部被摧毁了,这个损失甚至可以与一百多年前的大围捕想比,当年因为暗杀了皇太子,朝廷派出大军和军中高手围剿组织,当时的十大高手被干掉了八个,无数地区的刺杀小组被屠戮已尽,可即便那次,这个组织总部也逃过了一劫,而此次好像很随意的,竟然因为自己的一个逃命行动,就将几百年不倒的总部毁灭掉了,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灾星体质啊。组织是强大的,这个作为从小生活于此已经进入十大杀手之列的他是完全了解的,他是杀手不是恶魔,同时他也不是死士,刚刚四十岁又有天合级修为的他想活,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个势力能保住他的命呢?想想恐怕只有朝廷了,所以他很干脆地同意了南宫玉的邀请。 作为投降的姿态,王环把剑交到了南宫玉手里,南宫玉点点头,此时天边已经露出曙光,他按约定发出啸声以指示童海带着兵士们赶过来打扫战场,自己和常虎则带着王环从王环血僵冲出来的那个坑道进入地下。 差不多有一丈多高的土层下面有一个建筑风格完全一致的村庄,只是这个村庄的结构与上面的机构完全反了过来,这就是阴阳庄里倒过来的那个阳庄了。很显然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地下的挖掘的空间足够,甚至有与上面相对的郁郁葱葱的绿树,但仿佛是有生命的翻转复刻,上面的阴庄差不多已经被南宫玉他们摧毁了,而下面的阳庄同样到处显露着房倒屋塌的景象,南宫玉明白,这些房屋的倒塌一部分是鬼连星阵被破坏后,恶煞的束缚消失,之后那几乎不间断的四个时辰的震动造成的,当然还有一部分则完全是由挣脱出来的恶煞破坏掉的了。 在这个同样已经破败了的地下村庄里到处都是死尸,一旁表情麻木的王环告诉二人,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最后事时段被阵枢崩塌的冲击波震死的,地下阳庄中其实生活着许多仅仅是办事人员和仆从仆役,并没有什么修为,当然也有不少人是明显被冲出的恶煞杀死的,恶煞冲出来的时候,应该有人员组队进行了几次拦截,但很显然这些拦截完全失败了。? 村庄中有许多房间里饲养着大批的鸽子和飞鹰,这些应该是消息传递工具了,绝大部分都被震死了,少部分存活下来的则狂躁地在室内四处乱飞,还有几个宅院里应该是资料室,只是非常遗憾,那些尽职的人员应该启动了毁灭装置,几乎都成了灰烬,这让南宫玉非常心疼。 阳庄里的中部的一大片房屋损坏最是严重,询问王环,南宫玉明白了这一大片房屋里面是想通的,而整个空间就是困住那个恶煞的区域了,而按王环的说法这恶煞其实是这个摘心总部的一个保护装置,鬼连星大阵基本完整的时候,恶煞是可控的,他平时的状态是因为某种气体的持续流入而呈现某种休眠状态,当强敌入侵,阴阳结构的村庄很容易就能把强敌带人恶煞所在的区域,此时摁动开关某种气体就会传人恶煞所在房间,之后恶煞就会‘清醒’过来,而强敌则被封闭在恶煞所在空间里,战斗结束,启动另一个装置,另一种气体飘入区域,恶煞则又会进入休眠状态。 南宫玉他们指挥士兵的暴力强拆其实顺序很是精准,首先就摧毁了使恶煞进入休眠状态的气体进入空间,再之后附着在关恶煞房屋上的强化阵被摧毁,没有休眠气体的持续流入,恶煞立刻清醒过来,而此时他不过是面对着一个关闭着他的普通精钢房舍罢了,而这个精钢房舍其实就是这个大阵的阵枢。。。 还是有些资料留存下来的,南宫玉收拾了一下,没在此地过分停留,回到地面后他命令童海带着兵士彻查地下阳庄把找到的所有物证,甚至那些残留下来的鸽子老鹰都运回玉贺城,而他和常虎则立刻带着王环赶回了玉贺府衙,王环很重要,南宫玉不可谓不重视,他把王环带人自己的小院亲自看管,同时跟李知府要求又派了五百兵丁将府衙小院完全封锁起来,对手可是杀手组织,不能不重视。 第二卷(80)王环 让王环坐在一张椅子上,南宫玉常虎二人坐在他的对面,“说说吧,王环,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王环沉思了一番后望向南宫玉和常虎“二位将军,我算五岁就接触到摘心组织了,三十多年了,确实听说和看到了一些事情,当然由此还有一些推测,很明白,我投降朝廷是要寻求保护的,我不是看不起二位,只是我的要求不是你俩人能够做到的,所以重要的信息和推测我需要在要求得到满足之后再讲出来,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听他这么说虎爷不以为然的说道“凭我们哥们还保护不了你?”,王环很坚定地摇了摇头“你们保护不了我,而且我建议我们应该立刻离开玉贺和梧州,尽快赶回永安”。 南宫玉瞅着他说道“王环,我并不反对你的说辞,只是你得告诉我们你的基本要求,你要面见谁,以及总得给我们一些见面礼吧”,稍微犹豫了一下,王环回答道“嗯,我明白南宫将军要考量一下我的价值,明说了吧,我要求面见圣上或者王普崇信,我供职多年当然明白摘心组织最薄弱的区域,我要求到西北边境从军,那里应该是摘心组织唯一没有渗透的地方”。 确实,安排到西北边境,这是南宫玉常虎的能力根本做不到的,南宫玉点点头,王环望着他继续说道“至于投名状我就告诉你我的身世这本身就包括一个世间的秘密,以及造成我此次失败的根由吧”。 王环的家族来自于武林中的一个现在已经消亡的门派,五十多年前一场激烈的争斗,这个门派遭到了对立门派的血洗,整个门派人员包括家眷只逃出了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和他背上的五岁的妹妹。男孩一路逃亡进了深山终于被一个十分封闭的小山村接纳安定下来。小山村里的谋生主要是射猎,有修为和功夫在身的男孩,虽然年龄不大,但很快就成了村里的一个优秀猎手,他除了打猎其他时间就全放到了对妹妹的抚养和教育上了,报仇?男孩好像并没有特别执着在此,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妹妹尽快茁壮成长起来。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应该是天分的问题,妹妹在十四岁那年修为和武功就超过了自己已经二十四岁已经长成一位高大健壮青年的哥哥了,这让哥哥非常高兴,他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也就是这一年他终于答应村里一户人家已经提了多次的婚姻要求,与村中的一位姑娘结了婚,并在一年后有了王环这个儿子,这个家变成四口人,无忧无虑其乐融融的生活着。 两年后,灾难又追了过来,那个灭亡了他们的门派,既然下了绝手就不想留下一个活口,当年他们是知道一个少年背着妹妹逃走的,这十来年他们一直没有中断寻找。追杀人员已经换了几拨了,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让他们终于得到了这对兄妹的踪迹,说起来其实就是一次在一个小酒馆里吃饭,一个十分机灵的追捕人员听到邻座几个收皮子的商人在聊各自的见闻,其中的一个皮货商说到大山里的一个小山村中有一位非常漂亮的小姑娘厉害的不得了,可以单人猎熊,其他几位商人纷纷表示他在吹牛,不过那个追捕之人相信了,他和几个同伴找机会弄住了那个商人,一番追问之后,让他们更加确认了消息的真实性,立刻十几位门派弟子按商人给的路线向那个山村杀去,他们是夜间进的村,采取的是灭村行动,绝大部分村民都死在了睡梦中,哥哥和妹妹是抵抗了的,只是势单力孤,最后哥哥死命挡住了追杀人员,让已经负了重伤的妹妹带着两岁的王环逃走,很快哥哥嫂子都惨死在了对方的刀下,而妹妹则背着侄子一如当年背着自己的哥哥向大山深处逃窜,重伤已经将他的修为降至了零,只是得益于常年山林生活对地形的熟悉,她连滚带爬终于逃出了魔爪。 差不多一个月后,她带着侄子出了山汇入一大片流民当中,这一年荆襄大涝,百万人成为流民,全集中在了岳州阳南府极其周边地区,只有十七岁修为尽失的一个年轻姑娘带着一个两岁的孩童能靠什么谋生呢?反正三年的时光,让这个女孩心如铁石。 三年后通过坚韧的毅力一点一点女孩恢复了修为和功力,她杀掉了控制着她的一对男女之后,带着已经五岁的王环一路向南逃了下去,这一次他们逃到了梧州,玉贺城外的一个村庄里,这次他们是幸运的,一对无子女的老夫妇收留了他们,老夫妇的善良已经无法改变那个姑娘对这个世界是恶心和丑恶的认识了,但他为五岁的王环带来了温情,这个善良对待的福报就是昨夜王环听到南宫玉招呼又冲了上去。 也就是这年,那位姑娘加入了摘心组织,而且很快就得到了杀手中排名极高的一位前辈高人对其天分和心智的欣赏,立刻将其收为弟子并全身心地进行了培养,一位女杀手迅速成长起来。 确实是吃这碗饭的,无论是少女时与野兽的搏斗,还是那地狱三年的心智磨练,都使她迅速跨过那些心障和技巧难关,按那位前辈的说法,她是一日千里的进步着。当然她像哥哥培养自己一样,一点没有放松对王坏的教育,这让王环也迅速成长起来,只是,姑姑大多时间得在老师处学习和出外执行任务,这使得王环的心智还是主要在老夫妇的温情、村民的热情和孩童们的友情中成长起来的,这使得他无论多么凶狠地执行任务,但对成长的山村和整个玉贺是爱的。 姑姑是三十岁那年正式成为摘心十大杀手之一的,也是在那年,姑姑找到他,让十五岁的他向组织付出了他所有零花钱,共五十七文钱,之后,姑姑接下这个五十七文钱的花红,用了五个月时间完全灭亡了那个仇家的派别,据说一共杀了三百二十三人,差不多一文钱六个人,这件事姑姑告诉他两个道理,其一是仇必报,其二是规矩就是规矩,摘心组织从不凭空杀人,报家仇也不行。 姑姑的实力和‘业绩’仍然在高速增长中,得益于姑姑的亲自悉心培养,王环的实力也在大幅增长中,大约十五年前,姑姑已经成为摘心组织排名第三,而且是最神秘莫测的一个杀手了,而他也算正式加入组织,经过十来年的努力成为了玉贺组的头领,更于近日正式成为十大杀手之一,不过一个多月后,满盘皆输的他选择了投诚朝廷。 而王环所说的自己身世中就有一个世间秘密,也就是那名神秘莫测的摘心排名第三的女杀手的来历和名字,她叫王婷婷,不知道就是本来的名字,还是养育了他的哥哥起的名字,她已经五十五岁,这个名字已经不合适了,所以她让身边同僚和亲信都称呼他王姑,或者叫亡故她也认可,因为那个不惧与虎豹搏斗但总带着甜美笑容的姑娘早已经亡故在那深山里了,而再见到她的人都将是亡故之人了。 当然王环从那个山村中,到流民地,再到玉贺,直至进入摘心组织,叫得都是姑姑,这是血缘,是天经地义的,王姑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什么感情,唯一的例外就是这个侄子,全身心的培养,明目张胆地为他争取利益,甚至还做掉了几个王环的竞争对手,也因此他在摘心组织是名声在外的二代,被讽刺为被姑姑抱着成长起来的二代。 说到这,王环不由地叹息道“唉,我确实不成熟,但你们的运气也太好了”,“怎么说?”,“行吧,既然说到这了,再透露有些给你们吧”。 庄园战斗负了伤的王环,显现出他的不成熟来了,他慌了,感觉自己的命要搭上了,此时他已经不考虑别的了,只是想找到一个安全的所在。那个差点迷惑了南宫玉常虎的障眼法倒不稀奇,那个是摘心组织重要据点的标配,接到他的啸声通知,一个体型衣服与他相近早已经值守在那里的人做出姿态迷惑追击的敌人。 逃到那里才安全呢?此时的王环只想尽快赶到他最信赖的姑姑身边,两岁时就跟着姑姑颠沛流离,这个安全感是骨子里的,而姑姑在哪里他是知道的,说起来以神秘慎重而知名天下的王姑竟然突破组织规矩将自己的所在透露给王环,这样看来她心中唯一的温情是多么弥足珍贵。 没错,王姑两年前轮换开始一段五年时长的坐镇总部的使命,世家联盟的信息没有错,摘心的总部确实在梧州,就在玉贺东侧的一片群山中,不过世家联盟对这个总部的理解是错误的,四大首脑存在吗?存在,但他们分散在大夏的各个地方,坐在他们现实的位子上,据王环说,即便已经到了他姑姑的那个层级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们,不过已经到了能接受他们的直接命令的层级了。 所谓总部其实就是摘心这个刺客联盟的信息和命令中心,你寻求摘心组织的服务,那么首先你得有介绍人,这介绍人大都是所谓的刺客联盟的老客户,算是一种担保制度,有了熟人介绍,就会有分布于大夏各地的掮客就会来联系你,先确定好你的需求,差不多三日后如果你的要求和花红被评定为合理后,掮客会让你按照要求汇钱到指定商行,这时,你这个活算是被接下了。 各地的机构将收下的活汇总后传递到这个世家总部,然后被总部分配到各个地域,比如王环的玉贺组,之后刺杀任务是组员竞争还是组里安排,这就是组内自己的事情了,所以这总部的最主要工作就是汇总业务,然后分配业务,当然这是简化说了,实际要复杂的多,比如任务的层级档次,比如重大任务的小组间协同协调等等。 坐镇总部只有三人有资格,这三人即为联盟排名前三的三名刺客,每人五年,轮换来担负,而这五年正是由王姑来负责,说起来这个工作并没有太大难度,一方面总部位置极为隐秘,组织里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二是总部的鬼连星大阵,这个阵可不广能困住恶煞,它是五大凶阵之一,根本连知道的人都没几个,就更不要说破了,三是看护兽,那只天合级的血僵,这个血僵在此两百来年了,据说是摘心组织老祖制住一名天合级的对手,亲手制作的。 也就是因为知道这些,王环才跑到这里来的,一方面有武艺超群的依靠姑姑,另一方面单此地也不是南宫玉常虎二人能奈何的。他逃进来后才知道姑姑竟然不在,对于这个被王姑无所顾忌地带进来过的二代,总部人员也是无可奈何,他到了后,一名姑姑的绝对亲信悄悄告诉他,王姑接到首脑的亲自命令,去江南和京城执行特别刺杀任务了,听王环的这个信息,南宫玉立刻想到了苏锡大营关押的常灿和天牢关押的陈德彪的死恐怕就是这王姑的手笔了。 “我姑姑要是在总部,那完蛋的恐怕就是您二位了”,“是嘛?”,王环肯定地点点头,嗯,这样说时机确实很好。 “二位,我讲得够多的了,咱们应该尽快出发,不然等我姑姑回来,那可就不好办了”,南宫玉表示同意,只是“哎,王环,把棺材铺的前因后果说完咱立刻出发”,“嗯,这个确实答应你们了”。 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一系列工作得交接,一些已经过审问的刺客需要关押在地方,当然还有大批的赃物交予地方等等。南宫玉与李知府进行了会谈,先明确地表示此次剿杀匪徒总部玉贺府居功至伟,再者把很是丰厚的赃物清单完全交付给了李知府,李知府当然非常高兴,没怎么出力,这功劳和钱财都到手了,还能说什么呢,当然南宫玉也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要带走何山林,老何是个勤快人,但不过是李知府手下的一名普通官吏,既然圣上身边的红人南宫玉常虎看上了,那当然就做了顺手人情了,这个很痛快就被李知府答应下来,还有因为要押解王环等重要案犯回京需要一些人手,这个也没问题,李知府立刻答应前面辅助了巡查御史的那两百兵丁继续听从御史差遣,嗯,皆大欢喜吧。 第二卷(81)王姑 答应过老何全家进京的,但因为此次有重要的押解任务,南宫玉跟老何商量,让他这次就跟自己进京,之后找好落脚点,再把全家接过去,老何同意,说实在的穷价值万贯,那就那么容易说走就走啊,房屋田地家什什么不得处理一下,还有亲朋故友的。。。南宫玉给他半天假让他回去做一些安排,第二天他们就要出发回京了。 童海也是在南宫玉准备挖走的名单上的,不过童老头以故土难离为由没有同意,要分别了,二人此时站在坟山吊脚楼的围廊上告别,“怎么样,童老还是跟我回京吧,你的才能在这里可是埋没了啊”,“咳,南宫将军,你把我看的太高了,啥能力不能力的,就是天天做这件事,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要是换个地方那就是糟老头一个”,“真不跟我走?”,“大人,你就饶了小老儿吧,我差不多也该退休养老了,在玉贺都干不动了,别说在全国跑了”,看挖角没戏了,恼羞成怒的南宫玉说话开始无所顾忌了“童老,别糟老头小老儿地作践自己了,能破了五大邪阵鬼连星的岂是寻常之人,这回弄掉王环摧毁摘心总部,我们出的力那是没错,但是一系列安排可是出于您老的手笔吧?”,“哎,大人,你可太高看我了,这不都是大人的安排吗?”,“这个功我还真不太好意思居,前天你老半天时间就找出了王环苦心孤诣选择的老巢,剿灭之后,也是您老找到了他逃跑的方向,这个,一方面您确实能力非凡,另一方面恐怕是你本就知道那条路通往摘心总部,所以王环往那里跑应该是必然的,还有阴阳颠倒鬼连星,我怎么听王环招供和查阅相关资料,这鬼连星可不是那么好破的,后来想了想,虽然一帮兵士只是在倒墙扒房,可顺序是您老指点,要求一点也不能错的,我当时就疑惑,怎么不是简单地从外到里,而是东拐西拐的折腾呢,所以明人不说暗话,您老的身份不简单啊,我甚至怀疑,连这个时间段王姑不在总部这个信息你都掌握”。 童海听他说到这,也不好再特意掩饰身份了,他点点头“南宫将军不简单啊,只是现在我可没权利告诉你太多的情况,只是,起码在这件事上我们双方的利益是一致的,所以也请南宫将军不要再推测我的身份了”,南宫玉点点头“是的,在这件事上我们双方利益基本一致,所谓基本是指你所代表的那个势力行事可是有些不择手段了,比如这次,如果不是王环已经把玉贺视作了自己的故土,有份情义在里面,只我和常虎真不一定能制住那个血僵,之后呢。。。”,童海讪笑了一下说道“没有百分之百完美的计划,干事情总是要有些牺牲吧”,南宫玉盯着他说道“有些牺牲?嗯,阵法高手,前段时间在南荒,比我们早一步也去了一个阵法高手。。。但愿我们以后总能保持利益一致吧”说完他移开眼神望向因为雨终于停了而显得分外热闹的玉贺城,“行了,童老,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不管怎么说此次玉贺行我得谢谢您了,期待着与你再次相见”。 何山林的心情在回家这段路上经历了几个阶段,一开始一定是兴奋莫名的,之后故土亲朋又让他有些眷恋,再后来想到自己以后的舞台将会是七十州千万里土地数万万民众的整个帝国又让他忐忑起来,我真的有在这个巨大的舞台上展露英姿的能力吗?所以到家之时他的表情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进门时发现全家人都集中在屋里等着他回来,老爹老妈妻子两个女儿五双眼睛紧盯着他脸上的表情,老爹先开的口“怎么,黄了?”,老何听这话有些懵,好半天才回道“不是,定了,明天就跟着两位大人进京”。 “噢,去京城了!”五岁的小女儿听了他的话后马上欢笑起来,她一下跳进了爹的怀抱,孩子的世界是简单的,她只是知道京城繁华,京城光怪迷离,爹能去京城当官自己能去京城生活是在小伙伴中非常骄傲的一件事情,而父亲母亲妻子当然为至亲之人有了好的前途高兴,只是真的要离开故土了?还是老爹先开口“好,山林,你这也算给我们老何家长脸了,跟着二位大人好好干,别丢了咱何家和玉贺人的脸”,“是,爹!”。 “爹、妈,娟儿,我明天走后,你们得赶紧处理家里的这些东西,基本上我到了京城后,就会安排人来接你们了,把你们安定下来,我也就能全身心地给南宫大人常虎大人他们出力了”,他说完并没有得到那仨人的热切回应,气氛干了一会后,老爹开口道“山林,这样,娟和英子小花跟你去京城,我们老俩就不去了,年纪大了,不想离开家乡了”,“不行!”何山林是一个孝子,平时在老爹老娘面前从来不说重话,只是这次他回答地很干脆。 被儿子严词拒绝,何老爹有些发愣,怎么儿子升官了看不起自己这个当爹的了?何山林察言观色的水平是一流的,不然陈知府也不会让他去照顾来玉贺的上官,‘不行’二字出口其实让胡思乱想的他清醒过来了,也就是智商重新上线了,这也使他立刻明白了老爹的想法。 搬了把椅子坐在老爹面前“爹,不是儿子要进京了脾气就大了,其实您老一辈子就是一个吏,而儿子我已经是七品官员了,我在您老面前高声大语了吗?只是您和娘一定得跟我去京城,为什么呢?说起来这可是南宫大人特别指示的。其实我提过自己跟着南宫大人常虎大人进京效力,而家仍然留在玉贺,结果这个立刻遭到了两位大人的训斥,按南宫大人的话说,‘家是根,根不在心就不在,你没带着心进京,怎么可能干出一番事业来呢?再者,升官发财的目的不就是让家人有个好日子嘛,家都处在分离的状态,又何来幸福呢?’,再者,爹,南宫大人常虎大人都认为我的才能是能够支撑起全家在京城落地生根的,说实话,儿子本就有些底气不足,如果不破釜沉舟,如果没有你们在身边,儿子还真有点怵头能在京城有一席之地呢。 何老爹明白儿子的意思了,他点点头“既然两位大人这么说,那我们就去京城,说到能力,山林,爹画了一辈子海捕文书,那是绝对明白你的能力的,爹今天拉下老脸告诉你,我干的只是一个养家糊口的活计,而你那个已经属于高级技艺和艺术了,根本不是一个样的东西,其实爹早就视你为骄傲了”,说实话,这是何老爹第一次夸赞儿子,想到自己曾经嫉妒过亲儿子的能力时,他脸红了起来,“爹,真的吗?”,何老爹重重地点了点头,何山林的信心突然又回来了,“好,那就让全大夏来见识见识儿子的技艺吧”。确实让大夏见识到了,几年后一名来自梧州玉贺的中年人凭借一支笔成为了名震天下的人物。 第二天,南宫玉常虎何山林以及两百名昨夜分了赏钱今天又要进京而兴奋莫名的兵士,不算押着,应该是带着投诚案犯王环,以及一大车的账册证物,在玉贺府官员的目送下,踏上了行程。 也就在这天,那个阴阳颠倒山庄旁的山上立着三个人,中间之人约六十岁年纪秃头身披着袈裟一副玄门僧人打扮,而他的两旁则是一位健硕的中年汉子和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那僧人正是早已离开玄门几十年了的空离,而他的左右则是呼延凌和王姑,三人正是摘心组织最富盛名的三大杀手。 观察了一番后,那个空离叹息了一声“基本全毁了,老僧明日启程去第二中心值守了,容不得再失了”,旁边的呼延凌点点头“我就不跟大师争了,这段时间得去办一些私事”,又沉默了一会,王姑说道“大师,我的值期还没有完,此次责任也全部在我,还是我去吧”,老僧摇了摇头“你现在重要的是把善后工作做好,某个首脑自付了一文钱买王环的命,你接吗?”,王姑点点头“应该只能是我接了,罪有应得吧”,老僧点点头又摇摇头“王姑,此次事件首脑并没有怪罪到你,首先是首脑派你出去办事,其次也没有规定组织中的杀手就不能进入总部,所以你不要有负罪感,还有能将总部摧毁,那就一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也绝不是单凭南宫玉他们的力量,我们明的暗的敌人很多的”。 沉了沉他继续说道“江湖中一些朋友对我们三人的评价是,空离无情,很对,我无父无母,无姐妹无兄弟,后来离开玄门,更使得我无师无友了,老僧对这个世界无一丝眷恋,确实可称无情,而呼延凌兄弟被人们称作多情,这个也确实,他甚至是一个为自己杀掉的人惋惜哀愁的杀手,而你被称作绝情,自觉地去除所有投向你的感情,但你这个绝情是缺陷的,那就是王环了,你能弥补这个缺陷吗?”。 王姑眼仍然望着前面的废墟,停顿了一会才回答道“当年我受尽屈辱的三年就是因为这个侄子,而我加入组织也是因为要养活这个侄子,我的人生重要阶段的抉择都是因为这个侄子而来的,二十五年了,我的修为要再上层级还得与我这个侄子扯上关系”,说到这,王姑脸上没了任何表情,她看了看两位同僚“大师,呼延兄,你们放心,我决定了”。 他这话让空离和呼延凌舒了口气,为什么舒了口气,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王姑看了看二人继续说道“那南宫玉常虎二人呢?”,“哦,他们又没有花红,何必要招惹呢”,“撤了?”,空离点点头,“为什么?”,空离轻笑了一声“他二人就是破坏之人,这个破坏可不广针对我们。各个势力就好比一个房间了里的几排大柜子,而他们就仿佛一只满房间乱窜的小牛犊,当年对那个卖花红的人来说,反正事已经过去了,或者说他们的柜子已经被撞过了,人家还何必为保护其他柜子花钱呢?我们同样,已经被撞过了,那何不看看他们下一步撞到哪里呢?”,王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各种势力平衡日久,早已经厌烦了,或者压制不住野心了,只是没有一个势力愿意跳出来打破这个平衡,那就需要南宫玉他们代表的初生牛犊们横冲直撞了,应运而生,大势所趋。 南宫玉他们有官方的硬牌面,有兵有将,主要的风险就是摘心的刺杀了,重点人物当然是王环了,那么走什么路最安全呢?与王环商量一番后决定走官道但要避开人多杂乱的府城县城和集镇,而且还要避开水路,原因南宫玉常虎和王环游水虽然没问题,但水里战斗那就都是完完全全的外行了,在舟船之上遭到攻击,他们三人都信心不足,而陆地上有三个天合级高手,那都具备灭掉武林中等门派的实力了。 所以最后他们选择的路线,那基本就是直向永安的一条直线了,当然因为要避开繁华的城镇,路线中不可避免的要穿山越林了。也就在穿山越林的时候遇到事了,那是在穿过僻静的柏坪山山口,离着有点距离呢,他们就听到了惨叫和哭号的声音,让士兵过去看了看发现,是一伙山贼正袭击一群逃荒的难民,奇怪吗?那还真谈不上,大夏此时段总体上算太平盛世,但很显然各种山匪水匪以及各种饥荒旱涝那可是每天各处都会发生的,但正好让他们碰上了就有点蹊跷了,不过,无论如何,作为官军碰到了就不能不管,所以南宫玉常虎指挥着官军杀退了山贼救下了这一群难民。 第二卷(82)还债 无论从衣着和面黄肌瘦的形象上,还是南宫玉亲自的一番询问上,他们还真不敢说这些不是饥民,既然如此那就救济一下吧,多注意多小心就行了。给吃给喝医治伤员,折腾了一番后,饥民中应该是领头的两个老汉过来就给南宫玉他们跪下了“谢谢大人的救命之恩,我们两个老汉代表大家给大人磕头了”,赶忙让他们起身,两老头起来后仍然长吁短叹哭哭啼啼的,南宫玉常虎都属于心软之人,特别是常虎最受不了这个,“老汉,还哭啥哭,缺什么你们就说话,我把话撂下,只要我们有的都给”,听他这么说老汉又要跪,只是被常虎给拽住了,“大人,我们是逃荒在外,听说家乡水退了,准备返回去的,吃喝说起来倒不是啥问题,这个季节,渴了喝山泉,饿了也很容易找到野果子,只是。。。。只是。。。这还有三十多里山路呢,要是再碰上山贼我们可怎么办啊?”,说着又要掉眼泪,听他这么说虎爷一撇嘴“咳,我当什么呢,正好我们也要穿过这个山,这样跟着我们走不就行了吗?”,“哎呀,那可好,给大人磕。。。”,常虎一把抓住他“别磕了,你这么大年纪我受不起,我跟你们说,这行军可快,你们得跟上”,“是,是,大老爷,没问题,我们都是庄户人家不矫情,只是有些妇女。。。”,“哦,妇女。。。这样,那些大车还能坐人,让他们坐大车上”,“哎呀。。。”,“行了,行了,老汉快去安排吧,我们马上要出发了”。 常虎一通安排,南宫玉在旁边一直没说话,一方面他也分不清真饥民假饥民,再者虎爷这出自本心的安排他也不好说什么。待老汉离开后他提醒道“这可有些太巧了”,“那你说咋办?哎,我们是天合级高手,他们啥成色能瞒过咱的眼睛,放心吧,恐怕真是一帮饥民,“武林中高手藏匿自己的修为不是什么难事,就这样吧,反正一定要小心”,“知道了”。 饥民总共三十来人,其中有十二名妇女和孩子,确实能坐到大车上,安排好后,队伍就出发了。 妇女孩子分别坐在了两辆车上,第一车基本是孩子,最大的是一名背着一个两三岁孩子的十七八岁的姑娘,和她一起的还有五名六七岁的儿童,而另一辆车上则是五名中老年妇女,因为大概知道王姑的情况,南宫玉紧紧跟在这辆车的旁边,王环也是做了一些易容打扮的,此时他以一个官佐的形象出现和常虎一起守在了坐了孩子的那辆车的旁边。 这条路也不是完全都荒凉的,几个节点也会有路边买卖,其中的一个比较大的节点上除了卖食物的路边摊,还有收旧衣服家什首饰的摊子,以及收孩子和妇女这样的黑色买卖,那种摊位上是一个妖艳的女子,他身后站着三个彪形大汉,而招牌上是一个隐晦的‘艳’字,见过来的是一队官兵队伍,他们没敢吆喝,只是冷冷地瞅着队伍中的妇女孩子,虎爷也恶狠狠地望向他们“他妈的,不喊算他们聪明,敢喊一个字老子就砸了他们的摊子”,他说完,那名正抱着孩子的姑娘轻声对着孩子说道“要不姨姨跟他们走养活你?”,两岁多的孩子能理解什么,只呆呆地看着那位姑娘,一旁虎爷急了“小姑娘说的啥话,说什么也不能走那步,缺什么跟虎爷说”,小姑娘抬头望了望常虎“将军能救全天下的弱者吗?小女子幸运碰到了大人,可全天下不幸运的人才是大多数的”,这番话竟然说得虎爷无法回答,这个小姑娘不简单,虎爷是知道的,可。。。毕竟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一番话最刺激的是王环,两岁到五岁的那段记忆早已经在他心中模糊得很了,毕竟那不是能记忆深刻的年龄,现在留在他记忆中的只有好像那个时段经常能听到姑姑的惨叫声,至于为什么他已经完全记不得了,而且也天然抗拒去想象,他仔细看了看小姑娘,嗯,很陌生,没有任何让他熟悉的地方,摇了摇头,他继续沉默地骑行在大车旁边。 说是三十多里山路,七绕八拐的,他们走到第三天还没有走完,长时间在一起,关系算基本熟络起来,小姑娘告诉大车旁的常虎,她自小父母双亡,是姐姐把他抚养大的,可发水,姐姐姐夫都没了,只剩下他和这个外甥了,她已经向玄祖发过誓了,一定要把外甥抚养大“算报答姐姐把我养大的恩吧”。这话让王环警醒,更让他触动,姑姑当年应该也是抱着这样的信念吧?! 这天晌午时分,那些走着的男性灾民突然有些骚乱,离得较近的常虎拨马赶过去查看情况,发现原来一名本就被山贼伤了的年轻灾民倒毙在路上。此时装着孩子的马车旁只剩下了骑在马上的王环一人,那名十六七岁带着两岁孩子的小姑娘突然转过脸来望向王环说道“你说,当年如果我不管那个侄子的死活,那么我的人生会不会变成另一个样子”,这个突然的问题让王环一呆,这时候,小姑娘举起孩子冲王环扔了过去,出于本能王环赶忙接住了孩子,然而同时,小姑娘已经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刺了过来,未等王环做出任何动作,软剑已经穿过孩子刺入了王环的胸膛,待南宫玉常虎二人意识到情况冲过来之时,小姑娘已经如一只轻盈的燕子般冲到了几十丈外的地方,此刻她停了下来,望了望拼命赶过来的二人,之后腾身飞蹿,转瞬间就冲入了山林里。 止住还要再追杀过去的常虎,南宫玉摇了摇头“追不上了,即便追上了,我们也无可奈何”,他们回头去查看王环的伤情,结束了,孩子和王环的生命都结束了,只是王环仍紧紧地抱着那个孩子,一如抱着当年的自己。 南宫玉常虎情绪极其低落,但又十分的无奈,这确实是个局,一个针对性极强的局,又一番询问后他们发现那些灾民就是真正的灾民,而那位带着孩子的小姑娘,则是因为可怜而刚刚被这个饥民团队收留的,之所以回返家乡是因为有人告诉他们家乡水退了,朝廷在发放救济粮,之所以走这条山路,是因为有人告诉他们前面的县镇正在抓灾民当劳役,山贼砍伤了灾民,而刀上是有延迟发作的毒药的。。。一切一切就是在真实与虚假之间变换着,饥民被山贼攻击不可能不救,灾民同行不可能不同意,用大车拉着妇女儿童不可能不允许,常虎哀叹道“要是我不离开,或者干脆带着王环一起行动。。。”,南宫玉摇了摇头“只要让那个装扮成小姑娘的人接近到王环,那么对方就有能力完成刺杀,即便你我都在王环身旁,而之所以等到现在不完全是等机会,而是那个小姑娘或者可以说就是王姑要把某些话讲出来给王环听,最后那句‘要是不管那个孩子的死活,是不是我的人生就会是另一个模样’,说明她已经突破心障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也成了一位更加无所顾忌的可怕的杀手,你我现在可不是对手,所以说追上也是无可奈何”。 常虎明白南宫玉的意思,他叹息道“王姑五十多了,但她装扮成的小姑娘我是真看不出一丝的破绽,她是真的残忍,眼睛不眨地刺死一名才两岁多的幼童”,南宫玉点点头“刑部兰老曾经告诉我排名第三的女杀手极其擅长易容变身,神鬼莫测,我倒是觉得之所以这么三天都不露出丝毫破绽是因为她真的沉浸在了当年之中,这可能也是一种异能吧,她最后刺死孩子和王环,残忍是一方面,而更主要的是她已经把对侄子王环的感情从当年开始一起抹掉了,这样的人会毫无顾忌,不择手段”。 这样的结果南宫玉意识到了吗?应该说他意识到了,只是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也想着挑战一下,最后的失败让他意识到,自己还不具备将这个摘心组织铲除的能力,远没有。 在情绪低落的氛围中又走了十几天,他们终于又回到了永安这大夏第一的雄城,这会轮到常虎以永安老客的身份搂着眼花缭乱的老何起劲地白活 。 以包秀远紫玉为正副领队的联合调查队伍已经离开永安一个来月了,不过他们还并没有进入北昌原,原因是他们的总任务是考察十八年前那场人魔大战,这个大战不广在北昌原进行,后期那魔冲出北昌原在冀州掀起了巨大波澜,不但位于冀州的七个玄门寺庙被覆灭,而且最后一战小孤山之战,玄道俗三家三大高手都死在了他最后的爆体之上,除他们之外三家此战还付出了一百令五名各层次的高手,三家不但没有完胜代价还极为惨重,这之后那个残了体的魔到底躲到那里去了?这个谜题至今也没能解决,而这是事关那魔如今何种状况的关键。 当年小孤山之战后,三家曾经成立联合调查追捕队伍,但因为小孤山无一人生还(当时并没有人知道后来赶过去的常荣存在),调查工作进行的极为困难,而且不久之后燕王叛乱进入准备阶段,许多地区都成了军事禁地,这更加使得调查工作举步维艰,到内战爆发,这调查追捕工作也只能完全挺了下来。 此次联合队伍其实就是继续那场十几年前的调查,所以先易后难,他们这一个月主要是在冀州展开调查工作。 他们第一站去的是位于清泉城外的玉泉寺,当年玉泉寺是冀州第一大寺,寺中主持了然天合中级的修为是当仁不让的冀州玄门领袖级人物,可惜小孤山一战了然和寺中所有高手全部阵亡,这之后玉泉寺的霉运开始了,首先平叛战争中着名的清泉之战就在它的左近展开,战争中什么地方领袖权威是最不值钱的,战斗还没有打响前,清泉城加固城池,据说是在当时还是坏小子的南宫玉常虎的建议下,一群官兵就冲进寺来拆走了庙里的砖瓦木石。 之后战斗打响,开始叛军对他们还算客气,只是到了二十天攻城未果的时候,急了眼的叛军又打上了这清泉城外的寺庙主意,开始‘征用’清泉寺的砖瓦木料等物资,待四十天围困结束,清泉城被打得破败不堪,清泉寺同样,主殿玄祖坐像都已经成了露天坐像了,而且战火一旦燃起,在它燃烧的范围内就不存在无辜者和幸运儿,清泉寺不但寺庙被毁,寺中的僧人也没有逃脱战火,基本都被拉去强迫劳役不说,很大一部分僧人都死在了无差别的乱箭攻防和火海攻击当中了,玄门可以表示中立,但位于战火当中的玄门寺庙僧人不是你一句中立就能逃脱战火的摧残的,基本上说经历了一场清泉之战以及随后的双方拉锯站,玉泉寺完全被摧毁了,而现在紫玉他们到访的玉泉寺是永盛九年清泉这个地区已经完全被朝廷重新掌握后开始重建的,已经很难再现当年的冀州第一大寺的辉煌了。 包长老和紫玉他们此次恐怕仅仅算故地重游了,因为这新玉泉寺中连知晓当年人魔大战的僧人都没有几个了,至于参与战斗的人,那个早都陨落在了小孤山上了。 玄门对这个联合调查还是很支持的,所以他们到来后特意安排寺中年已近八十处于归隐状态的僧人觉明接受他们的问询,觉明身子骨思维都还可以,他这种修为不高历经重重困苦仍活下来的人那基本都是依靠超强的基础体质和豁达的心理,他能了解一些情况的原因是当年他是玉泉寺的座元,虽然是一个主管后勤的职位,但怎么说也是领导层的人。 第二卷(83)调查 包秀远紫玉王荃秋鸣等人先给觉明行礼,已经站不起身子的觉明摆摆手让他们赶紧起身,然后在几个小僧人的安排下坐在禅房里的几个蒲团上,觉明看了看众人“小包?”,他认出来是因为包秀远十八年前就是当年调查队伍的成员,不过当年包秀远是随从角色,其实并不太了解上次调查的相关信息,“大师好记性,竟然还记着我这样一个当年调查队伍中不起眼的的小角色”,“咳,大角色我到不一定记着,你当年不是管队伍的后勤工作吗,我也是这方面的角色,所以能记住你”,包秀远一回想还真是,当年自己就是一个跑腿的,确实管着队伍住啊吃啊这些事,只是自己可不如人家老僧,已经对觉明没有印象了。客套了一番开始说正事。 关于魔这件事,觉明其实当年就参加过两次玉泉寺高层会议,他能告诉联合调查队的也只有会议内容,因为他根本没有担负任何跟追魔除魔相关的工作,说起来十八年前那次大调查,因为当时比他重要的人物都还在,所以根本轮不着他提供情况。 “当年掌门先把相关情况跟我们提了一下,我记得他说先是北昌原镇魔塔异动,这是镇魔塔头一次异动,所以门里很重视,本来至尊长老要亲自去,不过他年纪大了,当时还有病在身,所以最后决定让自己的副手也是接班人了智大师前往,当时还任命了四位监查异动的监查使就是我们当年的主持了新,了智,灵冲道人和王池,而去镇魔塔看情况的是了智和二十名除魔殿下属的精英弟子,其实了智出发到镇魔塔至镇魔塔奔溃之间有四个月的时间呢,我记着当时有镇魔殿精英弟子逃出,他们告诉主持师叔的是,了智带着他们到镇魔塔的以后就镇守在那里,后来他们发现是一位巫门余孽在给塔下恶魔输送药物,循着踪迹他们终于堵住了那名巫门余孽,经过一场大战杀死了那名巫门余孽,但了智也负了很重的伤,也就在此时他们发现还有一股力量存在,但已经为时过晚了,镇魔塔崩塌,那魔夺舍了一名商人打扮的人,之后的战斗中本已经负了重伤的了智被那魔击杀,二十名精英弟子也只有两人逃了出来”。 “哦,还有一股势力?当时主持没说吗?另外那逃出来两位除魔殿弟子之后怎样了?”,“掌门没有说,那两名弟子你们不用找了,他们随后跟着了新主持追杀那个魔头,已经阵亡在小孤山了”,几个人又问了一些问题,基本都没得到什么答复,想想老僧也就参加了两次会议,能记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个联合调查组此次调查确实挺细的,王池当年担负监查使后曾经在冀州的一个小门派中待过一段时间,这次这个门派也去调查过了,甚至白云观他们也去了,当然除了在灵冲的墓前缅怀一番,其他的基本什么也看不到了,白云观早不复存在了。 当年灵冲陨落后,南宫玉也离开了,本来宏天门是要安排新人来的,怎么说这里也是他们的地方,只是不具备灵冲那种习性谁愿意孤守这么个小破观呢,推诿了一番,战争就爆发了,这回更没人来了,本来就是个泥砖混合建筑,没有人管理,在雨雪风的几重打击下很快房塌墙倒了,既然已经废弃了,那剩下的砖瓦和没朽的木材那老百姓可就捡走了,所以平叛战争结束后,南宫玉过去给师傅扫墓时白云观已经不剩下啥了,联合调查组过去看到的就更是一片林地草地了,连原来的模样都模糊不清了,不过灵冲的墓还挺齐整,一个是墓修得不错,这个不是南宫玉的功劳,是宏天门修的,当年少年南宫玉埋葬师傅的墓是很简陋的,后来宏天门感念灵冲的牺牲特意出钱找人修了个很气派的墓,其实就冲这一点南宫玉对宏天门印象还是很好的。 他们此次最主要是到小孤山调查的,说实话十八年了,当年的战场早已经被大自然完全覆盖了,当年小孤山上是有建筑的,是一座玄门小庙,就叫孤山寺,寺不大,只有五名僧人和一重殿堂,从召集剩余的三位监查使到小孤山一战总共不到三天时间,召集之时,那个魔已经毁灭了六座庙宇,之后突然消失了,三位监查使汇集在一起一番认真调查后锁定这个魔逃往了冀州东北部的荒山区,而那里只有一座庙宇就是孤山寺。 在这个分析上,三位监查使带着精英人员即刻追上小孤山,结果正围堵住了那个魔,原来此魔经过连番激战也受了不轻的伤,他本计划扫平这个小庙然后在此处躲藏一段时间,围堵队伍是猜测性质的,而这个魔也没有考虑到对方这么快就找到自己,所以双方当时的战斗应该属于遭遇战,这个遭遇战的代价是还未等灵冲他们上山,那些先头的精英弟子已经大部死在了魔的手上,最后的战斗是在小庙中展开的,了新灵冲王池都是天合中阶的顶尖高手中的高手,而那魔带着伤,所以战斗到一段时间后,除魔方已经占了很大的优势,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此魔竟然能断肢爆体这种邪术,这个突然起来的爆炸让淬不及防的三位天合中阶高手全部阵亡,而周边那些精英弟子就更不用说了,爆炸也把孤山寺夷为平地,只是那个魔竟然逃走了。 这之后对他的追铺一直进行到内战爆发,但竟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就仿佛这断体爆炸的魔凭空消失了,所以至今有很多人认为那魔也消亡于爆炸中,不过了解真实情况的人知道这不是事实,当年调查组对小孤山一战的调查明确两点,一是在孤山寺废墟没有找到任何那个魔的痕迹,二是在山北侧找到了那魔离开的痕迹,只是这个痕迹到崖壁处痕迹和气味都消失了,跳下去了?山下也被彻查过并没有尸体或者任何踪迹,为此小孤山被翻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迹象。 此时包秀远紫玉秋彤王荃站在小孤山山顶,忘了介绍了,七星学院天合级剑术教师王荃是十八年前在此处陨落的王池唯一的儿子,找到父亲死亡真相,找到罪魁祸首,是王荃一生的愿望。 包秀远看着已经长满了杂草的庙宇遗址叹息地说道“孤山寺不大,但院墙和庙宇僧舍都是用非常坚实的硬石建筑的,原因是小孤山本就是这种硬石的产地,当年建孤山寺的原因之一就是一次小孤山采石大事故,多名工人死亡,为安抚工人和镇住冤魂,矿主捐钱建立了这个孤山寺。小孤山最后的战斗是在寺庙之中展开的,那寺庙和院墙的坚石数倍放大了爆炸效果,这也是三位天合中阶的高手全部阵亡的原因。当时我记得曾经有一位调查组的高僧甚至认为这是那魔的一个陷阱,故意引诱几位监查使上山的,只是许多其他证据不支持这个推论,所以未能得到其他人的认同”。 他这么说的时候,紫玉秋鸣正从地上捡起一些残石观看,确实,这些石头虽然坚硬,但到了临界点后会成为片状碎片,那要在爆炸中那就是一片片高速运行的刀片,据说当年爆炸后第一批赶来的人员都被现场惊呆了,因为根本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只有血肉块和残肢。 十八年了,所有推测都可以,但所有推测也都只是推测了。 小孤山前后所有的印象都有了,那就向北昌原出发吧,去看看事件的发源地那个第一个崩塌的镇魔塔。联合调查队进入北昌原的地方不同于南宫玉几人,他们是从北边演兵场那里进入的,能通过军事区的原因是他们手里有军部的许可文件。而南宫玉他们选择的济平府方向应该是北昌原的西南方向,这样一来双方在路上相遇是不可能了,只能看看能不能在镇魔塔原址相遇了。 几乎就在他们进入北昌原的时候,北昌原东部屏障那座高耸如云的山峰的山脚下,一名中年商上正开始迈步向上峰上走去。对他来说这里绝对是故地了,他算起来在这个荒原禁地待过千年了,这次重回故地仍然是他现在最迫切地找回自己的身份和续起一些记忆。 南荒之行,虽然他没有找到那个意识里定义为老友的人,但还是让他记起了一些事情,比如自己成为现在这个中年商人的时候,也曾经立于一座崩塌了的塔下面,由此他还想起了一些关联的事,比如他从北昌原逃出之后其实很快就和三个高手相遇过,因为夺舍时间并不太长和与那个壮年僧人的恶战伤了的身体,他明显无法抵挡这三个高手的联合攻击,好在身法恢复的不错,那三位高手与自己仓促相遇也未能形成合围之势,所以带着新伤向北逃窜。 距离不断迫近,在他已经心生绝望之时,他模糊地记着有两个人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形象印象已经完全稀薄了,但其中一个斗笠之人具备着远高于自己的实力的印象是永远无法磨灭了,斗笠旁边的一个道人打扮的人没有任何废话地向他提出了条件,应该是在巨大实力差距的碾压下,他接受了条件,调整方向奔向了小孤山,之后有一大段空白记忆,有印象的时候应该是几年后了,现在想来他是用自己的某些知识和经验换来了那个道士对自己的救治,只是。。。作为巫门大家,他意识到道士给自己服用的药物虽然确实修复了自己的身体,但牢牢限制了自己的修为,当然自由就更没有了,印象里那些年自己永远生活在一个封闭的狭小的牢笼里,不过三年前有一个人出现了,应该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吧,此人开始偷偷地给自己一种药物,作为药物大家他很快发现这药物正好可以抵消那个限制自己修为的药物,一年时间他的修为基本恢复了,那人能成功地完成这些工作应该也得益于那个道人对自己的疏忽吧,可能是觉得自己的知识已经被榨光了,那名道士已经差不多五年未来与自己相见了。 可以说那位来拯救自己的中年人也非等闲人物,因为不光是药物,那个密闭牢笼也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装置,但也被那中年人破解了。。。基本恢复修为后两个月,他撞破牢笼逃了出来,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群山当中。 刚刚出来的他最大的情绪是恨,被欺骗利用的恨吧,所以这前一年多的时间他主要花费在找那个道士上了,只是想到道士身边的那个恐怖存在又使他在找到几个故地后又丧失了冲进去血洗一番的勇气,孤军作战,他追忆起自己的朋友,但思来想去他只能确认一个人是自己的朋友,就是既算是自己的徒弟又是自己朋友的那个壮实质朴的汉子坤升,只是,那个为营救自己盘桓在镇魔塔周围二百年的人已经死了,他的死也是因为要抵御住那些可恶的巡查使,能使自己破塔而出,二百年啊,从不间断地向自己提供药物的人是绝对配得上朋友称呼的,当然完全破塔而出应该还得益于某个神秘力量对镇魔大阵的破坏,但这所有努力在那个巡查使了智赶到后完全有可能前功尽弃,这时候还是坤升挺身而出全力抵挡住了智为自己争取了两个时辰的宝贵时间来暂时逃离,坤升死了,他对这个世界最后一点感情也消失了,可没有坤升这个友人,他又出世于这个世上又有社么趣味呢?他出世后最痛恨的就是了智以及和他一样担负着什么巡查使的那些人,这恐怕也是他能同意那个恐怖所在的交易的一个原因。 第二卷(84)济平府 这个世界上朋友没了,只是好像还有几个同伴,他们在哪里的那块记忆他并没有找回来,只是因为自己被拘禁在北昌原,才让他想到了大夏土地上其他三个禁地,南荒之行他慢了一步,但在倒塌塔边查看了一番后,他找到了镇魔大阵被破坏的痕迹,这仍是那个神秘力量,那个曾经助力自己破塔,那个输送自己恢复修为药物,那个破除了紧闭牢笼限制让自己终于又一次站在了这个世界上,可他震碎牢笼出来后发现自己栖息在山洞当中,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物,没有任何可追寻下去的踪迹,他清晰地知道,就在三天前还有人给他输送食物并在牢笼外忙碌着,这让总以为自己强大无比的他突然有了自己很渺小的感觉,这也是他突然非常渴望同伴的思想基础,自己单打独斗根本无法抗衡这个世界,甚至即便恢复到巅峰的自己能不能单打独斗那个斗笠之人呢? 南荒的同伴破塔而出了,活下来了,这个他能够感应到,但他无法确定那个同伴去了那里,为什么我们是同伴?我们之间是怎样的联系?他突然觉得他应该回到起点去再看看。 南宫玉常虎到了济平后,他们入住一家客店不久就有人找上门来,一番询问他们才发现这是有人来觐见老祖和叔祖的。来人叫高天,是飞蝠帮并州分舵舵主,这飞蝠帮发展真快,并州也有了分舵了。 说起来也不稀奇,总舵在永安的飞蝠帮要发展当然首先的扩张方向必然是周边的几个地区,尤其是永安北部东北部屏障的并州,说起来并州分舵是在州城大原的,高天算特意跑到济平来等待老祖到来的,飞蝠帮在并州建立分舵事多的不得了,高天在济平一待就是十来天,说实话已经攒了一堆事需要处理了,所以见了老祖后他有些忐忑地说道“老祖叔祖,飞蝠帮并州分舵建立时间不长,有一堆事需要处理,所以。。。我恐怕得赶回大原,我。。。”,南宫玉摆摆手说道“你本来就多余到济平来见我们,赶紧,回大原忙去吧”,“哎,谢谢老祖叔祖理解,不过,济平这个咽喉要道我们飞蝠帮也是十分重视的,可是派了一员大将在此处镇守,洪中,来见见老祖和叔祖”,他说完,一个三十多岁缺了一臂的汉子急忙走进来给南宫玉常虎叩头。 “洪中?哦,是那个断臂力战不退,保溪水街街坊平安和溪水街上油库安全的那个汉子?”,高天本来要介绍一番洪中的战绩的没想到老祖竟然也知道,他赶忙回道“是,就是他,帮主和军师知道济平府重要所以特意把他派过来掌管济平府的飞蝠帮众。虎爷也知道洪中,听说是这位,他一把把洪中拽了起来 “我本还说那天有空去溪水街见见那位兄弟呢,没想到在这儿见着了,行,是条汉子,有点像我”,‘有点像我’是虎爷很高的一个评价,关键许多江湖人士这几年来都是把忠义勇猛的墨将军当做第一偶像来崇拜的,所以他这个评价让洪中激动不已,他急忙又跪下说道“叔祖,我那能及上您老的万一啊,没您老的大本事,剩下的只有拼命了”,说完激动地扯开胸襟露出胸前刺得一个威猛将军头像,“前段时间在溪水街搏命的时候,是您老护佑着我”,虎爷看着那个刺青有些疑惑,旁边的高天赶忙解释道“叔祖,你可能不了解,评话上不是说您少年时在清泉城混黑道吗,所以我们混黑道的早把忠勇的墨将军当做第一偶像了,跟您说黑道上觉得自己混出来了才好意思把您刺在胸前的,说实话当年洪中兄弟刺了您的像还遭到许多人的嘲笑呢,这不溪水街一战,他够份,道上兄弟才认头他够资格刺青您的像,今天他才好意思展示给您看”,虎爷才知道自己成了黑道偶像了,乐坏了,“是嘛?哎呀,爷自己都不知道,哈哈,哎,不过那个评话可有些丑化你们叔祖”,高天急忙回应道“那绝对,叔祖您可不光是忠勇,应该是智勇双全,而且形象也威武雄壮,我们都在永安混过,谁不知到您都快成了公主府的佳婿了。跟您说,李帮主早就发话了,说您比评话上强万倍,那个评话作者竟敢埋汰叔祖,让我们都留意,如果找出来谁是作者非收拾他不可”,“哈,强万倍,嗯,还真差不多,李泰这小子要不能成帮主呢,是块料。不管怎么说,爷今天高兴,喝酒!”。 高天苦着脸说道“能跟老祖叔祖喝酒那是天大的机缘,只是大原有急事,我得赶回去处理。。。”,一旁南宫玉说道“李帮主把你放到并州这么重要的地方那是让你来打开局面的,可不是让你陪着我们的,有正事那你马上回大原,把并州弄得顺顺溜溜可比陪好我们重要多了,别撑着了赶紧回去吧”,听南宫玉这么说高天感激地望着他“老祖说得对,李帮主把我放到并州那真是看得起我这个跟了多年的兄弟,干不好我可就没脸回永安见他了,所以我。。。”,这时候虎爷也发话了“高舵主,赶紧回去办正事,喝酒的机会多着呢,这样说吧,你要干的不错,我这个叔祖请你喝酒”,高天听这话赶忙又施礼感谢,最后他跟洪中说道“洪中,这济平是你的地盘,代我陪好老祖叔祖”,“放心把舵主”。 一夜畅饮,虎爷在各个方面都牛掰,这喝酒又让疯狂粉丝洪中佩服地五体投地,这最终结果是他和精选的几个弟兄都爬在桌子地下吐,必然的结果,虎爷本来酒量跟身材一样异于常人,关键他还有天合级的修为,这修为高了力量倍增速度倍增,酒量也倍增的。喝到一定程度,说话无所顾忌的时候,南宫玉常虎才知道现在在大夏民间,对于白道有志青年的第一偶像是南宫玉,而混黑道的混混青年人中常虎的地位可是妥妥的第一偶像,这里也有跟白将军墨将军相对应的意思。 洪中被两位至高无上的老祖级帮会领导人安排的任务是关注一切近期到济平的武道人士,如果看到两名年轻僧人和一个可能道姑打扮的年轻女子要尽快通知,可能的话要尽快请过来,其他的如打听北昌原情况的也必须要尽快汇报。 三天后,洪中过来汇报说济平来了一位年轻女子,入住客店时曾经多次向店主和伙计打听北昌原的事,而且还打听是否见到两名高大健壮的男子和两名年轻僧人,其中按她描述的好像在找您们二位。 年轻姑娘?常虎笑着望向南宫玉,南宫玉有些囧,没跟他对视,不管怎么说,二人急忙赶到那家旅店,正是冷月,只是。。。她一副俗家女子打扮,还有比较显眼的妆容。。。,三人相见,冷月明显激动异常,甚至想扑上去,只是突然清醒而停止了这过于亲密的举动,“冷月师妹,你过来了”,“过来了,不是约好的吗?”,“哦,好,那个,去另一家旅店吧,我们在那里集合”,“嗯,好的”,场面有一丝尴尬,好在旁边还有我们虎爷,“哎,你也升入天合了,说实话,什么时间?”,修行的话题很好的转移了注意力,冷月的兴趣也来了“虎哥,你也升了!不对,我现在应该叫你虎弟,因为我是五月二十八升的,门里长老师兄弟都可以给我做证明”,“那。。。”虎爷有些泄气,“你知道我晋级得靠战斗,那些日子根本没战斗”,“哎,你得说话算话”,“唉,可冷月我毕竟比你年岁大,叫我弟弟把你叫老了,这样你叫我老虎,我叫你小月得了”,冷月还要争辩,南宫玉圆场道“这样,咱们在一起反正他排在你后面,只是别弟啊姐啊的叫了,跟你说,能叫他老虎的你是第三个”,冷月好奇地问道“你是一个?还有谁啊?”,“哎,不是提起过吗?那个心头肉洪雪儿”,“哦,想起来了,准媳妇”,南宫玉再次见到冷月情绪大好,不由地玩笑道“其实你应该是第二个叫他老虎的,洪雪儿叫他小老虎”,“小老虎,哈哈哈。。。”,虎爷怒目圆睁就要开口,南宫玉立刻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劣势地位,赶忙又是挤眼又是暗中作揖求饶,还岔开话题道“哎,你没有延空固恩的消息吗?”,冷月对这个问题有些困惑“没有啊,我们蜀山派离他们俩在的寺庙都挺远的,再说玄道两家不怎么互通消息的,只是。。。”她突然狡黠地看了常虎一眼“老虎你这第四名是翻不了身了,其实我们从南荒返回的路上,延空师兄已经快要突破了,我估计他回寺庙后很快就晋级天合了”,常虎算饶了南宫玉了,他咕哝道“其实,之后我们如果能遇到强敌,我可能就突破了,我需要跟高手的战斗。。。唉~”仰天长叹了一声。 洪中道上混多少年了,那眼光是没问题,他看到那名姑娘后就知道这也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而且明显跟老祖关系很微妙,所以立刻拍板安排一系列的名胜古迹游览和各种美食招待,三人之后几天过得非常惬意快乐,南宫玉更看这独臂的洪中顺眼了。 吃喝玩乐了快十天了,严谨守时的延空固恩一直没到,这可让三人狐疑起来了,玄门不让来?或者有事耽误了?在焦躁中又等了三天,延空赶到了济平城,见了三位在艰辛困苦中建立了友谊的同伴,延空当然高兴,只是明显还能让人感到他的一些忧虑,四人见过礼后,南宫玉问延空“延空兄你没有跟固恩一起过来吗?”,延空摇摇头“没有,这让我有些疑惑。这次去的是北昌原,所以我们分别时已经说好我去找他,然后一起北行,可我月前赶到松江府的时候,他寺庙的方丈告诉我他南下去找我了,怕有什么误会,我只好又返回了寺庙,但寺庙的人告诉我并未见到固恩到来,没办法我只好又一路寻找着赶往松江府,仍然没有找到他,这时候已经错过了我们约定的日期,无奈之下我只好只身赶来了,固恩也没有到济平?”,“没有,近段时间就没有僧人来到济平府,会不会固恩怕成为拖累才。。。”,“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但以我交往的固恩,积极乐观,可不是那种思虑重重的性格”,“对啊,哥们也觉得固恩不是那种矫情的性格”,最后南宫玉拍板“各位,瞎想也没有用,这样我们再等五天,因为必须在大寒前离开北昌原,所以那时候固恩再不来,我们只好出发了,延空兄可以吗?”,延空无奈地点了点头。 南宫玉的思虑其实比延空还要深,因为隋逢曾经跟他提过一句,固恩在与斗笠黑衣一战后明显显得沉默起来,而且与南宫玉他们汇合后很快就告辞离开了,而后来与斗笠黑衣人战斗过后,南宫玉产生了一些想法,如果这些想法接近事实,那么固恩执着于此事将会危险重重。 这五天他们是在洪中的帮助下准备此行的给养和装备,但整个气氛显得压抑焦虑,最后南宫玉把其他三人聚在一起说道“延空兄,我理解你的感觉,而且我们三个对于没有等待到固恩同样遗憾,只是我们必须得出发了,因为我们此行是为了找寻一些证据,这方面只有在秋季才有可能进行的工作,如果再拖日子那我们就不得不面对萧杀寒冷的北昌原冬天了,那个时候整个北昌原会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不但环境恶劣,也无法开展工作。” “这样,我们出发之后,我会交代济平相关人员留意固恩的行踪,如果他到了,会有人通知他我们的出发情况,另外沿途我们会留下记号,如果我们走的时间不长,固恩可以循着记号找到我们,延空兄,你看。。。”,延空点点头“可以,我们尽快出发吧,探索四大禁地本就是我提出的,当然我也不会因为私情停止或者延误这个探索,玄门弟子本就应该比常人豁达的,南宫兄放心,我会尽快调整情绪绝不影响我们此次探索活动”。 第二卷(85)沼泽 既然已经说好,第二天他们开始聚拢装备和最后一次商讨行进路线,第三天一早他们就在洪中等人的送别下踏上了北昌原之行。 有人相送,他们刚已时就到达了济平地区北昌原的进口处了,很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个门岗,里面还有三名老军在那里镇守着,见他们四人和送行的洪中等一大帮子人过来,三名老军赶忙从岗亭走出拦在他们前面。 之后,一名看起来得奔七十的老军上前一步说道“各位,再往前可是危险的地域,济平府发布命令禁止入内,所以你们请回吧”,南宫玉几人奇怪刚要问话,送行的洪中等人先不干了,他带着几个飞蝠帮众上前一步“哎,我说老军,啥危险不危险,我们就愿意去,你们能怎么着?”,“你们非要去?”,“啊,怎地?”,“不怎么地”说完三位老军又施施然地返回了那个岗亭,意思很明显了,反正济平府命令禁止进入,但你们非愿意去,那我们也没办法。 送行的飞蝠帮众中有一个刘三认识其中一个老军,他上前问道“七叔,你怎么跑这儿看门来了,这到底咋回事?”,“小三?咋你也要去这个鬼地方?”,“不是,我是来送我们老祖的”,“哦,咳,既然是熟人跟你说实话吧,这两年断不了有官宦子弟跑这个鬼地方探险,一部分算幸运,没进去多远呢就吓得鬼哭狼嚎地跑出来了,可还是有不少觉得自己不含糊,走得深,结果就消失在里边了,这本就是自己找死,可人家家里有权,不说他家里孩子傻x,而说济平府放任人们进入危险地界,所以济平府没办法就设了这么个岗亭,你要进我就拦着你,可你要不听劝,那我们也没招,反正事后别来找我们麻烦”,咳,确实是这么个事,能想出这招,南宫玉还高看济平知府一眼,算个小插曲吧。 这天已时两刻,南宫玉他们正式进入北昌原,先穿过一片密林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山丘上,从这里往北望去,北部前方的广大区域就是北昌原了。 从山丘望过去,他们最先遇到的行程将会是一片百里方圆的夹杂着丘陵林地的沼泽地区,这之后远望过去应该是几座被森林覆盖的山峰,而再往北就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了。 深深地瞅了几眼那已开始显现秋天金黄色彩的无垠地域,四个人深吸了一口气把身上的背包紧了紧,然后延空当先,之后是常虎,再后面是冷月,南宫玉则仍处于压阵的位置,依次沿着狭窄的小道向山丘下行去。 沼泽地区行路确实困难,但对于这支清一色天合境界的队伍并没多少难度,天合,与天地契合,当然要洞悉周围天地的构成和变化的,困惑普通人的沼泽地区寻找行进道路问题,对他们来说就易如反掌了,因为以他们的境界目力所及每一寸土地的形态都清晰得展现,所以他们在这样地形行进根本比在普通道路上行进慢不了多少,只是你如果能从高处俯视他们,会发现他们的行进路线曲折婉转,而不能像在普通道路上那样直线前行。 路确实没问题,但一路上的景象说起来可挺瘆人,他们走的道路两旁有无以数计的累累白骨,那一两丈深的水中则充斥着不知什么原因历经无数年而不腐烂的尸体,这些尸体基本都是睁着眼睛,死死地瞪向天空,而你望向他们的时候,又仿佛都瞪着水面上的你。 道门之女冷月没想到胆子可并不大,她关键还好奇,不时抖抖索索地伸头往水下望,看到了又吓得好几次惊叫起来,虎爷好几次回过头来拿眼睛白她,而她身后的南宫玉只能无奈夹杂着怜惜地望着前面这个惊叫的女孩。他怜惜的一部分原因是如果冷月怕这个,那么更令他恐怖的事恐怕晚上就要出现了,因为他已经发现北昌原沼泽为什么被称呼为鬼沼泽的原因了,自小没少得到灵冲这方面教诲的南宫玉已经发现这个大沼泽中有无数个阴气穴,就是当年灵冲拯救一岁的他的时候那种扔尸体进去就会僵尸化的阴气穴,只是当年那个村中阴穴与北昌原的阴穴比那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一路上发现的阴穴最小的能力和方圆也起码是那个村中阴穴的十倍以上,最大的,南宫玉发现西北方有一个方圆起码两里的阴气大穴,阴气之盛,在这光天化日的时候都有凝聚成白烟状的阴气飘摇直上。 只是因为他们是天合境界,走出这个沼泽不会遇到太大的麻烦,如果是几个月前中成境界的几个人要走出这个沼泽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倒不是鬼怪的威胁,抓鬼本就是玄道的营生之一,南宫玉则是从小抓鬼出身,而常虎凶恶起来恐怕鬼怪都得避之不及,主要是地形判断因为这阴气穴是能够不断扭曲地形的,所以即便拿着前人的地图也不能够按图索骥,再有就是‘鬼打墙’了,恶鬼充斥的地区会让置身其中的人们产生无数的幻觉,完全丧失判断方向和地形的能力。 当然今非昔比,天合境界已经开始知天地,这种掌握天地本质的能力,让那些鬼魅魍魉的伎俩无处遁形,只要你不怕鬼怪们造出的恐怖幻像,那么完全可以畅行期间。 不应该怕,不等于就不怕,看透了怎么样,该怕还是怕,比如冷月,沼泽地区到处都是湿乎乎的,所以他们决定不休息连夜赶路,这可好,白天冷月还只是抽冷子惊叫几声,晚上可是鬼怪横行之时,她可遭了罪了,他们经过那个巨大阴气穴不远的地方的时候,突然平地升起三颗血淋淋的人头,鬼展现出来的幻像是人脑海中恐怖景象的投射,三颗血淋淋的人头应该来自于冷月思维中恐惧形象,所以她反应最大是理所当然的,只听一声完全变调地怪叫后,冷月噌的一下就跃进了南宫玉的怀里,对血淋淋的人头没感觉咋地的南宫玉倒是被这突然跳进怀里的瑟瑟发抖身体吓得倒退了两步,手倒是没有撒,只是一张脸红白不断变换,汗也下来了,这时候‘咄!’声想起,延空抽出在庙堂沉浸多年的宝剑,一剑挥出,三颗血淋淋的人头立刻烟消云散,幻像消失,好半天冷月才止住了发抖的身体,只是。。。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人家的怀里,脸立刻就红透了,赶忙跳了下来,不好意思地对南宫玉笑了一下,赶忙小碎步跑到了前方,留下南宫玉好半天才意识到什么收回了有些僵直的手臂。 随后各种幻像时时发生,一惊一乍的冷月恐惧战胜了羞涩,她回过头来走到了南宫玉身旁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角,南宫玉不知所措了瞬间,最后二人就这么别别扭扭的向前行进,你别说揪住南宫玉衣角的冷月胆子大了一些,虽然一些幻像发生之时,她还得闭上眼睛,但总体来说心里稳定多了,惊叫也只是偶尔发出了。 这一夜,基本上是冷月贴着南宫玉揪着他的衣角走过来的,虎爷忍不住回头笑了他们很多次,一开始二人还是有些羞涩的,后来也无所谓了,就这么磕磕绊绊地向前行进,直到天亮了,太阳的照射下鬼怪无法猖獗了,冷月才红着脸离开了南宫玉的身边回到了队形中,这让已经适应了的南宫玉倒感到有些别扭了,好像怎么也恢复不了正常的走路形态了。 这天下午时分,他们赶到了沼泽中的一座小山丘上,望了望前方那广阔无垠的沼泽,遂决定就在此山丘宿营。在弄好宿营地,围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冷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你们不怕鬼吗?”,南宫玉接了这个问题“鬼,应该没什么可怕的,鬼为无形阴物,无形也就是没有实体,所以它并不能伤害你,他只能影响你的思维和造出幻像,也就是两招,第一个是吓,极度的恐怖可以损害人的身体直至生命,就是所谓的‘吓死’,第二招是幻像造成你的自残或伤害别人,比如它让你觉得脸上有虫子爬动你拍虫子其实是给了自己一掌,极度思维混乱时有可能一掌要了自己的命,或者你本来在悬崖它让你觉得是一条路,你往前一走。。。,鬼之所以这么做,应该是阴极而厌阳吧,真说起来另一种阴物僵倒是更可怕,因为它有形体,而且力量速度远超常人,应该是纯粹大于混杂吧,我和常虎前段时间遇到一只天合境界的血僵,十分难对付,其实僵中许多怪异的种类都是人为制造,所以人之恶是远超这些自然形态的。另外有人说魔也是阴物,不过这个我就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了”。 他说完,延空补充道“南宫兄总结的很好,鬼可以展现放大人心中早已经成型的恐惧,在有些环境下道行深的鬼还是很不容易对付的,至于魔,玄门并不认为他是阴物,不过这也都是一些玄门前辈的推测,按推测魔应该是神魂可以独立存在的一种自然或者修炼形体,神魂无形,所以也无法或者说很难消灭,这也是为什么要用镇魔塔镇住他们,而不是消灭他们的原因,魔据说能以神魂为根形成形体,只有形成了形体了,他才真正能称之魔,所谓是阴形,是因为我们只是知道阴气有助于他成体。另外,如果成体,那可就恐怖了,无论修为和战力,人类很难与之匹敌,所以说很幸运,无论北昌原还是南荒两个魔都未能成体,而只是神魂夺舍”。南宫玉点头很赞同延空的说法。 这时候常虎直接向冷月问道“冷月,你可是在道门长大的,而且还有天合境界,我想不明白你怎么会这么怕鬼呢”,他这么问冷月很是不好意思,想了想还是坦白道“嗯,小时候,我力量大,没少欺负我的那些师兄师弟,而且老师长老们还维护我,他们实在气不过,就经常装鬼吓唬我,我才几岁。。。,知道我怕后,他们更来劲了,只要被我打了就想着法地吓唬我,所以。。。唉,想起来,好几位师兄都阵亡在了南荒,他们可千万别成了鬼了”,说到这,她又想起了那几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师兄,悲伤之情一下子涌上来。 没想到问个事勾起了妹子的悲伤来,常虎在遭到了南宫玉的怒视后说道“没事冷月,我做主了,以后只要碰到晚上走路,你就拉着南宫玉,或者让他背着你也行”,他们这么一说,冷月羞了个大红脸,这还没完呢,常虎盯着南宫玉道“哎,你说个话,行不行”,南宫玉也不敢再瞪他了,只是躲避着眼光不敢说话,他俩不说话可不行,常虎转头对延空说道“咱集体决定,他俩弃权,我提的当然同意,延空,你同意吗?”,延空不沾染这些俗事,但跟这几个人一起他也是活泼多了,点点头说道“同意,这样完全解决了问题,有助于队伍的行进速度”,听延空这么回答,常虎一拍手“妥了,集体决定必须执行,以后晚间行进就是这个队形了”。 之后碰到夜间行进,冷月倒是真服从安排,紧紧地拽着南宫玉,在南宫玉身边她心里安定多了,即便出现幻像也基本不惊叫了,不过,正像延空说的鬼也是分许多层次的,沼泽地之行他们遇到的最厉害的恶鬼几乎把他们所处的整个区域幻化成了一个地狱,各种恐怖的景象和恶鬼充斥期间,实在无法抗拒的冷月牙一咬蹦上了南宫玉的背上,两只手死死地搂住南宫玉的脖子,大力少女确非浪得虚名,差点没把南宫玉勒得翻了白眼,直到他一双手扶到冷月的腰上,小姑娘才意识回归,两只手臂才卸了些力量,要不南宫玉是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面对这样的恶鬼,延空咬破舌头喷血在剑上,以慧眼锁定目标一剑将一只群鬼中一个不起眼的小鬼刺得形神俱灭才破了这个幻像。 第二卷(86)白骨军团 总共走了七天,他们来到了这片广阔无垠的沼泽中部,到这里他们可以选择道路了,或者沿着沼泽继续向前,或者翻过一座被金黄色叶子的大树覆盖的金灿灿的山峰,不用说,冷月跳着脚要求爬山,本来冷月在这支队伍中一般和常虎一起扮演着跟随者的角色,没办法,二人只知道练武打杀,知识储备太少了,而商量行程和处理事态这些事基本都是由南宫玉和延空商量决定的,只是这次,这阴气昭昭恶鬼横行的沼泽,冷月走的太痛苦了,一个完整觉都没睡过,那些队伍休息的夜晚,她根本不敢闭眼,只能睁着大眼睛盯着南宫玉才安点心,就这么瞪着眼揣过来的,所以即便是刀山血海她都会选择,更不要说这个看起来美轮美奂的山峰了。 不用说冷月的意见得到大家的一致尊重,那就爬山吧,而且这个被秋意染成了金黄色的山峰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进入树林后,他们发现这个山上的林木大都是银杏树和枫树类的,所以才造成了这种金灿灿的观感,而且这些树年头都不低了,古树参天,每一株大树都仿佛是一个重重叠叠的大伞,遮住了秋初最后的燥热,闻着淡淡的清香踩着被落叶覆盖同样呈金黄色的道路行走期间,四个人感觉十分惬意。冷月也终于还了魂了,蹦蹦跳跳的,还不时地捡起地上的叶子把玩,这种从高压到轻松的感觉真的让她有点忘乎所以,“南宫哥哥,这条路好吧?”,“好,好,只是。。。”,“只是什么?”,“我总觉得没道理,一条路困难重重,一条路宛如仙境,所以我们还得小心一些才好”,冷月可不是寻常女孩子,只要不是鬼,她可不认为有什么可惧怕的“还能有什么?即使是魔这种终极邪物,我们四位天合级高手也完全可以一战”,说得倒也是,虽然就像常虎说的,没上天合觉得天合级高手都是世外高人,可真上了天后境界才发现天合遍地走,天合多如狗,但四位强力天合的年轻人团体到那里都是一个恐怖的力量,灭国那一定是不行,但灭亡一个江湖中等门派还是可以做到的,那么还惧怕啥呢?以现在四人的实力,如果再碰上南荒被魔附体的石头镇魔金刚,恐怕得把那个石头金刚打成碎片,而且那个魔魂想逃走恐怕门都没有,所以南宫玉也真说不出应该小心什么,不过南宫玉还是信奉一句话的:很多时候无畏的原因完全是无知。 当晚他们宿在了半山腰中一块空地上,没了沼泽水汽和阴气笼罩,天空好像清亮了许多,月光和星光透过层层叶片挥洒到地上,他们吃了饭本来准备闲聊一会,但几天没合眼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冷月可顶不住了,几人还没有说两句话呢,她已经侧歪着要进入梦乡了,既然如此,那就休息吧,冷月这一觉应该是深度睡眠了,竟然还打起了轻微的小鼾声,三位男士分了个值班顺序后也依次进入了梦乡,也是困啊,别人不说,你以为被冷月整夜盯着南宫玉能睡踏实了? 午夜时分,值班的延空将几人拍醒,有情况!南宫玉常虎立刻醒来,只有冷月应该是睡得太深了,半天了还在那里犯迷糊,不过没人实施强制清醒手段,因为确实有情况但不足以给这个团队造成伤害。 这次他们遇到的敌人是一支白骨军团,白骨军团不是什么形容而是真实数字,漫山遍野的骷髅兵从山上山下左边右边向他们包围过来,咔嚓咔嚓,骨脚踩在落叶上发出了整齐划一的声浪。 南宫玉估量了一下跟延空商量道“延空兄,这种骷髅大军我记着相关书籍上说必有领导者,只有击溃了他的领导者才算完全解决问题”,延空点点头“不错,玄门也是这样记载的,而且,我们一路行来并没有发现有成堆的骷髅存在,所以我推测虽然这是一个包围的态势,但这些骷髅应该来自于山上或者山那侧我们还未到达的地区,由此,我推论那头领也应该在那个方位”,“同意,那我们往上冲?”,“对!”,“好!,行进!”。 在要求下,虎爷充任箭头人物,延空应对两侧冲过来的骷髅兵,南宫玉断后,分好工,即刻出发,虎爷一马当先,鬼面如秋风扫落叶般将从山上冲下来的骷髅兵打得碎骨乱飞,延空剑气扫荡,两侧靠上来的骷髅兵被激荡的如落叶般的翻飞,南宫玉断后,用的也是剑气,只是他现在还得一只手搀着还迷迷糊糊的冷月,往前冲了一段距离后,冷月才完全清醒过来,“咦,怎么这么多骷髅啊?”,南宫玉关心地问道“这个你怕吗?”,他这一问冷月有些羞涩,不过她很快回答道“不怕,只要摸得着的我都不怕”,说完也加入了战团。 实话说,这些骷髅大军虽然数量庞大但根本无法给这四位造成任何伤害,说难听点这几位如果开了天地盾就直着往前走,这群骷髅大军也得一片片的倒下,其实也就是这些低智商的物种会招惹他们,一路行来他们其实遇到过好几拨妖了,那些玩意感受到他们的气息后基本上都是发了疯地逃窜,也只有这种智商低下的恶鬼和这种骷髅怪才会干这种作死的行为,不,不能说作死,这些本就是阴物,它们攻击阳性的人类是一种本能行为,也就是说他们还不具备抗拒本能的能力。 踏着一条碎骨道他们四人登上了峰顶,果然有指挥者,一只有着巨大骨架的骷髅在一帮同样高大的骷髅环绕下矗立在那里,这只巨大骷髅的年头应该相当长了,因为他已经修炼到那空洞的眼窝中露出阴煞光芒了,见他们冲来,那巨大骷髅挥动骨臂,他身边的那群骷髅立刻向几人冲了过来,虎爷腾身而起越过冲过来的骷髅径直奔向那个巨大骷髅统领,山顶恶战即刻展开,当南宫玉三人将冲上来的那批骷髅完全击溃的时候,虎爷的一声巨吼也传来,伴随着吼声,鬼面将那巨大骷髅砸得粉碎,在月光下漫天碎骨向背面的山坡上洒落下去。 头领完蛋,骷髅军团开始混乱了,他们在原地停住,之后开始混乱地向山北坡移动,近半个时辰后那沙沙声才完全停止下来,此时也差不多卯时了,四个人决定还是在这个山顶休息一会,没什么特别迫切的事,犯不着在夜色下赶路。找了个巨石,四人靠着坐在那里休息,冷月觉得还有必要跟南宫玉再解释一下,“我真的不怕这个骷髅,有点怕无形的东西,其他的我不怕任何东西”,南宫玉还没说啥呢,常虎接了一句“比如南荒山上那些癞蛤蟆”,冷月听他质疑有些恼羞成怒“那是恶心,不同的,不是害怕”,有点小孩子斗嘴的劲头了,为了争胜冷月来了一句“叫你小老虎的洪雪儿你怕不怕啊?”,虎爷急眼了“南宫哥哥你怕不怕啊?”,这下可是完全击败冷月了她大红着脸骂了一句“讨厌!”,说完就给了虎爷一拳,无数次的虎爷亲近地拍向别人给人带来的感受这回落在他身上了“哎呦,好家伙”,看他反应这么大,冷月急忙楚楚可怜地解释道“我没使劲”,看到虎爷第一次吃这种憋,南宫玉忍不住说了句该,虎爷明白他说的啥意思,但是笑着说道“哎,玉儿以后可有你受得了”,这下子冷月南宫玉都要出手了,也就这时,站在山顶边正借着刚刚升起的晨光向下望的延空喊了声“快来看”,这才拆开了准备打成一团的三个人。 三人来到延空身旁向下望去,离开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是一个山洼,北坡比南坡树木要稀少很多,所以几乎可以遍览,植被树木啥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漫山遍野铺满了累累白骨,有人的也有动物的,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南坡上来的一路上他们没有遇到任何动物,甚至鸟类也没有,也才意识到那种静怡其实是一种了无生趣的表现。 延空望着那漫山的白骨说道“玄门记载中倒是有这方面的一点记载,当年巫门在这里建立的城镇叫金城,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个城多用金属构成,为什么这样呢?原因是这北昌原本就盛产铁铜等金属,这两个可是战略性物资,据说古时北昌原可是有巨大的矿场,有万人以上的劳役在此开采,后来爆发了一场灾难,几乎所有劳役和监工队伍都消失了,之后仍然有追逐利益的商人带人来开采,可即便带着强大的护卫队伍,也都是有去无回,这才最终消灭了人们的贪欲”,“记录什么灾难了吗?”,延空摇了摇头,南宫玉说道“不说别的,有这么多白骨那必然有造成这个状态的起因,所以各位我们还真的小心”。 踏着累累白骨他们向山谷中走去,行进中难免会踢到碎骨骷髅什么的,虎爷步子大,他一步迈出正好将一个骷髅头踢飞出去,骷髅头划了个弧线撞向了道路旁边的一堆白骨中,这一下造成了连锁反应,这个白骨堆崩塌滑落好半天才平静下来,最后面的南宫玉赶忙提醒了一句“注意脚下,越少动静越好”,他话音还未落,那个平静下来的骨堆又动了起来,这次要比刚才剧烈的多,白骨翻飞,不一会几只铁灰色的甲虫冒出头来,这甲虫个头可不小,比脸盆还大一圈,铁灰色的身体在阳光照射下显现着金属光泽,再仔细看这家伙六条腿上满是锋利的倒刺,而同样铁灰色西瓜大小的头部前端则是一个尺许长满是锯齿顶端尖锐的角,虎爷忍不住骂道“他妈的正主来了”。 那个倒塌的白骨堆中出来了六只甲虫,他们出来后不断摩擦后退发出嚓嚓的声音,也就一瞬间整个山坡的白骨堆中嚓嚓声四起,很快就形成了巨大的声浪,而就在此时一个尖锐细长的声音响了起来,而此声过后,那些甲虫开始从后边硬壳中露出翅膀,这景象立刻让南宫玉想到南荒二人被一群甲虫追杀的情景,看来与这种动物犯克,二话不说他大吼一声跑,然后仗剑立于路边等冷月延空常虎向山上飞跑,很快那摩擦后脚的声音被振翅的声音所代替,之后漫天的甲虫遮云蔽日地向他们扑了过来,这时奔跑的四人几乎同时向后发出剑气刀气,如四把巨大的利刃划过空中,一大片的甲虫向下雨般地掉落下来。 别的甲虫大都已经飞起来向南宫玉他们追去,此时只有那个发起战斗的尖锐声音仍然在不断响起好像在指挥着什么。 甲虫的数量太多了,蚂蚁食象,再有实力你也架不住对手数量多,这种阵仗那怕是颜乘风陈公公估计也只能是一跑了之,他们已经逃回山顶了,途中攻击了几次,恐怕得有数百只巨大甲虫死于他们的刀剑之下,但对方起码数万只,所以影响有限,已经有甲虫追击到他们头顶之上了。 山顶处他们停留时间稍长一些,又砍死了数百只甲虫,但无以数计的甲虫悍不畏死地向他们俯冲下来,虽然因为护体罡气的原因还未对他们造成多大的伤害但就和追命索命对阵穴狼群似得,你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架不住对方没完没了的进攻,“进树林”,南宫玉发出了指令,四人连蹿带蹦地跑进了银杏树林,树林虽然隔绝不了甲虫的攻击,但也算对他们集团冲锋有所限制。 此时别无他法,他们准备冲下山去,冷月怕鬼也没招了,因为明显这山他们无法穿越了,但很快他们发现跑下山已经不可能了,因为有一大波甲虫竟然已经提前飞过他们然后兜头向他们迎了过来,靠,还讲战略战术呢。 第二卷(87)金刚甲虫 四人连忙调整路线开始顺着山势向东逃去,这个时候静怡的树林倒是活了过来,到处都是甲虫振翅的声音,四人击杀的甲虫起码上千了,可仍然无济于事,很快四人也都带了伤了,跑了一段路后,那个尖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与它呼应的是一片明显振翅频率要快的多的声音,很快银杏树林中仿佛突然飘落了一片树叶,或者是树林里突然飘来一片淡黄色的云彩,作为天合级的四人望向黄云,立刻看清了黄云的构成,与铁灰色甲虫的形象一模一样,只是这甲虫要小得多,只有铜钱大小,色泽为淡黄宛如一片小小的落叶,但其身上妖冶的黄色光泽表明这是一个更加恐怖的存在,为验证,队伍最后的南宫玉全力冲着黄云挥出了一剑,剑气破空而出,树林中响起了宛如金属相撞的脆响声,响声过后,只有数只剑气扫过脖颈的金黄色甲虫跌落在地,而其他的甲虫只是顿了一顿,之后继续向他们追杀过来,四个人冷汗冒出来了,只能在南宫玉发了疯的督促下将速度提到最高玩了命地逃窜。 金黄色甲虫的飞行速度极快,很快它们就成了甲虫群攻击阵型的箭头,四人专门找林子最迷的地带穿行,这也让他们见识到了恐怖的一幕,黄云一开始还在绕行,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开始疯狂了,竟然笔直地前进,合抱的大树在黄云一阵震颤地攻击下轰然倒地,这可让四人有点心胆俱寒了。 就这么跑,最后非被这个黄云包围不可,南宫简单交代了一个战术,容不得争论,虽然不是每一个人都认同,但会按照战术执行。又跑了一段路,黄云与他们的距离已经很近了,那巨大的嗡嗡声已经震耳欲聋了,四人突然刹车,开始向着黄云展开了一轮狂攻,三柄剑一柄大刀掀起织起一座萧杀的气墙向着黄云撞去,一霎时叮当声不绝。 这次猛攻生生将黄云向后推了一丈的距离,刀剑甚至已经跟黄云相遇了,无数的黄色甲虫被震得激飞出去,只是,一大片被震落打飞的黄色甲虫,在地上稍做停留后,又开始振翅飞了起来,那本打散了的黄云逐渐又壮大起来。。。我靠这是什么玩意啊,在天合境界的攻击下竟然无恙。按南宫玉的计划,此时延空常虎已经当先向东飞跑下去,只剩下轻功了得的南宫玉和冷月抵挡黄云,二人使出十二分的力量又展开了几轮猛攻,黄云驱散,之后汇聚,真正被杀死不过百十个而已。此时二人已经被渗入的黄云弄得满身浴血了,特别是南宫玉,他有意为冷月挡了几次进攻,身上的衣服都染红了。 估量延空常虎跑的距离差不多了,南宫玉给冷月一个眼神,二人再次全力进攻,在黄云又一次被打散的刹那,南宫玉拉了冷月一把二人飞一般地向后退去。黄云聚拢,铁灰的大甲虫也追了上来,这支令人胆寒的空中部队集结完毕后更加恶狠狠地循着四人追了下来。 有些绝望了,四人本事通天,但一旦被这支空中部队合围,恐怕最后结果只能是在此山上增加四具白骨了,也就在此时最前面的延空发现了一个洞穴,殿后的南宫玉也看到了,他嘶吼着“进洞,进洞!”,老天开眼啊,在洞穴空间结构里起码几人就没有被合围的顾虑了。 前后脚,四人旋风般地冲入洞中。说实话洞的结构不太理想,太宽太高大,不太利于他们发挥地形进行攻防,但已经比外面无遮无挡的强了太多了。未往深处行进,他们要在这洞口建立防御体系,以不让这些甲虫进洞为最高目标。 只是很奇怪的现象发生了,无以数计,密密麻麻的甲虫汇聚在洞口外面,遮住了外面所有景致,只是它们都安静了下来,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指令和召唤,见如此场景,南宫玉跟延空常虎说道“延空兄,老虎,你们俩趁现在往里面查看这个洞的情况,如果能找到其他出口,我们就有希望了。确实在这干看着也没用,二人答应一声向洞深处行去。 只剩下南宫玉和冷月二人与虫群对垒着,二人对望了几眼,冷月有些心疼地说道“南宫哥哥,你流了不少血”,“没事,这玩意沾上就是一道血凌子,不过都是皮外伤,你。。。衣服又破了”,这话让冷月一下满脸通红,她低声说道“没事,这次我带了好几套衣服”,二人正在这里说着挺动感情但很没意思的话,突然就听到洞里传来常虎的一声惊叫“我靠,啥玩意这是”,之后那个一开始就曾经出现的尖锐声音立刻响了起来,随之还有几声撞击声和延空常虎似惨叫又似惊呼的叫声。 他们先不管如何,南宫玉冷月头皮发麻冷汗下来了,因为随着尖锐的声音传来,洞外刚安静了一会的甲虫群疯狂躁动起来,磨脚声和振翅声立刻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声浪,很快这些铁灰色大甲虫和黄色小甲虫混杂在一起开始向洞里冲击而来,南宫玉冷月只好疯狂挥动宝剑抵挡,只是,不用说别的,这个甲虫群团形成的推力就让二人连连后退。 明显常虎延空遇到了强敌,而这里他们又无法抵挡,算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南宫玉大喊了一声冷月妹妹对不住了,之后,掏出一包药粉就冲着虫群泼洒过去,立刻二人仿佛一下就穿越到了一个闷了一个夏天的粪坑里,恶臭的气息让冷月无法抑制地干呕起来,南宫玉二话不说拽起冷月就向洞深处退去,“呕,呕,这是什么东西?”,南宫玉羞涩地说道“我那个兄弟周道德的药粉”,味道确实差了点,南宫玉回头观看,你别说真的有效果,周道德曾经自诩他的杀虫粉即便是天上的虫仙也无法抵挡,这还真不是吹牛,接触到那些漂浮在空中的黄粉的甲虫无论你是铁灰的大甲虫还是小的黄甲虫,纷纷从空中跌落倒毙在地上。 冷月倚在南宫玉身边仍然在不停地干呕“南宫,呕,哥哥,呕呕,看来还,呕呕。。。”,酸水都快吐光了,只是本来保持着歉意夹杂赞叹表情的南宫玉脸色突然肃然起来,因为恐怖的一幕发生了,不知来自于那里的指挥,那些黄甲虫开始退后,而铁灰色甲虫开始一批批地往药粉云里扑去,一批甲虫吸饱了药粉立刻倒毙在地上,之后另一批甲虫又扑向药粉。。。这一幕令冷月也忘了恶心,她有些惊恐地望向南宫玉,南宫玉转身拉着她开始望洞深处冲去“顶多半个时辰,药粉就会被大甲虫吸收光,之后虫群就会冲进来,所以我们需要在半个时辰内解决常虎延空遇到的问题,赶紧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们往里冲了一里多地的距离,此时这个洞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这个空间足有五十丈方圆,十丈的高度,就在这大厅般的结构里,常虎延空正在拼死与一个巨大的物体酣战着。仔细查看这个巨大的物体是一只巨象大小的甲虫,四周洞壁有光渗入,这可以让人们看清这个巨大甲虫呈真真的赤金色,其他结构基本与那些铁灰甲虫黄色甲虫相似,只是它的头部那满是锯齿的尖锐的角是一对结构,这恐怕就是虫王了,或者更应该说是虫后了,因为明显地上满是虫卵,还有十数个被延空常虎杀死的无角甲虫应该是服侍她的了。 这个巨大甲虫应该不能飞翔,但战力极其恐怖,南宫玉冷月二人赶到时,已经满身浴血的虎爷正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很明显所有的希望只能是干掉这个王虫了,如果让虫群冲进这个大厅,那他们四个一定交代在这里了。 南宫玉冷月对望了一眼,二人什么话也没说,挥动兵器就杀人了战团,打了几下,他们明白为啥常虎延空如此狼狈了,这巨虫甲似钢铁力大无穷,刀剑砍到它身上只发出金属相击的脆响,而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想一想一路与甲虫拼杀的经历,南宫玉吼道“这玩意恐怕弱点只在颈部,攻击那里”,四人会意,开始寻找攻击颈部的机会,只是这巨大甲虫六只脚和头上两只角都是巨大的杀伤兵器,左冲右挡根本不给几人多少攻击机会。 南宫玉他们四人其实是各有特点的,延空是精准,他一丝不苟的心性让天合境界的他每一次出招都可以做到丝毫不差,每一次攻击都仿佛一把锥子,大有刺破一切的态势。而冷月的身法是最强的,达到天合境界的她甚至能滞空飞行,使每一次攻击都宛如天外飞仙,虎爷那不用说天合境界倍增他的天赋异禀,神力翻倍,力量在几人中当仁不让的第一人,鬼面每一次挥出仿佛夹杂着风雷之声,而南宫玉不但各方面都甚强悍,速度更是冠绝众人,藏峰如白虹贯日,鬼神莫测。四人合战巨虫,同样的天合境界很快就让四人完美地配合起来,延空手里的宝剑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刺向巨虫眼睛等必救的要害部位,而常虎负责防御,他鬼面挥舞,虽然经常被震得翻滚出去但基本上挡下了巨虫的所有进攻,这个时候冷月如一只上下翻飞的蝴蝶在空中不断俯冲刺杀巨虫,南宫玉则完全将防守依托给了常虎,藏峰一往无前地或刺或砍向巨虫的颈部。 恶战多时,仿佛已经听到虫群突破毒粉屏障的嗡嗡声,延空行险不管不顾地揉身直冲虫头部位,手里的宝剑毫厘不差地刺向巨虫那一潭墨水般的眼睛,而此时巨虫已早他一步将两只尖锐的大角狠狠扎向延空的身体,此时一股飓风刮来,虎爷手举大刀猛扑而上鬼面全力架住了两只巨角,巨虫力量太大,他扑通一声双腿跪地,但手里的大刀没有任何避让,仍死死地缠住了对方的两只巨角,这让延空那一往无前的剑神圣刺入了甲虫的眼睛,震天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洞穴,延空死死握着剑柄仍用力往里扎着,他的身体被疼的用力挥舞头部的巨虫带着漫天飘舞,领用这个机会,冷月从空中俯冲而下,道剑直刺巨虫颈部,此时巨虫已经几乎直立起来,它空中挥舞的前腿拼命挡下了冷月的刺杀,此时巨虫已经将三个人都带动到了空中,延空握着刺入对方眼睛的剑柄被巨虫带着在空中游荡,而死死架住虫角的虎爷也被站立起来的巨虫带离了地面,冷月则在空中用道剑与虫子的两条前肢搅在一起,就是这个时候!南宫玉也腾空而起,带着他所有力量的藏锋宛如空中劈下的一道银亮的闪电,不偏不斜地砍向巨虫的颈部,咔嚓!巨声传来,四道人影飞舞着四散而去,尖叫声响彻了整个洞穴,巨虫仍然保持着直立的状态,死命地挥动着头部,直至把被南宫玉砍去大半颈部的头部甩离了身体,巨大的虫头在地上滚动,而没了头部的身体仍矗立在那里扭动,没有目的方向的抖动不时与洞壁相撞,石屑乱飞,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后,这个无头虫尸才轰然一声扑倒在地上。 巨虫倒地,四位倒在尘埃中的人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实话说他们可是被无头虫尸气势惊天的挣扎吓得够呛,因为那个时候,让人总觉得这个尸体上会突然又冒出一个新的头部,如果那样四个人恐怕会绝望地放弃抵抗。与虫王倒地同时发生的事是洞那头一直没有停止的虫群躁动也跟着停止了,南宫玉大着胆子摸过去看了一眼,见到周道德的毒粉已经被吸收光了,整个洞口已经完全被甲虫塞满了,密密插插地令人看一眼就头皮发麻,只是那些甲虫此时处于一种静止状态。 第二卷(88)之力 返回的南宫玉连忙招呼其他三人赶紧找别的出口,虫群动不动的,反正那里是一定出不去了,很快他们发现巨大虫穴的北面墙壁上有一个宽大的洞口,别管前面是什么了,四人鱼贯而入急急忙忙地向前行进,这个洞很长,他们曲曲折折地足足走了十几里地,前方突然有亮光传来,洞口! 从洞口走出来他们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山谷里,往天上看日头发现已经起码是申时了,这算整整跟这帮虫子搏斗了一个白天了。再往山谷里行一段路后他们看清了山谷中一物,惊呆在了那里。 这是一个有些石质的虫壳,上面布满了青苔甚至杂草,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是他的大小,这虫壳应该是虫身,足足有四五丈宽,单身体部位就五六丈长,恐怕爬着的虫体高度也得超过两丈,这个大小几乎是他们杀死的那个巨虫的三倍还多,这个巨大的尸壳不远的地方那个壳体结构恐怕就是它的头颅部分了,两丈多长正好符合巨虫比例,而最恐怖的是他头上那两根近丈长满是锯齿和倒刺的尖锐的角。 几人推测这个久远的虫尸恐怕就是他们刚杀死的巨虫的先祖了,更令他们震撼的是这个巨虫的死亡,仔细查看头部的末端非常齐整明显是被利剑削下来的,三只同样齐整断掉的巨足也应该断于刀剑之下,而最令人恐怖的是他躯体上的五个空洞,按比例推算应该是一个人的掌击,这是一双多么令人恐惧的手,两三寸厚坚如钢铁的壳体,被这只手掌直接洞穿了五次,将信将疑的冷月运足力气一拳照着壳体击去,“哎呀!”,疼得他原地蹦了起来,南宫玉赶忙问道“没事吧?”,冷月羞得满脸通红“没。。。没事”,关键疼得跳脚壳体并没有太大变化,“冷月妹子,用拳头不行,看我的吧”常虎人来疯,见冷月实验失败,他挥动鬼面狠狠向壳体砍去,当的一声巨响,壳体上不过一道白印,而他自己却被震得有些发蒙,好半天才说了一句“我靠”,为脸面找补,虎爷嘀咕道“天长日久,这个壳体石化了,我估计活着的时候没这么硬”,南宫玉不给他面子,他摇着脑袋说道“天长日子壳体只能脆化,活着时起码韧度要强很多”,“那这个。。。”,“我们只能说此人具备之力,根本不是我们能够评价的”,想想久远之前,巨虫对阵几人,完全不是对手的它恐惧地逃到了这个山谷被那几人追上,一个人单凭着一双手就把他造化肢体打得血肉横飞,而应该是另一个人不但削断了它三足还一剑将他巨大的头颅斩下。 巨大石厅中无头虫尸突然诡异地颤动起来,不久之后一只西瓜大小的赤金色甲虫从虫体中钻了出来,明显是新生的个体,因为沾着粘液的某些身体部位还显现着透明的部分,刚刚来到世界的幼虫缓慢地爬了几步,之后它轻轻地摩擦着自己的后肢,仍然是尖锐的声音但细小很多。声音传到了洞口那发呆的虫群,虫群立刻躁动起来,老王死去,新王现世!虫群立刻拥挤地向洞中扑去。 拥入石厅的虫群,立刻拍好了阵型,中间是那些黄色的小甲虫外围是铁灰色的大甲虫,它们一圈一圈地漫天飞舞,仿佛在庆祝新王登基,金黄色新生甲虫好像对这些仪式并未太大兴趣,他现在要求的是安全,所以后退又摩擦了几下,听到新命令的甲虫们立刻行动,那些黄甲虫向赤金黄色甲虫飞扑过来,很快就形成了一个虫团将新王包裹起来,然后这个虫团凭空而起向着南边的洞口飞去,而虫团周围则是由剩余黄色甲虫和所有铁灰色甲虫构成了重重护卫队伍,在隆隆的巨声中飞离了这个洞穴,几十年几百年后,当某个或某些新的英雄到来之时,他们就要面对新一代的虫王了。 南宫玉他们被虫群搞得很狼狈,从北边进来的包秀远紫玉秋彤等人也遇到麻烦了,不过这个麻烦他们算提前知道的,北昌原南荒等禁地都没有详细的前人介绍,但对于常年浸润于此的一些组织和人们来说还是能收集到一些状况的,毕竟十八年前了智曾经带着精英弟子直趋镇魔塔并曾经镇守了一段时间,而且还有两名弟子一度逃离了魔爪冲出了北昌原。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得说明,十八年轻经过荆山镇魔塔一战和小孤山一战,四大镇守使全部阵亡,但这可不代表从镇魔塔镇守到小孤山一战只牺牲了四位天合境界的高手,其实那一场对魔大战,共阵亡了四位天合中阶的镇守使外,还牺牲了六位天合初阶的高手,这其中四位都在了智带领的二十名精英弟子中,而镇魔塔倒塌后逃出去的两位就是天合初阶的高手,可惜他们最终还是陨落在了小孤山上,写明这些情况的原因是要说明当年那个抵住了智和精英弟子为魔夺舍争取时间的人实力有多强,而出世夺舍的魔的实力又是多么强悍。 包秀远紫玉王荃手里都有些资料,他们在进入北昌原不久将大家集中在一起开诚布公地公布了手里的资料,这算这支队伍即将面临危险的征程前的一次互信的大融合。总结三人手里的资料主要包括地形和怪兽两部分。 地形方面包秀远来说明,他主要告诉众人为什么选择北部进入的原因,“各位,北昌原的西部主要是几座终年被积雪覆盖的大雪山,那里自然条件十分恶劣,几乎算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封闭端,所以进入口主要有三个,即东、北、南,东边几乎是无穷无尽的群山,不但恶兽猛禽众多,更关键是有数条数里宽的瘴气带常年不散,即便是顶级高手要穿行于此也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所以我们听说的几次穿越都是从南北两个方向,南边进入要到达镇魔塔单从地理上说要过两关,一个是一望无际的沼泽地形,行走困难不说,那里阴气极重,这造成不但恶鬼充斥期间,而且不时出现极端气候和毒气带,当然在中途有山体可以选择,只是那个山体也不是一个平和所在,这个一会紫玉说到怪兽部分会讲到,但无论你完全走沼泽或沼泽加山体,最后你都得面临一条宽达百里以上的昌河,而河中各种怪鱼密布,最恐怖是碰到河中风暴,在大自然的狂暴之下,你会深切感受到人力之卑微。 最后就是我们走的北部了,告诉各位这也绝不是一条坦途,首先我们后天左右就会走出这平静的草原地带,那时候我们面前会是一条百里宽阔的戈壁沙漠地带,那个地带冬春风沙漫漫,时不时就会遇到能把石塔都吹到天上去的沙暴,而夏季更是酷热难耐,人根本无法长期行走于上,所以只有秋季能行,只是也会遇到一些风沙天气,另外那沙子中也不太平,那个还是等紫玉跟你们说吧。过了沙漠地带,我们就会进入山区了,那里地理天气方面很普通,只是。。。又是紫玉的问题了,过了这两个地带,我们就进入原始森林区域了,据记载巫门金城就在森林当中,而镇魔塔所在荆山也在那个区域里。对了,当年了智大师赶往镇魔塔走的是南路,他们有玄门玄法护持直穿大沼泽,之后渡过昌河到的镇魔塔,荆山一战,最后两名玄门天合境界的精英弟子是走的我们这条北路,逃出了北昌原”。 他讲完,紫玉起身开讲怪兽方面的情况“据说当年巫门建立金城之后,除了西面大雪山外,在其他三个方面豢养了三大恶兽以为门户看守,东边是一头被称作五彩神雕的巨大的异种巨雕带领的雕群,这些巨雕不但身形特别巨大,而且经过巫门培育,其喙部和爪部都有剧毒,十分难缠,南部则是一个巨大的称作金刚甲虫统领的异种甲虫群,数量巨大,个体坚硬无比,不惧刀斧,而我们北部路线上,首先沙漠中毒蛇毒蝎众多,他们与沙色一体,很难发现,还很难对付,而且种群数量也十分庞大,这个我们事先会有一些对策,而最难对付的是等到我们进入山区后碰到的也属于当年巫门看门兽之一,墨玉蜥蜴,各位应该都去过南荒见到过那里的巨蜥,说起来北昌原的巨蜥种群和南荒的类似,我甚至怀疑这些巨蜥本身就是巫门培育出的品种,然后放到自然中成长起来的,只是,各位,南荒的那些巨蜥跟北昌原我们将碰到的东西比较起来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这北昌原巨蜥一方面有超大个体存在,另一方面这玩意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带着剧毒,另外,他还能向外射毒,更恐怖的是它皮厚两寸,皮肤极为坚韧,强于牛皮数倍,可以说它披着七八层染满毒的皮甲与我们对战,是个十分恐怖的存在”。 最后二人都表示,北昌原没有详细的记录,他们所收集的信息基本上都是只言片语汇总起来的,所以并不一定是真实情况,前路漫漫,既然大家有勇气来参与这个禁地探险,那就一定做好战斗和经历苦难的准备,甚至做好牺牲的准备,如果这些准备你还没做好,今天恐怕是最后的退出机会,因为真进入其中再萌生退意,那时候脱离队伍的返回只会令你陷入更大的危险当中,请大家务必深思熟虑。 能参加调查组的人都是层层选拔出来的,当然不可能有人退出这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机会,所以第二天经过一一询问,每个人都表示了不惧困难之意,既然这样那就出发,随着地上的草越来越稀疏,我们已经来到了沙漠地带,紫玉说的防止沙漠中毒蛇毒蝎的手段包括每人一条厚牛皮裤,而且在脚到膝盖部位还包着薄钢甲,鞋的部分则是像鸡爪般的精钢爪鞋,这种鞋在普通路面上行走困难,可在沙漠上却很方便,这样沙漠中突然蹿出的毒虫毒蛇不但对人无法伤害,而这钢爪鞋则能瞬间将这些毒物踩毙。 在沙漠中他们一共走了八天时间,最大的困苦还是天气,这已经是秋高气爽的时节了,这沙漠上的温度仍然令人感到焦灼,而且沙漠中的温差极大,白天热的汗流浃背,而到了晚上温度立减,好几夜他们都不得不点着篝火挤在一团取暖。 秋鸣很大方地倚在紫玉的怀中,二人悄声说着话,不知怎么得谈到了南宫玉,说起来这个人是他们之间非常尴尬的一个存在,倒不是说二人对南宫玉有多大歉意,只是关系处理方面非常挠头,这个说起来主要在南宫玉,南荒之行前,他曾经冲动下在七星学院豪言壮语了一番,可南荒之行后,他又意兴阑珊了,做缩头乌龟,当然你说起因确实是秋鸣章城门冲动示爱,关键二人的所有接触只有那么一回,南荒之行后,二人都在永安,这时候秋鸣本想等南宫玉找上门来的时候把话说清楚,连话讲出后面临的风暴都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主动去说?秋鸣虽然胆子大,可说起来不过是几年前的一次单方表白,南宫玉可没有当面答应,所以二人还真不算恋人关系,由此专门上门表示解除当年的表白?怎么想怎么尴尬怪异,所以这事就这么拖下来了,秋鸣也曾经撒娇让紫玉去找南宫玉说清楚,紫玉立刻头大了,“我与他素不相识,而你和他还是这么莫名其妙的关系,怎么谈?”,抚着秋鸣的长发,紫玉说道“没事,南宫玉近阶段回永安从不提起这个事,恐怕他这方面的感觉也已经淡了,说起来就是一个讲清楚的事,所以等有机会相遇再说吧,应该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秋鸣抬着头望着他,之后点了点头。 第二卷(89)巨蜥 沙漠行总体平静可不是说他们没有遇到危险,第五天的时候,一帮人正艰难前行的时候,一个巨大的沙丘突然炸裂开来,无数的蝎子从中涌出,而且蝎子群中还有一只足有牛犊大小呈紫黑色的巨蝎。真的感谢那些装备了,他们的腿部几乎每人都遭到了几十次的攻击,要不是薄刚护腿,即便皮鞋皮护腿,恐怕也得被毒倒几个,而且无数的蝎子死于钢爪鞋之下,远多于手里武器的攻击,那只巨蝎死在了王荃的剑下,他的剑穿过蝎尾直接进入了巨蝎的脑袋中,剑气勃发,生生将其头部割了下来。 沙漠之行无伤无减员就算是非常顺利了,在下来他们就要穿行山峦区域了,许是对他们前路顺利的报复,他们刚刚进入山区就与蜥蜴大军遭遇了,本来他们是有对付蜥蜴的预案的,只是这种遭遇战完全出乎意料,好在他们阵中有三大天合级高手疯狂维护和攻击才没造成太恶劣的结果,就这样也有两名七星学院的教师带了伤,但有一个非常不好的征兆,蜥蜴军团此战不过损失了七八只,他们是退走的,野兽可怕,有组织的野兽太可怕。 按紫玉的意思,调查组没有后退休整,而是追着蜥蜴军团冲上第一个山头的顶上的,因为要想发挥他们准备的预案必须有很好的地势。排好值班表,众人休整,明天注定是一场恶战。 第二天天亮众人刚吃过早饭,值哨人就发出了预警,蜥蜴大军又冲过来了。蜥蜴的伪装色是很强的,只是在包紫王三位面前是无法遁形的,向山坡下观望,他们发现足有上百只蜥蜴正在草丛中穿行,已经到了半山腰了。 对付这种浑身是毒的生物,远攻是最好的选择,一声令下,调查组成员纷纷取出配备的劲弩开始了一轮齐射,只是这齐射并没有太大效果,弩剑刺到了蜥蜴身上,只是让其顿了顿,根本不能刺穿其满是疙瘩的表皮,止住了人们的乱射,这时候紫玉带着的九异人来到了前面,所谓九异人就是九个高低胖瘦男女岁数都不同的人,他们很早就跟随在紫玉身边,其实算紫玉的私军,因为他们并没有在刑部的名册上。 九异人上前,两个最雄壮的分别取出了一具精钢弩机,从机身上的弹簧可以确认这是两部力量十分巨大的机械,而弩箭竟然也是寒光闪闪精钢弩箭,二人运了一把力气开始上弩箭,这时人们才进一步知道这弩机还是十分先进的连弩,扳机一扣十支弩箭会依次连续射出,杀伤力十足。弄好装备的时候,这群蜥蜴已经离他们只有十多丈的距离了,两位壮汉上完弩箭转身交给了一位老者和一位很瘦的中年汉子,二人接弩机在手立刻开始了射击,啪啪啪,弩箭闪着银光激射而下,二十只弩箭竟然不偏不斜地射中了二十只蜥蜴,这时两只弩机已经交到了两位壮汉手里,很快二十支弩箭又被装上了弩机。 蜥蜴皮后但还是无法抵御这么近距离的钢弩射击,更关键的是这些弩箭扎穿它的皮肤后,蜥蜴立刻无法忍受地在地上翻滚起来,原来这弩箭的箭头上沾染了腐蚀性药粉,浑身是毒的蜥蜴可以不怕毒,但血肉之躯是无法抵御腐蚀的,它翻滚之时也就是他死亡之时,因为这蜥蜴的防御薄弱部位就是肚子,只是他爬着行进,人们很难攻击到那里,九异人中剩余五人都拿着普通弩机,他们精确地将弩箭射入了巨蜥的腹部,这让那些蜥蜴停止了扭动,死在了山坡上。 九异人配合行云流水般默契迅捷,很快一半多的蜥蜴已经变成了尸体,对面山林中古怪的吼叫声响起,剩余的蜥蜴转头向山沟里跑去,这一轮进攻又被击退了。 他们不是来与蜥蜴作战的,主要的目的还是通过这片山峦区前往荆山镇魔塔,所以蜥蜴退却,他们即刻背负行囊就着蜥蜴的退势向山谷中冲去,按计划他们今天要登上前面这座山峰,很显然应对蜥蜴军团的威胁还是峰顶更容易建立完善的防御体系。 在后方担负殿后任务的紫玉其实是有些狐疑,这两天遇到的蜥蜴的退却很是蹊跷,因为虽然蜥蜴们遭到了重创,但明显还没有到崩溃的局面,这些凶悍的野兽怎么就退却了?可你说这些蜥蜴已经聪明到能设伏了?这个不好说,但几个天合级高手的一番查看好像并没有这个迹象。 那些战败了蜥蜴,向山下退却了一段路后就无法再保持队形了,兽类的本性显现开始四散奔逃了,他们一行很顺利的来到山谷,然后继续向山上爬去,未能逃脱他们的观察,半山腰有一批蜥蜴杀出,不过很快被准备充足的队伍杀散,他们顺利的在山头建立了夜宿的防御体系。一夜无话,第二天仿佛前一天的重演,不过数量多了很多,战斗中有人负伤,当他们还是算比较顺利地登上了第三个山头。 紫玉和秋彤站在山边远望着夕阳下的群山,“玉哥,这些蜥蜴是什么战术吗?”,紫玉摇摇头“说实话我也弄不明白,疲敌之术?不过,我敢说明天一定有更加困难的战斗”,他所指的一方面是蜥蜴数量一次比一次的增多,另一方面他们就要面对的山峰要比前面的几个山峰陡峭许多。这一夜人们都在做着充分的准备,等待着明天的一场恶战。 第二天恶战如约而至,太阳刚一升起,山坡上就响起了蜥蜴摩擦山体的爬行声音,嚓嚓嚓,令人不寒而颤,当然调查祖的成员也是准备充分,霎时山顶乱石翻滚而下,之后就是弩箭,再之后,一行人飞扑入蜥蜴群,这次直砍杀到晌午时分蜥蜴军团才四散奔逃,这只是开端,待他们开始攀爬那险峻山峰的时候,连续遭到了两次蜥蜴的偷袭,青年教师葛东负了重伤,完全得益于王荃的拼命救护才保住了性命,而李长发、马玉、王灵秀、李北行都带了伤,秋鸣也没有幸免,完全因为紫玉无时无刻的关注,才仅仅被蜥蜴的钢爪在后背留下了几条血槽,没有出现更恶劣境况的第一功臣是紫玉带领的那个九异人团队,他们之间的配合可以用精妙形容,而且攻防能力完全可以匹敌顶级高手。 他们是负责殿后的,完美地挡住了看到机会从他们背后冲过来的蜥蜴群,这一方面是前面的人员不用惧怕腹背受敌,也为几个高手救援留出了空间。这天他们满身疲惫地冲上山顶的时候已经是明月高照了,今天的战斗基本上算是进入北昌原的第一场恶战了,虽然出现不小的伤情,但如此激战并没有减员让大家的情绪很高,七星学院刀术教师周昂很是豪气地说道“就这?看来畜生永远就只是畜生了”,他的发言得到人们纷纷赞同,李长发抚着负了伤的臂膀说道“各位,其实情形已经算很恶劣了,只是我们队伍中高手林立,而且还有这九位,你们太让我开眼了,怎么可以配合的那么默契?而且迸发出那么巨大的能力”,紫玉的大名,七星学院的老师学生当然知道,而且都非常佩服他的能力,只是此次他带着的九个形态各异的部下开始并不被七星学院这些年轻教师所理解,因为很明显这些人的修为并不很高,而且自成一体也不与他们进行任何接触,那天钢弩攻击算他们的第一次亮相,之后他们才意识到这九人是一个合战团队,再之后的恶战,他们才明白了这个团队的恐怖实力,并不突出的个体汇聚在一起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巨大的能量,甚至如果把九人当做一体的话,他们可以说是这个调查组中的第一战力,今天许多人能伤情不重甚至活下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九人彻底抵御住了蜥蜴群的尾随攻击,所以李长发说完,场上掀起了一片赞美和感激的声音,九人中有人激动,有人兴奋,有人淡漠,不战斗的时候,其实他们每个人都完全是一个个性格不同的人,应该是长年的艰苦训练才让他们能够完美地统一在一起。 太阳升起,新的一天到来了,今天境况应该好一些,昨日恶战,蜥蜴同样遭到重创,差不多得有近百只蜥蜴被杀死,而且就地形来说今天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秃呼呼的山包,只有荒草,几乎没有树木,而且不知道什么样的地理构成,他们所在的这座陡峭山峰的山北侧同样满是荒草,树木稀疏,所以首先整个周边环境一览无余。 昨日恶战,蜥蜴军团应该因为受创严重,或者地形太差,竟然第一次没有组织清晨进攻,虽然如此,包秀远紫玉还是很慎重,他们先排好阵形,三大高手王荃先锋,他身后是七星学院的年轻教师们,重伤的葛东则由毫发无伤的周昂背负着,这后面就是坐镇中心的包秀远,而他身后则是负责殿后的紫玉跟九异人。 一路向山下走去,没有遇到任何攻击,而队伍的情绪很高昂,总体上的和平日久,让七星学院、世家和大门派等等地方的年轻人,他们苦练武功,但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所以一旦接触到真正的战斗会令他们兴奋莫名,这种情绪是南宫玉他们以枕戈待旦渡过青春期的人很不理解的,比如今日行进中,七星学院那帮年轻教师昂扬的斗志无处发泄竟然开始哼唱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很快满山谷中都响彻了嘹亮的歌声。 这个山谷太清静了,只是无遮无掩的有些燥热,到达山谷中的一条小溪旁的时候,在众人的要求下,队伍在此停留,休息打尖。正当人们欢快地在溪水边清洗夹杂着嬉闹的时候,眼尖的紫玉发现了情况,此时他们眼前的小山坡上探头探脑地出现了七八只蜥蜴,“哈,可算来了,这打了几天了,今天不打,我可感觉浑身难受”,“就这么几只吗?没劲”,议论声中,九异人中一人拽了拽紫玉,紫玉回头望去,他们离开的山顶上也爬来了几只蜥蜴,这是要干什么? 溪水边的议论突然停止了,因为非常密集的嚓嚓声传了过来,很快这嚓嚓声就有些震耳欲聋了,声音之后无论是小山包还是他们离开的山顶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蜥蜴身影,“不好!我们被夹击了”,这时候紫玉突然明白为什么前边那些蜥蜴稍有损失就四散奔逃了,这样说来,他们一路行来身后已经汇聚了数量惊人的蜥蜴了。 推测没错,无论是前面的小山包还是他们离开的山峰上此时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坚定地向下行进的蜥蜴群,一个由数千只蜥蜴构成的包围圈已经形成,没有歌声也没有欢笑了,众人肃然地看着坚定下行而来的蜥蜴群,仅就数量看,所谓的昨日大战恐怕只是这场决战的一个小序曲。 很快,蜥蜴之所以选择这个光秃秃的地带作为主战场的原因他们也明白了,因为到达某个距离后,蜥蜴开始一拨拨地向着山谷中喷洒毒液,缺乏树木阻挡,这些毒液准确地向山谷中洒落,一霎时,山谷中下起了一场毒雨,对此紫玉他们是有防范的,纷纷逃出涂了厚厚油漆的油纸伞,只是毒雨高空洒落,时间已持久,那些油纸伞纷纷被击破,形式岌岌可危。 秋鸣的油纸伞支撑了一会已经千疮百孔了,紫玉一把将她拽到自己背上,他撑的伞是一把家传神兵-金刚伞,感觉形势不妙,紫玉大声跟包秀远商量“长老,不能在此支撑了,我们赶紧沿着山谷向东退却吧”,当前冲上山包或者退回昨日山顶都需要仰攻蜥蜴大军不可行,而西侧乱石嶙峋没有路,所以只能顺着溪流向东一条路了,目力所及只要冲行四五里的距离,队伍就可以逃进一片密林中。 第二卷(90)墨玉蜥蜴 作为队伍的领导者包秀远明白紫玉指出的道路是现在唯一可行,他立刻表示同意并指示王荃继续作为前锋带着队伍向东冲击,而殿后仍然是紫玉和九异人。既然决定了,他们立刻摆好防御阵型向东飞逃,此时小山包上在七八只巨大蜥蜴的护卫下,一只怪异的蜥蜴走了出来,这只蜥蜴个与普通蜥蜴相似,只是其他蜥蜴都是绿色的,而他满身漆黑如墨,一双五彩斑斓的眼睛竟然有智慧的光芒,它更有别于其他蜥蜴的特征是漆黑的头顶上长着一只角,这就是他的王者王冠了。 金刚伞已经交到了秋鸣的手里,紫玉空出了双手准备着战斗,余光中他看到了那个墨色蜥蜴,明白这个恐怕就是一些记录中提到的北昌原金城三大镇守兽之一的墨玉蜥蜴了。 墨玉蜥蜴见到这群人开始往东逃窜,他立刻发出一声怪异的喊叫,它这个叫声仿佛是开启冲击的号角,两山坡上那些蜥蜴双眼变成了呆滞的鲜红色,之后疯狂躁动起来,无数的蜥蜴开始拼命向着逃跑的人群冲去。 从上往下猛冲,这些狂躁的蜥蜴速度惊人,甚至宛如跌落般的直接砸向行进的队伍,调查组的队伍跑出不到一里地的时候就被两侧山上冲下来的蜥蜴群追上了,王荃包秀远拼命护着队伍向东厮杀,但混战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很快队伍中第一第二个阵亡连续发生了。 首先倒下的就是本已经重伤的葛东,队伍被蜥蜴群追杀上来后,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是这支队伍的拖累,尤其是背着自己的周昂,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是挣扎着要从周昂背上跳下去,周昂岂能同意,葛东周昂学生时是同学,后来都成为七星学院教师后又成为挚友,葛东重伤后,本来按包秀远的意思是要两人抬着他前行的,是周昂笑着说道“兄弟毫发无伤,何必占用两个人呢,我背着他就行了,他的安全包在我身上了”,此时他明白葛东不愿意拖累自己,但他岂能放手呢,只是这友情间的拉扯到让他们陷入了蜥蜴群的包围,因为必须一只手拽住背上的葛东,周昂只能一手挥刀作战,急躁中他狂吼道“葛东,你再乱动,我们都得完蛋”,已经头脑混乱的葛东执着地侧歪着身子,也因此,他立刻被一只巨蜥狠狠从侧面撞到了地上,而周昂左手中只剩下一片撕扯下来的衣服,“葛东!”,狂吼一声,周昂挥舞大刀扑向正被几只巨蜥撕咬的朋友,这一下他立刻被六七只蜥蜴团团围住,砍翻了正撕咬同伴的一只巨蜥后,他急忙俯身去扶地上葛东,此时一只巨蜥狠狠地一口咬在了他的肩上,“操!”,他回身去看并不撒嘴的蜥蜴,他的腿又被一只蜥蜴一口咬住。。。蜥蜴的毒已经侵入到了神经上,他全身麻木地栽倒在葛东的身旁,看了一眼已经双眼紧闭的同伴,“妈的,今天要完”,最后望了一眼天空,很快天空就被一道道阴影遮蔽了。 须发飘舞的包秀远疯狂地砍杀着越来越多的蜥蜴,七星学院的长老要求任何时刻都保持沉静,只是当马玉就倒在他眼前的时候,他无法保持了,那把跟了他几十年古剑疯狂地收割着周边蜥蜴的生命,正在他疯狂砍杀的时候,紫玉和秋鸣冲了过来,“长老,砍杀不是目的,您得带人突围,我来断后”,这终于让他清醒过来,自己的责任是让更多的人活下来,而不是无谓的杀戮,他感激地看了一眼紫玉,立刻挺身向前。 冲到前面的包秀远跟王荃组成了强力的进攻箭头,两位天合级高手的疯狂砍杀终于为队伍杀出了一条血路,回望了一眼带着九异人殿后的紫玉,他和王荃保护着仅剩的李长发,王灵秀和李北行三名青年教师,向东部的那片森林冲去。 在墨玉蜥蜴吼叫的指挥下,很快殿后的紫玉和秋鸣与九异人被分割开来,而且距离越拉越远,紫玉虽多次要靠过去,但悍不畏死的巨蜥牢牢间隔住了他们,感觉汇合无望的紫玉大吼了一声“金城集合”,之后他必须要专注于战斗了,因为他和秋鸣都已经伤痕累累了,无数的蜥蜴填充到他们之间,不知不觉间,双方连看都看不到对方了,万般无奈,紫玉决定带着秋鸣单独突围。 他先宝剑挥舞向东部杀去,这引得靠不过来的蜥蜴纷纷向东移动堵截他的退路,之后,他突然一揽身边的秋彤向着因大批蜥蜴冲下山谷作战而空了的山坡,发足直冲上去,这个行动非常突然也出乎蜥蜴们的预料,所以他们很顺利地冲到了山顶的西侧,之后顺着山脊向西而去。 此时,墨玉蜥蜴正站在山顶东侧,紫玉几乎算从它的眼前逃走的,只是他那五彩斑斓的眼睛并没有什么感情色彩,只低声吼叫了几声,他的吼叫声落,他身边的那些特别巨大的蜥蜴循着紫玉秋鸣二人的踪迹追了下去,而墨玉蜥蜴自己则施施然地向九异人的包围圈走去。 九异人的名字更像是外号,两名壮汉分别叫做大壮和二魁,那名射术精湛的老者名叫高老汉,而精瘦中年人则叫做麻杆,那名少女打扮但面相看应该已经中年的女人名叫何婶,有何婶就有何叔,何叔是一位胖胖的中年男子,剩下的三个相貌几乎完全一样,他们是三胞胎兄弟,赵一,赵二,赵三,此九人中武功最高的是麻杆,但他也不过是中成高阶,而其他人基本上都是中成中阶的修为,只是当他们九人合作在一起构成九连环大阵的时候,就成了非常恐怖的存在,九人同心战斗,力量倍增叠加,与他们对战,你仿佛面对的每一个人都是天合级的高手。 更恐怖的是他们天衣无缝的防守,每一个人都无时无刻地受到其他八个人的贴身防卫,仿佛一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铁桶。巨蜥们围住他们本来要采用的是拖垮战术,也就是别管你配合多精妙,只要你构成阵型的是人就总有疲劳的时候,那时候也必然是这精妙配合垮塌的时候,只是九异人怎能落入这个圈套,他们疯狂战斗,九连环大阵宛如一个飞速运转的刀轮,一边收割着蜥蜴的生命一边向南边的山上冲去。 他们的思路与紫玉不谋而合,同样发现随着蜥蜴扑向山沟,两边山坡上倒是形成了空隙,只是他们和紫玉被蜥蜴分割挤向了南北两个方向,所以他们选择向昨日占领峰顶的那个陡峭山峰上冲去,此时墨玉蜥蜴已经赶到了包围圈的外围,发现了他们的动向后,他吼叫了几声,立刻有一大批蜥蜴冲上山坡在九异人前进的方向上建立了第二道防线,这使得九异人逃跑计划破灭了。 既然如此,九异人的杀戮更加疯狂,他们只能期待着蜥蜴因恐惧有所退却,那时候他们就有机会逃脱了,只是,很明显,与几日来一触即溃的蜥蜴群相比,今天冲过来战斗的蜥蜴根本不惧生死,虽然不断有蜥蜴倒下,但更多的蜥蜴又补充上来。 墨玉蜥蜴到底什么境界那就不好用人的境界来衡量了,只是他在外围游走观察了一番后,五彩眼睛中光芒更盛,他一声尖利的嘶吼声发出,对九异人的包围圈突然闪出了一口缺口,仿佛一道黑色闪电,墨玉蜥蜴向着缺口冲去,一声巨响传来,九异人的防御铁桶中出现了裂痕,队伍中的麻杆一口鲜血喷出,更关键的是他与何叔间的连接断开了,这个断开是致命的,因为瞬间,墨玉蜥蜴发起了第二次进攻,麻杆拼命挥刀抵挡,但力量的巨大差距令他左臂折断又一大口血喷涌而出,墨玉蜥蜴发出了第三次进攻,麻杆胸骨塌陷,气绝身亡,九异人的九连环大阵崩溃了。 三连击其实是瞬间完成的,逡巡周围的墨玉蜥蜴觉察出了九连环大阵中的缝隙,即何叔和麻杆的连接处有些间隙,很微小但也很致命,说起来原因很世俗,何叔何婶确实是两口子,胖胖的何叔现实时是一个很闷的人,而麻杆确是一个非常有趣味的人,他爱看书肚子里一堆有趣的故事,九人为培养默契,平时基本生活在一起,性格活泼大大咧咧的何婶非常愿意黏在麻杆身边听他讲那些神神怪怪的事,一个爱讲一个爱听,这闲暇时间,何婶在麻杆身边的时间可比在何叔的多多了,再加上一些无所顾忌的打闹,令默默坐在一旁的何叔心里产生了间隙,发现端倪的高老汉曾经专门劝过他们,当时以为说开了,没问题了,其实并没有解决,因为何叔对何婶爱的太深,而对麻杆已经有了很难抹去的妒意了,麻杆形象比自己好,比自己风趣,修为也比自己高,何婶会不会喜欢上他了?这个妒意产生的间隙一直保留在何叔的心里,九连环讲究的是心意想通,这个妒意甚至恨严重腐蚀着连接点,一直以来的战斗强度根本显现不出这个缺陷,今天,面临生死存亡,九连环疯狂运转着,这也使得高手墨玉蜥蜴发现了腐蚀点,它第一击就令九连环在腐蚀点断裂,而二三击要了孤立无援的麻杆的生命,由此九连环也彻底破裂。 分裂成个体的几个人岂是蜥蜴群的对手,很快高老汉就被一只巨蜥咬断了左臂,他拼命反击但很快就被扑上来的几只蜥蜴撕成了碎片,此时最悔恨交加的是何叔,他明白就是因为自己内心作祟,对麻杆的救援有所迟缓才最终造成了这个局面,他冲着赵氏三兄弟大吼一声“你们助我一臂之力”,之后他探臂抱起了何婶“杏儿,对不起,你轻功最好,不要管我们快跑”,话说完,赵氏三兄弟的手已经搭在他的身上,虎吼一声,娇小的何婶被他用自己和赵家三兄弟的所有力量甩了出去,何婶划出一条弧线越过了蜥蜴组成的二道防线,墨玉蜥蜴饶有趣味地看着落地后犹豫了一下,然后向山上飞跑而去的何婶,因为无足轻重吧,它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也没有发出任何指挥。 扔出何婶,何叔已经脱力了,还没等他恢复,一只巨蜥已经将他扑到在地。。。很快九异人中的八位的生命停留在了这个山谷中,九连环被成为绝阵,除了它能有效叠加阵中之人的能力的绝妙,恐怕还有,九个无论有什么关系的人长期生活在一起形成心意想通的时候,而不产生任何私心杂念和隙怨,恐怕绝也是绝少的绝吧。 因为有紫玉和九异人的反方向拉扯,包围包秀远他们的蜥蜴数量少了很多,利用这个机会他和王荃大杀四方重要带着剩余的三名教师逃进了东边的那片树林里,不过树林中大树上仍埋伏着一支奇兵,数量虽然不多但蜥蜴的本性隐藏的很好,他们终于甩掉追击进入树林,刚有所放松,十几只蜥蜴从天而降,淬不及防,本已经带了伤李长发一下子就遭到了四五只蜥蜴的空中冲击,待包秀远王荃来救时,李长发已被几只蜥蜴压倒在了地上,悲愤的包秀远王荃将林中埋伏的十几只蜥蜴屠戮已经尽,但满身已显黑紫的李长发早已经气绝身亡了。王荃表现得比包长老更冷静,他推了一把满脸凄然的包秀远说道“长老,我们不能在此处停留,必须尽快逃离,不然还会产生新的伤亡”,他的话才唤醒了沉浸在悲痛中的包秀远,他点点头,挥手带来剩下的几个人向着林中深处奔去。 第二卷(91)熟悉 紫玉带着秋鸣越过山脊之后,开始向北斜插,他和秋鸣的情形都还算不错,他武功高修为高没怎么受伤可以理解,而只是中成高阶境界的秋鸣之所以能避免伤情有紫玉防护的功劳外,紫玉给她的那把金刚伞的功劳太大了,这个伞可以称为神兵,不但伞面材质特异,防攻防毒防腐,而且可以说水火不侵,更关键的是它除了防守极佳外,竟然还是一个进攻利器,喷毒喷酸,倒刺,暗器应有尽有,秋鸣不过是好奇,在此次出行的过程中学了几个功能,这就足以让她今天避过了蜥蜴的无数次进攻。 此时的秋鸣又被紫玉背在背上,因为他要全力向对面的山峰冲击,说起来当年秋鸣突然喜欢上紫玉就是南荒几次遇险中,她被紫玉背负着躲过了重重攻击,这让她特别信赖那个坚实的肩膀,进而喜欢上了这个略显粗豪的汉子。 紫玉能感受到其实他们并没有完全脱离蜥蜴的追击,不管他如何高速奔跑和变换路线,始终有几只蜥蜴坠在他们身后,也因此他才要全力冲上山顶,因为只有在那里,他才能保持最佳的视野而建立有效的防御阵型,可不要忘了他也是大夏排得上号的阵术大师的,只要给他半个时辰的时间,他完全可以布下一个阻挡住蜥蜴群的大阵来。 但能争取到这个时间吗?那尖利的吼叫又响了起来,紫玉知道这是对方头领又发布命令了,他身后的那些体型特异巨大的蜥蜴开始改变只跟踪的方式向他们冲了过来,没有办法,只能是战斗了,一路战斗,但他前进的方向没有改变,背着秋鸣他终于攀上了峰顶,他是高手,但救助队伍,保护爱人,无数的战斗和跨越两座山峰的奔行,终于还是让他感到了无法克制的疲惫,此时,八只超大号的巨邢蜥蜴组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缓缓向他包围过来,第一次感到绝望,他咬牙对秋鸣说道“鸣鸣,你相信我吗?”,不解其意的秋鸣点点头,“好,一会,战斗开始,你立刻向山下跑,这样我就能全力战斗,而且一定能杀出包围去与你汇合的”,秋鸣有些淡然地看着他“紫玉哥哥,全力战斗是应该的,而我你就不要管了,你胜利,我们一起活,你失败,我们一起死”,紫玉心里感动也有些急躁,他真不知道如何说服眼前这个性格执拗的姑娘了,“你。。。”,还没等他说出其他苍白的理由,周遭的形式已经又变化了,变得不可救药了。 墨玉蜥蜴带着五六只同样巨型的蜥蜴从他们的身后踱步而来,包围圈正式合拢。 现在只有战斗了,紫玉抽剑在手,秋鸣也举起了金刚伞,也就在时候场上的情形发生了变化,墨玉蜥蜴满眼疑惑地抽动着鼻子,之后他表现的十分急切地盯住了紫玉的颈部,紫玉望着它的变化,情形又出现了吗? 为什么说又呢,是因为他已经在南荒遇到了两次了,第一次,向大山行进的时候,被豹妖虎妖拦住了去路,刚晋级天合的紫玉立刻明白遇到了强敌,那时候九异人十二连环都在,战是可以一战的,只是恐怕两败俱伤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也就是那次,豹妖猛烈地抽动自己的鼻子,然后盯着他问道“你带着五子牌呢?”,紫玉并不知道什么是五子牌,他颈部确实带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牌子,那个牌子在他幼年时就已经被挂在脖子上了,他的师傅曾经再三叮嘱他,无论任何时候都不准许摘掉牌子,而且贴身佩戴不轻易示人,只有被主动问到时才能出示。 豹妖既然主动问起,他即将牌子拉了出来,虽然隔着一些距离,但以豹妖的眼神他立刻看清了牌子上的内容,与旁边的虎妖对视了一眼后,他侧过身来,挥手令那些虎豹闪出了一条通道,并冲着紫玉点点头,满脸狐疑的紫玉因此顺利地通过了两妖的阻拦。 第二次出示牌子,与今天情况类似,他们通过那座屏障山,未去经受罡风的考验,而是与延空他们思路一致走得那条地下洞穴,南宫玉的担心确实成真,地下洞穴里有南荒北部屏障的看护兽,一条直径五丈屋舍粗的巨蛇以及大小不一成千上万的毒蛇栖息在那里,就在紫玉要决定退回选择爬山道路的时候,那巨蛇突然疑惑地望向他的颈部,有了豹妖虎妖的经历,紫玉连忙将颈上的牌子拉出来,巨蛇头部灯笼般大小的眼睛盯着牌子看了一会,然后蠕动着巨大的身躯跳进了旁边一条宽阔的地下河中,随着它离开,前路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各种毒蛇也纷纷逃离开来,这使他带着部下顺利地通过了横隔的大山进入了南荒中心地带。 今天同样的情况又发生了,紫玉轻轻地将颈上的牌子取了出来,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墨玉蜥蜴的反应极大,它痴迷地看着那个牌子,喉部发出猫狗遇到主人的那种呼噜声,迷离的双眼中仿佛有泪光闪现,很快它蹦蹦跳跳地向紫玉秋鸣身边跑了过来,这不由地让二人高度警惕起来,只是墨玉蜥蜴随后的动作只能使他们诧异了,它特别类似于猫狗那样摇动着巨大的尾巴,还用巨大的脑袋摩擦着紫玉的身体,最后甚至在紫玉面前翻滚着并露着肚皮讨好地望着他,紫玉当然明白不论何种动物,当他向你显露肚皮的时候,只是在表达一个意思那就是臣服,可这让他更加莫名其妙了,不过,总要试试看吧,他开口道“停止对我朋友们的攻击”,墨玉蜥蜴竟然能听懂他的话,它翻身爬起冲天吼叫了几句,此时紫玉秋鸣所处的位置并不能看到那山谷里的情况,但他们能听到纷乱的脚步声,好一会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紫玉明白应该是蜥蜴大军离开了。何婶被丈夫借助赵氏三兄弟的力量扔出了蜥蜴的包围圈,此时的她很呆滞,她木然地向山上跑去,很快就有十几只蜥蜴在她身后追来,她确实是九人中轻功最好的,头脑空空的她凭着本能机械地向山顶上冲去,只是很快她就发现山顶上也还有蜥蜴,所以她就满山逃窜,一次次逃脱掉蜥蜴的攻击,已经恶战了多半天了,一通无意识的瞎跑耗尽了她最后的体力,力量的缺失让她脚步开始飘忽了,一个不注意,一块不大的山石将她绊倒在了地上,这一摔仿佛把她的思绪震了回来,她咕哝着“老头子,你冤枉麻二哥了,我去下面找你说清楚”,等待自己最后时刻的到来,也就在这时有尖利吼叫声传来,很明显已经迫近到她身边的那些蜥蜴停了下来,之后纷乱的脚步声想起,她抬头呆呆地看着潮水般离开的蜥蜴群,出现幻觉了? 包秀远倒吸了一口冷气,蜥蜴大退却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个看似安静的林地里竟然隐藏了这么多的蜥蜴,可以说他们逃进树林根本就没有逃出包围圈,而应该是从一个包围圈进入了另一个包围圈而已,这些蜥蜴全部隐藏在树上,准备着随时向他们发出攻击,而这些恶物最令人恐怖的就是其本身所带的隐藏技能,隐藏的如此多的蜥蜴,竟然连天合境界的包长老和王荃都没有任何觉察,擦了擦冷汗,包秀远心有余悸地对几个人说道“尽快离开这个树林,我们要加把劲,找到一个山脊处再宿营”。 遣散了蜥蜴群,墨玉蜥蜴报功似的冲紫玉吐着舌头,喉咙里也在那呼噜呼噜地叫着,紫玉有点不知所措了,他想了想后大着胆子对墨玉蜥蜴说道“我要去办事情,你不要跟着我,以后。。。以后有机会我会来找你,明白吗?”,墨玉蜥蜴听他这么说明显感到失望,只是沉默了半天后仍点了点头,感觉到了它的失望,紫玉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墨玉蜥蜴的头,墨玉蜥蜴很激动地摇着尾巴用头回蹭着他。 走出很远了,回头看墨玉蜥蜴仍停留在那里望着他们,紫玉冲它挥了挥手,墨玉蜥蜴以摇尾回应,又翻过了一座山,这时已经完全看不到那个黑色蜥蜴了,他们才停了下来,太疲劳了,他们实在走不动了,最后这座山完全是为了逃离他并不清楚原因的感情,一只异兽为什么像自己的宠物一样向自己示好呢? 依着紫玉瘫坐在地上的秋鸣好半天才缓过来,好奇心这才重新占据了她的脑海,“紫玉哥哥,你这个牌子是什么来历?上面是什么图案啊?”,紫玉沉思了一会,把秋鸣搂在怀里“鸣鸣,我曾经告诉过你,很小的时候我就被人从家里接走,之后有许多人教授我武功和各种知识,但之后我再也没有回过家,后来有一次我忍不住问老师,老师告诉我我的家已经没了,所有亲人都已经被杀害了,这之后我就以一个叫紫玉的孤儿身份生活在世上。我也曾经问过老师我真实的身份和家人到底被谁所害,老师给我的答复是时机不合适,以后会告诉我,至于这个牌子是什么,上面写的是什么,我真的一无所知,不过从南荒和北昌原的经历看,我的身世一定和巫门有关,而且以今天黑蜥蜴的表现看,我更可能跟北昌原的巫门有关”,秋鸣点点头“紫玉哥哥,你的身世,即便是老师那样身份的人也没有权利隐瞒你一辈子,此次回永安你应该问问他了”,紫玉“嗯”了一声,然后笑着冲秋鸣说道“还是我们鸣鸣胆子大,咳,本来,南荒之后我就准备问呢?只是。。。”,秋鸣抬头望着他让他继续说下去“只是因为喜欢你,让我害怕了,害怕自己有一个怪异或者丑恶的出身,怕你为此离开我”,秋鸣幸福地笑了笑,抬起头吻了一下紫玉带着胡子茬的脸颊“紫玉哥哥,即便你就是一个妖魔,我也要跟你在一起”,紫玉感动,搂着的手臂不由得紧了紧。 他们这里经历了一场厄运,南宫玉他们几个这时候倒是踏上了一段坦途,那帮金刚甲虫看来称王称霸的区域很大,这让闯关之后南宫玉几人迎来了一段稍显孤寂的历程。 四周总是那么静悄悄的时间长了,人们也会感到不适,再者想在这山林中打点猎也十分不易,很显然区域内恐怕早变成了累累白骨,而区域外的恐怕躲之不及,这种能飞能爬金刚不坏的玩意简直是一个生态灾难,按南宫玉推测这些甲虫应该饱餐一顿后会进入休眠状态,而且恐怕会不时的出外侵袭或者变换活动区域,这次劫难很可能是不小心惊扰了休眠的甲虫才引起的。他的这个说法得到了几人认同,只是后来虎爷突然觉得他有所指,“嘿,你是说我不小心踢到骨堆才引起这场灾难呗”,南宫玉点点头,虎爷不干了“那地方遍地骨头,我不踢别人也得踢着”,冷月旁边给了一句“你走道脚步重,恐怕怎么着也是你来引起”,南宫玉点点头“冷月妹妹说得对,虎子你可得注意了,再来这么一次咱可受不了了”,“嘿,你们俩一唱一和,很默契啊,怎么二对一啊”,他这么一说冷月小脸一红,而南宫玉恶狠狠地看着他,咳,瞎扯淡吧,也算为这静寂的环境增加一点生气。? 又过了一天,几人终于吃上烧烤了,这次固恩没来,延空势单力孤,在常虎的强拉硬扯下也算吃上了。环境正常了,这毒虫也开始越来越多了,要知道秋天是这些毒虫最疯狂的时候,末日疯狂,不过他们基本没遭罪,原因是冷月吸取经验教训,这次几乎搬空了蜀山派药堂的存货。道家的药味道清新效果也不错,不过这也让大家想起了南宫玉抛出的那包镇住凶恶甲虫的药粉,“又是你们说的那个兄弟周道德配的药粉”,南宫玉点点头,延空说道“得机会一定要见见这位兄弟,确实是个人才,连金刚甲虫都能拿下,只是。。。这次的味道更甚,这都几天了,我低头闻自己衣服还有味道呢,这还只是远远地吃了点刮落”。 第二卷(92)大河 冷月赶忙帮着解释道“我跟南宫哥哥在最后,那时候是真没有别的办法了,生死存亡时刻了,臭确实是臭,但效果也确实立竿见影”,南宫玉点点头说道“冷月妹妹说得对,那个时候反正我这里也就这一招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们叁压箱底的手段可是没使用呢”,“什么压箱底的手段?”,“冷月妹妹告诉我几个大长老给了她几张极其珍贵的符咒用于保命和最后招数,我想你们二位也不应该啥都没有吧”。 虎爷听他这么说愤怒地说道“南宫玉,咱俩天天在一起,我有什么你会不知道,我可没瞒着你们,咱虎爷问心无愧”,“胡扯问心无愧,临走前一天,洪雪儿悄咪咪地塞给你的是什么?”,“我。。。偷窥我,好吧,这本来是我俩的定情物,就让你们看看吧”,说完从怀里逃出了一团东西,然后轻轻一抖,原来是一件马甲形状的衣服,三个人凑过来品鉴了一番,这方面还是延空见识多一些,他疑惑了半天后才惊叹地说道“这是天蚕丝编织的,好家伙,我们至尊除魔长老历经百战,玄门为奖励他将至宝降魔僧衣赋予他,这降魔僧人之所以珍贵就是因为胸腹部是水火毒和利刃都伤害不了的天蚕丝编织成的,而虎兄这件马甲竟然全由天蚕丝编织成,根本就是国宝啊,万两黄金也买不来啊”,虎爷得意洋洋“咳,小意思,小意思,雪儿说我只要平安归来,这玩意丢了也没关系”,冷月听他这么说羡慕地说道“雪儿姑娘对你真好,你可不要负她,不然我这关你就过不去”,虎爷点点头,突然又调侃地说道“我可看见你往南宫玉手里塞那些保命的珍贵符咒了,你对南宫玉也真是不错呢”,有点过头了,南宫玉冷笑道“老虎,你穿上这天蚕衣”,“为啥啊?”,南宫玉不理他了,把藏峰拽出来了,给冷月使了个眼色,冷月把道剑也抽出来了,虎爷看着二人“怎么,要火并?”,“你刚才说二对一,好吧,就让我们试一试你的斤两”。 延空开口止住了瞎闹的三人,“我呢,手里有两颗霹雳堂的八花霹雳,什么效果我也不知道”,他这么一说,常虎我靠了一声,南宫玉也倒吸一口冷气,延空疑问地看着他们,南宫玉急忙解释道“延空兄这可是大杀器啊,到目前为止我只见过三花,那已经神鬼莫挡了,八花?颜乘风颜大帅也得躲”,他说完虎爷拍拍延空肩膀说道“兄弟,那玩意别轻易用,大材小用不说,关键你控制不好会祸及咱自己的,周道德那个破药不过弄一身味,再臭你也死不了,你那个可就不好说了,弄不好就是一个同归于尽,慎使,慎使”。 又走了几天他们终于走出山区来到了一条根本看不到对岸的宽阔河流前,“哎,这北昌原上怎么有这么宽的一条河啊”,南宫玉指了指西边影影绰绰的几座雪山说道“恐怕是那几座大雪山经年累月形成的吧,不过,这也太广阔了,咱如何过去呢”,跟水相关的那就是延空的长项了,他看了看河水的状况,然后说道“这个马虎不得,别管是河湖,达到一定规模后就会形成自己的天气体系,所以现在看这河水平静,但保不齐行在其中会遇到风浪大作,所以我们得造一两只非常结实可靠的船来渡河”。 “木伐子不行吗?”,“不行!捆扎再结实的木筏也抵御不了风浪,平静的河湖里,可以凭借一个树干泅渡,一旦有风浪,最关键的不是沉不沉的问题,而是掌握方向问题”,他说到这,那三位就差不多明白了,因为他们可是经历过海上风浪的,那一次虽然最后几人感觉生不如死,但延空固恩指挥下造的船够结实,大风大浪中并没有崩溃,不然他们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想到南荒行最后海上漂浮的日子,虎爷心有余悸地瞅向眼前宽阔无边的大河“看着挺平静的,不会真向海上那样翻来覆去的吧?”,延空当然知道他怕啥,那连续几天的海上风浪,虎爷把身体里胆汁胃液啥的几乎吐尽了,“不用担心,这河湖中的风浪基本都是突然爆发的,不可能像海上那样持久,所以我建议咱们建两只小巧结实快速的飞舟,趁着河水稳定,以最快速度渡过去”,三人举双手赞成。 决定了就开干,伐树,找漆料,开板,延空发布命令,其他三人严格执行,一天两艘小巧结实的快船造好,但延空的意思几遍树漆是少不了的,而且延空绞尽脑汁研究了几套对小船的加固方案,这个他是队伍的绝对权威,其他三人按照他的命令无条件认真执行。 到第四天一早,延空一切满意之后,登船出发! 不谙世事的延空都觉察出微妙来了,所以南宫玉冷月一条船延空常虎一条船的分配就是必然的了,他们登船之时艳阳高照,风平浪静,泛舟河上很是惬意,划了一会,玩性大起,两只船开始竞速前行,南宫玉这支队伍牛就牛在实力平均,就不存在短板,这四位天合级的年轻人要玩了命划,那简直是一番壮景,两艘船如两支擦着水面的利箭,飞也似地在河上穿行,冷月延空从小生长于庄重古板的寺庙道观一直保持着儿童心理,虎爷更不用说了那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甚至南宫玉,自小没有玩伴,内心深处不知有多羡慕那打打闹闹的童年,所以很快四人就进入了快乐巅峰,南宫玉延空还算只是在心里快乐,冷月常虎早疯了,河面上充斥着虎爷的狂嚎和冷月尖利的喊叫。 两艘船正被四名天合境界高手弄得擦着水皮飞舞之时,突然他们两艘船旁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这阴影数倍于他们的小船,竟然如一座房舍大小,这下子四个沉浸在童年快乐的青年面面相窥了,四人做好了应对准备等待着黑影发难,这一下他们的船速也下降下来,黑影迅速超过了他们。 超过他们之后,那巨大的黑影突然把头冒了出来,四人定睛观看发现应该是一种生活在水里的兽类,圆滚滚的身子,颈部很长,脑袋按比例不算大,但一口吞下常虎这样的巨汉也绰绰有余,尾部很长差不多三丈多长,整个身体从头到尾起码有十二三丈的长度,四丈多的宽度,虽然在水面下,因为划水也可以看到他的四肢,可能是长期生活在水里,四肢与身体比显得稍短,但近丈粗细两丈多长也非是人力可以抗衡的,更渗入的是他足部生有利爪,而每一个爪都可以算是一把五尺长的宽大利剑。 从形象上说确实是一个令人胆寒的巨兽,只是。。。,这玩意从水面里冒出头来,长长的颈部扭过来,一双巨大的眼睛了里显现的不是杀戮,而是如等待着追逐骨头的狗一样的兴奋之情,观察了一番他的兴奋之情后,南宫玉明白了,他摆摆手让那几位把兵器收起来,“它是要跟咱比比速度呢”,那三位也注意到了巨兽的表情,“哈,要跟你虎爷较量较量吗?延空,你不是苦修僧嘛,怎么感觉快没劲了,哎,再加把劲干翻那小两口和这个傻大个”,说完二话不说就开始猛划起来,“哎,你们耍赖,南宫哥哥加把劲”,在冷月的指挥下,南宫玉他们这艘船也飞驰而去,见两只船又开始飞跑,那巨兽兴奋地直吐舌头,怪叫一声,一头扎进水里,立刻巨大黑影向箭似得飞射出去,一霎时,三条水线劈波斩浪地向前冲去。 这场比赛足足进行到下午,“不成了,划不动了”,连天生生神力的怪胎常虎都累劈了,其他三个可想而知了,冷月躺倒在小船里直捣气,南宫玉也是大汗淋漓,但还是心疼地给冷月把脉输真气,那巨兽也好不了哪去,呼哧带喘的,但从其仍然兴奋的眼睛里知道最后还是它胜利了。 不比不相识,那巨兽把小舟般大小的脑袋突然伸过来,瞅瞅南宫玉冷月,又瞅瞅常虎延空,然后打了个如炸雷般的响鼻,身子没入水中,很快就消失了。它离开后,常虎感叹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没想到跟一个巨兽比了一天,你说出去跟别人说,谁信?”,冷月脸红扑扑的汗津津的,她也兴奋地说道“自从南荒之行后,我太喜欢这种探险生活了,唉,想想以前闷在道观里修炼是多么无聊的一件事情”,对她的话,经历差不多的延空深以为然。 这之后,他们就真的算泛舟了,两只小舟在波光嶙峋中轻轻地向前行进着,说起来一番高速划行,他们起码划出了五十多里的距离,仍然水天一色,根本看不到一丝对岸,这样说来他们恐怕还得在水上待上几天。 既然不是短时间结束的历程,那就得采用换班划的策略了,一人划船,一人休息,常虎延空的船上,通水性知水上状况天气的延空夜晚值班,南宫玉冷月不用说当然是南宫玉值夜班了。 白天也是累坏了,虎爷鼾声如雷,让静寂的河面一下就充满了人气,冷月则是睡着后,开始像一个小兽般地在船里蠕动起来,直到最后贴在南宫玉腿边抱住他脚脖子才安心地咕哝了几句梦话,然后安稳地睡去,这让南宫玉连使劲都不敢动到腿了,就这么别扭费劲但幸福地划着。 第二天白天,轮到白天南宫玉延空轮休,常虎冷月划船,一切正常直到下午的时候河面上吹起了小风,之后不久又下起了小雨,南宫玉延空醒来过来,南宫玉倒无所谓,延空的面色变了,“大惊小怪了吧,不过是刮点小风下点小雨嘛”,延空摇了摇头“说不好,你们看这风向很不稳定,而且天上的云越来越厚了”,怎么说人家是在水网密布又临海的地方生活的,所以那三位不信也得信,跟着紧张起来,只是小风小雨虽然一直没停,但也没有一丝风暴的影子,就这么熬到了午夜时分,湖面被连续几个闪电照得如白昼似得,之后惊天动地的雷声响彻了湖面,雷声过后,仿佛天突然被捅破了个口子,狂风大起,暴雨倾盆而下,延空赶忙嘶吼道“把脚扣住,把脚扣住”,原来延空在小舟中设计了挡板可以把脚牢牢扣在小舟上,这样人就不会被狂风弄得在船中翻滚而造成舟覆。 大自然的狂暴下,任何人力都会显得渺小,四位顶级年轻高手也只能死死扣住船帮,任两只小舟在风浪中飘摇,“小心!”延空又大吼道,原来此时河面上开始出现巨大的漩涡,一环一环的在水面上高速旋转着,这些漩涡如此巨大,有的甚至宽大五六里,仿佛天神在水面上捅出了数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吞噬着任何敢于接近他的物体,几人只能奋力地划着远离深渊。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夜空,这让他们发现就在两只小舟的左近就有一个两三里宽阔的巨大漩涡,而一个巨大黑影正奋力在漩涡边缘挣扎着,虽然闪电只一闪而过,他们已经看清了那个挣扎的黑影正是开始进入河中跟他们比试速度的那个巨大水兽,过后闲聊中虎爷给它起了一个水猪的名号。 此时的‘水猪’处境已经非常危险,漩涡的力量是天地之力,这么庞大的动物全力挣扎也仅仅是暂时保持在漩涡边缘,只是动物力量有限,而天地之力无穷,‘水猪’已显绝望,长长的脖子疯狂扭动,大眼睛里只剩下了恐惧,“救它?!”冷月爱心泛滥,乞求地望南宫玉,南宫玉热血上涌,“划近了之后,你用力往外划”吩咐完小船扭身向‘水猪’冲去,顺着漩涡而去很简单,很快小舟就到了‘水猪’身旁,南宫玉脚扣在船上探身而出伸手抠住‘水猪’巨大的脑袋,说实话他也不知道抠在那个部位,反正是有一个窝手能把住,“使劲划!”,冷月玩了命地向外猛划,只是小舟不但不动,还明显向漩涡中靠去,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双大手扣住他们小船的船帮,“两个大傻x,爷今天非让你们带着做水鬼不可”。 第二卷(93)水猪 延空水月修为尽出拼命向外划,虎爷死死抓住南宫玉他们小舟的船帮,而南宫玉则抠着‘水猪’的脑袋部位,说起来‘水猪’巨力与漩涡外圈抗衡,可能仅仅缺少一点点助力,看到有人出手相助,受到鼓舞,它发出了一声狂吼,迸发出全身的力量,南宫玉突然觉得手上的力道一松,‘水猪’竟然挣扎出了漩涡,力量的惯性,带着两只小船飞也似的向远离漩涡的方向冲去。南宫玉反应速度极快,他急忙松了手,还算及时,不然一定是一个覆舟的结果,即便这样两只小船也被带着冲出了好远,成功了吧?一会水面波涛翻滚,‘水猪’浮出水面,盯了两只小舟一会,它大脑袋伸过来,在两只小舟上轻轻蹭了蹭,之后仿佛冲着几人点点头,之后,一个猛子消失在漆黑的水面上。 “哎,这就走了?也不说从水里弄个大珍珠感谢我们,哎,我说二位是不是那什么冲昏头脑了,好家伙还没‘水猪’鼻孔大呢,还琢磨着救人家,这差点把大夏柱石常虎将军给搭进去”,胜利了怎么说都是愉悦的,“谢谢虎哥哥”冷月娇声说道,“呵,终于叫我哥了啊,还有你那救苦救难的延空师兄呢”,“谢谢延空哥哥”法号哥哥,延空也是第一次被这么称呼,虎爷还没完“最感谢的还不是你那个为了表现玩了命的南宫哥哥嘛,哎,你到底抠住哪了?”,南宫玉也是一脸懵,到最后他也没弄明白自己抠在那个比两个小舟加起来还大的脑袋的什么地方了。 延空头脑清醒“哎,各位,小心划啊,咱可没那玩意的巨力,估计一下就完了”,他这一说提醒了三人,几个人闭住嘴死死地盯着前方,两只小舟在水天一色中飘摇着努力地向前行进着。 就想风暴突然来的一样,好像突然一下,天上的破洞就被神力补好了,一瞬间,风平浪静,天上则是被群星簇拥的一轮明月,这变化之快,让小舟上的四人仿佛梦幻一般,风雨飘摇和‘水猪’一起与漩涡搏斗好似刚才的一个充满刺激惊恐愉悦的梦。 又划了一会,群星和月亮退散,红日喷薄而出,水面如镜子般平静,两只小舟划着水线平稳地在水面上行进,虎爷疑惑地看着身上的湿衣服和船底的水,“昨夜是下暴雨了吧?”。 这天中午时分,他们吃着肉干议论着下面的历程,虎爷心有余悸地说道“谁想到一个河上能有这么巨大的风暴呢,而且还不如海上呢,海上风浪频繁,可很少有这种吞噬一切的大漩涡啊,哎,不会今天再来一下子吧?”,延空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会,这种巨大的风暴一般也是储能了很久才爆发的,我不认为会一场接着一场”,“哦,那还好”,“不过,昨夜巨浪翻滚,我在海边生活知道,这种情况下,会唤醒水底下那些怪兽,所以我们还得小心啊”,虎爷翻着白眼看着他“延空,你是想当乌鸦嘴吗?怪兽能怪到哪去,能大过‘水猪’吗”,他话音刚落,眼最尖的南宫玉目视着前方惊叫道“那是啥?”,顺着他的目光众人望过去,立刻个个面现惊慌之色。 离他们三里多远的地方,水面上现在出一个巨大的黑影,本在左右穿梭着,应该是注意到了他们的小舟,那黑影转身向着他们飞游过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四人也越来越面色惨白,因为那阴影所代表的物种太巨大了,仿佛一座小山丘向他们冲来。 离他们还有一里多远的时候,阴影冲出了水面,四人终于知道向他们游过来的是一条鱼,一条长度超过二十丈,宽达七八丈的鱼,广鱼身上的鳞片就比吃饭的圆桌还大,而其大嘴开合,里面露出的一排七八尺长的锋利牙齿,最恐怖的是它嘴两边分别有一对一丈多长的獠牙,仿佛四把两两交叉的巨型弯刀。 “吞舟鱼!”延空大叫了一声,接着继续说道“它吞的舟是商船军船渔船,可不是我们这样的小舟,这东西肉被一层坚硬无比的膜覆盖着,我们。。。”,延空此次指挥他们造的两只小船,结实程度超乎想象,昨夜那场风暴和漩涡处的剧烈拉扯都顶了下来,但如果被这个小山般的东西撞击或獠牙划过,那命运可想而知,所以绝不允许它靠过来!但人家听不听那就另说了。 形势明朗,延空话到一半已经义无反顾地持剑跃入水中,然后奋力迎着吞舟鱼游去,虎爷骂了一句“靠,又来那套玄门的舍生取义了”,说完抽出鬼面也要入水,“老虎稳住船”南宫玉冲他喊了一句,然后又温柔地拍了拍冷月的肩膀,之后‘咚’的一声跳进了水里,随后也奋力向巨鱼游去。 水花四溅,延空从水中冲出挥剑向巨鱼砍去,巨鱼视他如无物,仍高速向着两只小船游来,不偏不斜,延空一剑刺中了两片巨大鳞片的中间部位,只是,他手里的剑仿佛是一只精巧的绣花针刺向了一只巨象,看着也是血光迸现,只是天合级的奋力一剑不过将将刺破坚实的鱼皮,剑尖进去了不到一尺深,不过巨鱼也应该感到了一丝丝疼痛,它方向不变,只是奋力扭动了一下巨大的身躯,延空立刻像断了线的风筝向空中飞去,水面中水花迸飞,南宫玉冲天而起,在空中他迎向倒飞的延空拉了他一把帮他卸去了一下力量,然后如扑食的鹰隼急坠而下奔着巨鱼那如一眼死寂的深井般的眼睛刺去。 如此巨大的物种已是灵物,南宫玉的行动未能逃过它的判断,一霎时那死寂的眼睛消失了,完全被一层厚实的膜状物质覆盖住了,靠,这个巨鱼竟然有眼睑,而且这层膜状物坚韧粘滑,无坚不摧的藏锋剑不但刺不破还滑向了一边,于此同时,巨鱼的一只獠牙已经奔着落下来的南宫玉而去。 这獠牙如一只坚韧锋利庙堂柱子,别说刺中了,就它的撞击力也不是南宫玉可以消受的,他拼命扭动身躯转换方向向鱼背出落去,可此时巨鱼的仿佛巨大石壁般的尾巴已经带着巨浪横扫过来,也就在此时,延空返回,用力带动南宫玉斜向移动才堪堪躲过了鱼尾的攻击。 一连串的惊险过后,南宫玉延空都谨慎了许多,二人奋力躲避着大鱼轻微抖动就带起的惊涛骇浪,一次次地向巨鱼攻去,只是,巨鱼仿佛一边与身边飞舞的两只小虫逗着闷子,一边仍然方向不变向着两只小船冲去,不过一二十丈的距离了,仿佛两只小舟冲着水面上的一座小山狠狠撞去,此时的巨鱼大张着嘴已经准备一口吞下这两只小船了,腥风扑面,常虎冷月已经无奈地准备弃船了,也就在此时水里黑影闪现,一个同样巨大的物体高速奋力撞向巨鱼,水浪滔天,巨鱼生生被撞出去几十丈远,这一下巨鱼应该受了伤,它狂躁地扭动身躯,巨大的尾巴用力地拍打着水面。 此时后冲过来的巨大黑影显现出形象来,正是那只与他们竞速,又在昨夜算被他们从漩涡边缘救了的‘水猪’。取得了小胜,‘水猪’得意地冲他们挥动着脖颈,然后奋力向前方游去,很明显它想把那只巨鱼从南宫玉他们的小舟旁引开。 巨兽开战,起不了多大作用的南宫玉延空算灰溜溜地游回了小船处,二人被拽上船后,四人面现忧虑之色,原因是‘水猪’巨大,但跟巨鱼相比还是小了很多,单从身量上看,巨鱼两倍于‘水猪’,而且明显‘水猪’是兽,而吞舟鱼是鱼,在水中吞舟鱼应该还保持着种类天然优势。 就像他们无法阻止吞舟鱼的冲击,他们同样无法影响巨兽间的战斗,大夏四位号称处于顶尖的年轻人只能作为忧心忡忡的看客游弋在一旁。 很快战斗打响,一霎时,离他们约一里左右的河面上巨浪滔天,巨鱼应该发不了声,它只是靠着身边的波涛翻滚来展现自己的气势,‘水猪’倒是能发声,只是很奇怪,它没有发出昨夜挣扎时那种吼叫,而是一种绵远悠长的叫声,这是‘水猪’的战斗号角?很快冲撞和撕咬就开始了,‘水猪’四肢灵活性的展现,它先得手,利爪过处,一排巨大的鳞片被撕扯下来,这才是能让巨鱼真正感到疼痛的攻击,巨鱼浑身抖动,扭转巨大的鱼头向‘水猪’攻去,‘水猪’急忙向一侧游去,这让他躲过了那恐怖的獠牙和巨大的鱼齿,但巨鱼的攻击是连续的,巨大的尾部横扫击中了它,这让他翻滚着飞出了很远。 这一下,‘水猪’应该受了不轻的伤,也激发了它的凶性,它一咕噜在水中翻起身,一边继续发出那种悠远的叫声,一边奋力向巨鱼游去,而巨鱼一击得手根本没做任何停留,立刻扭动身躯猛冲过来,两只巨兽在水中擦身而过,水面立刻泛起了一大片血色,这血色有巨鱼的,而更多的来自于‘水猪’,以他们四人的目力当然看清了刚才二巨兽水中相遇时的战斗,‘水猪’又扯下了巨鱼几片鳞片,而巨鱼的一只獠牙则在‘水猪’身上留下了一道三丈多长,深达近两尺的伤口,很明显这个伤非常重,因为它明显地委顿下来 眉头紧锁的南宫玉低声道“不成,水猪不是对手,我们也必须战斗,不然等水猪完了,我们恐怕也很难幸免”,虎爷高声应和道“什么幸免不幸免的,人家是帮咱打架的,怎么可以袖手旁观”,说话间两只小舟飞也似的向巨鱼冲去。 巨鱼此时已经扭身回来准备进一步击杀‘水猪’,可这是,两只小舟冲到了他们之间,舟中四人屹立在小船之上直视着那如小山般的巨鱼。说实话,两只小船加四个人刚刚够巨鱼看一眼的,只是他们稳稳地横在它冲向‘水猪’的路线上,算无奈吧,巨鱼没有丝毫犹豫,高速向他们冲来,四人满脸决然地等待着一跃而起的时机,当然嘴没闲着,以虎爷领衔狂暴着粗口,甚至延空冷月也爆了两句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粗口。 就在他们准备起跳的时候,风云突变,大鱼像小山丘,而此时水下升起了一座真正的山峰,巨浪翻滚,南宫玉他们脚下的小舟直接被冲到了两百多丈远,四人才玩了命地稳住。稳住船后,四人抬头望去,那山峰也显露了尊容,与‘水猪’类似的形象,只是足足五十丈以上的身躯高高矗立在水面之上,两只超过十丈的巨大前肢此时正牢牢钳在了巨鱼身上,巨鱼拼命翻腾着但根本无法逃出那双已经深深扣进它身体的巨掌,巨峰现身,‘水猪’急忙哀鸣着游了过来,然后使劲用身子蹭着巨峰,此时巨峰则将巨大的脑袋凑向它的身体,应该是查看它的伤口情况,有事没事的南宫玉他们就看不出来了,只是明显巨峰愤怒了,扭回头之时,河面上响起了咔嚓一声,巨峰双掌发力生生将巨鱼劈成了两半,很快几里见方的水面被染成了红色。 很明显这巨峰应该和水猪之间是母子或者父子关系,现在想来,这水猪智商不低,他刚才一直在发出悠长的声音应该是在呼唤救兵,昨夜惊涛骇浪,他这悠长的声音发不远,所以只能只身挣扎了。母子或父子间一直在摩擦着身子,不知道是一种交流方式还是单纯的亲近,之后二位开始大块朵颐那巨鱼之肉。 不知怎样的一种传递方式,小水猪应该将南宫玉他们的情况报告给家长了,两位停止了进食,然后把头转向了仍然站立在船上的四人,一个生物如果长到这么大的体型那就可以称为半神了,四人中包括南宫玉都有要跪下去的冲动,此时小山包般的脑袋伸过来仔细瞅着四个人,之后头颅高高扬起很明显地冲他们四人点了点头,四人急忙躬身行礼。 第二卷(94)华灵 小水猪应该年岁不大,它已经从伤痛中恢复过来,围着小舟游了两圈后,它伸过巨大的脑袋与四人每人都蹭了蹭,之后又游到了巨鱼尸体旁,用爪子抓下两块肉分别向两只小船扔了过来。 我靠,以他的身量,这两块鱼肉每块都得几百斤,这要砸实了非把两艘小船砸沉了不可,四个高手的反应都很不错,四道寒光闪现,天上下了一场鱼血鱼肉雨,他们当然知道分享食物是动物间表达亲近的一种方式,只是真承受不起这份情谊。 应该是他们潇洒地切碎鱼肉引起了水猪的玩性,他的爪子又向鱼身上伸去,好在也不知道是它的妈妈还是爸爸明白它的好意并不是那些人能承受的,伸出巨大的前掌覆在孩子身上而止住了它的进一步举动,应该是要回去治伤什么的,巨峰决定要告辞了,又冲他们点了一下头,之后,水面波涛汹涌,巨峰和小水猪消失在了水面上,水面好半天才重新平静下来。 看着自己满身血水鱼肉,虎爷抱怨道“小屁孩啥也不懂”,这时候一旁的延空急切地说道“几位,我看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你们琢磨这里有这么多肉,血腥味这么浓,还不一定把什么货色吸引过来呢”,延空已经预言了两场灾难,他这张被玄祖开过光的嘴既然说了,其他人当然紧张起来,不过,一路穷过来的南宫玉还是有点想法,他急忙跟三人说道“对,我完全同意延空师兄的说法,只是,这巨鱼身上有不少宝物,这样,我们赶紧取了来,然后立刻逃跑”。 话毕他已经催促同船的冷月快划,小船径直冲向鱼身,延空常虎无奈也只好跟了下来,到了鱼身前,南宫玉一边对其他人说“你们带几个鳞片回去准有用”,一边跳上鱼身,一会之后,像做贼似的,两只小船飞也似地离开了那片血河,几乎前后脚,那片血河咆哮起来,水浪翻滚,影影绰绰地他们看到一些体型巨大的生物开始拼杀抢夺那个巨鱼的尸身,咽了口唾沫,两只小舟飞快地向远处划去。 应该安全了,折腾了多半天的四人终于松弛下来,此时已经夕阳西下,两只小舟在映着金光的河水中荡漾着。“南宫哥哥,你割下来了什么宝物啊”,“嗯,那个鱼的眼睑,我刺过,藏锋都刺不透,这样,弄好了给你做个马甲绝对比常虎那个天蚕丝的马甲还要好”,嗯,原来是为自己,因为背着身划船,冷月肆无忌惮地冲着夕阳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四个人已经在水来待了五天了,四周仍是一望无际的水面,虎爷不由地抱怨道“延空,你弄得方向对不对啊,咱是横渡还是竖渡啊,一条河能有这么宽?”,还没等延空回答呢,南宫玉插嘴道“别瞎说,你不会看日头,看星星吗?方向绝对没错,只是这河也确实太宽了”。 此时的延空正认真地观察着水势并抬头向北张望着,一会他突然说道“有情况!”,一句话吓得三人急急忙忙把脚扣扣好,调整坐姿,兵器也放到了顺手的地方,准备完毕后,虎爷语带乞求地说道“我的延空大师啊,你嘴下留情啊,是不是就是一个小情况,不是什么大情况啊”,延空有些疑惑地收回目光看着三位已经枕戈待旦的同伴“啥小情况大情况啊?我想说的是各种迹象显示我们离北岸不远了”。 “咳,”虎爷拍了拍胸口,“你这玄门中人怎么讲话也这么不着调啊”,延空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简洁了“各位对不住,我的意思是水浪和天际线变化的情况可以表明我们应该离岸边不远了”。 怎么说也是个好消息,按虎爷的话说“水上无根,作战时特别有无力感,只要能到陆地,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怕”,要离开这条无边无际的大河了,四人兴奋之情难抑,于是最后一场竞速赛开始,很快两只小船发了疯似的向北冲去。 延空说得没错,一会之后他们肉眼都可以看到这条大河的北岸了,岸边的密林山丘逐渐进入了人们的视线中,这让他们不由地又加快了速度,这天中午时分经过了五天多的横渡他们终于到达了河的北岸。说起来也有遗憾,本来他们猜想的那只与他们竞速飞驰的水猪没有出现,“嗯,小屁孩恐怕伤得不轻,不过这家伙皮糙肉厚的应该没有大问题”,站在岸上四人不由得回望着这条给他们带来了五天刺激惊险和快乐的大河,“你们看,你们看”冷月跳着脚喊道,此时离岸不远的地方升起了两座山,一座高大雄伟,而另一座与之相比就是一个小山包了,正是大小水猪,看来小屁孩确实经不住诱惑赶来参赛了,只是被其不知道是母亲还是父亲给拦截住了,四人赶忙冲他们挥手,大山岿然不动,小山丘则在水里蹦上蹦下的回应着他们。 那位从东边进入的中年商人应该是熟悉地形吧,他的行进速度是最快的,只是他选择的方位也距离镇魔塔最远的。中年商人名叫华灵,当然这是躯壳的名字,但三年来他已经完全接受这个身份,甚至他还回家乡去看了看。 华灵是冀州荣县人,十八年前四十岁,家族一直在荣县经验一个不大的皮货买卖,已经娶妻而且有了一个十岁的儿子,小康家庭吧。皮货可不是一个容易的买卖,尤其小皮货商,要想有较高的利润,那你就必须到那些山村林中村落去串村收购,华灵也不例外,他一年四季大都在冀州各个山区里跑。十八年前的冀州已经因为与雪罕的连年征战而显乱象了,所以往这些偏远地区跑可不广是不怕吃苦,你还得有点身手,不然钱挣不着不说命说不定还得搭上。 华灵别看就是一个小皮货商,可是正经的初元修为,不过他完全是家传把式,并没有在上面花费多少功夫。在顶层看来,这初元只是个修行的门槛,但真在民间能成为修行者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反正走街串巷收购皮货那已经是顶端配置了,这一点华灵的自我感觉也是不错,按他话说,别说什么饭都吃不饱的毛贼了,就是那些练了几年武高大威猛的大肉块,敢招惹自己,那就是找废。 也因为艺高人胆大,华灵经常穿行于山林间去那些最偏远的地区找皮货源,因为那些地方没有竞争对手,皮货价格低得惊人,而且说不得还能遇到一些非常稀有的猛兽皮毛。 这段日子他正在黎阳县转悠,有村民出于好意跟他说了凌山有鬼的传说,并且警告他山中的几个村不要去,因为已经有许多皮货商有去无回了。村民不说,他还没这方面的概念,这回本来是警告,却让他兴奋起来,‘也就是说那些个山村多年没人去收购皮子了’,这不都是给自己留的吗?鬼?唬人的玩意,只要能守住本心不攻自破,自己大小是个修行者,怎会怕那低层次的玩意。说起来那时候冷月应该还只是一个几岁的小丫头,如果让华灵知道,十八年后一个他连想想都无法企及的天合境界高手,可是被鬼吓得花容失色蹦上蹦下的,他就可能收敛许多。 反正不管怎么说,华灵带足干粮就向黎阳山区开拔了,一路也没遇到什么凶险,直到他进了古寺村,过程没什么特殊的,他被拿下后气息尚在,本来准备拿这个有修为的人炼制中级丹药的白狐记起了师傅的一个托付,于是给他做了一个‘体检’,这一检,白狐震惊,华灵一个普普通通的皮货商人竟然有堪称完美的修行体质,如果按道门说法是天生道种,按玄门说法那就是金刚转世,特别是对于巫门夺舍,这种体质可以让夺舍的魂魄一日千里地提高修为,说起来也是,初元这个修行的起步可并不简单,天分极高还经过了灵冲婴儿期就开始修体的南宫玉,那也是修行多年,最后通过苦战激发才开了灵窍进阶初元成为修行者,而人家华灵不过练了几天家传把式就顺顺利利地开启了修行之路,他但凡在一个较大的门派或者玄门寺院,或者身边有高人,恐怕早就成为众星捧月般的人物了,而且早就被大夏最顶尖的高手争夺为弟子了。 这样的躯体起码在巫门属于至宝级别了,比那些白狐七天七夜炼制出的顶级丹药要珍贵百倍,白狐先用药保持住他的生命,然后连夜出发赶往了邢州屏东山脚下的一个农家小院,小院里,她要见的正是自己最崇敬师傅坤升,苦寺中真正祭拜的神灵般的存在。算不上久别,其实她几乎三四个月都要来这个小院一趟,只是每次见到师傅都让她兴奋幸福莫名,“师傅,我找到好炉灶了!”,一进屋她就表功地说道,“哦,是嘛,我看看”,坤升起身来到院子中掀开车帘将华灵抱进了屋内,放在床上,之后开始伸手在华灵躯体上摸索,随着手部动作越来越快,坤升的脸上显出激动的表情,身体也忍不住颤抖起来,一旁的白狐痴痴地看着师傅,这是近两百年来她第一次见识到激动的师傅,即便是前些年她用那个垂死将军练出极品丹丸并交给师傅的时候,师傅也不过冲她笑了笑并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那一次她已经激动地化作狐身在屏东山上飞驰了一天一夜才平静下来。 全部检查完毕,坤升转过头望向白狐,“小白,谢谢你,师傅为一个承诺苦守了两百年了,今天终于可以去了断这件事了”,师傅这么跟她说话让她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告别还是?“师傅,我的命我的修为我的造化都是您给的,您这么说话我。。。我不习惯”,“哈哈哈,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的修为你的造化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我给你的,你早就十倍报答了,甚至两百年来我只你一个交心的人,我那个塔中的师傅神感交流的时候,他说我是他唯一的朋友,那我们呢,是不是也可以说你是生活在这俗世上我的唯一的朋友呢?”,“还是不习惯,我永远是您的徒弟”,“哈哈,还是那个倔丫头,哎,这样就习惯了?”,说完他把白狐拉过来,大手把她精心梳的头弄乱成了一个鸡窝型,这个是习惯了,白狐畅快地大笑着,她的记忆中自己成就了人形后师傅第一次揉搓自己的脑袋了。 欢笑过后,坤升严肃地对白狐说道“小白,今天之后你就不要来这个小院了,师傅也会离开去行一件大事,这个事无论结果如何,对师傅来说都是一个天大的解脱,所以今后恐怕就是你自己开创自己的人生了。记住,这个天下强手如林,既然上天给了你长久的生命,那么就不要逆天,即使再卑微也要活下去”,这回是真的告别了,白狐立刻急躁起来“师傅,我要跟着你,再危险我也要跟着你”,坤升爱怜地又揉了揉她的脑袋“傻孩子,你是我在世间唯一的徒弟,也是唯一的挚友,甚至我的生命中的部分都传承在你身上,你活下去,师傅就不灭,你不会盼着师傅形神俱灭吧,再说师傅此行结果未定,如果我仍然在世,师傅是一定会去找你的”。 这之后就是十八年前的那场大事件了,魔魂占有了华灵的完美躯体,而坤升则以命抵挡住了了智大师和二十名精英弟子两个时辰,让华灵避进了山林中,这躯体确实完美,七天后,新华灵从山林中走出,在镇魔塔附近与了智和玄门精英弟子相遇,一场大战了智和十八名精英弟子陨落,只有两名弟子逃了出去。 一路追击出北昌原,他曾经在山口处遭到了了然灵冲王池的截击,已恢复到天合中阶的华灵无法抗衡,只能带伤向北逃窜。。。 第二卷(95)前行 当时能达到天合中阶的境界真得感谢这完美的躯体了,至于再进一步,那是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时光也无法完成的,因为那需要一个修炼者对天地自然有一个高于其本质的认识才能达到的境界。 不过,他曾经到达过,甚至有所超越,所以他要进阶要容易很多,但十八年的绝大部分时光他的修为都是被压制的,所以他现在还只能是天合中阶的境界,当然此次进入北昌原他本来就不是来战斗的,他只是想看看当年的状况而追寻一些记忆。 在此之前他已经搞明白了这具躯体的前世今生,夺舍的瞬间,躯体的往昔经历已经传输到了他的记忆中,所以他是了解华灵四十年生命中的点点滴滴的,而今生,前年他特意去了一趟荣县县城,那里早就天翻地覆地变化了,一场战争的摧毁是如此彻底,即便华灵堂而皇之地行走在原来皮货铺所在街道上,竟然已经没有一个记忆中的人出现了,全没了,那条记忆中繁华的街道上现在搭着密密麻麻的各种棚屋,一些破衣烂衫的孩子欢快地在污水横流的街道上奔跑着。。。 他已经深入北昌原六天时间了,他的行进速度极快,算已经行程过半了,要知道他从东边进入的距离可是南北进入距离的两倍远,也就是说如果他从南北进入现在已经到达镇魔塔废墟下了。他选择这条道路,原因是他知道这是坤升无数次进入北昌原选择的道路,他还去看了那个屏东山下的小院,也已经房倒屋塌了。 正在山峦上行走的他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意识到正有一大群生物向他围拢过来,这使得他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害怕?恐惧?那绝对不是,是单纯的激动,因为。。。 应该是包围圈合拢了,一霎时天空突然出现了黑压压的的雕群,无数翼展达到两丈以上的巨型大雕飞舞在空中,华灵痴痴地望着雕群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一会之后有响彻天空的鸣叫,从西边天空中又出现了一队排列着队形的雕群,这个大约百只的雕群是一群很少见的白雕,个头要比前面形成包围圈的巨雕要大一倍以上,近五丈翼展的翅膀煽动,山峦上的大树都跟着摇动,而百只白雕的后方,如王者般,一只有着五颜六色羽毛的,双翅展开近十丈的庞然大物翱翔而来。 很快,被白雕及其他们护卫在中间的那个王者悬停在华灵的上空,这是真实的遮天蔽日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几乎完全笼罩了华灵所在的山峦。此时的华灵仰头盯着那只王者七彩巨雕,距离近了,那仿佛能翻山倒海的巨爪,那如天上的月牙般巨大的雕喙,突然他轻轻地吹起了口哨,是一个由古怪的音组成的曲子,口哨响起,天上那五彩巨雕开始抖动起来,之后它箭一般从空中冲了下来。 没有命令,那些白雕和周围无以数计的巨雕仍悬停在空中,只是他们眼里无一不显露出惊奇。五彩巨雕落到地上后翅膀收拢,这时的它是一只高达四丈的巨大存在。疑惑着,它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华灵走去,很快它感受到了华灵的灵魂,灵魂的交流仅仅一瞬,巨雕那巨大的眼中竟然显现出了泪光,最后一点距离它是以小碎步飞跑过来的,不知道多少年前了,它记忆里曾经无数次的奔向主人,之后腾空而起落在主人宽大的肩头,现在他仍向当年那样奔跑向主人,只是,很明显自己无法跃上现在主人的这个躯体的肩头上。 跑到了华灵的身前,它左看右看之后,哀怨地鸣叫了一声,之后匍匐到了地上,巨大的脑袋伸向了华灵,此时的华灵眼圈也是红的,这是除镇魔塔倒塌,他夺舍这个躯体之后立刻被坤升用力扔向了树林中的瞬间看了一眼坤升后,第一次又见到了自己的部下。 华灵抚摸着巨雕的头部,这好像让巨雕更加委屈了,他每摸一下,巨雕都以哀鸣回应,一会巨雕想起了什么,它干脆翻滚身子两脚朝天把肚子给华灵展示,华灵望过去,触目惊心,一道近丈长的巨大伤疤斜着穿过巨雕的胸腹部,华灵轻轻地抚摸着这条巨大的伤疤,很显然那个年月巨雕曾经为自己战斗过,而这道伤口则表明巨雕曾经处于生死边缘,那时候绝对没有医治了,所以巨雕是如何熬过来的,想一想就知道那必将是一个痛苦万分的漫长过程,想到之,他又一次轻轻地抚摸着那条巨大的伤疤。 华灵此时可以与巨雕进行神灵间的交流,在交流中他非常庄重地说道“现在我回到世间了,那些伤害过我们的必将加倍奉还!而被他们夺取的东西也必将被我们夺回来!”,收到他的信息,巨雕一咕噜站立起来,它展开五彩双翅高昂着头开始鸣叫,王者的鸣叫,一霎时,天空中那些巨雕立刻引颈应和,群雕的鸣叫形成声浪向四周扩散,林中的鸟类兽类无一不卷缩着瑟瑟发抖,甚至几条正在大河中遨游的庞大的吞舟鱼也吓得急忙潜入深水中。 告别巨雕,华灵继续前进,本来巨雕要驮负他,只是被他拒绝了,他来此地本就是在探寻,以每一寸故地来找回失去的记忆,他告诉巨雕只需要探查周边的情况然后报告给他,其他的就仍然自由地生活吧,当需要之时他会发出激昂的战斗指令的,嗯,已经有了一个伙伴了,他情绪开始高涨起来。 包秀远王荃王灵秀李北行四人那天是逃到了一座方向向东偏离的山上才停下来的,刚才大战四人都带了伤,而且那些蜥蜴明显都是有毒的,所以停下来后四人急忙开始治疗,他们此次算有迹可循,所以准备还算充分,伤药治毒药都不缺。 一通治疗过后四人才算真正安定下来,此时已经夕阳西下,望着血色天空包秀远悲伤情绪显露出来“唉,葛东、周昂、李长发、马玉就这么没了?还有秋鸣和紫玉以及紫玉的那九个部下现在怎么样了?唉,我回去怎么跟秋院长交代啊”,听到他的自语,王荃走过来坐到了他的身旁,望着夕阳他轻声说道“长老,来此禁地,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抱着有去无回的决心的,您尽力了,我们每一个人都尽力了,这就没有遗憾”,包秀远望了望他,不过还是叹了口气,王荃没有管他的情绪继续说道“十八年前,直到父亲阵亡的消息传回来,我才相信那个我心目中天神般伟大的父亲永远离开我了,在整理父亲遗物的时候,我发现了一封父亲留给母亲和我的信,看了信我才明白,父亲踏上冀州监查之路前就已经做好了牺牲准备了,长老,我想问你,此次北昌原之行前,您就没有做陨落的准备吗?” 包秀远又叹息了一声说道“要比这个局面壮丽,要比这个局面有价值,王荃虽然我可以说是你的叔叔辈,但我们境界相同,我们就有平等对话的资格,跟你说我快六十了,牺牲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难度很大的考验,而我之所以叹息是因为今天战斗中的那种无力感,葛东周昂还可以说救援不及,可马玉李长发完全是牺牲在我的身旁的,我又能如何呢?”。 此时王荃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招呼身后的王灵秀和李北行过来一起坐之后他继续说道“长老,您可能忽略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其实按你说的,学院不如派七八名境界最高的长老老师进行此次探寻最稳妥,别忘了我们学院的七星剑阵也是四决战阵之一,神挡杀挡杀魔,一往无前多好,而现在为什么要派灵秀北行他们来呢?”。 他这句话才是关键,外人看来配备这些年轻教师好像就是来送死似的,其实选择这些人都是非常重要目的的,“灵秀是咱学院最出类拔萃的文字专家,她这几年刻苦研读已经能基本识别巫门文字和符号,而北行则是咱们学院最出色的年轻阵学家,而阵亡的几位也都是有各个方面专长的能手,说实话真正负责战斗的还就是您老和我了,没有这些人,只派几个高手过来,那就不是调查而真的只是一个探险了。没有保护好这些年轻人才,您老愧疚,我也愧疚,但包括您包括我是真的尽了力,可以后悔前期我们对困难危险准备不足,但不能说我们没有全力担负自己的责任,我说这些的意思是我们二人应该尽快振作起来,一方面保护好灵秀北行他们,另一方面能尽快完成调查工作”。 包秀远明白王荃的意思,一方面让自己这个领队振作起来,不然连领头人都气馁了,那么这支队伍不要说完不成任务,在这种地带那是危及生命的,另一方面他也是告诉那两个年轻人,你们是调查组不可或缺的人物,而不是累赘。包秀远点点头说道“王老师说得对,唉,人老了,感性就强了,各位,命运既然眷顾了我们,让我们活了下来,我们就要尽快振作起来,因为很显然我们只有焕发出我们最好的状态,才能在这个环境里生存,还有现在我们只有四个人了,没有什么领队不领队的了,我们是伙伴,也因此是进还是退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记住我们所有的选择,生命一定是第一位的”。 沉默了一会,还是王荃先开了口“我个人认为应该继续前进,原因倒不是非要完成调查任务,只是认为前行可能有未知的更加凶险的境遇等着我们,但退后必然会再次进入那群蜥蜴的领地,蜥蜴突然退去的原因我们不明,但一旦他们再此攻击,我们没有一丝逃脱屠戮的命运,所以我选择前行去面对未知,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我想我们只有到了金城或镇魔塔才会有机会与紫玉他们汇合”,很明了,也马上得到了王灵秀和李北行的赞同,既然如此,包秀远点头道“好!我们继续前行,今夜休息养伤,明早向南方进发”。 他话毕,王荃又举手发言“包长老,二位,我建议明天开始变换队形,我在前,你们保持在我身后五六十丈距离,一旦我觉察出不可抵御的危险,立刻发出信号,你们就立刻向后退却”,他这么说两位年轻教师刚要出声反对,包秀远先发了话“很好!记住每人都有自己担负的主要责任,安全方面我和王老师说了算,就按王老师的方案办,只是我和王老师轮换担负开路先锋的职责”。 第二天他们即开始按照王荃要求的阵型出发,好像真有幸运之神光顾,接下的历程竟然一直没有遇到特别大的危险,确实遭到了几次一种狼类动物的夜袭,只是精通阵法的李北行在包秀远的要求下每夜都布下防御阵,所以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不过这方向方面他们遇到了麻烦,这支队伍中担负这方面任务的是葛东,人早已经牺牲在那场蜥蜴大战了,所以剩下的四人基本是摸索着前进,这让他们数次迷失了道路,好些次走到了绝壁,最后咬牙依靠绳索等装备才能继续行程。 这方面比较起来,紫玉秋鸣二人的行程要快多了,这个时候紫玉已经明白他脖颈上的那个牌子可以说是北昌原的万用通行证,因此无所畏惧的二人直插着向金城方向行进,他们没有遇到方向问题的原因是秋鸣也算这方面有所长,说实话整支队伍中各司其职,就秋鸣算做一个添头,按组成调查组的分工,包秀远、紫玉、王荃和九异人负责整个队伍的安全问题,而剩下的那些七星学院的教师则是包括方向地形、物种、文字、阵型、气候、医疗方面的专业人员,只是秋鸣则是仅仅因为要跟着紫玉一起去探险,而且这要求还得到了方方面面的支持成行的,虽然挂了一个器械方面的专家名号,但其实这方面她根本不如队伍中的紫玉和王荃等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自小在七星学院长大的秋鸣可以算半个全才,她的童年少年青年都是在七星学院各个教室和七星学院那个庞大的书库里度过的,而且许许多多名教授都在各个方面给予过他指点,这些经历让她几乎在任何方面都算是略有精通的水平,现在队伍没了,她这个万金油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当然她身边的紫玉也知道的不少,说起来就布阵方面,李北行可是与他相距甚远,而他穿行于各个地域的经历,则让他具备理论无法企及的实践经验,所以这样两个人的组队当然无往不利了。 第二卷(96)金城 紫玉秋鸣在山栾区又行进了八天时间,终于到达了边缘地带,在最后一座山峰的顶上向南望去,一座破败了的绣迹斑斑的城市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视线,秋鸣激动地望了一眼面色肃然的紫玉。 秋鸣激动是因为她第一次见识到这巫门城池,南荒之行,说起来她不过是在外围转了一圈根本还没有达到巫门故地的地带,而紫玉肃然是因为许多迹象表明了他的身世跟这些禁地尤其是北昌原有着某种联系,下面这个废城之行说不定能得到一些信息,只是这些信息是自己愿意面对的吗? “紫玉哥哥,我们下去吧,没有什么不能面对的,即便你与整个世界为敌,我也一定站在你这一边”,热恋中的姑娘啊,紫玉搂紧了怀中的秋鸣庄重地点了点头,二人大踏步地向秀迹斑斑的城池走去。 几乎与他们同时,华灵也站在东边的一座小山上望着破败的城池,他当然知道自己曾经生活在这里,只是城池如何成了今天的模样他记不起来了,他也在犹豫,确实故地重游可能会修复那些破损的记忆,只是这个记忆自己愿不愿意记起来,很显然这绝不是一个美好的记忆,八成充斥着失败、悲伤和羞辱,甚至包含畏惧、恐慌和背叛等等更加无法面对的画面,不过他最后仍大踏步向山下走去,就像他要到荣县华灵老家看看一样,他珍惜生命,但不愿意迷糊地苟活,找回过去他才能给自己在这个世界存活定位。 说实话一路行来他已经记忆起了许多东西,比如更加清晰的挚友坤升的形象,比如大雕,比如自己从镇魔塔出来后的战斗和逃出北昌原后的战斗,只有一个方面他一点都记不起来了,那就是在这个城池中的生活,城池如何荒废以及自己如何被镇入了镇魔塔了,很明显,自己这方面记忆被人专门去除了,而找回这方面的记忆当然就能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和谁在帮助自己破除了镇魔塔的压制,是朋友还是像那个白眉道人一样的利用者,而搞清楚这些,自己才算真正开始重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们两方几乎同时接近的金城废墟,应该是高层次的气息掩藏能力,紫玉秋鸣并没有觉察出华灵,而华灵早就觉察出二人的行踪了,只是,一股奇异的味道传来,华灵嗅了嗅后并不知道它来自于什么,但神魂中确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而且这个味道让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其实这个味道在逃出羁押之后他曾经感受到过,就是在南荒,镇魔塔废墟,他觉察出了一丝这个味道,这也是他未对屏障上的南宫玉等人出手的原因之一,今天这个味道要强烈很多,而且随着移动,他确认这个味道应该来自于此时正要进废墟的两个人之中,也因此他犹豫地停留在废墟东边的城墙废墟下。 紫玉秋鸣越走近越能感受到金城的雄伟,这座完全用金属围起来的城池东西南边的距离都在十几里地左右,单就规模虽然远不如永安洛水,但绝不比一个州府小,联想到它完全用金属制成,那完全可以说有一个非常辉煌的时代。 二人来到城池应该是北门的位置,包括城门城墙都基本倒塌了,仔细查看有些是因为锈蚀,而有些部位则明显来自于外力,有被腐蚀后坍塌的,也有被炸烂的,霹雳堂?紫玉和秋鸣对望了一眼,霹雳堂历史悠久,确实有可能。 在城门处研究了一番后,二人跨步走了进去,城中的房子显然不是金属制的,虽然城中大部分区域现在已经是平地长满了植被,但仍然遗留了许多砖石和朽烂的木料痕迹,因为绝大多数房屋的倒塌,让整个金城视野非常开阔,这也使得走进城里的紫玉秋鸣见到了城中中心部位那座破败的建在平台上的金属殿堂,以及它前边那圆形的广场,这个规制,紫玉应该很熟悉,基本上与南荒木城的结构一致的。 要找线索,当然要去那个殿堂,所以二人加快速度向殿堂走去。殿堂前圆形广场的中部的雕塑与南荒一样被推到在地,南荒的雕像是一棵大树,而金城则是一把巨剑,当然此时的巨剑已经锈蚀的不成模样,而且断成了数截。经过巨剑雕像,他们拾级而上,作为殿堂底座的平台高度差不多八丈,这个高度超过了外围的城墙,也就是说这个平台已经是金城的高点了,平台的前部是一个百丈方圆的小广场,想其辉煌时,城主和达官贵人们应该立在这个平台广场上接受下面圆形广场上的万众觐见。 平台的后半部分就是那个金属殿堂了,很明显它遭到了专门的破坏,许多地方还清晰地辨别出被火药摧毁的痕迹,几乎残破的殿堂都比城中其他地方遭到了更严重的锈蚀,这显然有人为操作的痕迹。 殿堂已经被毁了,但依稀的痕迹还能显现出它曾经的辉煌,按现在的残留看它应该是由一个宽敞高大的主厅和十几个房间构成的,现在整个大厅已经大部分倒塌了,这让人很难去畅想当年的情景,只是,这个大厅四面墙壁上刻着一些铭文,绝大部分被刻意损毁了,剩余的部分因为岁月腐蚀也大都模糊不可辨认了,能辨认的不过有几十个散落在各处的奇异符号,这些就应该是巫门特有的文字了。 秋鸣这个全才可是不包括巫门符号文字的,紫玉这方面也没有任何知识,不过。。。紫玉从衣服里拽出那个牌子,虽然没有相同的符号出现,但很显然是同一类型的符号文字。 此时华灵也身处在金城之中,他鬼魅般地穿行期间,紫玉秋鸣并没有丝毫察觉,他之所以越来越接近二人,倒没有任何恶意,是因为那个味道不断翻动他的记忆,他不可抑制地想接触一下这两个人,站在一片石制房屋废墟间望着高处平台上的两位年轻人,他用力去开启尘封的记忆,无果,起码他走出镇魔塔后是绝对没有见过这两个人的。 当紫玉从颈部拽出挂牌比对符号的时候,他的头脑中撞击了一下:我绝对见过这个牌子!由此他激动地发出了声音“能否让我看看你的牌子吗?”,声音竟然近在咫尺,这吓得紫玉秋鸣立刻做出了迎战的准备。 既然已经发声,华灵从废墟中走出,然后向平台行去。紫玉秋鸣望着这个平凡的中年人,无论如何搜索记忆也无法推测此人的身份,但显露了行迹的华灵也释放出了自己的修为,紫玉立刻明白自己二人根本无法抗衡此人,轻轻拽了一下秋鸣,紫玉低声说道“你快跑!我来挡住他”,秋鸣摇了摇头,轻轻地把紫玉给她的金刚伞从肩头取下。 他们低声说的话根本没有逃脱华灵的耳朵,而那些准备动作更清晰地展现在华灵眼前,此时的他虽然境界还停留在天合中阶,但感知能力因为魔魂而绝不次于天下任何高手,“两位小友,首先请你们明白我绝不是你们的敌人,我只是想见识一下这位小兄弟胸前的那个牌子,而且说不定我可以告诉你那是什么”,他的话稳定住了紫玉秋鸣的情绪,双方间的实力差距使得他们相信此人并没有必要撒谎骗自己,另外紫玉最感兴趣的就是他最后的那句话,他甚至有些激动地颤抖,盼望此人解开这个困扰了他三十年的谜题。 华灵以稳定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上了平台,并没有急于跟二人交谈,他回转身从平台上望向整个金城,记忆深处的一个气泡爆裂,恍惚中显现出他曾经站立于此的一幕,只是那个时候,整个城市在阳光下显得金灿灿的,而下面的广场和城中则挤满了跪伏的民众,这个印象让他再一次在心中确认这是我的故地,我的城! 收回思绪,他迈步走进了殿堂遗址站在了紫玉秋鸣的身前,再一次提出了那个要求“小友,请让我看看你那个牌子”,随着此人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紫玉的感觉不是越来越紧张,而是越来越放松,而且有一种亲近的感觉逐渐在他心中产生,起码他知道此人绝不会伤害自己和秋鸣的,所以他已经将剑收起,平静地站立在那里。听到对方话语,他毫不犹豫地将牌子取出来,并从颈部取下,迈步走过去交给了来人。 华灵冲紫玉点点头,然后开始仔细端详手里的牌子,那个记忆的损毁是如此严重,即便牌子握在手里摸索,他仍然不能寻回那个久远的记忆,只是上面的符号他当然是认识的,巫门符号文字,甚至可以说他是创立者之一,因为需要得就是他的知识,所以那名斗笠高手和那个道人也不可能破坏他这个能力。又摸索了一番牌子以后,他轻轻交还给了紫玉,“小友,这上面的文字翻译成通用语是四个字:金城之子”。 “金城之子?”,“对,我现在虽然并不能告诉你这是何意,但很明显,如果此牌子来自于你的祖上,那你的祖上一定与这个破败了的城市有极其深刻的联系”,极其深刻的联系,那就是说自己是有巫门的血统了,因为早已有预感,紫玉并不感到震惊,只是当被证实的时候,他仍然有些迷茫。 “孩子”,这个信息的确认,华灵顺理成章的改变了对紫玉的称呼,“我现在也处于迷茫中,所以我并不想去搞清楚你的过往,只是你拥有这个牌子就表明你流淌着巫门的血脉,也表明了巫门并没有灭绝,珍重吧”。? 这时候,秋鸣也走上前来,很自然地挽住了紫玉的手臂,华灵和紫玉间的交谈并没有避着她,所以也算表明态度吧,紫玉仍有些迷茫地望向她,她庄重地点了点头,以紫玉的智商多次执行的任务和经历,其实他早已经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了,这方面他并没有什么抵触,而唯一顾虑其实就是秋鸣的看法,此刻秋鸣给出了态度之后,他的心立刻安定下来。 “前辈,我叫紫玉现在任职总捕司副总捕头,这位是秋鸣姑娘,是七星学院的教师,这就是我俩的情况,您能告诉我您是谁吗?”,华灵犹豫了一下,之后决定在自己未找回记忆前还不能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他回答道“孩子,我叫华灵,冀州人士,可以直言告诉你,我也一定与巫门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所以我们一定是同道中人”,还远不到双方完全交心的时候,所以紫玉也当然不会继续追问下去,他转换话题道“前辈,你来此也是在探寻十八年前那场变故的吗?”,华灵点点头,紫玉继续问道“前辈有什么指点的吗?”,华灵笑着望向紫玉“孩子,其实这种探寻已经对你没有太大意义了,你热衷此行的原因其实就是探寻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个我想现在你已经有了答案,至于探寻金城如何被毁?能毁掉它的绝非常人,而只凭借这个废墟想一探究竟,那基本就是妄想,最后人们可能更感兴趣的是镇魔塔如何倒掉和魔魂如何逃出,可这方面,你还用非来一趟北昌原吗?”,紫玉被最后一句话震惊了,他意识到这个叫华灵的人竟然探寻到了组织的秘密。 紫玉思虑重重被华灵觉察到了,“哎,孩子,我跟你说过我和巫门有极其深刻的联系,所以我了解一些情况又有什么奇怪的呢”,这个解释让紫玉有所释然,只是华灵也是组织中人?他们这个组织是绝不允许随意联络的,所以紫玉急忙岔开了这个话题“前辈,您从那里过来的,是否碰到我们的同伴?”,华灵向四周看了一圈后说道“我从东边过来的,当然对你们来说那不是一条好的道路,既然你和墨玉亲近,如果返回你们还应该走北边这条路”,今天惊奇得够多的了,紫玉也有些麻木了,“前辈,下一步如何行动?”。 第二卷(97)八华霹雳弹 “我觉得你们应该返回”,听他这么说紫玉赶忙说道“前辈,这可不行,我们与同伴约好在此汇合的”,“同伴?哦,对了,你刚才也提到同伴了”,华灵望向北边随手指了指说道“你们从北边来,那么北边这几人应该是你们的同伴了,正北方向的山林里有一个女人,她在胡乱走,恐怕根本到不了这个金城,而东北部这里有四个人,他们也在绕弯子,只是因为队伍中高手的原因还是应该能赶过来,但起码也是七八天以后的事情了”,这之后紫玉华灵随着他转向南方,“这个方向还有四个年轻高手渡过了通天河,不超过四天就会赶到这金城来”,有大雕的空中情报网,华灵对整个北昌原了如指掌。 “四个年轻高手?”,紫玉惊奇道,“嗯,南荒时他们就曾在镇魔塔驻留,不过当时是五个人”,“南宫玉?”紫玉不由地跟秋鸣对望了一眼,华灵望向他“你知道他们是谁?”,紫玉点点头,“南宫玉、常虎、冷月,另一个可能是延空,也可能是固恩”,“嗯,四人都是天合境界,我无法战胜他们”,当然这里是指对阵四人。 紫玉有些挠头了,华灵看了看他继续说道“南荒和这里,如果两次他们都碰到你们,这一定会引起他们怀疑的,尤其是在南荒我观察过,他们已经因为镇魔大阵扭转而意识到有人相助,更不要说那十二血僵阵了”,“这个我可以解释与十二环失散”,“当你开始解释一件事情的时候,更多的疑点就会产生了,避免接触是最好的防御,他们总不能靠推测来给人定罪,所以我要你们避开他们”,紫玉点点头,说起来此次他二人如何脱困,又是如何顺利抵达金城废墟,这还真不是一件好解释的事情,“那我们现在就离开?只是,之后如何解释?”,“很简单,你们根本就没到过这个废墟,当时这位姑娘中毒受伤,无奈之下你们只好原路返回,这个理由是不会有人指责你们的”,确实,以华彤的身份来说,为保其安全而采取的任何措施,起码在七星学院范畴内都是第一位的选择,怎么可能有人指责呢。 紫玉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就依前辈安排,这样,我们去镇魔塔废墟看一看就回转,可以吗?”,华灵点点头“时间是允许的”,“嗯,前辈,请不要伤害我们的几个同伴”,华灵点点头“放心,我来此地是找寻记忆的,不是来战斗的,只是我不会向他们出手,但其他的我就管不着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紫玉能做到也只能是要求这个高手和墨玉不对同伴伤害,其他的他也无能为力了。 “前辈,以后我如何联系你?”,华灵沉默了片刻说道“今后大部分时间我一定是在全国漂泊,我找到你们很容易,所以我们间的联系还是主要是我找你吧,如果有特别紧急的情况,你们就去冀州荣县百花巷找一个叫回春堂的小诊所,那诊所的刘半神医算是我的一个朋友,他会设法联系我的”。 “好了,我们就此别过,你们随意吧,不过记住南边那四个年轻人三到四天赶到这里,还有,因为通天河,他们可能不会选择从南边回去了,回程他们应该选择向北,所以联系到墨玉让他采取躲避的策略,那四个年轻人很可怕”。 此时的南宫玉四人正穿行在山林里,兵家南宫玉地形地貌这方面那绝对是行家里手,而且四人修为高深,所以基本采用的是直线行进,披荆斩棘,遇山爬山,遇到崖壁直接就下去了,只是遇到湖泊一类的大水区,他们的多数意见是采取绕行,踩在大地上的那种踏实感觉越强烈,这让他们越恐惧水中的无力感,而且巨兽怪兽见多了,不是坦然面对,而是疑神疑鬼,总觉得平静的湖水中一会就会有巨兽破水而出,所以他们浪费的时间都是在绕开湖泊河流。 还有一些时间他们是耽误在查看一些遗址上的,只是这些星星点点的遗址存在的年代感觉要比南荒木城还要久远很多,他们之所以感兴趣这个是因为他们曾经在河的南案那里发现了一个规模巨大的城郭遗址,当时他们甚至认为是到了金城了,但这个城郭毁灭的岁月可绝对不止两百年,要长得多得多,而且他们也没有找到一丝类似南荒木城那些的结构,另外他们曾经在大河南岸的浅水处见到了一个巨大的已经长满青苔的石制神像头,现在想来非常类似‘水猪’的头部,南宫玉可是看过一些关于巫门的书籍,那些书籍上可没有类似的神像描述,再者更关键的一点,人家延空冷月所在的玄门道门是有荆山位置的说明的,那上面明显写明巫门金城和荆山镇魔塔在大河北侧,所以无法逃避,他们只能划船渡河。 现在想来,巫门到达之前,北昌原本就存在着人类的城邦,只是恶劣的地理环境让他们与外面的世界隔绝,恐怕巫门进入之后也像自己被覆灭一样覆灭过其他城邦吧。 这段山林穿行是他们进入北昌原之后最平静的一段历程,想来一方面这里并没有顶级怪兽,而稍微有些智商的次一级怪兽是能感受到对手的境界的,人家不缺吃不缺喝的,也没担负什么职责,犯不着去招惹四个顾盼生辉器宇轩昂的年轻人,尤其当先那个抱着鬼面觉得自己终于上岸可以称王称霸的巨汉,虎爷大眼珠紫东瞅西瞅,恨不得现在跳出一个斑斓猛虎来,这样就可以一舒海上被巨兽藐视的恶气,南宫玉看着他这样忍不住逗他道“哎呀,那边来了一片甲虫”,“嗯~”这可吓得虎爷一哆嗦,对了,这飞的也是不好惹的。 这段路吃得也不错,上岸后,他们从船里先扒拉出来那些鱼肉块,怎么说也是新朋友‘水猪’的一片好意,关键吃这个是冷月还在水面上就吵吵的,南荒之行,冷月不但知道有武功高于她的年轻人存在,而且十分气馁地发现自己除了练武几乎啥也不会,关键是她不想当女道士而想当淑女了,这怎么能行?于是这大半年时间在蜀山,她除了练武提升修为,其他时间严丝合缝地安排了一系列的技能培训,比如厨房,本来最落魄的厨房里的师兄弟们现在是整个蜀山派最被羡慕的一群人,因为蜀山之花冷月没事就泡在那里学这学那的。。。反正水月学会熬鱼了,当然要大大展示一番,所以上岸第一顿就是水月的熬鱼大餐,你别说这吞舟鱼肉确实很香,还没刺,也不能说没刺,只能说他们这鱼肉块不过是从吞舟鱼鱼刺上剔下的肉渣,再者水月这种修为的人认真干一件事,那是很容易做到不差毫厘的精准的,无论是火候,作料数量,水温等等,是真的不懒,南宫玉狂吃大吃玩命表现不作数,常虎吃得一点不比南宫玉少就说明一些问题了,虎爷连声称赞已经让冷月乐不可支了,连海边长大的延空也给予了很高评价,这让冷月激动地差点哭出来,成功了,蜀门冷月已经在淑女之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鱼就吃了一顿,一方面在南宫玉的提点下冷月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再一个那些肉可是暴晒了几天的了,是冷月在水上的时候就不断看护,后来又不顾恶臭,十取其一才好不容易弄出来一点好肉,好吃还没拉肚子已经是上天眷顾了。 之后就该兽类倒霉了,鹿啊狍子啊的,反正炖这一项目由冷月承包,烧烤还是南宫玉虎爷来操作,而水果蔬菜方面,既是延空主食,操作方面也是他出手,其乐融融,这一路还真有点探险的意思,居安思危,南宫玉看天上时不时飞过的巨雕不太顺眼,一方面这玩意巨大无比,再者他总有这帮玩意窥视他们的感觉。 第四天头上,金城已经在他们的视线里了,明显破败多年,但材质的原因,总体还是比木城残存的要多得多了,“金城还真是用金属做的”,虎爷倒有些失望“我还以为是金子做的呢”。 又用了一个多时辰他们来到金城边上,迈步进城之时,他们看到那些破败的城墙和城门,“哎呦,霹雳堂也来过”,还真是,一些炸口明显是火药造成的,看到这个虎爷想起延空的宝贝来了“延空兄,你身上那玩意,我跟你说就这铜墙铁壁,一颗连城门带一大片城墙都得掀飞,哎,我还忘了问了这么变态的玩意怎么落到你们玄门手里了”。 延空也不隐瞒告诉他道“一百多年前,我们玉果寺主持正严大师可是一个医术圣手,对了他就是白神医的启蒙恩师,后来有一天霹雳堂找上门来,原因是他们门派的老祖宗,也就是家主的老娘得了一种怪病,找了许多医术高手都治不好,所以最后无奈只能求到天下第一名医正严大师了,医者仁心,正严大师二话没说就奔赴到霹雳堂,至于是什么病,怎么治疗的,这个,我不懂医术就没记,只是结果是治好了,霹雳堂家主感激涕零,要捐一大笔钱财给玉果寺,结果被正严大师拒绝了,大师的意思我救治你母亲本就是医者和玄门的双重本分,而此时的捐赠就不是信奉而是报答了,这有违他的宗旨,见大师坚辞不收,霹雳堂主就把这两个八花霹雳弹拿出来了,按他的意思这两枚霹雳弹是许多年前霹雳堂面临派灭人亡的时候造的,之所以造这个是整个门派准备与仇家一起同归于尽用的,堂主表达的意思是这个交给正严大师,一方面表心意,再一个,这两玩意他也肝颤,万一让门中那个不知好歹的弟子或后人瞎使了,他霹雳堂可消受不起,所以放在玄门也算一个安全保证,慈悲为怀的正严大师之所以最后决定收下其实是因为他后边的那个理由。 “这玩意广在玉果寺就放了一百来年了,真不知道还能使不能使,因为南荒的事我原原本本跟师傅讲了,他挺担心我,这回跟他说要去北昌原,他就把这两个玩意给我了,按他话说,‘咱玉果寺也没啥神兵利器,我也不能从你师伯身上把那件降魔僧人扒下来给你,只有这俩玩意也不知道能不能使,你带着吧’,就这”,“哎,听明白了吧,人家霹雳堂都是当同归于尽使的,所以延空兄可不敢乱用这个”。 这个一看城中结构就确认是金城了,几乎与木城的机构一致,同样的有中间标志雕像的圆形广场,同样的高台殿堂设置,他们一路来到高台之上,就殿堂而言这个因为材质的原因比木城留下了更多遗迹,从遗留下的残垣断壁中可以明显觉察出当年人为破坏的痕迹,也就是说木城金城之所以损毁的这么严重,可不广是大自然的原因。 他们也注意到残留墙壁上的那些锈蚀的被认为腐蚀了的字迹,四人对巫门文字符号一无所知,所以即便有几个能辨认的,他们也不知道啥意思,不过南宫玉是有心人,他让其他三人去看情况,自己取出工具把所有墙壁上能辨别的残留字符都拓了下来。 当晚他们就宿在金城废墟上。围着篝火,四人吃着晚饭聊着天,虎爷叹息了一声说道“这算到过两个巫门城市废墟了,只是,我不太明白,都说千年前巫门惨败,之后一路逃到几个无人问津的鬼地方,按说这事也就算了了吧,再说早了咱不知道,可后面的一千年可没有人家作恶的记载啊,就是说整整一千年人家躲在这个大陆上最破的四个地方没招谁没惹谁,咋非要灭了人家啊,而且”,他往废墟挥了一下手,“还这么赶尽杀绝,到底为什么啊?”,他说的话很现实,很诛心,延空冷月不是想不到这一点,只是从小受玄门道门教育,抵触往这方面想,而南宫玉早就有这个想法,不过因为师傅的仇恨让他有些不顾一切。 第二卷(98)会面 沉默了一会,南宫玉才说道“各位,随着年龄增大和见识增加,恐怕你就会发现根本不存在完全好和完全恶这种对立,我现在越来越认同,这个世界说到底是一场生意,各个派别所图的不过都是各自的利益罢了,只是因为两百年左右有一段几乎空白的历史,使我们搞不明白各个方面所图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利益。灭绝巫门,说什么斩妖除魔,那基本就是骗人的鬼话,只是是谁操作了这件事?而他们又为了什么?这是需要我们搞明白的,之所以需要搞明白,是因为现在种种迹象表明二百年种下的因要在当今世上结果了,这可就是危机天下安定的大事了”。 虎爷又追了一句“你倒是说说转这一圈看明白啥了?”,“看明白了有些人要对抗当年摧毁巫门的那批人,随着他们的成功,两派必然冲突公开化”,冷月有些无所谓地说道“我到觉得这种闯荡,长见识还大幅度提升修为,有这两个目的就挺好”还有一个理由更关键只是她没好意思说,她这么说虎爷到释然了“冷月妹子这话倒是不错,其实抱着这两个目的就挺好了,明年咱把那俩地方也去了,玩呗”。 说捯那两个地方,南宫玉有些担心地问道“哎,那俩地方可是镇着魔呢,现在没啥问题吧?”,延空摇摇头说道“没什么问题,别管那些解救魔魂的人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他们有所操作,玄祖冕和镇魔钟必然会发出警报,而且另外两个禁地可不是那么好去了,首先西沟那就在大夏和戎羌的边界,稍不注意就要惹下天大祸事,而鬼岛则在大海深处,反正就咱能搞来的小舢板根本划不过去,即便是普通的货船渔船也够呛”。 听说大海深处,虎爷就发憷,“别,咱还是去西沟吧,边界咋了?”,南宫玉瞅着他“咋了,那里遍地是两国的探子,一个不注意就说不定引起两国大战,就像你说的,玩呗,为了自己玩,引起一场成千上万人死亡的战争?你是恶魔本魔吧”,“没那么悬乎吧?”,“大夏奋威将军常虎深入戎羌国土,意欲何为?不得干起来啊”,延空点点头“西沟那里确实是敏感区,前些年停战协定上明确规定了双方都不许进如西沟地域,因为双方都怕其成为对方的进兵通道”,“哦,原来这样,只是鬼岛要进入大海,想想就脑仁疼”,延空就这个话题说道“去鬼岛最稳妥的方法是乘军船过去,军船庞大平稳,绝不会像小舟那样遭罪”,“哦,是嘛?!可惜咱也不认识大夏水军的人”,“这方面还真的拜托你们二位了,其实我们附近的泉州府就有水师”,南宫玉点点头“各位这是后话了,别忘了咱刚刚到了金城连荆山还没去呢,好了,各位休息吧”。 接受木城十二血僵的教训,几个人排班值夜。其实之所以提出值夜,一方面确实因为木城遇袭,另一方面南宫玉进了金城后总感觉这个废城里还有一个人存在,只是真的是他一个感觉,而没有任何佐证的迹象,这就像他总觉着天上飞过的那些大雕在观察他们一样,其实这种强大的感受能力是南宫玉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一个超人能力,他的班是寅时,晚上最难熬的时间,这也算他勇挑重担吧,他换的是延空的班,让延空去睡了之后,他坐在那里胡思乱想。 延空玄门子弟,思想空明,所以很快就进入梦乡,嗯,睡相也显露出庄重的色彩来,虎爷就别说了,四仰八叉不时还来上两声巨响的鼾声,冷月,睡相很孩子气,卷成一团,小脸红扑扑的,夹杂着细微的鼾声,反正南宫玉怎么看怎么喜欢,痴痴地看了很久,后来想到万一冷月醒来看到自己盯着人家睡觉,自己可就没脸见人了,才赶忙挣扎地转换了目光,他们是在高台广场上休息的,所以当南宫玉头转到破损的殿堂的时候,他才发现一个人静静地站立在那里。 这可吓得南宫玉全身汗毛暴起,激灵灵打个冷战后,汗就下来了,就在他抽出藏锋要把众人招呼起来的时候,那人并没有开口但话语传进了南宫玉的脑海里“你叫南宫玉?不要惊慌,我与你们四个合力实力相当,所以我一定不是来打架的,只是想与你谈谈”,这时候南宫玉稍清醒,他明白此人确实不是来偷袭或者跟他们战斗来的,不然凭此人身手和隐藏能力,刚才自己痴迷地看冷月的时候,人家早出手了,谈谈?谈就谈。 南宫玉确实是一个艺高人胆大的主,他想了想后,起身向殿堂走去,那人欣赏地看着大步走来的他,待他进入废弃殿堂后做了个请的动作,二人距离大约半丈距离分别坐在了两块石头上。 “认识一下,我叫华灵”,南宫玉盯着华灵许久才说道“阁下就是荆山镇魔塔逃出去的那个魔魂吧”,华灵有些惊奇地说道“你如何猜出我的身份?我有什么遗漏吗?”,南宫玉摇了摇头“其实我并没有发现你的任何迹象,只是一种感觉,就像我感觉几日来天上飞过的大雕在监视我们和感觉今天白天我们在这金城废墟中的时候废墟中好像还有个人一样”,华灵面现佩服之色“南宫将军确实是一个非常之人,怨不得我逃出来这三年满耳朵都是你的大名”,南宫玉从他的话中发现了问题“三年?”,华灵点点头“我之所以找你谈一谈是因为我知道你以我为仇人,你的师傅灵冲道人死在了对我的围捕中,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解释几句,因为我们真的不一定是对立的两方”。 南宫玉没有回应他的这个说法,华灵沉了沉说道“首先,被围捕时反击我没有错,再一个那本就是一个圈套,我也只是扮演一个棋子的角色”,见南宫玉任然没有答话华灵继续说道“我被人刻意销毁了一些记忆所以镇魔塔崩塌之前的情形都记不起来了,逃离镇魔塔后,我在弟子坤升的保护下在山中躲避了几天,之后为给弟子坤升报仇杀死了已经伤重的了智和尚及其手下,之后我逃出了北昌原,在出口处遭到了三位高手的截击,这高手应该有你的师傅吧,最后结果是我带伤向北逃亡,再之后我就开始沦为一个阴谋的棋子了。 我藏匿的小孤山上的孤山寺其实是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我不相信会有人很快找到我,但就在我到孤山寺的当天,一个带着斗笠的人和一个道士就找上门来,见到那名斗笠之人我当时就认为自己完了,因为他的武功之高,甚至让我觉得根本没必要去抵抗。全程那个斗笠之人没有讲一句话,所有都是那个道人在跟我讲话,他说可以保我自由之身,但必须跟他们走,他的意思是用我的巫门知识来换在俗世自在生活,另外他让我实施一次攻击,目标是三位监查使,那时候我本就把弟子挚友的死记在了监查使身上,再者我当时也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于是就同意了。 “我答应后,那个道士交给我一个像一块人身上的肉的东西让我贴在身上并教给了我如何通过意念让其脱落和爆炸的方法,之后就有大批人员赶到小孤山来抓捕我,估计我的行踪也那二人想办法透露出去的,后来就是孤山寺一战,我当时天合中阶的修为带着伤如何是三位天合中阶高手围攻的对手,战了一会后,我败局已定,因此就实施了爆炸,那个至今也不知道是什么的物质威力十分巨大,而且孤山寺的结构是石制的,遭到爆炸石片乱飞,基本可以说只要在寺内范围恐怕没有一丝活命的机会,连已经做了大量准备和防护的我也瞬间失去了知觉,是一股巨力把我生拉出爆炸的范围的,至今想起那两人的安排,他们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仅仅带我走,因为那个说不通,见第一面的时候他们就完全有那能力将我带走,他们的主要目的应该是借我之手消灭一个人,这个人一定不是你的师傅,原因是模糊中我听到二人说话,那个道士说道‘灵冲被人救走了’,而另一人淡然道‘无关紧要,也只剩半魂了,恐怕仅仅是某个心愿未了’,说完两人就带着我离开了”。 稍停片刻,华灵接着说道“这之后我再见到的只有那个道人了,他用机关和阵法困住我,从我这里了解了许多妖和兽方面的知识和操作,五年后我的知识被其榨干后,他就把我运到了一个山洞里,将我锁在一个机关重重的小石屋中,应该还在洞中布下了阵法,就这样我在那个小空间里待了十年,之后被人救出,出来后我才知道我被关的地方是一个叫三圣山的群山中,后来我借助能与动物交流这个能力才终于逃了出来,这就是我出来镇魔塔之后的经历”。 他说到这,南宫玉终于点点头说道“困兽犹斗,这个我明白,只是我师傅确实死在你手上”,华灵摇了摇头“谈不上辩护,我当时确实想杀死那些追杀我的人,我不承认你说的这点的原因是当时我并不具备那个能力,而真正杀死你师傅的人是那个带着斗笠的人和那个道士”,南宫玉不置可否,华灵则说道“好了,就谈到这里,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怕你复仇,我只是希望你在今后遇到涉及这方面的事情时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前面说了,我的许多记忆被那个道士破坏了,所以我无法判断你们是敌是友,而把事情说清楚起码可以减少双方之间的一些误会,我觉得我们以后一定还会相见的,告辞”,话毕华灵几乎在瞬间就从殿堂废墟中消失,只留下南宫玉呆呆地望着前方。 次日清晨,几人起床洗漱一番后吃饭,饭后就准备前往荆山去查看那已经倒塌掉的镇魔塔。这个不比南荒,南荒木城前一片荒原,能很清晰的看到那个山包,更关键那个时候就有个塔在那里戳着呢,金城这可就麻烦了,周围一片山林不说,塔也塌了,反正在在城中那个台子上面可看不到,好在玄门是有记录的,延空告诉其他三人“在正西差不多四十里地”,既然方向明确,出发! 路上,冷月挨在南宫玉身边嘀咕道“南宫哥哥,你昨晚跟谁说话呢?”,“啊,你听到了”,冷月神秘地点点头,“啊,那我。。。”,没等他说完,冷月红着脸点点头,她这一红脸,南宫玉明白了,我说怎么睡觉的时候脸红扑扑的呢,哎呀,这。。。南宫玉脸都红透了,结结巴巴不知道说啥好。此时走在前面的常虎听二人嘀咕回头道“哎,你俩念叨啥呢?”,这也算解围了,南宫玉急忙道“昨夜我值班的时候有人来过你们知道吗?”,他这么一说常虎纳闷道“谁啊?靠,我怎么不知道”,看来他是真睡得死,延空没作答那明显也是知道的,见如此南宫玉急忙解释道“我可没想着瞒着你们,只是我还搞不明白他是敌是友,而且他说的话我还没有琢磨清楚所以才选择沉默,此人名叫华灵,我猜测不错的话他就应该是被魔魂夺舍之人”,他这么一说那仨惊叫了一声,南宫玉摆摆手“惊讶没用,反正咱弄不住他,他跟我说了这样一件事”,将华灵说的大概说了一遍后,说完之后他对延空道“延空师兄,当年陨落在小孤山的玄门重要人物当然就是了然大师了,这个你能了解一下吗?”,延空点点头“虽然我们两寺相隔几千里,但了然可是名僧,我回寺后向师傅打听打听”,“嗯,至于王池,等回永安我找柳飞絮打听打听,还有这事仅限于咱四人知道,再亲近的人也不要提起”,三人都庄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卷(99)回程 他们是未时时分赶到荆山的,山如其名,满山都是荆棘,好在有当年修的山道,就这也大部被荆棘掩盖,四人都不得不抽出身上的名兵器开始真正的披荆斩棘地前进。 荆山的高度与南荒那座小山高度类似,不过这个应该是高出了标准,应该是被消去了一些高度,山顶的机构也基本相同,说起来十八年还不算长,那些倒下来的石块木料以及应该是镇魔枢的材料的铜块还能够清晰地找到。 示意众人找来铜条等工具,南宫玉按照南荒确定的位置在山顶部位开始挖掘,那三人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也急忙找了硬材料帮忙,四人一番大干,能力没问题工具实在不趁手,所以他们挖了一个时辰左右才出了结果。 没错,很相似的尸坑,南宫玉停止了挖掘然后说道“南荒之后我曾经查阅资料,这个尸坑本来的作用是阻止植物泛滥生长和防止动物对镇魔塔侵扰,想来是被有心人因势利导了”,不管怎么说,很明确,每一个镇魔塔的建立必然都是血淋淋的。 当天晚上,他们是在旁边一座小山上过的夜,荆山不要说尸坑膈应了,那满山荆棘也不是一个可以待的地方。这时候差不多已经十月了,北昌原的晚上已经很冷了,点燃了一推篝火,四人围坐在一起休息吃喝,延空有些迷茫地说道“我现在玄心有些不定了,魔真的就是恶吗?正像昨晚常虎兄说的,千年以来谁能告诉我魔做了那些恶,可。。。这除魔过程太血腥了”,这个感受其实几个人都有,南宫玉安慰道“延空兄,说到地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利益,所以除魔也就是某些人为了某些利益的行为,对?错?起码现在真不好平判,哎,咱在大河边上看到那些城池遗址,那恐怕就是巫门的手笔了吧?我不相信北昌原巫门来的时候是完全没有人迹的地方,所以我觉得有两个原则,第一把握住自己的本心,对我来说就是普通百姓少遭点罪,第二就是过往的历史可以翻篇,而谁要继续祸害百姓祸害国家,那没的说就是我们的敌人,其他的这辈子占便宜,上辈子吃亏的事我们可就没法管了”,他说完,虎爷冷月异口同声表示赞同,延空琢磨了一番确实也是这个道理,最后也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候,虎爷问道“哎,这金城也看了,镇魔塔也看了,咱就算完事了吧”,四人大眼对小眼对望了一番后,也说不出还需要干什么,那就这么着了吧,“那咱走那条路啊?我可有点恐惧那条大河了”虎爷有些忧虑地说道,四人讨论了一番后南宫玉说道“要不就往北走,那条路也是一条传统路线,而且我想再去小孤山去看一看”,往北不过那条河了,常虎第一个表示赞成,冷月那。。。,延空摊摊手表示同意。 第二天他们就踏上了往北的行程,一路上他们边走边议论着,“有人先我们一步到过金城和镇魔塔”南宫玉说道,“那个跟你说话的人?”,“不是他,其他人”,他的说法常虎冷月惊讶,延空点了点头“我也注意到了,尤其那些墙壁的字迹上有新摸索过的痕迹”,南宫玉点点头“平台上也有休息的痕迹和一点点食物的残渣,应该是两个人”,延空又补充道“他们也探查到了尸坑,不过应该是一种特制工具插入土中确定的,事后还做了掩盖”,“对的,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但目的应该和咱们差不多也是来探查的”,说到这,南宫玉延空相视一笑,旁边虎爷感叹道“好家伙你们俩人可以啊,冷月,看见没,只有咱俩是大傻子”,冷月羞愤地瞪了他一眼。 走到第五天的时候,正行进中,南宫玉止住了几人,“有个人在山那边”,又感受了一番后他说道“那人状态不好,应该没啥威胁,我们赶紧过去看看”,说完当先向山上爬去,这天中午时分他们找到了失魂落魄的何婶,满是血迹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表情也显得呆滞,这种荒凉地带只要是人,就感觉亲近,所以四人拦住她的去路。 “你是谁?怎么到这里来了?”,因为是个女的,南宫玉示意冷月上前询问,何婶乍见到眼前出现的四个人,迷茫地看了几人眼转身就想跑,“哎”,虎爷急忙去拦,何婶抽刀就向常虎砍过来,只是她刀还未举到空中,人已经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原来南宫玉出手了点倒了她。 “应该是受什么刺激了,治疗一下再说吧”,拽着何婶他们上了山,并在此安营扎寨。收拾好后,南宫玉给何婶进行了一番治疗,感觉差不多了后解开了她的穴道,悠悠地何婶清醒过来,她瞅了瞅身边的四个人,急忙坐起身来“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我这是在哪里?”,常虎把大脑袋伸过来说道“在哪?北昌原啊,我们是谁?告诉你听好了,我是奋威将军巡察御史常虎,这位是和我名气差不多的南宫玉,这位是玄门四大护法之一的延空,而这位”,他指了指冷月又指了指南宫玉“是他的小。。。小妹妹道门第一女高手冷月”,冷月拍了常虎一下,弄得虎爷龇牙咧嘴了半天才继续说道“都告诉你了,该你说你是谁了”。 经过南宫玉救治何婶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清醒的她可以不知道延空冷月,可不可能不知道南宫玉常虎的大名,她急忙起身行礼“见过南宫将军,常虎将军,见过延空大师,冷月妹子”,四人还礼之后,她继续说道“我叫何婶,在总捕司紫玉副总捕头手下公干”,南宫玉点点头“你们去南荒执行任务,听说十二连环已经全部阵亡在那里,所以你应该是九异人之一吧”,南荒之行,他们遭受十二血僵截杀,之后又听说紫玉也在南荒,南宫玉不可能不做一些调查,只是他无法确认,十二连环成为十二血僵是紫玉的手笔还是被俘后别人的手笔,而且他还无法确定紫玉的立场,当然也远不到跟紫玉深刻交流这件事的阶段。 听到南宫玉竟然猜测出了自己的身份,何婶想起来其他八个亲如手足的伙伴已经离她而去,不由得悲从中来。其实确定了她的身份,几个人已经预感到了结局,所以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好一会何婶的情绪才平静下来,她开口说道“南宫将军猜测不错,我是九异人中的一员,只是九异人已经不存在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苟活在这个世上”,南宫玉点点头“何婶,我们之间没有管辖权,所以你没有义务告诉我们相关情况,你现在的状态已经不适合在这北昌原生存了,我们正好要离开,这样,你跟我们一起离开北昌原吧”,何婶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感谢南宫将军的救治和安排,我本是该死之人,但。。。”,她自嘲地笑了笑“人在冲动时可能有热血和舍生忘死,但冷静下来还是想活着的,那怕是苟活,我经历了什么是应该告诉你们的,一方面也没什么可保密的,再者也让各位有所防范”。 何婶把此次他们调查组的情况和自己的经历跟四个人讲了一遍,连九连环大阵崩溃的原因她都直言不讳地讲了出来“现在想来我经常指责我那个老头子这不行那不好,当着他的面夸赞麻二哥,还拿二人做比较,说我埋下的祸根一点都不冤,甚至现在想来没有发生火并已经是我那老头子对我的最大包容了,我。。。”,旁边虎爷插嘴道“大姐,你也犯不着埋怨自己了,实话说你们那个什么玩意的九异人就不是个正常的团队,你琢磨吧,万一以后你说那三兄弟要喜欢上同一个人呢,甚至你们队伍中的那些人就不娶妻生子了吗,九个人常年完全生活在一起,如果做不到泯灭人性,那早晚得出事”,何婶摇了摇头说道“请二位将军包涵,我们九人的过往经历就不告诉你们了,只是,可以说我们九人本就是必死之人,得紫总捕头救护才能苟活到现在,之后的那些经历,都是我们自愿和发誓做到的行为,所以。。。”,虎爷还想辩驳,南宫玉制止了他,“好吧,何婶,既然你活着是何叔的心愿,而且老天爷也让你活下去,那就好好活,其他都是后话,我们先走出这个北昌原”,何婶又给几人行了个大礼“我知道几位都是大夏顶尖的年轻人,放心,我一定不会拖累几位的”,冷月急忙过来搀住她“何姐,拖累啥啊,终于有个女伴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走,先找个地方换身衣服,跟你说我带了好几套,你挑挑”,说完带着何婶换衣服去了。 剩下南宫玉常虎延空三人,延空说道“哎,七星学院应该还有人在这北昌原,我们要不要救援他们?”,南宫玉沉思了片刻摆了摆手“这次北昌原之行许多方面都显得很诡异,我预感如果七星学院有人存活,只要他们不作死地瞎走,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风险了,你想,就我们刚开始见到何婶的状态,她竟然能这么漫无目的地在山林里转悠了八九天而无事,你说能有什么风险,而且按何婶讲的推测,发生蜥蜴合围他们所处的地带应该是由此向北七八十里远的山谷中,这样算来,其实跟我们同一时间据金城的距离差不多,虽然确实双方走的路况不同,但有两个人竟然比我们提前差不多三天多时间赶到金城,这一路行来也太顺畅了吧?所以他们有他们的道,我们有我们的道,别掺和了”,他说的确实是这个理,疯疯癫癫的何婶在山林里转悠了八九天毫发无损,这那是禁地北昌原啊,简直就是村后的一座劈柴山嘛,既然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又用的着他们瞎操什么心呢。 一会何婶换了衣服和冷月二人挽着手回来了,何婶四十出头了,别说换了衣服洗了洗收拾了收拾还真算的上风韵犹存,要不会出现三角那什么事件呢,在男人堆里长大的冷月可算找到一个女伴了,挽着何婶嘀嘀咕咕地说着女人间的话,这个确实大大减少了何婶清醒过来后的悲伤之情和跟新队伍的陌生感,吃饭闲聊睡觉,队伍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人有太大的不同。 第二天继续在山林里行进,南宫玉估计的不错,风平浪静,恍惚中几人好像就走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山林里,此时在一座位置较高的山峰上,墨玉蜥蜴望着行进中的五个人,金城之子特意用约定的方式呼唤了它并要求它不要招惹从南边过来的四个年轻人,当时他有些疑惑,直到它感受到四人的气息后它才明白金城之子完全是为自己考虑的,由此它心里感到了温暖,也想起了自己还是一个两尺多长的小蜥蜴时的情景。 那个金城之子一定不是现在的金城之子,但血脉是一脉相承的,这个它感受的到,那时候金城之子还生活在北昌原,而且金城还辉煌地屹立在阳光下,金城三大神兽,五彩金甲和墨玉,老雕还是那个老雕,金甲和墨玉当时还在,现在已经是下一代了,它就是下一代,说起来它幼年的记忆里妈妈老墨玉的印象极淡,而深刻的是那个从小抱着自己长大的少年,它就是闻着他胸前牌子的味道一点点长大的,后来少年离开了北昌原,它记得少年抱着它说了一晚上的话,只是令他懊恼的是那时候自己境界太低已经根本记不得他说的内容了。 少年离开三年后就是金城大灾难了,那时候弱小的它瑟瑟发抖地躲在林间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母亲大墨玉蜥蜴被人一剑消去了脑袋,也看到了白光一闪,五彩大雕像一块石头般坠落在山林里,之后就是那阳光下金碧辉煌的金城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它那时候太小了太弱了,所以连偷着看都不敢,整整在林中洞穴躲藏了一年后,才颤颤抖抖地摸过去查看,金城完了,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消失了,只是在那个荆棘密布的小山上多了一座直冲云霄的高塔,一个双手持枪的石雕金刚怒目而视,令它远远地查看而不敢近前一步。 第二卷(100)清溪竹林会 差不多十年后,他曾经见过一次五彩巨雕,巨雕悲伤地俯视了它一眼后就径直飞走了,而金甲如何,它既懒得问,也绝不会去过那个宽阔无边的大河,都没啥意义了,金城完了。 十八年前已经在北昌原北区广袤无垠的山林中称王称霸的墨玉蜥蜴又突然感受到了震动,那个极度碍眼的高塔倒塌了,而。。。金城之主出来了!而之后,金城之王穿过它的山林领地的时候,它曾经有冲出去相认的冲动,只是它还是停了下来,因为它感受到金城之王还并不特别强大,再者它臣服但并不和金城之王有多么亲近的感情,那前些时日那个挂着金城之子牌子的人就不同了,他牌子的味道和血脉的味道是深刻在它记忆深处的,虽然只是抱着自己长大之人的传承,他仍关心着自己,比如不让自己去惹那四个气势汹汹的年轻人。 因为没有等同智力的同伴,它漫长岁月的大多数时间里都在自我反省自我交流,比如经过几十年的自我辩论后,它评价自己其实是胆怯的一个生物,如果那天金城之王从东边离开,老雕恐怕会义无反顾地跟着主人而去,而自己则选择了悄悄地查看,不亲近当然是借口,那是主人,创造了自己这个物种的主人,妈妈虽然没时间跟它交代,它也是知道自己有义务为主人奉献一切的,某天的自我评价中,它发出了‘你就是胆小’的结论,‘我还小’又辩驳道,最后以‘就是胆小’做了最后结论。 胆小也可以说成是慎重,比如金城之子警示他后,他远远地好奇地观察了一番从南向北来的四个人,那个精心照顾喂养自己长大的金城之子的血脉传入果然是爱惜它的,这四个年轻人英姿勃发修为高,而且队中还有两个杀气冲天的主,山谷之战如果换做这四个人,他们不会躲避,会化作一把利剑直冲自己,非死即残啊,而且,当他偷偷观察的时候,一人突然转头望向自己所在的位置,这让墨玉蜥蜴打了个冷颤,悄悄地往后退了退,太吓人了。 南宫玉他们又走了两天多到了那个激战过的山谷,成百上千的巨型蜥蜴的尸体仍然堆积在那里,至于人类的尸骨,应该被蜥蜴们分食了,只剩下一些残骨、衣物和血迹,何婶见此又是一番泪流满面,冷月跟着她一起找寻着九异人的遗物遗骨,延空为死者超度,虎爷依照多年战场习惯捡拾遗留的给养装备,南宫玉则仔细查看了战斗的遗迹,他们在此停留了一个多时辰,才最终离开。 这天晚间围着篝火吃饭的时候,看着拿着食物无法下咽的何婶,冷月劝道“何婶,你的心情我理解,去年在南荒和我一起去的所有师兄师弟都阵亡了,当时我也是悲痛万分吃不下睡不着,后来我琢磨清楚了,这样没有用,只有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给他们报了仇,那才算对情谊的最好回报”,何婶对冷月笑了笑“冷妹子,大姐比不了你这样的精英人物,哎,想强大也不可能强大多少了,不过妹子放心,这两天堵得慌,吃不下正常,大姐岁数不是白活的,见得多了,这个坎儿能过去,唉,只是不知道公子他们其他人现在情况如何?”,听她问这方面,常虎本想把金城那些痕迹推测出的结果告诉她,但南宫玉用眼神制止住了他,由南宫玉回答道“何婶,别的我们不知道”,他很强调了这句话,延空冷月常虎明白了他的意思,“从痕迹上看,有两个人应该是向西南方向跑下去了”,“哦,是嘛?唉,现在我是什么都无能为力了,只能请玄祖保佑公子平安吧”。 沉了一会她又自语道“唉,这回公子的帮手都没了”,顺着她的话南宫玉问道“何婶,不是吧,我听说紫总捕头手下除了你们九异人外不是还有个十二连环吗”,何婶摇了摇头说道“十二连环的兄弟早在南荒的时候就都死了”,“啊,是嘛?”,“嗯,先队伍中的两兄弟得了一种古老的疫病,后来都传上了,公子怕我们被传染上让我们分开,由他照顾那十二个兄弟,只是。。。后来公子告诉我们都死在南荒了”,是有意为之还是废物利用,南宫玉现在不好判断,说实话,南宫玉并不愿意从这个经历了大悲之人身上了解紫玉方面的信息,所以就此打住,他岔开话题道“我今天查看了相关痕迹,应该除了往西南跑的两人外,还有五人逃进了东边那个林子里,不过那个林子里应该也有埋伏,不知道能有几人逃出去”,何婶回答道“那些人应该是包秀远长老他们了,也但愿他们平安吧”。 说到这个问题,南宫玉很是奇异他们非常平顺的行程,那个庞大的巨型蜥蜴军团为啥消失了?转战他方?还是接到了什么命令,反正以其超长的敏感性可以确认起码二十里方圆没有这些危险生物存在,小心还得小心,安排好值班,众人就休息了。 同一时间,在戈壁上燃起一蓬篝火,紫玉和秋鸣依偎着坐在篝火旁,因为想到了九异人的失去,紫玉面显悲伤情绪,倚在他怀里的秋鸣很快感觉到了他的情绪,“玉哥哥,你是为九异人悲伤吗?”,紫玉点了点头“九异人十二连环都是跟我十年的老弟兄了,唉,现在都没了”,秋鸣同情地看着他有意岔开话题道“玉哥哥,这些人都是你培养的吗?”,紫玉摇了摇头“不是,是在我当了刑部四捕头之一后,组织提供给我的”,“组织?玉哥哥我知道我父亲和你师傅都是这个组织的人,只是我能知道这是个什么组织吗?”,紫玉爱怜地紧了紧抱着秋鸣的手“当然,其实我师傅说过你可以随时加入组织的,不过,我在组织的地位不高并不特别了解大部分情况,只是知道我们的组织叫同心会,我们最大的敌人是天道盟”。 又沉默了一会,紫玉继续说道“刚才想了想,我发现对于组织的历史和构成我还真的是一无所知,只是,鸣鸣,我已经发过誓对你无所保留,所以仅限于我做的事是可以告诉你的”,秋鸣急忙捂住他的嘴“玉哥,你对我好我明白,我不打听你的事了”,紫玉轻轻拿开她的手说道“没事,我曾经跟师傅提到过要告诉你实情,师傅是默许的,其实你也早猜到了,我现在担负的工作就是从镇魔塔中解救魔魂”,这确实不令秋鸣有多大情绪变化,只是证实后她仍有些不解地问道“玉哥,魔不是危害人类的吗?我们为什么要解救它”,“一开始我也有这方面的疑问,只是两处城市废墟和镇魔塔看过后,我现在的意见已经改变了,鸣鸣你相信我这个改变绝不是因为什么金城之子的那个牌子和我可能和玄门有关的身世,而是一些事实,鸣鸣,魔危害人类,你能举出实例吗?而这两个城市废墟和那天我告诉你万人尸坑则充分展示了那些所谓除魔之人的所作所为,巫门的人就不是人类吗?”说到这一点,秋鸣确实无话可说,她点点头“玉哥哥,我现在还搞不清这些事,但有一点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这话紫玉当然很感动,两人卿卿我我了一会。 两人仍没有睡意,秋鸣继续说道“玉哥哥,听说现在的总捕头欧阳春秋曾经是你的小兄弟,你不会觉得别扭吧?如果别扭干脆到七星学院来吧”,紫玉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其实当这个自由度很高的副总捕头最好了,总捕头可就完全栓到永安了,另外欧阳春秋算不上我的小兄弟,我们在此之前的接触也就是在他哥举办的清溪竹林会上,说起来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小孩子,另外以他立下的功劳完全够格当这个总捕头,我不会有任何负面情绪的”,“清溪竹林会?”,“哦,咳,没给你提过,那是十几年前了,上届武道大会结束后,欧阳春秋召集正榜的上榜人员到他家聚一聚,后来在他家后山的一片竹林里那时候年轻的我们畅谈了三四天,当时可没有什么名字,后来不知怎么地的就被称作清溪竹林会了”。 “其实,这个竹林会是当年武道大会正榜人员藏经总阁封闭阅书之后的一个延续活动,只是又扩大了一下参与人员范围,按欧阳飞雪的说法是汇聚天下有为年轻人讨论天下之事”,秋鸣向往地说道“我要有机会参加就好了,对了,玉哥你是那界武道大会的俗家第一名,应该是这个会的领袖了吧”,秋鸣说到这个紫玉脸上显出了玩味的笑容“确实,表面上人人都说我是一个豪爽的汉子,敬重我恭维我,其实。。。”,秋鸣诧异“其实?”,紫玉点点头“其实我是被孤立的”,“为什么?”,“我当时年轻,起码那个年龄确实有一说一总顾忌别人的情绪利益,算豪爽吧,其实从年龄上来说我当时二十三岁可不算这些人中年龄大的,只是”,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年轻时也是这个糙汉子形象”,他说这个秋鸣充满爱意地伸手抚摸着他的胡须和脸堂,“嗯,确实应该算一个豪爽之人,所以从武道大会封闭期观经期到竹林会,几乎每一个人都称呼我大哥,都表示崇拜我什么的,说实话,当时我自己也感觉不错,真觉得自己一呼百应,领袖群雄,后来经的事多了,我才明白,其实当年我是被人硬架到那个位置的,人家真正形成了一个团体,那个团体甚至都没有我的位置的”。 “是因为世家子弟的排外吗?”,“不完全,更关键的是我和他们的理念不同,我记得那个时间段刚刚算金榜题名志得意满的我表达了要阻止玄门和豪门权贵无节制的扩张,要消除这些巨鳄的特权和对国家百姓利益的猖狂侵占,现在看很虚,充斥着口号一类的话语,表面看那些人又是欢呼又是激动地发言支持,其实那些在争权夺利的大家族长大或很小就接触到真实权力斗争的同榜人员估计内心深处很是鄙视我的幼稚,而他们真正追求的是什么呢?其实是颠覆各大体系中被老人们把持的权力,他们要尽快夺权,尽快掌控权力”,“所以我说的是推翻那些特权,而他们的则是要掌握这些特权,算背道而驰了”。 “现在看我讲的那些确实虚幻,不切实际,不过他们不同,可是在一步步实施呢”,“是嘛?”,紫玉点点头“后来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我才知道表面上竹林会满打满算进行了四天,其实真实的情况是进行了十天,那六天可就没有我这个理想主义的愣头青什么事了”,秋鸣惊奇地望着紫玉,紫玉点点头说道“这是我觉得自己在年轻一辈有些影响力的时候,老师给我泼冷水说的,而且那个竹林会可不是后来成熟以后的我以为的空谈会,那随后的六天会议中还诞生了一个由当年年轻人组成的秘密团体-竹林会”,充满了好奇的秋鸣继续问道“玉哥,你了解这个竹林会吗?”,“咳,既然是秘密团体那那么容易了解呢,被老师刺激后,我倒是曾试图调查这方面的情况,并没有什么收获,不过,仔细回想武道大会中的点点滴滴,我起码可以确认当年那帮人中有两个人应该担负重要职责,一个是竹林会的组织者欧阳飞雪,另一个就是墨红雨”,“墨红雨,弑君的那个墨红雨”,紫玉点点头。 突然想到了什么,秋鸣红着脸问道“玉哥哥,都说墨红雨是一个绝色美人,你。。。你当年动心吗?”,真是多么聪慧的女子都是会嫉妒的,紫玉豪爽地哈哈大笑了几声说道“鸣鸣,这可不是我的软肋,想起来也算奇怪,我们那榜人员中,可能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对她动心吧,为此我都怀疑过自己是否有什么毛病”,秋鸣明显舒了口气,不过她追问道“为什么呢?”,“我从小就被培养去鉴别读懂人的眼神,这其实是一个让我痛苦一生的技能,因为总去鉴别别人的内心会使你用怀疑一切的心思去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些夸我顾忌别人情绪利益,其实也是这方面的事”,“而说道墨红雨,我第一眼就明白这是一个有着巨大欲望的女子,她干的每一件事都是计划好了的,所以我即刻就望而却步了,怎么会动心呢”。 第二卷(101)故地 “那。。。那你也读过我的眼神了吧”,紫玉点点头“鸣鸣,我当年那个缺了大德的师傅可害苦了我了,从那么小就天天让我看这个看那个的,到最后已经成了一个生理本能,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欲望的,可欲望不等于行动,桌上有一锭黄金,每个人都想拿走它,只是绝大部分人都会考虑到后果,而仅仅只是个欲望,这有什么错?可你看出了此人的欲望,而那人又在那里高谈阔论视金钱为粪土的时候,你是不是就感觉非常别扭了?所以到最后我经常不去看别人的眼神,即便很多人说我眼高于顶”,“至于婚恋方面当然也影响至深,不细说了,你明白,而我之所以爱上你,就是因为你纯净的眼神,你也有欲望,但你绝不违本心,这么美丽还有这么通透的心灵,我当然。。。”,“你就是说我傻呗”,“就像你说的无论我是怎样一个出身你都会跟着我一样,无论你怎样,我也都会喜欢你”,秋鸣有些羞涩,只是想到了什么立刻严厉地说道“以后不准读我的眼神!”,紫玉点点头,又愤恨地说道“我现在正努力去消除那个读人眼神的习惯,你知道这种本能上的东西改起来太难了,要不我自戳双目?”,“瞎说”秋鸣打了紫玉一下。 岔开话题,紫玉继续说道“那个竹林会除了我,正榜上的人几乎都在里面,这些人现在分布在各个阵营中,但其实都是秘密的竹林会成员,想想这也是一个可怕的力量,更关键的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要掀起多大的风浪”,他说到这秋鸣感叹道“你说我心思纯净,那恐怕是因为我自小到大都生活在七星学院这个封闭的圈子里,作为院长唯一的女儿可以不用掩藏心思任意胡为而已,后来毕业开始走向社会,我已经觉得自己心思复杂多了,唉,真想还回到学院去生活”,“哎,你本就是七星学院的老师嘛,还有七星学院可不像你少年时感觉的那么祥和,各派系的斗争也是非常剧烈的”。 说到学院秋鸣脸色暗淡下来,“南荒损失了学院大批精英学生和教师,此次北昌原损失同样很大,我父亲是这些探险活动的坚定支持者,恐怕此次之后他的处境会很不好”,这个问题紫玉最自责,“我是负责此次调查活动安全方面工作的,最后造成这样的局面,我难咎其责”,见恋人脸上浓郁的痛苦之色,秋鸣不忍劝慰道“只是我们没有预估到对手的强大,其实如果不是你的那个牌子,恐怕我们早已经全军覆灭了”,紫玉摆摆手说道“不是对手强大,主要症结在我们两方各自为战,要知道我们这个队伍中可是有包长老、王荃和我三位天合境界的人,还有可以算做天合境界的九异人,山谷一战,不但一下子损失了几位教师,而且我们竟然被蜥蜴分割成三块,使得我们完全丧失了优势,每一处都在被动挨打。人之所以后悔很大原因是本有更好的方式却没有选择,比如我方防守最强的九异人护住那些教师,而我们三个强力进攻者厮杀,很简单的安排,我们竟然没有选择,每每想到这一点都会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 见他如此说,秋鸣忙帮他自辩道“玉哥,你只是副领队,再者我们两支队伍之间很少交流,我觉得这才是最主要的症结”,这一点紫玉倒是认同的,包长老这个人明显与紫玉不亲近,甚至有些疏远,这背后的原因连秋鸣都不知道为什么,双方各司其职,分工特别明确,甚至吃饭睡觉都不在一起,双方之间交流协作更无从谈起,恐怕也正因为如此才造成了山谷之战的惨败,现在也只能哀叹了,但这又有什么用。 南宫玉他们考察山谷战场的时候,紫玉秋鸣沙漠夜谈的时候,包秀远和王荃等人终于到达了金城废墟的附近,他们在山林里东绕西绕的走了许多冤枉路,好在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这天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他们登上了一个山丘,那个金城废墟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了他们视线里,说实话,在山林里转的几人早已经绝望了,这突来的好运让四个人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包秀远抹了抹眼泪“不是幻觉吧?”,他身边的王荃激动地说道“不是,不是,长老,我们终于到了”。四个人的激动不广是终于走出了这片山林,还有他们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巫门四城中的金城,这可是连书上都很少提及的神秘所在,王领秀和李北行都是二十多岁的年龄,属于年轻人,所以他们一扫多日的阴霾,激动地蹦跳着。 其实包秀远内心的激动是最强烈的,此次调查他作为领队损兵折将,如果最后连金城废墟和镇魔塔废墟都没有找到,他的老脸可就丢尽了,甚至觉得自己只有自裁谢罪一条路可走了,现在总算能完成调查任务,也算告慰阵亡的那些人员了。 反正这种激动的状态他们今晚恐怕也无法安睡了,所以包长老从善如流,一行人当晚就直扑向了金城废墟,越这个时候越要慎重,他们仍然排着王荃设计的那个预警阵型大踏步地前进,午夜时分他们终于来到了金城废墟,与前几天的行程一样,没有任何危险状况,血腥恶战之后,突然就一切平静,这诡异的状况让包秀远和王荃探讨了多次,只是他们如何能明白其中的原因呢? 第二天,天亮之后,调查小组正式开始工作,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这段时间到的第四波人了,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南宫玉他们没必要隐藏踪迹,所以他们发现了平台上的篝火痕迹,应该不是己方成员,因为按照约定,如果队伍走散,先来的人员有义务等后到的人员,不过此时的老包想开了,管他是谁呢,只要自己完成调查任务也算有个交代。 不算华灵,剩余的三波中他们队伍最专业,因为幸存的王灵秀别看岁数不大,因为家族的传承,她可是七星学院最权威的巫门文字符号方面的专家,看到那刻满字迹的墙壁,王灵秀是又激动又痛惜,激动是终于见到真实的巫门文字符号了,而痛惜当然看到绝大部分文字已经被人为和自然损毁了。 专家就是专家,有限的文字符号,王灵秀认出差不多一半,“重大交流”她念叨的时候,正在一旁的包秀远赶忙问道“和谁交流?”,王灵秀遗憾地摇了摇头回道“完全看不到了,应该被人为破坏了”,一边认,王灵秀一边像南宫玉那样把能辨认的字和符号拓下来以便以后解读。这一天他们完全花在对这金城废墟的考察上,收获颇丰,比如当年这铜墙铁壁是如何被攻破的,比如城中的建筑构成。。。等等吧,考察之后他们更感受到了这金城曾经的辉煌。 包秀远带着王灵秀李北行在金城废墟考察的时候,王荃就开始探路寻找镇魔塔废墟,还算顺利第三天他们出发直奔荆山。站在镇魔塔废墟上,一行是真感到不虚此行了,甚至那些牺牲都有值得的地方了。 李北行专攻阵法,到了这里他立刻激动地蹿到那蹦坏了镇魔大阵处,痴迷地寻找着任何遗留和踪迹,而包秀远等人立刻注意到了那个被南宫玉他们挖了一点的尸坑。瞅着里面露出的挤在一起的尸骨,包秀远面色凝重,既然付出了那么多牺牲和经历了那么多苦难才到了这里,那就彻底搞个明白,决心已下,他招来王荃王灵秀一番商量后,一个字,挖! 王荃手挺巧,他利用废墟上的材料制作了几把简易工具,之后,年近六十的包长老身先士卒,三人就开始大干起来,这天下午研究结束的李北行也加入了进来,四个人整整干了两天,两个尸坑基本被挖掘出来了。 四个人看着那堆积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尸骸,陷入了沉默之中,这是镇魔吗?这本就是一场魔鬼行为嘛?好半天,包秀远才叹息地说道“前人行为我们现在不了解情况,所以不做评述,虽然现在只剩下我们四个人,但仍然是调查组,我们只要客观记录我的的所见就行”。 说实话四个人累屁了,虽然都是有修为的高手,但也架不住这一通猛干啊,包长老半天直不起腰来,四个人蹒跚地下了荆山,整整在山脚下休息了一整天才算恢复过来。这天吃饭的时候,包长老对几人说道“各位,我们这调查这就算基本结束了吧?”,其他人想了想后点了点头,“嗯,那好,明日我们就返程,这进北昌原已经一个来月了,按此前的资料显示我们必须在十月底前离开北昌原,不然我们就会遭遇极恶劣的北昌原冬季了”。 南宫玉他们是十月初走出了北昌原,后半程太顺利了,让他们感觉还有点失落,既然这样干脆四人决定探访几个地方来打发计划时间剩余的部分。按远近顺序,他们第一站去的白云观。 白云观早没了这是南宫玉知道的,他上次过来拜祭师傅也不过是一年前的事情,他恭恭敬敬给师傅的墓碑磕头的时候,冷月上前也跪在了他的身旁,可以借口拜祭同为道门的前辈,但她表达的意思南宫玉明白。常虎在他身后也跪了下来,这个没任何问题,南宫玉的长辈就是他的长辈,二人这一点是永远没法分开了,延空也行了大礼,灵冲虽然是道门前辈,但同样是致力于斩妖除魔的延空极为崇敬的一位前辈,虽然这个致力现在已经有些动摇,但对那些前辈的尊敬并没有在心中退却。 当晚他们就宿在天木山,半夜时分南宫玉单独起身向山顶爬去,没走几步他身后窸窸窣窣跟上来一人,南宫玉知道是冷月,他停下来等冷月扭扭捏捏地走过来,“南宫哥哥,你。。。你不是起夜吧?”,南宫玉脸一红赶忙摇头道“不是,不是,我想到山顶去看看”,“那。。。我睡不着,跟你一起去看看可以吗?”,冲动中,南宫玉伸手揽住了冷月,冷月惊羞,之后扎着脑袋幸福地接受了南宫玉的第一次主动表现,只是,南宫玉确实是个雏,勾住了冷月肩膀就没有继续的动作了,就这么架着姿势既难看也难受,一会冷月从幸福昏晕感清醒过来也感觉到别扭了,银牙一咬干脆主动往里靠了靠贴在了南宫玉怀里才解决了问题。 搂着冷月二人都扎着个脑袋一路向山上爬去,到了山顶那个断崖处,二人找了一个山石坐下后南宫玉才完全放松下来。一会南宫玉开始给冷月讲起师傅当年的一些事情,如何疼爱自己,如何带着自己打鬼除妖,师傅当年跟自己说的事和讲的故事,他记忆最深刻的是当年灵冲进阶天合中阶时兴奋地拉着自己上山展示的画面,冷月好奇心大起,她起身来到崖边望了望说道“就这么一拳打出,然后显现出一个气流旋涡吗?”,南宫玉点点头,“南宫哥哥,要不咱们也试试?”,“好!”。 二人并排站在崖边运足气双拳同时向空中击出,只是,中阶和初阶区别还是很大的,两股白色的气流并未能飞过两山间的沟壑,而是中途落到了山坡上激得山石翻滚而下,声音倒是差不多,两声刺耳的啸声破空而出,之后。。。,“我靠!你们俩黏在一起就完了,这是造什么孽啊”,山石翻滚而下,睡着了虎爷躲闪不及挨了几下,他迷迷糊糊地起身看到没了二人立刻明白了因由,立马暴跳如雷跳着脚在下面开骂。 冷月吐了一下舌头急忙拉着南宫玉后退,又挤坐在了大石上二人尴尬地对望着笑了笑,默默等待着虎爷骂累了继续睡觉。“我师傅曾经跟我讲过这天合境界每一阶段的差别还是很大的,他需要对自然的认知有一个质的提高才能够晋级的,看来修行之路还是很漫长的”。 第二卷(102)大幕落下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但这可不是冷月现在最关心的,“南宫哥哥,等北昌原所有行程结束,我们又要分别很久了”,冷月虽然没入道籍,但进阶天合后也是担负了许多职责的,道门本就封闭,她那能天天在外面瞎转悠呢,想想分别的日子,冷月情绪有些黯然,看她如此,南宫玉急忙说道“没事,我自由度高,巡察使嘛,我会去找你的”,“真的?”,“真的”,突然有些害羞,“你去找我还是弄个暗号,不然师兄弟们看到又会拿这个讥怼我了”,南宫玉点头称是,只是如何操作呢?让李子去传信?不成,那可是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蜀山啊,李子闯进去非让人家给灭了不行,对了,上香,“嗯,蜀山倒是每月逢五会允许善男信女进大殿上香,只是那只能到前院”,“没事,我上香的时候在神像基座上刻一个月字,你勤去看就知道了”,“嗯,好!你就住在山下的成仙居,我看到后就会去找你”,“好!”,解决了问题,冷月很高兴,凑过来亲吻了一下南宫玉的脸颊,这个冲动的行为让她羞意大起,急忙一跃而起,真像飞着般向山下飞去,只留下了一句话“我去睡觉了”,“小心,慢。。。”,南宫玉头晕目眩,在崖畔待了很久才向山下走去。 白云观之后,他们先回了一趟清泉城,这个本被战争完全摧毁的小县城,刚刚和平了几年已经浴火重生了,一片片各式各样的房屋已经盖起来,商铺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街道上又开始充斥着人流,南宫玉感叹要不人们评价一个帝王能消灭战乱给天下和平是帝王的最大的功绩呢。 不过新城中已经没有那个带着打铁铺的小宅院了,那里现在是一排排棚屋,几人只好到城外墓地拜祭了一番常荣的墓后就奔向了距离不远的新玉泉寺。玉泉寺两个多月前刚送走一拨调查组,这又来了一拨,不过,玉泉寺对这突然造访的这一批人员重视程度超过前边七星学院的那个调查组,原因嘛完全是因为延空,一方面是自己人,再者延空毕竟是四大护法之一,玄门的名声可是很了不得的。 物是人非,玉泉寺再想讨好这大护法他也没什么劲爆的料可提供,到最后仍然是觉明出面回答各种问题。 他们四个人进觉明禅房,已经等待的觉明急忙双手合十“玄祖大慧,小僧觉明见过护法”,延空那受得了这个,赶忙行大礼,然后说道“大师,护法算个啥职位啊,你老辈分在那里的,我都算您的徒孙辈了”,他们客气完之后,南宫玉常虎冷月也都跟觉明见了礼。 完全知道了四人身份后,觉明老僧很是激动“哎呀,没想到,这快离开这个世上了,竟然有幸见到了这么多当世英雄,这辈子不亏了,不亏了”,不过,老和尚再激动也不可能讲出啥新鲜的,还是紫玉他们问的那些内容。 当然,南宫玉问了一个新的问题,“大师,能跟我们说当年的主持了然大师吗?”,听到这个问题,觉明苍老的脸上竟然显现出骄傲的神色来,“了然主持,说起来还比我低一辈,算我的师侄,只是我至今还崇敬着他。他天分极高,到圆寂那年还不到五十岁,就已经有天合中阶的修为了,而且他慈悲为怀,他当主持的那些年我们玉泉寺援救了无以数计的战乱和受灾民众,这么说吧,如果仍然是他当支持,别管他官军还是叛军,就没人敢来破坏我们玉泉寺,因为那样就等于和全冀州的老百姓为敌,唉,建立起威信需要身体力行日月积累,可破坏掉可是很容易,看看后来的那些主持,几年的时间,所有的名誉就丢失已尽了,罪人啊”,“啊,大师,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唉,小孤山一战,包括主持了然和寺中几乎所有精英弟子全部陨落,玄门至尊长老会就从其他寺庙派了一些人过来,那个时候全寺各个管事僧人都换成了外来人,包括我也被替换下来了。这帮人把持寺庙之后,立刻以除魔之战花费甚巨为借口,先停掉了寺庙的所有难民施粥点,之后又大幅度提高了庙田的租金,之后为收租又雇佣了一批地方上打手,当年年底收租时就打死打伤了许多佃户,这帮僧人排场很大,所以。。。唉,各种龌龊事我都不愿意再提起了,你琢磨这样能好得了,很快周边民众就从敬爱转变成恨了,唉,不说了,不说了,要不有人又该看我不顺眼了”,既然这样,那就别谈这个了,“大师,您还是跟我们说说了然大师吧”。 “说这个又勾起我的心事来了,了然最推崇和要好的玄门中人是刚刚圆寂的通慧寺的普纯师兄,二人经常来往,我记得当年二人被推崇为东北教派的领袖人物,唉,现在两人都没了东北教派也就快没落了”,“啊,普纯大师圆寂了?什么时候的事”,“你们不知道吗?就是半个月前,新任教宗还亲赴通惠寺吊唁,连当今圣上都特意派人来吊唁”,他们上次被普纯召唤去的时候,老僧已经在生死边缘了,过世并不意外,只是真的离开了仍让南宫玉痛心不已,说起来只是见过两面,但其身上的人格魅力已经让南宫玉把其推崇为仅次于师傅灵冲的第二个前辈了。 哀思了一番普纯大师,南宫玉请觉明继续说下去,“唉,玄门三普,前任教宗普慧,普纯和普风,都故去了,唉,该换代了”,老僧的感叹了又让几人惊悸了,“啊,普风大师也故去了?”,“是啊,哎,你们应该有一段时间没在世上行走了吧,普风是两个多月前圆寂的,全国震动啊。唉,这新教宗也是不容易,上任还没几天呢,玄门两大高僧就相继过世了,刚参加完自己师傅的葬礼,就赶来参加普纯的葬礼,一个时代落幕了”,他们四人甚至延空都没有见过普风,但这个隐隐被认为是天下第一高手的武道前辈,对武道人士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老僧说得没错,他的故去确实可以说是一个时代大幕已经开始缓缓落下。 叹息了一番后,觉明才继续讲到“了然主持那个时候,可不广是东北教派的领袖,在整个玄门都是重要人物,我记得就在除魔大战前夕,好像正在商议他充任玄门至尊长老的事宜,而且教宗普纯一再要求他去永安任职国教寺主持和教宗首席长老,那段时间他没少去通惠寺与普纯商量这方面的事,结果至尊长老的事还没落实,国教寺也没成行,就爆发了荆山镇魔塔异动,唉,我记得当年了然了智是玄门二代中最受推崇的两个人,可这一战全部陨落,所以当年玄门的损失可比纸面上的损失大多了”。 在离开玉泉寺奔赴小孤山的路上,延空跟几人说道“觉明大师说玄门损失极大我是赞同的,因为我曾经听师傅提起过,他说玄门曾经有两位非常众望所归的教宗候选人,只是后来陨落了,这样前任教宗才不得不全国游历寻找接班人,而后来的两位接班人怀恒属于武痴,政事方面并没有什么建树,而了慧出身于小庙宇见识和威望不足,这也是为什么教宗要带着他出席许多重要场合,其目的就是开阔他的眼界和培养他的威信的,我记得师傅还说虽说是什么千年院庆,但本也不用教宗亲自前往的,教宗之所以过去完全是为了让了慧能掌握南斗学院这个力量。现在想来那两位众望所归的候选人应该就是了智和了然了,他们十八年前都已经是天合中阶的实力了,如果活着,到现在很可能已经进阶天合顶级了”,南宫玉点点头“确实,那样很多事的走向就大不相同了,不过延空师兄,关于那个叫华灵说的情况,我建议你还是慎言给其他人,华灵的话我们现在不可全信,而他的话很容易让人产生猜忌”,延空想了想后点了点头“南宫兄放心,关于华灵这个人和他说的话,我现在还不准备告诉任何人”。 本来按南宫玉的计划还会去再看望普慧大师的,既然大师已经圆寂,他们就不准备就感受那个悲伤的气氛了,所以小孤山成了他们最后一站,听过华灵的话后,当他们站在孤山寺废墟中看着那满地碎石,有了别样的感受,确实,那些石头在爆炸的冲击下形似高速飞驰的刀片,确实是一个大范围的杀伤性武器,斯人已逝,连唯一的旁观者常荣都已经逝去多年了,所以他们不可能知道当时三位高手的位置,只是推测恐怕师傅灵冲应该离门最近,所以能快速逃出,而院中的其他人。。。恐怕留下全尸都是一个奢望了,缅怀了一番后,一行四人踏上了归程。 渡过大河后,延空就跟三人分手了,他要再去松江府看看固恩是否归来,提到固恩,南宫玉他们也提出要一起前往,不过被延空拒绝了,他表示应该没啥大事,估计就是和自己走叉了,说实话几个人都觉得固恩应该没啥危险,八成是怕拖累别人,虎爷最后跟延空说道“见着固恩,给我好好收拾他,这不守信在玄门也是大忌吧”。 告别玄空,三人继续向西南行进,又走了一段路后该冷月告别了,这回该轮着虎爷耻笑二人了,也有一个小仪式,之后冷月依依惜别地继续向西南进发,而南宫玉常虎则开始西行。 回到永安还是那一套程序,有周道德坐镇各项工作都很好的开展着,南宫玉很满意。回到永安几天后他们才了解到七星学院的那个调查组中紫玉和秋鸣早他们七八天已经回到永安了,不过,二人因为遇到怪兽袭击未能赶到金城废墟和荆山镇魔塔废墟,而是半路返回了,听到这个消息后,南宫玉很有深意地笑了笑并给周道德布置了一个任务。 都十一月中旬了包秀远王荃等人才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这下七星学院的人员损失落实了,不过他们找到了金城废墟和镇魔塔废墟,有很惊人的发现,也算不虚此行。说起来四个人回程到没有遇到什么怪兽妖魔,但也遭了不小的罪,因为时间的拖延,他们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是秋末冬初了,北昌原像变戏法似的立刻就坠入天寒地冻之中,而装备,那个大部分早在谷中大战中丢失了,四个人后来的行程中只有找到山洞点上篝火才能够睡觉,而如果在外面,此时的北昌原寒风四起,篝火根本待不住,而最后的几天更是大雪纷飞,四个人把所有能找到的东西都捆扎在身上抵御寒冷,最后走出北昌原后,人们看到的是四个满脸冻伤,身上捆满了各种古怪东西的难民形象。 人员损失惨重,剩下的四个人也经历了苦难,不过成果是大大的,巫门城市的结构和构成情况,镇魔塔的现状等等资历都是非常珍贵的,最爆炸的收获是那两个堆满尸骨的万人坑情况其实南宫玉和紫玉两个团队早在南荒就发现了的,但南宫玉他们可没向外界透露,紫玉更不会提起,所以这个情况是第一次让外界知道,这可是悍然大波啊,这让许多人结合金城废墟开始质疑当年剿灭巫门建立镇魔塔的正义性,进而怀疑整个事件的目的性,当年主要参与者和管理者玄门和道门处于很被动的舆论当中,应该有推波助澜的,到后来最吸引人的话题是当年巫门集聚千年的财富到了哪里去了?钱财最直观了,舆论的风浪越来越大,玄门甚至被青年学子们称为了血钱门,在永安和玄门大本营洛水都发生了抗议活动,被逼无奈,玄门道门只好分别宣布要彻查这个历史事件才将热潮平息下来。在副领队紫玉同样损失巨大且半路折返的情形下,包长老取得如此成果,这几乎免除了他损兵折将的责任,长老继续当,只是在牺牲的几位学生的墓碑建立后守了几天灵,算是告慰英灵吧。? 七星学院的调查确实是意义深远的,历史的车轮遇到了看似微不足道的影响,但它发散出去必将引起波澜。玄门这个如日中天的门派这些年经历了无数的打击,尤其是玄门三普的陨落和这次镇魔塔真实情况披露,已经在大夏这块土地上显出了破败的迹象,玄门的支撑是民众的信仰和朝廷的支持,现在朝廷支持已经明显失去了,而以知识阶层为代表的民众也在逐渐以怀疑代替了新任,这使得玄门本身的政策也在调整改变,嗯,与其无望的解释不如把目光放向其他地方。 玄门的变化也必然会影响到其他组织,一个不知道是光明还是黑暗的时代到来了。 第三卷(1)出使戎羌 时间又过了一个多月又是一个新年了,新年伊始万象更新,这头一天就有一个很不错的消息来到了大夏朝廷,戎羌帝国皇帝霸先功在终于统一纷乱两百年的帝国后,面对的是一个满是废墟民生凋零的天下,所以他的首要任务是让帝国完好的运转起来,为此他派出了隆重的使节团在新年前赶到了永安向大夏帝国请求建立永世修好的和平盟约。 和平同样是大夏向往的,连年征战,即便富饶如大夏也已经感到力不从心,而且民众日益加大的负担也到达了承受的边缘,山贼海贼四起,所以陈瑞风很高规格地接见了戎羌的使节,接受了和平意向并同意了在二月初派出使团出访戎羌,在那里经过商讨后签订最终的和平盟约。 那派谁出使呢?戎羌此次带着议案过来的是主使节是右王凯平川,作为对等大夏也得派一位亲王级别的人做为主使。说到亲王那就是南宫玉的几个叔叔和哥哥了,就信任而言,陈瑞风还是偏重于几个哥哥,把几个哥哥过了一遍,大哥齐王少言寡语的,这谈判得能说会道,所以不成,三哥越王也就是现在的监察御史同样不是个谈判的料,因为他太刻板了,绝不允许任何变通,他去谈判到最后双方非打起来不可,而四哥醉心文史,跟一帮子翰林常年厮守,很有点书呆子的劲头,也不是个变通之人,这样算来算去,也只有二哥闽王陈瑞彬这个游手好闲的王爷了,这位倒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主,只是这家伙成天泡在妓院赌场酒肆,很是让人不放心。可说到亲人也就是这几个哥哥,那些叔叔们,陈瑞风因为燕王叛乱很难给予他们完全信任。 别无他法,陈瑞风只好招来几个重要阁员讨论这个事,结果一番讨论后,大家一致认为闽王可以担当此大任,按王普的话将“闽王的那些问题都是小节,大节无亏就可以说品质上没太大问题,为此王普还举例说永安之乱,承华公主曾经联络闽王出山协助,但被闽王拒绝了,而且闽王为此还试图通知圣上,只是因为封锁才没有成功,从这一点上来说陛下可以给予信任,而能力上,按臣的接触可以认为闽王在大事上思路清晰能胜任主使这个角色”,既然大家都认同,陈瑞风就拍板定下了这个主使人选,此时王普又发言道“圣上,臣知道圣上对主使人选并不特别放心,所以副使方面那就请配置绝对信任之人,老臣提议南宫玉常虎二将军充任副使”,他说完崇信立刻表示支持,这个谈判是战争的延续,军方人员充任副使是应该的,而且崇信发言道“圣上,王丞相提的这两个人选非常好,一方面这个谈判是必须有军方人员的,而他们经历过战争懂得军事方面的事情,再一个武功也高强可以保证使团安全,毕竟戎羌那个鬼地方可是充斥着粗野之人的,还有一点,这二位年轻将军没有参与过与戎羌的战争,也就是说在戎羌没有仇敌”。 没想到他发言刚结束,越王也开了口“圣上,我非常赞成丞相的这个人选,南宫玉常虎曾跟我去清查江南,二人表现十分出色,是栋梁之才”,这一下好,三大重臣全都表态支持,剩下的臣子能说啥,立刻纷纷表示支持。 群臣赞成,可陈瑞风这有点难受,信任能力这当然没问题,但这可是出使外国,那一来一回加谈判怎么得耗它一年多,这不是等于自己一年多缺少左膀右臂吗,心里可不踏实,但群臣都同意,他也没有理由反驳,所以他拍板决定先搁置这个问题。 主使已经确定了,这闽王突然被重用还有些不适应,找来几个亲戚亲信商量这件事,大家一致认为是好事情,只是,他小舅子开言道“姐夫,我可听说戎羌人野蛮成性,一个不注意给你来几下,你可够呛”,“我说小六,你就不能盼你姐夫点好,我他妈发达了,你能沾不着便宜”,这时候他的二姐夫开口道“闽王,小六说的也不得不防,我听说王丞相提议南宫玉常虎这二位当你的副使,有这哥俩应该没啥大问题”,旁边另一个人说道“我听说虽然大臣们同意,但圣上并没有决定”,陈瑞彬笑了笑说道“恐怕是圣上有些舍不得了,这一出去就是一年多,圣上就指着这两位干事情呢”,这时候在他们这帮人说话分量最重的大姐夫吏部侍郎穆成栋开口了“瑞彬,我看这二位当副使是一个很好的结果,吏部对官员有评定,这二位胆大心细能力非常强,不但是你的强力保护,谈判中作用也一定作用很大,好不容易圣上这次启用你,有他们协助把事干漂亮了,最大的功劳不还得是你这个主使的嘛,清查江南,我跟你说扭转乾坤的活都是下边几个人干的,最后大功不还是记在了越王身上吗?”,陈瑞彬听他说完直挠头“大姐夫,我巴不得他们二人当副使呢,只是我能怎么办?去求圣上?他看见我就来气,这回要不是老大老三老四实在干不了这个,他能用我?”,穆成栋摆了摆手“你说的没错,求圣上没用,但你可以去找太后出面,你和太后关系混的可是不错的,老太太可是挺喜欢你的”,他这一说,陈瑞彬恍然,确实他跟太后关系不错,上面说了这位别看吊儿郎当,但嘴可能说会道,而且他母亲也是死的早,也是跟着太后长大的,感情很是不错。 说起来岁数相当,陈瑞彬和承华公主关系也非常好,两人都是从小没娘跟着太后长大,当年也是形影不离的玩伴,所以承华才会拉他一起做大事情,只是这方面他清明,很坚决地拒绝了,不过永安之乱平定之后,他第一时间找到太后,让太后出面保承华,这方面讲感情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只是大节上他必须得保持,所以到最后太后承华和他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太受影响。 太后也出面了,陈瑞风有些顶不住了,所以他急忙把南宫玉常虎二人招进宫商量,虎爷听完点点头“好啊,这么多人让我们离开永安,看来我们哥俩挡人道碍人眼了”,南宫玉推了他一把,之后说道“圣上,不用为难,我们可以去一趟,说起来一直都说戎羌是大夏最大的敌人,我还真想去看一看,看一看他们到底强在哪里,有什么弱点,看看真实情况和真实想法,不过,圣上我认为别管盟约签得多漂亮,戎羌是大夏最大的敌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除非他分裂和垮掉”,“嗯,所以我有些犹豫,你们去看看这个最大对手其实就等同于我去看了,这个非常有吸引力,但一下子要离开那么久我又觉得很不舒服”。 南宫玉回禀道“圣上,您应该看明白了,我们二位也不是那种能老老实实待在永安为陛下分忧的人,既然总往外面跑,那不如这回跑远点,再说您分配的许多工作其实主要是周道德在落实,所以只要把他留在永安,陛下大可放心”,他这么说算消除了一些陈瑞风的顾虑“好吧,三大臣和太后都出面了,我也不好否决了,那么你们就去吧,不过去之前一定要把重要的事安排好”,二人接旨。 确定了后,南宫玉开口道“圣上,小心没大错,我们出去的多了,接触的多了,发现这个世界远比表面显现的复杂很多,五花八门的各种联合和组织层出不穷,仅仅就我个人的认知发自肺腑地说,在牵涉到您、圣后和皇子的安全问题上,请陛下内信赖陈公公,外则只能托付给周道德隋逢两人,这只是臣所可以担保完全没有问题的三个人,而其他人不是说不能信赖,只是那不在臣可以担保的范围内,另外,我想把李子借圣上用一段时间,它可以完全信赖,而能力则是它人类不可比拟的感官水平,有它防护起码有人想暗中操作就无所遁形了”,“啊,就是你们说的那个胖狸子?哎呀,我和皇后早想见这个妖了”,“只是。。。皇宫里有个妖孽,怕人说三道四”,“朕被暗害了,他们就不说三道四了,不管那个,带来”,“嗯,臣也是因为出远门担心圣上安危,突然想到这个就说了出来,这样我先跟陈公公商量好,他同意,我即刻让李子进宫护驾”,“好,好,非常好”。 “另外,圣上,这谈判方面,我们两人可没啥经验啊”,“那个不是你们的主要工作,谈主要是闽王和那些随行官员谈,你们就是帮朕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对手”,“是!”。 南宫玉自从处理了世家联盟、摘心组织等等事情后,确实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觉,放眼整个大夏谁可以信赖呢?延空冷月,再之后就是自己的几个兄弟了,至于其他人,每个人好像都不单纯,有个人因素,有家族因素,有血统,有信仰,有组织,等等等等,今天可能是你一个战壕的盟友,明天呢?谁也说不清楚,和陈瑞风近乎朋友般的关系,不由得不去考虑他的安危,而能做什么呢,也只有把自己信赖的东西介绍出去。? 从圣上处出来,南宫玉直接去找了陈公公,说到李子,见多识广的陈公公到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有什么用吗?”,南宫玉有些忧虑地说道“陈公公,现在的世道可是不太平,许多势力已经到了摊牌的时候了,比如此次七星学院公布北昌原调查结果,不到摊牌的时候是不会提到那个万人坑的,不管乱从哪里起,作为大夏中心的皇宫都注定不太平,您对宫里的掌控和能力那没问题,李子进宫你就又多了一个眼线,这么说吧,李子往寝殿里一趴,整个皇宫的所有一切它都探知到,你说有用没有用?”,这一下陈公公感兴趣了“如果能做到这一点,那确实价值非凡,这样你明天带进来瞅瞅”。 第二天,圣旨颁布,大夏同意派出使团出访戎羌,在戎羌都城白夜城,使团将代表大夏与戎羌最后谈判,以便达成双方的和平盟约,使团正使是闽亲王陈瑞彬,副使为南宫玉常虎,其他的官员圣旨颁布后开始选拔,而使团的出发时间为一个月之后。 圣旨颁布完不久,南宫玉就带着李子进了宫了,他着急啊,还得外出一趟,去哪那不用说了,我们南宫将军现在也是心有所属的人。昨天他从皇宫出来就找李子谈了,很庄重,弄得李子还有些紧张,“大哥,啥事,不会让我离开吧?”,“胡扯,已经把你当兄弟了,怎么还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啥事,嗯,应该是这次出去又不带我吧?”,“李子啊,李子,小山村长大确实限制了你的视野,你说我们出使个戎羌,文职的活,你跟着我们干啥去?我有一个重任要交给你,不知道你能不能给你大哥二哥露脸”,这一下李子血性上来了“大哥,你说话,兄弟刀山敢上火海敢闯”,“用不着那个,我想让你进皇宫去保护皇上”,“进皇宫?哎呀,大哥你是知道我的能为可不够啊”,“不是靠武力,是靠你那超常的感官能力来确保圣上圣后皇子不受伤害”,“哦,干这个啊,那倒是没问题”,“那个,什么杀气,下毒啥的,能觉察到吗?”,“咳,没问题,没问题,大哥跟你说我本事大着呢,好多都还没展示出来呢,上次你们去梧州,要是带上我,王环死不了”,要真是这样,南宫玉可真有些遗憾了,“那成了,好好干,圣上会封你的官职的,咱成人不说,还成了人上人了”,这一说李子还真的有些期待了。? 商量之后,还是让李子以胖狸子形象出现,后宫中有一个宠物不显眼,可有一个没阉的白胡子老头那可就不像话了,更关键的是胖狸子形象人见人爱,关键是能说人话,甜言蜜语的,这不进了寝殿,皇上喜欢不说,皇后宁饶抱在怀里爱怜得不得了,一周岁的皇子也张着小手“要,要,要的”,陈公公也在,他主要是考察能力的,“你说说藏春阁里有几个人?还有藏春阁里有什么东西?”,小意思,李子信心十足地说道“七个人,三名太监四名宫女,有三桌六把椅子,六套茶具,有五杆笔,八张纸,四个花瓶。。。,对了墙里有一窝七只耗子”,还说啥呢,录用。临离开皇宫,南宫玉跟李子交代要尽快熟悉皇宫里的人员,这样才好防范外来的人和每个人的变化。 第三卷(2)启程 这方面的事交代完了,南宫玉就匆匆南下了。正月十五,蜀山脚下的临仙城热闹非凡,各种各样的花灯挂满了街头,一边靠着穿城而过蜀江,一边靠着繁花街道的遇仙居楼顶平台上,南宫玉冷月依偎着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去一年多啊,我跟你去吧”,“国家外交使团,那能够随便加人啊,你好好修行,我准备回来之后我们就去鬼岛”,“嗯,危险我倒是不怕,只是这个名字挺吓人”,“怕啥呢,有我呢”。。。左右是这些卿卿我我的话,只是南宫玉觉察出冷月的一丝忧愁的神色“冷月妹妹,你好像有心事,告诉我啥事”,南宫玉恐怕是现在冷月唯一可以诉说心事的人,只是他要去异国他乡,必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她不想让自己的心事给他再增加负担了,“没事,我只是知道你要走那么久,才。。。”南宫玉岂是冷月能骗的,他摇了摇头“不是,你不知道我要出使国外的时候就带着忧愁的,冷月妹妹你有心事不跟我说我能安心走吗?”。 既然无法遮掩,冷月可是早就想找南宫玉诉说心事的了,“此次,北昌原回来后,我发现门派中有很奇怪的气氛,许多本来很熟悉的师兄弟突然陌生起来,这种情况非常古怪,就像一个朝夕相处的亲人,你出了一趟门回来,好像就不认识了你一样,这本是我的家,一个感觉最放松舒心的地方,可现在仿佛生活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哦,有什么变化吗?比如形象口音什么的”,冷月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感觉不同,哼,南宫哥哥,其实依着我的性格,这次你去戎羌我是跟定你了,就是跟在使团后面也必定要跟着,可现在门派的气氛我倒不敢离开了,南荒之行师傅损失了很多弟子,他本来就掌管着刑堂得罪了许多人,而且如果师爷归天,他又是掌门第一人选,这段时间处境很是艰苦,所以我得留下来给师傅分忧”,南宫玉点点头“你跟我说过我俩类似都是师傅养大的,这份恩情得报,只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有事情你就去永安找周道德,他拼死也会保你的安全,而且这小子主意多着呢,一定会帮你解决问题的,我保证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上蜀山来找你”,冷月倚在南宫玉怀里乖巧地嗯了一声。 蜀山之行本来就是个告别结果平添了一个心事,南宫玉回永安后,特别把周道德找来谈了冷月的事,这可是正牌大嫂,周道德当然表示会尽心尽力“这样,飞蝠帮蜀州分舵也正在建立,我给他们派活紧盯这件事”,说到这周道德有些忧心地说道“你还别说,近日,飞蝠帮各分舵传来的消息有不少是关于一些大门派异动的,看来天下的变局不远了,你们早去早回”。 平成四年二月初一,大夏出访戎羌的使团在戎羌使臣霸先青和沙千翔的陪同下离开永安正式踏上西行之路。南宫玉常虎此次充任使团副使,别的不说先升了级别,两位现在都已经是从三品的品级,正经的高官了,有用的人手当然都给肩负重任的周道德留下,巡察使衙门他们就带了老何何山林,所以这个和谈双方的心思都不单纯,老何一双观察细微的眼睛,画人一绝,画山川地形那同样是顶尖高手。 老何的家眷是南宫玉他们在北昌原的时候赶到的永安,周道德亲自出面接待,说实话州城玉贺跟永安比起来那差距还是十分巨大的,一家人痴呆地看着宽阔的大街和川流不息的人群,连活泼的小女儿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一旁同行的周道德先让手下给买了两串糖葫芦给了老何俩女儿,然后笑着对何老伯说道“老伯,我第一次进永安也是挺震撼的,时间久了就感觉没啥了,不过就是城大点,城墙高点,街道宽点,人多点嘛,你们要知道咱山林有本事,在哪儿都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到了玄武大街的那个小院,一家子可是太满意了,这到家了,俩闺女才缓过劲来,东屋西屋每一个地方都觉得新鲜,都觉得好得不得了。周道德还有事情,他来到一家子面前,“老伯老婶,嫂子,山林,我有事得去处理了,先告辞了”,“哎呀,周大人啊,可不敢耽误您的公事,您。。。真给我们山林大脸了,我。。。”,止住他周道德说道“啥话,我把山林当兄弟,当然把你们当长辈了,这样山林今明两天假,收拾好了,带着爸妈媳妇闺女好好逛逛永安,对了别扣扣索索的,你现在又不是不能挣钱”,老何躬身表示感谢,“对了,还有,后天咱巡察使那个院子的卫生和咱的饭可就拜托老伯老婶嫂子了,没问题吧”,“没问题,让大人挑出一点毛病,我们就是给山林丢人”,“咳,不至于,不至于,我们都是粗人,好养活,好了,走了,本来就是邻居,以后说话机会多的是”。 使团的第一站当然是到安康,广这一段行程,以使团这种队伍的行进速度就得一个来月时间。他们的第一个重要休息点是离永安三百七十里的一般被称为军城的荣军城,这都已经走了十天了。军城此时的主管是中将军鲁天阔,五方将军之一,不过面对挂着钦差衔的闽亲王,他当然得出城迎接了,使团进了这个堡垒般的军城安顿好之后,南宫玉带着老何在城里溜达,此时主管接待他们的是广武将军赵凯迎上前来,“见过南宫将军,有什么需要吗?”,“哎,老赵咋这么客气呢?不是当年争攻的时候那急赤白脸的了”,原来这赵凯也是平叛军出身,而且跟南宫玉同属于东军,没少冲突,也没少交情,“咳,你既然这么说话,我可不端着你了,说起来你是副使,我是被派来伺候你的”,“屁,你拉的下脸来?”,“这不别别扭扭的嘛”,“对了,晚上咱好好整几杯,常虎在屋子里睡觉呢,要让他看到你,估计现在就得拽你去喝”,“哎呦,我就是怵头他”,“哎,咱当年说起这军城,那可是感觉是一个很神圣的地方,我溜溜没事吧”,“咳,确实有外来人员不允许满城转悠的规定,但你可是挂着将军衔的自己人应该没啥问题,只要不遇到鲁将军应该没问题,转吧,我就不赔你了,得盯着闽王的差遣”,“忙你的,我就是开开眼,开开眼?南宫玉带着老何把荣军城转了一个遍,足足一个时辰,眼看晚宴就要开了,才赶回来。回来的路上,老何忍不住悄声问道“将军,这是为什么啊”,南宫玉严肃地直视老何“都记住了吗?”,老何点点头,“嗯,这次出使我的任务就是代替圣上看的,看戎羌,也看我们自己的一些地方,因为大夏的天下就不需要有对圣上保密的地方存在”。 使团队伍一直走到三月下旬才终于赶到安康,这里是大夏与戎羌抗衡的中心,也是他们西行最后一个大的城郭,所以闽王在被车骑将军凌泰接入城的时候宣布在此处停留三日,一方面休息,一方面补充后面旅途的给养。 当晚在车骑将军府,凌老将军设宴宴请使团成员,前面还很客气一顿酒下去,老将军没啥顾忌的了“和平不打仗,好事,我双手赞成,只是这每一寸土地都是将士们流血牺牲换来的,所以你们谈别的我不管,但这地一寸也不能给戎羌那些王八蛋,不然,你们就别从这边回来了,去走西沟回永安吧”,闽王赶忙说道“老将军,您是国家栋梁,您的话我们当然重视,只是这和平盟约一定是有所得就必有所失,您老放心,国家利益方面我们可绝不是怂包软蛋,一定全力争取”,他说的没任何毛病,和平盟约当然是双方都有所退让,不然全是你的,那干脆打起来算了,凌泰也就是表明一个态度,将领层气不顺这是有预计的,他们吃的是战争这碗饭,任何和平举措都是砸他们饭碗,下层军士当然期待和平,上层这些军官们可就不一定喜欢了,残酷的说战争年代才是他们最有价值的时候。 可谁又能直言反对和平惜战呢,所以话不多说那就拼酒吧,南宫玉常虎出于礼节得先敬凌泰一杯,凌泰端起杯来恶狠狠地盯着他们俩“你们本是军中的好苗子,看看现在竟然去干这娘们唧唧的活”,喝了酒的虎爷可不吃亏“老将军,您老总待在这边关不了解情况,您知道有多少军中权贵把我俩当眼中钉肉中刺吗?有多少人一天不把我们俩踢出军界就吃不下睡不着吗?不是颜将军出面,我俩身上这将军衔早被人扒了”,这个方面凌泰也是有所耳闻的,“那你二人怎么不到我西北军来?”,虎爷猛干一杯酒说道“那我们就盼着您老升任大将军那一天了”,这话说得凌泰还真一点词没有,只好气哼哼地干了一杯。 很意外,拼酒使团竟然并没落多少下风,主力当然是身高体阔能盛酒的常虎了,另外还有一位的酒量也极其惊人,这人挂了护卫统领衔,名叫庞辉,南宫玉常虎早注意到他是一位天合境界的高手,这人总跟在闽王的左右,连睡觉都是在套间外间安歇,很明显是陈瑞彬的贴身侍卫,这个就要说到闽王的姻亲了。 亲王级别的人物那婚姻匹配的对象也必定是了不得的人物,闽王的王妃庞氏是陇东巨富庞荣的小女儿,庞家虽然不是世家,但也是近些年崛起的了不得的家族,庞荣未与帝王家联姻前就是有爵位的,虽然是最低层级的子候,后来小女儿嫁给陈瑞彬后,其爵位升到了伯候,老庞家在庞荣这一辈人丁一般,兄弟三个,可下一辈可不得了了,广庞荣自己就有六个儿子三个闺女,而他那俩兄弟子女也不比他少,所以人们都很看好陇东庞家进一步繁盛起来。 这庞辉是庞荣三弟家四儿子,天分很好,又早早拜了名师,所以在三十五岁那年晋级天合,这可把老庞家高兴坏了,闺女嫁给亲王,儿子辈又出了天合级高手,文武双全,还真有大放异彩的征兆了,为此连续摆了七天流水席,大宴宾朋。 此次一直不被圣上瞧上眼的女婿闽亲王终于得到了重要的差事,老庞家整体来说还是欢欣鼓舞的,不过人人都说戎羌野蛮多变,所以也确实担心女婿的安全,帝王家的资源待皇上登基后,那就完全归了胜利者,而未继承皇位的皇子其实是什么也得不着的,比如陈瑞彬,他能依仗只有姻亲方面的势力了,所以老庞家不出力谁出力?家族一番研究后把庞辉派给了陈瑞彬,一方面保护他的安全,另一方面庞辉也可利用此次机会谋一个好的前程,一举两得,老庞家能成为陇东首富,没点算计和规划怎么可能? 庞辉中等身材,极为精壮,他武功高,其实他还有一个特长,就是酒量大,对了,老庞家酒量都大,畅销大夏的玉羊春酒就是老庞家酒坊出的,这可是老庞家一个主要集聚财富手段的。 所以庞辉也是一副来者不拒的姿态,有常虎庞辉二位大将撑着,代表团这边起码没有丢失了脸面。 使团成员在大夏境内这段时间,基本上还是处于一种分离状态,原因在自己的国土上心是安定的,而且沿途经过的州府县镇都有官员接待,也有熟人亲戚相送相见,但出了安康城后,人们开始深切地感受到了要离开故土前往完全陌生的异邦了,这时候面对陌生环境恐惧的抱团心理,使团人员之间的交流和关系开始迅速升温,交流多了,掏心窝子的话也多了。 第三卷(3)闽王 使团上层主要是陈瑞彬和两个副使南宫玉常虎,当然还得加一个与陈瑞彬形影不离的庞辉,他本身职位也不算低,陈瑞彬在使团出发前一番运作,庞辉任了使团护卫统领,使团按双方对等原则,正月来的戎羌使团是有五十名护卫的,所以大夏使团也配备了五十名护卫人员,也是个四品衔的官员呢。 出了安康又走了三天路程,当晚他们宿营在边关最后一个驿站,明天他们就要出关进入戎羌的地界了。驿站里唯一配置了木床和桌椅的房间就是最豪华的房间了,这个当然属于主使闽王。当晚,闽王特意在房间里宴请南宫玉常虎两位副使,要进入异邦了,几个人深刻交流交流也是应该的。 酒桌上菜肴很简单,到了边关了已经不允许太讲究了,不过酒还是好酒,玉羊春,算自己家里的东西,酒过三巡,陈瑞彬开口道“二位,别说那些客气话了,你们是见过大世面的,就别来那些虚头巴脑的了,明天咱可就要进入戎羌了,咱几个要是不交心,那么这一趟不会有啥好结果的”,这种场合是虎爷的主场,他先敬了陈瑞彬一杯酒然后说道“闽王,我们哥俩啥人,想你也调查过,清清爽爽,没啥藏着掖着的,说不交心的原因还不是我们不知道你闽王是个啥样的人嘛”,虎爷只要喝点酒那是啥话都敢往外说,本来说到这就完了,他又加了一句“万一你一门心思准备谋反,我们跟你交心不就倒霉了嘛”,他这话一出口,把在座的三位吓坏了,南宫玉急忙说道“虎子,你怎么胡言乱语呢,喝醉了?”。 最惊的当然是陈瑞彬了,关键人们都知道这二位跟圣上走得极近,“常虎,这不是圣上认为的吧?天地良心,我天天就那样咋还扯到谋反上了”,虎爷不当个事“我就那么一说,表达的就是谁知道你私下是个什么人?平时琢磨的又是什么呢?”,“我靠,我琢磨啥也没有琢磨谋反啊,不行今天真的说清楚,别没几天一只鹰飞回永安:闽王勾结戎羌意图谋反,好家伙,我回去就得掉脑袋”,别说他,旁边的庞辉也紧张起来,老庞家苦熬苦业,好不容易有了大家族的端倪,要粘上这个那不得灭族了吗? 交心成了必选项了,陈瑞彬拉下脸来把自己童年少年时的情形给南宫玉常虎念叨了一番,其实这些庞辉也是不了解的,今天算一起对自己要保护的这个人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说起来,庞辉童年也挺坎坷的,他妈大美人,能成为先帝妃子可以说完全因为美貌,而不是夹杂政治目的,但他妈命比较苦,因为生下皇子刚刚晋升正妃不久就病逝了,这中间是否有宫廷黑暗,早已经无人知晓了,反正不到一岁陈瑞彬就成了一个没妈的孩子,后来与承华一样陈瑞彬也跟着当年的皇后现在的太后成长,所以他算是岁数相当的承华公主的童年玩伴,两人关系确实比较近。 皇宫里绝不是一方净土,没娘的孩子陈瑞彬的童年少不了被欺负和刻薄对待,虽然都是皇后养大,但皇后对承华那是责任使命,对他那只有义务了,总体来说皇后对他算是很不错了,但毕竟人家有自己的亲闺女承平以及后来的亲儿子陈瑞风,接下来是要担负妹妹责任精心抚养的姐姐遗孤承华,所以到他这里也仅仅只是好吃好喝嘘寒问暖了,这造成童年的陈瑞彬是一个不合群非常孤独的孩子,除了一起长大的承华,和几个姐姐哥哥弟弟基本没有太多的接触。长大一些后,陈瑞彬个人认为自己反正不得宠,干脆开始不求上进,吃喝玩乐,特立独行。 青年陈瑞彬就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二十岁离开皇宫有了自己的府邸之后,他天天带着一帮家奴走街串巷,不是吃就是喝,然后泡妓院,泡赌场,毕竟是最正宗的皇家子弟,身边立刻聚齐了一帮子臭味相投的官宦子弟,在永安城中走街串巷,飞扬跋扈,所以要说名声最差的先皇子女他必定当仁不让,“哎,咱有一个说一,砸场子打群架我确实没少干,可那什么强抢民女,霸占良田那些事可就是污蔑了,要不小五也不会嫁给我”,陈瑞彬的王妃是庞荣三闺女,家族大排行是老五。 “哎,这些年我可好多了,实话实说,妓院赌馆我还是去,但绝对不那么招摇过市了,这主要得感谢你嫂子”,他说的是实话,自从他跟庞小五结婚后,确实改变了不少,那些龌龊活动少多了,而且就是去也基本是偷偷摸摸的,“你嫂子我是真爱,这可不是当着旁辉说的假话,只是。。。二位还是尽量别娶庞家闺女啊”,他这么说庞辉不但不出言反对,竟然还点头表示同意。 “庞家姑娘直爽坦荡,好起来那真的没二话,我就是混到要饭,小五也一定破衣拉撒地跟在我身旁,只是。。。她要怒起来,那是真的不管不顾,什么皇亲什么家族,都他妈一边去,老娘的怒火必须发泄,大不了宰了你,我立马自尽陪着你,你说这谁敢造次?”,“是嘛?那天一定要见见嫂子这样的英雄人物,哎,听你那意思你是后悔了呗”,陈瑞彬摆摆手“没有,没有,小五对我的重要性是谁也比不了的,悍妻也是妻这辈子就这个了”,其实这庞小五完全可以算是一个贤妻,许多关键时刻都是她帮陈瑞彬稳住了大方向,比如此次永安之乱,承平很早就找了陈瑞彬共同行事,说实话那时候陈瑞彬有犹豫,倒不是他有什么政治追求,而是承平是自己童年唯一的亲近之人,有感情因素在里面,最后还是庞小五让他清醒过来,当时庞小五告诉他如果参与承平的行动只有两个结果,一是失败,谋反,二是成功,天下大乱,这两种情况都是陈瑞彬不能面对或不愿看到的局面,所以不但不能参与,还得旗帜鲜明的反对,说实话也就是永安之乱的过关表现,陈瑞彬才从新进入陈瑞风的视野。 “明白了吧?我首先没有政治野心,再者可怜的是咱也没势力,而且我觉得我弟弟当皇上当的挺好,我无条件支持,所以咱们双方起码没有任何利益冲突”,这时候南宫玉开口了“闽王说笑了,这天下本就是你们家的,我和常虎扮演的角色其实是庞辉兄跟你的角色,你其实把我二人当做圣上的两个护卫更贴切,你也知道我们虽然当着大夏的官,可也没上过朝,几乎跟各个官员大佬王家贵胄都没有交情,基本就是圣上的私人臣属”,“所以说嘛,你二位才可怕呢,这家伙天天跟圣上嘀嘀咕咕的,抽空来一句‘闽王谋反’,我不就倒霉了嘛”,“哎,闽王,我们可不是弄臣”,陈瑞彬面色严肃起来“嗯,这我明白,所以我是衷心希望跟二位交往的,因为我同样希望大夏的天下稳定平和,直白的说咱不是乱世枭雄的料,所以当然希望平平安安地做一个逍遥王爷”。 南宫玉竖大拇指赞陈瑞彬的见识“王爷这话说的对,你知道我俩都是从底层爬出来的,最知道乱世老百姓过的是啥日子,我俩最基本的政治主张就是维护天下太平,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同意跟闽王您的利益是一致的”,“哎,这就对了嘛,我陈瑞彬吃喝玩乐不假,但谁要祸乱天下,我必定跟他死磕”。 说到这,陈瑞彬突然脸色有些阴沉地说道“你们不要觉得我从小皇宫里长大,连永安都没出去过几次,就不知道人间疾苦,我跟你说平叛战争那几年,我逃避现实几乎天天混在南城的那些妓寨赌场里,那年月涌入永安无数难民,我可是见识的不少的”,虎爷大脑袋晃着说道“闽王,跟你说你看到的差远了,能涌进永安的说实话那基本以前家里还有点钱,不然他也进不去,真正苦的恐怕比你看到的百倍不止,弱肉强食都不是表意而是现实描述,许多地方,百姓甚至连畜生都不如,他们面对是比野兽狠毒百倍的恶人,野兽吃饱了就完了,而恶人还会以侮辱摧残你为乐”。 陈瑞彬点点头“这方面的见识我一定不如你们在平叛战争中见识的多,但我表达的意思不是这个,我记得对我触动最大的一次是在妓寨玩一个才十七八岁的年轻姑娘,聊天时我发现这个姑娘谈吐非常有学识教养,所以我就问她的出身,结果你们知道吗,这个姑娘竟然是邢州首富周海川的小女儿,周海川我是接触过的,一番询问我确认了她讲的是实话,我甚至见过十三四岁时候的她,经过进一步询问,她告诉我战争中周海川两边都没少给钱,目的当然是保着自己的周家庄园平安,可是最后呢,还是被洗劫了,周海川以下家眷甚至仆役丫鬟全部宰杀了,而当时十五岁的她是被凌辱后,一个善良的老军把她给放了,就这样小姑娘是一路做着皮肉生意熬到了永安,而最令我震撼的是,我嫖她时,她已经是一个无所谓的熟练的妓女了。我因为出身在这太平世界有个很不错的生活,可乱世当中呢,我能保证我不玩完,我能保证我的亲人不落难吗?咳,远的不说,永安暴乱,多少富户商家被人打砸洗劫,多少姑娘媳妇被糟蹋呢?所以,谁他妈要搞乱这个太平天下,我就跟他拼命”。 他这一番话得到了虎爷击节叫好,敬了陈瑞彬一杯酒后,虎爷说道“你这么说,那必须我们目的相同利益一致,没二话你这个朋友我常虎交了”,南宫玉推了他一把“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人家是亲王,你高攀得了吗?”,南宫玉这么说陈瑞彬急眼了“哎,南宫玉你啥意思?这是王爷不王爷的事吗?我们投脾气交朋友,碍着你啥事了?”,“别搭理他,他少年时候受过刺激,心理扭曲,特别不愿意跟人交心,不过还算没啥坏心眼,让他一边去,来咱哥俩整个交杯,就算把咱关系定下来了”,说完常虎陈瑞彬喝了一个交杯酒。 “哎,那我以后叫你彬哥得了,王爷王爷的生分”,“妥了,那我也叫你虎子得了”,一旁的南宫玉只能无奈地看着,不过今天的一番接触,他自己对陈瑞彬的观感也确实深了不少和好了不少。 南宫玉属于面面俱到的人,他们仨在这儿瞎扯,旁边的庞辉一点也插不上嘴,所以趁这个空档,南宫玉先敬了庞辉一杯酒然后问道“庞兄,你这次跟闽王一起出使前在哪高就啊?,庞辉一看就是这种场合经历的不多,还有些羞涩,听南宫玉相问,赶忙回答道“南宫将军,我一直在陇东庞家庄园,这回是头一次跟着王爷出来”,旁边常虎开口道“叫姐夫,啥王爷不王爷的,这是你姐夫,别把正经亲戚叫生分了”,陈瑞彬大声 应和“对!哎,虎子兄弟,我是太他妈喜欢你了,庞辉,我跟你说,你不是我亲人,我能跟你一个屋睡,一个碗吃吗?”,庞辉无奈只能改变称呼。 南宫玉又问道“庞兄,你这么高的修为师从谁啊?能说嘛?”,庞辉摆摆手回答道“没问题,没问题,我师傅是被称作剑神的平子长”,这一说把南宫玉常虎惊得够呛“剑神平子长,大尊者,了不得,了不得啊,平剑神可老没有出现在江湖了,他老身体如何?”,“感谢挂问,我老师今年六十五了,但他老人家身体一点问题没有,近些年他在修正一套新的剑法”,“哎呦,看看,人家前辈高人还在不断进步,我们这些后辈真的努力了”,“南宫将军谦虚了,我记得有一次我们跟着师傅闲聊说到了白将军墨将军,师傅跟我们说这二位可是他跟几个老朋友最为看好的大夏十个年轻一辈高手中人,让我们好好学习呢”,常虎来情绪了“是嘛?哎,兄弟,那十个人中还有谁啊?”,庞辉赫然一笑说道“我们当时也问了,结果师傅不高兴了,说道‘反正没有你们,别闲聊了,给我好好练去’,这之后我们也就不敢问了”。 第三卷(4)青马隘 这之后,四个人推杯换盏,进入了闲聊阶段,酒喝得不少,关系也近了,这话说的也越来越大胆。 陈瑞彬有些得意地说道“你们俩别看也算在永安待了快两年了,但其实你们根本不了解永安”,说这个虎爷这个新永安人不爱听“啥,不了解?永安有名的店铺饭店那个我没去过?”,“咳,你不就是跟着洪雪儿那丫头逛街,吃点喝点买点嘛,别说你了,洪雪儿自己都啥也不知道,哎,就说这永安的各方面交往,你们有嘛”,虎爷还不太服气“这个方面咱承认确实不多,但雪儿也带着我认识了不少人呢”,陈瑞彬都气乐了“就那帮小屁孩们?郭春那二货都能当大哥,天天在一起吹大牛,你也不瞅瞅那帮人里有几个有脓水的”,“这个。。。”虎爷后边也不爱去了,原因确实是这帮人见识浅层次低,除了夸夸其谈,啥也拎不起来,“真正永安大的圈子有四个,当然这是指明面上的,其实就是曾经的三大臣,王普圈,崇信圈和佟良圈,除了他们仨还有一个就是皇家子弟圈,一个家族要崛起需要方方面面的助力,但最关键的一点是人口,你再牛,你家三代单传,那谈什么家族啊,我岳父老庞家都说要崛起,那还不是因为老哥仨能生嘛,哎,这一点谁也比不上我们老陈家,尤其京城太祖这支,太他娘能生了,跟你说这一支脉现在在永安得有七八百人,有王爷衔的就得有小四十个,按太祖定的规矩,三代无王就进不了家谱,所以很多人根本没字,不说明白,你已经不知道他是太祖血脉了,比如现在江南公田总管陈南星,他也是陈家人,只是因为太爷爷辈是家里旁枝没弄上王爵,到他爹那辈就进不了皇家族谱了,而毋庸置疑的是这些人可是认为自己是皇家血脉的,所以永安皇家子弟圈也是一个很有势力的存在”。 “哎,雪儿他们家也是皇家血脉,她咋就没提起过呢”,“咳,我这个小姑家连个男丁都没有参加啥啊,像他们家那样的就逐渐脱离了陈家范畴了”,南宫玉好奇地问道“圈子总得有一个领头的吧?那皇家圈的领头的是谁啊?”,“有领头的,不过是表面上的,大家每隔个几年选出一个会长,对了,陈家这个叫青龙会,现在的会长是我那个二叔陈德海,我可不认为他有多大影响力,所以说是个表面上的牌子,至于到底谁能说了算,我可就不太清楚了,你知道我从小就不爱和他们掺和”。 “王普那个不用说了就是他那些门生故隶们组成的,面上王普是一定不参与的,只是。。。咱也没掺和,当然也不知道,但听说那些大佬表面都是不出现的,这个会活跃的主要是中青年官员们,这个会被称为麒麟会,据说现任会长是工部侍郎杜青霖”。 “哎,军部也是有一个会的,叫白虎会,咱大将军圈的人,不用说,人家不要你们,估计连听说都没听说过吧?”,南宫玉常虎只能尴尬地摊了摊手,“这个会同王普圈那个一样,都是中青年在面上搞事情,基本都是各个方面的中青年将领,势力可不小,它的会长据说是轻车将军高长风”。 “还有一个就是完蛋了佟良系官员弄得玄武会了,永安暴乱就是这帮玩意整的活,暴乱平定之后,跑的跑杀的杀抓的抓,估计现在应该已经没啥人了,它的会长据说就是跑了那个总捕头李成远。哎,不过我那个二姑父卫尉邹世昌可不是佟良的人,也不是这个会的人,他是不是我二姐的人,我还真说不好”。 他这一通说,南宫玉常虎只能是大眼瞪小眼地听着,瞅了瞅他们,陈瑞彬得意地说道“你差不多得明白了这个,那才算对永安有点了解,而把有点去掉,你起码地知道这个铺子真正主人是谁,那个店面为什么连暴乱的时候都没人敢去找茬,为啥这帮人会聚在一起,而吃饭必去某个酒楼,这里面都有讲的,别忘了,哥们十四岁就溜出皇宫到处闲逛,今年老子三十六了,整整在永安游荡了二十二年了”,“彬哥,你这话说的,我们玄武大街东边那个老乞丐据说在永安要了五十年饭了,混年头算啥本事”,“虎子你这话就透出外行了,咱现在说的是主宰这个城市的力量,我二十二年可是啥地方我都能去啊,他五十年,进个铺子都得被人赶出去,能一样吗?”。 南宫玉举杯敬了他一杯“闽王服了,这可了不得啊”,陈瑞彬先得意后有点惊奇地说道“这又啥了不得的啊?”,“哎,古人说一个人的能为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天文那个玄幻,就永安来说,您这个算晓地理没啥问题吧?”,“嗯,没问题”,“还有,你曾经说过三教九流各个层级都有朋友这话没错吧?”,“没错”,“你要是把这两方面有机的结合起来,你就掌握了永安上层各个方面的信息了,那个时候甚至可以说你就掌控了整个永安城,我的一个朋友用行动和事例告诉我信息的重要性,掌控了一个城市的信息那就等于掌控了这个城市”,这一下说得陈瑞彬心潮澎湃了“哎,有点意思”,“可不止有点意思,出身给你了基础,经历无意中给你带来了财富机会,善战可以出人头地,善政可以出人头地,善于掌握信息,同样可以出人头地,闽王这是你的优势也是你的机会,你完全可以靠这方面成为永安举足轻重的人物”,陈瑞彬沉思了一会,突然伸出手握住南宫玉“你帮我!跟你说实话,有太祖血脉的我并不甘心做一个一辈子平庸的王爷”,南宫玉点点“没问题,帮你就能共享信息,大事,没办法得等咱回了永安再操持,不过,你觉得现在永安城中你最信得过谁可以先行帮助你操持这个事?”,陈瑞彬想了想说道“那还得是我挑担穆成栋,他本就是我妈那面的一个亲戚,我小时候就当我的仆从,我的那些朋友熟人也都是他的熟人”,“好!你写信给他,我写信给周道德,让他哥俩先把这事弄起来”,“就这么办”。 第二天,迎着朝阳,他们正式离开大夏西部最后的关隘安西关,进入了双方之间的二十里缓冲地带,这是一片草原和戈壁混杂的地带,已经是四月下旬了,即便在这西北部地区也已经是青草漫野了。当春风吹拂大地的时候,仍不时能够看到破损的兵器铠甲,偶尔甚至能看到人和马的尸骨,想来这里每一寸土地都经历过恶战。 这天下午时分他们终于来到戎羌帝国的西北部的第一个关卡青马隘,此时关门大开,一队戎羌兵士正立于关前迎接他们到来,会一直陪同他们前往戎羌都城白马城的霸先青和沙千翔当先来到关口,引领着众人进入了青马隘。 在入城的路上,南宫玉跟闽王说道“闽王,看见守关的将领的态度了吗?”,陈瑞彬有些疑惑地点点头,“那个霸先青身份不低,这边境关的守将应该是一位品级很高的将军,但见到霸先青可是行得大礼,所以应该多接触此人”。 当晚那一定是一场宴请,霸先青和沙千翔进了自己国家了,拘谨尽去,开始找着使团的人比拼酒力,头阵还得是常虎和庞辉,在尚武粗犷着称的戎羌,虎爷的身材那可是妥妥的男神级别,晃着大身板直奔霸先青,霸先青岁数并不大,虽然满脸络腮胡子,但某些角度,南宫玉能观察到一些稚气,他顶着个戎羌御马士郎的头衔,礼部那帮老学究查询了半天也没搞明白这个官职是干啥的,说实话,两国打了千年仗了,其实对对方并不很了解,这里面一方面有双方都抱着干!就完了的思想,另一方面两国的当政者也风云变幻,都改朝换代了多次了。 “士郎,这以后的行程兄弟就得靠你罩着了,来,整一个”,前边说霸先青稚气不稚气的,反正是热血的年纪,那怎么可能退缩,而且今天的霸平青明显十分兴奋,“好,常虎将军,早知道你是个痛快人,来,干”,一杯咋可能结束呢,叮了当啷地干了七八碗。有酒垫底,虎爷无所顾忌,又是那套楼肩膀,“霸兄弟,你啥身份哥哥不管,哥是粗人,只是觉得你喝酒爽快,可交,来再整一个”,霸先青酒量跟常虎没得比,连着这七八碗下去舌头都大了“虎。。。哥,啥也别说了,弟弟早就对你佩服的不得了,哎,锤震广阳门,那个评话我可在白夜城都听过”,“是嘛?!小意思,哎,那书可没少污蔑你虎哥”,见霸先青喝得差不多了,沙千翔赶忙过来救场,“哎呀,虎将军,我得跟你整几碗酒”,还没等虎爷搭话呢,霸先青先开口了“沙千翔,我他妈正和虎将军喝着呢,没看到吗?一边去”,沙千翔还想再说什么,霸先青眼睛瞪起来了“非让我说滚你才听明白?”,沙千里脸上有些挂不住,虎爷急忙圆场“老沙你先喝,一会,一会”。 沙千里讪讪地离开后,虎爷跟霸先青说道“兄弟,他就是来敬个酒,不至于,不至于”,霸先青已经有些醉意,他把脸凑到虎爷面前说道“敬酒?他是怕我喝多了说心里话,他是干什么的?就是监视我的一个探子!”,“啥,你们俩不都是代表吗?”,“呸!一个奴才也配跟我相提并论”,“咋?兄弟身份很高贵?”,“那当然,我是正牌四皇子,神马后裔!而且。。。咳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哎呦,看走眼了,哥哥。。。算了,我可一直以为你是一位纵横沙场的将军呢”,谁说虎爷不会说话?这可是说到霸先青的心坎里了“父皇也夸过我英武,哈哈哈”,“哎,身份可是不能改了,你就是哥,我就是弟,如果我能。。。再说,哦,喝酒”,又是一通猛喝,感觉霸先青有些烂醉的地步了,常虎开言道“哎,兄弟,听哥劝,就这一杯了,你知道这到了你国的地界了,我们的安全就指着兄弟你罩着呢,你要。。。”,“咳,放心,这里是我外公的地盘,谁敢撒野?!”。 让人把已经有些迷瞪的霸先青扶走,虎爷继续寻找目标,他的酒量被南宫玉形容为无底洞,只要不是有心事喝闷酒,好像就没醉过,不过他属于沾酒就发疯,之后就永远是这个状态了。先揪着领子猛灌了一通青马隘的主将,整趴下后,他扫到了一旁有些落寞的沙千翔,提着酒坛子就过去了。 “老沙,咋喝闷酒呢?人家是皇子,咱作为手下啥态度都得受着,我不一样嘛”说完还指了指陈瑞彬,陈瑞彬看他望过来还冲虎爷点了点头,他哪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负面典型了,虎爷的话一下子就拉近了和沙千翔的关系,“他说了?”沙千翔有些遗憾地问道,“咋?都到了你们的地界了,这还是个秘密不成”,“唉,青夫人再三命令我要保证他的身份不泄露”,“老沙,这你可有点矫情了,就算他不说,他妈的姓霸,我还不知道他身法高贵?”,沙千翔有些疑惑“虎将军,姓霸咋了,在我们戎羌这是一个很平常的姓氏,全国几百万人姓这个呢,就像你们圣上姓陈一样”,“哦,是嘛?那是兄弟没文化了,不过暴露了也没啥大问题”,“既然到这份上了,我跟你说实话,几个皇子正争太子呢,他这一露,咱这一路上恐怕太平不了了”,这一下虎爷可有些急了“哎,老沙,我们可是使臣,出了问题两国非打起来不行,可别让我们吃了瓜落”,沙千翔面色凝重“打各种心思的人都有,小心为上吧”。 第三卷(5)国事 酒席结束后,常虎汇报了成果,“嗯,皇子,感觉这小子身份就不一般,不过也就是一个皇子,我当年还是呢”,南宫玉摇摇头“闽王,你那个圣上已经是太子了,大局已定,而且即使大局已定,恐怕在圣上没登上大位前你们也不算平静吧?并没有消息显示戎羌已经确立继承人,所以他这个皇子身份可就敏感了”,“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咱可别跟着他倒了霉,说实话,那可太冤了”,“嗯,我的找沙千翔谈一谈”。 第二天在青马隘休息一天,也是双方商定在戎羌的行程时间,南宫玉先找到沙千翔,沙千翔在戎羌也有将军衔,所以南宫玉也称呼他沙将军“我听常虎给我念叨了一番后可是有点心悸啊,先不说这个和平协议的重要性,你们右王一行在我们大夏可是平平安安的,礼尚往来,我们在你戎羌总得保证个平安吧”,沙千翔听他这么说赶忙回答道“哎,南宫将军,酒后胡言,没什么问题的,我们一定保证你们平安”,“沙将军,霸先青是你们四皇子,听说还有立储的问题,这离着白马城还有两千多里路呢,不会有啥问题吧?”,“不会,不会,我们四皇子学过大夏的语言,对大夏很感兴趣,听说出使就想跟着去看看,这不我们圣上同意了他的要求,让他隐藏身份随使团一同前往,就这么个事”,“沙将军,我们一路行来交流不多,但我们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使团出了问题,那基本上就是两国开战,可你们圣上派出使团和谈,他必然是希望和平的,而坏了他的计划,兄弟,你和家里老小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吧,我说这个就是告诉你有啥问题藏着掖着解决不了问题,还不如开诚布公,咱们一起解决问题”。 沙千翔沉默下来,好一会后他下了决心,“南宫将军你随我来”,说完他在前面引路,二人到了隘口上一个僻静的地方。“我昨天喝了酒有感而发说了几句话,没想到让南宫将军听出问题的严重性,现在确实因为一个突发情况而使得我们这个包含了戎羌和大夏的代表团处境微妙”。 “到了青马隘,我才知道就在十天前,我们戎羌大帝任命三位儿子为御马境守,一个是长子霸平前,一个是最小的儿子六皇子霸平欢,另一个就是霸平青了,这一下夺储战斗正式开始了”,南宫玉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呢?”,“南宫将军你不了解我们戎羌的官职和官场形势,我同意你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说法,所以我给你详细讲一讲”。 “首先,霸先青不是什么御马士郎,那个是个普通官员的职位,他出使的时候的官职是御马城守,这个是皇子特有的官职,每一个皇子从出生就具备这个官职,而皇子要具备争储的资格,他必须要升到御马境守这个官职,而正式成为储君就是他晋升为御马都尉的时候,御马都尉就相当于你们大夏的太子之位”,“这是好事情啊,我说昨天喝酒霸平青很是兴奋的样子”,“好事当然是好事,可是。。。唉,我们戎羌争储可是比你们大夏血腥,多少皇子都倒在了门槛前”,南宫玉摇了摇头说道“都残酷,都残酷,不说这个了,你就说说形势吧”。 “嗯,好吧。我们戎羌帝国现在存在着两大势力,别看三位皇子被任命为境守,但其实基本都明白就是四皇子和六皇子之间争储君,大皇子不过是因为年头长了,一个平衡而已,原因嘛,当然是一方面他的母后地位低而且也故去了,另外他背后的势力也不足,哎,出使大夏的右王凯平川就是他舅舅,而凯家在戎羌的势力并不算大。戎羌帝国皇后无子,而且在内战中故去了,之后帝国皇帝就没有立新后,所以后宫只有两位贵妃,也就是四皇子和六皇子的母亲,这是出身问题”。 “戎羌帝国,皇帝以下是五王分管各个事务,顺序是左贤王,右贤王,左王,右王和白夜王,职位上说他们五个最大,但戎羌以掌握兵马多少来决定权力大小,所以最有势力的是霸家和隆家,一个以圣上叔父左贤王霸景年为代表,一个以前皇后的父亲右贤王隆渠为代表,再下来左王葛坤代表的葛家和右王代表的凯家要比前面两家小很多,而白夜王赫春多是圣上的姐姐玉女河公主的驸马,他不代表任何势力,而是圣上所掌握力量的统领,不但掌握这白夜城的城防和圣上的护卫,还统帅着直属圣上的虎豹狼三骑部队,对了,这白夜王赫春多可是我们戎羌第一猛将,圣上最信任的人”。 “我们这四皇子霸平青的势力就是右贤王,圣上故去的皇后是隆家长女,而四皇子的母后是隆渠的弟弟隆堤的女儿,前左贤王兵败之后,我们现在所处的这块土地成了隆家的势力范围,所以在这青马隘我们倒是完全有安全保障。而六皇子背后的支持者是左贤王霸景年,其母是他的养女,霸景年两个儿子都在内战中战死,只剩下这一个从小养大的养女,所以毋庸置疑地要把她的儿子推上皇位”。 “隆家和霸景年这一支霸家都是圣上赢得内战的功臣,这二位也通过内战集聚了庞大的势力,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霸家隆家的争斗现在就是这皇储之争了,而为取得胜利,那什么招数恐怕都敢使出来,所以。。。”沙千翔苦着脸摊摊手,“哎,这不倒霉嘛,我们这时候凑啥热闹啊,哎,我不明白你们圣上是不是。。。他们不会这么急迫吧”,“还真让南宫将军说着了,咱们私下谈我也就不顾忌啥了,据说圣上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上朝了,许多进程都大幅度的加快”,“啊,都这样了谈啥和平盟约啊”,“唉,我们出发时圣上身体可还没啥问题呢”,“那我们干脆回转吧?”,“那可不行,圣上现在顶多是身体不适,又没有。。。已经定下来的事怎么能说变就变呢,再说。。。”,“再说啥?”,“咳,你们要是返回会被认为是对戎羌的侮辱,那恐怕必然会引起战争,而你们如果在戎羌遭到不测,那是否意味着战争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告诉你一点,两方爆发战争后掌握边境势力的隆家首当其冲,这恐怕是有些人喜闻乐见的”。 “那看来,戎羌本就不需要和平了”,沙千翔面色凝重地说道“作为戎羌的官员我可以说戎羌非常需要和平,这是圣上这样一个武功卓着的马上君主都认识到的问题,两百年内战,整个国家支离破碎,老百姓过着地狱般的生活,这个你们在路上就可能看到,可以说戎羌全国民众的和平心意是真实的,只是,戎羌总有一些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顾国家和人民利益的人存在,这南宫将军应该能理解”,“我能理解,但怎么办呢?哎,双方开战只损伤隆家利益?”,“如果只是边境战争那确实损伤最大的是隆家利益,哦,还有凯家,如果打进来了,那当然谁都要倒霉了,但大夏的情况我们是了解一些的,恐怕大夏现在也没有能力深入戎羌的国土,唉,有些人就是认准了这一点”,“凯家?”,“嗯,大夏跟戎羌接壤可不是青马隘一个地方,还有黑狼关,虽然因为地形展开不了大部队,但也是双方战争的一个方向,而那里是凯家的地盘”,“行了,形势我大概明白了,那你说怎么办吧”。 “以当前的形势,四皇子必须尽快赶回白夜城,这样才有希望争储,不然,如果。。。他不在都城,那什么都完了,可如果四皇子单独跑回去,可不行,他是受圣命接大夏国使进都城的,私自返回,那是违旨进京,在戎羌是重罪,所以我建议闽王、你、常虎将军和四皇子、我,先行一步,轻车简从快速赶往白夜城,而其他大夏使团成员和负责接待的戎羌官员继续按计划前进,这样呢我们累赘少好保护,而另一方面那些随行官员没有伤害价值,也可保平安,你说这个计划是否可行?”。 南宫玉明白这个时候,包括霸平青包括隆家都是希望他赶快返回都城,按沙千翔的计划霸平青带着大夏主使返回,那谁也挑不出毛病了,而沙千翔说的那个挑起战争削弱隆家势力的可能性确实是存在的,储君或者直接说皇位这个巨大利益面前做出啥样的事都是有可能的,相比较而言在霸平青身旁应该是保护最周全的,当然对手方的针对也必然是最强的,福祸难知,不过有一点南宫玉认同,这些关键人物离开,那些剩余的人的安全倒是增加了不少,原因是没有价值所以也无人去加害,最起码保这些人平安吧,想到这南宫玉点点头“好吧,我得跟闽王商量一下,你这里先做好准备吧”,“好!”。“对了,有一个问题我得问清楚,昨天喝酒的时候,霸平青曾经说你是监视他的,这个你能给个解释吗?”,“监视?咳,我是隆王妃特意派来跟随他的,也可以理解为监视吧,监视他平安,监视他一举一动别做傻事”。 返回馆驿,南宫玉将整个使团成员召集到闽王的住处进行了商议,南宫玉把沙千翔说的情况和安排都讲了一遍,然后说道“闽王,现在就是这个情况,您来决断吧,当然大家有什么看法也可以说说”,闽王也嘬牙花子了“我跟着霸平青先走到没什么,只是怎么我们这些人离开了使团到安全了?”,南宫玉回答道“王爷别忘了,戎羌那个使团到永安的时候,右王达成计划后离开了,可跟着他过来了三十几个戎羌贵族子弟,他们可是留下来了,说是要学习夏文化,其实说白了就是在大夏游玩了,而我们这些人离开后,对使团剩余人员的伤害恐怕很难说就引起两国战争,可有一样那些滞留在永安的贵族子弟可就要倒大霉了,所以很得不偿失的事,是没有人会干的”,“哦,对,那就这样吧,谁让咱倒霉碰上他们这烂事呢,一句话客随主便吧,对了,还有,你们按计划赶往白夜城,如果路上他们打成一锅粥咱也不参合,看戏就行,这样李侍郎”礼部侍郎李苑,“这一滩子就交给你了,我们几个碍眼的走了,你就带着队伍安安生生的走,好吗?”,“谨遵王爷指示”。 老何也跟着大部队,南宫玉交代他一路上只是看和记,回大夏再都画出来“没问题吧?”,“没问题!”。 沙千翔已经做好安排,第二天一大早,闽王南宫玉常虎庞辉,戎羌方面是霸平青沙千翔,以及青马隘守将给他们配备的两百名最精锐的骑兵护卫,飞马离开了青马隘向着白夜城飞驰而去。 戎羌的主体景色就是无边无际的大草原,期间牛羊成群万马奔腾,确实有一种壮阔的美感,在这样开阔的大草原上他们一行人纵马奔驰,在特定的距离上还会有人给他们更换马匹,这些马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骏马,这豪阔的配置,令久经战阵的南宫玉常虎羡慕不已,真是疾行,他们第一天就一口气跑了八百多里地,南宫玉常虎都感到疲劳,更别说养尊处优的闽王了,这位下马都站不住了,沙千翔庞辉两人扶着他才半天挪进了当晚宿营的馆驿,确实是马背上长大,霸平青毫无疲色,他有些得意地说道“论骑马,你们大夏人可不是我们戎羌的对手”,别管他讥笑不讥笑的,南宫玉找到沙千翔“不成啊,沙将军,这么跑我家王爷可顶不住”,沙千翔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们要赶时间,其实就靠前几天猛跑啊,这些地方是隆家地盘,可以无所顾忌的奔驰,而再有几天后,就进入别的家族地盘了,那时候可不敢这么飞跑了”,“可你也看见了,估计明天上马都困难”,沙千翔想了想说道“好吧,我让人安排马车”。 第三卷(6)马匪 马车同样是沿途不断更换马匹,看来这四皇子狂奔回都城的愿望是多么迫切,不止更换马匹,这沿途不少于十拨领主和将领赶过来表示效忠,这显示了隆家的势力确实庞大。坐上了马车,闽王状态好多了,于是后边几天晚间休息的时候,霸平青和闽王进行了多次秘密会谈。 这天,闽王会谈之后召集南宫等人讨论会谈内容,“闽王,你是把宝压在这四皇子身上了?”南宫玉开口问道,“对呀,这隆家的地盘守在边境,双方战争损失最大的必然是他们家,所以本王认为他们家是和平意愿最强烈的”,南宫玉点点头说道“只能说现在大夏有实力,您这个说法是正确的,不过别忘了,大夏如果出了问题,戎羌侵入大夏,那获得最大利益的也会是他们家,说这个,我并不是反对闽王你的看法,只是恐怕有一种可能比和平盟约还要对大夏有利,所以我建议闽王灵活对待”,“你是说坐山观虎斗?他们会内乱吗?”,南宫玉摊手道“这就不知道了,不过一个王朝建立,强势帝位首要任务往往是处置功勋集团,因为一旦功勋集团做大,特别是强势帝王故去,二代帝王无法压制的时候,新的内乱恐怕就要产生了,我们不了解戎羌的朝政情况,但这霸平青不过是晋升了相当于大夏的亲王衔,就有这么多领主将军明目张胆地表示效忠,可以说戎羌功勋集团已经做大了”。 “他们的实力够大了吧?”,“他们的实力有多大,咱们是真不了解,不过这皇储之争的关键是在白夜城的实力有多大,我跟老沙谈过,他告诉我隆家在白夜城附近掌握的军队是副三军鹰雕隼中的隼军,而霸景年则掌握着鹰雕二军,当然戎羌京城实力最大的还是赫春多作为统帅的正三军虎豹狼,不过他是忠于戎羌帝国皇帝的,御林军性质,应该不会参与夺储之战”。 “那就是说在白夜城四皇子方面只有一军,而六皇子有两军,六皇子占优?”,南宫玉点点头“其他还有什么军队咱就不知道了,这霸平青急着赶回都城,是担心霸先功先死了,那么身在都城的六皇子当然处于有利的地位了,说到底还是看霸先功的意思,因为他如果宣布谁为皇储,那么皇储就掌握了正三军,这样无论原来势力掌握一军还是两军都无济于事了”,“哈,那么咱们这次在白夜城要看一场好戏了”,南宫玉皱着眉头说道“唉,最好别大乱,不然我们好戏看不看得着不说,别殃及池鱼”。 四天狂奔出两千里,当天他们比较早就停了下来,原因是再往后就要离开隆家的势力范围了,南宫玉问一旁的沙千翔“后面都是霸家的势力范围了?”,沙千翔摇了摇头“霸家主要势力在都城以南地区,今日之后到都城还有八百多里的距离,这一块的势力很庞杂,有凯家的,有葛家,还有昆家、环家、草家等等,犬牙交错,这里面葛家是中立的,而环家则明显唯霸家马首是瞻,这里势力最大的凯家势力范围偏东我们不会经过,另一个较大的昆家会经过,但昆家是比较明确的隆家派”,“嗯,现在的争斗一定是私下里的,既然四皇子是皇帝明诏任命的御马境守,那么我建议不要追求速度走草原荒漠,而是亮明身份走管道,这样可以避免对方的暗算”,“赞同,南宫将军讲的有道理,现在谁敢对皇子下手,那就是谋反”。 第二天,整个队伍打着皇子的大旗和大夏使团主使大旗堂而皇之地走在管道上,无法像前几日那样频繁更换马匹了,再者管道上人流不断,也无法纵马奔驰,所以他们的速度大幅度下降下来,这天也就走了一百里地,这下霸平青不干了“这可不行,昨日飞鹰传书说父皇昏倒了一次,众大臣已经强烈要求圣上决定储君问题,母妃让我尽快返回,所以我决定了走古纳草原,明天一早就出发!”,沙千翔无奈,找到南宫玉告诉了霸平青的决定,南宫玉叹息了一声“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不过你要做好战斗准备”,沙千翔凝重地点点头。 次日一大早,队伍就在霸平青的催促下上路了,他们从宿营城镇往西行了十几里地后就进入了一望无际的古纳大草原,上午的行进还比较小心,因为按沙千翔的说法这里是环家地盘,到中午时分,霸平青和带来的护卫军都明显放松下来了“哈哈,过来环家的地盘了,下面是昆叔家的地盘,可以放马奔驰了”。 简单吃过午饭,让马休息了一会后,队伍开始飞奔起来,马蹄飞溅,蹄声如雷,飞驰地向南方而去。正行进间,与他们的马蹄声相伴,又有密集的马蹄声传来,沙千翔立刻止住了队伍,霸平青疑惑地问道“是昆叔带人来迎接我了?”,沙千翔摇了摇头“昆荣虽然当过国丈的部将,心向我们,但这个时节,他不会这么公开表示态度的”,霸平青并不认同“昆叔那人直来直去,他。。。”,他的话中断了,因为草原上蹄声的主人已经露出了真容,只见大约五百名骑兵高举着一面黑色大旗奔袭着向他们冲来,马匪! 大夏不缺盗匪山贼水贼海贼,同样戎羌怎么可能铁板一块呢,它同样有大批马匪山匪盗匪存在,戎羌有山川有河流,甚至南部还靠着海,但总体上来说它是一个草原帝国,与此对应当然马匪是最主要的恶贼了,这马匪的构成主要是内战中的败兵,以及受了灾荒的牧民,当然就算没战乱没灾荒,这以抢劫为生的古老职业也必定存在的,只是横冲直撞地以装备精良的官兵为目标的马匪可就耐人寻味了,别管真马匪假马匪,人家打着黑底红马头的标志性马匪旗,你也只能以马匪来对待了。 在离他们还有不到三里远的距离上,马匪停了下来,很显然这是要布好阵型准备冲锋了,对方大约有五百人,是明显占优势的。此时沙千翔也在布阵迎击,他留下十名精锐卫兵保卫住霸先青,之后带着两百名骑兵先行一段距离后开始布阵,既然碰上了又是人人可诛杀的马匪,南宫玉常虎也别闲着了,让庞辉护着闽王与霸平青靠拢,然后二人拨马来到了沙千翔的身旁,沙千翔感激地冲二人点点头“一直在评话上向往,看来今天沙某有幸能亲眼目睹二位将军的英姿了”,虎爷淡然道“咳,啥英姿不英姿的,不过杀得多了,手熟罢了”。 这时号角声响起,对方开始冲锋了,一霎时激荡的马蹄声响彻了整个草原,骑兵靠得就是马匹的冲击力量,所以他们也不能等待,沙千翔挥手,他们队伍中的号角声也响了起来,与此同时,队伍开始助跑然后起速。在广阔的大草原上,两支队伍如两股溪流奔腾着向彼此冲去。 冲在最前方的当然是我们的虎爷,策马奔腾,离对方还有十几丈距离的时候,突然他纵身而且,如一只巨大的雄鹰飞扑而下,‘咔嚓’声响起,鬼面寒光闪过,队伍最前方那个举着黑色旗帜的马匪,连马头带着半截身子已经飞落在地上,这气势甚至让整个马匪队伍都缓了一缓,战马嘶鸣,此时完成了砍杀任务的常虎已经回到了马上,然后战马奔驰而上,鬼面飞舞,生生在马匪队伍中杀出了一条血胡同。 斩将断旗,己方骑兵群情振奋,嚎叫着向对方冲去。常虎冲前,南宫玉必然断后,此时他手里拿着一杆从护卫手里要过来的大枪滞留在冲击队伍的最后面,他并不向前冲,而是横向奔驰,那些冲过我方骑兵队伍的马匪纷纷倒在他快如闪电般的攻击之下。 宛如恶魔般的常虎冲过对方的队伍之后,扭转马匹又恶狠狠地杀了回来,他的马特有的马蹄声响起之时,仿佛死神挥着镰刀来收割生命,几个来回之后,马匪崩溃了,纷纷拼了命地躲避着他的追击,他这里摧枯拉朽,南宫玉则更像是翩翩起舞,他的攻击极为轻盈但速度极快,甚至你不仔细看都觉察不出他的出手,就这么横向奔跑着,当只要与他碰上的马匪无一不捂着咽喉瞪着绝望的双眼栽到马下。 受她他二人鼓舞,骑兵们气势如虹,几轮冲杀过后,马匪已经大半倒下,剩余的马匪也已经崩溃,开始四散奔逃而去,沙千翔立刻命令吹响号角停住了队伍的追击,这场草原大战就这么结束了。 简单清点此战起码斩杀了三百多名马匪,缴获了一百来匹战马,不过我方也付出了五十几人的伤亡,在人数劣势的骑兵对冲战斗中有这样的成绩已经算是一场大胜了。很快兴奋的霸平青和闽王在护卫的保护下赶了过来,“真见识到了,虎哥,南宫将军,太厉害了,我跟你说你们二位不次于赫春多”,赫春多号称戎羌第一勇士,这个评价非常高了,虎爷摆摆手“咳,这才哪到哪啊,关键人太少,我手里也没有长兵器,不然,哼哼,用不着你们出手,我一个人干他们全部”,虎爷的鬼面刀柄处有中空卡槽,当年战争期间他还带着个精钢杆的,鬼面上到精钢杆上就成了一柄大脑袋长刀,说会话他要拿着那玩意,确实能把五百马匪杀崩溃了。这几年玩的是武林打斗,长兵刃无用,再者他是出使,所以没带刀杆,挺遗憾,当然南宫玉也没有带他那个标志性的白马长枪里的亮银枪,这本是出使的文活,谁知道还能碰上这个事。 经过对几个俘虏进行审问,发现这帮人还真是马匪,匪帮的名称叫黑马会,是古纳草原最活跃的一支马匪队伍,前几日有神秘人出重金,让他们在古纳草原截杀打着金隼旗的队伍,因为酬劳极为丰厚,黑马会不但集中了队伍还一路洒下暗哨,这才有了今天的截杀,出钱人特意嘱咐他们在这个路段行动,因为这个路段那支被截杀的队伍会松懈,不过出钱人有一点考虑不周,在这广阔的大草原上,无论在哪里,想要突袭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草原上奔驰确实快多了,即使碰上了一场大战,他们这天也行进了三百多里,当晚宿营后,沙千翔明显轻松下来,南宫玉见此问道“沙将军,还有不到五百里,不会有事了?”,沙千翔点点头“是的,五百里之内就算是白夜城的势力范围了,谁敢在都城周边兴风作浪?南宫将军再往前行进两百多里就是戎羌第一精锐虎骑的营地了,白夜城东面是山区无驻扎骑卫,其他的,北边虎骑,西边狼骑,南边豹骑,各驻扎在城外两百里的三大卫城”。 天亮之后继续前行,大约在申时左右他们到达了白夜城的北部卫城,所谓卫城其实就是一个军城,里面驻扎的就是被称为戎羌第一精锐部队虎骑,这是一支一万人的骑兵帝国常设部队,每一名成员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壮硕善战之人,装备同样精良充足,这支部队可以在五天之内赶到戎羌大夏边境,对大夏兵将来说,这是一支魔鬼般存在的队伍。卫城中还有数万人则完全是他们提供后勤供应服务的人员,养这样一支部队确实花费甚巨。 在卫城口,虎骑都尉况柯尔来接四皇子霸平青,这是该有的礼仪,并不代表况柯尔对四皇子的效忠,而霸平青对于这位帝国名将表现的也十分尊重,他急忙下马与况柯尔相见,“见过四皇子”况柯尔行单膝跪地礼,霸平青急忙拉他起身“况将军不必多礼,起身说话”,反正都是客客气气的。 这况柯尔也是戎羌名将,四十多岁的年龄,长得极为魁梧,不比常虎的块头小多少,大眼狮子鼻,大方脸上长满了两三寸长的连鬓胡须,一看就是一位猛将。不过从此人并不张狂的行为上看,恐怕在粗豪的外表之下有一颗玲珑之心。 第三卷(7)白夜城 与霸平青见礼过后,按礼节况柯尔与闽王也见了礼,很程序化,但不失礼,他们仨并行在前,南宫玉他们跟在身后,再之后是沙千翔率领的霸平青的二十名护卫,而那些护送的兵卒就只能到这卫城边上了,按戎羌规矩,外兵是不允许进入卫城之内的。 当晚他们就宿在北卫城,南宫玉常虎本想逛逛,但沙千翔拦住了他们,“卫城属于白夜城的城防要隘,你们作为帝国最主要对手的将军,闲逛恐怕会引起误会”,“咋还怕我们探他虚实啊?这不没事干嘛,哎,晚上那个都尉咋也得招待一顿吧?”,沙千翔摇了摇头“虎豹狼三骑是忠于皇权的部队,最忌讳和大臣豪强交往,按规矩四皇子和闽王这种身份的人到来,虎骑都尉有义务接驾,但也仅限如此,别说酒宴,连喝茶谈话都是绝对不允许的”,“面上功夫”,沙千翔尴尬地笑了笑“可能吧,但现在敏感时期,没人赶留下话把的”。 之所以宿在北卫城,还有一个原因是卫城官员对队伍的详细检查,这一点可以看出,白夜城里的气氛已经非常紧张了。 第二天他们天还没亮就出发了,因为就二百里路了,他们要当晚进入白夜城,二百里路虽然不长,但京城范围内纵马奔驰是不允许的,所以没办法只有提早赶路了,这天从卯时出发,路上没有停歇,一直到酉时,整整走了七个时辰终于赶到了戎羌帝国的都城白夜城。 白夜城乍一看和永安非常像,只是规模小了一些,城里的街道布局仿佛都有永安的影子,只是他整体上被一条大河分成了两个部分北城和南城,两部分有河上的九座大桥连接着,而白夜城的皇城位于北城河边地带,连皇城的形象也非常类似永安皇宫的设计。看到南宫玉常虎眼里的疑惑,沙千翔笑到“二位将军不用怀疑,帝国并不否认白夜城的城市设计是比照永安建设的,千年前帝国皇帝荣朱尔还是太子之时曾经在永安待过八年时光,他非常推崇永安,所以在永安时就遍寻名家设计了白夜城的城市图,后来他登上帝位用了两代人的时光,终于在其太子荣幔安当政十二年的时候建成了现在的白夜城”,“哦,我说的呢,不过,老沙我不瞒你,要说城市的那种味道这白夜城还是差得远了”,这个沙千翔可就不好认同和回答了。 城门处有一批官员在此等待,领头的是戎羌使团先期赶回的右王凯平川,当然这个接可就不是霸平青了,他们所接的是大夏帝国使团正使闽王陈瑞彬和副使南宫玉常虎,这是外交礼节,再者霸平青这个境守真还不够格右王来接。等右王跟陈瑞彬南宫玉常虎三人见礼过后,霸平青才得空跟右王见礼并和有关官员交接了手续,之后他和沙千翔过来跟大夏使团告别,飞马返回他的境守府,至于之后如何动作,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当晚闽王南宫玉常虎庞辉住进了戎羌国宾馆驿,右王出面宴请了四位大夏使团的头面人物,这凯平川说话很是直白“闽王和两位副使辛苦了,你看,我们戎羌的一堆乱事弄得几位还得跟着辛苦奔驰了这么多天,这里我代表圣上跟几位说一声抱歉啊”,闽王摆摆手“客随主便,谢谢右王关心,说实话,我们也是想急切地赶到白夜城与贵国会谈,我们两国都是迫切需要这个和平盟约来让百姓休养生息安居乐业的”,“那是,那是,你们几位主使到了,咱大方针方面就可以谈了,你们休息一日,后日我们就开谈,如何”,“好啊,大方针定了,等随行官员来了补充一些细节,我们俩就算完成两国圣上的和平心愿了”。 这时候,常虎开口问道“右王千岁,我们是必须得在这馆驿,还是能逛逛这白夜城,我进城的时候看到很是繁花,想见识见识”,“哎,常副使说的哪里话,本王在永安时可并没有人约束我的行动,你们到白夜当然对等,随便逛,随便逛,只要别往皇宫里闯就行”,“是嘛?那谢谢右王了”,他说完闽王问道“右王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拜会圣上呢?”,他说的是正理,凯平川他们到永安第二天,陈瑞风就接见他们了。 说到这个凯平川沉默了,好一会他才说道“闽王和两位副使大人,既然说到这,我觉得还是告诉几位才算不失礼仪,其实”他无奈地笑了笑继续说道“从四皇子星夜赶回你们估计已经知道了大概情况,我国圣上近些时日有恙,没法上朝,也没法在短时间内接见几位使臣了,不过请闽王和几位放心,我国圣上早已经把与大夏建立和平关系定为国策,无论戎羌帝国朝廷有什么变化,和平的意愿不会变,我们以后几天商讨出的和平协议都会被贯彻执行”。 闽王点头称是“谢谢右王告之,祝愿你主早日康复,我们此次来到戎羌同样是表达了大夏对和平的诚意,希望我们早日达成协议也算为我们双方圣上分忧”。 简单会谈之后就是接风宴请,这个宴请因为人家戎羌朝臣各有心思,所以在进过礼仪之后就草草收场了,并没有闹酒。 常虎请示过,右王也同意了,那就得在这白夜城逛一逛,闽王的身份,说实话瞎逛确实容易出事也非常不方便,所以他只能留守在馆驿,他动不了,庞辉当然也动不了,所以真正到外边闲逛的南宫玉常虎二人。 沙千翔曾经跟他们介绍过,这白夜城最繁华的地方是北城,所以上午他们主要逛的是北城,确实热闹,各种店铺商家琳琅满目,各种货品应有尽有,特别是他们发现大夏的绸缎器皿可是占相当比重,说起来两国这几年虽未打仗,但货物渠道还是封锁着呢,二人很是奇怪这些货物是怎么进入戎羌的,后来一番询问他们才知道,这些大夏商品是通过海路,从大夏南部运输到戎羌南部,之后再运输到白夜城销售,所以这个世界上只有有足够的利益,商家可是比探险家还有探索精神的,他们二人倒是琢磨要买些特产带回去给洪雪儿和冷月,只是犯不着刚到就买下来存着,所以他们最有兴趣的还是吃喝这方面,吃没说的主要是牛羊肉,当然也有不少野味,要按照戎羌普通百姓的习惯,吃牛羊肉不过是煮一煮加点盐而已,但白夜城可不同,这里集中了整个帝国大部分的富人,有钱了就要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所以大夏或者更往西的各个国家的各种烹饪方法荟萃于白夜城,南宫玉常虎最感兴趣当然是那香气溢满街道的烤肉了,而酒的方面,他们饶有兴趣地喝着本地盛产的葡萄酒,饱餐一顿后,二人转向了河边准备到南城去看一看。? 这条横贯全城的大河就叫做白河,差不多有两百多丈宽,浪花飞舞,河上的九座大桥,正中的一座围在皇宫里,是皇宫专用的,因为南城也有一部分皇宫部分,其他八座桥,有四座为官桥,只供军队和官员通行,而剩余的四座桥才是百姓们通行使用的,两座走人,两座主要运输货物,走人是免费的,但运输货物过桥是要交过河费用的。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二人过了河来到了白夜城的南城部分,这南城明显比北城要庞杂混乱很多,各种建筑的结构也开始混乱起来,一片砖瓦房紧接着就是一大片无边无沿的棚户区,也有一些木板房舍,有点类似永安南城,只是可比永安南城的区域大多了,基本上除了南城皇宫周围有一圈亭台楼舍的建筑以外,其他区域都处在混乱当中,不过南宫玉常虎倒是非常感兴趣这个区域,原因是北城虽好,但太永安了,没啥新意,南城就不同了,它混杂着各式各样的异国情调的建筑,同样也充斥着各式各样的人。 戎羌横贯南北基本挡住了大夏与西边其他国家的交往,所以你在永安洛水这样的大夏雄城里只是能看到操着各种口音的大夏人,很难见到异国人,而白夜城则不同了,可能是戎羌的某些限制吧,在南城中随处可见各种异国人,大鼻子的,金发的,雪白皮肤的,黑皮肤的等等,很让南宫玉常虎兴趣盎然,各个国家的人也带来了各个国家的文化和物品,各种奇形怪状的物品和奇怪的饮食堆满在路边上,当然也有不少大夏人,有南边过来拿着路牒的大夏商人,也有一大批估计是历史上几次戎羌进入大夏腹地掠夺过来的人口后裔,有大夏人就有大夏特色的饮食,甚至有书馆,更甚至还在讲平叛英雄传,这让南宫玉常虎二人面显得意之色。 又逛了近两个时辰,这肚子又饿了,他二人在一片相对安静的地带竟然发现了一家打着‘夏面馆’招牌的店铺,说实话十多天了广吃戎羌食物,一见这招牌他二人就来了兴趣了,迈步走了进去,看了看柜台旁的菜牌面牌,“掌柜的来两碗雪菜肉面”,听他俩的口音,老板楞了一下,一会激动地端着两碗面来到了他们坐的桌子旁,“你们。。。你们是大夏人?”,“是啊”,“哎呦,可见着大夏人了”,“怎么,老板你也是大夏人?”,“是啊,是啊,二位兄弟,我冒昧地问一下二位的籍贯是哪里?”,“哦,我二人是冀州清泉人”,“冀州?哎呀,我是并州杜堡人,听老人说应该离冀州不远”,“杜堡?知道,确实不远,清泉离杜堡不超过二百里”,“嘿,在这异国他乡的,咱完全可以算老乡了”,旁边常虎有些奇怪地问道“老板,不是吧,我们在南城转悠可是发现不少大夏商人的,怎么你见我们这么兴奋?”。 “狗屁,那些可不是大夏人,他们是丽岛人,跟大夏人长得像而已,我跟你说就两国这拉开架势的样子,那个大夏商人敢跑到戎羌都城来?万一打起来了,不是命都保不住了”,“嗯,有道理”,“对了,您们二位怎么有胆子来戎羌都城?”,“这没啥保密的,我们是大夏使团的人,这不大夏要和戎羌签署和平盟约了嘛,对了,要真签了,以后来白夜城的大夏人保准少不了,说不定你很快就能见到真同乡了”,“哦,和平盟约”店老板并没有兴奋而是有些嘲讽地摇了摇头。 看出了店老板的情绪,不过,南宫玉很冷静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转而问道“哎,老板贵姓?你怎么生活在戎羌白夜城的?”,此时店铺中只有他们一桌客人,老板从柜台拿来两碟凉菜和一壶酒放到他们桌上,然后也坐了下来“说起来惭愧,我祖上是二百一十年前瓮山之战的俘虏,他们被俘之后本来是要杀掉的,可不久之后戎羌就爆发了内乱,他们就被改编拉上了战场,这个不能说他们没有节气,因为如果是上战场跟大夏对阵那确实算叛变投敌,但戎羌内战,又能活命,所以被俘的士兵基本都接受了这个新身份,就这样又打了十年仗,我祖上因为战功得到了戎羌生活的资格,之后他就定居在这戎羌都城白夜城,只是他无论何时都没有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就这么一代一代地把‘我们来自大夏,我们祖籍是并州杜堡,我们永远是大夏人’作为祖训传承下来,对了我姓李,哦,戎羌这里登记的我家姓‘山李’,这是没办法的事,你们理解,我叫李思并,嗬,意思很明确,对了二位贵姓”,“哦,我姓于,他姓胡”,问明白了这些后,南宫玉才问道“哎,李兄,我怎么感觉你对两国和平盟约有些看法呢?”。 第三卷(8)陈思并 “咳,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身份,只是我是个直脾气的人,想到什么说什么,没错,我根本不相信戎羌有和平的诚意,二百年了,我们代代记录着自己对这个国家的看法,可以说我的结论是我们家几代人经验的集合”,给南宫玉常虎各斟了杯酒,然后把自己面前的酒一饮而尽,之后他继续说道“要与大夏签订和平盟约是前段时间白夜城最热门的话题,当时听说这个事后,我只是想到说不定能真的见到大夏的人了,而什么和平盟约则一点都不报希望,为什么这么说呢?你的了解这戎羌是怎么建立的?它从上到下是什么心态?跟你说这戎羌当年不过是白夜城加上周边不到千里的地区,之后通过无数代的抢夺直至成了东临着大山和大夏,北到冰原,南到大海,而西边则是万里大沙漠,也就是说除了大夏他们已经没有可抢夺占有的地方了”,南宫玉点点头“这个还是有所了解的,只是,李兄,大帝国基本都是一路兼并形成的,我们大夏。。。”。 “于兄说得没错,但区别还是很大的,大夏主要兼并后是统治治理,而戎羌就是疯狂掠夺,你们知道有多少古国的城镇被戎羌摧毁了吗?有多少国家的百姓被抢夺一空后成为了他们的奴隶了吗?我祖上其实也应该算是奴隶,这里就要说到戎羌百姓的性情了,戎羌的奴隶最盼望什么?就是战争,战争时人力需求大的时候,这些奴隶就会进入军队,也只有进入了军队才唯一有可能脱去自己的奴隶身份,这是奴隶,而普通百姓呢?戎羌是个草原帝国,基本上除了南方有些农民外,全国八成以上的人口是牧民,和平时期他们的一生不过就是为那些富豪、领主、贵族放牛放羊放马,所得不过是吃口饱饭,而只有通过战争才能通过功勋或直接抢劫来取得个人财物,甚至婚姻,所以你就明白普通百姓对战争会是一个什么态度了,再有一个戎羌尚武,自然环境也恶劣,普通百姓根本没有识字的权利,他们唯一向往的就是上阵杀敌,而且在戎羌组织一支部队成本极低,只要领主一声令下,那些百姓拿着自己的刀,骑着自己的马,然后再带些或从领主那领些肉干就成了一名士兵,真的是全民皆兵,非常简单的事情,所以和平盟约?不打仗了?你不就是要绝了这些百姓的发财梦和婚姻梦了吗,非内乱了不行”。 “哦,李兄说的有道理,不过,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这样何必要费这个事呢?大夏也不可能因为签了和平盟约就放松边境防卫啊”,“咳,这得说到我们这个结束了两百年内乱的圣上了,这内乱主要在南方地区,据说好些地方都打空了,十室九空,戎羌南方是有大片肥沃的粮田的,也因此我们这个圣上动了要彻底改变戎羌生活方式的打算,他准备将一半以上的北方牧民强制搬迁到南方,改牧为农,逐渐把戎羌建设成一个类似大夏那样的农业国家,这可是一个超级工程,要进行的前提当然是一个和平的环境,所以他想于大夏建立和平,只是他想的很好,可我们戎羌的两大家族可不一定赞成,人口既是财富,隆家势力在北,大量移民必然损害他家族的利益,为安抚他圣上在南方地区给了他新的封地,这一下又侵害了把戎羌南部当做自己地盘的霸家的利益,圣上的威势在的时候,他们两家不好说什么,但圣上完了呢?这不据说圣上不就卧床不起了嘛,一旦圣上故去,无论哪个新皇继位恐怕都很难推行这个宏伟计划了,所以不做改变的戎羌仍然还是那个战争机器,和平盟约能有啥用”。 “行啊,老李,你这啥都知道,还分析的头头是道”,店老板敬了他俩一杯后说道“咳,我虽然爱看书,爱瞎琢磨,可说到底是一介平民,我能说这些是因为我这个店按直线距离算离着南皇宫不是太远,而南皇宫里一帮子太监最爱吃我店里的面,他们经常成群结伙地到我这里来,喝了酒后就爱白活这些事,所以我才能跟你们说这些”,“是嘛?!哎,别说老李你这面确实不错”,“那是,跟你们说我这店里的面和几个大夏特色的菜是这白夜城里的一绝,只是因为在这个位置才名声不大而已,这些面和菜的做法都是我祖上一辈一辈传下来的,别的不敢说,绝对正宗”。 “哎,李兄,我倒是觉得你们圣上的那个安排不错呢,要真施行了,两国还真能和平”,店老板叹了口气“唉,空中楼阁,刚才说了损害两大家利益,其实那些要被迁过去的牧民同样不愿意,你别看许诺的给房子给地,他们还是愿意过草地里一躺一天看着牛羊混日子,那怕天天睡在破帐篷了饥一顿饱一顿一辈子光棍也不愿意做改变,上上下下都反对,如果再没有威望巨大的圣上强制推行,那不注定是个失败嘛”,在这个店里待了半个多时辰,二人结账告辞,李老板坚辞不收他们的钱,二人承诺在白夜城的时候会常来这个店看望李老板,才在李老板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离开。这个收获可是很大,而且李老板的观点南宫玉是十分认同的。 这天天快黑的时候,南宫玉和常虎才返回馆驿,跟闽王谈了一天的见闻,闽王叹息道“是啊,朝中很多大臣其实也是抱着这样的认识的,所以我们来这一趟有何意义?”,南宫玉摆摆手道“不然,这个戎羌皇帝霸先功的想法不算异想天开,其实历史上大夏也曾经进行过多次强制性的移民活动,有效地稳定了南部和西南部的统治,只是这个必须要求有强力的统治能力,霸先功是具备的,只是不知道他的状态能否恢复”。 “如果他就此完了,他的继承者是否还要进行和平谈判呢?我个人认为存在三种情况,第一种和平权力交接,作为先皇最大的心愿和政策,新皇就是表面功夫起码登基前几年也得执行,所以不管新皇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他都会继续推进与大夏的和平盟约的。如果是混乱交接,那就是两种情况,如果是霸平青能够当政,我个人认为与大夏和平是符合他所代表的那一派利益的,稳定住这一块,他才有精力去逐步解决并掌握戎羌南部。而最坏的可能是那个六皇子当政,这个完全有可能通过与大夏的战争来削弱北部地区那些权臣的实力,并通过战争将自己的势力渗入到北方地区”。 南宫玉说完,良久陈瑞彬点点头说道“我同意南宫的分析,说实话没有那些只顾着自己的利益的团体挑唆,大夏戎羌之间的战争纯粹只是一个死人和花钱的游戏,因为按照双方的国力和地域,一个国家是很难征服另一个国家的,大夏攻入戎羌,首先进入广阔无垠的大草原,面对以骑兵优势明显的戎羌也没有后勤保障,是很难维持长久胜利的,而同样戎羌的骑兵部队即便攻破了边境线上的几个坚城,也很难跨越陇北山区这个骑兵坟墓,所以千年以来双方无数次的大战到最后都不过是损兵折将和耗费海量国力,甚至一场大战过后必然给各自带来一场内乱。远的不说,就说大夏的建立,当年戎羌那个最疯狂的皇帝霸图苏亲自带兵进犯前朝大顺,太祖带兵迎击,结果霸图苏死在了阵前,这个导致了戎羌内乱,可大顺呢,因为大量军力滞留西北和无法承受的巨大花费,自己也立刻陷入了混乱当中,先是各地暴乱,之后就是群雄并起,这才有了我们的大夏,所以我认为,只要两国统治者是清醒的,这个和平盟约是必然的选择”。 这时候常虎突然问道“哎,闽王,我听南宫玉跟我说过当年大顺军是杀入戎羌了的”,“确实杀进去了,甚至已经到了据白夜城八百里的地带,可那有什么用呢?当年太祖因为不赞同进入戎羌国内而遭到解职,是统领将军韩风打的,三十万大军攻破了青马隘,之后进入大草原,可之后呢?当时的戎羌左贤王一边打着内战,一边对付大顺的入侵,先是派小股部队骚扰大顺军的后勤补给,之后利用自己的部队的机动性不断攻击大军的两翼和滞后部队,之后更在两月后突袭收复了青马隘,这下大顺军完全被困在了大草原上,很快部队就陷入了补给困难当中,秋毫无犯?鬼话,抢都没地方抢,别忘了人家牧民的财物是长着腿的,早都被赶到了你摸不着的地方,而剩给大顺军的只有遍地的青草,没有吃的,军队当然没有战斗力,之后的几场大战都是惨败,韩风最后领着几万军队拼死抢占了一个空无一物的城镇坚守,但一月后进入冬季,草都没得吃了,至此韩风以下三十万大军全军覆灭”。 “这么惨?哎,国内的部队没去救吗?”,“救了,现在看当年韩风如此顺利拿下青马隘恐怕是人家的阴谋,韩风败局已定,太祖重新被启用,之后带着二十万大军猛攻青马隘,这回可就不容易了,损失了数万大军都无法攻破,这时候国内早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在永安城防部队叛乱,大顺末帝被杀之后,太祖所带部队的供应也被掐断了,无奈只好撤军,再有一点,韩风军根本靠拢不到青马隘,即使太祖拼命攻下青马隘也无济于事了,除非太祖拿下青马隘之后,重蹈韩风覆辙,再深入草原才能与韩风汇合,这本身是抱薪救火的行为”。 第二天和平盟约商定正式开始,因为专业团队还没有过来,正副使层级的谈判主要是大方向的问题,这个说起来其实没有太多的分歧,右王凯平川去永安的时候是带着一个戎羌设定的方案的,这个方案经过朝廷中大臣协商后是基本能够接受的,唯一的问题就是双方边境地区缓冲区设立的宽度,戎羌的方案是五十里,这一点大夏不赞同,因为戎羌本来就擅长骑兵,五十里半个多时辰戎羌大军就冲过来了,所以认为意义不大,既然和平就要双方安心,那缓冲地带不应该少于百里,在缓冲地带可以耕作,可以放牧,但不允许任何军事力量进入。 百里方案戎羌之所以不赞同的原因是,这基本已经到了青马隘的城根边上了,不但调动军队困难,而且布放都很不方便,一旦大夏背约,那么马上就兵临城下,而青马隘丢失,那戎羌的东部屏障就没有了。 也就是这个事,双方争论了一天,按南宫玉的话是就是闲磕牙,最后凯平川提出要向圣上汇报,由其决断,这个,大夏方面当然同意,不过凯平川又提到这几天他们圣上病情较重,所以可能需要几天时间,那也没话说,耗呗,反正使团大部队还没到白夜城呢。 就这么几个人在馆驿又闲下来了,戎羌的招待还算不错,要啥给啥,几个人基本是喝酒聊天来消磨时间,这闽王故态复萌,待了两天就琢磨着想见识一下白夜城的欢场情况,被南宫玉常虎庞辉严词拦了下来,这个连平时温文尔雅的南宫玉都急眼了“闽王!你在这里就是大夏的脸面,我们不说操守那些事,只一点,现在戎羌政局错综复杂,你要出了事,恐怕就会造成两国战争,伏尸百万就只为你的欲望买单?”,说的闽王有些挂不住,他讪讪地说道“不至于吧,这个在戎羌也不违法,再说你们应该知道我在大夏也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你轻你重,我们作为臣子不知道不评价,但圣上把你派过来,你就是代表着大夏,你出问题,就是打大夏的脸,就是挑衅,这个道理很难理解吗?”,看几位义正辞严的,闽王气馁了“咳,我就是说说而已,不过,我连出去转转都不可以吗?”,南宫玉摇了摇头“不成,现在这个形式,待在馆驿是最佳选择,待他们朝政稳定了,再转也不迟”,“咳,我就说这活吃苦受累没意思吧,唉”。 第三卷(9)霸先功 又在馆驿待了七天,这期间闽王每天就是唉声叹气的喝闷酒,南宫玉常虎到还自在,利用这几天把白夜城整体看了一遍,第八天一早,大夏代表团的大部队终于到了,人多热闹,尤其里面还有几个闽王的棋友,这才算把闽王解脱出来,对了,得说一下,这闽王可是一位国手级的棋界大家。 代表团来了,那双方的谈判也算正式开始了,那个和平区域大小的问题先搁置,现在主要讨论的是两国的划界问题,这是一个极其复杂敏感的问题,大夏与戎羌之间有万里边界,这可不广是那些交战争夺的地带,那七八千里的连绵山川别看无法通行,但如何分割,如何划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这细节谈判可是一场言论战争,双方一开始就说唇枪舌剑的争论不休,甚至谩骂,第三天的时候甚至两国几个官员话不投机动了手,幸亏被及时制止,不然。。。关键两国是对垒关系,可没有一点谁臣服谁的心态。 白夜城皇宫寝殿里,戎羌帝国皇帝霸先功依坐在厚厚的靠垫上,他手里拿着一份呈报只看了几眼就头昏眼花起来,手一软呈报掉落在宽大的床上,“陛下”“陛下”,两位三十左右的女子慌忙凑了过来,艰难地看了二人一眼,自己的两位贵妃霸妃和隆妃已经不间断地配伺在他身边一月有余,情谊深?他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再次艰难地抬起头,霸先功低声说道“你们二人不用在这里配着了,回去休息”,二位妃子急急地表着心意,霸先功无力地摆摆手“回去”他又强调了一句,虽然已经很虚弱,但他仍然是那个亲自征服了无数势力再造戎羌威势天下的帝国皇帝,所以二位妃子只好行礼后退了出去。 霸先功今年五十三岁,年龄并不大,他十七岁就在叔父霸景年和岳父隆渠的辅佐下着手帝国统一,整整奋斗了三十年才终于平定了戎羌境内的大小势力,使得戎羌混乱了二百年后终于又统一在了一起。这三十年来他几乎走遍了戎羌各个区域,这让他认识到必须改变国家的运行方式,甚至主体百姓的生活方式,才能使帝国的统治维持下去,原因是靠抢劫覆灭弱小国家的周环境已经改变,只依靠战争不但获得不了财富,还造成百姓负担的加重,更特别容易产生军阀势力,所以在复国之后,他一直在推进这方面的工作,这个工作的推进阻力重重是他预料到的,按他心中的计划先与邻国建立和平关系,之后就要靠强大的中央力量对付那些顽固派,只是不到两个月前,他的身体突然垮掉了,人为所害?这方面他安排人调查了,只是并没有得到预想的结果。随着身体一天天恶化,霸先功已经意识到自己无法实现那雄伟的抱负了,那么那个儿子能继承自己的事业呢?这些时日,他每日清醒的有限时间里这是最主要考虑的问题,只是六个皇子竟然没有一个是可以完全放心托付的。 左贤王府位于白夜城北城东南临河的位置,高大宽阔的围墙围起来的是一个千亩大宅,大宅当中有一堂碧波荡漾的湖泊,而湖中心则是一个精致的小院,小院正屋一把太师椅上,一位老者正翻看着一本书册,这时一位身着黑衣微胖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到了老者身边中年人躬身行礼,然后说道“王爷,宫里又有消息传来”,老者眼睛并没有离开书册只哦了一声,中年人会意开始汇报情况“今天圣上又晕倒了三次”,老者侧过脸看了看中年人“晕倒,晕倒,可他就是不死”,这个话中年人无法接,他只能继续汇报道“今天圣上问起两件事,一个是和平盟约谈判的进展,一个是问玄门广德大师到了吗”,老者听完笑道“我们这位圣上,不但改牧为农,还要在戎羌引入玄门教化民众,步子太大了,这样你去通知这几个人到心堂来聊一聊”,说完将一张纸交给了中年人,中年人双手接过鞠躬行礼后离开。 这老者正是戎羌臣子中的第一人左贤王霸景年,他是戎羌帝国皇帝霸先功的亲叔叔,在哥哥死后辅佐侄子三十多年了,他比霸先功大十一岁,今年六十四岁了,为了扶持侄子他的牺牲也是巨大的,他三个儿子全部在统一战争中阵亡了,所以无论是功劳和付出他都无愧于戎羌重新统一的第一功臣。 他的封地主要在戎羌南部地区,霸先功当年也是从南部崛起的,前边说过戎羌南部是戎羌的产粮区,肥沃的田地稳定的供应,这个是当年他们能够取得长久胜利的决定因素,也由此霸先功非常推崇这稳定富足的生存方式,说起来戎羌北部大草原上的牧民生活极为凄惨,为什么热衷战争?那是因为最起码战时才能吃饱肚子,而平时,天天吃肉?做梦去吧,他们放的牛羊马都是人家头人、城主、贵族的,别说吃了,被狼叼走几只,就可能被弄死抵命,也就是碰上那些病死的冻死的,头人大发善心,能吃点,其他就是以青稞以及一些很次的奶制品充饥,也因此霸先功提出了移民的举措。 这些政策方面,霸景年是完全赞成的,只是他已经把整个南方地区当做了自己的势力范围,而霸先功为了鼓励北方贵族把他们的私产牧民移民到南方,提出划拨一些南方区域作为北方移民地区贵族的领地,这就伤害到霸景年所代表的霸氏家族的利益了。十二年前,他的二儿子战死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亲生子女了,那个时候他已经把自己只当做了霸氏家族利益的代言者,其实他推崇家族利益的思想很早就形成了,当年霸氏领头人自己的哥哥病死的时候,家族中许多长辈都推崇血气方刚战功卓着的他来领导整个团队,当时他坚决反对的原因倒不是哥哥所托,完全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的继承将会带来霸氏家族的分裂,那时候年轻,也曾出现过后悔的情绪,只是后来随着年岁增加和三个儿子的故去,他已经把霸家的兴盛当成了自己的信念而为之奋斗了。 既然霸景年的宅邸在北城东部,那另一大权臣国丈隆渠的住宅也只能在北城西部了。隆渠比霸景年小两岁,是一个典型的北方高大胖状的形象,他之所以两个女儿都嫁给了霸先功,一方面是两个女儿都挺漂亮,另一方面当然就是政治因素了,前边说了霸家的势力主要集中在南方,而统一南方之后要进军北方之时,他们面临的问题其实与大夏攻入戎羌是一样的,因此必须要和北方某势力融合,在北方地区拥有落脚点才有可能征服北方,也正是在这个前提下,霸家和隆家才建立了姻亲关系,先是立隆渠的大女儿为后,而且在皇后只两年就病逝后,又立即娶了隆渠二女儿为贵妃。 有了这个当时北方地区第二大势力的姻亲支持,霸先功才终于用十五年时间平定了北方地区,统一了整个戎羌,当然隆家也上升为北方地区无可争议的第一大势力。隆渠要把自己的外孙推上帝位这一方面是北方势力联盟的政治任务,另一方面他与霸景年之间是有很深的仇怨的,首先未融合前,霸景年的长子是死在早年的征北战斗中的,当时对阵一方就是北地名将隆渠,融合后,霸景年表现的比较以大局为重,而其三子不然,尤其喝了酒后,经常公开喊叫要干掉隆渠为长兄报仇,融合两年后的一场恶战中,霸景年三子莫名其妙地被敌方包围,而此时就在不远的隆渠手下骑兵并未拼死相救,直至其兵败身亡。很多人认为这是隆渠的一个阴谋,只是没有证据支撑,但无论如何,见死不救是坐实的。更加增加矛盾的是作为皇后的大女儿在此事不久后就突发疾病身亡,这让隆渠不得不把怀疑的目光投向霸景年,总之,一系列事情之后,二人表面和气只能说两人涵养很高,但谁都知道他们内心的仇恨已经无法化解了。 王朝建立摆在帝王面前的头等大事就是解决功勋集团的问题,根本不广是什么鸟尽弓藏的问题,因为人都是有私欲的,这个问题不彻底解决,那么在后世必然是内乱的根源,比如大夏,他刚建立的时候立刻就面临了三弟欲分庭抗礼的事,那时候已经箭在弦上,只是谜一样地被化解了,至今也没人搞清楚原因所在。对于霸先功,解决隆家霸家权臣集团本也在其计划之上的,只是恐怕他没有时间去推行了。 霸景年三子被包围杀死这件事,隆渠当然不认是自己所为,当然也确实不是他所为,说起来这完全是当年敌方利用自己和霸景年之间的嫌隙而针对性的战术,救援迟缓这方面他还真不好否认,只是这计策据说就是当年敌方第一谋臣现在的右王凯平川设计的,只是一年后归顺了霸先功的凯平川否认了这一点,凯平川的归顺扭转了南军在北方的劣势,而且他到来之后提出并被采纳的几个谋略无一不起到关键作用,所以虽然他只是在统一战的最后十年才加入,但战后平定功劳高居第四,甚至压在了从始跟随霸先功并履立大功的姐夫赫春多之上,更关键的是这小子在霸隆两大势力之间左右逢源,而且是霸先功许多政策的设计者,是霸先功最信赖和依托的一个重臣,好在他手里的兵权少,凯家势力也弱,否则恐怕还真成一股力量了。 凯家是一个奇怪家族,他家封地被白夜城分割成两块,凯家老爷子在南方封地,而他的弟弟在北方封地,因为无子,作为家中第二个儿子的凯平川在十岁左右被过继给了叔叔。凯家老爷子是霸家忠实封臣,当时霸家的主战场在南方,北方那些势力并不算他们的敌人。 凯家小妹是霸先功第一个嫁给他的女人,也是第一个为他生子的女人,她之所以没能成为皇后,完全是政治利益方面的事情了。南方平定凯家做出巨大贡献还付出了巨大代价,先是凯老爷子年老受伤故去,之后凯平川的大哥也战死在疆场,凯家小妹为霸先功生下长子的时候恰逢一场败仗,颠沛流离,没有将养好身子,所以也在产子三年后也因病故去了。 南方平定战场转向北方,继承了叔叔封地的凯平川成了北方联盟的一员,双方酣战数年,给予了南方军以重创,凯平川名声大震之后,霸先功才意识到这人是功勋凯家的成员,于是利用凯家故旧进行了拉拢和劝说,终于将凯平川争取到了自己的阵营,得到了这位既谋略过人又熟悉北方联盟情况的谋臣辅佐,之后的战斗立刻顺畅起来,不到十年时间就平定了军力强盛广阔无边的北方地区,在战后评定功劳的时候,凯平川之所以能定到第四位是三个因素综合在一起的,一个是功劳确实卓着,二是整个凯家功劳的继承,三就是霸先功此时已经把凯平川当做自己最依托信赖的臣子了。 其实无论霸先功信赖,和在霸家隆家之间左右逢源,最关键的原因是圣上和各方都认为他是一个臣子,而不认为他是一方势力,战后戎羌帝国的封地进行了大幅度的变化,霸景年代表的霸家牢牢占据戎羌南方肥沃地区,而隆家这个传统北方贵族则全盘接收了前左贤王的封地,拥有了广阔的草原和位于草原上的几个坚固的堡垒城镇,而凯平川得到了什么?他得到的是紧挨着东部山区的一个长条形的封地,封地上基本是荒山野岭,至于臣属那不过是一些猎户和山民。 第三卷(10)危局 既然势力小,那就是无论哪种势力得势都需要的能臣,凯平川其实就是扮演着这样一个角色,同样被认为是这样角色的当然还有白夜王赫春多,赫春多只比霸先功大三岁,是霸先功年岁相仿的二姐青原公主的夫婿,可不止这一点,赫春多少年时就是霸先功的陪伴,后来又是护卫,非常类似颜乘风跟大夏帝国皇帝陈瑞风的关系,赫春多甚至武功领军各个方面都类似于颜乘风,他三十七岁时阵斩了黑马王账下的被称为天下无敌的大将柯辛,从而得到了戎羌第一猛将的称号,四十岁时他成为南魁军统领,南魁是霸家的家乡,南魁军是戎羌没分裂前的御林军,而此后割据混战时一直都是无可争议的霸家第一精锐军团。赫春多此后带着南魁军百战百胜,当过霸先功最锋利的矛,也当过霸先功最坚实的盾,更加成为一支名副其实的铁军。战后南魁军一分为三,在他们的基础上建立起三支骑兵部队,即虎豹狼三支部队,成为帝国都城最坚实的防御,他们仍然掌控在赫春多手里,可以说他这个白夜王名副其实,是整个白夜城的掌控者。 霸景年掌握着巨大的势力,隆渠同样掌握着不次于他的势力,霸先功已经昏迷快两个月时间了,但戎羌没有出现任何乱象的原因就是因为帝国一文一武的两个臣子,右王凯平川和白夜王赫春多,有这两根帝国基石存在,即便霸景年和隆渠也不能恣意妄行。 戎羌不存在作为第三方势力的宗教势力吗?相比大夏确实弱很多,究其原因就是戎羌宗教的不统一。内乱之前,戎羌的宗教是统一的,叫做马神教,这个宗教来源于原始祭祀,千年前,巫门在大夏败亡,一些巫门教徒逃到了戎羌,这些人通过巫门教义开始改造戎羌原始宗教,最后成型为这个马神教,大体的教义主要还是巫门那些崇尚自然的学说。内乱发生,跟自然接触更深远的牧民阶层是马神教最忠实的教徒,也因此当南北交战之时,马神教的主祭祀旗帜鲜明的支持北方联盟,虽然戎羌宗教力量不如大夏,但仍然是一个威胁,为了应对这个局面,在霸先功的爷爷的指示下,大肆引进了玄门教义首先在南方地区推广,只是教义,并没有跟大夏的玄门进行接触。 玄门教义经过数千年的发展已经非常成熟,特别容易让民众理解和接受,所以不到百年的时间就在南方地区击败了马神教,并且已经渗入北方地区,而且戎羌的许多贵族家庭都改信了玄门教义,甚至霸先功本人就是一名虔诚的玄门信众。此次凯平川出使大夏,其实还有一个和大夏玄门接触的任务,不过他功课做得足,知道永安之乱,也就知道了大夏朝廷和玄门的不和,所以与玄门接触是一个秘密活动。 谈判进行了一个来月了,两国间那复杂的边界也终于敲定下来了,甚至中间的缓冲地带双方也基本敲定了八十里这一折中方案,比较快的完成这些扯皮的谈判的原因,一是本身大部分谈的事情就是扯淡的东西,巍巍大雪山顶上你多一丈我少一丈这些事,反正南宫玉看不出差别有多大,再一个就是南宫玉主导的,他劝说闽王尽快结束这个谈判,一定要在戎羌内乱之前离开,主观上陈瑞彬巴不得赶紧回到永安,他封闭在馆驿快两个月了,人都憋闷疯了,不过,他有顾虑,说实话此次充当主使是他三十多年人生的第一次高光时刻,拥有陈家血脉的他也许并不像它外表展现的那样疲懒,也是希冀做一个青史留名的人物的,所以他其实非常惧怕此次和平盟约出现某些纰漏的,南宫玉劝他道“王爷,这个和平盟约的主旨是表达双方的和平意愿,两方的圣上都想把主要精力放到国内问题上,而和平盟约可以让他们从牵扯巨大精力财力的对外战争中解脱出来,所以什么是咱们圣上最期待的结果呢,那就是最快地把这个盟约敲定下来并马上实施,所以尽快签约就是天大功劳”。 这话点醒了闽王,在他的指示下,许多扯皮的事大夏都表现了自己的大度,而戎羌方不知为何同样采取了这个策略,所以双方在会谈十五天后,突然默契地加快了节奏,终于在三十七天谈判后达成了一系列的文件,就差戎羌大帝霸先功审定用印后,两国的盟约就算签署了。 可惜,虽然经过双方努力,协议敲定,但最后审定用印的时候又出问题了,不是一般的问题,是大问题,霸先功第一次出现连续三天的昏迷现象,而这个时候皇帝印签的使用成了戎羌最敏感的问题,他昏迷不可能发出指令,而没有他的指令这个时节谁敢发圣旨动皇帝印签呢? 已经是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候了,整个白夜城都肃然起来,各个城门只白天开四个时辰,其他时间完全封闭,而且入城人员会遭到彻查,一旦发现藏匿兵器立刻逮捕,而城中巡逻士兵的数量明显增加一倍以上,晚上甚至出现了巡察马队。。。 在如此紧张的氛围下,南宫玉跟闽王商量道“闽王,就像我们跟着霸平青先行一步一样,我强烈建议,既然技术谈判结束,那么我们应该让使团成员立刻踏上归途,而还是由我们四个人留下来等待戎羌帝的印签”,听他这么说闽王忐忑地说道“不会影响到我们吧?”,“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戎羌平稳过渡那是最好,可如果陷入帝位争夺,那必将是极其残酷血腥的,而那时候我们恐怕就会成为砝码,无论最后境况如何,我们采取什么样的手段,人数少都好操作。使团中的官员大都是我们大夏朝廷的技术精英,我们作为主副使绝不能让他们陷入危险当中”,他的分析陈瑞彬赞同,尤其他最后一句话很对这位闽王的胃口,这可能就是太祖血脉中很珍贵的一点‘有啥事冲我来,别对我手下使狠招’,于是拍板决定了这个安排。 这个安排要实施必须得到对方主谈判代表凯平川的同意,闽王和南宫玉两人去找的凯平川,听了他们的方案,凯平川表示赞同,和平盟约是他一手促成的,他当然要维护,他苦笑了一下说道“好吧,我同意,唉,这白夜城的萧杀,我这个主人恐怕想掩饰也掩饰不住了”,南宫玉上奏道“王爷,感谢你的理解,只是我恳请王爷再做个工作,这对使团的路引上能否让左贤王和右贤王也用上印签?”,凯平川望着南宫玉笑道“哈哈,名震天下的南宫将军确实考虑周详,路途遥遥,计划赶不上变化,知道单凭我一个印签不一定能保证使团的安全”,对此,南宫玉并不作答,“嗯,好,我会亲自把此事办好,礼送使团成员离开戎羌”,“谢王爷!”。 凯平川言出必行,他立刻找到霸景年和隆渠把此事进行了落实,这确实是最好办事的时候,隆渠方面当然没有难度,代表团安全意味着和平盟约安全,而和平盟约的签订可以让他的势力范围无后顾之忧,而霸景年呢,无论他内心是什么想法,这个时节是他最慎小事微的时候,再说,大夏的主副使不是还在白夜城的嘛,犯不着以这些底层官员为砝码,所以他也很配合地盖了自己的印签。 有了离境手续,按南宫玉的意思第二天代表团除了主副使外的成员就踏上了回程,能走赶紧走,不然哪天,白夜城被围了,想走就难了。临出发前,南宫玉把老蔡找来交代了任务,让其回京之后,把一路上所有看到的无论城、地形和人物都画下来“老蔡,这是一篇宏天大作,凭此作品你就可以青史留名,你让我说它现在有什么作用,我说不出来,但我觉得以后,它完全可以顶的上千军万马”,这话说的老蔡很是激动“是!南宫大人,我定当认真看,认真记,认真画”。 代表团大部队离开后,说实话,剩下的几个人也在思想上轻松多了,他们刚到白夜城的前几天也是这个构成,不过那个时候确实有点寂寞无聊,可现在,白夜城的紧张气氛一天天加重,同样就剩下他们四个,可真的一丝无聊都感觉不到了,因为每一时刻都有可能发生惊天大事。 这天,凯平川抽空来看望他们,很遗憾的告诉他们霸先功现在基本绝大部分时间处于昏迷状态,即便清醒也处于十分虚弱的状态,所以盟约批复用印的事还没有提到议事日程上,对了,用皇帝印不是一句话的事,里面包含的意思是霸先功全面了解了和平盟约的内容,表示批准,才能够用皇帝印,这个过程现在看来确实很难实施。 既然还得等待,而且不知道多久的等待,南宫玉提出了一个要求“王爷,我们确实闲的难受,所以恳请王爷我们能否拜访一路上结识的戎羌朋友”,凯平川笑了笑说道“哎,首先,我们戎羌帝国可并没有限制你们的自由,只是,咱爷们接触这么久了,也算做朋友,作为朋友给你们一些忠告,这个时间段不建议各位去见敏感人物,我们戎羌人说话直,比如四皇子霸平青,其他的见也无妨,这个比如一路跟你们一起的沙千翔,因为不管他倒地跟四皇子内在关系如何,但他跟四皇子没有从属关系,而且说起来他应该是我右王管辖的官员,见见,叙叙旧,可以”。? 南宫玉他们实际想见的就是沙千翔,他们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这时候与四皇子接触呢,但见沙千翔也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但即便被怀疑,南宫玉也不想做对当前形势一无所知的瞎子。 大夏使团离开白夜城第二天晚间,南宫玉跟沙千翔会聚在白夜城北城的一个小酒馆里。沙千翔有些抱怨地对南宫玉说道“南宫将军,现在白夜城气氛如此紧张,你为啥非要见我呢?”,南宫玉摆摆手说道“别抱怨了,已经这样了,谁让你是唯一一个我觉得能坦诚交流的戎羌官员呢”,“可人们知道我与你私下交谈会做不好的猜测,这可能会影响到四皇子”,“老沙,谋大事的那些人不会向你这么傻的,跟我交谈能有什么用?借助大夏的力量?你借的着吗?即便借的着,来得及吗?你也知道我约你出来是公开的,所以就别顾忌什么别人猜测了”,“不是,关键是我不明白你约我出来谈啥”。 “老沙,你曾经在青马隘很开诚布公地跟我讲了戎羌朝廷的形势,而且我们一同经历了与马匪的战斗,所以我是信任你,才找你出来聊一聊的,哎,你不能需要我们配合你的计划的时候,很是坦诚,到了我们需要的时候,当缩头乌龟啊”,“哎,南宫将军,乌龟在我们戎羌也不是个好词”,南宫玉继续说道“关键我也不会让你去做什么事,更不会让你去违反戎羌律法和损害戎羌利益,你知道我们是因为你们圣上无法审阅盟约而被迫滞留在这里的,因为不想迷迷糊糊地处在一个危险境地,所以才请求你详尽地告诉我现在白夜城的形势”。 又犹豫了片刻沙千翔叹了口气说道“当时在青马隘,我跟南宫将军几乎算是素不相识,但南宫将军选择无条件信任和配合我们,不惧风险地进行了一段旅程,作为这个人情的回报,我也会把我所了解的情况据实相告的,只是话说在前面,这些情况都只是我所了解的,可不敢保证是真实的”,南宫玉点头让他说下去。 “白夜城北部三百里是昆泉城,这是离白夜城最近的北部重镇,昆泉城城主青木尔是右贤王的属臣,此时此刻隼军和五万精锐骑兵驻扎在那里,而白夜城中,经过几年的零敲碎打,右贤王现在在城中汇聚了三千名兵卒可供使用,南宫将军我告诉你这些算不算据实相告呢?”,南宫玉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让他继续。 “我们这方面的事情就是这些,而左贤王方面就是一些线报了,我不敢保证真实性。据相关信息汇总,霸景年在白夜城中可指挥的数量一定不比我们少,而城外,具体番号我们调查不出来,只是知道在离白夜城最近的南部重镇那喜城附近起码聚集了大约七八万的部队”,“你说的没错,现在双方已经剑拔弩张,确实一场大乱已经近在眼前了。作为四皇子方面的人,我当然希望他能登上帝位,只是我并不想为此见证一场内乱。但愿圣上能够清醒,不止是从昏迷中醒过来,而是能清楚现在的形势,在其活着的时候,定下大位的人选,这样得到虎豹狼三骑支持的储君无论是四皇子还是六皇子,另外一方是没有力量去对垒这三骑加支持方的力量的,这样大局已定的局面是和平的唯一希望,如果圣上离开时没有确定储君,那局面不可想象啊”,南宫玉表示同意地点点头。 第三卷(11)滞留 “南宫将军,你要的当前情况我都告诉你了,另外我跟你说一下我的一个看法,请南宫将军记住,隆家不是什么正义人士也不是什么爱好和平,但与大夏和平相处是最符合隆家利益的,四皇子即使顺利地登上帝位,隆家的主要重心也一定是全力掌控戎羌南方地区,而不是招惹大夏做无谓的牺牲,所以四皇子得势你们大可放平心态,这是一种情况,另一种情况是六皇子顺利登上帝位,双面夹击消灭北方势力一定是他的方针,不过他无论如何不可能刚登上帝位就废掉父皇致力达成的和平盟约的,所以盟约必然会被废弃,但你们应该还是能安全离开的”。 “最惨的局面是双方呈现焦灼状态,那时候你们就赶紧跑吧,不然霸景年一定会拿你们做文章的”,他说到这,南宫玉问道“老沙说到这种程度,够意思了,以大夏利益来说,我同意与隆家合作是最优选择。哎,对了,白夜城比较是属于戎羌朝廷的,那另外三王的意见同样重要吧”,说到这方面沙千翔眉头紧皱“左王葛坤是掌管财政的,就朝廷而言他没有任何军权,他的封地就是我们遇到马匪的那个地方,本来他曾经是我们隆太师的臣属,按说应该是我们的人,只是。。。内战的时候他主管圣上队伍的后勤,非常出色,被圣上评定为功劳第三,成了左王主管帝国财政,之后总感觉他游离了隆家的势力范围”。 “右王你们天天见,确实他是圣上最信赖的臣子,只是他是一个文臣并不掌握兵权。这右王爷也是一个传奇人物,戎羌帝国的这些比较重要的臣子中他是最晚加入阵营的,但很快就得到了圣上的信任,只一年时间他就成为圣上身边的第一谋臣,后来战乱结束,评定功臣的时候,他竟然能力压赫春多达到第四位,这可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只是健康时圣上的意愿是无人敢有任何违背的,因为和大皇子的关系,他不会支持四皇子和六皇子任何一方的,圣上健康时,因为对他的言听计从,他绝对是一方没人敢小窥的力量,但现这种状况下,大皇子仅靠他的支持,恐怕一个鹰军就够他消受的了”。 “最关键的当然是白夜王赫春多了,这个号称大夏第一猛将的王爷可以说掌控着整个白夜城,当年评定功劳的时候,他被凯平川挤出了前四差点没被封王,作为安抚,圣上特意设了这个白夜王给他,所以尽人皆知他与凯平川不和,圣上重用这一文一武恐怕也是一种平衡关系的安排,唉,令我们这边悲哀的是这个关键人物恐怕更倾向于霸景年,原因很简单,一方面同属南方系,另一方面赫家无势力,而作为霸家的女婿他当然心向霸家了”。 “老沙,那就是说除非你们圣上下旨四皇子为储君,不然其他情况都凶多吉少啊”,沙千翔想了想沉重地点点头,“嗯,如果那样,你们一定得先有一套成熟的逃跑方案啊,就是说要在事败之后能顺利地返回北方势力范围内”,沙千翔讥笑地看着南宫玉说道“南宫兄,四皇子右贤王跑回北方,那基本意味着一场新的内战就要展开了吧,这样大夏是不是觉得比和平盟约要有保障多了”,南宫玉并不否认“老沙,确实,但什么和平,什么战争,什么内乱,那得活着才能感受到,你比我岁数大,见识也比我多,应该知道政治斗争的残酷性,命都没了,这天下到底是啥状况又与你何干呢,再者,大夏可没兴趣你们这块土地,历史上双方的血战那回不是你们为了转嫁内部矛盾主动发起的?老沙考虑别的没用,我只是提醒你,谋胜虑败,起码保住自己的命,进而保住四皇子和右贤王的命,别的都是后话”,沙千翔被他抢白的无话可说,他点点头“我会提醒隆太师的”,“嗯,好了,我也得琢磨琢磨恶劣情况发生时咋逃出这人生地不熟的白夜城了,哎,倒霉啊”,沙千翔是真把南宫玉当朋友了,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南宫兄,在局面不可收拾的时候,如果有可能,我会想办法通知你们的”,听他这么说南宫玉有些感动“老沙,你咋想的我不知道,但我确实以你为友了,记住,你虽然算作隆家方面的人,但不要搞那些舍生取义的事,尽一切可能活下去”,沙千翔没有说话,端起酒杯跟南宫玉干了一个。 风声鹤鸣了十来天了,戎羌帝国皇帝既没有病情好转,也没有故去,就这么耗着。大夏使团剩余的四个人天天无事可做只有喝茶喝酒聊天,“不对,沙千翔恐怕估计错了形势,霸先功几个月的卧床,恐怕其权利早已经被各方瓜分,之所以他还不故去,应该是有人需要他活着以便做部署,我们滞留在这里,可以无足轻重,但绝不能成为别人的砝码”,闽王听他这么说,猜测道“会不会都在争取赫春多的支持,而这个赫春多举棋不定”,“那个咱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觉得霸先功处于这么半昏迷状态达几个月时间,这不是一个正常现象,可以基本确定有人能掌控他的生死”,听他这个推测闽王有些震惊进而烦躁起来“我他妈快憋死了,好家伙已经在这个破馆驿里待了俩月多了,他戎羌的屁事我是一点不关心,只是真要有危险咱能怎么着啊?”。 南宫玉思考了一番后说道“首先我们确实得脱出这个牢笼,对了,闽王你曾经说你非常了解风月场所?”,“这是啥话,我确实经常光顾,但你这么说,我堂堂王爷脸往哪搁”,“不是那个意思,我记得你说上档次的风月场所都有暗道,是吗?”,“反正大夏是这样,你们不知道上流社会的那些人龌龊的很,一方面是可以让他们偷偷摸摸地前往离开,另一方面许多表面上道貌岸然的人其实私下里的癖好你们连听说过都没听说过,所以这遮掩他们行程的暗道就成为上档次妓院的标配”,说起这个闽王的精神头又上来了,“好,我去找凯平川,让他同意你前往这些风月场所”,“真的?哎呀,那样待多久都无所谓了,哎,这异国风情我是非常有兴趣”,他这个嘴脸遭到了其他三人的一致鄙视,虎爷忍不住问道“哎,这要让你夫人知道了恐怕没好果子吃吧?”,听他这么说闽王有些凄然的摆摆手“没事,娶了小五,我这堂堂王爷就不允许再娶侧妃以及其他妻妾了,所以这风月场所她就懒得管了”,南宫玉说道“王爷,咱命最重要,我可不是让你去耍的,只是想利用这些风月场所的暗道做些安排,你一定要明白”,“明白,明白”,反正让去怎么说都行,这家伙确实憋坏了。 通过相关渠道通报,百忙之中的凯平川出于礼节接见了南宫玉,南宫玉满脸羞涩地说道“右王,我们在白夜城呆的时间太长了,我家王爷。。。受不了了,想到外面逛逛”,凯平川会意笑看着南宫玉说道“明白,明白,说实话,本来已经完事了确让你们耽搁这么多天,我们非常抱歉,还有我一直强调的你们是完全自由的,只要不违反戎羌律法,什么地方都是可以去的”,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只是,你们应该明白现在的白夜城不是很太平,安全方面一定要注意啊,这样我可以派几个人跟着你们保护你们”,南宫玉听他这么说急忙道“王爷,不用了,不用了,本身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招摇过市就更不好了,唉,我劝阻了很多次了,只是确实时间太久了,也实在劝不住了。另外,关于行动自由,我完全可以证明没有任何限制,不过,闽王的行动,我觉得怎么也得跟您说一声,就算个备案吧”,“嗯,南宫将军考虑很周到,不过无论如何我还会安排人暗中保护的”,“那就谢谢王爷了”。 凯平川确实滴水不漏,人家明确告诉你我要保护你的安全,所以要想逃出人家的监控只能寄托于暗道了。 陈瑞彬这回可还了阳了,经过跟馆驿人员打听,他们找到了戎羌比较大的一家风月场所红马会馆,这家伙陈瑞彬就算泡在里面了,南宫玉安排常虎和庞辉跟着闽王,自己则开始满城地转悠。 南宫玉几乎每天都会去李思并的面馆吃饭,顺便跟老李聊天,“怎么着,老李,这些日子有什么情况吗?”,李思并摆了摆手“大人,说到底我就是一个老百姓,有些消息都是听那些太监们喝醉酒时聊天听来的,而这些日子这帮常来的太监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上门了,听说是因为宫里出了最新规定,不准任何人离开皇宫”,“哦,看来形势不妙啊”,李思并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哎,老李,你这生意也影响不小吧?”,“可不,那帮太监可是我的主要客源,这帮小子有今天没明天无亲无故的,花钱还是很大方的”。 思虑了片刻,南宫玉说道“老李,你看我们在这白夜城说起来就你一个能拉上关系的人,要是真到了危险的时刻,你能提供我们一些帮助吗?”,说到这他又赶忙补充了一句“哎,老李,我就这么一说,你拖家带口的,这种可能带来危险的事我也就是实在没别的办法了才提这么一下,可绝对不勉强”,李思并并不答言,他取出酒和两盘凉菜放到南宫玉桌子上,然后人坐到了对面,先给南宫玉斟上酒才说道“于大人,你见外了,我们李家生生世世都是大夏的人,说实话这一辈儿一辈儿地平庸地过去憋屈的狠,就我而言盼星星盼月亮期待着干一件能对大夏有帮助的事,只是”,他摊了摊手,“就这怂样,也没啥本事,能干啥?你今天能拜托我,那可是我的荣幸啊,生死危险这些根本不是问题,你就让我辉煌一次吧”。 南宫玉敬了他一杯酒,然后说道“行!老李,也谈不到生死这样的问题,我只是希望你帮我安排一些杂事,比如过河的船啊比如落脚点啊什么的,这些即使有人找你麻烦,你也可以说是我花钱让你做的,并不知道我们的目的”,李思并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没问题!你尽管吩咐”,“嗯,这样老李,你今天好好思量一些这戎羌城里有那些关系可以信任,可以使用,明天过来我们具体商量”,“好!”。 将重任托付给李思并后,又过了十七天已经到了八月下旬了,白夜城进入了雨季,这天夜间雨势转小,但淅淅沥沥仍然没完没了。将白夜城分割为南北两部分的那条叫做御马河的大河上波光粼粼,已是午夜时分,九座大桥这个时段已经全部封闭,而雨夜的河面上更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当然近百万人口的大城如此清静的原因还是主要来自于一个月前颁布的严厉的宵禁政策,任何胆敢在戊时之后走上街头的百姓都面临着杀头的风险。 因为这条大河,白夜城的城墙在东西两侧都没有合拢,不过在河面上有水军防卫,而且水中也设置了铁索,不过这两个水路进出口在平时是繁忙的,它们可是白夜城非常重要的两个物资运送渠道。宵禁是包括水路的,所以在雨夜中宛如一条巨大的黑带横跨在白夜城中,只是混杂在雨声中时不时传来拍打岸边的浪涛声。 宛如鬼魅,河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只特意漆成黑色的大船,摇曳地划过无动于衷的几艘水军防卫船,然后慢慢地停靠在大河北岸。船停稳后,船家快速搭好靠板,很快一排带着斗笠的黑衣人飞奔而下,最后下来的是一名同样带着斗笠的虬髯之人,他站到了河岸上之后,向四周看看,嘴里发出了几个古怪的音符后,他当先向东南方向而去,身后是那些紧紧跟着的斗笠黑衣人,一炷香的时光后,黑船已经消失,而那些斗笠黑衣人也同样消失在雨夜如墨的黑暗中。 第三卷(12)霸家覆没 白夜城东面出城不过两里就到了连绵数千里的东部山区,在戎羌属于荒凉地带,虽然也是有些山村猎户的但比个无人区也强不了多少,所以虽然白夜城在北城南城各有一个东门,但人们很少从这里出入,尤其北城东门,基本上除了供应皇宫山泉水时开一开,其他时间都处于封门状态。 白夜城的城防和治安类工作由一个叫白夜城统制的官员管辖,这白夜城统制与虎豹狼三骑一样同属于白夜王的属下,白夜王赫春多确实是霸先攻最信任的臣子,因为他几乎把事关自己安慰的都城所有防务都交给了自己的这个姐夫,除了白夜城城防治安和外围军力,连大河上的水军-御马河统制也掌握在赫春多手里,所以无论各方有什么打算,都必须得考虑他的意见和动向。 北城东门当然属于白夜城统制的管辖,就城防人员来说它的人数最少只有五十几个兵丁,这雨夜的午夜时分,它当然大门紧闭,除了两名兵丁缩在门洞里打瞌睡,其他人早在城墙边的营房里歇息了,而那伙斗笠黑衣人的目标正是他们,这伙人的身影闪现在东北门的瞬间,这五十几个兵丁的生命就随着雨声消散在黑暗中了。 此次虬髯僧人也带着一顶斗笠,与前几次不同,他身边又多了五十位斗笠人的胸前绘着一朵红花,这些人除了眼睛稍显呆滞,其他的与常人无异,“开城门”,虬髯僧人发出了命令,他身边的那些红花斗笠人立刻领命向城门跑过去,很快白夜城东北门在风雨中洞开,而城门外竟然黑压压的满是兵丁。 从城门当先进来的是一名黑甲将军,虬髯僧人上前一步“邱将军”,那位被称为邱将军的人翻身下马“大师”,“做好安排了吗?”,“做好了”,“好,一部顺城墙前进迅速解决城防部队,一部控制住大桥桥北,剩余的跟我等消息”,“是!”。 白夜城在这个雨夜注定和他的名字一致,而且这个躁动的夜晚其实早就开始了。具体来说,这个普通的雨夜变得不普通来自于皇宫里的一个消息,那大约是戊时初,与病魔恶斗了六个来月的霸先功终于走到了人生的尽头,而此时在宫中主事的是右王凯平川,经御医三次确认,一块黄布盖住了霸先功的脸的时候,他给侍卫统领和太监总管发出了第一个命令“严格保密,侍卫全体当班,严把皇宫,不准任何人出入和传递消息”。 寝宫中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太监,踱着小碎步端着满了的痰盂在宫里的长廊上行走着,“你干啥去?”,一名侍卫拦住了他,“哎呦,侍卫哥哥,我倒痰盂,对了,我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不信你搜嘛”,那名侍卫膈应地看了他几眼,随手扒拉了他几下就让他离开了。侍卫继续巡逻,在御花园门口处碰到了另一名侍卫,“哎,兄弟注意了,今夜好像气氛不大对啊”,另一名侍卫急忙摆了摆手“别瞎说,不想活了吗,干咱的活就完了,别的与咱们无关”,“是,是,反正注意点”,说完二人擦肩而过。 后一名侍卫负责的是御花园的防卫,简单说就是防止有人藏匿在御花园,他身穿蓑衣尽职地查看着御花园中的每一个地方,当他走到紧挨着宫墙的地方的时候,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布袋,放了一颗石头进去后,奋力扔出了三丈高的宫墙。宫墙的外面是一条宽阔的街道,石块砸在街道上发出了一声被雨声遮掩住了一些的脆响,然后滚动了一段距离,很快路旁树后一个人影闪现将布袋拿在手里,接着马蹄声响,那个拿在布袋的人拨马飞驰在街道上。 东南临河的那座白夜城最大的宅院中心,湖中岛上的小院里,霸景年接过王府管家霸元递给他的小布袋,霸元就是那位从不离开他身边的中年人。小布袋里没有文字类的东西,只有一小块黄布,与此刻盖在霸先功脸上的黄布一摸一样的黄布,一股很复杂的情绪充盈在这位老人心中“唉,终于死了,恐怕太平日子也到头了”,霸元看到黄布面显急切“王爷?”,霸景年知道他的意思,他点点“召集人吧”,“是!”。 一会霸家七十一位相关人员汇聚在湖中小院,说是小院,院中那个厅堂结构的建筑盛下这七十几个人也富富有余。大厅中除了几个看年岁与霸景年相差无几的老者坐着外,其他人都站着,每个人脸上都显现着激动的情绪。霸景年坐在厅堂前部高台上的一把太师椅中,他轻轻咳嗽了几声压住了下面人的议论声,“各位,圣上宾天了”,雨夜汇聚于此,所有人基本都猜测到了这个结果,只是当确实了之后,仍不免有些情绪紧张,从而整个厅堂特异地安静下来。 霸景年沉了沉继续说道“圣上是我们霸家的人,可已经一段时间了,我这个朝廷首辅仍然没有得到同为我们霸家人的圣上殡天这样天大事情的通告,真的不知何故啊”,听他这么说,下面站着的几个人愤慨地说道“一定是佞臣妄图封锁消息,也不知道最后圣上有无遗诏”,他旁边一人说道“有无遗诏又如何?谁又能确定是真的假的?我甚至怀疑几月前圣上颁布诏书让凯平川掌控皇宫就是矫诏”,他的话立刻得到了下面一片赞同之声“咳,圣上的安全竟然掌握在凯平川这个小人手里,我早就觉得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他凯平川凭什么?”。。。 霸景年摆手制止住了众人的议论,他开口说道“我和太师有些矛盾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说起来也是圣上刻意为之,原因嘛,恐怕就是帝王之术了,现在不去深究这个,也因为我们之间的矛盾,让圣上将许多重要职责交给了凯平川和赫春多手里,今天可以说是决战之夜,所以可以明确地告诉各位,白夜王终究是我们霸家的女婿,他是明确站在我们一方的”,这个消息极其振奋,下面人立刻欢欣鼓舞起来。 “再告诉大家一件事情,我已经得到白夜王的通报,他已经带着白夜城防的几名主将以及五百名锐卒去掌控皇宫了,现在我们最首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说到这他停了下来,然后接着高声说道“请圣上先在此继皇帝位,待白夜王肃清皇宫中的佞臣,再请圣上入宫,戎羌一时一刻也不能没有圣上”,他说完,厅堂的大门打开,在几名侍卫的簇拥下,皇六子霸平欢满脸紧张地走了进来。 霸平欢今年刚刚十六岁,还是满脸稚气,只是他已经明白生于帝王之家,要不登上顶峰,要不就可能连性命都不保,所以他算强自镇定地大步向屋中的高台走去。待他走上高台,霸景年起身示意他就坐在那唯一一把太师椅上,然后走下高台当先跪下高呼圣上万岁,那几十名霸家人会意赶忙争先恐后地跪倒在地,一霎时满厅堂响起万岁之声。 按照教授,霸平欢开口请各位平身,然后发布了第一道圣旨“朕任命霸景年为监国,代朕行使皇帝的一切权利,来人给监国看座”,立刻有人上前将一把太师椅放在了他的下手位置,霸景年谢过圣上后,四平八稳地坐在了椅子上。 “既然圣上信任老臣,那老臣就依圣命监理这戎羌帝国。首先,我们期待的是一个平和的帝国,当然不希望战乱,不希望内乱,也不希望看到骨肉相残,有最好的希望,当然也得有最坏的打算,霸平声”,“臣在”,这霸平声是霸景年的侄孙,是霸先功弟弟青原王的长子,当然是霸家极其重要的一个成员,“你带着一千人赶往皇宫会同白夜王掌控那里,右王是有才能的,只要他顺从圣意还是可以留用的,但如果忤逆,那不用说,在掌控皇宫之后,灭亡右王府”,“是!”,“霸先春”,“臣在”,这是霸景年的一个侄辈,戎羌的一员猛将,“你带一千人会同白夜城统制霸轩围住太师府,同样,隆太师如果尊圣意,那可以和平相处,如果还惦记着扶持伪皇,那就是谋反,只能消灭了,唉,几十年相处了,人们都说我二人矛盾重重,诸不知我们也是无数次配合战斗的老友了,真希望他能认清形势,不然帝国恐怕会出现一场动荡啊”。 叹息了一番,霸景年严肃起来“好了,先做此安排,其他人枕戈待旦,随时准备战斗,另外,霸元”,“臣在”,说话的就是那名时刻跟在他身旁的中年人,“现在左贤王府即是圣上的临时行宫,剩余的三千人由你带领确保王府的绝对安全”。 厅堂里突然沉默下来,因为半天了霸元的那个‘是’字没有出口,霸景年很奇怪地看着已经站起身平静地看着自己的霸元。这位面色有些苍白的中年人的脸上正将一个冷笑显露出来,“王爷,属下不能遵命了,因为你已经要告别这个世界了”,“你。。。”,霸景年话没有说完,因为此时一个虬髯带着斗笠的人踏步走进了大厅,他之后鱼贯而入了一百多位身着黑衣,头上同样带着斗笠的人。 走进厅堂之后,虬髯之人挥手发出了命令“杀!”,那些黑衣人立刻向众人扑了过来,一霎时整个厅堂仿佛成了地狱,血肉横飞惨叫声四起,霸家这些亲眷故交和臣属中不乏战场上的勇将,只是按霸景年的家规,是绝不允许带兵刃进入这个湖中小院的,所以即便搏斗,也只能空手对阵这些肤如钢铁根本不惧伤害的黑衣人,其结果可想而知,差不多一盏茶的时光,霸家七十多名亲眷臣属已经变成了血泊中残缺不全的尸体。 此时只剩下呆坐在高台之上的霸景年和当了还没有半个时辰皇帝的霸平欢,此时虬髯之人和霸元站在他们面前。好半天,霸景年才从极度震惊中清醒过来“霸元,为什么?”,“我与海棠郡主的恋情是你否决的吧?”,海棠郡主是昆原王的小女儿,她与霸元年龄相仿,军营中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后来霸元向昆原王提出婚配的要求,昆原王本是同意的,但报到霸家家主霸景年确为了答应弟弟霸景先,撮合海棠郡主做了当时已经快五十岁的霸景先的继妃,“就因为这儿女情长,你就做下这杀灭自家的恶事来?”,“自家?我跟了你二十多年,你早就承诺我立下某某功劳后给你加字正式成为霸家人,可到现在我仍然不过是叫霸元,所以何谈自家人呢,我别无所求只是要与我爱恋的女子成婚,在她的父母同意的基础上,你仍然让她嫁给了你那个肥胖如猪的弟弟,使他郁郁寡欢只五年就病故了,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什么眷恋的,你吗?”,话毕,他一刀插进了霸景年的胸膛里,霸景年最后是带着一脸迷茫死去的,他仍然想不明白,尽在掌握的世界怎么一下子就完全失控了,最后的一眼望到的是满地血肉的厅堂,霸家完了。 此时只剩下没当够半个时辰圣上的十六岁的霸平欢了,他惊恐地避开去看那些血肉横飞的场景,祈求地望着眼前的两人,霸元此时到下不去手了,旁边虬髯之人‘咳’了一声,一剑将霸平欢的头颅砍了下来,然后将他的首级和霸景年的首级放进了两个匣子里,然后对霸元说道“走吧,去看看兵营的情况”。 与其说厅堂里是地狱,不如说整个千亩大宅的左贤王府是一个地狱,到处是杀戮,到处是在雨中四处奔逃的人群。最先开始的杀戮并不是在湖中小院,其实是在左贤王府的藏兵处。王府南边离河岸不远的地方一面临河,其他三面为树林所环绕,这个地带就是霸景年藏匿兵士的地方。 第三卷(13)赫春多 因为主管城防的白夜城统制霸轩是霸景年的心腹,所以他很方便地将五千亲兵卫队弄进了白夜城并驻扎在自己的宅院里,当霸元领命召集霸家亲眷从各处宅邸赶来的时候,他也已经通知这些兵丁全员在演兵场集合。 刚刚整好队形,正在待命的队伍立刻遭到了早已埋伏在树林中的队伍的一轮轮弓弩齐射,之后,树林中杀出数千名黑甲兵士,猝不及防,立刻大批兵丁倒在弓弩和长枪的刺杀之下,不知所措的兵士有些人跪地投降,有些人向河岸处奔去,杀戮继续,无论是反抗的还是投降的等待他们的只要一个死亡的命运。侥幸逃进了大河中的兵士发现同样是死亡的命运等待着他们,河中突然闪现出几只兵船,之后开始射杀那些跳入水中企图逃生的兵士,五千精兵就这样在突然袭击下覆灭在了这绿树环绕之地。 杀性已起,那些黑甲兵士开始满庄园实施杀戮,可怜霸家几百年的人员储备遭到了灭顶之灾。 霸家问题解决,在虬髯之人的命令下,在左贤王府外值守的三千马蹄上裹着棉花的骑兵立刻调转马头扑向西城的太师府,他们之后,除了两千人在左贤王值守外,其他五千多兵士已经列好队形也奔向了太师府。 这些杀戮在进行着,而最关键的场所还是皇宫,戎羌帝国一文一武两大重臣就要相见了。赫春多是带着虎骑统领况柯尔一起前往皇宫的,五百精锐骑兵也是来自于虎骑的部队。两人都是高大健壮的身材,况柯尔前面说了几乎与虎爷身量相当,而赫春多这位五十六岁的老将竟然不比况柯尔矮多少,而且更精壮一些。 赫春多三十七岁被称为戎羌第一猛将,戎羌没有修行这方面的概念,其实同样有武力值的考量的,比如赫春多,我们总用他与颜乘风比较,确实有许多相似之处,其中之一,他的武力值也应该与颜乘风相差无几。戎羌将领和武人们同样有修行体系,只是大夏并不了解,推测应该类似于巫门,反正赫春多的武道修为同样能够借助天地之力。 有这么高的武功,还统帅着整个戎羌最精锐的部队,赫春多有一种无所畏惧的思想,所以今天带着手下第一大将和精锐骑兵前往皇宫,他是带着必胜的信心的。更何况对手只是一个斯斯文文的凯平川,骨子里他看不起凯平川,而这个凯平川竟然在战后评功中力压自己,这让他十分羞愤而且不明白为何自己落在了这个白面文臣的下方。 为此他闹过情绪,想想自己不要说战功,广救驾起码就有八次,这通天的功劳为何落到如此境地,只是霸先功把他找去狠狠训斥了一通,他才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他确实是忠于霸先功的,这个忠心是从小就服侍在主人身边而刻进了骨子里的,霸先功骂他打他,他都认为是应该的,而对于其他人他就没有任何尊敬的念头了,这包括霸景年,这次他之所以同意与霸景年合作,完全是因为他从小在霸家生活长大的感情因素。 赫春多是一个孤儿,其父母是霸家臣属,双双死于战乱,所以从小被霸先功的父亲收留,因为他小时候就异于常人的身高和力量,霸先功的父亲将他作为儿子的玩伴和护卫进行培养,因为从小一起长大,他和霸先功以及年岁相当的姐姐玉和公主感情深厚,进而和玉和公主产生了恋情,霸先功的父亲这一点做的就比弟弟霸景年要好,在赫春多十八岁时将公主许配给了他,这让赫春多至今感激涕零,当年年少的霸先功能坐上帝位,有霸景年的功劳,当然也有誓死追随自己的姐夫赫春多的一份功劳。 霸景年是了解他的,所以找他谈合作的时候,并不把重点放在许诺利益,而是一点一滴地跟他回忆赫春多少时在霸家的岁月,最后结论是你赫春多虽然姓赫,但整个霸家早就把他当做实实在在的一员了,‘你就是霸家子孙,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这个确实打动了赫春多,他慨然应承“如果圣上不明确储君,那么他会无条件支持六皇子登上帝位”,有这个承诺足够了,赫春多言出必行,这是整个戎羌都知道的一件事情。 今夜,是霸景年派人通知他圣上驾崩的,就这一点就足以让他愤怒,作为圣上最信赖的人,圣上垂危之时竟然没有人通知自己,而不能去见最后一面,进而连死后都没有人来通知自己这个白夜城的守护者。白夜城的所有武力资源基本都掌握在他的手里,除了一处不太明确管辖权的皇宫,按戎羌的体制,这皇宫的侍卫总管是直接由皇帝本人统领的,没有任何一个官员有管辖权,只是圣上陷入昏迷之后,这成了一个弊端,侍卫总管的级别并不高,但这种情况下竟然成了一个无人能管辖而又重要无比的官员,直到一个来月前发布了一项圣命,圣上将侍卫的管辖权交给了凯平川,而且还将皇宫事务的管辖权一并交给了他,这一下皇宫成了右王的地盘,许多权臣都猜忌这项圣命的真实性,只是。。。也只能是猜测怀疑,证明不了真,同样你也证明不了假。 这个圣谕又是一件让赫春多恨上凯平川的事情,从自己还是一个孩童时,自己就服侍在圣上的身边,而现在,自己连见一次圣上都得这个白脸奸臣凯平川同意,这更像是一个侮辱。 正想着呢,队伍已经来到了皇宫的正门口,此时宫门紧闭,七八名身穿软甲外罩着蓑衣的侍卫上前拦住了队伍,“何人来到宫前?”,兵士没有搭话,赫春多和况柯尔二人拨马来到前面,翻身下马,大步来到侍卫面前,“哎呦,是白夜王殿下”,几名兵士赶忙行礼,“不知白夜王殿下来宫门前何事?”,“我要见圣上看看情况”,“这。。。请白夜王恕罪,没有右王的命令,小的们不能放殿下进宫,这样,我们马上通报右王。。。”,‘啪’的一声,赫春多没等他说完一个嘴巴就呼上去了,‘哎呦’挨了他一巴掌的兵士翻滚出很远,趴在地上挣扎了半天也未能起来,“告诉你们,识相点赶紧打开宫门,今天老子必须见到圣上”,侍卫们虽然畏惧,但职责所在,握紧刀柄仍站在他们面前,没有退缩的意思,这一下把赫春多气乐了,“哈哈,好忠心的奴才,来人把他们拿下,撞开宫门”,他话音刚落,宫门打开了,一个声音随之响起“哎,白夜王怎么那么大的火气啊,见圣上那就随我来吧”,说话的正是凯平川,这位新进增加了内务大臣职责的王爷同样身着软甲,而他的旁边有侍卫给他打着伞。 这么容易就让自己进去,会不会有什么埋伏啊?赫春多只是这么想了想,说实话凭自己的武功就是埋伏千军万马又如何?今天里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是要进去看一看,“右王,圣上病情如何?”,凯平川回道“白夜王进来看看不就知道情况了嘛”,“哼,老况和这些弟兄要随我一起进去”,“可以啊,请吧”。 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让赫春多有些不知所措,按计划他应该强冲皇宫并掌控下来,可凯平川这突然迎入的举动,让他无法发作,这里最关键的方面就是霸先功到底死没死,死了,他怎么做都无所谓,可如果信息有误或者是个圈套,自己这样带兵闯宫可就妥妥的一个谋反大罪,所以人家既然采取这样的态度,他也确实没有发飙的理由,不管了,进!于是他带着况柯尔和五百精锐兵丁列好队从宫门里走了进去。 让他有所安心的是不知死活的凯平川一直陪伴在他的旁边,他心说“别管你做啥陷阱,只要你在我一丈距离的区域,老子就能将你手到擒来”,当然他也注意到凯平川身边一直有一个瘦小的带着斗笠的黑衣人不离左右,高手?又如何? 在宫里行进的一路上,右王和白夜王并没有怎么对话,二人沉默使得整个队伍都沉默着,只有整齐的步伐声音透过风雨在安静的皇宫中响起。一直走到圣上寝殿前,凯平川才开了口“白夜王,你要去寝殿看圣上情况那没问题,但总不能带着五百兵丁进寝宫吧?”,这话赫春多不好反驳,他点点头回答道“老况跟我一起进去没问题吧?”,“可以!”凯平川很轻松地满足了他的要求,又点了点头,他转身对身后的一名都统吩咐道“摆好阵型,注意一切情况,在此等待我的命令”,“是!”。 凯平川把跟随他的侍卫们也留在了殿外,只带着那个瘦小的黑衣人与赫春多况柯尔一起迈步上了殿前台阶,然后一步步向寝殿走去。寝殿门口有两名太监待命,看他们到来赶忙将大门推开,四个人迈步走了进去。 此时寝殿已经做了一番清理了,里面不但无人,而且也没有太多家什,显眼的只是一张铺满了杏黄锦缎的大床放置在大殿当中,而床上正是脸上盖着黄布的霸先功的尸体。看到这一幕,赫春多立刻明白了,“啊,圣上真的殡天了”,凯平川在旁边默默地点了点头,“圣上。。。臣连你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确实有真感情,赫春多拜倒哭诉起来,他拜倒了,况柯尔也跟着拜倒下来,他们在那里祭拜,凯平川和那个瘦下的黑衣人则一言不发站立在那里看着他们。 发泄完悲伤情绪,留在赫春多心里的只有愤怒了,他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用手点着凯平川说道“凯平川,你竟然胆大妄为到封锁圣上殡天这样的大事,你意欲何为?”,凯平川冷笑地看着他说道“我封锁消息,你还带着兵士强闯皇宫呢,我还想问问你无旨带兵进宫意欲何为呢”,赫春多狂笑着说道“奸邪小人,你矫诏已经是天下尽知的事情了,今夜你又意图隐瞒圣上殡天的消息,我看你是要谋夺圣上的江山吧,哼哼,不过有我赫春多在,你这个宵小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让我先擒住你,再清除你那些羽翼”,说完他猛蹿一步一把就往凯平川身上抓去。 ‘哎呦’,声音不是来自于凯平川,而是从气势汹汹的赫春多嘴里发出的,他抓向凯平川的手被一只纤纤玉手搭住手腕,然后一下就甩了出去,他庞大的身躯跌跌撞撞地倒退七八步仍稳定不住从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种状况对赫春多来说已经几十年没有遇到过了,一霎时他竟然呆坐在地上忘了爬起来。此时凯平川身旁的那个瘦小的黑衣人将斗笠摘了下来,大殿中灯火通明,所以赫春多也看清了这瘦弱黑衣人的面容,竟然是一位女子,夏国女子,极其美丽的夏国女子,只是,仔细观察这女子美丽黝黑的大眼睛,会发现里面透出一股无尽的沧桑感觉。 一生无惧的赫春多突然心中荡漾起一种从未经历过的感觉,这种感觉就是畏惧?他晃了晃脑袋从地上纵身而起,伸手把背后的大刀拽了出来,“好啊,凯平川,你竟然勾结夏国。。。”,未等他话说完,那黑衣人开口了,是娇柔的女声,“白夜王,你错了,我不代表夏国,我代表玄门”。 这里面的区别赫春多没心思去搞明白了,他挥刀就冲了上来,那女子并不使用兵刃,只是一双玉手迎向大刀,‘咔嚓’一声,大刀与手相交竟然发出金石相交般的声音,女子仍亭亭玉立,而赫春多又蹬蹬地大步倒退,忍住一口喷涌而出的鲜血才没有再次倒地,他震惊了,要知道武功大成之后,他全力一刀可以碎大石断巨树,多少敌方名将被其一刀连人带兵器甚至带马砍为两截,今天竟然被一只小巧的玉手击飞。 第三卷(14)隆家灭亡 再战下去完全是凭借着战将的豪气了,他咬紧牙关挥刀又冲了上去,恶战不过五六合,那只玉手一掌拍到了他的肩头,又是一声‘咔嚓’响起,他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此时他的右肩尽断,刀也飞了出去。此时他开始怕了,真的怕了,毫无胜算,他要逃走,他要赶紧把殿外的五百兵卒招呼进来,已经不为了什么掌控皇宫了,只是让兵丁帮助他挡住这可怕的黑衣女人。 他还没发出命令,况柯尔冲了上来扶住了他,唉,危难时刻只能靠这些战场上生死与共的老哥们了,他刚刚温暖起来的心房上突然传来了无法忍受的疼痛,一瞬间况柯尔又离开了自己,他又一次到在地上,这一次,他除了断了的右臂,胸口上还多了一个伤口,致命的让他完全丧失抵抗和逃走能力的伤口。 艰难地转头望向刚得手时有些慌乱,此刻已经平静下来的况柯尔“为什么?”,凯平川代替况柯尔回答了他的问题“为什么,况将军十五年前就是虎骑统领,许多功劳远不如他的将领的官职都超过了他,而且进了京城或成为地方大员,与家人共享富贵,你确实信任他,但这个信任的代价呢?就是他一辈子驻扎在卫城,永远当那个虎骑统领,你的信任他承受不起了”,停了停,凯平川继续说道“为了自己放心,你的几个部下都不能晋升而为你掌控着那些兵权,我的白夜王啊,你那叫自私,而且你早已经众叛亲离了,哎,你知道为啥圣上会将那么多事关中枢安全的权利交给你吗?因为交给你是最没有风险的,你确实顶着统管虎豹狼三骑,但其实虎豹狼三骑早就离你而去了,你管辖白夜城水军,跟你明说也早成了我的属下了,还有白夜城统制这个你下属的官员,告诉你吧,人家是霸家的人,也当然听霸景年的话,而不是你白夜王的话,关键这些情况圣上是明白的,‘赫春多这个蠢货,虎豹狼三骑,白夜城水军,白夜城统制,都是他的属下,可他其实一个也管不了,我这个姐夫啊,成天自我感觉良好,以帝国第一重要臣子第一猛将自居,猛到是真猛,重要可就另说了’这是圣上的原话”。 杀人诛心啊,赫春多没想到自己从小就忠于的那个圣上竟然对自己是这样的评价,可关键凯平川说的那些话他无法反驳,说起来霸先功曾经多次提点他“老赫,况柯尔战功甚大应该提拔到更高的位置”,他无一不摆手制止“老况是我兄弟,虎骑由他统领我才放心,带着这么强大的军团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啊,没问题没问题”,虎骑强大没错,可人家况柯尔又没想着谋反,带那么多那么强的兵有什么用?人家征战几十年所追求的是荣华富贵,不是天天看着手下劲旅而常年驻扎在军营般的卫城里,甚至因为带着劲旅还成为许多达官贵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好兄弟们从你这里得到了什么?只有重任吗?想到这他一口血喷了出来,见他已是强弩之末,凯平川踱步上前“白夜王你该故去了,因为你的位置需要让出来别人要做,权限也需要交出的”,话毕,他从地上捡起赫春多掉落的那把宝刀,一道弧线划过帝国第一猛将赫春多的头颅滚落在寝殿的地板上,仅凭这一刀,平时文弱的帝国第一文臣竟然有相当高的武功,这惊呆了站在一旁的况柯尔。 “老况,老况”,凯平川叫了两声,这位虎骑统领才醒过神来,他用敬畏的眼光望下今天之后必将成为帝国第一重臣的右王,然后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行礼“国相有何吩咐?”,从称呼上看,以凯平川为代表的一批人已经谋划多时了。“你现在即刻上任白夜城都守,太师那里不太顺利,你带你那五百人人去助阵,记住绝不允许隆渠和霸平青逃走”,“是”。 其实在突袭清剿霸家稍晚的时候,对西城隆家的突袭就展开了,只是枕戈待旦的隆家使这个突袭变成了对战。隆家的警惕性并不是他们有什么消息渠道而完全是被恐惧逼出来的,三日前,他们在赫春多身边的密探报告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赫春多明确答应霸景年支持六皇子登上帝位并承诺在任何问题上与霸家保持一致,这可是晴天霹雳啊,本来隆家在京城中的势力只是勉强可以跟霸家抗衡,说起来他们最大的希望就是霸先功能够明确四皇子的储君地位,之后得到赫春多的支持,一举解决霸家的威胁,而他们预想的最坏打算也不过是争夺储君失败,逃离白夜城返回北方,之后再做打算,可这赫春多明确态度,全面倒向霸家,形势就大不相同了,夺位不夺位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是如果霸先功不清醒地直接扶持霸平青,那么霸先功一旦故去,霸平青和隆家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立刻逃走?仍然有所期待,可留下那真就是用命在赌了。 隆老头快七十的年岁可不是白活的,他经过一番思考首先确定了完善的预警机制,在霸家,在赫春多家,在皇宫,设置了多重眼线,另外他采取了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应对机制,秘密地安排霸平青居住在隆府外的一个十分隐秘的小院里,老头子极其小心,这个安排由他亲自安排,而知情者只有操作并陪侍的沙千翔一人,连许多亲人都不知情,还以为霸平青仍然待在隆府东北侧那个清静小院里呢。 今夜第一个来报信的是皇宫附近的眼线,他看到了霸家人从宫中得到消息的过程,这个汇报已经让隆家立刻全员动员,手里的那四千兵马也全副武装起来,再过来的汇报的就是霸家附近的眼线了,线人震惊地发现一队队黑衣兵士悄悄地潜入了霸家,之后是一帮子斗笠黑衣人,这些已经让第一个报信人打马飞奔回隆家报告,“潜入霸家?”隆老头有些迷糊了,他等待的是霸家兵士的出动,可没想到却等到了有黑衣兵士潜入霸家,头脑里风暴了半天后,隆渠突然有所醒悟了“凯平川?我们都让他算计了?”,想到这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然后转头对身边的管家隆海说道“去把这份名单上的人分别叫进来,我有事交代”,交给管家的一张纸上列了十个人的名单,都是隆家至关重要的人物,隆海答应了一声走出门外,一会之后,不断有人走进屋来。 沙千翔是那份名单上的第三个名字,他进去后不久,走了出来,之后在一片混乱的隆府中转了一圈,然后就消失了。 又一个线人飞马赶回,“啊?你是说霸府遭到了屠杀?”,还没等线人回答,一名兵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报!有大队人马正冲击府门”,“哈哈,好一个凯平川,厉害啊。传我命令全力挡住对方的进攻!”。 无力回天,虽然府中这近四千兵丁都是北地精选的勇士,但对方同样是精兵,人数则两倍于隆家兵丁,更关键的是,战斗开展不久,府中东侧的门户洞开,黑衣兵士很顺利地杀人了府中。见此情景,隆渠慨然一笑,“来人给老夫披甲”。 隆老头顶盔掼甲带领亲兵一往无前地向黑甲军中冲杀而去,受他的激励,北地兵勇气大增,力战不退。正在双方绞杀之时,最后一名线人赶了回来“报!赫春多带几百兵士奔皇宫去了”,听此,隆渠发出了一连串笑声“自投罗网,都是棋子”。 又战了一段时间,况柯尔带着五百虎骑赶了过来,也就在此时,隆家阵营中有一部突然倒戈,将进攻的方向转向了自己人,在这两股力量的夹击下,隆家阵营立刻陷入混乱当中,黑甲兵趁势前冲。。。 现在整个攻击隆府的力量全部由新任的白夜城都守况柯尔统领,此时战斗已经结束,隆家的北地兵除了叛乱的七百多人,剩余的基本被剿杀已尽,而太师隆渠和次子及未战死的两个侄子三名府臣则被五花大绑地押到了况柯尔马前。 算对这位太师的尊敬吧,况柯尔跳下马来,“太师,您何苦要反叛圣上呢?”,“反叛圣上?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二话不说刀就架在我脖子上了,难道我还不能挣扎挣扎吗?”,况柯尔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说道“依照皇命,请您告诉我四皇子霸平青的去向”,老头看着他笑了笑说道“咱先不说这个,你告诉我圣上怎么样了?”,“您老是指先皇吧,嗯,先皇殡天了,而我们戎羌的新一代帝国皇帝霸平前已经于今晚继位了”,“哦,老夫明白了,你刚才说我反叛圣上就是指反叛霸平前了,呵呵,我还真不好反驳你”,说到这他想到了女婿霸先功殡天叹息了一声“唉,故去就故去吧,也算少受点罪”。 像霸景年隆渠这样的门生故吏遍及天下的人是绝不能留活口的,因为你根本无法知道那一环节碰上死士就可能让他们逃出升天,况柯尔接到的命令是杀尽隆家人,只是有一个最重要的人物没有找到让他无法执行,当然那就是全府过滤了一遍也没找到四皇子霸平青,“太师,圣上要召集几个弟弟进宫祭奠先皇并商议父皇的葬礼,所以请告诉我们他的去向”,“哎呦,是嘛?可老头子我不知道啊”,听他这么说,况柯尔挥手把两人招来过来,这两个人就是隆家突然倒戈部队的统领,隆渠的三女婿葛保和外甥巴沙,二人上前冲着隆渠一个喊岳父一个喊舅舅“您老三日前晚上曾经和霸平青沙千翔三人秘密出府,之后霸平青就没在府中出现过”,“呸,呸”隆渠两口浓痰吐向葛保和巴沙,“两个畜生,亏得我将重任交给你们,原来是两只噬主的白眼狼,你们等着,老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况柯尔有些不耐烦,他开口说道“隆太师,您老如果不说,我可就开始杀人了”,这个话当然得到了隆渠的破口大骂,况柯尔点点头,挥了挥手,预先安排好的兵士立刻上前将被俘的三位府臣拉出来,挥刀砍下了脑袋。。。在大骂声中况柯尔又相继当着隆渠的面将其次子和两个侄子诛杀,之后又让人拉来女眷和一些孙辈曾孙辈孩子砍杀,隆渠此时已经血灌瞳仁,他突然前冲向况柯尔,此时况柯尔身边的一名护卫急忙上前,手中的刀一刀刺进了老头子的胸膛里。看着已经倒地身亡的隆渠,况柯尔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有些发呆的护卫,他可以怀疑,但无法深究,因为人家在履行自己的职责,更关键的一点就是向隆渠霸景年这些浸润政坛军队一辈子的老人,你根本无法确知那些人曾经受过他们的恩,那些人可以为他们去死。 白夜城霸隆两家相继灭亡,这意味着大局已定,但出了两个小纰漏,一个当然是没有找到霸平青,而另一个就是留在白夜城等戎羌帝国皇帝最终签署和平盟约的大夏正副使臣失踪了。听到这两个消息,凯平川震怒,立刻任命霸元为缉捕总管带领两千骑兵和虬髯斗笠人的黑衣斗笠队伍专事搜查追捕这两拨人。 这两拨人都是非常关键的人物,只是近些时日凯平川的主要精力在摧毁两大对手霸景年和隆渠而有所忽略,霸平青不用说了,他直接关系到自己能否迅速掌握北方势力,而大夏使团的几个重要人物也同样关联到这个目标上,将这些人控制在手里,就能在收抚北方势力失败后,给大夏盟友创造一个进军戎羌的契机,从而双面夹击北方势力。 当然他现在最主要的目标是解决南方势力,霸家的底蕴,昨夜之事应该很快就传到了地方势力耳中,叛乱几乎无可避免,既然如此那就雷霆万钧给予消灭。 第三卷(15)血宴 转天,雨并没有停止,仍淅淅沥沥的下着,白夜城整体平静,只是在清剿霸家隆家一些外围官员势力时偶有冲突,这天有四道极为重要的圣旨在白夜城发布,第一道,再造戎羌的帝国大帝霸先功殡天,白夜城及整个帝国禁止娱乐进入一百天国丧期,国丧期间白夜城施行宵禁和全城封闭,第二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依据先皇遗旨,大皇子霸平前继任帝国皇帝,国号为传胜,是为帝国前帝,全权治理国家,另任命凯平川为左贤王帝国国相辅助灵帝执政,第三道,明示前左贤王霸景年,前右贤王隆渠,前白夜王赫春多,意图谋反,昨夜已被镇压,国殇和新帝继位,大赦天下,不管何种背景只要不从逆,即不追究过往罪行,第四道,帝国皇帝尊玄门为国教,特批示原左贤王府改造为白夜城玄门国教寺。 四道圣旨发布不用说举城举国震动,因为连日阴雨阻碍了消息的传播,戎羌北地还算平静,而南方地区立刻处于混乱状态,只是凯平川早有准备。为确保霸家扶持的六皇子登基,接霸景年的命令,南方势力集中了重兵在白夜城南部的那喜城,凯平川岂能错过这个集中歼灭的机会,其实昨夜的时候战斗就打响了,毫无准备的南方军团突然遭到了豹骑狼骑两支王牌部队的突袭,南方势力手中的王牌部队鹰骑几乎全军覆灭,而雕骑也遭到了重创,那喜附近的部队只能溃逃,那喜城迅速被占领,这之后,数万黑甲军从白夜城周边移动到了那喜城,再之后豹骑狼骑和黑甲军的骑兵部队像三个箭头齐头并进猛烈冲击本已溃散的南方势力部队,三战三捷,直接将南方势力的部队推到了白夜南部八百里外。 因为霸家骨干力量大都损毁在白夜城屠杀之夜,此刻的霸家领袖就是那位霸占了霸元心爱女子海棠郡主的霸景先,这霸景先外形蠢胖如一个巨型肥猪,性格也是极其暴虐无常,只是他绝不是一个废物,头脑聪明不说,就那外形竟然还是一名戎羌大名尽享的帝国名将,说起来他是霸景年最信赖的人,妥妥的霸家二号人物,要不然霸景年也不会让他镇守霸家老巢。 霸家老巢南原城距白夜城不到一千四百里的距离,此时对方已经行程过半,霸景先在南原城坐不住了,他亲率两万生力军进驻南原城北方门户铁山城。戎羌北部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以及戈壁,而南方地区则主要是山脉和平原,而这个铁山城就几乎在两山之间,城外距两座大山之间都不到二十里的距离,这使得大部骑兵部队很难展开进攻,再加上铁山城本就是当年霸先功的一座保卫自己地盘的屏障,利用此城曾经挫败过其他势力的多次进攻,为此铁山城多次改建修理,从而成了一个坚固异常的铜墙铁壁般的堡垒。 霸景先就是利用这个坚城阻挡住了皇家军队的气势如虹的势头,并以此大量收容败兵积蓄力量,戎羌传胜元年九月,皇家军队与霸家残余势力在铁山城周边进入了僵持阶段。 凯平川为戎羌北部势力准备的首先是一场背叛大戏,隆渠三子,次子已经随他在定君之夜被杀戮,而长子隆连则带着隼骑和数个隆家封臣的部队集中在昆泉城随时准备配合父亲行动,而幼子隆岩则镇守着隆家老巢最重要的堡垒城市奔马城。 凯平川早在几日前就已经封闭了白夜城,而因为连日的大雨,那些飞鸽飞鹰等等都无法出动,所以定君之夜的情形三天了都没有传输到离白夜城不过六百多里地的昆泉城,这天晚间昆泉城主青木尔因家母大寿大宴宾客,昆泉城议事大厅中摆下十几张长桌,居于城中和城池附近的百多位达官贵人和各支部队的将佐汇聚一堂。 雨夜最适宜喝酒,这些草原将领最喜好的就是饮酒,何况今天青木尔将酒库里的好酒倾库而出,何况这些将领已经了无生趣地在这阴雨绵绵中驻扎了一月有余了。大厅里灯火通明,宾客主要坐在厅中那十几排长桌上,厅中高台上的酒桌上则坐着昆泉城的几位大员,居中而坐的正是隆渠长子轻骑侯隆连,他四十多岁的年龄,长着一张沉稳周正的面孔,他左侧就是这昆泉城主百水侯青木尔,右侧则是义桐王昆东,他虽然有王爵但自觉是隆渠部下,面对少主,所以很识趣地坐在了隆连的下首,在台子上就坐的还有义马候巴彦,这是隆家最忠实的部将,隼军都统,以及环家代表环荣,草家代表草戊原。 已经畅饮了一会了,整个大厅里的气氛达到高潮,这时候青木尔敲了敲桌子,好一会才终于让大厅安静下来,“各位,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畅饮美酒,名义上是庆祝家母大寿,其实是要通告各位几个消息”,他这第一句话立刻使得厅堂中的众人疑惑起来,特别是他身旁的隆连忍不住惊奇地侧过脸来望着他。 没有管众人的目光,青木尔继续说道“消息自然是重大的,这第一个消息是我们敬爱的圣上功帝已经在三日前殡天了”,这消息震惊了在座的众人,当然特别是隆连,而且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情绪开始不稳起来。青木尔不管不顾继续说道“第二个重大消息是新圣上前帝霸平前也于三日前登上帝位”,这下下面的那些将领和官员可不止是震惊了,已经是躁动了,许多人忍不住站了起来,此时隆连坐不住了他站起身说道“青木尔,你胡说什么?帝国新帝无论如何只能是霸平青”,青木尔一改平时谦恭的态度,并没有理他,自顾自继续说道“第三个重大消息是三日前白夜城曾经发生叛乱,霸景年和隆渠所代表的叛乱势力已经被剿杀已尽”,这句话就算摊牌了,隆家忠心将领楞了片刻立刻做出行动,只是你已经进入别人的圈套又怎能让你先发制人呢。 最先毙命的是隆连和隼军都统巴彦,对隆连出手的是他右手边的义桐王昆东,一把一尺多长的短刀准确无误地插入了隆连的心口,之后又数次插入他的胸腹处,而要了巴彦命的是环荣和草戊原,二人两把短刀齐出,一个扎入胸口,一个划过了巴彦的咽喉。 与此同时,大厅里也开始了一轮轮地杀戮,主要操作者是场中一些昆泉城系和昆家系将领,以及随后从大门处冲进来的几十名黑衣斗笠之人和一队队兵士。 杀戮很快就结束了包括隆连巴彦在内,隆家直系以及忠心追随将领官员四十六人全部被杀死在大厅里,这个北方联盟反叛力量的头领看来应该是昆东,因为大局已定之后,青木尔很自觉地站到了昆东身侧。此时昆东还未完全放松警惕“虎骑和进攻部队应该到出击时间了吧?”,身旁的青木尔点点头,“嗯,加强防范,控制消息传播,即使做不到完全封禁,也要尽量拖延奔马城得到消息的时间”,“是!”。 这个雨夜的昆泉城主题就是杀戮,与大厅杀戮同时进行的是大厅外的隆家护卫遭到了全副武装的城防部队剿灭,更大更惨烈的是对昆泉城周边隆家直属武装的清剿。 隼军副都统海原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年轻将领,少主隆连和都统巴彦去赴宴,这隼军的统帅就落到他身上,隆连不是愣头青,如果此宴请是昆东,他还真不一定前往,可青木尔就不同了,他二十岁时就追随隆渠征战八方,能封侯能成为戎羌北地重镇昆泉的城主,完全是他对隆家忠心的回报,这场血宴之前,隆家没有人会对他有一丝一毫的怀疑,给这位忠实部下的母亲祝寿,隆连当然是必须前往的,巴彦同样,那可是战场上铁哥们母亲的寿诞,所以出现这种情形就隆家人来说是没有人能预计到的。 虽然没有人能预料到这个结果,但担负了隼军临时指挥权的海原仍发布了全员值守以备任何不测的决定,“小海原,不至于吧?”临出发的隆连和巴彦笑看着身前披着甲的海原,海原十七岁从军,今年二十七岁,说起来也是有十年军龄的老军人了,隆家这些将军从他从军时就开始以小海原称呼他,海原摇了摇头说道“不然,少主都统,既然你们将隼军交到我手上,虽然可能仅仅几个时辰,但在此非常时期,我个人认为任何时刻都有可能发生事端,而全员值守就是我的领军方式”,“好好,信任你才交给你,你现在就是大军主帅,按你的意思办”。 戊时时分,差不多也就是那个酒宴开始的时间,隼军驻地前的广阔草原因连日雨水而形成了一场夜雾,此时罩着蓑衣的海原正居于大营中部那座高大的塔楼之上了望着南边雨雾弥漫的草原。海原有修为在身,这使得他的目力极佳,所以他看到了有几十只黄羊飞奔着从雨雾中冲出来,然后转向向西部跑去,嗯?这雨夜黄羊不老老实实地待在小树林或一些洞穴中休息避雨,为何要飞奔呢?不好!敌袭! 让兵士继续观察,他大步下了塔楼,命人赶紧召集众将领到中军大帐集合。众将到达之后,海原即刻做出安排“命青军紫军,你们二军迅速布下阵型防守大营,其他五军和中军带好五日干粮以进攻阵型随我向北冲击进军”,隼军两万精骑分为八军,每军近三千人,他的命令发出八军统领面面相窥,“副都统,这是为何?”,“我军已被包围,需要尽快冲出包围圈”,这让将领们更疑惑了,赤军统领开口说道“副统领,要不等少主和都统回来再做决定吧?”,海原大怒说道“我不知道昆泉城酒宴情形如何,但明确知道,有军队正向我军袭来,既然针对我隼军这样的精锐,那必须是建立了非常稳妥的包围圈后才开始展开的行动,所以我做出这样的安排”,说到这,他举起兵符高声道“各位统领官佐,此刻兵符在我手上,任何胆敢违令者,斩!”,海原在军中可是有名的狠角色,杀伐果断冷酷无情,所以他此话说出,那些统领虽然大都不相信他的说法,但可没人敢在出言质疑,“好了,给我快速行动起来”。 将领们出门时他叫住了青军和紫军统领“二位将军,你们担负全军殿后的任务,要全力防守尽量拖滞敌军的行动,到明早时分可以退却,之前务必死守”,那二位统领看他满脸庄重,也不敢再多言,回答了一声‘是’后就急忙去安排部下建立防御体系。 海原自语道“希望少主和巴统领无事,既然你们将隼军交于我手,我一定尽可能多的保留下来”,大约两刻之后,带好了大约五天干粮的隼军大部已经集结完毕,在海原的一声令下,马蹄声阵阵,大军向着北方冲了过去。 一会隼军大营里只剩下青军紫军两部五千人左右了,安排好防守阵型之后,两位统领聚在一起望着南部仍然踪迹全无的雨雾,“这海大少是不是发神经了,这可算拿到兵权了,好家伙到底要干什么?”,“哎,这海大少智勇忠心都是没话说的,人家有兵符,我们作为手下听喝就行,而且,让他这么一整,我现在心里也不是很踏实了”,“嗯,确实”,俩人正聊着呢,塔楼上负责观察的兵士大声发出了预警“将军,北方五里出现马队!”,“啊,这是真有敌袭?通知下去全军做好准备”。 雨雾中走出的正是号称戎羌天下第一军的虎骑,这支铁甲骑兵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最精锐的兵士骑最健壮的战马使用最精良的兵器,此刻这支部队因为况柯尔成为白夜城都守,统领是新提拔起来的,名字叫东尼,东尼本就是虎骑副都统,算正常升迁,这东尼与他的老上司况柯尔体型相似,也是一副庞大的身躯,只是他有一个滚圆的脑袋,跟脖子上顶着一个大皮球似的,满脸则是一副凶厉之气,这家伙其实也应该算是戎羌全国有名的一位战场猛将。 第三卷(16)潜逃 首先从雨雾中冲出的虎骑部队不过千人,他们是整个部队的前锋,随着他们策马奔袭,无数的战马从雨雾中冲杀出来,很快隼军大营北部的草原之上已是万马奔腾,震天的马蹄声使得整个军营都在晃动,因为他们本来就要进行突袭,所以大军并未做任何停留,迅速形成一个庞大的扇形阵型,然后径直向隼军大营冲杀而来。 此时营中青军紫军统领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不广是那向他们冲来的汹涌奔腾的骑兵大部队,更主要的是,他们北方本来还存在着起码三道防线,防不住虎骑可以理解,但这么悄无声息地让虎骑摸到自己大营来那可就说明很多问题了。 北方将领大都是铁血之辈,两位统领互望了一眼开口说道“众军士,我们是隼骑大部队的防护屏障,保住隼骑才能阻止这些南方佬毁灭我们的家园,才能保住我们的父母妻儿,拼死战斗!绝不让敌军冲入大营!”。 草原也是坡有谷的,隼军当然设置在坡上,这样敌军要进攻军营必须面临仰攻的局面,待虎骑据军营一里左右距离的时候,青军统领发出命令“弓箭手准备”,他发布命令完后,紫军统领已经上马带着五百骑兵从大营中冲杀而下,五百挡住近三万的虎骑是完全不可能的,但这个冲击的目的就是要减缓虎骑箭头部队的冲击速度,不然万马奔腾,一个高速冲击恐怕他们这五千人就完蛋了。不过这种冲击属于决死战,一旦陷入人家的人潮当中那是必死无疑。 很快冲击部队返回,只剩下统领带领的伤痕累累十几骑,面对对方减缓了的速度和拉近了的距离,青军统领大吼着“放箭,放箭”,随之一些滚石,钉板也一并放了出去,因为这雨水草原作战中的利器火球无法使用,这是一个大大的遗憾,与之相对应,雨水使得草地十分湿滑,尤其仰攻,攻击方也算吃了不小的亏。 攻防大战多时,东尼发现对方准备充分,也就是说计划的突袭方式不适用了,于是他立刻命人吹收兵的号角,将部队聚集在营寨不到两里的草原之上,他有些暴怒,因为经过统计,刚才的攻防大战竟然让自己损失了一千多人,这可让他肉疼至极。突袭已经无法实施,他命人整理好队形之后,先以弓箭弩车飞石狂攻营寨,然后将前军五千骑兵编成以十人小队为组合的分散进攻阵型,几乎从整个军营的各个方向发动了新一轮的进攻。 这个进攻方式确实有效,但对方也确实顽强,整整一夜,东尼在付出了三千多人的代价后才完全占领了隼军军营,恼羞成怒的他挥手命人将俘获的千余名俘虏全部杀死才算出了口恶气。 这一夜的防守,当然主要是海原的当机立断的布置安排算是挽救了隆家主力部队,也彻底破坏了凯平川谋划已久的计划。 海原带着大军北行,果然在营寨北部五十几里的距离处发现了正快马前行的队伍,探马急忙赶回报告,从探马描述的队伍特征上说,海原猜测是昆家的部队,按说是兄弟部队,但绕到北方悄悄向自己的营寨摸过来的行为太令人可疑了,据自己营寨五十里,这就是隆家自己的部队也必须要先行告知的。 海原的决断能力确实强悍,他立刻意识到恐怕这昆家已经叛变了,那么说赴宴的隆大少和巴彦恐怕凶多吉少,不过这不是自己当前关心的事情,现在自己唯一的任务就是将隼骑大部带出去,按对方的行军阵型和速度,他们应该并没有侦查到自己的行踪,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尝尝隼骑的厉害吧。 选择好地形后,整个隼军进入缄默状态,一会之后昆家骑兵部队在他们侧方显露出来,立刻海原挥手,号角齐鸣,全军出击,一万多名骑兵如滚滚洪流从一个大坡上倾泻下来,昆家军是准备突袭对方的根本没想到自己成了被突袭的对象,首先侧翼遭到重创,之后,整个军团的阵型发生了混乱,之后就算炸营了,四散奔逃,这北方摸过来的五万之众的昆家军团就算完全崩溃了,留下了几千具尸首和不计其数的辎重马匹,海原让兵士牵走马匹和挑选了能携带的辎重,之后立刻整队向北方快速奔行而去。 南宫玉常虎闽王庞辉四位大夏国使此时节是与霸平青沙千翔藏匿在一起的,其实在一个来月前那次见面后,南宫玉和沙千翔就建立了联系机制,很是奇怪,沙千翔受隆渠教育不相信任何隆家子嗣和臣属,但却独独无条件信任这个大夏使臣,所以那天隆渠将他招进来交代后,他立刻找机会偷偷离开隆府。 沙千翔作为实际上霸平青的贴身侍卫,按大夏的武道层级算也是妥妥的天合层级,只是他四十岁的年龄平时非常沉稳的表现让人们忽略了他的武道能力。从隆府出来他靠着自己敏锐的感知能力,险之又险的避开了算接撞而来的黑衣军团,一路奔行,算潜意识作用,他在疾行中仍然一掌将一座脚店院外的出入平安的牌匾击碎,之后他在白夜城北城穿行多时,在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才悄悄潜入了一座非常平凡的小院中,院中只有一排三间西屋,而此时霸平青正烦躁的在屋中游走着,见他进来,霸平青急忙问道“有情况吗?”,沙千翔满脸凝重地点点头“境守,恐怕出大事了,关键我们选择错了对手”,“出大事?选错了对手?”,“嗯,现在种种迹象表明右王把我们隆家和霸家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且。。。恐怕右贤王及其整个隆府就要遭到灭顶之灾了”,“啊?凯平川那条老狐狸?还有怎么灭顶之灾啊?”,“右贤王让我赶过来保护你并设法让你回到北方,而我出府之后发现大批兵士正向着隆府而来”,这下霸平青吓坏了,他脸色苍白地一屁股坐在屋中的一张椅子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完了。。。”。 沙千翔打碎牌匾,南宫玉立刻就接受到了这个信息,原因是他居住在一座楼上,而在房间里正好能看到那家脚店的牌匾,当然这本就是二人约定的暗号,这个牌匾碎裂意味着局势彻底完蛋了。南宫玉立刻行动,他先从红马会馆的酒馆里把常虎庞辉找来,然后直闯房间把闽王揪了起来。 闽王这一个月可得了,徜徉在温柔乡了乐此不彼,“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赶紧走,不然命都没了”,“啊?”这才算清醒过来,“怎么走?”,“走暗道啊”,闽王满脸疑惑,心说南宫玉这是急傻了吧,红马会馆的暗道,如果有人想害他们,人家能不知道?别自投罗网了吧。 虽然疑惑,但他也没别的主意,所以索性也不说了跟着南宫玉几人来到红马会馆一楼一个僻静的房间里,房间里有会馆的三名打手,见闯入的几人中有会馆这段时间的第一贵客大夏王爷,急忙客气地问道“爷,您有啥吩咐”,“别废话,开暗道”,掌柜的交代过,这位贵客的所有要求必须得全力保障,所以打手们也不多言急忙搬开屋中的一张圆桌,之后掀起地毯,这样一个装着木制地门的洞口出现了,手忙脚乱地把地门打开,“爷,您请”,闽王点了点头,在南宫玉几人的簇拥下走进了暗道中。 这个暗道按南宫玉的意思,他们走过好几遍,暗道的出口在一座很慌乱的宅院里,很巧妙的是,从宅院中的一道暗门出去就是白夜城很有名气的烤肉店的后院,隐蔽性确实没的说。 几人进入暗道,暗道中准备着火炬,点燃,四人开始在暗道中穿行,走到中部的时候南宫玉突然拦住了他们,之后他摸索了一番方位,然后用力一掌向顶部击去,这一下立刻土石乱飞,再一掌,一个圆圆的洞口出现在人们眼前,看到这一幕,闽王心说以后也不琢磨了就跟着人家走就完了。 南宫玉当然知道什么暗道不暗道的,戎羌别管那股势力要弄自己几个人,进暗道基本就算自投罗网,但是暗道必定穿街过巷,那么完全可能在中间给他穿一个口子,因此他走了几遍这个暗道,确定了方位,之后经过摸索发现途中有一处宅院是无人居住的,这下子他可就忙活了,晚上悄悄潜入,之后就是一个大干特干挖到只剩下两三寸的厚度,今天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四个人相继从洞中爬上来,进入这个无人宅院,这里当然不能停留,因为一旦发现问题,人家到暗道中寻找当然也就发现他们的通路了,所以南宫玉引着三人一路在北城穿行,一会之后他们四人来到一个非常平凡的小院外,南宫玉咕咕叫了两声,很快院门打开一条缝隙,沙千翔向外望了望,见是他们四人,赶忙快速打开房门让四人进来,然后又插好门栓。 霸平青看到是他们过来,情绪缓和了一些,闽王问沙千翔道“情形如何?”,沙千翔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不过综合各种信息来看应该是右王和大皇子霸平前掌控了形势,我出府后曾经碰到大批从没有见过的黑衣兵士冲向太师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霸隆两家斗得你死我活的,结果这右王趁机得利了”,闽王忍不住问道“那这种形势对我们和和平盟约如何呢?”,南宫玉想了想说道“不是很好,我估计这右王得势使用的资源应该是皇家资源,而霸家隆家都是有几百年底蕴的大家族,要想完全打垮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要霸家隆家在本地区的势力不连续犯愚蠢的错误,那么戎羌必然出现混乱和分裂,这个时候我们就是这右王对付北方势力的一把利器了,所以啥也别说了,躲着吧,想办法搞清形势”。 此时满脸哭丧的霸平青懦弱道“那我呢?”,南宫玉看着他说道“你现在非常重要,北方势力无论多铁血多团结,一场斗争总得师出有名,或者说总得有目的和利益吧,而你就是利益和目的。没有你,北方势力的斗争不过是一个抵抗,而有了你,那些追随者就有你登上帝位,他们大功天下的利益追求了,长期斗争是必须要讲利益的”,常虎也在旁边劝道“兄弟,既然白得不成了,那就靠自己奋斗来拿到那个位置,告诉你,那样才最踏实”,不管怎么说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废弃的皇子,而是某些人的希望,这让霸平青情绪好了很多。 “今夜白夜城可不平静,明天得想办法得到一些消息”。长夜漫漫,他们不可能睡觉了,几个人在屋里闲聊起来,“哎,这个小院安全吗?”,“应该安全,隆太师没想到是一个非常小心的人,天下刚刚评定的时候,他就没有告诉任何人亲自微服购买了几个小院子,他跟我说过当时的目的是怕自己的女婿鸟尽弓藏,对他下手”,“嗯,那就好。唉,我确实感觉到了那凯平川是个人物,只是真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能力”,沙千翔叹息了一声说道“不是凯平川也可能是其他人,既然如此状况了,我跟你们说些事吧,天下平定之后,霸家隆家取得的利益太庞大了,圣上要不是因为突然染病,恐怕他自己也准备出手制裁霸家隆家了,现在看这凯平川还真有点在执行圣上的旨意,而且恐怕他代表着这天下许多人的利益”,“这么严重吗?”,“咳,你们不是戎羌人感受不同,可以这么说内乱结束后,北方的所有利益尽归隆太师所有,而南方的所有利益则归了霸家,如果你是圣上你会允许这样的局面吗?要知道许多中小家族在平定内乱时贡献了巨大的力量,但战后不但没有取得新的利益,连以往的利益都被这两大集团剥夺,现在看这凯平川恐怕成了这些人利益的代言人了”,“哦,原来如此”。 第三卷(17)出城 难熬的一夜过去了,可能是凯平川思虑周全雷霆万钧,所以天亮之后,整体看白夜城非常的平静,并没有出现军变之后的混乱局面,当然明显街道上巡逻之人从无甲的治安部队换成了黑甲兵士,并且密集度增加了数倍,很快就有人沿街宣布宵禁和白夜城封城的消息,预感到大事发生的京城百姓绝大多数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中,这样繁花的白夜城立刻就变得冷清萧杀起来。 当天夜间,沙千翔和南宫玉二人潜出小院去侦查消息,所谓侦查消息就是逼问了几位巡城官佐,之后当然灭了口。摸回小院后,他们向霸平青和闽王汇报了最新情况“霸先功殡天,大皇子霸平前继位,隆家霸家在京人员和他们的关联官员已经被诛杀已尽,赫春多被杀,六皇子霸平欢被杀,玄门成为戎羌国教”,虎爷听到这骂了一句“他妈的,玄门把手伸到这里来了”,说实话震惊的消息太多了,在场的几人无一不陷入了沉思当中,“好家伙,昨夜竟然发生了这么多大事件”,这里最被震撼的当然是关联人霸平青了,他目瞪口呆在那里,许久之后,眼泪落下来了,说起来,他跟自己的老爷隆渠关系极好,年少时他也算在战火中长大的,那时候他天天跟在姥爷身边,是隆渠带大他教育他的,也是他唯一有亲人感觉的人。 安慰住他之后,南宫玉问沙千翔“下面怎么办?”,“嗯,估计最晚明日就会有专门针对境守和你们的搜捕,前边说了隆太师当时准备了四五座小宅院,所以我们得看准时机,不断变换我们的住所”,这么躲着常虎有些受不了,他开口道“用得着吗?我们这里四位天合级别的高手,干脆冲杀出城得了”,南宫玉摆摆手“我还有两个情况跟大家说”。 “第一个,常虎说的不可行,先不说人家城门紧闭面对千军万马你冲不冲得出去,更主要的是,我和沙兄刚才在外活动的时候,我感觉到了皇宫中部高塔之上有一个极其恐怖的力量存在,不是感受到了,而是感觉或者说知觉道了,那个人的实力,甚至可以说是神灵般的存在,恐怕我们四个绑一块也远远不是人家的对手,所以我们不但不能干冲出去这类的事,而且不允许出现显露修为的情况”。 “第二个,是我发现这些城里的黑甲军构成,一部分是凯平川的部队,而另一部分则是与在江南碰到那些雇佣军一样,所以这场远在戎羌的内乱竟然有天道盟的影子”。 “也就是只能躲了”,南宫玉肯定的说“只能躲!”,“那得躲多长时间”,“也不应该有多长,因为凯平川是要天下,可不是单单一个白夜城,那样随着战事推进,城中的巡察防御部队就会逐渐被调走,这时候城中的空隙就会变大,那个时候我们才能计划逃出去”。 就这样他们在北城躲了五天,期间换了一次住宅,不过之后人家的搜查密度大幅度增加,以及推行互保通联的政策,这可让他们待不住了,经过商议后,当晚趁着雨夜,他们强行泅渡了那条横在南北城间的大河,算老天保佑,他们几人都能游水,这其中竟然是南宫玉常虎二人水性最差,雨夜天色如墨,他们悄悄地隐藏在大桥之下,慢慢地向南城游去,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几人才筋疲力尽的摸上了岸,稍事休息后,他们一路悄悄地潜进了隆太师在南城准备的一个淹没在密密插插各式房屋中的一个非常小的院落里,院里满是荒草,而小小的两间屋中已经满是尘土了。 好好收拾了一番,几个人才落座休息,其他人还好,南宫玉常虎二人可累得够呛,说实话这一个时辰的泅渡比二人在陆地上狂奔一天都感觉疲劳。此时南宫玉很疑惑地问沙千翔“老沙,我很奇怪,这么荒凉的小院,又几年没人管没人住,怎么会在到处是流浪汉的南城安然无恙呢?也没有人偷进来居住”, 沙千翔指着屋中墙壁上各个方向显现的红色手型图说道“这个是血手标志,这个是戎羌无人不知的血手堂的标志,恐怕现在正在追捕我们的就有他们的身影。具体来说血手堂是戎羌帝国的一个秘密组织,人员遍布全国,他们精于伪装,可能路边的一个乞丐,或者一个菜贩,或者一个商店的掌柜都是组织成员,他们主要从事的工作就是追杀、缉捕各种被认为危害帝国皇帝统制的人员,说实话,这个组织从建立起就落下了凶狠毒辣名声,帝国皇帝赋予他五品官员以下人员可以随时抓捕审问的权利,尤其普通百姓如果落入他们手里不死也得搭上半条命,所以有这个标志的房间院落,谁活腻了,敢住这里啊”。 看南宫玉仍有疑问,沙千翔继续说道“这个组织建立的时间很长了,一开始主要工作是刺探情报,后来才赋予了内政权力,他是服务于圣上的,一直的管理权都是在隆太师手里,内战平定一年后,圣上把这个组织的管辖权收了回来,之后应该落在了凯平川手里,不过,太师当年为自己留后路时,血手堂仍然在他手里,所以要打上这血手印记也很容易”。 沉了沉沙千翔又说道“白夜城落入现在说应该是先皇,先皇霸先功手里已经快十年了,之前他一直被已经消失的莫家占有,两百年了,为肃清莫家影响,血手堂恐怕得秘捕了十万人以上,死在他们手里的白夜城百姓不少于万人,所以你琢磨琢磨血手堂在白夜城中的威名有多大吧,我跟你说,有人贸然进了院看到标志,会被吓得屁滚尿流地逃走,而且还不敢跟任何人提起,说起来,我还真佩服太师他老人家的安排”。 南城确实比北城要平静多了,但很显然也不是能长久待的地方,这里面最厉害的就是那个互保通联政策,每一个街道上的居民需要登记,需要每日提供周边的情况,而且如果一个划分区域出现了隐瞒不报的情况,那么整个区域的百姓都视同同罪,所以他们白天根本不能出门,干点啥都不敢出现响动,只能夜深人静出外盗窃一些吃食,这明显不是长久之计,看来要想安全只能够出城了,可如何出城呢? 闽王水性不错,所以他试探地问道“泅渡?”,不过这个意见立刻被沙千翔否决了,“王爷,不成,白夜城两河口的防御其实是极为强悍的,现在封城,两河口都会拉起铁链阻碍船只通行的,再一个水里遍布警铃以及一种能发出尖叫的水兽,我们六个人要想悄无声的泅渡过去那基本不可能”。南宫玉听他这么说,知道他已经做了深入思考了,所以问道“老沙,你有什么想法?”。 沙千翔沉思了一下说道“我在想既然隆太师想到了以血手堂标志来确保这些安全屋的清静,那么会不会在出城暗道上做了一手准备”,“怎么说?”,“各位,说到这就不得不让我揭露一下我的身世了,我父母曾经是隆太师手下最信任的暗探角色,我们一家人当年接受命令在白夜城中做卧底,我父亲已经做到了莫家亲卫统领之职,可惜后来白夜城中另一位卧底官员叛变,我们一家遭到了清洗,当时我只有七岁,清晰地记得隆太师为解救部下带着几名高手潜入白夜城,可惜晚了一步,我所有亲眷都被杀害,只有在学堂读书的我被老管家拼死保护下来,之后被隆太师解救,逃离了白夜城,所以我算被隆太师养大的义子,可能是义子不参与家族利益争夺,所以我有幸成为隆太师最信任的人,因为跟莫家血海深仇,我成年之后就加入了血手堂,主要从事在白夜城的暗杀工作,也因为这个经历,我是知道当年城中是有暗道通往城外的,只是内乱平定后,一方面隆太师担负了更重要的职责,再一方面形势已经变化,圣上要收回血手堂这把双刃剑,所以隆太师和包括我在内的一些亲信才脱离了血手堂。现在关键的问题是隆太师是否完全交出了那些暗道?我个人认为,按他当时怕鸟尽弓藏的心态,既然搞了这些安全屋,那暗道恐怕也留了手段,不过,即便他隐藏了某条暗道,血手堂是否已经查出来就未知了,因为当年圣上虽然不知道暗道的位置,但有入城暗道这件事他是明了的”。 “嗯,如果能找到暗道那可就太好了,只有一条吗?”,“我之所以谈到这个,也是因为看到了这个血手标志想到的,我是在隆太师身边长大的,很清楚这是一个非常缜密之人,他当年惧怕圣上清算权臣广在城中留下这些安全屋好像并不能解决问题,应该必然有出城策略,要知道对白夜城的争夺那是一个百年历程,我记得当年起码有三条通道,其中两条频繁使用,而有一条只是白夜城已经掌握在圣上手上后,他带着我只二人走过一次,当时他没有说什么,现在想来应该是一个嘱托吧,我坚信那条暗道的秘密性”,“那还说啥,咱赶紧过去吧”,沙千翔摇了摇头“这几日我跟南宫兄在街头行动,我曾经暗中观察了那个暗道所在的街道,很遗憾,因为已经靠近城墙位置,那个地方有不少高手在巡察,我们根本无法接近那个地带”。 想了想后,南宫玉问道“哎,老沙,除了血手堂通道外,还存在其他通道吗?”,沙千翔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说道“嗯,我听说有一条走私通道,不用说向白夜城这样巨大的城中一定存在着地下买卖,比如人口买卖,比如武器买卖,比如一些无法在光天化日下进行的买卖,所以据说有一条避开城门搜查的通道,只是,即使它真实存在,我感觉也很难躲过血手堂等组织的监控”,“哎,我们急了,我们狗急跳墙了,不行嘛?”,南宫玉神秘地笑了笑。 这天,眼看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宵禁了,李思并按照习惯出门采购第二天所需的菜肉,在经过与他的饭店隔着一条街的巷子时发现摆在一道矮墙上的一排泥盆鲜花中的第三盆滚落在地上,“唉,这是谁家孩子玩闹弄掉的?这一大片地方就这么几盆花,太可惜了”,边说边探下身子将花枝带着泥土扶到了墙根处,“唉,今晚做个泥盆,明天还把它放上去”,一边叨咕着一边向菜铺肉铺走去。 回到夏面馆不久宵禁的锣声就响彻了街道了,他把菜肉放好转身走进了后院厨房,四望无人,他拿出了一个小纸团,铺平了见上面写着“兄,我想出城,听说有地下通道,能否介绍前往”,结尾画了一个树叶。这本就是约定好的,李思并当然知道是谁写的,他沉思了一会走出了厨房。 第三天,那个倒霉孩子又一次把新花盆弄到了地上。。。这次的内容是‘极为感谢李兄的帮助,这里是通关所需的一千两银票,另外李兄这是救命大恩,我们一定会重重酬谢,待回到大夏还会特意关照你在杜家堡的亲人’。 第五天的内容是‘太好了,地点已记下,太危险了,你明天就不要来送我们了,我们明天会自行前往,大恩不言谢,珍重’。 那场绵绵无期的雨终于在四天前停了,只是今夜仍然是个无月的阴天,黑暗中,南宫玉一行六人悄悄地向南城东部摸去,路上停了几次以避开巡逻的兵丁和干探,走走停停,终于在子时时分摸进了一个离城墙不远混杂在一大片密集房舍中的院落。 这个院落不是他们行程的终点,院落西侧的墙非常高大,足有两丈多高,沙千翔带着众人来到西墙下,在满是青苔的墙上摸索了一番后开始扣墙上的青苔,很快一排向上的脚窝出现在眼前,沙千翔作为向导和开路先锋第一个向墙上爬去接着是霸平青,随后虎爷给他兜底,再下来闽王,庞辉兜底,最后是已经习惯当殿后的南宫玉。 翻过高墙,他们来到一个空场上,沙千翔回过头轻声对其他说道“诸位,这就是南城守备司的演武场”,灯下黑,午夜正是白夜城守备官兵最紧张繁忙的时候,几乎全营出动,当然没有人会来巡察这演武场了。 离高墙不远的地方有一排箭靶,沙千翔带着几人没有移动多远就来到了箭靶后面,数了数箭靶数目,沙千翔带头开始翻动第六个靶子后面的草地,一会一块木板露了出来,沙千翔扣住木板上的凹槽提气将木板拉开,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露了出来。 第三卷(18)将计就计 一行人按次序摸索着洞壁的脚窝向下爬去,由最后的南宫玉把木板合上,这种隐秘洞穴基本是一次性的,但合上木板,又是被箭靶遮掩,还真不一定被对方立刻发现。大约向下行了七八丈的距离终于到了底,这时候前方出现了一条黑黝黝的黑色通道,沙千翔确实来过,他摸索一番找到了两只火炬,他一只,殿后的南宫玉一只,点燃起来,洞穴还是比较低矮狭窄的,这一行人的身高基本上都得低着头,当然常虎受罪得半弯着腰,这条暗道曲曲折折足有两里多长,因为摸索着前进又憋屈,几个人差不多折腾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到达了另一面的出口。 在这里,其他人停了下来,由沙千翔一人向上攀援,应该在一个坡上,向上爬了超过十丈的距离才到达这条竖道的顶端。顶端仍然是一个木板,沙千翔调整好姿势用力向上顶了顶,阻力很大,他停下来运了一会功,然后奋力向上顶了三次,‘哗啦’声响起,木板终于被顶开,随之是泥土翻飞的声音,纵身蹿出洞口,沙千翔向四周观察了一番,很好,附近并没有人存在。 过来一会,一行六人终于都走出了竖道,把洞口盖好仍覆盖好泥土,此时他们正处在草原中的一个坡峰处,往南望正是巍峨的白夜城,而望向北边隐约可以看到一片连绵的灯火,那恐怕就是驻扎在城外的兵营了。 终于逃出这风声鹤鸣的白夜城了,“接下来从哪里向北行进?”,南宫玉看了看四周说道“白夜城北南西三面都是草原戈壁,根本无处藏身,所以我们只能向东进入山林区域,然后再向北行进”,听他这么说霸平青有些畏惧地说道“南宫将军,这东边可是凯平川的领地,会不会自投罗网啊”,南宫玉摊了摊手说道“那也没办法,山林地形复杂,即使是他的领地,他也无法做到面面俱到,而西北这两个方向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一方面如果他们发现我们逃走,各种手段包括追击都很容易找到我们,另一方面那些地域恐怕早已经掌握在凯平川手里,所以并不比东边太平”,想了想确实如此,众人休息了一会后就赶忙向东部山林赶去,说起来他们必须趁着夜色进入山林区,不然天一亮,他们在大草原上就成为非常明显的目标了。 很惊险,东方已经露出晨色的时候,他们才气喘吁吁地潜进了山林里,情况不明,白天他们可不敢有所行动,找了个山窝安排了值班,他们躺倒在草丛里休息。 天亮的时候也是大权独揽的当下辅国大臣凯平川有了不好预感的时候,原因是昨夜的布置扑空了。白夜城曾经经历过两百年的攻防,城内各种奇奇怪怪的设施是一定存在的,另外戎羌作为一个国家是一定存在地下世界的,各种非法的交易尤其在战乱年代非常猖獗,所以白夜城确实有一条避开官府检查的出入城的地下通道,只是作为这几年掌控血手组织的戎羌智囊性官员,凯平川当然知道通道的存在和具体位置,当南宫玉联系李思并时他就布下了这个局。 其实当南宫玉他们到达白夜城的第二天,逛到南城见到了夏面馆的时候,这条线已经开始运营了,当时凯平川并没有太多目的,只是作为掌握大夏使团动向的一个手段。李思并告诉南宫玉他们的自己经历几乎是真实的,他祖上确实是被俘虏的大夏军人,而脱离奴籍的原因也确实是因为内战中的表现,甚至他的家乡也确实是并州杜家堡,只是他隐瞒了两点重要信息,经过几代人,李思并早已经自我认同为戎羌人了,而第二点则是李思并竟然是一位血手暗探。 戎羌帝国因为大肆兼并了周边许多国家,以及从西部不辞辛劳穿越过莽莽沙漠过来的西部那些国家的客商,这让白夜城中有大量成分极其复杂的人员存在,而李思并的任务则是利用其少数民族的特色很容易与那些人建立共鸣并鉴别他们的成分,同时也可以收集大量的各种信息。 可以说,在南宫玉常虎二人踏入面馆之前,他并不是针对大夏的一枚棋子,只是一个邂逅让他担负起了这个任务。凯平川此次谋夺大事,主要借助了玄门的力量,从哪方面说,他都需要了解大夏帝国朝廷的动向,而据说此次大夏使团的几位主使是大夏朝廷很有影响力的人物,所以他当然要利用这个机会建立联系。 定君之夜,他取得了辉煌的胜利,一下将戎羌三个朝政最关键的人物霸景年、隆渠和赫春多全部解决,但没有达到完全成功的一点就是让关键人物霸平青逃走,经过事前事后的分析,他得出结论,失踪的两批重要人物霸平青和大夏使团重要人物恐怕走到一起去了,他们就躲在白夜城的某些角落,而这些角落恐怕是隆渠这个老狐狸事先准备的。 所以按照这个猜测,如果找到大夏使团很可能就找到了霸平青,而大夏使团这几个主副使也同样重要,一方面是对大夏提供帮助的几个势力的回报,另一方面也确实是手里的一张用于对付北部势力的王牌。钓线他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准备好了,只是看对方是否上钩了。 无论是霸平青,还是大夏使团主副使,只要他们仍然在城里,凯平川就有十足的把握把他们找出来,他对人性的理解很深,知道那个联保互通的政策,可以把任何阴暗角落的存在挖出来,在今晚之前,霸平青在北城藏匿的几个点都已经被找出来了,他也明白了隆渠这个老家伙利用了自己当年掌控血手堂而创造出了这些安全屋,只是知道了这点也没太大作用,因为隆渠当年交出血手堂的时候藏匿了许多战时的信息,而因为相关人员早已经离开人世,这些人的死亡是战死还是被隆渠有意清洗,那就不得而知了,但那时段的各种记录已经无从查找而成为了空白,凯平川推测出当年隆渠那么做恐怕是为自己准备的,大乱平定,每一个清醒的功勋都会惶恐于鸟尽弓藏的局面,恐怕霸景年也同样做了相应的准备,只是与隆渠的准备一样都已经成为了无从查起的空白档。 几天焦躁之后,南宫玉终于上了早先埋好的钓线,凯平川很重视,在当前百忙当中仍亲自做了两个指示,第一不要试图在传递点埋伏,因为他跟南宫玉接触了几次后,发现这是一个思虑周全非常难对付的人,而且是非常明确的高手,第二是人员配置方面,如果按推测霸平青与大夏使团合流,那么很明确的就有南宫玉、常虎、庞辉和沙千翔四个绝对高手,未知的不谈,仅这四个人就需要大批高手来围捕,而且此刻凯平川的想法,霸平青弄死没啥问题,但大夏的人员还是要活捉的,杀死和活捉差别巨大,就得需要更多的人手,所以算做赌博,此次收网由况柯尔亲自带来几乎集中了此刻在白夜城中的所有高手来实施。 一切进展顺利,位于南城东部的走私通道,按计划并未被惊动,只是,昨天一入夜,况柯尔坐镇,全城高手将走私通道城内入口和城外出口周边重重围堵起来,按玄门朋友提供的信息,况柯尔和众高手都是知道此次准备围捕的对象南宫玉常虎属于亡命之徒,极其疯狂凶恶,所以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忐忑之情。 在紧张的气氛中,时间一点一滴地流淌着,直到第二天旭日高升,很快围捕无果的消息就传到了凯平川处,这个还真不好判断,因为考虑到南宫玉的诡诈,城内各街道的巡察并没有任何放松的迹象,难道是因为无法通过街道巡察而未能赶到走私通道?间或感受到了入口处周边的高手气息而临时放弃?当然也有可能识破了自己的计划,用调虎离山的计谋从其他暗道离开了,只是这些那一种都无法证明,凯平川当天白天安排了一次密集排查,起码没找到其他出口的踪迹,只好命令继续等待,这照实给南宫玉他们留下了几天逃跑的时间。 说到南宫玉如何识破李思并的身份,其实很简单,就是李思并的那一通分析,很深刻,但不应该出自他这样一个大夏俘虏转变过来的普通百姓之口,这个需要足够的阅历或者能掌握各个层级信息才能总结出的结论,绝不是一个定居白夜城两百年的普通百姓家族中人所能洞悉的,即便他解释的那些内廷太监也不具备这个认知能力,所以第一面的时候,南宫玉已经怀疑他的身份了,后来的一些交谈,李思并满口应承的事也绝不是一个普通百姓能够做到的,这让南宫玉推测了他的身份并将计就计。 昼伏夜出,第二天晚上,南宫玉一行人开始翻山越岭地向北进发,他们没敢走山中修建的道路,因为观察过,路上不时有黑甲军奔驰在其上,只是山林穿行也遇到了麻烦,队伍中霸平青和闽王都属于武功稀松的常人,这使得行进的速度极其缓慢,万般无奈,南宫玉只好琢磨其他办法,让他们继续前进,他自己则流窜到道路旁进行观察,他发现一个现象,就是那些飞驰而过的黑甲军基本人人黑巾敷面,而识别身份主要通过腰牌,既然这样,何不。。。 南宫玉几人袭击了一个飞驰过来的黑甲军小队,摘下围巾他们才明白为何要黑见遮面了,很明显,这些人都是大夏人,南宫玉立刻想到了江南行遇到的黑甲军,看来这凯平川竟然与天道盟有了瓜葛,周道德调查所说的消失的一万多黑甲军说不定就是来了这里,可想一想,这万人大军竟然横越大夏来到位于西部的戎羌,那说来实施了这个横越的大夏的势力也是了不得的存在,不过这是后话了,现在第一目标就是逃离,六人把黑甲小队的衣服剥下来穿上,然后互相熟悉腰牌身份,又通过审问俘虏了解这个小队的归属和行军目的,这些工作做完,把俘虏灭了口,尸体掩埋,所有工作完成,一行人上马开始在道路上飞驰。 为避免麻烦,他们仍然采用昼伏夜出的方式,白天休息,晚上高速前进,一路上碰到过几次哨卡和其他巡逻部队,不过靠着南宫玉的反应能力,他们成功应付了过去,有了马有了路这行进速度可是快多了,三夜的时间,他们已经向北奔驰出了六百多里地。 为什么要提三夜呢?因为第四天白天,他们已经逃出城的事败露了,其实又经过两夜的等待仍然无果的时候,凯平川已经意识到出问题了,因为不但南宫玉他们未出现在走私通道附近,而且也没有再与李思并联系,而通过联保通联的政策他们已经发现了几人在南城的那个落脚点,恼羞成怒的凯平川调动人员对南城进行了一次地毯似的搜查,终于在南城守备司附近得到了三日前夜晚一个院落曾经发出响动的报告,立刻派人赶过去发现了明显被刮擦的南城守备司墙壁,翻墙进入南城守备司演武场,到了这里当然很容易就发现了未盖上土的洞口,况柯尔亲自带人进入暗道,一路行进到达了城外草坡之上。 这个情况很快被汇报到了凯平川,凯平川无奈,他经过分析认为这些人应该通过东部山林区那片自己的领地向北逃窜,只是人家已经跑了四天了,已经很难确定他们的此刻的所在了,万般无奈之下,凯平川赶往原左贤王府,此时刻这里正热火朝天地改建为玄门寺院,而那个黑衣女子就居住在那里。 第三卷(19)逃亡 黑衣女子就是墨红雨,只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任何年轻女子的妩媚,而周身散发着宗师气息。从外表上看,她仍然是一名年轻女子,只是在那间私密的小屋中,凯平川见到她施的确是弟子大礼,墨红雨坦然接受,微微抬手让他起身,“有事吗?国相大人”,“是,霸平青和大夏使节逃出了白夜城”,“哦”了一声墨红雨的表现很平静,见墨红雨反响并不强烈,凯平川只好继续说道“大师,这个问题很是严重,现在隆家只剩下奔马城的隆家幼子隆岩,隆岩威望不足,无法重新组织其北方联盟,而霸平青就不同了,他是帝王之后,早就是隆家全力扶持的主人,一旦他回归北方,那么很容易就能组织其新的北方联盟,那样的话我们掌控北方的计划就会落空,而且大夏使臣平安返回大夏,我们利用大夏军力夹击北方联盟的计划也无法实施,戎羌就要又一次混乱下去了”,看到他的殷切之意,墨红雨叹了一口气“唉,我介入俗世太多了,恐怕我那几个朋友已经很看不顺眼了,可能是身体年轻的躁动吧,好吧,我去帮你看一看他们的动向”。 这天下午时分,墨红雨在凯平川的陪同下来到了草坡上的那个出口,感受了一番后,她说一句“往东去了”,之后信步向东方行去,跟着她的都是凯平川况柯尔这样的高手,所以很快他们就到了东方山林处,墨红雨指了指还有些倒伏的草地没有说话,向北方山林行去,一个多时辰后,她停了下来,然后转向西边,一直到道路旁才停了下来,感受了一番后,她前行到一片小树林处,指着林中明显翻动的土地说道“挖吧”,她身后的一些人赶忙上前使用各式兵器将土层挖开,很快八九名被剥掉铠甲的兵士尸体被挖了出来。看着凯平川,墨红雨说道“明白了吧”,凯平川点点头“大师,明白了,您回寺院歇息吧”,“嗯,有事再来找我”,“是!感谢大师指点”。 竟然扮做黑甲军顺着道路明目张胆地北行,凯平川愤怒起来“来人,传我命令,所有黑甲军原地待命,之后,仍然在路上行进的黑甲军立刻围捕格杀”。 在山中小树林里休息了一白天的南宫玉等人又到了夜间出动的时候了,他们跨上马开始在道路上飞驰,六十多里地后,前方里许远出现了一个哨卡,正当众人要继续前行的时候,有些疑虑的南宫玉叫住了大家,“不太对啊,以往每走个十来里就会碰到同样在路上行进的黑甲军,今天奇了怪了走了六十里了竟然一支队伍也没有碰到”,“咳,许是巧了呗”虎爷不以为然,不过同样慎重的沙千翔经南宫玉提醒也警觉起来“确实,很反常”,“嗯,这样,你们下马藏匿到旁边的小树林里,我一个人去侦查一下情况”。 南宫玉没有骑马而是徒步过去的,悄悄地来到哨卡边上,他爬上了一座小山从上面向下看去,“我靠!”,只见哨卡仍与前边的那些哨卡一样的人员配置,只是。。。道路两侧埋伏着不少于五百名兵士,一个个拿着弓箭弩箭隐藏在道路两侧的树林里,很明显自己几人扮做黑甲军在道路上奔驰这件事已经败露了,今天是这个状态,明天恐怕只要上路就可能遭到伏击。 赶回来找到其他人,南宫玉将情况说了一下,众人无语,好半天霸平青才说道“从这里往西北方向一百多里地就是昆叔的昆泉城,到那里就安全了”,听他这么说沙千翔摇了摇头“境守,昆东并不可信赖,别忘了我们几个月前往白夜城赶路的时候,就是在昆家属地遭到了马匪的袭击”,南宫玉赞同他的观点“境守,我同意老沙的看法,当前虽然情况不明,但凯平川敢于如此行事,那么在霸家隆家地盘上就应该做了一些准备,不然他空得白夜城没有任何意义”,霸平青有些气馁地说道“那我们到哪里才算安全呢?”,沙千翔回答道“这些天我一直在琢磨这件事,考虑再三发现只有到了奔马城这个隆家完全控制的地盘,我们才算真正到了安全的所在”,“啊,那还有一千五百多里地呢”,“没办法,仅就我的认知,可以信赖只有隆连,隆岩和隼军官佐,其他那些隆家臣属很难保证完全的忠心,境守,您别忘了,凯平川也曾经是北方联盟的人,他当年在北方联盟可是仅次于隆老太师的存在”,沙千翔说的非常有道理,霸平青不吭声了。 “那老沙,你说随后我们怎么走”,沙千翔有些无奈“实话说我现在也是有些绝望了,凯平川既然已经发觉我们逃出城和走上了这条道路,恐怕不广在道路上围堵,山林穿行也一定会不太平了,一旦遭遇而暴露了我们的具体位置,这在他的领地上,我们必然陷入重重包围,而向西离开他的领地进入草原区?那恐怕更是不明智的选择了”。 “思来想去,我认为能避开凯平川围堵的道路只剩下一条,那就是西沟”,“西沟?”南宫玉常虎忍不住对望了一眼,“是,西沟妖魔鬼怪横行,不过我们不是穿行,而是擦着西沟的西边界由南向北行进,不过即便这样,那也可能遇到各种灾难性的状况,所以我还是有很大的顾虑的”。 沙千翔跟几人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对西沟有所了解。这西沟横卧在大夏和戎羌边境上,应该是四大禁地中面积最小的,但也可能是地形最险恶的。如果能从天上俯视,那么整个西沟是一个巨大的地形复杂的深谷,这个深谷里有密林,有湖泊,有沙地,有山川,沙千翔可没有整个穿行过西沟,他熟悉的是西沟戎羌部分的边缘地带情况,这里基本上是几座荒草山和沙地。戎羌和大夏之所以都非常重视这个地带的原因是,如果大夏军团能够穿行西沟,那么就越过了那噩梦般的广漠无垠的大草原,离白夜城不到七百里,算直捣中枢,而戎羌的军队如果能够穿行西沟,那同样避开了大夏的数道防线,进入平原区,同样可以威胁到永安,因此,别管西沟多么险要地形恶劣,双方都会派部队把守住各自境内的两端,以防备遭到突袭。 沙千翔曾经在西沟守备部队待过一段时间,所以他才了解西沟戎羌边缘的情况,按他的话说,当时他到西沟守备部队算是一种磨练,自我感觉功夫高,所以尝试过几次边缘地带的竖向穿行,本来当年他的打算是如果竖向穿行顺利,年轻的他就试图来个横穿西沟,为戎羌探索出一条道路来,只是,仅仅边缘地带的竖向穿行就差点让他把命搭上,所以当然放弃了穿行西沟的打算。 “西沟其他地域的情况我不了解,但边缘地带的艰难主要在两点,第一是西沟的地面结构非常脆弱,就是随时随地有陷坑存在,很正常的一条路,一脚塌上去就可能踏进一个几十丈,甚至几百丈深的大坑里,而摔得粉身碎骨,不但沙地上是这样,那些荒山上也同样是这种结构,防不胜防”。 “第二个危险,就是隐藏于地下的那些毒虫野兽了,我甚至觉得那些陷坑就是他们用无数的岁月掏出来的,我总共穿行了两次,给我造成巨大麻烦的有三种毒虫,一种是白蝎子,这玩意与沙地颜色完全一致,不注意就在眼前你也觉察不到,按我接触到的个头倒是不算太大,一般有饭碗大小,但毒性大,数量多的令人头皮发麻,第二种是沙蛇,个头很小,像你们大夏的筷子粗细长短,但攻击性极强,甚至能从沙地上窜起一丈多高攻击人的头部,第三种最恐怖,是一种沙地毛毛虫,浑身都是能让战马立毙的毒刺,个头不大,数量惊人,我有一次骑马穿行,突然马倒毙在地,飞身跃起的我发现,我所谓进入的一片绿地,竟然全是有这种毒虫构成的,最后拼死逃出去,不是因为带了几瓶皇家解毒药,恐怕就死在那里了,就这样也是勉力爬上一座小山躺了三天三夜才爬起来”。 “所以,就我的经历看,在西沟边缘地带应该没有超能力的怪兽妖魔,但无论地形和数量惊人毒性惊人的毒虫毒蛇都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这可以表明两方面情况,一方面凯平川无法在那里设下什么埋伏,这是好的方面,而另一方面我们如果穿行也一定是一场有生死考验的冒险,所以还请大家决定吧”。 从沙千翔提供的情况,几个人都明白这即使是擦着边缘的西沟穿行也是困难重重的,包括南宫玉常虎,就这二位来说,他们最怵头的就是这种成群结伙的毒虫毒蛇,更关键的是他们这队伍中有两位集中了尊贵和娇贵为一体的人,可不是禁地探险四大年轻高手的状况。霸平青听沙千翔说完,头皮发麻,他不死心地问道“千祥,我觉得昆叔是可以信赖的,再说我大舅也可能在昆泉城,按推算我们打马飞奔两天就能到了那里”。 沙千翔看了看叹息了一声说道“殿下,昆东青木尔都不可完全信赖,原因就是我们来的路上遭到红马帮匪徒袭击。如果按出身说无论昆东还是昆泉城主青木尔都应该是忠于太师的,因为这二位当年都是出身低微,是因为跟了太师南征北战才取得今天的地位,但人是会变的,殿下您知道我曾经在血手组织待过,红马帮当年在草原出现后,我们曾经做过调查,种种迹象表明昆东就是这个匪帮的幕后老板,他爱财如命,建立红马帮的目的就是抢劫那些逃避战祸的商贾富户财务,这个事最后没有查下去的原因是当时掌管血手的隆太师放自己部下一马,但我们遭到红马帮袭击可也就说明了昆东的态度,而青木尔是隆太师的忠实部下不错,但他更是昆东的左膀右臂,为其马首是瞻,而且我早听说昆东准备把自己的二女儿许配给青木尔。所以,殿下,既然有红马帮的袭击,又怎能信赖昆东呢?,唉,我现在甚至担心隆大公子和隼军的安危”。 霸平青无话可说了,其实当知道老爷一家被屠戮和自己的大哥登上帝位,霸平青跋扈之气收敛多了,他二十四岁了,知道沙千翔的忠心,知道沙千翔起码在一段时间内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一个很方便把自己交出去就能封侯封王的人却不计生死地千方百计地带着自己逃离魔窟,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决定必定是为自己好的。 三条路,其中两条必然要面对千军万马,第三条危险未知,别无他法,只能选择第三条道路了,所以最后他们全票通过走西沟边缘来越过凯平川的防线,时间耽误不起了,他们立刻向东转向,一头扎进深山里,此时他们离着西沟的西南角不过三十几里的里程,不过都是深山老林又是步行,这个时候了,已经没有规律作息的必要了,他们白天同样在山林中穿行。那二位殿下走不动了,自然有庞辉沙千翔背负,这大大加快了行进的速度,第二天天刚黑他就赶到了西沟的西南角部位,不过这里有严密的守备,部队就是当年沙千翔曾经待过的西沟守备部队了。 西沟守备部队实力可非常强,别看它只有两千人,但按大夏的说法是个个起码都是修行者水平,是一支武力化的特种部队,完全躲过去基本不可能,一场遭遇战几乎不可避免,既然如此,几人经过商量决定当晚在山林里休息,明日一早冲营入西沟。 第二天一大早,几人起来开始收拾身上的装备,主要是给养,这个他们在路上飞驰的时候搞了一些,在戎羌这个马上帝国吃的基本就是肉干,这玩意能量大非常便于携带,另外沙千翔特别提醒带足水,因为西沟边缘基本是荒漠,很难找到水系,在里面补充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第三卷(20)西沟边缘 整装完毕,因为要冲营,按南宫玉意思仍然是把二位殿下背在身上,阵型为常虎先锋,南宫玉殿后。一行人此时仍然着着黑甲军的装束,黑巾蒙面,所以他们先一路大摇大摆地向营寨走去,到了寨口被营寨兵丁拦了下来“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当然是沙千翔出来答话“让开!我们受国相差遣来检查军营设置”,西沟守备确实不一般,虽然有些怵头来人的气势,但仍然不卑不亢地说道“既然是国相差遣,那请出示昭命吧。。。”,他话还没说完,常虎上去一个大耳帖子,旁边的沙千翔跟着说道“废话,国相的昭命岂是你一个小卒可看”,说完几人径直向营寨里走去。 常虎的耳帖子,你就琢磨那位兵士的惨状吧,他虽然武力在身但也无法承受这一巴掌啊,恐怕面颊骨都断了,立刻晕死在地上,这人应该是个小头目,他晕死过去,其他兵士有点不知所措了,所以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几人大摇大摆地向军营里走去,很愣了一会,有些兵士才清醒过来,急忙向统领的帐篷跑去。 唬住了门军,几人闯进营寨后大步疾行,眼看着就要闯出去时,他们后面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吆喝声“哎,你们几个站住!”,站住?不可能了,南宫玉发出命令,霸平青和闽王就上了沙千翔和庞辉的背上,之后,开始飞奔向西沟,他们前方还有一些兵士,不过他们突然加速许多兵士根本没反应过来,而反应过来的则纷纷倒在了虎爷的鬼面之下,一路飞奔终于到了一个非常陡峭的向下的斜坡之上,百忙当中沙千翔喊道“从这里下去就是西沟了”,听到他的喊声,虎爷当先向斜坡冲去,他之后是沙千翔庞辉,而南宫玉在斩杀了几个趋近的追兵之后紧跟着向斜坡冲去。 斜坡陡峭但也有十里多长,一行人踏起烟尘旋风般地向下冲去,到底之后是一片没有尽头的地带,起先还有一些杂草,越往前行草越少,之后就是茫茫戈壁了,他们正式进入西沟了。 起码这个时候,南宫玉发现并没有兵士跟了过来,西沟行走必然是有些经验的沙千翔作为先锋向导,他望了望日头,然后找了一只长杆边捅着地面边一步步前行,这时候闽王和霸平青已经下来归队,一行五人排成纵队紧紧地跟在沙千翔的身后前行。 西沟守备统领名叫烈风,是跟随凯平川多年的老部下,西沟守备部队可以说是凯平川手里最精锐的部队了,本来烈风正等着主子调动自己到南北战场建功,可没想到竟然有不知死活的主闯入了多年无人问津的西沟禁地,这是个出乎意料的情况,也是南宫玉他们算比较顺利闯营成功的原因。 不过此时烈风暴跳如雷,西沟守备无论白夜城主人是谁,它已经存在几百年了,说起来这是第一次有人闯营进入,这可以算是对自己这个守备统领的极致侮辱,岂能忍受,而且他已经接到凯平川的通报,难道这些人中就有霸平青?那更得追击了。追击当然不能胡乱追,作为守备统领当然知道西沟的厉害,精挑细选,他从全营士兵中选出了三百武力值最高的兵士组成追击队伍,而队伍的领头是自己的亲弟弟,天合级高手烈焰担任。 烈焰领命后带足给养,带着三百兵士追击而下,他们同样步行,在西沟骑马基本是找死行为,当年沙千翔已经证明了这一点。烈焰武功虽高但这是第一次到西沟附近,他此次到西沟守备是准备从西沟守备部队选拔人手建立一支特种部队供凯平川随时差遣,人倒是挑好了,可还没出发呢就碰上了这件事,哥俩在一起一番分析后,明白很大几率这几人中有霸平青和大夏使团成员,这些可是国相最大的心腹之患,所以立刻转向,烈焰带着挑出的三百最高武力者追了下去。 按照计划,在这片沙原上南宫玉他们不能做停留,因为一方面无遮无掩的不好躲藏,再者也没有一块可以完全放心休息的地方,南宫玉常虎沙千翔庞辉都是天合级高手,他们体力没问题,而霸平青闽王不成,好在他们都是各自的忠仆,所以这第一段路还算顺利,边走沙千翔边说着“这一片戈壁算比较安静,主要危险是陷坑,不过挺宽的,我们恐怕得走两天才能到荒山那里”,真像他说的,几个人顶着虽然已经秋天但仍然毒辣的阳光向前行进,虽然这里被沙千翔称为最平和的地方,但鬼地方就是鬼地方,这白天热的人四脖子汗流,可一入夜恨不得滴水成冰,怨不得一路上也看不到个活物。 说没危险是因为有一个来过两趟的,又是有心人的沙千翔,他通过土地和沙子的色泽来判断道路的坚实性,他一路辨别,从行走情况看,确实有效,他们避开了不下八处陷坑地带,两天后的半夜时分,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座荒山的下面,“各位到了荒山地带了,大约有七八个山头,这之后就是我个人称为地狱沙海的地方了”。 沙原戈壁的好处就是视野的通透,所以虽然还在十里之外,南宫玉他们已经觉察出追兵来袭,并没有惊慌,沙千翔回头观望了一番后,有些悲哀,毕竟是自己曾经待过的部队的人员,他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仍然是他一马当先的探索道路,因为这西沟的荒山同样存在着无数的陷坑,队伍并没有因为有追兵而出现任何慌乱和增加行进速度,第二天清晨时分,他们登上了沙原戈壁之后的第一座山峰,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几人准备好好休息一下,比较连续走了两天两夜了,虽只是西沟的边缘,按沙千翔的话说西沟行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平和的心态,如果方寸乱了必死无疑。 他这话很快就在追兵身上应验了。烈焰没有接触过西沟,但他挑选的那三百名健卒可是天天跟西沟打交道的驻军,所以几名都统已经大略向他报告了西沟的相关情况,当然作为驻军人员他们也仅仅了解这段沙原戈壁的情况,至于地狱沙海,那本就是沙千翔为了磨炼自己的私自行为,对驻军来说,那可是绝对禁止的,所以也不可能了解。 烈焰不可能托大于藐视禁地西沟,所以一开始追击的部队也同样是边探索边缓慢的前进,只是他性格暴烈,这么慢慢腾腾地走了一天多后,他无法忍受了,开始催促官兵加快速度,因为他已经感知到那些闯入西沟的人就在前面十来里的地方,“加快速度,加快速度,这么磨磨蹭蹭的怎么能追上敌人呢?”,他的催促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一天多的不停止行走,那些兵士虽然有武力在身但无论如何无法与南宫玉他们几人相比,早已经疲劳至极,所以对道路的探查也开始草率起来,这两个状况汇聚祸事就随之而来,声音并不大的‘咔嚓’声传来,烈焰身边的都统立刻提醒他后撤,出于本能,他向后跳了一步。 ‘咔嚓’声是一名兵士不注意踏到地面发出的响声,一开始不过是一个陷入一只脚的小坑,只是好似触发了某种机关似的,小坑迅速扩大,士兵惨嚎声中掉了下去,这只是一个开始,那个陷坑迅速向外围扩大着,不断有惨嚎声响起,几乎一瞬间,一个足有二十丈方圆的巨大坑洞出现在沙原上,足足四十名兵士就这么掉进了这黑黝黝望不到底的深坑里,而烈焰就在这深不见底的大坑边缘位置,是身边都统的警示救了他,不然即便他靠着高深的武功可能能挽救自己的性命,但也必然狼狈不堪。 一下子,精挑细选的四十名兵士跌入深渊,这震惊了侥幸得脱的烈焰,他小心翼翼地向深坑里望去,以他的目力还是能看到底部的,而看到的不过是四十名摔得粉身碎骨的兵士尸体,以及悉悉索索涌向尸身的昆虫们,场面血腥恐怖,他忍不住闭上眼,歉意地摇了摇头。 受此重创,算让烈焰头脑清醒了一些,此时已经入夜,他明白队伍现在的心理已经无法前行,所以让兵士们慎重选择了一番地面情况后,发出了就地休息的命令,说实话,经此一事,烈焰自己也已经没有信心在此夜间行走在沙原上了。 沙千翔当年雄心万丈,是抱着熟悉掌握西沟地形,之后带奇兵突袭大夏的想法的,所以他两次入西沟是很大研究性质的,比如昼夜间不同的对地况判断,各种地形的行进方式等等,可不是简单的趟路,而是总结不同的理论然后实践,然后再总结,再实践,所以他可以称之为这个西沟边缘地带的专家人才,可能还是唯一一个,也因此,他们不必非要在视线良好的白天行进,昼伏夜出这一点可是大大减少了队伍的消耗,因为西沟无论沙原戈壁还是荒山,白天都是在烈日的炙烤之下,而晚上温度急剧下降却适合行路,所以他们算很宽松也算很顺利地用三晚翻越了八座荒山。 走得有些休闲了,后面的追兵拉近了与他们的距离,此刻双方之间不过是一座荒山了,“要不要阻击他们一下”虎爷晃着脑袋问道,沙千翔摇了摇头“不必了,唉,他们这么大的队伍很难不惊动地狱沙海中的那些恶魔,我们没有必要再下杀手了”,说话时他们处在最后一座荒山的山顶,而他们的前方是一片无垠的大沙漠,“这个跟前边的地形有啥区别?”,沙千翔回答道“前面两天我们走的是戈壁,而这里就完全是沙漠了,我们过来时应该明白前边的地况虽然也覆盖着沙子但整体上下面是坚实的地形,而这地狱沙海则完全是一步一坑的沙漠了,不但走起来费劲,而且在这松软的砂石之下隐藏着许许多多毒虫毒蛇”,听他这么说,南宫玉不由得问道“毒虫毒蛇在这无边无际的沙漠怎么生存呢”,沙千翔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原因我就搞不明白了,不过,通过对这西沟周边地区的传说故事分析,应该是沙子下面仍然是岩石,而岩石下面有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那里有植物,有兽,有水,有鱼,当然也有妖魔鬼怪,不过都是一些民间传说,而那些毒虫毒蛇就是来自于那个地下空间,所以我才叫这里地狱沙海”。 听到地下空间,南宫玉常虎二人就不由得身上发冷,按他们的心思这沙漠再恶劣也比那地底世界要强百倍,“哎,老沙,咱得聊聊如果碰到你说的那三种毒虫毒蛇咋办啊”,“嗯,当年我可是在这地狱沙海待了一段时间,目的就是寻找对付这些毒虫毒蛇的方法,说起来也没有特别的,首先我们得改回白天行走了,因为烈日炙烤,我们不好受,毒虫毒蛇同样不好受,他们晚上要比白天活跃的多,避其锋芒,我们只能白天受罪了,第二就是这”,说到这,他让众人把一直背着的马鞍子皮取下来,弃马步行的时候,沙千翔让他们把马鞍子上的牛皮撕下来带上,当时应该也说了防虫咬什么的,只是混乱状态下几人都没太在意,这时候明白了,说起来跟七星学院北昌原那块沙漠的准备类似,只是那个很实用的钢爪鞋实在没材料造了。 那些牛皮,按沙千翔的指导,几人都把它们捆在了腿上鞋上,特别是霸平青闽王两人,其他四人一通忙活,几乎把两人完全用牛皮裹了一遍,说起来这么一身而在烈日炎炎的沙漠上行走,那罪可遭大了,不过二位贵胄也就抱怨了半天多,因为进入地狱沙海的第一天下午他们就遭到了一群白蝎子的攻击,这都不算大种群,但这玩意在沙子中行如闪电,立刻就让这个高配战斗小队陷入恶战,杀是杀不绝的,他们只能边战边退,几个人无一幸免的被蝎子攻击到身,只是那些牛皮才没让他们伤痕累累,瞧着身上到处是被毒蝎扎的眼,两位贵胄冷汗直冒,这回好连睡觉都不脱那身缀满牛皮的衣服了。 第三卷(21)地狱沙漠 沙漠中如何休息?那可就辛苦了,首先要垒上一圈沙墙,用力量拍结实了,之后就是几名高手下死力把圈中底部的沙子拍瓷实了,之后还要点上篝火,沙漠最可怕之处就在于它提供不了任何补给,这点篝火的木材是按沙千翔的指导,他们在荒山上行走时,一路上把那有限的矮树丛砍伐下来背在身上,所以几人进入沙漠时宛如六个樵夫,背着这些矮树枝干在行进。 于此同时,他们也布了防卫阵,几人中南宫玉懂点,庞辉懂点,二人商量了半天,才勉为其难地设置了一个简单的防卫阵,至于是否有效,二人都没数,反正值班是必须的,排好班次,几人在寒冷的沙漠晚间卷缩挤在一起进入梦乡,第一晚还算顺利。 按沙千翔的计算他们需要五天时间才能离开这地狱沙海,第二晚,第三晚境况都还可以,虽然有毒蛇袭击但种群数量不多,一帮人从睡梦中惊起,一通杀戮解决掉了威胁。 到了第四天,沙千翔一早就是满脸紧张的情绪,“老沙咋了?”,“各位,再往前行会出现一块横带状的草原地带,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样的地理原因在这沙漠之中竟然保留了这一片草原,但是就是这片草原上生满了我说那种毛毛虫,当年就是在这里马被蜇死,我也几乎命丧于此,只是最后迸发了所有力量靠轻身功夫才逃了出去,这其中还因为当时我带着隆太师给我的一种圣药控制了身体的毒性,之后在沙漠中躺了三天三夜才缓过来,所以各位今天一定要小心”。数量庞大的毒虫,每个人都怵头,南宫玉试探地问道“老沙,能绕过去吗?”,沙千翔摇了摇头“往西这条绿洲带一直到了无法攀爬的百丈高的砂岩壁,往东,我曾经行进了三十多里地,没有找到尽头,也不敢再往东去了”。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其实这条沙漠绿洲带还是他们一个重要的水源补充地,到了这个地方他们从荒山上找来的水已经快消耗完了。这天差不多中午时分,那个绿洲带已经进入他们的视野了,你别说,这么多天满眼都是土灰色,乍一看到这绿洲,竟然有一种非常清新的感觉。 在沙漠上能出现绿洲,那必然有一条流经此地的河流,什么样的地质结构能让一条河流在沙漠中存在,这可是南宫玉他们无法解释也没有精力去考虑的问题,所谓绿洲就是在这条五丈多宽清澈的河流两岸长满了的青草和一排排胡杨树。 苦行在沙漠中,终于见到了河流和绿洲,只是因为沙千翔的警告,他们才没有显示出自己的兴奋来,趋近绿洲的边缘,几个人向那挺拔的胡杨树和绿油油的草地看去,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只是。。。沙千翔捡起一块较大的沙硕向草地投去,好家伙,沙硕落入处的一圈草丛立刻活跃起来,成百上千的与草地颜色完全一致的毛虫开始扭动起来,整个景象令人头皮发麻。 这种毒刺毛虫只有小指肚大小,但从沙千翔的尝试看,恐怕在这片绿洲上应该隐藏着数量极其庞大的种群,个体力量并不一定有多大,但附上数量,这就确确实实是一道难关了。 “老沙,你当年是怎么对付的”,“我嘛?两次,第一次不了解情况,是骑着马的,走到当中的时候才发觉不对,很快身下的马就倒毙了,我是连滚带爬跑出来的,后边就是解毒和在沙地上躺尸三天了。第二次还算顺利,就是加厚了腿部防护,然后利用轻功快速冲过去”,“那我们也得做好防护冲过去?”,沙千翔点点头,只是。。。也不算只是了,大家都明白,他得背着霸平青,而庞辉则需要背着闽王,才能使整个队伍做到快速冲过去。 第一步,他们要冲过绿洲的河南岸,这回换南宫玉打先锋,原因一是他没负担,再者他轻功最高,对毛虫的惊扰最小,不敢怠慢,南宫玉把轻功发挥到极致,仿佛飘着般的在草地上一闪而过,这个展现令身后的庞辉沙千翔都显现出敬佩和羡慕之色,心说虽然境界相同,但很明显自己并不是人家的对手,速度太快,他一路前行并未惊动多少栖息的毛虫,很顺利,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到达了河岸边。 再往后就是背负着闽王的庞辉和背负着霸平青的沙千翔,轻功确实与南宫玉有点差距,再加上负重,毛虫被惊扰了,整个草地开始出现了一条翻滚的绿带,算有惊无险地闯了过去。这次殿后的是虎爷,他轻功稍弱,所以干脆开了护盾,两只大脚仿佛两块在草地上拍打的木板,生生在草地上踏出了一条毛虫的尸泥带而闯了过去,不过,包括他和庞辉沙千翔,过去后都心有余悸,因为这些毛虫不但毒刺有毒,而且其体液和毒液还有非常强的腐蚀性,三个人绑着的马鞍牛皮被腐蚀了一个个孔洞,仿佛渔网般。 几个人在河边好好休息了一会,然后把身上的水袋都灌满水,“老沙,这河水里没啥玩意吧?”,沙千翔摇了摇头“我过了两回没有遇到什么问题,但还是小心为好”,既然小心为好,那当然就不能泅渡了,他们发力砍了几颗河边的胡杨捆扎了一个巨大的木排,说起来这是一条不过五丈宽的河流,基本上撑几下也就到对岸了,不过今天他们看来运气不佳,沙千翔当年没惊动水里的恶魔,他们撑几下的事却撞上了这条小河的霸主,就是沙千翔说的沙蛇,没想到这玩意还会水,竟然是大部分时间栖息在水里,木排刚离开岸边一丈的距离,这些沙蛇就出动了,他类似于鲤鱼,可以从水中跳出向人身上扑去,别无他法,南宫玉常虎沙千翔庞辉围成一个圈将霸平青和闽王包在里面,之后开启天合级所具备的自然护盾,然后两剑两刀发出剑气刀气在空中挥舞,形成了一个方圆近两丈的死亡之圈,无数飞离水面的沙蛇被剿杀在这个死亡之圈里,圈里的霸平青和闽王爷不能吃闲饭,二人拼命划动木排。还是得益于这是一条小河,虽然惊险异常,仍然让他们闯了过来。 到了河的北岸,常虎不由得调侃道“老沙,这过了毛毛虫和沙蛇,是不是下边就是那些白蝎子了?”,没想到沙千翔庄重地点了点头,这下轮到常虎震惊了“啊,这是个绿洲啊还是个毒洲啊”,沙千翔看着他说道“这毒虫毒蛇也不傻,当然要栖息在好地方了,我们戎羌人都知道,那里水草肥美,那里必然潜藏着杀机”,“哦,那这白蝎子好对付吗?”,沙千翔听他这么问面色变得凝重起来“怎么可能好对付,跟虎将军说,这沙蛇和毛虫都是白蝎子的食物”,“啊,是吗?那你那两次怎么没遇到麻烦呢?”,沙千翔摇摇头“我也弄不清楚,因为我曾经亲眼目睹白蝎子杀死吃掉沙蛇和毛虫,但应该是运气不错吧,我两次都没有遇到数量巨大的种群,小股的遇到过几回,但都算被我快速逃出了他们的骚扰”。 河的北岸绿洲要比南岸宽阔很多,仍然是一片片的胡杨林,而下面则是绿油油的青草,这片林草杂处的绿洲差不多有三里多宽,它的尽头是一排横贯东西的巨大沙丘,仿佛一个屏障阻挡住了从北方吹来的烈风,这恐怕也此处形成绿洲和河流的原因之一。 四位高手一番观察之后,起码近河的区域,草丛里仍然布满了毛虫,既然如此仍然采用北岸的阵型,先由南宫玉探路,之后是沙千翔背负着霸平青和庞辉背负闽王,而常大将军则殿后,说起来他必须殿后,因为他所过之处方圆几丈内的生物都会被骚扰起来,可以被称为毒蛇毒虫的鼓动者,让他们迅速大范围的疯狂起来。 南宫玉身量不小,但轻功确实高明,这说起来还是当年灵冲给他炼体塑造出来的,他这三十年生命中见识到的轻功与他相当的有隋逢荣宝,而比他还稍高的,应该只有一个冷月,而且冷月能超过的很大原因恐怕还是来自体重差别。他先行一步基本不惊动那些草丛中的毛虫,但目力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所以他边行边引导着后面的人避开毛虫的密集区域。 基本一条直线,他们前边走的还算顺利,只是,突然,最前边的南宫玉停了下来,“各位注意,有白蝎子!”,话毕他的藏锋已经出手,剑气前冲,无数的白蝎子和毛虫断肢飞舞起来,而随着他的动作周边情形大变,不但草丛中的毛虫躁动,前边的草丛中无数的白蝎子冲来,而且更主要的是那些胡杨树上也开始躁动起来,每棵树上都有成千上万的躲藏在树叶后的白蝎子飞快的从树上爬了下来,南宫玉大喊道“各位,不能停留,不能后退,我们冲杀出去”,说完挥舞藏锋将前边的白蝎子大潮砍出了一条通道。 在叮嘱两位贵人紧紧抱住自己后,沙千翔庞辉也加入了战团,四个人护盾开启能为尽出,一路砍杀,四人可没少遭到毛虫蝎子的攻击,那个马鞍皮子改造的护垫早就腐蚀没了,即便开着护盾也没少着了这些毒虫的道,疼痛麻痒,甚至连南宫玉都不断地抽冷气,离绿洲边缘不足一里路了,巨大沙丘已清晰地出现在他们前面,受此鼓舞四人,咬牙忍住刺骨疼痛大幅度加快了脚步。 “哎呦”声传来,这时南宫玉才发觉常虎严重落后了,原因是这虎爷在南岸的时候就是开着护盾前行,北岸当然继续,这时间久了,护盾已经非常薄弱,这一下那些无处不在的毒虫趁着空隙就杀了进来,形容虎爷一般用气势如虹,但可惜,这次的对手是小指头肚大的毛虫和半个手掌大小的毒蝎子,个体谈不上多么强,但数量。。。一个不注意他就遭到了十几只蝎子的尾针攻击,这白蝎子毒性极大,凭虎爷的身量能为也开始感觉脑袋浑噩起来,常虎有难,南宫玉岂能不救,他冲沙千翔庞辉喊道“继续冲,绿洲外集合!”,交代完,他飞身向后面的常虎冲去。 杀到常虎身边,他先将一颗路上掏出来的药丸塞进了常虎嘴里,然后藏锋的剑气暴涨,狠狠地划出了一道圆弧。圆弧所过之处,白蝎子和毛虫的尸骸满天飞舞,算暂缓了毒虫的攻势,南宫玉一拉常虎向前冲去,冲出几十丈后,虎爷的浑噩感被药力压下去了,他念叨了一声“没事了”,南宫玉点点头松开了他的手臂,之后二人并肩向前。已经奋力冲出了绿洲的沙千翔和庞辉回头望过去,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由刀剑绞合在一起的剿杀机器,白光完全笼罩了两个人,而它所过之处,无论是白蝎子、毛虫还是树木草丛都被切碎飞舞到空中,沙千翔叹息了一声“白将军墨将军确实有万夫不当之勇,可以为友而绝不可为敌啊”。 一会,南宫玉常虎终于也冲出了绿洲,没有放下霸先青和闽王,四个人也没有休息,他们继续向前行进,原因嘛当然那些白蝎子不放弃追杀了出来。 离他们最近的是一个与其他沙丘比较要小很多的沙丘,基本相当于一个小山包,路途中南宫玉刚把几粒药丸递给沙千翔和庞辉,已经近在眼前的小沙丘突然爆裂了,仿如堤坝决口,无以数计的白蝎子蜂拥而出向他们扑了过来,几人大惊,一边挥舞着兵器击杀着奔流而下的虫浪,一边慌乱地试图冲过白蝎子群。 很明显这个这个小沙丘其实就是白蝎子的巢穴,而且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结构,只是那虫浪一刻也不停歇的从出口倾泻下来,仿佛无穷无尽似的。这个时候四个人已经被虫浪分割开来,沙千翔背着霸平青庞辉背着闽王,因为二人刚才在一起,此时虽然慌乱,也算急忙靠拢,互相辅助地向东移动试图绕过虫穴,而南宫玉常虎二人当然还是何体靠拢,又摆出剿杀机器的阵型奋勇向前,只是因为躲避一波密集的虫浪,他们的行进方向不得不偏向了西面,也就是说在虫潮的猛扑下,队伍被迫分割开来。 第三卷(22)信念 南宫玉常虎从小培养起来的默契使他们间的配合几乎天衣无缝,就是说一只蝎子爬到了常虎后颈,南宫玉可以很自然地一剑将其削飞,而常虎可以习以为常,这份信任度和配合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也因此,二人只要汇聚就能爆发出远大于二人个体能量和的实力,一路厮杀,二人终于绕过那个仍然喷涌白蝎子的小沙丘,审时度势,南宫玉带动常虎,二人疯狂地冲杀上了最近的一座巨大沙丘,一路攀爬到顶端后才松了口气,起码这个态势可以保证无后顾之忧,稍作歇息,他们向下望去,立刻眉头紧锁,因为他们看到背负着主人的两位高手沙千翔和庞辉此时此刻已经完全被白蝎子大军重重包围起来,二人因为背负着人,所以仅仅能发挥出一半的实力。 “泼沙子攻击上来的白蝎子”,南宫玉叮嘱了常虎一声,这是个好招,他们是天合境界的高手,鬼面挥动,一片沙海泼洒而下,每一粒沙粒都似破空而出的利箭,那群冲上来的白蝎子成片成片地被击飞。安抚住常虎,南宫玉说了一声“我去看看”,就从沙丘顶飞扑下去,看着沙丘下虫海,虎爷都忍不住叮咛了一声“小心!”。 沙千翔和庞辉已经到了崩溃的临界点了,比较起来沙千翔状态要好很多,原因是在绿洲处遭到多重攻击后,他吃了身上唯一一粒圣药,这还是当年节省下来的,有这个药打底,他中的毒并不深,所以伤主要是被蜇之后的疼痛和瘙痒,他拼命冲杀,百忙中还要救援庞辉,真是举步维艰,此时他背上的霸平青也挨了几下蜇,但更让他恐怖的是那无边无际的虫海,沙千翔手臂上着了几下蝎子蛰,这让他不由得胳膊软了一下,这可把霸平青吓得魂飞魄散“沙叔,沙叔,你可千万别放手啊,我。。。我以后登上帝位跟你平分天下。。。”,沙千翔听他胡言乱语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庞辉已经到了生死的边缘,他意识都有些模糊了,刚才事发突然,他没来得及吃下南宫玉给的药丸就陷入了虫海之中,他和沙千翔类似,前期为保证背上的闽王安全护盾开得太大太频繁,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防护了,而能展现的一半攻击力还大都花费在防护背后闽王身上,这样他身上遭到无数白蝎子攻击就是当然的事情了,现在的他只有一个信念:自己的父亲和族长伯父派自己过来是要保护闽王安全的,这一定要做到。 看着已经有些歪歪斜斜的庞辉,他背上的闽王受不了了“老七,放我下去,放我下去,他妈的,我是大夏陈家子孙,不是拖累人的废物。。。”,挣扎着他要从庞辉的背上跳下去,只是他这种挣扎其实更增加了庞辉的消耗。。。 虽都是天合级高手,以速度和出手快捷着称的南宫玉更适合跟这种种群数量巨大的毒虫战斗,前期绿洲战斗,他基本都没有开护盾,靠着行云流水般的身法和出手,他闪电般地在虫海冲穿行,当然他同样免不了遭到无处不在的白蝎子的蜇咬,只是他抗毒体质能确保他时刻处于清醒状态。 宛如一只大鸟般从巨型沙丘顶端飞翔而下的南宫玉,藏锋划出一道道白光,在前方的白蝎子群中犁出了一条通道,还不等白蝎子群重新合拢,他已经飘然而过,一路冲杀他终于来到了沙千翔和庞辉二人的身边,望了望二人,他先冲向了摇摇欲坠的庞辉身旁,此时的庞辉双腿上已经被白蝎子重重覆盖,身上头上也满是各处乱窜的蝎子,意识应该已经模糊了,他机械地挥动着宝剑砍杀着身前的毒虫,这种状况,南宫玉不敢贸然靠上去,因为有可能遭到庞辉无意识的攻击,只能大喊了一声“庞辉!”,突然听到名字,意识暂时回归,庞辉漠然转过头望向不远的南宫玉,张开嘴蠕动了几下,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但南宫玉明白他的意思“闽王交给你了”,说完奋力将背上的闽王推向了南宫玉,南宫玉身臂接过背在了身后,放下重担,庞辉挤出了一个笑容,之后,用最后的力气挥动手里的宝剑,与无数虫尸一起轰然倒在了沙原之上。 “老七~”,此时在南宫玉背上的闽王声嘶力竭地喊着,南宫玉知道此时不是发泄情绪的时候,他冷酷地说道“闽王,你想陪着庞辉,我可以把你扔到他身旁”,没有一丝感情色彩,但这就是杀伐果断的将军的力量,闽王仿佛冰水浇头立刻禁声,知道他清醒过来了,南宫玉继续说道“想活,就死死抱紧我”,说完他望了一眼沙千翔,然后将护盾打开,藏锋加护盾迅捷无匹地在虫海中搅动出一个死亡胡同,而沙千翔明白他一眼的意思赶忙紧紧跟在他身后同样奋力砍杀着后涌过来的蝎子大军。 南宫玉按原路杀回,因来时的杀戮,这条路上白蝎子最少,而伤痕累累的沙千翔则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虽然困难重重,但因为目标明确,再加上常虎飞扑下来的接应,终于几人到达了巨型沙丘的顶峰。 在这里虽然防守相对容易,但境况仍然岌岌可危,放眼望去这个巨型沙丘已经快要被蠕动的白蝎子所覆盖,更恐怖的是那个虫穴中仍然在不停歇地往外喷涌着张牙舞爪的白蝎子大军,这到底是是什么样的地质结构啊,竟然仿佛整个沙漠地带的毒虫都要向他们扑来,看了看情况,南宫玉对众人说道“不成,待在这里我们仍然要陷入绝境,必须赶往另一个沙丘”,现在他是队伍中唯一能做出判断的人,当然都接受他的指令。 不做停歇,沙千翔虽然受了不轻的伤,体力也几乎消耗已尽,但仍然咬牙又一次背负起了霸平青,因为他明白,南宫玉常虎可以帮助自己抵御外敌,但绝不可能代替自己来背负这个主子,闽王此时上了常虎宽大的背上,做为整个队伍的大脑和最高战力,南宫玉必须轻装简从。 稍作观察,南宫玉把目标定在了正北约两里多远的一个更加巨大的沙丘,藏锋尽出,他当先杀了出去,循着他杀出的通道,常虎沙千翔紧跟而下,奋力砍杀那些试图填补空隙的蝎子大军。南宫玉不但开路,而且还得经常游走在队伍四周扯动蝎子大军的攻击点和帮助常虎沙千翔抵御侧后的袭击,就这么一路奔行,差不多用了一个时辰他们终于到达了那个巨大沙丘的半山腰。 不知道是否因为离巢穴距离太远的原故,还是出了他们的领地,他们到达半山腰后,白蝎子军团就开始了退却行动,来如涨潮,去如退潮,很快,白蝎子军团仿佛凭空消失,连前面那座巨型沙丘上都空无一只了,一行几人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疲劳和疼痛迅速显现出来,几人纷纷躺倒在了沙丘上,“不成,不成,必须到了沙丘顶上才能歇息”南宫玉可不放心,他残酷地用脚踢着常虎和沙千翔让他们起身继续攀登。 那两位已经木了,清醒时常虎能受这个?可现在他呆滞地爬起身,把闽王夹在腋下,吃力地一步步地向沙丘顶端爬去,沙千翔就更惨了,全城手脚并用地前行,南宫玉仍一马当先,关键他需要先赶到峰顶去查看情况。 沙丘顶上,领先一大段距离登顶的南宫玉用残存不多的力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始感受周边的情况,风声,砂石移动的声音,没有危险的信息存在,甚至没有任何生气,这很好。完成了这最后的任务后,他感觉腿一软,就势躺倒在了沙地上,说起来他往来冲杀,其实是最辛苦的一个人。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常虎沙千翔先后爬了上来,是真的手脚着地爬的,放下霸平青和闽王之后,二人吐了一通酸水,就迷糊过去了,半眯着眼在沙地上躺着的南宫玉发出了今天最后的指令“你们俩把这两粒药吃了,之后不准睡觉,今天你们值班”,这里当然指的的是霸平青和闽王了,他们二人也挨了几下蝎子蛰所以得吃解毒药,另外确实两位被背负的人没怎么消耗体力,所以他们值班天经地义。 那三位整整躺了一天才缓过一些劲,南宫玉起身给几个人检查了伤情,并让他们服用了一些药物,之后喝水吃东西,再之后就是继续睡觉,两天多后,南宫玉才基本恢复过来,他望过去,发现霸平青和闽王二人挤坐在一起,在那里冲嘴,原来南宫玉发出那个命令后就忘了这茬,所以二人就这么‘值守’了两天多的时光。 南宫玉起身来到二人身旁,“闽王,境守”,他这么一说话,二个正迷糊的人赶忙晃着脑袋清醒过来“啊,你醒了”,“嗯,哎,二位王爷就这么值守了两天多?”,“哎,对不住,我们一直看着呢,只是刚才突然有些迷糊,没多长时间”,“咳,我不是指责二位王爷,你们辛苦了”,闽王摆了摆手“我们两个废物,能干也只有这些了,别说了,我现在一闭眼就是庞辉。。。”说到这,他满脸凄然,看那意思应该哭过几场了。 南宫玉点点头“庞辉兄,至勇至忠,闽王,仅一个庞辉,你已经欠下老庞家天大的恩情,以后想办法报答吧”,闽王听他这么说严肃起来“不用说什么报答,我这条命是属于庞家的”,南宫玉转头向霸平青“境守,老沙够意思”,这两天多两位值勤,应该没少谈论这两位部下,受闽王情绪感染和这一段时间的相处,霸平青对沙千翔的看法已经改变了很多,“沙千翔,我以后以父兄情谊待之”南宫玉点点头。 到了第三天中午,常虎沙千翔才算缓了过来,“哎呀,爷是真怕了这些虫虫熙熙的了”虎爷慨叹了一声坐起了身子,而沙千翔则有些愧疚“唉,我来回穿行了两趟号称考察一番的西沟边缘,说起来只是命大,竟然没有查明这个巨大虫穴的存在,惭愧啊,对不住庞兄弟啊”。 就在他们歇息的时候,烈焰带着追兵来到了绿洲附近,之所以拉远了跟南宫玉他们的距离,原因是陷坑事件后,烈焰不得不大大减缓了行进速度,而且这一路上他们也不平静,因为沙蛇的袭击又搭上了二十多名士兵的性命。 突然出现的绿洲让队伍感到兴奋,只是那名烈焰身边的统领有些疑虑地说道“将军,还得小心,这绿洲,我们在沙壁顶上曾经观察过,这沙漠之上还是有一些兽类的,比如沙鼠、野骆驼、野马什么的,只是很奇怪我们连续观察了多日,没有发现任何动物出现在这个绿洲上,所以。。。”,烈焰已经见识到了这个西沟边缘地带的厉害了,他当然不敢大意,“这样,派二十名兵士先行前往,没有问题,其他人再行动”。 被点出的二十名兵士小心翼翼地向绿洲行去,起初还可以,只是进入荒草深处的时候,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很快二十名兵士就到卧在半人多高的荒草丛中,声迹皆无,其他兵士也许看不清楚情形,但天合境界的高手烈焰是看清了,他发现与荒草颜色完全一致的毛虫争先恐后地爬上了士兵的身上,之后惨叫声响起。。。毒虫。 微风吹起,胡杨树的叶子抖动,而绿油油的草甸也随风摆动着叶子,一股股潮湿的空气和植物的清香传入烈焰和兵士们的鼻中,只是,他们感受不到惬意,而是惊恐地望着这片吃人的绿带。 “将军,怎么办?”,烈焰思考了一番,牙中蹦出了一个字“烧!”,确实是个办法,只是这河边草甸想点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别无他法,只能这么干了。从这些精英士兵中又挑选出了武功轻功最好的五十多人,烈焰亲自带领将草甸最外围的的胡杨树砍伐下来,之后去皮加工,弄出了一座木柴山,之后这些木柴送入荒草丛中点燃。 这是个笨办法,但还算有效,在烈焰的带领下,他们二百多人整整用了一天时间,生生在河南岸开垦出了一条宽约三丈真通那条小河的道路,这期间无数的毛虫葬身火海,看到成片成片的毛虫被烧死,烈焰感受到了恐惧,要是队伍贸然前行,恐怕只有全军覆灭一个结果 第三卷(23)脱逃 知道绿洲中部这条河也不是个平静的地方,烈焰的队伍比较南宫玉他们,优势就是人多力量大,大批的胡杨树被砍伐下来,他们找到河流最窄处,强行用树木在水中弄出了一条浮桥,因为每一个士兵都功夫在身,所以全员轻松通过。到了北岸,故伎重演,伐树,烧路,虽然这里他们遇到了一些麻烦,前边说过这里树上也爬满了毛虫,所以伐树时稍不注意就又搭上了十来名兵士的性命,二天多后,他们终于渡过了这死亡绿洲。 精疲力竭,烈焰决定在绿洲向北一里距离外全队修整,高度紧绷的神经和超负荷的力量付出,整个队伍确实累坏了,到了主将确定的宿营位置后,众兵士纷纷躺倒在了沙地之上,他们运气不错,穿越绿洲渡河让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与南宫玉他们偏离很多,大约离那个似小沙丘般的虫穴约三里远,只是,这可不是一个安全的距离。 横七竖八躺倒的队伍的外围,被长官强行安排了警戒任务的一名兵士,眼神迷离地望着空无一物的沙漠和远处那些高耸入云的巨型沙丘,就在此时他视野处出现了一只探头探脑高耸着尾针的白蝎子,因为与沙漠色彩一致,这位兵士有些迷惑地确认着,抬起身,他抓了一把沙子泼洒过去,毕竟是武道中人,沙子呼啸向前将那只蝎子砸的倒退了几步,这一下这名士兵玩心大起,不断用沙子击打这名蝎子,很快,前方又出现了五六只,仍不具备威胁,士兵将他们全部收入击打的目标玩的不亦乐乎,这时候,巨大的沙沙声响起,收起了笑容,一股不祥的预感升起在他的心头,他一咕噜站了起来,用力向前望去。 首先出现的一条横跨百丈的白线飞快地在沙地上移动着,之后,白线变成了一片广阔无边的虫海,沙沙声骤然狂响起来,看着那遮天蔽日喷涌过来的虫海,士兵扭头就向队伍中间跑去,边跑边颤抖地喊着“蝎子大军,蝎子大军!”,听到他声嘶力竭的喊声,躺倒在地还未睡死过去的兵士急忙跳了起来,侧头东望之后,也无一例外的向西逃去。 正在运功修整的烈焰听到喊声,急忙向东边冲了过来,待看清那奔腾而来的白蝎子大军后,他脸色苍白,知道局面已经无可挽回,叹了口气,他同样向西逃去。虫海已经杀入他们的宿营地,首批遇难者是行动不便的伤员和睡得很沉的兵士,白蝎子军团很快淹没了他们,然后高速向东追去。 这沙漠本就是白蝎子的领地,即便这些兵士有轻功,但短时间还算能行,一旦距离长了又怎么能是白蝎子的对手,兵士们大约逃出一里多地后就被蝎子军团追上了,虫海过后,烈焰带着的所有兵士纷纷倒地成为了蝎子的食物。 烈焰本已经逃出了白蝎子的势力范围,只是他发现因为突发他一点水和食物都没有带,再一个作为队伍的领队他有些不甘心整个队伍的覆没,所以在休息了半日之后他返回了宿营地,查看那些尸首的形态,他明白是绝不可能有幸存者了,既然如此,他必须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匆忙捡拾地上完好的水袋和干粮袋,当他拿起一只水袋的时候,一只白蝎子冒了出来,因为一通追击,这些蝎子的消耗也是极大,所以他们处于休眠状态,这个状态连天合境界的烈焰都没有一丝察觉。 右手拿着水袋,烈焰左拳拳锋扫过,那只白蝎子瞬间变成了一滩烂泥,只是这个响动已经足以惊动躲在杂物和尸骸下休眠的蝎子了,一时间沙沙声骤起,无以数计的白蝎子高高竖起尾针向烈焰围拢过来,烈焰叹了口气放出因为连日冲杀劳累已经非常稀薄的护体罡气,奋力地向外围冲去,在冲出一段距离后,他挨了一蜇,随后无数的尾针刺向他的身体,那些剧毒开始进入他的身体,他已经没有剩余多少力量来压制毒液的侵袭,这让他从腿部开始麻木起来,仍勉力前行,只是毒越来越深,随着他速度的降低和防护盾的失去,很快他已经被白蝎子覆盖住了全身,最后的时刻正如他的名字,无数的白蝎子冲天而起化作残尸,而随着这壮丽的时刻,烈焰意识离他而去,尸体轰然倒地。 清除了身体里的毒素控制好伤情,南宫玉一行继续向北进发,庞辉牺牲,按前面的配置应该虎爷背着闽王行动但这遭到了虎爷的严词拒绝“背啥背?大男人有胳膊有腿的自己走不就完了,你说紧急情况下背一背那还说得过去,现在无灾无祸的,自己走!”,闽王本就因为自己拖累了庞辉而一直自责着,常虎这么一说他当然同意,“虎子说的对,这平平静静的,我再让人背着,我的脸还要不要”,他自己走,那霸平青当然也不好意思让沙千翔背了,二人拄了根棍子开始跟着三位高手穿行在沙漠之上。 按沙千翔的记忆,剩下的历程大约还有二百多里地,如果南宫玉几名高手差不多两天时间就能走出去了,不过得按闽王和霸平青的速度计算,这两位也算练过武,虽然武功稀松平常但总比普通人强一些,所以他们一天大约能走七十里路,这样算来剩余的历程差不多就是四天的行程了。 大沙漠上行走优势是可以完全直线行进,劣势是体力消耗极大,所以计划的四天行程恐怕要拖到第五天了,就这样闽王和霸平青每天歇息时都累得直哼哼,怎么说明天也要到达西沟边缘地带的最北端了,有些计划得好好协商一下了。 “西沟的北端同样驻扎着守军,只是那里是一条非常狭窄的通道,正常情况下驻军人数远少于南侧”,“怎么个狭窄通道?”,“哦,西沟北侧是山峦区域,西沟边缘的北出口其实是两座峭壁的夹缝,这个夹缝有两里地多长,极其容易防守,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老沙,你的意思我们派人攀爬峭壁上去先夺得这峡谷夹缝的控制权再通行过去”。 “出了西沟我们就进入方圆三百多里的山谷区,山谷区除了道路艰险外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威胁,只是东去一百五十里地就是戎羌和大夏的第二个门户野狼关,同样是凯平川的领地,所以我们出西沟不能弄出太大的动静,不然,野狼关的驻军就会赶过来,那时候我们会又一次陷入包围之中”。 “穿过山谷就是大草原了,北行五百里就是北方联盟和隆家的根基地奔马城,那里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少主能够到达那里就有希望聚拢北方各个豪强重新建立稳固的北方联盟”,听他说完,南宫玉点点头“嗯,那袭击出口驻军的任务就由我担下,一方面我轻功最好,另一方面我也没有感情色彩”,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沙千翔忍不住劝道“那些驻军牵制就行了,没必要。。。”,南宫玉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想隐藏我们的行踪和减少麻烦,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沙千翔当年充任西沟防御的时候就是在西沟的北出口的,所以他确实有感情色彩,但确实如南宫玉所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这天夜间,他们五人隐藏在离出口最近的一座小沙丘下,怀揣着沙千翔绘制的北出口驻军分布图,南宫玉冲几人拱了拱手,之后像一股青烟般般地飘向了出口旁的崖壁,很快他的身影就出现在崖壁上,境界和轻功在那里摆着呢,即便是直上直下的崖壁,他行进的速度仍然很快,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他的身影已经在崖壁顶端消失了。 首当其冲的西沟观察哨所的兵士,这个哨所驻扎了三十名兵士,要求每时每刻不少于三名士兵监控着西沟的任何动向,藏锋闪动,三名塔楼上的兵士睁大了双眼,呆滞地望着划过颈部宝剑的主人,之后无声无息地到卧在塔楼上,南宫玉闪身进了塔楼内部,很快其他二十多名兵士大都在睡梦中告别了这个世界。 这时是深夜时分,月光泼洒下的军营静悄悄的,宛如鬼魅,南宫玉飘忽在军营之中,半个时辰后,驻扎在西沟北段那缝隙般的出口两侧崖壁上的三百七十八名官兵全部命丧南宫玉之手,望着峡口顶上那一袋袋网索包裹的石块,以及无数的弩箭油锅油桶,干蒿草捆扎的火球等等,确实,一旦守军察觉,即便千军万马也很难从这里通过的。平心静气地感受了一番崖壁上的状况,已经没有任何生机,南宫玉点了点,点燃了手中的火把。 看到崖壁上燃起火把的光亮,常虎沙千翔当先后面跟着闽王和霸天青从沙丘后闪出后,快步向着出口峡口走去。刚刚进入峡谷,几人已经数次绊到了警绳,清脆的铃声此起彼伏地在峡谷里响起,只是已经没有人去回应了。 南宫玉与他们同步行走在峡谷之上,警戒着周围的变化,峡谷只有两里多长,几人脚步匆匆很快就走到了中部,此时峡谷上的南宫玉突然停住了脚步,呆滞地回转身,望向南部,他现在在峡谷上中部的位置,望过去只能是崖壁上和峡谷里的情况,但很显然他的视线不是这些地方。视线穿过崖壁向南直达那个他们曾经躲避峡谷哨所的小沙丘上,并不能说看见,只是感受到沙丘之上一个带着斗笠的娇小的黑衣人屹立在沙丘顶端,只一个模糊的感受,他已经脸色苍白大汗淋漓。 小沙丘上确实站着一个带着斗笠的黑衣人,此时的他稳稳地站在沙丘顶端,手里则把玩着一只全身透明的异种白蝎子,正是已经完全蜕变了的墨红雨。南宫玉等人闯入西沟的消息传给凯平川后,别无他法的他又一次求助于墨红雨,“嗯,看来还真的是放虎归山了,好吧,我去看一看”,无论是神魂还是躯体记忆,她都很反感南宫玉常虎这两个屡次破坏了计划的异类,要不趁此机会消灭了这两个顽劣之人? 西沟边缘的那些艰难险阻对她来说毫无意义,别忘了整个西沟她都曾经平趟而过,她神魂散发出的力量是如此强大,那些极具攻击性的毛虫沙蛇白蝎子见她出现如遇天敌,不但不会去攻击她,而且几乎是望风而逃,她的行进速度飘忽如风,虽然比南宫玉他们晚出发五六天,仍然在北出口处追上了他们,蝎子大军?见到她同样是涌动的虫海,只是不是向她攻击,而是拼了命地往那个巢穴退却,看着眼前汹涌而过的白蝎子大军,她玉手伸出准确地将这只全身透明内脏清晰可见的蝎子抓到了手里,那只蝎子突然被抓了起来,本能反应是尾针刺出,只是,不知一种什么样的感受,那几乎永远高昂着的尾针竟然垂落下来,颤巍巍地爬在玉手上,不敢做出任何动作。 现时的墨红雨已经是能察觉别人能感受到自己的境界了,她点了点头自语道“确实是一个了不得的人才”,刚要迈步前行,她突然停了下来,因为西沟东部五里一棵胡杨树下立着一个青年道士,而这名道士正静静地望向她。沉思了片刻,两个人的神魂开始了一场相距五里的对话,“老道,你是来阻止我的?”,那名青年道士点了点头,“为什么?”,青年道士有些玩味地望向她“老和尚,我们四人立下行天道的盟约,是要求不亲自参与尘世之事的,而你总舍弃不了所谓的玄门大业,总体来说我们是默许的,比如你不久前出手杀掉了赫春多,我们可以归咎到你为了玄门在戎羌发展壮大,可今次你如果仍要亲自出手,那我们就认为你背离了盟约了,或者这样说吧,天道讲究平衡,今天你出手之后,那我们只能取下你那个徒弟了心的首级来维持天道的平衡了”,交流到这里,那名年轻道上冲沙丘之上的墨红雨点了点头“好自为之吧”,说完胡杨树下的年轻道上凭空消失。? 墨红雨待年轻道士离开后在沙丘上静了一会,之后脸上显现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怎么就走了呢,七十年没见了,还想跟你叙叙旧呢”,之后她改变方向向着西边的沙壁走去,那几百丈高的沙壁因为松散是被认为不可攀爬的,只是她好像已经把自己脱离了人的范畴。 第三卷(24)奔马城 南宫玉仍然呆立在那里,汗水早已经将衣服湿透,他没能感受到东边五里胡杨树下的那名道士,只是他觉察出了那个黑衣人在沙丘上犹豫,当终于那个黑衣人向西部沙壁行去后,他才如遇大赦般的恢复了行动能力,他知道那沙丘之上是一个自己无法企及的存在,既然人家已经放过了自己几人,再多想也没有任何用处,定了定心神后,他紧走几步追上了毫无所知大步前行的常虎等人,继续警戒着周边的情况。 这夜大约寅时时分,他们终于算是完全走出了西沟,南宫玉飘忽而下与整个队伍汇合在一起。还不到歇息的时候,他们必须一鼓作气走入前面的荒山当中才算有安全保障。第二天天光大亮之时,他们终于深入到了荒山当中,寻找到一个草丛覆盖的山洞,几人连忙钻了进去,昼伏夜出的原则还得执行,因为这里毕竟仍然是人家凯平川的领地,虽是荒山恐怕也少不了各种眼线。 其实他们的谨慎有些多余,因为这些荒山虽然是凯平川的领地,但他这个领地并不平静,原因就是宗教的改变,与君王的信仰一致,凯平川同样是一个玄门忠实信徒,在他的示范下,他的手下很早就在其领地大力推行宗教改变,凯平川作为一个有大智慧的人是绝不会不管对象刻板地推行宗教改革的,只是这些年他忙于中枢的工作根本无暇顾及领地上的治理,而他那些在领地的忠实手下就不那么智慧了,他们强硬地向那些猎户和山民推行着新的玄门信仰,这引起了极大的官民矛盾。 祖祖辈辈生活在山林中的猎户和山民更接受的是讲究崇尚自然天人合一的马神教,而不是那深奥的讲究今生行善来世福报的玄门教义,“不杀生就是积德,可不杀生,我们吃什么?怎么养活父母妻儿?”,猎户和山民的抵触激怒了领地官员,他们出动兵卒捣毁了几座马神庙,还打死打伤了许多马神教的神职人员,这进一步激化了双方的矛盾,比如正在清源山上建造的玄门大寺就遭到了猎户和山民的偷偷破坏,已经一年多了仍然没有建成,这是领地官员要展现给凯平川的功绩,这还得了,大量的驱使山民,处死了抓获的十几个搞破坏的猎户,矛盾更加深了。所以,这个时节,他们即使碰到猎户和山民,恐怕也绝不会有人会去通风报信的。 南宫玉他们又不了解这个情况,所以他们仍然是按部就班的昼伏夜出的行进,荒山行很顺利,虽然他们也觉察出有兵士的搜捕队伍穿行在林间,但荒山野岭,又有感知敏锐的南宫玉,那搜捕队伍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凯平川智谋过人,当然不会压宝到这荒山野岭中找到他们,他采取的是守株待兔的策略,荒山和草原交接线一带,足足五千骑兵整装待发地守在那里,只要他们几个人冒头立刻就会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这一布置是明棋,南宫玉侦查了一番后就明白了人家的安排,可明白了又怎样,没有马匹,出了荒山进入草原,他们就如同天上的太阳一样瞩目,而整装待发的骑兵会奔涌而上生生将他们搅碎,有了马匹才算有一线生机,可从哪里搞到马匹呢? 因为他们在翻越一座荒山的时候发现了一座位于山中马神庙,而这个庙神像被推倒且庙宇也被拆毁,由此南宫玉想到了夺主之夜后的那篇公告,上面明确表明玄门成为戎羌的国教,玄门兴盛必然会压制本土的宗教马神教,这些荒山是凯平川的领地,那么就是说这马神庙应该是被领地官员派人损毁的,嗯,这一点完全可以利用。 想到这他问沙千翔“老沙,这附近有马神庙吗?”,沙千翔对这里的情况确实熟悉,他想了想说道“有,往北三四里地就在山中有一座规模不小的马神庙,这座庙的信众可不广是山民,还有许多附近的草原的牧民也会到这里参拜求医”,戎羌的马神庙还兼着给信众治病的职责,这一点是很得民众推测的。“嗯,按我的想法,既然现在凯平川是戎羌实际的统治者,他大力推行玄门教义,这必然会与马神教产生冲突,所以我们不如大胆前往马神庙,说不定能得到庙里僧众的支持,那样的话我们可能就能搞到马匹了,而且还会得到其他的帮助”,沙千翔思考着他的想法,良久后他点点头“可行,据我了解底层民众中有不少人是非常抵触改变信仰的,而定下玄门为国教当然大大伤害了马神教的利益,所以在那里得到帮助的可能性很大”。 既然意见一致,他们一行人立刻北上,要知道他们是夜间行动,所以他们到达马神庙的时间大约是卯时时分。眼看天就要亮了,南宫玉几人找到庙宇的后门,之后,他跳进院中打开门将几人引入了庙宇中,此时天还没有亮,但周围的景物已经开始清晰起来,南宫玉静心感受,很奇怪这庙宇后部的几重院子都静悄悄的,无论是睡觉的还是清醒的,并没有僧人存在,而中部的大殿当中倒是聚集了许多僧人,在做早课?是不是太早了些。 南宫玉让他们留在庙后面的一座假山后,自己前往查看情况。只见中部大殿中挤着三十多名僧人,马神教的僧众一般是头陀造型,他们穿黑色衣服,僧人的级别主要靠圆领的镶边颜色来界定,大殿居中是一名银边的老僧人,看年龄应该在六十岁左右,他吊着左手上面裹着白布,应该是负了伤,而他的身前有四张木床,木床上躺着四名僧人脸上盖着白布,应该是尸体。 南宫玉听了听后,大概知道了原委,原来昨日草原上的一个牧场主母亲急病,特派人到马神庙请僧人去看病,这个牧场主是马神庙的大施主,所以寺庙非常重视,寺庙主持就是那个银边僧人带着七八名弟子赶忙前往牧场主的宅院,不过,很倒霉他们被封锁草原区和荒山区的兵士逮了个正着,因为治病救人很着急,所以三说两说发生了冲突,四名僧人当场被打死,而剩余几人包括主持都负了伤,更关键的是领军将领指着主持的鼻子说道“玄门已经是国教,你们的马神庙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上峰命令给你们二十天搬离,不然,到时候连人带庙一起毁”。 带着悲愤之情,主持只好带着僧人返回了寺庙,昨夜和寺僧人进行了一整夜的超度大礼来超度被打死的四名僧人,现在虽然大礼完成,但僧众仍然聚集在一起讨论寺庙的前途。 明白了僧人的意思,南宫玉点点头,看来这一步走对了。 到辰时三刻,大殿中的僧人终于在主持苦口婆心的劝说下离开了大殿,看到大殿中只剩下主持一人,南宫玉几人展开了行动。进行交流的是沙千翔,当年他驻扎于此的时候曾经来过这个马神庙,和当时已经在寺院地位不低的主持算有一面之缘,“大师,您还认得我吗?”,他们突然出现把负了伤又折腾了一夜已经十分疲惫的主持吓了一跳,看了半天,主持终于想起了他的名号,说起来还是因为沙千翔不断高就,已经成为了寺庙的一个荣光点而不断被加强记忆才让他认出来的“你是沙将军?”,沙千翔点点头“大师记性很好,我是沙千翔”,“啊,沙将军,你不是在白夜城吗,怎么到这荒山野岭来了?”。 沙千翔叹了口气说道“凯平川矫诏叛乱,不但推立伪皇,还定下外来的玄门教为国教,并意图彻底摧毁我们戎羌自己的马神教,我们不得已只能护着圣上选定的御马都尉四皇子赶往奔马城,让马神保佑的我们北方健儿荡除邪恶,平定这亵渎马神的叛乱”。 听他这么说,那主持很是激动“太好了,四皇子本就是我们北方共主,我们早就盼着他登上帝位了”,既然如此,沙千翔向旁边移了两步将霸平青露了出来,“主持,这位就是圣上钦定的御马都尉四皇子殿下”,马神教是一种皇权宗教,按他的教义,戎羌帝国皇帝天然成为马神在时间的第一代言人,是神教在世间的最高存在,而皇子同样地位很高,如果按镶边算,起码都是金边的存在,所以主持听到竟然是储君到寺,立刻虔诚地行了大礼。 沙千翔霸平青的说辞本就是商量好的,他先急忙搀扶主持站起来,然后开言道“主持请放心,朕是马神的忠实信徒,待我入主白夜城必然会重新将马神教定为国教,让马神的光辉照耀整个戎羌帝国”,这还说啥,主持老泪纵横,他已经憋屈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昨夜本已经绝望,今天终于又重燃了信念之火,他颤颤巍巍地又要跪下为马神教恢复荣光的曙光行大礼。 霸平青所说的基本算是场面话,其实受父亲霸先功的影响,他更信奉玄门多一些,只是宗教这方面确实是北方联盟反感凯平川能团结一致的一个点。信任已经建立,下面要求帮助就很方便进行了。 马匹没有任何问题,虽然地处荒山,但这个神庙全年起码一半时间是活跃在大草原上的,当然要配备马匹,马神庙的马匹当然还是好马,另外,寺庙还能提供其他方面的帮助。 广逃命就逃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不能再耽搁了,第二天他们就踏上了行程,马匹昨夜加了料,正处于十分活跃的时间,出了寺庙门后,他们打马飞驰,半个时辰后就冲出了荒山区域进入了大草原,刚行进出十里,他们的行踪就被防守这一线的部队捕捉到了,就近的几百骑兵放马追杀过来,“快跑!”南宫玉发出了指令,常虎领头南宫玉殿后,五匹马开始发足狂奔。 他们快,追兵的速度也不慢,大约四百名骑兵紧紧地缀在他们身后狂追不止,眼看他们就要陷入追兵的包围之中,这时候草原上来了黑压压地一个牧马群,放他们五人过去后,在牧民的驱使下万马奔腾,生生将阻挡住了那几百追兵的道路,“快他妈让开”,马听不懂人话如何让开?而牧马人则远远躲在马群中对兵士的怒骂不予理睬。追兵们无可奈何,因为他们如果行动过激,完全有可能惊了马群,那时候可不是阻挡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在万马践踏之下活不活的了的问题。 受此帮助,南宫玉五人很快就甩脱了追兵,这时候几个人正带着马等候在他们的前方。等候之人就是那个母亲病了的牧场主,寺庙主持有飞鹰传书的联系渠道,他是信徒当然看不顺眼凯家领地的兵丁,主持嘱托后他立刻行动做了今天这个局。 见霸平青等人赶过来,那牧场主急忙下马行大礼,既然身在草原当然推崇四皇子为主了,霸平青对牧场主勉力许诺了一番后,一行五人更换了马匹,然后继续向前奔行。草原地区确实尊崇代表了北方联盟和隆家的霸平青,他们此后一路顺利,不但没有遇到任何阻挡,而且各个牧主都热情招待,为他们续上新的马匹,这五百里路他们只用了两天时间就赶到了北方联盟的中心奔马城。 奔马城是戎羌北方地区第一坚城,用巨石垒就的高耸的城墙包围的是一个很是繁荣的城市,面积大约是白夜城的一半,与白夜城相比则粗犷很多。此时的奔马城正处在高度紧张的氛围中,城池附近驻扎的部队主要是隆家第三子统领的三万领地部队和冲过重重包围赶回来的隼军。 奔马城此时正有些颓废,原因是隆家剩下的唯一儿子隆岩高估了自己的影响力。隆岩今年三十岁,作为隆家最小的儿子,统一战争中他并没有在战场上统帅队伍,战争结束后,二哥跟着父亲在京城,而隆家广阔的领地则是由大哥隆连来统制,而隆岩一直未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第三卷(25)昆家军 只是这次,大哥隆连领着隼军和精选的两万家兵赶往昆泉城协助父王,隆岩才暂领了这领地统制的权利,没想到在京城的父亲二哥和在昆泉城的大哥都遭到了暗算,身死在异乡,整个隆家仅剩下他一个主脉之人,突然重任在肩,这让他迷茫忐忑,但更多的是愤怒,几十年统一之战,隆家虽然付出巨大,但还是能保证家庭成员的平安的,可一个夺君之夜,就让隆家亲眷几乎损伤已尽,他当然要反抗,当然要报仇。 北方广袤的大地上有六十七家中小贵族,这些都曾经是北方联盟的成员,而此次主使袭杀了隆连等人的昆家属于中等贵族,虽然也有一个王爵,但属于杂王,领地不过只有三四个城邦。对于隆岩来说,首当其冲就是要阻挡住虎骑咄咄逼人的进攻,之后就是消灭叛乱的昆家,为此,隆岩向各个贵族发出了最高规格的金马召集令,要求各个贵族带领所属人马汇聚奔马城,共商讨贼大策。 可是令他心灰意冷的是金马令已经发出去半个多月了,除了一路厮杀赶回来的隼军,竟然没有一家贵族赶来应招,而更令他丢脸的是竟然有五家贵族宣布听命于北方叛臣昆家,这种状况已经是羞辱了。 此时的隆家直属领地上,隆岩手里有三万兵士,其中只有不到一万人是常备军,而剩余的两万多人则是这些天从领地召集的,另外海原闯过层层围堵,带回的隼军人马有一万四千多人,如此成绩已经是令人惊叹了,所以整个隆家领地此时的军力为四万多人,可关键这四万多人得防守整个区域,所以真正奔马城中防御部队不过万人,隼军是机动骑兵并不适合防守,而敌人呢?首先是气势汹汹的虎军近三万人的满员骑兵部队,与他一起采取进攻姿态的是昆家及追随的五家共八万大军,昆家明白必须利用此次机会一举击溃隆家的武装力量,不然待人家回过手来,地处北方的自家必然会遭到灭顶之灾,所以孤注一掷,昆家力量倾城而出。 此时此刻这十多万大军一路顺利地直插奔马城,距离奔马城大约还有八百多里路,看似离得尚远,但如果草席诸雄仍然是当前的观望姿态,那早早晚晚,奔马城必将是一个城破人亡的局面。 也就在此时,霸平青等人来到了奔马城下,官兵急忙到隆府通报,本已感走投无路的隆岩精神大震,他急忙带着海原等手下迎出城门,见到正是霸平青,他急忙带着众人跪倒行礼,但如何称呼呢?霸平青身旁的沙千翔大声说道“四皇子本就是先皇嘱托的储君,现在先皇殡天,四皇子即登帝位”,说完他在霸平青身前跪倒口称圣上,他一番话和举动令在场众人兴奋异常,由隆岩带头众人重新跪倒行见君大礼。 这一点是南宫玉指点的,他的观点是战争的双方都要昭显自己的合法性正义性,既然人家已经登上帝位,那么要与其战当然己方也必须保持同等的身份,这样才有号召性,才能使追随者心甘情愿的为事业奋斗。 霸先功四子霸平青历经磨难终于逃回了自己的地盘奔马城,就在奔马城的城门口他登上帝位,显示了他要与自己的哥哥逐鹿天下的决心。登上帝位的霸平青任命隆岩为左贤王,沙千翔为右贤王,而小将海原则被任命为督军大将军,不但统领隼军还统领着此时封地上的所有四万大军。这海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当南宫玉完全了解了他两个来月前的决断和一路冲杀后,他有些侧目,不得不承认戎羌又多了一位天才将军。 霸平青用自己的皇印紧急发出了召集令,这一次大大不同了,北方联盟的这些中小贵族并不接受白夜城的那个新皇,只是随着隆太师的身亡,毫无人脉的隆岩在他们眼中根本没有成事的可能,可这回不同了,霸平青正牌皇子又是北方联盟领袖隆太师的亲外孙,而且还登上了帝位,他们当然拥护,所以一时间纷纷应招,整个广阔的草原上各处都在聚集兵力,很快,已经有五十家中小贵族城主应招,随着他们应招,超过二十万大军开始在各处集结,之后赶赴奔马城。 这突然的变化,让一直孤军深入的虎军停下了前进的步伐,诚然,如果高速行军,他们确实能在对方大军聚集前就开始对奔马城展开进攻,可一旦攻城遇阻,那近三万的虎军恐怕就要陷入对方几十万大军的重重包围之中了,现在的形势,一千多里的区域都变成了敌方势力范围,虎骑有信心击破任何封堵,但后勤保障呢?而无休止的战斗必然带来损伤,敌方领地得不到补充的虎军怎么可能冲杀出一千多里的区域呢? 大形势已经变化,虎军已经丧失了突袭奔马城的机会,虎军统领东尼审时度势立刻下达了返回白夜城的命令,虎军调整好队形后立刻向南而去。虎军作为戎羌第一精锐行动确实迅速果断,只是他们很是绝情,根本没有通知几乎与他们并行前进的昆家队伍。 昆家掌握信息的渠道当然无法跟虎军相提并论,所以虎军已经南撤了,他们因为并没有得到奔马城变化的消息,仍然在向北疾行。昆家大军和虎军之间横向距离是八十多里,虎军南撤如果不通知他们,他们是根本无法察觉的。 昆家大军的领军之人就是昆泉城主青木尔,他已经被凯平川许以奔马城作为他的封地,所以他此行大有接收的意思。志得意满,看着身后如滚滚洪流的部队,他甚至想到自己取得奔马城之后,应该就是新一代北方之王了吧。 按照约定,昆家大军跟虎军之间每两日将会有一个联系,今天是联系的时间,马队已经派了出去。这天午时的时候,马队返回,“报清苑王”,哦,对了,昆泉城血宴之后,新皇封了首功的他一个清苑王的爵号,“并未找到虎军大军”,“嗯?”,此时的青木尔想的是虎军加快了行军速度?这让他有些恼火,虎军,虎狼之师,这精锐之军也是名声在外的凶暴之军,如果让他们先行攻入奔马城,那么城中必然会遭到血洗,无论人员和财务必被杀光抢光,可,那是自己以后的封地啊,他可不想自己的封城遭到烧杀劫掠成为一座废城。“立刻派人向北寻找虎军,并通知虎军统领东尼,清苑王要求他暂缓行军等待昆家军,我们双军并行一举攻下奔马城”。 青木尔能命令东尼?还真能,他被凯平川任命为此次突袭北方的行军大都督,是对虎骑有管辖权的,为了追上他认为私自加快了的虎军,他也督促昆家联军加快了行进速度,就这么走了两天,他那些派出去的联系官们才陆续返回,并报告了他一个令他心惊胆战的消息:虎骑早在三天前已经快速后撤了! “啊,真的?”,“禀大人,是真的,我们沿路走访了一些牧民,他们告诉我们一支大军三天前改换阵型,转向南方行进了,我们为了确实这个消息向南追去,一路上的行迹和沿途的人都证实了这一点”,这是为何呢?青木尔直到此时仍然没有往奔马城变化这方面想,究其原因是因为凯平川营造的一个谎言:四皇子霸平青和六皇子霸平欢都已经随着他们背后的支持者隆渠和霸景年身亡在了夺君之夜,所以他根本不认为奔马城的隆岩能有改变整个大局的能力。 “嗯,可能白夜城出什么乱子了,或者南方战事不稳,说起来单凭自己八万大军就足够攻破奔马城了,虎骑不过是一个威慑之势,只是怎么没人通知自己这个行军大都督呢?虎骑的傲慢?还是国相的私密呢?”。 青木尔总体来说是一个比较谨慎的将领,只是他没有跟大本营取得联系的渠道和措施,得到虎骑离开的消息后,他们正处在一个美丽的湖泊-月湖地区,他立刻命令大军驻扎在这个满足大军水源需求的地区,并派出了人员乔装进入附近的城镇了解情况,就这样他的八万大军又整整在草原之上等待了两天的时间,此时他们距奔马城七百里,而距大本营昆泉城已经一千多里地了,已经完全进入隆家的地盘了。 这些地域是隆家的地盘,现在新北方联盟已经建立,所以人家对他们的情况是了如指掌,既然现在青木尔带着大军已经是孤军深入到了自己的地盘,打掉他是必然的选择,再者霸平青初登大位和新北方联盟刚刚形成,也确实需要一场大胜来提振心气,鼓舞更多的贵族加入进来。 赶往奔马城的二十万大军,被划分城三部分,分别从左右后三个方向对昆家军进行包围攻击,而正面则由督军大将军海原带领隼军和二万隆家军实施冲击。 也就在青木尔放低行军速度等消息的时候,这个庞大的包围圈已经形成,一支精锐的三千人的骑兵部队已经展开了对其后勤补给的连串袭击。连续两天的袭扰,大军的后勤保障已经被劫掠烧毁大部,即便这样青木尔仍然执迷不悟,他身边的幕僚急忙提醒他道“王爷,我们的后勤补给完了,大军再有两天就要失控了”,青木尔不以为然地说道“夸大其词,这里本就是隆家的原始地盘,有些散兵游勇袭扰是正常现象,马儿吃草我们就是在草原,而士兵吃饭?他们抢你,你不会去抢那些牧主和牧民吗?”,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是如此行事,他的大军立刻陷入混乱当中了。 两天后终于有探子赶了回来,“报!王爷,大事不好了,霸平青没有死,他十几天前逃回奔马城称了帝,已经有五十家北地贵族表态追随他了”,这可是晴天霹雳,这个时候被利益弄得迷迷糊糊的青木尔才完全清醒过来,确实啊,霸平欢的首级被各地传檄,而霸平青则被告之是投河死亡,尸体一直未找到,现在看原来是逃了,虎骑不告而别,现在看应该是知道了局势情况,知道已经不敌,前进可能会被围剿,所以急忙向南退却,可为什么就没人通知自己呢? 再往深处想,他明白了,无论自己和昆东如何对新皇和凯平川表示忠心,在他们眼中自己仍然是一个拥兵自立的军阀,始终是朝廷的一个心腹之患,所以消灭霸家,消灭隆家,再之后呢,恐怕就是消灭昆家,草家了,昆家与隆家对阵,说到底凯平川并不十分在意谁胜谁负,只要是双方实力的消耗,他都会满意的,鉴于此,当然不会通知自己,终结这军阀间的大战了。 想明白这一点,青木尔感到了深深的悲凉,后悔?晚了,自己的事已经做绝了根本没有掉头的可能了,又想到了什么,他意识到需要当机立断了,要不决死前进要不就立刻后退,但无论如何不能在这里停留了,急忙吩咐手下“整军,整军!”,可惜已经晚了。 他让兵士就地解决食物问题,这个命令立刻就被贯彻执行了,因为一天没吃饭的兵士们已经饿得两眼冒绿光了,这一下队伍四散,可就在这时候,海原带着隼军和隆家军完成了进攻准备。在完成了一番激昂的振军动员之后,海原一马当先,手里长刀直指前方发出了攻击的命令,三万骑兵化作一片奔逃的乌云向着昆家军冲杀而去。 这气势如虹的冲锋岂是已经混乱不堪的昆家军可以阻挡的,还没等昆家军布好防御阵型,这片奔腾的乌云已经覆盖在了他们头顶之上,防线立刻崩溃了,昆家军方圆十里的大营中到处弥漫着砍杀声和惨叫声。 知道大势已去,心痛不已的青木尔在众幕僚的簇拥下上马南逃,此时已经形成包围圈的新比方联盟的二十万大军也发出冲杀的命令,昆家八万大军早已无一人有作战之心,唯一的信念就是逃出这宛如地狱的战场,只是由二十万大军织成的大网那那么容易逃出,这些队伍慌乱中如没头苍蝇四处碰壁,或下马投降,或身死在逃亡之路上。 第三卷(26)月湖大捷 青木尔带着护卫幕僚算是第一批南逃之人,只是有一支千人马队始终缀在他们身后,而领军之人正是督军大将军海原,这是私仇了,少年海原完全是隆家长子隆连以及隼军都统巴彦抚养长大并培养起来的,他是他们的小兄弟,而海原是把这两人当做自己的亲人来看待的,早在了解了血宴的情况后,他就发过必斩青木尔首级为隆连巴彦尔报仇的誓言,今天仇人就在眼前,他岂能放过。 一路狂追,青木尔发现根本甩不脱这股追兵只好停下马来,他身边的大约有两百名护卫幕僚也随之停了下来。见他们停下来,海原长刀一挥,这千人追兵立刻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青木尔等人围在中间。看着追兵的领军之人,青木尔说道“我说谁这么苦苦相追,原来是小海原啊”,海原很鄙夷地看着他说道“我根本没有跟你说话的欲望,只是想像宰杀牲畜一样宰杀了你”,青木尔点点头“我知道你和隆连巴彦尔的关系,所以,没啥好说的了,那就来吧”。 海原止住其他兵士的冲击,只身一人提刀上前,见如此青木尔也提枪打马上前,二人就在这纷乱的战场之上展开了一场大战,青木尔当年也是戎羌名将,只是他心忾?或者是多年未战?或者是享受惯了?,反正他已经明显不如血气方刚的海原了,十合之后,他已经完全处于防守态势了,海原手里的长刀灌输着冲天怒气越攻越快越攻越猛,须臾间‘咔嚓’声响起,刚刚当上清苑王不久的曾经的隆家名将青木尔人头落地,尸身晃了两下栽倒在马下,用刀尖拾起青木尔的人头,海原盯着青木尔已经失去光泽的眼睛冷酷地说道“你先走一步,之后我会让你的所有亲眷亲朋去陪你的”,说完他大刀向下一挥,得到命令的那千名精骑一拥而上将青木尔的那两百名护卫幕僚斩杀已尽。 战斗发生在月湖附近,所以此次大战被新北方联盟称为月湖大捷,此战昆家几乎所有家底的八万大军全军覆没,而南返的虎骑并没有一路退回白夜城北关,而是回到了昆湖城,随后昆湖城的统制和城防被虎骑完全接管,至此本想在夹缝中投机一把的昆家完全没落退出了戎羌的历史舞台。 受此大捷鼓舞,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的几乎所有贵族都加入了新的北方联盟,也就是推崇霸平青为戎羌帝王,本依附昆家的环家草家这两个重要的中型贵族,在向霸平青献上了参与血宴的环荣和草戊原的首级后,算得到了霸平青的特赦,也加入了新北方联盟。 凯平川并未被这巨大变化击垮,这个情况虽然是最坏的情况,但也在他的意料范围内。他以虎军为核心配以收编的昆家残留部队以及黑甲军一部建立了以昆湖城为核心的北方防线,虽然新北方联盟现在气势如虹,但要攻下这个防线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北方战事同样相持下来。 在凯平川的规划里,取得南方地区始终处于第一的位置,南方有丰富的物产和密集的人口,掌握了南方就可以为他宏伟的计划提供充分的物质和人力保障,还有一点,玄门在南方地区已经有影响力了,方便于在那些地区推行玄门教义。为什么凯平川非常注重于玄门教义推广呢?原因是他认识到玄门教义特别方便教化民众,可以迅速将占领的地域转化城自己的财力人力基地。 有一个稳固的南方地盘必然可以取得戎羌的天下,这是先主霸先功总结自己的实践得出的结论,现在凯平川也要贯彻执行,至于新北方联盟,哼哼,火烧到房子了,房子中的人当然团结一致,可形势平和下来了呢?那些大小军阀必然会陷入权力和利益之争,当年的北方联盟盟主左贤王也曾经大有统一全国的态势,可后来呢,还不是四分五裂,最后落了个灭族的下场。 当然消灭北方联盟要是能借助一些力量就是更好的局面了,想到这,他叫过一名心腹之人,将一封信交到他手里,“务必私下交给大夏闽王或者副使南宫玉”,心腹之人将信收好,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凯府。 月湖大捷之后,北方联盟势如破竹连战连捷,只是最后在昆湖城一线遭到了虎骑等凯家军团的全力抵抗,也由此双方在昆湖城一线对垒起来。奔马城已经完全无忧,而且战事也比较顺利,为此,霸平青连续几天大宴群臣,南宫玉几人也作陪去参加过几回。 这天,南宫玉跟闽王说道“王爷,戎羌大局已定,我们该返回大夏了”,“是,我早想回去了,只是几次跟霸平青说,他都尽力挽留,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南宫玉撇了撇嘴说道“啥原因,他是想以我们为人质来保障大夏军不与凯平川协作对他进行夹击,甚至他恐怕还幻想通过我们得到大夏的援助呢”,“我们没那么重要啊?”,“咳,关键他和他手下的那帮蠢货谋士们不这样认为啊”,“那怎么办?”,“嗯,戎羌起码老沙是一个明白人,我去找他聊一聊”。 现在的右贤王沙千翔可是个大忙人,他因为被霸平青赋予了许多事务,所以一天到晚没个清闲的时候,只是像南宫玉这种经历过生死与共的人那是必须要见的,出城在外没办法,这不,他一回来就急忙通知南宫玉相见。 “叫老沙不合适了,得叫王爷了”,沙千翔急忙摆摆手“南宫将军,虽然我们相识时间不算长,但经历的可是生死考验,所以我老沙有多大能水,你清清楚楚,咱俩之间就不要瞎客气了”,南宫玉点点头说道“老沙,既然你这样说,我也来直的,咋,你们想把我们扣做人质吗?”,沙千翔惊异“这是什么话,我们怎么可能如此对待最信任的人呢?”,“是嘛?你知道现在都要入冬了,我们得赶回大夏了,可你们圣上迟迟不吐口,这是什么意思啊?”。 沙千翔明白此次南宫玉上门的原因了,他想了想,开诚布公地说道“我承认你说的问题是存在的,只是倒不一定是恶意,这个方面主要是左贤王隆岩等一些城主们的意见,因为他们害怕大夏与凯平川协议夹击北方联盟,所以觉得让你们几人待在奔马城,你们的圣上会有所顾忌,我当时是强烈反对的,只是站在他们方面的人数多,而我是孤家寡人,另外,我们圣上很是期待能与大夏做进一步的合作,比如物资方面,比如军事支持等等,你放心,圣上明确表示是尽力挽留,而不是扣留”。 南宫玉摇摇头说道“蠢货,你可以问问你们圣上,如果他想进攻大夏,其兄弟,比如霸平前在大夏,他会有所顾忌吗?闽王不过是一个跟大夏皇帝争夺帝位失败的皇家兄弟,我们圣上要行国策怎么会顾忌他的生死,而我和常虎都不过是两个杂号将军,与其说是副使不如说是保镖,你琢磨琢磨就这几块料能让大夏皇帝改变政策吗?”,他这么一说沙千翔无言以对。 南宫玉继续说道“再一个,我们三人是现在最了解戎羌情况的人,自私的说,保持现在戎羌现状,是大夏最有利的局面,所以我们回去倒是可以劝说我们圣上在戎羌局势上持对你方有利的态度,甚至支援北方联盟,原因嘛,你是明白一些大夏的情况的,玄门是此次戎羌夺君乱局中凯平川依仗的重要力量,而我们大夏朝廷现在并不与他们和睦,为了对付这个潜在的敌人,大夏朝廷还真的有可能做出一些安排的,可这些,都是需要我们返回把事情讲清楚的,所以利弊这么明显的事,贵朝中竟然有那么多糊涂虫不明白”。 沙千翔嘴上说他反对这个安排,其实他也不过是没有明确表态支持,南宫玉点了几下,他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利弊,他早就好几次讽刺过南宫玉希望戎羌动乱的狼子野心,所以当然也明白南宫玉所说的大夏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戎羌才能固化这种纷乱的形势,了解戎羌情况的人被滞留在这里,而凯平川可能的大夏盟友却可以利用两国间信息闭塞在大夏朝廷兴风作浪,那确实是一个恶劣的情况。清醒过来的他立刻向南宫玉保证去劝说霸平青。 主要问题谈完,沙千翔主动向南宫玉请教如应对当前相持的局面,南宫玉摇摇头说道“老沙,我可是对你一直采用推心置腹的态度,你不成啊,这样吧,你先把我们的事办好,临走之时我可以大胆地跟你谈谈我的看法。老沙啊,我们在戎羌已经快一年了,思念亲人,思乡之情,你得理解啊”,见如此说,沙千翔苦笑道“没问题,没问题,我今天就与圣上去谈,让你们尽快返回大夏”。 说起来,确实是霸平青跟左贤王隆岩等人高看了闽王的身份,待沙千翔按照南宫玉的说辞一番解释后,特别其中强调‘闽王是与大夏当今圣上争位失败的一个皇兄时’,因为感同身受,霸平青立刻明白了陈瑞彬的身份,说起来人家闽王从没有进入储君之列,本人也根本没动过这方面的心思,南宫玉之所以这么说就是让霸平青明白闽王的地位的,“哦,原来如此,确实他们几人回大夏倒是容易让大夏皇帝与我们保持和平,朕批准他们随时离开”,一旁的左贤王隆岩听完沙千翔的分析,也明白了闽王其实是大夏中很无足轻重的一个人物,所以当霸平青做出决定后,他想了想并没有发表不同看法,这样一来,南宫玉几人终于可以回国了。 这个时候整个大草原荒草萋萋,正是冬歇时节,作为大夏帝国使臣和霸平青曾经生死与共的战友,虽然现在奔马城中的高官知道他们是大夏无足轻重的闲散王爷和两名官职不高的将领,但礼送的规格还是顶级的,风雪荒原可不适合打马奔驰,所以他们做的是马车,四辆双马马车供他们乘坐和拉着大批的辎重,霸平青还特意指派了一支三十人的小队护送他们。 在临行前一夜的晚上,沙千翔将南宫玉接进府里,因为南宫玉曾经承诺在离开之时将畅所欲言。这应该是一个很私密的屋子,让仆役把酒菜布好后,他屏退了他们,作为天合境界的高手,要想有一个私密空间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给南宫玉斟好酒,两人先干了一杯,南宫玉开言道“老沙,我前两天就是客气客气,作为一个外人,能白话啥也”,沙千翔哈哈大笑道“南宫兄弟,在夺君之夜,我不相信任何戎羌人,可单单对你完全信赖,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再者,我可是知道一点,你说的没错,闽王确实是一个闲散王爷,可你和常虎就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保镖了,曾经有人告诉我你们是大夏皇帝最信任的两个人,为闽王,你们圣上不会改变策略,可为你们,恐怕就很难说了,哎,要不要我把这个信息跟我们圣上提一提呢”,南宫玉哈哈大笑道“老沙,就知道你藏着阴招呢,我们圣上确实信任我们,但真没你想的那么重要,而我们回去所起的作用到可能很大,行了,不跟你绕圈子了,你不就是想让我这个旁观者说说看法吗,交你这个朋友,我就说说想法”。 “凯平川的意图很明确,是走你们先皇霸先功的老路,先平定南方,然后以此为基地收复北方,所以出现北方防御,南方进攻的态势,只是他还有一层意思是静等着你们北方联盟的分崩离析,这个剑可是一直悬在你们头顶上的”,沙千翔很期待地望着南宫玉“请具体说说”。 第三卷(27)凯平川的信 “隆岩为什么无法召集建立北方联盟,根子上的原因是他占据的利益太大了,本来隆太师的时候隆家就占据了北方大部分的地域,那时候还可以说是整个隆氏家族的领地,可夺君之夜后,隆家基本被斩杀已尽,所以造成了仅仅一个毫无威望的隆岩却占据着广阔的土地,这种状况,我想草原上的各个城主贵族是嫉妒,甚至怨恨的,这样的思想下,他们怎么可能去追随隆岩帮助他守卫土地呢,老沙啊,隆家地盘问题将会是你们北方联盟最大的一个隐患”,他说到这个,沙千翔眉头皱起来了,他不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只是太难办了。 南宫玉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奖励问题,月河大捷,你们圣上给那些领主奖励了什么?我听说是一些空头官职吧,而那些城主想得到什么奖励?恐怕是土地吧,一个要取得天下的君王不可能只通过空头许诺来长时间维持队伍的团结一致,必须功必奖错必罚,才能保持队伍的斗志,本来奖励是现成的,仍然是隆家广袤的土地,所以北方联盟能否保持住联盟的问题完全在隆家所属利益的重新分配,如果仍然只是隆岩独占,那凯平川只需平心静气地等待着你们内讧的时刻,再各个击破就能统一北方了”。 他讲完,沙千翔只能沉默以对,南宫玉又跟他碰了一杯酒最后说道“老沙,你常年跟在隆太师身边,我说的这些问题其实你早应该考虑到了,只是这确实是在情感上和操作上都非常难实施的,我是真把你当做朋友了,要走了,说了一些心理话,你也别太当回事,说不定还有更温和更巧妙的方法来凝聚北方联盟的,只是我的水平也就到这了”,之后二人就是纯粹的依依惜别了,管筹交错,诉说友情。 第二天,在三十名护卫的护送下,四辆马车迎着风雪踏上了行程。他们整整在奔马城滞留了月余,所以这回踏上行程已经快十二月份了,非常标准的寒冬时节,也是这块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最寂寥的时节,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灰白的没有任何生气,他们运气不咋地,走了五天,因为遇到了一场暴风雪,不得不在一座小城海原城中停留下来。路途艰难本就在他们计划中的,这个时节行走在草原之上的唯一好处就是没有来自于人类的威胁。 包括霸平青和沙千翔都劝过他们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再离开,但一方面是归乡心切,另一方面,按南宫玉的话说,春暖花开之时恐怕就是战火燃烧之时,那时候想走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然他们给的理由是怕大夏军队在明春攻击戎羌北境,需要尽快返回大夏说明情况,有这个理由,霸平青当然没有理由阻止他们了。 他们拿着霸平青签署的很高规格的印信,所以在海原是居住在城主家的,海原城城主姓平,是一个四十来岁很粗豪的汉子,对他们很热情,粗对粗,这平城主立刻就成了虎爷的崇拜者,由此对他们的热情更大幅度增加,几乎每日都是酒宴招待他们。 三天了这场大风雪仍然没有停,这平城主情绪开始低落起来,仍然是酒宴招待,只是他是一副借酒消愁的姿态,虎爷看他唉声叹气的与前几日豪迈性格大相径庭忍不住问道“老平,咋的了?有啥心事跟你虎哥念叨念叨”,平城主比他大起码十岁以上,不过力气比不过,酒量比不过,虎爷当仁不让地就当了哥,这平城主因为五体投地地佩服竟然也认头了。“虎兄弟,你不知道,这暴风雪时间长了,在我们草原上就是大灾难了,这一场雪指不定有多少牧民帐篷被压塌,多少牲畜被冻死呢”,这个南宫玉常虎都听说过,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劝说,只好点点头沉默下来。 突然想到什么,南宫玉开口问道“平城主,如果按往常,是不是这草原遭灾也意味着你们第二年必然与大夏开战呢”,平城主抬头看了看他点了点头,“为什么呢?”,“很简单啊,一场大雪灾,牲畜大批死亡,这会让大批牧民没饭吃,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那只有战争了,别管是战死,还是能抢一些东西,都是可以把这个无法化解的矛盾化解出去,不过,贵使放心,明年不会跟大夏打了,有南方那些兔崽子等着收拾呢”,南宫玉点点头“原来如此,如果今年真遭灾了,明年开春一场大战恐怕就避免不了了吧”,平城主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还是希望别成了大灾,这种不得不打的仗,赢了还好,输了十年都恢复不了元气”。 第二天,风云变幻,这场大雪就像突然而来一样,中午时分突然就结束了,平城主脸上又有了笑容,“怎么老平没遭灾?”,“咳,下了三天多的大雪怎么可能不遭灾呢,只是没有造成大灾罢了,不过这已经是马神保佑了”,雪既然停了,他们决定第二天继续踏上行程。 在铺着厚厚积雪的草原上,他们的行进速度可想而知,一天不过一二十里的行程,又走了整整十天,他们终于到了途中经过的最大的一个城市金叶城,到这里他们的回程就算行程过半了。 金叶城的规模比奔马城要小很多,但也是北方联盟里的第二大城市,他们东西南北各四条街道,虽然规模不大,但他是戎羌最大的牛羊买卖的集散地,所以整个城市商业气息非常浓厚。南宫玉他们需要在此城修整几天,主要是他们所带的给养到这里基本消耗的差不多了,所以需要在此城大肆补充一番,另外马匹也需要防寒装备了,因为以后的路途将会用天寒地冻来形容了。 金叶城主在他们进城的时候招待过他们一顿,只是这个城主是个大忙人,礼仪尽到了,人家就去忙自己那一摊子事去了,他们也就自便了。各方面修整和采购配置装备需要五天时间,事都是护送他们的戎羌人在操作,闲下来的三人很悠闲地在这寒冷天气中仍显得热火朝天的城中闲逛,说起来这金叶城中没啥新奇的,只是作为牛羊集散地,这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是非常方便的一件事,到处都是炖肉涮肉烤肉店铺,三位一天到晚就是吃啊喝啊的,悠闲地消磨着时间。 这天,这三位正在一烤肉店喝酒吃饭,说实话就是耗时间,他们毕竟是农耕民族的人,天天造大肉块还真有点受不了。吃饭期间,南宫玉出去小便,这时一个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向他靠了过来,以南宫玉的警惕性当然就注意到了他并准备了应对手段,不过那人有意识地摊着两只手表明了他无恶意。到了南宫玉身边,他低声说道“南宫将军,小人只是一个信使,有人命令小人将这封信交给你”,南宫玉没有说话,那人见他不反对,伸手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很隐蔽地交到了南宫玉手里,之后那人冲南宫玉点点头,很快消失在了拥挤的人群中。 信已经被南宫玉藏到怀中,他当然不可能当街或在这公共场所来看信的内容,因为他立刻明白这封信恐怕是来自于白夜城中那位戎羌帝国实际的统制者凯平川。三个人继续喝酒胡侃,直到快申时时才结束了这顿午饭,三人晃晃悠悠地返回了居住的一家被他们包下的旅馆里,三人每人一间房,闽王居中,南宫玉常虎挨着住在两侧。 南宫玉回屋后静气凝神确认没有人窥视自己后,从怀中取出了那封信,无字的信皮,而里面的信密密麻麻地写了四张纸,在最后工工整整地署着凯平川的名字,并没有官职,甚至还用了印章,以显示正式。 将信认认真真地读了两遍后,南宫玉陷入了沉思,之后,叹息了一声,他起身出门找来常虎一起到了闽王的房间。常虎,除了个人私密的事,南宫玉和他是一体两面,任何消息都是要分享的,而闽王,经过这一年左右的相处,他发现这个名声在外的荒唐王爷,其实也是有抱负的,而且此人三观极正,小节有亏大节不失之人,所以本心愿意把他作为一个交往对象。 自从庞辉死了后,这闽王情绪一直都没有回复,尤其一个人的时候,基本都是自怨自艾的,这寒冷的冬夜,左右无事,他已经缩到了被窝里,准备熬过这漫漫长夜,有一段时间了,他睡的都很早,但其实睡眠质量奇差,原因是虽然已经是两个来月前了,但直到现在他一闭眼仍然是庞辉临终时的画面,真也算痛苦不堪了。这些情况,南宫玉都是了解的,今天之所以找他,一方面是把他当做自己人,另一方面也是用这个消息振作他。 “啊,你们怎么过来了,稍等,我穿上衣服”,南宫玉点点头,与常虎二人找了两把椅子坐了下来。一会闽王简单穿了些衣服,有些慌张的过来做到他们身旁“南宫,老虎,有什么紧急情况吗?”,南宫玉摇了摇头,将那封信展示给闽王和常虎看,两人对密密麻麻四张纸一脸迷糊,但最后那个签名和印签震惊住了他们,“啊,凯平川的信?”,气氛到了,虽然有南宫玉常虎两大高手,有人偷听是不可能,但他们说话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 南宫玉点点头“今天吃饭的时候,我出去小便,一个人交到我手里的”,那两位看着南宫玉半天,闽王才悄声说道“我们也不看了,你跟我们说说吧”。 “其实这封信的目的是要向圣上表明凯平川或者戎羌新皇的治国理念的,按这封信的意思,凯平川是戎羌先帝霸先功治国理念的忠实继承者,按霸先功的理论戎羌之所以常年处于动乱之中是因为两点,第一是南北生活迥异,北方大部分地区是靠天吃饭的游牧区,而南方则是逐渐发展起来的农耕区,不同的生活方式造成了生存理念的巨大差异,第二则是没有一个覆盖全国的劝人向善的统一宗教,所以南北两方根本无法融合,也正基于此两点,霸先功试图在帝国进行彻底的改革,其一是增加容易使国家经济和政治环境稳定的农耕区域,减少来自民间的躁动,其二就是大肆推广让百姓平和的玄门教义,用宗教连接南北民众,教化民众,用凯平川信上的话来说,一旦这些措施实施,将会使戎羌的整体经济民风趋于平和,这样的戎羌帝国才是能与大夏和平相处的邻国,不然即便签订和平盟约,但一旦戎羌国内矛盾激化,那如何消化这些矛盾?恐怕仍然是与大夏无休止的战争”。 但是霸先功的改革推进太缓慢了,而且顾虑重重,两大功臣集团宛如两座大山阻碍着政治经济宗教的改革进程,君臣二人在艰苦准备之后终于要对功臣集团下手的时候,霸先功突然病倒了,鉴于此,凯平川独自担负起了这个大任,他比霸先功计划改革的力度要强的多,因为他与两大功臣集团之间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信里凯平川承认了是他一直在努力维持着霸先功的生命,狭天子以令诸侯,这段时间他利用活着的霸先功取得了许多关键权力,又做了缜密的安排,终于在夺君之夜,一举消灭了霸家和隆家这两大家族在白夜城的所有势力。 “不要看现在仿佛统一大业受阻,请大夏明白,我们现在所代表的是占绝大多数中下阶层的利益,所以请放心,明年开春的战争,对方一定会土崩瓦解,那些试图分裂戎羌或者阻碍变革的力量必定会被摧毁”。 信的最后,凯平川表达的意思是,他和新皇霸平前继承先皇意志推进的改革,将会使戎羌真正成为一个和平的国度,到那个时候,戎羌与大夏才能建立永世和平的关系,所以他恳请大夏帝国皇帝能支持他,或起码不阻碍他的统一进程。 第三卷(28)回到大夏 这基本上就是凯平川信里的内容,闽王慨叹了一声说道“哎,我觉得凯平川说的很有道理啊”,南宫玉点点头“起码现在我无法反驳他,确实戎羌对大夏的挑衅基本都来自于他的国民性和经济结构,真像他说的,如果能通过改造减少对牧业这种靠天吃饭的产业依赖,确实能减少戎羌战争的欲望和需求”,他俩一番议论,旁边虎爷有些不耐烦了,“咳,人家说到底是让你们转达意思给圣上的,大主意圣上拿,和你俩有啥关系”,听他这么说,南宫玉闽王相视一笑,停止了这个确实有些无味探讨。 路途中他们在这莽莽雪原中渡过了春节,春节过后两天他们在一个叫那喜的小城中修整了几天,“怎么说过年得吃顿饺子吧?”虎爷的提议得到了闽王和南宫玉的一致认可,羊肉草原上可不缺,只是调料和面粉啥的就难办了,南宫玉常虎二人把那喜小城逛了个通透才好不容易采购了一些,谁也别闲着,三人一起出手还真整了几大盘子饺子,送了护送兵士两大盘,算让他们尝尝鲜,当然这可把那些兵士感动坏了,磕头作揖,热泪盈眶,其实总体上说戎羌的军民还是很淳朴的。弄了两坛子当地的酒就着几大盘饺子,三人猛吃猛喝算在这异域过了一个年。 来年二月初,安西关,每年冬季是安西关最放松的时节,因为天寒地冻,对面的戎羌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兵戎相见的,不过毕竟是大夏的西大门,即便无事,关墙上仍有十几名兵士守着火盆边取暖边执行着警戒任务。“哎,有人!”,说话的是一位站起来观望这冰封广阔大地的兵士,听他吆喝,这一小队的队官骂骂咧咧地站起说道“李二,你又迷糊了吧,这冰天雪地,有人?不如说有鬼我更信你,哎。。。”还真有人,此时那十几名兵士都已经站起来望向西方旷野,风雪中三匹马并肩而行,当中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上是一位披着鲜红色大氅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此时的他一手执马一手高举着一面绘着青龙的旗帜,而他的身旁分别有白黑两匹战马,马上之人同样穿着白黑色泽的大氅,并且二人一人怀抱大刀,一人执剑,萧杀之气远胜于满天飞雪。 这个仪式感是南宫玉精心设计的,他的目的是显示此次出使的重要性,说起来,确实重要,因为这是几百年来大夏第一次深入了解戎羌的情况,另外它还彰显了闽王此次使命的重要性,有助于闽王在大夏朝廷中的分量。 呆呆地看着这三人气势如虹地越走越近,那位队长才突然想起来去年出使戎羌的使团中三位最主要的人物还没有回来呢,再联想到红色大氅中年人手里的龙旗,以及身旁一白一黑两位伟岸大汉,“哎呀,这是闽王和南宫将军常虎将军,他们回来了!”,立刻派人去通知安西关守备,他们十几人则慌忙下城墙准备打开关门。 安西关守备得到消息不敢怠慢,急忙风风火火地带着关中主要将领赶到关门口迎接出使归来的王爷和将军。 终于回到大夏了,此刻包括南宫玉才真真放松了心情,当晚在守备府三人开怀畅饮,最有兴致的当然是我们虎爷了,终于回到大夏了让他心情大好,心情大好的他手里提着个酒坛子得谁灌谁,喝趴下一片,最后安西关守备急眼了,急忙拦住他说道“虎爷啊虎爷,不能再喝了,虽然现在戎羌进犯的可能性不大,但我们这毕竟是大夏西大门,你这一通猛灌,我安西关快没军官了”。 畅饮一夜,包括常虎都喝得晕头转向的,所以没法走歇了一天,到后一天,他们在安西关配置的百名护卫的簇拥下向安康进发,大夏这里同样是风雪漫漫,所以走了差不多五天时间才终于到达了安康城。 这个早有兵士飞马提前入城通知了车骑将军凌泰,所以凌泰早已经带着各个将官等在了城门口,见他们平安到来老将军也是很高兴,先跟闽王见过礼后,老头板起脸狠狠地瞪着南宫玉常虎说道“在戎羌瞎折腾啥呢,老夫以为你们俩死在戎羌了呢”,虎爷可不怵他“老将军,没遂您的意,等着吧,今天晚上非灌趴下你不成”,胡扯了一番,凌泰将三人迎入自己的车骑将军府。 待他们坐定之后,凌泰问道“签署了吗?”,虎爷听他问接了一句“签啥签啊,都乱成一锅粥了。。。”,南宫玉止住了他并示意了一下凌泰,凌泰会意屏退了手下,使屋中只剩下他们四人,“怎么个情况?”,使团的大部队几个月前经过安康,已经向他汇报了谈判情况,当时的状况是使团几位首脑在戎羌等待戎羌帝国皇帝霸先功审阅签署和平盟约,凌泰看南宫玉的神色知道戎羌恐怕发生了大的变化。 确认了无人偷听之后,南宫玉开口说道“戎羌现状的情况我个人认为还不适宜广泛传播,不过,凌将军当然是有权利知道的几人之一”,在这个开场白下,南宫玉将霸先功归天,霸家隆家赫春多被覆灭,以及一系列战事情况都通报给了凌泰。 这些信息把老将军凌泰也惊得够呛,沉吟了半天来消化这些信息,“就是说戎羌又乱了?”,南宫玉点点头“大乱!不过这次如果自然发展恐怕不会向上一次那样延续很长时间”,凌泰仍在震惊中“凯平川这小子就是前年戎羌来使,只是南边戎羌野狼关本就是他封地,所以他没有来安康,我也没能见过他,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狠辣的一个人物,别人我不了解,那隆渠我是知道的,我们年轻时曾经交战厮杀过,当时他还是戎羌左贤王手下的大将,绝对不是个易于之辈,可几乎被人家灭族,这凯平川了不得啊”。 他们又议论了一番后,南宫玉满脸肃然地对凌泰说道“戎羌这个状况您老待我向圣上汇报之前先不要通报您的手下”,凌泰明白南宫玉的意思,戎羌这个外部威胁一直是大夏帝国国策中最重要的部分,对它政策的改变就等同于整个大夏帝国国策的改变,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可是关乎千万人的信息。 “另外,”南宫玉继续说道,“老将军得拜托您挑选三到五人的一个绝对能信赖的小组,待圣上确定对戎羌的策略后,这个小组将担负与戎羌我们建立关系的人联络的职责,无论我们如何应对,知己知彼是必须要保证的”,凌泰点了点头“好吧,我从全军挑选”,得到他的认可,南宫玉将一个墨玉牌取了出来交给了老将军“凌老将军,从军经历让我绝对信任于你,所以我把这墨玉牌交给你,联络小组我们私人书信交流,确定后,请将此牌交给领头之人,他们可以通过这个牌子进入戎羌,联络到戎羌现在北方联盟的右贤王沙千翔”,他很庄重,凌泰同样庄重地点点头,至于他们二人如何联络,那就是二人私下确定了。 大事做完,那就只剩下畅饮了,不过既然已经回到大夏,包括闽王南宫玉常虎三人个个都有牵挂,所以当然归家心切,所以只在安康待了两天,他们就踏上了回程之路,路途艰辛,虽然心无旁驽的飞奔,这一段路他们也走了一个月的时间,当春满青江之时,他们终于赶回了大夏帝国的都城永安。 作为使节,按照规矩他们首先入宫向圣上汇报出使情况,当然之后还会有向朝堂中几位重臣汇报情况,那个就完全是闽王的工作了。 陈瑞欢用激动之情表达了对几人归来的态度,这让三人很感动,双方述说了离别之情后该汇报工作了,陈瑞欢明白南宫玉眼神示意做了清场工作,最后的听众只有圣上和皇后以及已经两岁睁着大眼睛看着三人的皇子三人,给圣上汇报还是引人入胜一些的好,所以由从小受说书艺人熏陶的常虎汇报。虎爷不怯场,大马金刀地坐在御赐座位上饮了一口茶就开始白活了。 虎爷是从飞马入白夜城开始说的,之后是白夜城城市状况,接着依次是和平盟约谈判,逃离驿馆入红马楼。。。,说到这闽王赶忙捅了他一下,虎爷会意才没有细说,但陈瑞欢含着笑意斜了一眼自己的二哥。下面就是惊险的了,夺君之夜的情况,有他们如何逃离,也有听说的那些厮杀情况,再之后就是逃出白夜城,化妆黑甲军,入西沟,西沟虫祸,之后是飞马赶往奔马城,月湖之战,滞留奔马城。。。口若悬河,听的那一家子一会血脉喷张,一会噤若寒蝉,一会为胜利激动,一会被惨像震惊,一会又为牺牲者落泪,绝对的听觉盛宴。 他讲完半天了,大夏帝国最高地位的三个人还眨巴着眼睛在那里回味呢,南宫玉轻轻咳嗽了一声把他们拉回现实里,然后赶忙纠正了几处夸大之处,到这里他把汇报的权利交还给正使闽王,“圣上,这些就是戎羌现状的状况,请圣上定断我们对于戎羌的政策”,“嗯,三哥和两位将军辛苦了,你们不虚此行,是第一次真正让朕了解了这个邻邦,对了,庞辉乃忠勇之士,三哥放心,我不会亏待他的,至于对戎羌的政策我想听听三哥和你们二位的意见”,听圣上相问,闽王望向南宫玉,南宫玉鼓励地冲他点点头。 “圣上,在返回的路上我和南宫玉将军常虎将军一直在商讨这件事情,最后我们一致认为虽然凯平川制定的国策如果实现确实有助于我们两国真正的和平,但这种对国家的彻底改造在凯平川这个强势人物故去之后会不会反复?和这个改造过场恐怕在短时间内能不能完成?这些都是很不确定的事情,由此,单纯为大夏帝国利益考虑,一个分裂的戎羌应该更加有利,所以我们偏向于支持霸平青维持戎羌分裂的局面。另外很值得注意的是戎羌将玄门定为了国教,在以前近千年间,玄门一直把信奉巫门变革过去的马神教的戎羌当做最大的敌人,现在竟然融合发展成了戎羌国教,这其中的变化,请圣上关注”。 “嗯,三哥,很好,我个人很倾向于你们的意见,不过,这种对外政策方面朕必须得听取丞相和大将军的意见,所以你好好准备准备,我们后天廷议”,“谢圣上”,“三哥,刚才听常虎说的这一年的阵势,你干的很好啊,这样,既然我们对戎羌有所了解了,我琢磨着要建立一个专门负责研究和做相关工作的机构,你来负责吧”,兼顾着情报和执行,很显然不但重要还有很大的权利,这可是一个重任啊,闽王赶忙向陈瑞欢行礼谢恩。 对了,这殿里其实还有一位听众呢,那当然就是李子了,这家伙化作一个大狸猫尾在皇后和皇子旁边,南宫玉常虎进屋的时候,他们仨已经眼神交流了好多遍了,分别一年了,都很激动。 闽王离开了,南宫玉常虎被留了下来,“还有啥私密的话跟朕说吗?”,南宫玉想了想说道“有一点,朝中一定有跟凯平川合作之人,另外恕臣直言,我从凯平川的信中觉察出他在大夏有志同道合者,也就是说某些人也试图在大夏进行一场变革,这只是臣预感到的一个极其危险信号,请圣上留意,另外,我感觉此次玄门向戎羌付出了极大的力量,我甚至感觉未来玄门护教军会参与到戎羌的内战中,这个付出的回报是多方面的,其中一点恐怕就是为他在大夏的颓势引来外部助力,这一点请圣上注意”,“嗯,这样,等我与国相大将军监察御史等人商定好对戎羌国策后我们再详细商议这件事情”南宫玉点头称是。 第三卷(29)思念的故人 虎爷看他们正事说完赶忙道“圣上,我们哥俩回来了,这李子我们可要带走了”,这一说皇后宁饶可急了“不行,不行,再让我玩几天”,没办法,他们离开一年多,宁饶和小皇子可是跟这个胖狸子处出感情来了,可虎爷也有感情呢,不乐意了“这。。。”,陈瑞风赶忙跟南宫玉常虎解释“再待一段,再待一段,对了,跟你说,我们每天给李子放半天假,他可以出宫变回人形的”,南宫玉也是想弄回李子,他更关心的是李子化不成人形憋屈。 这时候李子赶忙出头打圆场,“这样,这样,我白天到巡察司衙门上班,之后宿在皇宫,你们看如此行吗?”,确实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几人终于都点头表示同意这个安排,虎爷别看也马上三十的人了,有时候还是小孩子脾气,虽然同意了但感觉还是有些赌气,他指着李子说道“明天按时上班,敢不来,收拾你”,李子到没说啥,皇后宁饶和那个两岁多的小皇子对着虎子怒目而视,弄得虎爷有些灰头土脸的。 从皇宫出来,二人急忙赶回玄武大街巡察司衙门,一年多了,还是真想几个老兄弟了,虎爷当然早已经心猿意马了,只是为了不被哥几个贬损为重色轻友,只好跟着南宫玉先跟几个兄弟见见面。 玄武大街巡察司衙门今天热闹非凡,周道德隋逢常宜,甚至已经是京兆尹二把手的魏秋然都赶了过来,另外周道德作为一种奖赏把李泰和郭平也叫了过来,当然还有住在旁边的老何一家子,主厨是老何父母和媳妇,三人一大早就采买准备,使出浑身解数弄出了一桌子梧州口味的饭食。 南宫玉常虎二人从皇宫出来已经是申时了,当他二人踏步进院之时,这些手足兄弟激动地迎了上来,在一片嘘寒问暖声中虎爷大吼一声“停!我们哥俩不过出去一年,咋好像多年未见似的,至于吗,来来赶紧开席,跟你们对付几杯我还得赶紧去见你们二嫂呢”,虎爷的话谁敢违逆,一帮人簇拥着二位到院子中的一张圆桌上位就坐。他二人坐好,其他人依次就坐,看到老何父母和妻子并没入席,南宫玉赶忙起身招呼“何伯父何婶嫂子,你们也来就坐啊”,何父急忙摆手道“大人客气了,你们是要谈大事的,我们小民可不敢掺和,您们吃,您们吃,缺啥说话”,南宫玉还要邀请,他左手边的老何赶忙阻住了他“大人,不用了,这个,他们即使上了卓吃饭也是拘谨,不如就让他们带着孩子旁边吃吧,自由”。 待几个人坐好,周道德起身“来,哥几个,咱先欢迎大哥二哥从蛮族之地平安归来”,说完一口将酒喝下,其他人大声应和将身前的酒一饮而尽,这酒喝完就算开了场了,哥几个管筹交错,气氛十分热烈。 前边说了虎爷心猿意马,而且南宫玉发现周道德也是带着心事的,所以虽然酒席热闹,可并没有进行太长的时间,作为主宾也是巡察司的主人,南宫玉先把老何一家子送走,当然就在旁边,“老伯,菜好吃,辛苦了”,“咳,大人客气了,啥辛苦不辛苦的,我可是挣着您的钱的”,南宫玉望向老何,老何冲着这位顶头上司,用手指了指脑袋又指了指手,南宫玉点头致意。之后送走魏其然,“大哥,把我调回来吧”,“调你回来,老祁得跟我拼命,再等等,再等等”,劝走他之后就是李泰和郭平,“老祖”,“咳,每次听这么叫都别扭。。。”,他刚想说啥,周道德截住了“规矩就是规矩,这个不能改口”,南宫玉无奈“好,好,哎,你们二位干的不错”,李泰郭平受宠若惊急忙行礼,说起来,今天周道德把他们找过来吃这顿饭,那已经表明把二人当做了亲近兄弟相待了,这个荣光和信任,他们感受到了。 既然酒席结束,隋逢也要告退,南宫玉有些奇怪,旁边的周道德给他解释道“人家现在是监察御史衙门的红人,早赐了府邸,也是有家的人了”,说到这,他对隋逢说道“今天不要回去了,有事”,隋逢当然听命。 此时巡察司衙门里剩下南宫玉常虎周道德隋逢和常宜五人,“哎,别管你们干什么,我是不陪着你们几根光棍了”边说虎爷起身准备赶往圣地公主府,“二哥,你也得留下来”,“嗯?”,南宫玉望向周道德“道德,我觉察出你有心事了,啥事?”,周道德望了望众人一挥手“跟我来”。 他们四人在深夜寂静的永安城中穿行着,一直到西城一条僻静的胡同,四人才停了下来。南宫玉简单一感受对身边的周道德说道“这个胡同中埋伏了不少人啊”,周道德点点头“所有居民都换了,总共二百三十七人都是巡查卫”,“已经这么厉害了”,周道德很严肃的摇了摇头“好多方面需要完善”,说完这个他对隋逢常宜说道“你们俩守在胡同口,发现任何可疑立刻示警”,那二人点头领命。做完这个安排,他带着南宫玉常虎二人直奔向胡同深处的一个十分僻静的小院。 到了院门口,周道德咕咕地叫了两声,小院中的一间房亮起了灯光,在灯光亮的瞬间,南宫玉立刻在心中感受到温暖和熟悉,情绪也疑惑和激动起来,周道德望着他忍不住笑了笑。根本没有听到脚步声,已经有一个人来到了院门处“道德?”,周道德连忙回应“大嫂,是我”,他这大嫂一出口,南宫玉的疑惑尽去,此时只剩下激动了,不过这个称呼仍让他用眼扫了一眼周道德,南宫玉的目光扫过来可是不得了的事,周道德急忙解释道“早晚的事,早晚的事,关键人家是应的”,这一说,南宫玉心里当然只剩下温暖了。 院门里的人也感受到了,开门立刻加快,待院门推开之时,一个较小的身影仿佛飞飘般地冲进了南宫玉的怀里,抱着软软的身子,南宫玉喃喃地说道“冷妹妹,真是你啊”,让他们温存了片刻,周道德急忙说道“有啥话里面去说”,听到他的话,二人才从忘我中清醒过来,急忙分开,冷月看到了一旁有点傻的虎爷,赶忙叫了他一声“虎哥”,“哎,哎?你怎么到永安来了?”,周道德有些无奈地催促道“里面说,里面说”。 四人进院,仍然将院门插住,他们来到那个亮着灯的房间。房间很朴素,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桌和两把椅子。把书桌拉到床边,南宫玉冷月偎依着坐在床上,两把椅子则归了常虎和周道德。周道德先开的言“大哥,二哥,你们走这一年多可是发生了许多大事情,这样第一步先让大嫂把她的经历说一说,之后我们再聊其他的事”。 要谈论自己的事了,冷月从终于见到南宫玉的激动中恢复过来,她满脸肃然地点点头开始了自己的叙述。 要了解此次蜀门内乱首先得了解一下这个道家第一门派。蜀山派的历史绵远悠长,虽然现存的记录只是一千年,但据说真正的历史要长很多,只是千年前与巫门大战中,蜀山同样损失惨重,致使许多历史记录被损毁和许多了解历史的人消亡,而中断了以前的记忆。 蜀山不是一座孤峰,而应该算是一个山脉,数个风光秀丽的山峰蔓延了百多里的地域,在这些山峰中,蜀山派以七星标志占据了七座山峰,中心部位天枢峰为蜀山掌门所在的山峰,而环绕他四周的则是天旋、天机、天权、玉衡、开阳和瑶光六座山峰,分别掌握着整个门派的六大权力。 冷月居住在玉衡峰,因为他的师傅玉鼎真人是蜀山派的刑堂长老,掌管着蜀山派的刑罚和惩戒。玉鼎真人六十出头的年纪,正是武道中人的黄金年龄,他的为人刚正不阿,修为已达天合中阶,所以一直是蜀山派下一任掌教的第一人选。说起来,玉鼎真人曾经的势力也是蜀山派最强大的,一方面,那些风字辈的老前辈不提,蜀山中坚力量的玉字辈各长老中,他的武道修为和能力都是最好的,另一方面他有十八大入室弟子,这些人无一不是蜀山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而且更有号称道门天才冷字辈弟子第一人的冷月,所以各个方面优势十分明显。 不过玉衡峰这两年经历了几次坎坷,最主要的就是担负南荒巡察任务一下损失了七大弟子,其中更有大弟子冷风这个完全可以说是自己的副手和智囊的人物,好在自己最小的天才徒弟冷月破茧成蝶升入了天合境界才堪堪稳定住形势。作为刑堂长老玉鼎是一个严厉冷酷之人,只是他所有的温柔都赋予了冷月这个从襁褓中就跟随着他的弃婴徒弟,玉鼎真人也是很小就入道门,所有没有娶妻生子,可以说他完全把冷月当做了自己的亲闺女,修心养性的道门,当你处于权力博弈当中的时候,同样要天天面对尔虞我诈,也只有看着这个已经完全当做亲人的徒弟一天天炫目般成长的时候才是他最惬意快乐的时光。 冷月所感觉到的整个蜀山派陌生诡异起来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已经一百零五岁的蜀山掌门清平真人要走到人生的尽头了。清平真人十五岁入蜀山到今天已经九十年了,作为武学天分极高的道门天才,他五十三岁就从师傅手里接下了蜀山掌门的位置,在这个位置也干了五十二年了,可以说整个蜀山现在活跃的人物在迈入蜀山之时,他已经是至高无上的掌教大人了,这奇高的资历让他在整个蜀山拥有无与伦比的权威地位。 五十几年之后,蜀山终于要迎接一位新的掌教了,各种思潮当然不可抑止地活跃起来。清平是一个很睿智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在掌教位置上纵横五十几年,其实在其当了三十年掌教的时候,他已经准备把位置传给自己的首徒,也是蜀山冷子辈大师兄玉鑫真人,之后自己能从俗务中解脱专心修行大业,那样清平真人说不定早就突破了几十年天合中阶境界的羁绊而升入高阶,那样也不用现在面临生命尽头的问题了,只是时也命也,就在他准备让位的那一年,翠屏江大涝,奔流直下的江水不知怎样搅扰起了一只远古凶魔,这凶魔形似大鳌,水陆穿行,很短的时间就摧毁了几十个城镇村庄,造成上万人的死亡,玄道两门所说的斩妖除魔确实不是一句空话,蜀山派立刻站了出来,由大弟子玉鑫带着玉字辈七位精英师弟共赴翠屏江追杀这个血债累累的凶魔,后来终于在驼峰山堵住它,一场惊天动地的恶战,虽然凶魔被杀死,但包括玉鑫在内的八位弟子或当场死亡或重伤回门派后死亡,全员牺牲。 这一下不但继承人没了,而且八位最出色弟子牺牲甚至令蜀山有传承断代的危险,清平真人无奈只好继续他的掌教生涯。 清平真人百岁大寿那年,自知岁月不多的他又一次将掌教继承人的问题提上了日程,当年他与几位活着的清字辈商议的结果是确定了一主二副,三位候选人,主要的候选人就是冷月的师傅,也是清平真人故去的小师弟清乐的弟子,蜀门刑堂长老玉鼎真人,只是玉鼎真人的票数并没有达到绝对多数,由此又确定了另两位候选人作为替补,这两位是执事长老玉全真人和明堂长老玉和真人,也正因为未达到绝对多数,清平长老的退休之事又推迟了,直到前年,冷月他们在南荒之时,清平长老突然病倒,毕竟是天合中阶境界的高人,清平又拖了整整一年多时间才撒手人寰,这个时间大约就是南宫玉他们逃出白夜城的那个时间段。 第三卷(30)掌教之争 在清平真人还算清醒的时候,与几个清字辈的太上长老曾经就掌教人选进行了多次讨论,眼看已经是火烧眉毛的事了,但始终得不到较统一的意见,原因有两方面,一方面是有人大肆操作使得许多曾经玉鼎的支持者发生了倒戈,再一样就是冷月的问题了,无论是否是玉鼎的支持者,这些清字辈老人们都认同冷月是光大蜀山的希望之子,只是。。。 从南荒回来,冷月前期的主要精力在于提升境界,当她终于闯入天合境界后,整个蜀山都为此欢腾,说起来他在四大年轻高手中应该是第三个踏入这个境界的,只是别忘了她只有二十五岁,起码在蜀山是升入天合境界年龄最小的一个人。说实话晋升境界成功,这同样让她自己兴奋莫名,这时候也管不住嘴了,身旁又是几个从小一起成长起来的发小,所以他就把跟南宫玉那当时还是模模糊糊的恋情叨叨出去了,可没想到这引起了悍然大波,因为直到这个时候,蜀山的管理者们才意识到冷月根本就没有入道籍,完全是在蜀山的一个旁听生,还有一点,他们意识到这个天才丫头是要嫁人的,是会离开蜀山派的。 所以在讨论新掌教人选的时候,太上长老清源真人提出了一个条件,即如果冷月能放弃嫁人的念头加入道籍,那么他就同意冷月的师傅玉鼎成为新的掌教。他的这个发言得到了好几位蜀山太上长老的应和,这基本上是持中立态度的几个长老的共识。 这个要求传达给了玉鼎,程序似的,玉鼎找来冷月谈了这个问题,放弃美好的爱情?冷月当然不干,玉鼎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师傅如此,冷月到充满了歉意了,“师傅。。。我这么自私恐怕要影响你当掌教了吧?”,玉鼎听他这么说把脸板起来了“瞎说啥,这帮老废物还不是自己能力不足,捡着一个宝就不想撒手嘛,根本不用理他们”,说到这,他眼里转换成温暖的色泽“月儿你是我一手养大的,与其说是徒弟不如说是自己的闺女,你说天下的父母那个会强逼着自己的孩子入玄门入道门孤寂一生呢,放心,师傅刚才问你只是一个程序,那南宫玉从师傅的了解看确实配得上我们月儿,所以我支持你”,“师傅,你。。。”,“咳,谁愿意当那个天天操碎了心的掌教啊,清平师伯那么好的天分因为俗务缠身竟然百年都没有晋入天合高阶,你师傅我还想再努力提高自己的修为呢”,“师傅你骗我,前几年你喝醉酒曾经跟我说过,你向往成为蜀山掌教,有一堆的想法将蜀山光大起来”,玉鼎点点头“咱爷俩当然不说假话了,我承认早看不惯门里那些贪欲和陋习了,想着登上掌教之位革除这些弊端,这一点我没有改变,放心,我仍然会全力争取掌教之位的,只是,我的目标得靠我自己的能力去实现,怎么可能通过牺牲自己亲人的利益来换取呢,那不就完全背离我当掌教的初衷了吗”,他这么说让冷月释然了,确实那个可亲可敬的师傅走的每一步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得来的,他是最鄙视那些阿谀奉承仗势欺人之辈的。 “师傅,放心,你要战斗我一定冲在最前边,而且。。。还可以想办法把南宫玉常虎找来”,“哎,你这小丫头,刚说了不借助外力的”,冷月声音突然低了下来“算。。。算。。你女婿,不是外人”,“嗯?明确了吗?”,冷月想了想只好摇了摇头“没有,我。。。其实并不能确定他的想法”,“傻丫头,别是单相思吧?”,“不是,不是,但。。。没有明确”,“咳,没想到这南宫玉也是一个磨磨唧唧的人,说到你,跟我二十五年了,平时爽爽快快的一个人,怎么也吞吞吐吐的了,该说得说啊”,冷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师傅,您老一辈子光棍,我可不能听你的”,“哎。。。咳”玉鼎还真没词,最后赌气地说道“行了,反正也把你养大了,你自己拿主意吧,另外得机会跟南宫玉讲,他如果敢欺负你或者辜负你,我饶不了他”,“嗯!有您在我后面撑腰,我底气足多了”,“是吧,哈哈哈”,确实像一对父女,把这个严肃的问题讲的这么轻松自然温馨。 冷月的问题没有解决,玉鼎的继承人身份又一次搁置起来,只是这次注定不会平静了,各方面都已经箭在弦上了。 冷月从北昌原回来的时候,清平真人还是活着的呢,一开始冷月为整个门派所散发出的紧张诡异气氛而感到迷茫和焦虑,只是后来南宫玉来看她后,她突然变得摒除杂念斗志昂扬,她要为师傅好好战斗一番,在自己终究要离开蜀山前拼死报答师傅的恩情。 到夏末时分,当了人生一半时光整整五十三年,蜀山派掌教清平真人羽化升天了,霎时间偌大的蜀山七峰哀乐阵阵白幡飘飘,此时天枢峰日华大殿已经完全被素布包裹成了一个巨大的灵堂,蜀山派其他六峰峰主、长老和清字辈太上长老齐聚共诵升天经祭奠这位功勋卓着的掌教大人。 祭奠满三日后,肃然庄重的整个祭奠活动仍需进行多日,但一件迫在眉睫的事必须要有定论了,这当然是蜀山派新掌教的人选。其实按正常推测,玉鼎真人现在应该是当仁不让的新掌教了,因为清平真人去世前并没有明确掌教人选,而此时此刻关于掌教方面的共识只有那个一正二副的方案,而按照那个方案,并没有出现任何重大错误的正选人玉鼎真人应该顺理成章的成为蜀山派新的掌教,这一点蜀山派大部分人都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甚至有几个峰主和长老都已经私下表达了对玉鼎的祝贺。 风云突变来自于一场蜀山派的顶端协商,执事长老玉全真人召集蜀山六峰峰主和十二长老到主峰容言堂协商确定新任掌教。峰主和长老基本是重合的,所以参会的人员就是十二长老。当然,十二长老踏进容言堂后发现有五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端坐在屋中,他们就是蜀山派的五位清字辈太上长老,今天也齐聚于此。 十二长老都是站着的,只有五位太上长老端坐在五把太师椅上,当然屋子中最中正的位置还空着一把古朴的太师椅,这很显然是新任掌教的座位了。看来今天的主持人是清源真人,他扫视了一番屋中众人问了一句“都到齐了?”,对于他的问题,十二长老齐声回答道“回师叔相问,我们都到齐了,谨听师叔师伯教诲”,清源点点头“好!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现在我们商量一下蜀山新掌教的问题,要知道蜀山一日不可无领头之人,所以今天必须要做出最后的决定”,这一点下面站立的长老们当然十分赞同。 “本来,按照五年前的一正二副协议,应该玉鼎师侄继承掌教职位,只是。。。”,口气突然变得古怪,这霎时让在场的许多长老震惊起来,清源看了看下面众人的表情继续刚才的话语“只是一直服侍在清平师兄身边的明堂长老玉和真人有话要说,玉和你说说吧”。 明堂长老玉和真人比玉鼎小两岁,他是清平真人的关门弟子,当年翠屏江除魔,清平真人的几个徒弟全部阵亡,为了传承自己的修为,过了一些年后,他收了当年只有十几岁的玉和真人为自己的关门弟子,所以明堂长老玉和真人确实一直跟随在清平掌教的身边,算是为其养老送终之人。 听到清苑真人点到自己,玉和真人向前跨了一步到众长老的前方,之后他开言道“几位师叔和几位师兄,我一直服侍掌教师傅升天,所以我要告诉大家掌教大人临终前已经明确了新任掌教的人选”,按蜀山的规矩,新掌教人选应该是太上长老会协商决定,不过视不同情况,蜀山章程中有特殊状态下的规定,即蜀山掌教在紧急情况下完全可以自行决定新掌教人选,这里掌教临终当然身体极为虚弱和殡天风险随时可能发生,所以确实可以套上紧急情况这个特殊状态,也就是说临终的掌教确实有权利单独确定新掌教人选。 望了望众人,见无人站出来反对,玉和继续自己的话语道“掌教大人临终确定的新掌教人选为执事长老玉全真人,而且我这里有师傅临终写的定书”,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一张有着歪歪扭扭字迹的白纸。 虽然场下并没有多混乱,但显然这段话震惊了下面这些长老的内心,正选人没有任何问题,可掌教为何会选择一名副选人呢?而且这毫无佐证的孤证,谁来确定真假呢? 当然这里最震惊的是玉鼎真人,他设想到了自己接任掌教会遇到各式各样的刁难,但他真没想到有些人竟然无耻到弄这种死无对证的假遗诏来直接侮辱其他人的智商,只是,恐怕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他深想下去发现这是一个多方配合的阴谋,或者甚至说是阳谋,看剧情发展吧。 剧本确实如他设想的那样往下进行着,清苑先是严厉地止住了玉和的话语“玉和不要胡言,把你那个遗命交过来!”,玉和真人表现得很平静“师叔我并无胡言,师傅病重字迹很是潦草,但你们鉴别确实是他的字体,另外也有印签。。。”,印签在清平真人最后时日本就掌握在执事长老手里,这可是有点明吃了,只能看一下几位太上长老对字迹的鉴别以及他们的态度了。 那张遗命此时在几位太上长老手中传递者,令玉鼎心如死灰的是,从几人的表情看很显然这些人早已经沆瀣一气了,最后那张纸条又传回了清苑的手中,几位太上长老嘀咕了一番后,清苑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说道“经过我们五人鉴定这纸条上的字迹确实是清平师兄的字迹”,这当然引起了下面的窃窃私语声。 看着这一幕,玉鼎真人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蜀山已经烂透了,可笑自己还想消除弊端重振蜀山雄风呢。这时,执事长老玉全真人表现得惶恐地站了出来“各位师叔师伯,还有各位师兄师弟,我的才能不足以引领蜀山,个人还是觉得应该玉鼎师弟继承蜀山大业”,这话不出意外,玉鼎此时只有冷笑和苦笑了。? “胡说!”清苑真人把脸板了起来,“玉全,你还没有登上掌教的位子,确定掌教这样的大事那有你的发言权力”,说到这他停了停,“嗯,既然有清平真人的遗命,那无疑玉全应该继承掌教大位,各位弟子师侄有什么意见吗?”,他这样问话,当然应该有新的角色登场了,话语刚落,下面一人迈步上前,众人望去发现是藏经长老玉泉,“师叔,我认为既然有清平掌教的遗命,那这个事情就没什么可议论的,玉全真人,清平和气,威望极高,无论是武功和行事能力完全够格成为新任掌教,我个人希望尽快完成任命程序,让玉和真人引领我们蜀山再创辉煌”,他发言完,又有几位长老峰主见风使舵,赶忙站出来表达了支持之意。 他们发言过后,清苑从椅子上起身,然后说道“嗯,好!既然有遗命,大家也没有什么反对意见,那我们就请玉全真人上前到中间的掌教之位就坐,之后我们完成继承之礼,唉,清平师兄的葬礼还在继续,这时候人心惶惶,所以我们要一切从简尽快完成新掌教的继承仪式”,他说的也不算错,因为别的不说,清平真人葬礼的最后一步就是需要新任掌教主持,也确实是一个非常紧迫的事情了。 第三卷(31)蜀山乱 这丑态百出的表演和场下沉默的气氛终于将本就脾气火爆的玉鼎激怒了,他大吼一声“我反对!你们勾结一起,视掌教任命这样的大事如儿戏,是早晚要毁灭了蜀山派的,既然如此,我玉衡峰不与你们共伍,也不想与你们共沉沦”说完他扭头离开了容言堂,大步向灵堂走去。 他身后清苑真人气得浑身乱颤“狂妄!玉衡峰是蜀山派的不是你的私产,不是你想分裂就分裂的!”,说起来这话两说,确实玉衡是属于蜀山派的,但其实蜀山副峰六峰是各自有继承关系的,比如玉衡峰,它是属于玉鼎真人这一蜀山支脉的,是这支脉的弟子一代一代继承下来的,并不需要蜀山派的批准,有一定的独立性质,但要从蜀山派中分离那就是另一个层面的事情了。 其实场中几人听到玉鼎的话语神色是平静的,本来,逼反玉鼎就是他们整个计划的一部分,按着这个线发展是符合他们的心愿的。玉鼎气呼呼地来到灵堂,在蜀山众弟子惊异的神色下给清平真人的遗蜕行了三个大礼,之后他一挥手将玉衡峰的弟子召集在一起,昂首阔步地离开了天枢峰,这弟子中就有冷月,她一袭雪白色的道袍,飘逸如仙子般昂首紧跟在师傅的身后,这个时候,她已经意识到恐怕会有一场恶战等待着他们师徒了。 玉鼎叛走,玉全也不用伪装了,他在几名长老峰主的簇拥下就坐在了那把黑色最宽大的太师椅上,一切恐怕都是排练好的,礼仪并没有受到玉鼎暴走的影响,一步步顺利地进行着,大约半个时辰后,蜀山派执事长老玉全真人正式成为蜀山派掌教。 新任掌教登上大位之后即刻发布了两项命令,一项当然是继续隆重进行清平真人的葬礼,而第二项则充满了萧杀之气,他发布掌教令向所有弟子宣布玉衡峰玉鼎真人叛门,决定由明堂长老玉和真人带领派中高手予以剿灭,另外,玉鼎试图分裂蜀山派,罪大恶极,蜀山弟子人人可以诛之! 蜀山派七峰其中天枢峰为主峰,也是掌教把控的力量,这天枢峰就面积而言要比其他六峰大得多,当然实力也强悍的多,集中了蜀山派超过三分之一的弟子,蜀山十二长老,其中六个长老来自于六峰峰主,而剩余的六大长老全部来自于天枢峰这个总部,按蜀山不成文的规矩,长老出于主峰,而掌教则来自于六峰峰主,所以此次不是峰主的执事长老就任掌教也算是打破了这个传承千年的规矩。 玉鼎真人回到玉衡峰后立刻封山并宣布了与蜀山总部的分离,这引起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在他之后,虽然在现场唯唯诺诺,但回到自己的领地后,开阳峰主因为本就于玉鼎交好,所以紧跟着玉鼎发布了封山和脱离声明,他们之后,天玑摇光二峰同样宣布封山,只是他们并没有显示脱离,这样蜀山七峰,五峰封山,还有三峰明确要脱离蜀门,这立刻使得偌大的蜀山区域风声鹤鸣剑拔弩张,气氛在掌教升天的悲凉中更增加了萧杀之气。 与主峰保持一致态度的是天旋峰和天权峰,不奇怪,天旋峰峰主本就是那个陪伴在清平身边的清平的关门弟子明堂长老玉和,清平真人出身于天旋峰,也就是天旋峰本就是他的传承,另外一个山峰天权峰则是清源真人他们这一支脉的属地,虽然清源不是峰主,但他这个太上长老在天权峰拥有绝对的权威,峰主玉平真人对这个师叔惟命是从。 玉鼎真人想革除的弊端之一就是蜀山主峰天枢峰的大权独揽和无节制扩张,本来蜀山有他一套运行良好的制约机制,这机制中最重要的就是那个掌教必须来自于副峰峰主,这样在各峰主的不断轮换下,几个副峰也都会有所发展,不能说清平真人不是一个好的掌教,只是他在位时间太长了,整整五十三年,也由此让把控着权财物三大权力的主峰长老疯狂成长起来,也就是这五十来年,主峰长老通过自己手中的权力,野蛮地将一多半的财、物和人才聚拢到了主峰总部手里,清平活着时还可以靠着自己无与伦比的威望压制住这个隐患,可一旦他故去,这种不公平立刻就显现出来了,而且手握财权物和大多数人才的主峰长老们嚣张气焰已经形成,终于发生了此次明目张胆的夺权纷争,千年以来本以管家面目出现的执事长老做到了掌教的位置,所以即使玉鼎不当场发难,这个祸端早晚也得被引爆。 总部如何应对不管,玉衡山封山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这个封山可不简单的是禁止出入,而是山峰上的各种防御机关和阵法齐开,蜀山七峰历经千年以上的建设,防御力量都是顶级的,一旦封山措施完全实施,那是神鬼莫测,绝顶高手也是望而却步,这就是蜀山各峰主所具备的底气。 玉衡峰玉鼎真人本来有十八内室弟子,因为南荒一战他损失了八大内室弟子,不可为不惨重,只是现在他仍然有十大内室弟子和一百二十七名外室弟子,另外他还有一个师弟玉渊真人,这玉渊还有六大内室弟子和四十二名外室弟子,这样算下来他手里有两百人左右的武装力量,不过人力只是一方面,关键是玉衡山防御体系的底子是当年为了与巫门大战而准备的,经过千年改造增加,完全可以用铜墙铁壁来形容,各种机关和防御阵有效地配合在一起,即便一个天合巅峰的高手都很难闯过这无处不在的设置到达峰顶,所以这也算玉鼎真人有恃无恐吧。 在缺少了四峰峰主的境况下,清平真人升天大礼在一个月后终于结束了,这时候摆在新任掌教玉全真人面前的主要问题当然就是解决叛乱的和消极的几个峰主问题,这个问题其实他们已经商量过多次了,天玑峰摇光峰,甚至明确参与叛乱的开阳峰,他都有把握通过财力说服他们,道门毕竟是修行场所,不是权力机关,说起来确实因为前些年他们这个团伙截留了太多的财物,使几个峰的财物状况恶化,从而使得双方矛盾激化,他明白,但为了铺就掌教之路,那是真的要花费巨资的。 可玉鼎是必然要除去的,原因要追溯到十五年前蜀山的一场大案,起因是清平真人的一个老朋友将一套市面上秘售万金的武林秘籍交到了他手里,清平当时就震惊了,因为这套秘籍竟然包括了多本蜀山决不允许外传的修体修炼和破境功法,关键它还是真实的,不用说竟然有人胆大包天把蜀山秘籍拿出去誊写赚钱了,暴怒的清平指令刚刚就任刑堂长老的玉鼎彻查此事,玉鼎当年刚刚四十多岁,鼎盛年华,胸中理想主义还没有破灭,所以他带着弟子深挖这个事件,只是这个事件一路蔓延,从藏经殿查到了藏经长老,从藏经长老又一路到了明堂、执事长老,那些进了刑堂大牢经不住刑罚的管事之人将各个方面的问题通通交代出来,到这个时候,玉鼎才发现这表面光鲜的道门第一门派竟然藏污纳垢,内部已经被几个蛀虫掏空了,他这个时候就明白了蜀山最大弊端的所在,这就是不但各峰峰主传承,更无解的是也不知从那年开始主峰六长老同样建立了自我传承关系,也就是说明堂长老的位置必然落入自己听话的徒弟手里,蜀山的几大事物工作被某几个传承完全承包下来成为私人机构,这样怎么可能不形成贪腐呢?更加恐怖的是这总部六长老已经完全勾结在一起,将整个蜀山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这个案子查到最后到涉及长老层的时候,清平真人叫停了这个调查,原因很显然,这个局面跟他在位日久不无关系,那些总部长老早已经吃透了他的喜好习惯甚至秘密,再查下去,完全可能把火引到他这个掌教身上。当时玉鼎真人很不服气,清平很是无奈地拍着他肩膀说道“玉鼎,保持清白之身,待你就任掌教之后再彻底填补这些漏洞吧,唉,师伯已经老了,盘根错节,自身也不敢确保无暇,无能为力了”。所以这个掌握着他们秘密,而且试图中断他们传承的玉鼎怎么会让他登上掌教之位呢? 五年前那次掌教人选商讨,就是在这些人的拼命收买运作下,弄了个一正二副的滑稽方案,随着清平真人身体不断垮掉,越来越多的权利掌握到了他们手里,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干脆,选出自己人来充任这个掌教位置,说起来一正二副时期,这个线已经布好了。 单纯说到力量,总部方面是占有绝对优势的,总部长老中,新任掌教玉全,明堂长老玉和,护教长老玉风和太上长老清源,太上长老清曲这五位都是天合中阶的实力,其他长老和太上长老也都是天合初阶的修为,除了这些还有一些玉字辈师兄弟以及自己的长徒冷关同样具备天合的境界,单从高手上来说,玉全真人方可以调动不少于十二名的天合境界高手,而玉鼎方面只有玉鼎真人一个中阶修为和师弟玉渊弟子冷月两位天合初阶,应该根本无法抗衡。 至于弟子,那优势更明显了,几位长老太上长老手下有一百一十七名内堂弟子和千名以上的外门弟子,还有精锐的护教部众,单从实力上说是碾压的。 只是那该死的充满了陷阱机关和诡异阵法玉的衡峰防御大阵,他即便调动所有力量恐怕也很难攻破杀入峰顶,这如何是好呢?恐怕只能智取了,想到这玉和真人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天晚上蜀山掌教玉和召集六大长老和五大太上长老进行了针对性很强的进一步协商,之后,一只五彩斑斓的郜雀翱翔着飞到了玉衡山之后消失在了山中密林里。 七天之后,太上长老清环来到了玉衡山山下,他颤颤巍巍身旁只有一个年轻弟子搀扶着他,面对着山脚下警戒的外门弟子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去,通知你们峰主,就说他清环师叔想跟他谈谈”,这清环并未出现在当日的掌教确定讨论中,他体弱多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蜀山的公共场合里了,只是这清环可是在蜀山有着极高的威望,年轻时他像冷月一样也是名震天下的道门天才,武道新秀榜的第二名,四十二年前,蜀山曾经跟独霸龙江的龙江帮有过一次决死大战,当年的龙江帮高手林立,这场冲突大有蜀山危机的态势,甚至龙江帮召集天下绿林通道发狠一举攻入了蜀山山门,在此危机时刻,清环真人拼死一战击毙了龙江帮的帮主化解了这场几乎造成蜀山灭亡的危机,只是清环超力施为,身体完全垮掉了,不但今生再无法提升修为,而且原来的天合境界也无法维持了,甚至可以说是武功尽失,只是他这个回归为普通人的蜀山弟子可是被每一个蜀山人所敬仰,成了无数蜀山人推崇的榜样。 所以这个有着巨大威望的人到来,玉鼎真人不可能不闻不问,他急忙传令,让几名外门弟子将这个垂垂老者用滑竿抬上了山顶。滑竿到了山顶,玉鼎真人亲自上前将老人扶下了滑竿并让他安坐在玉衡山顶的议事厅中最舒适的一把椅子上,“师叔,您怎么来了?”,“咳,我怎么来了,还不是因为你要把玉衡山分裂出去,我能看着当年拼死保护的蜀山四分五裂吗?”,“师叔,您不知道,他们公然伪造掌教遗命,错在他们那里,而不在我”,清环叹了口气“咳,别看我一直苟延残喘地活着,他们那几块料怎么样我还是明白的,只是你可以说他们在蜀山身上剌肉危害蜀山,但你呢,你完全是要把蜀山砍得七零八落,还是你危害大啊”,“师叔,他们贪污腐化中饱私囊,不断地逼迫我们副峰,我这也是长痛不如短痛啊”。 第三卷(32)突变 “咳,你也别说了,我也不劝了,我本就是一个废人,你们怎么折腾也碍不着我的事,只是我也在蜀山八十年了,真不愿意看到他的分崩离析,这样吧,不啰嗦了,我今天来就是当一个联络人的,他们想跟你谈一谈,大概的意思是可以扩大玉衡峰的独立性,各种权利都给予你,只要你答应玉衡峰仍然是蜀山派的一个分支即可,哦,对了,恐怕你这个刑堂长老也得交出去,具体你们玉衡峰拥有哪些权利和依附蜀山派可以得到什么利益付出什么义务,那就是他们当面跟你谈的事了,这你能同意吗?”。 说起来玉鼎真人当然也不愿意真跟蜀山派正面冲突,因为正峰发起狠来,虽然不一定能攻破玉衡峰的防御,但玉衡峰巨大损失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另外,成为完全的仇敌,主峰完全有能力封锁玉衡山,虽然玉衡山上有些储备,但时间久了同样是巨大危机。玉鼎当时气急说了那些话,现在想来,最有利的局面也只能是玉衡峰维持基本独立状态,完全脱离蜀山恐怕是很难实现的,想到这,他点点头“清环师叔我怎么也得给您老面子,好吧,我同意谈判,只是这谈判只能在我们玉衡峰上进行,到别的地方谈,我可信不过那些人”,“行,行,能谈就好,我也只是一个传话人,你有什么要求都提出来吧”,“嗯,还有他们那方面高手多,一起上山,那我可就算引狼入室了,所以来谈叛的人不能多,其中只能有两位天合境界的人”,“好吧。。。”。 又过了三日,清环真人又亲自到山脚下通知了三日后的会晤日期安排,玉鼎同意了,这个事就算定了下来。 三日后的辰时,只两个人来到了玉衡山的山脚下,来人是明堂长老玉和和护教长老玉风,这两人都是天合中阶修为的高手,只是仅仅他们两人,玉鼎是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在得到了玉鼎的进一步认可后,二人在玉衡山一名内堂弟子的带领下赶往山顶。玉衡山的大阵的阵枢可以控制分段的大阵,每经过一段大阵,那名内堂弟子都会挥动手里的旗帜,提示着关闭前路的大阵,而同样提示开启已过路段被关闭的大阵,这说起来玉鼎真人还是很谨慎的,因为有这些措施,玉和和玉风二人一路行到峰顶差不多用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 虽然玉鼎真人很是反感那个平时就仗着自己是掌教关门弟子的身份飞扬跋扈的玉和,更因为其伪造掌教遗命厌恶更甚,但既然自己同意谈判,对方不管是人是鬼,自己都得跟人家谈,所以只好带着师弟玉渊和冷月二人迎出了厅堂。 玉衡山峰顶除了那个宽阔的包括了议事大厅外和峰主办公起居的建筑外,它的前方是一片平整的广场,此时广场两侧笔直地站立着五名内门弟子以及他们所率领的五十名外门弟子,玉鼎真人现在剩下的十名内门弟子,除了这五名弟子和一直陪伴在左右的冷月外,其余三名弟子则在其非常信任的二弟子冷泉带领下镇守着玉鼎山大阵阵枢,十弟子则负责着山道上大阵的调度。这冷泉在内门大弟子冷风阵亡后,已经担负起整个玉衡峰弟子的管理工作了,与冷月一起是玉鼎真人当仁不让的左右手。 “玉风师兄,玉和师弟,你们就是总部的谈判代表?”,玉风冲玉鼎点头示意,交流由口才好的玉和出面,“哈哈,玉鼎师兄,你那暴脾气别人也不敢来啊,可不就我们两个战战兢兢地过来了”,“哦,那二位请厅堂里就坐”,玉和急忙摆手“别了,你玉衡山层层机关,你中枢厅堂中还不一定啥样呢,这样,现在本就是秋末天气凉爽,你这广场上有石桌石凳,咱就在这里就坐相谈不好吗?”,人家有警惕性这不奇怪,既然如此,玉鼎选了一张长条形的石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双方在石桌的两侧坐了下来。 没什么客套的,大家就坐以后谈判直接就开始了,“玉鼎师兄,你提的那些条件我们都看了,不过其中许多条基本就是妄语了,比如要求总部每年仍按现在的份额提供你们资金物资,而你们所付的责任呢?在蜀山遇到危机时全力提供帮助,这蜀山遇到危机如何鉴别?全力提供帮助又是什么样的帮助?哦,你们都独立出去了,还琢磨着要那份子钱呢,全力帮助?蜀山真遇到危机值得上你们吗?”,他说的这个也确实有道理,玉鼎笑了笑说道“那个只是我提的一个大体的方案,至于如何细化,这不我们就在这里谈判呢”,玉和冷笑了一声“有些可以谈,有些是决不允许的,比如,你狂妄地要求把玉衡峰周边二十里作为禁区,蜀山七峰,你这个禁区已经划到人家别的副峰的山脚下了,你玉鼎在蜀山几十年会不知道地理吗?”这个问题很尖锐了,玉鼎也是无奈,因为玉衡峰大阵不可能天天开着,因为大阵运行得消耗巨量的珍贵晶石,短时间还行,时间长了,那可不是玉衡峰可以承受的,再者说大阵开启着玉衡峰上的人行动也同样极为不便啊,可达成协议关闭大阵?玉鼎真人怎么可能相信诡诈的新掌教玉全呢,夜深人静,总部精英尽出掩杀过来,那不是等着峰灭人亡吗? 这个时候,玉和突然站了起来脸上显现出诡异的笑容“玉鼎,明白了吧,蜀山七峰同气连枝,是谁也不可能分离出去的,你妄想独立,一方面根本无法操作,另一方面我们这些蜀山坚定的维护者也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他这番话明确表明了根本就没有谈判的意愿,那他们二位上山又为了什么呢? 玉鼎有所警醒,但很遗憾,晚了,因为一把短刀此时已经深深扎入他的腰部,而持刀之人正是他信赖有加的师弟玉渊真人,“你。。。”,风云突变,冷月反应不可不算迅速,她左手一扯身旁的师傅,而右手已经道剑在手直刺向师叔玉渊,有备而来的玉渊左手持剑抵挡,右手将刀拔出猛向后退去。 玉渊与玉鼎师出同门,所以对玉鼎的武功完全了解,他这一刀选择的位置极为巧妙,正好刺入玉鼎的气门之中,这使得玉鼎立刻浑身无力根本丧失了反击之力。冷月没有追杀出去,她得护着已经重伤的师傅,所以她也向左后方退去。到这个时候,那五名内堂弟子和五十名外堂弟子才发现异样,在九师兄冷凯的带领下冲杀过来,此时场上的形势变为冷月护着师傅,己方还有一些内外门弟子,而他们对阵的则是玉风玉和两位天合中阶加上一名叛变的天合初阶的玉渊,劣势,尤可一战的原因在于冷月,玉渊师叔虽然升入天合比她早了起码十年,但说起实战他可不是经历过南荒和北昌原一系列大战的天生异禀的冷月对手,冷月也不怕那个靠着长辈辅助海量药物催起来的天合中阶的玉和,场上稳压她一头恐怕只有那个沉迷于武道的护教长老玉风了,另外玉衡峰伏有奇兵,其实二师兄冷泉已经在几个月前也升入天合境界了,按玉鼎的命令这个情况被作为玉衡峰的秘密武器保留了下来,并没有通知本部。 步伐移动,这个广场上的对垒形势变为,冷月护着师傅停留在崖壁附近,她这么站位的原因当然是避免腹背受敌的局面,她无所谓,可无力作战的师傅是再也经受不起伤害了。与她形成对垒局面的当然是蜀山武痴玉风,他跃跃欲试地准备跟这个道门天才少女做一番搏杀,玉和玉渊两人则阻拦住冲杀而上的玉鼎弟子们。 此时战斗还没有开始,玉鼎集聚了一会力量才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为什么?”,他的问题当然是问刺了他一刀的师弟玉渊,想玉渊比他小十岁,很小就进了蜀山,是他这个大哥哥精心培养长大的,说到玉鼎最亲近的人,第一个应该是如亲闺女般的冷月,而第二个就是这个师弟玉渊了,不单单是抚育,他们师傅很早就去世了,玉渊的每一步成长玉鼎都花费了巨大的心血,可没想到。。。玉渊有些赫然,他神经质地笑了一下说道“师兄,我也想当峰主啊”,毫无技术含量,仍然是利益,玉鼎想到自己深恶痛绝的那个总部长老继承,但峰主继承呢?这同样牵涉到巨大的利益,自己为何忽视这个问题呢,他自嘲地笑了笑,突然没有继续相问的兴趣了。 冷月自从跟着南宫玉他们闯南荒闯北昌原,考虑问题的思路开阔多了,此时她突然奇怪一点:既然师叔反叛,怎么他那些弟子并没有出现在这广场上呢,没有通知弟子,还是。。。,有一点可以确认,峰顶并不存在那些弟子的身影,这一点冷月对自己的感知能力还是有信心的,现在推算这些弟子如果同流合污,那么一定是去冲击山道上的那些弟子了,不过有那些机关在,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对了,这三位高手看阵势还是针对自己和师傅,只是他们为何不去冲击阵枢呢,控制了那里可以源源不断地把他们的力量带到玉衡山上来,自己能想到,他们会想不到?冷月突然感觉冰冷彻骨,因为她意识到师傅恐怕又看错了一人,也就在此时,一柄剑悄无声息地向她刺来,冷月意识到这一剑一半原因是那剑出现了一丝犹豫,她即刻挥剑挑落了对方的攻势,之后带着师傅向崖壁处又迈出了一大步。 “二师兄!”冷月已经意识到了出手之人,她带着师傅猛退后,头微转证实了猜测,此时冷泉满脸通红,有些羞愧地垂下了手中的剑。 他出现后,玉和向前迈了一步躬身对冷泉施了一礼“欢迎少掌教归队”,这句话震惊了所有人。十五年前,刑堂长老玉鼎彻查秘籍外泄案,也就在这一年一位资质非常出色的天权峰外门弟子拜在了玉鼎门下,这个不是特例,各峰外门弟子可以拜任何上辈真人成为其内门弟子,冷泉成为玉鼎真人名下内门弟子后,因为年龄,虽然他比冷月他们入门晚,但玉鼎很欣赏他的才华,因此在征求了弟子们的意见后让他做了二师兄,这十五年来,冷泉协助大师兄冷风管理弟子和担负了许多杂事,都十分出色,而且他修行速度很快在众弟子中仅次于冷月,十足地获得了玉鼎的欣赏和信赖,众弟子也心悦诚服地默认了他二师兄的身份,而现在看来竟然是十五年前玉全真人就布下的一枚棋子,这枚棋子终于在今天引爆了。 冷月冷冷地看着他问道“十一师兄和十五师兄呢?”,冷泉回避地把目光移向了其他方向,这基本明确地告诉了众人,与他一起严守阵枢的十一师兄和十五师兄恐怕已经命丧他手了,阵枢完了,玉衡山的大阵也完了,这个不设防的山峰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看着一起生活了十五年的众师兄弟鄙夷的眼神,冷泉突然有些失控,他有些神经质地笑着说道“没错,当年父亲确实安排我到玉衡峰做卧底,只是。。。只是。。。五年后,因为某些事和兄弟间的感情,我已经放弃了卧底的身份,我同样是一名蜀山弟子,为什么要受他的摆布呢,决心下定,真心实意的我在玉衡峰上渡过了近十年的快乐时光,直到。。。”,咬了咬牙,冷泉继续说道“我无时无刻不在你面前表现,你竟然却喜欢上了那个什么南宫玉,这让我无法忍受,看着越来越欢快和开始打扮自己的你,我备受煎熬,从那时开始所有的爱都没了,只有恨!”。 第三卷(33)玉衡山顶 他这么说同样震惊了冷月,没想到平时温文尔雅的二师兄竟然对自己有非分之想,想到了十一师兄和十五师兄的可能的处境和随后玉衡峰的处境,冷月冰冷地冲着冷泉说道“冷泉,我最后叫你一声二师兄,你动妄念了,我爱的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而你不是”,这话直刺心底,冷泉顿时面如死灰,好半天,他咬牙道“哼哼,冷月,只要你嫁给我,我以少掌教的身份保你平安,甚至保你师傅不死”,他用手划拉了一下那群怒目而视他的师兄弟“也保这些弟子不死,这个条件如何呢?”,他这番并不一定能实现的大话得到的只是冷月的冷笑“看看,我就说你根本无法企及我心目中的所爱,我们武道中人本就轻生死而重道义,你连一个武道之人的标准都达不到,说明你只是一个有点背景的小人小丑,至此之后,我连看你一眼都感觉恶心了”。 冷月这话让冷泉彻底疯狂了,“臭丫头,给脸不要脸,你天合我也天合,难道本少掌教还怕你不成”,说完,他疯狂地挥舞着宝剑向冷月冲去,看他向冷月冲去,玉和忍不住大喊道“少掌教,慢着,他们已经是网中之鱼,犯不着你千金之躯犯险,再者,你。。。你不是她的对手”,为劝住他玉和真人说了实话,可这更加激怒了情场惨败的冷泉,他怪叫一声加快了冲击速度。 令在场众人目瞪口呆的是,他的一剑竟然得手了,这剑刺破冷月的防御圈狠狠地扎在冷月的肩部,只是,某种物体阻止了剑尖进入冷月的身体,冷泉的剑不由得向下滑落,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冷月忍住这一剑冲击带领的刺痛,右手宝剑在空中划了一个非常完美的圆圈将冷泉的头部罩进了圈里,白光过后,冷泉的头颅滚落在地上。 冷泉武功确实不如冷月,但怎么也不至于一招就被取了首级,这结果将在在场众人基本都吓呆了,而真正能看懂冷月出手的只有玉风和伤重却无时无刻不关心着徒弟的玉鼎了,只他们二人知道,冷月这一剑是正宗的蜀山剑法,只是这是最危急时刻与敌同归于尽的一招,名字就叫‘俱亡’,只是冷月利用某种方法使得冷泉的剑无法刺入自己的躯体,而这个反常更加强化了冷泉的茫然,从而一击得手,不过这最后一击可不仅仅是蜀山剑法了,它更加冷厉更加一往无前,这个可以猜想到受到过战场将军出身的南宫玉指导,而冷泉那一剑竟然无法刺入,连他两位顶尖高手也无法明白了。其实这个并没有多高深,北昌原之行,过那条无比宽阔的大河之时,冷月几人曾经与一条仿佛山岳的翻舟鱼作战斗过,其后翻舟鱼死于神灵般的成年‘水猪’之手,在他们离开之时,南宫玉因为战斗而贪厌于那翻舟鱼的眼睑,所以弄了下来,后来他回永安之后立刻找能工巧匠给冷月制造了一件马甲,在蜀山相会的时候,南宫玉当然献宝似的将这个马甲献给了冷月并嘱托她要尽量穿着,情人送的第一件礼物,冷月当然听话,一直穿在身上,今天她以此行险一招解决了玉衡峰陷落的罪魁冷泉,算出了口恶气。那眼睑当年凭南宫玉用藏锋一剑都扎不透,更不要说冷泉了。 新任掌教玉全最疼爱的人就是这个儿子冷泉了,这个儿子的来历,据他说是入蜀山前的孩子,只是这个说法很令人可疑,无论如何,冷泉都是他心头最珍贵的肉,当年他苦心孤诣地把冷泉送到玉衡峰,一方面是做卧底,另一方面也是想让他好好学些本事,今天在各方面大功告成之时,竟然身首异处,这可把玉和真人吓坏了,他气急败坏地嘶吼道“好!好!,你个疯丫头竟然杀死了少掌教,这是蜀山罄竹难书的大罪,你们玉衡山的杂种都得死来为少掌教陪葬”。 他的话刚说完,山路上传来了问话声“玉和长老,情况如何?”,说话间十几个头顶道冠之人拾级而上来到了山顶,他们之后是上百位兵刃上还带着血迹的道门弟子,显然总部的大部队已经杀上了玉衡峰峰顶。 刚才问话之人正是新任蜀山掌教玉全真人,随着他的包括清源在内各个高手尽出。见玉全赶到,玉和急忙躬身行礼,他有些畏惧地禀报道“掌教大人,虽然局面已经控制,但。。。这个疯丫头冷月突施暗手,少掌教冷泉牺牲了”。确实是心头肉,听到这个消息,玉全平地打了个趔趄,表情也麻木起来,好半天,在几位心腹的呼唤下,他才清醒过来,先是悲痛欲绝,之后就是冲天的愤怒和恨了,就在几天前,他联系到了卧底已经十五年了的儿子,本认为儿子并不一定听从自己这个父亲的命令,可没想到儿子很痛快就答应了自己的计划,属意回归的儿子还告诉他这个掌教父亲自己已经进阶天合境界,这可是让玉全狂喜,嗯,冷泉在剿灭玉衡山叛乱立下大功,而且还有天合境界,其继承自己的执事长老的位置,看有人还能说三道四,没想到,一朵鲜花在开到最完美的时候就这么突然凋谢了,自己的骨血和继承者没了,那么自己这些年苦心孤诣地聚拢的权利和财富又有什么意义呢? 已没有什么话可讲了,他牙缝中只发出了一个字“杀!”,这个命令很明确,那就是玉衡峰玉鼎真人属下鸡犬不留!随着他命令发出,起码十名天合境高手围住了冷月和他身后仍然在咳血的玉鼎真人,而其他人则扑向了那五名内门弟子和他们带领的五十名外门弟子。 战斗先是在那些弟子中展开的,人数优势加上高手助阵,这场战斗很快就变成了对玉鼎门下的剿杀,冷月和他身后的玉鼎眦裂发指地目睹着这些手足和亲人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之中。那些围住冷月和玉鼎的高手还没有出手,因为冷月已经退到了崖壁边不足一丈的地方,所以他们的包围圈无法合拢,但已经完全挡住了圈子中二人的所有逃离路线,之所以还无人抢先出手的原因竟然是有些畏惧冷月这个丫头,冷月轻功独步天下,以此为基础,蜀山上的人都知道她出手极其诡异,尤其刚才一剑斩下冷泉的头颅,让这群人的领头者玉风玉和都有些畏手畏脚。 此时的冷月已经放空了思想,她现在唯一的念头是拼死一战,她知道这一战自己会死,但已经别无选择了,“即便我杀不死你们这些奸妄之徒,我的南宫哥哥也一定会为我报仇,取你们的狗命的”,道剑横在胸前,她两眼紧紧盯着位置最近的玉和和玉风两人。 “月儿”冷月耳边突然传来师傅的低语声,“你轻功好,这个崖壁你有希望下去,记住师傅的话,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前一刻,她感知师傅,觉察出他已经奄奄一息了,怎么突然有能说话了,还没等搞明白状况,她突然感觉身子被向后猛拽了一把,事发突然,她身子像一片叶子,在巨大力量的拖拽下,一下子就飘过了崖壁的边缘,之后身子一坠直直地向山崖下落去。 因为同门师兄第的深入了解,玉渊刺向师兄的一刀是完全致命的,玉鼎虽然立刻运功阻住伤情的扩散,但很显然那只能是延缓死亡的到来了,随着各种恶劣状况的一件件发生,玉鼎知道不但自己,恐怕整个玉衡山都已经大势已去了,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放弃对伤情的阻隔开始拼命蓄力,因为他可以立刻死亡,玉衡山可以崩溃,但冷月这个已经被自己当做女儿的徒弟必须活下去,她活下去就即为自己生命的延续。他最后拖拽冷月那一甩完全是天合中阶的鼎盛之作,即便冷月有所准备也无法抵挡,因为他明白即便主动坠崖,在这群高手的剑气围攻之下,也难有活命机会,而已经让众人认为是将死之人的自己暴起一击,冷月借这个势向崖下跌落,才有可能逃脱这帮人的剑气攻击。 确如他所设想,以掌教玉全真人为首,立刻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们飞跃到崖边,一道道剑气向着越来越小的身影冲去,即便借助玉鼎真人一甩之力已经下降了很远距离,那些飞冲而下的剑气末端仍然扫到了冷月的身体,飘洒下来的长发被削去了一截,背部挨了几下,虽然不可能划破鱼眼睑做的马甲,但也让她在空中吐出了一口鲜血。 全力发出一击的玉鼎真人此时整个身体肉眼可见地干瘪下来,他的生命早已经定格在一甩之后了,玉全掌教气急败坏地一剑将他的头颅砍了下来,用手提着玉鼎真人的头颅,他恶狠狠地对众人说道“清源师叔你带领玉风玉和等众高手以及门下弟子立刻前往崖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另外,通报道门总会,冷月被定为十星仇敌,如果逃脱请全道门予以追杀!”,真有点失心疯了,十星仇敌?千年前毁灭了蜀山派的巫门长老曾经被这么定级过,冷月成了这一千年第一个蜀山十星仇敌。 前一段坠落过程中,冷月是处于迷茫当中,中了几剑剑气受了伤,同时也让她清醒过来,她明白了师傅的这么做的意思,同时也明白从此之后,自己视之为家的蜀山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家破人亡,一瞬间她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不过,她有如此天分和成就,注定她不是一个迂腐之人,立刻从悲伤中挣脱出来,她记着师傅最后的话“活下去”,活下去才能为师傅报仇,才能够解心头之恨。恢复了意识的她不能任自己这么高速坠落,她寻找着崖壁上的树木开始一荡一荡地卸力,终于在离山脚下还有五十几丈的距离处,她卸去了所有下坠的力量,攀附到了一棵崖壁上伸出的大树上。思路回归,她知道山顶的那些高手一定会到崖下来找自己,不敢停留,她开始通过树木和突出的山石横向移动起来,这样行了一段距离后,她来到林区,矮身下树她狂奔着向山下冲去,之后冲过山谷闯进了离玉衡山约两里多远的一座山势矮小完全被密林遮盖的山峰,逃亡之路开始了。 清源真人带着玉风玉和等人赶到了山脚下,不用说他们一无所获,很显然冷月逃走了,清源玉和二人是玉全的最亲近之人,他们三人沆瀣一气,干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也正因如此,他们是最明白这冷泉在玉全心目中的分量,可以说冷泉的死是把他们这个老友心中唯一的善良击碎了,那么这个新掌教此刻恐怕就只有凶狠和恶毒了,玉全的恶毒是令清源和玉和这些小人都感到肝胆俱裂的,所以二人脸色苍白地看着对方,好半天,玉和的神色才恢复过来“师叔,不用急,我突然想起来了,咱们蜀山山高林密,从中找一个人确实困难,但有一点,蜀山七峰,无论你从那里走,要离开这个区域只有两个出口,所以我们与其在这广阔的地方瞎找,不如点明掌教,把主要力量放在对这两个出口的控制上,这样冷月这个丫头如果想逃出蜀山就必然落入我们的掌握之中,当然她要在山中做野人我们一时没有办法,但总归把她困在蜀山区域,她就掀不起什么风浪,而且总归有一天会暴露踪迹的”,清源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留下了三人带着弟子继续寻找,他和玉和带着其他人急忙去找玉全以便尽快实施封锁计划。 掌教玉全真人忍着悲痛在山顶处理了玉衡山的问题,说起来就是玉渊继任玉衡峰主,这其实已经无关紧要了,冷泉已经彻底破坏了玉衡山的阵枢,也就是从此之后玉衡山将是一个不设防的山峰,只能做自己的一条忠实走狗了。 之后他与空手而归的清源等人见面,听取了玉和的意见后,他即刻做出了决断,自今日始,整个蜀山封山,不允许任何人出入,他挚爱自己的儿子,现在能做的也只有为他报仇了。 第三卷(34)清环 清源是此次对十星仇敌冷月围捕的总指挥,人力财力物力尽管开口,全力保障,老头子八十了也仿佛焕发了青春,身先士卒,与副指挥玉和分工,各带着数名高手镇守在蜀山出山的两个通道上,并且按照他的安排,以玉风真人和新任玉衡山峰主玉渊坐镇,以冷子辈弟子为骨干的十支队伍开始以玉衡山崖壁下为起点辐射向外开始了过梳般的向外围搜索。这十支队伍中都有玉渊的弟子们充当指认人,蜀山年轻弟子没有人不知道冷月的,只是真正见过的也确实不多,而玉衡山的人就不同了,玉渊的弟子们虽然跟冷月不是一个师傅,但同住在玉衡山,谁还不想方设法地去见识一下这个美丽的天才少女呢,只是作为弟子,他们需要对师傅惟命是从,可这些弟子那一个会将冷月当做暴徒和仇敌呢?磨磨蹭蹭地,十只队伍向着外围摸索前行。 小山上的冷月注视着那些搜索队伍,凭她的身法和武功可以悄无声息地杀尽这些搜索者,可又如何呢?这些人中有些人前几天还跟自己在同一个饭堂里吃饭,偷偷摸摸地把眼光放向自己,还有那些拥有稚气脸庞的年轻弟子,能有什么样的恩怨啊,大家都不过是一场权利恶斗的牺牲品罢了,想到这,她抹身进入林间向着更加偏僻的群山中行去。 正要加快速度,她突然注意到山脚下一条小溪旁有一座草庐,冷月在蜀山也二十多年了,她还真不知道竟然在这座无人问津的小山下还住着人,好奇心驱使,她悄悄地向那个草庐摸去。 离草庐还有几百丈的距离,她已经能闻到一股极其冲鼻子的臭味了,这更增加了他的好奇,掩住口鼻她加快了步伐。 没有危险性,她所感知到的是草庐中只有两个人,两个没有任何武功的人,已到草庐前,那腐臭的味道已经令人窒息了,冷月忍不住闭了气息。草庐的门是洞开的,她向里望了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此时那人正依靠在一张草席上,一个五十的老仆正给他擦拭上药。 躺在草席上的人正是前几天促成和谈的清字辈前辈清环真人,此时他几乎全身裸露着,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身上几乎遍布着脓疮,那个应该是老仆,他的擦拭不断有脓水烂肉随之掉落,这画面太惊悚恶心了,冷月忍不住干呕了一声。没有武功了,但曾经的高度让清环的感知能力还是异于常人的,他了无生气的双目望向门外,颤巍巍地说道“轻功这么好,应该是冷月吧,稍等片刻,我这形象可不好意思见人”。 冷月对这个蜀山英雄应该是恨的,因为正是相信他,师傅才开启了这个毁灭玉衡峰的谈判,只是他错在那里呢?欺骗了什么?冷月还真想不出来,她感知到周围并没有任何危险,既然如此就听听这个老棺材瓤子说什么吧。 过了大约一刻的时间,那个老仆终于给清环收拾完并在其全身缠上了应该浸过什么药水的白布,这个白布很神奇,当缠绕完毕后,清环身上那冲天的臭味竟然全部消失了。裹完白布,那老仆又为他穿上道袍,之后用轮椅把他推到小桌旁的椅子上坐好,“冷月姑娘,老朽收拾好了,请进来喝茶吧”。 冷月冷着个脸走了进来在老道的对面坐了下来。老道观察她的脸色轻声问道“现在情况怎样了?”,“怎样了?”冷月反问了一句,带着愤怒把玉衡峰顶的情况讲了一遍,到最后说到手足兄弟们被残杀和师傅最后的出手时已经声泪俱下了,平静了一会,她怒视清环真人“就是你,这个曾经的蜀山英雄为他们设下了这个局!”。 老道听他说完,神色并没有太大变化,他以充满疲惫地语调说道“冷月师侄,我充当调节人时是绝对没有冲着这个结局去的,只是我确实猜测到了这个可能。。。”,他这么一说冷月更加暴怒了,她对老道怒吼道“我们都尊敬你为英雄,完全信赖你,可你已经猜测到了结局仍然助纣为虐,我恨不得杀死你”,能这么说,她当然是不会出手的,所谓‘杀死’的恐怕是心目中的那个英雄形象吧。 老道的神色仍然十分淡然“已经目睹了我的伤情的你应该明白,死对于我确实是一个解脱啊,四十二年前我与龙江帮主一战,这个你们都应该知道,但是脱力武功尽失吗?告诉你,那只是一个为了昭显我的伟大的说法,龙江帮主之所以可怕,那是因为其是整个大夏在毒、腐两方面都起码前五的高手,我当年击毙他时受的重伤是毒伤,本来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只是那时候白神医的亲传弟子我师兄青妙还活着,他用了百天时间,尝试了无数的药材才保下我的命来,只是毒完全消除了吗?没有,只不过控制了毒性对生命的伤害,而身体,你刚才也看到了,每时每刻肌肉都在腐烂脓化,每三天就要去除烂肉,然后上上生肌药物,周而复始,没有尽头,期间的痛苦和失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只是。。。很奇怪,英勇忘我过后,即使苟延残喘,人仍然是希望活着的”。 冷月有些纳闷清环跟自己解密自己的伤势,她并没有问这个问题啊,觉察出她眼中的疑惑,清环有气无力地拍着自己的身体说道“三天就全身换一次昂贵的生肌粉,还有抑制毒药蔓延的药物,四十二年啊”,说到这他停顿下来望向冷月“你知道这是多大一笔花销吗?”,冷月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她二十几年如超然世外的仙子,好像从没有因为钱财发过愁,但她还算是明事理的,明白这个花费的巨大。 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清环点点头继续说道“他们花费巨资留着我这条老命,大部分可能是因为要树立一个活着的英雄形象,但我也愿意苟且活着的,所以我得感激人家的付出。几十年的人生让我明白,联络人的角色很可能成为一个恶毒陷阱的助纣为虐者,但又如何呢?我吃人家的用人家的,当然得为人家出力了”。 冷月听到这里,对这个老人的恨已经很弱了,只是有深深地无力感,观察了一番她的神色,清环叹了口气“冷月,我再跟你说一件事情,让你知道,我这几十年并不是在吃闲饭,我担负着一个蜀山观察者的角色,这个角色是老掌教清平师兄交给我的,让我观察每一位长老峰住,观察蜀山新一代出色的弟子,所以我观察过你,无论天赋性情,你都是这几十年来蜀山最佳的人才,以前听说你要离开蜀山,在我这里确实感到非常遗憾,今天之事过后,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离开已经是必然的了,只是你是天才,无论在不在蜀山你都是天才,所以老朽想把一个道理跟你说清楚,你能浪费一点时间听听吗?”,冷月犹豫了一番还是点了点头。 “嗯,谢谢,人老了,好不容易找个听众就想多说说。这么说吧,以老朽的认知,玉全就是比你师傅更适合当这个掌教,你不用发怒,听我往下跟你说。我虽然比老掌教请平师兄小十多岁,但也算一起成长起来的,我记得他就任掌教的时候也曾经发誓要革除弊端消除腐败,可整整五十三年,他消除了那些腐败?革除了那些弊端呢?其实他接任掌教几年后就明白了做一个庞大门派的领头人单纯的正义感一文不名,这就说过来了,你师傅玉鼎除了名声在外的正直外,他为蜀山做出了那些贡献?他不过就是从总部每年要来银子,然后带领弟子建设玉衡山,习武练武嘛,而玉全呢,这个出了名的奸诈小人和贪腐之辈,却是蜀山贡献最大的几个人之一,你别暴躁,听我继续说下去,他奸诈,他贪腐,他弄权,他拉帮结派,但他也最能为蜀山挣钱,无论是敲诈各个中小门派,还是想着法地从善男信女身上摄取财务,甚至奴颜婢膝地结交玄门获得了大批的财物,无论什么样的手段,他为蜀山带来了滚滚而来的财物,这些钱他贪腐了多少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包括我在内的一些蜀山伤残人员是靠着这些钱维持着生命,我还知道大批弟子优裕的生活是靠着这些钱,还有多少人能成为高手还不是借助这些钱的堆砌而成的,这些事,你师父玉鼎能做到吗?正义感爆棚的玉鼎不会去敲诈中小门派,不会去欺骗善男信女,不会跪舔玄门,那么维持蜀山的钱财从那里来呢?小姑娘正义当不了饭吃,屠龙者成为恶龙大抵因为如此”。 “还有一点,玉鼎说玉和拿出的那张掌教遗命是假的,可能,但言之凿凿可就是认知和情绪问题了,我告诉你,你知道清平掌教曾经四次冲击天合高阶无果吗?那消耗的巨量药材原石都不能用珍贵形容了,应该是珍稀了,花费的钱财我们不用说了,只是能够四次为其凑齐这些东西,清平对玉全的感激之情恐怕就远胜于只空喊口号的你的师傅了吧,所以在生病时,对又一次给予他全力保障的玉全,确定他新掌教的位置真的那么难理解吗?你继承师傅的正义感没有错误,但今后看问题一定要再深一步,找到问题的本质”。 这番话,冷月虽还难以接受,但她明白这确实是这位老前辈对自己的教诲。人老了说起话来就收不住,清环继续说道“哎,你升天合时也用了一些补药吧,嗯,也是受益者嘛”,这话让冷月无法反驳,“对了,听说南宫玉常虎二人都是战斗中升天合境界,是真的吗?”老头还挺好奇,冷月点了点头,“啧啧,真是天才中的天才,不是我们凡人能揣测的”,差不多了,再跟老头谈下去,搜索队就该赶过来了,冷月起身对清环躬身行礼“师伯,我现在是蜀山追杀的对象,得赶紧走了,不然搜索队就要赶来了”。 令冷月没想到的是,这清环竟然摆手让她坐下,思虑了一下,冷月决定听听他还要说什么,如果仍然是大道理和无关紧要的事,自己大不了一走了之。见她又坐下,清环开口道“刚才听你描述玉衡峰峰顶上的情况,知道你把冷泉杀了,那是玉全唯一的儿子,最珍惜的人,看来有一段时间你不会有好日子过了。再跟你说的话是想告诉你一条其他人不了解的蜀山出山道路。你不用去尝试,凭玉全玉和他们的智商,此时蜀山的两条出山道路已经遍布高手了,也就是说你只能在荒山野岭中生存了,短时间行,时间长了你如何生存和躲避追踪呢?不过这第三条路你能不能穿过去也得看你的造化了”。 “不要听那些传说,什么四十二年前龙江帮攻入蜀山总部,后来的宣传夸大了我也夸大了龙江帮,其实龙江帮怎么可能从正道攻入有千年以上底蕴的蜀山呢,他们那个完全可以说是潜入,那场战斗最后是有活口的,当时清平掌教怀疑蜀山有内鬼引他们入的蜀山,所以那时候还年轻气盛的他独自审问这几个俘虏,结合几个人的证词,他才明白这些人竟然是从毒虫谷闯进来的,毒虫谷你知道吧?”,冷月知道,从这个草庐向西大约五十里地两座山峰夹着一座树林密布的山谷,因为这条山谷中有无以数计的各种剧毒昆虫,所以被命名为毒虫谷,冷月知道是因为这毒虫谷是蜀山弟子为炼制药物抓特异毒虫的地方,按照蜀山训诫他们只是在最外边捕捉,就这样每年还会有数名弟子死在那里,整个毒虫谷在蜀山根本就是一个禁地。 第三卷(35)毒虫谷 见她点头,清环继续说道“按那几个人的交代,毒虫谷尽头山壁上有一个洞穴,穿过这个洞穴是一片密林,而密林西端就是水溪镇了,到那里已经完全离开了蜀山区域。那个年纪的清平艺高人胆大,而且特别有探索精神,他带上解毒药物独自偷偷地验证了一番,虽然回来躺了三天才爬起来,但证实了那确实是一条通路,只是太艰险了,龙江帮之所以能利用这条道路完全是因为他们是使毒解毒高手,据那些俘虏交代,即便这样,龙江帮穿过这条通路时仍然丢下了五六名弟兄,前边说了我跟清平师兄关系很亲近,他隔些时间就会找我来聊天,因为我本就是这件事的当事人,所以在一次聊天时他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 “冷月,玉全他们是蜀山的掌教,蜀山应该有这样的掌教,但我这么认为并不妨碍我同样认为他们是奸邪下三滥之人,所以我是想保护你这个天才的,这里有几颗药丸你拿上,那是青妙师兄给我留着的解毒圣药,虽然它根除不了我身体上的混合毒,但去除那些毒虫的毒还是没问题的”,看冷月犹豫,清环有些怒地说道“让你拿着就拿着,师兄因为最终没有治疗好我,有些愧疚,给我留了许多药物,我根本用不着,再者造成当前的局面我还是有些愧疚的,冷月,让你师伯安安生生活两年吧,没多长时间了”,最后一句话带着凄凉,无论是英雄狗熊,无论操劳还是安逸,无论担负使命还是苟活,人最终走到人生尽头的时候恐怕都带着深深的遗憾吧。 接过药,冷月给清环施了一个大礼,之后转身离开了这个草庐,草庐之行意义重大,它让冷月找到了一条逃生之路,同时也明白了人生的复杂,抖擞精神,她运起轻功,飘飞着向毒虫谷方向行去。 到了毒虫谷,冷月发现这里空无一人,很明显的事,现在整个蜀山躁动,谁还有心思来这里抓毒虫啊。随着玉衡山被平定,开阳峰主投降,玉全并未对他有多大的惩罚,只是免去了峰主之职,由其师弟接任,而天机摇光二峰当然也开了峰禁,他们没有遭到任何处罚,虽然说起来各方面惩罚都不大,但将功折罪,这三峰的大部分弟子被差遣在蜀山区域满世界的搜索蜀山千年以来第一个十星仇敌冷月,三峰不敢多话,尽遣精英,所以此时此刻,蜀山各代弟子都在忙活追铺的事宜,这造成了常年不断有人来此寻宝的毒虫谷分外的清静。 清环这个英雄在蜀山年轻一代弟子心目中是不那么容易倒塌的,比如冷月,曾经定义其为帮凶恨过他,但现在其实仍然坚信着他的话,再者她确实有些无路可走了。清环说得没错,蜀山出入道路一定是被封死了,而上千名蜀山弟子没日没夜地搜山,自己早晚会暴露行踪的,要想活命只能闯一闯这未知的道路了。她敢于闯毒虫谷跟艺高人胆大并没有太大关系,原因是一方面她选择相信清环的解毒圣药,另一方面,她身上带着宝贝呢,南宫玉来蜀山与她会面的时候交给了她两件宝物,一个是那个充满爱意的鱼睑马甲,另一个是一包药粉,没错,周道德牌驱虫粉,这玩意臭出天际,只是南荒和北昌原的两次使用完全可以证明其效果极其卓越,南宫玉担心冷月安危,不过真碰到巨兽魔尊,因为他自认冷月轻功比自己还要高一线,逃总是能逃掉的,而真正的危险就是那万蚁食象的群攻,所以思前想后,他从周道德处搞来一大包驱虫粉交给了冷月,冷月虽然膈应这玩意,但也是认同它的效果的,就收了下来,没想到冥冥之中似有天意,这会还真要用了。 不敢耽搁,冷月蓄好力飘然进入被重重树木遮盖的毒虫谷,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地理结构,已经天合境界的她可以感知到这密林中天上地下爬满了各式各样的毒虫,蝎子、蜈蚣、毒蚂蚁、满身毒刺的毛毛虫以及连名字都叫不出的奇形怪状五颜六色的毒虫充斥了整个空间,树干上,树叶后,草丛中,石头下,它们蠕动着,攀爬着,争斗着,潜行着。。。冷月头皮发麻,将轻功发挥到极致在林间几乎漂浮着移动。 也就是她了,全力感知,身体如浮在地上般地向前移动着,只是这毒虫谷太长了,足有二十里地,她那样全力施为不可能太长久,咬牙行进了十几里后,终于无法支撑松懈下来,此时她已经完全深入到了毒虫谷的最深处,可想而知,立刻就被几只从树上扑下来的毒虫上了身,好在她身上那件鱼睑坎肩,利剑都扎不透,更不要说毒虫的那些针刺了,只是,天才也是女孩子嘛,那些奇形怪状毛茸茸的玩意能不害怕吗,冷月立刻尖叫起来,慌乱地扑打着身上的毒虫,这下好,她身形一乱,天上地下树干上立体方位的毒虫集团势地向她扑来,腿上胳膊上脚上可没有鱼睑马甲防护,一霎时接连遭到了数次攻击,疼痛麻痒立刻充斥在她的身上,算当机立断,她立刻吞服了一粒清环给她的药物,然后赶忙开了护罩全力在沟谷里飞奔。 这时候不是轻盈而是力量了,无数的毒虫被惊起有爬的有飞的有从树上直接掉落的,她整个闯入了一条昆虫构筑的胡同,广产生的景象就令人肝胆俱颤了,冷月已经频临崩溃的时候,她银牙一咬,不管不顾地掏出那包道德驱虫粉就泼出了一半,好家伙,毒虫沟立刻变成了腐尸沟,冲天的恶臭连空中飞过的鸟儿都四散奔逃,更不要说被药粉覆盖的那些毒虫了,它们不是立毙在地就是玩了命地四处逃窜,一会之后,云开雾散,围绕在冷月周围的那些毒虫一只也没有了,只是恶臭永恒,冷月慌乱中撒播药粉,自己身上也沾了不少,香喷喷的美女变成了臭哄哄的,冷月很是无奈,但怎么说目的达到了,她捏着鼻子惶恐地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这天申时左右她终于到达了毒虫谷的西端,这里是一个被三面群山包围的死路,按照清环的指点,她拨开一片一人多高的草丛,一个黑洞洞的洞口出现在她眼前。冷月确实是天之骄子,她选择相信没有任何交集的延空,玄门弟子殊死相搏救下了她,她选择相信素未谋面的南宫玉常虎,他们拼死相救并大大开阔了她的眼界,更找到了心爱之人,这次她毫不怀疑地相信了间接帮凶但内心深处仍然认同的蜀山英雄清环,现在可以证明清环确实在全力帮助她。 冷月骨子里是一个小女生,她怕鬼怕虫,也同样怕黑暗,以前她曾经面临过比这个可怕百倍的局面,只是那是有志同道合者甚至恋人在一起,现在不同,她得孤独的一个人行走在这黑暗当中,咬了咬牙,她钻井了黑暗的洞穴中,佝偻着身子大约走了五十多丈的距离后,这个洞穴开阔起来,已经完全可以直起身子在洞中行走了,这应该是个溶洞,因为不时可以听到滴水的声音。 以她天合境界的感知,洞中的情况她是明了的,曲曲折折,虽然有些地方需要爬行而过,但整体上来说这个洞穴还是能正常站立行走的。她已经在洞穴中走了一天了,仍然没有一丝迹象到达洞穴的另一个出口,疲劳和饥饿充斥在她的身体上,还有伤情,清环一点也没有骗她,那解毒药确实是圣药,她吃下后能感知到毒性的消去,只是疼痒麻这些外在的感觉可没有消失,当然还有身上的臭味,这个洞中可有不少毒蛇毒虫和古怪的蜥蜴,只是见到她如见厉鬼般地四散奔逃,这当然归功到她身上的恶臭了,溶洞总体上是狭闭空间,这可放大了那药粉的恶臭,不过冷月从无法忍受,这行进了一天了已经是满脸麻木了,最令人难以忍受的到是种种磨难之后的孤独,无处诉说,无处撒娇,无处抱怨,频临崩溃地冷月自顾自地在黑暗中放声大哭起来,嘴里念叨着“南宫玉,你怎么不来救我啊,你个挨千刀的。。。”哎,这些话跟谁学的?冷月突然有些紧张,黑暗中四处瞅了瞅闭住了嘴,数千里之外正在西沟搏命的南宫玉突然感觉身子一冷,嗯?没有啥危险啊。不骂了,不念叨了,一路或大或小地哭着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般,跌跌撞撞地在充满黑暗的洞穴中行进。 三天了,已经被饥饿疲惫和伤痛折磨得麻木了的冷月机械地在黑暗中穿行着,这个山洞中的情形与南荒北昌原那些地方的大场面相比根本就是一条坦途,只是那时候艰难但有无时无刻不关心她的同伴,许多日常的事也根本不用她操心,这一点真的是天壤之别了,此时她的心情都已经绝望了,也不哭了,只迈着腿向前机械地前行。 第四天,道路又变成了需要佝偻着身子行进的狭窄洞穴,如果南宫玉在身边,一定会激动地告诉她就要到出口了,可惜只是她一个人,麻木的她按照洞穴的形态变换着身形艰难地向前移动着,移动着。。。大约半个时辰后,她一咕噜从洞穴口掉落下来,起先是惊慌,后来月光洒下来的时候,她明白自己终于走出来了,所以,她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山坡上打着滚,仿佛一个终于第一次爬上小山坡的孩子,仰面躺在山坡上看着挥洒着银光的明月和满天繁星,冷月意识到自己应该有有所成长了。 休息了很长一会,疲劳解决了,但四天没吃饭的饥饿可没有解决,已是秋末,山果子也不是太好找了,再者自己身上也没有火种,茹毛饮血,自己还没到那个地步,她决定继续前行看看情况。 前边是一片密密的山林,又走了一天,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小山村,刚进村,她就见到了一个正在拾取过冬劈柴的老婆婆,老婆婆见到她也很惊讶“哎呦,姑娘,你是掉进粪坑里了吗?”, 虽然是顶级高手了,但五天没吃东西了,也已经饿得直打晃了,身上的味道?那个早在三四天前她已经感觉不到了,也实在没心思解释了只颤着声音说道“老奶奶,我饿啊,能给点东西吃吗?”,老婆婆掩着口鼻看着眼前这个人,脸上虽然黑了把球的,但感觉应该长得还不错,身上底子应该是白色的衣服,现在已经破破烂烂脏成了灰黑色,一番打量老婆婆看出了她道士的装扮“你是道姑?这是遭了啥难了?”,冷月没人道籍,但在蜀山,尤其前几日掌教葬礼上,当然还是一副道姑的打扮,这时候听婆婆问题赶忙点头“是, 是,我是道姑,这两天误入荒山”,“怪可怜的,走,跟我回家”。 这里属于蜀山外围,虽然他们绕到通路去蜀山得有三百多里路,但整体上属于蜀山范围,所以很是尊崇道门,村民基本都是道门信徒,所以当然要倾力招待落难的女道士了。跟老婆婆回了家,老人蒸了一锅糙米饭,至于菜那只有腌制的山野菜了,不过这已经是老婆婆的全力了。高手在各个方面都异于常人,饿急眼了的冷月甩开腮帮子一顿猛招呼,一锅糙米饭伴着一大碟子腌山野菜,瞬间就进了这个道姑的肚子,人生中第一次挨饿,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吃饱饭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抹了抹嘴,冷月对老婆婆千恩万谢了一番,这时候,她才发现老婆婆一直掩着口鼻,“怎么了婆婆?”,“哎,这位道姑,你。。。你到哪了儿,怎么身上这么臭啊?”,她这么一说冷月才意识到了什么,她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老婆婆在荒山上遇了难了,可我就这一身衣服”,老婆婆点了点头“你们这些神仙似的人的事,我不过问,这样,我姑娘出嫁前还留着几件衣服,要不你换上,你身上这件衣服得赶紧扔了,太臭了”,“谢谢婆婆”,“你等着”。 第三卷(36)逃到永安 洗了洗换上村妇的衣服,冷月立刻变成了一个俏丽的山村姑娘,老婆婆把她那身衣服远远地扔掉了。待老人家扔完衣服回来看到面貌一新的冷月忍不住赞道“好漂亮的姑娘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呸呸了两声“对不起,仙姑,仙姑”。 换上世俗的衣服,冷月的心也世俗起来,她这时候才突然想到自己身无分文,想了想她把刚才从发髻上摘下的金钗拿出来交给老婆婆,“婆婆,这个金钗给你,感谢你管我饭还给我衣服,只是。。。只是还能给我些钱吗?”,老婆婆行了个礼说道“供饭供衣服本就是我们这些信徒该做的事,我可不能收你这么珍贵的东西,至于钱,那可真对不住仙姑了,我们山里人家里可没有存钱,打到点能换钱的猎物,可卖了后立刻就得花在采购物件上了,这个仙姑得原谅”,冷月点点头,这也算她开始了解俗世百姓的生活了,不过,她仍然把金钗塞到老婆婆手里“婆婆这个金钗你一定收下,我告辞了”,说完她给老婆婆行了个礼,之后凭空就消失在了老婆婆眼前,老婆婆恍惚了半天也没搞明白情况,只喃喃地念叨着“说不定真是一个仙姑呢”。 题外话,这个事之后真成了这个山村的神迹了,原因是老婆婆家终年有一股臭味不散,这个臭味一开始村民都感觉恶心,可后来被认为是神仙的味道,因为山林人家最困扰的蚊虫问题在老婆婆家绝了迹,从冷月来过之后,他们家再也没有出现过一只蚊子苍蝇等昆虫,有此效果臭点又算的了什么,老婆婆带着家人一通乱刨把冷月那件沾了药粉的道袍找了回来,这回更明显了,道袍所至,蚊蝇立毙,再后来这道袍成了仙物,竟然有外乡人赶来参拜,如醉如痴地饱吸着那‘仙气’。 一身村妇装的冷月行走在林中路上,自己身无分文如何赶到几千里之外的永安啊,后来不知怎么琢磨到了南宫玉给她讲过的一个小兄弟的故事,当时南宫玉主要跟她说自己的几个兄弟轻功情况,“和我轻功差不多的有隋逢和荣宝,荣宝这小子原来是一个小偷,穿房入院的,轻功非常好”,嗯,南宫玉说过我轻功在这些人之上,那么我也去。。。去偷吧,这个决定,让平成六年,大夏西南区域出现了一个天合境界轻功独步天下的女贼。 玉全意识到冷月可能逃走是在五天后,原因是两条出入蜀山的道路上根本没有出现冷月的踪迹,再者搜山队伍也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冷月性格暴烈,不可能这么有耐心啊,按她的脾气,在山里躲几天可能,但最终一定会去闯山道的,可是五天了一点踪迹也没有,会不会在哪里出了岔子”,叫过搜山队一番打问,玉全把目光盯向了溪水旁的那座草庐。 带着清源来到草庐,“师伯,身体如何啊?”,“哎呦,是掌教啊,还是那个老样子,有今天没明天的”,“哦,哈哈,不兜圈子了,师伯,冷月是不是前两天到你这草庐来了”,清环看着他笑笑,然后说道“是啊,有什么事吗?”,“哦,没事,没事,你们说了什么吗?”,“咳,就是闲聊天”,看他不准备直接说,一旁的清源开口道“清环师兄,跟你直说了吧,冷月跟其师傅玉鼎已经叛乱了,现在她是整个蜀山的敌人,所以有什么话还是请你直说,你可别忘了是谁几十年来对你有求必应的”,琢磨琢磨了时间,要离开应该也够了,自己没必要得罪这个财神爷,清环饮了一口茶说道“嗯,也没人通知我啊,这样说来倒是有一个重要情况,她曾经问过我出山的道路,我告诉她毒虫沟那里也可以出去,咳,也就是说说,谁敢去闯毒虫沟呢”,玉全在清环身后恶狠狠地瞪着这个瘦弱的身躯,心说要不是你这个老棺材瓤子是蜀山的招牌,还能利用去外面扎钱,早他妈一掌把你拍进坟里去了,镇定镇定心神,他冲着清环说道“师伯,您歇着吧,清源师叔咱们走”,说完带着清源快步离开了草庐。 清源有些狐疑地对玉全说道“掌教,不会吧,那毒虫沟我了解,凭冷月的能为她可闯不过去”,玉全摇摇头“不成,必须地查,你可别忘了,这丫头曾经跟着南宫玉他们闯过南荒和北昌原,与那些地方相比,毒虫沟又算得了什么”。 在身亡了数名弟子后,玉全明白闯毒虫沟找那条通道不可行,于是他立刻安排人飞马赶往毒虫沟旁大山后的区域进行侦查,又五天后消息反馈回来,冷月确实从毒虫沟闯了出去,曾经在一个小山村停留,再之后恐怕就是去江溪镇了。 听完汇报,玉全叹了口气,还是让这丫头逃出去了,他会去哪儿?不用说一定是北上,去永安找她的情郎南宫玉,南宫玉可是当今炙手可热的人物,只是杀子之仇必报,但最好在她到永安之前得手。想到这,他立刻命令仍然由清源玉和二人主持,带领十名天合境界高手在去永安道路上的几个重要节点上进行截杀,另外他命人飞鸽传书给道门同僚以及与蜀山亲近的门派协助追捕,最后他亲笔写信通知了玄门,向玄门也提出了协助的请求。一霎时,与蜀山亲近的武道高手闻风而动,蜀山到永安一线上一大批武道高手活跃起来。 初次做贼的冷月在江溪镇找了一个大户人家,趁着夜色闯了进去,说实话有点大材小用了,凭她的轻功即便是在挤满人的厅堂里出入都可以不惊动任何人。这丫头先找到厨房好好吃了一顿,之后拐弯抹角地来到闺楼闯了进去。闺楼里是这户人家的宝贝闺女,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她闯进去,小姑娘根本就没有任何察觉,只是冷月来此是找衣服的,懒得翻找,她在小姑娘肩膀拍了一下,“啊。。。”,被掩住了嘴,小姑娘发现是一个美丽的姐姐警惕性一下就放松了,“别再喊了”,小姑娘点点头,松开手,小姑娘盯着她半天,之后轻声说道“姐姐,你真漂亮”,怎么来了这么一句,冷月挤眉弄眼地摆出凶狠的表情“我是贼,不老实我会杀掉你的”,没啥效果,小姑娘笑嘻嘻地说道“漂亮的贼姐姐,我可不怕你”,闺中寂寞,小姑娘还来了兴趣“姐姐你要什么,我这里如果没有,还可以让仆人给送过来”,冷月到有些无趣了,她躺在姑娘的床上“我要几件衣服,对了还有钱”,“好勒!”,小姑娘显摆似的,一会把柜子里的几乎所有衣服都取了出来堆在床边,“姐姐,你看看,喜欢的你都可以拿走”,唉,碰到了一个小神经,冷月欠着身子翻弄那堆衣服,已经要入冬了,她得找几件厚实的衣服,翻了翻后,她找出几件棉服,“好了,就这几件吧”,“好勒,我给你包起来”,好像在做买卖,想起什么冷月说道“对了,还得要些钱”,小姑娘有些扭捏地说道“姐姐,我这里只有一张今年过年父亲给的压岁钱一百两银票,再下来就只有七八两散碎银子了”感觉数量少跌份,“够了,够了,拿来吧”,“姐姐,太少了吧?要不我喊仆人去父亲那里再要些”,“不行!够了”,“嗯,好吧”,说完从一个匣子里取出银子交在了冷月手上。 嗯,第一次做贼挺顺利,兴致所至,她问小姑娘“哎,你叫什么名字?待来日我会来感谢你的”,“真的吗?姐姐,太好了,我叫秋叶,姓郜”,“哦,秋叶姑娘,那谢谢你了,我要走了,对了不准报官!”,“也没丢什么东西,不报,不报”,沉默了一会,秋叶小声说道“姐姐,要不你带我一起走吧,在家里太没意思了,我也想闯荡江湖”,冷月看着她冷笑一声“闯荡江湖?你啥也不懂如何闯荡?”,小姑娘不服气“姐姐也是啥也不懂,不就在闯荡江湖吗?”,“我啥也不懂?我啥也不懂?我啥也不懂?跟你说,姐姐经历的险境,广听一听都能吓死你”,“切!吹牛,姐姐做贼,也不知道遮面,也不知道带个斗笠,根本就是啥也不懂”,她这么一说,冷月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是个棒槌,直眉瞪眼没做任何掩饰就闯进来了,确实有点啥也不懂,她有些羞涩的笑了笑,拿上小姑娘给包好的衣服揣好银子,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你的性情,姐姐喜欢,待来日我还真想教教你,有缘再见吧。对了,让你见识见识本姑娘凭什么能闯荡江湖吧”,说完在小姑娘目瞪口呆地注视下,冷月如随风而起的落叶,漂浮着从闺楼直接飞出了这座宅子的院墙,悄无声息,宛如驾临凡世的仙踪。 一路北行,路上遭遇到了三十多次攻击,甚至有几回追铺队伍已经合围,不过已经到了广阔天地,凭借这超凡脱俗的轻功,她都逃出了包围圈,只是这些攻击仍然让闯入永安城的冷月伤痕累累。这是她第一次来都城,永安的巨大和繁华让她感觉十分茫然,只是南宫玉告诉她的地址已经深深刻入记忆里,天寒地冻,伤痕累累,支撑她的唯一信念就是赶到爱人的身边,强撑着通过数次打问,她终于来到了玄武大街巡查司衙门,三个月的漂泊,终于到达目的地了,强撑着力量突然消失了,当她推开门说了一声“我是冷月”后,一头扎到在地上。 这句话足够了,这天在衙门的是常宜,他喊来何婶和何嫂把冷月扶到了南宫玉的房间,之后立刻命人通知在外公干的周道德,做完这些,他长刀在手静静地矗立在巡查司衙门的门口。 周道德此时正在特训巡查卫,巡查司来人告诉他消息后,他立刻点了一百位最精锐的巡查卫跟随他奔回巡查司,在路上他命人通知李泰这阶段严查任何入京的武道人士。 到了巡查司,医术很高的周道德立刻给冷月救治,他这一查,发现新伤旧伤,真算是伤痕累累了。都算周道德的天赋了,他的药物也是一副古怪难闻的味道,冷月干哕了几下终于清醒过来,有些茫然惊恐地望着屋中矮胖的男人“你说谁?我这是在哪里?”,“大嫂,我是周道德啊,你现在在的就是巡查司,放心,你到家了”。 “周道德?”,看了看他的形象,又闻了闻药味,冷月彻底放松下来“我知道你,周道德,你的臭药很管用”,臭药?很管用?应该是夸奖吧,周道德很激动“大嫂,听大哥说过你,早就想见见你这个道门天才了”,大嫂?这个称呼很受用,“南宫玉经常说起你,说你是天才,我也早想见见你了”哈哈,大哥到处称赞自己是天才,哈哈,兴奋中他望向了虚弱的冷月清醒过来,“大嫂,你受苦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三个月几十次的战斗,风餐露宿,偷鸡摸狗,冷月确实受了大罪了,她神色黯然地把蜀山上的情况和自己逃亡的情况说了一遍。 听她说完,周道德肃然起来,“明白了,大嫂,我得做一些安排了”,说完他离开房间。把常宜和几个心腹召集过来,周道德做了安排,西城那条胡同本就已经改造成巡查卫的基地,现在说那里的防卫是最强悍的。巡查司也曾经是安全的,不过那是因为人而不是场所,缺少了南宫玉和常虎这两尊门神,单就地势而言,玄武大街上的这所宅院是个无险可受的场所,而西城六子胡同就不同了,那里所有住户都已经被巡查卫所替换,而且各种机关阵法密布,即便是几个天合境界的高手联手进攻也很难被攻破。 第三卷(37)突袭 做好决定后,周道德连夜将冷月移到了六子胡同,并在此建立了最高级别的防御,而且他严密控制消息,甚至连隋逢都没有通知,只他和常宜几乎昼夜守在附近。至于救治方面,周道德的药难闻难喝臭气熏天,但效果可不错,经过近两个月的调养,现在冷月已经好多了。 冷月结束了讲述,可以看出她还是隐瞒了许多苦难,南宫玉心疼楼了楼身旁的冷月,只是,他还是很清醒的,“冷月,你的仇,你师傅和师兄弟的仇,我们一定会报的,但这很难动用朝廷的力量,也不是我们现在就冲杀过去的事,你明白吗?”,冷月点点头“我明白,因为明面上,玉全当上掌教合理合法,而剿灭玉衡山分裂看似也很正义,所以朝廷出手根本就没有任何依据,其实就连他们对我的追杀,都是道门备案冠冕堂皇的,南宫哥哥,虽然就是几个月,我觉得自己成熟了很多,这个仇是必报的,但恐怕不是现在,不是明面上的,我一定会冷静地寻找机会的,放心。至于我这次到永安,并不是来找你助拳报仇的,是。。。是无家可归,来投奔你的”,南宫玉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他紧紧将冷月楼进怀里,一旁的周道德撇着嘴说道“大嫂你这是说的啥话啊,你能来就是给大哥脸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常虎也发话了“月儿,你到了永安就彻底放心吧,这样过几天我安排你跟雪儿相认,之后呢,这里住不习惯,你就跟雪儿姐俩住一起,也让她跟你提高提高”。 南宫玉回来了,这个家完整了,冷月的哀愁一时间一扫而空,她一定会不时悲伤地想起师傅和那些朝夕相处的师兄弟们,也一定会在余生中想方设法地为他们报仇的,只是她的生活还是要拥有快乐和向往的,这应该是生活的主体,是一个天合高手该有的思想境界。 周道德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里拿着酒菜,“小团聚,怎么得有酒有菜,来来来都满上”,“哎,冷月的身体能喝嘛”,“大哥,看你操心的,大嫂的主治大夫是我,我说能喝就能喝”,论医术,南宫玉可是比周道德高的,但他相信周道德,既然他这么说,自己就不要再败兴了。 “哎,把隋逢常宜也叫进来吧”,“嗯,他们进来喝一杯可以,不过还得在外面守着,大嫂把人家掌教的儿子宰了,人家真急眼了,这些日子我调查了一下,蜀山加上关联门派一下子派出了十五位天合境界的高手追杀大嫂,大阵仗啊,不可不防”,“啊,你这里可以抵挡十五位天合高手的联合进攻?”,“抵挡不了,三五个成,这么多当然不行,不过,这里经过改造四通八达,逃走还是没问题的”,“嗯,好!行了,我回来了,以后就由我来吧”,“那是当然,不过,你一个不成,其他兄弟轮班,反正大嫂的安全,谁也别以任何借口推脱”,“啥意思,说你二哥了呗”虎爷眼珠瞪圆了,周道德吓得一哆嗦“不是,不是,我哪敢说您啊”,“咳,还是听我的吧,这样,我明天去公主府把雪儿接来,让她跟月儿一起,俩女孩也是个伴,之后呢就是我跟玉儿两人坐班了,我到想看看,那个人敢招惹我们这帝国双壁”,周道德击节叫好“那可太好了,我这正有一些杂事需要处理,这样一下子把几个人都解脱出来了,还是二哥大智若愚”,“放你妈屁的若愚,大智形容就完了”。 周道德出去一会带着隋逢常宜来给大嫂敬酒,“嚯,你就是南宫玉说的那个轻功高超的小帅哥吧,真挺英俊的”,说的隋逢有点不好意思,赶忙恭恭敬敬地给大嫂敬了一杯酒,再下来是常宜,冷月急忙起身恭敬地还礼“常宜兄弟,辛苦你了,差不多两个月了吧,都是你守在外面,一刻也不松懈,我谢谢你”,他这么说,南宫玉感动也赶忙陪了一杯。二人敬完酒,仍出外值班。 喝了两三轮后,周道德把酒杯放下然后开口说道“大哥,二哥,你们离开一年多,大夏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这其中非常重要的有两件事,我跟你们汇报一下,同时也协商一下我们的对策”。 “第一件事是世家联盟处于崩溃边缘”,这一句话就令南宫玉震惊异常,“怎么回事?”,周道德点点头把相关情况叙述给南宫玉常虎听。 墨家海家公然宣布脱离世家联盟,这是一个大危机,随着去了解情况的队伍几乎全军覆灭,世家联盟决定直接讨伐,他们集合了由七位天合境界的高手和五十名二代弟子组成的强大征讨团开赴赣州,此队伍的领队是顾家家主顾梅,以家主领队,说明了联盟的决心。 依据联盟情报网,此刻墨海两家的主要力量仍然滞留在裕源山墨家大本营,那意思是墨海两家力量弱下,干脆将两家的主要力量集中在一起,算战略放弃海家地盘了。既然如此,联盟决定先拿下空虚的海家,目的是给世人和联盟中分裂力量一个警醒,之后以海家为基地,强攻墨家。 仍然是吴界山,去年探查团了解消息时驻扎的小山,仔细查看还能寻找到宿营的遗址,不过这次他们可没那么多程序,稍作停留,就要冲杀过去了。 队伍等待了一会,山路上有两个人奔跑而来,“情况如何?”顾梅盯着跑过来两人说道,那两人算是整个队伍的斥候,分别是叶家叶秋泉和王家王元鸣,他二人本就是联盟秘密行动部门的人员,“报顾家主,海家防守十分空虚,我们侦查一圈并未发现有高手聚集”,“好!看来他们还真把这海家放弃掉了,哼哼,镇守裕源山想跟我们决战,只是他们有这个实力吗?”,顾梅冷笑着说道。 按照联盟计划,待他们夺取海家之后,以此建立基地,之后,联盟会再派大部队前来,那时候恐怕能集聚二十位以上的天合境界高手和五百名精英弟子,在这个强大力量的挤压下,裕源山都得塌了,更不要说区区海墨两家那几个高手和那点实力了。 “整队!”,他的命令发出,本在山坡歇息的众人急忙起身列好队形,“作为对分裂势力的重拳出击的第一步,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占领海家庄园,优待俘虏,保护财产,如遇反抗,杀!听明白了吗?”,“是!”,“好,按安排好的阵型,出发!”。 队伍整体分成三路,第一路前锋由两名天合境界高手带领十名二代弟子,他们的任务是夺取海家庄园的大门,待大部队到来后,他们继续充当队伍的先锋探查整个庄园。第二路由顾梅率领包括四名高手三十五名二代弟子的主力部队,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进入庄园后占领议事楼等海家中枢机构以及包括财楼武库等要地,全面掌控海家庄园。而第三路则由一名天合高手带领五名二代弟子构成,他们是队伍的殿后,主要是警戒后方情况,待到达海家庄园后接手大门并在此处建立预警和防御态势。 总共五十几个人搞得和部队行军似的,有必要吗?其实不然,要知道广这五十名二代弟子,那基本上都是中成高阶以上的修为,什么概念?就是说都能进入武道新秀榜的实力,如果在军中起码是将军的职位,七名天合加五十名中成高阶,这是可以灭掉武林中大部分门派的,几人,十几人可以算得上千军万马了,如此排兵非常合理。 先锋部队是由欧阳开地和王瑞坤带领,二人白衣飘飘带着十名弟子大踏步地向着海家正门走去,离着还有十丈,门旁负责守卫的两名海家弟子急忙赶到他们面前拦住了他们“什么人?竟敢冲撞镇吴坪候宅邸。。。”,还没等他们讲完呢,欧阳开地和王瑞坤已经飘然而过,只留下了一句话“击昏他们”,话音一落,两名弟子上前单掌猛击他们脖子,二人一翻白眼晕了过去,怎么来说都是世家中人,欧阳开地和王瑞坤都不想开启杀戮。大门里面还有七八名守卫呢,又来了那么几下,海家庄园正门这就算被占领了。 很快,顾梅等人也到了,由他们压住阵,欧阳开地和王瑞坤带着先锋营继续深入,满府搜寻着海家人员。又过了一会负责队伍后部警戒的末队也来到了正门位置,末队领头之人是阚家长老阚宣,老爷子六十多了,身材极其高大健硕,斗志昂扬的,顾梅看他们到了询问道“宣长老,后边没有敌方力量和埋伏吧?”,“没有,我们散开寻找了一番才赶过来的”,“好!这样,这海家正门就交给您老了”,“没问题,你们按计划行动吧”。交代完,顾梅将队伍分成三队直扑海家大院中最重要的三个地方:中枢议事堂,财库和武库。 对海家大院的突袭异常顺利,看来情报没有错误,海家几乎已经放弃了这里,算整体搬迁到了墨家,主要人物及其家眷,一些高手和重要弟子,大部分财务和武器装备,这些基本都已经搬走了,突袭队伍只遭到了零星的抵抗,而抵抗之人的武功恐怕连内门弟子都达不到。此时突袭队伍的主要力量集中在中枢议事堂,这议事堂是由巨石垒成的巨型建筑,上下两层,上层是海家家主和主要长老操持海家事务的地方,而下层就是一个完整的大厅,是大型宴请和海家主要力量全员集会的地方。 这雄伟建筑的前方是一个非常广阔的广场,广场上有喷泉,而最醒目的是一个巨大的石质雕像,内容是一个盔甲鲜明的战将嘶吼着坚定地站立在那里,而他的身上插着箭枝,几枝长枪已经插进了他的胸腹中,战将的两手,一只扶着刺入胸腹中的长枪,一只高举着长刀。世家联盟队伍中人基本都没有来过海家,当然也是第一次看这个雕像,看他们好奇,顾梅给众人解释道“这个雕像上的人就是海家第一任家主海大川,他是太祖的八大家将之一,当年三皇叔叛乱曾经突袭过太祖府,负责看守门户的海大川在突袭中受了重伤,为了赢取太祖等人的撤退时间,海大川力战不退,生生阻住了皇叔军的冲击。后来三皇叔叛乱被平定后,太祖追认海大川为吴坪候,世袭罔替。唉,想当年,海大川这样的前辈力抗依靠玄门的三皇叔势力,而今天海家宵小竟然投靠在玄门卵翼下,真把先辈的脸丢尽了。 周围的人听他讲完纷纷点头称是,确实此次墨海两家勾结玄门已经被证实,因为单凭突袭队的实力就完全可以直接冲击裕源山墨家的,之所以采取迂回战术就是因为据侦查报告,裕源山附近集结了不少于三股玄门势力,他们与墨家形成掎角之势,这样突袭队伍的实力就不足以抗衡了,所以才选择在此建立前进基地,之后世家联盟会集结主力与之决战。 “顾家主,下一步如何行事?”,“嗯,组成小队彻底清查整个海家庄园,之后建立稳固的防御基地等待大部队的到来”,“是!”。任务分配下去后,金凤楼家主顾梅和两位联盟长老一起带着十五位精英二代弟子坐镇议事堂等待着分散到庄园各处的队伍汇报情况。 海家正门,阚宣老爷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在门前踱着步巡视着周边的情况,他是阚春的亲哥哥,虽然资质一定不如自己那个鬼才兄弟,但毕竟也是天合境界的人物,作为世家子弟,前些年跟自己兄弟在队伍大战不好参加,后来又是和平年月,真闲出个屁来,这回终于要与叛盟势力,甚至背后的玄门开战了,老爷子乐坏了,全力要求参战,阚家家主拗不过他只能同意,兴奋的阚宣立马赶到了联盟总部,也因为赶到及时才赶上参加了这个突袭队伍,“好吧,练了一辈子武了,就让我在腐朽之前辉煌一把吧”。 第三卷(38)陷阱 队伍中的年轻人都十分敬重他,只是他并不特别喜欢那个带‘老’字的尊称,不过后来想开了,怎么说自己岁数也是很大了,把它当做敬意就行了,什么老,什么小的,咱们战场上见真章。“老爷子”,看看又来了,他带的几个二代弟子在大门的门房口召唤他,“有情况吗?”,“对,对,老爷子我们在这门房里发现了一个暗洞”,暗洞?不会是海家有什么藏匿吧,阚宣赶忙跑了过去,“哪里?”,“哎,老爷子,这里”,老爷子身材魁梧,而门房的门有些狭小了,他进入到门廊几乎堵住了门的整个空间,也就在这时毫无防备的他突然感到后背刺痛,他有些费力地扭身去查明情况,此时门房里的两名二代弟子也出手了,两把剑刺进了他的胸腹之中。 一击得手,五位二代弟子向后猛退,浑身浴血的阚宣低垂着头一步步向门房里挤去,这时候最惊恐的是门房内部的两名弟子,他们拼命后退,只是已经抵住墙了没有退路了。这时候,阚宣抬起头,一边喷着血一边嘶哑地问道“为什么?”,紧靠在墙上的两位二代弟子浑身发着抖,好半天其中一人才咬着牙颤声吼道“要把你们这帮阻碍潮流发展的老朽们送进坟墓。。。”,应该是没有说完,因为此时阚宣已经移动到了他们身前,巨手伸出破除一切障碍,死死地扣在了这名二代弟子的脖子上,天合之怒!虽已到生命的边缘,仍然有摧毁一切的力量,这名弟子的头颅被生生从躯体上拧了下来,而旁边那名弟子想趁此机会绕过老爷子逃离,只是。。。一只巨大的拳头与他撞在了一起,这立时在其胸腹处开了一个洞,而尸体则呼啸着撞向了侧面的墙壁,天合之怒!老爷子练武一辈子第一次上战场,击毙叛徒两名,轻轻地点了点头,其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门外的三名二代弟子,心情复杂地看着倒在地上阚宣,他们没有,或者说不敢绕过老爷子去查看门房里的情况,门房里没有任何声音,想必那二位已经死在老爷子手里了。并不是所有二代弟子都是叛徒,他们五个是特意聚集在一起的,都曾经隶属联盟秘情部门,也都早已经走到了联盟的对立面。三人中的两人正是叶秋泉和王元鸣,这么说他们前边的探查也一定有鬼了。三人此时很沉默,一起奋力把正门的两扇巨大的院门推合上并上了重锁,至此海家庄园完全封闭了,除了三丈多高的院墙已经没有任何通路了。 议事堂那里得到的第一个警报来自于浑身浴血的欧阳开地,他只身跌跌撞撞地从重重屋檐的居住区跑到了议事堂广场,扶着海大川的雕像他跌坐了下来,发觉情况,顾梅带着众人赶忙围了过来,“开地,怎么回事?”,欧阳开地缓慢地抬起头呆滞地看着顾梅好半天才清醒过来“顾家主,敌袭!敌袭!”,“什么情况?”,喘了口气,欧阳开地才继续艰难地说道“我们先锋队巡查到生活区,碰。。。碰到了一群老仆人,正要问话,没想到,看似年老体弱的几人突然暴起袭击,毫无防备的王长老立刻丧命在这些人的袭击之下,我因为落后一步虽然负了伤但总算躲过了致命一击,之后我和那些二代弟子与他们作战,唉,根本不是对手,看着弟子们纷纷倒地,我自知不敌就拼命冲杀出来报信了”,听到这个情况,顾梅立刻明白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了,敌方有藏匿法门,恐怕这庄园之中早已做了重重埋伏。 推开上前给他医治的弟子,欧阳开地冲顾梅喊道“顾家主,现在需要立刻集合四处查看情况的弟子,然后全力冲出海家庄园,这里是死地啊”,顾梅点点头,命人吹响了集合的哨声,他们哨声响起的同时,一个悠扬的笛声也在整个庄园回响起来,顾梅静心感知,立刻脸色苍白,因为很显然,对方解除了隐蔽,一霎时庄园中升起了三个庞大的力量团。 东部一栋普普通通的木楼大门打开,一行人鱼贯而出正是墨海两家的几大高手墨成东墨红雪墨天保海冬赤海冬橙和中年美妇海东青几人,他们身后则是三十名墨海两家的精英二代弟子。 西南方向,刚才袭杀了王元鸣重伤了欧阳开地的几位老仆装扮的人抬头听了听笛声,将武器在地上死尸身上蹭了蹭后,重新以佝偻着身子的形象向议事堂方向走去。西北方向,海家祠堂紧闭的大门被轻轻推开,五名玄门老僧双手合十走了出来,他们身后还跟随着二十来名身着劲装的玄门武僧。 散出的人员纷纷返回,顾梅意识到袭杀不止在先锋队伍,因为坐镇搜查的长老以及一些弟子没有返回,而且大门处的阚老爷子处也没有回应,这样算下来自己这里只剩下三名身体健全的天合高手和伤重基本丧失战斗力的欧阳开地,以及二十几名二代弟子了。 没有多久,对他们形成包围的力量展现了身姿,看到墨成东众人出现,顾梅立刻明白联盟的情报系统恐怕已经崩溃或者说投敌了,看到那些道貌岸然的玄门僧人,顾梅冷笑地自语道“已经走向前台了”,再之后就是欧阳开地说的那些佝偻着身子的老仆装扮的人,顾梅稍一琢磨就明白了,他自嘲地笑着说道“摘心组织也按捺不住了,不知道是那位贵客花的钱啊”,粗略一估算,对方不少于十五名天合境界的高手,力量太悬殊了。此时的顾梅很冷静,他低声对众人说道“今天一战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逃出海府,谁能逃出去直接上报联盟长老会谁就为联盟立下不世之功,记住,我们的情报系统已经完了,要直接报告盟主或长老会”,接着这个话他继续说道“二位联盟长老你们带所有弟子向东北空隙冲,我和欧阳长老为你们挡一挡他们”,看那二人神色,顾梅变换口气厉声说道“这是命令,不要多言,也犯不着跟他们费口舌,冲!”。 真够当机立断的,怎么说正常应该双方言语交锋几下,顾梅这超出常人的决断确实有些效果,两位长老带着众弟子突然行动堪堪真逃出了这三个方向的包围,不过那有那么容易,算此次行动总指挥的海东青挥挥手,她身边除了墨成东外的几个高手带着弟子立刻冲着突围队伍冲了过去,而那些僧人中的两名老僧也带着那些武僧夹击过去,只有那些佝偻着身子的老仆没有动,没办法,花红上说的明白,人家顾客买的是顾梅及其手下长老弟子的命,长老无名,顾梅有名,顾梅不动他们也不动。 仍然在石像旁跌坐的欧阳开地转脸看向顾梅,“顾家主扶我起来,我堂堂欧阳家长老可不能这么委顿地死去”,顾梅冲他笑一笑,上前把他搀扶起来,二人年岁相当很是有些交情,“哎,当年武道新秀榜你第五我十一,跟你说我是不服的,本来今天咱俩可以比试比试,可。。。唉,又让你占便宜了”,“废话!我前五,你十名不入,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我家主正牌的侯爷,你是欧阳家烂大街的一个小长老,你拿什么跟我比,就现在还得我搀着你”,“是吗?”欧阳开地脸上露出傲然的神色,他抽出剑支在身侧,顾梅此时剑也已经在手,“打谁?”,“嗯,这帮刺客阴招多打起来不痛快,那边就剩下墨成东那个傻蛋了,咱们跟那几个老秃驴干吧,我最烦他们了”,“好!”,他们这么说墨成东不干了“哎,我是痴,可不是傻”,二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滚吧,没你的事,继续当你的傻子吧”,说完二人迈步向那剩余的三名僧人走去。 其实,战斗开始不久,欧阳开地就身亡了,他本就到了死亡边缘了,刚才调笑只是凭着一口气,顾梅独战三僧,一定是处于劣势的。顾梅作为金凤楼顾家家主,他是天合中阶的境界,而那三位僧人中有两位与他境界一致,另一位为天合初阶,这本无悬念的战斗,因为顾梅采取舍生忘死的战法竟然形成了一场恶战,几次形式危机都因为拉人垫背的拼命方式而扭转了局势,这场面令本次围剿主持者海东青很担心,此次是完胜的局面,没必要做出无谓的牺牲,与世家联盟的争斗将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每一个高手都是珍贵资源。为解决眼前的麻烦,她得命令其他人上手,快刀斩乱麻去除此战的最大目标,身旁的夫君是甭想了,墨成东贵族气十足,是不可能参与这样的群战的,其他人只有那些刺客了,她急忙对也在旁观的老仆装扮的刺客们发出命令。 这五名刺客确实来自于摘心组织,因为与世家联盟有世仇,所以当有人出钱买下这次行动时,摘心组织给予了倾力服务,派出了包括三名名在十大刺客之上的总计五名天合境界的高手助阵,三名上榜十大的刺客,其中两名江湖名声并不彰显,籍籍无名更显示出他们的厉害,而第三人倒是名声很大,他就是做下无数巨案的洪无计,江湖中在四凶之外还有一个四恶,洪无计便是其中一恶,这个名声可是在四凶之下,凶令人恐惧,而恶则带着许多令人恶心痛恨的成分了,确实就洪无计这人来说,那真是无恶不作,极其没品,高手他杀,妇孺同样照杀不误,许许多多灭门大案都是他的成果,更关键的是这小子欺男霸女,平时生活中同样杀人如麻,是白道黑道都痛恨之人。 本就以杀人为爱好,他当然很早就加入了摘心组织,在组织里如鱼得水很是干了几票大活,按说凭其武功和‘业绩’早应该进入十大杀手榜了,只是这小子这方面命不好,前些年眼看要上榜结果出来一个虽然业绩能为都不如他但对组织贡献很大的白海平压了他一头,后来白海平死了,按顺位怎么也该轮到他了,这时候关系户又来了,在王姑的安排下,王环坐上了杀手榜第十的位置,确实无论成绩和能力,洪无计可比王环强太多了,只是他可以私下抱怨,可不敢公开发声,因为他明白王姑他是无论如何都惹不起的,这么多年这个大恶人活得好好的,说明他十分明白‘欺软’由着性子来没问题,‘怕硬’那是必须要怕的,绝不惹硬分毫。这不王环也完了,终于他这个勤勤恳恳的员工登上了十大刺客榜,还真有点志得意满的感觉,不过他那些狐朋狗友挪揄他“老洪别太得意了,以前不算,广去年一年排名第十的就死了两位了,那位置都是短命鬼,你可小心了”,嫉妒,纯粹是嫉妒,自己沉积江湖这么多年,别的不敢说保命水平那可是第一流的。 刺客当然得遵从客户的意志了,人家给钱了,所以让上就上吧,反正是一个完胜必杀的局面,五位刺客围成半圆向着顾梅身后掩杀过来,这一下是顾梅必死局面了,他发了疯似地扑向一名老僧,老僧当然不会跟他换命,所以滑步奋力向左侧躲了过去,顾梅并不死心,他扭身躯又向老僧扑来,老僧只好又躲,应该有些疯狂了,此时顾梅只顾着扑杀老僧,身体露出了空门,都是高手岂能错过这个机会,另一侧的一名老僧,气运右腿,以十成功力一脚踹向了顾梅腹部,这一脚结结实实踢上了,不用说顾梅肝肠寸断,必死了,只是,老僧功力尽出,顾梅顺着势头仿佛一支高速射出的箭,更关键的是他自己的力量同样加持在这个飞射上,这合在一起的速度已经超出了人间的范畴了,几乎一瞬间就出现在了洪无计的身上,最先与洪无计接触的是剑,这本就是顾梅设计的,当然宝剑在前了,剑插进去后就是顾梅的身体了,洪无计刚围过来,还未突施毒计就落了个心脏插剑,胸腹俱烂的局面,这个武功高超的恶人刺客就这么突然地下了地狱,甚至比顾梅还早一刻,咳着血和内脏残块,顾梅满脸快意“嗯,带个摘心的刺客走也是不错的,嗯?洪无计!哈,赚到了,赚。。。”至此金凤楼顾家家主顾梅身亡。 第三卷(39)白莲 海东青叹了口气,急忙交代僧人、刺客和丈夫墨成东去查看对联盟大部队的追击情况。 撤退的联盟主力受困于门户关闭和海家超过三丈高的围墙,除了少部分人翻墙而过外,大部分都被墨海两家的队伍和武僧团追上了,一场恶战即刻开始,因为人数和实力上的巨大差距,院墙下的联盟人员很快就屠戮已尽,与此同时,墨红雪海冬赤已带着部分力量也攀过围墙去追杀逃离的那些人,此战他们要的结果就是斩尽杀绝。 当然是海东赤墨红雪了解周边情况,不久之后,侥幸翻过围墙的联盟人员就被围追堵截住,恶战一番后战死在海家庄园的附近,完胜!所有的尸首被弄回来摆在了海家中枢堂前的广场上,依海东青的安排,正门口剩下的三名背叛的二代弟子前来验明尸体,包括叶秋泉和王元鸣在内的三名弟子带着极其复杂的心境来到一排排列在广场上的尸体旁,这些都是他们熟悉的人,甚至是亲人,可以算间接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为了革除弊端,净化世家?也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世家联盟的最大危机不是外部,其实是内部的,像叶秋泉王元鸣这样的年轻子弟有相当数量的人走到了各世家家主、长老和世家联盟的对立面,深层次原因是各世家子弟因为出身不同待遇天差地别。比如叶秋泉,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的资质比今年武道新秀榜正榜的叶秋风差,但可惜他是旁系,是很难得到家族相关资源支持的,也根本没有机会参与到引人注目前途光明的武道新秀榜,他的命运注定不会辉煌,相反的例子就是阚宣老爷子,作为家族族长的亲叔叔,资质一般的他从不缺少家族的鼎立支持,终于在五十八岁靠着家中高手的相助和无以数计的珍贵药材晋升到天合境界,这样的不公当然深深刺痛了一大批世家联盟中不受重视的子弟,所以在有心人的鼓噪下,他们当然很容易就走到了家族和世家联盟的对立面。 另外还有更吸引他们的因素,组织者已经承诺,此次计划成功,叶秋泉王元鸣等人将得到‘圣药’,吃下‘圣药’,他们可以很顺利地升入梦幻以求的天合境界,对于不是天才的他们而言,别看苦修成的中成高阶与天合境界只是一线之隔,可以这么说没有家族高手鼎立相助和不计代价的药物供应,他们可能一生努力都突破不了这个屏障,所以对武修之人这一点的吸引力是完全无法抗拒的,知道了这两点就很容易理解他们的行为了。 沉默或冷漠地查看了两遍那些尸体,叶秋泉对海东青说道“墨家主夫人,缺一人,她叫白莲,白家子弟”,“啊!是嘛?”,海东青大惊,急忙派海东橙带着二十名弟子在墙里墙外寻找踪迹。 白莲名声不大,她父亲可是一个名人,就是去年被杀的白海平,白海平为打入摘心组织,杀了白家排名第二的长老,叛家而去,不管他肩负多大的使命,他潇洒而去,留下妻子女儿两人在白家,可想而知那娘俩的日子有多难过。白海平的情况在整个白家只有白家家主一人知晓,他确实也关照过那娘俩,而且发布命令:罪不及亲眷,只是他是家主,有一大摊子事需要操心呢,不可能长期照拂她们,所以整个家族对她们的排挤欺辱,甚至攻击,那是经常性的事情,一度母女二人甚至流落在白家之外讨生活。 直到有一天世家联盟大会,盟主与白家家主私下密谈到白海平,白家家主回来后从新关注此事才觉察出这个状况,这时候白家娘俩已经在外漂泊了八年了,白海平离家之时,白莲还只有三岁,现在她已经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女了,也就是这年白莲才开始学习白家武功,只能说这孩子资质很高,今年二十五岁的白莲在缺少外力的帮助下已经是中成高阶的境界了。 白莲地位大幅度提升就是在去年白海平身份在世家联盟被解密之后,白家家主有愧而且发现了她超人的资质,于是大力培养她,比如此次为联盟效力,不谈现在悲惨的结果,开始时这可是一个非常轻松的为联盟立功的大好机会,按白家家主的规划,其父的功劳再加上她自己的功劳,白家家主就可以力排众议,把她作为白家全力培养的几名子弟之一。 在白家之外生活的八年,其母是用自己积攒的一点钱财开了一个小杂货铺谋生,杂货铺挣不了多少钱,但确是一个接触三教九流的场所,白莲从四岁到十二岁这童年少年时期充分了解了市井人生人生百态,因为人聪明,小小年纪就积攒了相当丰富的社会经验,这之后回到白家,虽然这次白家家主做了非常明确指示和安排,但欺凌仍然是每天例行的事,这使得小白莲养成了十分多疑和警醒的习惯,别的能为不说,逃脱本事小白莲妥妥地白家第一。 此次这么顺利地占领海府,她就有很不好的预感,她是被派出的搜查人员,当示警集合哨响起时,她正在询问几名仆妇情况,突然集合她已经警觉而同时响起古怪的笛声时,她立刻判断出己方陷入人家的圈套了,小姑娘头脑清醒心思缜密,根本没往广场跑,而是迅速跟一位丫鬟换了衣服,之后悄咪咪地溜向海家院墙,这么说吧,当顾梅安排两个长老带人突围的时候,白莲已经在高墙之上了,所以她当先一步离开了海家庄园,她很清醒,分析出几条通往世家联盟的路一定已经封锁了,因此选择偏离,向着北方位行进,在高速逃离到一个小集镇后,她仗着自己换的侍女服侍,封闭了修为,混入人群以一个普通人的状态行进,一路向北走了整整一天,之后开始进入山林高速行进。 就这样她的行踪仍然泄露了,原因出在她刚离开庄园时的高速行进阶段,此时的海家庄园里高手如云,已经撒成一个大网进行搜捕,白莲估计的不错,这些高手力量主要放在了通往世家联盟的必行之路上,其他方向虽然力量弱,但仍然安排了人员,发现她行踪的是摘心组织中的一名刺客,因为搜捕的网极大,所以摘心组织的人也分开来行动。 这名刺客并未进入十大刺客,但同样是一位天合境界的高手,更主要的是他捕快出身,是一名追寻行迹方面的专家,这名刺客名叫黄玉,四十来岁的年龄,他这个搜捕小队除了他还包括三名海家子弟,“她往北了”,黄玉肯定地说,他人手不多,想想对方不过是一名中成境界的小丫头,黄玉信心满满地带三名海家子弟追了下去,到了那个小集镇,黄玉像狗一样搜寻着味道,一会后,他带人继续向北疾行,等到了山林处时,他已经能感受到那个正告诉奔行的小丫头离自己几人不过三里多的距离了,“追!”,算大功一件吧,黄玉有些兴奋地带着人狂追下去。 白莲的感知能力很强,奔跑了一会后,她觉察出了紧紧追过来的几人,小脸立刻变得煞白,她明白自己完了,因为那离自己已经不足两里的追兵中有天合境界的高手,那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抵挡的存在,而且自己已经被人家牢牢锁定了。虽然绝望,她仍然不想放弃,捡着密林等地形复杂的道路奔行,虽然机会渺茫,但也只能依靠地形逃脱了。 慌不择路的她蹿进了一片密林,这个时候她发现林中有一位正在诵经的僧人,虽然显现不出境界,但她的知觉告诉他这是一名高手。白莲没有去海家中枢广场,所以她不知道围捕队伍中就有几位玄门高手,但她怎么也是明白世家联盟和玄门之间的世仇,不过,此时她已经别无他法了,因为追击她的人离她的距离已经不过一里多地了,所以她飞跑到那名僧人身前“大师,有坏人追杀我,请大师救命!”,听到她的话,那名僧人停止了诵经,抬起头看着她,这时她才注意到这名僧人是一位形象端正平和三十来岁的年轻僧人,僧人双手合十说道“小僧延空,这位女施主,你说后面那几人是在追杀你吗?”,延空,这名字可是如雷贯耳,白莲当然知道,只是她不便多言,只能频频地点头。感受了一番,延空站起身说道“嗯,后边之人的武功极其阴毒残忍,应该不是善类,好吧,小僧帮你”。 延空怎么到这里来了呢?当然是因为寻找挚友固恩。北昌原回来,他先回寺给师傅报了平安,之后就奔向了松江府寺庙去找固恩,到寺后发现固恩依然没有回来,其实这个时候,他已经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静心思考了一会,他想到了固恩的一个去处,就是他的家乡,一个海边的小渔村,固恩是六岁时父母死于一场大海潮,作为灾民他跟着乡亲漂泊到松江府,在寺庙施粥点因感念玄祖恩情而阪依玄门,不过,他仍然是对家乡感情深厚的,成年之后,他经常回家乡用自己学到的医术和能为帮助穷苦的乡亲,在家乡有很高的威望。 延空来到固恩家乡,他猜对了,固恩就是在江南案结束不久在家乡待了十来天,询问村民,村民告诉延空这十几天圣僧与通常并无太大的不同,仍然是每一天忙碌于给乡民看病,或者帮村民干一些需要力气的活计,诸如此类。‘圣僧’是乡民们对固恩的称呼,固恩为此特意纠正了许多次,只是,别管玄门如何定位固恩,乡民从自己的感受就是认为他起码是这个乡村当仁不让的圣僧。 延空是向村长了解的情况,村长继续说道“圣僧基本和以前一样,只是。。。从前圣僧忙完村民的事后其他时间大都用于读书诵经和修炼武功,这次,有村民反映,基本每天晚间圣僧都会在望夫石上沉思很长时间,这个好像与以前不同”,望夫石,基本每一个渔村都有这么一个地方,其实就是海边峭壁上视野最好的一块礁石,渔民是在浩渺无垠的大海里淘活计,每一次出海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由得妻儿父母不担心,所以都有这么一个期盼亲人平安归来的地方,而固恩在此思考的是什么呢? “大师您认识一个叫延空的僧人吗?我这里有圣僧留下的一份信,他让我交给他”,“啊?我就是延空”,延空说完将自己的度牒拿出来让村长看,“啊,没错,没错,您就是圣僧最好的朋友延空大师”,说完他把一封信从怀里拿出来交给了延空。 这么说固恩已经对自己的命运有所担心了?想到这,延空将信打开观看,信是两页纸,固恩在上面简单地描述了一件事情“延空师兄,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你一件事情。事情的起因是三年前我曾经作为教师教授考察了一批年轻的玄门僧人,与这些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僧人朝夕相处了三个月时间。之后就是前些日子,我受南宫玉所托保护监察御史陈瑞风,就是这次保护行动,让我又见到了他们,他们身着黑衣头戴斗笠,最主要的是他们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成了只知道杀戮的机器,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与我记忆里一致,只是他们空洞的眼神和呆滞的表情提醒我他们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我左思右想,邪恶地改造他们的只能来自于我们玄门内部,我听闻过门里的一些丑恶现象,曾经认为玄门广大,那些是不可避免的,只是,为了某种目的如此行恶事,视门中子弟为工具,我是绝对无法接受的,因此我慎重思考后,决定与那些邪恶之人抗争。这些事我当然知道是应该面谈的,只是,我觉察出此事这一点,恐怕已经有人意识到了,我不惧怕危险,只是这件事很重要,所以留下这封信。希望它永远留在村长手里,我们仍然能一起到北昌原探究那悠远的历史和见识奇诡的世界,只是延空兄,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那可能说明我已经无能为力了,但我希望你继续调查下去,玄门广德不应该允许此丑恶存在,我一直视兄为师,请一定担负起涤荡这些邪恶的重任”。 第三卷(40)回联盟 延空看完信,心里充满了悲伤,他意识到自己在玄门所剩的唯一朋友也要失去了,他并不是一个擅长交友的人,南荒之行,那些熟悉的朋友兄弟都牺牲了,只剩下固恩这一个志同道合者,固恩的良善是延空自愧不如的,如果谁连这样良善一心光大玄祖教义的人都要伤害,那么别管他什么身份都必将是自己的敌人。 仍然不死心,考虑了当时固恩的迫切的心情以及躲避危险的需要,延空计算了固恩从松江到自己所在寺庙的距离,从中找出了一条他认为固恩会选择的道路,一路摸索地寻找下来,行到这片森林,最不愿意见到的场面出现了,在一棵树下靠坐的固恩已经变成了一具完全腐烂的尸体,端详着固恩那已经露出森森白骨的脸,延空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进而在这个空旷的森林中,延空嚎哭起来,他哭挚友的逝去,他哭自己纯真年华的终结,足足半个时辰后,延空擦干了眼泪,自从之后他将直面发生在各处的黑暗,绝不退缩,以善恶而不是以身份从新定义这个世界。 埋葬了固恩的尸体,延空在固恩坟墓前诵读全本经文为之超度,白莲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此三天了。 让白莲站在自己身旁,延空淡然地看着追击过来的黄玉等人。因为延空此时并没有显露自己的境界,黄玉等人看到的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僧人和一名穿着侍女服的年轻女子,“哦,还是一个美人呢,跑得够快的啊。大师安好,此人是我们追捕的一名逃犯,你要小心她狗急跳墙伤害你”,因为围捕队伍中本就有玄门力量,而且此僧人普普通通,所以黄玉从各方面都没有把延空当做一个威胁。 延空这些天心里是存储着愤怒的,不过作为玄门子弟他时刻注意要克制自己的情绪,所以他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对黄玉等人说道“这位施主,这位姑娘我决定保护她了,希望你们能放过她”,“你保护?大师别开玩笑了,我敬你玄门,但你可别得寸进尺,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当没见过你,如果仍然滞留在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还是没把延空当回事,警告了他几句后,黄玉转过头色眯眯地望向白莲,“哎呀,小美人,听说你是白海平的闺女,这可太让我兴趣盎然了,放心,你临死之时,我会让你快活快活的”。 行了,这句话就够临界状态的延空出手了,他平静身心,将自己的修为充分释放出来,“嗯?”,作为高手,黄玉还是很敏感的,延空的变化他立刻察觉到了,“不好,这个外表平和的僧人竟然是一位高手!”,收起色心,他急忙专注到延空身上,“哈,失敬失敬,没想到大师是一位高手,本人梅林黄玉,能请教大师的法号吗?”,“玉果寺延空”,经历了固恩事件后的延空现在只认同自己这一个身份,“延空?!”,这一下,黄玉从惊诧转变为震惊了,他后悔了,后悔自己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延空面前。 应该是摘心组织某个上层人士发疯了,比如这次,他们参与围剿世家联盟,就这么作为一方势力堂而皇之的亮相,此时的黄玉突然意识到这是完全不对的,我们是刺客,是杀手,最应该出现的地方是暗处,是背后,而现在自己就这么面对面的站在四大青年高手的延空身前,比武?搏杀?二十多年的职业生涯,这并不是他所擅长的啊,正确的是自己潜在暗处目视着延空的背影,然后突然将自己手中的剑狠狠刺出,当然这里也有他自己的因素,洪无计完了,十大杀死又出现了空额,该轮到我了吧?自我膨胀了。 已成对垒局面,这已经无法改变,再废话已经是多余,所以很快二人就战在了一处,像延空他们这些天才少年,只要没有境界差别,超人的天分让他们具备碾压的实力,二人激战了二十来招,延空的优势已经十分明显了,他手里的戒刀以毫厘不差的精确度,以迅捷无匹的速度,以充分凝聚天地的摧枯拉朽的力量,一招招笼罩在了黄玉身上,黄玉的招数阴毒诡诈,只是他们这个层级的战斗,你在力量速度上与人家有差距,那广凭借招数奇巧是没有用处的,以了解天地运行规律为起点的天合境界,再诡诈的招数都无法在天地间遁形,这黄玉是了解的,见根本没有战胜延空的可能,作为优秀杀手的黄玉立刻转身而逃,一丝犹豫都没有,甚至,延空的戒刀在他后背留下了一尺多长深可见骨的伤口都没有一点阻碍他逃跑的步伐,刺杀不成立刻逃离,这是一个杀手的基本素养。 延空的速度优势,让他有能力紧追不舍,直至杀掉他,只是延空可不是一个杀手,说起来他只是起意要帮助一个年轻的姑娘不遭恶人之手,仅此而已。正因为只是这个目的,他此时眼光放到了那两个已经吓呆的海家子弟身上,“二位,你们如何呢?”,他的问话让这二位清醒过来,能如何啊,二人匆匆忙忙地给延空施了个礼,抹头就向海家方向跑去。 死中得活,白莲捋了捋胸口,“谢谢延空大师救命之恩”,谢过之后,她有些遗憾地说道“大师仁慈,让他们跑了,待他们报告主事之人后恐怕有许许多多麻烦要落到大师头上,唉,我也没算逃出他们的虎口”,延空偏过头来冲她说道“白姑娘,我现在问你,你会把情况告诉我吗?”。 白莲点点头,“不用深入了解,大师你散发出的气息就明白地告诉我你是一个良善之人,另外命都是您给的,我还有什么可隐瞒您的呢?”,白莲就此原原本本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告诉了延空,“这次应该可以看出联盟中已经出了分裂势力,或者说叛徒,我们完全进入了人家的圈套,恐怕除了我之外已经全军覆没了”。 延空有些悲哀地感叹道“这个世界开始疯狂了,各个势力已经按捺不住地跳了出来厮杀在了一起,恐怕很快就要蔓延到全大夏了,唉,又是一场苦难要落在百姓头上了”,白莲点点头同意延空的说法,只是想到了什么,她有些疑惑地问道“大师,我们世家联盟与玄门有仇怨,您不后悔帮助我吧?”,“有仇怨?呵呵,起码从我了解来说玄门没有这方面的宣布,恐怕只是某些弄权人的利益之争吧?与我而言,扶弱惩恶是玄祖的信条,也是我唯一的信条”,白莲点头道“我听人们说四大青年高手不但武功,做人方面也是年轻人的表率,看来事实如此,大师,你救了我的命,此生我将追随着你,任你差遣”,延空赶忙摆摆手“用不着,用不着,我们可以当做朋友”。 算延空倒霉,别忘了白莲这个经历过社会残酷捶打的姑娘可还有狡猾的一面呢,“朋友?能成为大师这样杰出的人的朋友,我太荣幸了,只是。。。大师,我的问题还没解决呢?我如何回到世家联盟呢?”,看,赖上了,延空有些无奈,琢磨了一番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哎,白莲姑娘,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需要帮忙时可以找飞蝠帮,正好,离此处五十多里地是抚州开平,据我朋友讲飞蝠帮抚州分舵就在那里呢,这样我可以托付他们帮助你回到世家联盟”,白莲还能再说啥啊,自己脸皮已经够厚的了。 延空性格平和,可不是没有头脑,他当然知道那些人返回必会带着更多的高手过来,所以既然决定求助飞蝠帮,他立刻带着白莲向开平方向赶去。 飞蝠帮是皇赐帮会,可不是什么地下组织,所以飞蝠帮抚州分舵很好找,马勇听门口兄弟报告说来了两人,其中有一叫延空的僧人,他立刻记起了前段时间总部发来的尊友册:玉果寺僧人延空,与老祖、叔祖和老祖夫人并称四大青年高手,是老祖叔祖的挚友,这还得了,他连跪带爬地赶到门口迎接这位顶了天的尊友,“延空大师,能见到您三生有幸啊,快请进”,把延空和白莲让入正堂就坐,马勇让人上茶,而且又命人去开平最好的酒楼定座,反正显出了隆重招待之意。 “哎,马舵主不用客气了,我今天来是有事拜托”,“延空大师,什么话,您命令就行了”,延空这是第一次跟这些黑道人士直接接触,很不习惯,所以他也不客套了,赶紧把托付的事说出来,这样也可以尽快知道这飞蝠帮能不能接下这个活“马舵主,我还有些事情,所以就不客气了,这样,我想拜托飞蝠帮一件事”,说到这,他简略地把白莲告诉他的情况说了一下,之后说道“就是我想拜托马帮助,看能不能把这位白莲姑娘送到世家联盟所在的襄州金泉府”。 听了延空的情况介绍,马勇明白这是一件很困难很危险的事,只是如果这件事办成,他马勇的能力必将被总舵认可,像马勇他们这些混黑道的主本就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成名立腕是最高追求,所以他略一思虑就慨然接下了这个活计,延空听到他答应了也很舒了一口气,确实有一种方法是自己亲自护送白莲姑娘回去,只是他总觉得这样做有点陷得太深了,再者上千里的路,孤男寡女总归是不方便,而飞蝠帮能接下这个活计他顿感轻松,由此还十分感激,“太谢谢马舵主了,这样,以后遇到什么难处,你们也可以到玉果寺找我,只要是正道的事,我一定全力帮助”,哎呀,别的不说,这个回报很高了,有延空这样的大神为助力,别的不说广名头就够吹牛,够压垮很多竞争者了,马勇急忙拱手说了一通场面话。 “哎,马舵主,你有什么计划吗?”延空算是帮人帮到底,临了问了一句,马勇确实已经有了计划了“回大师,这样,我们抚州分舵前段时间兼并了一个水上帮会,他们控制着许多江河和大江水上路径,我听你介绍那帮可能的追兵并不擅长水路,所以干脆咱走水路,顺着抚江到大江,之后顺着大江而下,很快就能到达襄州附近,这样既快又安全”,水路,太妙了,延空击节赞叹“好,到马舵主这里思路宽广多了,就这么办吧,不过那方的势力不小,所以希望马舵主尽快行动”,“啥尽快啊,现在就安排他们出发,我们道上混的人可是明白,这样的事一刻也不能耽误”。 从抚州到襄州,水路其实是很快的一条路径,尤其抚州分舵不敢怠慢,用最快的船配了多名船手昼夜不停地溯大江而上,用了十五天时间顺利地把白莲送到了金泉府世家联盟总部。 白莲到世家联盟之后,发现这里聚集了很多人,一打问才知道,一方面本就是计划好的决战主力,另外多日得不到先行队伍的消息,世家联盟急切之中,又抽调了一些力量来总部集结,而且再无消息的话,这庞大的力量就要出发了。 事情紧急,白莲先找到联盟中白家的一名长老,待听了她的汇报后,那长老惊得目瞪口呆,慌慌张张地带着白莲找到了盟主欧阳淳意,在那名白家联盟长老的示意下,欧阳淳意带二人进了密室,在那里,白莲详细汇报了整个过程,包括自己逃出,幸运地遇见延空,之后飞蝠帮通过水路把自己送了回来,欧阳淳意也惊呆了“这么说其他人已经全军覆灭了?”,白莲点点头“恐怕是的,我提前逃出都被他们追上了,更不要说陷入包围里的人了”,“这。。。这损失太大了,什么原因呢?”,白莲直言不讳地说道“盟主,很显然,我们的情报系统全部叛变了!”,欧阳淳意看着她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什么,好半天,他才疲惫地说道“白长老,你带着白姑娘找安全的地方去休息吧”。 第三卷(41)联盟危机 白长老和白莲走后,欧阳淳意急忙把联盟的重要人物召集过来,待大家到来之后,他把白莲带回的消息传达给众人,所有人都惊呆了,想想也是,双方对战,可以胜,可以败,但有着七名天合高手的队伍陷入人家埋伏全军覆灭的局面,最悲观的人也没有预测到这个结果。 欧阳淳意冷冷地望向主管情报和秘密行动的长老柳千华“柳长老,很显然,你主管的情报部门失职,或者更进一步说恐怕已经叛变了”,自从听盟主讲到先行队伍陷入埋伏,柳千华的眉头就皱起来了,头上的汗也下来了。 联盟情报部门早已经负债累累了,首先白海平的死这就脱不了情报部门的失职,之后调查队伍覆灭说起来也是陷入了人家早已经准备好的埋伏,而情报部门毫无作为,还有,南宫玉通报了联盟关于梧州联盟情报部门被李代桃僵的事,这又是情报部门的事,所以柳千华本来这些日子就十分难熬,现在又是一个陷阱,造成了联盟巨大的损失,他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看着他脸色苍白满头是汗的状态,欧阳淳意放缓了口气说道“柳长老,情报部门和秘密部门已经出了问题,现在也不是广着急的问题,最主要的是我们得找出问题的所在,前几天我让你找原因,找到了吗?”,柳千华沉默了一会,之后喘息地说道“盟主,这些天我一直在反思和调查问题所在,后来发现,如果情报和秘密部门整体失控,这是连我也无法做到的一件事情,只是。。。有一个人确有这个能力,就是你的长子欧阳飞雪”,听他这么说欧阳淳意感到愤怒“柳长老,你这就有点失心疯了吧,我的长子欧阳飞雪已经牺牲在了裕渊山,而他的死正是因为你们情报部门的失职!”,柳千华说出欧阳飞雪的名字后,人平静下来,他摆摆手对欧阳淳意说道“情报和秘密行动部门出了这么多问题,我这个长老自裁都不为过,所以我不是在推脱责任,请你也平静下来,我们现在不是说责任,而是找问题”。 一直到欧阳淳意神色平和下来,柳千华才继续说道“盟主,各位长老,我八十多了,真的精力不够了,而且大家都知道我是真的喜欢飞雪这个年轻人,差不多八年前我们情报部门人员老化严重,飞雪向我建言要增加年轻人手,我觉得很有必要,基于对他的信赖和他的身份,说起来那个时候我基本就已经把他作为副主管接班人来对待了,于是我就把挑选审查人员的重任全权交付给了他,这八年来我这个情报和秘密行动部门的人员已经基本更换了一遍了,而现在想来几乎所有人员的挑选和审查都是由飞雪一手操作的,调查到最后我才意识到我这个长老竟然对手下人员毫无了解,甚至都没有一个完全信赖的人可供使用,尸位素餐,我是联盟的罪人啊”。 说到这,欧阳淳意盯着他问道“柳长老,你说的是事实吗?”,柳千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咳,情报部门闯下了这么多祸患,我这个脑袋早不是自己的了,又何必要说谎来推卸责任呢?”,说到这,他沉思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地说道“盟主,我必须得说,经过一系列调查,你的长子欧阳飞雪有很大问题,甚至我怀疑他并没有死在裕渊山”,“你胡说,回来的唐秋意已经证明了他的倒下”,“别动怒,别动怒,唐秋意只是看到他倒下,是无法证明他死亡的,再者,唐长老等人的尸体墨家已经返还了,可为何迟迟没有返还飞雪的尸体呢?”,说实话,确实,对于欧阳飞雪是否战死,欧阳淳意给不出强有力的证明,只是,他不想辩驳了,无力地摇了摇头。 柳千华看来今天有一肚子话要讲,他不管欧阳淳意的态度,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当年欧阳飞雪跟弑君的女人墨红雨走的很近,这次我调查发现,当年他们入选新秀榜之后,曾经就在这后山竹林处开了一个清溪竹林会,为此我调查了一番,发现这个会虽然名义上是欧阳飞雪主持的,其实更应该说主事之人是墨红雨,而且据一位曾经列席会议的弟子反应,公开的这个会是五天,但他无意中知道,会议中的一些骨干分子转向了其他地方又秘密地开了七天”,柳千华揭出的这个问题很是引起了众家主和长老的兴趣,“老柳,确实吗?”,柳千华点了点头“我这几天一直在调查这个问题,跟大家说,即便在公开的议程上会议的主题都是大夏各个层面的老朽当道问题,会议中充斥着要消灭这些老朽青年大夏的口号”,这句话像向会场扔了个炸弹,“忤逆!”,“狂妄!”,“是不是真的?我感觉不会吧”。。。 各种议论声中,本沉浸在纠结儿子的生死和行为问题的欧阳淳意,豁然抬起头来“不好!我们把各家主力都抽调到联盟来,这可是让许多家留在家里的力量十分薄弱,如果真像柳长老说的,恐怕会失控!”。 确实睿智和老谋深算,很快坏消息接撞而来,红鹰传书!所谓红鹰是世家联盟驯养一种异种飞鹰,因为它脑门上有一撮红毛而命名的,在世家联盟,它只用作为各世家家主和临时主事之人向联盟传递重大消息时使用,因此成了联盟中最高消息的代称。 第一只红鹰来自于王家,此次因为家主已经近百岁的年龄所以并未来联盟效力,不过王家七位天合高手来了四位,除了如闲云野鹤般飘忽在外的枪神王瑞阳,王家此时在家族剩余的天合境界高手只有家主王昭烈和长老王瑞田,红鹰传书的内容应该是在非常紧急的情况下写就的“家族子弟叛乱,瑞田阵亡,我老了,恐怕无法抗衡,各位别过了!”。 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这一天,基本都是求救和诀别的内容,不出意外联盟中王家、阚家、白家、顾家、秋家完全被反叛者占领,副八家中现在唯一没有消息的是在联盟中最低调的一家-左家。 左家曾经十分辉煌,太祖八大家将中左家先祖排名第二,只是三十年前,左家三子夺嫡,家族内部混战了多年,这直接造成了左家多位天合高手或死亡或逃离,最后等左家第三子左风谣登上家主之位的时候,堂堂左家仅仅剩下了三位天合境界高手,这其中还包括已经卧病在床爷爷辈的左天检,所以不是左家不为联盟效力,确实是能力有限,比如此次联盟决战抽调人员,左家只能拼凑了十五名中成境界的二代弟子过来,没办法,左家能动的天合,除了家主左风谣,另一位左风疾还负着伤呢,唉,屋漏偏逢连夜雨,左家没落,家族所在的皖北地区另一势力百岁帮抬头,百岁帮一直被左家压榨欺辱,现在百岁帮起势能放过左家?连年激战,操劳过度的左风疾负了不轻的伤,这种形式左风谣可顾不过来联盟的事了,他要离开了,左家被百岁帮端了都有可能,说实话,这种状况下人家派来十五名弟子那已经算诚意满满了。恐怕因为已经经过几次内耗了,所以此次左家到可能是最不会产生叛乱的家族。 到这天晚间,除欧阳家外的三主家的情况也传递过来了,惨胜,唐家南宫家叶家全都发生了叛乱,他们之所以能抵挡住反叛完全依靠着家族底蕴,后山那帮老祖宗们出手扭转了局势,不过损失极其惨重,三大家广天合境界的高手就陨落了七名,还有那脸色苍白躺倒在地上的一具具年轻的尸首。。。 加上海家突袭战,世家联盟在短短的时间内陨落了二十名天合境界的高手和几百名年轻弟子,而且现在世家联盟十二家中已经有七家倒戈,元气大伤。联盟议事大厅中,一下子苍老了很多的欧阳淳意咳嗽了几声止住了会场中糟乱的声音,“各位,依照目前的情况,不用各位说,我这个盟主已经完全失职,我会辞去联盟中的所有职位,但不是现在,在此危难时刻,我呼吁大家更要团结一致,追责反思那都是我们胜利之后的事情”,讲到这他扫视着会场上的情况,见没有明显的反对意见后,他继续说道“首先我们不要悲观,因为我们还有相当可观的实力,并且已经集中在联盟总部,虽然这确实客观上造成了各世家被偷袭,但我们力量在是完全有能力一一扫除那些叛乱的”。 他说的没错,所谓世家,归根到底是人,此时联盟仍然汇聚着十大世家中超过二十名当打之年的天合境界高手和差不多五百位中成境界的年轻弟子,这个力量是任何势力都不敢小窥的,只要运用得当,利用这个力量要收复几大世家并不是一件难事,只是。。。欧阳淳意继续说道“当然我们现在最忌讳盲动,首先几大世家都发生了年轻弟子的反叛,难道联盟所在的欧阳家和联盟总部就一切太平吗?我这个家主和盟主现在绝没有信心确保这一点,所以我个人认为现在最迫切的就是纯洁队伍,不要让突袭队被内外勾结而覆灭的悲剧再次发生”,他这个说法得到了会场上众人的一致认可。 “第二点就是现在我们如同盲人和聋子,因为已经很明确了,我们联盟的情报和秘密行动部门完全失控了,现在的一些调查显示这个罪魁祸首可能是我的长子欧阳飞雪,欧阳飞雪生死现在还无法定论,我这里只说一点,如果欧阳飞雪真是破坏联盟情报部门的黑手,以及他还活着,那他就是联盟第一叛徒,人人皆可诛之!表明了这个态度之后,我要强调的是我们以后的所有行动必须建立在可靠的清晰的情报基础上,联盟已经经受不起因盲动而形成的损失了,所以尽快恢复我们联盟的情报和秘密行动机构是现在最迫切的事”,他这番话说完,下面立刻充斥了一片议论之声,有人站起来发言道“盟主,建立情报系统可不是朝夕之事,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只在这里等待吗?”。 用手势让大家安静下来,欧阳淳意继续说道“各位,不要忘了,我们的先祖是太祖皇帝最忠实的臣子,而我们同样是当今圣上最忠实的臣属,所以怎么能忘了圣上这个助力呢?我曾经跟圣上的近臣南宫玉常虎谈过,而我们的子弟现在也是圣上身边的重要人物,这可也是我们联盟的力量啊”,他这一番话算点醒了在坐的众人,是啊,我们世家联盟从诞生的第一天起就是皇权的保护者,现在联盟遇到困难当然要寻求帝国的帮助了。 明确了自己的定位,会场上的人们情绪提高了很多,“所以,在我们情报系统崩溃的时候,我们完全可以借助朝廷的情报系统,我已经向巡察司和在京的欧阳春秋等人通报了情况,并正式向他们寻求帮助,而在此之前,我们迫切要做的不是立刻反击,而是纯洁我们的队伍,最主要是调查十几年前那个竹林会的参与人员和欧阳飞雪密切接触人员,这个由唐夏莲长老和南宫崛两长老负责,即刻开始清查”。 周道德在得到欧阳淳意的传书之后,立刻入宫向圣上汇报,之后拍板决定跟世家联盟合作,在向飞蝠帮、巡察卫等人员发出指令后,在第二天将相关情报汇聚并传书给了欧阳淳意,欧阳淳意收到传书后真惊了一身冷汗,幸亏他们没有派出力量去光复那些世家,因为与他们对阵的力量太强大了,除了墨海两家和叛乱弟子外,玄门和摘心组织这两大势力已经明确出动了大批人马,如果几路出击光复,那么必然是一个被各个剿灭的局面,收到这个信息后,欧阳淳意立刻照会联盟现在剩余的唐家叶家南宫家左家以及自己的欧阳家连带联盟总部封山,他的指令很明确,在没有完全肃清潜在叛乱分子前,全联盟和各家不准出击,全力防御。 第三卷(42)寒州惊变 世家的其他资源也调动起来了,比如京城八子,按欧阳春秋的话说“我们现在最主要的身份是帝国官员,但无论如何也撕不掉我们世家的身份,我们曾经向圣上宣誓在帝国和世家发生冲突时站在帝国一边,可现在并不是这方面的冲突,我们当然要为家族为联盟做出我们力所能及的事”,他们的出手,一下子又扩大了信息的来源,这样这段时间困扰世家联盟的信息阻塞问题彻底得到了解决,这样双方算站在了同一层级,战斗也终于公平地展开了。 其实兄长欧阳飞雪的问题困扰着欧阳春秋,以他的聪明才智立刻意识到了当年竹林会的蹊跷之处,虽然当年他年少,但许多细节都深深地刻在他脑海里,他现在明白所有的一切的起始恐怕就是那次竹林会,当年飞雪邀请他参加是想让他这个兄弟同行的,只是后来的一系列变故打乱了兄长的安排,当确认自己已经成为圣上信任的帝国官员的时候,才终于放弃了自己。单纯家族斗争,以欧阳春秋跟兄长的关系,他不会走到其对立面的,但现在夹杂了太多外部因素,特别是玄门,让欧阳春秋十分彷徨,对抗扮演着帝国利益维护者角色的世家联盟,这他一定不会做,但明确与兄长针锋相对,他此时还下不了决心,对了,兄长到底是生还是死呢? 周道德最后告诉南宫的情况是“当前小规模冲突已经发生多次了,至于决战,恐怕他们双方现在都还下不了决心,现在走在前台的是集聚在欧阳世家的世家联盟力量,而与他们对垒的则是前不久新成立的七世家联盟,也就是墨家海家加上反叛成功的五世家,他们又被称作七子联盟。对了,有一个现象很重要,好像突然间这七子联盟的年轻人中产生了一批天合境界的高手,现在七子联盟中高手的数量可是与世家联盟相当,也达到了二十人,不去论还不敢明目张胆地走上前台的玄门和摘心,仅七子联盟是完全有实力与世家联盟对抗的,所以双方还都不具备碾压对方的能力,算相持阶段吧”,南宫玉点点头“确实,七子联盟背后有玄门摘心,而世家联盟高手中起码不少于五人是中阶以上的境界,而且世家联盟在外部游荡的高手,比如枪神,以及朝内官员将军都是潜在力量,这样看要持久一段时间了”。 周道德跟几位又干了一杯,然后继续说道“这件事就说到这,还有一件更令人震惊,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呢”,品够了在坐几人疑惑的目光,周道德开口说道“我们北方的老熟人那里发生了惊天变化”战略性停顿,周道德等着几人猜测和相问,不过有南宫玉这个极度发达的大脑在,他很难得到足够的乐趣,他话音刚落,南宫玉就准确地猜出了他的指向“燕王?”,“行,大哥,一猜就准,得了我也不卖乖子了”。 原来事实割据寒州的燕王现在遇到了巨大的麻烦,原因其实从他击败雪罕占领寒州时就埋下了此次危机的种子。雪罕民风彪悍,很难驯服,后来他听取了军师了然的意见,开始在雪罕大力推广玄教,以信仰教化人民,没想到效果十分明显,究其原因是雪罕百姓当时信奉的原始宗教已经漏洞百出,根本解决不了人们的精神问题,而已经有千多年实践且不断完善的玄教非常易懂和有很强的针对性,它非常有说服力地解决了百姓的思想问题,从而迅速在新建立的寒州推广开来。 有此卓着的效果,燕王很高兴地把这项工作全权赋予了军师了然。玄门中人了然当然重视这个工作,他游走大夏选派了上千名僧人入寒州传教,这些人按了然的标准都是吃苦耐劳之辈,许多人甚至是苦行僧,他们深入牧区,不但不厌其烦地讲解教义,还帮助牧民解决生产生活中的问题,更可贵的是,他们中许多人都通医术,很无私为百姓送医送药,所以迅速得到了寒州各个部落的长老和百姓的拥戴,所以燕王能在十几年时间就掌控寒州,玄门可居首功。 只是这是一柄双刃剑,玄门的势力迅速膨胀,到底是燕王掌控寒州还是玄门掌控寒州呢?战争可以掩盖所有问题,可战败之后呢?寒州面积广大,但它物产可根本无法跟冀州青州邢州这些中原地区的州府相比,与戎羌北方地区一样,基本经济就是靠天吃饭的游牧,算他倒霉,平成元年、二年和三年连着三年冬天大风雪夏天还干旱少雨,牲畜死亡过半,而这时候,燕王为了保住寒州仍维持着十分庞大的部队,由此矛盾已经产生,随着燕王战时的那点储备用尽,维持军队只能采取横征暴敛,这使得矛盾彻底激化,许多部落公然反叛,而燕王无奈只能派兵弹压,一时间寒州到处是战火纷飞,这可是进一步摧毁已经非常薄弱的经济状况。 去年四月春暖花开的时节,最致命一击打响了,不知道是玄门的态度还是了然个人的意思,燕王军师了然反叛,与他一同起事的是五虎上将广泰和八骠将军宝行这些玄门人士,更加恐怖的是这三人带走了燕王军中主力,二十万雪罕骑兵。此时的了然充分展现了他的号召力,玄门的号召力,在他的鼓动下,寒州二十七部落,一个月间就反叛了二十一个部落,也就是说大部分寒州已经掌控在了然手里。 拥有重兵还有众多部落和民众支持,了然所带领的大军连战连捷,很快就兵临寒州州府所在地也是当年雪罕的都城飞雪城。幸亏燕王和军师阚春都不是易于之辈,前期各处反叛,了然大军在握,确实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不过这二位马上做出决策,将分布在广大地区的部队迅速收缩到飞雪城和北阙城之间的地区,这样手里有了兵力才能够抵御了然大军的进攻。 这年七月下旬,飞雪城之战打响,在城外城里长达一个多月的厮杀中,飞雪城城防大将,同样位列五虎上将的王仲林领兵与对方主帅广泰酣战,在付出了五万多兵士死伤的代价下,终于阻挡住了对方近三个月势不可挡的进攻,眼看就要九月了,再有一个月飞雪城就要进入天寒地冻的冬季,了然见无法速胜只好停止了进攻,至此双方在飞雪城一线进入了相持的局面。 虽然挡住了对方的势头,但燕王的形式极其恶劣,首先在兵力方面,除了防范朝廷进攻驻扎在北阙成中和附近的二十万大军外,他用于防守飞雪城和两城之间的机动部队只剩下十万人,要知道看似只是飞雪城和北阙城两城极其之间地区,其实这个区域比中原大部分的州都广阔,十万兵力确实已经是抓襟见肘了,另外还有粮食给养问题,依照现在的储备,可以勉强顶过这年冬天,可开春呢?要知道,了然大军已经占领了寒州绝大部分的牧场区域,飞雪城到北阙这一区域是寒州的山林区,牧场很少,虽然襄阳王一直在这个区域推广粮食种植,但起码说还没有见成效呢,如此一来,很明显,到明年最晚夏天,襄阳王军将会断粮,到时候用不用着人家攻击,他都是一个崩溃的局面,这就是燕王现在面临的大灾难。 南宫玉听他说到这,不由地说道“这种局面,恐怕会逼迫燕王回归了吧?”,周道德竖起大拇指说道“大哥说得对,燕王无论明年开春的战争取得何种结果,他都已经无法掌控寒州了,没办法,众叛亲离啊,所以雄心熄灭的他已经开始频繁接触朝廷方面了,虽然最后寒州将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局面这谁也不知道,但十年平叛战争遗留的最大问题燕王终于有了彻底解决的可能性,要知道对于圣上来说,寒州问题并不是他最担心的,而燕王这个叔叔可一直是他的心头刺啊”。 说到这,南宫玉面显忧虑之色,周道德注意到了赶忙问道“大哥,有什么问题吗?”,南宫玉点点头说道“是。刚才你说的对,对于圣上太后,他们的立场当中,出身皇族战功显赫的燕王是最令他们头疼的隐患,我们此次出使,闵王跟我们说其实皇族中朝廷中,还是有大批的燕王的支持者,平叛战争不伦不类的结局根本没有清算这个巨大的隐患。而寒州,可以说在圣上和太后等人的心目中并没有把它当做大夏的领土,而州里的那些异族人也没有被当做自己的臣民,这一点从他们很痛快地同意燕王割据就看得出来”。 和几人喝了个酒,南宫玉继续说道“所以我恐怕圣上和太后会不理会燕王彻底归顺的请求,而是秉承除恶务尽的原则,利用这个机会与了然合作,夹击他,这样燕王和他的阚军师就算有天大的能为也改变不了覆灭的命运了”。 “这不挺好嘛,别忘了这老小子算我的仇人呢,另外跟咱干了十年,多少好兄弟死在他发起的战争中啊”,南宫玉拍了拍常虎的肩膀“咳,咱哥几个都是平叛战争中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个人感觉上来说,当然视燕王为头号仇敌了,只是你们考虑过这种局面的后果吗?”。 周道德沉思了一下说道“玄门做大?”,南宫玉点点头“永安动乱之后,玄门草草任命了新教宗,那时候我们都认为玄门要走向没落了,可仅仅两年的时间,看看现在的形势,玄门最坚决的敌人世家联盟几乎分崩离析,道门和武道中许多大门派的亲玄门派系掌握了权力,我们大夏最大的对手戎羌帝国,这是我和常虎亲历,已经将玄教定为了国教,现在,寒州又落入了玄门之手,这已不是雏形,而是一个庞然大物就要出现在我们面前了。以前我们震惊于偶露峥嵘的玄门护教铁骑,可看看现在,寒州,有几十万雪罕铁骑,而我们西侧则是可以被其驱使的庞大帝国,所以事实就是,当燕王被赶出冀州老巢后,其实他已经构不成帝国的威胁了,而真正能动摇帝国统治的力量其实是那个膨胀起来的玄门,现在这个时候,如果还纠结燕王和玄门谁威胁大的问题,恐怕一场大难就在眼前了”。 周道德拿起酒敬了南宫玉一杯,“大哥这么分析,我立刻明白了,我负责的工作和巡查卫选人方面有偏差了,我得立刻做相应的调整。大哥,这番道理要不要进言圣上啊?”,南宫玉摆了摆手手“咱哥几个的格局和站的高度能超过王普?丞相大人明白得比咱们早多了,只是他说过还是没说过,我们不了解,但说与不说他一定是有所考量的,你只要记住,他是帝国的大管家,他所掌握的信息比你广的多深入的多,他站的高度也不是你所能企及的就行了,所以我们分外的多言,不一定起到什么好的结果”。 “另外还有一个感同身受的方面,你没有在那个位置,好像旁观者清,说得很客观,可位置上的那个人的?外敌可能大大损坏自己的利益,而那个名声显赫追随者众多,身份与己相差不多的人可是要自己的位置要自己的命的,你说的轻重和圣上感觉的轻重能一样吗?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知道当年只十八岁的圣上继位时经历了什么?平叛战争这十年间是如何过来的吗?所以他们叔侄之间,太后和燕王嫂子小叔子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恩怨,我们并不了解。老虎、道德,很多时候圣上甚至把我们当做朋友,这个我们很感念,有这层关系,有问必答这一点我们可以做到,但我警告你们,事关皇位皇族和皇子继承一类问题,必须谨言慎行,不但不能胡说八道,有问才有答,而且不能说那些没有证据的猜测,听明白了吗?” 第三卷(43)危机 南宫玉望向周道德,周道德急忙点头“大哥提醒的是,我一定注意这方面的问题”,转头望向常虎,常虎回瞪过来“看啥看,那回不是你们几个白话得吐沫星子乱冒,我根本就少言寡语,再者,咱是公主家的人,本就是皇亲国戚,为啥不能掺和?”,南宫玉是拿他一点招都没有,想了想还是说道“作为燕王最亲近的妹妹,恐怕急于求和的燕王会联系她,她无权无势,是一个很好的中间传话人,你得为你这个未来的丈母娘把握好方向,别让她陷进去”,虎爷琢磨了琢磨点点头“嗯,这个话有道理,放心吧我关照她”。 “行了,你们离开一年主要的事都说了,受大哥刚才一番话提醒,我突然清晰了自己的定位,咱是啥?咱就是帝国下的一个官员,本分是啥?本分就是干好圣上交代给咱的活计,咱没拿那个俸禄,没在那个高位,也没人告诉咱相关信息,有些天大的事情咱管他干啥?哎,吃饱了撑得吗?”,南宫玉点点头“就是道德说得这个理,咱把圣上交代的事,巡查司巡查卫的事,干通透了,就是最大地为帝国效忠了”。 已经是午夜了,常虎干着急,也不好这个时间去闯公主府,所以他和南宫玉留下住在小院中另一间屋里,周道德出去跟常宜回巡查司,他没办法,还有一大摊子事要忙活呢,隋逢要求也住在院里,他要跟一年没见的大哥二哥亲近亲近,这个要求虽被同意了,不过今晚让他回去把家里的事安排好。 转过天,干脆,南宫玉和冷月一起跟常虎回公主府,基本已算亲人了,正好见个面。洪雪儿的性格不用说,很快就和冷月成为了无话不谈的闺蜜,接触深了对这个只大她一岁‘能飞’的姐姐佩服地五体投地,洪雪儿张扬给人以疯丫头的感觉,其实童年少年的经历,她内心十分孤独,特别是缺少几个能说些贴己话的同性朋友,以前这方面的朋友是算黄衫姑娘秋彤,只是秋彤自小把她当妹妹看,而且自己是全七星学院捧出来的天之骄女,可比她这个落魄公主的女儿更高傲,所以双方交流不太对等,而冷月不同,她这个道门之女,从小跟着一帮子师兄弟们混,所以跟洪雪儿一样也是一个豪气地性格,说到女孩子的贴己话,那就更没处找人说了,所以两个外表尊贵内心孤独的人,一旦贴在一起那真的有点如胶似漆了,这两位从相识之后,就算完全黏在一起了,起先是冷月,这位曾被称呼为道门之女,后来又成了蜀山千年以来首个十星仇敌的姑娘,可是积攒了数不清的的女性问题要跟新认识的闺蜜请教,可没想到,洪雪儿这个殿下级的人物同样二五眼,所以请教成了参详,那话题更海了去了。二人滴滴咕滴滴咕的,连吃饭的时候都不时贴着耳边说悄悄话,根本没空理南宫玉和常虎了,好事,不过二人也有些无奈。 即便这么随机的一次到府,南宫玉他们就碰到了两拨来拜会公主的女眷,从洪雪儿处了解到,从年前开始公主府变得宾客盈门,虽然都是女眷,但从洪雪儿看,很多都是陌生人,也就是说十多年没联系的人了,南宫玉常虎对望了一眼,他们明白这是伴随着燕王的态度的,那个万众簇拥金盔金甲骑着白马在永安大街上夸官报捷的男子在沉寂了几年之后又喧嚣之上地进入了大夏朝廷和民众的视野里。 其实相关的部署在南宫玉他们回来前都已经做好了,真实的策略只有最顶端的帝国统治者知晓,这个策略据说是圣上、太后、丞相、大将军和监查御史五人整整密谈了一天才确定下来的,并不准备马上向外公布,但行动已经做出了,任命骠骑将军四州统御史颜乘风为四州全境大元帅,这意味着镇东军和去年年末赶到幽州的平北军以及四州境内的所有武装都统率在他的麾下,还在正月里的时候,颜乘风带着镇东军平北军以及州军中选出的精锐共三十万大军移动到了与北阙城隔着燕水河相望的墩台城周边驻扎,无论是救援还是夹击,已经枕戈待旦箭在弦上了。 过去的一年风云变换得太猛烈了,戎羌帝国翻了天又开启了割据时代,世家联盟这个能与玄门对抗的庞大组织突然分崩离析,只能自保,而最让圣上寝食难安割据寒州的燕王内部大乱,燕王只能龟缩在两座坚城中开始乞求着朝廷的接纳,当然还有一些小的变化,总之,纷繁复杂奇诡难测。 许是前一年变化太剧烈了,各方都决定要停下来,或消化胜利果实,或将养创伤,这年开春许多预计的战事并没有开展,比如七子联盟和世家联盟大大减少了双方冲突的次数,而形成了一个对垒局面,比如已经得势的了然并没有像预计的那样在开春后迫不及待地展开对飞雪城和北阙城的攻击,而是很稳重地在飞雪城外百里的地区构筑了一条坚实的防线,又是一个对垒局面。 戎羌的情况呢?南宫玉已经与车骑将军凌泰建立了秘密联系渠道,那个与戎羌北方联盟进行联络的小组也已经派出,这个小组的头领是老熟人赵小顺,首批消息也已经反馈回来:平安无事,起码白夜城跟北方联盟间没有任何战事,至于戎羌南方的情况,那个连沙千翔都不清楚,赵小顺他们就更无能为力了,北方联盟内部也没有任何变化,这一点倒是南宫玉所担心的。 所以各个方面都平静了下来,南宫玉可不去操心那超过自己职权的事,他现在跟冷月卿卿我的时间还不够呢,哪有闲功夫管那些闲事,有那么段时间他和常虎很是像达官贵人一样,带着冷月洪雪儿在永安城和周边风景区乱窜,日子过的十分惬意,一二把手游山玩水,剩下三把手周道德跟驴一样地猛干,好在他本就是闲不住的命。 当然南宫玉绝不像他表面的显现的那么轻松,这阶段他最关心的西北军和戎羌北方联盟的情况,他与凌泰的联系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深入,而次之的事就是协助闵王陈瑞彬建立京城关系网,这方面他投入精力很大,找周道德一起与闵王方面的人协商了许多次,闵王现在有了自己管理的部门,人力和资源在手,好多事就很顺利地开展起来了。 另外,他发现的两个宝贝当然不能放手,老何本就是自己的部下,这个好说,这段日子老何主要在描绘从永安到西北大营,从西北大营直到戎羌都城白夜城的路线图,这是一个大活,南宫玉时不时地关心这个工作的进展,另外一个当然是兰临风了,南宫玉一方面给他弄了个巡查司客卿的身份,这可是有一份有不低的薪金的差事,再就是隔三差五地把老头约出来紧着永安大馆子吃喝,老头本就对南宫玉印象很好,这吃美了可是告诉了他许多市井、江湖和官场秘闻,这都是千金难换的信息,南宫玉深深将其刻在脑海里。 就这样三个多月了,蜀山识相,并未派高手到永安来找冷月的麻烦,所以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平静地过去了,期间能算得上大事的一个是欧阳春秋升入了天合境界,这几年可以看出他非常精于官场之道,但即便如此,他骨子里还是一个练武之人,所以欣喜就不用说了,特意把南宫玉常虎几人找过去喝酒,期间主要是武学探究,当然也说到了世家联盟的问题,欧阳春秋不否认自己非常关心这个问题,只是现在明显是一个相持阶段,他也帮不上太大的忙,不过,他很严肃地跟南宫玉说道“你知道,所谓七子联盟就是那些旁系家族子弟夺权,说实话,我同样认为世家在亲疏方面很不公平,不过这方面的事我们不操心,可有一点,七子联盟中那些旁系子弟年纪不大却突然多了十多个天合境界的高手,我们都是练武之人,知道提升境界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所以这个现象非常蹊跷,现在我们刑部人员正在调查,我恳请南宫兄的巡查司也关注此事”,南宫玉点头同意。 另一件是内部喜事,就是小帅哥隋逢,这小子好像在跟谁比什么,十分刻苦地练功,所以进步很快,竟然就在欧阳春秋升级不久,也在南宫玉常虎的护法和帮助下升入了天合境界,大喜事,巡查司小院大排筵宴,连续吃喝了三天以示庆祝,这之后就有了隋逢和颜家闺女出入某些地方的传闻,当然隋逢是死不承认的,不过总觉得他的发疯般的努力中有爱情的味道。 七月了,这一年又过去一半了,到初八这天,平静被彻底打碎了,南宫玉常虎他们的事发了。 前年,随着了心顺利的平静地登上玄门教宗之位,那个传说中至关重要尊贵无比的玄祖印好像已经失去了它的价值,时间泯灭一切,到如今已经很少有人去关心前任教宗的死和南斗学院的覆亡了,南宫玉常虎二人也早把三圣山地底之行的噩梦抛在了身后,前任教宗死时的场景也已经模糊不清了。 他们觉得此事已经是过去了,不过有些人并不这么认为,了然上台后,玄门特意成立了一个调查小组有针对地彻查这件事,小组的领导人为会联阁长老怀照,他可是玄门那个密布天下的信息网的掌控人。 这个调查是秘密进行的,怀照安排了大量的人手和财力在上面,首先那个深不见底的天坑被锁定,甚至怀照派人进入天坑,全程不可能,但第一区域的大厅部分和第二区域南宫玉他们养伤的地方都被彻底搜查了一遍,包括那沾染了药粉的衣服和他们在养伤区遗留的物品全部被找到。 玄门掌控的记录和资料非凡,虽然没有穿越地下空间,但人家查相关资料确定了地下空间的出口位置并找到了那个他们逃出来的深潭,藏匿行踪是见到教宗后才起意的,前面他们可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所以摸清了他们道路的调查人员很快就在沿途收集了许多强有力的证物和痕迹。 追寻着他们的踪迹一路到达南斗学院北麓的山峰上,亲自赶过来的怀照望着一览无余已经显现荒凉的南斗学院,脸上显现出一丝冷笑。教宗最后爆体身亡,他陨落的遗址那是早就被确定了的,两条线合并的寻找,又让调查人员找到了许多证据,现在已经很明显了教宗在逃到这个山坡处时曾经跟南宫玉常虎二人的行动轨迹有所重合,也就是说教宗临死前应该与二人进行过接触,别的不说玄门第一重宝玄祖印的下落可以基本确定了。 玄祖印据记载是玄祖当年修为大成得异石,以强大的功力亲自刻制的,并宣示天下此物为玄门之主身份的象征,此印坚硬至极,玄祖选择它有玄门永恒的意思,所以它绝不会在爆炸中损毁,而整座山都被搜索了数遍了,它去了哪里啊?现在看,很显然落到了南宫玉常虎二人的手里。 继续寻找证据,很快那个山中老翁被找到,再寻迹而下,奉山派应如潮又进入了人家的视野,已经被玄门定位重点人物,南宫玉常虎二人在洛水寺的活动轨迹早已经被查得清清楚楚,所以与他们有交集的应如潮当然迅速被锁定,老应这人性格很铁血,一开始是只字不说,但没办法,再铁血,你有家有业,有妻有父母,还有门派,面对的还是崇高广大的玄门,所以最后只能是屈服了,至此南宫玉常虎二人在三圣山的轨迹已经完全明晰了,这起码已经彻底否定了二位逃往南荒的谎言。 第三卷(44)太后 七月完成所有调查之后,拿着教宗的亲笔信,怀照奔赴永安。到了永安,他先分别拜会了太后等几个重要人物,之后上殿将国师的书信交给圣上并提出了玄门的要求,“圣上,前任大德广慧教宗的陨落一直是玄门头等大事,现在一系列的证据证明巡查使南宫玉常虎二人曾经在五十任教宗生命的最后时刻与教宗有过接触,这牵涉到两宗玄门大事,一是教宗因何陨落,二是玄门最重要的玄祖印下落,还有南宫大人常虎大人那时间段出没于南斗学院附近,很可能还是南斗学院突然遭袭的知情人,所以我们教宗希望南宫大人和常虎大人能到玄门洛水司祖庭说明情况,请圣上放心,玄门绝不会难为南宫大人和常虎大人,只是事关重大,我们请二位大人能尽快赴祖庭来帮助我们查明真相”。 要求合理吗?其实很合理,国教寺事件和永安之乱,让朝廷和玄门有些对立,但话说回来,规矩可并没有改变,按照国体政体来说,玄门仍然是国教,教宗与陈瑞风属于平起平坐的关系,教宗同样称圣,其实根本不用跟帝国皇帝商量就有通传除王爵和三大臣外其他帝国官员的权利,此次先奏明再请的方式,已经是很放低身份了,所以陈瑞风不可能不同意对方的要求,只是那玄祖印可是挂在他媳妇脖子上呢,他是了解一些情况的,所以只好采取拖字诀“嗯,朕知道了,当然同意南宫玉常虎去配合调查,只是他二人正负责着一桩国家大事,而且他们是巡查官员,也不知道是否在永安城中,这样我派人去查看一下”,还没等他派人呢,怀照躬身施礼说道“圣上,他们人在永安呢,国教寺的僧人已经查明他们在公主府,而且国教寺的人已经等候在公主府外,只请陛下尽快下旨即可”,人家已经做了防范,恐怕公主府外已经密布玄门的人了,见如此,陈瑞风有些恼火,他脸色一沉说道“哦,你这是在逼迫朕吗?”,怀照有些无奈,正在此时,黄门官进殿通禀“太后驾到!”,他的话音刚落,一个女声紧接着传来“圣上,我来催促你了”。 说话的正是帝国太后霍燕。境安侯霍子长有两个貌美如花的双胞胎姑娘,特意用霍雁霍燕这个相近的名字为二女命名,在她们十六岁那年,先帝把她们双双选入后宫,并且姐姐霍雁被立为皇后,妹妹霍燕则为贵妃,霍家一下子出了皇后和贵妃,不用说立刻兴盛起来,入宫第四年姐姐霍燕在产女之时,难产而死,先帝悲痛至极,为安抚霍家将贵妃霍燕升格为帝国皇后,霍家出了一个帝王的两任皇后,也算是在悲痛之中的一些荣耀吧。先帝跟皇后霍燕感情非常好,话本上说就是十分宠幸吧,这样又过了几年,皇后霍燕为先帝诞下一子,先帝大喜,在此子满月之时就昭告天下其为大夏帝国太子,这足见其对霍燕的宠幸了。 虽然出生之时,身份已经被确定,但宫闺变化无常,只要一天不登上帝位就面临着各种变化和刀光剑影,终于,在儿子十八岁那年先帝故去,自己的儿子登上了帝位,就这最后的过程中也潜伏着无数的危机。永盛二年霍太后的小叔子燕王陈德功叛乱,霎时又是帝国飘摇,霍太后一直让儿子在前台应对这天下乱局,自己只是在幕后默默支持,整整十年,母子相互扶持着终于渡过了这个难关,志得意满,已经二十八岁的陈瑞风彻底放开手脚按照自己的意愿治理着这庞大的帝国,而此时的霍太后好像更加沉默了,可以说许久已经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了,在人们的视线里已经是一个消失了的人物了,即便是惊天的永安动乱,有关她的消息也只是向圣上为自己姐姐的女儿求了情。 今天是霍太后第二次走进朝堂,而第一次是圣上的登基大典,她完全有权利登上大殿的最高端,与圣上并肩而坐,因为她是帝国太后,是拥有与圣旨并驾齐驱的懿旨权的,甚至按照帝国律法,她拥有监查纠正圣上行为和旨意的权利,沉默了十多年的太后终于要走到前台了。 赶紧命人在自己身边摆好座位,并亲自把太后扶到座位上坐好,“母后您怎么来了?”,霍太后看了看儿子说道“圣上,我知道你受身边一些佞臣蛊惑与玄门有隙,再加上小人制造的引起玄俗之间巨大矛盾的永安动乱,这已经使得朝廷跟玄门之间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只是圣上您不要忘了,‘玄俗和谐天下太平’是太祖制定的大夏的国策,大夏能够建立,玄门居功至伟,而具体到先国师普慧大师,你知道那是我的师兄,你能顺利地登上帝位,普慧可是起了极其关键的作用的,而他竟然不明不白地陨落,这是让我至今痛心不已的事。新国师全力调查这件事是对普慧大师的一个慰藉,我们也应该全力支持,现在仅仅需要你的两个臣子去协助调查,我认为应即刻拟旨协助玄门,并且还应该嘱托臣子全力协助解决这全天下玄门信徒心中的疑惑,这也是我们表明与玄门和解的态度,为了天下太平,玄俗必须和平相处”。 陈瑞风有些没词,他只好对下边的臣子们说道“你们有什么意见?”,还没等下边臣子们讲话,太后扮演了提问者的角色,“王丞相,本宫除了跟你聊些闲天,已经很久没有讨论政务和天下大事了,你觉得玄门应该对立还是合作呢?他们要求南宫玉常虎二人去洛水寺协助调查符合不符合大夏律法呢?”,王普能说啥?他只好说道“回太后,如果玄门有确实的证据表明了南宫玉常虎二人出现在南斗学院附近,那么请二人去洛水寺玄门祖庭协助调查符合大夏律法”,听他这个说法,太后点点头,然后转向大将军崇信“大将军,你的看法呢?”,崇信想不出理由辩驳只好回复道“我赞成太后的决定”,他二人问完,太后又看向越王陈瑞雪“瑞雪,你的看法呢?”,陈瑞雪是直性之人,确实敢顶撞太后,但关键他找不出顶撞的理由,所以想了想后施礼言道“谨遵圣上圣旨和太后懿旨”,解决了三大臣,太后望向下面的众臣“你们呢?”,三大臣都同意了,他们还能说啥,再说即便是诤臣,那也得有理由啊,玄门的要求好像并不过分。 大殿里最知道去不得的是陈瑞风,因为只有他了解情况,而且玄祖印还在自己媳妇脖子上挂着呢,但没办法他无法反抗或者说没有理由反抗母后的决定,关键以他的了解,那二位绝不可能配合,一旦发生了冲突,可就是一个覆水难收的局面了,哎呀,怎么才能通知他们离开永安,这样就可以平和地解决这个问题了。派人出宫通知是不可行了,太后介入,恐怕不单单是个人出面,一定是已经在皇宫周围做了安排,再着出了皇宫要躲过不知多少玄门高手的目视下闯入公主府也是不可行的。 正琢磨着呢,太后已经不愿意再等了“圣上既然臣下们都同意,那就请拟旨吧”,“哎。。。”,灵光乍现,他想到了皇宫内院还有一宝呢,我们的李子今天在皇宫中陪着皇后和小皇子呢,想到这他死死地盯了一眼司礼太监高平,“听到太后说得了吗,赶紧去拟旨”,这高平当然是圣上的心腹之人,能当上这个要职,高平那绝对是沾上尾巴就是猴的人物,他心领神会,答应了一声,躬身施礼去了大殿侧面的誉事房去拟定旨意。 在誉写圣旨的过程中,很快,顺着一条不断传递的线路,身在皇宫中的李子了解到了基本情况,急忙跟皇后皇子告别,它飞身越过宫墙来到了宫外,此时在皇宫周边已经布满了眼线,这些人是隶属太后的防卫部队,统领者是太后的亲弟弟国舅霍仲林,他们已经被太后特别交代过‘不允许任何人离开皇宫区域’,只是防的是人,怎么会注意到一只行动迅速的胖狸子呢?一路飞奔,先经过巡查司,报告了周道德,周道德让他继续赶往公主府,自己眼珠一转开始了相应的安排。 以前说过,燕王得势的时候,因为疼自己这个妹妹,为她争取到了一个非常庞大的府邸,承平公主府就规模而言可以排到永安所有府邸的第三位,玄门确实出动了许多高手,只是这府邸太大了,要确保人的进出那没任何问题,但一个狸子溜进去,他们确实是无能为力了。 李子进府之时,毫不知情的南宫玉常虎再加上洪雪儿冷月四人正在花园里纳暑乘凉,吃着瓜果,喝着茶,闲聊着世事纷纭,小风阵阵,好不惬意。李子飞奔进院不久,南宫玉就觉察到了“咦,李子怎么过来了,有事情?”,一会李子急赤白脸地赶了过来,“大哥,二哥,快走!”,“咋的了?”,“玄门摸清了我们在三圣山的所有行程,已经确定普慧大师死的时候咱们在现场,所以已经来到京城由太后出面要你们去洛水寺玄门祖庭配合调查!”。 “妈的,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他们还在调查,现在想来真应该利用玄祖印把玄门搅和搅和,去是一定不能跟他们去的,对了,李子,圣上什么意思”,圣上被太后看着呢,应该是让你们离开永安,本来你们就是巡查使,找一个在外巡查的借口避避风头”,“嗯,那就最好不要发生冲突,对了为什么派你来”,“首先人家玄门知道你们在公主府,现在公主府外已经布满了玄门的人,另外太后带人封锁了皇宫,所以不得已才让我来通知你们。对了,我已经通知周道德了,他让我通知你们注意门口的情况”,南宫玉点点头,看来周道德已经想出了应对之策。 玄门是绝不能去的,没办法,只能躲出去了,冷月一定是跟着他们,洪雪儿也想跟着走,只是常虎和南宫玉都表示反对,常虎不用说是关心安全,很显然他们即便逃出永安也绝少不了玄门的追捕,而且一旦出了永安蜀山的顾忌就没了,也一定会给他们找麻烦的,所以已经很肯定是一场逃亡之旅,而雪儿刚刚进阶中成的修为不但是队伍的拖累,而且自身的危险性也是非常大,这个反对雪儿无话可说,只能暗下决心要拼命追上恋人的脚步。 南宫玉仍然在考虑大局,他考虑的是承平公主方面的问题,现在明显是朝廷燕王是否融合的关键时期,很可能充当中间人的承平公主只是个多年未走出过公主府的宅妇,必须有可以信赖的人帮助她把握方向,与国有功什么的不管,主要是别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这一点就需要洪雪儿留下来。想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洪雪儿两方面都无话可说,只能与常虎含泪告别。 从公主府带足了银两和药品等给养,他们移动到公主府大门口等待着周道德的安排。一会,公主府门前响起了非常嘈杂的声音,哈哈,大手笔,几个不三不四的主在足有四百多提着砍刀粪叉的人簇拥下来到了公主府门前,“哎,有活的吗,给爷出来!”,公主府的门房是几个壮实的仆妇,听到嘈杂的声音开门出来观瞧,“我靠,你们是男的还是女的?”,这就不是好话,几个仆妇震怒,但对方人太多了不好发作,只好压着火说道“看清楚这是公主府,你们长了几个脑袋敢到这里闹事!”。 一个膀大腰圆,光着膀子,胸腹上刺着一只极为蹩脚的龙的主,向前一步来到几个仆妇面前,看来这位是这帮人的头领,“公主府?吓唬谁呢,永安王爷侯爷公主海了去了,你公主又怎么样,我们清河帮光脚不怕穿鞋的,不惧这个,再说了我们少帮主看上你们家小闺女,那是你们天大的福分,哎呦,小妮子不但不领情还出手把我们少帮主打成重伤,你说这事完得了吗?今天你们不交出那个小妮子,我们清河帮就要踏平你这个破公主府!说,交不交人”,纯粹找茬,仆妇能决定交不交人吗? 第三卷(45)逃亡 几个仆妇不想再理这几个胡搅蛮缠的主,她们返回院子就要关门,这一下彻底激怒了光膀子大汉,“咳,还想关门,晚了!”说完一挥手,四百多人蜂拥而上,一下子将大门撞开,然后呼啦啦地闯了进去。 进了院子没走多远,洪雪儿就带着府中一百多仆妇组成的护卫队赶到了,她和一百多仆妇每人都是顶盔罩甲,每人手里一杆雪亮的长枪,这可把那几百人吓住了。止住队伍,洪雪儿点指那名赤膊大汉说道“什么他妈狗屁清河帮,我的男人是帝国英雄常虎,我看你们是人间饭吃够了吧”。 “常虎?这可是大夏黑道崇敬的第一英雄,而且更重要的是,这可是永安唯我独尊的飞蝠帮的叔祖,这可惹下大祸了”,那赤膊汉子有些不相信找人核实了一下,之后汗就下来了,“这位姑娘,我们。。。。我们应该是搞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啥也别说了,兄弟们,快点跑吧”,他的话出口,四百多人转身就开始疯跑,一时间如遇到虎豹的羊群,你推我挤争先恐后地逃出公主府,逃出门前的街道,逃出街区。。。公主府外的玄门人士都明白这是一个人设的局,只是他们无能为力,他们没有执法权,能不能放在一边,他们没有权利去拦截这几百人,也没有权利和能力在这群人中鉴别出南宫玉和常虎,所以只能看着这群人穿街过巷地离开他们的视野。 随着几百人穿过了几个街区,此时道边显出周道德的身影,他招招手,三人离开队伍跟着向南城方向行去。一路到那个南城边上高耸的了望塔附近,李泰从黑暗中显出身形,“拜见老祖、叔祖和太上长老,对了,还有冷月姑娘”,周道德点点头领着众人走进塔楼,李泰跟上来跟几位解释道“这个塔楼在建的时候,我们就买通工匠开挖了一条通到城墙排水道的地道,从这里一直可以潜入城墙的排水道里,之后,顺着排水道就可以离开永安城了”,南宫玉点点头“很好,对了,李帮主,这条暗道知道的人多吗?”,“不多,只有我和军师二人知道,当时李成远交代我们做的几件事都太大了,我跟军师害怕才悄悄做了这个准备,另外知情的几个工匠也。。。也被我们做掉了”,“嗯,严格保密,除了今天在场的几人外不要再告诉任何人”,说到这,南宫玉望向已经被夜幕笼罩的永安城说道“我总觉得现在的境况每一步都是某人在下的棋局,前年的永安动乱恐怕只是个序幕,更混乱的局面就要出现了,因此我恐怕这个地道会有更大的用处,道德,李泰,我们走后,把这个通路进一步完善,延长进出的隐蔽性设施,为保密,你们亲自动手”,“是!”,交代完,南宫玉常虎冷月跟周道德李泰告别,三人进入地道,开始一路摸索地向城外走去。 圣旨到了公主府,洪雪儿表示,南宫玉常虎二人早在几天前就不来了,原因是他们二人因为一个摘心组织的紧急案件,匆忙出城了。有僧人要搜查公主府,不过被怀照拦住了。他听了门外监视的僧人的报告,知道那二位已经跑了,不过这在他的预案当中,嘴角露出冷笑,他低语道“出城好,出城后就可以有消灭你们的选项了,你们总觉得自己了解玄门,这回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天罗地网!”。 怀照说得没错,南宫玉三人出了永安不久就感受到了,文请,走着走着,道边突然闪出一群僧人和民众呼啦啦跪倒一地“恳请南宫大人和常虎大人到洛水寺协助调查普慧教宗被害一案,以告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这都是很普通的僧人和民众,南宫玉他们也不好发飙,只好推诿道“哎,你们认错人了,认错人了”,急忙运功飞奔而去。 文请大多在城镇,再就是武请了,离开城镇一但进入僻静地区,玄门的高手就出现了,这个先是言语,但不同意那就是武力了,玄门高手众多,应该特别组成了几支队伍在各个区域追击拦截他们,出了永安有一支包括五名天合高手和十名中成境界弟子组成的拦截队伍,几乎每一个城镇都有玄门寺院,而每一个地区都绝不缺乏玄门信徒,某种玄门的信息传递系统已经让全大夏的玄门寺院都担负起了找到南宫玉常虎的任务,而这些寺院则又将此使命布置给了寺院的信众,这样还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网,南宫玉等人一出现,立刻他们的行踪就会层层报到寺院,这样寺院就会出动僧人和信众文请,同时消息很快提供给拦截队伍,这样武请也在路上了。 还没到汉江,南宫玉他们已经进行了五次遭遇战了,一方面僧人拦截队伍主旨还是个‘请’并不搏命,这里面应该有不想进一步激化玄俗之间矛盾的原因,另一方面,南宫玉他们也不想激化局面,所以南宫玉特别叮嘱常虎和冷月留手,五次遭遇战,并未给双方造成太大的损失,不过三人也不可避免地带了身伤,这让常虎很是抱怨,原因嘛还是因为他们实力占优,别看他们只有三人,武力值可不是那五个同境界的僧人能够相比的,而战斗经验和技巧更是高出甚多,现在的南宫玉即便是天合中阶的武道人士能击败他的也是寥寥无几。 不管怎么说他们冲破了第一道防线,不敢离洛水太近,又得尽量避免穿城过镇,无奈间他们一头扎进了豫西的群山中,到这里后,南宫玉灵光一现对常虎说道“哎,还记得繁花派那三个姑娘吗?”,常虎还没答话呢,冷月的神情倒变化了,“什么姑娘?”,这下南宫玉懊悔不已,心说就说繁花派呗,自己非要多加那三姑娘不是找倒霉吗?一旁常虎看乐了“哈哈,月儿你吃啥醋啊,那繁花派的仨姑娘是我们在武道大会时认识的,跟你说,玉儿跟她们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别瞎猜疑”,南宫玉感激地看看常虎,不过,冷月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急忙解释“你们误会了,我可没吃醋,只是好奇嘛”,“好,好,好奇。对了,繁花派咋了?”。 南宫玉自我警醒了一番后说道“咱们进的这个山脉应该能通到繁花派,而繁花派的百花谷我们曾经目睹过兽兵行进”,“那怎么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从那里走山谷林带一直到那个兽兵基地五柱山,而在那个地方我们弄条船就能沿大江而下一直到江南,这样我们就算远离了洛水,之后如何行事,我们再做讨论”,“嗯,我看行”。 决定后,三人按照南宫玉确定的方位向着东南方向行进。 这次他们选择的完全是荒山野岭,艰苦了不少,但也确实避开了玄门的拦截。他们三人脚程极快,一天多的时间就穿过了几座山峰来到了繁花派所在的玉环山附近。真是太有缘分了,他们先到繁花派山门前的馆驿修整吃饭的时候竟然碰到了谭五和关公子田四海三人,“哎,谭兄,关公子田兄弟,你们怎么在这里?难道武道大会后一直没走?”,那三位能再次见到天下两大豪杰当然是激动地发抖,好半天才说出话来“南宫。。。南宫将军,常虎将军,真的是您们吗?”,这时候常虎晃着巨型身材走上前来“咋的,刀剑震苏州关淼关公子结巴了,还是我们吗?你见过别人能长得像常哥这么有英雄气概吗?”,他一番话让场上气氛轻松下来。 谭五出来回答南宫玉的问题“回南宫兄,常兄,你们几年前走了后,我们也离开了,只是后来他们二位心有所属,非要在这繁花派外来跟我学习武功,我拗不过他们,在把家里的事处理处理后就搬到这里来了”,南宫玉听他这么说笑嘻嘻地看着关淼田四海“咋的,挑明了?那什么时候喝你们喜酒啊”,这方面关公子田四海都是场面人,大方地予以承认,关公子说道“喜酒恐怕得晚些时候,因为谭师傅要求我们练成一套武功后才能考虑这方面的问题,对了,谭师傅跟繁花门的大姐现在关系也不一般呢”,这一说可把谭五弄了个大红脸,南宫玉看着羞答答的谭五笑道“好事,好事”。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啪地扇了自己一下,“哎,忘了给你们介绍一个人了”,说完把身后的冷月拉了过来“这位你们应该听说过,曾经的道门冷月,不过”,他爱怜地看了一眼冷月,“现在把那个道门去掉,冷月”,那三位稍一回想就记起来了,冷月,那可是天下武道新秀榜第三名啊,又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正琢磨叫啥呢,旁边常虎说道“咳,磨磨唧唧的,这冷月姑娘是南宫玉的未来媳妇,你们干脆都叫嫂子就行了”,他这么介绍就轮到南宫玉冷月大红脸了,只是二人并未否认,那三位立刻明白赶忙施礼说道“嫂子”,冷月急忙还了礼。 双方介绍完说起正事,“南宫兄常虎兄,还有嫂子,你们都是顶了天的英雄,恐怕没那么多时间闲逛,你们到繁花派这里有事吗?我们能知道吗?”,南宫玉点点头“没问题,你们都是我兄弟,没什么瞒你们的,我们此次来繁花派是想借用百花谷处的那条山谷之地秘密前往五柱山”,“哦,又有大事?”,“咳,算不上大事,我们几个跟玄门有点误会,躲事呢”,南宫玉很坦诚,那三位当然知道这应该是高层的事,没再多事地问下去。 “南宫兄,不用到大门口通禀了,过一会繁花派三姐妹就会过来了,这个,他们三个也跟着我学点武功”,“哦,是嘛,那太好了”。几个人就坐在驿馆前花园等待着三姐妹的到来,期间南宫玉问道“哎,我记着要把你们三位招进巡察卫,怎么没联系到你们吗?还是不愿意做呢?”,听他这么说,三位都很吃惊“哎,是吗?我们怎么会不愿意做呢,你知道,我们早就抱着为帝国出力的志愿的,确实是没得到消息”,南宫玉想想后明白了“嗯,恐怕是你们天天泡在这繁花派,我的人找不到你们三位,行了,你们如果愿意为帝国效力,我今天就确定你们三位为巡察司巡察卫一员,你们愿意吗?”,听他这么说,三位相互惊喜地望了一眼,然后起身恭恭敬敬地给南宫玉施礼,“谭五”,“关淼”,“田四海”,“我们三人愿在南宫大人和常虎大人麾下尽心尽力地为帝国效力”,这个南宫玉没有拦阻,待他们行礼完毕,南宫玉起身将他们扶起来,“各位,你们现在正式成为护卫帝国的一名战士,一会我会手书一封信件作为你们的身份证明,等有机会会发给你们相应的腰牌印签,巡察卫的誓言只有两句:誓死保卫帝国利益,誓死保卫帝国皇帝的安全,如果能做到,请发誓”,那三位以手捂胸庄重地重复了誓言,程序完成,“好,现在更是一家人了”。 那三位很是兴奋,就坐后,关淼先问道“南宫兄,就这样我们就成了帝国官员了?”,南宫玉看着他笑道“还能怎么样,关公子,别忘了我们可是一起战斗过”,可不嘛,五柱山,别管能力多少,我们真的跟南宫玉常虎这样的英雄一起血战过。谭五也很激动,他苦练武功怎么可能没有抱负呢? 平静了一下心情他问道“南宫大人,我们要干那些工作呢?”,南宫玉看着他们说道“我要你们了解所有有关玄门的情报,你们有什么顾忌吗?”,三人很干脆地回答道“没有任何问题,我们是帝国官员了,不会受任何干扰的”,“好!这样,谭五”,“谭五在!”,“你现在是这个三人小组的组长”,“是!”,“关淼”,“关淼在!”,“你父亲在大夏有许多商号,尽快把他们发展成你的信息网,收集任何有关玄门,以及有关帝国安危方面的信息”,“田四海”,“田四海在!”,“四海,上次查那些拐骗孩子的大车时,你就起了决定作用,继续,利用你家那四通八达的大车店调查信息”,“是!”,“谭五,关淼,田四海,你们该练武还练武,不过,既然当了巡察卫,那就拿出时间把当前调查信息这方面工作做好”,“是!对了,南宫大人,我们得到特别重要的情报要传递给谁呢”,“嗯,这样,谭五,近几天,你去趟永安去玄武大街巡察司找周道德周大人,把我的信给他,让他安排你们联络方面的问题,而关淼田四海,你们则回家做信息收集方面的安排,至于收集到的信息如何传递到这里,你们自己想办法,你们三人小组的点就定在这里吧”,“是!”。 第三卷(46)故地 又过了一会繁花派三姐妹到来,这当然又是一个激动的相见,而且不用说人聚齐了,作为主人的繁花派姐妹要进行盛大的宴请等活动,不过,这被南宫玉几人拒绝了,一方面他们要逃离玄门纠缠,容不得他们在某地的停留,再者,他们也不想把麻烦引到繁花派这里来,简单地叙了叙旧,三人立刻动身在繁花派姐妹的陪同下进入百花谷,之后顺着山壁而下,进入一片夹在群山的密林中。 按照当年他们观察到的情况,那些身高近两丈的兽兵曾从这里穿行,这就是说,这条掩盖在群山密林中的道路可以不经过人烟区域而直达五柱山山后那个兽兵大营,就是基于这个推论,他们选择了这条道路。 推断没有错误,这条大多时间都是夹在万丈峭壁下满是山林的道路一路婉转向东,因为根本就是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地带,所以整个旅程中原始景象非常浓重,时不时能看到树龄近千年的十多人也无法合抱的巨型树木,还有那形状怪异的鸟兽昆虫,当然这三位都是出没过南荒和北昌原的人物,不会被这些仅仅有些怪异的物种所吸引,三人踏着厚厚的腐植,向着东方疾行。 用了两天时间,他们三人穿过一片山林终于来到了那个巨大的兽兵基地。当年他们最后一次到达这里的时候,这里正充斥着彻底搜查的兵士,几年过去了,他们再次到来,这里又变成了廖无人烟的所在。 五柱山,山前有村庄,而穿过林子过了宽阔的渊水也是村庄,按说搜查士兵撤走后,应该有村民到此讨生活,可是他们三人从密林中走出进入这个地域的时候,感觉到的仍然是萧杀。当年南宫玉常虎二人离开这里之后赶往三圣山,开启了一段充满痛苦回忆的被追杀和地底之行,逃出地底接着就是令他们瞠目结舌的南斗学院覆灭和教宗的死亡,这之后仍然是逃离,为了掩盖二人这噩梦般的又奇诡的旅程,他们匆匆赶往南荒进行了一场终极探险。。。这么一番大折腾,待事态平息下来,已经是一年多以后的事了。南宫玉还是很关心五柱山兽兵基地的情况的,他曾经打问过情况,被告之,在他们离开差不多两个月后搜查工作就结束了,并没有什么新的特别惊人的发现,本来还留了一队士兵把守这个地方,但又过了三个月后也撤出了,至此这个地区又成了荒芜的所在,而村民们之所以不敢来此地捡洋落和进行打猎等营生,应该是到了今天,南宫玉他们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的阴煞之气,恐怕是因为有太多的阴魂冤魂从这里产生并盘踞于此。 既然来到此处,南宫玉还是决定要看一看情况,三人漫步在仍矗立在此地的那一排排巨大的营房和广阔无边的操场,估计撤离时,那些兵士有如蒙大赦的感觉,是非常匆忙地离开的,因为在这里根本没有被清理,驻扎士兵自己的物资和那些巨大的尸骨兵器在这里随处可见。 最后他们三人走进那个巨大的山洞,顺着洞壁的阶梯登到高处的孔洞处,迈步而出,整个兵营区和那个巨大的操场以及周边的密林尽收眼底,仔细看操场东边一片广域的地区上排列着望不到尽头的各种尸骨,南宫玉指着那里跟常虎说道“虎子,当年我们之所以离开冀州南下可不是为了什么武道大会,我们更关心的是找到那些丢失了的孩子和罪恶魁首林道人,从战场下来进入社会我们曾经迷茫过,后来经过飞鸟道、幻彩马戏团和血魂幡,我们确定了拯救那些孩子消灭罪恶之源的林道人的目标,这才算找到了生活的方向,算我们的初心吧,后来随着层次提高,现在我们高谈阔论的是帝国安危,戎羌政局和玄门教宗等等‘大’事情,已经忘了我们决心做的第一件事,今天看着眼前的一切,它提醒我们,这件事我们还没有完成,它仍然应该是我们心目中第一重要的事情”,常虎回望南宫玉,然后很庄重地点了点头。 刚才说了,这里始终笼罩着一层阴煞的气氛,怕鬼的冷月老毛病又犯了,两手紧紧抱着南宫玉胳膊,紧贴着身子,一步也不敢落下,这时候天黑了,本来按南宫玉的意思,三人要在这里歇息一晚,可看着冷月的架势,还是决定继续前进吧,反正三位年轻还是天合境界的高手,一路行来还未感到特别疲惫。 三人一路向南来到了渊水河畔,很不错,当年兵士匆匆撤走遗留了几只小船在岸上,凭此船溯渊水进大江然后飞流东去?这可高看他们仨了,再着几只船在岸上扔了几年了,风吹日晒破损严重,寻了一只还算完好的,三人能驾着它横渡到对岸就不易。 利好的是,这边恶魔离开,对岸的渔民终于可以在渊水上扑鱼了,几年下来吃水路这碗饭的人开始不断回归,所以只要他们能到对岸,是能找到不错的江船行走在水路上的。三人操控着这艘破烂的小船一路歪歪斜斜地折腾了半个时辰终于到达了对岸。 这时候已经是半夜了,雇船得等天明,他们沿着岸边这两年兴起的商家门店走了一圈,发现这里连旅店都有了,要不老百姓最向往的就是太平盛世,这太平是所有幸福的基础啊。这个时间段旅店是黑着灯的,不过心存侥幸的南宫玉尝试地敲了敲店门,没想到很快就得到了回应,脚步声响起,哗啦一声店门打了开来,“客官何事?”,“掌柜的,打扰了,我们几个想住店”,听说真是买卖,老板很热情地将三人让了进来。 点好灯,南宫玉问道“掌柜的,有两间客房吗?”,“有,有,有”,这里虽然繁荣起来了,但不是关隘不是名胜的,旅店能有多少客人?比如现在这家有三间单间,二间通铺的小旅店并没有客人,所以也谈不到影响别人了。“好,那给我们开两间”,“好的,好的”,要求都是不断增加的,“掌柜的,给这位姑娘烧点热水行吗?”,“没问题,没问题,我这就开灶烧水”这是为恋人着想,野外走了好几天了,姑娘家的需要洗洗涮涮,冷月领情,冲南宫玉甜笑了一下,这让南宫玉浑身暖洋洋的,“对了,掌柜的,还能弄点吃的吗?”,“这个。。。复杂不成,厨子回家了,给你们煮碗面行吗?”,“成啊”,热乎饭就挺好。 一会,几个人稀里哗啦地吃着面,南宫玉问一旁坐着的掌柜的“哎,咱这里有包船上大江的吗?”,“有,不知道几位客官要去哪里?”,“嗯,可不近,我们想一直到松江府,能成吗?”,“松江府?那都快到海边了,确实够远的”,“有去的吗?”,“各位,我可是从小在江边长大的,这么远的距离,你们要少受罪得包一艘大船,只是。。。那钱可不老少”,旁边虎爷大嘴一撇“钱根本不是问题,你就说能不能吧”,这回他们从公主府逃出来,雪儿给他们准备的钱可不少,本来计划着豪华游览大夏风光,可让玄门围追堵截地仍然是穿山越岭茹毛饮山涧,没花出去多少。 “是这样,咱这小地方是一定没有那种船的,但几位客官如果不差钱,那我明天可以找人去萍普府寻我的一个朋友,他的船新,豪华,你们乘他的船又快又舒服”,“是嘛?好,这事就拜托给你了,我们可有急事,最晚明天晚上就得出发”,“明天晚上?嗯,来得及,这样,一会安顿好你们,我就去找人往萍普赶”,“哦,那可辛苦你了,掌柜的你放心,这事办好,你的好处少不了”,“哎,那就先谢谢各位客官了”,“对了老板,我们住在这,你出去别多话,一方面我们有秘密公干,再者你不怕有人抢生意?”,店老板急忙点头“明白,明白”。 算在这里好好歇息了一天,到天快黑的时候,店老板兴冲冲地赶了回来,“几位客官,船来了,各位可以去看看满意不满意”,引着南宫玉三人来到岸边码头的地方,确实是一艘大船,很新,几名船工在船上,而船老板则恭恭敬敬地站在岸上等着他们。南宫玉三人上船转了一圈,很满意,船上有几间布置得很干净整洁的房间,而且还有厨子,看来吃饭也没任何问题,“嗯,不错,船老板,你准备准备,我们这就出发”,说完把店老板叫过来,虎爷伸手拿出一锭差不多五两银子扔给他“兄弟,够吗?”,“哎呀,哎呀,太够了,几位客官真是豪爽之人,哎,老杨”,船老板姓杨,“看见了吧,几位客官可是有极高身份的人,伺候好了,人家亏待不了你”,“明白,明白,我把几位客官当亲生父母一样伺候”。 登上船,三人各自选了个房间,每次出去都是颠沛流离,这回也该哥几个好好享受享受了。没过多长时间,随着船工的号子,这条大船迎风破浪地开拔了。 船开走不久,他们的行踪已经被人注意到,之后很快传到了玄门的消息中心。据第一防线的玄门僧人反应,几天前,南宫玉常虎几人跟玄门拦截队伍激战一番后逃入了豫西的荒山之中,这之后几人的行踪消失了,之后五天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可让信息中心的怀照感到焦躁了,今天他正在殿上来回踱着布,找到南宫玉他们的信息终于传递过来了,看着报告,怀照烦躁尽去,脸上的笑容露出来了“或死,或伤,或远离,哪一条都让我安心,溯江东去,很好,对了,该让道门出出力了”。 已经进入大江了,渊水上走的几日确实十分惬意,顺流而下,船行的的飞快,乘风破浪,两岸的胜景飞驰而过。船大了就是平稳,三人吃的好睡得好,每天或站在船舷处欣赏两岸的风景,或饮酒高歌谈天说地,到进入三圣山区域,江水收窄,两岸景色达到极致,郁郁葱葱的崖壁直冲蓝天,更有猿猴在岩壁上穿梭。绝美的景色容易激发人们胸中的豪情,三人凭栏管着景色时,冷月向往地说道“我真想到崖壁上摘朵花”,没想到南宫玉竟然很干脆地同意了她的要求。 之所以这样,南宫玉有两方面的考量,一是,他们此次出行出手很是大方,这就是手里有俩钱烧的,他们大船经过渔船的时候,看到人家打上鲜鱼,经常重金子买下,这可有点激发船上那些船工的贪欲了,本来凭常虎和南宫玉那高壮的身材,那帮船工并没啥坏想法,但眼见几位随意抛洒银钱,他们可有点想法了,船工常年在水上,很容易产生自己是水上主宰的想法,如果在陆地上,凭虎爷那巨型身材,这些人连看一眼恐怕都不敢,可一旦到了水上,他们的胆气立刻高涨,什么样的人他们都不惧怕。这两天,南宫玉已经觉察出几位船工的眼神不对,不一定要害人,但如果任他们这疯狂的想法滋生,说不那天,在某种氛围里,几个小子说不定会做出出格的行为,向这三位做出出格行为只能是他们自己找倒霉,可何必呢,这么享受的历程为啥非要掺杂这些血腥呢,算防微杜渐吧,让冷月也震慑震慑他们。 再一个就是,以南宫玉对冷月的了解,她这么做只是一个思想上的突破,而能力方面那是一点问题没有,他当然是有这个把握才会同意爱人行事的。 见南宫玉同意,本就豪气十足的冷月跃跃欲试,她平复好心境提好气,待大船经过一处离崖壁不过十多丈距离的地域时,如突然振翅而起的鸟一样凭空‘飞’离了船身,这一飞就是五六丈的距离,势头用尽,她脚尖在水面上轻点,人又纵身飞起,两个起落后她已经贴在崖壁之上了。 第三卷(47)夜袭 这里是落差水域,风也不小,船帆鼓着风,大船仿佛擦着水皮前进,一会贴在崖壁上的冷月已经成了一个小黑点,几位目睹了过程的船工从冷月如仙人般的身姿中惊醒过来“哎,那位姑娘。。。”,他们又被新一轮的震惊掐断了话语,因为此时,那崖壁上贴着的冷月如一支射出的箭贴着崖壁飞驰,须臾间就与高速行进的大船并行了,在超过大船的一瞬,冷月用脚蹬了一脚崖壁,人翱翔于蓝天之上,这次距离更远,足有十丈的距离,之后,她脚尖点入水里,人从水面上振臂而起,几个起落稳稳地站在了大船之上,确实太漂亮了,甚至南宫玉常虎二人都鼓着欢呼,这让冷月有些害羞,她红着脸来到二人身前举起右手到南宫玉眼前“看,我摘的鲜花”,南宫玉笑笑,伸手接过来,之后他稍犹豫了一下,应该是下了大决心,揽过冷月,轻轻将鲜花插在她头上,脸红过鲜花了,“他妈的,我真应该把雪儿带上”虎爷别过脸不再看他二人秀恩爱了。 几位船工也是干了许多年了,立刻明白此三位是什么层次的人了,他们缩了缩脖子,庆幸自己仅仅是胡思乱想,原因是他们明白这种层次的人就算是旱鸭子沉到水里面,也足够在挣扎中分出一点点力量将自己碾碎。 船工们的贪欲被彻底止住了,更要充分享受这豪华旅程了,前边八九天,他们一直在船上,这时间久了总想到地面上活动活动筋骨,其实是有机会的,这船基本上遇到大的城镇都会停靠,原因是要补充船上的物资,甚至在比较大的码头,还需要给船只进行必要的检查和保养。 船又行进了一天,到达了赣州青凌府,这可是大江中部的大码头,船徐徐靠了岸,按计划船要在这补充物资,还要进行检查修补,所以大约要停靠多半天的时间,既然如此,三人决定到青凌城去转一转。 这青凌城是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中枢节点式的城镇,十分繁华,许多地区的物产都是以此地为中转基地,之后流向大夏各个区域,所以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客商云集。他们三人这都是第一次来青凌,繁华啥的,用虎爷自认的‘新永安’人身份看,那没啥,主要是汇聚了全国各地的物产和小吃让他们兴趣盎然,三人满城转悠,这嘴就没闲着,境界高武功高,这饭量也了不得,南宫玉常虎的身量这正常,可令他们震惊的是冷月,没想到她那么较小的身材竟然有此巨大的饭量,冷月许多过往连对南宫玉都没必要说的,比如她自小就是大力女孩,可同时也大饭量女孩,力量不是凭空出来的,是吃出来的。 他们这一亮相,玄门当然就知道了,几人正吃的不亦乐乎呢,南宫玉眼角扫到有几个僧人的身影,“坏了,玄门的人来了,快走”,城镇中是文请,这个可是他们最怵头的,你想吧,呼啦啦跪下一片,好多都是白发苍苍的老翁老妪,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所以三人慌忙向着人群中跑去,可惜街那头又出现了僧人的身影,这是包围的态势,万般无奈,三人纵身上了房,蹿房越脊,奔行了半天,才感觉逃出了人家的包围圈。 说是逃出来了,可感觉上南宫玉并不这么认为,因为从他们开始躲避的时候,已经有一个高手牢牢锁定了他们的行踪,也正是因为那名高手的指挥,自己三人无论多隐秘地行走,那些僧人和信众都能向着他们涌来,只是一通折腾半天多的时间就过去了,到了跟船老板约定的回船时间了,倒不是怕登不上船,这是他们包的,他们不走,船当然不能走,只是,现在的局面,他们已经无法再在青凌城待下去了,半天时间到了,船的检查修复应该结束了,那就赶紧离开吧。 直到登上船,南宫玉仍然感觉那人盯着自己几人,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在他们催促下,船立刻离开码头继续向东驶去,这时候,二十多名僧人和五六十个信众呼哧带喘地来到码头上,捶胸跺脚地望着已经飞速离开的大船,这倒有点麻痹住南宫玉了,他的疑虑稍解。 船在江面上行了一会,南宫玉把杨老板叫了过来,“杨老板,我们事急,能不能不要再靠岸,咱一口气开到松江府去”,这让杨老板很是为难“贵客,咱有一说一,能倒是能,只是。。。这么使船可是对我的船损伤很大啊”,南宫玉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船损伤,我给你补偿啊,放心,我只要一个快字,满意了,少不了你的银子”,“啊,那成,那成”,“对了,物资够不够”,“这个到没问题,咱一股脑地往前开不停靠,那再有七八天就到了,要知道遇到风浪,船很难靠岸,所以我们一次准备物资都是十几天的,就是防着遇到意外”,“嗯,那就好,七天到我比八天到多给一成船费”,“啊,是嘛,那我赶紧去安排船工”。 这天晚间,下部船舱中有几个木箱发出了轻微的声音,一会箱盖被轻轻顶开,之后,有五个人从箱子里爬了出来,这五人中,两名是道士打扮,而另三人则是俗家打扮。出来后,五人汇聚到船舱前方的空旷地方,船舱里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些人中有一人从背后抽出宝剑,之后用剑轻点船舱顶部,一会,舱门打开了,月光照射下,一个胖脸在舱门处露了出来“几位爷,你们可以出来了”,那五人听他这么说,开始移动到舱门下方,然后依次爬上了甲板。 上了甲板,一名道士打扮的人将一锭分量不轻的银锭交给了那个胖脸之人,然后说道“带你的人回去睡觉,天塌下来都不要管,明白了吗?”,“明白,明白”,胖子紧紧捏着那块银子,很快移出了几人的视线。 明亮的月光从空中照下来,显现出这五人的身影,这五人身着黑衣,但并未遮面,所以形象很清晰地显露在月光下,两名道人打扮中一位正是蜀山明堂长老玉和,另一位道人是天机峰的天合境界长老玉平真人,三位俗家打扮的人是蜀山附属门派以及友情门派的高手,分别是周田、李和和邹泉,南宫玉他们的大船可能停靠的码头很多,蜀山派虽然早已经得到玄门的通知,但不得不把力量分散开来。青凌是四方中枢,非常重要的码头,这里由玉和亲帅,力量算比较强的。 冷月出现后,他们立刻行动,重金收买了运送补给的船工躲进了船舱,之所以不明目张胆的出手,目的主要还是尽量避免跟南宫玉常虎作战,他们的计划是,半夜时分,以迅捷霹雳的手段消灭掉冷月,而尽量不惊动南宫玉常虎。“如果惊动了那二位,我们实力仍然占优,由我去应对南宫玉,你们分成两组分别对战冷月常虎,记住我们唯一的目的只是杀死冷月,她被消灭了任务就算圆满完成,可以寻机撤退”,撤退?计划很充分,一只中等大小的船此时正尾随在大船后方。 天合境界的高手因为已经开始掌握天地之力,要隐藏自己的修为很容易,此刻的他们显现的就是五个普通人,所以他们并不担心被南宫玉他们觉察到。五人很随便地向着船工告诉他们的冷月的船舱走去,船上断不了有船工来往行走,这个不会引起南宫玉他们的警觉的。 到了冷月的船舱附近,玉和跟队伍中的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会意,分别到南宫玉和常虎所在的船舱外警戒,玉和则带着玉平和周田继续走到舱门前,这时候他们只是普通人的能力,但也能清晰地听到冷月平稳的呼吸声了,一切正常,三人抽出剑,然后蹑手蹑脚地轻轻推开舱门走了进去,没有什么意外,只是有一串很轻的铃铛声响起。 “坏了,有警报系统!”,玉和反应很快,立刻释放出自己的修为,纵身而起宝剑闪着寒光向床上的冷月扎去,玉平周田虽然慢一些,但也紧跟着施出了杀招,只是他们都击空了,因为铃铛声一响,冷月条件反射般地从床上翩然而起,整个人瞬间就贴在了船舱顶部,而且她的剑已经在手了。 这次突袭还真没让南宫玉算计到,他上船后是查看了一番的,船工还是那些船工,并没有可疑的人出现,奔跑了多半天,还是有点累的,他睡得算比较沉,常虎更不用说了,震天的呼噜声表明他在酣睡,只是那并不太响的铃铛声,它迅速让南宫玉常虎从睡梦中醒来,十年战乱造就了南宫玉迅速清醒的能力,他藏峰在手,越身从窗户处就来到了甲板上,虎爷则差点,不过,他用力给了自己一巴掌也算物理手段让自己清醒过来,抱着鬼面扑出了船舱。 这串非常小巧的串铃叫‘清铃’,周道德的杰作,冷月逃到永安后,作为嫂子隐私还是得有的,不过,如果遇到危险如何通知屋外的人呢?为了这个目的,他设计制造了这个。这铃铛的材料是一种珍惜的墨色水晶,被碰到后感觉并不太响,但周道德发现它发出声响穿透性很高而且十分稳定,如果特别训练,那么效果十分明显,能迅速唤醒深度睡眠中的人。铃铛前期主要是他和冷月使用,他们实践了一段时间后,发现效果真的不错,之后南宫玉常虎归来,开始充当冷月的保镖,于是周道德开始特别训练这两位,一旦熟悉了这特殊的响声,从南宫玉常虎的感受再此证明了它的作用。这串精致的铃铛,冷月随身携带,所以他们虽然匆匆逃亡,但仍带出了这个警戒装置。 玉和他们一击失手,立刻再次向仓顶的冷月发出攻击,可攻击还未到,哗啦声响起,仓顶出现了一个大洞,冷月已经从舱里飞身而出了,这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她轻功独步,可船舱的范围很小,如果被三位天合高手围住,那可真是凶多吉少了,越出船舱,在更广阔的甲板上,冷月就能充分发挥她的轻功特长了。 冲出船舱的南宫玉常虎立刻对阵上了李和和邹泉,四人厮杀在一起,几个回合后就可以看出,这二位很明显不是南宫玉和常虎的对手。二人连连后退,这让南宫玉常虎与站在船舱顶部的冷月算汇合在了一处。 玉和三人可不敢从船舱顶上的破洞冲出,因为如果冷月等在上面,他们冲出之时,恐怕会遭到她的毒手。三人倒纵,从舱门处退了出来,这样他们五人也算汇合在了一起。 一霎时,双方短时间停了手,这期间,玉和他们看到了一位巨汉和一位精壮的汉子,他们明白这二位就是这两年名声鹊起的南宫玉和常虎了。按照前边的计划,玉和望向南宫玉“南宫将军?”,南宫玉点头,一旁的冷月介绍道“他就是蜀山明堂长老玉和,谋划杀害我师傅和师兄弟的罪魁之一”,玉和瞅了她一眼说道“背叛蜀山当诛杀”,然后回转身望向南宫玉“南宫将军就让我见识见识你这个平叛英雄的能为吧”,南宫玉点头答道“好!”,话落,他手持藏锋向玉和飞扑上去,二人立刻陷入激战当中。 按照计划,剩余四人中能为最高的玉平和周田对望了一眼,之后双双扑向舱顶上的冷月,而李和邹泉则靠拢在一起挡在了常虎身前。 玉和对战南宫玉是信心十足的,因为他知道南宫玉是天合初阶的境界,而自己则已经是中阶了,只是明显他低估了南宫玉的实力。单轮修为,初阶跟中阶间有不小的差距,玉和对天地之力的掌握在南宫玉之上这无可质疑,只是,别忘了,当年中成境界的南宫玉都能跟手上人命无数手段顶级的天合境界高手追命打的有来有往,现在双方大境界相同只是层级高于自己的玉和又怎能让南宫玉畏惧呢,他藏锋在手以飘忽的身法,以超人的洞察力向着玉和发出了一连串的攻击,恶战到五十合时,南宫玉竟然已经占了上风,攻多守少了。 第三卷(48)松江府 开始双方还是对攻,天合境界的战斗,是挟天地之气的战斗,中阶的玉和可以洞悉南宫玉每一次攻击所造成的天地间的细微变化,这是他的优势所在,所以玉和采取的是以层级压制和干扰南宫玉的出手,开始是奏效的,南宫玉的攻击陷入空洞之中,攻击点一进入玉和的气场范围立刻发生偏离,一旦遇挫,南宫玉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起来,空洞和偏差迅速带人了自己的攻击线路,新的攻击越来越趋近自己的目标,而进攻速度陡然加快,这下玉和有些吃不消了,他只能将更多的力量用于防范对方神出鬼没直指自己的要害的攻击,攻守易位,玉和立刻陷入被动,因为南宫玉的速度和身法都是最顶级的,已经经过矫正的攻击,让藏锋幻化出无数个剑影,劈头盖脸地向玉和砸去,五十多合时,南宫玉的优势已经十分明显了。 冷月应对玉平周田落了下风,只是她是立于不败的,因为她高妙的轻功可以保证她迅速调整不利局面,玉平周田应该曾经有过相关的配合,他二人一人主攻一人主守,如行云流水般地环绕着冷月周围,这逼得冷月时不时地就翻转腾挪地越出二人的攻击范围,只是她的身法太好了,看似逃离,可经常空中硬生生地调整身形施出杀手。其实更心惊肉跳的是玉平周田二人,虽然表面上二人配合默契占着上风,但对方可以很随意地逃出他们的围堵,而且那些空中的惊鸿一击,极其难以应付。玉平俗家也是姓周,他和周田其实是表兄弟,二人年岁相当,很小的时候就开始配合在一起,所以二人攻守当然默契,只是今天碰上的这个道门之女极其麻烦,很关键的一点是二人围不住人家,看似二人天衣无缝的配合取得了优势,但得势不得分,而对方那形似偷袭的飘忽不定的进攻,极其诡异难测,非常难以对付,更可怕的是冷月越来越洞悉他们的进攻防守路数,那空中的突袭越来越频繁,大有要扭转局势的架势。 虎爷不用说了根本不消那些花里胡哨的招数,他的字典里只有一个‘攻’字,猛攻,门扇般的鬼面挟着风雷破空之声呼啸着向李和邹泉砸去,中成境界的虎爷当年就敢跟以力量着称于江湖的索命对砍,更不要说现在已经晋阶天合洞悉天地力量翻倍的他了,李和邹泉如何抵挡?二人开始一轮猛攻到还弄得虎爷手忙脚乱,但是一旦双方兵器碰到一起,那立刻虎爷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李和的剑跟虎爷的鬼面相碰之后,蹬蹬蹬倒退了四五步,好悬一口血没喷出,而得此空闲,虎爷鬼面泼风般地向留在场地上的邹泉砍去,自知不敌,邹泉闪转腾挪试图避开,但虎爷速度也是一流的,大刀天上地下左面右面,夜色中只见一道粗粗的白光不断地向连连后退的邹泉身上砍去,最终邹泉没能躲过,耳轮中只听一声震天响的‘铛’的声,邹泉打着滚地翻了出去,倒地之时,不是手拼命攥住,好悬宝剑飞了出去,虎爷大步向前,这时李和拼命扑了过来算救下了已经失措了的邹泉,可不久李和又飞了出去,这时已经起身的邹泉赶忙扑了上去,绝对的上风,自从第一次兵器撞击之后,李和邹泉二人就没能展开双战,基本是一个爬起来,另一个飞出去。 这场抓对厮杀已经进行了百合,突破点在优势明显的虎爷处,李和邹泉虽然是天合境界的高手,但身体也经不住巨力的连连冲击,坚持到百合,二人已经是满身浴血了,而战将虎爷那完全属于越战越勇的角色,鬼面发出的攻击越来越快力量更是到了极致,每一击那划破空气的啸声越来越刺耳,而此时李和和邹泉已经被他逼到了船舷处,已无路可退了,此时邹泉吐着血倒地,而李和则刚刚从地上挣扎起来,只好捏紧手里的剑凝聚全身的力量去阻挡虎爷又一次的攻击,只是,已经扑面而来的如乌云般的鬼面突然消失了,他凝聚的力量无处释放带着他向前猛蹿了一步,“不好。。。”,消失的鬼面挟风带雷从侧面闪现出了身形,‘咔嚓’声起,有些无措的李和的头颅重重地砸在船板上,滚出去很远的距离,无头的李和身体仿佛呆了呆,之后轰然倒地,此时虎爷的大眼瞄向了刚刚抚着船帮挣扎着起身的邹泉,真吓破胆了,邹泉怪叫一声,义无反顾地向江水中跳去,一死一遁,完胜。 本已经落了下风,看到这样的形势,玉和长叹一声,立刻使出搏命的招数使南宫玉后退,之后,飘然而起向江水中越去,临离开之时,他喊了一声“撤!”通知了玉平周田,玉平周田此时形势也不是很妙,因为越来越熟悉他们配合的冷月,已经能从容应对他们的进攻了,而那从四面八方而来的空中进攻已经数次穿透他们的防线,所以玉和的撤退命令可是让他们舒了口气,二人急忙趋近船边飞身而起向水中跳去,只是,在轻功卓绝的冷月手里逃跑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白影闪现,刚刚跃出船帮的周田发出一声惨叫,而要扑下船追击的冷月被南宫玉一把抱住,“穷寇勿追”,确实,玉和入水之后并没有马上游走,他踩着水冷冷地望着大船上面。 揽着冷月,南宫玉解释道“玉和境界比我高,对攻,我可以战胜他,但他要逃走,我就无能为力了,对不起,冷月,没能帮你报仇”,冷月摇摇头“我知道他境界比你高,所以我一直很担心你”,把冷月往怀里紧了紧“你战两个高手,我其实更担心你”,从甲板上找到李和的人头提在手里,虎爷答话道“哎,我也是对战两个高手,你们谁担心我呢?”,与冷月羞涩地对望一眼,南宫玉说道“你这样的盖世英雄,赢是肯定的,怎么会让人担心呢”,嗯,倒也是这么个理儿,志得意满,虎爷看着头顶的明月忍不住长啸了一声,这一声震天动地,看战事出了结果,杨老板带着一帮伙计正抖抖索索地过来问情况,结果听到了这么一声,这家伙哗啦啦趴倒了一片。 这时,虎爷发现了这帮人,他用提着人头的手招呼他们“过来!”,太吓人了,可谁敢不过去?一帮人匍匐前进到了虎爷身前。看他们过来,虎爷把血淋淋的人头甩到了他们前方,这又吓得他们匍匐着后退,“别他妈乱动了,好好待着听爷问话”,这回没人敢动了,“说,是谁把这帮人带上船的?”,谁敢承认?沉默了一会,杨老板见无人答话,只好自己开口道“大爷,首先一定不是我,您们可是我的财神爷,我供都来不及,怎么会害你们呢?现在琢磨,应该是有些船工贪钱做下的勾当,我一定彻查!”,此时南宫玉走了过来“杨老板,船工中有人为了钱啥事都敢做,这可是大隐患啊,你确实该查一查了,不过,现在最主要的工作是怎么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目的地,形势你也看明白了,现在咱们利益一致,你现在最主要的事是去琢磨办法,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的速度前进”,“是!”,说完他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然后对仍在地上趴着的众船工吼道“别趴着了,都给我起来,听到大爷的话了吗?都给我玩了命地干,从现在起,工钱翻倍!”。 从这天开始,船速确实增加了,这支大船激荡着水花,一刻不停歇地向着东方飞驰而下。 第六天的时候,杨老板兴冲冲地来找南宫玉,“客官,好消息,咱这一路很顺利,明天上午就能到松江府了”,“哦,好!”,“对了,杨老板,有离着松江府不远的码头吗?”,听他这么问杨老板有些疑惑,“嗯,能停咱这样大船的离松江府最近的码头是马浦,只是从那里下船,你们得再走差不多百里陆路才能到松江府地界”,“那就停靠马浦。唉,没办法啊,保不齐我们的行程已经被你的船工暴露出去了,提防着点好”,杨老板听这话不敢再多言,立刻下去去布置行程。 这天,半夜时分,南宫玉他们包的大船宛如一头巨大的黑色幽灵般地慢慢停靠在马浦码头,付了杨老板船费,三人踏着铺下的船板来到了夜深人静的码头上。南宫玉观察了一番,在他的指引下,三人迅速没入码头不远处的密林当中,之后马浦码头又恢复到深夜悄无声息的样子。 南宫玉之所以起念头到松江府,是因为这沿江两岸他们最熟悉的城市就是松江府,而且那里有他们的熟人固恩和尚,再有一点那里离郭春的苏锡大营也很近,能找到可以照应的力量。 这个时候,他们并不知道固恩和尚的死,周道德跟他们讲世家联盟内乱的时候,只提到了延空救了白莲,可并没有讲延空是如何出现在那里,当然也没有提延空寻找固恩并在那里发现了固恩的尸体。 这一路的水路上他们可是休息够了,又是夜深人静,三人展开身法,开始在田野村庄间高速奔驰,在天明前他们已经踏入了松江府的地界。止住二人,南宫玉借着开始显露的晨光向四周看了看,然后指了指前方一座非常秀丽,郁郁葱葱的小山包说道“咱到那上面去”,说完三人奔向了那个山包,待朝阳从东方喷薄而出时,三人已经站并肩站在山顶上观赏着盛景了。 这个秀丽的山包应该属于某富贵人家,因为山顶处明显休整过,并且还修了凉亭,石桌石椅等设施,此时他们围坐在凉亭上喝水吃东西休息,“哎,不去找固恩了?”,“固恩可不能随便找,咱本就是躲玄门,这去玄门庙宇弄不好就是自投罗网了”,“那为啥非要找固恩呢?”,“玄门我们真正信得过的人,普纯宾天了,只剩下延空固恩两个人,此次玄门选择这个时间突然要找我们,我总感觉有些蹊跷,所以我想知道玄门的真正目的,是单纯为玄祖印?还是为了囚禁或要了我们的命,或者别的原因,这咱得找玄门的人问问”。 “至于为调查普慧的死,那根本就是借口,很明显,普慧死于他们内乱,而了心可是普慧死的最终得利者,所以能调查出啥玩意?其实如果单纯要玄祖印,那倒好办了,咱可以想方设法还给他们,人家已经当上教宗了,这证明那个印已经没意义了,咱何必保存人家的玩意,普慧死于谋杀这没有错,普慧就是好的?了心就是坏的?谁敢下结论,说到底是人家内部纷争,咱不掺和,只要别野心膨胀造成社会动荡,他们人脑袋打成狗脑袋,咱也不操心,所以只为那么个小玩意到好说”。 一旁冷月说道“我曾经听你说过普慧是隐世派,而这个了心可是玄国派,建立玄国那恐怕一定会引起动荡的”,“嗯,不是了心是玄国派,是他师傅普风是,他受没受影响,现在还不好定论,反正一颗小小的玄祖印左右不了大局”。 常虎也问道“如果目的就是囚禁或干掉咱们呢?”,南宫玉冲他笑笑“那倒是简单了,那我们此后就以砸了他们的祖庭为目的喽”,说到这,他显出困惑的表情“如果还有其他原因,那我现在可猜测不到,怕我们影响圣上的决策?我们没那么重要吧”。 “好了,瞎猜没用,这样,白天当然不行,我们就在这里休整,到晚上,我一个人去找固恩,你二人留守在这里”,冷月常虎内心里对南宫玉的能力是绝对信任的,本身只是找人,没必要成帮结伙的,所以都很平静地点了点头。 第三卷(49)重聚 这天晚间,南宫玉一个人溜下山,然后一路奔行进了松江府城,这时候还在戊时,对于松江府这样的繁华地带大街上仍很热闹,南宫玉也算做了掩饰,他头戴一只遮住面孔的斗笠,把身体也躬了起来,这打扮不出格,江湖豪客普遍以这种装束行走江湖的。 到了固恩所在的寺院,南宫玉轻叩寺门,吱呀声后,一名年轻僧人打开寺门走出来,他看看眼前带着斗笠之人,然后问道“施主,这么晚了,寺庙已经关闭,上香明日再来吧”,“这位师傅,我不是上香,而是找贵寺的固恩师傅,可否烦请师傅去通禀一声,就说南海故人想让他来寺外一叙”,“哦,找固恩师兄,您稍等”。 那年轻僧人特意把两扇寺门完全打开,然后冲南宫玉笑了笑,回身进寺。这个本可理解为热情的举动立刻让南宫玉感到了危机,随着年轻僧人没入黑暗中,他意识到自己恐怕是捅了马蜂窝了,因为仿佛一瞬间,这个并不辉煌的庙宇中升起了不下十道冲天的高手气息,发觉不对,南宫玉抹头就跑,而从洞开的寺门和院墙上十数道身影冲出,瞄在他的身后追了下去。 说实话,南宫玉有些纳闷,自己说错什么了吗?顾不着了,他蹿房越脊向着城外冲去,太平盛世,松江府晚上是不关城门的,几个门军正百无聊赖呢,突然发现几个人向城门飞奔而来,“哎。。。”,本想问问情况,只是人家太快了,须臾间几道黑影已经穿过城门而去了,此时城墙之上还有一个遮着面带着斗笠的黑衣人,他看了看那些飞驰的人影,飞身从城墙上跳下与这些追逐人以平行的方位也追了出去。 凭南宫玉的身法要逃出这些人的包围是完全有把握的,只是这些人都是高手,要完全甩掉他们的追踪可不容易。又跑了一会,那名从城墙上跃下之人已经超过了追逐的那些人,南宫玉此时也注意到了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觉,他放慢了速度,那人终于追到他的近前,两人对望了一眼都很激动,南宫玉轻声说道“钦差府见”,那人会意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开始不断交叉着前进,待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处,二人一个奔东,一个奔西,绝尘而去。 这下可苦了后边追逐的那些人,他们无法判断哪个是他们真正追逐的目标,无奈只好分兵追逐。已经高速奔跑了几十里地了,能紧跟过来的高手不过六人,而分兵就是每处三人,此次他们要伏击的南宫玉常虎冷月,不管来到是哪一个,那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中的高手,三人对付一人可以,只是再不能三人分离了,因为单对单可有被人家回马枪干掉的危险,有这个顾忌,他们的追击速度可想而知,又折腾了一个时辰,那二人终于彻底摆脱了追兵,然后收拢自己的修为往当年陈瑞雪选为钦差行营的庄园赶去。 当年征用作钦差行营的庄园是松江府某大户人家的私人郊外宅邸,那次里面可是死了不少人,所以弄得人家也不敢住了,所以平时这里只有几个护院,整个庄园黑漆漆的。南宫玉跟那个黑衣人是在庄园后墙处见面的,南宫玉当先摘下斗笠,那黑衣人笑了笑也取下了斗笠露出了一颗光光的头,“延空兄,你怎么也在这里?”。 玄门确实探知了南宫玉他们要赶往松江府,只是南宫玉他们的船太快了,从别处调集人手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委托与祖庭有些间隙的玄门东南派来担负这个拦截追捕甚至杀死的任务,说实话东南派也是很感兴趣前教宗的陨落和玄祖印的下落的,所以很是重视,急忙调集了十数位高手进驻固恩生前所在的寺庙,这一点是因为祖庭那里已经分析出的:南宫玉他们到松江府,应该会去找固恩了解情况和寻求帮助。说起来还是隔阂和交流阻塞的原因,这个安排,东南派竟然通知了延空,虽然后来觉察出了不妥,阻止了延空的前往,但并没做什么补救措施。 他们不知道,此时的延空早已不是那个对玄门无限忠诚的玄门护法了,他一番思考之后,觉得自己更加信赖南宫玉这些在恶劣环境中曾经并肩战斗的人,所以他毅然决定去帮助恐落入圈套的南宫玉等人,于是,他两天前赶到松江府,就这么一直栖息在城墙之上。 天明之前,二人一路警戒地回到了那个小山包上,好家伙,都是战友,一年多了,大夏年轻一辈的四大高手又一次汇聚在一起,相互问候了一番后,南宫玉问出了他有不祥预感的问题“为什么我说找固恩,他们立刻确定了我的身份呢?”,面对这个问题,延空面显悲戚之色,停了许久才回答道“固恩兄弟已经身亡了,时间很早,我推测在钦差府战斗之后不久就被人杀死在了山林中,而他之所以走到那里,恐怕是要去找我商量一些重要的事情”。 听到固恩被杀,南宫玉常虎冷月都面现悲色,经历过与大家披荆斩棘的南荒行的固恩,早已经跟他们建立了非常深厚的感情,他们心中最深刻的画面是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仍能稳稳地矗立在船头指挥着几人劈波斩浪的前进的那个让人踏实的年轻僧人。“我找到了他的尸体,经过详细的检验,我发现他最后一战根本没有出手,好像就这么躲闪着被人活活打死,而打死他的人恐怕是一些行尸走肉般的斗笠黑衣人”,说到这,延空把那封固恩留下的信交给了南宫玉。 南宫玉把信看了一遍,“关于斗笠黑衣人的事,隋逢曾经跟我说过,当时他已经发现了固恩的异常,固恩太善良了”,延空点点头“固恩师弟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人,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白白死去”,三人点头同意,南宫玉说道“延空兄,这些黑衣斗笠人我们也曾遇到过,很明显他们受人控制,当时在激战之时,有笛声传来,这些人立刻就撤离了,不过当时我们还要应对其他对手,没有追踪下去”,延空点头说道“一定的,玄门中的某些败类为了达到某些目的,已经不择手段了,我必然会与他们斗争到底”。 拍了拍他的肩膀,南宫玉说道“延空兄弟,以前我们之间还是有隔阂的,这隔阂就是你对玄门的无条件忠诚,因为固恩的牺牲以及应该有其他的一些事,我已经感觉出你的改变,所以我要完全消除我们之间的隔阂。玄门要‘请’我们去祖庭协助调查教宗的陨落情况,这个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今天我就告诉你我们当年在南斗学院外的山上看到了什么”。 接着,南宫玉就把他和常虎李子如何被人追杀,如何进入暗无天日的地下隧道,如何搏命逃杀,“这其实就是在南荒我二人非常忌讳进入地下隧道的原因”,之后,他们翻山越岭来到南斗学院外的山上,观看学院千年庆典,教宗如何被行刺,之后兽兵杀入,南斗学院如何被剿灭,再之后他们如何见到已经生命垂危的教宗,林林种种,足足讲了一个时辰,这些内容是如此惊心,已经觉察出玄门黑暗的延空仍足足呆了一刻时间才清醒过来,“竟然如此,竟然如此,我仍然低估了这些人的恶啊”,好半天,他才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平稳。 “南宫兄,谢谢你告知我这些真相,这进一步坚定了我与这些人斗争的决心”,南宫玉点点头说道“延空兄,其实每一个地方都存在着丑恶的,比如冷月,刚刚经历了一场丑恶的内乱,比如我和常虎去年整整目睹了一年戎羌兄弟相残以及为了利益内乱不止,只要有利益存在,完全消灭这些是根本不可能的,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力去维护天下太平,从而让普通民众百姓少遭一些乱世之苦。为什么我们总是把各种事的评判标准定到这个方面,那是因为我跟常虎目睹过战乱区民众的生活,地狱不过如此,那个记忆太强烈了,所以我们始终把它当做我们做事的标准,完全消灭丑恶,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希望延空能成为我们的那个标准的志同道合者”,延空听了他的话语,深思了一番,之后庄重地点了点头。 这时旁边的常虎伸了个懒腰说道“别说那些大的没边的事了,哎,咱四个就这么在山包上待着吗?咱干点啥?”,他说完,延空先叹了口气“唉,都是东南教派的,恐怕我刚才的身形已经暴露了,这样我得落个玄门叛徒的名号”,虎爷一摆手“你是玄门叛徒,冷月是被追杀的道门叛徒,而我和玉儿,玄门则非要把我们请上祖庭即便尸体也行,你们说咱四个现在能去啥地方?”,听他这么说,延空记起了什么,他瞅了瞅三人说道“哎,你说咱四个人聚在一起能干啥?当然是闯禁地了,干脆咱们去闯鬼岛吧”。 这提议确实引起了其他三人的巨大兴趣,只是两个人是有顾忌的,常虎顾忌那个‘岛’字,冷月则顾忌那个‘鬼’字,南宫玉望向延空问道“延空兄,去鬼岛除了探寻镇魔他,我感觉你还有其他原因”,延空很佩服地挑起大拇指“确实,我知道固恩死于斗笠黑衣人后,一直在调查这方面的情况,结果前段时间从几个渔民处了解到,他们曾经遇到来自鬼岛方向的大船,穿过浓雾驶出,几只小渔船甚至看到船上站立着一些木呆呆的兵士,还不广这些,有些码头上的居民告诉我两年前曾经目睹过一些黑衣斗笠之人僵尸般地从大船上下来,所以综合这些现象,我怀疑那些斗笠黑衣人的制造地就是在鬼岛之上,因为在内陆地区我全力调查没有发现任何迹象”,“哦?!”,这可是个重要信息,前面说了南宫玉始终把追查林道人当做自己最重要的使命,所以当周道德建立起信息体系后,他第一个安排了此事,但一年多过去了,没有任何消息,这样说来如果将基地挪到鬼岛之上,那可确实隐秘,嗯,据说生产那些玩意需要阴煞之气,鬼岛应该不缺这个资源。 “好,我们就去鬼岛”,他做了决定,首先冷月哆嗦了一下,南宫玉急忙揽住她“怕啥,有我呢?”,嗯,很有说服力,冷月银牙一咬“去!我这次一定克服怕鬼这个毛病”,她安抚住了,还有一个常虎呢,虎爷吭吭哧哧的“这海浪。。。哎呦,我一想就头皮发麻”,这时候延空开口了“其实并没想象的那么难,上次我们因为是乘坐的一叶小舟,那在海里能好得了?如果能找到一只大船,特别是涌州水军的兵船,那就要平稳很多了,哎,你们二位的职位还在的吗?”,南宫玉点头“在,我们不是玄门的案犯,玄门只是要求我们协助调查,所以怎么会丢官呢”,“那就好,哎,凭你们的身份去找涌州水军都统,他一定给面子派一艘最好的船给你,这样常虎兄弟就完全不用担心晕船和风浪了”,常虎当然愿意去探险,只是惧怕这段海上旅程,听延空这么说,他情绪上来了“是嘛?涌州水军都统必须把最好的船给我,不然我一刀干掉他”。 一致同意,四人确定了目标立刻在当晚就向着涌州方向挺进了。 松江到涌州说起来可是不近,不过这段路延空非常熟悉,他精心挑选了一条避开城镇的野外道路,这样他们白天晚上都可以撒了欢地飞奔了,就这样也用了八天时间才赶到涌州。他们这个突然南下的行程估计超出了玄门的预计,所以这一路上并没有遭到玄门道门的骚扰,到了涌州后他们好好歇息了一天,之后就是摆官威了。 第三卷(50)海上行 涌州是海港,在这个治所,涌州水军都统可是比涌州知府大多了,其实单论品级,水军都统不比现在的南宫玉常虎小多少。作为涌州和大海上的霸主,水军都统林道可是有冲天的傲气的,水军都统府高门大院,漆黑的大门前,两排全副武装的水军兵士挺立在门前,那冲天的杀气,一般老百姓离着一里地就不敢靠近了。 水军都统府说白了就是一个驻军机构,他不管着政务,也不会有民众到这里来打官司,所以谁没事干要到这里来感受官威呢,太平时节,这里根本就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经常十天半个月也没人到访,不过今天不同,远远地就看到四个人大踏步向都统府大门前走来。 门军天天在这里摆样子,威势是有,可根本没人来,所以积攒了一身的气势无处发泄,这回终于有人来了,无轿无马,还是步行,哎呀,可得显示显示我们的威武了,所以四个人离着还有几十丈呢,那帮门军已经抑制不住开始喊叫了“喂!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靠近军事重地都统府”,“赶紧报上名来,不然将你们拿下!”。 南宫玉常虎几人瞧稀罕地望着这些门军,心说这都是些什么货色啊,你发官威等近一点啊,就这么扯着脖子喊,官威没显出来,显眼倒是很明显。摆官威还得我们虎爷来,他大步上前对着门军喊道“都他妈给我闭嘴”,这一声如天上炸了个雷,吓得那帮门军立刻闭上了嘴,看他们安静下来,虎爷继续说道“找个腿快的赶紧给爷进去通知你们都统,就说,大夏帝国巡查司巡查使常虎,虎爷来了,让他立刻给我滚出来接驾,晚了,我拧下他的脑袋”,什么叫做气势,你得有咱虎爷的身高,虎爷的身量,虎爷身上那充溢的杀气和霸气,这时候这帮门军才清醒过来,瞅瞅人家的身高体魄,瞅瞅人家身上的威势,这帮人知道这绝不是一个平凡的人物,所以没有任何怨言,一名兵士连滚带爬地往营里赶去。 一会功夫,衣衫还有些不整的水军都统林道带着手下官员急火火地从营中冲了出来。兵士去通知的时候,林道正光着膀子,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躺在藤椅上喝茶呢,涌州热啊,再者自己这里是土皇帝,没人管也没人来,所以可不紧着我们林大人怎么舒服怎么来嘛,军士闯进门来行军礼报告“都统大人,外面来了一个自称巡查司巡查使,叫常虎的人,让你。。。赶紧出去接驾”,“哦,巡查。。。巡查使!常。。。虎!”,林大人吓得一激灵,心说巡查使到我这里干嘛,难道要查我,哎哟,这常虎可惹不起,不但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而且妥妥是万马军中上将,哪方面自己都一点得罪不起,他急忙起身“快,快,给我穿衣服,对了,把副都统他们都找来,就说朝廷来人了,快,快”。 见一个衣衫有些不整的官员被一帮官员簇拥着出来,虎爷知道这位恐怕就是水军都统了,他上前一步问道“来人是水军都统林道吗?”,“是,是,正是下官,不知巡查使大人来我水军有何公干啊?”,虎爷听他这么问撇了撇嘴“你这个林道啊,怎么不懂事呢,圣上密命我们公干,在这说合适吗?”,林道听说是圣上密命吓得一哆嗦,赶忙说道“大人赎罪,这个,我是个武官不会应对,大人快请”,说完带着四人进了营区,并在都统府中落座。 见一屋子人,虎爷的脸又拉下了“林都统,圣上安排的密差,这么多人听不合适吧”,“对,对,对,你们都到外面去等候差遣”,他发完命令,这帮官员都赶忙出了厅堂,只留下林道跟一名矮胖的官员,虎爷指着矮胖官员“这位是”,林道急忙回到“这位是本官的副都统马海,他可以留下吧?”林道留下马海,一方面这是级别与自己差不多的副手,另一方面马海基本算是他的军师,他需要马海给他壮胆和应对,“哦,马副都统,留下吧”。 待屋中平静下来,常虎介绍道“这位同样是巡查使南宫玉,你们过来见见吧”,南宫玉,这还了得,官员们私下议论都认为他是圣上的智囊,说一不二的人物,林道马海赶忙上前给南宫玉行大礼,南宫玉可不具备常虎那样的跋扈气息,他赶忙起身扶起二人,常虎继续介绍道“这二位是圣上亲准的行动帮手,玄门延空和道门冷月”,好家伙同样是名震天下的人物,林道和马海也急忙给二人见了礼。 礼数上完了该说正事了,虎爷开言道“我们四人受皇命要去完成一个使命,什么使命啊,那是帝国最高机密,对了,林都统要不要告诉你呢?”,你都最高机密了,谁敢听啊,林道急忙摆手“不用,不用,大人只需告诉下官如何配合就行了”,“嗯,怪不得有人评说大人精明强干,是帝国的海上屏障呢”,这评价很高啊,林道听了十分激动“臣愿意为陛下鞠躬尽瘁,力保大夏海域安全”,“好,好,我会把你的这个说辞禀报给圣上的。好了,不多言了,为完成圣上密命,我们要征用你水军的一条兵船,能做到吗?”,林道心说,我当是多大事呢,没想到只是要一只兵船,他赶忙回到“那一点问题没有”,不过他旁边的马海面现犹豫之色,常虎觉察到了“马副都统,有什么问题吗?”,马海见他问咬咬牙回道“征用兵船一点问题没有,只是按兵部的规矩需要大人有一个带官印的征用函”,常虎听这么说有些发怒,察言观色的林道赶忙说道“不用,不用,马副都统,南宫大人常大人是在完成圣上密命,这根本就不是军部能管辖的,所以当然不用按军部的规矩来”,不过这时候南宫玉开口了“林都统,马副都统,军部既然有规矩,就按军部的规矩来,也不难做到嘛”,林道马海听南宫玉这么说急忙行礼“谢南宫大人的理解”。 这时候,虎爷又开言了“那些杂事不说了,对了,作为陆上将军,虎爷我有点怵头这海上旅程,这样,林都统,这船你给我找水军中最稳当最结实的船,能做到吗?”,“能,常大人放心,我把我的旗舰给你们用,然后再派最好的水军官兵为你们差遣”,“好!够意思,林道,我记住你了”,‘记住你了’可是顶了天的评价了,林道都有点感激涕零了。 “对了,大人能透露一下征用兵船去哪里吗?”,南宫玉点点头“鬼岛”,“鬼岛?!”,“怎么,都统熟悉这个地方?”,林道点点头“我在涌州水军二十来年了,当然听说过鬼岛,只是,那个岛常年被大雾笼罩着,十二年前,那时我还只是一艘船的统领,那时的涌州水军都统郭怀大人想探查一下这个地方,于是亲自统率五艘兵船前往,当时我们的船也跟着去了,不过只在外围接应,是亲眼看着郭大人带着兵船闯入那片终年不散的浓雾中的,之后过了二十天吧,浓雾里突然冲出一只兵船,它冲击的势头尽了后开始歪歪斜斜地在海里打转,我们这些外围接应的船只当然一眼认出这是郭大人的旗舰,立刻蜂拥上去,上船后才发现船上的人都死了,应该是凭着一口气死冲出来的,后来在顶部舱室里发现了郭大人,他算还有一口气,望着围在他身边的我们这些部下,他念叨了一句“不准再入鬼岛”后就死了,唉,不瞒大人,我们这些在附近海域讨生活的水兵或者渔民都是知道,这鬼岛是禁地,十入十死的地方,大人你们。。。”。 南宫玉点点头“明白林大人的意思,只是圣上的命令我们怎么能违反呢”,林道满眼崇敬地看着几人,心说怨不得人家是圣上的心腹呢,干的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干的事,百花州救驾,南荒为圣上找不老药(传言挺邪乎),这回去鬼岛又不知道要干啥,他沉思这个,南宫玉有些误会,赶忙说道“林大人,跟水兵们说清楚,不用他们上岛,他们只需要接送我们就可以了”,听他这么说林道急忙说道“大人误会了,涌州水军任凭大人随意差遣,我们是帝国军人,军命所指,刀山火海也无所畏惧”,他这番话不是表白,而是发自肺腑,这一代大夏帝国军人的荣誉感是很强烈的。 需要给林道做安排的时间,比如选拔精干力量和补充充沛的给养,所以他们就在这水军大营待了两天,第三天,在海上一轮红日喷薄而出的时候,南宫玉常虎延空冷月四人屹立在一艘巨大兵船的甲板之上与码头上的林道等官兵挥手告别,鬼岛旅程正式开启。 他们所乘的这艘兵船是林道的旗舰,名叫平海号,它的体积足有南宫玉他们江上雇的那艘大船的五倍大,甲板上一字排开两排各二十架弩炮,如小树干般粗细的弩箭,被弩机驱动甚至能击入崖壁,南宫玉这样高手也得恐惧于这玩意的一轮齐射,大船的驱动是巨大齿轮的机械装置,广驱动这些齿轮就需要二十名兵士的协同。 他们此次旅程不是去战斗,但即便这样这艘大船上也配备了六百名兵士,一百名身强力壮的汉子是驱动船只的,五十名是舵手,五人负责一架弩机,这样又是两百人,还有二百五十人持弓持弩持枪,是船上的战斗部队,平海船统领是一名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名叫林崇,没错,他就是林道的长子,林道的这个安排是表明了自己对此事的重视,另外两个原因是,本来林崇就是这艘旗舰的统领,再者都知道去鬼岛是危险的历程,林道得做表率,这些看似顺手推舟的安排,也确实给南宫玉常虎他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从涌州到鬼岛,如果一切顺利,也得十天时间,四人利用这段时间充分了解相关信息。 说起来他们与林崇其实岁数相当,只是,他们都算大夏最顶端的人物,一开始林崇有些畏惧跟他们在一起交谈,不过,都是年轻人,接触多了,关系立刻顺畅起来,本来嘛,他是军人,而南宫玉常虎也是军人出身,军中之道陆上海上都是一样的,从虎爷对他的称呼上就可以看出感情变化来,先是‘小林’,之后是‘林子’,最后确定为‘崇儿’,两天后已经基本无话不谈了,特别是虎爷,可算找到合适的听众了,经常是盘坐在甲板上,旁边林崇,周围则是一大圈水军官兵,然后开吹自己在平叛战争中的丰功伟绩,说起来大内容不新鲜,大夏军人那个没听过《平叛英雄传》呢,只是这是当事人,又增加了许多花里胡哨的细节,把这帮人听得五迷三道的,对虎爷那是极致的五体投地的崇拜。 无论海上旅程还是返回大陆,自己几人的命运都是托付在林崇手里的,所以包括南宫玉,几人都对林崇很客气,接触了几天,说实话,南宫玉很喜欢这个身量不高皮肤晒得黝黑,但十分结实健壮的小伙子的,军中好酒,更别说在无边无垠的大海上的水兵了,所以几乎每天,南宫玉常虎林崇都得来一场小酒,延空僧人,冷月女孩子,所以基本上把这个场合完全交给了这几个兵爷。 酒确实是情谊的催化剂,几场酒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非常亲近了,亲近了就可以直言不讳的谈一些问题了,“小林”,南宫玉仍然坚持这个称呼,“你父亲说涌州水军这十来年未进鬼岛区域,可我听说,曾有渔民瞧见过从鬼岛浓雾处出来的兵船的”,林崇点点头“我也听人说过,传言真假我不知道,只是,决不是我们涌州水军,原因是涌州水军不准进入鬼岛水域是写在我们的条令里的。南宫大人,这沿海一线可不止我们涌州水军一家,往南五百里有沂州水军,再南四百里又是汕州水军,说是我们离鬼岛最近,其实从沂州和汕州出发不过比咱们多走两三天或三四天而已,起码有一点我可以证明,即便那些兵船存在也决没在我们涌州登陆”,“嗯,是这样啊”。 第三卷(51)雾海 酒酣耳热,林崇有些落寞地说道“咳,咱大夏说到底是陆上大国,我们这些水军想建功立业那可就太难了”,南宫玉摆摆手“小林,你这话就错了,我倒是觉得水军出其不意,如果运用好了将会是突袭的利器,你等着吧,我估计很快就有你们水军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了”,说到这,他又忧虑起来“哎,军人只有在战场上才能显现出自己的价值,可是,战端一起,不说无数人头落地,单单战场所及的百姓,那必然是走投无路啊,还是收收我们的雄心,让天下太平更长久些吧”,林崇对南宫玉说出这么一番话由衷佩服,他举起酒来敬了南宫玉一杯“大人,你是有大胸怀,大视野的人,真希望追随在你的麾下”,南宫玉拍拍他的肩膀“小林,我也很欣赏你,有缘合作”,这个话让林崇很激动,他自饮了一杯,然后说道“大人,哪天,你需要水军助力的时候,记得通知我效力”,“好!”,南宫玉也豪饮了一杯。 船在海上航行了八天,终于到了鬼岛外围的浓雾区域。按林崇的介绍这鬼岛常年被这层浓雾所环绕,即便大风浪的时候也不散,而且这个雾带非常宽。与他们这艘船并行的还有两艘提供辅助的兵船,它们就停在雾带外,以后的行程就是平海号的独立行程了。 在进雾区前的休整期,林崇特意叮嘱南宫玉几人,“大人,按照一些资料显示,我们的船进入雾区大约要走一天多的行程,这个行程完全是瞎子行程,周边的情况和水面的情况完全看不到,所以可能遇到的危险性就不用说了,记住,一旦触礁,船只沉没,你们一定莫慌张,因为外围有我们有辅助船接应,往内游可以寻到鬼岛,大海茫茫,没有任何办法,只有心定才有可能逃出升天”,他这么说让这四位大夏最顶尖的年轻高手十分紧张,他们如此紧张到出乎林崇预料,他常年水上生活,所以把这几位传说中的人物想象成了上天揽月,下海捉鳖的形象了,没想到这些人也是有害怕的地方的,意识到这一点,他急忙说道“哎,各位,我只是说万一的情况,其实,咱船在海上少不了碰上大雾天,所以咱是配着能通过听海浪和风的声音来识别航线的人的,放心,放心,我让他们惊醒点,确保万无一失”。 虽然有他后边的话,但船真进了浓雾里,那确实很吓人。这鬼岛周边的浓雾中带着阴气,这一点对这个很敏感的南宫玉注意到了,所以这雾浓到吓人的地步,并肩的两人都无法看清对方,这时候四个陆地生物可不敢乱动了,按南宫玉的命令,四人紧挨着围成一圈相互拉着手盘膝坐在甲板上,此时整个船上的兵士感觉与他们相同,纷纷停了下来,大船上十分安静,只有那辨别海浪和海流的兵士的声音“左舵半圈,右舵三分。。。”。 船又行进了两个多时辰之后,盘膝而坐的南宫玉脑海中突然跳跃到了十一岁的那个午后,已经全身破损的师傅灵冲趴在一个黑铁塔般的汉子背上,他歪着的脑袋看着自己,在满眼不舍中停止了呼吸,这个画面让南宫玉如同二十年前一样呆滞住了,他整个头脑完全放空开来,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整个世界失去了所有色彩成为了一幅幅灰白的画面,哀莫大于心。。。所剩不多的残留意识在某个偏僻的角落突然蹦出了火花,他的双眼无来由的穿过重重障碍望向了那朵火花,可能是因为这个注视,那火花突然膨胀成为一片火海,这造成了他脑袋中一阵刺痛,正是这个刺痛让他清醒过来,哎?我怎么突然想到了师傅故去的那个刻骨铭心的画面了,不对!这雾中的越来越浓的阴煞之气邪门! 因为他们四人是手拉手盘坐在甲板上的,所以清醒过来的南宫玉首先感受到的是左右两边的冷月和常虎躁动的心跳,不用说他们也一定正困在一些痛苦的画面中,来不及多想,南宫玉立刻给冷月和常虎各输了两道真气,这真气如两枚钢针刺向二人的气海,钻心的疼痛让正沉浸在豹妖一棍将五师兄头颅击得粉碎的冷月和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洞穴中正呆看着那些尖齿鱼一拥而上将高手追命索命瞬间啃成白骨的虎爷惊醒过来,冷月疼得娇呼,而虎爷则重重骂了一句“我靠!”,知道他们清醒,南宫玉赶紧跟冷月说道“快,想方法刺激你身边的延空,让他清醒过来”,冷月常虎这层次的高手,一旦清醒立刻明白了大致的原因,很快,延空惊呼一声也清醒过来。 这时候,南宫玉已把心思放到了船上,躁动声哭声尖叫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更重要的是那浓雾中的指挥声消失了,这让南宫玉惊出了一声冷汗,他立刻招呼延空“延空兄,快,清心咒”,清醒过来的延空也立刻明白了自己和船上众人的处境,他亮开喉咙开始大声背诵玄祖清心经,霎时那悦耳的经文响彻了兵船上的每一个角落,很明显起作用了,躁动声哭声尖叫声都停了下来,最主要的是指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快,快,右满舵,右满舵”,平海舰剧烈晃动了一下,应该是擦着礁石冲了过去。 整整一天半的时间,延空的清心经缭绕在大船之上,一刻也没有停歇,与他的诵经声一起,那指挥的声音也没有停止,第二天中午时分,仿佛从浓雾构成的屋舍中破壁而出,平海号突然就跳跃进了一片阳光灿烂当中,这让船上的人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已经是晴空万里,平海号的下面则是蔚蓝如镜般的海洋,又静了静,不知从那里开始,船上迸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 此时,南宫玉常虎冷月三人蹦了起来,而延空则在把一遍清心经完全念完后才准备起身,只是他刚刚立起又重重地摔倒在甲板上,南宫玉明白这是消耗太大了,因为他的背诵中蕴含着自己的意志和全部功力,无间隙地输送了一天半的时光几乎榨干了他的气海。三人急忙上前相扶并分别向延空注入了自己的功力,这才让脸色苍白的延空有了些血色,延空摆摆手叫停了三位的输送,“没事,我缓一缓就没问题了”,南宫玉搭他的脉感受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时候,林崇连滚带爬地赶了过来,“哎呀,几位大人无恙吧?真太危险了”,说到这,他深深地给延空施了个礼“太感谢大师的经文了,不然我们肯定已经船毁人亡了,唉,没想到还得依仗几位大人才得以穿过这片邪门的浓雾”,延空笑笑还礼“咳,用不着感谢,我这也是自救,再说没他们三个,我那有命念经啊”,南宫玉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了,其实得感谢的是那雾中指挥之人,小林带我去见识见识”。 “好,我带大人去。那些人确实厉害,都是几十年海上经验的老船工,我们称之为‘盲舵’,不光是大雾,大风浪的时候也很难确定航向,这都需要他们,是舰队的珍宝级人物,一般主力战舰上才配备一个,这次我父亲听说几位大人为皇命要闯鬼岛,特意抽调了四位给平海号,现在说这个决定太英明了,一天多的时间,一个‘盲舵’根本盯不下来”,“是嘛?!那可太谢谢林都统了”。林崇带着南宫玉去见了那四位盲舵,这四人都是五十来岁的年纪,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海上生活。南宫玉对四人一通夸赞,让四位盲舵很是激动,因为他们知道这位可是比林都统还大的大人,不能光耍嘴,并不是大方人的南宫玉咬了咬牙,抽出四张百两银票,一人一张交到了他们手里,一百两可是足够买条不错的船了,四人当然又是一番感激涕零的谢恩。 出了雾海不久,南宫玉已经感应到鬼岛了,又走了一个时辰,他的目力已经能看到鬼岛了,当然这个时候,船工们还什么也看不到。船继续行进了一个时辰后,了望塔的观测士兵激动地冲下面喊道“看到鬼岛了,东偏北方向,大约还有二十里”,终于到了,船上又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这时候的能见度非常高,所以整个鬼岛就这么完全显露在众人眼前,说显露其实也看不到什么,包括南宫玉,因为鬼岛外观上看就是一个完全被各色植物覆盖的岛屿,是蓝色海洋中镶嵌的一颗绿色宝石。 这时候,林崇过来请示“大人,是你们乘小舟登岛呢?还是围着岛转一圈以寻找靠岸的码头呢?”,南宫玉想了想说道“我们乘小舟,再行十里,你们就建立锚点,剩下的路程,我们划过去。岛上恐怕存在邪恶势力,绕岛容易暴露我们的行踪”,“遵大人的命令。另外,大人放心,我们的船会在此停留三个月,或更长一些也行,父亲给我的命令是一定要把大人们接回来”,南宫玉点点头“林都统有心了,只是,你们的补给够吗?”,“哦,这个没问题,一方面船上储备不少,再一个守着海,我们这些天天跟海打交道的人还能饿着了?其实最主要是淡水,不过有岛必有水,紧缺时我会派人上岛取水的”,“嗯,我这个外行就不操你们的心了”。 想了想,南宫玉说道“那个传言的雾中出没的兵船不可不妨,我给你一个命令: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与他们冲突,为做到这一点我有一个建议,即,你们最好停靠到雾海边缘,如果觉察到别的船只到来,你们立刻躲入雾海当中,我想没有任何人有能力在雾海中找到你们”,“是!我们一定遵守大人的命令,另外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接送大人们的,不是来作战的,我们会主动避开其他船只的”,说到这,他想起了什么赶紧说道“对了,大人,我们如果躲到雾海边缘,那是不是距离太远了,大人们准备返回时我们如何联络呢?”,“这个无妨,一会会和那四个耳力惊人的盲舵交待,商定我们四人的啸声,他们接收到后就明白我们要乘船了”,“这么远?”,南宫玉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是高手”,林崇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做好了相应的安排,南宫玉四人乘上一只小舟开始向鬼岛进发,此时没有一丝风,这使得整个海面平静的如一面巨大的蓝色水晶,而且鬼岛周边的海域极为清澈,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水里的色彩斑斓的游鱼,粉红的珊瑚礁,以及直直向上各式各样的海草。再平静也是大海,不如陆地上踏实,操浆的南宫玉常虎,发力向着鬼岛猛划,小舟擦着水面飞驰。因为水深度的原因,平海舰停在离鬼岛十里多远的地方,这个距离凭南宫玉常虎二人的一通猛划,很快就到了。 先踏足的是金黄色的沙滩,四人将小船拉出水面藏匿在一片礁石中间,现在他们屹立在鬼岛之上了。 按照约定,他们发出了信号,平海号接收到后挥舞大旗做了回应和告别,之后起锚,按跟南宫玉商量的方案驶向雾海边缘。 看着平海号离开,南宫玉挥手向前,四人开始了鬼岛之行。 第一天只有半下午的时间,几人主要熟悉岛上的情况和气候,这个时节应该不是岛上的雨季,因为从地表和叶蔓状态上看,应该有些时日没有下大雨了,这可是个好消息,想想在那种到处水漉漉满地烂泥中行走就令人怵头。岛上的林子主要是榕树和杉树,刚刚开始旅程他们就遇到了几棵几十丈高七八人也无法合围的巨大树木,可想这满岛的林木已经存活了多长时间了,林中各式各样的鸟类和兽类都十分丰富,随时出没于他们四周身侧,南宫玉静心感受了一番,发现并没有对他们几人构成威胁的种类纯在。 第三卷(52)花海 宿营地还得好好选择,因为与每一个位于热带的林子一样,这里简直就是昆虫的王国,头上脚下树上,爬满了或飞舞着无以数计的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昆虫,经历过南荒和北昌原的延空,经历过南荒北昌原和毒虫谷的冷月,经历过南荒北昌远和吊诡的西沟边缘的南宫玉常虎都有很深的昆虫恐惧症,最直观的表现为他们不在万不得已绝不大范围地打杀那些频频骚扰的各式昆虫,因为他们害怕,怕一次无谓的出手迎来铺天盖地的虫群攻击。 关键这次他们的底气不足,看到林中昆虫的第一眼,南宫玉就有些哆嗦地翻找自己的药物储备,发现只有一包道德牌驱虫粉了。这个道德牌驱虫粉还是几年前,他和常虎二人要去参与武道大会时,周道德特意配给他的,那时候,按周道德的意思是让他往比武的年轻高手们的脑袋上扣的,当然也没比武也没使用,就这么留存在南宫玉这里了,之后南荒北昌原消耗了两次,还有一包作为情人礼物送给了冷月,这在毒虫谷起了大作用,而西沟边缘那么恶劣的状况下,他因为事发突然不变翻找也未能使用,本来那次西沟遭遇后他曾经提醒自己找周道德补充,但后来一系列事件让他忘记了这件事,这回事发突然,他们出逃时不可能想到补充这个物资,能剩余一包已经是万幸的事了。因为这次是临时起意,逃亡出来的冷月和私自行动的延空都无法特意去准备物资,所以次一级的防虫药粉也没有装备,所以这虫灾的阴影更大了。 既然对昆虫抵抗能力低下,南宫玉观察了一番后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小山说道“这样,今晚,我们在那里宿营,早点过去,趁着天还没黑我们做些清扫工作,做些布置。四人确定了目标,开始有些慌乱地往那座小山赶去,这一路上他们被叮被咬被恶心的状况不少,不过并没有遇到大规模的虫袭,没有虫袭,身上的那些麻痒疼痛好像都不算什么了。 南宫玉估计正确,他们登上小山之后,天还亮着,“收拾!”,命令发出,小山上刀剑齐飞,不时有寒光冲天而起,很快在这些高手暴力的清理下,小山顶好像人秃顶一样被清理出了一块连杂草都没有的平整土地。再下来是南宫玉的工作了,他们四人武功高,但作为一支队伍缺陷也是明显的,比如没有阵法师,觉察出这个缺陷,戎羌的一年空余时间,南宫玉都在抱着一本阵法专着学习,这方面他天分一般,一年的学习成为高手是绝不可能的,但布一个防虫防蛇兽的阵法还是能做到的。外部布阵,中间篝火,做了这些工作后,四人才完全放下了心。 吃饭喝水,谈天说地,四人聊到很晚才排好值班去睡觉。这时候海上应该起风了,晚上看已是黝黑的海上泛起浪花一次次地冲击着海岸,在海浪的伴奏,在明月和满天星斗的照耀下,四位年轻人平静地渡过了他们第一天的旅程。 第二天,第三天,他们都算是平稳渡过的,这到让他们赶到了一些意外,四人几番查证之下得出结论,他们穿过的地带不是没有恶兽猛禽以及妖魔鬼怪,只是已经被移走或清理了,而且不是久远的事情,应该是近些年的操作,因为他们寻找到了一具巨大野兽的骸骨,虽然已经大部分变成了白骨,但很明显这只野兽是被高手打死的,而且不超过五年的时间,这使得他们兽兵和行尸走肉作坊在鬼岛的推测进一步接近了事实。 第四天,继续开拔,四人穿过重重密林,之后突然一片花海出现这他们眼前,真是漂亮啊,赤橙黄绿青蓝紫几乎所有世界上的色彩都呈现在花海当中,而且这里的花不是草花,基本都是花树,所以是一个个花团密密地交错在一起,蓝天白云花海,这鬼岛不但不阴森,还仿佛充满了仙气。 冷月毕竟女孩子,见到这景象当然欢呼雀跃起来,以她为首几人迅速穿入花海当中,欣赏抚弄,方便时还采摘几朵,“老虎,以你们家雪儿的肤色,如果弄几朵这颜色的花编一个花冠,那一定冠绝京城”,这说得糙爷们虎爷也来了兴致,摘了几朵后开始遗憾“哎呀,这些花带回永安早干透了,这么美的地方真应该带雪儿来,切,也没啥危险嘛”,延空骨子里善的成分极大,虽然现在他已经决定与丑恶战斗,但每当看到美好的事物和绝美的景色的时候,他都有些痴迷,四人中本应该跟在冷月身后献媚的南宫玉确是最清醒的,因为他首先发现了一个问题,哎,如此巨大的花海怎么一只蜜蜂蝴蝶或其他传递花粉的昆虫都看不到呢? 花树上缠绕着细细的藤蔓,这是正常的共生关系,只是南宫玉注意到这些藤蔓在轻轻地移动,“生长得这么快吗?”,当四人已经深入的花海当中的时候,南宫玉一直注意着的那些藤蔓开始疯狂的游走,“小心,这花树上的藤蔓邪门”,南宫玉急忙对其他三人发出警告,只是有些晚了,“哎呦”,“我靠”,先招道的是最前面的冷月虎爷,花树上的藤蔓突然向他们袭来,无数条,而且那藤蔓虽然细但上面密密麻麻的满是尖锐的小刺,挨着人身体立刻收紧并且用各个部位往人体内部钻去。 毕竟都是高手,冷月虎爷突然受袭,身体的防御立刻本能展开,所以皮肉之痛在继续增加,而那些藤蔓想传入身体就不可能了,两人吃疼开始取下兵刃砍伐周边那些冲上来的藤蔓和周边的花树,这一下捅了马蜂窝,整个花海整个沸腾起来了无数的藤蔓穿过花丛向四人扑了过来,更恐怖的是花丛地下的泥土开始翻滚,一条条茶杯口粗的巨大藤蔓破土而出,挥舞着发出刺耳的啸声,向着几人冲击而来,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根本无法应对,南宫玉一边高喊着“退出花海,退出花海”,一边接应着其他三人回撤。 这些藤蔓最恐怖的地方是它仿佛有生命,无休无止的生命,南宫玉常虎冷月延空四名天合境界高手,他们出手时,刀气剑气可达数丈,而挥洒间无数的藤蔓无论粗细纷纷断成数截,可数截又如何呢?无论多么细小的折段仍在地上扭动着攀附而上展开新的攻击,也就是越砍敌手越多,看到根本无法战胜,南宫玉立刻发出指令,四人不在恋战,不顾伤痛,一门心思向着花海外围移动。 这一计划的推进也遇到了大麻烦,那些他们走进来的道路好像一瞬间完全消失了,无数的藤蔓等待在他们的回程,已做好了截杀的准备,这让南宫玉也感到了恼怒,他大吼一声“合击”,所谓合击是四人这一路上无所事事琢磨出来的‘大招数’,一共就四招,分别是‘合击’,‘共击’,‘聚击’和‘全力一击’,有恶搞的成分,但却也有面对强敌的考量,四个合招都没有什么难度,其他的招数还是利用每人的功夫特点融合配合,最没技术含量的就是这招‘合击’,说白了就是四人一起往同一方向同时发出强力攻击,只是别忘了这四人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听到南宫玉的指令,四人不顾藤蔓纠缠聚拢在一起,之后向着那些试图阻挡他们道路的花树和,藤蔓发出了狠狠地一击,霞光异彩,四道光柱般的刀影剑影喷薄而出,在这摧毁一切的激流下,那些阻挡他们道路的藤蔓花树化成了片片飞屑,只是这飞屑仍然执着着向他们攻来,这景象让人胆寒,在南宫玉的带领下,他们沿着砍出来的道路飞奔,已经顾不过来这些飞屑的进攻了。 终于逃出这片外表美不胜收而其实凶险异常的花海,四人还未喘一口气呢,他们此时背对着花海就听着一声极为刺耳的啸声从背后袭来,南宫玉反应最快,他转身持藏锋堪堪迎击住了一个巨型怪物,仍是一根藤蔓,只是这藤蔓足有水桶粗细,密密的尖刺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而且这藤蔓的周身笼罩着一层阴煞之气,南宫玉明白这片花海的主人到来了,他高喊了一声“阴滕!”,所谓阴滕,是藤蔓和阴魂的结合体,又是一种邪恶的人为产物,以阴魂为魂魄,藤蔓‘活’了过来,他恣意生长蔓延并且以经过周边的所有生物的血肉为食,说起来,南宫玉也是第一次见,不过他看过的许多古书中曾经记录过这种生物,古时就有邪恶的部落把它作为看家护院的利器,只是按古书记载他们刚才战斗过的那些茶杯口粗细的阴滕已经是极品了,现在看来,那些藤蔓只是它的分支,如此粗大的阴滕得吞噬掉多少阴魂才能达到这样的状态。 南宫玉的藏锋与阴藤相交发出了一声巨响,阴藤傲然挺立,而南宫玉则被震得连连后退,直到其他三人扶住了他才停了下来,高高挺立的阴藤直立着,空中部分不断挥舞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啸声,之后它呼啸而下向着四人抽来,看它冲来,虎爷大吼一声跨步上前迎击,又是一声巨响,虎爷支撑不住猛向后退去,既然如此,其他人也没必要旁观了,冷月纵身而起一剑砍到了阴藤上,真如金属相击地发出了一声脆响,冷月被震得虎口发麻急忙向后退去,藤蔓甩动着紧追在她身后,此时延空从侧面冲出挥动戒刀砍向阴藤,本在追击冷月的阴藤突然回手,延空招数用尽已经无法变招,只好力顶对方的进攻,不敌,延空如断线风筝般飘了出去,阴藤得手,但也露出了巨大的空挡,已经移动到他身侧的南宫玉咬牙发出全力的一击,这一击曾经把巨大的赤金甲虫的头颅砍下,可是这次失手了,他全力的自上而下的一击只是砍下了一些木屑,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质地啊。 此一击就让南宫玉认清了形式,他冲几人吼道“破不了它的防,我们撤!”,四人立刻抖擞身形在树林中穿行逃窜,那阴藤竟然毫不放弃,游走着向他们追了过来,所过之处大树被连根拔起,那被厚厚腐叶覆盖的泥土被翻出了一条深沟,一直追出去了一里多地,那阴藤才停止了攻击,这样说来包括这片树林在内的巨大区域都是它领地,是真搞不清他的根在哪里了。 停下来后,南宫玉赶紧给几人检查伤势,确实有毒,有阴煞之气,也有植物毒素,好在南宫玉在治疗药物方面准备充分,为几人外敷了药物解毒,毒去除了,但这藤蔓造成的麻痒疼痛比那些昆虫更甚,让南宫玉心疼不止的是冷月都疼得落了泪了,而虎爷更是不住口的破口大骂,只是人家说到底是个植物,他骂得那些内容根本与人家不相符。 骂着骂着,虎爷突然停下来说道“哎,它毕竟是个植物,再硬的木头也怕火,咱干脆烧了它”,他说的很对路,连南宫玉也赞成,这不是他们非要与阴藤过不去,没办法,那片花海起码从这里观察基本是一条花带完全把鬼岛中部地域包围了起来,所以穿过花海是必经之路,而如不烧出一条通路,他们现在可没胆子进入那片美丽中去。 这些日子无雨,天干无燥,要点燃花海倒是不难,只是普通的火焰燃烧太慢,他们可不确定那阴藤有无应对之法,必须找辅助之物来一通爆烧,这样才能助他们闯过花海带,这方面就是南宫玉擅长的了,他这一路上已经发现了这种树木,于是带着众人往回走了三里多路找到了一片两人合抱的大树林,南宫玉指着林中那些树说道“这玩意,典籍上称之为‘燃树’,只要树干上钻个控就会有汁液流出,而那个汁液见火爆燃”。既然有这玩意,那就开干,这天下午他们全投入到这个林子了,延空砍树做木桶,其他三人则在燃树上钻孔取汁液。四个人力量方面都没有问题,所以延空做的桶都属于大号的,起码一桶都能盛百近燃树汁液,到天黑时他们足足接了八大桶汁液。 晚上也不算完,集思广益,几个人又造了了许多投掷型滚动型的引火物,那意思非把这片花海烧光了不可,虎爷气哼哼地说道“还有,明天咱留一桶专门泡兵器用,如果那只阴藤敢出来,咱给他来个火刀火剑对砍”。 第三卷(53)巨兽 第二天天明,四人一人一副延空做的扁担,每人挑着两大桶燃树油以及零零碎碎的各种引火物件,大步往花海赶去。到了花海边上,虎爷虎吼一声将一桶燃树油泼洒在花海上,对于另一桶,他垫步拧腰将起举起,然后怪叫一声投掷了出去,那桶油足足飞出去八十多丈,之后桶摔得粉碎。依葫芦画瓢,南宫玉与他拉开五丈的距离也整了这么两下子,延空则在另一侧,这样助燃物就算洒好了。冷月的两桶留下应对突发情况。 点火的工作由昨天被藤蔓整哭了的冷月负责,冷月咬咬牙把一只燃起来的火镰抛了个弧线扔出,这燃油太厉害了,火镰咋一接触到沾了燃油的花树立刻像爆炸了一般窜起冲天的火焰,而且随着火焰蔓延不断出现爆燃的情景,由此他们眼见着整个花海转眼间成了熊熊火海,火势不断蔓延着,开始的时候,无数的藤蔓从花树上蹿出不断抽打火焰以试图将其熄灭,这个景象还真应了南宫玉的推测了,因为如果是普通的火焰倒还真的可能被那些藤蔓弄熄了,沾了燃树油的火焰可就不同了,它们爆炸式的燃烧以及远高于普通火焰的温度,让那些试图熄灭火焰的藤蔓瞬间成为飞灰。 得意地看着美景和恶毒的藤蔓同时化为灰烬的四人没想到又陷入一场危机当中,花树着火,作为生物的本能,他们全力喷出自己的种子以留存血脉,这些喷射是在火海中进行的,所以漫天种子化为了一个个小火球,它引燃了更多的花树,更形成了一场火雨劈头盖脸地砸向了正喜笑颜开地行赏成果的四人,哎呦,哎呦的惨叫声中更大的危机爆发了,冷月身边还放着两桶备用的燃树油呢,火星从空而至,眼看着一场大灾难降临,南宫玉奋不顾身如风而至揽住有些呆住的冷月拼了命的往外围去, ‘轰’‘轰’ 两声,大爆炸,他们四人已经把身形达到了极致,仍被炸的趴在地上哼哼了半天起不来,而形象那就更不用说了,满脸灰黑,衣服也七零八落。 四人在地上趴着直到虎爷一声“我靠!”才完全清醒过来,纷纷起来,相互看着彼此的狼狈不堪,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妈这燃烧油太厉害了,咱得带着点”,听他这么说,南宫玉拍了拍自己腰中的一个皮袋,“我靠,你还真带着呢,刚才要是。。。”,虎爷话没说完,南宫玉汗下来了,好家伙自己还背着个炸弹呢,要是一个火星找上袋子,自己还揽着冷月,那可真是‘但求同年同日死了’。 仍然不断有花树种子从火海中冲出,四个人已经吓破胆了,所以眼神相互交流了一下,开始大步向后退去,后来干脆他们爬上了 一座离得最近的小山,在那里欣赏这已经蔓延到他们前方这片花海每一个角落的大火,“嗯,起码得烧一天,行了,今天歇着吧,明天再走”,说实话就身心方面也不允许他们今天赶路了。 受南荒的教训,冷月可准备着几身衣服呢,好在背在身上未葬身火海,她急忙到几棵大树后把那身已经衣不遮体的服装换下来,知道他在换衣服,延空喊了一声“换下的衣服别仍”,冷月有些纳闷,不过换好衣服回来仍然顺从地将那身破烂交给了延空。破衣服干啥用?她准备了衣服换,根本没关注这点的那三位男士可没衣服换,也衣不遮体着呢,拿着冷月的破衣服,延空招呼三位男士到树后进行了一番缝缝补补,一会三位丐帮长老从树后走了出来,引得冷月哈哈大笑了一通,笑归笑,别管好看不好看,总是一身完整的衣服,都是有身份的人得保持体面。 望着花海变火海形成的冲天浓烟,南宫玉若有所思,延空看着他问道“如何?”,南宫玉指了指浓烟“这个设置很巧妙,植物形成的门户,或者死在里面,而能逃出的人唯一应对方法就是火烧,烧就会形成烟尘,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示警信号。前几天平静不是鬼岛太平而是我们走在外围地带,而花海之内应该就是中心地带了,而那里恐怕就是步步危机了”。 第二天,四人小心翼翼地穿过已经被烧成一片焦土的花海地带。不由得他们不小心,因为这条花带按南宫玉的推测是一条岛内环绕的地带,他们不过烧毁了眼前的三里多宽的一片,更重要的是他们昨天一直在观察,那只巨大的阴藤根本没有出现,也不知道他藏匿在哪里去了。说实话这场加了燃树油的大火烧得真够狠的,不但那些美丽的花树荡然无存,而地上一条条乌黑的沟渠显示,那些藏匿于地下的藤蔓也没逃脱被烧毁的命运。 离开已经焦黑的花海,前边仍然是起伏的密林,行走期间总体上看与外围的林子区别并不大,仍然以巨大高耸的桉树杉树为主,仍然是踩着厚厚地腐叶,仍然是没完没了经受各种昆虫的骚扰,只是南宫玉一直在警告他们小心任何意外的情况。 这些提醒是必要的,古树参天,旁边是清澈的溪流,树上是鸟儿的欢唱,再加上时不时穿梭于树上林木间的猴子野兔麋鹿野牛,这特别容易让人们安逸下来,沉迷于美景而放松了警惕性。不管怎么说过花海后的第一天算平安渡过了,寻找到一个小山坡,南宫玉一丝不够地指挥其他人清扫植被,自己则有些笨拙地在外围布下了一个兼具防御和警示的古阵,点着篝火吃东西,又瞎聊了一阵子后,冷月优待,三位男士排好班,睡觉。 南宫玉担负的最难熬的第二班岗,半夜时分他起身跟头班岗延空换班的时候,发现延空脸色凝重地往着前方,“有问题吗?”,“嗯,咱们周边没有,只是,你看那里”,顺着延空所指,南宫玉望向远方的一片密林,仔细观察会发现林中的树木不时在晃动着,夜间确实有些小风,但决不至于把树木刮成那幅模样,只是他们在的这个小山包与那片密林之间起码还有三十里的距离,十里不同风?南宫玉拍拍延空的肩膀“去睡吧,我盯着呢,无论如何离我们尚远”。 延空去睡了,南宫玉脸上的忧虑显现出来了,很明显,那个林子中有某个巨大生物存在,看来明天不好过啊。 第二天大家都起来后,虎爷打着哈欠跟南宫玉说“又折腾了一会,后来就安静下来了”,南宫玉点点头。洗漱完毕,吃过早饭,继续行程,不过南宫玉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从那个林子间的动态看,应该有某种巨大动物存在,为避免麻烦,我提议咱干脆绕过那个地域”,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不知道,只是何必去找麻烦呢,所以其他三人认可了这个提议,他们调整直线往东的行程,决定向东南方向行进以图从那片密林的边缘绕过去。 继续行进,甚至南宫玉提议取消休息连夜前行,躲过这个危险之后在找地方休整。 这天晚上半夜时分,四人正在林间疾行的时候,南宫玉突然停了下来‘咚’‘咚’,远方似乎有人再敲鼓,他稍一沉思,立刻脸上变色,“不好,这玩意动起来了,说不定向我们这个方向追来了,高速前进!”,四人立刻飞奔起来,那远方的鼓声越来越强烈,甚至他们已经感受到了大地的颤动,“不成,我们跑不过它,南宫玉斜眼瞧到了东边的一座小山峰,赶忙说道“听脚步声一定是一个巨兽,我们向东爬上那座小山还有一些生机,快!”。 后边的声音早已经震耳欲聋了,大地颤抖的他们的脚步都不平稳了,甚至他们已经闻到了后面追赶他们野兽口中发出恶臭和腥气。到达那座山的山脚下的时候,突然一个巨大的尾巴横扫过来,仅仅尾巴就有四丈多长,最窄的部分也比常虎的腰粗得多,宽的部分近两丈,而且上面满是形似利剑的骨刺,更瘆人的是尾巴末端那个直径一丈多的满是倒刺的骨锤,四人蹿蹦跳跃地躲过后,骨锤砸到了一棵双人无法环抱的大树,‘咔嚓’声传来,大树生生被砸成了两截。 某种预感,南宫玉抬头望去,果然,一个身高达十五丈的巨物正矗立在树木间用它那双呆滞的眼睛冷冷地瞅着四个在下面拼命躲闪着它那巨大尾部的连连攻击。巨物的头部大小就超过两丈,那张有着密密麻麻短剑般牙齿的大嘴足以把身量最高的虎爷一口吞下,这玩意竟然是直立行走的,两条后腿粗壮地吓人,那双带着弯钩的大脚差不多能将他们四人一起踩在脚下,两只前腿与后腿比较要细小很多,但也有一丈多长五尺粗细,前掌上那冒着寒光的钩爪如一只只圆月弯刀。南宫玉看了看巨物身上那满是皱褶多处还覆盖着骨甲的皮肤,明白自己几人如果瞎砍根本突破不了人家的防御,所以他吼叫着几人不要纠缠仍然坚持向山上奔跑。 摆脱了对方尾部的几次攻击,南宫玉四人开始向山上奋力攀登。自己的攻击竟然被几个小爬虫躲了过去,巨兽发出了一声怒吼,简直就是惊天炸雷,好悬没把南宫玉他们从山上震下来。吼声过后,南宫玉头脑中警报骤响,他猛往上蹿了一部,左手用力一带正奋力攀爬的常虎,这让两人往上突进了两丈多的距离,二人刚稳住身形,就听到身后‘咔嚓’声响起,巨兽的前爪擦着山壁从他们身后挥舞过去,“别往下看,快爬!”,南宫玉发出警告,之后带着常虎加快了攀爬的速度,一击不中,巨兽两只前爪开始在山上毫无顾忌地挥舞起来,一霎时树木山石漫天飞舞。 奋力爬行,四人终于攀上了山顶,只是这座小山太矮了,净高不过二十几丈,站在山顶的四人与巨兽很有一种四目相对的感觉,也就是因为能真切地观察巨兽的眼睛,南宫玉不寒而颤,因为这呆滞地无神的眼睛他很熟悉,无论是古寺村那些僵尸,还是兽兵以及裕渊山的斗笠黑衣人都有这种完全一样的空洞眼神,巨兽是被操控的! 此时,在山下愤怒地把成片成片的树木扫倒的巨兽已经完全暴走,它后撤了一段距离后,开始冲刺,巨大的脚步声震的人们耳朵嗡嗡的,到山脚下的时候,巨兽两只后退用力,巨大的身躯拔地而起,之后,耳轮中响起一声炸雷,整个山都开始摇摆抖动,无数的山石树木滚落而下,而巨兽则已经站在了半山腰,四肢用力抓挠着试图稳定住身形,“干它!”,可不能让它站稳了,那样它再一跳就蹿上山顶了,逃跑?放眼望去山前山后都是一望无际平缓的大森林,那些地方他们轻功再高,也无法跑过比你腿长十倍的巨物的。 四人抖擞精神飞扑向正在努力稳住身形的巨兽,两把剑两把刀狠狠砍向巨兽的头部和后边,因为巨兽无暇顾忌他们的进攻,所以四人的攻势都命中了,只是,这家伙皮太厚太坚韧了,除了藏锋太过锋利砍出些血,其他三人都未能突破巨兽的表皮防御,不过,四位大夏年轻一代顶端高手的攻击岂能是单纯的割砍,他们早已把全身的内力灌注到了攻击之上,所以虽然外在看并没有对巨兽造成多大伤害,但那些力量早已经冲入了巨兽的身体,这四道挟着天地的力量令巨兽无法抗拒的巨震,这还不足以摧毁巨兽,但足够让他向后趔趄了一下,这一下它此前稳定身形的努力化作了泡影,声震四野的怪叫声中,巨兽从山坡上滚落下去,压倒了无数的树木,而半拉山坡也随着他滚落而下,尘土弥漫,好半天才显露出巨兽灰头土脸的身影。 第三卷(54)怪猴 巨兽彻底暴怒了,它移动庞大的身躯换了一个方向继续上蹿,不过又是在稳定身形的时候遭到了四人的在其颈部和头部的重击,随着滚落的大块山石土方它又一次倒在了山下,好像根本不知道疲倦,巨兽的尝试不断继续着,一天一夜,到第二天天明它仍然无法立足于山体之上而头部颈部遭到了无数次重击之后,即便是它这样的巨物也感觉晕呼呼的。跌跌撞撞,巨兽后退到一个水潭旁,一通牛饮差不多把半潭水喝进了肚子,好像还胡乱抓了一些野兽吃,反正,看来它也需要歇歇了。 这时候,南宫玉他们的形似也岌岌可危了,因为巨兽肆虐,它每跳上一次山体然后被击落下去的过程中都会造成小山的一次滑坡,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南宫玉他们脚下的小山已经塌方成了一个摇摇欲坠的柱状体,恐怕再有几次冲击山体就要崩塌了。 “不成!我们得改变攻击策略”,昨天的战斗中,南宫玉一直在观察巨兽,他发现了问题“跟我们人类一致,这巨兽的颈部同样是弱点,我观察了那里没有坚实的皮包裹,而且重击那里它喉管部分也保证不会好受,我注意到每次我们攻击时,它都有下意识颔首保护的行为”,他的说法其他三人都赞同,只是说的容易,巨兽喉部可完全在那张巨大的满是利齿的大嘴和两只前爪的保护之下的,“一定有危险,只是我们必须做出有效攻击,不然山体崩塌了,我们连够到那个部位都够不着了”。 巨震传来,那巨兽已经休息完毕,又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冲了过来,准备开始新的一轮攻击,这回它的方案很明确,就是要摧毁这座小山,所以无论是前爪的挥击还是头顶和身体的冲撞直至山体本身,山石不断地滑落,南宫玉他们的立足之地已经越来越小了。 容不得犹豫了,南宫玉瞅准时机当先迎面朝巨兽扑去,见这些小爬虫向自己冲来,巨兽狂吼着挥动前爪和大嘴予以应战,目的明确,南宫玉擦着边缘躲过了利爪,之后身体猛然左移,又躲过了那喷着腥风的巨嘴,控制着身体,他双脚用力蹬在巨兽脸上,这个打击巨兽根本浑然不觉,只是利用这一蹬之力,南宫玉已经来到了巨兽的颈部,快如闪电,藏峰已经挥出,血光迸现,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巨兽喉部传去。 这一下巨兽有点受不了,行动开始混乱起来,趁他失措,力量用尽的南宫玉在他巨大的身上蹬了一脚,然后借势返回了小山顶,机会出现,那三位如何能错过,三箭齐发,穿过他狂舞乱舞的双爪和剧烈摆动的头部,两刀一剑全部落在巨兽颈部,这一下血肉横飞,更关键的是连续四次终于让它喘不过气来了,怪兽一翻白眼向后踉跄了几步,之后已无法站稳直直地向后倒去,这一下周围数理的地域为之震动,南宫玉他们脚下的小山又无法支撑地坍塌了一大块。 巨兽体型太庞大,相应的肉太厚了,连续四击把它的颈部砍得血肉模糊,只是并没有砍破它的喉管,不过四股力量的冲击仍然让它窒息而晕倒,这时候,南宫玉他们倒犹豫了,乘胜追击,那必须从山顶冲下去,那距离可不是瞬间能完成的,这就要冒很大的风险,因为一旦巨兽醒来,他们可就要置身于巨兽最具威胁的攻击:带着巨锤的大尾巴和横扫一切的双腿。 犹豫间机会没了,一声狂暴的吼叫,巨兽扭动着身躯仍感觉晕乎乎地站了起来,看它起来,四人面色凝重摆好战斗的架势,担负指挥者角色的南宫玉已经开始寻找最佳的逃跑路线了,巨兽这回应该真的疯狂了,它双脚狂跳,那个带着巨锤的尾巴转着圈地猛扫,遇到的大树纷纷倒地,生生在它的周边扫出了一个几十丈方圆的空地来,两只前爪也没闲着狂乱地在空中舞动着,巨大的嘴大大地张着,露出了两排短剑般大小的锋利牙齿,而那个令人心悸的吼叫声则一声接着一声在空中炸起。 只是,它没有向前迈出一步,折腾了一会后,那冷月身量大小的眼睛狠狠地瞪了几眼山顶上的四个小爬虫,竟然转过庞大的身躯,在一声接着一声的震动当中,走了。四个已经准备拔腿逃跑的大夏年轻高手呆了,好半天虎爷才来了一句“靠!怂了”。 还真是怂了,这巨兽应该在漫长的一生中没遇到过任何危险,刚才四人的一通猛击,说实话差点要了它的命,这恐怕是它生命中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恐惧,身体的本能让它趋利避害地选择了离开。后来,南宫玉分析,某些人确实想办法给它喂了药,目的一方面是驱使它作为自己的防护,另一方面也是避免遭到它的破坏和伤害,只是它的身量太大了,那药物的剂量不足以消除它的本能,按指令去战斗,可以,但玩命,不成!不管怎么说,南宫玉他们躲过了一劫,也算闯过一关了吧。 巨兽怂了,离开了,四人从高度紧张中挣脱出来,发现自己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虎爷带头,四人瘫坐在小山山顶,小山已经不能称为山了,现在它更像一根秃秃的土石柱,南宫玉它们连下山都很不方便了。 也没劲头和精力前行了,四人就在这石柱上开始了修整。 修整过后,继续行程,他们已经可以确认花海范围内地域的危险性,所以一刻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又走了两天,一切还算太平。 鬼岛地形地形并无特别之处,基本上就是并不高大的山丘和覆盖在上面的重重森林,当然也不时有河、潭、溪等大小不一的水系充斥期间,只是没有像北昌原那种巨大水系存在。 这天他们遭遇到了上岛之后的第一场雨,不过雨并不太大,还下得很急,所以并没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困扰,甚至经这么一场雨的浇灌,在密林中行走感觉更清新舒适了。正走着,他们的前路当中出现了一只小猴子,背对着他们正在撕扯什么东西。 鬼岛山林中猴子是最主要的动物,他们在前路上已经遇到过好几个庞大的猴群了,猴子聪明,再说也不缺吃不缺喝的,并没有必要与四个气焰嚣张的过路直立动物对垒。 那小猴子恐怕一岁都不到,高不过尺,毛茸茸的,只是从背后看,它的动作有些疯狂的味道,“真可爱,我要抓住它”,冷月玩心大起,几乎漂浮着向小猴子扑去,虽然她行动几乎无声,但人家小猴子的警惕性十分高,所以豁然转身,“啊”声响起,已经离着不足五尺距离的冷月,几个后翻,仓皇地逃了回来。 这时众人都看到了小猴子的正面,首先那稚嫩的面孔上有一双血红的眼睛,其次令人胆寒的是它的细小的手脚,颜色是青黑色,而猴爪部位远长于正常猴子,此时四只猴爪都已经染红,正有鲜血从上面滴落,它的身前则是一只已经被撕扯成碎片的野兔。 血红的双眼盯着林中出现的四个人,小猴子没有任何要逃窜的意思,几声刺耳的尖叫从它嘴了发出后,那只破碎的兔子被它丢弃,竟然跃跃欲试地准备向四人扑来。 “不好!麻烦来了”,南宫玉面显恐惧之色,不是因为眼前这只瞪着血红眼睛的小猴子,而是与小猴子的叫声想和,林中响起了一片猴子的叫声,再之后就是无数的脚步声跳跃声传来,“撤!撤!”,南宫玉急忙招呼其他人向后退却,看他们要跑,那只小猴子怪叫一声就扑了上来,“去你妈的吧”,虎爷大步向前,用那门扇般的鬼面迎着冲上来的小猴子就抽了过去,‘嘭’的一声,小猴子被鬼面击中足足飞出了五六十丈,之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只是令人更加恐怖的一幕出现了,慢慢地那小猴子竟然又站了起来,它一只手被重击砸断了,胸骨也凹陷着,半拉脑袋也碎了,只是。。。它拖着残缺的身躯又飞跑着向他们冲来,连虎爷都有些胆寒了“他妈的又是这样的玩意”,他急忙跟上了南宫玉他们的步伐向后退却。 跑了不到一里,他们被四面八方赶来的猴群包围住了,这些猴子大小老幼不一,但都有两个特点,血红的眼睛和出奇长的青黑色利爪。被追上那就只有战斗了,只是这帮猴子数量大,个体灵活度高,更关键的是他们的身体坚如钢铁,而且只要脑袋不掉,会永远战斗。 这种状态的生物对于南宫玉常虎已经不稀奇了,基本可以按照僵尸了对待,“只有砍掉头颅”,他提醒了一声后,四人陷入苦战。这些诡异的猴子本性没了,但它们身体的强度和能力则得到了数倍的增强,所以要砍掉灵活度数倍提升的猴子的脑袋,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几人恶战多时,也不过才干掉了不到百只猴子,而此时围在他们周围树上地上的猴子已经有上千只了,不行,还得撤。 传递了自己的意思,四人非常默契地展开了一场猛攻,这次猛攻真正干掉的猴子并没有多少,但被他们击昏击残了一大片,猴子再不在乎伤残,但缺胳膊断腿总会影响它们的行动能力,就是利用这一点,四人在猴群中打出了一个缺口,然后发足狂奔而去,后面猴群狂追在他们后面。 与这诡异的猴子赛跑,可能冷月没问题,但平均起来,他们四人可是跑不过人家,所以很快猴群已经来到他们身后了,还是有预案的,在南宫玉指挥下,四人骤停,然后南宫玉喊道“合击”,还是那招,四人转身很默契地发出了自己的全力一击,招数简单,效果明显,这四道杀气,两道平砍,两道斜向上,如一张大网抛洒出去,立刻他们身后那些趋近的猴子纷纷倒地跌落,利用间隙,四人又开始发力逃窜。 往哪逃?没啥新鲜的,还是小山顶上,因为山顶地形狭窄最适宜他们建立防御阵地。又经过了起码五次的骤停反击,四人带着满身伤痕终于逃上了一座小山的山顶,而这场战斗已经耗费了大半天了。 布好阵型,他们痛击了三拨猴子的狂攻,此时天快黑了,无限的意志并不等于无限的体力,此时位于山下的猴群明显也有些体力不支了,感觉很远的距离外有笛声传来,这让那帮一边吐着白沫一边几乎趴着仍向上冲的猴群停了下来,看来有人指挥猴群休战了。猴群在笛声的指挥下完全退下了山,之后开始撕咬那些死去的猴子的尸体进食,太阳落山,那地狱般的景色总算消失在了山上几人的眼前。 南宫玉他们也好不到那里去,玩命狂奔,不停地砍杀,再加上消耗极大的五次全力合击,四人也基本是瘫倒在了山顶上。不能麻痹,在南宫玉的招呼下,几人费力地起身堆砌了一个防止对方夜间偷袭的防御阵,而且把篝火点了起来,上药,吃饭喝水,做完这些就真的啥也不想干了。看看三位兄妹的状态,南宫玉只好自己来担负第一部分的值班,让他们三个赶紧好好休息休息。 那个笛声与当年裕渊山上的笛声非常类似,而这些猴子的状态也与那些斗笠黑衣人类似,所以那些被僵尸化了的僧人的根源确实在这鬼岛上。 双方都在休息,只是明显形势在恶化,因为从南宫玉值班时就侦测到有新的猴群加入了下面围着他们的猴子大军里,延空常虎值班时同样,待新的一天太阳升起,他们所在小山下已经充斥着不少于四千只的庞大猴群了。 说起来,南宫玉他们晚上也没闲着,当觉察到有新的猴群加入时,南宫玉就开始伐砍树山头处的树木,他去休息接他班的延空继续,之后常虎,到天亮之时,他们的山头防线外已经被清理出三十丈的一圈空白地带,这是为了防止那些灵活的猴子借着树木发动立体攻击,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第三卷(55)猴子军团 太阳初升,山下猴子们发出齐声尖叫,四千只猴子的喊叫声汇聚在一起,声震四野。以南宫玉他们的耳力当然能觉察出猴子嘈杂尖叫声中夹杂着那个神秘的笛声,而且今天的猴子大军竟然排列着还算整齐的队形,队伍前面是八只应该是猴王角色的高大健壮的猴子,作为队伍的领头人,基本就是一支猴子军团了。 “咱不如去干掉那个操笛子的人,猴子大军不就垮了吗?”,南宫玉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一直在寻找吹笛子之人的方位,可惜,很难确定,基本可以说那也是一名高手,恐怕是躲在离我们几里远距离的某个小山上,一边观察,一边指挥战斗,而我们根本确定不了他的位置”。 没办法,干吧!不干也不成了,因为人家猴子大军发动了。估计吹笛之人觉察出山顶部位的地形限制,所以猴子大军被分成了八个队伍,每一名头领带领五百多只猴子,梯次进攻。此时第一队的五百多只猴子在猴王带领下已经开始向山上冲来了。 砍下来的那些树木可没有浪费,南宫玉他们把树干截成一段段,然后把它们当做自己的远程投掷武器,当猴子们冲到三十丈的空白区域时,四人开始发力,一会间,几十个,每个重量都起码有五十斤的树段被他们抛了出去,这些僵尸般的猴子再灵活,身体再坚实,也根本躲不过天合境界高手以极高速度和力量投出的这些重物,很快就有近百只猴子或被蹭着或被砸着而失去了战斗能力,不过这些猴子根本不关注同伴的死活,他们继续向前出来,见如此,南宫玉只好挥舞宝剑高喊了一声“上!”,四人立刻从山顶阵地一跃而出,挥舞着兵器向那些僵尸般的猴子攻去。 四人杀人猴群,此次是协同作战,三人攻击一人防御,随时转换。这种战术,他们只是在山上商量好了并未进行训练,所以一开始还有些混乱,只是四人天分和领悟力都是顶级,所以很快十分默契地展开了。有此战术,四人先立于不败境地,进攻也能够全力施为,聚在一起如一个剿杀机器,快速地收割着僵尸猴子的头颅。 战术得当,能充分发挥的四人很快将猴子的第一梯队杀掉大半,只是这些猴子没有恐惧,剩下的二百来只死战不退,在这个时候,那笛声又响起,猴子军团的第二梯队尖叫着向山上冲来,“撤!”,南宫玉发出指令,一支队伍必须攻防有度,四人杀出重围回到用砍下的大树构成的掩体,之后又是一轮抛木攻击。 在笛声的指引下,第一梯队剩余的猴子后撤,第二梯队五百只生力军杀了上来,在猛砸了一通后,四人又冲进了猴群开始了斩杀。当第二梯队被他们斩杀了近两百只后,笛子声又响起,换防,二梯队撤下,三梯队又狂叫着冲了上来。。。 已经厮杀了一上午了,猴子军团的第五梯队撤下,第六梯队尖叫着攻了上来。不成了,南宫玉他们连续不断地厮杀,消耗太大了,无奈之下,南宫玉高呼第二方案,四人急忙拿出准备好的布条浸好水围住口鼻,之后,南宫玉单人飞身而出,几个蹿跳过了三十丈的空白区域,之后接下腰中的那个装满燃烧油的皮袋,把一袋子油洒在前几排树上。 他刚做完这些工作,猴子的第六梯队已经杀上来,虎爷高喊了一声“快撤!”,之后将一根火把用力甩了出去。南宫玉把身法提到最高,待他玩了命地冲回掩体的刹那,火把砸到了洒了燃树油的树干上,‘嘭’的一声,几排大树好像同时爆燃了起来,惨叫声中,一百多只树木周围的猴子被烧成了火球,这些猴子已经丧失了本能,其余的几百只猴子仍然无畏地向火场中冲去,那结果可想而知。那笛声慌乱地响了起来,只是有些晚了,只有最后边的二十来只猴子开始下撤,而绝大部分早已经冲进了火场了,猴子军团第六梯队几乎全军覆灭。 林中都是树木,这火一旦烧起来立刻开始蔓延,很快这座山丘就成为了一个大火场,面对熊熊火焰,猴子军团的进攻只能停止下来。这个方案是今晨商量出来的,有两个有利因素,一个是正好他们清理出了三十丈的无木带,本来是防止猴子从树上进袭,算无意中造就了一条隔火带,另一个有利因素是岛上现在有风,而他们正好在上风头,“唉,要是多准备些燃树油,老子能把这帮破猴子烧光”,说是这么说,天天带着大批量的这玩意,恐怕就是吃也吃不香,睡也不踏实了。 火仍然蔓延着,几乎整个山上的树林都在燃烧,他们在山顶火是过不来又做了防烟的准备,所以确实可以好好歇息,静静地盯着山下的局势。 这山火一时半会可熄灭不了,操笛之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他吹响了笛声,现在已经损失了千名的猴子军团在山脚下空地上安营扎寨了,各种警戒派出后,它们要将南宫玉四人牢牢控制在这个山顶之上。 一天多了,大火仍然没有熄灭,猴子没有采取任何进攻,只是南宫玉它们也算被人家围困住了,吃饭没问题,前期频繁用水泡毛巾布条,所以他们手里的水可不多了,而山上的那几个小水潭早已经被大火蒸发没了,不太妙啊。 有利的方面是,大火几乎把山上的树木烧尽,所以此刻的空白区域已经达到了几百丈的范围,刚才的时间他们可没闲着,山顶伐下的那些大树现在已经被削成一把把小木剑,重量每片不到一斤,此时这些小木剑在山顶上已经堆了几大堆,这完全可以算暗器了,以天地之力将这玩意挥洒出去,那将会是一场剑雨,恐怕没到山顶,猴子的一个梯队就要折损过半。有这批装备在手,南宫玉他们的信心大增。 急不可耐,山火还未完全熄灭,在笛子声催促下,猴子军团的第七梯队开始吼叫着爬山进攻了,视野开阔,无遮无挡,他们刚刚行进了一段路就开始遭受木剑雨的攻击,待到山头百丈左右的时候,已经有两百来只猴子或死或残了,现在地域开阔,那攻击距离就可以拉长了,猴子们离着百丈远的时候,南宫玉已经挥剑发出了进攻信号,四人一跃而出迎向了猴子军团。 范围大了,他们战术更加灵活,左冲右突,一顿大砍大杀。应该是一直观察着这里的形势,见根本无法取胜,那后撤的笛声立刻响了起来,觉得没有胜算,所以这波猴子撤退之后,笛声并没有派遣新的梯队补充上来。敌人不攻,南宫玉他们也没有能力去冲击山下的猴子大军,所以只能后撤上山头,继续准备迎击对方新的进攻。 山火之后,猴子军团只进行了这么一次进攻,之后的一系列操作显示,他们的战术已经改变,很明显地准备将四人困死在山顶之上。虽然明了猴子军团的战术,但南宫玉他们也很无奈,没办法,人家剩余的力量仍然有三千只拥有无限斗志无畏牺牲的僵尸猴子,南宫玉他们下山必然会遭到人家的包围,这么多猴子的不间断攻击,是非他们所能抵挡的。 就这么他们被困在了山顶之上,好在他们背着一些储备,至于水,那只有接露水了,反正一时半会死不了。四天了,他们仍然毫无办法,期间他们做过一些冒险的尝试,比如悄悄地从后山逃走,山烧秃了,他们进攻防御空间大了,可同时也变得没处藏没处躲的,刚下到半山腰就被人家的警戒哨发现了,一声声凄厉的尖叫声中,大群大群的猴子围了过来,看形势不妙,四人赶忙灰溜溜地返回了山头。 第五天早晨有状况发生,离他们三里多远的那片大森林里突然隐隐传来猴子的尖叫声,一会之后,笛声响起,立刻山下猴子军团中有一千多猴子开始飞奔着向那个方向奔去,“有别的人也登上岛了?”,之所以这么说,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信号了,两天前南宫玉值班时就观察到岛东南方向有烟升起,花树带?当时不能确认是因为这森林当中山火还是很常见的,只是又没有雷电,也不是高温季节,只能说有人的几率很大。 不管怎么说,山下的猴子军团人数锐减,必须利用这个机会。南宫玉他们行动绝对迅速,猴子军团刚刚分兵离开,他们四人已经向后山冲去,此次他们四人手里每人拿着几把小木剑,“靠你!”虎爷一声吼叫将一只刚刚冒头的哨兵猴子扎死在树上,这之后,小木剑不断飞出,已经有六七只哨兵猴子被扎死了。 到了山脚下时,对方的警报终于还是发出去了,而出声的是他们的老熟人,那只背后看看毛茸茸的极为开爱,差点被冷月抓住当了宠物,后来又直接把他们带人了这场猴灾的小猴子,这小家伙胳膊仍然耷拉着,半拉脸和胸骨处仍然塌陷着,跟可爱已经一点边都不沾了,它能发出尖叫声,还是因为它那微小的身材,藏在茂密的树叶当中逃过了四人的眼睛。 它蹦跳着没完没了地尖叫着,四人无奈地摇摇头,可是都没有人出手干掉它,原因嘛,可能是那诡异的缘分吧,南宫玉一挥手“别愣着了,跑吧”,四人开始在山下的密林中飞奔,不久之后,他们身后的树林中枝叶抖动,不用说猴子军团追上来了。 边跑边观察前方形式的南宫玉指着前方说道“向东南五里有座小山”,四人确定方向开始发足向小山跑去。 中途,接战了几回,逃跑中他们现在惯常使用‘合击’这个招数,已经非常默契了,四个方向交叉,杀伤范围和杀伤力大增。一通全力狂奔终于让他们冲上了小山,在半山腰处他们停下来与先头追上来的猴子进行了一场恶战,阻住了猴子的追击后,四人一鼓作气地冲上了峰顶,只是他们还立足未稳,又一拨人狼狈地冲了上来,别管怎么着先干那些阴魂不散的猴子吧,两拨人合力猛攻终于把猴子军团的两支先头部队消灭。 为什么说‘别管怎么着’呢,因为后一拨人的服装显示他们是道门中人,而且冷月立刻认出了玉和、玉平两位,很明显这帮人是为了追杀自己才来得鬼岛。猴子问题暂时解决,两拨人立刻形成对垒局面,南宫玉望过去对方有八人,只是有两人明显中了不轻的伤,而领头之人刚才是背身,此时转过来,冷月惊呼“清源师叔”,再有仇,清源的师叔身份是变不了的。 追杀冷月正是他们千里迢迢又穿过恐怖的雾海登岛的原因,只是当终于见到冷月,两拨开始对垒的时候,南宫玉发现了清源、玉和、玉平几人眼里有些犹豫的神色,既然如此,南宫玉立刻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您是蜀山清源前辈?哦,还有玉和玉平两位真人,不说别的了,我们能不能先通力合作解决了这批妖邪猴子,之后,再清算我们之间的事情?”,犹豫了片刻,清源点了点头。? 作为战猴经验最足的一群人,南宫玉很不客气地开始指挥道门几人一起趁间隙清理周边的树木,这个时候山顶上可是有十几个天合境界的高手,所以一霎时,刀光剑影乱闪,成片成片的大树被砍伐倒地。 估计山下的猴子军团也在整理自己的力量,这足足给了南宫玉他们半个多时辰的准备时间,所以一通猛干,很迅速地在山顶部位收拾出了一个二三十丈的空地来,这就是战场了。? 这个时候,猴子军团开始了一场突击,应该是观察到了他们两个阵营的集合,所以冲上山的猴子数量扩大了一倍,达到千只,待猴群冲到空地附近,南宫玉跟清源说了一句“我们一个战团,你们一个战团,把阵地放在空地,不要追进林子里”,交代完,四人越出树木搭成的防御墙,冲向了猴群。 第三卷(56)童尸坑 此时蜀山的众高手望向清源,清源没有太多犹豫说了声“按他说的做,摆剑阵”,之后第一个跳出了木墙冲向猴群,其他人赶忙跟上了他的脚步。 这场恶战进行了一个时辰,南宫玉他们已经感到精疲力竭的时候,猴子军团的指挥者终于吹响了后撤的笛声,他们确实得撤了,南宫玉他们和蜀山的两个战团配合越来越好,这次冲上山的猴群已经大半授首,剩下的猴子虽然无所畏惧地疯狂进攻,但已经很难威胁到这些天合境界的高手了。 猴子军团撤退,南宫玉他们这帮人咬牙返回木墙后,纷纷瘫倒在地,好好休息了一会才恢复过来。这个时候夜幕降临,到了休战的阶段了。这些猴子是如何改造的,南宫玉他们不了解,只是他仔细观察了几天发现这些猴子在某些方面大大增强后,在另一些方面也弱化了许多,比如夜视能力,感觉甚至不如人类了,所以这些猴子基本不会在夜间发动突袭,说实话正是这个弱点才给了他们生机,要不然,昼夜进攻,恐怕南宫玉他们早垮了。 不干仗了,南宫玉几人和蜀山派几人的相处就尴尬起来,特别是冷月,跃跃欲试地想向几个仇人冲去,她旁边虎爷急忙劝道“歇息吧,小姑奶奶,连跑带打地折腾了一天了,连你虎爷这样的壮汉都腿肚子抽筋了,别惹事了”,确实,真的都不想打了,南宫玉觉得应该明确一下,他望向清源“清源前辈,咱们能否约好在彻底消灭这帮妖邪猴子之前,双方处于暂时和平状态呢?这事不说清楚,双方恐怕都休息不好”,清源看了看周边的几位同门朋友,然后点了点头“我以蜀山祖先的名义发誓在彻底剿灭妖猴大军前不与冷月及其几个朋友冲突”,说完他望向南宫玉,南宫玉会意也说道“我们以圣上的名义发誓在剿灭猴子大军前不与蜀山发生冲突”,江湖嘛,这就算达成协议了。 他二人发完誓,双方都轻松了很多,在两拨吃完饭后,南宫玉也不客气立刻驱使所有人制作昨日效果明显的小木剑等物,直到两方都堆了一大堆之后,才放过众人去休息。说实话还达不到百分之百的信任,比如夜里的值班,两方还是各自安排的。 到南宫玉值班之时,那边本享有不值班权利的长辈清源也起了身,他冲南宫玉做了个手势,那意思要跟他谈一谈,这无法拒绝,南宫玉跟着清源到了众人身后的一棵大树后分别坐了下来。 看了看他,清源开口了“南宫将军是一定会维护冷月的,我不可能劝你这方面的问题,而我们之所以不畏艰险地来到鬼岛当然就是追杀冷月的,这样说来,我们双方必然会有一场冲突,只是,唉,我们登岛不到十天,老夫竟然觉得追杀这件事无足轻重了”,他突然这个说法,让南宫玉十分疑惑,看了看南宫玉的表情,清源又叹了口气说道“南宫将军有兴趣听听我们这十天经历了什么吗?”,南宫玉点点头。 你们到达涌州当天,玄门就已经得到相关消息了,不知玄门要干一件什么大事,反正他们抽不出足够的人手,所以立刻通知了我们,而掌教得知后立刻展开了行动派出了我带着几个玉字背子侄和助拳朋友赶到了离我们距离较近的沂州,那里有玄门的大海船,到达后,玄门已经明确告诉我们你们的目的地是四大禁地的鬼岛。 我们九位天合境界高手怎会害怕什么禁地呢,第一次去这些地方几人还都很兴奋。在海上走了十来天后就到了那个雾海,说实话,那个确实令人恐惧,因为无边无沿,让你有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了的感觉,哦,那里还有阴煞之气作祟,不过那些对于我们以降妖伏魔为己任的蜀山来说到没什么了。 穿过雾海之后不久就到了鬼岛附近,玄门好像在防着什么,所以他们要求我们划小船登岛,而他们大船就不寻找码头停靠了。没办法在人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我们只好划着两艘小船前往鬼岛。 无风无浪的,登岛很简单,上岛之后我们小心翼翼地走了几天,发现根本没啥子危险的地方,心说禁地也不过如此嘛,直到我们通过一片明显刚刚被烧毁的地带之后,各种诡异的事开始发生了。 他说到这,南宫玉疑惑地打断了他“前辈,你们是通过一片烧焦的地带,并没有点火?”,“没有啊,除了晚上点一些篝火,我们几人并没有烧毁林木”,南宫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看来还有人登岛呢,好家伙这个禁地快变成旅游基地了”。 过了焦黑地带我们休息的第二个晚上,碰到了第一桩诡异事件。我们队伍中的霍春与蜀山是朋友关系,此次他过来助拳与我们一起行动,当晚宿营后,他去外面解手。他独自在林中走了一段路后突然发现了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在林中游荡,霍春纳闷,心说这鬼岛可是禁地,普通修行者都不敢踏入的地区怎么会有一个小姑娘呢,他好奇心大起就开口问道“喂,小丫头,你是谁家孩子啊,怎么到这里的?而且这么晚还在林中游荡”,他说完那小姑娘转过身来望向他,只一眼就吓得他魂飞魄散,因为小姑娘的脸和身体仿佛很多人拼凑出来的,不同人的眼睛,不同人的眉毛,不同人的鼻子,不同人的胳膊,不同人的身体各个方面。。。,此时‘小姑娘’开口说道“爷爷,你能找到我们的身子吗?”,霍春非道门人士,那经历过这个啊,他怪叫一声,就向宿营地逃去。 我们有值班的人,再说寂静无声的夜晚,他那叫声我们怎会听不到,所以他还没到营地,我们这些人已经迎了出来,听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情况,我们一行九人赶到了他解手的地方,这时候那个诡异的小女孩已经不见了,只是我们都是道门人士从迹象上就能确认那个小女孩是游魂野鬼,不过即便确认这点,我们同样疑惑,因为鬼岛人迹罕至,没有人的地方怎么会有幽魂呢,总不至于大陆上的幽魂跋山涉水地来到这个地方游荡吧。 我们道门中人降妖除魔是本职工作,但同时我们也非常感兴趣这方面的事,所以我们决定继续寻找那个被霍春描述得极为古怪的小姑娘。你在道门待过你知道,我们道门是有专门的工具来寻找这些幽魂冤魂的,一番定位后我们有些傻眼了,因为往东三里处的林子中有成千上万的幽魂聚集在那里,这么多的幽魂如果是冤魂,我们九人虽然都是天合境界那也是不好对付的麻烦,不过最后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我们准备好各种法器和药物向那片林子赶去。 进入林子后,你如果平常看去,那整个是一个巨大的儿童乐园,几千名年龄大小不一的儿童在林中游荡嬉戏,擦了明目粉的我们当然明白这都是一些儿童的幽魂冤魂,只是这些魂魄都非常斑杂,仿佛每一个都是由数个魂魄捏在了一起,不用说这必定是人为的恶毒手段,这些幽魂的每一片构成都是冤魂,只是凝聚在一起让他们迷茫无措,所以倒没什么危险了。 穿行在这些幽魂当中我们发现他们不论干什么基本是围成了一个大圈,大圈的中心部位则是一个巨大的坑洞,而且我们立刻发现了这些幽魂无法靠近大坑的原因:坑洞的周边设下了拒魂阵。 拒魂阵是防止幽魂跟尸体接触而形成僵尸的,更令人恐惧的是那个坑洞处是一个充斥着阴煞之气的阴穴地带,所以虽然没有看到那大坑中的情况,我们也不便立刻破掉阵法。这个时候,一番折腾天就要亮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幽魂也纷纷离开了这片林区,这样我们就很方便地去查看那个大坑里的情况了。 来到坑边望下去我们每个人的呼吸都停止了,大坑底部满满地堆积着尸体,而且。。。基本都是儿童少年的尸体,三十丈方圆,罗列,不少于万人。。。我们是道人,了解许多情况,这些尸体栩栩如生,很显然是被人为抽取了魂魄,而之所以没遭到野兽的啃咬,恐怕是因为他们散发出一种空诡的气息令野兽和昆虫不愿意接近,太恶毒了,这都是花季的孩子啊,没想到鬼岛之上真有噬人的恶鬼,必须要搞清楚这件事情! 在周围我们寻找了一番,在附近的小山山壁上找到了几个大小不一的山洞以及洞前被清理出的一个广阔的广场,广场上还残存了一些破损了的木质房舍,推测应该是那些恶人和这些孩童生前居住的地方。进一步仔细搜查,我们找到了一些破损遗弃的工具,这证实了那些邪恶之人在此实施拔魂夺魄的恶行。 另外,那个尸坑我们清查过了,发现在儿童尸体的下面还有数百名成年人的尸体以及巨大的兽兵尸体,想来这兽兵就是你们在百花州遇到的那种吧。 这天下午,我们九人联合在那个尸坑上构筑了一个超度阵法,之后破除了那个拒魂阵,然后我们守在坑边。夜幕降临,那些孩子混合成的幽魂很快发现拒挡他们的屏障消失了,试探着,一个个孩童爬进了大坑里,之后那些幽魂四分五裂开来各自去寻找自己的本体,只是很难再凑齐了,显现在我们眼前的是残缺的孩子,只是即使这样我们也能感受到他们终于回归本体的喜悦。前一批幽魂的成功激励了其他幽魂,他们蜂拥着冲进了那个尸坑,之后分裂,之后我们仿佛听到了欢笑声。。。 我们九人诵读了往生经文,借助超度法阵,将这些孩子的残缺的魂魄超度进天国,整整半夜,我们耳边不知是真实的还是想象的嘈杂的声音才平息下来,大坑里许多孩子的尸体开始迅速腐烂,只是还有很大一部分尸体仍然带着清冷堆积在那里,这应该是魂魄仍然被邪恶之人拘束着吧。 讲到这,清源满面凄然地停了下来,南宫玉听了这个情况心里也非常堵塞,沉默了半天,他开口说道“前辈,你说的情况我有所了解”,见清源的眼神望过来,南宫玉没有藏着掖着把当年他们经历过的飞鸟道、古寺村、幻彩马戏团、血魂幡、五柱山和百花州的情况简略地讲了一遍,听他说完,清源叹息了一声“降妖除魔?其实人的恶毒是妖魔都没法比拟的”。 南宫玉继续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一系列的事件的罪魁祸首就是天一道的叛徒林道人,前辈知道这个人吗?”,清源点点头“知道,林道人,得有五十年了,一直是整个道门的第一通缉人员,这也是道门最大的耻辱!”。 作为与这名道门前辈的探讨,南宫玉说道“前辈,林道人同样是我一直追捕的头号恶人,以我的了解他的行事历程是这样的,他被正一道察觉并被赶出去的时候,研究的是一种让人瞬间兽变的药物,只是吃了以后待兽变结束必定死亡而且不受控,就是敌我不分,后来他赶往了邢州,在那里他得到了某神秘组织的资助开始研究混合儿童和野兽的魂魄,这让他造就出了战力非凡可以听从指挥的兽兵,只是我们发现这些兽兵的寿命极短,一两年最多两三年就会死亡腐烂,再之后他的研究我们就摸不清方向了,总感觉他研制了一种药物,开始批量制作僵尸化的人和野兽,人我们遇到过一些形如僵尸的僧人,兽,最明显的就是山下的这一批猴子了,前辈这方面你能提供我一些情况吗?”。 听了他的问题,清源叹息了一声 “有些人为了权利竟然与这样的魔鬼合作”。 第三卷(57)紫玉 清源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一定是不知道他是如何干的,这些时日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算搜肠刮肚吧,这让我想起年轻时曾经看过的一本关于魂魄方面的着述,那里提到古时,巫门某位高人曾经做过类似的实验,即用一种药物把人或兽的魂魄驱离身体,之后把其他的魂魄全部或部分灌输进去,不是夺舍,因为两方都是被操纵的。那个着述中讲到那个被植入魂魄残片的人体呈僵尸状态,就是身体停止生长,而指甲等部位继续生长并变硬变强,区别于僵尸的是主要来自于植入的魂魄,那些魂魄的主人生前被强化某些记忆,植入后,只要激发那个记忆就能非常方便操纵这些僵尸化了的人和兽”。 “通过这个着述,我推测那个林道人应该是研究出了这种药物,僵尸化保障了寿命问题,而强化魂魄记忆就能够指挥一支令人生畏的僵尸大军,这些猴子就是实验品,你们接触的多,它们的强化记忆是什么?”,南宫玉赞同这个理论,他回答道“笛声!那些可怜的孩子应该经历了长时间的笛声训练,这是他们魂魄上的强化记忆”。 又沉默了一会,清源算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之后他开始讲述他们这支队伍后面的历程“离开那个邪恶工坊,我们继续前进,很是平静了一些时日,不过途中我们曾经听到野兽震天的吼叫,现在想来应该是你们的遭遇吧?”,南宫玉点点头作为回应,“嗯,应该是你们把野兽吸引过去了,所以我们的道路倒是平和了。就这样走了三天直到今天碰到了这些妖猴”。 “上这个山前,我们已经与这些妖猴恶战了多半天了,一开始数量并不多,大约只有百十只,在我们将其斩杀已尽的时候,林中传来密集的奔跑声,我们知道猴子大军到来了,起先我们选择的是逃走,可很快发现根本跑不过这些身体加强了的猴子,陷入包围的我们免不了一场恶战,这场恶战让我们失去了一个同伴,就是那个林中碰到小姑娘幽魂的霍春,自从童尸坑事件之后,他一直恍惚,原因是他非道门人士,这种状况是第一次见,受刺激太大了,按他的话说‘此后没法再睡一个安稳觉了’,他恍惚,我们同样有些慌乱,根本没有关注到他的状况,所以他重伤倒地之时我们没有来得及救援,到他被猴群重重压在下面的时候什么也来不及了,最后时光他冲我们喊道 “我可绝不做僵尸,你们替我多砍那些恶人几剑”,之后就爆体身亡了,唉,也就是他的最后行动才争取到了时间让我们甩开猴群的包围向这座小山冲去,上山途中又遭到了猴群的拦截,这不”他指了指两位受伤的同伴,“玉平和郭山川两位负了伤,才总算冲上了山顶”。 说到这清源直盯着南宫玉说道“南宫将军,我们追上鬼岛确实是为了击杀冷月而来的,这个不用隐瞒,上岛前我们是带着掌教的命令和派系斗争的仇恨的,只是在见识到那个童尸坑之后,我们这些人突然觉得什么掌教命令,什么派系间为了那一点点权利和一点点财富的争斗,都变得十分淡漠了,我们现在最大的心愿是除掉那些披着人皮的恶魔,因此,我正式跟南宫玉将军提议:鬼岛之上,或者除掉那些恶魔之前,我们之间绝不争斗”。 南宫玉点点头“好的,我同意前辈的提议,也就是说我们双方在鬼岛之上时和平相处,只是,清源长老,仅仅和平不够,我们还需要通力合作,只有这样,第一我们才能够活下去,第二才才能消灭那些恶魔”,“通力合作?”,“必须通力合作。前辈,你一定知道这个鬼岛之上有镇魔塔”,清源点点头,“你说的那个尸坑中成年人腐烂的尸体让我推测他们生产药物需要阴煞之气”,清源继续点头并补充道“嗯,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那本古代着述中确实提到了阴煞之地”。 “嗯,这就对了,你知道我去过南荒和北昌原,所以我可以告诉你,每个镇魔塔周围都有一个万人尸坑,也就是说镇魔塔所在的地方是阴煞之气最盛的地方,鬼岛周边的浓雾表明鬼岛本就是一个自然的阴煞之地,它应该有两个中心,比较小的就是那个童尸坑所在的地方,所以那个地带成为恶人的生产基地,也为创造阴藤提供了动力,哦,你们没有碰到,那个我们已经烧毁了。而更大的那个,我推测在镇魔塔附近,林道人的想法越来越疯狂,这让他最终选择了那里作为基地”。 “所以说,我们离最大的危险还有着一些距离呢,单只是那些初级试验品妖猴,我们每一方单独都无法对垒,又何谈除掉那些恶人呢?现在其他的还不用多谈,起码我们双方不通力合作那基本就是死路一条,所以我们没有选择只能通力合作”。 清源想了想,确实如此,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谈完各自返回了歇脚处,本来躺着的冷月抬起头望向南宫玉,南宫玉点点头,冷月急忙起身来到他的身旁,压低声音南宫玉把刚才清源讲的经历和想法跟她说了一遍,冷月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好吧,为了生存,为了消灭更恶的人,我同意”,南宫玉欣慰地把冷月搂进怀里,冷月在他怀里喃喃地道“每次我来到这禁地之中仿佛心境要比平时广阔很多”,南宫玉点头说道“当你见识到了自然界的广阔和人世间的善恶之后,你个人的那点恩怨就变得微不足道了,比如我在北昌原见到那个镇魔塔逃出的恶魔,对于这个造成自己最亲的师傅离开的‘人’,我当时好像并未感觉到自己有多么无法遏制的仇恨,这可能就是世界大了,自己的视野也就大了的原因吧”。? 第二天一大早,两方起身之后,南宫玉和清源一起主持了双方协作的会议,在生死存亡和心境震撼之下,没有人对双方的协作有任何意见,说实话双方登岛十几天二十天所经历的所见识到的,已经使得那个本就不切身的仇恨变得淡漠了,他们不是圣人,自己的生命永远是第一位的。 研究了一番战术后,十二名高手枕戈待旦地等待着猴群的进攻,只是太阳升起很高了,对方丝毫没有进行进攻的意思,为此,南宫玉特意下山侦查了一番,回来后他告诉众人,这猴群又要采取围困的战术了。 想想也是,现在整个猴群所剩的猴子为两千来只,占有优势,只是山顶部分场地狭小,如果它们以狭长的队形冲上来会被南宫玉它们个个击破的,所以不如采取围困的战术,一旦山上的人类冲下来,它们就可以利用山下广阔的地形予以包围歼灭了。 南宫玉它们虽然现在有了十二名天合境界的高手,但还不是这两千来只猴子的对手,所以也只好坚守在山顶。 就这么耗了一天,形势又发生大的变化了。 前几天,南宫玉它们在山上看到了升起的烟尘,知道有人登岛在遭遇到阴藤攻击后采取火攻的战术,后来与清源它们蜀山众人相聚之后,他们本以为那火是蜀山众人放的,可详细一询问,他们才明白,蜀山众人是借了他们的光,从他们烧出的通道过来的,这让众人意识到还有一批人此时也在这鬼岛之上。这些人当然不是那些邪恶之人,原因是那个阴藤很显然是那些邪恶之人创造的,他们没有理由还用火攻的方式才能通过那个路段。一定是初次登岛的新人,只是是敌是友就不知道了。 新的一天,南宫玉他们起身后仍然是一副随时战斗架势,不过,与昨日相同,已经到中午了,下面的猴群仍然没有任何动作。也就在此时,离他们两里远的一片树林中传来了猴子的尖叫声,是示警还是战斗,南宫玉他们还搞不清楚,只是没一会,那个沉寂了一天多的笛声终于响了起来,立刻七八百只猴子狂奔着冲向那片发出过尖叫的森林。 此时又是一个尴尬的局面,山下猴子军团的剩下一千多只,此时凭他们的能力是有希望能冲出去的,只是面对这个数量级的猴群即便冲出去,恐怕也避免不了伤亡,是冒险一试,还是静观其变?又是一个艰难的选择题。最后南宫玉做出了决断“稍安勿躁,明显又有人过来了,看笛声的作为,他们一定与岛上之人不是一路人,所以友是远大于敌的。这些人被猴群包围,一个正常的领头人必然选择冲向我们所在的山头,这样我们的队伍就有可能进一步增加,到时候有些战术就可以实施了。对了,一会我们组成精干力量待他们上山之时予以接应”。 决定仍在山上坚守不久,曾经发出尖叫的森林处突然爆燃出一团火焰,南宫玉看着那火焰疑惑地说道“燃树油?”,又过了半个时辰,南宫玉觉察出这些人已快来到山脚下了,他急忙跟清源说道“前辈,这些人来了,接应队伍出发吧”,清源很是佩服南宫玉的感知能力的,他点点头发出了指令“出发!”,蜀山派四人加上常虎延空共六位天合高手整装向山脚下冲去。 一会后,东面山林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猴子尖叫声,刀光剑影冲天而起,又过来一会脚步声传来,一批人呼哧带喘的来到山顶之上,南宫玉放眼望去都不是很熟悉。 那些人可是累惨了,且休息了一会才有精力观察山顶上的情况,这一看竟然发现这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山之上竟然高手林立,他们赶忙站起身,此时南宫玉和清源并肩走了过来,那些人中一位肤色偏黑但相貌堂堂的汉子也迎着二人上前一步开口说道“刑部副总捕头紫玉见过几位恩人”,确实是恩人,没有那六位高手的接应,他们这已经精疲力竭的队伍不知要付出多大代价才能登上这山顶呢。 哦,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紫玉,南宫玉倒有些诧异了,他愣神,清源就当先做了介绍“哦,是紫总捕头,久仰久仰,老夫是蜀山太上长老清源”,紫玉没有听说过清源,但他可是知道蜀山太上长老的辈分,所以赶忙行了一个重礼“见过前辈”,与清源见过礼后,他望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南宫玉,看见他看自己南宫玉才回过味来“哦,原来是紫总捕头,我是巡查司巡查使南宫玉”,人的名树的影,新上来的那支队伍中许多人都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紫玉感情就更复杂了,心说好家伙我们俩这次总算见着了,南荒北昌原二人都因为各种原因而交错而过,老在同一时间往同一地方赶,这回终于遇到一起了,他同样愣神了一会才清醒,赶忙说道“见过南宫大人”,南宫玉官职比他高,这个大人的称呼是符合官场规矩的。 紫玉他们频频出现在禁地,其目的南宫玉早已经有所怀疑,只是,很明显在对付那些邪恶之人的问题上是可以合作的,所以南宫玉在解除了刚见面的尴尬之后,对紫玉他们的到来给予了热情的欢迎。 “紫总捕头是这支队伍的领头人了?”,“哦,我可不是领头人,请南宫玉知晓,我们这支队伍是受丞相王普王大人之命组成的,目的是考察鬼岛上镇魔塔的情况。七星学院前年调查北昌原那座荒废的镇魔塔时发现了许多问题,这些问题给各个方面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为此,王丞相决定安排人手去镇魔塔保存完整的鬼岛进行考察以图解决那些问题” 第三卷(58)大胜 “哦,明白了。对了,不管我们几方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的形式都要求我们合作在一起,这样我们已经与清源长老带领的蜀山高手达成了共同行动的协议,现在我想了解紫总捕头的意见”。 “稍等”,说完,他急忙回身跟两位中年人协商了一番,之后他跟南宫玉说道“太求之不得了,我们商量过了,完全同意与你们和蜀山派的众同仁共同行动”,“好,这样我们这个三方联盟就算建立起来了,这样我们相互介绍一下吧”。 “好的”,此时三拨人相对而立,紫玉他们先介绍“我是刑部副总捕头紫玉,刚才已经介绍过了,这几位分别是泸州副都尉黄涛,丞相府副总管王全,并州总捕头刘凯,化州南潜府总兵马彪,海州总捕头秦亮,青州统领高升,泸州统领李沧东,哦,对了,这位是七星学院的秋鸣,介绍到秋鸣,南宫玉可楞了一下神,他可一点都没有认出来,这一方面秋鸣今天可没穿黄衫,再一个已经好几年了,秋鸣可比章城门见时成熟了许多,与秋鸣点头致意,很简单的就把这个想象中尴尬无比的相见完成了。紫玉继续介绍,剩下的还有六人,分别是丞相府的王选、王平、王秋以及来自泸州青州的丘让、李宝和葛荣华,介绍到这里,紫玉沉默了一下才说道“还有三人,只是已经在过花海和刚才与猴群战斗中阵亡了”。 南宫玉让他一会再谈具体情况,紫玉介绍完,南宫玉清源谦让了一番后由清源介绍蜀山派的人,分别是蜀山派的玉和、玉平、玉灵、玉真以及赶来助拳的孙充、李子昂和马保平。 他们两队介绍完轮到南宫玉介绍了,“我是南宫玉,刚才已经介绍了,这位”,他一指延空“是玉果寺的延空”,名人,引来一片惊呼声,“这位是冷月”,不好加蜀山了,也不好加道门了,同样是名人,“这位与我一样是巡查司巡查使常虎”这更是名人了,不是惊呼都有些骚动了,虎爷挺身而出冲众人抱手行礼,一派大家风范。 说起来这支队伍真是人才济济,天合境界的高手就达到二十位,所有人的信心陡然增加起来,此时天已经黑了,南宫玉跟清源紫玉商量了一下后决定今晚休整,明日排兵布阵,一举击溃下面的妖猴大军。 作为三支队伍的领头人,南宫玉清源和紫玉聚在一起交流相互了解到的情况和明天的战斗安排,南宫玉清源先分别介绍了各自队伍的境遇,当听到那个童尸坑后,紫玉同样是咬牙切齿,所以很痛快地同意了这支三方组成的战队的首要目标是那些做下如此恶孽的人。 轮到紫玉介绍他们的情况了,紫玉想了想开口说道“王丞相很关心镇魔塔这桩太祖建立大夏时期的公案,七星学院调查北昌原镇魔塔遗址时的发现震动天下,很遗憾,我和秋鸣因为遭到巨蜥的攻击未能成为亲历者。还需要说明一点,虽然我是刑部辖下的总捕司副总捕头,但早在八年前,我就被借调到丞相府成为丞相直接管理的官员了”。 “七星学院的调查很轰动,只是那里毕竟已经被破坏,而且那个被镇着的魔头也已经逃出,所以丞相经过思虑后决定详细调查一座未被破坏的镇魔塔,从而得到最真实的资料,南宫将军知道四大禁地,南荒和北昌原的镇魔塔都已经被毁坏,而西沟因为在大夏和戎羌边境,是个很敏感的军事地区,不便派人前往,所以最后只能选择这个鬼岛作为调查对象了”。 “这个调查工作的前期准备工作去年就展开了,主要是选拔人员,要调查出结果,又要避免无谓的牺牲,所以经过全大夏的选择组成了这个在武力和专业性都不错的队伍。选择这个季节来是因为些许的资料显示这个季节是鬼岛气候最好的时节”。 “我们是从汕州出发的,依据丞相手令调动的兵船,你们都是过来人不用细说了,第一重危险就是雾海,我们算很幸运,而伴随着一起过来的兵船就触礁沉没了。上岛之后,一开始很顺利,直到到了那个非常美丽的花海区域,我们遭到了藤蔓的袭击,损失了两位弟兄。。。最后我们只能选择了火攻,一开始普通的火根本没造成那些藤蔓多大的伤害,无奈之下我们队伍中的一位植物方面的专家想到了使用燃树油助攻的方案,经过寻找我们真找到了一些燃树,按那名专家指导的方式采集了许多燃树油,这个东西确实厉害,算是一把火把那个步步危机的花树带烧光了”。 “继续前行直到今天碰上了一批形态诡异的猴子,开始并无多大威胁,只是后来突然涌来近千只这种很难杀死的猴子,我们无法抵挡了,只能且战且退,可我们的速度很难甩掉他们,后来是那名植物专家爆燃了自己身上的燃树油阻住了猴群,这才给我们争取到了逃跑的时间,再后来就是上山了,这你们了解”。 听他陈述完,南宫玉赶忙问道“紫捕头,你们那里还剩余燃树油吗?”,紫玉不明就里地回答道“嗯,应该还剩余三袋,说起来这玩意太危险了,跟二位说实话吧,客观上我们确实得益玉植物专家的牺牲,只是。。。烧掉花带,我们看这燃树油效果这么好,就每个人都带了一皮囊准备用于路上遇到的特殊情况,遭遇猴群围困的时候,那人奋力抵抗,也不知道是猴子抓挠造成的,还是慌乱中碰掉的,他腰上的那袋燃树油就这么摔倒了地上,我们都不知道那来的火星,那玩意就爆燃了,好在他离着别人距离较远没有波及到其他人,反正爆燃和引燃周边树木确实阻住了猴群,争取到了我们逃出去的时间”。 “逃跑途中,许多人都很恐惧自己腰中这个随时将人火化了的玩意,所以大部分人都丢弃了,只有我、秋鸣和黄都尉三人留了下来”。 “太好了,跟清源长老和紫捕头说,我们曾经使用过火攻对付那群猴子,这么说吧这些猴子根本已经没有思维了,所以只要运用得当,那群猴子会前仆后继自己冲进火场的,嗯,我们赶紧商量一下,然后趁着夜色去布置,有燃油相助,我有信心明日完胜这批僵尸猴子”。 第二天太阳高升的时候,南宫玉四人悄悄地向后山下飞奔而去,手里仍然是小木剑,在打死了几只猴子暗哨之后,他们已经来到了山脚下的密林中,只是,又被躲在暗处的哨兵发现了,在猴子的示警尖叫声中,位于山峰前的猴子大军的大部向后山的那片密林冲来。 南宫玉四人并没有飞奔逃走,他们正拿着一皮袋燃树油在一排排大树上喷洒着,很快猴子大军赶到,长啸一声发出暗号,四人抹头开始往山上奔跑,于此同时四人每人手里拿着的火镰被甩了出去,‘嘭’火焰熊熊而起,瞬间形成了一道二十多丈宽的火墙,火焰烧起来后,南宫玉几人不跑了,他们停留在火墙外十几丈的距离严阵以待。 这些僵尸猴子已经丧失了主观判断能力,不说被突然燃起的大火烧死的,剩余的猴群因为目标在前,很无谓地冲向了火墙,从而成片成片地倒下了。 应该是指挥者发现了问题,那笛声响了起来,这才终于止住了猴子大军前仆后继地冲向火墙。笛子的命令应该是绕过火墙吧,猴群迅速开始向火墙的两侧移动,就在这时候,利用刚才混乱早已经分别移动到两侧的紫玉团队和清源团队引燃了他们前方已经泼洒过燃树油的树木,‘嘭’,‘嘭’,两声,猴子大军完全被大火封闭在了一个三面是火的空间里,仍然狂冲不止。。。 那个操笛之人眼见着猴子大军已经损失大半,不得已吹起了撤退的笛声,他明白这些被猴子大军围困了数日的人类不会再逃跑了。他的判断没错,后撤的猴子大军被几十名人类高手紧紧地缀在身后,僵尸猴是提线木偶,它们只能接收一个命令,虽然不断有一批批的逃出火圈的猴子被人类高手斩杀,而它们只知道跳跃得后撤。 这个时候,有两个人的行进线路不同于其他人,他们以一条笔直的直线直指五里多远外的一座周围山林中处于最高的那座山峰。操笛之人现在正专注地观察着下面的形势,虽然败局已定,他仍然准备利用这剩余的几百只猴子做一次垂死挣扎地决死战斗,可这需要一个非常有利的地形。 一番观察后,他锁定了一片林中地带,那里树林非常密集,是一个十分有利于发挥猴子瘦小灵活特点的地带,“嗯,还有两里,我要让你们这群人不死也要脱层皮!”,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下面的进度,眼看就要进入有利的区域了,操笛之人手里的笛子已经举起,只是,他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余光向山脚下扫过,正好看到两个身影如飞而至,之后一闪身进入了他所在山峰山脚下的密林中。 “南宫玉冷月!”,操笛之人大惊,他有信心面对这二位的合击吗?汗下来了,他明白自己没有,而且虽然只是惊鸿一睹,他已经明白此二人的轻功已经登峰造极,所以根本没有任何犹豫时间,他哀叹了一声迅速从那棵山顶上高耸入云的大树上飞身跃下,抹头蹿入林中,向着东北方向逃窜而去。 拉住如漂浮在地上仍然高速行进的冷月,“别追了,他跑了”,冷月回头“追不上了吗?”,“这小子应对非常迅速,而且不断变换方位,很难锁定,再者地形和形势我们都不熟悉,还是那句话穷寇莫追,我们还是去与其他人汇合吧”。 南宫玉冷月与其他人汇合之时,这些人仍然在追杀那些困了他们多日还造成同伴伤亡的猴群,南宫玉冷月赶到后止住了他们,“各位,别追了,我们已经大获全胜了,鬼岛的地形复杂,我们也不了解情况,别惹下其他麻烦”,众人认同他的观点,纷纷停下了脚步,经过查点,无人伤亡而歼灭猴群大部,确实是一场大胜。 大胜让人们有些飘飘然,很快人群中口风有所改变,“咳,应该继续追,不然让他们恢复过来仍然是我们后边路上的一个麻烦”,“哎,除恶务尽,咱们是不是有点放虎归山的意思”,议论纷纷,南宫玉摇摇头,这支拼凑的队伍心还是不齐啊。 猴群仍然高速逃离,正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突然响起了几声如巨雷炸响的吼叫声,这吼叫声过后就是天翻地动,连他们所在的区域里的大树都剧烈地摇动着,“是巨兽,各位快撤!”,刚才还叫嚣的几个人脸都吓白了,虎爷身边的一位个子矮小的主刚才跳的最欢,张牙舞爪地令虎爷很不顺眼,此时他低头对那位说道“哥们,这巨兽我们可是见过,跟你说,它脚指头比你身量都大,不信,你可以赶过去瞅瞅”,活腻歪了去瞅瞅?小个子讪讪地冲虎爷笑了笑,转身挤进了人群中。 巨兽吼叫是因为那剩余的猴群不知死活地逃进了他的地盘,前些日子巨兽认怂离开后心里一直不老痛快,虽然它感觉莫名其妙自己为什么要听从那个笛声的命令,但笛声响起他还真很难抗拒,按那个持笛之人的笛声命令,他的地盘跟那帮子破猴子的地盘是严格划分的,可今天这帮不知死活的破猴子竟然敢闯到自己的这边来,好吧,正好撒撒闷气,巨吼声中这剩余的几百只猴子大部分撞死在这个屏障之上,至于剩余的那些逃到那里去了,已经无关紧要了,反正岛上之人的猴子军团算彻底覆灭了。 第三卷(59)分道扬镳 巨兽的几声吼叫让南宫玉‘快撤!’的命令得到了全体认可和非常认真地执行,整个队伍呼啦啦地向着东北方向快速撤离下去,一直奔跑到天色见黑人们才停止下来。 既然是大胜了,怎么也得庆祝庆祝,安排人手升起几堆篝火,又有人出外猎杀了几头野鹿野猪,酒宴的酒也是有的,队伍中几位好酒之人咬牙把带着的酒葫芦捐了出来,这样每人也能摊上一口酒了,反正很快这场庆功宴就算开始了。 这种宴席,喝酒没喝酒反正最后基本都是吹牛b和套交情,所以气氛很快就热闹起来了,众人欢笑声中,南宫玉紫玉清源三人走到了一边,他们三人算各自队伍的领头人吧,这场大胜渡过了危机,那么后续如何行动呢? 看了看两人的表情,南宫玉心里明白,所以在二位有些沉默的境况下他只能发言“各位,与起说我们这支队伍是三支队伍联合,倒不如说是三支队伍协同,因为很明白我们三方还没有一个非常统一的目的,既然如此我提议我们行动呢还是各种行动,但要商量好路线和每天的集合点,这样可以相互照应,共同应对可能遇到的危险”,这是渡过危机的两支队伍想要的方式,所以那二位很痛快地表示了赞成。 第二天,三支队伍就按照商量好的路线各自行动了,猴子在此地称霸,这造就了他们相对平和的几天行程,第一天的集合地是一百多里地外的一座山峰峰顶,这个是南宫玉的坚持,他总是认为山顶部位视野好防守易,不容易遭到突袭和包围。怎么说都算是战友,分离了一天,再次相见大家都很高兴,南宫玉等几位领头之人分享了沿途的见闻后,大家各自吃饭歇息,不管是联合还是协同人多了确实好办事,比如布下防御阵这个工作就被擅长阵法的紫玉团队接手,那确实比南宫玉那个拙劣的阵强多了,甚至能够抵御那些烦人的蚊虫,值班这项工作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按照这种形式他们走了五天,已经越来越接近鬼岛的中心区域了,这几天他们虽然没有碰到威胁生命的存在,但也是小打小闹地干过几仗,最主要的是道路越来越难走了,甚至好几回他们都不得不走回头路来绕过一些满是毒草毒虫瘴气的区域。 第六天按计划出发,南宫玉四人历经艰辛又是跳崖又是汲水的才在天黑透了的时候赶到了仅仅五十里直线距离的一座小山的峰顶。说起来他们还是最快的,四人点火休息等待其他两支队伍的到来。 都到了半夜时分了,清源老道才带着蜀山的人赶了过来,好家伙,队伍中几个人都一瘸一拐的了,南宫玉赶忙问情况,“咳,翻第二座山的时候,太困难了,那山被密密麻麻的树和一人高的荒草所覆盖,所以很难甄别那里是实地,那里是空地,这不一脚踏空掉山沟里去了,而且一串二,连拉带撤的三个人下去了,没办法我们得下山沟去找,总算都有功夫在身没受啥重伤”,行吧毕竟是算一个队伍的,南宫玉几人赶忙送上热水啥的表示慰问。 一夜过去了,紫玉他们的队伍一直都没有出现,遇到什么情况了吗?蜀山队伍昨天折腾到半夜才赶过来,再着还有人有伤,既然紫玉他们还没有赶过来,南宫玉跟清源商量决定今天在此休整一天。 又是一天一夜,紫玉他们仍然没有出现,同时这两天林子中也没有响起他们约定的示警信号,南宫玉跟清源对视了一眼,都无奈地笑了笑,很明显紫玉队伍放弃了联合协议,开始单独行动了。 南宫玉心里明白,恐怕紫玉等人来此的目的是破解那个镇魔大阵并解救那个镇魔塔了的恶魔吧,这个目的当然无法跟己方和道门中人言明,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选择离开应该是必然的,只是,南宫玉认为中心区域一定有比僵尸猴子军团,甚至巨兽,都恐怖的存在,单独行动从抗风险的方面说是很不明智的一个选择。 此时清源和南宫玉四目再次相对,南宫玉觉得有必要把问题再说得清楚一些“前辈,紫玉他们离开了,有些问题我觉得要明确一下,首先我觉得我们两支队伍是不会分开的”,他说到这,清源哈哈笑道“我们队伍可以保证,原因很明显,之所以我们登岛就是为了追杀冷月来的,而冷月在你们队伍中,我们即使最初的目标也当然会不离不弃地跟着你们”,南宫玉笑着点点头“这一点我们同意,只是恐怕你们会有疑虑,怕我们不告而别甩掉你们吧”,清源诚实地点点头。 “嗯,正常,坦白地跟你老说一下我们登岛的目的,其实说起来很不明确,我们来此一方面是躲避来自于玄门和你们道门的麻烦,另一方面就像探查南荒北昌原一样,我们四人曾经发誓要走遍四大禁地,藉此机会干脆实现心愿,可没想到你们执着地追上岛了”。 说到这他严肃起来“前辈,我从军队来到地方接手的几个案件都涉及了林道人及其他几个徒弟的恶行,所以无论我当什么样的官职,第一人生目标就是消灭掉林道人这伙恶贯满盈的凶徒,童尸坑刺激了你们,让你们改变了上岛后的目标,而这目标正是我心目中的头等大事,所以我们目标一致这一点请不要怀疑。还是我们达成的那个协议,在岛上,我们目标一致消灭那些恶徒,而我们的恩怨咱等到回到大陆上再进行清算”。 清源听他说到这,点点头说道“没错,经过这么多天了,我们蜀山人的目标并无任何变化,而我们间的协议当然有效。南宫将军我们虽然常年在深山中修炼,但我们不傻,知道这中心区域的危险一定是要超过那些猴子军团的,先不说那个目标,只是不协作必然会被各个击破这一事关生死的问题上,我们就有不容怀疑的合作理由”。 南宫玉竖起大拇指表示了赞同,“好!都说清楚了,这样,我提议从现在起我们不搞那个分别行动的别别扭扭的方案了,彻底联合,一同走,一同吃,一同睡,一同御敌,生死与共”,“好!”。 两人把大家聚在一起谈了这个方案,因为已经共同对过几次敌了,再加上恶劣环境造成的人们抱团心理,大家都十分高兴这个明确的联合形式,而且应该因为辈分吧,大家一致推举清源为这支队伍的领队,而南宫玉为副领队,说白了就是清源是精神领袖,南宫玉则是行动领袖,恶劣环境中没有那么多客套,这时候能者居之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这支由清一色十二名天合境界高手组成的队伍在休整了一天后,第二天按照南宫玉排好的队形踏上了征程。 紫玉他们分离是队伍协商的结果,猴群一战,令紫玉意识到前路的危险性,所以他是反对分离的,只是虽然面上他以领队的面目跟南宫玉清源协商,其实这支队伍的真实领队并不是他。这支队伍的领队应该算是丞相府副总管王全,接下来是副都尉黄涛,第三位才是副总捕头紫玉。 王全当然明白前路的艰辛,只是,他们的目的是破解镇魔大阵,解救那个塔下恶魔,这一点恐怕南宫玉队伍不会同意,更不要说镇魔塔管理人之一的道门人士了。所以以这个目的论,他们确实有不但离开还得避开那两支队伍的充分理由,这一点紫玉也是无法反驳的。 有利的方面说,他们手里有鬼岛的简略地形图,特别是中心区域,这个图是两百年前那位在镇魔塔做下手脚之人的遗留,而选择这天离开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就要进入一条秘密的道路了,几人协商后决定这是决不能让南宫玉和道门中人知道的事情。 所谓秘密道路其实就是一条地下洞穴道路,当年那位前辈在此布那个镇魔大阵可是要花费五个月的时光的,百无聊赖中,他利用自己超人的地理地貌知识寻找出了这条直通中心的道路,这条地下溶洞道路的形成应该来自于几十万几百万年前的海上倒灌腐蚀。那位前辈发现这条道路后不但做了掩饰而且利用自己深厚的阵法知识还摆下了封闭出入口的大阵,今天这份洞穴和阵法图就在王全的手里。 明知危险,他们仍然执着向前不广是信念的问题,他们是有捷径的。 此时他们一行十六人正偏离方向向着前方的一座孤零零的巨大崖壁走去。到达崖壁后他们发现崖壁前方有一个五丈见方的小水潭,可能是水草的原因,整个水潭呈现墨绿色,而且表面基本已经被一种绿色苔藓覆盖住了。 “嗯,就是这里”王全指了指小水潭对众人说道。下面就是解开阵法了,王全拿着一张地图在小水潭四周蹦来蹦去地操作,一会把水潭边的一块岩石掰了出来,一会又推进去一块很不显眼的黑色石块,折腾了足足半个时辰,在‘咔哒’一声后,他一跃而起离开了池塘几步远的距离“好了!”。 一开始并无什么动静,之后,人们发现水潭的水位开始下降,而且不断加快,大约一刻时间后,那个绿油油的的小水潭的水全部消失了,说起来挺吓人,待水全消失了,人们才知道这个普普通通的小水潭竟然有六七丈深。 水消失了,水潭底部的岩石露出来了,在岩石靠崖壁的方位上有一块被涂成了黑色的石板,那里就是地下通道的入口了。 王全紫玉带着众人下到水潭底部来到那个黑石板的前方,王全蹲下摸索了一番后找到了拉环,之后双臂用力将这块两寸多厚的石板提了起来,此时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呈现在众人眼前“嗯,通道找到了,下洞!”,众人鱼贯着进入了洞穴。至于这洞口,那就开着吧,前路未知,他们可没有勇气把自己的出口封闭了。 洞口是人为改造的,但通道绝对是天然形成的,这就造成了各种区域的地形的巨大差异,有的地方宛如厅堂十分宽敞,有的地方需要他们匍匐前行数里的距离,这里的地溶地貌也十分丰富,在火炬的照耀下呈现着各种光怪陆离的色彩。洞中有水潭,有河道,所以并不缺少各种动物昆虫,当然还有各种形状古怪的鱼类,那位前辈封闭住了洞口,所以外来大的动物进驻是不可能的,只是昆虫以及小动物们通过一些石缝空隙进入就不可避免了,无论原生的还是外来的,按王全的命令都是敬而远之,不接触不招惹也绝不会去吃,一行十六人沉默地在洞穴中向前行进。 行走洞穴也是一个很长的旅程,王全估计如果一切顺利也得需要五天时间才能走到位于中心区域的出口,所以也不能一直前进,中途他们也进行了多次休整。第三天了,又疾行了一天,众人已经非常疲惫,见如此王全安排了旅程中的第二次休息时间,休息地选择的是有数个小洞穴的一个溶洞空间,十六人分成几拨分别在几个小洞穴里睡觉。 最北段洞穴中是青州统领高升和同州的葛保华。高升今天累到极点了而且心境也是极为恶劣,他累是因为他带着伤呢,而且很重。他天合境界而且武功属于刚猛那一类的,所以王总管让他充任队伍的先锋角色,很不幸,过花带的时候,他因为进入花海太深,回撤的时候被藤蔓所伤,可十分要强的性格让他隐瞒了这一点,后来遇到猴群,一直担负前锋和殿后任务的他不可避免地又增加了伤情,只是。。。他是苦出身,一步步练就现在的武功达到现在的位置都是靠着不畏牺牲不惧艰辛换来的,此次被伟大的丞相大人挑选进入这个队伍,他觉得十分荣耀,那要强的性格是决不允许自己成为这支队伍的累赘的,所以他不但不报告伤情,还咬牙走在队伍最前面,精神上没问题,可身体已经顶不住到了垮塌的边缘了,比如他那个藤蔓伤,不但仍然没有愈合,还越发腐烂了。 第三卷(60)恶煞 更何况他精神上也已经出了巨大的问题,那个掉落燃树油被活活烧死的人是他的亲弟弟高平,也是他六岁开始唯一的亲人,他被强拉走时弟弟留给他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极尽绝望的眼神,而且弟弟是他推荐才进入这个队伍的,所以他心理关一直都没有过去,更加强化这一点的是那天紫玉介绍他们给另两队认识时的那句话‘还有三人已经在过花带和遭遇猴群时牺牲了’,死了,连个名字都不配有了,这就是现实吧。 地下洞穴中没有时间观念了,就算是‘半夜’时分吧,高升突然坐直了身子,他的头在轻微地扭动着,黑暗中一双血红眼睛冒着凶煞之光。扭动的头颅停了下来,之后,突然大幅度地转向了隔着三尺多远正在酣睡的葛保华,盯了一会后,他慢慢起身,之后狠狠地扑了下去,左手死死卡住葛保华的脖子,右手则揪住他的头发。葛保华是阵法方面的专家,论境界只有中成高阶,所以他岂是疯狂了的高升对手,睡梦中惊醒的他惊恐地看着双眼通红的同乡,而因为脖颈被死死压着喊不出任何声音,他清醒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因为此时高升已经开始发力,‘咔嚓’声中,葛保华的头颅被生生拽了下来,脖颈中血喷射而出。 队伍中高手林立,虽然都很疲惫,但如此响动当然令他们惊醒过来,在最南端下榻的王全喊了一声“怎么回事?”,人们纷纷起身寻找声音的来源。 此时杀戮已经进行到了乡邻的洞穴,乡邻洞穴中休息的是泸州李沧东和李宝,他们已经被隔壁的响动惊醒,这刚清醒过来一个黑影已经向他们扑来了,就平时而言李沧东跟高升无论修为和能为都属于一个层面上的,虽然两人没有对战过,但基本都认为他们水平相当,可今天不同了,凭李沧东的目力是能确定扑过来的人是高升的,只是。。。仅仅那变得血红的眼睛就令他恐惧,更不要说令人匪夷所思突然提升的速度和力量了。 李沧东还没有站起身,如风而至的高升已经冲到他的身前了,之后恶狠狠地冲他扑了过来,李沧东急忙蓄力抵挡,而高升已经将未起身的他压在了身下,二人角力,旁边的李宝可不能不管,只是他抽出剑要向高升砍下时犹豫了,毕竟是朝夕相处的同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他犹豫,高升可没有任何犹豫,突然回头显现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与此同时,他的左手已经挥出,此时李宝也注意到高升那突然变长坚硬尖锐的指甲。这支手直接插入了李宝的腹部,然后抓挠了一把抽了出来。 “李宝!”,李沧东痛苦的喊了一声,这李宝是他的一个后辈亲戚,拜师在他的门下,是他非常看好的接班人。被高升死死压在身下的李沧东左手拳右手化掌为刀一股脑地向高升的身上和脸上砸去,很显然在高升不知道什么原因身体大幅度强化了,李沧东双手的打击如砸在了石头和皮革之上,只是天合之怒,他左手的拳头以全部指骨碎裂的代价将高升的右脸砸得塌陷下去。 心胆俱寒,右脸塌陷的高升头转过来平静呆滞地望向自己,之后左手松开将攥着的东西糊到了李沧东的脸上。那可是李宝腹部的一些血肉和脏器,李沧东只觉得意识突然模糊了片刻,而这片刻,高升那带着利爪的拳头已经数次击打在了他的脸上,李沧东的意识模糊了,而高升的拳头仍然毫不停顿地一下一下地砸了下去。。。 王全、黄涛和紫玉三人已经赶到了这个小洞穴的门口,其他人也点亮了火炬,看着小洞穴中地狱般的景象,三人都楞在了那里,最先清醒的是紫玉,他高呼道“不好,恶煞上身”,紫玉这方面研究颇深,不然他也不会在南荒摆下血僵阵,恶煞上身,此时的高升就成为了一个天合境界的僵尸似的人,凭武力是很难战胜的。 “王总管、黄都尉,你们一定要把他封闭在这个小洞穴里,我去拿一样东西对方他”,说完他抹头向自己和秋鸣休息的洞穴跑去。 此时高升已经起身,仍然是慢慢回头,用血红的眼睛望了望洞穴门口,然后嘶吼一声就冲了过来,不用紫玉说,王全黄涛也明白,如果让他冲出洞穴,那么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惨死在他手上,所以二人毫不犹豫地宝剑在手迎了上去。 此时高升并不使用他背后的那把大刀,而是仍然以手为武器与王全黄涛战在一处。王全黄涛本是天合中阶的修为,如果在平时是完全能够压制高升的存在,可今天不同了,高升皮肉似钢铁,与他们双剑交汇发出金属般的撞击声,更恐怖的是他陡然增加的速度,七八招后,王全黄涛合战仍然被对方的双手弄得浑身浴血。 地域狭小也是二人无法发挥合战效果的原因,只是,他们明白这个速度恐怖的高升一旦离开这个小洞穴,那么他们恐怕很难锁定住他的身形了。也就在这个时候,紫玉跑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瘪瘪的牛皮袋。 看到二人的窘境,他高声说道“二位,我数到三你们立刻从洞穴中跳出来”,之后很快就开始数了起来,待三字一出口,王全黄涛不管不顾地飞身向洞穴外蹿去,高升正要追出,一只牛皮袋子狠狠地向他砸来。条件反射,高升一把将袋子抓住,“去死吧!”,紫玉恶狠狠地喊了一句,同时将一个火把扔进了洞穴。 燃树油,仍然是燃树油,这个玩意极不稳定,紫玉的牛皮袋子是解开的,所以根本不用二者接触,‘轰’的一声,牛皮袋变成了一颗蹿出三尺多长火焰的火球,恶煞入体,让人的坚硬程度加强了同时人体也相应地干燥了,所以遇到这爆燃的火焰,高升立刻成了一个火人,更关键的是紫玉的牛皮袋上还涂抹了专门针对恶煞的药粉。 火中的高升一开始是呆滞的,之后有不属于高升的一个沧桑古老的惨叫声响了很久,而最后显现的是回归了的高升本体的面容,无限的痛苦和无限的无助,一如他同样被烧死的弟弟一样。 恶煞应该没了吧?反正书上说恶煞惧火,何况还涂了专门针对恶煞的药粉,只是没有人能确认这一点,紫玉平静了一下心境说道“不管他死活,起码短时间内不会再带给我们麻烦了”。 恶煞早就存在于这个洞穴里了,你说那名前辈后没有其他人发现这个洞穴可能是成立的,但盘踞于此千年的巫门不知道这个洞穴那基本是不可能的,洞中出现的一些壁画和改造痕迹都显示出了巫门早已经知晓其存在,但巫门就这么放任自流了,不是,他们没加机关,没加阵法,没有封锁出入口,当然也没有派人看守,仅仅只在里面放了一只恶煞,这就足以保证它的安全了。 当年那位前辈是以除煞封魔的名义来到这岛上的,恶煞怎敢去招惹他呢,何况前些时日,那几个几乎超越人类范畴神灵般的存在莅临鬼岛,已经让恶煞缩在最阴暗的角落瑟瑟发抖,完全丧失了战斗的勇气。 一场突变,让这支队伍又损失了四个人,这包括高升和李沧东两员大将,紫玉思索了片刻,最后下了决心似的跟王全说道“王总管,队伍中的许多人相互之间都不熟悉,所以陷入恶劣的情绪当中后很难得到排解,比如高升,我觉得可能在花带的时候他就负了不轻的伤,后来猴群之战,冲在最前面的他恐怕又增加了新伤,特别是他弟弟的死亡,这些伤情加恶劣心情才造成恶煞乘虚而入”。 王全对于紫玉现在谈这个有些不满,他哼了一声说道“我们本都是清源盟的同仁,入盟的第一天就要求大家以亲人相处,所以我并不认为我们这个队伍还需要一个相互熟悉的程序,高升隐瞒自己的伤情,隐瞒自己的情绪,那本身都是他自己的问题。另外,清源盟的入盟者要求有强大的信念和为了我们目标不怕牺牲的精神,否则我们如何战胜强大的天道盟?高升被恶煞侵入,那只能证明。。。唉,不说了,我还要强调一点,我们清源盟的队伍不存在领导者这样的角色,而我只是这次行动的组织者”。 说到这,他转向紫玉问道“你既然意识到他隐瞒伤情和情绪不稳,为什么不过问呢?”,在王全前面的一套说辞下,紫玉还真的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了,觉得自己不是领头的?队伍中根本就不存在这样领导者,连王全都不过是召集者,我和高升不熟悉所以没有问?入盟誓词咋么说的,所以他只能沉默下来。 看紫玉没词了,王全叹了口气说道“紫玉有一点说的没错,今天的悲剧本是可以避免的,各位好好回忆回忆你曾经发过的誓词,我们此次行动本就因各种干扰因素变得艰难无比,现在只有我们这些人真心相对,相互帮助,我们才会有希望完成目标,所以借助悲剧之后我们的反思,请大家开诚布公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至于伤情方面就更不要隐瞒了”。 说实话这场惨剧对每一个人都触动很大,海州捕头秦亮与高升算相熟,他本身也是个直脾气,于是当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老高这人我接触过几回,算知道他的情况,他和弟弟从小相依为命,苦出身,走的每一步都艰难无比,所以这造成了他特别要强的性格,说实话上岛之后的一件事对大家影响挺大的,就是花带处刘敏赵文的处理,确实我们都知道二人已经生命垂危,但毕竟二人还没有死去,但通过表决的方式把他们抛弃在荒地里等死,虽然加上了为实现组织目标这样的大义,但想想还是太残忍了,恐怕这也是高升隐瞒伤情的原因吧”。 他的这个发言很是尖锐了,他揭开了队伍上岛后最大的一个伤疤,队伍中所有人,在外在大义,内心隐藏的自私下,全票通过了把两个将死之人抛弃,这其实在每个人心中扎了个刺,而这个刺引爆了今天的悲剧。 洞穴中的众人沉默下来,好半天王全才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说道“首先,目标高于一切这一点不容质疑,而说到刘敏赵文的处理方式,那确实影响了我们,现在看有些不妥了,只是后悔也没有用了,作为组织者我需要强调,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组织的宝贵财富,组织不可能轻易地抛弃我们的。刘敏赵文的事有几点的明确,首先我们大家使用了我们所掌握的所有手段去救治他们的,大家在场应该明白,再者二人确实已经油尽灯枯,我们带着他们或者留下来也只能徒增悲伤,第三,当时我们通过一些迹象已经判断出岛上有其他人存在,就是说我们的目标已经有了被干扰甚至破坏的可能,所以才需要我们尽快行动。总体来说,那是一件有愧,但不得不做的事情”。 “说这些的目的就是让大家扫除那些阴霾。现在形势已经很明朗,与我们并行的有两支队伍,他们恐怕不会赞同我们破除镇魔大阵,而且除了他们还有更大的威胁就是岛上存在的邪恶势力,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很可能就盘踞在水城和镇魔塔附近,这都是我们目标显而易见的巨大威胁,所以我们必须团结一心来准备一场场的恶战,也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完成目标的可能”。 这是肺腑之言,也是实话,高升能够被恶煞乘虚而入以及队伍显现的颓废气氛,最根本原因其实应该是大家对实现目标已经有些丧失信心了,这时候当然各种负面情绪就滋生了。 第三卷(61)联合战斗 紫玉也明白过来了,他也提振士气地说道“各位,我非常赞同王总管的说法,另外我得说一下,其实总结起来我们仍然是目前最有实力的队伍,这一点听我跟大家说说,首先是队伍实力,我们现在可是有王总管和黄都尉两名天合中阶的超级高手,除他二人外我们还有四位天合境界的高手以及六位青年才俊,这个实力都够毁灭一个江湖大门派了,可这还不是我们这个队伍最牛的地方,要知道我们还有两个任何队伍都无法比拟的优势,第一个,我们可是唯一有鬼岛地图的队伍,通过这条地下通道我们可以直达鬼岛中心,而其他人的恐怕得翻山越岭付出比我们多十倍的力量才能过去吧?第二个我们可是拥有大夏最优秀的各类专家级人物,这令我们遇到任何险阻都能够解决,而一路向前”。 “另外,这个有点不江湖了,但是实情,就是我们隐藏在这无人知晓的地下通道里,那岛上的那帮邪道之人会与谁战斗呢?不用说一定是南宫玉和道门的那些人,他们恶战一场必然两败俱伤,那么我们。。。”。 确实如此,他的分析大大鼓舞了整个队伍,看大家的情绪终于从恶煞事件的阴霾中恢复过来了,王全跟黄涛紫玉简单协商了一番,决定开拔,怎么说也要先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吧。 南宫玉他们走的路确实要艰辛很多,跋山涉水,好几次都走到了死路上,之后又不得不寻找其他道路,不过有一点没有错误,向东,他们每向东一点就接近鬼岛的中心部分一点。 两支队伍已经走了四五天,关系也算熟络起来,这天晚间他们围着篝火吃饭聊天,千避万避还是扯到了冷月的问题上了,玉和撇着嘴说道“说起来蜀山内乱全是因为冷月你这个小丫头”,冷月冷笑道“玉和师叔你太抬举我了吧,要不是你们争权夺利,蜀山也不会乱!”,“咳,你懂什么,别忘了我是清平掌教的关门弟子,哎,你知道老掌教多喜欢你,为你骄傲吗?跟你说,要不是你资历潜,他都动过要立你为新任掌教的年头。至于你师傅玉鼎,说实话吧,要不是有你这个好徒弟,他根本就不可能成为掌教候选人”。 他这个说法队伍中几个玉字辈的人也是头一次听说,所以都停下了说话张开了耳朵,“你胡说!”,冷月当然不信,玉和冷笑一声“我胡说?哎,你的那个师傅玉鼎凭什么成为头号掌教候选人呢?就凭他那个不会变通的榆木疙瘩脑袋?还是他有惊才绝艳的资质呢?”,冷月也不得不承认师傅玉鼎的资质不是顶级的,她气呼呼地说道“凭借我师傅刚正不阿,公正公平”,“屁!公正公平能当饭吃?他升天合的时候你小可能不了解,他前年升中阶你可是亲历了,哎,你实话说你师傅造了多少珍贵药物吧,这还不算大头呢,当年他升天合的时候,我可是知道,为了催化气海把蜀山珍藏的一棵千年玉蝶草都吃了,其他珍贵药物那更海了去了,最后还是在清平掌教和他师傅的二人辅助下才破穴成功,跟你这么说吧,他这些年升境界的花费买两个你们玉衡山都有富裕,哎,他有这本事把这些钱挣回来吗?”。 其实清环师叔爷已经点过这个问题了,说实话细琢磨后,自己师傅当仁不让应该成为蜀山掌门的信念早已经弱了,玉和此时白活这么一通,她还真没词反驳,气鼓鼓地说了一句“我升天合可没花费蜀山多少银子”。 “着啊!所以你是天才啊,所以清平掌教才喜欢得你不得了啊,其实不广是掌教,他们清字辈的几个老前辈每次谈论起你都眉飞色舞,都以你为蜀山的荣光,是不是清源师叔”,清源听他相问轻咳了一声没有说话。 玉和继续说道“所以清源当年的提议是蜀山的共识,包括玉全也是赞同的,当时你入了道籍,掌教就会跟你师傅挑明他的真实意图,按掌教的设想,你师傅接任掌教管理大方向的事情,而财务和事物方面仍然由玉全掌管,待几年后你升入中阶就接任掌教之职,其实也没指着你把精力放到那些琐碎的事物上,而真正意图是全蜀山供你修行,你不知道一代一代蜀山人最憋屈的地方,唉,五百年了,整整五百年了,蜀山派竟然没有产生出一个天合高阶的顶级高手了”,说到这,蜀山众人的神色黯然起来。 他说的这些冷月确实是第一次了解,没想到自己还曾经担负着这么重大的使命,好半天她才说道“那,那你们还要对玉衡山斩尽杀绝”,“这不废话吗,你,不入道籍,一心想嫁给他”,他有些恶狠狠地指了指南宫玉,南宫玉能咋样?也只能无辜地笑了笑,“蜀山已经留不住你这个天才了,这已经让人暴躁,好嘛,你那个师傅还好意思争名夺利,竟然宣布玉衡山独立,这可是试图分裂蜀山,摧毁蜀山的根基啊,那新掌教还能客气”,“哼!不是我师傅争名夺利,是因为你们伪造清平掌教的遗命激怒了他,他才采取了玉衡山独立的策略”。 “哈,哈,伪造?不让他当就是伪造?今天我向道祖宣誓,那张遗命就是清平真人所书,你们爱信不信。已经没了你这个希望,广指着食古不化的玉鼎领导蜀山,那我们大家都得喝西北风去”。 说实话冷月已经没词了,南宫玉急忙开口打圆场“哎,哎,各位,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在鬼岛上不去论那件事情,等到我们胜利了回到大陆上后,我们再好好谈那个问题”,广这么说估计岔打不过去,南宫玉赶忙又说道“哎,各位,我们现在的头号敌人是林道人和他的那些邪恶的徒子徒孙,我可是跟这伙人打了不少交道,这样我跟你们详细讲一讲,也好让各位有所防范”。 这个话题吸引人,众人的脸转向了他,南宫玉捡幻彩马戏团和血魂幡的事比较详细地讲了一遍,本身这两件事就诡异莫测,所以很成功地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第二天他们继续行程,走着走着,他们进入了一个峡谷地带,中间是条小溪,而两旁是则是连绵的群山和鬼岛上最不缺的密密麻麻的树木荒草。 往里面走了一段距离了,南宫玉突然紧张地汗毛都竖起来了,因为他感觉到了这个峡谷旁边的山上埋伏着一支队伍,之所以现在才觉察到是因为这支队伍根本没有任何人味。估摸了一番后,他明白他们进入了人家的包围圈了。 几个眼色,常虎延空冷月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而清源,他只能凑到身边神色平静地说道“前辈,我们被包围了,被谁包围我还不明白,这样您想办法通知蜀山的人,一会我一声口哨就转身猛跑”,这些日子的接触,清源已经非常信任南宫玉的知觉了,所以他没说别的,轻轻地点了点头。蜀山人家有很快捷的通知方式,清源轻轻地吐出了一个音,蜀山的人立刻望向了他,他伸出手做了几个动作,消息传递完毕。 不能再往前了,看到蜀山的人已经知道了安排,南宫玉很快就吹响了口哨,霎时,他们这些人转回身就开始飞跑,每人都是天合境界,所以凌空跳跃着,很快就后撤了很大一个距离。 他们开始飞跑的时候,那阴魂不散的笛声隔了数天之后又响彻了山谷,随着笛声两旁山上的树后草丛中无数的人飞身而起,之后蹦跳着跃下山坡向着南宫玉他们追杀而来。 这些人从装束上看有几近躶体挥舞着木制石制武器的岛上原始部落人,也有持着鱼叉粪叉的渔民农民,无论什么形象什么装扮,都有一双血红的眼睛,都怪叫着以极高的速度向南宫玉他们追来。 更恐怖的是这些人完全保留了被改造前的技能,所以边追边将石头飞叉啥朝南宫玉他们投掷而来,别忘了这帮人的力量和速度可是增加了许多,所以那些投掷物呼啸着冲着南宫玉他们劈头盖脸地砸来。 这种状况下,南宫玉一定是担负殿后任务的,为了众人争取逃跑时间,他突然停下,藏锋带着一个大大的剑气弧向后挥去,已经与他四目相对的追兵被这道突然而至的剑弧扫倒了一片。南宫玉并不马上离开,他凝聚真气连续全力攻出了六剑,剑锋所到之处追兵成片地倒地,更主要的是几十棵大树被砍到堆积在路上,这大大限制了追兵的速度。 见效果到达,南宫玉砍倒两名冲上来的山民,转身疾驰而去。感觉很潇洒,其实他这几下基本已经把力量用尽,而猛攻放弃防守使得浑身上下挨了十几块石头的砸,脑袋上还带着一个大包。 追上队伍后,他赶忙跟清源说道“前辈,一味逃跑不成,无论体力速度我们都不占优势,这样找一个地形狭窄的地方得跟他们干一场,之后往北边小山上逃”,清源点头赞成。 又逃了一里多地,那些追兵又赶了上来,此时他们处于一座水潭的旁边,水潭和山壁的挤压使得这个区域的宽度只有七八丈宽,南宫玉清源对望了一眼确定了在这里进行阻击战斗。 排好阵型,十二名天合境界的高手严阵以待,那些山民村民渔民虽然保持着改造前的身手,但已经没有思想了,所以他们也不会看什么地形看什么对手,只是直直地冲了过来的。 虽然这些被改造了的人身体强度力量都大幅度提高,但他们的对手毕竟是一群天合境界的高手,正面对决根本没有胜算,无论他们多么疯狂最后只能一排排地倒在这个狭小的区域。这些被改造成僵尸的人类,虽然力量、技巧、操持工具、避险等等方面要远强于那些猴子,但鉴于身材和灵活度方面的欠缺,他们在这特定区域只能正面冲击,所以构成的威胁倒不如那些天上地下到处乱窜的猴子军团。 已经有两三百具尸体了,在这个狭小区域堆成了一座尸墙,而只管冲击还造成了许多僵尸人落入了水潭,对改造前技能的保留,原属于渔民的那些僵尸人没啥问题,但那些山民和农民们则冒着水泡沉了下去,这又造成了一批覆灭。 看看这个追兵队伍已经在狭长区域挤成了一个人团,狙击任务完成,十二名高手分批次开始后撤,待大家冲出一段距离后,南宫玉又狂砍几剑,之后转身离开。前边的阻挡突然消失,那些僵尸人立刻前冲,只是本挤做一团的僵尸人大军无法协同,所以必然是前排被后边的人冲倒,然后成了一个更扭曲的队形,有些甚至被挤进了潭中。 笛声响起,好半天,整个僵尸人队伍才被重新捋顺,之后追击行动才又一次开始,这个时候南宫玉他们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按照计划,南宫玉众人逃上了北边的小山,僵尸人大军赶到后冲击了两回,只是,狭小区域和正面冲击不可能突破十二名天合境界高手的阻击的,所以这两次冲击都在笛声的指挥下退了回去。 夜幕降临,与猴子军团一样,僵尸人大军也停止了进攻驻扎在了山脚下,把整个小山围了起来。 突然遭到围袭,南宫玉他们这些天合高手不仅累得够呛,而且个个都带了伤,鼻青脸肿都算好的,好几位都被鱼叉叉上了,所以趁着夜色赶忙进行治疗,治疗完大部分人都已经累的饭都只草草吃了几口就躺倒在了山上歇息了,看着这个南宫玉有些忧心忡忡,因为他觉得此次毕竟对手是‘人’,恐怕不会像猴群那样死板单调地展开攻击方式。 第三卷(62)恶战 第二天天亮,对方新的攻击展开了,南宫玉的担心成真了。对方昨夜,那个操笛的人应该做了大量的整队安排,这使得今天的僵尸人的攻击非常有章法,一千多僵尸人被分成了两部分,前面一部分大约有八百多人手持鱼叉粪叉竹枪木棍,以非常松散的队形形成了一个将整个山都围住包围圈向山顶部位冲来,而他们身后则是大约五百人的远距离攻击队伍,不论是石头鱼叉标枪啥的不断地向山顶南宫玉他们所在的区域砸来。 四面都是对方的进攻,这让南宫玉他们不得不分散开来,而那些根本不顾及敌我的远程攻击一刻也没有停止地向他们招呼过来,这一下南宫玉他们整个队伍被动了,首先,他们绝不能让僵尸人大军攻上山顶,如果那样的话他们就算被人家合围了,可四面八方都有不断涌来的敌人,已经让他们完全成为了各自为战的态势,要知道虽然都是高手,但有好几位可是带着不轻的伤的,另外就是那漫天飞舞没完没了的远程攻击了,虽然他们可以开护盾阻挡,但别忘了护盾的消耗是极大的,谁也无法长时间使用,所以战了一会他们就不得不一心两用,不但要阻挡那四处冲来的僵尸人大军攻击,还要不时躲避那天上飞下的各种物件,这种被动的态势随着时间的推移,境况变得越来越恶劣。 感觉各自为战必然会被僵尸人大军包围分割,所以南宫玉边战边与清源商量“前辈,必须最低保持两人一组协作,千万别让人落单”,清源会意赶忙向他的队伍发出了指令,之后,十二人形成了六个小组,前山三组后山三组,拼死抵挡着僵尸人大军的进攻。 战斗到中午,南宫玉他们可实在有些顶不住了,天合高手也是血肉之躯,这么连续酣战几个时辰,谁受得了,可是人家僵尸人受得了,他们不知伤痛不惧死亡也根本没有疲劳的概念。这样的各自状态下,终于悲剧发生了。 清源是长辈所有是领头人,但蜀山这个队伍中玉和其实是第一战力,东挡西杀,说实话他已经是伤痕累累了,此战按照南宫玉的建议两人一组互相照应,他选择的搭档是孙充,他们哥俩是把兄弟,算是最知心的朋友。两人作战,当然是天合中阶修为的玉和主攻,而孙充担负防守任务,哥俩很默契,所以一开始成效非凡,大批的僵尸人倒在了他们的脚下。 可这场战斗没完没了,临近中午时分,玉和实在已经疲惫不堪了,后面的孙充看着这位大哥动作都变形了,喘气声已经无法掩饰而且越来越浓重了,所以他赶忙说道“玉和咱换换,你守我攻”,他攻?本来玉和是有所担心的,只是。。。自己实在有点撑不下去了,所以他同意了孙充的要求。 孙充担负防守任务,其实也并不是一个轻省的活,所以他体力消耗也已经非常大了,这回担负主攻,体力和真气开始更加疯狂地输出,这很快就接近了他的极限了。孙充,蜀中巨富老孙家的公子出身,别管他境界是如何升上来的,他一定是此前决没有经历过这些时日的这种困苦和艰辛的。 蜀山追杀叛徒,作为玉和的好哥们,他当然要来凑这个热闹,听说要去鬼岛可把他乐坏了,天合境界那在江湖上是万人敬仰的高手,可是他这个高手根本没有什么光辉事迹可被传颂,练武,吃药,升级,练武,吃药,升级,描述起来就是这么简简单单地成为了高手,不用说别人的看法,他自己也感觉无趣,这回跟着蜀山上鬼岛探险杀怪,想想都让他激动不已。 可真上了鬼岛,可把我们孙老公子累草鸡了,前几日还行,从遇到那令人毛孔发寒的僵尸猴子大军后,孙充终于过足了杀戮的瘾了,只是没完没了战斗,逃窜,战斗,追击,跋山涉水,又是战斗,逃窜,战斗。。。连轴转,几乎没有一刻停歇。掉下悬崖还拉了两位垫背的那位就是他,其实之所以天合境界的他慌乱地掉下去,已经说明他的意志力和体力快接近极限了。 今天一直担负防守任务,他感觉自己体力消耗并不大,所以才提出了角色转换的要求,但真主攻后,假象消散,他本来因为超负荷消耗残存不多的体力迅速下降到极点,体力没有了,动作马上开始变形。 此时,一片飞叉乱石袭来,本就体力所剩不多的玉和正拼命应对,这让他疏忽了观察队友的状态,跌跌撞撞中,一把粪叉狠狠地刺入了孙充腹部,双眼圆睁,他奋力去砍那名持叉的僵尸人,只是这让他露出了更多的破绽,‘噗’‘噗’。。。数把竹枪鱼叉又刺进了他的身体里。 “老孙!”,此时玉和才发现情况不对,他疯狂地冲上来挥剑砍下了几位正攥着兵器死不松手的僵尸人的头颅。“坏了,出问题了”,正在恶战的南宫玉冷月族听到了玉和悲愤的喊叫声,二人击退一拨僵尸人的进攻后飞窜向喊叫的方位。 此时的玉和已经疯癫了,他挥着剑毫无章法地砍向聚集在孙充尸体旁的僵尸人,很快,他的背部腹部就竹枪鱼叉刺中,重伤加上疯狂输出使他的体力消耗已尽,他单腿跪地拄着剑,满脸扭曲地望着正冲上来的僵尸人。 正在这时,南宫玉冷月赶到了,扫视了一下情况,南宫玉对冷月喊了一声“全力攻击”,冷月会意,二人并肩来了一次暴击,这使得冲上来僵尸人纷纷倒地,得此空隙,南宫玉冷月一人一边搀住玉和迅速撤到清源的身边,“前辈,这样防守无法支撑,我们冲下山躲避锋芒”。 清源脑袋早木了,当然对南宫玉的建议惟命是从了,点点头大喊了一句“向后山撤!”,命令发出都已经累到极限的众人赶忙离开了山头向后山山脚下冲去。此时玉和已经交给了清源等人,南宫玉冷月常虎延空四人落在众人的后面执行殿后任务。 其他人已经擦身而过,南宫玉望了望身旁的几个伙伴,“再发一次全力冲击阻一阻这帮僵尸”,他说完四人凝神静气,之后发出了自己的最强一击,最先冲过来的一批僵尸人被四道杀气冲击的残肢乱飞。 说实在的,四人也是强弩之末了,“撤!”南宫玉发出命令后,四人急忙转身退去。 很快四人追上了清源等人,而僵尸人大军也紧坠着他们追了下来,跑动中,南宫玉思考到昨日小水潭旁的阻击战,所以他赶忙对清源说道“前辈,我们涉水,这样可以阻住大部分僵尸人的进攻”,此时的清源早已经是南宫玉说啥都赞成的状态了,所以他机械地喊道“涉水,涉水,碰到湖潭什么的就下水!”。 算他们运气好,跑了不远就遇到了一个十来亩见方的水潭,二话不说,一帮人就纷纷跳了下去,队伍中水性最好的当然是海边长大的延空,所以他急忙上前接过了已经半昏迷状态的玉和,奋力划着水,他们几个人爬上了水潭中部的一个小岛之上,上了岸后,基本体力耗尽的众人无一例外地躺倒在了地上。 僵尸人的进步表现在他们不会向猴子大军那样不管不顾,所以追击队伍在水潭边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应该是那个操笛之人赶了过来,随着他的笛声响起,队伍中站出了一百来人,看他们手里的鱼叉,很显然他们被改造前应该是渔民,笛声的命令发出,这一百来人纷纷跳进了水里,开始奋力向潭中的那个小岛游来。 “阴魂不散!”南宫玉骂了一句艰难地站起身,“各位,能动的上前干掉这帮水鬼”,他的倡议发出经过一番挣扎有六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这包括延空冷月常虎和三名道门人士,南宫玉点点头带着六人来到了岸边等待着那些不断接近的水鬼。 很快战斗打响,南宫玉这边已经没有剑气刀气了,完全是刀剑生砍,他们利用水鬼上岸立足未稳之时疯狂砍杀,大部分水鬼刚上岸就被切掉了头颅,一直观察着形势的笛声响起,剩下的几十名渔民僵尸人又游了回去,这应该是宣布了今天战事的结束。 ‘噼里啪啦’,南宫玉几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真的已经是油尽灯枯了。僵尸人大军则驻扎在水潭岸边,简单估算一下,对方还有八百多人,而且在笛声的指挥下,这些僵尸人正在伐树修建木筏,这昭示了明日将会有一场更加激烈的恶战。 这天的战斗是在申时结束的,就这么休息加上吃补药到亥时大部分人才缓了过来,赶紧招呼众人起来吃饭活动活动,不然广这么躺着也容易使一些伤情加剧。 大家围坐在一起吃东西时,除了清醒以后一直木然悲戚的玉和外,其实其他人的情绪都很低迷,因为很显然,再有不到四个时辰又会有一天的恶战,而对于恶战的结果他们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了。 此时,南宫玉突然问清源道“前辈,您说以前的僵尸猴和现在的僵尸人为什么不昼夜作战呢,说实话那样的话我们早垮了”,很奇怪他这么问,清源看着他说道“前几天,你不是说过吗?这些猴子以及人因为改造夜视能力极差,所以他们晚上不作战”,南宫玉点点头“嗯,是这样,我现在还意识到一点,夜间,一方面那个指挥者需要休息,另一方面夜色下,他不好观察到队伍的形态,也就是晚上他很难指挥僵尸大军”。 此时常虎有个疑问“哎,裕渊山那次是晚上,可那些斗笠僧人还是在战斗的”,“嗯,确实,可能那些斗笠僧人的层次要高一层级的作品,另外从笛声判断那些斗笠僧人的指挥者就在队伍的附近,而这些日子的指挥者都在有些距离的峰顶之上”,说完他遥指了一下东北方位上一座比较高耸的小山顶部,众人忍不住转头向那座小山的峰顶望去。 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今夜属于云遮月的天气,连他们所在的小岛上都黑乎乎的,到这里南宫玉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可以这么说,如果明日白天再经历一场今天那样的恶战,恐怕我们凶多吉少,而对方不愿意夜战可不等于我们不能夜战,我仔细琢磨了,这夜晚对于我们天合境界的人的感知能力来说与白天并无太大差别,这是我们固有的优势,而敌方夜战能力弱,敌方夜间指挥能力也很差,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要跟着人家的节奏走呢?我的意思是今夜来他一次夜袭,一鼓作气击溃这帮僵尸大军”。 他的一番分析许多人都觉得很有道理,确实,为啥非要白天跟他们死拼呢?说不定夜晚我们会具备很大的优势呢,这让人们在绝望中看到了曙光,清源思考了片刻点头道“有道理!对于明日之战老夫都感觉到绝望了,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任何有转机的可能我们都应该去尝试”,他表示了支持之后,南宫玉望向其他人,发现大家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状态,“好!今晚咱们就来个夜袭彻底歼灭这个僵尸人队伍”。 说干就干,南宫玉指示众人来一次悄无声息的杀戮,绝不使用火炬等照明设备,同时也要熄灭对方的篝火和任何带来亮光的设施,另外玉和伤不轻留守,马保平伤也不轻,正好看护玉和,其他十人开始准备作战。 子时中,南宫玉领头,十人悄悄地潜入水中,然后想着岸边游了过去。上岸之时,他们的行踪被发现,一通锣声响彻了僵尸人大营。这个是有预计的,说实话没有这样的无缝隙警戒系统,他们在猴子军团那个时候早就偷偷溜走了。 第三卷(63)夜袭 藏峰挥动敲锣之人的头颅飞了起来锣声停止了,但黑压压的人群已经向他们逼了过来,南宫玉预料得没错,确实大大弱于白天,一方面没有白天那样的冲击力,再一个每个僵尸都很迷茫地东瞅瞅西瞅瞅的。 压低声音,南宫玉说道“散开,深入他们军中厮杀!”,众人听命迅速融入了僵尸人队伍当中,期间还用手里的泥块石块迅速熄灭了僵尸队伍中的火把和数个营中篝火,一瞬间,整个环境在这个云遮月的天空下变得墨黑起来,伸手不见五指。 杀戮开始,这个时间装饰墨黑的唯一色彩是不时闪现的刀光剑影,僵尸人队伍漫无目的地挥动着手里的兵器,他们确实能感受到活人的气息,只是这些气息是高速游走在他们周围、身边的,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很迅速的就是一道道剑气刀气就冲向了他们。 僵尸人大军成片成片地倒下,确实与白日作战天壤之别,几乎不是在作战而是杀戮,南宫玉都后悔,早知道这样,何苦让那帮破猴子围了好几天呢。就在这个时候,笛声响起,应该是指挥者终于觉察出了这场他计划外的战斗,这笛声不是指挥战斗,而是要求僵尸人一场彻底的退却。 得到笛声命令,僵尸人们开始向着东北方向拼命逃窜,南宫玉大吼了一声“追杀!让他们无法组织起新的进攻”,这几天广被人家追杀呢,终于攻守异位,这精神头可是比逃窜高多了,一行十位天合高手,蹿蹦着砍杀那些拼命逃窜的僵尸人军团,一直追杀了五里才在南宫玉清源的阻拦下停了下来。 一场夜战,僵尸人大军损伤大半,南宫玉望着消失在林中的僵尸人残兵说道“从此之后,他们起码不敢再主动向我们挑战了,回岛上修整”。这回他们不用游水了,就使用那些僵尸人造的木筏回到了岛上。 大胜,其实也厮杀了两个时辰了,只是人们情绪高涨,好像也没感到多累了。清源来到南宫玉身边“南宫,这个决定很英明啊”,南宫玉摆了摆手“还是大家奋力搏杀的功劳,不过,我们此次尝试证实了他们的弱点,对以后行动倒是受益匪浅的”,“怎么,明日继续前进”,南宫玉摇摇头“大家情绪很高,其实身体亏欠已经很大了,我建议在这个防御很好的小岛上好好做一次修整,把身上的伤控制好,把身体的亏欠也补上,之后,我们就要直捣黄龙了”,“嗯,赞成”。 他们在小岛上修整,而紫玉秋鸣他们也快要抵达暗道的尽头了。 说起来他们这个团队真有大后悔的地方,因为别忘了他们这个队伍集中了大夏最顶级的一些阵符专家,稍微重视一些沟通畅通一些,相关阵法布好,凶煞那那么容易冲进来呢? 那起事件之后,王全紫玉等人重视的不得了,每遇休息各种阵摆一圈,而且每个时段的值班人员都是两名,在如此防范之下,他们后面的历程基本没遇到什么危险的状况。 从第四日开始,队伍开始了上行的历程,起先是缓坡,后来角度越来越大,紫玉预感到这个洞穴的出口应该在山上。 第五天的时候道路已经变成直上的井状了,好在这些人都是功力高深的人士,扣着两壁的突起,队伍依次向上攀登着,这一爬就是两个时辰,说实话虽然他们都是高手,但就这么不停歇地攀登也必然让他们疲惫至极。 终于他们到了顶端。这是一个大厅状结构的山洞,只是黑漆漆地没有任何光亮照进来,气喘吁吁,众人艰难地爬出洞口后都疲倦地坐倒在地上,足足歇息了半个多时辰,王全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同时从怀里拿出了那张珍贵的地图,看了看上面的文字他点点头“嗯,与描述一致,我们确实到达了这条密道的尽头了。按照地图我们现在应该矗立在一座山峰之上,让我们打开洞口看看情况吧”。 他说完,地上的人都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黄涛紫玉上前一步站到王全的身边,三人迈步向这个山洞的东南部山壁走去。到了山壁处,三人开始摸索,很快紫玉摸到了一字排开的三个突起,黑暗中,他冲王全笑了笑,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王全点点头,然后迈步上前按照二三一的顺序按动那三个突起,‘嘭’的一声轻响,尘土和石屑飞落中一块石板向下滑落,这让一个半尺见方的洞口出现在石壁上,又成功了一步,石壁前的三人相视一笑,这之后,王全庄重地拿出了一把足有半尺长的钥匙伸进了洞口中,‘咔哒’声传来,应该是钥匙正确地插入锁眼了,最后一步了,王全双膀用力,耳轮中就听到粗重的‘吱钮’声,他们前方的一块山壁就这么突然间碎裂成了碎石,一个完全被荒草藤蔓覆盖的洞口显露出来,这天晚上是有月光的,月色透过那些植物的缝隙一下子投射进了山洞当中,感谢两百年前身负大任的前辈为他们铺就的道路吧。 当时的人员绝对不止那位前辈一人,所以就在这个中枢地段那位前辈不可能建造一个重复使用的门户,他所作的只是遮盖住一块足以乱真的石板,另外则是一个绞杀阵,后辈们如果使用这条密道,到了这里使用专用阵枢就可以把石板绞碎,门户也就打开了。 一行人走出了山洞向四周望去,月光之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东面小山上静静矗立的镇魔塔,它显眼的一个原因是围绕在他下面小山周围那乳白色浓浓的雾,那雾是如此浓稠,这天夜里吹着不小的海风都撼动不了它的分毫,如同棉花一样将镇魔塔下的那座山峰裹了一个密密实实。 眼睛往回收一些,那所谓的水城就完全展现在了他们的眼前,只是水城已经没有什么水了,城市里满目都是一条条深沟,显然那里曾经是一条条河流水潭,以前如一座座小岛般的建筑群,现在都成了断壁残垣,孤零零地矗立在深沟的旁边。王全怀里的笔记记载,二百年前四位神灵般的人士带领一群异能之上登上鬼岛,之后改变了水城的风水地理,让整个水城的水三天之内流入了大海,再往后当然是城破,魔头被擒镇入了镇魔塔之下了。 望着下边这些遗迹,整个队伍都激动起来,“现在就赶往镇魔塔?”王全望了望身边的紫玉和黄涛,紫玉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王总管,我认为应该稍安勿躁,很明显,我们现在并没有发现那些邪恶之徒的踪影,贸然下去恐怕会进入他们的圈套”,黄涛很赞同他的说法“是的,我认同紫总捕头的说法,不如明天天明我们观察一番,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我还是建议先派出人员进行侦查,再全员前往”,恶煞事件影响深远,所以王全想了想同意了二人的安排。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休息休息吧。 第二天,队伍是被放哨的人员和隆隆的鼓声双重唤醒的,人们揉着惺忪的睡眼向下望去,所有人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然后急忙往回缩了缩身子,脸色也变得煞白起来。 水城与镇魔塔之间有一片广阔的空地,此时隆隆的鼓声中,不断有人员从那乳白色浓雾中走出,然后汇聚在一起,很快那空地之上就出现了一支一千多人的盔甲鲜明的部队,他们握着寒光闪闪的刀枪,排列成了一个极为齐整的队形,天赋异禀的紫玉和天合中阶的王全黄涛可以看清楚那些兵士的面部,只有两个极为渗入的观感:呆滞的面部表情和血红的眼睛。 马蹄声响,又有两百骑兵从浓雾中驶出,他们到了队伍最前方勒住了马匹并矗立在那里,令王全等人心胆俱寒的是那马眼竟然也是血红的,僵尸大军,真正的军人,僵尸骑兵,真正的骑兵。 他们虽然是高手林立,但无论如何是无法抵挡这僵尸大军的,而且更令他们绝望的是,很明显那些僵尸军队就栖息在镇魔塔下那明显不祥的乳白色浓雾中,这让他们如何才能完成使命呢? 僵尸大军应该在操练,在悠扬的笛声命令下,队伍时分时聚,往来冲杀,与一支精锐部队并无二致。灰心丧气地隐藏在崖壁后,每个人都很迷茫,看着众人这种表现,紫玉豪气顿生“王总管,紫某愿意去引开他们,之后你们迅速赶往镇魔塔”,听他这么说秋鸣吓了一跳赶忙拉住了他的衣角,紫玉回身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微笑“鸣鸣,清源会的任务必须完成,为你我也会尽量活下去的”,看着恋人那不管经历了多少岁月都仍然时不时出现的天真的笑容,秋鸣叹了口气也起身说道“我愿意跟紫玉一起引开对方的队伍”。 都知道这是必死的决定,王全也很是感动,但摆手让二人坐下“紫玉秋鸣你们都是组织中的楷模,只是”他摇了摇头,“单凭你们两人,人家只需出动一百骑兵就够了,如何能调动人家的主力部队呢?”,这是实话,紫玉稍一琢磨就明白了,他只好沉默地闭住了嘴。 “我的意思是静观其变,别忘了南宫玉他们还在呢,一旦他们的势头强劲说不定就会引开这支部队的大部,这样我们的机会就来了”,确实,那两拨人如果能掀起什么风浪来,他们才会有机会接近镇魔塔,盼他们过来送死?很残忍但是。。。紫玉有些不忍地问道“总管,要不要想法通知他们”,王全坚决地摇了摇头“容易暴露,我们决不能暴露,再说。。。”,紫玉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南宫玉他们修整了一天多,直到玉和的伤势在南宫玉的治疗下得到了完全控制,他们才继续他们的历程。 这回他们可是小心翼翼的,首先必须派出轻功好的人一马当先充当队伍的尖兵和斥候,探清楚路再步步为营的前进。不用说了轻功好的就是冷月了,这南宫玉可就不放心了,所以最后成了他二人作为先锋部队先行探路。 “玉哥哥,还会有更厉害的存在吗?”并行中冷月问道,“应该吧,毕竟我们还未到达中心区域,而且他们消耗如此重要的资源弄那些猴子和山民目的是什么?”,冷月不明白,抬眼望着南宫玉,“我个人推测他们在制造一支僵尸大军,很明显山民僵尸的协作性和一些行为远远超过猴子大军,这里有一个升级关系,他们应该是先在猴子身上试验成功后又抓来了许多岛民渔民村民做试验,最终的方向呢?必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僵尸军队,而那些斗笠僧人并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某些人要干大事,大事从来都是靠军事实现的,而不是那些无关痛痒的江湖纷争,斗笠僧人只是最终目的的附属品罢了”,“你的意思是他们把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变成僵尸大军?”,“嗯,就是这个意思,你想如果实现那可是将战力数倍增加啊”,被南宫玉肯定的这一说法,让冷月有些不寒而颤。 鬼岛的所谓中心区域其实应该说是他的东端,如果能绕鬼岛一圈的话,你就会发现整个鬼岛是一个东高西底的地貌,南宫玉他们算误打误撞,而掌握一些信息的紫玉队伍选择西端登岛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地形,西端是一片洁白的沙滩,而东端则是万丈崖壁,鸟都飞不上来更不用说人了,更关键的是鬼岛东端外的百里海面礁石密布,大船根本无法靠近,所以这使得人们不得不选择西岸来登岛。 镇魔塔所在的小山已经临近鬼岛的东端了,而就在绝壁之上临着大海有一排排木制房舍,在临海的一个房间里此时正有一个五十几岁的老者有些烦躁地走来走去,过了一会有脚步声传来,老者停止了走动等待着来人走进屋里。 第三卷(64)林道人门下 进来的人年龄也差不多五旬了,他的脚步有些匆忙神色也显得很沮丧,“老三,怎么样?”,进来之人先自顾自地坐下喝了一杯茶后才回答道“唉,又是惨败,应该还是那个南宫玉觉察出了民军夜战的弱点搞了一次夜袭,只跑回了三百多人”,听了他的汇报,屋中之人练练哀叹了数声,之后一屁股坐倒了椅子上。 屋中这两个人正是林道人的二徒弟宗宝和三徒弟靳荣,他俩奉林道人命令留守鬼岛并大批量制造僵尸大军。林道人和首徒丛魁是一年多前制造僵尸军人成功后离开鬼岛的,至于去干什么就不是宗宝和靳荣知晓的了,他们在鬼岛的任务就是按照客户的要求大批量的生产僵尸大军。 本来他们是信心十足的,因为要想登岛只能从西端上岸,之后他们为那些贸然闯入者准备了四大难关,即阴藤、巨兽、僵尸猴子大军和民军,按宗宝的话说“即便是二十大尊者前来,他也无法走到镇魔塔下”,可,没有尊者,人家就要到自家的领地来了。 南宫玉猜测不错,林道人的批量实验对象首先是岛上随处可见的猴子,这个实验成功并为他们带来了几千名防御力量,他们称之为猴军。之后通过各种渠道和他们亲自出马,从周边岛屿以及海上拦截渔船岸上绑架村民等等方式,他们疯狂绑来了二千多人作为实验对象,同样是成功了,这又为他们带来了一千多名的武装力量,被他们称为民军。 再往下就是最终目的,打造一支无畏无累无私,可以随意驱使的强大无比的精锐军队,僵尸化的军队,林道人命名其为‘煞军’,煞军是很宝贵的,生产完并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后立刻就被送往了客户指定的地方,而此时岛上的一千来名煞军同样是客户的订单,只是正处在训练期罢了。 猴军民军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力量,本来他们认为已经很充沛了,但没想到接连遭受惨败,猴军已经覆灭,而民军也不过剩余三百来人,其中还不乏缺胳膊断腿的残兵,“怎么办?”,二人面面相窥。 “不行我们就使用煞军,一定要消灭这些登岛之人”老三边说边用力拍着桌子,老二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你呀,唉,让我说什么好呢,给你那么强大的力量,你说两败俱伤我还可解释,结果死伤已尽,人家连筋骨都没有伤,废物啊”,他这么说老三可不干了,林道人几个徒弟里丛魁绝对权威,靳荣可不鸟自己的这个二师兄,他冷笑了一声回嘴道“唉,百花洲一战你把南宫玉他们一锅烩不就没今天这些事了吗?”,百花洲一战宗宝指挥一千名最精锐的兽人大军面对一百多名侍卫保护的大夏帝国皇帝,不但鏖战一夜未果,还被随后赶来的南宫玉等人彻底击溃,这可是他的痛脚啊。 听师弟提起百花洲这个自己最忌讳的事,宗宝楞了楞,之后苦笑了一声说道“算了,已经没功夫让我们互相揭短了,还是商量一下接下来如何办吧”,听他这么说,靳荣也从斗嘴的心态中挣脱出来,他叹了口气说道“二哥,不是我不承担责任,只是这猴军民军的战力欠缺,而面对的又都是天合境界的高手,一时半会根本不可能拿下他们,可只要给他们思考时间,像南宫玉那样的人物就会寻找出我们的弱点并且立刻加以运用,两支部队都是开始优势明显,但无法吃掉他们,进入相持中被人寻到痛点一举击破的”。 “嗯,这几支队伍中确有几个非常人物”宗宝这个回应表明了自己缓和关系的态度,看了看他,靳荣继续说道“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动用煞军了”,“嗯?三弟,这煞军可是客户花费巨资定制的产品,咱们可没有权力使用啊”,“咳,二哥,什么客户不客户的,咱这里眼看就要被人家摧毁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们都完了,客户还能拿到自己的商品吗?”,看二哥仍沉思,靳荣继续说道“二哥,别忘了我们还担负训练任务,这实战不就是检验成果的最好训练吗?”,这个理由成立,宗宝点点头“好,就用煞军消灭这伙侵入者!”。 又思考了片刻,宗宝有些忧虑地说道“只是,这煞军同样存在这夜战的弱点,一旦出现一击不中,恐怕同样会陷入麻烦”,看来靳荣已经充分思考过这个问题了,他回答道“二哥说的是,不过,之所以夜战是弱点主要原因是远离基地,这些猴军民军包括煞军都无法补充煞气,这就使得他们夜间视力差动作迟缓的弱点就暴露出来了,而且夜间我们的指挥也不顺畅。。。所以就成了被杀戮的对象,就和人类习惯夜间睡觉补充精力一样,这猴军民军煞军都已经习惯了夜间补充煞气恢复状态,我们远离基地的作战这一点是做不到的”。 “如果在煞气充盈的地区,这些就不是问题了,即便指挥不灵,单他们个体的凶悍就够那些人喝一壶的,所以吸取教训,此次我建议不到外面去堵截他们了,我们就等在这里在煞气的氛围中将他们彻底歼灭”,“嗯,好,就这么办!”,二人达成一致,开始谋划这场血腥的歼灭战斗,“对了,二哥我还有件事。。。”。 南宫玉冷月前行探路始终没有碰到危险的状况,所以整个队伍算很顺利地向中心部位推进着。这天,他们在中午时分登上了一座山峰,之后向东望去,冷月蹦了起来“玉哥哥,镇魔塔!”,南宫玉点点头“嗯,我们终于到了正地了”,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不往前去了就地等待大部队的到来。 大约半个时辰后,清源带着其他人也爬上了山峰,这样他们也看到了阳光下泛着光芒的镇魔塔“就这儿了吧?”,南宫玉点点头,“继续前进还是就此驻扎?”,“就此驻扎吧,我想对方不可能让我们轻轻松松地赶到那个地方的,而且”他指了指镇魔塔下的小山“那里不寻常啊”,清源是道门中人当然明白南宫玉所指,他点点头“已经呈乳白色了,煞气竟然如此浓重,恐怕那里就是整个鬼岛,包括那雾海的煞气源头了”,“嗯,我们必须想好应对之策才能够行动”,清源点头同意。 南宫玉他们位于水城的西北侧,而紫玉他们位于水城西偏南一些的方位,所以两拨人现在都到了,但都不知道对方的所在,说起来他们都在谋划着各自的对策,这对策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谁先站出来挑战那邪恶力量,这样己方就有了机会,当然紫玉方是把这一点当做自己展开行动的前提,而南宫玉这一方可并没有这方面设想。 “不知紫玉他们现在在哪里”,此时南宫玉方十一人围坐在一起协商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有人提了这么一句,对于这个问题清源回答道“希望他们也到达了吧,这样如果他们有所行动我们就可以协同作战,这样力量就会增加很多,胜算也就多一些”,听清源这么说,南宫玉无奈地笑了笑“前辈,恐怕他们不是这么想的”,“嗯?”,“我大概能猜测到他们登岛的目的,只是太惊世骇俗,又不能确定,所以请恕我不能说,只是有一点,他们如果到达了,一定是希望我们与那些邪恶势力恶战,协同作战一定不是他们的首选,他们首选是趁乱实现自己的目的”,“渔翁得利?”,“嗯,有点那个意思”。 自从挚友孙充死在自己面前加上又负了伤,玉和一直情绪不佳,听到南宫玉这么说,他呸了一口“道貌岸然,那群人不是什么好鸟”,听他这么说虎爷拍手赞同“玉和老道说的对,我也是这个看法”,南宫玉急忙摆摆手“我之所以这么说目的是我们确定计划时不要把他们当做一种助力的可能,而是完全基于我们自己这些人的力量,至于人家如何行事,我们也只是猜测,可不好妄加推测”。 其实关于新一轮的战斗,南宫玉已经有些想法了,那就是擒贼先擒王,也就是拼死干掉那个操笛的指挥者,从而使敌方处于混乱当中,乱中取胜,只是那个操笛人明显是高手而且极为狡猾,必须事先预判到他的位置才有可能接近击杀他。 如果向水城和镇魔塔前进,对方发动攻击,那么这个指挥者会在哪里出现呢?这个地方一定是一个视角开阔可以纵览全局的地方,所以他们到达之后,南宫玉一直在观察周边的情况。 “南宫将军有什么想法吗?”,“嗯,不用考虑别人,只有我们这几人,如果对方拿出比僵尸人更厉害的敌人的话,要想胜利只要斩首行动一条路,就是要干掉那个吹笛子的指挥者。不过要干掉此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位是一个高手,我们必须具备绝对力量,而且那人警惕性很高,所以还必须精准判断预先埋伏才有可能挡住他”,清源点点头“我认同,有什么具体安排吗?”。 “嗯这样,我估算要斩杀此人起码需要我们三人合力,而且轻功得好,能悄无声息地潜到预定地点,三人中我和冷月可以作为人选,前辈您那里有合适的人选吗?”,清源即刻说道“玉灵可以,他在玉字辈里轻功最好,即便与冷月相比也差距不大”,南宫玉回想了一番前几日的战斗画面,确实这个玉灵真人身法非常飘逸,“好,就这么办,由玉灵师叔、冷月和我组成斩首小队,待估算出那吹笛之人的方位后悄悄潜伏过去,待我们埋伏好,您老就带着其他人向镇魔塔挺进”,“好!”。? 第二天继续,经过一系列的观察判断计算,到这天中午,南宫玉指着偏东南方位的一个小山说道“基本可以确定他应该在那里指挥行动”,说实话那个小山很不起眼,众人有些疑问 地看着他,南宫玉解释道“虽然那个小山在周边并不鹤立鸡群,但我推算过了,只有那里可以完全纵览周边的所有地区而不被任何山体树木遮挡,是这个区域最佳的观测点,另外他接近镇魔塔,是绝佳的退守区域,所以不出意外他应该选择那里当做自己的指挥中心”,他一番解释,众人还是有些懵懂,但都点头同意了他的判断。 既然已经确定了方位,当晚南宫玉冷月玉灵在收拾齐整之后,就悄无声息的下了山向着那座小山挺进。 极其小心,在那片空旷地带,南宫玉三人是匍匐地向前的,每走一段,南宫玉都会用他超人的感知能力确认前方的状况,空旷区域有二十里宽阔,三人匍匐前进了足足两个时辰,终于进入了对面的群山中,一路轻飘飘地前行,三人终于在丑时末到达了他们预定隐藏的地方,之后封闭自己的修为,三人就像动物进入冬眠期一样完全隔绝了自己的存在,这种状态他们一直要维持到第二天夜间,有了夜袭经验,他们当然要选择晚间来作战了。 第二天白天,整个区域特异的平静,南宫玉他们不了解情况,但位于北端的紫玉等人可有些纳闷,今天又不训练了?还是有什么规律吗?已经第五天了,整个队伍等待的有些烦躁了,从他们来后第一天目睹了煞军训练后,连着四天煞军都没有离开镇魔塔下的浓雾,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这天半夜时分,清源常虎全员八人下了山置距离较近的水城于不顾,而直指镇魔塔方向高速挺进,按南宫玉的说法,镇魔塔是整个鬼岛的煞气中心也当然是那帮邪恶之人的中心,去破败的水城没有太大意义。 第三卷(65)夺帅 一开始队伍的行进很顺利,当行动到那片空旷场地的中部位置的时候,那阴魂不散的笛声终于又响了起来,清源赶忙提醒众人“注意,对方会有所行动”,果然,笛声响起后不久,从那镇魔塔周围的浓雾中开始有一排排的黑影走出来,很快就汇聚成了浩浩荡荡的队伍,此时笛声突变成杀伐之声,那黑影组成的队伍立刻加快了脚步向着清源等人冲杀过来。 “我靠”,估算了一下对方的数量虎爷惊呼了一声,“老道,咱可抵挡不住,撤吧”,清源能不明白?他急忙大喊了一声“撤!”八人转身开始疯跑,只是。。。突然有马声嘶鸣,之后传来如飞的马蹄声,“不好!还tm有骑兵”,八人反应很快,急忙停住转身,两百骑兵已经冲刺到他们的身后咫尺了。 恶战马上展开,八个天合境界的高手剑气刀气荡漾,只是对方顶盔掼甲身体坚硬似钢不惧伤害,而且还骑着鬼马,虽然剑气刀气准确地砍在最前方的几名骑兵身上,但并未把他们干掉,这一下所有人的冷汗下来了。 急需鼓舞士气的时候,虎爷腾空而起,鬼面在月光下划出了一道银河般的光带,‘咔嚓’声中将一名已经抵在他后背的煞军兵士连带着鬼马马头削了下去,当那个煞军兵士和无头鬼马倒地之时,其他的人才重新振奋起来,狂叫着像虎爷那样腾空而起,挥动手里的刀剑向那些骑兵砍去。 虽然气势如虹,也砍杀了几十名煞军骑兵,只是这种战法消耗太大了,气喘吁吁中,对方的步兵已经冲上来了。玉平一剑将一名骑兵头颅消去,他腾空而起的身子刚刚落地,十几只标枪高速向他投了过来,他急忙挥动手里的剑去抵挡,但已经有一支标枪已经贯穿了他的身体,这让他蹬蹬后退了几步,此时那投出标枪的那些步军已经冲了上来,玉平咽下涌上来的一口血,身上带着那只标枪迎了上去。冲上来的是长枪兵,玉平挥动宝剑砍倒了数人,只是。。。几杆长枪从不同部位刺进了他的身体,王平最后的时光是将手里的宝剑脱手扔出,银光闪过将一名长枪兵刺倒在地上,那长枪兵并无多痛苦的感觉,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挣扎着想站起了,只是那剑如生了根一把牢牢地将他钉在了地上。 苦战多时,李子昂的护盾体力基本都耗尽了,此时恐惧已经完全占领了他的身体,最后一层信念崩溃之时,他怪叫一声转身就跑,开始他并没有听到声音,鬼马不但死伤不惧,其体格和速度也远远超过普通的战马,所以李子昂最后的感觉是如风而至,一名着军官铠甲的煞军将领从他身边冲了过去,之后,就是自己的头颅高高飞起,煞军将领当然没有什么表情,这让他看起来更加冷酷,转回马身挥动那还在滴血的长刀,他冲向了其他人。 觉察出这个形式会造成巨大伤亡,虎爷边战边高声吼道“老道,快带人撤退,老子来为你们挡一阵”,说完他不退反进,鬼面带着巨大的刀影迎着冲杀而来的煞军砍去。此时,清源老道也是伤害累累了,对方太难杀,每一次攻击都需要全力以赴,而此时已经酣战半个多时辰了,许多人的体力都达到了极限了,听到虎爷的话他很是感动,明白只能如此了,“大家寻机撤退”狂嚎一声,他凌空而去一剑劈下了一名骑兵的头颅,之后空中转身向着大山的方向退去。 扫了一眼,发现大家基本都已经退走,虎爷抖擞精神挥动鬼面开始了一场疯狂杀戮,此时他的身躯周围已经是死尸堆垒了,在他又一次将一名冲上来的步军砍成两半的时候,身后骤然有风冲击而来,虎爷知道躲不过去了,他只能强调出所剩不多的护盾并且大刀无目的向后挥去,“嘭”的一声,一柄长刀在他身后空划而出,而马上那名煞军将领和身下的鬼马向着侧方横着飞出去了一丈的距离。 虎爷转身正看到从地上一跃而起正狂喷着鲜血的延空,“和尚!”,延空冲他点点头,又一口血喷了出来。原来延空一直没有撤退,恶战中他看到那名煞军将领如漂浮般的无声无息地冲向虎爷的后方,已来不及提醒和做别的了,他只好横身全力向煞军将领撞去,与坚如钢铁的鬼马对撞令他负了重伤。 煞将死力支撑才稳住了身下的鬼马,此时他已经离开常虎延空二十多丈的距离了,拨转马身,他呆滞地望着地上的两个人类,抖动缰绳,鬼马奋起四蹄带着重影向二人冲来,“兄弟撑一下”,话说的平静只是虎爷的脸已经扭曲了,估算了一下距离,待那名煞将行到半途之时,一声震天狂嚎,虎爷腾空而起,根本不去管对方抡起的长刀,鬼面直上直下地劈了下去,煞将本能知道危机,他双手横举长刀试图挡住如一道粗大的闪电般劈下了的鬼面,只是。。。鬼面之势已成,劈山倒海,‘咔嚓’声中连长刀带煞将带鬼马全被劈成了两半,气势之威,连周围那些已经没有自我的煞军兵士都为之气馁。 出了恶气的虎爷急忙来到在勉力作战的延空身边,“怎么样兄弟”,延空惨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没事,还能战”,“好!也该咱哥俩退了”,说完和延空开始一边砍杀一边向后退去。 笛声响起时,南宫玉他们就出击了,判断是正确的,靳荣确实在他们埋伏的山上,冲冷月玉灵点点头,三人显现出修为开始从三个方向全力向着笛声处冲刺。本沉浸在指挥煞军厮杀的靳荣突然头脑中响起了警报,他勉力用笛声将骑兵派出后,急忙收起笛子拽出背后的双枪,枪刚在手,一道黑影已经凌空而去,手中的长剑带着片片残影向他刺来,双枪交错用力挡开了一剑,而没等出招对方的剑又到了,他单枪去迎,另一支枪则寻机向着黑影扎去,不过,对方根本不管刺向自己的短枪,而是迅速变招向着他的腹部扎来。。。对方全力抢攻根本无一丝防守,速度快的令他接招越来越困难。 黑影当然就是南宫玉,冲向靳荣前他曾经扫了一眼山下,脸立刻就白了,那密密冲杀而去的煞军是清源常虎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抵挡的,必须尽快解决这个操纵之人,只有那样才可能有一线生机,所以当他腾空而起之时就已经抱着拼死斩杀的心思了,此时更是把自己的速度发挥到极致,用全部力量投入的进攻当中。 人剑合一,此时南宫玉和藏锋早已化作一道道连绵不断的剑影环绕在靳荣的周围,此时靳荣早已冷汗直冒,心中充满了恐惧,“这个可能就是那个南宫玉吧,大意了应该。。。”,胡思乱想都无法进行了,因为那锋利无比的藏锋已经数次突破自己的护体,剑风已经入肉了。 靳荣是天合中阶的修为,只是他这个中阶可没有经历过什么战斗,对天地运行可能有所了解,可对于这个危及到自己生命的狂风暴雨般的进攻是头一回见识,他首先气馁了,恐惧了,开始拼尽全力要逃出这剑雨般的攻击中,脚步交错,他没去阻挡南宫玉刺向他肩膀的一剑,转身腾空而起,‘噗’的一声,藏锋刺破他的护体刺入了他的肩膀,飙着血他已经腾身向东逃去。 银光陡现,空中一把道剑迎着他刺来,空中的他急忙挥动双枪抵挡,乒乒乓乓几声后,他踉跄地落地,可刚落地空中如漂浮着的一个较小的身影已经向他冲来,此时靳荣已经无心恋战,他全力抵挡住这空中一剑,身体有意倒飞着向西而去,又是飞天而起的一剑挡住了他的去路,此时靳荣心胆俱寒地明白自己已经被包围在了这个山顶之上了。 挡住了这一剑,他身体落地,急忙后退几步,此时空中风起,一柄道剑从他背后袭来,急忙转身双枪去迎,西面那人的剑又到了,这两柄剑招式类似如空中飘舞,配合的极为默契,靳荣此时已经慌乱了,只知道凭借本能去一招招应对,疏忽间冷月的剑穿过他双枪阻挡狠狠地扎入他的肋部,惨叫一声,靳荣胡乱地舞动着双枪,这给玉灵带来了机会,他突然落地前冲,一剑刺入了靳荣的背部。 连连中剑,靳荣感觉已经开始模糊了,他有些费力地移动着身躯,躲避着在身体各处不时出现的剑光。抱着藏锋冷冷地观察着战况的南宫玉突然暴起,一道匹练的剑光凭空而起围着靳荣头部旋转而过,头颅无神的双眼望着山峰林木和天上的星光,而无头身躯仍然胡乱地舞动了几下手里的双枪后才轰然倒地。 “快去接应清源常虎他们,他们应该遇到了大危机”,三人稍作停顿后,飞身向山下冲去。 此时常虎和延空已经被煞军重重包围了起来,疯狂厮杀,他二人四周已经堆起了厚厚的尸体堆,只是仍然有一排排煞军向他们冲来,常虎一边砍杀一边狂笑“他妈的,看来今天虎爷得交代在这了,哎,也挺好,身边跟着个和尚连超度的都配备好了”,连翻砍杀,身上的伤不说,只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了,此时虎爷的战斗早就跟修为气海啥没啥关系了,完全是当年平叛军中在尸山血海中狂杀猛砍的毛头小子了,“哎,和尚得坚持啊,虎爷这里怎么也得再杀十个才够本钱,你排名压我可别掉了价”,延空听他这么说笑骂道“排名的时候,我可还是不伤蝼蚁的慈悲和尚,跟你混久了,咋还比上杀戮了呢?”。 正在二人豪气干云的时候,突然煞军队伍中残肢乱飞,虎爷眼中显出了希望之光,“妈的,玉儿来了,早他妈干什么去了,延空挺住援军到了”,这画面他很熟悉,当年战争中无论遇到多么绝望的时候,他都坚信有一人必会杀人乱马军中营救自己,这几年远离战争,竟然让这个信仰模糊了,可信仰就是信仰,他仍然冲杀而至。 南宫玉三人算生力军,他们狂砍冲杀终于杀进了中心见到了抵着后背艰难挺立的常虎延空,看到他们还活着,南宫玉有些激动,他忍了忍说道“靠,还没死,我是说进来给你们收尸的”,虎爷听他这么说要怼回去,只是太累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容不得多愁善感,南宫玉给冷月玉灵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冲上去一人扶住常虎一人扶住延空,南宫玉旋即转身循着刚才杀出的血路向外冲去。没有笛声的指挥,这些煞军作战机械了很多,而且有些迷茫地看着这几个冲向他们的人类,这也是他们从重重包围中杀出的最主要原因。 笛声停止的第二个作用就是,当他们冲出包围圈之后,那些煞军竟然没有再追击,他们就这么站着呆呆地望着逐渐远去的几人的背影。 笛声久久没有响起让坐镇中军的宗宝感到了疑惑,已经完胜了?不对!即便取胜也应该有一个集合整队的命令。“来人,集合队伍跟我去了山看看”,了山是林道人对那个小山的命名,意思是在那座山上可以观察到周边的所有情况。一会队伍集合完毕,这是一支一百多人的队伍,队伍中的人大都四十左右的年岁,他们基本上都是跟随林道人多年的扈从,有武功,但主要是各种实验生产操作的熟练人员,他们这种人在林道人手里大约有六七百人,大部分跟林道人和大弟子丛魁离开了,只给两位弟子剩余了一百多人。 带着这一百多名扈从,宗宝匆匆爬上了了山,在山顶处他发现了靳荣的尸体,一棵树上,靳荣的双枪,一支将他的头颅钉在树上,一支钉着已经分离的尸体,宗宝大惊,之后就是愤怒了,别看鸡吵鹅斗的,他们几位师兄弟在一起已经三十多年了,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生活在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地方,所以感情其实还是很深厚的。 第三卷(66)水城战斗 “好一个斩首行动!”宗宝面目狰狞,从后背将一根形制怪异的笛子抽出来,之后恶狠狠地将几个声调吹了出去。笛声传到,本在空地上呆立的那些煞军立刻活跃起来,嚎叫声中他们向着西面的山峰处冲去。 “机会!”藏在群山西端的王全等人看到那些煞军向群山南面冲去,立刻振奋起来。那片空地上的恶战,他们是目睹了的,其惨烈和壮烈都令他们震撼,特别是常虎延空背靠着背的那场支撑了半个时辰的铁血战斗,让他们这些人有一种荡气回肠的感慨。黄涛叹息了一声“怪不得人们都称呼常虎是战场煞神,确实威猛啊,那个延空也不得了”,紫玉努力压制着自己要冲下去杀人战团的心态,听黄涛这么说他补充道“未见南宫玉,可那指挥的笛声感觉停滞了,我推测南宫玉冷月去实施斩首行动了”,“哦?黄涛有些疑惑地望了望紫玉。 一会之后,三道身影冲杀入煞军之中,“南宫玉?”,紫玉激动地有些颤抖地点点头“是,旁边那个娇小身材的就是道门冷月”,终于五人杀出重围,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那些煞军直挺挺地站立在那里,任五人夺路而去,“为什么不追?”,“没有笛声命令”讲这话时紫玉意味深长地看了黄涛一眼。 又过了一段时间,那笛声终于又响了起来,煞军立刻活跃起来,潮水般地向着南宫玉常虎等人逃跑的方向追去,不久之后煞军没入山林,离开了他们的视线。一直观察着战场形势的王全兴奋起来“大好机会,我认为我们应该出击了”,这一点大家都明白,所以黄涛紫玉都表示了赞同。 “按计划仍然是我们先行,将他们可能剩余的力量调出来,之后王总管你再带人向镇魔塔高速前进”,“紫玉,辛苦你了”,紫玉摆摆手“我们不一定遇到危险,即使有危险也不过是带着他们兜圈子,关键是王总管你那里,我估计顶多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来改造镇魔大阵,难度太大了”,“嗯,为了组织让我们各自努力吧”。 紫玉他们这支调动部队一共五人,分别是紫玉秋鸣秦亮邱让王秋,两名天合境界高手和三名中成高阶的人员,也不广是调动敌人,队伍中邱让是巫门文字方面的专家,他们同样担负着考察巫门遗迹的任务。 与其他人庄重地拱手告辞,五人旋风般地冲下了他们已经待了五天的崖壁朝着水城遗址冲去。 果然他们向水城的行进过程中,发现了他们行踪的吹笛人立刻吹响笛声,之后镇魔塔的浓雾中一支百人骑兵部队破雾而出,速度之快如疾风闪电,见此状况紫玉高呼“快!进水城”,他们埋伏的地方本就离水城不远,而现在的水城城墙倒塌,任何地方都成了入口,就这样他们入水城的刹那,那一百煞军骑兵已经冲到了水城东门,几乎和他们同时进入了水城之中。 紫玉敢于进水城就是看中了那各建筑群间原来水道形成的深沟,“下沟!”紫玉发出命令,众人攀附而下进入了那四通八达深达四丈的深沟之中。五人刚刚踏上沟底的土地,那煞军骑兵已经如风而至了,紫玉向上望去,分成两部的煞军就屹立在他们所在路段的两侧,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沟中移动的人群。 突然紫玉脸现惊恐之色“快!快!跑!跑!”,因为他竟然看到那些马上煞军正缓缓摘下后背的铁弓,还能射箭?!这可就恐怖了,五人把轻功发挥到极致飞也似地在沟中奔跑起来,很快马蹄声声和箭声一起响了起来,无数的箭枝以极高的速度刺破空气发出嘶鸣的声音。 “别跑直线,注意脚下”,废城旁的深沟怎么可能是平整的呢?无数的乱石,顽强生长出来的荒草树木,还集聚着雨水和满地烂泥,紫玉秦亮这样的天合境界高手有超人的感知能力,所以那些飞驰而来的箭枝和复杂的地形并不会有多大的影响,而三位中成境界的人士就麻烦了,稍一不注意,王秋踢到了一块石头之上,虽然没负伤但让他的步伐为之一滞,就这短暂的一停,三支箭破空而出狠狠地扎入他的后背,惨叫一声,王秋脚步踉跄地往前倒去,此时一人飞纵而至,来人正是紫玉,“兄弟,坚持,停下来会遭到更多的弓箭攻击”,边说边一只手搀住王秋以曲线的形势向左前方猛的一冲,‘嘭嘭嘭。。’足足七八支箭钉在了刚才王秋所待的地方。 不敢停留,紫玉搀扶着王秋高速飞奔起来,很快追上了其他三人,也就在此时紫玉汗毛倒竖,因为隆隆的马蹄声已经到了他们的身后了,无法以人类的标准要求这煞军和他们身下的鬼马,毫不犹豫,三十几名煞军拨马就向深沟里冲来,确实有五六位撞到了乱石而软瘫在地,虽然仍在那里挣扎但已经丧失了进攻能力,但其余不过是踉跄几下,之后就开始在深沟里奔驰了,这样一来紫玉意识到进入深沟的失策了,他急忙向众人喊道“想办法爬上去,沟里太被动了”。 讲完之后,他回身一剑将追的最近的一名煞军骑兵砍落在地,说往上爬谈何容易,这沟可有四丈深,虽然沟壁两端粗糙可以攀爬,但众人都明白,一旦速度下来,那沟上煞军的弓箭就会射来,而且沟上还有骑兵,“紫玉兄弟你带人前冲,之后找合适机会攀爬而上,这追兵我来挡一挡”队伍中另一名天合境界的高手秦亮站了出来,这是此刻的最佳方案了,紫玉无奈地点点头“秦兄弟多保重”,说完仍搀着王秋带着秋鸣邱让向前奔去,他们身后秦亮高高跃起将两名冲上来的煞军骑兵砸落马下。 海州捕头秦亮,手持双鞭屹立在深沟中间迎击着向他不断冲击而来的煞军骑兵,连续间双鞭挥舞已经将五名煞军骑兵砸的骨断筋折,“就这?哈哈”豪气干云,他的奋勇作战把沟里沟外的大部分煞军骑兵都吸引过去了,只是无论是铺天盖地的乱箭和沟中骑兵的不间断攻击始终无法突破他一人构筑的防线,此时沟上一名手持长柄锤骑着黑色鬼马的骑兵将领变得暴躁起来,在他的操控之下,身下的鬼马踉跄着带着他向后退入了黑暗当中,旋即鬼马发出渗入的嘶鸣,之后宛如一道黑色闪电从黑暗中冲出,到了深沟前并不停止而是直冲着沟下的秦亮砸了下来,这可有点出乎秦亮的预料,他急忙挥动双鞭去抵挡这从天而降的一人一马和一柄高高举起砸下来的铁锤。 “咔嚓”双方撞在一起,那名煞军将领以及身下的鬼马被秦亮的双鞭带动着向前冲去,煞军将领的一只胳膊已经粉碎,而身下的鬼马半个马头被震的稀烂,与其对阵的秦亮则蹬蹬蹬倒退了数步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有些昏晕,摇摇头赶忙让自己清醒,秦亮突然侧移,挥鞭将一名寻机冲上来的煞军骑兵砸下马来。 只剩下半个马头的鬼马行动有些歪斜,但它竟然还能飞奔,而马上的煞军将领则单手拿着长柄锤,脸上呆滞而毫无痛苦之色,催动身下歪斜着行进的战马,煞军将领飞速地向秦亮冲来,此时的秦亮已经深感到了危机,正当他寻找脱身之法的时候,突然他的双腿被人死死抱住,这令他心惊胆颤了。 他砸下许多煞军,只是这些煞军兵士并没有‘死’,他们一直在地上蠕动着,刚才秦亮全心对战那名煞军将领而忽略了他们,正是利用这个机会,他们爬到了秦亮脚下然后死死抱住了秦亮的双腿并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被四名煞军兵士抱住了下盘,秦亮明白自己完了,而此时那名煞军将领已经纵马飞奔到他跟前手里的长柄锤高高举起,恐惧的极点就是愤怒,秦亮一边用力践踏着抱住他下盘的煞军兵士,一边冲着那名煞军将领狂吼,手里的双鞭根本不去管对方的铁锤而是直直砸向煞军将领的头颅,“啪!”“啪!”几乎同时,煞军将领的长柄锤砸中了秦亮的前胸,而秦亮的双鞭左右同至,生生将煞军将领的头颅敲成了碎末,最后瞧了一眼天上的明月,秦亮闭上了眼向后倒去。 算秦亮的血没有白流,此时紫玉四人已经从深沟里攀爬出来,在此过程中紫玉为了托举负了伤的王秋左肩也中了一箭,跃上沟顶的刹那紫玉挥出了一把飞刀将那名阴魂不散的射箭煞军打到了沟里,继续搀扶着王秋四人发足在水城废墟里疯跑,紫玉头脑还是清醒的,他指挥者几人选择那些破败了的房舍为行动路线,这大大阻碍了那些煞军行进的速度。 听出了秦亮最后那声狂吼中的不甘,紫玉明白秦亮恐怕已经牺牲了,只是已经没有工夫去悼念这位勇于牺牲的队友了,四人穿房过脊努力在废墟中寻找着前进道路。那过去的河流现在的深沟将水城分割为一块块互不连接的地形,所以他们奔跑的地域很是有限,不过同样那些煞军骑兵也被挡在区域之外,这给了他们喘息的时间,只是平安了吗?鬼马的嘶吼也带着阴煞之气,一片嘶吼过后几十匹鬼马飞纵而起,有巨大的掉落声,同时也有落地的声音,大约四十名煞军骑兵对深沟的飞跃,八位摔进了深沟里,可三十二名重重地跃了过来,瓮中捉鳖,现在情形更不妙了。 天无绝人之路,紫玉发现了深沟上的一条铁索,想来应该是过去浮桥的残留,“上铁索过沟!”,以他们的轻身功夫这应该不是多大的问题,只是还有一个身中三箭的王秋,确实是个负担,因为王秋身材高大胖壮,紫玉无论背抱都很难带着他走过这条铁索,先指示秋鸣邱让二人过了铁索,紫玉对王秋说道“王兄,你抱住铁索过去,没问题的,有我呢”,三箭中的一箭已经严重伤害了王秋的肺部,刚才虽然有紫玉扶着但攀爬疯跑已经让他无法支撑了,叹了口气王秋说道“紫玉兄弟,你如果还惦记着我,那完全没了高手照应秋鸣邱让怎么办呢?我人已废,你是团队领队得考虑全面,没有时间争执了,你先过,我按你说的方法去过铁索,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看命运了”,紫玉知道他说的很现实,但心里有种无助地绞痛,“你。。。”,看他还在犹豫,王秋暴怒“快走!你一直是我最尊敬的紫大捕头,别让我到最后瞧低了你”。 无奈之下,紫玉纵身上了铁索,到了对面三人各持暗器石块紧紧盯着铁索那一头的王秋。此时王秋力量在消失,意识也开始模糊了,摸了摸铁索,他叹了口气,向三人挥了挥手并没有攀附上去,“王秋!加把劲爬啊”。 马蹄声响,那群煞军已经追杀过来,无法抑制悲愤,紫玉手里的所有飞刀都撒了出去,三名煞军兵士栽下马去,秋鸣邱让也狠狠地将手里的石头扔了过去,他们一通扔转移了煞军兵士的注意力,呆呆地望着对岸的三人,煞军已经忽略了那个早已无法支撑趴在了地上的人类。鬼马对比普通马已经强化了数倍,这让他们在煞军的指挥下很轻松地就越上了铁索,开始如宫廷舞步般地在铁索上行走,三匹马了,够了,是时候了,铁索边上的王秋用最后全身的所有力量腾身而起,把自己粗大的身躯作为武器横扫铁索上的三名煞军士兵,煞军兵士不会惊呼,但有王秋畅快的笑声在下落过程中响起。 忍住泪水,紫玉带着剩余的两人急忙向水城深处冲去,又有几名煞军兵士在试图飞跃过沟时掉进了沟里,不过又有一部煞军不知从何处绕了过来,追兵的数量仍然维持在四十名左右。 第三卷(67)鬼岛镇魔塔 眼观六路,紫玉寻找到了每个巫门城郭必有的神庙,与南荒北昌原一样,它同样被破坏了,它同样建造在一个五丈的高台之上,“上高台!”,三人加快速度飞奔过广场区域,之后拼命爬上了高台,来到了神庙前的广场之上。 攀上高台只有一条转折的台阶道路,此时煞军骑兵已经紧跟着他们到了,毫不停留他们纵马就上了台阶准备一鼓作气冲上高台,只是。。。带着满腔仇恨,紫玉持剑守在台阶口,使得这个唯一的通道成了煞军的噩梦,不一会已经不断侍卫煞军兵士的头颅滚落在地,死尸在两段楼梯的连接处堆砌成了一个尸墙。 见这样冲击无果,剩余的煞军骑兵开始围着高台乱转,试图找到新的道路,毫无头绪之后,他们拉开一定距离开始向高台上射箭,只是神庙广场上乱石林立,而且矗立的高度也令紫玉三人很容易避开他们的乱射,不久之后,煞军弓箭告罄,那些煞军兵士只能焦躁地在高台下往来奔袭。 站在高台之上即可便览整个水城,此时,大约三十名煞军兵士骑着鬼马环绕着高台一圈圈地毫无目的的飞驰,还有二十名越进沟中的骑士,他们徒劳地一次又一次向沟上冲击着,这就是现在整个水城的态势。 算终于平静下来,紫玉仍然守在楼梯口处,而秋鸣邱让二人则弯着腰狂奔到了神庙废墟处,悲愤、恐惧、焦虑各种情绪都能够有,但使命仍然要完成,他们准备利用这个空档查看一下神庙废墟中是否遗留有文字和遗物。 “秋鸣快看,这里有留存的文字!”邱让兴奋地对秋鸣喊叫着,这可把秋鸣吓了一跳,她急忙做出禁声的手势,其实她也不知道声音是否给下面的煞军传递了什么样的信息,只是虽然现在看似他们很安全,但今晚的经历已经给他们带来深入骨髓的恐惧,看到秋鸣的动作,邱让缩了缩头住了口并用手势表示明白了。 不过邱让仍然沉迷于自己的发现中,他是大夏有数的几个掌握了一些巫门文字的专家型人物,第一次亲眼目睹真正的巫门文字遗迹,让他激动地发抖。这应该是巫门的一种传统,即在神庙墙壁上记载重大事宜,水城的文字是蚀刻在石墙上的,当然大部分都已经被破坏掉了,但仍然有一些遗留下来。 看着看着,邱让忍不住惊异地念出声来“哎,秋鸣,按这里的描述这周边水里还有一只大海兽呢也不知活着没活着,哦,这里还有水城之子跟随。。。哎,这个字不清楚了”,边说他已经忘我地立起身向着神庙废墟中的墙壁走去。 此时那笛声突然响了起来,这让那些仍然在高台下胡乱奔走的煞军停了下来,之后他们从背上把短矛取了下来,这应该是煞军最厉害的一个手段吧,几乎同时三十把短矛向着空中扔了出去,而目标则就是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邱让前行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从空中呼啸而下的短矛大部分深深地扎入了地面石块中,而有两支则不不偏不斜地刺进了起身准备向墙壁处走去的邱让身上,带着短矛挣扎着又向前走了两步“那个字是什么呢。。。”,邱让扑到在地。 其实离他不远的秋鸣同样惊险万分,她与邱让距离并不很远,不是她用力向外翻滚,她同样也会被快如闪电般落下的短矛钉死在地上,“老邱!”,什么都无济于事了。紫玉目睹了整个过程,但他只能一动不动地坚守在楼梯口“应该都早已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吧”,他们这个任务本就是决死任务,他的话没错,只是目睹了战友们一个个倒下仍然让他难抑抑制心中的悲痛。 扔出短矛做最后一击应该是煞军中止某项行动的标志,那些煞军兵士之后立刻纵马离开高台飞驰而去。看着他们远去,紫玉压制住了自己要追上去的冲动,他明白煞军兵士的新目标很可能就是王全他们,只是自己这个小队拖住敌军超过一个时辰了,已经完成了引开敌方的任务,他可不愿意自己和爱人去做不必要的牺牲。将仍然在神庙废墟发着抖的秋鸣招过来,二人直到目睹着那些煞军冲出水城废墟才完全放下心来。 “玉哥,我们下一步如何?”,紫玉看着倚在怀里仍止不住颤抖的秋鸣说道“离开水城,上山,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只有等待了”,这个决定让秋鸣有些如释重负,她看着紫玉点点头。很快二人摸下神庙高台,之后向西而去。 王全他们一路上确实非常顺利,对方在派出一百名煞军骑兵后应该已经无兵可派了,不过即便这样他们仍然压低身形找着暗影和树木遮掩的地方高速前进,很快越过了水城区域,之后带着极为忐忑的心境穿过了那片空旷地带,非常顺利,浓雾中再未有兵士走出来,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已经来到了那个被浓雾层层包裹的小山旁了,而镇魔塔也明显高大的矗立在他们眼前。 王全看了看众人发出了“上山!”的命令,一行人有些畏惧地冲入了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中,辨识着脚步声,他们向上急切的攀援着,这个急切一方面是心情,另一方面是这些浓雾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就向撞破了一面墙壁,王全一行人一下子跳入了一片清冷的月光之下,而此时就在他们眼前的镇魔塔已经是顶天立地了,终于到了。 因为浓雾包裹,他们在镇魔塔上是看不到周边情况的,但王全知道紫玉等人应该已经陷入苦战,自己这些人必须尽快开展工作了,“黄都尉,你和马彪兄弟以及王平三人去探查魔王的状况,我和刘凯兄王选葛荣华去倒反镇魔大阵,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行动”,“好!”。 立刻冲入镇魔塔,根本没时间查看塔中情况,四人放下背上的工具就开始布阵和操作起来,有那个布阵前辈的详细指点,这个工作现在并没有太大的难度,想南荒时基本上凭借紫玉一人就完成了操作,当然时间要长一些,王全四人操作要快很多。这操作中第一步是布下一个屏蔽改动迷惑玄门玄祖冕和道门镇魔鈡的阵法,这个很重要,不然他们即便成功也必然会被玄门道门识破,这必然导致整个组织暴露在玄门道门面前,另外这个阵还能使之后倒转镇魔大阵时的震动降到最小,即,不会超出镇魔塔下小山的范围,说起来小山周围的浓雾倒是一个非常好的隐蔽条件了。 王全刘凯王选葛荣华都是组织中顶尖的阵法高手,他们每人早已备好了阵法的一些部件,此时开始按照分工高速排列起来。半个时辰后防护屏蔽阵摆好,四人起身擦了一把汗,然后又慎重地检查了一遍,完全无误后,四人来到阵枢处,相互看了一眼,按照早已做好的分工将双手放到了阵枢之上。“没有必要了”突然有一声充满了疲倦的声音响起,四人抬头望去发现说话的正是黄涛,他满脸落寞地站在镇魔塔的入口。 “黄都尉怎么了?”,“唉,已经基本没有什么煞气了又何必要倒转镇魔大阵呢?”,“啊,怎么说?” “按照我们的探测有人早就做了手脚将镇魔塔里的阴煞之气抽出去了,所以即便倒转镇魔大阵,也不可能有阴煞之气进入塔下了”,“什么?!那两个尸坑的阴煞之气不存在了吗?”,黄涛疲倦地点点头“是,已经被引流出去或被使用或已经灌注在山体周边的阴煞浓雾了”,“那魔魂如何?”,“非常微弱,已进入深度睡眠当中,即便此时全力灌注阴煞之气,恐怕没有百年也无法成型了”,“啊”王全听了这个消息身子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 其实,进入山体周围的雾海之时,他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因为即便鬼岛的主阴穴阴煞之气天下最盛,但也不能形成这么浓重的阴煞之雾,绝对应该有外部阴煞之气的充填,现在看来应该有人发现了那个万尸集煞坑,然后用阵法将里面的煞气导引了出去为自所用。确如黄涛所说他们冒着被玄门道门察觉的风险倒转镇魔大阵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倒转也不会有阴煞之气灌输到镇魔塔下,那位两百年前前辈苦心孤诣准备的‘财富’已经被人偷走了。 “你们在此仍准备着,我去看看”跟刘凯几人叮嘱了一下,王全随黄涛走出了镇魔塔来到了两个尸坑所在的位置,此时马彪王平二人正呆呆地站在那里,而地上则插着三只非常精巧的探煞针,紧走几步王全去查看三只针的色泽,洁白无瑕。探煞针本身是玉白色的,插入地下后,如果有阴煞之气会改变颜色从灰到红到紫直至墨黑色,正常的情况下在阴穴附近的万人尸坑探测那必然是最高指数的墨黑色,可。。。这两处此时遍布针眼,恐怕黄涛已经做了近百次测试了,看着他,黄涛说道“后来我们检查发现了一个应该是抽去煞气的大阵存在,不过还没有搞明白原理”。 他们几人正在这里谈论,又有事发生了!刘凯王选葛荣华三人等在镇魔塔里,此时空中有笛声传来,这并没有引起他们的重视,因为此时三处战场,笛声随时都在响起,可他们没想到这一次笛声是专门为他们响起的。 镇魔塔四层,他们时间紧迫根本没有去检查上面三层的情况,而此时一直平静的楼层之上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三人立刻警醒起来,很快一层和二层的楼梯处拥挤着一帮瞪着血红眼睛的人冲了下来,这些人除了都有一双血红的眼睛外其他装束方面有很大的不同,有几近裸体的,有着布衫,还有穿着蓑衣的,而且手里的兵器也大有不同,有鱼叉有粪叉还有仅仅是一根削尖的木棍竹棍,他们没有见过,可如果南宫玉他们在会很熟悉,这些正是那些被他们击溃了的民军残余。 在民军被夜袭击溃后,靳荣全力收整了残余人员,按他跟宗宝的汇报说还有四百多人,另外还有一个情况需要说明,其实隐藏在密道所在的山顶上王全紫玉等人早已经被靳荣发现了,既然摸到这里,那很简单就能推测出他们的目的是镇魔塔了,所以宗宝靳荣早已经做了布置了。 紫玉他们的行动还真的有些效果的,宗宝自从指挥兽军灭亡南斗学院后,已经几年没有指挥这些傀儡部队了,而此次又是临时接手确实有些举止失措,所以一开始他忽略了悄悄潜入的王全等人,只是几个重要行动安排完之后,有些空闲下来的他立刻想到按靳荣的汇报,那山体藏匿的人数绝不止现在进入的水城的五位,哦,应该是潜入镇魔塔去搞事情了,好啊,早为你们准备好了。 面对突然源源不断冲下来的民军,刘凯几人急忙取出兵器迎战,并且大声向塔外的几人示警,“不好!塔里有埋伏”王全几人赶忙向镇魔塔冲去,只是刚跑了几步,马彪喊道“王总管,这里也有情况!”。 浓浓的煞气雾几乎与山顶平台平齐,此时浓雾中各处都有脚步声传来,王全等人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浓雾边缘,片刻,各个方向那些民军怪异地嘶吼着冲上了山顶平台,“不好,被包围了,迎战!”,很快激战开始了。 这些民军的实力其实已经比南宫玉他们碰到的凶悍多了,这些是阴煞之物,在阴煞之地是会大幅度增加能力的,所以很快遭到突袭的王全等人就陷入了苦战。惨剧首先发生在镇魔塔中,没有第一时间冲出来的三人现在已经很难再冲出塔了,第一批冲下来的民军封堵住了本就狭窄的塔门,而且还有渊源不断的民军从楼梯上冲杀下来。 第三卷(68)苦战 这些人除了都有一双血红的眼睛外其他装束方面有很大的不同,有几近裸体的,有着布衫,还有穿着蓑衣的,而且手里的兵器也大有不同,有鱼叉有粪叉还有仅仅是一根削尖的木棍,他们没有见过,可如果南宫玉他们在会很熟悉,这些正是那部被他们击溃了的民军残余。 在民军被夜袭击溃后,靳荣全力收整了残余人员,按他跟宗宝的汇报说还有四百多人,另外还有一个情况需要说明,其实隐藏在密道所在的山顶上王全紫玉等人早已经被靳荣发现了,既然摸到这里,那很简单就能推测出他们的目的是镇魔塔了,所以宗宝靳荣早已经做了布置了。 紫玉他们的行动还真的有些效果的,宗宝自从指挥兽军灭亡南斗学院后,已经几年没有指挥这些傀儡部队了,而此次又是临时接手确实有些举止失措,所以一开始他确实忽略了悄悄潜入的王全等人,只是几个重要行动安排完之后,有些空闲下来的他立刻想到按靳荣的汇报,那山体藏匿的人数绝不止现在进入的水城的五位,哦,应该是潜入镇魔塔去搞事情了,好啊,早为你们准备好了。 面对突然源源不断冲下来的民军,刘凯几人急忙取出兵器迎战,并且大声向塔外的几人示警,“不好!塔里有埋伏”王全几人赶忙向镇魔塔冲去,只是刚跑了几步,马彪喊道“王总管,这里也有情况!”。 浓浓的煞气雾几乎与山顶平台平齐,此时浓雾中各处都有脚步声传来,王全等人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浓雾边缘,片刻,各个方向那些民军怪异地嘶吼着冲上了山顶平台,“不好,被包围了,迎战!”,很快激战开始了。 这些民军的实力其实比南宫玉他们碰到的凶悍多了,这些是阴煞之物,在阴煞之地是会大幅度增加能力的,所以很快遭到突袭的王全等人就陷入了苦战。 惨剧首先发生镇魔塔中,没有第一时间冲出来的三人现在已经很难再冲出塔了,第一批冲下来的民军封堵住了本就狭窄的塔门,而且还有渊源不断的民军从楼梯上冲杀下来。三人做了简单的分工,天合境界的刘凯冲上去堵住楼梯口试图阻挡下冲的民军,而王平葛荣华则拼命冲杀试图打通被封堵的塔门。地形狭小是他们处境非常艰难,民军这种煞物必须切下头颅才完全丧失攻击能力,本就不太宽敞的一层空间大部分被巨大的镇魔大阵阵枢所占据,剩余的空间让三人很难蹿蹦跳跃,所以他们虽然已经砍倒了多名民军,但这些煞物仍然在地上蠕动着向他们冲来,很快王平葛荣华二人就被民军顶到了塔壁处,无数的鱼叉粪叉竹枪木枪向他们扎来,而且脚下还不断遭到那些已经被打倒在地的民军骚扰。 “啊”的一声惨叫,王平双腿踢打间隙,他的左腿被一名民军兵士死死抱住并且对方那一嘴烂牙已经狠狠地咬了下去,王平惨叫后左腿用力摆动已经把那名民军的胸骨踢碎,但又如何呢,那民军仿佛毫无感觉,大嘴用力扯动生生将他腿上的一块肉咬了下来,疼痛让王平出手混乱起来,这可是致命的,一支鱼叉透过他的防守空隙狠狠地刺入了他的胸腹之间,随后他又被竹枪粪叉击中。。。他倒下了,与他相互照应的葛荣华立刻陷入绝境,他周边那群挤做一团的民军疯狂地向他扑来,无助地乱刺着他被七八个民军压倒在了身下。 天合境界的刘凯同样处于生死边缘,他在楼梯口已经斩杀了十多名民军了,只是仍有民军不断地冲下来,本来楼梯上堆积的尸体好像阻住了民军的道路,但其实更危险的状况出现了,因为见楼梯被挡,那些民军睁着血红的眼睛焦躁地徘徊了片刻便毫无畏惧地开始从二层直接向刘凯处跳了下来,刘凯侧身躲过一脚将那名民军踢飞,可就在这时他惊惧地发现七八名民军几乎同时从二层向他扑了下来,挥动宝剑加上左掌他打飞和躲过了五名民军,但另两位实在避不开了,晃动左肩曲肘,他用这两个部位与那两名民军做了一个重重的碰撞,虽然撕心裂肺的剧痛,但总算将两名民军撞飞了出去,只是还没等他调整好姿势,又有七八名民军从二层跃了下来,这次他确实躲不过去了,身体被跳下民军的铁叉刺中,又被两名民军撞了个满怀而倒在了地上,忍者剧痛他挣扎着要站起来,但晚了尸垛、二层和一层其他各处无数的民军向他扑来,身体各处被撕咬,被各种武器刺杀,并州总捕头刘凯的生命就这样终结了。 开始王全等人的形势还能应对,原因他们在山顶平台上有足够的空间移动跳跃,就这样王选仍然命丧在源源不断冲来的民军手里,恶战了一会,镇魔塔中那批民军冲杀而出,这样王全几人实在顶不住了,黄涛在战斗间隙对王全说道“总管,看情形,刘凯他们。。。我们必须要撤退了”。 王全此时的心境是极恶劣的,而且已经有了一丝颓废,残忍的说如果实现了组织的目标,那么即便所有人都牺牲了也是值得的,但很明显组织的目标已经无法实现了,还造成了如此大的伤亡,这令他已经有了无地自容的感觉,自己还有脸面去见丞相大人吗?想到这,他咬咬牙回道“黄都尉你带人赶紧下撤,让我为你们抵挡住这些阴物”。 听他这么说黄涛有些着急“那怎么行,你是队伍实际的领导人,让我来挡住他们,你带人撤退”,“我是领导人吗?好!我命令你带人撤退!”,黄涛仍要争辩,王全突然怒火冲天“老黄,我们几十年的兄弟了,你应该了解我,赶紧撤退,王选已经阵亡了,你想全军覆灭吗?回去报告丞相这里的情况,快撤!”。 见他决心已定,黄涛无奈只好和马彪两人奋力向浓雾中冲去,看二人已经冲入浓雾之中,王全心定了些,他抖擞精神舞动手里的长剑将冲上来的民军人头一颗颗地砍了下来。 王全,天合中阶的境界,实力是没的说的,只是这些悍不畏死的民军数量太多了,战了一会后他已经被层层包围在镇魔塔前的广场上了,不断逼近的包围圈让他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只能靠着护盾防护和爆裂攻击把在他四周挤做一团的民军炸裂开来,只是那些翻飞出去的民军又很快爬起身向他围了过来。 这样作战消耗太大了,即便天合中阶的他也无法长期支撑,估算黄涛二人已经离开半个时辰了,王全知道自己也应该撤退了。以所剩不多的功力,他连续两次对着民军队伍轰击将包围圈轰出了一个缺口,没等那些断臂残肢面目全非的民军兵士再度扑上来,他已经纵身飞跃进了那浓浓的煞气中。 有天合中阶的感知能力,王全避开重重障碍飞速穿行在小山的山林里,他的身后则是那批包围他的民军紧跟着他飞扑而来。镇魔塔前广场一战,从王全黄涛马彪王选四人到王全一人,一共进行了一个半时辰,起码有几十名民军兵士被重击回了浓雾中,他们脚断筋折,只能费力地在山坡上无目的的乱爬着,还有,靳荣收拢回来的残军中可是还包括许多残了的兵士的,他们根本爬不上小山山顶,只能胡乱地在山中爬行着,如果有神灵能吹开这煞气构成的浓雾,你就会发现一幅极其惊悚的画面:小山山体上遍布着瞪着血红眼睛呲着烂牙满山无目地爬行着的民军和各种原因断腿和半截身体的兵士,宛如地狱。 战斗消耗太大了,而且王全的心境极为恶劣,虽然他并不承认但实际上他就是这支队伍的领头人,可实现目标失败又造成了如此巨大的损失,种种原因让他注意力发生了一丝丝的疏忽,这个疏忽让他飞奔而下的身影猛然停了下来,因为他脚被烂泥中伸出的一双手牢牢抱住,如果能仔细看你会发现这那是什么烂泥,而是一个满身被烂泥包裹,身上的甲胄肌肉大部脱落,形似骷髅的一名煞军兵士。煞军的训练是真刀真枪地实战,这个浓雾之下的小山上充斥着训练中丧失了战斗能力的煞军,这名就是一名最早期训练中的失败者估计已经盘桓在浓雾下几年了,阴煞之物嗅到阳物存在会疯狂起来,王全等人的到来让这帮已是沉渣的‘废品’们也躁狂起来。 无法前行的王全急忙用力去挣脱双腿,挣脱并不难,只是这个停滞是致命的,他的身后无数刀、枪、鱼叉、粪叉、手,扑了过来,王全只好转身抵挡,可一会间浓雾当中他又被重重包围住了,更恐怖的是他如一枚磁铁将漫山的残军都吸引过来了,那些在泥浆当中沉浸了几天几月乃至几年的残军发了疯似的向他的下盘扑来,这一次他很难再冲出去了,随着残留的护盾越来越薄弱直至消失,王全被密集的各种煞物完全包裹起来,最后一次将这群垢物炸飞,已完全力竭的王全倒下了成为了此次鬼岛之战中第一位牺牲的天合中阶高手,这本是足以轰动整个天下的大事,只是,看来乱世真的要来了,之后并未掀起什么波澜。 黄涛马彪二人之所以按王全的要求迅速离开,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是对天合中阶高手的信心,他们预见到王全独自抵御那些民军可能会负伤,甚至重伤,但无论如何他们不认为他会阵亡,天合中阶高手可以充分利用周边的天地之气释放出很长时间的护盾,这是立于不败的。 二人高速奔驰冲出浓雾之后进入了那片广阔的空地,此时天合中阶境界的黄涛已经觉察出从水城有一队骑兵飞驰而出向他们冲来,“马兄,小心,敌人来了”,很快骑兵已经在他们视线里了,约三十名骑兵纵马奔驰。 无法逃出骑兵的追击,既然如此黄涛马彪抖擞精神迎着骑兵冲去,离着约十丈时二人高高跃起,兵刃挥下两名最前方的骑兵头颅滚落在地,趁势冲进马队当中,二人左砍右杀,不一会已经有十名骑兵倒落在马下。这些煞军是讲究战术的,剩余的二十名骑兵立刻纵马远离了二人,拉开距离后,他们操纵着鬼马向二人冲刺而来。 刚才是行军,这次是有目的的冲杀,二十名骑兵排成一条直线,手中的长枪直直地伸在前方,越来越快,直至腾空而起,步战对马军没有其他的方法,黄涛马彪二人仍然只能高高跃起,只是已经经历了一场恶战的马彪不但伤痕累累,体力功力也已经损失大半,这让他跃起的高度稍微低了那么一些,虽然勉力调整仍将对面的骑手头颅砍下,但身体与高速冲来的鬼马撞了一下,这一下五脏六腑翻腾不止,肋骨也不可避免地断了几根。 咽下涌出的鲜血,马彪仍然奋起战斗,这一次黄涛马彪又一次抵御住了对方的进攻,而煞军骑兵只残留了十二骑了,他们又一次拨马远离二人。弓箭短矛都已经消耗在了水城,所以这些骑兵的所有招数也只有冲击进攻了,他们本就是麻木的存在,所以也没有什么畏惧和退缩,抖动缰绳新一轮冲击开始了,十二骑排列成直线踏着越来越快的步伐向着两名人类冲杀而来,此时的黄涛斗志昂扬“马兄弟,小心了,这一次我们就灭亡了这支骑兵部队”,又一次高高跃起。。。随着最后一骑煞军被黄涛削下了首级,他们终于取得了这场战斗的最后胜利。此时的黄涛满身伤痕,但总算出了口恶气而感到了一丝畅快,“马兄,我们必须趁此空档迅速撤离,不然敌方会派新的追兵的”,而此时马彪表现的非常沉默,觉察到一丝异样的黄涛问道“马兄,没事吧?”,马彪并没有回话而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第三卷(69)危机时刻 黄涛马彪此次鬼岛行是头一次见面,二人并不熟悉,见他点头黄涛心放下了一半“嗯,可能是负了比较重的伤吧?正常,自己这个天合中阶的修为都已经伤痕累累了”,二人开始继续向着通道所在的那座山冲去。 其实此时的马彪已经生命垂危了,最后一次应对冲击,重伤使他又一次撞上了对方的鬼马而且还遭到了一位煞军兵士的锤击,只是一股意念支撑吧,他努力跟随着黄涛的脚步向那座能让他们脱离苦海的山峦奔去。 到达那座山的山脚下时,马彪情绪松懈下来,这让他的伤情完全迸发出来,踉跄了两步他一头栽倒在地上,“马兄!马兄!”黄涛急忙转身将软绵绵的马彪搀扶起来,这一接触,他立刻明白了马彪的状况:肋骨早就全断了,并且深深插入肺里和心上,左肩被重击而深深地塌陷下去,“你。。。唉!”,背负着马彪黄涛奋力向山上爬去。 南宫玉几人发觉那些煞军没有追赶,明白恐怕是因为他们杀了靳荣的原因,没工夫算计那个,架着常虎延空一通猛冲赶回了与清源等人约定好的小山之上,见到满脸凄色的清源,南宫玉说道“前辈,对方实力太强,我们得避其锋芒,我的意见是,待治疗修整一番即刻后撤”,清源此时早没什么主意了,他有些麻木地点点头。 正当南宫玉全力救治队伍中的人员的时候,那催命的笛声又响了起来,“不好!对方还有指挥者”,此时一直担负警戒任务的玉真赶回来报告“那支煞军又开始行动了,正高速向我们所在的这个小山冲来”,南宫玉与清源对望了一眼之后说道“现在绝对无法抵抗,我们只能沿着山脊望南逃,因为往西和往北我们都将面临碰上一块非常广阔的森林地带,那样的地形我们恐怕逃不过不知疲倦的煞军,更不要说他们的骑兵了”,清源点头同意他的分析,其实也没时间商量了,“撤,向南撤退!”。 虎爷和延空根本还没有恢复,所以他们由队伍中相对状态好的南宫玉和玉真搀扶着向山谷冲去,算他们幸运,当前所处的是一片一直连绵到南部海岸的群山中,所以很快他们就又登上了一座小山,但向下望去,他们惊恐地发现那些骑着鬼马的骑兵已经登上了他们刚才所在的山峰了,另外漫山遍野都是在快速攀爬的煞军兵士,这逼迫着他们根本无法停歇,只好咬牙向着南边另一座山峰冲去。 又冲上一个山峰,此时连南宫玉都已经疲惫至极了,可停留就意味着被煞军包围,而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来说,基本就是宣告死亡了,看着躺倒在地上喘着粗气的众人,南宫玉咬牙说道“不能停留!再加把劲登上前边这座高峰,我们才有一丝生机”,只是大家太累了,几个人挣扎了几下并没有起身,此时南宫玉化身为那个平叛战争中的白将军,用力踢打着地上这些江湖中的风云人物们“起来!起来!给我冲上前面的高峰!”,在他的暴力催促下,地上的人爬起身蹒跚地继续向前。 “我去挡他们一阵”还有些体力的冷月站了出来,南宫玉知道这很有必要,只是。。。“你一定要小心啊”,冷月点点头,而此时玉灵也站了出来“我也去,看你们都那样了,我这还能动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冷月玉灵对望了一眼,二人运起轻功迎向与他们直线距离已经不足百丈的那些煞军骑兵。 充满忧心地望了一眼冲向追兵的二人,南宫玉咬牙将巨熊般的常虎背起来,当先向着前面的那座比较高比较险峻的山峰冲去,其他人见此也只好鼓足了最后的力量跟了上去。 南宫玉之所以执着地要冲上此山峰,原因是此山高耸陡峭是一个容易防范的地方,另一方面,虽然他现在意识都有些模糊了,他仍然觉察出峰顶之上有人存在,满地阴煞之物,是人就很有可能是战友。 紫玉秋鸣趁空隙逃回了密道所在的山峰,二人同样已经处于力尽的边缘,待他们登上峰顶正看到黄涛马彪大战煞军骑兵,无法置身事外,二人鼓了鼓劲又向山下冲去,只是那场战斗很迅捷地就结束了,二人在山脚下迎上了搀扶着马彪前行的黄涛,“黄都尉,情形如何了?”,黄涛悲哀地摇了摇头“王总管在山上挡着敌人,应该晚一会返回,这马总兵伤势可不轻,我们先把他带到安全地带治疗后再说”,紫玉会意急忙跟秋鸣上前与黄涛一起抬着马彪向山上爬去。 抬着的马彪身子越来越沉重,这让三人有很不好的预感。这座山峰确实陡峭,三个几乎已经力竭的人很是费力地抬着身量巨大的马彪向上攀登,待终于登上山顶之后,三人已经累得瘫倒在地,好一会黄涛挣扎着起身查看马彪的伤情,在马彪身上移动的双手很快停了下来,黄涛就这么垂着头静默下来,也挣扎着起身的紫玉意识到了什么,他嘶哑地问道“黄都尉。。。”,这问话让黄涛清醒过来,有些呆滞地转过头看了看紫玉,黄涛摇了摇头。 此时秋鸣仍然没有积攒出能起身的力量,她仰天望着已露出鱼肚白的天坑,无来由的泪如泉涌,她接触到马彪不过这几十天的事情,没有一丝感情,但知道他的死亡,仿佛突然戳破了二十几年顺畅生活构筑的那层充满自信的光环,第一次给了自己极为渺小无助的定位,这恐怕是她流泪的真正源泉,天之娇女吗?你无法抵挡煞军,你就这么看着同伴一个个死亡,你连救助一个人的机会都没有。。。 三人都处于各种负面情绪当中,好半天,他们才意识到红日喷薄而出,新的一天到来了。恢复了一些力量,紫玉当先起身开始用马彪的大刀在山体上挖掘,黄涛秋鸣明白他要干什么,也赶忙过来相助,很快一个墓坑挖好,在将马彪葬好之后三人围坐在一起。 “得有一个多时辰了,王总管。。。”黄涛喃喃地说道,紫玉低着头坚定地说道“应该很艰难,但我相信他的能力,我要一直等下去”,黄涛看了看他点了点头,天合中阶这种开宗立派的人物怎么可能陨落呢?只是,这场战斗看来太艰苦了。 又过了一会,煞军的怪叫声传来,这惊惧着三人立刻赶到峰顶北侧向下望去,“南宫玉他们!”只见山脚下南宫玉几人正手脚并用地勉力向上攀爬着,而他们身后是呼啸着穿山过脊的煞军骑兵以及漫山遍野的煞军步兵,“他们怎么逃向这里了?”,紫玉看了看黄涛说道“平整地面他们根本无一丝机会逃出煞军的追赶,那只有爬山了,他们当时应该在这个山脉的北段,所以只能沿着山势向南撤退了”。 “那里还有战斗”,他们说的是冷月玉灵对煞军骑兵的阻击,利用地形地势冷月玉灵的攻击首先将煞军骑兵恐怖的行进速度停滞下来,二人轻功卓绝,如两只翻飞的蝴蝶在空中飞舞着将冲上来的煞军骑兵砍落马下。 他们身前的尸体越来越多,而更关键的是他们将对方的骑兵压制在那里根本无法前行,随着骑兵越积越多,他们的策略改变了,只见他们纷纷抽出短矛奋力向着二人投掷过去。无数的尖啸声在空中响起,冷月面色大变“不好!玉灵师叔小心!”,二人将身法拉到极处奋力躲避着飞落而下的矛雨,只是玉灵应对稍慢了一步,‘噗’声传来,一支短矛狠狠地插进了他的腿上,‘啊’了一声,玉灵的身法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师叔!”冷月如风而至,伸手将玉灵背到自己娇小的背上,之后拼命前窜,而刚才玉灵所在的地方已经有七八只短矛插在了地上。 已经无法阻挡了,冷月背着玉灵拼命前行,而他的身后那些本被堵在焦躁着煞军骑兵已经抖动缰绳开始纵马飞驰了。冷月从小就被称为大力女,所以她背负玉灵并不是难事,只是这当然影响她的身法速度,很快那些骑兵离他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好一个道门之女!”紫玉忍不住赞了一句,此时秋鸣也佩服得五体投地“我,秋鸣,一定要成为冷月这样的有用之人!”,“黄都尉,我们必须要去救他们”,黄涛有些犹豫只是最后下了决心,点了点头,立刻行动,三人将好不容易集聚起来的力量尽情释放,从山上飞跃而下。 他们首先遇到的南宫玉等人,看到他们到来南宫玉没有任何客气地将常虎交到了紫玉手里,然后冲他点点头,之后莫回身迎着冷月冲了过去,先放冷月过去,之后他傲然挺立在山坡上看着越来越近的煞军骑兵,感觉距离差不多了,藏锋挥舞,这是当前他能释放出的最后力量了,手中的藏锋带着一丈多长耀眼的剑气扫荡向前,起码三名煞军骑兵连人带马被砍成了两截,而前面猝不及防的停滞让后面的骑兵部队无可奈何地停了下来。 只能如此了,南宫玉回身向山峰冲去,赶上冷月之后他一把将玉灵接过来背在背上,然后怜爱地看着旁边的冷月“还能坚持吗?”。有了黄涛紫玉秋鸣的辅助,终于一行人逃上了山顶,只是随后那些骑兵到了,不久煞军步兵也到了。此时宗宝已经骑着马带着手下扈从赶到了山脚下,看了看当前的情形,笛声响起,那些攀爬的步兵都停了下来,之后纷纷从后背取下弓箭,很快山顶上箭如雨下,根本无法待了。 这时候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保了,紫玉赶忙对众人说道“跟我来,进密道!”,用力拨开那遮挡着出口的树丛,目送着众人冲了进去。紫玉是最后一个进去的,他进去后招呼几个还能动的人守在了洞口处。 南宫玉扫视了一番这个虽在白天仍然阴暗的大厅立刻发现了那个洞口,他转头望向紫玉,紫玉有些赫然地说道“具体的我不便告诉南宫大人,只是,这是一条通道,我们就是通过这条通道来到这里的”,“那我们还不赶紧下去”旁边有人说道,紫玉没有说话,南宫玉帮他回答道“不成!我们此刻下洞,煞军必然会紧跟着进入,那样在狭小空间里我们恐怕仍然得完蛋”,他的回答让紫玉点点头,他补充了一句“还有,王全总管在。。。镇魔塔抵挡煞军已经两个多时辰了,仍然还没有回转”。 听他这么说,南宫玉忍不住说道“那里是煞气源头,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旁边黄涛心存侥幸地说道“不会吧,王总管可是天合中阶的修为”,‘呲’有人冷笑了一声,之后话语传来“中阶又如何?我也是中阶不也成了现在的吊样了吗?没有人相助早死在一座坟包山上了”,黄涛望过去发现正是蜀山长老玉和。 玉和自从挚友孙充死在自己面前后这段时间一直沉默着,他旧伤未愈,昨天激战又负了更重的伤,情绪也更加低落,今天听黄涛在这种状况下还抱着幻想忍不住讥讽了一句,只是他们的话语不得不中断了,因为那些煞军找到了洞口开始源源不断地向里冲击起来,更加恶劣的是,石厅周边的洞壁各处都出现了剧烈的撞击声,看来对方妄图直接摧毁洞壁冲杀进去。 从洞壁上传来的敲击声,南宫玉判断这洞壁并不太厚,所以还是完全有可能被他们敲塌的,已经到了最后时刻了,南宫玉想了想说道“你们下洞,我来抵挡住他们”,“玉哥”,很凑巧此时石厅中出现了两个玉哥,“我跟你一起”冷月很坚毅地望着南宫玉说道,这。。。南宫玉当然不愿意,只是他已经很了解这个倔强的道门之女了,知道即便自己偷袭将她扔进洞中,恐怕她也一定会再爬上来跟自己在一起,痛惜温暖交织,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无谓牺牲!”受了重伤的延空勉力说道“你们终究是挡不住的,看似伟大的牺牲根本改变不了我们的命运又何苦去做呢”,听到他的话众人望了过去,南宫玉想了想还真不知如何反驳这个和尚挚友,看了看众人,延空手伸进怀里拿出一物,然后望着众人“各位如果有见识应该知道这是一颗霹雳堂八花霹雳蛋”,这可把众人唬了一大跳,有些人都忍不住退了退。 第三卷(70)霹雳弹 说起来这些人还真没有这个见识,霹雳弹当然人人知道,只是三花都已经被称为金花成为武林至宝了,号称摧山拔寨,一般的城墙都无法抵挡,八花?霹雳堂疯了吗?延空笑了笑说道“威力如何小僧也不清楚,就让我来试一试看能否超度了这些阴秽之物吧”说完他就向洞口爬去,又有一声传来“小和尚住手吧”。 说话的正是蜀山长老玉和,他冷笑地继续说道“延空,你很不错,只是看那意思你根本不懂这霹雳弹的用法,怎么?想用这个去砸那些煞军吗?”,他这么一说,延空愣住了“玉和长老,我有火折子”,“火折子?捻在哪呢?”,“这?”,确实,延空将手里甜瓜大小的霹雳弹瞅了半天还真没找着捻子,“唉,行,你带着这玩意就算大功一件了,跟你说我进蜀门前的俗家姓氏是雷”,原来这玉和竟然出身于霹雳堂,“我知道八花霹雳弹的存在,那是几百年前与敌人共存亡的玩意,说实话今天也是头一次见,告诉你吧,要想发动这个霹雳弹得需要心法,要求天合中阶的修为,唉,他妈的好像给我量身定做的”。 “拿来吧你”延空愣神间,八花霹雳弹被玉和抢了过来,“孙充,年轻时的孙大少,现在的孙老少,你们许多人都认为他就是一个完全用钱堆出来的天合级废物,一点没错,可。。。唉,他是我唯一的完全交心的挚友,我没能保护住他已经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小和尚不错,没想到还能给我一个轰轰烈烈的结果,感谢啊”,“长老。。。”延空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想八花弹是人家整个门派的自杀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引爆了呢。 玉和最后的话语留给了冷月“冷月”,这个时候冷月还真不知道如何看这个师傅的仇敌但此刻又准备着自我牺牲的师叔了,她轻轻哎了一声,玉和点点头说道“师叔用不着你原谅我,再来一次我一定还得干你那个榆木疙瘩师傅,只是,我希望你以后不管怎样,都仍然用蜀山冷月称呼自己”,冷月有些发愣,南宫玉拍了她一下才让她清醒过来“是,师叔,不管怎样,我还是蜀山冷月”,“好!哈哈,升上天合高阶仍然是我们蜀山荣耀,哈哈哈”,大笑声中他移动着身子向洞口爬去,“对了,你们现在得赶紧下洞了,不然非把你们埋在这里不可”。 这可不是开玩笑,南宫玉紫玉自觉作为指挥让众人快速下到那黑黝黝的洞里,这洞几乎是直上直下的,如果不在乎皮肉伤倒是可以极为快速地掉进洞底,待南宫玉紫玉二人下到洞底之后不久,爆炸声响起来了,连续八响,地动山摇,眼睛可见洞口上部夹杂着石厅上的碎石奔腾而下,“快!快!”,几乎推搡着众人翻滚着冲进了侧向通道,尘土弥漫,那个上行的足有百丈高的竖直通道完全被摧毁了,也就是说这个地下通道的出口被百万斤千万斤的山石完全堵塞住了,废弃了。 他们共在这地下通道待了七天,不是都在赶路,起码有整整三天用于队伍的修整,因为队伍所有人都伤痕累累体力几近枯竭了,忙活的是南宫玉,这个境界的人基本都通医术,但高水平的来说就得是他了,几乎每个人都得到了他的救治,三天治疗和修整之后整个队伍的精气神才算恢复了一些。 七天修整之旅结束,他们从那个放空了水的深潭中走了出来,就此离开鬼岛?犹豫之间,清源老道走出来说道“各位,你们离开吧,老朽还是决定回去看一看”,南宫玉赶忙上前相劝“前辈。。。”,没让他把话说完,清源摆摆手“我们上鬼岛的目的本来是最简单的,就是为这丫头”,说完他指了指冷月,“可是看到那个童尸坑后我们改变了目的,还和冷月丫头成了战友,一起对抗邪恶妖魔,对于这个目的,我从没用一丝后悔过,只是。。。玉和玉平他们都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蜀山栋梁,他们为此牺牲了,而我却半途而废逃出鬼岛?我已经七十多了,命真没什么,只是这张老脸可真丢不起啊,所以我仍然要践行自己的目标,你们年轻有大好的未来,离开吧”。 他话刚说完,虎爷就接上了“老道,我现在越看你越顺眼,什么老头年轻人的,他妈的把虎爷整成那操行完得了吗?不说东,不说西,一句话我跟你一起,非把那根笛子塞到吹笛子那小子身体里不可”,群情激奋,人们突然狂躁起来纷纷出言要求杀个回马枪,再干一场。 黄涛有些犹豫,他开口说道“只是,恐怕我们还是很难抗衡那些煞军”,此刻南宫玉也受到了感染,他沉思了一会说道“我现在也赞成杀回去,一方面我们这些也算江湖朝堂知名人物,说实话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实在是感觉丢脸,另一方面我估算玉和真人牺牲时的爆炸效果恐怕已经将煞军大部报销在了那座山上,所以我们还是完全有赢的可能,这样就可以完全摧毁这个荼毒天下的魔窟了”,他这么一分析,所有人豪气顿生,最后一致同意全员杀向镇魔塔和水城。 “各位,战斗需要无畏和勇气这没有错,只是已经有太多大夏精英牺牲在这个鬼岛之上了,所以我们此次行动首要任务就是要保障每一个人的安全,所以一定要谨慎前行”为此目的他们重新做了编队,不但强调了统一行动而且结成了几个互助对子来确保每一个人在任何时候都有人照应,辈分极高的清源真人被推举为队伍的领队,而南宫玉则成了副领队。做好分工,这支饱经恶战的队伍斗志昂扬地又一次赶往镇魔塔。 这七天,宗宝过得也很痛苦,那天眼看胜利在望,突然一名道士冲了出来,在被团团围住后引爆了一颗大杀器,生生将那座陡峭的山峰掀飞,离着山脚下两里多远的他都被冲得飞了出去,身下的马倒地身亡,而他破衣拉撒一边吐着血一边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刚才漫山遍野的煞军兵士随着那座山峰一起成为了尘埃,客户定制的一千多煞军兵士全员随着山峰一起消亡了,这如何向那只手遮天的客户交代?又一口血喷涌而出。 围在他身边的那一百多扈从也死伤大半,剩余的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与他一起呆呆地望着突然消失的山峰,此时宗宝惊惧和伤情同时发作眼睛一黑晕倒在地,那些扈从痴愣愣地真到看到他倒地才清醒过来,急忙上前搀扶住他急急忙忙地返回了海边的住所。 他当然知道这一千多煞军的重要和珍贵,最关键的这本就是不属于他们的资产,根本就没有权利去使用,这就像客户拿来黄金让你帮助加工金戒指,结果你把人家黄金都搞没了,当然他们做的要比这个例子复杂的多,不过道理一样,而且关于这方面的问题是有标准流程的:遇到无法抗衡的自然和人为因素的时候,他和师弟应该做的是第一时间将秘密研制的煞军转移出鬼岛而不是使用,昨夜已经违背协议了,还弄了这么个结果。 这显示着他起码犯下了无法原谅的错误,第一是暴露了煞军的存在,第二当然是客户资产的灭失,而已然这样了如何应对呢?隐瞒?宗宝苦笑了一下,瞒不住啊,让自己那可亲可爱的师傅知道了,八成得把自己做成煞尸永世不得超生,所以他清醒之后很快就发出了鹰书将情况汇报给了在大陆上的师傅。 会如何处罚自己呢?他还真设想不出自己那个花样百出的师傅的手段,忧心忡忡中他在床上整整躺了五天才爬起来,这时候他才算完全清醒,再次回想当时的场景中的每一个细节,嗯,他们怎么知道那个山峰中有个洞穴呢?自己这个待了五六年的人都不知道,凑巧?还是那里是他们早已知道的暗道?不过不管怎么着都应该轰平了吧。 这帮人都完了能不能隐瞒了自己的过失?那倒不是,他说的瞒不住是指自己手下这些扈从,恐怕就在自己晕倒的时间里,各种能穿越大海的物件早都被散出去了,大部分到师傅那里,还有一些到什么地方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他的希望是关于自己的,如果这么多顶级高手跟煞军同归于尽,说不定能抵消自己的失误呢。他就这么彷徨着等待着师傅给他的新的命令。 南宫玉他们行动极其小心谨慎,还是采用斥候在前大队在后的策略,稳扎稳打地向前推进,只是他们这一路上太顺利了,根本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一直到他们曾经驻扎的小山上都如此。 站在小山上向下望去,除了能看到一些煞军残尸外,整个地域给人以空空荡荡的感觉,南宫玉用他超人的感官系统侦测了一遍,同样如此。前几日的战斗已经让南宫玉明白,自己所确认的那个煞物夜间能力弱的结论,随着接近阴煞中心已经根本不适用了,所以还是白天战斗吧,起码视野好一些。他们这次到达时正赶上日落,那就修整,明日挺进镇魔塔。 作为慎重的一个步骤,南宫玉跟紫玉黄涛商量“听说二位都是阵法大家,这样,请二位兄弟在这个山头上布下一个防御阵,这样,我们遇到无法抵挡的敌军的时候可以撤到这里来”,“哈哈,南宫兄深谋远虑,遵命!”,二人用了一个多时辰时间布下了一个完整的防御大阵,“凭此阵可以阻挡住敌人大军一到两个时辰,这可以给我们随后的行动争取时间”,“好!,辛苦”,这一下在场众人心又放下了很多。 第二天,朝阳升起的时候,他们踏上了征程,排好阵型,每个人都雄赳赳气昂昂的,行进到中午时分,他们到了水城附近,队伍停了下来,原因一方面是到了一个重要目标,另一方面现在应该处于他们进入密道的那座陡峭的山峰的山脚下,可那座山峰并没有看到,南宫玉很快就明白了原因,脸上显出惊骇,他都有些颤抖地对众人说道“我们现在方位没有任何错误,正西方就应该是那座山峰,只是。。。玉和长老催动八花霹雳弹已经。。。已经完全将这座山峰摧毁了!”,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它威力巨大,只是这结果仍然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此刻延空明白霹雳堂为何把这两枚大杀器交给玉果寺了,它们在霹雳堂那就是极其危险的所在,因为堂中可是有几人不但懂得心法而且也能到达驱动它的境界要求的,而交到玉果寺,一方面是绝对相信正严大师的人品,知道他不会把这玩意流失出去,再一个玉果寺中可没有懂它们霹雳堂最高级别的心法的人存在,安全可以保障。想到此处,他忍不住从怀里把另一枚八花霹雳弹取了出来观瞧,这一下他周围的几个人吓得蹦起几丈高,“哎,没问题的,玉和真人生前不是说过得懂霹雳堂秘密心法和中阶的修为才能驱动吗?”。 蹦起来可是包括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虎爷的,此刻他稳定住心神说道“话是这么说,你手里那玩意一百多年了,万一。。。延空,你一定要收好这玩意”,延空庄重地点了点头。 山峰都被摧毁了,不用说,那气焰极其嚣张的煞军已经全军覆灭了,他们已经走到水城了仍然无人迎战也侧面说明了问题,“各位,煞军已经覆灭,感谢清源前辈,他的坚持才让我们能享受到这个玉和真人用生命换来的巨大成果,啥也别说了,兄弟们,冲啊,杀啊,让我们一举摧毁这个人间地狱吧”,说完拽了一把冷月当先向镇魔塔方向冲去。 众人立刻明白了南宫玉话里代表的意思:已经没有任何威胁到他们的力量了,看二人狂奔而去,那还等啥啊,各展轻功也紧跟着他们向镇魔塔方向冲去。 第三章 (71)胜利 众人立刻明白了南宫玉话里代表的意思:已经没有任何威胁到他们的力量了,看二人狂奔而去,那还等啥啊,各展轻功也紧跟着他们向镇魔塔方向冲去。 在镇魔塔前还是经历了一场作战的,镇魔塔之战剩余的一百多民军因受到阳气吸引从浓雾中冲出来,只是他们现在只是在凭借阴煞本能作战,没人指挥也没有明确的目标,这使得这支本来数量就不足面对的又是天合境界仇恨充盈的人类高手,所以很快就变成了一具具迅速腐烂的无头尸体以及遍地乱滚的人头。 南宫玉感受了一番后对众人说道“先不用上镇魔塔,这座山上全是阴煞之物并没有人类存在,而那里”,说着他指向海边高耸的崖壁上隐隐约约的一排排房屋,“应该是那些恶人的居住地和操作恶行的地方,我们即刻进攻,恐怕他们早已经穷途末路了”。为了不出现漏网之鱼,这帮人分成三路向着那片房舍区域杀去。 宗宝的颓废情绪直接影响到整个营区的气氛,再者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已经使得大部分扈从阵亡,剩下的人一方面没情绪,另一方面又没有重新分工,所以使得营区的防御漏洞百出,比如直到飞奔而来的南宫玉等人已经到了他们眼前了,这些扈从才发现,除留下几个问话外基本都做了刀下之鬼。 一个扈从狂奔进屋向他报告的时候,宗宝真想一脚把他踹到海里,再颓废他也是天合中阶的修为,南宫玉他们都杀到营寨来了,他怎么感受不到呢?怎还用得着这帮废物报告,当然根子上还是他的问题,煞军覆灭返回后,他一直浑浑噩噩的,根本没有做任何安排,要知道灾难前鬼岛之上可是有非常完备的预警系统,就比如那片阴藤掌控的花海。 下一步如何呢?他现在脑袋很木,所以就这么呆滞地坐在屋中的那把太师椅上,不久有脚步声响起,最先进来的是一个高大健硕的年轻人,“我是大夏巡察司巡察使南宫玉,恶战了几次了,阁下也应该报个出身给我们了吧”,哦,这位就是一种追寻着己方的那个南宫玉,说起来他是远远地看到过的,当年曾经在百花洲骑一匹白马斩下了熊头领的头颅。站起身他拱手施礼道“我是林道人的二徒弟宗宝”,想说点什么,突然觉得没有必要了,他住了口。 此时又有几人走了进来,一位老者堵住了他另一个方位然后说道“我是蜀山太上长老清源”,一位比南宫玉稍微壮一些肤色也稍黑一些的男子也堵住了一个方位,然后拱手道“大夏刑部副总捕头紫玉”,宗宝也是知道这个人的,突然有股味道传来,这让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紫玉的颈部,“玉果寺延空”,“冷月,嗯,蜀山冷月”,这时屋子北边的窗户被砸的粉碎,一位巨型汉子迈步走了进来“巡察使常虎来要你的狗命了”,这个屋子虽然十分宽敞,但要战斗,其他人是实在挤不进来了,但就些名字,宗宝知道个个都是名震天下的人物,嗯,一辈子默默无闻,最后算是有一个轰轰烈烈的结果吧。 南宫玉看着他问出了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宗宝,你师傅林道人在哪里?”,宗宝哈哈大笑“各位,战一场我欢迎,要从我这里问东问西就免了,你们应该明白无论你们有什么手段闭口无言这一点我还应该有信心吧?”,确实有,天合中阶的人物所有行动和思维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里,这包括求死。 他只要不愿意说,南宫玉无能为力,所以没有废话战斗很快就开始了。对付极恶之人没有什么江湖规矩,所有人几乎同时发动,以宗宝现在的心气他能支撑多久,五招之后他已经中了南宫玉和清源各一剑,十招后他瘫倒在地上,他被静静地死去,围住他的众高手上前毫不留情地将他乱刃分尸。 几位扈从被带到了宗宝碎烂的尸体前,“告诉我们所有情况!”,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没有回答问题,南宫玉冷笑一声,上前揪出一个扈从,先伸手到他颈部用力扯下了一个香囊,然后挥挥手“扔到阴煞雾里去”,听了这个安排,被摘掉香囊的扈从吓得咕咚一声就跪在地上“大人,大人,我说,我说,我全说”,众人见了这一幕十分佩服,眼睛望向南宫玉寻求原因,南宫玉笑了笑说道“阴阳相吸,为什么他们天天跟这些阴物打交道没事,原因就是这个香囊,估计是林道人配制的,前面作战我观察到他们每人都带着这玩意就推算出了这个结论,对了各位请去收集一些,一会我们上镇魔塔有用”。 按那位扈从的交代,他们是在百花洲之战那个年月就来到鬼岛了,那些孩子是最后一大批,他们是秘密行动不可能有太多船只,所以这几千名孩子是被满满地塞在船底仓运过来的,到了鬼岛之后,这些孩子中的绝大部分都已经奄奄一息了,等不及到镇魔塔主阴穴了,林道人找到了那个小阴穴处先安顿下来,之后用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将那些孩子的魂魄抽出制成了阴魂粉,尸体则被扔入阴穴的大坑里,这就是清源他们发现的童尸坑了。 藤蔓和巨兽是鬼岛的镇守兽,只是他们着了林道人的道,藤蔓变成阴藤,巨兽也被阴魂粉污染了,虽然没有完全变成阴物,但也会被笛声驱使。 后来他们就驻扎在了镇魔塔附近的海边崖壁处,用了两个月时间建造了房屋和改造工坊,这些扈从并不明白改造的原理,他们只是知道整个过程分两步,第一步使用药粉驱离受体的魂魄,之后服用阴粉变成阴煞,这个流程早在上岛前就已经成功了,小批量的也做了,就是那些斗笠僧人,而此次到鬼岛来的目的就是要做大批量的改造。 鬼岛最多的动物就是猴子,而且成群结队的,是非常理想的实验对象,工坊建立后不久他们就通过水源投放的方式改造了一大批的猴军,之后猴军的表现很符合林道人的预期,因此他决定在大批的人身上试验药物,用了差不多三个月时间,有这些扈从做的,有外力帮助,他们从各个岛屿抓捕部落山民,拦截海面上的渔船抓捕渔民以及一些大船送来的山民村民,一共凑了近两千人。 前期因为药量选择方面的实验死了几百人,后来确定好最佳用量后顺利多了,而改造后的成果十分出色,扈从们交代,林道人很兴奋,立刻将消息传递了出去,不久有几个神秘之人登岛,这个是严格保密的,只有林道人和几个重要徒弟接待,而这些扈从敢于接近立杀不赦。 岛上本来有一个庞大的狼群,曾经袭击过他们的工坊,甚至有十来名扈从命丧它们之口,只是林道人一直严禁他们对这个狼群的剿灭,而那些神秘人登岛之后,扈从们明白了留着狼群的意义了,展示,一场杀戮的展示,在笛声的指挥下,那几个登岛之人亲眼目睹了一千多民军砍瓜切菜般地将那个庞大的狼群剿灭了。 几个神秘人离开了,又过了几个月,开始有大批的兵丁被运送到岛上,真正目的的改造开始了。。。据扈从们交代,已经有三批改造好的兵士被送走了,至于他们到那里去杀戮那就不是这些扈从能了解的了,他们只是知道,第一批两千人没有骑马,第二批两千人马步结合,第三批人数最多,四千人,都是骑兵,而且马也进行了改造。 第三批改造完成后,林道人就带着大弟子丛魁和大部分扈从离开鬼岛了,而被覆灭的第四批完全是宗宝靳荣二人操作的,改造完成并不太久。 交代到这里南宫玉恍然大悟,他恐怕知道第二批到了那里,那就是凯平川手里的那些黑衣军,至于第一批和最盛大的第三批去了那里,他就无法推测了,只是无论去了哪里,恐怕都是一支令人生畏的武装力量。 “这些煞军对阴煞之气有依赖吧?”南宫玉问出了一个技术问题,“大人说的很正确,这些阴煞之物如果长期缺乏阴煞之气的滋养,能力会大幅度下降”,“也就是说他们驻扎地必定有阴穴存在”,“应该是吧”,“缺乏阴煞之气滋养,大约多长时间就会能力减弱?”,这个问题太专业了,那些扈从沉默下来。南宫玉盯着他们说道“回答问题只是保证各位不被抛入阴雾中,如果有人能提供这方面信息,我倒是可以保证他活命”,有这个话,一会一位五十来岁的扈从开口说道“大人,我是宗宝的贴身助手,有一次我听到他跟靳荣提起过这方面的问题,按他说的,虽然煞军最厉害,但在这方面却是最脆弱,离开煞气源头百里之外超过一天,其能力就会大幅度下降,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个了”。 南宫玉很关心的还有那个能避开阴煞之物的香囊,但了解之后众人很是膈应,因为那里装的就是一小撮阴魂粉,不说并不知道如何制作,知道了又能如何呢?在搜刮了这个基地上的一些书籍药物之后,虎爷出手,一把火将这个罪恶工坊烧成了灰烬。 尽管膈应,每个人还是取了一只香囊,因为他们要去被阴煞之气密密包裹的镇魔塔看一看。因为有那些扈从的交代,他们登山之时是知道自己的脚下密布着残烂的阴煞之物的,所以个个脸色苍白,每一步下去都仿佛能听到碎骨之声。 带着满脸冷汗,这些人终于登上了山顶,在此处和镇魔塔里他们发现了王选王平葛荣华刘凯的已经白骨森森的尸骸以及满地的民军残尸,没有发现王全,众人推测王全应该战死在浓雾包裹的山体上了,尸骸恐怕再也无法找到了。而那几人的尸体则被葬在怒目金刚像下,延空给做了超度,也只能如此了。 七星学院对北昌原的调查报告传遍天下,因此众人好奇,开始挖掘广场两边的土地,没有错误,确实是两个重重叠叠的尸坑,只是那些尸首有一种空空如野的感觉,似曾相识,南宫玉在古寺村地下尸坑中有过这种感觉,当然尸首的形态差别很大,那尸体的凶煞之气去哪了?南宫玉意味深长地看了紫玉黄涛一眼,又看了那风吹不动的浓雾一眼,他的超级感知能力告诉他镇魔塔下的那个魔王已经完蛋了,虽然不死不灭,但也很难在短时间恢复了,紫玉黄涛他们未战先败了。 在塔顶,他们看了看东边那惊涛骇浪的大海,和西边那无尽的密密山林,也就如此了,一行人有些慌急地离开了这座被浓雾包裹的小山,没办法,作为活人在这里待着是太不自在,太难受了。 “老虎,看看你这个急脾气,这天黑了,本来现成的住宿房子被你一把火给烧光了”,虎爷也明白自己有点烧早了,不过嘴硬地说道“那个密布冤魂的地方你们敢睡?别带一身晦气回去”。 见如此,紫玉开口说道“各位,这天刚黑时间尚早,干脆咱们去水城歇息吧,那里有一个神庙平台是一个比较安稳的地方,另外我有几个战友牺牲在那里,我想安葬他们”,这个提议没人出言发对,一行人向水城进发。 一进水城就听到马匹奔跑的声音,原来那些蹿入深沟的骑兵仍然在沟里转圈呢,只是速度已经很慢了,煞军和鬼马都在喷着血,只是阴魂接受的命令使他们仍然一圈一圈地在沟里无助地转着,随着几声叹息,数道剑气破空而出将煞军和鬼马的首级削了下来,算给了他们一个解脱。紫玉秋鸣黄涛在其他人的帮助下到沟里将秦亮王秋的尸首找到弄了上来,之后与死在高台上的邱让一起埋葬在神庙高台下边。 在水城转悠了一圈的众人汇聚在高台之上,点燃篝火,沉默地吃了东西后就宿在了上面。第二天太阳升起之时,众人经过商量决定返程,仍然很小心,但除了途中遇到了一场连绵大雨外,整个路途都十分顺畅,十几天后,他们来到了鬼岛登陆的西岸边上。 第三章 (72) 受困 三拨人是通过三条航线来到鬼岛的,只是那两支队伍的联络人王全和玉和都身亡在了岛上,那时节人们考虑的是生死,谁会管这方面的事,可现在要离岛了,这帮人傻眼了,“没问题,没问题,我们还有船呢,等我。。。”南宫玉赶忙安慰他们,只是话还没说完他闭住了嘴,因为隐隐约约远方出现了几只巨大的兵船。 “这是你们的船?”南宫玉疑惑地问那两批人,清源和紫玉也很困惑“不知道啊,主动来接?不过也不用这么大的阵仗吧”,随着距离接近,确实排场很大,七艘大夏水军顶级兵船一字排开向着岸边驶来。 待又近了一些,南宫玉首先确定这里面不包括送他们过来的平海号,他转头望向那二位,同样得到了摇头的回应,这就让南宫玉有了不好的预感了。 那些大船继续挺进到了离海岸大约百丈距离,这个距离足以显现大船的威势来了,如七座小山,遮天蔽日地矗立在他们眼前,恍惚中南宫玉听到了弩炮拉弦的声音,脸色大变“不好!快退入林中!”,的亏这都是一些高手,霎时,这帮人拼了命地冲向沙滩后的树林,“嘭”“嘭”。。。的声音连续不断地响了起来,于此同时弓弦声夹杂其中。 逃入林中的众人惊魂未定地望向沙滩,好家伙!雪白的沙滩上已经钉满了大弩箭和箭枝,可以得出结论了,这不是接他们人的,是接他们命的! 看一轮射击无果,又一轮上弦的声音响起,南宫玉从林中望去,发现这次兵船上的弩炮巨大箭枝上顶着一个铁罐,发射前兵士还点燃了药捻,“不好,火箭!我们还得后撤”,他刚说完,那些弩炮已经发射了,很快林子里出现了一个个爆点,每一支弩炮箭枝都如同一个火球,迅速将整个林子点燃。人家是有经验的,此时吹得是向岛风,立时熊熊大火在林中燃烧起来,火借风势迅速蔓延,南宫玉等人没命地逃窜才躲过了这场灭顶之灾。 一口气他们跑上了一座小山才停了下来,望着海面上耀武扬威的兵船,虎爷暴跳如雷“这是兵变!竟然敢袭击巡察使大人”,南宫玉叹了口气“其实,听到几千人几千人地往岛上运送兵士,咱们就应该明白这绝对有水军参与,浓雾包裹岛屿不假,可浓雾外面呢?运送四千骑兵不可能少于十艘兵船,这么大的力量没有几路水军参与是不可能隐瞒得了的”,说到这他沉默下来,好一会他开口说道“平海号小林统领,我选择相信他”,说到这他望向常虎延空冷月三人,延空冷月点点头,虎爷想了想说道“和他喝过酒,酒后看人,小林没问题”,“嗯,这样我通知他避开人家的锋芒,见机行事”。 南宫玉在船上跟那几个盲舵约定了几种啸声的含义,当时来说属于他慎重性格的体现,没想到现在还真用上了,三种,一声长啸那就是我们要离开了来接我们,连续两声是我们有难赶快来援,而连续三声则是有情况,躲在雾中稍安勿躁等待机会。接是不可能了,救援?平海号再牛也无法抵御七艘兵船,所以南宫玉冲着空中发出了三声啸声,停了一会又重复了一次。 看来那七艘兵船将他们驱赶入鬼岛里面就算完成任务了,他们后退到岸边两里左右下锚停泊,算严严实实地把他们困在了鬼岛之上。他们都是顶尖高手,但对于这种海上封锁可就毫无办法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几天后一场连绵不断的大雨开始下了,这帮人中其实对鬼岛最了解的是黄涛紫玉,他们遗憾地摊了摊手对众人说道“鬼岛雨季到来了,咱们必须地找个地方避雨了,这可不是几天的事”,破口大骂,只是又如何呢? 这时候清源老道说道“离我们最近的栖息地就是童尸坑那里,有房有山洞”,别无他法,一行人踏上回头路,找到了那个洞穴基地栖息下来,说实话,南宫玉对这个宿营地很满意,因为它在一个山峰之下,而登上山峰就能看到海滩和那七艘魔鬼般游弋的兵船。 雨季也不可能天天下雨,晴朗的时间他们做了两件事,第一件是主动的,一行人满怀沉重地来到童尸坑缅怀这些未能成长起来的鲜活生命,之后整整干了一天将这个巨大的坑洞填满土,算将那些童尸埋葬,入土为安吧,之后立了块碑,墓碑前清源老道正告道“我七十多了,升天合高阶无望,所以好像生活没了太大的意义,而今天我在你们的墓前发誓必摧毁那邪恶,必砍下林道人的头颅,到时我会以此来祭拜你们”,其实也是相辅相成,高手能修行成功,他必然有不同于常人的境界,而这到达某个阶段后特别需要一个生命的意义和目标,尤其是道门玄门这种讲究清心寡欲的修行者,前期非常利于修行,可一旦达到自己能力的顶端时,就会陷入生命在毫无意义地延续的情绪中,所以他们特别需要一个目标来赋予生存下去的意义,清源老道找到了这个目标,玄门中的许多人也找到了自己的目标,疯狂的目标。 第二件事可把众人唬了一大跳,差点逃离了这个栖息地。那是第一个放晴天,天摇地动,一个巨大的存在迈着大步向他们栖息的洞穴走来,负责警戒的人早发现了这个情况,急忙把大家召集起来,很快那个巨物就出现在众人眼前,对南宫玉他们来说是老熟人,就是那个突然胆怯逃走的顶天立地的巨兽,按扈从们交代也受到阴魂粉影响的鬼岛镇守。 因为知道这位并不疯狂,南宫玉劝住了第一次见准备跑路的几位,带着众人急忙蹿上山峰等待着巨兽到来。很快,他们就与那比一个人都大的眼睛对视上了,确实吓人,其露出嘴外的獠牙,穿他们七八个人是很轻松的一件事。 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巨兽突然怪异地叫了起来,而且两只前爪比比划划的,之所以用‘怪异’形容,是因为这叫声绝不是暴虐,而是。。。而是。。。有些抱怨有些撒娇的感觉,顺着他前爪的比划,南宫玉等人望过去,发现那被南宫玉在颈部砍的伤口仍然没有愈合,而且已经腐烂生蛆,与怪兽四目相对的时候他们就闻到了一股恶臭,原本以为是巨兽本身的味道,现在看应该是伤口发出的。南宫玉的藏锋当然没有煨毒,只是前期他砍阴藤什么的,是不是沾染上了啥,他就说不清了。 意思当然很明白了,巨兽此次来可不是寻仇的,这一个来月的时间了,估计这伤口已经折磨得他无法忍受了,所以对他来说也是冒险,找到南宫玉要求医治。在南宫玉的理念中,这些巨型生物是自然界中的精华所在,半神一样的存在,没有特别必要,他是不愿意去杀死他们的,乞求即是和解,何乐而不为呢。 南宫玉冲巨兽点点头,又取出药瓶并指了指它的伤口,巨兽明白了他的意思,发出了终于安心了的一声叹息,之后就这么躺倒在了山峰前,它轻轻松松,仍然是地动山摇,好悬没把几个前倾查看的高手从山峰上震落下来。 南宫玉下了山,然后又攀爬上了巨兽的身躯,来到了它的颈部位置,先检查了一番伤口上的问题,之后他盯着巨兽那比自己还大的眼睛开始用表情和比划说明问题,意思就是“很痛!忍住!”,巨兽的智力水平并不低,很快就了解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救治开始,南宫玉抽出藏锋开始一番大干,刀光剑影,每块都有百十斤的腐肉被切削下来,疼是一定的,此时巨兽如待宰的羔羊般地不停地嚎叫着,只是他很听话地一动不动。广切去腐肉就折腾了半个多时辰,把南宫玉累得四脖子汗流,早在开干前,他就让常虎等人去找一种药草并捣烂,腐肉切完之后,常虎延空冷月紫玉玉灵五个人各提着两大木桶泥状的药草攀上了巨兽身躯,说实话,几位走在巨兽身上十分紧张又十分兴奋。按照南宫玉的要求,五人上前将草药泥涂抹在巨兽伤口之上,十桶将将涂抹完全,可如何包扎呢?包括南宫玉都犯了难,最后还是从小有干活经历的延空出主意用蒿草编制了一个巨大的草席子盖住了伤口并绑在了巨兽的脖子上,总之整个治疗过程整整经历了一天,期间连清源老道黄涛这些人也实在抗不住诱惑,以查看治疗的名义登上了巨兽的身体,从难掩兴奋之色看,对他们也是一个奇妙之旅吧。 治疗结束,南宫玉又比比划划了一番,那意思表达是“赶个晴天回来换药”,巨兽盯着他看了一会点头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后站起庞大的身躯,饱含真情地看了众人一眼后,迈着巨大的步伐离开了,“还得去采药,织席子?”,南宫玉点了点头,众人表情感觉很欢快,可能是被困在岛上算终于找了件事干吧。 南宫玉他们被困在岛上已经快两个月了,他们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但是对于这海中的兵船真的是一点办法没有。他们曾经想待人家靠近攻击他们的时候发动投掷袭击,特别是他们还专门去采集了燃树油,试图火攻,可一方面雨季,火攻不靠谱,另外除了第一天猛攻了他们一番后,这七艘兵船只远远地待在海里,力量最大的虎爷吐了血也扔不到一半距离。 耗了这么长的时间,平海号是否仍在浓雾中等他们,这南宫玉已经很没有把握了,唉声叹气,只能用练功和翻阅从阴煞作坊搞来的书籍打法时间,这也算系统地了解了林道人作恶的路数。算好消息是那个巨兽痊愈了,作为感谢,巨兽天天弄来猎物瓜果,并且黏在他们身旁,后来闲着也是闲着,他们开始把巨兽当做对手进行修炼,别说进展飞快。 练完功,南宫玉爱坐在所住石洞的山顶上看着那横在水面上的船只,而这个时候巨兽会站在山体一侧。这是一个小山包,巨兽二十丈的身高,大脑袋几乎与山顶平齐,实在是无计可施,南宫玉侧过头对巨兽说道“看见那几艘船了吗?要报答我把他们毁掉”,巨兽的智力水平不低,只是不会说话而已,南宫玉这样说多了它竟然明白了意思,看着南宫玉,他前爪指了指那海中的船只,然后它随手拔起一棵树木,‘咔吧’一声这段,南宫玉明白它表达的意思,有些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巨兽明显撇了一下嘴,那应该是‘小意思’的意思,南宫玉有些发呆地看着它。 嘟囔了两声,巨兽突然开始狂嚎起来,这就在身边的巨雷般的叫声差点没把南宫玉从小山上震下来,他死死地抓住岩石,发力忍受着一声接着一声的吼叫,心里琢磨“我说错啥了,引得他没完没了的吼叫”,突然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刚才还平静如镜的水面掀起了巨大的波浪,浪头越来越大仿佛整个海面都沸腾了起来,不久之后一只如小岛大小的海龟浮出了水面。 巨龟出水之后冲着巨兽摇头摆尾,而巨兽则用吼声呼应,看着非常类似于多年未见面的老朋友再次相见的情景。相见礼节完成了,巨兽用前爪指了指海面上的船只,之后又拔下一棵树掰成两截,巨龟会意,点了点头后一下子沉如水里。 那几艘兵船当然注意到了那如岛屿般大小的巨龟,一开始他们只是吓呆了的观望,后来发现巨龟跟岛屿上的一只巨兽相呼应时,他们意识到危险了,“起锚!起锚!”各船的统领惊恐地发出了指令,只是明显晚了,巨龟突然消失,再起之时已经在他们的船下了,几艘船被凌空顶起,而下落之时,迎接他们的是巨龟的两只如山岳般的前爪。巨龟两个起落之后,七艘兵船已经成为海里的一片碎木头,以及如黑点般在海里挣扎的兵士了。 巨兽狂嚎之时,所有人都爬上山顶看情况,所以整个场景他们都目睹了,没想到南宫玉无心地几句抱怨,竟然让困了他们两个月的兵船瞬间被摧毁,包括南宫玉在内所有人都惊呆在了那里,此时巨兽转过脸来看着他们,呲着牙的面部表情应该是一个得意的笑脸吧。 第三章 (73)平海号 任务完成,巨龟和巨兽一个在海里,一个在岸上,两位嬉闹了一番后,巨龟告辞,在一番波涛汹涌之后,大海又恢复了平静如镜的状态海上枷锁就这么突然一下就没了,此时秋鸣突然想到什么,呢喃地说道“邱让最后身死之时是在查看刻在墙壁上的巫门文字,他最后说的话就是‘这里显示海里还有巨兽呢’”,沉默中南宫玉说道“各位看到龟壳上那道如深沟般的剑痕了吗?”,这许多人都看到了,他们呆滞地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与巨兽依依惜别之后,南宫玉他们这些被憋疯了的人急忙收拾行装,一刻也不准备停留了,前前后后五个月了,再折腾折腾差不多半年了,本就诡异的大夏形势也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当然还有亲朋故知的情况。。。归心似箭。 只是,五个月了,已经大大超出与林崇约定的最高期限三个月,平海号是不是早就离开了?这个越接近海岸他们的担心就越强烈,甚至虎爷已经开始问延空能不能造穿过雾海的海船,这唬了延空一跳,“老虎啊,这可就是抬举我了,造一个河湖航行的小木舟是可以的,造大海航行,还要穿过雾海的海船?我可是一点皮毛都不知道啊”。 到了那片被烧毁的林子了,二个月了,自然界的修复能力是超强的,经过雨季的洗礼,无数的青草树苗绿枝又开始占据了林间,海滩上还插满着箭枝和巨大的弩箭,只是海浪暴雨海风肆虐下基本都已经倒伏在地上,显得极其凌乱,沙滩上还有被卷上岸的船只碎片和水兵尸骸,这些尸骸基本都呈现骷髅状,应该是被海里的鱼类啃食的,一些模糊的足印显示出应该还是有水兵存活下来的,但一路查看行迹应该已经跑进鬼岛内部了,兵船阻住他们有仇,可受命行事的水兵是无辜的,而且估计也了解不了太多情况,众人懒得去找了,随他们去吧。 镇定心神,南宫玉发出了一声长啸,众人无不怀着忐忑心情望着海面之上,没有考验人们的耐性,在朝阳映射之下,一艘大船劈波斩浪地冲了出来,这些武功高深地位显赫的人物们无法抑制欣喜,开始跳着脚地在沙滩上欢呼起来。 兵船上的所有小舟以及被南宫玉他们放置在海滩礁石后的小舟汇聚在海滩上,众人依次上了小舟划向离岸只有百丈实在无法再前行的平海号兵船,待众人登上大船之后,才都深深地舒了口气。 林崇亲自到船舷处迎接众人,虎爷跳上大船一把就把林崇抱起来抡了两圈,惊魂未定的林崇被放下后晃了晃才站稳,“崇儿,好兄弟!你这个朋友虎爷是交定了”,“哎,哎”林崇是啥也说不出来了。 待众人都上了兵船,平海号即刻开动,按林崇的话将“如果再出现几艘前些时日的兵船,平海号是无法应对的”,众人深以为然,南宫玉回复道“在海上你就是当仁不让的头领,我们全听你的差遣”。 高速行驶直到进入本是危险地域的雾海,众人和林崇才完全放下心来,这很好的诠释了‘人可是比自然要险恶多了’,至于雾中行驶受阴煞之气影响方面,有道门长老级人物清源在,那可就不是个问题了,老道拿出一大包药粉充入几大桶水里,之后让船上所有人喝了一小杯,足够了,几日之内绝不会再受到阴煞之气的影响了。 一切平静之后,林崇跟南宫玉他们说了这五个月的经历。 前两个月还算平静,只是这么长时间还未还转,对南宫玉他们的安危有些担心,直到有一天危险来临。那天很是晴朗,照例,林崇派出小舟出雾海观察海面的情况,一会小舟兴奋地返回,“报林统领,瑞祥号来找我们了,应该是给我们带来给养了”,“是嘛!太好了,咱带的蔬菜粮食啥的也真的快见底了,起锚!迎接!”,平海号兴奋地冲出浓雾区,可不嘛,瑞祥号正乘风破浪地向他们这个方向驶来。 两个来月了能见到同营船只,船上的兵士都十分兴奋,两船越走越近,很快相距不到三里了,天气晴好,眼神好的船员都能看到对方船上的水手了,也就在这时候,一直在兴奋的林崇旁边的一名最有经验的盲舵突然开口说道“大人,有些不对啊?怎么我听到雾中有不少于五支船与瑞祥号并行着,为什么这么大阵仗?而且为什么要藏在雾中呢?”,这话让兴奋的林崇一激灵,他绝对相信盲舵的听觉能力,而如盲舵所说的布置那绝对是一个海战中的围杀局! 这时候就要求当机立断了,不然,再接近恐怕要逃出围杀就十分困难了,林崇立刻发布命令“船行改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瑞祥号!”,船员们有些发蒙,只是林崇在船上威望极高,而平海号作为涌州水军旗舰官兵都是最训练有素的队伍,所以虽然不知所以然,平海号仍然在最短时间里改变了方向,开始拼命拉开与瑞祥号的距离。 发现他们突然远离,瑞祥号明白平海号识破了己方的安排,船上号角响起,并当先向平海号发射了弩炮,这很明显了,平海号更加玩命地向前飞速前进,很快浓雾中冲出来一排船影,整整一只舰队出现在他们身后并开足马力向他们追来。 其实这时候,林崇也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只是有一点可以确认,一旦平海号被追上,那必定是一个覆没的结果。平海号是涌州水军甚至大夏水军中最好的船,也就是这一点救了他们,一路高速前行到他们熟悉的雾海处,“进雾!进雾!”,在林崇连声吩咐下,平海号一头扎进了雾海当中,往里行进了三里多地后静默了下来。 对方虽然有绝对优势,但没有船只有胆子在雾海中乱闯,对方整整七艘大船一字排开向着雾海中狂射了两轮弩炮,最后悻悻地离开奔赴鬼岛而去。 浓雾中船上的人都听到了那密集的弩炮发射的声音,也听到了弩箭落水的声音,差不多一整天平海号都保持着静默,直到第二天已经完全确信对方离开后,林崇才指挥官兵拔下那些巨大的弩箭,并修补船只,又过了一天后才派出小船出雾海查看情况。 小船出去一个时辰后返回,“统领,对方七艘兵船,看那意思是要封锁鬼岛”,“封锁鬼岛?我去看看”,林崇亲自带人乘小船出来雾海观察情况,确实,七艘大船各自隔着一定距离完完全全将鬼岛西部的海岸封锁起来,这一幕让他眉头紧锁。 返回之后,他召集船上的官兵一起商量对策,“各位,要不是南宫大人们驱散阴煞之气,我们平海号恐怕早就沉没在雾海之中了,所以我的意思不拘泥三个月期限,以我们的能力能等多久等多久,各位也说说意见吧”,确实要不是南宫玉等人的清心咒,几位盲舵就迷糊过去了,而他们迷糊过去,船在礁石林立的雾海中必然是一个沉没的下场,还有那些濒临发疯的船员,确实有恩,那就涌泉相报,最后全体官兵同意了林崇的建议。 为此他们开始减少粮食的消耗,其实给养方面倒也没太大问题,吃,守着大海那就顿顿吃鱼,淡水也不缺,赶上一场大雨水仓什么的立刻就补充满了,而且算不幸也算幸运,他们赶上了鬼岛极其周边地区的雨季,这回水是真不缺了,都泛滥了,当然最难熬的是吃不到蔬菜瓜果,而且作料什么的也快用完了,苦是一定苦,最有利的方面也不知道是不是阴煞之气的影响雾海以及鬼岛周边海域很少发生大风浪,这是非常万幸的一个自然条件。 每日林崇都会安排小舟出雾海观察情况,基本上已经是在雾海边缘建立了一个观察站,船员换班保证每时每刻观察那支船队的情况。巨龟出没那天,他们当然看到了,惊得目瞪的官兵急忙回大船向林崇报告,林崇当然好奇急忙乘船赶到雾海边缘,只是他到达的时候已经是那支船队成为碎木片的时候了,不过他也算见识了正与岛上巨兽嬉戏的巨龟,太他妈震撼了,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岛屿。 巨兽离开,此时海面上到处是七艘大船的残骸已经铺满了的水兵死尸,当然仍然有许多水军士兵逃过了那一难,但等待他们的是无助地在海面上挣扎,看到如此情景,林崇立刻命令回船,回船之后,他命令冲出雾海去搭救那些水面上挣扎的官兵,船队围杀他们一定是受上峰命令的,水兵是无辜的,而且是同为水军的他们的胞泽。 平海号冲出雾海加快速度赶到了船队覆灭的地方,绳梯小舟尽出,在他们努力之下,六百多名水军被救了上来,当然他们也顺手捞取了许多物资,看看海面上已经没有挣扎的水兵了,为防万一,林崇下令平海号又急急忙忙地潜入了雾海当中。 雾海当中,被救助上来的六百名水军官兵挤挤插插的待在甲板上面,林崇训话,大意就是不怪罪他们,整体编入平海号,要求他们听从命令,这些人中有瑞祥号的兵士,招过来问话后,林崇坐不住了,按那名小官佐的话,他们出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副都统马海就发动了兵变,都统林道和几位忠心部下都被抓了起来,瑞祥号本就是马海管辖的几艘兵船之一,按照他的命令,很快就出海,目的就是击毁平海号。 瑞祥船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往鬼岛,而是在海中的青里岛与来自汕州沂州的六艘兵船汇合然后一起前往,七艘兵船浩浩荡荡,而且船上已经配备了专门应对阴煞雾海的设施,走的也是一条看来已经非常成熟的水路,所以他们闯过雾海进入鬼岛海域很快很顺利。到达之后,整个船队的一位黄姓指挥官确定了以瑞祥号为诱饵的围杀策略,只是因为盲舵和林崇的警醒未能成功,不过围杀平海号只是他们的任务之一,他们最主要的任务是封锁住鬼岛不允许一个人离开,既然平海号已经逃进无法追踪的雾海,他们只能去进行自己的主要任务,再往后,林崇等人都已经目睹了。 救助上来的官兵与平海号上的官兵数量相当,惊魂未定时什么都好说,但稳定下来可容易成为一个巨大危机,这一点林崇在前期就很重视,经过询问指认,他把这些人中的军官寻找出路,下级的经过问话交流,没问题的继续使用,而那些统领指挥等等中高级官员则被监禁起来,说起来绝大多数还是水军兵士,这些人林崇把他们重新编入各个方面,又可出力,又可监督,这些工作刚刚做完,南宫玉的啸声到了,这很顺林崇的意,因为当他听说自己父亲被关起来后心急如焚,每时每刻都在犹豫继续等待还是立刻赶回涌州查看情况拯救父亲。 南宫玉听他讲完很是感慨也很震惊,“兵变?是谁给马海的勇气呢?”,他沉思了片刻后对林崇说道“小林,我恐怕这马海兵变是某个大事件的余波,离开大陆快半年了,不知道现在天下是个什么样的形势,这样,我建议我们寻找一个最近的大陆港口或岸边登陆,之后从陆路突袭涌州水军营寨,我个人认为只要抓住马海等人就能以最小的损失解决这个兵变,要尽量避免同室操戈”。 林崇点头同意,“大人说得对,我们现在如果贸然回涌州,那必然遭到兵船的攻击,一方面我们寡不敌众,另一方面无论那方损失都是涌州水军的损失,这样,离涌州一百来里地有一个小渔港,我们在那里登岸然后再做下一步行动计划”,他说完,旁边虎爷拍拍他肩膀说道“赶紧快登陆,只要上了陆地,崇儿,你虎爷一个人就能平趟了涌州水军大营”,南宫玉瞪了他一眼“我们是解决兵变不是去杀伐的”,转头向林崇“你说的登陆点可行,上岸后我们再商定方案,对了,那几名中高级军官在哪里,我要单独与每个人问话”。 第三章 (74)协商 大势已去,死里逃生,虎爷坐镇,再加上名震天下的南宫玉问话,几个因素夹杂在一起,这些被关着的中上级官员都非常配合,听了他们的交代,南宫玉脑门子冒汗,心惊肉跳了。 按他们的说法,先是北境出现了混乱,之后京城也乱了套了,他们出海已经三个月了,而且汕州等地可是距京城五千里远的地方,现在真实情况已经不知道恶劣到什么程度了,这是天下大局方面的问题。 细节方面,他们所属水军确实往来鬼岛运送过军队,前期就只是普通军人,从鬼岛离开时已经是举止形象怪异的人了,通过交代,最大批次的诡异部队被运往了北方地区,他们离开时还没有回转,另两批则是运到了大江入海口,应该是通过大江运到了内地某个地方。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几地的水军干这些事都是执行的都统的命令,就是说这些地方的官员在利用朝廷赋予他们的权利为某些势力行事,也就是说如果能把控住领导权就能够掌握这些大夏的水军力量。 要从离开京城算起,南宫玉他们在外已经超过半年了,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乱子呢?大海无边无垠,水军行于其上非常便捷隐蔽,从林崇处得知,现在按配置,三地水军有两万多水军官兵,广大型兵船就有三十几艘,掌控了它们就完全掌控了大夏万里海岸线,甚至,大江大河的入海口已经疏通,就是说,这些兵船还能够畅行在大夏腹地,只要在水面上那就是无敌的存在,另外据林崇讲每艘兵船的极限运兵能力是两千人,三十只算,就能将六万大军投放到海边和大江大河两岸的任何地方,这可是一个国家重器啊,磨刀不误砍柴工,登岸以后别管天下已变成什么样,在这毕竟离中枢四五千里的地方,匆匆忙忙地赶过去到不如掌控下这支庞大力量,天下太平,不能让这个重宝落入阴谋人之手,天下已乱,则算掌控了一个拨乱反正的手段。 主意确定,南宫玉首先找林崇商量,“小林,我意向将三州水军统一起来,然后请你父亲认大夏水军总都统,你看是否可行?”,这个问题太大,林崇惊得呆了片刻才理解了意思,想了想后他说道“大人,虽然事涉家父,我仍然直言这个没有任何问题,因为家父林道是整个大夏水军的英雄,十五年前燕王反叛,天下大多数人不知道其实地处五千里外的南部地区也曾经发生了一场恶战”,他这么说连南宫玉也很好奇。 原来,封地在南方閖洲的是先皇的亲叔叔平王,这平王虽然是先皇叔叔但其实岁数比先皇还小一岁,叔侄俩从小就形影不离,当年被认为是先皇最信赖的人,后来先皇登基,经过廷议任命他为平王,其封地在閖州,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几个托孤大臣认为他有干政嫌疑,有发配的意思在里面,不管怎么说吧,先皇对这个童年玩伴感情极深,什么财啊地啊权力啊,有求必应,这样一来这閖王渐渐地就成了大夏南方地区一霸,掌控了巨大的权力和财产,但这可一点没有引起先皇和大臣们的注意,关键原因就是五六千里外的南方地区,根本不入这些朝堂之上的人的法眼,偏远蛮荒之地能折腾出什么花来? 还真折腾出花来了,这平王早于南宫玉先认识到了水军的可怕之处,因而把所有精力投入到对大夏水军的掌控上来,大夏本来在海上有五支水军部队,北方地区的青州水军,因为被燕王部队袭击而基本覆灭了,现在仅剩下了六七艘单纯的运兵船,也不知道掌控在谁的手里,而其他四支都在海盗猖獗的南方地区,当年最大的一支就是閖州水军,这完全掌控在了平王手里。 以前的水军船只要小很多,而南宫玉他们乘坐的平海号这种大兵船就是平王发明并开始建造的,先皇当政的二十几年里,天高皇帝远,平王肆无忌惮很是疯狂地建造了二十几艘大兵船。燕王叛乱,其实应和者还有这个平王,他以自己的权利召集其他三州水军全员到閖州秋操,之后用二十几艘大兵船和其他舰只将其他三州水军重重包围,目的当然是裹挟他们与自己一起反叛。 三州都统都算是忠义之人,所以并没有同意他的要求,结果三位都统身首异处并被悬首祭旗,这一下彻底激怒了三州水军,因为这三位都统都是从兵士一步步走到都统位子,在水军中有极高的威望和数量巨大的亲朋故知,见如此,閖王冷笑一声决定杀鸡骇猴,很快两艘兵船被击毁,水军官兵被残杀已尽,这一步閖王大错特错了,大海莽莽,在无边无际的地方你最信赖最可依靠的就是你身边的这些胞泽,所以水军比陆上军人更重视同伴之间的关系,惊涛骇浪中生死与共的只有你身边的这些朝夕相处的战友,这时候水军妥协,他们根本无脸去见那些死去战友的家人,所以拼命也得干了! 人家早有预谋,实力又占有绝对优势,拼命,看来真的要把命拼掉了,也就在此时当年三十岁的兵船统领林道带着几个死士挺身而出,依靠自己超人的水性和灵活的身手,趁夜摸上了平王的旗舰,之后一个突袭斩下了平王的头颅。 这个斩首行动大获成功,因为閖州水军同样是水军,他们也不愿意对自己的胞泽动手,只是摄于平王的权势罢了,林道带人突入平王旗舰斩首了平王和几位主要官员后,很痛快的,閖州水军就缴械投降了,林道一战定乾坤,不但拯救了算四州的水军兄弟,而且还把一场祸及南方地区的兵灾掐灭于萌芽,功劳大的不得了,只是。。。 毕竟是斩杀的是皇家近亲,当今圣上的亲叔爷,关键还有一层更近的关系,这位平王是太后的正牌姨夫,很亲近的关系,所以平王这还没开始就被消灭的反叛不在史书上记录,当然林道的壮举也消末无形了。不过私下里还是做了足够的奖赏的,首先林道升任涌州水军都统,再者閖州水军裁撤,平王家产全部罚没,而这些的处理权力全部交给了立下大功的林道,林道取得大夏水军巨大威望的第二点来了,一方面他善待閖州水军,另一方面他很公道地将閖州水军兵力船只和巨大的平王财产划分给了三州水军,这才使得三州水军迅速发达起来。 “比如这次兵变,马海能囚禁我父亲,但他绝不敢伤害他,因为那样做必然会引起涌州水军底层兵变,我倒是估计他以我父亲的安全要挟着涌州水军。其他两州水军,如果拿掉那些都统领层,我父亲如果出面是可以掌控那些船统和水兵的”,“好!这样我就知道如何行事了”。 确定了计划之后,南宫玉开始跟自己的这些同伴分别协商。 最核心成员是四人组,其实主要就是延空,因为常虎和已经无家可归的冷月怎么也是与南宫玉一起行事,“延空兄,据救起的那些兵船军官交代,我们出海后差不多一个月,北境和京城都出了大乱子,而这个大乱子的结果现在不得而知,只是我推测这个区域发生事情一定跟玄门脱不了干系,你曾经跟我说过东南教派特别反对玄门介入世俗的政治权利斗争,所以我看兄弟你应该尽快返回玉果寺,稳定玉果寺的态度”,“啊,真的乱了吗?”,“不知道,实话说我们离开的时候可是一点没有察觉到迹象,你尽快回玄门也是我们多了一个消息来源”,延空面色沉重地回答道“好吧,下船之后我星夜兼程返回玉果寺”,“嗯,一定注意安全,这样一会我们商定最快捷的联系方式”。 再下来就是清源带领的蜀山了,告诉他审问结果后,清源等蜀山人员同样十分震惊,清源叹息一声说道“平叛战争因为战场远离我们,说实话我们并没有特别的感觉,这回要波及到我们了?”,南宫玉轻笑了一下说道“任何地方都会波及的,十年战争损耗极大,朝廷不得不限制玄门的无节制扩张,这才是玄门和俗世的矛盾所在,另一方面战争使得某些人取得了十分庞大的权利和军力,当然野心也开始膨胀了,还有四州糜烂,朝廷不得不抽调全国优秀官员去补充,这同样造成地方上某些治理的真空,也给一些人带来了机会,总之战争中谁也不能完全置身事外的”。 双方沉默了一会,南宫玉说道“清源长老,蜀山和道门如果选择一直采取的置身事外的态度,其实倒也是一个不错的处置,只是我有些担心,以现任掌教跟玄门的关系,一旦踏上玄门与朝廷的战车,那可能会危及蜀山的生死存亡了”,清源听他这么说断然回答道“不会的,蜀山我们几个太上长老和大多数人是绝不同意这么做的,掌教也不会倒行逆施的,另外道门不是玄门的附庸,我们统一的宗旨就是方外之人不掺和世俗之事”,“那就好,请前辈一定注意这方面的动向”。 “还有冷月的事,你看就要上岸了。。。”,清源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说道“为了这个丫头,蜀山损兵折将,不过,我们已经为同一个目标一起战斗过了,而且玉和最后的话语已经表明了态度,这也是我们这些人共同的态度,这丫头只要以后仍然承认蜀山出身,唉,以前的种种事端就一笔勾销了吧”,“谢谢前辈”。 谈到这,清源望向南宫玉问道“下船之后你们要干什么呢?”,南宫玉没有隐瞒把自己的想法跟清源说了,清源点点头说道“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觉得蜀山欠了你们一个人情,如果方便我们想尽快还给你,这样吧,我们这几个人可以帮助你行这件事,具体怎么做你就安排吧”,“咳,在岛上我们是相互帮助,根本没有什么人情方面的事”,清源摇了摇头“那是你的认为,欠人情是我们的认为,不要为此争论了,有事尽管吩咐吧”,“啊,这样,好!先谢过前辈了”。 最后交谈的是紫玉等人,说起来鬼岛之旅,他们这方损失最大,上岛时十八个人,现在仅剩下了三人,几乎可以算全军覆灭了。南宫玉开诚布公地将审问得到的信息通报给三人,三人呆在了那里,好半天紫玉才问道“你是说我们上岛的时间,朝廷发生了叛乱”,南宫玉点头说道“这些人也已经离开三个月了,这些只言片语是他们登岛前所得到的,一方面他们所处的地方据京城五千里以上,消息滞后,另一方面他们不是核心官员得不到全面的信息”,“南宫将军,你知道我们是丞相的人,丞相的忠君之心我们这些部从是绝对了解的,所以如果针对反叛这方面的事,请南宫将军绝对相信我们”。 他这么说,南宫玉的话就开始直白起来“你们这么说,那我只能推测叛乱的主体应该来自于军方了,在永安几年了,我们也算掌握了一些力量和消息渠道,但两个地方是无法渗透进去的,这就是丞相府和军部了,说实话,我同样不认为丞相会反叛,当年先皇曾经犹豫过大位的人选,是得益于丞相的一力支持,圣上才算平稳地登上帝位的,他们君臣之间的关系类似老师和学生,可以有矛盾,但不可想象会走到对立的地步”,紫玉点点头“你这个类比我不敢说,但非常贴切”。? “而军方,我就一点都不明白了,虽然我也来自军方,但从没有进入过中枢决策层,所以最不了解的倒是自己曾经效命过的部门了”。 第三章 (75)掌握水军 既然南宫玉说话直接,紫玉决定也不藏着掖着了,他开口说道“确实,军方其实很复杂很神秘,据我所知,他们可不是铁板一块,崇信这个大将军可管不了骠骑将军和车骑将军,所以军方可以看做是三股并不一心的力量,这三股中当然力量最大的是崇信,不过。。。”,既然已经说这么多了,就都说了吧,“崇信很多人都认为他只是一个傀儡,他所代表的力量的真正所有人其实是庆王”,“庆王?”南宫玉真震惊了,“我在刑部这么多年,又受到了丞相大人的提点才了解到这么一个情况,庆王这个老爷子可绝不像他表象的那么简单,这么说吧,丞相大人都十分畏惧此人”,说完他望向身旁的黄涛,黄涛虽然只是一个州副都尉,但也算沉浸军界多年还是了解一些军方的真实情况的,他见紫玉望向自己遂点了点头“紫玉说的没错,庆王在军界威望很高,许多高级军官都是他提拔起来的,以他马首是瞻”,原来如此!这可就有意思了。 说到这,紫玉问南宫玉“南宫将军,你有什么想法吗?”,既然大家都讲开了,南宫玉当然也不隐瞒,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紫玉黄涛挑大拇指赞道“这个想法很高明,这样,京城如何毕竟是五千里外的事情,我们再急也帮不上忙,现在尽快掌握一支力量确实是应对以后恶劣局面的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我们一方面承南宫将军的情,再一个我们双方利益也一致,所以我们可以担负这方面的任务,请将军安排计划时把我们算进去”。 这两方的加入,南宫玉安排计划就容易多了,他先通过审问详细了解了汕州沂州两地水军的官员构成和辐射范围,掌控就要快刀斩尽乱麻,而且最好前去杀伐的人还得有官面身份,这样可以迅速取得水军官兵的信任,因此南宫玉将对我分成三路,第一路林崇率领三百名水军,清源等蜀山几个真人辅助突袭涌州水军,这个行动的主要目的是救出林道和几个重要部下,并抓捕或杀掉马海等反叛力量,重新夺回涌州水军的控制权。 第二路奔赴沂州,由紫玉黄涛秋鸣率领二百多水军袭击沂州水军大营,斩杀明显与邪恶力量合作的都统等人,掌控以后带来全部水军向涌州进发。 第三路,由南宫玉常虎冷月三人带两百多水军奔赴最远的汕州,同样在掌控之后全员向涌州集结。 除了林崇等人主要走陆路,其他两路则由副船统率领平海号再海面潜行,并将两路人马投放到据所去水军营寨几十里的岸上。 商定计划五天后的一个夜晚,趁着夜色掩护,平海号静静地驶入一个渔港,林崇和清源带着蜀山门人和三百水兵悄悄地下了船,之后向着涌州方向奔袭。 延空也在此处下了船,与老朋友们依依惜别后,他赶往玉果寺,已经感情深厚的南宫玉常虎冷月在在船边看着他身影消失,老友又一次离别,不知什么时候再能相见。 平海号继续向南行驶,两天多后在离沂州水军营寨七十多里的一个海港卸下紫玉等人和两百多名水兵,继续前行,又过了三天,南宫玉他们带着水兵也下了船奔赴汕州水军营寨,而平海号则放慢速度也向着汕州行进。 给他们带路的是一名汕州水军船统,早在平海号的旅程上南宫玉已经对这些被救起的水军官兵进行了思想教育了,其实很简单,他把鬼岛上的真像说了一遍,就令他们归心了,特别是童尸坑的事,水兵兄弟也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怎么可能接受这样邪恶的事,义愤填膺之后纷纷表示要誓死效忠弥补自己助纣为虐的行为。运送那些孩子就是汕州水军负责的,这位都统当年是目睹了的,当时只是觉得把这么多孩子塞进底仓,孩子们太遭罪了,现在他们才知道,之所以那样对待是因为他们只是货物,待宰的羔羊。所以这位船统有深深的罪恶感,进而特别痛恨那些都统等官员,南宫玉经过交谈很是信赖这位从水军开始干起的老船统,立刻任命他为汕州水军以后的都统,由他带领汕州水军加入林道的水军部队。 昼伏夜出,几十里距离,在第二天午夜的时候他们赶到了汕州水军大营外,由那名船统和他带着水军出面,很快他们就摸进了大营里,经那名船统一一指点,南宫玉常虎冷月这样的高手出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都统和营寨的官员们抓了起来。 红日升起,南宫玉命人通传汕州七千水军在演兵场集结。集结完成,水兵们惊奇地发现营寨里高高在上的都统和几位高官五花大绑地跪在前方的高台之上,他们身后则是几个气场非常强大的年轻人。 看着下面黑压压的士兵,南宫玉用平静的每个兵士都能听道的声音说道“各位水军官兵兄弟,我是大夏巡察司巡察使南宫玉,而这位”他一指身高体型在哪里都是一道风景线的常虎说道“是巡察使常虎”,常虎冲下面兵士抱了抱拳。在这离京城五六千里的地方,来个尚书甚至巡察御史大将军,恐怕都没几个人知道,但白将军南宫玉,黑将军常虎,那一点问题没有,同样是人人敬仰的英雄,这一点还真的感谢人家说书先生。 待下面一片哗然平静下来后,南宫玉继续说道“台上跪着的你们的都统等几个高级官员与邪恶势力勾结,干下了惨绝人寰的恶事,我二人受圣上之命巡察缉拿他们归案”,说到这,南宫玉简要地把鬼岛上的事讲了一遍,运送孩子的事对汕州水军不是什么密事,当他们知道那些孩子的最后命运后无不激愤起来,南宫玉又讲了那些僵尸士兵的事,之后耸人听闻地说道“查抄相关文件,你们”他指了一圈众水兵,“不久之后也会被改造成生不如死永世不得脱生的僵尸士兵”,这一下水兵们彻底炸了,瞪着愤怒地眼睛恨不得撕了台上的这些官员。 拿出巡察使的牌子,南宫玉冲台下众兵士晃了一圈后说道“皇命授予我等可斩杀恶徒恶官的权利,为告慰那些无辜孩子,今日在艳阳之下斩杀这几个狗官为孩子们的在天之灵祈福”,说完给常虎一个眼神,虎爷就等着这一刻呢,大步上前先将都统提小鸡般提到台子中央,之后抽出那令人瞠目的巨大的鬼面大刀,不废话,大脚踩住头发,手起刀落,这位汕州水军都统的人头就落地了。可是亲眼看见墨将军传说的鬼面大刀了和出手了,不知谁带头,水军队伍中爆发了一声震天喝彩。台这些人有罪没罪,反正要掌控汕州水军那就一个不能留,随着南宫玉嘴里‘斩’字不断出现,这些人都被虎爷拽过来砍下了头颅。 “上命下效,行恶官员被处决后,这个事就算结束了。各位弟兄我来此还要宣布一项皇命,各位可能有所耳闻,现在天下不很太平,十几年前对我们水军来说有一件大事发生,这个有人经历过,没经历过的基本都应该知道,那就是平王试图裹挟水军叛乱,只是他打错了算盘了,大夏水军是圣上最信赖的一支忠心不二的部队,我记得当年三州的水军都统慨然赴死也不参与叛乱,今天又到了我们为圣上出力的时候了”,说到这他停了一下看了看下面的水军兵士。 之后继续说道“圣上任命林道为大夏水军总都统,然后集结三州水军于一起,成立大夏水军军团,之后林总都统将带领大家纵横天下,效忠圣上,建立不世之伟业”,下面安静了片刻后爆发了冲天的欢呼声,南宫玉点点头知道任务完成,等了许久场下才平静下来“各位副船统以上官员到中军大帐听从安排,各位水军弟兄也准备准备,我们明天就全员开拔”。 武德充沛的朝代,兵士们是愿意打仗的,因为当兵吃响,而和平时期一个下级军官和士兵的饷银少得很,开战了可就不同了,虽然玩命,但这意味着有大把的机会,有各种进项,运气好还能成为军官,既然选择当兵当然是要博一些改变命运的机会的。 军官会议主要是宣布任命,统一思想,当然也要揪出几个原都统的铁杆,南宫玉不辞辛劳地跟每一名官员交流后确认了他们的忠心,汕州水军的掌控任务这才算完成。 其实此时的南宫玉情绪很压抑,因为在提审汕州都统时他确认现在的天下形势确实混乱了。据那位都统交代,其幕后之人传话给他,现在的京城已经换了天子,主使之人是大将军崇信,只是当今监国角色却是庆王陈继远,这个要不是紫玉给他说过秘辛,南宫玉会惊掉下巴,现任皇位上坐着的是圣上的长兄陈瑞欢,这个各位反臣都十分喜爱的很名正言顺的傀儡角色,再其他的方面的事这位都统就不知道了。 还有两件大事,一件是就在南宫玉他们在大江里航行的时候,北阙城下发生了一场恶战,据说有神秘力量介入使得骠骑将军颜乘风和燕王双双大败,损兵折将之际,二人也失踪了,而另一件事是南宫玉最揪心的,叛军攻入皇宫,圣上圣后和不到三岁的太子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还有巡察御史越王陈瑞雪被囚禁,丞相王普失踪。 想想这些都是万里和五千多里外的事情,自己着急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只能相信周道德和颜乘风的能力了,自己还是干好眼前这件事情。 十二天后,涌州特意做了扩建的水军营寨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这场大夏水军军团的成立大会是在港口进行的。新撘的高台之上站立着南宫玉常虎林道三人,他们的观众则是海面上旌旗招展的三十五艘大型兵船和近五十艘中小型兵船,遮天蔽日气势如虹。 在高台上南宫玉宣布了林道的任命书,林道则宣布了几位辅助官员的名单和各分支舰队的都统名单,最后由虎爷出面以惊天动地的声音宣布了大夏水军军团成立! 手中掌握一支军事力量以备反击之需的任务完成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收集各方面的信息了,这里离抚州开平不太远,南宫玉决定到那里找飞蝠帮马勇打听消息,留下常虎坐镇,南宫玉带着冷月奔赴开平。这时候清源老道和紫玉等人都已经告别离开了,清源回蜀山坐镇防止掌教玉全走错道路,而紫玉黄涛秋鸣听说丞相王普失踪,立刻就心急如焚了,他们跟南宫玉确定好了联络方式之后急急赶往永安区域探听消息。 到开平府的这一路上,南宫玉并没有感受到天下大乱的氛围,看来这场混乱还未波及到数千里之外的地方,当然这是民间的反应,至于官场,虽然永安换了主人,但任何当政者都知道这个时刻一定要稳定住下面官员,所以也不会有太大的变换,只是这些人内心的混乱是一定的,不过这可不是终极考验,如果圣上无恙且平安逃出永安,他们就要面临抉择的问题了,恐怕那个时候才是天下真正大乱的时候,也是这帮官员最痛苦煎熬的时刻了。 不管怎么说,南宫玉他们还是采用谨慎的行事方式,行动一般都是在夜间,藏匿行踪。这天亥时左右他们来到了飞蝠帮抚州分舵所在的一个会馆处,看着这么晚了会馆仍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南宫玉进一步落实了天下已乱的信息,飞蝠帮是圣命帮派,行事是很张扬的,只是以当前的形势还这样可就有点不合时宜了,这也侧面证明了那场中枢之乱还未远未影响到到几千里的外的抚州开平府。 第三章 (76)向北方 到了这儿了,南宫玉几人很随便地走了进去,几个打手刚想阻拦,可借着灯光看到几人形象后,立刻惊骇地跪倒磕头,让他们起身,南宫玉几人径直走进了很是忙乱的大厅,听到有人进来,众人回头观瞧,“哎呦,老祖叔祖可算见到你们了”激动地说话的正是抚州分舵舵主马勇,边说边带着众人参拜。 让他们起身后,南宫玉给马勇使了个眼色,马勇会意急忙引着众人到大厅东侧专门辟出来的一个密室里。落座后,马勇给二位倒上茶,“老马,具体怎么回事?”,马勇忧心忡忡地说道“回老祖,具体京城怎么乱的,总舵没有通知下来,只是有一点请老祖放心,圣上圣后和太子已经在太上帮主的护送下逃出京城了,这个只通知到我这个层级,严禁外传,一起离开的还有帮主军师,听说反叛的那些人正全城搜捕飞蝠帮的重要人员呢,反正京城飞蝠帮已经转入地下隐藏起来了”,听他这么说南宫玉放了心了,关于自己后面的行程也有了打算。 “你现在跟周道德他们的联络还通畅吗?”,“能,不过是被动的,就是我联系某个点,之后太上帮主和帮主他们觉得必要,再通过那个点联系我,也就是需要花费些时日”,“嗯,很好,这样你用密件联系他们,告诉他们我们回来了,现在正在北上联络颜大将军集聚力量”,“是,我一会就发出去”。 还有一件事需要马上办理,“老马,联络江南分舵呢?”,“那个到是很通畅,我们两地分舵联系最是紧密”,“嗯,这样你联络江南分舵,让他们想办法联系上苏锡将军郭春,就说我需要他全军转进到最近的码头,在那里我会跟他碰面共商应对当前形势的大策”,“是!”。 主要的事算办完了,南宫玉对马勇说道“抚州情况怎么样,我看你还是很招摇嘛”,马勇笑了笑说道“抚州如何不清楚,这开平府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知府赵南苦出身,是永盛十年的圣上钦点的进士,十分感念圣恩,现在形势不明他没有行动,一旦确认圣上安全,他一定会追随的,所以我们这里才没有做太多的改变,而其他情况不明的府县,老祖放心,我已经让他们转入地下了”,南宫玉点点头“嗯,好,不过不管怎样你要警醒一些,即使大张旗鼓也要备下最信任的人才能了解的秘密联络点”,“这个我有所准备,既然老祖提到了,我会再加强一些”。 “对了,飞蝠帮在北方的冀州邢州青州这些地方有点了吗?”,“有点,但都是筹备阶段并没有开坛,这样我把这些地区的联络方式和联络人提供给您,飞蝠帮发展很快,连寒州都有点呢”,“是嘛?!好,你尽快给我,一会我们还要赶路”,“是!”。 回涌州的路上南宫玉几人议论着当前的形势,今天知道了圣上和周道德平安逃出,这算一个大好消息,只是。。。天无二日,这也使得这场纷争短时间不会结束,天下大乱已经是必然的事情了,而这场浩劫会持续多长时间?又一个十年?南宫玉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其实他早就预感到了这场浩劫。 平叛战争造成了巨大的经济压力,这个压力的传导使得玄俗之争到了爆发的临界点,爆发是早晚的事,风起云涌,大夏到底会走向何处,南宫玉同样一无所知,他只能尽自己的力量努力尽快结束这场浩劫,那样百姓就能安稳地活下去吧? 南宫玉他们回到涌州的第二天,算矫诏成立的大夏水军军团就出发北上了,三十五只大兵船和四十七只中小兵船组成舰队,浩浩荡荡,绵延出十里的距离,这种招摇的大军行军,恐怕大夏各个方面都一无所知,这就是水军的优势。 经过整编,水军两万七千人的部众,其中一万五千人需要在船上执行各项工作,其余的一万二千人被编为陆战总队,总队包括六个人数各为两千人的大队,而总队长则由巡察使常虎亲自兼任。 战争狂人常虎为又要上阵杀敌而兴奋不已,这在他对部众训练时可以看得出来,经常会忍不住亲自上前演练,说实话他对水军兵士们表现出的彪悍是太满意了,水军兵士你一眼看来并不出众,大多身材不高还黑瘦,接触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这些天天在巨浪滔天的大海中讨生活的主几乎个个是亡命之徒,因为他们每一次出海都是搏命之旅,所以他们对生死看得很淡,这在两军拼杀时可是最宝贵的气质。 闲暇时虎爷则就愁肠满肚了,永安又乱了,也不知道雪儿的情况如何?南宫玉明白他的心思给他进行了一番分析,“以周道德的思虑周全,他们逃出永安很大可能将雪儿带在身边,另外作为皇室成员,又没有掌握什么权利和势力,即便庆王得势也还是他们一大家子的事,不可能伤害这样的家族人员的”,分析得很有道理,不过终究没有确切消息,虎爷仍然惆怅着。 永安动乱已经几个月了,苏锡将军郭春十分迷茫,新皇登基,而他的圣上至今没有任何消息,何去何从他处于彷徨的境地,不过一直未接到父亲武安候和大哥二哥南宫玉常虎的指示让他明白,起码老父和两位义兄不是叛乱的参与者,至于老父的安危?现在永安采取的是严密的封锁,他无法得到相关的消息。 曾经作为正阳门统领服侍在陈瑞风身边,是与圣上建立了非常牢固的信任关系的,要不然圣上也不会满足他的要求让他当上苏锡将军,只是叛乱中圣上还活着吗?毕竟这是人家陈家内部的事,他一个外放领兵将领并没有话语权,思虑了几天之后,别无他法的郭春发布命令:苏锡大营封营,静观形势变化。 新朝廷因为有更加迫切的事要处理,所以一直也没有顾忌到几千里外的江南,江南的几个主要官员曾经到访过,但都被郭春拒绝相见,几个月了,苏锡大营就只是在操练操练。江南案后,郭春趁机处理了一些二心的军官,算是把这支膨胀到三万人的大军牢牢控制在手里,另外江南案中的几次对决,他发现了这支部队的许多不足,因为江南案中的关键作用,苏锡军得到了许多封赏,他没有将一文钱装入腰包全部用于了队伍建设,两年的整训,现在的苏锡军完完全全成为了一支铁军。 这天,封营门军报告一位年轻人到访,据他说自己是飞蝠帮江南分舵舵主凌渊,郭春听到这个名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飞蝠帮凌渊?没错,大哥离开江南的时候说过有大事会让此人联络我,快请进来”,不一会,凌渊在门军的陪侍下走进了大帐。 “见过郭将军”,“起来,起来,大哥有什么话要传给我吗?”,凌渊起身点点头之后使了个眼色,郭春会意屏退众军官,看看就剩下郭春一人了,凌渊才低声说道“将军,我来此要通知你三件事,第一件就是圣上已经平安地逃出了永安”,郭春当然是非常欣喜地听到这个消息,只是,顶端权力斗争是最残酷,天无二日,一方不能快速地彻底消灭另一方,那必将意味着一场天下混乱就要开始了,他有作为军人的兴奋同时也有一些悲哀的成份,他也曾是平叛军军官目睹过战乱地百姓的生活而且受南宫玉影响至深,所以不自觉地要思虑到天下的黎民百姓。 “第二件是南宫玉常虎二位将军前段时间去了鬼岛,现在已经回到大陆了”,郭春推测两位哥哥应该不在永安,不然对方不可能这么容易得手,而且他们的安全方面,他同样有信心,只是明确二人出现让他有了找到主心骨的感觉。 “第三件是南宫玉让我带话给将军,他要你整军秘密赶到最近的码头,他对下一步行动有所安排”,有这么一句话就够了,迷茫中的郭春现在特别需要最信赖的大哥指明方向,圣上仍然活着,置身事外是不可能了,但怎么干?攻州略府?或者等着人家布置好来剿灭?他一点主意都没有,这回好了,有了南宫玉指明方向,自己跟着干就是了。 “凌舵主,谢谢你通报这些重要消息给我,我会按照南宫大哥的安排行事的,不过我仍然要留五千人马在苏锡,统领选择我非常信赖的秦升,一会我会介绍你二人相识,我离开后这肥沃的江南就交给你们二人了”,“谢谢将军信任”。 离苏锡大营五十里就是一个货运海港,转天夜间,带足了物资的郭春大军趁夜色开拔到码头所在的小城海阳,封锁了小城之后,他们驻扎在了那里,三天后海上旌旗招展,一支遮天蔽日的庞大舰队出现在码头前,这阵势令郭春惊恐万分,他立刻命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 舰队停在码头前两里多地的地方,很快一只小舟放了下来,几个人上了小船向码头划来,郭春也是练武之人,不顾安危在码头查明情况的他很快就认出了小舟之上的人,正是在战场上他认下的大哥南宫玉。 到了码头,南宫玉上岸,郭春激动地上前迎接,“大哥,你可算回来了”,“回来了,哎,要打仗了,又是你这个小侯爷建功立业的机会了”,“是,确实兴奋,只是受你影响不得不考虑天下的百姓们”,南宫玉拍拍他肩膀说道“那我们就努力尽快结束这场叛乱”,“是!”。 在一间被郭春大军征用的茶楼里,二人交换了各自的信息,关于永安的这场叛乱,其实二人现在都还是不清楚,南宫玉有情可原,而郭春,“唉,我一直生活在父亲大人的羽翼之下,现在想来以前所有信息都来自于他老人家,而此次叛乱他老人家生死不明,唉。。。这不我也就成了睁眼瞎”。 南宫玉点点头说道“明白,说起来我们也不小了,该闯出一条自己的道路了”,郭春深以为然“是!大哥你明白,小弟我虽然不是一个纨绔子弟,但也差不了多少,尤其在大局观方面就是个棒槌,所以我特别希望大哥指明方向”。 南宫玉看了看他说道“我也谈不上什么大局观,只是以当前的形势判断,北方仍然是此次双方争夺的重点之地,虽然还说不清这场叛乱的具体情况,但按顺序排,一定是北阙城下颜大将军兵败,威胁解除,永安城中才发生了叛乱,所以根子上我觉得首先要解决北境问题,之后其他地域的问题就能顺利解决了”。 “你看到了,现在我们有水军支持,我的意思你跟我通过水路秘密北上,想办法与颜大帅汇合,之后逐渐掌控北方地区,你看你的意见呢?”,“没问题,我完全听命大哥的安排。这两年我心思全花在整训这支部队上了,这回跟着大哥北上来检验一下这是不是一支铁军”。 “好!如果准备好了,那我们明日乘船出发,对了苏锡大营你是如何安排的”,“没问题,进了这个海阳城我就开始准备了,一切都妥当了。至于苏锡大营,我计划留五千人马给一名可以信赖的军官秦升统领”,南宫玉沉思了一下说道“你那个苏锡大营只是个营寨,既无供应也无险可守,兵马多时无所谓,可现在只有五千人,如果被人围了,就是一个死地了,刚才观察了一下,我到觉得这海阳城不错,有城墙有各种供应不说,而且他还建在一个高地之上,是个非常易守难攻的小城镇,还有我们现在可是掌控着水军,一会我跟林总商量一下,让他留五只中小型兵船给秦升,这样敌人实力相当,据城防守,敌人势力太大,队伍就乘船离开,而敌人不动,我们可以动,江南河流纵横,乘上兵船可以袭击任何地方”,“哎,好,太好了!我立刻给秦升交代”。 “还不止如此呢,江南现在是大夏粮仓,我们北上队伍的供应以后恐怕还得指望江南呢,所以一旦江南起乱,最要关注的是陈南星,他掌握着江南粮库,如果他忠于圣上就协助他,如果他倒向庆王,秦升在凌渊配合下首要目标就是拿下江南公田署和它掌管的粮库,公田署衙门和粮库都在镇宁,从这里走水路只需要一天多的航程”,说到这南宫玉皱着眉想了想说道“江南很重要,要不是我们兵力数量不足应该留更多的部队,这样兵船留八只,秦升和凌渊要好好协作争取更多的队伍,一定要保持秦升跟我们的联络畅通”,“好的,我会跟他们讲清楚”。 郭春的两万五千兵马在当天夜里就开始登船了,整整一夜才把人马物资装运妥当,第二天朝阳升起的时候,随着林道的令旗挥舞,三十五艘大船和三十九艘中小舰只载着五万多兵马乘风破浪地向着北方挺进,此时南宫玉独自站在平海号的船头,扑面而来的海风吹拂着他的脸,又要奔赴战场了,此时的他收起了多愁善感的情绪,满脸坚毅地去迎接又一个风起云涌的时代到来。 第四章 (1)燕王归顺 时间倒退到一年前,割据寒州的已年过五旬的燕王陈德明遇到了他人生中的一个大危机,甚至比当年叛乱兵败还要大。 当年兵败他失去了掌控的冀邢沧幽四州,但他始终还有一个稳固的后方,就是那个让自己辉煌天下的战果-寒州,那里有广袤的土地,千万民众和自己苦心经营二十年所构筑的坚城劲旅,有寒州在手,燕王的雄心就不死。 这个雄心是他十七岁时开始萌芽的,那时的他已经在智力和武力上碾压永安城中的那些权贵子弟了,了然无趣下,他决定游历天下,见识大夏的万里河山,也许就是风云人物间的超强吸引力,他离开永安不久就结识了两位同样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世家子弟阚春和青年僧人了然。 三位志大才厚的年轻人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伙伴,于是结伴而行,三人交流武功纵论天下经常通宵达旦,快意非凡,这场近两年天下游历,让三人成为挚友形影不离。 游历结束,当他带着两位挚友回永安的时候正赶上了一次雪罕大举进兵,烧杀抢掠不说,鹿岩城一战,大夏北境都督刘风翔中箭身亡。没有主帅压阵,本就战意不足的北境守军溃败,不但冀州一半地域被占领,而且雪罕铁骑甚至突袭了八百里外的邢州宫平府。 这一战天下震动,永安城中的帝国中枢则吵做一团,朝堂之上不研究如何应对,而是把大部分时间花费在了相互指责上,连一向温和的先皇都拍了龙案才止住了这场是非之争。已经到这个地步朝廷出兵应对是必须的选项,这个两派不会有不同意见,只是领军人选问题让刚刚平息的他们又掐了起来,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回到永安不久的燕王站了出来,他向自己如父般的长兄提出了自己领军抗衡雪罕的要求。 对于他这个要求,两方都不以为然,只说地位,他燕王的身份当然是足够担负这个角色,只是,年龄还不到二十岁毫无战争经验的他,在两方叔伯辈大臣眼里还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这是年轻人的冲动和胡闹,圣上是绝不会答应用几十万军人的性命和万里疆土让这个幼第嬉戏的。 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第二天朝堂之上,先皇竟然根本没与朝堂重臣商量就发布圣旨宣布了这个任命:任命燕王陈德明为大夏北境征伐大元帅,调集各处二十万大军组成镇北军剿灭入境敌军,收复被占领的土地。 能在这么年轻取得这个重要的职务,首先是先皇对这个从小在他的太子府长大的幼弟忠心和能力的绝对信任,其次这个角色现时就掌控二十万大军,如果与雪罕作战胜利后,将会是一个掌控着冀幽邢沧四州兵力近四十万的军中主帅,所以这个角色能力只能是其次考虑的,最先考虑的是帝国皇帝能否信任,而便览各方人选,先皇真正能够放心将几十万大军交到手里的只有陈德明,战事紧急容不得这样无休止地讨论下去了,一直行事偏软的先皇几乎头一次乾纲独断地发布了这个任命。 十几天后,意气风发,不到二十岁的燕王穿着圣上哥哥钦赐的金甲,骑在一头高大的白马之上走出了永安城门,城外等待着他的是营寨连绵几十里的二十万新抽调组建的超规格的镇北军,而他的身边则是两位穿着常衫和袈裟,已经表示誓死追随他纵横天下的挚友,阚春和了然和尚。 再后来的事已经多次提及过了,大捷,大捷,直至灭亡了雪罕,成为了无以数计的大夏青年人当仁不让的头号偶像,当然再后来就是叛乱兵败,之后就开始了割据寒州的人生了。 寒州土地广袤,大约占大夏整个国家的四分之一,只是这里常年天寒地冻,农业生产微乎其微,千万人口基本从事的是畜牧业生产,物产财政少得可怜,甚至不如土地面积不足他几十分之一的邢州,就更不要说燕王的传统地盘富甲天下的冀州了。可是虽然战败,当年四十几岁的燕王雄心仍在,这使得他仍然保持着包括二十万雪罕骑兵在内的四十多万大军,这使得不到两年就消耗光了他几十年的积蓄,而其后的维持只能是横征暴敛。 前面说过早在占领雪罕之时,他就听从了然的建议将驯化民众的利器玄门已入了新成立的寒州,早期他有冀邢沧幽四州,所以对寒州采取的是免税免赋收买民心的政策,玄门正好利用这个势头迅速发展起来,近二十年,有他的支持和玄门的努力,寒州大地上玄门成为了牧民们唯一的信仰和精神寄托。 横征暴敛政策开始之时就碰了壁,起先并不是人民的反抗,因为此时燕王才发觉,寒州那些巨大的牧场已经全部依托在了玄门名下,而大夏在建国之时就跟玄门定下协议,玄门财产是具有永远免除赋税的权利的,虽然实质上是割据,但面子上来说寒州仍然是大夏的土地,当然也要执行大夏与玄门的协议。 眼看大军就要断粮,自己的统制也快维持不下去了,恼羞成怒的燕王撕毁了那个玄门协议,开始向寒州玄门征收赋税,这一下触动了玄门的根本利益,反叛开始在寒州大地各处发生,而随着燕王的残酷镇压,这场各处燃起的火焰爆燃成了摧毁他的统治的一场熊熊大火,之后就是最致命的一击,三十年的挚友了然走到了他的对立面,并且带走了他最引以为傲的亲自组建的二十万雪罕铁骑,这之后就是连战连败。 已经五十岁出头了,寒州无望的前景熄灭了他心中最后的雄心火焰,他越来越思念永安城的繁华和曾经恬静的青少年时光,与其这么无望地挣扎,真不如背起行囊游走天下看尽人间的壮丽景色和人世的苦乐哀愁。 经过与阚春商量后,他向永安派出了自己的使者,说起来他的要求并不很高,一个是要求赦免全军所有人的罪责,另一个是要求是把冀州东部的翠庭岛作为自己的封地,以便自己后半生做一个太平王爷。 这两个要求当然没有问题,其实以他的身份和经历,本应该在永安居住,也就是需要在朝廷的监控之下,只是,这个圣上的叔叔拥趸者众多,特别是在都城永安,说实话陈瑞风很是忌惮,而另一方面圣上登基之时就挑旗反叛的燕王同样视永安为牢笼死地,所以他提出岛上生活是一个双方都很受用的提议。 最大探讨的问题是他现在手上剩余的十来万的镇北军,保留和解甲归田是他的意见,而这一点朝廷是绝不同意的,保留这支他创建的反叛力量,无论调动到那里都意味着燕王仍然掌握着巨大的军事力量,而解甲归田也不行,因为朝廷中许多官员早就垂涎这支强大的武装力量了,这支精英部队的解散会是大夏军界的一个巨大损失,所以朝廷的意见是镇北军交给朝廷处置,之后会将其分割补充到各个军中。 就是这个问题拖延了燕王的回归时间,没办法,十年平叛战争,双方不少人结下了血海深仇,镇北军许多军官认为一旦分割到别人手中,自己必然成为某些人的报复对象,到时候自己恐怕只有死或生不如死两个结局。 就为这个问题双方协商了一个多月,之后新年到来,整个谈判日程停滞了下来,开春之后了然带领的联军队伍没有开战?怎么可能啊,只是消息被严格的封锁起来了。差不多就在南宫玉他们踏上大夏故土的时间段,飞雪城再又抵抗了一个多月后,王仲林只带着不足千人的队伍逃回了北阙城。 北阙城能抵挡住几十万大军的进攻吗?答案是根本无法抵挡,北阙城确实是一个巨大的堡垒式城市,只是建立的目的是为了抵御从南面来的大夏军队攻击,所以他倚在两座山间建造,高大结实的城墙,确实可以称为坚城,只是建筑他的时候的思想造成的,他的北面确是一个几乎洞口的结构,根本无法抵御来自北方的进攻。 移师到北阙城后,燕王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急忙命令兵士扩展加固加高城墙,只是仓促之间,也缺乏材料,虽然搭起了一个架子,但很难达到普通城镇的城防水平,就更不要说什么坚城了,无奈之下,燕王只能派出部队在飞雪城和北阙城之间的广袤荒野上梯次抵挡了然已经达到三十多万的联军的进攻。 到这个地步,精锐镇北军所剩已经不足八万人了,燕王的谈判筹码眼看就要消失已尽,所以他大幅度妥协接受了朝廷最后的方案,即镇北军各兵种分割到不同部队,编制保留,军官留用,也就是镇北军分成五部分,马军、弓兵、盾牌兵、枪兵和后勤部队,分别进入朝廷安排的五支部队中。 到了这年的六七月间节节抵抗也撑不住了,了然大军前锋的十多万雪罕铁骑已经距北阙城不足三百里了,而且一路抵抗又让他损失了数万兵马,想到既然已经完全投降了,燕王也不准备在遭那个罪了,他提出要尽快与朝廷交接北阙城的城防和部众安排,看他急迫朝廷也加快了准备工作,因为双方根本没有建立起信任关系,这个接受工作变得复杂起来,首先领衔跟燕王交接的是颜乘风,他本就在北阙城对面的,城防接受是他带领的五万征北军,而燕王北阙城中剩余的五万兵马则出城由镇东军相关部队进行分割接收,至于在飞雪城和北阙城沿途执行阻击任务的部队,燕王也顾不过来了,只能放弃了。 分割接收完成后,燕王会带着五百亲兵前往翠亭岛,那里本就有一套他的宅邸,只是平叛战争中被朝廷没收了,既然他已经完全投降,那朝廷清空了现在占据的人员,算归还给了他。 燕王倒是并没有藏私,他如实转告了颜乘风这北阙城防南防不了北,不过颜乘风倒是并没太在乎,因为攻击燕王是一会事,而要攻击他那可就是地地道道地反叛朝廷了,玄门支持的寒州叛乱人员敢这么做吗? 颜乘风作为北境全境统兵大元帅,他真正能掌控的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几支部队,比如征北军,所以他接受任命的时候特意请求军部把在西线的征北军调了过来,这样北阙城对面的朝廷大军主要有三支,一支是镇东军,一支是征北军,一支是四州州军联合军团,大夏军队律制,‘镇’子军是十五万,‘征’字军是十万,而‘平’字军是八万人,所以镇东军十五万,征北军十万,四州州军联合军团五万人,基本是这个配置。 按颜乘风的布置,当先是自己用于接收北阙城的征北军五万大军,中路则是防止意外随时提供支援的征北军余部,他们后方则是整个队伍的后盾建立了稳固防线的镇东军十五万大军,颜乘风思虑周全,东部不考虑,因为那个方向不足百里就是依海而建的海岩城,对于大军来说基本就是个死地。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海岩城因为是一个很好的港口才建立的城市,而建城时根本没有考虑防卫问题,平叛战争末年,燕王的幽州都尉被追杀到此城,进城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进入了绝地,东边是波涛浩渺的大海,而城外则是大小不一的山头,牢牢地将海岩城围了起来,追兵赶到把几个山头一封,海岩城就成了瓮中的老鳖,没有任何退路,那位幽州都尉就遭到了这个命运,待他粮食吃完后,毫无办法的他只能全军投降,所以大军行军基本不会考虑东部,而西部,颜乘风则把五万州军军团摆放在那里并建立了防线,一旦有意外发生,他多了一个西进的选择。 一切布置妥当后,颜乘风带着五万大军和镇东军三百多名接收官员一起向对面不足百里隔着燕水河的北阙城挺进,时间就大约在玄门要求南宫玉去洛水祖廷调查的时候。 第四章 (2)拖延 几万人的交接可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按计划他们准备用七天进行完整个过程,这已经是很急迫的了。 到了北阙城外,大军驻扎好,颜乘风望向高耸的城墙上的燕王,他们两人自从上次的一场主帅较量后,这也是第一次相见,冲颜乘风点点头,燕王回头跟身后的王仲林挥了挥手,镇北军出城正式开始。 北阙城外三十里燕水河北岸早已搭建了一个巨大营寨,北阙城门洞口,一队队的兵士走出北阙城开赴那座新建的大营。镇北军确实是一支铁军,已经到了被分割撤编的时候了,士兵仍然军容肃正,阵型一丝不乱,很快一支浩浩汤汤的队伍蜿蜒着向着燕水河行去。 整整一个白天,五万大军才完全出城,在天色将黑之时,燕王在阚春王仲林的陪护下走出了北阙城,忍不住回望那高耸坚实的城墙和城墙顶端自己题写的北阙两个字,燕王不自觉地点了点头,仿佛在告别自己的青春岁月。眼神再停留片刻已透过城墙望向了那广阔无垠的大地,那里曾经是自己最辉煌的舞台,年轻的自己曾经趾高气扬地迈入这片天地,到知天命之时又灰溜溜地退了出来,宛如人的一生,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走,想到这他自嘲地笑了笑了。 “燕王,你在感慨万千吗?”,陈德明和颜乘风在年轻时就相识,一个是自小在哥哥府中长大的皇弟,一个是圣上最喜爱儿子的护卫统领,在皇宫中常常碰面是非常正常的,只是,二人并没有多深入的交流,原因是颜乘风入宫拱卫太子的时候,燕王早已经如日中天,此时的他已经丧失了年轻时迫切与才俊们结交的意愿了,而颜乘风到年幼的太子身边之时,已经暗中把燕王当做了威胁太子继承大位的头号对手和提防对象,所以更不可能去结交他而损毁自己在太子拥趸者那里的信任度。 可能仅仅是一个问话,但燕王听出了讽刺,他冷笑地对颜乘风说道“颜大将军,别高兴的太早了,这个烂摊子就交给你了,你琢磨吧,即便了然不攻击你,那你如何处理这被人占着的寒州万里疆土呢,一句话人家就退出去了?那武装呢?那糜烂的经济呢?。。。想想都头疼,哈哈,看我们颜大将军如何定乾坤吧”,他这番话,颜乘风确实无词反驳,说实在的朝廷至今还没有一个如何处理寒州现状的意见,这一点让他感觉非常奇怪,而且自己这个名称极其响亮的官号,当得却十分别扭,名义上他是全权大帅,可最大的主力镇东军自己根本掌控不了,而最让他怵头的是接管北阙城防之后如何应对因燕王暴政起来反抗的人民。 如果接管北阙城那些反抗者继续进攻怎么办?稳定住北阙城后,如何收复其他城镇?这些至关重要的问题他已经发往圣上和军部多日了,仍然没有得到只言片语的回复,而他所得到的所有指令就只是对北阙城接管方面的细节问题,好像根本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你只管接收北阙城,妥善处理了燕王残军,其他的就没你什么事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太好了! 两人斗了几句嘴后擦肩而过,征北军正式开始接管北阙城,不能在对手面前落了下风,征北军同样军容肃正雄赳赳地走进了北阙城,一队一队,按照燕王交付的地形图开始在城里城外布下防线,这个过程同样整整用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明之时,燕王剩余的五万部众已经宿营在燕水河北岸的营寨当中,而北阙城的城头上则开始飘舞着代表大夏军威的虎啸大旗。 随着燕王进入营寨的还有镇东军的一批军官和相关人员,从今天起他们就要开始跟燕王一起操作队伍的分割的问题了,之后各个部队就会跟着这些人离开进入镇东军,当最后一批离开的时候,辉煌天下的镇北军就宣布消亡了。 所以这个事很是伤感,主管此事的王仲林也表现得非常消极,了然广泰叛乱,这一年多来的战斗基本都是他来指挥的,虽然苦心孤诣,但败局已定的战斗,他再禅精竭虑也不过是多拖延一些时间,而这一年多来他跟这支部队的感情最深厚,别看就剩下五万来人,这里许多部队是他拼了命才脱出重围带回来的,现在又要借他的手将这些将士送出去,在感情上这一关他根本过不去,可他不做谁做? 燕王核心班底是两军师以及五虎八彪这十三战将,十年平叛战争陨落了五位,剩下了三虎五彪,去年了然反叛又带走了一虎两彪,所以现在残留的只剩下一军师两虎三彪六个人,军师阚春这段时间在做一些传递消息和探听消息的事情,两虎中的另一虎程锐,一直担负护卫统领这样的职责,高大威猛的他基本属于保镖类人士,并没有军政能力,而三彪则因为归入了被分割范围,更不可能自己处理自己的去向问题,所以就像守城防卫等等这一年来几乎所有军政行动一样仍然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进驻大营的第二天,队伍逐渐开始按照兵种重新调配,这个起码要进行三天,结束后,大营中的部队将会按兵种分别集结,这个完成之后就是伤感的队伍按次序分别离开营寨,奔赴新的部队了。 只是计划是计划,真正操作起来问题多多,比如一支弓兵部队因为亲疏关系突然丢下弓箭要求加入盾牌兵,又比如两拨有些仇怨的队伍驻扎在了一起,从斗嘴开始直至发生械斗。。。本来就抵触的王仲林根本不去解决这些问题,这使得进城严重迟缓,现在看三天是远远不够了。 燕王说得没错,颜乘风遇到的麻烦要比他们大得多,从巍峨的北门进入北阙城中后,颜乘风这才见识到了北阙城南面的防御态势,什么态势啊?!那只是用木架子围了一圈中间填上土的城墙,尊者颜乘风凝神发力,恐怕一掌就能击毁一段这种‘城墙’,而供士兵凭城防守的更只是一段段悬空没有后部遮挡的木架子,士兵慌乱中很大可能被挤下或掉下这两丈多高的台子,怎么说呢,基本上就等同于军队营寨的防御能力。 修城墙明显不可能了,但愿玄门还没有疯狂到攻击他们这些正牌官军,不过颜乘风是一个思虑非常周全的人,对方万一如果来攻呢?如果那样,他首先跟各级军官表明了迅速后撤退出北阙城的指令,之后立刻发出了拆毁北阙城北部城墙的指令,这个指令没有任何问题,门里门外都是大夏国土,那防御什么?留着北阙城南部防御只会有益于那些妄想分裂的叛乱分子和割据者。 拆还是比建要容易很多,几千人大肆动工,又是炸药又是攻城锤的,只两天时间,坚城北阙的南部高耸的城墙生生北开辟出了一个宽度超过五十丈的巨大的缺口,拆毁工作仍然在继续着,只是单凭这五十多丈的缺口,起码颜乘风的部队可是非常迅速地撤出北阙城。 这个时候,颜乘风又想到,我是真的在防御北阙城吗?根本防不住又何谈防御,仔细想想自己其实在充当一个试验品,目的是检验玄门的野心,如果就此退却这表明玄门只是在争取自己的利益,而如果发动攻击那就绝对说明了玄门的野心恐怕只能是天下了。既然如此,为啥要做足防御的阵型和态势呢,大彻大悟的颜乘风进一步行动,把在城北外两翼驻扎的近三万大军一个不留地撤了回来,改驻扎在了南部开阔的城外,此时那里的城墙基本被拆的差不多了,原来雄伟的北阙城城防,现在是一个两百多丈宽的满是砖瓦碎石的土堆石堆,三万多征北军跑到了城南外,而城内的一万多人在夜间已经按照颜大将军的指令演练了两回有序撤离,到这个时候,颜乘风这才心里安心了不少,不管怎么说自己可以确保这五万人能够在一个时辰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认为以他担负的职责来说,这一点就足够了。 镇北军的分割商定的时间是七天,预留的最长时间是十天,可是到第十天分割仍然没有完成,这里面很大原因是官兵的不配合,再着部队的各兵种并是那么死板的,尤其是枪兵和盾牌兵,许多老兵两种都干过,现在要分离了他们当然要追亲跟友,本来这是不允许的,但军官现在根本没心思管这个,所以许多士兵跳来跳去的没个准主意,还有就是装备,可后勤也是一个分割项,他们想囤积,而其他兵种则跑过来疯抢,为此还发生了估摸巨大的械斗,广处理这事就用了整整一天时间。 到第十天头上,那些镇东军的军官开始急赤白脸地跑到王仲林处催促,王仲林正烦躁着呢,岂能给他们好脸子,把这帮人破口大骂了一通后,命人把他们赶了出去,第十一天,实在无法的他们又去找燕王,燕王本就心在滴血,怎么可能帮助他们呢,这回连面都没给他们见。 第十四天分割仍然没有完成,那些镇东军军官面如死灰,他们又找了一回王仲林无果后,这天半夜时分,这百十人突然离开了镇北军大营,一直服侍他们的兵士急忙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了王仲林,王仲林立刻警醒起来,他找到燕王汇报了这个情况,而脚跟脚,这几天神秘消失的阚军师赶了回来。 这时,王仲林正在汇报,“王爷,那些军官连夜不告而别,怕不是有什么阴谋吧?”,燕王点点头“这里面一定是有问题,难道因为我们分割部队超期,他们要翻脸吗?”,“不应该啊,起码他们的最高统帅颜乘风还没有出面,这是解决政治问题,那有那么顺顺当当的,我。。。”他还没说完,迈步进屋的阚春插话道“颜乘风出面?恐怕我们现在都有些无足轻重了,而这个颜大帅倒可能是首要目标呢?”,他这个话可惊着了燕王和王仲林。 作为军师的阚春有自己的一套信息渠道,当不到二十岁的燕王领兵抵御雪罕入境的时候,发誓追随的阚春就开始构筑这张信息网了,那时候高层的信息收集有帝位显赫的燕王,他则专注于都城各个衙门的中下级官吏,什么幕僚、参谋、书吏、师爷等等技术官员,这些人不会干到多高的层级,但是一个部门不可或缺的人物,往往能长久地待下去,待的世间长了,他们就成为了收集信息的利器,比如一个文书发给谁,就能大致猜出事情的重要性,进而猜到事情的方向,这些应该称呼为‘吏’的京城各部和州府中的不起眼官员,因为一辈子只是在做一件事,而非常精通里面的门道,其实令南宫玉佩服地五体投地的兰临风就是这样一个角色,阚春很早就发现了这种官员的重要性,这也是他构筑信息网的骨干。 他此次出去是到某个秘密地点去取情报的,另外他还要一路侦查周边的情况和到玉亭岛沿路的情况,作为大尊者级别的高手,说实话,阚春自己可以畅行天下,根本不惧怕任何包围和拦截,他的行动始终是自由的,甚至就这两年他曾经乔装改扮去过两次永安,只是他这样的大高手只是来会会朋友,绝不可能干那些下三滥的事情。 他这次出去后先拿到情报,之后探了一遍去玉亭岛的道路,回来后他本想简单查看一下周边的情况,可是当他观察到某些现象后他震惊了,“我们营寨周围三面都布置军队”,燕王诧异地说道“这应该很正常吧,总要做些防范吧,另外,颜乘风思虑周全,一旦了然不认他这个朝廷官员发动攻击的时候,他得有后手应对啊,不是已经把北阙城南边的坚实城墙都拆了,那不就是拓宽逃走的道路嘛”,阚春摇了摇头“我查看到的军队布置有两层,而外面的一层明显针对的就是颜乘风布置的防线!”。 第四章 (3)合作 “不会吧?也许是颜乘风的稳妥安排”,“王爷,我排兵布阵还是懂一些的”这个话有点像气话,何止懂一些呢?阚春领军能力在大夏起码是前五的存在,“双层防线,两军距离最少得保持三十里的距离,不然前面防线溃败很大肯能冲击掉后一层防线,可我看到的是后层这些部队据前面不足二十里,很明显是一个夹攻态势”,排兵布阵,燕王当然也懂,他惊异地‘哦’了一声,“还有这个”阚春将一张写在白纸上的情报交给了燕王。 燕王接过来观瞧,见上面写着“来自北风,中大乱”,这个暗语阚春早就交代给过他,所以他明白这段文字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兵部叛乱,永安将大乱!”,惊呆了的燕王好一会才说道“军部叛乱要推翻陈瑞风?那样的话当然要消灭陈瑞风的支柱颜乘风了,谁会是主谋呢?”,阚春苦笑了一下说道“左不是军部的一些老家伙,当然崇信也脱不了干系,另外最大的助力还是玄门”。 听到玄门二字,燕王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玄门!”,现在燕王的头号仇敌就是背后插刀的玄门了,了然反叛是一个方面,更主要的是寒州叛乱迅速壮大的队伍和充足的后勤供应,都很明显地表明背后得到了某势力的巨大支持,寒州叛乱本就是玄门操作的,而了然背叛同样来自于玄门的安排,至于背后支持的巨大势力,傻子都知道是大夏玄门。 早在了然背叛前,寒州各处的叛乱队伍就能和燕王手下的精锐部队打得有来有回,很明显不是普通的百姓队伍,那时候燕王就怀疑这些军队来自于大夏玄门很早就开始操作的招募和秘密训练,反对暴政?我暴政还没开始呢,你们已经准备好叛乱的部队了,说实话那个时候,燕王已经开始怀疑了然在其中搞得鬼了,只是还没等他做处理,了然先发制人地发动了对他致命的背叛,并且把燕王交由他统帅的雪罕骑兵整体带走,这给了燕王致命一击,其实到这个时候他已经无法抵挡那些反叛军了,人家由包括自己王牌骑兵在内的三十来万进攻部队,前面说了,这可不是民军,而是完完全全的正规训练出的部队,而自己所剩十来万部队还得分出来把守城池,必败的局面。 所以不是反抗军或者了然将自己赶出了寒州,其实应该是玄门将自己彻底击败,使他完全丧失了最后的资本。现在他甚至怀疑,三十年前了然来到自己身边本就是玄门布下的一个常远的局,想想当年自己挑起反旗也是了然在其中起了巨大作用,老国师普慧他是了解的,这个局应该不是他布置的,但他同样了解,普慧从来没有完全掌控整个玄门。 自己的理想是登上那个宝座吗?这些时日一直在反思自己的燕王发现自己并不特别渴望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他少年得志,其实最向往的是开疆扩土那种青史留名的成就感,之所以被诱惑反叛主要是因为在此过程中他希望自己不受任何约束乾坤独断地实现自己的理想,自己那个如父般看着自己成长起来的哥哥给了自己这个权利,而他怀疑自己的侄子陈瑞风会不会限制自己,甚至解除自己的兵权。当时的形势是陈瑞风身边的人不断地告诉他自己这个叔叔会反叛,必须要有所限制,必须要防患未然,而自己身边的人也同样不断地告诉自己‘你已经威胁到你侄子的帝位了,他一定会想办法解除你的兵权,甚至要你的命’,这恐怕就是自己的侄子不断试图减少自己的兵力,而自己越来越相信身边人的想法直至叛乱的原因吧?八九不离十,不过已经是往事了。 所以既然是玄门支持的叛乱,那自己一定要站在对立面,这个时候他已经有了跟自己曾经最直接的敌人颜乘风联手的心思了,而阚春的话很快将这个想法变成了一个即将实现的现实“我们必须和颜乘风联手合作,因为其他两个方向的埋伏对待我们的态度虽然不明,但北面杀过来的了然必然以我们为敌”,“好!我怎么可能让玄门的目的得逞呢?!与颜乘风合作,尽快通知他现在的情形”,阚春点点头“我去一趟,另外,仲年,既然没把部队送出去,那就尽快恢复并做好战斗准备”,“是!”王仲林是一个坚定的俗世派,最反对玄门干政,另外这一年多的战争更加强了他对玄门的恶感,另外他是有大志向的人,而此次还不到五十岁就被迫归隐山林,使他非常灰心丧气,现在又要战斗了,他又有些兴奋起来。 阚春径直来到北阙城,“我要见颜乘风大帅”面对阻拦的军士他平静地说道,军士急忙跑到城中帅府报告,很快在北阙城燕王也曾经使用过的一个庭院里,大夏两大尊者见了面,“阚军师,你找我何事?”,“颜大帅,我是来提醒你祸事就要来了”,“哦?阚军师,你不是已经决定跟随燕王归野山林了吗?怎么又想到了什么奇谋妙计吗?”。 没时间斗嘴了,阚春把自己这几天的行踪没有隐瞒地讲了一遍“颜大帅两层不足二十里部队不会都是你布置的吧?”,阚春讲的这些话让颜乘风惊异起来,他相信阚春讲的是事实,阚春有不少阴谋诡计,但以其身份绝不会在这上面欺骗自己“为何如此呢?”。 阚春又问道“颜大帅,我不明白,镇北军分割工作已经大大超期,就在左近的你不应该不了解这个情况吧?为什么镇北军中从没有来自于你的催促呢?”,看阚春今天非常开诚布公,自己也不做什么掩饰了,颜乘风叹息了一声说道“镇北军拆分完成后编入镇东军,这是军部的命令,我无权插手,既然不是我管辖的事情,能否顺利完成当然也不需要我过问了”,阚春点点头说道“哦,这样,不过布置防线的事也不用通报你这个大元帅吗?”,“当然不是”。 阚春又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你也不用去花费时间猜测原因了,看看这个”,说完他把一张纸条放到了桌子上,还是那张“风从北方来,中大乱”,颜乘风不知道破解暗语的方法当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阚春看着他说道“意思已经很直白了,北方寒冰,第一句话就是叛乱来自于军部,中代表都城永安,也就是永安将陷入大乱,以此你就应该明白那个在你的防线后背的布置原因了”,“军部反叛?崇信?”,“他不够分量吧?”,颜乘风脸色灰暗起来“庆王!”。 他在军部多年,当然明白大夏军队其实分成三派,自己算一派,不过应该是势力最小的,掌握的不过是征北军、征南军和平北军大部,以及这三军出身的十几名将领,比自己势力大一些的是车骑将军凌泰,而最大势力的是军部派比他们两方势力加起来都要大很多,这个势力面上的代表是大将军崇信,以他的层次当然知道影响力最大的更应是年岁已经不小的庆王。 此时阚春冷笑着说道“颜大帅啊,人家早就枕戈待旦了,只是因为有一个燕王存在,他们投鼠忌器,怕一番折腾最后让燕王这个渔翁得了利,现在好了,燕王势力土崩瓦解,最大的威胁没了,人家此时不干更待核何时呢?”,确实是这个道理,占据庞大寒州的燕王虎视眈眈,军部派虽然势力庞大,但要完全消灭凌泰颜乘风也必然是一个大伤元气的结局,如果此时燕王突然发难,已丧失了绝对正义性的他们还真的不一定顶得住,很大可能是自己的一番努力成就了燕王。 在阚春分析的时候,颜乘风好好琢磨了一番他的话,越琢磨他越觉得这种情况完全可能发生,这让他不由得担忧起在永安城中的圣上了,不过他想到南宫玉常虎等人应该已经回了京城这才稍稍安心,只是他不知道南宫玉常虎这两个圣上信任的保镖已经被做局驱赶出了永安,这个消息当然完全对他封锁了。不是还有王普了吗?身在帝国核心的颜乘风明白,崇信当然斗不过王普,但庆王可就不同了,是完全有资格跟王普掰掰手腕的存在。 颜乘风信了,他有些急切地对阚春说道“阚军师有什么妙策吗?”,阚春摇了摇头“妙策一定是没有的,只是阴差阳错,对方未能如愿分割走镇北军,虽然所剩不多,但我们愿意跟颜大帅通力合作,一起来抗衡这些阴谋派”。 既然事情紧急又选择合作,颜乘风也无所顾忌了,他随阚春一起去了镇北军营地,目的是与燕王一起协商应对之策,阚春看了看两人说道“我们两军合作这一点也一定也在人家的预计当中,所以对方应该准备了十分庞大的军力,另外如果推测正确的话,就在这一两天内恐怕了然就会赶到北阙城,那时几面夹击的战斗就要开始了”,颜乘风面色凝重地说道“必须尽快通知河对岸的征北军余部和西面的州军”,“嗯,恐怕这两军稍有异动那些包围部队就会发动攻击,不过通知他们是十分必要的”,只是还没等颜乘风发出命令,镇北军有兵士赶来报告“燕王,南边三里的燕水河的几个桥梁都被破坏掉了”,这一下三人都惊呆了,燕水河是一条宽达百丈的河流,现在正是汛期,波涛汹涌,这样不管通知不通知,一方面他们南部退路彻底没有了,另一方面河两岸的部队只能是各自为战了。 与此同时,又有兵士来报,西部三十里外好像有战斗发生,很明显人家已经开始动手了,现在想来,那些镇东军军官连夜离开镇北军营寨就预示着战斗马上要开始了! 阚春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人家已经动手了,而且我刚才说了然大军一两天到达,现在看恐怕用不了这么久了,恐怕已经要到你的门口了”,他话音刚落,一名北阙城的兵士飞马赶来,见到颜乘风立刻跳下马来报告道“大帅,北阙城南门外来了一支大军,绵延数里,仍然在不断集结”。 已经如此,燕王急忙说道“乘风已然这样,那就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样,南边隔着燕水河我们是无能为力了,我们现在就开拔向西帮助那些州军防御进攻,当然这需要一名与他们相熟的官员同去,而你也只能去看看能否挡住了然这个逆贼的进攻了”,只能如此了,颜乘风急忙向北阙城赶去,燕王这里则立刻发布了整队的命令。 燕王的命令是即刻整军出发,所以兵士们以最快的速度穿戴盔甲并准备好自己的兵器,大约一个时辰后,本要分割拆散的镇北军又集结在了一起踏着整齐的步伐向西方挺进,路上几位征北军军官与他们汇合一起向州军驻扎地行去,行军指挥仍然是王仲林,仔细看他会发现他忧心忡忡,被分割得乱七八糟的镇北军,他最明白短短一个时辰是远远不够再恢复成原来的部队的,恐怕现在的战力连过去的一半都达不到,只是战事急迫,不得不尽快出击,现在他只能祈祷州军还能抵御一段时间,让他在州军驻地完成融合。 颜乘风急匆匆地赶回了北阙城,上了那颤巍巍的木架子城墙向南看去,他只能叹了一口气,城南五里为界线一直无比庞大的部队正一队队地集结,兵士们都举着火把,将整个南部旷野照的亮如白昼,战马奔驰,步军则盔甲鲜明地踏着步伐向预定地点行去,绵绵延延根本看不到尽头,看了看脚下那木架子城墙,颜乘风很明白,如果对方执意进攻,自己的队伍根本无法抵御,所以他也懒得看了,下了城墙去思虑如何应对当前明显极为恶劣的局面。 第四章 (4)焚城 以现在的态势,对方攻城是必然的,而守不住城也是必然的,既然如此,颜乘风当机立断发布命令将自己的五万兵马中三万多人直接派望了西线,现在打通西线是大军存活的关键,为此他让自己的得利手下跟随自己一起来北阙的征北军二把手都尉刘子长统领部队并任职西线征北军和联合州军的总统领。 亲眼看着部队向西进发完毕之后,颜乘风的脸色变得坚毅起来,“来人,把全城的百姓全部集合起来”,北阙本就是一个军事城镇,城中百姓并不多,而且有了兵祸之后,已经陆陆续续逃走了许多,对于这方面,从燕王时就采取的是放任自流的政策,到颜乘风的时候就更简单了,北城墙那个破架子到处是缝隙,而南边没几天连城墙都没有了,洞开了,所以要出城方便的很。 人类的困难和征战无法阻挡朝阳升起,新的一天到来,此时颜乘风登上那个所谓城墙望着已经将城前旷野铺的满满的寒州反叛军,战场厮杀成长起来的颜乘风当然不会被这个景象震撼,只是想到努力维护帝国利益的自己竟然被人计算而深深地感到悲哀。 一会后城墙下的队伍潮水般地向两边移开,这闪出了一条三十丈宽度的道路,马蹄声响几个人骑马来到了队伍的前方。由几名武将环绕的正是反抗军总指挥了然,这名武道尊者六十岁了,面相上看仍然是一个中年人的面相,一双不大但精光四射的眼睛,鼻子嘴巴都很普通,突出的是颌下三流黑色胡须,他身上仍然是一件有些陈旧的僧衣,好像三十年前他追随在年轻的燕王身边的时候就穿着它。 “玄祖大慧,几年了,终于又见到颜大将军了,祝安好”,城墙上的颜乘风冷笑了一声说道“了然,你大军压境,我如何安好啊?你应该看到了北阙城上的虎啸旗,燕王已经彻底向朝堂投降,我受圣上任命全权处理寒州事宜,也会去除燕王那些苛刻的政策的,这样的话,攻击北阙城就是反叛帝国,了然,你还要发动进攻吗?”。 城下的了然哈哈大笑,“颜大将军,你说的没错,只是有一点错了,给予你全权的那个圣上已经不是帝国皇帝了,现在大夏帝国皇帝是景帝,而他给我们的命令可是继续进军消灭你这个废帝身边的奸佞臣子”。 其实已经很明确了,颜乘风不愿意在上面多浪费时间,他转换话题说道“了然我们现在是战将,没必要谈论那些政治方面的事,这样,我们间一番血战,那是本分职责,可城中百姓是无辜的,你现在仍然是玄门僧人,当然慈悲为怀,所以我意向先把城中百姓放出去,再开战,这你意下如何呢?”。 颜乘风话一出口,了然就无法反驳了,他点点头说道“可意!只是老衲可等待不了太长的时间”,“放心,耽误不了你的大策,城中百姓本就不多,花费不了太长的时间”。 双方约定好之后,很快,城门打开,城中现在仅有的二百多名百姓挑担推车慌乱地出了城门,而出城门之后,他们立刻看到了刀枪如林望不到尽头的大军,惊恐地呆立在城门口,一步也不敢动,不过,无论他们动不动,待最后一人离开后北阙,城门嘭的一声就关上了。 就这么僵立在城与大军之间,使得杀伐画面很不协调,了然冲身边一位军官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拨马冲到城门处,“你们跟我来!”,口气是命令的凶狠的,这百姓们可是听明白了,急忙跟着那名军人的战马向着那密林般的队伍跑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人海当中。 此事办妥,颜乘风点点头,“了然,我就在城中,你有什么计划就施展吧”,说完他离开了城墙,了然则又看一眼北阙城墙,拨转马头回到了大军当中,很快那道三十丈空隙被后面的部队填满,又过了一会城前大军无数只号角同时吹响,一时间杀伐之声充斥了整个旷野。 随着号角声,一队士兵踏着正步向城墙下行进,待到距离城百丈的时候,带队军官一身嘶吼,起码五千兵士带着云梯向城墙冲去,很奇怪,他们都已经到了二十丈距离了城墙上仍然没有箭枝射出,甚至他们发现那木架子城墙上已经没有一个士兵了。 反常必有妖,带队军官和兵士们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也就在此时,城中发出了几声‘嘭嘭’的声音,很快冲天的火焰和烟尘就在城中显现出来,一会之后用作城墙的木架子燃烧起来,再过了一会整个北阙城就成了一团巨大的燃烧火球。 了然望着火焰大叫一声“不好!颜乘风是想用这场大火阻挡我们的行军,我说怎么把百姓送了出来。快!想办法灭火,开出一条通路来”,命令发出,军官们命令士兵用容器装满土,然后向北阙城扑去。 近万人拼命折腾,不过开出了一条三四丈宽的通道,这还是了然决策及时,城中火焰未充分燃起的时候才做到的,了然阴着脸对身边的广泰说道“骑兵出击,颜乘风逃不掉的”,“是!出击”,广泰命令发出,雪罕骑兵如风般地冲向了火焰。 已经近两个月没有雨水了,天干物燥,北阙城的火焰一旦燃烧起来立刻呈现燎原之势,不但城中到处燃烧着大火,甚至连城两边的山崖也烧了起来,这天风也不小,一个时辰后,北阙城和两边的山崖火光冲天,仿佛一支巨大的火炬与天上的太阳争辉。 雪罕骑兵行动迅疾,只是,火势太大了,那条通道保留了不足半个时辰,这让他们仅仅五千人冲过火海冲出了北阙城,之后大火将那越来越窄的通道彻底关闭,在军官死逼下,那些救火的士兵硬着头皮冲向火海,瞬间就有近千名兵士被烧死烧伤,万般无奈的了然制止了这个自杀行为。 冲出火海的五千雪罕骑兵十分狼狈,只是没有给他们整装整理队形的时间,北阙城南门外喊杀声起,先是弓箭劲弩,之后骑兵长枪兵梯次杀来,猝不及防的雪罕骑兵纷纷到下,而剩余的也已经被紧紧包围起来。骑兵的威力在于机动性,一支冲刺起来的骑兵没有相当数量的步兵根本无法抵挡,但这种被重重围住,完全丧失了机动性的骑兵仿佛就成了待宰的羔羊,颜乘风指挥着长枪兵盾牌兵配合着一次次冲击,将他们刺下马来,而侥幸逃出来的兵士又遭到了周边奔驰着的征北军骑兵剿杀,不到半个时辰,五千雪罕骑兵全员到卧在了南城外空地之上。 看看了北阙城的熊熊大火,颜乘风发出了重新整军的命令,一万多征北军集结完成后,颜乘风对众军士说道“大火只能阻住敌军一时,兄弟们我们要逃出生天,只能打破西线的围堵,所以我命令开拔!向着正西方向冲击”。 整军向西的同时,颜乘风仍然派出了不多兵力中的两千人去燕水河边,渡河无望,万一。。。万一河对岸的兵士们结筏强渡,得留人照应啊。 还没等颜乘风赶到西线,他的部队已经遇到了溃败下来的州军,拦住他们后,颜乘风急切地问道“什么情况?”,这些人中有一个小军官认识颜乘风,他急忙跪地说道“大帅,敌军势力太大了,我们根本抵挡不住啊”,“有多少人?番号?”,小军官懦弱了半天才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多少人,只是漫山遍野都是敌军,番号?小人官小微鄙不了解这方面的情况”,这人是州军,颜乘风当然有处理权,只是。。。他挥了挥手让此人离开了。 不能这么冲进去填薪,颜乘风止住了队伍的行进,观察了一番后,在前方不远的地方构筑了一道防御工事,工事刚刚完成就有大股的应该是按命令撤退的队伍出现了,颜乘风留下他们继续加强自己建立的防线,又询问军官,仍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还只是地方人数极众,根本无法抵挡的说辞。 一个多时辰之后,远远地颜乘风发现了打着的镇北军大旗,急忙派出人员接应,又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镇北军残部整体退到了他构筑防线的后方,队伍中他发现了燕王、阚春和王仲林。 把三人接到一边,颜乘风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燕王叹息了一声,阚春则替他回答道“怎么回事?颜大将军,你的信息系统出了大问题”,“到底如何?”,叹了口气,阚春说道“你知道准备消灭西线那些州军联军的部队主力是谁吗?是黄清风!以及他满编满员的镇西军,打通西线?我们连抵挡都无法抵挡!”,四镇大军不用说个个是帝国王牌,他们的编制是十五万人,燕王的镇北军不用说了,其他三镇军也都在军部的默许下纷纷扩编,所以镇子头大夏军队的编制基本都认为是在二十万左右,而且准备精良,战力不凡,确实是现在西线几方联合都无法抵挡的。 “现在的情况如何?”,“你也看到了,我们带的这些人就是现在镇北军的全部,一夜加半个白天的大战让本就残破的镇北军又减员近两万人,镇北军是铁血部队,确实是真的抵挡不住才退下来的,现在你后来派去的刘子长和他带过去的生力军正在抵挡对方进攻,以便我们能撤退下来”。 第四章 (5)海岩城 燕王他们还是非常关心北阙城方面的情况,“了然来了?”,颜乘风点点头,“看北阙城方向烟尘滚滚,怎么着火了?”,“他几十万大军,我哪里顶得住,只好把北阙城给点了”,燕王听到北阙城被焚,心痛了一下,确实北阙城完完全全是他一手从无到有建起来的,当年叛乱惨败,如丧家之犬的他之所以能苟延残喘,完全是因为有此坚城。 呆了片刻,他叹息了一声说道“确实是妙策,现在正是天干物燥风又大,你这把火不但烧了城,恐怕把旁边的山也能给点了,了然军势头再大也不可能短时间过来了”,“无奈之举,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了然军太庞大,我们只能预计这场火可以阻挡他五日,五日前我们要么能西进,要么后撤,无论如何不能留在这里,否则一定被他们包夹住”。 燕王阚春,包括王仲林,这都是名将级别的人物,他们当然明白颜乘风的担忧,“只是,我们能到哪里去呢?现在我们这里,北边是群山,南边是河宽水急的燕水河,而西边,颜大将军一会你与敌接触上就知道,根本冲不过去,可去的只有东部了”,阚春说到这里,燕王插话道“东部不远就是大海,岸边的海岩城是历朝历代许多名将的葬身之地,因此被称为死地,远的不说,也就几年前幽州都尉老邢不就在那里兵败被俘的吗?”。 阚春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王爷你说的这个我明白,海岩城前面是山后面是海,正是兵书上标准的驻军死地,只是现在我们还能去哪?海岩城我去过几回,他的城墙是由海边的礁石垒成的非常结实,从历史上看,海岩城从没有被攻破过,那些历史上的名将基本都是粮草不继,试图突围而失败的,当然它不是要冲,困就足够了,得势方没必要攻,不过侧面也说明它可不是那么好攻的”。 颜乘风点点头道“我同意阚春的意见,如果敌方势力太大,有个城守总是比在旷野里被人分割包围剿杀强,而且他们发动叛乱不一定像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有城坚持我们才可以等待时局的变化和好转,死地可不是绝对的,古人不是有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吗?我明白阚春的意思,如果我们确定了方向,那么现在就应该有所行动了,海岩城可不一定就那么张开着城门让我们进去”,他这么说,燕王也点头同意了这个行动方向。 “嗯,既然这样,我和仲林带一万人马前往,一方面确保掌控住海岩城,另外最主要的,那里根本无法后继补充给养,所以我们把两军绝大多数粮草运过去,各位,一旦抵挡不住兵败,那时候可顾忌不住粮草了,如果没有粮草,那海岩城确确实实是一个死地”,颜乘风冲他抱拳拱手“阚兄思虑周全,你们尽快出发吧”。 确实需要尽快,因为阚春还得去一趟镇北军在燕水附近的那个大营,他们出击攻击西线,不可能把所有粮草都带上,所以大部分后勤部队是留在营中看守着粮草的。说起来如果行军打仗,他们的粮草还真不好带,原因是太多了。 北阙城是一个代表燕王雄心仍在的地方,是他仍然要争霸天下的前哨基地,所以那里囤积了数量巨大的粮草装备,这个在形势最恶劣的时候也留存着,说实话,如果北阙城北部也是南边这种结构,燕王还真要与自己的曾经军师老友了然耗耗呢。 出城接受整编,燕王发狠把几个大库的粮草装备一点没剩地带了出来,这样不就便宜了镇东军了吗?确实,但怎么说也不能给现在燕王心目中的头号恶人了然有得到一粒米的机会,此时这批粮草就在镇北军那个新大营里呢,阚春之所以觉得困守海岩城还有一些希望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来自于这批能支撑他们的粮草。 匆匆点了一万大军以及带上颜乘风的后勤供应队伍,阚春王仲林就出发了,按阚春的计划,王仲林带七千兵马占领海岩城,阚春则带三千护卫着后勤部队随后赶到。 此次对方的目的是彻底歼灭颜乘风和属于他的征北军,所以即便海岩城他们也没有置之不顾,只是虽然镇东军近二十万大军要彻底歼灭燕水河南岸的七万多征北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镇东将军白泉思虑再三派出了五千人马占领了海岩城,阚春指责颜乘风的情报系统失职是完全正确的,这方面他无可反驳,因为不但庞大的镇西军开赴到他的左近他一无所知,而且就在北阙城不远的海岩城,镇东军突然派兵进驻这种蹊跷的事情他同样一无所知。 海岩城距北阙城大约百里路程,王仲林督促着已经大战一场的军士们拼命行军,他身经百战,可以推测出颜乘风建立的那个防线根本无法阻挡实力庞大的镇西军,给自己留出的时间恐怕仅仅三天时间。 这支疲惫之师仅仅一天时间就赶到海岩城已经算创下了奇迹了,只是看着城门紧闭,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守城士兵,王仲林心里露出一丝绝望,正像前面说的,海岩城是绝地没错,但礁岩垒就的高大的城郭完全可以算一座坚城,凭自己手下这恨不得躺倒在地的七千人马是根本攻不下来,而且他们还没有攻城器械。 灵光一现,王仲林冲周围官兵问道“哎,你们谁手里有镇东军的旗帜啥的标志吗?”,长官的问话迅速被传播到全营将士,好半天,队伍后边的一名老兵犹犹豫豫地跟佐官说道“队长,我这里到是带着两面,不过已经有些皱吧了”,“是嘛?!快拿出来”。 镇东军来整编他们是带来了许多镇东军标识和旗子的,已经下发出去了,只是整编未完成,镇东军的人撤走之后,这些旗子标志大多被愤怒的兵士们烧毁遗弃了,这名老兵之所以捡了两面带在身上是琢磨着这布料子可不错,等平稳下来让人给家里捎回去,够给老婆孩子做几件衣服了。 满是皱褶的大旗传到了王仲林手里,展开看了看,他大喜对身旁的功曹官说道“给那名老兵记大功”,之后让人找来旗杆将两面大旗举了起来。举着镇东军大旗,王仲林带着官兵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城下。 城上士兵看着镇东军大旗,当然不会进行攻击,只是看着这支越来越近的大军赶忙喊道“站住!你们来海岩城何事?”,王仲林给手下军官使了个眼色,军官会意拨马上前,到了城墙下他止住马冲城墙上喊道“快打开城门,迎接芦台将军,颜乘风五万大军已经向海岩方向退过来了,白大将军担心你们人手太少让芦台将军来支援你们了”。 五万大军,十倍与己,城上的士兵有些恐惧了,只是只凭借旗帜和喊话就放人进城那可不行,一番通禀之后,一位将官来到了城墙上,看了看下面的大军他开口对城下军官说道“兄弟,我们受镇东将军亲命把守海岩城,无凭无据,我可不能把你们放进来”,城下军官大怒“大胆,你一个牙将竟敢阻拦芦台将军,颜乘风五万大军马上就到,海岩城被攻下,你吃罪得起吗?”,守城的将官确实只是一名牙将,正常说带领五千兵马怎么也得是一个副将,只是一方面要歼灭战力同样不俗的征北军,另一方面接受镇北军抽调了大批将官,所以才使得他这个牙将成了领军主帅。 不过这小子现在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所以有点混不吝,他闭嘴不言冷冷地看着下面的军官,王仲林看着城下的情形,又点手叫过一名军官向他交代了一番后将一封手令交给了他,那名军官领命拨马向城下行去。 到了城下,他高举着手令对城上的那名牙将喊道“镇东将军手令,赶快打开城门!”,这个非常有效,镇东军中白泉至高无上,他的手令就相当于圣旨,说实在的以他牙将的身份根本就没资格见识白泉的手令,更关键的是城墙高大,他从上面根本看不清手令,只是模糊地看到了手令下方的虎头印章,应该没问题吧?问题一定有,如果看清了他会发现那个手令上确实也是虎头印,只是四镇军都是虎头印,而这张手令上的则印的是镇北军,署名当然是兼任着镇北将军的阚春而不是‘神圣’的白泉,王仲林身上怎么可能没有镇北军手令呢,随手拿了一张而已。 气势一下泄了,牙将犹犹豫豫地问道“这位兄弟,我让人把手令吊上城看一看行吗?”,“大胆!竟敢质疑亵渎白将军的军令,这位兄弟,你有几个脑袋你们全家有几个脑袋等着砍吗?”,这话说得那牙将缩了一下脖子,有没有这个规矩,他也不知道他也不敢问,但白泉的神圣是在他骨子里的,所以他选择相信了,“哎,好,兄弟,我下城去迎接,请芦台将军大人进城”。 在交涉这段时间,王仲林做了已经做了周密安排,待那名将军回话后,他挥手发出了进城的命令。一会城门洞开,王仲林趾高气扬地带着军士就这么顺顺利利地进了城,而那名牙将则小心翼翼地陪在他身边。 连正眼都不看牙将,随口问了他城中的布放,那名好不容易得到单独统兵资格的牙将赶忙有些自豪地把自己的布防详详细细地介绍给了这位高自己好几级的上官,王仲林频频点头,并用眼神通知了身边的几个将官,那些人接受到命令后,分别带着人分头去行动了,“哎,将军,他们带人要去哪里”,王仲林根本没理他,继续前行,牙将无奈只好继续跟着,不久之后城中各处喊杀声四起,这回牙将知道不对了,抽出腰刀喊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王仲林侧过脸来看着他“镇北军啊,别说,差点真就并进我们镇北军的手下败将镇东军里,那时候还真成一家人了”,说到‘一家人’的时候已经满是恨意,现在说起来王仲林的情绪代表了一大部分镇北军军官,他们是把镇北军被分割撤销番号,而且被手下败军镇东军兼并这件事当做一个奇耻大辱,只是因为是燕王的命令而硬着头皮执行罢了。 他身边的军官挥刀砍下了这位牙将的头颅,镇东军确实也是一支铁军,面对突袭仍然坚持了半个时辰,海岩城才完全被王仲林掌握,这个时间王仲林已经把全城转了一遍,将整个城的构造完完全全印刻在自己脑子里,清理尸体,清点了对方的给养情况,很不错嘛,城中这支部队准备了十分充足的粮草给养,看来是要准备着一场长时间的坚守的。 这天半夜时分,阚春押解着排成长龙的粮草车队赶到了,王仲林早已经准备好了库房,粮草被妥善存放起来,一直忙活到朝阳升起整个工作才结束,阚春王仲林二人登上城墙向西方望去,偏北的方向仍然是浓烟滚滚,感觉比前几日浓了很多,阚春定定地看着说道“烟大说明火就要熄了,燕王颜乘风他们也该败退下来了”。 第四章 (6)抵御 西线与北阙城之间,有一段路穿过一条小山谷,颜乘风选择防线就在这里,弓箭手在山上远程射击,他带着骑兵燕王带着枪盾兵则守住道路,阚春王仲林带人离开的第二天,在西线最后担负抵御任务的那三万多征北军残部败退下来,颜乘风急忙带人收拢这些拼命奔逃的兵士,这项工作还未完成,敌方的追兵到了。 见此处已经布下防御阵型,对方立刻停止了追击并开始在他们前方三里处构筑营垒,确实是军中王牌镇西军,很快一座带着各种设施的大营矗立在颜乘风他们前方,以此为开端不断有部队向此地汇聚,然后马上进入阵型,到晌午时分对方进攻阵型已经完成,随着号角声响彻天空,进攻开始了。 看到对方骑兵冲击而来,颜乘风长枪一挥,亲自带着两军和州军拼凑的四千骑兵迎了上去,三里多距离只在眼前,所以很快双方就对撞在了一起。以颜乘风的地位,这种亲自带人搏杀也起码十年没有出现过了,已经四十几岁的他仿佛又焕发出年轻时的活力,疯狂而兴奋的他充当了这支高速冲刺队伍的箭头,手中的大枪挥舞,带着队伍刺破了对方的队形将他们分裂开来,颜大将军带头冲锋!这除了几位资深军官外,对兵士们来说完全是一个新奇震撼的事情,由此也热血沸腾起来,本来他们就是生力军,再激情澎湃的冲杀,对方骑兵阵型被冲的七零八落。 双方骑兵碰撞之后,保持着锐利阵型的颜乘风军刺向了对方的步兵大阵,策马奔腾,速度已起,还保持着锐利阵型,这是步兵无法阻挡的,瞬间盾枪摆好的阵型被冲破,颜乘风带着骑兵如虎入狼群疯狂收割着对方的生命。 而向他们阵型冲击的对方骑兵,因为途中阵型已经被颜乘风他们冲乱,两军擦身而过,还未能他们收拢阵型,山上的弓兵已经开始发难了,天空中一场场箭雨泼洒而下,骑兵无奈,只好拼命前冲已图拉近距离,可这个时候,迎接他们的是燕王亲自带领的枪兵,无数杆长枪冲杀而来,阵型混乱的骑兵立刻陷入包围之中,没等着抵挡纷纷被数杆长枪刺落马下。 在对方步兵大阵中冲杀一番之后,颜乘风带着骑兵旋风般地返回了自己的军阵,第一场战斗,大胜。军阵中颜乘风和燕王这两位已经久违冲杀的高高在上的人物相视一笑。 只是,对方很快将混乱的步兵阵型修补好,之后,战鼓擂响,新的一支骑兵部队开始在阵前集结,阵型形成完毕,号角响起,马队踏着正步向前行进,速度很有节奏地提升提升,直至飞驰而去,“卢春还真是兵多将广啊”,颜乘风简单整理了一下刚刚返回阵地的骑兵又一次迎了上去。 一直到申时,对方不间断地发动了五次进攻,这令颜乘风燕王的部队遭受了巨大的考验,第五次骑兵已经没法出击了,人或许可以靠铁血再坚持,而战马不成了,四条腿都在打哆嗦,第四次冲击已经有许多战马直接倒地,所以此次他们再也无法用自己的骑兵干扰对方的骑兵冲击了,只能靠弓兵拼命地连续射箭和步兵一排排倒下,一排排前仆后继地顶上来才打退了对方的进攻,仅仅对方第五次冲击镇北军和征北军联军就损失了三千人。 天色逐渐变黑,双方鸣金收兵,“来人,用最好的料喂马”,颜乘风安排好骑兵部队之后到燕王大帐商量明天的战事,燕王也是刚刚返回营帐,他得去检查完善队伍的防线以防范对方夜袭。 面对面,两人苦笑了一下,燕王摇了摇头说道“跟你说过顶不住,我前几天已经经历过一次了”,颜乘风点点头“我也不是白痴,人家队伍已集结当然就知道了根本无法抗衡,只是,最起码,咱得给阚春他们留几天拿下海岩城的时间啊,现在那个死地已经是我们唯一可以栖身之地了,而且恐怕也已经被人家占着了,阚春他们拿下这个城也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这么说,燕王无语了,呆滞了一会叹息地说道“我他妈何苦呢,人家要得是你颜大将军的命又不是我的命,我老老实实解甲归田,现在说不定已经在岛上钓鱼休闲快乐养老了”,颜乘风看着他冷笑地说道“你养老?你不死,圣上不放心,老庆王也同样不放心,跟你直说吧,当年你反叛恐怕也是人家玄门的一步棋,你实话实说,当年能筹备那么庞大的军队,资金来自于哪?”。 燕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其实他早已经有所明白了,想当年,他编练队伍,了然确实给他筹集了巨大的资金,当时的说法是来自于几个大家族和势力的支持,这也给当时仍然有所犹豫的燕王以信心,天下归心,一战定江山,可真打起来他才明白,除了四州之地,其他地方根本没人应和他的反叛,也没有势力出来表现一点点的支持。 颜乘风有些悲哀地看了燕王一眼说道“当时的形势,这天下最大的势力当然是圣上代表的帝国政府,而次之的就是掌握着庞大土地手握能征惯战军队的你了,再下来呢?就是有巨大财力人力但才刚刚涉足军事领域的玄门,蛊惑你叛乱,不但分裂了大夏,而且两大势力厮杀必然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这之后当然就是玄门做大了。南宫玉他们江南调查发现,玄门广整编你的败军就收归了十万大军”。 “不用说了,我明白,玄门这个号称慈悲的组织这些年做的事无一不是搅乱天下,也只有天下乱了,人民苦难了,他玄门才能被人信奉,势力也才能做大,最后直至成为天下的管理者,这帮秃子,我陈德明之后当以剿灭他们为人生目的!”,“好!我颜乘风也发誓以此为目标”,说完他伸出了手,燕王看了看他,看了看他的手,点点头,也把手伸了出来,当两只手握住的时候,玄门最大的对手出现了。 完成了建立信任的最后一关,二人开始商量明天的战事,“骑兵这么跟他们对耗是找死行为,明天我们必须改变战术”,二人嘀咕了一番后确定了明天的战斗布置。 两人今天都不轻省,颜乘风揉了揉肩说道“老没有冲阵了,今天干了几次肩膀还有点酸呢”,燕王看着他说道“这不是酸不酸的问题,它代表了你们的麻痹,当然我也让了然这小子耍了,不说我,就说你们这些我那侄子最信任的人,不是你们的懈怠,庆王那老小子能翻出什么浪来”,这个颜乘风承认“是啊,十年内战,见多了各式各样的苦难,战事结束,天下太平了,我们的心理也太平了,谁想到有人并不想要这平和的天下呢?”。 第二天一早战事就又开始了,这次对方骑兵冲阵,颜乘风不再迎击了,而且他和他的骑兵在己方大阵中消失了,对方奔腾而来的几千骑兵是盾牌兵枪兵抵挡住的,在这帮兵士的拼死抵挡之下,对方冲阵的骑兵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就在这时候,大阵两翼出现了颜乘风骑兵的身影,他们以逸待劳,冲向了正忙乱地一边躲避枪兵攻击一边拨转马头的对方骑兵,砍瓜切菜般地,对方骑兵纷纷倒在了阵前的空地之上。 这个方法对方基本无解,颜乘风选择建立的防线,前方虽然有一片旷野,但受制于周围的群山,这旷野并没有足够的宽度,对方发动的任何攻击都不能形成太大的宽度数量也不能太多,否则一旦前方遇阻必然会挤做一团,受这个地形限制,对方虽然军力庞大,也只能靠不间断的进攻疲惫我方,只是,燕王颜乘风联军也是有五万左右人马的,在这种地形宽度下,是够安排轮换的,对方的疲敌之策并不能立竿见影。无论如何,第二天又熬了下来。 第三天,对方除了步骑配合和加了进攻次数也没有其他办法,只是他们仍然无法破解盾枪兵抵御骑兵两翼侧面冲击的防守方法,又算坚持下来了。 第四天,燕王颜乘风又一次布好阵型等待着对方的进攻。远远望去对方大阵已经摆好,只是今天他们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迅速发动一轮轮地进攻,而是静静地矗立在那里,颜乘风跟燕王骑着马并立在军阵中望着对面,“庐春琢磨出什么新的战法了?”。 对面就这么沉默了足足半个时辰,之后阵前密密的大旗开始向两边移动,随着旗帜撤开,一支奇异的部队出现在阵前。这支队伍大约两千人都是骑兵,远远看他们罩着黑甲,这个没有什么,只是包括兵士和他们身下的马透出一股阴冷的气息,这个气息连三里外的联军士兵都深深地感受得到,而他们己方的部队的感受当然更强烈,很明显,这支部队周边的士兵不自觉往外移动,最后很突出地在整个队伍的前方分割出了一个方圆百丈的空间,这个空间里只有那支对周边情形置若罔闻的冰冷气息的军队。 第四章 (7)黑甲军 颜乘风燕王这样的高手当然看到的比士兵们要多很多,比如这些黑甲兵士毫无血色甚至腐烂的皮肤,比如黑甲兵跟他们身下的马的血红的眼睛,这些兵士都顶着盔,只是没有任何发迹露出,玄门护教军?燕王回过头来看向颜乘风“这是什么玩意?乘风,你知道吗?”,此时颜乘风的眉头已经深深皱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不过南宫玉曾经跟我说过相类似的存在,恐怕这是那个臭名昭着的林道人改造的阴物”。 正在他们对话之时,有笛声传来,这支奇怪的部队开始动了起来,随着笛声的变化,他们开始踏步前行,笛声又变,这支部队迅速开始冲刺起来,两千名黑甲骑兵如道道利箭一样以极高的速度向前奔驰,三里多路,仿佛瞬间就来到了他们的阵前,猝不及防的兵士们许多被吓呆,杀戮即刻开始了。 黑甲兵人和马都极其强劲坚硬,他们横冲直撞,甚至把阵前的许多盾牌都撞的粉碎,很快大军的第一道盾牌防线就这么被冲开了,盾牌后面的枪兵还没等作出反应就大多马踏刀砍倒在了血泊中,至此两千黑甲军冲入了大军之中,纵横驰骋,所过之处士兵纷纷倒地,整个军阵完全陷入混乱当中。 阵中的颜乘风燕王完全目睹了这支部队对大阵的冲击,高手的眼睛看到了许多令人绝望的细节,冲击过程中,还是有士兵的兵刃刺入黑甲军士兵的身上和马上的,可无论人马都仿佛根本不受影响,仍然保持着速度和恐怖的力量,“真是阴物!燕王,我们顶不住了,你开始带人撤退吧,我去拦他们”,燕王点点头向后军赶去。 颜乘风召集骑兵,之后沿着步兵们让出的道路向黑甲军冲去,“砍掉脑袋?”南宫玉曾经跟他说过一次,不管他了,他对身边的骑兵官兵喊道“砍掉他们的头颅就能杀死这帮怪物”,说完匹马当先冲了过去。 此时对面军阵中,一个带着斗笠的人仔细观察着黑甲军的一举一动,他身着便装,并无特别的地方,只是很突出的,他手里拿着一只墨色形状古怪的笛子,在他的身边则是一位着着金甲的将军。 大夏军制,在着甲方面是有所规定的,金甲是至高身份的象征,军部中人只有大将军,车骑将军,骠骑将军,卫将军,左右将军和四镇将军才有资格,这人着金甲,当然就是此次西线部队的总指挥镇西将军卢春了。望着对面已经被冲的七零八落的防线,他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 此时他把右手抬了起来,他身边的令旗兵立刻围拢过来,“传命,全军出击!”,听到他全军出击的命令,那名操笛的黑衣人面显豫色地看了他一眼,但并没有说话。 接受到命令,十几位令旗兵立刻开始挥舞手中的旗帜,命令接收,无数的号角和战鼓几乎同时在大军各处响起,先是上万的骑兵从大阵中纷纷蹿出向着对面冲去,他们身后步兵们也摆着整齐的队形开始向前移动,一霎时喊杀声充斥了整个山谷。 退却是最考验一支部队能力的行动,燕王和颜乘风都是名将当然有预案,他们这支部队也是主要包括着镇北军和征北军这样的王牌部队,所以在燕王的亲自指挥下,队伍即刻开始有序地向着东方退却,只是厮杀正在进行着,所以能退却的也只有后军和小部分中军了,而前军和大部分中军已经完全进入厮杀状态,只能充任殿后部队了。 很快对方的万人骑兵部队也冲了过来,无论镇北军和征北军如何铁血善战也即刻陷入崩溃状态了,到处是慌乱地躲避着骑兵冲击的兵士,满耳都是惨叫声,此时与黑甲军对阵的是颜乘风带领的骑兵,虽然经过拼死搏杀阻挡住了黑甲军的势头,但伤亡太惨重了,仅仅一刻的时间,已经死伤过半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镇西军骑兵已经基本歼灭了颜乘风他们的前军,随后他们也冲杀上来,目的是与黑甲军配合歼灭颜乘风的骑兵和仍然在奋战的中军一部,可是令人惊异的一幕发生了,那黑甲军眼里根本没有友军,最先冲上来的镇西军骑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命丧在了这支诡异军队的刀下,这一幕迅速止住了正策马奔袭过来的其他骑兵的脚步,他们赶紧勒住马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惨剧。 这恐怕是颜乘风部队摆脱纠缠的唯一机会了,因为人家连绵数里的步兵部队也到了阵前了,挥舞长枪,颜乘风砸烂了两名纠缠他的黑甲军士兵头颅,之后他冲周围喊道“赶快撤退!我来殿后”,说实话,他带的那些骑兵早就陷入深深的恐惧和绝望当中了,这种仗根本无法打,你砍人家一刀,人家浑然不觉,而人家一刀砍来不但速度快而且力量大连抵挡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所以听到颜大将军的退却命令后,他们如蒙大赦,立刻拨转马头,向着山谷道路疯狂奔驰而去,只是对方出手太快了,仅这一个转身就又有一批骑兵倒在了血泊里。 很快,刚才熙熙攘攘的大阵就剩下颜乘风一个人在左右搏杀,已经有四十多个黑甲军成了他的枪下亡魂,只是单凭他一个人又能抵挡多长时间?边杀边退,最后匹马单枪矗立在山谷道路上阻挡着望不到尽头的军队。 当黑甲军砍杀镇西军骑兵的时候,那个吹笛人有些抱怨地对卢春说道“卢大将军,你看,我已经跟你说了,黑甲军现在还不能区分敌我”,卢春转过头来一脸无所谓地说道“这黑甲军真是宝贝啊,再多点我都有信心把颜乘风留在这山谷之中,现在黑甲军对阵颜乘风不会有什么胜算,完蛋一个都是令人痛惜的事情,所以吹笛让他们退回来吧,我的大军就够冲击的了”,斗笠之人无奈地看了看他,举起笛子吹了起来,命令很快就得到了执行,那些黑甲军不管不顾地转回马头向着己方大营开始奔驰。 早就目睹了这支怪异部队的杀戮,镇西军无论骑兵还是后面的步兵忙不迭地向两侧拼命移动以空出一条道路,这种自发的行为不可能那么顺畅的传递,这一路上有近千名士兵被义无反顾向前的黑甲军践踏而亡。 利用这个机会,颜乘风拨马进入山谷,行进中他大枪挥舞将两根藤蔓扫断,轰隆隆声响彻山谷,被藤蔓锁住的十几块巨石从山坡上奔腾而下,很快山谷就被巨石挡住了道路。大夏武道有一个铁的规矩,即修行者不能利用自己的修为在军事行动中做出非常规的行为,就比如两军厮杀你利用自己的修为大砍大杀没有问题,但什么百万军中取对方头领首级的事是禁止的,因为武道中人认为修行者如果随意改变社会运行规律,将会搅乱整个社会的运行,产生普通人与修行者的对立,从而破坏世界的稳定运行。 所以颜乘风滚落巨石阻住道路可不是利用自己的修为击落的,而是他们几天前就派士兵准备好的招数,虑胜先虑败是名将之道,更不用说颜乘风燕王看到人家的阵势就明白这是必败之局了,当然要做些安排的。 道路被阻住能抵挡后面大军多长时间?恐怕不会超过两个时辰,不过两个时辰对于颜乘风他们是太宝贵了。追上燕王,颜乘风与燕王商量是否再设下防守阵地,燕王苦笑了一下说道“没必要了,你看看我们现在还剩下多少人?”,颜乘风望了望绵延前行的队伍,估算了一下,恐怕现在已不足四万人了,而骑兵部队则只剩下一千多人了,如果那支黑甲军再冲上来,这支骑兵恐怕瞬时就会被人家消灭完了。 “还有,探马来报,北阙城的火势已经小了很多,而且已经影影绰绰发现有兵士在燕水河上构筑桥梁,乘风,三面包围,而且是那一面我们都无法抵挡,我的意思昼夜行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海岩城,对了,唯一的好消息,阚春王仲林拿下了海岩城”,听他们这么说,颜乘风无奈地点了点头,当然骚扰阻击部队还是要派的,在安排好这些以后,这支残军开始拼命地向海岩城行进。 卢春部众移开那些巨石的工作进行的非常不顺利,原因是颜乘风他们在此还留了一小股射手,他们不干别的只是拼命阻杀那些被派来移走石头的兵士,最后卢春发狠,派了一队士兵翻越山峰除掉了这伙射手后才得以顺利地清理了山路上的巨石,待大军冲出山谷来到平原地带的时候,颜乘风他们早就跑没影了,副官上前请示到“大将军,是否派出骑兵部队追击?”,卢春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用了,前面十几里地后又是山谷,那里容易遭到对方埋伏,三方汇战,我们只是一方,犯不着跟颜乘风拼血本,他们必定的去向是海岩城,围困住他们就够了”。 第四章 (8)箭在弦上 从颜乘风带着征北军入北阙城而燕王带着镇北军余部出城算,已经过了二十天了,这二十天风云变幻,无论是曾经辉煌天下现在要告老还乡的燕王,还是帝国大军统帅圣上的依靠颜乘风,都成了被大军围堵仓皇逃窜的败军之将,尤其是十五年前的平叛战争中,二人曾经是那场波澜壮阔的百万军队大战的对阵统帅,而此时夕阳下,二人竟然走在了一起,并排而行,只是,一天一夜的拼命赶路,他们带着的是一支弥漫着仓皇的气息的败军,正拖着沉重的步伐鱼贯而入依着海岸线而建的海岩城。 无论是雄心不再还是志得意满,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手中还掌控着总计超过二十万的大军,被阴谋,被算计,被击败,二十万大军在短短十五天内就灰飞烟灭了,现在城中满打满算还剩下不足四万伤兵近半的军队。 此时的海岩城基本就是一个军城,镇东军一个月前进驻时已经完成了把百姓迁出的任务,只剩下了五十来户工匠人员,燕王军政方面都精通,他歇息了一日后立刻接手了城中管理工作,而颜乘风则负责城防、士兵训练和战斗相关,情报和信息方面的工作则由阚春负责,这几人都是顶级人才,所以很快海岩城中各个方面都稳定下来,成为了一座真正的防御堡垒。而进攻的部队好像也并不特别在乎拿下海岩城,三军汇聚漫山遍野的大军如同展示一样在城外露了一天脸,之后城头看到的就是城外几座山上旌旗招展,那些大军消失了,颜乘风燕王残部以海岩城据守,或者说被人家大军围困在这海边小城的局面形成了。 颜乘风这个威胁消失了,永安城里的某些人可以放手展开自己的计划了。 离永安三百里是完全被军部控制的一座城池-军城,已经连续几个夜晚有部队悄无声息地进入城中,到七月中旬,军城中已经聚集了二万人马,集中这些兵马的目的是因为在前一次永安动乱中,让此次阴谋者们发现了几个永安城中危险的所在,第一个就是七星学院,那两千多名功夫在身的热血学子们一旦组织起来可是一个令人生畏的力量,第二个点是现在发展势头迅猛的飞蝠帮,第三个点就是丞相王普神秘的城外庄园,这支两万人的军队就是对付他们三个潜在力量的,至于御林军和京兆尹部队,当然有对付他们的力量了,还有一支两千人的神秘力量早已经悄悄进驻了庆王府,他们是用于对付大内侍卫的,皇宫内部地形复杂,要想迅速得手就得需要这支恐怖的力量。 七月二十五日,庆王府中宽大的议事厅中挤满了大夏军中将领和一些出身军部的官员,他们三五一堆满脸兴奋地议论着什么,这个时候,大厅门口的帘子被掀起,庆王和大将军崇信迈步走了进来,众人停住了议论肃立在厅堂中等待着庆王和大将军的训话。 “各位军中儿郎,我们军人不讲那些虚头巴脑的话,只是这天下是我们打下来的,而维护也是我们舍出命来维护的,所以我们军人应该有更多的话语权,而现在圣上有两个方面的做法是与大道背道而驰的,太祖爷定鼎天下的时候就规定了玄门教化民众,朝廷治理天下,当今圣上受身边奸佞小人挑拨竟然要违背这祖训,甚至意图剿灭玄门造成天下大乱,第二个方面则是奴颜婢膝地与敌国和反叛势力媾和,不但如此还要大幅度消减军费和裁撤军队,这些做法都是我们绝不接受的,因此我们军人今天要站出来,制止这些倒行逆施的行为,真正来治理这个国家”,这些话无论多慷慨激昂,无论多有理有据,说到底只是一场行动前必要的一个说辞,他们是一个利益团体,只是为这个团队去争取更大的利益罢了。 场面话说完,就是具体行动了,此战的主力就是看着完完全全一幅纨绔子弟样子的陈瑞青,前次永安动乱,他接替司徒意当上了司隶校尉掌握整个永安城外围城防大权,今天终于到了他能够撕下带了十年的面具,露出后面狰狞面容的时候了。陈瑞青是老狐狸庆王在其很小的时候就很中意的一个孙子,也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刻意培养他,并且爷俩一起构筑了在外人眼里陈瑞青的因娇宠而跋扈骄狂但生性率直忠心不二的形象,现在说来西北边疆吃苦,之后老爷子自降身份苦求去四州统御司,又利用前次永安动乱,终于完成了掌控永安城防大权的目的,一步一步是那么自自然然顺理成章,这同时表明了庆王已经对陈瑞风的决策和对颜乘风的依赖洞若观火了如指掌了。 作为司隶校尉的陈瑞青手上现在有三万兵马,而且控制着永安十二个城门,也就是他一个命令,偌大的永安城就成了一个死城,完全封闭起来,至于城中的几股力量从兵力上说完全不是他城防部队的对手,此时的他就在部署对那几股力量的消灭,核心人物的反叛确实是太致命了。 既然掌握着绝对优势的力量,当然要一击得手,陈瑞青利用自己掌控的城门,很轻松地安排两万人进入了永安城,最大的对手是卫尉司徒意率领的四千御林军,虽然只有四千人但都是精挑细选的壮士,而且经过永安前次叛乱,陈瑞风十分重视了皇城防御,所以这御林军的装备都是大夏最顶级的,除了那些门军殿军外,基本是两千重甲步兵和一千多重甲骑兵的配置,陈瑞青使用一万部队对付他们好像优势并不明显,不过,御林军的部署和行动规律他可是了若指掌,就比如他的大军入城的时间是亥时,而子时时分大部分御林军都早已在其军营中进入梦乡了,这个时段担负皇宫外巡察任务的不过是一个包括一百五十骑兵和三百步兵的分队而已,陈瑞青分配两千骑兵对付巡察部队,其余八千步兵则悄悄地摸向御林军大营,而那里早已经有人等待着他们将他们引入营中。 另外的万人部队是对付祁瑞的京兆尹城内治安部队的,别看他那里只有三千人,陈瑞青倒是非常重视,原因是这个京兆尹,庆王和军部虽然多次努力仍然没有探入它的内部,所以这是一支未知的力量,人家驻地处到底什么情况他们是一无所知,所以陈瑞青只能采用硬吃的方式,为此他动用了五千骑兵和五千步兵的强大力量,准备一举冲破对方营寨,之后斩杀这股力量。 陈瑞青还担负着一项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完全封锁永安城,为此在五千门军的基础上,他又配置了五千人,将永安十二座城门牢牢控制住,按庆王的话说“连一只苍蝇都不允许飞出永安!”。 别人不允许进出,而他们自己人确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永安,这就是陈瑞青这个司隶校尉的巨大作用。同样是亥时,前三天离开军城昼伏夜出的两万大军中的一万五千人已经从永安北门进入了永安城中,而另五千人早已转向扑向了北城外的七星学院。 进入永安的一万五千人按照计划担负四项工作,第一是封锁皇家和高官的永安金宅区,第二则是专门分出一千多人扑向丞相府,一定要把丞相王普拿下,第三项则是‘请’下朝廷中的几个重臣,第四项则是奔赴南城等几个地点抓捕斩杀飞蝠帮帮首和帮众。 至于最关键的皇宫内院,早就有一支魔鬼部队张牙舞爪地等待着攻击命令了。 任务分配完成,庆王语重心长地对众将领说道“我们掌握着远强于对方的力量,胜利是必然的,只是最关键的是要拿下陈瑞风,其次是王普,各位一旦让他们逃出城外,我们保卫的帝国就会四分五裂战火纷飞,到那个时候,谁胜谁负就未可知了,如果我们败了,那可不广我们包括我们的亲属都是一个人头落地的结果,所以此战的关键就是拿下陈瑞风拿下王普,明白了吗?”,厅堂中的众将齐声应和“明白!”,“好,今夜子时,儿郎们一起出击!”。 周道德这两天一直有不好的感觉,因为他现在是永安的消息中心,各处消息汇聚,总有一些不协调的迹象出现,比如来自城防部队的消息,这不年不节的,大夏各处又没有什么大的动乱,为啥要全员集结而且不允许请假呢?比如来自京兆尹大营的消息,近日发生多起有人暗中窥视京兆尹大营的事件,还有飞蝠帮,这一个月来加入帮会的人员中,经秘密调查,有好几位出身于军队,飞蝠帮现在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了吗?更关键的是这些人隐瞒了这个出身,这些消息都很边缘琐碎,让周道德还形不成什么危机警报,所以此时的他非常期盼高层方面的消息,这个消息渠道就是来自闽王陈瑞彬方面的消息,按照南宫玉的建议周道德的帮助,陈瑞彬的消息网现在已初具雏形。 既然有不好的感觉,周道德就不会等闲视之,他首先将自己的几百人的巡察卫收拢转入暗处,之后通知了几个朋友做好防范,首先是魏其然,让他保持最高警惕,之后是叶无痕,而且还和刑部总捕头欧阳春秋见了一次面共同分享了所掌握的信息,同时也恳请他注意防范,欧阳春秋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迹象,他表现的很轻松,不过他也同样十分佩服周道德,所以问道“老周,我们自保应该没啥问题,这样,你说吧,如果真发生什么事,我们去支援哪里?皇宫?”,周道德琢磨了一下说道“你的力量对于皇宫防御并不具备强大支援,大夏政局,最关键的当然是圣上,但第二位的恐怕就是丞相王普了,要知道可不只是朝堂之上,丞相大人在地方上的影响力也是无与伦比的,所以你与其到奔赴起不到多大作用的皇宫,倒不如赶往丞相府去确保丞相的安全”,欧阳春秋看着周道德思考了一番后点点头“好!周兄就这么说定了,一旦有事,能闯出去的我们总捕司的人会即刻奔赴丞相府支援”。 周道德回到巡察司越琢磨越不放心,思考了一番后,他派人把洪雪儿接了过来,而且还把隋逢招了回来专门保护。洪雪儿被人带到巡察司一脸的问号“周哥咋得了?”,周道德摇摇头“没咋的,只是二哥把你托付给我,这些日子我心里不安,所以还是把你接过来放心,因为一旦有乱子出来,我们要到公主府恐怕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人家一番好意,洪雪儿能说啥,而且她也特喜欢跟着周道德他们这班朋友混在一起,吃肉喝酒畅聊天下,十分的快意。 隋逢也很快过来了,只是他可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带着一个女孩,这人可不得了,正是颜乘风的宝贝闺女颜敏,颜乘风在北境,长公主则因为颜乘风的一个亲叔叔故去而去江南颜家吊唁,本来要带颜敏同去的,可这丫头以丧事丧气为由坚决不去,长公主无奈只能只身南下,偌大的公主府中只剩下她称王称霸,可几天后就没啥意思了,这之后她就缠上隋逢了,隋逢毫无办法,你说身份,这他惹不起,你说功夫,在不能下死手的情况下,他还真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这个高人之后,无奈之下只能天天任她黏在自己身边,当然内心深处他也是喜欢这个霸道但很率直的姑娘的。 周道德派人通知他回巡察司的时候,通知人没注意让颜敏给听到了,这回好,说什么要跟他一起来,隋逢招数使尽也没有效果,无奈之下只好把她也带来了。周道德看颜敏也跟过来了,眉开眼笑“颜姑娘也来了,那可太好了,快坐快坐”,颜敏总听父母念叨这个奇谋妙计的小胖子,这次第一次见,好奇加上些许敬佩,她规规矩矩地行礼“周哥,叨扰了”,“咳,客气啥啊,早晚我得称呼你弟妹”,一句话说到颜敏心缝里了,她脸色大红,只是心里立刻觉得这个小胖子可爱起来,周道德一句话把隋逢也弄得满脸通红扭捏地站在那里,不过,周道德可不管他们如何想,他只是知道这颜敏同样是一位天合境界的天才少女,是能够作为自己的助力的。 第四章 (9)崇信 子夜时分,这场惊天反叛正式拉开帷幕,最先遭到浩劫的是御林军,周道德他们与卫尉司徒意不熟悉,而且司徒意老爷子是真正意义上的孤臣,基本不予任何人交往,这种性格和品质,是圣上对他百分之百放心的原因,不过这让其他人与他交流个意见变成了一件难事,周道德七拐八绕向其表达的‘小心!可能有事发生的信息’恐怕根本就没传到老爷子耳朵里,这也使得御林军仍然按照其平时的习惯和安排运行着。 子夜,大队身着黑衣悄无声息的军人汇聚到御林军驻地外十几丈的街区,队伍全部到达之后,有人摸到御林军大营的门口发出了三声鸟叫声,很快营门处有人同样做了回应,之后刀斧之声响起和人倒地的声音出现在御林军大营的门口处,又是三声鸟叫声,前来联络的黑衣军人脸上露出放心的笑容,他转身回答街区门廊下的一位将官身边,“将军门军搞定!”,“好!一队二队三队出击,四队五队把住营寨口和周边街区,行动!”。 命令发出,大批军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的刀枪鱼贯从御林军大营正面洞口的大门闯入了营中,很快杀戮就开始了,数千名御林军精英兵士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了睡梦之中,不到半个时辰,上一次动乱之后,司徒意老爷子亲自挑选拥有最充盈装备的号称‘天下第一军’的御林军就这么消失在了血泊当中。两次动乱,御林军就灭亡了两次,看来在这个人心浮动的年代,拱卫皇宫可不是一件只有风光而毫无危险的差事。 御林军灭亡,领兵将官立刻将一支火箭点燃,冲天而起,一个刀剑交叉的图案出现在永安天空,庆王府庭院中并排矗立着的庆王和大将军崇信,点点头“干掉御林军的儿郎已经成功了,白泉”,“在!”,“你的队伍出击吧”,“是!”。 接命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形清瘦,刀条脸上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从其冉冉生辉的双目看高手无疑。他很小的时候曾经有名字叫李白泉,五岁时父母双亡,也就在这个时候,庆王带兵出征遇到了趴在父母身上嚎哭的他,将其收留,之后的日子他都是在庆王府渡过的,衣食无忧,只是经历了极其艰苦的训练,算脱颖而出,他成为庆王府十大家将之一,并被庆王赐姓为陈,现在他的名字是陈白泉。 两年前,他不辞辛劳带着一队士兵去了鬼岛,半年后,他离开鬼岛返回大陆的时候已经有了一支恐怖的黑衣军团,他和这支黑衣军队经过各方保护,是在去年年底时分才顺利地返回到了永安外围庆王的一个城外庄园并在那里驻扎训练,直到五天前,接到庆王命令的他才带着这支恐怖的军队返回了王府,而今天就是自己向庆王展示成果的时候了,从腰中抽出短笛,一路吹奏,很快一支几乎无任何气息的黑衣铁甲部队跟在他的身后,蜿蜒着向着皇宫方向行去。 大将军崇信仍然有些恐慌地看着这支毫无‘人味’的军队,“王爷,他们真的能听指挥吗?”,庆王斜了他一眼“听指挥?我得到的说明是,只要把他们投放到某处然后发出一个简单的指令,之后就不用你掺和了,他们会杀尽一切活物”,“啊?!那皇宫?”,“小信,你可是大将军,杀伐之人的总统领,怎么还妇人之仁了呢,宫中还有能信赖的人了吗?还有一些都是至亲,我不忍心他们受辱,所以还是都杀了,清静干净”,望着身边这个其实算自己的义父的老人,崇信内心深处打了个冷颤。 人们只是知道崇信是庆王一手培养提拔起来的,其实二人之间的关系要比表面上深的多,他们相识算年月应该是四十几年前,当时二十几岁的庆王已经在军中初露头角,是一名名声和地位同样显赫的军中年轻将领了。那年月他在军中有一个挚友名叫崇源,相见相识其实不到两年时间,只是几场恶战生死与共,使二人有了很深的交情。 这崇源的出身也很厉害,他是陇西崇家子弟,只是他在崇家非嫡出,地位并不高,要不也不会到这生死无常的战场上博一个功名了。庆王二十六岁那年和崇源一起统军路经夏戎边界的百里峡时遭到了戎羌大军的伏击,恶战多时也甩不开对方骑兵的追击,这个时候,已经负了伤的崇源决定留下来挡住敌军为庆王跟剩余兵马留出逃亡时间,这是一个必死的任务,年轻的庆王也有些怯懦了,所以他并没有与算他的副手的崇源去争这个必死的担当,只是平静地问道“老崇,你应该明白这是九死一生的使命,所以告诉我你有什么心愿”,崇源点点头说道“我是庶出,妻子又只是一个平民出身,我死之后没人照顾的她们母子必然在崇家举步维艰,所以我把她们母子拜托给你,让她们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庆王点了点头,之后带着大队人马离开,只留下崇源带着一个小队的骑兵阻挡飞奔而来的戎羌骑兵大军。 这场夏戎之间的战争之后又进行了两年时间才完全结束,庆王并没有遗忘义兄的托付,他在回军途中特意绕道陇西花滩去崇家见自己的义嫂和义侄,只是还没到崇家,只是在花滩城就见到了受尽侮辱,现在正带着八岁的小崇信沿街乞讨的义嫂母子,这是先行人员经过调查报告给他,他满城寻找才发现的。 原来这崇源庶出,母亲又早逝本就在崇家不得志,后来从军一路凭战功升上了将军,这下崇家不敢怠慢了,赶紧升格他留在家中的妻子和儿子的待遇,说实话草鸡变凤凰,很是引起了崇家嫡系中许多人的不满,一年多后,崇源阵亡的消息传回崇家,这情况又发生了巨变,母子不但很快就被赶出新配给的宅院,而且遭到了那些‘感觉受了气’的嫡系成员残酷的侮辱和报复,乃至母子俩根本无法在崇家庄园里立足了,可即便离开,仍然受到了刁难,“哟,终于不在我们崇家这个小庙里待了?来去自便,崇家不会难为你,只是,我们崇家的东西你可不能带出去啊”,这完全就是找麻烦,崇源媳妇在崇家生活十年了,哪个东西都可以说是崇家的,反正一通搜刮,母子俩离开崇府的时候已经几乎身无分文了,所以没多久二人就只能上街乞讨了。 庆王见到母子又听了他们的经历,气冲牛斗,只是二十几岁的庆王已经是老谋深算阴狠之辈了,他并没有到崇家兴师问罪,而是悄悄地带着母子二人返回了永安,给予安稳的生活还在其次,他开始悄悄地着手大力培养这个义兄的遗孤,一名叫崇信的八岁男孩,崇信的天分是顶级的,经庆王全力培养,武功和各种学识高速成长,十八岁的时候已经是一位中成级别的修行者而且马上功夫更加出类拔萃。 这时候,庆王把崇信招进府中进行了一番安排,之后崇信带着几个朋友悄悄返回了陇西花滩,在那里崇信秘密联系了一批崇家受尽压迫的庶出子弟,经过一番密谋之后,于一个月圆之夜突然发难,基本血洗了崇家嫡系支脉,大夏的律法是不管这种家族争斗的,所以对于崇家的惊天大事件其实连花滩也不过喧嚣了几日,之后很快就平静下来了,经此事件,崇家旁系得势,崇信的一个亲叔叔做上了家主的位置,不过从上到下都明白年仅十八岁的崇信其实是这个大家族的真正领头人。 这之后崇家改变了许多家规,算公平对待每一个家族成员并不拘一格地培养有才华的子弟,使崇家得到了一个中兴发展,家族稳定之后,崇信按照私下的义父庆王的安排从了军,籍此开始了自己的军旅生涯,直至成为大夏军界的头号人物-大将军,这给崇家带来了又一次的繁荣昌盛,只是他十八岁前的岁月被刻意隐藏起来,所以人们只是知道庆王对崇信的提拔之恩,并不了解二人竟然有再造和情若父子的关系,当然也就不理解崇信为实现庆王的野心不遗余力的原因了。 对御林军的围剿并不完全顺利,麻烦在于消灭皇宫外的巡察防卫部队,本来按情报担负这个任务的御林军包括一百五十骑兵和三百步军,周道德通过一些渠道通知了卫尉司徒意,虽然司徒老爷子不以为然,不过周道德的大名和事迹他还是了解的,左思右想下他还是增派了皇宫巡察和防护的人手,本来周道德觉察出异样也只是这两天的事,所以他的新安排未能被内鬼通报给陈瑞青。 司徒意将皇宫日常防御的人手增加到千人,这包括四百骑兵和六百步军,而且规定了几个御林军主官轮流当值,贵为卫尉的他今天率先担负了值班任务,人就在皇宫外的一座角楼之上呢,身体力行是一个方面,他老伴早逝,唯一的儿子在西北戍边,孤臣还孤人,所以即便平时他也经常会宿在御林军大营,所以提出值班制度以后,他就做了表率。 按说以这个数量的配置,陈瑞青用两千人要全歼是非常有难度的,只是人家是在暗处的突袭,即便增加了人手也不过增加了对方的完成任务的时间罢了。陈瑞青的队伍首先攻击目标是巡察的骑兵部队,按司徒意的安排是二十骑一组,十组衔接着巡察皇宫外围,之后换两位两百骑。子夜时分,换班结束,新的二百骑依次出发,这个时候陈瑞青的队伍早已经埋伏在皇宫周围的街区里。 空中出现烟花图案后,亲自在此督阵的陈瑞青挥手发出指令,立刻蓄势待发的弓箭手冲着巡察的骑兵部队就是一轮齐射,几乎同时十个巡察小组都遭到了攻击,一轮箭雨之后,两百骑兵大多都栽倒在了马下,而剩余的御林军还未从惊慌失措中平静下来,街区中几十骑骑兵冲出将他们砍下马来,两百巡察骑兵就此消亡。 不是重甲骑兵吗,怎么一轮弓箭齐射就基本都倒下了?其实很容易理解,这是七月,一年中最热的季节,和平时期的巡察,再严明的军队也不可能照着厚厚的重甲,要是非那样要求非中暑减员大半不可,所以这些巡察骑兵基本就是暑期的薄衫,那怎么能抵挡不过十多丈远的齐射呢? 不过即便按计划很顺利地消灭了巡察骑兵,陈瑞青仍然发现了问题,“不对啊,不是说只有一百五十骑兵吗?这被消灭的就不止这个数,嗯,恐怕司徒意那个老家伙增兵了”,这位外表给人憨直印象的小王爷其实极其诡诈,他立刻收拢住准备冲击皇宫外几个御林军驻扎的角楼的部队,让他们又一次隐入皇宫周边的街区。 巡察骑兵迟迟未归,而且角楼观察哨隐隐约约看到有从街区冲出的骑兵部队,不敢怠慢,兵士急忙通知了在东南角楼值守的卫尉司徒意,“嗯?什么方位?”,“回大人,巡察骑兵应该是在西北面离着街区比较近的那个方位遭到突袭的”,“确认吗?”,“回大人,他们听到几声喊叫才去看,并没有看到前边的情况,只是看到有几十骑兵从街区冲出砍杀一番后就逃走了,角楼上的弟兄在确认周边情况安全后会派人去查看情况”,“嗯,命令他们尽快去查看情况并立刻向我汇报”。 皇宫周边的四个角楼是御林军驻地,东南角司徒意在的那个角楼算作主营,其他三个角楼分别驻扎着五十名兵卒,他们担负的任务主要是观察周边的情况,巡察骑兵被袭是发生在西北西南两个角楼之间,而且这是最令人困乏的子夜时间,所以两个角楼都没有观察到突袭发生的完整详细情况。 第四章 (10)治安军 陈瑞青的布置是一环扣一环的,巡察骑兵倒下的同时,早有各两百步卒趁着混乱摸到了西部两个塔楼旁边,得到司徒意命令,西部两个角楼几乎同时打开,还没等他们安排的人员冲出查看情况实施救援,早已守候的叛军兵士突然从阴影中冲了出来一通砍杀并直接冲进了塔楼,看情况差不多了,陈瑞青一挥手,又有大批兵士从街区冲杀出来,很快西北部的两个角楼被叛军占领了。 叛军占领角楼之后,按照内奸的提供的御林军信号系统向中心角楼发出了“敌人数量较多,请求支援”的求救信号,接收到信号,司徒意只能派出援军,因为角楼可不容有失,一旦敌军占领角楼,人家都可以顺着绳索直接闯入皇宫内院,所以这是一个死局。他短暂沉思之后,立刻将剩余的两百骑兵分赴两个角楼进行支援,这样排除角楼防御,他手里只有四百步兵了,当然第一时间,他就安排快马奔赴御林军大营去调动大军,只是他不知道此时他的御林军大军早就被扼杀在睡梦当中了,按程序他同时通知了内廷侍卫,内廷侍卫总管叶无痕已经将所有侍卫动员起来,只是直到此刻司徒意叶无痕都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哪个方面的敌人。 分兵救援的结局可想而知,御林军骑兵全员阵亡在皇宫的院墙外,已经没了骑兵威胁,此时陈瑞青立刻指挥着大军猛攻司徒意所在的东南角塔楼,司徒意指挥着四百兵士奋勇作战,“弟兄们,只要能坚持半个时辰,我们大营中的弟兄们就会杀到,那时候让我们看看这帮胆大妄为之徒到底是那路货色”,弩箭弓箭已经把塔楼上所有窗户都射烂了,两百兵士就此倒下,塔楼上楼梯扶手墙砖都被拆下挖出扔了出去,叛军攻击部队在塔楼下留下了厚厚一层尸体,已经坚持了快一个时辰了,可仍然没有盼到大军的身影,此时司徒意明白恐怕自己的大营早让对方给端了,孤军奋战,可是什么都没有了,箭?弓都扔下去了,整个塔楼除了这不到二百人已经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了,而且很明显,恼羞成怒的进攻方已经开始准备火攻了。 “弟兄们,与其活活被烧死,不如冲出去战他一场,也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御林军的刀剑功夫”,“好!”,已经这样了,此时的士兵杀性充盈,“弟兄们准备好,开门!”,角楼厚实的大门被猛然推开,司徒意当先领着兵士狂吼着冲了出去。血战一场,老将军卫尉司徒意,身中两杆长枪,狂笑声中撑着枪杆身亡。 还是比预计的攻击时间拖后了,他们还没有从乱战后完成随后的布置,就听到了从东北方传来的整齐的脚步声,陈瑞青汗下来了“快撤,快撤,别管那些伤兵了,赶紧撤到外围布防!”,他是核心成员当然知道这脚步声来自于令人胆寒的那支魔鬼部队,而且明白在这支部队眼里根本没有友军的说法,一旦开始杀戮,他们会干掉眼前的所有活物。 还有一场激烈的战斗是在京兆尹大营展开的,周道德的警示在其他机构可能还因模糊和不确定得不到充分重视,但在京兆尹,立刻就被祁瑞和魏秋然高度重视起来,首先他们以演习的名义封军,这个一方面尽快让士兵进入战时状态,另一方面封闭的消息传出渠道,防止内鬼泄露军营情况,之后,魏秋然将警戒暗哨安排出营外十里,而且十二时辰一刻也不间断。 最关键的是他把防御阵地转移到了京兆尹刑所,魏秋然是这么跟祁瑞商量的,“大人,我们京兆尹治安部队的营房区就是演武场,那里连个营寨都不全,如果对方有骑兵冲击,我们根本抵挡不住,我查看了一番发现咱京兆尹府的刑所墙高坚实,而且还有防守区域,所以一旦对方势大,我想转移到刑所跟他们抗衡”,祁瑞略一沉吟答应了他的要求“京兆尹所有设施你都可以使用,琢磨吧,比咱三千治安军势力还大的反叛,那基本上是天翻地覆的事了,那时候别说刑所了,你驻防在咱京兆尹府都没任何问题,再说你是少尹,刑所本就在你的职权范围你,你看着办吧”。 得到了祁瑞的认可,魏秋然马上进行了安排,首先他跟监牢官员一起将一大批罪责较轻的案犯打了一顿板子然后赶了出去,而几个死刑犯,没说的,别等秋后了,弄出城外就行了刑,这样整个刑所大部分房间都空了出来。场地有了,他立刻将三千治安部队的营地迁移到了刑所里,而防守监狱的也换成了精锐队伍。 一切办妥,祁瑞和魏秋然背着手在刑所里溜达,看着周围那阴森森坚固高大的城墙,二人都有了释然的感觉,“嗯,这回踏实多了”,“大人,道德说的可能会有动乱发生,这个动乱可能会是谁发起的呢?”,祁瑞斜眼看了看他说道“我老人家,一辈子是一名技术官僚,可不是消息灵通的官场老油条,我哪知道谁要搞事情呢,不过,我猜想这个事情背后一定还是玄门在折腾,他们几百年没吃过亏了,前些年的那些亏一定会找回来的,唉,管他呢,反正道德那小子不会瞎搞事情,他说有异动,那一定是会有事情发生的,但愿这次轻省点,别再让永安百姓遭罪了”。 这天刚入夜,祁瑞又返回了京兆尹衙门,带着几个扈从他径直来到了监所,魏其然诧异“哎,大人,有什么信息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咳,自从前天周道德跑过来说什么小心,可能有事发生,我就睡不着觉了,在家怎么待怎么不踏实,反正家里就只有老婆子一个人也没啥意思,所以干脆,我今夜就宿在这监狱里了,嘿嘿当了一辈子京兆尹官员,让老夫也感受感受这大狱是啥样”,他确实是因为不踏实,圣上对他有知遇之恩,本平庸的一生突然在晚年辉煌起来,这让他总有一种要为圣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情绪,永安有大事发生那一定是剑指帝位的,所以他的心又一次躁动起来而无法抑制,所以干脆还是到岗位上待着人踏实一些。 事真的发生了,而且比他们设想的要快的多大的多,早在子夜前,魏其然安排的暗哨就发回了情报“有大批军队向治安军驻地赶来,人数恐怕近万!”,确认消息后,祁瑞跟魏秋然面色惨白地对望了一眼,“最高警报!全员起来整队!”。 叛军清剿京兆尹治安部队的带队人是庆王十大家将中的彭远,万人大军而只是清剿一个治安部队让他有一些自己大材小用的感觉,只是这项任务一开始就非常不顺利,在夜色的掩护下,这支做了消音处理的大军悄悄地摸向了京兆尹演武场大营,可是到了之后他们才发现这里除了几十名看营老军根本没有队伍驻扎,经过询问老军,他们才知道,永安治安军早已经转移到了京兆尹大狱驻扎了。 望着两里地外那个孤零零地建筑,彭远有些傻眼了,他的万人队伍是陈瑞青为他配置的,五千骑兵和五千步兵,所以可以用于攻城的只有五千人,而且他们根本没有准备攻城器械,而京兆尹大狱完全是一个坚若磐石的堡垒,要知道五百年前,这个京兆尹大狱可是前朝关押反臣乱子的天牢呢。 五百年前永安大浩劫,包括皇宫在内的许多衙门重地都成为了一片灰烬,刑部也不例外,几乎全毁灭了,只是这天牢虽然也过了火但整体结构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浩劫之后,几乎算整个永安重建,皇宫的位置变了,许多衙门的位置也发生了大的变化,而原来刑部的地方给了京兆尹,京兆尹在建设过程中不忍拆掉这个堡垒般建筑,干脆把他当做了自己的监狱继续修缮使用,所以今天彭远要想撬开这个乌龟壳般的家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先安排士兵把大狱重重包围起来,彭远看着那由巨石垒就的三丈多高的监狱高墙直嘬牙花子,虽然可以去搬来攻城梯等器械,但这样的城堡还有三千防御力量,恐怕自己的五千步卒全搭上也很难攻下来。 情况早已经通知给了陈瑞青,端坐在永安一座茶楼上的他并不太在意这个意外情况,“祁瑞这个老狐狸应该是闻到什么味道了,所以才有了这个手段,不过,何必要攻那个乌龟壳呢,我们准备做掉他是怕他的那几千治安军妨碍我们的大业,告诉彭远不需要攻城,把它给我围起来就行了,对了,既然这样,用步兵就行了,让他把五千骑兵派过来,我要扩大对皇宫的包围范围”。 彭远接到命令,立刻开始有序地撤出骑兵部队,安排步兵填补上骑兵空出的防御空间。 大狱南部有一个可以查看到狱中任何角落的高楼,当然向外,在一个晴好的夜晚,站在其上也能看出很大一块永安城的状况,而此时祁瑞和魏秋然二人正在上面望着城中几个有火光发出的地方和城下的叛军。 “看来上次没有找到根源,仅仅两年多,永安又要经历一场浩劫了”祁瑞看着城中不时燃起的火光叹息道,“情况很不妙,比上次的状况危机要大数倍”魏秋然忧心忡忡地应和道,祁瑞点点头“大危机,看西北方状况,恐怕司徒大人的御林军已经遭到袭击了,而皇宫。。。”,很显然皇宫现在处于极度危险当中,“这次反叛方准备非常充分,广我们一个小小京兆尹就派来上万部队,其他地方的情况可想而知啊”。 看着城下部队的调度,魏秋然有些急迫地说道“大人,他们要调走骑兵,看来是采取围而不打的策略”,祁瑞是文官并不懂排兵布阵,听魏秋然这么说,他思考了一番,然后转过头对魏秋然说道“小魏,我们是圣上能够完全信赖的力量之一,在这个危亡时刻,我们的自保对大局毫无用处,我虽然不懂兵,但也是知道,这里的队伍抽调出去一定会给其他地方带来更大的压力,一旦圣上出了问题,整个永安都落入叛军之手,我们又能在这个堡垒中待多久?所以他们不打,我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即便寻死也要留住这些部队”,他语调平静地说出了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这进一步点燃了魏秋然的激情。 “大人,您是文官都抱着舍生忘死的决心,我是武将当然更要挺身而出,您的看法我完全同意,现在即刻就下去整顿兵马冲击对方的包围”,“好!我跟你一起去”,“大人,不用,冲击最好是骑兵,我带着二千骑兵冲击对方包围,您带着一千步卒在墙上全力攻击下面的敌军,我们二人配合可以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好,就按照你的安排办!”。 治安军因为要巡察偌大的永安城,所以骑兵的配置要远高于普通部队,魏秋然平叛战争的时候就是南宫玉手下最好的训兵将领,上次永安动乱后,他被祁瑞留下用了二年多时间把这支治安部队训练成了一支铁军。下了塔楼,他即刻将治安军的骑兵集合起来,“各位,我们是永安城的保护者,现在永安遭劫,我们当然不能龟缩在这里,各位整理好甲胄兵器听我命令,我们杀将出去,血洗这支叛军部队”。 他在这里排列队形,剩余的一千步卒分好班次已经在城墙上就位了,不知从哪里又找来一只铁盔带在头上,祁瑞拿着一支宝剑威风凛凛地站在城墙之上,“各位弟兄,别省着了,什么弓箭,弩箭,滚木礌石,热油,火把都一股脑地给我向城下的部队砸下去!”,命令发出,治安军兵士们弓箭弩箭开始拼了命地向城外部队射去,骤然的攻击让包围圈前排的叛军混乱起来,而且本来他们就在撤走队伍中的骑兵,这一下前排队伍后退,让整个城外部队的阵型混乱起来。 第四章 (11)决死冲锋 就在此时!大狱西墙处有一个宽阔的大门,那是天牢过去的配置,因为天牢中经常会有秘密关押身份敏感或者尊贵的囚犯的大型囚车出入,所以有这么个配置,后来改成京兆尹大狱后,这个门基本不会再用了,所以已经半封闭起来,魏秋然带人进驻后,琢磨到这个门可能会有用处就安排士兵去掉了那些封堵物,今天正好可以用到它了。“来人,开门!”,几个早已经做好准备的步卒听到命令奋力搅动轮盘,吱呀呀声中这个封闭了数百年的大门又一次打开了,门开时,魏秋然一马当先带着二千如恶狼般的治安军骑兵部队冲了出来。 大砍大杀,本就阵型混乱的包围部队被这根本没有想到的冲杀震慑住了,他们慌乱地躲避而进一步大乱了包围阵型,如利剑,魏秋然的骑兵很快就冲破了包围圈,只是,他们的目的可不是冲出去,魏秋然长枪挥舞,这支部队又旋风般地卷了回来。 包围部队外围的彭远惊讶地看着这支在自己队伍中往来冲杀的部队,“这是治安军?竟然如此凶悍,绝不输任何野战部队啊,快,集中的骑兵部队,不要离开了,给我对冲这支部队”,此时他的骑兵部队不过集结了二千多人与魏秋然的队伍数量相当,管不了那么多了,彭远实在无法忍受这支部队对自己的那些步卒的残杀了,亲自上阵,他带着这两千多骑兵向魏秋然他们冲去。 大狱外围那方圆一里多的空地上,两支骑兵队伍进行了一次次对撞,几乎每一次双方就得有几百兵士栽下马来,几次过后,魏秋然身后的骑兵部队已经不足五百人了,而对方因为不断有骑兵汇聚数量仍然维持在两千人上下,这是决死战斗,魏秋然面无惧色,又一次整理好队形,双方隔着两百丈的距离目视着对方,此时的魏秋然已经牢牢盯住了对方的主将彭远,“儿郎们,咱可干掉对方两千来人了,这回他们应该知道咱京兆尹治安军的威名了吧?这次咱给他们见识一个新的战法,上好弩箭!先射再砍,再搞他一千多人,我们就值了,听我们命令,冲!”。 他们出击,对方也立刻排好队形对冲过来,只是已经做好准备的治安军在双方不足三十丈距离的时候纷纷取出劲弩来了一次扫射,叛军前锋部队突遭袭击纷纷落马,这一下绊住了他们的冲击,他们的迟缓下来是致命的,后队的士兵还没有搞清楚状况,魏秋然已经带着五百骑兵如风般穿他们阵型而过,立时又有几百名叛军骑兵成了刀下鬼,在两支队伍交替的时候,魏秋然的大枪已经狠狠地向彭远扎去,彭远也是战场出来的战将,虽然这枪突然而至,他仍然本能地挥舞大刀堪堪将其挡了出去,二人本已经错马而过,只是魏秋然突然扭转马头又一次向着彭远背后冲来,这可让彭远惊出了一声冷汗,他拼了命地扭转马身挥刀去抵挡,只是来不及了,魏秋然的大枪已经刺入他的肩部,惨叫声中,彭远用力稳住马匹急忙向自己的队伍退去,主将遇袭,几名骑兵将领急忙冲了上来救驾,眼看彭远就要逃入自己的队伍,魏秋然牙一咬将手里的家传宝枪狠狠仍了出去,可不是随手扔,这是魏家枪中的决死招数-追日,月光下一道白线,大枪从彭远背后进入连着身下的战马一起被死死钉在了地上。 对方主将阵亡,这大大激励了治安军的士气,魏秋然随手从地上尸体处取下一杆普通长枪继续带着剩余的治安军往来冲杀,而反叛军因为没了主将队形开始混乱战意也降到了底点,从而变成魏秋然带着几百治安军追着砍杀近两千的叛军骑兵。 听到这里恶战的消息,飞马赶来的陈瑞青亲眼目睹了自己本用作他用的骑兵被人家砍杀得七零八落的场面,恼羞成怒,他组织了千名弓兵,瞄准了这支往来冲杀的队伍,看他要用弓箭攻击,旁边的将领急忙进言“大帅,不成啊,咱们的人跟他们混在一起呢”,陈瑞青冷酷地看了他们一眼“五千骑兵打成这个怂样,彭远还把命搭上了,我要他们何用?听我命令,射!”,“射!”,“射射”。。。几轮过后,空地上骑兵和战马都倒下了,过了一会,到卧的人中有一人拄着大枪挺直了身站了起来,因为太用力,他手下的那支大枪咔嚓一声折断了,这让他又一次倒在了地上,又一会一声骂声传来“什么破枪”,颤抖着身子,魏秋然又一次站了起来,此时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把顺手捡来的长刀,而身上则插着七八支羽箭,艰难地转过身望向弓兵队伍和他们身后的那些马上之人,吐了口血,他开始迈步向他们走去“我倒要看看是谁胆大妄为地发动反叛”,一步一步,每一步都是一个血色脚印。 陈瑞青望着魏秋然叹息了一声对身边人说道“平叛军军官果然铁血,这人应该是南宫玉当年的部下魏秋然,可惜了”,说完他又一次挥手,一场箭雨立刻洒向魏秋然,“不管你是谁,必然有人为我报仇。。。”,插满箭枝的魏秋然轰然倒地身亡。 周道德不可能不通知陈瑞风,这个陈瑞风真有点不以为然了,“道德,你太疑神疑鬼了吧,上次闹事才多长时间,怎么可能又有人反叛呢?难道朕的朝廷里全是反贼吗?”,周道德确实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忧虑的理由,所以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总之,圣上还是小心一些”,怎么说也是对自己的关心,陈瑞风点点头“这个朕会注意一些的,道德放心,只要身边没有墨红雨这样隐藏刺客,朕的皇宫内院还是很安全的”。 确实上次叛乱之后,内廷侍卫大部分牺牲,所以新任内廷侍卫统领叶无痕重整大内侍卫,他按照南宫玉的指点大量接收七星学院的毕业生为侍卫,扩充数量之后,内廷侍卫的数量达到五百之众,而且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修行者,叶无痕将侍卫们编成五队,分别由自己和白如雪、云生、顾同、柯敏分别带一队形成五层防御体系,说起来就这人员配置加上熟悉的皇宫地形,对方只要人数不上万,他们是有信心抵御住的,上万?朕的永安得乱成什么样。 周道德也是恨自己得不到确切的消息,临出宫的时候,他把李子找过来“李子哥”,他得叫李子哥,人家李子是只认南宫玉常虎二人为兄长,与周道德他们可不是兄弟,“圣上可就拜托给你了,你耳朵灵发觉不对,立刻进地道”,“小胖子,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你都肥成那样了还叫我小胖子,只是圣上的安危还真地托付给这个胖狸子,所以周道德没向平常那样跟其斗嘴,笑了笑点了点头后离开了皇宫。 李子近一年来修为有一个大的飞跃,这直观表现在他的感知能力到达了匪夷所思的程度,子夜时分,寝殿外间正卷缩在一张特意为他准备的软椅上酣睡的李子突然蹦了起来,“不对!怎么有这么多人来到了皇宫外围”,想到前天周道德的警示,李子待不住了,他起来蹿进内间并不管不顾的蹦上龙床用力摇醒了熟睡的陈瑞风和皇后宁娆。 半梦半醒的陈瑞风支起身问道“怎么回事?李子你大半夜的疯了。。。”,烛光下陈瑞风看到了李子慌急的脸,他话没说完人也有些清醒过来,“圣上圣后快起来吧,我听到有不少于万人的队伍把皇宫包围起来了”,这个话立刻让陈瑞风和宁娆彻底清醒过来,别的不说,在永安城中没有他的圣旨万人队伍调动是不可能的,更不要说接近皇宫并实施包围了,难道周道德说的有事发生是真的? 作为母亲,宁饶第一反应就是招进来太监宫女并命他们立刻将太子接到自己身边来,陈瑞风则立刻套上外衫,来到了寝殿外间,几个太监赶忙过来伺候,“去,立刻通知陈公公并派人到外宫把叶无痕招进来”,贴身太监领命飞也似地跑了出殿外。 一会后,服侍太子的嬷嬷把已经三岁的太子带到了寝殿,宁娆心安定下来领着太子回到内殿留下他们君臣商量事情。又过了一会,陈公公叶无痕两人到了,而这个时间正是陈瑞青的队伍实施突袭御林军巡察骑兵的时间,这个行动以陈公公的功力他也感觉到了,面对陈瑞风他满脸凝重地说道“李子说的没错,一定是叛军,因为刚才他们突袭了巡察的御林军骑兵队伍,至于人数我还感觉不到”,因为感觉不到,所以包括他在内几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正凝神静气捕捉声音的李子。 大殿中就这么安静下来,好一会,胖狸子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坏了,皇宫西部两个角楼已经被叛军占领了,而且。。。御林军皇宫守卫的所有骑兵都没了”,“他们进皇宫了吗?”叶秋然有些待不住了,他要到外宫指挥侍卫,“没有,他们大队人马现在主要在清理皇宫外围,现在正在攻击御林军东南角那个总部角楼”,已急不可耐的叶秋然赶忙插话道“圣上,我得到外宫指挥侍卫进行防御了”,陈瑞风点点头,得到允许叶秋然慌忙转身就要往外冲。 “慢!”旁边的陈公公喊住了他,此时叛军的势头他也已经能感受到了,“你们顶不住,而且看他们的阵势,这支万人队伍只是负责外围清理任务,我恐怕他们还准备了专门对付内廷的队伍,所以老奴建议现在必须当机立断,你分出大部分力量在他们还在与御林军厮杀的时候彻底清理内廷清水河处的敌人,然后安排宫中主要人员利用河里预留的那条大船逃离皇宫”。 陈公公真的很睿智,这个建议挽救了皇宫中许多人的生命,陈瑞风基于对陈公公的绝对信任,思考了一下后立刻做出了决断,“按老陈的建议办,秋然你去带两百名侍卫过来全力完成这个任务,另外马上派人把内宫的妃子皇子太妃等人集中起来带往清水河旁宫墙”,命令发出,一大群太监宫女发了疯般地向各个内宫赶去。 处理完这件事,待众人离开后,陈瑞风问陈公公“朕和太后、皇后、太子也跟船离开吗?”,陈公公摇摇头“对方既然敢公开反叛,那么圣上几人一定是首要目标,大船终究也会落入人家的手中,只是那样总不会被乱兵所伤害,圣上几人这次看来就要使用周道德李子弄的那个暗道了”。 前次永安动乱,一帮太监突然从寝殿厢房中杀出,差点突破了寝殿防御,动乱平息之后那个密道本准备填埋住,只是最后彻查通道时发现它另一端非常接近宫墙,周道德发现了他的价值马上秘密力谏保留,他表示皇宫中应该有一条遇到恶劣情况逃生的通道,陈瑞风拗不过他同意了他的建议。既然是密道,后面的施工是由成天泡在皇宫无所事事的李子全力负责,至于人手是由陈公公选派的几个最信任的太监实施,他们在内部干,周道德则在皇宫外围进行布置,整整三个月后,这条直接通到皇宫外三里远一片民房中的一个小院里的暗道成功挖就,之后其他人撤出,只有总负责李子仍然乐此不彼地在地下通道中忙活,也不知道他整了些啥子设施。 一盏茶过后,叶秋然带着两百侍卫赶了过来,他们悄无声地攀上清水河段的宫墙,没错,夜色中有三百多兵士悄无声息地躲在了宫墙外围二十丈远的那一大片芦苇丛中,这处宫墙是有门的,原因是这里是皇宫内院往外运送垃圾的地方,稍琢磨了一下,从宫墙下来,叶秋然望向门口的那十几辆运送垃圾的大车,一番安排侍卫们藏匿在了垃圾中,“开门!”命令发出,大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 第四章 (12)暗道 上次永安内乱,最混乱的就是内宫,御林军军倒戈差一点就完全占领了内廷,另外还夹杂着太监利用暗道已经潜入到了寝宫的暴乱和最凶险的墨红雨行刺,只是发生在大内的所有战斗细节都被严格保密下来,幸运的是此次叛乱并没有那些了解上次动乱详细情况的人参与其中。 皇宫外围这一块完全由陈瑞青负责,他非常用心,以各种名义围着宫墙转过无数次,比如这清水河道处,作为皇室成员,他当然知道这是内宫往宫外运送垃圾的地方,清水河在宫墙外百丈处正是河道宽阔水流湍急的清水河,所以他并不认为有人能够从这里逃走,只是这百丈距离基本被芦苇覆盖,密密麻麻的要隐藏个人很难被发现,只是为杜绝这个隐患,他放了三百兵士在这里。 而周道德要比他了解更多的情况,比如上一次暴乱凸显出来是从周道德查出城北的那个巨大的武库开始的,武库中的武器有一部分就是通过清水河运到此处,之后混在垃圾车里运入宫的,叛乱被镇压后,奇思妙想的周道德把此处设计成了一个皇宫内院人员逃生的所在,一艘河中航行的大船无时无刻游弋在离皇宫不远的河道里,一旦有事发生,宫中之人只要放出一支烟花,大船就会劈波斩浪地冲到这片芦苇丛前来,而那里已经修好了上船码头,码头还被巧妙地伪装起来。 烟花已经发出,大船也快要到芦苇丛了,留给叶秋然的清理时间可不多了。大门打开,一长串装着垃圾的车从大门处走了出来,隐藏在芦苇丛中的带队佐官很是纳闷“哎,这皇宫都是要在午夜往外运垃圾吗?”,他旁边的一位不懂装懂地低声说道“有可能,你琢磨吧,别看是垃圾,说不定里面藏着多少宫里那些贵人的隐私呢,大白天折腾有辱皇家的尊严”,好像还有些道理,反正那名佐官被说通了没有招呼人冲上去,只是,“哎,哎,怎么奔着咱这里来了,他妈的,干了他们,咱是干封锁的,可不是潜伏的刺客”。 此时双方距离已经非常近了,佐官一挥手,他的三百人从卧着的地方蹦了起来一下就把一长溜垃圾车围了起来,只是还没等他们问话,人家垃圾车上的人先动了,垃圾纷飞,两百名如狼似虎早已蓄势待发的侍卫冲了出来,这些都是武道修行者岂是普通兵士可以抵挡的,快刀斩乱麻,几乎一个瞬间,三百名藏匿的叛军士兵就倒在了血泊中,一边在那名佐官尸身上蹭着剑上的血,一边感受着周边环境,叶随风点点头确认了已经没有活口留下了,他们如此隐秘行动当然是防止惊扰到周边的其他叛军部队,此刻目的达到了。 把消息通知宫里,很快就有太监宫女扶持着一些宾妃皇子什么的赶到了河道处,又过了一会,一艘巨大的木船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稳稳地停靠在没在水里隐秘的码头旁,叶随风立刻组织侍卫在两侧布下警戒线,然后指挥着这些宫中贵人有序地登上了大船,这个过程整整花费了半个时辰,必须地感恩司徒意老爷子的拼死防守,他完全将叛军的注意力吸引到了皇城东南侧,使得这个对方防线被撕破的口子迟迟未能被发现。 已经急的满是是汗的叶随风终于看着大船离开了码头快速地进入了静悄悄的清水河主河道,舒了口气,只是,清水河进入永安时已经被做了改造,两城的出入水口都在城墙下并加上了数道铁栅,所以清水河基本就是永安的城内内河,如果永安城丢了,大船不论在河里如何航行也逃不掉被人家拿下的命运,只是陈公公说的对,即便成为阶下囚也总归好于被乱兵侮辱杀害,叶随风世家子弟,他明白能搅动永安动乱的左不过是皇家内部人或者玄门,基本上躲过了最混乱的时刻,这些贵人仍然会有上层的生活吧? 听到叶随风的汇报,寝宫内的陈瑞风陈公公等人算舒了一口气,只是还没等他们放松多久,李子突然毛发和耳朵都支棱起来了,“来了,这是阴兵!这次搞事的人好狠啊!”,他的话让陈瑞风汗毛倒竖,“怎么回事?什么阴兵?”,这方面李子可熟悉,古寺村他可是跟着干妈参与过虽然低端很多但非常类似的阴鬼,这些东西,自己指挥是回事,自己面对可就是另一回事了,李子汗冒出来了,“人家的应该比我见识到的高级很多,不过不管怎么变化,这些阴物一旦解除约束开始杀戮,那么他们会杀尽一切活物,现在看小陈的安排是非常正确的”,李子的年岁叫七十的陈公公小陈那是一点没问题,李子具备人性之后所有的行为标准都与人类相同,特殊的只是对南宫玉常虎二人。 他这么说叶随风急了,立刻要求前往外宫去挡住这些阴物,李子摇了摇头“你们挡不住的,这些士兵被改造成阴物后首先不惧死伤,断胳膊断腿胸腹被刺什么的,根本浑然不觉,杀死他们只有砍下脑袋,而且经过这个改造这些阴兵力量和速度都比生前提升数倍完全不亚于一个修行者,另外我纳闷他们为什么要用宝贵的军队资源来改造,是不是成为阴兵后还具备生前的技艺?还能够配合?要是那样就太恐怖了”,此时叶随风已是一脸决然“谢谢李子的指点,只是职责所在,挡不住也要挡,圣上,我去外宫,跟弟兄们一起去了”,陈瑞风不知是否需要他们拼死战斗,他转过头望向陈公公,陈公公开口道“叶总管你去吧,我们也立刻动身进入密道,半个时辰后你想法带人撤出战斗,寻找永安城中任何地方躲藏以等待局势明朗”,“是!”,“记住最多半个时辰,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是!”。 既然要动身去密道,陈瑞风身边的人将玉玺兵符等重要凭证收好,本来可以立刻动身了,只是去请太后的太监宫女确迟迟没有返回,急躁的陈瑞风已经派出去三拨人了,仍然毫无信息,已经这个时候了,陈公公站起身说道“圣上,我看不用等太后了,赶紧出发吧。危机时刻了,老奴也不藏着掖着了,如果此次动乱涉及玄门,老奴可以保证他们不会伤害太后的”。 说实话,上次永安动乱太后和他身边人的行为就很可疑,只是她是圣上的母亲,大夏帝国至高无上的存在,而且当年陈瑞风能顺利地登上帝位完全是太后的全力运作的结果,所以许多人都有看法,但也只是心里的看法,没有人会说出来。也就是几天前,陈瑞风登上帝位后一直深居简出的太后突然显身朝堂逼迫他做出了违心的决定,虽然后来通过李子的将消息透出化解了最大的危机,这仍然让陈瑞风跟自己的母亲发生了显而易见的隔阂。 陈瑞风跟母后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母子,不如说是一个利益共同体,虽然是唯一的亲儿子,但母子俩并不是太亲近,原因之一就是太后霍燕中年之后成了一个非常虔诚的玄门教徒,陈瑞风年少时不愿意去母后的鸣风宫,一方面是宫里的规矩,另一方面就是那鸣风宫完全成了一个玄门庙宇,各种塑像玄祖堂林立,甚至宫里的太监都剃发着僧衣,陈瑞风打小就很反感这个场景,这也是他非常反感玄门的原因。 孝道在大夏是非常重要的做人标准,所以陈瑞风虽然满腹怨言但绝不可能有丝毫流露,今天陈公公已经说得这么直白了,他仍然有些犹豫地说道“要不再等等,母亲信奉玄祖这我当然知道,只是她怎么也不可能参与即便玄门主使的叛乱的”,陈公公知道不能再等了,如果真像他心中预想,恐怕通知太后逃走本身就是泄露了行踪,“圣上不能再等了,要不你们先走,老奴留下来亲自去一趟鸣风宫”,他的话刚说完,寝殿外有话语传了过来“不用劳烦陈公公的大驾了,太后已经派我来请圣上去鸣风宫了”。门外之人的话出口后才传来殿外侍卫的质问声“什么人?不准接近寝殿”,随后打斗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到外面的声音,陈公公的脸色变得煞白,这个声音他是熟悉的,前一次永安动乱,他对阵刀圣项飞的时候,左侧回廊中就有此人的气息,那气息表明此人是一个完全可以与自己匹敌的存在。 屋中没有搭话,门外之人继续说道“这次动荡无论如何你们已经没有胜机了,太后他老人家毕竟跟瑞风是母子,凭她的面子,此次主事之人同意圣上可以存活,只是得在鸣风宫陪伴母亲,太后他老人家早就准备好了,进了鸣风宫即为圣上剃度从此母子供事玄祖必将成为一段佳话啊”。 听这话,陈瑞风差点破口大骂,陈公公摇了摇头止住了他的话语,他指了指外殿一角,又指了指自己向门外,众人明白他的意思是让他们先走,自己出去拖住殿外之人。这时候已经没时间犹豫了,李子给贴身侍卫柯敏使了个眼色,柯敏明白意思,立刻跟殿内的几个贴身保镖架起陈瑞风,而两个保镖宫女,一个搀扶住皇后宁饶,一个抱起太子,跟着李子就往殿角旁的一个大屏风跑去,在此之前,李子已经用意念告诉了陈公公一个重要的暗道开关位置,陈公公点点头。 大屏风后是一个巨大的花架,上面放着一盆盛开的鲜花,一过了屏风,李子就蹦起来了,别看狸子的小脚不大,但一脚就将那沉重花架和花盆踹飞了出去,架倒盆碎,现在根本顾不得这些了。移除花架,李子掀起地毯,在金砖地面上突兀地出现了一个木门,狸子前爪扣住木门上的凹槽,双膀一用力将木门打开,打开后人们才知道这木门竟然半尺多厚,所以普通人即便发现了这个密道恐怕也没有力气能打开这个木门。 木门掀开一条一段向下的楼梯出现在人们眼前,再往下就是黑洞洞的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了,李子需要当先开路,他四肢着地蹿了进去,很快楼梯处的一只火把被点着,这个深邃的楼梯的全貌露出来了,好家伙足足有三十多丈深,让人感觉直接通向了地府,说起来这样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本来那帮谋反太监怕惊扰到别人,地道就挖得深,改造时,按周道德的意见‘既然是保命的秘密通道就要非常方便使用,所以不能在殿外,需要将入口放到寝殿的外间某个角落’要知道寝殿的基座很高,门外的那一长串楼梯就可以证明,所以广这个入口,李子就带人猛干了十来天才挖通。 李子当先下行,随着他的不断前进,火把也不断被点着,所以此刻整个通道非常明亮,现在没有什么害怕犹豫之说了,柯敏和几个贴身侍卫几乎推着陈瑞风进入通道之后快速向下走去,通道狭窄,容不得侍卫宫女背抱,陈瑞风皇后太子得自己下阶梯,跌跌撞撞地往下走,好在前前后后都是侍卫和保镖宫女,到根本不用担心跌倒,几百级台阶,下到底,三个人早已经气喘吁吁了,底下就是横向通道了,而且也高大宽敞了很多,这通道毕竟是为圣上准备的,不能太憋屈了,拍了拍柯敏的腿,柯敏明白冲几位侍卫宫女做了个手势,立刻陈瑞风、宁饶跟太子被人背了起来,看他们已经弄好,李子继续当先开路,仍然是隔断时间就点亮了一支火把,只是即便这样这个地下通道前方仍然是黑幽幽的根本看不到尽头。 看到圣上一家跟贴身侍卫宫女完全下了暗道,陈公公才镇静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第四章 (13)布置 走出殿门,他惊奇地看着来人“小梅?”,门外站着一名中年美妇,说是中年是因为她的面相给人的感觉,只是眼角的一些细纹表明她的年龄应该比第一观感大很多,“陈湘宇,虽然我们都生活在皇宫内院,但差不多三十年没见面了,不错,你还记得我”,陈湘宇是陈公公的名字,他已经几十年没听人叫过了。得到确认,陈公公更加惊奇,“你竟然有这么高的武功?”,中年美妇不愿意多谈这个问题,她淡然说道“你进步的空间小了,我们追的脚步快,毕竟三十年了”。 这个小梅,作为太后的陪嫁丫鬟进宫已经四十多年了,当年陈公公第一次见她时他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那一年先皇同时迎娶霍家姐妹,随着这对姐妹霍家陪嫁了八个丫鬟,入室丫鬟当然都姓霍,姐姐的以玄祖四艺命名,玄门传说玄祖当年不但智慧第一,武功第一,而且在四种技艺上也是登峰造极,这四种技艺即是琴棋书画,所以第一任皇后的贴身侍女名字就是琴棋书画,太后的在霍家的四个贴身丫鬟,进宫后的贴身侍女的名字则用玄门四洁命名,玄门认为四种植物代表着人类的最高的节气是为四洁,即为梅兰竹菊,这个小梅算太后的首席贴身侍女。 太后刚入宫那些年,先皇极其宠幸,几乎天天泡在霍家姐俩的宫中,那个时候已经是先皇贴身太监的陈公公当然也天天出入太后所在的鸣风宫,闲来无事跟太后的几个侍女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当时不到三十岁的陈公公已经是天合境界的高手了,这让他忽略了这四个侍女的武道水平,其实那个时候只十四岁的小梅已经入境成为修行者了。 这个交往过程进行了十来年,先皇年岁大了也没什么欲望了才中断了出入鸣风宫,也从那时开始,陈公公就再也没见过梅兰竹菊以及先皇后去世后也来到太后身边的琴棋书画八个侍女,到今天这个分别时间已经快三十年了,因为分别时霍梅已经二十几岁形象已经成型,所以陈公公才一眼认出她来,只是没想到这个当年的小丫头已经是一位天合高阶的顶尖高手了。 本就是拖时间,陈公公明知故问地说道“小梅,太后过来了吗?哎,你的人怎么跟圣上的侍卫打起来了?”,看着陈公公满脸疑惑的表情,小梅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人们说人老奸马老滑,陈湘宇你现在不用跟我装糊涂了,刚才殿内的一些响动应该是这寝殿里有密道吧?何必呢,他们母子是天下最亲近的关系,你们这些外人又掺和在其中干什么呢?让开道路,我要到殿内看一看!”。 听她这么说,陈公公换成一副震怒的表情“大胆!这是圣上的寝殿,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强闯”,小梅仍然是满脸笑容“确实,我就要强闯”,“是嘛?让我来检验检验你这个神秘的顶尖高手的实力”,小梅又轻笑了一下“不成,我虽然境界与你相同,但还没有自大到能击败你这个尊者,不过,我也为你也准备了一个对战尊者,这样,看我二人能不能闯过你的阻拦”,她话音落下,一个人飘然进入殿前庭院,“陈公公,世道艰辛,上次我二人就准备给你送终脱离这苦海,只是让颜乘风那厮给搅和了,没办法一直拖到今天”,来人正是刀神项飞,本来他是陈瑞风安排专人监控的对象,只是两年了,人们开始疏忽了,再者有陈瑞青这个把门的叛乱,那是什么人都可以轻松出入永安城了。 陈公公与项飞伯仲之间,再加上一个同属于顶尖高手的小梅,当然不是对手,他思虑了一下觉得还得拖延一段时间,所以还是决定战他一场。没有说话,他左脚伸出摆了一个应敌的架势,项飞小梅明白他的意思,也摆好姿势准备战斗,这个时候,随贴身侍卫柯敏一起过来的他那队一百名侍卫除了跟着柯敏一起保护圣上离开的三人外,其他的都已经被鸣风宫过来突然出手的人干掉了,寝殿前宽阔的广场成了三位顶尖高手竞技的舞台。 恶战了半个时辰,陈公公败像已定,在他全力应对项飞越来越快的大泼风刀法的时候,一旁的小梅觅得机会一剑刺入了他的肋部,陈公公明白再战下去自己的老命真的会留在此处,时间差不多了,该撤了,想到这他双手灌注内力已呈金色,一手挡住项飞奔袭过了的大刀,一手呈爪型直接去抓小梅的宝剑,双手与两兵刃相交发出金属相碰的叮当声,只是他无法抵挡二人的力量叠加身子到飞出去撞烂了寝殿厚实的大门,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很明显他的伤已经很重了,项飞小梅对望一眼,二人发足向寝殿冲来,而此时,倒下的两扇门板突然从门内飞了出来直直撞向二人,怕门后有诈,二人只好停住脚步用刀剑将飞来的大门击得粉碎,可就这么一停止,本来倒地的陈公公人没有了,气急败坏二人冲进寝殿,略一搜索就发现了倒地的大屏风,急忙飞奔过去很快就发现了那个通道洞口,此时按李子的设计,那些火把早就熄灭了,所以他们看到的是一个黑洞洞的洞口,当然凭他们的境界能感知到这是一个向下台阶式的通道口,而且还能感知到陈公公正连跪带爬地飞速向下奔行着。 洞口狭窄二人无法并行,项飞当先跃入洞口,拉开点距离小梅也跟了下来,二人冲出一段距离后,感觉到陈公公已经到了竖向通道底部,也就在这个时候有‘吱呀’声传来,项飞本性多疑,他从进入这通道就有不好的预感,所以声响传来他立刻停住身形,他突然停下,小梅差点没撞到他,“怎么了?”,“不好!恐怕有毁灭机关”,起先只是微弱的碎石掉落声,不过随着掉下石块的增大声音开始大了起来,项飞马上明白了造成声响的原因,“快!后退!后退!”,小梅也意识到了什么,也不转身倒飞着向后猛冲,声音已经变成‘轰隆’声了,溅起的尘土碎石已经来到项飞的身后,二人拼了命地猛冲将将冲人寝殿,那个竖向通道已经完全塌陷堵塞了。 灰头土脸的二人心悸地相互看了一眼,刚才要不是项飞见机快,在那狭窄的通道中即便你是大罗神仙也得把命留下来,很是平静了一会心情,项飞说道“通知外面的人,圣上从密道逃出宫了,让他们严查皇宫周边,甚至是整个永安城”。 陈公公在横向通道里等了一会,这个开关是李子最后时刻用意念告诉他的,圣上出逃还能有几次?按周道德的理念这通道就是一次性的,所以他设计了自毁装置,这些自毁装置就是李子一个人在密道里忙活的成果。通道的自毁开关是底部一支点不然的火炬,它是火炬造型但整个是铸铁制的,而且它的头部有萤粉,黑暗中也能很快被鉴别出来,陈公公来到竖向通道底部找到了这个开关,他等了等二人下到一定距离后才将火炬形的开关拉下来,那声‘吱呀’声就是开关拉下的声音,为保险起见,他退入横向通道七八丈距离处停下来等待机关的效果,哗啦啦到轰隆隆,他知道这个竖向通道被毁掉了,要是能把那二人。。。过了一会他摇了摇头,还是让他们躲过了,轻叹了一声,他顺着横向通道疾行而去。 永安乱象一起,这几天一直绷着神经的周道德就知道了,他的消息渠道还算能畅通,很快就有人来告诉他,御林军遭到不明军队突袭,几乎全军覆灭,仅这一个消息周道德就明白这次叛乱恐怕没有翻盘的机会了,他立刻通知永安城中的巡察卫除了负责清理通路和保护职责的外全部转入地下隐藏,没有他的命令绝不允许任何联络和行动,通知飞蝠帮同样实施潜伏策略,李泰郭平则不准带任何人赶往那个塔楼并观察周边情况,这个命令发出后,周道德突然想到二人武功平平,如果出现差池根本抵挡不住,所以他招手把隋逢叫了过来,“你现在就赶往我告诉你的那个塔楼,带上颜敏,记住接近塔楼者杀无赦!”,二人离开后他有把常宜找过来,“兄弟,你负责排除宫内通道出口到塔楼这一段路上的威胁,留着的那一百名巡察卫由你指挥”,“三哥,明白”,接命后常宜也很快离开了。 想了想,周道德把老何叫了过来,“老何把你招到永安还没享受几年生活呢,就出事情了,这样,你这种宝贵人才得跟我们逃出永安,家属是不能带了,不过他们是最普通的百姓,叛军不会难为他们的,只是又苦了你与家人分离了”,一直在旁边的老何明白事态严重,他很感激地点点头“周大人,既然选择出来为官为圣上效命,就已经有了与家庭分别的思想准备,没问题,反倒大人在此危难时刻仍然挂念着我这样的小人物,让我颇为感动”,“咳,老何,我早把你当兄弟了,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了,你简单收拾一下跟在我身边”,说到这,他又追了一句“对了,老爷子他们也别在这住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挨着巡察司,你又是巡察司官员包不起会有人找他们麻烦,立刻把他们叫起来,连夜赶到这个地方,以后住在那里平平常常地过日子”,说到这,他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下一个地址,写完让老何交给家属,另外,他从怀里取出一张两百两银子的银票交给老何“这个日常开销,要走赶紧走,别顾着家里那些破烂,还有你身上的钱都留给他们,跟着我们不用你花钱”,“感谢。。。”,“又见外”,“是”。 忙活完这些事后,他开始收拾巡察司里的重要文件和物品,也是一大堆呢,找了个包袱皮包上背在身后,这回好,人矬又背个大包袱真成了一个球了,一会老何交代完赶回来了,很快就听着戈壁翻箱倒柜的声音,周道德指着老何“这。。。”,老何苦笑了一下“说了不带任何东西,可。。。”,周道德明白平民百姓离开家不带点东西差不多算要了他们的命,恐怕刀架着也得带走一些家什,好在何老爹毕竟在衙门口公干过,没多长时间,一辆马车离开了老何视为心肝的永安宅邸,看着老何心疼的样子,周道德安慰道“老何,没啥,这次跟在圣上身边如果立下大功,圣上会赏赐你一个府宅的”,这话让老何从心疼中恢复过来,别管怎么说,自从跟定南宫玉之后,永安安家,出使戎羌,这回又跟着圣上出逃,刺激啊,一生有此经历,还在乎什么? 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一名富翁打扮的中年人扣响了巡察司小院的大门,两长一短两长,五声,熟人,把那人让进门,周道德明白他是闽王的属下。这几天,他一直跟闽王保持联络,试图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消息,只是迟迟没有回音,看来马上要逃走了消息来了。 那人进院后急忙给周道德见礼“见过周大人,这里。。。”,“说吧,没外人”,“是,自从周大人联络闽王之后,闽王全力施为,只是此次行动的参与人员并不在闽王的信息范围内,直到这个时间,闽王才搞清楚了大概的情况,只是好像来不及了”,“我明白,你就把闽王的信息说出来吧”,“是!”。 按这名中年人的话说,此次叛乱完全是军部力量,主事之人是庆王和大将军崇信,另外还有消息,颜乘风部在北境遭到围歼,生死不明”,说实话,这个信息很重要,起码让周道德明白了敌人是谁,而且还有北境方面的信息,他抱拳拱手感谢了送信之人并且说道“回去跟闽王说,放低身段,保护好自己,以后永安就指着他了”,“是,我会转达闽王的”,即便离开永安,他早已与闽王约定了互通消息的方法,这以后确实得指着他了,希望他这次能够平安吧。 送走送信人,周道德老何二人悄悄地摸出巡察司大门,之后一路蹑手蹑脚地往永安东南区的一片民宅处赶去。 第四章 (14)南城塔楼 李子带着陈瑞风等人快速行走在密道中,一开始这条密道是横向平整的,大约出了宫墙范围后,开始变成上上下下的样子,这城外密道的挖掘是周道德亲自监工的,为了保密,他用四拨人各自挖了四段密道,之后他亲自带着最信任的人把四段通道连接上,也就是这个原因通道才高低不平上上下下的。 这条通道真的挺长的,李子几人几乎是飞奔的状态仍然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到达了目的,这时候李子突然做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低声说道“上面有人”,众人立刻紧张起来,盯着黑黝黝地竖直通道。感受了一番后,李子表情放松下来“没事了,是小道德,跟着我上”,听到上面是周道德,陈瑞风从惊醒起就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个现在见面还要时不时给自己行大礼的小胖子,陈瑞风是发自肺腑地信任他,只要道德在总归是有办法渡过任何难关的。 怕出现误会,李子撮其小嘴学了三声鸟叫,这个是他跟周道德早就约好的一系列暗号之一,已经来到秘密小院中的周道德,此时正死死盯着正房的地板,地板上的地毯早已经被卷了起来,地板上半丈见方的一块明显跟其他地方颜色不同。 他跟老何雪儿已经到了一会了,通道仍然没有动静,这可很是让他焦躁,下通道,甚至赶往皇宫看看?想法出来周道德就否决了,因为真的有连陈公公李子都无法应对的事,自己和雪儿有些稀松的武功加上根本没有武功的老何去了也是白搭上性命,正在烦躁犹豫之时,他听到了李子的三声鸟叫,周道德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天爷爷啊,你们终于来了,像屁股上有弹簧似的,周道德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手伸到那异色木板上用力将木板拉了起来,一个洞口露了出来。 李子知道上面是周道德,所以很大方地点燃了壁间的火炬,洞口打开,周道德一下就看到了正往上爬的李子和被侍卫在下面推着的陈瑞风、宁饶和小太子等人,这时候周道德的心才算完全放下来。 一会李子当先蹿出了通道,他后面就是陈瑞风,周道德赶忙伸手拽住他双膀施力将他拉了上来,之后那名推着的侍卫,上来后周道德才发现是柯敏,再往后是宁饶和太子以及三名侍卫和两名贴身侍女,后边就没人了,“咦,陈公公呢?”,李子告诉他自己几人进通道的时候有高手已经来到寝殿前了,无奈陈公公留下来为他们拖延时间。 一会后陈瑞风几人终于缓过劲来了,他望向周道德“道德,这局没有翻盘机会了?”,周道德笑了笑说道“翻盘是早晚的事,只是现在对方势大,我们只能离开永安”,“离开永安?”陈瑞风说实话还没有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他本以为逃出皇宫自己会躲藏在永安某个地方等待局势扭转,周道德点点头“必须离开永安,圣上您知道此次反叛之人是谁吗?”,“谁?”,“庆王爷和崇信,您知道为啥只能离开永安了吧”。 “庆王和崇信?!”陈瑞风想了想脸色暗淡下来,确实无法抗衡,自己竟然把永安的大门钥匙交到了反叛之人的手上,这还咋应对,突然他怒从心头起“庆王这个老匹夫,隐藏得真深啊”,周道德点点头“我们都看走眼了”。 沉默了片刻周道德开口道“相关的事情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谈,现在当务之急是离开永安,按臣的意思现在即刻就要动身了”,“不等等陈公公?”,“不等了,这样李子留下来等,反正他们腿脚快能够赶上我们,我们这些人得先行一步了”,只好如此了,李子留了下来,周道德带着众人悄悄摸出院子开始向着南城快速行进。 到南城边上的时候,人家已经开始封锁了,这个时间大约是卯时,小生意人和苦力之人已经走上街头准备做生意和干活了,街道突然被封锁这引起了一些混乱,“兵爷,就让我过去吧,同利巷的父老还等着我的包子当早餐呢”。。。,封锁队伍的官佐被这些人搞烦了大声吼道“任何人不准过去,而且不允许靠近封锁线,如果再有人接近队伍杀无赦!”,他话音一落,封锁的士兵将手里的兵刃端了起来,这下苦苦哀求的百姓赶忙后撤,也就在此时周道德吹了一个尖锐的口哨。 推着一锅热油,一个穿着油渍麻花衣裳的中年汉子向着封锁线快速冲来,“哎,让一让,热油,热油”,应该是一个炸果子的生意人,佐官看他并不停止仍向士兵们冲来赶忙喊道“不要命了,那个炸果子的,你给我赶紧停下来”,哎!哎!。。。停啥停啊,推着油锅到了封锁的队伍前,炸果子的两手一把掀起推车,一锅油一滴没剩呈一个扇面就向佐官和旁边的官兵泼了过来,速度太快了,佐官和兵士根本躲不开,那可是滚烫的热油啊,立刻几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这一下封锁队伍大乱,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嘿,趁他们混乱咱冲过去吧,料都准备好了,生意不做那还不赔惨了”,这话非常蛊惑那些挑担沿街叫卖的小生意人,可不,都做好了,不让卖不就都砸在手里了嘛,赔不起啊,所以混乱的人群一拥而上将本就混乱的封锁线冲开一个大口子。 此时周道德的巡察卫混杂在人群中不时对封锁队伍的官兵下黑手,这造成了更大的混乱,也就趁这个乱子,周道德带着陈瑞风宁饶和小太子等人混进了人群中,之后冲入了南城中。大的封锁线冲过去了,但人家在南城各处都有巡察队伍,很快疾行的众人就被巡察队伍盯上了,“那几个人站住,检查”,周道德根本对他们不予理睬,仍然带着众人继续前进,巡察队伍拨马想追上去,只是,墙角的暗影处猛蹿出几人,刀光闪动,几名巡察士兵身首异处倒在了地上。 一路被暗处的巡察卫保驾着,周道德几人直线奔向南城东南端的那个塔楼,离着塔楼一里范围内,他们发现了许多被大枪传胸而过的巡察士兵尸体,周道德知道这是隋逢的手笔。 隋逢跟颜敏二人受周道德命令赶到了南城塔楼,他们来的时候,南城还未被封锁也没有巡察兵士,塔楼里他们遇到了在此待命的李泰和郭平,“清理好了”,“是,太上长老”,“嗯,你们守在塔楼里,我俩在外围”,“是!”。 过了一会南城开始被封锁,再以后,一队队的巡察士兵开始满街奔袭着寻找可疑人员,这个巡察密度很大,很快就有七八名骑兵进入了隋逢划出来的塔楼地带,“干掉他们!”,隋逢跟颜敏讲了一声就冲了出去,“干掉?”,颜敏脸色白了,她确实是天合境界的高手,只是,她可从没有杀过人,甚至鸡都没杀过,所以哆哆嗦嗦地跟着隋逢冲出来,闭着眼胡乱地挥剑向一名马上骑兵砍去,即便如此,这一剑仍然将那名兵士砍成了两端,睁开眼看着被她腰斩了士兵的惨状,颜敏当场吓呆住了,一名兵士看她呆住,纵马飞驰而来要取她性命,“唉,说是你碍事吧”,隋逢无奈到飞而回一个回马枪将那名士兵从背部刺穿胸部,死尸跌落马下,“练武为啥?当舞蹈跳啊?快动起来”,刚才险险被一名普通兵士取了性命,颜敏也有些恼羞成怒了,她牙一咬开始认真地攻向那些兵士,认真起来的颜大小姐,手里的剑如闪电般迅捷,几名士兵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被宝剑刺下马来,“我不看你们怎么样了,我只是把你们刺下马来”,这时候才算二人联手了,七八名骑兵很快就成了一缕缕亡魂。 他们守在此差不多一个时辰,起码有八十多名巡察骑兵被他们悄无声息地砍死在南城铺满了垃圾和污水的街道上,杀这些人没什么难度,只是如果天亮了,对方发觉这里有情况而派大队人马过来就危险了,时间这么长了,人怎么还没有到。 卯时末天已经露出鱼肚白了的时候,周道德众人终于赶了过来,只是他们刚与隋逢颜敏汇合,就听后面有人说道,“哈哈,我说地上这么多尸体,原来有高手带着重要人物在此呢”。 来人是一名魁梧大汉,顶盔掼甲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他手里握着一柄长刀,刀头上不断有血流下来,此人名叫刘平,也是庆王十大家将之一,马步功夫都是极高,算艺高人胆大,他单人就这么施施然地出现在众人身前。 作为十大家将,他今天的领的任务就是带领全城的巡察队伍,庆王特别提醒他注意南城,因为那里是飞蝠帮老巢,而且上次永安动乱,反击就是从南城开始的,所以他在别的地方指挥了一番后就飞马赶到了南城,转了转后他发现南城的巡察队伍少了不少人,有情况!他开始有意识地张望地上的情形,很快就发现了巡察队伍的士兵尸体,一路跟踪尸体,期间有暗处突袭的人,不过基本都被他一刀砍死。 一方面怕惊扰到那些杀死巡察骑兵的人,另一方面他希望今夜能立一个大功,所以单人独骑他就找寻下来了,结果还真找对地方了,而且影影绰绰地他看到了被人背负的那个男子和女子及一个小孩,很显然这恐怕就是刚刚得到消息逃出皇宫的皇上皇后和太子了,如果擒住这三人,他的功劳可是顶了天了。 基于对自己武功的充分自信,他匹马上前拦住了众人,竟然被人跟了过来,周道德吓出一脑门子汗,他急忙给隋逢使了个眼色并说道“务必要此人性命,不能让他逃脱”,隋逢领命拖着大枪就冲了上去,一个马上一个步下,二人即刻斗在了一起,战了一会,隋逢冒汗了,他明白如果自己也在马上可与此人斗上三百和,可没了马恐怕自己不是此人对手。 越战越得意,刘平哈哈大笑“你就是隋逢吧,不错,有点本事,只是恐怕你不是某家的对手啊”,看隋逢越来越难以支架,颜敏心急抽出宝剑冲了过去,二人合战刘平,本来以颜敏的实力,她加入后,应该能够胜刘平一筹,只是她只是练武,根本没有实战经验,所以即便她这样的境界高手加入也不过将将抵挡住了刘平的攻击。 刘平越战越勇,又一次哈哈大笑“别就这俩人了,那边你们都上。。。”,声音噶然而止,他倒下马后,人们才看到陈公公飘然而至,此时他那闪着金光的手正收回袖筒里,刘平确实是高手,只是仍然和顶尖高手之间有着巨大的差距。 收好手,陈公公咳了两声,吐了一口血出来,众人当然明白陈公公应该是在对阵寝殿门前出现的顶尖高手的时候负了很重的伤,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了,陈瑞风起码看到他活着回来了激动地叫了声“老陈,回来了”,陈公公明白他的意思,很是感激地点了点头。 “好了,人到齐了,赶快跟我下密道”,此时周道德急不可待地催促着众人。 第四章 (15)出永安 感知能力第一的李子又是先锋,他先下了这条穿永安城墙的密道后不久,点燃了火把,这表明了密道的安全,之后陈瑞风宁娆太子在众人的簇拥下下了密道,周道德殿后。待众人都下去后,他招呼过来塔楼外放风的李泰郭平,“你们二人待下面这支火把熄灭后就炸了这个塔楼堵塞掩藏洞口”“是!太上帮主”。 看了看他二人,周道德脸上显出不舍的情绪“以后,你们二人得隐藏着生活了,记住,绝不做无谓的牺牲,另外我们离开后,赶紧发信号让常宜带的巡察卫撤下来别去阻挡叛军了”,“是!”,李泰知道要与周道德暂时分别,也同样有离别的情愫“太上帮主,您老是真的厉害,一点点迹象您就推测出了今天的局面,关键让我二人的家属早早离开了永安,剩下我二人,隐藏生活?那本就是我们的本门,我们就是黑道,躲躲藏藏才是生活常态,前些日子让这个圣批天下第一帮闹的,一个一个人五人六招摇过市的,我是看不惯的,这回正好教育教育这帮孩子,所以您老放心,别管怎么着这永安的地下社会还是咱飞蝠帮的”,周道德点点头“保重吧,保持好和常宜的联系,大事听他的”,“明白!”,“对了,这塔楼炸了,密道什么时候重开听我信”,“是,郭军师早做好安排了,一会我们会把南城五个塔楼都炸了迷惑叛军,然后等闲置一段时间后,他们麻痹了,我们就安排老百姓在此搭棚屋,连片下去吧洞口遮住,这样以后好操作”,这个谋划很好,周道德望向郭平竖了个大拇指。 一刻多的时间后,南城响起了几声爆炸声,所有五个塔楼和飞蝠帮总坛、玉钩赌坊等标志设施都成了一片瓦硕,两年多来张扬至极的飞蝠帮也同时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周道德领着陈瑞风等人一出了永安城即刻马不停蹄地向南而去,众人一刻不停歇地走到了莽莽青牛山才被周道德允许停下来休息,今天这些人遭遇到了人生巨变,之后又在高度紧张的情绪下走皇城密道和城墙密道接着就是两个白天一个晚上的不停歇行进真是累惨了,连那两名侍卫和两名贴身侍女都不顾身份一下子躺倒在地,周道德背着手看着大部分在地上不管不顾躺着的众人说道“咱们进了山了确实可以放松一下,只是这青牛山可不是个能安心躲藏的地方,一旦人家大军搜山我们仍然得被人家瓮中捉鳖,必须继续南下,这样休息一下,圣上,陈公公,咱得商量一下目的地了”,陈公公今天也同样疲累到顶点了,他是顶尖高手,但要知道他今天付了很重的伤,周道德说话时,他正在内观调理自己的伤情。 得半个时辰后,陈瑞风挣扎着起来跟自我治疗的一番的陈公公一起来到一块山石旁的周道德所在的地方,不用选择,周道德此时就是这支队伍的领队和主心骨。 见他二人过来,什么状况下礼数不能缺,周道德急忙行大礼,陈瑞风有气无力地说道“道德,都这时候了,咱省了这些玩意吧”,周道德满脸严肃“不可!圣上,越是此时,越要注重这些细节的东西,它时刻提醒您,即便逃命,您也是大夏帝国的君王”。 三人讨论是从周道德先把一个一直隐瞒的消息告诉陈瑞风开始的“圣上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据闽王处的信息,颜大将军在北境被围剿,征北军全军覆灭,颜大将军也不知所踪了”,这个消息并没有让陈瑞风太过吃惊,因为他已经基本推测到了,点点头“我猜测到了,整个大夏都知道颜乘风是我的最大助力,他们敢在永安搞事情,应该是已经解决了乘风的力量了,不过我推测他人应该没啥事,他那样的高手逃生还是应该没问题吧?”,说到这他望向同是顶尖高手的陈公公,陈公公确认地点点头,这个肯定让陈瑞风安心了不少。 周道德继续说道“要吃掉庞大的征北军广它附近的镇东军恐怕力量还是薄弱一些,我估计还得有一支军队开拔过去协助,圣上,此次军方反叛很是致命”,陈瑞风点点头“现在想来,朕当政十几年,其实一直没有掌控住军队这个帝国最重要的力量,所谓的军队支持主要还是颜乘风系的那些部队,一个朝廷的皇帝掌握不住军队,那当然是致命的,不过朕也不傻,军队的情况还是了解一些的,庆王和崇信也不完全掌握帝国的所有军权”,军队这块同样是周道德信息收集的盲点,有关这次反叛最主要的消息,虽然马后炮,但还是来自于闽王消息系统的,不然这君臣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在发动叛乱呢。 “哦,圣上,您给我们说说”,陈瑞风点点头说道“都知道颜乘风是朕的股肱之臣,但他掌握的军事力量是有限的。大夏军队满编是十二军,最高级别的是四镇军,接下来是四征四安,本来燕王极其追随他的镇北军反叛,朕有意重建镇北军,然后规建到颜乘风属下,只是朕的这个意见当年遭到了崇信等人的反对和拖延,后来燕王名义归顺,‘为不刺激他’朕的这个意思算完全石沉大海了,本属于他势力的新镇北军没有建起了,所以他这个骠骑将军真正能掌控的部队就是征北军和安北军,此次按道德刚才说的征北军覆灭,而安北军一直驻扎在西北防线,所以我们的颜大将军现在应该是光杆大帅了”。 “这次庆王崇信反叛这起码表明他们所掌控的军事实力应该是目前天下最大的,唉,想想我曾经十分信任这两个人算真的是自作孽啊,不叹息那些已成事实的事了,继续说军队的情况。他们反叛了,你会恍然大悟,他们二人如果是利益共同体,那么这一对掌控军队的年代太久远了,先皇的时候,大将军就是我们的庆王爷,现在人人知道的是他一手将崇信层层提拔,然后接任了他的大将军之职,这样算来二人一起当这个帝国军队最高长官已经超过三十年了,只要有心,很难不培育起自己的势力,这两天朕仔细琢磨起来,四大镇军,除了被燕王拐走的镇北军,剩余三军最起码两军牢牢掌握在他们手里,那就是镇东镇西二军,三十万兵马”。 叹息了几声,陈瑞风才继续说道“除了这二镇军外,征东安东恐怕也在他们麾下,这又是二十多万大军,朕的五十万大军掌控在人家手里,人家当然随时可以颠覆朕的天下了”。说到这,陈瑞风有些绝望地沉默不语了,此时周道德问道“圣上,那车骑将军凌泰能掌控那些力量呢?”,陈瑞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凌老将军虽然号称掌控西北边境六十万大军的统帅,其实他真正能掌控的只有征西安西二军,镇西征东安东他并不能完全掌控,说起来他确实是大夏军界第三号人物,实力也是第三吧,关键此次反叛他是什么态度,如果他也是附逆者,那么朕还真有点绝望了,只是即便他仍然忠心不二,他掌控的力量也很难立时改变局势”。 “圣上,还有三军您没有提起呢?”,陈瑞风点点头“道德,你是说三南军了,首先征南军在西南,因为在那里他们主要对付的是大山里那些反叛的土司和土匪,所以它满编也只有两万多人,麾下士兵多是善于穿行山间林中并擅长在那种地形作战的步卒,在西南大山他们确实是善战之辈,只是放在整个大夏以及平原地区,力量可就不足了。而安南军更早已被拆分成数块,以苏锡将军、宁温将军、夏福将军、黄广将军等等的名义驻扎在东南闽粤地区,已经不是一个整军了”。 “南方地区最大的力量当然是四镇之一的镇南军,他们驻防西南是整个大夏南方最恐怖的一支力量,只是镇南将军这个世家子弟倒地对此次反叛采取什么样的态度,朕可就不知道了”,说到这,陈瑞风把军界势力排了一排,在颜乘风新败而毫无消息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掌握任何一支部队,这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灰心丧气中。 扫了一眼他的脸色,周道德立刻明白了他的心境,他想了想说道“圣上,您说的并不全面”,“哦?道德你的信息系统如何看军界的问题呢?”,周道德笑了笑说道“圣上有一点说的没错,确实庆王崇信掌控着帝国最大的军队势力,这个谁也无法否认,臣只是说圣上得到的信息不全面,起码有四点,第一,圣上忽略了燕王的镇北军,不管燕王以前对圣上是什么态度,臣只是知道因为广信所代表的玄门势力的反叛,燕王当前的头号敌人一定是玄门,所以很可能的情况是他会和颜大将军合流,他们两个强人合流,即便部队被重创,也一定会让对手好过不了”,这一点确实是陈瑞风没有想到的,因为燕王在其心里已经打上了反叛者的标签,他当然不会把其看成一股助力了,只是,道德说的对,此一时彼一时,作为统一以玄门为敌的两方,说不定就此就合流在了一起,别管怎么说,自己那个叔叔的能力他这个侄子是相当认可的,燕王颜乘风政军结合那还真说不定给庆王他们带来巨大麻烦的。 “第二,安东军不能说完全掌控在庆王他们手里,因为我知道,蔡将军当政四州统御司后,他的嫡系部队规建到了安东军,老蔡头在那些部队的影响力是无与伦比的,而他的忠心,圣上不可能怀疑”,蔡西坡的忠心?陈瑞风即便怀疑颜乘风都不会怀疑这个一根筋的老军头,道德说的没错,安东军起码一半部众是蔡西坡平叛战争中发展起来的力量,他一句话,这些人是一定会跟他走的。 “第三,臣虽然不了解军界,但也是知道车骑将军凌泰绝对不是庆王和崇信的追随者,甚至可以说是对立面,南宫玉出使戎羌经过西北边关时曾经跟老将军深谈过,其忠心是南宫玉打了保票的,所以圣上可以完全信任这位老将军,只是现在掌控戎羌的同样是玄门势力,我有些怕老将军遭了他们的黑手被叛军和戎羌两面夹击,不过南宫玉离开时留给我了一条与老将军联络的通道,我会尽快与老将军联络”。 “第四,圣上还是对世家联盟有所误解,南宫玉曾经告诉臣下,这世家联盟的头号敌人就是玄门,既然此次反叛的助力是玄门,那么世家联盟一定会站在圣上一侧全力反击的”,“是,南宫玉也曾经跟朕提过这一点,只是,世家联盟这段时间连遭内乱,很大一块势力走到了对立面,本就自顾不暇,他们还能提供朕多少助力吗?”,周道德笑了笑说道“世家联盟的底蕴圣上不用怀疑,他们之所以反击力度不大是不想在太平盛世中展现自己的力量,这回乱世已成,应该无所顾忌了,再者很重要的一点,反对玄门即是反对此次反叛,那么欧阳宏远掌控的镇南大军当然可以算作圣上的助力了”,是啊,镇南军既然是玄门的对立面当然就是此次反叛的对立面,也就是自己方面的人了。 道德在总是有办法的,周道德一番话,本来已经极度情绪低落的陈瑞风又有些还阳了,是啊,自己是大夏帝国的天子,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被几个宵小彻底击败呢?“嗯,道德你说的有理,只是我们现在去哪里栖身啊?”,周道德规规矩矩地上奏道“圣上,南宫玉曾经复述过欧阳淳意讲给他听的一个往事,太祖初立大宝的时候,曾经遭遇到有玄门势力相助的三弟的反叛,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世家联盟,欧阳淳意等人的祖上还只是太祖身边的四卫八将,也正是他们拼死抗争才保证了被突袭的太祖安全,之后居功行赏被授予了爵位才开启了世家历程,所以按欧阳淳意的话说世家联盟就是圣上最坚实的护卫,既然如此我们的目的地臣建议就去世家联盟所在的襄州金泉府,那里有人才有力量,是圣上建立反击的最佳所在”。 第四章 (16)丞相府 陈瑞风点点头“嗯,就去世家联盟总部,朕确实忽略了这批曾经誓死扞卫过太祖的忠臣后人们,前一次动乱拼死保卫朕的说起来也是他们的子弟,看来某些人向朕灌输的观念是极大的误导啊,对了,老陈,你的意见呢?”,陈公公苦笑了一下说道“圣上,出了皇宫,老奴顶多就是一个圣上身边的保镖,当然还是听道德的了”,陈瑞风点点头“唉,恐怕前夜反叛开始卫尉司徒意老爷子应该已经不测了,这样道德,朕现在任命你接替这个职位,不用推脱,你现在担负的就是卫尉的职责”,好家伙,一下子周道德就是从一品大员了,非常时期,周道德想了想没有推辞,担负起了这个重任。 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的丞相王普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此次反叛,这里的主要原因是避嫌,在先皇晚年的时候,虽然太子已经确立,但仍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争位夺位的纷乱当中,就在这个时间段先皇特意跟王普进行了一场深谈,这个深谈的结束时先皇感慨地对王普说道“丞相啊,别管他们搞多乱,朕有你这个能臣稳定住民生这个根基,大夏就不会变天”,可能只是个夸赞,但王普感觉到了更深一层意思:大夏的经济民生掌控在你手里,你不要再参与帝位之争,也不要把手伸得太长,意图权倾天下。 这个他理解的警告让他严格划分了自己的权利边界:他绝不参与监察方面的事务,当然也非常明确地显示出自己绝不插手军界的任何事宜,可是谁能想到那两个地位与自己相同的重臣相继举起了反旗,而刻意避嫌的他竟然也都没有察觉分毫。 掌控着全国行政官员的丞相如果还揽下兵权那确实是令皇上窒息的局面,所以为了避免猜疑,王普非常注重这方面的问题,不但自己绝不和军方将领来往,而且很明确地约束着手下的官员和那些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学生们,所以他是真的对军队情况一无所知,今天这个恶果来了。 城防司也有一些文官,他们主要工作是记录永安大城的人员出入和财务来往,当然还有一些文书工作,华全就是城防司一个记录违禁品罚没数据的记录官员,官职权力不够他荣耀的,让他感到自豪的是他是王普的一名学生,甚至,某次他们永安的王普学生们一起给老师过寿诞,王普虽然训斥了他们,不过算给他们面子让祝寿进行了下去,待一一表示感谢的时候,王普看到了华全,一眼认出并专门跟他说道“华全,你还年轻,别觉得城门司文书官小,那可是见百态人经百态事的地方,好好历练,以后必将有重任交给你”。 老师还记着自己这个成绩平庸的学生,这就足够了,华全平民学子,一路过关闯入永安考进了京师大学堂,算在了丞相门下,看着身边衣着华丽出手阔绰的同学们,华全本以为会被歧视对待,可是之后的经历让他如沐春风般地完成了自己的学生生涯。 首先衣食住行方面,京师大学堂的规矩,无论你是何出身,进了大学堂不准带一文钱,衣是校服,食是食堂,住是两人宿舍,行?大学堂周边五里不允许私家马车进入,你要做你家的豪华马车,走五里地再说吧,正是这些消除身份的举措让来自于各个阶层的学子们能够融合在一起学习知识并在生活中建立友谊。 王普可不是名誉兼任了大学堂的校长,他得空就来给学子们亲自上课,华全就听过起码七八次王普的亲自讲授,老丞相深入浅出地给他们这些学子阐述了治国之道,这让本就对这名满天下的丞相大人非常崇拜的华全自己成了虔信者。 华全现在的每日工作就是巡察收集永安十二个城门的人员和货物进出情况,他牢记着老师的话,闲暇时就站在城墙上或城门口观察那些熙熙攘攘的进出城门的人。近些时日,华全有些别扭,原因是上官经常把他支开,不是让他在家休息,就是以有军事调动的名义取消他的每日巡察,本来他这个到军事系统就职的文官就融入不进人家的体系,这回得着清闲游览夏日永安各个名胜古迹,感情到了再做几首小诗,到落个清闲,只是他是一个有心人,立刻觉察出了其中的问题:正常的军事调动为何要避开自己这个系统里的文官呢? 当了两年文书了,再融不进去也必然有三两个关系熟稔的朋友,北镜门的一名门军官佐是他一个县的实实在在的同乡,而且老家距离不远,甚至还沾点亲戚,所以他入职后很快就和这个官佐交往起来了,别管粗人文人,喝着酒说着家乡土话,谈论着家乡和共同熟悉的朋友,这都会将二人的关系拉得非常近,有些心思难安的华全联系了这个朋友。 这天晚间,那名佐官匆匆赶到他单独租用的一间民房里来见他,一见面佐官就说道“你运气好,今天上官放我们回家交代交代,之后就封闭了,说是有重大军事任务,我在永安无亲无故,所以正好来见一见你这个老乡”,“是嘛?咳,我不也单蹦嘛,这两天清闲想找你来喝顿酒”,“酒可不敢喝了,亥时就必须归队”,“那回不是你揪着脖子灌我酒?明白你有任务,咱少喝点,这酒可是老家前两天给我寄过来的咱家乡的黄米酒”,“是嘛!?真馋那个味道啊,好吧,就两杯”。 喝起来,这说话就越来越没有顾忌了,加上华全有意引导,很快他就了解到从前天开始,每天子时都会有大批军人列队进入永安城,人数起码上万!送走这名官佐之后,华全连夜赶往丞相府,经过门官逐层禀告,华全终于见到丞相王普,“华全,这么晚了,有什么情况吗?”,“是,老师。学生知道老师避嫌不参与军事方面的事情,只是我今晚得到一个消息,这几天有上万军人在午夜时分整队进入永安城里,这恐怕不符合永安城的管理规定吧?”,“上万?确实吗?”,“确实!一个迹象是这几天我一直被上官放假在家,另外消息来自于北境门的一个门军官佐”,以王普的头脑,他当然知道这是一个重大问题,“好,华全,你这两天就留在府里,明日我安排人去问一下”。 第二天,王普派人去军部找崇信了解相关情况,得到的答复是门军正常换防,可没有上万人,恐怕是有出有入,又因为怕惊扰永安城中百姓选择半夜时分,朦朦胧胧地让人觉得人员众多。 王普对这个答复是持怀疑态度的,只是这方面确实不是他分管的地域,所以也不好反驳,只能寄托从其他方面了解一些情况。 可惜,已经没有这个时间了,他打问这件事的当晚,叛乱就发生了,应该也打乱了对方的完整部署,按计划庆王崇信是要安排三万大军进入永安,在围攻皇宫、御林军和京兆尹的时候,应该彻底封闭永安城中四区的道路,一方面因为京兆尹部队的疯狂抵抗,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兵力不足才让陈瑞风他们顺利闯入南城,之后逃出了永安。 丞相府是反叛队伍重点关注的地方,庆王直接派了五千兵马将丞相府重重围困,而且很快就展开了对丞相府的攻击。丞相府中有高手坐镇,只是虽然有五百数量算很庞大的护院队伍,还是很难与五千正规军队抗衡的,大约小半个时辰后,叛军攻入丞相府,此时五百家丁基本都已经战死在院墙处了。 丞相府第一高手是丞相府总管王隆,天合顶级的修为,只是他再厉害可以杀百人,又如何抵挡五千兵丁呢?保护者王普几人且战且退退到了丞相府西墙边的一个小院,此时王隆也带了伤了,王普的几个贴身侍卫都已经战死在了沿路之上。 坐在小院堂屋的一张太师椅上,王普平静地对王隆华全等人说道“王隆华全,你们不用管我,赶紧离开吧,放心,无论反叛方是谁,他们抓到我都不会难为我的”,王隆淡然一笑说道“阿普,我俩八岁就在一起了,王家安排我当你的保镖,所以我一心向武从不出头露面,文武之道,所以我们俩早成了一体了,那有什么分开不分开呢”,华全也很动情地说道“是学生我警示危险太晚了才造成的这个局面”,王普摇了摇头“根本原因就是我这个丞相竟然渎职到对这场叛乱一无所知,恐怕现在圣上那里的局面也不会好,华全你已经很不错了,是个有心人,不是你的通知,王隆还留在别院里,护院人手也必然会少很多,那样也坚持不到这个时候”。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扈从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丞相,我们得赶紧撤离这个院子,我看到他们上来了数百名弓箭手,并且准备好了火箭!”,谁也不想亲手杀死这个万民爱戴的丞相,叛军同样,所以干脆一场火彻底解决了这个累赘。 三百弓箭手已经准备好就等主官一声令下,也就在这关键时候,紧挨着小院的丞相府西墙轰隆一声被撞破,随着院墙倒塌,一百多劲装男子冲杀进来,这些人进院之后,没有任何停顿,如虎入狼群般地扑向了那正在待命的弓箭手中,也就一炷香的功夫三百弓箭手全员倒在了血泊中。 看着局势被控制,这些人中的一个年轻男子让队伍做好防御,自己闪身进了小院,在进院瞬间他报出了自己的名号,“丞相,刑部总捕司总捕头欧阳春秋请求相见”,听到是他,王隆挥手止住了仅剩的几名扈从的攻击。 这一百多人就是刑部总捕司的所有力量,别看人数不多但作为处理天下刑案的精锐,总捕司的捕头那基本都是中成级别的修行者,所以三百弓兵大部分还没抽出腰刀就被人家砍翻在地。 丞相王普起身迎接这个算作自己属下的永安名人,“总捕头,有劳了”,见到王普,欧阳春秋急忙行礼,“丞相,看到您平安,我们就放心了”,说道这,他急切地继续道“现在不是跟丞相大人攀谈的时候,我们刚才一个突袭干掉了小院外这处叛军,恐怕他们会迅速补上这个缺口,所以一刻也不能耽误,我们保护着您得赶快离开丞相府”,王普不是一个墨迹之人,他很明白自己不走必然会滞留住这些身边的人,所以他立刻起身,“总捕头,老夫现在唯你命是从”,“好!立刻出发”。 前边说了,周道德跟欧阳春秋约定,如果真的有事发生,欧阳春秋的任务是保护丞相大人,当时欧阳春秋并没太当回事,只是,今天午夜时分,皇宫、御林军、京兆尹几个永安最重要的地方都兴起了战事,到这时候,刑部的信息系统才运作起来,很快,欧阳春秋知道了这叛乱真的发生了,而且御林军京兆尹部队已经基本覆灭,而皇宫。。。恐怕也已经被人家掌控了。 从震惊中迅速清醒过来的欧阳春秋想起了自己的职责,好在他并没有完全把周道德的猜测当做空气,这几天一直要求总捕司捕头们在总捕司休息待命,这算能迅速集结起人马来。用一刻时间他和秋意让捕头们更换夜行衣裳并做好其他准备工作,之后二人带着这一百多捕头冲出总捕司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他们到达丞相府时,那里战斗早就开始一段时间了,叛军五千兵马大部分已经杀入府中,外头实施包围任务的官兵仅剩下一千多人,丞相府可是非常庞大的,所以各个方向的包围士兵不过三百多人,西墙处也不例外,只是一名将校带着三百多步卒实施警戒任务。 第四章 (17)北境门 为何欧阳春秋选择西墙为突击点呢?原因是京城各部司以及王府侯府大臣府邸都会将府内构造在刑部备案,既然担负保护丞相的职责,欧阳春秋这两天一直在研究丞相府的构造,他发现以丞相府的构造,一方面正门在南边这里一定是主要进攻方的主攻方向,而东、北两个位置不是大型的议事厅客厅等设施就是花园等开阔地带根本无法防御,只有西部位置是由多个小院构成的,房屋鳞次栉比是一个防御大军进攻的好地方,而且欧阳春秋推断一旦丞相府陷入危机那一定是遭到了大军围攻,王丞相身边卧虎藏龙,单只是一些高手是根本无法威胁到丞相的安全的。 带着一百多身着夜行衣的总捕司的捕头们,借着浓浓地夜色,他们潜伏前往了丞相府西墙处,果然那里有几百名兵士严阵以待地驻守在那里,而丞相府中喊杀声和冲天的火光已经直观表明着其早已被攻击了。没有时间等待了,稍作部署,欧阳春秋一挥手,像在夜色中突然冒出,那些背对着他们的兵士根本没作何反应就纷纷倒地身亡。 作为天合境高手,欧阳春秋此时已经能感受到院墙内很近的地方的高手气息,他推测那里就应该是王普躲藏处,因为这样的高手护卫是一定要在王普身边的。早已一跃而上围墙的秋意,看了一眼院内的情况后急忙蹿下来来到欧阳春秋身边,“春秋,不好了,那些叛军已经准备好弓箭手准备火攻了,他们的目标是一个小院”,欧阳春秋点点头,这时他已经可以确认王普躲藏的地点了。 查看周边情况,欧阳春秋发现了这些实施包围的士兵旁边的攻城车,庆王的意思要尽量保持丞相府的完好,只是如果反抗太过激烈,那就用攻城器械毁掉丞相府那两丈多高的围墙,所以围攻丞相府的队伍是带着攻城器械的,只是正门攻击比较顺利,所以并没有使用。 欧阳春秋这批人要跃上围墙进入府中那并不是难事,只是他考虑问题全面,想到王普并没有武功,救到他后翻越围墙将会耽误太多时间,所以干脆将围墙毁掉,这样一方面可以迷惑敌军实施突袭,另一方面也方便救人后离开。 即刻行动,一群武道高手推着攻城车向着西墙狠狠撞去,那力量足以摧城拔寨,所以西墙无法承受轰然一下倒塌了,院内叛军确实迷惑,心说我们都已经冲进来了,你们外面的多此一举撞墙干嘛?恍惚间就遭到了一百多总捕司捕头们的突袭砍杀。 有欧阳春秋催促,王普等人行动很快,待另外一批叛军冲杀过来的时候,欧阳春秋意王隆等人已经护着王普逃进了永安城中密密排列的街区当中,只是如影相随,几千叛军紧紧尾随着他们,虽然一时确定不了他们的方位,但总缀在他们身后不远。 行了一段时间,坚持自己行走的王普等几个没有武道修为的人已经气喘吁吁了,稍作停留,欧阳春秋在王普身边说道“不成,这样逃早晚得被他们围住,我们必须得想办法出城,从哪里能闯出永安城,丞相,你有什么意见吗?”。 王普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没办法,城防司是司隶校尉管辖,再上一层是大将军崇信,又是一个自己刻意保持距离的地带,上一次永安动乱,他倒是可以凭自己的名头进城,但此次明显自己是针对人物的情况下出城?那基本是自投罗网。 这时,秋意过来说道“如何出城我是没有办法,但如何将追兵引走还是能做到的,丞相大人,春秋,咱们必须要分兵了,这样我带着总捕司捕头们吸引追兵到其他方向,你们再想办法出城吧”,“秋意。。。”,这个吸引追兵的任务属于绝命任务,当然极度危险,只是必然得有人去做,秋意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欧阳春秋稍一沉思说道“秋意,你带着捕头们往城西去,如果追兵跟上来,到城西民房区域的时候,你们就地解散,然后躲藏起来,以后局势平稳下来了我会用我们约定的方式联络你们,记住,你们的任务只是引开追兵,并不是决死一战”,王普也上前拍了拍秋意的肩膀“两次永安动乱,你这个老秋家的年轻人都在保护我这个老家伙,唉,危难之时,我,甚至圣上,恐怕琢磨一番后发现,真正能信赖的还是世家啊”,听他这么说秋意很激动“丞相大人,有你这一句话,秋某已经能慨然赴死了,能为世家正名,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胡说!活着,千方百计地活着,你们这些烈火考验出来的年轻人是平叛结束后大夏的未来建设者,这才是你们最大的价值”,“是,秋某会期盼着与丞相大人再次相见的那一天”。 秋意带着一百多总捕司捕头向着西部城区而去,在躲藏的小院中静静等了一会,欧阳春秋表情释然了一些,很显然,那些追兵跟随着秋意带着的大队人马向西而去了,此时小院中仅剩下王普王隆欧阳春秋和华全四人。 “丞相,我们去北境门吧,我曾经提到过的那名老乡郭忠是北境门的佐官,职位虽然不高,但却是城门的直接管理者,学生之所以能与他交往日深,是明白他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城防司现在看一定是叛乱的参与者,但郭忠只是一个被裹挟的小人物,我有把握说服他放丞相离开”。 王普的魅力就是对身边人的无条件信赖,不论你的身份高低,听完华全的建议,他很干脆地做出了决断“好!我们就前往北境门”,这是生死交付,丞相的毫不犹豫让华全激动地浑身颤抖,“那,那。。。学生先行一步去见郭忠”,“嗯,去吧,尽力而为就行,不要强求,还有现在兵祸混乱,王隆”,叫过王隆,“你跟着华全一起去,保护好他”,“是!”,二人迅速离开,只剩下了王普和欧阳春秋。 “不知圣上那里情况如何了?”欧阳春秋望着城中不时升起的火光感叹道,此时王普已经平静下来,他淡然道“应该没问题,虽然南宫玉常虎二人现在看被人刻意赶出了永安,但圣上身边还有个大才的周道德呢,唉,此次反击看来是无望了,但保着圣上逃离应该是能做到的”,欧阳春秋以前可能还不服气近两年名声鹊起的那个矮胖之人,但此次仅仅凭借几个模糊的迹象就推测出了今天这场叛乱不由得他不佩服,现在武的方面他必须得承认不如南宫玉,而智的方面他也得承认不如那个矮胖的周道德,已经三十了,成熟了的曾经天才少年欧阳春秋开始明白大千世界人才迸出,自己能成为最顶端的一群人中的一员已经是很好的一个结果了。 “丞相大人,您能推测出此次叛乱的主使之人吗?”,王普冷笑了一声说道“任何折腾都需要大笔的银钱支撑,所以不用说背后的支持者必然是玄门,而看今天的阵势恐怕反叛人中必然有我们大将军的身影,而城门司的一系列操作是躲不过司隶校尉陈瑞青的,他参与其中那很明显曾经的老狐狸庆王经过几十年蛰伏终于又出山了”,王普为官几十年当然知道这位当年的老同事的可怕,只是其在家颐养天年多年,让王普都忽略了他的存在。 欧阳春秋猜测到了崇信,只是他根本没想到庆王的参与,但王普一番话想一想很是合理,庆王,在欧阳春秋的人生经历中根本没有这个人物的存在,没办法,庆王纵横大夏官场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或者年岁幼小,这是一个包括南宫玉他们在内的年轻人已经很不了解的人物了,只是老了的恶虎仍然是恶虎,欧阳春秋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了看天色,他跟王普说道“丞相,咱们也该出发了”。 北境城门的门军可分不清什么军官文官,他们只是把华全看做城门司的一名上官并不知道其是被屏蔽在反叛行动之外的,所以华全大大方方地出现在北境门,“哎,上峰命令,我得马上见佐官郭忠”,郭忠只是北境门主管城门开启关闭的一名小头目,可不是北境门门尉,为啥这位总部官员来此不见门尉而只是见一名佐官呢,有些奇怪,但操不着那个心,一名兵士答应了一声就跑进去找郭忠。 一会郭忠也有些奇怪地出来见华全,“华全有事吗?我可当着值呢”,华全招手把他招到僻静的地方才开口用家乡话说道“有事,有大事!你名字里有个忠,这一定是咱伯父伯母的期望,怎么你却参与了叛乱呢?”,这句话虽然是没什么人能听懂的家乡话但也把郭忠吓得够呛,“胡说啥,什么叛乱不叛乱的,我是个军人当然得服从上司的命令了”,“胡扯!你不知道他们要杀皇上杀丞相大人吗?这就是叛乱,跟你说一旦失败了,你死不要紧,谋反大罪,那家里的爹妈呢?你的妹妹呢?还有好不容易置下的那点田产呢?”,这说得郭忠汗下来了,他颤抖地说道“我能怎么办?上官的命令我敢不执行?”,“废话,对的执行,谋反也能跟着掺和?郭忠,不多说了,作为老乡,作为在永安最好的朋友,这里有一条明道指给你”,郭忠没有说话看着华全,华全已经没那么多时间跟他解说了,他直接说道“一会咱大夏的丞相王普会来到北境门,你能不能把他老人家送出城门?”。 “这哪行,没有门尉的命令我怎么可能打开城门呢?”,华全耐着心思说道“你说是执行上官的命令,我问你,丞相大还是你那个门尉大?丞相的命令你听不听”,“我说不过你,可这样做我可就在门军中待不了”,“当然不待了,你开城门之后就跟我们一起离开,以后你就是丞相大人的直属部下,郭忠,我们不说你的名字了,你今年也三十多了,何不给人生来一次辉煌呢?再说你在永安孜然一人,无牵无挂,干他娘的!”。 丞相王普在底层有着非常高的威信,听说要拯救的是这位万民爱戴的帝国柱石,郭忠已然有些动心,再加上华全的一番言语终于让郭忠下了决心,“真的是丞相大人?”,“我骗你干啥?你也是知道的丞相大人是我的老师,你不总说我喝多了就吹跟丞相大人的关系吗?不是吹是真的,一会你就能见到了”。 “好吧,我也明白他们这时谋反叛乱,成!”,“好!无所顾忌听你命令的有几个人?”,“有四个吧,我们入伍就在一起,虽然算我的部下,但其实我们是把兄弟”,“这几个人都没啥拖累吧”,“起码在永安没有,都是外乡人,一个穷门军想在永安这地有拖累那基本是妄想”,“好!搏一把,待镇压谋反之后,说不定凭功劳就能在永安安家立业了,对了,怎么个操作?”,郭忠想了想说道“我带着那几个铁杆弟兄守好开门那个绞盘,一会你们到了吹两声口哨,我回一声说明准备好了,之后,我们打开大门,然后咱们一起冲出去”,“好!去做准备吧”。 华全与郭忠分别后即和王隆一起躲避在北境门外的一片民房之中,又过了一会,欧阳春秋保护着王普赶来了,“怎么样?”,“老师,说好了,他带几人打开城门之后跟我们一起离开”,“好!现在就走?”,“嗯,他们准备的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摸过去”,欧阳春秋止住他们“一会城门打开,王隆,你背着丞相大人,华全,感觉你也没有什么武功,一会我背着你,因为大门打开瞬间,我们就要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王普华全都有些窘迫,刚要说什么,欧阳春秋摆摆手“不要说了,大局为重”。 第四章 (18) 新朝 城门打开的瞬间,两把小石子撒出,北境门前的照亮火把都被熄灭,一下子整个城门周边变得黑洞洞的,就利用这片刻的黑暗,欧阳春秋王隆虽然背负着人仍如闪电般地飞穿过刚刚开启的大门消失在了城外的黑暗之中。 门军被这突发情况弄蒙了,根本没有觉察到有人离开,“哎,怎么回事?”,“误操作,误操作”,郭忠几人搅动绞盘后急忙下了城墙来到打开的城门前,一边应对着门军的相问,一边趁乱接近打开了的城门,“跑!”黑暗中郭忠喊了一声,他们四五个人同时发力狂奔着冲出了北境门。 大门打开的声音和火把突然熄灭,北境门尉急忙从自己所在的城楼小屋蹿了出来,“怎么回事?赶紧点亮火把!”,火把亮起,门军看到发问的是长官急忙回答道“郭忠他们几个干的,说是误操作”,“放屁误操作!”,确实那城门可不是碰一下就能打开的,得几个人奋力搅动绞盘折腾半天才能做到的,只能是有意,根本不可能误操作,“他们人呢?”,“跑。。。跑了,出城门跑了”,门尉咬牙切齿“好你个郭忠,平时看着老实,这当口给老子来这手,来人”,一名校尉上前听命,“带三十人去追,不要活人,只要人头!”,“是!”,“哎,你们还愣着干嘛?他们出去后立刻给我关闭城门,想找死吗?”。 郭忠五人跑出去后,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往哪里跑,跟华全商量好的是追随他们,只是,他们是死盯着的,所以虽然王隆欧阳春秋飞驰而过,他们还是知道的,但等自己冲出来后,人家早没影了,这如何去追随呢? “老三,你让老乡忽悠了吧”郭忠在几个把兄弟里排行第三,“人家恐怕就是利用你跑出去,完事就完事了,什么丞相大人的,恐怕是骗你呢”,郭忠是个很讲朋友情谊的人,赶忙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那老乡朋友接触快两年了,信得过的”,说着话几人没头苍蝇般地在夜色中瞎跑,这很快让那名校尉带着的人追上了。 “郭忠,平时看你本本分分的,咋今天弄这个妖蛾子,这样,你讲实话,我带你回去并且跟门尉求情,不然。。。门尉的命令可是只要人头不要人啊”,见人家追上了,郭忠也有些丧气,他跟那几个哥们说道“今天的事是我的事,你们赶紧跑,我来挡他们一挡”,只是这几个兄弟确实够意思“屁,一个头磕地上,说过的话能吞回去?妈的,今天确实有点不明不白的,但哥几个这破日子有啥可留恋的,干就完了”,说完五个人亮出兵刃。 “吆喝?你们几头葱还想搞点事情?既然如此,哥几个将他们围起。。。”,话没说完,他的人头已经凭空飞起,随后一些黑衣人旋风而至,几乎瞬间这三十名门军就身首异处了。 这场面太血腥了,虽然只是在火把和淡淡的月光下的一睹,也已经让郭忠几人吓得腿肚子转筋,呆立在地上,“郭忠!”,听人叫自己,郭忠木然回过头来,借助月光,虽然模糊仍然可以看出正是老乡华全。 这个时候,有四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到几人身旁,“郭忠,快来见过丞相大人”,真是丞相大人?五个人抖索着身子上前看了看居中站立的那名老者,确实是大夏首臣丞相王普,虽然此前他们不可能有接触丞相的机会,但王普经常便服不设防的出入永安市井,所以他的形象基本是人人都知道的,几个人大着胆子看了一眼即刻做了确认,不用说,五人急忙跪倒在地“小民见过丞相大人”,王普急忙上前一步扶起几人“快起来,快起来,今天我得感谢你们的相助,不然老夫可就被困在永安城中了”,丞相大人的亲自感谢?够了,今天这么做值了! 见几人广激动不说话,王普继续说道“听华全说,你们想跟在老夫身边,我这没问题,不过,老夫现在可是一名在外漂泊的老头,不是朝堂上的丞相,你们想清楚”,想啥想,五人以头触地,“小民原因誓死追随丞相大人”,“嗯,好!你们以后就跟着华全”,“是!”。 为啥出现了一些黑衣人呢?其实,丞相府被围攻的时候,相关消息已经飞送城外庄园了,在庄园待命的副总管王顺,急忙安排人员先将王普的家眷送往沂州王氏家族躲藏,之后迅速清理了庄园里的贵重之物和私密文件,再之后就是带着庄园里的一些高手等待在永安城外,后来确定走北境门后,王隆又一次通知了城外的王顺等人,这些家族高手才急忙赶到北境门外接应。 处理完这件事,王普王隆跟欧阳春秋走到一边商量随后的行程,“周道德,咳,又是周道德”,欧阳春秋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周道德交付我保护丞相大人的时候曾经说过,如果能逃出永安,那么我们可以赶往并州,那里飞蝠门势力很大可以做我们的接应,之后那就听丞相大人的安排了”,“好啊,那就去并州,不过,我们只是经过那里。我是丞相不可能只是逃生躲避,对于叛乱必须予以反击,所以我们的最终目的地是西北边境,凌泰是老夫的挚友,他绝不会附逆,只是举旗反击需要有人帮他下决心,老夫来充当这个角色”,“好!谨遵丞相之命,一会我跟王总管协商整个行程”,这回有了马,有了马车,他们的行程要加快起来了。 胜利是一定胜利了,只是第二天清点成果的时候发现仍然出了两个巨大的纰漏,第一是皇帝陈瑞风跑了,当然那艘装运宫里家眷大船已经被扣下了,不过正如陈公公推测的那样,都算作亲戚,庆王公开来说能拿这些妇孺怎样?也只能是圈禁起来,吃喝啥的该咋样还是咋样。出逃的密道基本都毁了,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陈瑞风是从哪里逃走的,所以也无法确定他们逃跑的方向。 另一个就是丞相王普失踪了,昨夜卯时的时候,叛乱军追上了那批救走王普的黑衣人,一番恶战,这些人或死或逃,但有一点可以确认这些人中没有丞相王普,很明显的调虎离山之计。王普的逃走是致命的,天下的州府级官员有不少于三成以王普学生自居,可想而知,他起来反对,那么许多州府必然会站到新朝的对立面,庆王叹息道“我们也只是拿下了一个永安,要想得到大夏七十州那必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诸位可不能松懈啊”。 既然是叛乱就必须尽快‘名正言顺’,这也是为参与者落实他们追求的名利,经过一天的清剿‘劝说’,在叛乱发生的第三天,在众臣拥戴之下,先皇长子陈瑞欢登上了帝位,之所以名正来自于两个方面,一个是仍然是太后的霍燕亲自出现在登基大典之上,并将皇冕戴在陈瑞欢头上,二个是现在的国师了心第一次踏入了永安城并按官方礼仪给予了新皇祝福,这个登基大典很完备,只是国玺被陈瑞风带走了,不过一块新的玉玺已经制好摆放在了龙书案上。 典礼完成,新皇发布诏书任命了一些官员,崇信仍然是大将军只是加赐了威远候的爵位,最主要的丞相之职当然由庆王来担任,监察御史越王陈瑞雪拒不合作被关进了天牢,此重要职位落在代表出资方最大的利益的刀圣项飞头上,各部官员不合作的关天牢,而前两年永安动乱被关在天牢的那批官员则大量被启用,所以乍看下来新朝的运行还算是平稳的。 至于军方,骠骑将军的职位给了剿灭燕王和颜乘风居功至伟的镇西将军卢春,而镇东将军曲河则任职了卫将军,陈瑞青则升职为卫尉掌控了御林军,庆王的另一个孙子陈瑞平接任了司隶校尉之职,反正整个永安牢牢掌控在庆王手上,参与此次行动的人大肆封赏,有倒霉的就必然有欢天喜地的。 陈瑞风和王普都被外宣布为身亡,很关键的一步,就是要断绝天下官员的念想,有两个关键的人的职位没有动,一方面他们掌握着足够的力量,另一方面他们还没有明确的态度,这两人是车骑将军凌泰和镇南将军欧阳宏远,说客早就过去了,只是现在还没有结果出来。 国教寺深处的一间小院的正房里摆着一张长条桌,桌子的两侧分别坐着庆王和玄门教宗国师了心,他们下手则是崇信和项飞,而他们的上手主位上则坐着一位有着沧桑双目的年轻女子,正是此前大夏头号通缉犯墨红雨。 他们的话题是关于凌泰和欧阳宏远的,此时庆王正在说话,“凌泰和欧阳宏远倒向我们的可能性很低,我建议还想办法除掉他们,只要解决了这两个麻烦,那么全大夏的军队就都掌握在我们手里,那样即使陈瑞风王普出头露面,他们也绝掀不起风浪了”,项飞当年受过凌泰一些栽培,所以他并不太希望老将军出事,他发表不同意见道“凌泰和欧阳宏远如果知道陈瑞风王普活着,庆王说得没错,只是,现在可以打一个时间差,如果他们认为陈瑞风已经死了,我感觉他们的态度会转变,反正新皇仍然是先皇子嗣,没必要恶战一场弄得天下大乱”。 他说完,庆王摇了摇头,“小飞,你说得太理想话了,我虽然还未证实,但有些迹象表明陈瑞风王普都有跟凌泰以及世家联络的手段,谁都知道二人在当前形势下的关键性,所以恐怕他们逃出永安后会第一时间联络凌泰和世家,所以你说的时间差可能并不存在”,庆王这个说法项飞很难反驳,不过他仍然坚持道“总得试试吧”。 听了一会二人争论,墨红雨开口道“不要寄托希望在虚无缥缈上,按庆王的说法办,可以开始联络和布置了”,她拍了板,项飞闭住了嘴,了然用充满敬意的语气问道“几路军?”,墨红雨沉思了片刻说道“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不用再隐藏我们的实力了,三路大军齐出,越快解决这两个麻烦,这天下才也早稳定下来”。 第四章 (19)凌泰 距永安两千里的安康城中车骑将军凌泰处于一种仿徨状态,老将军反对玄门参与世俗政治和叛乱的态度是明确的,但下一步如何呢?归顺新朝?这个在感情上他一定是无法接受的,年轻时他就与玩弄权术的高手庆王之间有很深的矛盾,更不用说认可这个老对手的无缘由的祸乱天下的叛乱了,还有几次事件背后那个通过千年来的蚕食已经掌握天下三成财富手越伸越长的玄门,他是深恶痛绝。 战一场?自己七十了,还有那个雄心壮志吗?再者战事一开,天下必将糜烂,自己还能承受这个因果吗?凌泰本身就是一个对内战大为忌讳的老将,十年平叛战争前期最困难的时节,陈瑞风曾经多次意图调他充任平叛军督帅去对阵燕王,都被他以西北战事国之最重为由婉拒了,之后这个重担才落到了并无大战经历的颜乘风身上,从而让颜乘风脱颖而出成了与自己并驾齐驱的骠骑将军,凌泰后悔吗?一丝一毫都没有,用他的话说,战争就是要对外的,越残酷越提气,对内?不论什么正义邪恶,一场大战下来,对老百姓来说就是天崩地裂,同样是万劫不复。 可今天他面临的局面呢?阴谋家无来由的动荡天下就不站出来反对?玄门教义没有问题,但捆绑上朝廷政治的玄门就是邪恶的,有大问题的,自己曾经自诩为俗世秩序的维护者,听之任之,让其遗毒后世?道义上说他绝对有理由站出来反对这场叛乱,只是让他来下决心兴起刀兵之祸,他确实没有这个勇气了。 今天,南宫玉建立的联系渠道传来消息,圣上逃出了永安,而且老朋友王普也逃了出去,这大大让他放了心,这下好了,他知道自己恐怕受命也要开启这场战争了,仍然是犹豫的,只是他还是做了一些部署,按照他的命令,自己的嫡系部队征西军安西军调动到安康城的左近,并进入待命状态,所谓自己管辖的镇西军前些时日早就不告而别的向东秘密开拔了,他是人家走后知晓的,但能有什么办法。还有平叛战争后调动过来的征东安东二军自己也几乎无法掌控,那就让他们往外移一移,别哪天突然发难把自己的老巢安康给端了。 说起来那二军的位置其实本就比较远,征东军主要驻扎在金沙城,那里是大夏跟戎羌的第二个门户,对面是戎羌的野狼关,而安东军是整个西线军的后备部队,位置在整个西线防御圈的最东南端。 做完了这些部署,凌泰心安定下来一些,只是主动出击的信心仍然无法下下来。五天后,各种细作探马开始飞也似地赶回了安康城,他们带回来的是一个一个恶劣的消息。 首先是没有他这个西北大帅的命令,位于西南和东南的安东征东军突然开始缓慢向西北自己所在的安康城进军,立刻派人前去询问原因,得到的答复是正常操练,因为还没有超出人家驻辖范围,都是开府将军,他并不能阻止他们的行进。 十五万镇西军突然出现在两千多里外的北阙城附近是一次极其成功的军事行动,不广颜乘风和燕王的情报系统一无所知,其实连他这个名义上西部军事主帅同样一无所知,只是到了镇西军展开行动的混乱之时,凌泰安插在镇西军中的密探才冒死将消息传递给他,他才知道被自己统辖的镇西军已经开赴到了东北边境北阙城。 镇西将军同他一样都是十大金甲将军之一,级别上也就差半格,而所谓命令不过是相互协商事体,他有拍板的权利罢了,所以如果镇西军说是接到军部命令的秘密行动,自己还真的无法指摘。 当时,永安叛乱还未发生,或者说他还不知情,他认为镇西军前往北阙城附近是为了对付燕王和他的镇北军的,心说镇北军不是在寒州连战连败吗?一个归降,用得着镇东镇西征北三军还绕吗?后来又考虑到是否是防范那个了然统领的寒州义军冲破北阙进入大夏腹地,据说那个包含了雪罕骑兵的起义队伍十分庞大,只是当年打下这广阔土地本以为大夏东北方向的威胁解除了,却没想到依托于这块新领土,各种叛乱战争不断,竟然比当年是敌国时造成的混乱还要大,此次燕王真实投降的原因恐怕是已经根本无法在这块他披肝沥胆打下来的土地上立足了,彻底失败了的选择,想想还真是一个玩味的状况。 又过了一些时日,凌泰知道了永安叛乱发生,这时候他才得到消息知道镇西军东行的目的是对付颜乘风和征北军的,非常标准的军内内战,悲哀的同时也不由得他做一些防范,因为此次叛乱的主谋是自己的宿敌庆王。 先皇时,庆王可是任了近二十年的大将军之职,在此之前他是镇西将军,而那个时候年轻的凌泰已经凭借军功当上了征西将军。同样是军中的年轻翘楚,二人有所交往,只是随着日久,凌泰发现这个级别差不多的皇家贵胄和自己接触中总有一种让自己投靠的意思,心高气傲的凌泰岂能接受,所以一段时间后二人关系开始疏远。 后来庆王成为大将军之后开始刻意打压凌泰,许多不如他的将领都超过了他的级别,他还只是那个银甲的征西将军,而且所属征西军经常被西部东部的频繁调动给养也得不到保证,几年下来征西军苦活累活一点没少干,可未见寸尺功劳,这让凌泰十分愤怒,好在那个年代,庆王在军部可做不到只手摭天,原因是军界还有几尊大神正是风华正茂的年岁,首先一个是未在军界有任何职位,但实实在在处于军界顶端的燕王,再有一个是时任骠骑将军的武安候郭定昆,就是郭春的那个老爹,其资历一点不比庆王差,而军功更是远远超过这个皇家贵胄。 当然还有一个为凌泰仗义执言的关键人物就是丞相王普,那时节王普只是个刚刚过完青年时光的中年人,可不像现在在乎那些忌讳,他和凌泰同乡朋友,可没少在先皇面前仗义执言。 最关键的是先皇,这个一辈子没出过永安的皇上其实是一个平衡大师,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平庸,无法做一个变革者,所以他的任上努力在平衡各种纷争,玄和俗,皇家和臣属,军和政,等等各种关系,努力想把一个平稳的帝国交到自己的子嗣手中,当然如果他地下有知,自己的儿子接下他表面平稳的天下之后连翻触雷,十几年间几乎没有平稳日子,甚至这些天被人喊打喊杀,侥幸仓皇逃窜出了永安城,他会不会在任上做一些变革呢? 不能说他完全没有改变祖上的规矩,他也在尝试稳固日间纷乱的帝国天下,比如为防范玄门和臣属逐渐增大的影响力,他大量启用总体放心的皇家人士充任关键职位,这包括燕王领军征服东北雪罕和帝国第一个皇家出身的大将军庆王,只是晚年他发现这个尝试恐怕错的更离谱,这帮不在其位感觉很放心的亲属们一旦掌握权力好像野心更大,他们毕竟有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出身血脉,又曾无限接近那个权力巅峰,所以一旦有实权之后发展自己势力的势头令他这个帝国皇帝心悸。 最后几年他试图纠正自己埋下的祸根,只是他与燕王关系太亲近了,而且已然尾大不掉,他不想自己最后时光在骨肉相残中渡过,所以很残酷地遗留给了太子陈瑞风的任上,而庆王方面他算是做了处理只是也不太干净,虽然解除了庆王的所有军界职位,但仍然选择了他推荐的崇信充任大将军之职,作为平衡,他提拔庆王军界的对手凌泰任了车骑将军并掌控西北军事大局。 只是思维一旦定式改变起来就很困难了,年轻时他就在防范那些掌控权力太大的臣属,丞相王普力挺凌泰让他感受到了危机,为此他旁敲侧击了这位能臣,直接效果就是也开始老去的丞相王普变得有些谨小慎微,开始忌讳参与任何相关军界的事情,这就造成了这段时间天下首辅的丞相大人不但没有发现任何叛乱的征兆,而且被人围府打杀,靠着学生下属的牺牲精神和竭尽全力才险之又险地逃离了永安。 因为庆王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他的追随者,所以会如何对付自己呢?如果单纯的解职让自己告老还乡,凌泰可能会犹豫,可如果试图武力解决,那可就激发了老将军的雄心了,这样说来当年年轻时二人的交往确实没有相互交心。 现在只是某个消息渠道告诉他圣上和丞相都逃出了永安,并没有殒命在叛乱当中,他相信这个渠道的消息,只是那二人还没有联络自己,总结自己六十多年的人生,凌泰明白自己是一名完美的执行者,但绝不是一个果断的决策者,所以他这些时日在等待那二人的命令和建议,只是种种迹象表明有人不想让他等待了,自己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征东军从西南而来,安东军从东南挺进,而凌泰在镇西军中的密探发给他的密报显示镇西军已经击垮了妄图向西逃窜的颜乘风的征北军一部和燕王的镇北军余部,与镇东军协作将对方的残部逼进了绝地海岩城,大获全胜的镇西军已经开始集结,完成之后将会自东而来,对外宣传是合理合法的:返回驻地,可,凌泰指着地图跟身边的幕僚说道“南边、东边都严严实实地堵住了,而西边是戎羌,北边?那是千里戈壁和沙漠,他们回驻地,我就得给人家腾地方了,必须得尽快战一场了,要在镇西军返回前击溃征东安东二军,不然我们可逃脱不了被围剿的命运了”。 凌泰下了决心,立刻开始了大战前的部署,说起来双方实力相当,只是,凌泰的二军背靠有足够后勤保障的安康城,所以要是持久战,凌泰有把握取得胜利,只是老天并没有给他持久战的机会,他必须在估算镇西军返回的一个月时间里彻底击败征东安东二军,这样他才有机会严阵以待地跟镇西军决战,那时即便不敌也可以迅速向南转移。 要实现计划就必须要马上行动了,征东安东现在分别在向北挺进并没有完成合拢,而且征东军因为距离的原因已经比安东军突出了一百多里的距离,这是战机这是机会,凌泰在做出决策的第三天就已经将自己的总部秘密向南移动到了征东军北行必经的玉泉城,征西安西两军也早已埋伏完毕就等着征东军的出现了。 第四章 (20)异军 战事两天后就打响了,分别隐藏在玉泉城东西两侧的征西军和安西军突然杀出,一举歼灭了征东军的左右两翼,趁着敌军混乱,征西安西二军开始对向挤压对征东军形成了合围之势。 一场大胜就在眼前了,不过,此时凌泰却有了极大的危险感觉,原因是这征东军北行的阵型展开的太宽了,怎么这么快就碰上了它的两翼部队了?征东军十二万人,正常来说,这大军的行进会绵延十几里地,可宽度按大夏行军准则不应该超过十里的距离,按照凌泰布置的方案,征西安西两军摆好准备实施突袭的阵型间距离为三十里,这样当对方进入这个区间后可以立刻开始东西对冲目的是把征东军分割包围然后击溃吃掉。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按征西安西二军的报告,征东军的两翼部队就擦着他们隐藏地带而来,所以也是一场不得不打的战斗,歼灭其两翼的两万多部队应该算一个不小的战果了,只是征东军摆这个近三十里宽度的松散阵型目的何为呢?征东将军也是平叛战争中的名将不可能这么孟浪。 盯着地图良久之后,凌泰脸色发白冷汗冒出来了,“快!传令征东安东二军迅速合拢部队,不允许再追击敌人了,而且丢掉辎重,轻装向北迅速后撤并加强自己的尾翼防护!”,很快命令传达到了征东安东二将军那里,正指挥部队实施对接合围杀得性起的两位将军对老上司的命令大感疑惑。 一支部队最重要的是士气,此时正是首胜带来的士气高涨之际,本有很大可能一举杀穿征东军的阵型从而彻底将其击溃,可兴头之上突然被严命停止攻击,让两位将军十分不爽,“别老爷子又开始犹豫什么同室操戈啥的了吧?”,再不爽,耳提面命,两位老爷子的老部下基于常年养成的习惯仍然执行了凌泰的将令,开始收拢部队并轻装回撤,但即便这样仍然有些晚了。 那是吃掉征东军两翼之后的第二天,西北的九月天已经变得寒冷起来,日夜间的温差造成几乎每日晨间都是一个雾蒙蒙的天气。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两军尾翼部队被叫停了追击和合围,就好比在兴头上被突然浇了一盆凉水,所以整个营寨都呈现一种激情戛然而止的疲惫慵懒当中。 虽然雾蒙蒙的,但天已经算亮了,兵士们开始起身洗涮,一会各处炊烟燃起,这让那晨间的雾变得更浓烈了一些,也就是这个时候,大地震动,怎么回事?地震了?不对!敌军来袭!判断来自于军中的老军和军官们,很明显对方应该棉絮裹蹄马嘴带着嚼的骑兵突袭部队,恐怕此时距离已不足一里了,寒冷的天气仍然让后军主官头上冒了汗,他急忙命令手下去收拢那些刚刚从梦中醒来还慵懒的兵士们。 应该嚼头和蹄下的棉絮被去掉了,毕竟骑兵冲击的声势本就是他的一种震慑手段,与越来越大的地面震动相呼应,好不容易被摘了嚼头的战马几乎同时开始了嘶鸣,震天的马蹄声也骤响起来,“敌袭!敌袭!”,虽然已经在收拢部队但很明显晚了,不久之后,一支狂野的骑兵部队冲出晨雾杀进了后军营寨,没有做什么掩饰,这支骑兵很明显是戎羌的骑兵部队,而部队中的那杆大旗上的狼头告诉正被屠杀的士兵们这是戎羌三大上军中的狼骑! 受益于凌泰的判断和征西安西两军的执行力,这才使得两军大部退守到了有城郭和山丘防护的地带,而来不及后撤的尾翼部队则被在旷野中纵横驰骋的三万狼骑部队全员剿灭,说实话很危险,如果仍然执行合拢围击命令以步军为主要力量的征西安西二军在这空旷的战场上必然被对方突袭得逞,甚至全军奔溃,看来永安新朝为了剿灭凌泰这个威胁已经手段尽出了。 就这样两军也损失了三万部众,玉泉城小,周边也不好布置大军,无奈之下,凌泰只能退回自己的老巢安康城,征西安西两军也算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带,依据周边的山势城郭布下了防御阵型,这么快就攻防逆转了,这让凌泰有了前所未有的挫败和危机感觉。 此时他在他身边的主要幕僚鲍荣开言道“大帅,现在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请大帅振作起来!”,凌泰望向他“军师有什么良策吗?”,“谈不上良策,只是告诉大帅你还有几张牌没有打出呢?”,“什么牌”,鲍荣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起码有两张牌,第一张就是,我们遭到了戎羌狼骑的进攻,他们能用戎羌力量,我们为什么不用呢?别忘了经过南宫玉引见,我们的人已经跟戎羌北朝的主事之人沙千翔建立了联系了,而且这本就是唇亡齿寒的事,我们一旦覆灭了,他们马上就面临被南北夹击的态势了,救我们就是就他们自己,所以这张牌打出必然会有所效果的”。 “嗯。。。”凌泰沉吟起来,没办法,老头从军几十年基本上都是在与戎羌大军战斗,现在突然要合作他情感上很难转过这个头。他不是迂腐之人,年初与南宫玉深谈之后建立了自己跟戎羌的联系渠道,可是真到要与对方合作了,他仍然有着养虎为患引狼入室等等的顾虑。 看他仍然犹豫,鲍荣说道“对面已经使用了戎羌狼骑,这是我们联系的戎羌北朝的仇敌部队,所以这个合作不是求助而是合战,我们只是让他们牵制住自己本来的对手,合理合规,大帅可没有时间犹豫了”。 确实,我们不需要北朝军队对付对面的大夏军队,只需要他们解决掉他们自己的国内对手,这应该是很平等的双方合作。想明白这一点,凌泰下了决心立刻命人通知在戎羌奔马城中赵小顺说明情况并授权他全权与戎羌北朝斡旋。 下完这个命令,凌泰望向鲍荣“军师,还有什么牌吗?”,“当然,别忘了您的老部下蔡西坡啊”,这仍然是那次与南宫玉深谈的结果,是南宫玉提醒他作为自己对头的安东军其实大部构成是南宫玉的直接上司自己曾经的老部下蔡西坡的部队,蔡西坡转去地方工作后,自己十年平叛战争一点点发展起来的部队规建给了在平叛战争中被打残了的安东军,所以严格说来安东军其实更应该说是战时的平北军,只是平字军队是战时设置不是和平时期的常设军,所以才便宜了已基本处于覆没边缘的安东军,所以内在的大夏帝国平北将军蔡西坡在现在的安东军中有着十分巨大的影响力。 “我联系过他了,只是并没有回音,恐怕几年地方工作已经闲散了他的战斗意志了吧?”,“不会。我跟老蔡年岁相当,是曾经共事时的好友,他的心境和忠心是完全可以信赖的。之所以没有回音,我觉得出在联系渠道上,他固定在荣泉城,您联系他方便,可他要通过普通渠道联系位置不断变动的您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这只能归罪于我们准备不足,并没有事前建立跟他的通畅的联系渠道,只是我相信老蔡,他会用行动给予您答复的”,“嗯,老蔡这人我是完全信赖的,但愿吧”。 “所以有这两张牌,我们起码应该从新提振自己的信心好好地与这帮敌人来一场决战”,凌泰点点头“军师放心,即使没有这两个助力,我凌泰也不会轻言放弃的,任何人想击败我凌泰和征西安西二军,那就拿出他们的全力来”。 说到底,对凌泰军威胁最大的还是镇西军,前面说过凌泰并未曾真正统辖过这支军队,但并不是说他不了解这支帝国王牌部队,他很明白,卢春治军严酷,而且有直接来自于军部的顶级装备和给养辅助,使得镇西军在燕王带走镇北军之后俨然成为大夏帝国第一王牌部队,他十七万大军中配备了五万骑兵部队,广重甲骑兵都达到万人以上,即便自己的征西安西二军合击胜算都很小,现在经大胜归来,士气又是最旺盛的时候,确实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镇西军行军速度很快,特别是他的骑兵部队,所以满打满算留给自己的解决其他部队的时间也不足一月了,可很明显现在有了戎羌狼骑助阵的征东军已经让自己处于防御状态了,随着时间推移,待安东军赶到,防御都会感到吃力了,更不用说镇西军的到来,情形确实令人绝望,但但愿鲍荣的分析能够实现,那样才能摆脱现在的危局。 其实蔡西坡得到凌泰的信息马上就展开行动了,原因是几乎同时他得到了周道德发给他的信息:永安军部叛乱,圣上逃出永安,关键在西北,该和您的老部下们谈谈了。 颜乘风任职北境统帅,这四州统御司的日常管理职能落在了级别最高的平北将军蔡西坡身上,只是随着四州元气的恢复和治安状况的稳定,这统御司已经没多少工作可做了,老蔡头这个代理统御使也不好去命令那两位级别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同僚,所以基本上是三个部门各行其是,所以他完全可以秘密出发,只是,他决定还是见一见现在应该是同一个阵营的司监察崔浩。 还没等他上门,崔浩竟然先一步来到了司廷尉衙门,一个人满脸肃然,蔡西坡明白他应该已经知道永安叛乱了。将其让进门,看崔浩的意思,蔡西坡屏退了左右,二人进入一间完全封闭的房间,崔浩的表情才舒缓下来,“永安军部发动叛乱,蔡将军你知道吗?”,蔡西坡点点头。 “真没想到啊,庆王崇信竟然狼子野心,这天下刚刚太平不久就又一次掀起波澜。我来这里是向你通报一个情况,已经得到丞相大人传递过来的信息了,他老人家逃出了永安,现在正准备北上”,“好消息啊,丞相大人平安,天下州府就没那么容易归顺叛军了”,崔浩点点头,“老师特别让我把相关情况通报给你,而且有关四州统御司的行动,让我完全听命与你”,蔡西坡点点头,“我也通报你一个消息,圣上也已经逃出永安了”,“那太好了,圣上丞相平安,叛军必然掀不起太大的风浪”,“嗯,不过,许多事还得靠战争来解决”,说到这,崔浩脸显苦笑“一到战争我就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了”,“怎么会?你任职司监察几年,这四州多少官员都在你的掌控之下,战争打的是钱打的是粮,这就是打的地方支持,你现在就马上开始利用你的影响力使得四州不附逆,统一反对叛乱方,之后调动四州的力量为平乱做出贡献”。 这番说辞让崔浩清醒过来,是啊,四州许多关键岗位的官员都是自己提拔任用的,而且许多官员的痛脚都掌握在自己部门之中,该是这些年工作的一个展示了,“好,马上去联络相关官员”,“崔监察,可不止做这些工作,我得离开统御司了,作为战友可以告诉你是为了西北战事,所以现在统御司的代理统御使职责和我部门的职责人员都托付给你了,另外司都尉陈瑞欢,你得特别关注他的动向,他手上那五万精锐部队说不定以后就是战事的关键”。 崔浩有些懵懂,“蔡将军你就说我怎么干吧”,“阻止他你我都无能为力,只是派人观察他的动向,一旦有情况及时通报丞相和我,另外你现在代理统御使,他的粮草辎重掌控在你手里,可以在这方面做文章,只是安全第一,你的主要职责是统一四州成为我们的力量,监视陈瑞欢只是在能力范围内行事”,“好!”。 第四章 (21)行动 “据说颜大将军被镇西军镇东军和了然的寒州叛军联合攻击,败了,退到了海岩城,一同进入海岩城的还有燕王等人”,“嗯,我也听说了,而且颜大帅带走的州军损失惨重”,“所以你现在需要立刻掌控四州官员,之后收拢四州州军并进行整训,崔监察,恐怕这以后会是我们可以依托的重要力量,这样我把赵京和李平芝留给你,这二位都是训兵带兵的高手”,“那太好了,我手里正缺这样的人才。对了,你多会离开”,“今晚。战事紧要。一会我们马上交接,之后我就得离开了”。 赵小顺震惊地看着手里的刚刚传来的消息,“又叛乱了,这次还是军部”,看完相关内容后,他立即出门去拜会戎羌北朝的现任右贤王沙千翔。沙千翔现在真是太忙了,北方联盟三个主要臣子,排名第一的左贤王隆岩基本不管事,说实话按他的能力他也干不了什么,而另一位督军大将军海原则主要忙于战事上的事情。 所以赵小顺想立即见到沙千翔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以前的联络也不过是他通过沙府的一个官员间接联系,只是今天的事太大了,必须要亲自见到沙千翔本人。为此他取出了一张红色绘着群山草原和奔马的拜帖交给了门军。这红色拜帖是南宫玉沙千翔约定的在极端情况下出示的信物,一共三张,南宫玉经过安康城的时候留了两张给凌泰,而凌泰则全交到了赵少顺手里。 焦躁地在门外等着,一会,沙府大门打开,一个官员急急忙忙出来领着赵小顺往院子深处走去。在内院一间不起眼的小院堂屋里赵小顺见到了大忙人沙千翔,“拜见右贤王!”,他急忙行礼,只是被沙千翔止住了,“小顺,有很急的事吗?”,“是!”,观察赵小顺的脸色,沙千翔点点头并屏退了左右,“好了,现在就我们两人了,你说吧”。 “是!首先通报右贤王永安发生了重大叛乱,我得到信息叛军已经占领了永安,我们大夏帝国皇帝和丞相二人已经逃出了永安城”,“哦,是嘛”,沙千翔面色立刻凝重起来,大夏帝国本是他们背后的靠山,北方联盟内部矛盾重重,之所以没有破裂,就是因为这个潜在靠山的存在,让内部的这些城主们认为有夺取整个戎羌的可能,可如果他们知道大夏也换上了与凯平川同样的玄门支持的力量当政,恐怕联盟信心破灭很快就会分崩离析了。 没了这个精神依靠,沙千翔自己也仿徨起来。看他沉默不语,赵小顺明白了他的心境,话开始尖刻起来“怎么,右贤王没有了信心吗?告诉右贤王一个好的方面,戎羌跟大夏边境上的大夏主帅凌泰大将军可不是附逆者,此刻他正组织力量进行强力的反击,而我们的圣上和丞相大人逃离永安之后立刻开始组织力量对战反叛队伍,大夏的天没有那么好变的,所以右贤王现在就信念崩溃大可不必”。 这些话确实让沙千翔从极度失落中走了出来,他望着赵小顺说道“小顺,咱这只是第二次见面,没想到你还是一个豪气汉子”,赵小顺笑了笑说道“大人,您可能不了解我这个下官,让大人知道,我曾经全程参加了大夏的十年平叛战争,是从一个兵士一步步凭军功升上来的,而且平叛战争前期我们曾经遇到了比今天这个局面要恶劣的多得多的局面,不也就挺过来了吗,只是作为一个中层军官我相信圣上丞相凌老将军会带领我们剿灭叛乱,所以也请右贤王继续相信我们这个盟友”,“嗯,好!正像南宫玉说的,我们先干好眼前的事再去考虑那有的没的的大事情,说说现在具体需要我干什么事情吧?”。 “是,大人!”,赵小顺把当前叛乱者对凌泰围攻和凌泰反击的态势讲了一遍,然后说道“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变数,那就是叛军戎羌的伙伴把贵国的精锐狼骑派到了大夏的战场之上,这严重打乱了凌老将军的计划,所以我来联络右贤王,目的是戎羌的事应该由戎羌来管,请右贤王尽快对付这支戎羌部队”,“哈,好家伙,还真都是如兄弟般的玄门信徒啊,南北战事这么紧张的时候竟然舍得把狼骑派到大夏参和事情,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马上去协商”,“哦,对了,小顺,你小子才能当个联络官屈才了,这样我给你一个腰牌并让人安排住处,以后你基本就留在王府帮我参谋战事吧”,“是!”。 沙千翔立刻动身进宫去见霸平青,好不容易才把正与几个女子花天酒地的这位北朝皇帝从酒桌拉到了书房,说了相关情况后,这位分裂王朝当了一年多的新皇上立刻有些傻眼了,“这。。。这。。。”,“圣上莫急,大夏帝国的皇上丞相和一些将军们已经开始反击了,现在鹿死谁手尤未可知呢”,“那么。。。那么现在怎么办?”,“得赶紧召集左贤王和海原进行协商,现在最关键问题是对付到大夏兴风作浪的狼骑,这样才能保证我们北部的安全”,“好吧,你赶紧召集吧”。 一会之后,戎羌北朝四个最有权利的人坐倒了一起,沙千翔又通报了一次大夏的境况,这个消息对在坐几人都是哀号,不说其他的,现在他们之所以能抵挡住凯平川,完全是因为可以忽略北方,全力应对来自南方的攻击,可一旦大夏变成了凯平川盟友的天下,那么他们就不得不分重兵于北方,人家如果两个方向合击,必然会陷入顾此失彼的境地。 看大家一副大难临头沉默不语的情形,沙千翔急忙说道“大家不用现在就灰心丧气,人家大夏的皇上丞相都健在,而且全国各处都已经开始了对叛军的反击,所以大夏的天还没有变。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帮助我们北部盟友战胜叛军,这样我们才能保证我们北方的安全,具体来说就是如何对付已经到大夏帮助叛军的狼骑”。 总感觉自己被冷落的隆岩现在在协商重要事情时基本不发表意见,他哀叹了几声之后说道“军事上我不太在行,还是你们协商吧,我得去处理隆家庄园上的一些事了”,说完他跟霸平青行了个礼就告退了,这种态度让在坐的三人都十分愤怒和无奈。 其实霸平青也不愿意耗在这很多内容不了解听不懂的讨论上,这个那有。。。快乐,所以隆岩走后不久,他也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讨论,沙千翔和海原其实对这个玩物丧志的新皇上很是失望,好在西荒印象深刻,霸平青绝对信任沙千翔,算是把事情交给了真正干事的人手里。 沙千翔和海原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好吧,军事上的事还得我跟将军来做决断,海将军你有什么想法吗?”,年轻的海原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我们的任务既然是解决狼骑问题,那么我认为不必要派兵进入大夏”,“哦,怎么说?”。 “很关键的一点,我们现在派兵进入大夏作战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现在的态势是凯平川那里三大精锐,虎骑正与我们的队伍酣战,而且他担负着白夜城北部屏障的作用,所以根本寸步不能离开自己的战线,豹骑则深陷于南方战争中,既脱不了身也根本来不级赶来北方,所以凯平川的机动部队只有狼骑,不过这支机动部队也是他看住跟大夏的门户拱卫自己封地的力量。凯平川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封地,但一旦丢失了野狼关,那么就隔绝了他跟大夏的联系,这最致命的威胁是其维持几线作战所需的物资辎重就会中断,想想也明白,凯平川凭借什么能同时跟南北两个地方的大地主大战?还不是因为他有大夏玄门的支持,后勤能得到充分保障吗,所以我建议奇袭野狼关,打他必救之地,这样他就不得不撤回狼骑来保障这条生命线”。“好!海原,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就依你的策略办”。 “嗯,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我认为必须采取奇袭的方式,因为明攻,凯平川完全可以调集其他部队,虽然不一定能保住野狼关,但支撑一段时间是可以的,那样就给了狼骑完成进兵大夏所担负的任务,这样再回撤回来就毫无意义了”,“非常有道理,你全权办理,需要我做什么工作,你吩咐就行”,“嗯,这是当前最大的事情,也是我们成败的关键,所以我准备自己带人前往,还有,把你们北上遇到的那个马神教主持找来,我需要他的帮助”,“好,我立刻就去办”。 十二天后,突然在半道停滞了几天的安东军终于赶来了,这样安康城已经完全陷入了包围之中。征东将军白承骂了一句“安东军和那个高林就是个废物,行个军也拖拖拉拉的,不是有狼骑助阵,我他妈差点被人家干掉,好了,命令把右翼让出来,老子终于不用代他干活了”。 第四章 (22)大胜 白承认为这凌泰是被突然杀出的狼骑吓破胆了,因为当时自己的征东军两翼被消灭队伍出现了混乱,即便有狼骑助阵,凌泰两军坚持出击抵挡,还是能占优势的,但老家伙却狂退百里回了自己的老巢安康城。当然这是事后的推演,白承也是历经百战的将军,他当然明白,凌泰当时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那种战法双方必然会伤亡惨重,更关键的是后面还有一支满编的安东军,他们如果能及时赶到恐怕都不用镇西军出手了,以当时的情况就可以大败凌泰两军,那时候谁能想到安东军行军这么迟缓呢?这些天他只于狼骑困住凌泰两军属于刀头舔血,其实天天都胆战心惊的,直到今天安东军赶来才完全放下心,“还真差点害死老子”想到这,白承忍不住又骂了几句。 此时安康城外的布局是,左翼为征东军,居中为戎羌狼骑部队,而右翼正一点点地被不断赶到的安东军所填补,安康城的南部地区被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而镇西军已经到达博陉关,这之后的地域就是空旷地带,镇西军的骑兵部队就可以纵马飞驰了,再有十天,这些精锐骑兵就会到达安康城下,那时候就是总攻时间,也就是凌泰这个老军头的死期了。 刚刚被任命为现在围剿部队总指挥的白承心境非常愉悦,京里的几个哥们已经传话给他,如果此次顺利解决掉了凌泰,升任骠骑将军的卢春空出来的镇西将军职位就会落到了他头上,引领天下第一军,想想都让白承乐开了花。 这愉悦的心情到晚上就发生了大变化,因为此次作战的奇兵-戎羌狼骑突然要撤回戎羌,“巫将军,为什么呢?”,狼骑头领名叫巫环,一名四十几岁的高大草原汉子,用半生不熟的夏国语言,巫环满脸焦躁地说道“没办法,我们的敌人偷袭了野狼关,野狼关是我们的命”。 与沙千翔商量完的第二天,海原就精选出了五千精锐骑兵作为自己亲自执行的突袭攻击的队伍,而沙千翔则同样高速地做好了海原与马神庙主持会面的安排,基本还是大草原和山区的交界处,北方联盟首胜之后,这个地带已经完全被北方联盟所控制,凯平川的步卒只能龟缩在莽莽山林地带了。 “大师,你曾经跟右贤王说过有一条直通野狼关前的秘密道路,可以走马吗?”,“可以,只是有些路段得牵着走”,“好!带我们去野狼关”,这位主持很是激动“好,好,终于要揍这帮异教徒了”,这条密道基本上就是猎户发现并清理出的一条涉猎道路,凯平川引入玄门之后,这片山区开建玄门寺庙,之后许多区域都成了庙宇所有的禁区,而那些地方本就是周边猎户的涉猎地带,原来的道路过不去了,他们只能满山满野地寻找新的道路,终于开拓出了这条秘密道路。 几名马神教僧人带着海原的部队穿山越林的前进着,还真是秘密道路,许多地段甚至是山洞,一路婉转,整整走了三天,海原和他的五千精骑出现在野狼关前的那座山峰下,感谢后让主持等人离开,海原在山前的一块空地上整好了队伍的阵型,当天深夜时分,马蹄声骤起,海原带着五千骑兵向着野狼关前的士兵营寨杀去,大多数守关兵士在睡梦中就被这如天降般的队伍杀死在床铺上,守军营寨被摧毁,八千守城官兵全军覆没,海原和他的五千骑兵彻底占领了野狼关。 野狼关以前是大夏戎羌边境的第二个门户关口,因为关口两侧都是山林区,基本无法布置大型部队,所以在两国战争中处于次要地位,几年前凯平川开始跟玄门和大夏某些力量合作,这个他把控的关口就成了双方来往的通道,而此刻戎羌内战期间,这里更成为玄门和大夏盟友向凯平川输送战争物资甚至人员的唯一通道,这个通道被占领,凯平川是绝对无法承受的,不说别的,一年多两个方向的大军恶战,戎羌国库中存储的粮草早已经用完了,没有大夏的不间断接济,恐怕凯平川的兵马早就要饿肚子了。 当凯平川拿到野狼关失守的报告后痛苦地摇了摇头,“围魏救赵本就是明计,你不得不救啊”,他虽然可以组织其他力量去抢夺野狼关,可他明白,现在还能够抽调的部队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战胜新锐将领海原和他带的精挑细选的五千骑兵的,而野狼关一天不夺回,大夏的物资也就不能运送进来,那样自己南北两线的战事恐怕都要崩溃了,此刻别无他法只能调回狼骑了。 得到凯平川命令的狼骑头领巫环和狼骑其他头领们比凯平川还着急,原因是狼骑的头领们的家眷集中在离野狼关不到二十里的小城杉原,戎羌别管是南方部队北方联盟还是凯平川现在的朝廷部队都是一个习性,那就是屠城,如果让海原站稳脚跟,即便只是报复,他也会派出人马杀入根本没有防御体系的杉原城,将狼骑军官的家眷们屠杀已尽,有这一层担忧你说他们能不着急吗?当夜,狼骑就向他们出现一样旋风般地离开了安康城前的阵地。 这种态势,白承紧张了,因为此刻双方都是两军,现在与其说包围安康不如说是城前对垒了,他急忙抽调军队去补上狼骑离开所空出的那块阵地,只是,“将军,安东军也在向狼骑空出的地带行军”,“靠!这回他们倒是很利索啊,去,传我的命令让他们原地待命,这个空出的地带由我们征东军弥补上”,他是此刻的联军统帅有发布这个命令的权利,白承只当这是一个管理方面的插曲,并没太当回事,他现在最迫切需要的是镇西军早一天赶到安康城下。 第二天天亮时分,出去传令的军官赶了回来,“报将军,安西军仍然在行军离我们的队伍已经不到五里了”,本就因为狼骑突然离开败坏了大好局面而气急败坏的白承当着许多兵士就直接骂了起来“高林这个饭桶废物,你本就是十年大战中队伍基本被全歼了的将领,恬不知耻,仗着自己是崇信的外甥,仍然人五人六地在军界混,这回好,连主帅的命令都不执行了,你等着,我马上具结文书上报军部”,骂归骂,既然安东军先一步到了,他总不能在这战事吃紧的时候让征东军去抢过来吧,那样如果发生火并,形势可就真的完了,所以他强忍着冲天的愤怒和屈辱命令向东的队伍退回来。 大军行动最怕退军,因为按命令和计划整个队伍是层级向东推进,离开队伍的位置被侧后方部队填补,可你退回来,那就意味着整个大军都需要做重新部署,这个稍有差错就能造成全军混乱。 这个差错马上就来了,“报!将军大事不好,安东军占领狼骑负责的地带后并没有停止前进,而且现在是以攻击的阵型向我军冲杀过来”,这个情况让白承完全懵逼了“高林,知道你在与我争夺那个镇西将军职位,但,也用不着在阵前火并吧?”。 坏消息总是接连不断的,“报!将军大事不好,在我军西侧敌人冲杀过来了”,“报!将军,安康城门大开敌军向我前军冲杀过来了”,此时的白承脸色苍白,他明白了,安东军早就倒戈了,问题恐怕就出现在路上停滞前进的那几天,狼骑被调走这明显的人为操作就应该让自己警醒了,只是欣欣向荣的局面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好了,现在已经损失掉两翼而阵型还在混乱的征东军遭到了准备充足的三军合围,反正凭自己的能力已经无力回天了。 从昨天的极度膨胀到今天的极度颓废,这情绪的巨大落差好悬没把白承整晕过去,使劲晃了晃脑袋才让自己清醒下来,他旁边的幕僚急忙上前进言道“跑吧,将军,能带出多少队伍就带出多少吧,现在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了”,白承凄然地笑了笑,刚刚自己还在讽刺高林曾经被打的全军覆没,现在就轮到自己了,他牙一咬同意了幕僚的建议,急忙命人给自己穿戴好盔甲,之后带着中军一部向南冲杀而去。 即便征东军没了主帅阵型还处于混乱状态,三军合力剿灭这支部队也花了近四天时间,事后统计战果,征东军除了主帅白承带着两万骑兵冲出了包围之外,其他的十万大军或死或降,基本算是全军覆没了。 战斗中凌泰一直处在一种紧张的状态里,原因是现在早已经过了预计时间,也就是说如狼似虎的镇西军可能会随时杀人战团,那个时候很可能就胜负易手了。凌泰对镇西军的评价是自己所掌握的两军如果正面与其对垒恐怕都得负多胜少,原因是镇西军的骑兵比例远高于征西安西二军,而且因为兵士都是精挑细选的壮硕汉子,所以单兵能力也不是自己的二军可以比拟的,当然还有经严酷训练出来的强大的意志力,镇西军最令人称道的是其败而不乱的能力,即便遇到远强于自己的敌人,他们也能做到且战且退,寻机给予敌人以致命一击。 现在加上安东军,如果让自己有时间整好军布好阵,凌泰是有信心击败这支号称帝国第一的军队的,可三军整合那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但费力而且必须要花费几天的时间,而且整合队伍的时候也是自己队伍混乱的时候,更不要说正与征北军酣战的时候了。 老天保佑,一直行动迅速的镇西军在大势已经危机如此的时候并没有突然出现在安康城外,这是怎么回事呢?很快,凌泰派出的探马赶回报告给他一个意外的情况:并州州军和大量府兵全力死守,竟然生生将镇西军挡在了博陉关前,这个状况已经六天了。 六天,这足以让镇西军骑兵部队杀人安康城前的大战,包括一万重骑的四万多骑兵,如果突然剿杀过来,那么厮杀成一团的征西安西安东三军将会遭到重创,而包围圈中的征东军必将士气大震,那时候局面想想都令人冷汗直冒。 听探马报告,并州全州动员,州军府军甚至县里的队伍不断地补充到博陉关,死伤惨重但源源不断,借助博陉关这个坚固堡垒,竟然力保雄关不倒,为自己赢得了剿灭征东军的时间,是谁有这么大的感召力让并州全州动员呢?凌泰已经猜到了,一定是逃出永安赶到了并州的丞相王普。 第四章 (23)卞水麻三 王普欧阳春秋等人原计划是穿行并州进入西北地区,然后到安康城,到那里的目的是劝说凌泰站出来直接反对永安军部叛乱。因为是叛乱者心目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之一,所以即便庆王等人发现王普逃离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前的事情了,但仍然派出了多股部队进行追杀。 王普不擅长骑马,所以坐得是马车,这大大限制了队伍的行进速度,而且目标也明显了很多,所以几次追兵取得了线索趋近了他们的队伍。王隆不断派遣出城门外汇聚来的黑衣家丁去拦截追兵,只是这些家丁虽然武功高强但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挡大军的前行,所以局面依然在恶化,而且探路的家丁慌急地赶回来报告,永安通往并州的道路已经被军城赶来的队伍全面封锁了。 队伍停止前进,欧阳春秋拨马到王普的车前下马,然后跟从车里出来的王普说道“丞相,我们逃离永安的事已经露底了,他们反映迅速猜测到了我们的行程,所以不能再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老丞相费点劲,咱得钻山林了”,王普一边下车一边笑道“没问题,没问题,我只是没有你们的那个武功,但体力还是很不错的,好吧,以后的行程就完全由你这个总捕头负责了”,“是!”。 仍然有几名家丁赶着马车飞驰前行以迷惑追兵,王普欧阳春秋等人则向东行进,大约走了三里多地后就一头扎进了永安跟并州间的莽莽京山山脉之中,追兵是躲掉了,但在莽莽山林中穿行花费的时间要增加了许多倍,等他们从莽莽山林中传出出现在并州小城卞水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天以后的事情了。 欧阳春秋引着王普等人来到小城东部的一个小酒馆,他迈步进门冲着酒馆老板说道“掌柜的,我要见麻三”,老板楞了一下,因为他第一次听到有人直呼城主的名字,一般人得在麻三后面加个爷字。麻三十六岁出道,带着几个兄弟一直从卞水西城贫民区到打遍了整个卞水无敌手,纵横卞水城三十年,无论是白道黑道想在卞水混下去,那必须得给我们麻三爷面子。麻三上面是有大哥的,他大哥常年在州城大原跟着高天混天下,这后来高天成了并州飞蝠帮的扛把子,麻三爷随着大哥加入了飞蝠帮,并且被高天亲自任命为这卞水城飞蝠帮城主,这下气势更盛了。 这几天麻三感觉不好,因为他已经知道永安军部叛乱,总帮主已经发布命令让各地飞蝠帮仍然大力发展力量,只是要转入暗处,低调行事。麻三当然对那个给予飞蝠帮地位的永安城里的皇上有好感,所以他理所当然反对这个搅乱天下的叛乱,只是他只是一个黑道头子除了骂几句还真做不了什么,有股邪劲没处使,你说这麻三情绪能好的了,这几天手下没少挨他打骂,好嘛,今天又来了一位敢在卞水城直呼麻三名字的人。 不过酒馆老板阅人无数,他虽然想着此人在触霉头,但观说话之人气宇轩昂,他自己可不敢耍横,心说万一是州城总舵来的呢?他可一点没往永安想,原因是虽然并州跟永安距离不远,但卞水城离着可不近,它位于并州东部,离着冀州都不远了。 为啥王普欧阳春秋跑到并州东边来了,没办法啊,几处出山口人家都派了重兵把守,他们一路婉转直到卞城附近才走出山林。 酒馆掌柜客气地让欧阳春秋和王普王隆三人就坐,不过酒馆太小,华全郭忠哥几个和剩余的五名护卫等人只能在酒馆外面杵着了。待他们坐好后,掌柜的给三位上了茶,之后才出门去找麻三通禀。 麻三是一位四十来岁外表粗豪的汉子,脸上斜斜地一道刀疤是他黑道履历的证明,不过可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他能成为卞水城黑道领袖说明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所以听了掌柜的描述,他并没有像掌柜想像得那么暴跳如雷,因为他明白在卞水能直呼自己名字的不是顶上那些地位尊贵的人就是自己的仇家,当然也可能是刚出道的二愣子,只是以掌柜的描述来人绝不可能是初出茅庐的混小子。见是一定要见的,只是得做些布置。 半个时辰后,卞水城飞蝠帮全员动员,差不多得有百十号人以各种方式汇聚在了小酒馆周围,到这个时候,麻三才在几个亲信手下的环绕下迈着方步走进了那个小酒馆,“那位找我麻某人呢?”,麻三以自己认为不卑不亢的口气说道,欧阳春秋看他进来起身面向于他,“哦,你就是飞蝠帮卞水城主麻三?”,“正是在下,有何见教啊?”,“哦,你应该认识这个腰牌吧”,说完欧阳春秋怀里拿出了一个腰牌,周道德办事非常完备,既然提到了让他们进并州联系飞蝠帮,就将一个飞蝠帮高级客卿的腰牌交给了欧阳春秋,另外一张记录了并州舵主城主名字和联络点的明细也一同给了他,要不欧阳春秋怎么会知道来的是卞水城就这么简单地知道找麻三还知道他的联络点呢。 成为飞蝠帮城主,这认各种腰牌是必修课,麻三一看这带着金边的客卿腰牌就知道眼前之人非同凡响,急忙跪地磕头口里言道“麻三见过高级客卿”,急忙让他起身,之后欧阳春秋说道“是周道德让我们来找咱飞蝠帮的,麻城主有没有安全隐蔽的地方,我可有重要事情与城主协商”,太上帮主周道德那是神明一般的人物,麻三诚惶诚恐地说道“有,有,有,各位跟我来”,“慢着,我们来卞水属于秘密行动,现在这个时节我们的出现必须严格保密”,“这没问题,一会我们从秘道离开,而且一会我会传出话去,今天的事有人敢泄露一个字,我必把他全家沉入卞水河”,说这话时他面色狰狞,很清晰地告诉众人:我就是卞水城的王。 卞水王不卞水王的,反正麻三今天算开了眼界了,混黑道可不广是打打杀杀,那混的主要是你的见识和经历,就今天的见识来说,麻三觉得自己这辈子值了,他经常仍浑身颤抖地想着那天的经历。密道口就在酒馆后院,一行人进入密道东转西转,然后上来后到了一个民房区域的小院里,小院正房东西厢房共三间屋子,华全他们几人被安排在东西厢房吃饭休息,而麻三则带着欧阳春秋三人进了正房。 就坐之后,麻三客气地问道“能让小的知道高级客卿的名字吗?以后舵主问起来我好回复”,“哦,当然可以,今天后还会有许多事麻烦麻城主去办呢”,“我呢是刑部总捕司总捕头欧阳春秋”,听这名字,麻三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倒不是总捕司是黑道最大的克星,主要是欧阳春秋可是震动全国的大名人,特别是前两年永安动乱时力挽狂澜,带领侍卫顶住了御林军的进攻不说还在危机时刻战胜潜藏杀手,被认为是平定上一次永安动乱的第一功臣,永安八子之首。 黑道组织最为推崇的是一个‘忠’字,所以别管什么职位,欧阳春秋已经是大夏黑道人物顶级偶像之一,这么一位通天的大人物竟然来到这偏远藉藉无名的卞水城,可不让我们麻城主震惊不已。 只是这个震惊只是一个开始,欧阳春秋介绍完自己接着介绍了王隆,麻三知道丞相府总管是不得了的大人物,不过王隆名不彰显,所以到没让他太惊奇,可随后欧阳春秋将那位居中而坐的老者名号说出来的时候,麻三差点没直接翻白眼晕过去,“这位就是帝国柱石,咱们的丞相王大人”,前边说麻三聪明,所以他早就知道被众人围绕的那名老者应该是一位极其尊贵的人物,知道明显陪在一边伺候着的人竟然是刑部总捕司总捕头欧阳春秋,他更加确信了这一点,而当时他想的是这老人别是刑部尚书或者某个王爷侯爷吧,可打死他也不敢想象到帝国第一官员,万民敬仰的丞相大人会来到这小小的卞水城。 眩晕了一会,清醒过来的麻三匍匐在地“小民麻三得神明眷顾,今天能有幸见到王丞相大人,实在是三生,不,十生有幸,给大人磕头了”,说完咣咣咣就磕起来了,王普急忙起身将他扶起,这又让麻三激动不已,“麻城主,镇静,镇静,什么丞相不丞相的,老夫王普,对了,我可是被叛军一路追到这里的”。 说到叛军,麻三才完全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听到丞相也被叛军追杀,麻三恶向胆边生,“丞相大人,我们黑道虽然上不了台面,但最讲忠义二字,这帮不忠不孝的玩意,我麻三必与他们对抗到底”,“好,现在这个时节,忠义是最需要的品质,麻城主是条汉子,老夫可以信赖你”。 “信赖你”,这句话就够了,麻三热血沸腾,他呼的一声站起声“丞相大人,您说吧要麻某干啥,要不我这就集合兄弟跟叛军死战一场”,王普笑道“不用,不用,麻城主,既然老夫信赖了你,那会有许多任务交给你,没问题吧?”,“没问题!刀山咱敢上,火海咱敢闯”,“好,好,这样今天我在这里会写一些信,麻城主得派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出去”,“随时待命,不吃不喝也得尽快送到”,“好!平叛之后,就这一点也得给麻城主记大功”。 第四章 (24)博陉关 麻三说到做到,王普写完信后连夜就被他选出的精干力量送了出去。第二天晌午时分,第一名官员轻装简从地飞马而来,看清来人面容后,门军军官立刻施大礼迎接,并派人赶往县衙通报,一会之后卞水县令带着和府官员连跪带爬地赶了过来,“知府大人,您怎么来卞水了?下官见驾来迟,赎罪”,“马县令起来说话”,卞水县令姓马,马昆,“是!”,“从现在起卞水秘密封城,不允许任何人出入,另外,你在城门口等着,有官员来通报我同意才能放进城来”,“是!”,看玉泉知府刘涛满脸凝重,马昆虽然一脑门子问号但没敢问。 处理好这件事后,刘涛急急忙忙地赶往王普他们所在的那个小院,到院门口他已经跪倒在地,“玉泉知府拜见丞相大人”,“哦,玉泉知府?还是刘涛吧,进来,进来”,“老师,您还记得我?”,“嗬,你那么出息老师怎么会忘了呢?”,听王普这么说,门口的刘涛热泪盈眶,老师能给予这个评价此生足矣,说起来,刘涛三十出头已经做到了一府主官确实算出息。 进门之后,刘涛不在用官场那一套,他又一次跪地说道“老师安好,学生刘涛拜见”,“我当年教你们的时候可没教你们动不动就跪这些毛病,起来说话!”,“是!”,听老师的安排坐下后的刘涛赶忙相问道“老师怎么会出现在这偏远的卞水”,“我也不想啊,这不被人家一路追杀至此嘛。对了,你这个知府如何应对这场叛乱呢?”,听老师相问,刘涛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说道“我一定是反对这种太平时节的裹乱天下的行为的,只是这是顶层家族变化,天下像我一样的官员基本是等待着据说已经逃离永安的圣上和您的态度”,“嗯,我的态度一定是反对这种为了自身利益的阴谋行为的,圣上的施政政策没有偏弊,天下没有民怨,所以此次叛乱完全是个人野心的膨胀,是倒行逆施,祸乱天下,所以我的态度是坚决抗争”,“老师的态度可以代表万民的态度,所以学生必定追随”,“只是,刘涛,他们可是掌控了许多军队,所以这个反抗过程必定面临的是一场场血战,你有这个思想准备吗?”,“老师,我虽然被认为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其实同样是一个血性汉子,是有慷慨赴死的决心的”,“不要轻言生死,我们要的是胜利”,“是!”。 从下午开始陆陆续续并州各处的官员不断来到这偏远的卞水城,一时间本藉藉无名的卞水俨然成为了并州甚至全大夏的中心。酉时时分,只带着几名侍卫的并州刺史李苑赶来了,那帮先到的官员急忙迎出了城门。望着前面玉泉府知府刘涛,李苑问道“老师情况如何?”,“嗯,我观察身体没啥问题,只是叛乱当夜丞相府就被叛军血洗,之后被刑部总捕头欧阳春秋救下来,并在也是老师学生的一名门军书吏华全的谋划下逃出了永安,这还不算完,一直被叛军追杀,不得已避入京山,又被一路封堵,最后才出现在这卞水城”,“嗯,老师受苦了!带我相见”,“是!”。 五十出头的李苑基本算是王普在京师大学堂的首批学生,那时候王普还不是丞相,很大的经历都放在京师大学堂上,这一点是李苑他们这批学生经常津津乐道的,对外声称他们是王普的完徒,是有别于刘涛他们的,说起来也确实,那时候王普也不过三十多岁,和这批学生确实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老师,您受苦了”,“咳,谈不上,谈不上。对了,刘涛跟你说了吗?我要跟叛军对抗,你这个刺史如何说呢?”,“老师,开玩笑呢?您指哪我打哪不就完了,我想好了,今天这条命就交给您了,用剩下算我幸运,用没了算我荣光”,王普点点头,脸色开始严肃起来,“他们那些军头总是认为我们这些文臣是无关大局的存在,今天就让他们见识见识君子之怒!”,说完他起身望向了永安方向,李苑也跟着热血沸腾起来。 当夜,王普跟并州的各级官员济济一堂讨论现在要做的事情,“老师,现在我们能做些什么?”,王普起身来到屋中方桌上新摆放的一张并州地图上,对着地图他指了指然后说道“现在,凌泰已经带着两军跟叛军部队对垒,这是关键一战,如果获胜将大大激励全国的反抗力量,我相信凌泰的能力,只是对这场战事影响最大的是镇西军这支王牌部队的西进,他们如果加入战团,那凌泰再有能力也无力回天了。刚才李苑得到报告这镇西军估计三天后就会来到冀并交界的博陉关,我们的战斗就从这里开始”,说到这王普严肃地看着周围的官员,最后定格在李苑处“李苑把你的州军交给我,我带着他们死守博陉关,一定要在那里拖住镇西军前进的步伐”,“老师,您就在这卞水城坐镇,我带领州军去堵镇西军,学生泼出命来也不让这帮小子进入并州”,王普摆了摆手“李苑,老师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之所以前往指挥是要向全国表明一个态度,作为帝国首辅没有觉察出叛乱,老夫是失职的,这是将功折罪,也是给天下官员一个宣誓”。 第二天一早,王普就带着欧阳春秋王隆等人赶往了离卞水不远的博陉关。关前,博陉关都尉许力已经等在那里,见到王普到来,许力赶忙行礼,“博陉关都尉许力拜见丞相大人”,“好,好,许大人,这以后几天的时光可就是老夫跟你一起并肩战斗了,军事方面老夫愿听许大人的调遣”,许力大惊,急忙说道“下官怎敢?许力愿听大人的任意调遣”,“哎!许大人,这不是谦逊的时候,老夫到此只是坐镇,博陉关军事方面必须是你说了算,不管他什么刺史知府的,到了这里就是你的手下,记住一切以守住博陉关为主”,“是!”。 许力说起来还是有些底气的,因为博陉关确实是一座坚实的堡垒。这个国土内部的关口建于大顺朝末期,那时候顺朝已经显现出一些败像了,具体到跟强敌雪罕,那时节雪罕势头非常强劲,一度占据了幽州部分和冀州北部地区,而且时不时地铁骑冲入并州直指都城永安,数次惊扰让当时的顺乾帝心惊胆颤,这时候有大臣建议在冀州跟并州的通道上建立一个关口以阻止飘忽不定行进如飞的雪罕铁骑,顺乾帝当然同意,立刻命人不惜重金建立了这座博陉关,严严实实地封住了冀并两州的交界,这样雪罕骑兵如果想冲入并州就只能穿山越岭,再就是走北昌原了,那些地方都是骑兵的坟墓地带,所以倒是扼制住了雪罕骑兵对并州乃至永安都城的袭扰。 这可是为保自己的平安,顺乾帝不惜血本,所以博陉关建得十分高大坚固,它近四丈高的关墙对于一个内陆关卡来说甚至有点夸张了。这几十年因为雪罕被灭,博陉关的地位就有些尴尬了,很长时间成了一个无兵把守的自由出入地带,只是燕王叛乱,让它又一次恢复了自己的荣光,当年就是靠它挡住了燕王叛军的进攻力保永安城没有受到燕王叛乱的影响,所以圣上和大臣们一番商议后觉得博陉关基本可以算是永安城的北大门,不但应该保留还应该派一些兵驻守以应对特殊状况,不过这博陉关的管理权从中央放权给了并州州府,由州府安排人把守。 许力作为博陉关都尉手里有两千守关兵马,只是单靠他们即便依据雄关仍然是无法阻挡镇西军的,现在王普亲自坐镇,刺史李苑勉为其难地从自己的州军中挤出了三千人供老师调遣,这个真不是他抠唆,想他州军队伍只有三万人不到,现在根据跟老师商量的方案正全力清剿那些渗入并州的叛军力量,而且博陉关受阻,叛军必然会从永安和军城调集兵力杀来,那个时候就得靠李苑和他的州军全力应对了,这样说他的兵力都很是不足,所以拿出三千人已经是为了老师安全着想的最大付出了。 五千人守着博陉关能阻挡住十七万人马的超编镇西军吗?数字对比有些绝望,李苑召集赶来卞水,基本囊括并州所有府县的官员们讨论此事,“各位,老师说了,他会与博陉关共存亡,现在大家都知道那里只有五千兵马,而他们要阻挡的是天下第一军镇西军十七万大军,所以,你们看着办,我不以刺史压你们,只是以一个师兄的身份恳请各位协助博陉关的防守,算尽忠,也算保他老人家的命”。 不到三天,王普入驻博陉关的第二天深夜时分,关东边道路上出现了一条绵延着看不到尽头的火龙,这火龙高速奔袭而来,不用说这应该是镇西军的利爪-骑兵部队,他们高举着火把连夜行军以图最快赶到战事紧张的安康城下。只是,这高速前行的火龙被城门紧闭的博陉关牢牢封堵在了关墙下,“哎,城上兵士速报都尉,告诉他镇西军过关,让他速速打开关门”,博陉关此时完全处于黑暗当中,这让那些骑兵也看不到关上的情况,更主要的是这些骑兵喊叫了半天根本没有人回应他们,博陉关就这么在黑暗中沉默着。 “他妈的,博陉关的人都死绝了吗”,喊到后来这些骑兵已经开始暴躁地狂骂起来,但依然没人回应,可惜他们再暴躁也不可能飞过关城,也不可能撞破城墙撞破关门,所以再暴跳如雷也只能不断到来不断集结在博陉关前。到寅时时分,博陉关前已经形成了一个无边无沿的光海,照的周边亮如白昼,可惜仍然看不清关上的情况,和没有人回应他们。 消息很快传递到了新任骠骑将军卢春那里,“哦,应该是李苑这小子想螂臂挡车效忠他的那个皇上和丞相,呲,就他手里那点草鸡州军还妄图阻挡我镇西大军,好吧,那就给你一个慷慨赴死的机会吧,来人,传我将领大军在关前集结布阵”,“是!”。 镇西军训练有素行动迅捷,但即便这样,十七万大军在关前整好队形也用了半天时间,到布阵完毕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时分了。此时王普欧阳春秋王隆许力四人站在关上望着根本看不到尽头的连绵军寨,王普感叹道“好家伙,这就是大军啊,以前只在书卷中看到,现在亲眼目睹,确实萧杀震撼令人胆颤啊”,他身边的欧阳春秋一样瞠目结舌,他武功精进势头弱了之后,他一直在追求‘气势’两个字,而且当天遇到南宫玉常虎之时,发觉自己在‘气势’上根本无法与二人相比,算来这恐怕就是自己总感觉与南宫玉在武道上有无法弥补的差距的原因,今天他明白了,人家南宫玉是经历过这样气势如虹的厮杀的,心境和眼界是自己根本无法相比的,“欧阳春秋,那咱就补上这一课吧”,他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停止颤抖。 镇西军整好队伍之后,一名将官拨马来到了关门前,“关上兵士听好,骠骑将军卢春命令你们立刻打开关门”,听他炫耀卢春新得到的官职,王普玩味地探出身子回答道“哦,卢春当上了骠骑将军了?这个官职可得需要我的认可才能任职,可我并没有这个任命啊?这位将军,告诉卢春,我,帝国丞相王普现在在关上,让他赶紧过来拜见!”,那名军官听到关上有人搭话,急忙向上望过去,待听清了话语又看清了关上之人,他一句话也不敢说了,这就是王普在天下人心目当中的威势。不敢说,也不敢搭话,原因现在新朝已经将王普除名,而叛乱主事之人庆王当上了这个职位。无言以对,那名军官尴尬了一会后抹头就赶回了军阵当中。 第四章 (25)防守 卢春是绝不会来城前与王普相见的,他既没有底气在这位大夏首辅面前耍横,也不愿意向这个前丞相卑躬屈膝,所以不见是最好的选择。既然谈是不可能了,卢春立刻发布了攻城命令,先是四五轮箭雨,之后在隆隆的战鼓声中一排排攻城器械被推了出来,身着重甲的兵士迈着齐整的步伐将器械推送到博陉关城墙边上,与此同时一队队健卒狂奔向关墙,登城战开始了。 此时是许力最紧张的时候,因为即便是他的博陉关守军这也是第一次实战,兵士们难免会紧张失措,而对方冲城部队可是一些身经百战的士卒,这种经历差距往往一个指挥失误就会被人家冲城得手,那么可能博陉关今天都坚持不下去了。 一边指挥着厮杀,一边指挥着兵士们推倒那些靠上城来的攻城梯,还得不断提醒首次参与真正战斗的士兵注意自身的安全,许力走马灯般地在关墙上来会奔走。对方战力确实非凡,随时都有兵士冲入关墙,这些兵士疯狂砍杀试图给后面的弟兄留出通道,好在许力兵力配置合理,一半守关墙,一半本就在关墙上随时待命,一旦敌人跃入城墙,立刻几人就围杀过去。 此时王普已经被苦劝到了城墙下,而欧阳春秋和王隆则被他派到城墙上协助防守,也多亏了他两名高手的存在,因为对方首次冲击就撕破了几处城墙上的防线,最危险的时候,人家已经在城墙上集结了二十多人的队伍,不但疯狂砍杀守城兵士,而且就要形成登城通道了,这时候欧阳春秋杀到了,以他的实力当然很快解决了这二十多名兵士,同时他呼喊着让城上兵士们即刻堵上这个漏洞。 仅仅一个下午,镇西军就发起了三次冲击,最后时分,也不知是夕阳的颜色还是血肉,整个博陉关从外看来成了一个红色的关卡,日落之后,双方进入休战阶段。 战力的差距,守关的损失竟然远大于攻城部队,这里面主要是开始没有经验大量兵士死伤在了箭雨和探出身后被城下弩箭射杀,这个下午之所以能守住也完全因为士兵数量的局部优势,只是,许力去面见王普时露出了绝望的神色,“如何?”王普关切地问道,“禀丞相大人,形势很不妙啊,仅仅这一下午,咱们死伤就差不多三千人,已经过半了,箭枝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明日。。。不敢想象啊”,王普今天已经非常直观地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所以他肃然地点点头“许都尉,我们尽力而为就行了,战事已开,什么样的结果我们都得接受啊”。 这天晚饭时整个博陉关的气氛很压抑,人们大有最后一餐的感觉,欧阳春秋悄悄地跟王隆说道“王总管,如果城破,你不要管他什么态度,背上他迅速离开,我来殿后”,王隆点点头。 这天半夜时分,平静压抑的博陉关突然热闹起来,“开门,开门,我们是玉泉府的府兵,知府派我们来守城”,许力听了西关守军的报告急忙赶到城墙之上,借着火把观看发现正是玉泉府的总兵赵田,“赵田?”,“是我,哎呦,许都尉,下官给您见礼,开城门吧,刘知府把玉泉府的府兵都派过来了”,这只是开始,整个后半夜不断有各地的兵丁从西关进入博陉关而且他们还带来了大量的箭枝礌石油脂等等守城工具,到第二天早上向西关涌来的部队仍然络绎不绝,这一千,那八百,有的甚至只有两三百,但汇聚到一起,许力发现自己已经有近万人的部队了。 早晨许力再见王普的时候信心回来了,“丞相大人,这完全是您的感召力啊”,“哎,不能这么说,这应该是并州全州反对叛乱的态度显示,不过这来自各个方面的部队要用好可就得是你许将军的工作了”,“是!末将必定不埋没全州的心意”,后面来的这些军队战力可想而知,广有热情是不够的,许力花费了大量精力将他们编排成了几个队伍,城墙防守主要还是关坊部队和州军,这些队伍主要负责与那些冲上城来的敌军厮杀,一队一队地轮换,做好安排讲好注意事项后,许力赶往城上,严阵以待地等待着敌军新的一天的攻杀,此时经历了昨天恶战的兵士们因为不断有后续队伍到来信心大增,他们一个个肃然地望着城下无边无沿的营寨之海。 从那天半夜开始,进入博陉关参与防守的并州各地队伍就没有中断过,无人时王普为此老泪横流“大家太抬举我这个老家伙了,即便为了这份心意我也得拼了老命奋战到底!”。 到第四天的时候,麻三带着几十名帮众也赶过来了,门军看这帮敞着怀歪戴着帽子,明显泼皮无赖的主过来赶忙拦住了他们,“咋的,并州老百姓就不能为对抗叛军出份力吗?”,这里吵吵嚷嚷惊动了坐镇此地的华全的注意,说实话人员众多挡是挡住镇西军了,不过伤亡极其巨大,原来的西门守军早就拉上去战斗了,此时的西门由挑出来的明细老弱病残的各地军人负责,而每股来的军队和物资都需要详细记录在册,这可是华全的本行,所以许力经过跟王普商量,华全成了博陉关西门总负责。 华全到关门口一看发现是他们逃出京山接触到的第一个关系人,飞蝠帮卞水城主麻三,赶忙上前“麻三,你怎么也过来了”,华全跟着王普在卞水待了几天,所以二人算相熟的,“哟,华大人,不瞒你说,咱在丞相面前讲过大话,这里激战我在卞水待不住了,想想怎么也得来出把力气”,“哦,麻三爷有心了,进来吧”。 领着众人进了博陉关,这里已经能感受到战争的残酷了,本来跟着麻三的那些黑道人士个个都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可进关看到满地都是躺卧的兵士和密密麻麻罗列着的尸体,已经根本来不及收拾的残肢血肉以及小河般流淌着的血水,立时就有些傻眼了,身子也不晃了,头也支棱起来了,脚步更是小心翼翼。很巧,这个时间段是进攻的间隙,按惯例,王普要亲自登城慰问守军,正好碰上拉刚刚入城的麻三,“麻三?”王普先喊道,丞相大人还记着自己的名字,荣光啊,麻三颤颤巍巍地就要跪地磕头,只是满地血水血肉,他半天也没找到一个不膈应的地方,明白他要做什么,王普急忙说道“哎,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弄得那个破礼节,走你们几个跟我上城见识见识”。 麻三赶忙答应了一声跟在了王普的身后,登上关墙,那里早已被血染城了暗红色,这时正是镇西军擂鼓时间,一时间隆隆鼓声震天响起,麻三用全力抵御住这撼动人心的鼓声,站在城墙上望下去,好家伙,那连绵到天边的军寨,那密密麻麻列着队的甲士,那冲天的杀气,麻三再也忍不住了浑身开始抖了起来,正好这时好王普望了过来,这可太丢人了,麻三怨恨自己的失态,挥手给自己来了两个嘴巴子,“哎,头一次见这个阵势发抖是正常现象,跟你说老夫前两日同样是瑟瑟发抖,不丢人”,道上混的是什么?就是一张面子,丞相这句话就够麻三舍出命来了。 镇西军确实不是浪得虚名,他们的攻击一次比一次猛烈,前两天主攻城墙,后来开始用攻城锤撞击关门,只是尝试了几次后,他们立刻明白这博陉关已经完全封堵了东关关门,木石将整个城门洞都封了起来,没有门只有墙了,无奈只能继续攻城。几天下来镇西军攻城部队损失已经近五千人了,不过,卢春估计守城部队的损失起码二万人以上,“哎呦,怎么守城部队有这么多人,李苑即便把他所有州军都怼上来这个伤亡他也完蛋了,怎么看城墙上还是密密麻麻的人呢?而且永安方面的信息显示李苑的州军正和军城赶来的队伍激战呢,那这都是什么人啊?”,这个疑虑让他信心有所丧失。 卢春是个名将,不可能一根筋地完全死攻这个博陉关壁垒,早在两天前他已经安排骑兵部队和部分步军部队转向南绕行到豫州林州,这样要赶上安康之战那一定来不及了,只是,他担心一旦凌泰获胜,又有并州支持会不会直接南下攻打永安。密报庆王和崇信,得到二位认可,他立刻转移了大部人马绕道赶往永安并州交界地带,当然博陉关能拿下来至关重要,即便自己剩下的只有六万多人马,但安康之战毕竟是人数相当的对阵,自己虽只六万人加入也足以改变整个局势。 恶战到第八天,对于卢春噩耗传来,安东军叛变,征东军惨败,此时凌泰正在集结三军队伍,集结完毕后就会开赴向并州方向,满脸惨白的卢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还是低估了王普的影响力了,再攻博陉关已经没有意义了,而且自己此处只有六万人,凌泰如果转向这里,那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的,还是绕道南进先力保永安不失吧。没时间犹豫了,卢春即刻发布命令队伍转向豫州林州从而与自己的先头出发的主力汇合,之后建立永安防线。 第四章 (26)南下 镇西军是连夜撤走的,博陉关上的兵士觉察到城下军寨的异动,赶紧禀报了许力,许力担心对方夜袭,亲自在关墙上盯了一夜。到后半夜时分他明白了对方这是在执行撤走的行动,因为城下的军寨不断在减少,后来出现了数百辆大车,再之后已经喧闹了八天的博陉关东部地区逐渐平静下来。 第二天一早,朝阳升起的时候,从博陉关上向东望去,那个连绵到天边的军寨已经完全消失了,除了满地的垃圾血水,镇西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最显眼的是一座小山旁的几十个巨大的坟山,它们提醒着众人这八天的残酷和苦难。 王普他们得到安康大捷的消息是晚于卢春的,凌泰在传过来的信息上禀告王普,他会留下安西军据守西境,而自己将会带领安东征西二军开赴渭州延州和并州北部,在那里建立基地后就准备反攻永安彻底击败叛军,信息中高度称颂了博陉关据守之战,称它是安康之战获胜的关键,把其提到与燕王叛乱时程子怀老将军的河东之战相提并论的高度。 合上凌泰的书信,王普叹息了一声“那有河东之战那么铁血,这完全是用人命填出来的”,确实,博陉关之战,并州各府县全员动员,在付出了伤亡四万余人的代价下完成了堵截镇西军的重任,胜利是一定的,只是付出也是惨重的,调整了一下情绪,王普对身边的军官说道“去,告诉关上关内的儿郎们我们胜利了”,军官们领命蹿出了王普栖身的博陉关都尉府,很快整个博陉关里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 博陉关上,麻三也因为关前镇西军异动而守了一夜,关前的景象他是目睹了的,只是脑袋麻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当军官冲上关墙宣布了胜利的时候,他才清醒过来,“嗯,对方应该是撤走了”,确实胜利了,他心里很豪迈但突然有些痛心“大柱子小彪几个就死在昨天的战斗中,要早一天。。。”,他从卞水带来的精挑细选的几十个弟兄,算完整无缺的只有他和四个人了,还有八个在关里担架上躺着的,其他的都战死了,这战争确实不是他们黑道火并可以相比的,看到他悲哀的神色,最后两天也上城厮杀的华全劝慰道“麻三爷,我记得当年南宫玉常虎二人也是黑道出身,他们同你一样是经过清泉之战而跃上帝国的舞台的”,想想还真是,只是,“哎,我怎么敢和老祖叔祖比呢?他们当年只有十六七,而我已经四十六七了”,华全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不算晚”,麻三不完全懂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志在千里听着很振奋,“好!谢华大人夸奖,想来这几天我也起码砍到了五名兵士,这一步既然走出来了,我决定一直走下去”。 正如王普设想的,博陉关之战的影响力甚至远大于安康城之战,原因是表明了王普的态度以及做了很好的示范作用,至此,原先沉默的全国州府大部分都明示了自己反对叛乱的态度,而且许多州都组织起反抗队伍,这让庆王明白了广有军队这把利器而无地方支持的变革根本行不通,这之后他只好开始采取残酷的镇压政策,扶持自己的地方政府班底,意图掌控各地州府的统治,本计划通过上层变革迅速拿下的天下愿望破灭了。 玄门倒是乐见其成,因为虽然庆王这个玄门俗家长老是虔诚的玄门信徒,但野心家的欲望沟壑难平,可是经过安康之战和博陉关之战,使得庆王明白自己要统制天下根本无法离开玄门的人力物力支持,痛定思痛,庆王将双方的合作提高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以陈瑞欢的名义发布明示天下的旨意请求玄门共同进行对‘祸乱天下’的废帝陈瑞风和前丞相王普极其追随者镇压,以还天下清平,这个旨意昭示着玄门正式参与到世俗间的争斗之中。 了心接到这个旨意后也发布了昭示天下的国师令,号召信徒支持新朝,早日结束纷争,并指示分布于各地的护教军做好战斗准备,玄门的武力和护教军至此正式出现在大夏这广阔的舞台之上。 周道德一行人穿山越岭走的十分辛苦,不过他们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叛军怎么折腾也没有找出他们逃出永安的那条密道,所以也就判断不出他们逃走的方向,撒网式的在永安四周寻找了一番后就无奈地放弃了,所以他们走得还算清静。 沿着山林行走他们途径了许多府县,只是周道德非常谨慎,因为没有绝对把握,所以队伍并没有进入这些地方,只是会时不时地派人采购药品和食物,碰到大的府县周道德还会亲自前往查探当前的全国情况。 一路行来,在第五天他们渡过了大河,这个渡船也是周道德花钱买下的,自己人操持着过的河。周道德在外流浪了十几年,啥都会一些,陈瑞风一路行来见识了周道德的无所不会之后更加喜欢这个小胖子了,当然除了做饭,这个啥东西到他手里必然成为恶心呼呼的状态谁也受不了。 即便在野外,在周道德的巧手和灵通心思下,一行人到没受太大的罪,所以整个行程在压抑了几天后变得欢声笑语起来,陈瑞风对周道德说道“每次南宫玉他们探险回来都会给朕讲上一番,真羡慕啊,这回正好,朕也实实在在体验一把”,周道德笑道“圣上,大哥二哥他们的那些探险,您听听就行了,他们跟你说的都是那些惊奇斗艳,而险象环生他们可没说明白,说起来也就是他俩那变态的武功可以渡过难关,换做咱队伍中的任何人都得完蛋,哦,除了陈公公这样的绝世高手”,陈公公笑笑说道“唉,老了,野外探险还真不一定如那二位”,“您谦虚”,说到这,他侧过头来对不太服气的颜敏说道“小妮子,别瞪我,陈公公是谦虚,你是真不成,这可不广是境界的事,你啊,杀个人都闭着眼,比不过小疯子吧?”,提这个颜敏没脾气了,她也不傻当然明白自己其实是一个空有境界的雏,“跟你说,他们遇到的那些危险必须要杀伐果断,这个你得好好历练历练,别说你,就是战场上的魔鬼小疯子跟大哥二哥的差距也是显而易见的,对不对?”,隋逢其实是个谁都不服的愣头青,只是对南宫玉常虎这两个手把手把他带起来的兄长,那是无论心理还是实力上都是服服帖帖的,听到问自己他赶忙点头。 有周道德在旅途绝对不会寂寞,这一路他主要给圣上圣后太子讲平叛战争上发生的一些事,这些可是《平叛录》上没有的秘辛级内容,之所以讲这个是因为又要面临新一场恐怕更空前的平叛战争了,也算让圣上有一个更加全面直观的感受,为什么全面呢,因为平叛录上主要讲战斗和胜利,而周道德则主要讲的那些惨败逃亡火并等等苦难历程和上不了台面的内幕,说到动情之处周道德叹息道“唉,要是当年有我们走的这种林子就好了,北境树林本就比这南方的林子贫瘠一些,再者我们战斗的那些地方都是遭过多次荼毒的地方,好些时候我们逃进林子里连树皮都找不到,现在想起来我都困惑当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又走了八九天,他们已经接近大江了,这天周道德离开去探听消息,到中午时分他赶了回来,除了带来一些好吃的和零嘴给小太子和大家享用外,他带回来两个好消息,“圣上,丞相王普也逃出了永安,正前往并州,另外据说凌泰在安康附近正与叛军激战”,这两个消息让陈瑞风很激动“好,有王普在天下州府就不会依附叛军,而凌泰现在也算表明了态度,反击终于开始了”,“是。不过圣上我们也得加快行程了,我预计这南方的天也平静不了几天了”。 为赶时间,周道德命人又开始背负着陈瑞风和皇后太子前行,除了这三人,其他人都有很高的境界,所以队伍的速度陡然加快,一天后就赶到了江边之上。 他们过的大河处是较窄的地段而且风平浪静,所以周道德敢带着众人自己划过去,可他们到的的大江段可是宽阔无边,晴好天气都看不到对岸,更关键的是这些时日正是潮汛时间,所以白浪滔天,周道德那点手艺可不敢带着皇上皇后跟着自己冒生命危险,所以还得雇船,但皇上的行踪必须保密,如何呢?周道德先上市场买了许多衣服,然后众人进行了一番化妆,很上道,不仔细看即便见过圣驾的人看过来也是乡村财主家的少东家一家三口和管家账房保镖仆役丫鬟等人,这还没完,“哎,道德咱你们都穿的齐齐整整的,我咋敞胸露怀的”说话的是圣上的贴身保镖柯敏,“你是财主家的打手当然这个打扮,而且我需要你去跟船东伙计耍横的,你这样这样。。。”,“哦,是!是!”。 多次考验,柯敏像他父亲一样是陈瑞风极其信赖之人,只是他确实是一副粗豪凶野的样貌,膀大腰圆,豹头环眼,黑脸上枝枝叉叉的络腮胡子,一巴掌宽的打着卷的胸毛,再加上周道德给他的打扮,说他是恶贯满盈的悍匪,没有人不相信的。周道德出面找来船东,而具体谈则由这位凶汉进行,“哎,你是船东”,这时候天已经暗了,船东一开始没注意,但到了面前抬头观看吓得船东没转身逃走,“哎,是。。。是小人,客。。。官有啥吩咐”,“什么他妈吩咐,听好了,我家少爷少奶何等尊贵身份,可不能让你们这些贱民看了”,啊,这是啥规矩,当然他也不敢问,“这样,一会把船开过来,你们就滚一边去,待我们上了船放好东西你们再过来开船,听明白了吗?”,“啊。。。这。。。”,周道德明白他的意思,过来把船东拉到一边之后悄悄地把一张五十两银票塞他手里“差不多够买下你那条旧船了吧?我们不可能抢下你的船的,这位是我们的一个总管,脾气差的很,我们反正不敢惹,我的意思,让你们怎么着就怎么着呗,躲着点,埋头操持船赶紧把我们送到对岸这钱不就挣到手了吗?”,五十两银票在手,船东心里踏实多了,他半辈子在江上过活啥人没见过,这位脾气确实出格,只是给钱的都是好主顾。 依照吩咐,船东带领船工把船开过来,支好上船板,然后就悄默声地远远地躲开了,柯敏腆胸迭肚地在岸上溜达,而周道德向暗处点了点头,一行人从黑暗中出来快速地登上了船,安置好之后,柯敏吼了一嗓子“过来吧,快点把爷爷们渡过岸”,“哎。。。”。整个行程中,柯敏几乎就在甲板上盯着船东等人,那帮船工一个个埋着头可是不敢瞧他那张凶神恶煞般的面孔,就这么别别扭扭地走了两个多时辰终于靠了岸,“滚远点”,“哎。。。”,待船东们离开一定距离后,周道德带着众人下了船,之后就没入了黑暗之中,柯敏也跟着走了,船东船工们可不知道,等了好半天才抖抖索索地摸过来,看看人早走了,他们底气才回了来,“船东这都是什么人啊?”,“什么人啊?只瞧见了那个恶鬼和那个矮胖子,其他人咱也没瞧见啊,我估计十有八九是一帮山贼。各位,这事最好别跟人提起,不然官面的黑道的麻烦少不了,而且咱看不清人家,人家可看清楚咱了,要是露了他们的踪迹让他们出了事,咱天天在这里干活找咱容易,那时候”,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个可就保不住了”,“对对对,咱们都懂规矩”。 第四章 (27)秘辛 过了大江以后的行程就必须得穿村过府了,周道德弄来几辆厢车让陈瑞风他们乘坐,一路南行。透过车窗望着八月底九月处秋意盎然的大江两岸的城镇,所见的基本都是仍然温暖的天气里人们恬静的生活,叹息了一声,陈瑞风对车窗外的周道德说道“道德,不会因为朕的到来打乱他们这平静的生活吧?”,周道德严肃地望着他“圣上,他们现在的生活就是叛乱发生前大夏各地的百姓的生活,而如果这个生活被打破也不是因为您的逃亡,而是他们的叛乱,所以您一定不要有心理负担,这帮乱臣贼子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天下百姓,难道您不反抗让他们得逞他们就会施仁政吗?您对他们的反击是天经地义,由此造成的任何结果都是以后清算他们的罪责”,思考了一番后陈瑞风点了点头。 又行了五天,他们进入了襄州金泉府境,因为世家联盟内部的战争,金泉府周边遍布世家联盟的眼线,所以很快周道德就跟世家联盟取得了联系。这天正行进间,五位身着重冠侯服的老者等在路上,见车驾到来,他们一同跪倒在地,“臣金泉候欧阳淳意”,“臣凌远候南宫萍”,“臣凤岭候叶春寒”,“臣高远候秋实”,“臣临水候白海生”,“见驾!”,车队停下,陈瑞风从车里走了出来,“各位请起”,“是!谢圣上”,五位老者激动地站起身来,“圣上一路上辛苦了”,“嗯,淳意世叔,我当年登基的时候见过你”,这话让欧阳淳意很激动“这么多年过去了,圣上还记得老臣,老臣实在荣幸啊”,当年陈瑞风登基的时候,欧阳淳意作为在外封侯的代表人物曾经参与过大典,说起来也已经十几年了。 “唉,永安叛乱,朕逃出来后寻找栖身之所,周道德告诉朕这全天下最忠心不二的只有世家联盟,所以就到你们这里来叨扰了”,欧阳淳意没有见过周道德,但也听说过他的大名,对于周道德给予联盟这么高的评价,欧阳淳意感激地冲这个矮胖之人拱拱手,“圣上,最字不敢说,但有一点世家联盟能够建立以及我们现在的地位就是因为对太祖尽忠的结果,所以圣上放心,您到了这里就是到家了,我们即便战死到最后一个人也必定保证圣上的安全”,“好!”,“圣上旅途劳顿先跟我们回府歇息,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谈”,“好!你们有事先与道德他们商量吧”,“是!”。 欧阳淳意已经做了布置,世家联盟一座山上风景秀丽的院落被清理出来成了陈瑞风的行宫,说实话二十几天的风餐露宿确实够陈瑞风宁饶和小太子一受,真的需要缓缓了,所以陈瑞风将商议的事情全权交给了周道德。 联盟议事厅,周道德隋逢颜敏跟欧阳淳意等人坐在一起,“欧阳盟主有什么最近的消息吗?”,欧阳淳意点点头说道“据报,安康战事不很乐观,有戎羌骑兵助阵,至于细节我们的关系网就不得而知了”,“戎羌骑兵?嗯,盟主并不用特别担心,南宫玉出使戎羌的时候已经做了安排,他们出现那必定对付他们的队伍也会出现,主要威胁其实是西进的镇西军。。。嗯,那些战事太远了,我们无能为力,到这里我们关键地谈一下镇南军,这个如何呢?”,欧阳淳意脸色肃然起来,“卫尉大人”,陈瑞风已经跟世家联盟宣布了周道德的新任命,“宏远和镇南军的忠心请大人转告圣上一定放心,他已经正式拒绝了庆王崇信的拉拢,向天下宣告了反对叛乱”,“嗯,镇南将军的忠心圣上心里是有数的,只是如何用好这支我们在南部地区唯一的力量呢”,“宏远告诉我他已经将队伍划分成四部分,一部分仍然维持本地区的治安环境,其他三路则分别北上到大江南岸的三个重要府镇戊水、岺阳和夏口抵御可能到来的叛军南下”,听了这个安排周道德面显疑虑“盟主,我并不是什么战略专家,只是镇南军作为一支队伍是一个巨大的力量,这样分兵会不会被敌人各个击破呢?”,欧阳淳意笑笑说道“卫尉,南部地区跟北境西北地区没法比,这里承平已久,镇南军几乎是唯一巨大的军事力量,所以根本没有能威胁到他的力量存在,而且戊水岺阳夏口互为犄角之势,一旦一处遇袭,其他两地可以通过水路陆路进行夹击”,“嗯,这方面镇南将军是专家,我就不瞎参合了,对方有南下的企图吗?”,“嗯,现在还觉察不到这方面的迹象”,“好!我们随时交流信息”。 主要的事谈完,话题开始广泛起来,“谢谢卫尉在圣上面前给我们联盟高度评价”,“咳,这个功劳我可不敢领,那是我大哥南宫玉给圣上灌输的,只是逃出永安后到底去哪,我提醒了一下圣上”,“嗯,南宫将军两年前到访世家联盟的时候就曾经提醒过我联盟中的问题,我没当回事,结果损兵折将几乎分崩离析,不然此次平叛,我们世家联盟可以提供更大的力量”,“对了,盟主,我听南宫玉说你们不是不掺和太祖嫡系子弟间的争斗吗?现在的伪皇陈瑞欢,甚至庆王可都是太祖嫡系啊”,“哎,这个恐怕南宫将军理解错了,我们不参与的是太祖嫡系后代帝位之争,但祖上如何不管,我们这些人可是圣上的臣子啊,对圣上的反叛,我们这些臣子怎能够坐视不管呢”,“可燕王叛乱那个时候呢?”。 欧阳淳意沉思了一会开口说道“已然是现在这种形势了,许多当年的事可以说一说了,燕王当年的事可比你们认为的复杂的多”,“当年在先皇末年曾经意图废掉太子,这个你们一定不了解,当时他将我招到永安,与王普、唐春树、祝王四人密谈,唐春树是唐门家主,因为唐家内乱一直未能平定,所以唐家主未能赶来见驾,祝王是先皇叔叔辈的皇室亲眷,虽然辈分高但其实跟先皇同岁,可惜他在先皇逝去后一年也离世了,之所以找我们四人,是因为我们几人与先皇年岁相当,年轻时曾经是密友,算他最信任的人吧”。 我们见面后,先皇感叹了一番岁月之后带着我们到密室谈话,而话题就是他意图废掉太子,我们当然震惊,赶紧了解原因,先皇叹息了一声说道“瑞风这孩子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他的母亲,我的皇后问题很大啊,说完他把一份密报放到我们眼前”,那密报显示现在的霍太后竟然是玄门四大秘密俗家长老之一,那上面没有提其他三位是谁,只是先皇告诉我们他早怀疑庆王也是,只是还没有证据,不过发现迹象的时候他就拿掉了庆王大将军的职位。 “我只怕,瑞风继承大位之后会受母亲影响倒向玄门,那样这大夏的天下就是玄门的了”,这是帝王家最大的事,我们即便作为老友也不好发表意见,“嗯,明白你们的顾虑,我找你们来是让你们评判一下我的另外几个儿子的情况,或者干脆大位给了我的幼第燕王吧”,话题到这,王普出来反对了“圣上,瑞风是昭示天下的太子,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不能因为他的母亲的倾向而免除他的地位,而且我曾经认真观察和了解过太子,我发现他是一个坚定的世俗派,对玄门的许多所作所为很是反感,所以我认为他不但不会倒向玄门,而很可能是敢于直面与玄门争斗的第一个世俗皇帝”,先皇点点头“所以我是在犹豫,只是你们不了解,他的母亲已经集聚了巨大的力量,而如果成为太后,我恐怕瑞风根本无法遏制”,“我会即刻开始遏制他在朝廷臣属方面的发展的”,先皇疲惫地点点头“这个你去做吧,只是我仍然担心”,那次密谈因为王普的明确反对,而我和唐春树因为早已多年远离政治中心而无法发表意见,所以并没有得出什么结果,但随后的一些安排看出圣上这个心意并没有结束。 “有这个密谈做铺垫,你说燕王叛乱我们如何行事?而圣上不同,他当政十几年没有政策是恶政,更关键的是他绝对在做遏制玄门无度发展这件事,所以世家联盟不支持圣上,还能去支持那个疑是玄门俗家长老的庆王的叛乱?这个请周大人放心,我们世家联盟对此次反叛的态度极其明确”,“原来如此,明白了,这些过往不谈了,对了,你们对付那些反叛家族的战况如何?”,“嗯,近半年了,除了唐门时不时地激战,那些反叛门派并没有发动进攻,而我们因为他们有玄门全力支持,也攻不进去,所以已经相持了很长时间了,现在战事已开,我们的争斗都是大时代中一部分了,世家联盟知道圣上到来后已经完全调整方向,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战胜叛乱”。 “好!哎,对了,这次你儿子春秋又立了大功了,保着王普逃出了永安”,欧阳淳意点点头“春秋这孩子完全靠自己成为帝国的重要臣属,我很欣慰,春秋给家里报过信了,这次能成功救下王普其实很大功劳是你周大人未雨绸缪啊”,这个夸奖让周道德脸色肃然起来“不够,完全不够,如果大哥二哥在说不定真能遏制这场叛乱的,那天下就可能不会经历这马上就要到来的风暴了”。 “对了,你那个大哥二哥,南宫玉常虎现在在什么地方?”,“两个多月前来信说要去鬼岛,玄门一直追杀他们,在大陆待不下去了,现在看人家就是要把他们逼出永安逼出国门,目的是达到了”,“那普慧死的时候他们确实在场?”,周道德点点头“所以人家的策略很得当,唉,现在也联系不上他们了”。 第四章 (28)截杀 镇南军之所以坐镇太平的南方地区可不是有钱没处花了,要知道要维持一支十五万人的部队每年花费是甚巨的,只是原因是南方还是有威胁的,越过几座高山和广阔原始森林,大夏正南方还有一个国家-南郁国,这也是一个几百万人口不小的国家,说起来有那些高山和密林相隔双方几乎是互不相通的两个世界,一千多年来双方并没有多少纠缠,没有多少不等于没有,最大的一次就是大顺末年。 大顺末年,政事糜烂,周边各处纷争不断,主要的外战还主要是北方,东北跟雪罕,西北跟戎羌都在进行着残酷地拉锯战,也就是这个时候,当时的南屏候勾结南郁国突然从大夏南部地区进犯,南郁国组织了一支十几万的大军一直从大夏最南部的翔州开始一直杀过南江、大江和大河直驱都城永安,吓得顺哀帝差点弃城而逃,只是被大臣力劝才留下,并拼凑各地州府部队组成了镇南军予以抵抗。南郁国军队不善马战,其实到了开阔地区他们的弱点已经暴露了,前边之所以一路凯歌原因是沿路遇到的部队根本已经丧失了勇气和心气,一触即溃,而新镇南军虽然兵员水平不高,但主将知兵知战,战前的多次许诺和打气,以及制定了完善严格的奖惩制度,起码让这支部队真正成为一支有战斗的队伍。 永安南部高城一战,新镇南军大获全胜,至此开始一路将南郁国军追杀驱赶出了大夏领土,大喜过望的顺哀帝发布诏书确立了这支队伍的永久身份。为什么顺哀帝会这么恐惧这支突然从南方出现的军队,原因是这支军队残忍至极,从翔州到永安这一路上烧杀劫掠,劫不完的一把火烧掉,生生在大夏的躯体上造出了一条宽超过百里的无人区带,要知道过了南江之后他们经过的地区可都是大夏的富庶繁华之地,当时估计起码上百万无辜百姓死在了这帮南蛮手上。 教训是残酷的,因此太祖定鼎天下之后保留了这支镇南军用于防范着背后突施冷箭,而且还曾经派镇南军穿越大山森林去剿灭这个残忍的南郁国,南郁的常备军几乎全员损失在那次北征上,所以镇南军一路南下没有遇到多少抵抗,只是路太难走了,中间地带和南郁国潮湿闷热瘴气毒虫横行,广路上大军减员就达到十去其三,而且南郁国除了类似夏国县城规模的都城外,其他地方基本就是村居,居民的驻地非常分散,有很很大一部分甚至在星罗棋布的岛上。 南郁朝廷听说大夏军南征,皇室大臣们早跑了,镇南军的抱负也不过是把其县城般的都城烧成一片飞灰,对了这个都城的建筑基本都是木头的,只能如此了,镇南军根本无法在此地驻扎,所以只能返回了大夏。 不管怎么说镇南军的番号保留下来了,高规格的镇字军,十五万兵马,算力保大夏整个南方地区的平安。大夏建立两百年了,南郁国一直没有再试图侵犯边境,所以这支镇字部队两百年没有经历过战争了,因为还担负着南部地区的治安工作,它的驻地还不断北移,所以这支为应对南境威胁的设置的队伍如今的驻扎地已经是中部瀚州了,离大夏南郁国境千里之外。 十年平叛战争最紧要的时候,朝廷曾经想征调这支常备军北上抵抗燕王,前边说了因为某些原因世家联盟并不想参与这场战事,所以主官欧阳宏远态度并不积极,他上书回复陈瑞风,一方面表示圣上可随时调动镇南军,另一方面他讲了两个顾虑,一个当然就是南境并不高枕无忧,另一个就是镇南军受所在地地势影响,现在基本都是步军,这样的话镇南军到北境参战,在战马横行的北境战斗中恐怕作用并不是很大,意思其实很明确:不愿意参与,这个给陈瑞风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进而影响到陈瑞风对世家联盟的态度,这个经欧阳春秋秋意等人的拼死战斗以及听的进去话的南宫玉等人的解释才基本扭转过来,而这一次,镇南军旗帜鲜明地站在了陈瑞风身后,高举着平叛大旗向着北方挺进。 镇南军的最大职责是任何时候都不能忘的,所以欧阳宏远留了三万大军在自己的老巢瀚州随时关注南境的状况,其余的十二万大军分成三路挺进大江西部的三个重要据点戊水、岺阳和夏口,一方面抵御可能到来的叛军南下,另一方面则伺机北伐。三路大军,进驻戊水的为西路军,进驻夏口的为东路军,分别领兵三万由欧阳宏远最得力的两位将军耀威将军陈广昭和金乌将军谭明带领,自己则亲自带着主力六万多人进驻岺阳,这三地如一个倒放的品字,相互间距离不超过二百里,确实是一个很合理的战斗布局。 十二万大军北上,烟尘蔽日,它让和平日久的南方民众真切地感受到了战争的到来,永安动乱已经一个多月了,消息已经在大夏腹地繁华地区传播开了,所以百姓们知道他们是去剿灭叛乱的,对于剿灭叛乱民间持支持态度的占绝大多数,原因很简单,太平盛世毫无理由的叛乱,必然得不到民心支持,而且镇南军现在已经被南方许多地区民众看成自己地区的子弟兵,还有一些自己的队伍终于要征战整个大夏的骄傲,所以沿途镇南军得到了无数沿途民众的欢呼和慰劳,各地政府的态度也同样,不断地给这支队伍补充着给养,所以镇南军一路北行是非常顺利顺畅的。 耀威将军陈广昭带着西路三万人此时正行进在潞州平原区域,他们基本上是步军,只是在平地上走总比爬山强,三万大军拉开来也是一支绵延数里地的庞然大物。这天晌午时分,耀威将军正在前军与几个幕僚商量下面的行程,突然有兵士前来报告,说大军后军和中军部分烟尘滚滚不知道什么原因,“嗯?跑什么嘛?”,到此时他也没有任何心思放到危险上,原因很多人都说过了,承平日久,这南方大地上根本不存在能威胁到自己几万常备军的力量存在. 不过这个现象绝不正常,陈广昭派出探马了解情况,一会探马满脸惶恐地跑了回来,“报!将军大事不好,后军和中军一部正与一支重甲骑兵进行厮杀,形势非常危急!”,“重甲骑兵?”,陈广昭脸色变得煞白起来,他突然想起前一次永安动乱曾经出现的玄门铁骑了,“玄门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走上前台出手了?”,他还不知道就在两天前,伪朝和玄门共同发布了诏令,玄门已经正式参加进了这场战斗中。 他还算比较镇静,没有带着前军贸然冲过去,而是骑马飞速赶到一个左近的小山包,然后迅速登了上去。前面说了这是平原地区,所以这个很不起眼的小山包倒成了一个不错的了望台,这天天气晴好,山包顶上的陈广昭放眼望去,战斗的场面呈现在他眼前。 这其实算不上战斗,基本是玄门铁骑对毫无准备的镇南军步军展开的一场杀戮,估算了一下竟然有六千左右的玄门铁骑正往来冲杀着,而镇南军步军约两万人大都在奔逃,没有办法在没有布好阵的情况下面对重甲骑兵的冲击,步军根本没有任何应对方法。 跟他一起上来的前军军官不忍看那凄惨的画面,“将军,我们得赶紧去救援了,不然。。。”,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陈广昭疲惫地说道“如何救援,我们冲过去有什么招数能对抗那些马都披着甲的重骑?”,四周望了望,又叹息了一声,陈广昭传令道“听我军令,前军全军上此山包,弓箭手准备好攻击”,已经根本来不及逃往城镇和防御骑兵的山区了,也只有这小山包可以阻挡一下对方的冲击。 山包不大,前军近万人几乎把整个山包填的满满的,玄门重骑在基本解决掉后军和大部分中军之后迅速向这个山包靠拢过来,陈广昭急忙组织弓箭手进行了一轮轮射击,只是面对这些重甲怪物收效甚微。人家同样能射箭,骑射,一队队骑兵贴着山包飞驰而过,箭枝高速向山包射来,前边说了山上人员太密集,所以杀伤极大。 陈广昭实在有些绝望了,冲下去死路一条,而待在山上又成了人家的靶子,正在这时更恶劣的状况出现了,“将军,他们要火攻”陈广昭看到了,后赶来的一批铁骑已经换上了火箭,他凄然地笑道“玄门慈悲?根本就是魔鬼,各位山上待不了了,冲下去吧,能活一个是一个”,将令发出,镇南军确实是一支强军,在这个时候,他们仍然保持着秩序,开始分批向山下冲去,只是早已等候着他们的那些重骑呼啸着奔向他们。。。 行军路上,欧阳宏远得到急报,西军三万人遭到玄门铁骑截杀,全军覆没,耀威将军陈广昭阵亡。 第四章 (29)相持 噩耗传来,镇南将军心痛不已,三万大军和自己的爱将就这么瞬间消失了,他急忙发布命令让东路军和自己的主力部队加强警戒并派人探询玄门铁骑的动向,只是实施完突击的玄门铁骑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他们到哪里去了?还有其他队伍吗?疑虑重重,欧阳宏远的大军此后的行程不但撒出密布的探马网,而且基本以据马阵型向前缓慢移动,好不容易两支大军赶到了附近的府镇后,立刻驻扎下来。 陈广昭和他的西路军被剿灭很大原因是承平日久,他们已经丧失了应有的警惕性,仿佛整个南部地区都是他们可以畅行的大后方地区,总结惨案,陈广昭的大军连最基础的周边情况探查探马都没有完全派出,大军就这么无所顾忌地行进在南部大地上,直到玄门重骑已经在视线之内了,他们还困惑“这是我们的人吗?什么时候镇南军还设置了重甲骑兵呢,真帅啊”,轰轰的马蹄声已经震耳欲聋的,兵器和箭枝到了身上,他们才意识到了危险来临。 有了警惕这些重甲骑兵是可以抵御的,只是镇南将军的所有战略计划泡汤了,掎角之势,已经断了一根角,更主要的是,欧阳宏远的所有计划的基础是他有一个稳定安全的大后方,而现在一支幽灵般的队伍游荡在大军身后,随时会露出利爪给予自己致命一击,必须先解决掉这个巨大的隐患。 据侥幸逃出的西路军兵士提供的信息显示这支重甲骑兵部队竟然有五六千人,即便拉开架势正面对决,恐怕覆灭的西路军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到欧阳宏远派人探查的时候,这支庞大的队伍凭空消失了。也不能说完全凭空消失,欧阳宏远气愤地敲打着地图上那一处处黑色斑块,这些地方是玄门所有的地区,没有探明,所以也没有出现在地图上,“玄门!”。 这个消息同样震惊了世家联盟和现在在此的圣上和周道德等人,欧阳淳意急忙赶来跟周道德商量应对之策。“我同意镇南将军的意见,必须首先拔掉这个肉刺,哼,不能说肉刺,这基本是匕首或宝剑了”,“老夫知兵不多,但也明白重甲骑兵很难对付啊”,“是,重甲骑兵是战场上的王牌,对阵之时遇到了确实很难找到解决他们的方法,只是,我们没有必要跟他对垒拼命,它能袭击我们,我们也可以袭击他们,关键是现在得找到他们隐藏的地方”,“是,宏远已经派出多路探马寻找了”,周道德摇摇头“不够。普通探马很难进入玄门地域探查情况,这样盟主,现在既然是相持阶段,你手下高手众多不如让他们去担负这个任务,嗯主要秘密探查这几个玄门掌控的地域”,说到这,周道德用手点了点那几个黑色区域,“嗯,好,我即刻派出人手”。 “知道了他们的栖身之地,我们再针对性的与以打击”,“另外,”周道德脸色凝重地说道“千万告诫镇南将军不要对玄门寺庙和玄门僧人实施报复,一方面这只是撒气根本不解决问题,而玄门其实派系也很众多,大部分僧人都是吃斋敬玄祖的本分僧人,这种玄国派只是玄门中的一个势力,虽然现在这个势力当政玄门但绝代表不了所有玄门弟子,更关键的是玄门毕竟是大夏国教,玄门信徒众多,不能失了这些民众的心。对于玄门军事力量要痛击,而寺庙僧众则仍然以平常态度对待,这一定要区分开来”,欧阳淳意听周道德这番话后点点头“卫尉确实了得,在此关头还能清晰地看明白这个问题,确实是高才啊”,“咳,盟主谬赞了,我是经历比较多,北境战乱,许多百姓之所以能活下去真的感谢玄门的救助啊,玄祖教义还是没有问题的”,“是。我即刻警醒宏远”。 这个时间各种情况已经传递到了世家联盟,陈瑞风已经知道玄门参战了,周道德建言他也应该向天下发布诏令,“把玄门定义为敌人?”,“不!我们只是把玄门做出决策的长老会当做敌人,并且在诏书上表明保护寺庙的安全,呼吁玄门有识之士起来推翻违背玄祖教义的长老会”,陈瑞风点点头“嗯,明白了”,第二天陈瑞风的明诏发布开始传檄天下,诏书上首先表明了自己的存在,然后定义了此刻在永安的朝廷为伪朝,庆王和崇信为祸乱朝纲和天下的两个首恶,并将国师了心等几名玄门长老划进了叛乱名单,是人人可以诛灭的人员。正牌玉玺在那扣着呢,诏书立刻传遍天下并得到了大部分州府的相应,此诏书之后,这场涉及天下的战争正式拉开帷幕。 差不多半个多月后,对抗叛乱的第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到世家联盟,西北安康城外一场惊天大战,车骑将领凌泰指挥征西安西和反正的安东军经过十几天大战剿灭了叛军爪牙征东军取得安康大捷。几天后更多的细节传来,消息显示安康城下之所以能够完胜是因为博陉关整整堵住了镇西军十七万大军八天,解除了凌泰的后顾之忧,而在博陉关坐镇的就是作为天下首辅的帝国丞相王普,这进一步坚定了天下州府的反抗之心。 陈瑞风振奋之余向天下发布诏书,任命车骑将军凌泰任职大将军和西北路统帅,总理西部和北部人马,而对于王普已封无可封,只能加赐博陉候,将这个英雄关周边的土地赐给了丞相大人。 此刻的天下的形势是,凌泰和他的大军南下占据了并州北部,在并州中南部与绕路南下然后北进的镇西军对垒。镇东军则在玄门铁骑的辅助之下连刻沧邢青三州,而四州统御司司监察崔浩则汇聚着四州剩余州军占据冀州中部的坚城荣泉城与镇东军一部和了然的寒州叛军部分队伍对垒着,保证这冀州大部的安全和并州凌泰后方地域的安全。 因为遭到重骑袭击,镇南军未能完成布放,这使得叛军一部趁机南下占领了南岸重镇戊水,只是这股叛军人数不过五万多人,他们还不敢继续南下,所以也形成了一个对垒局面。所以可以说反叛和对抗反叛之间在战乱开始三个月后进入了相持阶段,只是玄门这个变数在放大,不断有玄门队伍从地图上那些黑斑处冲出,危机重重。 这基本就是南宫玉等人返回大陆时天下的形势,大船一路向北,因为已经跟飞蝠帮取得了联系,沿路的靠岸的短暂停留已经让他基本了解了天下各处的状况。旗舰上部的一间船舱里,南宫玉常虎冷月郭春林道几人讨论现在的情况,“现在看,我们的目的地当然是海岩城,只是凭我们的力量还是不能击败镇东军一部和了然的寒州军一部的围城队伍,具体围城的队伍有多少人?”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详细情报,但我估计得有五万人,我们跟颜乘风他们联手即便能击败他们恐怕也是个惨胜,而左近的镇东军和了然部队如果分兵过来,我们仍然无法抵挡,最后结果仍然是困守海岩城和上船,所以还需要新的力量加入”。 “附近还有可用的力量吗?”,“有,就是四州统御司司都尉陈瑞联和他手里的五万精兵”,“他?他可是正经的皇室子弟,曾听人说过他爷爷跟庆王是亲兄弟,不是从小就跟着陈瑞青混的吗?是吧老三,你不是在永安招朋唤友的,应该知道吧?”,常虎对郭春基本就是用老三称呼,郭春脸色有些赫然,“不成,二哥你不知道,他们皇室子弟单独一个圈子,咱混不进去,人家玩得比我们上层次”,南宫玉点点头说道“确实,他们是表兄弟,只是陈瑞联跟圣上间的亲眷关系同样很近,他们同是一个家族,谁和谁关系也不远,不用管那方面的情况,你说他跟庆王和陈瑞青关系密切,那他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呼应此次叛乱呢?”,是啊,无论推测他们之间关系多近,从相关信息分析,这陈瑞联并不是叛乱的参与者,而且到现在了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只是“他也没有明确反对叛乱啊?”,“是,是在犹豫,抉择,所以我们要争取这股力量,如果有了这五万精兵,加上我们神出鬼没的水军,我们就有希望在冀幽邢沧四州之地与镇东军和了然部队形成相持局面,这样最起码拖住这两股力量,使他不能分兵支持其他战区,而且我们也算有了基地,获得了发展的空间”。 “嗯,如何去争取?”,“这个真没有谱呢,我的意思你我冷月去一趟,如果万不得已,他有无法改变的叛意的话,可以尝试一下斩首策略,不过那样我恐怕这五万精兵就基本散了,只是我们用不了,也绝不让他为敌所用!”,说到这南宫玉看了一眼常虎,“而且,到海岩城恐怕得碰上燕王,你这感情还过不去呢”,常虎叹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都在成长,虎爷的心胸和视野也宽阔多了。 “林督、郭春,我们过了青州就下船,你们继续向海岩城行进,我们保持联络,到了海岩城如果我们仍然没有返回,你们就先与颜乘风和燕王取得联系,到时候你们就听颜乘风调遣,这没问题吧?”,郭春回答没问题,而林道很激动“能成为颜大将军的手下,老夫可是感到荣幸之极的,当然没问题”,南宫玉点点头。 几日后,船队过了青州海域进人沧州沿岸,南宫玉常虎冷月乘坐了一艘小舟向岸边划去,这里不是码头,三人到了岸边纵身上了岸,送他们上岸的兵士无限敬佩地望着他们消失后才划着船返回。 十月,北方已经开始寒冷起来,此时广阔田地早已收割完毕,而呈现出一块块空旷的田野,而田野周边的林木开始落叶萧萧了,踏着满地落叶行走在北方广阔的区域,虎爷感叹道“还是回到这里看着这样的景色最踏实”。 他们之所以在沧州下船原因是据粗略的情报,陈瑞联的统御司都尉府的驻地在沧邢二州中间的安城区域,上岸后他们需要先到附近的县城解决马匹问题并与自己所能使用的关系网-飞蝠帮和巡察卫建立直接的联系。 第四章 (30)齐风 现在的沧邢二州应该算是叛军地盘,原来持反抗叛乱态度的州府县官员已经被镇东军以及一些其他叛军队伍镇压,或死或逃或被监禁,现在这个时间各地正在重建支持永安伪朝的府县机构,所以应该是管理最混乱的时候,所以南宫玉几人几乎算畅行在两州的土地上。 官场如何混乱,但只要没有战事,没有暴政,民间生活仍然在有序地进行着,他们到达的第一个城镇是海骅县县城,好家伙,县城四门洞开,根本没有守军,老百姓全天候随意出入,只是地上那一滩滩虽清洗过但仍显暗红色的地块表明应该在不久之前这里有一场血腥战斗。 此时在永安城中的庆王估计应该已经意识到自己并不像自我感觉的那么老谋深算,因为他们根本没为此次叛乱准备好一个地方管理方案也没有地方上的支持者,陈瑞风王普相继逃出永安,这彻底打破了他的地方政府因为群龙无首而被迫就范的如意算盘,而两个人仅凭几个明诏就使得全大夏大部分的府县成为了自己的对立面,在封官加爵也不起作用后,他只能挥起了屠刀,虽然安康大败后他仍然还掌握着大夏最大的武装力量,只是即便如此他也分不出太多的力量用于把控星罗棋布的地方政府,三个月来在经历的几十场的血战后,他才勉强拿下沧邢幽青四个完整的州府和冀州东部,拿下来是拿下来了,可谁来统制这些地方呢?州府县的主官可以用军中将领,下面的官员和衙役们呢?毫无办法之际,他也只能仍然留用前几天还在跟他们血战的旧人们,到下层官员和衙役们,说实话真对永安的上层变化毫不在意,反抗,那也是因为上官下达,吃这碗饭的,人家留用那就继续干各自的老本行呗,只是总得有个适应过程吧?再者人家新官上任也有个对他们这班老人进行个鉴别,别前两天被处死的知府的亲信也留用了,那不就是在自己身边放个炸弹吗?这么一折腾,这被占领的四州中多处府县就成了海骅这样的真空地带,短时间内成了无人管理的法外之地。 其实本来庆王在地方上是有助力的,他其实还有两个合作者那就是江南的建安王和绍水王,三人曾经密谋过,一旦庆王在永安叛乱成功,建安王和绍水王将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支持,不但会出兵呼应还将为庆王提供海量的地方官员,这方面两个王爷家族已经经营多年,可以说尽揽江南才子于手,建立了十分庞大的人才储备,当时庆王给出的条件是二王平分江南,可惜的是一场江南案绍水王彻底玩完,而建安王爷也丧失了大批爪牙,以至于这次庆王真的发动叛乱了,而因为陈瑞风和王普逃掉,他至今没有发表明确的态度,或者说他也有什么想法了? 轻轻松松进了海骅城,南宫玉常虎冷月找客店住下后稍微梳洗了一下就赶往位于海骅城东边的海珍酒楼,那里是飞蝠帮的一个据点。海骅处于无人管理的状态,这本应该是黑帮最猖狂的时候,不过飞蝠帮却仿佛销声匿迹了,没办法,他们已经被伪朝定义为天下第一恶势力,今天看着无人管理,明天人家理顺了,第一个就得清除他们,所以他们早依照帮主令转入地下活动了。 三人走入酒楼,在一张临窗的桌子上做好后,南宫玉即刻将一只茶碗扣在桌上并将盖子盖在杯底上,正要招呼他们点菜的伙计看着桌上的杯子定了定神急忙上前悄悄说道“三位上楼,第三个雅间”,南宫玉点点头,三人起身向楼上走去,而伙计急忙将那个杯子还原。 推开雅间的门,三人闪身进入,看雅间中,一个壮实的汉子正坐在桌旁弄着两个菜自斟自饮,而他身后两侧各站着两位面相凶悍的大汉,抬头看了看进屋的三人,“三位,看着面生,你们是那个分舵的弟兄啊?”,没那么多时间闲扯,南宫玉掏出一个腰牌放到了桌子上,“哦,还是有腰牌的正牌兄弟,我看看”,只一眼,那汉子腾地站起身,之后面朝三人就跪了下去“哎呦,小的不知是老祖亲自到来,请赎罪,“起来说话”,“是!”,那人明显很激动,站起身来,身体仍然明显地颤抖着。 “兄弟如何称呼?在飞蝠帮什么职位?”,“回老祖,小的名叫齐风,四州之地还没有完全建立飞蝠帮州分舵,所以小的算是四州总负责”,“好家伙,还是一个大当家的呢?”说话的是常虎,齐风看着常虎激动地又赶忙跪倒磕头“小的没猜错的话,您就是叔祖大人了,而且当年您锤破广阳门的时候,小的可是亲眼目睹”,“哦,你还是平叛军人出身?怎么混黑道了?”。 “唉,小的。。。”,“起来,起来,坐着说,坐着说”,几人在酒桌旁坐好后,齐风说出了自己的经历“平叛战争结束后,我回乡一看人都傻了,咋的?家没了,你说毁在战火里,我也就认了,可我的家乡没遭到兵灾啊?后来找邻居了解我才知道原因,原来我出去当兵不到三年家里老父老母就相继病死了,我那媳妇。。。把家里的田产房屋都卖了后跟人跑了,所以差不多我回去前两年家就没了,能怎么着呢?天下这么大,我能去哪找她呢?再着,可能就剩下一个女人家也是不容易吧,唉,算了,可我咋办呢?给人当佃户?这个,在军中也算当了个小官还拉不下脸来了,后来,这海骅城中有一个远房亲戚是混黑道的,知道我回来后就把我找过去了,我一想反正已经这样了,干吧,这不就在黑道混上了,后来亲戚火并时死了,而我因为能打还见过大场面就被推举成头头,一番打打杀杀,我带的这个帮成了整个州里都拔头份的帮派,再往后飞蝠帮来招揽,我们就算加入了,李帮主对我很器重,让我当了还为完全建好的四州的飞蝠帮总负责”。 听完他的讲述,南宫玉眼前一亮,“齐风,有你这种经历的回乡军人多不多啊?”,“多,太多了,哪那么多温馨等待的画面啊,一出去五六年七八年,兵荒马乱的,好多回乡军人回家后看到的都是一片瓦硕,父母双亡,妻离子散,这么说吧,我现在的手下里最有战斗力的一股就吸纳他们建立的,洪大,洪二”,说到这,他回过头来指着身后的两名相貌相似的大汉“他二人也是平叛军人出身,兄弟俩,他们是家乡遭了兵灾而家破人亡的,来见过老祖叔祖”,那二人急忙跪倒行礼,南宫玉把他们拽起来,“既然是这样,齐风我交给你一个大任务,那就是你在四州给我招募那些还愿意跟着南宫玉常虎干他一场的弟兄,人越多越好,装备不用操心,你组织起来后我会给你解决,只是告诉弟兄们,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一场场生死相博的恶战”。 “没问题,我第一个报名”,洪氏兄弟也赶忙说“我们也愿意跟着白将军墨将军大干一场”,“好!你们仨就算是我俩准备新建队伍最早的三个人了,而且我把招募的任务全权委托给你们,只是一定要跟每一个人说清楚”,“咳,没问题,这些都是平叛战争的血海里滚出来的主,上战场怎么回事,他们能不明白?老祖跟你说吧,在战场上想家,可真回来了,那是真怀念那些战场上的兄弟,是真怀念那峥嵘岁月啊”,这时常虎伸过大手拍了拍齐风,现在的常虎没那么莽撞了,所以一点没使劲,齐风还受得住“好好干,老齐,招的人多了,虎爷许你个将军当当”,这话太有激励性了,齐风腾地从椅子上蹿起来,“那什么,我。。。”,那意思现在就要求操持这场大事,南宫玉急忙道“不着急,老齐先把正事说了”,“哎,咳,小的该死,把老祖叔祖的大事忘了。 “早些日子,我就得到总舵的信了,让我调查四州统御司司都尉陈瑞联的情况,老祖您知道,我们层次低很多,是根本不可能了解陈瑞联和他的那五万兵马的动向的,我们只是调查清楚了他管辖的那个地域的情况”,按他调查的情况,陈瑞联把控的安城府地域现在成了周边各州显贵之人认定的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大批人士汇聚在那里,而且因为陈瑞联这个实力人物态度不明,所以各方的说客也相继赶来,每一方面都想把这股生力军拉入自己的势力范围,所以现在的安城是鱼龙混杂,极其繁荣也潜藏着极其大的危险和变数。“哦,出入方便吗?”,“很方便,就如同这两天的海骅似的,随意出入,不过,我得到的消息是陈瑞联现在闭门谢客,到安城没问题,但要见他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哦,这样啊,好吧,我们这就去安城,正好见识见识此次反叛中各方势力的情形,另外也看看有什么机会见见这个皇室贵胄。齐欢,你现在主要去发展那支军事力量,另外,安城有咱的人吗?”,“有”,“嗯,把联系方式给我”,“好的。对了,老祖,有许多官员现在投降了伪朝,要不要报复他们”,想了想南宫玉摆了摆手,“当差吃饭,永安换皇上跟他们这些底层官员有什么关系?只要不过分,我看用不着对付他们”,“是!”。 第四章 (31)争论 确如齐欢所说,三人随随便便地就进入了安城,这时间虽已经临近寒冬,但安城却分外的红火热闹,各种店铺林立,而街上则人潮汹涌,而安城的底子只是一个邢州中等规模的府城,所以三人马上面临一个问题-根本找不到入住的饭店,万般无奈,他们只好先行联系安城的飞蝠帮机构,以他们的身份当然得到安城飞蝠帮的最高礼遇,这里的头头是一个快六十的老者,名叫吴全,表面身份是一家小赌馆的老板,“老祖,叔祖,那个。。。老祖奶奶,您们一点不用担心,我们是有所安排的”,老祖叔祖从他嘴里叫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只是南宫玉早已经麻木了,而常虎则是冲大辈没够,是坦然接受的态度,只是冷月无论如何也没法适应被一个老头称呼为“老祖奶奶”,她可是还未满三十岁的一个姑娘家,咋成了祖奶奶不说,前面还加了个老字。 吴全没去观察几个人的表情,只是继续得意地说道“安城无论吃饭住宿,最大最豪华的一定是安泰居,那里我们常年包着两个房间,老祖叔祖老祖奶奶如果没意见,我让那里的人搬出来,您三位就可以住进去了,只是只有两个房间。。。。”,“没问题,没问题,两间够了,那就麻烦吴城主了”,“您说的是啥话,能见您们一面可都是我们家三辈子积德行善的结果,别说还能为您老做些事了”,说到这,他又说道“小的还得提醒几位老祖一声,那安泰居现在就是安城的中心,各方人马汇聚在那里,几位老祖得注意安全,这样要不要小的派几个得力手下服侍在你们左右”,这话常虎不爱听了“老吴,这话说的,咋?不知道我们几个干啥出身?”,这话让吴全立刻清醒过来,老祖叔祖是啥人?那可是驰骋天下的猛人,怎么可能还需要自己手下那几个只会点庄稼把式的主去保护人家呢?“咳,是小的忘记了,您几位可是在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天下英雄,罪过,罪过”。 很快,南宫玉三人就入住了装修非常豪华奢靡的安泰居,房间宽敞考究,两间房,冷月一间,南宫玉常虎一间。按南宫玉的意思,三人先梳洗休息,一会一起去见识见识这安城中心的风采。 安泰居是中心天井式结构,而天井部位就是他的餐饮部分,此时已经过了饭点,并没有几人吃饭,只是天井里密密插插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三人在伙计的带领下在二楼栏杆处一张视线很好的桌子上就坐,这个位置南宫玉很满意,既能不受干扰的吃饭还能很清楚地观看一层天井处那些十分活跃的人群。 酒菜刚刚布上,吴全赶来了,他是在处理了几件急事后赶来看看几位老祖的住的是否合适有没有什么吩咐。“哎呦,老吴,正好,坐坐坐”,吴全赶忙抖抖索索地说道“那怎么可以,小的怎敢坐在几位老祖身边”,他这么说虎爷不高兴了,“老吴,你们爱咋称呼我们就咋称呼,只是四海之内皆兄弟,虎爷最烦喝酒吃饭还要分个长幼尊卑的”,南宫玉也跟着说道“老吴,坐坐,这下面许多事我还得请教你呢”说着他指了指楼下,既然两位大神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老吴也豁出去了,算大大方方的坐在了下首的位置。 现在安城鱼龙混杂,安泰居大赚其钱的同时也是非常谨慎,所以现在活跃的伙计都是给重酬连轴转干活的脑袋灵光的资深伙计,所以怎么会认不出安城黑道扛把子的吴全呢,而且也早已经观察到他在新住进来的三位年轻人面前的卑微态度,所以。。。好生伺候着吧。 南宫玉常虎冷月都特意跟吴全干了一杯,一开始吴全还是忍不住地受宠若惊地起身回敬,被虎爷制止了几回后,他也逐渐明白这几位老祖都是直爽豪爽的性格,是那种真正没有架子与世上任何人都平等相处的豪杰,至此他算正式放平了心态,酒席的气氛也开始逐渐活络起来。 现阶段的安城不但是和平之地,也是自由之地,此时楼下之所以围满了人群是因为两拨人正在斗嘴,旁边的老吴给他们介绍道“几位老祖,看见没,那左边的一拨人是现在占据冀州大部指挥着州府部队与叛军对抗的四州统御司司监察崔浩崔大人的手下,领头的是那个喝茶的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秦融,官职是司监察手下的监察使,而左边那帮人是大都是镇东军的军官,领头的是在秦融对面的那张桌子上坐着的壮实汉子,他是镇东将军府的总管郭槐”,“哦,他叫郭槐”,南宫玉常虎二人对望了一眼,原因是他们竟然见过此人,那是在墩台府,护教骑兵赶到后,将军府来人,那个宣布军令命人当街斩首领兵围攻太守府的将军府幕僚崔理的军官正是此人。 秦融和郭槐二人没有说话,是他们各自带来的两拨人在大庭广众下争论,“你们是实实在在的叛乱,在这国泰民安的年代为了权力反叛圣上,搅乱天下,是十恶不赦的反贼”,对面也不势弱“国泰民安?国泰民安,朝廷能与天下百姓信仰的玄门势同水火?再着,现在的圣上本就是皇长子,长幼尊卑,这天下本就是当今皇上的,是废帝窃取的当今圣上的皇位,而且。。。”,拉长音并且望了望周边的围观人群“当今圣上登上大位是得到太后他老人家认可的,各位可不要望了,太后他老人家是废帝的生母,她都认可,你们凭什么质疑,再着,当今国师了心可是亲赴永安为当今圣上加冕,你们的质疑又从那而来呢?”,这话还真不好反驳,只是对面人发现了他话中的漏洞“这位兄台,你的意思就是太后国师认可,那就是帝位毋庸置疑了?”,“是啊”,“哈!兄台你是不是岁数小没经历过啊,大夏的真正圣上十多年前继位时可是同样经过太后的披服国师加冕的啊,怎么你质疑普惠的国师地位吗?”,“这。。。”,“哼!了心的国师得位本来就不正!他没有玄祖印!”,这是重度攻击,刚才侃侃而谈的主也不好回答,墨迹了半天才说道“胡扯!你敢质疑当今国师,这可是与天下玄门僧人和几万万信徒为敌!至于玄祖印,早就有传言,废帝身边的佞臣南宫玉常虎害死了普惠国师抢走了玄祖印”。 我靠!还说到南宫玉常虎了,什么他妈的佞臣,虎爷起身就要翻脸,被南宫玉止住了,这时秦融手下已经代替他们回击了,“大胆!你作为军人竟然靠传言侮辱白将军墨将军这样的平叛战争中的英雄,哼,哼,让我看看你脖子上有几个脑袋,够不够被二位将军拧下来”,说实话那位口称南宫玉常虎为佞臣的军官自己也有些胆突,因为无论在那个阵营,南宫玉常虎都是天下年轻一辈军人心目中的大英雄,而且二人杀伐果断,勇冠三军,尤其那个巨汉常虎号称万人屠,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当众侮辱其名,恐怕自己真的人头不保,所以他懦如道“你承认不承认确实有这样的传言,而且去年玄门长老曾经专门去永安要求二人协助调查,之后他们就失踪了”,说到这他底气又回来了,“说起来他们二人已经失踪半年了,我看早已经被玄门圈进起来了”,“你放屁!”,说话之人看来还是一个南宫玉常虎的崇拜者,并且是一个火爆脾气,别看长相文弱,可现在捋胳膊挽袖子,那意思就想动手,虎爷点点头“这小伙不错,反正今天我不能让他吃亏了”。 安城应该有什么法令,打嘴仗说啥都行,可动手性质就变了,应该就犯了规矩,恐怕陈瑞联的手下就会干预了,所以双方立刻有人出来制止住二人,此时秦融冲着郭槐说话了“郭总管,你手下都是这么口不择言之辈吗?”,郭槐瞪了刚才说话之人一眼然后说道“你手下都是一些诡辩之徒,他气愤之下说了一些传言,是他不对我会处罚,但我是赞同他的观点的,大夏天下是陈家天下,现在永安帝位仍然是先皇子孙,这何来反叛呢?再者太后和国师认可的君王,你有什么权利可以质疑呢?”,“笑话,夜围并闯入皇宫,袭击残杀皇家御林军如果还不算反叛行为,那天下什么样的行为才能算反叛呢?军人干政本就是天下祸事的开端,太后认可?谁知道他身边有没有凶徒威胁呢?国师了心?既没有玄祖印和前任国师的遗命还不敢在永安登位的一名僧人,也就是你们这班反叛之徒称之为国师罢,大夏没有这样的国师”,这种辩论是没有结果的,这些人之所以在此高谈阔论,是想把自己的观点通过围观人群中陈瑞联的眼线传递给根本见不着面的陈瑞联。 此时,南宫玉望着天井斜角处的一拨人问吴全,“老吴,那帮人是谁?”,吴全伸头看了看说道“回老祖,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经过一番调查,昨天才明白他们是建安王的手下,不知道什么原因千里迢迢地也赶来趟这个浑水”。建安王,这个江南案中名字经常出现但直到最后也没有人也没有出现在人们视野中的王爷,南宫玉的了解也只是他是在江南势力绝不次于绍水王的一个存在,当年江南案的时候,一开始他只是保持沉默,后来则以献出粮田成为公田的方式脱身,也就是除了损失千亩土地外其势力地盘基本得到了保存,怎么?看天下大乱,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 第四章 (32)永安来人 一旁的吴全对南宫玉说道“现在的主要问题是见不到司都尉,所以大家都聚集在这里,不瞒老祖,我已经观察这帮人很多天了,那下边吵吵的两拨人已经有些绝望了,他们之所以在这个大庭广众的地方互相论述自己的观点,目的是说给人群中的司都尉探子的,也就是希望自己的理由能说服陈瑞联,而我发现那帮子建安王的人到极其镇静,他们从不参与这两方的辩论,总觉得他们在此停留是为了等什么人或者等什么变动”,‘哦’了一声南宫玉点点头,“对了,老吴你久在安城司都尉驻地,关于陈瑞联你跟我说道说道嘛?”。 “哎呦,老祖,陈瑞联深居简出的,我这个层次连人家面都没见过,说也都是一些传言”,“嗯,没事,就说传言”,“是!别的都是闲言碎语,小的觉得很重要的一个传言是陈瑞联与永安家中联系特意的频繁,尤其遇到重大决策的时候,他宁可耽误上命,也得等用六百里加急往来的家书到了才做出决定,因此小的认为这陈瑞联在永安城中有一个非常依赖之人,而且对此人的意见言听计从,也就是陈瑞联整军治军确实很有一套,但绝不是一个决断之人,他之所以闭门谢客不发表任何意见,不是他在等待着形势变化或者几方的出价什么的战略性的和功力性的目的,而是完全在等那个主心骨帮他做最后决断”,“呵呵,原来陈瑞联是这么一个人,老吴能得到这个情报,功劳很大啊”,“哎呦,谢老祖夸奖”。 南宫玉沉思着说道“既然这样,现在的形势,他等的就不是信而是人了。在这种混乱的情形下传递信件那可太不安全了,他那个永安的主心骨应该已离开永安正奔赴安城而来,而建安王的那些手下之所以胸有成竹,恐怕是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他们明白只要半路截住那名永安来人,然后想办法说服那个人就基本能够拿下陈瑞联和他的五万精兵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跟定他们就行了,老吴,你的人也安排好,那帮人稍有动向你立刻告诉我们”,“是!”。 他们在安泰居待到第三天,吴全急急忙忙地跑来报告“老祖叔祖老祖奶奶,有情况!”,南宫玉点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今天一早,建安王的几个手下分别出门,有向东,有向西的,只是,我安排换着拨地跟踪他们,发现他们东绕西绕,只是出城后,无论那个方向的人其实都在向西汇聚,也就是说永安来人就要到了,应该离城西不远”,“好!老吴继续盯好那两拨人,这边就交给我们了,老虎,月儿,咱们也即刻出发”。 陈瑞联身边也少不了新皇旧皇两边的眼线,所以永安来人的行踪很诡秘,他们昼伏夜出十分隐秘地向安城赶来,就要到目的地了,安城西部五十里的荣县县城就是他们的目的地,在那里,有陈瑞联特意安排的五百亲兵,一旦到此,这五百亲兵会立刻护送他们直赴安城城东三十里的司都尉大营。 天下酣战,这些永安来人不可能不小心翼翼,好在队伍中的那个陈瑞联的主心骨是一个感知能力十分恐怖的存在,他能非常精确地感知到队伍几十里方圆内的任何危险,所以队伍一路上有惊无险,数次十分巧妙地躲过了行进的军队,甚至剪径匪帮,算非常顺利地向安城行进着。 离荣县不过二十里了,此时安坐在车帐中的神秘人开口了“有人来了”,“是嘛?少夫人,我们需要躲避?”,帐中之人沉默了一会说道“不必了,两拨人,第一拨威胁不到我们,而后一拨,有熟悉的感觉,我猜测应该是几个曾经避之不及的故人,不过现在的形势我倒想见见他们了”。 两刻之后,第一拨人赶到了,他们亮出身形迎着车驾而来,到车驾前五十步距离,几人立刻行大礼口中说道“建安王门下长史鲁怀安参见胜王府少王爷夫人”,“哦,鲁长史请起。我能问一下鲁长史是如何知道我要赶往安城的呢?”,那位建安王手下中领头之人站起声说道“既然少夫人相问,我也不敢隐瞒,具体的只有建安王知道,我只知道他老人家在永安城中有几个朋友通报了他这个情况”,“呵呵,真是乱世了,各方势力都开始动用自己的老底力量了,那鲁长史你拦住我的车驾有什么要说的吗?”。 “夫人,现在的形势变化很快,所以建安王指示我们一定要跟少王爷和夫人开诚布公,所以先请夫人原谅我的直言”,“你说吧”,“是!按照我们的了解的情况,少王爷在大的事情上是完全依赖夫人的意见的,所以我们希望能说服夫人接受建安王的建议”,“哦,拥有江南半壁的建安王如果意图定鼎天下,为何这么重视我那仅仅只有五万兵马的夫君呢?”。 “夫人此言差矣,首先我们建安王并没有要定鼎天下之心,他只是想保江南几百万民众的平安免遭战火荼毒,可要守住江南就一定要守住两淮地区,只是以王爷现有的兵力守住江南已经力有不逮,根本无力经略两淮,因此建安王希望少王爷和五万兵马南下,到时候建安王会把他很有影响力的两淮地区拱手相让给少王爷,这样他们二人互为犄角,这样就可力保我们双方的地盘”,建安王倒是很现实,他拉陈瑞联进驻两淮,这样就可以保证自己能割据江南,说起来条件确实很吸引人,这样陈瑞联就有了自己可以掌控的地盘,而现在的安城可不是他的地盘,那是个夹缝般的存在,之所以有现在的情形,那只是两大势力一方面想拉拢这股力量,另一方面谁都不想多增加一股反对力量罢了。 车帐内沉思了片刻,帐内之人开口道“鲁长史,建安王的建议我记下了,只是不管你们的永安朋友如何说我和夫君,这样的大事我们总得商量商量,你们先回江南吧,有了结论我们会即刻通知建安王的”,鲁长史听他这么说赶忙回道“夫人,您不用管我们,按建安王的命令,我们得有准确的消息后才能回江南的”,“哦,是嘛?只是你们行踪已露,距离已经很近了,你们还没有感受到后面跟踪之人吗?”,他这么一说鲁长史等人冒了汗了,赶忙凝神感受身后的情形,队伍中是有天合境界的高手的,所以。。。队伍中一名形象普通的老者脸色苍白地对鲁长史摇了摇头“后面三人,我们不是对手”,已然如此,鲁长史又给车帐中人行了个礼然后说道“既然夫人有此要求,我们当然听从”,他一挥手,旁边之人捧出了一个小箱子,“这里有我们向夫人表达敬意的礼物,还有与建安王的最稳妥的联系方式,请夫人收下”,“好吧,代我谢谢建安王”,他说完,车帐旁有人上前收下了那个箱子,鲁长史也算一个当机立断之人,他最后冲车帐拱了拱手说道“夫人,告辞,希望不久能在江南见到夫人的大驾”,说完几个人拐入旁边的道路离开了。 很长一段时间了,那些建安王手下的一举一动都被南宫玉三人感受到了,南宫玉从阴暗处走了出来对那二人说道“不用隐藏了,永安来人早已经知晓了我们的存在,大大方方地上前吧”。 三人迈步来到从永安而来的车帐前,虎爷先开口说道“哎,车里的人,我们可是给你们留出了交谈时间了,既然谈完了,那咱们谈谈吧”,车内之人保持着沉默,一会后自小受道门教诲和实践长大的南宫玉已经辨别出了车内之人的气息,他淡然道“恐怕很早之前,你就感受到我们的存在了,这样我们别弄这神神秘秘了,找个地方面谈吧”,车帐中人仍然沉默,一会后他向外吩咐道“支起大帐”。 待手下将大帐支起来后,车驾直接进了大帐,之后,有人来到南宫玉几人身旁说道“夫人请三位进账面谈”,点点头,南宫玉三人迈步走进了大帐,大帐之中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位绝色美女舒适地坐在一张软椅之上。 看了看她,南宫玉三人简单行了个礼说道“见过胜王府少夫人”,“哦,三位不自我介绍介绍吗?”,南宫玉没有回到她的话而是直盯盯地看着她,这让一旁的冷月有些气愤,她侧过脸来想怒视一下这个色鬼,不过她立刻发现南宫玉的目光可不是色眯眯的,而是很玩味地感受着什么,很长一段时间后,南宫玉突然恍然地拍了拍自己脑门,之后直视那女子说道“白狐!”,那女子鼓掌说道“南宫玉确实厉害,我们只见过一面竟然也逃不过你的眼睛”,“啥,白狐?就是苦寺村跑了那个?”虎爷也明白过来了,捋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不过南宫玉伸手止住了他。 第四章 (33)白狐 望着软塌上一点也不惊慌的白狐,南宫玉有些奇怪地望着她说道“你如此镇静的依仗是什么啊?”,白狐轻笑了一下说道“苦寺村时我不是你俩的对手,现在我更不是你们三人的对手,这方面南宫将军可用不着担心,当然我也不担心几位会攻击我,原因是今天我们是在一条战线上的”。 “哦,我们之间的仇怨可不小,为什么你能跟我们站在一条线上呢?”,“嗬嗬,南宫将军怎么会搞不明白我的出身呢,巫门跟玄门的仇怨是永世不能解开的,我怎么可能让我的夫君站到玄门一方呢?天生的敌人和个人恩怨,我这个四百年的妖精是分得清的”,“哦,可你跟觉苦和尚可是沆瀣一气的”,“我与玄门为敌,可不是跟玄门的所有和尚们为敌,你们现在反玄门,不是还是跟许多和尚关系很近嘛”,南宫玉点点头,然后说道“我当然明白大局为重,只是这以后我们的合作可是需要绝对信任的,我可不想某些时候正在与敌酣斗之时,背后突遭盟友的袭击,而横在我们双方互信间无法回避的就是苦寺村的问题,你在阳间造了个地狱吞噬了无数的生命,这可是我们无法接受的,能给个解释吗?”。 白狐冷笑了一声说道“苦寺村那是他们咎由自取!”,“哦?”,白狐继续说道“你们应该知道,苦寺村的村民是以涉猎为生,我这四百年的生命中可是目睹了无以数计的同类被他们活活地剥皮杀害,人的命是命,兽的命就不是命吗?”,她这个说法是站在不同立场的说辞,南宫玉几人确实没有反驳的理由。“即便如此,点化我的师傅的良善仍然影响到我,当我的能力足以报复那些人类的时候,我并没有任何行动,就这么静静地待在山林里目睹着近在咫尺的苦寺村村民继续着他们的杀戮行为,就这一点你有什么理由指责我呢?”。 两百年前,师傅为了拯救城主赶往北昌原的边缘地带,因为那里很不适宜修炼所以留下我继续在这山林中独自生活,空虚寂寞的我按照师傅教给的方法点化了一些有灵性的兽类来共同继续着漫长的生活,大多数都失败了,只有李子和狼头算成功了,从此以后总算有了同伴,算我们三个一起平静地生活在苦寺村边的山林间,就这样渡过了百年,我伤害那些村民了吗? 我的修行有一个先天缺陷,那就是每十年左右的时间会有几天功力尽失,外表就是一个柔弱昏迷状态的小女孩,百年前的某一天,这个缺陷又爆发了,那时间正好我把李子和狼头派出去游历增长见识,所以只能独自一人面对这个自身柔弱的局面,为了安全,我躲进了一座坟墓中。 可就这样,仍然被一个村民发现了,他把我弄回家要对我表象为一个半昏迷状态小女孩要做什么呢?哼哼,你们应该明白,当时根本无力挣扎的我只好用全部力量捏破了几个盛着僵尸粉的膜囊,这是师傅知道我的缺陷留给我保命用的巫门特制毒粉,本来一个就足以让那个村民变成僵尸,只是情急之下,我弄破了师傅留给我的所有毒粉,这样一来基本上整个村的村民都会中毒成为僵尸,这确实是一个失误,但危难之际,昏昏沉沉的我的行为,难道南宫将军也要追就我的过失吗? 南宫玉无奈地摊了摊手,白狐白了他一眼继续讲述下去,“招了这个毒的人是逐渐死亡蜕变的,那个村民因为离着太近了,中的毒太猛,所以马上就死去了,而其他村民则是循着距离逐渐显现出中毒的症状而慢慢死去的,所以他们有时间去把这个地带的所谓的降魔驱鬼高僧觉苦请来,算他倒霉,他三天后到来我已经渡过了虚弱期了,所以经过一战他惨败在我手下不说,也中了弥漫在村庄中的僵尸粉,生死之间那有什么得道高僧,明白了自己的状况后他卑躬屈膝地跪倒在我身前,本来我无意救他也无意与他合作,可没想到他竟然对镇魔塔以及我们巫门方面的情况有些了解,他最打动我的话是‘你不想成为你师傅的帮手,帮助他救出你们巫门领袖吗?’,巫门领袖对我是很遥远的人物,但是帮到师傅那可是我梦幻以求的事情,所以我让他讲下去,他告诉我他曾经研究过巫门典籍那书里曾经提到过一种用人魂魄炼制的丹丸,其实正是镇魔塔中被剥离了躯体只留下魂魄的巫门领袖最需要的补药”。 “他当然不知道我师傅在北昌原边缘正努力地尽自己的所能滋养维持着塔中的魂魄,这个已经干了百年的工作正不断吞噬着师傅自己的修为和身体,如果真有这种药物可以代替师傅那消耗自己的行为我当然愿意一试了,每过一段时间我都会去看望师傅,看着他在逐渐地衰弱是我生命中最痛苦的事,所以我马上同意了他的交易,救治了他并以能让他长寿来牢固了这个合作”。 “这之后过了一个月,最后一名村民变成了僵尸,而我与觉苦的合作也正式开始了,可能是长寿的诱惑吧,觉苦非常全心全意在这个合作上,他不但找来了我这个也算巫门之徒都没有见过的巫门典籍,而且为这个炼药工作提供了大量的资金和物品,并且建造了那个表面是寺院其实是一个炼药工坊的苦寺”。 “炼药是我的天分,这个当年师傅就夸过我,而炼药的原料,大多数不就是伪善的玄门之徒提供的吗?这就是苦寺村事件的真像,你们杀了陪伴了我一百多年的弟子狼头,而我另一个弟子李子则成了你们的俘虏进而变成了爪牙,这是你们对我的伤害,另一方面我同样承认确实害了一些无辜之人的生命,所以我这里算扯平了,南宫将军知道了这些,你的情感能过去一些吗,这苦寺村事件能翻篇了吗?”,人、兽、妖这些物种之间的事情夹杂在一起,南宫玉还突然真没有什么说辞了,他叹息了一声突然转变话题道“你知道你师傅已经死了吗?”。 突然听南宫玉这么说,白狐脸上立刻黯然起来,她点点头说道“觉苦跟我说过,今天你又这么说,应该是真的了,哼哼,又是玄门所为,所以你根本不用怀疑我对玄门的态度”,南宫玉点点头说道“前年我们曾经去过北昌原镇魔塔,我还见到了你说的巫门领袖,他当年的某些行为曾经害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只是。。。我突然并没有当年那么大的恨意了,说这个是想告诉你,我现在选择暂时相信你说的,将苦寺村事件翻篇,希望在以后的合作中能将暂时去掉”,他说完,虎爷想了想说道“你说的,虎爷听着感觉还有些道理,算了不管了,谁让李子当你是他的干妈呢,这小子现在是我兄弟还救过我的命,看他面子我这里旧事不提了”。 芥蒂基本算解除,这之后谈的就是合作了,白狐可以笃定陈瑞联的态度,这五万精兵就算掌握在了陈瑞风派的手中,只是南宫玉要求陈瑞联先不要向外界表明态度,随后以奇兵的姿态给予敌人致命打击。 第二天辰时,在荣县等待已经十多天的亲兵队伍终于迎接到了夫人的大驾,按照连巧儿的命令,车驾几乎没在荣县停留立刻在亲兵的护送下赶赴陈瑞联的大营,这天午间时分,营门口满脸焦躁的陈瑞联终于见到了自己朝思梦想的妻子,在左右提醒下他才强忍着没有立刻扑上去,但连巧儿进了他的司都尉府内院,他才一个虎扑上前将连巧儿紧紧抱在怀中,“想死我了,知道永安叛乱担心的我差点起兵直扑永安”,连巧儿也很激动,轻轻埋在丈夫的怀里。 “你怎么出的永安?收到爷爷的传书说你已经出了永安赶往安城,我激动坏了,是二爷爷他们放你出来的?”,庆王和胜王是亲兄弟,庆王在家里排行老二,而胜王排行老四,听他这么说,在他怀里的连巧儿哼了一声“夫君,你那个二爷爷怎么可能放我出城,我在他眼里可是掌控你的人质啊”,“啊?他这么认为吗?”。 “当然,永安政变后,不是这个态度,他会在自己的亲弟弟府外埋伏那么多兵士和高手吗?”,“好,好,原来是这个态度,本来我以为他能放你出永安,还想着帮助他成事呢”,离开陈瑞联的怀抱,连巧儿严厉地说道“夫君,你这个想法大错特错”,“哦,巧儿你说说”,连巧儿看着陈瑞联说道“圣上和庆王这两个人谁真正信任你呢?很明显的事,圣上将五万精兵交到你手里,既无掣肘也无防范,那是完全信任的态度,而庆王呢?叛乱,你知情吗?更不要说叛乱发生后以人质对待你的亲人们了,再者,你在圣上那里已经是可以信赖的皇亲了,而附上庆王的反叛又能得到什么呢?按最好的方面想,你也不过仍然是一个新朝廷的皇亲罢了,你那个二爷爷会把你排在他的几个孙辈之上乃至之中吗?会将某支大军交在你手里吗?根本不可能增加利益,夫君,你又何苦背上反叛之名呢?”。 “对!对!对!哎呀,巧儿,你这一分析我就明白了,确实我何苦呢,再卖命也不可能替代陈瑞青,没错,我马上表明态度反对叛乱!”,说到这他眉头又邹起来了“只是,我表明反对叛乱,京城里的爷爷父亲和兄弟叔叔们不会被庆王残害吧?”,连巧儿摇摇头“这不可能的,顶多是免了官职,以他的精明是不会干那丧心病狂的事的,本来就是家族中的内斗,他能反侄孙的天下,你当然也能反他了,跟你爹你爷爷有啥关系,伤害你爹你爷爷可就会让整个皇族人人自危了”,“嗯,是这个道理,好吧,我马上就宣布”,连巧儿摆摆手止住了他,然后告诉了他与南宫玉商定的方案,陈瑞联当然完全赞同。 正事说完了,已经分别两年的小夫妻当然要亲热一番,期间陈瑞联又想到了连巧儿逃出永安城的事,连巧儿娇笑道“夫君,你的夫人还有许多你不了解的能耐呢”,诚然,高大的永安城也是很难挡住一只已经活了四百年的妖狐的。 第四章 (34)希望 争取陈瑞联的任务顺利完成,接下来南宫玉要与还未赶到海岩城的水军汇合,“老虎,你怎么着?”,虎爷变得很沉静地望着远方,一会后开口说道“现在我们都已经与白狐合作了,所以过往的一些恩怨不是不可以放下的,只是现在我还不愿意去见那个燕王,所以我决定留在沧州与齐欢一起构建那支老兵队伍”,南宫玉点点头“这也是我想的,整军训军是咱的老本行,我只提醒一点,不要急于作战,这支老兵组成的队伍如果成军以后将会是我们取得全国胜利的王牌队伍”,虎爷傲然地望着远方说道“我虎爷带出的部队必将是天下第一王牌”,南宫玉拍了拍他肩膀“接下来的一战将扩开我们的生存空间,到那时我们会汇合,哼哼,又到了咱哥俩纵横天下的时候了”,常虎很是激动重重地点了点头。 此次工作顺利,水军还未赶到海岩城,所以南宫玉是在邢州北部的一个小港上登的船,运载他们的小船汇拢舰队,南宫玉很快见到了水军都尉林道和苏锡将军郭春,看他们脸上征尘未尽的样子,南宫玉疑问道“那几个岛上有兵?”,林道郭春点点头“嗯,还不少呢,龙息岛上起码有四五千人,其他几个小岛上也有千把人,不过应该不是主力基本上都是一些老军,只是这帮兵油子满岛乱窜,我们费了很大力才完全将他们剿灭”,“哦,他们是谁的部队?”,“说不清,按他们的话说他们曾经是平叛战争时燕王的队伍,被俘后被转运到这些岛上的,队伍曾经十分庞大,后来一批一批被调走,最后只剩下他们这些老军无人问津了。确实所言非虚,龙息岛上建有连片的军寨,我估量那里曾经曾经驻扎过不少于五万的大军”。 南宫玉点点头,平叛战争末期,狗急跳墙的燕王曾经大肆扩军,大批来自于难民和搜刮的壮丁组成的军队根本没太多的战斗力和凝聚力,所以很多都成建制地投降向了朝廷军队,对于这些军队当时朝廷的态度是放下武器然后遣散归乡的策略,只是那是个极其混乱的期间,朝廷根本不能掌控各军的处理方式和结果,现在看当年某些部队依照上层指令转移了大批俘虏到沿海的几个岛上,已经有了明确的企图了。 这些军队中挑选出的精锐部分被抽调到各处兴风作浪,比如江南案中遇到的那些队伍,还有大批军士经过训练整军成为了僵尸军的生产材料,而现在岛上的队伍恐怕是挑剩下的老弱病残之辈了,只是,“我们不是老弱病残的兵士,到了这个岛上如果你病了或体弱多病那早就被他们扔入大海里了,我们确实年龄大一些,但还算有些战力,所以担负的是守岛以及杂役的工作”,“哦,原来是这样,好吧,我们会安排船只把你们送到大陆上,之后就各自返乡吧”。 被俘的岛兵们商量了一番后,几个领头之人上前跪倒在南宫玉几人身前,“将军,我们大都出身于难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哪还有家乡可回?唉,也就是军队是自己的家了,我们跪请将军收留我们”,南宫玉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既然你们有这样的要求。。。首先告诉各位,我叫南宫玉,不知道你们是否知晓再下的名姓?”,南宫玉?白将军?士卒立刻陷入激动的议论纷纷当中,一会那几个领头之人开口说道“白将军的大名小的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愿意誓死追随在白将军麾下征战四方”,南宫玉点点头“嗯,既然知道我的名姓那各位就要听从我的安排”。 龙息岛上,那些阴谋之人建造一个庞大的兵器生产工坊,原材料堆积如山,这些老兵中的许多人其实就是兵器厂的生产兵士,只是应该是有些时间没人来管理这里了,所以生产工坊现在处于停工状态,南宫玉当然懂得这种涉及全国的国战比拼得就是后勤保障能力,所以他立刻决定重启生产工坊,让这个龙息岛成为大陆上战争的一个重要补充基地,所以他首先发布了第一个命令“愿意跟着我再干一场,咱首先得把这个生产工坊开起来,你们中许多人本就是生产工坊的兵士,这样继续进行这项工作,至于倒底怎么干我会做出安排的,另外在这里干活,咱一定是给工钱的,攒下钱来,以后回乡买地娶媳妇,咱再造他一个家,成不成?”,前面跪倒的人中有两人面显激动,他们往前爬了两步然后说道“白将军,真的给工钱吗?”,南宫玉点点头“我说出口就一定兑现”,“哎呀,那可太好了,这几年我们就是奴隶,活没少干,不说工钱,饭都吃不饱,白将军,您说了,我们一定信”,“哦,二位是?”,“回将军,我们俩叫解元解平,是亲兄弟,因为曾经在地方上的工坊干过所以被他们定做工坊的工头,只是,同样是没钱还吃不饱饭的奴隶”,“哦,那可太好了,一会咱单独谈谈,另外我把组织曾经工坊弟兄的权利就交给你哥俩了,好好干,朝廷会给予你们二人正式的官职的”,“官?”,二人激动地磕头如捣蒜。 “各位剩下的几千弟兄如果留下来那可就是要跟着我征战沙场了,那可是生死的场合,各位有这个思想准备吗?”,领头跪倒之人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直起身说道“老母怀胎十月把我生到这个世界,我过的啥日子?很小就眼看着父母双亡,之后就是流离失所,为了一口吃的从这里逃到那里颠沛流离,后来从军后没两年又跟着头领投降,至此之后就被封闭在这个岛上,多少年了,仿佛这辈子就这么烂在这个岛上了,苦难啥的到没什么,只是总感觉自己这一辈子毫无色彩愧对老母当年生我的艰难,所以我愿意跟着将军血战一场,那总比烂在这个岛上要强的多的多”,他的发言立刻得到了身后那些将士们的呼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小的们愿意跟随白将军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好!既然如此,我安排你们近日回大陆,之后加入墨将军常虎麾下,然后在他的整训下,咱打造一支战无不胜的铁军,对了墨将军常虎的大名你们应该知道吧?”,“当然,墨将军锤震广阳城门,英名可传千古”,“嗯,我得说清楚,都知道常将军非常体惜兵士,可同时常将军治军极严,他眼里可容不得懈怠和徇私”,“是,我们明白!”,“好,那就这么定了,你,报上名来”,他指的的是那个络腮胡子的大汉,刚才此人发言,南宫玉观察发现此人是一个极具血性的汉子而且条理性很好,“白将军,小人冀州祁原人名叫高林”,“读过书?”,“是,小时候读过三四年书,只是后来遭了匪徒的洗劫,亲人都死了,只有一个老仆带我逃了出来,再后来老仆也死了,我也只能随着难民流浪了”,“嗯,高林!”,“小人在!”,“现在我任命你为校尉负责将愿意加入常虎新军的人员统计下来并做好集结,另外我把队伍中佐官的任命权一并交给你,二天时间,你给我组织完毕”,“是!”。 两天后俘虏的近五千岛兵进行了划分并集结完毕,解元解平找出了所有工坊兵士,这个有一千多人,而高林则聚集了三千多名兵士,这些是愿意加入常虎新军麾下的,南宫玉已经通知常虎并即刻安排船只将他们运往沧州地域,剩下的工坊兵士他命解元解平率领立刻投入整修器具的工作中,“谢元解平,一个月时间给你们准备,之后就要能生产出兵器箭枝,做得到吗?”,“将军放心”,“嗯,好好干,过些日子我给你们再找来一个高人”,谁啊?上次永安动乱,被安排回乡避难的黑石工坊老板黄凌,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工匠榜前十的大师级人物,黄凌的家乡就在邢州马村,离海岸边不远,如果仍在家乡那还真的很容易弄到龙息岛上。 龙息岛工作安排完,南宫玉任命林崇为龙息岛都尉总控这个被南宫玉当做整个北方战争中己方的后方基地的重地,之后与水军都督林道和苏锡将军郭春正式开赴海岩城,这也预示着凛冬到来之前的一场大战拉开了帷幕。 海岩城这几天的气氛一改几个月的阴霾而欢快阳光起来,“满盘皆活!”颜乘风盯着地图说道,脸上也露出了几个月来少见的笑容,对面的燕王情绪也高昂了很多“嗯,援兵的数量还是有些不足,不过这个死地有了水军的接应倒确实活了过来。南宫玉常虎,我知道是这两年瑞风身边崛起的左膀右臂,不知能为如何?”,听他这么说颜乘风玩味地看着他说道“燕王,您当然不会听‘平叛英雄传’,不然不可能不知道白将军墨将军”,“白将军墨将军,哦,原来是那两位,这样说我还真有印象了,那南宫玉就是差点杀了沈重的那位青年将领吧?”,颜乘风点点头“就在前两年他还差点干掉宝行呢,说起来人家那时候的许多行动都已经瞒着你这个王爷了”,说这个燕王的脸色又暗淡下来,了然背叛恐怕会成为他一辈子都无法治愈的伤痛了。 颜乘风看他脸色赶忙转换话题,“对了,仲林,当年他俩是蔡西坡手下应该与你对战较多吧?”,“王仲林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他们两人,这南宫玉诡诈,常虎彪悍,无论那方军队都算上,他们也都算是最出类拔萃的青年将领”,颜乘风点点头“他们曾经是我四州统御司的官员,我见证了他二人的成长,现在你可以把青年二字去掉了”,王仲林点点头“能认识到水军的厉害并且短时间内拉起一支庞大的水军力量,就这一点就够得上名将的称呼了”。 燕王已从负面情绪中走了出来,他挺直身子说道“南宫玉他们几日到达”,“大约三日后,这几天他正清理沿海的几个岛屿并已经在那里建立了我们北军的最稳固的一个后方基地,他说这是我们拥有水军的最大优势”,燕王看了看地图笑道“确实不凡!那他们归属你颜大将军管辖吗?”,颜乘风想了想说道“不妥!我们两军已经整编在一起没有必要分开,所以我们算一个方面军,而南宫玉他们,我们应该给予平等地位,也就是人家也是一个方面军,几场大战过后原来的建制早就不复存在了,我们不应该用原来的身份压制会不断崛起的新生力量”。 燕王终究是有一些小心思的,一方面几个月相处他见识到了颜乘风的能力,再一个这支混编部队是他认为可以掌控的力量,一旦颜乘风力量增加分离出去,那他手里的军力就明显不足了,燕王可以放弃争夺天下之心,但既然参与到这场天下纷争之中,他就是要做一个主角的,有实力才能当主角,这就是燕王仍然残存的雄心,所以他对颜乘风的回答很满意,“可以!平等对待,合作战斗,只是他的水军力量有多大呢?”。 三日后,海岩城码头,燕王颜乘风阚春等人亲自到码头迎接终于盼来的援军。深秋时分,海面上出现了一层薄雾,到巳时时分,薄雾中首先出现了一只插满旌旗的海船,在人们遥望着他快速驶来的时候,仿佛天降一般,从薄雾中冲出了无以数计如海上山岳般的巨大兵船,一霎时,整个海面几乎被这支巨大的船队遮掩住,劈波斩浪鼓声震天,仿佛一道顶天立地的巨大幕墙向着码头冲来。燕王颜乘风阚春激动地望着这越来越近气势如虹的船队,仿佛看到了席卷天下的未来。 第五章 (01)奇袭 凌泰反势已成,白泉如愿以偿地晋级为车骑将军兼任着东北战区的统军大元帅,此时他手下的两大主力是一支完整的镇东军和也有管辖权的了然大军,还有叛军骨干之一的征东军,另外被大换血了的原颜乘风嫡系征北军安北军残部被混编成了新镇北军,这样算下来他手下竟然有近五十万大军,不过他管辖的地域太庞大了,所以机动部队并不像表面显现的那么充裕。 了然的主力重心还是放在寒州,那里并不是铁板一块,有信玄门的地区就必然有仍墨守原来宗教的地区,所以他必须得清剿那些异教区和巩固占领地区,所以用于东北方四州作战的队伍只有广泰带领的十万大军。叛军为了掌控地方统制连续攻占了邢沧幽三州和冀州一部分,而这些地方的防御和治安管理则完全将征东军拖在了里面,剩余的镇东军新镇北军则需要与依托坚城荣泉已经聚拢新编了二十万大军的崔浩对垒,这基本就是现在东北方地域的战争态势。 白泉当然要牢牢困住蜗居在海岩城的燕王和颜乘风这两只老虎,他对这个死地的防守是采用两道衔接的防线,第一道就是海岩城外的防守,海岩城外有两座仿佛两扇门的山丘,而出城的道路则在两山之间,是一个非常好的防守地形,也就是这个地形海岩城才被称为死地,那为何海岩城的防线不延伸到这两座山峰呢?很是令人无奈,这两座山上没有水源,水源区在山西侧的平原之上,而且山势是东陡西缓的态势,以东防西很容易就被攻击方切断水源不说,还构筑不成坚固的防线,西防东,这些问题则都不存在了,海岩城就是这么一个令人尴尬的地方。 即便对方拼死攻破城外的这两座山丘,白泉早已经为已经疲惫的敌方准备了第二道防线,那就是了然手下大将宝行统领的三万雪罕骑兵和玄门四千重甲骑兵,要知道冲过城外的两座山丘之后就是近百里的空旷的平原区域,那正是骑兵部队纵横驰骋的地域,也会是好不容易冲破两山防御的敌军的地狱。 两座山峰的防御分别由两万新镇北军一部和两万寒州军一部分别负责,统领是新镇北军中的飞扬将军白远,他是白泉的侄子,统帅四万大军可是叔叔给他的重任。志得意满了一段时间后,白远就只剩下抱怨了,因为对面山上的寒州军统领兀木尔根本不听他调遣,这兀木尔还是个部落首领,直接上司广泰的话他都想听就听的,更不要说他眼里的毛孩子白远了。连跟叔叔告状都解决不了问题,白远索性干脆对对面山上的布放不闻不问了,这里面还有,他认为单凭自己据险而受的两万大军就足以防住燕王和颜乘风带领的镇北军和征北军残军了。就这样一段时间后,两军的联系基本已经完全中断了。 新镇北军虽然进行了彻底的清理,其队伍中还是残留着潜伏了下来的颜乘风的耳目的,所以这一状况很快就传递到了海岩城中,一个完备的作战方案就由此诞生了。 十月底天已经寒冷起来,随着树上的叶子日渐稀少,几场雪已经开始飘落下来,只是幽州大地上的河流和附近的海域还远没有达到冰封的境况,海岩城港口外一支庞大的舰队鼓起风帆开始向北进发。舰队行出三十里地后拐入了宽阔的北涯河。 海岩城外北山上的寒州军刚入驻的时候还是很小心的,因为海岩城中的燕王阚春王仲林等人在寒州那可是云端上的人物,容不得他们有任何轻视之心,只是,快三个月了,那些天神们也不过是龟缩在海岩城中不敢越雷池一步,因而他们这些本就是部落所属的队伍情绪早就松懈下来了,草原民族没有不好酒的,幸运的是海岩往西四十里的阔叶城是北境名酒烧刀子的产地,而就是他们这支队伍攻占了曾经反抗的阔叶城,这下好了,他们几乎把整整两个酒厂洗劫一空,所以北山上最占地方的物资是堆积如山的烈酒烧刀子,天开始冷了,荒郊野地里宿营的他们当然要靠烈酒来暖和身子,所以松懈的情绪加上美酒诱惑,这北山上天天是纵酒狂欢,热闹地不得了。 这天白天飘了一场小雪,那可更是喝酒的好天气,天刚黑山上的这帮部落队伍就开始大喝特喝了,兀木尔自觉并没有丧失警惕性,这不,他强令一支百人队不允许喝酒并死死盯住海岩城的动向,这就行了,都是相近几个部落的弟兄,在这里跟着自己受苦,喝点酒又怎么了,喝,使劲喝。 到了午夜时分,北山上漫山遍野都是醉醺醺到卧在各处的兵士,而就这个时间,夜晚寒雾中出现了无数的黑影,他们紧攥着刀枪悄无声息地进入西部营寨并从西面缓坡向山上行进,很快杀戮就开始了,那些睡眼朦胧酒醉的寒州士兵根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许多人连眼都没睁开就身首异处了。 兀木尔是被亲兵费死劲才弄醒的,“统领,不好了,我们遭到了袭击”,“袭。。。击,海岩城的队伍出城了?”,“不是海岩城,是从西面摸过来的”,“西。。。面”,脑袋还是蒙的,好半天他才清醒过来,“快!快!发信号告诉南山我们遇袭情况危急,让他们赶紧来救援”,这个时候大帐外走进一人回复他道“信号确实得发,只是还得等一会”,“你。。。你是谁?”,“我是谁,难道你个番邦之人也知道我南宫玉?”,还真知道,兀木尔一惊间出了一身大汗,算彻底清醒过来了,他伸手就去抓床头的大刀,只是,那可是南宫玉啊,留着他也没啥价值,藏峰寒光一闪,兀木尔的人头就从颈子上飞了起来,那只已经摸到大刀的手立刻软软地垂了下来。 完胜,兀木尔的南山守军几乎全部被剿杀在山上以及西面营寨中,只有几百人的俘虏被圈在了山顶上,盯着海岩城的那一百多兵士倒是全活了下来,午夜他们正盯着呢就听到了身后营寨里的惨呼和打斗的声音,一开始没太当回事,这喝醉了有四处酣睡的就必然有闹事的,所以这种酒后争斗在北山上司空见惯,只要不出人命,连兀木尔都懒得管,就更不要说他们这些委屈巴巴的不让喝酒还得死盯着海岩城的兵士了,只是,今天的阵仗也太大了吧,这是那两个部落火并了吧?正纳闷呢,一排排地陌生装扮和脸孔的兵士拿着还滴着血的刀枪出现在了他们眼前,领头的军官看了看阵势,二话不说当先就跪了下去,那当兵的就更不可能抵抗了,所以这一百多清醒的士兵很利索地做了人家的俘虏。 “知道怎么通知南山请求救援吧?”,军官点点头,“好,一会听我命令”,“是!”。 寅时北山上的战斗结束,几支哨箭从山上射出,听到哨箭的声音,关闭了三个月的海岩城城门洞开,早已经在海岩城中整装待发的镇北军征北军混编部队举着火把倾城而出,呼啸着杀向了北山,北山据海岩城不过五里的距离,所以天还黑着呢,北山上就响起了激烈的战斗声音,马嘶人吼火光冲天,就在晨光亮起的时候,南山点起了求救的烽火。 早在海岩城门洞开,如火龙般的队伍向北山杀去的时候,白远就得到汇报了,那时候他一面整军应对可能向南山杀来的大军,一面也在集结队伍准备在北山战事吃紧的时候进行救援,南山北山就如两扇门,一扇门没了,另一扇也就毫无意义了,只是北山的山势比南山还陡峭,靠攀爬攻占那几乎等于送死的行为,“怎么,狗急跳墙,城里的粮食吃光了?”,这个时候白远的眼神显现出了狂热,如果自己带领的海岩城外防守队伍一举歼灭由燕王颜乘风阚春这些大神级人物指挥的部队,那么不用说自己即刻就会名扬天下,“哼,哼,让他们看看我只是因为有一个好叔叔吗?”。 到了这天晨光大亮的时候,南山就升起了求援的篝火,见此白远呸了一口骂道“昨夜你们那里乱哄哄的恐怕就是全军酗酒了,要不凭借那样的天险和两万步卒竟然守了这么一会就顶不住了,野人部落不可信啊”,说归说救援必须得救援,只留下一部继续防卫,白远集中了大部分队伍从西面下山向北山的西部方向赶去,两山间不过三里的距离,所以大军很快就到了北山西部的山脚下,可山脚下北山守军营寨空空而且也没有人来迎接他们,“怎么,这么激烈,全军都上山了?”,疑惑着他指挥着手下的队伍向山上赶去,刚到半山腰无数的滚木和巨石以及漫天箭雨向他们泼洒而来,“不好!竟然这么快就让人家攻上山了,快向南山撤退”,可惜早已经晚了,很快就有惊慌失措的士兵跑来报告“将军大事不好,你们刚刚离开,一支大军就悄无声息地从西边向山上摸来,我们发现时已经晚了,留守山上的队伍卒不及防被对方一个冲击就歼灭了”。 此时的白远明白自己已经进入了人家的圈套了,不知从哪里来的部队绕到了两山的西部,之后突袭占领了北山,又诱使自己下山救援从而夺下了南山,而此时的自己已经陷入了两头,不,三面袭击,因为这时候,燕王颜乘风的骑兵部队已经肆无忌惮地穿过两山间的山谷向着他的中路冲杀而来。 惨败现在看已经无法避免了,好在还有宝行的骑兵队伍会在西部旷野中等待着他们的疲惫之师,只是,疲惫吗?管不了那么多了,白远立刻指挥着队伍向着旷野撤退,与此同时几匹飞马已经发出,向着百里外的柏原城冲去,那里可是有宝行统帅的三万雪罕骑兵和四千玄门重甲骑兵,他们一定会剿杀这帮诡诈之徒的。 第五章 (02)荒原之战 镇北军征北军混编骑兵有五千多人他们紧坠着白远的新镇北军追杀下来,进入荒原区本来整队撤退的新镇北军因为无遮无挡,这些步军遭到了骑兵部队的残杀,很快白远就控制不住队伍,全军开始溃散了。做了几次努力见已经无法收拢队伍,白远只好带着亲兵队伍不管不顾地向西奔逃,入夜时分,白远率领的南山守军新镇北军一部已经几乎全军覆没了,只有不足千人的亲兵队伍聚拢在他的周围仓皇地向柏原城逃去。 大约午夜时分已经筋疲力尽的白远终于与从柏原城赶来的宝行主力相遇了,“飞扬将军,怎么样了?”,白远长叹一声说道“宝行大师,我们海岩城守军遭到敌方从西面的突袭,基本已经全军覆灭了”,宝行哦了一声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现在敌军何处?”,“应该在前方三十里,有逃回的兵士报告入夜后他们停止了追击,在三十里外驻营了”,“对方多少人马?”,“追击我们的主要是五千骑兵,不知道他们的步军赶来没赶来”,宝行点点头“嗯,看来他们并不知道我们这支特意为他们准备的骑兵队伍的到来,传令全军驻扎,不允许点火,保持静默”,夜晚是骑兵的大敌,对方放弃追击的原因在此,同样宝行也不会把珍贵的骑兵用于夜战。 第二天天亮之后,宝行三万骑兵和延虚带领的四千玄门重骑开始向三十里外的敌军前进,昨夜宝行的探马已经证实了白远的说法,新情况只是对方的步军也赶来了,敌军总兵力大约有四万余人,这个数目宝行并不惧怕,他知道对方只有五千骑兵,而剩下的三万多步军怎么可能在这荒原之上成为他三万多骑兵的对手呢? 三十里的距离对于骑兵很快就赶到了,距敌十里时宝行已经清楚地看到了对方连绵的军寨和寨子前密密的据马桩,“他们知道有骑兵冲击?”,宝行有了不好的感觉,不过,胜利还是没问题的,只是对方有备恐怕会付出较大的代价。 他看到对方,对方当然也看到了这支带着滚滚烟尘的庞大骑兵队伍,只是对方并不慌乱,据马栅栏打开,五千骑兵整装而出,稳稳地矗立在军寨前面,“拼命?燕王颜乘风,你们虽是天下名将,但要跟我血拼恐怕你的力量还是不够啊”,此时的宝行已经暗下决心: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击垮燕王颜乘风这两个名震寰宇的人物。 距敌三里左右的时候,宝行发出了全军冲击的命令,迎着他们的对方的五千骑兵也开始行动了。五千挡不住三万四,但能够迟缓这支恐怖的骑兵队伍的行进速度,这一点就足够了,很快两支骑兵队伍就剿杀在一起,而与此同时,军寨中万箭齐发,漫天箭雨一拨一拨地向宝行骑兵队伍泼洒过来,而且一排排长枪兵排着整齐的队形走出营寨默契配合着将速度慢下来好不容易接近营寨的对方骑兵扎死在阵前。 首次冲击无果,宝行迅速汇拢队伍后退到十里之外,这不是败阵,属于宝行预计之内的战况,虽然这次冲击己方付出了近三千的伤亡,可对方的骑兵方阵伤亡数可是与己相当的,“哼,哼,你们还能经受几次冲击呢?”,消耗掉对方骑兵,剩下的步兵即便有据马桩的布置又如何阻挡自己数万骑兵的冲击呢? 整理好队形,宝行准备开始第二次冲击,就在这时候,战场北侧烟尘滚滚,又是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出现了,“有埋伏?!”,确实,到了小侯爷苏锡将军郭春带着他的两万骑兵出场的时候了,烟尘滚滚,郭春根本不做停留从北方狠狠地向宝行已经布好的冲击阵型杀来,此时的宝行可不是广不好的感觉了,而是有些慌乱了,他急忙命令队伍变换阵型,而与此同时,混编队伍剩余的三千骑兵以大无畏的勇气向着宝行的骑兵大队冲击过来,他们身后则是一排排迈着坚定步伐的长枪兵以及再后面的弓兵,人家无论骑步兵开始全军出击了。 此时的宝行有些犹豫了,对方的骑兵数量已经与自己相当,而与骑兵配合,步军可就不是任骑兵宰割的存在了,这样的话自己已经处于劣势了,很明显对方有备而来,那么自己避开对方的锋芒应该是最佳的选择,也算当机立断,宝行立刻命令队伍后撤,不过即使决策迅速,郭春骑兵仍然截住了他的侧翼并迅速将其歼灭。 且战且退,宝行寻找着进行反击的机会,因为他只要向西后撤一段距离起码就甩开了那与骑兵配合默契的长枪兵们,不过,新的情况出现了,一队骑兵仓皇地冲了过来“报!将军大事不好,昨夜柏原城遭到敌方大军突袭已经失守了,而且。。。而且对方骑兵大军已经冲杀而来”,“啊?!”,宝行大惊,怎么,自己的老巢被端了,这周边应该是己方地盘,怎么会有敌方大军,“知道是谁的队伍吗?”,“大旗上有个陈字,统帅旗上画了一个豹子“陈瑞联!终究还是加入了对方阵营,咳,早应该起大军剿灭他!”,说什么都晚了,陈瑞联可是有三万精锐骑兵的,这样算下来自己已经处于绝对劣势了,三面包围!很快,宝行的队伍已经看到西部升起的滚滚烟尘了,应该已经不足二十里了。 当前唯一的生地就是南边了,从此处往南不到二十里就是宽阔的玉屏河,只要过了河然后凭河据守就能挡住对方大军,而把他们留在荒原处几日,镇东军就会派援兵到来,那时候仍然可以歼灭这支突然壮大起来的队伍,想到此处,宝行叫过延虚“延虚你带着重甲骑兵迅速赶往玉屏河并控制住大桥和沿岸船只,一定要保障大军能快速通过玉屏河”,“玄祖大慧,是!”。 玄门重骑也在刚才的战斗中损失了部分力量,延虚带着剩余的三千重骑向着南边奔去,距离不远,他们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了河岸边,岸边各种船只倒是都还在,只是那座宽阔的玉屏河大桥已经被人完全拆毁炸掉了,这已经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了,而且很令人恐怖的是河面上那排成一排的巨大船队,“我们有水军部队吗?”,回答是没有,这是人家的船队,因为无数的箭枝已经扑面向他们射来,重甲骑兵还是能抵挡几支箭枝的,只是弩炮呢?还有万箭齐发呢?关键是人家在水中能打他们,他们确伤不到人家分毫,面对这立于不败之地的队伍,延虚立刻就气馁了,他仓皇带着队伍向北逃去,很快就与向西行来的宝行骑兵大队相遇了,“哎,延虚,怎么退回来了?”,“宝行师兄这是一个完美的圈套,玉屏河上的大桥已经被破坏了,而一支巨大的舰队据守在河中,无论如何我们也无法通过玉屏河了”。 “舰队?”宝行也是久经战阵的老将,他立刻明白了造成今天局势的关键了,也就是有了这支舰队,临海的海岩城早就成为活地了,只是那来的舰队啊?大夏万里疆域,也不怪宝行不了解那地处南方的海军舰队了。此时已成绝境,只能誓死拼杀了,这往玉屏退却的一番折腾,对方的步军已经赶了上来,一个铁桶阵已经严丝合缝地布好。 战斗是在申时展开的,一直战斗到半夜时分,什么骑兵忌讳夜战,已经生死之战了,双方根本无所顾忌地在已经开始寒冷的月夜下往来冲杀着,对方战型已成,宝行的骑兵一开始就处于绝对被动的状态,先是大批倒在了下了船趋近他们的水军的和对方步军的弓箭攻击,之后,三个方向的骑兵开始合拢剿杀,数量上的劣势就是最大的劣势,他的雪罕骑兵和玄门重骑是精锐,可陈瑞联的司都尉骑兵,郭春的苏锡大营骑兵,以及燕王颜乘风混编队伍的骑兵同样是精锐,还有间杂在骑兵队伍中的长枪兵,很快大批的雪罕骑兵和玄门重甲骑兵倒在了血泊中,这进一步加大了数量上的差距,而且士气也完全崩溃了。 宝行见惨败已经不可阻止,他拨马带着亲卫准备寻机突围,就在此时一名对方将领冲杀而来,“宝行,你的人头已经寄存在项上快十年了,今天我得拿走了”,声音有些许熟悉,宝行定睛观瞧来将,看清此人吓得他肝胆俱颤,“南宫玉!”,差不多十年前郭庄大战,宝行遇到了那时候才二十出头的南宫玉,两人阵前对阵,宝行险些被还算初出茅庐的南宫玉一枪刺死在马上,是同属于八彪的王冲拼死救下了他,他重伤不说,王冲也受了不轻的伤,在那个时候这个年轻的将领就被宝行视为魔鬼般的存在,近十年过去了,他又碰到了明显已经成熟许多的那个魔鬼将领,只是身边早已经没有王冲了。 属于天道轮回,了然反叛燕王,宝行带着雪罕骑兵奇袭了忠于燕王的王冲部队,而死战不退的王冲阵亡在了乱军当中,救命恩人死时的惨状曾经让宝行有过一些忏悔,只是随后就忘却了,今天南宫玉又出现了,立刻让他想到了曾经长期与自己并肩作战的王冲,落花流水,过去早已无法追悔了,牙一咬他挺长刀冲着南宫玉冲去,战场厮杀,南宫玉仍然习惯使用一杆亮银枪,面对红了眼睛恶狠狠上来拼命的宝行,南宫玉镇定自若,十几合后,双臂搅动大枪,一枪刺入宝行的咽喉,之后用力一挑宝行的人头从颈上飞向了天空,用枪尖接住人头后,南宫玉冲月光下周围仍厮杀的雪罕骑兵们喊道“宝行已经授首,下马投降不死!”,宝行周围的亲兵卫队已经目睹了主帅的死亡,面对天神般矗立着大枪挑着宝行人头的南宫玉,他们无论如何也聚集不起上去争斗的斗志了,一名副将率先下马跪倒在地,紧接着亲兵们也都下马跪倒投降,远处的兵士们看到亲兵和主官们已经投降就更没有斗志了,很快纷纷下马,这场大战终于结束了,宝行的雪罕骑兵两万人被杀,不到一万名骑兵投降,斗志最盛的是玄门铁骑,丧失了冲击力的铁骑不过就是甲厚防御高,但他行动迟缓的缺点也暴露无遗,在遭到飞驰而过的骑兵和数名长枪兵的一顿猛刺后也只能纷纷倒下,四千玄门铁骑全员阵亡,倒是无一人投降。 荒原之战大捷,加上海岩城外守军和宝行指挥的骑兵部队,反叛方损失了近七万大军,而且乘胜追击,燕王颜乘风混编军苏锡大营军陈瑞联的司都尉大军和水军转头南下一举扫荡了整个沧州的叛军,至此沧州和幽州部分地区成了平叛方掌控的地域,在冀州恶战的白泉一时抽不出足够的队伍去对阵这支突然出现的几支部队整合在一起的庞大军团,只好仍坚持原来的计划猛攻冀州,放任平叛军掌控了这些地域,至此叛军被夹在了东西两支平叛军的中间,北境的形势向着光明的方向发展了一大步。 第五章 (03)江南粮库 北境无论沧州还是冀州大地上发生的争斗随着天气越来越寒冷逐渐冷却下来。冬天是北境的和平使者,天寒地冻皑皑白雪停滞了万物生长也停下了各处战争的脚步,历史上也有白衣渡河雪夜奇袭的战例,但总体来说在这冰雪的世界里根本无法展开大军以及无法承受寒冷天气下的非战斗减员和无法克服物资的短缺,所以各方不约而同的进入了修整阶段。 海岩城和沧州沿岸的港口已经面临冰封的时候,南宫玉以及他带来的庞大舰队选择要离开了,当前的形势,凭借燕王颜乘风混编军团陈瑞联的司都尉军团以及郭春带领的苏锡军和部分水军陆战部队组成的军团已经足以掌控他们占领的沧州和幽州部分地区了,南宫玉大船上除了部分水军外还有常虎统领的由平叛军老军和那些岛兵组成的新军军团,南宫玉要南下的首要任务是找到一个温暖岛屿整训这支新建队伍,而且在解决了北境燕王颜乘风困境之后,南宫玉认为水军最好的战场还是在水网密布的江南和南方地区,那里才能更好地体现水军的优势,所以起兵南下,而北境那是有燕王颜乘风阚春这些大神级人物的,已经有了一片天地,他们足以惊天动地。 目的地其实已经选好了,就是在绍水王庄园附近海域上的那个岛屿,绍水王覆灭之后,越州刺史郭渭曾经派了一支小舰队掌管了这个岛屿,不过,郭渭的越州是反抗叛乱的,算作同盟,只是,建安王虽然没有拉来陈瑞联这个强援,但时不我待,他已经展开了对江南的控制,郭渭所带领的越州军事力量当然反对他的做法,不过连战连败,只能退却到越州南部的大山里修整,所以岛上的那支水军基本处于无人过问的状态,荒原之战一月之后,南宫玉林道带领的巨大舰队抵达了岛屿,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后,那支水军就宣布加入了他们之中。 南宫玉是第一次到这个岛屿,他和常虎林道等人在岛上转了一圈很满意,因为这里当年本就驻扎过军队,所以营房什么的都不缺,而且有码头有屯田,这解决了船队的驻扎和队伍的给养问题,南宫玉当即拍板将这个岛屿当做了他们江南和南方地区作战的基地,随着队伍进驻,很快整训工作开始了,常虎亲自主持整训工作,不过这些年独行惯了,一段时间后就有些烦躁,“他妈的,要是老魏在就好了”,南宫玉几个兄弟中训兵练兵第一好手是魏其然,南宫玉点点头“确实,永安动乱现在也不知道在京兆尹的老魏情况如何,别抱怨了,训练他们也是训练你,我看你这几年自由惯了,连带兵作战都生疏了”,没想到这番说辞虎爷竟然没有反驳,原因是他已经认识到这个问题了,自己的辉煌不是来自于大侠常虎,而是名将常虎,虎爷没有忘本。 江南的冬天虽然河流不会结冰,但也是潮湿寒冷的,所以整个冬天南宫玉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整整三个月的整合训练,本就是老兵底子的队伍很快就成为了一支凶悍的队伍。新军兵力两万人,南宫玉思虑周全不但带足了装备还从龙息岛上带来了一批工艺熟练的兵士,这个叫春花的岛上因为当年的驻军正好建有一个兵器工坊,按南宫玉的要求也开动起来了,所以装备精良充足,已经具备了一支精锐部队的雏形了,而要真正成为一支精锐那当然还需要实战的千锤百炼了。 天下多处地域都呈现着混乱状态,只是江南仍然继续着它两百年的太平态势,只是真的像表面这么平和吗?秦升受命带领苏锡军所剩五千兵马进驻海阳城,博陉关战斗之后,因为陈瑞风和王普两人接连明示了态度,天下州府大都鲜明了自己反对叛乱的态度,不过江南并没有跟随这个热潮,即便越州刺史郭渭发出了反击叛乱的州令,越州下面的府县也并未站出来应和这位上司的态度,这更不要说建安王直接控制的吴州徽州了,这样的态势秦升必须站出来了,他响应了郭渭的呼吁,旗帜鲜明地反对永安城中的新朝廷,并表明了苏锡大营随时准备为保卫江南而战斗的决心。 他大旗撑起,江南反对新朝的势力不断汇聚到他驻军所在的海阳城,月余后包括飞蝠帮凌渊并入过来的飞蝠帮武装力量,秦升已经有了一万多兵马,成为江南的一股强大的武装力量。 郭春临行之前让他特别关注陈南星的态度,因为他掌握着现在天下最大的粮库-江南粮库,他加入那方都是一个强大的后勤保障,所以举起反叛乱大旗后,秦升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在虞水的陈南星,了解他的态度,以便决定自己下一步行动的方向。很振奋的消息,陈南星第一时间就向他表明了与反叛者死战倒地的决心,他是忠于圣上的,这让秦升舒了一口气。 按南宫玉和郭春的交代,秦升的第一要务就是保证江南粮库的安全,之后是把江南变成平叛方的一个坚实的后勤基地,与陈南星建立联系不久,他就收到了陈南星紧急求救信,上面陈述建安王有异动,情报显示已经从建安起兵目标直指江南粮库,这可是自己最大的任务,所以秦升立刻倾城出动赶往不过二百多里外的虞水确保粮库的安全。 战备粮库不可能建在大平原上,虞水城北部是一个山环,山环里气候干燥少雨,而山环外侧就是直通大江的虞水河,所以既是一个易守难攻的所在又是一个非常适合储运的优质粮食储存基地,说起来他的前身曾经是建安王的私人粮库所在地,上一次平叛战争末期江南成为主要粮食基地后被朝廷征用建造了这个江南粮库,再之后绍水王案后,建安王为了表明忠于朝廷的态度不但献地成为公田还完全将此地献给了朝廷,至此这个储运基地除了是战备粮库还是公田的粮库,到今日已经储备了巨量的粮食。 陈南星手下是有粮库守备兵的,大约三千多人,这个防止山贼水贼江洋大盗是富富有余,但建安王要起兵来攻当然就顶不住了,郭春秦升曾经来粮库参观过,他们曾经计算过,以江南粮库的地形,如果守军能达到万人规模,那么即便面对十倍之敌也能守住相当的时间,没别的,这是粮库,地形中部还有湖泊,那是有吃有喝,地形险要,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所在,所以秦升认为只要自己在建安王大军来到之前赶到虞水,那么加上自己所带队伍,江南粮库将有一万五千多守军,到那个时候,建安王即便能凑齐十万大军也恐怕无计可施了。 距离只有二百多里路,秦升命令步卒快速行军,争取一天之内赶到粮库,距离确实不远,只是一天赶到也意味着全军十二个时辰不停歇地高速赶路,所以在第二天晨间赶到粮库所在山环中的秦升军已经疲惫地躺倒一片了,看了看四周的形势,秦升很满意,因为很显然建安大军还没有赶来,只是山环中除了那一排排高大冰冷地矗立的粮库,他竟然没有发现一名库兵和库工,“咦?人都到哪里去了?难道都上山防守了吗?”,只是他们行进在进山的山道的时候也没有遇到一个兵士。来之前,他并不了解江南粮库的防守方式,所以他疑惑但还没有感到危险的信号。 已经有人觉察到了危险了,那人就是飞蝠帮江南分舵的舵主凌渊。秦升收到陈南星的求救信后,着急上火的即刻就集合兵士向粮库赶去了,所以他没有通知凌渊,直到这天晚间才有人报告了这个情况给他,一开始他并没有觉得不妥,确实南宫玉临走时也叮嘱过他江南粮库的重要性,所以秦升全力出击保卫粮库的行为是完全正确的,只是。。。他将前些日子收到的一些情报找了出来,这些报告是数天前建安王辖地各府县士兵频繁调动的情况,他已经及时提供给了秦升,当时二人都认为这些兵力是建安王集中到自己的主城建安以便使用,今天他再次看那些府县的名称对照着地图,突然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这些兵力是集中到建安还是集中到虞水呢?没有任何情报显示他们集结在虞水,可分别进入呢?陈南星与建安王对立,那确实不可能,但如果两人早已经沆瀣一气呢?想到这,凌渊冒了一身冷汗,他从屋里冲出来带了几名手下向江南粮库方向追去。 很遗憾已经来不及了,他到达山环附近的时候已经听到从那里传出的震天的喊杀声了。其实战斗在秦升的队伍完全进入山环到达粮库周围的时候就开始了,突然之间周围的山上草木之间出现了无数拿着弓弩的士兵,在指挥者的一声令下无数的羽箭铺天盖地向他们袭来,秦升立刻明白自己钻入了人家的圈套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大喊着让队伍从四仰八叉的状态下集结起来,首先他试图带人冲出这个封闭的山谷,只是几次冲击后他明白了这个山环唯一的谷道冲进来困难,冲出去同样几乎不可能,山道两旁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弩手不停歇地将羽箭弩箭顷洒在他们头上,一排排的士兵倒在了山道之上,而且即便你能冲出这死亡山道,等待你的仍然是死亡的命运,因为早已做好准备的敌军已经将无数的大树推下封堵住了山口,而山口外一排排长枪兵严阵以待,最后来收割那些历经万难闯过来的兵士的生命。 冲出山道已经不可能了,无奈秦升命令兵士到那巨大的粮仓周围躲避那漫天箭雨,只是,粮仓顶部打开,一群群的弓箭手出现在了粮仓顶上。。。最后阶段,瞪着血红的眼睛秦升带着最后的队伍向着山坡上冲去,山坡陡峭,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只有秦升一人冲到了那些箭手所在的位置,挥刀砍死了一名弓手后,模糊地望了一眼向他扑过来的兵士,“我负了将军所托。。。”,早已插满羽箭的秦升倒地身亡。 建安王不喜欢这支试图搅乱他的地盘的队伍,所以秦升带领的一万二千多名士兵全部被杀害在了虞山山环当中,血腥之气数月不退,江南粮库的存米很长时间被人们称为‘血米’,凌渊是在战后十天士兵防守松懈后悄悄潜入山环,即便已经过去十天,他仍能闻到浓浓的血腥之气,也见到了堆满尸体的土坑,这里有苏锡军的人也有飞蝠帮里选拔出的精锐,抑制住悲愤和懊悔,凌渊轻轻念叨了一句“血债血还,这个仇是一定会报的”,之后悄然离开了这个注满了血腥之地。 第五章 (04)登陆 南宫玉在春花岛上的整训是隔绝了消息的,所以凌渊并不知道南宫玉在近在咫尺的春花岛上,南宫玉也当然不知道苏锡军留守部队的遭遇和建安王的行动。一直到来年三月春暖花开之时,结束了整训,南宫玉才开始联系留在江南的力量,派往海阳城进行联络的船只竟然遭到了攻击已经让南宫玉意识到了苏锡军留守部队恐怕出了什么问题,而凌渊得知南宫玉就在春花岛上立刻乘船赶了过来。 “陈南星竟然是这样一个无耻之徒”,听了凌渊的报告,几人都非常气愤,战争当然允许谋略,但这种赤裸裸地欺骗是最令人不耻的行为,“妈的,先干掉陈南星!”,南宫玉摆了摆手,“仇我们一定会报的,只是要想掌控江南必须循序渐进,现在的形势,越州可以一战,而直接冲击吴州建安王大本营,我们的实力远远不够,所以第一步我们应该与郭渭取得联系,之后协同作战争取在今年春季快速攻下整个越州,只有掌控住整个越州,我们才有本钱跟建安王斗上一斗”,说到这,他望向凌渊“凌舵主,这与郭渭联系的任务还得交给你,一会我们叁人署名一封信,你想办法送到郭渭处”,“是!”。 越州现在的态势是,以前绍水王的力量在绍水王覆灭之后被建安王收拢在自己的麾下,永安叛乱之后,他们受建安指示开始集聚力量,毫不知情的郭渭在博陉关之战后表明态度并开始集结越州的武装力量,这时候他才发现,除了经过自己亲自监督整顿的州军,越州八府除了州城余阳,其他七府竟然无一府相应,而且很快七府队伍就集结在了湖州,湖州知府邵原自命越州刺史统领越州八府和六万多军队,按照他的檄文,朝廷任命的刺史郭渭竟然成了祸乱江南鱼肉百姓的匪徒,必讨逆贼还江南太平。 看到檄文,郭渭都气乐了,我正牌朝廷刺史倒成了你们这帮反叛之徒要剿灭的‘匪’了。他当然奋起迎战,开始时他手里虽然只有三万多州军但并未把对方六万军力当回事,因为他认为那些都是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不过经过几次交战他才明白人家早就在集聚力量了,因为这六万人可不是普通的府县兵丁,而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战斗部队,阳城、隆岺、灌阳三战三败,最后只能带着一万多残军逃进了越州南部的山区里,至此越州也纳入了建安王的属地。 南宫玉他们登陆的第一战就是对原绍水王府极其属地的争夺,当年南宫玉就看上这个依山而建的庄园了,在春花岛上就已经确定此处将成为新军征战江南和南方之地的总部,这一战他们意图夺取的地盘是整个玉台县,它包括了一个跟春花岛通联的港口以及绍水王府这样的堡垒地带,拿下它,包括春花岛在内就成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基地。 三月中旬一个月夜,春花岛上无数只巨大兵船开拔,半夜时分就已经来到了玉台县的港口处,玉台港那七八只小兵船如何敢抵抗这突然出现的遮天蔽日的庞大舰队,他们只能落荒而逃,水兵们慌急地弃船逃上了岸,也就是几轮弩炮和弓箭漫射,玉台港就已经被水军夺取了。 这时候巨大兵船靠岸,如同一个个巨大的堡垒完全封闭了玉台港。大船依次靠岸,船板落下,一排排的兵丁走下了船开始在岸边列队,半个多时辰后,两只大军在岸边集结完毕,一支队伍中大旗显示了一个林字,这就是已经得到圣上陈瑞风晋封的大夏水军总督林道的水军部队,人数大约一万出头,而另一支大军人数二万余人,队伍中飘舞着南宫和常字大旗间杂着还有几面冷字大旗,队伍的最前方是三名大将,正中是一身银甲的南宫玉,左侧则是一身黑甲的常虎,右侧是穿着一身饰以花团锦绣的银甲的冷月。 黄凌找到了,很幸运他还在老家避祸呢,工匠出身,几年不干活憋得够呛,这回听说成为御命工匠很痛快就答应了,上了龙息岛后,出手打造了几幅盔甲,立刻就让解让解平佩服得五体投地,二人本就醉心于工匠工作,可不能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求到了南宫玉,在南宫玉的撮合之下拜在了黄凌名下成为他的两个徒弟,这样龙息岛兵工坊,黄凌成为总监,解让解平成为两个工头,按南宫玉的说法都是大夏工部吃着俸禄的官员了。 黄凌上岛打造的三副盔甲就是给南宫玉常虎和冷月的,南宫玉常虎当然是有盔甲的,可别忘了他们是从鬼岛直接过来的,逃出永安上鬼岛他们怎么可能带着盔甲呢?为白将军墨将军打造盔甲那也是莫大的荣耀,黄凌抖擞精神拿出压箱底的水平制出了三件可称杰作的盔甲,合身合体不说,每一个缝隙和连接处都精妙无比,怨不得人家是大夏可称前五的工匠,最后会来事的南宫玉请黄凌将自己的名字刻在了盔甲之上,这属于抬名,让黄凌激动不已,也让打下手的解让解平羡慕至极,南宫玉看着他俩笑笑说道“好好跟着黄师学吧,也给你们个机会,冷姑娘还没有马上兵器,我做主让你二人给她打造一杆银枪,成不成?”,莫大荣耀,二人跪倒感谢。之后在黄凌的指导下为冷月打造了一支马上作战的大枪。 冷月可没有任何马上作战的经验,装备虽然配齐了,但如何作战还是一窍不通,不过时间还有。春花岛上,整军主要是常虎,南宫玉则主要给冷月进行马上作战训练,冷月已经是顶级高手,只要熟悉了马上作战的规律,那进步是一日千里,很快就成为了一位马上作战的顶级战将了。 列队的新军士兵望着前方战马上端坐的银甲南宫玉墨甲常虎热血沸腾,今天我们就是白将军墨将军的麾下,也必将随着他们驰骋天下扬名天下,我们新军必将成为天下第一军。 湖州是现在所谓的越州刺史邵原的起家之地,也是他的大本营,只不过,他统帅着大军正在几百里外的越州南部寻求与郭渭的最后决战,试图一战定乾坤完全掌控越州,所以湖州本身驻军就只不过是府县兵整训出来的次一级队伍,人数也不过万人,这里关键问题是他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一支大军从海上而来。 至于玉台县的防守那就更加薄弱了,玉台县令号称手里有三千兵马,其实都是一些捕快和县城治安军,这些连海盗都抵挡不住的队伍如何跟刀头舔血大风大浪中混出来的水军以及本就上过战场又经过三个月严酷整训的新军对抗呢,几乎是两军三万大军兵不血刃就占领了玉台县。 绍水王府到确实打了一仗,算与南宫玉不谋而合,邵原也看上了这个依山而建的堡垒王府,他把此处也当做了自己掌控越州的指挥中心,所以这里留有两千多亲军防护,只是来攻王府的是南宫玉的两万新军,巨大的数量差距两千亲兵虽然拼死抵抗仍然没有坚持多长的时间,被常虎亲任前锋攻破了府门,之后就溃败了,又经过王府中的一番厮杀,两千防守的亲卫队覆灭了,南宫玉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步计划,彻底占领了玉台县全境,使得自己的新军在内陆有了一个坚实的基地。 绍水王府和玉台县的防守和基地建设任务完全交给了水军总督林道,南宫玉的新军稍作休整之后,就立刻赶往湖州,他计划在邵原被羁绊在越州南部的时机一举攻下他的老巢湖州. 两天之后,湖州之战打响。湖州富庶之地鱼米之乡,但它可不是一个坚城,城墙低矮不说,还被几处河道弄得很不连贯,面对具备强大水军的南宫玉队伍,守城的湖州总兵赵宝无计可施,只能选择在城外野战,只是他一万来人的府县兵如何是如狼似虎的南宫玉新军的对手,双方对垒一天后,不断被压缩防线的赵宝只能选择跟南宫玉新军混战了,很快双方的队伍就剿杀在了一起。 赵宝知道自己的斤两,他躲避着南宫玉常虎,并寻机趁乱逃走,只是迎面碰上了一位女将,正是蜀山冷月。这是冷月打得第二场仗了,还是有些紧张,所以往来冲杀的她其实并没有出过手。赵宝惧怕那白将军墨将军,此时遇到一个女将当然不惧,他抖擞精神举着长刀就冲杀上去。 冷月正在战团周边游走,突然看到一名敦实的武将向着自己冲杀而来,反倒慌乱起来,她下意识要拔剑,可突然想到自己在马上,所以急忙又去摘一直放在马鞍旁的银枪,这些慌乱的动作一点不落地被赵宝捕捉到,“哈,还是个雏”,战场上不讲怜香惜玉,气势大盛的赵宝横眉立眼地挥舞着大刀用力砍了下来,只是,刀还没到对方身上,对方慌乱地拿出的银枪已经刺进了他的胸膛里,目瞪口呆让他忘记了疼痛,眼睛不解地望向马上那个一身合体银甲的娇小女子。 一枪得手,冷月完全从陌生感中挣脱出来,大力女岂是浪得虚名,她单手持枪,手臂用力,生生把赵宝从马上挑了起来,被高高挑起的赵宝听到了女子的声音“我是蜀山冷月,你可以瞑目了”,蜀山冷月?最后的时光赵宝想起了这个名字,带着苦笑他闭上了眼睛。 主帅已死,本就战力就稀松的府县兵立刻就呈溃散状态了,新军大胜,又经过三天扫荡,整个富裕的湖州府成为了南宫玉军的地盘,之后所有防守任务全部交给了林道的水军,有兵船助阵,水道纵横的湖州本来淳弱的防守立刻得到了修补,成为了以后作战的一个坚实基地。 第五章 (05)桐城之战 南宫玉的新军开始横扫越州府县,西南准备一举歼灭郭渭军的邵原终于待不住了,他尽起五万大军赶往越州中部以阻挡消灭这突然出现的威胁。南宫玉选择的时机很好,因为这个时间段邵原无法得到自己主人建安王的援助,原因是建安王深陷在徐州战场之上。 经过冬天备战,开春之后建安王起十万大军进攻徐州,没有办法,要想保证江南的安全必须掌控住徐州这个咽喉要地,这也是他极力拉拢陈瑞联的司都尉大军进驻徐州的原因。一开始很顺利,单徐州一地的驻军怎么可能抵挡住建安王训练有素的十万大军呢?所以建安王大军连战连捷,眼看就要吃下整个徐州之地的时候风云突变,他不知道,齐鲁这个国之重地与徽地上的几个州早已同气连枝,而且一旦徐州不保,齐鲁之地和徽地上的其他几个州都将受到建安王大军无时无刻地威胁,所以危难时刻淮州蔡州滨州兖州淄州集聚其五州联军援助徐州,这生生挡住了建安大军前进的步伐,在广陵郡城下双方连续进行了四场大战,互有胜负的结果让这场征伐陷入了僵持状态,也因此还需要不断从属地调兵战斗的建安王实在是没有精力和力量支援越州的战斗了。 其实单凭邵原自己的队伍应该足以消灭这股从海上窜来的异军了,在权衡利弊之后,邵原把自己所有的机动部队共五万人分成三路浩浩荡荡迎向正在冲击越州中部府县的南宫玉新军。 邵原的三路大军分别是兴嘉知府黄泰统领的右路军一万余人,负责护住整个大军的右翼和后方,丽台府知府周远统领左路军一万余人负责大军左翼并趋前寻机包围敌军,而主攻队伍三万多人则由邵原亲率,他们的任务就是进攻从而彻底击溃这个搅乱越州的新军,三路大军相隔不过十里浩浩荡荡地向着越州中部的义华府挺进。 出乎邵原预料,南宫玉选择的决战战场是义华府桐城县外的那块平原地带,这里东边是清溪北边是茶江两条大河完全封闭了大军向东向北的道路,而西北则是陡峭的山区,整个一个绝地,有什么埋伏和阴谋吗?邵原派出多路探马发现并无什么不妥之处,“怎么这南宫玉也想演绎一回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戏码吗?”,“好!本刺史成全你这个名将!”,他催动大军迎了上去。 循着山路经过几天的艰苦行军,郭渭终于带着他所剩的一万余兵马从山路赶到了桐城附近,让兵士们修整了一晚之后,他在山中一块空地处将全军集合在了一起,他站在山坡上冲全军进行了战前动员,“各位,都说江南富足,一望无际的良田,满是鱼虾的河流水潭,还有那风调雨顺的天气,确实是个好地方,但本刺史上任之后所闻所见则是民众穷困潦倒,什么原因?当然是江南富足但十之八九的财富流进了那些贪得无厌的王爷和官员的囊中,江南案后,朝廷没收了大批他们的财富交还到百姓手中,仅仅一个公田就使得几十万上百万的民众终于能吃上饱饭了,而且那些山林和满是鱼虾的河流也不是禁地了,也能让百姓们去捕获和打捞了,种种吧,生活在这片沃土上的百姓终于看到了富足的希望,可是,今天那些王爷和贪官污吏又回来了,他们要夺回那些所谓他们的田地山林和河流,而你们,新的越州州军,是我亲自挑选的贫家子弟,你们能允许他们的复辟吗?”,山坡上山脚空地上响起了震天的‘不能’声,待声音平静下来郭渭继续说道“所以,我们的战斗不广是为了大夏还为了我们的父老乡亲能够过上好日子”。 将士兵的情绪提振起来后,郭渭继续说道“而且我们此战必胜!因为你们知道此次战斗和我们一起作战的队伍是谁的队伍吗?”,故意停了停,郭渭才继续说道“是名震天下的白将军南宫玉和墨将军常虎,此二人当年面对燕王铁骑仍百战百胜,又怎能将小小的邵原和他的乌合之众放在眼里,所以让我们拼死战斗,与白将军墨将军一起将那些试图继续祸害江南的敌人彻底消灭!”,在一片沸腾的吼声中,这支已经斗志昂扬的队伍踏上了冲出山外的行程。 在郭渭给全军作动员的时候,桐城之战正式打响南宫玉将所部布好阵排列在清溪和茶江的交汇的滩涂之上,南宫玉冷月二人则屹立在大阵的最前方。很快,随着号角和战鼓声,邵原大军列着整齐的队形挺进而来,地形局限,邵原不可能将三万多中军大军一下子投入到战斗中,他只能采用分批次攻击的手段,一会之后,在据南宫玉一里多地的距离邵原的大军列好了阵型,随着号角声变得悠长,以三千骑兵和七千长枪兵组成的第一波冲击发动了。看着攻过来的敌军,南宫玉吩咐道“吹响号角!”,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南宫玉大军立刻号角声四起,与号角声相伴是密集地弓弦声,漫天箭雨向着敌军的冲击队伍射去,虽然纷纷倒地,但第一波攻击队伍大部分仍冲击到了新军阵中,一场厮杀就此开始。 南宫玉冷月砍瓜切菜般地干掉了十数名敌军骑兵后,有五个敌方将领向他们冲杀而来,这是邵原特意为白将军和墨将军准备的,虎爷不知所踪,那就由南宫玉冷月接了下来。敌军五将都曾经是绍水王的顶级家将,天合境界的修为,江南案的最后时刻,邹涛命令他们前往建安王处公干,所以他们到底是听绍水王的还是听邹涛的就不得而知了。此次邵原夺取越州,建安王特意把他们五个派给了邵原成为邵原手里的得力战将,而此次战斗,邵原一下子把他们五人都派了出去,让他们务必干掉或最起码缠住南宫玉常虎这两个凶神。 五将是为家将没有本名,他们现在分别叫做陈甲陈乙陈丙陈丁和陈戊,很快南宫玉冷月就与五将战在了一处,确实不是易于之辈,特别是五将有高度默契的配合,仿佛是一个人,只是他长着五头十臂,这源于五人从几岁起就在高人的教授下配合作战,几十年下来已经完全做到心意相通了,这让南宫玉不由得想起南荒遇到了血僵九连环,南宫玉冷月凭借的是超人的武功和身法,而五将则靠的天衣无缝的配合,一霎时二对五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新军本就是老兵组成的又经过常虎严酷的三个月特训,战力是十分强悍的,所以很快邵原就明白第一波冲击无法撼动南宫玉队伍的阵型,于是他挥手,第二波冲击队伍喊杀着冲了上去,这一下南宫玉军压力倍增,必须尽快解决这五将以便脱身去指挥队伍了,南宫玉在马上大吼了一声“月儿,飞起来吧”,冷月听到他的喊叫冲他笑了笑后身子从马上腾空而起,冷月轻功第一,这是连南宫玉都服气的,所以她如一只燕子般真的飞入了天空,五将以为她要逃走,所以只能也奋力向空中追去,只是他们轻功如何能接近冷月呢?只能靠着相互支援,陈甲腾身而起,待他势尽下落之时,陈乙纵身而且将他向上一提使他又向上攀登了一截,这时候别忘了下面还有一个南宫玉呢,南宫玉的大枪已经狠狠向下落的陈乙扎去,不过陈丙此时围魏救赵抡刀向南宫玉砍去,陈丁陈戊也冲过来防护和进攻,陈乙确实躲过了南宫玉的大枪,但此时在空中的陈甲已经不可避免地落单了,就是这个机会,看似已经身形到头的冷月竟然又在空中做了一个转折使自己翻到了陈甲身后,而无处借力的陈甲已经无法调整自己的身形了,空中就听着‘噗’的一声,冷月手里的银枪已经狠狠扎进了陈甲的身体里,随之惨叫声响起,陈甲的尸体带着一片血雨掉落下来,五人的默契配合被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落回马上的冷月和南宫玉一起抖擞精神向着余下的四将杀去。 什么配合用宛如一体来形容那就容不得半点纰漏,缺了陈甲的五人阵各种漏洞立刻就暴露出来了,又战数合,南宫玉一枪将陈戊刺下马来,这之后很快陈乙陈丙也倒在了南宫玉冷月的枪下,知道根本无法抵挡了,剩下的陈丁只能落荒而逃,脱出围困的南宫玉冷月与大队汇合,带着兵士奋力与邵原大军厮杀在一起,二人所到之处敌军人仰马翻,不但大量杀伤敌人而且大大激励了艰苦奋战的兵士们,这样算堪堪定住了对方的第二波冲击。 眼看明显占人数优势的队伍仍然没能冲垮南宫玉新军的防线,恼羞成怒的邵原高喊着“全军出击!全军出击!”,将剩余的一万多人组成第三波冲击队伍全员压了上来。 望了望已呈密集队形的邵原大军,南宫玉点点头“正是此时!吹响号角!”,立刻队伍中响起悠长的号角,决战开始了。 首先是敌军右侧负责右侧和后方防护的黄泰发现他们前几天到处追杀寻找的郭渭军出现了,这支队伍面貌一新,号角鼓声夹杂着士兵的嘶吼,向他们冲杀而来,已经来不及调整阵型了,右军黄泰被郭渭军拦腰斩断成了两截,噗一接战就呈败像,很快就被郭渭军冲了个七零八落,郭渭留下一部继续剿杀黄泰军,而另一部分则冲杀向了邵原进攻队伍的后路。 此刻别无他法的邵原急掉左路军后撤抵挡郭渭部队,而最大的打击也在此时到来了。宛如水面突起,清溪江上一霎时冒出了无数只巨大的兵船,波浪滚滚,这些如山岳大小的兵船开到了岸边,首先是一轮轮弓箭夹杂着弩炮的密集攻击,周远军还没搞明白情况呢就被这从天而降的箭雨干掉了近半,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所以周远带着兵士急忙远离那如巨大水怪般的船只。也就在这时候,靠岸的大船纷纷降下船板,而同时,一队队杀气腾腾的兵士从大船上冲了下来,当先一人正是名震天下的大夏奋威将军墨将军常虎,手里拿的是按上钢杆如一面大旗般的鬼面,“哎呀,多少年没好好冲杀一回了,小的们,跟着虎爷冲啊!”,说完纵马向前飞驰而去。 虎爷的第一个目标是那杆绣着周字将旗下的周远。周远其实是一个文官,大夏以武立国,不存在文弱的官员,所以周远也是能抡刀抡枪的,只是与常虎那可就差着十万八千里了,也不算常虎欺负他,这段时间领兵作战他也是一身盔甲,手里时刻拿着一杆大枪,常虎当然认为他是军中主将了。看着如一只巨熊般的常虎飞驰而来,吓得腿肚子转筋的周远嘶哑地喊着“快!保护我!保护我!”,保护你?你怕,那些部将也怕啊,呼啦一声就作鸟兽散了,所以,虎爷大刀砍来时,周远根本连枪都没举起来,属于引颈就戮了,虎爷砍完才知道宰了个弱鸡,“他妈的,我以为你是镇定,原来是吓呆了,下辈子没水平就别穿一身盔甲”,周远军溃散,虎爷带着万人大军直直地向着邵原中军的中部杀去。 第五章 (06)泄密 邵原军左右路被击溃,而他的中军则被南宫玉常虎郭渭军死死包围在了一块狭小的地带,对方除了砍杀还不断将箭雨顷洒在他所部密集的队形上,他的队伍确实不是乌合之众,即便如此仍顽强抵抗着来自于三面军队的冲击,一直坚持到这天晚间,队伍的整个防线都被摧毁之后,队伍才混乱起来,看着自己和几位同僚呕心沥血几年辛辛苦苦藏匿整训出的大军在自己眼前一波波地倒在血泊中,邵原终于经受不住奔溃了,“哈哈,原来这个死地是为我准备的”,神经质地大笑了几声后他突然又悲哭起来“两位王爷都对我恩重如山,可,我愧对了他们二人的重托啊”,说完,他突然拔剑摸向了自己的脖子,此时南宫玉军已经逼得很近了,他周边的将领和亲兵都在忙于作战而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待目睹了他的举动的亲兵冲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自领越州刺史百天之后,邵原阵前自刎身亡。 主帅死了,邵原军这回彻底崩溃了,在南宫玉的命令下剩余的几千兵士放下了武器向南宫玉新军和郭渭的越州军投降,桐城之战结束,建安王在越州的力量基本被消灭,整个越州算又回到了大夏帝国的手中。 邵原降军和各府县的降兵都交付到郭渭手中,由他整训后编入越州军中,连翻作战南宫玉新军的损失也很大而且已经疲惫至极,因此南宫玉决定新军回绍水王府基地修整补充,在此期间南宫玉将会与郭渭商议对建安王领地吴州的出击方案。 丢掉了越州,建安王可不敢再全力攻击徐州了,他在丰邳建立了防线留下了两万人马,其余大军快速退回老巢吴州江州,先安定地盘上的府县,之后他开始集结人马准备迎击新军和越州军。 江南战事暂缓,而其他地带则连续爆发了几场大战。 四月初,利用占据的几个大江据点,整个冬季伪朝都在向大江南部输送军队,镇东军和襄州金泉的陈瑞风和世家联盟都意识到了危险,只是,他们现在苦于找不到应对飘忽不定的玄门铁骑的方法,所以一旦队伍出城行军随时都冒着遭到玄门铁骑的袭击的威胁,经过各方协商后,打击玄门铁骑的任务落到了周道德身上。 陈瑞风、欧阳淳意和周道德在密室商量这件事情。陈瑞风热切地看着周道德说道“道德,这已经是危及整个南方甚至帝国的大事了,你应该出手解决了”,周道德行了个礼才说道“圣上太高看我了,唉,要是我大哥二哥在又岂能让这几千玄门铁骑猖狂,以我大哥南宫玉的应对方式,恐怕早就寻机奇袭歼灭了那些铁骑了,而我二哥常虎在,他甚至敢单人对冲那些铁骑,斩将夺旗,让他们闻风丧胆”,听他这么说陈瑞风眼前不由得出现了第一次见南宫玉常虎的情景:在朝阳的照耀之下,一白一黑两匹战马如脱弦之箭,笔直的冲向兽兵群中。。。出逃之后他越来越明白南宫玉常虎就是自己的底气,仿佛二人可以为自己挡住任何威胁,点了点头,陈瑞风说道“朕很想他们二人,近日不是有消息传来,他们二人解了海岩城的危机,而且一举击败了叛军大将宝行夺回了沧州和幽州部分地区,那可是数千里之外啊,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这个担子就得你周道德担了”。 周道德回禀道“圣上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刚才说起大哥二哥只是有感而发”,说到这,他沉了沉继续说道“这件事的关键点其实并不在如何对付玄门铁骑,铁骑虽然厉害,但是对他们设套伏击还是有方法的”,陈瑞风和欧阳淳意听他这么说都望着他问道“那关键点在哪里?”,“关键点是为何玄门铁骑能那么准确地知道我军的动向”,“哦,不是说玄门眼线众多吗?”,“这一点我也承认,恐怕街头的一个小贩或者路上的一个樵夫都是玄门教徒,玄门的眼线,更不要说他密布各地的寺院了,只是最后两次行动,镇南将军的决策很隐秘,那即便队伍出行时行动暴露,玄门铁骑也不应该那么快就出现在队伍的必经之道上啊,所以我的结论就是镇东军高层处存在着玄门的密探,也就是玄门可以在决策作出第一时间就获悉我们的行动并作出安排,所以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必须把玄门的眼线挖出来,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才能着手对付玄门铁骑”,他这番说辞让欧阳淳意沉默了,周道德看了看他问道“金泉侯,你有什么顾虑吗?”,欧阳淳意点点头然后说道“是,舍第宏远也曾有过这个猜测,所以起码最后一次出击他把决策的范围放的非常小,只有他和平抚将军武元、冲城将军高年以及他最信赖的谋士鲁苑四人知晓,你知道镇南军可不是我兄弟一人说了算的队伍,基本上可以分成三部分,作为镇南将军宏远只是掌控着一半左右的军力,而剩余的部分其实是武元和高年领军多年的队伍,谋士鲁苑更是关键人物,他与舍弟共事二十年了,许多中下级军官基本都是他培养出来的,在镇南军中影响力非凡。我绝对赞成卫尉的推测,只是这三人中如果有内鬼,那就意味着镇南军中的一场内乱将不可避免的发生,这是个痛心的态势,另外我建议卫尉调查这个内鬼的事情上一定要慎重,因为镇南军之所以是一支王牌军队很大原因是依赖于他们四人的相互信任关系,即便他们中没有内鬼,如果造成他们间的信任关系破裂也必然减弱镇南军的战力”,周道德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三日后,周道德带着隋逢颜敏以及世家联盟的几位高手赶到了镇南军。被欧阳宏远和军中几个主要人物接进城中的一个庭院中,这里就是临时的镇南将军府,寒暄酒宴过后,院中一间密室中仅剩下周道德和欧阳宏远两人。 看着欧阳宏远周道德说道“镇南将军,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吧?”,看他面色庄重,欧阳宏远有些诧异“卫尉,你来镇南军不是专门来对付那些玄门铁骑的吗?”,“嗯,最终目的一定是对付玄门铁骑,只是,令兄金泉候告诉我你也曾怀疑镇南军中有内鬼?”,听他这么说镇南将军点点头“只是。。。”,“我明白,令兄跟我说了镇南军中几个主要将领的团结的重要性,只是将军你应该明白,不查出这个内鬼你以后任何行动恐怕都会恐慌吧?”,看了周道德良久,欧阳宏远点了点头,“那卫尉如何查呢?”,“路上我想了想只能这么查了。。。”,欧阳宏远陷入了沉默,说起来镇南军现在处境非常尴尬,他如果主力出击当然不怕仅仅五六千的玄门铁骑,只是那样岺阳和夏口两个战略位置极其重要的城市就会出现空虚,那样又会怕敌方奇袭了这两个城,而出击队伍数量少又怕玄门铁骑的突袭,所以一支十万大军被牢牢牵制在了两座城市里,眼看着对方不断地从北方运送队伍,所以解决内鬼之后解决那漂浮不定的玄门铁骑已经是必须尽快解决的问题了,不然他们最大的地理优势大江将形同虚设了,长痛不如短痛!镇南将军欧阳宏远重重地点了点头同意了周道德的方案。 “嗯,既然你同意这个方案,那就从你开始吧”,“我?我也是怀疑对象吗?”,“将军误会了,我不怀疑任何人,我只是想全面了解那天你们决策的情况”,“嗯,好吧。那天我召集他们三人就在这个房间商讨派三千人袭击对方运送兵将的码头,会前会后我都特别向他们强调了行动的保密,当时房间里只有我们四人并无任何兵丁和幕僚参加”,“哦,是嘛?会不会有人在屋外或房上偷听呢?”,欧阳宏远笑了笑摆摆手“卫尉,说笑话了,我也是天合中阶的修为,即便是颜大将军陈公公那样的高手在外面,我也是能觉察到的”,周道德点点头“好吧,你们讨论计划的时候有什么反常的情况吗?”,欧阳宏远认真地回想了一番后摇了摇头“大家都很正常,我并没有觉察出任何异常的地方”,“嗯,请宏远兄还要再想想,一点点异于平常的事情都要告诉我”,“好”。 第二天白天周道德先将鲁苑叫到了那间密室中,“鲁主簿,那天你与镇南将军等人商议袭击运兵码头计划有没有在会后透露给其他人呢?”,鲁苑望着周道德笑道“卫尉大人问我这个问题是怀疑我将行动方案泄露出去了?”,周道德听他这么问厉声说道“鲁苑!你身为镇南军主簿是为军中智囊,你难道还看不出军中屡次出击失败是因为计划遭到泄露了吗?”,鲁苑虽然年岁比周道德大很多,但却被周道德的气势震慑住了“是,属下明白,只是这本是我的职责,但已经多日仍然查不出任何线索,心情很是烦躁,请大人见谅”,周道德点点头“嗯。我问鲁主簿什么问题鲁主簿回答什么问题就行,我现在并不怀疑任何人”,“是!属下回想过多次,确实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嗯。那会议过程中你发现什么异常现象了吗?”,想了想,鲁苑摇了摇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周道德点了点头让他退下了。 后面,周道德又跟武元高年谈了同样的问题,其中武元很暴躁,不过周道德厉声喝问“你们商议的那个行动,三千骑兵出击不但任务没完成,最后在玄门铁骑的剿杀下只五百多人逃回了夏口,两千多兵士命都不够换你武将军的脸面吗?我只是问了你一个问题,你暴躁什么?”,这话让武元平静下来,他又规规矩矩地坐回座位“卫尉大人见谅,我能明白几次被袭击是因为行动计划泄露,只是。。。”,“只是什么?难道因为你掌控了部分镇南军就容不得任何人对你质疑了吗?记住,老武,将士们愿意追随你是因为你的忠勇,他们可不是你的私产”,这话可很重了,让武元有些惶恐“卫尉,我统领的军队是大夏的军队,我绝没把他们当做私军,请卫尉明察”,周道德点点头“武将军有这个认识很好,这次叛乱就是有些军中将领没有武将军这个见识啊,放心,他们必然会身败名裂”,“是!”。 四人都问过一遍之后,周道德闭目沉思,其实他问的问题并不重要,他主要在观察这几个人和他们回答中透露出的信息,良久之后他点点头,对手下人吩咐道“去,通知镇南将军并让他召集其他三人一起来密室商议事情”。? 第五章 (07)鲁平 看着欧阳宏远周道德说道“镇南将军,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吧?”,看他面色庄重,欧阳宏远有些诧异“卫尉,你来镇南军不是专门来对付那些玄门铁骑的吗?”,“嗯,最终目的一定是对方玄门铁骑,只是,令兄金泉候告诉我你也曾怀疑镇南军中有内鬼?”,听他这么说镇南将军点点头“只是。。。”,“我明白,令兄跟我说了镇南军中几个主要将领的团结的重要性,只是将军你应该明白,不查出这个内鬼你以后任何行动恐怕都会恐慌吧?”,看了周道德良久,欧阳宏远点了点头,“那卫尉如何查呢?”,“路上我想了想只能这么查了。。。”,欧阳宏远陷入了沉默,说起来镇南军现在处境非常尴尬,他如果主力出击当然不怕仅仅五六千的玄门铁骑,只是那样岺阳和夏口两个战略位置极其重要的城市就会出现空虚,那样又会怕敌方奇袭了这两个城,而出击队伍数量少又怕玄门铁骑的突袭,所以一支十万大军被牢牢牵制在了两座城市里,眼看着对方不断地从北方运送队伍,所以解决内鬼之后解决那漂浮不定的玄门铁骑已经是必须尽快解决的问题了,不然他们最大的地理优势大江将形同虚设了,长痛不如短痛!镇南将军欧阳宏远重重地点了点头同意了周道德的方案。 “嗯,既然你同意这个方案,那就从你开始吧”,“我?我也是怀疑对象吗?”,“将军误会了,我不怀疑任何人,我只是想全面了解那天你们决策的情况”,“嗯,好吧。那天我召集他们三人就在这个房间商讨派三千人袭击对方运送兵将的码头,会前会后我都特别向他们强调了行动的保密,当时房间里只有我们四人并无任何兵丁和幕僚参加”,“哦,是嘛?会不会有人在屋外或房上偷听呢?”,欧阳宏远笑了笑摆摆手“卫尉,说笑话了,我也天合中阶的修为,即便是颜大将军陈公公那样的高手在外面,我也是能觉察到的”,周道德点点头“好吧,你们讨论计划的时候有什么反常的情况吗?”,欧阳宏远认真地回想了一番后摇了摇头“大家都很正常,我并没有觉察出任何异常的地方”,“嗯,请宏远兄还要再想想,一点点异于平常的事情都要告诉我”,“好”。 第二天白天周道德先将鲁苑叫到了那间密室中,“鲁主簿,那天你与镇南将军等人商议袭击运兵码头计划有没有在会后透露给其他人呢?”,鲁苑望着周道德笑道“卫尉大人问我这个问题是怀疑我将行动方案泄露出去了?”,周道德听他这么问厉声说道“鲁苑!你身为镇南军主簿是为军中智囊,你难道还看不出军中屡次出击失败是因为计划遭到泄露了吗?”,鲁苑虽然年岁比周道德大很多,但却被周道德的气势震慑住了“是,属下明白,只是这本是我的职责,但已经多日仍然查不出任何线索,心情很是烦躁,请大人见谅”,周道德点点头“嗯。我问鲁主簿什么问题鲁主簿回答什么问题就行,我现在并不怀疑任何人”,“是!属下回想过多次,确实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嗯。那会议过程中你发现什么异常现象了吗?”,想了想,鲁苑摇了摇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周道德点了点头让他退下了。 后面,周道德又跟武元高年谈了同样的问题,其中武元很暴躁,不过周道德厉声喝问“你们商议的那个行动,三千骑兵出击不但任务没完成,最后在玄门铁骑的剿杀下只五百多人逃回了夏口,两千多兵士命都不够换你武将军的脸面吗?我只是问了你一个问题,你暴躁什么?”,这话让武元平静下来,他又规规矩矩地坐回座位“卫尉大人见谅,我能明白几次被袭击是因为行动计划泄露,只是。。。”,“只是什么?难道因为你掌控了部分镇南军就容不得任何人对你质疑了吗?记住,老武,将士们愿意追随你是因为你的忠勇,他们可不是你的私产”,这话可很重了,让武元有些惶恐“卫尉,我统领的军队是大夏的军队,我绝没把他们当做私军,请卫尉明察”,周道德点点头“武将军有这个认识很好,这次叛乱就是有些军中将领没有武将军这个见识啊,放心,他们必然会身败名裂”,“是!”。 四人都问过一遍之后,周道德闭目沉思,其实他问的问题并不重要,他主要在观察这几个人和他们回答中透露出的信息,良久之后他点点头,对手下人吩咐道“去,通知镇南将军并让他召集其他三人一起来密室商议事情”。 周道德来军营算起来两天了,除了问话之外,他主要在了解镇南军全军的行为规范和涉及一个军事行动的各个环节,之所以他要将镇南军四位主官召唤来原因就是他已经发现了行动被泄密出去的途径。 四人到来之后,周道德让四人就坐,他先看向欧阳宏远“将军,没有其他人窥视我们的谈话吧?”,欧阳宏远闭眼探询了一番后说道“卫尉放心,除了你带来的隋逢将军和颜敏那丫头,没有其他人在密室周围一里方圆内”,周道德点点头,之后望向鲁苑说道“鲁主簿,是你泄得密”,这话让在座四人惊诧异常,鲁苑更是腾地站了起来“卫尉,你这是血口喷人,我鲁苑行的端做的正,无愧于天,不委于已,绝没有暗通玄门和伪朝”,看他疯狂,周道德大怒用力一拍桌子弄得茶杯盘子飞起来老高,“鲁苑!我说你通玄门了吗?只是秘密就是从你那里泄露的你否认不了,并且你也已经有所察觉了吧?”,听他这么说鲁苑突然有些气馁,他有些讪讪地又坐了下来嘴里嘟囔着说“并没有证据啊”,“证据?当其他可能都排除了以后,这些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毕竟那是数千乃至数万将士的生命”。 鲁苑泄气了委顿地坐在那里,场面平静下来后周道德讲出了自己两天的调查结果。“古人说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大军行动绝不是你们四个一声令下,队伍就可以迅速成行的,而出击队伍的粮草配给和装备配给都是要预先做好安排的,我对你们四人的问话中其实都夹杂了相关这一点的问题,无论什么问法,你们都告诉我一个信息:这些前期准备工作是由主簿鲁苑负责的,鲁主簿,对吗?”,鲁苑略显艰难地点点头,“鲁主簿辛苦啊,每次任务确定后,回到自己的营房还得计算粮草和装备的使用量以及规划队伍的行军路线”,“这是我本职工作”,“嗯。现在我问你,这个过程中有人在你左右吗?或有人辅助你吗?”,鲁苑的脸色越发难看,好半天他才艰难地说道“起码最后两次没有人”,周道德盯着他说道“总不会你鲁主簿亲自去通知准备物资吧?”,好半天鲁苑才尖声说道“那是我义子鲁平负责,而鲁平从三四岁就跟着我长大,我绝对信任他”,他说完,周道德没有马上说话,只是盯着鲁苑,这时候他旁边的武元补充道“鲁平完全可以信任,不广是老鲁,那孩子也算我们仨看着长大的,我也可以给他打保票”,“你打个屁保票!”周道德转过头瞪了他一眼,别看周道德身材矮小小鼻子小眼一番人畜无害的样子,一旦他发怒起来自有一股气势,被骂了一句瞪了一眼,武元竟然吓得缩了一下脖闭住了嘴。 场上安静了一会,周道德继续开口说道“来之前,我已经了解了你们几人的经历,到了之后我与你们每人都单独聊了一次,这个谈话一方面想了解在你们协商过程中是否有信息泄露的可能,另一方面观察你们几个人,很幸运,以我的观察你们几个人都是可以信赖的,也就是说镇东军的根本是稳固的,这算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听周道德这么说,场上气氛轻松了很多,武元忍不住说道“咳,我就说嘛,我们四个老伙计在一起十几二十年了,而且本就烦那些道貌岸然的玄门家伙,怎么可能暗通玄门和伪朝那些饭桶呢?”。 场上刚刚轻松下来的气氛被周道德一个‘但是’又拉了回来,“但是,消息确确实实被泄露出去了,这是谁也否认不了的,如果你们没有暗通玄门,那就是无意泄露出去的,那么谁能通过一些迹象来判断出行动方案呢?”,武元这个大嘴巴听周道德这么说赶忙说道“我老武可没有在营中瞎说”,“是,你只要不原原本本地将会上商定的方案全讲出来,即便只言片语,你营中人也很难完全掌握我们的行动方案,而鲁主簿就不同了,因为他需要为行动做准备,所以行动方案就是从他那里泄露出去的”,缕清了这个过程,周道德说的话是完全有道理的,场上几人不由得望向鲁苑。 鲁苑抬起头望向周道德“卫尉大人,你分析的在理,这方面我无可反驳。确实,在前面的几次行动中我会和义子也是我的副手的鲁平商议行动的后勤准备工作,但后两次行动中止了与他商议只是通知军需部门做相应的准备,这个通知是我亲自安排的并没让鲁平去完成”,周道德点点头然后说道“鲁苑,晚了,你的套路鲁平已经完全掌握了,即便不与他商量,你营中的地图和通知军需的话他都能看到了解到,一百担粮食可以去什么地方,需要哪些军备判断你使用什么军队,种种的吧,他很容易就了然与胸了”,“会不会是军需部门泄露的呢?”,“军需部门可以判断出兵数量和日期,但如何判断出击方位呢?能全面了解情况的出不了你的军帐”,“可鲁平。。。”,“鲁平自小到大完全生活在你身边吗?”。? 第五章 (8)全军出击 鲁苑一直在镇南军辅佐欧阳宏远,二十五年前,鲁苑欧阳宏远都还年轻,当然也还不是镇南将军和主簿,那时候欧阳宏远是三千骑兵的头领有一个冲阵将军衔,而鲁苑是他的副将,二人所部在滇州主要任务是剿匪。一次,他们得到急报,鸡甸村遭到了山匪的进攻,急忙带兵冲杀过去,不过,匪徒极其狡猾,他们攻破村寨血洗了村庄之后立刻消失在了莽莽大山之中,而欧阳宏远鲁苑带队赶到时,鸡甸村只剩下被火烧毁的房舍村寨和遍地的尸体,山匪早已无踪无影了,无奈之下二人只能指挥队伍搜寻幸存者,在一个村院中的柴垛里发现了躲藏着的当年四岁的鲁平。 当时的鲁平生的浓眉大眼很是可爱,只是孩子明显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从解救到回营差不多一个月时间一言不发,而且不哭不闹就那么低着头呆呆的,鲁苑通过院子里的尸体很容易就推测出当时的情景,院门口一具被砍烂的青年男人尸体应该是鲁平的亲生父亲,而井中那具裸尸应该是他的母亲,父亲试图抵抗被杀死,母亲被凌辱后跳井身亡,而被藏在柴垛里的鲁平应该完全目睹了这些过程。孩子太可怜了,鲁苑决定收养这个孤儿以抚平他的创伤。 后来,欧阳宏远鲁苑设计将山匪引下山一举剿灭了这伙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的山匪,战斗过程中,鲁苑特意带着鲁平,让他亲眼目睹那伙残害了自己父母的匪徒的下场,确实这之后,鲁平终于开始说话了,毕竟是儿童,很快笑容又出现在了这个可爱孩子的脸上。又过了两年,欧阳宏远因为剿匪得力升为定南将军,也就是这个时候武元高年加入进来,镇南军四核心正式形成。大军不允许带家属,所以跟在鲁苑身边的鲁平有了四个对他关心备至的人,他这二十多年基本就是在镇南军中被四人看着关心着长大成长的。 鲁苑叹了口气说道“也不是完全在军营中长大的,永盛九年到永盛十一年,鲁平曾经被派往永安担负过镇南军京城联络机构的联络官,在永安待了差不多三年,当时我们的意思是让孩子见见世面开阔眼界,之后回到镇南军就再也没去过其他地方”,周道德点点头说道“那就对了,这个过程中他见了世面了,恐怕也接触到了某些人,某些能改变他思想的人。无论如何,只两天时间,我的调查到现在为止只能得出如下结论:要不是你们四个人勾结玄门伪朝,要不就是在鲁平这个环节出了问题,你们看着办吧”,鲁苑有些不甘地说道“卫尉正像我刚才提到的,后两次我并没有跟他商量军需的事啊”,“正是你没有与他商量,他才嫌疑最大,因为多年与你相处,他只需要看一眼地图,知道用多少粮草就完全能推测出向那里进军,明白吗?而军需的人即便知道了军需数量又怎么可能推测出向那里进军呢?”鲁苑沉默下来。 “好了,既然已经确定鲁平有嫌疑,我们就要利用这个机会来进行一场反击”,“反击?让他传递假消息然后做局?”,周道德点点头,其他三人赶紧聚拢过来“如何做局?设伏?如果对付重骑,我建议挖陷坑”,周道德摆摆手“绝对不能设伏啊或者挖陷坑啊这些行动,因为我们并不知道这镇南军中和城镇中倒地有多少细作,恐怕你任何大规模的行动和计谋都很难骗到玄门和伪朝军队”。 “那卫尉有什么计谋吗?”,周道德沉思片刻说道“这样,用一个月时间派兵士在这夏口城中挖地道,对外就宣称是为了夏口城防御,地道由我来设计,你们要明白这地下作业,施工的兵士是很难确定地道与地面的高度的,这方面我是专家,兵士们挖掘的地道乍一看就是一个四通八达的藏兵处,只是,最后阶段的一些土木施工就会将这夏口城变成一个陷阱之城,而每一段的施工兵士是根本无法了解这个情况的,之后。。。镇南军中有完全保证不通玄门的队伍吗?”,“有。我们镇南军中有一支万人队是由南苗人构成的,前几年南苗内乱是我们镇南军去平定的,那场叛乱非常血腥,为了避免相互间没完没了的相互报复,我们带走了一批降军和战乱中家园被毁的年轻南苗子弟组成了一个万人队编入了镇南军,这些人不管坚定信仰什么邪神吧,反正绝对不信玄门,而且根本连夏话都说不了,现在说起来倒是最不可能被玄门和伪朝渗入的军队了”,“嗯,很好,对了,这帮人忠心如何?”,“很忠心,说实话他们在家乡吃不饱不说,天天都有生命之忧,而进了镇南军起码吃喝不愁,而且凭借军功还能当官,所以无论军官还是兵士对镇南军都很忠诚,把镇南军当他们自己的家了”,“非常好,歼灭玄门铁骑就靠他们了”。 “卫尉不成啊,他们虽然战力很高,但毕竟只有万人,要歼灭五六千玄门铁骑恐怕力量还是不够啊”,说话的是高年,因为这支万人队是在他领军的范围内,是他的王牌,几次战斗他很满意这支队伍的忠诚和勇猛。听他这么说周道德白了他一眼“废话嘛,你知道我的计划是什么吗嘛?”,高年一低头说道“请卫尉明言”,“方法不在于复杂在于合理和适合,现在伪朝不断运兵南下必须与以打击,所以请镇南将军和几位将军开始计划全军出动攻击戊水,要彻底消灭伪朝在大江南岸建立的堡垒。既然全军出击了那防守夏口城的压力就剧增,为此挖藏兵洞意图缠住敌人攻城部队等待主力返回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听到这其他四人点点头,“在此期间,南苗人队伍因为远离家乡,水土不服,战事萎靡,而逃离,合理吗?”,四人点点头,“好,他们逃走就任他们逃?不可能!当然会有队伍去追击,所以我们玄门铁骑准备的不是万人而起码是两万人,明白了吗?”,“明白,明白”,“好,大军的主计划不能因为这个变化而停滞,全军仍然按计划出击,真出击,你们只管去作战,有这两万人和近万的城防部队我保证让玄门铁骑有来无回!”,“好!”其他四人振奋地喊了一声好,“另外,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鲁平是玄门眼线,军需部门也不能完全排除怀疑,所以,记住,以前如何操作仍然保持原样,特别是鲁苑鲁大人,你不能有丝毫的暴露”,“是!”。 第三天,周道德带着所有随从黑着脸离开了夏口城,刚出城门,门军兵士们就议论纷纷“哎,不是说这新任卫尉大人足智多谋吗?看这意思也吃瘪了?”,“咳,想不出招也找不出问题,他那还好意思在镇南军中待啊”,这名门军话音刚落,周道德扭回了头,看着他狠狠瞪了一眼,吓得这名门军差点没尿了裤子,待周道德等人走出很远,他才呼出一口气来,旁边其他门军看着仍然脸色苍白的他笑道“让你嘴贱!”,这名门军又望了望周道德行去的方向,已经不见踪影了,才大着胆子说道“他来是找咱镇南军中漏洞的,找不着,可不只能走了”。 第五天,发生了一件震惊镇南军的大事,高年部的南苗部队叛逃了,说起原因当然是想家了,另外他们很不适应这里冬天的寒冷天气,“早说过那帮蛮夷不可信任,跟你们说没在战前倒戈就算不错了”,“哎,他们这样离开确实可恶,只是确实是有原因的,你进镇南军时间短不了解,当年平定苗乱我可是在的,那南苗地根本没有冬天,全年都很暖和,所以他们无法适应现在的天气是有情可原的,你们没瞅见过吗?就这日子他们队伍中好些人还光着脚呢”,“老侯,知道你在他们那里有几个朋友,咱这里算冷?要是咱镇南军打到北方去,他们不得原地去世啊,光着脚?又不是不给他们鞋,不愿意穿你有什么办法”,议论纷纷中,暴怒的镇南将军派出一支队伍去追击这伙逃兵。 虽然发生了队伍脱逃这样极其伤士气的大事,在第八天镇南军仍然计划大部出动了,来自指挥层的意思是显示因为占据着戊水渡口,伪朝军队源源不断从北方而来,再不行动,这大江以南就要难保了。大军出击后如何保卫夏口?看来上层官员们想出了挖洞储兵与试图进攻夏口的敌军巷战的策略,没办法,夏口这个重镇因为二百年未曾经历战事,它的城墙太低矮了,城防非常差,而加固整修城墙那可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工程,相比起来挖洞就简单多了,所以镇南将军一声令下,数万人换着班负责着不同地段就开挖了,也就用了不二十天时间,夏口城下就密布着地道了。 第三十天,做好一切准备的镇南军大军九万多人从夏口城及其周边汇聚出发,目标直指四百里外的戊水城。大军由镇南将军亲自统帅,队伍浩浩荡荡望不着头尾,整齐的脚步声马蹄声甲叶摩擦声战鼓声和号角声直冲云霄,七日后大军挺进到了戊水城下,黑压压地如乌云压境,而此时戊水城中和周边已经汇聚了五万北军,见镇南军攻来,领军的新任伪朝镇南将军花桐也将队伍摆在了戊水城下,经过一日的准备,双方在第二天就开始剿杀在了一起,戊水之战开始了。 戊水之战已经开战,这确定了镇南军出击并不是什么圈套,这一信息被确认后,一支在月光下仍然反射着光芒的骑兵部队飞驰在田野之上,待朝阳升起的时候,这支铁骑部队已经汇聚在了夏口城下,银亮的盔甲映衬着朝阳呈现出金黄色,将大地震得颤动着的马蹄声和激昂的号角声响起,玄门铁骑出现了!? 第五章 (9)陷阱 被欧阳宏远留下来守卫夏口城的是镇南军右军校尉赵河,而留给他的守城兵力不足万人。因为有探马早已报告了,所以此时赵河已经将队伍拉上了夏口城那低矮狭窄的城墙。望着下面寒光闪闪的重甲骑兵,赵河倒有些安心了,“哼,穿着那么一身亮闪闪的沉重玩意,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攻城”,他话音还没落呢,只见夏口城的正南方那个宽阔正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一瞬间赵河都呆了,“靠,有内鬼!而且是胆大妄为的内鬼”,可又有什么办法呢,除了乱射一通根本伤害不了重骑的箭外,别无他法,冲上去阻挡已经向敞开的城门冲来的重骑?那是找死行为,所以眼看城防已经毫无意义后,赵河立刻发出命令“快!退回城中下洞埋伏,快!”,有了他的命令,城墙上的守军哗啦地四散奔逃进了城中鳞次栉比房舍街区里。 此次玄门铁骑的领军军官法号成玄,他指挥五千玄门铁骑进入夏口城后,留下五百铁骑把守住城门,他拿出一张地图看了看后发出了指令,很快剩下的四千多骑兵分成四股冲向了夏口城中的四条主要街道上。 如银蛇出洞,四支银光闪闪的队伍踏着沉重的马蹄声在早已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飞驰,如同四只巨大的战鼓同时擂响,很快就铺满了夏口城中这四条主干道。也就在这个时候,夏口城的地下有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只是很快淹没在了震耳的马蹄声浪里,有那么一会轰隆隆声消失,可不久之后这个响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扩大了数倍,很快就超过了那震天的马蹄声,而与此同时,夏口城的四条主干道几乎同时开始迅速塌陷起来. 根本来不及反应,奔驰在四条街道上的玄门铁骑几乎全部掉落到了坑道理,无数匹披着重甲的战马腿断颈折,而上面的重甲骑兵则基本都从马上滚落到了洞底,甚至有大批兵士被活活压死在了马身下。在城门口的成玄目瞪口呆“不好!有埋伏!”,只是话音刚落,从城中的屋舍中冲出一批批的兵士,其中那些着黑装蓝布缠头的正是前段时间被认为逃离的南苗军,另外一些则是当时去追击他们的队伍,望着这些兵士,成玄绝望地喃喃道“圈套,全是圈套”。 那些掉进坑道里的重甲骑兵在慌乱了一阵之后,急忙起身试图爬出坑道,坑道不深但穿着一身重甲想爬出来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一些清醒的军官急忙发出命令“脱甲!脱甲”,只是已经来不及了,无数的乱石、热油和开水泼洒下来,惨叫声随之在各处响起,紧接着那南苗兵和其他兵士拿着长枪钩枪冲了上来,随后就是一场残杀了,四千多玄门重甲骑兵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抗就全员残死在了四条已经变成深坑的夏口街道上。 庆玄知道大势已去,他满脸悲切挥手准备带着剩余的五百骑兵离开这个充满了血腥气味的地狱般的夏口城,只是,城门前已经有一支一千多人的骑兵队伍等在了那里,领头之人正是身材矮胖的周道德,他身着盔甲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你就是重甲骑兵的统领吗?姓字名谁?快快报上来”,庆玄当然了解这一段时间的情报,所以他一下子就猜测出这个矮胖之人就是护着陈瑞风冲出永安并被任命为新任卫尉的周道德了,显然这个剿杀陷阱就是此人的杰作了。 怒吼一声,庆玄带着五百重甲骑兵就向城门外的千余名骑兵队伍冲去,“困兽犹斗”,与周道德话音同步,一名长发英俊的青年将军从队伍中冲出迎上了冲过来的庆玄,这个时候城里的兵士和城外的一千骑兵也发动了,很快五百重骑就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 玄门铁骑战力非凡,但在重重包围之下他们的机动性已经当然无存,虽全力拼杀仍然无法躲避来自四面八方的长枪进攻,纷纷被刺下马来死在刀枪的乱砍乱扎之下。庆玄与隋逢的对战也没有进行多长时间,庆玄武功不弱,只是现在他早已六神无主急火攻心了,所以难免招式混乱,被隋逢很快抓住机会,一枪刺进了他的咽喉,死尸落马,五千玄门铁骑自此全军覆没。 干掉了庆玄最后的五百重骑,周道德带着部将又一次走进了夏口城。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周道德在鼻前挥了挥然后望向已经塌陷成沟的夏口主街,此时那些担负砍杀落坑重甲骑兵的南苗兵士已经从够里爬了上来,而沟里只剩下重甲骑兵的尸体和马尸,四条深沟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 周道德叫来指挥官“你们派人把重甲骑兵的铠甲兵器和马甲都拔下来收集好,那些可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以后用得着,之后”,他转过头望向堆在城墙内几乎围城一周的土堆,那些是这些时日挖地道挖出来的土,他指了指说道“全埋了吧,把四条街道重新整出来”,“是!卫尉大人”。 这天下午,周道德把南苗兵集中起来,这支装束奇特的步兵队伍肃立在夏城外。周道德亲自训话“龙岩将军极其众将士,此次剿灭玄门铁骑,你们居首功,赏赐是必然的,不过还有一个更大的功劳等着你们,龙岩”,“末将在!”,龙岩是南苗军统领,毕竟是军官,经过几年学习夏话已经讲的很不错了,“将士们还有力量行军战斗吗?”,“能!” ,“好!我命你带领所部迂回紫霞山绕到戊水城北,然后利用我们南苗兵善于攀爬的能力趁夜突袭戊口城彻底打乱戊口敌军的部署,如果此战能够胜利,我会向圣上保举你为平南将军,而且你跟兵士们讲此战之后无论生死,南苗之地会有一块永远属于他们的山林土地给他们的家人”,土地山林那是南苗普通民众奋斗几辈子也得不到的,是南苗人心中最珍贵财产,所以当龙岩将周道德的话讲给将士们听后,队伍中立刻响起了阵阵欢呼声,只是感觉有些人还有些将信将疑,周道德上前一步说道“我是卫尉周道德,白将军墨将军的兄弟,请你们每位兵士记住我今天在在夏口城外讲的话”,龙岩将他的话一字不漏地译给了将士们,卫尉是啥官南苗兵士们并不清楚,但白将军墨将军即便在南苗地区同样声名显赫,所以白将军墨将军的兄弟这分量够了,没有人再怀疑了,南苗兵士跃跃欲试斗志昂扬。 周道德点点头又把龙岩招过来交代了许多细节,之后他命令道“饱餐战饭带足给养,尽快出发!”,“是!”。 戊水城下的酣战已经进行了十天了,镇南军虽然取得了很大的优势但仍然无法完全击垮花桐的守军,花桐的五万守军来自于庆王和崇信在肃州私下编练的新军,战力很是不弱,戊水城下经过了十天的往来冲杀早已尸横遍野,只是双方都算是王牌队伍,丝毫没有出现退缩的迹象。 其实花桐也有些绝望情绪了,很明显,虽然自己带着五万人还没有溃败的迹象,但防线仍不可避免的在镇南军的压迫下后退很大的距离,他无法退回戊水城防守,因为一方面戊水城城池面积无法承受大军,再一个与夏口同样,两百年的和平让戊水城根本没必要构筑坚固的城墙,造成绝望的最关键的一点是他坚守希望的援军迟迟无法赶来,今年天太冷了,连大江也出现了冰封现象,这冰封是冰水掺杂,既行不了军也无法大规模展开船运,所以整个冬季只能用小型船只缓慢地运兵南下,而这样的运输短时间内根本对战事无济于事,好在城东北是连绵的紫霞山使得戊口城可以全力应对镇南军从南部平原区而来的进攻。 这天晚间,厮杀了整整一个白天的双方留下了满地尸首后疲惫地退回了各自营地。花桐在自己的大帐中边吃着城里送来的晚饭边思考着接下来的战事应对,叹了口气,今天战线的右侧的屏山又失守了,这样恐怕用不了几天对方就会在这戊水城外形成对自己大军的半圆式包围了,那时候恐怕自己再不想也只能退回戊水城了,回城后低矮的戊水城又如何抵挡对方的进攻呢?没了胃口,花桐将晚饭推到一边命人把几个今夜守夜的将领召唤到大帐,吩咐了一番后,他就上床睡觉了,说起来今天他亲自上阵跟武元恶战一场,旗鼓相当的结果就是双方都不好受,算各自带着伤结束了这场主将拼杀,唉,这只是武元,要是欧阳宏远出战自己还真不一定是对手,懒得想了,花桐努力让自己进入睡眠中。 睡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花桐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时分才终于进入梦乡,只是他刚睡着了没多长时间,就听到了厮杀的声音,作为主将的职责,他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并冲账外喊道“怎么回事”,连喊了几声,门外的军官才连跪带爬的跑进来“将军,刚才末将去了解情况了。禀将军,大事不好,戊水城中半夜突然有一支奇怪装束的军队摸上城墙。。。戊水城恐怕失守了!” “啊!”花桐大惊失色,还没等他从这个震惊中缓过来,又有军官突然冲进来报告“将军大事不好,镇南军不知为何竟然在半夜全军向我部攻来了!”。? 第五章 (10)戊水之战 这回花桐彻底心凉了,他是依城防守,失去戊水城就意味着他的大军失去了后勤基地,明天早饭都没了还打啥仗?确实戊水城城墙低矮单薄,只需给他一天时间,他就有把握将戊水城重新占领,只是谁会给他攻城时间?镇南军已经全军压上来与他决战,他现在是腹背受敌的局面。 不死心,花桐派出几路人马去探查戊水城的情况,无一例外地回来向他禀报了现在戊水城的情况:前期城中还有搏杀的声音,现在城上已经遍插镇南军军旗,镇南军突袭部队已经完全掌控了戊水城,现在城门紧闭不说,去探查情况的队伍还被城上守军射杀了多人。 南苗军突袭戊水城是早在周道德与欧阳宏远等人商讨袭杀玄门铁骑的时候就确定的一个方案,当时的计划是如果周道德的布置奏效,引玄门铁骑进城入陷阱,担负击杀主力的南苗军如果战事顺利,那就利用这个气势和他们善于爬山穿林的特点,绕道紫霞山直插戊水城北。 南苗军的兵士从小就生活在大山密林中,所以行走紫霞山如履平地,行进速度极快,他们是昨天白天赶到的,龙岩通过飞鹰传书与欧阳宏远确定了战斗计划,之后就栖息在紫霞山山脚的密林中,午夜时分,龙岩带着全军一万余人趁着浓浓的夜色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戊水城下,而戊水城那低矮的城墙对他们根本不在话下。 这天半夜,戊水城北的守军睡眼惺忪地发现城墙上突然冒出一大片黑影,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还想定睛观瞧,已经来不及了,无数南苗兵士已经跃上城墙。南苗兵士清一色的单刀弓箭配置,这是打仗的武器也是他们山林生活的工具,使用起来非常娴熟,要说在大军对战中他们并没有什么优势,但这种短兵相接那是如鱼得水,所以城头守军许多根本还搞明白情况就成了刀下之鬼。 解决了城头守军,在龙岩的指挥下,南苗军分成几股飞奔向城中驻军的营寨,由于城墙上守军未能发出预警,所以那些营寨中的兵士大部是死伤在睡梦中的,虽然到了后期有些城中守军清醒过来,但已经晚了,南苗军已经取得了巨大的人数优势,又是夜战,遭遇战,所以城中守军很快就被南苗军剿灭。看看已经占领戊水城,龙岩立刻开始布置兵士们掌握了城门城墙的防守,这样完全切断了花桐大军的后勤补给和后路。 这天朝阳升起的时候,已经知道戊水城失守的花桐新军的官兵终于崩溃,随着前军守军的败逃,花桐大军的整个防线坍塌了,镇南军的前锋队伍已经深入到新军中军部位了,也就是快到花桐的大帐了,而戊水城中,龙岩在稳固住防守后也带着三千人冲杀而出。 大势已去,花桐集合军中主管准备逃跑了,“将军,我们往哪逃啊?现在我们既无后勤补给也没有援军,而且船只也根本不够我们渡过现在半冰封的大江,这中南地域可处处都是镇南军的地盘啊”几个军官满是绝望地说道,花桐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哦,你们的意思是我们只有投降一条路可走了吧”,几个军官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否认,看这种形势,花桐怒火中烧,不过他迅速清醒压住了火气,缓了缓,他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各位,还远没到绝望的时候,现在朝廷只是主要精力放在北境,一个镇南军并不能进入庆王他老人家的眼里,所以才让他们一时得逞,这些不说,就说往哪逃的问题,你们看这里”,说完他指向了地图,这是一张通用的军事地图,花桐所指的是离着戊水城差不多百里的一块方圆数百里的黑斑。 看看了手下几位军官,花桐继续说道“庆王早有准备,这个黑斑就是玄门所属的雾隆山地域,玄门早给了我这个地方的详图,那里峰峦叠嶂易守难攻,如果镇南军敢追我们进入那里,哼哼,我会和玄门僧兵合作让他们有去无回,各位不要忘了我们背后有朝廷还有千年玄门的支持”,他这番话提振了本已灰心丧气的军官们的信心,所有军官躬身行礼“我们誓死追随花将军”,“好!立即命令全军向西退却,梯次防卫追兵”,“是!”。 戊水之战大捷!此战不但拿回了戊水城,而且击溃了花桐率领的伪朝北进军团,一路追杀,花桐只是带领着三万余人的败军退进了雾灵山。这本是一个全歼这个北进军团的大好机会,可是没办法镇南军对雾隆山地域一无所知,欧阳宏远气得狂擂铺着地图的桌案直到把这个硬木桌案击成碎片。现在的形势,玄门已经完全走到了对立面,他不是不敢与玄门开战,但战争讲究知己知彼,雾隆山雾气朦朦,更关键是作为玄门之地根本不知道里面的地势情况和人员情况,贸然闯进去那可是兵家大忌。 发泄了一通,别无他法的欧阳宏远只好留下一支队伍在雾隆山外监视,大军则继续以前的计划在夏口戊水岺阳建立了掎角之势的防守阵型彻底封锁大江西南地域,这样伪朝军南下的势头被彻底遏制住了。 正是在镇南军与伪朝新军花桐部在戊水城下恶战的时候,洛水城玄门祖廷洛水寺的一间禅房内,一张很普通的桌子旁坐着三个人,左侧正是伪朝丞相庆王,右侧则是建安王,而居中而坐的是玄门教宗国师了心。 此时他们正在商议地盘的划分问题,“老七,你现在应该全力进攻越州,不然即便我同意你掌控江南,你也守不住啊”,按家族大派行,建安王与庆王平辈,庆王排行老三,而建安王排行老七。建安王叹了一口气“唉,我是没想到南宫玉弄了一支水军突然出现在越州,现在越州已失,他依靠那支神出鬼没的水军,在水网密布的江南,我很难集中兵力进攻啊,不过三哥,你也别广看我吃瘪,你那里丢了西北大部和沧州幽州,而且中南大江地区恐怕也危如累卵啊”,“哼!老七,你不用担心朝廷军队,肃州新军现在已经完全编练完成,只因为朝廷需要全力解决中原的地方统制才让他们占了些便宜罢了”,“是嘛?哦,那我可等着三哥的好消息了,至于兄弟那里,其实七哥不用担心,毕竟我手里有江南粮库,组织十几万大军还是没问题的”。 听他二人说到此,了心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面前的茶杯,“二位王爷,我们在谈联合,不是在比实力,如果我们仍然各自为战,那么被人家各个击破是必然的结果”,他说到这,庆王脸色肃然地看着他说道“国师,玄门既然已经宣布参战,可并没有拿出自己的实力来,比如荒原大战,了然有如此庞大的军团却只留下了宝行三万骑兵监控海岩城,比如博陉关之战,并州是有玄门力量的,但竟然任由并州各府县输送兵源到博陉关,还有安康之战,据我所知玄门在那里有一支五千人的重骑队伍,可至始至终保持缄默作壁上观任由征东军全军覆没”,他说到这,建安王赞同地点点头,因为无论丢失的越州还是他无法突破的徐州,玄门都是有武装力量的,但都采取的是按兵不动的策略。 了心看着庆王和建安王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庆王这个问题尖锐,但很好,我们既然要联合就要开诚布公。不瞒你们两位王爷,玄门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啊,比如江南,比如北方几个地区,他们并不认同祖廷的观点甚至不服从祖廷的命令,当然这些问题必须得到解决。好了,我可以向二位保证从今天开始玄门将全力出击扫平前朝的残余力量”,得到了心这个承诺,两位王爷都很满意,庆王笑道“我们这也算引蛇出洞,让他们充分暴露他们的实力,这之后就是围剿他们了,跟各位交个实底,肃州新军四十万已经编练完成,中原几个人口密集资源丰富的州也完全掌控了,下一步就是对那些残余力量的全面剿杀了,另外,老七,你放心,我代表朝廷承诺江南永远是你的地盘”,“三哥,有你这句话兄弟就放心了,我回去必定全力出击消灭南宫玉”。 了心摆了摆手说道“不用着急越州,我们联合出击的方向应该首先放在徐州、赣州,并州这些地方,这样我们三方最主要的力量就连成一片,稳定住这片区域我们才能真正开始问鼎天下”,“好!”,“好!”,这个提议庆王建安王都很赞同,因为如此一来,庆王中原地盘的威胁就会解除,而拿下徐州建安王最主要的地盘吴州徽州亳州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战略计划得到三方认可,这同样意味着玄门庆王建安王三方的联合正式形成了。? 第五章 (11)破戒 这年五月伪朝的新军开始行动,出肃州直逼陇州、平州,进而威胁到整个大夏西北部,车骑将军凌泰只能亲自带领征西安西两军退回西北迎击肃州到来的伪朝新军,这样并州与镇西军对垒的只剩下安东军和并州地方部队。 凌泰之所以这么布置,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此时在并州与他对垒的并不是镇西军全军,因为这支王牌部队还担负着掌控中原腹地的豫州许州焦州的重任,一多半的兵力都投入到了那个任务中,也就是说此刻在并州与凌泰大军的对垒的只是镇西军一部,约八万人马,就是这八万人马阻挡住了凌泰大军南下的步伐。 在这样的实力对比下凌泰留下蔡西坡和他率领的安东军是放心的,安东军十万兵马,又有五万并州地方兵团辅助是足够抵挡住这八万镇西军的,何况领兵之人平北将军蔡西坡那可是大夏最擅长防守的几个将领之一,当年他靠着吸纳难民拼凑起来的五千兵士在清泉这个小城抵挡住了由冀州都尉统领的两万精锐野战队伍,取得了反击燕王叛乱的第一场胜利,名震天下,此时他有了十几万兵马,即便镇西军全员出击也很难攻破他的防守铁壁。 蔡西坡的防线在渠城马台郭平三府间,仿佛一道横线分割了并州,这条横线东连接到北昌原,西边则是燕川山脉的莽莽山林。渠城马台郭平十几年前都曾担负阻挡燕王大军的任务,所以城防被多次加固从而成为了三座相互呼应的坚城,东边是渠城,西边是郭平,而居中的马台正是蔡西坡帅府所在。 在确认凌泰北上后,对垒的镇西军曾经发动过几次进攻,只是根本无法突破这条防线,而豫州许州焦州此刻并未完全掌控,所有镇西军也无法再调集增援队伍,所有并州战线就这么沉寂下来。 永安庆王府的一个房间内几个人相对而坐,他们正在商讨当前的战事情况,居中而坐的正是被新皇陈瑞欢任命为监国丞相的庆王陈德荣,他下手坐的是大将军崇信,崇信对面则是新任监察御史项飞,而另外的两位参与人则是新任骠骑将军镇西军主帅卫春和新任卫尉庆王最信赖的孙子陈瑞青,这基本就是伪朝的最核心力量了。 介绍情况的是大将军崇信,“当前形势基本处于相持阶段,大江西南部地区我们渡过去的部队和玄门铁骑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仅剩下两万人逃进了雾隆山,这个战场我们现在处于劣势,按庆王的意思将会由玄门全权接管。西北战场,我们的肃州新军与凌泰部经过几场激战后,双方处于一个相持阶段,而东北战场,现在也有危机,原因是我们的主力镇东军处于冀州联军和燕王颜乘风所部的夹击之中,解决这个问题一方面是了然的寒州部队出击解决燕王和颜乘风的联军,另一方面就是将冀州和并州分割开来,因为有了敌方并州队伍的支援,镇东军即便置燕王颜乘风联军于不顾也很难攻破冀州联军构筑的以荣泉为中心的东部防线,所以这是当务之急要处理的问题”。 他说完,庆王点点头说道“没错现在必须要解决并州问题了,只要并州能拿下敌方西北军团冀州联军就完全被分割开来,而且悬在永安城防和我们的军需重地豫州顶上的危机就能完全解决,也使得我们掌控的中原地区完整地连接在了一起。至于如何占领整个并州?你们都有什么看法呢?”,他说完卢春看着他说道“王爷,我非常赞同优先解决并州问题,因为这样我们的镇西军才能完全解放出来,之后,无论是与新军夹击凌泰,还是解决冀州问题都处于非常有利的形势,只是现在敌军并州防线的统帅是蔡西坡,这个蔡西坡的防守能力当年在全军都是首屈一指的,要突破有并州地方全力支援的蔡西坡的防守可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他说完,陈瑞青不肖地说道“哎,骠骑将军,你镇西军全军压上,我就不信那个老蔡头能抵得住”,卢春笑了笑没有说话,庆王侧过头来骂了他一句“胡说!镇西军全军一旦陷入并州,德明那小子和颜乘风必然出击我们的焦州豫州,那时候就是你来面对这二位豪杰了,你顶得住吗?”,庆王这么一说,陈瑞青才明白,他脸一红说道“孙儿明白为什么镇西军分处两地的原因了”,庆王缓和了口气说道“瑞青啊,你还得多跟你崇信叔和卢春叔学学战略”,“是!”。 这时候项飞说道“要不借助玄门力量?”,庆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成,一方面并州这里即便有玄门力量也不是洛水寺派系,并不那么趁手,再一个。。。东北部我们依赖了然,大江西南地域也得借助玄门力量,那么,我们到底有没有能力统制这个国家呢?适可而止,我们的问题尽量还是由我们自己解决”,说完他意味深长地扫视了在坐的众人一眼。 几人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屋中沉默了一会,项飞开口说道“并州防线蔡西坡是关键?”,卢春点点头说道“是”,“没了他防线就崩溃了?”,卢春给了个肯定地答复“是。原因是安东军并不是铁板一块,完全是因为蔡西坡的影响力使安东军凝聚在一起,高林毕竟在安东军待了五年了还是有一批亲信的,只是这些人并不具备挑战蔡西坡权威的实力和影响力,也就是即便反叛也不一定有多少兵士能跟着他们,可一旦没有了蔡西坡不但灵活的防线变化会迟滞,而更致命的是那些高林亲信就有了反叛的胆量,而那些人我们的联系没有中断,可以立刻让安东军处于混乱状态,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一举突破这道横在并州中部的防线了”。 “哦,那我们何不除掉蔡西坡”他说完,其他几人有些瞠目地看着他,好半天崇信才说道“老项,你知道你说的是军中大忌吗?”,“什么军中大忌?”,项飞武道高强,但他从未在军中供职,而且他也不是什么世家豪门出身,所以他很疑惑。看他真不明白,崇信说道“五百年以前,修行者曾经确实在左右战争和政事,非常跋扈地干扰着世俗的统制,也就是那一年玄门大内乱,在世俗韦陀等人的帮助下内乱才彻底结束,也就是在玄门内乱结束的安庆大会上,大夏境内的修行者达成了一个协议那就是修行者不能通过自己的武道修为干扰世俗之事,这里就包括战争和政事,比如平叛战争,颜乘风可以作为大将上阵杀敌,但他不可利用他的武道修为实施暗杀等手段在非对战场合杀害燕王队伍中的军中主将,这一点更加明显的是大夏建国之战,那时候太祖二弟武道修为天下第一,如果可以妄为,他可以杀掉所有反王,但就是因为这个协议,他只能置身事外而眼看着太祖等人披肝沥胆九死一生地打下天下”。 “哦,是这么回事”项飞点点头,不过他抬起头来说道“这个协议我确实不知道,但我可是知道那个安庆大会上还有一个协议,那就是玄门不得参与世俗统制相关的事宜,你看,规矩都是人定的,现在玄门既然能够参战,我们为什么不能破掉另一条规矩呢?”。 他说完众人沉默下来,好半天,庆王点点头说道“小飞说得不错,现在天下的规矩已经变了,既然如此我们何必墨守成规呢?我同意实施斩首行动除掉蔡西坡!”,他现在其实就是伪朝的圣上,所以既然他打定了注意,其他人当然不会有反对意见,只是。。。卢春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得先做好安排,比如,要抢先为我们的军中主将配备防卫力量”,庆王点点头“卢春考虑的非常重要,一旦我们破戒,对方必然会反击,崇信这方面你安排”,“是!”,“至于除掉蔡西坡,小飞这个事就交给你了”,“是!”。 在马台安东将军府里,蔡西坡笔直地站在地图前,渠城马台郭平防线现在之所以固若金汤完全在于蔡西坡对手下兵将灵活调动,所以镇西军无论攻击那个方向都仿佛在与整个安东军对阵,在第四次击退镇西军进攻后到现在已经平静了快一个月的时间了,这让蔡西坡有很大的不安,因为他十分明白自己这个防线的重要性,这个防线在,凌泰大军和冀州西部就连为一体,这样无论那个方面受到巨大压力时都可以通过其他方向的增援来化解,而他明白庆王崇信一定也知道这一点,可为何毫无动静了呢? 对于蔡西坡的防卫,他的护卫统领现在是已经二十出头快速成长起来的荣宝,小伙子个子长高了一大块身体也壮硕了很多,武功修为到达了中成高阶的水平,而轻功方面按蔡西坡的评价已经完全不次于隋逢了,除荣保外,蔡西坡还有四个贴身护卫,这四位的修为都是中成巅峰,是当年南宫玉常虎单独成军后特意从全军中挑出来保护他的,一直沿用至今,跟着自己久了,蔡西坡把他们当儿子看待,称呼上也阿大阿二阿三阿四,说起来有这五人防护,蔡西坡很是安心。 这几天蔡西坡大部分时间都盯着那张并州详图,推演着对方进攻的方向,镇西军全军来袭?蔡西坡摇了摇头,庆王崇信不会出此昏招,因为即便镇西军全军进攻自己设置的防线,他也有信心防守不少于一个月时间,一个月?燕王颜乘风恐怕都要打到永安城下了。研究地图到午夜时分,突然一直静寂的屋外出现了一声很轻的‘咕咚’声。? 第五章 (12)蔡西坡 声音来自于一个倒地的护卫,一个黑影越墙而入顺手解决了他,没有刻意掩饰,所以尸体栽倒在地发出了声响,“谁!”院内侍卫循着声音冲了过来,借助院内火把的亮光他们发现那个护卫尸体旁站着一名黄衣女子,单看长相此女婀娜看不出年龄,只是仔细看她的双眼是能感受到沧桑的,应该年岁不小了。 马台安东将军府中有五十名护卫,除了担负院墙大门警戒的十几名护卫外,剩下的基本都赶了过来,三十几人怒目圆睁,而与他们相对的则只有这名黄衣女子,护卫队长挤到前边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夜闯安东将军府?”,黄衣女子笑了笑说道“你一个小小护卫可没资格问我”,护卫统领恼怒也不想再多言,冲身边护卫挥手“拿下!”,听到他的命令几名护卫抽出兵器就冲了过去,黄衣女子情绪没什么变化,只是把手里的剑挥舞起来。 听到响动蔡西坡和一直不离左右的荣保来到了窗前,看着黄衣女子对护卫的杀戮,蔡西坡明白这是一个过来对付自己的武道高手,“终于到了所有规矩都被打破的一天了”叹息了一声后,他立刻对身边的荣宝说道“小宝,你身法快,现在立刻出发赶往渠城郭平去通知赵京李平芝,告诉他们如果马台出现问题立刻弃城退守,甚至可以直接退到冀州或车骑将军那里,千万不要来援,记住了吗?”,“记住了”,“好,立刻出发!”,“蔡叔,可我。。。”荣保那意思我是你的护卫统领现在有危险怎么可以离开呢,不过他的话被蔡西坡打断了“这是命令!军情大事不容许耽搁,别忘了我这里还有阿大他们呢”,荣保思考了一下,心想“也是,阿大四人联战水平可比自己现在的修为高多了”,所以他立刻领命,刚要开门,蔡西坡拍了他一下“走窗户,记住,不论遇到什么情况一定要把消息送到”,“是!”。 荣宝越窗而出,蔡西坡才放心地点点头,一方面荣宝的通知非常重要,蔡西坡明白一旦自己出了意外,当年高林培植的力量必然会发难,到那个时候恐怕这渠城马台郭平防线就要崩溃了,而那个时候赵京李平芝要想抵挡镇西军那根本就是以卵击石,所以那时的最优选择就是尽可能多的保存安东军的力量了。 而第二个方面当然就是要让荣宝这个小伙子活下去,荣宝跟他几年了,二人亲若父子,蔡西坡非常了解荣宝,知道他是一个极为血性的年轻人,如果自己有所不测,那么荣宝必然拼死战斗,可是斗不过啊,蔡西坡是武将,别看现在快六十了一般的修行者可不是他的对手,另外别看他不是修行者但见识可很高,想想也明白,南宫玉常虎隋逢这些狠人可都是他看着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扫了几眼那名黄衣女子的出手,他立刻明白,院中的护卫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自己贴身的这几人同样,即便阿大四人联手恐怕也只是能挡一挡对方,更何况他不认为人家就来了这么一个人,所以荣宝留下的命运只能是陪着自己死,这蔡西坡岂能忍心? 荣宝按蔡西坡吩咐打开后窗,然后飞身而出,到了后院他轻轻提气纵身上了屋顶。就在他刚要起速冲刺的时候,突然感觉一股极为凌厉的掌风袭来,太突然了,荣宝拼了命地扭动身躯,身子贴着屋脊如游鱼般猛的向前滑行出一段距离,那掌风擦着他的衣服横扫而过,不敢回头相看,他集聚所有力量,身体如弹簧般蹿起,如飞般地穿房过脊而去。看着宛如飞行般消失的常宝,屋顶上的人轻轻点点头“轻功竟然如此了得,蔡府名下果然人才辈出”。 在屋顶险之又险地躲过致命一击的荣宝如逃出虎爪的狡兔全力向城外奔行,他是在西城门找到马匹,之后飞马西行的,出城跑了一段路后他才完全从刚才惊惧中清醒过来,“屋顶上那人一定是一个高手,前院的那名黄衣女子是高手,屋顶还有一人。。。”,安东将军府里起码埋伏着两名高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显然是要对付蔡将军的,那蔡叔要危险了,想到这他立刻勒住了身下的马匹,只是。。。只恨自己武功不够,单只是那个屋顶之人恐怕自己十个都不一定是人家对手,蔡叔恐怕是早算到了这一点才让自己立刻出发,通知的内容也是阵破撤退相关,军情紧要,但。。。荣宝咬了咬牙打马继续飞驰,“只能是老天保佑了”脸上泪光闪现。 并没花费多长时间,院内的护卫都成了黄衣女子剑下之鬼,她轻轻拭去剑上的血迹,施施然地向屋中走来。屋门并没有插上,推开门,黄衣女子走了进来,看了看持剑而立的蔡西坡和他身前的四名汉子,黄衣女子轻笑了一声“蔡将军没有张皇出逃,我很佩服啊,这样,我允你自裁”,蔡西坡没有答话,他身前的阿大怒吼了一声“这位女子见了平北将军还不赶快行礼!”,黄衣女子轻笑了一声,“唉,今儿我是充当杀手的所以还是别互通身份了,只是,平北将军可不够让我行礼的”,说完向前走了一步,见他上前,阿大四人赶忙迎了上去,很快五人就战在了一处。 阿大四人单个的根本不是黄衣女子的对手,但四人经过十几年磨合早已经形成了非常默契的配合,当先出手的阿大在被击飞后,阿二阿三已经立刻上前填补住空隙并合力挡住了黄衣女子的第二招,黄衣女子有些惊异,点了点头宝剑飘舞招数密集地向前边的阿二阿三砍来,接了几招后阿二阿三抵挡不住只能分别向两翼后撤,而阿大阿四又冲了上来。。。 见十几招仍然未能突破这四名护卫的防御,黄衣女子也有些焦躁,她抖擞精神加大了攻击力度,只是,见两人合力已经抵挡不住对方,阿大四人立刻调整成三人合力,一人随时填补空隙的战法,形势确实不妙,只是四人可不单纯是武道修行者,他们是战将出身,浴血奋战是家常便饭,虽然四人早已经伤痕累累,但毫不退缩,打到最后黄衣女子竟然有了无计可施的感觉。 “小菊,这回长见识了吧?大夏的这帮铁血战将可不是像你认为的软柿子任你捏的”,屋中突然有话语传来,这可让蔡西坡和阿大四人惊魂出窍,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此人是何时进入屋中的。寻声望过去,只见一个同样面目姣好眼显沧桑的绿衣女子婀娜地站在离后窗不远的地方。此人就是那险险把荣宝拍落在屋脊之上的一掌的主人,荣宝逃脱攻击飞身而去,她看着荣宝的背影估算自己很难追上此人,不过倒也无关紧要,她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刺杀蔡西坡,并不是要把安东将军府灭门,所以她自嘲了一下仍然紧盯着屋中的蔡西坡的身影,待黄衣女子与蔡西坡贴身护卫战在一处的时候,她轻跃而下从开着的后窗神不知鬼不觉地飘进了屋中。 这个时候安东将军府外有嘈杂的声音传来,这是荣宝在西门吩咐的,一名都尉调动了上千名兵士向安东将军府冲来,那名后进屋的绿衣女子摇了摇头对黄衣女子说道“我们不要做更多的杀戮了,赶快完成任务,我来帮你”,说完,她突然冲入战团,挥手间手里的宝剑刺入游离一旁随时准备填补漏洞的阿四身上,阿四倒地身亡,黄衣女子的猛攻也打开了阿大三人的防御,因为没了补充,漏洞一旦出现就迅速扩大,阿二侧翼未能得到保护,迅速被黄衣女子抓住,宝剑划颈而过,阿二也气绝身亡,剩下的阿大阿三岂是这两名高手女子的对手,转眼间就被刺杀身亡。 此时已经拭去血迹的绿衣黄衣女子来到蔡西坡身前,“蔡将军,您功勋卓着,品行高洁,只可惜走在了新朝的对立面,我们二人并不愿意杀你,而且。。。”,“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圣太后特意交代我们要给你一个尊严的死法,所以请将军自裁,而且蔡将军放心,太后吩咐我们祸不及家人”,这话是特指的,安东将军府三重院子之后就是蔡西坡的内府,蔡嫂此次是跟他一起来了马台。 蔡西坡点点头“无论如何,太后仍然是至高无上的,我遵他懿旨,只是,你们打破了五百年的规矩必然会反噬的”,也没什么话好说了,蔡西坡轻叹了一声引剑自刎。根本不理已经杀入院子的士兵,绿衣女子检查了蔡西坡遗体确认了他的死亡,之后二人冲遗体轻施一礼,迈步出屋,晃动身形很快就消失在午夜的黑暗中,与此同时一直礼花冲天而起,在高高的天空中绽放开来,大夏平北将军亡,而城外城内有许多双眼睛盯着那天空中那光怪陆离的花朵,随后有数枝哨箭冲天而起,无数支军队奔行而出。? 第五章 (13)广平之战 马台府三日后失守,进而镇西军横扫郭平渠城,凌泰主导的并州防线崩溃了,很快以一半镇西军为主干的伪朝并州军团连战连捷,不到一个月时间整个并州落入了伪朝手中。荣保完成了通知任务,赵京带着手下约两万人躲过重重追杀在辉县与征西军汇合,而李平芝与荣宝一起带着两万多所部进驻博陉关算加入了冀州军团的序列。 博陉关不是北阙,他是一座对于东西都适用的坚城,正因为李平芝两万多安东军的加入,博陉关守军抵挡住了镇西军数日狂攻保住了冀州的西部门户,冀州军团的首领崔浩特意派人赶到博陉关任命李平芝为博陉关都尉,命他全权掌管博陉关一定要抵御住西部对于冀州的压力。 失去并州最大的影响显现在西北战场,镇西军占领整个并州后,厉兵秣马准备着西进夹击凌泰大军,这样凌泰军立刻陷入了伪朝肃州新军和镇西军的东西夹击,凌泰无奈只能进一步地向西北移动,可以说歼灭征东军所取得的优势和地盘正逐渐在失去。 冀州崔浩部和沧幽的燕王颜乘风同样面临着危机,这年四月下旬一支看不到首尾的大军浩浩荡荡地通过已经残破的北阙城,了然终于稳定住了寒州局势,在国师了心的催促下,他集结大军终于要南下了,这可是一支包括十万骑兵十万步卒的极具机动能力的强大军团,冀邢幽沧这块历经战乱的土地上又要演绎出一幅幅血色场面了。 了然南下的首要目标是占据部分幽州和整个沧州的燕颜大军,镇东军忙于与崔浩的冀州联军争夺冀州的控制权,而在伪朝占据的幽州邢州的新镇北军连战连败,眼看着幽邢防线已经呈奔溃的态势,所以了然出击的首要目标就是挽救幽邢防线抵御住燕颜大军的进攻,进而扫平这股发展势头迅猛的军团。这年五月中旬,在广平周边一场恶战拉开了序幕。 燕王颜乘风带领一部兵马在隆田对阵新镇北军,所以广平之战的战役指挥权完全交给了阚春,而他对阵的正是从寒州赶来的了然大军,所以广平之战演变成了燕王的两个青年时代的挚友和叛乱时候的军师间的战争。 五月正是北境雨季,一场一场大雨不间歇地浇灌着北方大地,这场全国瞩目的大战就在雨季中展开了。第一战发生在广平府苑东县境内,苑东算不上山区,它是大平原地区上矗立的一个丘陵地带,阚春以兴威将军周昂为前锋统带两万兵马进驻苑东境内,在行进到中部地区的时候与了然大军遭遇了。 了然的先锋是勒泰,在侦查到周昂军后他立刻派出骑兵对这支入侵的队伍展开了截杀,泥泞中两军恶战在了一起,战斗大约进行了一个多时辰,周昂军已呈败像开始迅速向后退却,勒泰岂能放过这个歼灭敌人的机会,他驱动全军追杀下去。 周昂军退却的速度很快,他们奋力奔行进入了箕谷地区。箕谷地区是苑东县境内夹在几个丘陵的一段狭长区域,见敌人进入这里,勒泰并未多想立刻组织手里的骑步兵径直追杀进去,待其大军全部入谷之后,两声号炮响起,一霎时杀声四起,丘陵上旌旗招展,先是如乌云般倾泻下来的箭雨,之后无数的士兵嘶吼着从丘陵上冲杀而下。 箕谷外三里,了然端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听着远处的喊杀声他笑了笑说道“我这位老友还是那些招数,只是他真的不了解雪罕骑兵的可怕之处啊,兀泉你带人出击吧”,“是!”,兀泉位列八彪之一,当年也曾经是燕王旗下一员猛将。 受命之后,兀泉命兵士挥舞大旗,之后当先带着三万骑兵分做两队向着箕谷两边的丘陵冲杀而去。 周昂军确实见识到了雪罕骑兵的可怕,因为被围在谷中的骑兵毫无惧色,他们靠着娴熟的技巧竟然打马向着山坡上冲来,骑兵能上山这可是阚春军团没有预料到的,向山下冲击的士兵立刻慌乱起来,这使得这个埋伏的气势一下就丧尽了,更恶劣的局面很快就发生了,无数的骑兵从丘陵外侧攀爬而上然后横冲直撞地向着山腰处的阚春军团杀来,上下夹击,阚春军大败,周昂拼死战斗带着残部一路向南退却,直到返回阚春军团设立的屏障玉马关才摆脱了追兵,第一战阚春军大败,损失不少于两万兵马,了然大军直抵玉马关前。 双方用了三天整顿阵型,三日后第二战玉马关大战紧接着就开始了,此战了然军进攻,新败的阚春军团采取的是完全的守势。玉马关对于阚春军团,甚至于整个燕颜大军都是一个至为关键的所在,因为这个关卡之后就是广袤的大平原地区,一旦玉马关失去,拥有十万雪罕骑兵的了然大军将优势尽显,燕颜联军是很难抵挡他的进攻的,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现在的地盘沧幽之地完全暴露在对方的刀锋之下。 因为玉马关的重要性,所以镇守此地的是燕王现在最信赖的将军五虎之首的王仲林,王仲林调集着阚春军团绝大部分力量,八万步卒屯兵于此,而对玉马关进攻的同样是原来的五虎之一的广泰,这又是一场针尖对麦芒的恶战。 广泰军掌握着了然一半多的力量,五万雪罕骑兵和七万步卒,虽然优势明显但想功下玉马关力量还稍显不足,所以这场攻防战进行了十七天仍然是一个僵持的局面,这时候雪罕军队的一个弱点暴露出来,雪罕军进攻勇猛无谓这是他的长处,但他们的耐性很差,一旦出现焦灼队伍很快就松懈下来,玉马关前,前几日还好,十天后,喧嚣之声四起,许多兵士开始彻夜纵酒嬉闹,广泰命人弹压了几个领头军官仍然无济于事,说起来天气也够恶劣的,这场雨从苑东之战开始就没有完全停,先是几场暴雨,之后就稀稀拉拉地几乎没有停的时候,需罕之地少雨,这些雪罕官兵被这到处是水淋淋的天气折磨地心烦意乱,这种情况下一白天顶雨恶战之后不让他们饮酒放松那都有兵变的可能,别无他法,广泰只能加强防守并督促军官尽量约束部下的行为。 已经十七天了,白天又是一场恶战,这次暴躁的雪罕兵士甚至已经拼死冲上了关墙,但由于守军及时挑落了攻城梯,使得冲上去的兵士失去了后援,奋战一番后被全员被杀死在关墙之上,不过这是一个好兆头,这说明守城兵士已经比疲惫至极,按广泰的推测再有三天他就有把握攻入玉马关,因此为激励士兵,他这天收兵之后并没有特意管束兵士,所以这晚营中的酒宴进行的很是热烈。 一顿猛喝之后,广泰军大营显得十分寂静,应该是官兵们都就着酒劲酣睡了吧,就在这个时候,大营外面小雨之中无声无息出现了大片的黑影,对雪罕兵士性情了如指掌的王仲林就等着这个时机,他尽起数万大军夜袭敌营,准备一举将这支雪罕大军彻底击溃。 很快先锋兵卒已经得手将外围帐篷里打着震天呼噜酣睡的雪罕兵丁砍杀在军帐里,见外围已经得手,王仲林挥手让周边将士点燃了火炬,一会间无数的火把燃起,这支流火大军狂叫着冲向了广泰大营。 杀过大营外围冲入大营之后,形势突变,因为前锋部队发现大营中部军帐中竟然空空如也,又往营中冲了一段后发现仍然如此,这时王仲林脸色变了“坏了,这是一个陷阱”,清醒过来的他急忙命令几名军官引军后撤,只是晚了,大营外此时喊杀声四起,同样出现了一个更大的火炬之海,王仲林此时双眼冒火,他失态地嘶吼着“快撤!快撤!退回玉马关!”,回撤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很快砍杀声四起,王仲林一马当先才带着部分队伍死命冲开了一个缺口,只是,他们突袭人家营寨的时候,人家的骑兵一顿猛攻攻下了兵力薄弱的玉马关,凄然地望了一眼已经被寒州军大旗覆盖的玉马关,王仲林带着残部趁着寒州军未合拢的间隙擦着城池逃向了大平原区域,就这样沧州门户玉马关失守,了然又赢一阵。 这次失利完全是阚春王仲林不了解这几年雪罕官兵的变化,早在寒州还没有出现叛乱潮的时候,了然已经开始残酷整训雪罕队伍,想想这些年因不思改变而被整训杀掉的雪罕官兵就超过万人,所以现在的这支雪罕大军不但保留了雪罕的彪悍,而纪律方面已经完全与关内军队不相上下了,也就是这支雪罕大军是一支真正的铁军了。 王仲林带着败兵一直退却了三十多里才停了下来,虽然官兵们早已经疲惫至极,但王仲林仍然督促着他们建立了数道据马桩后才让队伍歇息下来,没有办法,现在的区域连个山包都没有完全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如果不建立据马设施,人家马军冲来,恐怕一个突袭就会让这支残军全军覆灭了,躲进城里?他倒是想,可最近的没啥防卫的县城都在五十里外,他这支步兵为主的队伍是实在跑不动了。 广泰岂能给他喘息的机会,五万骑兵踏着漫天飞舞的泥浆奔腾而来,感受着几万匹战马冲击的气势,广泰志得意满,“王仲林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当年燕王任命五虎上将,他居于王仲林之后,自视甚高的他引以为耻,今天就要让这位当年风光的五虎之首身败名裂. 骑兵大军的最前边是两千从人身到马腿都裹着重甲的玄门铁骑,骑士每人手持锋利的长刀,他们的任务就是冲破那些据马桩为后面的骑兵大军打开通路。骑兵大军到达王仲林营寨前一里多远的时候遭受到了几波弓箭攻击,只是面对气势如虹的骑兵大军这些也算是箭雨的攻击突然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毫不停歇,伴随着震天的马蹄声,这支摆着数里方圆大阵的骑兵大军呼啸着冲向了那脆弱的营寨。 大军到来之前,玄门铁骑已经将据马桩全部击毁,骑兵大军蜂拥向前,长驱直入。进入营寨,他们并没有遇到抵抗,只是烟雨蒙蒙中他们看到王仲林的兵士们歪斜地扛着大旗慌乱地向着东方奔逃,狂笑声中,骑兵大军纵马追了上去,很快五万骑兵形成了一个凹状阵型,如一支巨大的铁钳向着那些败兵夹击过去。 一会后在队伍后部的广泰也踏进了王仲林的临时营寨,看了看营寨的模样,广泰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他发现这个营寨只是西方有几排长长的军帐,而之后却空无一物,所以它只是看起来绵延数里的大营,真实的只是一个幌子,这是为何呢?? 第五章 (14)圈套 很快广泰就知道原因了,他的骑兵大军驰骋了一会后速度很快就缓慢下来,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明白自己完全踏入了一个广阔无边的烂泥潭,不久之后更恶劣的局面出现了,随着马的速度降低,雪罕骑兵越来越深陷在烂泥当中直至几乎寸步难行,也就在这个时候无数的号炮冲天而起,数万穿着竹制撬鞋的兵士奔行而出,他们或持长枪或持长柄锤喊杀着向着陷在泥潭里的雪罕骑兵冲来,这种状况雪罕骑兵毫无抵抗能力,纷纷被刺死或砸死在烂泥里。 广泰此时才明白了这时一个巨大的陷阱,瞠目结舌心痛不已,此时他身边还有三千多骑兵没有进入泥潭,正当他苦思对陷入泥潭的骑兵的拯救之法的时候,又是一身震天号炮,从泥潭的外的两翼各有一支骑兵部队冲杀而来,左翼一万多骑的领军之将是前些时日战斗一直没有出现的陈瑞联,而右翼而来正是阚春军团前军主将王仲林。 这数万骑兵趋近广泰军的时候,王仲林看着他说道“广泰,还不下马投降!你和你那个主帅了然只知冲杀而根本不懂地理,由此还幻想着横扫天下,真是恬不知耻”,广泰凄然地望了一眼那些深陷泥潭而正被收割着生命的雪罕骑兵,然后转过头来看向王仲林“王将军不要得意太早,此战我们失利,但来日方长,这个仇一定会报的”,说完他发出了指令,之后带着剩余的三千骑兵仓皇向西逃去,岂能放过他们,王仲林与陈瑞联汇合一处缀着广泰军追杀而下。 一路斩杀,很快就收复了玉马关,进而继续向西挺进,步兵折损过半骑兵全军覆灭的广泰军如何抵挡如狼似虎追来的燕颜大军骑兵队伍?只能是不断后退,进而丢失了苑东,这之后,阚春军团的步军在解决了陷入泥潭的雪罕骑兵之后重新集结,循着骑兵部队杀出的血路开始向两翼挺进,到这年六月中旬,邢州广平府完全纳入了燕颜联军的囊中,损失过半的了然大军已经无力进攻,在了然亲自指挥下才阻挡住已有破竹之势的阚春军团,在又付出了巨大代价之后算将将守住了漳河防线。 为什么说了然不知地理呢,因为他根本不了解战场的地势情况,玉马关东部三十里处曾经是历史上很有名气的白泽,那是一个满是杂草的大沼泽,两百年前的乱世时,当时盘踞于此的割据势力邢沧王在攻取下宜城的时候引水灌城截断了流经白泽的牙河,这使得白泽的水成了无源之水,所以慢慢地干枯了,但沼泽的底子仍然在,土地极其松软,每年雨季冲刷都会让这里变成一个庞大无比的烂泥潭,而阚春就是利用这个地理设了这个局。 阚春了然年轻时就与燕王一起相识相知,之后更一起并肩作战,所以二人极为熟悉,就像了然轻易识破阚春的计谋一样,阚春深知这位玄门老友诡诈多疑,所以他的计策可不是故布悬疑,每一步都是实实在在的恶战,战斗是真战斗,失败是真失败,只是在最后一步设了一个大局。 广平大战的胜利不但稳固了邢沧地区和冀州的局势,而且一扫并州失利和雪罕大军南下所造成的的全大夏反抗军心头的阴霾,大大增加了全国各地反抗伪朝的信心。 大江南岸在戊水之战后平静了一段时间,只是表面的平静并不能掩盖暗潮涌动,早在四月中旬就不断有玄门僧人从西部区域进入地图上呈现黑斑的雾隆山区域,昼夜不停,一直持续到五月下旬。雾隆山西部密布山川河流,居民大多是西狄族,他们两百年前臣服于大夏成为大夏的子民,作为优抚政策,太祖当年给予了他们一些自治权利,所以无论是地形还是军政,镇南军很难监控到雾隆山西部的情况,当然也就不了解这个可疑的汇聚行动。 五月底的一个阴郁的夜晚,一支死气沉沉的军队排着蜿蜒的队形在几名僧人的笛声指引下进入了雾隆山区域,这支队伍的总指挥正是那名多次出现的带着斗笠的虬髯僧人,他的身边还有一支同样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僧人队伍,不过这些僧人明显更灵动一些,他们时不时地按照虬髯僧人的指示探查着周边的情况。 大江之南在伪朝北侵部队被击溃后平静了两个月的时光,之后,战事又起,冲突是从大夏南端开始的,引起战端的正是已经平静了两百年的南郁国。当年镇南军南征,玄门的苦行僧也跟着进入了南郁国。 玄门之所以能千年来不断发展得益于那些不畏艰苦和磨难四处传教的苦行僧,说起这两百年把玄门发展成南郁国国教其历程充满了艰辛。当年随镇南军进入的玄门僧人大约一百多人,仅仅因为不适应当地的恶劣气候,就有五十三人死在了路途之上,镇南军撤走之后,从南郁国四处返回的皇室和贵族又展开了一场对这些‘北人’的杀戮,到元启是十二年,镇南军后撤十年后,仍然在南郁国民间坚持的玄门僧人只剩下了十二人,这十二人就是现在被南郁国玄门称为十二圣的玄门开拓者。 南郁国与万里之外的寒州类似,在玄门进入之前百姓信奉的是一种以境内几个山神为尊的原始宗教山神教,其教义根本无法与玄门博大精深的教义匹敌的,随着十二名僧人逐渐掌握了南郁国的语言后,他们依据当地风俗和社会结构调整了传教方式,另外这十二人还精通医术,以行医和传授医术的名义与民众建立了良好的关系,所以很快玄门教义就在南郁国民间得到了传播,大盛九年,南郁国皇权争夺,失利的皇子松渊纳身负重伤逃到了南郁国西部地区,正是在那里,十二圣之一僧人敏正将他救了下来。 南郁西部地区山峦起伏森林茂密,再加上常年阴雨天气,生活环境很极其恶劣,因此此地的民风非常彪悍,敏正在此地坚持二十年的施医施药传教终于赢得了西部地区民众的人心,成为了南郁西部山区民众救苦救难的圣人。松渊纳在被敏正救了命之后,感念万念俱灰命不久矣的时候得到敏正救助,从而阪依玄门拜在了敏正名下,这之后在敏正的号召下,松渊纳得到了西部地区民众的支持,要知道西部地区可是南郁国最强战士的出产地,经过几年积蓄力量终于杀回京城抢下了皇位。登上帝位之后松渊纳立刻任命敏正为国师并开将玄教定为了南郁国教,这一下玄门迅速在南郁国推行起来,几十年后,玄门在南郁彻底扎下了根成为了甚至能左右皇权的存在。 说起来所以南郁十二圣的敏正等苦行僧其实是和普纯他们是一个派系的,主要精力放在教化民众,广济天下,并不热衷参与俗世的统制,只可惜他们冒着生死之险建立的基业,不但被后来者坐享其成,而且逐渐开始利用南郁国的民众的虔信介入到俗世统制上来,到了这后来的百年,在南郁国玄门已经有了废立君王的权利,将自己的触角延伸到了南郁国军政的所有方面,而国师这个称号已经是南郁国超过帝王的至高无上的存在了。 很可惜的是这个重要的变化,大夏竟然一无所知,所以此次玄门作为主要参与者的叛乱,南郁国当然要出力了。南郁国现任国师怀庆是铁杆玄国派,他在南郁国十几年了,早就在积蓄力量等待着大夏的乱局。南郁国地处热带没有冬季,所以他们早在年初就开始准备着一场大战的力量,今年三月他得到了教宗了心的指示后,立刻与现任南郁皇帝松山昭召集了二十万大军,由南郁国军事统帅沙原亲自带领挺进大夏。 因为早就将两国之间的道路修缮好了,所以大军行进十分迅速,而且到了大夏边境还有早已埋伏的细作和玄门僧人辅助,所以第一战,他们横扫驻扎在翔州的边军,之后在永昌府附近设伏急行军赶来的征南军一部,依靠着人数优势和各种情报,这场战斗持续了十天,南郁军大胜,征南军一部约四万人几乎全军覆没。 一路北上终于迎上了从瀚州拼命驰援南下的镇南军留守的三万军队。镇南军战力确实非凡,虽然仅三万人,但依靠五千骑兵和精良的装备重创了南郁大军,只是毕竟军力人数相差巨大,最后只能退回大夏南部重镇永宁据城防守,这个时候南郁军最大的优势显现出来,他们长年生活在山林里极其善于攀援,这给守城部队带来了巨大的威胁,所以永宁虽然是南部少有的城墙高大坚实的城市仍然岌岌可危,这一重大变故让据守大江的镇南军不得不考虑大军南下的问题了。 在取得戊水大胜不过二十日之后,镇南军分配了七万大军在武元和鲁苑的统领下南下永宁一方面救援,一方面寻机击溃入侵的南郁大军,与此同时征南军也聚集分布于西南各地的军力开赴向东部的永宁城,大夏西南部的一场大战正逐渐拉开了帷幕。? 第五章 (15)急转直下 南郁国大军此次表现的不急不躁,待镇南军和征南军赶到永宁府附近的时候,他们毫不恋战,立刻将大军转入到了永宁城外二十里的山区躲藏,原因是他们明白虽然自己看起来人数优势明显但基本都是装备简陋的步兵部队,而南下的镇南军可是有着三万骑兵,在永宁府外的平原区战斗他们只有被屠戮的命运。 同样,他们躲进山林,镇南军也很是无奈,因为南郁国军极其擅长在山林间战斗,攀山上树如履平地,所以镇南军如果进林追杀,恐怕要面对重重埋伏。征南军倒是也擅长山林间作战,只是他们此次合击只聚集起不到三万部队,在数量上劣势太明显,所以无奈之下,镇南军南下部队与征南军一部汇聚在一起驻营在永宁城外,只是南郁国军可不是一味躲藏,他们采取夜袭的方式每晚都袭击骚扰镇南军征南军,不胜其扰,镇南军征南军联军被死死拖在了永宁府。 镇南军戊水大战结束,经过收编俘虏和并入地方部队已经扩军到十五万人,这个阶段这支大军被分成了三份,永宁府外有武元鲁苑统领的七万大军,另外两万大军驻扎在夏口等重镇,而剩余的六万大军则由欧阳宏远和高年统领驻扎在戊水城外,为何如此看重戊水城呢?原因当然是戊水城西百里那块地图上庞大的黑斑了,欧阳宏远总觉得那里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但对那里又一无所知而不敢贸然闯进去,所以只好留存军力应对可能出现的威胁。 平静了两个月的西南这个时间段突然乱事四起,先是南郁国突然出兵犯境,再之后又一个恶劣的局面出现了,五月初新世盟的十位天合高手加上玄门的七位天合境界高僧带着六十多名中成剑客突然袭击唐门。 唐门本就不平静,这个第二大世家早在世家联盟内乱的时候就遭到了一次重创。几乎与世家联盟在海家惨败同一时间,唐门中几个旁支突然发难,试图一举攻下唐门中枢百器阁,几乎得手,因为毫无准备,这次突袭使得唐门十长老一下子被干掉了三个,剩余七人也负了不轻的伤,甚至唐门掌门清泉侯唐春树都带了伤,之所以败得这么惨原因一是对方骤然发难,各种弓弩暗器暴雨般地向着这些唐门最尊贵的人泼洒而来,另一方面,不知为何,唐门旁系中竟然一下子出现了十二位天合境界高手,这可大大出乎唐门领导层掌握的情况,之所以百器阁没有失守完全是因为山中隐修的两位唐春树叔叔辈的高手听到数百年未响的警钟敲响而出山查看情况才协助唐春树等长老击退了叛乱弟子。 这之后就是在唐家大庄园展开的攻防战了,整整折腾了一年多了,终于叛乱弟子被逼入了唐家庄园西南角的玉带山,可正当唐春树集结所有力量准备一举平定这场几乎摧毁了唐门根基的内乱,一瞬间天平突然倾斜,因为一支庞大的力量出现在玉带峰上,十七位天合境界高手和六十多名中成剑客这足以摧城的力量出现又岂是唐门一个门派可以抵挡的,所以风云突变,唐春树等人节节败退,高傲的唐老爷子在万般无奈之下向世家联盟发出了最紧急五红线求救书。 这天晚间,欧阳淳意拿着五红线求救书去面见陈瑞风,“圣上,清泉侯唐春树飞鹰传书告急,信中显示唐门遭到了新世联盟和玄门合力攻击已经岌岌可危了”,“哦,那还不赶紧派人救援”,“臣只是觉得如果分出力量救援会削弱金泉联盟总部力量”,“哎,既然是联盟,那有联盟成员生死危亡之际不施出援手呢?金泉府周边也没有什么威胁,何苦要留着这么多高手呢,快安排去救援!”,“是。。。”,欧阳淳意当然要救援同气连枝的唐门,只是在这个时段突然出现这个情况感觉很是蹊跷。 他明白,人家下出这步棋他不得不应对,否则不但世家联盟丧失一个强大力量,而且整个联盟的基石也就要坍塌了。事情紧急容不得犹豫,他委托叶春寒秋实统领集结联盟二十名天合境界的高手和五十名中成弟子连夜就离开了总坛奔赴唐门实施救援。盘算了一下此刻总坛只剩下了包括自己在内的五名天合境界高手和已经不足百名的中成弟子了,心中忐忑的他立刻飞鹰传书到戊水请求卫尉周道德赶回来主持大局,周道德收到信后立刻觉察出这是一个阴谋,只是连他也想不明白对方如此行事的原因,毫无办法他连夜带着隋逢颜敏踏上了赶回的道路。 五月中旬,风云突变,宛如戊水大战的翻版,一支死气沉沉的黑衣人队伍悄无声息地摸到了戊水城下,人数并不多,大约一千来人,但他们发出的阴煞之气,连鸟儿都不敢靠近到他们周边十里之内。这是午夜时分,城墙上的士兵根本没有觉察出这支鬼魅般的队伍的到来,到了城墙下后,那名虬髯斗笠之人拿出一支墨黑的笛子放到嘴边吹了起来,并没有声音发出,但他身边的那一百多黑衣僧人躁动起来,之后他们如开始纵身向城墙上爬去,如履平地,这一百多阴煞的僧人宛如飞鸟般以极高的速度冲上了城墙。 随着他们冲上城墙,杀戮声即刻响起,城墙上守军兵士有的在睡梦中有的醒着也根本反应不过来就成了这些黑衣僧人的刀下之鬼,这些僧人高速地在城墙上下奔袭者,所过之处一排排守城兵士倒在了地上,很快戊水城北城墙上下的守军被屠戮已尽。不到一刻时间之后,戊水城正门咣当一声打了开来,而虬髯僧人的笛声开始响亮起来,随着笛声,城外那千名黑人人如闪电般地冲入了戊水城中,一场血腥至极的杀戮开始了,很快各种惨叫声充斥了黑夜笼罩的戊水城,仅仅一个时辰,大江南岸的重镇戊水城中已经没有生灵了。 就在朝阳升起前,随着笛声,昨夜疯狂杀戮的那些黑衣僧人和黑衣兵士在虬髯僧人笛声的指引下出城进入了紫霞山里,到了这时候花桐的人马才畏畏缩缩地出现在戊水城外,花桐望了望北城门大开的戊水城发出了入城的指令,只是。。。第一批入城的兵士呕吐着冲了出来,花桐能感觉到是因为什么情况,他在马上骂了一句“一群废物,当兵就是杀人的活计,怎么还受不了血腥了呢?”,骂完,他一马当先带着几名主要将官走进了城门,因为他们进去了兵士们无奈也只能跟着主将涌进了戊水城中。 此刻的戊水城就是一个地狱,满城都流淌着浓浓的血迹,死尸重重叠叠,几乎没有一具是完整的,街道上、墙壁上、屋顶、树木上。。。几乎每一个地方都是残肢血肉和内脏,又有不少士兵弯着腰吐了起来,甚至花桐身边的几位军官也无法忍受,其实花桐同样感到了阵阵恶心,只是他作为主将只能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感受,“真是一支恶魔部队啊”。 失去了戊水城,镇南军与两个多月前的花桐部的境遇一样后勤供应被切断了,欧阳宏远无奈只能指挥大军向戊水城赶来,意图重新将这座重镇攻取下来,只是半途之中他们就遇到了倾城而出的花桐两万军队的阻挡. 花桐这仿佛自杀般的举动令欧阳宏远感到了危险的信号,果不其然,从雾隆山那块黑斑区域踏着沉重的马蹄声,一支有着一万铁骑和三万轻骑的玄门部队奔腾而来。得到探马报告和望着远方的滚滚烟尘,欧阳宏远明白自己剩下的没了城防没了后勤补给的镇南军部队是根本无法抵挡的,目前摆在他面前的只有撤退一条道路,可退到哪里呢? 北边戊水城下花桐大军严阵以待,与两个月前的花桐一样,如果给自己足够时间击溃花桐军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如果就是如果,滚滚烟尘仿佛又近了一些,往西当然不可能,往南呢?欧阳宏远摇了摇头,戊水城南就是广阔的虞中大平原,镇南军逃往那里恐怕就是去年陈广昭部的下场,人腿当然跑不过马腿,这样算来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逃入紫霞山中,但这也不是一件易事,需有一支相当数量的队伍阻挡住近在咫尺的花桐两万大军和随后赶来的玄门骑兵部队。 “宏远你带人撤入紫霞山,我带人阻挡敌军”说话的是冲城将军高年,欧阳宏远摆摆手“我来阻挡敌军,你带人入紫霞山,原因是进入紫霞山后我们最依仗的南苗军是你的部下”,平时温文尔雅的高年突然厉声说道“他们是镇南军的下属!将军,这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镇南军不能没有你,你是知道的,我跟武元不和,而鲁苑跟我们两名武将也根本没有多亲密的关系,而之所以我们四人能通力合作壮大镇南军完全是因为你,你的存在才让我们三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团结在了一起,所以你在镇南军在,你完了镇南军也就完了,为了镇南军也必然是你带人撤走,我担负阻敌任务”,这番话说得欧阳宏远无可辩驳,他沉思了一会说道“好吧,想顺利地完成阻挡任务,你必须带领两万军力担负这个任务”,这个高年没有反驳,他点了点头。 “进山后马派不上用场,所有骑兵都留给你,老三,记住紫霞山莲花峰顶的山神庙周边地区是我们的汇合区域,我等你!”,战斗场合欧阳宏远不愿意称兄道弟,这是第一次这么称呼,高年点点头“大哥,我有一万骑兵和一万弓兵刀兵盾牌兵,他们想要吞下我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离开一天后我会后撤的”,“好!等你”。? 第五章 (16)紫霞山 高年信心还来自于队伍西部防线重重叠叠的据马大阵,欧阳宏远防范的是玄门占据的雾隆山,当然要考虑对付玄门重骑,所以整个大营的外围修建了数道据马的设施。欧阳宏运决策迅速,所以他带领四万多人很顺利地冲破花桐军东部防线冲进了紫霞山区域,未战就撤,完全出乎花桐的预料,所以措手不及,眼睁睁地看着欧阳宏运的大军西去,待其调整队形准备追击的时候又立刻遭到了高年军的攻击,万般无奈他只能停止追击与高年军缠绕在一起,双方恶战了两个多时辰后,隆隆地马蹄声已经来到了戊水城外,见此情景,高年立刻指挥所部退入了被层层据马阵环绕的大营中进行防守。 一个时辰后,高年军被玄门骑兵和花桐所部重重包围在了大营的范围内,很快攻击开始展开,高年娴熟地利用自己手里的骑兵和弓步兵依托大营的防线打退了敌方几次进攻,此时夜幕降临,双方停止了战斗,高年舒了一口气,第一天这算是顶过去了。营中存粮顶多够三天,所以他已经开始琢磨明日战斗需要寻机东撤了。 高年以为一天大战,夜晚应该是平静的,他大错特错了,到了半夜时分,一支黑衣人队伍出现在了据马大阵的前方,这些黑衣人举止怪异行动缓慢,马蹄声响,那个始终带着斗笠的虬髯僧人在一百多名黑衣僧人的环绕下走出了军营来到了那些黑衣人的后方,抬头看了看月色,他点点头掏出了那只形状怪异的笛子,静夜中一曲古朴的笛声响起,与笛声呼应,那些黑衣兵士和他身边的黑衣僧人突然躁动起来,黑暗中一双双眼睛圆睁,仿佛无数个血红色的光点,此时笛声突然高扬,这是一个命令,无数的狂啸声响起,一千多黑衣兵士和一百多黑衣僧人开始狂奔着冲向了高年的大营。 高年军当然会安排极其严密的夜间防范队伍,但那些黑衣人的速度太快了,仿佛鬼魅,一瞬间就来到了防守士兵的面前,借助火把的光亮,防守士兵看清了从夜色中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的容貌,面色枯槁甚至腐烂肌肉脱落,而一双眼睛则发出血红色的光芒,“鬼。。。”,未战先却,砍杀声骤起,第一防线的士兵根本没做抵抗就被黑衣士兵砍翻在地,没有一丝停歇,那些黑衣兵士如旋风般向着连绵的营帐冲去。 马蹄声响,一名重甲骑兵将军来到了虬髯僧人的身旁,虬髯僧人听了听营帐之中的情况然后冲他点了点头,重甲将军冲他行了个礼后把手举起来用力挥动,随着他的手势,一瞬间黑暗中无数的火把燃烧起来,一支骑兵大军早已整装待发地屹立在据马大阵前。又一次挥手,骑兵大军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拿着兵器开始踏着整齐的步伐走进了据马大阵。 骑兵大军进入据马大阵行进速度很是缓慢,只是此时高年营中鬼哭狼嚎,根本没有人对他们做出任何攻击,虬髯僧人跟那名将军一马当先,就这样平缓地闯过了据马大阵,这时候虬髯僧人的笛声响起,那些疯狂杀戮的黑衣兵士和僧人突然停了下来,冲那名将军点点头“后面就交给你了”,虬髯僧人拨马向西而去,很快那些黑衣兵士和僧人已经来到他的身后和身边并恢复了呆滞的状态,连那血红的眼睛也暗淡下来。 默默地看着这支奇怪大军完全融入黑暗当中,那名骑兵将军才再一次挥动手臂,这一次,万马奔腾而起,数万骑兵如一面不可阻挡的铁墙遮天蔽日地扑向了早已经混乱不堪的高年大营。 此时的高年正在拼命聚拢四处奔逃的士兵,黑衣人冲向营寨的第一时间他就从大帐的床上跃身而起,本就是和衣睡的,所以几名亲兵立刻上前给他穿上了铠甲,穿铠甲的时候他问道“怎么回事?”,一名亲兵急忙报告道“将军,一群似鬼魅般的黑衣兵士突然冲入了大营”,“鬼魅?”,“是,听第一级防线士兵报告,这些兵士刀枪不入,弓箭射到身体也伤不了他们”,这个信息高年不是一无所知,周道德在营中时曾经将南宫玉在鬼岛得到情报通报给过他们,“鬼岛阴兵?”,想到周道德的描述,高年冷汗下来了。 穿好铠甲,高年大步冲出营帐,亲兵已经把马带来,他提刀上马带着亲兵冲着营寨最混乱的地方冲了过去。嘶吼着稳定住混乱的兵士,高年第一次看到了周道德口中的鬼岛阴兵,这些双眼冒着瘆人的血色光芒仿佛腐烂尸体般的黑衣兵士连他看到后都感觉到了恐慌,但作为主将当然不能显现出丝毫惧色,他打马迎着这些黑衣兵士冲了过去,手中大刀挥舞,一名行动极为迅速的黑衣兵士仍被他一刀砍到了肩臂,只是,左臂掉落,那名黑衣兵士仿佛毫无察觉,仍飞窜着抡刀向自己砍来,“这是什么东西?”,压制住恐惧,手里的大刀再次挥动,黑衣人双臂这会全没了,但对方行动仍然毫无影响,黑夜中只见他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一口咬在了高年的马颈上,身下的马嘶吼着用力甩着脖颈,这时早已经变了脸色的高年集中全部精力长刀用力将黑衣兵士从马身上捅了下去,黑衣兵士嚼着撕下的马肉纵身又跳了起来,用彻底疯狂来掩盖即将奔溃的心神,高年的长刀暴雨般地砍在黑衣兵士的身上,直至成为一团肉泥,刚刚解决了这个问题,待他抬头之时发现已经有六名黑衣兵士迅捷地出现在他身边,勇气完全丧失,正当他拨马要后撤的时候,一曲奇怪的笛声响起,随着笛声那些躁狂的黑衣兵士突然平静下来,缓慢地转身然后循着笛声而去,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一直到黑衣兵士完全隐没于黑夜当中。 正当高年和兵士们不知所措的时候,隆隆的马蹄声已经在大营中响起,“完了,据马阵被突破,敌人的骑兵已经杀入大营了”,如秋风扫落叶,玄门三万骑兵从北向南横扫了高年军大营,本就惊魂未定的高年军兵士大部被杀死在营中,而侥幸逃过骑兵击杀的士兵也未能闯过营寨外的花桐大军的截杀,太阳升起之时,高年军全员倒在了戊水城外的大营之中。 与玄门骑兵接战不久,高年就被几名玄门骑兵将军围在了当中,左冲右杀,高年虽然将对方两名将军砍下马来,但寡不敌众,在后背挨了一枪之后跌落马下,未等他完全起身,包围他的玄门将官们刀枪并举,他未能看到第二天的朝阳,残尸到卧在血泊之中,冲阵将军高年阵亡! 欧阳宏远大军在紫霞山中的行程最少需要八天时间,这还是南苗军经过探查发掘出的一条捷径。大山中不适宜大军行动,所以欧阳宏远将四万大军分成十八支队伍,每支队伍都配备了几百名南苗军,一方面引路,另一方面他们后勤被截断每位兵士所带军粮根本无法支撑八天时间,所以擅长山林生存的南苗军还负责着所属队伍的后勤供应的任务。 最后,欧阳宏远布置了三千南苗军作为整个队伍的后卫用于阻挡敌人的追兵。最先赶来的追兵就是斗笠虬髯僧人的阴煞部队,他们冲破高年军防线后就径直向着紫霞山追来。这些阴煞不知疲倦行动飞速,所以很快就接近了提前一天进山的欧阳宏远大军。 看到对方不过千把人,在山林中信心爆棚的南苗军决心吃掉敌人追兵的这股先头部队,很快做了充足准备的南苗军对这些黑衣兵士展开了突袭,只是噗一接手,南苗军将官龙岩就发觉自己大错特错了,这些黑衣兵士根本不能算人了,他们不惧刀箭行动如飞力大无穷,很快南苗军就损失了近千人,知道不是敌手,龙岩想尽快将队伍撤下来,但这些黑衣兵士穿山入林速度如风,根本摆脱不了,急的满头大汗的龙岩突然灵机一动,“上树!上树!他们可能上不了树”,已被杀得心惊胆颤的兵士们听到将军的话语后立刻就近飞窜着爬到了树上。 龙岩赌对了,阴煞只是把他生前的能力放大数倍,这一千多阴煞多来自于北境战场根本不擅长爬树,所以零放大多少也是零,他们只能狂嚎着望着颤颤巍巍爬在树顶上的南苗军。为什么龙岩能想到爬树呢?因为南苗根源上本就是千年前难逃的巫门后裔,他们是对这种僵尸类的物种有所了解的,比如这黑衣兵士,在南苗的秘术中称为行僵,虽然行僵达不到黑衣兵士的层次,但同样也是生前能力的数倍提高。 看到自己的推测正确,龙岩信心大增,依据南苗对付行僵的方法他大喊道“用兵器,用任何东西砸烂他们的脑袋”,他的策略迅速得到呼应,树上的兵士们把能拿到的坚硬的物什一股脑地砸了下来,因为呆呆地望着树上的南苗兵,那些黑衣兵士并不躲闪,所以一顿狂砸竟然收获巨大,起码有数百名黑衣兵士脑袋被砸烂到地成为一堆腐肉,斗笠僧人意识到了危机,他急忙吹响了手里的笛子,剩余的黑衣兵士迅捷地离开了这片山林,随着斗笠僧人退到了山脚下。 大功告成,龙岩望着向山脚下狂奔的黑衣兵士们冷笑道“原来真是这种煞物,兄弟们今夜咱们就栖息在树上,造树屋,储存石块弓箭等物”,“是!”。整整在山上守了三天,直到看到有大批兵士赶到,龙岩才带着南苗军后撤,有了他们的阻挡,玄门队伍和花桐大军想在紫霞山中追上欧阳宏远大军已经变得不可能了,南苗军又立大功!? 第五章 (17)土城 玄门大军出击的脚步没有停歇,围歼了高年部之后,他们转而向东直奔镇南军大江地域的老巢夏口,只是今日夏口已非昨日那个有着低矮狭窄城墙的夏口城,玄门骑兵一路奔行五日时间赶到了夏口城下,不可不为迅速,只是此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被四丈多高一丈多宽的城墙环绕的夏口城。 三个月前,周道德布下埋伏一举歼灭了玄门游荡于大江南岸的五千玄门铁骑,那时候的方法是在整个夏口城中的地下挖满了地道,当然后来许多人才明白这些地道根本就是陷阱将玄门重甲骑兵陷入其中而歼灭。当时挖地道时几乎把整个夏口城翻了一遍,挖出了几十万方的泥土,消灭玄门铁骑之后兵士请示周道德是否回填那些陷坑,周道德给了否定的答案,他早有计划那就是将夏口城修造城一座坚实的堡垒城市。 也就是在戊水之战的时候,周道德开始指挥留在夏口的两万多兵士和征用当地百姓开始利用那些挖出来的土方修筑拓高拓宽夏口城城墙。周道德早有这个打算,所以当时挖出的土都被他命人堆在了城墙下面,这回修筑城墙就便利了很多,而建造出的新城墙就是把这些土和城外运来的土石浇上米汁夯实,这样说来现在的周口城看着高大宽阔,但其实只是一道土墙,但土墙又如何?按周道德的话说,玄门骑兵确实精锐恐怖,但大江南岸的伪朝军队和玄门部队根本没有攻城经验和器具,所以别看只是一座土墙用来对付玄门骑兵就足够了。 周道德是万能型人才,他竟然是还是筑墙筑屋的高手,在他亲自设计和监工之下,两个月之后,一座混合了碎石枕木宽大高耸的土墙将夏口城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在此期间周道德还集中了夏口和周边十里八乡的铁匠工匠疯狂建造了一大批守城器械,城中存粮弓箭堆积如山,甚至他还筹集资金将城中许多老弱和女子等人安置到了乡下避免兵祸。 负责夏口城防的镇南军右军校尉赵河看着阳光下那巍峨的夏口城墙,脑袋有些眩晕,好半天他才清醒过来,快步来到正背着手查验整个城防的周道德身旁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歼灭玄门铁骑、修筑城墙、布置城防、安置百姓、打造器械。。。赵河已经想不出什么活这位尊贵的卫尉不精通的了,他早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成为了这位卫尉大人的超级崇拜者,只是,“大人,戊水大胜,这大江南岸已经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威胁到我们镇南军了,为什么大人还用构筑这样一个基地型堡垒呢?”,周道德侧过头来看了看他说道“赵河,要成为一名名将必须要虑胜先虑败,你太看轻玄门了”,赵河还是不解“玄门?他的铁骑不是已经被我们歼灭了吗?”,“歼灭?你赵河能探清楚地图上那些黑斑吗?那些地方就是玄门底气所在,玄门千年集聚财富和人力,你以为消灭几千铁骑就能伤到他们的筋骨吗?所以无论镇南军取得多辉煌的战绩,他一定要有一个在艰难时刻的容身之地,这是一支队伍的底气”,说到这,周道德伸手指向夏口城“这就是我为镇南军打造的底气,我能做的做完了,而以后就是你赵河的舞台了,作为夏口城防的主帅,作为夏口两万大军的统领,夏口城的安危就在你的手里了”,周道德的话让赵河热血沸腾“卫尉大人,您放心,我一定与夏口城共存亡”,“放屁!老子禅精竭虑为你布置了一切,你要敢亡了,我会重金请大法师把你的魂魄打到地狱的最底层”,“啊?!”,周道德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要做的只有确保夏口城万无一失!”,“是!”,答应了是之后,赵河拜别周道德小跑着奔向军营。。。 玄门骑兵不可能无功而返,在都尉的指挥下他们对夏口城做了十数次冲击,只是,面对高耸的城墙和训练有素拿着各种守城器械的兵士,他们除了留下了一地尸体根本无法撼动这宛如突然拔地而起的城墙,见除了徒增伤亡根本无一丝希望的攻城战,本就是骑兵的玄门队伍及时停止了攻城行动,他们在城外构筑了一道防线后就静等着花桐步军的到来,只是,南苗军挫败了煞军追击保障着欧阳宏远的大军历经艰辛在花桐前赶到了夏口城北部. 望着被一道高耸的土墙包围的夏口城,欧阳宏远感慨万分,“怨不得圣上总是念叨卫尉周大人有大才,唉,他早就警告过我不要轻视玄门的实力,要不高。。。唉!”。周道德不愿意过多参与镇南军的管理和谋划,不过他仍然给欧阳宏远一些建言,按他的决策要不戊水大战胜利后立刻后撤到有坚固城防的地区远程控制戊水城,要不干脆不惧牺牲冲入玄门占据的紫霞山,而这种又守住人家家门口又不敢冲进去的行为是极其危险的,因为这既给了对方充分的聚集兵力的时间,又根本来不及防御对方擅长的骑兵攻击,可惜欧阳宏远并没有采用周道德的策略。 作为主帅,欧阳宏远很快从自怨自艾中走了出来,他除了留下一万人马加强老巢夏口的防御外,其余三万多人按照他的布置在夏口和岺阳之间从而在这个地区建立了层层防御,待花桐的步军赶到时发现已经很难攻下这个区域了,经过与玄门统帅了辉商议,他们留下花桐部和一万骑兵封锁了夏口岺阳这个区域,看似兵力不多,但此时的镇南军骑兵基本已经尽失,所以面对这三万多人构成的封锁线也是毫无办法,这样镇南军掌控着两州八县这块沿江区域,大江西南部二十三州的其他区域他们就无能为力了。 戊水被伪朝和玄门掌控,很快数万伪朝队伍横渡大江而来,到这年七月,除了夏口岺阳所在的二州和永宁府周边二州,其余的十九州在伪朝大军和玄门骑兵的配合攻击下纷纷落入了伪朝的掌控当中,大江西南部的形势岌岌可危。 渡过覆灭危机之后,欧阳宏远开始排兵布阵,他当然不愿意龟缩于一处坐以待毙,一方面他不断吸纳那些来自于陷落州府县的残兵,一边意图打破南部的封锁。这天,近断时间立下赫赫战功的龙岩求见,欧阳宏远立刻将他招进了将军府,“龙将军何事?”,龙岩规规矩矩行了个礼才说道“将军,龙岩代表一万南苗军来向你请战”,“哦,龙将军其情可嘉,只是夏口以南是广阔的平原区我们很难对付玄门骑兵的”,“将军您会错我的意了,我们南苗军请战是希望到永宁去战那南郁恶徒”,“哦?请详说”。 原来南苗与南郁国有血海深仇,往远了说,千年以前南郁国地界上是郁苗两族共处,后来郁族经过多年谋划趁南苗族人庆祝最重要的节日显神节的时候,突然发动袭击,毫无防范沉浸在节日气氛里的南苗族人几乎被残杀已尽,只有几千人在郁族的一路追杀之下逃到了大夏现在的地界,那时候还是平朝,郁族因为畏惧大平帝国才放弃了追杀。 大平帝国那时候正是盛世,土地广阔无边,胸怀也同样广阔,所以很是简单地就收留了这几千异国难民,至此南苗族人就在桂州南部的莽莽大山中安了新家,经过七八百年的繁衍南苗族已经发展成为近百万人口的一个大族。 人口多了就会有利益争夺,由此南苗族内部纷争不断,但无论如何争斗有一点是整个南苗族的共识,那就是永不遗忘对郁族建立的南郁国的血海深仇。只是旧仇未报新仇又生,大顺末年,南郁国突然北侵入大顺领土,而南苗的地盘正横卧在他们北进的道路上,有国内阴谋者的指引,南郁军对这个世仇展开了灭绝性屠杀,南苗八寨生生被灭亡了五寨,剩下的三寨只能丢下家园躲到了大山深处来避免屠杀,一直到镇南军将南郁国驱除出境,剩余的南苗族人才凄凉地回到了已被大火烧为一片净土的家园。 剩下的三寨南苗人虽然不断繁衍壮大,三寨之间争斗也没有间断过,但南苗每一个寨主族长,每一个南苗人都信奉两条铁律:第一,无论你是那一个寨子的人只要斩杀南郁人就是全南苗人的英雄,走进任何人家任何地方都会被赋予最高规格的接待。第二,镇南军是南苗人的恩人,每一个南苗人都有义务被镇南军差遣。对于第二条,镇南军早期形成了一种解决南苗争斗的方法,那就是将那些好勇斗狠的南苗人招募到军中来以平息纷争,这也是镇南军中有一支南苗军的根源。 正是基于这个原因,在完成了镇南军的任务之后,以龙岩为首的南苗军急切地想到永宁府地区去对付世仇南郁大军。明白了缘由之后,欧阳宏远点点头“好!我同意你们前往永宁去对付南郁入侵者,只是南郁来犯之敌此次有二十万之众,你们不准硬拼,一切听从武元和鲁苑的指挥,另外这里离永宁近千里,你们如何躲过玄门骑兵而赶到永宁府呢?”,听到欧阳宏远准许了他的请求,龙岩很是激动,他先起身又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之后说道“第一,将军放心,我们一定听从武将军和鲁军师的命令,另外,此处东南是玉净山,之后是芒泉林地,出了芒泉林地,向南不远又是海山,而过了海山就是永宁府附近了”,“哈哈,你们谋划很深啊”,“血海深仇,请将军谅解”,“好!三日后你们就可以出发”,“是!”。? 第五章 (18)袭击 大江西南的颓势没有影响到江南地区的大好形势,阚春王仲林阻挡住了然的寒州大军后,无后顾之忧早已移动到东南部的燕王颜乘风联军立刻展开了南下的战斗,在一举击溃新镇北军一部后终于与心向圣上的青州淮州蔡州滨州兖州淄州连接到一起,虽然对燕王这些州府仍有疑虑,但颜乘风还是可信赖的,之后此时在凌泰军中的王普给几个州府的官员发来书信彻底打消了他们的疑虑,这一下燕王颜乘风的地盘迅速膨胀了数倍,不敢怠慢,燕王颜乘风二人立刻派出精干人员整训这几州的州军并从龙息岛调来大量兵器盔甲给他们换装,这样经过一个多月的整合时间,燕颜大军的数量扩充到三十万,算得上一支搅动天下的大军了。 三十万大军中起码二十万现在还只能算勉强有战力,这些人现在由燕王统辖,一边训练一边主要防御来自于西部几个伪朝控制的中原大州的威胁,另外十万战力彪悍的联军则由颜乘风带领南下,蚌水一战将建安王残留在江北的队伍击溃,之后在水军都督林道的海船辅助下强渡大江。 建安王的老巢在大江沿岸,所以他肯定有水军部队,只是面对趁着丰水期强挤进来的庞然大物般的海船,他们的水军船只太小了,所以渡江前的青梅水战,建安王拥有五十只江船的水军被彻底击溃,这彻底打破了建安城的防范壁垒,颜乘风十万大军肆无忌惮地越过天堑大江杀进了建安王的老巢。 与此同时,南宫玉郭渭起七万大军一举从南部杀人了吴州,腹背受敌,建安王虽奋力抵挡仍落了个损兵折将地盘丢失的结果,建安陷落、杨集陷落、苏锡陷落、松江陷落。。。到这年七月份大夏帝国所有沿海地带完全收复,南宫玉也与颜乘风实现了会师。 建安王被南北夹击,几场大战下来包括水军损失达八万多人,不过这位王爷仍然保留着十万大军,他西撤到吴赣的山林湖泊地区,那里以江南大库为中心已经建立了一道环形防御阵地,建安王心思缜密,早在江南案还未发生前他就开始经营这条防线了,也算是虑胜先虑败吧,这个防线确实坚固,颜乘风和南宫玉合兵一处猛攻了几次伤亡极大,只能退了下来。有江南大库存在,围他也没有必要,所以只能加固防线外城镇,据此与其对垒。 建安王之所以孤军奋战是因为此次贯通海岸线的战役选择的时机太好了,这个时节,伪朝一部在与凌泰纠缠在一起,一部正攻打占领永安东北大门的并州,而所剩不多的机动部队还被运过了江与玄门一起解决大江西南岸地区的问题,所以根本抽不出力量来支援建安王,当然各怀鬼胎也是有的。另外一方面就是江南玄门没有做出任何对建安王的支持行动,前面说过江南玄门本就与洛水祖廷意见不合,他们的领袖是坚决反对玄门参与到世俗战争的,甚至可以说,当了心宣布玄门支持伪朝并参与到对陈瑞风残余力量的剿灭时,江南玄门已经与玄门祖廷分裂了,从祖廷赶回的玄门至尊长老普缘正联合江南八十七寺住持正式宣布江南教派不服从祖廷参与世俗战争的教主令,而祖廷则发布了免去普缘玄门至尊长老的公书,江南教派根本不予理会,所以建安王在江南当然得不到玄门力量的支持,说实话,江南教派未出手对付他已经是表明了自己置身俗世之外的态度了。 就这么焦灼地平静了一个月后又一件天大的事发生了。 大夏帝国皇帝陈瑞风以及皇后皇子陈公公周道德等人落脚在金泉府世家联盟总部其实是一个大的秘密,天下人都知道陈瑞风此时在大江南岸,但并不知道他的具体所在,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见驾的欧阳淳意等五侯和欧阳宏远,即便联盟总部的长老们都不知道圣上就天天生活在他们的左近。 这是欧阳淳意建议并做的布置,陈瑞风等人所在的欧阳世家庞大庄园中的岳秀峰位于庄园西北部,那里是欧阳世家私密的所在,本就是一个没有命令决不允许靠近的场所,待陈瑞风入住之后这里更是被严密封锁起来,仆妇杂役一旦上了山就绝不允许再下来了,另外陈瑞风一行人的数量并不多,所以使用的仆妇杂役并没多少根本引不起其他人的关注。岳秀峰西侧有一条密道,欧阳淳意几人面圣和周道德等人出入都十分秘密,时至今日即便掌管联盟和欧阳世家安全防护的几个长老也未察觉到帝国皇帝的到来。 只是,这个秘密看来已经泄露了。七月底的一个墨色夜晚,三十名神色庄重的人士带着五百名黑衣煞军避开重重防护突然杀入了世家联盟总部,这是欧阳淳意已经预想到的危机,只是预想到又如何?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谋划都是苍白无力的。估摸了一下双方的力量对比,欧阳淳意知道根本不是对手,因此他集中力量开始有意向东退却目的是将敌方引到庄园的东部,确实有二十名高手和部分煞军追了下去,只是,十名天合境界的高手带着两百煞军在进入庄园后就绕过重重机关和埋伏直扑岳秀峰。 这些人行动如飞,在墨黑的夜晚竟然十分熟悉庄园中特意修成的迷宫般的道路。岳秀峰下是有防守队伍的,这些人只是传统的对岳秀峰防卫的人员,岳秀峰山腰上有欧阳家几个先祖的祠堂,所以是欧阳家的圣地和禁地,欧阳淳意征求陈瑞风意见后安排他及随行人士落脚于此,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注意并没有增派山下的防卫人手。 力量对比差别太大,这些防卫人员连基本的预警都没有发出就被飞扑而来的高手击毙,之后被黑衣煞军撕成了碎片。突袭的这支队伍的领头人是两个,一个僧人,正是玄门教宗了心的左右手怀照,另一人一身黑衣并用黑布严严实实地包裹了面庞。解决了守山人员,黑衣人冲怀照点了点头,然后当先向左侧冲去,怀照给身后人打了个手势也跟着黑衣人冲了下去,他俩身后是其他八名高手和被笛声指引的煞军。 岳秀山上的三十多名仆妇厨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纷纷被那些煞军撕成了碎片,而那几名高手则飞身冲进了山顶中部那个精致雅致的院子,这个院子有四重面积大约有三亩地左右,重檐青瓦绿竹花树显得十分清幽。除了操控那些煞军的僧人,其余九命天合境界的高手很迅速地就把整个院落搜索了一遍,很显然现在整个院子空无一人,蒙面人跟怀照对望了一眼,眉头紧皱,“跑了?”,怀照点点头“我查看了几个房间,都曾经被人使用,而且从各种迹象看离开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也就是我们刚刚进入欧阳世家庄园的时间”,怀照点点头“差不多,应该是知道被袭后就通过某种方式通知到了山上,而陈公公周道德等人都不是易于之辈”。 又搜查了一会后,这个突袭队伍的所有人都集中在了那个山顶院子的外部,而两名仅剩下吓得脸色煞白浑身筛糠的仆妇跪在怀照和蒙面人身前,发问的是蒙面人“告诉我此院子中住了几个人,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那两名早已被吓去了魂魄的仆妇此时当然是知无不言了,她们颤颤巍巍地行了大礼然后说道“老爷,我们绝不说瞎话,跟你说我们根本没进过那个院子”,“哦?”,“请一定相信我们,我们干活居住都是在那里”,说完她指了一下山道庞的一个大院子,“那些洗好的衣服做好的饭菜等等我们只是送到中间那个院子的门口,之后是院里的人在带给那些贵人的”,“你们总是见过那些贵人吧?”,没想到这个问题也是一个否定的回答,“没有,老爷你们看院墙两边一直到崖边的那排树,树很密,家主曾经亲自发布指令,如果我们这些仆人敢接近那排树就把我们扔下悬崖,所以我们都不曾看过树那边的情况,而那些贵人们如果出院也只是在树的那侧活动,所以我们确实没见过”,蒙面人有些气急败坏,“哼!饭的数量和衣服等家什还看不出他们的人数吗?”,知道这些恶魔般的人生气了,那两名仆妇愈加恐惧,苦思半天才硬着头皮说道“从饭菜的数量和衣服等家什猜测应该有十个人,有妇女和。。和孩子”,这个信息就够了,庆王那里早传达过信息,陈瑞风逃出时带着皇后和皇子,所以这些时日居住在这个院子里应该就是陈瑞风和皇后宁娆以及皇子,当然还有陈公公周道德以及几个侍卫。 叹息了一声,蒙面人跟怀照商量道“怀照长老,他们离开顶多一个时辰,不会跑太远,我们确定一下方位追下去吧?”,怀照点点头“会往哪逃呢?”,蒙面人想了想说道“陈瑞风身旁的周道德是天下有名的诡诈之徒,他应该明白在有拖累的情况下在荒山野岭里躲藏根本躲不过我们这些高手的追击,所以我觉得他们逃跑的方向应该是东北面,因为从这里越过二十多里的山林外就是繁华的金泉府城。金泉府城是大江西南部最繁华的一个城市,在整个大夏也是前五的所在”,“哦,那就飞鹰传书金泉府附近的官军将金泉府包围起来”,蒙面人摇摇头“金泉府虽不如永安洛水,但城区面积也是十分庞大的,另外金泉府水路陆路交错四通八达根本就封锁不了。长老我建议,放他们进城,之后我们派兵在金泉府外围几条必经之路上设防并建立警戒联动机制将他们困在城里,之后我们集中高手全城寻找并抓捕他们”,怀照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就依新家主”,他说到新家主时蒙面人身子震了一下,有激动有彷徨。。。? 第五章 (19)金泉府 那个黑衣蒙面人的推测完全正确,周道德等人确实逃进了金泉府。周道德从夏口返回后就意识到了在世家联盟这个落脚点恐怕要不保了,别的方面他并没有推测到,但有一点他明白圣上一行人之所以能平安地待在欧阳世家庄园是因为镇南军能够掌控大江西南部地区,如果这点不能保证,那么即便落脚点再隐蔽也随时会遭到对方的搜捕,所以他回来后就已经与欧阳淳意商量设置了相应的报警机制:欧阳世家庄园最高的山峰是绿落山,山顶就是世家联盟总部,绿落山山顶有一块巨石上面有三棵在欧阳庄园任何地方都能看到银杏树,银杏树上向西北的方位涂抹有荧光颜料,也就是说无论多么漆黑的夜晚在岳秀山峰顶都能看到这三棵树木,一棵树木倒下表明警示,两棵倒下危机情况,三棵全倒那只能是‘快跑’一个指令了。 当镇南军戊水大败的消息传来,周道德立刻把警戒提高到了最高处:无时无刻都有两名人员盯着那绿落山上的那三棵银杏树。那天夜间,当黑衣人轻松闯过第一道防线之后,欧阳淳意已经判断出现在世家联盟总部剩余力量是无法抗衡对方的,这是一次知己知彼的突袭,所以他当机立断亲自出手放到了三棵银杏树,而一直高度关注的侍卫立刻将情况汇报给了周道德,而周道德则即刻知会陈公公叫起已经休息的圣上、皇后和皇子,紧要东西早已经收好,所以一刻之后他们一行人已经顺着后山早已发掘出来的秘密道路向山下冲去,当蒙面人和怀照解决掉山前防卫的时候,周道德一行人已经下了山冲入了广阔的岳宏林海。 林中的道路也早已被周道德派人探索落实好了,所以一路行来很是顺利,甚至,周道德还命人在林中道路的左近盖好了途中休憩的木屋并藏匿好了补给,所以大部分路程都被侍卫和女侍背负的陈瑞风和皇后皇子还真没受什么罪。 第二天午时时分他们就赶到了金泉府,只是按周道德的要求他们在城外待到夜幕降临才从一条准备好的密道进了城。周道德的谋划十分详细周到,早在他们刚进入世家联盟总部的时候,他就利用世家联盟的影响力找了一批形象跟他们几人类似的人在城中精挑细选的一座宅子里居住下来,为此他还特别派了一名侍卫指导这些人如何在金泉府里生活,也就是早在去年年中,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为家主的家庭已经生活在了金泉府。 先联络到了那名侍卫,之后原来的那家所有人在侍卫的带领下悄悄来到密道出城而去,城外另一名侍卫守着几辆大车等在那里,之后两名侍卫让那些人上车,并一路将这些人送到临州的一座小城中,给付了答应的酬劳并安排他们居住在那座小城里,这些人之后的动向也转交给了早已等候的飞蝠帮众。 这些人离开,陈瑞风在周道德等人的护卫下住进了这所宅院从而完成了一次全面替换,仍然是年轻夫妇为主人的一个富贵人家,没有胡须有些冷峻的贴身老仆人、一位矮胖的管家以及身形壮硕的家丁男仆和容貌姣好的丫鬟,有不同吗?邻居都是高门大户人家不是窜东走西普通百姓,所以差不多吧。 安置妥当之后,感到有些仿徨的周道德在院里思虑再三之后做了决定,他回屋写了一张小纸条用蜡封好绑在了一只非常俊朗的鹰腿上然后放飞出去,待鹰消失了一会之后,周道德才点点头回屋继续思虑以后的应对之策。 雄鹰飞行的目标是飞鹰帮江南分舵,看到这头上有一撮金毛的鹰江南分舵舵主凌渊大惊,因为这只鹰是太上长老周道德所有,它只是在情况极度危机的时候才会被放出来传递消息,急忙将鹰腿上的蜡丸取出打开倒出里面的小纸条,屏退众帮众,他打开纸条观看只见上面简短地写着:金泉东三户,圣上危险,去请老祖救驾。凌渊不敢怠慢,当夜亲自飞马赶往陆水城,这是离建安王的防线很近的一座城镇,是进攻军团的总部所在地,颜乘风南宫玉等人都在这里。 第二天一早,飞马奔驰的凌渊就赶到了陆水,在出示了级别很高的腰牌之后,他见到了颜乘风南宫玉常虎等人,让几人屏退屋中其他人之后,凌渊将小纸条交给了南宫玉,南宫玉看了看将其交给了颜乘风,待颜乘风看完,他开口道“大帅,军团就交给大帅指挥了,我跟常虎冷月得去一趟了”,颜乘风点点头“好!一定要保证圣上的安全”“是!”。 战乱的分割使得一些事态被掩盖起来,比如南宫玉几人可是不知道他们的领路人蔡西坡已经故去了,不只是他们,其是荣保也只是意识到了蔡西坡凶多吉少,但在得不到确实消息的状况下,他怎么会相信自己以义父待之的蔡西坡死亡呢?这年荣保已经二十三岁了,他这二十几年的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三个人就是救下他抚育他的荣八手,接下来是将他带人广阔天地的南宫玉,再之后就是已经一起生活了五年的蔡西坡了。 蔡西坡和媳妇蔡嫂完全把荣保当做子嗣看待,从吃从穿以及监督学习习武完全以严父慈母般地对待他,这让荣保又一次找到了家的感觉,一天天成长起来的荣保本事学识也在一天天飞速成长,逐渐强大起来的荣保早就决心要为这两位对自己无微不至关怀的长辈养老送终的,只是这胜似义父的长者面临生死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让自己躲离危险,当时离开时他只是担心,现在回想起来恐怕蔡西坡的眼光和思虑远远高于自己,支开自己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了大难难避了,可。。。可即便我留下就能救下蔡将军吗?这是荣保最痛苦的,他悲哀地发现即便自己留下来也根本没有能力护住这位宛如父亲的将军,过屋檐时那个打出凌空一掌的高手,以自己的本事就根本无法抵挡,恨只恨自己成长的太慢了。 随着李平芝在冀州西境站稳了脚跟,荣保立刻到李平芝处请求离开,“为何?”李平芝疑惑地问道,“我要回一趟搞清楚蔡将军的情况”,听他这么说今年四十出头的李平芝叹了一口气,他二十岁跟随蔡西坡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对这位待人平和的上司岂能没有感情?蔡西坡的下落也是他的一个重重的心事,思虑了片刻他又叹息了一声说道“去吧,你轻功好,但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即便是最坏的结果,我们要做的是给他报仇而不是贸然赴死”,荣保点点头“李将军,我记住了”。 当夜,荣保悄无声息地从博陉关的城墙溜了下来,他身轻如燕,艺高人胆大地摸入了伪朝军队的大营,之后闪转腾挪地穿军营而过进入了伪朝占领的并州地域。一路南行,只一天后他就悄悄地潜入到了马台府城。 在马台府晃荡了两天后他就得到了一个非常令他振奋的消息,“听说了吗?原来在这的那个安东将军被关在城防司了。那个姓蔡的将军人可不错,平易近人不说,安东军纪律严明,也从不骚扰咱百姓,唉,可惜啊,打不过人家,城破了,人也被抓了起来”,说话人对面的人先做了一个让他放低音量的手势,然后才悄咪咪地说道“什么城破啊,根本就是有内贼给开的城门,我小舅子原来就是城防队伍的,这可是逃回来的他亲口告诉我的,而且。。。”,他先四处瞅了瞅才说道“而且城没破的时候,蔡将军就被人家的高手袭击了,不然那些内鬼也没胆子作乱”,他这番话得到了对面之人的赞同,“嗯,蔡将军本事可不小,别忘了白将军黑将军当年可是他的部下,那能耐小的了”,说到这,另一个人纳过闷来“哎,你小子一个平民百姓怎么会知道蔡将军关在城防司呢?这应该算军事机密吧?”,“咳,单凭我当然不可能知道,这不,我有一个把兄弟是城门司的厨子,这别管谁掌握马台他总是要吃饭的,所以被留用了,他是因为被要求给蔡将军做饭才知道这个情况的”,“哦?!不过你那哥们够铁的,这么重要的事都告诉你”,“啥也,我们关系确实不错,不过,这么机密的事他说出来根本原因是这小子喝了酒啥事都敢往外捅”。 说实话,单独这么一个消息,荣保可不会轻易相信,只是,他在马台府待了五天,已经从酒肆茶楼四次得到了相关的消息,他信了。 第六天整个白天他栖身在小客店里休息,一直到半夜时分他悄悄离开客店,如幽灵般穿行在马台府的房屋和街道上,一路潜行到了城防司的那个黑漆漆的院子旁。 其实荣保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此次准备潜入城防司并没有奢望能救出蔡西坡,他此行的目的只是要确认蔡西坡现在的情况,当然如果能通上消息那就更好。他的整体计划是今天探清楚蔡西坡的情况,之后,他会想办法通知南宫玉等人,他明白要想救出蔡西坡必须得有南宫玉常虎这二位的才智和高深武功才行。 在院子旁边静静地等了一会,待确信墙后没有埋伏和人员后,他平地而起如飞鸟般地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城防司的院子里,停了一会后,他辨明方向如烟般地向着院子里的某处飘去。荣保跟随蔡西坡驻防马台,他是熟悉城防司的情况的,他知道城防司如果关押人员只能西北角的那处易于人员看守的小院,所以他穿行城防司的目标就是那个四四方方的小院。? 第五章 (20)陷阱 行云流水般地躲过一队队巡防的兵士,荣保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那个四方小院的高墙阴影下,侧耳听了听,这是深夜除了一些鼾声并无什么异常,又等了等,待巡防兵士远去,他垫步拧腰如一片落叶般地飘进了这个四方小院。 四方小院四面都是房间,只是在南面有一个小门,而北面正中有一间房屋就是巡防司的重狱了。这个房间从外面看与周边房间并无不同,但荣保明白它的特殊之处:这个房间从顶到底以及四周墙壁里都铸着密密的铁条,其实是一个用墙壁和顶棚掩饰的铁笼,在城破之前这里本是马台府中关押犯了重大军纪的军官的地方,那些军官中不乏高手,对普通墙壁还真有破壁而出的实力。 荣保飞身赶到那个房间前只听了听里面的鼾声就知道自己闯入了一个圈套了,要知道五年了,他一直跟随在蔡西坡的身边,熟悉其每一个行为,甚至鼾声。虽然发现及时,但还是晚了,突然有锣声响起,四周房屋的房门几乎同时打开,几十名壮汉手持兵刃蜂拥而出,叹息了一声,荣保抽出背后的单刀挥刀向着冲过来的壮汉们攻去。 一场血战,那些壮汉中有不少武道高手,荣保拼死厮杀仍被对方砍得伤痕累累,不能再纠缠了,荣保明白再战下去不断补充人员的对方会将自己砍成一团烂泥,陡然拔地而起,荣保一脚狠狠地踏在了一个壮汉的头上,由此借力将身形飘向高墙,之后双脚在墙上一踏身子带着滴滴答答的血水纵上了墙头,只是。。。还没等他站稳无数的羽箭飞杀而来,即便他咬紧牙关保持着高度警醒仍然未能躲过这密密麻麻的箭雨,带着几支箭他跌落在墙外,“嘿,这次这小子挺横,不过还是倒了,头发话了抓活的”,吵吵嚷嚷中,院内和院外得有上百人冲向了荣保。 在彻底昏迷之前,荣保用最后的力气越过了城防司的院墙,为此又有两支箭枝插到了他的身上,跌跌撞撞往前跑了两步眼前一黑他爬到在了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没过多久,城防司的侧门咣的一声被打了开来,鱼贯而出一百多名持刀持剑的兵士冲了出来,他们一手持着火把,迅速间就把城防司这一侧的街道照的亮如白昼,只是。。。街道上除了一大滩鲜血,夜闯城防司的人已经踪迹皆无。 一个矮胖的军官从士兵背后走了过来,看了看那摊血,又往四周观察了一番后,脸色阴沉的发出了指令“在这附近全面搜捕!我在墙头上看到了,他本已经倒下,之所以现在失踪必定是有帮手救助,不然即使这小子还有力气起来,逃跑的路线上也一定有血迹”,命令发出更多的士兵赶来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起来。 救走荣宝的正是飞蝠帮的人,而且主事之人是一个老熟人,他就是飞蝠帮卞水城主麻三。马台失守后,马台城中的飞蝠帮就遭到了一次劫难,许多协助蔡西坡守城和支持城内治安露了脸的帮众就遭到了清洗,后来城防司这个陷阱又将包括飞蝠帮马台城主高岚在内的剩余力量剿杀已尽,并州分舵舵主高天听到自己的弟弟高岚战死的消息痛心不已,只是广痛心不成,并州重要据点马台飞蝠帮势力成了真空,这才是他这个舵主最应该关心的问题,抑制住情绪,他和几个得力手下商议马台城主的人选,几经商议决定让经受过战场洗礼的卞水城主麻三去马台力挽狂澜,于是麻三接受命令带着几个重要手下潜伏进了马台城,许是战争激发了他的能力,也许是他本就是能力非凡,反正麻三进入马台月余就基本稳定了岌岌可危的形势,逐渐恢复了飞蝠帮的影响了。 到这时候,他才完全调查清楚这城防司小院就是一个诱捕己方的陷阱,消息递出,高天立刻叫停了并州飞蝠帮的各种营救计划,只是,飞蝠帮不再飞蛾投火了,那些蔡西坡的手下可不了解仍然不断有人落入陷阱当中,深感痛心的麻三组织了一支力量专门隐藏在城防司周边,意图救助这些义士,可是那些真闯进城防司里的人鲜有能冲出来的,这可以想见城防司当中步步危机,是一个严丝合缝的陷阱,直到今日,一个不注意他们就发现一个黑影闪入了城防司,之后喊杀声四起,“唉!”麻三只能叹息一声,一会过后,突然有一个黑影越上城墙,之后掉下城墙,跌跌撞撞地向大街跑去,看到这一幕麻三一挥手“快!”,带着四五个手下就冲了过去,也就这时候那黑影栽倒在地上,“赶紧用棉被包好抬走!”,四位飞蝠帮众一拥而上用一个棉被包住荣保之后麻三领着他们迅速消失在马台城的黑暗当中。 几乎是全城搜查已经进行了三天,在麻三用月余时间恢复了的飞蝠帮信息网的助力下,荣保被转移了五个地方,镇西军驻军始终也没有寻找到那夜消失的黑衣人的踪影,第三天午夜时分,荣宝终于醒了过来,他有些茫然地望着四周,一直在床边伺候的飞蝠帮众立刻转过身来冲麻三喊道“三爷,义士醒了!”,“嗯,嗯”了两声麻三才从冲嘴中完全清醒过来。 急忙来到床前,看着有些懵懵懂懂的荣宝,麻三点点头“底子真是不错,怨不得带着一身伤还能从那么高的墙上跳出来,去把老卢找过来”,老卢是马台城中最好的医生,前飞蝠帮城主高岚的朋友,麻三带人救下荣保立刻就把他找来救治,这三天老卢不但跟着麻三他们四处转移躲避搜捕,而且一停下来就全力给荣保收拾伤口,可是累坏了,这才刚下去休息一会。 救治当天,全面检查完伤口的老卢曾经跟麻三说过“这小伙子全身箭伤刀伤三十二处,失血太多了,如果五天能清醒过来那就没什么问题,清醒不过来人就基本废了”,没想到三天荣宝就醒了,确实是极好的根骨。连滚带爬被叫起来的老卢从隔壁跑了过来,一番检查后他脸显笑容“不错,不错,已经没有大碍了,再静养几天就能下床了”,听到这个结论,麻三很是高兴,让手下带老卢下去继续休息。 支走其他人,麻三坐在荣宝床前,清醒过来的荣宝当先提问“大叔,我这是在哪里?”,其实越过院墙荣宝已经迷糊了,倒地和被人救走他是一无所知,“放心,小兄弟,我们是以前咱大夏第一帮会,也是现在第一被朝廷通缉的帮会,飞蝠帮的人”,听说是飞蝠帮的人,荣宝松了一口气,他立刻明白自己是被救了,赶紧勉强支起身拱手表示感谢,麻三急忙止住了他说道“哎,别乱动!客气啥,你闯进城防司一定是为了救蔡将军,那咱们就是一事的了,小兄弟你什么来路?”,荣宝本就不是一个心思多的人,人家救了自己当然要如实说明自己的情况了,他没怎么思索就开口道“我叫荣宝是蔡将军的护卫统领,那天城破之前,我被蔡将军派出去执行公务。。。”。 听到他就是荣宝,麻三很是震惊,荣宝自己没有自觉,其实当年他一天往返三百里义助剿灭罪恶滔天的血魂教就已经在并州享有大名了,再后来他跟着南宫玉离开并州进入更广阔的天下,几年后他作为蔡西坡统领的安东军第一勇将东征西讨已经是天下皆知的一名少年将军了,“哎呦,原来是荣宝将军啊,难怪,难怪,早知道你与蔡将军宛若叔侄父子,估计他们设这个局最终目的恐怕就是抓你吧,不过,你这会行事确实莽撞了,怎么连个接应都没有?”。 荣宝叹了口气“那日与蔡将军分别,他老人家的生死一直是我最大的心病,寝食难安,我这人又独行惯了,所以。。。,对了,大叔您的尊号能告诉我吗?”,“啥?尊号?咳,问我名字吧?我叫麻三,这段时间是这马台的飞蝠城主”,“麻三?义助王丞相守卫博陉关的麻三?”,这一说可搔到麻三的痒处了,看来真不是手下几个小子胡吹,我麻三混了一辈子了还真混出了点名气,“咳,正是我,啥义助王丞相啊,只是去涨了涨见识”,荣宝摇了摇头说道“麻城主,别谦虚,王丞相都称你义士,看来我还真运气不错被麻城主救了。对了,麻城主,你知道城防司是一个陷阱,那你知不知道蔡将军的情况啊?”。 见他问道这个,麻三叹了口气“知道这是陷阱那是因为这马台原来的城主,咱并州分舵舵主的亲弟弟高岚带着几乎所有马台的兄弟去过一次,都死在里面了”,“啊,高岚死了?!”荣宝跟着蔡西坡在马台当然见过守城助力的飞蝠帮城主高岚了,点点头,麻三继续说道“我被调过来主事,所以才安排人守在城防司附近,也因此才救了你。另外,探听蔡将军的生死是高舵主交给我的一个重要任务,蔡将军不但勇烈,他可是和咱飞蝠帮几个老祖情同父子的关系,几个老祖以后必然会关心这件事的,只是,蔡将军失踪那日据说有高手来犯,府中人士被杀了个干干净净,所以真不知道如何查起”,他这么一说又勾起了荣宝最大的心事,现在说起来他应该是那日府中离开的唯一一个人,而且还见过其中的一个高手,深深地叹了口气,伤情带来的疲倦让他闭上了眼睛,麻三点点头,招呼手下过来照顾后也去休息了,这三天东躲西藏也把他累得够呛。? 第五章 (21)新方向 随着连续搜索无果,镇西军马台守将停止了大规模的搜捕活动,这是大战期间,他可没有那么多闲人维持这项工作,而且这些军中将领们并不看重这种个人武力的行为,在大军面前个人的那点炫技无足轻重!来自永安的严命,他当然执行,只是动用几乎全部力量的五天全城大搜捕已经算尽力了。这之后,守将将这份工作交给了统管马台治安的部下,让他们‘酌情’办理去了。 马台西城一片破烂的民房中部有一个拥挤混乱的大杂院,这里就是飞蝠帮马台的堂口了,出出入入形象各异的男男女女其实都是飞蝠帮的核心人员,此时正屋的一张圆桌旁正坐着几个人在讨论目前的天下局势。 当中就坐的正是飞蝠帮马台城主麻三,他的左手边则坐着已经能下地活动的荣宝,这已经是荣宝被救的半月后了,老卢医术精湛,再着荣保血里哗啦状甚恐怖,但其实主要都是外伤,晕倒也是因为失血过多,半个月的治疗将养已经让他能够下地活动了。他们两位的旁边还有四五位男女,基本就是马台飞蝠帮的现任高层了。 麻三正在发言“各位,高舵主已经和冀州联系上了,已经证实了荣宝兄弟的身份,从今天起荣兄弟就是咱飞蝠帮认可的兄弟,可以了解各种密报消息了”,他说完,在座的几位高层人员听完他的话立刻与荣宝表示了亲近之情。 热闹了一会,麻三轻咳了几声让大家安静下来“既然荣保兄弟已经是咱自己人了,现在各位就把咱飞蝠帮掌握的天下局势给荣宝兄弟说说吧”,没了顾忌了,在坐的几人就把自己了解的的各地状况讲了出来,这确实是荣宝最想了解的,他认真听取着在座几人的说辞,基本了解了现在的天下大势。 大军团作战的西北部地区,车骑将军凌泰率领三军与伪朝编练的三支新军酣战,这段时间互有胜负,双方各三十万大军在陇州玉田进入残酷的焦灼状态。而东北方面寒州幽州冀州基本控制在了然大军的手上,只有崔浩李平芝部利用地形坚守在冀州西北部的一片地区上。 沿海一线因为掌握住了大夏的海军队伍,所以形势很好,从沧州往南一直到海州这个长近万里的狭长的地区基本控制在燕王和骠骑将军颜乘风的手中,而前期气势如虹的建安王只能守着以江南大库为中心的一片地区负隅顽抗。 大江南岸则是在短暂辉煌之后急转直下,镇南军残部除了坚守着南北两座相距五千多里的坚城外,这片广袤无垠的地区已基本落入了伪朝的手里。 其实最令人担忧的是两大地区的逐渐合拢,一个是冀州西南部地区,这里崔浩李平芝两员大将带领着安北军残部冀州州军共十五万大军利用地形死死把守着冀州陉徕这块由十座坚城环绕的咽喉地带,只是伪朝几场大战虽然失利,但来自于玄门的资源让他们正逐渐恢复元气,要知道一旦这块地域被占领,那么伪朝以永安为中心的中部各州就与包括寒幽冀邢北部各州完全融成一个整体,那可是大夏半数土地啊。 另一个就是大江南岸地区,伪朝的兵峰已接近抚州地区,这么说来虽然与依托江南大库布放的建安王残部还隔着赣州抚州两州还有千里的距离,这千多里距离看似不近,可其实这地带不是大山就是宽阔的河湖地域,只有一些兵力不足的关隘性城镇扼守着,一旦伪朝队伍打下赣抚二州,那么不但解救了处于危难当中的建安王,另一方面现在水军的大本营和最稳定的江南基地就变得岌岌可危了。 虽奋起反抗,目前的局面仍然危机四伏,原因就是这次致命叛乱来自于军政高层,大顺朝因为地方督抚做大而灭亡,大夏吸收它的教训加强了常备军的配置,结果呢?此次军方依托常备军的叛乱,陈瑞风王普名望不错,天下十督九从龙,但州府部队装备和战力太差,叛军兵峰所指摧枯拉朽,不到两年时间天下五十二州中已经有三十州成了伪朝控制的地区,人口更已经超过七成了,只是并无大部分地方政府支持的伪朝不得不抽出大部分精力稳固占领地区,而政府军则因为军力薄弱也只能利用这个喘息时间进行修整扩充实力,所以战争进行了两年六个月后进入了相持阶段。 “艹,我们干啥呢?说到底就是不能让他们太平起来,帮主已经发布命令了,各地帮会折腾起来,让他们一天不得安生!”麻三前几天去了大原,今天招来马台城中的飞蝠帮统领发布了这个帮主令,荣宝参加了此次会议,这让他第一次完整了解了当前的形势。 会议结束,领了任务的头目们各自返回领地,可以想见马台及其周边地区很快就会陷入一场混乱当中。众人离开之后,麻三带着荣宝来到这座杂院的一个小厢房之中,这个外表破破烂烂的小房子其实是飞蝠帮马台城中的一个密室。 落座之后,麻三给荣宝到了一杯茶,之后压低声音说道“荣兄弟,舵主交代有一个秘辛,我只能跟你说一下”,说到这他从怀里拿出一张大夏地图铺在桌子上,然后指了指图上的一个红圈,荣宝盯着红圈疑惑地念道“金泉府?”,麻三严肃地点了点头。 金泉府号称大夏‘第三城’,其城市面积和人口在大夏仅次于都城永安和玄都洛水,而从繁荣度上说,它似乎更胜一筹,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城市,因为它基本是大夏中心独立存在的一个城邦。 大顺朝末年群雄并起,迫不得已当时是顺朝的夏侯的太祖也举起了义旗,顺哀帝七年,太祖大军与占据北部的况冲对战于冀邢交界的永平府,况冲得雪罕支援在永平筱山设伏大败太祖大军,之后一路狂追,太祖大军连战连败,一路退到豫州东阳城时手下只剩下不足三千人的队伍,之后太祖所部被围困于东阳。三月围困已至东阳城中易子而食的境况,内外交困的太祖已有自裁以谢天下的想法了,也就在这个时候突有一支精锐部队横冲直撞杀穿况冲军重重围堵来到了东阳城,之后这支队伍不畏牺牲,带着太祖一家极其重要部署杀出了东阳城,一路东进,直到进入了大柏山才完全摆脱了况冲追兵,只是这支近万人精锐部队剩余已经不足千人。 带领这支突袭队伍的是太祖的妹夫华炳坤和妹妹陈仙儿,华炳坤曾是大顺朝典中尉,本就是太祖多年挚友,陈仙儿经常跟着哥哥与华炳坤接触,后来两情相悦的二人结为了夫妇,再之后华炳坤因为不满大顺朝政辞官带着陈仙儿回了陇北家乡。 天下大乱,太祖已经与这个妹妹和妹夫失去了联系,此次被困东阳,因围困军中有陇北子弟,华炳坤才了解到了情况。华家是陇北豪强,听闻此事后华炳坤陈仙儿组织了华家子弟附从近万人队伍急袭八百里前去救援,作为豪强家族华家子弟确实彪悍,愣是从况冲几十万大军中救出了太祖等人,只是九成的华家子弟牺牲在了战场之上。 感激涕零的太祖拉着妹夫的手允诺“炳坤,如果有朝一日我能登上帝位必将与兄弟平分天下!”,华炳坤并不在意此激动之时的说辞。这之后,华炳坤陈仙儿加入太祖队伍,在太祖成龙之路上屡立奇功,在太祖从龙阁三十大功臣表中排到了第三的位置。 天下大定,犒赏功臣之时,太祖想到了自己的曾经的允诺,只是‘平分天下’,想想都不可能,对于这个妹夫,太祖一直是以知心朋友看待的,收起来比和自己的几个亲兄弟要亲近多了,真不想亏欠他,后来在老丞相刘丛的建议下,决定给这数次救过自己命的妹妹妹夫一座完全自主管理的城市。 决定之后,他召见华炳坤到自己的书房,攀谈了一番后,他开口说道“这里是朕私密的地方,所以我们仍然以兄弟相称,炳坤,大战期间,我算了算起码有三次跟你提到过平分天下,现在天下可以说大定了,你看。。。”,这话出口,把华炳坤吓了一哆嗦,他急忙跪地说道“圣上,微臣从没有听圣上说过这样的话语!”,“哎哎,快起来说话”,太祖是大慧之人,知道身份的变化,已经无法跟华炳坤以朋友相处了。 “炳坤,你知道仙儿是现在朕最亲的亲人,而你又功勋彪炳,朕封你一座城总不过分吧?”,这个确实不算过分,陈仙儿是至亲长公主,而他战功赫赫被封公候,这样的封赏确实不算僭越,只是太祖随后的话显示了一种超乎寻常的恩宠“大夏国土之上除了都城永安和玄门祖廷洛水,任何城市朕都允许你选择”,大夏的功勋王侯也都会得到封地,只是无论功劳如何巨大,郡府已经是封赏极限了,绝不可能给予州属级别的城邦。 大夏广域的土地上直属朝廷的城邦有十二座,这包括都城永安和玄门祖廷洛水,他们或是地域经济中心,或是军事重镇,每一个的经济和人口水平都不次于一个普通州属,这样的城封给华子坤可把他吓住了“圣上这些城都是帝国命脉,臣可不敢占有”,“哎,你炳坤是朕年轻时的密友,眷属上的亲人,数次救下朕的性命,综合起来算应该是有功之臣中的第一,给予你重奖才能显示朕告慰从龙将士们之心,也让朕安稳地坐在这龙椅之上统领国家,炳坤你明白朕的意思吗?”,华炳坤现在当然明白了,综合功劳身份亲疏等等因素,他确实是外姓第一功臣。 成龙之路充满了艰辛,在各个关键时段,生死时段,太祖曾经许下了无数的承诺,现在真的胜利了,只有对他这个有着特殊关系又有着超级功劳的人给予超乎寻常的封赏,太祖才能甩掉历史包袱,更加安稳的治理这个庞大的国家。明白了一切的华炳坤跪倒拜谢“谢圣上隆恩!”? 第五章 (22)鹰嘴岩 解决了困扰多时的问题后,太祖也感到了一阵轻松,把华炳坤叫起来并赐座,端起茶喝了一口后说道“炳坤,那里已经是一座废城了,重建可是需要一大批人手,要不要朕拨几个精干之人给你”,已落座的华炳坤欠身说道“圣上,臣还是想用用陇北家乡人”,这又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这里的陇北是渭州陇北县域,华家是这个县域的豪强,头号大家族,正因如此才能组织其近万人的队伍驰援太祖,只是几年战争下来再加上对手的残酷报复,膏腴之地的渭州陇北县已经人口凋零赤地千里了,尤其华家子弟基本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和妇孺了,可以说华家这个大族完全贡献在了太祖的成龙之路上,想到这,太祖探身拍了拍华炳坤的肩膀“好,好,你全权处理吧”。 华炳坤和长公主是有大才的人,另外加上太祖全力支持,仅仅十年一片荒芜的金泉府又矗立在了大夏的领土之上,之后在二人及其后代的努力之下,金泉城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得力于宽松的政策和不断投入的建设,甚至扶摇直上金泉城在近几十年发展成了大夏领土之上排名第三的繁华所在,而且这次新旧势力的战争中,它更显示了其包容一切的优势,成为此次席卷天下的战争中唯一的平和之地,各方面财富汇聚于此,已经是大夏此时间段最繁华的所在了。 麻三粗糙的手指正指在这里,“荣保,舵主让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辛”,到这,麻三进一步压低声音“圣上现在可能就在这里!” “啊?!”,麻三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舵主前几天冒险到沁阳开了一次咱帮的高层会议得到的相关消息。帮主军师都陷入永安,现在是太上周帮主遥控亲自指挥天下的飞蝠帮,之所以召开各州舵主会是要求各州飞蝠帮建立一条完善的连接大夏各处的信息通道,另外还要求抽调高手汇聚金泉城准备一场大行动”。 “我们北部各州抽调人员冲破封锁汇聚金泉不太现实了,但打通关节建立一条通畅便捷的联系通道是非常必要的。正好你本就与太上帮主有特殊关系,另外轻功卓绝,因此舵主希望你能去完成这项使命,荣兄弟你看?”,不用说,荣保十分激动地接下了这个任务,麻三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个密封的信封交给荣保“这是具体的任务内容,你私下里看,我可没权利知道其中的内容”,看到小伙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麻三说道“荣兄弟别着急,一会让老卢给你检查一下,身体没问题了你再出发”,随着年龄和经历的增长,荣保现在沉稳多了,他明白自己不是单纯地跑到金泉府找自己的那几个哥哥,而是要完成一个任务,残缺的身体是万万不行的,他点了点头表示完全按照麻三的安排行事。 陆水城到金泉城间隔有一千四百多里路,南宫玉三人打马飞驰了两天来到了横隔江南和大江南部地区的葱山山脉下,这葱山山脉地区东西长度达八百里,绵绵延延,几十座小城和无数的山村点缀其上。大江南部地区和近海的江南地区就是被这座山脉分隔成了两个相对独立的地区,而唯一宽阔的通行渠道就是在江南大库周边,现在控制在建安王手中,这样南宫玉他们想赶往大江南部地区只有在山脉中的一些山路上穿行了。 山路崎岖,他们的行进速度大大降低下来,好的一点是山外的战火还没有影响到这些山中小城和村寨,一片祥和中来往不拒,通行期间并不需要伪装和繁琐的盘查。这和平的氛围也引来了大批战乱区逃难的人群以及心怀各种目的的人,所以往日清冷寡淡的小山城突然活络起来,各色人等充斥期间,进而成为了一个个真假混杂的消息中心。 在山中奔行了五日之后,他们三人来到了一座建于山峰上的城市-鹰嘴岩,这鹰嘴岩因为是山中东西南北两条主路的交叉口,所以成了葱山府的府城也是葱山中最大的城市,不过所谓最大,其常驻人口也不过三千多户,过不了万人,只是南宫玉他们进城后发现现在鹰嘴岩城中可是不得了,流民怀着各种目的的人和过路客充斥期间,恐怕超过常驻人口一倍有余,已经远超它的承受能力,这带来的问题就是,南宫玉他们在城里转了三圈最后花费十两纹银才弄到了一间能让三个人勉强睡下的房间。 他们仨现在已经算是顶尖高手,但都是穷光蛋,常年漂泊在人迹罕至的地带,不花钱惯了,身上真没有带很多钱的习惯,得到消息拨马就走根本没琢磨带钱的事,第一天住宿时才想起这方面的问题,三人搜遍全身才将将凑了五十两银纹银,这还得追溯到四年前南宫玉常虎躲出永安时周道德为他们准备的路上花销,那次花了一些剩余了几十两一直带在身上。他们站位高,感觉大夏这建国两百多年里没什么太平日子,其实大夏中部南部等等大部分地区确确实实承平了两百多年的和平日子,所以总体来说物价并不高昂,所以五十两也应该够三人的食宿和马料费用了,只是没想到因为大量人口的涌入让鹰嘴岩这座山城的物价直接翻了三倍,前边七天才总花费了十两多,今天仅仅一个简陋的住宿就花了同样的费用,所以能不让三人肉疼吗? 安置好马匹,洗漱一番之后,常虎开言道“饿了一天了,吃饭去吧”,交了房费差点掉了泪的南宫玉赶紧说道“找个摊子买几张大饼吃算了”,听这话常虎不干了“哎,玉儿,瞧你那抠唆样子,咱为啥进鹰嘴岩?不就是要打听打听大江南部地区的消息吗,要不何必花十两银子住这破地方呢,外边野地里咱又不是待不了,另外,我跟你说什么都能省,饭可不行!是吧,嫂子”,冷月现在已经熟悉了这个称呼,她别看形象柔弱,可别忘了她可有大力女的外号,大力没能量补充怎么成?所以她偷笑着瞟了南宫玉一眼举双手赞成了虎爷的提议。虎爷说的道理南宫玉当然明白,他叹了口气说道“少喝酒,那种华而不实的菜不准点!”,交代完这个三人离开客店去往鹰嘴岩一个人声喧哗的饭庄子就餐。 鹰嘴岩人不过万那有那么多酒楼饭庄呢,只是原来城中仅有的一座小酒楼老板头脑灵活,当大批人员涌入城中后,他立刻发现了商机,马上租用了一个宽大的棚屋大幅度扩充了营业面积,这座棚屋式的饭店就是现在鹰嘴岩最热闹的地方,二十几张饭桌天天爆满翻好几次台。南宫玉他们运气不错,到来时正好有张桌空出来,伙计赶忙带着他们到了饭店的西北角的一张杯盘狼藉的桌子旁,待伙计收拾干净后,三人落座,虎爷枪过菜单麻利地点了一桌肉食,并且在南宫玉怒目和不断的咳嗽声中强点了一坛子酒,确实贵,就这竟然花了五两银子,在以前,这钱在永安不错的饭店都够付一桌席面了。 三个人先埋头暴搓了一通,然后停下筷子开始注意周边情况捕捉各种信息。其实刚进门时南宫玉就观察过了,他已经发现今天这个大棚式的饭店二十几桌最主要的都是一些江湖人士,这回静下心来一听,三人都很震惊,很明显圣上可能栖身在金泉的消息已经被有心人大肆泄露出去了。 金泉城是一座非常自由出入的城市,但它也有严格的规矩,这是太祖以圣旨颁布于天下的,比如无论何种情况都不允许大夏的军队进入金泉城,比如不允许大夏各级官员插手金泉城的管理,还有一条就是没有金泉公的许可天合境界的武者不允许进入金泉城,这条的原因是太祖和首任金泉公华炳坤都认为一名天合境界的武者的威胁和破坏能力完全等同于一支军队,现在大夏各地武者汇聚金泉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一条。 金泉城是一座南北东西都超过五十里的庞大的城市,它其中生活着超过一百万人口,无论是抱着捕杀还是救援圣上的目的,普通人或武者要找到目标无异于大海捞针,也只有天合境界的武者才能通过跟天地沟通捕捉到相关信息从而找到圣上的所在。 本来宽泛执行这条规定的金泉公,因为感觉到了巨大危机的存在后,前几日突然开始在金泉的六座城门处布置高手严查妄图进入金泉城的天合境界高手,首先遭到挫折的是玄门和伪朝,本来他们已经调集人手准备彻查金泉城以图找到藏匿其中的陈瑞风,可还没等这些人进城,金泉公就关闭了大门。 玄门和庆王等人当然不愿意这样的安排,他们利用各种手段进行施压,无可奈何之下金泉公提出了方案“我金泉城不参与你们的天下之争,我并不知道圣上陈瑞风是否在金泉城中,即便在,你们要捕杀,就一定有人要营救,为公平起见,可以进行一场赌斗。南门外的李庄是我的一个庄园,十日后在那里你们两方各出三人赌斗,胜利一方,我可以允许十名天合境界的高手进入金泉城”。? 第五章 (23)金泉府的策略 金泉府正中央是一座一千多亩的庄园,这就是世袭金泉公的府邸了,这里不但是金泉公工作起居的场所,还是经过两百多年修养生息又繁荣起来的华家嫡枝生活的地方。因为有修行武学底蕴,现任金泉公华天泉不过是华炳坤第四代血脉,他今年五十几岁,在修行和武学的范畴说,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生活在这个庄园里的有的结发妻子铃元公主和三个妾室,以及六个儿子和四个女儿,华家遵循的是立贤不论长幼嫡庶,但华天泉春秋鼎盛,还远不到下面的子女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所以整个华府处于极其和睦的状态。 整个金泉城中有四位天合境界的大高手,其中就包括当世的金泉公华天泉。说起的武道高手,人们都会提到二十尊者,只是这尊者其实是玄门举办的武道大会的产物,武道大会每五十年公布天下武道大会二十尊者号,这些人当然是盘古大陆上的武道顶尖人物之一,但天下高手绝不仅仅是这些人,天下广大,广尚武的大夏就有十万万民众,朝堂、军方、民间、岛屿、山野、僧寺、道观等等地方还存在无数的高手,甚至远超尊者的人物,而金泉公就被认为是一名深藏不露的顶尖高手。 何况华府中很明显还存在着华天泉的三弟华天春,华府总管家和金泉府治安官这三位天合境界的高手,所以单单说到武力,金泉府本就是一方不容小窥的势力,更不要说那圣谕编制的二千金泉城防军,经过二百多年的收揽和打磨,这两千人拥有大夏国土上最顶级的准备,而且个个都是武道修行者,单轮平均实力,人们普遍认为金泉府二千金甲军的是远超玄门铁骑和大夏军方冲阵利器白甲军的存在。 金泉府经过二百多年的建设已经是一座固若金汤之地,不但有仅仅因为规制略低于永安的厚实的城墙,另外城墙城中遍布各种暗道机关和符阵,城中有河有湖,更有可维持全城人口超过十年的存粮,是一块别管你有多硬的牙口,也很难下嘴的硬骨头。 再者很重要的一点,金泉府在权力内斗中是旗帜鲜明的中立者,所以无论那方都不会闲的没事非要去招惹这个是非,无论是陈瑞风还是庆王派,他们都是标准的太祖遗脉,所以都很明确地表达了遵守太祖遗诏,尊重金泉府超然的中立地位。 战火没有烧到金泉府极其周边的广大地区,虽然有大批躲避战乱和逃荒人群涌入,总体城中和场外的百姓们算仍然平静的生活着,他们当然没有觉察到大夏国土上各方势力的眼睛现在正紧紧盯着这片仍然祥和的地方。各种消息汇聚的结果是各方势力都基本确认无论认为是前皇帝和仍然现皇帝的陈瑞风现在就栖身在这金泉城中! 金泉公华泉也认同这个推测,天下到处都在战乱,当然大批豪门世家明的暗的涌入祥和中立的金泉城,好事,很明显就是近几个月税赋暴增,当然圣上趁乱也躲进城中是完全有可能的。他完全掌控的金泉城信息系统是完备的,虽然不能确认,但总会有些蛛丝马迹的,只是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难题,他已经严令城中各个力量不要一丝一毫地插手这件事,因为确认了或更进一步找到了,他能怎么办?交给新朝,还是保护起来?无论如何做必然得罪对方势力,所以金泉公的中立政策就是不闻不问。 只是,他想躲避,其他人可不能遂了他的愿,金泉城广阔,他重新强调并严厉执行的天合境界的人士不允许进城的规定,大大限制了各方势力对陈瑞风的寻找工作。这条规定早在金泉重建的时候就得到了太祖批准的,这百多年的和平时代根本没有严格执行,尤其那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暗道,只是这个月开始他才吩咐手下严查暗道并在进城的通告上强调了这个规定,因为他明白,现在双方势若水火,一旦在城中爆发天合级高手间的战斗,那是会造成城毁大量人员伤亡的局面的,是能威胁到金泉城的。 没有知天地的天合境界高手,双方那些中底境界的人员在庞大的金泉城中找一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一个月来都没有任何进展,两方无法都向金泉公提出了派天合境界人员进城的要求,这所谓的两方,陈瑞风方是以世家联盟为代表,而新朝则是以金泉府附近的玄门极其附庸为代表,两封很有分量的书信此时就放在华泉的案头上,也就是他现在最大的心病。 见金泉公愁眉不展,他身边的总管华亭建言道“公爷,其实这事并没有那么复杂,本朝建立初期,凌山候和泊乡候争定襄城中的一座府邸,此二人都是建立大夏有赫赫功勋的猛将,本人和辅佐不乏顶尖高手,眼看争斗进行就可能毁了好不容易逃脱战火的定襄城,当时的城守急忙劝谏二人城外三场比试已确定府邸归属。太祖一直强调以武立国,并不好阻止这种争斗,定襄城守的建议避免了对城市的损毁还未造成太大的伤害,所以此事后,太祖特意肯定了定襄城守的举措,也由此,大夏的几次争斗都遵循了这个先例,所以公爷也可以遵循这个太祖发诏赞同的方式,让他们双方在城外拓露寺进行三场比试,由取得优胜的一方进城查找,另一方不得入城,这样争斗就不可能在城中进行了,而且我们金泉对两方也没有任何得罪”。 华泉点点头“嗯,华亭的方法可行,只是无论抓住或者救出圣上,就这么大大方方的从城中出入,恐怕我也脱不了干系啊”,华亭摇了摇头说道“正门出入不可以,他们即便允许进城也需要通过那些暗道,公爷您明白,金泉城中的那些暗道其实都在我们掌控之下,但明面上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跟我们华府一点关系没有啊”,想了想华泉点点头“好!好!赶紧把这个麻烦了了,我马上写信给他们双方写信,而且比试三天后就进行,一天的时间,总之别把这事弄得沸沸扬扬”。 其实,华泉有些私心,朝廷到底谁坐在那个皇位上他并不关心,但武出玄门他是了解的,尽快进行比试玄门很难从全国各地征调高手赶赴过来,这有利于离得较近的世家联盟,说起来他与距离不远的世家联盟盟主欧阳淳意还是有点交情的。 这样天大的事没能传遍全国已经是幸事了,但决定做出当天,周边地区已经迅速传遍了,所以正在具金泉府还有四百里山路的南宫玉三人,一顿晚饭就从周边江湖人士的议论中了解了这个情况,不过此时距比试已经只剩下两天时间了。 此时旁边一桌大嘴巴的江湖豪客叹了一口气说道“哼!兄弟感觉那华公爷也不是啥好鸟,他妈的玄门出场的有妙行大师,?二十?尊者之一,你说世家联盟谁能是他的对手?”,他旁边的一位老者赶忙说道“老七,禁言!”,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这已经是人家金泉府辐射的地盘了,说别的行,你说华公爷,小心得罪了金泉城!”,没想到粗豪汉子并不领情“哎,三哥,小心翼翼的咱混什么江湖啊,跟您说,朝廷的事咱不了解,可好不容易结束了连年累月的战争,永安城里就接连发生了两次叛乱,瞧,这回倒好,全国各处战乱,所以造成全国动荡的我就看不顺眼,三哥,您说,这两次叛乱那回没有那帮秃驴参合?”,那位老者看劝不住只能叹息了一声说道“老七,咱武道修为没到那个份上,这回因为在左近所以赶过去见见世面,咱可没能力惹事啊”,这话说的实在,所以那个粗豪汉子也有点无话可说气哼哼的咕哝了一句“大忙帮不上,小忙能帮还得帮”。 南宫玉三人现在当然算是顶尖高手了,但是他们江湖知识都比较匮乏,没办法,三人不是混迹军中就是在人迹罕至的地区闯荡,很少接触其他武道人士,比如按他们认知?二十?尊者都是高不可攀的武道泰斗,所以听说比试另一方有尊者坐镇,震惊这个消息的同时也有些心灰意冷。 南宫玉想详细了解一下情况,他给常虎使了一个眼色,交集能力突出的虎爷明白,立刻端着酒来到了邻桌,先给在座几位到了一路酒,然后扯过凳子大模大样地坐在了粗豪汉子旁边。 邻桌几位看到这个顶天立地的大汉突然过来有些震惊,那位老者赶忙说道“这位大侠,刚才有言语冒犯?”,虎爷挥挥手说道“哎,老人家误会了”然后拍了拍那位粗豪汉子说道“我在旁边听这位兄弟一番话,感觉兄弟是性情中人,很是欣赏,所以想跟各位结交结交,兄弟姓胡,胡常,冀州人士,这不赶上大场面,当然也想去见见世面”,见不是寻仇的几位放了心,老者探询道“兄弟这身量不用说一定是个高手吧”,虎爷又摆摆手说道“哎,什么高手,确实练过几天把式,无意听到消息想过去观摩观摩人家高手的武功”,“嗯,确实应该去看看,那可都是天合境界的高手比试”,三言两语,关系算是熟了。 聊着聊着虎爷问道“哎,各位,玄门都有尊者坐镇了,那还比啥劲吗?”,老祖听他这么说笑道“尊者当然很了不起,不过,兄弟,你还是把他们神话了,所谓尊者其实是前缀的,那是武道大会??尊者,也就是说这二十人是有身份的武道大会的主持着,可不是天下前二十的大高手,要知道大夏十几万万人口,那高手多了去了,许多隐修者,还有身份上不了台面的高手不知道有多少,还有妖啊魔的鬼啊怪的,世家联盟全胜时期还真能找出几个不怵头那些尊者的隐藏高手,哎,只是。。。”,虎爷听这话有些震惊,他们前些日子连日征战,还真不了解当前的情况。 “怎么?世家联盟出事了?”,“兄弟你连这样的大事都不知道?唉,差不多十日前世家联盟总部遭到突袭,损失惨重,据说连盟主欧阳淳意等人都负了伤退到山林里去了”,“是嘛?!咳,那还比啥劲呢?”,“嗯,也不能这么说,欧阳盟主忠心可鉴,虽然困难重重,据说仍从隐峰凑了一批高手试图解救身陷金泉城中的圣上圣后”,“哦,这么回事”。 回到旅店,三人面色凝重,虎爷试探地问南宫玉“我们赶去参与比试?”,沉思的南宫玉摇摇头“赶不上,另外,如果欧阳淳意不来,我们也很难得到世家联盟人员的完全信任,不过。。。”,“怎么了?”,“嗯,现在也想不明白,不过得做些布置了”,“连夜赶路?”,“倒也不必,嗯,明早已时出发”。? 第五章 (24)意外的胜利 做完布置,南宫玉面色凝重地看了一番地图后写了一封短信,唤醒一只沉睡鹰围了补药后连夜放飞出去,之后才睡去。 不管赶上赶不上,第二天巳时出发后,三人再没有留宿,一路奔驰终于在第二天晚间到达了金泉城外的拓露寺一处山脚下停了下来,这四百里路程看着不多,但基本都是山路,所以他们三人骑的虽然是顶级战马,但马也累的几乎脱力,短时间用不了了,安置在一个山村人家后,三人改为步行。 就在拓露寺外,南宫玉做了布置,他拿出一份画好线路的地图交给常虎说道“老虎,你自己走一趟拓露寺,看现在时光比试应该已经结束了,联盟如果胜了,砍断寺外的一棵树通知我们一声,你就报身份跟他们一起进城找到圣上,另外,把我路上做的一些安排告诉他们领导者。如果败了,你看看他们有什么计划,之后返回这里”,“嗯,为啥我去?”,“洪雪儿也在圣上身边呢”,“对,对,对,我去”,“路上已经给你说了,你见到他们让他们迅速赶往四十里外的白滩镇,那里是曲江的一个码头”,“为啥咱叁不一起行动?”,“我们不能全相信世家联盟的人员,得保留一些实力”,“明白!”。 虎爷别过南宫玉和冷月,起身大踏步向拓露寺走去。 拓露寺是华家的私家寺庙,其实更应该说是华家在城外的一个纳暑别院,两座矮山,一座上主要是庙宇和议事厅等等设施,另一座上是住宅,而两山的山谷中平整出来一块巨大的空地本是驻扎随从和演武的地方,这回正好用于无所顾忌的比试武功。 两山之间架着吊桥连接,华亭的主意很好还在于,两山分别住人,很好地分开了两方的人员。虎爷询问了一个小沙弥后径直向住宅所在的矮山走去,还没进院各种欢声笑语已经充斥在耳朵里。 在宽大的宅院门口,他被拦了下来“这位壮士,比试结束后,观战的,公爷府并不提供招待,而且现在这里已经被世家联盟包了下来,不欢迎外人进入”,虎爷大眼一瞪“兄弟,我可不是外人,这是我的身份文书,你给世家联盟的头领看看”,虎爷瞪眼霖霖杀气迸现,那位看门的吓了一激灵,赶忙点头说道“您稍等,我进去禀报”。 华家采取的是不闻不问的策略,寺庙办公的矮山给了玄门为主的新朝而住宅区给了世家联盟的旧朝后,华家相关人员全部撤出,所以其实看门的也是世家联盟的人员,此人一路通报见到了此次联盟的主事人员高远侯秋实,而此次的副手则是南宫玉常虎他们曾经接触过的联盟主管情报工作的长老柳千华。 看着桌上的印信,柳千华说道“常虎我见过,确实是圣上最信任的将军之一,印信上虽然是巡察使,不过前段时间刚被任命为镇东将军,地位很高,我去接一下”,秋实却有点不高兴“呵呵,我们拼死拼活拿下这接驾的权利,这就有人来摘桃子了”,听他这么说,柳千华赶忙说道“哎,侯爷您应该误会了,前些时日的战报上,这常虎还在江南战场上,恐怕是跋涉近千里赶过来的,再者他应该与圣上有所联络,这样我们进城就很方便寻到圣上了”,听柳千华这么说,秋实脸色稍好“咳,我也就说说,还能赶走这位名声显赫的人物?不过,进城和护送他需要听从我们世家联盟的安排!”,柳千华点点头走出了屋门。 虎爷在等待过程中,已经从守门人处打听到了比试的结果:今天的战斗,世家联盟竟然赢了,而且还赢得很轻松,代表联盟出战的柳家太上长老,一直在隐峰修行的天合上阶境界的柳拓战胜了玄门空涧寺主持道玄大师,而随后上场的南宫家长老天合中阶境界的南宫风意经过一番恶战战胜了玄门降魔司长老行平,因为连胜两场,第三场争斗自动废止,世家联盟就这么顺利地拿到了进入金泉城的机会。虎爷点点头,随意一刀断了一棵很是显眼的大树,通知了隐藏在山脚下的南宫玉,“啊,您这是为何?”被吓了一跳的守卫赶忙问道,虎爷叹了一口气说道“咳,脚力有限,未能一赴盛会来亲眼看到世家联盟的胜利,唉,遗憾啊”。 “哎呦,还真是常虎将军!”,柳千华来到庄园门口看到常虎慨叹道,虎爷咕噜着大眼盯着来人,一番后终于想起来了“嗬,老熟人!你是世家联盟的长老柳长老吧?”,“能被大名鼎鼎的虎将军记住,荣幸啊,快请进!”。 引着虎爷走进庄园里面,虎爷撒眼一看,偌大的庄园广场上摆着几桌酒菜,大约二十几位武道人士正在推杯换盏高谈阔论地庆祝胜利。经过桌旁时,柳千华冲桌中央的两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点头致意,其中一位较瘦的老者随意地问道“千华,这位谁啊?还得你这位长老去迎接”,柳千华急忙停下脚步回道“咳,我本是准备带常将军见过侯爷后再给各位引见,既然柳师叔问了,那我就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圣上刚刚任命的镇东将军常虎,也就是名闻天下的墨将军”,这一说那二十几人都侧目看向了常虎,瘦老者也很惊奇,上下观望了一番后说道“果然雄壮!哈哈,我这隐居隐峰的化外之人都听说过墨将军的威名”,虎爷这些年历练变得有礼多了,再着人家明显夸自己呢,于是也像模像样的躬身行礼,然后对柳千华说道“柳长老,这位仙风道骨神仙般的长者,你也给我介绍介绍呗”,柳千华拍了一下脑袋赶忙说道“失礼失礼,这位就是柳家的太上长老柳拓师叔,柳师叔今天力挫道玄为我们世家联盟拔得头筹”,“哎呦,您就是击败玄门顶级高手道玄的老前辈,失敬失敬”,待常虎施完晚辈礼后,柳千华又介绍那位稍胖的白发老者道“这位是叶家太上长老叶天息师叔,本来叶师叔是准备对战妙行的,可惜第三场不用比了,哈哈”,虎爷行礼后说道“其实是遗憾,叶老今天干掉妙行那个秃驴,必能大大搓一下玄门的锐气”,漂亮话虎爷是很会说的。接下来柳千华无意介绍其他人,他打个哈哈说道“侯爷等着呢,我得先带常虎兄弟过去,完事之后,虎将军一定会回来与各位把酒言欢,到时候介绍也不迟”,说完拱拱手,带着常虎向庭院正中的大屋走去。 正屋里见了高远侯,秋实还是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虎爷也没当回事,他只是询问了这两位世家联盟总管圣上出城后的安全防护方案,也就是听听,因为南宫玉已经安排了一个非常详实的方案,现在说估计人家也不会采纳,不如等见到圣上,用圣命来决策。 客气的聊了几句后,虎爷就出来上了酒场,南宫玉给了他任务让他鉴别鉴别世家联盟的几人中那些是可以信赖的力量。一通酒下来,两位太上长老神色自若,虎爷摸不清底细,其他人他有了数,他可以确认以南宫风意为代表的三位天合境界的中坚长老是可以信赖的。 第二天一大早,虎爷跟着包括世家联盟交好的三位散修在内的十位天合境界高手一起按照人家金泉城的要求从一条‘密道’潜入了金泉城。 在放出境界确认周边无人跟随后,虎爷凭借着周道德给的路线图,带着众人一路小心翼翼地摸到了城东北的一大片由各色院落构成的金泉城高档住宅区。在对过一番暗号之后,院门敞开一道缝隙,一个短发极其英俊的年轻人从门里闪身而出,看了看众人,当然一眼发现了高大雄壮的常虎,年轻人极其激动,叫了声“二哥”就冲到了常虎面前,虎爷也很激动地拍了拍年轻人脑袋笑道“你个长发疯子咋把头发剃了?不用说,一定是找着媳妇了,小子,快三年没见了,还他妈这么俊俏”,哥俩嬉闹了一番后,虎爷想起什么赶忙介绍“隋逢,我兄弟,这几位都是世家联盟的高手,咱们自己人”,隋逢抱拳给众人行礼“高远侯爷和华长老,我是见过的,其他众位,我们进院再细说”,虎爷听他这么说回过味来赶忙招呼着说道“有啥话里面说,可不能在这里张扬”,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很是迅速地进了这个并不起眼的院落。 进院后,周道德等人也迎了出来,先把众人让到一间堂屋中才开始询问情况,听到众人力挫玄门取得了进入金泉城的资格,周道德大肆夸赞了一番,之后说道“世家联盟确实是圣上最坚实的助力,各位稍等,我去内院禀报圣上”,起身走出两步,周道德回身跟常虎说道“对了,二哥,二嫂也在后院呢,你不跟我去见见”,虎爷蹭的一声就站起来了对各位拱拱手“各位见笑了,三年没见了,可把我想死了!”。 二人出了堂屋向内院走去。路上,常虎把南宫玉的信交给了周道德并开始轻声讲出自己对世家联盟众人的观感,周道德看着手里信上的内容,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第五章 (25)面圣 武帝陈瑞风这段时间很是压抑,他已经做了两年的风雨飘摇的帝国皇帝了,近些时日更是隐姓埋名地躲藏起来,自己这个所谓的圣上连这个小院都不能出,想想两年多以前,他还是这个庞大帝国的主宰,文臣武将济济一堂,挥斥方遒,昭命之下,万里听命,现在。。。丧家犬一般。 听到自己亲自提拔起来的年轻将领常虎赶来这才让他精神有所振作起来,虎爷跪倒行礼,陈瑞风略显沙哑的声音说道“起来,起来,三年了。。。唉,可算又见着了”,虎爷起身望着明显有些衰老的陈瑞风,心里也很酸楚,想想陈瑞风不过比他大五六岁,竟然鬓间已现白丝了,说起来也不奇怪,那真真是惊天巨变:先是被自己信赖的亲人从最顶端打落尘埃,再又被自己最亲的亲人母亲背叛,确实是任何人都受不了的。 这时候需要振奋圣心,这虎爷可擅长啊,他起身后豪迈地说道“圣上!臣斗胆直言,您,大周武帝正在经历一场伟大的事业,听南宫玉跟我讲过自从虞朝太祖借助玄门力量击败了道门叛乱之后,一千多年来,您是第一位站出来要改变玄门凌驾在俗世之上的帝王,千多年的淤积,有困苦和失败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别管前方道路多么困苦,臣愿意追随圣上成就一个千年以来的新世界!”。 掀翻玄门统制其实是从那位当了二十六年太平皇上的先皇就开始了,在陈瑞风幼年时期他就有意识地灌输这些思想给这位出生不久就被立为太子的儿子心里,所以陈瑞风看似自然而为的行为已经大大挑战玄门的权威了,他很幸运地碰上了一位也属千多年以来最平和开明的教宗普慧,所以早期他并没有感到玄门的压力,其实从不顾玄门反对发动平叛燕王独立方面已经让玄门中的主要力量感到了失控的风险,之后剿灭江南势力,已经被玄门中的主要力量认为突破了底线,由此玄门才和朝中的野心家们合谋开始了一场场高明的连环叛乱,现在在玄门全力参与并已经走上前台大打出手的状况下,仍然能处于战事焦灼状态,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所以陈瑞风听了常虎的话后又左思右想了一番后,腰杆挺起来了,‘是啊,千年以来第一个与玄门开战的帝王,失败了又如何呢’,“哈哈,还得是朕的墨将军,想想朕的身边有南宫玉,有常虎,有周道德,有欧阳春秋等等一大批出类拔萃的年轻人愿意与朕一道战斗,怎么还能去忧愁呢?嗯,想来轰轰烈烈还是远比困在宫城里精彩多了,好,好!”。 其实,时也势也,当年雪戎被灭亡,眼看着大夏帝国没了对手几乎要统制整个盘古大陆的时候,玄门已经感到了深深的危机,这也是玄门田园派领袖普慧能坐稳教宗之位的原因,那年月,玄门中人几乎都认为,大夏帝国已经具备实力干掉千年宿敌戎羌帝国,从而统制整个盘古大陆了,那样的话,玄门还能凌驾到这个庞然大物之上吗?几年后,燕王叛乱,玄门中的一些人才松了一口气,其实这个叛乱背后充斥着玄门的挑拨和助长,天下动荡?那可正是玄门所希冀看到的局面,因为这样才能显现出玄门的价值来。 那十年平叛,玄门不但没有为平叛提供任何帮助,还利用混乱局面大肆发展自己的武装力量。平叛战争胜利,燕王之所以能割据寒州,这里又有玄门的暗中周旋和襄助。普慧这个田园派教宗平和的太彻底了,这使得玄门极端派迅速发展壮大,当普慧及其身边几个人发现问题的时候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为此还为自己引来了杀身之祸,使得极端派完全掌握了玄门中枢。 千年以来,玄门未与俗世撕破脸的主要原因是双方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戎羌,它威胁大夏领土还明令禁止玄门在其国内传播,至于对玄教徒的杀戮和摧残那更是数不胜数,玄门无数次的努力,只是不断增加殉教者,可是没有想到几十年前的一次偶然布局竟然真的使玄门在戎羌帝国崛起,这大大助长了玄门中极端派玄国派的发展,玄国已经在化外之地戎羌露出雏形,那当然要在老巢大夏建立了,这才有了彼此呼应的永安兵变,至此玄门彻底冲上了前台,无数的军力和怪物从地图上那些黑斑中涌出,大势之下,本就以削弱玄门势力为己任的陈瑞风恰逢其时,即便他已经被赶出永安,仍然已经成为第一个与玄门兵戎相见的俗世帝王了。 功成则千古一帝,败了?一杯尘土罢了,陈瑞风挺起了胸膛,“走,朕去见见世家联盟的人”。 与世家联盟众人见面后,高远侯先跪拜行礼后开始了告罪,说起来确实,陈瑞风躲避在世家联盟那是对世家联盟的忠心和能力给予了完全的信任,可最后联盟内鬼出现,不但让圣上又一次流离失所,甚至面临了性命之忧,真可以说是大罪责。陈瑞风欠身搀扶起高远侯“秋侯家,朕可不怪你们,在世家联盟待了两年多,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你们几位侯爷的禅精竭虑的,家里出了内鬼这是谁也料想不到的,而且朕听说你们也遭受到了极其重大的损失”,高远侯慨叹了一声说道“不瞒圣上,确实损失惨重,因为此次袭击准确狠戾,其中一定有对联盟最机密信息了若指掌的人存在,而且此次袭击,对方不但有玄门顶尖高手,更主要有一大批不惧刀斧,力量和速度又远超常人的鬼魅般的队伍,几番恶战,我们连连失利,甚至盟主欧阳淳意都负了重伤,至今作为联盟总部的欧阳庄园大部都控制在人家的手里,唉!最恐怖的是我们直到现在还没有查出那个内鬼到底是谁”。 听到这陈瑞风有些感动,他拍拍高远侯的肩膀说道“处于这么困苦的时期,世家联盟仍然抽调了大批人手来援救朕,你们的忠心朕历历在目”,高远侯欣慰于陈瑞风感动,他又一次拜倒在地“圣上,您的安慰当然大大重于世家联盟的存续,这样此次您随我们出城,我们会拼死保护您到虞山地区,那里有世家联盟最坚实的堡垒,这次我们肝脑涂地也要确保您的不遭受一丝的危险”。 这可是关键问题了,周道德可是跟他提过醒,陈瑞风只能含糊地说道“出城之后的去向,一会你们与卫尉商量,我这个皇上从逃出永安之后可就是一切听从周大人的安排的。秋侯家,给朕介绍介绍此次营救朕的功臣们吧”,在高远侯给他一一把来的世家联盟高手介绍完之后,陈瑞风即在陈公公的陪同下离开了这间正屋,回到了皇家人员居住的小院里,而周道德常虎等人则留下准备与高远侯等人协商出城路线这一极其重大的事体。 周道德在世家联盟上层是有极高威望的,可以说他参与指挥谋划的几场战役将濒临全军覆没的世家联盟最依托的武装力量镇南军拯救了下来,他的能力是没有人能够质疑的。陈瑞风离开后,高远侯秋实与他对坐在一张方桌上并取出一副地图开始详实地说明自己的撤离方案,确实用心了,世家联盟此次过来的力量远不止这十个天合境界高手,金泉城到虞山世家联盟城堡二百一十五里路上,世家联盟布置了七个补给接应点,出动了一百五十多名高手,层层衔接支援,这样的力量即便玄门出动一个分区的全部力量,联盟都有把握将圣上接入虞山城堡的。 周道德听他说完点点头说道“确实如圣上所说,世家联盟对圣上的忠心天下可鉴,竟然在遇到袭击损失巨大的境况下还能几乎动用全力营救圣上,令周某人佩服之至,而且这个方案滴水不透,我是没有看出任何缺陷,秋侯爷用心了”,秋实应道“确实,这个方案和布置是我们联盟上层几个人几天来反复推敲才确定下来的,那我们就按照这个方案执行吗?”。 周道德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秋侯爷,您先不要着急,我知道你们此次为解救圣上禅精竭虑,只是我有一个问题想了解一下,那就是从此方案看世家联盟虽然遭袭损失惨重,可是还是能组织起强大的反击力量的,可被袭两个月了,为什么仍然勉强维持现在的局面呢?”,秋实有些生气地回道“卫尉,不是说过多少遍了吗?对方有人几乎完全掌握着联盟的上层决策和联盟机制,我们与他们战斗总是遭到各种针对性的牵制,放不开拳脚”,周道德点点头“这就是问题所在,我直言不讳地说不但袭击你们世家联盟的力量中有掌握你们核心秘密的人物存在,而且恐怕你们现在内部也有他的助力的,这就使得虽然方案很完美,但如果对方了如指掌,那一定会找到漏洞而一击而破的”,“可。。。”,周道德直接指出了世家联盟最大的阴霾,秋实想辩驳,可还真有点无话而说,“怎么?难道卫尉您已经有了另外更完美的撤离方案了吗?”。? 第五章 (26)离城 周道德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完美的撤离方案,我还要与秋侯爷和几位联盟太上长老和长老们探讨一个问题,圣上是不是大夏帝国皇帝?”,这问题人们能说啥,作为坚定的保皇派,在一片应和声中秋实替众人回答道“卫尉说笑了,作为圣上最坚实的支持者,圣上当然是我们大夏唯一的帝国皇帝了”,周道德点点头“所以说,圣上如果此次仍然躲到了秘密的世家联盟虞山城堡,那么天下的百姓官员军队仍然对圣上的行踪一无所知,他们拥戴的圣上在哪里?在干什么?如果几年间都是这么个情况,那圣上还是天下人心目中的帝国皇帝吗?”,这个话说出屋中众人不由得沉默起来。 周道德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这两个月我陪伴圣上躲藏在金泉城中不时说起这个问题,最后圣上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作为帝国皇帝,可以不在永安都城,但必须要在战斗中,所以圣上此次离开金泉一定要奔赴某个战场,这样才能让天下民众知道他们的圣上并没有死亡和沉沦,而是和支持着一起与叛乱势力在战斗,也就是说他再也不会东躲西藏了”,他这番话说完,屋中安静了一会,秋实颤抖的声音说道“卫尉大人,我承认这有道理,伪朝在永安城中立了一个皇上,而圣上如果仍然躲藏而毫无踪迹,确实会影响到民众对圣上的认知,久而久之。。。,唉,可圣上的安全同样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啊”,“嗯,侯爷说的对,所以我建议圣上可以赶赴江南战场,那里不但有圣上的臂助现任大将军颜乘风,而且我方已经取得绝对优势,到那里,圣上可以选取城镇把新朝廷建立起来,那样必然会民心所向,民心所望,民心所期”,沉思了片刻,秋实说道“嗯,江南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这金泉城距江南千里的距离,路上风险也太大了吧”,周道德伸出四个手指“四十里,我们只要能赶到曲江,那里就会有船只接应,秋侯爷不要忘了,我们可是掌握着大夏水军的,上了船就没有人能威胁到圣上了”。 这时候,秋实已经恍然“嗯,对于撤离路线卫尉早已经成竹在胸了,还用得着我们世家联盟吗?”,这话带着些气恼了,周道德望向秋实诚恳地说道“不要看四十里距离,我推测不错的话,恐怕是步步杀机,艰难无比,圣上怎么可能不依仗世家联盟的势力呢?此次世家联盟能够击败玄门势力取得入城资格已经是拯救圣上的首功者,我代表圣上圣后和太子恳请世家联盟再次全力而为使圣上能够顺利地赶到曲江,攻大某过于救驾,平叛战争胜利,仅凭借此功劳世家联盟也将会是为天下立下不世之功者”,这么说秋实不好意思了“卫尉言重了,世家联盟本就是太祖当年为保障皇室安全而建立的,保护圣上是我们的本分,我们此次进城的人员包括我完全交由卫尉安排,另外要不要对城外人员做一些重新安排?”,周道德握住秋实的手“谢谢秋侯爷和世家联盟的信任,队伍在精不在多,我们要得是以最快速度赶到曲江上了兵船,有你们这十大高手参战,我已经信心大增,大家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今夜我们行动!”。 临近晚上,院子里停靠了两辆双马箱车,周道德来到世家联盟众人所在的堂屋中与高远侯等人见面,“侯爷跟我去看看准备的车驾”,高远侯依言带着众高手走出了堂屋,看着那两架马车,周道德说道“这是我带人打造的马车,用的龙橡树木,结实还轻便”,然后压低声音跟秋实说道“圣上一辆车,圣后和太子一辆车,出城后两条路前进,这样既迷惑敌方也是保证皇家的传承,我与你分别负责一辆车,圣上安全当然是第一位的,你武功远高于我,你负责圣上安全,我建议你带上两位太上长老和柳千华等一众高手,我们这里也把常虎将军配给你,另一辆车我负责,有皇后和年幼的太子,所以需要陈公公服侍,再加上隋逢等人,您看这样安排如何?”。 想想这个卫尉大人虽然智慧超群,但武道连天合境界都没有进入,确实不如自己实力强大,他这一路不但有两位实力极其强大的太上长老,还有自己和柳长老这样的天合中阶强者,另外不管如何常虎也是一位天合中阶勇冠全军的人物,应该能护得圣上安全,他拱手道“谢谢圣上和卫尉对秋某的信任,只是你那边实力好像弱一些”,周道德拜拜手“圣上安全第一,另外我们那一路有陈公公这个至尊高手,只要他能护得皇后太子安全,我们牺牲了又如何?”,“卫尉,你是国家栋梁,珍重啊”,周道德点点头“放心,我可且死不了呢,另外,如果我出了意外,圣上瞩你任卫尉,那时候你恐怕得跟圣上去江南了,哎,不说了,我们都珍重,秋侯爷,最后准备,我们子时出发!哦,对了,你把南宫风意那几个人给我”,“好,我通知他们”。 很是幸运,今夜子时是一个乌云遮月的晚上,此时整个院落的气氛已经紧张起来,先是身着便装的陈瑞风冲院落中众人拱了拱手,之后闪身进了厢车,随后圣后和太子在陈公公地陪伴下走进了另一辆车里。 第二辆车由周道德亲自驾驭,他登上驭坐看了看这个生活了二个多月的院落挥手发出了出发的指令,此时,其他人早已上了马,随着他的命令,众骑环绕着两辆车驾向院外行去。 这时候的金泉府不知道是因为夜深人静还是有所安排,整个城中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影,周道德驾车当先带路直奔金泉府的东城墙处。不到一刻时间他们穿越了小半个金泉城来到了金泉城东墙偏北的地方,这里有一个依着城墙的大院,院门洞开。 没有碰到任何人,周道德带着众人径直进入院落,而挨着城墙则是一个宽敞的类似仓库的建筑,门同样大开着。众人在周道德的带领下进入这个库房,之后,在他的指挥下,一个侍卫下马推动了一个东墙边的拉杆,哗啦哗啦声响起,有风灌入,一个宽敞并贯穿了城墙的洞口出现在人们的眼前,周道德起身挥了挥手,人们从洞口鱼贯而出,就这么轻松地出了号称铜墙铁壁的金泉城。 出城后,人们目瞪口呆地望向周道德,周道德轻笑了一声说道“没什么特别的,什么暗道,暗门,金泉侯可是对金泉城了如指掌的,呵呵,我们是一个麻烦,大麻烦,我们能够离开可算解除了华侯爷的心病了。这个门应该叫礼门,礼送出境,不管怎么说我们方方便便地离开也算人家金泉侯释放的诚意了”,说到这,他突然严肃起来“各位,之后的旅程注定不会平静,高远侯大人”,听到他招呼,马上的高远侯应了一声,“至此我们两辆车按预先的安排分别行动”,抱拳拱手,“各位,珍重!我们曲江河畔见!”,说完,他驾车带领所属人员向着东南方飞驰而去。 待他离开,高远侯秋实放平心神在马上挥手带领着自己所属人员护着车辆向正东方向奔驰而下。 金泉城北有一座不足百丈高的小山,这小山虽然不大,但满满覆盖着树木和花草,山中泉水叮咚,而山外则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所以是一处景致极佳的地方。这座山名叫封城山,也就是当年太祖和第一任金泉侯在此山上望着被战火屠戮的破败的城市而将此城永久封给了金泉侯家族所有。每当春秋两季,整个山麓被各色鲜花满满覆盖,是金泉百姓郊游的极佳所在,现在是夏季,再者近阶段金泉城中实施了非常严格的宵禁,所有这夜间封城山成了一个极为僻静的地方。 封城山山顶照例有一座红墙碧瓦的玄庙,它的规制较小,只有三重殿堂和两重僧房,而此时整个僧房处灯火通明,院子里满是各种行动的人影。在正中一间宽大的僧房里,一位穿着素色僧衣的僧人端坐在一张宽大的桌旁,桌子的旁边则或坐或站着七八位僧人和俗家之人,此时一位黑衣僧人正在给素色僧人汇报“周道德等人有所防范,所以我们的内线费尽心机现在刚刚把消息传递过来”,接着他继续说道“首先周道德否决了世家联盟赶赴虞山的计划,而他的计划是快速赶到曲江江畔,具体是”,他指着地图说道“这里,曲江江畔的白沙渡口,而且他们会分成两路离开,一路由高远侯秋实率领,有陈瑞风,向东直到曲江江畔然后南行到达白沙渡口,另一路周道德带领,有皇后和太子,他们则向东南斜插向白沙渡口,子夜出发,应该很快就出发了”。 素色僧衣僧人就是大尊者妙行,他们比试时意图很明显,就是南宫玉推测的假意败给世家联盟,这样由联盟人员找到陈瑞风,之后在城外下杀手。听黑衣僧人汇报完内线报告后,他点点头说道“周道德此人诡计多端,我们不能全信他的人员安排,所以我的意见是对两辆车平均分配力量,呵呵,好在我们准备了足够的人手,这样我带几位玄门高手对付陈瑞风那队人马,另一队?三先生,您来带队行事”,他说的三先生是一位相貌极其普通的中年女人,不错,正是南宫玉他们见识过的神鬼莫测的刺客联盟第三杀手王姑,在刺客联盟和合作者间一般称呼这些排名前十的顶级杀手为先生,王姑排名第三,所以被称作三先生。听到妙行的话后,王姑认真看了看路线然后点了点,之后带着几个俗世装扮的人隐入了灯光的阴影之中。 “好,他们这个行动方案也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人员下午已经做了安排,此刻已经离子时不远,我们行动!”。? 第五章 (27)意料之外 周道德驾车飞驰出两里地左右的时候,一片小树林中闪身飞奔出两个人,正当众人紧张之时,林中出来的人拿出一颗夜明珠冲他们晃了晃,周道德的情绪立刻极大地放松下来,他兴奋地跟周围说道“没事,我大哥来了”,说话间林中两人已经来到马车前,望着来人,周道德很少见地委屈地叫了一声“大哥”,一个健硕地汉子走到车前拍了拍周道德的肩膀“兄弟,这两年辛苦了”,说完,他在车前跪倒行礼“圣上,臣南宫玉赶来护驾”,车里的陈瑞风同样激动万分,南宫玉,从百花洲起就被陈瑞风视为自己最大的主心骨,仿佛只要他在身边,任何困苦和艰难都能理所当然地解决,周道德这些年已经是他完全信赖的智囊,而南宫玉则是他的信心!稳定稳定了情绪,陈瑞风才声音嘶哑地说道“南宫玉,你来了,朕就一切放心了!”,对这种信赖,南宫玉同样很激动“请圣上,圣后和太子放心,臣等一定护送您们到江南”。 从车前起来,南宫玉冷月一一与陈公公等人见面,这时候最困惑地是南宫风意等四名世家联盟的高手,圣上怎么在自己护送的车上?看双方的相遇氛围,周道德等人事先应该知道南宫玉在此等待?周道德明白他们的困惑,他下车后对南宫风意等人说道“几位世家联盟的长老,我确实哄骗了世家联盟,原因你们应该明白,只要现在还不知道联盟高层中谁是内鬼,我就不可能把圣上的安危托付出去。总之这一系列地安排就是最大限度地保障圣上的安全,现在前路步步艰辛,没有时间给各位详尽解释,待圣上安全后,我会详细给各位一个说明”,说到这,他加了一句“对了,我二哥跟几位喝过酒,他告诉我你们四位是完全可以信赖的”。 知道这不是说话的时候,南宫风意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另一路。。。”,“明白南宫长老的意思,不过他们的势力极其强劲,再加上还有我威风八面的二哥,如果他们都没问题,我认为他们能够冲出去,如果其中就有内鬼,那。。。,不用管他们,我推测十五里后进入花溪谷就会遇到敌人了,让我们先同心协力完成护送圣上的任务”。 第一队车驾在在高远侯秋实和常虎的率领下向东飞奔而下,行了十五里后他们顺着坡道登上了一座不超过过三十多丈的山坡,而山坡四周则密密生长着粗壮的桉树,虽然道路还是很宽阔的,但由于周边树木的高大,众人仿佛行走在一条绿色的胡同里,这就是金泉城外着名的‘绿栈’。走这里明显容易被伏击,只是,这条十多里的道路本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山林崖壁中开垦出的道路,也是前往曲江最近的距离。 进入‘绿栈’之后,常虎和世家联盟的高手全都把注意力提高的顶点,速度也放慢了下来。不过,不论你如何小心翼翼,那袭击也是必然的,当然也不可能是埋伏,马车周围可是遍布天合境界的高手,普通突袭是不可能瞒过这些眼睛和感觉的。 其实应该叫截杀,就在‘绿栈’中部,一群人沉默地站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的到来。被截杀是不出众人意料的,从金泉到曲江江畔其实只有三条道路,第一条向北需要翻山越岭一般是不会被选择,而剩余的两条路就是他们两辆车行走的路线,一条的危险在‘绿栈’,另一条则在花溪谷的花田。 说到底就是硬实力比拼,所以没什么废话,两位天合上阶的太上长老柳天息和欧阳庆红翻身下马迎向了着素色僧人在全是黑衣僧人中很是瞩目的至尊高手妙行,这也是按计划来的,他们二位击杀妙行,高远侯带其他长老击溃其他玄门高手,而常虎则负责车驾安全。 计划是很好的,可惜,噗一交战,场上形势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妙行迎着两人出手,欧阳庆红翻掌迎击,与此同时柳天息也出手了,可惜的是他的目标不说妙行而是一掌印在了欧阳庆红的后背上,遭此重创,欧阳庆红的掌锋立刻陷入混乱,借此空隙妙行手腕一番一掌狠狠地印在了欧阳庆红胸膛上,一瞬间这位天合高阶的顶尖高手胸背遭到重创,立刻瘫软在地上。 “果然。。。”,话还没有喊完,常虎的余光中更诡异的状况发生了,那个一直操持着世家联盟军情大事的柳千华手里的宝剑正义无反顾地刺向了茫然不知所措的高远侯秋实,来不及出刀,虎爷横身向柳千华撞了过去,柳千华不得不侧身避让,其剑仍然刺进了没有任何防备的秋实身上,只是稳稳对准心脏的刺杀偏离擦着心脏而过,已赶到他二人身前的虎爷奋力将秋实带到了车驾前。 秋实重伤!捂着伤口,秋实虚弱地直视柳千华“你是内鬼!为什么?世家联盟给予你那么高的地位和信任”,柳千华摊了摊手“你是秋家的高远侯不知道我们柳家的事,我是幼时资质出众被过继给了主脉才得到了今天这个身份,柳天息是我的亲生父亲”,听他说出实情,柳天息哈哈笑道“即便他过继给了主脉但也是被打上旁系标签的,他和后代永远不可能成为柳家家主的,而我痴于武道,已经是柳家武道修为最高的人了,可又能怎么样?说是太上长老,作为旁系,柳家所有重大决策又有那一条征求过我的意见,高远侯,世家联盟已经腐朽了,你还是闭上眼去找你的老祖宗去吧”。 这时杀伐又起,妙行身后那些黑衣僧人已经扑了上来,而世家联盟剩余的两名高手同样是柳千华的人,虎爷大刀已经在手他疯狂挥动使出了鬼岛悟出的大泼风刀法抵住众人,仅仅片刻,除了虎爷浑身是伤护住了一直在他身边的洪雪儿和重伤的高远侯秋实外,跟随的众侍卫已经全部身首异处。 此时,妙行将已丧失了战斗力的欧阳庆红留给了柳天息,踏步向常虎和车驾而来,虎爷知道不敌,但为了身旁的雪儿和高远侯咬牙提刀而上,面对如一座巨山般压来的鬼面大刀,妙行轻笑一声挥章迎了上去,‘嘭’的一声响,虎爷喷了一口血像断线风筝般向着右侧的林中飞去,只是,不知何时,雪儿已经在他背上紧紧搂着他脖子,而高远侯秋实则被提在了他的手里。 在空中之时,虎爷吼了一句“炸!躲!”。 没有虎爷阻挡,妙行一步跨到了车前,只是他已经觉察到了虎爷有借他掌力逃窜之意,所以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推开车门而是斜掌向车身削去,掌风所向车顶部飞了出去清晰地露出了车里的情况:车里根本不是皇帝陈瑞风,而是一名与陈瑞风身形极其相似的年轻侍卫,他名叫鲁平,是陈瑞风贴身侍卫之一,他武功一般,主要作用就是陈瑞风的身形替身,而此时在他的身前身后堆满了雷家三花炸弹,引线已经点燃! 车厢底部本有暗门,按计划,鲁平点燃引线后应该从暗门下到车底,之后趁乱逃入林中,只是这鲁平是一个非常有血性之人,他要疯狂一把! 看到即将爆炸的炸药,妙行大惊失色,他脚尖轻点就要飞身离开,只是突然间鲁平死死抓住了他的右手,急切间妙行发现因为鲁平双手环抱又有车厢羁绊,他用力扯动竟然未能把右手扯出。以温文尔雅着称的秀僧妙行此刻满目狰狞怒骂不止,那只被抓住的手掌迅捷无匹地连连击向鲁平的胸膛。 其实第一下,鲁平已经胸骨塌陷身亡了,只是就这么一点点耽搁,爆炸声已经响起,霎时,整个车驾变成了一个冲天而起的火球,车驾周边的那些黑衣僧人和两名世家联盟高手被炸的残肢血肉乱飞,生生造就了一个地狱般的场面。 妙行毕竟是大尊者,他最后时光运用金刚护体术保住了性命,只是右臂已经被炸的露出了森森白骨,而那件素色僧衣早已灰飞烟灭,秀僧妙行几近裸体,满身乌黑,更主要的是他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 还有一人遭到了重创,那就是柳天息,本来他正在彻底解决欧阳庆红,可看到炸弹之时,一直集聚最后力量的欧阳庆红突然飞身而起抱着他横冲向车驾。欧阳庆红是天合高阶的顶尖高手,将死之时所迸发的力量仍然是不可抗拒的,柳天息看到炸弹时的惊惧让他根本已来不及反击欧阳庆红的动作,爆炸声起,欧阳庆红闭上了眼睛,而柳天息虽然最后时刻靠着无上修为保住了性命,但右半边身子已经成了一堆烂肉,恐怕一年以内都无力再战了。 这段‘绿栈’上的双方在此爆炸过后,还具备战力的只剩下老奸巨猾的柳千华和最远处负责警戒的五名玄门高手。几人赶到跌坐在地上的妙行身边“圣僧,您感觉如何?”,妙行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已经无力作战了,柳长老你带三人去支援花田处的三先生,这里是圈套,陈瑞风一定在那一路,宏成宏云,你二人扶我起来救治伤员”,柳千华此时愤怒异常,自己不惜暴露造就的完美计划,最后竟然发现其实是被周道德玩弄在股掌之间,他冲妙行拱了拱手,带着三名黑衣僧人向着南方飞奔而去。? 第五章 (28)花田 几乎在‘绿栈’战斗开始的同时,周道德驾驭的第二车队在小心翼翼中进入了花溪谷中花田地带,所谓花田就是山谷中数百亩地庞大的荒草地带,这些荒草疯长到半人甚至一人多高,而其中间杂着无以数计的颜色各异的野花,要穿行花溪谷必要通过这一大片夹杂着荒草和鲜花的花田。 刚进入花田,南宫玉等高手已经觉察出荒草中密布着隐藏其中的杀手,这种隐藏更类似杀手的本能,说起来也是一种意义上的明攻。 循着荒草中的道路,车驾一往无前向前移动着,在进入花田百丈距离后,战斗打响,十几位几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刺客奋身向车驾和周边的人冲杀出来,随之砍杀声四起,杀伐当中,南宫玉陈公公等人始终保持着警惕,因为顶级高手还没有出现。 战斗中周道德驾着车飞速前行,不断有杀手被车驾周边的高手们杀死,也不断从草丛中有新的杀死加入进来,高潮之中,有一黑影无声无息地从草丛中漂浮而起,瞬间就来到了车驾旁,剑锋陡闪就刺向了车厢里,不偏不斜,方向直指车厢中陈瑞风坐着的地方。 剑尖在刚刚刺穿车厢板时停了下来,因为此时两根手指牢牢地钳住了剑尖,使它不能向前分毫。天空中挣扎而出的弯月显示出了刺客的模样,平平无奇的一个妇人,既然剑无法前进,她缓缓地将剑收了回来,仅次一个举动就震惊了两只手指的主人陈公公和关注此处的南宫玉,这也是此护送队伍中的两大高手。 收回剑后,那妇人平静地说道“好强的指力,陈公公不愧是武道尊者”,陈公公看着那个妇人有些震惊地说道“竟然请出了三先生,看来此次伪朝和玄门还真是志在必得啊”,稍一思考,他转头对南宫玉说道“王姑鬼神莫测,何况还隐藏着一个高手,我们全力应战就很难护住车驾,南宫玉你带车驾速速离开,王姑我来阻挡她”。 作为当前护送队两个主要战力之一,亲眼见识过当年刺杀今天又看到王姑的出手,南宫玉明白自己阻挡不住王姑,而车驾绝不能停下来,因为一旦停下来那层出不穷的杀手和满天暗器一定会威胁到车内人员的。 当机立断,南宫玉留下陈公公阻挡王姑这个最大威胁,自己率领隋逢等人护送着车驾继续高速向前,“三弟,你只管驾车向前冲”,吩咐了周道德后,南宫玉和冷月于车前开路,世家联盟南宫风意等四大高手两两分别护住车驾的左右两侧,而隋逢和颜敏则双枪断后,摆出阵型后,车驾以最高的速度在花田中奔驰。 陈公公拦住王姑后并没有马上出手,双方对垒着直到车驾渐渐消失在视野里,看着王姑陈公公说道“三先生改变出手方式了?以往听说的三先生追求的是一击而中,不会与人缠斗的,今天出击未得逞,竟然不再重新躲入黑暗中,令我很是惊奇啊”,此时,王姑退后一步向陈公公行了一个晚辈礼“几年前,我亲手刺杀了弟弟之后,已经不是一个刺客了,我现在是一个杀手,杀戮之人,能与陈公公这样的尊者一战可是梦幻以求的,而且”,她突然叹了口气“我们没有预想到南宫玉的出现,此次刺杀其实已经失败了,再寻机也是枉然,不过还好,有机会杀掉您,我个人认为已经足够了”。 陈公公望向她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位躲在暗处的朋友为什么不一起显身呢?”,王姑笑了笑说道“刚才说了我现在是杀手,而他则还是一名刺客,只有寻机才能出手的,不过不妨告诉您,那位是我们联盟排名第五的刺客,严道幡”,陈公公面色肃然起来“绝命郎君!摘心这次投入的力量可不小啊”,王姑摇摇头说道“不多,目标可是圣上,因事羁绊,本来大先生二先生都应该来的。不论是刺客还是杀手,我都不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单凭我还杀不了前辈您的,虽然您。。。,有个助力也是对前辈的敬重”。 刀剑飞舞暗器如蝗,周道德却感觉到是京城之变后最轻松的时光,这几年来皇上皇后太子的安危,朝廷的安危等等几乎所有事情都压在他的身上,每一天他都在高速思考和高度警觉中渡过,今天那个自己四处漂泊偶遇在一支破衣烂衫的队伍中仍光彩夺目的人,十年战争中自己已经心悦折服的大哥和上司南宫玉终于来了,所有沉重的责任都可以顺理成章地托付出去了,此时的他面对无尽的刺杀惊心动魄的形势竟然倍感轻松,一方面把自己的驾驭功夫发挥的淋漓尽致,甚至还有闲暇弯腰勾背射出几支多年不用的暗弩飞箭。 刺客们的目标当然是承载着帝国第一家庭的车驾,要刺杀成功首要的就是让车驾停下来,所以很多攻击自然选择了驾驭的那双骏马,而护卫这两匹马的则可能是大夏当世轻功最高的两个人,南宫玉冷月二人飘忽翻飞在马车前方,双剑狠辣地将草丛中冲出的杀手一一杀死在道路两旁。 周道德跟高远侯说的话当然是假话,除了圣上的所在外,还有一条是所谓‘亲手特制的车’,很明白,第一路的那辆车就是一个移动炸药库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真正特制车是他亲自驾驭的这俩,无论是极为坚硬的木质和夹层钢板,还是坚实的车轮和韧劲十足的驾套绳索,金泉侯急不可耐地想‘礼送’不知道如何对待的皇上,周道德意识到这点之后就非常‘偶然’地与其建立了联系,进而就是各种材料地索要,这才打造了这里重量并不过分而防御极佳的战车,车前那两匹马当然也是索要,不,‘买’回来的,最顶级的驾驭马,训练有素体力十足,而且与南宫玉见面后,不再藏着掖着的周道德立刻取出两副极为精致轻薄的马甲给两匹马穿上,这样一来,这个车驾的防御绝不次于大夏玄甲铁骑。 ?南宫风意四人一开始还有被耍了的情绪,但战斗开始后,尤其是发现敌方是摘心组织之后,同仇敌忾,四人毕竟是天合境界的高手,立刻收拾情绪奋力搏杀,按照南宫玉安排,他们两人一组分列在车驾两旁来阻杀那些试图冲击车驾的刺客,四大高手全力施为,车驾两侧沿路出现一条血肉长廊。 隋逢和颜敏二人两条枪殿后。颜敏自从逃离永安的那场战斗中意识到了自己花架子般的境界,之后这两年多一直很是虚心地跟情郎隋逢请教战场之道,既然隋逢使枪,她也就把自己家传的颜家枪重新捡了回来,颜乘风战场上就是一条长枪天下无敌,小姑娘逆反,本来很是反感练习家传枪法,小时候虽然被逼着练过一段时间,自主后就扔在了一旁,爱情当然让她全力以赴地捡了回来,颜敏天分确实极高再加上两年多来决策啊战斗啊又用不着她,刻苦猛练,令隋逢有些哭笑不得的是,竟然小姑娘的枪法已经完全不次于他这个几岁就拿着枪东捅西扎了快二十年的号称银枪公子的人。两人一直合练,心意相通当然很快就默契异常,双枪合璧使得这两位天合初境的年轻人甚至可以战胜一位天合中阶境界的高手,所以二人双枪飞舞完全担负起了殿后的职责。 一路杀戮前行,刚刚挥剑斩杀了一位黑衣刺客的南宫玉突然叫了一声“不好!”,之后对正在厮杀的冷月喊了一声“一会隋逢二人过来后去助我!”,之后扭身踏了一下车顶飞身赶往车后。 此时,隋逢颜敏正遭受到了到了大麻烦。车驾飞驰越过了一段在花丛中非常突出的长着几棵巨大树木的地段,道路两旁的两棵大树顶上正屏息静气地爬着两个杀手,战场混乱二人又特异隐藏,即便南宫玉也是在二人飞速下坠之时才觉察出来,而双枪合璧厮杀正酣的隋逢颜敏当然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向他们靠近。 二人当然不是无名之辈,他们分别是十大杀手中排名第八的许太平和四年前接替白海平排名第十同时也是杀了白海平的外号黄老鼠的黄锦路,他二人是此次刺杀的第二防线,突然出手追求当然是一击而杀,所以二人目标一致两把剑攻击的目标都是实力稍弱的颜敏,毫不知情的颜敏眼看着就要命丧当场,最后时刻隋逢意识到了什么,其实凭他的境界是很难觉察到两名中阶阴险刺客的突袭的,只是他跟着南宫玉常虎在战场上生死拼杀了十年时光,可以说身经百战、千战,骨子里的警惕让他意识到了上方突来的危险,并不能确定对方的攻击方向,只是凭着本能舞动长枪护住了颜敏。 两声响声发出,隋逢的长枪侥幸挡住了飞落二人的进攻,只是,他一屁股坐倒了地上,随之两口血喷出,那二人落地,隋逢望过去发现一个侏儒,另一个是高大健壮的汉子。二人挺惊奇隋逢挡下了他们的进攻,看着一站卧的两个年轻人,高大汉子也就是那个外号‘不许太平’的许太平对隋逢点了点头“枪法不错”,那侏儒噗嗤一笑说道“哈,还是个小情种”。? 第五章 (29)砥砺前行 这不是对战,这是刺杀,话刚说完二人纵身杀了过来,隋逢负伤不轻,还未能从地上爬起来,颜敏挥舞大枪挡在了他的身前,许太平跟黄锦路的进攻配合很好,瞬间一取上路一功下路的进攻就到了颜敏身前,颜敏危! 她本就很难抵挡住许太平的进攻,更不要说还有一个诡异而来的黄锦路,没办法,她银牙一咬不管不顾许太平的进攻而挺枪扎向贴地而来的黄锦路,按她的想法自己拼死干掉一个,身后的隋逢恢复过来还有一线生机。 这时候,突然她身后一只手揪住衣服把她生生向后拉退了半步,然后一柄长剑划地而起接住了许太平从上砍下的一刀,长剑划地处,刚刚遁入地下的黄锦路匆忙后退从地下钻了出来,而头上的大刀与长剑相交,许太平被震的向后退了两步,南宫玉终于赶过来了。 逼退二人,南宫玉把手上的颜敏甩上车顶,隋逢正在那里,南宫玉飞身而至先一手拽起隋逢送上车顶,之后拉退颜敏同时长剑挥出破掉了对方二人的进攻,就此一招,那两位杀手明白高手来了。 右手持剑望着站在一起的两位杀手,南宫玉对身后的隋逢颜敏喊道“去车前换冷月过来,你们车前开路”,隋逢,战场血肉堆里爬出来的人,钢铁之躯,缓了这么一会已经恢复了大部分战力,大哥的话当然无条件执行,他拉了一把死里逃生有些楞的颜敏,二人两把枪向车前冲去。 许太平和黄锦路望着眼前的长身汉子“南宫玉?”,点点头,南宫玉盯着二人没有开口,战场没那么多话,许太平拱了拱手“白将军确实不凡,我二人领教了”,说完二人飞扑而来。 许太平成名很早,今年近五十的年纪,他也曾是湘中大刀门的正派弟子,只是因天分高很是目无尊长,之后因为掌门未将自己独女许配给他,他竟然试图劫持,结果被拿下重责五十大棍押入法堂等待长老会商后废掉他的武功。法堂是建造在崖壁上的一座小屋,这小子毅力惊人先以磨烂门牙为代价断掉身上的绳索,之后凭着坚实的心志一点点从崖壁处爬下了悬崖。 这之后,他靠着啃食掉在地上的烂果子从满是荆棘树丛的谷底跑了出去,又穿山越岭三百里躲过大刀门的层层追捕找到了与他祖上有些交情的‘疯刀’郭凯并拜入门下,郭凯外号疯刀,人也是个疯子,嗜杀成瘾为天下不容,所以一直躲在山里,之所以收他为徒和有没有交情根本没关系,只是因为许太平的天分入了他的法眼。 疯子的教学方法简单粗暴,只教一遍,之后就是练,成不了就揍,许太平是他现在唯一的徒弟,可不是第一个徒弟,前边几个都死在了他的手里。天分和毅力是一个武者成为高手所必须具备的条件,许太平跟着郭凯这几年天天伤痕累累,只是他咬牙坚持下来了,好几次伤太重,他赶忙躲走,养好伤后再回到‘疯刀’这里,不是这样他早被郭凯打死了。 郭凯有一点还好,看着你就想揍,啥模样也揍,你躲出去看不着就算了,养好伤回来那就继续教,出错继续揍。就这么熬了五年,许太平终于刀术大成,感觉郭凯也没啥可教了,而且已经很老了,力气也不行了,他终于下了大决心,在一次对练中全力施为干掉了这个疯子老师。 在郭凯这个隐居地,他独自又苦练了七年,不但刀术大成还迈进了天合境界,也就是被杖责十二年后,这下子趁夜色潜入大刀门大开杀戒,将恨之入骨的掌门和大刀门所有成员斩杀已尽,抹除掉了湘中大刀门这个门派。 之后当然会遭到整个天下武道门派的追杀,走投无路之际,一个神秘人出现将他招入了摘心组织正式成为了一名杀手,坚毅诡诈高手,这些特点让他迅速在组织中名声鹊起,很早他就进入了十大杀手之列,到前些年追命索命陨落,他进阶到了杀手榜的第八名。 而黄锦路看身形,他这个侏儒应该有一个非常悲惨的出身,其实错了,他可是富贵人家出身,黄姓在大夏算不得什么氏族豪门,可在闽州黄家可是妥妥的豪门大户,黄家族长黄亭发六个女儿,直到老年才有了这么一个畸形的儿子,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儿子啊,他极尽溺爱,从黄锦路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不惜重金遍请名师教导这个儿子,还真是他家的运气,一个异域本身身材矮小至极的宗师级人物看上了黄锦路的身材和资质将其收入门下,这个门派的特点量身定制,非常注重轻身和遁地的功夫的训练,跟着这个宗师整整学习了二十五年,黄锦路轻功卓绝又能入地攻击,手持一把重金打造的两尺长锋利异常的宝剑,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位高手。 练成的武道功夫的黄锦路嗜杀成性练武成痴,因为身材被嘲笑,不知道有多少人成为了他的剑下之鬼。他倒是不太在乎那庞大的家产,黄老爷去世后,他很平静地坐视六个姐姐姐夫将家产瓜分,只是因为他杀人太多,受到了太多的追杀从而也进入了摘心组织。 在摘心组织,他利用身形轻功和出神入化的遁地术立下了许多功勋,只是各种原因没有进入十大杀手,当然也很是不服气,所以他接下了刺杀白海平的任务,说起来他与白海平功夫相当,不过那时候白海平一方面有伤另一方面心境不平静,从而被他通过遁地术突然而起刺杀身亡在了屋中。这一功劳本应该他进阶十大杀手,可没想到王姑插手让自己那个武功功劳都远不如黄锦路的弟弟王环进了十大杀手,不服气又怎么样?他自持再高,也不敢惹那个鬼神莫测的老娘们啊,之后王环背叛被杀后,他才终于如愿以偿进阶十大杀手。 从双方的经历看,他们的外形容易造成人们的错觉,其实身高不足五尺长相怪异阴霾又飞天入地的黄老鼠黄锦路人生并没有多少波折,顶多是睚眦必报的一个人,而那个外表粗豪甚至让人感觉有些傻气的许平安,他五十年的人生中充满了艰辛磨难,却是那个狡猾异常的刺客。 南宫玉挥动藏锋剑力战二人,虽不落下风但也很难摆脱对方的纠缠,而许平安黄老鼠二人面对境界比他们高攻击手段层出不穷的对手,明显已处于了险象环生的局面,当前的他们已不做取胜的打算,他们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困住这个对方的高手,等待对方其他人被密集刺杀攻破或着王姑严道幡赶过来。 几招过后,二人都带了伤,这时候就显现出许平安的狡诈了,以力量速度见长,本应该趋近硬抗南宫玉博取同伴击杀的他开始刻意拉开与南宫玉的距离,而任由黄老鼠一次次地遁地冲击被南宫玉击溃而伤痕累累。 也就一会时间,冷月飘飞而至,几剑刺出,许平安退意大增,因为他明白冷月同样是他无法战胜的存在,南宫玉加冷月那就意味着死亡的来临。 他的情绪立刻被南宫玉捕捉到,不易察觉地给冷月使了一个眼色,二人默契地同时对许平安展开了一轮爆裂的进攻,他本战意已怯又如何抵挡无论速度力量都使他胆战心惊还交相呼应的攻击呢?在藏锋划过离他颈部仅一指的肩部时,终于奔溃的他怪叫一声飞速倒纵落荒而逃。 他这一走,黄老鼠心胆俱寒,刚才他全力救援被狂攻的许平安已经贴近在了南宫玉和冷月的身旁,这时候想逃走已经来不及了,此时的他被南宫玉冷月前后夹击在了方寸之地上。 第一时间他当然要用自己的绝技遁地术,只是这个局面面对南宫玉冷月这样的顶级高手这和自残没啥大区别,刚刚入地的他被蕴藏着天地之道的藏锋那摧毁一切的剑锋划过,在喷溅着血水中,他集聚最后的力量纵身而起,如一只巨大的蝙蝠振翅飞翔,只是轻功。。。,默契地配合,此时的冷月已经飘飞在空中等着他了,宝剑飞落早已被南宫玉砍杀的伤痕累累,最后遁地飞腾使完最后力气的黄锦路已经无力抵挡了,血水自空中飘洒而落,随之是血色尸骸,摘心组织十大杀手排名第十成了魔咒,又没有第十名了。 解决了这个威胁后,车驾已无可阻挡,周道德驾驭着它飞驰向前,终于冲出了花田这个危险的地方。能冲出来当然是因为王姑和严道幡这两大杀手没有追上来,花田前端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阻住了他们的脚步。 陈公公与王姑的对战在南宫玉他们车驾消失的瞬间就展开了,他一生不用兵器,经常揣在袖筒里的那双手就是他最大力量所在,此时他的双手呈现的是银白的色彩。银白手掌是他全力施为的表现,这说明他已经把王姑定义为与自己旗鼓相当的高手。 第五章 (30)金龙升天 王姑同样面色凝重,她已经放弃了所有幻化,成为了一个饱经沧桑的老太太的形象,震剑而上与陈公公的银色双掌战在了一处,顶级高手的战斗毁天灭地,几招对决之后,他二人周边数亩多地范围内已经寸草皆无。 陈公公的武道是皇家正宗的隐龙功,双掌翻飞气流波涛汹涌,宛如一只引入云层之中的巨龙奔腾与天地之间。陈公公五岁时因为家族参与玉王叛乱而被充入宫中,那时是高宗时期,宫中秉笔太监刘公公看中他资质出众收他做了徒弟,他本就是天性坚实的人,所以武道水平进展很快,十七岁武道已经大成的他被高宗派给了只有三岁的太子也就是先皇成为贴身太监,伴随着先皇一步步长大直至成为帝国皇帝,陈公公已经成为先皇最信赖的人,那时候他已经迈入天合境界成为真正的高手。 先皇天天宅在宫中,陈公公成为了他的耳目,经常被派往各地暗中巡视和了解相关情况,也就是这段时间陈公公结识了许多武道人物,也迅速在武林中脱颖而出,直至被武道大会定义为大夏当世二十尊者之一。 先皇晚年,他又被托付给太子陈瑞风,也就是因为这一任命,朝中官员们才确认了陈瑞风已经通过了先皇的一系列观察正式成为储君,这之后又是恪尽职守的近二十年时光。 他是高宗意志的执行者也是先皇意志的执行者,所以无论太后还是教宗说什么,他是绝对认可陈瑞风是大夏皇朝的继承者,毋庸置疑的帝君,也就是自己那怕舍弃生命也要保护的存在,这个使命的表现,在百花洲时,当同是尊者的怀恒战死,作为最后防线,他义无反顾地冲入了兽兵群之中,在皇宫被袭时,他断后以重伤代价挡住了刀圣和小梅,今天他明白自己必须挡住王姑和绝命郎君这两条豺狼才能确保圣上的安全,所以他停在了这里,所以他银掌翻飞。 王姑天合高阶的境界,她看似诡异的招数大都来自于一次次杀戮中的实践,所以极其狠辣实用,即便如此她面对陈公公那充分假以天地元气每掌仿佛风雷之势的进攻也只能险之又险地维持防守局面,只是,凭借境界和杀手的敏感性,她已经觉察出了陈公公身上的旧疾,她明白对方的全力进攻必然一步步引燃埋藏于气海深处的暗伤,那时候就是她进攻的最佳机会了。 陈公公的暗伤来自于永安之变殿后时对阵刀神项充和太后四大护卫中的小梅,那一战面对实力与他相当的二人合战,他虽然全身而退,但其实负了极重的内伤,他已经九十岁了,虽然对天合高阶的武道人士他的年龄算不上高龄,但不得不承认身体的自复能力已经大大降低,更关键的是这之后一直随圣上颠沛流离未能全力医治和修养,所以虽然负伤已经过去三年了,但内伤仍然没有痊愈,只能利用至高境界将它压在气海的最深处。 王姑推测的不错,全力攻击意味着将自己的气海与周边的自然融为一体,可获得力量的同时,暗疾也不断暴露出来。 双方已经恶战了半个多时辰,每次掌风剑风的相遇都让王姑遭到重创,此时的王姑身上的衣衫早已被吐出的鲜血染红,而陈公公也终于无法压制那气海中的旧伤了喉头一甜无端端地喷出了一口黑血,整个人也眼见地委顿下来了,更恐怖的是银掌已经无法维持重新恢复成了一双满是岁月瘢痕的双手。 机会来了,王姑勉力腾身纵剑向陈公公刺来,而那个一直隐藏的绝命郎君严道幡终于从远处草丛中显露身形,摆动长剑他如风而至,剑锋直指陈公公的后背。 已处绝境,陈公公留恋地望了一眼天空叹息了一声,随着叹息他的双掌蜕变成了金色,这就是皇家隐龙功的最后一招,金龙升天,当年只有十岁的他指着这招问师傅刘公公“师傅,这招应该很厉害吧?”,刘公公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当然,不过师傅希望你一辈子也别使用到这一招”,“为什么呢?”,“呵,它是你全身精血所幻化,是拼命的招数,赢了,你也就升天了”,当时刘公公说的随意,因为十岁的陈公公离使出这招的天合高阶境界还有极为漫长距离。 他研习这个招数的时间并不久,也就是第一次永安之变,他在藏书殿前对阵项冲和隐在暗处的高手而感觉到了极度危险之后,到了天合高阶的境界学会这招根本没有任何难度,难的是拼死的决心和视死如归的气魄。 王姑和严道幡的剑几乎同时刺中了陈公公,只是至始至终保持警觉的王姑在剑入陈公公身体时突然有所警觉,而且余光看到了陈公公那诡异的金色手掌,剑再不进一分,她奋力向后退去,只是还是晚了一些,一只金光闪闪的手掌破除天地间的任何阻力,瞬间击向了她,虽全力躲避仍击在了她右胸之上,带着一条血线王姑被击飞到空中之后重重摔在了远处的地上。 看着飞落的弧线,陈公公遗憾地摇了摇头,瞬间回身面对出剑深刺于自己身体的绝命郎君,今天他只出了一招,一招得逞,王姑说得不错,江湖上把他归类到四凶之一,只是他确实不是杀手,他是一名标准的刺客。 得手之后,绝命郎君才意识到问题,因为剑锋处没有鲜血流出,而且剑收不回来了,正疑惑间,王姑已经被击飞,而陈公公已经扭过身来,“与我同行吧”,不是请求是命令,话落处,金掌已经结结实实地印在了绝命郎君的胸前,金龙升天,气势毁天灭地,什么境界什么护体神功都是枉然,绝命郎君的胸骨全部碎成齑粉,内脏糜烂,应该比陈公公还先行了一步,刺客一招得手,接着就是一招升天。 转身望向车驾离开的方向,二十尊者之一,先皇圣皇的贴身护卫,大内第一高手陈公公闭上了眼睛,他武功已修至天合巅峰,其陨落天地为之变色,一霎时,乌云滚滚雷声隆隆,仿佛向天下宣布一个几近完美了解天地之道的人离开了尊者之一,先皇和当今圣上的贴身护卫,大内第一高手陈公公闭上了眼睛,他武功已修至天合巅峰,其陨落天地为之变色,一霎时,乌云滚滚雷声隆隆,仿佛向天下宣布一个几近完美了解天地之道的人离开了。 面对突然而至的乌云滚滚和雷声,南宫玉意识到了什么,他垂头以示默哀,令人惊奇的是第二个感觉到陈公公离开竟然是没有武功的陈瑞风,可能当陈公公成为他的保护者时双方已经建立了心灵上联系,想这个自小就给予了自己安全感并朝夕相处的公公的离开,他无法抑制地哭泣起来,这也是一路听着车外杀伐所带来的恐惧和压抑的释放。 还有一个论感知能力甚至远超南宫玉的主,胖狸子其实也在车里呢,作为圣上一家的最后慰藉和最后一道防线,它按照周道德的吩咐一直没有露面,甚至连数年没见的主人南宫玉来时。他左右臂上各绑着一个小巧的防御第一的金刚盾警惕地注意着任何可能飞入车中的暗器兵刃。 感受到陈公公的离开一方面是他超乎寻常的感知能力,另一方面恐怕也是心灵相通,逃出永安后,他已经成为了陈公公的第一个徒弟,那时候身负重伤的陈公公有交代后事的意思,考虑了一圈发现能贴身保护圣上一家特别是太子的只有那个胖乎乎的狸子精了,收其为徒?李子当然十分愿意,只是自己的第一个徒弟竟然是一个精怪,而且岁数数倍于自己,唉,只好如此了。 当年能被妖狐点化成妖,李子的天赋就不用说了,所以为徒后,他学得极快,陈公公惊喜之余那个人妖间的隔阂也就淡了。不到三年的时间二位朝夕相处,李子的武道功夫极为迅速地成长起来,现在李子的功夫已经远超狼头和妖狐,甚至已经在隋逢之上了。 狸子乖巧,很是通人情世故,说实话给了一生孤独的陈公公新鲜的家人般的温暖,二位的感情已经极为深厚了,也正是如此即便没有那超常的感知能力,李子同样第一时间捕捉到陈公公的离去,他默然地站在车窗前,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好半天,他两只前爪合十在胸前默念道“师傅放心升天,我必定继承您的遗志!”。 也就在这时北边地域一声巨响传到了花田,随之一个巨大的火球乘风而上,周道德点点头说道“确实有内鬼,我们必须加快进程,因为不知道爆炸是否阻挡住了对方那路人马”,南宫玉点点头,指挥众人护着车驾向东奔驰而下。 前路仍然遭受到了几次攻击,只是对方的主要力量已经丧失,所以并没有给车驾构成什么威胁,卯时时分车驾终于赶到了白沙滩,两艘战船正枕戈待命地等在那里,在南宫玉等人的严密防卫下,陈瑞风跟皇后太子三人踏着船板上了兵船。 利用这个空档,李子飞身跳进南宫玉的怀里,小脸蹭着南宫玉的胸前表达着思念之情,南宫玉抚摸抚摸他的脑袋说道“听说陈公公收你为徒了?”,小脑袋点了点,提到陈公公,他眼角的泪水又洒落下来,拍了拍他的背,南宫玉说道“陈公公离开了,他贴身保护圣上圣后太子的职责自然落在了你的身上,你。。。努力完成他老人家的意愿”,李子毫不犹豫地重重地点了点头,“好,赶紧随圣上上船,一会船上再唠”,从南宫玉身上跳下来,两只前爪在胸前拱了拱,李子飞身也上了兵船。 又过了半个时辰,常虎气喘吁吁地与洪雪儿搀着高远侯赶了过来,见他平安,南宫玉一条心终于完全放了下来,“没有其他人了?”,虎爷累坏了,要知道他跟妙行对了一击已经负了很重的伤,之后逃窜为加快速度,大部分时间可是背着雪儿抱着高远侯在飞奔,虎爷身体确实铜铸铁打,但也架不住这么折腾,喘了一会虎爷才回到“没了,没了,全tm炸飞了”,点点头,南宫玉招呼众人依次上了船。最后他飞身而上,然后大声命令兵船快速离开,直到此时,圣上的安全终于有了比较切实的保障了。 离岸边半里多地的一座小山丘上柳千华带着仅有的三名高手望着徐徐离开的兵船。领命之后走出几里地他就从狂怒中清醒过来了,他明白自己这几个人根本担负不了阻击的任务,既然如此那就观察一下形势吧。 高速前行,待他们来到那个小山丘的时候正赶上南宫玉他们车驾来到岸边,望着队伍当中指挥着众人上船防护的南宫玉,他止住了意图前行的脚步,“南宫玉也来了,呵呵,全在人家算计之中,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再之后他看到常虎带着高远侯赶到时,后悔的情绪充斥在心里,“自己根本不应该冲动去追那路车驾,而是应该全力追击常虎,因为如果高远侯活下来,自己就永无可能回到世家联盟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叹息了一声,带着三位玄门高手怅然地离开了小山丘。 王姑遭受陈公公最后一击,整个右胸的肋骨几乎全断了,这还是她及时反应高速后退并全力防御的结果,已经没有战力的她忍着剧痛以龟息术静静地卧在被蒿草覆盖的烂泥中。过了一会大批刺客返回寻找她的踪迹,她并没有发出任何声息,当平时高高在上的她毫无战力的时候,自己组织的人到往往可能是最大的威胁,就这么藏匿了两个多时辰,在确信整个花田已经没有任何活人之后,她才艰难地爬起来挪步到刚才大战造就出的一片数亩方圆无一丝杂草的地带。 杀手是杀人的不是收尸的,所以陈公公的尸身和绝命郎君的尸身仍散落在地上,不过从凌乱的景象看,他们身上的物品应该已经被搜罗已尽。 望着陈公公因精血一击已经塌缩为干尸的身体,王姑有些感叹。二十尊者确实像一些高手认为的不过是武道大会的二十个监测者和评审者,能够入选地位和名声的成分很高,但这二十人中确有一些人是横跨了几代人的传奇人物,比如玄门实际上的领袖普风,道门领袖冲显,萍翠山万圣堂的郭重山,飘逸世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剑神平子长以及大内天堑陈公公。新时代的来临就是这些过去的巨擘逐渐退出时候,普风仙逝,陈公公阵亡,而郭重山平子长和冲显已经数年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了,生死无人知晓。 旧时代与新时代的交接必然是一场天下大乱,现在这个局面已经出现了,黑暗已经来临,那么黎明也应该不远了吧。 此时朝阳喷涌而出照在已回身挪动着身子向乱草中行去的王姑身上,乱世?那到可能是自己这样的杀手的黄金时代呢。 第六章 (1)临都 南宫玉护卫圣上一家在白沙滩登上兵船后即刻向大江而去,一天后他们驶入宽阔无边的大江之上,在那里有两艘庞大坚实的海船等待着他们,登上海船之后,南宫玉的心才终于完全放了下来。 这艘海船正是平海号而船长则是南宫玉的老熟人,现在已经被陈瑞风任命为安海将军的林崇,待航行平稳后,林崇带着几名水军官员觐见了圣上陈瑞风,之后与南宫玉常虎冷月几人欢聚。 这支强大的海军是此时陈瑞风势力中最大的依仗,它沿着帝国海岸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没于南北东南西南地区以及大江大河这些水域是现在永安朝廷无可奈何的一支强大力量。 劈波斩浪,两艘兵船顺江而下十日后到达湖州城,岸上骠骑将军颜乘风和新任命的镇海将军林道已经排好阵型迎接圣上的到来,船舷上陈瑞风望着一望无边盔甲鲜明的队伍和最前边那些效忠自己的将领官员,他竟然有些哽咽,他知道今后不用再时刻提示自己帝国皇帝的身份了。 进驻湖州城十日后,帝国丞相王普一路风尘仆仆地也赶到了湖州城,博陉关之战后王普本到了凌泰处,后来对方反击凌泰被迫西撤,此时王普觉得偏居西北不能掌握天下动向,这之后,他在欧阳春秋华全等人的护卫下一路东行,当时是混乱的战时状态,他们就七八个人并没有引起各方的注意,一路奔波他们赶到了已经光复的海岩城,在那里停留了一些时日,他们继续南下到了扬州泰兴城燕王处。 在燕王的驻扎地是完全可以接收到全国各地消息的,所以王普就此停留下来,在这里他开始广泛联络那些学生故友不断壮大着己方的力量。王普燕王也应该算做故友了,其实燕王在王普这个三朝元老面前还得低上一辈,面对这个完全有资格与自己把酒谈心的元老级人物,已收敛了雄心壮志的燕王将自己这半生来的心路历程和盘托出。 他坦诚自己的野心,他告诉王普自己不是想要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帝国皇帝,而是要做掀翻高高在上的玄门的千古一帝。说起来这其实是陈家传承,一次酒酣耳热时燕王告诉王普,他们陈家有一部太祖密录,这密录只有成为皇帝时才能够翻看,他之所以看过,完全是因为先皇太疼爱他这个弟弟了。 “父皇临死之际召哥哥觐见,我那时小充满了好奇,就悄悄跟了过去,内廷侍卫,还有那个陈公公虽然发现了我,一方面怕惊扰到弥留之际的父亲,一方面那时候我才七八岁只是个孩子,拦了一下没拦住,我就悄悄地摸到了寝宫门外从缝隙处往里面看,正好看到父皇把一本小册子交到了哥哥手中。。。之后是大丧和哥哥继位这些天大的事”。 差不多一年后,因为某事赌气,哥哥劝慰我“小弟,要什么好东西啊,哥哥给你”,我突然想起了那个神秘的小册子,提出要看看,这一下哥哥可为难了“小弟,那册子不登帝位是不能观看的”好说歹说,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以死相胁也要看一看,我那哥哥呀。。。,说到这已经五十多岁的燕王突然泪眼婆娑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好半天后他继续说道“哥哥拗不过我,屏退众人,从怀中拿出小册子让我看了”,说到这,他神经质地笑了几声说道“现在我那侄子已经向玄门开战了,所以那册子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今天就跟你这个三朝元老说一说”。 所谓太祖密录,其实是太祖临故前的一些心理话,这册子上十分露骨地揭露了前朝之所以覆灭的原因:玄门的贪厌与日俱增,他们掠夺财富和人才不断压缩着世俗的生存空间,当一个朝代前期因乱世积攒的财富和人才消耗已尽的时候,那么这个朝代也必然走向灭亡。 而且太祖很明确地告诉后代,前朝的灭亡本身就是玄门的操纵,太平日久,天下固化,玄门需要乱世消减人口,翻动社会各阶层,并维持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大夏能够建立有自身的努力同时也是因为玄门选择了自己。 而密录最后则是太祖无法反抗玄门的愤懑,他遗命后代帝王一定要想方设法地推翻掉玄门的无上地位,希望自己的后代能真正成为这块大陆上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为什么我要造反?呵呵我自认为比我那个侄子更适合充当那个对抗玄门的帝王角色,可惜我兵锋最盛之时,我哥哥还在那个皇位上坐着,即便是死我也不可能去反那个精心抚养我长大的哥哥啊”。 “陈瑞风继位后,因为辅助我攻下寒州的一大批良将劲卒解甲归田,我其实明白已不具备当年之勇,只是。。。”,听到这王普打了个哈哈说道“你只是玄门的一枚棋子罢了,当你信赖依仗了然等那一批所谓玄门叛徒之时,你就已经按照你本意反对的势力的安排行事了,十年血战你不过是无功而返,可天下黎民百姓呢?可我大夏最富庶的冀青邢沧四州呢?”,燕王看着愤怒地老丞相点点头“不错,我罪孽深重,只是我以后的人生已经目标明确,我将与玄门拼死而战,那怕成为齑粉,否则我无颜去见我的兄长”。 已经收敛了情绪的王普点点头“我认为你说的是真心话,以后见到圣上,同仇敌忾,相信你们叔侄是能够在一起战斗的,玄门势大,既然大愿一致当同心同德,请燕王先清心定志”,燕王沉默了片刻点点头说道“你有机会见到我那侄儿请告诉他,他这个小叔已经试过一次了,绝不会重蹈覆辙,从今之后,我必惟其命是从,那怕仅仅做一名挥刀厮杀的士卒”,王普起身庄重地拱手行了一个大礼。 当前叛乱方占据都城永安占据中枢掌握军方,另外高高在上的玄门也走上了前台,可以说人家占据着极其巨大的优势,王普明白这个时候我方的几股力量必须要精诚团结才可能有一丝的胜算,而燕王跟圣上之间的隔阂必须消除,这也是他此次在燕王处长久停留的主要原因。 圣上要来湖州并重建朝廷,这件事当然需要王普这个众望所归的丞相来主持,所以在确知圣上登上兵船后,颜乘风传递消息到泰兴请王普赶来湖州,这是大事,老丞相接报后立刻带着欧阳春秋等人启程向湖州赶来。 王普到湖州后第一时间拜见圣上,在院门口,老丞相激动地喊道“圣上,老臣王普见驾啊”,陈瑞风听到王普的声音,未正衣冠就急急忙忙踏门而出,二人在院子相见,伸手扶住欲行大礼的老丞相,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泪也流了出来。 王普虽不是太傅,但同样应该算是帝师,陈瑞风十岁后,每十日王普会给他教授治国之道直到他登上帝位,说实话年轻的皇上私下里很是反感这个德高望重,时常要给自己‘建言’,自己又不得不表示接受和顺从的老头的,几个特别亲信的人面前他曾毫无顾忌地称呼过王普是权臣,后期甚至有疏远之意,但永安之变后,他才明白先皇为什么让他无条件地相信王普,真国家柱石也! 絮絮叨叨了一番离别之苦,二人携手进了内堂,落座之后,陈瑞风对王普说道“丞相,我想在此地重新将朝廷恢复起来,您看是否可行”,王普点点头说道“圣上,这是迫在眉睫的事,朝廷不立我们各处的反抗就没有系统性,虽有得胜,其实仍然是一盘散沙,湖州城可以定名为临都,因为永安我们终将会回去的”,“好!既然丞相认可,朕就在这湖州重建朝廷,而这项工作当然要托付给老丞相大人了”,“非常时候,老臣不推辞,明日我就召集人手着手重建朝廷班底和相关的规矩”,王普到来,这让陈瑞风几年来一直沉重的心情即刻轻松下来,他很真诚地起身给王普行了一个礼“一切就拜托丞相了”。 平成七年九月,大夏帝国第五任皇帝陈瑞风改年号为更始,这年也为更始元年,并颁布旨意于天下定湖州城为临都,为当前朝政之地。更始这年号很直白,标记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政务班底由丞相王普领衔,吸纳那些逃离京官、平乱有功人士和民间的能人异士,几个老熟人都进入了朝廷部署系统,比如永安之变跟着周道德逃出来的何山林,比如回乡探亲躲过叛乱的兰临风,当然王普那几个跟着他辗转三年被充分考察了的学生比如华全等人也担当了朝廷中的要职。 军队方面,经过王普跟陈瑞风几天商讨,陈瑞风颁发旨意做出了一个震惊天下的决定,任命了自己的皇叔曾经叛乱天下的燕王为大将军,总督天下兵马。 细说起来,只要陈瑞风和自己这个小叔能消除隔阂仇怨,这个任命有很深的智慧,十年平叛战争前方与燕王浴血奋战的将士,现在基本就是叛军的主体,时代变了,敌我的身份有了天翻地覆地变化,所以现在陈瑞风方的军事力量并不存在化敌为友的思想转变,这是第一条。 第二条当然是更彻底地吸纳燕王势力为我所用,使整个军事力量凝聚在一起。 第三条就很隐晦了,如果燕王不来担任这个大将军角色,那么有资格的只有颜乘风和凌泰二人,这两员天下名将虽没有仇怨,但都自视极高功勋卓着,骨子里都不会服气在对方的领导之下的,而此二人都曾做过年轻时燕王的手下,所以燕王成为他们的上司是个二人都可以接受的结果。 大将军之下,陈瑞风任命了五路统帅,中路东北路统帅由大将军燕王兼任,两个副手则是新任镇北将军阚春和镇军将军陈瑞联,西北路统帅凌泰,东南路统帅颜乘风,中南路统帅为新任卫将军欧阳宏远,而己方的利剑水军统帅则当然是镇海将军林崇了。 朝廷恢复,大军整合,盘古大陆上的这一场恶战才算真正拉开了帷幕。 第六章 (2)新征程 重建的朝廷因功封此次战事功劳卓着的南宫玉为前将军,而常虎则任了后将军,大官了,不过二人闲散了这些年都不太热衷于领兵厮杀了,为此陈瑞风和王普商量后任命南宫玉为御史大夫而常虎则为御史中丞,巡察天下。不过此时是乱世,所谓巡察天下其实就是查漏补缺,妥妥地救火队员,不过这正和二人之意,所以欣然受命。 周道德仍然是任他皇帝军事参谋的卫尉之职,不过有了王普和构制比较全面的政务和军事朝廷,他的职责清松多了,哥几个一番协商,隋逢颜敏还是跟着他混,成为他这个武功有所欠缺的卫尉的左右护法。而南宫玉常虎他们的御史班底则是前期战争还没有启用的散落各地的巡察司,这支力量到了该掀风布雨的时候了。 几个兄弟中陷落在永安的常宜和魏秋然生死未卜,这是他们最揪心的,当然还有一些故交陷落在永安城中情况不明,作为老熟人欧阳春秋这段时间经常会来与他们交流,说着说着话题就到了作为圣上宠信的永安八子身上了,叹息了一声“八子就我一个护卫丞相冲出来了,也不知道他们七人的情况,想来恐怕凶多吉少啊”,确实秋意引走追兵,而叶无痕等人以必死的决心挡住鬼魅般的妖兵突袭。。。,这都是搏命的担当,乱世浮萍,人各有命吧。 李子作为陈公公的继承者圣上一家的贴身护卫,此次封赏正式被任命为内廷护卫统领,想想自己成妖百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乡村小妖成为了人类世界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这妖生还真是跌宕起伏啊,时也命也。 冷月也整了一个御史中丞的牌子,只是她不愿意抛头露面,所以圣旨上没有出现她的名字,雪儿三年来武功长进也不少,又是正经亲戚,所以被皇后要去当了贴身侍卫,虎爷不太乐意,他太羡慕南宫玉冷月出双入对了,只是雪儿有自知之明,说实话,金泉城外,虎爷带着伤还得背着她奔行真真切切地刺激了姑娘的心灵,“虎哥,你们几个经常行险地战高手,我可不想成为你们的累赘,这样我会刻苦修行,待我进入天合境界再随你浪迹天涯吧”,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冷月那可是不次于自己的存在,而雪儿。。。自己可舍不得她受到任何伤害,叹了口气,他点点头斜眼看了一眼远处的南宫玉“哼,让他再得意几年,我们雪儿天分很高,一定会追上冷月的”,“虎哥,你。。。一定注意安全啊”,把雪儿紧紧搂在怀里拍着她后背说道“放心,我机灵着呢,有事一定第一个逃走,他”鬼鬼祟祟地又看了一眼南宫玉“他一定会挡着的,谁让他是我哥呢”。 临都建立几天后,一位风尘仆仆的青年走进了城门,“哎,年轻人,入城登记”,点点头,荣保来到城门左侧一个桌案前。桌案后有一个师爷模样的人坐着,他看了看荣宝问道“姓名?那里人士?进城干什么?”,湖州现在已经是临时朝廷所在地,在这乱世之中必要的管控是必须的,“荣宝,并州人,进城要见南宫玉”,“荣宝,并州,见南宫。。。玉,啊?你是什么人要见前将军大人”,荣保平静地回答道“我是他在四州统御司时结识的朋友”,那师爷抬起头盯着荣宝看了一会。 这师爷也是一个阅人无数的人物,他看荣宝虽然衣衫破烂但两眼精光四射,神采不凡,急忙起身说道“荣兄弟稍等,我喊人带你去”,随后喊了一名门军带着荣宝前去南宫玉的府邸。 说是府邸,湖州可比永安小太多了,又是战时,怎么可能给每位高官安排独门独院的府邸呢,所谓临时皇宫也不过是当年绍水王在湖州的府邸,王普居住的院子都同时肩负着阁院的职责,另外南宫玉他们哥几个抱团惯了,所以青竹里那处两进的小院就成了前将军府邸加后将军府邸加卫尉府邸加两位御史中丞府邸,后来跟他们住一起惯了的何山林也搬了进去,他现在代替欧阳春秋当了吏部总捕司的总捕头,所以这里也是总捕头的府邸,小院本就不大挤挤插插地住的还挺密集。 荣宝来的时间正好,御史台几位光杆领导正规划行程又准备外出巡视呢,说实话再晚三天,荣宝可在湖州找不到他们了,西南情况危急,他们需要赶过去了解情况挽救局面。 中南西南方向,虽然戊水之战,玄门和永安叛军大胜,但因为黑苗军的千里驰援几乎将南郁军击溃,正在节节胜利之时,敌方从戊水赶来的援军前些时日赶到了永宁,兵力上的巨大差异让永宁守军和黑苗军难以招架,之后经过协商,黑苗军退入永宁西南的群山之中,而永宁守军则只能全力防守。 作为镇南军的老巢,幸亏永宁有极为坚固的城墙和充足的储备才勉强打退了敌方的几次进攻,只是南有南郁大军,北有夹杂着玄门铁骑的叛军队伍,两面夹攻,永宁府已经岌岌可危了。退入群山的黑苗军昼伏夜出地袭击南郁大军一定程度上缓和了永宁南部防御,只是黑苗军不过万人,不断损耗,恐怕也不能坚持多少时间了,一旦黑苗军的袭击骚扰停止,那么南郁军能全力攻城,两边夹击之下永宁城破将是必然的结局。 南宫玉常虎手里并没有大军,之所以他们要去救火,是因为他们想起来永宁府附近还有两支可以利用的力量。永宁地处中南西南的边界,它东北不到百里就是三圣山,而它西南几乎同样的距离就是南荒的边缘地带,这两处地方都是南宫玉常虎历经劫难闯荡过的地方,确实无意间结识了两个奇怪的朋友,巨猿和穴狼王这两个半妖,乱世战争就是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力量,南宫玉周道德谋划一番后认为如果有这两股力量的加入,永宁府之战是有出奇制胜的可能的。 这次出行得带着李子通行,因为与半妖联络需要它这个翻译官,更重要的是穴狼王可不一定能听南宫玉常虎的安排,说不定还得干他两人,而李子这个妖师的话到可以言听计从。 也就在这时,荣宝来了,惊喜之余诧异地问道“宝,你咋来了,你不是在老蔡头身边吗?”,见到久未见面的南宫玉常虎周道德,荣宝很是激动,只是提到蔡西坡,他神色暗淡下来,眼圈发红地回答道“蔡将军生死不明”,“啊?!”,这可是至亲之人,虎爷上前一把抓住荣宝摇晃着说道“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看了看荣宝一身破衣拉撒而且面上满是疲惫之色,南宫玉知道荣宝一路从数千里外赶来决不容易,他上前推开常虎“宝儿,先不忙说,坐下,喝点水,对了,饿吗?”,荣宝确实饥肠辘辘,他点点头,南宫玉赶忙吩咐“来人,弄点吃食过来”。 待荣宝喝完吃完情绪平静下来,南宫玉才温和地问道“宝儿,你现在跟我们说说老蔡的事吧”,荣宝点点头将马台府城的事,以及自己闯狱被埋伏后被麻三所救等事说了一遍,“后来,麻三告诉我圣上在金泉府找到那里有可能找到你们,所以我从马台出发一路向金泉府赶去,只是二十多天奔波赶到后才听说圣上已经被你们救出离开了,不知道你们去往何处,我只能在金泉府周边流浪,之后圣上对天下的宣言发布我才知道你们到了江南湖州,一路穿山越岭终于赶来了。” 虽然心急如焚,但南宫玉常虎已经接了圣旨南下救急,所以也无可奈何,思虑了一番后,南宫玉说道“要想查明老蔡的生死只有去永安从上层了解情况,荣宝你好好歇歇,过几天,让凌渊跟你走一趟永安,一方面他对永安非常熟悉,另外,飞蝠帮在永安虽然转入地下,但仍然有些势力”。 “好!我听大哥的”,“嗯记住,首要要注重安全,另外此次去永安你可是要担负数个任务,第一联系上飞蝠帮后利用他们的关系想方设法见到闽王陈瑞彬,可以从他那里了解老蔡方面的事,另外同样通过闽王和飞蝠帮搞清楚你常瑞和魏秋然哥哥的情况,如果可以也了解一下永安八子那几人的情况。我和你二哥办完永宁府的事会直接赶往永安,下一步如何行动那时候再说”,“明白!”。 凌渊现在管辖着江南和江北数个州的飞蝠帮事务,他领命后还得做一系列的安排才能成行,由此荣宝也算得到了七八天的充足休息。 南宫玉常虎和李子已经先走一步,他们一路斜向东南方向奔赴阳山镇,那里离那个曾经令南宫玉常虎李子生不如死的地下天地最近。 按他们的计划,先去阳山镇,到那里李子与他们分别,单独去地下通道联系穴狼王,他们则继续向西赶往南荒,在入口处找到那个常大星,此次可要借助人家的猿猴大军。 南宫玉冷月常虎加上李子都是行走如飞之辈,这次是急事,他们翻山越岭,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前行,所以也就十几天后,他们就赶到了阳山镇,此地未受到战事影响又是初秋时节,所以可是比他们上次来热闹多了,不过上次他们住的那家秘密组织的客店早已经被抄没,当然有市场就有买卖,新的客店早已起来替代了他的生意。 四人在新客店里吃了一顿饭算是告别,李子进山去找自己的徒弟穴狼王,南宫玉他们继续西行。约好了联络方式,李子以白须老者的形象跟三人告别,然后迈步进入山林,须臾之间白须老者失去了身影,地上一只胖狸子收拾好衣物放入一只背囊,然后扭动身形迅速消失在丛林之中。 第六章 (3)帮手 李子林间行动极快,这天中午时分他已经赶到了那个天坑边上,没做停留,他攀援而下,灵活异常,大约用了一刻多钟终于下到了天坑底部的黑暗世界里,毕竟走过一遍,他四肢并用飞奔向天坑西南角部位。 找到那个小水潭后,他闭气游了过去,估摸了一番距离,他潭中探出头来,第一个广阔的溶洞到了。 寻洞中的水道他向前飞奔,一段时间后他来到那个深潭旁。这深潭与几年前他们来时没有什么变化,他表面平静,深度近十丈,这也就是把穴狼与外界分割开来的天堑。在这里他有些皱眉,穴狼会听他的,可它们如何通过这个水潭呢? 先见着再说吧,他休息了一会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一个猛子扎进深潭,拼力向斜下方游去,几乎快到潭底才依稀感觉到水流,他立刻循着水流向前方猛游过去,一会之后,他奋力向上方冲出了水面,终于到了第二溶洞里了,这里之后就是穴狼的天下了。 虽然说胖狸子,但相对来说他身型还是偏小,所以这一番潜泳消耗很大,也就是他现在境界突飞猛进,要不然凭他的身材通过这道关卡几乎是不可能的。 歇息了一会,他取出一根短小的骨笛吹了一段音节,成了,就等着穴狼王来觐见吧。 穴狼王的主栖息地其实离这里还有很远一段距离呢,不过也就两个时辰后,几只很是粗壮的穴狼探头探脑一番后,穴狼王飞奔而来。 师徒见面,两人很是激动,穴狼王伸着巨大的脑袋在李子身上蹭来蹭去,李子则含着泪水用前爪抚摸着穴狼王的头顶,嘀嘀咕咕交谈了一番思念之情后,李子开始检验穴狼王的修行成果,问了一些问题,李子表示满意,这可让穴狼王兴奋异常摇着尾巴围着李子转了好几圈。 这些事做完,李子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下,生性就凶残热衷杀戮的穴狼当然同意他这个师傅的要求,只是。。。 李子带他到那个深潭比比划划说了一通,穴狼王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摇了摇头冲着李子咕哝了一番,听到后来李子频频点头,忧愁的面容也即刻舒展开来。 原来这地下世界广阔无边,南宫玉他们上次只是走了一条道路,算主路吧,其实这里各种岔路多如牛毛,算他们幸运,那些岔路大都低矮,一般人的身材很难通过,要不南宫玉他们非迷死在这四通八达的地下世界不可。 而穴狼这种身材能走的路就很多了,穴狼王问清了他们的目的地后立刻琢磨好了一条道路,这条路的出口就在三圣山的西南边缘,离永宁府距离最近。谋划好这件事,李子的心终于完全放下了,他给了穴狼王五天整军时间,五天后穴狼大军将杀向永安府北部的山区。 五天后,穴狼王跟李子站在溶洞中的一块山石上,选择的这个溶洞是最广阔的似一个巨大大厅的结构,山石之下,是穴狼王挑选的一万多头最健壮狡黠的穴狼大军,竟然还列着队列,这不由得让李子看了看身边的徒弟,知道是师傅的嘉许,穴狼王得意地高昂着头长啸一声。 南宫玉冷月与常虎在永宁府西南部分别,常虎去找徒弟常大星而南宫玉冷月则前往永宁府南边的山林区去接洽躲在那里坚持战斗的黑苗军。 虎爷继续向西南行进一天之后他到了淳源镇,雨季还没有彻底过去,现在的淳源人烟稀少,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常驻的本地商家还开着门营业,虎爷找一家比较干净的客店入住,他打算休息一晚,吃饱喝足,再准备些干粮第二天就进林子去找徒弟常大星。 要了几大盘肉食和几壶酒,虎爷边吃边跟店家闲聊“店家,这几年生意怎么样?”,“哎,别提了,这些日子外面据说开战了,这一来那些能人异士以及富家子弟都不来了,能人异士要在战场上建功立业,而富家子弟们也没胆子在这乱世中四处乱窜”,“哎,七星学院的人还来吗?”,“唉,就说呢,七星学院和南斗学院这每年固定的来客也已经五年没来了,没生意了,我祖祖辈辈在这里,房子家什都是自己的还算能维持,现在雨季没结束,即便结束了那些外来客商也基本不来这里做赔钱买卖了,跟您说那个淳源最热闹的组队大会也已经三年没办了”,“对了,客官,您明天要进林子?”,“是啊”,“哎呦,客官您就一个人,我劝您三思”,“怎么得了?”,“咳,祸不单行,别说真南荒了,这前面一大片林子现在也是个超级险地,也就是五年前,七星学院学生惨案那年,林子里的猿猴越来越厉害,据说持兵刃还会相互配合,跟您说咱淳源的将军曾经带着上百人前去围剿,结果就领头的逃了出来,其他兵士全折在里面了,可是不好对付,您一个人万一碰上那些玩意可了不得”,“是嘛,嗯,好!好!好!”,虎爷心说要得就是训练有素,不然我来干吗?虎爷身材异常雄壮,店家出于好意劝了一劝,人家要不听,他也不敢再说下去了。 第二天虎爷披了个蓑衣就向林子中进发了,先那他片广阔无边的草地,看那些野草野花疯长的样子,应该确实如店家所言应该有些日子没有什么人来了,由此也没有人去打理了。走过草原,他迈步走进了树林之中。 按着记忆,他向着曾经与常大星恶战过一场的那处南荒门户的山头挺进,进去后不久他就意识到有大群的猴子在他的周边聚集并伴随着他前进,一会之后越来越多,这种疯狂的试探让虎爷不耐烦起来,他立足抬头冲树上的猴子吼道“叫常大星滚过来见我!”,这些猴子还没有什么灵性是听不懂人言,但‘常大星’三个字是他们自进入这个群体后就必须要明白的发音,而且各级别的猴王和猿王都曾告诉他们“说出常大星三个字的必定身份尊贵,一方面需迅速通报头领另一方面决不可侵犯”。 这当然是常大星自己灌输给手下的规矩,说起来也是,知道这个名字的不是师傅本人,也基本是师伯师叔一类的存在。听明白了‘常大星’三个字立即有几只猴子飞也似地向密林深处跑去。 常虎又向前行进了半个多时辰就听到震得树枝摇曳的脚步声传来,他明白是巨物的跑步声音,常大星听了猴子汇报,急急忙忙就奔行过来了,他激动啊,一方面五年了,师傅留下的武功和胖狸子师叔留下的修炼功法早都练完了,再一个他已经近乎于妖有了人类的感情智慧,已经有了深深的思念之情。 常大星奔行到虎爷四五十丈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甜瓜般大小的眼睛骨碌了一番后,他确认了身前之人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师傅大人,含糊不清地狂喊了一声‘师傅’二字,他猛向前跨了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虎爷同样激动万分,他赶忙上前拍了怕这个跪着还比自己这个特异身形高的徒弟“好徒儿,起来。这几年过的好吗?”,常大星边起身边回答道“好!”,“嗯?”,听到回答虎爷惊喜万分,其实兴冲冲地到了淳源虎爷就开始忐忑了,想当年收常大星为徒可是多亏有李子这个翻译在场,自己这次一个人来跟这徒弟能交流吗? 可这个一个‘好’字表明了现在的常大星已经能听懂人言并回答问题了,还真是精进迅速啊,不自信的他又直接问道“能听懂人话了?能简单交流了?”,这可是常大星的瘙处,他得意地说道“师傅,能!”,“好,好,太好了!妈的,咱爷俩交流再也用不着那个胖狸子了,起来,起来”。 常大星依言挺身站起,好家伙,又长个了,现在的常大星身高已经直逼三丈,虎爷这个师傅都没人家大腿高了,说起来常大星几近成妖,人家还未成年呢,当然还要长个了。 常大星带着师傅虎爷当晚去了他作为王宫的那个巨大的山洞,落座之后当然是酒宴摆上,席间虎爷问起他南荒现在的状况,这么复杂的说辞还是常大星无法完成的,吭吭吧吧地念叨了好一会时间后,虎爷总算大概了解了情况。 五年前南宫玉他们大闹南荒斩杀了豹妖,虎妖也随之离开了,这样压制在常大星头上的两尊神就这么消失了。常大星的触角是伸到了南荒中的,虎妖豹妖在的时候,他目标大进入南荒必遭虎豹二人的追杀,他可惹不起那二位,不过他手下的猴子猴孙到可以自由出入,几个月后听了猴子们的一系列报告后,常大星感觉出了蹊跷“难道那两位凶神没了?”,思考了一会他点点头“嗯,许是已经被师伯师傅他们干掉了”,想到这他还有很强的自豪感。 举行了几次大宴庆祝这件事后,常大星终于鼓足勇气进了南荒,带着猴子猴孙在南荒生活了一段时间后,他确认那虎豹二人确实不见了,只是南荒的危险可不止虎豹二位,毒花毒草毒虫以及各种各样十分危险的生物遍地都是,倒不是多惧怕,只是天天搏杀让他觉得还真不如顶上林子里活得自在,所以差不多一年后,他带着众手下又回到了山顶上那片一望无际的丛林里继续当他的山大王了。 虎爷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后虎爷把今次找过来的原因连比划带说的讲了一遍,听说能参与到人类的战争中建功立业,可把常大星激动坏了,他坐也坐不住了,站也站不好了,抓耳挠腮就想跟着虎爷尽快行动。虎爷安抚住他然后告诉他给三天时间让他组成一支精兵,之后再向永宁府出发,常大星明白了他的意思庄重地点点头。 三天后,常虎常大星师徒俩当先,常大星这次使用的兵器是一支足足两丈长超过茶杯口粗的铁棍,这棍子本身重量就超过千斤本是那个秘密地洞中防止洞顶中石头掉落的支架的一部分,时间久远脱落了,正好成为了他趁手的兵刃。他的身后是一支超过五千人的披着树皮甲胄手拿各式兵刃的猿猴大军,这只是一部分,还有万只猴子大军环绕在周围的树木上,浩浩荡荡地向着东北方挺进。 第六章 (4)南苗军 南宫玉冷月继续南行直到进入群山之中,因为手里有辗转来自镇南军的密报,所以他们大概知道南苗军主要基地所在的区域,登上一座山头看了看地形后,二人向着正南方的一座山头行进。 二人的轻功在当世都是排在最前列的,所以行进速度极快,一天时间,他们就翻山越岭到了密报提及的那座山前。 早已觉察到山前树上以及山石后掩藏着负责警戒的兵士,南宫玉冷月走到一定距离后停了下来冲着林子上和岩石后的兵士喊道“朝廷御史台来人,速速通禀龙岩将军”,听到他喊话,那些隐藏兵士知道人家早有觉察到自己的存在,所以在领兵头领的带领下纷纷从树上和岩石后走了出来。 领兵的是一个连鬓胡子的大汉,他趋前一步试探地问道“您是前将军南宫将军吗?”,南宫玉点点头,听到来人正是赫赫威名的南宫玉,那大汉急忙召集周围士兵跪地行礼“镇南军飞翼军十二营校尉博林拜见前将军”,南宫玉让他起身尽快带自己去见龙岩,“是!南宫将军,我们这些人就是龙将军派来专门等您的,这通向山顶道路十分陡峭本不用在山下设防的,龙将军天天期盼着您的到来”,南宫玉点点头,随着博林向山上行去。 此后的山路确实陡峭异常,当然对于他和冷月不算什么事,不过他发现这些南苗士兵确实非凡,很是轻松地跟随在自己左右,这样看还真是一支了不得的山地军团。 陡峭的山路直通山腰,那里路平整多了,而路上络绎不绝的是担着担推着独轮车的乡民们,南宫玉转头看向身边的博林,明白他询问的意思,博林赶忙解释到“将军,打南郁那可是我们南苗各个山寨的头等大事,我们之所以能支撑这么长的时间当然离不开各山寨的倾力支援的和我们南苗大好青年的不断加入”,南宫玉赞许地点了点头。 已得到飞奔而回的兵士禀报,龙岩早已带着手下在帐外等候了,见南宫玉到来,他带众将领跪地磕头“末将,镇南军飞翼军统领龙岩见过前将军大人”,南宫玉还礼后让他和众将领起身并说道“永宁府之所以能坚持到这个时候完全是龙将军和兵士们日夜奋战的结果,龙将军,你的名号早已被圣上所熟知并多次嘉许啊”,这可是无与伦比的赞誉,龙岩激动之余又要跪地行礼,不过被南宫玉拦住了“龙岩将军,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你明白我这次来的目的,这样进军帐我们好好谈一谈”。 进军帐落座后,南宫玉问龙岩道“龙将军现在情况如何?”,说到这个问题,龙岩激动之色尽去,忧虑之色尽显“南宫大人,现在形势不乐观啊”,原来南宫玉他们路上的这段时间,永宁府的状况更恶劣了,城北,永安的军队和玄门军队日夜攻城,永宁府守军虽然都抵挡下来,但也损失惨重,永宁府原城防将军阵亡,总指挥武元也身负重伤。而南部南郁军在遭受了南苗军无数次骚扰之后,统帅沙原跟随行的几个玄门僧人商量之后决定先彻底摧毁困扰他们的南苗军,有了这个目标,并不了解动向的南苗军随后的几次袭击活动都遭到了对方大军的全力围堵,损失极为惨重,叹了口气龙岩说道“唉,不瞒前将军您,现在南苗军连伤员在一起也不过三千人了”,“是吗?”这有些出乎南宫玉预料,因为他计划的整体歼灭行动,南苗军起码要动员五千人以上的兵员才能够取得胜利。 屏退帐中其他人之后,大帐中只剩下南宫玉冷月龙岩三人,找出一张永宁府周边的详细地图,南宫玉把自己的设想跟龙岩讲了一遍,“穴狼?猿猴?”龙岩先惊异于这个南宫玉带来的助力,南宫玉点点头说道“这些龙将军放心,穴狼猿猴都是由我们完全掌握的半妖领军,他们的战斗力你不用操心,只是南苗军的人数远少于我的预计,四路进攻,你这一路太薄弱”,龙岩点点头沉思了一会问道“前将军您说我们这一路需要多少人就能完全击溃南郁军”,南宫玉想了想说道“五千人是基数,需要恶战,如果能达到七八千人,那么就有必胜把握”,“必胜?”,南宫玉点点头然后问道“龙将军还能补充队伍?新兵恐怕不成,需要有战斗力的老兵”。 龙岩沉思了片刻说道“军力还是有的,不过恐怕要麻烦前将军大人跑一趟”,“怎么说?”,“嗯,是这样的,您应该知道我们南苗族跟南郁国有血海深仇,按南苗祖训我们南苗人拼死也要与南郁国血战到底,我们南苗三寨每寨掌握着南坪地区一府之地,不用讳言,三寨之间战事纷争不断,我们这个南苗军就是十年前三寨一场大混战中三寨孤儿群体被镇南军收留建立的,我说这个的意思是三寨每寨手里都有一支用于战斗和防御的队伍,总算下来有一万多人,如果能从三寨手中拿来一半队伍加上剩余的南苗军就足以满足您的队伍要求了,只是。。。”,“只是什么?”,“您明白,这些队伍是三寨的家底那些头领不可能轻易拿出来,不过,如果有一个威望极高的人明示他们此战能完全击溃南郁大军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不行吗?”,“我的威望可不足以说动那些头领,我保证的胜利他们可不会相信,而您就不同了”,“我?在平叛战争中我确实有些名气,但万里之外的西南方,那点名气管用?”,“呵呵,将军,您平叛战争的名气确实在南苗区域影响不大,可还有一桩呢,您五年前曾经平趟南荒那可在我们南苗区被誉为神迹,您知道我们南苗离南荒最近,世世代代无数的南苗勇士曾试图闯荡南荒,可最终都湮灭在那里,所以我们老祖宗曾经认为只有神才能闯荡南荒这样无比危险之地,而您在南苗人心中就是神一般的人,您去跟那些头领说这是一场必胜的战斗,我想他们会愿意借兵给您的”,“哦,那好,我们尽快去一趟南苗区”,“是!我做安排,明日我们就出发”。 在龙岩的一番安排下,三寨头领汇聚于三寨交界的樟树小镇觐见南宫玉。第二天一早南宫玉冷月龙岩在百名兵卒的护卫下行走了一个白天终于到达了樟树镇。 樟树镇外,三名头领早已等在那里,经龙岩介绍,他们看着眼前精壮的南宫玉纳头便拜,南宫玉急忙上前一步将他们扶起来,一行人嘘寒问暖着一同走进了一间宽敞的房舍,这是一个议事厅,本就是三家解决纠纷和谈建立的,落座客套了几句之后,南宫玉挺身而起,他大步来到屋中挂着的一幅包括永宁府和南坪地区的地图前开始说道“三位长老相比已经知道我的来意,我这里向各位保证不久之后的一场大战将彻底击溃南郁大军,以此为开头,南宫玉详细把自己的作战和盘托出”,令那些长老感兴趣的是那穴狼大军和猿猴大军,穴狼他们不了解,可他们离南荒近,当然知道在那一望无际的森林里称王称霸的猿猴大军,这个能闯荡南荒的将军果然是神人,竟然能利用那些妖物! “各位长老,南苗生存空间小,所以免不了各种利益争斗,圣上来时已经跟我交代了,只要此次大家出力击溃你们的世仇南郁国,我们必然要占领他们国家的土地,而那些土地圣上已经允诺分封给你们南苗各个山寨”,这下那些长老激动了,他们本就是同种族的人,正如南宫玉说的因为人口膨胀使得生存资源稀缺,从而不得不为各自山寨纷争不断,如果有了足够的生存空间,他们何必砍砍杀杀呢,再说击溃南郁国大军,单此一项功劳就足以在死后有资格把牌位摆在祖庙中心部位了,这可是南苗刻在血液里的义务和功绩。只是。。。 三位头领中的一位起身说道“南宫将军我们可以出兵,全部兵全出都可以,只是这些兵不能交给龙岩,嗯,他是青花寨出身”,南宫玉望了一眼龙岩,龙岩无奈地摊摊手,南宫玉转头目光坚定地望向三位统领“好!各位放心,我将亲自带领咱南苗儿郎们痛击南郁入侵大军”,协议达成,三寨很是倾力支持,共提供了南宫玉七千多名南苗精锐寨军,这样算下来,南宫玉这里有了万名训练有素战力非凡的南苗大军。 回到龙岩的军帐,南宫玉和龙岩商量好的军队的布置,这之后就是三支队伍的联络了,七日之后一支小鸟飞来落在了南宫玉的肩上,这鸟生长在闽南山区,被称为报信鸟,它小巧灵活,对一种花椿树的香气特别敏感,所以只要目的的人带着花椿香两三百里地内它都找到,是大夏高层比较短距离的通讯联络圣鸟。这支小鸟带来的信件来自于李子,李子和穴狼王的穴狼大军已经驻扎在了离南郁国大军不到五十里的山中洞穴里了,只要南宫玉的命令发出,他们会全力冲击南玉国大军的东部区域。 又三日后,另一只报信鸟飞来,虎爷师徒的猿猴和猴子大军也已经就位,他们的主攻方向是南玉国军队的西北方向。 “好!三军都已经就位,龙岩通知永宁府里的武元将军,让我们在三日后的晚上给南郁这些侵略者一个终生难忘的痛击吧!”。 第六章 (5)突袭 此战关键点在让南郁军认为南苗军已经无以为继只能倾巢出动以寻战机,南郁大军进犯大夏时是二十万人,之后连续与镇南军、武元军以及不间断偷袭的南苗军作战再加上攻击永宁府这一系列战斗现在所剩部队不过十万出头了,十万对几千还不足以引动南郁军的大型变阵,南宫玉的计划是三千偷袭失败后后撤,之后剩余的南苗军设伏出击,南郁军前锋队伍在遭到伏击重创后,他们必然认为这是来自于整个南苗的反击,这样的机会他们岂能错过,所以必然倾全军之力出击以图一战解决整个南苗问题,待他们形成这个阵型的时候就到了穴狼大军和猿猴大军的出击时机了,这两支凶暴队伍侧后方向的突袭一定会重创南郁军,待其全军陷入混乱之后,三路加上永宁府中守军四路猛冲,其不溃败也难了。 三日后夜晚,因为这时节还属于大夏西南部雨季的末尾阶段,所以不出所料仍然是一个阴郁的漆黑夜晚,这非常符合南宫玉的所求,原因是这三支队伍中的穴狼大军是溶洞中生活的物种,根本无法适应外面的白天,而漆黑的夜晚则可是他们大展身手的环境。 不到亥时,战斗已经开始了,龙岩带着三千南苗军趁着夜色突然从山中冲出,雪亮的刀光闪现,虽然已经保持警惕,但仍然有数百个南郁军人倒在了血泊中,不过南郁军驻守西南方向的花豹军将军差泉并不惊慌“哼,这次竟然出动了几千人,看来是待不住了吧,各位统领听我命令全军出击”,他手上的花豹军有两万多人,这人数他岂能畏惧龙岩手里的几千兵士? 花豹军驻守大营西南侧的主要任务就是寻机击溃蚂蚁食象般给南郁大军造成很大损失和困扰的南苗军,当探知到南苗军全军出击,他怎能错过这个机会?所以他手里五营两万大军以扇形向着南苗军包围过去。 仇深似海所以戏演的极真,龙岩带着南苗军拼死作战实在顶不住了才向后撤退,“将军,南苗军退了!”,退了?好不容易碰到他们全力出击岂能放他们离开“来人,传我命令全力追击,这一次务必全歼了这帮蛆虫”,有他命令花豹军疯狂地追了上去。 已经进入山口,地形开始恶劣起来,花豹军欺负南苗军无兵可用,根本不惧对方可能设伏,狂嚎着冲了进去。 看着敌方大部已经进山,南宫玉挥手发出指令,那些埋伏在山口两侧的南苗寨军立刻从埋伏出显身,先是一通乱箭射杀,之后从山上狂冲而下。 没有想到对方还隐藏着如此多的队伍,花豹军立刻陷入混乱,大批兵士倒在了血泊之中,此时一直退却的龙岩部也返身杀回,这时刻双方兵力已经差别不大,又遭到埋伏突袭,所以很快花豹军就死伤大半,剩余的队伍也陷入了混乱当中,已经突前指挥的差泉疯狂吼叫着才稳定住剩余的几千队伍“快!给大元帅送信,我们遭到了南苗军的围攻”。 南郁军大帐中,南郁军主帅沙原接到了花豹军陷入南苗军包围的军报,他转头向身边的一位玄门僧人问道“宝山圣僧,南苗军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多的队伍啊?”,那僧人宝山长年生活在南坪地区,是一个对南苗状况了如指掌的人,南郁进犯入大夏后,他按照玄门的安排成为沙原的谋士。 他听到沙原的问题后哈哈大笑“恭喜沙大帅,您马上就要成为彻底解决南苗问题的第一人了”,“此话怎讲?”,“我们的情报没有错误,龙岩军所就剩下三千疲惫带伤的军力了,为什么出现一万多人的部队?那是因为此次南苗三寨已经倾巢出动了。大帅我曾经跟您说过,南苗三寨本身可是纷争不断的,所以他们都豢养着一批自保的队伍,据我所知,三寨的寨军全加在一起不过一万五千多人,我可以确定的说此次埋伏包围豹军的队伍一定来自于这些寨军,按战报上说,此次大半南苗寨军投入进了战场上,这可是他们最后的家底啊,如果大帅此次能完全歼灭这些部队,哈哈,虽然有天险关隘,但已经无兵力防守的三大苗寨就会成为您的囊中之物。此战打完,您乘胜追击,只需一军两万队伍就可以完全踏平苗寨了”。 听他一番话,沙原眼睛亮起来了,南苗视南郁为永世仇敌,同样以杀苗起家的南郁永远以南苗人的存在为心腹大患,如果此次能彻底剿灭南苗,只凭这个功劳,他沙原就足以封侯荫子,成为南郁功勋般的人物,这岂能不动心。 “嗯,不过南苗军战力不凡,要想彻底剿灭他们,我们得集中数倍于他的兵力,这大营就得变阵”,这宝山不知道跟南苗有什么仇怨,他笑着说道“大帅,反正您不解决南苗问题也无法全力进攻永宁府,变阵又如何?再说这个机会一旦错过,不但我们会损失花豹军,而一万多南苗军回归南苗寨,恐怕凭我们所剩的所有大军都很难攻入那些据山而建的寨子中”,他这句话让沙原彻底下了决心,他点点头冲帐外喊道“来人,去通报各军将领到大帐紧急开会”。 一会后,南郁军还保持着战力的四军和一些残军将领来到帅帐,沙原简单说了一些现在的状况然后发出命令“白象军青蛇军,你们向西南移动救援包围南苗军全部,黑虎军你们移到东侧翼随时增援白象军对南苗军的围剿,秃鹫军你们移动到西部随时协助青蛇军围剿,荒山,你带着所有剩余队伍监视并防卫永宁敌军”,荒山是南郁大军副帅,“听明白了吗?”,“受命!”,“好,出击,此次务必全歼南苗!”。 大军移营,铺开十里的南郁大军在营地里必然出现短暂的混乱局面,从永宁府城墙上望下去满眼是灯笼火把人头促动夹杂其中的是各种车辆骡马,熙熙攘攘混乱异常。 城墙上武元转头跟鲁苑说道“前将军所料不错,确实南郁军想利用这个机会一举吃掉仇敌南苗的全部人马,只是他说的那两股异兽大军还没有出现,这样,按命令我这里立刻发出信号,而如果真像他说的南郁军出现混乱的时候,你亲帅我永宁府中的所有骑兵开城门冲杀出去”,“好的,我这就下去集结人马”,说完鲁苑匆匆离开了城墙。他离开后,武元一声令下,三支火箭冲天而起分别在东、西、东南的天空中闪现出一朵巨大的烟花,这是南宫玉告诉要求他发出的总攻信号。 信号发出,武元继续望着城墙下混乱的南郁大军有些向往地说道“如果真像前将军的设想,此战能击溃南郁国大军,不但永宁之围解了,之后我们还可以全力对付北面之敌了”。 就在南郁大军移防即将结束,几名将军终于要放松下来的时候,最东边外围的兵士突然听到有杂乱的脚步声密集传来,惊奇之间他们驻足向东北方向望去,起初因为他们这里灯火通明,而夜色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也就是一瞬间,他们发现漆黑的夜色中出现了一个,两个,三个。。。仿佛覆盖整个东北部荒野的绿色光芒,“这是什么东。。。”话还没说完穴狼大军已经如飞般地来到了他们身前,此时绿色光芒后方一声凄厉的狼嚎击破了夜色的宁静,听到这声嚎叫,穴狼群如发疯般向南郁军飞扑而来,闪烁的灯笼火把下,无数的如小马驹般健壮长大的黑狼飞扑而上,很快灯笼火把落地熄灭,之后就是遍地传来恐惧的声嘶力竭的惨叫。 穴狼的战力毋庸置疑,想当年单匹都可以跟那个时候的南宫玉常虎厮杀一番,而普通兵士如何能跟白将军墨将军相提并论,在狡黠凶悍的穴狼捕击之下,南郁军东翼防御立刻崩溃。血水飞溅,兵士们早吓破了胆根本忘了抽出兵刃战斗而是一窝蜂地向人多的地带逃去,这样本已逐渐理顺的大营重新混乱起来,而且愈演愈烈,尤其是那些担负辎重的骡马车辆,那些骡马不用见到穴狼,只凭气息和听到嚎叫就惊炸起来,它们四处乱窜不但使得辎重散落一地,还弄得己方士兵拼命躲避,大混乱已经形成。 东边乱了套,西边同样危机重重,迎接他们的首先是遮天蔽日的一片石头雨,被砸的满脸是血蒙头转向的兵士们还未能搞清楚状况,黑暗中无数的猴子龇牙咧嘴地向他们冲杀而来,“怎么回事,这些猴子发疯了不成?”,猴子战力一般,但三四只一窝蜂地爬到一个人身上又抓又咬也不是能承受的,很快前排士兵惨叫着胡乱地向后退去,他们退而后方的士兵不知道前边情况仍然向前。。。没多久西边的军队就挤做了一团,也就在这时一声地动山摇的吼声传来,身高近三丈宛如巨神下凡般的常大星身披树皮甲举着那个铁柱子从黑暗中狂嚎着杀出,他的身后则是黑压压一片拿着各种兵刃尖牙外露凶悍异常的猿猴大军,它们连蹿带蹦地向南郁军扑杀过来。 南郁国现在信奉玄教,但无边无际的林中生活让他们仍然改变不了老祖宗的那些山神恶鬼的教诲,身高三丈满脸凶煞的常大星很难不让他们联想到内心深处那法力无边的煞神形象,再加上常大星铁棍到处沾着立亡血肉横飞,一瞬间就丧失了抵抗的勇气,“煞神来了,快跑呀”,不停有人撕心裂肺地吼叫终于让刚刚换防到西部秃鹫军全军崩溃了,他们抹头就跑,甚至有兵士嫌兵器碍事扔落在地上。 猿猴和猴子是有些智慧的,所以初战这黑压压一望无际的大军还是有些怯的,只是在常大星常虎的督战下才冲杀过去,可现在既然你们先胆怯崩溃了,它们可来劲了,一个个奋勇向前狂暴异常,兵士们如何能跑过猴子猿猴,不断有兵士倒在了血泊中,恶性循环,这些单方面的厮杀不断激发着这些野兽的凶性,最后连常大星都控制不住了,那些猿猴兵和猴子仆从四散开来嚎叫着向着南郁军兵士们冲去,南郁军的混乱不可避免地加剧了。 东部是狡黠凶悍的穴狼,西部是狂暴勇猛的猿猴,夹击之下,整个南郁大军完全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混乱当中。 第六章 (6)乱不可挡 这次突袭非常成功,当南郁军主帅沙原得到报告的时候局面已经无法控制了,到处是人挤人,甚至有兵士慌乱中冲到了他的帅帐前而被护卫砍到在地,“怎么回事?”沙原带着周边将领走出大帐登上帅帐前的塔楼,四野一看,他好悬没有瘫坐在地上:只见绵延数里的南郁大营到处是挤在一起的人团以及火把灯笼掉落点燃的帐篷草料的火光,隐隐约约惨叫声也传进了他的耳朵,他呆滞地望向周边的将领和僧人“怎么成这样了?”,周边的这些人是一直跟他在厚厚地大帐中商议接下来进攻方案的幕僚们,他们当然与他一样一无所知了。 面面相窥了好一会,终于有两名将领挤过重重人群先后赶了过来,在沙原的命令下,他们爬上了塔楼,这两人分别来自于东西二军,为了从人团中冲过来几乎脱力,喘了好半天才分别汇报道“报大帅,黑虎军遭到了无数的巨狼突袭,现在。。。现在基本已经崩溃了”,“报大帅,秃鹫军遭到了猿猴军的袭击,已经溃败了”,“狼?猿猴?废物!你们作为训练有素的南郁军人竟然抵挡不住一帮子畜生”,两位报信军官有些不服气主帅的说辞辩解道“大帅,您没有瞧见那些恶狼,他们巨大凶残狡猾不说,而且仿佛有人指挥,一次一次地往我们的薄弱环节上冲击”,另一位送信军官附和道“确实啊,大帅,它们不是普通的野兽,已经成军。。。”,说到这他往西边看了一眼,这一眼他惊得不顾礼仪跳了起来,“大帅,大帅,快看,那个就是猿猴军的领军怪物”,听他喊叫,沙原转头向西看去,这下他也惊得目瞪口呆“那是个什么东西?”。 常大星大根飞舞奋勇向前,他巨型的身材凶恶的面孔以及手里那恐怖异常的大铁棍,稍微保持理智的兵士都拼了命地远离他,这使得他一路无所阻挡地向着大军中心地带杀去,他一步两丈如风而至,很快就接近了沙原的帅帐,这也使得沙原能清晰地看到他的形象,“这。。。这不就是林中恶魔王吗?”,玄教现在是南郁国教,但原始的山神教还是深入到每一个南郁人内心深处的,包括高高在上的像沙原这样的贵族阶层。 看那巨猿杀穿了自己的秃鹫军,甚至已经威胁到了中军大帐,秃鹫军统帅帕赛必须要顶上去了,不然事后他也活不了,咬了咬牙鼓足所有勇气,他手持长刀驱马冲了上去,“吆喝,竟然有人要阻拦自己,一直没打痛快的常大星立刻来了兴趣”,他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低头望向骑着马向自己冲来的一名持长刀的军官,越近帕春越恐惧,自己骑着高头大马仍然比这位凶煞低近一半,没办法硬着头皮不断抽着马向着停下来的‘怪兽’冲杀过去。 常大星目测距离差不多了,只见他双臂爆鼓,手里那近千斤的铁棍完全抡了起来,伴随着刺耳的风声他大吼一声“去你妈的!”,他话语出口,把一直跟在他身边悠悠哉哉的虎爷给羞臊到了,这是他的口头语,平时不注意那是脏话连篇,大星能说话了但不利索,见到师傅那还不有样学样,“咋还把这些话学去了,看来自己以后得注意点了”。 铁棍带着萧杀的阴风一瞬间就来到了帕春的面前,听那风声他积攒的那点勇气彻底离他而去,只是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哆哆嗦嗦地提刀去挡,可他本身力量就不够看的,再加上现在的状态,耳轮中就听着“啪”的一声巨响,帕春连带着身下的战马被铁棍巨力击入了空中,飞出了四五丈的距离才重重地摔在地上,不用说人、马俱亡,帕春手里的长刀早断成了两截。 这一下,周围的将士的心态完全崩溃了,事后杀头都不管了,嚎叫着四散奔逃起来。现在轮到在帅帐前塔楼上沙原惊恐了,因为那恶煞已经距塔楼不过五十多丈的距离了,“来人,来人,给我顶住这个怪物”,顶住?现在不撒丫子逃跑的已经算勇士了。 转瞬间常大星已经来到塔楼前,狂嚎声中铁棍抡圆了向着塔楼下的木架子砸去,一根子塔楼倾斜欲到,再一根子砸下去只听着轰隆一声大营中最高的建筑主帅塔楼碎木乱飞垮塌下来,惊恐之中沙原惨叫着从近五丈高的塔楼跌落下来,“哈哈,等着你呢”,常大星在下面怪笑着抡棍就向飞落而下的沙原砸去。 当的一声,大星的铁棍被一支禅杖挡了下来,两兵器相交,常大星竟然噔噔噔后退了数步,翻起怪眼向下看去,只见一名长须僧人一手持禅杖一手提着沙原飘然落地,“嗯,你是谁?”,那僧人落地后将沙原交于亲兵护卫,之后瞪视着常大星说道“孽畜,妖孽,有本僧在此岂容你猖狂”。 这个击退常大星救了沙原的正是作为谋士的玄门僧人宝山,没想到这位平时慈眉善目的僧人竟然是一名玄门天合境界的武道高手,现在看来,玄门派他到南郁军中一方面他了解南坪南苗情况参谋相关事宜,另一方面也有护卫南郁军主帅的职责。 常大星是妖兽,今天一路战来终于碰到对手了,他凶性大发,一手持棍,一手嚎叫着拍打着自己的胸膛,之后就欲上前死战,不过此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此时此刻,敢这么做的当然是虎爷了,他今天可轻松,一路跟着徒弟闲庭信步地就来到了大营中军大帐,鬼面都未曾出鞘。单就武道而言,虽然常大星这五年来飞速发展,但怎么说还是弱于他这个已经晋阶天合中阶的顶尖高手的,不过论起清理那些兵将和闯营拔寨,他一路看来自己是远不如这个体型优势和心理优势巨大的徒弟的,因此好钢用在刀刃上。 “大星,这个秃驴交给师傅我,你现在即刻带着你的那些猿兵猴兵按计划向南追杀,记住一定给我把整个大营掀翻,赶紧行动!”,常大星现在对这个师傅的话是言听计从,虽然有些不忿,但仍收了架势点点头道“是!”,离开之际他伸出那和宝山禅杖粗细差不多的指头指了指说道“等着让我师傅收拾你”,之后冲着四周一通吼叫发出了命令,接着他匹马当先向着大营南方冲杀而去,而得到命令的猿猴群和猴群不再痛打落水狗了,而是跟在他的身后黑云般地卷向大营南部的军队。 望着眼前身量也异于常人的大汉,宝山想到了什么“你是。。。”,常虎哈哈一笑说道“本大爷现在是圣上亲名的大夏后将军,御史中丞,常虎,你。。。”,看了看宝山继续说道“你看来岁数也不小了,你就叫我常大爷吧”,这基本属于骂战,宝山可是已经是六十出头的年岁了,无论辈分和年岁。。。 宝山有些恼怒,其实平常时节宝山是一个极富涵养的僧人,虎爷那调笑的话并不会影响他的情绪,只是今夜,沙原之所以移营准备击溃南苗军完全来自于自己的建言,现在看自己的建言恐怕要让南郁大军陷入极度危险之中,进了这么大的圈套,宝行不可能不气急败坏,本来还靠着几十年的阅历涵养压制着怒火,而此时的虎爷的调笑彻底击破了防御层,怒火迸发而出“哼,常虎你不要太狂妄,我早向教宗进言过你和南宫玉是妖孽,今天更得到了证实,既然如此,那就让本僧为天下斩妖除魔吧”。 虎爷激怒他是怕他离开,因为这样的高手混入乱军之中是能够威胁到比如常大星和穴狼王的,这两个头领是己方两支队伍的灵魂,没有他们是无法驾驭那些野兽的。 见怒火中烧的宝山挥动禅杖攻杀而来,这正合他意,抽出鬼面大刀迎了上去,天合级的对战天地为之变色,刀风杖风扫过,那些挤在前面来不及后退的兵士立刻被切割成了血肉,二人杖来刀往酣战了二十几个回合后,宝山支撑不住了。进阶天合中阶的常虎其本身的巨力有了质的提高,每一击之下隐隐伴着雷声,宝山和尚必须压榨出全力才能抵御,二十招后他已经双手颤抖满脸是汗了。 看他已呈败像,虎爷加快了攻击频率和力量,鬼面大刀每次砍下宛如一座小山向气喘吁吁地宝山砸去,战意已怯,宝山使出浑身力气拼命荡开虎爷的一击后转身腾空向乱军中冲去,想跑?冷笑一声,虎爷飞身而起鬼面自空中狠狠劈落,惊恐地宝山发现自己力量不如人家,身法同样不占优势,万般无奈,他只好回身横杖去挡已近后脑的大刀,咔嚓一声响后,鬼面大刀劈开禅杖同样也劈开了他的胸膛,惨呼声中宝山僧人跌落在地气绝身亡。 在尸身上蹭了蹭血,虎爷看了看已经远远躲开的南郁兵士们,提刀向着离着不远的一座明显宽大的军帐冲去,在砍翻几个试图阻挡的护卫后,他冲进了大帐,帐中空无一人。 被宝山救下来的沙原已经吓破了胆了,常虎宝山还未开战时他已经呼喊着护卫牵过战马,之后带着几十名护卫向着他的第一主力白象军逃去,主帅逃跑,南郁大营已经群龙无首,大混乱的局面已经不可避免了。 第六章 (7)土崩瓦解 沙原逃走的急迫,根本没想着收拾帅帐里的情报资料,冲进空帐的虎爷是将军,当然知道这些东西的重要性,他旋风般地扯下那些地图和情报资料一起用一张桌布包好背在了背上,之后迈开大步飞奔向徒弟常大星冲击的方向。 黑豹军同样被凶残无比的穴狼大军淹没直至覆灭,李子按计划让穴狼王连连吼叫指挥那些正在遍地啃食兵士尸骨的穴狼们重新集结,然后向着南方的青蛇军展开冲击,一时间狼嚎声震天动地,奔腾着向南边的军阵冲击而去。 已经在城墙上目睹了南郁军混乱崩溃的场面,武元精神大震,他用那只好手挥了挥拳头大叫了一声好,几个月挣扎的作战让他郁闷之极,今天终于舒了一口气,他大步转身对传令兵喊道“传令开城门让鲁军师带奇兵出击!”,“是!”,嘎嘎声中城门洞开,鲁苑带着城中所有的两万名骑兵从永宁府飞驰而出。 南郁军前军一万多人由荒山副帅统领,身后那些惨呼和混乱的局面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一开始他还试图救援,只是看了看越来越混乱的局面他打消了念头,他明白身后已经是一堆干燥的木材,自己这个全军的北部防线在,熬到天亮,巨大的损失不可避免但局面还可以收拾,可这里被突破,那就是在加油燃烧了。所以他骑着马一直睃训整个队伍控制着士兵的士气,此时他望到永宁府城门洞开,大批骑兵夺门而出,他知道考验自己队伍的时候到了,只是自己带着的这一万多人基本都是步兵如何阻挡对方骑兵攻击呢? 冲出来的骑兵来自镇南军,他们本是驰骋疆场旋风般突进的队伍,可这几个月来却担负着步卒的城防工作,早已经蓄积了一肚子的战意,今天终于有机会跨上了战马,一个个斗志昂扬。 跨过护城河后鲁苑将队伍排好冲击阵型,阵前巡视了一番后,他抽出腰间的宝剑高高举起,之后用力向下挥动,终于得到进攻指令的骑兵抖擞缰绳,战马奔腾向前,待到达敌军阵前时已成为一道道划过夜空的摇曳的影子。 荒山的应对没有错误,只是那些汇聚在一起的凄厉的惨叫早已经扰动了兵士们的信心,这强撑着的镇定从前排长枪兵不断颤抖的枪支就可以看出。万马奔腾而来,信心不可避免地崩溃了,不知是那名士兵率先不管不顾地向后退去,进而影响到了整个队形,镇南军骑兵冲到之时,那据马阵型早已经崩溃了,冲击已经变成了追杀,骑兵追杀步兵,那基本上就是砍瓜切菜般的形势了,一直督战的荒山猝不及防,只顾全力阻挡兵士撤退的他立刻陷入了骑兵的包围之中,大势已去,慨叹了一声的荒山奋起砍杀,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在干掉几名兵士后,被随后冲来的骑兵乱刀砍于马下。 西南方,白象军跟青蛇军都展开了扇形的包围攻击阵型向着被残余花豹军缠住的南苗军冲去,他们领的命令不是击溃而是务必全歼这支队伍,所以行进的不快,而是特别注意对方的动向,两军四万多人遮天蔽日般地向着山脚下的那片战场覆盖下去。 四万多人的队伍又呈扇形,前后之间的距离可达数里地,当前军紧盯着猎物的时候,后军已经觉察到不妙了,混乱的场面,四处升腾的火焰,以及不断传来的惨叫声让他们不可避免地心惊担颤起来,也就在这时候,主帅在一帮将领的护卫下仓皇而来,没有理那些后军兵将,一窝蜂地向着队伍前方的指挥团冲去,还没等兵士们面面相窥地议论几声呢,狂吼声已经清晰地来到他们身后。 漆黑的夜色突然被一个巨大的身影撕破,常大星抡着那根两丈长的大棍出现在了他们眼前,之后是黑影窜动,无数的猿猴和猴子席天卷地般地向着后军冲杀而来。 同样是未战先怯,后军兵士惊恐地喊叫着向前奔逃,这奔逃很快影响到了中军。。。前军谨慎推进,后军溃散冲击,很快这扇形队伍就变成了一个左右拉伸的长条,与他们隔着几里地的青蛇军同样如此,在穴狼凶悍地攻击下后军崩溃奔逃。。。没多久两支队伍的阵型完全混乱了。 就是这时候!南宫玉龙岩催动南苗大军依仗着山前的有利地形展开了对攻击他们的两军的决死冲击,一开始是一场血战,只是不久之后混乱传导到了敌方前军,两面夹击,首先青蛇军先崩溃了,四散奔逃的兵士很快就成了穴狼的口中肉或者南苗军的刀下鬼。 白象军作为南郁大军的头号主力,将军格尔在见到落荒逃到己军的主帅后就知道此战已经大势已去,不过他比较坚韧,强制命令手下将领指挥兵士构筑阵型,他的后军已经混乱无能为力了,只能拼凑出一万来名兵士结成了还算稳固的阵型全力抵挡着来自两个方向的进攻,只是,双拳难敌四手,随着青蛇军的崩溃,他这万多人立刻面临了三面夹击的局面,一个牢牢的包围圈把他这万余人马死死地包围在不到一里方圆的一块山前平地上。 连翻恶战,时间飞快流逝,南宫玉发现离天明已经仅仅一个时辰了,前面说了穴狼根本无法适应外面的白天,所以必须要发动总攻了,南宫玉翻身上马操起银枪然后示意身旁的兵士发出总攻的信号。 随着一朵璀璨的烟花腾空而起,停顿了一会的喊杀声嚎叫声骤然响起,南宫玉常虎龙岩常大星穴狼王从各个方向当先杀出,他们身后则是杀红眼的南苗兵,凶神恶煞的猿猴军猴子军以及龇牙咧嘴钢刺般的兽毛上滴着血的穴狼大军,白象军再精锐再训练有素又如何抵挡呢?很快防线奔溃,第一军白象军也开始四散奔逃,至此十来万的南郁大军全线奔溃,这个时候击溃了南郁前军的鲁苑骑兵部队也杀到了,四路大军汇聚一起开始往来冲杀,残余的南郁军慌乱地逃进了西南部的群山之中。 战斗胜利,首先趁着天黑,李子和穴狼王带着穴狼群躲回山中溶洞里修整,常大星则带着猿猴军和猴军仆从进驻龙岩的大本营,原因是按照南宫玉的安排,龙岩军所部跟随自己进驻永宁府与武元商讨对北军的战斗以图彻底解决永宁之围,另外也好利用永宁府的医疗资源治疗那近千人的伤兵。 溃散的南郁军当然要追杀,这项任务落在了南苗寨军头上,当然也是他们极其向往的,南宫玉召集三寨的领军之人发布了追击命令“各位这个任务不用我鼓动了吧,记住你们的任务就是不让一个南郁军回到南郁!”,“是!”冲天的吼声和血红的眼睛令南宫玉深刻理解了什么是永世解不开的世仇。 这一战不但彻底击溃了南郁大军,而且粮草辎重收获堆积如山,这大大减轻了永宁府中粮草辎重的压力,另一方面这场大胜大大提振了压抑了几个月的永宁守军的信心,南宫玉他们还未进城就满耳都是城中的欢呼声。 在永宁城门处,扎着绷带的武元和城中将领静立在城门前,看到南宫玉常虎等人过来躬身行礼“见过前将军后将军大人”,南宫玉从马上下来扶起了武元等人“武将军辛苦,没有你们的坚守就没有今天的胜利,我们进城立刻着手协商解决北面的敌人”。 永宁城被称为西南咽喉,其所处的地理情况十分特殊,盘古大陆大江南岸与西南地区本是被一条沼泽恶水和群山隔绝开来的,五千年前天下未一统之时,占有中南南部地区的淀国国王为了扩展领土,利用千年大旱,沼泽几乎枯竭的时机以大批术士高妙的移山填海术和近百万人力在大沼泽中填出了一块土地并在土地上建造了最初的永宁城,并以此为通道贯通了中南和西南地区,由此把那时候还属荒野野民的西南部划入了自己的地盘,领土暴增十倍有余,只是。。。那巨大的填沼造地工程花光了他的国库并造成数名国之重宝的术士和十多万青壮年人口死亡,这空虚的状况让淀国还未得到新领土的收益就被周边国家瓜分灭亡了。 不过工程的历史意义却是非凡,贯通了中南西南后,各王朝的触角和无数的探险者穿永宁府冲向西南,开垦粮田拓展疆土,中原人类的栖息之地扩展了数百万里。 即便到了今天永宁府也可以用咽喉来形容,今日今时,虽然那些群山之中也有一些小径山路,被城断开的淀河及虞淀大沼泽上也有一些小码头,但能够让大军和大量民众通过的道路只有永宁城。 站在永宁城的城墙之上可以看到,东西两侧基本被淀河和大沼泽所环绕,它们一直通向东西两侧的群山之中,虽然南北两边是广阔的平原区,但如果封锁住永宁城,那就是互不相通的两块地带,这也就是永宁城遭到南北夹攻,可来自南北的敌方无法衔接的原因,想想也是,如果人家两方合兵永宁城恐怕早就被攻破了。 南宫玉绕着永宁城城墙环绕了一圈,南方不用说,白日照耀之下那里现在就是一个人间地狱,到处都是残尸和升腾而上的烟火,西边则是因雨季形成的波光浩渺奔流不息的大河,东边绵绵延延直通入群山被芦苇和矮树覆盖的沼泽地带,至于北边那就是遮天蔽日的敌军营寨了。 几人走下城墙进将军府商讨击败北方敌军的方案,在听了武元汇报的城中军力情况后,南宫玉发言道“北部的敌军和南郁军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这次能够突袭击溃南郁军有几方面原因,一方面南郁军擅长山地林地作战本就不擅长平原区域作战,这一点显现在他们基本着轻薄的皮甲,这在狼袭和猿袭中根本不起作用,另一方面他们除了此次北侵,跟本没有多少战斗经验,所以在冲击下陷入混乱后没有良好的纠错机制,这是他们溃败的很主要的一个原因”。 第六章 (8)从长计议 “北方的这些敌军就不同了,他两个组成部分,一个是总数达四万的玄门铁骑,这是平原战争中的魔鬼,另一个部分则是他们的新镇南军五万多人,三年前的永安之乱我们现在都知道来自于军方,这新镇南军,番号新,可兵士将佐的组成主要是参与过平叛战争和与戎羌战争的老兵,都是从残酷战争中成长起来的,如果昨夜袭击的对手是北营敌军,我们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预计:前期可以让外围敌军产生混乱,但恐怕不久之后,他们就会沉静下来展开反击,局面将是一场大血战,惨胜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南郁军溃败,虽然他们南北两军没有衔接,但消息通报系统应该是完备的,所以此时此刻他们应该已经大概了解了相关的情况,所以突袭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另外看地形,穴狼无法白日出动,而大沼泽北面并没有他们能够隐藏的洞穴,这样的话他们如果仍然栖息在三圣山南部地穴中要到达北营需要翻越三十多里的山脉还得奔袭超过七十里的平原道路,那么一晚上又能留给他们多少战斗时间呢,更加可怕的是,以经了解情况的北营敌军会特别关注东边山区情况的,他们可是有重甲的玄门铁骑,一旦走出山区时被人家侦查到,那不用去袭击人家,那七十里平原地带恐怕就是穴狼群的葬身之地了”。 “同样,此次我们依托的猿猴军和猴子附从,他们同样面临比昨夜长一倍以上的无遮无挡的行程”。 “两支兽军是我们与永安叛军总体战斗中的两支利器,我想他们还能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所以决不能无谓地折损在不必要的战斗中”。 说实话看到昨夜的成果,包括武元鲁苑龙岩等将领都很兴奋,一方面从数月的苦战憋闷中舒了一口气,另一方面确实期待着光辉再现一举解决城北敌军,听了南宫玉的分析后,他们冷静下来想了想明白南宫玉分析的完全正确,一方面突袭使用两次就没有突然性了,再一个对手差别确实极大,武元当先开口“哈哈还是前将军清醒啊,确实战争中过频地采用诡诈是大忌啊,那么让他们两军待命?”。 南宫玉摇了摇头说道“不成啊,永宁周边可不是它们的栖息地,那些可是凶恶的野兽,待命?时间长了,这些助力恐怕就要成为危害一方的麻烦了”,说到这南宫玉越发冷静地说道“武将军,咱们在北城墙观望了很久,我发现对方布营布阵十分老道恐怕领军之人不是易于之辈”,武元点点头回禀道“确如前将军所言,敌军北营总帅成皋我当年有所接触,他曾服役于西北边关,很早就被认为是军中年轻将领的翘楚之一,前将军您是名将但恐怕军中情况了解不多,平叛战争结束那年军中就有大夏八大青年将星的说法,这里就有他,当然前将军您和虎将军也都在其中呢”,“哦?”,武元说得没错,南宫玉常虎当年虽然是平叛军中最闪耀的青年将领,可惜他们惹事太多,甚是遭军中排斥,要不两个将星能到地方上的四州统御司查案子去吗?根本没跟军方人士厮混过,他们又从哪知道什么八新星八柱国之类的军中民间排名呢? 他赫然笑了笑,武元也赶忙避开了这个尴尬的话题“那么前将军,您有什么方案击溃城北敌军呢?”,南宫玉遗憾地摇了摇头“其实从昨夜开始我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今天观察了对方的军阵布局之后发现那些方案都无法施行,武将军,对不起了”,“哎,前将军那里话来,您奇思妙计助我们永宁守军解决了南方之围,不但我们没了后顾之忧,而且再不会为后勤和兵员补充方面担忧了,这个局面已经比前些时日好了万倍,说起来倒是我们太贪心了”。 南宫玉点点头“武将军,此次天下大战恐怕不是短时间能够结束的,没了南面的威胁,永宁府确实有了一个很不错的局面,现在的永宁城坐拥数百万里的土地和人民,只要城中团结不冒进其实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新晋升为卫将军的欧阳宏远将军已经上报圣上任命你为镇南将军,此次大捷之后,这个任命应该会马上下来,希望武将军与鲁军师龙岩将军通力协作,让永宁城后的大夏西南地区修养生息,训练新兵,能尽快整训出一支完备的新镇南军,到时候城北敌军又如何是你的对手?再之后你与卫将军南北夹击光复我大夏大江南岸地区”,听说自己已经被老上司举荐为镇南将军武元已经激动万分,之后听到南宫玉的宏大设想,他从座位上挺身而起躬身给南宫玉行礼“前将军所说字字真言,武某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南宫玉起身让他重新落座之后说道“哎,武将军你是军中前辈,不要这么客气,另外这可不是我的期望”,他抱拳向东北方遥施一礼,之后继续说道“这是临来之前与圣上和王丞相谈论全国战事时,圣上和王丞相对你们的期望,圣上的原话是武元统军,鲁苑主政,龙岩主训,此三人通力协作必将给全国战事带来曙光”,这下武元更坐不住了,包括鲁苑龙岩也都坐不住了,三人起身向东北方行大礼,之后对南宫玉说道“请前将军面圣之后一定带我们表达对圣上感恩戴德之情,并奏明圣上臣三人必当誓死效忠!”,这个南宫玉就没必要拦着了,他庄重地点点头。 其实南宫玉来永宁城时也抱着一战完全解决永宁之围的想法的,不过一路思考接着看到了人家的布阵坚寨,明白了完全解决永宁敌军不是个一撮而就的事情,既然如此那就做长远打算吧。 商议完毕后,南宫玉联系李子让他带穴狼王大军回返地下洞穴,李子可是担负着圣上贴身护卫以及临时皇宫防卫统领这样的重责的,他不可能长期在外,所以南宫玉让他跟穴狼王返回后直接回湖州,他则跟常虎冷月一起陪常大星返回南荒,之后北上寻找机会潜入永安城,蔡西坡的事可是一直悬在他们心头的。 这一战半妖统领常大星和穴狼王可是得到了巨大的好处,一方面参与人类战争可是大大提升他们的妖性,另外两位老师也给了他们足够的甜头。李子从见到穴狼王之后就开始孜孜不倦地教导这个徒弟,说起来可比当年狐妖教导他要尽心多了,临走之时,他幻化成那仙风道骨的白毛老者给徒弟展示了一番,之后慈爱地抚摸着穴狼王那巨大的脑袋说道“徒儿,你自己摸索修炼了也近百年了,我指导你虽然仅仅五年,你的基础很是扎实,功法我已经全告诉你了,你勤加练习,五年到十年我觉得你就有幻化成人形的可能,那时候师傅就可以教你人言人行了,记住到一定程度你通知我,师傅会在关键时刻亲身引到你”,穴狼王感动,大脑袋使劲蹭着李子,眼里满是不舍。点点头,李子转过身以极快的速度飞奔而去,恍惚间他脑海中出现了那个跟自己生活了百年的叫狼头的伙伴,唉,你是罪有应得呢?还是霉运缠身呢?反正你已经死了,我徒弟像你但可不能像你一样生活了。 常大星的成妖之道来自于当年那位巫门隐士的点化和药力培训,这方面虎爷可帮不上什么忙,他能传授的是武道修为以及人类感情认知,说起来这感情认知在动物成妖之路是极其重要的一个环节,比如李子郎头,当年狐妖把他们当子女当徒弟来认同,这可是李子和郎头成就妖道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 常大星是幸运的,巫门的妖道修行方法那是千年万年的积累是非常成熟的道法,那位避世巫门高手能挑选到他说明他也具备修行妖道的慧根,只是如果那名巫门高手仍然活着,常大星很难成就妖道,原因是那人悲观消极的人生态度,他找到大星交给他功法的目的只是想找到一个服侍自己了却残生的附从,所以他只是把他当做一个猩猩,从没有把他当做自己的徒弟后辈一类的,他父母双亡,亲朋好友都没有了,已经厌世的他每一天都是苟且地活着,他甚至连洞外之事都不愿意考虑,更不会关心那个伺候着自己的猩猩的可能要百年时间数百年时间的成妖之道了,更主要的是他在大星休行的途中死了。 常大星要说修炼也两百多年了正常来说也应该成就妖道了,但他后几十年来的感觉都是有了心智有了认知,但前方则是一团团迷雾,根本看不清自己前方的道路。而五年前的林中一战,他成了一个人类的徒弟并被人类认同教导,这仿佛就是在那一团团迷雾中点亮了一盏灯,为他指明了前进的方向,我要能了解师傅的命令和要求,我要能成为师傅的助手,我要成为师傅那样的人。。。这些就是他成妖的目的,有了目的修行大道才能够扶摇直上,道法他都掌握,修行他有足够的积累,当有了目的后,他的修行高速发展,所以虽短短五年,他的进步肉眼可见。 临离别之时,磕磕巴巴常大星对常虎说道“师傅,我想跟您一起到人间看看”,虎爷摊摊手说道“你这个形象怎么可能呢?你得变成人形吧?”,说到这,他询问地看向南宫玉,虎爷嘴上当然是一百个不承认,但其实内心深处可是把南宫玉当做师傅看待的,只是,南宫玉晃了晃脑袋“我那懂这个啊,娘胎了出来我就是个人,看得书多,也没看过妖道方面的书啊,他李子师叔在这就好了”,常虎拍了一下脑袋遗憾地说道“还真是,应该带大星去见见李子,可惜现在他早走了”,常大星见他俩说话大眼睛瞅瞅这个瞅瞅那个,理解了他们的说辞后,他有些得意地说道“师傅,我懂修炼人形的道法,只是一直没有练”,“是嘛”虎爷挺惊喜,“大星我感觉你差不多已经是妖了,所以开始练吧,什么时候你化成人形什么时候师傅带你闯荡天下”,“好!”。 第六章 (9)鼎新朝 不过,虎爷跟着猿猴军和猴军战斗一场,对这支队伍很是惊喜,而且知道这个资源很宝贵,“大星,你化成人形跟我走了,这猿猴军和猴子军谁来带啊”,听师傅问到这个,他狠拍了自己一下“呀,忘了一件大事,你过来”,大手指头冲着猴群勾了勾,一只极为漂亮的金丝猴越众而出,“师傅,您有徒孙了”,说完叽里咕噜地对那只金丝猴嘟囔了一番,那金丝猴点头然后转身到虎爷身边五体投地地拜了下去,虎爷惊奇地看着地上的猴子冲大星问道“他,他是我徒孙”,“是”。 其实远早于虎爷收他为徒,作为已经有了慧根的猿猴,大星也在努力地寻找自己的同伴,也因为如此他发现了这支颇富灵气的金丝猴,一种层次上的寂寞,他还没成妖呢已经开始点化它,以图找到一个修行的伙伴,说起来已经五十年了。虎爷眼里广有他的徒弟,其实认真观察就能知道,大星指挥猿猴军,而猴子大军的指挥者其实是这只金丝猴,包括昨天的战斗。 “师傅,我会刻苦修炼幻化人形之法,待成功后徒弟就追随在您身边,而这支队伍由它来率领”。 依依惜别常大星,南宫玉常虎冷月三人开始向北的行程,算算日子,荣宝凌渊应该进入永安了吧?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他们需要赶到一个大的城市先了解一下相关情况。 往北三千里就是巍峨壮阔的永安城了,此刻永安城的皇朝帝王是陈瑞风的哥哥陈瑞欢,新的年号是鼎新,现在已经是鼎新三年了。不过新皇帝陈瑞欢并不被认为是永安城中三大势力之一。 人们普遍认为掌控永安的有三极,第一极当然是庆王领衔的军方,鼎新朝为了他特意恢复了前朝出现的一个官职太尉,这官职不但管理着天下军队还加上了城防等等职权,大将军,司隶校尉,卫尉等等都是他的手下官员,乱世掌兵,连永安城中的孩子也知道庆王就是永安真实的统制者。 第二极是终于走到前台的太后霍燕和他身后的霍家,先皇当年娶两姐妹时为限制外戚势力发展十分明确规定了霍家人不能出任朝廷重要官职,先皇去世,陈瑞风登基后同样执行着这个规定,而霍太后从先皇最后岁月到陈瑞风执政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保持着非常低调的姿态,直到此次叛乱。 既然已经走到了前台,当然也就不用顾忌那个先皇遗命了,大批霍家精英子弟充实进了朝廷中,其弟弟霍显更被陈瑞欢任命为司徒之职,主管鼎新朝的政事,还有大批霍家子弟充任尚书侍郎等要职,至此以太后霍燕为代表,霍家成为鼎新朝的一极。 因为王普的原因帝国丞相一职,很多人都视为一个忌讳,庆王太后和玄门经过协商废弃了这个帝国朝廷最高官职,以太傅、司徒、司空三职位代替。庆王拿下太尉,国舅拿下司徒,而司空之职算为了照顾新帝的面子给了与陈瑞欢和玄门都保持着非常良好关系的三皇叔陈德生。 这第三极当然是玄门了,新朝的建立离不开玄门的支持,水涨创高, 国教寺在短暂没落了一段时间后重新辉煌起来,当年的七长老怀亭坐上了国教寺住持的位置,怀亭当年在普慧国师座下十二长老中是非常低调的一个人,很少有人知道他三十年前已经追随在普风左右,是普风极为信任的六大门徒之一,他处事冷静,多谋善断,也因为此,普风才把他派到了老国师普慧身边,第一次永安之变事败,玄国派重要人物三长老了海坐化使得他充任了永安城玄国派的地下领袖之职,之后二次永安动乱胜利,新国师了心不在顾忌,任命了这个老师和自己的忠实支持者当了永安玄门领袖的国教寺住持之职并给予了他巨大的权利。作为玄门在永安都城的代表,他当然拥有左右朝政官员任命永安治安等等各个方面的权利,因此必然是永安政治中权利一极。 这是乱世时代,最彰显实力的是兵力和武力。 鼎新朝征战部队的统辖权在太尉属下的大将军治下,他们把辖下的军队分为六个集团,第一集团由鼎新朝的骠骑将军高槐担纲,驻兵西北地区,主要任务当然歼灭凌泰的西北队伍。第二集团由鼎新朝的车骑将军白泉担纲,以镇西军为主力驻扎京畿及中原地区,他是鼎新朝的底气。 第三集团由了然担任统辖,他因为玄门身份没有接受将军任命,只是顶着一个东北行军大总管的官衔,他下辖寒州冀州幽州等地的大军,主要对手正是旧主燕王陈德瑞。 第四集团由鼎新朝卫将军花桐统辖,驻兵大江南岸,南宫玉他们刚刚前往的永宁府也属于他的辖区,他的任务当然完全占领大江南岸地区扫灭前镇南军所部。 第五集团由鼎新朝前将军黄春风以及所属于他的镇东军,驻扎地在南阳,他在此处主要与在吴赣地区的建安王形成犄角之势,主要目标是江南的颜乘风大军。 算是一个安抚吧,第六个军事集团的统领给了建安王,鼎新朝为他划了一个包括江南以及整个南部地区的巨大的辖地,而且给了他足够的权利意图让他死灰复燃。 与这些军事集团相对应的玄门也提供了足够的武装力量,鼎新朝在永安建立了一个包含俗家和玄门共管的军事统帅部门军事总辖院,因为这个机构的办公地点在玄武大街上着名的藤院,所以鼎新朝一般用藤院来代替这个权利和机构都很庞大的部门,因为构成关系藤院向全国玄俗军队发出的命令主要由三人协商同意后发出,这三个人分别是代表俗世的大将军崇信,代表玄门是国教寺住持新任至尊长老怀亭,代表皇家的是承华公主,藤院协同指挥玄俗大军是现在战时真正军事最高机关,有来自玄俗的大批参谋人员谋士情报人员服务于这个机构。 大夏以武立国,这包括军事同样也包括武道,鼎新朝有三个秘密机构吸纳着大批玄俗武道高手,这三个秘密机构也分别属于三大权力势力。 庆王的秘密机构就以军部监察院的名义设置,因总部位于庆王府宅邸的白果院,外界把他们称作白果院,它里面的高手基本来自于军方,统辖他们的是庆王二子陈德林。庆王的这个二儿子以前是一个非常低调的人,几乎没人知道他武道天分极高,现在已经是一位天合巅峰境界的顶尖高手,庆王在二十年前就安排他化名游走在大夏各个军事部门和队伍中网罗人才,永安叛乱中他其实起了极为关键的作用。他名不彰显,人们说起陈瑞青基本是说庆王的孙子,中间他这个父亲根本没有会想到,直到叛乱成功,他才终于走到了人们眼前,名义上他只是一个军部监察院总管的官职,其实他领导了一支非常恐怖的分布于全国各地的武道队伍,而且还不止只这些。。。 太后同样有一支令人恐怖的武道力量,弟弟霍显为司徒,而监察院太后就交给了姐姐的女婿项飞,武道秘密组织就掌控在他手里,不用说别的仅仅太后掌握的琴棋书画梅兰竹菊八个武道顶级的丫鬟就已经是他强大的助力了,甚至有传言剑神平子长这个传奇人物因为和项飞密友关系也接受了一个客座长老的职位。这个机构设立在承华公主府别院绿竹山庄,世人就以此称呼于他。 至于三极中的玄门,高手自然鼎盛,玄门越来越无所顾忌地插手世俗世界,不过这个机构名义上还是玄门的一个机构,对外只是一个普通的国教寺刑堂,只是它已经扩展的十分庞大,触角早已不限于玄门事务,而是广泛涉及永安城甚至大夏领土上各个方面,洛水祖廷派遣了许多高手支援这个其实是玄门全国性的部门,他的负责人是一直充任新教宗了心的左右手的怀照,因此这个部门是教宗直接管辖的机构,而不是听命于国教寺住持怀亭。国教寺刑堂位于庞大的国教寺院落的东南部,因为院中有国教寺八景的承露台,因此这个机构也被称为承露台。 永安的那场翻天覆地的大动乱已经过去三年了,不断的肃清和杀戮使得这个巍峨的城市萎靡起来,特别是永安城严格的管控措施,战事和动荡,偌大的永安城现在只开启着四个城门,而且每一个出入的人都会遭到极其严格的盘查。 永安的伟大来自于他的广大和包容,巨大的流通性是其繁华的基础,这一点帝国三朝元老丞相王普最为了解,也因此在第一次永安动乱后,他力排众议建言皇帝陈瑞风维持宽松的进入城和城市管理制度。现在看,那些阴谋家正是利用了这个制度埋伏了大批的武装力量进入城市的中枢进而取得了叛乱的成功。 阴谋者会以阴谋的心态去揣测任何人,因此叛乱成功后,永安的所有城门整整关闭了一年时间,那一年的永安一下子从天堂变成了地狱,不但满城都在抓捕抄家和杀戮,更主要的是这封闭造成了城中居民生活的大崩溃和饥荒,虽然后期包括朝廷玄门都实施了救济的措施,但仍然让大批的商户破产倒闭,更造成了大批底层民众的死亡,在永安城中饿死人?真是千年未见之奇景。 一年后永安早已经民怨沸腾,各种暴动频繁发生,万般无奈之下,庆王跟玄门商量之后打开了四座城门来保障永安的城市流通,不过这四座城门全部有高手坐镇施行了极为严格的出入检查制度,所以永安仍然是一个半死之城,熙来攘往,击毂摩肩,商贾如云,繁盛甲于天下的局面不再,只是,战事任在进行,陈瑞风又在湖州建立了临时朝廷,庆王他们更不敢放松,这种大城开小门的局面仍不得不继续着。 这是一个艳阳高照的秋日,永安玉平门前一队拉出百丈远的粮车队蜿蜒着向城门行来。 第六章 (10)乱世浮萍 粮食供应是绝对要保障的放行是必然的,只是严格的检查也是必须的。这个粮队由五十辆驮车组成,需要五十多名驭手,还有二十名脚夫在某些时刻转运货物,同时这可是战乱时期,即便在京畿地区也需要护卫人员,起码能防止遭到流民的哄抢,所以还有十多名护卫,这都是一个标准的中大型货物运输团队的配置。 历史每逢某个节点的时候会出现人才喷发现象,在武道方面尤为突出,比如境界,也就在二三十年前,一名天合境界的修行者就被武道界称为顶级高手,无论在那里都会得到至高礼遇,甚至许多中小门派根本没有一位能达到这个层级的修行者,掌门太上长老终其一生也无法突破中成境界。 可是看看现在,天合遍地走中成多如狗,你要舔着脸跟别人说自己是修行者,那么起码中成起步,没个天合境界,人家称你高手时脸能不红?这种井喷般的人才显现是很玄学的现象,没有人能解释清楚。 玉平门前主持检查的高学艺就被上司训诫过“你们注意的是那些画像上的重要人物和天合境界的危险人物,别他妈花费那么多时间去管仅仅中成境界的商队护卫和镖师们了,城门天天堵塞,你们想再激起民变吗?”唉,这就是现状,唉,自己一个天合境界的修行者天天被呼来喝去,几年前晋级天合境界的荣耀感已经荡然无存,这是他妈什么世道。 这些粮食是发运给朱雀大街天下粮行的,那据说是某个高层人物的买卖,永安封闭一年,管控两年还是有发了大财的,这其中当然包括供应最民生物资的粮行了,这些年天下粮行日进千金,现下时日可不是那些珠宝玉器行可比的。不过,天下粮行老板背后虽然势力庞大,但还是很会来事的,为了保障每天都进进出出的粮队顺利出入,可没少打点他们这些门前的基层人员的,自己这个统领式的人物当然得的最多,也不错,憋屈是憋屈,怎么说这两年下来也算发了一笔小财。 高学艺天合境界,所以粮车从他眼前通过,他就可以鉴定出粮车上藏没有藏人,以及随行人员的相貌特征和修行水平,所以钱不白拿,想快他是能快起来的。 一早城门打开就等着的粮队在他的注视下缓缓通过,他观察重点是那些护卫身上,“嗯,其中几个人倒是根骨极佳,风采也很是不错,只是不过是中成高阶的修为,这要不要再细查查?”,正想着,天下粮行来接货的三主管将满脸堆笑地将通行文书递了过来,轻车熟路了,高学艺娴熟地将文书下的银票塞进了口袋里,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过一边的印签在那张文书上扣了上去。 “高大人,您老辛苦”,说了一句客气话后,三主管急匆匆地跑向粮队指挥着他们向着朱雀大街行进。高学艺盯着那些护卫的背影又看了几眼,摇了摇头,放眼到下一批通过之人去了。 荣宝凌渊就这么混在护卫队中大大方方地进了永安城,当然这是他们前几日完全搞清楚了永安出入规程和协调各种关系的结果。 到了粮行后,他二人闪身消失在了纵横交错的街区里,再出现时二人已经是一身普通百姓的装扮完全融入了永安城中。 荣宝是第一次进永安,四年前他作为信使曾经到过永安城外的郭集镇不过到最后他也没有进入这个帝国中心,今天终于进来了,只是感觉远没有南宫玉他们嘴里的永安繁华,当然原因他也是明白的。虽然是第一次来,但别忘了他是大夏有名的盗贼荣八手的义子,跟着荣八手那也算走南闯北,一个合格的偷儿首要技能就是观察人观察周边环境,之后以最快的方式融入环境当中,所以没多久,荣宝已经完全转变成了一个畅行在永安街头的普通青年人了。 凌渊更不用说了,他可是从小混迹于永安的本地人,进永安那妥妥是回家,所以不久之后,二人就完全消失在永安茫茫人海当中,某种意义上的完全消失了。 二人再出现时已经在溪水街上开源布庄的外面,看看周边没人注意,他们闪身进了布庄。乱世中绫罗绸缎可不是必须品,所以开源布庄根本没有顾客,老马头坐在柜台后面支着脑袋在那里打蔫,看两人进来,他一支棱急忙站起“二位,要点什么?随便挑选,价钱好说”。 开源布庄是老马家祖祖辈辈的买卖,起码太祖开国的时候就存在,老字号了,不过第一次永安动乱可把老马头吓破了胆,天神保佑,不是洪中他们飞蝠帮突然出现,一个家破人亡的惨剧那是不可避免了。老马头是附近一片区域的商会会员,动乱后他可是知道多少老朋友死在动乱中多少店铺被夷为平地的。 十分惊恐的他甚至打算关了买卖逃离永安这个是非之地,只是,前面说了他祖祖辈辈在此生活,逃离了又能去哪啊?犹犹豫豫中第二次永安大乱如期而至,好在这一次是双方刀枪相向的血战,没像上次一样专门搅扰百姓生活,只是战乱中百姓的命不如狗,战火连天中无数的民居被摧毁,大批的百姓成了战争中的牺牲品。 这次幸运,双方厮杀没有在溪水街展开,让他家和街上的百姓逃过了劫难,可往北不远的丽水街呢?两队人厮杀混战,火箭纷飞,转眼间就把整条街变成了火海,那些哆哆嗦嗦关好门躲在家里的百姓还不是被烧成了一具具焦炭,平静之后好多天,老马曾经去看过,满眼都是焦黑,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之后就是满城的搜捕,那些抄杀高官巨贾,可不在他们生活的区域,他看不到,不过之后对飞蝠帮的剿杀那可是他身边的事,洪中去并州接替他掌控溪水街的猛子被抓捕后,与几个手下就是在溪水街上被当街砍头的。 隔着门缝老马头咬牙切齿,就是这个猛子干掉了洗劫还想祸害自己闺女的六子的,恩人,可他又能怎样?摇了摇头,他蹒跚地回了居住的小院,只等到夜深人静他才与老伴闺女一起在院里烧了些纸钱算作祭奠。 这之后厄运连连,当年跟随六子洗劫自己的刚子等人加入了一个叫镇魔会的新帮派,这个帮派成立的目的就是新皇朝的黑对黑政策,专门用于抓捕镇压飞蝠帮的,说起来底层成员大都是第一次动乱超火打劫后来被开除掉的店铺伙计、被飞蝠帮击败的那些帮众和一些流民,成立这个帮会确实是高人指点,因为这些人了解底层情况也了解飞蝠帮众的生活,并且与飞蝠帮有着血海深仇,这回有了朝廷支持,他们疯狂地向飞蝠帮众展开了血腥报复,一时间一场场扑杀抄家打斗在各个大街小巷展开着。 刚子等人一得势就想着报复给他们带来噩梦的老马头,他们几人一口咬定老马头是飞蝠帮的人准备杀戮,只是,管理他们这片治安的统制没有更换,刚好知道了这件事,他当然知道老马头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商人“胡说!我在这三十年了还不知道老马头是啥样的人,你们为朝廷效力就给我好好干该干的,别动歪心思”,那是官啊,刚子几人喏喏地退了下来不敢再提这件事,只是短不了来店铺敲诈勒索恶心一下老马头。 再之后,刚子因为为剿灭飞蝠帮出力很多被镇魔会提升为溪水街的头领,这下子可抖起来了:哦,老马头是老实本分的商人,那好啊,本大爷尚未娶妻,那就把你那闺女马萍儿嫁给我吧。 马萍儿永安叛乱一年后十五岁了,确实一个大美人,这刚子早就对她垂涎三尺了,想到就做,这小子当上头领后第二天就带着手下去了开源布庄,当他提出要求后,老马头忍无可忍破口大骂,这小子跳起来就给了老马头几个嘴巴子,然后将聘礼往柜台上一扔冷笑道“老马头你抬头看看吧,早变了天了,你闺女我娶定了,三天后接亲,你让她捯饬捯饬吧”,说完大笑着带着手下离开了开源布庄。 这刚子身高体壮毛发很重,最让人恶心的是满脸骚疙瘩,马萍儿怎么可能愿意嫁给他啊,只是,刚子离开后一大帮镇魔会帮众就严严实实地把开源布庄包围了起来。那统制不说话了?一方面那统制又不是老马什么亲朋故友,上次也是正好碰上说了几句公道话,再一个这一年来镇魔会镇压飞蝠帮有功,气焰非常嚣张,他一个小小的统制现在还真管不了人家镇魔会的小头领。 悲苦中转眼就到了接亲前的晚上,马萍儿抱着母亲,娘俩在那哭泣,老马头唉声叹气地在屋里转着圈,转着转着,心中的耻辱已经无法忍受了,他出门找来了三条白绫放在床头,那娘俩看看他看看白绫咬着牙点了点头,也就在这个时候,街上突然不间断地传来了惨叫声,惊奇中,老马头跑到院门处从门缝向外看去,只见一伙身着黑衣之人突然从夜色中冲出见着镇魔会帮众就狠下杀手,一时间溪水街到处飞溅着鲜血,而且令他血脉偾张的情景出现了,几个人黑衣人押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大汉来到了溪水街中,一名黑衣人冲街边商家住户高声说道“李小刚出卖猛子残杀飞蝠帮家眷亲人,恶贯满盈,老少爷们们看看他的下场”,说完一刀将跪在地上的刚子头砍了下来,这些事比,黑衣人呼啸一声隐入了永安夜色中。。。 老马头跳着脚压着声音在院子里欢呼雀跃,一番折腾后他走进了屋中,面对娘俩询问的眼神,他说道“听着了吧?”,娘俩点点头,他跟着点点头“苍天还是有眼的,记住咱们已经欠下飞蝠帮两次命了”。 第六章 (11)秘密通道 这就是时运吧,飞蝠帮在前期遭到重创之后,沉寂了一段时间在郭平的谋划下一场针对镇魔会的报复开始了,恰逢其时,刚子身首异处,马老板一家又获救了。至此,老马头对飞蝠帮的感恩戴德已经深入骨髓,机缘巧合,他掩护搭救了一名负伤的熟悉的飞蝠帮众,就是第一次永安动乱最后支援洪中的刘虎,当时他拿着铁锹站的近,他是个商人,恩人的形象像老主顾形象一样深深地记忆在他的脑海里。 刘虎临离开之时,老马头很庄重地跟刘虎说“刘头领,我要加入飞蝠帮”,疑惑地看着他“你有自己的买卖家人,现在飞蝠帮可没有朝廷罩着,为啥啊?”,老马头倔强地抬起头“我们一家三口的命被飞蝠帮救了两回,说起来我早已经是飞蝠帮的人了,再者一年多封城,我老汉钱也没多少了,所以怎么琢磨也想不出报答你们,既然这样,我就在你们困难的时候表示一下我的心意,不然我心怀愧疚,觉都睡不好”,看他意志坚定,而且此次躲藏他发现老马这个商铺是一个非常好的秘密落脚点,他地处永安中心,四通八达,而老马作为街上的老住户四邻八舍基层官员都熟悉,人们绝想不到他这个老实巴交的人会是‘凶恶’的黑道飞蝠帮人,很是安全,所以一番考虑之后他点头同意了老马的要求,算在了自己属下的帮众。 这之后,官府和镇魔会进行了几次疯狂的覆盖范围广泛的搜捕行动,飞蝠帮几位高层负了重伤由刘虎转运,可是几处秘密据点都暴露了,已经被镇魔会盯上的他万般无奈之下动用了老马这个帮众,将负伤高层藏匿在了老马的布庄里,堪堪躲过了镇魔会的追杀。后来又有几次启用都效果非凡,至此老马的开源布庄成了连李泰郭平都很赞赏的一处飞蝠帮藏匿地点。 而荣宝凌渊此次来当然是因为他们被安排在这里落脚,以此为据点进行下一步行动。 看四下无人,凌渊按约定的暗号跟老马头接洽,老马头确认无误后,很是殷勤地带他们二人回后院,当然店铺同时也上板关门了,这个现在是正常现象,溪水街的买卖店铺十家到有六七家经常关着门,这怨不着他们,天天没顾客上门,开着门有啥用。 老马头殷勤是因为交代他这个事的飞蝠帮人员告诉他此次来的两个人都是非常有身份的人物。带着二人来到后院,他先带两人去他们的房间。老马头的后院房屋是一正一偏的构造,正房两间是他们老两口和闺女的房间,偏房一直空着,在成秘密基地后,老两口把房子收拾起来成为来客的房间。 房间里布置简单,两张床中间是一个方桌和几把椅子就别无他物了,不过干干净净的,凌渊荣宝都很满意。 “二位你们就住这里,三餐老婆子做,想吃什么就跟她说,东边是厨房厕所,需要热水,墙边那有口井有水缸,你们可以跟老婆子说也可以自己烧,咱都是一家人别客气”。 “谢谢老丈,给您添麻烦了”,老马头对此次来的两位印象很好,飞蝠帮毕竟是黑道帮派,在周道德的指示下,李泰郭平进行了几次大整顿,算是没有那些下三滥的帮众了,但举止粗野可避免不了,也就是说满身匪气,可今天来的这两位年轻英俊白白净净的,更关键是举止很是文雅,说话也客客气气的,这有点出乎老马头的预料。 “哎,客气啥,咱老汉也是帮里的人,自己人,再者刘头说了您二位都是帮里极为重要的人物,能接待你们是我的荣幸呢”,凌渊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居住一地他必须要完全了解相关情况,老马头说完他接话道“老丈,您客气了,啥身份不身份的,不过有些情况我想了解一下”。 “你说,你说”,“老丈,这院里除了我们两人就您一家三口?”,“对,对,就我们三口”,“我有点疑惑,您老住户的身份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保护,只是,您这里还有什么优势吗?”,“哈,小哥还真是一个精细人,刘头交代过对你二位没啥保密的,跟我来”,说完带着二人向院里走去。 后院小院大约有五六丈方圆,不大,院中有一棵很粗的老槐树,看来起码得百年树龄了。在大树前老马头停下脚步“二位你们现在看我就是个布庄的老板,跟你们说年轻时我可不想干这个,那时候我迷上土建了,哎,这后面的屋子就是我设计翻盖的,只是你们明白祖祖辈辈的生意,我爹身体不行的时候我也只能接下布庄生意了”。 说到这,他伸出手扣那个差不多三人合抱的大槐树,很快一大块树皮被扣开露出了中空的树干“老槐树快两百年了,虽然还没死但树干里已经被虫子蛀空了,那年刘头被人追赶,我就是把他藏在这里躲过去的,这也提醒了我,你们可以跟我进去看看”,说完他弯腰钻进了树洞中,凌渊荣宝互看了一眼有跟着进入树洞。 他俩能挤进去是因为老马头沿着树洞底部向下爬去,也就是说这个树洞里藏着一个地下通道,地道向下一丈多深转为横向,到这里得弯着腰走了,横向长度大约两丈距离后出现了一个两丈高三丈见方的地下房间,房间里有四个小水缸盛着水,另外房间里还堆着米面粮油火炉煤炭等物质以及几床铺盖。 在地下房间里站直了腰,老马头点着灯然后跟凌渊荣宝说道“几次永安动乱把我吓坏了,加上有一次镇魔会的狗杂种强逼我嫁女,还把我院子围了,人在绝望地时候什么都想起来,那时候我就后悔没整一个藏身的地方,后来死中得活,我就开始干了,刚把树洞子弄好就碰上刘头被人追杀,我就把他藏在了树洞中,好在那伙人没注意到那里,算保住了刘头的命”。 “说实话,那伙人在我家搜查的时候,我是胆战心惊的,因为那时候扒开树洞很容易就能找到人,那伙人走了,我心说不成我得弄得再隐蔽一些,这之后,仗着我通些土建就开始在那个树洞里向下挖掘,这三年没干别的了基本时间都用来鼓捣这个了”,“可是,老丈,人家如果发现树洞也就发现这个洞了啊?”,老马头笑了笑说道“别忙,这边来”,三人来到地下房间的北墙处,老马头在土墙上扣住某物用力拉动,原来那里是木板封着土的假墙,打开后出现了一个进来时高低宽度差不多的地下通道,虽然此时房间里有灯光照着,但那洞黑黝黝地应该长度不短。 “进去看看?不过你们的衣服。。。”,“没事,老丈,看看”,“好”,拿出一盏灯点着老马头弯腰进了洞,这个距离确实很深,差不多有二十多丈才停下来,他们停下之处挖开的空间较大,虽不能挺起身,但有一丈见方的空间。压低声音老马头说道“我们现在在城防司某个大人新建的一处私人宅邸里”,凌渊荣宝很是惊奇。 没做过多解释,老马头摸索着拉环然后用力拉开,从洞口光线一下子照了进来“这是一口井,井壁有勾手,攀爬着就能进了那个私邸的后院,出去我跟你们详细说”。说完,他盖好洞上的门,然后带着二人回爬回去。 折腾了一通,三人走出了树洞,把那块树皮仔细合好,老马头领着三人在院子里的一张石桌前坐好,呼唤老婆子拿来茶壶茶碗并见了礼,老马头开始告诉他们详细情况。 “对了,首先二位你们可别叫我老丈了,实话跟你们说我今年还没有五十岁呢”,头发花白,满脸沧桑,没想到这老马头还没到五十年龄,凌渊荣宝来之前已经听人讲过他的经历,也明白了此人为何显得如此苍老了,“哦,这真对不起了,这样我们就称呼你老马,你称呼我小凌,他小荣,您看如何”,“好,好,就这样,怨不得你们,那几次经历我有命活着就不错了,唉,愁白头愁白头,我就是典型啊”。 “行了,二位喝茶,听我跟你们说说”。 老马挖完那个地窖其实心里也是不放心,都知道你家三口人,凭空消失?不可能的,就这么点地方之下筛查那个树洞还是能发现的。心里不踏实,他就开始琢磨了,突然他想到他们院子后面刚刚出现的那座庞大的宅院了。 永安巨变,老权贵完蛋,一大片新权贵产生,可东北部的高档住宅区并没有空出多少来,再说那些新权贵也不太想和那些王爷公主啥的住在一处,而动乱在永安中部北部毁灭了许多家族商铺住宅,所以干脆,这些新崛起的权贵把目光盯向了这两处也很不错的地区。 老马家院后是昌水街,昌水街是永安城有名的珠宝玉器买卖的一条街,那里的商户可比老马家阔绰多了,店铺居住的院落也都大得多了,第一次永安动乱,紧对着老马家后院的玲珑珠宝行遭到了一个离职的前伙计带人的洗劫,那是一场大惨剧,珠宝行当然有保镖打手,所以这马上演变成了一场血战,只是垂诞于财富的流民越来越多终于占了上风,玲珑珠宝行的掌柜家眷全部死于非命,当然珠宝家财也被洗劫一空,按老马的话说,据事后统计玲珑珠宝行的店铺和宅院中总共发现了一百二十多具尸体,有掌柜家的也有流民的,这惨状和大凶宅让周边的商户也纷纷逃离,因此昌水街上空出了一大片商户和宅院。 二次动乱后,据说城防司的某个大人看上了这块地方,他找来工匠合并了几处商户极其宅院改造成了一个庞大的宅院作为自己的私邸,私邸中挨着老马家近的地方是这处宅院的后花园。 正门改了方向房舍改了用途,但原来的一些设施还是保留了下来,比如老马知道玲珑珠宝行离昌水街不远的地方有一口水井,人家改建时老马头去观望过那井并没有被毁掉,既然如此,我不如把地下通道挖到那里,这样真遇到事我一家就可以躲进那大官的后花园,恐怕没人敢搜查那里,于是就定量好方向,每日每夜地挖掘,去年初终于挖成了。 第六章 (12)夜行 凌渊还是有些疑惑,他问道“老马,如果人家找到树洞,你挖到哪人家也是能找到的啊”,老马笑了笑摇了摇头“小凌,我不傻,跟你说我到了要进去井口通道的时候,有装置一拉,包括那个地下房间在内的前边的通道就完全塌方了,他们可不那么容易找到最后那条通道的”,“哦,我明白了,老马你高啊”,“唉,那还不是被逼无奈吗”,“行,能干成这个说明你老马绝不是一个普通人,以后见了帮主我得隆重推荐你”,听他这么手老马连忙摆手“可别,我这么做就是想本本分分的活下去,加入飞蝠帮也是因为我一家欠帮里人情太深,无以为报了”。 凌渊点点头,明白老马头就是一个本分的永安商人只是拼命想让自己和家人在这动荡岁月活下去,这样的人在永安在大夏无以数计,圣上要恢复天下一定要得到他们的支持啊。 午饭是老马送到他们屋里的,“两位你们就在屋里吃吧,一会我来收拾,那个,那个,毕竟家里有一个没出阁的闺女就不招呼你二位一起吃了”,这一点凌渊非常赞同“老马,明白,我多句嘴,飞蝠帮咱是一家人,但帮众们可不是啥善茬,记住一些防范是必须的”,老马惊异于他这么说,也确认了此两位绝不是普通帮众,知道是为自己好他感激地点点头退了出去。 已经安定下来了二人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行动,当然首先得见到李泰或郭平,大动乱,叛变和被抓捕杀害是经常发生的事,所以那些弥足珍贵的关系网只牢牢抓在他们几位高层手中,两人这三年也过的风声鹤鸣的,根本不敢长期待在一个地方,所以要见到二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起码刘虎这个层次的可是不知道他们二人现在的据点,不过他们此次进永安的联络人就是刘虎,所以还得跟他见面。 入夜之后,二人离开了房间,看着端着壶茶坐在宅院门口警惕地听着周边动静的老马,他们笑了笑说道“老马,你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别操心我们”,说完二人如风而起飘落在房脊之上转瞬间消失在黑夜之中,老马惊异地呆呆地看了半天,然后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自语道“都是高手啊,我是瞎操心了”,说完拿着茶壶返回了屋中。旁边屋窗纱后面也有一双大眼睛看到了飞身上屋的二人,脸上红扑扑的满是惊异和欣赏之色。 按照约定,凌泰荣宝二人一路行进到这个年月的永安夜晚仍然繁华的青树街附近下了屋脊,之后融入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青树街因为满是酒馆赌坊和妓院,所以即便已经萧条了的永安这里仍然保持着热闹的景象,不过永安现在可有宵禁,离子时宵禁时间不过二哥来时辰了,所以街上之人为了行乐都急匆匆地寻找着要去的场所。 凌渊荣保二人跟着行人一路走到青树街的西端,之后闪身走进了一家小酒馆,在小酒馆的两排桌椅中很快找到了正独自喝酒的刘虎。看他二人到来,刘虎赶忙起身,二人来到酒桌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怎么样,安排的地方还满意?”,看他们点点头,刘虎继续说道“来,二位,到永安,我给二位接接风”,按住他的手,凌渊说道“刘兄弟,不忙,我们有要务要见帮主军师,你这里有眉目了吗?”,刘虎点点头“二位兄弟,我已经跟我们区域的大哥王川说了,他已经想法联络去了,一会就有消息了,莫急”,“嗯,在这里等吗?”,“对”,“好!”,既然如此,二人就踏实下来跟刘虎对饮了几杯。 凌渊自小永安长大,不过很早他就被郭平挖掘成为飞蝠帮高层人员,所以还真不知道诸如洪中,刘虎,甚至刚才刘虎提到的大哥王川等人,喝酒过程中他问起飞蝠帮现在的构成,刘虎早就得到来自于帮里高层的指示,对这二人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以没什么藏着掖着的把他知道的情况通通说了出来。 “二位都是帮里了不得的人物,这兄弟知道,当然也不会打听,可有一说一,兄弟层级较低好多情况都是道听途说,说错了二位可别怪我”,“没问题,没问题,闲聊,闲聊”,“好!那我就知道啥说啥了”。 “这几年帮里过的可不太平,这么说吧,飞蝠帮咱永安地界的帮众一多半死得死逃得逃叛得叛,实力更不足强盛时的三成,李帮主和郭军师是现在朝廷挂上号的通缉人员,所以只能躲躲藏藏” “现在帮里出面发布命令的主要是秦长老和他的徒弟咱永安这地方的舵主周小宝”,“秦长老?周小宝?哎,别是秦三和小宝吧”,“是,是,那是他们以前的号,现在我们可不敢这么叫”,秦三小宝因为发现武器库一步登天在飞蝠帮崛起的时候,凌渊还没离开永安的,这二位他还是知道的,“哦,他们啊,哈哈也算熟人了”,这一说更坚定了刘虎心目中这二位是帮中高层的想法了,这时候荣宝也想起来什么“秦三?三哥当年也曾经跟我提到过这个人,说也是小偷,说我还应该算他师叔呢”,好家伙,刘虎已经无语了。 喝了口酒镇定镇定心神,刘虎继续说道“现在的永安咱飞蝠帮在永安分成了五部分,就是南城北城西城东城和中城,每一处都有一个带头大哥,咱这地方就属于中城,带头大哥就是王川王大哥,兄弟就在王大哥手下管着五水街地界”,“五水街?”,“哦,五水街就是带着水字的五条街,溪水街,昌水街,丽水街,白水街和里水街”,“嗯,基本就是这个构成”,几人聊到这里的时候,两个肌肉结实的小伙子走进来看了看,之后一个高大健壮面相粗豪的汉子走了进来。 刘虎见到此人立刻起身过去迎接,之后带着他来到了酒桌旁,等他和粗豪汉子就坐之后,刘虎恭敬地介绍到“二位,这就是我们中城的带头大哥王川王大哥”,王川是了解二人底细的,等刘虎介绍完他抱拳拱手说道“王某荣幸,今天见到了咱飞蝠帮江南舵主凌舵主和太上帮主的小兄弟荣宝荣大侠,失敬失敬”,这王川应该是凌渊离开永安之后才崛起的,所以他并不认识此人,不过到人家地头来了礼数得到了,他和荣宝赶忙回礼“听老刘说王大哥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中掌控着鱼龙混杂的中城,那一定十分辛苦啊”,听他们这么说王川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是自己人不说客套话,确实啊,那个镇魔会悬赏高价要我王川的脑袋,哈哈,又怎么样,照样痛杀这些走狗,对了,不跟二位白活了,说正事,你们不是要见帮主军师吗?我上报舵主后,舵主已派人来了,要你们亥时三刻赶到中城西城交界处的月夜赌坊,那里会有人带你们见舵主,之后的见面秦长老和舵主安排”,“好,明白了,我们即刻出发”,“哎,对了,按舵主的规矩,我们不能跟着,不过,你们知道月夜赌坊在哪里吗?”,凌渊一笑说道“王大哥放心,我在永安厮混了好多年呢”,“哦,对对对,我忘了这个茬了,那就祝二位一路平安,另外见到帮主军师也代我表达敬意”,“好的”。 告辞二人之后,凌渊荣宝二人离开那个看来是飞蝠帮产业的小酒馆,在离开繁华的青树街之后,二人观察周边情况,确定无人后他们纵身跃上旁边的房脊,晃动身形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月夜赌坊就在一排排破木板房子在前面,与中城只有一街之隔。这个赌馆历史悠久,只是它一直被西城中部那个银钩赌坊压制,二次动乱之后,作为飞蝠帮最大产业的银钩赌坊被彻底摧毁后才使得它的生意逐渐好了起来,别管是盛世还是乱世也无法溟灭人们的赌性,所以无论城镇大小穷富必然有赌坊存在,永安这样的大城那赌坊多了去了,但一个是距离,一个是门槛,许多豪华赌坊都不是平民百姓能消费的,所以像月夜赌坊这样的门槛极低的开在城市边缘的赌坊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何况月夜赌坊的门槛宽度极大,豪赌有单间,大场子中几文钱就可以下场,这从他开在中城和西城之间就可以感受到他的定位。 凌渊和荣宝赶到时,差不多正好亥时三刻,这个时间马上就要到宵禁时间了,不过门口仍然晃荡着几个壮实的年轻人,老赌客都明白那是些赌场押场子的打手。二人走到门前,一个光头壮汉迎了上来,“二位兄弟马上宵禁了,赌馆不进客了”,凌渊看了看此人用商量好的暗语说道“我们走黑路行黑事,宵禁能奈我何?”,那壮汉会意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并跟另外几人使了一个眼色就带着二人进了赌坊。 赌坊里人已经不多了,永安的宵禁极为严格,按圣谕巡城司有权射杀斩杀任何胆敢在宵禁时出现在街道上的人,关键是三年来已经有超过千人因为宵禁时出没死在了巡城司的刀箭之下,为命着想,已经很少有人去闯这个鬼门关了,所以离家较远的赌客基本在亥时三刻前已经离开了,剩余的几人都应该算是街坊,就在月夜赌坊附近居住才大着胆子最后搏一搏手气。 不过什么事都有特权,月夜赌坊的几个单间里仍然很是热闹,看来那些都是并不惧怕宵禁的达官贵人们。壮汉带着凌渊荣保二人径直走向赌馆紧东头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很是安静,门口还站着两个高大健硕的武道人士。 第六章 (13)会面 壮汉上前跟武道人士嘀咕了几句,二人看了看凌渊荣宝转身推开了房间门,凌渊荣宝冲两人点点头走进了房间。 这个房间是一个套间,外间各种姿势坐着几个人,此时里间的门正被推开,一位青衣打扮的年轻人大踏步地从里间走出,打量了一眼凌渊荣宝,他惊喜地叫到“啊,还真是凌哥哥,二位快请快请”,凌渊也认出了此人“呵呵,小宝,成大小伙子了”。 想到现在小宝的身份,凌渊施了一个平辈礼并说道“别小宝小宝的了,你现在也是舵主,周舵主”,小宝摆摆手说道“在你面前我充不了大个,唉,这几年飞蝠帮在永安太惨了,六个长老仅仅剩下大长老容城和我师傅了,而我已经是第五任舵主了”,“听刘虎讲过一点,这镇魔会这么凶猛吗?”。 又叹了口气,小宝点点头说道“鼎新朝任命的刑部尚书李成远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极为阴险狡诈,李成远你应该知道就是过去的刑部侍郎兼总捕头,一手实施了永安动乱,他到任后即刻抽调高手和他以前总捕司的部下为基干然后吸纳被飞蝠帮击败的那些帮派成员和社会上的闲散人员成立了镇魔会,这些镇魔会人员极为熟悉永安的黑道情况,因此很快就给帮会造成了重创,这个过程中二长老五长老被捕叛变又给帮会来了一次重创,我们几个极为重要的秘密据点被端,三长老四长老战死,唉,说起来那个时候师傅带着我们几个徒弟一直活动在外围,这才算躲过了几次劫难,只是后来已经到了无人可用的阶段,我这不是才被强驾着出任这个舵主,说起来还不到一个月呢”,拍了拍他的肩膀,凌渊说道“小宝,相信自己,咱俩早就认识,你的能力没有问题”,凌渊的首肯让小宝很激动“谢谢凌大哥的鼓励”,这表现也可以看出小宝这段时间是顶着巨大的压力的。 凌渊一拍脑袋赶忙回身把荣宝拉过来对小宝说道“咳,广叙旧了,望了介绍重要人物了,这位就是太上长老的小老弟荣宝荣兄弟,你们两个‘宝’多亲近亲近”,听介绍小宝赶忙上前拉住荣宝的手“哎呀,你就是荣宝啊,大名鼎鼎啊,你是真宝我可比不了,再说你是荣八爷的徒弟,以我当年的身份论,你可是师爷辈的前辈呢”,“周舵主客气了,我就一乡下青年,到这永安还得周舵主多指点”,看他二人客气,凌渊上前拍拍二人说道“前事不论,我们都是年轻人,振兴飞蝠帮振兴大夏得靠我们努力了”。 “对了,小宝,我们有急事要见帮主和军师,安排好了吗?”,小宝点点头说道“稍等,夜再深点我们出动”,“听你的安排,哎,你师傅呢?”,“大长老和我师傅都跟着帮主军师呢”,说到这他压低声音道“据说有大的行动”,“镇魔会?”,小宝点点头。 一直到了丑时,周小宝带着他们二人从暗门离开了月夜赌坊,只他们三人没带任何帮众,看来李泰和郭平现在也是惊弓之鸟了。 沿着南城的破屋之间,三人一路向西,说起来小宝凌渊轻功都不错,荣宝那就不用说了,他们行进很快一刻多钟就到了南城和西城的交界处。观望了一番后三人鬼影般地闪入西城地界,一路曲曲折折他们终于到了李泰郭平藏身的地方-西城六子胡同的一处小宅院中,这个秘密场所是周道德当年亲自布置的,在飞蝠帮中只有李泰郭平二人知晓,他们自己帮会的几处秘密据点被端之后,二人万般无奈只能躲藏在这里了。 三人进入六子胡同后就有黑衣人闪身而出,停下脚步,小宝急忙冲黑衣人比了一个手势,那人看清周小宝和那个手势后点点头侧身让他们三人继续向前走去,凌渊擦身而过的时候看了看黑衣人也点了点头,那人看清是凌渊后很震惊也急忙回了礼。 凌渊认识此人,飞蝠帮有四大护法,也就是帮中的顶尖高手,分别以蝠身,左翅,右翅和蝠爪命名,他们是由大长老容城外号蝠头领导,此五人都是天合境界,是飞蝠帮的最高战力。 胡同中一路又有三个人出来检查他们的身份,正好是那四大护法,凌渊都认识分别点头致意,最后在那个小院外大长老容城在门口等着他们,在小宝上前汇报之后,凌渊赶忙上前抱拳行礼“大长老好久没见”,一直面色严肃的容城看着他露出了笑容“小凌,你很不错啊,不怪帮主军师那么喜欢你”,“大长老谬赞了,哦,这位就是荣宝兄弟”,“哦”了一声,容城竟然给荣宝行了一个平辈礼,荣宝急忙还礼。 进入小院,大长老前面引路带着三人走向院子的二进堂屋,在那里李泰郭平已经在门外等候,凌渊周小宝赶忙跪地行了“见过帮主军师”,荣宝在旁边有些作难,察觉此情的郭平急忙上前一步抓住荣宝的手“哎,荣兄弟,你是太上帮主的小兄弟,平辈相见已经是我们占便宜了,所以别多想,这非常时刻我们就是患难与共的兄弟”,与此同时,李泰已经让凌渊周小宝起身,之后加上大长老,六人一起走进了房间。 大家就坐客套了几句后,由荣宝把此次来永安的目的讲了出来“帮主军师大长老,此次我是被南宫大哥常二哥和周三哥派过来的,主要的是搞清楚他们三人的老上级征北将军蔡西坡的生死状况,了解这个情况需要动用我们在永安高层的关系,所以来找帮主军师” 听他这么说那几人大惊,他们当然知道这蔡西坡与几位老祖极为特殊的关系,并州分舵无法接收他们的命令,也很难将消息传递到永安中枢,“蔡将军有什么情况吗?”,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荣宝说到此事仍然满脸悲容“叛军高手夜袭马台蔡将军府,本应在他身边的我被他派出去办事躲过一劫,而此后蔡将军生死不知”,郭平听到这叹息了一声“哦,我说一直坚守的马台我军怎么突然陷入崩溃了呢,好!我明白了,马上开始疏通关系,之后安排你们与高层见面,对了,还有其他事吗?太上帮主有什么指示吗?”。 看荣宝陷入悲伤之中,凌渊出面回答问题“太上帮主在我们临来的时候让带话给你们,就是知道你们的艰难,让你们一定要坚持,另外过段时间,南宫老祖和常叔祖可能会来永安”,听他这么说二位激动起来“是吗?那可太好了”。 凌渊继续说道“还有他们想知道常宜,魏秋然,以及永安八子除欧阳春秋外几人的情况”,听他问这个问题,几人沉默下来,好半天郭平才说道“魏叔祖殉国了,常叔祖本来是跟我们在一起的,只是霍融那个王八羔子叛变,我们遭到阻击,常叔祖武功高与我们分头行动之后就没了音信了,另外那七之因为过去也不是很熟悉,所以他们的情况我们不了解”,魏秋然阵亡,常宜失踪,其实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不过仍然让与二人相熟的荣宝凌渊悲伤地低下了头。 良久之后,为调整气氛,郭平说起了与永安高层联系的问题“蔡将军的事确实需要动用永安高层关系,你们应该知道这个关系本是南宫老祖建立的,南宫老祖和常二叔祖去鬼岛的时候交给了太上帮主,后来永安突变,周大人保护圣上一家离开的时候才简单交代给了我们,这三年来我们一直没有动用这个关系,所以只能试着联络一下,如果成功,我们会托付那个高层人士了解相关情况”,凌渊荣宝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的安排,然后荣宝开口说道“周三哥在我们离开湖州的时候让我们带话给李帮主和周军师要你们尽快恢复各个层级的联系,建立一个完备的中枢消息接收站,使得永安恢复成飞蝠帮甚至大夏的消息中心的地位”,李泰郭平严肃地点头接受了这个任务。 说起来,永安这个大夏的消息中心这几年却成了一个封闭的状态,李成远的那个镇魔会建立之日首要任务就是摧毁了飞蝠帮的消息系统,为此他们建立了一个叫捕风的组织在守城军方的配合下专司监控击杀永安飞出飞入的非注册禽鸟,这使得飞蝠帮总坛现在既接收不到外部消息也很难将自身的状况传递出去,消息中心陷入了死寂状态。外界进入永安的飞鸟还时有漏网之鱼,出永安?那基本别想了,一方面人家特别打击城中饲养传递消息的飞禽,而且满城飞舞着猛禽,基本上信鸟起飞的时候就已经遭到人家的围剿了,城内城外几道防线,信鸟基本活不下来,这造成了李泰郭平等人还能稍微了解一下外部的情况,而自身的状况根本汇报不出去,这也是周道德指示飞蝠帮中部舵主赵相代理全国飞蝠帮领导之职的原因,荣宝不清楚,加上他自认不是帮众也没打听,其实那个圣上在金泉城的消息是来自赵相,可不是李泰郭平发布的。 不管叫伪朝还是鼎新朝,敌方的中心一定是在永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所以恢复永安的通信系统确已经到了必须进行的时候了。 第六章 (14)各方筹谋 见面完成,取得联络不是即刻能完成之事,凌渊荣保告辞后,一路潜行躲过宵禁巡察兵士返回了老马家,这次见面后他们就可以直接联系李泰郭平了,不用通过刘虎王川了,安全性大大提高。 凌渊荣宝离开后,小宝留下跟帮主军师继续交谈,此时李泰嘬着牙花子说道“两件大事,第一就是恢复消息中心,第二就是几位老祖如何进入搜查如此严格的永安城”,他问题抛出,一时间大家安静了下来。 好半天,小宝突然问道“帮主,我师傅呢?”,李泰看了看他说道“你这么一问我就牙根痒痒,老二霍融那个王八羔子,我们通信系统彻底完蛋还不是因为他就是咱帮管通信的总头领,这小子自从叛变后是死心塌地了,不但帮镇魔会摧毁我们通信系统,而且通过他掌握的信息接连破坏我们各城的帮会,这不北城大哥一不小心去了老据点就遭到了埋伏,身首异处了,所以秦长老这才赶过去恢复北城的组织”,“哦,黄连没了?”,“没了,附带着不少兄弟,唉”,说到这,李泰转头看向大长老蝠头“老大,你现在首要任务就是除掉这个叛徒,他掌握的信息太多了”,大长老点点头“明白,我跟几个小的特别注意这件事,只是这小子深居简出,身边都有高手贴身保护,得找机会”。 这时候,郭平突然说道“恢复通信系统不一定非要重新建立,我想到一件事,东城欢王府的副总管是咱帮的弟兄,他很早以前曾经说过他亲弟弟是军部察司的一个小官,察司本就负责信息收集和传送,不如我们李代桃僵,就在那里秘密设置我们自己的信息传递系统,这样有军部保护安全性就没有任何问题了”,李泰看着他说道“你说的倒好,只是一这个王府副总管可靠吗?二是他能说动他弟弟吗?”,郭平自信地说道“此人叫江环,可靠,原因是当年第一次永安动乱,暴徒袭击他在中城的宅院,是咱帮会救了他全家老少,那之后他就主动加人了,不过我们一直没有启用他,而他的弟弟,那比他小很多,他说过是他一手带大的,对他言听计从,而且我们救的人里本就有他的爹娘”,“哦,这样可好,你尽快着手办一下”,“好!”。 听他这么说,小宝突然想起一事赶忙说道“军师这么说,我想起一件事,咱东城的帮众大都是大宅大院里的仆从,东城大哥赵七前几天曾经跟我说过,原来咱们做为据点的滇王府下个月就不能去了,原因是曾经因为血魂幡事件被驱赶出永安的滇王陈德春被鼎新朝圣上豁免了罪责,所以要回京了。人们都知道这陈德春是玄门的一条狗,玄门现在左右朝政,他当然又得势了,所以此次举家返回必然声势浩大,所以如果时间来的及,南宫老祖他们可以潜入他的车队混进永安”,“嗯,确实可行,只是看时间来不来得及”。 刑部在中城玄武大街上有一个宅院,宅院中比较突出的是一栋染成朱褐色的三层楼,这宅院中就是赫赫威名的刑部总捕司,三层楼是总捕司办公的地方,宅院后面还有一些平层的房舍,是行使各种职能的地方,比如刑房,案卷库等等各司其职,平方区的后侧有一排极为坚实的条石铸就的房舍,它地上只显现一层,其实是一个深入地下的建筑,这就是总捕司或者说刑部大狱,是关押全国各地未审结的重犯要犯的地方。 在三层楼顶部一个宽敞的房间里,刑部侍郎总捕头李成远端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他的身侧则站着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者,看了看老者,李成远指了指旁边的一把椅子说道“霍老,坐下说”,“哎,谢总捕头”,施了一个礼后,老者才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 看他坐好后,李成远才开口问道“又没找到?”,“是,请总捕头恕罪”,摆摆手李成远说道“想当年是我首先启用的飞蝠帮,一手帮助李泰击败了毒蝎帮和巨熊帮,呵呵,没想到让那个周道德捡了个便宜,还打破了我们策划已久的计划,现在想起来我是不如那个周道德懂江湖啊”,旁边的老者就是飞蝠帮的二长老霍融,他听李成远这么说急忙说道“李大人,那完全是李泰忘恩负义,没有您老的支持怎么论也论不到飞蝠帮成为永安第一大帮派”,李成远摇了摇头说道“不是那么简单,现在想来,我当年完全把飞蝠帮当做工具,而那个周道德是把飞蝠帮当做心腹使用,这个之间差别是巨大的”,叹了两口气李成远转头对霍融说道“霍老按说你是飞蝠帮的总管类角色,有那些秘密据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怎么会找不到他们呢?”,霍融有些惶恐赶忙说道“大人,我诚心归降,这您是知道的,再者当年您掌控飞蝠帮的时候我和老五就是您最信任的人,所以我的忠心您千万不用怀疑,再者您明白我现在就是他们心中第一痛恨之人,恐怕做梦都想出掉我,根本没有回头路,跟大人说我搜肠刮肚把能想到的秘密据点都搜查了一遍了,确实没找到他们,难道他们早就防着我?”。 李成远想了想摇了摇头“不会,你是李泰当年起家的几个兄弟之一,又不是我安插进飞蝠帮的,之前没有理由怀疑到你”,捋着颌下胡须思考了一会后,李成远说道“还得打草惊蛇,我们把他们的爪牙都掰下来,他们就不得不出洞了”,“对了,飞蝠帮现在什么部位还可以搞一搞”,听上司问,霍融思考了一会说道“李大人,飞蝠帮这三年以来组织结构变化很大,不过近日我们抓到的几个小角色提供了一些情报,比如这中城的带头大哥叫王川,只是我并不熟悉这个人”,“王川?”李成远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他的记忆力非常出色,一些很久的事情都会有一些印象留在脑海里,思考了片刻他突然对门外说道“去,把曹全和刘源找来”。 门外侍从应了一声离开了,不久之后带着两个人来到了门外,这两个人一个瘦小枯干一个高大健壮,二人到门口后通报了一声,李成远招呼他们进入屋内,让二人就坐后,他开口说道“刚才霍老提到一个王川的人名我有些熟悉,你们二位有印象吗?”,他说完,那瘦小枯干之人蹭地站了起来“王川!这狗日的,我当然认识他”,“哦,他是你们毒蝎帮的?”,“哼!我们毒蝎帮倒了血霉有了这么一个人”。 瘦小枯干之人叫曹全曾经是永安头号大帮派毒蝎帮的副帮主,而那个大汉则是巨熊帮的第一长老,李成远的镇魔会本就收罗了许多当年飞蝠帮的仇敌,这两位都是毒蝎帮巨熊帮崩溃之后的漏网之鱼,想想那些行动李成远本就是幕后指使,两帮崩溃后流落人员他是十分清楚的,留着这些人本就是用于飞蝠帮做大后起牵制作用的。 “说说,怎么回事?”,“咳,当年有您做飞蝠帮靠山,他们迅速崛起,崛起之后必然会跟我们之间造成利益相争,您知道我们底子可不弱,明战了几次他们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这也是我后来知道的,他们那个军师郭平打起了坏心眼,一番调查后发现王川这小子竟然跟我们帮主马元的六姨太勾搭在一起了,当时王川二十六七岁非常受马元信任,担负的是马元家总管的角色,就是利用这一点,郭平完全拿下了王川”。 “王川别看在帮里没什么职位,但他总管的角色非常了解帮里的情况,也因此利用他在帮里的一个重要会议上一举摧毁了我们的领导机构,马元死于非命,马元的弟弟双位蝎马枫被捕,与他二人一起,毒蝎帮的八位长老叛的叛死的死,上层一下就没了,下边帮众能如何,还不是很快就垮了,我当年要不是出永安去办事估计不死也得像马枫一样进了大牢”,“哦,对对对,那个事完全是郭平策划的,事后他跟我汇报过,所以我印象里有一个王川的名字”,“对了,这小子有什么特点吗?”,“嗯,这小子极为好色,要不,他立了那么大的功,飞蝠帮也不愿意重用他,嗯,有一段时间我跟过他想报仇,不过那阶段飞蝠帮如日中天很难下手”,“是嘛?!有什么发现吗?”,“有,那是快永安第二次起义的时候,我发现他可能在北城有一个相好的,在一片宅院里,不过具体在哪我因为没跟进去不知道,还有这起码是三年多前的事了,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李成远目光亮了起来“老刘,你这个消息非常重要,永安封闭一年管控二年,这三年来飞蝠帮早已经没有当年的风光,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变成一个地下帮会了,那王川即便再有手段他也不那么容易纵身花海了,所以当年的关系恐怕他还是要保持的,这样,这事交给你了,你带几个高手就隐藏在北城那片街区,要是他出现立刻拿下,记住要活的,他本身并没啥价值,要从他身上搞到我们需要的情报”,应了一声,刘源领命离开了这个房间。 第六章 (15)见面 要想了解蔡西坡的情况那必须从永安高层下手了,现在飞蝠帮能建立联系的鼎新朝高层只有闽王陈瑞彬了,因为他普遍被人们认为是一个游手好闲的荒唐王爷,所以没有人会把他当做对手,也因此无论是小弟陈瑞风登上帝位还是大哥陈瑞欢登上帝位都不会把他怎么着,而且他作为圣上的亲兄弟,怎么也得给他安排一个表面起码看起来尊贵的职位,陈瑞风当政的时候,他是大司农,虽然他可能连永安城外的农田都没去看过,而且按太祖定下的规矩,后代皇兄皇弟是极为特殊的一个群体,他们授官必定是当朝一品大员,享有永安城中最宽敞豪华的王府,但有一样他们不允许在永安城外构筑私邸和庄园,应该是因为自己的切肤之痛,很明显是一种防范吧,所以皇叔滇王在大夏各地的庄园基本上都是哥哥殡天侄子继位后搞下来的,当然早就暗中持有那是另一码事了。 鼎新朝,庆王、太后和陈瑞欢琢磨了一番后给他改任了大司空之职,反正是那种级别高的吓人,但并没有啥实权的荣誉职位,陈瑞彬无所谓,反正俸禄够,啥事能够掺一脚就行了。尤其是后者,他自从跟南宫玉出使了一趟戎羌,见识和经历那是翻天覆地,尤其是好几次半只脚跨进鬼门关的经历倒是勾起了他的雄心,正像南宫玉说的天生我材必有用,他按跟南宫玉约定的方向,回永安后就着手建立自己的关系网络,以往的生活圈子使得他的关系网上到王侯下到贩夫走卒涉及面极为广泛,而且他不注重消息的方向,西城开了家饭馆,吏部尚书家昨天打起来了,西北战场的战况高高低低轻轻重重,只要是消息他都收集起来,为此他搜罗了一批笔吏负责登记整理这些信息供他观看。 陈瑞彬有一个优点待属下极为真诚,赏罚分明,那些对他忠诚才能突出的,他会毫不吝惜的重用和赏赐,所以短短几年,他现在手下很是有几个能力出众的人才。当然他身边最紧密的几个人还是庞家人,一方面是媳妇家族,另一方面庞辉为了自己死在了西沟,让他深深感觉到对庞家的亏欠,而且明白庞家才是自己关键时刻能完全信赖的,现在他身边的最亲近的三人,两个就是大舅子,另一个是自小跟着他的王府总管柳宣。 信息收集这些大工程,陈瑞彬交给了府中扮演军师角色的柳宣。柳宣出身没落官宦人家,小时候就是陈瑞彬的伴读保镖兼玩伴,两人关系极好,甚至在陈瑞彬的介绍下,柳宣也娶了一个庞家姑娘为妻,虽然是比较远的旁支,但二人也算同一家族的连襟,第二次永安动乱时冒险去见周道德的就是柳宣。 永安中城莲叶道上有一家酒楼,小宝按照李泰的命令此时正站在门外看着这个两层楼的门匾,玉羊春晓,很明显这是老庞家的产业,老庞家作为大夏第一酒商当然要涉足酒楼产业,他家的店前三个字一定是酒的招牌玉羊春。 点点头,小宝走进了酒楼,小二赶忙迎上来“客官,喝酒吃饭楼上请”,小宝上楼在一个窗边窗户做好点了两个菜一小壶玉羊春自斟自饮,饭毕到柜台结账,小宝从口袋中拿出一把铜钱放到了柜台上,而掌柜清点时发现这把钱中有一枚方方正正的铜钱,心中一惊,不过掌柜场面人,很快恢复了平静,只是对看着他的小宝说道“客官,钱数正确,欢迎您常来照顾我们的生意啊,哦,对了,后天有一批刚启封的老酒上柜,您可一定来尝尝”,“哦,是嘛?!好啊,我一定过来”。 第三天,这次小宝带着凌渊和荣宝去的酒楼,看他三人进门,掌柜的给小二使了一个眼色,那小二明白,赶忙上前“三位,您们可来了,请上二楼包间”,说完带着二人去了酒楼紧东头的的甲一包间,在门口,小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就离开了,小宝当先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中酒菜已经上好,只有一人坐在桌前,看他三人进来,那人起身相迎“三位,坐,坐,别客气”,大家都坐好之后,那人开门见山的说道“三位是飞蝠帮的兄弟?哦,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名叫柳宣,闽王府总管”,三人急忙行礼“柳总管,辛苦!对,我们是飞蝠帮的人”,“嗯,永安叛乱那时节,我和周兄见过一面,当时约定了方钱联络的方式,飞蝠帮应该有自己的消息系统,那这回找我们有什么事吗?”,飞蝠帮消息系统是个痛心的事情,当然也没必要跟柳宣说,小宝回复道“柳总管,对您我们开诚布公”,说到这,他指了指身边的凌渊和荣宝说道“这二位是从湖州来的,一位是我们江南分舵的舵主,另一位是南宫玉的小兄弟,我们此次见面也算是消息互通吧”。 “哦,湖州来的,好,好”,这柳总管抢先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圣上安好?丞相王普也在湖州?”,这个问题凌渊来回答,他点点头道“想必柳总管已经知道圣上在湖州建立了临时朝廷,他和圣后太子都很好,王丞相当然也在圣上的身边”,“嗯,好,好,我知道湖州朝廷的事,只是从你们这些亲历者口中得到证实才真的放心啊,千言万语的,先说正事,你们找我们一定是有事吧”,“对,这个让荣兄弟跟您讲”。 听他这么说,荣宝就把蔡西坡的相关情况介绍了一遍,“马台守军对外宣传的是蔡将军被捕并关押在马台城防司,但我去过那里了,已经证明那是一个圈套,所以现在我们想了解蔡将军的生死问题,如果活着那真实关押在哪里?”,“哦,明白了,你们想利用王爷的关系从上层查一下蔡西坡将军的情况,好!我转告王爷,这样三天后还是这个包间给你们回话”,“好!”。 一转眼凌渊荣宝进入永安也有七八天了,一般白天,二人找时机溜出老马家之后混入永安的人群当中,然后凌渊这个老永安就领着荣宝开始熟悉永安各个地方的情况,这也是有原因的,他们临出发的时候,周道德经过思考又与王丞相和圣上密谈后决定此次行动之后让荣宝留在永安,不是飞蝠帮的事,他担负的是连接湖州临时朝廷与永安城中圣上支持者间的联络人的角色,原因是一方面荣宝是绝对可以信赖的人,再者他头脑灵活又有绝世轻功,为此给了他一个通联御史的官职,这个阶段他主要是调查蔡西坡的境况,另一方面熟悉永安城的情况并构筑一个小团队以便联络心向圣上的各个方面的力量。 傍晚和晚上是城防司和镇魔会最警醒的时候,在没有事情的情况下,凌渊荣宝不去惹那个麻烦,所以一般就在老马家呆着,几天后,老马熟悉了二人的性格后对他们彻底放了心,开始经常招呼他们与老婆子甚至姑娘一起吃饭和喝茶聊天,凌渊在江南有了家室还大方些,荣宝一开始还扭扭捏捏的,人家马家姑娘是永安这样的大城市长大的,又有些文化,所以很是大方有礼,一来二去,荣宝也算适应了,吃饭喝酒喝茶聊天,还真有点其乐融融的感觉,尤其是老马,这些年净是让自己走向绝境的事,好久没这么快快乐乐的,所以很是舒适享受。 “哎,我说二位,别走了,你们就驻扎在这得了,不是我吹,我们溪水街繁华在永安谈不上,可这是宝地啊,四通八达,去那儿都非常方便,作为一个联络点那可是上上之选啊”,你别说荣宝还真有点动心,自己一段时间是要驻扎在永安的,飞蝠帮是助力,但他担负的工作不能完全依靠飞蝠帮来完成,原因是飞蝠帮现在极不稳定,另一方面永安上层社会的人可看不上这个黑帮组织,而他以后依靠的主要力量是南宫玉的巡察御史班底,这个力量现在还没有动用,周道德让他等南宫玉来永安时当面让南宫玉安排。而自己的独立小团队的落脚点跟着凌渊一路看下来感觉还是开源布庄这里位置好,隐蔽性强,不过这是人家的宅院,给人家添太多的麻烦不合适,哎,还是等大哥南宫玉来了后再说吧。 平平静静的过了三天,到了跟柳宣约好的时间了,小宝这段时间有事,就凌渊和荣宝二人赶去会面。 进了甲一包间,柳宣如约到来“二位,坐,坐”,让两人就坐后,柳宣脸色不太好看,布菜喝酒半天不提正事,感觉到了异样,荣宝放下酒杯直接问道“柳总管,蔡将军的情况搞清楚了吗?”,“咳,先吃菜喝酒,一会再说,一会再说”,荣宝明白情况不好,他仍然坚持说道“柳总管,我们是有心理准备的,所以不管啥情况您告诉我们就行”。 “唉”叹了口气,柳宣开口说道“确实不是什么好消息,想想还是直接告诉你们吧”,关于蔡西坡的消息得来很是曲折,陈瑞彬跟他圈里的几个在军方的皇族子弟了解相关情况,结果并没有人了解,正在毫无头绪的时候,一个他提拔起来的帮办报告了他一条消息:前面说了他的关系网三教九流五花八门,这其中有一位是军部的杂工,这位的工作挺瘆人,他是主要处理那些请功的首级的一个杂役,大夏军功体系上是以斩首首级论功勋的,不过那些兵士低级军官的首级到不了他那儿,怎么说他也是军事最高机关的杂役啊,可那些名将和重要人物的首级就归他管了,这些首级在军部验明正身后,就由他烧掉或掩埋起来,这种到军部验明正身的首级不可能有太多,所以作为闽王关系网的一员,他记录下某年某月某日处理某人首级一颗并上报到闽王府,有些首级可不会告诉他是谁,那他就更严格地注明日期和相貌,这也算蛛丝马迹吧。差不多两年前,鼎新朝拿下马台府后的两天后,有一颗六十岁左右将军的首级交由他掩埋,两道伤口,一道感觉是自杀,一道被锐器轻松切下。 第六章 (16)突变 说到这,柳宣停了下来,此时荣宝已经明白蔡将军已经死了,他低下了头抽泣起来,柳宣凌渊吝惜地看着他。好半天,荣宝平静下来,说起来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他预料,只是。。。他抬头问道“柳总管,能告诉我人头埋在哪里吗?起码我得祭奠祭奠”,柳宣有些为难地说道“那个墓园在军部,那里把守极为严格,这样荣兄弟,我去了解了解情况看看有无可能”,“那我如何联络您呢?”,“哎,忘了说了,既然我们已经建立联系,以后可以常联络,这样,每五天我都会到这个甲一房吃午饭,可以在那个时间见到我,至于以后更便捷的联络方式,我们再商量”。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当它摆在面前的时候,仍是让人绝望悲痛的,二人告别柳宣,黯然地在城里转了一圈后返回开源布庄,只是。。。,荣宝陷入悲痛茫然的情绪中,可凌渊没有,他一直保持着警醒,也因为此,在二人进入溪水街能看到开源布庄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异样:开门做生意,别管多么萧条,开源布庄白天基本是都店门大开的,一般老马会拿着小茶壶笑盈盈地站在点门口,只有他二人返回后,老马才关闭店门,三人返回后面的宅院,可今天,刚刚过午时不久,开源布庄的大门竟然紧紧闭合着。 一把拉住浑浑噩噩前行的荣宝,凌渊带着他别入了旁边的一条小巷,隐入巷子中一堆杂物后,凌渊才开口说道“兄弟,清醒过来,出事了!”,这一系列操作后,荣宝才摆脱了情绪“啊?怎么了”,“这个点,店门紧闭,应该出事了”,想到印象非常好的老马一家人,荣宝立刻紧张起来“不会吧?老马不是说这里很隐蔽,飞蝠帮只有几个人知道他这里的情况”,“小心为上”。 “对了,老马家的那个密道不是通后街那座庄园吗?不如我们潜入那里看看,说不定他们一家逃出来了呢,即便没情况,那里离后宅最近,我们也可以观察观察”,荣宝本来就因为蔡西坡的消息浑浑噩噩的,现在更是脑中一片空白,他木然地点点头同意了凌渊的安排。 决定了方案,二人从小巷子的另一端出来,之后绕了一个大圈接近了昌水街那家庞大宅院的院墙边,趁四下无人,二人凝神静气轻飘飘地闪入了院墙之中。他们进来的地方仍然是那座宅院的后花园,此时非常清静并没有护卫杂工在里面。说起来这座宅院的前身那是标准的凶宅,跨了几个院,得超过两百人在第一次永安动乱中死在这里,所以新主人按照风水大师的指点,完全改变了宅院的朝向,也就原来正门买卖店铺的方向成了后院,而原来的宅邸花园部分则开了正门,改凶为吉,有没有效果那就另说了。 后花园这里就是当年店铺护卫和流民恶战的地带,当年清点时横七竖八地百多具尸体陈尸与此,而且伤者无数,据说血水渗入地下一尺有余,至今还能听到渗入的鬼泣,所以这里植被非常茂盛,而新宅院的仆从没啥事轻易不在这里逗留,不知是有意还是偶然,反正老马选择的这个出口是一个非常隐蔽的所在,这个隐蔽还有一点是,那口井早已弃之不用,植被疯狂生长已经把井口完全掩盖起来。 二人进入宅院后,在植被的掩护之下,轻手轻脚地移动到了与马家宅院一街之隔的地方,听了听没有动静后,二人悄悄地把头伸到墙上的爬山虎丛中,透过叶子间的缝隙向马家宅院望过去。 此时的马家宅院极为安静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二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望着那里。从二人的耐性中就可以看出二人注定不凡,整整三个时辰,天早已黑了,终于老马家那里就有动静发出了,是低低的说话声,“老四,姓王那小子说得有准没准啊,这都快亥时了,咱们也趴了半天多了,怎么还没人回来啊”,“禁声!让头领听到了弄死你!”,“咳,周围都有暗哨,现在他们也没接近院子,我声音也不大,听不到的”,“嘘嘘”,另一人让他赶紧闭嘴,只是那人仍咕哝道“半天多了,一动不动的,我饿了。。。”,“啪”声传来,应该是另一人打了他一下“不想活了!”,那个声音才没有再出现。 凌渊荣宝相互对望了一眼,他们明白这老马家的藏身点暴露了,人家有一批高手埋伏在院中等着自己二人返回。悄悄地从墙上下来,二人闪进一处密密荒草中,“凌舵主,怎么办?我们去夜月赌坊找周小宝?”,凌渊摇了摇头“老马家藏身点暴露一定是飞蝠帮又出现了问题,那样夜月赌坊恐怕也并不安全”,想了想他说道“我们就在这里隐藏,明日去外围看看夜月赌坊情况,如果夜月赌坊也出了问题,我们只能摸索到西城那个秘密基地找李泰他们了,西城也出问题的话,那就宣告永安飞蝠帮完全奔溃了,只能等五天后接洽柳总管寻找藏身之所了”。 二人此时很是悲观,永安飞蝠帮处处受制连连遭到重创,最关键的原因是他们有一个强劲的对手李成远,此人深谋远虑不说,他作为多年的总捕头极为了解永安各个方面的情况,更加致命的是他曾经一手扶持飞蝠帮成为永安第一大帮派是非常了解帮里底细的一个人,所以每次出手都使得飞蝠帮的应对抓襟见肘,要改变这种局面恐怕只有等南宫玉几人真能进了永安再说了。 也就在这时,突然那荒井附近有轻微地抽泣声传来,这可把凌渊荣宝二人吓了一跳,“啊?这个后花园里竟然有人!”,说起来他们是检查过的,只是这里各种植被和近一人高的荒草弥漫,不可能每处都巡察到。二人立刻短刀在手,然后互相看了一眼,几乎同时起身,瞬间飞扑到哭泣声发出的荒草处,之后动作停了下来。。。 他们的眼前,一个穿着鹅黄色沾满血迹泥土并有几处撕裂衣服的年轻女子此时仰面躺倒在地上,双手掩面哭泣着,借着月光他们二人立刻认出此女正是老马的宝贝丫头马萱。 此时的马萱处于半麻木状态,即便身边来了两个人,她依然浑然不觉。看着她哭泣声越来越大,二人可不能不管了,作为有妻室的凌渊用力瞪了荣宝一眼,荣宝明白他的意思,只是。。。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咬牙不管不顾地捂在了姑娘的嘴上,这还了得,马萱本在自怨自艾中哭泣,就这么突然一只手伸来捂住了自己的嘴,立刻悲切被惊恐所代替,呜呜声中开始拼命挣扎,一双大眼睛惶恐地向上看去。 一旁的凌渊看到此景好悬背过气去,‘你这么一言不发地捂住人家嘴,这谁受得了啊’,赶忙压低声音把脑袋凑过去对地上垂死挣扎的马萱说道“马姑娘,马姑娘,是我们,是我们”,熟悉的声音让马萱逐渐平静下来,借着月光仔细看去,发现正是借住自己家,这几天逐渐熟悉起来的凌渊荣宝二人,终于见到熟悉的人了,马萱停止了挣扎,只是刚才惊恐停止的眼泪又刷得一下流淌出来,还有,荣宝没啥分寸的捂嘴,连鼻子带嘴的,姑娘有些呼吸不畅了,“嗯,嗯”了好几声,荣宝才意识到,赶忙撒开了手。 凌渊及时上前低声说道“这里危险,姑娘千万不要哭泣了”,说完又给荣宝使了一个眼色,荣宝啥都明白,只是。。。动作僵硬地把仰面躺着的马萱扶着坐好。凌渊比了个手势止住了要说话的马萱,此处危险,既然有了马姑娘,他们得尽快离开了。 “马姑娘,我们得尽快离开这个危险之地,你能走吗?”,马萱试了试,脸上出现了红云“我。。。腿麻了”,嗯,还是荣宝的事,看了看荣宝,荣宝一咬牙蹲在了姑娘身前,明白了他的意思,马萱红着脸把两手搭在他肩头,荣宝轻轻一使劲将马萱背了起来。 “去哪?”,现在不能沾染境况不明的飞蝠帮,凌渊挖空心思琢磨了一番,想起了一处所在,那地方在南城,一大片破烂棚屋的西侧有一片乱葬岗,乱葬岗必然冤魂肆虐,为了安抚地方,玄门在那里建立一座玄祖小庙以示镇压,只是应该没啥效果,开始的几任庙祝都受不了落荒而逃了,后来再也没僧人去了,成了一座荒庙,据说已经三十多年了。 不过,怨不得庙祝们,那里确实阴煞之气横行,别看后来无人管,永安再流离失所的穷苦人也不敢住那里,凌渊知道这些是因为,他年少时为磨砺自己的胆量咬着牙在那里待过几个晚上,现在走投无路,只能到那里先忍忍再看看情况。 决定了去处,他当先,荣宝背着马萱随后一路潜行到这所宅院的最西边,这里已经远离了马家宅院。纵身上了墙头观察了一番周边动静后,凌渊对墙下的荣宝说道“没人,你把马姑娘给我,先翻。。。”,这轻功也太牛了,只见荣宝背着马萱垫步拧腰轻飘飘地已经越过高墙落在了街上,本觉得自己轻功很好的凌渊叹了口气,从墙头飘了下来。 既然如此,凌渊无所顾忌地穿房越脊一路向着乱葬岗飞奔而去,荣宝丝毫不差地紧紧缀在他的身后,倒是背上的马姑娘暂时忘却了悲伤,飞跃那个两丈多高的院墙的时候她几乎惊叫出来,不过还算反应快把嘴摁在荣宝后背上堵住了声音,这之后如腾云驾雾般地随着荣保在永安各家的房顶上飞翔,大眼睛圆圆地睁着一眨不敢眨。 第六章 (17)突袭 不到半个时辰,他们一路穿行了中城南城城终于到了那片乱葬岗。确是个阴煞之地,小风吹来,白纸幡飘动,黄纸钱随风飘舞,鬼火时时闪现,还有不知何处传来的呜咽的声音。凌渊荣宝虽然年岁不大但都是经历非凡之辈,比这景象恐怖多了的场景见的多了,根本不会恐惧,马姑娘当然恐惧,她只需闭上眼睛就行了。 一路穿行过一排排坟包尸坑,他们来到了那座已经是破庙了的玄寺,观察了一番发现确实没有人,凌渊找到还算能遮风挡雨的玄祖堂处,收拾出了一块能容下三人的地方,发现荣宝还背着马姑娘跟着自己乱窜,他开口说道“好了,我们今夜就栖息这里了,荣兄弟”,“凌哥,什么事?”,叹了口气“那个,到地方了,把马姑娘放下来吧”,“啊?!”荣宝一惊才想起自己还背着个姑娘呢,其实马萱也忘了这码事,荣宝急急忙忙把她放下来后,两人都是一个大红脸。 腿还是有点麻,马萱歉意地对二人笑笑坐在了地上,凌渊招呼有些傻呆呆地荣宝一起也坐了下来。这时节已经是秋末了,晚上寒意十足,尤其是这个阴气极盛之地,只是。。。“马姑娘,知道这里很冷,不过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们不能点火”,说到这,他看了看荣宝“荣兄弟,你年轻火力壮,要不你把外套给马姑娘御寒?”,“哎,哎”经他提醒,荣宝赶忙把外罩脱下来交给了马萱,马萱当然推脱。。。看着二人扭扭捏捏的,凌渊还得发声“马姑娘,他身子壮,再说也是一片心意,你别推脱了”,终止了这番尴尬后,三人静静地坐在了黑暗当中。 好半天后,凌渊开口问道“马姑娘,现在能说说开源布庄的情况吗?”,提到开源布庄,马萱的伤心之情又涌上心头,她忍不住又哭泣起来。这里没有人烟,正常的情感喧嚣,所以凌渊荣宝没有劝让她把心中的感伤发泄出来。 哭了一会,马萱终于稳定住了情绪,她开口说道“事情是发生在你们上午出去不久。。。” 凌渊荣宝因为约好了跟柳宣会面,已时时分离开的开源布庄,此时开源布庄早已开了门迎客,虽然并没有什么客人进来。向往常一样,老马喝着茶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也就在这时候有两个打扮得像外地客商的人走了进来,“哎呦,贵客登门,需要点什么呢?”,好不容易来了两个客人,老马立刻放下茶壶热情地迎了上去,只是他刚到两人身前,那二人立刻行动,一个制住了他,另一个死死捂住了他的嘴,这之后,他们向门外点点头,瞬间有四五个人冲了进去,他们手拿兵刃直奔老马住的后院而去。 一会后一人返回对制住老马的两人说道“人不在”,那人点点头,让返回那人和同伴守住店门口,自己押着老马向后院走去。 后院的院落里,老马看到媳妇和闺女倒坐在地上,两把钢刀夹在他们的脖子后面,那人押着老马到了后院后,让老马跪倒在地,然后问道“说,厢房里那两个人去哪了?”,老马知道他这个地方已经暴露了,这些人的目标是厢房里的两个年轻人,“哎,这位大爷,我不知道啊,您看看,现在永安生意难做,我这有间空房就租出去挣俩饭钱,他们是干啥的,我是真不知道啊”,说起来这真是实话,这些日子老马没少跟凌渊荣宝谈天论地,但他很聪明绝不谈论二人的身份和来永安的目的。 只是,那外地客商打扮的人并不相信,他冷笑两声说道“马老板,我已经知道你是飞蝠帮的人了,所以你别在我面前说那些鬼话了,说,他们今天多会出去的?去哪?,多会回来?”,这不是难为老马吗?他苦着脸说道“大爷,我向天发誓没有骗你,真是不知道啊”,“嘴真硬啊”,这小子使了个眼色,那边架住娘俩的一人手里的刀飞速挥出,老马的老伴立刻倒在了血泊当中,这一幕刺激的老马和马萱就要拼命挣扎和喊叫,只是人家早有准备,那个外地客商打扮的应该是这帮人头领的人已经死死捂住老马的嘴并把他摁在了地上,同样马萱也被一个青衫男子如法炮制地制在那里。 “别乱动,也别喊叫,不然把你们剁成肉泥”,好半天后,那人松开老马的嘴,继续问那个问题,这时候老马已经疯狂了他破口大骂,不过那人不以为意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回答,此刻的老马心中充满了绝望,“唉,自己辛辛苦苦数年时间挖的所谓密道面对这些穷凶极恶的匪徒根本毫无用处,跟了自己二十年的发妻就这么瞬间倒在了自己的眼前,自己无所谓了,可姑娘呢?”,想到姑娘,威胁如约而至,这时候那个头领冷笑着望向一脸绝望之色的老马继续说道“马老板,你还是说吧,不然,下一个就轮着你那宝贝闺女了”。 悲痛已经被惶恐所代替,老马颤着声回答道“大爷,大爷,我是真不知道,早晨吃过早饭我就到柜上了,他们几时走的?去哪?几时回我是真不知道啊”,“哦,还真是心疼姑娘啊,那就好。小姑娘嘛就不忙杀了,有的法子让这马老板开口”,看着此人脸上的淫笑,老马此时真有了生不如死的感受。 也就在这时候,风云突变,店门口突然传来喧哗之声,之后突然有六七个大汉冲了进来,那位头领抽出佩刀瞬间斩杀了冲在最前面的人,然后愤怒地吼道“废物,怎么让人冲进来了,快把店门关上”。 来人正是刘虎和几个弟兄,因为知道此次住在开源布庄的人身份高贵,刘虎特意做了一个安排,就是让一个弟兄扮做乞丐每天在开源布庄的街对面观察情况。今天那名弟兄倒卧在对面商铺边的破土箱子旁边,对方劫持住老马的情况完全看到了眼里,刘虎选的人不错,看到出事,那兄弟十分冷静地藏匿在土箱子后面躲过了对方的探查,之后悄咪咪地匍匐着离开了那里,然后撒丫子去找刘虎汇报情况,“什么?!有人劫持了老马去后院了,哎呀出事了!”,没容他多想也没容他汇报什么的,刘虎这个血性汉子立刻召集身边的六七个弟兄持着兵刃赶过去救人。 他们离着本就不远,几个人松松散散地接近了店铺门口后发一声喊就猛冲了进去,这一下打了守门口两人一个措手不及,还没等他二人出手拦截,刘虎和六七个弟兄已经冲进了后院宅邸。 那头领和院中的打手奋起战斗,脱离了控制的老马噌的一声从地上跃起一把抓住姑娘的手拼命来到了那棵空树的旁边。战力差距巨大,一会的功夫刘虎带来的兄弟都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刘虎也被打的连连后退,余光他看到了老马的动作明白了他的意思,心说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武功这么高,看来今天命得交代在这了,既然这样那临死做件善事吧,他怒吼一声拼着挨了一刀,侧跳过去架住了从背后赶来正要一刀结果老马的一名青衣人。 他的阻挡,让老马带着姑娘终于赶到了大树旁,扒开树皮,老马一把把马萱推进了树洞中,于此同时一把刀已经落在了他的后背上,死死把住树洞口,老马喷出一口血后才艰难地对洞里姑娘喊道“记住爹跟你说的路,弄塌它,弄塌。。。”,又是一刀,此刻老马已经说不出话了,此时刘虎也到了最后时刻了,他踉踉跄跄地蹭到大树旁用树干撑住了身子,嘶哑着说道“对不起了老哥,没想到给你这么大麻烦”,老马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摇了摇头,眼神示意“我自己的选择,谢谢你”,二人就这么并肩挡住树洞口。 “哎,你们瞎砍啥,早他妈死了,扒拉开他们”,因为死前死死地抓着树皮,几个人上前扒拉了半天才总算把两具已经被砍的血肉模糊的尸体移开,那位头领伸脑袋到树洞中看了看“嗬,还准备了一个地道呢”挥手让一个手下下去看看情况。 因为不摸情况,那个手下嘴叼着钢刀,举着一个火折子小心翼翼地从树洞里下了下去,一会他冲上边喊道“头,还真有一个地道,可是那小妮子没在。。。”,话没说完,轰隆声传来,尘土循着树洞喷涌而出。 “塌了?”,旁边一位手下赶忙说道“刚才老头对那小妮子说弄塌它,会不会自杀在里面了?”,那位头目并不掌握这条地道的情况,现在也无从调查,所以他无奈地摆摆手“别管她了,你们几个给我隐藏到屋顶和墙角处,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发出任何动静,快埋伏起来”,之后他发出暗号,院子外围的人马也立刻隐藏起来,此时的开源布庄变成了一个重重的包围圈静等着凌渊荣宝走进来。 塌方当然是马萱弄的,她被爹推进了地洞后,感受到爹的情绪她牙关紧咬低头在黑洞洞的地道中拼命向前,这里他很熟悉,地洞挖成之后,爹摸黑带着她走过许多次,逃生训练吧。经过石室,扣开挡板,她进入了那条长长的直通后街那片庄园的通道,爬出五丈多远后,她摸索着找到了那个可以毁灭石室地道的拉环,只是残存的仅仅一丝的希望让她迟迟没有拉下来,直到有人下来,陌生的声音向上喊叫的时候,希望才完全灭绝,她咬牙拉下了拉环,轰隆声传来,树洞下的地道崩塌,石室崩塌,连她刚爬过的地道前段也崩塌下来,这彻底断绝了过来的道路。 黝黑的地洞中恐惧还压制着她的悲伤,她转过身继续向前奋力爬去,一会后她来到了井旁,推开井壁找到扶手,咬着牙用最后残存的力量她奋身向上爬去。 从覆盖井口的植被中爬出后,她跌跌撞撞地前行了一段最后终于力竭瘫倒在地上,仰面倒在地上看着直射下来的阳光,失去爹娘,无依无靠,疲惫恐惧悲痛无助巨大的迷茫,各种负面情绪喷涌在她的脑海了,她一下子昏死了过去。 第六章 (18)孤庙 再睁眼已经是黑夜了,她脑袋清醒了一些,但刺痛更深了。想想她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子女,但也算出生在小康人家,有非常疼爱自己的爹娘,曾经那平淡祥和的生活让她感觉乏味,可突然之间房倒屋塌孤苦伶仃的时候,她才意识到那时的生活是多么幸福,疼爱自己的爹娘没了,平静的生活没了,我一个姑娘家今后如何生存。。。越想越悲痛,越想越绝望,她开始掩面哭泣起来,直到两人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 听她说完,凌渊点点头安慰道“马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节哀,至于以后,你放心,马老板因我们而死,而我们与你相识,所以你不嫌弃的话,今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这样我年长几岁,就是你的哥哥,而荣宝呢。。。嗯现在还是朋友吧”,他这么一说,即便还在悲伤的马姑娘也不由得脸红了起来,更不要说荣宝了,算调节气氛吧,确实冲淡了场上悲伤的气氛。 沉思了一下凌渊继续说道“刚才听马姑娘说的过程可以看出飞蝠帮某环节绝对出了问题,这个出问题的人了解马老板加入了飞蝠帮,了解我二人住在那里,可他又不知道马老板家里的具体情况,比如那个地道,同时也不知道我们来永安的目的,所以可能是一个中间环节的人叛变投敌了,刘虎已经用自己的生命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也不会是周小宝,因为他对我们的一切了如指掌,所以我怀疑应该是中城的领导层出了问题”,这时候的小宝也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他担忧地问道“危害大吗?”凌渊叹了口气说道“危害极大,因为他下可以伤害到马老板这样的基层人员,而上可以伤害到周小宝这样的上层人员,现在我非常担心周小宝等人的安危”,听他这么说荣宝赶忙说道“这样,要不我去一趟夜月赌场看看是否有情况发生”,凌渊摇了摇头“对方如果行动早就已经行动完了,你去了没有任何帮助,再者现在我们这里有了马姑娘,为她着想,于事无补的冒险必须杜绝”,听他这么说,马萱十分感动“谢谢你们”,凌渊摇了摇头“说了是家人了,你不用客气”,马萱本已冰冷的心境中出现了一丝温暖之意。 遭此惊变和情绪的巨大波动,松懈下来的马萱立刻陷入深深地疲惫当中,凌渊荣宝见此赶忙收拾出一块避风的地方让她盖着荣宝的外罩躺下休息,而二人则在这坟地里的荒庙中溜达。 “马姑娘不错,你心里怎么想的”,“啊,我,我没想那么多”,“呵呵,也到岁数了该想了”,“嗯,嗯”,“嗯嗯啥,记住,别管怎么想,近阶段你多嘘寒问暖把人家照顾起来,人家家破人亡说到底是因为我们,突然之间双亲死在眼前,这搁谁也受不了,别让我提醒了,以后有点眼力价”,“嗯!”,凌渊拍了拍荣宝的肩膀。 “我永安熟悉,明天我去了解相关情况并找一个更合适的容身之地,你留下来照顾马姑娘”,说到这,凌渊侧头看了看荣宝“早听周太上说你轻功了不得,今天一见还真是厉害,背着个人还能如履平地,佩服佩服”,“咳,我没啥本事,也就轻功还能人了眼,你知道我原来是盗贼,轻功不好不行”,“凌舵主,今天多亏了你,不然。。。对了,明天你一定注意安全啊”。 凌渊点点头“放心,我刚会走就混迹于这永安城里,即便我轻功不如你,想在这永安要抓住我那基本不可能。另外荣宝,过些日子,你就要独立在永安战斗了,各方面你都不错,只是哥得提醒你,你太容易被感情冲昏头脑,比如你说的那个单人闯马台巡防司的举动就是大不智,一个人也就算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可以后你要领导一个团队,这种冲动的行为必须避免”。 沉思了片刻,荣宝抬起头对凌渊说道“以后我不叫你凌舵主了,叫你凌哥”,突然崩了这么一句,凌渊有些纳闷“什么意思啊?”,荣宝笑了笑说道“以前好几年我都是一个孤独的小偷,后来认识了南宫玉常虎周道德等人,他们把我当兄弟,小兄弟,处处照顾我,再后来我又到了蔡将军身边,这个关系感觉是父子关系,所以想来我一直没有一个平等的朋友,今天我想把你当做我的第一个朋友相处”,“哈,这个意思啊,好!你凌哥荣幸之至”。 月亮从庙宇的缝隙中洒落下来照在了荣宝的身上,今天,他明确知道了待自己如父的蔡西坡将军故去了,也是今天他有了第一个朋友,今天甚至他有了一个疑似生出爱意的人。 明天还有许多生死攸关的事要做,聊了一会凌渊荣宝排好守夜的班也抓紧休息了,值凌晨班的凌渊在天光微亮的时候就溜出乱坟岗,找到刚刚出摊的早餐点卖了一堆早餐回来,说实话,三个人都饿坏了,凌渊荣宝虽然去的酒楼见人,但面对噩耗怎么吃得下,然后就是一路等待奔波,肚子里早空空如也了,而马姑娘更惨,情绪刺激和拼命逃跑。。。整整一天没进食了,看到早饭也不顾忌形象了,来不及收拾披头散发塞得两腮鼓鼓的,当然这在荣宝眼里是可爱的,吃得差不多了,马萱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梳洗吃相狰狞,赶忙放下刚抓起的一个油饼满脸羞红地望了望荣宝和凌渊,一直望着她看的荣宝赶忙转过头去,看看二人,凌渊有些无奈地说道“马姑娘,现在条件艰苦,所以。。。”,他指了指院子里的一只铜鼎“只能将就啊”,马萱感觉跑过去,铜鼎里确实有水,只是浑浊的夹杂着腐叶和虫尸,想想本就是雨水,多少年月沉淀其中,犹豫了片刻,她还是避开那些杂物撩起了一点水然后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下,头发拢了拢算完成了梳洗,想想已经是幸运的了,如果没遇到这两个人,自己最幸运也是到卧在那个乱草丛生的后花园中,早饭就不用想了。 三人吃完饭,天光已经大亮,凌渊准备出发了,他看了看荣宝马萱说道“你们就藏在这里,千万不要乱动,当然如果发现危险”,说到这他看向荣宝“你用你那绝世轻功背上马姑娘给我拼命逃走,不用管我了,而我们再联系还是玉羊春晓,明白?”,二人点点头,“好!我去调查一下情况”,说完闪身离开破庙,消失在了乱葬岗中。 剩下荣宝马萱二人沉默相对,这沉默久了使得这破庙气氛极其尴尬,最后还是马萱先开的口“荣宝哥哥,我一直穿着你的外罩,你冷吗?要不还给你吧”属于没话找话,“不,不,不,不,我一点不冷”,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你女孩子身体弱,我一点事没有,火力壮”,感激地笑了笑马萱说道“我身体不弱,只是那时候还在屋里。。。”,知道她又回忆其昨天的惨状,这会荣宝恢复了智力赶忙找话要岔开这个话题,“马姑娘你见过死人吗?”,“昨天。。。”,“不,不,不,是你见过鬼吗?”,虽然现在是白天,但阴风兮兮,马萱左右看了看裹紧了荣宝的外罩。 “咳!”荣宝自己都叹了口气,自己这是咋了,尽冲软肋下刀子,马萱明白他是要转移自己的情绪笑道“荣宝哥哥,那几日聊天知道你经历非凡,现在没事,你能跟我说说吗?”,还是人家自己把话题转过来了。 荣宝口才其实很不错,只是在马姑娘面前有些举止失措,有了话题他就可以聊了,他先讲了自己被拐的童年,这些事来自残存记忆,不过已经跌宕起伏地吸引住了马萱,之后遇到荣八指,爷俩随着灾民流浪,那人间地狱的场景减弱了马萱悲痛的心境,乱世人如草芥,自己在绝境能碰到荣宝凌渊二人应该算幸运吧? 荣宝仅仅二十出头的人生真可以称为传奇,当荣宝讲到血魂幡事件的时候,马姑娘已经彻底被吸引住了,比自己现在岁数还小,为救孩童仅仅十五岁的荣保一百多里奔袭令姑娘动容,而之后,那些吃了药兽变的匪徒,潜入敌窟,飞身撞马车。。。听得马萱如痴如醉,“荣哥哥,你是个英雄!”,满脸通红的荣宝抓着头发连连摆手“不算啥不算啥,我大哥南宫玉他们闯禁地战妖魔那才真正是英雄呢”,马萱满是向往地说道“几日喝茶聊天时就听你和凌大哥很是敬佩地提起南宫玉常虎,我知道那就是白将军墨将军,我是女孩子听书的机会不多,可话本我是看过无数遍的,心目中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啊”,“咳,没啥,没啥,那就是我大哥二哥,有机会我带你见见他们,很亲切的”,这句话让马萱突然明白,悲惨的命运已经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恐怕新的生活也同时开启了,平和离自己而去,但光怪陆离丰富多彩的生活好像在不远处等着自己,这么想着悲痛确实减弱了一些,眼中重新有光闪现。 第六章 (19)圈套 聊起自己的亲身经历,荣宝可有的说,血魂幡,四州统御使,西北大战,马台府。。。,说到马台时荣宝脸色暗淡下来“马姑娘,其实昨日我与你一样也失去了最亲近的人”,讲了马台帅府情况后荣宝低声说道“我离开时已经意识到了有高手隐藏,但我当时竟然没有停下来。。。”,听到他的懊悔,马萱劝慰道“荣哥哥,你留下来能战胜那个高手吗?”,想了想荣宝摇了摇头“那人武功比我高出很多,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蔡将军确实在保护你,他的心愿达成了,你为什么懊悔呢?”,“可那是我最亲近的人”,“最亲近的人就要死在他身边吗?你活下来达成了他最后的意愿而且还完成了他交代给的任务,这没有什么懊悔的”,“你这样说是。。。哎,你怎么劝慰我了呢”,马萱叹了口气说道“旁观者清吧”,“对的,马叔和刘大哥最后拼死保护住了你,他们会含笑九泉的,而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嗯,我明白了,一定会全力地活下去”。 荣宝的脑子总算又回来了。荣宝经历非凡,有的是话题聊,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了,凌渊此时还没有回转,他二人吃了些早饭剩下的凉干粮继续聊天打发时间。 凌渊先隐身在人流中赶往夜月赌坊,赌坊没有一大早开门的,所以他到了的时候大门紧闭赌场房屋周边空无一人,情况算正常吧。前面说了夜月赌坊在中城和南城的交界处,它属于南城,一条大街的北侧就是中城的地界,这里是个关键所在,凌渊想了想转身走进了一家开门较早的茶馆,上二楼找了一个靠窗位置准备观察观察情况。 已时时分,夜月赌场终于开了门,已等候多时的一帮老赌鬼们簇拥而进开始了一天的赌棍生活,一会凌渊观察到几个青皮打扮的打手,甚至领他们去见小宝的光头头领都出现在门外,一幅一切正常的现象,嗯,看来并没有影响到这里。 又观察了一番后,凌渊结了帐走下了茶楼向着赌场走去,他不知道,夜月赌场西侧一座塔楼上也有几个人正盯着赌场前的情况,“是他!凌渊,飞蝠帮江南分舵舵主”,“看清了?那个荣宝没在?”,“嗯,现在只看到一个人”,“好!这小子是现在飞蝠帮最活跃的主,不比李泰郭平价值小”,说话之人正是总捕头李成远,转头吩咐旁边手下“发信号,待他进入赌坊一举拿下”。 凌渊看似神色平静地向前走着,其实已经处于高度警戒状态,离门口不远的时候,他觉察到那个光头大汉向西面望了一眼,之后热情地向自己走来,继续前行只是余光扫向了西侧,这让他发现了那个高塔和上面影影绰绰的人影,而且观察仔细的凌渊意识到眼前这个光头并不是那天带自己进去的那个人,虽只夜间见过一面,凌渊可以确认那人没有纹身,而眼前之人有青色纹身露出在脖颈之上。 陷阱!当机立断,突然转身,纵身就冲进了东侧那个熙熙攘攘的杂货市场里。西边塔楼上当然对下面的情况一目了然“不好,这小子发现情况了,发信号,各个方向的人围堵他!”,平静的街道立刻炸了营,只见一队队马军和武道高手们从隐藏处冲杀而出迅速向东边杂货市场包围过来,一时间人流被马撞被人扒到,惨嚎连连。 形势危急,不过凌渊极其冷静,他明白此时蹿房上脊可以快速离开,只是那样必然目标突出,而且恐怕人家已经有弓弩手等着自己,迅速决断,他从人群中飞身而起,一脚将一位趋近的骑手踹了下去,然后飞身上马,向着中城东侧的街道奔驰而去,“骑马跑了,骑马跑了,追!”,很快他身后一个马队和数名在房顶上飞驰的高手缀着他追了过去。 形势危急!马队中有数名弩手,无所顾忌地边追边向他发射弩箭,好在凌渊对永安城了如指掌,间不容发地纵马不断拐入一条条纵横的街巷才躲了过去,只是数名无辜路人惨嚎着倒在了血泊中。 屋檐上的那些高手也追上来了,凌渊知道最危险的时刻到来了,此刻的他肩膀已经中了一弩箭,而马身上已经插满了箭枝。用力驾驭住最后疯狂的战马,转过几条小巷,就在马倒下的同时,他奋力纵身越上一处院墙,然后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呼啸而来的马队,立刻在头领的安排下把院落包围起来,而那些穿房过脊的高手刚要飞身进院,却被头领喝制了下来。 凌渊目标明确,他知道这个院落是河朔将军府。河朔将军别看只是一个杂号将军,但妥妥的实权派,他现在带着的一万劲卒是负责军部安全的,也是军部在永安城中最大的力量,更关键的是此人名叫崇辉,正是大将军崇信最喜爱的幼子。 这崇辉骄纵不喜欢老爹的时时管教,所以十六岁的时候就跑到中城这里弄了这套自己的宅院,这回远离了老爹的管束能够花天酒地放纵了,说起来也已经近十年了,所以永安通的凌渊当然掌握这个情况,他逃跑的目的明确第一站就是要到这里落脚。 在一间破柴房中,凌渊处理了弩伤,开始思考下一步行动方案。也就在此时李成远带着几名高手赶了过来,“怎么回事?”,“大人,那凌渊逃进这个院子了”,“嗯?怎么不搜查?”,前面领头之人赶忙上前低声把院落的情况告诉了李成远,李成远眉头皱起来了,实话说这种二世主他同样很头疼,用强?他这个侍郎可惹不起大将军,而且据说这崇辉是那种不管不顾的性格,惹怒他,恐怕真敢给自己兵戎相见,唉,还是陪着笑脸吧。 万般无奈,李成远轻身来到正门前,一番打门之后,有一名管家模样的人露出了脑袋“谁啊?不是跟你们说过崇少爷上午不见客吗?”,这崇辉夜夜笙歌,上午是人家补觉的时间。还得陪着笑脸,一名手下赶忙将李成远的名帖递了上去。那名管事此时才很惊异地发现府外挤满马队和带着兵刃的高手“怎么回事?这是要干嘛?”,低下头看了看名帖“哦,原来是侍郎总捕头李大人,您大上午的弄这么多兵马要干什么啊?”,李成远跟他说不着压着火说道“这位管事的,你通报一下河溯将军,有紧急公务”,李成远现在在永安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看他不说,管事的也不好再问,只应了一声“好,你们等着”,大门咣的一声又关上了。 好半天之后,大门洞口,崇辉睡眼稀松搔着痒出现在了门口,见过几次他是认得李成远的,打了个哈欠后他开口说道“李大人,你带这么多兵马这是要抄我家吗?”,他一句话就把人噎得够呛,李成远赶忙说道“不,不,崇将军误会了,我们在追一名极度危险的刺客,他躲进了您的宅院里”,清醒一些了“刺客?很危险吗?”,“很危险,他曾经刺杀了白玉将军一家,血债累累”,什么白玉将军?什么血债累累?当然是李成远现编的,他明白这些二世祖根本不关心什么大局大义,能触动他们的只有自己的利益。 “是嘛?那还不赶紧找出来”,“是,您同意后我马上带人搜查”,“嗯,马队绝不可以进去,带五六个人吧,注意可别碰坏我的东西”,“是”,忍气吞声,李成远亲自挑了六位高手与自己一起走进了大院,临走时他回头对那名马队统领说道“注意警戒,别让他再逃走”。 此时的凌渊已经处理好伤口修整完毕,他离开柴房,悄悄地摸到了院子的东北角,静静地听着周边的动静,此时的李成远等人已经发现了柴房中的血迹确定了他进入了院落,不过这将军府构造极其复杂,房间里还经常玉体横陈的,十分麻烦。 随着声音越来越接近,凌渊明白自己必须要离开了,他悄悄摸上墙头,待一名马军稍有松懈之时飞身而下,手里短刀已经刺入其颈部,推下尸体,他又一次纵马飞奔而下。旁边的马军兵士发现情况的时候,凌渊已经奔驰出很远的一段距离,立刻示警“逃了,逃了!”,喊叫声中,数名马队缀着凌渊追了下去。 正在搜查的李成远等人听到示警,明白人家已经逃走了,他匆匆别过崇辉,带着几名高手也跟着追了下去。 道路的熟悉,让凌渊纵马飞驰在狭窄的街巷中高速向前,那些马队重新集结以及从院子里冲出的高手们虽拼死追击,仍然被他拉出了上百丈的距离。一路向东,当凌渊飞马闯过丽水桥时,后面的李成远有了绝望的感觉。 丽水桥东边就是永安居住着王侯将相皇亲国戚的东城了,很快李成远不好的预感变成了现实,在一处大庄园的院墙边,凌渊飞身从马上跃起,瞬间没入了红砖绿瓦之间。丽水桥东岸,李成远喝止住马队和跃跃欲试的高手“我靠他妈,唉,这小子对永安太熟悉了”,这位平时温文尔雅的大人竟然骂起了脏话,让身边的那些马军和高手们面面相窥。 怨不得李成远愤怒,因为他知道这里每一处庄园都是河朔将军府,私闯是绝对不允许的,更加恶劣的是两次永安动乱,这帮贵胄心惊胆颤之际游说圣上发布了不允许军队出现在东城的命令,这样马队没用了,而高手们还得一番请示后才可能对庄园搜查,也就是说根本已经无法追到此人了。 别无他法,李成远叹了口气,指派了几名高手在此游荡以期撞到凌渊,而其他人他只好挥手带着众人悻悻的离开了,追捕工作也由此宣布失败。 第六章 (20)永安城中的道观 凌渊进了那个大庄园后并没有停留藏匿,他潜行到东院墙之后翻入另一家。。。一会功夫他已经绕行到了东城西南侧,探出头来观察了一番情况后,他越身而出,很快就消失在了熙熙人流当中。 斜插着进入南城后,他的心才彻底放松下来,密密的破棚屋,污水横流,空气中弥漫着怪异的味道,可这些都是他最熟悉的场景,是能让他身心轻松下来的环境。熟练地穿行于破屋和烂泥之中,凌渊已经进入南城中部地带,这时候一座小道观映入了他的眼帘。 千年前的玄道暗战中道门败北,道门中隐世派大行其道,于是道门的名观大派无一不隐藏在深山野林之中,你很少能在城镇中看到道门的存在。永安能有这么一个小道观完全是历史的原因,太祖晚年,崇信道门的后将军吴国义因年老辞去了所有职务,本按其想法是要到深山老林中入道观修行,只是这个时间段开国之初的勃勃生机已经没有了,各个势力开始疯狂地争夺利益,而吴将军后代都是平庸之辈,一旦他离开永安,恐怕就没有他家好果子吃了,所以吴夫人找圣上圣后哭诉,希望能命令他放弃入道门的想法。可惜,年老的吴将军倔的很,连圣命也不听,一心想着践行修道的理想。 万般无奈之下,太祖派出使者只会道门在永安城中建立了一座小道观来供吴国义出家修行,此时太祖强盛,道门同意了这个要求,就在永安南城一片山林中建立了一座小道观,并派人安抚入册了吴国义的道籍,从此永安有了一座道观。 那个时代南城可没有这么多破棚屋,那时候这里是一片山林荒野,只是以后不断有流民栖息于此才造成现在的局面。吴国义在这个小道观修行十年故去的,算给吴家续了十年命,他离去后吴家很快就没落了。 既然已经是入册道观了,道门决定还是保留了下来,一代代的观主就在这破屋烂瓦臭水环绕中修行着。凌渊非常熟悉这个道观,因为这里的观主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五岁就开始流浪的凌渊有一次得了严重的伤寒到卧在了这个道观的门口,当时四十多岁的观主玉渊发现了他,急忙把他抱回道观,一番精心医治下,他才算捡回了条命,说起来凌渊的渊字正是来自于玉渊的道号,可想而知两人的关系。 病好之后,凌渊在道观里待了一年,说实话他自由惯了,而且玉渊是一个极爱说教的老道,一来二去,他就跑了继续流浪生活,不过二人关系一直没断过,无论他以后是个人流浪还是加入入飞蝠帮,每当苦闷之时他都会到道观找玉渊倾诉,现在说起来救命之情也算还了,第一次永安动乱,一帮子流民盯上了这个小道观,是凌渊及时赶到砍翻领头之人才保住了老道的命和道观,这后来他前往江南了,一晃已经差不多五年没见了。 观察观察周边情况,凌渊信步走上了道观的台阶,在院门口看到了一老一小两个老道正拿笤帚清扫秋天的落叶,“老道,还活得挺健康嘛”,抬头看到是他,玉渊满眼笑意“你小子还知道过来看看我,我本以为你早死在哪个臭水沟旁了”。 伸着头向外看了看,玉渊一手把观门合上,“胆子越来越大了,现在可是满城搜捕你们飞蝠帮呢”,旁边那个小老道也就六七岁的年龄,张着一双大眼看着进来的年轻人,“呦,有徒弟了啊”,玉渊点点头“也是苦命人,唉,我六十多了,没几年了,不收徒弟谁继承这个道观啊,青叶见过师兄”,那小老道赶忙放下笤帚合十行礼“师兄好”,凌渊看他乖巧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一旁的玉渊哼了一声“可比你听话多了”。 三人进屋,青叶跑出去冲茶,留下玉渊和凌渊相对而坐,“差不多五年没见了,风云变幻,我真的以为你已经归西了”,说着玉渊眼里潮湿一片,凌渊感念老道对自己的感情拍了拍老道的手说“我是祸害活千年,你老可不用担心我的生死,跟您说吧,我这些年去江南了,这前几天才返回永安”,“又祸害江南去了?唉,知道你小子诡诈诡诈的,只是这么长时间不见。。。”。 说了一会体己的话,凌渊突然想到了此处可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地,他直言不讳地对玉渊说道“老道,我和两个朋友近阶段能借住你这里吗?”,玉渊笑了笑说道“当然可以,我早就跟你说过这里就是你的一个家”,“哎,你不怕暴露了玄门和军方收拾你吗?”。 玉渊冷笑了一声“你啊,还是看不清大势。别看这永安的一个小道观,它是代表着道门的,对我打打杀杀就是打道门的脸,不要看道门不如玄门,不如世俗政权,但他妥妥是第三大势力,现在两方鏖战已经使得道门成为举足轻重的力量,小子,你不知道道门是很护短的,最恶劣的情况也不过是把我赶出永安城,我怕什么?”,凌渊觉得玉渊这番话非常重要,他暗暗叮嘱自己要把它转告给南宫玉。 别无他法,因为马姑娘的存在他必须要找一个稳妥的居留地,这回算最后的底牌也出了,不过解决了居留问题,他觉得轻松多了,凌渊匆匆告辞,准备夜间带人过来。 滇王是从西部返回,所以他走的是永安西阙门,此刻他的车队停留在永安西部五十里的翼护城做最后的修整,以便明天风风光光地进入永安。 半夜时分,那个六马驾驭仿佛一个房间大小的王爷车驾突然黑影闪动,只是周围守护的正冲嘴的兵士惊醒后观察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任何情况,几个人咕哝了几声裹紧衣服继续半死不活地守护着车辆。 第二天阳光灿烂,这正符合滇王衣锦还乡的心境,用过早膳之后,他在几名高手的护卫下走向了车驾,此时六匹俊逸的驭马已经栓上了车驾,冲周边人点点头,滇王有些笨拙地被几个护卫扶着进入了车驾的布幔中,他之后是一名精壮的贴身护卫在请示了王爷之后也纵身进了车厢里。 这位精壮之人作为王爷的贴身护卫那当然是顶尖高手,只是,进入车驾的他没有任何防范的境况下两把利剑已奔袭而来,太快了,根本做不出任何举动两剑已经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要害当中,说起来他不怨,现如今能抵挡南宫玉冷月合击的已经是凤毛麟角了,何况是突然袭击。贴身护卫最后时光看到的是滇王惊恐地卷缩在椅子上,一把小门板般大小的大刀正放在他的咽喉之处。 把贴身侍卫的尸身装入车里的冰冻箱里,南宫玉一边拭着血迹一边来到滇王的身边,手拍着他脸说道“滇王,你罪恶累累死不足惜,不过今天你如果一切听从我们安排到可以饶你一命,明白了吗?”,常虎的大刀可是横在他脖子上,所以话是说不出的,只能拼命地尽力点着头。 恐吓还是虎爷最有效,他们三人先合力将滇王捆在了那把坚实的椅子上,之后堵住了嘴,做完这一切,虎爷的刀可以离开了,花样也开始了。刺啦一声,滇王的衣衫被撕了开来,虎爷的大刀开始在滇王白白的身上游走起来,一会是心脏,一会是小腹,一会是腰眼。。。直到把个滇王弄得屎尿横流,冷月嫌弃地捂住鼻子“别折腾他了,这地方还咋待人啊”,虎爷这才停手,笑眯眯地对滇王说道“会听话吗?”,堵着嘴的滇王差点没把脑袋点飞了。 确实听话了,“王爷,要不要休息一会?”,“不必了,继续前进”,“王也到永安了”,“好!直接进城”。 巡城司是对这才滇王入城做了充分准备的,安排了三名天合境界的高手仔细盘查这个庞大的队伍,只是,借他们八个胆子也不敢扫视王爷车驾,大夏朝有明确规定胆敢巡查王爷车驾是标准的僭越,是对皇家不敬,甚至有谋反嫌疑,所以三位高手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滇王的车驾。 巡查完毕,礼部尚书走上前对车驾说道“臣礼部尚书黄友仁代表圣上欢迎皇叔返回永安”,“哦,黄尚书,谢了,老夫路上有些不适就不下车与尚书大人见礼了,待我回府改日再宴请尚书大人”,这个有些失礼,不过黄友仁也有点懒得跟这些皇家人员接触,他赶忙回道“王爷不必见礼,您平安到达,我就算完成圣命了,王爷请”,一个请字后,这支庞大的车队轰隆隆地碾过城门的地砖进入了永安城中。 拍了拍又被堵上嘴的滇王“嗯,表现不错,我们说话算话,今天留你一命”,说完三人把车前的地板掀了起来,这是他们昨晚的工作,在车辆缓行在拥挤的永安街道的时候,三人慢慢地来到车底,然后找到机会隐入了人潮当中。 车队一路到达滇王府,“王爷,到了,您起驾吧”,“王爷。。。”,“王爷。。。”,“不好!出事了”,几名护卫急忙分开布幔,映入眼帘的是被捆在椅子上堵着嘴半裸着的滇王大人。。。前几日没有逮到凌渊就让李成远极其闹心,今天又有一个重大的消息汇报过来“大人,三名高手劫持滇王进入了永安了”,“知道是那几位高手吗?”,“据滇王回忆,三人中有一人特异高大健壮,种种迹象表明应该是常虎,因此另一个人很可能是南宫玉”,“南宫玉常虎?”惊异了半天之后,李成远苦笑了一声“好吧,这回有好戏看了”。 第六章 (21)纠错 南宫玉常虎冷月三人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路向西城行去,他们当然知道西城的那个周道德的秘密据点,通报他们消息的人虽然只说了一个西城,他们就明白了要求的地方。一路奔行,很快就到了西城那个藏匿于一大片各式院落曲曲折折的秘密小院附近,知道应该有很强的防范,南宫玉取出那枚紫色飞蝠帮名牌举在身前。 果不其然,进入最后胡同的时候,几名各式打扮的人从隐蔽的角落走了出来,刚要开口说些什么,那紫色名牌已经映入他的眼帘了,那几人惊喜之余赶忙跪倒行礼,点点头,南宫玉说道“起来吧,去通知一下李泰”,“是!谨遵老祖吩咐”,两人相陪,余人向后奔去,三人一路行进,不断有人从暗影中闪出跪倒行礼。 到了小院门口,李泰郭平以及大长老容城已经在那里等候并跪倒在地,“哎,李帮主郭军师你们太客气了,赶紧起来,再这样我可不要这个牌子了”,听他这么说三人赶忙起身,之后簇拥着三人进入了商谈密事的二进院子。 就坐上茶之后,屋中仅剩下他们六人,南宫玉转头问李泰道“飞蝠帮永安这里情况如何?”,听他相问,李泰不敢隐瞒,叹了口气说道“不瞒老祖,这两天刚刚又遭到了一次重创”,“哦,怎么回事?”,“永安封城后,飞蝠帮接连遭到重创,人员损失很大,这不后来无法建立了五城大哥体系,前些日子凌渊和荣宝二人进永安就栖身在中城一个帮中秘密关系开源布庄,可是谁能想到中城大哥王川叛变这造成了开源布庄马老板一家和防护他们的五水街头领刘虎和几个弟兄被杀,令人痛心的是这王川承上启下,不但暴露了我们的秘密据点还直接捣毁了永安分舵所在的夜月赌场,使永安分舵也遭到了重大损失”,“哦,凌渊荣宝情况如何?”,“哦,万幸,今天上午内线刚确认的,他们并没有抓到凌渊荣保二人,只是现在不知二人去向何处”,“嗯”南宫玉听说荣宝凌渊没事心才算放了下来。 接下来,在南宫玉的相问之下,李泰郭平把这几年来飞蝠帮的境况大略地讲述了一遍,听他们讲完,南宫玉沉默不语,虎爷已经暴跳如雷了“废物!一帮子废物!你们这帮子软蛋,怎么就会步步退让,我怎么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你们些许反击呢?”,“我们也杀了一些为虎作伥的恶徒。。。”,“都是一些小爬虫,皇封帮会,你们可是有了身份了,缩手缩脚的,现在的你们还那有一点刀尖舔血的黑道帮会气质啊”。 止住了虎爷的谩骂,南宫玉开口说道“李帮主,郭军师,作为曾经的皇封帮会,你们过去行事无往而不利,原因当然离不开朝廷的支持,现在呢?尤其在永安,这层光环没了,甚至已经是当权者的头号敌人,不过这应该无所谓啊,你们本就是游走于黑暗当中的黑道人士,就比如如果没有那段皇封岁月,你们遇到无论来自于那方的打压,你们会如何行事啊?我想那一定是义无反顾的反击,我没混过黑道,但也是知道黑道当中,脸面名声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虎子说的不错,皇封岁月让你们自觉身份高贵,甚至已经丧失了拼命的勇气。刚才进胡同,我发现你们剩余的战力并不小,这还没有说到隐藏于各城和内线们,可是这些力量在干什么?不是去战斗,而是聚集在这里保护你们。李成远因为了解你们出手确实狠辣精准,可是不要忘了,他是在明面,你们是在暗面,可你们又干了什么呢?”。 南宫玉一番话虽然没带脏字,但同样毫不留情地指出了他们的问题,李泰郭平坐不住了“老祖叔祖说的极是,我们行事确实软弱了,我们这就安排反击”,南宫玉摆摆手“让你们战斗,可不是让你们蛮干,我个人认为首先你那个帮会构造就有大问题”,“哦,请老祖指示”,了解了飞蝠帮的现状后,南宫玉十分痛心,本以为是个助力,没想到已经变成如此惨状,他今天决定一点情面也不讲了。 “李泰郭平,想来第一次永安动乱前,你二人的飞蝠帮本就是永安的一个地方帮派吧?”,“是”,“嗯,已经到了现状这个吊样了,怎么你二人还是高高在上的大夏飞蝠帮总舵主总军师?,你们的命令能发出去指挥那几个地方的分舵啊?”,一刀子捅心脏,李泰郭平只能纳纳不言,南宫玉继续说道“现状永安不少于一半战力用于保护你们这两个总舵主总军师,而永安行事还要再设一个永安分舵舵主,还五城大哥,层级倒是真不少。永安分舵管永安的事,那你们管什么?”,想一想这几年了他们除了四处躲藏,好像真的一事无成,李泰郭平冷汗冒出来了。“唉,没想到两年的皇封岁月,你们的锐气已经荡然无存了”。 李泰郭平实在听不下去了,他二人豁然起身抱拳拱手说道“老祖,您不用再说了,我们完全明白了,今天马上改组永安飞蝠帮结构,恢复到西城我们立足之时的样子,并由我们二人直接领导永安帮会,想一想都脸红,您说的对,我们本就是西城破棚屋里崛起的一个黑道帮会,不知怎么地就沾染了这骄奢之气”,“嗯”点点头,南宫玉严肃地说道“我们也算传达了一些周道德的意见吧,按他的话说什么时候永安能够联络天下什么时候你们再做那个总帮主和总军师,而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把永安飞蝠帮振作起来”,“明白!”。 这时候虎爷伸过大脑袋追问了一句“明白了?”,“是!叔祖”,“嗯”点点头脸突然一板“明白了还不给我带着所有人滚回西城你们的根据地,这个小院归我们仨了”,“啊?是,是”,很快一阵躁动之后,这个秘密小院里只剩下了南宫玉常虎冷月三人。 南宫玉觉得有些不妥“哎,你这不是强占吗?”,虎爷舒适地坐在椅子上“唉,这帮小子,你不把他们逼到绝境,他们刚才的热血包不起一会就凉下来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只有强逼着他们才可能恢复斗志”。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南宫玉闭嘴不言。 “哎,就算他们全力战斗,斗得过李成远和他那个镇魔会吗?”,“当然难度很大,我们来一趟永安恐怕得出几次手了”,“好啊,让我们在永安弄几个大动静出来吧”,“双管齐下,既要战斗也想办法搞倒李成远,嗯,今天休息,明日我去见闽王”。 第二天晚间,南宫玉收拾利落了独自外出,他轻功独步,宛如一只大鸟飞荡在永安城中,走西城穿中城直趋东城那些皇家院落。找到闽王府后,他飘然翻过高大的院墙,如一个影子般地游荡在王府中。 闽王府他来过几次,他知道陈瑞彬一般待在书房里,所以他直奔那里而去。一直到了书房门口,他才显出身形,这一下当然惊动了贴身守卫,寒光闪现两把剑奔杀而来,南宫玉并没有出手,他轻声对二人说道“两位庞兄且停手,我是南宫玉”,出使戎羌归来,南宫玉没少来闽王府,他当然知道在庞辉死在西沟后,老庞家又派来了两位子弟充任这个王爷女婿的护卫,而且是见过面喝过酒的。听他这么说那二人住了手仔细观望了一番后,惊奇之余与他点头致意,“在书房呢?”,那两人点点头,“我找他有些事情”,那二位倒也痛快对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抱拳拱手,南宫玉大步向书房走去。书房内陈瑞彬正背对着看一本小册子,听身后脚步声音,他也没回头问道“四舅哥?有啥事吗?”,南宫玉也不答言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可不是两个舅哥的做派,陈瑞彬霍然惊起“谁?谁?”,转过头来发现南宫玉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哎呦,吓死我了,两位舅哥啊,即便是他,你们也应该示个警吧”,真吓坏了,抚着胸喘了半天,他才缓过来“咋,你怎么来永安了?”,“哎,这话说的,叛乱分子可以在永安,我一个堂堂正正的朝廷官员就不可以来永安了?”,“行,行,没问题,你艺高人胆大,南荒北昌原西沟鬼岛都敢闯荡,小小永安不足为惧”。 “这次来永安什么事?”,“嗯,主要是搞清楚蔡西坡的情况”,听他问道这个,闽王叹了一口气“前几天,你的几个小兄弟已经问过一回了,基本可以确定应该已经被杀了”,这个结果不出南宫玉所料,但仍然让他黯然起来,蔡西坡是自己从军的领路人算一手把自己和常虎培养起来的老师兼无话不谈的密友,好半天他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嗯,想到这个结果了,按荣宝说那时候马台还在我军手里,老蔡也绝不会叛变,那么同样的效果,杀掉一个人是远比带走一个人容易多了。对了,怎么确认他的死亡?”,“嗯,这样我叫一个人过来跟你说,这人你也见过一面,就是我的王府总管柳宣”,说完他对外喊道“招呼一下柳宣过来”。 第六章 (22)闽王府 一会柳宣迈步进了书房,在与王爷行完礼后他很快认出了旁边的南宫玉“哎呀,南宫将军,您怎么来永安了”,没等南宫玉搭话闽王插言道“咳,也是蔡西坡的事,对了,推测死亡的那条信息你再给南宫将军说一下”,“哦,好”,柳宣有把那军部处理首级的事讲了一遍,南宫玉点头表示认可“多谢闽王,多谢柳总管了”,闽王摆摆手“不是啥好消息,就不要乱谢了”。 “对了,闽王,柳总管,知道是谁所为的吗?”,闽王点点头说道“知道你早晚会问到这方面的事,我让柳总管研究了一番这件事,让柳总管跟你说说吧”,柳总管面向南宫玉开口说道“本来此事毫无线索,好在马台出事之时正是永安封城的时候,这使得我们通过各个渠道找到了一些线索”,“马台突变是鼎新朝元年十月份的事,而且一定是高手所为,因为平北将军府中近百名护卫和蔡将军身边的贴身护卫全部被杀死不说,竟然根本没惊动离将军府不到五十丈远的兵营中的将士们,所以一般军政人员不算,那个月份前后曾经有两位高手出入过永安城”,“哦,是谁?”,“您知道太后手里有琴棋书画梅兰竹菊八大侍女高手吗?”,“没什么印象,不过听周道德说,他们逃离皇宫之时,陈公公以一敌二的对手里一个是项飞另一个叫做小梅”,点点头柳宣继续说道“那就是梅兰竹菊中的老大小梅了,而此次出城的是‘画’和‘菊’二人”,“好的,我记下了”。 随后他们谈到现在永安整体情况,皇室方面还算平静,几个敏感人物越王,胜王一家子以及承平公主,现在采用的也不过是封府囚禁,说到底朝廷变动是老陈家内部的事,不会那么刀光剑影的,各部来说,刑部变动最大,死伤抓杀了一批人,现在刑部主事的就是一次叛乱时那个搅风搅雨的总铺头李成远,他收揽过去的部下和原来毒蝎帮巨熊帮等等帮会的人员组成了镇魔会专门用于镇压飞蝠帮以及社会上闲散的反抗人士。 “不过,李成远不过是冰山露出海面的一角罢了,关键是现在令人恐怖的三大秘密机构,一个庆王的军部监察院,太后的朝廷监察院和玄门国教寺刑堂,这三个秘密组织不但高手众多,关键早已不局限于永安,已经在整个大夏活跃起来。不要小瞧这些机构,他们渗透刺杀甚至能左右战争局势,比如马台府蔡将军这件事,我那个皇上弟弟有应对他们的举措吗?”。南宫玉想想其实自己担负的就是这方面的工作,只是还毫无眉目。 “我的情报显示李成远的镇魔会恐怕背后依仗就是玄门国教寺刑堂这一秘密机构,实力不容小窥”,南宫玉点点“明白。对了,您这里有永安七子的消息吗?”,“世家联盟?咳,这本是我那弟弟最大的一个助力,可惜啊现在分崩离析的,也因此,那世家的七个小子你慎重接触吧”,“怎么说?”,“这方面我没重点去了解,不过七子一定是不全了,那群僵尸一样的玩意功皇宫的时候,好像柳随风和顾刚都已经阵亡了,其他五人生死不知,不过你放心,世家联盟不是说说的,他们在朝野根深叶茂,谁知道那个王妃那个诰命那个总管就是人家世家的人呢?所以他们要藏匿下来并不是很难的事,我现在唯一有点了解的是那个所谓四大名捕之一的秋意应该躲在平远侯周海家里,原因是周海那个九十多岁的老妈姓秋,而我和周海的长子周先是很不错的朋友,有一次不知有意无意周先提了那么一句。不过我提醒你一下跟世家联盟的人联系一定要辨别清楚,那么庞大的世家联盟之所以现在处于崩溃就是因为在有心人的运作之下内部出现了分裂,你首先得搞清楚他的立场”。 点头表示同意,南宫玉准备离开,这时柳宣开口说道“南宫将军,明日就是我与您那两个小兄弟见面的日子,您。。。”,“是嘛?好,我明天也赶过去”,柳宣把具体地址告诉了他,他躬身给闽王和柳宣行礼后,趁着夜色离开了闽王府。 回去之后免不了跟常虎一起痛哭流涕地祭奠了一番蔡西坡。 第二天南宫玉继续单独行动去玉羊春晓见到了也是单独赶来的凌渊,凌渊见到他悬了多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告辞柳宣后,他二人一起向那个道观走去,路上凌渊把他们这几天的情况和一些想法一股脑地告诉了南宫玉。 南宫玉在飞蝠帮中最看好的就是这个凌渊,这几年就是这个年轻的舵主起了无数次的重大作用,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现在能作为临都的平和稳固的江南基地,想到这他对凌渊说道“凌舵主,你在盘桓永安一些时日,在西城你们的老总部找到李泰郭平跟他们一起指挥此次永安战斗,也跟李泰郭平再讲清楚一些,你们的主要任务一是建立起能突破永安的通信消息系统,另一个方面就是主要打击镇魔会的基层机构,不用管那些顶层高手,那个交给我来办理,明白吗?”,“明白,我今天下午就加入进去”。 在凌渊的引领下南宫玉迈步进入了这个他第一次才发觉的永安城中的道观,先见过玉渊观主,南宫玉急忙抱拳行礼,玉渊看着这个壮硕的汉子问凌渊道“凌渊,这位是。。。”,“咳,我还忘了介绍了,老。。。观主,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南宫玉,南宫将军”,震惊之余,老道急忙还礼,半途中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对了,南宫将军您师傅是我们道门灵冲前辈,这样算下来,我这个玉字辈的道人得称您一声师叔呢”,南宫玉急忙止住欲行大礼的玉渊“观主客气了,我没人道籍,我们平辈相交完全就可以了”。 听到南宫玉过来了,荣宝飞也似地冲了出来“大哥”,叫完后想起蔡西坡的事眼圈又红了,南宫玉拉他过来抚了抚脑袋“我已经知道了,乱世之中,我们每个人都生死有命,化悲痛为力量吧”,荣宝点点头,“广闲待着摸眼泪怎么行?明日我给你一份名单,你马上开始联络建立团队,记住你是带着任务来的”,“是!”,“哎,不是还有一位姑娘了吗?”,“啊”,荣宝看了一眼凌渊,知道应该他已经把所有情况都告诉南宫玉了。 “马姑娘,你出来一下,我大哥南宫玉来了”,马萱在屋中听外面乱哄哄的知道有人来了,不过直到荣宝喊她才震惊地知道来的是那天神般的南宫玉,浑身颤抖地走出屋冲南宫玉拜倒“哎?”,冲荣宝使了一个眼色,荣宝有些扭捏地上前扶起马萱,“马姑娘,不要这么客气,荣宝是我兄弟,你一家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那就是我的妹妹,我们一家人”,“另外,一家人不用瞒你,小宝到永安要在此次长期战斗,但怎么说他也不是永安人,这样,马姑娘这段时间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呢想让你做荣宝的助手,不管是出谋划策还是怎么地,反正帮助他完成此行的任务,马姑娘,你愿意接受这个工作吗?”,一家人啊,朋友啊,那都是感情方面的,可以说虚的,给你任务才真正把你联合在一起,马萱感激地点头同意。 和荣宝凌渊恢复联系后,南宫玉独自返回西城那个秘密小院,从屋中翻出一坛酒后,他俩来到屋后的小花园里继续祭奠老上司,两人梗咽着絮叨着过往与这位老上级的所有共同经历,从清泉血战起到转折点广元之战,直至崇义完胜,最近的深刻记忆停留在崭新的平北将军府中,那是南宫玉常虎第一次见识到了宛如天堂般的帝国都城永安,也是战争中长大成人的二人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和平。。。 已经快在这小花园中叨叨了一夜了,此时常虎抬起头来有些迷茫地看了眼南宫玉后转头望向了天边“玉儿,你说,我俩无父无母无师,现在连老蔡头都没了,那么我们现在连在心里能尊为长辈的人都没有了。我不是说这个世界就没有我们需要牵挂的人,冷月之于你,雪儿之于我,可是我们本就不敬神玄,即便圣上,我们视之为上级,甚至友人,但你我明白那达不到‘敬’的层次,这个世界好像已经没了让我们真正‘敬’的人了,我突然有点恐惧,以后的我们会不会冷酷无情,无法无天冷漠地对待这个世界呢?”。 虎爷突然来了这么一番说辞对南宫玉也是触动很大,确实,他们现在有恋情,有友情,但那种发自肺腑的敬畏完全没有了,那么会不会发展到无法无天呢冷酷无情呢?沉思了一会后,他拍了拍虎爷的肩膀“我们应该还敬天道吧,看到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我们是高兴的,看到阴霾浊水百姓流离失所,我们是悲伤的,看到恶人失败,我们是兴奋的,看到弱小被欺凌,我们是愤怒的,所以我们是有正常人的情感,也就是遵循着天道的规则,如此,又何来无法无天呢”。 “有正常的善恶观就是敬畏天道?”嘟囔声中,一轮朝日喷薄而出,逐渐照亮了沉睡中的永安城,随着渺渺炊烟不断闪现,一股股勃勃生机不断迸发出来,这生机和秋日洗涤了一夜的混浊,让人感觉从内到外的清爽,虎爷的眼神也逐渐清明起来,摇了摇宿酒和悲伤搅和的昏沉的脑袋“嗯,也许吧”。 第六章 (23)五大世家 翌日,南宫玉打出暗号召集了永安城中的巡察司成员。第二次永安动乱总体来说是仅显现在上层的斗争,而巡察司成员大都来自武道大会落榜者以及七星学院资质一般的平民子弟,这些人以及家族不可能掌握巨大权力,所以也当然不会在那场动乱中遭到冲击。不过穷文富武,这些人也基本不会是苦出身,所以他们面上从事的工作基本是各个衙门机关的底层官员,或者高门大户的管家管事,或者小店主小老板等等角色,谈不上有多大权力,却有着非常广泛的消息渠道。 消失数年的巡察司大人突然出现,这些人很是激动,想想很明白,这些人虽然仿佛是社会上可有可无的角色,但从他们参加武道大会,想方设法进入七星学院就可以明白没有出头的小人物还是有巨大的理想抱负的,他们不是那种认命接受平庸之人,而这几年的碌碌无为,早就使他们饥渴难耐了。 “当年吸纳你们进入巡察司是圣上亲自批准的,也就是说你们是真真切切的圣命之人,现在到了你们为圣上排忧解难的时候了”,先提到一个高度,使以后的各个行动有使命感。他这番话讲完,地下众人沸沸扬扬起来,“动乱之时,我就想为圣上出手,可没有人告诉我如何行事啊”,“是啊,当时我们早想行动,只是根本无人对我们问津”。。。,摆摆手止住了下面的混乱,南宫玉说道“当年敌人属于突袭,我们本是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为什么敌人能够突袭,而我们巡察司一无所知呢?”,下面沉默了一会,有人反应过来赶忙说道“司座大人,那些情报可没到我们这个层次了解啊”,“是啊,我倒是在城门司,关城门开城门,乱子过去好几天后我才搞明白咋回事”。。。 又摆摆手南宫玉说道“各位弟兄,我可没有指责各位,那样说起来我们上面几个人更是废物了,已经过去的事没必要提了,我只是说我们是否主动去收集了解一些信息,比如那位城门司的弟兄,关城门开城门这属于正常的操作吗?如果不是惯常操作,那你就应该想方设法去了解一些情况,更关键的是把这种反常情况汇报给上级。还有我一直强调你们是圣命巡察司成员,原因就是想让各位时时刻刻牢记自己在为圣上服务,这里面关键就是一个主动和被动的问题,现在是乱世,是敌人暂时得逞的时候,这就需要我们的主动性了,主动收集有利的信息,主动为消灭叛乱做一些工作,各位明白了吗?”,“明白,只是具体如何操作还请司座明示”,呵呵笑了笑,南宫玉把荣宝拽了起来“不用我说啥了,以后你们有了个领头人,就是他”,“这位是。。。”,“呵呵,他叫荣宝,我兄弟,各位别看他年轻,他可经历过血魂幡和西北恶战的老手,而且圣上已经任命他为新一任巡察御史,也就是说他是你们的新任司座大人”,南宫玉不用多说,这些经历就是资历加上正儿八经的官职,荣保被这些人接纳没有任何问题,而要得到真正的尊敬,那就要靠以后的战斗表现了。 介绍任务完成,南宫玉留下荣宝跟那些巡察司成员亲近并研究以后的联络方式和工作方向,他离开返回了西城小院。 说起来永安之行本就是他们的加菜,并没有什么具体的任务,但既然来了那当然要做一些事情,一是帮荣宝建立联络体系,这个雏形已经有了,再一个就是稳固极度颓废的飞蝠帮形势,很重要的事是建立永安联络中心和消息中心,所谓荣宝的工作和飞蝠帮的稳定其实最终目的都是为这个目标服务的。 飞蝠帮有人家自己的一套行事方式,南宫玉常虎不是周道德并不愿意掺和其中,那他们所谓的帮助就是在永安搅起重重波浪用来吸引各方的注意力,从而掩护飞蝠帮的活动。 “画、菊?我们在皇城并没有遇到过这二人,陈公公也未曾提起过,不过既然做下此事,那必然要用命来偿还了”常虎咬着后槽牙说道,南宫玉点点头“此二人入我军中杀老蔡,已然是我们现在的头号仇人,血债必然血偿,只是我们并不了解她们的任何情况”,说到这他叹息了一声“早有人跟我们说起永安朝堂上下卧虎藏龙遍布高手,当年不觉得,可今天我们才知道仅仅太后身边就藏匿着如此众多的高手,那么庆王身边呢?更不要说庞大无比的玄门了,报仇雪恨没说的,但我们一定要谨慎行事,没有什么比我们几人的命更重要”。 说太后就得说到神秘的霍家了,世人都知道大夏有一个世家联盟,不过这个世家联盟的世家其实是太祖身边的四家将八护卫,辅助太祖崛起成龙的十二大功臣家族,他们确实发展的根深叶茂,但真说到传承那不过是与大夏同寿,至今不过二百多年的时光,而真要说到千世大家,他们那点历史积淀就不够看了。 在这块庞大的盘古大陆上有五个家族历经各个王朝屹立不倒,说起来也不是永远显赫,但他们或辉煌或黯淡,有时候甚至隐于世间,但你如果深入了解就会明白他们以清晰的脉络延绵不绝,这就是只有顶层人士才管窥一隅的五大千世世家。 这五家分别是颍川王家,这算是现在世间有所了解的一个庞大世家,原因当然是那位左右乾坤的三朝元老王普王丞相,其实说了解不过是知道王家有个王普,谈论中人们会感叹道‘嗬,那王家应该很厉害吧?’,仅次而已。 再一个人们知道一些的是庐江颜家,也是因为出了一个圣上的第一股肱之臣亲姐夫颜乘风。说起来颜乘风与长公主的结合还真跟什么世家皇家联姻没任何关系,二人本就是七星学院的同学,青梅竹马,算自由恋爱,也是因为二人的恋人关系,颜乘风才充任了陈瑞风的贴身侍卫直至成长为骠骑大将军。 再有就是上层人士算了解一些情况的建宁霍家了,霍家历史久远有深不可测的积淀,不过霍家近百年可是不太安分,原因很世俗,霍家百年前出了一位各方面能力非常出类拔萃的长房家主,而且他的夫人来自于川南大家能力同样出众,可惜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事,这长房家主到了七十岁时仍然无子。 强势带来的弊端,这家主夫妇并不愿意把权力交给主脉的其他家,而是强势地收养了一个支脉的小男孩为继承人,当然这个义子一定是根骨极佳。二十多年后,这位旷世奇才的家主陨落之后,在家主夫人的全力扶持之下,这个旁脉义子登上了家主之位,而此人就是霍雀霍燕的父亲霍丛惜。 老夫人又撑了十年之后故去,虽然十年家主霍丛惜已经培植了相当的势力,但旁脉夺主仍然是他的一个心病,也是霍家潜藏的一个巨大危机,为解决这些问题,霍丛惜想出了借助外力的办法,放下了千年世家的身段,开始极度亲近玄门和皇家,而担负这一任务的就是他的双胞胎姑娘霍雀和霍燕姐妹,此两姐妹幼时就进入玄门修行,而玄门投桃报李也极度重视这个拉拢世家的机会,姐妹二人的师傅就是那玄门第一圣僧普风,这样说来,她们还算是现任玄门教宗了心的亲师姐呢。 两姐妹成年后,霍丛惜又将她们一起嫁给了先皇,两人美颜多才又是千世家族,皇家当然愿意。现在看来,这些千年世家的隐藏实力是十分恐怖的,霍丛惜为两个宝贝女儿准备了八个贴身侍女,几十年下来八个侍女个个都成为顶级高手,这本是就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说到战力,世家深不可测,从了解一些情况的霍家来说,他们豢养了一批顶级的识才高手,一生都在西南地区遍选根骨极佳的孩童,找到之后带回霍家开始以系统的残酷的手段培养,经过无数次的淘汰,最终胜出的成为霍家家传战力并赐霍姓,不过这些人是无法进入霍家脉络的,但仅次也足以获取无数的良田和财富了。 据传当年霍家有八龙八风,十六位资质和势头最好的良才,霍丛惜把八龙留为自己在霍家的助力,而八风则随着两个双胞胎女儿一起走进了皇宫内院,这八风就是现在霍太后手里的武力依仗梅兰竹菊琴棋书画八位顶级高手,而血洗马台将军府的就是这八位中的霍菊和霍画二人。 剩余的两个千世大家的神秘色彩就更浓了,因为本朝好像并没有什么来自于这两个世家的出类拔萃的人。 这两个世家中一个是东郡兰家,南宫玉倒是认识一个姓兰的人,就是那个刑部猥琐老头兰临风,不过从穿着打扮行为上怎么看也不会觉得那位来自于千世家族,再着兰老头的家也没在东郡,而是在豫南郡,这不就是回乡探亲赶上了战争滞留,然后辗转来到了湖州,现在在临时朝廷的刑部任了一个职位,从老家和家世上看他这个兰与人家东郡兰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仅仅同姓而已。 最后一个世家是永宁孟家,永宁本就偏远,南宫玉的记忆里也没有任何孟姓名人,不过据说永宁孟家势力范围可以包括整个南部地区的交州梧州恩州等地,既然被世人列入五大世家之一,其实力就不容小窥。 第六章 (24)闯朱楼 “千世大家?也没人出来露脸,我看就是藏头乌龟家族吧”,“哎,你还真说到本质了,延续一千多年的存续靠的是什么?还真就是藏拙和避世,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些世家更了解了,所以逐渐在世人面前露出真容的霍家,辉煌吗?我看他是危机重重。永安三大势力,玄门深不可测,军方迷雾重重,而太后势力,外表看这个势力不广包括庞大无比的霍家,还有项飞代表的项家相助,实力极为强劲,但其实他的外在实力脉络最清晰,再加上与我们有不可化解的仇怨,所以我们的打击目标当然是他了,我很是期待着这个世家的突变、崩溃和坍塌灭亡”。 “不过,永安可不是我们现在的战场,所以我们以后这些天干的就是打草惊蛇,把永安搅和得越乱越好,这样一方面掩盖飞蝠帮的行动,另一方面希望能把盘踞在永安的几大势力引出永安,把他们广泛分布到整个大夏国土之上,那样我们就可以寻找机会各个击破,彻底摧毁他们了”,他说到这,虎爷拍了拍脑袋“哦,我现在明白了,别管咱身上啥官职吧,那个巡察天下的主要任务就是要咱们抵挡对方的武道高手呗”,“你以为呢?巡察天下,别的不说燕王、颜乘风、凌泰、欧阳宏远和林崇,你说你能巡察谁?咱要干的就是巡察各地避免马台悲剧重演”,“哦,也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对!他们到哪咱到哪,不但让他们办不成事而且还得付出代价”,“成,这活虎爷爱干,只是咱怎么知道人家到哪里行事啊?”,“所以,此次咱们必须帮助飞蝠帮把永安这个信息交流中心通畅起来,另外咱当年全国巡察司系统也必须赶快调动起来,还有必须帮助世家联盟夺回主动权,这样一张信息大网就铺开了,那样我们就有机会截杀他们了”。 “明白了,飞蝠帮夺回永安的基层控制权重建信息中心,那我们如何帮忙呢?”,“咳,没啥具体的,折腾呗,我看先得干一下李成元的总捕司和镇魔会,这两个机构是飞蝠帮的大敌,今夜咱就袭击了他的总部去”,“好啊!知道老蔡头事后我这一直就憋闷着呢,这回好好释放释放”,“嗯,记住,我们只是搅和他们并没有特别的目的,所以一旦有危险立刻撤出,明白吗?”,“成吧,你说了算”。 艺高人胆大,当夜三人收拾得紧衬利落后就飞扑向了玄武大街上总捕司朱楼而去 他们仨属于硬吃,李成远是知道南宫玉等人混入永安的,所以总捕司不可能不加强守卫,只是三人根本不管不顾径直就闯进了巡捕司大院,立刻大院里就炸了锅了,无数的高手从楼中屋中杀出试图围杀他们三人,只是,什么叫艺高人胆大,三人不闪不避挥动兵刃就杀将过来。 南宫玉的藏锋,常虎的鬼面,冷月的青冥,三把神兵在月夜中舞成三朵钢花,挡着皆死,挨着就亡,疯狂砍杀中三人纵身闯入朱楼。进楼以后,南宫玉交代常虎和冷月道“你们二人挡住进攻,我得搜刮搜刮他们的档案”,说完踹开一间间房门冲了进去,而常虎冷月二人则分别守在楼门和楼梯。 扫荡完一楼,又冲上二楼,如入无人之境,直到冲进了那间巨大的李成远的府衙,踹门而进,南宫玉无所顾忌地点亮了灯盏开始搜寻有用的卷宗和资料。借助灯光,南宫玉扫视这间几乎占据一个楼层的巨大房间,发现南侧有一个挂着重锁的书柜,这里必然是密件柜了,他纵步上前,发现柜门上竟然是一个四重锁,荣宝在到行了,南宫玉可不擅长这个,不过,藏锋飞起,咔嚓咔嚓声中,那足足有一寸后的硬木柜门也无法抵挡这么野蛮的攻击,很快锁栓掉落,柜门洞口,没那么多时间细看,南宫玉将柜中卷宗划拉一起塞进了他从一楼找到的文件挎包里,嗯,满载而归。 他在里面搜刮,虎爷冷月可是遇到劲敌了,原来是李成远带着高手赶过来了。早就预计到朱楼有被袭击的可能,李成远本已经布置了重重力量,但那些可以防住一般高手,可防不住南宫玉常虎冷月这样的顶尖高手。 南宫玉他们袭击开始后,就有人骑快马赶到他的官邸报告了,“侍郎大人,朱楼遭到袭击了”,“高手?”,“对。属下确认了是南宫玉常虎他们”,听到是他们三人,李成远明白自己的布置只是给人家刀下填鬼,没有任何用处了,他急忙上马奔赴国教寺寻求玄门的支持。 前面说了,他建立的镇魔会背后的推手就是对飞蝠帮恨之入骨的玄门国教寺,所以他的高手依仗同样来自于此。怀照怀亭听到他的汇报十分重视,立刻派出了刑堂四大执事跟随李成远前往镇压。国教寺刑堂即为教宗直属的一个秘密机构,正常来说他有四大护法和八大执事共十二名顶级高手坐镇,只是现在四大护法和其余四个执事都离开了永安正在执行一个命令,所以现在派出的四执事已经是国教寺中所有的最高武力了。 李成远赶到之时,整个朱楼已经血流成河了,他点头向四位老僧“麻烦四位圣僧了”,四位老僧点头,然后拔地而起,分别站到了朱楼的四个角上。 他们四人法号分别是照性照慧照德照心,照性照慧持降魔杵,照德照心持月牙铲,同样枯瘦的身躯,黝黑的面孔,此四人曾经被称为玄门西北四廷柱,自幼一起在沙洲句觉寺长大。沙洲不仅仅环境严酷恶劣,而且那里因为殡葬的原因妖魔鬼怪盛行,所以四人是一步步在斩妖除魔中成长起来的,也练就了绝世武功,并且四人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在玄门,尤其是玄门西北地区有很高的威望,也因此被抽调到了永安进入了国教寺刑堂充任执事。 他们四人不但个体武功高,而且四人从小一起战斗形成了极为默契的配合,所以虽然只来了四人,李成远竟然有了拿下南宫玉常虎几人的想法。 立于楼顶四角的四位僧人相互看了一眼后,发了一声喊,四人破窗闯入了三楼门厅,此时常虎刚刚挥动鬼面将两位冲上来的胖大武者砍下了楼梯,而冷月早在四人蹿上屋顶时已觉察出了他们的到来,所以四人刚刚破窗而入,立时就有一人飘然而至,青冥剑飞舞直取老僧的首级,她对上的第一个老僧是持降魔杵的照性,兵器相交,照性蹬蹬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他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飘飞如意的女子。 冷月也有些震惊,很明显这几个老僧的实力可是远高于此前那些埋伏的武者了,“嗬!来高手了”,借助兵器相交之力冷月飘飞至对侧的照德处,同样一击逼退照德,只是,此刻剩余的两位老僧已经不再托大,交汇在一处同时袭向仍然在空中飘舞的冷月,这下冷月有些左支右拙了,两位老僧配合极为默契上打下戳,冷月使出浑身解数才堪堪用登峰造极的轻功身法躲了过去,只是还没等她缓过来,照德照性已经扑过来了。 危机时刻,虎爷持鬼面冲了过来,他奋力抵挡住两位老僧的进攻,使冷月从轻敌的慌乱中缓了过来,二人立刻展开身形与四位老僧斗在了一处,不过四位老僧每人的武功并不比他们两人弱多少,更关键的是四人能形成完美的合力,所以很快两人就陷入了苦战的局面。 估摸了一下形势,虎爷急忙对屋中南宫玉喊道“别瞎找了,人家高手来了,我们快支撑不住了”,虎爷心高气傲,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呼救的,所以南宫玉明白应该遇到巨大问题了,他有些遗憾地放弃搜索,持藏锋破门而出直杀向离门最近的照心,照心当然知道屋内还有一人,只是知道又如何,藏锋带着冲天气浪喷涌而出,全力挥动月牙铲,照心仍被震得到飞而去。 南宫玉扫了一眼就明白了场上的局势,立刻吩咐道“你们俩抵住三人,让我先干掉他们一个”,说完扭动藏锋仍缀着到飞出去的照心而去。刚才对击已经让照心心神激荡,此刻面对南宫玉快若闪电的连续出击,使他立刻陷入苦苦挣扎之中,旁边照慧发现状况后立刻持降魔杵夹击南宫玉试图救照心脱困,只是冷月已经奋力飞飘过来挡下了他的进攻,而虎爷也发了一声喊将鬼面挥动到极致死死缠住了想上前帮忙的照性照德。 面对南宫玉越来越快越来越犀利的攻击,照心早已无法全力应付了,他勉力护住要害拼命地向后退去,只是他的轻功如何是南宫玉的对手,藏锋已突破防护刺进了照心的肩头,已经别无他法了,照心明白再不脱离战场,今天必然把命交代在这朱楼之上,所以他在肩头重剑之后并没有慌乱,而是全力抵挡住了南宫玉随后的致命攻击,没有收力,夹杂着一口鲜血,他到飞着破窗而出直直向楼下跌去。 此时的照心已经半昏迷了,好在楼下还有一个一直观望的李成远,他看了一眼就明白了照心的处境,急忙飞身而起,卸了照心身上的力,抱着他缓缓落在了楼下,此时窗口南宫玉正盯着下面“还有高手,李成远?”对视中他笑了笑,向上而望的李成远目视着这诡异的笑容,突然打了一个冷战。 第六章 (25)卷宗 南宫玉收回目光望向了楼中剩余的三个老僧,现在三对三,老僧已经没有任何胜算,领头的照性叹息了一声,当先后退与其他二人跳下了朱楼。南宫玉点点头“还算识时务”,然后望向常虎冷月“行了,今天就这样吧,咱们也撤,别一会他们调兵士过来,那个可不好应付”,说完,三人从三楼楼梯跳了下来,然后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从朱楼正门走了出来,这么明目张胆本身就是对李成远的羞辱,可李成远又能如何?他的力量就是这么多,用来镇压飞蝠帮富富有余,可对南宫玉他们这样的高手可就不够看了,不过他还算清醒知道对付那个层次的人本就不是自己的任务,自然会有人去对付他们的。 南宫玉三人趁夜色离开总捕司之后并没有回西城那个小院,而是马不停蹄飞奔向南城,飞蝠帮南城总部他们是熟悉的,因为当年南宫玉常虎曾经出手荡平过。从西城躲藏点返回的李泰郭平等人最后还是选择这里为飞蝠帮总部,说起来很明智,一方面它处于一个无边无沿的庞大棚户区里,不但里面道路极其复杂多变,而且周边都是他们的基干力量,更重要的是离它不远的那个治安塔楼仍然掌握在他们手中,如果有一高手在那里坐镇,基本很难有人能趋近突袭他们的总部基地,当年他们被四州统御司集团奇袭完全是因为塔楼上人员能力配置太低。 不过这里当然也有巨大的隐患,原因就是对此地情况很是了解的二长老五长老叛变在敌方,近三年间这里曾经被清剿过多次,在被南宫玉常虎赶出窝藏点后,李泰郭平经过一番商议,认为此地进可攻退可守,仍然是总部最佳的总部所在地,至于那些高层叛徒的威胁只需靠防御圈扩展来防范了,不过总是一个心病。 南城东南角治安塔楼下面的房间里,三位驻防兵丁正百无聊赖的闲唠着嗑,他们工作挺好,每天小屋里一待该吃吃该喝喝,基本不出小屋,至于高耸的塔楼上面,他们根本不掺和,那里早有人家飞蝠帮的人员驻扎于此,用不着他们操心,当然也不敢操心,都是有家有舍的,别管天合殿里坐的是哪个皇上,巡察司换成那位大人,这一大片棚户区也是人家飞蝠帮的天下,哥几个要想活命就得听人家的,三年多换了好几茬了,无一例外成这个结果,这就是黑帮势力的威势。 吸取教训,现在塔楼上巡防的可是飞蝠帮一名天合境界的高手,姓穆名海,这穆海可不简单,他加入飞蝠帮时间可不长,说起来他可是司徒意手下的大将,就是二次永安叛乱,他跟随司徒意恶战遭到重创,奄奄一息之时被飞蝠帮众所救。那时候城中混乱,关键是飞蝠帮已经被列为通缉帮会遭到搜捕,帮众带着他东躲西藏,虽然躲过了追杀,可延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待李泰郭平等人见到他的时候,有些伤已经救不过来了,最终结果是他境界还在,上身没问题,但双腿基本费了。 当年飞蝠帮为救穆海可是搭进了数条帮众的人命的,所以穆老爷子感动之余全力要求加入帮会,李泰郭平当然愿意了,说起来人家老穆海也是一位名将的,广名头镇着就是了不得的财富。 这穆老爷子还是个闲不住的性格,加入帮会后成天叫嚣着要去杀敌,杀镇魔会,可他的腿脚。。。后来,郭平想出来让老爷子镇守那个侦查塔楼,还真是物尽其用了,老爷子虽然腿脚费了,但境界还在,这使得他位于塔楼之上可以洞悉几乎整个棚户区的情况,另外老爷子双膀有万钧之力,一把特制铁弓在手,简直如在塔楼上建了个百发百中的弩炮,俨然是在棚户区顶上架上了一个真神,完全保障了飞蝠帮总坛的安全。 这天夜间,塔楼上的穆海靠坐在一张垫着软软靠垫的轮椅之上正闭着眼休息,突然他双眼绽放,伸手把放在旁边的铁弓抓在了手里。他身边一直有两位服侍他的飞蝠帮帮众,老爷子警醒,他二人也赶忙从冲嘴中清醒过来“怎么得?穆长老有敌情?”,老爷子点点头说道“有高手接近!”,说完弯弓搭箭,箭锋指向一片黑暗当中。 来人正是从朱楼拐过来的南宫玉三人,塔楼上弓箭一起,他们立刻感受到了极度的威胁。南宫玉反应够快,他急忙摸出那枚紫色腰牌用右手高高举起。飞蝠帮新生后为周道德南宫玉常虎等人制作的腰牌可不是通常的刷了个颜色的木牌牌,它其实是由一种珍贵的矿石制成,暗夜中能发出与牌子颜色一致的荧光,当然教主军师长老的牌子同样是由此种矿石制成,所以南宫玉牌子举起,穆海老爷子立刻确认了他的身份,点点头,他松弛了神经放下了弓箭,瞬间南宫玉他们感受到的威胁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好家伙,飞蝠帮这还隐藏着如此强劲的战力呢”,南宫玉摸了摸头上的细汗,以他当前恐怖的战力和身法,刚才也只可能躲过三四支箭,但之后就要麻烦了,虎爷冷月同样深深地舒了口气,那瞬间的恐怖也让他们冷汗熙熙。 在棚户区绕行了一圈后,南宫玉三人来到了飞蝠帮总坛,腰牌闪烁,他们一路被接入了幽深的后院,在这里李泰郭平早已等候在门外。 南宫玉表现很急切,他一边招呼李泰郭平以及大长老容城六长老秦三等人进屋,一边从身上的文件包中翻出了几个卷宗交个了李泰郭平。 “李帮主郭军师,不瞒你们,今天我们仨袭击了总捕司,折腾了一番的同时划拉了他许多卷宗密要,李成远一时应该意识不到这几份卷宗的重要性,所以你们必须马上行动,解决掉这几个飞蝠帮的巨大隐患,必须快,否则人家意识到了,就是一堆废纸了”。 听他这么说,李泰郭平容城几人急忙翻看手里的卷宗,震惊和惊喜出现在几个人的脸上,“老祖,太好了,这下我们知道这几个王八蛋躲在哪里了”,立刻飞蝠帮几人开始翻看那几本卷宗。 原飞蝠帮五长老谭栓儿,按卷宗上显示他现在隐藏在中城的一座小宅院里,说起来他叛变后并不是特别积极,不过即便是那些前期的供述也让飞蝠帮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小子自知罪恶,只活跃了一月时间后就开始深居简出,消失在了巨大无比的永安的莽莽人海当中了。虽然说起来此人现在并无多大威胁,但作为帮规的执行和警示,除掉此人还是必须的。 谭栓儿在飞蝠帮时干的就是红活,他本带领着帮里的杀手团专事与其他帮会火并的事体的,所以武道境界很高。当年也是二长老霍融投靠李成远后设了一个局,以高手围捕将其抓获,在酷刑和家人的双重威胁之下,谭栓儿叛变投敌,投敌后在他的招供下,飞蝠帮的利器杀手团几乎团灭,想起来那些人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也大大刺激了他,就此之后他就隐居起来不再掺和镇压飞蝠帮的事情,不过血债不是因为你停手就抹灭了,所以他必须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容城,派左右爪两个护法去干这件事,他二人合力应该能杀掉老谭,鉴于他之后的表现。。。只要他的命吧”,容城点头领命,立时吩咐左爪和右爪两名护法带着弟兄按卷宗所示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二长老霍融,这已经是飞蝠帮的头号仇人了,是必杀之后快的人物,而且飞蝠帮想摆脱现在的颓势就必须要除掉这个头号祸害,这样许多工作才能正常开展。 霍融说起来可是李泰当年开始混社会时就跟在他身边的几个最老的弟兄,当年郭平还没进帮,还是少年的李泰就是靠着容城霍融和死了的三弟白贴儿起家的,四个人当年曾经拜为兄弟,同生共死,各种血战可没少进行。那个年代头脑灵活的霍融扮演着几兄弟中智囊的角色,一路打打杀杀终于让飞蝠帮在南城的破棚屋中立了足。 之后,飞蝠帮能崛起到在南城三分天下主要靠新进加入的军师郭平了,郭平运筹帷幄使得飞蝠帮很顺利地吞并了几个小帮会并抗住了毒蝎帮和巨熊帮的攻击,当然再往后飞蝠帮在南城甚至永安一支独秀就不是他们这些人的能力范畴了,前期靠着的是李成远的栽培,后期当然是因为有了周道德这个太上帮主了。 李成远时期,为了能更好的控制这个民间帮派,他曾经着手分化飞蝠帮的领导层,他第一目标是军师郭平,不过郭平感念李泰的赏识和友情,未能成功,而第二目标则朝向了二长老霍融,一方面这霍融掌握着飞蝠帮的信息系统,以李成远的能力当然知道这个方面的重要性,另一方面这霍融是一个自视甚高之人,虽然算从小就在一起拼杀,但他其实内心深处并不服气自己的大哥李泰,几次接触下来,李成远十分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一点,信心十足开始了分化瓦解工作,很是成功,其实没有国教寺事件后周道德强势进入飞蝠帮,恐怕第一次永安动乱之时,飞蝠帮已经一分为二了。 第六章 (26)锄奸 秦三上前检查霍融几次与李成远单独接触之后成为李成远忠实的追随者,所以二次动乱玄门派得势之后,他算主动投靠过去的,他的叛变不但摧毁了飞蝠帮的信息系统,而且几乎整个永安的基层机构遭到了血洗,另外飞蝠帮的领导机构也遭到了摧毁,李泰郭平能逃出来完全是因为至今下落不明的常宜拼死战斗,而大长老容城也是因为在李泰郭平身边才得以逃出来,当然还有秦三,他是因为破格提拔,霍融并不了解他的情况,再一个秦三主要带着自己的徒子徒孙活动在外围,这才得以逃脱追捕,而剩余的长老死的死被捕的被捕,使得飞蝠帮在动乱三年多后的今天都没有恢复元气,所以那破坏是毁灭级别的。 一方面他本就是李成远摧毁飞蝠帮的王牌,一方面他血债累累,更主要的是要恢复飞蝠帮的信息系统必须要干掉这个可以处处制肘飞蝠帮的人物,所以李泰紧紧攥着霍融的卷宗激动地说道“今晚就算搭上半个帮会也必须要除去霍融这个王八羔子”。 这份秘密卷宗上显示霍融现在居住在皇城东侧的一片宅院里,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的郭平容城有些嘬牙花子了“几位老祖,帮主,霍融这小子可是藏在一个王八壳子里了”,说完郭平展开了一副地图用手指了指。 这地图是一份皇城周边的详图,是当年一次永安动乱中周道德从皇宫中搞出来给他们的,当时是要他们加强对皇城的防护。通过地图和档案上的详细地址,确实,这霍融竟然藏在了京兆尹的一个兵营当中。 原来霍融投靠李成远之后,一系列杀戮他也心悸,知道自己把飞蝠帮算得罪狠了,想飞蝠帮属于黑道,那掏家灭门可是专长,所以他苦求李成远把自己的家眷送出永安,可惜李成远并没有同意,说到底,李成远对于这帮黑帮出身的手下并没有全面的信任,所以家眷可是他掌控这些人的手段之一。 虽然没同意送家眷出永安,为了让这个自己打击飞蝠帮第一利器能安心工作,他想办法把霍融一家安排到了烛院居住。这烛院是一个特殊的所在,他是由几个小跨院组成,而其周围则是严严实实地包裹着京兆尹的一个千人兵营,这个构筑很明显就是用作圈进一些特殊身份的人设计的,他的归属很是混乱,京兆尹当然可管辖,但刑部也同样有管辖权,所以李成远就把他和家眷安排进了这里居住。 对于大人物这个烛院属于剥夺自由的监禁之地,而对于霍融,他确很是满意,因为他现在别无所求只是要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 所以现在虽然终于知道这霍融隐藏的地方了,但要除掉他看来执行起来非常困难。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一旁的周小宝开口了“各位老祖,帮主,军师,还有长老,对于烛院我了解点情况”,“哦,小宝,你快说”,“这烛院的位置属于东城了,这几年我一直在东城活动,所以还是了解那里的情况的。正是因为管辖权的混乱,虽然烛院在京兆尹的兵营之中,但那兵营并不为他们提供防护,所以那是一个很唬人的所在,看似一圈都有重兵把守,但其实出入烛院只有东北一条道路,而那条道路周围的京兆尹兵营根本不管,随意出入”,“哦,原来如此!”,“不过,不过,虽然可以自由出入,但留给我们的刺杀时间一定不会长,毕竟烛院如果有人呼救了,周围的兵营不可能不管”,“嗯,那就要求我们干净利索了”。 “容城你亲自出马带着两大护法来完成这次刺杀,霍融罪大恶极,灭门”,“是!今天必斩杀了这个奸贼”,旁边郭平有些忧虑地说道“老祖为我们解决了最大的问题,只是很明白,今晚刺杀机会稍纵即逝,恐怕到明日白天卷宗上的信息就全部改变了,所以我认为还得加上保险手段”。 这时候在一旁听着未发表任何意见的南宫玉突然开口问周小宝“周舵主,那烛院周围有我们能控制的高台一类的设施吗?”,周小宝想了想说道“老祖,还真有,兵营外侧那里有一观望台,现在的形势根本没有兵士在那里及周围驻扎,您有什么想法吗?”,“呵呵,我没啥想法,但进棚户区时曾经有一瞬间令我心惊胆颤”。 李泰郭平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对,对!带穆长老去,容城,别的不说,只要你能把他引出屋,今天他就别想活命!”,“好!不过帮主,当然还是以刺杀为主,穆长老可以作为我们的最后保证,请老祖和帮主放心,今天就算拼掉我这条老命也必须要让霍融这个王八羔子伏法!”。 “再有一个就是前些时日犯下恶行的王川了,卷宗显示这小子现在跟那个女子宿在北城西北角的一处小宅院里,秦长老和周舵主,你们去解决掉这个恶徒”,周小宝听到吩咐后赶忙开言道“帮主,军师,凌舵主和荣兄弟曾经特别跟我们提过,要王川狗命时要带他二人一同前往,您看?”,李泰点点头“明白他们的意思,本就是自家兄弟,当然可以”。 一番安排,南宫玉在旁边听来没有任何问题,他点点头起身道“好了,李帮主郭军师,还有各位兄弟,你们的安排很好,记住务必尽快行动,好了,我们仨也要告辞了”,“感谢老祖!恭送老祖!”。 李泰郭平明白,南宫玉常虎他们对飞蝠帮的帮助适可而止,比如说处决那三个叛徒,如果他们仨出手,那是很轻松的事情,可他们离开后呢?飞蝠帮有没有能力独立生存下去,能不能在永安站住脚,还能不能恢复信息中心的地位,所以还是需要自己来一步步完成才是最踏实的。 王川外表雄壮,其实色厉内荏,他被曹全带人堵在北城相好的住处附近,被捕后很快就叛变了,正是他的供述中城以及总舵的多处秘密藏匿点被摧毁,大批像马老板夫妇那样的帮众死在了屠刀之下,这小子知道飞蝠帮饶不了他,所以折腾完后立刻带着情妇躲到了北城一处秘密宅院里,要不是卷宗记录还真找不到他,原因是这小子完全足不出户,所有事体全指着一个新雇佣的老仆,这小子计划就这么躲他一年多,意图避过这杀身之祸。 可惜天算不如人算,他再躲藏李成远总是要知道他的住址的,他连魂魄都卖给人家了,隐瞒住址?那不是异想天开吗,可谁成想朱楼秘藏也这么不保险呢? 当秦三周小宝凌渊和荣宝四人施施然地挑帘进入卧室的时候,一直神经紧张的王川听到一些响动惊坐而起刚刚把屋中的蜡烛点燃。看到进来的四人,王川霎时满身冷汗,他身旁的女人刚要惊叫被他死死堵住了嘴,稍等女人平静下来,他一咕噜滚下床,跪在屋中央“秦长老,两位舵主,还有荣宝兄弟,饶命啊,我。。。我也万般无奈才。。。”。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也意识到自己已经惹下通天血债。秦三看着他冷冷地说道“中城二十三处藏匿点,永安分舵的月夜赌场,陇西酒家,蔚县商会,以及一百一十三位帮内弟兄和家属的生命,你自己也应该明白一句万般无奈是推脱不了罪责的,去奈何桥的路据说很长,到时候想想词去跟地下的兄弟们解释去吧”,说完他冲凌渊荣宝点点头,二人早就向秦三要下了宰杀任务,见到秦三示意后抽出长刀咬牙向王川砍去。 王川身形豪迈,但其实他武功很是稀松,此时此刻他也放弃了抵抗,很快就被凌渊荣宝二人乱刃分尸了,罪孽深重,家属也不能幸免了,他们砍杀之时,周小宝蹿上床一刀将想呼救的女子砍杀在床上。 秦三上前检查了一下已经血肉模糊的王川,点点头,几人悄然离开那个小院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左爪右爪应该是这晚最先赶到的杀手,在中城的一片居住区里,他们和几个弟兄来到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院旁,两人打了个手势,手下的弟兄领命将这个小院包围起来,他们二人则上前叩打了小院的大门。 没多久院内有人轻轻地把门敞开向外望了望,左爪右爪并没有隐藏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门外,开门的人正是谭栓儿。 谭栓儿与郭平一同进入飞蝠帮的,是李泰当年挖掘的人才,进入之后就他依靠一身精湛的武功被李泰授命领导飞蝠帮的杀手集团,不管是明争还是暗杀都是谭栓儿负责,说实话那些年他可是为飞蝠帮立下了赫赫功勋,而且他还在飞蝠帮中扮演总教头的角色,全力培养年轻一代的武道水平,说起来包括江南分舵舵主凌渊并州分舵舵主高天等人都曾经被他训练过,这也当然包括曾经是飞蝠帮杀手的左爪右爪了,也就是说左爪右爪是谭栓儿培养起来的,而且还曾经跟着他东砍西杀,算徒弟也算部下,渊源很深的。 从门里盯了二人一会,谭栓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之后走出了小院并回身将门关好。走下台阶站到了二人身前后他开口说道“终于等到这天了,算是被我亲手害死的老弟兄们应该也等的不耐烦了,你们二位的武功水平我明白,年岁大了,我不是你们的对手,只是。。。”,说到这他回身向小院看了一眼,左爪右爪明白他的意思,左爪开口说道“这您放心,帮主明确告诉我们只要你一人性命”,听他这么说谭栓儿放心了,他拱拱手说道“代我感谢帮主,要我的命那是应该的,那么如何行事呢?”,听他这么说,左爪和右爪同时后撤一步,使三人呈犄角之势,很明显左爪右爪要在战斗中杀死他,这已经是给谭栓儿最高的礼遇了。 摆摆手,谭栓儿说道“谢谢二位兄弟了,不过打斗容易惊醒我家里那几位,孩子还小不愿意让他看到这个,所以,早点把事做完,另外拜托二位把我尸身弄远点别让他们看到,来吧!”,既然如此,当然就不容情了,左爪大步上前一刀捅进了谭栓儿的心脏,侧身离开,右爪上前先扶住摇摇欲倒的谭栓儿,然后冲着心脏又狠狠地扎了一刀,这就是所谓给个痛快的,谭栓儿的生命很快就告别了这个世界。 第六章 (27)杀霍 容城带着两位护法和穆长老等人迅速前往皇城附近的京兆尹皇城兵营,此时已经是丑时三刻,正是夜最深的时光,夜深人静,兵营周边一个人都没有,他们一行人先悄悄摸到营外那个塔楼旁,待穆长老稳稳地坐在了塔楼之后,容城带着其他人向军营的西北角赶去。 正像周小宝说的那样,军营西北角,军营的缝隙之间确实有一条跟整个军营分割开来的通路,虽然这条路的两边都是军营的高墙,可路口和路上完全没有任何兵丁把守,成为一条随意通行的道路。 其实形成这个局面的日子并不久远,二处永安叛乱,庆王系占据了永安,这京兆尹的关键位置给了庆王的另一个孙子陈瑞红,而这个烛院主要的使用者是刑部。龙生九子各不相同,陈瑞青可以算是雄才大略了,可这个孙子陈瑞红本事不大脾气可不小,说起来也怨李成远,他如果仍然维持烛院只是一个幽禁高端人物的场所,陈瑞红可能还不管,可后来李成远觉得此处隐秘安全的地方空着可惜就转变它的用途成了一些需要庇护人员的居所了。 有好事者就给陈瑞红进言了,“咱京兆尹的兵为人家刑部的人物保驾护航,何况这些人还随意出入咱京兆尹的兵营,这。。。”,陈瑞红立刻就翻了,他根本也没跟李成远商量,立刻派人修筑了一片围墙,正正好好把烛院圈到了兵营外面,这样虽然烛院还在兵营的中心,但其实已经和这个京兆尹兵营毫无关系了。 李成远知道后也无可奈何,只能叮嘱住在里面的霍融等人小心一些,另外按他的话说“也好,一千多京兆尹兵丁,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杀手呢?位置不管怎么说都是绝佳的位置,至于想完完全全的安全,那你们就自己上心点吧”,霍融等人还能说啥,只盼这个改动无人知晓了。 容城留下两名飞蝠帮众把住道路路口,之后带着左翅右翅两位护法和七名飞蝠帮高手潜身经过那条两面高墙间的道路向烛院冲去。 霍融这三年多来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一闭眼就是一批批被自己带人杀害的飞蝠帮众。他自身境界就很高再加上睡不安稳,所以当容城他们接近烛院之时,他已经警醒过来了,夜深人静,有不少于八九人悄悄接近,危机感立即充斥在他心中,一咕噜爬起来,他飞身赶到堂屋。 他居住的烛院中这个小院做过一些建筑改动,比如堂屋房梁之上就加装了一扇用于了望的窗户,而窗户正对着的就是那条甬道和院门口。月光之下,他清晰地看到了几个身着黑衣之人正悄悄地向他居住的小院围拢过来,霍融的脸色惊恐惊惧,一会后转为狰狞,他用力拉动了窗口旁的几个线绳,然后飞身跳下横梁。整整装,伸手拿过门后的长刀,迈步走出堂屋门,之后就这么静静地等在院落里。 容城他们是翻墙进来的,当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站在院中的霍融,容城当然知道霍融是高手,所以出现这个局面并没有让他们特别惊吓,“老三,既然已经知道我们来了,那就乖乖受死吧!”,霍融是二长老,但李泰容城霍融白贴儿曾经是磕头的把兄弟,那里面霍融排行老三。 “二哥,你好!飞蝠帮想让我死,这我当然理解,但我可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您,想当年在南城贫民窟里,咱哥俩从四五岁就在一起了,说起来帮里我就是跟你关系近,怎么你要亲手宰了我吗?”,听他这么说容城血灌瞳仁“呸,谁他妈是你二哥,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狗杂种,当年就应该掐死你。我是真没想到天下有你这样无耻之徒,兄弟情义?白贴儿也是跟你一起长大的,你是咋对的他呢?人被你阴死不说,家里十一口全被你折磨杀害了,你这种东西也配谈情义”。 容城的话,霍融无可反驳,他有点恼羞成怒“哈,容老二,你这只李泰郭平身边的恶狗,跟你实话说我跟本没把你们当人,哎,杀狗当然不用顾忌什么情义了,哈哈”,容城平静了一下心境,指挥着众人将霍融围了起来“霍融,跟你没那么多废话,实话告诉你,今天你住的这个院就是一个坟墓”,说完挥手就要指挥众人上前宰杀这个叛徒。 此时,霍融确非常冷静,他冲着容城哈哈笑着说道“我的傻二哥啊,我既然能等在院中,又怎么能没有安排呢?哥几个出来吧,今天又是咱哥们立功受赏的好机会啊”,随着他的话语,小院两边院墙上蹭蹭蹿下数个黑影,左边带队之人是一个瘦小枯干之人,而右边则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 二人正是原毒蝎帮副帮主曾成和巨熊帮长老刘源。曾成和刘源原来都是在南城居住,不过二人都是单身,说起来,当年三帮争斗极其血腥,曾成刘源的家眷早已经或死或逃出了永安,他们二人是下在了大狱里才保住性命的,所有此二人与飞蝠帮那是有血海深仇。所以镇魔会主力从事镇压飞蝠帮的队伍就是由他们三人领导。 霍融黑道出身怎么可能洁身自好,在这三年多的镇压过程中他私下里搜刮了巨大的财富,李成远其实了解一些情况,只是成大事不拘小节,他并没有管。兵营筑墙把烛院分离出去后,霍融心里不踏实了,他左思右想决定找现在的两个搭档曾成刘源帮忙,曾成刘源现在在永安就是光棍一条,在哪住都是一样,只是,他们跟霍融可以说是搭档但并没有什么交情,所以最先反应是推诿。 别无他法,霍融咬牙拿出了一笔不小的财物给了曾成刘源才终于说动二人住他家附近并为他提供保护,另外霍融又从自己领导的镇魔会队伍中选了七八名功夫不错的部下协助二人行事。这番安排后,他才终于踏实下来。 说实话,本来这些准备都是个心安的事,没想到飞蝠帮竟然真的找过来了,所以他在那个梁上窗口观察到情况后就拉动响绳唤起了住在左右的曾成刘源以及那八名打手。 曾成刘源跟霍融站在了一起后,霍融的心终于完全平复下来,“哈,容老二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域无门你自投,今天拿下你和两位护法,老曾老刘这可是大功一件啊”,说实话容城真没计划到他准备了这么多人手,不过既然今天找到这个恶贼了,那么拼命也得把他拿下。 没啥可说的双方抓对厮杀在一起,容城心急,他明白这样打斗不用太长时间必然惊动虽然有一墙之隔但毕竟距离很近的京兆尹队伍,所以他的出手全是决死攻击,几乎每一招都奔着两败俱伤而去的。 他是这些人中武道水平最高的,当然对的是霍融,他们多年的兄弟,容城的武道水平是高于霍融的,这一点他是有信心的,只是战在一起,他才发现这霍融武功与以前有了很大的变化,不是说他功夫超过自己了,而是他的防守水平提高了很大的一块。 原来霍融投奔李成远后经常被李成远驱使出任攻击任务,打打杀杀的机会可是远超过他在飞蝠帮的时候,俗话说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的,数次战斗他都挂了彩,尤其是干掉自己的义弟白贴儿的那次,虽然因为欺骗,白贴儿先着了他的道,被他在腰腹处捅了一刀,但临死和激愤的白贴儿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奋力战斗中差点一刀把他脑袋砍下来,至今他肩颈部还有一刀长长的疤痕。 被吓得七魂出窍的霍融痛定思痛,特意拜国教寺老僧慧远学了一套上乘的玄门防御功夫,今天他使用的就是这套功夫,他的想法是你容老二功夫高过我,但我的优势是时间,我只要撑下去,一方面曾成刘源有可能干掉双翅然后帮自己围战这个容老二,另一方面兵营中发现情况会派兵过来,无论哪种情况,自己都立于不败之地。 容城虽然疯狂进攻但就是突破不了霍融的防御,虽然已经砍了霍融几刀,但根本触及不到要害,此时右翅有些支撑不住了。右翅的对手是曾成,别看这小子瘦小枯干,其实他力量极大而且有非常灵活的身法,更关键是曾成作为毒蝎帮的副帮主,当然是一名使毒的高手,在和右翅战斗间隙,他突然抖手射出一支毒镖,右翅虽然堪堪躲过,但肩部仍然被划开了一条伤口,毒镖毒镖,所以很快毒性就在右翅身上发作了。 作为天合境界的高手,右翅有能力控制住毒性侵入心肺,但手脚不可避免的麻木起来,也就在这个时候,墙那边的兵营中响起了喧哗的声音,想来应该已经发现了这边的情况正集结人马呢。 局面要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右翅牙一咬狂嚎了一声,突然舍弃了曾成横向冲向了霍融,这完全出乎霍融曾成的预料,不过二人本能地做出了攻击,当右翅抱住霍融的时候他后背已经被曾成砍了一刀,而前腹部也被霍融划烂。 抱着霍融右翅已经奄奄一息了,他拼出最后的力气跟容成喊道“大长老,发信号!”,这时已经被曾成蹿过来缠住的容城明白了右翅的意思,他奋力荡开曾成的兵刃,将一支信标甩向了霍融和紧紧抱着他的右翅。 又挨了一刀,右翅奋力接住了信标,这时候他已经血肉模糊地与霍融粘在了一起,与此同时他左手上高高举起了一支发着红光的信标。突然有强大的危机感出现在霍融的脑海里,他拼了命想甩开贴着他的右翅,只是已经晚了,夜空中突然响起啸声,一支铁箭冲破黑暗将右翅和霍融死死地钉在了一起,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一共八支箭冲破黑暗插在了霍融和右翅身上。 小宝选的那个高台距离太远了,穆老的箭能够到,但已经超过了他的感知的界限,所以约定好万不得已需要他攻击的时候需要给目标标的黑暗中十分明显的信标,这是万一的手段,但一系列的意外之下,仍然不得不发箭了。 黑暗中呼啸而出箭箭夺命,这可把曾成刘源吓坏了,他二人看到霍融已经没救了,二人发一声喊张皇失措地逃进了黑暗之中,而那八名霍融部下也已经死的死逃的逃,一下子全光了。 眼看着兵营兵士就要赶来了,但规矩就是规矩,容城先让帮众把右翅和霍融分开,此时才发现霍融这小子竟然还有一口气在,咬牙切齿,容成说了一声“好啊!太好了!”,立刻吩咐手下冲入房中将霍融的九名家眷从房中拽了出来,然后一一斩杀在霍融眼前,此时已经看到兵士的影子了,容城最后一个动作是一刀削下霍融的首级,之后与一众飞蝠帮众在最后时刻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六章 (28)摆脱阴影 李成远一夜未曾合眼,他先带着人追捕了一番南宫玉他们,不过这个工作更像在做样子,一方面追不上,再者追上又能怎样。实在找不到任何踪迹后,他返回总捕司先具文将相关情况禀报给了诸如丞相府军部监察院和玄门,这里也有抱怨的成分,早在滇王入京的时候,他就正式具文通报了几大权力机关,可好几天过去了一点消息没有,这不最终酿成了这场惨祸。 说惨祸,他是第二天凌晨才意识到的,坐在自己府邸,看着被搜刮和打斗折腾的混乱异常的房间,一番扫视并扶起推倒的几个柜子,他才发现自己的密件柜子已经被人破坏了,想想大批珍贵的机密信息泄露,他痛心不已,也就在这个时候,惊慌失措的曾成刘源一路跑回了总捕司,见到李成远二人双膝跪下“李大人,霍长老恐怕出事了!”,“啊?!怎么回事?”,二人急忙将昨夜的情况讲了一遍“暗夜中有高手远距离攻击,我二人不敌,只好退走,之后就赶到您的宅邸汇报,可府中管家告诉我们您来总捕司了,这才。。。”,霍融可是李成远对付飞蝠帮的第一王牌,他可不敢大意,立刻汇聚人手带着曾成刘源向烛院冲去。 到了那个两面围墙间的通道时,李成远已经意识到出事了,因为这条以前无人设防的巷道现在挤满了兵士。领头的将佐认识李成远,见他过来急忙上前行礼,李成远急切地问道“如何?”,“禀李大人,一具无头尸体,还有九具全尸”,李成远眼前一黑,他急忙带人挤进人群来到了那个小院里。 小院里还残存着打斗的痕迹,院门口先是一具无头男尸,他后面整整齐齐排列着九具尸体。虽然没有头颅,但经李成远曾成刘源辨认可以确定就是霍融,曾成二人就是被黑暗中呼啸而来的利箭吓跑的,而在那个男尸身上深深地插着五支铁箭,此箭力量之大,已经透骨而出,加上剑上的倒钩,此刻连拽都拽不下来了。 李成远明白这霍融已经被灭门了,不用说一定是有血海深仇的飞蝠帮干的,失却了霍融,以后就很难再掌握飞蝠帮的动向,推测他们的行动了,这个损失是巨大的。 这也让他记忆起那些丢失的密卷当中可是有几个重点保护人物的住址的,和飞蝠帮关系最密切的应该是霍融王川谭栓儿三人,霍融已经是这个结果,那另外二人应该也无法幸免了吧? 不管怎样总得去看看,他立刻指派曾成带人奔赴北城去查看王川的情况,刘源去中城那个小院看一下谭栓儿的情况。 曾成刘源今天是第一次知道这两人的住址的,曾成对王川此人十分反感,很明白,当年就是他搞了毒蝎帮帮主夫人进而叛变才让毒蝎帮灰飞烟灭的,“哼!这个二五仔竟然跟那个娘们住在北城华树街那片豪奢的地带,他妈的叛来叛去,他倒是生活的挺快意啊”,昨天后半夜他日子过得可不消停,先干了一仗,之后那犹如天箭的根本找不到来处的飞箭可是把他吓得魂飞天外,他跟刘源抹头就跑,一直蹿出几里地才呼哧带喘地停下来休息,还是不敢回去看情况,二人商量一番后急急忙忙赶往李成远的官邸汇报情况,一番拍门后,李府总管出来告诉他们李成远昨夜赶往总捕司朱楼去了,据说有人夜袭总捕司,此时天光已经泛出鱼肚白,二人无奈只好又急忙赶往总捕司汇报情况。这么折腾下来二人已经很是疲惫了,但还闲不下来,又被派去查看情况,所以他们怎么可能有好心境。 他赶到华树街王川现在住的那个小院时正看到一个老仆跌跌撞撞地从院门口跑出来,立刻派人揪住老仆,曾成厉声问道“你慌慌张张地别是做了什么恶事吧?”,老仆本就心惊胆颤着呢,听他这么说,吓得赶忙跪倒磕头如捣蒜“大人,大人,您圣明啊,我是这家的老仆,晚上是回自己家居住,早晨来干活,可。。。今天过来发现院门大开,进去发现那血水已经从堂屋门口流到院子里了,屋中什么情况我没敢看,刚才慌慌张张跑出来就是要去报官的”,显然王川也出事了! 曾成命人看住老仆,自己带着几个人踏步进入了那个幽静的小院,确实一道血水顺着中厅的门口流淌而出,飞起一脚踹开屋门,曾成几人飞窜进屋,发现血水来自于一旁的卧室,挑开帘子所有状况就映入眼帘了:王川在地上已经被乱刀剁成了一堆烂肉,床上则是那个女人也已经被几刀砍的内脏外露了。 仔细端详了一番那颗破烂的脑袋“嗯,确实是王川,来人把尸体收敛一下”,说完曾成扭身走出了这个血腥的房间,望望晨光,无来由的他心里感到了极度的快意,小声嘟囔了一句“马帮主,你的大仇今天终于有人给你报了!”。 刘源查找谭栓儿的情况最是不明了,谭家家人只是觉察出他半夜时分出院门一趟,至此就没有再返回家中,搜查了一遍,除了院外有一滩血迹外,谭栓儿踪迹皆无,李成远知道这个情况后明白谭栓儿也被人家做掉了,只是因为他叛变之后采取的是置身事外的方式并没有继续危害飞蝠帮,所以飞蝠帮给他的处理仅限于他个人而祸不及家人的温和政策。 至此,李成远明白自己所掌握的三张打击飞蝠帮的牌全部没有了,以后的飞蝠帮可就很不好对付了。不过李成远现在有更需要担心的事,他丢失的密件当中还有许多涉及朝廷中大人物的内容。 鼎新朝现在这些叛乱起家的官员可不是什么圣人,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隐私,这里关键点在他们基本都有一些外室密宅,这可是涉及到了庆王爷家族,几个皇叔皇亲以及军方重要将领的事,不管是出于保护还是什么其他的目的,他通过自己掌握的城市网侦系统将这些信息收集了起来,这回好,信息全被泄露出去,一方面涉及到这些重要人物的生命安全问题,另一方面,如果让这些人知道自己竟然收集他们的隐私,那么。。。结果可想而知了。 这可是一个左右为难的问题,他明知道信息泄露,可也不敢去通知这些人,另外这还涉及到自己呢,虽然李成远早在一次叛乱前就把家眷送回了老家居住,自己算单身在永安搅风搅雨,可自己的命也是命啊,南宫玉三人武功远超他想象,连国教寺刑堂四大执事都不是对手,那么一旦要围杀自己。。。越想越恐惧,李成远这天夜间就搬进了国教寺里居住。 他苦闷不提,霍融几人伏法,可算解决了飞蝠帮最大的问题,经过向南宫玉汇报,飞蝠帮此后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尽快恢复通信系统。南宫玉三人的经评估,觉得郭平的那个设想非常巧妙也完全可行,前些日子担心的是霍融王川等人是否了解相关人员的情况的问题,现在二人已除,这个顾虑完全没有了,郭平亲自主持开始紧锣密鼓地展开了这项工作。 这欢王是跟庆王的兄弟,说起来他和庆王同岁,他们那一代,老大成为皇上,其他的兄弟都封了王,岁数最大的几个已经死了,就剩下三人了,庆王不用说了现在这一家子算把持着永安甚至天下,比他小几个月的就是欢王,这欢王是侧妃所生,从小就谨小慎微,任何事都不出头,另外他本身资质也平平,所以在当年皇家几兄弟中几乎就是一个透明人,不过这也是皇家之道,反正也当不上皇上,有这么好的出身又让别人明确自己与世无争,日子赖不了,所以很快他就得到了欢王的爵位,平平静静地一直生活得不错。再一个是就是陈瑞联的爷爷胜王了,其实与环王类似,只不过其孙辈出了一个风云人物陈瑞联。 环王没儿子只有一个姑娘,可惜的是姑娘不到二十岁还没嫁人的时候在一次游湖的时候赶上怪风,船只沉没,姑娘也早早地离开了人世,所以到头来只剩下欢王老俩口就这么绵长地活着。所以环王府很是冷清,十多名仆妇加上一个总管已经足够照顾他们了。 欢王府按规制面积可不小,庞大的府邸里就主仆这么十几个人,而且欢王从小养成的习惯极不愿意呼朋唤友,府中长年没有客人来往,欢王的主要爱好就是在府中开垦出一块块地天天伺弄种的花啊草啊,甚至菜啊庄稼啊,所以这欢王府是永安城里都名气很大的空虚寂寥之地,作为这个府邸的总管江环每日当然是十分清闲甚至寂寞了。 欢王不抠唆,对他们这些下人以家人般对待,所以欢王府中俱是跟随多年的老仆老夫。江环这个总管薪酬不错也没啥事,本来生活极其平静,可第一次永安动乱一伙乱民暴徒袭击了他在西城的家宅,就差一点家中的父母妻儿女遭了毒手,幸亏那时候飞蝠帮赶到驱赶砍杀了那些暴徒算是保全了他一家的性命和名节。当时江环在环王府里当差未在家,第二日知道永安动乱后他匆匆赶回家才了解到这些情况,那真是感激涕零,当时飞蝠帮还在附近维持治安,他赶过去纳头便拜。之后,死活要加入飞蝠帮以报答救家的恩情,这个情况汇报到了郭平那里,而郭平那时正想渗透到飞蝠帮一直没有进入的东城就同意了,而且郭平亲自出面接纳他加入了飞蝠帮并成为自己直属管辖的人员。 第六章 (29)恢复 郭平江环说起来两人都算是读书人,都是在考取功名时遇到了险阻而不得不改向其他方面发展,所以二人结交后一番交谈后立刻算一见如故。前边说了江环管理着偌大的一个环王府挺无所事事的,结交了郭平算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所以他经常约请郭平到王府自己的小院里举杯畅饮,鱼找鱼虾找虾,郭平江环人生经历十分相似,又都算饱读经书,所以一聊起来就是长谈,越聊感情越好,基本上已经算是至交了。几次下来,郭平已经对江环了解的非常透彻了,知道此人是一个重情重义值得信赖的人,所以逐渐地把一些重大事项跟他谈起。 这里就说到了信息系统的事,没想到江环拍胸脯保证此事包在他身上,原因是他有一个亲弟弟本身就在军部从事这方面的工作,李代桃僵,可以利用这条线避开李成远镇魔会的干扰,建立一条经敌人内部系统嫁接的通信渠道,而且郭平发现这样不但能恢复永安作为全国信息中心地位,另外还可以获得许多敌人军部的重要信息,是非常值得投入精力做的工作。 江环的兄弟江平当年就是他托关系送到军部察司的。江平比江环小十二岁,算是从小被江环带大的,对他这个兄长言听计从。江平说起来在军部察司也干了不少年了,永安动乱,新朝廷建立,扫荡的是那些顶部的官员,是影响不到他这样的基层官员的。 军部的信息中心并不在城里,因为城里境况复杂,无论是人传还是鸟传都非常容易受到干扰和破坏,他的信息中心在永安东侧五里的小军城,军部命名为信都,那里驻扎着三千兵士有着庞大而井然有序的禽类和驿马饲养栖息场所,不过命令机关和信息分析部门则都在永安城里,所以每天需要有人运送接受相关信息来往与城内和信都之间。江平没读过什么书,他在察司干的就是运送接受信息的粗活。 虽然是干粗活,他这个干了数年的老人也算是一个官员,每天带领着一小队驿卒往返于军部察司到信都。江环拉江平入伙并没费太大周折,一方面自己这个活计本就是哥哥托关系给找的,再一个前边说了几乎算江环抚养大的江平对哥哥言听计从,更主要方面是当年飞蝠帮救下的可是除了共同的爹娘还包括他自己的妻儿的。 飞蝠帮这些年已经渗透到了信都。信都有官兵有负责信息传递的官员,自然也有养马养鸟做饭洗衣等等的杂役,这些人中已经有好几位是飞蝠帮中坚实的帮众,以前飞蝠帮最大的难关是信息从永安城中送进送出的问题,现在有了江平帮助这个问题迎刃而解。 干掉了霍融,飞蝠帮信息中心恢复立刻加快了进程,想想也是,当年飞蝠帮能壮大发展就是因为郭平到来后建立了一支非常出色的信息收集传递队伍,建立完善后,这块工作就完全交由了霍融负责,可没想到他叛变了,之后飞蝠帮大批主管信息收集和传送的帮众死在了他手里。信息收集分类和传递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干的工作,三年下来飞蝠帮的信息系统中的骨干人员以及培训人员仍然是动乱前的那批人中侥幸躲过搜捕的帮众,可这些人的情况霍融基本了解,所以这些年他们不但不能干相关工作,还得到处躲藏着霍融率领的镇魔会的搜捕。 这回好了,霍融没了,这一批人就没有顾虑了,并且郭平出山亲自指挥这支队伍,所以各项工作很快就开展起来了。数年考察,李泰郭平对机灵的周小宝极其满意,不然前阶段也不会让他任永安分舵的舵主,后来遭到南宫玉他们批评后,李泰亲自兼任了永安飞蝠帮工作,从这个岗位退下来的周小宝就被派往了信都统一指挥那里的帮众建立依附在敌人信息系统上的直接的信息传递中心。 周小宝精明能干,被安排进入信都之后,很快就站住了脚。他是以永安有名的和合酒楼信都分店掌柜的名义落脚信都的。信都虽然很小的一个副城,但毕竟驻扎着三千名官兵,甚至一些军官还有家眷,而服务于他们的各种仆从劳役近万人,所以在一个有一万多人的地方建一座酒楼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且和合酒楼在永安五六家分号,全国几十家分号,有极其深厚的背景,所以他这个掌柜很快在信都就成了一位左右逢源之人。 很明白,这和合酒楼信都分号就是飞蝠帮的信息中心,在这里靠着那些养马的养鸟的帮众,许多信息可以很便捷地传递出去,而且信都本身就是军部的信息中心,酒楼茶馆这些地方也是信息收集的最佳场所,所以这里还是一个重要的信息收集采集点,也正是如此李泰郭平经过数次商量后最终选择了机制灵活又有不错武功的周小宝担任了这个职位。 至于信都和永安城里的信息传递那当然就是由王平来负责了,所以很快永安的信息中心作用恢复已现端倪。 南宫玉常虎很满意飞蝠帮这段时间的工作,不过他仍然希望李泰郭平建立一条备用的信息道路,其实这一点李泰他们也考虑到了,自从被南宫玉他们赶回南城,一系列工作之后,南城基本又完全掌握到了飞蝠帮的手里,这时候他们感觉到南宫玉他们的英明了,因为完全掌握了一地之后,许多工作开展起来就事半功倍了,比如第二条信息道路,在那无边无沿的南城棚户区域要找出几个破烂的院子来饲养信鸟好像并不是太难的事,虽然南城门一直没有开,但那些城里城外运送装卸粮食蔬菜的苦工,那些贩菜的小摊贩,那些往城外运送粪水垃圾,往城里运送泉水的杂役那个不是生活在南城那片棚户区?过去几年他们总是在防御总是在躲藏,一旦他们下了决心拼死继续掌控南城之后很快就发现他们差点抛弃了他们最珍贵的资源。 现在的局面他们很容易就发现了城内城外信息传递的渠道,无论是在棚户区放飞信鸟还是通过那些苦人把信息传入传送出去好像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既然如此,郭平亲自下场又建立了一条信息传送渠道并派了稳妥之人在城外建立了第二个信息传送渠道,这一下永安完全恢复信息中心的地位指日可待了。 见飞蝠帮已经进入正轨,南宫玉常虎就不在操心他们的事了,说起来他们来永安基本事已经办完了,噩耗也知道了,该离开了。 正事收尾,南宫玉到道观见了栖身在那里的荣宝和马姑娘,然后郑重其事地将一沓子卷宗交到他们手里,“宝儿,这是永安城中很多大人物的暗宅地址和相关信息,李成远整的,这里全交给你,虽然李成远知道这些信息露了,但他没有胆量去通知事主,所以这些信息并不会发生变化,你明白,这可是利器,无论是要灭了某人或威胁某人,而马姑娘作为永安人了解地理,所以你们预先先完完整整地整理出来这些信息,以便以后加以利用”,“是!”,“那就这样了,我们几个再折腾几天就离开了,你们一定要小心自己的安全,有什么事这回可以通过飞蝠帮的系统传递给我们”,“大哥,您放心”。 所谓再折腾几天就是这要离开永安了,南宫玉要遍尝一下永安几大势力的底气,另外也是希望能把这些人引出永安城这个龟壳。 思岑过后,第一站他们去的是军部,原因是闽王那个军部内线查到了蔡西坡人头的埋藏地点。当晚,南宫玉常虎冷月荣宝四人一路潜行进了军部西南侧的那一片比较荒凉的地带,纵身跳入院子,他们按照指点摸到了一座小山附近,那里密密麻麻地立着许多木条,这里就是军部验明正身之后那些重要人物的首级或者残尸的埋骨之地了。 这些木条从山脚起一直延伸到小山顶部,许多木条已经腐朽断落,近前观瞧这些木条上不会有名字只是显示着一个个数字,这些数字应该一一对应于军部的留档里的名称。那位内线经过一番查找告诉他们那个时间段从外带回的人头的编号是六七七三,他们发现山上木条只是一个记录,可不是什么墓碑,所以根本没有什么规律可寻,四人仗着境界高深好一番高速浏览也花费了近一个时辰才在山腰处找到了标有六七七三的木条,仍心存一丝丝侥幸,南宫玉常虎荣宝对望一眼后,咬牙挖开了木条下的泥土刨出了那棵被胡乱掩埋了的首级,早已腐烂了,只是十多年生活在一起,仅仅几点残存的特征也足以让三人确认了这就是伴随引领他们长大成长的平北将军蔡西坡,洒泪重新掩埋了首级,南宫玉在木条另一侧刻下了‘平北将军蔡西坡之墓’几个字,摆上带进来的酒菜瓜果之后,四人跪拜在地深深地行了大礼,虎爷念叨着“老蔡头你先临时歇在这里,等永安光复之后,我们一定把你请进荣景园”,荣景园是永安城北一处专门埋葬立下赫赫功勋的臣属的墓园,这不是虚言,凭蔡西坡的功勋完全够资格进入那里。 第六章 (30)闯荡 祭拜完毕,南宫玉安排荣宝返回他现在栖身的永安南城的那个道观,其他三人还准备在这军部中折腾折腾。 三人一路向东北方行进,逐渐接近了军部中枢所在地,他们想的挺好,这一次说不定能弄些军情密报呢。军部,南宫玉常虎都来过,他们知道居于中部的那个门前有持戟战神雕像的青砖楼房就是军部中枢所在地。 一路潜行,三人来到了青砖楼前,等一队巡逻士兵离开之后,他们飞身上前干掉了门前的两个守卫,之后奋力推开了那扇朱红色的大门闪身而入。青砖楼里第一层是一个空旷的天井,南宫玉常虎来过,知道天井四周的那些房间基本是协商事体的开会的房间,而二楼之上才是崇信等人的衙署。 当三人迈步走上楼梯之时,南宫玉突然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本就没有特别的目的,既然感到危险,南宫玉迅速决断,他赶忙对常虎冷月说道“不好,恐怕有陷阱或者埋伏,我们赶紧撤退”,说完三人立刻转身飞奔向那道朱红色的大门。 果然,那朱红色大门此刻正悄无声息地缓缓闭合着,也就是他们反应快,在门闭合的一刹那,南宫玉死死地扣住了门扉,只是刚刚很轻松就打开的大门此刻却如千斤闸,在南宫玉的巨力下仍缓缓向前移动,这时候常虎也到了,看到南宫玉有些吃力,他抢步上前也把双手扣上了门扉。 二人知道现在他们已经处于极度危险当中,而打开门恐怕是唯一的生路了,所以几乎同时发力,也就是他们俩了,自身怪力加上境界之力,两人不管不顾地嚎叫着将那扇此刻重愈千斤的朱红色大门生生推开了一个两尺多长的缝隙,南宫玉高叫一声“快走!”,会意的冷月如风般从这个缝隙处飞掠而出,她离开,放下一些心的南宫玉常虎二人再次迸发出全力,门扉又开大了一些,南宫玉一偏头,常虎会意咬牙拼命挤了出去。他离开南宫玉自己可抵不住门了,不过他轻功卓绝,在门合上的一瞬间奋力挤了出去。 咣当一声,朱红色大门严丝合缝地关上了,与此同时,借助月光,南宫玉透过窗户看到青砖楼里迅速被浓雾弥漫,而那些雾竟然闪现着淡紫色的光芒,很显然应该是剧毒的毒雾了。此时容不得他们观察和思考了,因为此时整个军部大院已经杀声四起,一队队的兵士向青楼包围而来,三人只能抖擞精神边砍杀着边向东南冲杀过去。 没有顶级高手的参与广靠这些兵将堆人头是很难拦住这三个杀神的,此刻离军部围墙最近的是东南边,只是眼看接近的时候,南宫玉感受到了数个高手的气息,此时可不是恋战的时候,南宫玉立刻招呼众人改变了行进的方向转而奔向来时的西南方向,那个方位虽然距离远,但他们一路行来并没有发现高手存在。 不久他们的后方已经缀上了赶来的高手,三人只能发足狂奔,只是来时很太平的一条路,再走就不那么简单了,草丛中,假山后,大树上不断有埋伏的杀手突然冲出向三人袭来,也就仗着三人武功水平极高,再着这些年的一系列战斗让他们具备十分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战斗技巧,即便这样当他们终于逃到那座首级残尸墓地的时候,每个人都已经伤痕累累了。 应该不是专门针对他们的陷阱,因为要完全干掉他们这个准备绝对不够充分,南宫玉推测人家这天罗地网的安排应该只是常备的防范措施,三人带着满身血终于逃出了军部大院,他们身后仍然有高手和马队追击,只是军部外没了对各种暗哨的顾忌后,三人放开身法飞腾而去,不过差不多到了中城边缘的时候才堪堪甩掉了追兵。 这次测试让他们明白军部确实是龙潭虎穴,他们此次折腾有点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放慢身形,三人悄悄地潜回了西城那个小院心里才安定下来,急忙清洗治疗伤口,好在基本上都是皮外伤。此刻虎爷问南宫玉“你看清了吗?那朱红色大门关上后”,“嗯,瞄了几眼,不过可以确认那一定是剧毒毒烟”,“你说这是为咱设的局?”,南宫玉摇了摇头“高看自己了,恐怕这只是人家的常规防御手段,以后不了解清楚可不敢往那些殿啊堂啊里蹿了”,“咳,不就门关上了嘛,难道窗户我们就出不去”,“真出不去,临走的时候我回头瞧了一眼,发现那青砖楼上的窗户每一扇都已经覆盖上钢板了,要知道就算我们能破开,那也需要一段时间,关键我们能在毒雾中待多久?而且恐怕高手们也已经赶到了”,“嗬,那说起来还真是悬啊”。 南宫玉看着常虎冷月说道“军事重地有这些安排也确属于正常情况,不一定是叛乱后建的,恐怕很早之前就有这样的设施,只是我们接触不到军部高层并不了解这个情况罢了。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个很诡异的情况,就是我们向西南侧逃的的时候,那些假山池塘树木墙边突然出现了大批的刺客,而这些刺客的手法手段使我突然想起了带着圣上从金泉城突围时经过花田时的感受”,这个话题虎爷没有发言权,因为那次他是作为疑兵对决的是玄门力量,而同样经历过的冷月听南宫玉的话后陷入了沉思,一会后她点点头“确实,我特意回想了一下,两批人的行事方式非常相似”,得到冷月认同,南宫玉点点头“如此我们就不得不猜测两种可能了,一是军部训练了天道盟的杀手,二就是杀手联盟本身就是军部豢养的,杀手联盟背后的老板必然是军部某个大人物”,虎爷冷月点头认同他的推测,南宫玉点点头“也算不虚此行,起码搞清楚了一个问题”。 他们可没那么多时间休养,也就休息了一天,三人又跃跃欲试了,当晚深夜,他们穿好夜行衣溜出了西城那个小院,之后一路向东而去,看方向这次几人要夜闯皇宫内院了。 皇宫他们比较熟悉,一番谋划他们选择了内城墙西边那个内院运送垃圾的出口,说起来这个地方已经担负了好几次重大工作了,第一次永安动乱时使圣上处于极度危险的太监叛乱,第二次,则是作为突破口,将大批后宫宾妃皇子以及各种皇家人物运离开明显危机重重的皇宫,从而保住了这些人的生命和体面,陈瑞欢入住皇宫,他的齐王府就空出来了,现在这些人被圈进了齐王府中,不挡吃不挡喝,日子过得还不赖。 此次他们还选择了这里为突破口,原因是这里是皇宫宫墙最佳的隐藏地段:墙外满是绿树芦苇,之后还有一条广阔的河道,而其他地方光秃秃的太容易被不间歇巡城的大内侍卫们发现了。 当然亡羊补牢,这地方不可能不重重设防,现在这里有一支两百人的御林军部队长期驻扎于此,不过只要有遮掩有挡头,那些御林军是根本发现不了南宫玉他们这样的高手的。 从队伍的间隙,三人一路潜行到了城墙边上,之后南宫玉首先飘飞进了内城之中。落地静止了片刻以便观察周边的情况,之后轻轻击了下掌,得到信息后,第二个进来的是轻功略差于二人的常虎,他落地时有轻微的‘咚’声发出,南宫玉静心观察发现并没有惊动任何人,他之后就是能飞翔的冷月了,几乎毫无声息像突然冒出来的出现在二人身旁。 二人进皇宫犯不着去骚扰那个现在在皇位上的傀儡陈瑞欢,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太后住的慈宁宫,原因是那里可是由曾经杀害了蔡西坡的凶手。慈宁宫位于皇宫东侧,由一片分割开来的殿堂组成,占地极广,那里有专门的侍卫把守,有点宫中宫的意思。 三人一路潜行在皇宫中,躲过一队队巡逻的侍卫,很快接近了慈宁宫的范围,躲过这里的守卫之后,三人进入了慈宁宫的范围,如此顺利吗?太容易让南宫玉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他们把警醒提高到了顶点然后一步三停的前进着,即便这样,一会之后他们竟然已经非常接近太后的寝殿了,这可有点不对了,不是说太后手里有梅兰竹菊琴棋书画八大高手吗?就这么容易就接近了慈宁宫的中枢之地? 也就在这时,虎爷的大脚碰到了一块小石头,没想到这么个碰撞却发出了极其悦耳的声音“铃!”,声震夜空并传出了很远,这个声音之后,本十分平和的慈宁宫里突然传出了八道冲天凶焰,行!不是等太后身边的八大高手吗?全在呢! 南宫玉迅速评估了一下这让他冷汗直冒,原因是这八道凶焰当中最弱的自己对付起来也十分困难,更不要说其中的几道的实力明显远超自己,那还咋办?南宫玉对另外二人说了一声‘撤’,之后转身向慈宁宫外蹿去,他都吓跑了,常虎冷月能咋着,也急忙跟在他的身后,让他引领着躲过一道道凶焰仓皇逃走。 他们逃走之后不久,太后寝殿中突然迸发出一丛冲天的杀气那气势似乎远超开始的八道凶焰,可惜正仓皇逃跑的南宫玉三人并没有觉察到这个异常的景象。 第六章 (31)搅动永安 这次他们可遇到大危机了,即便险险越过了皇城城墙,八道凶焰仍紧紧缀着他们。南宫玉三人仅轻功而言,冷月南宫玉属顶尖中的顶尖,常虎别看那异于常人的体魄,但从小跟着南宫玉折腾,其实他轻功同样属于顶尖的,只是与那二位有些差距,也正因为如此,他成了整个队伍的拖累,跑出去半天了仍然没有甩掉追兵,甚至被人家越追越近。三人逃到中城广元街的时候,后面八人中最快的一名高手已经到了他们身后,这个时候可不能恋战,南宫玉嘶吼了一声发出信号,三人突然转身全力施为地向此人攻击,追上来的此人武功极高,只是没想到三人敢停下来施以攻击,所以有些慌乱,再加上她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抵挡住三人突施辣手,短兵相接中,那人被迫连连后撤,也就如此了,南宫玉三人转身立时又逃了出去。 这一下战斗箭头人物速度缓下来了,但其他几人已冲了上来,南宫玉真有点头大了,不过思虑一番后,他牙一咬“既然如此,那就来一场大混乱吧”,言罢他带着众人向西南方向奔逃而去。 很快常虎冷月明白南宫玉的目的地了,因为一大片黄墙绿瓦已经映入了眼帘,“进!”命令发出三人纵身翻过围墙冲进了永安国教寺那片广大的房舍殿堂园林当中。 八个追兵几乎前后脚也赶到了国教寺外,她们八人并不能说是虔诚的玄门信徒,不过霍家主人是,所以不由得她们放慢了脚步,只是如此好的机会岂能放过,八人中几个担当主心骨的姐妹相互看了一眼下了决心,率先腾身飘飞进了国教寺中,很快就锁定了正在国教寺中乱窜的三个身影。 如今的国教寺可不简单,前些日子,剩在国教寺的四大主事相助李成远败北,考虑到国教寺的安全,负责承露台的正外出处理事情的怀照匆匆赶回了永安,与他同回的就是承露台的基干力量,四大护法和另四大主事,这样此刻的国教寺中仅承露台的力量就包括至尊高手怀照和四大护法八大主事。 南宫玉三人逃进国教寺又没有隐藏境界,只是国教寺太庞大了,他们深入很远之后,怀照等人才觉察出国教寺里高手来袭,不过此刻只靠着感知来判断那可不得了,因为他们感受到了十一名顶尖高手的气息,那又如何?现在的国教寺神圣不可侵犯! 全军出动,在怀照的带领下四大护法八大主事共十三名顶级高手从各个方向向着那私自闯入国教寺的十一名高手冲杀而去。 感受到他们杀过来了,南宫玉跟常虎冷月使了一个眼色,三人划了个直角,突然转向国教寺西北方向,径直向着围墙而去。他们突然转向,后面的追兵不可能那么顺滑地咬住他们,几人被甩到了偏南的方向,待要调整方向,可此时怀照等人已经杀到了,黑夜当中立时发生了几场短兵相接的战斗,不过两方领头之人立时意识到了问题喊停了双方的战斗,说起来怀照认识她们。 简单了解了情况,怀照气冲斗牛“哈,竟然想出了到我国教寺摆脱追兵的计谋,哼!今天绝不能放过你们”,双方互相看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于是循着三人逃走的方向一同追了下去。 好家伙,南宫玉这一番操作,虽然终于拉开了双方的距离,只是此刻他们身后已经有二十一名顶尖高手发了疯地追杀他们。“哈,既然如此,今夜就让永安的那些大人物无眠吧”。 南宫玉是个细致人,帅才嘛,他可不白当了几年巡察司,永安城中的王公权臣的宅邸他可是相当清楚的,他引着路三人一路狂奔向了东城,之后,一会进王府,一会进公主府,甚至他们三人还蹿进了庆王府,那还了得,实话说,现在的庆王府的防范规格是远超皇宫内院的,他们大模大样的闯进来,当然会遭到各种阻击,不过机会均等,愤怒的不管不顾的八姐妹和怀照带领的玄门高手团同样遭到了府中防御体系的攻击。 蹿这些豪宅王府官邸,使得三人总算又拉开了一段距离,但还不足以让他们悄无声息地隐藏境界从而藏匿起来,待他们从庆王府冲出后,此刻缀在他们身后的高手已经远不止八姐妹和玄门十二三高手了,那些王府中豪臣中豢养的顶级高手一同追了下来,南宫玉估算着现在他们身后已经有近四十名顶级高手在追击他们,想想应该算是武道界顶了天的事件了。 南宫玉选择的最后一站是他们前几天刚刚来过一次的龙潭虎穴般的军部大院,预估了大概的方向后,三人越过围墙又一次闯了进去。 军部前两天遭人闯入并逃走,让军部高层十分震怒,所以现在的军部大院已经设置成了最高警戒状态,所谓最高警戒状态就是各种机关陷阱完全打开,各路高手完全当值,吃住在大院中进行全面戒备。 三人飞掠而入立刻搅动了这锅沸水,军部中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不过他们三人与后面近四十名高手比较目标小了许多,所以躲过开始的几路攻击之后他们三人立刻想方设法地隐藏到了一些死角和暗影当中,这使得军部大院的狂暴攻击几乎都落到了随后跟进的那些高手身上,这些人也并不了解军部的这些设置,所以进来后还没怎么着呢就劈头盖脸地遭到了无穷无尽的攻击,乱箭,劲弩,陷阱,飞石,毒雾,号炮,飞索。。。一股脑地向他们袭来,幸运的是这些确实是顶级高手,不可能受到什么致命伤害,可追击?飞奔?那就别想了,直到军部高手赶到,双方噗一接战才互相认出了对方,怀照和军部的人急忙喊住打斗的众人,误会解除,可要再追已经太难了,一方面军部那些销器陷阱一旦打开了关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再一个刚才好一番混乱,这之后,那三人的踪迹就消失了,也就是很难确定追击的方向了。 已经追到这了总不能放弃吧?和军部高层商量之后,加军部高手五十几人撒开一张大网对整个军部大院进行了一场筛子般地过滤,令他们极度气恼的是那三人早已经离开军部消失在了莽莽的永安黑夜当中了。 此时南宫玉三人瘫坐在一片小树林里,这里已经离军部外三里,在永安城中的小山魁山脚下。真的累坏了,此次逃跑三人已经发挥出了全部的境界和能力,说起来比在鬼岛被那帮子僵尸军团追击还要拼尽全力,最玩命的虎爷已经处于内力枯竭的边缘了。 休息了一会,南宫玉起身取出补药给其他二人吞服,说起来今天晚上真是险象环生,其实仅仅那八姐妹追击,没有其他高手掺和,他们三人今晚最好也是个重伤的局面,而且很可能要生死血战,八姐妹中最顶尖的两三人境界在南宫玉之上,不过单打独斗南宫玉可以靠无人匹敌的战斗经验和技巧来弥补,所以他并不怵头,只是今夜是八人全员在场,那可就完全不同了,虽然南宫玉常虎冷月经过三大禁地中的战斗,已经有非常不错的相互配合了,但南宫玉清醒地知道那从小生活在一起,经过几十年的磨炼,人家八人的配合是他们根本无法比拟的,所以一旦被八人追上,那场面不可想象。 三人一直到朝阳升起才算缓了过来,可这时天已大亮,他们满身伤痕还都穿着一身夜行衣总不能就当街溜达吧,没办法三人只好潜行进了一座看来是荒废了的院子中继续躲了起来。虎爷这个话痨刚才那么长一段时间竟然一言不发,可见把他累成啥样了,进了这破院子破屋,他才完全还了阳“好家伙,今天我终于知道啥叫害怕了,出皇宫后不久,我突然有异样的感觉,急忙回头,就看见一张白森森的脸就在我身后都快贴到我身上了,当时刷的一身白毛汗”,他说的就是八姐妹中轻功最高之人在中城广元街与他们接战的原因,实话说当时虎爷有点吓愣了,他主要是根本没觉察到人家已经到了他的项背处了,反应快还得是南宫玉,就在那人要动手之时,南宫玉的长剑已经撩了过去使得那人不得不放下虎爷自保战斗,这之后才是三人一通联合攻击逼退那人。 “哎,不说那些了,说点振奋的,昨夜咱这可算搅和永安了吧,你看看咱闯了皇宫,闯了慈宁宫,又闯了国教寺,再之后尚书府,庆王府,大将军府邸也擦了一角,最后还再闯军部大院,哈,这也算大事件了。对了,玉儿,你这招不错,不这么大搅和,咱昨夜还真可能被人家围捕甚至围杀了”,南宫玉摇摇头“唉,咱有些盲动了,永安的水还是深啊,前两年太顺利了,现在看咱的实力还搅不动永安这口大缸啊”。 一直等到晚上,三人才悄默默的潜回西城那个小院,真是累坏了,休息了一白天也没缓过来,三人胡乱吃了一些东西就上床歇着了。 他们渡过了难关修心养性去了,可他们不知道永安城里可乱套了,经过他们昨夜的一番折腾,今天白天无论各衙门和大朝会全都是说的这个事,这里不广是南宫玉三人胆大妄为的事,庆王爷等掌权者最警惕的是后面那近四十名顶级高手擅自闯入他和几个顶层人士的府邸这件事,作为当权者他们最看重的规则规矩的遵守,昨夜那些高手是触碰了这些豪门的隐私核心,是坏了大规矩的行为,给各个王公府邸以及家眷带来了巨大的危险。南宫玉他们这些鼎新朝的‘贼寇’闯入府邸,那是进贼了,考验的是各府的防御能力,而你们近四十名高手不通报没有任何知会地闯入各府邸,意欲何为呢? 第六章 (32)撤离 第二天,惊魂未定的南宫玉三人起床后商量下一步去向,南宫玉沉思了片刻说道“二位,看现在的形势,咱还是等人家完全布置完成前撤吧,不是说丧气话,凭咱仨还真搅不动永安这口大缸。 回想回想吧,那一夜到最后恐怕得有近五十名顶级高手追杀我们,这是什么概念,一个顶级高手就完全可以胜任一个中等门派的掌门之职,另外更关键的是,恐怕仍有许多顶级高手没有出动,甚至还有老怪物级别的人物,这两天可能是因为各方猜忌没有达成共识,如果一旦人家一致行动再加上惊扰出几位老怪物,二位,永安再大也能把咱仨挖出来,咱们本就没什么目的性,既然已经测出来永安的水深,那还是赶紧撤吧”。 常虎冷月琢磨琢磨了他的话又想了想那夜的情景,确实没话反驳南宫玉的看法,而且还多亏了南宫玉机智地采用了搅乱局势的做法,不然仅慈宁宫中那八道凶焰就足以困住三人。 如此三人达成共识决定离开永安,按南宫玉的意思既然走就立刻行动,所以商量完毕,他让二人做些准备,他外出做一些安排和告别。主要是荣宝,到那个道观找到荣宝后问了一下情况,荣宝经过跟玉渊和马姑娘商量后决定前期先待在这个道观中,内部,有凌渊介绍玉渊很容易接受了荣宝。凌渊基本在荣宝安定下来后就离开永安返回江南了,毕竟他可是飞蝠帮江南地区的当家人的,待他离开后,老道跟他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很是喜欢这个勤快懂礼侠义的少年,老道守着个小道观本就是个寂寞的工作,有荣宝这个四处闯荡过的年轻人谈天论地很是惬意,所以非常愿意地收留了二位。 当然这不是长久之计,荣宝马姑娘商量好了,开源布庄那里虽然现在被定义为反贼物产,但按永安的规矩,不久之后这里会被拍卖掉,那时候二人会想办法拿下它,继续以那里为巡察司的据点,说白了也是满足马姑娘的心愿。这个想法得到了南宫玉的认可,原因是见过荣宝的王川刘虎都没了,而马姑娘后些年基本属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主,街坊四邻并不熟悉她,而开源布庄那个位置四通八达,南宫玉也是非常满意。 先交代荣宝联络好众下属做好巡察司的工作,再就是把此次仍没找到线索的失踪几人的寻找工作安排进了荣宝的工作日程,这几人包括南宫玉的结拜四第常宜,唐门唐秋叶,四大捕头之一的秋意,北斗学院的柳飞絮,顾家顾刚等人,另外,闽王他就不去告别了,原因是现在高层震动,闽王也同样在关注之中,所以荣宝得机会代他通知闽王自己的离开。 交代完荣宝,南宫玉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飞蝠帮总坛去见李泰郭平,见面后首先表扬了飞蝠帮近阶段的工作进展,之后说了一些希冀,最后告别“二位,我们虽然搅动地永安高层不安宁,不过,放心不会波及你们,这个是两条线的战斗,记住你们的对手只有李成远,你们并不在高层关心的范畴,所以继续你们当前的工作,希望早日收到你们的相关消息”,李泰郭平拱手施礼并表示一定不辜负老祖的期待。 南宫玉行事雷厉风行,做完这些事,回到小院汇合二人后,三人立刻出发。到了南门门口他们发现城门防范并没有加强,这侧面说明永安高层还没有得到一致意见,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在一处隐秘处找到飞蝠帮给准备的战马,三人上马后立刻催动战马飞奔起来,就这么迎着门军和门口的高手冲去,这些人岂是他三人的对手,旋风般地砍杀之后,他们冲出城门绝尘而去。 面对这样的高手冲门,城防司根本无能为力,当值军官无奈地摇摇头亲自赶往城防司汇报情况,很快这消息就传递到了永安高层那里。 永安高层此时正在一场磋商会议,皇宫内院军部玄门三方正在相互指责中,得到消息后,场上安静下来。居中而坐的庆王冷笑着看着众人,会议开到现在他第一次开口了。 “各位,你们各方具备的实力连我都深感震惊啊,都说永安水深,没想到轻轻松松就出动了五十位的顶级高手,这实力是连洛水玄门祖廷都根本无法比拟的,各位真的很惜命啊,很显然这些顶级高手都只充当着保镖护院的角色啊,唉,可我们外出去执行一些任务却抓襟见肘,就在上个月,军部好不容易挤出两位顶级高手去刺杀冀州的崔浩,可惜冀州武林闻风而动,两位顶级高手拼了命带着一身重伤才逃了出来,可是现在看看我们真实的实力,如果各方倾力合作,冀州武林又能如何呢?恐怕现在崔浩早到鬼门关报到去了吧?”。 下面项飞不太愿意了,他呛声道“王爷,杀蔡西坡皇家是出了力的”,庆王点点头“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那时候人家毫无防范,不用说别的,只要南宫玉或者常虎二人中一人在场,你们派出的那两名高手能得手吗?综是不敢派出自己的绝对实力啊”。 庆王提到的崔浩事件差点造成又一起马台悲剧,好在冀州武林此次全力出手才得以避免。 崔浩本人绝对是一个人物,他是王普早年间的学生,本是文官的他,当年平叛战争开始后依然加入骠骑将军颜乘风的大军任军师之职,后来在平叛战争八年的时候,冀州大部已经被朝廷占领,经过各方协商冀州刺史由颜乘风兼任,而真正管事的冀州司马则给了战功赫赫的崔浩。 多年战争,曾经富甲天下的冀州满目疮痍,崔浩一上任就开始大力恢复冀州的生产和秩序,他弹压豪强,剿灭匪患,又全力扶持各个城镇的工商业,而国之根本的农业,他一方面鼓励流民返乡,另一方面各级府衙出钱出力帮助民众建屋挖井让民众稳定下来,之后由政府出面从其他州府采购种子和农具无偿提供给民众以便能尽快恢复农业生产。一系列的政策下来,冀州在平叛战争结束的时候就已经走出了战争的阴影,各方面都开始展现了勃勃生机。 因平叛战争中的功劳和治理冀州的功劳,战争结束后,崔浩被任命为完全统管冀州军政的冀州刺史,这又一次给了崔浩展现能力的机会,他上任刺史后立刻大力收留那些退伍的和俘虏了的下级军官,用了一年多时间构架了一个非常完善的军队构架,之后无论军民两方他都展现了极其出色的能力,冀州的恢复速度令人侧目,几年下来这个崔刺史已经在冀州人民心中有了非常崇高的地位。 永安叛乱,作为王普的学生和颜乘风的部属,崔浩当然站在反对叛乱的一方,这个时候就看出他构筑的那个军队框架的作用了,冀州各地充斥着退伍兵士,在崔刺史的征召下很快就填满了已经完好的军队框架里,这样不到一月时间,崔浩就有了一支战力十足的三万非常完备的州军,这个州军可不同于其他训出来的州军,蔡西坡曾经接触过这支队伍,他评价冀州新州军的战力绝不次于‘平’‘征’等常备军。 马台事件后,李平芝又带着二万多安东军残部加入了进来,这让崔浩大喜,他有谋略,但毕竟不是战场上厮杀的带兵将领,他的州军中下层军官完备,他统帅力也足够,但就是缺一名手下大将,李平芝正好填补了这个空缺,这一下崔浩有了一支战力非凡的兵力超过五万的大军。 冀州中部西部现在是崔浩的地盘,这些地方使得他还具备一个非常突出的优势,八年争夺战,使得冀州这些地带遍布强关硬寨,成了一个顶级的易守难攻的地方,几乎所有的城镇,虽然城内不断完善还显得有些破败,但无一例外都有着极为坚实的城墙。 鼎新朝对冀州的攻取是由了然的寒州大军负责的,崔浩以坚城据守牢牢控制住了东部防线,之后由博陉关为西部依托顶住了天下第一军的镇东军的狂攻,使得冀州大部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这之后,在对方暂缓进攻后,他立刻又开始挖掘军事力量,这几年下来所谓的冀州州军已经是一个兵力近十万的大军团了,这个军事力量和他的完备布局使得冀州大部牢牢地控制在他的手里。 了心庆王项飞当年思考的以顶级高手消灭对方主帅的方案,最主要的选择就是马台的蔡西坡和冀州的崔浩,因为这二位虽然有顶尖的不可替代的统帅能力,但武道水平都很弱小,确实是薄弱环节,你让他们派人刺杀颜乘风燕王凌泰欧阳宏运这些本就是顶端高手的统帅那根本无法实现。 马台得手更鼓励了他们对此方法的信赖,于是此次由军部出面派出了两位顶级高手准备刺杀冀州刺史崔浩,只是此时早已经不是马台时期了。 第六章 (33)冀州武林 马台事件,虽然人们不知道蔡西坡的生死,但经过飞蝠帮的宣传,大家都知道是永安叛军派出高手袭击了马台将军府,蔡西坡或死或被掠,这是违反武道界的规矩的大事件,全国各地的武道人士都十分震惊。 崔浩任职冀州以来,迅速解决难民问题并使用各种手段使得冀州有了蒸蒸日上的迹象,这也使他在冀州各方人士中享有巨大的威望,伤害他就是伤害冀州的希望,再者马台事件的蔡西坡本也在冀州人民中享有极高的威望,十年平叛战争,他的队伍基本上在冀州作战,兵士也大都是冀州子弟,而至始至终纪律严明,还经常周济经过地带的难民,被冀州人民认为是自己的队伍,享有崇高的威望,所以这一系列的事彻底激怒了冀州武林界。 冀州的玄门属于普纯派系并不认同现任国师了心介入俗世的政策。现在来看,玄门并不是铁板一块,它因为三位杰出的僧人基本分成了三派,最大势力的当然是号称千年玄门第一的普风派系,他们这派牢牢把控着中原西南西北南方以及玄门历史上登峰造极的成就-戎羌帝国,更关键的是他把持着玄都洛水,也因此在前任国师被刺且玄祖印丢失的境况下,扶持了自己的关门弟子了心登上了国师之位。 与普风派系有分歧的就是另两位‘普’字辈名僧,北方玄门基本上普纯的传承,他们信奉与周边人民共甘苦的信念,那里有灾祸那里必然有他们的身影,是通过自己的所作所为引导百姓信奉玄祖,是玄门中最被百姓认可的派系,他们讲究与百姓同甘共苦,但并不介入官府的管辖范围,也不可能对俗世指手画脚,更关键的是这种共同是深恶痛绝那些引起战祸的势力的,所以他们当然不会赞成与永安叛军的融合。 东南玄门前边说过了,以前任教宗普慧为首的他们是坚定的隐世派,他们主张放弃一切对俗世的管理影响职能,修身养性,全心全意伺奉玄祖,用心感受玄祖的每一个教诲,所以他们怎么可能支持现在玄门的做法呢? 所以当今玄门并不是万事如意,深入了解,你就会明白他早已经分裂成三个部分,也就是说东北玄门和东南玄门已经不可能接受玄门祖廷和教宗的领导了,他们都已经明确发出通牒不接受洛水祖廷的任何命令,并要求重新选出新的教宗。 所以极其反对武道高手介入军事斗争的冀州武道人士是包括东北玄门的,不过整个东北地区的武道最代表人物是个俗世高手,他就是玄门发布的武道至尊二十人中仅排在普风之下的郭重山。 郭重山年岁已经很高了,大夏第三代皇帝的时候他已经出生了,算起来已经一百六十岁了,武道中人醉心于提高自己的境界目标就是进入天合境界,因为只有进入天合境界你才算真正能感受到天地之力并加以利用,还有一个方面就是进入天合境界人体会被天地之力洗涤一遍,这不但能消除许多疾病,而且会大大延长人的寿命,基本上来说,如果能进入天合境界,寿命会增加到一百二十岁以上,当然随着天合境界的不断提升,寿命还会相应的增加。 郭重山号称俗世第一高手,从年轻时参加武道新秀大会上开始,他都是当世仅仅次于普风的人,说起来这也是他很不服气的地方,一直以来都期待着俗世高手能超过玄门高手,为此他不顾高龄一直参与武道大会,致力于挖掘俗世年轻力量。 南宫玉常虎他们参加的六十界武道大会,已经一百五十几岁的郭重山依然以首席监督者出席了评判工作,也就是这届大会上,从五百年前韦重后又诞生了一位俗世新秀榜头名,那就是南宫玉了。 虽然很遗憾,南宫玉常虎两人并没有露面,但郭重山仍是激动之至,说起来南宫玉他是见过的。郭重山的门派叫万圣堂,位置就在冀州西南部的翠萍山上,南宫玉平叛战争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冀州参加战斗,所以当然会去拜访这位俗世武道领袖人物,天下俗世武道界特别是冀州武道界都尊郭重山为魁首,起码在冀州可以说遍布他的徒子徒孙,所以南宫玉常虎的辉煌时刻郭重山都是完全掌握的。当年相见之时,郭重山就给予二人极高的评价,现在冀州出身的南宫玉成为了年轻一代的武道魁首,老爷子当然兴奋了。 不过,毕竟年岁大了,武道大会上的劳累和兴奋很是伤老爷子的神,大会后他返回翠萍山后就再也没有下山了,马台事件之后,算是郭重山第一次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他直接发出了多年未发过的万圣令要求冀州武道人士无论玄道俗一定要阻止对冀州刺史崔浩的任何伤害,这一下有了所有人信服的领头人,冀州武道界立刻行动起来,一方面自发集聚高手到冀州首府平泉保护崔刺史,另一方面加大了对外来进入冀州的武道人士的盘查力度。 也就是这个原因,军部的两名顶级高手在进入冀州不久就被觉察,之后遭到了冀州武道人士的围攻,之所以重伤完全是因为玉泉寺主持了慧护住二人,不然二人尸骨无存。了慧是完全同意郭重山的万圣令的,他之所以力主保住二人性命,是不想让冀州武道界彻底激化跟现在永安朝廷和军部的矛盾。 了慧代表的冀州武道高层不愿意激化双方的矛盾,不过恐怕是他一厢情愿了,军部二位高手身带重伤回归,这件事彻底激怒了庆王和崇信二人,一方面他们愤怒于冀州武道界敢跟‘朝廷’作对,另一方面太后那里完胜,而他们去铩羽而归,这个比较让他们感觉很是丢脸,所以虽然庆王已经在各方会议上做出明确决定不再使用武道人士参与军方战斗,也就是说他们不会再派人对崔浩行暗杀之事,但冀州武道界不可饶恕! 为这个目的,他们在永安组织了一批包括三大势力在内的顶级高手,准备重创冀州武道界。那么谁来领导这批武道高手呢?有人提议二十尊者之一的刀神项飞,不过被否决,原因是一方面项飞算郭重山的师侄,在师伯面前很难从事,另一方面答应助他一战的剑神平子长明确反对项飞参与到跟冀州武道界对抗。 此时,庆王开口说道“如果论出谋划策,老夫推荐一人,他就是刑部侍郎总捕司总捕头李成远”,这个提名立刻得到项飞的大力认可“我非常赞成丞相大人的提名,各位知道我曾经是总捕司总捕头,那时候李成远是我的下属,最能干的下属,他武道水平很高并不比我弱多少,不过只是后来精于谋划,并不太出手而已”。 李成远是标准的平民出身,甚至是贫民出身,幼年时遭遇匪祸父母惨死,只有五岁的他在乱世如何生存?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得到了黄岩寺僧人了全的救助,完完全全是他的救命恩人。 之后他就跟着了全在黄岩寺生活,这也是他心向玄门的思想基础。 了全是一位武道高深的僧人不但救助了他还传授给了他至高武功,不过了全因为地方官员的腐败和匪患,极为痛恨俗世的统制者,认为只有玄门教化和管理俗世才能让百姓不再受刀兵之苦,所以是坚定的玄国派,这同样也影响到了自小跟他长大的李成远。 了全圆寂后,李成远离开黄岩寺,凭着不错的武功他成为了一名在宜水一带非常有名的捕头,之后被调入永安总捕司,那时候总捕司总捕头正是项飞。 刚刚进入总捕司的李成远迅速成为总捕司的头号拼命三郎,他追捕刑部挂号的巨匪巨恶遍及全国各地,无数次血战到被人抬回总捕司,仅重伤就达到十多次,也因此很快就得到了总捕头项飞的赏识,到总捕司不到三年就成为那个年代的四大神捕之一。 那时候,项飞就发现李成远不但武功高敢拼命,而且有极高的智商,奇谋妙计,多么狡猾的恶徒,只要成为他的追捕对象,必然会落入法网。认识到这一点后, 项飞开始着力培养他,这让李成远在项飞高升之后迅速成为新一任总捕司总捕头,这是十年前的事,他的一番经营之下,总捕司完全成为他的天下,所以无论副总捕头紫玉还是新四大神捕的秋意要想左右总捕司是根本不可能的,总捕司是李成远用血战换来的,十年前是他的班底,以后即便他离开了也一定是他的班底,不过什么时候世道都是不公的,十年前已经是总捕司总捕头的他,十年后仍然是总捕头,他曾经叹息过‘没有背景的自己到总捕头已经是极限了,升迁?一介平民就不用想了’,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内心深处他仍然是师傅教诲出的坚定的玄国派。 不过当上总捕头后,李成远出手变得非常少了,这以至于他现在出手总要审时度势,前些日子南宫玉三人袭击总捕司,带着国教寺刑堂四大执事赶来的他,在四大执事被重创败北后,他本可出手,只是他评估之后认为自己拼了命也不过能抵挡住南宫玉一人,而已经有伤在身的四大执事是无法战胜常虎冷月二人的,所以他选择了不出手,而是就这么看着三人扬长而去,他自我反省,青年时代的拼命血战,那深刻的记忆让走上管理和出谋划策地位的自己,有些怯于出手和拼命了。 第七章 (1)冀州罗家 由庆王爷提名又有项充推荐,李成远很顺利的成为此次打击冀州武道界的领队。这次行动鼎新朝是十分重视的,大夏以武立国,武道界在政坛和民间都有十分巨大的影响力,打击反义明显的冀州武道界被认为是鼎新朝在天下武道界立威的至关重要的第一战,这一战不但要赢还得完胜这样才能威慑住天下,进而顺利地统制天下,也因此在确定领队人选后,李成远被要求准备三天,之后庆王太后以及国教寺主持怀亭一起听取他的行动方案,在方案被批准后,他们几人才奔赴冀州。 李成远接到这个任务后同样很激动,作为平民出身的他此次十分难得地觅得一次进入核心决策层的机遇,所以这三日他苦思冥想又找来自己几个智囊多方论证才拿出了一份自认为稳妥的行动方案。 三日后,在慈宁宫的议事殿几位巨头齐聚来听取李成远的行动方案。 按预定时间李成远准时的进入慈宁宫议事殿里,在给几位关键人物行礼之后,在太后允许下起身在一张冀州地图上开始讲解自己的行动计划。 “我们此次十几名顶级高手齐出虽然人数上比冀州武道界少很多,但真正实力已经不次于对方了,但是有一点,那里是人家的地盘,在地利上我们亏欠很多,即便我们全力施为镇压了郭重山,可待我们离开之后,对方一定会死灰复燃,而且恐怕会更加彻底地站在我们对立面。另外还有一重危机,武道界确有武道人士不得干预战争的走向和对战争方将领实施伤害的规矩,但并没有军队干预武道界争斗的规定,那里是人家的地盘,如果崔浩突然起甲兵协助,我们虽然是顶级高手也恐怕很难应付的。所以我认为此次行动要想完胜必须要在冀州找到有分量的合作者,我们辅助他们上位从而让冀州武道界彻底臣服于鼎新朝”。 “经过思考,我认为做到这一点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有人的地方就存在着利益相争,冀州武林并不像他展示的那么团结一致,所以我选择的合作方是冀州世家大族罗家”。 他提到罗家,庆王显露出疑惑的表情,李成远急忙行礼道“王爷,我明白您老人的疑惑,因为罗家家主罗章平本就是郭重山的首徒,甚至被认为是郭重山的第一走狗,对郭重山是极为忠心的,不过我们刑部曾经很彻底地分析过这冀州第一大家族的内部情况,发现是有很大的漏洞可以利用的”,庆王听他这么说饶有兴趣地望向他说道“哦,那说说看”。 “罗章平武功很高道德也没有什么瑕疵,在罗家威信还是很高的,只是有一个大问题,罗章平无子,作为很早就追随郭重山的人,他今年也已经八十几岁的人了,他倒地最后能活多少那是未知,但罗家必须要有一个继承人的人选了,所以早在十二年前,罗家族内的一次会议上经过协商选定了他七弟的四子武道修为以及计谋人缘都十分突出的罗广全为罗章平的继承人”。 世人说冀州无世家,那基本是事实,因为这百年来作为跟雪罕对战的前线以及横扫整个州域的燕王叛乱,即便是世家大族也很难幸免,不过罗家仍顽强的生存下来,而且还不断壮大着。 当然罗家不是那些千年世家,它的繁盛就在本朝。壮大罗家的罗家世祖罗天生的出身勉强算是一个大户人家,但此人开国时功劳不小,他是掌管太祖治下大军的总军需官,太祖荣登大宝,他被太祖任命为大夏朝第一任户部尚书,六十岁时卸职回乡养老。 几十年军需和户部经历,让罗天生集聚了巨大的商业人脉,所以回乡之后在他的操盘下罗家迅速发展壮大起来。该着罗家发达,这罗天生不但能挣钱,还很能生孩子,只算他就有十一个儿子和六个女儿,运来天地皆同力,依靠自己的职务便利,他在乱世中收留的一批落难武道高手也无奸邪之徒,真心报答他的救助之恩,所以到罗天生近九十岁过世时,罗家不但已经有了世家的雏形,而且无论财、文、武都蒸蒸日上,他过世后连着几代家主都是雄才大略之士,所以百年间,罗家就成为冀州第一大世家。 再之后就是百年与雪罕的战争了,也就是这场战争摧毁了冀州绝大多数世家,而财产土地绝大多数位于冀州西南的罗家幸运地一次次躲过雪罕入侵大军的侵扰。不过幸运只是一方面,经历过洪朝末年席卷全国的大动乱的罗天生早已经发下祖训,一方面强调以武立家,另一方面从他就开始构筑罗家的坚实壁垒。 两百年几代人的努力,依山而建的罗家完全可以算得上大夏最坚实的堡垒地域。宽阔而环山而上的道路已经是一个易守难攻的险要,而庞大的罗家庄园是建造在落枫山的山腰处的,不但有高大的院墙,而且几乎所有建筑都是青石铸造的堡垒型建筑,在这样的地方以罗家千挑万选的一千家丁和几乎个个武艺高强的子弟镇守,可以说即便是数万人的大军也很难攻破,这就是罗家在可以说百年乱世的冀州顽强生存甚至壮大起来的原因。 以武立家,家主必定是家中第一高手,而此时的家主罗章平便是明证,他是上一代家主的侄子,自幼就天分非凡,也因此他幸运地成为了冀州甚至天下俗世第一高手郭重山的弟子,上一代家主过世后,无可争议的成为罗家家主。 罗章平虽然痴于练武,但大事不糊涂,燕王叛乱他旗帜鲜明地站在了朝廷一边,为十年平叛战争出力极大,所以冀州光复后,罗家又大大收获了一波利益,比如冀州大部分城镇的重建都闪现着罗家的身影,再之后永安军方叛乱,虽然陈瑞风被赶出了永安都城四处漂泊,但他仍然是坚定地保皇派,崔浩之所以能这么顺利地掌控这大半个冀州,又是罗家提供了巨大的助力。 大的方向罗家态度明确这没有任何问题,但他武痴的性格还是埋下了巨大的隐患。罗章平习武成狂,除了重大事宜的决策,这些年他基本已经完全放弃了对罗家的日常管理,一年大半时间都生活在翠坪山师傅郭重山处,尤其十二年前选出了自己的继承人罗广全后,罗家的日常事务早就被他全权授权给了这个侄子,连问都懒得问了。 罗广全本来是很崇拜自己这个伯父的,但是掌权日久再加上身边几个亲人的挑唆渐渐地生出了异心,这其中最重要的人物就是罗广全的父亲罗章选,罗章选在罗家主脉排行第七,他的父亲也就是罗广全的亲爷爷就是罗章平前的一任家主。罗天生当年定下的非常重要的一条规矩就是罗家以武立家,家主由主脉武道水平最高之人充任。 规矩是规矩,但武道水平对于本家族无法进行生死战鉴别的状况下,除非差距巨大,是很难得出出谁优谁劣的,所以几任家主基本上都是上一任家主的子嗣接任,所以罗章选从小被方方面面尊称为罗家少主,可该着他倒霉碰上了罗章平这个怪胎,‘武道水平最高之人为家主’,很明显在武道方面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跟罗章平相比,再加上主脉其他家因为他们家把持好几代家主早就有点愤愤不平,所以上一任家主虽然满脸慈祥谆谆教导地将家主之位传给了罗章平其实心里在滴血,当然被叫了几十年少主的罗章选就更尴尬了。 其实罗章平对罗章选这个弟弟很不错了,他任家主后,罗家的经营和财务大权仍然交给了自己这个三第负责,罗章平在主脉排行第四,他前面还有三个哥哥。武道远不如人家,声望也差很多,罗章选没有资格反对自己这个四哥,所以他表达了臣服和忠心,内心的失落和不满一点都没显露出来。 掌握着罗家财权的罗章选自此之后开始着手弥补自己的两大不足,当年他是参与过确定家主会议的,主脉的群起反对和罗章平武道水平的高高在上都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记忆。大家族传承数代,一致对外可能没啥问题,但家族内部必定会存在利益之争,家主之争之外,当然最普遍的就是经济利益之争了,罗章选手里有经营权和财权,以此下手,十几几十年下来主脉的其他家基本被他笼络回了身边。 至于武道,他是没有希望追上罗章平了,所以他的希望全寄托在了儿子身上了,很幸运,其四子罗广全出生之后就被鉴定为资质上佳,有了这个基础以后的成就就要靠自己这个父亲来培养了。 因为他掌管经营,经常往来于大夏各地,基本上每到一地他都会利用关系为儿子寻找名师,这使得罗广全的练武生涯里有了八位道性高深的师傅给了他极为全面的武道培养,而这其中就包括黄岩寺高僧了全。 罗章选知道了全武道水平高深莫测后,不惜为黄岩寺捐助百万重修庙宇从而将罗广全送人了他的门下学习了三年。 这三年中,了全身边还有一位小徒弟,正是现在已任刑部总捕头十年的李成远,罗广全李成远年龄相仿很快就成为了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