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永恒》 引子 烽火硝烟于乱世,一曲华歌延绵千年,略过千年的兴衰,已经依稀散落在无尽的彼端,我拿起笔,将那散落的故事,收在囊中。那渐行渐远的烽火长歌,让我所有的泪水都已被风干也不愿与之绝别…… …… 他,在国家最危难的时候授命。从屯田海昌到偷袭荆州,从彝陵之战到石亭之战,从征山越到两宫之争……从书生到武将再到文臣,成为三国历史上“出将入相”的唯一,辅佐吴国皇帝将一个国家从乱世带到盛世,乱世是武将们纵横的舞台,盛世则是文臣们长袖善舞的地方。然而,无论是乱世还是盛世都是他的舞台……这,就是陆议。 第1章 复仇 这是蜀汉章武元年七月(公元222年)的一天,丞相诸葛亮在大殿上劝阻刘备:“陛下,东吴不是敌人,蜀国的敌人是北方的曹魏政权!” 众臣一起跪倒:“陛下,三思啊!” 刘备复仇的想法已经占满了大脑此时又占据了整个心里。他已经顾不得不群臣反对,從秭歸大舉進攻東吳。 已经是夏天,刘备看着那刀光剑影流血如流水般的撕杀使蜀军节获胜,而东吴则人心震骇,他更坚信自己这次出兵的正确性:以往用兵都是丞相做主,这次朕一定要扫平东吴!一连数十天的烽火,兵枪刀剑交击,四处充斥着凄厉的哀嚎,具具沾满血的尸体曝晒在烈日下发出恶臭。东吴士兵逃的逃、躲的躲,逃不掉的、躲不了的只能走上自缢一途。如果在这样下去,东吴的统治岌岌可危,孙权为了避免两面受敌,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遣使臣向魏国称臣。 曹丕接到看到孙权称臣的书信正在和他的文武大臣商议此事。 大司马曹真认为刘备大军士气高涨,大有彻底平灭东吴之意。 曹丕点点头:“朕要坐山观虎,各位卿家意下如何?” 司马懿(字仲达)认为:“按照东吴目前损失惨重的情况来看,孙权帐下已无人能够带兵。”在陈群(字长文)看来,东吴胜利,我们则发兵攻打吴国,蜀国胜利我们就发兵攻打蜀国。“这时候,曹真出了一个主意要曹丕先给孙权加九锡,再封王。曹丕点头:”大司马的话不无道理。“ 陈群补充:“陛下,为了避免孙权日后不愿附属魏国,可让人告诉孙权将其长子孙登送入魏国为人质。”此主意得到众人一致赞同。 于是魏文帝曹丕发了一道旨意,封孙权为吴侯,加九锡。同时让他的长子孙登到魏国。 蜀军一鼓作气先败吴军左右都督孙桓、朱然,再将孙桓(孙权之侄)困于彝陵城中:接着又打败东吴老将韩当、周泰潘璋等:蜀军声威大震,孙权再度求和,刘备仍然不答应,他发誓要让东吴——彻底消失。 东吴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孙权是那样无奈的接下那道圣旨,金殿上安静的几乎听不到声音,片刻,他将那道来自魏国的圣旨摔在地上。此时一个校卫将两军阵前的加急快报交给孙权:又一座城池失守。孙权暴怒的将加急军报摔在龙椅下,面对着众文武:“又一座城池失守,如何听不到众卿的声音?”他既着急又生气,生气他的这些大臣到了关键时刻都没有了声音。 此时中书令阚泽(字德润,太子太傅)打破这沉寂的大殿,出班奏本:“主公,臣保举一人,相信此人可以为主公阻挡刘备。”孙权的眼里出现一丝不为人注意的亮光。 阚泽保举陆议(字伯言,吴郡吴人)指挥东吴所有的水陆军。一时间金殿上几乎开了锅,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大都督?即使是当年的周瑜大破曹操于赤壁时,也只是拜水军都督而已!能够让吴王如此信任,委以全国军队的,自孙坚时代算起至今也没有先例。这件事一经提起便遭到了东吴几乎所有大臣的反对! 老臣张昭首先提出:“主公,当年公瑾破曹兵与赤壁也不过是拜了水军都督而已,陆议没有任何战功难以负重,如何能够指挥整个江东的水陆军?” 张昭刚说完,老臣虞翻便接着:“主公,此一战关系到整个东吴的存亡,应任用有经验的老臣,怎可用一位年轻人。” 沉默了一会儿,孙权冷冷的问:“仲翔,那你看谁合适呢?”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虞翻没了言语,因为他也不知道目前谁合适。 大臣张泓:“主公,此一战是关键,陆逊年轻威望不足以服众,只怕会耽误大事。” 张泓刚说完,老臣步骘紧接着。“主公,一介书生如何能带兵打仗?” 金殿之上好象翻起了波浪,步骘、士燮、太史慈、程秉、蒋钦等大臣均跪倒在地,劝主公千万不可以重用这么年轻、没有战功且威望难以服众的人来执掌整个江东的兵权。看着大臣们一个接一个的提出反对意见,孙权把脸转向丞相顾雍:“丞相,你说呢?” 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顾雍才说:“陆议毕竟太年轻,又没有功名恐怕难以负重,主公还是要慎重才好。”顾雍的回答让孙权出乎意料。于是,这件事情从正殿议到了偏殿。偏殿里几位重要的大臣都在,张昭先开了口:“主公,陆议没有任何战功,凭威望来说就难以服众,不足以服众又何谈指挥大军,此人万万不可用。” 孙权没有说话,把目光投向吕范:“子衡,你意下如何?” “主公,臣即认为子布先生的话有理。” 孙权又将目光投向其他几位大臣,不料他们都异口同声的与张昭说的一样。 最后孙权征询顾雍的意见,出乎他的意料顾雍还是坚持不同意重用陆议。 阚泽内心很着急,他不明白没有战功就不能够指挥军队吗?难道指挥军队靠的只是威望与战功,那么人还要才能做什么?想到这里他决定力排众意,不然吴国危在旦夕:“主公此战关系到东吴的存亡,而对于陆议其人,主公是有所了解的。”说着他又把眼光转向其他诸臣:“诸位都是江东老臣,随先主征战多年,难道不明白指挥战役靠的是才能而不是威望? 以各位的威望绝对可以服众,为何还要站在此处议论,又为何不去挂帅指挥呢?诸位此刻在这里议论而刘备正在利用这个时间在前方大开杀戒!“ 张昭等众人都被这番话给说愣住了,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孙权说:“各位不要争执了,孤已经决定,这一战由陆议指挥,三天后在校场金坛拜帅。”说完甩手完走出偏殿。 留下身后都愣在那里的众人。 张昭大呼:“吴王不可如此草率呀!” 孙权是不会草率的,他明白这场战役的重要性,明白这场战役关系到整个东吴的存亡,正因为这样,他认定:这个平日里默默无闻寡言少语的人是能够帮他抵御来自老对手刘备的威胁的最佳人选。然而,让孙权进一步明白陆议价值的,是已经死去的吕蒙、还有关羽…… 第2章 拜帅 初春是暖的,阳光更暖,可是高高的帅坛上却是一片冷然肃穆,身穿皂白色的马靴,白底深蓝色团花战袍的陆议站在帅坛之上,很自然流露出一抹高贵绰约的气韵,他那双深如黑夜的眼眸流转着一丝冷莫的光芒,在看似无害的外表下其实潜藏着无穷的力量,那巍巍高坛之上,他从容的将孙权手中的帅印接过来,顿时感觉那份责任如此沉重。坛下则是元勋宿将们羡慕、渴切、嫉妒的目光。他一夜之间站在了一个文臣武将梦寐以求的颠峰,但对面那双深邃、多疑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的激动和兴奋,只有一句短短的言语清晰传来:“阃以内,孤主之:阃以外,将军制之。”这固然是信任但也意味着:如果失败,他将替孙权的战略决策承担一切罪责,这份罪责,足以让他粉身碎骨。荣耀与毁灭之间往往只有一步之遥,关于这一点博览群书的他知道的太清楚了。 就这样,陆议带领整个东吴的军队——只有五万人马。驻扎到了前线。但让人奇怪的是他一直不肯出兵,只是死守。这样以来着急的是刘备,他想一鼓作气灭掉东吴,他也意识到了这是最后一关,中军大营里他将目光转向军师马良:“幼常,敌人久不出战是何原因?” “陛下,东吴这次任用陆议挂帅,此人虽然年轻却非同一般。” “哈哈哈哈!”刘备放声大笑,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 刘备看到马良不解的看着他便说:“朕笑此次东吴真的完了,无人可用了!” 说完又是一阵大笑,这笑声就好象他已经为死去的人报了仇一样。马良相劝:“陛下定要谨慎,不可轻敌,上次吕蒙偷袭荆州均是他的主意。” “什么?”刘备愣住了:“幼常,你为何不早说?既是如此,偷袭荆州的人朕一个也不放过!”说着抽出腰里的宝剑砍段桌案一角,咬牙狠狠地说:“朕不会放过他们!”马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这时右卫将军冯习出主意说让士兵先骂阵,刘备点头。 第3章 忍耐 于是蜀军开始了长时间的骂阵,不堪入耳的话语足以让任何人为此冲杀出去,然而陆议忍住了,为了东吴长久的存在,他还是忍住了,他要用疲劳战术将刘备的军队拖得筋疲力尽,因为他明白,这场战役东吴没占有任何优势,必须创造时机,先夺取战争优势,为这场战役的胜利创造条件。 数日的长时间的骂阵没有效果,马良渐渐的感觉有些不好,他明白,这次陛下遇到了强劲的对手。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他使出了一计,他在想这一计应该足以让陆逊出战吧。 这天早起陆议按常规巡视营寨,外面的蜀军刚开始骂阵,大意是说:东吴真是没有人了,怎么会任用一个连女人都保护不了的人来保护国家。 声音真切的传入陆议的耳朵里,年轻的他,那颗心猛跳了一下,这是两军阵前,对方竟然揭开他心上的伤疤,用私事来伤他,让整个东吴的人都知道他心底的伤:刘备!你可真是没有道德,使用这样的计策,可是你错了,我不会上当。他心里想着,眼里透出一丝阴冷的目光:“来人!” 一个小校过来:“都督有何吩咐?” “传令下去,让士兵们用棉花堵住耳朵,任何人不许私自出营!” 陆议相信,这样大家看到的就是蜀军张牙舞爪、丑态百出的样子。马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计策也失败了,关于东吴郡主孙仁在嫁给刘备之前一直与陆议两情相悦,可是没想到孙权让她嫁给刘备用来和亲,而孙仁在关键时候居然选择了刘备,这给陆议的身心造成了巨大的打击。这件事情马良多少知道一些内情,他原本想利这事来刺痛陆议的心,想在陆议心灵的伤口撒些盐,可是失败了。他感到不妙于是在此劝阻刘备退兵。 “退兵?”刘备想都没想过,对于他而言太想消灭东吴了,恨不得东吴立刻消失,他的心太急了,这样无形当中他就违背了兵家大忌。由于心太急的缘故,刘备一计不成又施一计。 夜是那样安静,天空没有月亮,只有淡淡的星光,骂了一天的蜀军已经入睡,看了一天热闹的东吴将士也休息。这样的夜有些静的可怕,只有一丝淡淡的星光飘入军营,中军主帐中陆议还没有一点儿睡意,他让人熄灭蜡烛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大帐的门口,思绪无法收住,自己如同寂寞却固执的飞蛾一般,明明知道军政舞台如同炙热的火焰会葬送自己的生命,可是当你的国家面临着危难的时候却还是想要投身其中,那可是要燃尽全部的绚烂。 而他这一去果然就再也没有离开,直到化为灰烬……就在他思想集中的一刹那,一道寒光向他直扑过来,他吃了一惊马上明白是遇到了暗器,身手敏捷的他以最快的速度躲开了这第一道寒光,紧接着第二道寒光又扑过来,速度之快难以形容。也就是在这第二道光飞过来的时候,他微微一挫身形,双臂一振,长袖一抖,身形晃处,红影一闪树上的人大叫“啊——” 随即掉了下来。 凌统(字公绩,偏将军)觉得这么长时间还不出战,心里想着事情夜里睡不着,想来主营找都督谈谈情况,正巧看到了这一切,这位都督的身法之快,身形之美,让他吃惊,他在想:不仅仅是他想不到,所有人都想不到都督居然还有如此的轻功,怎么从来就没听说呢? 这刺客是刘备派来的,为的是激怒陆议,让他出兵,可惜被陆议识破:“你告诉蜀主刘备,你们兵多将广我是不会出战的,”说着,他看了一眼那个刺客又转身对刚刚进来的侍卫风扬说:“放开他,让他回去给刘备送信。” 这时的大帐里只剩下陆议和凌统。陆议指了指身旁的座位:“凌将军请坐,将军应该明白现在还不是出兵之时,刘备走路陆而我们的水军无法发挥,此一战我们不能失败,那就要有十足的把握和良好的战机,可是这些我们此刻都还不具备,因此要学会等待,创造时机。” 凌统心里在想:这位都督可真聪明,我并没有说明来这里的目的。从他眼中充溢着智慧,凌统看出这是一个深沉难以捉摸的男人,不是含著银汤匙长大的富家公子,他知道在顺境中长大的人不可能年纪轻轻便拥有这麽犀利的一对眼眸。“都督,可是等待到何时?” 陆议思考了一下:“不会太久,时间长了刘备的粮草必然会断,他已经派人去催粮草了,你让人盯着,只要他的粮草一到你就全部劫走。”短时间的谈话,凌统已经渐渐的明白,他开始佩服新的都督了,临走时他还是问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都督,你何时候学得轻功?” “小的时候,叔公把我交给一位轻功一流的师傅,然后由叔公亲自教我读兵书。” “可您的父母呢?” “母亲生下我就去逝了,四岁那年父亲也去世了,是叔公把我抚养成人。” 那声音依旧那样平静却略带着辛酸。 凌统他没想到这么年轻华贵的人居然有着这么辛酸的身世。他此时充满了歉意:“对不起,属下不该问这些。” “凌将军不用客气。”声音依旧好听,沉静而安详。 “都督如何看待诸葛瑾一事?” “诸葛先生对东吴、对主公一向忠心、勤于政事,对东吴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原来诸葛瑾与其弟有家书传送,于是便有人说诸葛瑾欲与与其弟勾结众所周知其弟乃蜀国丞相,这样以来诸葛瑾便成了“里通外国”了。诸葛瑾闻到声甚是生气,自己在东吴为官多年,从不曾有投奔蜀国的念头,这些人乃自己同僚却在关键时刻如此诽谤自己,一时间他很忧郁。 凌统想起了这事顿时有些生气:“都督,属下真是不明白,子瑜若是有此心只怕早就离开这里,怎会等到今天,有些人在关键时候没了言语却在诽谤人时都来了。” “凌将军不要着急,本督也同你一样相信子瑜先生,因此本督已将此事上书吴侯,请主公表态。” “上书吴侯?”凌统不无担心。 “凌将军放心,主公乃明智之君,定不会相信闲言碎语。想必将军也一定知道谎言说得多了便是真理。如若此事再不上表让主公表态,对于子瑜先生来说只怕夜长梦多。” 凌统豁然开朗。 刘备用尽了伎俩。也许是哺育陆议成长的这片四面楚风的夷土吧,给了他少年特有的沉着和镇定,他显示出来的临危不乱源源盖过了身经百战的刘备。 第4章 又是计策 又是一天开始了,天空中依旧弥漫着热浪。韩当(字义公,昭武将军,)和周泰(字幼常,奋威将军)一直是周瑜的部下,后来又跟着鲁肃、吕蒙作战,对于陆议韩当实在是不服气:他凭什么?只凭吴王的一句话?来到前线这么长时间了总是闭门不出,分明是畏惧敌人!他心里很乱决定出帐走走,刚出来便遇到老将军徐盛(字文向,建武将军):“老将军,我们来这里多久了好象缩头乌龟一样,我真不明白主公为什么用这样的人!” “义公,别着急,此时谁也看不透那公子葫芦里究竟卖何药。” “老将军,我们从跟着周郎起从来没有如此窝囊!” “也许,该问问他究竟做何感想。”于是他趴在徐盛耳边说了些什么。徐盛点了点头。 蜀营里刘备对东吴军队的闭门不出很无奈,这让他急于复仇的心里无法平衡。 他催促军师马良要尽快拿出一个好主意,让东吴出战。马良很无奈:“陛下,该用的方法都已经用尽了。” 这时候吴班说:“陛下,到是有一个办法,只是…”他停了下来。 “什么办法,你只管说就是。” “陛下,可以让孙夫人来军前助战。”马良被吴班这个主意惊呆了,他急忙阻止:“你疯了!为何给陛下出此下策!” 刘备冷笑:“他没疯,朕为了扫平东吴,舍得一切。” “陛下!此主意诸葛丞相想必不会同意。” “蜀国的天下是朕的,朕还没有死!来人,带朕的书信骑快马交给夫人。” 马良担心的看着刘备:“陛下,这样做恐怕不妥。”刘备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看了看马良,仿佛在说:她一定会来的。 蜀国那碧树如荫的花园里,刘备的夫人孙仁正在舞剑,一个丫鬟将一封信交给她。刘备在信中说此次出征非常顺利,东吴的统治摇摇欲坠,现在东吴的兵马由陆议统帅,下一步他要活捉陆议,然后直捣建业。孙仁看完了信,顿时心里吃惊,她已经听说刘备这次出征很顺利,可是没想到东吴让陆议挂帅,她的心开始渐渐的往上提。当初,自己的兄长拿自己和蜀国联姻,母亲吴国太怕女儿受委屈,不肯同意,坚持让她选择自己的婚姻,可是最终她还是放弃了陆议,选择了刘备——因为她觉得刘备在她的心目中是英雄,直到嫁往蜀国后她才开始渐渐的明白,刘备——这个她心中的英雄是个视妻子如衣服的人,戎马半生的他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女人在他的眼里不过是物品而已,因为她是孙权的妹妹,所以对她又加了一层防备,政事从不让她参与,自幼娇纵惯了的她,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对待,她真的不明白刘备以前的几位夫人是怎样与他共同生活的。这时她的眼前又出现了那个英姿绰约的身影,她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自己已经为人妻,可是思绪翻飞,总是让她不能遗忘,渐渐的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她终于明白,自己太年轻了以至于还不懂得什么是爱的时候就放弃了那份原本属于自己的爱,而来到一个从不属于她的地方,陪着那只属于她心目中的英雄。等她明白这一切时,她决定远离那座不属于她的宫殿。于是她让人在离皇宫较远的地方建了一座宫殿,从她大兴土木的那天起,她的心冷了。她再也不想看到那不属于她的英雄。刘备听说她居然另建造一座宫殿,恼怒至及,如果不是丞相诸葛亮阻拦,她这所宫殿早被拆了。她开始害怕,害怕蜀国的人会伤害她,甚至她觉得蜀国的每一个人都在伤害她,于是她训练女兵,日夜为她站岗。 “楚玉,给我备马,我要去前线。” 楚玉是她的陪嫁丫鬟,从小跟着她,对她比较了解:“郡主不能去,那里非常危险。” “危险也要去,必须去!” 楚玉还想说什么,孙仁冲她摆了摆手:“不要说了。” 楚玉无奈的点点头:“郡主,楚玉愿陪您一同前往。” 主仆二人上了路,一路上孙仁不说一句话,楚玉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打扰她。 东吴的帅帐内,韩当依旧看到帅案后那张有着书生般柔弱却又混合着霸者般锐利目光的面孔,那种谦和温雅和出尘超世的气息本应极矛盾然而在他的身上却是无与伦比的谐和,使他渗出一缕缕的坚定毅然。 “众将领今天有何事?如果没有…”陆议话没说完就被韩当打断。 “如果没有事大家解散,你去玩乐?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我们自随先祖创业以来也没遇见过像你这般的统帅。自到任以来,只是一味严令各军乘高守险,兵不轻出,自己每天除了巡查各处的关隘,就开始了观书搏弈,任蜀兵百般辱骂寻衅却不出兵。这里是战场,不是你陆公子消遣之处。”韩当只觉一口气憋在心里很久,使他再也无法忍住。 帅案后的陆议面无表情,他清楚自已的所作所为:来到彝陵半年多了,他严明军纪,对百姓秋毫无犯,用以赢得民心。让步骘领兵万人守益阳(如今湖南境内),阻止武陵的土著部族帮助蜀国并且不用武力收服一些蛮夷部落。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再也没有了笑容:自己玩过吗?而白天他下棋纯粹是在迷惑蜀军的奸细,他乐过吗?两军对垒,自己的军队无地利又不战天时,武陵等诸蛮夷部落也有乘机与与刘备联合的动向。他笑得出来吗?这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果失败,后果不堪设想,东吴的统治也会土崩瓦解。就是这样一场没有任何优势的战役和校场拜帅的情景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从吴主手中接过东吴千万生灵的责任!大兵压境,在他身上能够没有一丝的压力吗?他兵书读的固然多但纸上谈兵的事在中国不是没有先例。在他心里,不能说没有这种前车之鉴的恐惧。 第5章 闹事 韩当的话刚刚讲完,周泰、陈武(字子烈,偏将军)徐盛等众人都在跟着嚷,“都督,我们希望您今日能够将连日以来不出兵的理由解释清楚!” “不然的话,可别怪我们这些当下属的做出您认为是卤莽的事情。” 有了带头闹事的,众人也都开始起哄,“我等可没有都督那样沉着、冷静。” “刘备率军犯境,现已深入吴地联营百里,彝陵孙桓将军被围数月了,危在旦夕,吴王将全国的兵力都交与都督,我们理应与刘备一决雌雄,为国分忧,都督却在此按兵不动,只令偏将弱兵前去攻打,徒损士卒,韩当实在不能明白,都督究竟想做何感想?”韩当见众人都响应他,愈发来了精神。 陆议从帅按后起身转向沙盘:“诸位,现在时机不成熟,我军即不具备天时也无地利,而这场战役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因此要创造机会,因此诸位不要着急,冷静下来,这是一场持久战役,不要擅自出兵,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后果和损失。”他声音是如此安详却又那么有力度。 陈武开口:“那么请都督告诉我等何时出兵解救被困城中的孙将军?” 那声音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哦,韩将军不用多虑,孙桓将军带兵有方,彝陵虽然小,但城池坚固、军粮充足,自守是没问题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接着:“刘备困顿此处,求战无门,对彝陵只是偏师围之,彝陵看着危险实际上是安全的,等我们攻破蜀军主力之时,孙将军和他的队伍自然就没事了。” “请问大都督,如此相持不战,何时才可击破刘备主力?”这是老将军徐盛瓮声瓮气咄咄逼人的声音。 陆议依然用微笑而平和的目光看着身材魁梧,须发斑白的徐盛,这让徐盛觉得有些尴尬。韩当看到这情形更恼火:“再这样下去,只怕刘备会将都督你也吃了。” “请韩将军说话尊重些。”声音依旧。 周泰几乎愤怒了:“尊重?尊重一个根本不懂带兵却在这里浪费时机的人?你尊重我等吗?你是在害我们,也害了主公。” “这么长的时间了你一直不出兵,分明是惧怕刘备,奇怪,你是否在君主和亲时就被刘备吓破了胆?”韩当这句话一出口众人全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韩当居然搬出郡主和亲的事情来。陆议的心口处痛了一下,脸色由霎时的红变成了白,他不明白自己以前和东吴郡主的那段恋情怎么会和这场战役联系上,韩当身为东吴老臣却当众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看在韩将军是东吴老臣的份上,本都督已经给你面子,你难道不知率众闹事情是触犯军法吗!来人!将韩当推出去,斩首!”冷漠的目光后面闪着隐隐的杀机。 众人惊呆了! 刚上任就敢杀老臣,胆量可不小。 主要是韩当不该胡说,这和郡主没关系。 人虽年轻,心可蛮狠的。 好看的面孔后面,往往都有一颗谁也看不透的心。 众人悄悄的议论着…… 尽管是盛怒之下,他依旧那么冷静,没有一丝年轻人的冲动。这时,顾邵开口:“都督,给韩当一次机会,让他带罪立功,此时杀他不宜服众。”对于顾邵的话,陆议没有反驳:“也好,不过此时必须将他押起来,另外从今天起,军队陆续后撤。”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都督究竟想干什么。 此时一名小校送来了孙权的亲笔手书:当年孔明先生出使吴国的时候,孤当年曾想让子瑜劝说其弟孔明为我东吴所用,于是孤就对子瑜说:兄弟跟着哥哥是天经地义,既然哥哥在江东,弟弟也应如此,只要孔明先生愿意,孤便与玄德解释。结果子瑜说舍弟既然跟了刘玄德,就不会改变的,就象微臣永远不会投奔刘玄德一样。孤想:孤和子瑜恩如骨肉,孤完全了解子瑜,他是非道不行,非义不言,孤对子瑜是完全相信的。 陆逊看完信:“来人,将此信交与子瑜先生。” 蜀军营地,刘备接到信息说夫人已到,他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来得好快呀。他带人前去迎接:“夫人,你怎么来了?这可是两军阵,不是你的宫殿,开不得玩笑,明天一早我让人护送你回去。” 孙仁冷冷一笑:“是陛下写信告诉我,要活捉我的兄长我又如何不来?” “恐怕,朕要活捉的还不止你哥哥。”说完大笑着和众人走入大帐。 孙仁的手握住了剑柄…… 刘备刚走进营帐就接到冯习的报告说粮草被截。一旁的孙仁暗暗的喘了口气。原来,蜀军被阻挡在巫山到夷陵几百里的三峡中。东吴总是不出战时间一久了,供给发生了困难。几十万大军每天耗粮无数。蜀军远离后方,运输路线遥远。几百里的三峡,山陡路险,车马难行,军运仅靠水路。时间一长,数十万大军吃饭就成了大问题。刘备命令吴班和张南前去押运粮草,陆议早就让人盯着蜀军的粮草,军师马良一再叮嘱他们二人千万不要走小路,一定要走大路,然而,刘备认为此时吴国的军队已经被他打得溃不成军,哪里还能劫蜀军的粮草,他几乎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所以他告诉吴班和张南不必害怕吴国的军队,小路近许多,走小路好了。这样,奉命埋伏在小路上的凌统将蜀军的粮草劫去一大部分。 听了冯习的报告,刘备气得只觉得眼前都在冒火,一旁的军师马良说话了:“陛下,依臣看临行前诸葛丞相说的有道理,不能彻底平灭东吴,我们的敌人是北方曹魏。陛下撤军吧。” 这句话让刘备更加光火:“撤军?不行!幼常身为军师,怎么竟说长他人志气的话。” 马良知道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这时刘备又让马良领着左卫将军张南和右卫将军冯习带着人马亲自叫阵。马良无奈转身刚要走,就听刘备继续说:“夫人也一同去。” 马良惊呆了。 东吴的营寨的小校来报说是蜀军仍在继续叫阵,陆议正在看军事地图:“我不是说过了,让他们骂好了。” 小校只好说:“都督,孙仁郡主在阵前。” 他那看地图的眼睛愣了一下,目光一闪即逝:“不论是何人,都不许出战,把各个营寨的大门都关好,没我的命令私自出营者一律斩首。” 两军阵前,孙仁没有看见她想见的人,她失望之余又有些高兴,因为不出战,至少他是安全的。这时马良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孙仁:“夫人将此信带上赶紧回去交与诸葛丞相。” “可是…”孙仁还想说什么。 马良摇摇头:“夫人,此时不走就晚了!臣让人护送您。”孙仁走了,马良仿佛看到了血流成河的蜀军。回营后刘备听说夫人走了,他看了看马良,没说什么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孙仁带着一群人走在路上,被东吴派来的大将程咨截住了去路,对方在马上施礼:“郡主,奉主公之命,来接郡主回东吴。” “为什么?” “郡主,现在蜀吴已经开战,主公担心郡主的安全,所以派属下前来接郡主回去。”孙仁恼怒,自己完全是个棋子,可这又能怨谁呢?谁让自己当初放弃了那本不该放弃的幸福?现在自己仿佛在夹缝中一般。如果不回去,刘备打完仗回来还会放过自己吗?想到这里她将手里的那封书信交给一个校尉:“你将这个交给诸葛丞相。” 可是当这个校尉拿起书信却看到背面写着:孙夫人亲启。于是他将信交给孙仁,孙仁急忙打开信上面是军师马良所书:陛下打完仗必然不肯放过夫人,因此夫人已不宜久留蜀国,借此机会速回亲人身边。她的眼前一片茫然,她此时的心情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她默默地随着程咨走水路登上回东吴的船…… 第6章 捕捉战机 日复一日,东吴依旧是不出战,刘备的军队扎进深山,天气也一天比一天炎热起来,盛夏的江南烈日似火,暑气逼人,这些来自山里温带气候的蜀军士兵无法忍受这样的酷热,自东吴不出战这些日子以来大家都叫苦连天,渐渐的丧失了斗志。日子久了,蜀军被陆议的疲劳战术拖得精疲力尽,加上粮草本身已经供给不足,还被东吴劫去了一部分,刘备没办法,只好放弃与吴军速战速决的打算,决定休整部队,待秋季再举进攻。他不顾马良的苦苦劝说,把驻扎在山谷里的军队开到谷外,把江面上的军队移到陆地,把军队密林里,依傍溪涧,结营四十多座,达七百里。 一直在捕捉战机的陆议,此时认为反攻的条件已经成熟。他踱步到桌前,坐下。提起笔凝神思索,上书给吴主孙权:最初,臣顾虑刘备水陆大军同时并进,我们势必分兵抵抗。现在看他不用水军单用陆路,又在七百里内处处结营兵力分散,犯了兵家大忌,短时间内刘备的布置不会有什么变化,因此请吴王放心,不必再为刘备的事挂念了。 这一段优美的演说说明,陆议已经对这场战役有把握了,他不去救孙桓是拒绝分散兵力,此做法相当清醒。因为他明白这场战役东吴是在没有任何优势的情况下进行的。 这时,亲兵端上来了吴王专程派人用快送来的交州荔枝。陆逊看了看桌上玉盘内摆着的还带着新鲜绿叶的荔枝有些冷漠的微笑:“呵呵,恩宠隆重。”说着他摘下一颗的荔枝,轻巧地破开鲜红的壳,细嫩的果肉呼之欲出,仿佛孙权渴切问询的眼睛。他看着那荔枝出了一会儿神:如果吕蒙仍在,吴王还会选择我吗?赢得孙权的信任固然很难,战胜老谋深算的刘备亦非易事,他的棋局,竟是同时应对两个当世的巨人。 想到这里他对侍卫说:“将这封书信加急送往建业,交与吴王亲启。” 侍卫拿着信件上马绝尘而去,他步出大营外。帐外山风浩荡,他挺拔修长的姿态翩如天人,人们锐利的目光始终无法穿透他的内心,此时陆议的心里在想:刘玄德,你恃众犯险,今天只能求老天侥幸了,你以为江东真的无人能阻挡你吗? 日复一日,东吴依旧是不出战,刘备的军队扎进深山,天气也一天比一天炎热起来,盛夏的江南烈日似火,暑气逼人,这些来自山里温带气候的蜀军士兵无法忍受这样的酷热,自东吴不出战这些日子以来大家都叫苦连天,渐渐的丧失了斗志。日子久了,蜀军被陆议的疲劳战术拖得精疲力尽,加上粮草本身已经供给不足,还被东吴劫去了一部分,刘备没办法,只好放弃与吴军速战速决的打算,决定休整部队,待秋季再举进攻。他不顾马良的苦苦劝说,把驻扎在山谷里的军队开到谷外,把江面上的军队移到陆地,把军队密林里,依傍溪涧,结营四十多座,达七百里。 一直在捕捉战机的陆议,此时认为反攻的条件已经成熟。他踱步到桌前,坐下。提起笔凝神思索,上书给吴主孙权:最初,臣顾虑刘备水陆大军同时并进,我们势必分兵抵抗。现在看他不用水军单用陆路,又在七百里内处处结营兵力分散,犯了兵家大忌,短时间内刘备的布置不会有什么变化,因此请吴王放心,不必再为刘备的事挂念了。 这一段优美的演说说明,陆议已经对这场战役有把握了,他不去救孙桓是拒绝分散兵力,此做法相当清醒。因为他明白这场战役东吴是在没有任何优势的情况下进行的。 这时,亲兵端上来了吴王专程派人用快送来的交州荔枝。陆逊看了看桌上玉盘内摆着的还带着新鲜绿叶的荔枝有些冷漠的微笑:“呵呵,恩宠隆重。”说着他摘下一颗的荔枝,轻巧地破开鲜红的壳,细嫩的果肉呼之欲出,仿佛孙权渴切问询的眼睛。他看着那荔枝出了一会儿神:如果吕蒙仍在,吴王还会选择我吗?赢得孙权的信任固然很难,战胜老谋深算的刘备亦非易事,他的棋局,竟是同时应对两个当世的巨人。 想到这里他对侍卫说:“将这封书信加急送往建业,交与吴王亲启。” 侍卫拿着信件上马绝尘而去,他步出大营外。帐外山风浩荡,他挺拔修长的姿态翩如天人,人们锐利的目光始终无法穿透他的内心,此时陆议的心里在想:刘玄德,你恃众犯险,今天只能求老天侥幸了,你以为江东真的无人能阻挡你吗? 日复一日,东吴依旧是不出战,刘备的军队扎进深山,天气也一天比一天炎热起来,盛夏的江南烈日似火,暑气逼人,这些来自山里温带气候的蜀军士兵无法忍受这样的酷热,自东吴不出战这些日子以来大家都叫苦连天,渐渐的丧失了斗志。日子久了,蜀军被陆议的疲劳战术拖得精疲力尽,加上粮草本身已经供给不足,还被东吴劫去了一部分,刘备没办法,只好放弃与吴军速战速决的打算,决定休整部队,待秋季再举进攻。他不顾马良的苦苦劝说,把驻扎在山谷里的军队开到谷外,把江面上的军队移到陆地,把军队密林里,依傍溪涧,结营四十多座,达七百里。 一直在捕捉战机的陆议,此时认为反攻的条件已经成熟。他踱步到桌前,坐下。提起笔凝神思索,上书给吴主孙权:最初,臣顾虑刘备水陆大军同时并进,我们势必分兵抵抗。现在看他不用水军单用陆路,又在七百里内处处结营兵力分散,犯了兵家大忌,短时间内刘备的布置不会有什么变化,因此请吴王放心,不必再为刘备的事挂念了。 这一段优美的演说说明,陆议已经对这场战役有把握了,他不去救孙桓是拒绝分散兵力,此做法相当清醒。因为他明白这场战役东吴是在没有任何优势的情况下进行的。 这时,亲兵端上来了吴王专程派人用快送来的交州荔枝。陆逊看了看桌上玉盘内摆着的还带着新鲜绿叶的荔枝有些冷漠的微笑:“呵呵,恩宠隆重。”说着他摘下一颗的荔枝,轻巧地破开鲜红的壳,细嫩的果肉呼之欲出,仿佛孙权渴切问询的眼睛。他看着那荔枝出了一会儿神:如果吕蒙仍在,吴王还会选择我吗?赢得孙权的信任固然很难,战胜老谋深算的刘备亦非易事,他的棋局,竟是同时应对两个当世的巨人。 想到这里他对侍卫说:“将这封书信加急送往建业,交与吴王亲启。” 侍卫拿着信件上马绝尘而去,他步出大营外。帐外山风浩荡,他挺拔修长的姿态翩如天人,人们锐利的目光始终无法穿透他的内心,此时陆议的心里在想:刘玄德,你恃众犯险,今天只能求老天侥幸了,你以为江东真的无人能阻挡你吗? 第7章 战火 天黑之后陆议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战袍立在高坡之上,眺望刘备那七百里连营,夜风中伸出手掌轻轻触摸那轻送而来的东南风,他心中一阵激动,知道自己终于站在了历史的最前沿。他仰望苍穹,看日月之轮回,感草木之枯荣,心潮起伏百念交集。 “带韩当!” 韩当被带了上来,“韩将军,本督此刻答复你,你看刘备将大营七百里连扎,东南风来了,正是消灭刘备之时。”此时的韩当终于明白了,他顿时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好象火先烧着了他,他后悔自己的两次莽撞,甚至在帅营里胡说。 看着陆议,韩当此时不知说什么才好:“都督,我……” “别说了,韩将军。”那声音是温暖的,暖到韩当的心里。 “都督,各路人马都已准备完毕。”凌统在身后躬身道。 “好,今夜就是刘备败亡之时。他必将万劫不复。”说这话的时候他依旧那样冷静,仿佛不是上战场而是在准备一盘棋局。 真是: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东吴将士们都在等待着这一天,足足等了七个月,七个月的时间,显得那样漫长,耗尽了蜀军的耐性和精力,却攒足了吴国将士的愤慨。 此时一个干涩的声音传来,“都督!甘宁(字兴霸,折冲将军)请战。” 陆议扭头看了看甘宁,平日气吞万里的甘兴霸如今只是一个患病的老者,那蜡黄的面容叫人心痛。他微笑:“本督让甘将军坐镇中军,实在是稳定军心之意。如今的东吴已经不能没有将军了。”站在陆议身边的丁奉(字承渊,徐州牧)也相劝:“兴霸正在病中,养好身体要紧,今后不知还有许多大仗要打!”甘宁微笑着侧头回望丁奉,态度依旧执着:“曹孟德已死,怎能再错过刘豫州?”陆议注视着甘宁那热切的眼神,他被深深的感动了,过了一会儿缓缓说:“如老将军所请!” 陆议跨前一步,扫视众人大声道:“诸位将军,此战关系东吴的存亡,整队出发!” “是!”帐下众人轰然领命,转身下坡整队而去。 周泰目送众人离去,轻声道:“大都督,甘将军带病出战,万一……” 陆议抬头望向天空,低声说:“你是否注意到甘将军的眼神?无人能阻止他出战。这一战我们势在必得,个人得失都不再是问题。”说着他缓缓的闭上眼睛轻轻的喘了一口气。周泰看着陆议,忽然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重新回到了追随周郎的年代,将来东吴的希望都在此人身上了。陆议仿佛看穿了周泰:“周将军,本督不是周公瑾。”他的确不同于周公瑾,他有着一双望穿秋水的眼睛和一道洞穿人心的目光。 刘备坐于帐前,默默的注视着篝火,今夜不知为何思绪异常的混乱,始终无法入眠。老将黄忠的一句十五年将数十年的戎马生涯,从尘封的记忆中唤醒,只是那火热的岁月如今变得那么的凄凉,无论是在千军万马中,还是在冰冷的寒风里,他都感到无比的寂寞。当你习惯了和一群人并肩作战,突然之间这些战友都离你而去,你就会懂得什么是寂寞。 猛然间,耳边呼喊声传来:御营左屯火发! 御营右屯火起! 刘备豁然起身,放眼望去御营之中火光闪起。 以火攻敌,并不是要依靠火来烧死敌人,而是制造混乱,瓦解敌军有效的组织,然后就中取便。有谁能在冲天的烈焰和令人窒息的浓烟面前保持镇定呢?——何况还是绵延百里的大火?等到刘备意识到这不是吴军寻常的小规模骚扰时,为时已晚。他试图稳定军队,组织人手灭火,却发现自己训练有素的部众已被烟火隔绝,在惊慌失措间自相践踏。然后就是撼天动地般席卷而来的重骑兵,排山倒海地摧毁了蜀军的斗志和组织。 刘玄德抬头望了望被火光照亮的天空,转头对黄忠道:“还有何办法?” 黄忠道:“火势来的凶猛,陛下无论如何都要回避一下。” 刘备默然,点头道:“往西突围。” 此时远处已有喊杀声传来,“不要放了刘玄德!” 刘备嘴角挂起一丝冷笑,暗想:刘某的头颅尚轮不到东吴小儿。边上早有军士备好战马,关平(字安国,关羽子)在前,张苞(张飞长子)在后,黄忠护在身侧,众人鱼贯而出!遥望漫山的烽火,甘宁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那是大战来临之时兴奋的战栗。他不由自主的想: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似乎从合肥之战后就已经失去决战的渴望了,真的老了吗? 晚风轻轻吹动,几点枯黄的发丝散落在手中,甘兴霸默默将拳头攥紧,远处联营中的点点星火已经连成一片。他的耳边丁奉的话语传来:“兴霸,刘玄德完了!” 刘玄德完了,甘宁低声的重复了一遍丁奉的话语,心中居然有种说不出的伤感,天下英雄从此又将少了一个。可惜不能与关张决战沙场他松开拳头,掌中的发丝在夜风中飞舞而去,仿佛在说:那就让我们送刘豫州一程!让他记住江东的儿郎!想到这里,他提高声音大吼道:“儿郎们!兵发夷山!” 是!旗下三千军士大声响应,高举战旗往火海般的联营杀去!丁奉催动战马跑在甘宁的身侧,看着甘宁蜡黄的脸庞上那双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眼眸,箭矢频频从身边掠过。 刘玄德近乎麻木的砍杀着冲至近前的敌人,双股剑如旋风般的舞动,荡起阵阵寒光,不知不觉已冲出西门。联营中火越来越大,但刘备身边的近卫久经战阵,此时都已恢复平静。看到大队向西,就纷纷聚拢,刘备的中营不断的有士卒加入,不多会傅彤、向宠、沙摩坷皆会合而来,身边的军马竟汇聚了万余。 张苞大声道:“主公!大军颓势已止,我们能否杀回去?” 中领军向宠说:“往西十里是夷道,再三十里是夷山口,我军如今深陷重围,若是能冲出夷山口则可重整旗鼓。如今尚无回战之力。”向宠的话入情入理,但刘备却觉得有些失望,脑海中孔明那白衣羽扇的身影一闪而过,此时如果丞相在身边该有多好!黄忠(字汉升,后将军)轻咳一声,低声道:“主公,是走是战尚需定夺。”此时后方号角声响起,东吴的军队旌旗招展,飞扬的大旗上一个斗大的“潘”字。 关平怒道:“是狗贼潘璋!待我去替父报仇!” 傅彤皱眉一把拉住关平:“听闻潘璋在麦城之役已受重创,如何还能领军前来?陆议是要用潘璋的旗帜来拖住我军。” 刘备眼望那潘璋的战旗,深吸了口气道:“听我号令,保持队形,谁也不允许离队出战。全军迅速往夷山突围!”关平脸涨得通红,默然不语,紧紧的握住拳头,突然给马加了一鞭,向潘璋的大旗飞奔而出。刘备勃然变色,正要发作,黄忠赶忙相劝,于是由傅彤、张苞前去接应关平,黄忠与其余众人护送刘备突围!傅彤、张苞二人得到命令之后,领队而出,紧追关平而去。刘备望着傅彤的背影突然高声喊:“傅彤!把他活着带回来!” 高坡之上,那燃烧的战火仿佛节日的灯火,陆议静观战局,嘴角发出会心的微笑。身边的韩当笑着:“一切尽在都督的预计之中,刘备军为潘璋的帜吸引,终于一分为二。” 周泰叹气:“可惜,刘备的主力依旧全力向西突围,要全歼敌人似乎不太容易。”陆议笑了笑:“两位将军别着急,围杀之后还有截杀,如今就计算胜利成果似乎有些早。” 韩当恭声道:“望大都督准末将出战。” 陆议点头。 关平身在奔驰的战马之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潘璋的大旗,那金字的大旗在他的眼中染满了鲜血,那是父亲关羽的鲜血。战马的马蹄腾飞而起,手中的大刀上下舞动,所过之处血肉翻飞。吴军将领马忠冷冷的看着奔袭而来的关平,轻声对潘璋道:“将军,似乎只有关家的人来了,这次网不住大鱼是否该收网了?”潘璋轻抚在华荣道被关羽重创的手臂:“关家的人当然恨透了你我,下令格杀吧。”马忠一挥令旗,瞬息间杀产之上风起云涌…… 关平猛然间觉得身边的人影一分,原本近前涌动的人流一下子分开,他勒住马头,打量战局,身后的傅彤、张苞此时也帅队跟了上来。 傅彤扫视四周,东面是马忠,南面徐盛,北面淳于丹,西面朱然,各帅大军将自己这两千兵马团团围住,更不用说还有绵绵大火,他明白落入了包围圈,他看向关平:“先乱他们阵脚!”关平豪笑一声,大刀向天大吼道:“马忠!你死期到了!”人马霎时间化作一道惊虹向马忠扑去。 第8章 诱杀 刘备的大军向前突进,转眼已经奔出十余里。一路之上时不时的有东吴的军队阻击,但小股的力量根本无法延缓他的脚步。他心里依旧放心不下关平,这时他看见数里之外一杆普通的大旗立在土坡之上,旗帜上绣着个硕大的“糜”字。刘备脸上的肌肉缓缓抽动,他不顾黄忠的劝阻率领大军北转,奔袭糜芳的部队。万余大军瞬息改变方向,全力往“糜” 字大旗扑去。大军如猛虎般扑向高坡,刘备跨下的马冲在最前面,身后跟着黄忠与数百近卫,奇怪的是一路上,没有受到任何阻击,土坡之上更是没有一兵一卒,光秃秃的山坡上只有糜芳一个人,只有这个被缚在树桩上的糜芳。刘备曾经在梦里都梦到过抓获糜芳的情景,却从没料到最终是这样看到糜芳,这个和自己并肩作战近四十年的战友,这个出卖关羽将一世英名赠送给东吴的仇人,他心中百感交集,让众人后退至十步外。被绑在木桩上的糜芳缓缓睁开双眼,轻声说:“陛下,你终于来此。” 刘备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几十年前,那初识糜氏兄弟的日子,那与糜夫人新婚燕尔的岁月,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刘备笑了,笑的是那么的无奈,他淡淡的道:“朕把兄弟交给你,朕和你相交三十多年,你竟是如此对待我对你的信任:你妹妹在长坂上壮烈而死,而你竟不如一个女人!” 话毕刘玄德深深的出了口气。 糜芳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很奇怪他的声音一直低沉:“陛下不能原谅我,我懂,求陛下看在我追随您三十多年的份上,送我一程。” 刘备的手掌放到了双股剑的剑柄上又垂下,他突然发现自己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渴望杀戮,面前是曾经和自己并肩战斗了几十年的人,他们曾经是朋友,甚至可以说是自己的手足,这时的糜芳被绑于木桩之上显得那么无助。刘备上前一步,蹲于糜芳的近前静静的看着他,用无可奈何的声音:“你下去照顾好你妹妹。” 糜芳点头:“是的,你下去照顾她吧。” 刘备被他的话说的一愣,霎那间风云突变,糜芳身上的绳索寸寸断裂,一道寒光从糜芳的手中发着尖锐的啸声直刺而出!“啊?”刘玄德毫无防备,眼见寒光射来向后顺势滚倒在地,那个假糜芳得势不饶人,长身而起手握匕首直插刘备的心脏,距离实在太近,刘备根本没有拔出剑的机会。眼看短刀就要入体,一个人以讯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挡在刘备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刺相刘备的短刀,刘备一愣的刹那,与此同时一道金灿灿的光芒如电而至,噗!正贯入糜芳的锁骨,强大的冲力带动糜芳的身躯向后倒去,钉在那树桩上,而那人也前胸中了刀倒在了地上,刘备大叫:“吴班!吴班!” 吴班用尽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的说:“刀上有毒。”说完死在刘备的怀里。这时老将黄忠领人马赶到,刘备从地上挣扎而起,只是摇头道:“他绝不是糜芳!不是!”他冲到糜芳的近前,那个糜芳斜靠在树桩上,嘴里大口大口地喷着鲜血,吴班的暗器击碎了他的心脉。 刘备看着他大声喊:“糜芳呢!” 那人冷笑道:“你既然被糜芳出卖过一次,何必在乎是否多被出卖一次?” 刘备伸出大手抓住他的脖子大叫:“我问你糜芳呢?!” 那人摇头:“他是不会见你的!”这个人说完倒地身亡。刘备将他丢与地上,拔双股剑揭去那人脸上的面具,只见一张诚厚的面庞出现在眼底,原来是江东陈武之子陈修,奉命扮作糜芳在这里劫杀刘备。这时土坡四方旌旗招展,梆子声响,满天的箭雨飞射而至! 第9章 双刀论英雄 一旁的向宠眼望旌旗之处失声:“是甘宁,甘兴霸!”甘宁看着眼前那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黄忠,忽然泛起了这样的一个念头:“天下英雄”。 这个老人的年龄似乎见证了一个时代,从黄巾之乱开始,到如今三足鼎立,天下的英雄不是战死沙场就是垂垂老已,从董卓、袁绍到曹操,乃至今天的格局,天下大势再也无人说得清楚。想到此,他朗声说:“黄老将军年过七旬,刀术弓法冠绝天下,可知天下刀手?” 黄忠听得此言,一脸的落莫:“天下刀手吗?老夫所知天下刀手都已不在了。” 甘宁诚恳的一抱拳:“愿听高论。” 黄忠用低沉的声音慢慢说:“天下战乱多年,高手辈出,但真正能入你我眼中,称为高手的刀手,无非六七个人。” 甘宁很奇怪:“都是何人?” 黄忠说:“天下用刀无非分为”勇“、”狠“、”霸“三者。用刀的第一勇者,是虎痴许褚,他的火云长刀你应该在赤壁之战领教过了。用刀最狠该是庞令明,用刀最具霸气的则是有当年河北第一刀之称的文丑。” 甘宁:“如你所言关羽的青龙刀反而不足论了?” “那到不是,上面三人所表现的是刀的固有特质,云长青龙刀却已经突破刀的局限性了。那英雄之刀已非我这老卒可以议论。” 甘宁沉默了一会:“你所说的人都已不在战场了。” 黄忠叹了口气:“浪淘尽天下英雄。” 甘宁:“此地只有你我,今日之战不可避免。” 黄忠:“老夫七岁习刀,十七岁有小成,资质平平本未有争雄天下之心。 然而苍天不负苦心人,一甲子的休习老夫终于悟到“听禅”刀的精意。“ 甘宁听到黄忠的话,心中也一阵激动:“甘某的刀来自大江,那绵绵千里的江水是我生命的希望,老将军若能让江水听禅,那甘某就把性命交给你,请。”请字说完,甘宁手中的破浪刀抖展开来,刀刃泛起点点柔和的光芒,仿佛大江之水绵延不休……将他的全身团团围住,苍凉的夷道口竟然变得一片湖光山色。看着甘宁抖动的层层刀浪,黄忠微微一笑,金色的弓神奇的出现在手中,金弓银箭在金色的朝霞下放出夺目的光华!奇怪的是甘宁并没有感到箭上的杀气,看着那弓箭心中竟然觉得莫名的平静,隐隐觉得有一丝禅意。嘭!弓弦一响,甘宁跨下马的脚步轻轻一措,但并没有任何的箭矢从黄忠手中射出,甘宁大怒,大喝一声破浪刀流光转动直取黄忠脖项,原本那十步的距离被瞬息拉近。当!黄忠毫不退缩,挥听禅刀迎向破浪刀的刀锋,两刀相交碰撞处耀眼的星花!两人马镫一措,各冲出十步才止住脚步。黄忠眼中显出一种痴狂大笑一声,听禅刀舞动,硕大的刀身放出七彩的光芒一雷霆万钧之势一刀劈向甘宁而甘宁手中的大刀,如水波般流动,哗啦一声稳稳的截住黄忠的刀,顺势一拉将黄忠让过,一翻手腕大刀砍向老黄忠的头颅。眼看就要砍到目标,甘宁就觉一阵锐利的劲风直射自己的后脑海。大叫一声,他伏与马鞍之上堪堪避过。两人的距离再次拉大,甘宁心中一阵震恐怖,方才是什么?却见黄忠再次举起手中的弓,遥遥相对……弓刀合一才是真正的听禅刀法吗?甘宁轻轻舞动手中的破浪刀,终于有所领悟。 “啪!”弓弦再次响起,这次却是三支雕翎箭,甘宁抬手应箭之时,黄忠的刀也来了!“叮!叮!叮!”甘宁挡下弓箭的同时,发现自己也已经被卷入狂暴的刀风之中,他豪笑一声投身于刀海之中,原本光芒暗淡的双目此时写满了狂热。当当……两人瞬息间交换了三十余刀,刀风杀气弥漫四方,让周围的亲兵看的瞠目结舌,要知道二人一个年过七旬,一个恶疾缠身如今居然并发出如此可怕的战力!“噗!”钢刀入肉的声音,鲜血扬起,两人的身影交错而开,黄忠缓缓的滑于马下:“输了一刀,来生再战吧。”他胸口一道长长的刀痕,鲜血哗哗的流淌而出,那红色的鲜血流了一地浸透了泥土,很难想象年纪那么大的人居然会有那么多的鲜血,一个人的生命力究竟能够多么的旺盛呢?甘宁蜡黄的脸上也不知道是悲是喜,翻身下马,望向天空轻声言道:“何为天下英雄?”话音未落眉心之间裂开寸长的箭口,热血急射而出,甘宁缓缓坐倒在地,闭上双眼撒手人寰。 此时不止何处飞来一群乌鸦,围绕两人的尸体哀鸣不止。众亲兵被突如其来的巨变惊呆了,大声痛哭狂呼。时间已是正午,刘备率领大军已经远离了夷道,一路奔逃冯习张南两位将军都已战死,身边仅剩下满身是血的向宠,兵已不满三千了。他突然想起了:“向宠,水路作战的刘宁、杜路呢?” “陛下,他们二人无法招架一向擅长水陆作战的东吴水军,已经降吴。光禄勋黄权被迫降魏。”关羽和张飞都不在了,如今黄忠也死了,其他的将领们也都死的死、降的降,刘玄德有种失去了一切要从头来过的感觉,他的脑海里面一片凌乱,几乎失去了方寸一切似乎只发生在转瞬间,刘备愕然地看着自己堆积如山的辎重在干燥密集的林木中化为灰烬,看着自己久经战阵的兵将就这样倒在吴军的铁蹄前,他感觉自己的心好象被掏空,他突然伸手想抓住什么,但什么都没有了。他并不惧怕逃亡,无论是战吕布,还是斗曹操他都有惨败的经历,但那时不同,那时候身边有关羽和张飞在、有诸多的将领们还有丞相、军师,那时侯他们都在,现在呢?此刻呢?无论是属于他的还是他曾经拥有的都顺着江水东去…… 第10章 夷山口 此时不止何处飞来一群乌鸦,围绕两人的尸体哀鸣不止。众亲兵被突如其来的巨变惊呆了,大声痛哭狂呼。时间已是正午,刘备率领大军已经远离了夷道,一路奔逃冯习张南两位将军都已战死,身边仅剩下满身是血的向宠,兵已不满三千了。他突然想起了:“向宠,水路作战的刘宁、杜路呢?” “陛下,他们二人无法招架一向擅长水陆作战的东吴水军,已经降吴。光禄勋黄权被迫降魏。”关羽和张飞都不在了,如今黄忠也死了,其他的将领们也都死的死、降的降,刘玄德有种失去了一切要从头来过的感觉,他的脑海里面一片凌乱,几乎失去了方寸一切似乎只发生在转瞬间,刘备愕然地看着自己堆积如山的辎重在干燥密集的林木中化为灰烬,看着自己久经战阵的兵将就这样倒在吴军的铁蹄前,他感觉自己的心好象被掏空,他突然伸手想抓住什么,但什么都没有了。他并不惧怕逃亡,无论是战吕布,还是斗曹操他都有惨败的经历,但那时不同,那时候身边有关羽和张飞在、有诸多的将领们还有丞相、军师,那时侯他们都在,现在呢?此刻呢?无论是属于他的还是他曾经拥有的都顺着江水东去…… 看着地面上横着的和江水上浮着的蜀兵的尸体,悲痛欲绝的刘备想着自己想收回来的东西不仅没有回来反而失去了更多。又是为什么?难道自己真的成为了制造战争的罪人?不知为什么他在此时想起了曹操,孟德在泉下有知也会为自己悲哀吧,“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可是你我又都做了什么呢?都在意气风发之时被东吴的火烧的元气大伤,孙仲谋是否也是天下英雄?他若不是,我们又是什么呢?想到此,刘备想哭,但是红红的双眼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了。转过山湾就是夷山口了,还有什么等着他呢? 向宠在身后默默的追随着刘备,他知道刘备此时已经乱了方寸,若是在平时即使大败,刘备也不至于如此,但是近年来接二连三的打击,刘备真的心力憔悴了。长缨在手中微微的颤动,向宠知道自己已经消耗太大了,紧握手中的长缨,他告诫自己此战之后一要来东吴复仇,黄老将军说三年后自己才有一战甘宁之力,三年的时间太久了…… 转过山湾,前方就是夷山口。夷山口边是军容整齐的东吴大军,刘备看着东吴大军向两面分开,中间是一面“吴”字的大旗,前面的战马上一位英姿绰约的年轻人,仿佛是一盏玉器雕琢成的作品,有如象牙般的玲珑剔透。 他那胸中似乎蕴藏着来自天国的灵感之火,自然天成的优雅和高贵使他毋需华丽的缀饰衬托,卓绝的威仪浑然天成、光芒四射,便是在千万人当中,你第一眼注意到的也一定是他。刘备心想:这样的人会是谁呢?自己怎么从来没见过?难道是他?是那个让他的夫人孙仁日思夜想的男人?当他抬起头看到东吴主帅的旗上写着“陆”字,他明白了这就是陆议,顿时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众多的滋味一起涌上胸口,他无论如何想不到对方那英姿绰约的外表之下,竟蕴藏着海洋般深刻的阴谋而自己竟然让这个年轻人给打败了。更想不到他今天才看见他的妻子东吴郡主孙仁嫁到蜀国之后还那么留恋东吴的“原因。” 再往后的军旗上迎风招展着一个飞扬的“韩”字!是韩当,他被逊派来最后收网,此时他对这位东吴的新任都督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而网中的是一条大鱼——刘备。这时对面的陆议开口:“刘皇叔亲帅大军想剿灭东吴就是为报私仇?要知道,吴蜀联合是蜀国生存的必然之路,兄弟感情如何与国家利益和相比?”声音诚恳、安详却是那么的冷。 “陆议,你别高兴太早,你的手段太毒。”刘备狠狠的说着。 “如果皇叔不那般狠,又怎会看到毒?陆某临危授命为了东吴的生存,为了千万的生灵不在死于你的剑下。刘皇叔,回头是岸,此时你是否考为你的将士争取活命之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蜀军的队伍中飞出三支飞针宛如半空伸出来的怪手直奔陆议的面门,一刹那,陆议整个身体向后仰好象躺在马背上,一伸手把几枚梅花针完全抄在手中,他接暗器的手法,竟是非常的纯熟。对面的蜀主刘备手下的向宠吃惊不小,他的暗器一般情况下没人躲得过。 “刘皇叔,你堂堂的汉室皇叔竟然让你的手下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只见陆议顿了顿接着说:“你让人暗杀我已不是第一次。还给你留做纪念。” 说话间他一抬手,三枚梅花针飞出,准确的落在刘备的头发上。东吴诸将领看着刘备的狼狈,不由得一阵大笑。刘备只觉得眼前都在发黑,什么时候他受过这样的羞辱呀!此时的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见陆议冲韩当点了点头。就听韩当说:“皇叔事到如今,挣扎已经无用。不如束手就擒,还能给周围的军士争取到活命之路。”刘备突然笑了,此时此地他居然笑了,他手中紧握双股剑默然不语,青龙刀已毁,双股剑是否也当离开沙场呢? 他们一炉所出自当要有共同的归宿。朱然见刘备无语,对韩当说:“刘备怎肯束手就擒?不要和他废话了,杀吧!” 韩当一抬手:“放箭!” “嘭!……轰!……”弓鸣声响,箭如疾雨般遮天蔽日……刘备脸上悲壮之色一闪而过,大吼道:“冲!”三千近卫愤然冲起,直扑东吴箭阵。 第11章 不是结局的结局 陆议看着满山断戟残戈和烧焦的尸体,皱起了眉头。他厌恶这种场面:杀戮、残缺、死亡、僵硬、毫无生机,他宁愿现在看到的是满眼青山翠谷,但他不能不看,他必须抓住时机尽可能的摧毁刘备卷土重来的每一丝希望。 本能的厌恶与理智的选择常常是截然相反的两回事,尤其是在战争中。于是注定了刘备的不幸。他带着残余人马逃到了马鞍山据守。韩当带领人马从四面包围后强攻。如今的刘备哪里还能抵抗这样的凶狠。他对天长叹:“我居然败给了陆议,难道是天意?” 在白帝城下韩当就要抓获刘备时,白帝城驿站的驿人们为了帮助刘备逃命,收集了很多蜀军的铠甲进行焚烧阻挡住了东吴大军,刘备才因此逃命。就这样,孤家寡人的他逃到了白帝城。刘备不是没有想到过失败,只是他没想到会失败的这样彻底,这样的血本无归。 这一战蜀汉损失惨重精锐丧尽,数十万人战死,其他的舟船器械水陆军资,尺寸不留。一时间,长江上到处都漂浮着蜀军将士的尸体。蜀军大将黄忠、张南、冯习、傅彤、吴班、向宠等皆死于战场…… 最可悲的是蜀军永远失去了他们最优秀的军师马良,这个蜀国的重臣,一个将三十六年生命都交给了蜀国的人,在被四面包围的时候,身为文官却宁死不屈,…… 这夏天里的一把火,让蜀国从“云端之上”突然掉到了“水面以下”。天空被火烧红了,大地被血浸染了,天地间一片嫣红,比蜀锦更灿烂。 此时驻守彝陵的孙桓见到陆议后,顿时觉得钦佩不已,后悔自己当初那样咒骂他,于是急忙道歉:“都督,当初我确实恨您不发救兵,如今才知道您是胸中有大丘壑啊!”他以为这回可是把新任的都督给得罪了,没想到陆议和颜悦色:“我们同殿称臣,孙将军千万不要自责。”此话出乎孙桓的意料,这让孙桓非常的感动。这时的陆议向身边的将领轻声的问到:“曹魏有何动态?”身边人禀道:“魏国曹仁出濡须,曹休出洞口,曹真出南郡:三路兵马数十万,星夜奔东吴来了,不知道是何意。” 陆议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撤军回吴!”他明白他从此注定在刀光剑影、阴谋诡计中挣扎。周泰等人虽然一脸的不解,却不敢违抗军令,更何况经此一战陆议已在将领心中建立了不可动摇的威信。大军拔起,班师回吴。 吴主孙权在恭迎着,泪水已经湿了他的眼眶,这一战失去了东吴好几位将军:大将甘宁、潘璋、陈修、马忠……为了他,他们可以赴汤蹈火,为了他,他们可以舍生忘死。他迎来了这场战役的最后胜利,不,应该说是属于整个东吴的胜利而这胜利是他的无数的将士们用鲜血和生命换取的。孙权紧握着陆议的双手说道:“伯言,你何不告诉朕他们不服从你的指挥呢?” 陆议依旧是那温和而安详的声音:“主公对臣恩德深厚,委任臣如此重任,众人难免不服。况且,诸将领都是国家栋梁,他们是和主公一同创立大业的人才。臣虽然才能低劣,但是内心一直追慕蔺相如和寇恂那些谦虚、曲己尊人的行为,大敌当前,团结一致,才能成就大事。” 孙权感动异常。 这一段故事已经成为历史佳话。 这场历时半年多的战争终于结束。 此一战,成为蜀国灭亡的前奏曲:蜀主刘备残遭失败,病死于白帝城。 此一战决定了整个东吴命运的乾坤,东吴再也不需要向魏国俯首称臣。东吴独立为吴国,孙权称帝。 此一战,东吴历史上又多了一位杰出的军事将领、年轻的政治家、一位擎起了吴国大半个天的柱石。 夷陵之战结束了,可是故事才刚刚开始…… 12灵魂 欧阳议原本是一个开朗、快乐的女子,经过生活的重压和打磨之后她由一个胖嘟嘟光洁如玉的婴儿,直到长大后满身伤痕,这就是生活。 随着年龄渐渐的长大,欧阳议不仅有着美丽的容貌还有着良好的文才,她喜欢古今中外的音乐,她对音乐的挚爱是他人无法理解的,凭着她对音乐的挚爱与执着她想着有一天,实现自己的愿望,做一名音乐家。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与她的意愿相背而行的,这样优秀的女孩子却得不到父母的喜欢,说是因为她从小在外婆家里长大的,由于父母的极端的阻拦,她无奈的做了一名默默无闻的普通职员。从这时开始,这样的痛苦将伴随着她的一生,无奈的她只有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命运的安排。后来她工作以后考入了一所大学。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三年,再有一年她就要毕业了,可是就在这年的“五一”节,她回家看望父母,这天她看到了姐姐和她的女儿,不知为什么姐姐的脸色很不好,胳膊上一大块的青紫: “姐,你的胳膊怎么了?”姐姐没说话,目光直着望着墙上的一点污垢,似乎没听到她的话。 “姐,我在跟你说话。” “呵,说吧。你说什么?”姐姐从愣神中醒过来。 “我问你,你的胳膊怎么了?” “呵,昨天不小心撞了一下。” “撞到什么了?撞得这么厉害?” “没事了,过几天就好了。” 她虽然很奇怪姐姐今天的举动,但是一向遇到事情不愿意多思考的欧阳没有往下问。她知道姐姐对婚姻不满意,但却不能违背父母的意愿。也对那个自认为读了几年大学就很了不起的姐夫早有耳闻。很奇怪吧,都快二十世纪末了,这个小城的人的婚姻还要由父母做主,孔老夫子都给中国留下了什么?这里我们不能不说秦始皇的伟大,因为他创造的封建社会专制政权在中国存留了上下五千年以至于把这个小城里的人们折磨的疲惫不堪。 欧阳议讨厌这里,讨厌这片土地,更讨厌这座小城。…… 她们姊妹三人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按照父母的意愿去行事才行,在这个家里母亲异常的懦弱,一切都听父亲的,包括女儿们的婚姻和事业。偏偏父亲似乎被某些思想洗过脑,她们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自由。三个女儿中,欧阳的才华最出众,可是父亲却最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父亲,欧阳只喜欢跟外婆一起生活,她一出生,父亲看她是女孩子便将她交给外婆抚养,从此她就跟着那最善良的老人一起生活。外婆去世的时候,她的半个天塌了,那一年她六岁,回到这个家,她过起了从将军到奴隶的生活。 孩子小车上的那串风铃被风吹的响,这声音惊醒欧阳的思绪。她看到姐姐的那个刚刚两个月大的女儿,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可爱及了,那个孩子似乎跟她有缘,眼睛不眨一下的看着她。 她看着姐姐心情不好便决定自己抱着孩子下楼去玩儿,让姐姐安静一会儿。她抱起孩子下楼了,小区里不少抱着孩子的妇女聚在一起谈论家长里短。欧阳议肯定不会和她们在一起,可是她抱的小孩儿却让过路的人们都回头看,只听两个老太太说:“这孩子真好看,可惜她的爸太花心。” “听说昨天她妈妈又挨打了,让那个男人打得胳膊都紫了。”这话被欧阳听得清清楚楚,她于是抱着孩子往回走,她想去问问姐姐,难怪姐姐的脸色那样不好。可是就在她抱着孩子往回走经过一个岔路口,里面突然冲出来一辆卡车,这时候,姐姐正巧出来寻她回去吃饭,卡车几乎来不及煞车,姐姐以最快的速度推开她和孩子,她自己却一句话没留下,走了…… 一切是那么的突然,突然到欧阳议和父母全都无法接受。 那个可怜的还不认识自己母亲的孩子已经永远失去了母亲。欧阳茫然了,她认为这一切是她的错,如果那天她没有回来、没有带着小外甥女下楼玩儿,没有……。 她认为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于是,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向上苍祈求,无望。也许是为了弥补一切吧,父母做主将欧阳嫁给了孩子的父亲——那个从来思维都和别人不一样的而且花心的身边不止一个情人的男人。对于这个决定欧阳极度吃惊,这意味着青春年少的她从此将陷入无边的苦海。她曾经和父母要求,让她一个人带着外甥女生活,把这个孩子抚养大,他们拒绝了她,一向懦弱的母亲认为女人只有靠男人才能生活。 听着哭声,亲眼看着姐姐的倒下,这一切一切好象刚刚发生,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两天一夜没有出来。 这天早上她终于走了出来,对父母说:我答应你们。 从此,欧阳议陷入无边的苦海。于是她开始了艰难又漫长的生涯。同时也被生活折磨着,这样一过就是十几年:她疲惫、她憔悴,她失望、她痛苦。这一切缘于她没有事业、没有爱她的人的同时也没有她爱的人,人没有了这些特别是女人,也因此就没有了原本属于她的那点可怜的快乐。她想过找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但是当她看见那个孩子的时候,她放弃了,放弃了属于自己的东西,那天上的灵魂仿佛在看着她,告诉她:妹妹,你是我唯一相信得人。于是欧阳告诉自己:全当还债吧,为什么当初被碾在车轮下的不是自己? 她默然了,随着时光的流过,年轻的欧阳已经不在年轻了。她认为,不论什么原因,人到了一起就是缘,她不断的告诉自己,是自己的疏忽才使姐姐丧失了生命,这也许是命运的安排,自己必须做好。就这样,她开始接着担当这个家里的保姆。生活的过度不顺,使她逐渐的恨透了这世上的一切,在经历了沧海桑田的生活折磨之后,欧阳感觉到做人实在太累了。岁月到了二十一世纪初的时候,她感觉到更累了。她从为这个家付出开始,虽然她从不想得到什么但是她太累了,她的心太累了,由于心里过度的劳累她病倒了,再也没有醒来。正因为没有醒过来,她解脱了。 她的灵魂渐渐的飘远,一位仙子叫住了她:“欧阳议。” 欧阳很奇怪:“你怎么认识我?” 仙子笑了:“因为我是仙子。” “这世上真的有神仙?” “真的。” “你是来让我不死的?” “不,那是你的命,神仙也不能改变。你的今生非常不幸,可是你的前世却非常幸福,我可以让你看到你的前世。” “那就让我看看我这个不幸的人前世是如何幸福的吧。” “你可以看,但是如果看完之后你的灵魂将化为泡沫,永远消失。” “如果不看,我的灵魂会怎样?” “如果不看,我可以让你的灵魂再回到你的今生。” 她的今生是生活在一个道德越来越缺乏的时代,一个教育模式化、分数化的时代,一个造假的时代、一个人口与失业人口剧增、黑社会的暴力泛滥、人性离人们越来越远,食品逐步被化学品代替、还有那可怕的黑砖窑等等的时代。人们疯狂着、浮躁着。善始善终显得那么可遇不可求;心想事成变成了一种传说;至于公平更是比钻石还稀少;世界和人一样,就是这么的不完美。 她难以承受生活的重压,那么只有两种结局:一种是突破生活的重压、一种是在重压之下死于荒野。于是她选择了后者,静默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在天堂她的灵魂遇到了仙子,仙子告诉她生活就是这样:付出的是真情,回报出来的不一定是甜蜜,还有悲伤和泪水。时间就像化妆品在脸上流逝过后沉淀下来的不一定都是经典,还有色素沉着。 至于世界上仅存的两种人——男人和女人,男人是兽性居多,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就是喜新厌旧。女人是人性居多,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就是寻找所谓“幸福”的童话。 想到这里,欧阳摇了摇头,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回到今生哪怕灵魂化作泡沫。于是仙子带她来到云朵里,那里有一面镜子,无论是谁都可以从这面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前世,欧阳议静静地看着镜子里,那里出现了一幕幕前世的画面…… 第13章 公主的童年 欧阳的前世是三国时代的吴国,她是仁孝公主孙芸,孙权的兄长孙策庶出之女。孙策在一场战役中遇到了躲避战乱的乔先生,看到其女儿美貌无比,便将他的大女儿纳为妾室即人们后来所说的大乔。孙策去世的时候,他和大乔的女儿孙议才两岁,孙议五岁的时候母亲去世,去世前将她交给自己的妹妹代为抚养。妹妹小乔比姐姐幸运,做了周瑜的正室夫人,但却因出身低廉而被周家所不容。因此收养这个女儿更是困难,但是为了死去的姐姐,小乔克服困难将这个女孩子收留,一个偶然的机会,孙权听说哥哥的女儿孙议在周家受委屈,便把她接入王宫抚养,这一年孙议六岁,从此后她便跟着孙权在王宫长大,吴王孙权和王后将她视如己出,封为仁孝郡主,改名孙芸,由于小孙芸漂亮又可爱,太后更是当她为眼珠,这样一来渐渐的养成了她霸道的性格,爱打抱不平,胆大任性妄为却生性善良,无论这个小妹妹做了什么事,世子孙登总是站在她这一边,可以说孙登对她是最了解,她来到宫里这么多年,多数时间是由孙登在照顾她,因此在她眼中孙登即像兄又像父。 入宫两年后的一天,八岁的小芸儿在玩耍,一只蝴蝶翩然地停在树梢,小芸儿眯起眼,抬起红扑扑的小脸蛋往树梢一瞄,倏地灵机一动,让小宫女们给她当垫背。她迅速爬上她们的背,紧接着抽出系在腰际上的细鞭,将捕虫网往腋下一夹,动作帅劲十足的把细鞭往大树一甩,身子接着一跃,借由细鞭的支撑力,以惊人的速度敏捷地爬上树,准备去扑蝴蝶,小宫女们觉得郡主这样很危险,可是小芸儿却不听劝,捕虫网在她的手中轻舞挥扬,她专注的扑着蝴蝶。突地,蝴蝶飞了起来在半空中旋转一圈后,翩然飞进花圃里不见了,小芸儿不禁急了,身子跟着往前倾,就在这时一只小黑狗“汪!汪!”叫着奔过来,正巧小芸儿整个人直直往下落,臀部正好对准小狗的脑袋,狠狠地一屁股坐了下去。小男孩猛地一惊飞身推了芸儿一把使她在落下的过程中不至于摔在地上,但是小黑狗以为小主子被欺负不容分说地使朝小芸儿的身上扑了过去。 “啊!”这下子可把原本惊魂未定的小芸儿吓个半死,她抓起地上的石头对准了狗用力掷了出去。那小男孩则不顾一切地扑过护着小黑狗。他抱着小黑狗与小芸儿打了起来,小芸儿不是那小男孩的对手,正当小男孩一拳对准芸儿的头打下来时,他的手腕被及时赶来的世子孙登握住。 芸儿一看是大哥,眼里委屈的泪水顿时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大哥,是这个家伙欺负我!”她手指着刚才那个小男孩儿——孙权的四王子孙霸。 “子威。”孙登放开孙霸的手:“这是你的小妹妹孙芸,你不可以欺负她,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许这样做!不然的话父皇和母后也不会喜欢你。刚才你做了什么?让小妹妹这样哭?还不快去赔礼道歉。” 谁料这个只比芸儿大几天的小王兄也和芸儿一样的倔强,他坚持着不肯认错:“我没有!是她从树上掉下来砸到我!” 芸儿一口咬定:“不对!是你的狗咬我!我去告诉父王,就说你的狗咬我!”孙霸还想说什么,看见一旁的大哥双眼瞪着他,想说的话于是咽了回去,只说了一句:“你等着——”便匆匆的跑开了。 当晚,小芸儿玩累了,宫女伺候她沐浴之后她准备躺下,可是掀开被子她顿时大叫:“救命——”那声音穿透“芸居”。宫女阿茗看见在小郡主的床上有一条小蛇。一时间“芸居”乱了套。可是谁也查不出哪里来的蛇又怎会在郡主床上。阿茗急忙让人将此事报知世子孙登。小芸儿被吓着了,当晚说什么也不睡觉,一直哭闹,阿茗好不容易将她哄的快睡了,可是睡梦中的小芸儿却突然大叫。孙登没办法只好将她带到自己的寝宫,将她放在大床上,哄着她睡,自己在床边坐着守了半夜。这件事自然是小王子孙霸所为,为了报复芸儿白天发生的事情。他刚回到寝宫便看见母亲王夫人在等他,他暗叫不好。对于这个自幼就被送到武当山学武的儿子,王夫人总是觉得他无论在哪方面都不如他的哥哥孙和,孙和总是为人谨慎而且言语也讨人喜欢,书读得又好。这个儿子虽然聪明却非常顽皮,这次回来又让她伤脑筋。果然王夫人开始审问儿子:“子威,这么晚你去了何处?” “母妃,孩儿没有出去,只是在花园里练剑。” “胡说!如果你还不说实话就让你回武当山。”王夫人的脸色变的严厉。 孙霸顿时跪了下来:“孩儿只去找芸儿玩耍。” “还狡辩,是去吓唬妹妹,欺负女孩子吧。” “孩儿知错了。” “娘最讨厌欺负女孩子的人,今天你的所为很是丢人,明天一早去给芸儿陪个不是。”孙霸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母亲的眼光他不敢再开口。天亮的时候,小芸儿醒了,孙登正在忙着照顾她。这时候孙霸走了进来,胖乎乎的小手拿着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芸儿:“昨天我不该吓唬你,这个送给你,你不许生气了。” “哼,臭孙霸!你要是再吓唬我,我就把你的小狗弄死!” “你敢!” “我当然敢!” 孙登一看这两个孩子又要吵架急忙说:“你们两个再闹,明天先生知道了会罚你们抄书。”这一招很灵,顿时两个孩子都不出声了。 小芸儿不客气的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水晶做的圆球,她高兴的叫了起来:“真漂亮!”说着抱着球坐在被子里看着宫女将早饭端上来。她看了看球又看了看早餐,再看看孙霸:“今天本郡主高兴,你一起吃早餐。” 从这以后,孙霸经常来“芸居”小郡主的寝宫,这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竟成了玩伴儿,玩得不开心的时候两人就打架,开心的时候就联手去捉弄别人。 第14章 教训潘妃 时光如流水,一晃芸儿十六了,此时东吴已经独立,孙登入主东宫,芸儿被封为仁孝公主,随着年龄长大她依旧那样顽皮任性,但那爱打抱不平的心性依旧未改。 这一日听宫女阿月说潘娘娘又在处罚宫女了,原来孙权最近新纳了一位潘妃,很受宠爱,因此上她便不把皇宫里的人都当回事,还经常残忍的处罚伺候她的宫女。芸儿一向看不惯她那幅样子,听这话顿时有了精神:“四哥,我们去看看。” 孙霸拦不住只好随她来到潘妃的宫苑正看见潘妃在深水池边教训一个宫女,要将那宫女推入水池里淹死,那宫女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的哀求。可是潘妃像没听见一样:“来人!把她推下去!” “住手!”芸儿冲到那宫女面前,挡住了那些太监。潘妃心里一惊,暗想:这个死丫头怎么来了?于是她故作惊讶:“呦!莫非公主又要管闲事了?” “你在这里撒野,本公主当然要管,人命关天岂是闲事?” 潘妃的脸立即沉下来:“敢说本宫撒野!本宫正在教训这不懂规矩的丫头,公主最好别插手。” “教训?她犯了什么错?娘娘要淹死她?” 潘妃冷笑:“公主殿下未免管得太宽了!” 在皇宫里,芸儿最看不顺眼的人就是眼前这位恃宠而骄的潘妃,仗着皇上宠她,老是在後宫里作威作福,有时甚至不把皇后放在眼里,其他的妃子就更别提了。原来那小宫女只是不小心撞了潘妃一下。芸儿听完顿时忍无可忍,就因为被撞了一下就要杀死这个可怜的下人,这个女人太猖狂! “潘娘娘一定是疯了!来人!将这个宫女带去本公主那里,本公主倒要看看你究竟怎么处置。”潘妃气坏了,这个小公主向来与她作对,于是她气急败坏:“孙芸,你究竟想怎样!” “你这样恃宠而娇霸道后宫的小人,今天本公主不会放过你这作威作福、恃宠而骄的小人!”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仿佛一场战争即将发生,关键时候孙霸怕芸儿惹出事端,便让人叫来了大哥,看见太子到来潘妃不好再说什么,她心里明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太子向来是与这个小公主站在一边,无可奈何的她只好先回去。 孙登又叮嘱芸儿一番才离开。 第二天一早,芸儿听说四哥孙霸要出去,于是便要求带她到皇宫外面去玩儿,她早早的吃了饭来到王府里等着,孙霸换好衣服出来看见芸儿来了,顿时一个头变成两个大:“为兄今日要办许多事情,不能带你去。” “没关系,芸儿就跟在四哥后面。” “你……”孙霸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要去!就是要去!”她拉着孙霸的一只袖子大嚷着:“四哥如果不带我,我便去大哥那里将你私自出宫的事情告诉大哥,还告诉父皇。” 孙霸无奈:“就这一次!以后永远不带你。” “哈!谢谢四哥。”看到孙霸答应带她出去,她又进一步要求:“四哥,我也要自己骑马。” 孙霸一脸的不情愿:“不想摔死就听话。”说着他将芸儿抱上马:“不要捣乱!”然后自己也飞身上马将芸儿搂在怀里,二人飞马来到宫外。 芸儿高兴极了,外面的世界是那样美好。二人不知不觉来到了郊外,芸儿嚷着要学骑马,孙霸只好答应,学了一阵子,孙霸的耐性几乎被磨尽:“芸儿,要是回宫晚了被父皇的人撞到会怎样?” 芸儿没玩够只得撅着嘴从马上下来:“我饿了,要去上次那个什么居?那里的饭比宫里的还好吃。”孙霸真生气,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办都为这个丫头服务了。这时候芸儿忽然发现草丛中有一种红色的野果,不大但是很好看,她便跑了过去摘了许多:“这是什么东西,真好看。” “好了,不许带这个东西回去。” “为什么?” “你想让别人都知道你出来?” “可我实在喜欢。” “喜欢也不许带。” 就在这时候对面一群蒙面人人拦住了去路:“将这个女子留下!” 孙霸心里吃惊,京郊怎么会有劫匪?这群人似乎针对他们兄妹来的,于是他急忙叮嘱:“芸儿小心。” 这是对方冲着孙霸开口:“将这个女子留下你可以走!” 孙霸伸手抽出腰里的剑与那几个蒙面劫匪战在一处,那几个蒙面人武艺不低但却抵不过孙霸,这个小王爷自幼在武当山学武回宫后又受大内高手的精心传授,一般人抵不过。他本想抓个活的,但是最后一个杀手宁可自尽也不说实话。孙霸无奈不敢久留也没有心思去吃饭了,急忙带着芸儿赶回宫里。而芸儿则趁这个机会将那些野果偷偷的带在怀里。回宫后,芸儿拿出那些红色的好看的野果放在桌子上,她越看越喜欢便拿起一个尝了一口:真好吃,比宫里的水果好吃。于是将那些野果都吃掉。到了晚上却坏了事:野果的毒性发作芸儿一直昏迷,听到宫女传话,可吓坏了孙霸,无论如何他不能说带着公主私自出宫。他急忙来到芸儿的寝宫看见太医正在给用药,一向心疼她的皇后和袁妃知道消息也赶来了,皇后心疼的问:“太医,芸儿是何病症?” “回禀皇后,公主是误食了一种毒。”“中毒?”皇后楞住了。 一旁的袁妃也一愣:“宫里何来有毒食物?” 孙霸急忙跪倒:“皇后娘娘、袁母妃,芸儿是在花园里玩耍时,随手将那有毒的草放入口中的。”说完用求救的眼光看着大哥,孙登急忙对太医使了个眼色。太医不在言语。 “是哪一种草?还不赶紧让人除掉!”皇后看着芸儿心疼的说着。 “是!”身旁的太监急忙答应着。 孙霸急忙低下头。一旁的孙登赶紧圆场:“母后先回去,儿臣守在这里,看着太医调治。”看着皇后没有再问什么,他松了一口气。皇后又叮嘱了许多之后才回去。袁妃是袁术的女儿,贤良淑德但是无子女,她很喜欢芸儿总是把她当作女儿,这次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她暗暗提醒孙霸多加小心,之后与皇后一同离开。这里由太子以及太医们留下,其余人先回去。 到了第二天晌午,芸儿才醒过来,她的眼前模糊的出现了紫袍玉带和那衣襟上极为醒目的五爪金龙绣,那是大哥——太子孙登。此时的孙登俊美的面容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神态,眉字间略带微愁:“芸儿终于醒了,急死大哥了。” 孙芸疲惫的睁开眼睛:“大哥放心,芸儿好了。” 孙登的语气了充满了焦急和宠溺:“还说,要不是发现的及时不知会是怎样的后果。” 芸儿用力笑了笑:“大哥不用担心了,芸儿好了。”看见她笑了,孙登放下心来也笑着安慰这个小妹妹:“芸儿好了最好,父皇母后都非常着急而且袁夫人也来看过你。”说着他接过宫女手里的药,又回头吩咐阿茗将一盘上好的蜜饯拿来,芸儿吃一口蜜饯孙登喂她喝一口药。他看着芸儿喝完药又叮嘱:“芸儿以后要多注意身体,不可在任性。这次中毒,子威吓坏了,他向母后隐瞒了出宫的事情。”回宫之后孙霸即向大哥说了这次他和芸儿在郊外遭遇杀手的事情,孙登并不感觉意外,昨日芸儿得罪了潘妃,那女人自然不会放过芸儿,但是速度未免也太快了点儿,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知道由他一手带大的芸儿,除了那张无法形容的美丽脸蛋之外,就是捅出的娄子数之不尽。虽然孙登从她小时起便按照着他预定好的计划来教育她,但芸儿却一点也没照着他的蓝图成长,可是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够让这个小妹妹被人利用。芸儿听了大哥的话到是兴奋:“这么说芸儿以后还可以出去了。” 孙登看着这个妹妹无奈的摇摇头,将她的手臂放进被子里:“芸儿听话,好好养病。大哥明日再来。” “不!我要大哥讲故事。” “大哥要上朝,让四哥给你讲故事可好?” 芸儿撅起了小嘴儿:“不要,那个臭孙霸就会吓唬我。” 正说着孙霸走了进来:“又在背地里在大哥面前编排我?” 孙登一看来了救兵:“子威来得正好,你在此陪芸儿,为兄上朝。”说完又让人守卫好公主的安全,走了几步又回头对着孙霸:“芸儿的病刚好身体很虚弱,不许吓着她。” “大哥,以前我也不曾吓唬芸儿。” 芸儿一听四哥这样说顿时生了气,刚要争辩,孙登急忙对她示意。于是她的眼珠转了转:“四哥扶我坐起来。”阿茗忙将被子放在芸儿后面,孙霸扶着她坐起来靠在被子上:“到是芸儿今天快把我吓死。”芸儿趁机拉着孙霸的一只胳膊突然凑近他的脸,大声的喊了一句:“活该——”孙霸吓了一跳,刚想开口又想到大哥的叮嘱,这回这个一向爱好捉弄人的小王爷居然没出声,原来他回府之后便被母妃王夫人教训了一顿。 芸儿看着孙霸没有出声也觉得意外:“四哥再想什么?” “我在想父皇快点让芸儿出嫁吧,不然我会被你连累死。”芸儿听了这话刚要发火,这时宫女阿月传来消息说将皇上将潘妃的夫人称号降为美人,按当时吴国的规定夫人下面即为美人。孙霸听得清楚,定是袁夫人将他们遇刺的事情告诉了皇后,皇后又将事情禀告了皇上,这样以来将潘妃降为六品美人已经是很宽容了。 潘妃的寝宫里,她气得五脏六腑都痛,其实这次谋杀并不是她策划的,她确实不想放过芸儿但还没有来得及收拾这个丫头便有人先行下手又嫁祸于她,她反复思考也想不出是什么人所为,毕竟她得罪的人太多,于是这个女人开始反复思虑着如何不放过芸儿。忽然,她想到了江陵侯陆议,顿时一个主意在她的脑海里形成。 第15章 江陵侯陆议 江陵侯府邸几乎是一座都城里的小型都城。 梦园是府里的奇景,是主人为自己的梦中仙子修建的。梦园占地120多亩。进入颇具江南风格的卷棚挑帘式梦园门,两侧“松师”、“梅友”小院,明柱卷棚的堂室,低短曲型的围墙,一边松荫如水,一边梅绽幽香。沿着绿荫蔽日的花架,徐步进入杏林。杏林东侧与祠堂相通,西侧可进入内院。侧门两边,各一间长廊。长廊两端,各有两个“看楼”,占住了杏林才四角,这看楼,悬山挑角,小巧玲珑。这四个高出长廊的看亭前,各有一小小的平台,可供人驻足,南端两个亭子,将宅院与一条街连接,北端两个亭子又将杏林与整个梦园融汇为一体。 度过杏林影壁花墙的西门,会让你眼前豁然开朗。在梦园的腹部,是清澈灵秀的大小湖溪。梦园的水,在同一水系中自然而然地划分出了三个部分:由东而西,在不高的山坡上,数股跌岩而下的清泉将水如抛珠撒玉一般,泻入叠石为岸的小潭中,这就是梦园水系的源头了。小石潭的北岸,连接着一条弯曲蜿蜒的溪水,与溪水西端连接的11亩大的水面,便是梦园水系的主景——梦园湖。 梦园的亭子里做着这座府第的主人——江陵侯陆议。 彝陵之战已经过去三年了,他一直迥然一身,一张英俊却冷漠的脸依旧很少让人看到他的笑容,当初和郡主孙仁的那段恋情让他饱偿了痛彻心扉的苦,也让他远离女人,随着岁月的斗转星移,曾经的曾经只是迷梦初醒时分的恍如隔世,一切都过去了。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少年时那个执着的他,也不是刚刚封侯拜相的他,官场的磨练使他在原来的基础之上更加从容、老练、冷漠、宁静。只是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独自来到梦园的亭子里,这里让他永远想着那个梦。 那是在彝陵之战结束之后,陆议一直驻守荆州,也许那天他太累了,处理完公事已经很晚了,他趴在帅案上睡着了,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在粉色的轻纱衣裳下,显得曼妙轻盈。隔着一小段距离,美丽的少女笑意盈盈的望着他,一双灵活的秋水双眸散发出欣喜又顽皮的光芒,这让他的心一阵波涛激荡,他想将她紧紧的搂进他的怀里,可是少女转身走开了,她告诉他:我会来找你的,你会认识我吗?这个梦使陆议猛然惊醒,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梦到这名少女?这些年来他的身边和他的梦中都不曾有过女人,为什么今天会突然出现这么一位美貌少女呢?那巧言笑兮的可爱容颜,仙子般的天香国色,那单纯的目光以及那眉眼之间的触手可及的温暖。醒来的他,心依旧纷乱的跳着。很奇怪,那个女孩子的容颜在他的脑海中是那样的清晰。那女孩子是谁?让他这样的心动?让他这样的熟悉,好象他等了很久很久了……但是他知道梦境总归是梦境,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想再提什么亲事,或许是在等那个梦中人吧。 今晚的月亮很好。一身淡兰色宽袍缓带的他,在月光的映衬下,整个人如极品玉器雕宿般的闲定优雅,没有人会在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把他同那个冷静果断,临危不惧却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朝中大臣联系在一起。 夜那么静,这梦园总是能让他游刃有余的退祛世俗的喧哗,如太极般优雅的抚慰着他的灵魂,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卸掉一身的繁琐和面具,在轻灵中冥想洁净的仙境,只有此时他才感觉到轻松,渐渐的他靠在柱子上睡着了,梦里那个缠绕自己三年的娇丽倩影又出现了,她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他的心。老管家拿了一件水貂皮制成的披风,轻轻的盖在他身上,他醒了过来。这座被称为“梦园”的花园,他是有规定的,这么多的仆人当中只有这位老管家能来,府上其他仆人一律不许进入,就是他的同僚也没有人进入过这座花园。他还是醒了,轻轻的说了句:“夜深了,您也休息吧。” “哎。”花白胡子的老管家叹了口气:“公子,请恕老奴多嘴,这府上该有个女主人了。公子都三十多的人了,就是老爷在世也会替你着急。”他已经习惯了老管家的唠叨而默不做声,但思绪被拉回到两年前——那天丞相顾雍之子顾邵来到王府为他提亲,女方是大司马南昌侯吕范的小女儿,被陆议谢绝了。顾邵和陆议算是很合得来的朋友,他很关心陆议,只是有些时候根本就无法理解陆议。至于陆议的内心想什么顾邵永远无法看清楚。这件事情刚过去,周泰又为他提亲,原来十五那天都乡侯陈武之女去千佛寺烧香,回来的路上无意中从轿内伸出头向外探视,正巧陆议刚散朝回来,被素有江南第一美女之称的陈小姐看得清楚,回去之后其兄陈表便拜托周泰为他的妹妹提亲。 “伯言,陈小姐可是品貌双全,多少名门的提亲都被她拒绝,人家陈小姐可是相中了你。”周泰的言语中充满了关切。 陆议笑了:“幼平,还有一事对方忽略了。” “何事?”周泰一头雾水。 “就是我没有相中那位陈小姐。”他的嘴角带着些许笑意。 周泰张口结舌,知道这桩亲事没有希望了,可是他不明白这位叱刹风云的年轻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在古代,三十多岁还没有成家实属罕见。是呀,谁又能明白呢?虽然这一次又被他回绝了,可是为他提亲的人依然不断,这情景让他心烦了好一阵,最后干脆一律回绝。 孙仁回吴国之后一直没有嫁人,诸葛瑾看见多少次给陆议提亲的人都被回绝,认为他的心里还没有忘记孙仁,于是想促成他们,却没想到被陆议拒绝。始终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梦园”就是他拒绝提亲的最好证明。 孙权对自己当时的这段杰作有过后悔:妹妹孙仁嫁到蜀国,嫁给了一个视妻子如衣服的人会有幸福吗?自己的母亲也因为这件事整日抑郁,不治而终。最重要的是吴蜀最后还是翻了脸。但现在他又能怎么样呢?日月如梭、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这一次他宠爱的潘美人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让他将侄女仁孝公主孙芸嫁给陆议,潘美人做梦都在想怎样将芸儿逐出皇宫,她认为江陵侯至今不结婚是没有忘记曾经的郡主孙仁,如果孙芸嫁过去一定会很痛苦,毕竟孙芸的年龄和陆议相差十八岁,那时侯自己再看这个小丫头的热闹。也许孙权认为这足以让他弥补他那份久违了的歉意吧,竟然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决定将芸儿嫁给这位他最相信的一直被他视为吴国的中流砥柱的人。同时潘美人因为出了这个好主意又被跃升为夫人。可是孙权此时考虑到侄女的感受吗?就像当年私自做主将妹妹孙仁许给刘备一样,他考虑最多的依然是孙氏政权。 第16章 逃婚 这是一个连天空都不想有云彩的日子,孙权突然召见孙芸将这桩婚事告诉她,芸儿顿时觉得的头在瞬间涨大,后面皇上又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她不想嫁人更不想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回寝宫的路上她只是觉得头重脚轻,此时的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先想到了大哥,自从入宫以来这么多年她和大哥无话不谈,此时她相信大哥会理解她。来到东宫才得知大哥代替皇上巡视去了,她又来到四哥孙霸的府邸,见到四哥她的泪水便止不住的流下来,任凭孙霸怎么问,芸儿只是哭,孙霸急忙扶她坐下,过了好一会儿芸儿才说了句:“我不嫁。” 孙霸这才弄明白,他一边安慰这个妹妹一边在想该怎么办。在这个还有些孩子气的小王子眼里,妹妹任性惯了,陆家是江东大族门风严谨规矩众多,不会适合妹妹。 “芸儿先回宫,为兄这就见找父皇。” 芸儿回到自己的寝宫总是觉得坐立不安,这个时候宫女来报说潘妃驾到。潘妃来这里是看笑话的。芸儿猜到一定是这个坏女人在父皇面前吹了风,父皇才会这么急着把她这个女儿嫁出去。此时的她恨死了这个女人,为了不让潘妃看笑话,她摆出一副非常高兴的样子,气走了潘妃。潘妃走后芸儿大哭起来。她断然决定找父皇说明自己不想嫁。可是走到养心殿却看见文总管向她使眼色。文总管悄悄地告诉她,原来四皇子孙霸为了不让芸儿出嫁的事情来找皇上,被皇上训斥。她顿时明白自己连累了四哥。看到走出来的四哥,她的泪水又一次流了下来:“是芸儿不好,连累了四哥。” 孙霸一时间也没了主意:“芸儿,四哥尽力了。”说完无奈的摇摇头走了出去。 芸儿在父皇面前跪了下来:“父皇,芸儿可以不嫁吗?” 孙权暂定截铁的回答:“不可以,必须嫁。” 芸儿不知道自己是走出养心殿的,心中想了许多,此时她思绪停止在某一瞬间,没有了眼泪,心里却是被万分的失望所代替。一瞬间这个想法在她的脑海里出现——逃婚,她也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但是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她向来决定了的事情就会去做。毕竟是从小在宫里长大的,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很留恋,她想起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想起了大哥,如果此时大哥在,一定会有办法。她来到了袁妃的寝宫,袁妃是袁绍的女儿,善良大度,对芸儿照顾有加,芸儿很是喜欢她。尽管芸儿的脸上不敢带有任何想出走的迹象,但袁妃依然觉察出她有什么事情,可是芸儿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来,和袁妃一起赏了一会儿花便回到自己的寝宫,她决定要赶在父皇公开下旨赐婚之前离开皇宫,于是急忙的换了一身衣服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跺过重重的守卫,终于,她逃出了戒备森严的皇宫。 芸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外面的空气真新鲜呀!不知走了多久当她再看周围的时候,却有些傻了,因为这里她从没来过,该往哪里走都不知道。岳麓山畔,长沙道旁,一些荒草被风卷起,一阵飘起,一阵零落,就象这人世间的命运,倏然高高在上,受人拥戴,倏尔跌落崖底,无家可归。天色渐昏,地上荒草凄凄。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芸儿默默地走着,漫无目地。她确实有些累了,好想休息。可是她却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她,前面的路已经很荒凉了,为了证实后面的人是否跟踪她,突然她猛一回头,其中一个人吓了一跳,也愣了一下,这更正证明了这群人是跟踪她的。她拔腿想跑。 “站住!跑什么!”其中一个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家少爷看你漂亮,想仔细看看你。”另外一个嬉皮笑脸的说。 芸儿厌恶及了。 唉!哪朝哪代都有这样的人。 第17章 巧遇 “让开!你们是谁?” “我们?你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你的见识也太少了!”他们其中又一个家伙喊道。 “美人!难得一见的大美人!我走过大江南北,从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可人儿!” “二公子,这么细皮嫩肉的小妞,如果你不要,今晚就赏给我如何?”一个满脸山羊胡的胖子色迷迷地与那个为首的人说道,引来一阵狂笑与更暧昧的言语。 “我们公子想要爱你,这是你的福气啊。”其中一个家伙嚷着。 “难道世间已经没有王法了吗?”芸儿气愤至急。 “当然有啦。”为首的那人淫笑着:“本公子就是王法,所以本公子想怎样便怎样,如果待会你伺候得本公子爽快的话,本公子就收你为小妾,让你留在府里享享福气。”说完命手下将芸儿带走。虽然芸儿是一个人,可是没有办法,总不能让他们抓走。于是她将所学的功夫全用上,她的功夫来自于孙霸的传授,可是由于她学得不认真,也只学会了皮毛,而对方其中的一个剑法高强,吞吐抽撒,左右盘旋,俨如灵蛇飞舞,只听见一片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声音,芸儿的武器刚近着他,给他的双剑一磕,兵刃登时脱手飞去,这剑法怎么也得精修数年,无论如何芸儿都不是对手。就在这时候不知道哪里飞来的暗器——飞针,正中这个人的太阳穴,这人刹时毙命。剩下的三人被芸儿趁机杀死两个,只剩一个人出其不意的在芸儿右胸部扎了一刀之后仓皇逃跑。刀上有毒,芸儿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飞针的主人江陵侯陆议,他从诸葛瑾府邸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女子正和几个男人打在一处,那女子渐渐敌不住,再看那几个男人面带邪气,便知道是什么角色,于是便在暗中用飞针射中那个人,他只想在暗中助那个女子一臂之力却没想到芸儿会受这么重的伤。当他伏下身仔细一看这个女子的时候,连自己都吃惊,这正是自己梦里的那个女孩子。没错,的确是的。他不敢相信这梦里的人会出现,难道是上天对他的眷顾吗?此时芸儿的伤口经医生检查过之后,确定是刀伤且刀上有毒,陆议惊呆了,芸儿一直昏迷着,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伤口的血是黑色的,中毒很深,需要将有毒的血液吸出来才行。”陆议一听急忙催促医生,可是医生却说这件事情需要他来做并且说如若毒血不出来,这女子必然丧命。 “我…。”陆议的脸一下子红了,这伤口正在右胸部,他有些犹豫,医生的话惊醒了他:“公子需要快一点。慢了对这女子极其不利。”他不要这个女子失去性命,慢慢的他跪在床边,唇慢慢地贴近伤口,将有毒血液吸出来,医生又为芸儿服了解药并为芸儿处理了伤口…… “公子放心,她没事了。以后你给她按时换药即可,我在开几副口服的药。”医生开药之后叮嘱。 芸儿恍恍惚惚中,感觉自己所触及的是宽广的胸膛。她隐隐感觉有人始终温柔地搂着她,给她温暖及安全感。那好听的声音轻得像是叹息,充满温暖的宠溺与爱意,安抚她受伤的灵魂。是大哥?不是。是四哥?也不是。她情不自禁地偎近,感受他更多温柔慰藉的渴望。然而,她是那么疲倦,之前不管如何努力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眼皮上像压了千斤重量一般。伤口疼得她身上都是汗水,但当额头上湿手巾那湿湿凉凉的感觉温柔地抚过她满是汗水的额头、纠结抑郁的眉心,眼皮上的重量仿佛轻了去。当它继续擦过她烫热的颊肤,饱受疼痛折磨得身体好象没那么难受了。 两天了,芸儿终于醒来了,她看到了眼前年轻的他——高贵、华丽、亲切,还有那经典的气息,他的眼神冷漠却又闪过依依款款的柔情。芸儿的胃似乎动了一下,后来,她知道她错了:不是胃动,是心动…… “你醒了,昏迷了很久。”这声音温柔、安详…… “我在哪儿?” “你在我这里,很安全。” 芸儿此时才彻底的清醒过来,于是她紧张起来:“你是谁?” 第18章 阴差阳错 陆议避开她的问话不正面回答,但那眼神却是温柔的:“不要紧张,你杀了人又中了刀伤,正巧我路过那里就把你带了回来。你的家人呢?”泪水顺着芸儿的眼角流了出来,看到芸儿流泪他便不在问下去了。过了好久陆议才又一次问她的姓名,芸儿不敢照实回答,只好说出生父给自己起的名字,这名字在宫里从不曾用过。 于是她说:“我叫议儿你是谁?” “议儿?”陆议愣住了,这和他的名字中的“议”重复。 于是他只好说:“议儿,这是我的家,叫我伯言好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用温柔的眼神微笑着打量着她:巧言笑兮的可爱容颜,仙子般的天香国色,那单纯的目光和眉眼之间触手可及的温暖。他真的不敢相信梦会成真:那容颜绽放在他记忆最深处,那容颜停留在他若即若离的指尖,是他遥不可及的祈盼,如果真的是做梦,但愿这一梦千年。 议儿不知道眼前这个温柔潇洒的年轻人就是吴国卓越的军事将领、父皇的宠臣,也是父皇为她选的丈夫——江陵侯陆议,在她的想象中江陵侯一定是满脸皱纹又老又丑。而陆议也不知道这个女孩子就是日后皇上要他娶得那个任性妄为的小公主。 “议儿还没有告诉我,府上在何处?又是如何到了这里?” 议儿思虑着:总不能将实话和盘托出,于是她选择了说一半,说父亲为她定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个又老又丑的男人,因此她才离家出走。陆议听了点点头心里却在想:这个女子怎会如此大胆? 陆议再问什么芸儿却不说了,她避重就轻的回答让陆议明白这个女孩子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他便不再问下去。看着这个美丽可人的女孩子,想到她要嫁给一个老人,陆议不由得一阵痛心的同时又很佩服这个女孩子的勇敢。爱从来都是盲目的,在战场上精明果断的他在对议儿一见钟情后,已完全丧失了判断能力。“议儿离家出走,你的父母一定担心。不如等你伤好之后我送你回去可好?” “啊!”议儿吃了一惊:“不要!我要去玉女山。”然后任他再怎么问,议儿就是不开口。陆议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哈…告诉我,你多大了?” “十六了。”陆议愣了一下,这女孩子看上去好象还不足十五。 “你先休息吧。” 芸儿听了点点头。 第19章 皇子们 皇宫里孙霸得到芸儿出走的确切消息吃惊的合不拢嘴,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妹妹如此大胆,愣在那里一阵之后迅速清醒,急忙去东宫。芸居里阿月发现公主留下一封书信,一封是给她的,另一封是写给太子的,芸儿在信上告诉阿月自己走后让她将书信交给太子,阿月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来到东宫将书信交给刚刚巡视回来的太子孙登,阿月注意到太子打开书信阅读了一会之后双手都在微微颤抖。孙登的吃惊远胜于孙霸,这个他从小看大的妹妹这么大胆,自己以往怎么都不知道,妹妹书信上没有说出走的原因,他一直没在宫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心里全是对这个妹妹的担心,正在这时,孙霸来了,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大哥,孙登只觉得全身无力,他急忙命人招来大内高手,让他拿着自己的书信去玉女山秘密招凌凯下山寻找芸儿,同时又吩咐所有知情人一律不准泄露风声,否则死罪。又叮嘱孙霸不许胡闹,他明白父皇为芸儿指婚一定是潘妃的主意,那么四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一切都吩咐完毕之后他自己去晋见父皇,说明此事。以防一些人趁此机会大做文章而使芸儿成为他们的牺牲品。 当孙登来到养心殿时,孙权已经得到消息正在龙颜大怒:“这目中无人的丫头,她回来之后朕一定要严惩她,真是气死朕了!”说完他又心疼又是生气的来回踱步。又见孙权对大内侍卫吼:“找不到芸儿,你们也不要活着回来!”说完又指着太监吼:“你们这群奴才如何连个活人都看丢了?让朕怎样对故去的兄长交代!”几个太监吓得急忙跪倒。 皇后听说了这个消息吃惊极了。 一旁的袁妃想到议儿当时的表情顿时明白了,可是这个女孩子终究太鲁莽,这样以来就给了潘妃以及宫里其他的一些势力一个绝好的机会。上一次公主遭遇劫杀的事情就充分说明不止潘妃一派的势力在作怪。 孙登明白,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势必会对芸儿的安危造成危险,于是他急忙上前相劝:“父皇,此事不可声张,更不宜让大臣们知道,以儿臣看来,还是让大内侍卫悄悄的查找。”对于公主失踪,这对于皇家来说是很不体面的事情,太子的这番话孙权听了自然觉得有道理,于是只好命令侍卫悄悄查找。 又过了些天,芸儿身体似乎好些了,伤口也不那么疼了,她看得出陆议没有送她去玉女山的意思,可是毕竟不能总是呆在别人的家里。她在思考用什么办法能够离开这里去玉女山。只有远离京城父皇才不会找到她。天那!这座府邸也太大了。她悄悄地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个后门,从后门走了出去。由于逃走心切,所以丝毫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跟踪。走到街上,该往哪里走?她始终找不到路,“怎么办?” 她此时真想放声大哭,可她忍住了,这个时候只有靠自己想办法。也真是巧合,她走出有一段路就被上回那个没死跑掉了的家伙认出来了!只听那个人叫到:“就是她!没错!就是她!” 议儿慌了,慌不择路的她开始只顾往前跑,跑着跑着前面又来了一些人拦住了她的去路,为首的人是定军校尉吕壹,原来被议儿杀死的那人是吕壹的表弟,表弟在这里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亲人,他身为定军校尉眼看着表弟让人杀死并且杀人的还是个弱女子,他发誓要抓住这个女子为表弟,不让表弟白死。就听吕壹说:“果然是个漂亮女子,但是你杀了我的人就别想逃,来人!带走!”议儿此时已经很无奈了,后面的追兵也赶上来了。但是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把自己带走。于是她准备拼命打一阵然后趁乱逃脱。 千钧一发的时候两个蒙面人仿佛从天而降把她劫走。蒙面人把她带到一个荒凉的地方放开了她,在她的对面又出现一个人——陆议。 原来,陆议发现议儿不见了,真的很着急,便带着随从风扬和羽翼秘密的寻找。可此时的议儿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这个人真狡猾,派人跟踪我,一定是想知道我的家在哪里。陆议似乎察觉出她的想法:“我找你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出来,是否觉得很无聊?把这身衣服换好,跟我走。”说着他拿出一身男装让议儿换上。换上了男装的议儿俨然是一位眉青目秀的小公子。她一时忘了刚才的紧张,扬着可爱的小脸天真的说着:“我可以骑马?” 第20章 惊魂 陆议以为她真的会骑马,便答应了她,却没有想到她的马术非常差。一路上他们任马儿奔驰在山间的隘道里,心与眼都无拘无束,议儿仿如旷野中的疾风劲草一般快意自得。放眼望去两边山林林立,左边的陡而峻,遍是嵯峨的巨石和断壁悬崖,看见之后颇觉得惊心动魄。右边却是起伏的丘陵山脉,一望无际的丛林,绵绵密密的苍松古槐,参天的千年巨木。两人并骑驰骋风中相望,欢笑着,毕竟议儿以前骑马都是和孙霸同乘一骑,所以她的马术实在不高明,马跑得快了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晃动的山水、晃动的人群,议儿突然觉得一阵心悸,那是因为马的狂奔给她带来的猛烈心跳,马突然受到了惊吓,一声长鸣,狂乱奔跑起来。 陆议着急的大喊:“议儿!小心!快停下来!”可是议儿此时怎么也停不下来,马像离铉的箭一般飞奔已经脱出控制,盲目得失去了方向。陆议脸色变得煞白,骑马在后面狂追,边追边喊:“议儿!快跳,跳下来!” 议儿死命抱着马,身下飞掠过的尘土乱翻,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咬紧了嘴唇松不开手!陆议来不及多想,猛然收缰在马背上一按,飞身往她的马上扑了过去——马扬蹄狂嘶,他紧紧抱住议儿从马上跳下来。一场惊心动魄过后,议儿只觉得浑身无力。 “议儿,没事了。”他安慰着议儿真后悔自己怎么轻易相信了这个女孩子的话,议儿此时的脸色苍白、嘴唇不停的哆嗦着。她压抑着的眼泪如潮水般涌出,她越是想控制住眼泪,偏就就流得更凶,她想不要这份悲哀,手却颤抖着无法伸出。掌心间忽然传来一阵灼热,才发现陆议已经紧紧抓住了她的双手。“议儿,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不应带你到这个地方。别害怕,一切都过去了。”说着他轻轻的把她拥在怀里。 议儿看着阳光渐渐西去,忽然有一种想回家的感觉:“天晚了,我想回家。”奇怪,不知什么时候她把他的府邸当作了家…… 他们在这里玩的快乐,校尉衙门里吕壹正在发火:“你们这群废物!怎么就让一个女子跑了!”下面没人说话,过了半晌,一个小校说:“大人,是那两个蒙面人很厉害。” “迅速给我查清楚那两个蒙面人的底细。” “是。”几个属下很是惶恐。 第21章 报复 与此同时皇宫里潘妃正半躺在贵妃椅上吃着宫女为她剥好的水果,听说芸公主失踪她是最高兴了:这个丫头再也别想回来了!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一定会丢尽了皇家的脸面。于是她叫来宫女阿齐吩咐了一番。第二天宫里很多地方传开了公主失踪的消息,孙霸知道消息后顿觉忍无可忍。 与潘妃一同进宫的余美人一直不受宠因此耿耿于怀却不敢表露,这日,侍奉潘妃的宫女阿齐经过花园看到余美人的侍女阿彩和一群宫女在那里闲聊,她仗着主子受宠便觉得自己也在人前高大了几分于是出言不逊,说了一番余美人的不是,阿彩因为护主心切就顶了她几句,于是两人便动手打了起来,阿齐不是对手,回到宫里在潘妃面前添油加醋这么一说,潘妃顿时觉得自己没有面子,于是一向得势不饶人的潘娘娘带着人来到余美人那里,不由分说将余美人斥责一顿同时又让人打了阿彩,余美人有着天大的委屈却无处诉说当晚便投了荷花池,偏巧那时正赶上长公主孙仁带人经过那里。 原来孙仁知道了兄长为侄女赐婚的事情,她吃惊到了极点,当她知道侄女逃婚之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侍女楚玉出主意要她赶快让皇上赐婚,孙仁考虑一番之后决定与皇兄谈一谈,让皇兄为自己与陆议赐婚,在经过那片荷花池时正巧碰上那里乱作一团,说是有人投河,当孙仁命人将余美人救上来的时候,余美人已经死亡。宫女阿彩抱着主子的尸体痛哭,一旁围观的一些宫女和太监也都摇头叹息,阿彩看见长公主便不顾一切的跑过来跪倒在地为主子喊冤:“长公主殿下,娘娘死的真冤!”孙仁对余美人多少知道些,这个女子比较善良也不太会处人际关系因此并不受宠,她自尽不单单是为了仆人的几句话,这其中也有长期受冷落而被人欺负的原因。 “唉。”孙仁长叹一声,心里暗道:一个为情而死的女人。出了人命,潘妃自知瞒不住于是她仗着受宠在皇上面前将事情的经过编了一通,孙仁看着这个女人如此仗势便不客气的指责她。皇后正在病中,后宫的事情都教给沉稳、大度的步夫人处理,步夫人派人禀奏皇后,得到的回答是:一切全权处理。她以潘妃纵仆欺主致死人命为由将其降为美人,这已经是最宽大的处理了,步夫人是看着皇上没有处罚潘妃的意思才如此宽大的,一旁的袁妃也很无奈,她知道事情绝非这么简单:阿齐和阿彩怎么那样巧的相遇?余美人为了几句话就去投河?看着那可怜的小宫女阿彩,她不忍心让这个无辜的女子再出什么差错,于是对步夫人说:“姐姐,以妹妹看,不如放这个可怜的丫头出宫回原籍可好?”步夫人也很同情死去的余美人,看着心地善良的袁妃,步夫人点头:“就依姐姐。”小宫女阿彩算是好命。 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孙仁很为余美人痛心。但是自古来后宫都是在争斗中过来的,即使她身为公主又能如何?她此时倒是想起了她的小侄女——孙芸,也就是陆议眼里的议儿。 议儿由于白天受了惊吓过于紧张的缘故,回来之后感到伤口一阵痛,医生看过之后开了一些药,她刚刚喝了一口,那苦味让她直想呕吐:“不喝了,这药真难喝。”说完便伸手要把碗里的药倒掉,陆议握住了她的手腕:“药虽然不好喝,却是用来治病的,如果不喝明天伤口会更疼,到时候你可不许再哭闹。” 议儿顿感有些委屈:“我保证不哭,现在可以不喝了吗?” “不行。”陆议口气坚决。 “那好,药先放在这里,我自己喝吧。” “议儿听话,你喝了药我再走,你想我走后把药倒掉是吗?” 议儿被猜中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很无奈:“你好像长了一双专门看人心思的眼睛。”随后又接了一句:“幸亏是猜我的心思,要是碰到了皇上,那你可就完了。”陆议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就你聪明,到像个精灵,既然心思被我猜中了,那就喝药。”说着又吩咐家人拿了一盘蜜饯放在桌子上。 “议儿听话,你喝一口药,吃一口蜜饯,这样就不苦了。”议儿喝一口药,陆议便将一块蜜饯送入她的嘴里,这情景让她想起了大哥孙登,泪水又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陆议见此情景不好多问只是劝解她,吃完药之后,议儿觉得太累了,头里昏昏沉沉的趴在桌上,陆议便把她抱至床榻上,放她躺下,又替她盖好被子。望着议儿渐渐的睡去,他温柔地为她拂过额前显得凌乱的发绺凝神的望着她,思绪飞扬,外面那寂静的天空上星光也寂寞的闪着,自然总是如此美丽,为什么人世却这么艰难,三十四岁的他才遇上了议儿,他每一见她,便发现自己一次胜过一次地喜欢她,以至于她的一颦一笑都令他意乱神迷,想到这里他看了看熟睡的议儿,忙将被子一角给她盖好,然后悄悄走出门外。 第22章 相爱 这些日子,议儿觉得伤口好了许多,她不想总是待在房间里,于是溜到院子里呼吸外面的空气,站在院子里她才发现让她置身与其中的建筑卓绝并不铺张,格局广阔方正,白墙红瓦典雅而不俗,亭台楼阁内敛却不浮夸,少了份奢华,多了份高雅。足见此宅主人品味清雅,让人觉得无拘无束。 从东面的大门进去,是一座造型别致的影壁。影壁上空飞着一只威风凛凛仰天长啸的鹰。影壁的两侧,是四个制作精美的石雕壁挂。构图新颖别致,做工细腻传神。 绕过影壁,是一条用青石板铺就的大路,大约有二丈宽,一里来长。路的北面,是宅院区。宅院区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方正。从院内的小桥、堡门到街心的石牌坊以及西门,都是端端正正,不偏不倚,两边堂院宅第,都顺着这条中轴线有条不紊地铺展开来。从建筑结构看,大体可分为四个类型:有品字形结构、有偏正院结构、有上下院结构、有将正院、后院、偏院相互连接的结构。但无论是哪种结构,都有严格的上下偏正之分,绝不越方正之规,等级之矩。可见是等级分明的府邸。 西边通往园林——梦园。 “梦园”取自“梦圆”的意思。 在梦园的西北方,有一座由厚实的的沃土隆起而成的山峰。它无崎岖而平缓,无陡峻而浑融,不以奇峰怪石取胜,只将平淡实在示人,从外形上看更像一个深得无为真谛韵味的隐士、与世无争的长者。这山全被混交林和山草所覆盖,站在山头眺望,建业城尽收眼底。如此规模的府第,在吴国是极为罕见的。可见,这府第主人的身份是不一般的。议儿一时猜不透主人的身份,不过,向来遇事情不喜欢动脑筋去分析的她,此时更是懒得去想什么,便径直走下去,顿时一片粉红色的桃源映入她的眼帘,花涛香海,一望无际,好象天边粉红色的云彩;伴着习习微风,她仿佛置身在一个虚幻的花林世界。阳光从树梢星星点点的洒落,花木摇曳的影子纷乱的投在地上,空气中尽是桃花的甜香。不时飘下点点花瓣雨,她踏在花瓣铺成的小路上,陶醉于花涛香海中。 “议儿,头痛好些吗?”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啊!是你呀。”不知什么时候陆议出现在她的身后。 “吓到你了。”声音依旧那么温柔。 “你看我有那么胆小吗?”议儿俏皮的说。 “你说呢?”陆议不在出声音,只是凝望着议儿:她飘渺的轻纱,婀娜的体态,绝世的容姿,仿佛仙子……议儿笑了,这么些天了她没有笑过。这一笑顿时让陆议领略到了: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他好象来到了梦里的世界,眼前的画面让他心神迷乱,向来总是沉稳的他,心在此时却急剧的跳动着,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向议儿垂于腰际的长发,在他内心深处,希望时间凝固在这一刻…… “想什么呢!这样看会吓着我了!” “我在想,议儿是否会下棋?”陆议掩饰着内心的急剧跳动。 “当然,不如我们下棋。”议儿却天真的认为找到了玩伴。 “好啊。”能多看几眼议儿,陆议高兴不已。 “不过……哈。”议儿那俏皮劲儿上来了,从小时候起她最拿手的便是捉弄人,恰逢今天这位小公主心情又好。 “不过什么?” “没什么,就是谁输了就罚谁吃一个棋子,输一局就吃一个,怎么样?同意吗?” 陆议心里暗想:这个小姑娘花样还真多。想到这里他答应着:“好吧,小姑娘只怕你要吃棋子了。” “看你这自信的样子下棋一定没输过吧。不过这回可要做好吃棋子的准备。”议儿在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得意的笑。 第一局开始了,议儿从小就和几位兄长一起下棋,因此她的棋技不一般,陆议到是佩服这个小姑娘的棋技,想要赢这一局还是要费些脑筋,又过了不久,议儿的棋局开始走下坡,眼看着陆议要赢了,议儿突然手捂着肚子叫了起来:“啊……”这样子吓坏了陆议,急忙走过去伸手刚要扶着她,却见议儿伸手将棋局搅乱,接着笑了起来:“哈,没有吓着你吧。”陆议刹时明白了,这个小姑娘主意还不少,连这一招也用上了。可是他一转身的工夫,议儿拿起一个棋子趁着陆议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便迅速塞到他的嘴里,陆议没有防备差点儿将那颗棋子咽下去,等他反应过来议儿已经跑进桃花林中,他迅速追了进去:“小丫头竟敢捉弄我,当心我会报复你的。” 第23章 桃花林 议儿边跑边嚷:“哈,报复?我捉弄人的方法可不止一个,难道你都想试试吗?”议儿每次捉弄人之后都会手舞足蹈。孙霸、孙和都尝过这滋味,只有对大哥孙登,她是尊重的。 “小丫头别跑!”议儿的纯真可爱,好比雨后的江南美景,清新宜人。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她已经将吴国最卓越的男人的心彻底征服了。就在议儿正跑着的时候,陆议突然大喊:“你的衣服上有只虫子!” “啊——在哪?”议儿从小就害怕虫子。陆议顺势把她搂在怀里:“只许你捉弄人,就不许我吓唬你?”议儿没有占上风当即变了脸,一甩袖子转身向桃树林外面走,可是没走了几步桃树上却真的有虫子落下来,正落在她的裙子上。 “啊——”议儿霎时间浑身发抖,杀猪般的大叫起来。陆议一愣,迅速拉过来议儿打落虫子,他第一次看见敢杀人但却怕虫子的女孩子,猜想这个女孩子一定是在童年被虫子吓着过。看着议儿满脸的泪水,浑身哆嗦着,那样子确实是被吓坏了,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心好象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忙将议儿温柔的拥入怀中:“别哭,议儿……”自己是真的爱上这个高贵美丽却又聪明可爱还有些调皮的女孩儿了。轻轻的擦去议儿脸上的泪痕:“议儿,你讨厌我吗?” 议儿连忙的摇头,他于是又接着问:“喜欢我吗?” “喜欢。”议儿不自觉的脱口而出,当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便急忙的想要解释,“可是我……” 陆议伸出食指按住了她的唇,“这就够了。你太年轻了,还无法确切明白自己的心意。我会耐心等待,直到你能确定自己的心意。我已经三十多岁,对我而言,你实在是太年轻了,可是我却情不自禁的为你所吸引。小东西,我究竟该拿你怎样?” 议儿听了这话急忙挣脱陆议的双手抗议:“我不小!也不是东西!” 这话让周围服侍的家人都忍不住笑了。陆议笑着捧起了那张可爱的小脸儿:“议儿真可爱。” “跟我来。”说着他拉了议儿的手走向梦园。当孙仁使他心头受伤的感情走远,许多年后他的生命里多了一个议儿,他缓缓的坠入了一种单纯而甜蜜的幸福里,一直不敢相信爱的他,原来手中早有份在等待他的完整与美丽的爱恋。 远处善良的老管家看见主人拉着一个女孩子进入梦园,开心的笑了,他发现自从府里来了这个女孩子,主人脸上平日里的那份冷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洋溢着的笑容,看来这一向沉闷、寂静而又诺大的府里真的要来一个女主人了。想到这里他默默地对着天:“老爷,这次该放心了。” 陆议拉着议儿来到亭子上:“议儿可知道这座园子为何叫‘梦园’?” 议儿摇了摇头。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中有一女子和你一模一样,她说她会来找我,我知道这只是梦而已,可没想到上天让我真的遇见你,或许是上天对我的眷顾吧。”那深邃的眼眸中一屡深情的目光凝望着议儿。 议儿眼里却有着一抹恐惧。 他似乎看到了她眼里的那一抹恐惧:“你怎么了?” “没怎么,你相信梦吗?这个梦很久了吗?” “我虽不信梦,却修建了这座梦园。” “难道这也是你一直没有娶亲的原因?”他无言的点了点头。一直聆听的议儿愣住了,一种她从未有过的甜蜜感觉渐渐的袭上了胸口。 第24章 孙仁的悲哀 议儿历经艰辛终于找到一份幸福,此时她的姑姑孙仁却正在自己的府邸里享受寂寞。她回到东吴以后被赐封为长公主,但平日里很少与人走动,还是上次进宫却遇到余美人落水,从那之后便更少去宫里,现在得她变得很沉默也少出入府邸,更不愿多说话,诺大的公主府里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仆人,其他仆人都被遣散,她渴求安静,一份属于自己的安静,尽管知道前缘已经不可再续,但是心里却放不下陆议,诸葛瑾曾经提出过撮合他们,可是陆议的拒绝却让她心里一阵阵的痛,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年青美丽的女孩子,而他也非昨日的他,一切都在变化。 对于皇兄给侄女的指婚让她感到不可思议,她曾经试图阻拦兄长,但兄长决定的事情又有谁能阻拦?此时她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却为时已晚,那双手抚弄着垂在脸左侧的那屡发丝忧郁着、彷徨着,泪水不由自主的顺着两腮流了下来。想着自己回到吴国已经很久了,也曾去江陵府看他,可是他却避而不见。过去的事情就像东流的江水,永远的过去了。想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她伏在楚玉的肩上哭了起来,楚玉想安慰公主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太了解公主了,在她眼中的公主是一个英姿飒爽、雷厉风行的女子,曾几何时变得这般忧郁?眼看着公主日渐消瘦,无奈自己也无法帮她:“公主,您不是也请求陛下为您赐婚了吗?” 孙仁摇了摇头:“你不明白,一切都无法回到从前。别说皇兄没有答应,即便答应了,那份感情也回不到从前。” 是呀,东流的江水又如何能到得回呢? 可是她依旧心不甘呀。 楚玉看着无助得长公主,束手无策。 其实束手无策的人不止一个,此时校尉衙门里,一个瘦高的身影手捻着胡须正在听侍卫的汇报,此人正是吕壹,这个杀了他表弟的女子竟然凭空失踪,他有些束手无策,就听侍卫说着:“大人,那个女子去过江陵侯府邸之后便不见了。” 吕壹听了这话陷入沉思:那个女孩子是谁?跟江陵侯是什么关系?陆议权倾朝野,陆氏一族在吴国的势力根深蒂固,看来自己务必要小心行事。想到这里他吩咐手下:“要暗中追查、谨慎行事,不要打草惊蛇。” 陆议有事情要离开府邸几天,临走时他特意嘱咐老管家照顾好议儿,一连几天过去了,从来没有孤独感的议儿第一次领略了孤独的感觉,可她却不知道是为什么。自己虽然从小失去了父母,但却是幸运的,因为她有着一个宠爱她的皇帝叔叔和太后祖母,还有兄长们的疼爱,所以她并没有孤独感。只是她越来越不明白,以前几位兄长也曾出去过许多天,她怎么没有这种感觉。独自坐了一会却感觉没意思,便和侍女阿菊一起回房间,她问阿菊她家公子是做什么的?阿菊也说不清楚,只说自己是在议儿之后才来到府上做事的,她眨了眨机灵的眼睛偷笑了一下:“小姐最近是不是发现没有公子的日子很无聊?” “哈,你把你家公子看得太重了,他有那么重要吗?”议儿眼里流露一抹不屑。 可是阿菊却看到了她心的深处:“小姐在仔细想想前几天有公子陪你的时候,你有没有这种感觉?现在要说是没人陪你玩,不是还有奴婢嘛,可是小姐为何还会孤独?如果公子在的话,就不会是这样了。难道你没有看出公子有多喜欢你吗?旁观者清啊,那天你被虫子吓哭后,公子的心好象被扎了一般。 议儿愣住了。 “小姐,不如让奴婢陪你去花园走走。” “算了,我才不要去。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你先下去吧。”阿菊转身下去了。 夜深了,这是她第一次失眠。白天和阿菊的对话让她仔细的想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无法克制自己的大脑不去想他,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一天到晚和他在一块儿已经习惯了,现在他突然不在这里,生活顿时没有重心,才会一时间无法适应吧!长了这么大,关于感情的问题,她还从来没有想过,可是现在自己连想的机会也没有了。自己毕竟是犯了家法的,更何况皇宫规矩森严,这些天自己不敢出府门半步,不就是怕被人认出来吗?自己触犯的是皇家的家规,若被抓回去,还能活命吗?到时候还会连累伯言。可是,阿菊说的也有道理,为什么自己这些天心里总是想着他?他英俊的面容在她眼前又闪过,她支着腮,凝神看着窗外,渐渐的趴在那里睡着了。 天渐渐发白,一点点粉色的光线从东方透出,好象一个美丽的少女掀开重重的帘幕的一角,露出了粉红的罗衣的绣边,羞赧而不安。清晨的甘露像泪一样滴落在议儿的掌心时,她心中又会浮现他的双眼,随之产生莫名的感觉,新的一天要来了。议儿从没有感到一天的开始是如此的美好,它光亮而灿烂。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无边的光辉照得府邸各处溢彩流光。她闲极无聊地逛着桃花园,倒是阿菊看她无聊为她出了一个好主意——上街逛逛。议儿以前都是在皇宫里,四哥不带她出来的时候她自己是出不来的,听了这话话她高兴地有些手舞足蹈。急忙催促阿菊:“快拿衣服去呀!” 两个人换好男装准备出去玩,看到身着男装的议儿,阿菊再也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因为,换装的议儿真的不象她自己所说的,“象极了一位小伙子”。如果世上真有这么娇美俊俏的“小伙子”,那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类的说法,多半与女子无缘了。当然,阿菊这话只是在肚里嘀咕,脑袋一定是要赞同地点个不停。 第25章 美女救美 两个人来到街上,这条街有着商业重镇的兴盛繁华。议儿出来后,唰地一声打开折扇,十分“风流倜傥”地轻摇起扇子。阿菊站在身旁,抿嘴一笑。闻到笑声,议儿抬起头来瞪了阿菊一眼。阿菊急忙收起笑脸,可眼神里的笑意却是藏不住的。看着阿菊的脸上故作庄重,议儿自己也忍不住,哧地笑了出来。主仆二人开怀长笑,清甜而脆的笑声,传得好远。也就在这个时候,她们的笑声被一阵哭喊声打断,两人都随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和议儿年龄相仿的女孩子,被一群人追打,周围的人只有看热闹的没有出手相助的。议儿最是爱打抱不平,她纵身拦住了那些人的路:“这么多人追打一个女孩子,真是不要脸!” 那些人见一个贵族公子模样的人拦路,其中一个一脸横肉的家伙说:“这位公子,那丫头是她爹把她卖给我们老板的。” 后面的人也跟着嚷:“管闲事的快躲开,否则耽误事责任你负不起!” 议儿一听这话便生气了,顿时忘了自己隐藏身份的事情了,她一定要管!于是她双手叉腰站立在那里:“这事情本公子管定了,你们欺负弱女子,本公子要让你们知道这世上还有王法。” 她再一看,那人长的一脸的凶相,但是再看那小女孩和自己年龄相仿,遭遇却是那么可怜:“你们放了她!” “放了她,说得容易,她爹拿走我们老板二十两银子。”那人一脸凶相的人喊着。 议儿拿过阿菊手里的钱袋:“二十两我给,把她放了!” 正说着,后面人群分开,走进来一个胖女人,她一身华丽的装束,红润圆脸,满头珠翠,说话的时候,一摇一颤,叮当作响,只可惜身形过于庞大了些,远看就像一只红透了的大龙虾,头上挂着满头的零碎调料。冲着议儿便喊:“公子,可不是二十两的事情,这丫头已经卖给了怡香园,公子要是真想将她领走,那就二百两银子,否则,今天这小丫头就别想走!” 议儿看了看眼前这个又胖又妖艳的女人,突然瞪大了眼睛:“原来你是老鸨啊,这就难怪了,看你此刻的样子一定会把老虎都吓跑!” 那老鸨哪里受过这样让人当街嘲弄,于是她疯了一般朝议儿扑过来,议儿一闪身,那老鸨扑在了地上,周围看热闹的人们顿时大笑起来。正在这个时候又来了一伙人,其中一个一副富家公子打扮,高高的个子皮肤黝黑,马脸上长着一双小眼睛。一眼望去,给人一种一本正经却又心术不正的样子。他指着议儿身旁那个被吓坏了的小女孩不屑一顾:“把那个女子给我带走!” 那女孩子一看见这个人顿时拉住议儿大喊:“我不要和他走,我不认识他!” 议儿听了这话感觉其中一定有原因,既然自己已经出手打抱不平,就要管到底。于是她对那个富家公子说:“你听见了,她说不认识你,她现在是本公子的人,我要带她回府。” 那公子一听急了:“你是何人?是她爹十两银子将她卖给了本公子,她从我的府上跑了出去。” 议儿一听,这女孩子的命运也够不幸的,她爹怎么把她卖来卖去的。于是更增加了要救这女孩的决心。“你们听着,她欠你们多少银子,由本公子来付,这个女子从今以后归我。” 那公子身边一个管家打扮的对着议儿说:“小公子,与你无关的事情,你最好别管,我们施家乃是大族,施公子看中了哪家姑娘,就是哪家姑娘的福分。”说完他一边打量议儿一边说:“小公子长得很美,可惜我家公子没有娈童的嗜好,否则,就连公子也一同带回施家的。”说完,众人一阵大笑。 议儿被若怒了,她长这么大只有她捉弄别人而没有人敢嘲弄她。只见她小脸通红,一指那个姓施的公子大叫:“你听着,我不管什么大猪、小猪总之都是猪!这事情我管定了!” 那个自称施公子的人被她这样一说也愣住了,平时他仗着家庭的势力胡作非为,老是到花街柳巷里去逛也就罢了,最令人不耻的是常当街强抢民女,见着了容貌姿色好一些的就涎着脸强取豪夺,大多数受害百姓皆忍气吞生敢怒不敢言。 此时那猪狠狠的冲着议儿说:“找死!” 管家一看便对着议儿就是一拳,议儿一闪身躲开,随后踏上一步,一脚踢上去,阻了他一阻,阿菊迅即出手,一拳打在管家的胸口,那施公子一看飞身一劈,“啪”的一声,直奔议儿的面门,阿菊眼疾手快,飞起一脚踢在对方劈过来的手上。双方都讨不了便宜。那个施公子的招数变化较快,眨眼之间,连攻了阿菊和议儿三招,议儿和阿菊两人连手把全身防护得风雨不透。可是议儿得那点武艺也只能防身,渐渐的体力有些不支,此时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吕壹的手下也看见这里人多凑上来看热闹,突然其中一人认出了议儿,大喊:“抓住她!” 议儿如梦初醒:坏了!被人认出来了。这几个人武艺非同一般,直奔议儿和阿菊,这两个女子本来就体力不支,现在更是危险! 也就在这时候,凌空而降一个蒙面人,剑法利落,武功特殊,将吕壹的手下打伤,议儿和阿菊正愣着,蒙面人说:“你们还不快走!”阿菊迅速反映过来,拉起议儿和那个女孩子便跑。蒙面人在后面阻挡。她们跑了一小段才发现迷了路并且和蒙面人失散,这个时候那群妓院的打手还有那个姓施的家伙都追了上来,一拥而上,议儿和阿菊便再次与他们打在了一起。正在大打出手的时候,就听有人喊道:“都住手,知县大人到。” 议儿和阿菊拉着那女孩子想跑,可是,县衙的人已经将这里围得很严实。只听知县方子舟说:“将所有人全部带走。” 第26章 蒙面人 于是一群人都被带回县衙关了起来。这时候刚才那个蒙面人——凌凯赶来,却发现晚了一步。凌凯是吴国将领凌统的庶子,自幼聪慧,为了避开大夫人,母亲将他送到玉女山学艺,一次偶然被吴国将领蒋钦发现收入帐下,太子孙登在阅兵时发现了这个文武双全、从容优雅、玉树临风般的年轻人。两人一见如故于是他效力于太子麾下。这次接到太子命令要他下山寻找并保护仁孝公主孙芸,在来到京城之后便发生了刚才那一幕。他并不认识公主,但是当他看见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不由得被她所吸引,他的心告诉他一定要助那个女子一臂之力,当他冲出包围再找到那个女子的时候,她们已经被知县带走。 知县将她们一干人等带到县衙已是晌午,他开始问案,看着被吓坏了的那个女孩子,知县问:“报上你的名字,为何被卖来卖去?” 那女子叫冷月,前一段时间她爹赌输了钱便将她卖给施家,她从施家逃了出来,又被那个卖艺的人将她骗到妓院卖给老鸨,她不从,就往外面跑,后来便遇到议儿。 再看那位姓施的公子大摇大摆的站在那里:“知县,本公子买这女子可是花了银子的,还有字据为证。” 议儿狠狠地瞪了那个施公子一眼:“花了银子怎样?你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很了不起?就可以欺男霸女?就你也配做豪门大族?我看你只配做猪!” 施公子刚要发作,知县摆手制止了他。为了彻底拯救这个女孩,议儿据理力争要求知县将这个女子判给她,方子舟看了看议儿和阿菊,心里在想:这两个人怎么像女人一般,可是那个女孩子也很可怜,他正在思衬着此事该怎么办,这时一个衙役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就听知县说道:“来人,将这些人都压下去!” 那几个被打伤的吕壹的手下回到校尉衙门之后,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吕壹,吕壹一听急忙让自己的手下范绪拿令牌去牢里提犯人,并叮嘱手下行动要迅速,他判断那个蒙面人一定会再来救人,范绪点头拿了令牌下去。 吕壹随后又让人在牢房附近监视。范绪拿了令牌去往县衙的路上被埋伏在那里的凌凯将令牌劫走,可是当凌凯来到牢里提人的时候,人却被带走。 原来老管家受主之托照顾议儿,他知道这个女孩子生性活泼好动,可是他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像年轻人那么灵便,万一照顾不周,这个小姑娘出点事情,主人会心疼死,于是他暗中派了家人跟踪议儿主仆,那仆人看见议儿与人大打出手,急忙飞跑回府告知老管家,恰巧风扬在场,于是他先是派人禀告陆议随后即刻去救人。他冒着触犯家规的危险私自挪用了陆议的私人令牌来到知县那里救下议儿。 这时就看见牢头打开门对议儿和阿菊说道:“你们可以走了,还有那个女孩子,”他看了看议儿又接着说:“小公子不是喜欢吗?也一并带走。” 议儿愣住了,在她的再三追问下,那牢头终于说出是江陵侯保她们出去的,这时候阿菊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又向那个牢头问:“那天和我们打架的那只猪呢?” “已经被关在大牢里。” 议儿还想问什么见那牢头不语便不再发问,不过她一向遇到事情懒得多想,反正是出来了。于是三人来到县衙外面,看见一辆马车正在等着她们,她们上去之后马车饶了好几个弯儿,直奔江陵侯府后花园的小门。 吕壹的手下这次不仅没有办成事情反而丢了令牌,范绪已经没了一丝底气。吕壹恼火透了。现在他不得不把目标对准了江陵侯的府邸,他认准了那蒙面人是陆议的人,于是他吩咐手下:“换服装秘密监视,不要让江陵侯的人发现。”几个侍卫点头离去。 议儿一进大厅,看见陆议正坐在那里等着她,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笑容:“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出去了这么久?我担心你出事情了。”这句话顿时让陆议感觉心里一阵阵的温暖,他四岁的时候母亲去世,一年后父亲去世,他一下子成了孤儿,在他自己坐在地上一个人哭的时候,当时的管家也就是现在府邸的老管家,将他抱到他的叔公陆康府里,叔公为他找了一个武术师傅并且亲自教他学习兵法,在他十二岁时叔公被孙策战败,抑郁而终。陆氏家族是整个江东大家族之首。叔公去世之前将陆府族谱交给他,让他担起了一家之长的责任,小小年纪的他就学会了应付复杂的社会,同时承担起了成年人才应承担的责任。在他的印象中除了老管家之外没有谁会为他担心,这个小姑娘此时说出这番话,让他的心里充满了感动和歉意。自己确实有公事,可是他故意的不告诉议儿为的是试探一下这个女孩子对他究竟有没有感情。另外,他嘱咐家人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因为那样他可能失去议儿,他很怕失去她,他在接到风扬的报告时,像丢了魂儿一样,事情没办完就急忙赶回府邸,本来想对这个大胆又任性的小姑娘好好训斥一番,可是一旦见到她却任何责备的语言也说不出来,此时他忽然觉得很对不起议儿,让一个女孩子为自己担心,显然是自己做得不够好,而且议儿还差一点儿惹出事端。他不顾家人在场,温柔的将议儿拥入怀中:“议儿,让你为我担心了,我不走了。” “真的不再走了吗?”议儿开心的笑了,眨着一双充满了纯真的大眼睛问道。 第27章 寻找 “真的。议儿可否想我?”那声音充满了诱惑,霎时间议儿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她迎上他深邃的眸子,从他眼中散发出那种仿佛会吞噬人心的力量,她不得不承认他的温柔令她无法抗拒。可是陆议话锋一转:“议儿又惹事了,我对你说过的话你怎不记得?” 议儿一幅丝毫不在乎的神态:“我不是换了衣服嘛。” 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你以为换了衣服就像男人吗?只有你救下的那个女孩子觉得你是男人。”说着,他走近议儿,猝不及防的吻住她的唇,顿时议儿觉得双肩发烫,感觉脑中轰然一响,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结束这个吻,议儿涨红着双颊,不住的喘着气,脑筋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反应,对於刚才那个吻到底是如何发生的,她完全想不起来,心脏不住地狂跳着,望着近在咫尺的陆议,她只能呆愣着,刚才双唇相贴的感觉强烈地震撼着她,那既陌生又醉人的悸动,让她不知所措,内心慌乱着。看着议儿半晌还未恢复平静,陆议知道这次他搅乱这个女孩儿的心湖了。他嘴角微扬:“这是给你的惩罚,如若再让我担心,就不会是如此简单解决的。” 议儿此时的内心慌乱着,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什……什么?”陆议此时想起自己刚才的动作对于议儿这个单纯的女孩子确实有些卤莽,于是无奈却又宠溺的说:“议儿听话,不要再乱跑,你先去用饭然后我有话和你说。”议儿这时回过神,点头急忙的跑了出去。 议儿的事情被南阳王孙和的家人看见忙将此事告诉了孙和,孙和一时间悲喜交集:这么说妹妹还在京城,太好了。他急忙赶往东宫。 年轻英俊的太子孙登坐在东宫的椅子上,脸上的焦急可想而知。芸儿已经整整消失了两个月,他也整整找了两个月,自从芸儿突然出走的那一刻,他的生命里似乎少了什么,一种寝食难安的感觉涌上胸口,告诉他要一直不停的找到妹妹的下落,但是两个月了,还是没有消息,他的思绪已经飘的很远很远。另外凌凯也没有消息。那种愧疚的感觉不时的萦绕着他,他认为是自己没有及时帮助妹妹,可是他又如何帮得了?他刚刚和顾谭、陈表商议完事情回到东宫,太监阿德来告诉他说有人在街上看见了小公主,并且说公主与人打架,后来被知县带走。 孙登火攻头顶:“阿德,大内的人都是做什么的!” 阿德急忙恭身:“殿下千万不要生气,奴才已经让人去查。”阿德犹豫了一下接着说:“殿下,这个女孩子还不敢确定是小公主,可是还有一群人也在追杀她。” “还有一群人?”孙登很吃惊,他不知道芸儿什么时候得罪这么多人,他想到了潘妃也想到了余美人的死,怎么一切就那么巧?巧中又透着自然。正在这个时候孙和急匆匆的来到他身边“大哥,我府上有人看见芸儿,在街上与人打架。” 这和阿德说的一样,孙和又补充一句:“家人不敢确准是芸儿。” 孙登觉得自己头都涨大了,从孙和以及太监的话里孙登判断这个女子是芸儿的可能性比较大,无论如何不能让芸儿受到伤害,想到这里,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回头对着太监:“宣顾承晋见。”随着声音走进来大内侍卫总管顾承——顾邵次子、顾雍之孙。他双眸犀利如鹰,坦荡有神,浩然正气尽在眉宇之间;孙登让其他人都退下,将东宫的令牌交给顾承:“速去知县方子舟那里将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带回来。”顾承领命而去。 吃过晚饭议儿换了装束,被她救下的那个叫冷月的女子都看呆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救她的竟然是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子。 而此时的议儿有些累了,来到书房陆议正在等她,他们之间仿佛有着聊不完的话题。一些沉重的话题到了他们这里就便得云谈风轻,甚至轻松幽默了,话题一开,才惊觉他们竟有那么多的相似之处,附庸优雅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暂且不提,对于世事民生的诸多看法他们竟也惊人的雷同。从道家的出世无为到儒家的入世有为,从法家的严刑酷法到佛家的慈悲为怀,从上古的盘古开天到如今。不知不觉时间如流水。陆议忽然看着她若有所思:“议儿小小年纪就知识渊博,可不像是一般的女子,何人教你如此多的知识?” 议儿心里猛地紧张了一下:原来他今晚和我聊这么多是在怀疑我的身世,是在试探我,看样子我不能在这里多留下去了,否则让父皇抓了回去,最少也得是家法严惩,皇家的家法严惩我,我怕是会把命丢了。于是她恼怒地看着陆议:“你为什么试探我?如果你还想看见我,就少问我这些!否则我就会离开这里。” 恋爱中的人是最糊涂的,再优秀的人也不例外,看着议儿那副认真的样子,陆议从心里害怕失去她,便发誓不再问她的身世。于是他温柔的握住议儿的一只手:“议儿,我一定不在问了,只要你开心就好。” 议儿听了这话只是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我们今天托了那江陵侯的福了,才丛牢里出来的。” 陆议没想到她会说这个,愣了一下:“是吗?何人所言?” “牢头说的。” “他还说了哪些?”陆议笑了笑接着问。 “没有了。” “你说那江陵侯又老又丑,可是人心还不坏。”议儿顺口说。 “啊!”陆议很吃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议儿眼中竟是这样。于是他紧接着问:“议儿,如此说来你认识他?” 议儿摇了摇头:“当然不认识。可是你想啊,他是朝廷的宠臣,一个人拥有那么大的权力,肯定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 陆议暗想:原来我在她的心目中是这样,这让他哭笑不得。 第28章 争吵 这时议儿用手指点着桌案说:“今天那个家伙真该杀,仗着有钱就可以任意欺负人,还欺负女人,我最讨厌这样的人,如果下次再让我遇到他,我一定杀了他!” 陆议一愣,他知道议儿的性格,正直、爱憎分明,但是一个人在世上如果爱憎分明那么就不会适应这个社会,无论是什么人都不例外。他不由得为议儿的安全担心:这个女孩子太能招惹是非了。于是他好言相劝:“议儿的安危是主要的,你得罪的那群人还在到处找你。” “我才不怕,再遇到那群人我就是要收拾他们。” “恐怕到时候你被他们收拾。这次若不是那蒙面人相救还有风扬冒死到牢中救你,你想一想,我们现在还能在这里说话吗?” 议儿却认为他的好言相劝是自私的表现:“你真自私,这样的关心我不需要!” 看着议儿的表情他胸口一窒,感觉心疼不已,是不是自己的语气太重,伤到她的心了?可是想到她这般任性又为她的安全担忧,于是他只好说:“议儿,我说了不许你出去,以后我的话你要听。” 议儿捂住了耳朵:“不听不听,就是不听!” 真是那这个小丫头无奈,他沉下脸:“不仅是听还要无条件服从!” 不料这一句“无条件服从”让议儿忍无可忍,因为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她被人捧在手心里,还没有人这样说她,就连从小与她打架的四哥也没有这样说她,现在对面这个男人竟敢这样说她。 “笑话!你凭什么让我服从你?还无条件服从!你做梦吧!” 说完觉得不解心头之恨,她又随手将手中折扇抛向陆议,陆议身子一偏躲了过去。她气得又抓起桌上东西胡乱扔向他,毛笔,纸张,书籍等一时之间被议儿丢的满屋子都是。陆议被迫的左躲右闪,一边躲还在一边解释:“议儿不可任性,那群人一直在追杀你。” 最后,气愤至及的议儿猛然地抓起桌案上的玉砚向着桌案后的陆议砸了过去,陆议大吃一惊急忙闪身,玉砚砸到后面的墙上,顿时墙上、地上都是黑色的墨,好象躲躲的黑色花瓣。她如此的任性,陆议确实没想到,刚才要不是自己躲闪的快,那砚杂在头上,自己一定会被砸死,他那里知道,议儿的性格还有着生父孙策的影子:暴躁。自由受儒学教育又饱读诗书的他被议儿的任性惊呆了:“女孩子家如此猖狂,太没教养!” “你敢说我没教养?你找死!我再也不要住在这里!”这个被祖母、父皇以及兄长们宠坏了的小公主,此时此刻决定再也不要住在这里。于是她转身向府外面跑了出去。跑了很久很久,起初还听见后面追她的声音,后来声音渐渐遥远再后来什么也听不到了,或许是心绪太过纷乱,或许是泪雾让她的视线模糊,她一个重心不稳,踉舱地跌倒在地。“啊——”她忍不住痛呼一声。身体的疼痛让她猛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第29章 破庙拜师 “糟了!看来我是跑出了城。”她左右张望,神情有些慌乱。放眼望去,四周是一大片的林子,根本分不清方向。现在该怎么办?她刚才沉浸在纷乱的心绪中,压根儿没有注意到自己究竟是从哪儿跑来的,现在更无从得知该怎么回去。无措间,天边忽然传来一阵响雷,议儿害怕极了,从小她害怕打雷,每当打雷下雨的时候她的身边总是有大哥在,可是现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就在她担忧地望着突然变暗的天色时,一颗颗的雨珠急骤地落下。这场雨来得又急又猛,豆大的雨珠狠狠地打在议儿的身上,四周却根本没有能够遮风避雨的地方。她狼狈不堪地拨着脸上的雨水及乱发,有种被人欺凌的感觉,她想起了在皇宫里的日日夜夜,如果此时大哥在就好了,想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大哥—— 声音惊动了在这里为师父守候的凌凯,他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一抹瘦小的身影,于是将昏迷的议儿紧紧地拥入怀中,搂着她冰冷失温的身子,这附近有一间年久失修的破庙,那破庙虽然脏乱,但是至少还能遮风避雨,何况那庙是有些说法的。 一阵阵强劲威猛的狂风,在破庙外呼啸,而滂沱的雨势仍旧没有半分减弱的迹象。凌凯拨弄破庙内的火堆,将火弄得更旺一些。这是他刚才为师父弄得,此时又派上了用场。 “唔……”细微的呻吟声突然响起,差点被外头的雨声给掩盖住。一听见议儿的声音,凌凯立刻回头,望着火光中那个美丽的女子,他非常吃惊,这个女子和自己在东宫看到的画像中人那么像,只是服装不同而已,难道她是太子让自己找寻的人?可她是谁?和太子是什么关系?他又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见她在众人打杀的混乱中将她救出的情景,约莫一个时辰后,议儿清醒过来,看见眼前这个犹如象牙雕塑般英俊的男人,她不认识,但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冷静下来看看周围,明白是眼前这个男人救了她:“你是谁?” 凌凯温柔的眼神看着议儿宛如一朵清丽的兰花,在他的心里荡漾起一阵阵温柔的涟漪:“我是凌凯,你害怕打雷?” 议儿轻轻点头,然后任凭凌凯再问什么,她都闭口不言,凌凯无奈去外面给议儿找吃的,也就在这个时候,陆议带着找她的人赶到这里:“议儿——”那无助的喊声在庙里回旋着,此时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掏空了,忽然他在地上拾起一个很小的小坠子,这是属于东宫的物品,只有和太子关系密切的人才会有,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的心中升起。刹那间他浑身无力。他想起了刚认识议儿的时候,议儿在提到家里那两个字时的害怕无助的眼神,他不敢再想下去。陆议在庙里搜寻一阵没找到议儿只好打道回府,站在他身后的管家第一次看到主子那无助的眼神。 躲在庙里神像后面的议儿不知道自己的坠子丢了,原本是想躲一躲却无意中发现神像后面是一个暗道,她顺着甬道往前走,发现前面是一座草庵,门前的一块平地上,一个尼姑正在练武,这个尼姑似乎知道有人进来。议儿纳闷这个尼姑的武艺如此的好,听力又是那样强,她哪里知道这个尼姑正是武林盟主梵尼师太,也就是她曾经要求上玉女山拜师学艺的玉女庙的主持。 师太回头看着她:“我在此练功就连同门中人都不曾见过,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议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师太虽是练武之人却性格温和,听说她是逃婚出来,便对她产生同情,这个女孩子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年轻时代。于是从不轻易收徒的她竟然收下议儿做关门弟子,议儿就这样如做梦一般成为了武林盟主的弟子。当凌凯回来时发现议儿不见了顿时觉得大脑嗡嗡作响,他走入密道,但是眼前的情景却让他吃惊,议儿和师父在一起,霎时他的心高兴起来:“议儿——” 师太从弟子的眼神中看出了心思,她也觉得凌凯和议儿很般配,但是议儿那谜一般的身份让她依旧提醒弟子:“阿凯,别忘了你此次下山的任务,我要带议儿回玉女山,她以后是你的小师妹。” 凌凯点头:“弟子护送师父回山上。” 师太不知可否的笑了笑:“也好。” 议儿却非常高兴,她想不到自己一直向往的玉女山著名的武林盟主现在竟然是自己的师父。 第30章 太子孙登 雨在暮色中下着。一阵清风过后,东宫满院的花如雪,缤纷飘落。孙登站在窗前望着那只出神,忽然间有一种莫名的震撼流过他的心际,许是阳光的充盈,许是风的鼓荡。他的心竟被放逐到久远的过去:想起了自己和妻子周韵儿初见的情景,温文婉约得周韵儿、琴棋书画的周韵儿、美丽贤惠得周韵儿、每次想到已经离世周韵儿,他得泪水就盈满了眼眶,现在得他无心再娶,又想到了自己和韵儿的孩子,那个和姑姑的性格有些相似的孩子,芸儿一向最喜欢韵姐姐,周韵儿去世后她对这个孩子照顾有加。想到这里不禁又想起了芸儿,这个丫头现在究竟在何处?这里是你的家还有你的亲人,难道真的不想回来?怎会如此任性? 这时太监来报:“太子殿下,顾总管求见。” 原来顾承拿着东宫的令牌到方子舟那里却要人,而方子舟却故意说人是让中书令周召带走的,这是风扬让他这么说的,顾承相信了,于是回来向太子复命。孙登愣了愣:周召?他怎么会认识公主?一股莫名的愤怒涌了上心口,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子直,最好不要在让本宫听到这样的消息!你先去周召的府邸打探清楚那女子的去向,不要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要绝对保证她的安全。” 第31章 回玉女山的路上 “是,臣这就去办。” 师徒三人走在回玉女山的路上,梵尼师太和凌凯都明显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们:“有人跟踪我们,议儿小心。”凌凯说着迅速拿出一块黑布将脸蒙上,议儿一下子明白:“原来那个救我的蒙面人是师兄!” 可是说话的同时议儿心里又是一惊:是不是伯言追上来了?也就在这个时候,跟踪他们的几个蒙面人对着议儿一拥而上,不用凌凯出手,梵尼师太一挥手中的拂尘,几个蒙面人应声倒下,议儿高兴的直拍手:“师父真了不起!”看见师太瞪了她一眼,她不在说话了。 凌凯将议儿搂在怀里:“议儿认识这些人吗?” 议儿摇摇头。前面又是几个蒙面人挡住了去路,为首那个人发话:“老太太,我们只要那个小姑娘,你只要把小姑娘留下就可以了。” 梵尼师太冷笑:“我想知道,这个小姑娘跟你们有何仇怨,为何你们一直穷追不舍?” “哼!这要问她自己了,谁让她杀了我们的人!” 此时议儿明白了,是那些找她寻仇的人:“不对!是他们先要杀我的!” “不管是什么事情,这个女孩子现在是贫尼的徒弟,贫尼不能让你们伤害她。”为首那人冷笑:“老太婆,看来你是不放人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梵尼师太用眼角瞥了那人一眼,冷冷的:“不客气的应该是我。” 吕壹派去的人盯者江陵侯府邸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这一回终于在这里看到了议儿,于是几个杀手发誓要将议儿抓回去,但是很遗憾,他们遇到了行走江湖的武林盟主——梵尼师太,于是他们倒霉的日子到了,师太挥了挥手:“我不想杀人,你们还是放过我这个弟子。” “老太婆,你找死!”杀手甲说着手中的鞭子如风一般的直奔议儿,梵尼师太一挥手中的拂尘,奇怪的现象出现,那鞭子好象自己长了腿,往它的主人身上卷了过去,几个号称一流杀手的家伙,都很吃惊,这样的功夫他们还是首次看见。 领头的范绪急忙制止:“慢!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梵尼师太收回拂尘:“贫尼梵尼师太。” 范绪大吃一惊,梵尼师太的名字威镇武林,他很早就听说过,没想到是在这个场合见到。他深鞠一躬:“不知是武林盟主在此,在下多有得罪,还请师太见谅。” “贫尼到是想问一下,你们为何追杀一个女孩子,又是谁让你们这样做?” 范绪知道今天不说明白是走不了的,他咬了咬牙:“我们是校尉吕壹吕大人的手下,您的弟子杀了吕大人的表弟。” “这件事情,贫尼不清楚,不过回去问清楚之后自会给吕大人一个交代,如果各位硬是要拦在这里,也没有意义。”范绪不敢动武,他知道梵尼师太的功夫,因此只有眼睁睁看着梵尼师太将议儿带走。 回到校尉衙门范绪不敢隐瞒,只能实话实说。吕壹气得砸翻了桌上的茶盅:“这个死丫头居然是武林高手的弟子,范绪,你亲自去一趟玉女山。” 范绪胆战心惊:“大人,…。。” 吕壹回过身看着他,一阵冷笑:“怎么?你害怕了?” “没有,属下没有。” “别紧张,我只是让你监视那里的动静,另外将这封信交给一个人。” “谁?” 吕壹说着话从身上拿下一个玉坠:“你将这个带在身上,那人看见了,自会去找你。” “是。” 范绪接过吕壹手里的玉佩又想起了什么,回过身说:“大人,江陵侯也在寻找这个女子。” 吕壹的嘴角浮出一丝冷笑:“果然不出我所料。” 范绪一听又说:“另外还有人也在寻找这个女子。” “是何人?” “还不清楚。” “尽快查清楚。” 随后又吩咐手下:“行动秘密些,不要让陆议有所察觉,以陆家的势力我们远远不是对手,要暗地里行动抢在陆议前面抓到那个女子。” 回到府邸的陆议脸色阴沉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他想不到议儿宁愿远走也不愿意看见他,他的心被刺痛了,手中那只造型精美珍贵异常的贡品——琉璃杯被他摔在地上。 一旁的管家吓得不敢言语。 这时他又接到另一个消息:山越作乱。 第32章 决策 早朝,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太子孙登已经和文武官员两厢肃立,目前的这段时间魏、蜀两个国家都在忙着发展经济建设,吴国也在迅速发展经济。 孙权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众位卿家,就在二天前,一直盘居在山上的山越人不知为何突然起兵作乱,攻击城池袭杀百姓。山越大多分布于丹阳、会稽、预章、鄱阳等郡,山越一族一直以来都居住在山上,不服汉化时常与汉人作对。自从朕平定江东后,一直忙于处理江东的事物,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处理山越这方面的事情,如今麻烦却发生了。” 文武吃惊。 孙权把脸看向顾雍:“丞相,你到是说说看。” 顾雍摸了摸胡须,分析:“按理说越人与汉人一直互相仇视,平日里双方因此发生些争斗也不奇怪的。但是如今百姓们刚刚安稳下来,既然百姓那里没有山越所需要的粮食,他们这次大规模的暴乱,又是为何呢?” 孙权点头:“卿分析的有道理。” “伯言,荆州是你的辖区,朕已听闻你治理的很好,可见你更善于文治。山越是朕的心病,依你之见,朕该如何?” “陛下,克敌定乱非众不济,而山越依阻深地,心腹未平,难以图远。此次一定要彻底平定,现在江东刚刚稳定,百姓们的心也刚刚安定下来却又发生了山越暴乱事件,不过此次暴乱让臣感到奇怪的是,山越各族散居在江东境内,以前就算是发生暴乱也只是小规模的,像如今这般江东境内的山越部族全部都发生暴乱,这不得不让臣感到事有奚跷。而且山越不仅袭击占领了当地的一些村庄和县城,还掠夺百姓的粮食,杀死了不少守城的将士。”心情一直处于低谷的陆逊此时在金殿上恢复了以往的沉着,那目光冷漠依旧。 孙权的目光转向诸葛瑾:“子瑜,依你之见呢?” 身材矮受的诸葛瑾出班回奏:“陛下,这次山越暴乱来得很突然,一点防备也没有的守军很快就被山越人给杀了,再加上山越之族民风强悍,战斗没有任何悬念就结束了。” 随即孙权又将脸转向顾雍:“丞相的意思呢?” “此次山越暴乱各地的山越部族也在同一时间作出反应,想必这其中定有阴谋,我们要谨慎处理才是。” 太子孙登禀奏:“父皇,山越民风强悍,男子多以打猎为主,妇女老弱以织布畜养家禽为生,至于耕种虽然不是他们所长,但也不至于会因此而饿死,而对于山越来讲,像汉人一样居住在城内的生活不是他们所向往的,他们也不屑于袭取县郡,然后让族人们居住,我想最可能的是北方诸候欲对我江东不利,又不便出手,所以才假借山越之手,给我们造成麻烦,好进一步削落江东的实力,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陆议点头:“陛下,臣觉得太子殿下分析的很有道理。” 孙权也点头,随后他接着问阚泽:“德润,朕想听听你的分析。” “陛下,虽然不知道这次山越各部为什么会一齐发动暴乱,但我们也不能任由他们这样为祸下去,虽然眼下形式对我们十分不利,但我们必须尽早出兵才行,否则消息一经传开,就怕到时产生民变。”阚则不无担心地说。 孙权点头:“既然这样,伯言亲自去一趟,朕看这是最好的办法。” 陆逊躬身:“臣谨尊陛下旨意。” 于是吴国决定由陆议亲率大军去平山越。散朝后陆议刚回府家人就来告诉他说是东宫的顾总管在等他。 随着声音,顾承走了进来:“上大将军最近可好?” “很好,顾总管一定有急事。”他了解顾承,和他哥哥顾谭的风流性格正相反,但是若论文采、心计却源源比不上顾谭。 顾承直奔主题:“听说将军最近从大牢里保出一个女孩子,是真的吗?” 陆议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心里已经明白了,议儿一定与太子有关。 “现在满街都是关于将军的传闻。” 陆议端起茶杯轻轻地吹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子直的消息很灵通嘛。” “将军一向是最注重名声的,这件事可否对您产生过不利?” 他看着顾承的脸,笑了:“子直放心,我根本没见过那个女子,是中书令周大人向我说起了这件事,我就让人到牢里将人保了出来,一个女子又如何能大闹呢?”随后他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抬眼看看顾承:“那女子很重要吗?” 顾承一愣不知可否,他无论如何不能说出公主出走的秘密,更不能让江陵侯知道这件事,陆议从他的眼光里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陆议一直认为议儿是东宫的人,因此他格外小心,不让任何同僚人等知道这个神秘女子。 回到东宫顾承将刚才的事情叙述一遍,孙登心里暗暗吃惊:如果芸儿在江陵侯府内那就最好,父皇一定会顺水推舟很快赐婚,可芸儿是不愿意嫁的,又怎会去江陵侯府邸呢?他左思右想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不论怎样,必须尽快找回芸儿,这关系芸儿的安全同时也关系到皇室的体面问题,毕竟公主离家出走在历代皇室没有这个记载。同时也关系到江陵侯的婚姻,这毕竟是皇上赐婚。 第33章 偷袭 第二天由大将军吕岱准备好出征的粮草。 第三天,清晨的阳光很好,陆议亲率大军,随行的有大将军吕岱、偏将军周峻、陵阳侯周绍(周泰之子)、都乡侯陈表、毗陵侯朱治、骠骑将军南昌候吕据、奋武将军贺齐以及太子太傅吾粲、顾谭等人,十万大军的队伍浩浩荡荡出发,金戈铁马、旌旗招展。征讨会稽、丹阳、新都三郡的山越。由水路、陆路分批出发,经陆口、九江直抵鄱阳港,兵锋直指山越,消息传出,天下震动。 阳光扑在陆议的脸上,映出几分飘逸,可是他此时的心却快碎了,议儿,我等你那么久,你却如陌生的阳光,偶尔投影于我的心。你去了哪里?你现在怎样了?是否安全?我是真的哭了,在痛哭中醉了,真的醉了。这时军士禀告:山越王尤突已经得到报告,亲率队伍迎战。 两军对垒,山越王给人的印象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剽悍而是一个身材适中、有些文人气质的中年人,旁边是一个年轻的个子不高却黝黑剽悍的女子——山越王的女儿雅蓝公主。 朱治先说:“伯言,先给山越人一个下马威。” 贺齐(字:公苗)不赞同,他觉得山越人特别善于在湿地、丛林、山地作战,今天肯定有准备。此时一直保持缄默的太子太傅吾粲开口:“伯言,山越原本就有不少躲避战乱的中原百姓,这次十万大军征讨山越,在山越内部也引起了巨大震动。” 有着络腮胡子的大将军吕岱说:“虽然山越能动员近四十万的青壮作战,但是那只是一个统计数据。上百万的山越人散居各处,名义上听从山越王的号令,但很多都自行其事,部落之中只知有族长,不知有山越王。” 一直不言语的都乡侯陈表此时说:“上大将军,现在看来必须先分化一部分山越人,从内部削弱他们的力量,才有可能彻底地解决山越问题。”陆议对陈表很是器重,这个年轻人有才学、有谋略而且善良大度和顾谭、诸葛恪、张休共同辅佐太子孙登并称“太子四友”。于是他说:“就依文奥所言。”他明白,攻打山越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东吴这次以兵威压迫,对山越各族的压力是很大的,这个时候诱之以利,应该能争取不少山越人过来。于是他传令就地安营扎寨。 对面的山越王很奇怪:“他们怎么不进攻?” 雅蓝说道:“父王,我们先回去,今晚偷袭他们的营寨。” 山越王的军师阿奇急忙说:“不可!陆议一向诡计多端老谋深算,我们还是小心一些。”这个阿奇自幼熟读兵法,一向诡计多端,他本是汉人,年轻时因受人排挤才来到山越地界,山越王尤突看出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于是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当军师。上一次平山越就是他出主意打败贺齐。 山越王最得意的将领满朵在他耳边说:“王爷,听说这次那个叫贺齐的也来了。” 山越王摆摆手:“传令队伍后撤,回去再商议。” 傍晚的时候,陆议分别向山越各个部落派出了使者,先对各个部族进行招抚,其目的是加速山越内部的分解。事情完毕已是快到夜里了,各个营寨都已经安歇,此时中军大营里只剩下陆议和顾谭、陈表还有贺齐。这个时候外面一队人影迅速围住了中军大营,贺齐敏锐的察觉一丝阴冷向着他飞来,顿时他喊:“小心!” 顾谭一把推开陈表,顿时几枚飞镖射中陈表身后的幔帐,另外几枚射向陆议的飞镖被陆议抬手接住。几十人闯入中军大营内,顿时埋伏在大营外的士兵冲进来。此时的雅蓝才意识到中计了。 贺齐走了过来伸手撕去雅蓝的面纱:“公主这次失败了!” 众人都吃了一惊:这个剽悍黝黑的人,竟然是一个女人!一向喜欢美女并且身边美女如云的顾谭吃惊到了极点。此时就听陆议说:“尤突的伎俩只配糊弄三岁孩子而已,这些人就交给你们处置。”说完转身回后帐。 此时贺齐冲着士兵挥手:“来人!压下去!” 顾谭拦住:“慢着!公苗,明天两军阵前拿她和山越王交换土地。”贺齐点头。 雅蓝先是瞪圆了眼睛:“要杀就杀!我父王不会让一寸土地。”可是当她看着眼前这个风姿英俊的年轻男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袭上胸口,顿时脸上有了一种女儿家的羞涩。一旁的陈表看得清楚,一种无法忍受的笑意涌了上来,他心里在想:子默一向喜好美色,这回别不是报应。 尤突已经知道女儿偷袭之事,他是反对的,可是女儿还是带了人去偷袭,他责问手下满朵没有拦住公主,满朵满腹的委屈:“大王,公主的脾气我哪里拦得住。”山越王无奈只好采取军师金奇的策略:将新都的兵先答应撤出,将公主换回来。可是令他奇怪的是第二天陆逊的大军并未出战,尤突有些坐不住:“阿奇,情况会有什么变化?” “大王不要着急,在他们没有得到地盘之前是不会伤害公主的。” 听了这话,尤突不由得狠狠攥仅了拳头。此时军师金奇在尤突耳边出了一个主意:到玉女山将贺齐的女儿贺子玉抓来用以交换雅兰公主。山越王点头赞同。 第34章 玉女山 议儿随着师父来到玉女山,梵尼师太是不肯轻易收弟子,但是对议儿却很喜欢,又听说她是逃婚对她很同情,决定让她在山上住下来,每天跟着师兄和师姐练习武功。来到山上师傅又让凌凯领着议儿见过二师兄步振云和师姐贺子玉——贺齐的女儿,议儿的到来给寂寞的山上增加了欢笑。步振云和贺子玉发现师父从来不让人看自己练功,却每次练功都要议儿在一旁观看,二人虽然奇怪却不敢问。凭女人的直觉,贺子玉自从第一眼看见议儿起,就觉得这个女子会和师兄之间发生点什么,贺子玉一直暗恋凌凯,可是凌凯的心里却只当她是妹妹,对议儿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这让贺子玉的心里很不舒服。 议儿来到山上数日了,可是不知为什么,陆议的面容一直浮现在脑海,此时她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她第一次觉出自己的任性,月光的清影已经透入窗户,洒落斑驳银辉,她睡不着起身来到外面,她不知道他也来到了山越,凌凯站在她身后讲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议儿,怎么不去休息?” 议儿无言的摇摇头,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睡不着。” 月亮仿佛失去了颜色,似乎天地间所有的光彩,只能由这个让他一见倾心的小师妹的容颜洒出,凌凯的思绪变得有些茫然,似乎与暗夜的大自然融入一体:“议儿不开心吗?有话就说出来,闷在心里会不好受。”议儿抬起眼睛看着师兄那淡定疏朗的俊秀面庞,心里犹如蒙了尘的珍珠,一时不知还说什么才好,静谧一下充斥着整个空间,月光为凌凯颀长的身姿镀上一层淡淡的光影。许久,他在光影中转身:“议儿对我的信任和依赖,我可以理解成爱吗?”那比风儿还轻的声音,却震得空气里的灰尘四下逃窜。她怔怔地立在原地,在心底重复他的问题。 凌凯突然吻上她的唇,这个吻不似陆议那般温柔,带着一丝霸气。 黑暗中的贺子玉将这一切看得清楚,她不顾一切的飞跑回房间。 议儿被这一吻吓得惊慌失措,用力的推开凌凯:“大师兄别这样。”凌凯似乎看出她的内心:“还有一个人也曾这样对你吗?”议儿看着他片刻,突然摇摇头。他双手扶着这个小师妹的双肩摇晃着:“一定有,而且你喜欢他,对吗?”议儿无声的点头。凌凯如遭雷击般的愣在那里,尽管他有心理准备。 “告诉我,那男人是何人?” 议儿依旧一言不发,凌凯对她的感情她明白,可是陆议的身影清晰地映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凌凯的阳光和乐观常常感染她,这位大师兄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在她身边,仅这一点陆议是做不到的。可是感情的事是说不明白的,现在她可以给自己的感情定位——她爱陆议。 “议儿,师兄明天要下山办一件重要的事,师父也不在,你留在这里要多加小心。” 议儿留在这里确实有些害怕,她想说和大师兄一起走可是想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她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第二天晚上,贺子玉决定借这个时间和议儿说明白。她看见议儿一个人坐在床边便走了过去。议儿此时的脑海里正在胡思乱想,她毕竟太小,不敢给自己的感情定位,但是陆议的影子已经占据了她的心。就连师姐何时站在身边,她都没有发现。 贺子玉凝神的看着她:“师妹在想什么?” 议儿猛地一哆嗦,似在梦中惊醒过来,贺子玉看在眼里:“师妹到了晚上好象很忧郁。大师兄刚走就想他了?” “师姐,我现在不想说这个。” “想说什么?想说你如何勾引大师兄?” “我没有!” 贺子玉忍不住心中的醋意:“没有!昨天晚上你与大师兄做的事情以为我不知道!” “师姐误会了!”议儿难以解释。 “误会?亲眼看见的事情会是误会?” “你没有来山上的时候,大师兄对我还有说有笑,你才来了这几天大师兄就开始不理我,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师姐真的是误会了!” “还有师父为什么那般宠你,要知道她练武的时候从不让别人在一旁观看,却为什么让你守在那里?” 提起师父练功的事议儿也有些纳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那么久了我一招也没学会。”听了这话贺子玉愣了愣神,刚想要说什么,此时就听房上有动静,她飞身冲出门外,见到一个人影在前面奔跑,于是便去追,可是追了半天黑影突然不见了,等她跑回房间时却发现议儿也不见了。她急忙跑向二师兄步振云的房间:“二师兄!二师兄!” 步振云好象是休息了,他衣衫不整的打开门:“子玉怎么了?” “议儿不见了。” “是不是自己跑出去玩儿?” “怎么可能!这是黑夜。” “子玉别着急,我这就去寻。” 议儿被带到了山越大营。 尤突非常高兴:“阿奇果然聪明,你是如何知道?” “有人告诉属下,说她是奋武将军贺齐的女儿贺子玉,用她来交换公主。” “就按军师说的办。” 第35章 被劫 第二天,军士来报说两军阵前山越王押来了一个叫贺子玉的女子,说是用来交换雅蓝公主,站在一旁的贺齐吃了一惊:以子玉的武功不应该这么轻易的被抓,一定是有人从中捣鬼,于是他请求出战,陆议又嘱咐他带上雅兰,用以交换女儿。可是一会儿的时间,他又回来了:“伯言,那个女子不是小女,是他们从玉女山抓来的。他们似乎抓错人了,可是他们自己好象并不知道。” 陆议楞住了,“玉女山”这三个字让他的心里重重下坠:千万不要是议儿。于是他亲自上马来到两军阵前,同时他让两面军旗将他遮挡住。当他看清楚对面的女孩子,他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果然是议儿,他看了看朱治:“你带山越公主去交换那个女子。” 朱治点点头。 陆议随即在风扬耳边悄声吩咐:“朱治救下议儿之后,你将她带回我的府上,不要让尤突的人知道我和议儿的关系,这样议儿会安全些。”说完转身刚要走,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转身接了一句:“任何人都不许知道。” 风扬领命而去。 对方的队伍里,有他日思夜想的人,可是他不敢让人知道他和议儿的关系,这样,议儿会多一些安全,那群追杀议儿的人他已经让羽翼调查清楚,准备找到议儿之后将吕壹调离京城。当朱治用山越公主换回议儿之后,空中仿佛飞降一蒙面人,将议儿劫走,朱治大吃一惊,刚要领人马追赶,贺齐带人赶到:“朱将军不要追了,上大将军让你赶快回去。”朱治无奈只好回去。 风扬扮做蒙面人将议儿带到后山:“姑娘,我家公子让我们来搭救姑娘。” 雨翼施礼:“请议儿姑娘随在下回去,希望姑娘别让在下为难。” 议儿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甩掉这两个人,回玉女山。天真善良的议儿不知道是二师兄步振云暗中和山越人勾结,将她当作贺子玉交给山越。步振遥自拜师以来,师父始终不肯将独门秘籍传授给他,而对大师兄凌凯却倾囊传授,这使一心想称霸武林的步振遥心里产生了不平衡,而他深爱的师妹贺子玉却对大师兄情有独衷,这样以来,他的心里更加不平衡。一次他下山办事情遇到山越王的军师阿奇,二人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于是一拍即和。这次阿奇让人来找他,提出用贺子玉交换雅蓝公主,他答应了,但是心里却不舍,于是他想到了议儿,想到阿奇不认识贺子玉,于是就发生了议儿被劫那一幕。议儿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步振遥所为,她在半路上甩开风扬和雨翼自己向玉女山的方向跑。 第36章 拒绝亲事 当天晚上中军大营,去各山越部落的使者都陆续地回来,大部分的山越族长都抱观望态度,有些则接受我军的招抚,移居山外。听了众人的汇报,陆议点头:“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这是一些大部族派来探路的,只要让他们尝到甜头,知道了接受招抚的好处,不愁那些观望的部族不跟着来。” 陈表说:“只要有一部分接受招抚,剩下的即可尽快消灭,以免留下后患。” “我赞同文奥的说法。”一直没说话的顾谭开口说。 众人都下去,陆议转身叫住了顾谭:“子默,尤突派人来想要联姻,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联姻?”他略微楞了一下又问:“和谁联姻?” 陆议淡淡的笑了一下:“山越王要将他的女儿雅蓝公主嫁给你,这样山越愿意接受招抚,你的意思呢?” 顾谭仿佛掉进了千年的冰窖里:“上大将军可是在开玩笑?” 陆议摇摇头。 “将军,这门亲事子默不会答应,不管为了何人。” 陆议笑了:“子默,那位公主是真心对你。” 听了这话,顾谭又想起了那日陈表说的话,不由得一阵懊恼:“将军,那个什么公主嫁给谁都是和亲,为什么非要嫁给属下?” “那公主相中了你。再说了,你府上虽成妾室成群却没有正室,娶个公主也不委屈你。” 一向比较冷静的顾谭再也坐不住:“将军,子默不会答应的!不会!” 他们之间由于对国事的态度以及共同语言多些,只是陆议对这个顾谭喜好美色这一点有些反感,山越王确实来提过亲,陆议倒觉得不是坏事:“子默不要着急,这并不是坏事,对你日后的生活不会有什么影响。” “不管怎样,这件事情,我不答应。” “可是回绝亲事之后,山越王岂肯罢休。” “如果拿到了山越地形图,即可扫除山越,何需联姻。”顾谭突然说出这番话。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中军大营。 第37章 假地形 陈表来说顾谭留下一封信独自去了敌营。 贺齐有些担心:“伯言,子默去盗地形图会不会有危险?” 陆议摇摇头:“以他的智慧和武功应该没有问题。” 众人都退下了,寂静的大营里只剩下陆议一个人,此时他的脑海里全是议儿的影子,挥之不去,是那样牵引着他的渴望和思念。昨夜的梦里,花落缤纷,她就在花的雨里微笑着,仿佛风中新吐的绿,清新而美好。 这个时候,风扬走进大营告诉主子说议儿甩下他们自己向玉女山跑了。陆议无奈只能让风扬和羽翼暗中保护她。 原来,顾谭不愿娶雅蓝,他决定去山越盗取地形图。陆议摇了摇头叹息:“子默还是年轻。” 陈表有些着急:“属下愿带人将子默找回来。山越人野蛮惯了,子默会有危险。” “文奥放心,他能够应付。” 这时候贺齐急匆匆走进大营:“将军,尤突见到自己治下的族民受到盅惑,不少部族对自己的命令推三阻四,他便斩杀了我军派去山越的使者,还令他的部队封锁进山要道,集结军队,威慑那些怀有二心的部族。” “是时候灭一灭尤突的威风了。现在,分小股袭击山越军队。” “可是,山越地势复杂,如果有地形图就好办了。”朱治不无担心的说。 “放心,今天先骚扰他们一下,断定他们的实力,马上就会有地形图。”陆议胸有成竹。 留下太子太傅吾粲和偏将军周峻以及五万将士守卫大营。骠骑将军南昌候吕据、奋武将军贺齐各领五千人马,同为前锋,分进合击,相互策应。 南昌候吕据的部队遇上了尤突的迎击部队,厮杀一阵得了小胜。贺齐的部队断断续续地得到几场小胜,但是进入山林之后,就完全失去了敌人的踪影。 吕据与贺齐撤回部队。 这时山越王尤突招集了手下主要将官:“我们所居之地山林连绵不绝,加之有不少沼泽湿地,行军不易,根本无法掌握敌人行踪,不知道各位有何良策?” “能否用火攻?”满朵说道。 一旁的军师阿奇摇摇头:“此地虽然山林密布,却潮湿多雾,不可以用火攻。” “大王可将将士们潜伏在各个地区,这样我们由于地形熟,打起小的战役不吃亏。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尤突心急,此时阿奇的话已经听不进去,自己带着五万族兵出击,被我军烽火台发现,毗陵侯朱治部已经提前作好准备,沉着应战。 山越兵虽然勇猛,但是并没有经过系统训练,所持兵器也较为落后,一时之间攻不破朱治的阵营。 这次朱治吸取上次的教训,他亲自勘察地形后,募选了一些矫健的士兵,携带铁橛,拓山为道,然后在攀登上山,再用布带把山下百余精锐士兵拉上去,隐蔽各处,擂鼓吹角。山越兵大惊失措,放弃扼守的山道,逃归大营。随后东吴大军登上山顶向敌营寨猛攻,一举歼灭盘踞在林历山中的陈仆叛众。他又让孙松带着人马去截住突围的山越兵,自己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领着剩下的一万人去攻击山越王的侧翼。 陵阳侯周绍这一边发现了山越包抄部队,只是分不出兵力前去抵挡,正在叫苦之,大将军吕岱领兵来援,众将将士见援兵到达,军心振奋,将山越军杀得连连后退。 山越王看见自己包抄的计策失败,本来想以多打少竟占不到上风,气得怒喝连连杀一条路逃回。 尤突败阵回到大营自是心情不好,当晚他在阿奇帐中和他得将领吕合、秦琅等人一起喝酒,吕合、秦琅见尤突喝醉了,便各自回营,阿奇无奈只好先让尤突在自己的帐内躺下。顾谭换了一身山越人的服装,夜入山越的主营,由于尤突在军师得帐内,因此主营帐里一片漆黑,他摸到了那一向被尤突放在床头的枕头,打开从那里拿出画在皮子上的地形图。在他要走的时候,忽然大帐里亮起了许多火把,雅蓝带着人出现,就听她身旁一人说:“公主,就是这个人鬼鬼岁岁的。” 雅蓝刚想说什么,却愣住:“怎么是你?” 顾谭到是应付自如:“我想来和公主单独谈谈。” 雅蓝挥手示意众人下去:“说吧。” “公主想联姻,我当然有话说,我家中妾室众多,就怕公主不适应反到委屈了公主。” 雅蓝听了这话心中暗暗一喜:“如果我适应呢?” “那在下自然无话可说。” “就是为这事情?” “当然,毕竟在下要迎娶的是公主。” “只怕你这次是来迎娶地形图!” 顾谭非常会抓女子的心思:“我是想带走地形图,但是公主既然是真心对我,我想,公主才是最重要的。” 雅兰差点被这句话迷惑了心思,半晌清醒过来冲帐外一挥手喊道:“来人——将这个人带下去!” 顾谭并不着急,只是不轻不重的说着:“只怕公主会后悔的。”雅兰听了这句话刚要迈开的步子又停在那里,她挥手让众人都退下,营帐里只剩下她和顾谭:“我知道你要什么,你走吧。” 顾谭略微一愣:“公主肯放过我?” 雅兰似无意的侧过头目光看向大帐门口:“当然,你趁天黑快走,等我父王醒了之后便走不脱了。” 顾谭毫不犹豫的走出大帐,一向坚强如男人般的雅兰流下了眼泪,她不愿想顾谭回去如若知道地图是假的会怎样。 顾谭拿到山越地形图心想:有了这张图,很快会将山越扫平。哪里还用联姻。一向工于心计的顾谭以为雅蓝被他迷惑,于是尽快离开可是刚到山下又出现了一伙山越人将他包围,山越将领满朵在得到报告之后,派人将这里包围。 就听其中一人说:“将军说得没错,这小子鬼鬼祟绥,把他拿下。” 第38章 救下议儿 顾谭虽然是文官却武艺高超,这几个人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他刚刚将这几个拦路的人除掉却又来了一伙人,这群人武艺高强,渐渐的顾谭有些吃力,这时候,凌空跳下一个蒙面人,他的武功比较特别,那许多人竟不是对手,令人联合很快将山越人打败。 那蒙面人——凌凯从这里路过,救下顾谭,两人刚要往回走,只听一个女子喊:“放开我!救命!”凌凯浑身一震,是议儿,没错!就见一群男人在追敢议儿,他迅速使出三凌飞镖后面几个追兵倒在地上,议儿没认出来,冲他说:“多谢!”凌凯心里有些失落,他一项钟爱的小师妹竟没能认出他,正在这个时候,一群追兵又跑了上来拦住这个美丽的女子,凌凯和顾谭迅速一前一后将议儿挡在中间,凌凯忍无可忍:“放开这个女子!”他一出声音,议儿听出来:“大师兄!” 凌凯在她耳边:“议儿别怕!” 这时那群山越人说话了,其中一人带着几分邪气:“要我们放开她?” “我数到三,你要是不放开这个女孩子,你们谁也别想活着回去。”话说得很自然,可是对方却听出了凌凯语气中的狠。 “一——二——” “别,这个女子还给你!”说着对方那个挟持议儿的人右手一用力,将议儿推向凌凯。 凌凯并不想杀对方,只想救下议儿这个美丽无比的小师妹,原来议儿为了去找师父甩开了风扬再次去玉女山,半路上碰到了山越人,被凌凯所救。追兵被杀退了。月光下凌凯和顾谭似乎看到了仙女,她的嘴角如月牙般的微笑,灿烂却又清新,一缕秀发不经意的拈在腮边。她抬起头,看着凌凯歉意又有些调皮:“议儿多谢大师兄救命之恩。”说这话她发现地上一个玉观音,捡起来反复的看了看,后面一个“凌”字:“师兄,这是你的吗?” 凌凯点点头。 “一定是刚才掉的,还给你。” 看着议儿,凌凯一阵心跳:“这个就留给你。”说着,他将玉观音亲手带在议儿的脖子上,那深情的目光仿佛看到议儿的心里。一旁的顾谭一看这对师兄妹将自己当成了透明人顿时咳嗽一声,动静让这对师兄妹惊醒过来,于是相互认识一番顾谭便匆匆告辞。 回到中军大营顾谭将山越地形图交给陆议,可是当陆议打开地形图的时候却发现:地形图是假的!顾谭做梦也没想到地形图是假的,一向工于心计的他此次被一个丑女人暗算,他心里的难受可想而知,于是他不顾陆议和陈表的劝阻连夜返回山越大营,此时山越王正在庆祝:“阿奇,那个偷图的人上当了!”说完两人哈哈大笑,一旁的雅兰倒是有些替顾谭担心,她知道如果发现此图是假的,对方必定会重返大营。 第39章 潜入山越 果真这时顾谭返回,他悄悄的来到山越王休息的地方,当他进来时却楞住了,雅兰已经提前在这里等他。 “怎么公主在这里?”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你应该问你自己,既然给我假图,我当然要回来。” “你只身入大营难道不怕我父王知道?” 顾谭嘴角一丝冷笑:“既然来了就不怕。”说完他用深情凝望的眼光看着雅兰,雅兰见他这样看着自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黝黑的脸上泛起红晕,因为皮肤太黑的缘故,这些许红晕竟不是那么明显,顾谭看到自己的多情目光在这个丑女人脸上见效便决定继续,他伸手拉住雅兰的一只手来到椅子上坐下:“雅兰。”他第一次这样称呼:“你真的愿意嫁我吗?” 雅兰没有抽出被顾谭握住的那只手,她觉得这只手虽然有些凉但却让她的心里很温暖,他的手紧了紧,一股温热即刻从他的掌心传遍她全身,让她冰凉的身体顿觉暖意融融,舒适无比。她抬头仔细地打量着顾谭:颀长挺拔的身躯包裹在一袭黑衣长衫中,一缕头发无意中散下来垂在肩上,从任何一个角度看过去都是那么完美无缺;这张无懈可击脸庞让她一见钟情。 顾谭轻轻的吻向她,这怀抱令雅兰顿觉万千柔情绕指相缠,令人魂牵梦萦,痴迷中她断续的说着:“子墨,那地图在我身上。” 顾谭听了这话伸手撕去了雅兰的衣服,雅兰吃惊还有些害怕,因为这份地图是她小时候山越的一个巫师用特殊的方式做在她的后背上的,想拿到这幅图的只有男人在得到她之后才行。顾谭上次被算计丢尽了脸面,于是想方设法打听到了这个秘密,他恨死了这个丑女人,一定要得到地形图,雅兰此时的脑海已经被美丽的幻想包围,只记得对方是她爱的人,完全忘记了对方被她算计过。 外面呼啸的风声渐渐停止,窗台上一盆嫣红的花正欣然怒放,层层盛开的花瓣竭尽全力地向外延伸并极尽妩媚风姿。顾谭将自己的衣服披在全裸的雅兰身上同时手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抚摸着,那地形图便被印在衣服上。顾谭完成了任务却没有一丝不舍,雅兰痴痴地看着他,难以言表的酸楚混合着千缠百绕的柔情蓄满心间,从眼底滚滚溢出,无声地滑落。她知道他这一走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40章 平山越 顾谭顺利的回到东吴大营时,已经四更天,陆议一直没睡,眼前都是议儿的影子,这让他的心绪一直波动无法平静。看到地形图,他迅速集聚众人在大营。面对着众将领、面对着即将开始的战斗他将昨晚的心绪全都压入心的最深处,完全恢复了以往指挥作战时的沉着、冷静。 “各位,今天彻底消灭山越。” 连日来的几场战役,彻底熄灭了山越王获胜的信心。双方兵力相当,山越的援军已经被瓦解。尤突自知不能久战下去,这些吴国军队毕竟是训练有素的。于是发出号令,几支部队合为一部,采用隐蔽战术。 陆议命令大军利用地形图搜寻山越主力。 快天黑的时候,终于搜寻了山越主力,众将怎肯放过,整兵追杀。 狡猾的山越王还安排了一支部队作为伏兵,却想不到陆议早已经料到这一招,并且派人埋伏在这群伏兵的外围,这群伏兵正要从侧翼杀出时,被准备好的吕岱的队伍截住双方展开激战。 此时带兵的山越将领吕合、秦琅、毛甘见尤突所攻之地杀声渐止,就知道是战事不利,只得领兵退走。众山越兵以少打多,本就心中惊慌,这退兵令一下,顿时士气大泄,争先恐后往回跑乱作一团。东吴的几路大军趁机追杀,俘虏了吕合、秦琅,不少山越兵只得弃械投降,只有随春、罗厉等不足数十人随尤突逃出。陆议将山越的俘虏收做新兵。 这场战役又一次证明,带领军队不一定要亲自作战,谋略才是最重要的,它以吴国的胜利告终。 第二天,大军班师回朝。 陆议让大将军吕岱带兵回朝,同时举荐贺齐为安东将军、山阴侯。自己则带领贺齐和小股队伍以防患为名暂时驻扎在这里。 第41章 滚落山崖 步振遥在下山的时候看见范绪身上的玉坠,于是便和他联系上了,范绪很是吃惊。 凌凯想要将议儿送回山上再走,可是议儿执意自己回去,对于这个小师妹的任性,凌凯无奈只好先走,风扬和雨翼则奉了陆议的命令一直在暗中保护她。 这段时间玉女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议儿被山越人抓走后的第二天师父回到山上,听到贺子玉的叙述很吃惊,于是察觉到是有人从中捣鬼,她找来二徒弟步振云询问,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个良心泯灭的步振云完全忘了他小时候被师父捡来又养育大的恩情,竟趁这个机会以给师父敬茶为由毒死了师父,可怜一代武林盟主就这样被小人害死。 无论任何社会,君子永远都斗不过小人。 其实秘籍师太已经在下山之前将它亲手交给议儿,她相信这个单纯可爱的小弟子的善良,一定会将秘籍保护好并交给凌凯。又一再嘱咐千万不要让步振云知晓。 贺子玉发现师父的死与二师兄有关,便前去询问,步振遥矢口否认二人便动手打了起来,当贺子玉说她已经找到步振遥害死师父的证据时,步振遥顿时心慌意乱起了杀机,渐渐的贺子玉的武功敌不过他,议儿正巧赶回山上发现这一切,急忙相助师姐,三人从房间里打到外面的山崖上,二人联合也不是步振遥的对手,步振云疯狂的将所爱的女人推下山崖之后手中的剑直逼议儿,关键时候,一枚飞镖射在他的手腕,风扬和雨翼在关键时候赶到并联合出手,步振遥受伤后仓皇逃走。 范绪见此情景则带人趁乱劫走了议儿。风扬和雨翼随后又去寻找被步振遥推下山崖的贺子玉,可惜未能找到。 贺齐听说玉女山被捣毁,女儿下落不明,顿时昏了过去。待他醒过来之后,陆议让他留下镇守,同时方便寻找女儿。与此同时陆议换好夜行装决定亲自去寻找议儿,此时范绪一行正带着议儿经过一片树林,这是下山唯一的途径,陆议和风扬、雨翼埋伏在这里救下了议儿。范绪惊慌之中丢下了吕壹交给他的玉坠,风扬将他交给陆议:“主子,这是那群人丢下的。” 陆议审视着手中的玉坠,若有所思,雨翼在他耳边说:“他们是吕壹的人。” 议儿在失去师父的悲伤中回到陆议的身边。但是这个纯真的女子并不知道,那份武林秘籍日后为她增加了多杀不幸。 第42章 回京 经历了许多之后,议儿终于明白自己的爱依旧是伯言:她愿是他怀中的精灵,拨动他心中每一根悠扬的心弦。陆议那坦荡的气度、从容的举止和博学多才无不征服她,最重要的是,他的全身都洋溢着一种光明祥和的力量。都说人在天涯,心若咫尺,离开陆议的这段时间里,总会有一种涩涩的感觉占据她的心。她曾怅然也曾无奈,当贺子玉问起她这个问题时,她不知怎么回答,可是风吹不散对他的绵绵思念,这思念摇曳在她的心湖。凌凯的出现确实让她心动,但那不是爱,只是有一种刻骨铭心的感动。 她终于和陆议回到都城——建业。建业不仅是吴国的都城,也是南方重要的城市,慕名而来的人潮特别多,大江南北的各式商行多得数不清,日日夜夜街头巷尾都热闹繁华。陆议决定将吕壹调里离京城,这样议儿被认出来的机会就会少一些,想到这里他叫来风扬:“你拿我的信去告诉吾粲先生,就说汉阳缺人,让他立即将吕壹调过去。” “是。” 风扬又告诉他不仅吕壹的人在寻找议儿,还有人也在暗中寻找议儿。 “可查清楚他们的身份?” “像是皇宫大内的人。” 陆议心里一惊:莫非议儿是太子的人? 议儿此时却在想:不知大哥他们怎样了? 孙和刚刚来到大哥这里就看见孙霸也走了进来,他对这个整天知道玩的弟弟一向不敢高看:“子威,芸儿的事情莫非你一点儿不急?” 孙霸向来嘴不饶人:“三哥着急不是也还没有消息?难道这天下就只有你最惦记芸儿不成?” 孙登急忙摆手:“三弟、四弟都不要急,我已让人在秘密寻找,这也是父皇的意思。 孙霸走近大哥略带些神秘:“大哥,芸儿极有可能在江陵侯府上。” 孙登的脸上写着不可思议:“莫非四弟亲眼所见?” “芸儿去过玉女山。” 孙和不屑:“这和江陵侯又有何关系?” “三哥,有人看见陆议的那两个随从在玉女山救走芸儿。” 孙登再也坐不住:“四弟说得可是真的。” 孙霸点头。 这时候太监阿德来报:“殿下,大将军回来了。” 第43章 警觉 孙登摆了摆手:“知道了。”他联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和关于芸儿的事,他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想法:“三弟不如借此机会替为兄过府拜访?” “也好。” 陆议已经被议儿的乱跑给折腾的筋疲力尽。 “议儿还会自己出去乱跑,是吗?” 议儿举起了右手,做发誓状态:“我发誓,不会在出去乱跑。” “如果你骗我呢?”他明白她的性子,对她,他始终无法太相信。 “那就罚我离开这里,永远不能再见到你。” 听了这话陆议脸色迅速沉了下来:“你这分明是在罚我?”他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肩头,摇晃着她。议儿知道说错了话,把头轻轻的靠在他胸口,安抚道:“伯言,对不起我说错话了,那……就任你处置好不好?”闻言,陆议的脸色稍缓,双臂惩罚地紧紧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入身体里,对她真是又爱又气:“记住你的话。” 正说着,家人来报:“三殿下来了。”一旁的议儿顿时吃惊得张大了嘴,这个表情没能逃过陆议的眼睛,他转身对管家说:“迅速将议儿带到梦园。” 看着议儿的表情,他觉得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更加认为议儿是太子的人,他不是没有想过,抢了太子的人是什么后果,他犹豫过,但最终还是对议儿的爱占了上风,他不能将自己的所爱给他人,看着管家带着议儿走向梦园,他长出一口气走向前厅。 孙和带着自己的猜测,来到江陵侯府邸,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不能让自己的想法流露一丝一毫,因为站在自己对面的人一向精明过人,此时没有证据千万不能乱说话。于是,他将太子的敬意如实转达,双方不免客套一番。孙和为人一向谨慎、心思细腻,从江陵侯府邸出来他直接来到孙霸的府邸:“子威,你带芸儿出过几次皇宫?” “好几次。” “你都带她去何处?” “芸儿喜欢聚贤居的两道菜,每次出去一定去那里。” “还有何处?” “没有。”孙霸实在想不起来还去过哪里。 孙和回到自己的府邸立即叫来心腹秘密注意聚贤居。他们三兄弟性格各异,但在对待芸儿方面却是一致的,都不想这个可爱的妹妹受到任何伤害。 第44章 相许 夜晚,议儿独自坐在床上,回想起自己在皇宫时的情景,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她想起了宠爱她的大哥、三哥还有经常和他一起玩耍的四哥,想起了疼爱她的父皇和母后和袁妃以及宫里所发生的一切一切,自己跑出来,阿茗她们怎样了,她们一定受了连累。渐渐的她流着泪进入了梦乡,梦里她梦见了玉女山,梦见了师父,突然从师父身后窜出无数条蛇,议儿紧张的大喊:“师父——师父——” 在书房看书的陆议听见喊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顾一切的夺门而入,这才明白是议儿在睡梦中发出的喊叫,他急忙伸手摇醒了议儿。“议儿!议儿!”醒来之后的议儿扑在陆议的怀里大哭,仿佛哭出了许多的委屈。陆议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是把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就这样,过了好久,议儿渐渐的从噩梦中走出来,陆议此时看着怀里的人儿:“告诉我梦见了什么?” “我梦见了师父。上一次那群人在通王玉女山的路上劫杀我,是师父救了我,我才知道是一个叫吕壹的人让他们杀我。” “你是如何得知?” “那个叫范绪的人听见师父的名声便吓得说了实话。” “议儿在我这里是安全的,只是不要随意出府门。” “我总梦到有人追杀我,每天在梦里惊醒。” “议儿不怕,有我在这里不会有人伤害你,无论如何我都陪着你,如何?” 她抬起头迎上陆议的目光,那目光犹如天上的点点星光,那怀抱怀抱似乎要将她融化,不知为什么议儿此刻莫名其妙的有些紧张,手心有些出汗。她紧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心脏的跳动,她的爱被他所浸染,渐渐地忘了恐怖的梦境。 他轻轻吻去议儿脸上的泪水:“议儿,我不是圣人,我的话你可明白?” 议儿点头:“我当然明白,你是好人。” 这话让陆议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个女孩子是如此的单纯,丝毫没有看清楚他欲望后面那迷恋的目光,依旧靠在他的怀里:“怎么不说话,我说你是好人还不对吗?” 陆议按了她的手:“告诉我,你的手为何发抖?” “假如…我不是议儿,我犯了很大的错误,那……” “不管你是何人,我只知道我不能离开你。在这世上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没有。”话音未落陆议炽热的嘴唇落在了她的唇上,再也不愿意放开了。于千万人之中,他终于遇见了她。那种让议儿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从天而降,铺天盖地地压过来,使她惶惶然不知所措。仿佛这世界只有一片空白,她不能呼吸,无法移动,停止思想,无从抗拒,他用力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彷佛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议儿也能感受到对方传来同样的悸动。他吻得非常慎重,也非常温柔。议儿原先僵直的身子,在他慢慢的引导下,逐渐放松。那双小手渐渐的搂住了他的脖子,回吻着他。议儿被那温柔的热吻,燃烧着她的面颊,燃烧着她的胸膛,燃烧着她全身每个细胞,熔化了她所有的意志和情绪。她再不想逃避,再不用挣扎,这一刻议儿只想听从自己心的选择。陆议温柔的凝视着她,她的眉梢眼角,都流露出一种叫他心动的神色,这女子,是天使,还是魔鬼呀? “议儿,你折磨我太久……” 他无法再压抑自己,这一刻的爆发就如燎原的烈火,将他烧灼得无法控制,在他的臂弯里,议儿似乎感觉天地在移动,他的手在她那细腻的皮肤上不断地滑动着,将她带向如江水般的波浪之中,她感觉自己在承受着江水的撞击,是那般痛,渐渐地,他们一起漂浮了起来…… 寝宫里潘美人又被升为妃子,此时她将一颗荔枝拨开放入孙权的嘴里,同时又说:“陛下,有件事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孙权眯了眯眼:“爱妃,你又有何事?” “陛下,就是关于仁孝公主出嫁的事情,陛下选好日子,臣妾也好为公主备嫁妆。” 孙权顿时变了脸色:“爱妃,这件事你无须插手,芸儿的嫁妆自有皇后操心,以后不许再提,此事涉及到朕的上大将军以及皇室的尊严,朕知你和芸儿素来不和,可是这件事朕决不允许任何人从中作梗,否则休怪朕不客气!”说完甩手走出寝宫。 潘妃愣在那里。 一阵清悠婉转的萧声中让议儿的大脑渐渐清醒,却懒洋洋地不想睁眼,没想到一管单萧也能如此至美妙地阐尽此中韵味!她终于睁开了眼睛,感觉自己身体的每一处都在痛。眼光转到窗前时,陆议走了进来,一时竟忘了言语,只呆呆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精灵般的女子。半晌方说:“你醒了,睡得可好?”他的声音永远是那么温柔。 议儿点了点头:“好。你总是很早起床吗?”陆议点点头。 “这么说,是你在吹萧?” “吵醒你了。” “不是,是好听。” “你喜欢听?”议儿点点头:“小的时候,我哥哥常常吹萧,至于听众吗,只有我了。” “你有几位兄长?” “好几个。” “这么说,你一定是最不乖的。” “为什么?我很乖呢,大哥很好,从不欺负我,三哥也好,就是四哥小时侯总是和我打架,不过每一回祖母和母亲都说他,所以他常常拿虫子吓唬我。” “所以你那样害怕虫子。” “不过要是玩儿的时候,还是四哥最好,大哥他们不愿意和我一起玩儿。” “你离开家,你的哥哥们也不晓得?”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们,那样他们会担心。” “你不辞而别,家人就不担心吗?” 陆议看着她:这个善良的女孩子也许是刚刚睡醒的缘故,脸上还带着一丝庸懒。 第45章 求婚被拒 他轻扶她起来深情的拥着她:“议儿嫁给我,可好?”刚才还在做梦的议儿听了这话仿佛被雷击了一下:“伯言,我说过会连累你的,我…” 连累、触犯,这让陆议更加相信她是太子的人。怎么办?她是他最珍爱的人,无论她是谁,自己都不能让她受到伤害。他想起了皇上最近说过的要他尚公主,可是皇上的这个奖赏品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但他哪里知道这个“奖赏品”此时就在他面前。议儿知道不能再说下去,无论如何不能告诉他,因为那样就等于至他与死地。她咬了咬唇,掉头就往门外走,才走了两步,便被身后追上来的他握住了手腕,她甩开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事实上在意清白的,从来不是女人而是你们男人。”听了议儿这话,陆议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这个女孩子的想法很特别,让他无奈,过了片刻:“如此说来你不肯嫁我?”他的声音,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她低下头叹了口气,“你相信世上有真爱吗?” “我不相信却心存奢望。此刻我拥有我梦里的女子,我很庆 幸遇见你。”他将她拥在怀里:“最初我自己也不相信梦境,可 因你的出现,我却又不由自主的相信。那个女子和你一模一样, 只是她说会来找我。因此三年来,我一直期待这个梦的出现,还 修造了一座梦园。它取自‘梦圆’的意思。” “啊?”议儿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的那双眼睛当他面对其它事情时闪着聪敏理智的光芒,当他渴望她时又会燃烧着火焰吞噬着她的心魂,令她不由自主的向他屈服……同样,他也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很幸福的男人,他不会再羡慕别人拥有一份真爱,因为他现在已经拥有了。他抱她抱得好紧,令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伯言怎么都不讲话?”他温柔的以吻封住她的口。很久才放开她:“我从来不曾要求过你,我要娶你,难道我要求过份吗?” “我想…。”她有些惊慌:“我想,我们可以一起生活,但我不一定会嫁给你。”她想起了父皇赐给她的那桩婚姻。陆议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僵直了一下,这个女子想法如此特别,这样的想法他从未听说过,他那紧抿的嘴角有些抽搐:“这是为何?” 议儿不敢抬头看他。他抬起她的下颚:“你不想嫁给我,却要我与你像夫妻一样生活,请原谅在下资质愚笨,听不懂你的意思。现在我会认为你是个骗子,骗娶我的感情。” “没有!”议儿抬起头大声抗议着。听见议儿这样说,他盯着她的眼睛:“议儿,看着我的眼睛!”议儿一惊,惟恐他看穿什么似的,将眼光避开。可是她的心事如何瞒得住他? “是我自做多情?你依旧忘不了你那个凌凯师兄?” 听了这话议儿吃惊,他怎么知道凌凯? “你一直跟踪我?为什么?” “议儿,如果我不让风扬跟着你,你会和你的师姐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陆议从心里有种感觉,凌凯总是让他感到威胁。 “可是这和大师兄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关系?这么急着否认?”他冷眼看着她颈上的玉坠:“这玉坠又如何解释?” “不错,玉坠是师兄送我的,但这不表示什么!” “告诉我,与你有婚约的那个家庭势力是否很大?” “是…不…我”才一出声,议儿的喉咙像被什么哽住了,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让陆议更加认为她是东宫的人。现在不管议儿是谁,都已经是自己名副其实的妻子,自己有义务保护妻子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早晨的雾气萦绕周围,制造出了某种似真似幻的景致。随手拂一拂,都能感觉到空气里的潮湿气息。陆议的眉梢眼角之间,流出了一种深沉、晶莹的情感。他长久地看着议儿,轻描她的唇:“你无须再任性了,不要让我觉得自己无能为力。如果不能保护你,我会生气的。” 议儿从自己的手上摘下一个异常贵重的手镯,柔声道:“这是祖母给我的,她说这个镯子会保佑带着手镯的人。我想给你带上……”柔软的小手轻轻的把手镯带到陆议的右手上。可是她没有说出这是公主身份的象征,凭借这个镯子公主可以作为进出宫的令牌。 第46章 午朝门外 这一日,早朝过后的午朝门外,他和陆议的姐夫姚若诚拦住了急匆匆的陆议:“伯言,我有事情说与你。” “姐丈有何事?” “伯言,陛下说过要将他最宠爱的小公主许给你,你该在府上做些准备迎娶公主才是。”姚若诚提醒着。提到此事,陆议刚才的好心情刹那消失:“我不会答应。” 顾、姚二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雍急忙劝说:“伯言哪里话,皇上这样做也许是要弥补曾经的过失。”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不存在谁人的过失。” 姚若诚为他着急:“这样的好事,别人想得都得不到,你…”等到他再一转身时已经不见了陆议。 站在一旁的顾雍也是一脸无奈的表情不过最近发现陆议的笑容常挂在嘴边,多属温柔的表情,使他看起来爽朗而神采奕奕,这让他实在猜不透。 姚若诚回到府邸和夫人陆姒商量:“夫人,伯言今天是怎么了,居然不愿意尚公主,这样好的事别人想得都得不到,最近几天他还有些魂不守舍的,好象是中邪了?。” 陆姒愣了一下:“伯言心里是不是还没忘了郡主。” “怎么可能。” 姚信忍不住插言:“谁都知道舅舅这些年来心静如止水,不过…。”姚信停了停看了父亲一眼接着说道:“大家都在讲,有一天舅舅一定会栽在哪个女子手上,这样,天才算公平。” “胡说。”姚若诚严厉的看了儿子一眼:“你如何也道听途说,这些无聊的人们,都讲了些什么话!你舅舅为国事操劳,只是无心过问自己的私事而已。” 姚信看了看父亲,不敢再插言急忙走出书房。陆姒想起弟弟的事情也很着急,她知道当年郡主的事情让这个弟弟受打击太大。想到这里决定明天去看看弟弟,也顺便问问弟弟的想法。 月亮是安静的,此时江陵侯府邸犹如冰雪的广寒宫一般。 每当陆议和议儿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时间如流水,月光是那样的透明,他拉着议儿站在石阶上,侧目看着她,议儿温润的嘴唇带了一点潮气,夜光覆在脸上,有一种独特的温柔气息。唉,水一样的议儿,很适合坐在水一样的月亮上。 “议儿和月亮很像,很容易碎,碎了之后又能恢复,恢复了依旧完满。告诉我,你可是月亮变的?还是说,月亮学你,就成了那个样子?” 议儿笑了,每次看到她的笑,陆议的心都那么一恸。已经是深夜了,这是两天交替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有点迷晕、有点恍惚、有点赤裸。或者是忘了摘下一个面具,或者是忘了戴上一个面具。伯言,我是你心中那一抹兰色的忧郁,我知道,今晚的月光串成了坠落的情缘……。你的臂弯枕着夜色;枕着铭心的诱惑,枕着我今生的梦境,没有梦,我们的相遇又如何成为终生的眷顾。 “你看,”陆议用手指了指天上说:“月亮跑到云彩后面去了,此时是看不到我们的。”他笑问着议儿,神色中带了一点狭促的“坏”意。 议儿看了看:“是,它们看不见,你想……”她不明白陆议在想什么,等她明白了的时候,他却已经扶了她的腰,对着湖水中的波光,吻着她的唇,渐渐的他抱紧了她,议儿感受着在他臂膀中的温暖,听见了他的心跳,他的心脏好象在为了她一个人跳动,慌乱中又听到了他渐渐急促的呼吸……月光如水,照着俩人影子忽长忽短渐渐重合。 第47章 突然来访 清晨的阳光很好,一静下来他便会聆听见议儿轻柔如婴儿般的呼吸,再没见过睡相有象她那么不好的了,惹得他时不时总要翻身去看一下她,果然看时那嫩藕般的手臂不安分的又跑到了纱帐的外面,微微蜷着搁在枕上,他轻轻将那手臂握于手中,静静地凝视着她那微微翘着的嘴角,床上的人儿好梦正甜,他脑中念头纷至沓来,如果议儿可以不在离开他,就这样一生一世多好。此时在他心里隐隐约约有种感觉,议儿会离开他。正想着一屡阳光照在议儿的脸上,她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看见陆议正凝视着她,便笑道:“那只色狼为什么盯着人家看?” “让你说色狼。。。”陆议用手咯吱她的腋下,她忍不住笑着,这时陆议温热的男人胸膛已如飞鸟的羽翼般包裹住了她,让她抵在他胸前的手掌不知不觉地滑下,回抱住了爱人。陆议的唇又温柔地摩挲过她的秀发,她的额际,她的双眸,她的鼻子,停驻在她的唇边,他轻柔地吻着她,那般小心又那么深情,议儿身子微颤,一股暖暖的醉意直漫过议儿的眼眸,漫过她的肌肤,漫过她的筋骨,熏得她浑身酥软无力,她乌黑的发丝如水草般飞泻在床铺上,缠绕在他的手心里…… 起来时已经快到晌午,他正陪着议儿在花园里玩儿的开心,就听那边家人喊道:“公子,大小姐回来了!” 话音未落,陆姒已经来到了花园:“伯言,最近好吗?”议儿顺着声音望去,看见对面站着一位端庄优雅的女人,而那女人也看到了她,她想回避也来不及了,顿时紧张起来,手心一片冰凉,陆议下意识的将她搂在怀里。 好漂亮的女孩子!陆姒心里一惊,聪明的她很快找到了弟弟魂不守舍的原因。这样的女孩子女人看了尚且心动何况男人呢?论美貌这个女子远远超过当年的郡主孙仁,文人妙笔形容美丽的词汇在这个女孩子面前都会退却。 午饭的时候,陆姒看着议儿:“真漂亮,难怪伯言如此喜欢你。” 陆姒说得议儿有些难为情:“是姐姐夸奖我了。” “不是夸奖,看见伯言魂不守舍的样子就明白了。”陆姒温柔的语言让议儿对她渐渐有了好感,这时陆姒突然问:“议儿的家在何处?你的父母呢?” 议儿心里一紧张,陆议急忙插言:“姐姐,议儿初次见你有些紧张。”陆议实在是害怕失去议儿。陆姒看着弟弟摇头轻叹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只是临走时要求弟弟送她,快到大门的时候:“伯言千万不要拒绝尚公主,要考虑清楚,这不仅仅关系到你自己。”看着弟弟面无表情,陆姒知道自己这个当姐姐的再说什么也是没用的。回府之后她将所见向丈夫叙述,当姚若诚听说那个女子只有十几岁时心中暗自吃惊:十几岁还是个孩子,伯言是怎么了。 第48章 四皇子孙霸 随着花开花谢,光阴荏苒。议儿在府邸已有半年多了。快乐过后心里总有着无形的压力,她害怕想起皇宫却又不断的想起那里,那里毕竟是她的家,有她的亲人。她的脑海里不断的出现大哥的影子,还有四哥、三哥。可是她喜欢永远的留在这里,她至今也不知道陆议就是父皇要她下嫁的江陵侯,所以她不敢想回宫之后会怎样。而此时的皇宫里,她的几位兄长依旧在商议着如何寻找她。孙登异常着急:“皇家公主失踪快半年了,这在历朝历代的史册上也没有记载,凌凯倒是来过东宫了,可是也没有找到芸儿。”孙和出了个主意要孙霸装病,对外贴出告示,招天下名医。这个倔强的小王子为了寻找妹妹竟然答应。可是这样以来也惊动了宫里一些人,潘妃知道后幸灾乐祸的同时又让人送去一些补品。当晚孙霸喝了侍女端来的汤之后却是真的病倒了,王夫人听说儿子病了,吓了一跳急忙赶往儿子的府邸,到了这里看见太子和南阳王都守候在床边,一阵阵的腹痛折磨的这位身体一向健康的小王爷已经没了了一丝力气,看见儿子疼痛难忍,她的心被绞痛了。根据查出的结果,是汤里被人下药,王夫人又让人去查那端汤的侍女,那个侍女下的浑身哆嗦只说是端的药是从侍女阿青手里接过来的,阿青说自己的家人来了,于是将这汤给了她,府里上上下下一查,却找不到那个叫阿青的侍女,经御医查验那汤里却加了潘妃送来的补品,那个侍女找到了却是尸首而且是在潘妃住处的荷花池里找到的,王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伤害如何肯答应,便到皇后那里说及此事,正巧步夫人也在,于是当即宣潘妃晋见,潘妃执意为自己辩解:“皇后娘娘,如果是臣妾做了这事,臣妾会将尸首放在自己住处的荷花池内吗?” 步夫人也在分析:“皇后娘娘,以臣妾看来,潘夫人说的有些道理。” 分析来分析去,事情急转直下到了袁妃头上,大家都想不到一向被公认为最善良的袁妃会这样,孙权一怒之下赐死袁妃,潘妃得到这个消息,心里暗暗高兴,但是内幕究竟怎样自己也不知道。 孙登看着母亲,他明白孙霸被下毒这件事绝非那么简单,从母亲出面阻止并且利索的处理这件事之后,他的疑虑更大了,徐皇后避开儿子直视的目光,她明白儿子的宅心仁厚,现在皇后的位置完全仰仗于这个儿子,这个儿子并非亲生却由她养育成人,他的生母在生下儿子之后便撒手人寰,当时的徐氏虽是正室却无子嗣,看着无辜的孩子她毅然决然的承担下抚养的责任,孙登从未见过生母,在他的眼里徐氏便是他的母亲。他也明白自从父亲登基之后便逐渐对母亲冷落,美女不断的进入宫廷这使得徐氏很担忧,尤其是潘妃的嚣张以及她多次对皇后和王夫人的打击,使得皇后虽然不露却心里记下。孙登扶着母亲坐下:“母后不必担忧,孩儿总是母后的孩儿。”这句话使得徐皇后的心里犹如一片阴云被拨开。她心里明白袁妃死得冤枉。 陆议上朝前一再叮嘱议儿不要出去乱跑,议儿这次回答的到是很爽快。 第49章 除掉知县 可是陆议刚走议儿就听到府里的下人们说今天街上一定特别热闹,是这里举办的四年一度的千金选赛会,议儿那好奇心又上来了,她让阿菊拿了男装换上,主仆二人便从后花园溜了出去。两人走在路上见一处贴着告示,说是皇上的四皇子病得厉害,太医没有办法,于是要遍寻天下名医,议儿看了告示顿时异常着急,慌乱中她和阿菊来到一片好大的广场,那里人山人海,一打听才知道这是当地的县衙举办的千金选赛会,将这里最美的女子都聚集起来,然后展示才艺,最后评出长的最漂亮的女子。听了这话议儿问身边一老者:“请问,这第一的女子如何?” 那老者看了看周围很神秘的告诉议儿:“你只管看热闹,千万少言,这第一的女子一般都给有权势的老爷们选回去当妻妾。” “竟有这样的事情,这些女子都愿意吗?” “到目前只听说有一个姑娘不愿意。那知县本姓富,名伯人,可他做出来的事情却让人送了一个绰号‘富不仁’。听说去年他抢一个女子,那女子不愿意,他便设计杀了那女子的父母,那女子逃出后,发誓报仇哪!”忽然那人不说了,原来是比赛开始了,上场的女子一个比一个漂亮,先是比刺绣、再比作诗词等。其实这样的事情哪朝哪代也不例外。 她和阿菊站得腿都有些发木了,比赛才进行到公布名次,有一个穿着比较素雅的女子得了桂冠,可是这女子并不高兴,就见那知县说:“把人给老爷我带回家去。” 就听那女子突然对着富不仁打喊:“你死期到了!”说完,从怀里抽出短刀向富不仁刺去,富不仁旁边的护卫急忙将她手中的短刀踢飞,富不仁急忙喊:“不要伤她,老爷我还没审问她,带回去关进地牢!” 就听那女子骂着:“狗官!你不得好死!你害死我父母,我今天就是找你报仇来了!” 议儿一听,想起了刚才那老者说的话,看来这事情不假,自己不能不管。况且知县府里私设地牢,还强抢民女,这样的事情怎么没人管呢!她一纵身跳到台子上:“慢!知县大人,请你把这女子放了!” 富不仁一愣:“怎么,还有这口气和本官说话的,不想活了!” 这时候那女子趁机将一柄毒匕首飞出,喝道:“富不仁,你去死吧!”双方距离百步开外,富不仁则是在亲军保护之中,暗器本来不易打中他 ,但是很巧,这柄匕首掷上半空,“呼”的一声落将下来,正好对着富不仁的天灵盖,吓的他急把双手护着头顶,只听得“叭”一声,那柄匕首被富不仁的护卫踢的斜飞出去,“波”的一声,穿过了他的另一个护卫的胸口,刀尖又划彼了另一个护军的手腕,被匕首洞穿的那个护军固然是即时身死,只被划破少许皮肉的那个护军也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转眼之间,面目紫黑,七窍流血,眼见是活不成了,富不仁吓得心胆俱裂,连忙后撤,只听他大喊:“抓住她们,别让这两人跑了!” 议儿的武艺要是人少还好说,可是那些县衙的兵丁越来越多,阿菊还要保护她,不敢分神。就听那女子喊:“多谢公子,你要小心!” “姑娘,他们人多,你快跑!” “不,公子仗仪帮助我,我不能就这样走!要走一起走!” 这时候几个兵丁正想将藏在桌子底下的富不仁救走,议儿眼疾手快仍出一枚三棱飞针,正中富不仁的肩头,那女子趁机一刀结果了狗官的性命。县衙的人一看知县被杀了,顿时乱了套。于是县衙士卒们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议儿这几人压来。师爷在那里喊到:“别放了这几个人,他们是一伙的!”于是展开阵势,在数丈之外,将议儿三人团团围住。阿菊一看县衙的人太多了她拉着议儿转身想跑。 这时就听有人喊:“都站住!太守大人到!”只见一对人马两边分开,中间一人身穿官服也就二十八九岁的年纪,他的五官俊朗,眉宇之间更蕴涵一股说不出的气质,不是完全霸气十足的,也不是全然斯文秀气的,他是介于两者之间。他从马上下来,看见了被围在中间的议儿,阿菊一看:“小姐,又来了一位赃官,我们已经杀了富不仁,不如连这个家伙一起收拾。” 议儿听了说:“好,一不做、二不休。”说着,她出手扬鞭向那人打了过去,奇怪,他飞身躲开了议儿的武器,随手抬剑,两人便动起了手,只几个回合,议儿一不留神帽子被对方的剑给挑了下来,霎时,对方惊呆了,在场所有人的手都停了下来:这才是今天最美的女子,而对方则是建业太守姚信—— 姚信仿佛看到仙女,一时愣在那里,他的护卫徐涛似乎看出了什么急忙用手动了动他的衣角,姚信这时如梦初醒:“来人,将这女子带走!”阿菊一看又惹麻烦了,急忙挡在议儿前面道:“不许动我家小姐!”说完回头低声提醒议儿用飞针。议儿猛地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一只飞针,于是她一甩手飞针从她的手中飞出直奔姚信,姚信一愣间飞针已到,他迅速的身体向后一仰,随即伸手接住了飞针笑道:“姑娘出手真是狠,这一针分明是想置我于死地。你忍心吗?如果你将天下俊男都杀死,那么何人来娶你?你是否想要守寡!”说着他看了一眼飞针,突然,他愣住了:这三棱飞针只有他的舅舅江陵侯陆议才有。他一阵奇怪,立刻正色道:“快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议儿忽地觉得这张脸有些像一个人,只是他的目光里带有几分邪气,于是议儿告戒自己,千万不能泄露身份:“我是谁关你什么事!放开我,不然,你会后悔!” “不说是吗?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姚信说着走近议儿,那倾国的容颜似乎印在脑海里,他猛然伸手一把抓住议儿的手腕:“如果姑娘不能说明身份就跟我走!” 议儿使劲挣脱着:“放开我!你会后悔的!” 忽然她的胃里一阵翻动,一股想吐的冲动无法忍住,顿时将早晨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姚信正拉着她的手腕,冷不防被她吐了一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一旁的阿菊也急忙说:“小姐怎么了?”说完她双眼瞪着姚信怒道:“你是什么人,竟敢这样对我家小姐!还不把手放开!” 姚信白了她一眼:“你没看到她病了吗?我要把她带走。”阿菊吓傻了,心想:这回祸闯大了,将军要是知道议儿小姐被抢走,那我还能活命吗!想到这里她不顾一切的拦在议儿面前:“这位大人,求你快放了我家小姐,不然,我家主人怪罪下来你承担不起。” 姚信藐视阿菊:“你家主人是何方神圣,竟怕成如此样子。”这时议儿只觉得眼前天昏地暗,身体渐渐的倒了下去,阿菊一回身抱住议儿,吓得大叫:“议儿小姐,你怎么了?快醒醒!”正在这个时候,陆议带人赶到,原来他上朝回来发现议儿不见了,正在着急的时候得到家人报告说议儿小姐不听劝阻出去看热闹,在街上杀了知县。陆议大吃一惊,顾不得许多便急忙带人往现场赶,来到现场他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元直快放开她!”姚信愣住了。可是他的手却依然攥紧议儿的手腕。 “听见没有,放开她!” “舅舅,这飞针可是你的?”姚信晃了晃手中的三棱飞针看着这位只比他大八岁的舅舅,那只手却依然紧紧攥着议儿的手腕。 陆议没想到这个外甥居然如此大胆:“元直好大的胆子,我的女人你也敢动手!此时不便多说,现场你要收拾干净、利落。”说完他抱起议儿放进马车里。这话一出,姚信顿时满脸窘态的愣在那里,只觉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本质善良,处理事情颇有能力,文武双全,因此尽管有人反对,陆议依然保举他在朝为官,上任之后接连几项举措很得民心。于是舅舅又保举他做建业太守,这时手下徐涛的说话声提醒他:“大人,如何收场?”他决定将这件事处理好,他明白,舅舅那双鹰一般的眼睛早已经看到了那只飞针,所以说要他处理的“干净、利落”。他嘱咐手下将知县富不仁的尸首安葬,那个杀死富不仁的女子已经不知去向。安抚好众人之后打道回府。 第50章 别离 这一切都被在暗处的凌凯看到。 与此同时,吕壹留在京城的密探也看到了这一幕。 陆议将议儿带回府邸,医生已经在等候。医生看完之后陆议让阿菊陪着未醒的议儿,自己和医生在厅里说着什么。随后就见他急匆匆的走进来打发阿菊退下。他轻轻的握住议儿的双手放在自己的唇边,柔声说道:“议儿嫁给我,我们很快就成亲,可好?” 议儿脸色蜡黄,无力的睁开眼,他的眼神温柔如水般的看着议儿,声音那般温柔:“我们必须尽快成亲,因为你怀孕了。” “啊!”议儿的樱桃小口几乎成了立体形。 “不!伯言,我不能……”泪水忍不住的涌出了眼眶。 看见她流泪,陆议的心在痛,温柔的将她拥在怀里:“议儿不哭,此时此刻你还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家究竟在何处?” “不,不是不愿意,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不能告诉他,那样只会连累他。 “议儿,事情到了这一步,你父亲一定会将你嫁与我。我同他讲,可好?” “不!不好。”议儿心里开始慌张。陆议心里很着急,他是真的爱她,他把她视如自己的生命一般。想一辈子与她守在一起。每次提起她父亲时,她会那样紧张。最初他以为议儿私自出走才会这样。现在看来,没有那么简单,自己也派人查过这女孩子的底细,可是却查不到什么,以自己的势力,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为什么查一个女子这件事没结果呢?难道她真的是太子的人?他始终不敢确定她究竟是不是太子府里的人,因为目前对她的调查陷入僵局。 “议儿,我知道很为难你,可我是孩子的父亲,你只要如实说,我会有办法说服你父亲将你许给我。” “不!不要!”议儿由于惊慌又晕过去。 姚信回府正碰上顾承在厅里等他,他们倒是很合得来的朋友:“元直怎会如此狼狈?”姚信不愿意多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没什么,不小心弄脏了。你先做着。我换了衣服就来。” 大约半个时辰,姚信走了出来,二人坐下来喝茶,姚信随口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当顾承听他说到那个美丽女子时,眼前一亮:“你说的那个女子可是身材娇小、美丽异常?” “你如何知道?” “有些事情回头再告诉元直,我先告辞。”说着他从太守府走出去,上马直奔东宫。 今天早上,议儿好些了,阿菊伺候她洗漱的时候无意中说出了陆议准备与迎娶她,议儿一时间不知所措,她忽然甩掉腿上的被子,连鞋也没穿便直奔大厅。阿菊急得在后面喊:“议儿姑娘,你有身孕不要乱跑。” 陆议正在厅里和偏将军骆统(字公绪)说着什么,阿菊的声音一直传到大厅,顿时陆议的脸红了,骆统则是微微愣了一下。议儿真的生气了,不管是否有客人在,她走过去拉住他的衣袖用力一甩:“你和我商量过吗?凭什么自作主张!我要回去!”站在一旁管家见事不好急忙拉起骆统往外溜:他心想,这个任性的女子,将军对她包容备治,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府里的人都让她捉弄便了,大概自己还算有点面子吧,还没让她捉弄,因此还是躲远一点好。陆议那高贵的身份早就一扫而光,他急切的将议儿拥在怀里:“议儿这是为何?下人们惹你生气了?” 他看见议儿居然光着脚:“议儿现在的身体最重要,怎能不穿鞋?” “穿不穿鞋不用你操心!”说话的时候,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里含着泪水。 他回身将议儿抱起来,放在椅子上,看着议儿的眼睛,他声音慢了下来,水一般的温柔:“是否我做得不够好?” “不,都不是。”议儿摇着头。 “既然都不是,来人,将那个多嘴的丫头带上来!”陆逊的脸色立时变得严厉。 阿菊被人带了上来:“奴婢叩见将军。” “我让你保护议儿,你却出馊主意,险些酿出事端,今天又多嘴,不该说的就不能乱说,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来人!将她拖出去,抽二十鞭子。” “啊!小姐救我!小姐!”阿菊大叫着,吓得脸色惨白。 议儿急得大喊:“伯言,你疯了吗?这事和阿菊有什么关系!今天如果责罚她,我会永远不要看见你!” “你……” 他没来由的一阵害怕,他知道这个议儿的性格:说得出、做得到。只是没有发现这是孙策、孙权、也包括孙登共同的性格特点。无奈他只好放了阿菊:“你要记住,奴才就是奴才,主子就是主子,以后不许多嘴。”阿菊吓得诚惶诚恐。他摆摆手示意阿菊退下。 陆议急切的一把抱紧议儿的双肩,然后紧紧将温软的身躯贴在胸口。议儿将头靠在陆逊起伏不定的肩膀上,这一刻的刹那美好几乎让她忘却了所有的一切,天地间只剩下了两个人,他看着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然后轻轻地拥她入怀,她那软软的秀发擦着他的下巴,她暖香玉般的身子磨蹭着他胸口,那双玉藕般的手臂环抱着他,让他只觉得一颗心又怦怦跳得厉害,议儿悠悠地仰起了小脸看着他,她眼波流转中千丝万缕的浓情萦绕住他,她那身子忽就如水般紧贴住他,双手环绕他脖颈,两人缠绵温柔地吻在一处,彼此的身子紧紧相贴,仿佛化成了两根纠缠燃烧的灯芯。。。。。。 已经是半夜,醒来之后的议儿心乱如麻,难以入睡。轻手轻脚的披了件下床来到外面,一阵清风带过阵阵花香,月亮那冰冷的光泽仿佛将天地万物笼罩上一层白霜。她想起了那则告示,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四哥得了什么病?宫里的太医都治不好?她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去探望四哥,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四哥病倒而无动于衷。可是她明白这次离开他们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忧郁的她,今天才知道这滋味如此难受。 第51章 回宫 如果心中有爱,就永远都不会寂寞,不管以后怎样,伯言你记住,在我心里最深的地方,永远为你而保留。夜是那么美好,可惜梦总有醒的时候。当陆议醒来的时候,议儿已经不见了。他找遍了府邸却没有人影。留下的只有那只镯子,他知道,她再也不会回来…… 顾承来到东宫,太监告诉他说太子去了四王爷府上,于是他又急忙来到四王爷府邸,孙登听完顾承所言又想到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他不想再拖下去了,决定和陆议面谈一番,正准备让人备马,芸儿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顿时他吃惊的合不拢嘴:“芸儿!”他又是惊喜又是担忧,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芸儿终于回来了,大哥派人四处找你,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个淘气又可爱的小妹妹了。” “大哥,是芸儿不好,让兄长们挂念。四哥怎样了?父皇和母后可好?” 孙霸自从折腾这一次,体力损耗不小,此时正躺在床上修养,议儿看到床榻上的四哥脸色蜡黄,顿时泪水流了下来,孙霸抬手轻轻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芸儿离家出走一回也没有变勇敢,还是那样爱哭?”这一句幽默让议儿顿时又想笑。 孙登插言:“芸儿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可知道父皇母后有多着急?大家都在为你担心。” 孙和实在忍不住:“你伤害了为你日夜担心的每一个人。你的任性只会让潘娘娘更高兴。”说完他看了一眼孙登,孙登示意不要将这次发生的事情告诉妹妹。 议儿一听这话又哭了:“我回来又怎样?父皇会惩罚我。” 孙登爱怜的将这个小妹妹搂在怀里:“芸儿走后,父皇非常着急,派大内的人四处寻找你,不许他们伤害你只要找到你便暗中保护你,你曲解了父皇的心意。” 议儿抬头看着大哥:“父皇真的不怪罪我?” “当然不会。” 他明白,芸儿任性的性格是他宠的,现在他必须去见父皇,于是他吩咐孙和无论如何都要看住妹妹,他自己先去见皇上。来到养心宫他跪倒在地:“父皇,儿臣有要事禀告父皇。” 孙权纳闷儿:“子高,有话起来说,这里只有你我父子,不必拘礼。” “父皇先答应儿臣不生气,儿臣再起来。” “好,你起来吧。” 孙登顿了顿说:“父皇,芸儿回来了。” “真的?她现在何处?”孙权那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其实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他早已经不生气,只剩下对这个侄女儿的担心:“子高,这回要让人看住芸儿,要是再出何事,我对不住兄长的在天之灵。” “儿臣明白。” 看着父皇没有责备的意思,眼里充满了关切,议儿一时间心里很难过,她开始为自己这次贸然的出走后悔:“父皇,儿臣不孝,让父皇担心。” 孙权长长的叹息,似乎在告慰兄长的在天之灵:“芸儿可知你走后父皇、母后有多担心!半年多了,你上何处去了?是朕的错,是朕惯得你目无家规,这是朕的报应。”这个九五之尊此时确实很无奈。 议儿倒是与家人团聚了,可是这几天陆议整个人如冰封般的沉寂,将军府的空气似乎也跟着凝固了起来。他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他无法忍受失去议儿的痛苦,好像整个人都硬生生的被五马分尸一样,他的心好象化成了雕像,良久不能动弹,只感觉四周怎么那样的冷,阵阵寒意袭人,他任由心在抽搐痉挛着,悲痛已经穿透了四肢…… 第52章 失魂 自从陆议没有上朝,姚若成和顾邵就感觉不对劲,今天刚刚散朝姚若成直奔江陵侯府邸来了。眼前的情景让他吃惊,陆议的脸色如纸一般苍白,那双深邃的双眸深陷,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伯言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强忍住痛苦摆了一下右手:“没什么,我只是受了些许风寒,才没去上朝。” “伯言,你还瞒我?只是这么简单吗?”以姚若成对他的了解,事情绝非这么简单。 “伯言,” 姚若成小心的试探着:“那个女孩子呢?” “走了。” “为何?” “不知道。” 姚若成进一步证明了自己的判断。陆议刚起身便整个人向前摔了下去,一口鲜血喷在了姚若成的身上,踉跄了下,身形站不稳的摇晃着。姚若成急忙扶着他又命管家喊来医生。他静静的躺在床上,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医生检查后说道:“将军是急火攻心,气血急升震伤了心脉以致吐血不止。” 啊!姚若成很吃惊。为什么?就为那个女子?他真的无法理解。傍晚的时候陆议醒过来,见姐丈坐在床边,他有些歉意:“让姐丈一直守在这里。” “你不醒过来,我怎敢走开,见了你姐姐又如何交代?” “别告诉姐姐,我不想让她担心。” 姚若成无奈的点头:“伯言,身体要紧,就为了一个女子,值得吗?她为何要离去?” “不知道,我总有预感她会离开,我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你既然预感到了,就不要太痛苦,她的家在何处?你可以去找她。” “从我们相识的那天起,她就不许我问这件事。我怕失去她。我曾经派人去暗地查访,可奇怪的是根本查不到。” 姚若成听了这话思考了一阵:这世上还有江陵侯办不到的事吗?如果连陆议都查访不到,说明这个女子不一般,她背后一定有着很深的背景。 想到这里他安慰陆议:“伯言,好女子世上有许多。” “不,你不明白,我与她好似前世就认识一样。何况她就是我许多年谢绝提亲的原因。” 姚若成震惊,过了很久方回过神来:“皇上明天还等你上朝呢。皇上要正式将芸公主许配与你。我原本是来告知你的。陛下问起你,子瑜先生和顾邵都推说你病了,陛下要来探望你,我总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于是对陛下推说我先来探望你。” “谢谢姐丈,可是我真的不愿尚公主!”这个时候他的心都碎了,听到娶公主他就生气:“姐丈可听到过?那个什么公主不仅任性且胆大妄为。我的庙小,容不下这座尊神。”缓了一口气又说:“别说我有议儿,就是没有议儿我也不要娶她!”说完这些话他只觉得心在剧烈的跳着。 姚若成无奈:“你疯了!都说了些什么话?对一个陌生女子竟然这般认真,难道不知拒绝皇上是何等下场!” “陌生女子?不!议儿是我的妻子,为了她,刀山火海我都无所谓。”他已经冷静下来,话语淡淡的,却让姚若成觉得很有力度。 “真是疯了!你千万不要拒绝陛下的赐婚,而且你和那个女子的事情不能让陛下知道,等到你和公主完婚之后,再与公主商议,将那女子纳为侧室。” “我只娶议儿,不会纳侧室,更不会委屈议儿做侧室,我只需和议儿相伴一生。明天上朝我自会和陛下说。” “你……”姚若成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无法理解这一切,拒绝皇上是什么结局大家都清楚,他看着陆议,想到夷陵之战时他那般沉稳、老练,想到他治理荆州是又是那般自如,此时的他和彼时的他是一个人吗?他忽然觉得陆议那样陌生,在他的眼里已经习惯了陆议背负着圣人的行径。 凌凯夜入江陵侯府邸,想带走议儿,可是看到、听到的却是这一幕。他被陆议的执着所感动,同时又为不知去向的师妹担心。 云梦心畔,舟行日落;江陵道上,星落关山。议儿在哪里?陆议无法说服自己议儿已经不存在。是不是她还会再在花开的漫山遍野的时候站在雨中期待着他。他还在忆着梦中议儿巧言笑兮的容颜,笑得好真诚,那背后的落寞,回眸间的萧索,瞬间流露的憔悴,眼睛依旧单纯。被打断的梦还有那续不上的过往都在哪?他下了决心要去寻找议儿,去寻找属于他的至爱,他连夜写了一份辞呈。 第53章 皇上震惊 早朝时,孙权看了他的辞呈惊呆了,暗想:彝陵之战后,我待他不薄,凡事都由他处理甚至连大印都放在他那里,把他当成了吴国的擎天柱,到头来为什么是这样? “告诉朕,究竟是为何要辞去职务?还拒绝朕的赐婚?” “陛下,臣一直想回上郡祭祀祖先。”他平静的说着。 “祭祀祖先也不必辞去职务,伯言,朕把你看做吴国的擎天之柱,你应该和朕说真话。” “陛下,”陆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真话:“臣要去寻一个人。” “寻一个人?这话朕听着新鲜,你想寻得谁还用自己亲自去?如果你不想动用你的手下,朕可让大内高手为你去寻。” “不。” “怎么?伯言今天说话吞吞吐吐,不像你的风格。究竟为何?” 陆议终于鼓起勇气:“陛下,臣要去找一个女子,她。。”他顿了顿接着说:“她对我很重要,我相信,她还在世上。” “寻一个女子?”孙权听得新鲜。他还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你拒绝赐婚可否是为了这个女子?难道你情愿失去现在的一切不成?” “陛下,请恕臣的做法。臣并不是拒绝赐婚而是不能尚公主。” “还不是一样吗!你想过拒绝朕的后果吗?”孙权一边说一边摇着头一边思考着:伯言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如果那女子对你是真心,为何还要离开你?当局者迷,你已经被这女子所迷惑,你连她的身世都不知,如何娶她,可笑!” 孙权甩了甩袖子,他无法理解。他不敢相信说这话的是扶他称帝、战功显赫、统帅吴国千军万马的最卓越的将领、自己最相信的人。居然当着满朝文武,为了一个让他神魂颠倒的女人而放弃现在的一切,这也等于放弃了吴国,放弃了君主对他的信任!他一生气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气得口不择言:“伯言,你被一个本不存在的女子弄得神魂颠倒!岂有此理!”他停顿了一下:“你现在收回刚才说的话还为时不晚。否则你要为你所言付出代价。” 此时陆议的态度已经非常冷静,这让孙权很无奈。看着孙权的脸色越来越阴暗,丞相顾雍和姚若诚真的着急了,他们实在想不明白:陆议这种高智商的人怎么也如此的痴情而此时的智商系数也变成零了。也是,青年男女之间的情爱除了当事人外,在旁人看来,实是最荒唐最不可思议的事情。陆议以为孙权不相信他的话,于是拿出议儿临走时留给他的手镯交给孙权。 当孙权看到这只镯子的时候真的被惊呆了!!这是孙家祖传的,是由太后送给公主的,也是公主身份的象征。他想起了前一段时间里孙芸儿的失踪…… 这是议儿回宫的第三天,孙权刚退朝太监向他报告说芸公主奉招晋见。 孙权这一次决定要和女儿谈清楚,作为皇室公主她的婚姻是不能够由着自己的,何况在他眼里为这个任性的公主选亲,陆议是最合适的人选。 “芸儿,知道父皇这次为何宣你?” “儿臣不知。” “芸儿,皇室的婚姻是不能由你自己选择的,江陵侯是做你夫婿的最佳人选。” 议儿以为父皇不再提这事了,没想到父皇还是要自己嫁给那个江陵侯,她想起了离开皇宫的日日夜夜,不!无论如何都不能嫁给那个什么江陵侯。于是她跪了下来:“父皇,儿臣出走只是不想嫁给江陵侯。” “不想嫁人?芸儿长大了,如何不嫁人?既然回来了当然是要嫁给江陵侯。” “父皇,儿臣只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原来芸儿回来是叫父皇更改圣旨的?天子所言其能随便更改,不要任性,父皇已经同大臣们商议妥当,此事不可更改。”停了停他接着说:“再说,如果你嫁给江陵侯,父皇也可以免去你私自出宫的罪过。” “父皇,你口口声声说是为儿臣着想,可是又为什么让儿臣嫁给一个不想嫁的人呢?这原本是家事,为什么要和大臣商议?”芸儿抬起头。眼前说话的是他最宠爱的视如亲生的侄女儿,居然拿言语冲撞他,孙权真生气了:“太不象话了,你是在和父皇讲话吗?” “父皇,儿臣不嫁!”在孙权眼里议儿的倔强很像他的父亲、自己的兄长孙策,多少时候都让他无可奈何,可是这件事必须由他做主。 “芸儿,这件事由不得你!” “无论父皇怎样,儿臣都不会嫁给那个什么江陵侯。”她真的很生气,原本她回宫是准备请求皇上允许她推翻婚约,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她一怒之下:“父皇,儿臣不嫁!如果非要儿臣嫁人,请告诉江陵侯,他会得到一具尸体!” 孙权气得几乎说不出话,这个任性的宝贝丫头,任凭是谁也管不了。 “来人,将公主拉下去,家法伺候!” “陛下,你以为芸儿怕死吗?陛下让谁死谁就不能活,袁母妃就是例子,难道儿臣怕死不成?” “什么!你叫朕什么!”孙权气得五脏六腑都在痛,这个丫头简直反了,连父亲的称呼都取消了,还提及袁妃,他使劲儿一拍桌案:“反了,反了!朕今天要教训你,任何人都别想救你!” 芸儿一幅大义凛然的表情,周围的太监宫女都吓得不赶出声。文总管急忙让人去请皇后和太子。这时的芸儿,胃里忽然一阵翻腾,只觉得眼前天昏地暗,她再也无法支持,昏倒在地。 她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父皇和母后还有大哥。听见父皇怒斥御医:“此事不许外传,否则灭门之罪!”御医吓得唯唯诺诺。再看到父皇脸上无法抑制的愤怒,她明白了,自己再也无法掩饰了,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伯言,她咬咬牙想:干脆自己一人承担。 “芸儿醒了,感觉可好些?”这是大哥的声音。只见孙登在她耳边轻轻说:“父皇都知道了,芸儿多小心。” “芸儿告诉父皇,那男人是谁?他是否活腻了?”身为皇上,孙权不敢想象自己视如己出的女儿竟然这样损害皇家尊严,这件事情要是传扬出去,皇家的尊严扫地,自己将怎样面对文武大臣。就是兄长在世,也决不会允许芸儿做出这样的事。孙芸把脸扭向一边。 “你即使不说,朕也能找到他,如果是让朕找到,朕会将他碎尸万断!”孙权被气得几乎是在咆哮:“来人,将公主押下去家法伺候!” “陛下,芸儿此时的身体不能承受家法,让臣妾慢慢询问她。”皇后几乎哀求,孙登急忙跪了下来:“父皇,芸儿此时千万不能承受家法,会失去性命!”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孙权无奈,命人将芸儿的住所看管起来。随后又转向孙登:“子高,这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传扬出去,你亲自去查访,将那个男人找出来除掉!还有,要尽快安排她和江陵侯的婚事。”听了皇上的话,孙登一下子愣在那里。他明白,如果把那个人杀掉,芸儿也不会苟活于世上。换句话说,江陵侯有着一颗极其聪明的脑袋,芸儿这样嫁给他,他能够察觉不到吗?到那个时候就不止是皇家尊严的问题了。怎么办?不能让他最疼爱的妹妹受到任何伤害。如果是这样,自己就必须先答应皇上,千万不能让皇上把这事情交给别人去办。想到这里他说:“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处理好。” 第54章 试探 孙权回宫去了,孙登的心里却乱及了:“芸儿,你…。”他不知道怎样说这个妹妹才好。此时他的双手暗暗纂紧了,真想立刻找出那个人,狠狠地惩罚他。 孙权在霎那间什么都明白了:自己为他们赐婚,他们不答应,一个不嫁、一个不娶,私下里却做出有辱皇室尊严的事情,唯一的解释就是芸儿和陆议相互都不知道对方的的身份。他觉得上天开了一个最大的玩笑,这一切的巧合让他简直无法相信:他最信任的大臣,吴国的中流砥柱,居然这样大胆,竟敢把皇家公主拉上床,究竟长了多少个脑袋!还有自己视如己出的侄女,居然拿皇家的尊严当儿戏!他不想再想下去了,也不愿意再想下去了,考虑了半天他认为不管怎样都要教训一下这对冤家!他相信,即使兄长活着也决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一连串的问着自己,暴怒的在金殿上走来走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非常难堪。大臣们不明白:皇上今天是怎么了? 渐渐的,孙权冷静下来。他决定为芸儿考虑一回,那就是彻底试一试这位江陵侯对孙芸的感情。想到这里他说:“伯言如果不放弃那个叫议儿的女子,你连活命的机会也没有,朕怀疑你是否疯了?你的言行让朕觉得很陌生,你还是救吴国与水火的大臣吗?” “陛下,臣心里无论什么时候都装着国家。”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如水。不料这话激怒了孙权,刚才还要递辞呈现在却说装着国家。他冷笑一声:“胡说!!为一个女子就向朕递交辞呈,这就等于你要放弃现在的一切。朕再问你,那女子可值得你放弃一切?” 陆议看着孙权,目光那样肯定。 “朕不明白,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你居然不知道这女子的身份。” “她是从家里逃婚,她父亲做主要把她嫁给一个朝廷官员,可她从未曾见过那人,所以才离家出走。” 孙权终于明白,原来芸儿是因为这个原因。唉!这个丫头真是太任性,怎么不问清楚就一意孤行呀。转身他又问:“你怎么不问清楚那女子在何处居住。” “她不让问,如果问详细了,她…”陆逊看了看皇上低下头说:“她会离开我的。” “哎,你简直糊涂!糊涂!怎么让一个没有来历的女子弄得神魂颠倒。”顿了顿孙权喊道:“来人!撤去江陵侯、上大将军、荆州牧——陆议的一切职务,推出午门斩首!” 第55章 断头台 众大臣不知内情全部都惊呆了!真是:伴君如伴虎。今天的皇上怎会这样愤怒。丞相顾雍急忙阻拦:“陛下不可啊,魏国对吴国的虎视眈眈已久了,陆议一死,曹丕必然发兵。”他不明白一向做事以冷静著称的陆议,今天为了一个女人怎么这样冲动。 豫章太守顾邵顿足道:“情之误人,可惜呀!” 姚若诚担心的只剩下心跳了,他想如果陆姒看到这个场面一定会急昏倒。 朱然急忙说:“陛下,此时不可以杀大臣,这等于为曹丕除去了眼中钉,还望陛下三思。”说着跪了下来。 顾邵、全琮紧接着跪了下来…… 张休、丁奉跪了下来…… 凌统、潘睿跪了下来…… 虞翻、孙桓跪了下来…… 诸葛瑾跪倒在地:“陛下,伯言年轻,一时冲动感情用事,陛下权且原谅他这一次吧!如若此时杀了肱骨之臣,魏国必然发兵。”忽然,文武大臣一起跪倒,孙权心中暗暗吃了一惊:才几年呀,他年纪轻轻威望竟如此的高,假如议儿不是芸儿的话,他真的辞职那就必须杀掉他。面对文武大臣跪倒一片,孙权似乎没有动情,似乎铁了心要杀掉江陵侯。 此时的陆议依旧那样平静,仿佛一切均在预料之中。可是又有谁知道此时他的心已经落入了无底的深渊,这无底的深渊浮现在眼前的时候,是一种绝望。绝望里有一种无形的眼泪,它流淌在心里的时候,心碎了。自己为了吴国舍生忘死、赴汤蹈火、鞠躬尽瘁,陛下却因为自己不娶公主而要杀自己,挚爱的议儿也不知去了哪里,自己贵为江东大家族之首,位列三公之上,吴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可以决定吴国的风风雨雨却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婚姻,甚至连心爱的女子也无法保护。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嘲讽和悲哀,让他觉得生活有的时候是如此的可笑。那个曾经指挥千军万马、呼风唤雨、指点江山、潇洒不羁的江陵侯,此刻是这般无助。议儿呀,你究竟在哪里?我们真的无法幸福吗?喜欢议儿,只因她身上有阳光的味道,这世界已经阴沉得太久,她的眉眼间有他触手可及的温暖,挽着她,觉得幸福很近。此时回忆着和议儿在一起的那些时候,那些执迷和疯狂的记忆变成了心底的一道殇,是如此的痛。他的眼光一片茫然,绝望的人已经对死无所谓了。 “请陛下让臣自己走到午门。” “你就没有任何话要讲给朕吗?” 他带着平静的目光在绝望中摇了摇头:“如有来生,我一定会娶议儿。请陛下把那只镯子还给臣。”这话让孙权又一次惊呆了!陆议对芸儿有着如此执着的情感,这是他意料之外的,在古代有地位的男人都是妻妾成群,像陆逊这样优秀的男人,愿意嫁他的女子不会少,可这么些年来,他始终一人洁身自好,这已经很不容易,直到现在才发现他是个对感情如此执着的男人。孙权终于被感动了,他默默的告慰兄长在天之灵:兄长,你在九泉之下可以放心了,芸儿遇上了一个可以为她去死的人,一个爱她胜过我们任何人的男人。想到这里,孙权的手不自觉的将镯子还给陆议。午时的阳光,静静的细碎的撒在他身上,他眼中充满了斑驳的流光,众人惊讶他的神情,因为绝望以后的他竟然没有一丝的紧张,一切都隐于那一片烂漫的光辉之中,渐渐的众人被他抛在身后…… 阚泽已经乱了方寸,他不明白皇上为了一点小事就杀了肱骨之臣,他近乎哀求的喊着:“陛下!陛下!为了江山社稷,请陛下宽容一次吧。” “朕说过了,任何人不许求情!” 阚泽和诸葛瑾不顾一切的跑出来,阚泽一把拉住陆议的衣袖,老泪纵横,他了解陆议的性格,知道再劝也是没有用的,于是说:“伯言还有何事要交代?”陆议那冷漠的目光里有着一丝泪光,平静的他此刻充满了绝望:“先生,谢谢您和子瑜先生在此时依然为我着想。”他将那个镯子交给阚泽:“先生,将这个镯子和我葬在一起,我看不见议儿和我们的孩子了。” “啊!”听了这话阚泽和诸葛瑾震惊。可是当阚泽看到手中这只镯子,又一次震惊,片刻他突然对着侍卫大喊:“快!快去东宫,请太子快来,快!晚了就出人命了!快!”然后又回头对着诸葛瑾喊:“子瑜速去请旨监斩,一定要等到太子来救人。”诸葛瑾莫名其妙,他第一次看见老太傅这样着急,但是为了救陆议一命,顾不得问许多,回转身急忙去请旨监斩。 刑场上,陆议的脸和阳光一样从容…… 江城子 侠骨柔情自迷惘,思难断,义彷徨。 纵使断头终无偿,泪沾襟,魂飞扬。 明月窗前照,星光也惆怅。 眉宇舒展看生死,逍遥台,品琼浆 第56章 晴天霹雳 此时的东宫,孙和刚刚走,侍女阿月劝着议儿:“公主,您就吃点东西吧。”。 “我不想吃,端下去吧。”议儿忍住恶心想吐的冲动说道。 阿月努力的劝说着,“公主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替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她机灵的挥来守在门外,手里端着另外一盅热腾腾参鸡汤的侍女,她接过手,再小心的舀起一匙吹凉送到议儿嘴边。议儿推开阿月的手。这时孙登来到芸儿的寝宫,几天来,他害怕看到芸儿受家法的惩罚,自己太了解父皇的脾气,因此一直守在妹妹的身边,议儿再也经受不住内心的折磨,病了。可是却一直拒绝治疗,一心等死,这让孙登很着急却束手无策。 他接过阿月手中的碗:“芸儿,为了腹中的孩子,你要好好活着。”说着舀起一匙汤,吹凉一些刚要送入议儿嘴里,忽然想起了什么:“阿月,是谁送来的汤?” “是侍女阿绣送的。” 孙登的猜测是对的,自己实在放心不下便将这个妹妹便将她从云居接到东宫,又立刻宣召太医,果然汤里有堕胎药。于是他吩咐赵太医:“此事不要让公主知道,以后公主的每日三餐均由你亲自查验后再食用。” “臣尊旨。” 说完孙登又回到议儿身边,议儿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谢谢大哥这么多天一直陪着我,你让父皇赐我一死吧,我会永远感谢你的。”她淡然地说,仿佛已不再留恋。 孙登大吃一惊:“不!芸儿,你不能有此想法。”他温柔地握住她纤弱的手臂:“芸儿一定要乖乖地吃饭、乖乖地活着。” “我好累,大哥,我好累……” “听着,芸儿,为了未出世的孩子,你要好好活着。”停了停他又说:“芸儿听话,否则,我让你身边亲近的人为你的行为受罚,首当其冲的就是阿月!她一直伺候你,想必你也不愿让她为你受罚吧。” 议儿是了解这位大哥的,他说道做到这一点蛮像父皇的。说着说着她靠在大哥的怀里渐渐的睡着了,孙登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很热,议儿在发烧。此时的她脑中一片紊乱,浑身皆痛。 伯言——你是银河,是天庭里流动的云,我是一轮被云漂洗过的山月,你在我的生命里汇聚成岁月的潮流。生命给予我崇高而你给予我不灭的深情。我无法回避你的万种柔情,也不能忽略有你的每一个日子,梦里她看见陆议向她走了过来,可是她伸出手的时候,他却不见了。议儿着急的喊着:“伯言——伯言。”她的力气已经快要耗尽,她累了。在她最好的年华,遇见了最爱她也是她爱的人。爱可以是长相厮守的白头偕老,也可以是分隔两地的永恒相思。 “伯言…伯言…” 孙登大吃一惊:“芸儿在叫何人?”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了成全自己的妹妹,决定冒一次险,于是让人叫来孙霸在这里看护芸儿,自己去见父皇,刚走到午朝门外,就遇到阚则派来的人。他听完后顾不得许多,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金殿,孙权本来无意杀陆议,也被他的执着所感动。只是这一对破坏皇家尊严的人让这位帝王很无奈,只想给他们一点教训而已,这时的他是即为议儿着想又同时为太子着想了一回,把救人这个人情留给太子:“来人!把江陵侯押起来,交给太子处理。退朝!” 满朝文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觉得皇上有些过分,只不过是不娶公主而已,更何况那小公主的任性、霸道也是闻名的,可是皇上也不至于杀人。 丞相顾雍暗自叹息:伯言啊伯言,你治国治军时的高智商都到哪里去了,他不敢想下去了。 “伯言!快随我来!”孙登说完拉着陆议就走。 陆议边走边问:“殿下何事?” 孙登用力拉着陆议的手腕,突然往后一怂,没有防备的陆逊差点摔倒,紧接着孙登又猛然拉住他的手腕:“伯言可听明白了,你要娶的议儿就是我的小妹妹——仁孝公主孙芸。” 啊!犹如晴天霹雳! 第57章 晴天霹雳 啊!犹如晴天霹雳! 霎时间,陆议的脑海里出现了议儿那含糊的话语“是…不…。”难怪自己每次问起她的家,她总是闪烁其词,又那样害怕。难怪自己说要面见她的父亲,她却说什么连累。天那!自己想到了那么多,怎么惟独没想到是这样!他想找着薄弱的理由说服自己,拒绝相信事情竟会是这样,那么他犯下的,便是十恶不赦的杀头重罪——居然把皇帝的女儿拉到床上,看来皇上也知道这事情了,难怪皇上刚才那样生气,这事情要是传出去那可是“淫乱公主”的罪名,天那!这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点。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如遭雷击般地愣在那里,孙登感觉到陆议那只手顿时冰一般的凉。 “芸儿病的厉害,发烧的时候一直喊你的名字,起初我听不清楚,后来才明白,她不知道你就是江陵侯。她不告诉你身份是因为私自出宫触犯宫规,不想连累你,回到宫里是因为想劝父皇让她不要嫁给江陵侯而嫁给你。可是当她醒过来的时候,父皇知道了一切,一怒之下要找到那个男人碎尸万断,这时芸儿又怕连累你,死也不肯说出你来。现在她拒绝治疗,一心等死。”孙登一口气说完。 “啊?!”陆议再也顾不了太多,大不了赌上自己的一条命,没有什么会比议儿的安危与快乐更重要。来到了东宫,他看见里面床上那个熟悉的面容,当看清楚的时候,他又一次惊呆了:“议儿!议——儿——!”此时的议儿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脸色又黄又瘦,那声音她是那么的熟悉:“伯言……” 这时阿月插了一句:“公主,江陵侯来了!” 看见议儿这个样子,陆议顿时觉得万箭穿心一般:“议儿!…”他再也说不下去了,泪水止不住夺眶而出,一代名将柔情似水。议儿似乎听到了阿月的话,她挣扎着:“伯言,你究竟是谁?” “他就是朕指婚给你的丈夫,江陵侯陆议。”孙权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一连串的打击和惊讶以及长期以来背负的压力使议儿再也承受不住心灵和身体的双重折磨,昏了过去。 孙登急忙宣御医。 看着这对生死相依的恋人,孙权第一次被这样的感情深深的打动,他对天叹息:“作孽呀,芸儿怎不说实话。”无可奈何之下,即使贵为九五之尊,也只得妥协了。何况,这桩婚事原本他也是这样安排的:“子高,看护好芸儿,等芸儿病好之后,让他们迅速完婚。” 孙登听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陆议急忙跪倒:“臣——陆议,谢过皇上。”真是咫尺天涯,造物弄人。 第58章公主反悔(一) 可是让人意外的是第二天议儿醒过来之后说什么也不要嫁给陆议,她认为陆议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从他们认识以来陆议从没有和自己提起他的身份。议儿认为这是父皇和陆议共同设下的骗局。 从早到晚任凭孙和怎样劝说,议儿就是不答应,连日来的委屈此时一起涌上心头,泪水不受控制的留下来:“三哥,我不要嫁给这个骗子,从我与他相识以来,这个骗子从没有说起过他的身份,我怎能嫁给一个骗子?再说了,这一定是父皇和他最信任的臣子共同设下的骗局,目的是让我掉进陷阱。” 前面的几句话孙和还相信,可是要说父皇设骗局,这根本不可能!对于这个任性的妹妹,他已经无话可说,王妃张氏也跟着劝阻,可是此时的议儿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身为太子的孙登,国事、天下事都可以擎起,唯独对这个妹妹束手无策:“芸儿即使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没出世的孩子着想,总不能让孩子没有父亲吧。” “可是大哥知道芸儿背负了多大的压力?麻烦大哥告诉那个什么江陵侯,不要拿孩子来吓唬我!”说完她转过身任凭两位兄长如何劝说就是一言不发。是的,这位任性的小公主的确背负了很大的压力。孙和只好看着孙登,心想:芸儿的任性都是你宠的,你与她解释吧。 这时候,阿月端来一碗药:“公主,喝药了。”议儿接过碗正要一饮而尽,孙登突然抓住妹妹的手腕,回头冲着赵太医:“试药。” 公主反悔(二) 赵太医拿出银针在碗里试着,一会将银针拿出看了看银针并无异样,议儿正准备喝下去,赵太医突然说:“不能喝!这是堕胎药。”议儿的脸色变了,急忙将药往嘴里送,孙登忽然意识到什么,伸手将碗打翻,脸色相当难看,他做梦也想不到妹妹会用这一招,自己答应过陆议照顾好芸儿,如果出了事怎么交代:“你太任性!要私自堕胎,甚至怀疑父皇给你设陷阱,真让大哥失望!” 一旁的孙虑也没想到妹妹居然这么做,要是陆议知道一定会伤心死,于是喊道:“来人!将私自出宫为公主配药的抓起来!” 议儿撕心裂肺的大喊:“我不允许!” 这时宫女来传,陆议求见公主。 议儿用力的举起一个枕头摔到了地上:“告诉这个骗子!本公主永远不要见到他。” 已经来到而到门外的陆议,听见议儿的喊声,知道她是误会自己了。孙和急忙将陆议拉进来,他只好进来先见过太子和孙虑,孙登摇摇头:“芸儿任性惯了,伯言多担待。” 陆议点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冲着议儿说了句:“议儿。” 议儿冷冷一笑:“这个名字不是你该叫的。本公主不认识你这个骗子!还请你出去。” 陆议领略过这个小公主的任性,于是只好当着众人赔不是:“议儿千万别生气,是我不好,你现在千万不能生气。” “哼!本公主根本不会嫁给你,也不会要这个孩子。”说着将眼睛看向孙登,瞪视着:“刚才要不是太子殿下多事,孩子现在就没了!” 说完又用手指向门外:“出去!” “啊!”陆议没想到议儿会任性到宁可堕胎也不嫁给他,一下子愣在那里,他开始怀疑议儿究竟爱不爱他,这个小公主是出了名的任性,可是为什么她却是自己梦里所见之人?陆议此时已经无心去细想,内心的揪痛可想而知,不仅是那种心被掏空的感觉又开始折磨他,还多了一项当众之下被女子羞辱,他强打着精神:“公主殿下误会臣了。臣并非刻意隐瞒什么!”这位千军万马的将帅,此时心里不得不承认败给了一个女孩子。 “陆大将军,本公主不想听你的解释,欺骗女子的男人就是两条腿的畜生!”她还想要说什么忽然内心一阵翻搅,一种想吐的感觉涌上来,一时间议儿的脸色蜡黄,这个倔强的公主强忍着,哈哈大笑:“姓陆的,本公主不愁嫁,也不会让这个孩子来到世上,陆家到了大将军这一代恐怕要断子绝孙了!哈哈…”说完又是一阵大笑,泪水不断地流下来。 多少的委屈甚至死陆议都无所谓,因为心里想着他的议儿,可此时他的心碎了,碎的七零八落。 孙登忍无可忍:“够了!芸儿!”议儿被这一声呵斥愣住了,孙登随即走过去,将妹妹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掌心,声音缓和下来: “芸儿可不可以不要任性,伯言为了要娶那位议儿姑娘不惜与皇上翻脸,结果被送上断头台,就是死也不娶公主并说如果有来生还要娶议儿!大哥活到今天还是第一次看见对所爱女子用情至深的男人,伯言对你一片真情而你却将他戏弄与股掌之中。”这位太子殿下此时的心里很是着急。 真的?议儿心里非常吃惊,想不到陆议对她的感情这样执着,这让她非常感动,但是一想起大哥刚才说的话不由得来了火气,明明是自己被人蒙骗大哥怎么向着外人说话?于是把脸转向孙登:“大哥刚才说我戏弄他,我如何戏弄与他?我是大哥的妹妹,大哥为什么向着外人说话!转来转去我还是被父皇当做奖赏品!”说着伸手拿起一个枕头砸向陆议,陆议伸手接住了枕头,孙和摇头叹息刚想说什么却见议儿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随即晕了过去,一时间宫里乱了套,宫女太监忙着收拾,看着昏过去的议儿,陆议不顾一切的抓住一只手,好想将自己的力量传给她,太医给服了药之后,议儿还在昏睡。 孙虑与孙和还有事先回去了。 陆议面朝着孙登,渐渐的跪了下来,孙登急忙伸手扶住他:“伯言何须如此,都是本宫这个妹妹太任性。” 陆议向太子诉说了他和议儿如何相识以及相识之后的一些事情,他听说太子一向心疼这个妹妹因此不想让太子担心,为此刻意隐去了议儿杀人的情节。 孙登听完很吃惊又有些哭笑不得,当他听到陆议误认为芸儿是东宫的人时,顿时不置可否的笑了,心想:本太子如果碰到芸儿这样性格的女子,那还真是要宁死不娶。看着这位大将军的脸色如他双手的肤色一般苍白,孙登的心里也不好受,想到这里只好劝慰:“伯言最近一定因为芸儿的失踪没有休息好,脸色不好,你可不必担心芸儿现在的状况,本宫怕她受到小人的伤害,所以将她接进东宫好好调养,事不宜迟你尽快准备婚礼。”随后叹息了一声:“芸儿从小让本宫宠坏了,才会这般任性。伯言还需多担待。”他不知道这位身经百战的大将军、吴国的顶梁柱娶了自己这个任性的妹妹究竟是福是祸。 襄阳王孙霸正好进来将孙登和陆议的话听了个清楚,于是悄声说:“伯言别急,过几天我妹妹就会嫁给你。” 襄阳王的主意 孙登不知道这个弟弟又要捣什么鬼。陆议也有所耳闻这个小王爷眼珠转转便是捉弄人的主意。 第二天一早孙霸来到东宫,看到大哥在,便说:“大哥,父皇知道芸儿对这桩婚姻不满意,说这些日子委屈芸儿了,他要给江陵侯另外指婚,是都乡侯陈表的妹妹。” 议儿起初听了这话有些不相信:“我不相信父皇会这么好心。”孙登一听议儿这么说父皇觉得实在不像话,刚想说什么,却见孙霸对他使了个眼色,然后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神态说:“最初父皇是很生气,但还是想通了,为了芸儿,终于答应了。” “真的?” 孙霸一脸肯定的神情点点头。 可是议儿听了这个消息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高兴不起来,良久,抬起头问:“父皇将哪家女子许给他呢?” 孙霸一幅不在乎的神情:“是陈表的妹妹,都乡侯陈表为人很好,据说他的妹妹长得很漂亮,号称京城第一美人。”说完又叹了口气:“唉!门当户对,父皇这么做对陆家也算说得过去。” 议儿觉得耳朵有些麻木:“四哥,芸儿只想问这是真得吗?” 孙霸认真的点头。 议儿顿时觉得心口有些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很无助。 于是让阿月扶她躺下:“我想休息。” 孙霸看到妹妹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便和大哥走了出去。 孙登有些担心:“子威,我担心芸儿的身体。” “伯言可是为了孙家的江山社稷,大哥忍心看他落得如此可怜?” 孙登叹了一口气。 孙霸解释:“子威的话在芸儿的大脑中产生了效果,芸儿终究无法放下自己中意的男人,大哥放心好了。” 议儿躺在床上无论如何睡不着,满脑子尽是胡思乱想,细心的阿月看出了公主的心思,碍于公主的倔强不敢劝说,只是给她盖好被子在一旁默默的守护她。 不知过了多久议儿睡着了,梦里,看见陆议在梦园的湖畔亲吻一个女子,看不见那女子的正面,她顿时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着:“伯言——你是个混蛋!”阿月急忙叫醒公主:“公主醒醒!”议儿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阿月无奈又让人找来了孙登。 孙登赶来看见妹妹哭得泪人一般,只当是出了什么事,忙将她搂在怀里安慰着:“芸儿不哭,快告诉大哥出了什么事情?”一旁的阿月急忙解释公主做梦了,孙登一听,笑着拍了拍芸儿的背:“我当什么事情,原来是做梦了。一定是梦见有人欺负你了,好了,不哭。是谁欺负你了,大哥去说他。” “我梦见那个姓陆的…”议儿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孙登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哎呀,好妹妹,你该不会生气都气到梦里了。” “不是,只是看见他和一个女人…”说到这里想起了梦里的情景,不由得脸红了,孙登看出了端倪,心想:四弟说对了,妹妹是喜爱陆议的,只是觉得陆议没有早些说明身份而让这个小公主觉得受了骗,那任性的性格让她无法不出口气。 议儿自从做了那个噩梦之后的几天一直心神不宁,阿月担心公主的身体便将这情况告诉了太子,她知道太子殿下最心疼这个妹妹,于是孙登吩咐太监去请陆议。 已是下午,南国的风吹得人心情舒畅,可是陆议的心却沉得如同压了金子一般,为了让自己静下心来,他在书房写字,以文人著称的他写得一手好字,仆人阿莫在一旁伺候着,阿莫是府邸管家的儿子,很灵通又会察言观色,深得主子喜爱,平日里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都是阿莫伺候主人工作或者休息,阿莫知道主子有写完几页字喝水的习惯,便和以往一样端来了茶:“公子喝口茶吧。” 江陵侯府邸不同于上郡的陆府,也就是陆议的老家。陆府由于是祖上的府邸又是江东大族之首,因此等级森严,丫鬟仆人也分等级,而这里是陆议自己的府邸,由于主人不是很严厉的原因吧,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规定,仆人并不多,只是每个人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即可而府邸的仆人都和老管家一样称呼主人“公子。”陆议也没有纠正,这称呼就一直这么延续到今天。 陆议随手拿起阿莫递过的茶,刚喝了一口便将杯子摔在地上:“你想烫死我!”阿莫吓呆了,急忙跪倒,可是当他摸到杯里的茶却发现茶不烫呀!阿莫发现主子最近心情不好,所以跪在那里不敢出声。陆议也发现自己的失态,无论在家人还是下属面前他都有着良好的自制力,可是却被这个小公主给搅乱了。 姚若成夫妇知道陆议最近心情不好有些担心,两人便过府看望弟弟,正巧遇见这番情景,阿莫一见陆姒回来了,找到了救星一般急忙问安:“大小姐好。” 这是陆姒未出嫁时的称呼,陆姒知道这个小家伙的机灵,急忙让他退下,姚若成开口:“伯言,那个时侯老夫劝你尚公主,你不是说庙小、容不下尊神吗?现在是怎么了?又非公主不娶?”陆议被姐丈这么一问不能开口说实话却红了脸。姚若成看这情景也不便多问。 这时东宫来人说太子殿下有请。 陆议走进东宫,孙登示意太监领着他到议儿的住处,只听议儿和孙霸的对话:“我不要他娶别的女人!” 孙霸装作吃惊的看了看妹妹:“芸儿不是说那陆议是个骗子,父皇那般宠你如何会将你嫁给一个骗子。”说完又用手指轻轻敲了议儿的头:“再说了,大哥二哥三哥还有我,都不会同意宝贝妹妹嫁给一个骗子。”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父皇为什么没有下旨告诉我?我不要陆议娶那个陈表的妹妹!不要!” 孙霸开心的笑了:“这么说,芸儿答应嫁给陆议了。”议儿此时如梦方醒,真生气了,这个四哥总是拿她开涮,好几天了,自己的身心仿佛被掏空了,不由得哭了起来:“我不要他娶别人!不要!”哭着哭着,突然举起一个枕头朝孙霸脸上砸了过去,孙霸向后一躲这枕头正好砸着刚进来的陆议。孙登则笑着在陆议的肩膀拍了一下:“哈,实在难为伯言了,我的宝贝妹妹很任性。”说完兄弟二人笑着离开,将这里留给这对历经艰辛的恋人。 陆议听到孙氏兄妹的对话方知道议儿依旧爱他,他抬起头看向窗口,发现天空那么蓝,没有一丝的云彩,自己的心也仿佛似这片天,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温柔的将议儿拥进怀里,议儿没有再哭闹,当这个女子带着最幸福的笑容来到他身边的时候,那是注定了的缘分:“议儿答应我,我们不再分开。”被幸福包围着的议儿终于笑着倚在他的怀里,点点头。 62杀手 这一段故事魏国文帝曹丕也听吴国的奸细传话了,他最初当故事听,可是听着听着,故事的内容却越来越令他感动,但是感动之余最希望的还是一统天下,那么首先要拔去陆议这个眼中钉——这个吴国唯一能够阻止他进犯的人,想到这里他转身吩咐:“宣大将军曹真来见朕。” 曹真:字子丹。曹操族子,大将军,邵陵侯。执掌整个魏国的军事。曹丕将自己的想法说与曹真,曹真一向很有谋略,但是与太尉贾诩不和已久,于是他将这个难题抛给了贾诩。当曹丕让贾诩拿主意时,贾诩(字文和)明白这一定是曹真的主意,曹真在利用自己。冷静的想了想之后,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在他的脑海中出现。 “陛下请放心,臣一定尽力办好这件事。”说这番话的时候,贾诩漂了一眼曹真,曹真则避开了那道的目光。 令狐邵幼年时父母皆死于战乱,当时还是曹魏谋士的贾栩恰好经过这里,于是收留了他,他一直攻于武术,除了武艺高强之外还对各种暗器有研究。号称魏国第一杀手。这次暗杀陆议的行动,贾栩派他去执行。 而此时的武林也大乱,各门派人士都在寻找焚尼师太留下的那份武林秘笈。 63洞房里的追杀 盛世年间,吴国皇室为了仁孝公主的出嫁,在建业举行了隆重的婚礼。宗室子女,王公大臣,莫不共襄盛举。婚礼声势之浩大,场面之壮观,仪仗之豪华,可以说是东吴建国以来前所未有的。 大殿之外皇上和徐夫人拉着仁孝公主一步步走下台阶,议儿一身红色喜服,头戴公主金冠,和父皇、徐夫人一同接受文武朝拜,众人非常吃惊,小公主的美貌远胜于当年的郡主孙仁仿佛仙子下凡,浑身皆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陆逊跪倒在台阶下:“臣——陆议叩见陛下万岁,徐夫人千岁、公主千岁。臣名字中的议字因与公主的名讳重复即日起臣将名字改为‘逊。’”满朝文武先是很惊讶随即一片欢呼声。 当公主走过满朝文武时,骆统看得清楚,忽然想起了当时在将军府中看到的那个任性的女孩子,霎时间明白陆议为什么由不尚公主甚至抗旨又忽然那么高兴地答应尚公主,这里不仅仅是名字的重复更包含了陆议对这位议儿公主的异常眷恋之情。 议儿来到台阶下面刚要伸手去扶跪倒在地的夫君,看到满朝文武都在看着忽又觉得不合礼仪,不由得脸上和服装浑然一体,那般模样任何人看了都会心动,此时她的几位兄长心中很是不舍,虽然这个小妹妹平日里没少给他们惹事生非,可是妹妹一旦出嫁他们的心里也是空落落的。议儿走上凤辇,一时间京城里那条最宽阔的马路两边人山人海,被围的水泄不通,围观的百姓太多,御林军出来维持街上的秩序,以保持婚道的畅通。 议儿随着陆逊来到了装饰得异常辉煌的江陵侯府邸,这里充斥着前来恭贺的达官贵人,豪华隆重的婚礼场面之大在吴国尚属首次。 新婚之夜,众侍女都退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陆逊摘掉议儿头上的金冠,忍不住的一把抱住她,用双臂将她圈得牢牢的。他不会再放开她了!不管她是芸公主还是议儿,他只知道她是他的最爱,他怀中的这位美丽绝伦的女孩子只属于他。 “议儿,我想你…”这声音温柔的在议儿的耳边让她的脸立刻红了起来,那份娇羞的模样更激起他的欲望,自从议儿回宫之后,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陆议轻抚上议儿的肩,将脸枕在她的颈窝,汲取着属于她的芳香:“议儿……”他的双手爱抚着议儿那光滑细嫩的肌肤,一头及腰的长发纠缠着他环抱柳腰的手,他低下头便吻上了她那红润如樱桃的双唇。议儿想推开,身子却不听使唤,反而任他用温柔的吻侵略她的唇,到最后她竟不由自主的环住他的颈项,热烈的回吻着他。 陆逊伸手拽下她身上的外衣,只剩一层薄纱,议儿的身体在薄纱里若隐若现,而陆逊的左手已经伸入那层薄纱里面,正这时候房上的夹层突然里发出一下响动,陆逊很吃惊,迅即反应过来——有刺客。 这时从房上跳下来几个人,只听其中一人说:“本来想等你们亲热过后再算帐,我们正好看一幕春宫图。想不到驰骋疆场、杀人如麻的大将军如此温柔。” 议儿只觉得的脸好似被火烧了一般,慌忙把脸埋进陆逊的怀里:“这叫我以后怎么见人!” 陆逊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大胆,江陵侯府邸岂是随便出入的,他以最快的速度将一条毯子披在议儿身上,对着那群人怒斥:“此时闯入府邸的人,还想活命吗?” 那个为首的说:“将军既然知道了,在下就不等了,让小公主交出武林盟主的秘笈,我们不想伤害任何人!” 陆逊看着怀里的议儿:“你怎会和武林有牵扯?” 议儿只觉得大脑中轰然一响,一颗心咚咚得跳,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她美眸望着陆逊,知道夫君一向不愿与江湖中人打交道,可是想起师父的交代,自己无论如何不能交出秘笈,于是她干脆来个死不承认:“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秘笈。” 陆逊感觉议儿的双手冰凉,以为她是害怕,不由得搂紧了她:“议儿别紧张,有我在。”说完他回转头看着那几个武林人:“今天是本将军和公主大喜之日,不想有任何麻烦,各位不要再胡闹,公主贵为君怎么可能与武林有联系?如果各位现在走出府邸,本将军就当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明白,一旦和武林人搅和在一起就会麻烦不断。此时的陆议并不想这样。但是看样子今晚要有一场恶战。 这群人武林人知道盟主已死,因此都想竞争盟主的位置,可是不会焚尼师太的独家功夫都没有资格竞争,他们原以为秘笈在步振遥手里,可是得到消息说步振遥也在寻找秘笈的下落,而且盟主的大弟子凌凯当时不再盟主身边,又打听到焚尼师太新收的一个女孩子做弟子并且很相信这个弟子,于是他们断定秘笈一定在这个女孩子身上,就这样这群人在公主新婚之日埋伏在府邸。 那个看上去比较随和的矮个子中年人此时施礼笑道:“大将军,我等虽是武林人士,却也仰慕您。希望此时您不要护着公主,在下也不想有任何麻烦,只想要秘笈。” “我说过了,没有任何秘笈。”议儿无论如何不能交出秘笈。 一旁的另一教派掌门开口:“公主殿下,步振遥可是说秘笈在公主这里。” 议儿看了看这个目光中带着几分阴险的人又连想起步振遥的所作所为,顿时胸口一种无法忍耐的痛:“亏你们还是武林名家,竟然相信那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他亲手拭杀师父,就是为了夺得师父的武林秘笈!” “看来公主确实与那家伙熟识,师太的死不是本门的事情,我等只需要武林秘笈。” 议儿顿时觉得说漏了嘴,随后无论这群人再说什么,她一口咬定没有秘笈。 那个中年人看着陆逊:“江陵侯,我等并不想伤害任何人,只是为了拿到那本秘笈,看来江陵侯确实不知此事了。” “皇家怎会与武林有联系,这是朝廷所不允。” “朝廷所不允?”他哈哈大笑:“朝廷不允的事情多了,自古有哪一位朝廷官员所做的一切都是朝廷允许的?大将军自恃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也英雄难过美人关把皇家公主未婚就先拉上床也是朝廷允许的吗?”这几句话激怒了陆逊,他觉得这群武林人太粗鄙。 “能说出这番话,这府邸今晚你们想走也走不了。”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和威严。让人感觉到周围都有一些冷气。陆逊此时感觉议儿抓着他衣服的手在哆嗦,他温柔的安慰着:“议儿,别害怕。” 众宫女、太监、仆人都已经退下,可是风扬和雨翼还没有走,他们在二道门外守侯,此时听到屋子里传来许多人说话声,两人愣住了。 雨翼将耳朵扒在门上仔细听:“不对!有刺客!” 两个人急忙让仆人去报信随后推门而入,一看对方全是武林高手,他们顿时明白必须使用险招骤下杀手。 陆逊不敢让任何人靠近议儿,无论如何不能让议儿和未出世的孩子受到任何伤害,这时那个中年教主一个飞身想劫持议儿,陆议向风扬喊:“快!保护公主先走!” 风扬是练有鹰爪功的,对方的关节要害中了他一掌,借这个机会风扬保护议儿向门外杀出,这时候另一个教派的掌门出手直底议儿,陆逊飞转身护住议儿,对方的内力已是有如排山倒海而来!他顾不得许多扑在议儿身上,顿时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议儿吓得大哭。 那中年掌门又扑向议儿,也就在这雷鸣闪电的瞬间,他却倒在地上被一种奇特的解体功击中心脉而死。 关键时刻凌凯赶到,原来太子孙登接到报告说江陵侯府邸来了许多武林高手洞房里打了起来。他头都大了,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杀人杀到了洞房之内还是针对公主,当听说是武林人也很吃惊,想不明白芸儿怎么会和武林人有牵连,顾不得许多,急忙带着大内侍卫统领顾承、凌凯以及贴身侍卫萧宇和御林军赶到。众人大吃一惊!风扬和雨翼也很吃惊,这是武林失传已久的邪功。没有奇特的内力是无法练好此等功夫。 也就在风扬一愣的时候另一个教派的头领一剑直扑议儿后背,雨翼一脚踢飞对方手中的长剑,可对方功夫却是非常奇特,如迷踪一般,雨翼抵不过这种功夫,节节败下,此时风扬正在和另外几个人撕杀,顾不过来这边,紧要关头,顾承一看雨翼抵挡不住急忙发出两柄飞锥,锥头是毒药淬练过的,有见血封喉的功效,两锥同发,中途分开,分袭中两个敌人,这样以来不仅救了雨翼而且给了陆逊一个喘息的机会。陆逊一看:“太子快带着议儿先去书房!这里交给我。” 暗箭 随后他又对凌凯说:“不要留活口!”凌凯点头。 孙登看见议儿的脸色苍白站立不稳,急忙拉住她:“芸儿!”也就在这时,魔教副头领两把飞刀直奔议儿,孙登一愣来不及多想,迅速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射向议儿的飞刀,萧宇一个急转身扑在孙登身上,飞刀射在了萧宇的背上,而另一把飞刀也同时向议儿袭来。 “议儿!”陆逊飞转身扑在议儿身上那只飞镖射中他的左肩。刹时萧宇和陆逊觉得昏昏沉沉,身体倒了下来。凌凯和顾承大吃一惊!凌凯急忙转向顾承:“快!把受伤的人带下去,保护公主!”他明白以目前的形式必须快刀斩乱麻。情急之下他使出师父的绝招——水晶魔掌。这招在江湖上还没有对手,就见他双手合十在胸前以美妙的姿势转了几转,一团清澈的水波出现在他掌心,那水波仿佛有生命一般,似水非水,晶莹剔透,那水球在他的手中渐渐成形,升上了半空,水波竟然蓦地翻腾起来。他使双手往前一推,随即众人只觉一阵腥风扑面,无论这群武林人使用什么招数,遇到水晶魔掌都无济于事,这掌直接伤到人身体,那么身体将化成水。 梵尼师太是江湖中的奇人,是武林中一个极为特殊的门派的掌教,因其门中所学是天下第一等秘密,这种功夫如强行修炼非疯既傻。所以世人虽然垂唌三尺,却不敢轻动。但如果能学成便可视天下武林如无物。 终于凌凯战胜最后一个对手,他的浑身都被汗水湿透,白色的衣袍上粘满了血迹,江陵侯府的洞房里七八具的尸体横在房间里,血流满地,他定了定神想起来议儿和太子,急忙出去寻找。 再说孙登拉着妹妹往外走,可是妹妹此时的身体不能跑,于是他抱起议儿穿过回廊来到书房,议儿身上的毯子由于忙乱不知掉到哪里,孙登尴尬极了,忙将自己的披风解下裹在妹妹身上:“你说清楚,什么时候招惹的那些武林人?” 议儿吓得直摇头:“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们。” 看见脸色苍白的妹妹,孙登不在忍心问什么,扶她坐下:“坐下吧,别伤了身体。” 这时凌凯敢进来,看见议儿脸色苍白在众人的搀扶下坐在那里,他的心似乎被扎了一般,伸出手想拉她,刚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公主,臣来晚了。” “大师兄。”刚说出这一句,议儿已经泪流满面。凌凯终于伸手拉住她的手:“议儿师妹,保重。”说完转过身向外走去。 孙登正在等着凌凯:“芸儿与你是师兄妹,那群武林人是她什么时候招惹的?”凌凯摇摇头:“公主落难的时候遇见师父,师父收留了她。” “就这些?” “是的。” 孙登一脸的不相信:“不可能,阿凯,伯言和萧宇还在昏迷,事情没那么简单。” “臣也觉得事情不简单,没有人能够轻易进入侯爷府邸。”想起自己刻骨铭心爱着的人嫁给别人,他的心里就一阵酸楚。看着太子殿下盯着他,忙将眼光转向另一处,孙登清楚凌凯对妹妹的感情,这位太子殿下真的弄不明白,芸儿的性格怎会让两个世间优秀的男人那么倾心。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巧遇凌云 两人来到正房,陆逊依旧在昏迷,凌凯将一粒药丸给他服下。这次的事情让议儿非常后怕,大哥是一国的储君,为了救她竟然舍命,这不能不让她感动,同时她心里又万分的歉疚,如果不是萧宇的话,那么躺下的便是大哥,自己可怎么对社稷交代。她又蹲下身看着昏迷中的夫君:“伯言,你醒醒呀。” 孙登拉住她的一只手:“芸儿别着急,伯言会醒过来的。” 议儿点点头又用一双泪眼望着师兄:“这药灵吗?” 凌凯点点头:“放心吧。到是你自己一定要保重身体。” 议儿点头:“师兄放心。”她明白凌凯的心,如果遇见凌凯在先自己有可能爱上他,但是此时她的心中全是陆逊,已经容不下别人。 事情处理完毕,孙登回宫,凌凯还要解救萧宇,也不能在多停留。 陆逊服了凌凯的解药之后,渐渐的苏醒却觉得浑身无力,他抬起手拭去议儿脸上的泪水:“议儿别哭,我没事的。” “伯言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她说不下去了。她不敢想象失去陆逊会是怎样。 孙权得到消息大怒,要严惩这群武林人,诸葛瑾汇报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凌凯因为护驾有功,官居二品,晋封平戎将军。 数月过后,孙登听说凌凯病了于是决定亲自过府探望,就是这 样一个不带有任何让人惊讶的相遇使这位太子殿下的心再也无 法平静。当孙登一进门的时候不由得呆住了,他看见树下站着 一个女子,正是死去的太子妃,他日思夜想的周韵儿,这一刻 孙登整个的人都呆在那说不出话来,心里有着一种强烈的震撼, 有一种柔和的东西慢慢涌上了心底,将那里的空间都填满了, 一刹那他仿佛置身于梦中。 对面的女子也看见了站在她眼前的孙登,那双狭长但深邃的星眸,如子夜般漆黑的眼瞳中,兼俱冷硬与秀气,挺若山岳的鼻梁下,是充满魅惑力的唇;一袭黑色锦袍衬托出他尊贵不凡的气势。 就是这样的相遇。 这个女子是凌统的女儿,凌凯的胞妹凌云。 孙登在大婚当天同时娶了两位太子妃,周瑜之女周韵儿为正妃、芮玄之女芮氏为侧妃,周韵儿不仅温柔美丽还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有那么优秀的父亲,女儿当然不差。在吴主孙权眼里,周韵儿不仅是周瑜的女儿更是东吴未来皇后的最佳人选。 芮玄,字文表,官拜奋武中郎将、溧阳侯。其父芮祉,孙坚时代为九江太守,后转吴郡,其兄芮良,曾随孙策平定江东,官至会稽东部都尉。芮家是东吴的功臣,因此孙权向两家同时下聘,孙登对此事无可奈何却无力反驳,他从心里爱周韵儿,对于芮氏则从未见过面,于是为周韵以后着想,他的要求就是周韵儿为正妃。周韵儿温柔又通情理,孙登最怕刁蛮的女子,因此与周韵儿婚后夫妻非常恩爱,可是周韵在生孩子的时候因难产去世。 孙登悲痛万分,从此东宫一直没有正妃。初见凌云他以为是周韵儿。当他知道这个女子是凌凯的妹妹时,非常高兴。 回到东宫,他大脑中全是凌云的影子。当那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眼帘的霎那,一种水一般的温柔绵绵软软地淹没了他,所有沉积在心底的忧戚从心头冉冉升起,他决定奏请皇上立凌云为太子妃。这时阿德说凌云已经定亲,孙登顿时觉得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压在胸口,孙霸在暗中吩咐阿德:“探听清楚凌家与何人家联姻。” 夜晚的东宫,孙登静静的坐在当院中望着满天的星星:韵儿, 我仿佛又看到了你的笑脸、听到了你的琴声,静静的滴在我心 里。这时一个的声音出现:“殿下该休息了。” 那双令他有些熟悉的眼睛出现在面前:“凌凯,怎会是你?” 随后又说:“这么晚了,你如何没有安寝?” “臣在这里是负责殿下的安全。” “你现在已是平戎将军、朝廷大臣,无需在伺候本宫。” “殿下,该忘的就忘了吧。” “是谁让你来告诉本宫的?”孙登皱了皱眉。 凌凯摇摇头:“臣只是不忍心看着殿下痛苦,殿下早些安寝, 臣告退。” “慢着!你为何总是拒绝别人的提亲?” 凌凯的脸色暗了下来:“回禀殿下,微臣只是不想这么早成亲而已。”他避开孙登的目光,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心事,只要知道议儿生活的快乐就好。 孙登想说什么但没有说。 自从陆逊的伤好之后,议儿想起了师父梵尼师太临终前的嘱托,从头上拿下一个有些粗的木头发簪这便是武林人都想得到的秘笈,她决定今天完成师父临终前的遗愿:将秘笈交给凌凯。于是宣召凌凯,凌凯听说仁孝公主宣昭很是吃惊,议儿从来没有在他这里行使过公主的权力,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江陵侯府邸。 “臣凌凯叩见公主千岁。”“凌将军请起,赐坐。” 凌凯好像听见心底那座万年冰墙塌陷融化的声音,当他第一次在玉女山看见议儿的时候,便不由自主的爱上了这个女孩子,当知道议儿就是与陆逊生死相依的那个女子并且还是公主,他的心碎了,碎到了无以形容的地步,却始终把这份爱藏在心底。他是凌统的庶出之子,母子经常被大夫人欺凌,众兄弟之中只有凌封常常照顾他,为了避免被欺负,母亲将他送到玉女山学艺,此时他不明白这个可爱又任性的小公主要做什么。 “谢公主,不知公主殿下何事宣昭臣?” “凌将军,我在宫里的时候并未见过你。”议儿换了口气。 “回禀公主,我是最近才来京城上任的。” “师兄以前一直在玉女山吗?” “是的。臣以前曾随师父学武艺然后又在蒋钦将军帐下听命,太子去将军那里视察军务,将微臣带回皇宫做侍卫统领。” “你怎么会师父的独门功夫?” “臣的武功来源于师父的精心传授。” “你很想称霸武林?” 凌凯觉得很奇怪,这个小师妹今天是怎么了,竟是问一些古怪的问题,自己效力与朝廷,身为朝廷二品将军去称霸武林,这不是笑话吗?他不想在多说下去:“很遗憾臣只想报效朝廷,从未想过称霸武林。公主若是没有事情,臣先告退了。” “慢着,大师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完成师命 议儿走近凌凯,拉过他的一只手,又将那个木头簪子放在凌凯手中:“大师兄,我完成了师父临终前交付的使命,将武林秘籍交给你。” 凌凯很吃惊,看来武林人说的秘籍是真的,下山时师父送他走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阿凯,假如有一天师父突然不在了,会将遗愿让你的小师妹议儿交给你。” “这么说,公主今天诏臣过来为了这个?” “这是师父的遗物,师父临终前让我转交与你,为了慎重,所以刚才多盘问了师兄一些话,希望师兄别介意。” 凌凯的心里在说:我怎么会介意,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介意可却不敢抬头看她,依旧一幅毕恭毕敬的神态:“微臣不敢。”说着他又看了看手中的簪子:“师父还有何遗言吗?” “师父只是说二师兄步振遥有称霸武林的野心,那样对武林很危险。而这个东西让我务必亲自交与你,现在看来决不能让这个家伙得逞。” 凌凯点点头:“步振遥的事情我已知道,却始终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他毒杀师父的事情已经为武林人所不齿,公主师妹请放心,我会为师父报仇的!只是因为这秘笈连累公主受到惊吓又伤及大将军,是凌凯的罪过。” “师兄千万不要这样说,如果秘笈落入歹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是的,还请公主保重身体,凌凯告辞。”说完转身向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议儿突然喊:“等等!” “公主还有事吗?” 议儿将脖子上的那块玉拿了下来:“师兄,”看了看玉,忽然很不舍的说:“物归原主吧。” 凌凯看着这个师妹,忐忑不安的心忽然激动又忽然踌躇,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议儿静静地站在眼前,可是对他来说却象是一个如诗如画的梦,他多想上前牵着那双手,哪怕是靠近些,用温暖真诚的目光多看她几眼也心满意足,可是他不能,他不希望这鲁莽会让他终生遗憾:“公主师妹,这块玉送与你,你出嫁时师兄没在京城,权当这是师兄送给你的嫁妆吧。”说完这几句话急忙转身,那玉树临风般潇洒的影子迅速消失在门口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成全大哥 这时正好陆逊从太子府回来,看着凌凯消失的背影他的心陡地一紧,冷然无波的情绪窜生出从来没有过的窒闷感。 “议儿,凌凯来做何事?” 议儿顽皮的笑着:“来看看我呀。” 他的脸色不自觉的有些阴沉,每次提起凌凯的时候他的心就轻松不起来。于是宠溺的看着妻子:“不对,一定是你这个小东西又在耍何花样?” “我不是东西!”议儿抗议着。正巧孙霸过府来,将这一切听得清楚,随口笑着:“哎呀,说得有道理、有道理!” 议儿顿时喊了起来:“不欢迎你!” 孙霸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哎,哎,别激动,注意身体呦。” 议儿一推他得手:“孙霸!我不欢迎你!” 陆逊看着议儿捉弄人的搭档不由得笑了:“襄阳王殿下,但愿下一个被捉弄的对象不是我。”他对这位只比议儿大五天的小王兄无可奈何,于是急忙闪退。孙霸将自己在东宫听的事情悄悄告诉妹妹,议儿听完之后很吃惊,觉得大哥对她关心备至而自己这个做妹妹的对大哥却不够关心,于是慨然允诺和四哥一起行动。 “这才是我的好妹妹。”孙霸也很开心。 议儿轻轻拍了拍头:“可是什么时候去办这件事情呢?” “找一个合适的时候。” 第二天恰巧凌凯没上朝,这让小王爷孙霸找到了合适的时间,便带着议儿来到平绒将军府,凌凯得到消息急忙出来迎接:“臣凌凯迎接王爷、公主千岁。” 孙霸翻身下马,又将议儿抱下马:“公主听说你病了,特意来看望你。” 凌凯一愣,随即回答:“只是略受些风寒而已,岂敢烦劳公主和王爷。” 议儿一听急忙说:“师妹来看望师兄原本是应该的,师兄别客气。”说着又向四下里望了望:“初道大师兄府上,怎不见其他人?” 由于凌凯是平绒将军,有自己的府邸,便带着妹妹搬出了父亲的府邸,听议儿这么说,他忙让人带妹妹出来,凌家小姐被带来了。 议儿看见凌家小姐第一眼就吃了一惊:韵姐姐!想不到天底下竟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就连那份温柔也和韵姐姐非常像,难怪大哥动心。 议儿让凌云陪她到花园里散步,趁这个机会拿出孙霸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凌云并在她耳边悄悄地说:“这是我大哥给你的。” 凌云吃了一惊。她对于孙登确实一见倾心,可是不知为什么,哥哥却要准备给她定下另一门亲事,为此她心里不舒服,可是这个温柔的女子却没有勇气开口,议儿从凌云这里听说,她并没有定亲,只是凌凯最近正在积极的为妹妹物色合适人选,这个小公主也一时间弄不明白为什么凌凯要阻挠这门婚事,在她眼里大哥是最优秀的人物,应该是天下最好的女子才配得上大哥,韵姐姐是最好的,凌云也很好,可是师兄为什么那么做?临走时她告诉凌云:“大哥让我告诉你,他向父皇奏请迎娶你。” 凌云面色一喜,随后又多了些许红晕。 时间不早了,孙霸怕陆逊担心议儿,于是二人告辞。路上,孙霸在她耳边说:“芸儿想必都看到了,你可否希望大哥幸福?”议儿使劲的点着头,她当然希望从小疼爱她的大哥幸福,上一次大哥舍命救她,那一刻永远铭记心里,这个忙一定要帮到底,想到这里,她抬头看了看孙霸:“四哥要我做什么就说吧。” “芸儿,这其中阻挠的人正是凌凯。” “我也从凌云那里听说了,可是师兄为什么要这样做?” 孙霸摇摇头开玩笑:“芸儿这样的能人都不知道,四哥如何知道?” 议儿刚要说什么,孙霸急忙伏在她耳边说了一些话,并且反复叮嘱要她记牢了,这时兄妹二人来到江陵侯府门前。孙霸先下马,又将议儿抱下马,对着站在当院中的陆逊做了一个鬼脸儿:“伯言,本王将你的议儿完璧归赵。”说完一阵风似的离去。 陆逊搂住议儿担心的说:“议儿目前的身体需要休息才是,以后不要在出去乱跑,为夫很担心。你的小王兄总是出坏主意,不知你们兄妹又去捉弄何人?” 哪知议儿在他怀里笑了笑:“别担心,我没事的,有一件事情要夫君帮忙。” 陆逊用手轻轻的点着她得鼻子尖儿,笑了:“我的议儿又在想什么?” 议儿撅起了小嘴儿:“都是大师兄!他的妹妹凌云本来没有定亲,知道大哥喜欢凌云,他却从中阻止还说凌云定亲了。” 随后她又将孙霸交代的话说了一遍,其目的是将凌凯调离京城。说完她抬起头看着陆逊,看到陆逊有些犹豫,这个小公主接着说:“他现在是平戎将军,归你调遣,何况凌老将军也是这个意思,我只不过是代传而已。” 以陆逊的资质怎么会猜不透议儿所想,当他听议儿说到太子喜欢凌云,同时又要自己行使权利调走凌凯,便明白了,自己又何尝不希望太子幸福呢?更何况他并不希望凌凯在京城。 为什么凌凯阻拦这门亲事?原因并不复杂,凌凯只是为妹妹着想,他知道太子对周韵儿的感情,怕太子将凌云当做周韵儿的替身,妹妹自小在凌家一直受大夫人的气,自己抬起头的时候便急忙将妹妹接了出来。他知道太子对他的知遇之恩,可是却无论如何不忍心拿妹妹的终身幸福做报答。 “可是议儿想过没有,凌凯为什么阻拦?” 议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要弄清原因,而太子殿下一定知道感情的事不能操之过急。” “操之过急?可有些人不是这样的。” 陆逊做挠头状,明知故问:“是何人?让我想想。” 议儿见他奚落自己便生了气:“我跟你说过的事情,你可答应?” 看陆逊没动静,便“哼”了一声,抬起头瞪了夫君一眼:“夫君如果不肯帮忙就直说好了,何必推三阻四。” 陆逊深爱议儿到了难以形容的地步,不愿意让这个任性的小妻子有一丝的不高兴:“好了,议儿高兴些,为夫答应就是。”忽然,他想起了张温…… 第二天早朝之前陆逊看到都亭侯是仪(字子羽)便和他提起泸州自守将淳于丹病逝之后无人镇守的情况,因为前一段时间陈表曾向太子举荐是仪镇守泸州,泸州是偏远之地,是仪自然不愿去,今天陆逊忽然说起此事并向他询问计策,在是仪看来,不是什么好事情,陆逊权倾朝野,况且孙权一向对他言听计从,是仪不能不为自己考虑。 想到这里是仪说:“泸州是和蛮人的要塞,必须由合适的人选驻守。”说完故意试探着:“大司马吕岱倒是合适。” 陆逊淡淡一笑:“子羽难道忘了,吕岱已经在去年就从荆州调往福州。” 是仪一拍额头故作清醒状:“哎呀伯言,鄙人可真是糊涂了。”他实在猜不透这位大将军的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一群鸟凌空飞过,陆逊抬头看了看天空平静的说:“诸葛先生之子恪(字元逊)足智多谋,以先生之见呢?”是仪愣住了,泸州那里山高水远,环境恶略,诸葛瑾一向最心疼这个儿子,诸葛恪自幼就聪明伶俐且博学多才颇有其叔诸葛亮的风范,做父亲的自然是舍不得。此时若是自己举荐诸葛恪,必然和诸葛瑾结下梁子,是仪不明白陆逊为何这样做,陆逊似乎抓住了这一点,于是侧面提醒:“先生看元逊镇守荆州是否合适?” “可是荆州现任守将已有张温。”是仪依旧不太明白。 “荆州原本是张温协助我镇守,泸州虽然地理环境差些,但却是要塞,需要一大将镇守。” “如此说来到不如让张温去镇守泸州。” “子羽说得是。”陆逊正中下怀。 于是早朝时是仪提出让张温镇守泸州。 陆逊为什么要这样做,事情要从士燮说起。 士燮:字威彦,苍梧(现在的广西梧州市)广信人,交阯太守。交阯这个属于偏僻而尚未开发的地方,又远离政治中心,也就远离了暴乱之地,中原的战火蔓延却不会影响到这里,正所谓“天高皇帝远”。士燮也就是名义上的臣子,实际上的土皇帝。当时的交州刺史硃符为蛮夷人所杀,州郡扰乱不堪,乘着这个时机,士燮做了交阯太守,他的几个弟弟,士壹做了合浦太守,士徐做了九真太守,士武为南海太守。 一时,士家风光至极。 赤壁之战后,局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孙权开始将触角伸到交州之地,派步陟斩杀士燮的手下吴巨,一时间震动很大,但是孙权并没有派人去牵制士燮,直到他死为止。 但是士燮死后,按照常理应该是其子士徽袭其爵位,为了瓦解士家的实力,孙权采用陆逊的计策,以交阯县太远,不好管理为由,分合浦以北为广州,命吕岱为刺史;交阯以南为交州,戴良为刺史,又派遣了陈时为交阯太守,其目的用以激起士徽反抗,士徽果然中计,起兵谋反,陆逊让吕岱前去平乱,吕岱斩杀士徽,交阯也从此真正掌控在了吴国的手中。 张温原本与士燮有些过往,陆逊和吕岱的做法让他颇有微词,他镇守荆州陆逊自然不放心,于是趁机举荐诸葛烙镇守荆州,二皇子孙和则提出让凌凯协助诸葛烙。是仪终于明白,事已至此也不在好说什么,他没有勇气再回头看张温一眼。退朝时诸葛烙来到孙和身边:“王爷敬请放心,凌小将军的事情下官会做好的。” 凌凯接到圣旨无可奈何。 三天之后诸葛烙和凌凯去荆州上任。 听到这个消息,天真的议儿高兴及了:“伯言真守信用。” “那你要怎样谢我?” “随便你了。” “议儿,这可是你说的呦?”他抱起她轻轻的放在嫩绿的草地上,眷恋的凝视着她泛红的脸庞,贪婪的将她的美全刻在心中。他从来没想过他可以爱得那么深,那么真实,如果没有议儿出现,他的生命会是多么贫乏! 第二天一早,陆逊想起了什么:“为夫要去荆州一趟,很快回来。在为夫走后你要听话,不许到处乱跑,风扬留下来保护你。”议儿点点头。陆逊走后,议儿以自己身体不适驸马又远在荆州为借口将凌云宣进驸马府陪伴她,然后派人通知孙霸。 此时在宫中平静了许久的潘妃又开始骚动,本想看孙芸的笑话,谁知却成全了他们,别提有多窝心了,于是她在孙权面前多次诋毁徐夫人和王夫人,孙权一向不喜欢徐夫人,但碍于太子和徐夫人贤良淑德的份上说不出什么何况徐夫人一直在病中,宫中的一些事物一直由步夫人处理。 潘妃诋毁徐夫人和王夫人的消息传到孙登耳中,他对这个妄图扰乱后宫的女人早有所提防,此时他正在把最近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联系起来思考,太监来说是四王爷来了,随着声音孙霸走了进来。 “皇兄,最近芸儿的心情非常不好。” 孙登抬头看了看他:“是何原因?” 孙霸摇了摇头:“昨天驸马突然去了荆州。” 孙登有些担心:芸儿现在的身体不能生气,伯言是怎么了?即使芸儿有什么不是就不能担待些吗?于是他有些着急的说:“你去看看。” “芸儿说要皇兄亲自去。” 孙登无奈的摇摇头,叹息一声:“也好。” 他怕芸儿任性再出什么意外,急忙带着两个随从快马加鞭赶往江陵侯府邸。孙霸则超小路去了江陵侯府邸的小门。 “殿下?” “凌云?你怎会在这里?”他伸手纂住她的手腕。只有他与她两人的天地,他仿佛自外而来,而她似乎在等他,温暖地平淡着的场景,但一切真好。 凌云羞涩的争脱他的手:“驸马去了荆州,公主要我来陪她。” 孙登有些纳闷儿,刚才孙霸说芸儿一直在哭,忽然他明白了,这一定是芸儿和孙霸设计好的。此时议儿和孙霸躲在书房:“四哥这次做了件好事。” 孙霸晃了晃头:“本王从来都做好事。” 议儿不客气的对他做了个鬼脸:“真是不能夸奖,给了竹竿就顺着爬。” 孙霸一听,这分明是在骂他,于是立即回话:“死丫头别得意!” 两个人从小打打闹闹习惯了,每次两人不是大动手就是议儿生气,可今天兄妹两人都很开心,议儿笑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兄妹两人的嬉笑声惊动了院子里的人,孙登看见四弟走了出来: “这可是子威和芸儿设计好的?” “芸儿不愿意看到大哥不快乐。” 孙登忽然很感动:“让你们这般费心。”“我们都希望大哥快乐,大哥用生命来掩护芸儿,芸儿为大哥做什么都愿意!” 孙登爱怜的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妹妹:“伯言不在府上,芸儿不许乱跑,要注意身体。” 议儿点头:“大哥的话,芸儿记下了。” 孙登摇摇头,宠溺的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转告伯言,谢谢他。” 随后又看了看孙霸:“子威,凌凯怎样说?” “伯言要他协助元逊镇守荆州,已经在路上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姑姑的妒忌 在议儿和孙霸的努力下,孙登终于纳凌云为正妃,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议儿觉得很累,陆逊决定带她回上郡老家,远离是非,好好休息。他正想着如何向皇上辞行,有人来报:“将军,长公主在山崖等你,让你马上过去一趟。” “长公主?”陆逊愣了一下又问:“长公主没说有何旨意?” “没有。” 他想了想:“就说我这里有事情,无法离开。”随后是接连三次请他,陆逊依旧没有答应,这时一道圣旨来宣他,说是长公主已经禀明皇上,因此皇上下旨让他速去见长公主,陆逊很吃惊,皇上为何会下这样的旨意,他无法违抗,来到以前他们曾经来过的那片山崖,山上的孙仁迎风站在那里,模样依旧只是添了许多憔悴。 孙仁原本以为侄女逃婚,自己还有希望,可是事情的结果竟源源出乎自己的意料,让这位长公主陷入绝望,终于决定见他一面,于是在天空有些阴郁的一天带着楚玉来到江陵侯府邸,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看着正门她犹豫了没有进去,于是顺着围墙转悠,不知不觉来到了小门,主仆二人不知道这是后门便径直走了进去,这里距离梦园很近,当两人看到一个雕花的园门上面写着“梦园”二字,就顺着路走进去,走到不远处听见说话声:“我们一起回上郡住一段时间可好?”两人听见声音便止住了脚步,隐藏在树后,这时只听见女声:“什么时候回来?” “我的议儿想何时回来就何时回来可好?” “你就会说好听的,说话算数?” “当然。” “那用什么来表示你说话算数?” 不用再听,孙仁也知道说话的是谁了,两个声音自己都那么熟悉,顿时这位长公主觉得有一种窥视他人的心里,决定立刻离开这里,可是一抬头便看到了她最不愿看到的一幕。 “我会证明给议儿,看看我说话算不算数。”说着陆逊轻轻的吻上了议儿的唇,议儿则伸出双臂搂住了夫君的脖子,孙仁和楚玉同时看到了这一幕,两人顿时脸红心跳,急忙逃离了府邸。 回到长公主府邸,孙仁的心依旧在慌乱着,那副画面依旧频繁的出现在眼前,不知为什么让她坐立不安,她一定要见到他,一定。 于是她进宫对皇上说芸儿还没有拜见姑姑,孙权心里以为陆逊不愿意见到长公主,但是礼节应该做到,于是他下旨让陆逊夫妻去拜见长公主,就这样,圣旨被篡改了。 “陆逊拜见长公主,不知道长公主招臣来,有何吩咐?” 孙仁百感交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到是陆逊的话让她清醒了,站在面前的是自己昔日的恋人、现在的侄女婿。上帝是怎样的捉弄人呀! “伯言最近可好?” “臣很好,多谢长公主挂念。”陆逊轻描淡写。 “也许我今天不该约你来。伯言可还记得这里?我当初的话说得重,伤了你,你恨我吗?” “殿下,过去的已成往事,玄德公辞世臣也感到悲哀,还请殿下保重身体,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臣告辞了。”那声音、那眼光再也没有了最初的热情。 “你不要回避我的话,以前的点点滴滴难道全都忘记了不成?” 陆逊无言的点了点头,因为从孙仁对他说刘备是她要找寻的英雄的那一刻起,就告诉自己要彻底忘了她。这时,山崖旁传来有些稚嫩却又很甜的声音:“伯言——”随着声音,议儿来到山坡,陆逊急忙将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议儿如何找到这里?” 原来陆逊刚走,韩当便来了且说有急事,军士们四处找不见他,议儿猜想他一定是来到了这里,因为议儿也喜欢来这里。听完议儿的叙述,陆逊的眼里充满了爱怜:“让他们来告诉我即可,你要小心身体才对。” “不只是这样。”望着议儿开心的样子,陆逊笑了:“还有什么?” “四哥给了我一个好玩的东西,一起玩儿。” “快做母亲的人了整天就知道玩。”陆逊眼光里充满了宠爱的看着他的议儿。 站在山顶的孙仁清楚的听到看到这一切,她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下来。一切都变了,一切仿佛在昨天却又是那么遥远。生命对于她来说似乎失去了意义。回想当初自己怎么那样糊涂,为什么嫁给一个年过半百把妻子当作衣服的人,就因为他是英雄吗?自己嫁过去之后有爱吗?一个把妻子当衣服得人懂得爱吗?只能说自己当初的选择是盲目的。现在,一切都晚了。 这时议儿看见了山崖顶上的孙仁:“姑姑,我要去看姑姑。”陆逊抱起她走向山顶。议儿有些不好意思:“快点将我放下来。” “多少次告诉你要注意身子,却总是不听话。”说话间来到山顶,他将议儿放下来。 “多年不见,芸儿长大了。”孙仁勉强挤出笑容。 “见到姑姑真高兴,记得小时侯,我总是拉着姑姑和我下棋。” 提起往事,这个小侄女小的时候很可爱,总是爱捉弄人。于是孙仁说:“还记得嘛,一次下棋时,由于你捣乱,子孝输了,于是你让他吃棋子,他不吃,你就哭,还惊动了太后,直到后来太后罚子孝吃了那颗棋子,你立刻就不哭了。” 在一旁的陆逊笑着拥住议儿:“看来吃你棋子的人还大有人在。” 孙仁再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本宫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 “那好吧,过几日我去看姑姑。”议儿有些不情愿。 陆逊温柔亲昵的拥着议儿下山,议儿刚要上马,被陆逊伸手拦住:“议儿身体要紧。”说完将议儿抱上马。” 议儿看看周围的军队,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会!” “知道你会的,但现在不行。”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盘旋,随后自己纵身上马搂着议儿向将军府的方向走去。那天和今天孙仁所看到的一切,感觉胃里一阵阵泛酸,开始妒忌自己的小侄女。 回到府邸,谈完公事刚送走韩当,阚泽来了。 “伯言,魏国有人捎信给陛下,陛下告诉你魏国的杀手已经上路,目标是暗杀你,多加小心。还有,要保护好小公主,陛下说了小公主年纪小、头脑单纯,不要让她自己出府门。”陆逊送走阚泽,心想:来得好快呀,自己派去魏国的人也有消息说东吴有一个魏国的奸细,隐藏了很久并且在朝中,这个人会是谁呢? 陆逊把大臣们一个一个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实在难以得出结论。自己派去魏国的人呢?考虑多了他感觉有些头痛。回到房间看见议儿正在聚精会神的摆弄着一个大风筝。他悄悄的过去从背后搂住了她,脸温柔的贴着她的长发,用他那暖暖的体温融化着她那娇小软柔的身躯,议儿渐渐的转身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他吻着她的唇,那甜甜的味道诱惑着他,使他的呼吸渐渐急促,正在这时,管家隔着厅喊:“子瑜先生在客厅等候将军。”陆逊无奈,只好放开议儿先走了出去。 议儿正准备到花园里去放风筝玩,这时仆人来禀告,说长公主找她过去。议儿很高兴,让仆人去告诉陆逊,自己先去姑姑那里。 “芸儿很听话,叫来就来了。”孙仁让周围得人都退下,只剩下她和议儿。 “姑姑叫我来,我当然要来,小时侯姑姑最喜欢我了,我也喜欢姑姑。”天真的议儿做梦也想不到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芸儿,我们商量一件事情可好?” “姑姑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尽管说就是了。” “那好,芸儿,我要你放弃伯言,如何?”孙仁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议儿以为姑姑又在和她开玩笑:“姑姑是不是想让我在你这里住上几天?”孙仁没言语,只是喊了侍女楚玉,于是楚玉便将熬好的药端上来。 “这是长公主吩咐太医为小公主准备的安胎药,请小公主趁热喝了。” 议儿毫不知情,只是前两天太医告诉她不用再喝药了,于是她看了看那碗药:“太医告诉我最近不用喝安胎药了,谢谢姑姑的好意。” 这时孙仁开口:“芸儿喝了药也不枉姑姑的心。” “姑姑,芸儿实在不愿喝很苦的药。”她拉住姑姑的衣袖像小时候一样撒娇。此时楚玉沉不住气先变了脸色:“这是长公主赐的,你胆敢不喝?”她口气转为强硬。说着让人抓住议儿,议儿一时间惊呆了,不敢想象要发生什么,只是挣扎着:“你们想干什么?” 楚玉阴冷的笑着:“就算灌,也要让你喝下……” 孙仁一阵冷笑:“多年以前我和陆议两情相悦,他本该是我的驸马。”议儿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好久才问:“那你为什么不嫁给他?为什么你还要嫁给刘备?” “这和你没关系,这药你喝了,就会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孙仁此时恶狠狠的说着。议儿怎么也想不到是这样,顿时害怕及了,看着孙仁阴沉着的那张脸,忽然觉得姑姑那样陌生、又那样可怕,仿佛变成了千年的僵尸一般。 “如果我不喝呢?” “你喝也是喝,不喝也是喝!”说着她让楚玉举着碗拉着议儿往她嘴里灌,议儿一个翻身打翻那只装满毒药的碗,药撒了一地。她随即大喊:“救命——” “喊吧,此处无人救你,你的伯言再也听不见你这样喊他了。” 说完,孙仁一阵得意的狂笑。楚玉见议儿打翻药碗便恶狠狠的拿起一个茶壶:“别怕,这还有一壶呢。” 孙仁看了看楚玉:“还愣着,给她灌下去!”议儿此时彻底明白,姑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疼她、爱她的姑姑了,而是一个面目狰狞的魔鬼。她让人将议儿绑在柱子上:“孙芸,今天的事情都是你那驸马的主意。” “胡说!”议儿完全不相信。 “我没有胡说,他根本不爱你。” “我不会相信你!” “不相信,是吧?”孙仁见议儿不信,停了停又继续:“信与不信由你,我在如实相告,我和他很早就是夫妻。你想,他如何会来救你!” “胡说!我不相信!”议儿不敢相信这话是真的,可是……正在议儿分神的一刹那,楚玉将那个茶壶对准了她的嘴准备将毒药灌下去。 一直站在暗中的魏国杀手令狐邵把这一切看得很清楚。 此次令狐邵来吴国的任务是刺杀被魏国当作眼中钉的陆逊,到了吴国却发现陆逊防范的很严密,自己始终没有机会得手。 于是他决定启用第二个方案,先绑架小公主,再使用引蛇出洞的方法。这几天令狐邵一直守在江陵侯府外面观察动静,看见议儿出来他就在后面跟踪,才看见了刚发生的那一幕。他想:现在还不能让这个小公主去死,这只能坏了计划,于是千钧一发之时,他从顶梁上冒出,似大鸟般飞扑而来,人未到,镖先发,一出手就是三枝连珠镖,痉向楚玉飞去! 令狐邵出手打伤楚玉,救了议儿,这样以来准备呆在吴国先取得陆逊的信任然后找机会行动。 陆逊和诸葛子瑜正说着话,家人来说:“将军,小公主被长公主找了去。” 陆逊的心底忽然有一种不详的感觉涌上来,不顾有客人在,急忙牵了马奔出府邸,一个人直奔孙仁的居所。在路上遇到了议儿和令狐邵。 议儿由于刚才的惊吓,觉得很累。看见陆逊急匆匆的过来,她一下子想起了孙仁说过的话,顿时不顾刚才的劳累,用尽力气喊:“姓陆的,你说清楚!你和孙仁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要毒死我?要不是这位大侠出手相救,我现在已经被毒死了!”一旁的令狐邵也愣住了,对于陆逊他早有耳闻,可是今天依旧很吃惊,眼前的陆逊发束银色的进贤冠,身穿深蓝色的绣满白色团花的服装,腰间扎一条银色镶丝翡翠的宽带,足上蹬一双便靴,完全没有令狐邵想象中的威武勇猛而是一位风姿绰约、温柔多情的大家公子。 这时的议儿又气又怕,猛地一下子抓住陆逊的手使劲一咬,血立刻涌了出来,揪心的疼痛,可是陆逊一声未出,他明白议儿为了他受的委屈太多,这样一个从小被宠坏了的皇家小公主能为自己忍受那么多痛苦,说明她是多么的爱他,只是他没想到孙仁这样疯狂,居然向自己的亲侄女下手。 女人因为妒忌可以丧去理智失去良心,这是陆逊没有想到的。他的手虽然疼可看着议儿那万般委屈得样子,心却犹如被刀扎了一般在一阵阵的疼:“委屈议儿了,是我不好。” 议儿此时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身体慢慢地倒了下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