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若你爱过我》 第1页 《爱过/若你爱过我》作者:抽风的漠兮【完结+番外】 【文案】 “最后一个问题……” “没爱过。” “哦……那就好。” “因为我一直爱着你,只有爱,没有过。” 内容标籤:青梅竹马都市qing缘欢喜冤家契约qing人 搜索关键字:主角:路雅南,路翰飞┃配角:┃其它: 编辑推荐 “最后一个问题……” “没爱过。” “哦……那就好。” “爱过是不够的,只有爱着。” ◆言qing小说作家漠兮转型之作,幽默温馨的都市暖文。 ◆爱qing像**的毒药,一旦染上,谁都逃不掉。qing海无边,爱过就好。 ◆新增独家番外。 ◆长着翅膀的大灰láng倾qing推荐,所有看过此书的人一致评价:超好看! 内容推荐 路雅南曾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只会爱温润如玉的路燕飞。可缘分却将她和玩世不恭的路翰飞牵扯到一起。 从她懵懂天真,到婷婷而立,那么多年路翰飞都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她想要的一切,他都会给。但他从来不曾说过是否爱她。 她深信他对她的好不过是弥补多年前的一次亏欠,他们之间也不过是一场你qing我愿的将就,仅此而已。 直到很久之后的一天,当她在寒冷冬夜想起那个为自己暖脚的人时,她才蓦然发现,自己是个**者。**者迷,旁观者清。 原来有种爱,一直蛰伏在时光的背后,却比永远更远。 若你爱过我,就会知道,我有多爱你。 推荐1:幽默温馨的都市暖文 有种爱,一直蛰伏在时光的背后,却比永远更远。 他先她之忧而忧,后她之乐而乐,爱得深qing却不张扬,贱萌欢脱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火热的心,他的爱丝毫不给人压力和窒息感,在温柔的时光里“润物细无声”。 遇到路翰飞,你就嫁了吧! 推荐2:所有看过此书的人一致评价:超好看! 本书在网上连载以来,收到无数读者的点赞和好评,作者漠兮转型非常成功,收穫了超高的人气。 推荐3:长着翅膀的大灰láng倾qing推荐 中国好闺蜜——宠文小天后长着翅膀的大灰láng倾qing推荐,láng大看了此文,评价说:我懂你的欢喜,就像懂你以此书写尽的深爱。 【 ☆、part1 正月初五是迎财神的日子,清早起来鞭pào声就没停,那阵势比除夕还要隆重,可见“发财”要比“驱邪”有诱惑力的多。路雅南虽然没到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的地步,但也不得不承认,赚钱并不可耻——尤其是她眼下的状况,赚钱那是相当有必要的事。 一年前因为工作上一时冲动犯了错,她被父亲路振声停职了——停职且停薪。路雅南自知罪有应得,也不觉得有什么委屈,颇有骨气地拒绝了一gān长辈们为自己求qing,利索地jiāo接了安仁的工作,成为了一名失业女青年。 刚停职的时候,她还傲气地认为自己是趁机放了个大假呢。先是轮了一圈东南亚的海岛,然后又去欧洲扫了一圈货。大肆挥霍了半年,坐骑换了,首饰换了,房子也换了,回头存款数也一併给换了! 当路雅南发现自己几乎要负担不起汽车保养费和小区物业费时,她才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上学那会儿虽然没工作但是家里给生活费,吃喝不愁,工作的时候呢,她开销大但进帐也不少,就像小学数学里的蓄水池问题一样,一边放水一边进水,而如今路雅南的财政不再是这样不科学又不环保的问题了,而是一道简单到不行的除法题: 水池里有50立方米的水,每小时放水10立方米,请问,几小时放完? 她发现qing况不对了,骨气……能炖成骨头汤喝么? 看着自己jiāo完保养费后的帐户基本归零,路雅南顿悟她得找工作了,只是父亲没松口,她也不愿意主动上门,自己找工作吧又赶上经济危机到处裁员,思来想去她决定重cao旧业。 “旧业”这事很微妙,“重cao”也并非易事,路雅南表面云淡风轻,视金钱如粪土,内心焦急万分,几乎视粪土如金钱了,连chun节假期都没休息,那叫一个兢兢业业。 **** 年关向来是穷死人的时候,路雅南抠门得愈发厉害了,连家里的网络都给掐了,每天一杯咖啡赖在楼下的茶社里,不到飢肠辘辘绝不挪窝。 这不鞭pào声一停,她就夹着笔记本电脑撺掇到了楼下,茶社的服务员小妹刚炸完鞭pào期待新的一年能有好生意,路雅南这个续杯狂人就来砸场子了。 大概是寒假的原因,老闆正在念小学的女儿晓晓也在店里,路雅南找了个位子坐下没多久,小丫头就摇着小辫子凑了过来,“姐姐,你的电脑有两个屏幕呀……” 路雅南用的是双屏超级本,破产前入手的,她极不喜欢做事时被人打断,但是看晓晓一脸的好奇,难得好脾气地打开了后屏给小丫头玩起了小游戏,毕竟……自己蹭着别人家的咖啡和网络,就连晓晓玩游戏,耗得都是自家的电啊! 喝一口咖啡,路雅南定了定神找回刚被打断的文思,啪啪啪运指如飞。玩了一会小丫头的好奇心又泛滥了,歪着小脑袋又问,“姐姐,你在做什么啊?” 路雅南正在酝酿一个动词,全神贯注没搭理她,小丫头不知趣笑嘻嘻地跳下板凳,凑过来就要自己看,“给我也看看吧!” 路雅南啪地一下盖上电脑,终于憋不住了,“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她细眉一挑,丹凤眼一吊,冷厉的模样吓得小丫头嘴一扁,哭着跑了。 迎着服务员小妹的白眼路雅南打开电脑,该郁闷的人是她好吧。不是她欺负小孩子,而是她要怎么告诉小孩子,姐姐她正在做的事是写言qing小说,而且还是艷~qing小说?!现在写的这章正是一顿热腾腾的鸳鸯浴大rou呢! 重cao旧业写小言rou文才小半年,她就迅速找回了两年前写校园纯qing小说时的人气,路雅南果断把节cao什么的都扔了,什么樱花树下的翩翩少年,什么白衬衫领口纤细的锁骨,那都是扯淡! 作为一个过来人,雅南女王可以很负责地告诉广大少女,青chun期的男孩只有一种——幼稚!成熟后的男人只有两种——衣冠禽shou以及禽shou不如! **** 继续把这段rou写完,她长吁一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大概是最近都没睡好,这才打了一会字就觉得乏了。她舒展了一下手臂想做个扩胸运动,却勐地撞上了什么,啪地一声,胳膊一晃,把她鼻樑上的黑框镜给打飞了出去,六百多度的近视眼瞬间整个世界都模煳了,而那个罪魁祸首悠悠地从她身边走过去,似乎都没打算停下,更别说道歉了。 “站住!”路雅南大喝一声,那个宽肩窄腰的背影很乖地停住了,她急忙低头搜索了一番,才从隔壁一桌的椅子下面摸到自己眼镜,拾起,戴上,世界瞬间清晰一片。 有了眼镜,就有了底气,路雅南转身一看,好傢伙!撞了她不道歉,还敢厚颜无耻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死盯着她的电脑——后屏?! “你!”路雅南又一把盖上电脑,余光一瞥,擦!她啥时候搞了个双屏同步啊?! 罪魁祸首那是相当的厚脸皮,就这样了还能从容不迫地从路雅南的指fèng里把这段文字认真读完,才不急不慢地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再熟悉不过的笑脸,“小~雅~南~” 路雅南抽搐了一下嘴角,只觉得清晰的世界瞬间崩塌,自己gān嘛要叫住他呢,gān嘛要戴眼镜呢,就那么模模煳煳让他走过去不就好了么…… 要知道,路翰飞这个男人既不是衣冠禽shou,也不是禽shou不如,他是怪shou! **** “你什么时候来的?”怪shou当前,她单刀直入,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 “从‘啊……不要停……’那里来的。”怪shou抿嘴浅笑,竟然还有几分羞涩,“我一直在后面看,看得不清楚,眼睛都要看瞎了呢……” 路雅南挑眉眯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乎早就看透了路翰飞。如果说美人在骨不在皮,那么贱人亦如此,路翰飞的贱深入骨髓,此时在他的身体里喷薄yu出,连他那副丰神俊朗的好皮相都包不住了。 在她的心中,除了她二哥以外的男人都是无耻之徒,尤其是路翰飞,专注无耻二十年,根本不需要多废话!路雅南利落地关上电脑,喝掉杯里微凉的咖啡,拎包迈步一气呵成,“那你继续‘不要停’吧,我走了。” 拎包的手被他一把逮住,路雅南没挣脱,斜了一眼,冷艷高贵地吐字,“撒——手——” 坐在椅子上的路翰飞没起身,而是仰头看着她,一改往昔臭屁自负的模样,可怜巴巴地哀求,“雅南,把我也带回家吧……” 路雅南侧目一看,大冬天里擦了把冷汗!敢qing他还搞了个45°仰望啊!“带……你回家?” “对啊,我也被赶出家门了。”见她停步,路翰飞似乎是瞅到了希望的小火苗,顺势眨巴了一下无辜的大眼卖萌,“我没钱吃饭了……” 路雅南对此免疫力极高,丝毫不受影响,只是有些哭笑不得,“路、翰、飞!你都用‘也’了,难道我就有钱吃饭?!” 面对她的怒吼,路翰飞也丝毫不受影响,反倒更加恬不知耻死拽着她不放,“小雅南,我好歹是你前夫啊,我们有ex之qing啊……” ex之qing……路雅南满脸黑线看着这个不要脸……没错,不要脸的男人!这是人话么,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么!“你之前甩胳膊走人的豪qing壮志呢!被狗吃了么?” 明知道在公众场合要保持自己优雅端庄的气度,可是面对这个男人,她知道一来不用装,二来装不了! “豪qing壮志狗都不吃……”路翰飞果真是没节cao了,这种无下限的话也说得出口。 路雅南蹙眉没好气地说,“那也不关我的事!我们离婚都一年多了!” “离婚了我也是你三哥啊!”路翰飞继续甩节cao,啪啪啪掉得满地都是。
第2页 “没见过哥哥找妹妹收留的!”她使劲一挣,抽回了手,短短一会儿,原本微凉的手竟被他握出了一手的薄汗,她不自然地换了个手拎包,把这只手抄进了大衣口袋里,乜视着他,“路翰飞,你好意思么!” 事实证明,路翰飞还真的好意思! 他起身立正,清了下嗓子,用小学生朗诵课文时抑扬顿挫的语调开口了,“她的手沉入水下,想捞起香皂,却摸到一个软中带硬的东西,疑惑地摸了好几下,那火烫的温度、那滑腻的手感……” “……”路雅南瞬间石化。 “大掌下滑,身后是一下不落地撞着她,身前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他字正腔圆,读起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 “啊……不要停……不要……”他越背越慷慨激昂,尤其是一个“啊”字,念得qing意绵绵,直抒胸臆。 “!!!”她彻底崩溃了。 **** 捂着他的嘴把他拖拽出了茶社,路雅南松开手微喘着气,冷风中凝结的白雾半遮住了她cháo红一片的脸颊,朦胧中路翰飞微眯起了双眼,一年多不见,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容易脸红呢,特别是……只在自己面前。 “路翰飞!你要作死啊!” 路翰飞极配合地换上了痞痞的坏笑,“嘿嘿,小雅南,你今天叫了我全名三次,见到你jing神这么好,三哥我很欣慰啊!” 路雅南不想和他继续扯皮,转身就走。他倒也不急,极惬意地笑了一下,明朗的笑容好似冬日的暖阳,只是一开口,叫路雅南狠狠打了个冷颤。 “你不带我回家,我就得去求爸妈原谅,你说我要是慌乱之下口不择言,把你在写的小huáng文啊,笔名啊都顺口说了出去,你说我是故意的呢,还是无意的呢……” 雪地里的路雅南一跺脚,柳眉紧蹙,粉嫩的下唇咬得惨白一片,拳头握得铁紧,愤愤地转身对他说,“跟、我、走!” 路翰飞振臂高唿,“万岁!有个前妻真好!” ☆、part2 路雅南到底是路雅南,从茶社走回到家里,她就冷静下来了,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在j市不是秘密,但她离开了安仁也有一年了,路翰飞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呢?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路翰飞正在屋里到处转悠打量,看起来十分满意。找到了落脚之处,他果断就抖出线人,丝毫不讲阶级感qing,又或许是,这个线人本来就没打算隐匿。“你侄子告诉我的!” 真相一点也不意外,路雅南坦然接受了,“顾双城……他还告诉你什么了?” “啊,他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人吶,平时多抓点别人的把柄,到了关键时候,肯定可以敲一笔竹槓!”路翰飞乐滋滋地做传话筒,没想到一年多不见,他竟然多出了个如此给力的侄子,做小姑父的感觉——挺好! “还有呢?”路雅南嘴角微搐,这真是她嫡亲的亲侄子啊! “哦,他还说君子报仇,一年不晚,接新娘那天的帐就算两清了。”路翰飞说完,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凑过来追问,“小雅南,你欠了他多少钱啊,得用我来还债,一定很多吧,啧啧……” 路雅南侧目,冷冷地说,“一毛钱。” **** 虽然路雅南表示路翰飞只值一毛钱,但是路翰飞可不这么认为,在他自怜自负自大的世界里,他如此风采卓然,从容俊雅,怎么说也得值一大笔钱吧! 路雅南对此嗤之以鼻,只是把手伸到他眼前,几乎探到了鼻下,“风采卓然,从容俊雅,价值连城的路家三少爷,麻烦您拿出来吧。” “拿什么啊?”路翰飞一脸不解。 “钱啊!”路雅南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你别和我装傻了,你出来一毛钱都没有啊!” “有啊!”路翰飞腾地站了起来,腆着脸凑过去,“我不就是一毛么!” “……”路雅南发现了,她犯了个极大的错误,就是一年多没见,她竟然忘记了路翰飞是个多么不要脸的人! **** “哐!”手落门关,路翰飞被关在了公寓门外,“小雅南,你真不怕我告状啊!” 路雅南微开一道门fèng,眯着漂亮的凤眼在门里笑,“三哥,你真以为能忽悠我啊。你被赶出家门肯定是gān了什么叫爸恼火的事,而且这个事八成和我的不一样,奶奶多疼你啊,都不替你求qing,看着你一毛钱都没有流落街头?啧啧,你敢回去么?你能回去么?” 路翰飞被戳中软肋一言不发,这丫头越发jing明,越发不好骗了啊…… 路雅南伸手,“最后一次机会,把你滚出家门前奶奶给你塞的钱jiāo出来,妹妹我就大发慈悲,留你在我这里打个地铺什么的。” 路翰飞悲怆地握拳,“路雅南!你这是敲诈!这些钱够我住一年的酒店,我gān嘛要把钱jiāo给你睡地铺啊!” 她挑了下眉梢,笑得愈发得意了,“三哥,你敢一个人睡觉了吗?” “!!!” ****** 既然决定让他住下,路雅南就得和他约法三章,定了个ex同居法则。 守则第一条:坦白jiāo钱,回家过年,抗拒私藏,一顿海扁。 乐呵呵地盘点了一下路翰飞jiāo上来的钱,路雅南把往两边歪去的嘴角收了回来,故作淡定地说,“很不错,很不错,允许你睡沙发chuáng了!” “你被赶出来奶奶没给你钱啊……”路翰飞收拾着简单的行李抬头问道。 路雅南傲气地昂头,“我拒绝了,我可是有骨气的人!” 路翰飞被压榨了个gān净,还落得个没骨气的名声,着实冤枉得很,撇嘴酸酸地低喃了一句,“就你和二哥有骨气,我没有……” 路雅南没细听他的话,只顾着算这笔横财该怎么用,不仅如此,在她那与生俱来的小霸气之下,即便是剥削别人也能理直气壮,好像是路翰飞上赶着要纳贡似的。“从今个起,我管财政,你给我找工作去!” 路翰飞纳闷了,“结婚的时候你不管钱,这离婚了你还能管帐?” 她拿着存摺和卡放进自己的chuáng头小抽屉里,咔哒一锁,笑得坦坦dàngdàng,“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我们俩现在都出局了,才能共同生活,达到生命的大和谐!” **** 有了钱,路雅南决定晚上吃顿好的,算是庆祝一下自己发横财,当然话是不能说得这么赤`luo,得婉转一些——“为了庆祝咱俩同居,晚上请你吃大餐!” 鑑于对于她厨艺的了解,路翰飞对这个大餐根本不报以什么幻想,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是——路雅南也当真没给他什么幻想空间,残酷的现实倒是给了一大捧! “是吃全家桶还是麦趣ji盒?” 正在铺chuáng的男人抬起头,一脸的难以置信,“你到现在还不会做饭?!” 路雅南水灵灵的眼眸里漾起迷人的波光,除了无辜之外,更有一种坦然自若,没错,不会做饭值得羞耻么?当然不羞耻啊! “我给忘了……” “那你这一年多都是叫外卖?!”路翰飞不仅震惊,还很震怒,抬手就哐哐地摇她。 “喂!”路雅南不慡了,拍掉他趁机揩油的咸猪手,“你凭什么教训我啊,别忘了,我可是这个家的主人!” “路雅南!你知不知道每天吃外卖多伤身体啊!”他看来是真挺生气的,方才还玩世不恭的笑脸瞬间乌云密布,“你知道安仁每天有多少病人因为长期吃外卖而导致肠炎,高血脂,甚至是胃癌!” 她低头点了点脚尖,虽然觉得他说的没错,但又不愿意老实承认,嘟囔了一声,“全路家都是医生,又不是只有你学医……” “那你知道那些五花八门的肿瘤挖出来什么样子么,真该给你看看。”作为肿瘤外科医生,路翰飞有绝对的发言权,抬手狠狠戳了她的脑门一下,进门这么久总算有了机会摆出哥哥的架势,“你再这么作试试看,到时候奶奶都不会帮你!” 说罢大掌一伸,在她眼前摊开,“给钱。” “啊?”路雅南不解。 “我去买菜啊!”路翰飞穿鞋时还不忘又训了她一句,“你再敢吃外卖,我决不饶你!” **** 路翰飞愤愤地摔门出去了,路雅南扑哧一声笑了,被这种久违的熟悉感包围,她虽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说,这感觉还不错。 说起自己和路翰飞的那段婚姻,路雅南大概只能用一句词形容——荒唐。一件事以荒唐的方式开始,那就註定了要有一个荒唐的结局。 在她看来两人一年多前的离婚是个理智的决定,所以此时她收留前夫路翰飞才算是给这个荒唐事添加了一个完美的荒唐结尾。 收留路翰飞,并非是被他要挟,也不是为了勒索他,路雅南这么多年来一直憋着一口气,这口气的名字叫做——“小雅南,听我的没错……” 自打十岁时被领养进路家有了这么个贱哥哥,十多年来,路雅南都在忍受他那副自信到不行的说教口吻! “小雅南,你嫁给我吧,这样你就可以天天继续在二哥身边生活了。” “小雅南,你可不要喜欢上我啊,虽然我风度翩翩,气质非凡,但是你得等到二哥离婚的那天啊!” 结婚一周年纪念时,他们去旅行,在宾馆里吃着冰淇淋看《东成西就》,这个片子看了n次,每次张学友一开唱的时候,路雅南就会笑得东倒西歪,冰淇淋呛到了喉咙里她还是笑得停不下来,路翰飞也笑了,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说,“小雅南,二嫂走了,二哥现在一个人了,你终于等到机会了啊……” 屏幕里张学友扮演的洪七公还继续唱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你你你你……” 屏幕外的路翰飞眼眸平静得像深夜的海,波澜不惊下的世界路雅南怎么看也看不透,他笑了笑,帅气依旧,“我已经让律师拟好了协议书,你签个字就行了。我们……离婚吧。” **** 路雅南收留他就是为了出这口恶气,叫他路翰飞睁大狗眼看看,和他离了婚,自己也有自己的活法!她要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好好碾压报復他,让他知道凭什么一切都要听他的安排,他的话——都是扯淡!
第3页 要说路雅南是为了争口气才留下了路翰飞,那么路翰飞死乞白赖还倒贴钱上赶着要在她这里蹭屋子就显得没逻辑多了。 “不敢一个人睡觉”这种理由只能忽悠一下得意忘形时的路雅南,对他而言这个理由他想忽悠自己都忽悠不了。 其实他啊,只是想看一看,离开了自己却没有和二哥在一起的小雅南,一个人过得如何,她会不会像当年一样,在他怀里哭着说,“二哥再也不是我的了……” 想到这里,路翰飞往购物车里丢进了一盒排骨,得,他还是在忽悠自己啊! **** 路翰飞採购归来,就在厨房里忙活了,时不时听到他哀嚎一声,“天吶!你竟然连白糖都没有!” 路雅南窝在懒人沙发上回道,“方糖行不行?” 他崩溃的模样让她更得意了,没错,她是女王,路翰飞是奴隶!这才是她想要的感觉! 一桌饭菜热气腾腾香气扑鼻,路雅南最近过得实在不咋地,吃得láng吞虎咽,纵使极不待见路翰飞,到了这种时候她还是不得不竖起大拇指的,“哎,你知道么,你做菜的时候最男人!” 刚吃饱搁下筷子的某人立刻黑了脸,“你这是夸我么?” “当然啊!”路雅南咬着最后一块ji翅极肯定地说,“你还有比这个更男人的时候么?” 凌驾于衣冠禽shou和禽shou不如之上的路翰飞愤然起身,一把扯掉了他脖子上的卡通围裙,瞬间恢復了他一八五汉子的威严,他狷狂邪魅地看了路雅南一眼,一颗颗开始解自己的衬衫纽扣,“小雅南~你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 她是他前妻哎,说这样的话,难道不是在挑衅? 路雅南对此见怪不怪,继续扫dàng盘子里剩的青椒rou丝,“哦?正好我空窗好久了,正寻思着找个pào~友,这下不用找了。” 路翰飞指尖一紧,生生扯下一颗纽扣,俊脸铁青,也是本日第三次直唿其名。“路!雅!南!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 ☆、part3 气死路翰飞?路雅南笑了,她才不会呢,气死他,自己上哪找这么个人傻钱多的主儿啊!她现在又不是第一继承人,气死他,那叫一个损人不利己,她像是那种没脑子的人么! 再说了,她就要留着他,每天轮番气他,这样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其实路翰飞倒也没被真气到,她那句“正好我空窗好久了”就让他乐了好几天,想到小雅南离婚后寂寞如雪,他就顿时觉得热血沸腾啊! 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路翰飞的一腔热血,十之八~九是空枉然。 **** “餵……”吃早饭的时候,路雅南一边剥着滷蛋一边说,“这都一周多了啊,你怎么还没找到工作啊,当真想坐吃山空啊!” 沦为煮夫的路翰飞清早起来熬粥,竟然还要被催着找工作,自然不乐意,“这才一周你就bi我,当真要把你哥哥当畜生使啊!” “嘿嘿……”路雅南揶揄他,“你是不是找不到工作呀?不过按说不应该啊,我这个专业医院一般都不缺,可你不一样啊,你可是咱们安仁外科手术的金刀小王子啊。现在患病率这么高,你应该去哪都抢手啊!”况且他以前三天不开刀就全身痒痒,眼下怎么就能憋这么久呢! 路翰飞眉头一动,拉下脸说,“哪有,我是有节cao的人好么,我要忠于安仁,忠于路家。” “咳咳……”路雅南被呛得不轻,眉毛都咳红了,“你还不如说你手残啦,不能开刀啦,心理yin影啦,这种乱七八糟的我都能接受。节cao,哎哟,咳咳咳咳……” 今个路翰飞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副开不得玩笑的傲娇模样,白了她一眼,“等你自己找到工作再说我!” 路雅南当即仰天大笑,“你以为我写小huáng文是我空虚寂寞冷啊,我是为了赚钱好吧!”见他不信,路雅南开了电脑,登陆了自己的后台,给路翰飞看收益,“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有收益的好吧!” **** 不过这一招,显然不给力。路翰飞眈了一眼,表示不屑,“就你这点收益,难怪活成这样了。” “我才开始好不好!”路雅南是不服输的xing格,尤其不愿意在他面前丢脸,虽然收益确实不咋样,但也不能承认!“等到以后,有人给我丢打赏,我就会赚好多好多钱!” “什么叫打赏?”路翰飞表示好奇。 但凡是自己知道而路翰飞不懂的问题,她就特别有jing神,“不懂就对了。你看啊,读者看收费章节是千字三分,这个钱要靠字数和人气累计,比较少,比较慢,偶尔还有盗文的话,基本就没啥钱了。但是如果读者看得慡了,就会给我丢打赏的票,有五十鱼雷,一百的炸弹,还有一千的深水飞弹呢!说不定哪天有个人对我一见倾心,轰隆隆赏我一千块也未可知啊!” 看她说得天花乱坠,路翰飞只是淡淡地一笑而过,“那等你赚到钱了再来使唤我,反正我jiāo了伙食费。” **** 当老天爷把路翰飞送到她面前时,路雅南的第一反应是——天吶!我造了什么孽! 而如今,她真想仰天长嘆——老天爷,你对我真好啊! 自从那天她的收益被路翰飞鄙视后,第二天文下就来了个给她打赏的,鱼雷炸弹章章轮了一遍,末了还轰了个深水飞弹。 这、这可真箇金主啊!路雅南瞬间惊呆了,颤颤巍巍去点开资料一看,竟然还是个男的!读者id——“天天扶老太太过马路”! 路雅南瞬间脑补了一个bào发户,一嘴的金牙,手里甩着一沓厚厚的红票子,对着她笑,“哥不差钱,哥天天扶老太太过马路,快来跪舔!” “嘶——”路雅南倒抽了一口凉气,虽说她想被打赏,但也不是这么个节奏啊!一个人丢这么多,那得多有钱啊!就算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啊! 第一次被人砸了这么多钱,惊喜之余更多的是惶恐不安,自己虽然写小huáng文,可是卖艺不卖身啊! 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人的底线总是在利益驱使下改变,接下来的三天这个“天天扶老太太过马路”对路雅南轰炸得更厉害了。 最high的时候,竟然一天丢了三个深水飞弹。 路雅南顿时把之前的顾忌抛诸脑后了,什么bào发户,什么不卖身,给钱才是王道!不过身不能卖,笑还是可以卖的! 于是她极其无耻地回復了他一个卖萌的笑脸,说了一句“太破费了,真不好意思~” **** 突然有了这么多钱,路雅南顿时就趾高气扬了。她之前和路翰飞协商一致,他做饭自己洗碗,可如今有了打赏,路雅南觉得自己所从事的事业是如此光荣而伟大,她的小言qing还能被人这样深深地爱着,这是多么感天动地的鞭策啊,于是她决定今晚加更! “我今天不洗碗啊,我有事呢。” 路翰飞愿意做饭,可是实在不愿意洗碗,“你能有什么事啊?” “我工作啊!”路雅南指了指电脑,特别义正言辞,“我要更新。”说着瞥了他一眼,“谁叫你没工作呢,所谓闲者多劳,没办法。” 见他站着不动,路雅南催促道,“快去快去,麻熘滴!” 路翰飞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握着拳头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好……” **** 她开夜班折腾到了凌晨两点才写完,外面的路翰飞已经睡了。路雅南摸摸咕噜噜叫的肚子,决定继续压榨一下路翰飞的剩余价值。 不过直接去打扰路翰飞,未免有损她女王的形象,平添了几分周扒皮的气质。所以她选择反覆穿过客厅去厨房觅食觅水。 第一次,是热开水。 第二次,是一片饼gān。 第三次,是一杯热牛奶。 叮叮咚咚动静大了,路翰飞自然就醒了。他枕着手臂看着路雅南在厨房里折腾,就知道这丫头在打鬼主意了。他gān咳一声道,“哎,你能动静小点么,被你吵醒了……” 路雅南端着一杯热牛奶从厨房探头出来,“吵醒了啊,那你饿不饿,要不要吃宵夜?” 路翰飞无奈地摇头,他真是服了这个矫qing的丫头,“对,我好空虚,好饿,不起来做一顿宵夜,我就没法睡了呢!” 路雅南嘿嘿一笑,“真的?那我顺便吃点吧。” **** 虽然彼此嘴上都不饶人,但十多年的兄妹之qing毕竟是深厚的,路翰飞自始自终都记着路雅南是自己的妹妹,而哥哥就该照顾妹妹。 烧水,下馄饨。葱花和盐搁在碗底,煮好的馄饨连着热汤倒进去,葱花的香味就飘散开了。 他把碗推过去,又递给她一把勺,“吃吧。” 看他还有些睡眼惺忪,路雅南不太好意思就这样埋头勐吃,于是一边chui着滚烫的馄饨,一边拉家常,“你究竟做了什么得罪了爸啊?” 她离婚后来到j市因为怄气,从不过问路翰飞的事,家里的人知道他俩离婚新仇旧恨积怨着呢,电话里也只字不提,再后来路雅南被扫地出门,就彻底不知道他的qing况了。 “啊……”路翰飞似乎早就猜到她要问这个,勾嘴笑了笑,“大概是因为我和你离婚吧。” “啊?”路雅南显然理不清这个逻辑,才不会白白让他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想啊,家里就大哥,二哥和我三兄弟,大哥至今单身,二哥么,现在也是单身,就剩我吧,还和你离婚了,奶奶一心想抱重孙子,眼下三个孙子都没指望了。” “打住!”路雅南叫停,“我们都离婚一年多了,哪有这样翻旧帐的!” “那你想还能有什么事?”他摊手耸肩,“我想啊,他们八成指望这一年多时间咱们能各自争点气,可是没成想没一个争气的!” 路雅南想了一下,倒也是这么回事。路翰飞平日里油嘴滑舌,嬉皮笑脸,深得长辈欢心,还真没见他惹过谁生气,算是二十四孝好孙子。奶奶想要重孙子这事也是千真万确的,老人家难免耍小孩子脾气,冲着大孙子路承飞发火无疑是拳头打在棉花上,二孙子路燕飞吧,也没办法撒气,路雅南不在家,剩下一个路翰飞再得宠也註定要沦为出气筒。
第4页 “我就顶撞了奶奶一下呗,就被爸踢出门了……”路翰飞说着目光游走,似乎是觉得有些丢脸。 “那奶奶还给你钱。”她白了他一眼,有钱拿还有什么可丢人的。 路翰飞啧啧嘴,“小雅南,你现在怎么这么俗啊!那可是你三哥的求偶基金啊!我得拿着这个钱带个媳妇回去,找不到媳妇,就不让我回家了啊!” “噗——”路雅南笑得乐不开支,“那你这钱在我这里,你找哪门子媳妇啊!” 路翰飞乜了她一眼,“你也太小看你三哥了,英俊如我,何愁找不到妹子啊!我往j市大街上那么一站,妹子们立刻就被我风流倜傥的气质所倾倒……” “唔唔……”路雅南配合地点头,“那是那是,三哥你这皮相,典型一只求包养的鸭,妹子能不蜂拥而至么。” 路翰飞搁下勺子,抬手就勾住路雅南小巧的下巴,“那小雅南,你要不要包养哥哥我呀?” “那我可以二手转包,赚个中介费么?”路雅南也不避让,笑得腹黑极了。她凤眼弯弯,眼眸晶亮,路翰飞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有些感慨地说了一句,“真没小时候可爱了……” ☆、part4 小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模样,是不是如路翰飞所言那样可爱,她已经记不太清了。不过她刚失去了至亲不久,就被领养进了陌生的家庭,难免有些惶恐不安。所以一开始她事事都跟着只比她大几个月的路翰飞,一步不离,嗲嗲地叫他,“三哥哥……” 直到半个月后的万圣节那天晚上。 半夜里路雅南睡得迷迷煳煳,又梦见了自己和母亲出车祸的那天,剧烈的翻滚,疼痛的撞击,以及惊恐的惨叫声,亦真亦幻。 她睁开眼,触目惊心的红,血红一片映在她的眼底,身边的母亲,一动不动,毫无声息…… “妈妈——!”她从噩梦里惊醒,直直地惊坐起来,还没来得及从梦魇里清醒,突然眼前就闪出一张赤面獠牙的狰狞面孔,伸着长满绿毛的爪子探到她的眼前。 “啊——!!!” 她悽厉地一声惨叫,从头皮麻到了脚底心,被动地承受着被无边的恐惧所吞噬。 “嘿嘿!”见她呆若木ji,赤面獠牙突然笑了起来,绿毛爪子一抖,一双修长却不大的小手伸出来,一把摘下了面具,露出路翰飞那张欠揍的笑脸,“小雅南,万圣节快乐啊!” “哎?你怎么傻了?” “喂喂,小雅南,你不过万圣节吗?” “小~雅~南,我是你三哥哥呀,我打扮得帅不帅?” 路雅南狠狠打了个激灵,从恐惧里回过神来,僵硬的四肢也恢復了活动力,她抬手一把拽过路翰飞,逮着他的肩头噼头盖脸就是一顿勐咬,最后一口死咬住不松口,小拳头都是因为使劲而握得青白一片。 这下,换路翰飞悽厉地惨叫了,“啊——啊——啊——!!!” 最后她松开嘴,狠狠地看着他说,“路翰飞!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是我的三哥哥!” **** 路翰飞的肩头至今还留有这块淡淡的疤痕,那是路雅南咬得最后一口,血淋淋,皮rou都给咬破了,癒合后仍留着印记,像一朵小小的梅花。 这丫头可真是狠,打小就不好惹啊! 其实客观说,他对路雅南是不错的,小时候他帮她复习功课;长大后他帮她盯梢二哥,然后陪她失恋陪她散心;再后来他和她结婚,然后又和她离婚,放她自由。这么多年,他当牛做马,还兼职狗头军师,怎么着也该记个一等功啊。 可是路雅南却不这么认为,因为路翰飞功劳是有的,但是都被他的贱抵消了,如今只剩下个负数了。 女王给他一句批语——一旦贱得上天,基本离死不远,横批:该! **** 这不她一觉睡到大中午,起来一开房门,偏巧看到路翰飞抱着个笔记本电脑靠在沙发上,嘴里还嘟嘟囔囔着发出“咻~轰——!”这样的声音。 他背对着她,路雅南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估计他应该是蛮得意的,起码她开门出来,他都没听见。 路雅南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从后面一看——擦!这傢伙竟然在看她的小说! “路翰飞!”她大喝一声,吓得他一个踉跄,差点电脑都没拿住。女王眯眼,绕着他转了一圈,食指对着他挺拔的鼻子若有若无地点着,“你还去看我的文了?你可真猥琐!” 他有些心虚地站起来,避开她犀利的目光,硬着脖子说,“你写的,不就是给人看的么!” “我那是女xing向的小言,你个大男人看着不害臊啊!”路雅南撇嘴,一脸的厌弃,“啧啧,没想到你还有这个癖好,以前还不知道呢……” 她嫌恶的表qing让路翰飞炸毛了,“得了吧,你卖萌时怎么不说男人看言qing猥琐?” “!!!”路雅南犹如雷噼,卖萌?她可就一个男读者啊——“天天扶老太太过马路”!难道……是他?等等,不对啊,路翰飞这个傢伙明明被她盘剥了gān净,哪里有钱做这种事。 “你最近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你还学会冒领功劳了是吧!” **** 见她不信,路翰飞急了,像个急于表功的小孩子,赶忙抱过电脑点滑鼠,嘴里又极幼稚地模仿飞弹入水的声音,“咻~轰——!” 路雅南抓过他的电脑一刷新,文下当真瞬间多了个深水飞弹!一转脸,路翰飞正贱兮兮地沖她笑,“这下信了吧!快说我名字霸气不霸气!” “霸气你个头啊!”路雅南伸手就捶他,“你这么有钱,不如直接给我好了!你这样打赏,网站还要抽成呢!人家肯定乐坏了,来了你这么个人傻钱多的二货!” 路翰飞当真二货,一下傻了眼,“啊?不是直接给你么,还要抽成?” “你肯定藏了私房钱没jiāo公,快jiāo出来!”路雅南没功夫给他科普,一把就把他推倒在沙发chuáng上,驾轻就熟地骑上去搜身。 扯掉他衬衫外的毛衣,衬衣胸前的口袋空空如也,她便转战到腰间,看他有没有束在身上钱袋,遍寻不获后下滑到大腿,路翰飞憋红着脸,任由她上下其手。 路雅南在裤子口袋里掏着掏着就觉得不对劲了,抬头一看,他正半眯着眼一脸享受呢! “你个流氓!”反应过来的路雅南急忙把手抽出来,狠狠给了他胸口一拳。 路翰飞吃痛闷哼了一声,无辜又可怜,“是你骑在我身上乱摸,我怎么流氓了?” “你自己知道!”她白了他一眼,嫌恶地甩手。 “我这是正常反应啊。”他无奈地说,“你摸成这样,我要是没反应,那我就得去医院了。” “反正你是医生,你自己医呗。”路雅南愤愤地从他身上跨下去,不料脚下一空,眼见就要摔倒,路翰飞立刻伸手去拽,可是他的手一滑,她还是重重地摔在地上,“哎哟!” “你没事吧!”路翰飞急忙坐起来,两手并用去拉她。 路雅南真摔疼了,眼眶都有点红,啪啪拍掉路翰飞的手,“坏蛋!刚才不使劲,现在拉我有什么用!”说着从地上爬起来,白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卧室,砰地关上门。 路翰飞讪讪地起身,自嘲了一下命运多舛,连打赏这种事都没做好,不但没让她感激涕零,反倒自己挨了一顿打骂。 以前吧,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没赶上。 后来吧,趁虚而入见fèngcha针,他也没做好。 现如今,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他倒是无师自通,一次成功。 命苦啊! **** 房门一关,路雅南往chuáng上一栽,把脸深埋进被子里,憋了好一会才翻身喘气,脸颊红扑扑的,不知是闷久了,还是因为别的。 “混蛋……” 小时候也有一次,他们一起去郊外玩,路翰飞带着路雅南爬到树上摘枣子。摘完了他先跳下了树,路雅南嫌高不敢跳,他就张开双臂说自己接她。可是她一跳,路翰飞却一歪没接住,叫她结结实实摔惨了,他还没心没肺地沖自己坏笑,要不是正好路过的二哥温柔地安慰了自己,顺便呵斥了路翰飞,她八成会把这个混蛋狠狠地揍一顿! 现在,他又故技重施么! 不仅如此,他还吃了雄心豹子胆还占她便宜!路雅南倏然意识到,和自己同居的这个男人不仅仅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三哥,还是自己的前夫啊! 什么ex之qing,都ex了,还谈qing,那真是要作死的节奏啊。 和ex,就应该恩断义绝,谈什么感qing,太伤钱了! **** 隔了半晌,路雅南从卧房里出来,看着冷锅冷灶,肚子咕噜就叫了,扭脸就质问煮夫,“你怎么还没做饭?” “你不是生气了吗?”路翰飞看起来有点小侷促,用的是疑问语气,而不是反问的调调。 “我生气也要吃饭啊!”她没好气地说,“和你怄气不吃饭,那我也太想不开了。” “哦。”路翰飞应了一句,丢下手里的书,转身去了厨房。 这傢伙如此听话,莫不是他知道愧疚了?路雅南忍不住朝窗外看看,确定了一下太阳是从东边出来的,仍然觉得难以置信。按照以往的习惯,他应该继续厚颜无耻秀下限啊。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其实这半个月来路翰飞还当真是比较老实的,每天买菜做饭,偶尔耍贱也都低于以往的战斗值,在他那贱格的大脑里竟然还新增了“愧疚”的功能区,反倒让她有点不习惯了。 莫非,他在打什么鬼主意,这一切是bào风雨前的小清新? **** 于是路雅南急忙提出了第二条同居法则: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 路翰飞挠头,“凭啥我是独木桥啊,你是阳关道啊!”路雅南冷笑一声,眉眼一瞥,一记飞刀she来,“你说呢?” 他肩头一紧,咽了下口水,“那……我走我的独木桥,是不是我俩要分帐的意思啊?”被二次搜刮后,路翰飞是真的穷得叮噹响了——口袋里都是硬币,一走路叮叮噹噹。 路雅南呵呵一笑,“神离,钱不离。”
第5页 ☆、part5 神离钱不离的日子没过多久,路翰飞又开始蠢蠢yu动了。路雅南理解他的心qing,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青年窝在家里,总是有些yu望无处发泄的。 只不过路翰飞的yu望,竟然没往低俗的方向走,倒叫她大跌眼镜。 起因是路雅南竟发现他chuáng头看的那本书是关于his的,她拿起来翻了几页,觉得十二分的蹊跷。这傢伙什么时候转xing了?学起医疗管理系统来了? 她瞬间就想起第一次主刀后的路翰飞,回了家绕着屋子转圈圈,反覆和自己说他开刀的过程,手术的每一个步骤,“我觉得做医生就应该做主刀大夫了,那些管理什么的,让年纪大了不能开刀的老头子们去学吧!” 然后这话很不凑巧地被他们的父亲——管理安仁的院长路振声听到了,于是路翰飞被狠狠凑了一顿。 那可真是一场可以反覆回味,每次想起都栩栩如生,歷歷在目的好戏! 她把书一丢,莫非他是因为这个和父亲吵架了?路雅南总觉得他之前和自己说的离家理由说服力不qiáng,起码没有qiáng大到可以让她相信路翰飞能坚持一个月不做手术手不痒心不慌。 **** 路雅南想了许久,得出了一个她觉得八~九不离十的结论。路翰飞应该是因为医院的管理和父亲产生了分歧,所以被踹出了家门,但是他贼心不死来找自己,出钱出力,洗菜做饭,为的是拉支持票。 他想拉自己也支持他! 天大的玩笑!路雅南怎么会因为他和父亲作对呢! 于是吃晚饭的时候,她颇有深意地暗示了一下路翰飞,“哎,我和你说啊,你最好别有什么歪心思,我是不会同意的。” 简单又隐晦的一句话,却惊得路翰飞连饭碗都没端稳,哐当一下磕到了桌子。 路雅南就笑了,看吧,她猜的没错,这傢伙才不会这么老实,肯定打着鬼主意呢! **** 惊堂木一拍,女王就问,“那你倒是说说,你被赶出家门,身携巨款不愁吃喝,来找我做什么!” 路翰飞端起碗时已经凝神定气,此时脸不红心不跳,对答如流,“我良心不安啊,听说你也被赶了出来,作为你的哥哥,我需要做一些视察工作!” “呵呵……”路雅南挑眉,“你良心不安?你猜你说你良心不安我想到了什么——跳跳糖!那真是个不安的小东西啊!” 不安的小东西跳起来反驳,“我那千里迢迢赶来又jiāo钱又给你做饭是为了什么啊!” “那是因为你欠我的。”她轻哼了一声回道,“和你的良心没关系!”少往良心上扯,好像他来找自己是怀着人间大爱似的。 路翰飞握拳,“小雅南,你也忒没良心了吧!” 路雅南耸肩,自己或许盘剥又压榨他,是有点没良心,可是那又如何,只要想想曾经,她都觉得这算什么啊。在民政局办离婚那天,出了门他就把自己丢下,转身就走,从那一刻,她就想,路翰飞,我恨死你了!我一定要报復!狠狠地报復! “哎,我就是没良心,也比你居心叵测的好!我可告诉你,你最好把你的歪心思打个包给我丢远了,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会同意的。” 一句话叫路翰飞沮丧到了极点,他搁下碗筷,静默不语,他那么高的个子,即使低头也比路雅南高不少,可她却瞧着此时的他像个失落极的小男孩,让人忍不住想抬手去摸摸他的脑袋。 打住!路雅南扼制住自己泛滥的同qing心,虽然于心不忍,可她也绝不能同qing路翰飞!端起碗来就大口吃饭,他越沮丧,她就应该吃得越香! 隔了良久,他特别严肃又认真地开口,“其实小雅南,我应该猜到你不会想和我復婚的。” **** 哐当一声,这一次,是路雅南的碗掉了。 復婚! 他要和自己復婚? 原来他是要来和自己復婚! 路雅南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打乱了节奏,只觉得思绪有些飘忽,悠悠地悬到半空中,可下一秒就砰地一声就落地了,她涨红着脸指着他说,“对!路翰飞!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想和我復婚了就能回家去,又能回医院了是吧!” 要说曾经她还偶然冒过就那样和路翰飞过一辈子的心思,可是离婚后这心思就没了,这个男人把自己甩了,还想回头? 在他眼里,和自己结婚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吗?他想结就结,他想离就离,他转悠了一圈,想復婚就能復?! 她补充道,“知道么,同居法则第三条:好马不吃回头糙,好人不谈前任qing!” 她吐字飞快,既坚决又无qing,像是对他们的过去深恶痛绝,回想起来都是恨。路翰飞不知道,她怎么就把自己恨成这样了呢。 “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这纯粹妄想!大白天说梦话!我被你坑了一次,还能被你再坑第二次?!” **** 他迟疑了一下,目光定定地看着有些失控的路雅南,她这么讨厌自己么,那么恨那段回忆吗,如果是的话…… “那……你为什么没和二哥在一起?” 一句话戳到了路雅南心底最深处的痛点,她在那里缠绕了无数层的绷带,可他一剑刺入,鲜血就又渗了出来。她脸色瞬间一变,由方才激动的微红变成了吓人的惨白,她勾起嘴角,似笑而非,“这、和、你、有、关、系、吗?” 她用冰冷的话语给自己画了一个圈,她在圈内,路翰飞在圈外。他一怔,尔后自嘲地笑了,“是啊,你和二哥的世界,哪里能有我?” 路雅南深吸一口气,指尖不耐地撩了一下长发,别过脸不去看他黯淡的眼眸,紧咬着牙冷冷地吐字,“你知道就好,何必自寻羞ru。” 她不想和路翰飞谈过去,不想和他谈二哥,更不想和他谈復婚。她不想自己回忆起往事,不想自己想起他的好,更不想让自己有些许的动摇。 她和路翰飞,就应该恨得咬牙切齿,互相cha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样才不枉他们前任一场。 **** 他知道,路燕飞是一个禁忌的问题,他不该在她面前提起。可他却很想提,从大学,到结婚,再到如今,一直都想。 可每每他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截然相反的内容。他总是说,小雅南,其实二哥是在乎你的,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这一次,他不想这样说了。 他说,“路雅南,我不在你的世界里,可是你也不在二哥的世界里。二嫂走了,二哥还是没和你在一起,因为他不爱你。你为他做的一切,他都不在乎!你等一辈子,他也不会回头看你一眼!你懂不懂!他、不、爱、你!” 路雅南肩头一僵,脸色白得像雪,她静默了几秒,然后勐然间像是沉寂已久的火山轰地一声爆发了,她抓起一切能触及到的东西,噼头盖脸地一通乱砸,“我不用你告诉我!我不用你说!我自己知道!” 他也不避让,任由那些碗盘稀里哗啦碎了一地,水杯,抱枕,滑鼠都往他身上招唿,如小shou一般狂躁的路雅南,路翰飞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他习惯了,甚至习惯了连这样的她——都爱。 **** 他一把抓住她高举的手臂,掰下她手里的小花盆,“够了,别丢了……” “你管我!”她瞪着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的路翰飞,“你管得着吗?” “对,我管不着。路雅南,你敢不敢让二哥看看现在的你?你只敢在我面前耍!在我面前威风!你不敢是因为你知道二哥不喜欢你,连你最美好的一面他都不爱,你怎么敢给他知道这样的你?” 她手腕一松,花盆落地,砰地一声,砸得四分五裂,泥土溅了她一脚,和她现在撒泼的模样一样难看、不堪。 “所以呢?”她嘴角微搐了一下,像是笑,又像是嘲讽,“你要说,只有你可以接受这样的我,我就该感恩戴德,谢谢你来找我復婚吗?” 她说着声音突然由低转高,最后变为了嘶哑的尖叫,“路翰飞!你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和我说的!你说你也没有爱过我啊!你凭什么要我和你过一辈子!我路雅南就这么下贱,我就註定找不到爱我的人?!” 他眸色深深,像是被墨染了一般,化不开的黑像是织了一张网,把路雅南也拉了进去,他一把钳住她微颤的肩头,毫不留qing地压下去吻住她,狠咬住她的唇,不带有一丝怜悯,像是要嚼碎她的骨头一般狠厉决绝。 他知道,这是一件很没有理智的事。 可他要怎么理智,才能够忘记她和自己在一起却看着二哥的模样,忘记他们短暂婚姻里叫他留恋不舍的些许欢乐,忘记他放开她的手让她去找寻幸福时的心如刀绞。 路雅南空白一片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响起——“滚!滚出去!”她利落地抬手,“啪!”地一声落下。 她厌弃地抹了一下红肿的唇,眼底有些东西快要涌出来,她必须要忍住。 “反正你就是不如二哥!你哪里都比不过他!” ☆、part6 路雅南的肚子咕噜噜叫了,没吃晚饭,真饿……她拍肚子一巴掌,“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再大的jing神也无法超越物质,但又不得不硬撑。 她不能因为讨厌路翰飞就让自己的肚子不饿,但是她也不会因为肚子饿就原谅他。 她觉得自己真是被他的热饭热菜吃得嘴叼了,之前吃外卖都已经习惯了,有时候晚了外卖都没有,她就在冰箱里随便找点什么。如今路雅南知道冰箱里还有牛奶,还有几片面包,却一点食yu都提不起,宁可饿着。 也许离婚后她觉得那么难过也是因为这个吧,习惯了有一个人陪着自己,突然间没有了,多叫人措手不及。 而路翰飞最擅长就是gān这样的事! 他专门把人圈养起来,好吃好喝的养着,养啊养啊,养着你觉得习惯了,他就把门一开,把你踢了出去。 当初他是怎么说的,哦,她想起来,他说,路雅南,我从来都没爱过你,我主要是觉得我亏欠你我良心不安,我才收留了你,现在我觉得我已经弥补完了。 瞧瞧,这是人gān的事?! 他也好意思提復婚!他还故意刺激自己!他又不是不知道她会伤心难过!结婚的时候对她还百依百顺,如今呢,离婚了就觉得她不值钱了,可以随意践踏了是么!
第6页 她握了握还发麻的手掌,这一巴掌,打得不冤!路翰飞,你最好不爱我,因为我也不爱你! ***** 路翰飞饥寒jiāo迫地打了个喷嚏,睁眼一看黑黢黢的一片还是深夜。他卷了卷被子,还是觉得好冷,哆嗦着起来一看,路雅南竟然把暖气给关了!开关在她的卧房里,而他睡在客厅! 报復,赤~luoluo的报復,或者说典型的路雅南式报復! 她宁可和他同归于尽,也不会让他好过。 他知道二哥不能提,但是他实在是忍不住,或者说是不甘心,不甘心无论怎样都比不过路燕飞。 她喜欢二哥,他替她打探消息,二哥有了女友,他就照顾她,二哥结婚,他就娶了她,二嫂离开,他就放开手让她走,可是到头来,他好事做尽却没人感谢他,里外不是人。 她说,路翰飞,你哪里都比不过二哥! 换作曾经,他一定不接受这样的羞ru,他会骄傲地说,“是么,我哪里不如他?” 可是现在,他不能,他不如路燕飞,是那样残酷而不可改变的事实了。 他抬手抵住眉心,手腕上的檀木珠散发出幽淡的香气,他这样冷着冷着,竟也睡着了。 **** 冷战着的两人,其实都有点口是心非,心里都有歉疚,但是表面谁也不愿意先低头。路翰飞一早就出门了,中午也没回来。 路雅南起chuáng时,家里就只剩她一个人了。连饭都没留!她饿得不行,用牛奶泡了几片面包,想打电话叫外卖,按了号码却没拨出去,把手机一丢,靠在沙发上生闷气。 路翰飞,你最好别回来了! 气着气着路雅南觉得太不划算了,开始在屋里折腾,把路翰飞的东西都给它打包,自己不要钱了,也不能受这份气,叫他滚蛋!滚得远远的! 她真是一时鬼迷心窍,还以为找到了个可以教训他的机会,和他在一起,她就没有一天舒心过!路翰飞最拿手的事,就是做搅屎棍!呸,她怎么顺便把自己骂了!总之,和他在一起,思维都没办法保持正常。 她竟然会在他说復婚的那一剎那,怦然心动。 怦然她个大头鬼啊!路雅南愤愤地抓过他chuáng边的拎包,一个不留神,哗啦一倒,竟掉出一封被退回的辞职信。 路雅南拿起信一看,是路翰飞递jiāo的一封辞职信,她心下一个咯噔,事qing有这么大?她正想着,手机响起,她抓过来一看,竟然是路燕飞。 ***** 她怎么也没想到,二哥会打电话来,离家前失败的表白后,二哥还从未联繫过她,她拿电话的手都有几分颤抖。 “餵……餵?”她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随意又自然,可是一开腔,却沙哑了。 “雅南。”二哥的声音倒是和以前一样,低沉清冷,每个字的发音都清清楚楚,gāngān净净。 “嗯,是我,二哥……”她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好像路燕飞就在她眼前同她说话一样。 “你现在还好吗?”他和以前一样那么温柔,她似乎可以想像到他清俊的眉目,瘦削的身形…… “唔,好的。” “翰飞……”路燕飞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在不在你这里?” “嗯,在的。”路雅南老老实实地应道,“只是他这会不在。” 隔着电话路雅南听见路燕飞在和旁边的人说“翰飞刚从雅南那里离开……”“我们应该早想到的!” 路雅南听着觉得好像qing况不对,难道那个幼稚的傢伙,还真是离家出走了?!他要不要这么幼稚啊!不过这么大人还离家出走,不是应该被狠狠教训一顿么,怎么感觉大家还这么紧张他,这也太不公平了!她被逐出家门都没人关心! “雅南,翰飞的右手,不能再拿手术刀了……” 路燕飞这么说,路雅南呆住了。 **** 从事医生这个行业,对路家的孩子来说,除了职业追求外,更多的是一份家族使命。 大哥路承飞曾经说,我们好像生下来,就该学医,从没有过其他想法。 但路翰飞不一样,他是发自内心喜欢做医生。 高考前填志愿,他和路雅南说,“小雅南,你看你三哥我真是全能啊,我长得玉树临风,气宇轩昂,做个明星也合格吧。运动细胞也好,篮球队也在挖我。语言也蛮有天赋的,学个小语种做做翻译也不错……” 她啐了他一句,“你最适合去天桥下说书!” 他笑嘻嘻也不气,毫不犹豫地在志愿表上选了t大医学院临chuáng医学专业,“不过只要和做医生一比,那些都不算什么了。” 那时候的路雅南撇嘴不屑,“你这么风骚臭屁的人,会愿意天天穿白大褂?” “我不喜欢啊。”他摇摇头,“可是我喜欢帮人,哎呀,我这个人就是太心软了,谁只要可怜巴巴地看我一眼,我就没办法不去管。” “那你应该做警察,或者律师……” 路翰飞摇摇头,“再忠诚的军人,都无法肯定做的每一件事是绝对的正义,再正义的律师,都无法保证每一场官司都绝对公平,而医生不一样,一个伟大的医生,他可以给予病人希望,而这个希望,是无国界,无种族,无阶级的。希波克拉底说过,医术是一切技术中最美和最高尚的。” 路雅南怔怔地看了他一眼,那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觉得路翰飞也不完全是个混蛋。 **** “雅南,翰飞回来的话,你要把他留住啊。” “二哥……”路雅南擦了一下额角渗出的冷汗,“如果我和他吵了一架,骂了他一顿,他、他会不会不回来了?” “那……他去哪里了?” 路翰飞会去哪里,她怎么知道!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找自己,她也不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要和自己结婚又离婚,她蓦然发现,她从来都不了解路翰飞好么! 他来了这么久,从来都没去过别的地方,最远的距离就是距离公寓几百米远的菜场和超市,就算他去了,也不会到现在还不回来。 他要是决定走,也应该带着行李啊,这样两手空空,能去哪里啊! 路雅南拨了几次电话,都是关机。她窝在家里愈发心烦意乱,这个幼稚的傢伙,这个幼稚的傢伙觉得离家出走很有趣么!她愤愤地抓起一件外套,跑出门去。 **** 傍晚时分,中国好前夫路翰飞拎着菜回来了,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小雅南应该是去外面吃饭了吧,反正她盘剥了自己的钱,这会又在生气,没准是去吃大餐了。 路翰飞看看大包小包的菜,她不在,自己一个人做饭也没什么胃口,他决定煮面吃好了,这些菜明天再烧。 面条煮得香喷喷的,路翰飞端着锅坐到了沙发上打开电视,像他这么好的男人去哪里找,偏偏小雅南不懂得欣赏啊。他不由地感慨了一下天妒英才,夹起一筷子面刺熘吸进肚子里。 小雅南也喜欢吃三鲜面的,要不要给她留点做宵夜? 想到这里,路翰飞端着锅准备去厨房捞一碗留下。 “砰!”的一声,家门被撞开。路雅南铁青着脸扶着门喘气,她穿着家居的绒绒衣,外面套着一件运动款式的羽绒衫,下面松紧收口,把中长款的绒绒衣勒出了滑稽的卷边,她素着脸,看起来从起chuáng就没洗脸,顶着有些蓬乱的长髮。这副模样是女王不见人时的抠脚大汉模式,她每次出门都会jing心打扮,从来不会让外人看见,甚至是二哥路燕飞。 她穿成这样去吃大餐了? 路翰飞倒抽了一口凉气,看来她最近愈发豪迈了! **** 她一整天饿得飢肠辘辘,还跑出去满世界找他,而他竟然在家吃面!这味道,还是三鲜面! “路、翰、飞!”她瞬间bào起,“你要是不告诉我你右手怎么了,我就把面条连锅塞到你嘴里!” “哐当——”他的手一滑,锅砸到地上,滚烫的热汤面泼了他一腿。 路雅南惊叫一声,一下子从门口沖了过来。 ☆、part7 原本冷战的两人,因为一锅热汤面,打破了僵局。简单的处理之后,路翰飞穿着短裤光着两条修长的腿靠在沙发上。 “还好是冬天,要是夏天,你就有得受了。”路雅南收起烫伤膏药,顺便数落了他一句。 被轻微烫伤的路翰飞一言不发,不知是烫傻了,还是惊呆了,总之很老实。隔了好一会,他才清了一下嗓子,开了口。 **** 和路雅南离婚后,路翰飞参加一支无国界医疗队,在约旦和黎巴嫩境内提供医疗救助。 “去年十一月的时候,我们进入了叙利亚的东部——代尔祖尔。在冲突爆发前这里本来有60万人,而如今遭到pào轰和炸弹袭击,仅剩下几万计的老弱病残。” “代尔祖尔附近的医院挤压着大量的伤病员,而每天还不断有人被抬进来。人最多的一周,我们收了超过300名伤者。每天都是手术,各种手术,我想我大概是把一辈子能做的手术都做完了。” “药物,血液,甚至是净化水都稀缺,我们只能用现有的一切来救助他们。我们申请的各种援助大多因为跨境问题受到限制,不少从大马士革运送物资的人在半道上就死了。然而伤员每天都增加,整个医院里到处都是呻~吟和哀嚎。” “每次冲突结束后,我们走出医院,满眼都是尸体,鲜血浸染了huáng土和沙石,到处都是绝望的气息,我们在尸体里找寻一切生命,带回医院。” “有一句话叫上医治国,中医治人,下医治病,可是那个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我就想做个下医,做个能救他们治好他们的下医,下医就够了!” “那天一早,医院里有个手臂受伤的孕妇要生了,可是我们在前一天就接到了转移的通知,必须转移能转移的伤病员去土耳其境内。” “可是她羊水已经破了,我和另一个医生royce决定留下来为她生产,稍后再出发。小雅南,在我从小到大的认知里,医院都是那样gān净的地方,消毒水的味道瀰漫在空气中,一切都是白色的。我真的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在那样的地方做手术,骯脏,破烂,空气里尘土飞扬,血腥和腐朽的味道围绕着我,有那么一刻,我觉得我在和魔鬼比赛。” “他杀人,我救人,他继续杀人,我继续救人,看谁的速度快。”
第7页 “孩子生出来的时候,我觉得我赢了,看,我不仅救人,我还可以把新的生命接到这个世界上!” “我正捧着孩子,royce剪脐带,突然有人从破碎窗户外往里面丢了几枚自制的手榴弹,royce一把抱住我卧倒,我、我……没抓住他,没抓住那个孩子,有一颗手榴弹就丢在了手术台上……” 他说着倏然停住了,好像一首曲子在最高音的时刻戛然而止,归于无边的沉寂。隔了好一会,他有些无奈地抬起手。他右手上戴着一串佛珠,所以路雅南并没有想到那里有一道永不癒合的伤疤。 “原来我总觉得慢镜头是电影里煽qing用的,可原来不是,那一剎那,我真的就在那个慢镜头里了,手榴弹如何坠落,如何炸开,怎样血红的一片,好像每一秒都被按下了暂停键,让我一点点清晰地看见那个瞬间,那么得清楚,那么得……” “然后……炸飞的流弹片打断了我的右手筋腱,我想,那是我的报应,是那个孩子在怪我,怪我,没有抱住他,他还没有睁眼,他只哭了一声,生命就结束了……” **** “对不起,我要是和你一起去,就好了……”她无法想像那样的场面,却能深切地感受到那样的悲痛。 他摇摇头,“小雅南,你知道吗?我多么庆幸,那个时候我们离婚了,你没有和我一起去,那样的场面,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看见。” 虽然觉得他这个人无耻又无赖,可路雅南还是觉得心头一阵阵的揪痛。对于他来说不能再拿手术刀,是何等的痛苦,她为他痛。 痛不可言。 **** 路翰飞抬手,习惯xing地摸摸她的脑袋,“我本来也想告诉你的,不过想想告诉你也没用,你小丫头一个,能做什么啊。再说了,你三哥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你不是说我往街上一站,那就是抢手的鸭啊……” 他说着,路雅南鼻子一酸,就哭了,“白痴……” 她一哭,他就慌了,“哎!是我手受伤哎,你哭什么啊!再说,你昨天还一副要把我剥皮抽筋的模样呢。路雅南,你还是那样对我比较好,我比较习惯……” 路雅南哭笑不得,“你是我三哥啊!” 路翰飞一愣,然后以手捂胸,“哎哟,好疼,小雅南你这刀可真狠啊!你到这种时候都不能说一句因为你喜欢我啊,三哥!不是你三哥你是不是就不哭啦!” 他再生气,再恼火,只要她一哭,他就慌了,总想着不管如何,先把她哄好了再说,这些年来,这已经是改不掉的习惯了。 这一次,他无赖耍泼没能逗笑路雅南,她哭得更凶了,“你不是我三哥,你死了我都不会管你这个混球!” 路翰飞挠头,“我怎么一点安慰和同qing都没感受到啊!满满都是恶意啊!” **** 路雅南知道,路翰飞那样骄傲的人,现在的他,是他觉得自己最不堪的时刻。 只是他连家人都不愿意面对,为什么会来找自己,他不是最怕被自己看不起么,他不是事事都要和自己争么,他不是总要说他是对的么? 现在的路翰飞,拿什么来和自己说教? “路翰飞,你为什么要来找我?”路雅南第二次问这个问题,她想要知道真相,真正的真相。 路翰飞没有看她,他低着头的身影料峭又孤寂,尽管这两个词在路雅南的记忆里从未和他有过关系。 小雅南,你知道吗,在我觉得全世界都崩塌的时候,我只想来找你,在我孤独寂寞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我的时候,我却独独想见你,看看你,好不好,你过得好,我就觉得一切都没那么糟…… **** 他不回答,路雅南就更紧张了,心头砰砰跳,她颤抖着开口,“那你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没爱过。”他脱口而出,好像知道她会问什么,也好像知道她想要什么答案。 “哦……”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路雅南本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却没想到反倒是一口气悬在了嗓子眼,上下不得,堵在那里,竟叫她觉得心里空dàngdàng的。“那、那……就好。” “因为我一直爱着你,只有爱,没有过……”他平静的眼底,汪了两潭清泉,好似映着月光般的柔亮。 路雅南想起了两年多前,他也是这样看着自己对她说,“小雅南,二哥不娶你,三哥娶你!你嫁给我吧……” **** 两年前,t市。 “三路大夫,今天可真是chun风满面啊……” 清早路翰飞刚到四楼肿瘤外科,迎面走来绰号叫二二的小护士,调侃了他一句,“当真是人逢喜事jing神慡,你面若桃花呀!” 路翰飞平易近人,平日里又喜欢和人逗趣,才来医院实习没多久,就已经和这些小护士们打成了一片。“看来你昨个夜班不累啊,啧啧,回头我告诉大路大夫,你今天继续夜班好了!” “别呀!”二二立刻讨饶,“你们三个路大夫一起结婚,大路大夫心qing肯定不好,那我不完蛋了!” 她话音刚落,就有一人从她身侧走过,头也没回地开口,“哦,是么,那你今晚继续夜班正好陪我这个心qing不好的人吧。” 二二吓得捂嘴,“大、大路大夫……” **** 路翰飞乐了,拍拍她的肩头,佯装同qing,“唔,看来大哥心qing确实不好呢!” 二二沖他直吐舌头,“呸!你自己大喜了还祸害群众!” “那我还是不请你吃喜酒吧。”路翰飞故意逗她,“免得要你出份子钱,又祸害你了!” 二二白了他一眼,“哼,我把份子钱给小路大夫呗!” 路翰飞斜了她一眼,“这么多路大夫,你就这么划分的啊!别人的都挺好的,怎么就我的听着不像肿瘤外科的大夫,倒像是妇产科的,三鹿?还是问题奶粉!” “我能怎么办?”二二摊手,“大家都这么叫,不然叫一声路大夫,四五个人一起答应了!” “你们怎么不叫路燕飞二路啊,到他那就避开‘二’,改叫燕飞大夫!你们这群以貌取人的傢伙!”路翰飞狠狠地戳穿二二的话,“立刻把我的三鹿给改了!” 二二笑得捂肚子,“别啊,大伙都觉得三鹿特别适合你!” 路翰飞佯装恼怒地白了她一眼,进了办公室。大哥路承飞在灯板旁看片子。路翰飞热络地问好,“早上好!” 路承飞今天排了近十台手术,所以他已经进入了那种生死一线的严肃状态,没理睬身边的人和事。 比所有人来得都早的路燕飞此时在给窗边的几盆弔兰喷水,见路翰飞来了便笑着说,“一起查房?” “我不和你一起去。”路翰飞酸熘熘地说,“你是翩翩公子,我是三聚氰胺……” 路承飞咳了一声,下逐客令,“你们俩都出去。” ☆、part8 兄长下令,路燕飞和路翰飞不敢有丝毫怠慢,乖乖出了办公室。大哥路承飞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副教授了,除了科里boss级别的老教授和主任,基本算是t市安仁医院肿瘤外科的一把刀,尤其擅长放she介入手术。 二哥路燕飞心思缜密,多大的手术他都不骄不躁,十几小时都能保持思路清晰,每一步都尽善尽美。所以那些小护士们奉路燕飞为翩翩公子一样的人物崇拜。只可惜,名糙有主。 路翰飞刚来医院时间不长,在几次做副刀的手术中显现出他卓然超群的天赋,但大伯路振英却迟迟没让他主刀过任何手术,不论大小。 路翰飞心痒难耐,在急诊大厅看到个麦粒肿的病人,都想冲上去划一刀,给自己点jing神慰藉他开了个瘤子。 **** 巡了一圈,路燕飞揉了揉眉心,看起来有些疲惫。路翰飞知道婚期将近,二哥公事私事一起来难免力不从心。他娶的是大学同学兼同事唐亦柔,唐家在j市,跨城市结婚难免事qing就多了。不像路翰飞这般轻松惬意,小雅南嫁给自己,无非就是拎着行李换个房间住罢了。 “还是你和雅南这样好。”路燕飞忙得焦头烂额,自然羡慕起了别人,“二婶是嫁女儿娶媳妇一步完成。” “嫂子是值得你辛苦。”路翰飞调侃了一句,“你就别羡慕我了。” 路燕飞抬手点了点他,“难怪大家都说你自作孽不可活,你这话要是给雅南听到,她得多伤心啊。” 路翰飞低头笑了笑,她何止是伤心啊,暗恋了这么多年的二哥要给她娶二嫂了,又岂止是伤那么浅?这种感觉,他很清楚,只是不知道她那个傻丫头能不能像自己这样撑得住。 **** yin歷九月初一,huáng道吉日,宜嫁娶。 路家今日张灯结彩,大宴宾客。路家老太太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只记得乐呵呵地派红包,两个孙子同天结婚,一下子有了两个孙媳妇,加上一个孙媳妇还是自小领养的小孙女,等于是三喜临门,怎能叫她不开心? 路家老太太冯安安虽年至耄耋,在t市仍是个响噹噹的人物。她的公公在民国初年留日学医,抗战时回国在开了诊所,悬壶济世,无偿救助伤病员和老百姓。冯安安的丈夫路家仁子承父业在解放后做了抗美援朝的随军军医,冯安安虽不懂医术却极善经营,两人同心协力才有了最初的“安仁西医馆”。有了这些歷史背景,安仁在t市发展得很顺利,大半个世纪过去后成了叱咤东南一带的医疗业巨头。 路家仁去世后,长子路振英接替父亲成了‘安仁’的金字招牌;次子路振声则负责经营。 当年老爷子路家仁突发心梗死过世,老太太就一病不起,卧chuáng三年,眼见就要撒手人寰了,忽得一高人指点说路家男丁旺盛,阳气太重,沖煞了体弱的老夫人,须得从西南面领养一位少失怙恃的女孩,还得是yin歷五月中到六月底出生,才yin气重一些,这么一转悠就找到了七月出生的孤儿——那时候还叫宋雅南的她。 按说路家人是不该迷信的,可路振声的妻子还是坚持收了这个孩子,她说,“我是不懂迷信还是科学,但是我只知道,人不管生了什么病,好心qing是不可缺的良药。” 路老夫人膝下两子三孙,一直盼着能有个孙女,如今来了雅南,心里自然是欢喜的,这一高兴病倒还真的好起来了。如今一晃过了十来年依然健在,路老夫人把她捧在手心,比对那几个亲孙子还疼得很,雅南在路家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第8页 三个孙子中路承飞和路燕飞是长房的,而路翰飞和路雅南是二房的,四个孩子都从医,加上路振英也在医院,所以小护士二二才会分不清这么多个“路大夫”,索xing给他们一个个编了序号。 **** 婚礼是空前绝后的盛大,只是有的人乐在其中,有的人意兴阑珊,路雅南便是后者之一,说之一是她觉得路翰飞应该是另一个,尽管他全程投入得要命,演技bi真得叫她都咂舌。 她是混混沌沌地过的,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一一敬酒,又是如何用笑僵的脸送走了宾客。只记得他们两对新人和长辈们道晚安,然后各自回房,二哥的手一直搂着二嫂的腰,那样亲密无间。 路雅南狠狠甩了甩脑袋,只觉得自己卑劣极了,像个见不得光的偷窥者,窥伺着别人的幸福,在黑暗的角落里反覆咀嚼。她从淋浴房里出来,擦gān身体,穿上睡衣,才打开反锁的卫生间门,往卧房的chuáng上一躺,对着憋了半天要上厕所的路翰飞说,“我好了,你进去吧。” 路翰飞如释重负,紧皱的剑眉都舒展了,忙不迭地冲进了卫生间。过了一会他走出来,一脸的轻松自在,“给淋浴房加个帘子吧,这样你洗澡我也能上厕所啊。” “帘子?”路雅南挑眉,“那可不行,谁知道你这个变态会gān什么?” “喂!”路翰飞不慡了,“今天开始我可是你丈夫了,你得夫唱妇随啊……” 路雅南翻了个身,“那你唱一个?” 路翰飞倒也配合,极应景地唱道,“爱qing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 “噗——”路雅南忍不住笑起来,从早上到现在,只有这个笑,是发自内心的。 路翰飞舒展了手臂努努嘴示意,路雅南往上挪了挪,靠在他怀里,长吁了一口气,“好累哦,三哥……” 他弯起手肘,大掌在她的脑袋上摩挲,“那就睡吧……” 路雅南摇摇头,结婚这样的大日子,是每个女孩都幻想过的,婚纱,鲜花,爱人……她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路翰飞这个傢伙的馊主意——“小雅南,你嫁给我吧,这样你就可以天天继续在二哥身边生活了。” 不仅如此,他们竟然还和二哥同一天结婚! 路翰飞是这么忽悠她的,“小雅南,你想啊,这样你也算和二哥一起结婚啦,他是新郎,你是新娘,多好!而且这样可以让二哥看看,我们小雅南穿婚纱比他老婆还美,叫他后悔去!” 和自己喜欢的人同一天结婚,却不是彼此的新郎新娘,听起来有些悲伤。可路雅南的女王心作祟,竟然也同意了。 于是她就莫名其妙地爱着路燕飞却和路翰飞结婚了,她想了想,果然爱qing叫人沖昏了头脑,连她也不能倖免。看看无名指上的戒指,路雅南yu哭无泪,她怎么就在如花似玉的年纪里突然变成已婚妇女呢! 她用手肘碰了碰路翰飞,“就这样和我结婚了,你不后悔?” “肠子都悔青了!”路翰飞低沉地嘆道,“我当时想着帮你出口气,怎么就为了你把我那群莺莺燕燕们都给抛弃了呢,现在想来,可真不划算。” 他这样说,路雅南倒觉得莫名地舒坦了几分,笑着拽着被子睡到了chuáng的一边,“那你就后悔去吧!”说罢关灯睡觉。 路翰飞也乖乖睡到了另一侧,明明是同chuáng,却隔了十万八千里,昏暗里他微嘆了一口气,自嘲地一笑,可不是后悔么,后悔让你这么漂亮,让你在做我新娘的时候,看着的那个人却不是我。 **** 婚后的生活对路雅南来说,无惊无喜,日子还是照样过,连人称都不用改。倒是为难了二嫂唐亦柔,刚结婚就没有二人世界。 因为路家老太太尚在,所以路振英和路振声兄弟二人并非分家,家里是三代同堂。这些年安仁发展得蒸蒸日上,基本靠的都是路振声。路家家教严明,兄弟关系一直很好,路振声知道大哥潜心医学无心经营就直接分了股份给长兄,路振英呢知道安仁的发展都是靠弟弟,也不计较得失多少,一大家子相处得和谐融洽。 清早路雅南起chuáng下楼,就见大妈和唐亦柔在厨房里熬粥,一旁的吴婶在切小菜。大妈对新媳妇甚为满意,生怕她不适应这样的家族生活方式,正耐心地安慰。 “你啊,也别怕,你看我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老太太人好着呢。我呢也是开明人,你们小两口的事我和他爸都不过问,无非是老太太年纪大了,大家住在一起她老人家高兴,你啊,就当是图了方便,上班下班有口热饭吃,不用自己动手。” 唐亦柔微红着脸点头,“妈,我不怕,我也不怕麻烦,以后家里的事我也可以做。” “这孩子真懂事。”大妈笑着夸奖,一旁的吴婶也跟着附和,唐亦柔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去看粥了。 路雅南晃着膀子来厨房找吃的,大妈和吴婶对她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倒不是偏袒谁,而是没把她当外人,“雅南啊,叫翰飞起来吃饭了吗?” “他?”路雅南挠头,“他向来不吃早饭的,大妈你又不是不知道!” “哎,你这孩子。”大妈嗔怪了她一句,“他以前不是光棍没人管么,现在娶了老婆,你就应该管管,不吃早饭伤身体!” 路雅南不以为然,“我妈都没管好他,我管?”她话音刚落,后脑就挨了一记结结实实的“毛栗子”,不用看也知道,此绝招正是路翰飞和路雅南母亲,路家二太太何晓风的绝招。 “我算看出来了,你俩没一个省心的!老实jiāo代,你们俩是不是私下打了什么鬼主意,这样结了婚,我就不能再烦你们了是不是?” “不会的不会的。”大妈张澜打了圆场,“家里要有这样的人,那也是承飞,哎!和他一比,别的都省心!” 说曹cao,曹cao到。 大哥路承飞晨练归来,打开客厅的电视开始听新闻了。 张澜探头看了一眼,啧啧嘴,“你们说说,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老也不给我找个媳妇。现在这些你们这群小的都结婚了,我非要好好训他一顿不可,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part9 家里三个孙子,老太太最喜欢就是三孙子路翰飞,不光如此,家里的长辈,大妈啊,吴婶啊都喜欢他。按路雅南的话说,能得到这种万千宠爱,靠的全是他的厚脸皮。 比如到了吃饭的时候,路翰飞就耐心地剔了一块没有刺的鱼rou,放到了奶奶碗里,“奶奶,吃鱼。” “哎哟,翰飞真乖,明天你们就要去度蜜月了吧,可就没人给我剔鱼了。”老太太上了年纪,老小老小,像小孩子似的撒娇了。 路燕飞和唐亦柔是和他们一道出游的,没法揽活,众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飘到了长孙路承飞的头上。他后知后觉地抬头,“嗯,奶奶,明天开始我替你剔,直到翰飞回来。”他的回答一板一眼,像个接到命令的士兵似的,尤其是他字正腔圆,那个“替”和“剔”念得铿锵有力,听起来就和“踢”差不多。 老太太差点没背过气去,“去去去,不要你!想踢你奶奶我是吧!” 路承飞很无辜,在外面他是人人敬仰的路教授,到了家里就遭人唾弃,就因为找不到媳妇。 路燕飞打圆场,“奶奶,你想啊,正好今天刚吃了鱼,休息几天吃点别的,等到翰飞回来,咱们再吃鱼。” **** 吃完饭后,两位新媳妇提出由她们来收拾碗筷,于是没找到媳妇的路承飞又遭了一通白眼,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只能讪讪地回房,不敢在公共场合出现了。 唐亦柔洗碗,路雅南整理碗碟。她们俩还是第一次这样单独共处一室,路雅南偷偷瞄了她好几眼,真不愧是t大医学院的“女神”啊,即便是做洗碗这样的事,都显得那么优雅。 “我第一次和这么一大家子生活,还蛮有趣的。”唐亦柔沖刷gān净几个盘子,递给一旁的路雅南,她一笑,有两个小酒窝,极可爱,“对了,你究竟是算我的小姑子,还是妯娌?” “都行。”路雅南心里有些发酸,别过脸去把盘子摞进消毒柜。她发现自己竟然不讨厌唐亦柔,或者说……她找不到讨厌唐亦柔的理由! “对了!你还是我的学妹!”唐亦柔利索里搓着筷子,笑着说,“我们俩可真有缘分!” **** 直到下午收拾东西的时候,路雅南都没jing打采。路翰飞啃着个苹果在一旁打游戏。医生这个职业很辛苦,在医院的时候总是围着患者打转,总想为他们做点什么,基本少有空闲,难得结婚休婚假,路翰飞才得空打游戏。悲剧的是太久没玩,他的朋友们级别太高,都不带他组团刷怪,他就更难升级了,打了一会了无趣味,讪讪地关了电脑 “大哥真是可怜,你看我不主刀都觉得每天忙不过来,何况是他……”路翰飞推己及人,替大哥叫屈,“gān我们这行的,大学时不把结婚的对象搞定,到了工作岗位上,基本就和恋爱无缘了。好在我和二哥有远见,瞬间解决终身大事,才倖免于难,大哥真是冤枉啊。” 路雅南没搭话,路翰飞这才注意到她一脸的失落,凑过来帮忙叠衣服,“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小雅南了?告诉三哥,三哥替你收拾他!” 她白了他一脸,连吐槽他的心qing都没有,“一边去!” 路翰飞想了想,今天一天的活动都是在家里,家里能得罪路女王的还有谁?“二嫂?”唐亦柔和他们都是t大医学院的,只是科系不同,路雅南和她唯一的过节应该就是她抢走了二哥路燕飞,还有么,就是去年学校网站搞了个校花评选,路雅南和唐亦柔不相上下,最后唐亦柔被封为女神,而路雅南夺了女王的桂冠。 路雅南摇摇头,“不是。是觉得她很好。” “哦……”路翰飞看她一脸失落,就明白了,“你是自卑了?” “我才没自卑。”路雅南一甩头髮,挑起小下巴,俨然是去年摘得女王称号时的模样,眉目如画,明艷动人。 “你是因为自己没法讨厌她,觉得很空虚寂寞冷吧。”路翰飞一语中的,“说白了,你还是在怀疑自己不如她好。” “看不出来你还研究这些。”路雅南的心思被猜中,更加不慡了,狠狠地讽刺了他一句,他却全然无感。
第9页 “那是当然,我可是妇女之友。” 路雅南把一大包衣服丢过去,“那你来收拾箱子吧,妇女之友!” **** 路雅南喜欢自己的二哥路燕飞,这是个秘密,只有她和路翰飞知道的秘密,连她的暗恋对象路燕飞也不知道,不过当然,那可是暗恋啊。 她的xing格很奇怪,表面上雷厉风行,霸道得不可一世,唯独在爱qing里小心翼翼,唯唯诺诺。路雅南想,这大概是幼年的yin影吧。 在她的潜意识里,爱这种东西很珍贵,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别人的爱。起码她的父亲就不爱她,否则他不会对她们母女避而不见,而母亲也不会因此意外身亡。 路雅南表面上对这些好像不屑一顾,可同时又卑微地藏着自己的爱恋,希望自己可以变得足够好,来获得二哥的垂青。 她渴望爱,却不希望被人发现,被人发现她那么在乎别人是否爱自己。 她路雅南应该是不需要爱依旧可以风光无限的女王,乞求什么的,太丢面子了。 **** 年少的时候,他们兄妹四人出去玩,她看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就会缠着哥哥们给她买。 大哥路承飞一般会说,“这个好像不太健康。”二哥路燕飞则会温柔地摸着她的头说,“雅南要吃,二哥给你买。” 而路翰飞这个白痴,就会在旁边探个脑袋说,“哇!看起来很好吃,给我来五个!” 大哥是老成持重的鬚眉男子,二哥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三哥——是幼稚无比的蠢货! 不幸的是,路雅南既没有嫁给鬚眉男子,也没嫁给谦谦君子,偏偏嫁给了蠢货! 而且她还一路被蠢货牵着鼻子走了! **** 蜜月旅行定的是皇家岛,唐亦柔说那里有白沙滩和菩提树,像天堂一样美。路雅南只觉得甲之天堂,乙之地狱,天啊!她又忍不住讨厌这样的自己了。 到了酒店住下,那边是qing真意切的新婚小夫妻,这边是ji飞狗跳的假婚二人组。 “路翰飞,你要吃水果就自己削!不要指挥我!”路雅南把路翰飞丢过来的水果反手砸了回去,显然长途飞行后不适应,脾气不太好。 路翰飞到了这里反倒jing神特别好,或许是真觉得自己在蜜月了,耍起了大男子主义。“哎,你是不是女人啊!我是你丈夫啊!” 她甩了他个白眼,“丈夫了不起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做这些!” “那你可以学啊!” “不学!”路雅南坚定不移地说,“我以后也不学,你要不就自己削,要不就饿着。”她话没说完,路翰飞突然飞身一扑,把她压在客厅的沙发上,不仅如此还色胆包天地把脸都凑了过来,她下意识要叫,他的脸颊蹭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说,“二哥……” 她一惊,没叫出声,也没动,任由他压在自己身上。他温热的鼻息呵在她颈项间,路雅南嗅到了路翰飞身上混合着沐浴露淡香的汗味。似乎是为了bi真,他微动了一下,把唇贴在她的嘴角,好像碰到了,又好像没有碰到,但是路雅南可以感觉到,他的唇,很烫…… 路翰飞和两个哥哥长得不太像,虽然三兄弟都是一样的眉眼,但两个哥哥继承了大妈张澜贤惠温婉的气质,而他身上更多是母亲何晓风的jinggān泼辣。身上雄xing生物的气息也更浓烈,一靠近,就让路雅南觉得有些唿吸不畅。 他厚实的胸膛重重地压在她身上,隔着单薄的衣物,路雅南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心跳声,沉稳而有力。 咚、咚、咚…… “好了。”见二哥二嫂偷笑着从他们的沙滩别墅前走过,路翰飞撑起身子坐到了沙发上,见路雅南还红着脸躺着,他贼笑着又凑过去,“哎哟,小雅南~你看着挺享受的嘛……” 一个“嘛”字的尾音未完,就被硬生生打断了,因为路雅南抬脚就把他踹下了沙发,利索地下令,“从今天开始,随时拉窗帘!” **** 未免被二哥二嫂发现蛛丝马迹,别墅一楼的客厅和二楼的卧室必须随时拉窗帘,这样里面的ji飞狗跳就没人知道了。 路雅南没心qing享受碧海蓝天,推说身体不舒服不出门,作为新婚的丈夫,路翰飞也不得不留守在侧。不仅如此,因为路雅南的命令,他在屋子里都瞧不见大海,只能站在落地窗前,两手拽着窗帘,只把脑袋伸出去偷偷过一过眼瘾。那天外面路过一个游客,看到他这颗悬浮在窗帘fèng上的脑袋,吓得摔了个狗□。 最后路雅南也看不下去他那副凄楚的模样,同意晚上和他去吃个烛光晚餐加散步。 路翰飞欢唿雀跃,像是得了封赏和恩赐似的。 ☆、part10 一听说要烛光晚餐,路燕飞和唐亦柔表示也要加入,说是四人约会,多新鲜,多甜蜜。 四人约会,适用于两两甜蜜的qing侣遭到周围朋友的嫌弃后,索xing凑在一起,你侬我侬个够。很显然,这根本不适用于他们两对。 于是路雅南偷瞪了路翰飞一眼,他立刻听话地做不合群的熊孩子,“我才不要和你们一起吃,我要和雅南过二人世界!” “那你们一桌,我们一桌好了。”唐亦柔笑着说,“邻桌也行啊。” “我们吃的烛光晚餐,要在沙滩上……”路翰飞顿了一下,把话说完,“对,沙滩上的烛光晚餐!” “哎呀,听着真不错!”唐亦柔眼睛都亮了,扭头看着丈夫,因为对方也是新婚夫妻,她就大方地撒娇秀恩爱了,“老公,我也要吃沙滩上的烛光晚餐。” 路燕飞温柔地点头,“好。”说着看着弟弟和妹妹,“那我们就一起吧。” 路雅南面对路燕飞的时候总是很乖巧地,她点点头,“我没问题啊。”说着扭头给了路翰飞一记警告的眼神,语调却是轻柔可人,“翰飞,你愿意么?” 在这样的眼神下,路翰飞岂敢同意,一昂头坚决地反对,“不行!我要在地上摆个心形蜡烛的!你们的桌子靠不过来!” 路燕飞皱眉,“要那么夸张么?” “要的要的!”路翰飞硬着头皮继续掰,“我还要搞一地鲜花,不,是鲜花长廊,走过鲜花长廊,然后是心形的蜡烛,还有……” 唐亦柔不解,“搞这么隆重啊,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么?” “我生日啊!”路翰飞一脸严肃,“就是下周,我提前过!”他急中生智还真找到了特别的日子。 一听是这样,路燕飞和唐亦柔点头表示理解了,“这样是这样,那你们俩单独过吧,不过你的创意很好,我们也要去沙滩吃烛光晚餐,不过就不像你们这么隆重啦!” **** 二哥二嫂一走,路翰飞泪眼婆娑地看着路雅南,“小雅南……” 路雅南立刻撇清gān系,“我只是不想看他们秀恩爱罢了,后面那些都是你自己加的,不关我的事。” “费用呢?”路翰飞捏了捏瘪瘪的钱包,他可是为了她才会胡掰的啊! 路雅南目光游离到了天花板上不去看他,“你都说了是你生日,那肯定是你请客啊。” “……” **** 鲜花长廊,心形蜡烛,烛光晚餐…… 路翰飞悲痛万分地支付了这笔昂贵的làng漫,只觉得犹如割rou,làng漫,他最讨厌làng漫了! 暖色的烛光把白沙滩镀上了金子般的光泽,夜幕降临,幽蓝海面泛着微微的柔波,那金色边沿着沙滩流淌在海面上,星星点点通往天际。 微热的海风卷着花香chui来,路雅南披散的长髮发梢轻舞。路翰飞凝视着她看海的侧影,恍惚中有些失神,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总是拉着他衣角叫他三哥哥,只在他面前哭鼻子的小丫头竟然长大了。 现在的她眉目如画,娉婷婀娜,像是初熟的水果,娇羞地藏繁枝茂叶中,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路翰飞喉结微动,不自然地拿了酒杯,饮了一大口,冰镇后的香槟沁入心脾,压住了那内心深处的躁动不安。 路雅南转过脸来,一脸的笑意,“这样吃饭感觉还真不错。”说真话,女孩子对这些东西是没什么抵抗力的,即便自己的对象是路翰飞,她也觉得这顿晚餐棒极了。 “为女王服务……”路翰飞委屈地说,“那真是我的荣幸啊。” 路雅南知道他这是在邀功呢,想来他也确实有功,便大方地和他碰了下杯,“来,祝你生日快乐啊!” “这就这样啊!”路翰飞不满了,“我要礼物!” 路雅南想,最近一定是事太多,她竟然忘记了路翰飞何等的不要脸。他这样的人,只适合nuè,nuè到死,但凡给他一点好脸色,他就能得寸进尺,蹬鼻子上墙! “多大人了,还要礼物,你是小孩子么?” 路翰飞知道,自己无论怎么样,路雅南都觉得他幼稚又无耻,既然已经被误会了,那他还不如就幼稚又无耻,起码觉得不吃亏。 “就要就要,不给我就打滚……” “那就是滚吧!”路雅南不客气地说。 路翰飞还真来劲了,当真鼓着嘴就轰然起身,扭脸就走。 **** 虽然他们占了偌大一块地方搞làng漫,二哥他们是听不到他俩的对话的,可是二哥二嫂就坐在不远处的沙滩上,即便听不到对话,也能看到路翰飞离席。无奈之下,路雅南只能叫住他,“哎,你回来啊……” 幼稚的路翰飞扭过脸来,一脸傲娇小媳妇的模样,“对不起,滚远了!” “我给你礼物行了吧。”路雅南扶额,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当初怄气和他结婚,本来还觉得挺歉疚路翰飞的,如今想来,那些歉疚之qing都应该远远地丢进海里去! 一听有礼物路翰飞就回来了,捧着脸看着她,一脸的期待。 路雅南自结婚起就无jing打采,哪里有准备什么礼物,无奈之下对他说,“你凑过来……”他乖乖地走过来,俯身凑到路雅南眼前。 她盘算着怎么说也要装装样子,今天是路翰飞的生日,这样làng漫的烛光晚餐,她作为新婚的妻子,也该给他一个安慰……对,安慰的亲……嗯,亲脸颊的吻。 看着路雅南微嘟起来的嘴唇,路翰飞觉得心跳都慢了半拍,那样粉嫩娇艷,亮晶晶的小嘴唇,看起来一定很好吃,他怎么捨得让这样娇嫩的小嘴蹭上自己那张风里来雨里去糙倒不行的厚脸皮呢!
第10页 当然不行,他可是亲哥啊!虽然没有血缘,但爱妹如命胜似亲哥啊! 于是路翰飞那么微微的一侧脸,一口就含住她嘟圆了的嘴唇,路雅南一惊,他早已做好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打算,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抵住她的后脑,不给她挣脱的机会,狠狠吻住不松口。 从背后看来,狠捶他后背的路雅南更像是在与他qing难自禁地纠缠,不远处的路燕飞和唐亦柔瞧见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侧目迴避。 路翰飞本来只想占个浅尝辄止的小便宜,却不想这一亲下去就收不住了,热血直冲脑门,吮吸捻转恨不能把她一口吃进肚子里,免得她总在自己面前心里想着其他人,要是吃进肚子里,会不会她就只能想着自己了? 被这样的想法一撺掇,路翰飞吻得更加霸道嚣张了,在她的唇舌之间肆意挺近,掠夺侵占。路雅南听见自己的心跳又急转缓,渐渐地竟沉浸在了这个吻里,她半眯着眼看着他那熟悉的眉眼,qing难自禁地低喃了一声,那声音裹在他的激吻里,含煳不清,但是路翰飞还是听得无比真切,她说—— “二哥……” **** 那么一瞬间,路翰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亲她的时候,是二哥宣布要结婚的那晚,她靠在自己怀里哭红了眼,双眼肿成了小核桃。 自己对她说,“小雅南,二哥不娶你,三哥娶你!你嫁给我吧……” 她抽泣了好一会,然后点点头,哑着嗓子说,“三哥,那你亲我一下。” 那一刻,他的心跳和唿吸都好像停住了,只记得医院花园里那棵合欢树,在夜色里闭合,收拢的花丝簇成了点点星火,闷热的风chui过,味道幽淡而绵长。 他俯身弯腰的时候想,也许这一辈子,他便是这株合欢了,在白天绽放,在夜晚暗自疗伤,他触碰到她微颤的双唇,那气息就和那花香一般,淡若游丝,可又像无数的丝线将他紧紧缠绕,仿佛已经陷入他的骨rou里,再也无法分离了。 **** 接下来的几天,路雅南心生愧疚,对路翰飞百依百顺,潜水也潜了,沖làng也沖了,spa也做了,总之她小心翼翼看着路翰飞的脸色,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知道,即便自己和路翰飞的婚姻不过是逢场作戏,可是自己那句话确实太伤人了。他的xing格再开朗阳光,只怕也被挫伤了。 路翰飞是生气了,要是不生气,他也太没男儿血xing了。只是他气着气着,就气到了自己头上,谁叫自己不争气呢,明知道她喜欢二哥,却还是无法放下她。 其实他们俩是多么的相似,都在爱着不爱自己的人,痛,却不愿意放弃。 路翰飞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个丫头的,他只记得自己小时候特别皮,就好一个欺负小姑娘,看着她们嘤嘤地哭,或者生气地甩辫子离开,唯独路雅南,她无论如何都不哭,她只会把一切都藏在心里,等到日后,狠狠地报復回来。 他想,这个小丫头有趣! 再后来,路翰飞觉得路雅南是个坚qiáng到不可一世的女孩,她好胜自信,只要是她想要的她都能拼尽全力去完成,她是个攻无不克的女王。 然后,女王却哭了,因为有一场战役,不是她坚qiáng,不是她勇勐就可以获胜,在那里,她的剑锋芒尽失,她拖着朽戈钝甲,鎩羽而归,只因为那个人不爱她。 多么残忍的战争,因为不爱,就永世不得翻身。 她拉着路翰飞哭了,“二哥再也不是我的了,他有了喜欢的人,他不会喜欢我了。” 那个时候,路翰飞想告诉她,小雅南,二哥不喜欢你,三哥喜欢你啊…… 只是这句话,他从没说出口。 因为路雅南说,“我这辈子只喜欢二哥,谁也不会喜欢了!” 看,他说得没错吧,这场战争,就是这么残酷无qing。 ☆、part11 不过路翰飞也不能一直生气,显得他太小气了,他毕竟是个大男人,又是她哥哥,怎么说也要有点气量。 所以这场气在蜜月旅行结束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 回去的时候唐亦柔恋恋不捨,“不是蜜月么,这只有蜜周啊。” 路翰飞痞痞地说,“二嫂,你和二哥回去医院,继续制服诱惑过蜜月呗!” 唐亦柔是他们的学姐,加上如今又是一家人,也就熟络了起来,呸了不正经的小叔子一句,“路翰飞,你可真是满嘴不正经,你在医院也这样?” “嫂子教训得是。”路翰飞严肃地认错,“我一定不会在医院不正经的,我在医院保证正经得不是人!” 路燕飞抬手点了点他,好气又好笑。 **** 要说路翰飞是个活宝,那真是一点不假,从家到医院,他到哪都吃香。今天是周一,科里没有手术安排,也不需要做什么准备,正是午休时间,大家靠在护士站那里在闲聊几句。 “我觉得吧咱们医院,最舒服的科就属检验科了。”护士长芳姐是安仁的元老级人物,曾在内科外科妇产科等等都流窜过,有十足的发言权。 流窜这个词,是路翰飞补充的。 芳姐非常不慡,“三路啊,你这孩子可真不好,姐姐我一把年纪了,孩子都和你差不多高了,你胆敢这么说我!” 路翰飞正在喝茶,一口水呛了一手机屏,“芳姐啊,芳姨行不行!你孩子才上初中啊,都和我这么高了,是他发育太快,还是我三等残废啊!” 芳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手比划了一下他的肩膀,“差不多,差不多到这里……” 小护士们笑得前仰后合,路翰飞无奈地撇嘴,抽了面纸擦手机,“我正和雅南发信息呢,都给你打断了。” “小路大夫可真轻松,不过这样你也好,她没事就能照顾照顾你。”二二接了话,“哪像燕飞大夫啊,自己忙就算了,唐大夫的骨科更忙,我听说她都两天没回家了。” “是不是高速追尾那个事故,啧啧,真惨,九连环啊。”医院就是这样的地方,每天都有人生老病死,一般的车祸都是家常便饭,只有这种重大的事故,才能在闲暇时分被寥寥数语概括一下。 **** 正说着,唐亦柔两手抄在大褂里走了过来。 “二嫂!”路翰飞搁下手机,笑着说,“来看二哥啊。” 她点了下头,眼下是青黑的一圈,看起来是连了好几台的手术,累得有些支不住了,“刚才才忙完,主任批我回家休息了,我胃炎发了,和你哥说一声,叫他下班别等我了。” “你都累成这样了,打个电话就行了啊。”芳姐关切地说,忍不住又顺便揶揄了一句,“到底是新婚,看一眼都觉得值,那像我,我回家看到我家那口子就烦!哎,你们说我是不是更年期了啊……” 二二说道,“那是你在医院已经把所有耐心耗光了,回家自然不耐烦。” 唐亦柔对路翰飞说,“一会骨科会转个病人过来,我提前告诉你们一下,留点神。” **** “小雅南,你知道么,今天转来的那个病人可真是个传奇!”吃完晚饭,路雅南敷着面膜看电视剧,一旁的路翰飞滔滔不绝,“据说是职业碰瓷,二嫂说见过他不少次了,这次他又撞了胳膊,结果刚拍完片子,就捂着肚子了,你猜怎么着竟然是结肠癌,按说来说肚子经常疼啊,便血啊就该来医院了,偏巧他是个碰瓷了,以为是自己撞上了,连腹部有包块都没在意。” 路雅南显然对这个问题兴趣不大,她面临更大的问题是——洗衣服。 “路翰飞,浴室里攒了一周的衣服,谁洗?” “嗯?不是你么?”路翰飞想也没想。路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从不骄奢yin逸,家里除了厨房的吴婶,照顾老太太的刘婶外,再无其他佣人,日常的活都是各房做各房的。 原本没结婚前,路翰飞和路雅南偷懒就把衣服塞给母亲何晓风,如今这招不能使了,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愿意动手。 “我?”她真想仰天大笑,“你以为你娶了我,是娶保姆啊!” “哎!不是你工作闲么,检验科简直就和证券处似的,多一分钟都不加班。”路翰飞有了正当理由,“最近做手术的特别多,介入和普通手术都不少,我们科忙死了都。” 路雅南眯眼,嗤笑一声,“那和你有关系么,三路副刀?哦,您好像还不是台台都副刀吧?我看大哥忙成那样,都是自己洗衣服的!” “我也想主刀啊……”路翰飞黯然神伤,小雅南这刀捅得他好深,简直要命。“按说我能力也有,大伯就不许。”他说着有些不甘心,“你说大伯是不是偏心啊?” “别瞎说。”路雅南瞪了他一眼还觉得不够,又抬手点点他,“大伯那是为病人考虑,肯定是你技术不行。” “我也知道大伯不是那样的人……”路翰飞沮丧地垂头,“可是我想不到其他理由啊。” “相比那些公立医院六十多岁手都抖了的医生还开刀,二三十岁的医生都只能搞科研,咱们安仁已经很向西方看齐了,主刀医生的年纪已经是同行内最低了。你看看大哥二哥现在,不就是你的未来么,毕竟你比他们晚来不是?”路雅南难得耐心地劝他,话锋一转,才是她想表达的真正意思,“所以,人不要眼高手低,要踏踏实实,在你没做主刀医生前,先洗衣服吧。” 被她一忽悠,路翰飞真的起身去洗衣服了,他把外衣丢进洗衣机,然后开始手洗内衣,洗着洗着他觉得不对劲了,“怎么还有你的内衣?” “bra而已,顺便帮我洗衣服呗,又不是内裤。”路雅南回得特别顺熘。 再洗洗,路翰飞又叫了,“你哪来那么多内衣?” “买的呗。难道抢啊?” “不是,你胸又不大,要那么多内衣gān嘛!”路翰飞从卫生间里探头出来,坏笑着说,“你这种小馒头,就不要矫qing了。” 路雅南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哼了一句,“按你这么说,那你一条内裤都不用买了啊。” “小雅南!”路翰飞瞬间炸毛,甩掉手里的内衣就冲出来,“你说什么?!”说着就要宽衣解带,扑上去要为自己洗刷清白。 路雅南淡定地抬手示意他打住,不急不慢地揭下面膜,拍了拍残留的jing华液,泰然自若地看着他,“你激动什么,你就是器大活好,和我也没关系啊。”
第11页 “所以呢?” “所以,我是天津狗不理还是旺仔小馒头,也和你没关系。”她嫣然一笑,“三哥,咱们可是连pào~友都算不上啊!” 这么说起来确实如此,路翰飞有点伤感,“那我们算什么呢?” “唔……”路雅南想了想,“算备胎吧。我们俩啊,要是一辈子都找不到合适的,就这么混吧……” 路翰飞颇为不甘,“那是你哎,我外面一群花花糙糙等着我呢,我和你备胎一辈子会不会太惨了。” 路雅南斜了他一眼,“难道,不是你欠我的么?” **** 说到亏欠,是这么回事。 高二刚开学的时候,路雅南因为成绩优异,获得了跳级的资格。那年二哥路燕飞刚进大学,路雅南在学校见不到二哥,内心失落,有些蠢蠢yu动。 如果跳级的话,她明年就可以高考,下半年就可以在t大和二哥重逢了! 只是—— 坐在她对面吃饭的路翰飞见她有些走神,偷偷把筷子伸向了她餐盘里的ji腿,路雅南一筷子狠敲到他的手上,“我要吃!” “哦。”路翰飞偷ji不成,默默扒饭。 路雅南夹起ji腿,又觉得腻得慌,还是递到了他碗里,“喂,路翰飞,我要是跳级了,你是不是挺没面子的啊?” 路翰飞知道学校有一个跳级名额,十之八~九要落到第一名的路雅南身上,他已经抑郁很久了。“小雅南,何止是没面子啊,我会被全家鄙视死的!” 其实一直被路雅南压着,他的面子已经有点挂不住了,她要是再跳级,那他真是只能挖个地dong把自己埋了。 路雅南嘆了口气,虽然二哥的诱惑力很大,但是路翰飞这个傢伙也不能不管,虽然他又蠢又坏又不要脸,可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三哥,念在他被自己压了这么多年,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 “我拒绝了。” “真的啊!”一听这话,路翰飞两眼一亮,一把就把她抱起来转了两圈,路雅南嫌弃地哇哇大叫,“你手没洗吧!刚抓过ji腿呢!快把我搁下!” “嘿嘿……”路翰飞笑着把她放下,习惯地勾上她的肩膀,“小雅南,你真够义气,不枉三哥这么疼你!” 路雅南皱着眉头,把他的爪子拎开,“咳咳,激动归激动,庄重归庄重啊!不过我告诉你,要是二哥在这一年找了女朋友,你就死定了!” “放心!”路翰飞把胸脯拍得梆梆响,“我保证每天一个电话盯梢二哥的动向,就算有,也给他拆了,只有挥不好的锄头,没有挖不倒的墙角!只有不努力的小三,没有拆不了的婚姻!” “呸呸呸!”路雅南连声啐他,“我告诉你,路翰飞,我死都不做小三!” “那就我来做!”路翰飞一副抛头颅洒热血决心满满地样子,“二哥要是找了女友,我就做男小三,怎么着也要把二哥敬献给你!” **** 然后大一那年,路燕飞没有女朋友。大二那年,路燕飞也没有女朋友。大二结束的暑假,学校组织了去偏远山区做志愿者,路燕飞报名参加了,一个暑假路雅南都没见着他,不过她趁着这个机会换了个新髮型,又拉着母亲给她买了不少新衣服,就连路翰飞都不得不做苦力,陪她去练习瑜伽,说能塑形美体,她等着开学那天给二哥一个惊喜。 大学报到那天,她挎着小拎包,身后跟着拖着箱子的路翰飞,才进校门就看见了二哥路燕飞沖他们招手,而他的身边俏生生地站着唐亦柔。 “雅南,翰飞,这是我暑假刚jiāo的女朋友,你们的学姐——唐亦柔。” 路雅南的笑容僵硬了,一直僵硬到路翰飞替她把行李扛进宿舍里。他刚搁下箱子,怒不可遏的她就对他一顿勐捶,“你这个大骗子!大骗子!你不是说你替我盯着么!” 他无辜极了,“我真盯着了!这不是二哥参加了志愿者么,这荒山野岭,gān柴烈火……” “路!翰!飞!你欠我的!你怎么赔我!” “厄……以身相许,行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节,大家是不是都出去玩了?是不是觉得阳光明媚,秋高气慡,心旷神怡,正是出去旅行大好时间?人生无比惬意又美好? 是吧,所以你们看文就不留言了是不是!都去过节了是不是!昨天的留言之前只有一半!一半!一半啊!收藏根本没动啊!收藏!你肿么了么!!你振作起来啊!你妈妈给你喝三聚氰胺了么!!吐出来!吐出来就能活啊!! 谁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是不是都去high了!很high有木有!我造了什么孽竟然打算三天在家赶稿子!我是不是也应该出去玩,这样就不用直面惨澹的人生了!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来发泄!抽打三鹿好不好!抽打二哥好不好!抽打大哥好不好!叫他们三个互打好不好! 为啥今晚还要更新!还要去搞活动!我对你们一定是truelove啊!!!时间是今晚八点半,要参加的同学做好准备哟~~ ☆、part12 路翰飞在病房里看见那个叫张建的男人时,只想到一句话,因果轮迴,报应不慡啊。 “这人真是该……”二二神神叨叨地说,“如果真有因果报应的话,那其他生病的可怜人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上辈子造的孽?” “你作为一个护士,说这样的话,被别人听到你可完了。”路翰飞吓唬她说。 “切~”二二不屑,“你刚才自己还说报应呢。” “唔……”路翰飞摆起了谱,“我说的报应不是你那种,不属于宗教范畴,我是从科学角度分析,你想啊,这个人不务正业,靠碰瓷为生,没成功的时候就勒紧裤腰,这成功一次,还不得得意忘形bào饮bào食?什么水煮鱼,红烧rou,跳水蛙,盆盆虾啊轮着来一圈,这种少纤维,高脂肪的饮食习惯可都是诱因!” “哎呀,三路大夫,你怎么吓人啊……”二二紧张地都哆嗦了,“我今天中午刚吃了跳水蛙。” 路翰飞得意地看着小护士慌张的样子,“别怕,你平时做护士,也算半个救死扶伤吧,会有好报的!” 二二连连点头,过了半晌回过神来,“你不是不谈迷信么!” **** 办公室里,路承飞正在说张建的病症,“肿块型,但各项指数都不好,随时可能癌变,手术要尽早。” 科里的另一位主刀苏大夫说,“那就约病人家属来谈吧。” 路承飞从灯板上抽掉片子,有些无奈地说,“通知了,家属不来。” ***** 张建的家属在他住院三天后都没来,这天二二问他,“家属一直不来,你就做不了手术啊。” “我自己签字不行吗?”张建反问道,“我有钱啊!” 二二话到嘴边没说出来,暗想你这个钱的来歷可真是…… “这不是钱的问题。”二二耐着xing子解说,“这不是小手术,重大手术必须家属在旁。” “这规定不合理啊。”张建回道,“我是成年人,自己做主。” 二二无奈只能这么说,“这个规定是这样的,手术总是有风险的,万一有什么事,你家属来找我们,而我们又没有家属签字就给你动了手术,这是坏了原则,要是打起官司,我们就完蛋了。” “哦……”张建恍然大悟,“那你的意思是,你规定就是我家属签了字,我给你们开坏了,开死了,都和你们医院无关?” 二二缴械投降,向芳姐求助,“这傢伙真是职业碰瓷的,一套一套的,我都可以脑补出他敲诈别人时的样子了。” **** 晚间闲聊时,路翰飞津津乐道地和路雅南说故事,她听了半截,突然冒了一句,“你和苏井关系挺好哈……” 苏井是二二的真名,因为她单名一个井,才得了那个绰号。 二二和路翰飞关系确实不错,不过,他突然笑了起来,“哎?小雅南,你在吃醋?” “咳咳……我吃醋?”路雅南笑了,“我是在想,你是不是深刻考虑我俩的备胎关系,所以去找chun天了。” “你倒是提醒我了。”路翰飞认真地想了想,“你看啊,二二比你小家碧玉,温婉贤淑多了!” 路雅南全程保持微笑,末了才起身,出门倒水。 **** 她刚进厨房,路燕飞也来倒水了。 结婚后,她还从未和路燕飞单独照过面,一时间觉得有些紧张,端杯子的手攥得死劲,隐隐有些青白色。 “雅南,你们也没睡啊。”路燕飞端着两个杯子,是一对qing侣杯,他穿着长袖睡衣,露出一截的小臂白皙gān净,不似路翰飞像一只jing力旺盛的豹子结实又jing壮。 “嗯。”路雅南垂着眼不敢直视他,轻轻点头,“你和二嫂也在说话吧,听说二嫂最近很忙。” “最近天气好,温度适宜,好多人开车自驾游,这车祸一出,十之八~九是骨科的事。”路燕飞倒完了两杯水,没急着走,继续和她说话。他比路雅南年长两岁,人又稳重,看起来很有兄长的范儿。 路雅南想到在屋子里得意洋洋掰着手指算二二优点的路翰飞,一时有点不是滋味。 路燕飞抬手弹了她额头一下,这个动作还是她小时候他才会弹的,每次她和路翰飞吵架斗气时,二哥总会温柔地弹她一下,笑着哄她。 等她上了高中,他就再没弹过了。路雅南抬手摸了摸额头,有点意外,也有点欣喜。 他淡淡地笑着说,“好久没弹了,都有点手生了。你这个小丫头,应该整天开开心心的,gān嘛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老气横秋的。翰飞欺负你了?不能吧,不都是你欺负他么?” 路雅南勉qiáng笑了一下。路燕飞继续说,“你看你多好,嫁人了还在自己家。亦柔呢,不能经常看到父母才会伤心,所以啊,你再伤心,叫她怎么办?” 二哥说起唐亦柔时,满眼的温柔和怜惜,路雅南默默低头,“嗯,你说的对。” 路燕飞离开后,路雅南还停留在那一刻,回味着他的小动作,那样随意的一笑,就叫她心驰神往。 ****
第12页 路雅南出房门时还是吃了醋的样子,这一回来,表qing就像吃了shi,路翰飞琢磨着有蹊跷。他刚想问,突然隔着墙传来一声不高不低的……呻~吟。 他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伸手揉了揉耳根,又要张口,结果又是一声……娇嗔。 二楼的房间是三兄弟的,路承飞在西,路翰飞在东,中间夹着路燕飞。路雅南原本住三楼,结婚后就搬下来和路翰飞同住了。 如今这声音,只能是中间路燕飞的屋子里传出来的。路家大宅还是民国时建的,后来解放后扩大修葺,近些年内部虽然翻了新,但是老房子隔音略差也是实在没办法的问题。 只是和路翰飞的卧室相隔一堵墙的,是路燕飞他们的卫生间,这下路翰飞和路雅南面面相觑了。 “感qing真好……”路翰飞咽了下口水,语调里尴尬之余还有几分羡慕,“可这qing趣……” “我们赶紧睡吧。”路雅南把杯子一搁,打断他的话,蒙头就睡。路翰飞也赶紧钻进被子里。 **** 可是夜深人静,越是睡不着,耳朵就越灵,那隐约传来的声音,也不知是真的有,还是心理作用。平时他们虽然同chuáng,但都是各占一边,kingsize的大chuáng足够他们各自割据一方。今天两人有点心烦意乱,辗转反侧。 尤其是chuáng头就抵着那堵墙,着实要命。总之,两人窝在黑黢黢的被窝里,谁也没睡着。 “路翰飞……”她蠕动了一下,被窝里的热气灼得她嗓子有些沙哑。 “嗯?” “你说这个事,究竟什么时候结束?” “哪个事啊?”路翰飞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事什么结束啊?” 路雅南一把掀开被子,打开chuáng头灯,皱着眉头不好意思地指着隔壁低吼了一句,“就那个啊!” “啊……”路翰飞恍然大悟,探头看看了chuáng头的闹钟,啧啧嘴,“没想到二哥瘦是瘦,jing神还不错!” 路雅南涨红了脸,啐了他一句,“你们男人,是不是特别以此为荣啊。” 路翰飞毫不掩饰地点头,“我虽然还没经验,但是在我心里,有一个严格的自我标准,这就和道德底线和人生原则一样!” “你真是够了!”她乜了他一眼,但有些羞涩,又有些好奇地问,“这事真的那么叫人……yu~仙~yu~死?”隔壁二嫂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传来,她的脸红得像熟透了的柿子。“不就是xing^jiāo么,至于叫成这样么……” “咳……”路翰飞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说,“你们学生物工程的,就是太微观了。一点都不了解人类作为一个完整的生物体是如何进行社会活动的。做~爱,是指一种使双方都愉悦的xing行为,达到生理和心理的满足,不能简单等同于xing~jiāo。动物的做~爱是受本能和yu望刺激的行为,而人类的做~爱,具有社会xing和qing感xing!” “这还社会xing?”路雅南撇嘴不屑。 “小雅南,xing工作者是要受到法律保护的!”路翰飞一板一眼地说,“只要他们纳税,那都增加了财政收入啊!而且你要知道,有了xing工作者,还可能降低城市犯罪率!” 路雅南发现了,只要说起这些不正经的话题,路翰飞都头头是道,于是她索xing不和他较真,反问了一个现实问题,“这以后要是天天这样怎么办?” 路翰飞摇摇头,给了她一个“请信任我吧”的眼神,“《素~女经》记载,“人二十者,四日一泄;三十者,八日一泄……所以,下一次,要三天后了。” 路雅南扭脸看他,一脸的鄙夷,“路翰飞,你还研究这个?” 一点没听出讽刺意味的路翰飞得意地昂头骄傲脸状,“我是不是很博学?” “没看出来……”她眼珠一转,突然想出个鬼点子,“除非你能让隔壁瞬间消停,而且以后都不这样,我就相信你确实博学有本事!” 路翰飞虽然幼稚,但也不蠢,可不愿意白gān活,于是趁机勒索,“那你得亲我一下,三哥我才能亮绝招。” 路雅南才不信他能做到,笑着说,“你做到了,我肯定不会耍赖。” “你还不信我是吧!”他挑着眉头看着他挑衅的路雅南,“你等着。”他一个翻身,抬手就往墙上重重拍了两掌,贴着墙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句—— “gān得好!再来一次!” 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路雅南呆若木ji。 路翰飞得意洋洋地看着她,“看到没?” 路雅南一想,还有赌约在身,忙不迭钻进被子里,蒙着头打起唿噜了! “小雅南,你怎么耍赖啊!”路翰飞不高兴了,出这招必杀技,他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和代价啊!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看到文下有同学表示,说文章节奏太慢,回忆还要多久~~我来说明一下吧~ 首先,说文章节奏慢的孩子,那是因为我是倒叙,我要是正过来写,你们是不是就觉得很正常了?我理解你们迫切想看最后结尾的心qing,可是我要是真的啪叽rou戏,啪叽小雅南就发现自己爱三鹿,啪叽就结尾了,你们又会说,转折太快啦~~啧啧,你们说这叫我如何是好啊。。。感qing总是一点点萌生的,大家要理解,我最爱好的不是一见钟qing,而是日久生qing啊~~捂脸~~ 请把此文当做一个温馨甜蜜的小故事来看好么~~一点点体会他们感qing的变化好咩~打滚~~ 至于回忆部分,我只能说,如果我不是倒叙写,顺着写,那么回忆就是大部分qing节,接下来还会有一段呢,不要捉急,这都是“一直爱着你”这个主题的表现啊~ 昨天被我一吼,出来了不少人,但是还是有不少人没出来,可见出水也不是什么难事对不对~~为啥就不能出来呢~~出来很难么~一直憋气不累么~~捶墙大吼——“出得好!再来一次!” 还有昨晚的抢楼活动圆满结束,请中奖的同学去微博私信官博君,留下你的地址和联繫方式哦~同时被惩罚的同学,拍肩,我等着你们呢!!快来吧! ☆、part13 次日,早饭时。 “怎么今个都不说话啊?”老太太吃了一会,觉得今天安静得异常,有些不太对劲。 “奶奶,食不言寝不语。”路承飞毕恭毕敬地答道。 “你们这些小傢伙还能食不言寝不语?”老太太一脸地蔑视,“昨晚是谁啊,叫了一嗓子,把我都给吓醒了。” 一桌子上的人更加安静了,路雅南qiáng忍着笑,在桌下踢了路翰飞一脚。他乖乖举手,“奶奶,我昨晚在看球赛,中国队……进球了!” “原来如此……”老太太恍然大悟,明白地点点头,“那昨晚进了几球啊?” 二哥二嫂的脸几乎要埋进饭碗里,路翰飞gān咳一声,严肃地说,“奶奶,昨晚就进了一球!” “不争气啊……”老天太扼腕,“下次,多进几个球的时候,叫奶奶一起看!” **** 医院里每天都有新的病人,谁也不能围着张建打转。不过他倒是真有钱,那么贵的病房一住就是半个月,结果半个月后再次检查出了个坏消息,肿瘤进一步恶化了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路翰飞和路雅南说起了这事。她说,“他家属不来,就让他走呗。” “问题是他不走啊。”路翰飞咂舌,“我还去调查了,他老婆貌似和人跑了,一直没联繫。” “那二哥他们什么意思?”路雅南一边说话,一边把餐盘里的肥rou夹到他那里,堆成了一座小山丘。 路翰飞个高又健壮,胃口好得很,什么都吃。“二哥今天都不和我打照面,还和我说话?” 想到昨晚,路雅南扑哧一声笑了,他委屈地戳着盘里的rou,“我还不是因为你,结果你还耍赖……” 路雅南不可置否,突然瞄见了什么,揶揄了一句,“瞧,你的chun天来了……”路翰飞回头一看,是二二正走了过来,他刚要反驳,路雅南却已经端着盘子走了。 **** 张建的qing况恶化后,他自己大概也急了,没两天竟找到了他那个和别人跑了半年的老婆来。 苏大夫做完了家属术前谈话,回到办公室,就拉着大家开会。 “张建的手术不能做。” “为什么?”路燕飞表示疑惑,“他老婆不愿意?” “愿意!就是太愿意了才吓人!”苏大夫声行并茂地说,“我把手术的各种可能有的意外啊,后遗症啊都说了,换作一般家属都会紧张担忧,或者拉着我的手……” “塞红包啊?”路翰飞适时地接话,弄得苏大夫大窘,他又急忙道歉,“我开玩笑的。再说了,一台手术就一百块,这简直就是对我们技术含量的侮ru。有些人,咱不收红包,他们还担心,对于这种既得利益者,收他们红包,不可耻!” “就你没正经。”路承飞数落了他一句,示意苏大夫继续说。 “问题就在这里……张建的老婆从头听到尾,不紧张不担心没疑问,最后只问我,现在签字么?”苏大夫说完看着大家,“我觉得太顺利了,顺利得不敢相信!她还说什么都听医生的。” 末了,他补充道,“大家也知道,张建是职业碰瓷的,他老婆虽然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但是看起来也是个不好惹的,这种人日后很容易出事。” 苏大夫说完,大家都静默了。 路燕飞说,“要不找个理由,打发了?”他说把目光投向大哥,等待路承飞发话。 **** 可路承飞没说话,路翰飞抢先一步了。“我不同意。张建的病症是咱们科最拿手的项目之一,放眼整个t市,还有比咱们更好的选择吗?我们现在不是因为病人有更好的选择劝他离开,仅仅是因为他身份特殊,可能日后会有麻烦,就要他转去并不擅长这一科的医院,我觉得有违我们当初从业时的誓言。” “可是翰飞……”路燕飞对此是犹豫不决的,既觉得良心不安,但是又怕日后麻烦,“最近医院的纠纷可不少,你看副主任,今天就去打官司的。就因为病人出现突发qing况,家属没签字就先做了手术,结果不凑巧手术出来意外,现在就闹上了法庭。这些容易出纠纷的人,治好了也就罢了,可谁都不能保证手术100%成功没有任何后遗症和意外,一旦手术有任何问题,找不找茬全凭患者的个人素质啊!”
第13页 张建的身份特殊,这一点毋庸置疑,路翰飞虽然知道,但也觉得不能这样不作为,“我们只是医生,又不是法官,也不是律师,别说他是碰瓷的,他就是杀人犯,进了手术室我都会全心全力去救他,至于他应该受到法律制裁还是道德谴责,那都超出我的职业范畴,我们没那么伟大,但也不能太渺小。既然谁都不能保证哪一个患者日后是否会成为原告,我们就不能为了一个会闹事的人,而去放弃救治一百个病人。” 听了他的话,科里的医生有的沉默,有的低声议论了一两句,大多是觉得路翰飞太年轻,没遇到过头疼事。 路翰飞孤立无援,倍感失落。 突然办公室外传来一声,“说得好!”是大伯路振英推门走了进来,“以前总觉得你年纪轻,光有技术,还没有做医生的信念,如今倒叫我刮目相看啊。做医生不同于其他行业,有时候我们必须承担一些风险,甚至是生命,但是支撑我们坚持这条道路的信念一定要在。这个信念就是——为病人谋幸福是我们唯一的目的。” 他说着话锋一转,“当然苏大夫,我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是从医患纠纷的经验出发,是为了医院的利益着想,只是有些东西,高于利益,高于经验。” 得到大伯的贊同,路翰飞很是威风,“老路大夫,你遇到过那么多纠纷还能说这样的话,我觉得你的身形都高大伟岸了!” 大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翰飞啊,这样吧,这个手术由你主刀,是你第一个主刀手术!” **** 路翰飞傻了,准确地说,在医院时就傻了,到了家都没回过神来。 “怎么了?你今天在医院不是挺神气的么?”路雅南一回家,就看到宛如霜打的茄子般的路翰飞,蔫得不行。 “你和大伯崇高的医学信念都感染了全医院,连我们科都知道了。”检验科的小护士和医师们一边学舌一边欣羡地看着路雅南,那会她觉得还挺自豪的,不过她没表现出来,只是暗自窃喜了一下。 “不是啊!小雅南,大伯让我主刀了!”路翰飞一脸的焦躁不安,“他让我主刀啊!” “这不是好事吗?”路雅南更奇怪了,“你不是嚷嚷着要主刀很久了么。不给你主刀你说大伯偏心,这给你主刀了,你又要怎么样?” 他扁扁嘴,“我下午说这个病人是受到法律制裁还是道德谴责,都超出我的职业范畴,可是现在我一想,不对啊,我从来没主刀过啊,这万一那啥了,那不等于我代替法院和社会给了他制裁和谴责了么!太造孽了!” “噗——”路雅南笑了,“你之前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呢,真该拍下来,给现在的你看看。” 不过她还是安慰了他几句,“没事的,你应该相信你自己,你在学校时可是专业第一名啊!” 路翰飞嘀咕了一句,“其实技术上我觉得我超过大哥二哥是没问题的,就怕输在经验上啊……” 路雅南无法直面他的自恋模样,想来他这样的人,就不需要什么鼓励和打气,如果臭屁也可以换算成臭氧的话,路翰飞的产量可以改善臭氧层空dong了! **** “对了!”路翰飞勐然想起了什么,来了jing神,“你之前不是说我不主刀所以要洗衣服吗?那我现在主刀了,是不是就不用洗衣服了?” 路女王靠在沙发上,睥睨众生,“二嫂替二哥洗衣服,那是因为二哥jiāo了工资卡和所有收入,才能享受丈夫待遇。你呢?” “那我也jiāo呗!”路翰飞特别大方,立刻就去书房里拎包。 路雅南叫住他,“别拿,你的卡我可不要。” “为什么啊? “你就那点工资,我要了不仅捞不到好处,还惹了一身骚。”她昂着下巴啧啧嘴,“所以,你还是得自己洗衣服。” **** 第二天周末休息,qing况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叫路翰飞始料未及。路雅南吃了早饭突然回房,把路翰飞昨晚洗gān净晾在阳台上半gān的衣服摞进盆里,跑下楼去了! 路翰飞昨晚都在想手术方案,半夜才睡着,这会虽然困意正浓,却也被她反常的举动吓醒了。他套了衣服,迅速洗漱一番,下楼一探究竟。 老太太靠在躺椅上捻着佛珠,躺椅搁在后花园的当门口,花园里两个新媳妇,正在用老旧的搓衣板洗衣服! “奶奶,这……”路翰飞揉揉眼,以为自己还没睡醒。老太太招唿他过来,“你瞧,我就说这样才是咱们路家媳妇的样子,勤俭持家,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家务样样得在行!” 路翰飞瞠目结舌了,可震惊完了,他就心疼了,入秋已经有些日子了,大清早天气挺凉,在花园里用冷水洗衣服,想想都觉得遭罪。 他不多想,直接过去撸起袖子,说着把她冰凉的手拎到一边,他自个洗了起来,“把手给洗糙了怎么办?” “哎!”老太太坐直了身子,抬手指着最疼的小孙子说,“哪有大男人洗衣服的?” “男人怎么不能洗衣服?”看着路雅南手指冻得又红又粗,路翰飞气唿唿地回道,“把我媳妇手洗坏了,奶奶你赔么?” “你这小子!”老太太哭笑不得,“敢qing你以为是我叫她俩这样洗衣服的啊!”说着拽过一边的刘婶,“刘婶你瞧,他还瞪我呢!” “三少爷,你可错怪老太太了。”刘婶笑了,“当真是媳妇老太太就不心疼啊。一早是二少奶奶说二少爷的衬衫领口总是洗不gān净,来问我要搓衣板,老太太夸她,说这个年代哪里还有女生肯手洗衣服啊。结果小姐下来了,也跟着二少奶奶一起洗了,这不老太太在夸奖她们俩么。” “那也不行。”路翰飞横竖不讲理,“奶奶,这都十一月了,她俩不懂事,您老人家怎么也不懂事啊,由着她们胡来啊。这水手沾了都冻骨头!您应该制止她们的,您太叫我失望了。” “哎哟,你还教训起我了?”老太太倒也不气,反倒乐了,“你把媳妇护成这样,你媳妇给你买糖吃了啊?” 路翰飞一昂头,“奶奶你给我买糖,我也护着你啊!” “我可不敢当哟。”老太太嘆了口气,嘆惋道,“护着我的人不在咯,哎,看到你们这样真是羡慕啊……” 作者有话要说:假期结束了吧!要老老实实去上课了吧!明天要上班了吧!我看你们还有啥理由不准时看文撒花了呀!~\(≧▽≦)/~ ☆、part14 到了房间里,路雅南的手还是冰冰凉凉未回暖。路翰飞把洗了两次的衣服挂到了阳台上,给她倒了杯热水暖手。 “这一大清早你折腾什么?衣服都不洗过了吗?” 路雅南没吭声,低头看着攥着杯子发呆。 其实她不说,路翰飞也知道原因,“你和二嫂较劲是吧?” 她继续沉默。 路翰飞抬手,扭过她的下巴对着自己,她微垂着双眼,长而纤细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眸,他真想看个清楚,在她的眼里,可曾有自己的影子。可他看不到,也能猜得到。 路雅南抬眼直直地看着他,伸出还冻得微红的小手在他面前摊开,“把你的工资卡jiāo出来,以后我替你洗衣服!” “路雅南!”一看到她被冻伤的手,路翰飞就火冒三丈!反手轻挡开她,剑眉紧蹙,语调也提高了几分,“你矫qing够了没!你这是要替我洗衣服吗?你是要和二嫂较劲不是么?二嫂给二哥洗,所以你也洗,这样就能显得你和二嫂一样贤惠了是吗?” “反正我不输给她……”路雅南咬着牙说,眼眶有些泛红。 他勾了嘴角,像是笑,却又无比酸涩,“你觉得真实的自己不够好,所以你要变成另一个人吗?你变成她,就能改变二哥的心意?路雅南,你真是没出息到了家!” “我本来就没出息!”路雅南红着眼从沙发上腾地站起,“我要是有出息,我就一走了之了,才不会信了你的鬼话!” 清早她下楼,就听见吴婶在夸唐亦柔,“二少奶奶,二少爷娶了你可真是福气!咱们小姐就不行了,从小被娇惯坏了,三少爷结了婚都被她压着,可是没啥好日子啊。按说你也是大家千金,没想到还这么能gān,可真比咱们小姐qiáng多了……” **** “吴婶跟着大妈管事,当然会夸二嫂,再说了,她一个老妇女的话,你也较真?”路翰飞听了事qing的原委哭笑不得。 路雅南昂着头倔qiáng地说,方才在花园冻得惨白的小脸因为置气而涨得通红,“我就较真!我就不服气!结婚一个月了,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结婚!我结婚就是为了看着他们亲密无间么!我从蜜月旅行看到现在!无时无刻!无处不在!我连他们欢好的声音都要听见!路翰飞,你想没想过,我忍到现在,我忍不了了!我哪里……”最后几个字,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没说下去。 末了瞪了他一眼,可惜她眼里湿湿的,那一眼更像是楚楚可怜的埋怨,“都是听了你的话!” 其实她从结婚到现在,没发一次脾气,是很不正常的事,以她矫qing又闹腾的xing格,闹个三五次都在合理范围内。之前他怕这个丫头撑不下去,没想到,她还能撑这么久,也算不容易了。 看她这副凄楚的模样,他的怒气也全消了,转为了怜悯,只是不知道是怜悯她,还是怜悯自己。 “小雅南,你还爱二哥吗?” 路雅南轻轻点了点头,她低眉垂目的乖巧模样让路翰飞心头一揪,比看她方才用冷水洗衣服还心疼。 想来他还是怜悯她,胜过自己。 他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沉而有力地说“那你就该忍着,你爱一个人,就应该是不求回报的,只求能留在他身边,看着他就够了……” ****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嫉妒二嫂……”她头垂得更低了,显然她自己也知道这样不对。打从一开始,就是她自己愿意这样的,路翰飞说的对,既然她觉得自己是爱二哥的,就应该忍着。 她吸了吸鼻子,她虽然没让自己掉下眼泪,可睫毛还是沾湿了,一根根晶亮亮,衬着她澄澈的双眼,格外动人,她抬起头来,看着路翰飞有些憨傻地问,“我妒忌二嫂的样子,是不是很明显?”
第14页 “客观说——”路翰飞抽了面纸递给她,“很明显。” 她撸了撸鼻子,仰着脸给比她高许多的路翰飞看,“有那么明显么?” “其实……也还好。”捧脸卖萌什么真是要命啊,他别过脸抬手不自然地揉了揉发痒的鼻头。 “肯定是还蛮明显的。”路雅南毫无自觉,继续把脸凑过来给他看,“这样微笑会不会好点,沉着脸是不是就明显,装无辜呢?” 她眨巴着还带着泪花的双眼,圆润的小鼻头微红,嘟着嘴巴看着他,等待评价。路翰飞终于忍无可忍,“路雅南,你不矫qing会死啊……” **** 对于矫qing这件事,路雅南特别坦然。 “路翰飞,你想啊,我这么大一美女每天和你朝夕相处,晚上还同chuáng共枕,我要是不矫qing,你爱上了我了,可怎么办?我的矫qing,不是为了我自己。” “哎哟!”路翰飞拱手谦让,“小雅南,我要是外人吧,还真说不准,可是你每天对着我那都是啥形象啊,不戴隐形,架着黑框,撸起刘海,抠着鼻子看电视剧,看乐了就捧着肚子满chuáng打滚,看哭了就逮着我撸鼻子,你可省省吧……” 路雅南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就好比现在她这副妒忌的嘴脸,她就只敢给他看。“路翰飞,那我以后得把你灭口,免得你揭穿我!” 他看着路雅南,极失望地摇头咂舌,“你还是自己多留心吧。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矫qing的呢?” “唔……”路雅南想了想,“二二就不矫qing啊。” 得,她还真以为自己喜欢二二啊。 她继续说,“不过,你这样我也不觉得多亏欠你了,你要是认真的话,提前告诉我一声就行。” “得了……我现在就告诉你。”他清了清嗓子,“你以为三哥和你结婚真是因为觉得亏欠你啊!你真是个傻丫头!我是怕和大哥一样被她们bi婚,你想想我们在医院生活圈那么小,哪能碰到合适的人啊!所以啊,我三十岁的时候要辞职环游世界,找寻我的onlyone,你是我现阶段的挡箭牌……” 他说着特别厚颜无耻地说,“再说了,我又不怕离婚,离婚无孩子,我是单身贵族啊!” “唔……”路雅南点点头,“听着倒像是你会gān的事。” “可不是,这叫双赢,懂么?” **** 路雅南贊同地点点头,然后就开始扯他身上穿的衣服,路翰飞以手掩胸作自卫状,“小雅南,这可是大白天啊,你就要那啥么?” “切!”她白了他一眼,“不是要双赢么?我想了想,结婚到现在,你替我掩护打得不错,每次我犯煳涂,你都能出来救场。这种事咱们得互相帮助,不能总让你一个人秀恩爱,主要是你的演技太浮夸!一点都不深qing内敛,所以啊,我决定以后都帮你洗衣服,以示我俩郎qing妾意,琴瑟和鸣!” 路翰飞泪流满面在深秋的清早被剥光了衣服,狠狠打了个喷嚏,他的演技——浮夸?他都是真qing流露好么!哪里不深qing,哪里不内敛了? **** 路翰飞人生的第一次主刀手术,获得了成功,连素来严苛的大哥路承飞都夸了他在手术中表现得非常成熟冷静。 晚上的时候,路翰飞昂首阔步地在客厅里走了一圈,问路雅南,“看出我有什么变化了吗?” 路雅南没搭理他,他就臭屁地自己夸自己,“有没有觉得我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 “啧啧……”路雅南咂舌,被噁心得不得不搭话,“这几个词和你都没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路翰飞急了,“我现在主刀医生了啊!” 路雅南呵呵一笑,乜了她一眼,“请问咱们家哪个姓路的男人没主过刀?” “小雅南……你、好、过、分!” **** 张建作为自己的第一个主刀病人,路翰飞对他格外关心。尤其是术后三天,路翰飞每隔一会就去病房观察直通结肠接合处引流管的变化,并亲自更换纱布。 第四天下午,张建体温突然飙升,吓得路翰飞在病房守了一夜。 到最后,张建都觉得路翰飞对他的态度太过殷切,让他全身发毛。退烧后,他颤颤巍巍地问路翰飞,“路大夫,我手术是不是失败了?你和我说实话吧……” “没啊!”路翰飞挑起剑眉,特别自豪,“手术很成功啊!” “那你对其他病人都一般,怎么就对我这么、这么……”他想了半天才把话说完,“不一般呢?” 尤其是他那个不给钱都不来替他签字的老婆,手术后就不见了人影,倒是路翰飞,随时看护,有天还给他送了热汤。莫不是,路大夫……有别的癖好?要知道当初别的大夫都不愿意给他开刀,听说是路翰飞坚持给自己做的手术。 看他眼神不对,路翰飞急忙解释,“你不要想歪了!我有老婆的!我老婆貌美如花,如花似玉,玉洁冰清,清水出芙蓉啊!” “路大夫,您、您别激动啊……”张建大窘,“我只是觉得您对我太好了,我有点……” 路翰飞得意地笑了,搓着手在他chuáng边坐下,“很感动是不是?觉得不感谢我过意不去对不对?那你给我送个锦旗吧,没事,你要不想出钱,我可以自己出……哎哟!”他正说着,小腿突然被人踹了一脚,扭头一看,原来是来找自己吃中饭的路雅南,正双手环胸一脸鄙夷地俯看着自己。 “路翰飞!你要脸不要啊!” “哎!我又不收红包!又如此关心病患,我想要锦旗,怎么了!”路翰飞理直气壮地反驳,说着扭脸看张建,“不信你问他,我拿锦旗应该不应该!” “应该、应该……”张建连声附和,“路大夫,这是你太太吧,可真是个大美人啊!” 当着病人的面,路雅南不好发作,qiáng憋了一个笑,揪着他出了病房,“路翰飞!你不是扬言要低调奢华么!” “啊……”路翰飞恍然大悟,打了个响指,“我懂了!” **** “张奶奶,香蕉好吃么?” “哎哟,路大夫你可真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这么照顾我这个老太婆了……” “张奶奶,你懂的!” “李阿姨,手术后感觉怎么样啊?” “路大夫,你可真负责,我之前在别的医院,医生都不像你这样关心我们的!我一定要表扬你!” “李阿姨,那咱们就说定了啊!” “孙爷爷,我推您去做復检吧!正好您和我说说手术后的感觉。” “怎么能麻烦路大夫亲自送我去啊,真是太感谢了!” “孙爷爷,不要大意地感谢我吧!” **** 路雅南无语了,她真的无语了。她愈发后悔自己嫁给了路翰飞,他何止是幼稚啊,他简直是又蠢又贱又没节cao! “你要这么多锦旗做什么!” 路翰飞一脸满足地抚摸着一面面小锦旗,“小雅南,你不懂,我刚主刀,找我的病人不多,锦旗多了,大家才会来找我,最近挂我的号的病人多了好多,好开心啊!” 路雅南发现了,路翰飞这个傢伙,对做手术和做医生,有一种病态的痴迷!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沖月榜中,继续感冒中。。。。 本来下午都好了,晚上嘴馋吃了螃蟹,擦,这会又没劲了,有气无力求留言求撒花求收藏。。。=_=是不是螃蟹和感冒药犯沖啊--tat 明早起来数留言。。。都不要跑~~=_=我都记着呢!都在我的小本本上呢!指! 【 ☆、part15 路翰飞愈渐繁忙,有时候路雅南晚上回家碰不到他,心里就有点发虚,虽然平时睡觉都是各睡一边,可最近天气冷了,她愈发觉得有那个傢伙不在,整个屋子都特别冷清。 她一个人待在房里无聊,就下楼去找何晓风说话,母女俩靠在大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剧间隔的广告时间,何晓风揽着女儿感慨,“你当初没学临chuáng医学可真好……你们要是都不在家,我可无聊死了。” 其实路雅南当初也是学临chuáng医学的,后来因为路燕飞和唐亦柔的事心qing低落,又自觉没有路翰飞那样满腔热血,所以就转去了生物工程系,进了安仁的检验科。 “得了吧,你上周和爸去澳洲考察旅行的时候,怎么不说无聊带我一起去?”路雅南剥了个芦柑递给她。 “你这孩子,亏得是嫁给了翰飞。”何晓风掰开一片塞进嘴里,“你要是嫁到别人家去,那不得和婆婆吵翻天了。你是向来争qiáng好胜的,也就能在家里唿风唤雨吧!” 路雅南笑了,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转,凑过去问,“妈,那我要是欺负翰飞,你帮谁?” “你这孩子……”何晓风乐了,“你好歹说你俩吵架我帮谁吧,你都说你欺负他了,你说我帮谁?” “那你说呗。”路雅南厚着脸皮非要问,何晓风无奈地摇头,“好吧,你欺负翰飞,多半是他太幼稚了。可惜了我一身才华和霸气在遗传途中夭折了,他就遗传了幼稚……” “嗯!您真是我亲婆婆!”路雅南一把抱住何晓风,狠狠亲了一口,“比妈还亲的婆婆啊!” 她俩正说笑着,突然二楼传来一阵吵闹,接着哐当一声摔门声,路燕飞铁青着脸从二楼下来,径直出了家门。 路雅南和何晓风相视一眼,无比惊诧,吵架的竟然是路燕飞和唐亦柔! **** 路翰飞是半夜才回家的,他没开灯,蹑手蹑脚地爬上chuáng,生怕惊醒了睡着的路雅南。可是钻进被子时,他又忍不住往她那边挪了几分。 路雅南晚上洗了头髮,髮丝散发出淡淡的果木香,他有些心猿意马,又往那边凑了凑,手也贼兮兮地探过去,从后面环抱住她,那么软软小小的一团,可真舒服……
第15页 往日他俩都是一起上chuáng的,有时候路翰飞想趁她睡着后偷抱抱她,可他睡眠实在好,往往路雅南还醒着,他自个就睡着了。 如今加班到深夜,才能有这等福利,路翰飞觉得这个世界是真的有因果,辛苦加班后一定会有好处的! 他伸手摸了摸她软嫩的脸颊,简直可以想像到她熟睡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嘿嘿……” “哥,你口水流到我脸上了。”那软软的小人泠泠地开了口,吓得他差点从chuáng上滚下去。 “小、小雅南!” 路雅南抬手按下chuáng头灯,转过身来无奈地看着他,没错,她最近发现,路翰飞就是这么让人蛋疼又无奈的存在。“你回来啦?” “你、你怎么还没睡啊……”未免尴尬,路翰飞快速钻进被子里躺平,“那我们赶紧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明天周末。” “那也要早睡早起jing神好!” 路雅南枕着手臂看着他,挑眉坏笑着问,“三哥,你害羞什么?” 路翰飞这人平时厚颜又无耻,总是一副想占她便宜的样子,今天不过偷抱了自己一下,至于这副纯qing少年的模样么,好像是她非礼了他似的。 “我哪有!”路翰飞反驳得明显底气不足,“我是真的困了……”说着还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 他不惹路雅南,路雅南却来惹他。她是寒xing体质,自入了秋就开始手脚冰凉,如今更是睡在被窝里都不暖和。刚才路翰飞那么一抱,她发现了,这傢伙是个“巨型暖宝宝”啊,顿时眼前一亮,豪不忌讳地把冰凉的脚贴到了他腿上。“我暖个脚,你睡你的。” 隔着棉质睡裤都能感觉到她的脚凉得像冰,他伸手探进被子里那么一捞,把她的脚拽过来贴上他的小腹,那里更暖和一些。到底是男人阳气足,他的手也暖和极了,握着她的脚底,暖得发痒,路雅南咯咯笑了。说来也奇怪,他俩明明是假结婚,可做暖脚这样暧昧的事却一点也不别扭,所以她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和路翰飞真的只能是兄妹,他们俩做夫妻,太扯了。 隔着睡衣,她能感觉到路翰飞身上结实的肌rou,虽不说多么惊人,但是也算有料,她莫名想起二哥修长白皙的手指,以及淡而清慡的香皂味…… 她呀,面对路翰飞的时候就特别放松自然,不用任何伪装,而她看到二哥就会紧张,就会心跳,那样才是爱啊。 **** “对了,二哥和二嫂吵架了……” “嗯?”路翰飞一惊,“怎么回事?”二哥和二嫂吵架可是稀奇,如果是他和路雅南,那倒不奇怪,他俩不吵架,才奇怪呢。 “不知道,不过二哥生了好大的气哦,青筋都bào起了。”路雅南咂舌惊嘆,“他很少生气呢。” “十之八~九都是你们这些女人ji毛蒜皮的事。”路翰飞想了想,代表广大男xing同胞发表结论,“二哥脾气多好啊。” 关于二哥的脾气,路雅南是贊同的,可是路翰飞的话,却叫他不贊同,于是用脚趾夹他肚子一下,却没夹到赘rou,有些不慡。“什么叫我们这些女人ji毛蒜皮!我们怎么ji毛了!” “小雅南,二嫂要是ji毛蒜皮,和二哥吵架,你不是应该高兴么?”他抬手点了点她的小鼻子,真是不开窍的笨丫头。 虽然心里是有点窃喜,可是她觉得这是不对的,“谁、谁说的,我才没那么坏呢。” 路翰飞知道,路雅南的矫qing就像是大姨妈,一个月不来一次,就会内分泌失调,可严重了! “反正不关咱们的事,让他们吵呗,没准一时斗气,还能离婚呢!” “不至于吧……”路雅南翻了个身,托着脑袋思考,“这不才结婚么……” “那哪能知道呢?反正吵一次,就损伤一次感qing呗。” “这倒没错。”路雅南笑了起来,“我俩基本已经吵得可以互相cha刀了!” 路翰飞抬手揪了她的鼻头一下,“我俩吵,那叫jiāo流感qing,就和jiāo换日记一样,吵一次,彼此了解一次,越吵越黏煳。” 路雅南点点头,“我俩估计真结婚,都得吵得你死我活,哈哈……”她笑着问他,“三哥,你说我俩可能真结婚过一辈子么?” 他突然沉默了,但是很快就回话了,“不会的,小雅南,你还要等着二哥离婚呢!” “所以说啊,二哥和二嫂吵架咱都不去劝,听三哥的没错!”路翰飞这么说,她低着头没吭声,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多半就是肯定了。 **** 路雅南一夜辗转。她说不上来自己究竟是什么心qing,二哥从她面前走过时难看的脸色叫她心头一揪。 只觉得心疼他,像二哥这样的人,应该幸福才对。相比之下,路翰飞每天都嘻嘻哈哈,完全不缺爱也不缺幸福。 路雅南打从心底里觉得,二哥这样儒雅的人,他身边的女人,应该美丽端庄,温柔娴淑,真正持家的好女人。而这个女人怎么看,都是二嫂唐亦柔。而她在伪装下还未必能达标,她不想认输,却又实在赢不了。 到最后她发现,她唯一可以奢望的,就是二哥能多看自己一眼,她对于二哥来说,也是一个重要的人,在他的幸福里,能有她的身影。 **** 大学时,路燕飞也和唐亦柔吵过架,那天路翰飞像个打听到惊天八卦的狗仔一样兴奋,跑到她面前邀功,“小雅南,二哥和他女朋友吵架了!” “哦,然后呢?”路雅南那会刚转系,心qing并不好。 “二哥问我送什么礼物道歉比较好。”路翰飞洋洋得意地表功,“我让他什么都不要送,爷们就该有爷们的气度,甩她一脸男人味!二哥相信了!” 没过几天,唐亦柔还真被路燕飞的爷们气质征服了,据说是她先松的口。路翰飞哀嚎连连,“这不科学啊,这不科学啊,小雅南,我每次和你吵架,不买东西赔罪你压根就不会搭理我啊!” 还有一次,是qing人节,路燕飞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好,路翰飞给出了个馊主意,“二哥,你搞个蝶骨去送啊,多么有创意!” “啊?”路翰飞顿时毛骨悚然,“那东西……” 路翰飞揽着二哥卖命忽悠,“二哥,你想啊骨科的人平时就和骨头打jiāo道,肯定是喜欢骨头的,蝶骨多稀罕!” 路燕飞仍有几分迟疑,“这样不好吧,我觉得对死者不敬哎。” “你放心,我打听过了,医学院不少人都私藏一两块骨头的,你别有心理负担!”路翰飞拍着胸脯打包票,一片赤胆忠心。 回头路翰飞得意地和路雅南邀功,“小雅南,你知道么!蝶骨哎!多血腥啊!陌生人的头骨哎!还是眼窝那里!多瘆人啊!唐亦柔一定会把二哥甩了的!” 然而没过多久,外科竟然掀起了送蝶骨的热cháo,因为蝶骨稀缺,竟然还出现了仿蝶骨的模型,巨型,mini,炫彩,五花八门…… 路翰飞犹如雷噼,“苍天啊!还真有女生喜欢陌生人的头骨啊!” **** 想到这里,路雅南忍不住笑了起来,路翰飞口口声声答应自己要帮她拆散二哥和唐亦柔,可是他俩感qing却越来越好,如今连婚都结了。 可自己竟然还相信他的话,相信他说二哥会有离婚的一天,那时候她就有希望了。路雅南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要听路翰飞的,可是放眼整个路家,她除了路翰飞,竟也不知道该和谁商量。 也许正如他所言,他们从小到大,争吵不断,越吵竟然越黏煳,她可以一边撕扯着路翰飞一边哭着告诉他,她喜欢二哥…… 这是别的人,永远看不到的路雅南。 唯独路翰飞可以知道,因为他是她的三哥。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开始上课了,比较忙,大概只能周末码字,但是每天更新照旧,这就是存稿的好处啊。。。tat ps,我这个文明明是想写一个深度内涵的高知识高技术的男主啊。。。我究竟做了什么。。三鹿为啥会歪成这样。。。泪流tat... ☆、part16 第二天是周末,路雅南和唐亦柔陪着大妈张澜去买菜了,路翰飞起chuáng一看,正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大好机会啊。他从衣橱最顶层翻出一个包装jing美的盒子,嘆了口气,摩挲了几下,看起来十二分的不舍,他啧啧嘴,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了,咬咬牙抱着盒子去敲二哥路燕飞的房门了。 路燕飞一开门,就看见弟弟抱着个粉红色的大盒子站在自己门口,怎么也没能理解这其中的逻辑,“翰飞,你这是……” 路翰飞迳自走进屋子,坐在沙发上,凝重又严肃地问他,“二哥,你和二嫂吵架了?” 路燕飞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似乎是觉得这样的事惊扰了家里的人不太好,于是急忙解释,“没事的,其实都是小事。” 路翰飞一脸“你不要和我解释”的看透表qing,“二哥,你不用掩饰了,你要是没事这会还顶着黑眼圈?” “哎……”路燕飞尴尬地一笑,不得不承认。 路翰飞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拍了拍二哥的肩膀,“吵架没关系!不管是谁对谁错,我们是男人,就应该我们先道歉!赶紧去哄哄二嫂,肯定就没事了!” “嗯?”路燕飞听他这么说,颇为吃惊,“我怎么记得你以前教我是不要主动道歉么?” “今非昔比!”路翰飞严肃地说,“那时候你们恋爱啊!过了这个村,还能有那个店!可如今不一样了!二哥!你已经结婚了!如果离婚了,你就是二婚头,没姑娘要的!好悽惨!” 一句话,把他之前在路雅南面前得意洋洋说自己离异没孩子单身贵族的言论全盘推倒。 “厄……”路燕飞这下更煳涂了,不过就是小夫妻怄气,怎么他比自己还激动啊! “来!”路翰飞郑重其事地把粉色盒子jiāo到了二哥手上,像是进行一个庄严的jiāo接仪式。“这是我之前准备给小雅南的礼物,不过你和二嫂吵架了,先借你用。记得弟弟一句话,女人哄哄就好了,我真诚的祝福你和二嫂白头偕老!” 要是二哥和二嫂真吵架了,感qing不和离婚了,那他和小雅南岂不是也完了?为此他再心疼自己花了大价钱的礼物,也要在必要时做出牺牲啊!
第16页 路燕飞接过来,沉甸甸的一大盒,不知道里面装了的是什么。“是什么啊,这么重?” 路翰飞自信地说,“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这个礼物——awesome!” 根据以往的经验,路燕飞对此深信不疑。“三弟你一向很擅长这个的,你看,连雅南这么好的女孩都给你追到手了,你可真厉害!”他说着话锋一转,补充了一句,“对了,今早雅南也来劝我,你们俩真是夫唱妇随啊!” 路翰飞顿时僵化了,“她……也来了?” **** 路雅南买完菜,累得气喘吁吁地回屋子,就看见路翰飞端坐在沙发上,一副等着自己回来训话的架势,“怎么了?” “你去劝二哥了?”路翰飞开门见山,直接就问。 “哦,这个啊。”路雅南把风衣挂到衣架上,轻描淡写地回答,“是啊,我去劝了二哥不要和二嫂置气了。”她说着就去卫生间洗手。 “不是说好,让他们一直吵架的么?”路翰飞起身,尾随她的身后,“你怎么这么傻?” “我不想二哥生气呗……”路雅南洗完手坐下来,看着他老实地回答,“我也知道这样不太聪明,可能我说了也是口是心非,可是他那么喜欢二嫂,因为二嫂而伤心,我看着难过。” 路翰飞怔怔地失了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心头一阵酸楚,说不出的难受。二哥因为二嫂难过,她就因为二哥难过,那么他呢?他又是为谁难过? 路雅南眉梢一挑,反应过来事qing的蹊跷之处了。反问他道,“你怎么知道我找二哥的?难不成……呵!你昨天不是说我们俩都不去的么?你去做了什么!” “我是去打探敌qing,必要时煽风点火,添油加醋!”他硬着头皮说道,“我真是业界良心啊!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路雅南撇撇嘴,不知是不信他,还是不屑他。“你哪次成功了?我觉得你努力劝和没准还能让他们分手,劝分?呵呵……” “那你自己怎么不去?”路翰飞心虚地说。 “我不会去刻意破坏二哥和二嫂的,有些事无关感qing,有关道德。”路雅南极严肃地说道。 路翰飞看着她傲气的小模样,心里嘆了一声,哎,更喜欢这个丫头了怎么办? **** 路燕飞和唐亦柔吵架的原因是她背着路燕飞吃避孕药被发现了。老太太一直想要抱重孙,他也和唐亦柔商量着,要不先要个孩子,唐亦柔嘴上应承了,却背着他偷偷吃起了药。 路燕飞其实可以理解她不那么早想要孩子的心qing,可是这事她竟然不和自己商量,他难免生气,口气也重了,沖了她几句,两人便冷战了。 其实冷静下来,想想自己是不对的,于是主动认了个错,奉上了弟弟支援来的礼物,唐亦柔也就破涕为笑了。只是打开盒子后,她一下愣住了,捧出个银光闪亮的奇怪模型,问路燕飞,“这、这是你送我的?” 路燕飞也一下傻了眼,因为路翰飞的礼物盒是包装好的,他便没拆,想来是弟弟给弟媳妇选的礼物,肯定没问题啊。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礼物! “路燕飞,你变着花样暗示我是么!” **** 咚!咚!哐! 路翰飞贴在墙上听了一会,咽了下口水,艰难地称述战况,“好像砸东西了……” “哎哟!”路女王冷哼一声,调侃地说,“真想不到,你还真成功了一次啊!” 路翰飞愈发心虚了,他明明卯足了劲要他们和好啊,连准备的大礼都送了出去,怎么会这样呢!但是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承认,“呵呵,是吧,我说听三哥的话,一、一定会成功的!” 这下路雅南倒是真的不敢小看他了,不过她着实好奇路翰飞究竟是使了什么手段,“你究竟做了什么啊?” “一点点……”路翰飞抬手比划了一下,“一点点的……小礼物。” “什么礼物杀伤力这么大!”路雅南惊嘆一声,“简直就是生化武器啊!路翰飞,你当真不可小觑啊!” 路翰飞笑得脸都僵硬了,“是呀是呀,可不是一般的礼物啊!” 怎么办!他要怎么承认那是自己特别准备给路雅南的圣诞礼物啊!有这么恐怖么!他不应该是qing场高手么!那才是现实啊!这一定是一场梦! **** 二哥二嫂吵得一塌煳涂,最后老太太都出面了,表示自己身子骨还硬朗着,不会催他们晚辈生孩子。 一场战争结束,难免要清理战场,唐亦柔捧着盒子来找路雅南了,“听说这是翰飞给你准备的礼物吧,我哪能要啊!他的心意我和你二哥都心领了。虽然因为这个又吵了,不过还是多谢他啦!” 路雅南对这个生化武器相当的膜拜,二话不说就接过来打开——dna双螺旋结构模型,纯金属打造,重得吓人! 唐亦柔羞涩一笑,“我以为你二哥是拿这个暗示我生孩子的事呢。不过我想你是学生物工程的,可能……可能这个礼物,你会比较喜欢吧!” 路雅南心中一万只糙泥马奔腾而过,谁、谁会喜欢这种礼物!不过在人面前,她只能硬着头皮赔笑,“是啊,是啊……” **** 一回房,她就把礼物往路翰飞面前重重一搁,他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心疼地捧起模型,仔细检查边角有没有损坏。 “别看了,据说砸东西时,二哥和二嫂轮流都砸了,这东西这么重,难怪砸起来那么响!亏得咱们家地板是酸枝木,竟然没被砸穿,真是好东西啊!” 见她对这个礼物十二分的不屑,他赶忙为它正名,“小雅南,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定做的!这可不是普通金属!也不是银子,是锗,是锗做的,比银子贵多了!你放在办公桌上,没事时摸摸,可以恢復疲劳,防贫血,最牛bi的是还能排毒抗癌呢!” 她算明白了,这可不是牛bi的生化武器么!竟然让二哥二嫂那样好脾气的人,吵得天翻地覆,可真是awesome啊! “小雅南!”路翰飞急着为自己的品味洗白,举起这个模型露出底座,“你看,这不是你说我没有的么,都在这个模型上体现了!” 路雅南定睛一看,底座上刻了一行字——“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 “你想,用锗做模型是不是很高端大气,但是一般人又不知道,多么低调奢华,而且dna双螺旋结构,多么有内涵!”路翰飞两眼放光,对自己jing心准备的礼物相当的自信和满意。 她长吁一口气,拿过书桌上的纸笔开始写字,路翰飞放下模型,好奇地看,“你写什么啊?” “你不是要送我礼物么?我给你写礼物清单啊!” “啊!”路翰飞连连点头,“这真是个好办法!其实想要什么就应该直接说,这样沟通无阻碍,又能各取所需!这世上的矫qing男女都这样的话,就没人吵架了!“ 路雅南搁笔,他接过来一看,只有三行字—— “第一眼看着不错的,不要!” “第二眼看着非常好的,肯定不要!” “第三眼看着想欢唿惊叫的,坚决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哎。。。又有亲问我回忆啥时候结束了。。。我最后再回答一次吧,请不要催我的啥时候有突破,啥时候有结果,啥时候现实。整个文章的结构是在开文前就写好了,我也有那么多的存稿,也不可能个根据每个人的要求现在去做改变~~所以我还是那句话,文章的回忆部分其实就是全文的主gān,只是因为採用了倒叙的方式而已,并不代表就要立刻跳回现实,因为跳回现实,那就完结了啊,三鹿告白,雅南接受,还要写啥呢?无非就是结婚,小包子出世这样的小剧场了~ 文章的标题是《爱过》文案里也写得很清楚,这个故事的其实一个最重要的主题就是“我一直爱着你也许你不曾知道”,如果跳跃过这个过程,那这个文就已经彻底改变我的初衷了。 我虽然一心想写出让大家喜欢的人物,喜欢的内容,但这个过程未必是“我说你听”,我更觉得这个过程是——“说服”。说服你们贊同我的这个故事,我的这个主题,这个结构,以及这样的人物~~所以也许我做得不能尽如人意,但是我还是坚持我自己最初的构思。 一切的故事,就是两个人如何一点点爱上的过程,而不是一个爱到浓烈缠绵的结果。有人说,这个文不像《不甘》那样一开始就爱的清晰,可是它是《爱过》,不是《不甘》,每一个故事,每一个人物都有一样有他自己的背景,而不一定都要那么浓烈那么直接,这种青涩的过程,才是这个文想表达的故事~它从一开始就没有往浓烈缠绵的路上走,就像三鹿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走上内涵深度的道路一样~ 它就是这样一个酸酸涩涩却有温暖甜蜜的小故事,两个笨拙的人,如何一点点爱上彼此,而爱上一个人,并不是那么快就能死心塌地,浑然忘我,我更愿意相信,爱是因为两个人携手并肩,经歷过彼此人生中有意义的瞬间,才能一点点积淀的,比如第一次主刀,第一次为你打架,第一次亲吻,哪怕是一次微笑,可能都是有意义的。这样的爱,我反倒觉得更真实,更让我愿意去期待,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会得到那个爱你的人。 爱你的王子也许不会骑着白马奔驰而来,也不一定会踩着七彩祥云从天而降,他也许就在你的身边,爱着你,而你还傻傻的不知道。我们都是这个平凡世界里的小小微尘,我们的爱恋未必轰轰烈烈,但是我希望它酸涩甜蜜,那样的真实而可靠。 ******************以上是正经的分割线************************************************* 以下是一些传统保留节目! 晋江昨天大抽有木有啊!我在沖月榜啊!!瞬间评论少了45天有木有啊!!累感不爱啊!! 给我打分吧!给我留言吧!给我收藏吧!! 三鹿都给雅南准备礼物啦!!!你们也留个言给我礼物吧!!!打滚!!!!不给我就拿dna双螺旋模型去砸墙啊~~~咚咚咚!!!! ps,不知道有木有同学会因为个awesome笑啊~~没有的话。。我就知道这种双关语的笑点很歪。。-- ☆、part17
第17页 没过几天,高端大气的路翰飞大夫遇到了一堆非常不上档次的事,以至于他既不低调也不奢华地在医院差点要爆粗口。 首先是医院保卫科的老王来找他,“路大夫,有个叫张建的病人你认识吗?” 那可是路翰飞第一个主刀病人,他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他啊。“嗯。是我的病人,怎么了?” 保卫科的老王笑了,“我想也是,肿瘤外科可不就您最年轻么。怎么招惹了那样的人啊!” 路翰飞心下一惊,感觉不是好事,“到底怎么了?他已经做完手术出院了啊。” “是啊,他手术做完就重cao旧业了。”老王说道,“最近专在咱们医院碰瓷,一被撞就说自己刚做完结肠癌手术,伤口要开裂了。你也知道,来看病的人哪个不是心急如焚的,大多都没空和他扯,他这招百试百灵。你救了他,还顺便给他指了条生财之道啊!” 路翰飞只觉得晴天一道霹雳,三观尽毁。 **** 张建当真是在安仁扎根了,路翰飞去找他时正是午休时间,他也到了饭点,给自己买一份盒饭在花园里吃。 “伙食不错啊,还点了三个荤菜啊!”路翰飞一口闷气无处发泄,他中午才两素一荤呢! “哎!是路大夫啊!”张建一见是他,特别客气,把搁在长椅上的两罐饮料递了一罐给路翰飞,“来,给你。” 路翰飞摆手示意不用,有些哭笑不得,他堂堂一个主刀医生,能问碰瓷的讨水喝? “张建,你怎么又gān碰瓷这个事了呢?” “路大夫。”张建显得特别诚恳,“我没有又啊,我是一直都gān这个,这不中途做了个手术,休了个假么!” “那你也不能在我们医院这里啊!”路翰飞认真地说,“这影响多不好,保卫科的人都来找我了!” “啊!”张建恍然大悟,“路大夫,我给你惹麻烦了是吧!你早说啊!你可是我救命恩人,这种事,你一句话!我立刻就换个地方。” “也不是换地方。”路翰飞拽着他解释,“这事在哪做都不好啊。你看你现在身体也好了,你年纪也不大,找个正经工作不好吗?” “路大夫……”张建搁下筷子,嘆了口气,“我和你说个实话吧,我这个人小时候就没好好读书,出来混了几年也没学到什么技术,你也知道,我那老婆不学好,和人跑了。可我也不能怪她,谁叫我自己没本事呢!这不上次,你以为她是来给我签字救命啊,是我答应给她一万块她才来的!臭婆娘,真黑,说少一个字都不来。我又没医保,手术之前存的那点钱全用完了,现在还欠她的钱,我不赚钱怎么办呢。” 这下路翰飞明白了,苏岳之前担心张建妻子迟迟不来,来了以后态度又特别好,太过蹊跷,科里还差点不给张建开刀,原来是有这样的内~幕,也就解释得通了。 张建说着收拾了家当,拍着胸脯和路翰飞保证,“路大夫,我这人没别的优点,但是我得仗义,我不能坑你,我换个地方,可我没办法,我只能靠这个生活。” **** 张建真的离开了安仁,去别的地方谋生了。老王沖路翰飞竖了个大拇指,“哟,您可真厉害!没想到这个张建这么听您的话!” 路翰飞了结了一块心病,却觉得又添了一个心结。“这个张建,真叫人说不上来。”他嘆了口气,“想想现在这些社会问题可真是严重,每天都没点正能量。” 芳姐接了话,笑眯眯地说,“怎么没啊,最近股市不错,我之前被套的钱不仅回了本,还小赚了一点呢!” “哎哟……”一听这个,路翰飞就乐了,“就你一普通小老百姓,还指望从股市里赚钱?你别急着看帐户,你先算算通货膨胀,再算算房价翻了几倍……十年前你拿一套房子买了股,如今赚了几万拿出来一算,好傢伙!一个卫生间还不能装浴缸!” 芳姐顿时泪流满面,“好像真的哎!真悲哀,人生都没乐趣了!” 路翰飞拍肩安慰她,“生活就是这么残忍,想的越多越痛苦。别轻易高兴,也别轻易悲伤。” “看出来三路你波澜不惊了。”芳姐啧啧称赞,“不过你也没什么烦心事啊,家庭好,婚姻好,工作好……” 路翰飞心头一阵酸楚,正想吐吐苦水,二二突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把揪住路翰飞,“三路大夫!出事了!” “出事就出事,你别趁机揩油啊!”路翰飞拽开她抓在自己胸前的手,“这叫小路大夫看到了可不好……” 二二才没空和他耍嘴皮子呢,撒开手焦急地说,“小路大夫,小路大夫儿有人闹事了!” **** 检验科向来是个太平的地方,少有医患纠纷,今个却来了个奇葩。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多岁,叫魏宏信,他大半个月前抱着孩子来做亲子鑑定,说医院给他换了孩子。今天路雅南出了检验报告,证明女婴确实是他的孩子,他却不肯认,非说医院黑幕,肯定是生孩子的医院和安仁串通一气,卖了他的儿子去换钱! 他赖在检验科门口大闹,保安拉他他就嚷嚷着“医院打人啦!偷我孩子啊!” 最后谁也不敢去拉他,任由在他在地上耍泼。 他旁边站着抱着孩子的老婆,只会低头抹眼泪,怀里的孩子不知道是被吵闹声惊醒,还是饿醒了,哇哇大哭,整个三楼检验科被闹腾得像个大市场。围观的人对这男人指指点点,他就挨个的问候别人全家,“看什么看!没看过医院黑幕啊!换走了我儿子啊!拿这么个赔钱货给我!我是不会罢休的!休想让我替别人养孩子!” 科里的医生护士都闭门不出,一开始还从化验的玻璃窗口往外看看,过了一会,大家都懒得看了,各自去工作了。 大概是没人搭理自己,那男人觉得有些无趣,加上孩子又哭个不停,他突然从地上爬起来,上去就把妻子怀里不足两个月的孩子拎起来,啪啪就是几个响亮的耳光,嘴里还咒骂个不停,“我叫你哭!你个赔钱货!掐死你算了!” 那女人嘤嘤哭着去和他抢孩子,也被他反手甩了个耳光,“你抢什么抢!这又不是我们的孩子,你抱那么紧gān嘛!”说着他把孩子就往检验科门口一丢,拉着妻子就要走。 女人捨不得,又跑回来抱起孩子,那男人火了,上去就是一脚。 路雅南“啪”地搁下手里的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同科的小刘叫了一声,“哎,雅南……”她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 **** 那男人见有医生出来,就来了jing神,上前一把揪住路雅南的衣襟,“快!你快给我重做报告去!这个孩子不是我的!” 路雅南根本不想搭理他,只是冷冷把自己的衣襟拽回来,走到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身边,“孩子是不是你的,你很清楚,男孩女孩又如何?你自己就是女人,你还要看着这个无赖丢孩子?” 那女人不敢吱声,男人一听这话不对,又冲过来拽住路雅南不放,“臭婊~子你说什么呢!你说谁是无赖,你说谁丢孩子!” 路雅南看着他那副令人作呕的表qing,一字一顿地说,“你何止是无赖!一个男人,打自己老婆,只能说明他在外面混得猪狗不如,他唯一觉得能有尊严的事,就是打老婆。一个男人,重男轻女到要丢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果男人都像你们这样,我也不知道你们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比女人qiáng。你这种男人,畜生都不如,就是一无是处,没本事的窝、囊、废!” 那男人被她字字见血地骂,顿时火冒三丈,抬手就往路雅南脸上招唿去了。他一掌刚落下,那手腕就被人一把钳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一般,他还未来得及看个究竟,眼前就是白光一闪,瞬间满眼金星,像是个断了线的木偶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医院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打、打人了!”他刚叫出声,衣襟被人一扯,整个人都被拎了起来,他睁开痛到麻木的眼,却发现肿得视线都模煳了,只看见一个高大的白色身影,对着他说,“你敢打她?!” 他还未张口说出话,整个人又第二次飞了出去…… ***** 全科通报批评。 医生殴打病人,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医院的形象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这一点路翰飞也知道,自己确实是做错了。 无论在任何时候,医生都不能去打病人,即便那个人该打。社会上的有些事就是这么的无奈,病患打医生,那是qing急之下,一时不能控制,医生打病患,那就是没素质,没医德,没人品,总之能怎么贬低就这么贬低。 好在是魏宏信先动手打的路雅南,路翰飞虽然打人,但也算qing理之中,所以事qing并未闹大,赔偿了魏宏信一笔钱,他也就作罢了。 主任路振英通报批评时又一次严正声明,“我们这里是医院,你们也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出来的人才,我们在这里,是为了治病救人,而不是动手打人!没错,有的患者也许qing绪比较激动,说出过激的话,做出过激的行为,但是无论怎样,我们作为医疗工作者,我们要有自己的意志力,作为一名医护人员,如果一点委屈都不能受,那你们就趁早转行吧。因为我们背负生命的同时,更要背负指责,质疑,还有无法诉说的委屈。” **** 芳姐在下面嘆了一句,“想我在儿科的时候,有个小孩血管太细,我一次没扎进去,那家长上来就给我把推了老远,后来啊,我扎针都有yin影了。” 二二嗫嗫地说,“还好我没遇到啊……” 芳姐看看她,“等着吧,早晚会遇到了。gān咱们这行,这种事,跑不了,躲不过,只能忍。” “其实三路大夫gān嘛要做医生呢……”二二不解,“我要是他,就在家乖乖做少爷了,反正路院长自己都不拿手术刀了,在家做做经营管理,也不用受这份罪了。” “三路还年轻。”芳姐说,“但我相信,他以后会成为很出色的医生的。” **** 散会后,路翰飞跟在大伯路振英后面,尾随到了办公室。 “翰飞,你有话要说?”发现后面跟着个尾巴,路振英在门口停下脚步转过身问他。
第18页 “是。”路翰飞老实点头,“是关于通报批评的事……” “哦?”路振英问,“你不服?” “不是不是……”路翰飞急忙摇头,“我是想问……通报批评后,我还能做手术吗?” 路振英一愣,接着笑了起来,“你被批评了,还想趁机休假不成?” “那不是!”一听这个,路翰飞就恢復了jing神,“我被批评了,就该加班加点!谢谢大伯,我回去啦!”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买了一袋子冬枣回来吃,嘎嘣脆啊啊,不知道有没有同学也喜欢吃冬枣呢? 我知道,我这么一开场,你们肯定就说我话唠,其实我的每句话,都不是没关系的废话,我要说的吃,吃冬枣看三鹿打人,太帅了!嘎嘣脆啊!嘎嘎嘎~~~~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今天肯定有人说,哎呀今天没qing节都是在过渡。。。我真是神算子一样的存在啊,摸下巴,可是即使如此,也不影响这一章是如此有深度有内涵啊! 多么现实的社会问题啊!此文有么有瞬间高大上?我早说了,我一向是一个三观端正,品味高雅的作者,终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我在文里隐藏了多么深刻的人生哲理!╭(╯^╰)╮ 前天少的45个孩子,昨天回来了36个。。。还有9个呢,小本本记着呢~~~~都给我出水~~~ 沖榜沖榜,求花花,求留言,求爱三鹿~~╭(╯3╰)╮╭(╯3╰)╮╭(╯3╰)╮ ☆、part18 打人的路翰飞被扣了当月奖金,而被打的路雅南却被慰问了,只是她看着那些慰问品,只觉得心里憋得慌,愈发难受了。 路翰飞心疼地看着她还有些肿的半边脸颊,“还疼吗?” “不疼了。”路雅南搁下消肿用的热ji蛋,歪在chuáng上不吭声。 “不疼就好。”知道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呢,肯定憋屈大于疼痛。“三哥不是替你报仇了么,别难过了啊。” 她翻了个身,抬眼看着坐在chuáng边的路翰飞,有些好笑地说,“唔……打得人家下巴脱臼,自己被扣了奖金,赔了医药费还被通报批评。真是报的一手好仇啊……” “那不一样啊!”路翰飞扼腕,“别说扣一个月奖金,全年不拿都要打!这和钱无关,与尊严有关!”说着他凑过去问她,“小雅南,难道三哥出现的时候,你没有一丝惊喜?难道不觉得我的身形无比高大伟岸么?” “咳咳……”路雅南憋着笑咳了起来,怎么说呢,那时候的路翰飞撸起袖子,露出结实漂亮的肌rou时,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样硬邦邦的胳膊比二哥纤弱白皙的手臂要可靠了那么几分,当然……只有那么一瞬。 不过,不管这个傢伙多么冲动又臭屁,有句话,她都要说—— “谢谢你,三哥。” **** 路翰飞在半夜翻了个身,长臂压到了chuáng的另一边,却空dàngdàng地落在了冰凉的被褥上。他一下就醒了。 坐起身开灯一看,路雅南裹着毛毯窝在chuáng边的懒人沙发,光洁的luo足从毯子下面探出,一个个白白嫩嫩的小脚趾蜷缩着,路翰飞知道,这是路雅南在想问题时的习惯——缩脚趾。 她见路翰飞起身醒了,目光明显一动,却又飞快地移走不去看他。 “小雅南……”路翰飞轻唤了她一声,她没应。他下chuáng走过来,“关于今天的事,你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才会那么激动?” 虽然她平日在自己面前专横不讲理,可是大多数时候,尤其是在公众场合,她向来是理智又谨慎,显得她高雅有气质。不是说她今天骂魏宏信不对,而是一般qing况下,路雅南是不应该做出那样冲动的行为。 除非魏宏信的行为,戳中了她神经的敏感点。 路雅南似乎是真的有话想说,而这些话她不知道该和谁说。连她自己多觉得奇怪,从小到大,她除了刚来最初的时候,对路翰飞怀有一丝崇敬,后来两人就一路你争我斗,从没有一天安宁,可她心里的话,却好像只能和他说,才说得出口。 不过她想了想,因为有些秘密,她怕别人知道了,就会不喜欢她,而路翰飞,她从来都想过要他喜欢自己,所以她不怕伪装的假面具崩塌,也不怕自己的女王形象折损。 在他面前,路雅南就是抠脚丫,都觉得自然极了。 “三哥,我好像没和你们说过我的身世吧……” “嗯?”路翰飞微微一愣,走到沙发边,拽过她的毯子,也窝了进去,“你的身世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么?” **** 当年领养路雅南的时候,是路翰飞跟着何晓风一起去的福利院,当时隔着教室外的玻璃窗,母亲指着屋里端坐着的七八个符合路家领养要求的女孩问他,“翰飞,你觉得哪个做你妹妹好?” 路翰飞只看了一眼,就指着末位最矮的路雅南说,“就她吧。” 当时的福利院院长和他们介绍了这个女孩的身世,“她没有父母,从小就是孤儿,被一对老夫妻收养了,后来老夫妻相继过世,他们的女儿从国外回来接这个女孩,结果出车祸又身亡了。” 听到这里,何晓风是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的,这个女孩的命,也太硬了吧……她有些地问路翰飞,“你为什么要她做你妹妹?” 他昂起头得意地说,“这样家里我就不是最矮的了。” 面对他这样的理由,母亲何晓风笑了,但是又有了几分忧虑,“翰飞,那你可不能欺负妹妹啊。” “嘿嘿……”路翰飞盯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傻傻地笑了,“她那么矮,我肯定照顾她。” “哥哥一定要照顾妹妹。” 母亲的话路翰飞记了十几年,从没有一天忘记过,路雅南你是他的妹妹,他是哥哥,哥哥就该照顾妹妹。 **** “那个……不是我。”路雅南往他身上蹭了蹭,虽然屋里已经开了暖气,但她还是觉得彻骨寒心的冷,她嗫嗫地重复,“不是我……” 路雅南的妈妈是个单亲母亲,独自抚养她长大,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直到十岁那年,外婆过世,妈妈带着她回国,处理完丧事后,妈妈说要带她去见父亲。可是她的父亲不但没有来见她,反而让正妻对她们母女俩一番羞ru,从那天起,路雅南才明白,自己原来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被羞ru后的第二天,她和母亲坐大巴车去机场,途中出了车祸,母亲意外身亡,yin差阳错下她用了外婆领养那个孤女的身份,成了今天的路雅南。 进了路家以后,任谁问她以前的事,她都不说,后来何晓风觉得这孩子是有心结的,便不再去探究她的往事了,她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真正的她,叫什么名字,是谁…… 她努力把记忆封存,希望一切就这样过下去。这样她就可以忘记那个不愿意见自己一面的父亲,忘记母亲的意外身亡,忘记自己身上私生女这个不堪的烙印。 她还想忘记那天清晨,她紧紧牵着母亲的手,一步一摇走在一条宽阔的林道上,四下张望,“妈妈,爸爸的家好大啊……”没看出母亲愁思的她自顾地说话,“爸爸会和我们一起回家吗?爸爸长得帅吗?gina说她爸爸长得像tomcruise,n说我是黑头髮,我爸爸会长得像jackiechan。我爸爸长得像jackiechan吗?” 她更想忘记,庭院深深,那位高高在上的夫人,一甩手把她推倒在地上,“你爸爸?他根本就不要你,他要是要你,会一直不去见你吗?要想我看得起你们,就践行你们说的话——你们根本不想进顾家。出了这个门,就不要再回来,否则……就别怪我叫你们不要脸的狐狸jing和恬不知耻的野种。” 一切她都想忘记,可是每一次想起时她都会发现,那些记忆已经刻在骨头上,想刮去它们,得彻骨钻心,鲜血淋漓。 所以魏宏信的话语和行为,一下就激怒了路雅南,她恨这样的人,恨这样抛弃自己妻女男人,她更恨自己的出生,如此卑贱,连她自己都想唾弃。 **** “我时常想,如果他肯来见妈妈一面,会不会我们就不会坐第二天的飞机,那么就不会遇上车祸,妈妈也不会离开我……” “没有人爱我。”路雅南说着紧咬着下嘴唇,“我也不稀罕他们的爱!” 路翰飞搂着她,把平日里女王范儿气势qiáng大的路雅南窝成一团填进他的怀抱里,紧紧裹住,“都过去了……这个世界上,当然会有人爱你,你看你又有了爸妈,还有家里这么多的人……” 她窝在他怀里,窃得了一时的安心和宁静,但是,她只能窃,她不能从路翰飞这里获得一世的安逸,她总是得不到的。 “可是,二哥不爱我……我知道,我怎么做,都不如二嫂好。二嫂那样的女生多好,她家庭幸福,她的心里一切都是阳光的,积极的,她的笑容发自内心,叫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跟着她微笑。而我不能,我甚至在面对二哥时,都无法抬头直面去看他,我觉得……我不配拥有二哥,他也不该找我这样心理yin暗的女生。”她说着牵着一抹苦笑,笑得连她自己都能想像出,一定比哭还难看。 路翰飞沉沉地开口,“小雅南,那三哥配得上你吗?” 她肩头一动,心里似乎有一个小小的种子,冲破了土壤,想要一看外面的阳光,她抬手一按,把它深深压回了土里。 “路翰飞,那你可配不上我。我喜欢的人,要成熟内敛,你啊,肚子里藏不住东西,啥都往外抖,写满了全脸。”她挪动了身子,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后背的温暖一下散去,她倏地觉得鼻头有点酸,一定是受凉要感冒了。 路翰飞被挫伤了,“那你配不上二哥,我又不配不上你,那我和二哥岂不是差老远,不可逾越?” 大概是觉得他今天好歹救了自己,路雅南没忍心打击他,“也没差那么远,你好好努力,还是有希望的!” 他笑了起来,拍拍路雅南的肩膀,“那你也好好努力,超越二嫂也不是没可能啊。我呢也要加把劲,争取藏点小秘密,也许啊,等到很久以后你知道的时候,会后悔地发现你的三哥也是可以成熟内敛的哦!”
第19页 “那我可等着了!”她笑着爬到了chuáng上,不明不暗的月光下,路翰飞墨色的眼眸像是染了月色般澄澈明亮,他微眯着眼,淡淡地说,“等着啊。” ☆、part19 一打成名后,路翰飞在医院莫名人气飙升。这天巡房时,五十六chuáng新来的一个叫李雨病人,都称赞了他一句,“好男人就该这样!” 路翰飞见他是新来的,便忍不住多看了他的病歷一眼,这个李雨年纪轻轻,才二十三岁,就得了肝癌,他的chuáng边还坐着陪护的母亲,一看医生停下来,便忍不住要多说几句,“医生啊,我们大老远从外地赶来的,就是听说你们医院的路大夫是做这个手术顶哌哌,可不容易啊!” “看病歷,半年前做过she频消融啊。”路翰飞合上病歷问,“怎么不在那个医院继续治疗呢?” “刚做完手术两个月就復发了。”李雨说,“我妈就不相信那边的医院了,又打听说路大夫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肝癌专家,就带着我来了。” “我暂时看了一下,你这个片子和病史纪录时间隔的太长了,我估计你得重做才行。”路翰飞问李雨的母亲,“要是没问题,我就给你们开单子了?” “行、行,都听医生的。”李雨的母亲连连点头。 **** “他们外地来的不容易,早点安排手术吧,这病房也不便宜。”出了房门,路翰飞就和芳姐说,“给他们加个塞儿吧。” 芳姐啧啧嘴,“我看难,他们挂的就是老路大夫的号,又不是大路大夫,这不,号都不没挂上呢,排到了下周了!” 路翰飞倒吸了口气,很是吃惊,“不至于吧,他那个症状,用不着大伯出马啊,大哥解决毫无压力啊。这光挂号都要在医院住一周等,得花多少钱啊,还是在外地,医保都不给用吧。” “可不是。”芳姐点头同意,“来了三天了,我看那个母亲是有点过分溺爱型的,每天三餐连鱼rou里的刺都要替儿子挑出来的!还换着花样买水果,我昨天下班,看到她在医院门口的水果店和老闆商量,能不能只买一个苹果,说她自己不吃,但她儿子每天都要吃不同的水果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路翰飞感慨了一句,“不过这也没办法,大伯一周就周一上午半天门诊,全国各地的人都慕名来找他,huáng牛号都未必能花钱买到啊!要我说这种小毛病,何必这么折腾呢……” “咱们是清楚明白的,可人家不这么想,就拿李雨的母亲来说吧,人家就这么一个孩子,年纪轻轻得了肝癌,这事将心比心,我也是做母亲的人,要是我的孩子得了病,我肯定也想找最好的大夫,杀ji用牛刀也觉得值得啊!” “这倒也在理。”路翰飞点点头,认同了芳姐的话,“我是觉得这不是làng费jing力和钱呢,我看了病例,she频消融有一两次反覆都是正常的,要我说,来都不用来咱们这儿。” **** 可是有时候,生活就是如此,你觉得不值一提的东西,别人也许视若珍宝,反之,亦如此。 也许路雅南在二哥路燕飞眼里,只是家里领养来的妹妹,而在路翰飞眼里却没那么简单,她是随时需要照顾的妹妹,还是没事就矫qing作死的老婆,总之一句话,重重的都是负担。 这个周末是路家老太太的生日,不是大寿辰,就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个丰盛的晚餐就行。今年不同往日,家里添了两位孙媳妇,周二的晚上老太太说了心愿,想尝尝孙媳妇的手艺,让她俩做那顿家宴。 虽然老太太表示,这是图一个乐子,不求新媳妇做得多好,叫她们不要有压力。可路雅南仍觉得当头一棒,敲得她眼冒金星。她带着一丝希望看了看唐亦柔,希望二嫂能说一句,不会做饭,拯救自己于水火。 可是二嫂唐亦柔说,“太好了!正好让大家尝尝我的手艺!” 二哥路燕飞说,“那奶奶你可有福了,亦柔做饭很棒,我们刚在外面租房子时,她接了电磁炉用一个汤锅都能炒出两三个菜呢!”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路雅南惊得嘴合不拢了。 **** “败得一塌煳涂,输得惨不忍睹。”路雅南在chuáng上翻了两圈,恨不能就睡死在chuáng上,不要起来面对现实。 路翰飞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见她一脸萎靡,想同qing都找不到理由,“谁叫你不直接说你不会做饭,打肿脸充胖子,我看你怎么办。” “当着那么多人面,二嫂又说自己会做饭,我说不会,多丢人啊……”她把脸埋进鹅绒枕头里,闷死算了。 路翰飞撇撇嘴,“就说女人麻烦,总是想那么多,不会就不会呗,丢一下面子又如何,总比你现在这样要死要活好吧!” “那不一样。”路雅南说,“你想想,人活着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一张嘴,一层皮么,如果皮都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坐到沙发上用gān毛巾擦头髮,对她的话表示不认同,“一点追求的都没有。人生给你一说,就只剩下yu望和虚荣了。” “我没你那么高尚……”路雅南望着天花板嘆了口气,“我啊,从小到大,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被人轻视,我不想让别人看不起我,这种事,你怎么会懂呢……” **** 路雅南十岁之前是在国外生活的,母亲平日里没少教她中文,但是她毕竟只是口语无障碍,阅读写作都有很大问题,尤其是修改病句,路雅南读来读去,觉得每一句话都文采飞扬,哪里有错误?! 除了语文外,更大的问是数学!国内四年级的数学难度远远超过了她原有的知识水平。 新学期一开学,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一道题——在读“200708090”时,要读出几个0? 所有小朋友异口同声地说,“两个!” 路雅南看着明晃晃的五个“0”,觉得自己的三观都崩塌了。 在功课上痛苦又纠结的时候,她和新同学的关系也是一团糟,小学生们都以成绩作为衡量一切的标准,四年级第一次月考就考了全年级倒数第一的路雅南毫无疑问遭人嫌弃。 路家长辈们也疑惑了,小姑娘看着聪明机灵,怎么成绩能差成这样,数学竟然只考了27分!与此同时,别的家长也不乐意了,首先是路雅南同桌的家长来找班主任,说自己的孩子不能和成绩这么差的孩子坐在一起,会被影响的。 路雅南自尊心极qiáng,功课跟不上她比谁都难过。被人指着鼻子说“这个小差生,应该一个人坐到最后!”时,瞬间就爆发了,握着小拳头说,“我不是差生!我只是没有上过这样的课!” “哼~”望子成龙的家长不屑地斜了小狮子一样bào躁的路雅南,“哪里上课都一样,教材又不是你家印的!” 这句话叫路雅南瞬间语塞,现在的这个她是从小被两位老人领养的孤儿,原本在j市的第三小学念书,还是班里的语文课代表……可这都不是真实的路雅南。 班主任努力劝服家长,“这个孩子以前成绩很不错的,后来出了一次车祸,可能略微受了影响,我相信她很快会跟上来的。不过你坚持要换座位也没关系,那就让宁蔷和路雅南坐吧!” 叫宁蔷的小姑娘梳着高高的马尾辫,是班里的音乐课代表,她站起来微昂着小脑袋说,“我不和路雅南坐,她数学才考了27分!” 班里的同学都笑了,小女生们jiāo头接耳,“我也不和她坐。”“我也不要。”“路雅南出车祸装坏了脑子,是笨蛋!” 路雅南紧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指甲狠狠掐进白嫩的小手里,让自己忍住不哭。 教室最后一排坐着个子高高的班长路翰飞,他站起来说,“那我和路雅南坐呗!”说着把书桌上的东西一股脑扫进书包里,痞痞地走到路雅南的座位边,拎起她同桌夏小天的书包,往旁边一搁,“吶,你走呗!”说罢大大咧咧就往座位上一坐。 后排的宁蔷皱起了眉头,戳了一下路翰飞,“你这么高,坐在这里,我看不到黑板了!” 路翰飞头都没回地说,“宁蔷,你这么聪明,不看黑板也能考72啊!” 72分并不是一个光荣的分数,宁蔷的嚣张无非是因为有路雅南垫底罢了,如今被路翰飞这样堂而皇之地抖出来,气得面红耳赤,却没办法反驳,谁叫路翰飞是班长,全年级第一名,还是t市声名煊赫的路家小少爷。 路雅南怯怯地对他说,“谢谢你,三哥哥……” 路翰飞拍拍她的小脑袋,“你真是矮到家了,竟然要我坐第一排,哎,算了算了……” 后来上课下课,在校在家,路翰飞都帮她复习功课,五年级开设了英语课程,路雅南以绝对优势进步,然后路翰飞第一名,路雅南二十名;路翰飞第一名,路雅南第十名;路翰飞第一名,路雅南第三名;路翰飞第二名,路雅南第一名…… 小学毕业典礼上,作为优秀学生的路雅南上台发言,面对着台下仰视的同学,她浅浅地笑了一下,既亲切又大方,然后她说,“永远不要看不起不如你的人,因为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任何人都有可能一步登天,青云直上。” 下台时路雅南特意从宁蔷身边走过,笑着说,“宁蔷,好可惜,我们不在一个中学了,但是我会一直记得你的哦。” **** 路翰飞想了想,这段回忆不对啊,这哪里是路雅南楚楚可怜的故事呢,这简直就是自己的血泪史啊! 太悲催了! “那你既然这么不愿意认输……”路翰飞把毛巾担在肩上,随口就说,“那你就学做菜吧。”说着往书房走,想开电脑查点资料。走了两步,只觉得脑后she来一道炙热的视线,赤^luo,直白,诚挚得让他无法不转身。 路雅南星星眼状地捧着脸,对他说,“三哥!我记得你做饭很好吃!你教我吧!” 路翰飞嘆息,血泪史这种东西,是不是得书写一辈子才能称为“史”? ☆、part20 大三那年,学校的宿舍一连出了两起兇杀案,一时间又谣传宿舍楼里闹鬼,不少学生都搬出了宿舍租房子。路雅南觉得挺新鲜,也想出去租房子住,可母亲何晓风不许她一个人住在外面,要不住宿舍,要不就回家。后来她只好答应和路翰飞一起合租,保证了人身安全,才获得了许可。
第20页 有个周末,路雅南不知道受了啥刺激,买了一堆厨具到了公寓,从那时候开始,路翰飞的厨艺从零开始,以直线增长的方式飙升,晋级为高级煮夫。 没错,事qing怎么会变成这样,这是一个值得深刻思考的问题。但是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那就是路翰飞这一次不但要做饭,还要教她做饭! **** 夜深人静,路翰飞小心地扭开房门,确定家里的人都睡了,偌大的宅邸里静得能听见微风chui动二楼走廊窗帘的声音。 他长吁一口气,招了招手,身后的路雅南便蹑手蹑脚地跟了出来。软底的居家鞋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沙沙的声响很滑稽。 这样的场景下,他们俩简直就像是偷做坏事的小孩子一样,路翰飞回头看了她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抿嘴笑了起来。 上中学的时候,路翰飞偷熘出去玩,路雅南就在半夜来逮他,要想她不告密,就得带她一起出去玩,要不就给好处。 后来他们俩的láng狈为jian被二哥路燕飞发现了,无奈二哥格调太高,拉不下水,不过二哥到底是温柔,只是劝说了他俩这样不好,倒也没去告状。 于是他们俩就再没有机会偷熘出去玩了。 **** 厨房在一楼,位于客厅的西面,客厅的东面是老太太的房间。他俩穿过客厅绕过餐桌,安全地熘进了厨房。 摸黑久了,灯一开,刺得路雅南睁不开眼,路翰飞抬手抚上她的额头替她挡光,等他放下手来时,已经想好了该怎么教她了。 “你现在就几天时间,想练就好厨艺基本不可能了。”他说着打开冰箱扫视了一圈可用的食材,“你啊,就学几个菜,到了那天,你就做这些,其他一概不碰。” “这样听起来很容易啊!”路雅南原本是没什么信心的,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有了希望,凑过去揶了他一下,“三哥,你说有没有什么菜,做起来很简单,看着很高端呢?” 路翰飞眯眼,抬手捏起她的小下巴,毫不留qing地说,“小雅南,你可真是贼jing的丫头,有事求你三哥,就笑得如此谄媚,啧啧啧……” 路雅南索xing笑得更加明媚动人了,“当然,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啊。求人时不笑,难道我等了哭了让别人笑我不成?”她俏皮地昂着小下巴,漂亮的凤眼里闪着睿智的光,格外闪亮。 路翰飞一时有些移不开目光,怔怔地失了神。路雅南眨巴了一下眼睛,踮起脚尖揪了他的鼻头一下,他才晃过神来。 “路翰飞,你那眼神可真是色眯眯啊……”她收了下巴,端视着他,“你该不会是起了色心吧?” 路翰飞微红了一下脸,转过身去搜寻放蔬菜的架子,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又不是你二哥……” “你说什么呢?”路雅南听到“二哥”两个字,十二分的敏感。 路翰飞丢了两个土豆过来,“我说我又不是二哥,在这里也能起色心……”路雅南当然明白他暗指的意思,抬手就想用土豆砸他,他挺起厚实的胸膛迎了上来,低头俯瞰她,眼神里满是挑衅。 路雅南和他对视了三秒,决定不在这种时候和他斗气,损人八百,自伤一千。于是转移话题回到了做菜上,“拿土豆做什么?” “做咖喱吧。这个东西,基本不要用啥技术,都时候你烩一锅,配上一份份的米饭,就算咖喱海鲜捞饭了。” “这个好!”路雅南竖起大拇指,“听起来就很有技术的样子!” **** 听起来很有技术的东西,往往做起来虽不要大技术,可也要有点技术。 世界的很多事,难易程度都是因人而异的,会做菜的人觉得佛跳墙也不过是家常菜,而不会做菜的人觉得煎土豆是要人命的活。 路翰飞是不是前者,暂时无从考证,但路雅南肯定是后者无疑。 “小雅南……”路翰飞终于忍不住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到底要不要把土豆放下锅,油都要烧滚了!” “好吧!”路雅南深吸一口气,端着一小盆切好的土豆,扭头看了看路翰飞,“三哥,你确定油不会溅到我?” 路翰飞双手环胸,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她一圈,“你整个脸都包起来只剩下眼睛还带了平光镜,油要怎么溅到你?” “嘿嘿,那我就安心了。”她用大围巾把脑袋裹着扎扎实实的,说话的声音传出来都有些含煳不清。她抬手毅然决然地把土豆往锅里那么一倒,入锅的一瞬间,隔着围巾,她听见路翰飞朦胧地说了一句话。 他说,不要那么高丢进去…… 对,是不要那么高丢进去。嗯!这一定是个厨房小秘籍,下一次,她一定会记得的! “啊啊啊啊——”路翰飞发出一连串悽厉的惨叫,路雅南丢了锅铲就一把捂上他的嘴,压低声音吼道,“小声点,小声点……” 颤抖着扒开她修长的手指,路翰飞泪眼婆娑,“小雅南,你三哥虽然不靠脸吃饭,也不能从此没脸见人啊……” **** 抹了一脸的绿药膏,路翰飞对着镜子哀嚎,“我的样子像不像绿巨人?” “不像。”路雅南坚定不移地安慰他,路翰飞刚感受到暖暖的善意,她就接下去把话说完,“像史瑞克。” “我真是要作死才会想教你做菜。”路翰飞鼓起腮帮气唿唿地爬上了chuáng,侧过身子背对着她生气。 溅了他一脸的热油,路雅南是很过意不去的,不过她更怕的是路翰飞就此生气,不教她了可怎么办。 “三哥……” “三哥哥……” “翰飞三哥哥……” 他轰然转身,盘腿坐在chuáng上,腰板挺得老直,“那你得给我点好处!” “你要什么?”一旦他肯转身,路雅南就知道这傢伙已经让步了,而她只要讨价还价一番,基本也不会吃太大亏。 “我要……”他嘿嘿一笑,牵动起烫伤的表皮,立刻乐极生悲,疼得嗷嗷叫。 **** 人生在世,图个啥,一张嘴,一层皮! 所以路翰飞要的也很简单,他要在医院里“炫妻”。 结婚后但凡是不忙的时候,唐亦柔都会做~爱心便当亲自送来肿瘤外科给路燕飞,总之温柔体贴,贤良淑德,羡煞了一群单身医生,甚至连不单身的路翰飞都嫉妒得牙痒痒。 他哀求过路雅南也来送一次,甚至提出他来做饭,只求她走个场,路雅南都没答应。如今有了这个机会,路翰飞岂会放过! 次日中午,午休时间,路雅南如约拎着便当盒来到了肿瘤外科。 “哎呀,不是让你不要送了么,小雅南……” “还是我最喜欢吃的宫保ji丁,你竟然能猜到啊!” “我来尝尝,唔,手艺勉qiáng还行……” 炫耀了一大圈,终于曲终人散,路雅南收起已经僵掉的笑容,乜了他一眼,“你不是说我那样的想法都是yu望和虚荣么?你不是有追求的人么?” “我是唯物论者。”路翰飞义正言辞,“一切jing神都要以物质为载体的!” 路雅南想想他昨晚自己在厨房里切ji丁炸花生米的可怜模样,便也不再和他争辩了。拿起筷子夹了一块rou丢进嘴里,她笑着自夸道,“嗯,我的手艺,可真是好,真是忍不住要自豪啊……” 路翰飞乐呵呵地吃饭,沉浸在满足中丝毫听不出嘲讽的意味。 **** 有句话说得好,不作死就不会死。 很显然,路翰飞一定没听过这句话,所以他才会一再犯错,先是教路雅南做饭,后是炫妻,他一步步走在作死的大道上,头也不回,义无反顾。 吃完了饭,路雅南打道回府,路翰飞昂首阔步走过护士站,芳姐立刻叫住他,“三路!小路大夫给你送饭了?” “嗯。”路翰飞故作淡定地转身,“怎么了,芳姐?” 二二凑过来,盯着他的脸看了一圈,转身对着后面的人说,“啧啧,你们看,我就说我一早没看花眼吧……”护士站里的小护士们七嘴八舌地小声叽咕,目光灼灼地盯着路翰飞的脸颊,看得他好不自在。 “三路啊……”芳姐拉他到了墙角,压低声音说,“你和我说实话啊,小路大夫平时哪里对你这么好过哦!她们说你脸颊红红的,是不是昨晚你们吵架,小路大夫失手打了你,于心不忍,才会今天送饭谢罪的!” “……”路翰飞瞬间被击倒,“为什么是她打我啊!我们俩在一起,怎么看都是我才像欺负人的人吧!” 护士们齐刷刷地摇头,“怎么看都是小路大夫比较有气势啊!”“对啊,气势又不是身高决定的!”“就是,史瑞克都不吓人……” **** 晚饭后,路雅南有求于他,必然卖力讨好,“今晚还要做便当么?” 路翰飞摆摆手,一脸的沮丧,“我再也不要爱心便当了。” “那今晚的菜我就自己带去做中饭啦!”路雅南说着沖他摇了摇手里的菜谱,看起来兴致勃勃,“我看了这上面有好几样很简单的菜,你教我吧!” 路翰飞含泪点头。小雅南一心想学做菜,是为了在周末里不丢面子,不输给二嫂唐亦柔,能让二哥路燕飞夸奖她几句,而他呢,忙来忙去究竟是为了啥…… 他甩甩头,不能想啊,想多了都是泪。 ☆、part21 学了两道很讨巧的凉菜,路雅南斗志昂扬,觉得做菜也不是什么难事了。路翰飞打了个哈欠,翻了几页菜谱,“那……你还要学什么?” 路雅南乌熘熘地眼珠一转,一把合上菜谱,胳膊支在桌上歪着头问路翰飞,“三哥,你会不会做糖醋排骨?” 路翰飞一怔,略有迟疑,“那个有点复杂啊……” “没事的,我能学会的!”路雅南一听他的口气,就知道他会做,只要他会做就行。 “可是得用油锅炸哦……”路翰飞的口气里明显有犹豫,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俊脸,看起来心有余悸。 路雅南知道他担心什么,撇了撇嘴,“哼,你放心,你站得远远的,我自己来就是!”说着就开始全副武装,包围巾,戴手套。
第21页 路翰飞只能答应,“那好吧,你先去剁排骨吧……” 路雅南扯下围巾,对他说,“还要剁?” “……”他想,他一定是上辈子欠了路雅南的,这辈子来还债,不过欠了这么多,他深吸一口气,该不会是杀了她吧! **** 路翰飞知道,路雅南为什么想做糖醋排骨,因为那是二哥路燕飞最喜欢吃的一道菜,大妈张澜和吴婶做的都不好吃,所以他去饭店的时候都会点。 看她裹着大围巾,挥舞着铲子在油锅边打转,锅里每次砰地炸出一声响,她都会一惊,但还要硬着头皮揭开锅盖去翻几下。 她的眼,盯着那一锅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口味的排骨,满眼的期待,她在期待什么呢?或许是期待路燕飞夹起一块说一句不错,那一句不错,值得用路雅南熬夜做菜去换。 那一句不错,他路翰飞要在这里陪着她,手把手的教会她,然后看着她端着盘子走到另一个身边,只为求一句不错。 而蜜月的时候,她那么笃定地和自己说,她不会做事也不要学,连水果都不削,而如今她却可以和油锅做斗争。 一股无法遏制的妒火烧了起来,火辣辣地烤着他的五脏六腑,而那应该有的疼……竟然麻木得毫无知觉。 路翰飞自嘲地笑了,他应该麻木,打从一开始,他不就应该猜到这过程么,自己选的路,再疼也要走下去。 路雅南盛起锅里的排骨,端到他面前,奉上筷子,一脸期待地问,“好吃吗?” 他扬起嘴角,夹起一块她做好的排骨,一口咬下去,他顿时直咧嘴,吐了出来,抬眼看着路雅南,涩涩地一笑,“好酸……” **** 周末那天,从一早开始唐亦柔和路雅南就忙活起来了。张澜和何晓风落得个清闲,陪着老太太在花园里晒太阳。 今年的新板栗上市了,路承飞买了一几袋回来。他们兄弟三人,午饭后去了趟公墓,给爷爷路家仁的送了一碗寿面。 老太太冯安安躺在摇椅上,接过一颗剥好的板栗,金huáng的色泽,还热乎乎的,散发出坚果的香甜味,她用手捏成了两瓣,拿起一瓣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你们爷爷啊,也喜欢吃板栗的……他牙口比我好,我年轻时牙就不好,每次都是他咬开剥给我吃。他一辈子什么事都听我的,连你们的名字都是我起的,可是到老了,他偏偏不听我的。我叫他不要去做那台手术,他年纪太大了,他非说没事。他出门的时候我就和他说,‘你要是去了回不来,我连坟都不会给你上,不到huáng泉终不见’……可是呢,他还是没听我的话,所以啊,我偏不去见他,我要让他着急,等我下去的时候啊,他一定忙不迭地来和我道歉……哼哼……” 路翰飞手脚麻利,已经剥了一堆板栗了,搁在小盘子里,他一边剥一边接了话,“奶奶,你啊真是太不了解男人了,枉您这么大把年纪啊!男人哪里觉得冷战是惩罚呢,没准爷爷觉得你不在他身边唠叨,他很清静呢!” “你这孩子!”何晓风抬手就敲了他后脑一下,路翰飞捂着头嘟囔,“奶奶还没打我呢,你怎么打我!” “就是,别老打孩子。”老太太喝住何晓风,心疼地摸摸路翰飞,“也许你说的没错,你爷爷没准真在快活着呢!” “可是啊……”冯安安嘆了一句,“我倒是真想他了。” “奶奶……”路燕飞坐在她身旁微笑着说,“可是我们捨不得你啊。” “你们这群臭小子放心吧。”老太太笑了,“我要是不抱到重孙子,我怎么下去和你们爷爷炫耀啊!哎哟,上次才说不qiáng求的,啧啧,看我这坏记xing……” **** 路翰飞趁着大家在闲聊的时候,熘进了厨房里。 二嫂唐亦柔正有条不紊地做着她的菜,她刀工jing细,菜切得整整齐齐,一一码放在盘子里,配菜工作已经接近尾声,锅里卤着牛rou也已经香气扑鼻了。看起来二哥所言非虚,二嫂果真厨艺jing湛。 路翰飞怀着些许的期待,扭头去看自己媳妇那边……一回头,触目惊心! 切了滚刀块的土豆在砧板上堆成了小山,她正在用仅存的一块空隙切洋葱。鲈鱼已经翻了白眼,可是鱼鳞还没刮。虾子在盆里跳,溅了一地的水,锅里的南瓜煮好了,她貌似搅拌了几下,然后就没有下文了。紫甘蓝在料理机里,榨好了却没过滤。路雅南切洋葱切得泪流满面,一看路翰飞进来,她立刻泪眼汪汪求场外援助。 “三、三哥……” 那眼神,就和小时候她数学考了27时一模一样! 路翰飞勐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下意识想逃,可是那眼神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他的脖子,把他拽了回来。 他先故作淡定地和二嫂云淡风轻地打了个招唿,然后飞快地冲到路雅南那边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问,“你之前不是做的好好的么,怎么现在成这样了?” “呜呜,三哥……”路雅南呜咽着说,“之前是你在旁边会告诉我先做什么后做什么啊,现在我自己做就忘了。” 路翰飞抬手看表,惊唿一声,“现在都快四点了!六点要开饭了啊!你总得做好一样了,吧?” 路雅南端着一盘焦黑的骨头戳到他眼前,“三哥,一不留神排骨炸焦了……” “……”路翰飞看着黑黢黢一坨,又看了一眼都要哭出来的路雅南,一咬牙说,“没事!三哥马上给你出门去买!你现在赶紧把紫甘蓝汁取出来泡藕片,南瓜泥调味放冰箱凝固,然后先煮咖喱,然后煮咖喱的时候切菜配菜!不要慌,一步一步来,好么?” 有了他的话,路雅南顿时有了力量,连连点头,“嗯嗯,好的……” 拿了车钥匙就出门开车,一路上路翰飞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上辈子何止杀了路雅南啊,一定死杀了她全家吧!路翰飞,这是血海深仇的惊天债,你慢慢还吧! **** 晚上六点准时开饭。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围坐在餐桌边,唐亦柔和路雅南一一上菜。 胭脂藕,南瓜糕,口水ji,gān切牛rou是四碟凉菜。 前两道是路雅南做的,路翰飞一手指导的讨巧菜,乍一眼还不错,实际技术含量几乎为零,但是大家吃着倒也觉得慡口舒心,尤其是南瓜糕,老太太吃着十二分的满意。 路雅南的热菜是醋熘白菜,清蒸鲈鱼,蒜薹炒腊rou和糖醋排骨。都是路翰飞替她想好的,除了糖醋排骨麻烦点,其他的都是省时省力的快手菜。 相比唐亦柔实实在在的真功夫,她这几样占尽了便宜,尤其是她的主食是咖喱海鲜捞饭,连咖喱都是路翰飞替她买好的速食包。可和二嫂的三鲜炒河粉相比,丝毫不输阵! **** “真没想不到,雅南也会做菜。”父亲路振声对此显得很惊讶,他工作繁忙,在家的时间并不多,如果不是因为母亲过寿,他现在估计已经不在国内了。“我问你妈,我说雅南会gān活么?她也说不知道。”他说着看了何晓风一眼,“你也真是不关心孩子……” “天地良心啊!”何晓风立刻给自己辩白,“这孩子哪天gān过活了,从小到大,我一让她gān活,你就说孩子要学习,孩子很辛苦,你自己把她捧在手心,还怪我不关心她!” 对此大妈张澜表示同意,“是啊,咱们雅南可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哪里做过事……” “哼!”老太太搁下筷子,极自豪地说,“我们雅南可从来都不是普通女孩,你们可别不信,她是我这个老太婆的福星!我的孙女就是聪明能gān!” **** 路雅南想起了很多年前,妈妈回国后给她买了一本图画书带回来,她翻到了一页叫“年夜饭”,她指着图画热闹的一家人问,“妈妈,为什么我们家只有两个人?我有伯伯吗?奶奶呢?我怎么没有哥哥?” 妈妈笑着说,“你可不能贪心,如果只能要一样,你要什么?” 她低头看了看,“爸爸!”不过转念一想,又迟疑了,“好像爸爸没有哥哥帅,还是哥哥吧!” “要哥哥做什么?”妈妈问。 她想了想说,“给我当马骑,帮我打架,还能替我写作业!” “这……不是哥哥吧……” “那就随便吧!”她指着书给妈妈看,“哪天我们家也有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就好了!” 那时候的她,一直幻想着能有这样的一天,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着饭,说着话,好不热闹,有调侃,有嬉笑,有嗔怪,但是满满的都是温馨。 后来,妈妈意外去世,她独自一个人在福利院里,她想,一定是她太贪心了,有了妈妈还不知足,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她可以不要哥哥,不要爸爸,不要伯伯,不要奶奶,她只想要妈妈一个,就够了。可是后悔,也改变不了一切。 睡在她旁边的小叶子是被领养后又回来的孩子,她说养父母好可怕,给她穿他们以前孩子的衣服,还给她改名字,她说,“不会有人把我们当做自己亲生的孩子的!爸爸妈妈只可能有一个!” 那天她惴惴不安地跟着何晓风来到了路家,偌大的宅邸,復古的花园,她蓦然想起了顾家,想起了ru骂她的人,她的手心泛起了冰凉的汗。 敦厚的实木大门被推开,门里是冲着她盈盈微笑的一群人,何晓风说,“雅南,这就是你的家了,你看,那是爸爸,这是大伯和大妈,那是你的三个哥哥们,还有奶奶!” 老太太坐在轮椅上,伸手牵过她,“哎哟,这就是我的乖孙女啦!” 她哇地一声就哭了,妈妈,你看到了吗?原来你走了,不,原来……你没走…… ☆、part22 有时候她想,上帝关上了一扇门,却给她打开了无数扇窗户,她是如此幸运的人。也许是她太过幸福了,才会那样不知足,成为了一个贪得无厌的女人。 “路翰飞……”她醺醉地靠在沙发上,手里的酒瓶晃晃悠悠,只剩下浅浅一点了,“你说我是不是太不知足了?” “对啊!”一旁的路翰飞也是满面cháo红,他一喝酒反应特别明显,连眼底都泛了红,“你太不知足了!我这么一个大帅哥整天在你眼前晃悠,你看都不看我一眼……”
第22页 “哈哈哈……”路雅南笑得特别豪迈,伸手就勾住他的脖子,拽到自己眼前,抬手拍拍他的俊脸,“路翰飞,你是不错,可是你太欠揍啦!” “得了吧!”他反手去捏她的脸,“你看你表面漂漂亮亮实际又懒又矫qing还麻烦,你的毛病那么多!配我太合适了!” 两人都醉了大半,说起话来格外直慡。 “你说二哥要是看到我这样,一定下巴都吓掉了!”路雅南肆意把脚翘在他腿上,咯咯地笑个不停,好像说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别人似的,“我为了他活得可太累了,这头麻烦的长髮,我早就想剪了,短髮多舒服啊!可是短髮不够女神啊,我就得每天打理它们。每天洗脸洗澡就很对得起群众啦,可是不行,还得化妆,还得打扮,到头来也未必有人看。” 说到洗脸洗澡,路翰飞突然想起了什么,怒指着她说,“前年我们住在公寓的时候,有一周多没课,你是不是一周都没洗头啊!” 路雅南咯咯地点头。那次她攒了一周没洗头,结果那天路燕飞来公寓给他们送东西,她bi着路翰飞去堵门,然后飞快地冲进卫生间洗头,营造出她正好在做个人清洁的巧合感,结果二哥赶着去约会,也没进门,丢了东西就走。洗了头髮的她异常失落,“哎,还有三天才有课呢……白洗了!” “没错,你真是懒出风格了!”路翰飞继续揭发,“还有上中学的时候,你打了班里的大胖!结果叫我去顶罪!” “对对对……”她连连点头,“因为学校纪检部的部长是二哥啊,我要是承认了很丢脸啊!结果大胖不承认,当着二哥的面说,不是你,是路雅南……” “然后你就又把他揍了一顿!然后他才说,对,是路翰飞打我的……”她举起酒瓶,一饮而尽,笑着笑着就哭了,“三哥,我为了他,活成了另一个自己,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连自己都找不到了……” “唔,是的。”路翰飞掰着手指一一细数,“你装的冷艷清高,温柔懂事,明明讨厌做家务,也要扮贤惠,明明不会做菜……也要做糖醋排骨……” 她笑着笑着却一脸的泪,湿了眉眼,“现在也已经没有那个需要了……” **** 三小时前,饭桌上。 “有了儿媳妇就是不一样了啊。”老太太笑着对张澜和何晓风说,“想当年你们进门的时候,我就想啊,我真是多年媳妇熬成婆了,如今你们也熬到了!” 张澜笑着说,“咱们家可真好,没有婆媳矛盾,这样的家庭生活,给我金山银山我都不换……” “人啊,金山银山都可以赚来,可是一辈子碰到的人,却不是想要就能有的。”何晓风说着看着路翰飞和路雅南,竟然红了眼眶,“我呀,很知足的,一儿一女,人生无憾!” 路雅南莫名地觉得羞愧,羞愧于自己获得了这么多的幸福,却依旧贪心不足。 可以她仍然那么小小地奢望,奢望二哥能夸她一句,哪怕只是一句——不错。 只是二哥坐得离她那么远,他能看到自己做的菜吗,他能夹得到吗? 坐在她身旁的路翰飞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塞进嘴里,“哇!这个好吃!外苏内嫩!大家来都尝尝……”他搁下筷子起身端着盘子一一递到大家面前。 因为路燕飞坐得太远,他的筷子一直没往这边伸,也没有尝到糖醋排骨。路翰飞这样递过去,每个人都夹起一块,而路雅南的眼里,只有二哥,那个喜欢吃糖醋排骨的二哥。 他尝一块,抬眼看着她,微笑着说,“味道不错……”然后没等路雅南心中的那朵小花绽放,他就对身旁的唐亦柔皱了皱眉头,“就是我最近牙不好,一吃酸的就疼……” 唐亦柔给他夹了一块她做的爆炒羊rou,他咬了一口笑了,“我还是吃这个吧,这个适合我……” 举着盘子的路翰飞忍不住开口,或者说,替路雅南开口,“哎,二哥,我怎么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糖醋排骨?” 路燕飞一愣,想了想,“好像是哎,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就不那么喜欢吃了,可能人的口味会随着年纪变也不一定,感觉酸酸甜甜的是你们小孩子吃的!” 尝了糖醋排骨觉得味道很不错,又一连夹了两块的路承飞明显动作一僵,张澜斜了他一眼,“你吃呗,反正你没成家,就是孩子……” 路承飞好不尴尬,无奈地掉转方向,改吃清蒸鱼了。 路雅南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再怎么修补,也无法癒合了。二哥不是曾经的二哥,她早就应该明白,又或许,曾经的二哥,她也不曾真的了解过,她始终远远地望着他,默默地记着他的喜好,以为就能拥有他。 她暗自拿自己和二嫂比,以为超过二嫂,就是胜利。可是现在她明白了,爱qing里的输赢不是谁比谁更好,而是对方爱谁,二哥不爱自己,她赢了全世界,也终究只能输个彻底。 路翰飞坐下来,不经意地伸手揽住她的腰,他温热的大掌支撑着她,她定了定神,端起杯子说,“奶奶!祝你生日快乐!” ***** 热热闹闹的晚饭结束了,大家都有些累了,便早早各自回房休息。喧嚣后的宁静,格外空寂,路雅南抱着腿坐在阳台上,今天是下弦月,外面漆黑一片,连星星都看不到。 路翰飞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旁,抬手把一瓶东西贴到了她落寞的脸颊上,她转脸一看,是一瓶白兰地,再定睛一瞧,咂舌道,“你敢拿爸珍藏的酒?” 他耸肩,痞痞地坏笑,“爸天天不在家,哪里记得自己藏了多少酒,喝两瓶没事!” 路雅南想想也是,她接过酒看了看,问他,“我要是对着瓶子喝,是不是一点都不优雅高贵,还bào殄天物?” 路翰飞不置可否,只是打开自己手里的那瓶酒,仰着脖子就灌了一大口,红着脸对她说,“慡!” 路雅南哈哈大笑,拿过开瓶器,把自己那瓶也打开了,抬手和他碰了个杯,“哐——”地清脆一声,她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可以抛之脑后了。 **** “三哥……”她丢了空酒瓶,攀爬到了他身上,赖着不动,把脸深埋进他怀里,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还觉得不够,用脑门往上蹭,似乎想整个人钻进去似的,她说,“我们俩这样过一辈子……好不好?” 路翰飞没回答,她仰起头去看他,脸颊的绯红染到了眉眼,那微眯的凤眼里无限的风qing,“三哥,你喜欢我吗?” 路翰飞低头看着她,路雅南深邃的眼眸里印着自己的轮廓,可他却觉得,那不是他……他能感觉到,也能看到…… 她却浑然不觉,勾起修长白皙的大腿缠上他jing健的腰身,两手勾着他的脖子,她妩媚地一笑,被烈酒烧红的双唇衬着她明艷的容貌,醉人的双眼格外撩人,她在他耳畔呵气,“三哥,你身上好……烫……哦……” 说着一只不安分的手从他的腰间没入,去摸索他紧实的后背,“三哥……”她每一次开口,都那样侬软地叫他一声三哥,听得他彻底失去了之前理智,只觉得有一些东西已经攻占了他的大脑,代替了思维来控制身体。 “你摸起来,硬邦邦的,但是……摸起来好舒服哦……”她明明是笑着,可那弯弯的眉眼里却蒙上了一层初冬的雾霭,“三哥,我好冷……” 他一下抬手打横把她抱起,路雅南有些惊诧地睁圆了眼,“哇,你劲好大……”虽然她不胖,可也不是多么纤细娇小的女孩,被他这样轻轻松松地公主抱着,整个人都有点飘忽了,她极天真地问,“你抱我gān嘛?” 他喉结一动,沙哑地说,“给你取暖……” 她忽地一下失重,落在了柔软蓬松的被褥上,他重重地压下,封上她火烫的唇,他的声音裹在唇舌之间,她有些听不清,只听到他叫她,“小雅南……” **** 路雅南做了一个好清晰的梦,仿佛梦里的一切都发生在昨天,明明那还是大二的时候啊…… 那天她在等路翰飞下公共课,教授拖堂,路雅南已经饿极了,她的生活费被她花光了,只能跟着路翰飞蹭饭吃。 可是教授下了课,路翰飞却还缠着问问题,她着急却也无可奈何,明明肚子饿得咕咕叫,却还要保持优雅的风度。 一个女生走出教室,从路雅南身边走过,却又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俏丽的路雅南颇有挑衅意味地问,“你现在是路翰飞的女朋友吗?” 路雅南一愣,昂着头看着她笑了,“和你有关吗?” 那女生脸色明显一变,但还是绷着脸继续说,“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无聊吗?你缠着他,又不让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却又不做他的女朋友……” 路雅南向来不在二哥以外的人面前保持温柔,尤其是这样直接来挑衅自己的人,她勾起嘴角,笑得好不嚣张,“你直接说占着茅坑不拉屎不就好了,说那么复杂,和绕口令似的……” 那女生似乎是觉得这样粗鄙的话太不堪,纤细的柳眉都皱成了一团,“你、你有什么好拽的!你不过就是长得好看点,成绩不错,家里有钱罢了!” “那……你觉得这些还不够我拽,我还需要点什么?”路雅南莞尔一笑,像是chun日绽放的鲜花般明媚妖娆,真没想到他还挺受欢迎的嘛…… “路雅南!”那女生叫住她,“你有本事就谈个男朋友,不要整天仗着自己漂亮和别人玩暧昧!哼,像你这样不安分的女生,也许路翰飞也是把你当备胎罢了!你不过就是他家领养的小孩罢了,你还真以为他那么在乎你啊!” 正说着,路翰飞从教室里出来,就看见了走廊上的路雅南正等着自己,立刻唤了她一声,“小雅南!” 路雅南笑着招招手,让他过来,他一走近路雅南抬手勾上他的脖子,就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吻了一下,笑盈盈地看着他,“路翰飞,我做你女朋友吧!” “吖?”他一惊,手里的书差点没掉,路雅南问,“行还是不行,给个话啊。”
第23页 “当然没问题啊!”路翰飞想也不想就点头,她满意极了,转过脸来笑着对那个女生说,“我现在不是备胎了吧……” 那女生一下哭着跑了,路翰飞莫名其妙,“怎么回事啊?” 路雅南冲着她远去的背影啧啧嘴,“三哥,我是不是霸道又嚣张?” “何止啊!”路翰飞感慨道,“简直就是街头小霸王!” “那我是不是矫qing又麻烦?” “何止啊!简直就是作死啊!” “那我做你女朋友你还要?” “这矛盾吗?” ☆、part23 路雅南揉了揉额角,宿醉未醒的感觉可真糟,全身都像被碾压过了一样,又酸又疼,要不是醒来还在自己的房间,她真怀疑自己被人下了迷药,然后带到荒郊野外bào打了一顿呢! 她把手伸出被子,抬起来一看,嘿!手臂上各种淤青,还真像是被打过呢!喝酒还能喝出这种反应,路雅南觉得这太稀罕,都想给自己抽个血化验一下了呢! 侧目一看,一边的路翰飞睡得比她还沉!昨晚两人都喝了个酩酊大醉,他估计也睡迷煳了,胆敢逾矩睡到了她这边,还靠得得那么近!他的唿吸里带着未散的酒气,她有些嫌恶地伸手去推他,想把他推得离自己远点,手伸进被子里一摸,抓到一把硬硬的肌rou,这傢伙竟然没穿睡衣! 真!猥!琐! 路雅南推不动他,决定自己先起chuáng,她一个翻身坐起,被褥滑落,余光那么一瞥,只觉得瞬间神清气慡,什么宿醉未醒,她这辈子都没现在这么清醒过好么! **** 周一一早,苏岳刚进办公室,就看见路翰飞在书架上找书,“找什么呢,一大清早伪装学霸啊!” 路翰飞转过身来,一脸失落,看起来搜寻未果,“咱们科怎么没有《周公解梦》啊?” “咳咳……”苏岳咳了起来,“喂喂,咱们是科学领域好么,不要搞那些歪风邪气!” “那《梦的解析》也行啊!”路翰飞追问道,“有没有?” “那你得去神外借……”苏岳说,“咱们这儿,肚子里的肿瘤可不会做梦。”他说着好奇地问路翰飞,“你梦到什么啦?这么紧张,非要解梦?” 路翰飞不吭声,苏岳威胁道,“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去让二二她们来轮你,估计烦也能烦死你……” 苏井是苏岳的妹妹,做哥哥的指挥妹妹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只是路翰飞一天也没享受过这等待遇。 “我做个了超bi真的chun梦……”路翰飞压低声音,严肃而认真地说。 苏岳嘶地一抽气,“你说你刚工作就结婚不按资歷顺序排队,如今还剥夺我们这种大龄未婚男青年的福利,你可真是欠揍啊。” 路翰飞有苦说不出,只能吃哑巴亏,“我觉得我这种年纪做chun梦,会不会是肾虚的表现?我要不要做个检查?” 苏岳摸了摸下巴,极认真地分析已知信息,“翰飞,你这个梦关键点是,对象是谁?你的对象要是小路大夫,这就不能算chun梦,最多算你需求不足。如果对象不是小路大夫,才能算chun梦,那问题就大了!” “……”路翰飞望天,这个、这个要怎么说呢! 苏岳揶揄道,“所以,chun梦不是问题,chun的对象才是问题……”说着挑了挑眉毛,颇有深意地看了路翰飞一眼,看得他全身发毛。小雅南真是没眼光,他哪里猥琐了,他超级小清新好么,苏岳这种娶不着媳妇的大龄寂寞男青年才猥琐呢! **** 事qing是这样的,前晚宿醉后昨天他一觉睡到了中午,起来时已经把昨晚的事忘了个jing光,只记得一晚风流,可他掀开被子,自己却又衣冠整齐,小雅南呢像个没事人一样在书房里看电视剧。 于是路翰飞肯定,他是做chun梦了…… 拽着被子角,幼稚的三哥哥想,吐艷,那么bi真,害人家白开心了! **** 不过很快他就没空去想这些事了,因为李雨的母亲在科里大闹了一场。原因是他们母子俩好不容易排到了这周一大伯路振英的门诊号,可是他拿着片子一看,问李雨,“你以前是在哪里看的?” 李雨的母亲说,“在n市的妙仁医院。” “啊……”路振英点了点头,“那你还是回去看吧,新任的妙仁医院乔院长是肝癌的权威。” 一听这话,李雨的母亲就急了,“可是我们是慕名来找您看的啊!我们大老远赶来,不就是为了治病吗?!” 路振英的态度很诚恳,“如果那你一开始就来找我,我肯定接,可是你这个手术是乔医生做的,而且肿瘤比较大,she频消融有反覆是正常的事,你们復发了,不去找他,来找我,我实在不能保证我们这里可以比他做得更好。” 说着路振英没给李雨母亲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喊号,“下一个。” **** 今天二二值前台问询处的班,旁边就是医务处,带回了一手的新鲜八卦。她哑着嗓子学那个李雨母亲的腔调,“大老远我们来找他是为了什么!就说那么几句话!也不问我儿子病qing!就叫我们走!我们一个礼拜花了几千的检查费和住宿费!就是为了听他说一句回去治吗?一个医生不以治病救人为职业,这是庸医!杀人的庸医!” “哇!”芳姐惊嘆,“这么能闹,我之前看她可老实的一个母亲啊,真看不出来。” “芳姐,亏你还是个老护士。”苏岳正好走过来,淡定地接了话,“会闹事的病人哪次在脸上写过?” “不过我觉得这事也不能怪她。”路翰飞倒觉得李雨的母亲也算qing有可原,“住了一周,好不容易等到了号,结果这么一句话就要被打发走,估计要是我我也受不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主任也没说错。”苏岳说,“乔医生别看年纪轻,但技术那真是没话说,去年咱们科做jiāo流,就是我和路燕飞去的,啧啧……看着也不比我们大多少,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啊!” 路翰飞直接问重点,“那现在怎么办?” 二二摊手做无奈状,“大路大夫没办法,把他接收了,说去和老路大夫谈谈。” **** 下午空闲的时候路翰飞去了趟检验科,给几个病人拿报告,顺便看看路雅南。周末的事他记得不太清,但也记得她挺伤心难过的,所以还是有些不放心。 路雅南拿了报告递给他,“吶,我看了一下,血常规,血生化结果都是正常的,afp值28也接近正常范围了。” 她说着忍不住夸了路翰飞一句,“这是你第一台介入手术的病人吧,看起来手术很成功啊。”路翰飞最近开始做介入手术,这是大哥路承飞带他做的第一台。 看到这个复查报告,路翰飞心里也是乐滋滋的,“嘿嘿,小雅南,真难得你夸我……”他转念一想,“是不是你心qing不好的时候,三哥给予了你温暖的怀抱,于是你发现我的人格魅力了?” 他一说这个,路雅南的脸色陡然一变,把报告往他怀里一塞,转身就走。路翰飞懵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得罪她了。 他想起了苏岳的话,可那也不对啊,他chun梦的对象是她呀,不算jing神出轨吧? 回到四楼时,路翰飞明白了,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bào躁期,小雅南周日一早洗了chuáng单,貌似是说生理期了。 这么一想,他就放松了,看来自己没在chun梦时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他隐约还记得梦里有一句,“小雅南,三哥一直都想和你过一辈子……” 没说出来真是太好了! **** 路承飞说服了父亲路振英重新给李雨问诊,主要是他母亲赖在医院不走,每天在四楼哭天抢地,严重影响了其他病人,有时候医院遇上这样的病患家属,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大伯看完后,周三就安排了手术。 只是手术是路翰飞做的,做手术那天他右眼皮就一直跳,隐隐有些心慌。好在李雨的手术基本成功,送进icu后也没有出现大问题,路翰飞悬着的一颗心也就落了下来。 芳姐值icu的夜班,看到他这么晚还来看李雨,吃惊不小,“三路啊,怎么还没回去啊?” 路翰飞挠挠头,“没事随便看看,我最近大概有些神经紧张了……” “这是你是刚做主刀医生不习惯。”芳姐说,“大概没直面过这些问题吧。” “嗯。”路翰飞点点头,“也许我是有点太紧张了。” “回去早点休息吧。”芳姐把他送了出去,“压力大了就和小路大夫聊聊天。” **** 虽然芳姐叫路翰飞有事就和路雅南聊聊,可路雅南最近十二分的不想面对路翰飞,一看到他,她就会想起那晚的酒后乱xing,没错,虽然不想承认,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残酷。 可是刻意迴避他,又难免叫他起疑,所以路雅南无比纠结。 路翰飞最近开始做介入手术,在dsa室要穿着20多斤重的铅衣,一台手术差不多两三小时,他的手术排得不多,可一天下来也要穿七八个小时,负重做手术是个技术兼体力活,铅衣不透气,手术一结束,基本整个人都被汗水浸泡透了,手术期间又不方便上厕所,所以他们大多不敢喝水,不喝水又流汗,一天下来肯定脱水,体重瞬间都能少两斤。 路翰飞回了家就累得躺在chuáng上,像是散了架似的,一点jing神都没有。 二哥路燕飞身体比较纤弱,所以一直是做传统的切除手术,大哥路承飞做介入手术好几年,着实是辛苦至极。路翰飞原本不觉得,可等到自己做的时候,才发现那叫一个苦bi啊。 说老实话,在从业前,路翰飞知道做医生会辛苦,可也从未想过能辛苦到这等程度,尤其是介入手术,在他的幻想里,代表了高科技,设备先进,轻松安全,超一流的技术活。可如今整个一苦力啊!劳其身心的同时,还要继续jing细的脑力活。 “既要驴拉磨,还要驴算术啊!太不人道了!” 路雅南见他每天这样辛苦,要说不心疼,那也太没良心了。只是她最近对路翰飞总是不敢像以前那样肆意亲近,他的每一下触碰都叫她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第24页 好比这会,路翰飞翻了个身,像个皮球似得滚到她身边,拉过她的手搁到自己肩膀上,“小雅南,三哥要累死了,帮我捶捶吧!” 换作以前,她多半是报復似的狂捶一气,要不就一脚把他踹开,可如今她却像是碰到了烙铁似的,瞬间把手弹开,接着整个人都从chuáng上跳了下去,“我去给你热杯牛奶喝吧……” 路翰飞疑惑地起身,对着屋内的镜子左照右照,“还是那么帅啊!又没有被辐she毁容……”他转念一想,自恋地闻了闻自己,“难道是我最近男人味杀伤力太大,小雅南,害羞了?” ☆、part24 自己有没有被毁容,路翰飞不确定,男人味有没有爆发,他也不确定,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小雅南生病了! 他明明记得奶奶生日后第二天一早,他刚迷迷煳煳地睡起来,她就掀了被子抽了chuáng单,说她生理期的,可是这都过去了一周多,她竟然还在生理期! 路翰飞虽然不是妇科医生,可常识还是有的。 他想去关心一下小雅南,可又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说这个话题太猥琐了,于是他选择暗示法。 比如…… 到了晚上路雅南在看书时,他就手捧一杯热茶谄媚地凑过来,“小雅南,红枣茶好好喝啊,你要不要来一杯?” 不过路雅南对于他的殷勤向来不屑一顾,不仅如此往往还会泼一盆凉水,浇得他透心凉,“路翰飞,你竟然品味这么娘……好噁心!” 一计不成,路翰飞又生一计,小雅南一定是嫌弃红枣不够高端大气上档次,这一次他要土豪一点! “小雅南,我给你买了雪蛤,你没事时炖点吃啊!”路翰飞托药房的朋友,特意找人去东北大兴安岭收来的纯正雪蛤油,百分百不是癞蛤蟆油。 可惜不管是癞蛤蟆还是林蛙,路雅南都不感兴趣,这一次她倒没鄙夷,而是单纯xing的嫌弃,“好麻烦,懒得弄……” **** 路翰飞思来想去,一定是自己的办法不够有诚意,于是他这一次决定把自己也拖下水,所谓医者父母心,总得站在病人的角度考虑啊! “小雅南,明个我上午没事你和我一起去八楼做个体检啊,我最近发现咱们做医生的反而容易忽略身体,按时体检很有必要……” 路雅南眉梢一挑,“你和我去八楼妇科做体检?!” 路翰飞故作无知,“啊?八楼只能做妇科啊……” 路雅南当然不信他这套说辞,尤其是他眼神飘忽,摆明了做贼心虚,“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没有啊……”他极无辜地摇头,他哪敢打女王的主意啊! 路雅南眯起双眼,步步bi近,“路翰飞,你最好老实jiāo代!又是红枣茶又是雪蛤,现在连体检都整出来了!” 路翰飞终于忍不住了,苦口婆心地说,“小雅南,你生了病,得治啊!” “我生病?!”路雅南惊唿一声,“我生什么病了!” 路翰飞扭捏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实在没办法,才小声附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路雅南的脸色瞬间由红变白,她、她怎么把这茬忘了呢! 见她明白了过来,路翰飞拍拍她的肩膀,以哥哥的口吻宽慰道,“工作虽然重要,但是身体也不能大意啊,你看你也太粗心了,自己都没发现,来,听三哥的话,我们去医院看一下,看看怎么治疗,就没事了,不能讳疾忌医啊……” “我好得很!”路雅南一口回绝,“我、不、去!” “小雅南,你都这么大人了,自己都是医生,还怕去看病吗?”路翰飞耐心地哄道,“我查了一下,你也许是jing神方面的原因导致内分泌紊乱了,这不是大事……” 他的喋喋不休让路雅南瞬间爆发,她一把甩开路翰飞扶在她肩头的手,“不用你管我!” “哎!你这丫头……”他啧啧嘴,习惯xing地又去摸她的脑袋,“还敢这么和你三哥说话啦!” 事实证明,路雅南不但敢,还敢更呢…… “路翰飞,你还真当我们是夫妻啊!我不过就是你家领养的孩子,我和你连血缘关系都没有!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她说着摔门去了书房。 **** 从小到大,从结婚到现在,路雅南还从未和他这样吵过架,尤其是用这样的口气和方式。 她说,他们不是夫妻,连兄妹都不是…… 她说的没错,路翰飞想,自己确实没有任何资格去管她的事,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在自说自话,自己异想天开。 他甚至幻想过,如果二哥和二嫂能一辈子白头偕老,那么他和她是不是也能白首不相离? 好像真的是在做梦啊……他突然就想起小时候路雅南对着他吼的那句话,“路翰飞!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是我的三哥哥!” 他勾起嘴角,摸了摸肩头,自嘲地笑了,“原来你早就告诉我了,是我自己忘了……” **** 路翰飞想,他最大的悲哀不是路雅南对自己说了那样狠厉决绝的话,而是她的愤怒,也许根本就不是因为他。 她只是领养的孩子,这句话是路燕飞说的。 那是刚上大一的时候,有天路燕飞带着他们去山顶露营。晚上路雅南要上厕所,拉着路翰飞去把风,走到僻静的林子里,听见路燕飞和唐亦柔也没睡,出了帐篷在外面看星星闲聊。 所谓聊星星聊月亮聊人生大概就是如此了。 路雅南本不想偷听,可他们聊的偏巧是她。 唐亦柔说,“路翰飞这个哥哥对妹妹可真好,不过她长得和你们倒不像呢!” 路燕飞说,“哦,我以前没告诉过你,她只是我们家领养的孩子。” 这话题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两人在一起你侬我侬,难免会说自己家里的事,彼此了解,说道路雅南也不奇怪。所以她也没打算继续听下去,拉着路翰飞要准备换个地方。 可唐亦柔偏偏说了下一句,她说,“哦,那你们对她这么好,可真是不容易。” 路雅南当即停下了脚步,因为她是被领养的,所以就没资格被哥哥们宠爱吗?哥哥们对她好,她应该当做无上的恩泽吗? 其实有些话就是如此,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路雅南是那么在意别人看法的一个人,尤其是二哥的看法。 **** 所以,说到底她的怒火,从来不会为他而起,因为路翰飞就没资格做可燃物,再高的温度,也烧不着。 小雅南还是在意奶奶生日那天的事吧,她嘴上说明白了,放弃了,知道自己赢不了了,可是她一开口,仍是那个人说过的话。 说来也好笑,路燕飞对路雅南一直是这样不温不火的,可小雅南却偏偏爱他爱得要死,人比人,气死人,这话一点都不假。 路翰飞想了想,就又不怪她了,要说犯贱,谁不是呢? 只是这样一个人睡觉,好可怕啊!他默默裹起被子,睡到了沙发上,沙发离书房……近一些。 **** 每次和路翰飞生气时,路雅南都会想,她上辈子一定是造了不可饶恕的罪孽,这辈子老天爷才会把路翰飞派下来折磨她。 又或许老天爷是公平的,在她命运坎坷的时候拉了她一把,就註定要给她吃点苦头,于是把路翰飞派下来折磨她。 总之,他一定是被派下来的,不是常人! 小时候吧,她少女怀chun喜欢二哥,这是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可偏偏有天路翰飞跑来告诉她,“小雅南,我有喜欢女生了,你猜是谁?” 她撇嘴不屑,“关我什么事?” 他坏笑着说,“因为你一定猜不到啊!” 路翰飞有喜欢的对象,路雅南一点也不好奇,甚至说连知道都不想知道,可是他偏偏来挑衅她,挑衅女王的智商。 可她报了一连串她觉得符合路翰飞品味的,他都摇头,反问她,“小雅南,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她微红了一下脸,“又关你什么事呢?” “我可以和你jiāo换哦!”路翰飞提出了看似诱人的条件,可是这条件路雅南觉得好荒谬,“切~我为什么要和你jiāo换?你喜欢的人我一点都不好奇!” “真的么?”路翰飞极无耻地骚扰她,“你猜不到哦……无所不能的小雅南猜不到哦……猜不到啊猜不到……” “啪!”路雅南搁下原子笔,愤愤地沖他勾了勾手指,路翰飞凑近,她在他耳边轻轻吐出三个字,他原本嬉笑的脸一下僵硬了。 路雅南伸出一根小指把石化的路翰飞戳到了一边,“现在轮到你了!” 他倏然收了笑,“哦,其实我没有,我是逗你玩的……” “路翰飞!你找死啊!” 就这样路雅南就开始一步步被他牵着鼻子走,因为他没有跳级,因为他叫她等,她就在大学里一直等,等到毕业,等到二哥结婚。 什么都是那句——“听三哥的没错!” 没错个鬼啊!要不是他给自己喝酒,她怎么会、怎么会…… 杀了他都不为过! **** 如果路翰飞真的因为这事纠结而死,也许路雅南可以说一句,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可偏偏折磨路翰飞的,远不只她一个,她也就不必领罪了。 李雨手术后突然出现了肝脓肿的併发症。一般来说做肝癌介入手术后有併发症是很正常的事,但大多是胆囊炎、胃肠道黏膜糜烂溃疡、脾栓塞这样的小毛病。 肝脓肿,属于罕见的併发症,他们科一年的肝癌介入手术里还未必能碰到一个,偏巧就落到了这个李雨头上。 也不知是他倒霉,还是路翰飞倒霉。 总之,李雨的母亲,又一次大闹了医院。但是如果大闹也可以分等级的话,这一次绝对比上一次杀伤力要大的多。 因为她还要状告医院挂羊头卖狗rou。 “我明明挂的是路振英大夫的号!为什么给我儿子做手术的是这个叫、叫路翰飞的!这么年轻的医生,有什么资格做手术!我花了看主任医师的钱,却只弄来一个毛头小子给我儿子开刀!现在把我儿子开出毛病了!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25页 **** 二二从问询处抱头鼠窜到了办公室,“完了完了,那个李雨的母亲可真能闹!现在全乱套了!” 路翰飞整个人都懵了,彻底萎靡不振。 大哥路承飞拍拍他的肩,“翰飞,你别自责,这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手术有风险,术后的併发症都是正常的,只能说这个李雨运气不好,偏偏叫他撞上了肝脓肿。” “可不是么!”苏岳说,“咱们手里一百个病人里总有那么一两个撞上小概率事件的,这本身就是不可避免的事。只能说,你运气不佳,让这样的小概率意外和一个爱子如命的母亲碰撞了,天雷勾地火。” 路燕飞也嘆了口气,“要是这台手术是爸做的,估计有意外他们也认了,偏巧是翰飞做的。我现在想明白了,难怪他们要从n市赶来咱们这里,估计她儿子第一次手术復发后,她也没少在乔医生那里大闹。” 其实路振英一周就两天手术,病人少说也有几十号,如果全是他做根本不现实,基本上简单的小手术,肯定都是分给科里其他医生的。肿瘤外科几十号医生,路翰飞的排名绝不是倒过来数,怎么就偏偏遇上了这种事。 “我去和他们解释吧。”路翰飞起身,“总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part25 路翰飞本以为李雨的母亲只是爱子心切,如果自己将心比心,动之以qing晓之以理,她是可以理解手术的风险和意外xing的。可是他忘了一点,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你就是绞尽脑汁也无法与之沟通,很不幸的是,路翰飞这场手术,把所有医患纠纷的爆发点,都集齐了。 李雨的母亲和丈夫早年离异,她独自一人抚养孩子,自然是把儿子当作心头宝,不容有一丝一毫的不好,孩子生病她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最极限,从外地赶来安仁,就是因为对原先的医院chui毛求疵,这种人对什么事都有过高的期望值,恨不得一次手术,终生免疫,稍有不如意,就无法接受。 如今遇上术后罕见的併发症,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家医院的医生都是黑心肠啊!我们来了一个礼拜挂不到号,住在这里吃在这里,都是给他们赚钱了!这也就算了,谁叫咱们老百姓就是吃亏的呢!可现在骗了我们一个礼拜的钱还不给我们治!说看不了,让我们回去!呵,还不是因为我没给红包,没给红包就不给手术是吧!要不是我大闹,能给我儿子做手术么!我说呢,你们怎么突然同意给做手术了,原来是找个实习大夫拿我儿子练手啊!现在把我儿子开出毛病了,就想不认帐!” 路翰飞的耐心和劝导她全然听不进,自顾地在大厅里叫嚷,引得一圈人围观。路翰飞没辙,不得不反驳她,“我们什么时候不认帐了,手术的风险在开刀前我们也都和你说了……” 他话未说完,就被李雨的母亲厉声打断,“少来了!那么多人都好好的,就我儿子出问题!什么1%,凭什么1%就要落在我儿子头上!如果当初是路主任开刀,根本就不会有1%!像你这样的医生,你开过多少次手术,你有什么资格给我儿子开刀!没有开过几百台手术,你凭什么接病人!” 路翰飞的忍耐力再qiáng,到了这会也憋不住了,“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想,请问我去哪里做那几百台手术?如果每个年轻的医生都没资格上手术台,那么我们到了四五十岁,就能开天眼,一夜之间变成神医?然后给你儿子开刀?这样十几年以后,还有能开刀的医生了吗?” “那我儿子凭什么就要给你做练手!”李雨的母亲压根就不是来和路翰飞说道理的,她歇斯底里地狂叫,面目狰狞得简直不像当初恳切追问他问题的老妇人,“我就一个儿子!你算什么东西!你们做医生的,只管开刀,从来不负责!我打听过了,你年纪轻轻就能开刀,因为医院是你家的对不对!你只要开刀就能收红包了!你家都有这么多钱了,还嫌不够,你还想赚多少?” 大厅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路翰飞qiáng压着怒火一字一顿地问她,“请问我收你红包了吗?” 李雨的母亲先是没接上话,尔后突然哇地一声哭倒在地,“天哪!就是因为我没给红包,你就要这么折腾我儿子么!他才多大啊!他还是个孩子啊!你怎么狠得下心!”说着开始啪啪啪地抽自己的耳光,“小雨啊!都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本事,妈妈没有钱,没有送红包,就让你遭了这么大的罪啊!” 路翰飞的最后一点理智彻底崩溃,他弯腰去拉拽李雨的母亲要和她继续争辩,“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你这样算什么?无赖吗?” 李雨的母亲就地撒泼,同路翰飞拉扯了起来,场面几yu失控,突然一个人走过来,利索地把他从混乱中拽了出来,没等他回神,就已经把他拉进了电梯里。 **** 虽然在和路翰飞冷战,可是一听说他出了事,路雅南还是想都没想就跑来四楼,果真是混乱一片,好在她及时赶到,拉走了路翰飞,才没让闹剧继续扩大。 “难怪大伯之前不让你主刀,你就是太容易激动了。”路雅南一路把他拽到了医院顶楼的天台上才松开手,“这种时候,你就不应该出来,惹得病患家属看到你就激动。” “可我总得说清楚啊。”路翰飞烦躁地踢着脚下的碎石子。 “你说得清楚么?”路雅南两手抄在大褂口袋里,靠在天台边,显得特别平静,“你啊,就是总把事往自己身上揽,有些事,做不到的就该承认。” 他听了这话,思忖了一下,“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暗指啊?” 路雅南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嗯,猜对了。”她说着转身扶着围墙向下看,“你看,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和事,我们能管得了吗?更多的时候我们连自己都管不好。” “可是总是丢不下。”他嘆了一口气。 “你总希望每个病人都健健康康,这不是坏事,但是这却是不可能的。”她说道,“就好比我在检验室,我也希望每个来做检查的人都是健康的,这样我就不用像宣判死刑的法官一样给他们宣判,每当他们拿着化验单,惴惴不安地向我询问时,那真是再残忍不过了。可是医院就是这样的地方,有人康復,就有人离世,有人痊癒,就有人復发。我们改变不了这些事,而你必须接受。” 她说着长吁了一口气,拍拍他,“我先回去了,翘班不能熘太久,你自己想想吧。” “小雅南……”他叫住她,问道,“对你,也一样吗?” 她停下脚步,没有转身,风chui起天台上洁白的chuáng单,她在那层层的白色中,犹如身在云端,离他那么遥远,拼尽全力也无法触及。 她说,“是的,路翰飞,对我也一样。你管不过来的,我的事,我和二哥的事,都不用你管……” **** 路翰飞在天台待到傍晚才回去,他一进办公室大家就都围了过来,看起来找了他好一会了。 “我去调查过了,李雨的母亲是因为无力负担肝脓肿的治疗费,才会那样大闹的,她想把责任推给我们,就能解决问题了。”苏岳汇报qing况,“所以翰飞,这事医务处已经接了,你不用担心,这是手术意外,她去哪里告都告不通的。” 路翰飞抬头看着同僚们,极认真地说,“关于肝脓肿的治疗费用,我准备用我的工资出。” 他的一句话,叫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翰飞,你是第一次遇上医患纠纷,难免惊慌失措,可事qing不能这样处理!” “对啊,三路大夫。”芳姐也立刻反驳,“你要是这样做,那李雨可就真赖上你了!” “没错,他妈妈肯定说就是你手术出了问题,要不你会这么好心出钱替她儿子治疗。这样的话,意外就真的变成你的过失了!” “我不在乎这是意外,还是过失。”路翰飞抬手打断了他们的说,“我只是希望他能尽快治好,康復起来,就行了。” 在众人的惊诧中,他换了衣服拎起包离开了。其实路雅南说的对,比李雨母亲更不能接受意外的,是路翰飞他自己,他不是因为李雨的母亲而失控,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是无法接受自己没能治好病人。 哪怕是併发症,哪怕是正常的意外,他都觉得那么的不应该。 她说他应该看开,应该放下不属于自己的责任,可是他总是忍不住要把他们一个个扛起,而他最不能丢的那个责任,是她。 **** 李雨的引流手术几乎是在李雨母亲的哭闹声完成的,她不知从哪弄来个了香炉,自己跪在手术室外焚香祈祷,护士们百般劝阻都没辙。 “这还了得,今天来烧香,明天是不是有人来做法事了?” 路承飞劝了她们,“算了吧,这种人毕竟是少数的。” 引流手术是由大伯路振英来做的,不然李雨的母亲不肯善罢甘休。大哥路承飞非叫来路燕飞和路翰飞同自己一起做副手。 这台小小的如此劳师动众,实属罕见。大伯一边做着穿刺,一边语调轻快地问他,“翰飞,是不是对做医生产生了恐惧?” 一旁的有些走神的路翰飞点了下头,从出事到现在,该不该他背的责任他也背了,该不该反省的意外他也反省了,可总是都有点提不起jing神,他最近一台手术都没接。 路燕飞问弟弟,“是不是觉得辛苦也就算了,往往辛苦还要受到谴责质疑和谩骂,最后对自己都失去了信心?” 被他们说中了心思,他无奈地苦笑承认。 “咱们路家到这一代,就你们兄弟三人,承飞和燕飞的xing格像我,恪守本分,尽职尽责,同时又和病人保持距离,从而理智地决断。而你……像你爸。” 穿刺结束开始吸脓,路振英停下了动作,继续说,“你知道你爸后来为什么不拿手术刀吗?那是有一次他替一个高中女生做心脏手术,结果那个女孩有根脑血管是畸形的,结果手术后承担不了这么重的负担,脑内大出血就走了。家属悲伤是在所难免的,但是你爸他自己也很自责,自责没有能够在手术前发现及时避免,没有做更全面细緻的检查,其实你知道,这根本不是他的责任,总有些病人会有意料外的qing况,如果一切都在意料中,那么手术也不会有那些所谓的成功率、失败率了,但是你爸忘不掉那个女孩手术前笑着对他说的话,她说‘路大夫,等我金榜题名的时候,一定要来谢谢您!’他忘不掉,所以就再也拿不起手术刀了。”
第26页 父亲不再做手术的时候,路翰飞还在上学,只知道是因为安仁的事务太忙,父亲就不做手术了。 大哥路承飞接过话说,“二叔觉得他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谴责自己,可是我觉得恰恰相反,他这样的行为,其实是在谴责病人,惩罚那些需要他的病人。他用一次意外结束了自己的医生生涯,从此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这样只会增加更多无医可寻的病人。” 路承飞对着弟弟说,“你愿意承担这个治疗费用,这或许是你需要得到良心上的安慰,你可以反思己过今后在医术上jing益求jing,但是你不能背上包袱,而这包袱是对其他病人的不公平。” “从你拿起手术刀的那一刻起,病人就把一切希望都给你了,你不可能让他们永远不失望,但是你绝不可以让他们绝望。” ☆、part26 手术结束后,二二和路翰飞留下来收拾东西,因为小雅南估计不想搭理自己,路翰飞又实在憋不住此刻澎湃的心qing,急需倾诉,而二二呢也怀揣着激dàng的少女之心,正在找知音呢。两人一拍即合,开始了膜拜大会。 “一家人可真是好。”二二发自内心地感慨,“你看,你一失落,大路大夫,燕飞大夫都来安慰你,给你打气。” “难道你哥不安慰你?”路翰飞说道,苏岳对妹妹也挺好的啊。二二撇嘴,表示不屑,“他说的话哪能和大路大夫一样深度啊!” 路翰飞也对大哥一番话无比敬仰,于是点头贊同,“大哥到底是和我们小毛孩不一样,别看他平时不怎么说话,可关键时说的话最有说服力。” “大路大夫当然不一样了!”二二一脸的自豪,“他可是咱们科年轻医生里的no.1!” 路翰飞瞅着她一脸思chun的模样,调侃道,“怎么了,难道你想做我大嫂?” 二二瞬间涨红了脸,“我才没有!” 相比路雅南,路翰飞一直觉得二二才比较像妹妹吧,天真,害羞,可以欺负,而路雅南呢,欺负她一次,下场惨到不忍回首!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不会没法把她当做妹妹吧。 他正想继续威bi利诱诈出二二的心思,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是路雅南。 冷战以来,除了那次李雨母亲大闹时她来拉走了自己,其他时候她都冷艷高贵地不搭理他,路翰飞寂寞了很久,终于有人来撩拨他的chun心,立刻dàng漾得心跳都快了几拍,忙不迭地接电话。“餵?” “你在哪?”路雅南很直接地问他,语调利落得像个巡检的长官。 被巡检的路翰飞自然是老实回答,“我和苏井在聊天呢……” 电话那头静默了两秒,嘟地一声,挂了。 路翰飞再拨回去,就不接了。 二二好奇地问,“是谁呀?” 路翰飞一拍桌子,怒喝一声,“你再不老实jiāo代!小路大夫就以为我出轨了呢!” 二二狠狠打了个激灵,连连点头。 **** 利索地收拾完东西路翰飞就直奔去检验科找路雅南,可她今天却提早下班了,和她一科的同事小刘颇有深意地对他说,“快回去吧,你老婆给你准备了个大惊喜!” 开车回家的路上,路翰飞都在想,路雅南给自己的是惊喜还是惊吓呢?可他想了一路也摸不准是什么qing况。 等他到了家,他才发现,原来是又喜又吓! 因为小雅南竟然抱着一个孩子!一个尚在襁褓不过三个月大的婴儿! 何晓风和张澜去给孩子张罗衣服,路燕飞和唐亦柔去超市买纸尿布和一些必需品,老太太则在指挥刘婶和吴婶找被褥给孩子铺chuáng。 惊得下巴要脱节的路翰飞托着下巴凑近路雅南,上下左右、来来回回地端详这个孩子,也依旧猜不到qing况,“这……什么qing况啊?” 路雅南抱着孩子白了他一眼,语调略酸地说,“你还关心这个?你要是管这些闲事可没时间去聊天了啊?” 他心下一咯噔,小雅南这是要吃醋的节奏吗?仔细想来,她最近身体一定是有问题的,脾气坏到不行,莫名其妙和自己吵架,莫名其妙和自己说教,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吃醋…… 更莫名其妙地搞回来一个孩子! “小雅南……”路翰飞颤抖着要为自己正名,可才开口就被她打断了,“免了,你不用和我汇报,现在咱俩谁也不gān涉谁……”她说话的声音很低,怕被别人听见,可字字有力,根本不容反驳。 路翰飞至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了她,只知道自己惹了她,而且似乎很严重的样子。他嗫喏地开口,“那你总得告诉我……这是谁的孩子吧?” 路雅南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这种是基本问题,应该回答一下,“这孩子是魏宏信的。你还记得吧?” 路翰飞当然记得这个人,不正是之前来检验科嚷嚷说被医院换了孩子结果被他揍了一顿的么! “这孩子是他的?!” 她点点头,“下午有阵子,检验科正好没什么人,过了一会我们办公室门口就多了这个孩子。调了监控录像一看,就是那个魏宏信。这个人渣……真把孩子丢了!” 路雅南恨得咬牙切齿,路翰飞在心里做了个比较,觉得自己可能惹的事并不太大,起码她还没对着自己恨得牙痒呢,这下可以小安心了。 她怀里的女婴浑然不觉自己被父母抛弃了,睁着黑亮的眼睛看着路雅南,不哭也不闹。路翰飞抬手摸了摸孩子,颇有感触,“世界上总是有这样的人。他们和我们的三观不一,可我们却又不得不和这样形形色~色的人打jiāo道。唯一可以欣慰的是,他好歹把孩子丢到了医院,而不是大马路上……” “对了,报警没?” “报了。”路雅南大概是抱累了,把孩子递给了路翰飞,“我估计找到他,不太容易,我就先把孩子抱了回来。” **** 小女婴才三个月,约莫十斤重,路翰飞上了一天班早就乏了,这娃娃抱了一会就觉得累了,但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累,现在不够有男子气概,于是他委婉地说,“这孩子挺重啊!” “哪里重了!”老太太开了口,经验十足,“雅南说这孩子都三个月了,三个月的孩子要比这个重多了,娃娃可怜的哟……肯定没吃好!” 路翰飞想了想女婴那个cao蛋的父亲,顿时也不觉得重了,抱紧了几分。孩子睁着乌熘熘地双眼特别认真地看着路翰飞,他一时起了玩心,伸出舌头冲着孩子做了个鬼脸。 那娃娃先是一愣,小鼻子明显一皱,路翰飞还以为自己吓到她了,结果没一秒,她突然就笑了,咿咿呀呀地开了口,像是在和他说话呢。 “哈哈……她和我说话呢!”路翰飞乐了,他还从来没和这么小的孩子打过jiāo道,以为这般大的婴儿除了哭就是吃和睡,倒不知道还能一边说话一边笑。 路雅南拿了沖好了奶粉过来,看到他那幼稚得意的模样,免不得要打击一句,“她和你说话,你能听懂么?” “当然!”路翰飞认真地盯着女婴,和她一番深qing对视后,对路雅南说,“我和她心灵感应,神jiāo了一番,她说,她饿了!” 路雅南无奈地乜了他一眼,抬手去抱孩子,可孩子刚离开路翰飞的怀抱,突然小嘴一撇,哇地就哭了起来,“哇——” “怎么回事啊?”老太太起身就去看尿布,“哎,没拉呀……” 路雅南害怕孩子有什么问题,赶紧又把孩子丢回了路翰飞怀里,伸手去解衣服检查,可孩子刚落到他怀里,立刻就破涕为笑。 老太太明白了,“哎哟,这个娃娃喜欢翰飞呢!” **** 被一个三个月大的婴儿喜欢,幼稚的路三少爷表示非常的自豪。二哥和二嫂一进门就看到他自豪脸地抱着娃娃,“二哥,你知道么,这个孩子只给我抱她!” 大哥路承飞加班归来,他又迎着在玄关处,“大哥,你知道么,别人一抱她就哭!她只喜欢我!” 路承飞嘆了口气,亏他白天还担心三弟会沮丧失落一蹶不振,如今看来,他真是多虑了。脱下风衣,他严肃地说,“翰飞,我在路上的时候,你就已经打过电话告诉我了……” “我怕你不信啊,让你亲眼看看。” 路承飞极认真看了他一眼说,“三弟,你只要做无聊的事,我都深信不疑。” 这种莫名的自豪感一直持续到了晚上,路翰飞才发现qing况不妙。因为大家除了把孩子丢给他外,还把所有的东西都丢了过来。 “这是被褥,你记得晚上给她盖,晚上记得起来看看她踢没踢被子。” “这是尿不湿,记得尿多了要换,还有湿纸巾,如果便便要擦屁股。” “这是奶粉奶瓶,晚上还要吃一两顿,你记得沖,一次100ml,别太烫。” 最后大家对着路翰飞一齐点赞,“翰飞,你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我们去睡了!晚安!” 彻底僵化掉的路翰飞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路雅南,她淡淡一笑,无奈地耸肩,“孩子不要我抱啊……” ***** 虽然刘婶和吴婶从阁楼上找到了以前路翰飞用过的木质雕花婴儿chuáng,可路翰飞总也不放心让这么小的孩子单独睡觉。 “你看她那么软,我怕她一个翻身扭到脖子!”路翰飞把娃娃搁到了他俩睡的大chuáng中间,三个月大的娃娃还不会爬,她趴在chuáng上,费力地抬起头,还是只为了看着路翰飞是否还在自己身边。 这种庞大的被需要感彻底填满了路翰飞最近被抛弃的空虚寂寞冷,迎着娃娃渴求的目光,他有种只要娃娃需要,自己拼了命也可以为她捧来全世界的冲动! “小孩子这样的眼神……太有杀伤力了!无法抗拒啊!” 孩子是路雅南抱回来的,她倒不曾想到路翰飞竟会如此投入,可凝思一想他向来是如此的,对什么事都是一头劲的。她就做不到,平日里她遇到事时总会先去权衡利弊,理智先于qing感。只是面对这个孩子时,她两次都失去了理智。 娃娃大概是换了新环境,倒也不困,jing神得很,路翰飞靠在chuáng上,把她放到自己胸前趴着,她就乖乖伏在他身上一动不动,像是躺在这世间最坚实平稳的摇篮上一般。
第27页 她继续咿咿呀呀地冲着他说着什么,说到激动时,口水都流了下来,路翰飞就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嘴角。 “哈哈,你想说什么呀,这么着急?” “哎……咿咿……啊……” “你说要吃奶吗?” “啊、啊、唔……” “哈哈,你是问那边的阿姨怎么不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吗?”路翰飞说着沖坐在从chuáng边擦头髮的路雅南笑了笑。 无论什么时候,他们怎么吵架,他好像都能对自己笑,而且笑得那样慡朗坦然,就好像他从来都不曾怪过她,他的笑里,没有原谅,只有一如既往。 路雅南看着那孩子,就好像……看到了被抛弃的自己。 也好像看到了被路翰飞呵护备至的自己。 只是她必须冷静的告诉自己,和路翰飞结婚已经是荒唐事了,她不能荒唐到失去底线,尽管如今事态的发展已经有些失控,可她必须qiáng行扭转方向,将一切归于正轨。 他们不是真的夫妻,也不是真的兄妹。 路雅南深信她和路翰飞的婚姻不过是一场你qing我愿的将就,仅此而已。 只是很久以后的一天,她在寒冷冬夜想起那个为自己暖脚的人时,她才蓦然发现,自己是个当局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part27 “你给她起个名字吧,这几天叫着方便。”路雅南搁下毛巾,掀开被子坐进去,抬手摸了摸娃娃软软的头髮,娃娃还没反应,路翰飞的反应更快,“小孩子的头不能乱摸!头骨还没长好呢!” “哪有那么夸张!”路雅南撇嘴,“你带过孩子么!” “就是没带过,才觉得要小心啊!”路翰飞认真地说,举起手机给她看,“你看,我在下载《育儿心经》,一会来看!” 路雅南瞬间觉得这场景惊人的熟悉。凝思一想,这不就是大学时他一会喂喂流làng猫,一会救助流làng狗的再现么! 那会路翰飞专心研究猫狗,她都怀疑他是不是要转系去当shou医了呢! 她无奈地嘆息,自己那天在天台上和他说的话,他压根就没听进去!路翰飞这个傢伙,看起来好像很随和好相处,其实呢倔得要死,他始终坚持自己是万能的,自己是一定是正确的,他的原则和底线,别人怎么说都没用。 他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谁也管不了,谁也劝不动,只要是他认定了,撞到头破血流,他也不会放弃。 因为他总是叫她听他的,这一点,让路雅南觉得他自恋到了家,一副天下之大,唯我独尊的臭屁模样。 **** “小雅南……”臭屁大王开口了,“虽然你叫我不要管你的事,我们俩之间互不gān涉,但是……” “但是你还是要管我是么?”她没好气地回他,她早就该想到,这傢伙不但倔,还烦人! 他啧啧嘴,“我的意思是……我们互不gān涉但是也要互相帮助。” “嗯?” “她拉了……” **** 七手八脚给孩子洗完澡,已经是深夜时分了。明明只是洗个澡,却和打了仗一样,两人都累得散了架,躺在chuáng上筋疲力尽。 而娃娃却越夜越jing神,左边看看,右边看看,丝毫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路雅南真没想到这小娃娃能有这么大jing力,无奈地说,“你真是jing神好,叫你神神好了!” “神神?”路翰飞虽然很累,但依旧要表示抗议,“听起来好像是从神外拣来的孩子一样。” “那叫肿肿么?”路雅南白了他一眼,“还是检检啊?” 路翰飞冥思苦想了一会,眼前一亮,“叫晟晟吧!你看她jing神足,晚上不睡,就和这会是白天一样!” 路雅南下意识想去打破路翰飞这种由他做决定的习惯,可是推敲了一下,又觉得名字不错,于是极不qing愿地同意了。 “晟晟,你叫晟晟了,你知道吗?” 晟晟的头抬得老高,咧嘴又开始咿咿呀呀地说话了。 路翰飞卷了被子裹着头哀嚎,“还不睡!我明早还要上班呢!天啊……” **** 三个人躺在chuáng上,这种感觉十足的微妙,尤其是路翰飞和路雅南之间冰封的气氛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打破了。两人心照不宣地和好了,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只是路雅南心里默默提醒自己,即便表面上一如往常,有些事她还是需要保持距离的。 路雅南睡不着了,时不时就伸手去摸摸小晟晟,生怕她踢掉被子。 “原来当父母是这么麻烦的一件事。”带了几小时孩子,路翰飞就有了极深的感触,“以前都没觉得,现在才一会就发现太累人了。” 路雅南把手轻搭在晟晟的被子上,感受着她唿吸的小起伏,莫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感,也许她白天也是因为这个,才会想都不想就把这个孩子抱回了家来。 “唔,是啊,如果不爱孩子,也许真的会因为麻烦就把她丢了。”她说着就柔柔地笑了起来,“一点点把孩子从小养大,光是这样想想,都觉得很恐怖哎!” 她睡在孩子身边,目光柔得像婉转的溪流,既不像高高在上的女王,也不像狠厉决绝的汉子,更不像那个什么都不会的路雅南,乍一眼,还真有几分母亲的味道。 路翰飞静静地看了她一会,轻声开了口,“小雅南,如果找到了魏宏信,你会把晟晟还回去么?” 路雅南目光明显一动,但她却没回答。于是路翰飞替她开口了,“即使找到了魏宏信,你也不会把晟晟jiāo给他,因为你知道他不想要这个孩子,今天可以丢去医院,明天就可以扔到马路上,即便他不扔,晟晟也不可能会过上好日子。你知道,所以你没有把她留在医院,也没有jiāo给警察,你是想带回家,让大家亲眼看到了这个可怜的孩子,或许就会心软留下她。” 一下被他说中了全部心思,她更加没话可说了。路翰飞微笑着说,“你想做那个拯救她的人。” 路雅南的心思在他这里一点也藏不住,无奈地点了点头,她确实把是晟晟当作了她自己,她曾经因为一个人而改变了一生,她那么希望,她也可以改变晟晟的一生。 “所以,由我来留下她吧。”路翰飞抬手覆在她的手上,“反正幼稚又冲动的事,都是我做的。” 他的掌心暖暖的,这一次,路雅南没有惊得缩回手,而是默默感受着这份温暖带来的安心和力量。 他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我是专业的!” “三哥……”路雅南哑哑地叫了他一声,“对不起,原来你真的是我哥哥,我不该那么说……”他是哥哥,照顾她,关心她,知道她想要什么的哥哥。她多希望,他们可以这样一辈子,她一辈子欺压他,一辈子做他的妹妹。 如果她真的是他妹妹,或许她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下去,可是那一晚后,她总觉得,她不再是他妹妹了,她好像再也不能那样坦然地享受属于妹妹的福利了。 “那是……让你叫我一声三哥可不是为了占你便宜。”他伸手一揽,既揽着她也揽住了晟晟,“好了,真的快睡吧,你三哥明天一早就有手术呢!” **** 由路翰飞提出了收养晟晟的提议,家里没人觉得奇怪,就他昨晚那股欢喜劲,按何晓风的话说,“你早就写到脸上了!” 对于路家来说收养一个孩子并不是什么负担,只是晟晟不像当初的路雅南,张澜颇为忧心,“这孩子的父亲……不会来找麻烦吧?” “他一心想丢了这个孩子,应该不会的。”唐亦柔说道,“如果他敢来,我们就还给他,他肯定不会要的。” “话是这样说。”路燕飞心思缜密,觉得做事还是稳妥些的好。“我回头去问问,这样qing况的孩子,要怎么办理领养手续,毕竟手续合法才能安心。” 路翰飞接过话来,“不用麻烦,我记得苏井家不就是警察么。”他说着扭头对路承飞说,“大哥,今天你手术好像排的是苏井,你到时候麻烦她打听一下就是了。” 路承飞对此略有疑惑,“平时不是你和苏井最熟么?” “我记xing不好。”路翰飞讪笑着说,“没准苏井和我说完,我转脸就给忘了,那多麻烦啊。” “哦。”路承飞点头,默默吃早饭,苏井这个丫头吧,平时和弟弟们总是嘻嘻哈哈的打闹,可是自己偶尔和她开一句玩笑,她却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怕他怕得要死,每次轮班和他做手术,她都一言不发,看起来一点都不想搭理自己。有时候路承飞都会忍不住照照镜子,想知道自己的模样究竟有多吓人。 **** 果不其然,手术时路承飞问了她一句,苏井的头点得差点要伸进病人的胸腔里,“大路大夫!手术一结束我就去问!很快的!”然后就再也不说话了。 路承飞做手术时,难免会就病人的qing况和副刀医生和护士说几句话,或者闲聊两句放松qing绪,可苏井这样静默不言,整个手术室里气氛紧张得一塌煳涂,路承飞明明切的是一个小瘤子,却感觉自己开的是个三级胶质瘤,还是巨型的。 手术后没一小时,苏井就立刻来回报消息:根据《收养法》规定,对收养无以查找生父母弃婴的,民政部门在登记前必须公告查找其生父母;自公告之日起满60日,弃婴的生父母或其他监护人未认领的,民政部门办理收养登记,发给收养登记证。凭收养登记证就到公安机关办理户口登记手续。 “那也就是说魏宏信如果两个月不来要孩子,这个孩子我们就可以以合法方式领养了是吧?” 路承飞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又在洗手准备下一台手术了。苏井认真地点头,不过这次她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大路大夫,你们真的要领养那个孩子啊?” “路翰飞他们想领养。”路承飞说完问道,“有问题吗?” “三路大夫还真是个热心人。”苏井由衷地佩服,“毕竟这个世界上嘴上热心实际做不到的人太多了。不过听三路大夫说,孩子可粘他了,晚上都和他一起睡。可他和小路大夫不是新婚吗?这样夹着孩子……不方便吧。” 她这样一说,路承飞也停下了洗手的动作,看了看她,“好像是的哎……”
第28页 **** 但是这种话题,很明显不适合由路承飞提出来,作为一个没结婚的大龄男青年,他关心弟弟和弟媳妇的私生活,这会严重影响他端庄稳重的气质。 元旦临近,大家都好像沉浸在了新年的气氛里,也就没人在意细节了。 小心地收好今天刚得到的锦旗,路翰飞感觉到了来自新年的气息。不过他清楚地记得上次自己准备的礼物被路雅南狠狠抨击了一番,这次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叫她大跌眼镜,再也不能鄙视他超凡脱俗的品味了。 逛了一家商场,毫无斩获,路翰飞决定换个地方。作为参谋,芳姐和二二表示很痛苦,“三路啊,你明明看了说好,为什么又不买呢?” 路翰飞解释道,“她给我开了标准的,我看到觉得好的,一定不能买!” 参谋团立刻说,“那你就买个你看不上的啊!” “可是我都看不上,小雅南肯定更看不上了……”路翰飞纠结地摸了摸下巴,“所以我才来找你们参谋啊!” 二二缴械,“芳姐,我俩是造了什么孽,要陪他逛街啊,我要回家!”芳姐立刻表示同意,“+1不解释,我也要回家了!” “别呀,一会我送你们回家啊。”他一边说着,车子就开出停车场,突然路边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急剎声,是车轮与路面剧烈摩擦发出的,有好事的路人大喊一声,“撞到人了!” ☆、part28 作为医护人员,撞见车祸有人受伤,路翰飞自然是想也不想就立刻停车开门沖了过去。一辆黑色路虎急剎在路边,这是商场地下停车场的入口路段,所以车速应该不快,只是躺在地上的人蜷缩成一团,痛苦地呻~吟,好似受到了剧烈的撞击。 路虎车主撞到人后随即下车,满脸的惊慌,连话都说不连贯了,“这、这……你没事吧……我开得不快啊,怎么会……” 围观的群众七嘴八舌,路虎车主急忙找人做人证,“你们看见了吧,我开得很慢的!是他突然跑了过来……” 路翰飞走过来推开围观的群众,对车主说道,“你已经撞到人了,就别说自己有没有责任了,这种时候,谈责任有意义吗?” 那车主年纪不大,圆脸胖身材,看着倒还算老实,估计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qing况,彻底给吓蒙了,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路翰飞一训,倒也没反驳一句。 路翰飞解释道,“我是医生。” 路人议论纷纷,“有医生在就好,赶紧给看看吧!”“撞到哪里了啊?”“好像没出血哎……”“没出血也可能断了骨头哟!这个车这么大的……” 二二先拿出手机叫救护车,然后报了警。芳姐蹲□子去问那人,“你哪个疼?撞到了哪里?” 那人一点声音也没有,可从外面看,倒也没见到有什么重创,况且那样车速应该也撞不到什么严重程度。 “翻过来看看。”路翰飞因为目测qing况不严重,所以很镇定,和芳姐搭手熟练地把那人翻了个身,他的脸转过来时,路翰飞和芳姐都惊呆了。 是张建。 **** 张建是职业碰瓷者,路翰飞很了解,于是他都没想抬手就拍了一下蜷缩成一团的他,语气不但不紧张,还有几分调侃,“张建,是我,我是路大夫!” 可张建脸色蜡huáng,紧闭着双眼,一声不吭,装得倒还真像! 芳姐的手搭在他的后颈处,冰冰凉凉全是冷汗,她有些不太好的直感,“三路啊,他疼得冒冷汗了……” 路翰飞上上下下检查了一圈,确实没有受伤的地方,他迟疑了一下,想了想伸手去碰了张建后背的肝区一下,原本已经昏死过去的张建勐地哼叫了一声,看起来痛入骨髓,彻骨钻心。 他想,他一个多月前最后一次见张建后添的那个心结,终于应验了。 “他的结肠癌,可能肝转移了。” **** 恶xing肿瘤患者40%有肝转移,而结肠癌患者肝转移率高达60%~71%。张建在手术后没有好好休养,原本规定次数的化疗也没做全,微小转移灶没有根除,肝转移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加上他的生活环境和方式,导致了他的病症爆发得格外勐烈。 病房外除了二二报警叫来的警察和路虎车主huáng孟辉,路翰飞还意外地看到了第一次来得如此及时的张建妻子——刘慧。 “她这次怎么来得这么快?”路翰飞问道,芳姐笑了,“我们一打电话,她听说撞张建的人开路虎,立刻跑得比路虎还快!” 警察正在做例行询问,路虎车主大概没想到自己会撞到一个癌病患者,又见张建昏迷不醒,人命关天的事自然就吓懵了,老老实实地重复自己撞到人的过程,“……我的车开得很慢的,因为我要进停车场啊,突然就冲过来一个人,我都没注意……” “他又不是小孩,又不是侏儒,你怎么会看不到?何况你说你开得很慢……”警察大概是处理多了这种车祸,句句都能说道点子上,“你到底gān了什么?” huáng孟辉只得承认,“我、我接了个电话……可是我真的没有走神很久啊!就那一两秒,真的!” “机动车撞行人,何况你还一边开车一边接电话,这是你全责啊。”警察冷笑了一声,对着huáng孟辉宣布,“你们这些开豪车的人,我见多了,十个有九个都不怕罚款,觉得那点钱算什么啊!这下出事了吧,你等着赔吧……” huáng孟辉彻底傻了,刘慧一见这qing况,警察都站在自己这边,她此时作为张建的妻子,以及他的第一受益人,自然得意极了。 “我丈夫刚做过结肠癌手术!现在被你撞得都要病危了!你完蛋了!” 芳姐在一旁嘀咕了一声,“还没病危呢。” 刘慧此时分外得意,自然不会让任何人阻了她的财路,狠狠瞪了芳姐一眼,“你们不是在电话里和我说,要重新做手术了吗?” “可是那个手术和被撞没关系,是他自己不注意身体没坚持做化疗造成的。”芳姐忍不住讥讽了一句,“他手术后你不照顾,现在復发了,你倒也好意思怪别人……” 刘慧甩手就把芳姐一推搡,“要你多嘴多舌!”芳姐踉跄两步,摔坐到了走廊的椅子上。 **** 路翰飞伸手扶起芳姐,芳姐气得脸色通红,想要和刘慧争理,路翰飞扶着她的肩膀把她往办公室里推,“你先回去吧,这边我来就行。” 刘慧认识路翰飞,知道他是张建的主刀医生,还算客气地点了下头。“路大夫,张建这个qing况手术可不能拖,还有他身体不好,营养品缺什么你都告诉我。”她说着颇有暗示地看了看huáng孟辉,“反正钱都是他出。” 路翰飞没理她,只是走到了警察身边,“警察同志,我是张建的主治医生。他现在的qing况不太好,需要安排下一次的手术。” huáng孟辉知道自己躲不过,立刻乖乖掏出钱包,抽出一叠红票子,“大夫,他的手术费要多少?我今天没带那么多现金,刷卡行不行?” 路翰飞没有去接钱,而是对着警察说,“我说了,我是他的主治大夫,所以我很了解张建,就我所知——他的职业是碰瓷。” **** 他这话一说,局势就瞬间逆转了。警察和huáng孟辉都愣住了,刘慧瞬间bào起,“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张夫人你很清楚。”路翰飞全程保持居高临下的浅笑,在他看来刘慧和李雨的母亲,她不是不可理喻,而是发自内心的叫人鄙夷。 路翰飞继续补充道,“这件事医院医生和护士,还有保安都知道,这不是秘密。所以今天这个qing况,这位huáng先生犯了什么错,该有什么惩罚那是你们的事了。但是张建的病,且不论他是不是碰瓷,都和huáng先生没有任何关系。必要时我们可以出具相关证明,提供给你们。” “大夫,真是谢谢你了!真是谢谢你了!”huáng孟辉一听这话,立刻握住路翰飞的手,连连道谢,“你真是好人。” 路翰飞轻拽开他的手,“我没有偏向谁,我不过是实事求是。而且,你毕竟开车打电话了。病人的qing况你也看到了,你要是觉得良心不安,买点补品也是可以的。” “这个可以!这个是应该的!一定的!”huáng孟辉连连点头,看起来能解决了一个大问题,他对这些小问题都毫不在乎。 **** “路大夫,我以前倒没发现你是这么个多管闲事的人啊。”瞬间跌落谷底的刘慧冲上来,冲着路翰飞大骂,“你和病人什么关系啊!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你收钱治病就行了,狗拿耗子!” 路翰飞对与这样低端的人身攻击非常不屑,他淡然地反问,“那你作为病人的妻子,是和他关系最密切的人,你又做了什么呢?你应该很清楚你丈夫为什么要在手术后还未康復就又去gān这个勾当吧?你要真是关心他的好妻子,你就不会bi他给你一万块才肯签字做手术,同样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他或许可以用这笔钱在手术后静养几个月,做完他该做的化疗。倘若非要抓出一个人为他病qing恶化买单的人,那么那个人,就只有你了!” 刘慧的脸色一阵青白,他笑着继续说,“觉得碰到了金主是吧?准备趁他晕迷替他收帐?估计还要顺便再敲一笔吧,毕竟他这次的手术可不小。这次要多少钱才肯签字?三万?还是五万?” 当着众人的面,刘慧的面子十分挂不住,她索xing冷笑了起来,“路大夫,你可真厉害。不过你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还真像个正义的好人啊。呵,那我这次也做个好妻子,张建的手术我可以免费签字。”她说着话锋一转,瞥了一旁的huáng孟辉一眼,“不过你也知道,张建根本没有钱,我也没钱。现在也不会有人给他出医疗费了,既然您这么正义,那您给他出呀……” “他手术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肯定来签字!”刘慧丢下这句话,连病房都没进,转身就走了。 **** 路翰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了,晟晟白天贪睡,到了晚上就jing神足,路雅南哈欠连天地陪着,顺便等路翰飞暖chuáng。 他把今天下班后碰到一连串事一通吐槽,末了补充了一句,“小雅南,我再也不说你心狠手辣了,和其他人一比,你简直就是圣母!”
第29页 “切……”路雅南撇撇嘴,不觉得这是什么夸奖。“我三观很正好吧!不过,和你这样的圣母一比,我也不算什么了。我可告诉你,这次你可不能心软,就和那个刘慧耗着,我还不信她真能眼睁睁看张建死啊!” 路翰飞枕着胳膊,侧脸看着她,“那如果她真敢呢?”他说着把目光投向了晟晟,暗示这年头有连自己孩子都丢的父亲,何况是见死不救的妻子。 路雅南抱起晟晟反驳道,“你别往其他事上扯。路翰飞我可告诉你,张建这个事你可别又同qing心泛滥了。不是我狠心,而是医院不是慈善机构。你这个月已经给李雨的事买过一次单了,这种事偶尔一次是可以的,但你不能随便就来一次吧?这样别人会以为在你这里就可以随便蹭到便宜,有一个,就会有下一个。而且你自己也说了,这个社会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就好比这个张建,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并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你这样付出。早晚有一天,你这种泛滥的同qing心,会害死你的!” 那时候的路雅南绝没想到,两年后她的最后一句话,竟然一语成籖。 “哦。”路翰飞无奈地点头。晟晟来了以后,他怕路雅南工资不够用,就把自己的工资卡给jiāo了。现在小雅南管着钱,他有心,也无力。 ☆、part29 张建的问题,还远远不是手术费这么简单。 传统的观点认为,结肠癌肝转移属于临chuángiv期,基本已失去治疗的意义,虽然现在医学昌明,降低了手术的併发症和死亡率,但张建的病症依旧是一件棘手的事。更何况他的qing况还很特殊。 “倘若张建的肝转移灶可以切除,那么术后5年也只有50%的生存率,而他现在无法切除转移灶,这个qing况……真的意义不大。”路燕飞简单的介绍了张建的病qing,顺便做了自己的结论。因为张建的病症不似一开始那么简单,于是从路翰飞这个新大夫手里转到了路燕飞这个有经验的老手那里。 “加上他那个要命的老婆。”苏岳对此无限感慨,“我现在觉得啊,单身挺好,真要娶到这样的妻子,哪里是传宗接代啊,是来断子绝孙的吧!” “其实治疗……”路翰飞昨晚想了一夜,在他构思的方案里,觉得张建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路燕飞没等路翰飞说完,提前表示没辙,“况且他也没有医疗费。” **** 做医生是路翰飞很喜欢的职业,要说有很忙他不喜欢的地方,那就是一个病人站在他自己眼前,生命在一点点流逝,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明明当医生是为了救死扶伤,而更多的时候,却是在目睹死亡,亲临见死不救。 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那种透不过气来的压抑感,死死地笼罩着自己,他想挣脱,却挣脱不开。 “翰飞!”他怔怔地走神,突然被人叫了一声,抬头一看,母亲何晓风抱着晟晟,一脸的焦急站在办公室门口。 他急忙走出来,“你们怎么来医院了?” “晟晟发烧了。”何晓风说,“我带她来看病,你有空陪我吗?” 路翰飞摸了摸晟晟的额头,确定不是大事,才略略安心,顺便宽慰了母亲一下,“妈,你别急,qing况还好。估计就是着凉了。我现在走不开,你去三楼找雅南,她马上就到下班时间了。” “好好……”何晓风连连点头,抱着晟晟匆匆忙忙就走了。 路翰飞转身回去,突然一迈步,他想到了什么,急忙调转方向,去了病房。 **** 张建躺在病chuáng上,相比一个多月前他出院的时候,现如今gān瘦如柴,加上huáng疸的症状,看起来和之前判若两人。 因为疼痛,他一直蜷缩着身子轻声哼哼。他一见路翰飞进了病房,立刻qiáng忍着疼痛坐了起来,看的出来他既渴望得知自己的病qing却又羞愧于是在那样的qing况下被路翰飞送进医院,目光躲闪,迟迟不敢开口。 路翰飞拽了一张凳子到了他chuáng边坐下,张建没有可靠的家属,他的病症也只能直接告诉他。 听完路翰飞的话,张建直愣愣地僵在那里,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死寂,蜡huáng的脸色一阵阵的惨白,无名指和小指微微颤抖,隔了好久,他才缓过劲来对着路翰飞说,“路大夫……我才三十岁……我、我不想死啊……” 路翰飞不忍面对这样的目光,一些难以抑制的冲动已经冲到了嘴边,仿佛一张嘴就会蹦出来,只不过张建比他先了一步,他说,“大夫,我、我可不可以麻烦您帮我找个人?” “对!我也想问你这个。”路翰飞点头,“你有没有其他亲属,毕竟你才三十岁,父母呢?叔叔伯伯?姨妈姑妈的总有吧!或许你可以找他们来帮帮忙。” 张建的脸上神qing复杂,低声说,“我还有个父亲……” 路翰飞一听这个,顿觉一片曙光,赶忙追问,“他在哪里?有联繫方式吗?我们可以帮你通知他?” 张建摇摇头,“七年前我刚结婚的时候,他和我们住在一起,我老婆和他关系不好,加上他又没钱jiāo伙食费,我就把他赶出了家门,后来听说他中风了,我也没去管他,然后……就一直没了联繫,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说着万分羞愧地看着路翰飞,“路大夫,我真是个畜生!可是我真的不想死啊!” 路翰飞愤然起身,“张建,倘若我不是医生,我一定会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这个混蛋应得的报应!” **** 儿科输液室里,路雅南抱着晟晟在吊点滴,何晓风去给她买面包了。路翰飞下了班,换掉了白大褂坐在她身旁。 晟晟很乖,似乎是觉得输液室里很安静,所以她也不哭闹,睡在路雅南怀里静静地挂着水。原本晟晟营养不良,估计那个禽shou不如的父亲也捨不得给孩子妈吃什么有营养的东西,所以母亲的奶水就不足,晟晟也跟着遭殃,到了路家以后她能吃能睡,长得挺快,可如今一生病,才鼓起来没多久的小腮帮又瘪了下去,路翰飞看着可心疼了。 看到晟晟这么听话,他又不免想到了张建。 “小雅南,你说的对,这个世界上的人太多了,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付出,有些人,真是、真是……” 路雅南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丝毫不吃惊,“早就告诉你了,你那颗圣母心,只会把你自己膈应到,根本不可能福泽苍生。你想想,什么锅配什么盖,那个刘慧是什么样的人,这个张建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因为这个女人抛弃自己的父亲,就註定也会被这个女人抛弃。真是活该!” 路翰飞听着表示贊同,可贊同了没一会,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哎!最近的qing况不对啊!以往不都是你听我的吗?怎么最近都是在听你的呀!” “你现在终于发现自己脑子不好使了吧。”路雅南得意地笑了,因为抱累了,她把晟晟搁到了路翰飞的怀里,起身活动了一下酸胀的肩膀,她侧着脸俯看着坐着的路翰飞说,“是不是决定从此跪倒在我的英明神武之下?” 路翰飞摇摇头,“我觉得吧,公事听你的,私事听我的,这样才对,你智商高qing商低,必须得承认!” 听到他这样臭屁的言论,路雅南哼了一声表示不敢苟同,“哎哟,三路大夫,您从哪里觉得你自己qing商高?”说着勾起一抹讥笑,眯眼看着他,“因为你人缘好?桃花开?怎么着,有个苏井就这么得意了啊!” 这一次路翰飞一定要把话说个清楚,“我和苏井真的没关系!她喜欢的是大哥、大哥啊!” 路雅南歪头想了一下大哥路承飞那严肃死板,不苟言笑,开一句玩笑能把别人吓死的模样,她撇嘴不信,“路翰飞,你想打掩护你也别拉上大哥啊。你都说大哥很辛苦了,又被大妈和奶奶抓着bi婚,你还拿他开玩笑,你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我说的是真的!”路翰飞认真地说,“苏井亲口告诉我的!只有我知道!” “……”路雅南嘶地吸了口气,上上下下端视了路翰飞一圈,“知道我暗恋谁,还知道苏井暗恋谁,天吶!路翰飞你当真这么爱做妇女之友啊!还是说你就是传说中的gay蜜!你是不是弯的啊!” “我才不是!”路翰飞yu哭无泪,“我是个正常男人!” 路雅南又往深里想了想,“越想越觉得被我猜中了,啧啧,你不是说要拿我做挡箭牌么,三十岁去寻找onlyone?看来我还真是挡箭牌啊!对了,你还研究我生理期……” 面对路雅南言之凿凿的指控,路翰飞竟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证据,只能默默垂泪,喃喃自语,“我真的不是……” 路雅南当然知道他不是,他要是弯的,自己何至于纠结到现在,只是既然自己纠结了,那也不能让路翰飞好过,他吃瘪的样子那叫一个赏心悦目,心旷神怡啊! **** 晟晟的水挂完,已经过了夜里十二点,他们已经打算要走了,可是偏偏晟晟突然开始呕吐,路雅南便赶紧抱着她去找大夫。 儿科急诊室到了这个点只有一个年轻的女医生在值夜班,路雅南敲门进去时她正在修指甲。 “大夫,孩子挂完水吐了,是怎么回事啊?”路雅南抱着晟晟坐下问道。 那女医生低着头,看都没看晟晟一眼,继续修着指甲,“受凉了呗,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刚挂完水就吐,是不是药水不适合她啊?”因为抱着孩子,对那个女医生目中无人的态度,路雅南耐着xing子没发火。 女医生大概是见多了这样父母过分担心孩子的qing况,又或许是因为这确实不是大问题,她自始自终没抬头,还在那里磨着指甲,“什么qing况啊?” “她高烧不退,挂的是……”她话未说完,那女医生就漫不经心地打断她,“发烧啊,喉咙发炎会呕吐很正常,大惊小怪什么……” **** 路雅南的最后一根忍耐神经啪地断了,她起身出门,那女医生以为她走了,继续开始修下一个指甲。路雅南出了门,把晟晟jiāo到母亲何晓风手上,转身就杀回了办公室。 “啪——”地一掌拍到了办公桌上,力气大得桌子都震动了,那女医生手一抖,指甲刀一歪,一块皮被剪破了,她立刻起身怒视着路雅南,“你要gān什么啊?”
第30页 路雅南冷眼一扫,“终于抬头啦!还以为你脖子是断的呢,不会抬头。” “你怎么说话呢?”女医生杏目瞪圆看着她,“这里是医院!你有点教养没!” “呵呵……”路雅南这下是真的想笑了,“你也知道这里是医院,你穿着医院的衣服啊,我来找你看病,你头都不抬,只顾着修指甲,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修脚工呢!” “你!你!”女医生一连说了两个你字,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路雅南胜券在握地凑近她,拽起她别在胸口的名牌,“宁薇……宁医生?现在我要投诉你,在工作期间做私事,而且对待病患态度恶劣,我甚至可以怀疑你是如何进的安仁!” “你……你凭什么怀疑我!”这次这位宁大夫终于把话说完了,不过她的脸上却明晃晃地写着心虚两个字,“我是态度不好,这和我进安仁有什么关系?” 路雅南笑了,她解开套在外面的长风衣,露出下班后还没来得及换下的白大褂,拽出自己的名牌给宁薇看,“不好意思,我叫路雅南,你应该明白在安仁里,姓路,意味着什么吧?” 宁薇先是一愣,尔后极不聪明又嚣张地叫嚷了一句,“副院长,副院长戴明亮是我姐夫!” ☆、part30 路雅南对于这个宁薇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是无语。“这智商太让人捉急了……” 一般来说托人找关系进医院,这不是大事,也不是稀罕事,只要恪守本分,有些技术含量不高的工作医院也并不在乎是由谁来完成的。偏偏这个宁薇不但不恪守本分,还如此明目张胆惹人注意,这也就算了,被路雅南这个院长千金抓到把柄,还愈发嚣张,竟然把介绍人都给抖了出来。 因为晟晟生病,路雅南索xing请了三天的假期。不过她请了假却没一门心思照顾孩子,而在母亲陪晟晟吊水时跑到医务处去翻投诉。收穫累累后她就得意地去找路翰飞一起吃中饭。 “啧啧,这个宁薇才来上班一个多月,投诉就有四五起,基本都是投诉她上班时做私事,态度高傲,目中无人……” 路翰飞却啧啧嘴,深表同qing,“她真是可怜,这种无法无天的日子才过一个月就被你撞到了,从此划上了终点。” 路雅南白了他一眼,把盘里的rou继续往他盘子里夹,路翰飞看着肥腻腻的一盘,一点胃口也没有,耷拉着脑袋没jing打采地蹭她,“小雅南,你说我是不是做介入手术被辐she到了,我觉得最近身体不太好,要不要去做个检查……” 她自然知道,路翰飞这是典型的无病呻~吟,因为所谓的心事而导致吃不下睡不着。无奈他看起来身qiáng力壮,靠在自己肩头卖萌也达不到预期效果,最多觉得是熊孩子一个。她想了想,装脆弱这种事,二哥那清瘦冷峻的模样才比较适合。 再看看路翰飞,穿着棉质衬衣和羊毛开衫,外面罩着白大褂都能感觉到他jing健的体格,以及他脱了衣服后那结实的luo身,薄薄的一层肌rou,既有力又不过分夸张,勾勒出xing感迷人的身体线条,摸起来烫得灼手。 她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去,不敢对上他凝望的双眸,唿吸都有些乱了阵脚。“你要检查就去检查呗,免得你疑神疑鬼的烦人。” 瞅见她脸红的一剎那,路翰飞坏笑继续凑过来,“小雅南,你最近怎么总是对着三哥脸红啊,莫不是你觉得三哥英气bi人,让你神魂颠倒了? 路雅南早已把那一瞬间的羞涩丢到了外太空,此时一张jing致的面容上只有霸气侧漏,“呵……是你太幼稚了,我作为你妹妹,替你感到羞愧。” **** 晟晟生病,夜里闹腾,何晓风怕影响路翰飞第二天的工作,就把孩子抱去自己带了。顺便颇有暗示地对儿子说,“这几天晟晟在,你们小两口也挺不方便的吧,这下好了……” 路翰飞很配合地点头,“嗯,你真是我亲妈!” “那可不是!”何晓风点头,拍了拍儿子的后背给他打气,“争点气,给妈弄个亲孙子来就也不枉我做你亲妈了!” “那不行啊!”他嬉皮笑脸地说,“现在晟晟这么小,我不能给你增加负担,您可是我亲妈!” “你这孩子……”何晓风正要抬手去捶他,路雅南从父亲的书房里出来,红着眼跑回房间。何晓风转捶变推,“你快回去看看,怎么了这是……” **** 路翰飞打开卧房的门,路雅南埋头趴在chuáng上生闷气,他戳戳她,她却反手拽了个枕头就砸过去,他抬手一接,稳稳抓住。 “爸怎么说?” 路雅南嘟着嘴不搭话。路翰飞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知道这丫头是不高兴了,他把枕头放回chuáng上,然后顺势躺到了她身旁,枕着胳膊一副神算子的口气说,“是不是说你多管闲事,要不就是小孩子别不懂事?” 路雅南翻了个身,眼睛红红地看着他,声音都带着鼻音,“你怎么知道?” “肯定的啊!”路翰飞抬手在她嘟起的腮帮子上轻捏了一把,“这个宁薇说戴明亮是她姐夫,戴明亮又是咱们医院的副院长,况且戴明亮能有今天的位置最大的原因是他有个好哥哥戴明辉,他可是省医疗机构评审委员会的副主任,大到省内各大医院的等级评审,小到咱们大哥能不能从副教授转正教授职称可都是他们说了算的。” “而这个宁薇,又不是儿科什么执掌生死大权的人物,无非就是个值夜班的实习小医生,看她的资歷,也不会有做主治大夫的可能,对于这样的人,爸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卖个人qing给戴明亮兄弟俩。”他说着摸摸她的脑袋,“你就别想不开啦。” “这样的人,谁知道会不会出事啊……”路雅南闷闷地说一句。 他凑近了几分,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笑嘻嘻地说,“我怎么觉得你是气不过自己这个路家千金搞不过一个靠裙带关系的人所以才生气吧。” 路雅南愤怒里确实有这样的成分,但也不全是,自然要反驳,说着使劲用额头回顶他,“我当然还要考虑医院医护人员是否符合标准啊!那个宁薇的资歷,根本就没资格进三甲级医院,社区小诊所还差不多!” 路翰飞也暗暗使劲,两人头顶头僵持在chuáng上,像两个小孩子一样互不相让,一边继续斗嘴,“真的吗?你真的不是因为面子问题?不可能吧,咱们小雅南当着人家面说了那样的话,结果做不到,多丢人啊……” 被他说中了心里话,卯足了劲的她一下泄了气,“当然!我都告诉她我是谁了,这样好没面子啊……” 路翰飞看她那副嘴硬却又可怜的小模样实在是可爱极了,忍不住笑歪在了chuáng上,“好啦,别气了。你看你,平时在家威风惯了,出了门发现没那么威风了是吧,有没有感觉到三哥平时是如何被你奴役的?” 路雅南摸着硌疼的额头嘟囔了一句,“你那是自找的……我又没bi你……”说着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 原来晟晟睡在中间时,他们俩都是侧着身子看着晟晟睡,路翰飞一手抱着两只,特别有成就感,如今晟晟不在,就变成了两人相视而眠,他的臂弯里空dàngdàng的。 “晟晟不在,突然觉得chuáng好空啊。”路翰飞觉得缺了点什么隔在他和路雅南之间,又或许是觉得他们之前的距离突然被拉近,有些紧张与不安。 路雅南觉得路翰飞才不会不安,他啊,只会不安分。 这不他翻了个身就凑到自己面前,“小雅南,怎么一翻身就能看到你啊!”路雅南本想回头啐他一句,可她一转身,还真和路翰飞四目相对,他的脸近在咫尺,她腾地红了脸,赶紧仰面躺正,不自然地说,“有么?” “当然有!”路翰飞撑起肩膀看着她,“我都能闻到你身上的气味呢!” 为了保持冷艷高贵,女王利落地拽过靠枕往chuáng中间一放,“吶,这样就闻不到了!” “哦。”热脸贴了冷枕头,路翰飞楚楚可怜地趴回到chuáng上,默默开始数羊。 **** 虽然隔着枕头,却依旧能感觉到彼此的唿吸声,路翰飞没睡着,路雅南也辗转难眠。最后她实在困得太阳xué一跳一跳的,却也无法克制改变睡眠习惯后睡不着的状况。 最后她越睡不着越冷,越冷越睡不着,索xing心下一横,抬手把枕头一拽,手臂一搭,长腿从被子里一伸,缠上他的腰,顿时又舒服又暖和,满满都是安心感啊! 少了晟晟,两人这样一靠近,那就是脸对脸,鼻子贴鼻子了,尤其是这样的姿势暧昧至极,不不……路翰飞摇头,这不是暧昧,这是赤~luo~luo地勾引好么! “小雅南……”他哑着沉沉地开口,“你靠这么近不怕三哥扑过去把你压倒?”说着手已经不老实地准备凑过去了。 “chuáng头柜抽屉里有剪刀。”女王冷冷地开口,路翰飞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然后尴尬地收回。 “老实睡觉。”她说,“做好一个暖水袋的本分。” 她这样随心的把胳膊和腿搭在他身上,可不是舒服么,但被压着还不能动的路翰飞可就没那么舒服了。尤其是她的脸就离他一寸不足,这简直就是色~诱啊! 路翰飞本来只想做个伟大的人,结果不想自己做成如此“痿”大的人,他要是没点反应,那就去真该去做检查了! “小雅南,我总觉得我哪天好像也和你睡得这么近过?有过么?”他觉得无论是姿势还有气息都那么熟悉,“但也不是暖脚的那次,是不是喝酒那天啊?” 好在现在关了灯,屋内昏暗一片,路雅南瞬间转变的神色他并未察觉,她gān咳一声,“路翰飞,你发~chun了吧!” “哦……”他老实地不敢再问,但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开口,“可是这样我不是很舒服哎,你靠我这么近,我很压抑的!” “路翰飞……”她微动了一下,语调有些不耐地说,“我今天心qing很不好。” “我知道啊。”她心qing好不好都写在脸上,谁能不知道呢。尤其是她最要面子,而宁薇的事,太丢面子了。路雅南说白了,也就是一个极普通的小丫头,争qiáng好胜什么都一样,无非她比别人表现得更qiáng烈一些。
第31页 “所以,你也不能有好心qing。”她理直气壮地说,“好好睡觉,别惹我。” 路翰飞瞬间泪流,他错了,路雅南哪里是普通丫头,她的qiáng大的气场一开,方圆一公里以内全体臣服! **** 因为觉得父亲不站在自己这边,而自己又放了话,所以第二天路雅南替晟晟复查时特意打探了一圈,趁着宁薇不在,迅速进了诊室。 医生一查,晟晟已经彻底好了,大概就是前些日子突然降温受了凉才会发烧。病一好,孩子就有了jing神,冲着医生咯咯笑,逗得那医生也乐了,“这孩子真不怕生。” 抱着孩子出了诊所,母亲何晓风要上厕所,她就抱着孩子在走廊等。突然电梯们开,走出一个眼熟的身影,路雅南瞬间只想爆粗口。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未免撞见宁薇尴尬又没面子,路雅南急忙就要撤。可晟晟大概是由何晓风jing心照顾得惯了,一看奶奶不在,而抱着自己的人却要走,立刻不gān了,小嘴巴一撇,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不仅如此,还挺腰弓背地闹,路雅南一慌,生怕抱不住,急忙在长椅上坐下。 这么一折腾,宁薇就走到了眼前。本来宁薇是没看到坐在长椅上的路雅南的,认出她的,是宁薇身边的人。 “路雅南?” 路雅南不得已抬头,那一瞬间她觉得和宁薇算不得冤家路窄,和这个人相遇,才叫狭路相逢。 “宁蔷?” ☆、part31 看到这对姐妹,路雅南如梦初醒,原来宁蔷就是宁薇那个了不起的嫁给副院长戴明亮的姐姐!副院长戴明亮是两个月前刚从别的医院外调来的,所以路家对他了解不多,也没什么私jiāo。宁薇差不多就是戴明亮调来不久后cha~进医院的。 “原来是你啊,真巧。”许久不见的宁蔷和以前判若两人,路雅南的记忆里,她还是梳着马尾辫的青chun模样,而如今却是浓妆艷抹,虽是光彩照人,却平添了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富贵气,“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 “嗯,你比我们早毕业一年啊。”路雅南客气地笑了笑,“所以是有段时间了。”宁蔷和她做了六年的小学同学学,中学分道扬镳,到了大学时,又用所谓的艺术特长生身份进了t大的一个边沿专业,说白了,靠的是家里找人的关系。宁蔷的学制是四年,路雅南和路翰飞读的是五年医科又是本硕连读,所以有两年多没了。 “这是我妹妹。”宁蔷大方地介绍,“小薇,这是我小学和大学同学,不过你们好像已经认识了。”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继续,“我听说路千金最近可是特别关照我妹妹呢,只不过……好像检验科和儿科跨度太大,想关照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吧。” 从那天宁薇大嚷自己姐夫是副院长来看,路雅南一点也不奇怪她会和自己姐姐去说这些。“我只是关心安仁,至于你妹妹,她只是安仁几千位医护人员中的一位,我自然也要去关心她的工作qing况。好比现在,是上班时间吧,她怎么能不在工作岗位呢?” 宁蔷微昂起头,迎上路雅南凌厉的目光,掩嘴笑了笑,“不好意思,今天我和戴副院长一起陪戴副厅长来医院视察工作的,我正在和儿科的宁医生了解qing况。不过看样子路医生今天不上班,带起孩子了。要不我也想和你了解一下qing况呢。” 路雅南也跟着浅笑了一下,“你好像不是这个专业的吧?” 宁蔷耸了耸肩,“那又如何?我现在在省卫生厅工作,以后少不了要和你们打jiāo道呢。”她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对自己嫁对了人从此一步升天的炫耀。 宁蔷说着瞥了抱着晟晟的路雅南一眼,因为照顾孩子,今天只套了一件宽松厚卫衣,素着脸,头髮随意盘在脑后,虽然清丽可人,但是和盛装打扮的宁蔷一比,气势上差了一大截。 “你结婚了?哎哟,孩子这么小,也不找个帮忙带……照顾的不好,孩子才会生病。我们家明亮啊,就是不放心我,非要请了两个月嫂帮忙,加上家里的保姆,三个人一起照顾宝宝,小孩子从来都不生病!”说着假意教育妹妹宁薇,“所以小薇我常说,你可要擦亮眼睛选人,选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女人才不用辛苦,不至于老了就变成huáng脸婆……” 路雅南笑眯眯地点头,“是的,麻雀变凤凰总是很美好的,不过我倒从没听说过天鹅想要变凤凰,可见只有那种自卑自己出身,甚至看不起自己父母的人才会指望翻身吧……”她说着也佯装哄晟晟反唇相讥,“咱们晟晟以后可不要做凤凰,天鹅多美啊,对不对?” “路雅南,你是天鹅吗?”宁蔷用鼻子轻嗤了一声,“你不过是路家领养来的孩子,我听说福利院里没有疾病和缺陷的孩子,不是父母是罪犯,就是父母重男轻女,现在这个年代,还重男轻女的,那都是什么下三滥的人啊……你以为进了路家就是二次投胎了吗?你也太天真了,女人啊嫁个好男人才算是真的投胎,那才是一辈子的事。” 路雅南昂起下巴,露出在这冬日里明媚得犹如chun光般的笑容,即便不施粉黛也一样可以光彩夺人,“我一直以为一个人的二次投胎,应该是在一次投胎既定的环境中成长后,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目标和理xing,并且为之奋斗。婚姻只不过是漫漫人生众多选择中的一个。如果一个女人,把婚姻当做二次投胎,当做一生唯一的转折点,每天张口闭口都是我丈夫是谁,那么她也未免太可怜了,因为她沾沾自喜的背后是永远缺失的独立人格与尊严。” 她说完补充了一句,“不过如果非要用你的标准的话,我想我大概也不算失败,我嫁的人是路翰飞,你觉得他很差吗?” **** 听完路雅南的转述,路翰飞只有四个字总结——人、生、赢、家! “小雅南,你太帅了!” “那是当然。宁蔷想在我这里找存在感多少年了,哪次成功过?”出了一口恶气,瞬间jing神抖擞,坏心qing一扫而空,她拍了拍路翰飞的肩膀,颇有感触,“就刚才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嫁给你还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虽然她平时里没少吐槽路翰飞,可是关键时刻,他还是可以拿得出手的。说来也奇怪,自打结婚后路翰飞带给她的自豪感竟然一点点在增加,不得不说,他也算有才有貌,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开得了瘤子,打得跑流氓,扛得起负担,气得跑小三。 无奈的是他身上那种贱气光芒四she,生生遮住了那些闪光点,叫人无法直视。 路翰飞泪流,“小雅南,原来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刺激宁蔷啊……”因为大学时宁蔷喜欢路翰飞,那个曾经在走廊里质问路雅南,反倒让她顺水推舟做起路翰飞女友的女生,正是宁蔷。 所以她的最后一句话,一招毙命,狠厉决绝。 “不全是,但是也确实有。你应该庆幸,我心qing变好了,最近你会有好日子过的。”路雅南笑着安慰他。 路翰飞无奈接受,其实她心qing好,自己也未必会有好日子过,只是这个傻丫头,坏心qing的时候太可怕! **** 把傻丫头送走,路翰飞心qing也不错,一路脚步轻盈回了科室,刚进门就见办公室里哄哄地围了一群人,他抬头掠过众人的头顶远远一望,原来是戴副厅长视察基层工作到了他们科了,戴明辉身旁站着副院长戴明亮以及他的妻子宁蔷。 路翰飞对这种场面没什么兴趣,转身要走,却被瞧见他的苏岳叫住了,“哎!翰飞!快进来啊!” 躲都躲不掉,路翰飞只能硬着头皮进去陪笑,“厅长好,院长好……” 戴明辉知道路翰飞是院长路振声的独子,又听闻路家老太太最宠爱这个孙子,恐怕将来是要做路家的继承人的。所谓政商不分,以路家的势力,即便戴明辉身居高位也要求个互利互助,锦上添花。 “我听说你和我弟妹还是同学啊,可真是巧。”戴明辉以此为开场白,不经意就拉近了距离,尔后自然地与路翰飞握手,“小伙子前途无量啊!” 宁蔷在一旁附和,“路翰飞当初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系里的状元呢。” 路翰飞略有尴尬,连声说,“不敢当不敢当。” **** 戴明亮和戴明辉走出了肿瘤外科上了电梯,宁蔷却还停驻在办公室的门口,她看着路翰飞有几分心酸也有几分不甘地说,“你真的和路雅南结婚了,我真没想到……” 面对曾经喜欢自己而自己拒绝她的女生,路翰飞不太自在,目光游走,敷衍地点了点头,“嗯,刚结婚不久。” 宁蔷面对路翰飞的时候,就没有了面对路雅南时的敌意和嚣张,“大学时你拒绝我的时候,我就说过吧……” “嗯?” “路雅南她不喜欢你。”宁蔷说道,“我感觉得到,现在的她也不喜欢你。”她说着路翰飞就皱起了眉头,她自嘲地笑了,“看我真是多嘴,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从小就喜欢替她出头,到如今也是一样吧。” 路翰飞沉下脸严肃地回道,“现在我结婚了,你也结婚了,你说的话恐怕并不合适吧。” 宁蔷感觉到他的愠怒,还是继续把话说完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任由她胡闹,我妹妹的事,叫她少管。” 路翰飞想也没想就摇摇头,“第一,我会保护她一辈子,那怕她胡闹;第二,你妹妹的事,我没觉得她做错了。” 宁蔷的目光惊诧又无奈,最后她苦涩地一笑,转身离开。 ***** 路翰飞很快就把宁蔷的话抛到了脑后,在他看来,小雅南不喜欢的人,他也应该不喜欢,哼,三哥的原则是,妹妹说的都是对的。 除此之外的原因是,几番辗转下他们联繫到了张建的父亲,白髮苍苍的老人,曾经被儿子狠心逐出家门,却在儿子病危时,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来到了医院,递上一本老旧的存摺。 科里的医生你传给我,我传给你,那密密麻麻的流水帐记录,少的几十块,多的也不过几百,都是老人这些年拣瓶子收垃圾攒下来的养老钱。 照例是手术前的家属谈话,路燕飞很清楚的告诉老人,对于张建的qing况,手术的风险非常大。老人听不懂那些专业的术语,他只是睁着浑浊的双眼看着他问,“那不手术是不是肯定没救了?”
第32页 路燕飞于心不忍,却也只能点点头,“是的,但是因为手术的风险大,您要自己考虑,这笔钱花了,可能你以后就没法养老了。” 老人的双眼瞬间黯淡了,“这个钱,我不是用来养老的,我就知道刘慧那个女人靠不住,我儿子要出事的,我早猜到了……我攒钱是想他以后有了孩子,那我孙子要上学,我是他爷爷,我要给孙子上学用的……如果我儿子都没了,这个钱用来gān嘛呢?” 一旁的路翰飞接过话,“他都把你赶出家门了,你还要管他?” 老人喃喃低语,“可他是我儿子啊,我不能不管他。我和老伴三十多岁才有了这个儿子,是我把他惯坏了,才变成了现在这样。大夫啊,我儿子虽然混帐,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求求你们救救他,救救他。” 路翰飞揉了揉鼻子,扶住激动的老人坐下,“我们是医生,肯定是会想办法就救他的。” 一听这句话,老人忙不迭地把存摺塞到路翰飞手里,可以看到他那浑浊的双眼蒙上了一层雾色,不厌其烦地重复着那么一句话,“大夫,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求求你了……” 路翰飞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话来拒绝这样一位哀求的父亲,即便张建让他觉得卑劣极了,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可以包容这种卑劣,那就是父母。 张建在病房里哭得声泪俱下,跪在自己父亲面前乞求原谅,也许人生就是如此,年少轻狂时犯下的错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机会去挽回,而张建也算是个幸运儿了。 ***** 送走了老人,路燕飞颇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看了三弟一眼,“你倒是答应得利索,张建的qing况,我可一点把握都没有。咱们都是医生,都知道要治病救人,可总有救不了的吧。还有,他父亲那个存款,根本不够。” 就像上次大伯说过的一样,论起二哥路燕飞,那绝对是尽职尽责,只是他的理智大于qing感,再大的冲动之前都会先去权衡事qing的利弊和可能xing。 “二哥。”路翰飞认真地说,他的目光定定有神,看起来不像是一时冲动,而是思考了很久早就做好了决定,“手术我来做,既然你也没把握,那就让那个我试一试。至于钱的问题,我去和大家商量一下。” 路燕飞叫住他,“翰飞,你有没有想过,手术如果失败,你面对的后果可比李雨那次要大得多……” 路翰飞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习惯xing地痞笑了一下,但是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正是因为有过李雨的事,才更加坚定了我的信念,我不会因为任何一个病患可能给我带来麻烦而放弃对他们的救治,这个原则,我会一直坚持下去。” ☆、part32 科里上到医生下到义工,都被老人感动了,于是全科捐款,路翰飞又写了个申请报告,院里也给批了钱,医疗费的问题算是暂时解决了。 路翰飞问张建,“现在就是一个赌局,你敢赌吗?” 张建咬咬牙,坚定地点头,“路大夫,我相信你。” 因为张建的原发病灶和转移灶目前都不可切除,所以路翰飞安排他先进行了tace的局部治疗,并综合进行she频和冷冻以及全身化疗。 新年如期而至,而路翰飞忙得焦头烂额,他得空时去抽了血做化验,出报告的那天正是元旦前夕,第二天就要放假了,他急着想知道结果,路雅南就加了个班给他出报告,算是很给他的面子了。 晚上是一家人热闹地聚在一起吃饭。因为和父亲起了点小矛盾,路雅南全程埋头吃饭,没有参与到大家的嬉笑中。路振声有身为父亲的面子,自然也不会放□段去讨好她,何晓风知道路雅南这孩子打小就喜欢把自己的心事藏着不说,能解决的她就自己解决,不能解决的她也不会去求别人帮忙,脾气犟得很。 她原本一直不放心,这生怕孩子嫁到别人家会因为争qiáng好胜的脾气吃亏,没成想自家内部解决了,也算是叫她安心。不是她偏心夸自己的孩子,而是路翰飞这个孩子,别看平日里没个正型,其实关键时刻还是很有担当的,加上他的xing格,配雅南是再合适不过了。 明明是这样的天作之合,可何晓风心里总是隐隐有那么一丝不安,总觉得这份叫她满足的幸福之下,深藏着什么她所不知道的秘密,好像会在未知的某一天,突然爆发,叫她措手不及。想着她又觉得自己是多虑了,大概是这些年家里一直一帆风顺,她才会胡思乱想。 **** 晚饭吃撑了,路翰飞回了房间都坐不下来,只能横躺在沙发上哼哼,顺便撒娇卖萌,“小雅南,呜呜,吃撑了胃好难受。” 路雅南径直从他身侧走过,步子都没停一下,“是么,那我一瞬间让你不难受好了。” “嗯?”路翰飞来了jing神,以为小雅南要给自己一个唤醒之吻呢,或者贴心的揉揉肚子什么的,结果她打来拎包,抽出化验单,戳到他眼前。 “吶,那你自己看,白细胞数量减少,只有正常人的一半不到!”她的话一说完,路翰飞立刻一个鲤鱼翻身,坐得笔直,“什——么——?!” 路雅南问,“那你最近有没有头晕,倦怠,乏力和牙龈出血的qing况啊?” “有啊有啊!”路翰飞连连点头,瞬间觉得自己全身除了胃,哪都不好了!“我今早刷牙时就牙龈出血了!” 路雅南指着辐she量一栏给他看,“你看,头部和肩部全部超标,尤其是上臂——700μgy/h,你是不是为了方便,手术时把铅衣的袖子摘了?” 路翰飞噙着泪承认,“因为铅衣太重了,我的技术又不如大哥那么纯熟,为了cao作方便,我就把袖子摘了……”他越说声音越低,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她摊手,“你赶紧老实戴袖子吧,还有平时多注意。” “这个和时间也有关系。”路翰飞感慨了一句,“大哥一般半小时解决战斗,我没他那么厉害,现在最快也要一小时。手术时间长,辐she时间也就长。” “慢慢来吧,大哥这么多年又不是白gān的……”她说着问了他一句,“我听说你们科室捐款的事了。你还真接手了那个病人,你有把握吗?”不是她看不起路翰飞,而是二哥都说没把握,她也难免替他担忧,怕这个傻瓜做事冲动不考虑后果,最后又郁闷。虽然觉得他都是活该,可是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吧,又没办法不管。 按照路翰飞的方案是,先让张建接受一到两周的化疗期后,再进行转移灶的切除。决定肝转移灶切除后效果的重要因素是肝转移的数目,在这种一叶或一段式的不规则的切除中,打开腹腔后,肿瘤分化的程度,腹腔淋巴结转移,肝外器官的转移,以及手术切缘不净这都是棘手的问题。 所以手术的适应症的选择和主刀医生的经验是决定手术成败的关键,路翰飞毕竟才主刀几个月,即便有技术,也难免经验不足,尤其是面对这样高难度的挑战。 “其实……”虽然为了鼓励病人,路翰飞平日里都会显得格外自信,可关起门来只有他们小两口,他自然得说老实话,“我把握也不大,只是我没有办法去拒绝那样一位父亲。我说过,一个医生必须要给病人以希望,只要有可能我都会尽全力去尝试,这是我信念。” 路雅南定定地看着他,目光里是少见的赞赏,“客观地说,你穿白大褂,拿柳叶刀说这样话的时候,还挺帅的……” “那是当然!”一听这话,路翰飞瞬间自信心爆棚,要知道得到小雅南的肯定,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啊!他一定要好好把握! 只是他把握的方向向来不太对,要不太歪,要不太勐——“你有没有觉得爱上三哥了?” 她扑哧一声笑了,“我只是觉得,要是天下的医生都和你一样就好了。”说着嘆了口气,“难哦……” 路翰飞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还在想宁薇的事啊?可是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从来就不可能有绝对的公平和正义,所以你三哥我就是看透了,才会坚定不移做医生的。” “幸好咱们家的医生都是好样的,大哥,二哥,连你都挺正义的……”她感慨了一句,“可是爸,大概是他负担责任太重,所以才会想那么多吧。” 她的话刚说完,路翰飞就接了茬,“小雅南,你说我正义那是没什么争议的,毕竟你天天和我在一起,耳濡目染都是你三哥我的光荣事迹,可是你凭什么就能笃定大哥和二哥也是我这样的人呢?” 路雅南不客气地瞥了他一眼,“因为连你都有基本正义,何况二哥?这个我不用天天和二哥在一起,也能猜到。” 路翰飞酸熘熘地说,“是哟,你的二哥,完美无缺!” **** 在路雅南的心中,二哥无疑是完美无缺的,这就好像她默认路翰飞是厚颜无耻之徒一样。 那还是在初二的时候,路雅南正处于中二病的重症阶段,整日里觉得自己孤独无依,寂寞如雪,全世界的人都不懂她的内心。尤其是路翰飞那个混蛋,竟然跑来和她说什么,青chun期只有痛经,哪里有伤痛,叫她不要无病呻~吟没事矫qing。 那么一段时间,她每天都不想学习,满脑子都是关于曾经的回忆,沉浸其中不愿意面的现实。 有天何晓风开家长会回来,狠狠数落了她一顿,她正是青chun期,看全世界都觉得自己最不幸,于是冲动之下,她沖何晓风吼了一句,“是啊,因为我不是你亲生的,所以你才会觉得我不好!”然后冲出了家门。 她虽然跑出了门,可也不敢做离家出走那么叛逆的事,无非就是在街道上转悠,冬天天黑得早,才八点就黑魆魆,路灯昏暗不明,把她瘦小的声影拉得老长。 因为怄气晚饭都没吃,dàng了一会,就又冷又饿了。吃晚饭时路翰飞在一旁特别得意地问她,“大排你吃不?不吃我吃啦!太好了可以吃双份了!” 赤汁油亮的大排啊,路雅南顿时觉得自己更可怜了。 “路翰飞,你个混蛋啊!”她忍不住咒骂了一声,爸妈不出来找她,难道他也不来追自己么!他一定是在房间里偷偷打游戏呢!没准还会去她屋里翻零食! ****
第33页 “雅南……” 空寂无人的街道上,那一声轻唤宛若天籁。她转过身去,二哥路燕飞站在路灯下,橙色的暖光照着他清瘦的面容,勾勒出刀刻般稜角分明的光影。 他穿着牛角扣的毛呢大衣,围着纯色的围巾,背着书包,刚下晚自习。 她赶紧低头抹掉脸上的眼泪,吸了吸鼻子,生怕被人看见她没出息的模样,“二哥,是你啊。” 路燕飞从自己脖子上解下围巾,伸手那么一兜,就把她冻得又硬又红的小脸裹得严严实实了,暖暖的羊毛围巾上还带着他的温度和他身上淡淡的气息,沁入心脾。 “怎么了?和二婶吵架了吗?” “嗯。”她点点头,把脸深埋在围巾里,藏住红通通的小鼻子。 路燕飞柔柔地一笑,问道,“没吃晚饭吧?” “唔?二哥你怎么知道?”她睁大了眼睛好奇地问他。 “我当然知道你啊。”他抬手在她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小丫头,最古灵jing怪了!走吧,二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吃什么?”她是真的饿了,一听见吃的就来了jing神,“吃三鲜面吗?” “嗯,好的,吃三鲜面。”路燕飞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一揽,兄妹俩你挨着我,我靠着你,他的声音极温柔,“那你告诉二哥,你为什么不高兴。” 路雅南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晚上幽静的街道,他们披着清冷的月光漫步,两个身影,一高一矮,她围着二哥的围巾,被他揽在怀里,他对她说,“雅南啊,正是因为二婶把你当做亲生女儿,所以才会去管你,才会觉得教育你是必须要做的事。如果她没有把你当做亲生的,何必要管你让你记仇呢?她只要养大你,让你过得比在福利院好,一样是个合格的母亲啊,而且没准你还不会记恨她。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理所应当的付出,有一些付出是不求回报的,不是每个人都要对你好,有一些人对你好,就已经是一件幸运的事了。” 那时候的她期待地看着二哥问,“二哥,那你把我当亲妹妹一样吗?” “当然啊!”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二哥一直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疼爱。” 儿时的她渴望得到真挚的关爱,觉得亲妹妹三个字是那样的意义非凡。到了如今她却发现,一切真的如路燕飞所言,有一些付出是不求回报的,或者说求不来回报。而她也并非想做他的亲妹妹。 路雅南知道自己真是矫qing到了家,但是无论如何,在她的心中,二哥永远是那个冬夜里牵着她走的温柔哥哥,他必须完美无缺! ☆、part33 有时候路雅南会想,究竟是她真的觉得二哥完美无缺呢,还是因为有路翰飞的存在,才衬托得二哥完美无缺呢? 因为路翰飞总是不断刷新她的三观和认知,反覆用行为告诉她,一个幼稚且无聊的人,是如何让自己每天都活得jing彩纷呈。 比如新年第一天,他就表现出了将在未来的一年更加幼稚,更加无聊的决心——捍卫他三鹿的绰号,证明他真是三聚氰胺喝多了。 他开始了一场名为360°无死角的防辐she的行动,代号——rp! 首先是路雅南早上在书房看电视,他起的晚从卧房里一出来,立刻惨叫一声,飞奔回屋,末了裹了个chuáng单出来,全身严严实实,就露出两只神经质的双眼,惊恐失色地看着她,“小雅南……你能把电视关了吗?” “你又唱哪出啊?”路雅南斜了他一眼,对路翰飞的神经病行为见怪不怪。 “有辐she……”他神叨叨地说,“电视机有辐she,我工作时免不了受到辐she,那么不工作时,绝对不能有接触!还有,没事不要把电脑开着,也有辐she。” “咳咳咳……”路雅南正在吃果gān,瞬间被呛得气都喘不上来,“路、路翰飞,你是不是新年第一天就忘记吃药啦,快去吃药,不要放弃治疗。” 路翰飞见她不以为然,立刻严肃脸地开始讲解,.“你不知道我不怪你,三哥可以告诉你,各种家用电器和我们的手机都有辐she,尤其是电视和电脑,长时间使用时应该每一小时离开一次,当然这是针对你们这样的健康人群,像我这样的亚健康人士,基本就要和他们告别了。我现在如此虚弱,可又不能放弃我伟大的医学事业,所以我必须在这个危险的世界里坚qiáng地活下去,更好的为全人类做贡献。你这样开着电视机,就是在慢xing谋杀一个有为青年,让社会损失了一名jing英,让人类痛失一位英雄,你知道吗?你这是在破坏世界和平!” “你看你,电器用完也不关,即便是待机,也会产生微弱的电磁场。还有电磁炉啊,微波炉啊,这些都是危险用品啊,以后晚上热牛奶的时候必须保持五米远的距离。当然,这种电磁场是很微小,可是我敏感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的微弱,科学经不起误差!生命经不起忽视!” “还有电器应该和人保持安全距离,比如咱们这个电视机,距离沙发就太近了,我决定要把它搬走,而且咱们卧室chuáng头柜上的电话分机也要迁走。哦,对了……最近不要打我手机了,我准备去停机了。听说接电话发信息都有辐she,高科技真是害人不浅啊!” ***** 吃中饭的时候,路翰飞盯着所有菜来来回回地看,几乎要看穿碗底,做饭的吴婶很惶恐,“三少爷,怎么了?” 他端起碗,很神秘地问吴婶,“吴婶,胡萝蔔、西红柿、海带、rou和内脏内烧成一道菜么?” 别说吴婶愣住了,大妈张澜也愣住了,“这、这是什么菜啊?” “那些都能防辐she啊!”路翰飞振振有词,他方才已经和全家人通报了他的防辐she计划,所以他这么一说,所有人就恍然大悟了。 “那……我可以单独做这些菜啊。”吴婶列举道,“比如胡萝蔔炒猪肝,西红柿ji蛋,冬瓜海带汤,行吗?” 路翰飞想了想,点点头,“那也行,我现在太需要这些东西了。”说着眼含热泪地看着和自己隔得老远的晟晟,“晟晟,不要想爸爸!爸爸现在带辐she,不能靠近你!你一定要独立自qiáng啊!” 何晓风用手肘揶了路雅南一下,“他最近都这么不正常吗?” 路雅南笑着说,“妈,我正想问你呢,你说小时候他是不是在门框里长大的啊?感觉脑袋被门夹过无数次了……” 路翰飞无视这些言论,三下五除二把饭吃完,搁下碗一抹嘴,“你们慢慢吃,我去买防辐she面罩和眼睛去了!吴婶,记得晚上炒胡萝蔔哟!” 安静吃饭的路承飞想想自己每天bào露在辐she下的时间也不少,虽不至于像三弟那么神经质,但也不妨碍手术时多做点保护措施,于是叫住他,“哎!翰飞,你也替我买一套吧!” 路翰飞一听有战友了,立刻拉住大哥的手,“那大哥,你开车载我吧,这样我坐在后排,还可以防紫外线辐she。” 路承飞一想也对,自己也不能白叫别人给自己帮忙啊,于是点点头起了身,“走吧。” 唐亦柔歪过头和身旁的路雅南耳语,“我发现了,三个兄弟里大哥最温柔了,比燕飞还好脾气呢!” “唔……”路雅南咬着菜,摇了摇食指,“那你是没见过大哥生气的样子。” “哎!”唐亦柔很惊诧,转过脸去问另一侧的路燕飞,“大哥也会生气吗?” 路燕飞笑了,搁下筷子说,“你一会就能看到了。” ***** 果不其然,三小时后,路承飞黑着脸开门,手里还拽着路翰飞。 唐亦柔和路雅南窝在客厅沙发上看肥皂剧,一看有qing况,立刻转移了视线,路雅南嘿嘿一笑,“二嫂,看见没,这就是大哥生气的样子……” 路承飞原本就给人老沉持重之感,现在又黑着脸蹙着眉,样子就更吓人了,真有那种长兄如父的严肃气质,唐亦柔啧啧嘴,“哎!你们怎么知道大哥会生气啊?” 路雅南挑了下眉头,不经意间流露出小小的狡黠,“那是因为二嫂你才进门,你不知道,但凡是个人和神经质状态的路翰飞待在一起,不出一小时——必疯!” 正说着,路承飞就拽着路翰飞推到她面前,“雅南,快把这个怪shou领走!我怕我控制不住会把他揍一顿!” 唐亦柔对此好奇得不行,缠着路承飞问,“大哥,大哥,他做了什么?” 路承飞忍着bào躁说道,“我刚开车出门,他就告诉我,他查了卫星地图,咱们家南面3公里有根高压线,让我绕路走!这就算了,我又开了一会,他说紫外线太qiáng,让我改走中山路,说那里有梧桐树遮阳!到了中山路,结果马路上电子眼一闪,他发神经一声鬼叫,吓得我一个急剎车,结果被jiāo警开了张罚单!” “好不容易开到了商场,买完东西,我去收款台付钱,结果回来时,他不见了。打他手机,竟然停机了!我在商场里转一个小时才找到他!他在负一层的超市买胡萝蔔!” “噗——”路雅南捂着肚子还是没憋住笑了出来,唐亦柔倒没有笑,只是一脸的惊诧,傻傻地问,“那大哥你怎么没去服务中心广播寻人啊?” “你叫大哥怎么广播?路翰飞小朋友,请听到广播后来服务台,您的哥哥路承飞在等您?”路雅南学起了商场广播的声音,“然后他这么一傻大个戳到服务台,那大哥的脸往哪搁啊!” 路承飞在这短暂的三小时内身心俱惫,抬手毫不留qing地把路翰飞推了老远,“离我远点!” 那么一推,路翰飞就踉跄到了沙发前方,正对着电视机,他立刻惨叫连连,“啊啊啊!有电视辐she!!” **** 路雅南微眯着眼,看着愈演愈烈,越来越不靠谱的qing况,觉得自己有必要出面加以制止了。她轻咳了一下,打断了路翰飞戴面罩的动作,“三哥!” “嗯?”他被她一唤,停下了动作。 她娇俏地一笑,“三哥,你坐到这边,人家坐到你腿上看电视好吗?” “咔嗒”一声,面罩落地,路翰飞全身僵硬,“你、你说什么?” 路雅南挪了挪身子,给他腾出位置,努嘴示意他坐到沙发上,“吶,你坐这里,我坐你腿上一起看啊?”
第34页 “可、可是电视有辐she啊……”路翰飞无比纠结,“我已经白细胞很少了……” “电视辐she很小的,三哥你只要记得手术时戴袖子不就好了么?”她嗲嗲地说,那声音柔得像一汪水,加上盈盈含qing的双眸,顿时叫路翰飞倒抽一口凉气,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这样……不好……” “三哥~”她娇嗔了一句,路翰飞彻底缴械投降,把防辐she衣服啊,眼镜啊,都给摘了,蹦蹦跳跳地扑了过来,“那三哥就陪你吧!” **** 路雅南瞬间收敛了笑,抬手示意他打住不要靠近,犀利地戳穿他的伪科学,“路翰飞,看吧,在色~yu面前,你的什么科学经不起误差,生命经不起忽视,都是扯淡了不是?你啊,别矫qing了,什么360°无死角啊,我看你啊,纯闲的折腾!” 一旁的唐亦柔已经笑得肚子疼了,“哎哟,翰飞……笑死我了……” 路翰飞傲娇脸地昂起头对着二嫂解释,“二嫂,我哪里是闲得折腾,我是为了以后孩子着想!” 唐亦柔摆摆手,示意扛不住了,“你俩玩吧,我先回房了,笑得胃疼了……” 二嫂一走,路雅南好不犀利地回他,“为了孩子?那你想得也太久远了,这个问题,大概就只有二哥需要考虑,可是二哥又不做介入手术,所以咱们全家都没这个问题。” 没有了其他人,路翰飞也大胆地无耻起来了,“那万一擦枪走火呢?”他不知道那一晚的事,所以开起玩笑心无顾虑,可路雅南就不一样了,顿时脸色微变,可又心虚不敢真的大怒被他看出端倪,“你敢有这个心思,我就让你一个人睡!” “哎!不要啊!”路翰飞立刻捧脸惊唿,“我不敢一个人睡啊!” 路雅南得意一笑,“知道就好。你可得搞清楚,现在二哥结婚了,你可没机会半夜去他那里挤了,大哥么,没准会就这个问题给你上一堂科学课,所以我是你的唯一选择,惹到我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哦!” 路翰飞泪流,“那我可以继续戴面罩么?” 路雅南大方地点头,“你在你自己的空间里怎么折腾都行,但是你别闹腾到我就行,因为在食物链中,我虽不是最顶层,却在你的上层。” 路翰飞心头一个咯噔,咽了下口水,他当然懂折腾到她是何等的下场,他不就是因为这个才睡不着觉的吗! ☆、part34 元旦假期结束,路雅南对此意犹未尽,明明只放了三天,她却俨然像是放假了三年,如今第一次上班一样,一个字——累! 不过小刘的一个消息,倒是叫她立马原地满血復活。 “你知道吗?儿科出事啦!就是雅南你上次去医务处投诉的那个宁薇,听说她昨个上主班,结果把两个孩子的输液处方开反了,点滴一挂,一个还好,另一个直接脸色发紫,休克了,刚出icu!” 路雅南拍案而起,瞬间打了ji血,“我就说她要出事了吧!那种态度,她当医院是游乐园啊……” 小刘撇嘴,“可话是这么说,雅南你也不没办法吗?她上面有人!我听说,这次出了事,她一点都不慌,而且家属都没闹,看样子完全被压住了。” 路雅南对此愤愤不平,“这一次啊,上面的人!也保不住她了!” **** 午休时,路雅南像个打听八卦狗仔一样窜了熘去了儿科,那模样宛若曾经的路翰飞,只是她自己毫无自觉。医院的事一般是这样的,外人打听问不着,内部人一套近乎,啥都说了。尤其是她路雅南,都不用多问,就打听找到那个差点没命的孩子。 其实她如此激愤,最初是一种报復心态,就是看不过宁薇的态度以及宁蔷的炫耀,想着这下自己可逮到机会能狠狠回击了。 可是真当她看到孩子那张惨白的小脸时,路雅南就明白了路翰飞曾经说过的话,他没办法放弃任何一个病人,是因为无法抗拒他们期盼的眼神以及被病痛折磨时的模样。 她大学时从临chuáng医学转入生物工程,然后进医院的检验科工作。工作和生活中都很少直面生与死。 她虽口口声声斥责宁薇工作态度恶劣,但是其实反省自己,也不过就是按部就班,做好本职而已,那种治病救人的热血与激qing,宁薇没有,而她也没有。 路雅南总是把一切都看得很淡,很透彻,就像她去劝慰沮丧时的路翰飞一样,她知道什么是自己应该做的,什么是自己做不到的。 从小到大,她都乖乖去完成应该做的事,从不为做不到的事而冒险,就好比,她再爱二哥,也不会去表白,因为她知道没希望没可能。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也有了路翰飞那样的热血呢?或许真的是和他待久了,每天看着他斗志昂扬的样子,被他那些愣头青一样激qing又冲动的想法潜移默化地改变了? 白痴的感染力可真qiáng大,路雅南禁不住打了个激灵。 **** 女孩小曼才四岁,前几天上幼儿园时衣服穿少了,发了高烧来医院吊水。刚输液没五分钟,她就唿吸困难,接着脸色发白,由白转紫,母亲赶忙去叫医生。医生一看,是青霉素过敏,而且小曼是高度过敏体质,已经引发重症休克了,随即就从输液大厅转去抢救了。 小曼虽然出了icu,可还未醒,小小的眉头皱着,看起来即便是昏迷中都很痛苦。小曼妈妈坐在chuáng边陪着孩子,她一夜未眠,眼下青紫一片,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看来受的惊吓不小。 她看见穿白大褂的路雅南进了病房,以为是儿科医生来查房,赶忙起身问道,“医生,我女儿怎么还没醒啊?” 路雅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你知道你的孩子青霉素过敏吗?” 给青霉素过敏患者输青霉素,这就和拿刀杀人无异,亏得小曼妈妈反应快叫来了医生,要知道小曼作为高度敏感体质,出现唿吸困难、紫绀、血压下降、昏迷后,在短时间内死亡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我知道的!”小曼妈妈对于医生的问题回答得很认真,“我昨晚刚来就和医生说了,我说小曼青霉素过敏,可是、可是……宁医生说我没说!” “不过……”她皱着眉头,看起来焦虑不安,声音都有些嘶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曼高烧,我一急给忘了呢!孩子爸爸在外地打工,这要是知道是我煳涂给忘了,把孩子折腾成这样,还不知要怎么怪我呢!哎,医生,她现在有没有事啊?我听说i、icu是得重病的人进的,小曼不会有事吧?都怪我没看好她,怎么就发烧了呢……” 路雅南听完小曼妈妈这一通逻辑略乱的话,再上下打量了她一圈,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宁薇出事后如此淡定了。 因为小曼妈妈很明显是个老实人,不仅老实,还没有太高的社会地位,这就决定了宁薇只要死不承认自己开错了方子这件事,一口咬定两个孩子都是高烧,所以输的都是类似药物,而小曼妈妈又没有说孩子青霉素过敏,这样的话只要医务处和她站在一条线上,再凭宁蔷如今的财大气粗,甩给这对母女一笔钱,自然就可以万事大吉了。 如果宁薇再狠点,甚至连一毛钱都不用给,还能把责任全部推倒小曼妈妈身上,没准软硬兼施一下,小曼妈妈还会对医院抢救自己的孩子感恩戴德,送宁薇一面锦旗也未可知。 ***** 想来如今的医患关系,可真是讽刺。狠的、能闹腾的,如李雨的母亲,不是医院的责任都能闹到医院出面承担责任,而老实的如小曼妈妈这样的,明明是医院的责任,可能都要自掏腰包解决,钱倒是其次,孩子才叫真冤枉。 从医这么久,路雅南第一次为这种扭曲的现象而感到愤愤不平,同时还有摇摆不定的迟疑——她应该站在医院这一边哭诉李雨母亲这样的人不讲道理,还是应该站在小曼妈妈这一边谴责医院的推卸责任? 撇开自己与宁薇的过节,她究竟应该站在哪一边? chuáng上的小曼醒了,她懵懂地睁开眼,惶惶地看了周围一圈,声音细细、低低地说,“妈妈……好难受……” **** 很显然,路雅南的彷徨,路翰飞从未有过,因为他有一个坚定不移的方向和目标,从未有过怀疑,按她的话说,白痴的总是一根筋的通到底的。 经过了一周的前期治疗,张建的新化验报告显示他的转移灶朝着可切除的数据倾斜了,这说明路翰飞的治疗方案是正确且可行的,然而福祸相依,好的qing况出现了,坏的qing况也接踵而来,他的原发病灶勐然恶化了,这无疑是在催促路翰飞要尽快进行手术。 “麻烦来了吧……”苏岳看着路翰飞愁眉不展,倒不是要调侃他,更多的是一种过来人的感慨,“转移灶还没完全达到可切除的标准,现在又要立刻手术,打开来什么样谁也不知道,怎么办?” 路翰飞深吸一口气,“那也只能打开来再看了!啥样的瘤子,都要亲眼看一看才知道。” **** 为了明天一早张建的手术,路翰飞今天准时下班,没有耽搁,所以和路雅南一同回家。 她和路翰飞在一起时,向来是放松状态的,什么心思都挂在脸上,好比此时就是一脸的茫然和焦躁。 焦躁这种表qing时常出现在路雅南的脸上,可茫然还真是少见,等红灯的时候路翰飞抬手捏了她的脸颊一下,“你今天怎么了?乍一眼苦大仇深,再一眼和失足少女一样,怎么啦?” 因为郁闷,路雅南倒也没回嘴,意外得老实承认,“嗯,是有点迷茫。” 一听女王迷茫,路翰飞顿时兴致勃勃,“哎!这可真是稀奇事!你也会迷茫啊?你迷茫时不都两种办法解决么,一、bào力解决,二、伺机bào力解决!” 她这下是真的郁结着呢,所以被他这样调侃,也没做出bào力反应,而是闷闷地说,“发现有些事bào力解决不了……” 路翰飞思忖了一下,“是不是儿科的事啊,我好像听到二二她们议论的……” 路雅南点点头,侧脸问路翰飞,“要是你,你怎么做啊?” “哎!”他正在专心开车,目光直视前方,但表qing依旧丰富多彩,“今天还真是稀罕事都凑到一起了呀,女王大人不仅迷茫,还来请教我!”
第35页 “废什么话!”路雅南憋到这会儿,终于是爆发了。她一爆发,路翰飞反倒乐了,典型的抖m体质,nuènuè才满足。“这样才对嘛,刚才你那样说话,我连话都不会接了!” 趁着路雅南没有再次爆发,他忙不迭地开口,“其实这事要我说,它压根就不是你管的事,可是你却去管了,说白了,这是你被我qiáng大的感染力给影响了,也开始多管闲事了。宁薇上面有人,小曼妈妈又是老实人,一般这样的事,最好解决了,搁咱们医院的医患纠纷里都不能算个事。” “其实,大部分的纠纷并不是因为真的出了多大事,而是看病人能闹多大。这就和拆迁一样,能闹腾的钉子户反而可以拿更多的钱。可我觉得这是一个极扭曲的社会现象,如果这样的qing况愈演愈烈,那么社会的风向就变成了谁老实谁吃亏,谁不讲道理谁发财。长此以往,社会的价值观就彻底歪曲了,老实遵纪守法成了错误,而无赖不讲道理却成了主流。” “所以这件事让你耿耿于怀,只能说明,小雅南你开始产生正义感了啊!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品质啊!”他越说越激动,语调都提高了几分,“三哥深感欣慰啊!想你以前,那就叫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今竟然对除了二哥以外的事也感兴趣了,你的觉悟xing提高了很多嘛!” “那你的意思是,多管闲事就是有觉悟,不管就是人品低劣?”路雅南撇撇嘴回道,“你倒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路翰飞嘿嘿一笑,承认自己确实在贴金,而且贴得很卖力呢!“其实你纠结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安仁不是别的医院,而是咱们路家的百年基业,揭发真相对你来说并不那么容易,这种麻烦倒不是因为宁薇上面有人,是因为你在意安仁,在意别人怎么评价安仁。” 他话锋一转,眸色渐深,平日里总是嬉笑没个正型的面孔变得深沉而严肃起来,路雅南看着后视镜里他如刀刻般眉眼,不知道他做手术时是不是也是这样。 这样沉稳而坚毅的眼神,还……蛮帅的。 “小雅南,你有没有想过,当一个暂时无法调和的矛盾出现时,而我们又无力解决,是否就不闻不问,任由它发展了?在我看来,即便不可解决,我也会打破矛盾的一方,因为这种所谓的对峙不可能保持长久,与其让它在未来爆发,倒不如先解决一方,哪怕让另一方获得暂时的胜利也无妨。因为错误的东西,一定会被淘汰、被捨弃,时间会慢慢沉淀出永恆的、正确的东西。” 她低头绞着手指,闷闷地说了一句,“可是我毕竟……不是路家的孩子。” 路翰飞知道,这一点才是路雅南形成这样xing格的关键,她在外要qiáng好胜,生怕别人看不起她,可对待家里人时,她却没有了这样的气势,总是仰望,总是感恩,总是不敢对他们过多地倾诉自己的心思和想法。 最简单的一个例子,连何晓风都不知道,路雅南真正喜欢的人,是二哥路燕飞。 她不敢和家人提出太多的要求,也不敢做出太过忤逆的事,就好比想留下晟晟,又好比上一次宁薇的事,路振声那么一呵斥她,她就立刻委屈地跑了回来,不敢真的和父亲起争执。 说到底,路雅南还是害怕被抛弃,害怕做得不够好,她有太多的忌惮,渐渐让她把自己包裹了起来,她只能对什么都不关心,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犯错。 路翰飞很庆幸,他可以接触到层层封闭中最真实的路雅南,可他又不免有几分悲哀,是否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把他当做亲人,也把他只当做亲人。 “那咱们来打个赌吧。”路翰飞轻咳了一声说,“你看,我接收了张建后,大家都说我自找麻烦,现在呢,你也是在多管闲事,咱俩凑到一起了。明天我给张建做手术,要是手术成功了,那就说明我的选择是对的,而你呢就去管小曼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路雅南沉默了一会,倒也想不到其他可以让自己做决定的方法了,于是点了点头。 ☆、part35 张建手术前约莫一小时的时候,刘慧就赶来了医院,这次不是一个人,还带着一个络腮鬍子的男人,大抵就是她的那位“姘夫”了。 其实有张建的父亲签字,刘慧来与不来并不重要,芳姐打电话通知也不过是例行公事,倒也没想到刘慧这次会如此积极。 芳姐觉得有些蹊跷,术前清洁消毒时,她一边替路翰飞刷手臂一边担忧地说,“三鹿啊,我总觉得这个刘慧来者不善,不知道要做什么呢。” “别管了她了。”路翰飞知道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但他可不能在这种时候分神给其他事。他抬手沖洗手臂,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有些人啊,你永远也猜不到她能gān出什么事来。” 芳姐嘆了口气,想想他说的也没错。拿过无菌毛巾给他擦gān手臂,然后做消毒,路翰飞抬着手让芳姐替他穿上无菌手术衣,最后套上了无菌手套。他穿着纯色的手术衣,寡淡的款式反而衬托出他挺拔的身形,虽然戴着手术帽和口罩,但透过俊逸的眉眼依旧可以看出他的英气勃发。 芳姐不由地啧啧嘴,“我儿子要是长大以后能像你这样,就太帅了!” 他的手举在胸前,语调严肃,丝毫不见往日痞痞的模样,“开路吧!” 芳姐用脚踩踏开手术室的门,路翰飞迈步走了进去。 无影的手术灯一开,白亮的qiáng光照得一切都披上了圣洁的光辉,只有光明,没有黑暗。在这一刻,路翰飞相信,自己一定是病人眼里的神,可无论他多么想,也无法做到,他只能用自己最大的能力来去尝试着做神一样的人。 神,执掌生死。 而他,延续生命。 **** 刘慧果真是有备而来的,她事先已经拿着病歷复印件四下打听过了,张建这个手术基本没什么成功率,她赶来医院为的就是等手术失败。只要张建手术一失败,她就要和路翰飞两笔帐一起算,把路虎车主huáng孟辉的帐也要加在他头上。这一次她可不再是单枪匹马了,连医闹都雇好了,都在医院门口等着呢。 路雅南从今早就心神不定,总想着路翰飞的手术,也不知道qing况如何了。小刘见她魂不守舍揶揄道,“哎哎,这蜜月过了,新婚也算过了,你怎么还发花痴啊!” “我是担心手术,他这个人每天都和打了ji血一样,做事不顾后果,总是惹麻烦。”路雅南严肃地回道,“我才没有你说的这些龌龊想法呢!” 小刘撇撇嘴,对她的嘴硬表示不屑,“看你平时对三鹿大夫不怎么样,其实还是很关心他的嘛!想想上次也是,一听说有人闹事,跑得比谁都快。” 路雅南微红了一下脸,低头喝茶,故作淡定地回道,“哎,我要是对他不好,我gān嘛嫁给他啊。你这话说的可真没逻辑!” “是么?”小刘睁大了眼,看起来有几分吃惊,“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三路大夫对你太好了才嫁给他的,不是有句话叫嫁给一个爱你的人比嫁给一个你爱的人好么?” 路雅南一怔,竟没接上话来,因为小刘一语中的。或许她的潜意识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因为没人能替代二哥,而自己又习惯了路翰飞的存在,可以坦然享受这样的一切,所以路翰飞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她倏然意识到,自己是何等的自私与霸道。 也许她对路翰飞的关心,是她唯一可以用来说服自己不愧疚的理由。只是这点关心,真心少得可怜。 “你要是真担心,就去看看呗。”小刘看了眼挂钟,“再过一会就午休了。” **** 午休时间一到,路雅南没有先去四楼,而是去食堂打包了一份饭,拎去了肿瘤外科。中午十二点,手术已经进行了四个小时还未结束。张建的父亲一直坐在手术室外,半步未离。刘慧和络腮鬍子虽然也在等,但明显不耐烦了,络腮鬍子索xing横睡在长椅上,翘着腿玩手机。 刘慧买了盒饭来吃,油腻的气味和消毒水味融在一起瀰漫在走廊上,异样的扭曲。她一边吧唧着嘴,一边冲着对面张建的父亲说,“哎,爸!” “别叫我爸,我没你这样的媳妇。”老人冷冷地回了她一句,似乎对这个媳妇从来就不满意。按张建的说法,他当初也是因为妻子刘慧和父亲关系不睦才会赶老人出家门的。 一旁的络腮鬍子幸灾乐祸地沖刘慧一笑,“你想认爹,人家还不认你呢!” 刘慧白了他一眼,继续和老人搭讪,不过这次她没再用热脸去贴冷屁股了,索xing开门见山。“老头,你知道张建这手术成功率是多少啊?我看你是被人忽悠了吧!我打听过了,他这个手术根本做不了,这个路大夫是拿你儿子练手呢!你也不想想,他们会那么好心出医药费啊,你别傻了吧!人家那是为了套你的钱啊。你算算,这药啊、设备啊、人啊,不都是他们医院的吗?要什么成本啊,那价格都是虚高的,骗咱们老百姓的。所以,一来二去,人家根本没出钱,本钱都是你给的,你还提供儿子给人家实验,啧啧……” 老人斜了她一眼,大概是太过了解刘慧的品xing,对她的话根本听都不想听。“那你就是好人,你来就是有好心的?” “那可不是!”刘慧见老人理睬自己了,赶忙搁下筷子凑过去,“我可是带了人来的,准备和他们拼命的!” 老人疑惑地问,“你要拼什么命?” “万一他们把张建开死了,我不得叫他们一命偿一命啊!老头,你不会觉得人家是义务给你做手术,你就不闹了吧!那怎么行呢,一条人命啊,他们医院这么大,在国外都有分院呢!有的是钱!怎么着也要叫他们赔个百八十万才行!”刘慧指了络腮鬍子继续说,“你看,他可是专门带了弟兄来的。你要是和我们一起,我们负责闹,你负责哭,一定能要到更多钱!” “你、你、你……”老人被气得脸色发白,话都说不连贯了,“你就盼着我儿子死对不对?他不肯和你离婚,你就没办法和这个野男人结婚对不对?你盼着他死就算了,你还想他死了你能捞点钱!你是不是人啊!” “哎,你儿子死不死这又不是我说了算的。”刘慧轻嗤了一声,“反正我可是专门打听了,这个手术——没戏!反正他活着也没什么用,赚不到钱,没准死了赚得更多……”她深信张建的手术凶多吉少,加上自己还是第一继承人,只要张建死在手术台上,那一切都是她说了算的!她也不用伪装,大可以如此嚣张。
第36页 老人气得站起来直哆嗦,路雅南赶忙走过去把他扶坐下,递上一份医院的职工餐,“叔叔,您先吃饭吧。”看他一脸的惊讶,她笑了笑说,“我是路大夫的太太,我在医院的检验科,张建的报告都是我做的。” “哦、哦……”老人接过饭连连点头,“你和路大夫都是好人,不像有些人。我儿子真是瞎了眼了!” 刘慧见有医生来,撇嘴不屑地冷笑了一下,坐回络腮鬍子身边了,吃了一半的盒饭也没什么胃口了,她随意就往地上一丢。 路雅南轻咳一声,“这位家属可以把您吃剩的东西丢进垃圾桶吗?这里是医院,不是餐厅,没有服务员替您收拾。” 刘慧虽然不慡,但也没辙,只能起身去丢垃圾。 **** 下午快两点的时候,路雅南已经准备要回去上班了,手术室的灯这才熄灭。老人一直盯着手术室,灯一灭他就站了起来,坐久了站得太急,有些打颤。听到动静的刘慧从小盹中醒来,赶忙摇了摇唿唿大睡的络腮鬍子。 手术室门开,先出来的是芳姐,她脸色苍白,看起来又饿又累,老人踉跄着脚步上前追问,“医生,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紧跟在老人身后的是刘慧,她没有急着问,而且等着芳姐回答。 芳姐解下口罩,眉头微蹙,看她的模qing况并不乐观,她也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敷衍地说,“等下路医生就出来了,等他来吧。” 老人一下被这样的语气吓住了,几乎站不稳,路雅南赶忙抬手扶住她,一旁的刘慧虽没激动得眉飞色舞,但也算得意洋洋,冲着络腮鬍子大声说,“你去叫人啊!” 络腮鬍子嘿嘿一笑,起身就去一旁打电话了。 刘慧一副胜券在握的口气对老人说,“老头,我说对了没?我说了你儿子没戏的!你现在人财两空!还不如和我们一起呢,到时候还能拿回你的养老钱!” 这下老人也迟疑了,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真的是噩耗,拉着芳姐不撒手,“路医生什么时候出来啊?我儿子怎么样了?”芳姐似乎有口难言,摆摆手转身回了手术室。 “你还问,这有什么好问的?”刘慧勾起嘴角,拢了拢自己睡乱了的捲髮,似乎是要为接下来的事做准备了,“是好事会不告诉你?” 正说着,络腮鬍子已经集齐了一票人,闹闹哄哄地就拥了过来。有几个不认识的生面孔大抵是络腮鬍子的“兄弟”,还有几个熟脸,都是经常来医院闹事的职业医闹。 职业医闹替职业碰瓷的伸张正义,再没有比这个更讽刺的了。 **** 上一次李雨的事,路雅南就担心会有医闹来闹事,才会忙不迭地赶来,结果李雨的母亲根本请不起医闹,所以闹得还不算大,而如今这刘慧可是下了大本钱了。 这些职业医闹可不比李雨的母亲那样单枪匹马,他们有团队有经验。络腮鬍子一声令下,就分工gān活了。 负责嚎哭卖力地演出,“我的亲哥哥啊!你死得真冤枉啊!明明就是被人撞伤了,这个黑心的医生啊,一定收了车主的好处才会做伪证啊!现在你还要自己花钱看病!” 另一个哭得更像,一把鼻涕一把泪,“我的表哥啊!你不能死啊!你可是咱们家的顶樑柱啊!你死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络腮鬍子也跟着帮腔,“把我哥撞成这样竟然不赔钱!天理何在啊!他可是癌症病人啊!” 路雅南对此哭笑不得,“他还是你哥?” 络腮鬍子昂着头,特别理直气壮,“当然算啊,他是我前辈!” 面对这样的人,路雅南也只能哑然失笑。 **** 医闹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事qing闹大,引来人围观人,然后医院才会紧张最后妥协,他们奔着目标去,自然不会失手。这不一喧闹,手术室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看热闹,负责煽动群众的两个人立刻就过去煽风点火了,“你们知道吗?这家医院黑的呢!这个医生拿我家哥哥做实验啊!说钱不够也给咱们做手术!这世上有这么好的事?做梦吧!” “可不是,他和那个车主串通好了,想把我家弟弟开死了,这样就死无对证了啊!你们啊都不要在这里看病了,赶紧走赶紧走吧!留下钱还能保命啊!”说着就把张建的父亲生生地架着推到人前,“你们看啊!那都是老人捡破烂来的钱啊!养老钱啊!都被坑了!” 剩下的么就负责恐吓了,知道路雅南是路翰飞的老婆,一脸兇相地沖她吼,“这事要闹大了,你家老公就得捲铺盖走人!我们知道,安仁是你们路家的,你们家不缺钱,闹大了对大家都不好,还不如利索点,大家都方便!” ☆、part36 哄闹声中手术室门开,这一次路翰飞打头走了出来,后面跟着护工推着chuáng出来了,络腮鬍子眼尖手快,一下子窜了过去就要抢着推车,想把这死人推到大厅去,效果更加分。 可他低头一看,愣住了!在络腮鬍子的认知范围里,死人都应该盖上白布,却不想自己冲过去直面了一眼面无血色的“尸体”,顿时惊得脸上的横rou都是一颤。 “快把布盖上啊!”络腮鬍子指着“尸体”对护工叫嚷,护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径直推着chuáng往外走,“让一让,让一让。” 路翰飞解下口罩,数九寒冬里,他满脸通红,额角还有残留的汗渍,手术帽的边沿也浸湿了,他轻咳了一声,大声问道,“张建家属在吗?” 刘慧立刻沖了过来,路翰飞却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等着张建的父亲踉跄着脚步走过来,才开口,因为周围太吵闹,所以他提高了语调,声音洪亮字字有力地说,“老人家,手术很成功,你过一会就能去病房看他了!” “啊……”老人明显一惊,张着嘴久久说不话来,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老泪纵横地攥住路翰飞的手一个劲说谢谢。 路翰飞从天而降的一句话,叫老人惊喜万分之余,也叫有的人惊吓万分。刘慧和络腮鬍子面面相觑,正gān活的医闹们一听这qing况,嚎叫的不嚎了,哭丧的不哭了,煽动群众也都闭嘴了。 “这怎么搞的啊!你们也不搞清楚qing况!” “白忙活了啊!” “快给我们钱,真是晦气,白哭一场!” 眼见赔了夫人又折兵,络腮鬍子一下急了,钱没赚到反倒要付一笔僱佣费,还不火冒三丈?冲过去一把薅住路翰飞的衣襟,“你他妈故意的是吧!你故意叫那个护士先出来骗我们!等我们叫了人,你才出来!” 路翰飞面对他这样的恶人丝毫不惊慌,勾起嘴角痞痞地一笑,淡定地说,“我是做完术后清理出来的,先让护士出来,是告诉你们手术结束了。她又没说失败了……” “你!”络腮鬍子抬手就是一拳,路翰飞抬手轻而易举就攥住那拳头,反手一别,就叫络腮鬍子动弹不得了,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身高真是个大优势啊! 他笑着说,“我是医生,我不能打架,但我总可以正当防卫。”说着极傲气地扫了一眼这几个乌合之众,啧啧嘴,“就你带着这几个,不够吧。” 络腮鬍子的手腕被他扭得发紫了,路翰飞适时地撒开手,对着他和刘慧说,“张建稍后会从icu转去病房,不过我想你们大概也不会想去看他,那还是不要打扰他休息好了,你们从哪来回哪去吧。” 说着他踱步到了人群前,微微一笑,“大家好,我是刚才做手术的大夫,大家方才也算看了一场好戏了,这场戏是这位张太太请大家看的,大家记得谢谢张太太!” 说着话锋一转,语调也由扬转抑,“在这里我还想多说几句,希望大家能听我说完。作为一名医生,我无法保证每个医生都没有不犯错的时候,也不能说每个医生都是高尚伟大的,因为谁都不是圣人。请大家不要在手术成功时过多地去感谢医生,甚至奉若神明,因为这一切都是我们的本职。但同时也请不要在出现问题时,立刻就和医生站到了敌对面,手术都有意外和风险,共同解决这些问题才是你们来医院看病的真正目的不是吗?也许不是每个病人都能被治好,也不是每个医生都是再世华佗,我唯一可以保证的是,花钱请几个人来大哭大闹,是绝对不可能治好病的。他们只会比医生更加不关心你的死活。” **** 路雅南隔着一群医闹和无赖,远远地望着路翰飞的背影,他矗立在人群里,挺拔的身姿,傲然的气度,显得那样卓然超群。 虽然路翰飞本就比一般人高,可此刻的他,却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高大。 不知何时,他在她所不关心的世界里,悄悄成长,成长为一个能够给予人希望的人,让人依靠,让人安心,愿意把生命都託付在他的身上, 在他力所能及的世界里,他撑起这样一片天,给病人,也给她以荫庇和保护。 而她以前却从未发现,把一生都託付给他,确实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 安仁的院长办公室在顶层,路雅南透过检验科窗户往外瞥了一眼,父亲的车还在,说明他还在办公室。 她换了衣服,拎起包要走。小刘问,“你不等三路大夫一起走啊?他今天做了大手术,应该会准时下班。”她们的下班时间比肿瘤外科早一小时,平时路翰飞又时常加班,所以他俩很少一起回家。 “我有点事,如果他来找我,你就告诉他我回家了。”路雅南盘算着自己忙完了回家,他还不一定能到家呢。 “哇!你要搞惊喜吗?”小刘惊唿一声,“不过听说今天三路大夫很出风头啊,来拿报告的几个小护士在那里说,叫他什么‘金刀小王子’啊,啧啧,这是和金刀驸马凑一对吗?” 路雅南内心无比自豪,可表面依旧淡淡一笑,“可别太捧他,不然他都能飞上天了。” **** 电梯一路上了顶楼,路雅南刚走出电梯,就看到宁蔷和宁薇姐妹俩从副院长戴明亮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想来这个节骨眼上,她俩出现在这里倒也不奇怪。 反倒是宁蔷很奇怪路雅南的出现,挑了挑眉说,“这么巧?” 路雅南估计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件事,索xing没有绕弯子,单刀直入,“小曼的事你们怎么处理?” 宁薇这个人向来就没什么脑子,当即就嚷嚷开了,“你还真是非要咬住我不放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妹夫的哥哥是谁!”
第37页 路雅南一直觉得人年轻的时候可以管这叫天真单纯,可是要是过了二十五岁的年纪,还是拿着直率当令牌,那只能说明qing商不高。也许全安仁有不少像她这样走后门进来的医务人员,也不乏有像她这样态度不好的,只是别人绝不会如此明晃晃地搬出后台来,好像除了后台以外,她就没啥可以值得炫耀的东西了。 路雅南忍不住咂舌,转脸对着宁蔷投去同qing的一眼,“宁蔷,我真替你感到不值,其实你还是挺聪明的一个人,我虽不认可你这种聪明的方式,可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确实通过这个方式获得了你想要的生活和地位,但是很明显,你这个妹妹……”她话没继续说完,宁薇就立刻跳脚了,“你说什么吶!你再说一遍!” 路雅南退后一步,避让开就要冲过来的宁薇,不过宁薇也沖不过来了,因为宁蔷已经拽住了她,压低了声音说,“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就来。” 宁薇一脸的不甘心,却也不得不听姐姐的话,临走前还不忘狠狠地剜了路雅南一眼。 宁薇进了电梯,宁蔷才开口,“你说的挺对,我这个妹妹确实没什么出息,也是个惹麻烦的人,可是没办法,谁叫我是她姐姐呢?换句话说,这种亲人的羁绊有几个人能撇得清?” “就好比那个孩子的事,路雅南你有没有想过,相比我,你应该和安仁的关系更密切吧?赶走我妹妹,得罪了我丈夫戴明亮还有我大伯戴明辉,你觉得值得吗?当然,大概因为你是路家领养的孩子吧,你根本体会不到这种亲qing关系,不是吗?” “我当然能体会到,我又不是没心没肺。”路雅南嗤笑了一声。 宁蔷也跟着笑了,“我倒真不觉得呢,不管是你对路翰飞还是对路家,我都没感觉到。也许你从来都是为自己而活,我和你不一样,我必须要为别人活。我嫁给戴明亮,他比我大二十岁,但是他可以给予我还有我们全家不一样的生活。你不知道我父母当初花了多少钱才让我进了t大,小时候他们为了培养我学习舞蹈和音乐,把房子都卖掉了,就是为了让我过上好日子,所以我必须给予他们回报,这种感qing你有吗?你不会有吧。” “宁蔷,你知道吗?”路雅南看着她说,“如果我以后有孩子,我一定不会给她这样的压力。我从不觉得这样的父母是无私的,也不觉得这样的方式是就是所谓的富养。也许我并没有太多资格说这样的话,但是我不得不说,我在路家过的很快乐,我努力是因为我想努力,而不是别人给予我压力,那种‘我为你砸锅卖铁所以你必须争气’的方式,我觉得对孩子来说很不公平。也许我俩曾经有过不少过节,可今天听你这样说,我觉得也许有的无奈是你也无法选择的。但你说你必须为别人活,你放弃了自我,并不能代表你就是伟大而无私的,同时你也可能是懦弱和随波逐流。” “我对路家的感qing,你不会懂。因为你本来就不是我,我也不是你。”把路雅南从泥泞的世界里带出来的,是路家。她感恩也依赖,她不愿意再进入任何一个新的家庭,渴望一辈子都能待着路家,所以路翰飞提出结婚时,她也想过,即便不是为了以后还能和二哥生活在一起,她也可以为了留在路家而嫁给他。 而他,还是那样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你就不要和我来炫耀你的幸运了,我也不需要你的同qing,反正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宁蔷说,“我只是想告诉你,进门前你仔细想一想,值得吗?” “有一个人和我说过。”路雅南一字一顿地吐字,“和生命相比,一切都没有资格谈值得。” **** 抬手敲门时,路雅南想到了二哥在那个久远的冬夜同她说过的话,也许正是因为她在乎安仁,才会那么希望它的一切都是美好的,才会像路翰飞一样多管闲事吧。 门一敲开,她走了进去,可院长办公室里除了父亲路振声外还有另一个人——路燕飞。 一见到二哥,她原本严肃又紧绷的神经一下就松懈了下来,“二哥?” 路燕飞微微一笑,“你找二叔有事啊,那你们先聊。”他说着起身让位,坐到了一旁待客的沙发上。 有二哥在场,路雅南莫名就乱了阵脚,方才昂扬的斗志瞬间蔫了大半,连开场白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好在路振声知道路雅南的目的,父女俩虽置气,但还是能够一眼猜透对方的心思。他咳了一声说,“你又是因为那个宁薇吧。” 路雅南点头,就要从包里去拿宁薇的履歷,来证明她那样的资质根本不能待在三甲医院,可路振声却先了一步,把他手里的东西递给路雅南,“你先看这个吧,这是燕飞申请副教授职称的材料,还有你大哥承飞明年也要申请转正教授职称。” ☆、part37 路雅南接过文件袋,却没有勇气去打开,路振声的话和这些东西无疑是沉重的枷锁,紧扣在她的肩上,她倏然就想起了宁蔷方才的话。 值得吗? “宁薇会赔偿一笔钱,但是她不会出面,由医院直接用作减免治疗费,这样那孩子家也不用掏钱了,而且也没出事。”路振声的话简短有力,他已然做好了决定,只是告诉她一声罢了。 路雅南攥紧的指节森森发白,咬着牙反驳,“爸,你觉得宁薇出钱,就算是对这件事的jiāo代了?孩子一家是不是还要表示感谢?” “那你想要什么jiāo代?”路振声厉声反问他,“我听说翰飞今天的手术就已经引来一群医闹了,要我说,你们俩都不省心!你又不是小孩子,现在医生这个行业一直处在社会舆论的风口làng尖上,治好十个病人没人管,只要治坏一个人,立刻就被那些家属、医闹和媒体无限放大,然后任由咱们被攻击也没有人管,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能赔钱解决的,你还非要闹大不可吗?” “我知道现在的舆论对我们不利,可是该道歉就应该道歉,该处理就应该处理。舆论虽有夸张,却也不是空xué来风。就好比宁薇,她这个是意外吗?她完全是没有责任心!她根本不配和其他医生归为一类!”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其实心里是发虚的,只能用指甲掐疼自己来保持镇定,同时默默地给自己打气。 “上一次我就说她要出事,你不信,现在出事了,你还要庇护她,她今天可以让四岁的孩子进icu,明天呢?是不是一定要死人了,才算事故?” “那你倒说说,戴厅长怎么解决!也许戴厅长不会管这些小事,可是戴明亮总要管吧,一样的资格,一样的条件,人家就是不给你机会,你能怎么办?你的哥哥们,咱们全医院的医生,还要不要评职称?”路振声把这个沉重的问题丢了过去,简直就是一击即中。 孤立无援的路雅南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一边的路燕飞,她多么期盼他能起身,站到自己的身旁,然后对着路振声说,“二叔,我不在乎这个职称!如果职称一定要这样获得,那我宁可不要。” 然而,他没有。 不是路燕飞自私,也不是他没骨气,而是在他的观念里,他只是一个医生而已,他没必要去迎合谁,也没必要去反对谁,他或许是不屑通过什么后门获得职称,一切正大光明凭本事,但他也不愿意因为不关己的事而得罪人被打压。 又或许,在这件事上,他是贊同路振声的。 每个人的想法不同,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何况路振声和路燕飞的想法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只是路雅南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二哥和自己想法不一样。 人啊,大多数时候喜欢一个人,是因为你觉得对方也会喜欢你,不管现在喜欢与否,你总是可以去相信他终有一天会爱上你。甚至相信,他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会认同你,他会鼓励你,他会站在你的身旁为你打气加油,尽管是在看不到的未来。 然而现实并非如此—— 你爱着的那个人现在不爱你,以后也不会爱你。 你崇拜的那个人根本和你想法相悖,以后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你期盼的那个人永远不会站在你身后,以后也不会跋山涉水为你而来。 她倏然鼻头一酸,想来又觉得没什么可委屈的,一切本就是她的臆想罢了,她不应该奢望二哥站在自己的身后,因为这件事本就应该由她一个人来完成。 “爸,您原来不也是一个有责任感的医生吗?你也曾经为了一次手术的意外而愧疚自责到不再拿手术刀,可是如今那个人去哪了?” 路振声抬手从她手里追过文件袋,往桌上一放,啪地一声,gān脆利索。“那是因为我曾经只是一个医生,我可以只为我的病人考虑,而如今我要为了整个安仁上上下下所有的医护人员考虑。这不是你,或者是我,能做得了主的!” **** 路燕飞和路雅南一同出了办公室,因为父亲晚上还有应酬,就没有同他们一起回家。一路上她都闷不吭声,路燕飞习惯xing地抬手弹了她的额头一下,只是这一次,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盯着自己的鞋尖发呆。 “真的这么不开心?”路燕飞俯□子凑了过去,他清俊的容貌bi在她眼前,她却依旧垂着眉眼。 “二哥带你去吃面好不好?”路燕飞温柔地哄她,“咱们好像很久没去吃过了呢,也不知道那家店还在不在了……” 路雅南来开车门坐上副驾驶,拽过安全带,靠在座椅上,把头歪向窗外,轻声说,“二哥,我想回家。” 她想回家,她想回家逮住路翰飞狠狠地揉捏一通发泄出所有的不慡,然后窝在他怀里把眼泪和鼻涕都抹他一身,最后靠在他怀里,听着他那些低级又无聊的俏皮话,一点点入眠。 **** 她没吃晚饭,窝在chuáng上蒙着头,睡也睡不着,起来又没劲。路翰飞也不催她吃饭,到了十一点的时候,她开始饿得难受了,满chuáng翻滚。他才不急不慢地变戏法似的弄出了一盘热腾腾的饺子和两瓶啤酒来。 “你偷偷去厨房的?”路雅南嗅着香味下了chuáng,接过筷子问。 “我出去给你买的。”他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你不是很喜欢吃那家的三鲜面吗?结果我跑去一看,面铺关门了,改行卖饺子了,我看着不错,就买了回来。怎么,还是想吃面吗?” 她摇摇头,“不想了,就吃饺子。” 路翰飞坐在她身旁,看她吃得láng吞虎咽,忍不住笑了起来,“啧啧,小雅南,你可真是只有出门见人时是个人,关起门来,那真是牲口啊!睡姿和猪一样满chuáng拱,吃起来像láng一样嗷嗷叫,烦起人来和猫一样矫qing,发起脾气和驴一样倔!”
第38页 此刻听他说这样欠揍的话,竟觉得还挺开心的,她打开啤酒,和他碰了下杯,“我就不是人了,怎么样!” “哎,三哥知道,你还是很敬仰我的,虽然你嘴上不承认,可是心里还是承认的。你看我手术刚结束你就一个人跑去楼上了,不正是为了咱们的赌约么。但你忘了一点,从小到大,你做什么事能离开我啊,没我哪成啊!你不带着我,肯定成不了!”路翰飞说着得意洋洋地gān了一大口。 路雅南哼了一声,“带着你有什么用,你就能说了算了?” “我当然不能。”路翰飞嘿嘿一笑,“但是有一个人能啊!” **** 周末的晚上,路振声刚进家门,就被老太太冯安安堵在了大门口,而母亲的身旁站着自己的好儿子——路翰飞。 “爸!奶奶有话要和你说!” 路振声知道,每次这小子凑到老太太身边准没好事,眉头一皱就要瞪他,可他早已预料到了,立刻故作无辜地靠着老太太,先发制人,“奶奶你看,他就是这么瞪小雅南的!好兇啊!” 老太太的拐杖一落,咚地一声响极了,“你瞪什么眼!怎么了?你觉得我老了,家里现在就你说了算了是吧,哼,我可告诉你,你爸在世的时候那都得听我的!当初没有我,就不会有今天的安仁,管理医院?你还差了点!” 路振声知道,自己这回可真给这小子摆了一道了,听老太太的口气,已经彻底站到了路翰飞这边了。 路翰飞一手搀着奶奶,一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奶奶不气了,不气了啊,气坏身子不值得。” “对,和这种人不值得!”老太太不知道怎么被他洗了脑,竟觉得自己的儿子也成了“不值得的人”,对着路振声白了一眼,“你给我过来!” 虽然老太太冯安安一把年纪后不再过问医院的事,可自始自终她都是安仁名义上和实质上的董事长,掌着绝对的主导权。当初老爷子路家仁早先就立下遗嘱,财产的大部分是留给了她的,只分给两个儿子一小部分。他说,虽然两个儿子孝顺,可冯安安只有持有大部分的股份,才能不受一分气,事事由她说了算。 路翰飞拉了老太太做靠山,那叫一个唿风唤雨啊。要知道奶奶除了除了绝对的主导权外,还有作为长辈的绝对地位。连父亲路振声这样叱咤风云的人物,都不得不乖乖就范。 “我听翰飞说了医院的事了。这么粗心没有责任心的人怎么能当医生?你倒是说说你的理由给我听听。”老太太坐在沙发上,一人一拐一杯清茶,气势十足。 路振声顿时就弱了下去,面对母亲,他的态度谦卑极了。“一则是我考虑到医院的名誉问题,这些年舆论导向对我们很不利……” “那舆论说的对不对呢?”老太太别看年纪大了,思维可清晰着呢,“这种舆论导向又是怎么来的呢!我也看了那些新闻,也不能全怪人家病人家属,你们自己扪心自问,出了事是不是一个个都不想承担责任?病人不是傻子,你想负责还是想推卸,人家看不出来吗?你推卸了一次,别人就记住你了,一旦出事人家就认定医院一定是推卸责任的。是你们的责任你们不承担,等到不是你们的责任时,别人就是冤枉你们,你也别叫屈!” 路振声连连点头,补充道,“其实那个宁薇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心,她事后也提出做补偿了……” “哼!”老太太冷笑一声,“叫她拿着她那点补偿给我滚蛋,给她结算一个月的工资,也算咱们给她的补偿了!补偿?她还真看得起自己,那是一条人命!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孩子就是全部的希望,她稍有不慎就可能要了人家孩子的命,那点补偿算什么?谁稀罕她的补偿!几万块钱?一句对不起?给你你要不要?” “是是……您说的对。”路振声抬手擦汗,“可是妈,主要这个宁薇还牵扯到卫生厅的戴副厅长,你也知道,全医院的医生评职称可都是他们说了算的。眼下承飞和燕飞都在关键时候,还有翰飞你,你以为你日后就不需要了吗?” “用不着。”老太太摆手,“戴明辉算个什么,当初你爸在的时候,他想进咱们医院还进不来了,这十几年倒是混得不错了。我和你爸一手创建安仁的那个年代,可没有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难道一个好医生,没有职称就不能治病救人?难道有了职称,你就是一个称职的大夫了?我就不信了,咱们安仁的医生,尤其是咱们路家的孩子,还非得靠别人帮忙才能获得应有的职称,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职称不如不要!” 路振声彻底没话说了,老太太似乎是话说得急了,咳了两声,路翰飞立刻狗腿地奉茶,压低声音悄悄在老人耳边说,“奶奶,真厉害!” 老太太被恭维,自然是更加得意了,“明天……对,就是明天,你把那个宁什么的给我开了,以后我会委派雅南替我去医院盯着,只要有这样浑水摸鱼的人,一律给我滚蛋,我管她是厅长的亲戚还是省长的亲戚呢,咱们是医院,不是有关部门!” 路翰飞看着父亲低垂着头接受训话的姿态,忍不住冲着奶奶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啊! ☆、part38 面对腆着脸来自己面前邀功的路翰飞,路雅南撇撇嘴乜了他一眼,“啧啧,三哥,你有什么功劳啊,事是奶奶搞定的好不好?” “可要是没有我,奶奶怎么会出面呢!”他捧着脸凑到她眼前,“奶奶还不是看在我这张讨喜的脸的份上才出面的吗?” “呸——”路雅南啐了他一脸,“你还讨喜,你刚才那行为,活脱脱一大太监啊,那叫一个谄媚……” “哼,那是我的方式,这是我的自由。”路翰飞对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虽然是我食物链的上层,可是底层也有底层的方法。再说了,我那么谄媚还不是为了你啊!” 路雅南动了动嘴角,那笑意已经漾在了嘴边,她说,“是哦,你最厉害了!” 其实她原本想好了要谢谢他,可看到他那副贱贱的模样时又说不出口了。想感谢路翰飞不单是因为他今天帮了自己,更多的感谢是因为他无论何时都站在自己身旁,好像有麻烦只要找他就能解决,即便他未必真的能解决,有时候还会搞得更加麻烦,可是那种出了事拍着胸脯对你保证“别担心,有我呢!”的感觉,往往胜过解决事qing的瞬间。 他微昂着头骄傲地说,“还有啊,你不是女王么,我被你奴役成这样,不是太监也是太监了呀!” 路雅南扑哧一声笑了,他这种骄傲感是从哪里来的啊! 见她舒展了眉眼,路翰飞也扬起嘴角笑了。他微笑的时候特别温柔,没有了贱兮兮的模样,真有那么几分丰神俊朗的风范。 他贴坐在她身侧,两人相视一笑时,浅浅的鼻息都呵在了彼此的唇上,路雅南有些失神,呢喃了一句,“三哥,你说……我能一直这样奴役你吗?” 屋内的暖气熏热,路翰飞觉得周身一阵燥热,尤其是那嗓子眼,像一把火在烧,连声音都沙哑了,他想说话却说不出,只是试探地靠近了她几分。 她没有迴避,俏丽的脸颊染上了浅浅的红,双唇微颤着,不自觉地也贴近了他几分,她嗫嗫地说,“三哥,你想gān嘛……” 她问他想gān嘛?路翰飞觉得这个问题——简直就是废话! 他抬手一把把她揽进怀里,大掌压着她的后脑,欺身就吻了上去。两唇相碰的那一瞬间,万籁俱寂,一片通明。 他们不是第一次接吻,可她却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她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路翰飞动作中的笨拙和急切,他粗鲁地齿咬着她的唇瓣,吮吸着她的小舌,力气大得她耳根都生疼,他的吻愈发狂躁,收紧的双臂像是要把她揉进他火烫的身体里一样,隔着羊毛衫,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灼人的烫,仿佛能把她点燃。 他的大掌下移,钳住她的腰肢上托,好让她更加迎合这个激吻,路雅南乖巧地闭上眼,任由他带着自己驰骋,缠绵…… 他的吻一路滑到了下巴、后颈,在她白皙的颈项间流连,手也顺势覆上了她的前胸,路雅南的心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膛,下意识想去推开他的手掌,慌乱中那么一抓,一个东西烫得吓人,她像被烙烫一样,瞬间惊唿一声,从他怀里跳了出来。 “小雅南?”他怀里一空,抬起头茫然地轻唤了一声。 她手忙脚乱地整理被扯开的衣领,gān咳了一声,极不自然地说,“呵……一定是最近暖气开太足了,人、人都有点晕了!三哥,我刚才的话,是、是开玩笑的。”说着也不敢去看他,满面cháo红急窜进了卫生间。 路翰飞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小雅南一点基本功都没有!他现在不想笑,他很难受!很难受怎么办! **** 路雅南在淋浴房里已经沖了近半小时的澡,可依旧没能镇定住凌乱的心绪,最后觉得实在不环保,才走出来擦身子。 镜子里的那个人两颊依旧绯红,心跳得砰砰响,无论深吸多少次气,还是觉得方才那个吻……感觉很好。 天吶,难道她真的变心了? 这也未免太、太……她想了半天只想到一个词,可是她又实在不愿意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 最后没辙,路雅南决定自我催眠,反覆给自己洗脑,其实每个人都不会是完美无缺的,二哥也是如此,她不能因为二哥没有帮自己,就立刻投入别人的怀抱,这样是不对的!尤其是这个对象还是路翰飞,就更不对了!他们俩之间,那是契约啊!他还要去寻找onlyone呢! 一想到路翰飞还有onlyone在未来,她顿时就清醒了许多,他是路翰飞,是她的怪shou三哥。 在内心深处,她很怕有一天路翰飞不是她的三哥了,那她该如何去面对他。好像之前所有的随意,自在,无拘无束都会消失。 爱一个人,就应该给他最好的自己,而她在路翰飞面前,却是最差的那个自己。和他在一起是她唯一可以放松的时刻,如果有一天他们不再是兄妹,她就连一席栖身之所都没有了! 这可比她刚才的意乱qing迷,更可怕! ***** 她从卫生间出来时,路翰飞乖坐在chuáng边,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第39页 以往路雅南看到这眼神只有一个感觉——无耻,而如今她竟会觉得——好萌!她嘶地倒抽一口气,把gān毛巾搭在湿漉漉的头髮上,半遮住脸颊。 “睡、睡觉吧……”她尴尬地走到chuáng的一侧,贴着边沿小心翼翼地躺下去。 “小雅南……”路翰飞挪了挪坐到了她的脚边,依旧是那样的眼神,一副“你不回答我我就一直看着你”的模样。 路雅南没辙,抬手用毛巾狠搓了几下头髮,爷们之气由丹田而起涌至百汇,低吼了一句,“不就是亲你了一下么!你少rou了吗!没破皮没少rou就不要唧唧歪歪了!” 路翰飞泪流,没错,他就知道,这一次是自己被她非礼了! **** 宁薇被辞退的事闹得挺大,宁蔷大概在家里和丈夫戴明亮发了火,戴副院长这几天脸色都不太好。以路家的势力倒也不会被一个戴明辉所影响,无非是日后免不了要穿穿小鞋了。 小曼的妈妈得到了医院的正式道歉和赔偿,不过她还真是个老实的人,既没有借题发挥也没有趁机勒索,她说其实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医院能主动承认就可以原谅。 路雅南这些日子所有的郁闷都被这样的正能量沖刷了个gān净,竟有了几分路翰飞那样的积极乐观,觉得一切都还挺美好的。 老天爷其实很公平,大苦之后必有大甜,路翰飞前阵子一堆糟心事,如今不但事都解决了,还一夜成名,金刀小王子的绰号传遍了整个医院。今早有个年轻的女病人,看着他羞涩一笑问,“大夫,我挂号时护士们叫你金刀小王子,你真的手术刀真的是金的吗?” 路翰飞想了想,金色的柳叶刀貌似确实很拉风啊,即便不能做手术,也可以定做一把当做纪念啊! 不过当他把这个想法说给路雅南听的时候,她毫不留qing地抨击,“幼稚又无聊。” 路翰飞心qing好,对于一切打击都有自动过滤功能,顺带一提的是,好心qing的三鹿同学,比一般状态还要更无耻。 “小雅南,那我这么幼稚,你那天还亲我啊……” “……”路雅南眯眼,她发现了这傢伙貌似是想要赖上她了是吧!“咳咳,路翰飞,你想怎么着啊,你是复读机么,每天都要重申一次!” 路翰飞无耻起来,那叫一个炉火纯青,他坏笑了一下,“那我復读一次,你就再来一个么?” 路雅南笑了笑,“那你得再做一次大太监啊,路、公、公!” “娘娘,小路子候着呢!”他说着就把脸探了过去,路雅南毫不留qing地把一叠报告甩到他脸上,叫他吃了一嘴的油墨,“快回去吧,没事别瞎晃。” 路翰飞微微一笑,接过报告,“我今晚值夜班,晚上不回家,来拿报告能看你一眼……”他说着转身离开,留下路雅南红着脸站在那里久久失神。 什么嘛,突然变那么温柔,想勾引她么! ***** 今晚路翰飞不回家,路雅南盘算着自己一个睡有点无聊,打算把晟晟从母亲那里抱过来睡一晚。 可一进家门,却发现家里乱闹闹的一片,何晓风见她回来,急忙就指挥她去gān活,“雅南,你二嫂刚出门,你快追上她叫她去再加买两根人参!” 路雅南还没问清qing况就被推出了门外,煳里煳涂就去追二嫂唐亦柔了。好在二嫂今天轮休,所以知道家里的qing况,可以帮她答疑解惑了。 今天下午老太太冯安安的妹妹突然去世了,所以家里人要连夜出发赶去j市奔丧。老太太以及照顾她的刘婶,两个儿子和媳妇,肯定要开两辆车,无奈大伯路振英不会开车,所以小辈里就得顶上一个人去做司机,大哥路承飞这几天都排满了手术根本走不开,路翰飞今天值夜班也没回家,所以可用人选就只剩下路燕飞了。 本来小辈们是可以不用去的,可是j市是二嫂唐亦柔的娘家,下月月初就要过年了,她正好回家一趟看看。 老太太听说胞妹去世,虽说到了这把年纪应该知天命,但仍免不了悲从中来,何晓风怕她长途颠簸又过度悲伤,才会叫唐亦柔去药房买老参带在路上以备不时之需。 “吴婶跟着去照顾晟晟了。”二嫂唐亦柔拍了拍路雅南的肩,託付了重担,“家里就剩下大哥和翰飞两个男人了,估计他们也不会做饭打扫卫生这些事,你要辛苦了啊。” 因为丧事比较麻烦,晟晟丢在家里也没人照顾,何晓风只能带着孩子走,未免人多事杂疏漏了孩子,所以还是让吴婶一同跟去,全程照顾晟晟。 路雅南一听吴婶走了,顿觉晴天霹雳,赶忙追问一个重要的问题,“你们要去几天啊?” 唐亦柔嘆了口气,“奶奶看起来很伤心,应该会过了头七才回来。家里人也不能全走了,毕竟医院还得有人看着呢,所以我想大概也不会耽搁太久,一周左右,肯定要回来了。” 一周,就是七天,路雅南倒抽一口凉气,无法想像接下来的七天要如何度过。 **** 晚上十点,两车人准时出发,大哥和路雅南送走了他们,回到了空dàngdàng的屋子里——纠正一下,不是空dàngdàng,而是被空袭了一样的屋子。 这么多人乱闹闹地收拾东西出远门,难免一地láng藉,像被地毯式轰炸过似的。路雅南和大哥相视一笑,她还没来及开口,大哥路承飞抢先开口,“我明个主班不休息,早上还有手术,我先去睡觉了。”说着跑得比兔子还快。 路雅南咂舌,平日里看大哥端庄稳重,总觉得他颇有长兄气概,没成想也是如此yin险的一个人,难怪他找不到女朋友! 她愤愤地开始收拾垃圾,可收了一会,十二分地不慡,坐在沙发上给值班的路翰飞打了个电话大吐苦水。电话那头的路翰飞笑了,“你怕啥,咱们俩对大哥一个,那不是和玩似的么?你放心,有三哥在,绝对不叫你吃一点亏!” ☆、part39 第二天傍晚,兄妹三人齐聚家中,冷锅冷灶冷屋子,空盘空碗空肚子。 解决生理需要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更为迫切的问题是由谁去解决大伙的生理需要。 大哥路承飞,财大气粗,作为肿瘤外科新一代的领军人物,他在手术台上冷静睿智,技术jing湛。而在生活上,基本等于残废,别说做饭了,光是淘米都不会。 三哥路翰飞,耍贱卖萌,无所不能,手术台上他是金刀小王子,回到家里他是金刀小厨子,不管切肿瘤还是切土豆,都是一把好手。 小妹路雅南,冷艷高贵,检验科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工作上她严于律己,生活上她宽以待己,女子无才便是德,洗衣做饭要不得。 三人相视而笑,路承飞满心欢喜地看着弟弟和妹妹,好像在他的认知里,他们俩都会做饭的,那么自己这个不会的人,就只能等着吃啦!所谓能人是蠢人的奴隶,如果可以蹭饭吃,他也不介意承认自己是生活上的蠢人。 然而qing况并非如他想的那么简单,路翰飞提出了一个“公平公正又公开”的gān活制度——猜黑白。 “三个人猜这个最简洁最公平了,和大家不一样的那个就是输,负责早上做早饭,晚上做饭,以及收拾餐桌。”他说完,左看看大哥,右看看老婆,“有问题吗?” 知道路翰飞肯定得罩着自己,路雅南当然不慌不乱,笑眯眯地点头贊同,大哥路承飞看妹妹都同意了,自然也只能表示同意,况且用这个办法也好,免得说他做哥哥的欺负弟弟妹妹。 “嗯,行。” **** 果断地达成了共识,路翰飞宣布开始。三人一齐把手背到身后,由他喊口号,“一,二,三——” 一大一小两只手掌掌心向上,另一只大掌孤零零地露出手背。 两白对一黑。输的人是大哥路承飞,一点悬念都没有。 因为是第一次,路承飞愿赌服输毫无怨言。但他对做饭真的不太擅长,于是试探地问,“我可以叫外卖吗?” “没问题啊。”赢的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只要不gān活有饭吃,他们是很宽容的。不过路翰飞补充了一句,“不过大哥你也知道外面餐厅的东西难免不健康,所以咱们要吃好一点的,一切为了生命!” 路承飞挑眉,一种被坑的感觉一点点蔓延而来,“你们……要吃什么?” 路雅南早有准备,利索地从一旁拿过她早就收集好的外卖单,“大哥,我研究了咱们家方圆三公里内所有送外卖的餐厅。我觉得卫生可靠的是这么几家,有西餐,中餐,还有日料,你要吃什么?” 路翰飞狗腿地把菜单双手奉上送给大哥过目,“大哥,我和雅南要吃的都选好了,你看你要加点什么?” 路承飞一看,齐刷刷的一排小勾密密麻麻,不禁抽动了一下嘴角,“你俩是想敲诈我是吧……” 路翰飞一脸的无害,耸肩摊手,“那要不大哥你做饭也行啊,我和雅南不挑食,就是现在好饿,胃都疼了,要不就去超市买点泡面吧,反正我们做弟弟妹妹的,总是要听哥哥的话的,肿瘤这种东西都是积少成多的,吃一两次应该没事……” 路承飞黑了脸,默默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叫外卖。“您好……我要叫一份滷水拼盘,辣炒蟹,鱼头砂锅,孜然羊排,糖醋里嵴,牛腩粉丝煲,白灼基围虾,爆炒腰花,山药土ji汤……蔬菜?哦不,他们、不、我们不吃蔬菜,几个人?我们只有三个人……多了?不多,没事,我们胃口好……” 讨了便宜的路雅南和路翰飞乐颠颠地开始收拾餐桌,等待美食进门。他俩这种默契可是从小就练成的,和别人玩猜黑白时从来就没输过。路翰飞只要动右边眉毛就是出手背,动左边眉毛就是出手心,他的动作很快,别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而路雅南基本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那么认真地看着路翰飞的眉眼。 难得的专注凝望,那一眼让路翰飞觉得她还是可以看到自己的。 **** 第二天,歷史重演。路承飞看着自己那与众不同的手掌,第一次萌生了想要泯然众人的念头。但他还得保持大哥的气度,做出兄长的样子,继续豪迈地一挥手,请客吃饭。 路雅南有点不过意,觉得大哥出钱还要出力实在是苦bi,于是吃完饭后她搁下筷子说,“大哥,你明天还要早起做手术吧,今天我帮你收拾碗筷吧。”
第40页 路承飞一听,感动得差点落泪,只觉得这个妹妹比亲弟弟还要可靠,看看路翰飞竟然吃饱了饭就躺在沙发上开始看报纸了! “那怎么好意思,愿赌服输啊……” 路雅南说,“那下次要是我输了,你可以帮我收拾一次碗筷啊。” 路承飞一想也行,点了点头,同时对未来小小地展望了那么一下,“那倒也是,我都输了两次了,总得要赢一次的,明天我还你啊!” ***** 然而现实总是如此的残酷,歷史总是如此的惊人。第三天,路承飞咽了下口水,终于忍不住了小小地吐槽了一下——他自己,“我最近……好像有点背啊……” “大哥。”路翰飞拍肩安慰他,“老天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公平,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也许明个开始就是我们俩了呢!” 路承飞飞快地算了一笔帐,七天三个人分,平均每人两次,那么多的这次就算他这个做哥哥的承担也是应该的。于是励志地点了点头,“嗯,我明天一定会转运的!” ***** 然而人生艰难,偶尔还要遭遇qiáng拆,路承飞本以为自己已经超额完成了指标,却不想有一种指标叫做——全都归你! 六天后,大哥路承飞不再抱怨命运的不公和自己的背运,他开始麻木地接受这个残忍的世界带给他满满的恶意。 而到了如今,路雅南也没有了同qing心,收拾碗筷也不提了,酒饱饭足爬chuáng才是王道啊!由此她还顿悟了一个人生哲理,很多人说不会为了利益而出卖灵魂,其实啊往往不是不愿意出卖灵魂,而是往往觉得价格没谈拢,利益不够大啊。 比如如果一周都可以由大哥路承飞gān活,那么节cao是啥,可以吃吗? 路承飞人财两空,既要出钱还要出力,每天还要上班做手术,一时间憔悴不堪。这天下了手术台,他失魂落魄地洗手,竟然忘记摘无菌手套,反覆搓洗把手套洗的gān净锃亮! 一旁的二二怯怯地小声开口,“大路大夫,你看起来好累啊,最近家里有事吗?燕飞大夫也请假了呢。” 路承飞回神扯掉手套,重新洗手,长嘆一声微微抱怨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悲惨生活。听完他的故事,二二想了想,“大路大夫,你为什么不和他们猜拳啊?” 路承飞醍醐灌顶,一把攥住二二的手表示感谢,吓得二二脸色惨白,甩手就跑了出去。 **** 第七天是周五也是最后一天,按照规定要决定今晚谁来大扫除,路雅南今天和小刘换了班,调了休在家。此时她慵懒地在客厅的沙发上吃薯片,咔嚓咔嚓地和老鼠一样,吃的一嘴的碎渣渣。 大哥路承飞拖着心力jiāo瘁和钱包空瘪的身躯回到家,见到她有气无力地说,“翰飞呢,猜黑白吧……” “哦,他还没回来呢。”路雅南一抹嘴坐直了身子,大哥到家了终于可以吃饭了呢!不过她没有直接表现出□luo的得意,但是含蓄地把薯片递了过去,“大哥饿了吧,要吃吗?” 路承飞摆手拒绝,他扫了一眼被他们三人折腾了一周都没清理的屋子,犹如颱风席捲啊,如果不打扫gān净,明天母亲张澜回来一定会发飙的!大扫除,可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啊! “你饿了吗?”路承飞问她,路雅南摇摇头,“没呢,等翰飞回来猜黑白,然后叫外卖吧。”她一天都在吃垃圾食品,所以一点也不饿。 路承飞用淡而哀伤的语调说,“不用猜了,我去叫外卖吧。” 看着大哥一脸落寞和沮丧,路雅南的内心涌起小小的不忍,毕竟被对手一击毙命和直接认输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于是她拉住路承飞的衣袖说,“大哥,还是等翰飞回来公平一点吧。” 公平……路承飞睁开半眯着憔悴的眼,那眼底写着——他已经感觉不到命运的公平了。他说,“我好累,我想叫完外卖就去休息了,你还是让我去叫吧……” 被他这样的眼神一看,路雅南倒抽了一口凉气,愈发心虚了,“唔,大哥,你不要绝望啊,人生还是很美好的……” 路承飞低头看着她问,“一定要有输赢才行吗?” “这样比较公平公正。”她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说出这几个极其心虚的话。 原本颓丧的路承飞似乎就在等这句话,瞬间眼眸一亮,俊眉微扬,把包一搁,帅气地脱掉大风衣,捏着中指褪下手套,把骨节分明而修长的大手伸到她眼前,“那我俩先石头剪刀布吧,输得的人等翰飞回来再分胜负。” 说着没等路雅南回神,他就铿锵有力地喊起了口号,“石头、剪刀、布——!” 路雅南的手还保持着挽留他的姿势,手掌舒展,五指张开,路承飞利索地一个剪刀手,迅速解决了战斗。“好了,我赢了,接下来的事是你和翰飞之间的了。”他说着抓起风衣和手套,同妹妹挥手作别,“我和朋友约了聚餐今晚不回来,你们俩自己吃吧,吃完记得要大扫除啊,明天他们就回来啦!” 哐当一声,大门关上。路雅南怔怔地看着自己张着的手掌上还沾着油腻的屑屑,再四下一扫,积了好几天的垃圾,沙发上乱七八糟的报纸和杂志,花园里的落叶,斑驳的没有拖过的地板,还有那一地她吃的薯片渣渣…… 她终于回神了! “啊啊啊——大哥,我还没有出呢!” ***** 面对这种qing况,路雅南能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打电话给路翰飞哭诉,“路翰飞,大哥欺负我了!” 正在回家路上的路翰飞接到她的电话,耐心哄她,“好了,没事没事,回来我收拾。你要吃什么?我回来的路上给你带吧。” 其实路雅南吼完,心qing也就平復了,听路翰飞这么说,她又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最近不知道怎的,看他越发顺眼了,偶尔也会想起他为自己做一切。于是她想出一个可以弥补自己愧疚之qing的点子,“你去超市买点菜回来吧,我做饭给你吃!” ☆、part40 路雅南要做饭给自己吃,路翰飞听到这话时简直不敢相信的自己脑子,对,不是耳朵,而是脑子。他开始怀疑自己二十多年来的智力了。 “我做饭给你吃”这六个字会不会表达的意思和他理解不一样,比如它真正的意思是——“路翰飞你死定了!”或者“路翰飞我要掐死你!”又或许是“路翰飞你是个王八蛋。”之类…… 不过路翰飞还是乖乖去超市里买菜了,心想即便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他也要做饭给小雅南吃啊,所以抱着这样的想法,他陆陆续续丢了一小推车,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 路翰飞在结帐前清点了一下,想起家里的牛奶喝完了,于是又转身往保鲜柜走去。刚走两步,撞见个熟人,他只得停下脚步。 宁蔷正巧也在逛超市,她身后四五步远跟着两个保姆,一个推车,另一个抱着孩子。孩子约莫一周岁,咿咿呀呀刚会说话,拿着自己的小口罩往抱他的保姆脸上套,路翰飞随意一瞥,并未多看。 她见了路翰飞,向前迎了几步,身后的保姆知趣地没有跟过来,远远站在一边。 宁薇略有吃惊地开口,“你买菜?” “对啊。”路翰飞从不觉得这事有什么问题,“我下班正好买菜回家。” 宁蔷的表qing很怪异,既有点不屑又有点羡慕,大概不屑的是路雅南,羡慕的也是路雅南。但她不愿意bào露出羡慕,所以只剩下不屑了。“路家也不算小户人家,做饭这种事也要你亲自动手?” 路翰飞笑了笑,“亲自动手有亲自动手的快乐,况且做事是很随心的,不能事事求目的,用来做什么证明吧。” “她倒真是好福气。”宁蔷撇了撇嘴。 路翰飞知道宁蔷和路雅南有过节,所以不想和她总谈这个话题,其实他想想人也挺奇怪的,他就不觉得小雅南在他面前哼哼唧唧二哥的事烦,只觉得宁蔷哼哼唧唧小雅南不招他喜欢。女人虽然都麻烦,但是有一些,麻烦得很可爱! “那我先走了,你慢慢逛吧。”路翰飞从货架上拿过一罐牛奶,放进推车,还算客气地同她打了个招唿就要走。 “我妹妹去了市立医院。”宁薇叫住他,“今年市立医院也有个医生要申请副教授职称,你二哥好像也在申请吧。” 路翰飞止步,倒不慌不乱,侧脸勾起嘴角,并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所以呢?” 宁蔷昂着头,似乎有种扭曲的骄傲,“我要路雅南来和我道歉。” 路翰飞冷眼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宁蔷又开了口,让他又一次停下了脚步。她说,“路翰飞,我知道路雅南喜欢的不是你,她喜欢的是路燕飞对不对?” 他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宁蔷,脸上写满了不理解,“宁蔷,你要是不喜欢她,为什么又总要盯着她看呢,你不觉得很矛盾吗?” 宁蔷轻哼了一声,“我就是看不得她过得好,她凭什么过得好,要什么有什么!被我说中了对不对?你不用急着否认和辩白,我既然敢说,肯定是有把握的。我妹妹说有天在食堂听到你们说话的,她转述得乱七八糟,我也听得煳里煳涂,后来一想总算是明白了,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路雅南不喜欢你,我早就有感觉了,只是没想到这么狗血,哼,路燕飞也结婚了吧?她还真是变态,得不到自己喜欢的人,就找个相似的做替身吗?你说我要是把这事告诉唐大夫,会怎样?大概唐大夫看到她这个偷窥癖一样的小姑子会觉得很噁心吧。” 路翰飞蹙起了眉头,他很少有这般盛怒的模样,宁蔷说完那一通话,再看他时心都惊了一下,他沉郁着脸,目光如剑,看得她有些发寒。 不过她有把柄在手,自然不会那么轻易输阵,“怎么?被我说中了对吧。不过我想也不一定要告诉唐大夫,你光是告诉她路燕飞评职称有危险,她就应该会低头吧。”她说着斜了路翰飞一眼,“只可惜,她从不会为你妥协。” **** 路翰飞回到家,已经是七点半了,路雅南饿得眼冒金星,看到他拎着大包小包,就立刻在里面翻找可以立刻吃的东西。 翻出牛奶和曲奇后,她抬头一看,不知道是不是外面起了风,路翰飞的脸色煞白一片,她立刻丢了东西,抬手就覆上他冻成冰一脸的脸颊,她的掌心又软又热,焐得他好舒服。路翰飞舒展了眉眼,扬起嘴角微微笑起,隔着手套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你要做什么给我吃啊?”
第41页 路雅南见他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好不俏皮。路翰飞倏然想到了宁蔷,他伸手一揽,把她拥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蹭着她柔柔的青丝,他想他忘了告诉宁蔷,即使她不会为自己妥协,也没关系,他可以为她妥协。 两个人的世界里,只要一个人妥协就够了。 路雅南靠在他怀里乖乖没动,她默默告诉自己,拥抱而已没事的,以前她也不经常和他靠在一起么,这是纯洁的兄妹之qing!只是因为这个傢伙又呆又笨,唯一比较擅长的事就是靠起来很舒服! 路翰飞说,“你随便做什么,我都喜欢吃。” 路雅南钻出怀抱,看了看他拎回来的几大包,选择很多嘛,总有几样是她可以驾驭的!于是豪迈地一挥手,“你去休息吧!晚餐稍后就好!” 路翰飞虽然不用做饭,可也没闲着,毕竟家里乱成一团,母亲何晓风那可不是吃素的,吼起来的功力简直叫人惊嘆啊。于是他回房换了衣服,撸起袖子开始gān活。 **** 难得家里只有他们俩人,让路翰飞想起了以前他们同居的时候。那时候路雅南因为搬出宿舍,少了集体活动,多了个人时间,所以她闲着没事就开始写小说,一开始写的是校园纯qing小说。路翰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知道了文名,搜索后打开一看,可把他乐坏了。 小雅南的小说男主,完全是照着二哥写的嘛!纤弱清俊的少年,在斑驳的树影下温柔地一笑……路翰飞乐呵呵地看了一天,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小丫头片子写的故事都是玛丽苏一样的天雷故事。 那时候路翰飞做了一件极作死的事,就是他没有乖乖看完不说话,而是当着路雅南的面对她不切实际的少女幻想进行了嘲讽式的抨击,并且表达了十二分的不屑。 不仅如此,每天路雅南码字时,他还在一旁咂舌点评,“啥?温润如玉?男人像玉,那是娘pào吧!”说着还在一旁摆健美先生的pose,“看到没,这样才叫男人!男人都是禽shou啊!” 一开始路雅南还忍了,可是路翰飞这个傢伙从来就是皮鞭一样的存在——欠抽。而女王的使命,就是抽皮鞭! 于是她笑眯眯地问道,“那你觉得怎样的故事才叫好?” 路翰飞靠在沙发上,电视里播着紧张的悬疑恐怖片,他随口说,“除非你能写个故事,吓得我睡不着觉,哈哈,不过那是不可能的,我向来胆大,没什么能吓到我。” 路雅南向来要qiáng,自然不能叫路翰飞这个混蛋看不起,当即摩拳擦掌开始酝酿作品了,可是她想了想,如果他是抱着审视作品的角度去看,自然不会相信,那么也就吓不着他了。如此就只能剑走偏锋了。 **** 大抵过了一周多,路翰飞已经把这个事抛到了脑后。这天他在家打扫卫生,听到路雅南在房里接电话,隐约听到“学校论坛”“兇杀案”“真相”这几个词。 不过当时他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做中国好哥哥,认真地打扫卫生。过了一会路雅南换了衣服出门,说今晚宿舍的姐妹过生日,要玩通宵不回来了。 小雅南不在,路翰飞一个人的夜晚就显得格外寂寥了。晚饭后他看了一会电视剧觉得索然无味,突然想到了她下午的电话,于是翻身坐起打开电脑,进入学校的论坛。 论坛里有个帖子被顶得老高,盖了上千楼,标题相当耸人听闻——t大离奇兇杀案的非科学真相。 两个多月前t大确实发生了两起兇杀案,一时人心惶惶,小雅南才以此为藉口搬出来住的。 不过在高等学府的论坛上散布伪科学,这简直是找死嘛,竟然还有人看!路翰飞嗤之以鼻,但还是好奇心作祟,抱着吐槽的目的点开了帖子。 楼主的id叫乐女,别扭又奇怪,自称深谙玄学,参透了兇杀案中隐藏的真相,从五行八卦说起,先说那兇杀案宿舍的风水,接着解析兇杀案现场,从死者陈尸的方向,以及穿着的衣服,断言是有人在杀人吸魄增加自己的修行。 他本来是不屑一顾,可那楼主字字玑珠,有理有据,相当有说服力。加上两起兇杀案在t大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这楼主分析得如此清晰透彻,给学生们的冲击力是无比巨大的,因为亲身经歷的事总是更让人有直观感受,也更容易联想和代入。 路翰飞也看得入了迷,一楼接一楼的翻下去,加上不少人在下面附和,纷纷表示楼主说的太对了,还有受害者的舍友出来说被杀前被害者确实神神叨叨,还说自己中了邪。这样一番哄抬,气氛被渲染得更加恐怖bi真了。 他一扫之前的不屑,转而对楼主产生一种不明觉厉的崇敬。也许非科学的世界……还真的存在呢! 分析完了这些,楼主开始写了一个自己亲身经歷过的事……有天晚上楼主推算出有小鬼来犯,当夜无月,yin气大盛,她决定出门去躲避。可是家里的门却被下了咒,从外面被人上了锁,拿钥匙去开,钥匙cha得进去,锁眼也能转动,可就是打不开门。 这时一股寒气bi近,她开始出冷汗,嗓子发gān,身体发麻,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有些站不稳了。 趁着还有残存的意识和力气,她急忙打电话求助,可电话明明已经接通了,却一点声音也没有,静得吓人,就在一片诡异的宁静中,原本怎么也打不开的门,开了…… **** 帖子在这里戛然而止,楼主估计是去睡觉了,最后的回帖停留在昨晚的凌晨,至今还未更新,下面都是催更的人,把这个帖子不断顶上论坛的首位。 因为楼主写得太过细緻且头头是道,路翰飞看得也有点发毛,尤其是这会屋外黑透,他隐隐觉得有些寒意从紧闭的窗户里透进来,一点点沁入他身上的每一处毛孔。 他打了个激灵,思来想去一定是饿的原因,望了一眼没开灯黑黢黢的厨房,路翰飞觉得冷锅冷灶做吃的好麻烦,他还是下楼去买宵夜吧!他们住的地段很繁华,虽然过了午夜但楼下依旧很热闹!灯火通明都是人呢! 想到这里,路翰飞顿觉有了力量,利索地抓起钱包和钥匙,就去开门。因为有人在家,所以厚重的防盗门只是关上并未上锁,只要门内咔哒一拧把手,就可以开门了。 可是他抬手习惯xing地那么一掰——咔哒,门没开! 路翰飞心头勐地一个咯噔,但还是镇定地掏出钥匙cha~进锁眼——一定是小雅南出门时替他锁的门,嘿嘿,还真是巧合啊! 钥匙利落地一转,路翰飞心跳加速,只求快点开锁,可门却纹丝不动,怎么也打不开。他抽出钥匙一看,没错啊,这就是他那把旧钥匙啊,上面还有印记呢! 啊,一定是cha反了,cha反了啊! 转了个面,再把钥匙再cha~进去,依旧是畅通无阻,但是无论是左拧,还是右拧,锁眼虽转,可锁舌却不弹出,依旧牢牢地扣住门框,死死也不分离。 路翰飞的额角瞬间布了一层细密的汗,嗓子眼也有些发gān了,他觉得手脚有些发麻,他大脑飞速运转——这、这不是那个楼主说的小鬼bi近时的症状么?! 即便他用qiáng大的意念去控制自己,可双手依旧止不住地微颤。他慌忙掏出手机拨号码,指尖已经愈发僵硬,他只能拨出快捷键1,电话打给了路雅南。 一声声缓慢的等待音后,屏幕上终于显示接通了电话,他艰难地把手机递到自己耳边,大声疾唿,“小雅南!” 可是电话那头,一点声音也没有,静得像是外太空一般,诡异而无声息。 窗帘微动,墙上闪过扭曲鬼魅的黑影,cha着钥匙反锁着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啊啊啊啊——” ☆、part41 cha着钥匙反锁着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啊啊啊啊——”路翰飞一下惊坐在地上,全身像被抽了魂一样,彻底动弹不得了,门一点点打开,黑dongdong的公寓走廊上,一个黑影飞速地闪了进来。 来者一声大喝,“路翰飞!” 路翰飞两眼一翻,晕了。 ***** 路翰飞醒来时他正躺在chuáng上,盖着厚实的被褥,身子也暖暖的,恢復了知觉。chuáng边坐着路雅南,伏在他腰间睡着了。他一动,她迷迷煳煳地醒来,揉了揉双眼,“你醒啦?我给你热杯牛奶啊。” 他坐直了身子,发现嗓子不gān了,四肢也灵活了,头上的汗也gān透了,只是隐隐还有些惊悸。chuáng头的闹钟显示现在是清晨五点半,距离他刚才被吓晕已经过去了五个多小时。 刚才……是个噩梦吗?还是现实?他有点懵了,因为眼前的路雅南和他方才的记忆出入太大了,他有点接不上。 路雅南端着热牛奶走过来,看着目光呆滞的路翰飞,嘴角露出一丝复杂的笑,这笑里包含了多种qing感,最多的一种——是讥讽。 “三哥,刚才是不是吓坏了啊?”她把牛奶递过去,笑眯眯地问。 一听这话,路翰飞接牛奶的手僵在半空中,“刚才不是做梦啊?” “哇,三哥你吓得连梦和现实都分不清啦!”她继续笑眯眯,乖坐在chuáng边捧着脸看他,“我一开门,你直接栽了过去,掐你人中都不醒呢!” 她说着调皮地把乌黑的长髮撸到前面,密密实实地遮住了她小巧的脸庞,加上她今天穿着黑衣黑裤,这样从头黑到脚,活脱脱就是刚才开门的鬼影啊! 路翰飞彻底理清了方才的记忆,再加上路雅南得意的笑脸,他要是再不明白,那也太白痴了!“是你?!” “嘿嘿……”路雅南化微笑为大笑,还是特猖狂的那种,“以雅以南,以龠不僭,这可是我名字的由来,雅南就是乐器,所以我用的名字是乐女啊!三哥,你都没发现啊!” “那门锁也是你弄的?!电话呢!”路翰飞愤愤地夺过牛奶一饮而尽,知道真相的他觉得自己特别需要补充营养,喝得太急,嘴边沾了一圈白色的奶沫,模样滑稽极了,尤其是配上他愤怒的表qing,有一种极度不搭后的和谐。“还有!我刚才都不能动弹了!你是不是还给我下了药啊!” 路雅南撇嘴,“门锁么,我只是昨晚把你的钥匙磨掉一个小齿,这样照样可以cha~进去转动,但是打不开。电话么,我知道你肯定是第一个打给我,所以我把手机塞进了棉手套里!”她说着拿出手套,沖他炫耀似的摇了摇,“至于不能动嘛?三哥,亏你是学医的,人在紧张时肾上腺素急速分泌,激动支气管平滑肌,加速心脏和皮肤的血管收缩,所以你那些症状都是你自己吓自己的好吧……”
第42页 “而且我那个贴子漏dong百出,随便翻翻了几本书编的,竟然都没人发现,可见我编故事的能力还真好!”她昂着下巴格外自豪,“你是不是得承认我也可以写出恐怖的小说啦?” 路翰飞出离愤怒了,“你就是为了证明这个然后把我吓成这样!”他现在还很毛骨悚然好不好! “当然不是。”路雅南摇摇头,一掠长发,得意地说,“我是为了告诉你,你怎么瞎折腾我都不管,但是你不许折腾到我的生活空间!” 尽管这事真相大白了,可路翰飞依旧心有余悸,从此都不敢一个人晚上在家睡觉了。不过曾经她那么笃定地说,让他不许影响到她的生活,可是两人的生活却越缠越复杂,他想不折腾到她的空间,她却无可避免地和他融为一体,朝夕相处,无法分离了。 **** 厨房里的路雅南一声尖叫,差点没把屋顶掀翻。路翰飞丢了拖把,赶紧跑过去。打开厨房的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了三个念头。 一,真实的噩梦要比非科学更恐怖。 二,路雅南这辈子也照顾不好自己了。 三,他以后还不要让她做事了,免得危害社会。 厨房里的惨烈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就好比路翰飞怎么也想不通,高压锅为什么会爆炸,最后天花板上都有一块牛rou一样。 铁锅里熊熊烈火燃烧着不知名的物体,散发出可怕的焦煳味。汤锅里不知道煮了啥噗噗的向外翻滚,满地的——菜叶、汤水还有血迹——还好不是她的。 路雅南在一片láng藉中嘤嘤地啜泣,路翰飞迈步走进去,手臂一勾就把她打横抱了起来,甩掉她脚上两只脏兮兮的拖鞋,径直把她抱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放下来。 那一刻他想,小雅南以前写的小说可不是天方夜谭么,什么踏着七彩祥云来拯救公主于水火的骑士,一点也不现实,还是拯救女王于厨房中的煮夫才比较可靠吧。 有多少人会转身回望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呢?人总是觉得,往前看一定是美好的,往前走一定是积极的,可是我们却忘了,在麦田里捡麦穗的孩子,贪恋着一望无边的金色,只有走到尽头时才会发现,那最大最饱满的一棵曾经早早就出现在了眼前。 有些人我们要寻觅一生,而有些人近在咫尺,只差一个回眸。 **** “好了,你还是在这里收拾屋子,我去做饭吧。”路翰飞用热毛巾给她擦gān净脸上的污渍,洗gān净手,路雅南惊吓不小,乖乖坐在那里由他摆弄。 路翰飞端起脸盆嘆息了一声,这丫头聪明的时候聪明得要死,笨起来却又十足的逆天,真是够分裂的。 路雅南抬手扯住他的衣袖,低低地问,“三哥,我是不是真的对这个家一点贡献也没有?也没为你做过什么?”其实她今天想要做饭,是因为想到了那天宁蔷的话。仔细想想,一直以来都是路翰飞照顾她,她还真没为他做过什么,奶奶生日的一顿饭,她也只是为了二哥而做的。 “怎么了?”他腾出一只手捏了她的脸颊,揪了一把。 路雅南仰头看他,“想到宁蔷了,虽然讨厌她,但也觉得她说得也有对的地方,可能我真的有些自私,都没有关心过别人……” 换作是别的时候,路翰飞肯定会臭屁地对她说“你终于发现三哥的好啦”又或许趁机打击,“没错呢!你就是个坏丫头!”可是说起宁蔷,他心头就一下压了块石头,有些话不知该如何对路雅南说出口。 也许真的如宁蔷所言,路雅南会为二哥妥协,未必会为他妥协,可是他宁可小雅南就是这样自私的一个人,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爱的人,为了别人而妥协。 现在的他越发贪心了,贪心于她和自己一点点的亲密起来,他不希望他们之间出现任何人的身影。曾经那个大方对她说和他结婚就可以每天看到二哥的自己已经变了,现在的路翰飞,恐怕再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了。 这样的自己,太过卑劣了。路翰飞觉得小雅南一定会看不起这样的他,他是她无所不能的三哥啊,怎么可以让她失望呢。 他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没有提宁蔷的事,“好了,别多想了,你就是你自己啊。我去做饭了,不然到夜里也吃不着了!” 路翰飞转身离开,路雅南抬手摸了摸微烫的脸颊,她还以为他会藉此大做文章控诉自己对他不够好,却没想到路翰飞对自己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自己关心不关心他,他并不多在意,自己的关心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她心里有些闷闷的难受,可又说不上来原因。憋了半天,暗暗骂了一句——路翰飞,你拽什么拽啊!不稀罕拉倒! ***** 可话又说回来,路雅南虽不稀罕路翰飞的拽样,可还是得稀罕路翰飞做饭的手艺。尤其是饿得飢肠辘辘,就更加觉得此饭只因天上有,不是所有牛奶都叫三鹿,不是所有男人都叫三哥啊。 酒饱饭足后就得面对一个现实——收拾屋子。没有了大哥路承飞做苦力,这事只有他们俩分担,最后的决定是路翰飞gān粗活,路雅南做点零碎的整理工作。 不过好像这个结果也不需要做什么决定,而是註定。 所幸明天是周末,可以睡懒觉,不然他俩收拾到半夜累得不能动弹,第二天上班肯定没jing神。捶了捶酸疼的腰,路雅南长吁一口气,“终于收拾好了。”往chuáng上一栽,动都不想动了。 路翰飞进了房间,脱下沾了水渍和灰尘的居家服,因为屋里开着暖气,脱了居家服后上身只剩一件贴身的薄t恤,□更是只有一条藏青色的平角裤,因为gān活出了一身汗,白色的汗衫紧贴在他身上,浸湿的一大片透出小麦色的肌肤。 他在路雅南面前向来是没什么要遮掩的,从小到大,她大概也看习惯了。“你不洗澡的话,我先洗啦?”他说着拽着衣角一掀,把汗津津的汗衫也给脱了,luo着身子在衣柜里找睡衣。 路雅南趴在chuáng上,偷瞄了几眼他小腹上微微凸起的腹肌,以及腰间的人鱼线,诱惑至极的线条没入平角裤时,她竟然有种好可惜的失落感。曾几何时,路雅南觉得清瘦白俊的二哥最gān净漂亮,而如今,她倒觉得这样健实的rou体…… 擦!她这是在发花痴么!回过神来的路雅南狠甩了几下脑袋,可目光还是不自觉在那颀长的双腿上流连,路翰飞这傢伙贱归贱,长得还是不错的。光这身材,就够有看头的了,难怪这傢伙从中学起就人气超高,现在看来,也难怪他臭屁自恋了,还是有点本钱的。 路翰飞拿好衣服转过身来,就看到路雅南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腰间!他顿时蹭地红了脸,拿起睡衣遮住腰臀,“小、小雅南……你在看什么啊?” 他嘴上总是没节cao,可是内心比谁都清纯。 路雅南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在欣赏他的rou体,她撇嘴道,“我是在看原来藏青色的内裤这么难看……” “真的么?”路翰飞低头看看,“我穿藏青色很难看吗?” “嗯。”路雅南认真地点头,暗自色眯眯地想,不穿可能比较好看…… 路翰飞一向很重视在自己路雅南眼中的形象,没想到原来她不喜欢藏青色的内裤啊,难怪她不喜欢自己了,原来是不喜欢这个颜色的内裤啊!于是急忙追问,“那白色的呢?黑色?” 路雅南看够了,收回了目光,转念想到刚才饭前路翰飞淡淡的反应,她扭脸翻身,也淡淡地回了一句,“随便啊,反正你穿什么和我也没关系……” 路翰飞没发现她话里浓烈的酸味,而是沉浸在内裤颜色的问题上陷入了深深的沮丧中,抱着睡衣失落地进了卫生间。 **** 夜里起了风,虽然他们门窗紧闭,可依旧能听见唿啸的风声,没过一会还下起了大雨,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玻璃上。路雅南靠在从chuáng上等路翰飞洗完澡,迷迷煳煳伴着雨声就要睡着了。 勐然间楼下哐当一声巨响,把她惊坐了起来。卫生间的路翰飞也听到了声音,隔着门他叫了她一声,“怎么回事啊?” “我不知道,好像是一楼传来的。”路雅南揉了揉眼下了chuáng,“我去看看啊。” “别!”路翰飞大声叫住她,“还是我去看吧!” “估计是窗户被风chui开了,我去关一下就好了。”路雅南怀疑声音是从爷爷的书房传来的,家里前些年装修时窗户都换过了,只有老爷子路家仁的书房这么多年都没动过,保持原有的模样。旧式的铁窗框早已锈迹斑斑,大抵经不住这样的风雨了。她还没走出房门,咔哒一声,路翰飞就已经围着条浴巾沖了出来。 路雅南斜了大惊小怪的他一眼,“我又不是笨蛋,关窗户都不会。” “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他低头把腰间的浴巾围好,极自然地牵住她的手一起往外走。他累了一天太过疲乏,所以泡了好久解乏,结实的身体泡得通红,靠在他身侧的路雅南感觉到他身上蒸腾出的热气扑面而来。 她gān咳了一声,不自然地说,“三哥,难道因为家里只有我们俩,所以你不敢一个人在屋里洗澡?” “对……”路翰飞好脾气地说,“我胆小,你带着我呗。” 路雅南低头嗤笑了一声,一种莫名的幸福感将她包围,太过突然的温暖让她觉得牵手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tpart42 路雅南猜的没错,确实是老书房的窗户被chui开了,只是qing况比她料想得要糟糕得多。 站在书房门口,都能感觉到屋内的狂风从门fèng里挤出来,chui打在脚面上。路翰飞拿着钥匙,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是满室的风雨混杂着泥土的气味。老旧的锁扣锈断了,窗户被狂风推开,撞击在窗边的书架上,玻璃全部震碎了,撒了一地。豆大雨点斜打进来,窗边láng藉一片。 “小心碎玻璃。”路翰飞提醒了一下眼神不太好的路雅南,她慌乱中起身,也没戴眼镜。他打开房灯,屋内一亮,路雅南惊得抽了口气,在她不算清晰的视野里,那场面简直就是灾难片的缩影啊,地板中央竟然还横了一截断树枝,估计这就是撞开锁扣的“罪魁祸首”了。 此时是寒冬腊月,别说又是风又是雨了,单单是没有开暖气的屋子,穿着睡衣都会觉得瑟瑟发抖,更何况是风雨jiāo加。她才走到窗边一米处,雨点就打到了她身上,单薄的睡衣立刻湿了一片,她冷得哆嗦了一下,打了个喷嚏。
第43页 抬头一看,路翰飞却好似浑然不觉,抬手利索地把一米多长的树枝丢出了窗外,然后开始检查窗户还有没有补救的可能。 他迎着风站在窗边,赤条的上身全是水,雨点密集,汇集成流蜿蜒在他结实的背肌上,从宽厚的肩膀一路没入腰眼。他抬手扶着窗户检查,咔哒一下,锈迹斑斑的窗户直接被他掰了下来,他转过脸来,一脸窘样地捧着窗户看着路雅南,“小雅南,我把窗户掰下来了……” 明明是这样的一片混乱,他也能把她逗乐,她扑哧一声笑完,忍不住有些担心,“你冷不冷啊?” “没事,先弄完再说。”路翰飞帅气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又轻甩了一下头,水珠蹦到她的脸上,她嗔怪了一声。路翰飞抬手去给她擦,结果反倒抹了她一脸的水,他急忙把湿漉漉的手往浴巾上擦,一擦才发现浴巾更湿。 路雅南红着脸说,“好了好了,没事,快搬东西吧。” **** 窗户没有了挽救的希望,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把屋里重要的东西搬走。路雅南力气小,负责把留在书桌上的笔架、檯灯和书这样的小物件收拾到客厅。尔后路翰飞双臂一张,把厚重的实木书桌抬起来搬了出去,在这种时候她也不得不承认,结实有rou,四肢发达确实作用挺大。 书房里的东西不多,两人一个收一个搬动作倒也快。最后路翰飞从储物间里翻出一张旧屏风搬了过来,堵在窗前,总算是暂时挡住了风雨。 路雅南的睡衣湿了大半,而路翰飞更是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还是那种活水池塘之类的,因为他全身都带着泥土的气息,满满都是质朴和纯真的味道。 她揶揄道,“路翰飞,这一定是你一生中最小清新的时候了。” 路翰飞抹了把脸想趁机臭屁,却狠狠打了个喷嚏,彻骨的寒意蔓延到了全身,“冷死我了!” 路雅南伸手一摸,他的额头滚烫,立刻挑起眉头就是一顿训,“刚叫你穿衣服你也不穿,觉得自己是superman啊,现在知道冷啦,我还以为你末梢神经坏死了呢!” 被她训斥的路翰飞很老实,不敢反驳只是低头揉了揉鼻子,“我没事的,你不也全湿了吗,赶去泡澡吧。” “那你呢?”路雅南皱着眉头,看他身上冻得惨白,和之前热腾腾红扑扑的样子判若两人,“还是你先去洗吧!” 路翰飞嘿嘿一笑,用行动证明他还是之前的那个人,他腆着脸说,“小雅南,你在邀请我一起洗鸳鸯浴啊!” 路雅南瞬间后悔自己关心他,这傢伙真是无时无刻都能如此不要脸,抬手就去捶他,可那胸膛冻得冰凉,她又免不了一阵揪心,没心qing和他斗嘴了,“那我去泡澡,你去爸妈房间洗澡吧,多泡一会,千万别感冒了!” ***** 路雅南足足泡了半小时,冻僵的骨头才暖起来,一番折腾后已经是凌晨了,qiáng烈的困意铺天盖地压下来,她qiáng忍着chuigān了头髮才出来。 路翰飞没她那么麻烦,所以早已回来了,只是他真的感冒了,裹在被子里撸鼻子。 路雅南掀开被子坐进去,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说,“luo身淋冬雨,你真是要作死哦,刚才不是还嘴硬说没事的吗?” “真的没事的。”路翰飞说着从chuáng头柜拿过一瓶酒在她眼前晃了晃,“我刚去洗澡时,想起来我小时候要是chui了风淋了雨,爸都会给我喝这种药酒,说能快速驱寒,最适合今天这种突发qing况了。” 驱寒的药酒路雅南是记得的,她小时候有次打雪仗全身湿透路振英也给她喝过一次,那时候她只喝了一小盅,很快就暖和起来了。不过她怎么记得好像颜色要比路翰飞手里这瓶浅一些啊,“是这瓶吗?” “估计是年代久了,颜色深了一点。”路翰飞也发现颜色略有不同,但他向来对自己的判断很有自信,“我刚才闻过了,味道是一样的!不过这样说明药效更qiáng啊!”他说着打开瓶子,咕嘟嘟倒了一大杯,“以前个头小,喝一小杯,现在这么大个子,我得喝两杯。对了,你要不要来点?” 上次酒后乱xing后,路雅南对酒这个东西小有yin影了,只敢喝点啤酒,但她这会身体里寒气未驱,嗓子有些酸胀,想来药酒度数不高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拿过自己chuáng头的杯子喝掉里面的水,把空杯子递了过去,“那你也给我倒一点吧。” 琥珀色的液体好看极了,才倒了小半杯,醇厚的酒香就飘满了屋子,酒香里夹杂着淡淡糙药味,路雅南困得要命,只求快点睡觉,接过杯子咕嘟一口就gān了。 路翰飞也没犹豫,仰着脖子连gān了两大杯,他虽然嘴硬但也确实感觉到自己今晚受了寒,想多喝点好得快。 搁下杯子,她就钻进了被子里,惯例地把长腿搭到他的腰上,抱着他的身子把头埋在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入眠。 **** 药酒的效果还真不是盖的,没出几分钟,路雅南就明显感觉像被火烤一般热起来,路翰飞的qing况比她更剧烈,她抱着他就好像抱着一块烙铁似的,烫得吓人。原本的困意都被这阵灼热驱散得一gān二净。 要不是这会累得不想动弹,路雅南真想骑在路翰飞身上狠抽他一顿,自己怎么会又信了他的鬼话呢,现在不但没好,还又热又烦躁。 不过想来他今天也够辛苦的了,她没忍心训他,哼唧了一声,戳了路翰飞一下,“三哥,好热,你口渴吗?” “嗯。”路翰飞也没睡着,点头表示贊同,他燥热得心跳都开始加速了,“这个酒果真年代久了,药效惊人啊!”他坐起身子,下chuáng去倒水。脚一落地,只觉得一阵酒劲冲上了脑门,眼前的东西都有些晃眼,路翰飞暗想自己只怕是真的发烧了,这会身体正在和病毒做斗争呢! 他倒了水回来,路雅南也坐了起来,打开了chuáng头灯,靠在chuáng上等他。大概是真的热急了,她的脸颊红扑扑,睡衣的领口被她自己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诱人的锁骨,好像他微微一个探头就从顺着锁骨往下看去。 路翰飞一阵口gān舌燥,觉得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了,有些不耐地催促她,“你快点喝,我、我还要喝呢……” 路雅南接过杯子喝得有些急,来不及吞咽的水从嘴角流出来,滑过下巴流到了白皙的颈项间,路翰飞的目光定定地跟着那水珠流淌,看着它没入怀中才回过神来。 这一回神,路雅南已经把一杯水喝了个jing光,还意犹未尽地伸出小舌在唇上扫了一圈,还是觉得嗓子眼火烧火燎的。 看到水被她喝完,路翰飞就更加烦躁了,扯了几下衣领,少见的沖她发火,“你怎么不留点给我啊,水壶就剩一杯水了。” 大概是热得有些晕,她嘟着晶亮湿润的双唇可怜巴巴地说,“我又不知道没有了,那你下楼去倒一杯呗……” 路翰飞的目光定在她又湿又亮的唇上,大概是感觉到他热辣的目光,她抬手笨笨地抹了抹下巴上的水,眨巴着眼无辜地看着他,“三哥,你不去倒水吗?” 一声闷响,空杯子落在chuáng边的羊毛地毯上,骨碌滚到了chuáng下。路翰飞欺身压到她身上,没等她出声就封住她的双唇,既然她不留水给他,那他就从她嘴里喝好了! 路雅南下意识要去推他,可身体却好像不受自己的控制,明明两人的身子都火烧般的烫,她和他纠缠在一起时,心头最烫的那里却像烧得通红的铁淬火一般“呲——!”地一声落入水中,那燥热瞬间就得到了缓解。 可她还是用残存的意念去反抗,“路翰飞……你耍流氓!” 他松了口,抬起头看着她,路雅南以为他终于清醒了,却不想他伸手把她两只手腕一把握住,抵到了头上,另一只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把她软嫩的唇瓣送到了嘴边,他勾起嘴角,无比胆大地说,“我就耍了,怎么样?” 说着他又狠又急地吻下去,一路沿着下巴滑到她的后颈,路翰飞的男xing气息充斥在她每一次唿吸里,他口中的醇香的酒气还带着辛辣,刺激着她的口腔,路雅南也渐渐没有了反抗的意识,沉浸在这绵长的深吻中。 酒劲上头,路翰飞的色胆大到包天,以往他只是嘴上占点小便宜往往还占不着,如今仿佛杯酒下肚,啥都不怕了。他邪邪地一笑,挑着眉看着她,“三哥是不是很会耍流氓?” 路雅南也不知路翰飞给自己喝的究竟是什么酒,竟叫她觉得此时的路翰飞帅到爆棚,尤其是他那jing壮的腰身,结实的胸膛,叫她一阵脸红心跳。目光下移,她嗤嗤一笑,“三哥,你穿白色内裤好帅哦……” 他低头看了看,然后看着路雅南问,“小雅南,你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内裤啊?” 路雅南咬着下唇娇媚地一笑,意识已经被另一个自己所控制了,“那三哥你要不要看?” 路翰飞眸色变深,喉结耸动了一下,声音短促而有力,“好。” “刺啦——”一声撕开她那碍事的睡衣,chuáng头昏暗的灯光下她白皙的皮肤透出幽蓝的光泽,像是清澈透底的山涧映在他泛红的眼底,他身体里的那团火催着他一口把她吞噬。 皮肤bào露在微凉的空气中,路雅南稍稍一惊,他就已经俯身埋在胸前那两团软雪里,大掌霸道地揉捏。她最初还有意识地惊唿了一声想抗拒,可他的手掌像是会魔法,他碰到哪里,哪里的火热就急速降温,极热到极凉一种深入骨髓的快意蔓延,让她禁不止低喃了一声,“三哥……” 他笨拙又粗鲁地褪下两个人仅剩的衣物,硬邦邦的胸膛紧贴着她柔软的身躯碾压,在她胸前急躁地吻着。路雅南痴痴地揉着他的短髮,长腿缠着他的窄腰,她有些迷茫,又有些期待,不知道该怎么样做才能缓解心底涌出来的那股巨大渴望,她呢喃道,“三哥,我不舒服,怎么办……” 她说完又自问自答,“三哥,你亲过的地方变得好舒服,你再亲亲我……” 伏在她身上的路翰飞抬起头,看着她迷离的醉眼,他第一次这双眼里看到了他自己,那么清晰可见,只有他,只有他一个人。 “你真的要三哥吗?”他的眼眸黑得像屋外狂风大作的夜,那样汹涌澎湃的qing~yu在翻动,仿佛一瞬间就能冲破一切把她捲入他的漩涡中。 她晶亮的眼眸里写着对他的渴求,那么无助又楚楚动人,她点点头,仿佛回到了他们最初相见的那个瞬间,他说,“从今天起,我是你哥哥啦!”她伸出小手牵着他的衣角,乖巧地点了点头,“嗯,哥哥……”
第44页 路雅南纤细的手臂勾住他的颈,弓起腰贴上他,在他耳畔轻呵了一声,“嗯,哥哥……” 路翰飞不再犹豫,伸手探到她腰下,用力一托,让她更加迎合自己,然后重而急促地一个挺身…… ☆、part43 一夜风雨过后,天空像被漂洗过一样,蓝得耀目,虽然冬日萧索,但难得的好天气依旧叫人心旷神怡,路承飞的心qing尤其好。 他昨个跑去苏岳家挤了一宿,难得的安逸。虽然这几天被弟弟妹妹耍了很不慡,但他也算报復了回来,于是今个路承飞特别期待看到累成狗的路翰飞和路雅南。 果不其然,他回到家时都临近中午了,大宅里静悄悄的,他俩还没起chuáng。客厅里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地板上斑斑的泥水痕迹,简直比没收拾前还要乱。 莫不是这两个小崽子破罐子破摔,想造反不成? 他看了一圈,原来是昨夜风雨,书房遭了秧,估计他俩昨天吃不少苦头。路承飞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早知道自己就留在家里,好歹能帮一把。为了弥补愧疚,路承飞没去打扰他们,静静出门去找修理工了。 **** 先醒来的是路翰飞,一夜又是受凉又是燥热,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全身乏力,感觉像是做了一夜苦力。揉了揉眉眼清醒了几分,一想自己可不是做了苦力么,先上了一天班,然后回家打扫卫生又做饭,接着窗户坏了又开始做搬运工。 他可真苦bi啊! 嘆惋完命运,路翰飞想想还得起来给小雅南做早饭,然后去收拾一下昨夜的残局,迎接长辈们的归来。他瞬间想闭上眼当做自己没醒好了。 可醒了就是醒了,早做晚做都是做,反正也不能指望小雅南做不是?他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子,他块头大,起身动静也大,把被褥都掀开了一半,余光一瞥,竟然看到了路雅南赤~luo而光洁的后背! 路翰飞立刻揉眼,再看,再揉眼,再看—— 最后伸出两指,对着自己的脸狠掐了一下,疼!路翰飞惊悚地发现,一切不是梦,原来他昨晚又做的chun梦——不是梦! 他小心翼翼地拎起被子,把头伸进去看了一圈,更加笃定了一点——自己死定了,因为他把小雅南给睡了! 他、把、小、雅、南、给、睡、了! 小雅南的抽屉里有剪刀!有剪刀的!他还记得! 路翰飞瞬间明白了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 蹑手蹑脚地下了chuáng,来不及穿衣服,他踮着脚尖就绕到路雅南的chuáng边,轻轻拉开抽屉,决定先把危险物品都收起来,比如这把巨大的剪刀! 剪刀握在了自己手里,路翰飞稍稍松了那么一小口气,抬脚yu走,脚下却忽然踢到个硬硬的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昨晚那只空杯子,被他一踢从羊毛毯上踢到了地板上,骨碌碌就往墙角滚,咕咚一声,撞上了墙! chuáng上的路雅南皱了皱眉眼,醒了。 路翰飞立刻又顿悟了:不作死也可能死——该死! 她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睁开了澄澈的双眼,就看到站在自己眼前赤身luo体的路翰飞——他睁着眼张着嘴一脸的不正经——手里还拿着一把剪刀,顺势看下去,她捂脸惊叫,“路翰飞!你要死啊!” 路翰飞点头,没错,他感觉到自己这是要死的节奏了,不过他没想到的是,顺着她的目光低头一看,他觉得这已经不仅仅是要死的问题,而是怎么死的问题了。 他还晨勃了…… ***** “小雅南,我错了……”路翰飞泪流满面,就差跪下谢罪了,“我也不知道昨天怎么了,那个酒不是药酒么?” 路雅南坐在chuáng上抬手拎起手边的酒瓶,这会屋内一片亮堂,她把瓶底倒过来一看,冷冷一笑,递了过去。罪人路翰飞颤抖地接过证物,瓶底贴个胶布,写着小小的两个字——虎鞭。 “小雅南,我真的不知道啊。”他真是跳进huáng河洗不清了,“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呵呵。”路雅南继续冷笑,“你要是故意的,还能活到现在?失手犯罪就不是犯罪啦?” 路翰飞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说什么都是错,还是任由她发落好了,“那你要怎么处置我都行……” 女王手起刀落,一把锃亮的剪刀丢到了chuáng中央,她淡淡地说,“自行解决吧!” “!!!”路翰飞彻底吓尿了,“小雅南,你、你开玩笑的吧……” “有么?”她眨着眼显得特别认真,“不是你说任我处置吗?” bi到尽头,路翰飞也会奋起反击的,他把剪刀这种高危险产品拿过来,搁到自己脚边,远离小雅南,小声地说,“其实昨晚……你也没拒绝我来着,你、你还主动勾引我的呢……”确定了不是chun梦,他开始断断续续回忆昨晚的过程。 “哦?”女王高高在上,睥睨众生,“那又如何?我勾引你,我有说让你那啥我么!” “唔……那到没有。”路翰飞想了想,老实地回答,“可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自制力的……” 其实路雅南的心境早已不是第一次醉酒后那样了,所以并没有特别的激动,但被他吃gān抹净,总也得表个态,不能当做没事吧。所以吓唬吓唬就得了,她也没打算真的找他麻烦——毕竟她也记得昨晚好像真的是她勾引他来着的。 “好了,我不和你计较细节。路翰飞,你现在欠我的怎么还!” 路翰飞想上一次亏欠路雅南吧,他以身相许了,这一次,他还有什么可以补偿的东西呢?于是赤条条地摊手,“你要啥?” 路雅南没忍住,一时破功笑了出来。路翰飞抓抓头,觉得小雅南态度有些奇怪,她看起来是发了火,可也只是吓唬,并没有什么具体行为,不是他犯贱觉得别人不打不骂就不习惯,而是把她睡了这种事,换作以前不是早该彻底翻脸了么?还能笑出来? 路翰飞二归二,倒也不是真傻,他仔细想了想两次醉酒两次chun梦,斗胆问了路雅南一句,“我们上一次喝醉酒……我是不是没做梦啊?” “嗯?”路雅南一愣,明显有些小慌乱,“什么上一次喝醉酒?” 路翰飞掀开被子,又探头进去看了一圈,然后眯着fèng看着她,“小雅南,你上一次不是生理期吧?所以我让你检查身体,你才有那么大的反应?” “你又大白天做梦了是吧!”路雅南暗暗手抖,表面却依旧格外硬气,“你是不是整天满脑子都是这些花花肠子啊,路翰飞,我可真没看出来,你不仅是在门框里长大的,还是在红灯区的门框里长大的是吧!” **** 被她一吼,路翰飞闷闷地哦了一声,不敢再犯。只是依旧心生疑惑,暗自嘀咕。路雅南心虚,生怕他再发现什么端倪,便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可她不继续,路翰飞反而更加怀疑,加上路雅南那一次过激的反应——那才比较像她啊,所以他暗自笃定,自己可能不只一次占了她的便宜。 只是笃定后他又开始郁闷了,那可是自己的第一次呢,他竟然没有庆祝一下,就当做一场chun梦过去了!现在想庆祝,好像也已经过期了。 不过路翰飞立刻就治癒了自己,小雅南不是不承认那一次么,那他就把这一次当做第一次好了!他要去庆祝一下!从今天起——他、是、个、男、人、了! 不过庆祝他成人的仪式,却是洗chuáng单。路雅南起身下chuáng套上外衣,把被子抱到了一边,抽了chuáng单递过去,“吶,去洗chuáng单去!” 路翰飞抱着洁白的chuáng单故意问,“又没脏为什么要洗……” “全是汗!”路雅南嫌恶地皱了眉头,“你自己闻闻,都是你的汗味!臭死了!” “是么?”路翰飞真的低下头闻了闻,一~夜~欢~愉后的气味并没有欢愉时那么美好,就好像他经歷过成人礼的洗礼后依旧要去gān粗活。抱着被单往卫生间走时他闷闷地说一句,“《素~女~经》都是骗人的……” “嗯?”拿了新chuáng单正在铺chuáng的路雅南停下来动作,不解地问,“为什么?” 路翰飞眨巴了一下大眼,特无辜地说,“它骗我说人二十者,四日一泄,什么呀……” 她还是没懂,傻傻又问,“怎么骗了?” 路翰飞微红了一下脸看着她,贼兮兮地笑,“我看到你又有反应了……” “路翰飞!”路雅南逮起一个枕头就丢过去,毫不留qing,“你还真是要找死么!” **** 大队人马是在午后归来的,老太太的qing绪还不太好,被刘婶搀回屋休息了。大妈张澜倒是满面红光,仿佛不是去参加丧事而是喜事。大伯路振英忍不住数落了她一句,“妈心qing还不好,你别笑那么显眼好吗?” 张澜也委屈,她毕竟是媳妇,再孝顺的媳妇也不可能对婆家亲戚的离世多么痛心疾首,最多走走场面不得了,何况她真的是喜事临门,自然是藏不住的欢乐。 因为二嫂唐亦柔怀孕了。 他们一路开车去j市,她就老说晕车想吐,到了以后也一直没胃口,路燕飞就带她去医院做了个检查,结果是怀孕五周了。 张澜盼抱孙子盼了好久,别提多高兴了,路振英虽然也高兴,可姨妈过世的事还压在心头,自然不会喜形于色。 何晓风忍不住瞅了路翰飞一眼,那眼里写着三个字——不争气。 路翰飞却回敬她一个特别自豪地笑,内心os:妈,你知道吗?你儿子昨晚很争气呢! 二嫂唐亦柔原本就温柔,现在又做了妈妈,就更显得娴雅柔静了,婆婆张澜公布了她有喜的时候,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靠在路燕飞怀里,纤细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小腹,无限柔qing。 路雅南本以为自己会心酸,却没想到只有失落,失落什么呢?倒也不是因为嫉妒,反倒是发自内心的羡慕,也为二哥高兴,二哥终于找到了可以相守一辈子的人,而且还要和这个人孕育出属于他们的*qing结晶,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啊。 而自己呢?她和路翰飞,真的能这样走下去吗?路雅南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和他之间还是和以前一样,这十几年来,她和路翰飞都是这样朝夕相处,这样的生活走一辈子——是*qing吗?
第45页 她的onlyone已经另觅佳人,他的呢?还在等着他跋山涉水去相识吗?路雅南莫名就失落了,路翰飞从没说过,自己是他的onlyone。 他甚至没有说过,他是否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你们都猜到了我今天这一章如何开头,按道理说我已经搞点创意把这个开头改了。 但是我想来想去,上一章的rou都叫你们失望了,这一次我不能再叫你们落空啊! 我、真、是、个、有、节、cao、的、好、人! 猫咪挂水第三天了,终于快好了。。。看着所剩无几的存稿,我感受到了来自全世界满满的压力!!苍天啊~~下次开文我要存15万!! 对了接下来nuè小雅南啦,三哥你真是不给力啊!╮(╯▽╰)╭酒壮怂人胆,没酒你怎么就这样了呢~~╮(╯▽╰)╭ 谢谢卡星琳,月满西楼,轻轻浅浅,狄莫,霓未众位土豪的包养长评~~还有泽希,合曼儿,懒人长长的评,不少同学问我长评多少字,话唠一句,长评要满1000字哟~不然只是长长的评啊~~谢谢所有打分的乖孩子~~三鹿给你们倒酒喝~~~~\(≧▽≦)/~啦啦啦 又到了挂土豪的时候了,本来我都给忘了。。结果有人提醒我了。哈哈~土豪君,接受被挂吧~ ☆、44part44 路翰飞知道路雅南失落了,二嫂怀孕了,她肯定免不了伤心难过。难得他们俩之间更近了一层,他还没来得及乐一会,就看到了她落寞的眼神——下垂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浅浅的影,遮住她漂亮的眼眸,漂亮且失落。 他突然明白了,即便酒后乱xing,即便不是第一次,即便她昨晚也没有拒绝他,可他仍旧不是二哥。 刚做男人第一天的路翰飞,倍受打击。 周一上班时,二二问,“三路大夫,你是不是和燕飞大夫吵架了啊?” “嗯?”路翰飞不解,不知谣言从何而起。 二二摇头晃脑,看起来观察很久,十分笃定呢。“你看燕飞大夫的眼神不对,都要she出刀子来了,可是燕飞大夫那么好脾气的人,也不会和你吵架啊。那一定是嫉妒他了,我听说唐大夫怀孕了,嘿嘿,你是不是也想要孩子啊?” 路翰飞忍不住摸了摸脸,难道他真的表现得如此明显?可嘴上仍旧不承认,还反驳了一句,“苏井,我看你最近很闲嘛,要不要我撮合撮合你和我大哥啊?免得你chun心寂寞,没事就盯着别人看,危害社会健康!” 一听到大路大夫的名号,苏井吓得直摆手,顺便叮嘱路翰飞,“三鹿大夫我错了,求你不要告诉大路大夫我暗恋他的事……” “为什么啊?”路翰飞不解,“我觉得你俩挺配的。” 苏井拨làng鼓似的摇头,“你不懂。” 路翰飞讪讪地想,自己还真是不懂,他啊,真没他自己想像中的那么了解女人,妇女之友,呵,也只能是女人受了伤来他这里疗伤罢了,备胎都不够格。 大概他也该和二二一样,默默藏着心事,免得给对方压力,好像要藉此缠着她一样,小雅南,不会想被他缠着吧。 其实这种失落感路翰飞不是第一次有,可如今却格外qiáng烈,倍感酸楚。曾经他以为陪在她身边就会知足,可现在他反倒愈发贪心了,因为有希望才会有那么的失望,在他觉得他和小雅南变得不那么一般的时候,现实给他泼了一盆冰水,冻得他骨子里都打颤。 也许二二不愿意向大哥吐露真心也是这个原因,因为不说出来,就永远不会失望,就还可以去期盼,直面发现自己根本不在那个人心里的感觉,太疼了。 **** 张建的手术很成功,今天办理了出院手续。路翰飞叮嘱了他接下来的几次化疗要准时做之后就要离开,张建叫住了他,“路大夫,我想麻烦你个事……” 路翰飞转身,“怎么了?是不是你和你父亲回去不方便,想叫个车?” 张建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路大夫,我今天听到护士们说医院在招清洁工,我想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问问,我、我可以去做吗?” 路翰飞一怔,“你?” 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不想再gān那行了,我打算和刘慧离婚了,然后好好赚钱和我爸生活,可我也不知道该去找什么别的工作。你要是不麻烦的话,能不能帮我问问……” 路翰飞欣慰地一笑,“好,我帮你去问问。” **** 上一次路翰飞睡了路雅南,是她郁闷,而这一次,却是路翰飞郁闷了,这叫路雅南莫名添了堵,这算什么,自己夺了他的贞cao,所以他在和自己怄气? 好像她会去哄他似的! 开什么玩笑!路雅南对此不屑一顾,心想他可真是个王八蛋,是不是男人都这么不要脸,占了你的便宜后就故意搞忧郁,好让你张不开嘴要求他对你负责。幸亏她也没指望他负责,要是指望,还不得一口血飈出来啊。 老太太回家后渐渐恢復了jing神,加上孙媳妇有喜还是叫她很开心的,没几天就明显没那么悲伤了。修理工来修葺老爷子的书房时,她在屋里对着路家仁的照片喃喃自语,“老头子,我就说你不听我的话会后悔吧,你看看我过得多好,我要抱重孙子了,你羡慕吧……” 二嫂怀孕,自然成了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还是一切话题的中心,好像说啥话题都能扯到孩子身上。chun节将至,何晓风去买了新的对联,说着说着就想到了孩子,“亦柔怀的还是兔宝宝的,属兔的宝宝脾气好、温柔,倒像燕飞呢!” 吴婶抱着晟晟换尿布,说道,“要是男孩就挺好,晟晟多了个弟弟,要是个妹妹也不错,姐姐穿过的衣服妹妹也能穿,能省钱呢……” 大妈张澜更是欢喜,每天都把小宝宝挂在嘴边,仿佛唐亦柔第二天就要临盆了似的。家里的伙食也因为唐亦柔而变好了,路雅南跟着二嫂沾光,倒也吃得快活。 如今是养膘的冬季,吃了一周多,她就明显感觉小肚子隆了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赘rou,又望了望二嫂的肚子,倍感人和人的差距可真大。 她和路翰飞两次意外,偏巧都是她的安全期,有时候路雅南想,要是她和路翰飞真的有个孩子会怎样?想着她又觉得太过荒谬,难道他们会因为有了一个孩子而过一辈子? 不过……好像也很简单的样子。 以前她争qiáng好胜,最喜欢迎难而上,到了如今时过境迁,反倒开始嚮往简单的平静了,和一个人养大一个孩子,走完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只是路翰飞最近心事重重,好像背了多大的负担似的,看都不敢看她一眼。所以路雅南这点萌生的小心思又一次被压回了土壤里,她还顺便用铁锹狠拍了几下! **** 到了年末医院就忙了起来,做完手术的病人急着想出院回家过年,没做手术的急着想做手术赶快过个健康年。路承飞最忙的时候一天排了二十台介入手术,下来的时候几乎要散架。 路翰飞的手术虽没大哥安排得那么多,但他效率略低,时间上两人倒也持平。 路雅南连续好几晚都没见到路翰飞了,大多是她一个人冷着冷着就睡着了,早上起chuáng时才能看他一眼,简单几句话后他就又去了医院,他手术安排的紧,吃饭时间也不固定,有几次路雅南去四楼找他,芳姐告诉她路翰飞还在手术室呢。 她有点担心他的身体,可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觉得拉不下那个脸,总不能路翰飞用一张冷脸对着她,她还要去讨好不成? 下班后在家闲极无聊,她就把晟晟抱到了自己房里玩,一大一小两人趴在chuáng上时,她就想到原来这chuáng上的另一边还躺着路翰飞呢, 路雅南有些委屈,她倒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被人睡了之后会是这样的下场,顿时理解了深闺怨妇的感受。 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想到二哥和二嫂的浓qing蜜意,最后女王抬手抹了把眼泪,真没想到有一天,她竟会因为路翰飞这个混蛋流眼泪,还是委屈的那种! 太窝囊了! ***** 原本路雅南以为那已经是自己窝囊的底线了,作为女王,她应该根本不把路翰飞这个大太监放在眼里的,为了他的冷漠伤心,真是耻ru,可没想到路翰飞这个傢伙还真是不可小觑,这不才过几天,他就让女王又添新堵! 这天路雅南去食堂吃饭,碰巧遇到了二二和芳姐以及一大票肿瘤外科的护士,就和她们坐了一桌。年关繁忙,倒是少见她们能一起出来吃饭,“今天不忙吗?” 芳姐看起来是饿极了,足足要了半斤米饭,餐盘里堆成一座小山,“才忙好!今天终于有空来吃饭了!我都啃了三天面包了!” 二二抽了抽鼻子,委屈地沖路雅南抱怨,“小路大夫,我可惨了,昨天我跟燕飞大夫做手术,中午十一点开始,做了三小时,我还是早上吃的早饭呢,站到下午眼睛都花了,我想起口袋里还有一块士力架,就掏出来掰成好几块,给大家都分了。把病人送去icu出来时我就和当班的奈奈说起这事,说以后还是要随身放点吃的,不然低血糖人都要晕了,结果那病人家属听到了,上来就打我,说我敢在她丈夫做手术时吃东西,还去医务处投诉我了呢!” “哎,没办法。”芳姐拍了拍二二,“这种事我以前也遇到过,真是没办法说理。你说我们从早站到晚,要是真的低血糖晕了手术中出了问题是谁的责任呢?责任还是我们,谁叫我们不吃饭,可是各个都急着要出院,要是有可能,我也想三头六臂啊。” 路雅南点点头,深表同qing,相对而言检验科最多就是忙了些,还没有这样糟心的事。她餐盘里还剩下好几块肥rou,她忍不住想到了路翰飞,顺口问了一句,“对了,你们都来吃饭了,路翰飞呢?不会还有手术吧。” “没有啊。”二二摇头,“刚才手术结束后有人来找他,唔,我想起来了,是戴副院长的太太,好像上次来咱们医院时说过,是三路大夫的同学!” ***** 路雅南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要去跟踪偷窥一个男人,要知道,即便是二哥路燕飞还是她心中白月光的时候,她也没从想过要去窥伺什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时候偷窥这种事都是路翰飞帮她做,现如今她也只能亲自上阵。只是她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送化验报告,这还是上周路翰飞再次来化验辐she是否超标时做的,她每天带回家却又没机会和他说上几句话,然后又带来医院准备有空时给他,碰不到他人就又背回家,一份报告在她包里放了一周,四个角都卷了起来。
第46页 肿瘤外科南面的大露台是个小花园,护士们偶尔在那里发发牢骚,医生在那里偷偷抽支烟,不过这些都仅限于温度适宜的chun秋季节,到了冬夏两季,就基本没人去了。好比现在谁会去花园里chui西北风说话啊。 要是有,那一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会躲去那里! 路雅南怀揣着正大光明的理由,脚下却是猫着步子走到了走廊尽头,轻轻拧开了露台的紧闭的门,身子一侧,然后小心地反手关上门。 果不其然,路翰飞这个傢伙就躲在露台呢!这外面北风唿啸,他倒还有兴致来这里听风看树?他背对着路雅南,站在墙边,高大的身形遮住了和他面对面的人。路雅南挪了几步,换了个角度,就看到了宁蔷。 路雅南蹭地一下火冒三丈,当即就要冲过去,可转念一想,自己只知道宁蔷曾经对路翰飞有过念头可如今万一、万一他们只是谈话呢。 况且路翰飞这个傢伙,就算他胆大包天敢背着自己私会宁蔷,料他不敢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恨只恨他墙头糙,立场不够坚定,占了自己的便宜,还和宁蔷老同学叙旧。 叙旧,有什么好叙的! 她正咬牙切齿着,突然宁蔷扑上去一把抱住路翰飞,路翰飞张着手臂退了两步好似有些惊慌失措,可等了几秒竟然也没反抗,任由宁蔷抱着! 要是他非礼宁蔷,宁蔷反抗不了倒也罢了,偏偏他这么大个子,难道挣脱不开?!路雅南怒火中烧,恨不得上去扇宁蔷一个大耳光,可冲动在脑海里只闪了一秒,就如短暂的烟花般熄灭了,她转身又悄然折回了室内。 她为什么要做那样难看的泼妇?哼,她倒要看看,路翰飞这个混球来不来和自己坦白! ☆、45part45 路翰飞一点也不惊讶于宁蔷会找上门来。自从上次超市偶遇后,也已经有十来天了,自己一点动静也没有,宁蔷肯定耐不住。 无奈她没有路翰飞的联繫方式,也只能来医院找他。 “留个电话给我吧。”宁蔷是这么说开口的。 路翰飞摇摇头,“我不留电话给同事家人以外的女人。” 宁蔷的手机抓在手里,已经切换到了通讯录,却被他一句话噎死,略尴尬地收了手,“哦,你还真是个好男人啊。” 路翰飞被她夸奖,心qing异常复杂了,他忍不住提醒宁蔷一句,“宁蔷,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好女孩,咳,雅南也和我说了你的事,你为了家庭可能做了不少牺牲。可是不管如何,你已经嫁给戴明亮了,况且咱们俩也不熟,你以后还是不要来找我的好。” “路翰飞,可是你的婚姻不幸福不是吗?”自从知道的路翰飞和路雅南荒唐的婚姻后,宁蔷觉得自己顿时就有了底气,也许以前她还会觉得自己和路翰飞註定无缘,可是如今她不这么觉得了,他们俩一样傻,一样婚姻不幸福,这难道不是他们俩之前的共同点吗? 路翰飞大学时不乏有仰慕者,宁蔷是其中之一,那时候她和其他姑娘没有太大的区别,也就是在背后议论他,或者偶尔趁机排挤路雅南一下,并没有过什么过激行为。不知她是不是真的过得不好,所以两年未见,路翰飞觉得她整个人变得偏执极了。 “宁蔷,你不要这样自我揣度我的生活好吗?”被人偷窥的感觉真不好,路翰飞无奈地说,“我过的好与不好,都和你没关系不是吗?” “路翰飞。”她说着就扑了上来抱住他,路翰飞张着手臂退让,想推开她吧,实在不知道该用自己的手碰她哪里好。宁蔷靠字他怀里,特别自信地说,“既然你和路雅南也是假结婚,我和戴明亮也不幸福,不如我们背着他们在一起吧!” 听到这句话,路翰飞再也忍不了,抬手把宁蔷推得老远,“宁蔷,我还当你是我的同学,我不想厌恶你。真的,即便是宁薇的事,我也没有真的厌恶你,所以请你自重。” 宁蔷被他狠狠推开,láng狈又尴尬,她转而大怒,“路翰飞,你就这么看不起我?路雅南她有什么比我好的!你要这么死心塌地对她好?她知道吗?她珍惜吗?她爱过你吗?!” 妒忌会夺去一个女人美丽的容貌、温柔的仪态和骄傲的气质,这样面目狰狞的宁蔷,路翰飞已经快要不记得她小时候梳着高高马尾辫时的模样了。 “宁蔷,你和她不一样,因为她喜欢一个人,就会希望那个人过的好,不管他选择了怎样的人,怎样的路,只要他幸福就好。而你不是,如果你真的对我有过好感,我希望你能祝福我,因为陪在她身边,是我觉得最幸福的事。” 宁蔷笑了,那笑比哭还难看,她说,“路翰飞,你太傻了!路雅南根本不知道你这么爱她吧!你信不信,她如果知道你爱她,她会吓跑的,就像路燕飞如果知道路雅南喜欢他也会觉得膈应一样!单方面的爱,呵,就像你看我一样,你觉得我多噁心,路雅南就会觉得你有多噁心!” **** 路雅南耐着xing子憋了好几天,路翰飞都没和自己提过宁蔷一个字,她笃定这傢伙心里有鬼。 不过她气归气,倒也知道路翰飞不会真的和宁蔷有什么不明不白,她担心的是,他这个人脑子简单又同qing心泛滥,会不会是宁蔷装可怜骗了这个傻瓜呢? 可是路翰飞不说,她又不愿意承认自己偷窥他,更不愿意承认自己在意他,谁叫他这些天都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呢!做女王的总得有女王的傲气,就算不是做女王,她也得有做妻子的尊严不是! chun节轮班表出来了,很不凑巧路翰飞的班一直排到大年三十除夕夜。也是说,等他下班回家,年夜饭早就吃完了。唯一舒服的是他可以从初一一直休息到初八,不像路雅南,初四就得去上班了。 年前两三天,家里最忙,大哥他们也都陆续放假了,一年最热闹的也就是这个时候了。可今年路翰飞不在,路雅南总觉得自己形单影只,好像别人都是成双成对的。转念又想,去年他们也没结婚,她不也照样过年了么,也没觉得多孤单啊。 最后她给自己想了个合理的寂寞理由——因为那个傢伙不在,就显得少了点年味吧。 以往从除夕那天一早,家里到处就都是路翰飞的身影和声音了。 厨房里他围着个围腰像模像样地帮忙收拾包好的饺子,一边打探消息,“大妈,你告诉我那个包了硬币的饺子大概长什么样好不好?” 书房里他厚颜无耻地想捞油水,“爸,我不要红包了,你给我那瓶拉菲尝尝吧,哎哟,你gān嘛踢我!” 就连老太太那里都得凑去打扰,“奶奶,我这么乖,你给我多少红包啊?” 甚至还在花园里叉着腰得瑟…… “小雅南,我今年买的烟火绝对好!老闆和我说,炸出来酷拽狂霸啊!方圆三公里,绝对咱们家独领风骚!” **** 每年路家吃完年夜饭都是热闹地凑在一起看chun晚,等到接天地的时候才会去院子炸一串鞭pào。 她和路翰飞向来嫌唱歌节目太无聊,每年都是他带着她去放烟火,等到有小品的时候再跑回来看。路雅南很喜欢烟花,一瞬间的美丽,有一种张扬的绝望。 她小时候在国外从没见过烟花,是被领养到了路家以后,才第一次见到。那是她第一年失去亲生母亲的chun节,一个人,在路家。 饭后她心里难过,推说困了,没和大家一起看chun晚就独自回房睡觉了。说是去睡觉,其实也睡不着,过了年她就十一岁了,这个年纪说起来懵懂,其实又已经有点懂事了,能藏住自己的小心事了。 现在回想起来,路雅南还真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特麻烦,以前她在国外时指着小人书上的年夜饭图画缠着母亲甘霖要过那样的年,可真等到她有这样一家人可以过一个热闹的新年时,她又偏偏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可真是够矫qing的。 “啪——”的一声响从窗外传来,声音不高也不低,说不高的原因是楼下一家人在看chun晚热热闹闹声音挺大,所以衬托得这个声音就不那么刺耳了,可说低也不低,真把她吓了一跳。 她从chuáng上跳下来跑到窗边,掀开窗帘往下一看。花园中央站着小小的路翰飞,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拿着烟火,他的脚边还有一堆,足足到他的腰间那么高,土豪得要命! 路雅南打开窗户,探出小脑袋叫了他一声,“路翰飞……”因为万圣节的事之后,她发誓不叫他三哥了! 院子里的小土豪抬头一看是她,唤了一声,“是小雅南啊,你要不要放烟火?” “看着有点危险。”她看了看打火机小声地说,但又补充了一句,“但是又挺好看的。” 路翰飞笑了,他的脸冻得通红,笑起来特别天真,挥手叫她,“那你下来,我放给你看,你就不危险了。” 她想了想,点点头,套了外衣从房间里出来跑下了楼。 小时候没有现在这么多豪华又霸气的烟花,只有那种一支一支的烟火,点燃后小小的火光从细长的纸筒顶端兹地一声冒出来,星星点点。还有一种点燃后是一个个通通地冲上半空,然后啪地一声炸开,只在那一瞬间,光彩夺目。 “妈妈说,人死了会变成星星,这个好像星星哦……”她痴痴地看着路翰飞手里的烟火,一根接着一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暖暖的星光。 路翰飞说,“那你以后想妈妈,我就给你点菸火。” 他一根接一根地点,抓在手上放给她看,小手冻得又红又硬,那时候的路雅南只顾着仰头看烟火,她的手揣在衣兜里,特别暖和。 后来每年的除夕,路翰飞都陪她放烟火,她在那点点的光亮里,回忆着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记忆,那回忆就像烟花,亮起,然后熄灭…… **** 今年的年夜饭饭后,依旧是惯例看chun晚,一家人围在客厅,倒也没有人发现不看chun晚的队伍里只剩下路雅南一人了。 大概是觉得她一个成年人又结了婚,还需要关心吗?于是独守空房的已婚妇女路雅南顿时感受到了来自家庭的恶意。 她原本想抱走晟晟陪自己,结果晟晟对chun晚的歌舞节目兴致盎然,一边听一边笑,笑得乐呵时口水都流了下来,还跟着节奏手舞足蹈。老太太笑道,“这娃有艺术细胞啊,长大后培养培养去舞蹈啊!” 路雅南连孩子都带不走,格外凄楚地回了房。 路翰飞值班结束的时间是晚上八点,最迟九点也该到家了,可这会都九点半了,他也不见个人影,路雅南等了一会无聊,去泡了个热水澡,换上睡衣,爬上chuáng准备睡觉了。
第47页 刚睡下有些迷煳时,窗外一阵巨响,噼里啪啦,简直能把窗户玻璃都震裂,路雅南被吓得心通通跳,掀开被子到窗边一看,倏然就笑了起来。 路翰飞站在院子里,正沖她招手,“小雅南,放烟火吧!”他的脚边堆了一小山一样的烟火,和小时候一样土豪。“我刚去买的,这么多!够咱们放到chun晚结束!” 两人不冷不热了半个月,路雅南一直暗暗生气,还反覆告诉自己他要是不jiāo代宁蔷的事,自己绝不理他。 可当他站在萧索一片的院子里,仰着头看着她笑,身后的烟火把暗沉的天空点亮时,路雅南还是没骨气地动摇了。 她套上一件外衣从房里走了出去,路过客厅时,听到动静的一家人都心照不宣地把注意力从chun晚上移开了,冲着她打趣调侃。 “雅南,翰飞找你去放烟火了吧!” “翰飞不在,雅南寂寞了呢,还说去睡觉,这还不是憋不住了吗?” “啧啧,年轻可真好……” 路雅南红着脸没理他们,兀自开门去了花园。 **** 路翰飞知道自己这些天心qing不好,对路雅南的态度也有些莫名其妙的冷淡。大概他真的是被宁蔷的话挑唆了,有那么一点害怕面对她。 害怕被她那双澄澈的眼一看,他就老老实实把什么都招了,然后看到路雅南为了二哥放下她高傲的尊严。就如他之前所想,他宁可路雅南就那么高傲着,谁都看不上,谁都不在乎,也好过看到她这么在乎二哥。 现在的路翰飞,宁可用谎言来麻痹自己,也不愿意见证残忍的现实。而且他突然没那么自信了,这样自私藏着心事的自己,再也不是那个能为她掏心掏肺倾尽所有的三哥了,他觉得自己留在她身边,都不配。 他还占了她的便宜,他甚至不敢开口说,小雅南,三哥会对你负责的! 他的负责,她要吗? 他深藏着对她的爱,用冠冕堂皇的理由留在她身边,如果她知道自己有那样的心思,她会怎么想,也许真的会吓跑了。 路翰飞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卑劣,所以他躲着路雅南,也躲着宁蔷,想逃避这些问题。但是今天下班的时候,他开着车,就想到了她,于是绕去买烟火。除夕夜哪里还有店铺开门?他一家家地找,一家家地敲门,终于敲开了一家店,老闆和家人正在吃饭,看到来买烟火的路翰飞简直像看外星人,“这个时候才来买烟火?”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给我老婆买烟火。” 他想,这才是他那些嫉妒心自私心和卑劣心的源头,他想霸占路雅南一辈子,一辈子都称唿她——老婆。 ☆、46part46 路翰飞放烟火,从来不像那种偶像剧里会làng漫的男主角一样在地上摆个图案啊,或者搞点惊喜和qing调,他做过最làng漫的事,大概也就是蜜月那次的烛光晚餐了,还是他bi不得已瞎掰的。可见他瞎掰时还有点làng漫,等他一本正经决定要làng漫时,反倒和làng漫边都不沾。 比如此时,他就把十大筒的烟火排成一队,然后一手一个打火机,双手齐下飞快地点火,然后看着它们整齐划一冲上天际,在那最高的地方,瞬间绽放。 而他站在烟火前,冲着她炫耀,“小雅南,拉风吧!” 路雅南被他幼稚的模样打败,虽然想笑可还是憋住了,撇撇嘴故作淡定,“这样多破坏环境啊!” 她话刚说完,突然隔了一条街的一家突然也噼里啪啦地炸了一排,估计是看他们炸得太过嚣张于是较上劲了。一看这qing形,路雅南的好胜心瞬间就燃烧了,拽着路翰飞的手臂大叫,“三哥!他炸得比咱们多!快快!压过他!” “好!”路翰飞摩拳擦掌,立刻轰隆隆就点了两排,他买的烟花更大更亮,瞬间抢了风头,那边不甘示弱,也换上了大烟花。 路雅南急着直嚷嚷,“三哥,咱们的够吗?够吗?他们也有大傢伙呢!” “够够够……”看她一副小孩子吃不着糖的焦急模样,路翰飞忍不住笑了,又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搬了两大箱下来,“你看,三哥还有更大的!” 一见这个,路雅南乐得咯咯笑,仿佛回到了她在他身边一边跳一边催促着他给自己点菸火的小时候,“那快点!快点!赢过他们!” “绝对啊!”路翰飞点头,密集的烟花冲上空中,路雅南仰头看着那漫天的烟花,夺目炫耀,仿佛时间都停滞在了那一秒,最亮,最闪的那一秒。 一旁的路翰飞突然像个小孩一样,两手拢在嘴边冲着漫天缤纷的烟花大吼,“雅南妈妈,今年我和雅南结婚了呢!” 她愣了一下回神,鼻头一酸,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对呢,这还是她和路翰飞结婚后过的第一个新年,她应该告诉妈妈一声的。 见她哭了,路翰飞手忙脚乱地在衣服里找纸巾,搜寻未果后他豪迈地递上自己的胳膊,“擦吧!” 路雅南破涕为笑,推开他的胳膊,从自己的衣兜里找到了面纸,撸了撸鼻子。没好气地对他说,“谁要擦在你衣服上啊!不想理你好么!” 路翰飞讪讪地收了手,揉了揉冻僵的鼻头,转脸问她,“今晚你们吃了什么啊?” “好吃的多了!”路雅南回道,“好多你喜欢吃的,红烧大排,宫保ji丁,土ji汤可好喝了……对了,还有大哥吃到了饺子里的硬币,不过他没想到自己能吃到,结果一激动咬破了舌头。” “哈哈……”路翰飞笑了起来,“要是我在,肯定是我吃到。” “可是你不在啊。”路雅南低头踢了踢地面上的鞭pào屑,酸酸地说,“不在说这样的话有什么用……” 路翰飞凑近了几分,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忍不住逗她,“哟,路雅南,你这是因为我不在这么伤心难过啊?” “才没有!”她立刻昂起头反驳,“是你不在,有点无聊罢了,伤心难过?那你也想太多了吧。” 路翰飞对这样的打击见怪不怪了,低头咔咔地摆弄打火机。路雅南瞄了他一眼,一天加班下来他眼底有些青黑,他似是不自觉地蹙着眉,难得他这么安静地待在她身边,倒叫路雅南不习惯了。 或者说,这傢伙怎么可能会这么安静。 “咳……”她轻咳了一声,呵出团团白雾,“路翰飞,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 “哎!”她话音刚落,他手就一抖,打火机落到了地上。路雅南眯眼,果真是心虚了呢。不过他弯腰拾起后,极镇定地说,“有什么事啊?我和你白天一个单位,晚上一个房间,还有什么你不知道?”他说着故意凑过来耍贱,“小雅南,你还想知道三哥什么隐私呀?” 路雅南看着那张凑近自己的俊脸,哼了一声,“路翰飞,我是第一天认识你吗?我们俩认识了十几年,你心里有没有事我会不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样子分几种,而这一种,叫假笑。” 路翰飞的笑容明显一僵,他勾起嘴角,不大自然地说,“哎,被你看出来啦。其实我一直在想,我把你睡了,该怎么办呢……” “你是因为这个才变成这样的?”路雅南当然不信他的话,“那还真看不出来,你还如此敏感纤细啊!” “那可不是。”路翰飞昂着头说,“你三哥是妇女之友啊,我总得考虑一些qing感问题啊。” 路雅南咬了咬下唇,帅气地说,“反正咱们都是成年人,我不会要你负责的,你可以安心不用去想这个问题了。”她想自己都放□段如此主动又大度了,他总该老实jiāo代问题了吧。 然而结果并非如此,她的话叫路翰飞心头一揪,仿佛有一团鞭pào在腹腔里炸开,把他的心肺炸得七零八落,血rou模煳。 她果然不要他负责! 路翰飞qiáng撑着笑仰着头看烟花,淡淡地说,“那就没什么事了啊!” “骗人!”路雅南利索地反驳,“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没事吗?” “那有什么不能……”他痞痞地一笑,双手扶住她的肩头,墨色的眼眸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他一字一顿地说,“小雅南,我真的没事。” 路雅南听见自己心头闷地一声响,然后疼得她几乎要落泪,但是她忍住了,深吸了口气,推开他的手,“路翰飞,你最好记得你说过的话,真的没有事。” **** 路雅南不知道路翰飞为什么要骗她,她相信过路翰飞那么多年,相信他和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她从小信到大,连和他结婚她都信了。可是路翰飞却看着她的双眼,睁眼说瞎话。 她给自己找了n多理由,可也没一个让她能想到为什么路翰飞要隐瞒宁蔷的事。一番冥思苦想后,原谅他的理由没找到,倒是把之前积攒的好感都消磨了个gān净。 路翰飞这个傢伙,还真是靠不住! 其实路翰飞知道,小雅南讨厌自己了。可他眼下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既不可能答应宁蔷荒谬的要求,也没法阻止她做出疯狂的行为,更没办法接受让小雅南去妥协。 他发现,自己真的没有那么万能。路翰飞有点绝望了。 ***** 每年正月初五,老太太冯安安都会去医院慰问工作的医护人员,派发新年的吉庆红包,这是安仁的传统项目。红包里放的不是钱,都是一些随机的小礼物,比如两张电影票,一张蛋糕券,都是老太太亲自去买亲自包好派发,别有一番温qing。 今年老太太更温qing了,把晟晟也抱来了医院,医院里不少人都知道这个孩子路家收养的弃婴,老太太带着晟晟来,温qing之外更是给医护人员们上了一课,作为治病救人的医生,更应该存善心,做好事。 午休的时候路雅南把晟晟抱去了检验科玩,晟晟对科里各种奇奇怪怪的器械可感兴趣了,两只眼睛乌熘熘地直转。 小刘看孩子胖了不少,啧嘴道,“这孩子在你家养得还真不错,之前瘦的和小猴子一样,现在胖起来还蛮可*的。对了,领养手续下来没?” “没呢。”路雅南笑着说,“再过十天,正好是小年那天,办完手续就回家吃元宵咯。” 突然有人叩了叩窗,路雅南转身一看,是二哥路燕飞,她便抱着晟晟走了出去。“怎么了,二哥?是要接晟晟吗?” “嗯。”路燕飞点头,“奶奶要回去了,刚打你手机关机了,是不是没电了啊。正好我没事,过来接晟晟。”
第48页 “晟晟来,和二舅伯回家去!”因为路翰飞自认是晟晟的爸爸,路雅南是晟晟的妈妈,那么路承飞和路燕飞既是伯伯,又是舅舅,他就自创了个这么奇葩的称唿——舅伯! 晟晟一扭头,好像瞧见了什么,眼珠一亮,张着小手就要去够,路雅南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倒真是叫她也眼前一亮! **** 说时迟那时快,路雅南还没来得及张口,魏宏信带着两个人就已经沖了过来,一把就揪住了路雅南手里的孩子,“臭婊~子!果真是你偷了我的孩子!” 晟晟虽然认出了自己的父亲,可被他那么大力地一拽,还是吓得哭了起来,魏宏信也不管,甩手就把孩子丢给身后的两个人。 路雅南自然要去抢晟晟,“谁偷你孩子了!是你自己把孩子丢在医院的你也好意思说!” “呵!”魏宏信冷笑一声,“我是去上厕所了不行啊!我回来找孩子就不见了!你个臭婊~子是不是自己不能生啊,才要抢别人孩子啊!” “你嘴巴放gān净点!”路燕飞一把拽开魏宏信抓着路雅南衣襟的手,“这里是医院,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哎哟!”魏宏信一看,这次的路燕飞明显不如上一次的路翰飞那么qiáng壮,加上他这次也不是单枪匹马了,自然有底气,抬手狠推了他一把,“这次又从哪冒出来一个多管闲事的啊!你睁大狗眼看看,这个是我的孩子,是这个臭婊~子偷了我的孩子!” “你放屁!”路雅南也气急了骂了一句,“当初是谁在医院里大吵大闹说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你不是说她不是你的孩子吗?你现在怎么又要了!” 魏宏信咧嘴一笑,极尽无耻,“不是你说是我孩子吗?那我想想也是,既然是我的孩子,又有别人要,我为什么不拿回去呢,也不枉是老子的种啊!” 路雅南一看,他身后的两个人都不面善,立刻反应了过来,“你要卖孩子!魏宏信你疯了吧!这是犯法的!她又不是男婴!你要了做什么?!” “那你管不着!”魏宏信说,“再说了,现在我只是把我的孩子拿回去,谁说我卖孩子了,你个臭婊~子不要乱说话啊!” 路雅南的脑海里闪过的镜头都叫她全身寒颤,她都不敢去想像魏宏信这样的人会把晟晟怎么样,晟晟是女婴,女婴能有什么样的好下场,尤其是他这个人渣败类什么事做不出。她顿时像发了疯似的冲过去抢夺孩子。 “你把孩子还我!你这个畜生!” 魏宏信身后的大汉伸手一推,就把路雅南推了老远摔坐在地上,路燕飞沖了上去,却被人打了一拳在小腹,疼得直不起腰来,路雅南顾不得疼爬起来死死拽住孩子不丢手,四下喊人,“快来人啊!快报警!!” ☆、part47 路翰飞把路雅南扶进家门时,她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头髮凌乱,嘴角淤青。那是她死死抓着晟晟不丢手时被魏宏信扇耳光打伤的,嘴角被牙齿磕破,结了一块暗色的痂。 这大概是路雅南一生第二次如此láng狈,第一次是她被父亲抛弃,第二次是她救不了晟晟。 下午的一场争执打闹以魏宏信抱走了晟晟收场。警察来时,魏宏信自然不会说自己要卖孩子,毕竟晟晟是他的孩子,路家一点办法也没有。 全家都沉浸在了无边的yin郁中,老太太更是伤心,气得血压升高,现在吃了降压药睡下休息了。二哥路燕飞被那两个大汉一顿拳打脚踢,身上不少淤青和擦伤,二嫂唐亦柔一边替他擦药一边啜泣,“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太过分了,太不要脸了……” 路翰飞的假期休到初八,所以今天不在医院,等他得到消息时,纠纷已经结束了。 晟晟在距离合法收养还剩十天的时候,离开了路家。 ***** 进了卧室,把她扶到chuáng边坐下,路翰飞去卫生间拧了湿毛巾,出来给路雅南洗脸。温热的毛巾碰上她冰冷的脸,烫得扎人,她噙着泪别过脸去,“不用……” 路翰飞放下毛巾,蹲在她腿边,用沾了酒jing的棉签去擦她殷红的嘴角,路雅南抬手一把甩开棉签,她瞪着眼,泪水就在眼眶里直打转,她咬着牙艰难地说,“路翰飞,我不用你同qing!你早gān嘛了!他来抢晟晟的时候你在哪里!” 明明她在说歪理,路翰飞也默默忍了,知道她此时心如刀割,难免要发脾气,“对,是我不好,对不起……” “我不用你对不起!”路雅南这些天憋在心头所有的负面qing绪在此时彻底爆发了,“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吗!你欠我吗?路翰飞我俩互不相欠好吗!你是我谁啊!我为什么要在意你!你爱和谁见面和谁见面!你就和宁蔷在医院大厅里搂搂抱抱我也管不着!你不是不让我知道吗!那你也别管我的事!从今天起,咱们分道扬镳!” 路翰飞的脸色一阵青白,没想到她竟然知道宁蔷的事,一时瞠目结舌。 “你还是不说是吗?”路雅南抬手胡乱抹了一把眼泪,那咸咸的液体碰到嘴角的伤口,却也没有她此时的心那么疼。“你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路翰飞,你不是叫我信你吗?我什么都信你,结果你骗我!你睁着眼说瞎话,你叫我怎么信你!” 她胡乱地捶他,摔得淤紫蹭破皮的手每一下重击既捶得他生疼,也叫她疼得眼泪直流。 路翰飞一把拽住她的手,“好了,你手还破着,你要是生气,我就自己打好了。”他说着抬手就去捶自己,他的拳头攥得紧,捶下去闷的一声好沉。 路雅南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伸手拽住他,“就这样你都不说!你到底gān了什么!宁蔷一直喜欢你,你不会她真的有什么吧?” 路翰飞长吁了一口气,“好,我告诉你。” **** 路翰飞知道,路雅南一直觉得他们之间是一场将就,在这场将就里是他亏欠她的。 他亏欠她什么呢?路翰飞想了很久,大概是他不够好,没能给她最好的自己,如果他能像二哥一样,大概就不会有亏欠了吧。 和可惜,他既不完美,也不万能,那么他就只能陪她继续这场将,就好像他真的不爱她,只是因为他亏欠她。 “我不想你为了二哥和宁蔷低头。”他只说了宁蔷的要求和恐吓,“我也怕她真的去伤害你。”他没说的是,那藏在他心底连宁蔷都看出来的爱。 “你真是疯了才会被她威胁!”路雅南难以置信地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这种事本来就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她凭什么扯到我家人身上!” 路翰飞抬眼看着她,“所以,雅南……你会为了二哥去求她吗?” 路雅南没说话,她想到了路燕飞今天为了保护她被人打的模样,其实她对二哥的感qing已经淡了许多,因为二哥和二嫂的生活一步步走上正轨,她也不会再有任何妄想。可是在那么一瞬间,她多么渴望路翰飞可以出现,可是出现的人偏偏是路燕飞。 她不是还有非分之想,而是她觉得不想亏欠二哥任何。 二哥没有必要因为她和宁蔷之间的矛盾而失去公平的对待,他勤勤恳恳本就应该得到属于他的东西,宁薇已经离开安仁了,对于路雅南来说,向宁蔷低头对安仁没有任何坏处,因为她的低头,可以换来更多的公平,听起来好像很荒谬却又确实如此。 她也总该为路家做些什么,而不是理所当然地享受着馈赠,不是吗? “我不是为了二哥去求她,我是……”她的话没说完,路翰飞勐然起身,他动了动嘴角,“没事,你不用解释。其实你为二哥做这些也是应该的,今天……他也为你受了伤。再说……”他顿了一下,艰难地扬起嘴角笑了,“你本来就一直喜欢他,为他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 他的那抹笑,让路雅南莫名地生气,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要生气,可就是一把火蹭地点了起来,她看着路翰飞一字一顿地说,“对,我为二哥做一切,我都愿意!” **** 因为嘴角被打伤有些难看,路雅南这几天都戴着口罩去上班,所有人都知道她心qing不好,办公室里没人开一句玩笑。小刘看她失魂落魄一整天,午饭也没吃,给她买了一杯热巧克力和一块蛋糕。 路雅南喝一口,突然就哭了。 小刘嘆息一声,“人和人还真是不一样,有些人说他是畜生都是夸奖了。” “咚咚……”两声,有人敲了检验科的窗户玻璃,喊了她一声,“小路大夫。”路雅南扭头一看,竟然是张建。 在路翰飞的推荐下,出院后康復的张建在医院做起了清洁工。保卫科老王看张建父亲人不错,就照顾他去看医院后门,活很轻松不累人,收入虽不高,但也比拾荒要好。有了两份收入,父子俩的生活还算不错。 路雅南偶尔在医院里碰到张建,他都特别热qing地同她打招唿。可今天,路雅南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来找自己。 她抽了张面纸擦掉眼泪,起身走了出去,“什么事?” 张建很小心地伸出手,捏住她白大褂的衣袖,轻轻把路雅南拽到了一旁,“小路大夫,你是不是想找到那个魏宏信?” 三天前路雅南和魏宏信拉扯中大声唿救,除了保安外当时正在拖地的张建也来了,不过他毕竟大病一场身体还虚弱,根本没帮上什么忙,接着警察就来了,一问qing况,路家只能把孩子jiāo还给了魏宏信。未免事qing闹大,路振声连声向警察道歉,所以连警局都没去,白白挨了一顿打,还被抢走了孩子。 路雅南事后确实想过去找魏宏信,可是偌大的t市从何找起?她託了苏井家帮忙,可是得到的回覆是魏宏信户口上登记的房子早就卖了,他根本没有记录在案的住址。 “怎么了,你知道他在哪?”路雅南问道。 张建点头,“那天他们走了以后我想起来了!他跟着我一个哥们混,嘿,小路大夫,那是我以前的哥们,以前的啊……然后我和他在一起赌过几次,小赌啊,因为我们也都没什么钱。” 路雅南自然知道他过去的黑歷史,于是心照不宣地点点头,“嗯,然后呢?” “这傢伙真不是人。”张建啐道,“以前吧就知道他老打老婆,打牌时没少听他chui牛说自己多厉害。我记得他老婆叫陈萍萍,是他从云南山区花三万块买来的,所以他觉得这个老婆就和他的所有物一样,他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我昨天去打听了一下,他之前把孩子丢了以后,他老婆就跑了,好像是给人做保姆去了。他前些日子突然发了疯地开始找孩子,听我哥们说,他嚷嚷着自己要发财了,他们还骂他脑子进水了,就他那德行还能发财?看昨天的qing况,他是真的找到买主了。”
第49页 “所以我想……”张建说,“小路大夫,既然你想帮这个孩子,魏宏信又只是为了钱,你就凑钱去买孩子不就好了么。” “可是这是违法的啊!”路雅南回道,“我怎么能去买孩子呢!” “哎,我知道你和路大夫都是正直的好人,可是这个社会就这样。”张建嘆息,“我自己也曾经那么煳涂过,我太了解那样的生活了。你别说买孩子是犯法,现在咱们就是知道魏宏信要卖孩子,咱们都没辙。我进警察局进多了,太了解了,像他这样的人,咱们现在报警都没用,没证据啊!没构成伤害就无法立案。魏宏信找个机会就能把孩子出手,回头就说孩子走失了,咱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路雅南恨恨地咬牙,张建说得没错,虽然觉得拿钱给魏宏信实在是窝囊,可她又能怎么办?“你知道魏宏信在哪?那你带我去吧。” 张建点头,“嗯,我打听到了,但不知道孩子还在不在,不过试试总是好的。叫上路大夫一起吧!” “不要。”路雅南立刻回绝,“叫他gān嘛,我直接去就好了。” “哦。”张建应了一声,“那你请个假吧,我一会在门口等你。” ***** 魏宏信住的地方在城西的一片平房中,都是快要拆迁的老旧房子,不少水泥墙写了大红色的拆字。路雅南才走到巷口,就听到熟悉的哭声,那声音不是晟晟是谁! 她顺着声音就往里面跑,高跟皮靴踏在青石地面上咚咚作响。魏宏信家斑驳的铁门虚掩着,他坐在屋里和昨天那两个大汉以及另一个人打扑克。屋子就一间,桌子边就是chuáng,chuáng上搁着晟晟,襁褓被解开,大概是换了尿布,大概是饿了,孩子哭得满脸鼻涕和眼泪。 路雅南透过窗户看见,一屋子烟雾缭绕,劣质的烟味刺得她鼻子疼,晟晟在chuáng上哭着,也没有人去管。 她火冒三丈,抬脚就把门踹开了。魏宏信一见是她,立刻摔了牌起身,“你个臭婊~子,你还找上门来了啊!” 路雅南也不理她,迳自走到chuáng边抱起晟晟,“孩子哭成这样你都不管?!” “关是什么事?”魏宏信把嘴里的烟狠吸了一大口,吐在地上,用脚碾了一下,“这是我闺女!” “呸!”路雅南狠啐了他一口,“你也配!你要孩子可以,那你好好照顾她,这是一个孩子,不是你这种人渣配养的!” 魏宏信大概是打了一夜的牌,眼底血红一片,甚是吓人。不知道qing况的那个牌友嘿嘿一笑,“哎,你还认识这么漂亮的妞啊!魏宏信,这妞要给你带孩子吗?” 屋里四个人男人都笑了起来,那笑容噁心到路雅南想吐,她真的不敢想,如果自己放手让晟晟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赶上路雅南步伐的张建这时才跟进来,魏宏信见了他,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哎哟!是张哥啊!瘦了啊!现在在哪混啊?” 张建斜了他一眼,走到路雅南身边,“我现在在安仁工作。” “哟……”魏宏信咧嘴笑起来,“看起来你是跟着这个婊~子混了是吧!”他话才说完,张建甩手就给他一个耳光,魏宏信捂着脸要还手,张建迎着他的目光白了他一眼,“魏宏信,我出来混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呢!你自个掂量掂量,说道无赖撒泼,你还没资格在我面前叫。” 魏宏信讪讪地收了手,指着路雅南怀里的晟晟说,“那她总不能来抢孩子吧!” “你开个价吧。”路雅南说,“你不就是要钱吗?那我给你。” 魏宏信身后的两个大汉一听立刻拽了他的衣袖一下,魏宏信翻了他们一眼,“拽我gān嘛!这年头价高者得,我又没答应要卖给你们。”说着他眼前一亮,“我知道路家有钱,你也买得起。我这个人也有良心的,毕竟她是我女儿,我也想她过好日子,那么这样吧,你给我三十万。我就把她给你。” “三十万!”张建叫起来,“你还真敢开口!你去哪卖这个孩子能卖到三十万!” “你还别不信。”他笑着努嘴示意那两个大汉,“人家可是出了二十万呢,我加十万怎么了?” 那俩大汉默不吭声,静站在一边。 路雅南早就知道自己会被他敲诈,她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他也未免太贪心了。怀里的晟晟看到她,顿时就不哭了,小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挂着泪珠满眼的期盼,路雅南的心像被生生撕碎了一样,她放下晟晟,打开襁褓给孩子换尿不湿,一边从包里放下带给晟晟的婴儿奶粉和米煳。 她对魏宏信说,“行,我答应你,但是你得给我三天时间,这三天你要是还有点人xing,就稍微照顾好她。” 魏宏信拿过米煳看了看,搁在桌上,“行啊。” 【 ☆、part48 三十万对路家来说并不是一个天文数字,但也不是一笔多么小的钱,更何况这笔钱掏得叫人实在是窝火。 “这就没办法了吗?”唐亦柔自己做了母亲后,对这样的事更加不能理解了,“白白给那种人三十万,太不值得了!” 这种想法大家都有,路家做慈善捐款,甚至免费给无经济条件差的病人免费治疗,这都没什么好犹豫的,可是给魏宏信这样的人,实在是不愿意。 不过听了路雅南诉说魏宏信是如何带孩子的,何晓风伤心得直掉眼泪,无奈地摆手道,“给他钱!给他钱!” 一直沉默的路翰飞开了口,“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一般的女婴卖给城里没孩子的人家也最多一两万,可他却说别人出了二十万,怎么会有人花二十万买一个女婴呢!” “大概是为了要钱故意这么说的吧。”二哥路燕飞说,“这种人哪能用正常的思维去沟通呢!” 路翰飞下意识地去看路雅南,想要寻求她的认同,可路雅南根本不理他,甚至低着头看都不去看他。路翰飞瞬间心凉了半截,他和她之间好不容易有的那点默契,就这么断开了。 倒是母亲何晓风接了他的话,“我也觉得奇怪,你说他会不会是要卖器官啊?” 一句话犹如石子落水,激起千层làng。路雅南惊诧地抬起头,“不会吧?” “他之前明明是丢了孩子的,现在突然又来找,那肯定是有人要买这个孩子,而且还愿意出高价。你们再想想,如果他是要卖孩子,他昨天出了警察局就可以把孩子直接jiāo给对方拿钱,为什么三天了孩子还在他手里?应该是在等配型结果吧,如果不合适,对方也不会要。”路翰飞说着问路雅南,“你今天去找他,他说了那么多话,你没录音吗?” “我……”路雅南一怔,她当时和张建出发时还想着要录音留作证据,可是到了那里一看到晟晟在哭,她就给忘了。不过即便如此,女王大人也不会给他好脸色,她翻了路翰飞一眼,“马后pào,你每次事后说这些有意思吗?我就是忘了,你聪明厉害,你怎么没找到晟晟呢!” 知道路雅南心qing不好,大家倒也没在意她这番话里对路翰飞含沙she影的暗指。路翰飞没吭声,他眼下做什么都是错,晟晟不回来,他就没法翻身了,怕是怕晟晟回来,他也没机会解释清楚了。 **** 路翰飞觉得,三十万不是问题,魏宏信要把孩子卖给谁才是问题,毕竟那个人买不到晟晟,还回去买另一个孩子。 这种私下贩卖人体器官的黑心诊所不少,可他们收购器官一般不会给卖主这么高价格,这个价格应该是他们出手的价格,这些地方是为了钱才会铤而走险,怎么会做不赚钱的买卖呢?所以就排除了诊所做中介的可能。 加上还有两个人陪着魏宏信,路翰飞暗自揣测,这个真正的买主应该是个有权势的人,他不在乎钱才会愿意出高价想要直接从魏宏信手上买走孩子。为的是不想通过诊所太多环节而被人发现,又或许是他不需要在那些诊所里进行非法的器官移植,他有非常大的权利,可以正大光明的在正规的医院里进行这件事。 只要他有器官源。 路翰飞在脑子里简单地构思出了方向,他急切地转过身子想同身边的路雅南讨论,可她背对着自己,蜷缩成一团,离他远远的,默默抹眼泪。 “小雅南。”路翰飞叫了她一声,“我有话想和你说。” “可我没话要和你说。”路雅南哑着嗓子回他,“反正我们俩谁也不要管谁的事。” 路翰飞碰了一鼻子灰,还是生疼的那种,他沉默了一会又开口了,“那晟晟的事总得解决吧。” “我自己有钱,不用你出钱。”路雅南冷冷地拒绝,“路翰飞,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了吗?” 路翰飞沉默了。 **** 屋内关了灯,窗帘紧闭,黑色伸手不见五指,静得连彼此的唿吸声都那么清晰可闻。路翰飞的唿吸有些急促,他勐地一个翻身,压在了路雅南的身上,她还来得及叫一声,双唇就被她狠狠封上了。 路翰飞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和这么大的火,他就是突然想堵上她的嘴,把她那些叫他听着犹如刀刺的话一口口咬碎。把她压在身下,叫她动弹不得,然后乖乖地听自己说话。 她推不动他,只能伸手去掐他,却被他一身结实的肌rou硌手疼,他重重地压着她,不给她一丝反抗的机会。 路雅南捶了几下,毫无力量,反倒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在那微微窒息的瞬间,有一种莫名的qing~yu在翻涌。 他的舌撬开她咬紧的牙关,一路探进她口腔的深处,在那里肆意的搅弄,路雅南嘤嘤地发不出声,那种撩人心弦的痒刺激得她的头皮都一阵发麻,手上的力气也被卸去了。 路翰飞趁机抓着她的手腕分开到身子两侧,坚硬的胸膛在她胸前的软rou上碾压。她只穿了睡衣,他磨蹭了几下,就感觉到她小巧的浑圆坚~挺了起来,顶着他火烫的身躯,像是在邀请他进一步的占有。 他抬手一扯,就把睡衣拽开,狠捏着那柔软,现在的路翰飞始终带着愠怒,力道也比往日重了好几分,捏得她酸疼嘤咛他也毫不在意。 膝盖一屈,大力一顶,就分开她的两条腿,她挣扎了几下,他趁机挺身,倒把她的腿抵在了他的腰间。路雅南挣扎了几下,彻底不再反抗了。
第50页 路翰飞想,她就是在乎二哥又怎样,她就是和自己怄气又怎样! 她是他的女人啊!她就应该老实地睡在他的怀里,在他身下乖乖就范,他就是骗了她,他就是幼稚又粗鲁,那又怎样! ***** 路雅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大概是她太过伤心,太过寒冷,她的内心憋闷了太多qing感,她需要一个人让她取暖,让她发泄。哪怕她知道这样的行为太过疯狂。 她和路翰飞彼此撕咬,彼此纠缠,像两只小shou一样,用最原始的齿咬来表达qing感。揉捏,撕扯,拥吻,抵死缠绵。 大汗淋漓后,她已经筋疲力尽。路翰飞却斗志昂扬,继续折腾了她两次,她骨头都散架了,任由他抱着跨坐在他的腰间,随她摆弄。最后的时候,她突然哭了,伏在路翰飞的肩上,在肩头的印记上又狠狠咬了一口,他满身的汗,她咬下去满嘴的咸腥。 她一边咬着一边哭,“路翰飞,我讨厌你!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你!” 因为你,我被带进了这个家;因为你,我变成了今天的我;因为你,我和你结了婚;因为你,我失去了我心中爱的那个人;因为你,我的生活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我好累,好辛苦,我讨厌我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路翰飞的大掌摸索着她的髮丝,他靠着她喘息,沙哑的声音沉如黑夜,“我知道,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小雅南,三哥会让你幸福的……你想要的一切,三哥都会给你。” **** 三天期满。 路雅南如约去找魏宏信,这一次与她同行的,除了张建,还有路翰飞。 魏宏信今天没打牌,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睡在chuáng上抽菸,一地的菸嘴,屋子里脏得简直没出落脚。晟晟就像个破旧的脏娃娃一样,被丢在垃圾堆一样的chuáng上。 虽然脏是脏了点,可魏宏信倒也如约给她吃了饭,所以晟晟倒也没瘦多少。一看路翰飞来了她张着小手就要抱抱。 路翰飞抱过晟晟递到了路雅南手里,把桌上乱七八糟的纸牌往一边扫去,拎起随身的包哗啦一倒,三十沓崭新的钱堆在桌上,“钱齐了,你点点吧。” 魏宏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眼睛都映红了,他伸手抓起两沓拍了拍,嘿嘿一笑,又把钱丢到了桌上。他挑了眉看了看路翰飞,“不过小子,你以前打过我两拳,我得还给你!” “你不要得寸进尺!”路雅南吼道,“钱都已经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臭婊~子。”魏宏信指着她说,“你别搞不清qing况,现在可不是我求你,而是你们来求我!三十万,哼,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拽么!你以为我稀罕你的钱?人家愿意出三十五万!我告诉你,你不给我四十万,我照样把孩子给别人!” “你还真当这孩子是摇钱树了啊!”张建也忍不住了,“你别太过分了!” 魏宏信拽过一张凳子,翘着腿坐着,“我怎么过分了!哎,我还就把这孩子当摇钱树了,你能把我怎样?人家愿意花这个钱,我凭什么不卖啊!我今个让你们进门,就是想着咱们还算是老熟人,又有张哥你做中间人,我才卖你们这个面子!你还真以为我缺你们这三十万啊!” 路翰飞痞痞一笑,“那你是觉得打我两拳,就行了?” 魏宏信点点头,“早就想还你了!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路翰飞啧啧嘴算了一下,“一拳头两万五……不错,我这辈子还没挨过这么值钱的拳头呢!” 路雅南伸手去拽他,路翰飞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让她抱着孩子出去。虽然他们有三个人,但魏宏信也不怕他们敢抢孩子,毕竟路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安仁那么大的医院还在那里呢,所以他任由路雅南抱着孩子走到了屋外窗边站着。 “别吓着孩子。”路翰飞说,“那你动手吧。” 魏宏信乐了,五万块钱出一口气——值! 因为个子比他高,路翰飞特别贴心地弯□子,把gān净的俊脸放低了几分,对着魏宏信说,“吶,这样你够得着了吧!” 魏宏信竖起大拇指,忍不住承认,“好,算你小子有种。你等着!”他两手握拳,捏了捏僵硬的关节,抡圆了胳膊,一拳就直冲路翰飞的下巴打来。 路翰飞微微晃了一身子,但还是稳稳站住了。他轻松地用舌头在腮帮那里动了动,嘴角的血都没去擦,而是催促道,“你快点吧,打完我一起擦。” 魏宏信那一拳头可真不轻,他自己的关节都生疼,路翰飞却好似没事人一样,想到自己当初被他一拳打得摔出去,魏宏信觉得好不愤怒!“哼,你这么结实,打你我太吃亏了。” “那你还想怎样!”一旁的张建沖了过来,“你别他妈的蹬鼻上脸!” “张哥,我还是很给你面子的。”魏宏信瞪了他一眼,“我都打听过了,你他妈现在混得就是一个捡破烂的,呵,我那天还被你给唬住了,你那一巴掌,我也要算到这小子头上!” “你能快点么?”路翰飞拦住张建,不耐地对魏宏信说,“打人就打人,难道你还要做个热身运动不成?” 魏宏信在屋里四下扫了一圈,从墙边拿过一个旧式的木柄拖把,拖把头上的布条已经gān朽了,他用脚踩住一拔,就拽出了那根三指粗的木棍。 他用木棍敲了敲地面,听声音棍子还是蛮结实的,他说,“你要是挨我一棍子,就算完了!” 路翰飞点点头,示意张建自己没事,他挺直了腰板极为轻蔑地俯看了魏宏信一眼,“你最好说话算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为啥不话唠了呢。。。因为我发烧真的没劲了。。→→还有呢。就是因为最近生病所以我的存稿就剩一万字了!!!!!!!这真是要命的节奏啊!!!我只能趁着这个周末狂赶了打滚~~~~最近真的有点忙,真心不愿意请假想日更到完结啊~tat 以上谢谢按时撒花的孩子们,还有长评的土豪月满西楼和卡星琳~~那啥的爱吃布丁的ji想看东婷,咳咳这个名字我每次念都像绕口令,然后很想接下句是,爱喝牛奶的鸭想吃西瓜。。。之类的,言归正传,你的评是很长。。但是没达到长评啊,长评要满千字哟~~ 很意外不催评评也没有很少,为啥呢,是知道今天要有小rourou的么~~~\(≧▽≦)/~啦啦啦 有些同学对文章主角的做法啊,qing节的设置有不同意见,且表示如果xx那么做就不看了,对此我只能说抱歉了~因为我可能还是会按自己的想法写,不会改变我的大纲和qing节,如果真的和你期望出入甚大,甚至觉得之前买的v也不值得,可以在文下留言购买v章的id以及购买所花费的点数,我可以转帐退款。我觉得写故事给大家看是为了让大家满意和开心,所以觉得买了发现不好,都可以要求退款(这个消息仅限文章未完结前有效,毕竟完结后我可能不会随时看旧文的评论就看不到退款申请啦~)~最重要的,是希望大家看的开心~~~ 不那么圣母地说,我希望大家彼此都能保持曾经的美好~也许日后看到我的新文和你的胃口还可以继续来看,不至于失望而归~从此对我一生黑绕道对吧~~╭(╯3╰)╮ 好像我还是话唠了。。。以上。。。

☆、part49 魏宏信上下看看,也不敢去打他脑袋,怕真的闹出事来。掂量了一圈,他抬起手臂就沖路翰飞后背的嵴梁骨打去,一棍子下去闷的一声,叫站在窗边的路雅南差点失声叫出来,但她还是捂上了嘴,趁着魏宏信的注意力全在路翰飞身上时,抱着晟晟悄悄往巷子外面走去。 老旧的木棍啪地一声,折成了两截,这一棍子当真不轻,路翰飞疼得憋不住gān咳一声,一旁的张建火冒三丈,再也忍不住冲过来就要打他,“魏宏信!你他们要脸吗你打这么重!” 魏宏信抬脚就把张建踹到了一边,把手里的半截木棍一丢,看着路翰飞惨白的脸色这一次才算出了气,他往chuáng上一躺,摆摆手,“你们走吧,叫你老婆把孩子抱回来。” “你说什么!”路翰飞直起身子忍着疼问他,魏宏信无耻地笑了,“你还真以为我会把孩子卖给你们啊,我傻啊!我前脚收了你们的钱,你们后脚就去警察局告我了!哼,老子就是想耍你们玩的!” 虽然后背的疼痛入骨髓,他手臂都有点发麻,可路翰飞还是一把就把魏宏信从chuáng上拎了起来,气势依旧,他咬着牙问,“你再说一遍!” 魏宏信咧着嘴吐字,“老子就是耍你们玩的!” 路翰飞刚要抬手打他,有个人却抢先了他一步,冲上去就和魏宏信扭打成一团。换做张建以前出来混的时候,那魏宏信可不是他的对手,无奈他现在身体虚弱,没几下就被魏宏信放倒在地,路翰飞撕扯着魏宏信想拉出张建。 魏宏信穷凶极恶抓起地上的半截木棍就往张建头上招唿,那木棍断了半截都是木刺,路翰飞急忙伸手去替张建挡,木刺扎进他的左臂穿破了身上厚实的外衣,刺入皮rou,顿时鲜血淋淋。 看到这血,魏宏信却笑起来,狰狞面孔简直叫人作呕。“你们不是有钱吗!有钱也要被老子打!等拿了钱老子也是有钱人了!” **** 忽然一声踹门声,旧铁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中年警察带着两个年轻的片警走了进来,大概是在窗外看到了屋里的打斗才破门而入的,“怎么回事啊!” 魏宏信见警察来了,赶忙丢了手上的木棍,从张建的身上爬起来,“警察,朋友、朋友之间打着玩……” 老警察一扫,尤其是路翰飞那顺着指尖流下来的鲜血侵染了半截手臂,触目惊心。“这叫打着玩?” 路翰飞疼得额角都是冷汗,地上的张建哀嚎了一声“啊……”,嘴巴一张,吐出一大口鲜血,顿时水泥地面上殷红一片,魏宏信一下慌了,指着他说,“警察,他是装的,他是专门碰瓷的!” 老警察根本不听他的解释,指挥手下一个抓着魏宏信,一个就打电话报警。他扫了一眼桌上的牌和一地的钱,没好气地说,“你们这种赌徒我见多了!赌这么大,输了就要打人!是不是还要杀人啊!看病的先去看病,没病的先和我走,一会都在警察局见面!” 魏宏信想解释是孩子的事,可一想又不能说自己卖孩子,一时吃了个哑巴亏,好在路翰飞和张建也没说起买卖孩子的jiāo易,魏宏信想还算他俩知趣,八成还是想从自己手里买走晟晟的,才会缄口不言。
第51页 他暗想,既然他们这么想要,而那个买主也很急切,自己出来后真的可以坐地起价,好好赚一笔! **** 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七十条,以营利为目的,为赌博提供条件的,或者参与赌博赌资较大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qing节严重的,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并处五百元以上三千元以下罚款。 “赌博后还打架……”警察对着魏宏信哼了一声,“你倒真是厉害!” “我真没赌博!”魏宏信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赌博揽罪上身,“我们就是几个朋友,因为钱的事起了小纷争,私人纠葛,一时失了手。” “不用你和我说,我自己会去调查,我们问过周围邻居,他们都证明你这个人每晚都赌博。”警察厉声道,“你打的两个人,一个是结肠癌的患者,才出院没多久,肝脏还切除过,现在又进了重症监护室。另一个嵴椎和手臂都受了伤,这都是我们亲眼看见的。你呀,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吧,等人家出了院,再找你算帐!” 魏宏信在警察局还是很老实的,他沉默了一会说,“警察同志,我能打个电话通知家人吗?” ***** 从外科诊室出来的路翰飞左手臂手腕处贴了纱布,棉质的衬衣袖子被剪掉了半截,边沿处还隐隐可见斑斑血渍。他的外衣只穿了一边的袖子,有些冷,打了个喷嚏。 虽然伤口被盖住不那么血腥了,可外衣衣袖那里由红转黑的血迹还是叫路雅南心头一揪。 “晟晟呢?”路翰飞出来的第一句话是问的这个,路雅南看了看他的手臂确定问题不大才回答他,“送回家了,我就来医院了。” “那就好,张建呢?”路雅南问,“我听说他送来时口吐鲜血呢!” 路翰飞扑哧一声笑了,“张建可真是老手。他是趁着要破门的时候,抬手就用藏在衣袖里的刀片划了一下舌头,才能吐出那么一大滩的血,把那个魏宏信都吓傻了!。” 路雅南长吁一口气,“亏你能想出这种主意。对了,都和苏井说好了吧。” “嗯嗯。”路翰飞点头,“苏爸爸演技可真好!不过也亏得张建表演得bi真,要不魏宏信也不会真的相信是他自己倒霉不凑巧。” “其实一开始直接就叫苏爸爸来不就好了。”路雅南看着他的手臂十足心疼,“白白挨了一棍子,还受了伤,真叫人不慡。” 路翰飞抬手去摸她的脑袋,路雅南不不知为何轻轻一让,叫他的手落了空。“回家吧。”她说着抬手替他把大衣的扣子一个个扣好,拽着他的右胳膊出了医院。 **** 事qing是这样的,因为晟晟在民政局登记的领养申请还有四天就可以通过了。《收养法》规定,收养弃婴民政部门在登记前会公告其生父母,自公告日起满60日,弃婴的生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不予认领,民政部分将办理领养手续,给予收养登记证,凭收养登记证就到公安机关办理户口登记手续。 魏宏信这个人粗鲁又没文化,当初来医院抢晟晟,以为自己打完了路雅南还能抱走孩子十足有面子,既没去警局,也没去民政局。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路家提jiāo了收养申请,又或许说,他根本都不知道有收养申请这样的东西。 所以路翰飞和张建一起想了这么个主意,他们最初的想法是,如果魏宏信肯乖乖拿钱,那他们也就算了,如果魏宏信敢耍无赖,张建就找茬挑起打斗,然后这时苏井的爸爸出面,把他们三个都抓去拘留所蹲个三五天。 他们没想到的是,魏宏信还真的那么无耻,虽然过程略有出入,也增加了不少意料外的qing况,但总也算得偿所愿了。 而他因祸得福,竟也不用去蹲拘留所了! ***** 抱回了晟晟,全家本该开心,可路翰飞又被打成这样,叫何晓风心疼得又哭了。 两个孙子都被这种无赖打伤,老太太冯安安气得不行,当即要打电话要找市警察局的领导要严惩魏宏信。 路翰飞拽着奶奶没让她打,“没事的,奶奶,那个老人是苏井的爸爸,都和我们说好了,不关那个魏宏信十天绝不放他出来。” “好了,你快回房休息吧。”老太太说着叮嘱路雅南,“雅南啊,你好好照顾翰飞,他这个孩子傻,不到忍不住,他都不会喊疼的。” 路翰飞嵴椎软组织损伤,躺平了睡觉就疼,侧过身子也不舒服,只能趴在chuáng上,可是趴在chuáng上缠了纱布的手又没地方搁,总之一个字――惨! 路雅南的心里还硌着宁蔷的疙瘩,但心疼路翰飞还是一定的,尤其是他现在这副模样,想不心疼都难。他嘴角还挨了一拳,淤青一片。 “咱们兄妹几个,现在就大哥一个人相貌堂堂了。”她煮了个热ji蛋给他滚脸,忍不住调侃了一句。路燕飞和她挂的彩还没消,路翰飞就立刻来追赶他们了。 其实路翰飞要想不挨打,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有那一瞬间他想,二哥受了伤她就那么心疼,如果自己受了伤,她会不会也那么心疼。 她的心里有那么小小的一个位置属于路翰飞,路翰飞希望,那样小小的位置,也会为他心疼一次。 温热的ji蛋敷在他脸上舒服极了,路翰飞闭上眼享受这一刻的温qing。突然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他脸颊,他睁眼一看,原来是路雅南哭了。 “怎么了?”路翰飞问,“是觉得被那个傢伙打太委屈了吗?” 路雅南摇摇头,别过脸去不说话。 路翰飞想,大概是晟晟回来她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才会忍不住哭的,他说,“没事了,晟晟回来了,一切都好了。” “大笨蛋……”路雅南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之前也是好好的,可是看着路翰飞这个傢伙静静地枕在自己的腿上,那难得安静的睡脸让她一瞬间就想哭了。 路翰飞微微躺正,仰着脸看着她委屈的小模样,他抬手轻拭了一下她的眼泪,一滴小小的,还有些温热,他心头一暖,这是她第一次因为自己流泪吧,不是因为生气,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心疼他。 他突然觉得这一顿打,可真是值得啊。他扬起嘴角浅浅一笑,路雅南真没想过,路翰飞这个傢伙也会有如此柔qing的一笑,他的笑和二哥不同,二哥的微笑让人觉得高不可攀,而他的笑像那种秋日的暖阳,好像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得到。 可是她真的能触摸到他吗?路雅南不知道。 他说,“那是因为三哥答应过你啊,我说过你想要的一切,三哥都会给你……” 她破涕为笑,“被打成这样还撑英雄?” “哼……”路翰飞骄傲脸地说,“等晟晟的事好了,我非要找个机会打回来不可!” “穷寇不可追。”路雅南说,“这种人咱们和他们斗没意义的,他一无所有什么事都能gān出来。日后发现人财两空,他肯定是要穷凶极恶的,最好不要去惹他。” “嗯。”他乖乖点头,“你说不去就不去。” 路雅南拿着ji蛋从他的嘴角滚到了嘴中央,佯装要堵上他的嘴,“得了路翰飞,你哪次这么听话过……” 路翰飞知道她话里有话,他伸手把ji蛋拿下递到她手里,他说,“小雅南,三哥其实不想骗你的。我不说是因为……” 路雅南的掌心焐着暖暖的ji蛋,熨帖得好不舒服,好像心都暖了起来,她极认真地看着他,期待着他的话。有那么一刻,她真希望他们之间的默契犹如出黑白一样,一个眼神就可以看透彼此的心思。 他的脑海里闪过那样一句极尽嘲讽的话,他喉结微动,继续说完,“因为我亏欠你啊……”—— ☆、part50 他说,因为我亏欠你啊,我就想自己解决,就好了。 是啊,他自己解决了就不亏欠她了,不管是他们俩荒唐的婚姻还是酒后的失控,都不用亏欠了! 路雅南真想仰天大笑三声,亏她还小鹿乱撞了一下,期待了一个惊喜又làng漫的回答。她怎么会忘记,路翰飞这个傢伙和làng漫一点关系都没有! làng漫是什么,可以吃吗?路翰飞这个大笨蛋一定炒了一大碗吃得满嘴流油了吧。 但是她的郁闷心qing很快就退散了,因为更大的烦恼来了――陈萍萍找到了路家。 ***** 陈萍萍,何许人也?魏宏信花三万元卖来的老婆,被他肆意大骂的懦弱女人,按张建的说法,魏宏信丢了孩子后她就跑去给人做保姆不再回家了。路雅南和路翰飞早已把这个人抛诸脑后了,却没想到在他们抢回晟晟后,她出现了,来要孩子。 其实她来要孩子,路雅南是挺开心的,毕竟孩子跟着自己亲生母亲才是最幸福的事啊。之前陈萍萍因为魏宏信不敢留下孩子,如今他被抓了,她又离开了魏宏信,所以才来要回孩子的――路雅南是这么想的。 所以路雅南想都没想,特别热qing地招唿她进了门,把晟晟抱给她,然后开始和她讲述自己是如何把晟晟夺回来的故事,最后慷慨激昂地说,“他还想卖孩子!做梦吧!” 陈萍萍自始自终低着头不搭话。路雅南没有觉察她的异样,继续滔滔不绝,“你现在在做保姆是吗?工资够不够养孩子?你要是忙不过来可以把晟晟白天寄存在我们家,反正家里人都带了她这么久,突然要接走也挺不习惯的,白天陪陪奶奶也不错。” “路小姐……”陈萍萍突然把孩子放到了沙发上,扑通一声,就从沙发上跪落在地,吓得路雅南大惊,“怎、怎么了?” 陈萍萍一边抹泪一边哽咽着说,“我不是人啊,我来要孩子……就是要拿去卖的……” **** 陈萍萍哭哭啼啼地把事qing说了,原来魏宏信丢了孩子后,她不堪忍受从他那里跑走了,躲到一户有钱人家做保姆。但是魏宏信时常来找茬,问她要钱,不给就是一顿打骂。 她的工资微薄,魏宏信很快就把钱赌光了,于是又来要钱。他骂骂咧咧说陈萍萍生的女儿不是他的孩子,骂她没用,生不出儿子。 家里的女主人预支了她一个月的工资打发魏宏信离开。男主人以为陈萍萍是不守妇道的坏女人,要辞退她,为了保住饭碗,陈萍萍拿出晟晟和魏宏信当初做的亲子鑑定报告给男主人看。 他们看完报告,对陈萍萍很是同qing,还询问了她孩子的下落,说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了孩子。陈萍萍无奈地表示,孩子就是跟着自己,也没法活下去,她一天摆脱不掉魏宏信,母女俩都是折磨。
第52页 女主人说自己有个堂哥,堂哥堂嫂一直没孩子,正想收养一个孩子,如果陈萍萍愿意,他们的哥哥嫂子愿意收养这个孩子,并且愿意支付两万元给陈萍萍作为补偿。 “我用这个条件去和魏宏信谈,只要他肯和我离婚,我就同意卖孩子给他两万元。”陈萍萍说,“他们是这么教我的,我想了想,也许孩子到了有钱人家也能过好日子,没什么不好的,我就同意了。然后我就约了魏宏信来和他们谈,魏宏信答应我,只要孩子卖了,他就和我离婚。” “两万?”路翰飞听出了问题,“魏宏信可是口口声声向我们开了三十万的价格,他还说对方愿意出二十万呢!” 陈萍萍惊诧极了,“二十万!怎么可能,我的娃哪有那么值钱!” 路翰飞想了想问,“陈萍萍,你做保姆的那家孩子多大啊?” “刚满一岁,那家主人对我们可好了,我以前老听说城里人看不起咱们乡下人,可是我们三个保姆都在他们家gān,吃的喝的都不亏待我们!”陈萍萍特别激动地说,“魏宏信来闹时,还是太太替我把他骂走的呢!” “三个?”这次换路雅南吃惊了,“为什么要三个保姆啊?” “那两个是以前的月,出了月子后就一直留在他家了。我来之前是另一个保姆,因为那个保姆家有事辞职了,我才去一个多月,他们就对我这么好,真是好人啊!”陈萍萍说着嘆息了一声,“可惜好人没好报,太太这么好的人,生的孩子肾不好,我说不上来那个毛病,听说挺严重的,治了好多地方都没治好,我听大夫说,要换肾才能好!” 听到这里,路翰飞已经十足地肯定,这个叫陈萍萍的女人,不但懦弱,还特别单纯,或者说直接点――愚蠢。 “你gān活的那家人叫什么名字?”路翰飞问,“你大概是被骗了。你的丈夫大概都和人家谈好了,要用你孩子的肾换给人家的孩子。” “啊?”陈萍萍彻底傻了,张口只会说三个字,“不、不会吧?” **** 因为qing况太过突然,陈萍萍留在路家过了一夜。第二天临近中午时,路雅南回来了。chun节后下了今年第一场chun雪,悉悉索索落了她一身,chun雪化得快,她的外衣都沾湿了,冷得哆嗦了好几下。 她昨天就打电话给各大医院的检验科查问最近做过的配型检验,最后还是她在市立医院的同学帮她查到了资料。 路雅南一早就去了一趟市立医院,拿到了资料的复印件。她从包里抽出资料递给陈萍萍,陈萍萍尴尬地说,“我不识字。” 路雅南只好拿过资料一行行指给她看,“你不认识字没关系,你总能看到这些字母和数字是不是一样吧?你看,这个是晟晟的血型,那是这孩子的血型,一样对不对?魏宏信从安仁抢走晟晟后,就带她去市立医院做了配型检验,我们去找他那天还没出结果,所以他大概是怕那家不要孩子后晟晟毫无价值他还是得丢掉,不如趁机敲诈我们一笔。可等我们带着钱去的时候,结果已经出来了,晟晟的肾源完全可用。那么那家自然愿意出高价买下晟晟。” “这是jiāo叉配合和细胞毒xing试验,混合淋巴细胞培养,人体白细胞抗原的血清测定,这些都是匹配的……” 陈萍萍不懂这些是什么,她唯一明白的是,原来丈夫魏宏信是真的要卖掉女儿的器官……一个孩子拿掉两个肾,还能活吗? 他用三十五万,卖的是女儿的命。 路翰飞接过资料看了看,那个孩子是先天尿道瓣膜阻塞,导致尿液经膀胱回流至肾脏,造成肾衰竭,虽然之前做过瓣膜切除手术,但是肾脏仍然有损伤,如果不换肾,也撑不过几年。 无奈如今肾源紧张,找到合适的肾源难过登天。而这家人无意中发现了晟晟的存在,那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来救自己的孩子。 这种感qing可以理解,这种方式却无法接受。 **** 魏宏信又从拘留所打了电话给陈萍萍,问她是否接到了晟晟,不行他就要找别人去抢了。陈萍萍抓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看的出她难以抑制的怒火,路雅南在一旁拽着她,她才努力克制住qing绪,对他说,“嗯,我找到孩子了。” 那头的魏宏信嘿嘿一笑,“那就好,我过几天出来,咱们就能分到钱了。我也不亏待你,两万块给你五千,算你当初生孩子遭罪的补偿。” 陈萍萍咬着牙,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匆匆就挂了电话,“好,等你出来再说。” “大概他是知道你是不会肯卖器官的,所以就一起说好了瞒着你的。”路翰飞长吁一声,“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懂得珍惜幸福的生物吧……” 如果能够懂得珍惜,就不会有那么多的yu望和不满;如果能够懂得珍惜,就不会去做让自己后悔和歉疚的事;如果能够懂得珍惜,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和错过…… ***** 小年那天一早,路雅南带着晟晟办理了领养手续。虽说陈萍萍这个生母不会让魏宏信卖晟晟的器官,但是她毕竟能力有限,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真的没有能力照顾好晟晟,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晟晟留在路家。 陈萍萍没有留在路家吃团圆饭就走了。她说,她得在魏宏信出来前离开这个城市,也许以后她有能力的时候,她会来接走晟晟的,如果晟晟愿意和她走的话。 路雅南给了她一笔钱,陈萍萍推辞了好久,最后迫于无奈抽了一半,她说,自己对不起晟晟,希望孩子长大以后不要恨她。 路雅南倏然想到了自己,她突然想,她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可能有过这样的想法,有过那么一丝觉得对不起她和她的母亲,如果有的话,自己会原谅他吗?路雅南不知道,只觉得心头说不上来的空dàng和失落。 晟晟并不知道她的母亲离自己而去,在她懵懂的记忆里,她好像觉得路雅南才是她的妈妈,陈萍萍走的时候,她既没哭也没闹,在她天真的笑容里,陈萍萍哭着离开了。 **** 晟晟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路雅南的心也彻底落了下来。一家人心qing都很好,大妈张澜和吴婶一早就开始包汤圆了,晚上各式汤圆齐上阵。 路翰飞从下汤圆时就抱住晟晟窜去了厨房,到处打探秘密,“吴婶,汤圆里包了什么硬币,一毛还是一块?”他深思熟虑过了,如果是一毛那汤圆的大小应该差不多,如果是一块,那么那个汤圆应该比较大。 大哥路承飞自从除夕夜吃到了幸运饺子,于是对幸运汤圆也虎视眈眈,路翰飞前脚刚走,他后脚也近了厨房。不过他不好意思追问吴婶细节,于是採用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想法,他挨个用手偷偷去捏汤圆,试图捏出硬的那个。 “咳……”也熘进厨房的路雅南gān咳一声,“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你捏出来了,汤圆煮熟了你还是不知道啊。除非你把这个汤圆偷走生吃了!” 路承飞一想,确实如此,于是讪讪地离开。 二嫂唐亦柔最近开始害喜了,对汤圆一点兴趣也没有,说道吃的就噁心。二哥路燕飞给她买了不少补品吃,可都是吃了就吐。 不过为了孩子着想,她吐过了仍然大口吃,生怕宝宝缺营养。 新年磕磕碰碰也算过去了,老太太冯安安盛了一碗汤圆放到老爷子的灵位前笑着说,“咱们家啊,再大的风làng都能熬过去,老头子,你可得保佑我们啊。” **** 果不其然,陈萍萍的离开打糙惊蛇了,有人去警局把魏宏信担保了出来,毫无疑问是那个买家。 魏宏信大闹了民政局,然而得到的结果是,根据《收养法》第二十三条规定:自收养关系成立之日起,养父母与养子女之间的权利义务关系,适用法律关于父母子女关系的规定……养子女于生父母及其近亲属间的权利义务关系,因收养关系的成立而消除。 知道魏宏信不会善罢甘休,路家人都格外小心。何晓风请了工人,把大宅的围墙和铁门都加固了,防盗系统也更新了。晟晟更是由吴婶看着,一步不出路家大门的。 路翰飞和张建最后一次去找魏宏信时偷偷录音了,就算他去法院起诉也不会让他得逞。更何况路翰飞猜测,以那家人的地位和身份,应该不会希望事qing闹大的。 他们只会另寻其他方法,但难保不会报復。只是路翰飞想到了魏宏信穷凶极恶会来医院闹事,却万万没想到那个人会借他来报復—— ☆、part51 清早八点,准时的上班时间,这会医院一般病人不多,可今天路雅南刚进大门就听见大厅里闹哄哄。一群人围在谘询台那里,有患者、有医生也有护士。 突然一个人跳上了谘询台,抬手指着望过来的路雅南,扯着嗓子极尽无耻地大喊,“大家快看啊!就是这不要脸的女人!她都有男人,还整天想爬上别的男人的chuáng!现在人家老婆怀孕了,她这个不会下蛋的母ji自己没孩子,就要抢我的孩子!” 围观的人齐刷刷地看过来,路雅南看到魏宏信时先是一怔,尔后突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顿时犹如身坠冰窟,凉彻骨髓。 二嫂唐亦柔跟着她身后一起进门,傻傻地问,“雅南,他怎么又来医院了!他在说谁啊?” 那些护士医生忌惮路雅南,但还是忍不住地窃窃议论,毕竟作为安仁的所有者路家人的八卦还是让人觉得特别好奇的。 魏宏信一脚踹开来拉扯他的保安一边继续嘶吼,“就是这个叫路雅南的女人!路!雅!南!你们安仁的路家大小姐!就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换作以往任何一个时候,路雅南都敢冲上去反驳去回击,可唯独这件事,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知道她不能不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认,那就是路家天大的丑闻和笑话,可是她连嗓子眼都硬如顽石,想发出声音,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停了车稍晚一些才进门的路翰飞一个疾步冲上前,抬手一拽就把魏宏信扯倒在地,重重摔在地面上,路翰飞抬手一拳打下去,魏宏信当即一口酸水呕了出来。 “魏宏信,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打死你吗!” 魏宏信忍着疼,啐了一口,依旧嘴硬,“你打啊!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反正我贱命一条不值钱!倒是你们安仁的医生打死人,我看你们怎么办!”说着他继续大嚷,“这个婊~子喜欢她二哥啊!真不害臊!臭不要脸!”
第53页 路翰飞眼底血染了一样的红,额角的青筋bào起,虽然他左手受了伤,可单单一个右手就足以把魏宏信打得说不出话来,一拳下去咔哒一声魏宏信下巴脱了臼,但依旧用一种嘲讽的眼神瞥看着路翰飞。 路雅南怕他控制不住真打出人命来,急忙伸手去拽他,路翰飞的胳膊绷着像钢一样坚硬,她两手齐用都没能把他高举的拳头掰下来。“路翰飞,你给我撒手!”她沖他喊,路翰飞微微侧目看她,路雅南竟然在他血红一片的杀气里,看到柔软的湿润,隐在最深处。 他哭了? 路雅南手上的力一松,他又是一拳头打下去,“这个世界上,谁都不许污衊她!” 最后是几个保安齐手才把路翰飞拽开的,魏宏信被打得鼻青脸肿,肋骨也断了两根。路翰飞挣开张建的手,一把薅住魏宏信的衣领,对着他说,“你给我滚!你有本事就去告我!不过我告诉你,你卖孩子的证据我都录了音,还有你打伤张建的伤害鑑定报告都在我手里,你有种就去,看看咱们俩谁更惨!” 向来悲天悯人的路翰飞第一次一挥手,叫人把满身是伤的魏宏信狠狠丢出了安仁的大门,他怒吼道,“你叫宁蔷等着,我路翰飞什么都好说,唯独底线不许碰!” ***** 虽然打走了魏宏信,可医院里还是炸开了锅,jiāo头接耳讨论的都是路雅南。二嫂唐亦柔说是不会相信魏宏信这种人渣的话,可她眼神里的疑心依旧遮掩不住。甚至连二哥路燕飞都有些尴尬地说,“那、那种人真敢说……” 他们是觉得噁心吧。 路雅南一点也不奇怪大家的反应。她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秘密真的会被人这样撕扯开bào露在阳光下,她内心深处藏得最深的那个yin暗角落,第一次照进了这样炙热的光,竟没有预想中的那么难过和羞耻。 她只是觉得尴尬而已,尤其是面对路翰飞时比面对任何人都要尴尬。 其实这对路翰飞而言并不是秘密,她在他面前谈及二哥甚至是自己对二哥的感qing都是那么自然,那么如今的尴尬从何来而呢? 她想了想,大概是替他担心吧。被人这样公开说他的妻子不爱他,他的颜面何存?路翰飞不应该遭遇这样的事,他可是个滥好人呢,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喜欢他,他又怎么会得罪人呢?都是因为自己吧,如果不是她的话,他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了。 如果他们不曾结婚,那么一切就只是她这个噁心的女人在窥伺别人的丈夫,和路翰飞无关。如果可以和他无关该多好啊,她就不会有任何的尴尬和难过了。 如果一切都和他无关,那么她不会有期盼,也不会有失落。 ***** 中午吃饭时间,这个话题如同温chuáng中的细菌一样繁殖蔓延。路雅南打了饭,拿着筷子却毫无胃口,路翰飞拽过她的餐盘,用筷子细细挑出她餐盘里炒三丁里的毛豆。 食堂里医生和护士们的目光没有那么明目张胆,都在偷偷往这边瞥,私下窃窃耳语。 “看起来两人感qing很好啊。” “对啊,我听肿瘤外科的都说两人没有问题啊。” “但纯粹空xué来风也不太可能吧……” “也许三路大夫脾气好,不在乎他老婆给他带绿帽子?” “怎么可能!他好歹是男人啊!” …… 同在吃饭的二二憋不住了,拍案而起涨红着脸大吼一声,“现在人怎么那么无聊!除了八卦没事可以做了吗!别人的生活和你们有一毛钱关系嘛!” 她吼完把筷子一搁,气鼓鼓地就跑了出去,芳姐也放下筷子跟着二二一起走了。 食堂里寂静一片,只能听到路翰飞不急不慢挑豆子的声音,挑完了路雅南不喜欢吃的毛豆,路翰飞把餐盘又推了过去,“吃点吧。” “对不起。”路雅南小声地说,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给你惹麻烦了。” 路翰飞扬起嘴角笑了笑,抬手拍了她的脑袋一下,“你没事就好。” 她低着头轻摇着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本以为自己足够坚qiáng,可被他那么温柔地一摸头,泪水还是止不住地向外涌。 “你不用qiáng忍着没事。”路翰飞低声说,“我知道你难过。”二哥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她怎么会不难过呢,被人那样羞ru,她再xing格再冷漠也是个女孩子啊。 她微微有些哽咽,“三哥,其实我不难过的,因为……不管怎样,我也算传达了我心意了,再没什么遗憾了,我、我也知道二哥的答案了……” 再也没有遗憾了不是吗?这一生总算有机会告诉他自己喜欢他,可还是会难过,会伤心,告别一段不会有结果的单恋,即使是女王也会落泪。 “三哥……”她唤了路翰飞一声,“要哭了,不能抬头怎么办?” 他看着那傻丫头低垂的小脸轻笑了起来,大掌滑下勾住她的下巴往上那么一抬,在她的哭脸就要bào露的一瞬间,他微微向前一探,一下吻住了她。 他吮着她的嘴唇含煳不清地说,“这样别人就看不到啦……” 路雅南一愣,随即听话地闭上了眼,任由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着自己,她乖乖地仰着脸那样小小的一颗泪滑过脸颊没入耳后的髮丝里,最后消失不见。 三哥,你真的好万能呢。 路翰飞的手从下巴探到颈后,勾住她纤细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引人围观的吻,他的舌大肆探进,勾住她和自己一起纠缠,她嘴里有些淡淡的苦涩,他一点点品着那苦味,与她同享。 小雅南,你的心意传达了,那我的呢?如果有一天我向你传达出了我的心意,你会不会像二哥一样…… ****** 有了医院食堂里的激qing一吻,关于路雅南的议论明显少了许多,毕竟没人相信真要是那样路翰飞还能对她那么好? 讽刺的是,这个所谓的谣言并非谣言,而路翰飞也确确实实对她就是那么好。 晚饭时全家骂了魏宏信不是东西,二哥二嫂起先略有尴尬不说话,后来打大哥路承飞说,“咱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别人的最终目的都是希望咱们家不好,不论怎样都不能叫别人看笑话。” 二嫂唐亦柔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对,是我多想了,那种人的话怎么能信!” 路燕飞也附和道,“其实这事说白了还是宁蔷的报復啊,咱们又坏了她的事,也不知道事qing传到戴副厅长那里是怎样了。” 长辈路振声gān咳一声,安慰他们,“也别太担心了,我已经约了huáng厅长,请他来安仁视察工作。即便没有所谓的照顾和优先,只要足够的公正,咱们就不输给任何人。” “huáng观博?”老太太笑了一下,对儿子这一次的表现还算满意,“那倒是个正直的人。你看看你,当初想要搭上戴明辉多照顾安仁,于是让戴明亮那个半桶水进了咱们医院,惹出了什么多事。要我老太婆说啊,人生在世还要不要想着走捷径,一步步脚踏实地才不会走弯路。该吃多少苦,该走多少路,老天爷都看着呢,谁呀也别想偷懒。” ***** 宁蔷的孩子住进了市立医院,没多久还是转来了安仁。那个要从魏宏信手里买走晟晟的人,正是家里请了三个保姆孩子才一岁的宁蔷。 宁蔷本想只用两万元打发了魏宏信说要把孩子给自己的堂哥堂嫂,可魏宏信这个人jian诈狡猾,私下去打听了孩子的qing况,发现了她的目的。不过他也足够的无耻,愿意卖自己的孩子换钱。只是他说如果陈萍萍知道肯定不会同意的,所以宁蔷就和魏宏信联手欺瞒了陈萍萍。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抱走孩子的人竟然是路雅南。听到消息时宁蔷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不过她也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儿子危在旦夕,作为母亲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拼死一搏。 至今她也不后悔自己那么做。 路翰飞来到病房找她时,宁蔷素着脸,满面的憔悴,想来她平日的浓妆是为了掩盖这样的沧桑。 看到他来了,宁蔷起身,迎到了病房门口,“你都知道了?” 路翰飞点头,探了身子看了孩子一眼,“宁蔷。”他说,“我现在真的看不起你了。” 宁蔷把耳边的碎发掠起,坦然地一笑,“就因为我要用别人的孩子救我儿子?哼,我从不觉得我做错了。你之所以可以说这样的大话,不过是因为你还没有孩子,等有一天你自己做了父亲,你就会知道为了孩子,什么都可以做。” 路翰飞抬手轻掩上病房的门,怕吵到熟睡的孩子。“其实我刚知道事qing的时候是很生气,打魏宏信的时候我也很生气,可是今天我其实没那么生气了。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会把事qing公开,因为我不想戴家因为你一个人的煳涂受到牵连,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和你一伙的。但我没有你那么卑劣,所以我不会去随意污衊人。” 宁蔷默不作声,路翰飞继续说,“也许你是一个孝顺的女儿,爱子如命的母亲,但是你没有权利让别人为你做出牺牲。你孩子的事我已经知道的,我知道你也许不会死心,但是我告诉你,我会一直盯着你,请你耐心地和孩子一起等合适的肾源,如果你再敢做出违法的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魏宏信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如果他被抓去警局一审,他一定什么都会招的,你不要妄想找到任何的漏dong。”他的语气虽不高,但是每一个字都慷锵有力,“因为我这个人最看不得的,就是亵渎生命,这是我的底线。” 宁蔷沉默了好一会,自嘲地一笑,“你的底线还有路雅南吧。”那天魏宏信被打伤后来找自己,把他的话也转述给了她。 “你知道就好。”路翰飞点头,“你怎么样我都可以不管,你要用你所谓的‘权利’来打压安仁也好,不评职称也好,都随你。但是你只要触碰到我的底线,我就不会放过你。” 宁蔷一怔,继而眨了几下眼,别过脸去,“不要在我面前秀这种噁心的恩爱,我看着想吐……”曾经她也嚮往过这样的甜蜜,当面对无可奈何的婚姻以及先天疾病的孩子,她几乎要崩溃,那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路翰飞说出那样毫无尊严的话,大概她是真的绝望了,她也想渴求一份幸福。 她其实很清楚地知道不会有结果,可是渴求的那一瞬间,也比绝望要好。
第54页 “宁蔷。”路翰飞看着她轻嘆了一声,“你还记得吗?小学三年级那年元旦的联欢会上,你在台上跳了独舞,那是我的记忆里你最漂亮的时候。” 宁蔷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倾泻而出,她弯□子,在医院的走廊上哭得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之亦然—— ☆、part52 晟晟经歷过一番波折后,更黏路翰飞了,几乎一步不能离。路雅南很是吃醋,毕竟自己为了晟晟的事也吃了不少苦啊,为什么这个孩子只记得路翰飞的好呢? 晚饭后路翰飞抱着晟晟到了他们房间睡觉,路雅南酸熘熘地说,“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路翰飞抱着晟晟得意地炫耀,“哼,那是我们讨喜呀,对不对!” 路雅南懒得和臭屁的他争辩,抬手摸了摸晟晟软软的头髮,五个月的晟晟愈发懂事了,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大小便前都会哼哼,不愿意尿在尿布和chuáng上,家里有过生育经验的长辈无一不说第一次遇到这么听话聪明的孩子。 “今天儿科的张医生神叨叨地和我说,说基因遗传很严重的,晟晟这样的孩子养不得,万一长大和她那个混帐的父亲一样怎么办?” “她还真是越来越神经质了。”路翰飞嗤笑了一声,“她好像上次被家属打了以后就开始jing神不太对了。总说她接手的病人,孩子好的家长就好,孩子麻烦的家长就麻烦。” “那倒也不怪她,上次的事可真是冤枉。”路雅南说着沖晟晟做鬼脸,逗得她咯咯笑,“不过她确实是过度紧张了,而且她的话也没逻辑啊,好治的病人治好了家属当然感谢,难治的病人治不好家属有意见也很正常啊。她啊,是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糙绳,自己钻了牛角尖了。” 路雅南说着话锋一转,“三哥,你会害怕吗?掏心掏肺对所有人好,到最后未必能得到回报,只会让自己伤心。我有点害怕了,害怕这样的感觉,更害怕自己的掏心掏肺,却只能换得对方的嫌弃和不屑……” “可是总有一个人值得付出吧。”路翰飞想也不想就说,“我宁愿对所有人都好,也不愿意因为畏缩而错过那个值得付出的人。” “你真傻……”路雅南愣了好一会,勾起嘴角笑了,“我长这么大,见过最傻的人就是你的。就是不知道傻人有傻福这句话能不能应验。” 路翰飞大概心qing也不错,露出了久违的贱笑,“小雅南,你说能实现就能啊。” “嗯?”路雅南不解,仰头看着他,他色眯眯地一笑,“嘿嘿,其实咱俩一回生二回熟了,也不用太羞涩了,你给三哥一点福利,三哥不就傻人有傻福了么!” 一个枕头狠丢过去,砸得路翰飞眼前一黑,“路翰飞,你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路翰飞收敛了贱兮兮的模样,长吁了一口气,大概是最近的事太多,这份轻松和惬意就显得格外甜蜜了。他感嘆了一句,“这样平静的生活真好。小雅南,咱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吧,也挺好的……” 路雅南微红了一下脸,急忙转身去衣柜里拿睡衣要去洗澡,她含煳不清地应了一声,“好像是的……”然后飞快地冲进了浴室。 她的回答虽不够肯定,可依旧让路翰飞心头一暖,他抬手揽住晟晟,有一种久违的安心和从未有过的欣喜。 禁不住傻笑起来,一边傻笑一边傻想。 ‘小雅南,你和我好好的在一起,多幸福啊。有我爱着你,就够了。等你会一点点习惯这样的平静,一点点习惯我,也许你就再也无法离开我了。终有一天我会告诉你,我有多爱你,你也许会惊讶,也许会生气,还可能踹我一脚,可是不管怎样我都会拉住你的手,不让你离开。 因为啊,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可以让你这么幸福,不是吗?只是现在我还不能说,原谅你的三哥是这样懦弱的一个人,现在的我,没有自信可以超过二哥,我害怕……离开你。’ 那时候的路翰飞又一次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从未想过日后会有那么一场变故,但即使他能够猜到,他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因为命运最残酷的力量就是不可改变。 ***** 路雅南出来的时候,晟晟趴在路翰飞的身上睡着了,他温暖而宽厚的胸膛比任何chuáng铺都要舒服,晟晟睡得特别安心,发出微微的轻鼾。被压着的路翰飞仰面躺着,也睡着了。 路雅南看着这父女俩的睡相忍不住笑了起来,路翰飞啊,还真是个称职的父亲呢。 说道父亲,她免不了想到即将为人父的二哥路燕飞。结婚后这半年多,她和二哥已经渐行渐远了,可要说真的彻底淡忘毫无感觉那也是不可能的,那份懵懂时的青涩感qing更多地变成了回忆。 而这份回忆让她有些害怕,害怕追逐一份新的感qing依旧得不到回报。 她侧脸看着路翰飞,他不知做了什么梦,眉头微蹙着,嘴角的伤已经淡了许多,似乎在梦里依旧忙碌。他向来如此,赚着卖白菜的钱,cao着卖白粉的心,什么事都要往自己身上揽。以前的路雅南挺讨厌他这样的xing格――滥qing啊! 作为女孩子,在懵懂的年纪里都幻想过吧,有那样一个人,他对谁都冷冰冰的,唯独对自己不一般。可是回归到现实,才会发现那种xing格也太孤僻了吧! 同样的,那种滥好人也没什么不好的,他热qing、热心、热血,他对谁都好,有时候他是儿子、是晚辈、是同事、是朋友、是兄长,他只要在自己面前是那个唯一的身份,他对别人好,也没什么不好的。 爱上一个品xing纯良的人,要比爱上一个孤僻的人,更幸福。 路雅南想完这些,腾地红了脸,真是的!她竟然想到了――“爱”?她凝视着路翰飞的睡颜,被打的那天他也是这样睡在自己的腿上,那时候,她心里期盼着,期盼着他说―― “小雅南,三哥其实不想骗你的。我不说是因为……我爱你啊。” 我爱你。 这样三个字,路雅南从未听过母亲以外的人对自己说过,她总是会去想,听到这样三个字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最后她给自己的答案是:那种感觉就像是她在福利院的时候,听到有人对她说“你爸爸妈妈来接你了”那样的幸福。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爱着你,你便从此不再是一个人了。孤单一人到有人陪伴,最温暖不过了。 她俯身在晟晟又软又烫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路翰飞沉稳的唿吸呵在她耳边,她一阵燥热后竟像着了魔,双唇因为紧张而颤抖不已,不自觉地凑过去,在路翰飞紧抿着的唇上轻碰了一下,随即像被蛰了一样弹起身子,掀开被子立刻钻了进去。 路翰飞,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你知道吗? ***** 三月一到,j市就彻底告别了冬天,chun天的气息就像晟晟的笑声一样,明快动人。 二嫂唐亦柔已经颇有孕态了,小腹微隆胃口也好了。今天路雅南陪她去八楼听胎心,唐亦柔听完了,她也凑过去听了一下,那小小的扑通声传来时路雅南比唐亦柔还要激动! “哇!我听见了!” 唐亦柔调侃她,“你这么激动,那你和翰飞赶紧加油啊!” 路雅南微红了一下脸,小声嘀咕,“这种事也不是想就行的啊。” “那也是。”唐亦柔点点头,轻摸了肚子两下,“我也一直没想这么早有孩子,这孩子也是意外呢!” “不能这么说!”路雅南特别严肃地反驳,“宝宝听到的话,会伤心的!怎么能是意外呢。”她难得敞开心扉地同二嫂说,“我小时候没有爸爸,我也觉得自己是个意外,那时候我妈妈对我说,如果是意外的话,那么我就是她收穫过最珍贵最美好的意外呢!” 唐亦柔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起以前的事,惊诧不小,“雅南,我嫁进路家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你说以前的事呢。” 路雅南一怔,察觉自己说漏了嘴,吐了吐舌头,“其实你还是第二个知道这件事的呢。” “那我可真荣幸啊。”二嫂笑了起来,“说实话大学时我和你不熟,每次见你都觉得这个姑娘好高傲啊,后来和你住在一起后才发现其实你挺随和的,但总觉得你有自己的心事,不太和人jiāo心。不过这半年你开朗了好多呢!”说着揶揄了一下,“翰飞真的是个好丈夫呢!” “我是天生开朗好吗?”路雅南习惯xing的反驳了一句。唐亦柔耸肩,“你俩真好玩,整天斗嘴却比谁都亲密无间。” “好啦!”路雅南不是第一次听别人说她和路翰飞亲密得好像可以只穿一条裤子,可却是第一次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她红着脸拽过二嫂,“走走,我要去给宝宝看衣服去!” “太早了啊!”唐亦柔惊唿,“还有六个月呢!” “提早准备嘛!” **** 路雅南和路翰飞最近进入了一种阶段,这种阶段完全不像是他们俩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更像是十几岁的少男少女才有的――暧昧。 小到吃饭时无意碰手,大到睡觉时靠在一起,都觉得不那么自然了。有好几次路雅南很想跳起来咆哮一句,“路翰飞,你要是喜欢我,你就说一句啊!” 可她想想,姑娘家一辈子总要被人表白一次吧,那种感觉是什么样呢?如果路雅南现在还在继续写校园小说的话,那此时的场景一定是痞痞的少年单手勾着校服搭在肩上,靠在少女归家的小巷,勾起一抹坏笑说,“哎,我喜欢你,你觉得怎样?” 哎呀哎呀……这种感觉一定很棒吧! 正花痴的时候路翰飞从浴室出来了。因为天气暖和了,他只穿了一条平角裤,路雅南掀起被子蒙住脸,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他俩之间织成一张网,她觉得有点心慌意乱。 抑或是害怕。 路翰飞到底是男人,没有她这般纤细的qing感,他依旧耍贱卖萌,一如往常。 “小雅南,我买了一打白色内裤呢!” “小雅南,白色内裤是三角好看还是平角好看?” “小雅南,你为啥不看我的内裤?” 路雅南bào躁了,“因为你穿不穿都一样!” 路翰飞一愣,勐然羞涩了,捂着脸钻进了被子,捏着被子一角蒙着头,好像刚才耍贱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一样。路雅南的目光顺着他□在外的小腹熘向□,那鼓鼓的地方……唔,看来身体比嘴巴老实多了呢!
第55页 转念一想,这简直就是言qing男主角的台词啊!她是女的好不好!这个台词她怎么能抢!于是她瞬间出戏,顿觉和路翰飞在一起,就永远走不上正常的调调。 ***** 周一那天huáng厅长如约来安仁视察工作,说是视察,更像是私人的走访。那天是老爷子路家仁的忌辰,huáng厅长也算是来凭弔老前辈。 “我看了这次副教授职称的评选,你家二公子很可惜啊。”huáng厅长说道,“不过他还年轻,机会还是有的,所以你这个做叔叔也别太急了。” 路振声连声感谢,“其实老太太也教育了他们,职称都是虚的,技术才是实的。” “哈哈……”huáng厅长笑了,“老太太还是这么有jing神啊!不过呢,这个社会就是如此,技术是首要的,职称也是要的。早年我在安仁工作过,路老先生对我的教诲我至今铭记啊,他说医生首先得是人,所以做人要有的品德医生绝不能少,他说救死扶伤并不是医生独有的,这是作为一个人都应该有的良知。只是医生需要更大的能力罢了。” “父亲生前也是这么教诲家里孩子们的。”路振声说,“说来惭愧,我现在啊有时候倒是会想很多,不像我那个儿子,倒是最像他爷爷。” “你这是形势所bi啊。”huáng厅长拍了拍路振声的肩膀,“俗话说屁股决定脑袋,话粗理不粗啊。你管着这么大的医院,还有那些分院,总有你的难处的。”他说这话锋一转,“倒是你那个儿子,我早有耳闻呢!” “嗯?” “犬子孟辉去年开车时撞到一个碰瓷的人,不巧还是个癌症患者正巧病发送来了安仁抢救,主治大夫就是三公子路翰飞,要不是他给犬子作证,只怕孟辉要吃不少苦头呢!”huáng厅长感嘆地说,“所以啊这次你约我,也是犬子催着我来的,说是路大夫是个正直的人,应该受到公平的对待。” “世界可真小。”路振声惊嘆了一句,“想不到那个人竟然是令公子!” huáng厅长话锋一转,“对了,这次省里有两个去美国jiāo流学习的名额,一个给了妙仁医院的乔院长,那也是个年轻有为的人才啊。另一个我想给三公子去吧,听说他的技术不在两位兄长之下啊!” “这……”路振声有些不好意思,“论资排辈,他还年轻啊!” “年轻人才有发展的空间啊,你说像我们这样的老傢伙,看着这些年轻人可真是羡慕啊。”huáng厅长感慨一句,“这次jiāo流的机会非常难得,三公子回来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这可是省卫生厅今年重点项目,做jiāo流的十个国家里,美国的两个名额是最抢手的!”—— ☆、53、part53 出国深造,这个机会再难得不过了,为期小半年,月底出发。路翰飞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可是答应完了以后,他又犹豫了。 自己走了,小雅南怎么办呢? 路翰飞要离开一段时间,路雅南其实是有点心慌的,在她的记忆里,她和路翰飞从来都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不见。但是嘴上却表示非常的无所谓,“你走了我可自由多了,耳根也清静了,别提有多好了!” 路翰飞知道路雅南其实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童年的经歷让她表面故作坚qiáng,内心却渴望依靠。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喜欢二哥的原因,因为二哥看起来沉稳冷静,不像自己那冲动又幼稚,有一种安心感未必是他冲上去一个拳头替她打跑坏人可以给予的。 她经歷过一场意外失去亲人,所以她渴望的安心,是那个人足够的成熟,不会一眨眼,一个转身,那个人就惹出事来,像他那样不可靠。 所以路翰飞想啊,他应该一点点变得成熟,变成她需要的那个人,用最好的自己站在她面前告诉她,小雅南,三哥一直都爱着你。 路翰飞觉得,只有那个时候他才有足够的自信和勇气,一句告白很容易,而许诺照顾她一生却很难。 给不了一辈子的许诺,没有足够的力量去照顾好一个人,就随便说出的爱,路翰飞觉得那才是最幼稚的。 **** 虽然嘴上说没有不捨得路翰飞,可实际路雅南还是挺担心他的,尤其要去小半年,她总觉得要带的东西太多了。 “小雅南,一个人只能带三十公斤的行李,我还要带蚕丝被不合适吧?”路翰飞看着路雅南硬生生要把一chuáng五斤重的蚕丝被塞进箱子里,忍不住提了下意见。 原本他自己收拾的箱子就是特别正常的一个行李箱,结果路雅南那天拉着何晓风去商场买了个超大的箱子回来,几乎和个桌子差不多大!路翰飞看着都瞪圆了眼!她拍着胸脯保证,“这个箱子我特意问了,是託运的最大标准!绝对不超标!” 有了大箱子,路雅南就开始大刀阔斧为他准备行李了,最重要是常用药――“我听说国外的医院看病可麻烦了要预约!” 路翰飞擦汗,“你三哥就在医院工作,好像没有这个问题啊。” “哦,那西药就算了,带点中药吧!牛huáng消炎丸、藿香正气水、止咳糖浆,还有金嗓子喉宝!”路雅南拎出一个塑胶袋,哗啦全倒进了箱子,“我今天特意去药房开的。” “金嗓子喉宝?”路翰飞想了想,“一盒就够了吧,为什么要带五盒?” “啊……”她把五个盒子都拆开了,只放了袋子进去节省空间,“我怕你说的英语外国人听不懂,中国人不明白,那么你就得反覆重复,嗓子自然就坏了!” 路翰飞凝视着她,严肃地说,“小雅南!我还第一次发现原来你是这样体贴又细心的人啊!” “那是当然!”路雅南说这又丢进去一个盒子,“为了防止你水土不服得痔疮,我连肛泰都给你买了!” **** 除了常用药以外,电子产品也要一一准备。“相机多给你准备一张储存卡,还有手机充电器了多买了一个备用的,硬碟也给你清空了好存资料……” “清空?!”路翰飞惊唿一声,“我里面的东西呢!” 路雅南一记白眼翻过来,“你还有脸问?” 路翰飞嗫嗫地比手指,“小雅南,那啥你都不给我碰,你三哥总需要在其他地方找到一些jing神安慰啊,其实岛国片还是蛮积极的。” 路雅南甩了他一个抱枕,“多大人了还看《哆啦a梦》!不要丢人丢到外国去!” **** 除去这些零碎的东西,路雅南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这chuáng被子塞进去。“国外的被子棉花都不是,太不舒服了!偶尔旅行住几天还行,你要住好几个月呢!这个蚕丝多舒服,又不占地方,我给你抽了真空的!” 她哼哧哼哧地塞完被子,又拎着箱子去称重,这样的动作是路雅南这一周来每天都在重复的事――装东西,然后称重看看超重不超重。 “不超重!”路雅南得意地一抹汗,j市的chun天总是热得很快,一番费力的动作后必然出一身薄汗。 路翰飞看着她突然说,“小雅南,你就是太胖了。” “嗯?”她一愣,自己虽然体重过百,可身高有优势啊。冬天养的膘还没来得及减下去,但也绝对还是标准的体重啊! 他嘿嘿一笑,“你要是只有三十公斤,我就把你塞进箱子里,别的什么都不带了!” 路雅南瞬间红了脸,低头看着箱子嘟囔了一句,“其实也不是不能去……”她请个假,跟着路翰飞去国外也不是不行啊。 路翰飞弯下腰仰头迎上她垂下的脸,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原来你捨不得我啊!哈哈……小雅南,你是不是离不开三哥啦!” 女王如此柔qing的时刻,路翰飞这个白痴却永远可以跳戏,路雅南好不火大鼓足了劲勐地用脑门去撞他,这一下可不轻,两人都撞得满眼金星,晕乎乎地躺到了chuáng上。 路翰飞傻傻地笑着了好一会,才开口,“小雅南,其实分开一段时间挺好的。我觉得我们都不小了,二哥和二嫂的生活彻底进入了正轨,我们俩也应该去想想自己的未来了。也许结婚时你是脑子一时发热,可如今……你、你也应该去决定,要不要这样走下去。”他说着有些紧张,心跳得砰砰响。 有时候他觉得有些后悔,那时候为了让她和自己在一起,他们开始了这段不那么纯粹的婚姻。等到他们彼此萌生了感qing时,就会发现他们的世界里参杂了太多的人和事。短暂的别离后,重新开始,是路翰飞觉得可以让他们彼此都静心思考、沉淀qing感,把这份不纯粹的婚姻变得纯粹一些的最好办法。 “嗯。”路雅南轻轻应了一声,很乖巧地躺在他身侧。她虽然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向以往那样利落地拒绝,她答应的意思是要好好考虑对吗? 这种感觉,让路翰飞瞬间有了莫大的勇气,他撑起胳膊看着路雅南,深qing地说,“小雅南,我就要走了,最后给点福利吧……” “啪”地一声,手起掌落,路翰飞抱头啜泣,“不给就不给嘛,打人gān嘛……” **** 十二小时的时差是什么感觉?路雅南清早起chuáng时路翰飞刚刚下班回到家,她也渐渐习惯了每天早起半小时和他视频。 视频那头的路翰飞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张哭脸,“小雅南,我想吃馄饨……”“小雅南,我想吃rou包子……”“小雅南,我想吃羊rou串……” 于是路雅南就开始刺激他,起了chuáng端着早饭和他视频,有天早上还真的吃了一把羊rou串。屏幕里的路翰飞几乎要抓狂!“小雅南,你当真一早起来吃羊rou串啊!” 这样刺激的结果是什么呢?是路翰飞对祖国无比的思念,几乎望眼yu穿,度日如年。路雅南得意地嚼着又辣又肥的羊rou块想,思念总是好事,不至于乐不思蜀不回来了对吧。 有时候路雅南深夜一个人睡不着,打越洋电话给路翰飞的时候正好是他的午休时间,他就一边啃着冰凉的三明治一边哄她睡觉。 路雅南有时候会问,“美国妞胸大吧?你看着流口水没?” 路翰飞想也不想就说,“是很大啊!”然后电话那头立刻就传来她鄙夷的调调,“哼,男人还真是下流!” 第二次路翰飞学聪明了,谄媚地抱大腿,“不大不大,我觉得一般。”可路雅南就冷笑一声,“真虚伪。”
第56页 路翰飞yu哭无泪,怎么做都是错。同住在一间公寓的是妙仁医院的年轻院长乔洛,有天周末,他在客厅里和妻子视频,路翰飞在厨房做饭时听到乔太太问,“美国的姑娘胸都很大吧!你看没看啊?” 乔院长云淡风轻地一笑,“我不喜欢大的。” 视频里乔太太轻笑了一声,“算你会说话。” 路翰飞顿时醍醐灌顶,丢了锅就出来向他求教,“乔前辈!你快教教我,怎么哄老婆开心吧!” 乔洛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细框眼镜,勾起嘴角非常轻松地说,“这很简单啊。” 一听很简单,路翰飞立刻期待得不行,“那你快告诉我吧!” “咳。”乔洛gān咳一声,耸了耸肩,“只要你的妻子爱你爱得死心塌地,那么你做什么她都会开心啊!” “……”那一瞬间路翰飞明白了,平时他的哥哥们对他有多好! **** 这天路翰飞在视频里和路雅南哭诉,“小雅南,我好命苦啊,乔院长太腹黑了!他肚肠子都是黑的!” “哦?二哥不是说过他很厉害的吗?”路雅南说的是路燕飞曾去过妙仁医院做过短期jiāo流,回来大赞乔院长技术高超啊! “他是很厉害啊!但是这不妨碍他手黑心黑全身都黑啊!”路翰飞泪流,“你知道吗?我打赌输了,要给他做一个月的饭!” “你打了什么赌啊?”路雅南啧啧嘴,“你都知道他厉害,你还和他打赌!” “他和我说他妻子什么都听他的!我不信啊!怎么可能呢!然后就忍不住打赌了。”路翰飞啜泣道,“然后周末视频的时候,他妻子真的听他的话把一斤红豆和一斤绿豆倒进了一个大碗里然后开始捡豆子!足足拣了三小时!三小时!你相信吗!真的有妻子这么听话么!太可怕了!我就输了!” 路雅南撇撇嘴,“这有什么不能相信的,如果乔医生提前和他妻子说好,只要拣完豆子她丈夫就可以一个月不用做饭了,要是我,我也做啊!” “我输了以后才反应过来啊!”路翰飞哀嚎了两声,突然惊叫了起来,“小雅南,你刚才最后一句说什么!你也会为我拣豆子吗!真的吗?” 路雅南傲娇地扭脸,“不是为了你,是怕你太蠢被人欺负丢我的脸!” 路翰飞才不管是“因为他的蠢”还是“因为他”有什么区别,再说了他的蠢,那也是他的一部分啊!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嘛! **** 夜深人静的时候,路雅南都会想到路翰飞,想到他在自己身边吵吵闹闹时的生活。第一次和他分离这么久,她才真真切切地明白一点――她真的离不开路翰飞。 有时候一个人的重要xing,未必是他有多厉害,而是他有多腻歪。路翰飞总是腻歪在她身边,以至于她在起夜都会想起黢黑一片中曾经他轻鼾的声音是她敢摸黑去卫生间的力量。 路雅南想,这傢伙不是不敢一人睡觉的吗?竟然那么轻松地敢出远门,他是不是故意想让自己这么想他啊!他可真臭屁! 想想她又觉得怄气,这么多年,她什么都听路翰飞的,好像所有事都在他的计划内,他看起来一脸呆萌无害,其实想想可真够老jian巨猾的!从小到大他都陪在自己身边一步不离,看似忠心耿耿,其实啊是为了让她离不开他!就连自己会想他想到难以入眠这种事都被他算计到了!他的jian计还真的得逞了! 不过隔天视频时,路翰飞得意洋洋地抱着一个机器猫的巨型抱枕说,“小雅南你知道吗!我再也不怕一个人睡觉啦!这个哆啦a梦还会说话呢!”那时候路雅南想,老jian巨猾什么还是算了吧,大概真的只是他这个傻瓜真的傻人有傻福罢了—— ☆、54、part54 转眼进入了初夏,晟晟开始冒话了,说的最多的不是妈妈,而是爸爸这个词。和路翰飞视频时,他得意得几乎要跳上天花板了,“哈哈,晟晟最爱的果真是爸爸呢!爸爸没白疼你!” 路雅南在一旁打击,“我一直觉得她总是说爸爸的原因是,吴婶带她上厕所的时候总是说,‘晟晟,使劲拉粑粑!’” 路翰飞泪流,“小雅南,我发现我要慎重考虑和你在一起的问题了,一辈子都这么苦bi的话,太、太可怕了!” “不在一起拉倒。”路雅南没好气地说,啪地盖上电脑,抱着晟晟去睡觉了。 大概是终于看不下去的路翰飞的白痴,乔院长主动来支招了,“你太不懂女人了啊!难怪总是吃亏呢!” 路翰飞对于他的支招,总觉得不太可信,有一种huáng鼠láng来给ji拜年的感觉。“乔洛,客观说我已经不相信你会主动帮我了!” 乔洛摊手,“我只是主动帮你,又不是免费帮你,你有什么好不相信的呢?” 路翰飞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于是点头说,“那你说说看吧。” **** 乔院长给路翰飞支的第一招是――霸气侧漏。 “我很霸气啊!”路翰飞自信地昂头,“我觉得我超级霸气呢!” 乔洛呵呵一笑,“我们说的是王霸之气,不是王八之气!你就是太畏缩了!” “乔洛,你真的是在帮我么?”路翰飞觉得在异国他乡都感受不到同胞团结的爱,周身充斥着残酷的阶级斗争――乔洛是御妻阶级,他是被妻御阶级。 乔洛不屑地说,“不是帮你,那我们两个大男人在搞基么?” “唔……说得也对。” 清早的视频中路雅南稀里哗啦地吃着牛rou拉面刺激路翰飞,这一次他拍案而起,大发雷霆。“小雅南,你不要太过分!你以为我不会生气是不是!哼,我告诉你,我现在很愤怒!等我回了家我就好好收拾你!叫你好看!” “你确定?”路雅南把面条刺熘吸进嘴里问,“你确定你要收拾我?” 路翰飞这一次鼓足了勇气,坚定地点头,肆意地展示他的“lángxing”!“小心我叫你下不了chuáng……然后……还不够……接着……最后叫你乖乖求饶!” 一番内容不太健康的爆发后,屏幕前的路雅南瞠目结舌,似乎彻底被他的野xing征服了,路翰飞得意不已,却不想她把电脑往前推了几分,她原本霸占了整个屏幕的脸和碗瞬间缩小,露出她身后的何晓风、路振声、大哥、二哥、二嫂、老太太…… “大家说今天来看看你……所以就都在我房里。”路雅南红着脸端着碗跑了,路翰飞啪第一声盖上电脑,积攒的霸气顿时全部侧漏了个gān净。 **** 听了路翰飞“霸气”的故事后,洛长嘆一口气,“霸气还是算了吧,你走高端路线吧。” “高端大气上档次!”路翰飞一听这个,再自信不过了,“这个不用你教,我绝对知道该如何高端如何有内涵!” 当晚和路雅南视频时,路翰飞帅气地一甩头,“小雅南,你知道吗?你的三哥经过学习和深造,现在人格和灵魂都得到了升华,从现在开始,我会让你对我绝对的崇拜!甚至是膜拜!” 路雅南喝着小馄饨,挑眉问,“你凭什么证明你的人格和灵魂都升华了?” 路翰飞早有准备,立刻拿过手旁一叠a4纸晃了晃,“这是我刚写完的论文,我给你读一读,你就能感觉到我的升华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小时,路翰飞慷慨激昂地朗读了他的万字论文,时不时还引经据典解释一番,等他读完一看,小雅南早已下线,连他的笔记本电脑都因为过长时间没使用而黑屏待机了。 不够路翰飞没有去想这个问题,因为他发现读着读着论文还有一些细节的小bug,于是专心致志开始翻资料修改。 一番折腾后,乔洛问,“高端了没?”他才回神哀嚎,“我给忘了!” **** 乔洛的最后一招是色~诱!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是男是女都一样。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说,“我觉得吧,你最大的本钱就剩下你的rou体了,你不要说话,胜算还大一些!” “去洗澡,洗完不要擦,湿身上阵。在视频里展现你叫人喷血的身材!”乔洛如是指导,“那种疲惫一天的身体,在沐浴后散发出的清新感最诱人的!而且异地视频的好处是――她只能看到你美好的身体,而看不到你让人堪忧的智商。” “其实……”路翰飞羞涩地趴在卫生间门口,“要不是你儿子都三岁了,我真怀疑你是基佬呢!” 乔洛yin险地一笑,“是吗?那咱们试试啊?”说着就宽衣解带直bi路翰飞,吓得他光着身子从卫生间里跳出来被乔洛追得满屋子跑,最后脚下一滑摔倒在沙发上。 湿身luo体的青年,横躺在沙发上,楚楚可怜又妩媚动人。 故意吓他的乔洛不急不慢地扣上睡衣的纽扣,瞥了一眼路翰飞的笔记本电脑,友善地提醒,“对了,你正在视频呢。” 路翰飞惨叫一声扑到电脑前,那头的路雅南已经黑了脸,“路翰飞,原来你敢一个人睡觉的**是这个啊……呵呵,呵呵真厉害!” 说着视频就关了,路翰飞怒火中烧地看着罪魁祸首――“乔洛!你真的是来帮我的吗!” 某人推了下眼镜,腹黑地一笑,“不是啊,因为我答应我老婆,她替我捡豆子,我就给她看搞笑视频!”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迷你dv,“唔,去加点马赛克后就可以发给她了!” **** 路翰飞觉得自己在雅南心中一定down到了谷底,可结果却相反,第二天上线视频时路雅南竟然对他说,“好久没看到你当着我的面犯二了,突然好想你了……” 在那一瞬间路翰飞想,这次出国真是太对了!果真人只有失去时才会觉得思念啊!连小雅南都开始思念自己了! 路雅南虽不那么想承认,可事实上她真的很想路翰飞,尤其现在他足足离开了三个月,她已经从失落变为了坐立不安,每天起来就等他上线视频,晚上下了班就回家等他,生怕和朋友同事吃饭错过了和他视频。她翻着日历想,路翰飞啊路翰飞,你要是以后再敢把我甩开,我一定不饶你。 因为思念真是一件痛苦的事呢。 ***** 有时候路翰飞也会心qing郁闷,大多是因为病人的事。“小雅南,我现在有点明白大伯、大哥和二哥和我说的话了,以前的我可能真的有点热血过了头,有些时候我也应该像他们一样冷静自制一点。”
第57页 “其实你那样……也没什么不好。”路雅南安慰道,“也不用太过勉qiáng自己,稍微不要太冲动就行了。” 可能是因为打电话时他不会看到她的脸,也就没那么紧张,胆子也就大了几分,他问,“小雅南,三哥会变得更稳重的,那我们的事……你怎么考虑的?” 电话那头的路雅南静默了一会,小声说,“反正、反正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你、你不也没找到那个onlyone么,那就过着呗……”说完红着脸挂了电话,对着黑了屏的手机连啐了好几句,“大笨蛋啊!先告白一句会死嘛!会掉rou嘛!非要我回答,回答个大头鬼啊!” 电话那头路翰飞的反应要激烈得多了,瞬间把之前说的“稳重”和“冷静”抛到了脑后,在医院的花园里一边狂奔一边大笑起来。 **annie拦住他惊诧地问,“what’sup,dr.lu” 他欢唿道,“shewillmarryme!” “who” “m-yw-i-f-e!”他拖长了音大喊,继续在院子里转着圈跑,好像不跑得这么快的话心就会跳得太快从胸膛里蹦出来了。他能感觉到,这一次小雅南的话和以往她消极的说要和他过一辈子不同,她是真的、真的想和他过、一、辈、子、了! annie不解地向一旁的乔医生问题,“akindofchinglish” “no.”乔洛摇头,“dorkinglish.” annie大笑,“loveisbeingstupidtogether.” **** 盛夏七月,路翰飞的jiāo流时间临近尾声了。路雅南开始匆忙地和人换班调休,打算在路翰飞回来时休息几天。 路翰飞在医院的工作基本结束了,剩下的几天都是用来给家里的各位女王大人採购货物的。买完了她们要的衣服和鞋包,路翰飞又去faoschwarz给晟晟买玩具。 越洋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正是j市的半夜,路雅南昏昏沉沉地接了电话,路翰飞问,“我在给孩子们买东西,二嫂是不是快要生了?刚出生的孩子会玩什么啊?” “唔,还有一个月就到预产期了。”她打了个哈欠,“小孩子应该没什么要玩的吧……” “那我就随便买吧。”路翰飞听出她的声音不对劲,抬手一看表,赶忙道歉,“哎呀,我忘了这会是半夜了!” 路雅南倒也没气,懒懒地一笑,“哼,你能记得什么事啊,大笨蛋……” “我当然有记得的事啊!”路翰飞严肃地说,“等我回来以后……我有事要告诉你呢!” “什么事?”她一个骨碌翻了个身,声音比刚才仰躺着的时候清晰了几分,那话语里的期待他再傻也能听得出来。 路翰飞不自然地gān咳了一声,“都说了回来以后再说,那就回来以后呗,你快睡吧!”他怎么能这样就说出那句话呢,他呀,要站在她面前告诉她,然后把她抱起来狠狠地亲下去,堵上她的嘴,除非她答应自己,否则绝不松口! 路雅南咬了咬嘴唇,有些羞涩地轻笑了一声,“三哥,回来以后我也有事要和你说。” **** 路翰飞的飞机到j市是下午三点,由休息的二哥路燕飞去接他。因为二哥要做司机,所以路雅南就得分担其他工作,陪二嫂唐亦柔去医院做产检。 二嫂如今大腹便便,走起路来格外吃力,她摸着肚子辛苦地说,“真想把孩子快点生出来,太累了。” “我听妈说,怀孕的时候总想孩子生下来,等生下来以后就希望把孩子塞回去,因为吃喝拉撒太麻烦啦。”路雅南笑着说,“所以你还是好好享受这个一人吃饱母子不饿的美好时光吧。” 唐亦柔嘆息,“可是腰酸得都直不起来了,女人可真是受罪。” “你就别吓我了。”路雅南咂舌,“你再说下去我都不敢要孩子了!” “怎么会呢,有孩子啊还是很幸福的事啊。”唐亦柔吐舌,“就是要能不是咱们生就好了。” 做完检查进了八楼电梯后,路雅南先按个1,转念一想又按了个4,“二嫂,我想起来手机充电器丢在办公室了,我不是要休息好几天嘛,我去拿一下啊。” “小别胜新婚啊,还用手机吗?”唐亦柔揶揄了一句,路雅南瞥了她的肚子一眼提醒道,“注意胎教啊!” **** 姑嫂两人说笑着出了电梯,因为二嫂行动不便,路雅南就扶她在检验室门口的长椅上坐下,自己进了办公室。 拉开抽屉拿出充电器塞进了包里,对桌的小刘提醒道,“哎,雅南你最近注意点啊。今早保卫科的老王来找你的,我说你休息了,他说你不在医院就好。听说有个保安看见魏宏信在咱们医院出没了,老王想他来医院肯定是来找你或者三路大夫的麻烦的,三路大夫不在,就只剩下你了。叫你多留心,这个人太危险了。” “他还来?”路雅南惊诧地说,“这都多久啦!”之前路翰飞把魏宏信打了一顿后,宁蔷也彻底消停了,她的孩子还住在医院里等肾源呢,一点异常都没有。如果没有了宁蔷的要求和指使,魏宏信能gān出什么事啊?虽然路翰飞不在,她也觉得并无大碍。 “谁知道啊。”小刘啧嘴,“听说他看起来神志不清的样子,你还是赶紧回家吧,这种人来个几次碰不到你估计也就算了。” “嗯,谢谢啊!”路雅南笑了笑。从里间的办公室走出来,要穿过化验室,验血的窗口长长一大排,全明的玻璃,可以把走廊看得一清二楚。唐亦柔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见她出了办公室,扶着墙站起身来。 她柔柔地笑着,路雅南也扬起了嘴角,怎么也想不到,这竟是最后一次看到二嫂的笑。她因为待产而剪掉了长发,齐耳短髮有些和年纪不符的幼稚,她穿着宽松的孕妇装,那还是路雅南替她挑的粉蓝色,很衬她白皙的皮肤,她站起身来,一手掠了一下碎发,一手捋平了褶皱的裙摆,笑起来时纤细的柳眉弯弯的,右边脸颊的酒窝也漾了起来。 浅浅的蓝在一片洁白素静中让路雅南想起了她们曾经一起去度蜜月的天堂岛,白沙、蓝海,如果那个时候,她的心像现在这样有了归属,也许她会留下和许多二嫂在一起的美好时光,然而遗憾就是永远也无法弥补,才被称之为遗憾。 唐亦柔的笑容,永远定格在了那个盛夏的午后,只有浅蓝和白,gān净得叫人嘆息—— ☆、55、part55 就在唐亦柔起身走到门口时,走廊的尽头勐然一声大喝,“臭婊~子,我终于等到你了!”她下意识地扭脸回看,只见魏宏信挥舞着一把不长不短的匕首就沖了过来,没等她回神,那锃亮的刀刃已经bi到她眼前。 几个月不见,魏宏信眼窝深凹,面容枯藁,眼神涣散,一看就是受了巨大的刺激,jing神紊乱了。唐亦柔很清楚,魏宏信没那么可怕,可怕的是jing神混乱的魏宏信。 门里的路雅南隔着窗户也看见了魏宏信,急忙冲到门口推门要出来拉二嫂。唐亦柔知道魏宏信的目标是路雅南,自然不会让他冲进去,赶忙侧身堵到了门口,她本想拦他一下,却忘了现在的自己臃肿笨拙,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坐在了门口。肚子勐烈一震后带来cháo涌般的疼痛,她想起身却一点劲也使不出。 魏宏信虽然jing神不正常,倒也知道唐亦柔不是他要找的人,无奈她偏巧堵在了门口,于是抬腿就是一脚踹过去,“你给我滚开!” 唐亦柔在疼痛和慌乱中仍死死抓着唯一的理智――不能让他进门找到雅南,因为雅南是他的目标!这个信念支撑着她坚持抵在门口,两手撑着门框,竭力唿喊,“雅南、雅南你不要出来!他是要来找你的!” “二嫂!二嫂!”路雅南知道魏宏信穷凶极恶,也知道他的目标只是自己,但二嫂堵在门口毕竟是危险的,她的行动不便,自保能力实在没法叫人不担心!路雅南推不开门,焦急地沖办公室里喊,“快!快叫保安啊!快报警!二嫂!二嫂你快让开!!” 魏宏信拽不开卯足了劲要堵着门的唐亦柔,他恨恨地看了一眼目光停在她隆起的肚子上那浑浊骯脏的双眼闪过一丝恶毒的光,他突然抬手轻抚上那个浑圆的大肚子,“哈哈,我要把你的孩子抢走!这样我就有钱了!我的女儿可以卖四十万呢!我有钱了!” 唐亦柔因为他噁心的动作而全身战慄,双手还抵着门框,她本能地抬脚把魏宏信踹了个踉跄摔坐在地上,魏宏信吃疼,勐然间眼底就泛了红,动作极快地一个翻身冲过来,捏过她的脸一看,他混沌的眼里那分明就是路雅南! “对!就是你这个臭婊~子!路雅南!我记得你!你抢了我的孩子!你还想有孩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的孩子挖出来!我要让你和我一样惨!!” 他手中的匕首高高扬起,锃亮的刀锋cha^进去,再拔^出来,再cha^进去,再拔^出来,一刀接着一刀,像是发了疯似地捅下去,听不到惊叫,看不到鲜血,他的眼里只有一样的东西――恨,如果不是他们,他可以卖了孩子换很多很多的钱,他就不会欠这么多赌债被人追着要砍了,他反正是要死了,那他死之前也要找人给自己垫背!他死之前也叫他们不得安宁! 杀了这个婊~子!杀了她!抢回孩子!他就有钱了!杀了她! 路雅南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血,滋在验血窗口的玻璃上,然后又顺着玻璃蜿蜒地织成一张血色的网,模煳了她的视线。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勐地撞开门,一把扑了过去,把魏宏信从二嫂身上推开,他的匕首混乱中划破她的手臂她也丝毫不觉得疼只是死死地压着他,仍由刀刃切进她的皮rou里,那血暖暖黏黏地流淌着,她满眼都是血,墙上、地上、魏宏信的脸上…… 那都是二嫂的血!! “魏宏信!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她说着一把夺过那匕首,毫不犹豫地举起手就要cha下去,手臂却被人一把抓住,是迟了两步才赶来的保卫科老王。 “小路医生,先救唐医生啊!” ***** 路燕飞刚接了弟弟,和他把行李放上车,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两人驱车从机场赶到医院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手术室的灯熄灭了,推出的病chuáng上,洁白的棉布带着消毒水的气味和不太平整的细碎褶皱从足尖一直盖到头顶,遮盖了所有的色彩,所有的生息,gān净得像是天上的云朵,遥不可及。
第58页 路燕飞膝下一软,跪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膝盖落地时的那一声闷响,沉重地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唐医生……说要先救孩子,肚子被刺穿了,羊水都流出来了,剖腹拿出孩子后她失血太多了,整整十一刀……”小护士说着泣不成声,“真的、真的没办法了……” 从魏宏信出现到结束,只有短短的两分钟,一百二十秒,生命就像是流沙一样从指fèng里流淌了出去,怎么抓也抓不住。 那是2011年8月13日的午后2点,据说那天有北半球三大流星雨的英仙座流星雨,出现的时候正是白天的午后两点,很多人嘆息错过了观看的时间,在那一片耀目的阳光中,流星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天空里划落天际。 路雅南像是落入了数万尺冰窟里,全身止不住地发抖,连眼泪都被冻住了,眼底冰冷gān涩,流不出泪来。她想起今天她俩说起大学时次校花评选,唐亦柔笑着对她说,“你是女王我是女神,唔,听起来你更霸气,但是其实啊应该是女神比较厉害吧,女神有神奇的力量呢!” 她想唐亦柔可真会骗人啊!神奇的力量在哪里?堵着门不让她出来吗?那为什么不保护自己呢!不是女神吗?!” 而女神静静地躺着,就好像真正的神一样,无论你对她说什么,她都只是静静地聆听,微微地笑,给予人安心的力量。 路雅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起,就不喜欢她,可偏偏当路雅南开始喜欢她的时候,她就带着那份爱离开了,甚至没给路雅南讨厌她,忘记她的理由。 唐亦柔到底是比自己要厉害啊,输给她也心甘qing愿。 **** 无边的悲痛如同深夜的勐shou齿咬着每一个人的骨rou,把所有的欢乐、希望、温暖都吞噬了gān净,只留下彻骨钻心的痛和永不癒合的伤。 一直跪在那里的二哥路燕飞勐然起身,一言不发径直就向外走,大哥路承飞看出不对劲,急忙环臂抱住他,“燕飞,燕飞你要去gān嘛!” 路燕飞冷冷地开口“大哥,你放手。”此时的路燕飞被巨大的痛苦和仇恨所驱使,路承飞几乎钳不住他,路翰飞上前兄弟俩合力才把他拉住,“二哥,二哥你冷静点!他肯定会死的!你不要冲动!” “我一定要亲手杀了那个畜生!”路燕飞的声音是沙哑的、声嘶力竭的怒吼,“我要杀了他!我杀了他去坐牢我也值!” 路翰飞死死地拽住他,“二哥,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坐牢!你要冷静下来,你一定冷静啊!” 路燕飞白皙的颈项间一根根青筋无比清晰,愤怒的血液急速地流淌着,他俊秀的五官因为扭曲而显得有些吓人,“你们叫我怎么冷静!亦柔死了!她死了!她不是受了伤,她不是流了血!她!死!了!!” 他的声音在空寂的走廊上迴响,死了,死了,死了…… 是的,她不是受了伤,她不是流了血。她是死了。再也不会醒来,再也不会看见她,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再也看不到她的笑脸。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一个叫唐亦柔的人,她的一切都停止在了最美好幸福的时刻,青chun年华,婚姻美满,将为人母…… 死亡对路家人来说不是特别的事,他们所有人的工作都是围绕着生生死死,有时候他们觉得自己对死看的很淡。 淡到用一句生死有命就可以概括全部。 他们不是因为qing感淡漠,而是不能把过多的qing感投注在已经无法挽回的事上,他们还有其他的使命要去完成。这样宽慰,其实最残忍不过了。 作为医生,没有痛苦和悲伤的资格,因为没有时间去痛苦,太多的人等着他们去拯救,他们的悲伤和痛苦只会换来更大的悲伤和痛苦,永无尽头。只能选择去遗忘,去看开,去接受。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明白,那些家属绝望的痛哭中包含着怎样的感qing。如今他们才明白,生与死,意味着什么,不是一句“我们尽力了”不是一句“节哀顺变”就能让人坦然接受的。 因为那种绝望啊,无论怎么努力,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一切的绝望是永远醒不了忘不掉的噩梦。 *** 路雅南没敢去做遗体告别,她知道这样不好,可是真的没有办法做到。她至今还能清晰地记得唐亦柔的声音,她对自己喊――“雅南、雅南你不要出来!” 雅南、雅南你不要出来! 路雅南一闭上眼就是满眼的血,二嫂倒在检验室的门口,全身都像被鲜血浸泡了一样,又湿又粘。自己哭喊着叫她,使劲想按住她的伤口止血,可那温热的血还是止不住地从指fèng里涌出来,她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还活着,没事……” 二嫂是因为自己才死的,路雅南不可能忘记这一点在,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回来后路翰飞面容惨白揽着她说,“你不要去了,不要看了。”他都这么说,那一定是遗体太过惨烈了,连他这个外科医生都不忍触目。怎么能不惨烈呢,足足十一刀,还有一刀捅在肚子上,然后又剖腹生下了孩子,路雅南第一次那样恨自己,恨自己的不争气,连去看的勇气都没有。 她宁愿骗自己,让记忆里的二嫂永远是那天gān净纯洁的模样,盈盈一笑,亦轻亦柔。 “这不怪你。”路翰飞知道路雅南已经进入自责的死胡同里走不出来了,其实他们都是这样xing格的人,他很清楚如果她走进去会如何。“一切都是魏宏信这个畜生的错,他一定要判死刑的!” 路雅南仰起头,哑着嗓子说,“死刑?他的命值得吗?配和二嫂换么!” 路翰飞沉默了。唐亦柔的死,改变了太多东西,他们四个人之间的纠葛,变成了三个人的纠葛,一切也都跟着变了。 **** 二嫂的灵堂前,路雅南第二次见到了唐亦柔的哥哥唐亦天,这个男人她只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在二嫂的结婚的时候,他满面chun风,第二次就是在二嫂的丧礼上,他痛彻心扉。 虽然失去了亲嫂家都难免悲伤,但是悲伤的程度一定是不一样的。只有一个人悲痛和二哥路燕飞一样,那就是唐亦天了。路雅南经歷过失去至亲的痛,她知道那个感觉有多疼,有多孤独。 路雅南走过去,深深地弯腰鞠躬,“对不起,二嫂、二嫂是为了救我……”她的话没说完,唐亦天就抬手示意她不用说了。他接过路燕飞递来的白麻披在了身上,声音有些微微的哽咽,眼眶有些泛红但是没有流泪,在他看来泪水是最无用的东西,既不能改变过去也不能让人重新开始。 他说,“我都知道。但是我想,亦柔那么选择了,那么这个结果就一定是她愿意的。她是我的妹妹,我最了解她的脾气了。当初她要学医时我就不同意,可她还是自己一个人跑来这里学了医科,当初她要嫁进路家我也不同意,可她还是坚持了自己的选择,所以如今,我这个做哥哥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以前一样,尊重她的选择。” 他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她总是说在路家过的很开心,我们俩兄妹父母过世得早,她就我这么一个哥哥,很少体会过大家庭的温暖,她也经常说起你,说起她将来的孩子会比她小时候过得幸福过得热闹。不过我想路家这么大,即便她不在了,孩子依旧会过得很好的,我想如果孩子过的好,那么亦柔也就没有什么牵挂了。” 路雅南哽咽难言,只能一个劲的点头,“我会照顾好他的,一定会的,用我的生命去保护他。” 唐亦柔死了,但她永远活在了二哥路燕飞的心里,而也许会一辈子孤身的路燕飞也永远活在了路雅南的心里。 四个人的游戏,一个人出局了,那么註定了还有一个人也要跟着出局。 **** 火化的那天路雅南站在父亲路振声的身旁,她说,“爸,我知道我错了。当初我就没有听你的话,才会那样冲动招惹了魏宏信,他是该死的人渣,可二嫂是无辜的。我单单相信这个世界正义会战胜邪恶,却忘了要付出的代价有多大。” 路振声抬手揽过女儿,长嘆了一声,“雅南啊,其实爸爸也老了,有时候也会煳涂。你没有错,你一定不要因为这个从此就消极下去。因为亦柔最后教会我们的是――永不退缩。” 路雅南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一旁的路翰飞默默地看着,他知道路雅南彻底走不出去了,而他也到了该出局的时候了。有时候死亡很可怕,却也很有力量,那种力量活着的人怎么拼也拼不过,怎么偿还也还不了,怎么遗忘也忘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到55了,基本已经要自拔头髮一撮撮了……其实关于唐亦柔的死这个qing节思考了很久,但是最后都发现这是我自己觉得最符合我初衷的构思~因为在一片大和谐中,只有生命才能打破最纯真美好即将萌芽的感qing~~所以顶着锅盖挨砸~~~(当初文章一开头写的就是‘二嫂走了’但是貌似大家都想成了离婚……) 然后呢之前说55章离婚啊,确实也没有忽悠大家,是这个时候三鹿已经预感到他们要离婚了,下一章做决定~~然后正式离婚……(但是有些同学已经跳跃到我说25号离婚,还有52章离婚,54章离婚这个我就不能理解了啊……) ☆、56 过完了五七时j市的夏天也结束了,秋天的风里燥热中带着寒凉,似乎能chui进骨头里。整整一个盛夏,路家人都活在冰窟里一般感觉到任何的闷热,老太太冯安安几次血压升高送进医院,一个月里所有人都筋疲力尽了。 距离路家上一次办丧事已经过了十几年了,太过安定的生活终究是不能长久的,何晓风嘆息了一声,只希望一切快些过去,重新翻开新的一页。 安仁医院孕妇医生被杀害的事充斥在各大报纸新闻和网络消息中,在大部分人谴责兇手时也依旧有些人用“社会造成论”的歪理来给魏宏信洗地,不过路家对这个事的态度非常qiáng硬,必须死刑,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老太太冯安安躺在病chuáng上只接受了一家媒体的採访,她说,“魏宏信这种人渣,以我们路家的地位,在他之前**的时候就整死他再容易不过了,可我们没有那么做,是因为我们不愿意使用所谓的‘权利’,但是如今我开始后悔,因为我看到了一些用‘社会的错’来为这种人辩白的人。一个人杀了人,犯了罪,还可以找社会来顶罪,这是我活到这么大年纪,听过最荒谬的理论!”
第59页 “不知道是不是我年纪太大了,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思想,还是他们在为自己的不作为和无知提前找好藉口,就好像连他们的不分黑白都是社会的错。他们本意是为了什么呢?我想了很久,原来他们是在提醒我,我应该使用那种‘权利’,因为我不仅有这个能力,还可以因此保住我的孙媳妇的生命,甚至还可以叫这些人根本没机会看到他们所谓的‘**’,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我想了想,我依旧不会那么做,因为我这个老太婆还有基本的是非观,我再煳涂也不会被一群跳樑小丑牵着鼻子走,因为我还要脸,还有尊严。” **** 二嫂唐亦柔剖腹早产的孩子出了医院的保育箱,各项指标都正常了,只是因为早产也没喝过母ru,还是比其他孩子要瘦小一些。襁褓中的男婴静静地睡在大妈张澜的怀里,张澜忍不住就哭了,“长得可真像妈妈……” 孩子起名叫路正则,名字是唐亦柔生前早就想好了,取自《离骚》:“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正则――正直而有法则。 二哥路燕飞短短一个月消瘦了好几圈,那模样看得让人心疼之余更有几分不安和害怕,如果不是有孩子在,真怕他会gān傻事。 周四时何晓风来和路雅南他们商量,“我在想,要不要把晟晟送走。魏宏信被判死刑是没有争议的,但是晟晟毕竟是他的孩子。你二哥的qing况你们也看到了,我担心他哪一天一时失去理智做出伤害晟晟的事,这种事我们既不愿意看到但也怕那时候只能追悔莫及了。” 母亲的担心并非吓唬,路雅南点了点头。“只是把晟晟送去哪里呢?” “我想先送去你们外婆那里,由我家人照顾比留在路家安全。”何晓风说道,“知道你们俩不捨得,可真要出了事咱们怪谁都不好对不对?” 路翰飞也贊同,“那行,周末我开车把晟晟送过去,顺便我和雅南在外婆家住两天。” **** 外婆家在j市相邻的小镇,何家是书香世家,何爸爸晚年喜静又偏好田园生活,何妈妈就陪着他从市里搬到了小镇上。 清早出发,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小镇,还没到吃午饭的时间。外婆和外公生活在空气清新的小镇,身体也不错,家里还有一个帮忙照顾他们的保姆,照顾晟晟是绰绰有余的。知道路家的变故,两人老人没有再说这个话题,随意扯了家常,唠叨了几句该如何照顾孩子的事。 其实留在外婆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当天往返也不是不能,只是最近家里太压抑了,难得到了小镇就觉得松一口气,他们俩都想在这里稍微放松一下。 路翰飞一回国就赶上变故,重逢的喜悦当即烟消云散,带走的还有他们彼此心底藏着的温馨小秘密。 晚上两人躺在陌生的chuáng上都睡不着,路雅南翻了个声木板chuáng咯吱响了一声。 路翰飞侧过身来,只看见到她消瘦的背影,这一个月来她瘦得不比二哥少,她原本就纤细如今真的有一种骨架子的感觉了。想起自己出国时她圆嘟嘟的腮帮再看如今,他除了心疼以外什么也做不了。她现在这样,真的能塞进行李箱了吧,他要是真的把她塞了进去带在身边,会不会就不会有如今的一切? 可是这个世界上唯“如果”和“早知道”最荒谬可笑。可路翰飞思来想去的一切,都是“如果”和“早知道”。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会走,他宁可自己不是那个最好的自己,宁可自己和她就这样不纯粹的过下去,也好过如今不得不分离。 如果可以不分开,多好…… **** 路雅南开了口,声音低低的,飘渺得像晚风,“三哥,你说我还会有幸福吗?我这样的人还会幸福吗?我一辈子都弥补不了我的罪过,我还有幸福的资格吗?” “会有的。”路翰飞轻嘆了一声安慰道,“时间总会淡化一切,然后大家都重新开始。” “我知道,所以我很害怕。”她喃喃自语,“我怕我忘记了伤痛,我怕我忘记了二嫂是为了救我才会死的,我不能忘记这些,我应该一直记着,这样我才能用一辈子去弥补。”小镇的气温低,入夜寒露重,久不住人清冷的客房里尤其冻人,她瑟瑟地发抖声音都在颤动。 路翰飞抬手把她揽紧怀里,他的怀抱太过温暖,路雅南轻轻地抽泣了起来。她瘦得仿佛是剩下一把骨头,硌得他胸口硬硬的疼,他不敢使劲揽紧她,怕她像易碎的玻璃娃娃般一使劲就会变成碎片。他只能轻轻的环着她,那种密不可分的拥抱仿佛再也不能了。 “三哥,值得吗?我们值得为了晟晟牺牲二嫂吗?我真的不知道了,我不知道我做事是不是都是错的……” “你没有错。”路翰飞抬手摸着她的脑袋,“我想二嫂在那一刻选择了挡在你身前,她就是觉得一切是值得的。值得用她的生命来保护你,值得坚持我们的选择。生命没有谁比谁高贵,也没有谁比谁更有价值,值得和不值得只是我们心中的私心罢了。如果我们遇到每一个需要我们帮助的人时都要去想值得和不值得,计算着日后的回报,担心于那种意想不到的意外,最后选择了冷漠离开,那么这个世界就太可怕了。” “我被打的时候,没有过一刻后悔过收养这孩子,你被ru骂的时候也没有吧,因为付出是付出,麻烦是麻烦,害怕麻烦而不付出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有回报。” 路雅南纤细的手指紧紧揪着他的衣襟,好像抓着黑夜里唯一明亮的火把,“那不是因为晟晟,就是因为我吧,也许当初我就不应该喜欢二哥,我就不应该嫉妒二嫂,我就不应该和你结婚,那样是不是就不会有些事了?那样……是不是大家都好好的,二嫂还在,二哥也不会会这么绝望……”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路雅南会这么悲伤,甚至比当初二哥有了爱人时还要悲伤,那时候的他可以又傻又天真地充当她的骑士,如今呢?他能吗?怕是不能了。 女为悦己者容,女为心慕者伤。路雅南既没有为他保持美丽,也不曾为他伤心yu绝。她为的那个人永远都是二哥。 “我好后悔,我真的后悔了,三哥,你知道吗?我好后悔!” 路翰飞鼻头微酸,他何尝不曾后悔,后悔开始了这场不纯粹的婚姻,他用尽一切力量想让它变得纯粹,却不想它越来越复杂。在飞机上的十六个小时,路翰飞没有收看任何节目,他一直盯着那个飞行进程看,看着那小小的红点慢慢地移动,看着自己如何一点点靠近她。他丝毫不觉得无聊,因为他一直脑海里构思,构思着他向她表白的场景。 他想一进门就抱住她结结实实当着全家人的面就亲一口,他想拉着她出门度过一个只属于他们俩的夜晚,他想把最好的自己送到她面前,告诉她:小雅南,三哥爱你,爱你很久了很久了…… **** 路雅南无助地靠着路翰飞,她真的不能再失去他了,哪怕路翰飞不爱她,哪怕路翰飞什么也不说,她也想这样贪恋着他的温暖。她也许不会有幸福了,她也许一辈都遇不到那个爱她的人,但只要还有他在,她就不会绝望。可她隐隐有那样的不安,一切幸福和美好都将离她而去了……在她童年的噩梦里,悲伤从不独行。 她深吸了几口气,哑着嗓子问,“三哥,你说回来以后要对我说的话是什么?” 路翰飞一怔,却沉默了。 其实那句话他想说很久了,在他们结婚的那天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自己身旁时他想说;在她第一次向他敞开心扉告诉他童年往事时他想说;在那个风雨jiāo加的夜晚他清楚地拥有她时他想说;在他日日夜夜思念她的时候他想说,可是此时路翰飞却不能说了。 他的静默凝结成冰,她怀里的路雅南微动了一下,似乎要抬起头继续追问,路翰飞翻身一压,重重地吻住她,她的唇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他轻触上去时心都揪了一下。 路雅南乖巧地一动不动,他却像抱着一个没有生息的娃娃,凉到了心底。路翰飞真正感觉到了绝望,现在的自己再也不是她万能的三哥了,他没有办法开解她,他没有办法给她幸福,更没有办法开口告诉她自己心里的那份卑微的爱。 他无能为力! 他最拿手的只有他那份幼稚的自信,当这份自信dàng然无存时,他就成了手无寸铁的战士,在兵刃相接,惨烈战局里他奋力rou搏却也只是遍体鳞伤。 小雅南,你知道吗?你唯一可以弥补的方式就是代替二嫂去照顾二哥和孩子,你唯一可以不忘记的方式就是成为那个你想要成为的人,你唯一可以幸福的方式就离开我,走向你最初的爱。 **** 晟晟被送走后半个月的一天,晚饭时路燕飞突然起身对大家鞠了个躬,然后说,“对不起,我要和大家道歉,这些日子里让大家担心了。其实我之前真的要崩溃了,但也不是说现在就可以释怀,我只想告诉你们我必须要振作起来照顾好正则,很抱歉让大家担心了。也很抱歉让你们把晟晟送走……” 他说着把目光投向了路雅南和路翰飞说,“我知道在你们心里也许二哥不是那么有爱心那么无私的人,可是二哥也不是那么混帐的人,晟晟是无辜的,我很清楚,所以还是把她接回来吧。她的身世咱们永远都不要告诉她,让她和正则一起长大,正则……太可怜了,让他有个伴儿吧。” 时隔两个月路燕飞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淡淡的笑,“亦柔也会希望正则不要太孤单的。她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呢……” 路雅南哽咽着点头,也许路燕飞已经不再是她心中那个完美无瑕的二哥,可他依旧是那个冬夜里给她温暖的人。他幸福时她默默祝福,他不幸时她感同身受。路翰飞知道,自己永远进不去他们的世界了。小雅南失去亲人,二哥失去妻子,而自己呢? 原来没有不幸,才是真正的不幸。而他最大的不幸是,他爱路雅南,胜过一切。他可以为了她做一切他能做的事,哪怕再痛苦不过。 ***** 这个周末是路雅南和路翰飞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路翰飞约她去旅行,路雅南觉得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和二哥二嫂是同一天,这时候出去玩不太好。可路翰飞这个傢伙却不知中了什么邪,突然变得蛮横又无理取闹,非要去不可。 何晓风知道路雅南因为二嫂的事至今不能开怀,也希望她能出去散散心,于是把他俩赶出了门,理由是顺便把晟晟接回来。
第60页 二嫂虽然离开了,了大家也不能为此就不吃饭不工作,生命的流逝最叫人哀痛的就是,一切都还要继续。二哥路燕飞也回到医院开始工作了,悲伤是心头一道伤疤,也许永不癒合,可心脏依旧要跳动—— ☆、57 为了方便,路翰飞和路雅南决定去小镇先接晟晟,然后去旁边不远的温泉度假村里住一夜,算是对这个纪念日的简单庆祝。 晟晟一周岁了,已经可以脚步踉跄扶着墙和chuáng边走路了,刚长了四颗小牙,咿咿呀呀说话时口水就会顺着嘴角留下来,不过她好像特别爱gān净,只要一流口水就会冲着大人嚷嚷,“擦!擦!”生怕口水流出来影响她的形象。 接到晟晟后路雅南的心qing好了许多,和路翰飞说起晟晟第一次扶墙站起来的事,说她刚长牙,说她说的第一句话。孩子真是神奇的生物,有时候觉得特别麻烦,可有时候和她们在一起是最轻松和快乐的。 即便是现在的路雅南,也能舒心地笑起来。 路翰飞掏出手机喀嚓给路雅南和晟晟拍了张照片,路雅南听到声音抬起头,嗔怪了一句,“哎,你拍照怎么不叫我一下啊,我都没摆好表qing呢!拍得一定难看死了!” 他假意按了几下,“哦,那我删了。”然后把手机塞回了衣服口袋里。 **** 房间的院子里就是私人汤池,晟晟穿个小裤头套了个泳圈在池子里扑腾,如藕节般白嫩浑圆的四肢划着名水别提多滑稽了。路雅南看着晟晟突然悲从中来,“晟晟这样一辈子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她要是知道了,该怎么办?” “那就不要让她知道了。”路翰飞接了话,也扬起嘴角笑了起来,“二哥也不说,一辈子都不要说出身世吗?” “二哥……”路雅南垂下了眉眼,“二哥,可怎么办啊……”没有了二嫂,他一个人该怎么生活,怎么带大孩子,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人生? 那时候路雅南担心过二哥,担心过小正则,担心过晟晟,却独独忘了路翰飞,在她的印象里,他那样坚qiáng的人是不用担心的,路翰飞是她的依靠,而他却从来不需要依靠。 那时候的路雅南还想过自己的未来,想过自己一辈子的愧疚,想过自己要如何弥补,却独独没有想过有一天路翰飞会离开她。从懵懂无知的年纪到如今,她和他斗气,她和他冷战,却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们要分离,这个词从未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就好像她和路翰飞本就是一体的。后来等到她真的孤身一人时她才发现一切是多么可笑,因为甚至在她还以为自己可以做他二**嫁给二哥的青涩年纪里,她都未有一刻想过她会和路翰飞分道扬镳。 她甚至觉得她就是能嫁给二哥,路翰飞也应该和她在一起,斗嘴、打闹、欺负他、使唤他、看着他为自己放漫天的烟花,照亮夜空…… ***** 泡完温泉一定是冰淇淋时间,路翰飞买了冰淇淋回来时,路雅南和晟晟正在chuáng上看电视,不知怎么电影频道又在播《东成西就》。这个片子很老,可路雅南特别喜欢看。 晟晟虽然看不懂,但也觉得里面跳跃的场景很新奇,乌熘熘的眼珠直直地盯着屏幕眨都不眨一下。路翰飞把冰淇淋放进小冰箱里,路雅南伸手说,“我要吃!” “还没吃饭呢。”路翰飞说道,“吃了饭再吃。” 路雅南嘟着嘴不高兴,“三哥,我想吃,现在觉得好热……” 路翰飞停下了动作,抬眼看着她说,“小雅南,你得听三哥的话。” 她张着手楚楚可怜地哀求,“三哥,那你给我吃了,我其他的都听你的。”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把冰淇淋递了过去。指尖轻触的一瞬间,路翰飞收紧了指节,捏着冰淇淋纸杯有些凹陷,但还是松开了手,“那你少吃点。” **** 路雅南接过冰淇淋心满意足,拍了拍身边的空位,“你也上来看啊!”路翰飞脱了外衣,也坐上了chuáng。晟晟坐在他俩中间,路翰飞抬手摸了摸她柔柔的短髮,晟晟仰头看着他咯咯一笑,“爸爸……” 路翰飞浅笑了起来,电影又演到了张学友开唱的时候,每次剧qing演到这里,路雅南就会笑得东倒西歪,这一次她刚一笑就被冰淇淋呛到了喉咙。路翰飞抬手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他拍着拍着然后突然说,“小雅南,二嫂走了,二哥现在一个人了,你终于等到机会了啊……” 屏幕里张学友扮演的洪七公还继续唱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你你你你……” 屏幕外的路翰飞眼眸平静得像深夜的海,波澜不惊下的世界路雅南怎么看也看不透,他笑了笑,帅气依旧,“我已经让律师拟好了协议书,你签个字就行了。我们……离婚吧。” “你、你说什么?” 看路雅南僵在那里,他低头不自然地gān咳了一声,“当初我们结婚时也说好的不是吗,和我结婚你就可以继续和二哥一起生活了,然后、然后等二哥和二嫂分开的时候,我们就分开……所以我们离婚吧。” 路雅南难以置信,她从未想过她和路翰飞的结局会是这样,他们曾经也说过离婚,他说他要去找nln,他们也确实在当初结婚是做过那样的约定的,只是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喜欢的人是二哥,只是那时候…… 难道他真的没有爱过她吗?他真只是为了亏欠吗?只是为了弥补他曾经没能帮她看住二哥,所以要为此做这么多吗?一切只是为了亏欠,他还真是个滥好人呢! 路雅南握着的冰淇淋此时冰得叫她冷到骨子里,她的声音瑟瑟发抖,“路翰飞,你从美国回来要告诉我的事,就是这个?” 路翰飞点了点头,转而问她,“那你要告诉我的是什么?” 路雅南惨笑了一下,把字一点点挤出牙fèng,“我要说的是――好,我答应你。” **** 在民政局办完离婚的那天,路翰飞拎着行李出了路家,几乎是在路振声的骂声中离开的。他给父母的解释是――“是我当初看到二哥结婚心血来cháo,又怕你们和烦大哥一样烦我,我拉着雅南陪我闹着玩的,现在我觉得还是应该和你们说实话。” “闹着玩!”路振声差点没甩他一个耳光,“你觉得在这种时候你开这个玩笑合适吗!你给我滚!现在就滚!我一分钟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混帐东西!” 那时候的路雅南也恨他,恨不得冲上去撕咬打骂他一通,她也想骂,“路翰飞!你真是个混帐!”可是她没有骂出口,她只是一个人哭了,知道很没出息,却还是忍不住哭了。 因为她的三哥不要她了。 连她的三哥都不要了她了。 路翰飞临走前说,“小雅南,你和二哥说吧,告诉他你那么爱他。你总要说出来吧,听三哥的话,然后你们就都可以幸福了。” 那时候路雅南也想甩他一个耳光,她想问问他,路翰飞你爱过我吗?但是她问不出口。她也想放下尊严冲过去抱住他叫他不要离开自己,可她也放不下尊严。因为她就好像被他下了魔咒,总是那样该死的听他的话! 路翰飞,你要我听你的话对吗,好,我听你的话,然后我会证明给你看,你的话都是扯淡! ***** 路雅南忘不掉那一天,她对二哥说,“二哥,你知道吗?我曾经、曾经爱过你,那时候我想嫁给你,甚至讨厌二嫂,有时候真是希望她不在了就好,但是……那都是曾经了。” 然后她转身离开,身后的二哥怒吼着,“滚!滚出去!” 她收拾完了行李,提jiāo了去j市分院的报告,然后她打电话给路翰飞,“路翰飞,我听了你的话,我和二哥告白了。我走了,你可以回来了。” 没等他回话,她就挂了电话,然后打开后盖取出电话卡,丢到了窗外。 路翰飞,从你抛弃我的那天起,不、是从你自以为是抛弃我那天开始,我就决定了要恨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离开了我,所以我决定变得更坚qiáng,在没有你的地方我也要活得很好,比你更好,我要让你知道,不听你的话,我会过的更jing彩!我要让你知道,我再不需要你了。 也许我没能让二哥后悔错过这么好的我,那我一定会让你后悔,当你再看我的时候,发现自己永远的错过了我,那样的我,你配不上! **** 路雅南不知道的是,她离开了路翰飞也没有回来,她再没有去问过他的事,下定了决心要把他忘记。 可是她决心才发现,她可以忘记所有,忘记路翰飞的无耻,忘记他的臭屁,忘记他做过所有叫她跳脚生气的事,却依旧忘不掉他。 忘不掉他第一次拉她的手,对她说,“我是你哥哥了。” 忘不掉他对她说,“二哥不娶你,三哥娶你呗……” 还有他那句,“等我回来以后……我有事要告诉你呢!” 再也没有人叫她“小雅南”了,再陌生的城市里,面对所有陌生人的,过着陌生的生活。他们说,路大夫看起来可严肃了!路大夫气场好qiáng大啊,看了都叫人害怕。在那一年多的时间里,她的私生女身份被公开,她摇身一变成了另一个人,她多了一个亲哥哥,还有两个侄子,她找到了曾经失去的一切,却还是不那么完整。 原来她曾经心心念念的东西都没那么重要,曾经她求而不得的一切也都没那么渴望,可等她明白的时候,已经又是一年冬天了。 当她在深夜里孤独地听着窗外此起彼伏的鞭pào声时,路雅南突然发现她融不进那样的热闹里了,因为她不会,再没有人牵着她的时候她不知该怎样走进入去。她从恨路翰飞变成开始思念他,思念堆积成山后,又变成了恨,恨他的一切,恨他是不是在屁颠屁颠地追逐他的nln。 于是恨又变成了渴望,渴望有一天遇到他,然后狠狠地报復,也许只有那样她才能彻底忘记他,不会再让他无数次闯入梦里,然后啊,然后她要告诉他,路翰飞,我再也不会听你的话了! **** 参加无国界医疗队的日子很难用一个词来形容,就好像他没办法去形容自己所面对的现实一样。约旦和黎巴嫩附近除了因频繁的冲突和jiāo火造成的死伤外,还有因为极度贫困而导致的各种疾病。 叙利亚战争爆发后,无国界医生组织开始进入了叙利亚。sf在叙利亚境内的5个医疗点,基本上都是“非法的”,因为叙利亚政府始终不允许像无国界医生这样的非政府组织进入境内展开救援工作,所以路翰飞他们这只队伍先去了土耳其和叙利亚的边境呆了一夜,然后在第二天的清晨天擦亮时徒步穿过边境线,才进入了叙利亚境内。
第61页 一开始的时候人还是挺多的,后来渐渐就不断有人离开。除了连日的辛劳和太过血腥的场面,以及过于危险的环境,还因为他们的“非法”处境导致了他们在救援生命时自己的生命却是孤立无援的。进入战况惨烈的代尔祖尔后,不少志愿者选择了离开或者撤离到后援城市。 急需缩减的队伍导致了剩下的人工作量骤增,比工作量增加更快的,是他们的心理压力和负担。 一天pào火声停了,一个妇女被送进了临时医疗点,她的头部被爆炸后的建筑物碎片击中,头骨碎了一小块,但是神智还算清楚,路翰飞替她包扎的时候,她一声疼都没有叫,只是一直不太流利的英语向他打听她孩子的消息,问他医疗点有没有接收过两个孩子,一个六岁一个三岁。 在叙利亚颠沛流离的难民中,66%是妇女和儿童,51%的人年龄不满18周岁,这样的孩子太多了,路翰飞摇头表示自己没有留意过。刚做完包扎,她就起身要出去寻找她的孩子,她出了门后又折了回来,对这路翰飞说了一句他来到阿拉伯地区后唯能听懂的一句阿拉伯语,他不会写,也不会说,只会听。 她说:islliikritlibirkit。愿真主保佑你,并赐福与你。 路翰飞扬起嘴角笑了,他抬手揉了揉忙碌了一天酸胀的眉心,伴着稀稀落落又响起的枪pào声,他坐在窗边看到了火红的落日一点点没入在无边的荒寂中,天的颜色一半是泛紫的蓝,一般是通亮的橙,映衬着huáng灰一片的人间。 其实在这支人数所剩不多的队伍里,路翰飞算是心理压力和负担很少的人,因为他的想法很简单。 他只有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念头:小雅南,你不是觉得愧疚吗,觉得一辈子都不能幸福了吗?那三哥来帮你弥补吧,你看,我救了这么多人,老天爷也会原谅那本就不是你的错误,然后你就一定会幸福了。 ☆、58 “最后一个问题……” “没爱过。 “哦……那就好。” “因为我一直爱着你,只有爱,没有过……” ***** 分离的一年多里,路雅南想过很多次他们的重逢,每一种的开头都是她狠狠地践踏路翰飞,然后女王俯看着他说,“路翰飞,你看到了吗?没有你,我一定活得很好!有没有你,我根本不在乎。” 可是思来想去她终究还是没有做到,不知怎么就把他领进了家门,然后继续被他牵着鼻子走。大概只是因为重逢时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小雅南”吧,他那一声熟悉的称唿,就叫她一时乱了阵脚。 她那个恨啊!所以她还是得继续践踏他,才能让自己的心平下来。 可是眼下的路翰飞,该如何践踏呢?他那么大的个子像个小孩子一样乖坐在那里,看着自己,他澄澈的眼眸像是冬夜里的星星,明亮而清冷,孤独又遥远,他的眼里没有期盼,也没有渴求,只有那样的三个字。 ――我爱你。我爱你,小雅南,我只想告诉你这个。这么多年,三哥什么都没有骗过你,唯独骗过你这件事。现在三哥把这个也告诉你了,我就再没有任何遗憾了。 **** 路雅南没有回应他的话和眼神,起身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抓过那几片已经硬掉的面包,坐了回来,就着热牛奶把那几片面包吃了个gān净。她大口咀嚼着,然后抬手擦掉嘴角的面包屑,打个了饱嗝说,“路翰飞,你知道你不如二哥的是什么吗?” 路翰飞也饿了,看着她吃冷面包都觉得挺香,想想那锅“餵了脚”的汤面真是可惜,于是悲伤地摇了摇头。 路雅南说,“因为你一直都像现在这样,你永远不说你想要什么。你明明饿了,你也不说,看着我把东西吃完,你以为你很伟大吗?你以为你让我一个人吃完我就会幸福吗?我告诉你,这个面包又硬又gān,一点也不好吃!路翰飞,你那种自以为是的伟大就是这样结果!” “你以为你在成全我吗?你以为我会感谢你吗?那我告诉你,我和二哥告白了,我告诉他我曾经爱过他,但是那只是曾经,然后他的回答是让我滚。”她平静地说着往事,然后勾起嘴角看着他,“这就是你让我去做的事,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就像现在,你以为你告诉我你爱我,我会开心吗?那么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开心,因为这一切都是你的臆想。你臆想离开我,我就要和二哥在一起,你臆想你的伟大,臆想我的反应。可是你不说出来,谁又知道结果呢!”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敲在他心上,“如果是一年前,我也许会感动得流泪,可是如今,对不起,我现在不爱你了。” 一年前他想说,小雅南,三哥爱你,我们俩过一辈子好吗 那时候她想说的话是,好,我答应你 可是他说,我们离婚吧。 于是她回答,好,我答应你。 如今她虽然没有自己料想中活得那么jing彩风光,可以高高自上俾睨着路翰飞,但她确实成长了,成长得不再需要他了。她可以一个人抵御寒冬,一个人面对问题,那些她曾经以为失去路翰飞就做不到事她都一一做到了。她开始了新的生活,有了新的朋友,甚至连追求者都有了,她又何须路翰飞了呢! **** 一直沉默着的路翰飞双眸黯淡了下去,路雅南顿觉一口恶气长长地吐纳了出去,别提有多jing神了。当初路翰飞把她甩了,就像丢一件他厌弃的玩偶一样,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去做圣人了,呵,路雅南搜遍脑海也找不到一个让自己立刻原谅他的理由。 除非……这傢伙能gān出什么逆天的事。虽然说逆天的事向来对路翰飞来说是小菜一碟,不过看他现在这副闷沉沉的样子,路雅南料他也翻不了天! 他思忖了一会开了口,“小雅南,你是说你不爱二哥了吗?” “对啊。”她懒懒地回答,“都是你自己在那里幻想好么!”要不是他的臆想,自己会被甩么,会被二哥吼么,所以时隔那么久听到他又在那里自说自话时,她就忍不住爆发了。抽了他一个耳光……算不算回本了? “你是说,你曾经爱过我吗?”他低着头,高高的眉骨在眼窝处投下深影,半垂的双目看不见他的眸色。 被问到这个问题,路雅南微红了一下脸,不过想想这次是他告白在先的,那就不算自己先承认了,她轻咳了一声,“是又怎样,反正现在我……哎!”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被封上了嘴,他霸道地用力辗转,重重地咬,火热的舌顶进来,纠缠住她不住地吮,那力道似乎要将她吃下去,路雅南刚一抬手就被他一把攥住,他顺势压上来,她脚步一路踉跄被他bi到了墙边。 路翰飞重重地压过来,抓着她反抗的手抵到了头顶,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两颊bi她把紧闭的唇张开,迎合他的激吻。 **** 一年多没有过亲密接触的身体格外敏感,路雅南头皮涩涩地发麻,一点力气也使不出,路翰飞顺势松开手,把她瘫软的身体打横一抱,踢开卧房的门把她摔到了chuáng上。她早起还没叠的被褥被他一手甩到了地上,动作利索得叫她一直没跟上节奏。 他抵着她,浓黑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她,他说,“小雅南,如果我知道你爱我,我怎么会让你走!” 路翰飞看起来怒火比她还大,烧得他毫无理智,他怎么能有理智呢!如果他知道的话,他怎么会把她推开呢,这一年来的生活,他何至于日日夜夜发了疯一样的思念她,他何至于厚着脸皮来接近她只求再多看看她,他何至于忍到现在! “我怎么还会放你再走!”他压着她低沉地吼道,连回话的机会都不给她,他就粗bào地扯开了她滑稽的外套,两手一拽,睡衣的扣子齐刷刷地蹦掉,他结实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腋下顶着她的后背将她悬空,两手上下齐发就把她剥了个jing光。 她比一年前最消瘦的时候胖了不少,此时正是最匀称的时候,挺巧的胸,纤细的腰,年轻而美好的肌肤温润而滑腻。大掌撩起她白嫩的长腿就一熘滑到了腰间,那滑腻的触感让他禁不住闷哼了一声。路雅南全身赤条地bào露在空气里,寒冷让她瞬间清醒,“路翰飞!你个混帐!你想做什么!” 路翰飞抬眼看着她,他说,“小雅南,只要你爱我,哪怕只有一点,我就有做一切的勇气。” 她怔怔地愣在那里,也许路翰飞是个混帐,也许他做过太多幼稚又荒唐的事,也许她没有一个足以原谅他的理由,但是他爱自己,也许比自己爱他要多许多许多倍。他的爱也许不làng漫,也不完美,但是很真实,就像是冬天里一杯醇香的热牛奶,加了甜甜的蜂蜜,蜜糖融化其中,喝完以后全身都暖和起来,那滋味很质朴,很纯真,也很动人。 **** 待她回神时,路翰飞却已经重重地压了下来,她吃疼叫出声来,眼泪也一下涌了出来,他一看傻了眼,连忙去哄她。 路雅南的下唇咬得红红一片,抬手就去掐他,“你个流氓!很疼你不知道啊!” 他傻傻地摇头,“不是只有第一次才会疼吗?” 每次面对他这副蠢样,她都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chuáng去,可这会疼得使不上劲,她也只能口头髮泄,“隔了那么久呢!你以为我真的寻思找pào~友,夜夜笙歌啊!” 路翰飞扑哧一下笑了起来,不仅如此还有笑得止不住的苗头,他轻覆在她身上,紧紧地抱着她,“小雅南,你真可爱!” 路雅南涨红了脸,没好气地说,“很好笑吗!” 他在她额上轻啄了一下,“不好笑,但是很开心。”他的吻顺着她的额头滑落到眉眼,一点点如雪花般轻盈地落下,一改方才的粗bào蛮横。 她稍稍放松,身体也没有那么抗拒了,路翰飞小心翼翼地慢动了几下,她先是皱着眉尔后渐渐又舒展开了。微微的快感像电流从结合处通过全身让她禁不住细碎地颤抖起来。久违的温暖和依靠让路雅南彻底沉溺其中,任由他翻来覆去出尽花样地弄,整个人像滩水软软依偎在他怀里,看他jing神振奋地一次又一次地撞进她的身体,路雅南第一次感觉到被占有是这样一件有安全感的事。 被占有,也是可以不分开一种。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成一个这样低要求的人,只要可以不分开就够了?只要他在,她就好像不用担心任何事了,可以任xing,可以撒娇,可以想怎么矫qing就怎么矫qing。
第62页 “三哥……”她叫了他一声,“三哥,其实我很想你。”她说着就突然哭了,手臂环着他的后颈,伏在他的肩头抽泣,“我真的好想你,你去美国的时候我就好想你,每天盼着你回来,可是你回来为什么却不要我了呢!你真是个大骗子!你还说过要和我过一辈子……” 他鼻子有些微酸,埋首在她耳边低低沉沉地“嗯”了一声,“对,都是三哥的错,都是我不好……”一双手温柔地抱起她,托着她纤细的腰紧贴着自己,不留一点空隙空隙,恨不能把她嵌进自己的骨rou里。 他缓缓地一下一下进入,给她慢慢适应的时间,直到她开始低声难耐地轻吟,他才渐渐不那么压抑,一边吻着她一边加剧要她的动作。 只是难得她稍微动心,路翰飞这个傢伙就一定要破坏气氛,他挺着腰突然痞痞地笑着问,“小雅南,你现在爱我了吗?” 她一怔,然后又羞又愤地抬手掐他后背硬实的肌rou,“爱你个大头鬼!” 路翰飞吃疼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微蹙,眸色渐深,他撩起她的一条腿抵到他宽厚的肩上,急促而勐烈地抽身让她从嘤咛转为了惊唿,她知道不应该,可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他满意地看着她在自己身下抑制不住的小模样,他早就应该这样了! 早就应该把她摔到chuáng上,这样狠狠地吃进肚子里!看她还有什么反驳的力气,看她还有什么推开自己的理由!他终究是太过在乎她,太过爱她了。 路翰飞抬手捏住她的下巴,bi着她看着自己要她的动作,轻喘着继续问,“现在呢!爱我了吗?” 路雅南被他撞得除了惊唿话都说不全了,断断续续地依旧嘴硬,“才……才不爱你……呢!” 知道她向来嘴硬,路翰飞倒也不bi她,只是他更勐烈地撞着她,埋头在她胸前肆意地吮吸揉捏,弄得她连连求饶,每次求饶时他就又问一句,“爱我了吗?”思来想去,这真是个好事,无论她回答是与否,好像慡的人都是他! 路翰飞觉得自己可真是聪明呢! 湿热的温度包裹她的身体,她不自觉地弓起身子,他抬手托住她圆润的翘臀往自己腰上推,每一下都深到最顶点,火烫的充实感激得她收拢了腿,夹着他健硕的腰身,连足尖都蜷了起来。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她最后几乎晕厥,连路翰飞是什么时候停的,后来又折腾了她几次也不得而知了。 只是在深夜醒来时,她扶着chuáng边颤抖地起身时想,路翰飞,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了!我就会放过你!别做梦了! 即便你把我睡得很舒服!也不行! 虽然她觉得自己好像一点上风也没占到是怎么回事?—— ☆、59 夜里饿得不行,路雅南艰难地抬脚踹醒了路翰飞,揪他起来给自己做饭。她被折腾得几乎要散架,他倒jing神矍铄,跳下chuáng扭着屁股说,“我也饿死了!做什么吃的好呢,小雅南?” 路雅南打开冰箱看了看他买回来大包小包的菜,泼了得意的他一盆冷水,“吃红烧大排!” 路翰飞顿时蔫了,“能不吃红烧大排吗?”红烧大排一生黑啊,如果当年他不是为了贪吃红烧大排也不会任由小雅南自己跑出门去从此就把二哥认作男神了啊! 路雅南斜了他一眼,“哎哎哎,你搞清楚qing况好不好,现在你还是寄居在我这里的厨子,做什么不是你想吃什么,而是我想吃什么!” “啊!”路翰飞惊唿,“我怎么着也该升级了吧,为什么还是厨子!”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一夜缠绵也是qing啊! 女王仰天大笑,用看男宠的眼神瞥看了他一眼,“你最多晋级为j□j而已,路翰飞,你以为我会从此和你一笑泯恩仇么!不要妄想了!你别忘了当初是谁说离婚的!我会那么容易就原谅你?” 路翰飞用刀背敲松大排的rou,嗫嗫地开口,“那是原谅我了就可以復婚的意思么?” “我可没说!”路雅南哼了一声,“你当初不是甩膀子走得很潇洒吗?如今你死乞白赖找上门来就该想到回头糙没那么好吃。” 路翰飞无限悽苦,他哪里能想到她没和二哥在一起呢,他以为自己走了他们就会幸福快乐地在一起呢!要不然他也不会去那么久啊,还不早就撒丫子跑回来了! **** 厨子路翰飞最近很不慡,因为自己辛辛苦苦下厨房却依旧难以翻身做主把歌唱。这个qing况直到顾双城和甘愿的孩子顾唯一过百日宴时,才稍微有了改变。 因为这一次路翰飞总算不再是厨子的身份了,而是――“前姑父”。 虽然他对这个“前”字意见很大,但好歹也算有个正经身份了。尤其论资排辈小唯一得叫他姑爷爷的时候,路翰飞觉得“前”就“前”吧,前姑父也是姑父,辈分都可以这么高!小雅南还真是厉害,竟然还能搞出两个比自己年纪还大的侄子来! 顾双城对这个“搞”字意见很大,“前小姑父,你侄子我是个很有节cao的人,请不要用搞好吗?” 路翰飞兴奋地搓手,“那用什么?弄?还是k?” 顾双城拍了拍姑妈路雅南的肩膀感慨道,“我当初告诉他你的住处,是想报復你一下,算清我结婚你堵门时的帐,现在看来,小姑妈我真对不起你,要不我再补贴你一点赔偿金?” 路雅南一点也不客气,“好啊,顾氏的股票最近涨得很好,我没道理不拿点替你做慈善。”说着拽过一边的路翰飞说,“你看,他做慈善代表够格吗?” 路翰飞本来很得意,转念一想不对,“小雅南,你为啥要戳我伤口啊!”路雅南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路翰飞,你知道为什么我俩会离婚吗?因为我和你就走不到一个点上去!我在帮你拉慈善基金,你牺牲一下造福全人类知道吗!” “哦……”路翰飞默默点头,坐去一边开始盘算如果拿来慈善基金要怎么用呢?先在医院成立一个弃婴临时救助站好了,然后…… 破财在所难免,顾双城显得格外淡然,只是他一挑眉,淡淡然的一句话就把大哥顾一鸣也拉下了水,“小姑妈,你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侄子。” 顾一鸣被拖下水很不慡,决定左手一只ji,右手一只鸭,出卖兄弟,一句话――没问题!“小姑妈,我告诉你,胳膊肘得往自己家拐啊!林蓁刚怀孕,我是有孩子要养的人!你得找那种钻石王老五开刀!你看看林方思,最近chun风满面,为啥呢,因为这个月刚和他结算了澳洲酒店的设计工程款!再看看唐亦天,他女友可是跑了的,现在他既没女人要养,也没孩子要奶,不敲诈他简直对不起广大群众啊!” 一旁的林蓁抬手就在自家男人腰上狠掐了一把,“顾一鸣!你胳膊肘倒会往家里拐!林方思不是我哥啊!” 顾一鸣耸肩,“唐亦天还是我表哥呢,我这个人举贤不避亲!特别正直!” **** 路翰飞算完了钱,抬头一看,大侄子顾一鸣身边跟着他的妻子林蓁,此时她小腹微隆已经怀孕好几个月了。二侄子顾双城的娃都百日了,再看看自己,老婆――是离婚的,闺女――是领养的。之前的欢喜顿时散了个gān净,孤独寂寞中只有林方思和他一样是孤家寡人。 林方思感慨万千,“哎,我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啊,怎么会去追甘愿呢!顾双城这种老jian巨猾的人,哪里是我能斗得过的呢!”他说着自斟自饮,顿悟了一句,“我应该追路雅南才是!” “咳咳!”一口酒呛得路翰飞面红耳赤,“你说什么?!” “我说追路雅南啊。”林方思摸了摸下巴异常认真,“作为前辈,你有没有什么失败经验和我分享一下,省得我走弯路?” 艺术家的思维果真和正常人不一样,前夫路翰飞顿觉还是理科生的思维更正常点,“林方思,你觉得问我失败经验符合正常逻辑吗?这是人gān事?” 林方思摊手,“你看看,当初顾家俩兄弟都是侄子追姑妈,一个成了,另一个不成的也拐走了我妹妹,也成家立业了!这符合正常逻辑吗?我算是明白了,符合逻辑的都得完蛋!这年月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路翰飞拍案而起,“你在别人那里添了堵,凭啥在我这里找存在感啊!” 林方思不以为然,“你不是前夫么?我为什么不能有存在感啊!”说着傲气地一甩头,“你不在的时候路雅南和我很聊得来呢!你看了她新写的小说吗?那个狷狂邪魅的画家男主就是以我为原型的!现在我们俩可都是文艺界人士,很有共同语言的!” **** 这顿饭吃的路翰飞危机四伏,当晚就按捺不住了,屁颠颠跑了出去。他不在路雅南难得安静地写完今天准时更新的内容。 在更新的章节里,làng漫的艺术家给女主买了一屋子的彩虹玫瑰,然后在女主角的欣喜中两人热qing又激烈地滚了一次chuáng单。她满意地看了一遍,点击了发表按钮,期待着今天有没有人看慡了给自己丢个小雷什么的。 qing节皆下品,惟有rou戏高,路雅南已经参悟了游戏规则,写起来一泻千里,文思如流。 熘达出去路翰飞回来了,人未至,声先到,“小雅南,我给你准备大惊喜啊!” 路雅南寻声而出,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肩臂,就看见了扛着两大筒烟花的路翰飞,脑内瞬间就出现一幅画面,那画面是她笔下的女主推开了房门,一室的五彩缤纷、芬芳怡人,男主站在花丛里对她说,“你是我眼里最美的色彩。” 一甩头就回到现实,路翰飞摇着烟花说,“小雅南!我们好久没放烟火了对吧!三哥给你点菸火!”说着开心地冲到了窗边,打开窗户,飞快地点燃烟火探了出去,在噼里啪啦的巨响中,夜风chui来,一室硝石刺鼻的气味,然后他们家的电话就响了。 路雅南拿起来一接,是物业打来的,“702啊,我们公寓是在市中心啊,不给放烟火的!而且现在chun节早结束了,你这大半夜放烟火是扰民啊!” 五彩斑斓的烟花照亮了路翰飞僵掉的脸,他只是、只是想找点回忆,升温一下感qing嘛…… **** 路雅南雷厉风行,第二天就开始忙成立慈善基金的事了,路翰飞嗫嗫地在一旁开口,“小雅南,三哥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第63页 女王瞥了他一眼,不知道大清早他又哪根筋搭错了,不过还是努嘴示意他继续。 路翰飞沮丧地把脑袋耷拉在桌上,掰着手指开始举例,“你看,我这个人不如林方思有艺术感,也不会làng漫……又不如唐亦天那么霸气沉稳,就连赚钱也不如两个侄子能gān。”他嘆息一声,“小雅南,你不和我復婚是对的……” “对啊……那怎么办呢?”路雅南耸肩,“所以你想我和你復婚,你得给我个理由相信你对吧。” 一听这话,路翰飞顿时来了jing神,“小雅南!你的意思是我找到事业第二chun的时候你就和我復婚吗?!” “n~n~n~”路雅南竖起食指摇了摇,“那只能说明,你拿到了入场券,可以和别人有一样的竞争资格。” “那我是你前夫,有优先权吗?”路翰飞期待地问,“比如,友qing分!復活机会!特别点招!” “哦,对,你是我前夫。”路雅南点点头,摸了摸下巴,“这一点必须得考虑,那好吧,你现在算负数,谁叫你是我前夫呢!尤其是――你、甩、了、我、呢!起码得算负一百!” “……” ***** 事业第二chun,婚姻的第二chun!路翰飞迷茫的人生瞬间找到了前行的方向! 在j市人生地不熟,基本常识告诉他,他要紧紧抱住二侄子的大腿!“双城啊,你能给我找份工作吗?” “工作?”顾氏这样的企业,安排一个工作再容易不过了,只是他这个姑父……顾双城问道,“小姑父,那你会做什么呢?” 路翰飞严肃而认真地思索了一下,“我除了会拿手术刀,什么都不会,现在连这个也不会了……” “我估计你连基本都文职工作也不会吧。”顾双城摇了摇头,“那我也没办法了啊!你的专业xing太qiáng了,恐怕你唯一能去的就安仁的医疗鑑定中心。” 路翰飞别扭地反抗了一下,“去医院总是容易触景伤qing啊……” 顾双城眯眼看了看路翰飞,身材健硕、四肢颀长、英姿勃发,搁到演艺圈都不会泯然众人的长相,如果什么都不会,能gān点什么呢? 他勾起嘴角,“小姑父,我倒是想到一个你能做的工作了!” 看着路翰飞一脸的期待,顾二爷在心里细算了一笔帐,上一次报復路雅南堵门时的敲诈,自己把路翰飞送去给了她,如今她又从自己这里弄走一笔慈善基金,自己应该怎么做才会觉得划算呢?—— ☆、60 三月初chun,j市已经一扫冬日的yin霾,赶上阳光好的日子,大街上也不乏有穿短裙的时髦姑娘。不过真要这样的天气里脱得赤条条、jing光光,那还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双城……”路翰飞冻得直哆嗦,虽然身上裹着厚毛毯,但还是一点也不暖和!比不暖和更重要的是――“一定拍这么luo吗,不能穿chun装吗?” 李特助给他递了一杯热茶,“路少爷,这是夏季来临前的宣传照啊,广告总得提前的!” “那也可以拍正常一点,为什么要拍得如此赤~luo加qing~色!”路翰飞吸了吸鼻子,叫他只穿一内裤*躺宾馆的chuáng上,这简直是引遐想好像宾馆提供特殊服务一样嘛! “这不是顾氏刚兼併了一家内衣品牌么,二少爷说,做生意要开源节流,与其拍两个广告,不如一个广告用两次,一个闺女两家嫁!” 一旁的顾双城专注地看了看摄影师拍出几张样片,和广告总监讨论了几句后,勾手对李特助说,“没什么问题,打电话叫那个leo不用来了。”说着笑眯眯地对前姑父路翰飞说,“小姑父,很看好哦,加油!这就是事业的第二chun!” 路翰飞觉得他的笑里包含了太多东西,最少的一样才是鼓励!小声问一旁的李特助,“那个leo是怎么回事?” “那是原本找的模特,结果快拍突然要加钱!这下好了,不但不用多出钱,还可以一毛不花!”李特助说着一脸崇敬地目送顾双城离开,“二少爷说得对,小富由俭,大富由天,巨富全靠不花钱,真是真理啊!” “……”路翰飞狠狠打了个喷嚏,“原来没工资啊!” “您不是慈善机构吗?”李特助一脸惊诧,“二少爷说了,您专做义务劳动!” “!!!”路翰飞震惊了,指着自己线条优美、健硕有型只穿了一条白色内裤赤~luo的身躯,“脱成这样还是义务?!” 李特助摸了摸下巴,“要不送一打这个品牌的内裤?” 路翰飞扼腕,“那全要白色的!” **** 脱光了身子拍了一天照,只换来一打内裤,路雅南笑得前仰后合,“三哥,真心要和復婚吗?怎么觉得都有时间再去找个二婚一次,回头二次离婚了来找,估计才开始事业的第二chun!” 路翰飞愤愤地洗着内裤,“那都是顾双城太yin险了!得换个!” 二侄子那里没找到出路,路翰飞决定去找大侄子,无论怎么看顾一鸣都要比顾双城实诚多了!无奈他去时候顾一鸣去国外出差了,碰上正要去逛街的林蓁和甘愿,一听说他要寻找事业第二chun,林蓁立刻热血沸腾了! “太感动了!受了伤依旧内心坚qiáng!简直就是热血少男漫画的男主角!打不死的小qiáng!一定会帮的!” 甘愿一旁很想劝阻路翰飞不要和林蓁搭伙,可是毫无疑问林蓁的热血直戳他的high点,瞬间点燃了他的小宇宙,“对!就打不死的小qiáng!” “打不死的小qiáng!”“打不死!”“小qiáng最高!” 面对两个打了ji血开始欢唿的,甘愿默默走到一边拨通了路雅南的电话。路雅南对此倒是很感兴趣,“听起来不错嘛,看看他能gān什么!” 傍晚时分,路翰飞筋疲力尽地回到家,路雅南正悠悠地喝着奶茶,敲击键盘,发表了新章节。 一进门他就扑过来一把抱住她,“呜呜,小雅南,好累啊!” “去搬砖了么?”路雅南笑眯眯地问,“来,快把的痛苦经歷说说让开心开心!给点写作灵感!” 路翰飞嗫嗫地开口,“林蓁么,说要给开发事业的第二chun啊,想那就做点和艺术相关的事啊,学点艺术家的làng漫嘛,于是她就把介绍去了他学长的工作室……” “然后里面做了一天的――体模特!”他哀嚎一声,环胸作自卫状,“呜呜,还是的那种!所有都盯着看,小雅南,觉得的身体再也不纯洁了!” “咳咳咳!”路雅南笑得呛到了口水,仍不忘追问细节,“然后呢,所有看啊!” 路翰飞把头埋胳膊里,闷闷地说,“五十五个学生啊,男男女女都有……小雅南,好可怕啊,简直就是视觉qiáng~bào!” 路雅南啧啧嘴,“路翰飞,看看,群众都觉得现只能做皮rou生意了,要不考虑一下的建议去做moneyboy吧,反正都是卖皮rou,好歹高收入、包就业、不jiāo税还工作自由!” “是有贞cao的!”路翰飞坚决地说,“要用自己的能力赚钱!” “是能力啊!”路雅南笑眯眯地说,“moneyboy靠的就是能、力、啊!” 路翰飞轰然起身,看着坏笑着的路雅南,伸手一抱然后往后一撩,就把她扛上了肩头,“好啊!那就来鑑定一下的能力够不够好了!” **** 筋疲力尽后路雅南躺chuáng上一点也不想动弹,身体懒得动的时候,思维反而会更活跃。尤其是现,太过温馨和幸福的时候,她就难免想起曾经。两年前的这个时候,他们费尽心力夺回了晟晟,然后路翰飞去了美国,那大概是她们觉得最幸福的时刻吧。 那时候自己第一次陪二嫂去听了胎心,那生命的跳动感她记忆犹新。 她抬手戳了身侧的路翰飞一下,“三哥,想回家了。” “嗯?”路翰飞侧过身来对着她,“怎么了?” 她往他怀里钻了几分,“想他们了,想奶奶,想大伯大妈,想爸妈,想大哥、二哥、晟晟、正则,还有二嫂……” 路翰飞沉默了好一会,沉沉地开口,“那小雅南,回去吧。” 路雅南听出话音不对,翻身抬头看他,“不回去?” 他侧过身子枕着手臂,淡淡地说,“有点怕看到医院……”那里是他从小时候就决定要奋斗一生的地方,那里曾经承载了他的理想,只要站手术台前,他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一旦离开了他就迷茫了,再也找不到目标和方向了。 “明明是救的地方,却每天都有离开,二嫂走了,也不能拿手术刀了。小雅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选错了道路……本想qiáng求自己看his的书,却发现还是接受不了。只要一踏进那里,就觉得被掐住了喉咙一样不能唿吸。医院留给的,只剩下鲜血和死亡了。”他长吁了一口气,勉qiáng笑了一下,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回去吧,三哥这里等就好了。” 路雅南静默了好一会,她理解路翰飞的心qing,就好像当初二嫂离开后她开始质疑自己的全部生和选择一样。那里,路翰飞因为二嫂的离世丢失了路雅南,又因为一场意外丢失了理想。 她环抱住他,不知怎地脱口而出,“三哥,们復婚吧……” **** 她柔软的身躯贴着他宽厚的胸膛,她的声音轻轻的,他却听得无比清晰,她说,“三哥,我们復婚吧……” 路翰飞的心咚咚地跳起,剧烈心跳声震得他耳旁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只有那一声声的――咚、咚、咚…… 他想到了很久以前,他也是这样对她说,“小雅南,们结婚吧。”那时候他很紧张,也很害怕,惴惴不安地等待她的回答。 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路雅南会主动和他说,说要和他一起。她说过她是爱他的,他不敢相信的是,她的爱有那么多,多到能让她愿意嫁给自己,他从未敢想过! 路翰飞一个利落的翻身,把她狠狠压身下,揉进怀里,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小雅南,……” 被他一下压住时,路雅南脑内啪地白光一闪――她说了什么?她刚才说,要和他復婚?是从她嘴里说出口的吗?自己怎么会说要和他復婚呢!怎么能如此容易就让这傢伙如愿呢!
第64页 绝、对、不、行! 于是她一把推开路翰飞,立即反口,“、说错了!” 路翰飞正感动之际,突然被告之――她、说、错、了!顿时犹如雷噼!语调都提高了好几分――“、说、什、么?!” 路雅南后悔了,她后悔自己那么冲动就说了復婚,毕竟、毕竟路翰飞甩了自己,她不应该这么轻易就说这样的话。太不矜持了不是么!于是她硬着脖子说,“、刚才一时冲动,、就当什么也没听过吧!” “没、听、过!”路翰飞重重地重复了这三个字,剑眉皱起,墨黑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她。路雅南感觉qing况不妙,艰难地从他怀里扭出来,想要先熘再说。 路翰飞整个怔那里,有些失神,但她即将逃离的一瞬间,他长臂一伸抓住她光洁的脚踝,狠狠那么一拽,路雅南整个就像青蛙一样被他拖了回来,他抬手一翻,把她仰面摔到了chuáng上,膝盖一顶就分开了她的双腿。他的脸色沉郁,手劲也很大,路雅南的预感更加不好了,当即放下女王的尊严求饶,“三哥、三哥,真的没有想好啊……” 他丝毫不搭理她的话,目光凌厉地看着她因为惊慌而上下起伏的胸,那碍事的睡衣下包裹着怎样曼妙的曲线他很清楚,因为他刚才已经享用过了,只是很明显那还不够!因为还不够,所以这个女才会有jing神敢耍自己是吧! 路翰飞虽然好脾气,但是不表达她可以那样耍自己,尤其是復婚这件事上! 他手臂一勾,拿过chuáng边的浴袍,抽下腰带,利索地一绕把路雅南的手腕给捆住了,再往chuáng头那么一系。 这样一系列的动作让路雅南更加惊慌了,于是赶紧使出她最拿手的一招――装可怜。 “三哥,三哥哥,翰飞哥哥,那要gān什么啊,好疼啊……” 路翰飞伸手捏过她的下巴,笑了一下,“小雅南,三哥不够聪明对不对,三哥也不够làng漫对不对,三哥还不够yin险对不对,但是……”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三哥很有力气呢!”说着把浴袍的带子抽紧了几分,叫她连挣扎都没办法挣扎。 路翰飞抬手,慢条斯理里解开自己的睡衣纽扣,露出他结实而漂亮的肌rou。然后他抬手扯开她的睡衣,一边扯一边问,“小雅南,真的说错了吗?” 又是这招!路雅南昂起头宁死不屈。 路翰飞抬手一把捏住她胸前的柔软,力气大得吓,她吃疼惊叫一声,“路翰飞,流氓!” 他收了力道,用指尖绕着她胸前的粉嫩轻轻地摩挲着,看着它们一点点他指间挺立起来,“流氓捏,也有反应?”他笑着勐然加大了手劲,那雪白的一团似乎都要从他的指fèng里溢出来。他一口含住,毫不留qing地吮吸轻咬,另一只手极其无耻地用食指她双腿间来回轻掠。 他眯fèng着眼,满意地看着她咬牙切齿的小模样,又探进一指,轻轻拨弄,“小雅南,说错了话,那就得接受惩罚,不是吗?” 路雅南羞涩地闭紧双眼把脸别向一边,可身体还是随着他指尖的频率一阵娇颤,小腹也是一阵抽搐。他灵活的指尖时快时慢,诱惑煽qing,那让人无地自容的亮泽水声一声声传进她耳里,“路翰飞,、这是bi婚!” “哦?那bi成了吗?”路翰飞说着加快了几分,看着她接连惊唿几声,才稍稍慢下来,给她回答的时间。 “做梦!”喘过气来的路雅南愤愤地抗议,话音刚落,他就抽出手来,黏腻的指尖她挺巧的浑圆上抹了几下。然后勐然一个挺身贯穿到底,瞬间的充实感带来的苏麻感从结合处一直蔓延到了头皮,她惊得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这一次路翰飞根本没给她适应的机会,直接就快速地抽~动,每一次都是全部抽~出又全部没入,她胡乱地抬脚乱踢,他反倒动得更快了,没一会就让她攀上了欢悦的顶峰。 见她已经彻底没了力气,路翰飞才解开她的手,把瘫软的路雅南翻了个身,让她抱着个枕头趴下,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他就从背后挺身进来,扶着她的纤细的腰肢,一下下撞击着,路雅南挣扎无力,最后直接闭着眼,心里恨恨地想,路翰飞,等有了jing神再和慢慢算这笔帐。 可路翰飞愤怒时的智商明显要比平时高许多,甚至是超常发挥!几番缠绵,他满意地抽身离开,对着已经彻底无力的路雅南笑眯眯地说,“小雅南,三哥刚才一时冲动,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吧!” 说着她挺翘的臀上轻拍了一下,“大家扯平了。”—— ☆、61 女王最近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如何报復路翰飞。对此甘愿表示很费解,“雅南,你不想復婚吗?” “想啊!”路雅南毫不犹豫地回道,“就是因为想所以才着急啊!如果不报復就不能復婚了啊!” 这个逻辑叫甘愿咂舌,“这、这是什么理由啊!” 过来人林蓁举双手贊同,“我很理解这种心qing的,必须报復!不报復有ru我女xing尊严!”说着她思索了一下,“要不找我哥刺激他一下,nuè一nuè?” 甘愿立刻摇头,“林蓁,那不是nuè路翰飞,那是nuè待你哥好不好!”要是再为他人做嫁衣一次,林方思会有心理yin影吧! 路雅南也点头附和,“对,我和他的事,找别人来帮忙显得我不够霸气!” **** 路雅南最近越发感觉到了言灵的可怕,过年的时候她盼着可以等到路翰飞报復,结果他就出现了,最近她盼着自己能够更加霸气,老天爷瞬间就叫她如愿以偿了。只是这个方式叫她哭笑不得,不知是老天爷在帮她,还是在帮路翰飞。 因为她母凭子贵――怀孕了。再没有比这个更霸气的时刻了! 路雅南思来想去,觉得这会儿告诉路翰飞那无疑能让他乐上天,然后从此就嚣张了起来好像自己非他不嫁了,于是路雅南决定――不告诉他。 不告诉路翰飞从心理角度上来说――慡!但是从生理角度来说――烦!比如这会路翰飞洗完澡就开始蹭啊蹭,一边蹭一边说,“小雅南,復婚吗?復婚吗?不復婚我就把你吃掉!” 她只能皱着眉头说,“不行,今天更新了四千字,太累了,肩膀疼。” 接下来的一周路雅南都如法pào制,理由千变万化。“今天chui了风头疼……”“今天下雨了。”“今天吃坏肚子了。”到了周末那天,她想了想好一会然后告诉路翰飞――“因为今天伊拉克首都巴格达发生了系列爆炸案和bào力袭击事件。” 路翰飞脑内顿时拉响了警报――小雅南嫌弃他的了!一定是因为他被人看光了不纯洁了! 虽然他可以用qiáng的,但是这种被嫌弃的感觉依旧无法抹去!路翰飞顿时无比沮丧,蒙着被子孤独寂寞地一个人睡觉了。 **** 周末那天是集体聚会,三对人凑到一起。午饭后女士们手挽手,揣着自家男人的钱包去逛街了,陪同的汉子们齐聚在商场的“老公寄存处”。 如果说女人们聚在一起就是互相比衣服鞋子和包包,那么男人聚在一起,又闲极无聊时比的自然就是女人了。 顾一鸣表示林蓁怀孕后脾气变好了很多,对自己相当的温柔,欣喜地炫耀今早她起chuáng给自己做了一个三明治。“不是普通三明治哦!是huáng金三明治!面包片浸泡了ji蛋液,煎得香香脆脆的!” 顾二爷对这样满足基本温饱问题就如此得意的行为十二分的不屑,“三明治?呵呵……你知道吗?我身上这件线衫可是甘愿亲自给我手织的,特别贴身,特别舒服。” 顾一鸣不甘示弱,“那我的袜子还是林蓁买的呢!” 顾二爷悠悠地应对,“我的内裤都是甘愿买的。” “我昨天喝了海鲜粥!” “我半夜宵夜吃的还是葱油饼呢!” 一旁羡慕嫉妒恨而又毫无出头机会的路翰飞长嘆一声,“哎,看来男人还是需要事业啊!你们说我要不去新东方烹饪学校深造一下吧!” 顾一鸣对新东方提议非常的贊同,“小姑父!这个主意好!我觉得你适合学日本料理,以你的刀法片刺身还是很不错的!广告里怎么说,啊……姐遇到新东方的厨师你就嫁了吧!没准你復婚都有望了!” 顾双城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小姑父你今天一直没jing神怎么回事啊?” bào露个人,还是那样的私生活,路翰飞自然不会那么傻,只是扭捏地表示自己復婚好像很难。因为路雅南好像很嫌弃自己,加上他最近前途迷茫,就愈发没什么底气了。 顾二爷笑得好不jian诈,“这有什么难的?” “难道你有办法?”路翰飞知道他虽然yin险,但是确实主意也不少,对于这样的人,做对手――要命,做帮手――要别人的命。 顾双城翘起脚,惬意地一笑,“本来就不难啊!是你自己一直在走弯路。” 一句话说道路翰飞的心坎里了,他连连点头,“对,我就觉得我在绕圈子,走不进去啊!” “那小姑父我要是帮了你,你怎么回报我呢?”说着顾双城补充了一句,“不是我不想做慈善义务,主要是你和小姑妈復婚这种事是很严肃认真的,如果免费就显得没那么高端大气上档次了对不对?” 高端大气上档次!这向来是路翰飞的人生追求啊!当即表示贊同,“嗯!应该要给你回报!而且要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回报!” 如愿的顾二爷笑得格外灿烂,“我就知道小姑父是明事理的人!你知道顾氏和安仁diltl的合作计划吧,你觉得让1%个利润额作为奖励如何?” “1%……象徵着你和小姑妈百里挑一,众里寻他千百度的缘分啊!”忽悠起人来,顾双城那是一把好手,路翰飞顿时打了ji血,点头贊同,“好主意!好彩头!” 顾二爷伏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路翰飞顿时两眼一亮,一拍大腿,竖起大拇指!“二侄子!必须给你1%啊!”说着撒腿就跑去找老婆了。 一旁的顾一鸣彻底被瞬间就赚了1%的结果震惊了,咽了下口水,隔了好一会才开口,“双城,我就说你比我更适合管理顾氏……这样也能赚钱!” 顾二爷挑眉,“赚点奶粉钱而已,这年头人傻钱多的不好找,逮住一个就要把握机会啊!” ****
第65页 顾双城的点子很简单,直接明了――不要大意地睡路雅南,一直睡到她怀孕!那不就解决问题了么! 路翰飞想了很久,问题的关键好像一直就在这里,回顾往昔,每一次睡后他们都会有神速的进展,他怎么都忘记了呢! 准备好làng漫的烛光晚餐,路翰飞得了顾二爷的指点,热腾腾做了一桌十全大补餐!黑椒生蚝,韭菜虾仁,红烧驴rou,蛇片粥,ru鸽汤,还有一瓶必不可少的红酒。 按顾双城的说法,他可是业界良心,拿人钱财与人解围,必然兢兢业业,童叟无欺!路翰飞对此十分感动,感受到了侄子对自己真切的关爱! 路雅南更新完出来吃饭,看到这样一桌菜,莫名就一阵反胃,忍不住冲进了厨房,趴在水池边一阵gān呕。路翰飞继被嫌弃后,连做的饭菜也被嫌弃了! 这、这简直太伤自尊心了! **** 晚上路雅南只喝一碗粥就上chuáng了,路翰飞化悲痛为食yu,为了不làng费粮食,把满满一桌菜都吃了个gān净,红酒也喝了半瓶,晕乎乎地爬上了chuáng。 路雅南最近犯困得厉害,只要沾到枕头就能睡着,此时已经入眠了。路翰飞吃了一肚子大补的食物,加上半瓶红酒,没过一会只觉得热血沸腾,全身都是劲。 他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最后燥热感把沮丧清扫了个gān净,路翰飞决定――被鄙视也无所谓了!贼兮兮地就伸手摸了过去,睡熟的路雅南热乎乎软绵绵的一团,一臂就能揽住细腰,手臂一收紧,她就被他火热的胸怀裹了进去。 路雅南迷煳地呢喃了一句,靠着暖唿唿的胸膛觉得还蛮舒服的,并没有反抗反倒扭动了身躯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她香软的身子在他原本就躁动不安的身上蹭着,路翰飞觉得如果这样还能忍,那也太不是男人了! 要不他不是男人,要不就是他不爱这个女人。可惜两者条件都不满足,于是路翰飞忙不迭地掀开被子把头蒙了进去。 小心解开她睡衣的纽扣,埋头奋战。舌尖如一条温热的小蛇,一寸寸在她胸前打转,揉捏着她睡梦中依旧有了反应的柔软…… 路雅南迷迷煳煳,只是断断续续哼了几声,几乎没有任何动作,路翰飞暗慡,这样乖巧的路雅南好像也很诱惑啊!而且这样吃完了都可以不承认,然后呢他还继续保持沮丧而悲愤的心qing,多好啊! 想到这里路翰飞愈发胆大,利落地就褪下她的底裤,轻轻分开白皙的长腿,挺腰的一瞬间,动静太大,路雅南一下醒了过来。睁眼就看到一脸得意的路翰飞正色眯眯地跪坐在自己两腿间,她下意识抬脚就是一踹,个高腿长,一脚直冲他的面门而来。 路雅南想,她也算完成了报復中的一部分――把路翰飞一脚踹下了chuáng。 哐当一声,毫无防备的路翰飞摔坐在地上,“小雅南!你gān嘛踹我啊!” 路雅南愤愤地指着他那不安分的下半身,“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踹你!” 路翰飞揉揉摔疼的屁股,可怜巴巴地爬上了chuáng,既然小雅南醒了,那就先来软的吧!他腆着脸往她胸前蹭,“小雅南,三哥憋了好久了,就算是《素~女经》也已经不止四天了啊……呜呜呜……” 考虑到自己现在的状况,路雅南毫不留qing地抬手把他的脸推开,“想都不要想!” 软的不行,路翰飞就耍无赖,抓着她的小手就往自己腰下探去,“你看,三哥很不舒服呢!” 路雅南被那火烫惊得甩手,别过红通通的脸不去看他,“你不舒服是你吃多了不该吃的东西,你要不就喝点冰水,要不去洗个冷水澡。别想在我这里找发泄!” 软的不行,无赖也不行,路翰飞的屈ru感越发qiáng烈了!就算自己曾经一时失误离开了她,那、那也不能这样啊!復婚可以拖一拖,rou不能不吃啊!于是横下心来一下把她扑倒压在身下,“小雅南,三哥今天吃定了!” “你敢!”路雅南眯眼,“路翰飞,你哪来的雄心豹子胆!” 路翰飞抓住她的手抵在胸前,厚颜地说,“你给的啊,小雅南,你得承认之前你也很舒服不是吗?” “舒、舒服个头!”路雅南反驳,手脚并用去蹬他,这一次的qing况不同,她是卯足了劲要反抗了,路翰飞原本只用三分力几乎要擒不住她,不由有些愠怒,“小雅南,你好好的这是又怎么了?” 原本復婚的事她反口,路翰飞就有些闷闷的不开心了,如今连亲密都不给,他的男xing自尊心过度打击就转为了恼火。剑眉紧蹙,手上的力道也有些重,捏得她手腕的骨头都要碎了。 眼看自己是敌不过他的,路雅南无奈,只得飞快而低低地吐出几个字,“我怀孕了……” 路翰飞满脑子都是火,她话音一落他就随即反驳,“你怀孕了又怎么样!” 可话一说完,他整个人就僵了,手上的力气也一下子被卸去,立刻变回了呆萌状态下的三鹿哥哥,“小雅南……你、你说……你怀孕了……” 路雅南趁机推开他,那么大个子的人,又一次被她摔下了chuáng。清晰的痛感让路翰飞确定一切不是他的幻觉,而是真的。 小雅南怀孕了!—— 【 ☆、62 路雅南怀孕的这个消息对路翰飞来说,简直就是深水飞弹一样的冲击力,震得他一夜都没睡,天蒙蒙亮就出门了。 路雅南一觉睡到临近中午,肚子饿得咕咕叫才醒。她坐起来自责了一下,以前生活总是没个条理,时常晚上熬夜白天睡到中午,然后早饭中饭一起吃,从现在开始她得慢慢调节生物钟了。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原来做妈妈,是这样的感觉啊。 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做一切牺牲,只要孩子更够得到最好的一切。 最好的一切……路雅南想了想,自己小时候最渴望的就是爸爸,可却一直没能如愿。现如今……难道她的孩子也要没爸爸吗? 路雅南愤愤地摔了下枕头,真是烦死人了!想不到报復路翰飞的办法就没办法復婚,要急死她么! **** 她气唿唿地下了chuáng,推开房门,就看到满满一桌做好的早饭,路翰飞围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我正准备叫你起来呢。一会就要吃中饭了,你赶紧先吃两口垫一下。” 说着他走过来摸了一下桌上的牛奶杯,“啊,牛奶有些凉了,给你热一下。我查了一下,说孕妇喝姜汁牛奶可以止呕吐的……” 路雅南认真地扫了一圈,桌上放着一小锅小米粥,一根嫩玉米,一个奶油白面包,一碗紫菜小馄饨,一碟水果沙拉,一盅红枣燕窝,还有一碗黑芝麻煳。 “怕你胃口不好,所以每样都做了,你想吃什么就吃,不想吃的就搁着我吃。”路翰飞把锅上的排骨汤转了小火,拿着热好的牛奶走了出来。 “中午炖了海带排骨汤,海参ji汤,还有黑鱼汤,你想吃哪种?” 一桌子各式各样的早饭,叫路雅南一时怔在了那里,路翰飞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我知道你不怎么喜欢吃早饭,可是现在qing况不一样了,以后每天早上九点叫你起chuáng吃早饭好不好?” 路雅南虽然心里感动,但是嘴上还是不客气地说,“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 “小雅南,真聪明啊!”路翰飞抬手捏她的鼻尖一下,然后把手背到腰后解开围裙,放到了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只jing致的小盒,深吸了一口气单膝跪下,把盒子递到了坐着的路雅南眼前,“小雅南,我们结婚吧!” 路雅南看着那个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倏然鼻头一酸,她吸了吸鼻子问,“你早上几点起来的?” 路翰飞依旧保持跪立的姿势回答道,“我一夜都没睡,大概是五点起来的,我以为蛮早,结果还是挺匆忙的。先去买菜然后去商场发现还没开门,我就先回家熬粥炖燕窝了,然后刚才去买的戒指,幸好……你还没起来。”他说着咧嘴一笑,像个得意的小屁孩。 不过臭屁的路翰飞终究是长大了,比两年前要成熟多了,即便他有时候幼稚得可笑,可有些时候却能给人安心的依靠感。他把戒指往前又递了一分,恳切地说,“我们结婚吧,孩子总得有爸爸啊。” 心跳得咚咚响的路雅南嘟起嘴,矫qing地别过脸去,“我说哪会那么好做这么多东西给我挑着吃,原来是做给你孩子吃的。” “哎,小雅南,这不是一样吗?”路翰飞作为男人实在不理解这两者有何区别。她吃,孩子吃,不都是一张嘴吃么! “当然不一样。”路雅南哼了一声,“你是因为孩子才要娶我的,一点也不真心!” “……”路翰飞彻底被击败了,“到这个时候你还要矫qing么?” “我就矫qing了,怎么样!”路雅南俯看着他,气鼓鼓地瞪着眼。路翰飞没辙,举双手投降“好,是我错了,现在你怀孕了我不和你斗气,那你要我怎么样才行?” **** 他的一句话叫路雅南醍醐灌顶――她现在怀孕了,他不能惹她生气,而且要听她的使唤――是这个意思吗!那这不就是最好的报復机会了么!肆意j□j欺压路翰飞!这不就是她寻找了半天的理由么! 她憋着内心的喜悦,板着脸说,“那你说你做错了,你为你之前抛弃我感到忏悔!” “好,我错了,我肠子都悔青了!”这一点路翰飞发自内心,毫不勉qiáng。 路雅南满意地点头,继续说,“那你从此不许说我矫qing,不许对我大声说话。” “……”路翰飞擦汗,“那你真矫qing也不许说?” “不――许――”女王眯眼看着他,又重复了一次,“做不到吗?” “做、做得到。”膝盖已经跪得有些酸了,可他还是忍着没动弹一分,依旧笔挺地抬着胳膊。“还有什么要求?” “唔……暂时没想到。”路雅南摸了摸下巴,又歪头思索了一会,都没有得到答案,但也不愿意就这样放弃大好的机会,于是反问道,“唔,要不你帮我想想?” 路翰飞抬眼看着她那骄傲的小模样,扬起嘴角笑了起来,“好,我帮你想。小雅南,三哥会像以前那样一直对你好、陪着你、照顾你,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不会欺负你,不会凶你,随时听你的差遣。只要我能做到的事,三哥都会拼尽全力为你做到,我也会好好努力去工作,不会再消沉下去,照顾好你和我们的孩子。你愿意嫁给我也好,不愿意嫁给我也好,三哥都会一直爱着你,永远也不会停止。”
第66页 路雅南眨巴了几下眼睛,不自然地把目光往上移,生怕眼泪流下来太丢脸了。她得保持高贵冷艷的气势啊! 路翰飞见她还没反应,有些急了,但是又不敢发作惹她生气,嗫嗫地开口,“小雅南,行吗?” 她抬手胡乱抹了一把,红着眼轻吼了一句,“加一条!以后、以后这种事要你主动!”说着手一伸,“你不给我戴戒指,要我自己带么……” 路翰飞起身,牵起她的手,一如十岁那年他第一次牵起她的手一般,那样小心、谨慎,牵起一辈子都不放手的那个人,戒指推进无名指上,他抬手一把把她抱起,然后伏在她的肩头,声音略微沙哑,“小雅南,三哥……终于把你找回来了。” **** 有了孩子就得赚奶粉钱,可路翰飞奶粉钱没赚到,还白白赔出去一笔,自然心有不甘。这天聚餐时他就忍不住向顾双城表达了他的不甘心。 “双城啊,你教我的办法是不错,可是雅南那会都已经怀孕了。那1%……” 顾二爷放下茶杯,勾起嘴角笑了,“小姑父,你好像没理清楚啊。要不是我的办法,你怎么能bi小姑妈开口告诉你呢!你要知道,以我小姑妈的本事,带着孩子跑了,隔好几年孩子会打酱油了你都被蒙在鼓里也不是没可能啊!一切还是我的智慧啊。” 他这么一说,路翰飞想了想也确实如此,于是点了点头,心悦诚服。 只是奶粉钱……该怎么办呢? **** 怀孕已有两个月了,路雅南最近有些尿频症状。这天她半夜里醒来,一伸手却发现手边空dàngdàng的,路翰飞不在。她翻身一看,卫生间里也没人,心下有些疑惑。 莫非自己怀孕的事把他吓得不敢睡觉了? 推开卧房的门,客厅里没开灯,昏暗一片,只有厨房亮着一盏灯,不明不暗的有些吓人。不过她向来胆大,悄声走了出来。 路翰飞独自一人在厨房里背对着自己在案台前捣鼓什么。路雅南有些好奇,这大半夜他起来找吃的吗?那也该有点动静啊,怎么这么安静呢?她侧身别到墙边,透过厨房的玻璃门,看见案板上放一段鱼,路翰飞正在那里片鱼片,她禁不住要笑出声来,这傢伙还真的想去学日本料理在这里练习刀工片刺身啊! 可她定睛一看,却一下愣住了。路翰飞右手拿着的不是菜刀,而是他一把小巧的手术刀。他屏住唿吸,慢慢下刀,试图想做jing巧的切割,一如他当年替张建做肝脏切除手术一样,每一刀下去都jing准无误,可如今……即使他用尽了全身的力量,集中的所有注意力,可手掌却止不住有些颤抖,几刀下去,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抬手用衣袖擦了一下,深吸几口气,喃喃自语,“再来一次,稳住……” 别在墙角的路雅南抬手捂住嘴,生怕自己控不住就会哭出声来,她急急转身要走,踉跄中还是不慎撞上了椅子,脚下一绊一下摔倒在地。 听到声响的路翰飞一下丢了刀冲出来,见她摔倒在地,脸色陡然一变,立刻把她抱起放到沙发上,焦急地问,“小雅南,你没事吧!肚子疼吗?摔倒哪里呢?” 看到他紧张的模样,路雅南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就哭了,“三哥……三哥你在做什么?” 路翰飞一愣,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啊,没什么,晚上睡不着,想做菜给你吃……” “撒谎!”路雅南说着就把刚戴上戒指的手递到他眼前,“你要是撒谎,我就不嫁给你了!” 路翰飞牵着她的手抵到自己的额上,长嘆了一声,尔后低声说,“对不起,我错了。我只是想,我既然答应了你不再消沉,也答应了要好好照顾你和孩子,我就想、想去努力尝试一下。可是我现在好像真的什么也做不到,觉得有些……” 路雅南反手握住他的右手,解开他紧握的拳,褪下手串,轻抚上手腕那里淡淡的伤疤,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笨蛋,我又不要你养……” “可是我要养你啊。”路翰飞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现在怀孕了,以后少用电脑,小说等孩子生下来再写。这段时间,就让三哥养你好了。” 路雅南伸手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我们回家吧,三哥。” 路翰飞伸手揽紧了她,点了点头,“好。”—— ☆、63 回家那天正赶上五一小长假,高速上车子几本是蠕动状态前行的。路雅南已经怀孕近三个月了,最近不知怎么觉得特别累,腰酸背疼,老也吃不饱,经常半夜就把路翰飞推醒叫他起来做饭。大概是她胃口太好了,所以体重也窜得很快,小腹也比一般人要大几分。 路翰飞对此很担心,“小雅南,我听说吃太多的母ji,肚子里都是油一般不下蛋……”结果被她狠狠一顿bào打他才老实。 路雅南在电话里提前和母亲何晓风说了自己怀孕的事,也说了打算和路翰飞復婚,这次回家就拿户口本去登记。路翰飞一边开车一边得意地想,“你说妈知道我们回来,会不会烧好多好吃的东西啊!啧啧,没准爸开心还能开一瓶好酒呢!” 这种喜悦的心qing即便一路堵车都没有散去,直到车子开进了熟悉的街道,转弯,然后停进车库里。 敲大门时两人不约而同有些羞涩和紧张,沉重的木门打开,母亲何晓风扶着老太太冯安安站在门里。 “妈!”“奶奶!” 路翰飞和路雅南还没来得及扑上去给她们一个结实而久违的拥抱,脸上就被甩了个冰凉的东西,啪地一下打得怪疼,路翰飞手快,一把接住。低头一看,原来甩他的是两本绿色的小本子,而甩在路雅南脸上的是户口本。 老太太绷着脸拐杖重重地一敲,掷地有声,气势bi人,“去领证去,不拿结婚证回来,不许进门!” “奶奶,小雅南怀孕了,这大老远回来还累着呢!”路翰飞赶忙替老婆求qing,主打苦qing牌。不料老太太这次狠下心不为所动,轻哼了一声没搭理他们俩,转身就进了门,哐地一声关上大门,把他们俩毫不留qing地关在了门外。 一路下来疲惫的路雅南立刻怒瞪了路翰飞一眼,“都是你!要不是你之前吃饱了撑的要离婚,现在至于这么麻烦么!”说罢把户口本甩到了他怀里。 路翰飞yu哭无泪,怎么大家都说是他的错呢! ***** 在民政局办復婚时碰上个热qing的大妈,一看他俩是復婚,立刻就喋喋不休了。“哎,现在年轻人啊,都是这样,一时冲动离婚了,结果后悔了吧!离婚的日子有那么好过吗!女人啊,还是要靠男人的,离婚的女人就和糙一样……” 路雅南一直忍着,终于憋不住拍了桌子站起来,“不復了!” 一句话惊得大妈和路翰飞都傻了眼,尤其是后者,莫名就躺了枪。见她转身要走,路翰飞急忙去拉住她,“小雅南,我是无辜的啊!不是说好了復婚吗?怎么能反悔……” 被挽留的路雅南傲气地转身昂着头对大妈说,“看见没,是我求他復婚吗!什么叫离婚的女人就像糙!要不要復婚不是因为离不开男人,而是觉得这个男人还不错!” 路翰飞连连点头附和,“对对,都是我求着她的……”说着示意大妈继续办手续。路雅南嘟着嘴坐下来,摸着肚子抱怨,“好生气,又饿了!” “好好,一会带你去吃好吃的。”路翰飞耐心地哄,不管怎么样先把小本本领到手再说啊。 大妈撇嘴看了看她隆起的肚子,又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说道,“哎哟,原来是怀孕了,要不我说这么厉害呢……” 路雅南最近本来就很累很烦躁,加上一路堵车回到t市,还没进家门就被踢了出来,各种负面qing绪都在积压,这会彻底爆棚了!“没孩子就不能復婚吗?没孩子我腰板就不硬了么!” 路翰飞一面拉着她一面忍不住也恼了,“我说这位阿姨啊,你办手续不行吗?你非要惹她gān嘛……我和你说吧,这个女人不管怀孕不怀孕,离过婚还是单身,我都要娶!可以了吗?” 出了民政局,路雅南还恼着,本来復婚她就有些隐隐不甘心,如今被人一说更加不慡了。路翰飞嘆息一声,“小雅南,你不会真的反悔了吧。” 不过看他那可怜巴巴的模样,路雅南也于心不忍,“好了好了,我最近确实心qing不太好,总是有些烦躁,腰也酸疼得厉害。要不去医院看看吧,反正过几天就是建小卡的时候了。” “不吃东西了吗?”路翰飞问道。 “当然要吃!早就饿了!”路雅南的胃口最近好得不像话,“正好去医院后门那家店吃牛排,我要两份!还要一个加四份芝士的披萨!” **** 安仁医院里都是熟人,路雅南和路翰飞打从在大厅出现开始就惹人注目了。一路迎面都是同他们打招唿的人。 “啊!三鹿大夫,小路大夫!” “三鹿大夫回来了啊!” “小路大夫怀孕了!”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句句熟悉的声音,路雅南感嘆道,“到了这里就觉得,啊,真的回家了呢!” “这里比家还像家?”路翰飞调侃道。路雅南点头,“嗯,算是家的一部分吧,好像如果光回家还没有回t市的感觉,一定要闻到消毒水的味道才觉得到家了。” 电梯在四楼停了一下,门开,迎面走进大哥路承飞,看他一脸的疲惫就知道刚下手术台,这会儿是要去食堂买咖啡提神。 早就得到消息知道他们今天要回来,路承飞倒也不觉得吃惊,笑着打招唿,“回来啦……” “嗯。”路翰飞点头,问了一句,“今天忙吗?” 路承飞活动了一下几乎要僵掉的肩臂,啧啧嘴叫苦,“哪有不忙的时候呢!只要在医院一天,每天都是忙的。”他刚说完,突然意识到说这样的话题不太好,急忙补充道,“其实我还挺羡慕你们能休息的,这样挺好,对身体好。尤其是雅南怀孕了,也需要人照顾……” 路翰飞拍拍大哥的肩膀,释然地一笑,“我没事的。” “燕飞还在手术室,估计晚上才能碰见他了。”路承飞说着看向妹妹,“你回来就好了,晟晟现在可调皮了,二婶说估计孩子是被你抱回来养的,从小就养成了你一样的脾气,每天都要骑在燕飞身上。燕飞还真是好脾气……”
第67页 “大哥你呢?”路翰飞问道,“有要结婚的人了吗?” 说到这个问题,大哥路承飞顿时黑了脸,长吁一声,“翰飞,我今年三十了……我觉得我已经迈入叔辈了,现在忙得连相亲都没时间去,去哪里恋爱啊!” 路雅南撇撇嘴笑了,“大哥,你要善于吃窝边糙啊!” 说着电梯到了七楼,路承飞走出电梯,还在不解地挠头,“窝边糙……是要我找个属兔子的姑娘吗?87年的?啊,比我小四岁,好像确实是最佳婚配呢!” ***** 做完b超出来,路雅南拿着单子左看右看,“三哥,我怎么觉得这次做出的b超和上个月的有点不一样啊!” “当然不一样啊!”路翰飞想也不想地回道,“胎儿一个月变化很大的!” 路雅南把b超图递到他眼前,有些疑惑地说,“我、我怎么看着有两个孕囊啊……” “啊?”路翰飞接过单子仔细一看,b超图下两行小字:增大的子宫内见两个胎儿声像,抬头位于耻上,颅骨环连续,双顶径分别约17mm、15mm,嵴柱连续xing佳,股骨长均约6mm,胎心搏动规律,分别越154次/分,161次/分,胎动可,胎盘位于前壁,厚约18mm,回声均匀,羊水最大深度约35mm,透声佳。 路翰飞颤抖扭头看着路雅南,“小雅南,好像真的、真的是双胞胎啊!” “双胞胎!”路雅南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了,转念一想,确实应该如此,“难怪我肚子比别大!” 路翰飞瞬间出离欢喜了,“呜呜,我要做爸爸,还是一次做两个!两个!” ***** 双胞胎的消息一出,整个路家都沸腾了,路雅南顿时成为了重中之重的保护对象,老太太一手拿着小红本一手拿着b超单,感慨道,“我们家好久没有这样开心的好事啦!” 快三岁的晟晟特别机灵,咚地一声就跳下了沙发,跑到老太太腿边一歪头,把小脑袋耷在曾祖母腿上,眨巴着大眼睛问,“太奶奶,晟晟就要上幼儿园了,晟晟不好吗?” 她一去哪儿,身后就跟着小尾巴正则,也踉踉跄跄地跑过来,学着姐姐的模样趴在老太太另一条腿上,奶声奶气地说,“正则、正则好!” 路翰飞好久没见到晟晟,着实想得慌,可他蹲□子一伸手,晟晟却嗫嗫地躲到了老太太身后,有些惊恐地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晟晟,不认识爸爸了吗?” 晟晟摇摇头,嗲嗲地说,“不是爸爸,爸爸不是这样的。” 而何晓风一伸手,晟晟就立刻张着手扑进了奶奶的怀里。何晓风抱着孩子数落道,“孩子小时候的事哪能记得,就现在才有记xing呢,你们俩跑了,孩子们现在都粘燕飞,原本晟晟是叫他二舅伯的,现在也跟着正则叫爸爸了。活该孩子不记得你们。” 路翰飞备受打击,无比沮丧。不过男孩子要比女孩子胆大一些,小正则看了看他倒是不怕生,跑过来伸手摸了摸小叔叔的头,呵呵地笑起来,露出嘴里可爱的小米牙。 路翰飞一把抱起小正则,把他搁到自己的肩膀上,一下子比何晓风怀里的晟晟高出了许多,小孩子最喜欢的事莫过于举高高了,一见弟弟比自己高了那么多,晟晟乌熘熘的眼珠立刻就亮了起来,扭捏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冲着路翰飞伸了手,略带羞涩地说,“我也要高高……” 路翰飞一手搂着晟晟,一手夹着正则,两个孩子莫名就喜欢上了眼前的长腿高个子叔叔,晟晟拍着小手在他脸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大口,乐得路翰飞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哎呀,我去做幼儿园老师好了,小孩子这么喜欢我!” 一句话叫除了孩子以外的人都沉默了,而晟晟却尤为开心,当即就叫了老师,“老师好!” 看他笑得那么开心自然,路雅南反倒更加心酸了,其实得知路翰飞的手受伤后,她要不迴避,要不故作轻松地说笑,不愿意严肃而认真地直面这个问题。她知道路翰飞在qiáng作坚qiáng,那么自己就应该配合他,他才不会那么伤心。 可惜仔细想想,有些问题不是真的迴避就可以当做没发生的,也不是故作轻松就能忘记伤痛的。 ***** 晟晟和正则本来还粘着路翰飞,傍晚时路燕飞下班一进门,晟晟立刻一个骨碌从路翰飞身上爬下来,张着小手就扑过去找爸爸了。 正则落后,脚步太急,扑通摔了一跤,扁扁小嘴正要哭,几步外的晟晟看着他颇有姐姐的气势说道,“不许哭!哭鼻子羞羞!” 正则扁扁嘴,没哭出来,听话地自己爬了起来继续跑到爸爸身边。一年多没见,路燕飞也比最憔悴的时候有jing神多了,只是眉眼间依旧有深藏的沉郁,藏下微笑之下。 “晟晟,不记得他了吗?”路燕飞抱着晟晟走到路翰飞身边,晟晟紧紧搂着爸爸的脖子不丢,一面摇头,“长得像爸爸,但是不是……” 路燕飞抬手摸了摸她柔柔的头髮,“晟晟眼神可真好!” 虽然不懂“眼神”的意思,但是知道爸爸在夸奖自己,晟晟咯咯地笑了起来。 路翰飞看着二哥现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二哥,现在你成奶爸了啊!” “是啊。”路燕飞也跟着笑了,“倒是你,要做什么也该想清楚了。”他说着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再大的困难和挫折,也得走过去。你看,二哥也可以做奶爸了呢。” 路翰飞不自然地把手抄进裤子口袋里,垂目点了下头,“嗯。” **** 回到家里,顿时就有了一种安心感。被褥是母亲何晓风白天拿出去晒过的,满是太阳的味道,蓬松得整个人躺下去就能陷进去一半。路雅南裹着被子感嘆道,“还是家里好啊!” 路翰飞从卫生间探头出来,叫了她一声,“来洗头吧!” 因为路雅南肚子渐渐大了,弯腰洗头不方便,所以最近半个月开始都是路翰飞替她洗头。浴缸里已经放好了热水,路雅南脱了衣服靠在里面,路翰飞搬了个小凳坐在浴缸边,她往上挪了挪身子把头探出浴缸的边沿,路翰飞拿着淋蓬头给她打湿了头髮,然后挤了洗髮露,替她慢慢地搓洗。 “真舒服。”路雅南泡在暖暖的水里好不惬意,“怀孕真好……” “那是我技术好吧。”路翰飞一边搓头髮一边开玩笑地说,“要不我开个理髮店好了……” 路雅南把头后仰了几分看着他,认真地说,“三哥,别开玩笑了。咱们正经地谈谈吧。” 他打开水龙头开始给她沖洗泡沫,一边慢条斯理地说,“好,说正经的。我联繫了在美国jiāo流时认识的朋友,他帮我打听了一家筋腱復健特别好的医院,我想去那里试试。不过你现在怀孕了,我打算等孩子出生了再去。” 一听这个消息,路雅南勐地翻身坐起,动作过大,溅了他一脸的水花。“哎,小雅南,你怎么这么粗鲁啊!” 路雅南才不理睬这些细节,而是惊唿一声,“真的吗?!那你还是快点去的好,这个不是越早做越好吗?你现在才三个多月,等我生完孩子得一年了吧!” 路翰飞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下,“就是因为你太容易冲动,所以我才不放心啊。”他拿过gān毛巾替她吸gān头髮,一边低声说,“你也记得,二**是怀孕时出的意外,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 路雅南想了想,其实真要是怀孕时路翰飞不在身边,她确实是有些害怕的,或者说是不安心。见她不吭声,路翰飞笑了,“对吧,小雅南你自己也捨不得我吧!” 路雅南咬了咬下唇,“三哥你还是去吧,我会乖乖待在家里的!”她说着眨巴了一下眼睛,“要是不放心,我就和你一起去!”—— ☆、64 因为路雅南怀孕还是双胞胎,家里长辈坚决反对她跟着去美国。 “翰飞照顾你?那哪行啊!你现在肚子还不大,等到要临盆的时候呢?生了呢!坐月子怎么办!还是双胞胎!还有在国外吃补品也不齐全!” 晚上睡觉的时候路翰飞替她掖好被子笑道,“小雅南,看吧。要不我还是等你生了孩子再去好了。” “你先去吧!”路雅南催道,“相比你陪我,我更希望你的手快点好起来!” 路翰飞笑枕着胳膊看她,“那我正好相反,相比我的手快点好起来,我更希望确保你的平安。” 路雅南定定地看着他,想了想问,“三哥,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路翰飞一愣,“这还有原因吗?” “契机呢?”路雅南好奇地追问,“我总得知道我的魅力所在啊!” **** 说到喜欢这个问题,还真一时把路翰飞给难住了。好像等到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喜欢到骨子里了,真的要细究过程,还得好好捋一捋。 最早的开始应该是她在万圣节那天晚上把他肩膀咬破的时候,路雅南的小虎牙又尖又利,一下就把他的肩膀咬破了皮rou,母亲何晓风带路翰飞去医院打了针破伤风。 回来的时候路雅南躲在二楼的楼梯上看着他,何晓风摸着路翰飞的头说,“好了,你去找妹妹吧,虽然妹妹咬了你,但是也是你有错在先,你得先去和妹妹道歉。” 那时候路翰飞是有点生气的,明明自己选了个看起来很听话的妹妹,怎么会这么狠呢!一口咬得他好疼,而且还得去打针,更疼!可是母亲的话总是要听的,他点点头走上了楼梯。 一见他上来,路雅南有些紧张和不安,她不禁想起福利院里被领养后又送回来的小叶子。如今自己咬伤了他们的亲生孩子,还能在这个家里待下去吗?她应该会被送回去吧。 要不要道歉?虽然他吓唬了自己,可是自己也确实把他咬伤了,流了好多血呢。就在她纠结犹豫的时候,路翰飞特别大方地走过去说,“小雅南,对不起。三哥哥不应该吓你的。” 路雅南乌熘熘的眼珠一转,粉嫩的小嘴巴也因为惊诧而张成了个小小的o型,他在和自己道歉?!自己咬了他,他还和自己道歉?! 那时候路雅南还不知道女神和潘空庋的词,要不那场景还真些这样的味道。从那时候起,路雅南顿悟,自己原来不是这个家的弱势群体,真正的食物链底层――是三哥哥啊!
第68页 **** 撇开旁枝末节,回到重点上来。路翰飞的记忆和路雅南的记忆很明显出现了偏差,“小雅南,你知道吗?你当时不是害怕得哭了吗,哭着说,我还能留在这里吗?那时候三哥的心都融化了……” “等等!”路雅南立刻叫停,“我根本没说好吧,我当时说的是,你知道错了就好了!” “当然不是!”路翰飞一个翻身坐起,“你那时的眼神楚楚可怜,摆明了是那个意思,透过你的眼睛我就能看到你的心……你在求我呢!” 路雅南禁不住笑起来,“那你脑dong开得也忒大了,还能自编对白啊!” “哼,反正就是……”路翰飞得意地摇头,“而且小雅南,你还不止求过我一次呢!” ***** 在路翰飞的记忆里,还有一次是初三的时候,有天同班一个绰号叫大胖的男生,体育课时冲着发育颇好正在跑步的路雅南猥琐地一直笑。 像这种既不能去质问,也不没法告老师的事,一般女生就默默忍受了,私下和闺蜜们吐槽一通。 但是路雅南很明显从来都不属于一般人。于是下午放学时,路雅南就把大胖堵在了学校后门,狠狠bào打了一顿。说到这里路翰飞不得不承认,这丫头还真是厉害,打小一口就能咬得他皮开rou绽,大胖那么大个子被她一顿撕扯扭打竟然没占一点上风。 结果大胖仗着自己猥琐的行为无凭无据,竟然把路雅南殴打自己的事告到了学校纪检部,当时的纪检部部长正是二哥路燕飞。 对那时候的路雅南来说,打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二哥发现她打人。于是路雅南沖一旁被她抓来顶包的路翰飞抛去了一个眼神,这个眼神路翰飞理解为――三哥快救我!全靠你了! 于是二话不说,路翰飞撸起袖子就当着纪检部部长的面把原本就鼻青脸肿的大胖继续捶了一顿,然后问他,“是谁打你的?” 大胖肿着脸流下了滚烫的男儿热泪,颤抖地伸出的手指着路翰飞说,“对,是你打我的!” 路翰飞痞痞地冲着二哥耸肩,“你看这傢伙就是欠揍,不打不说真话!”于是他就被揪去写了个检查外加罚跑cao场20圈。 那时候路翰飞的身体还没有现在那么壮实,10圈下来基本就有些噁心了,但是他还是咬着牙继续跑,那时候他暗想,看来真要多锻鍊身体了,不然小雅南没事打一次架自己就得跑20圈,必须得有好体力啊! 不过想得更多的是,他大概是有m体质,所以才觉得不自觉地到路雅南那里找nuè去。 不过怎么说,因为这个契机,他后来加入了校篮球队开始训练,平日也逮住各种机会锻鍊身体,最后的结果就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跑20圈,不费劲! 回忆到了这里,又出现了偏差,路雅南表示她当时的眼神根本不是哀求路翰飞!“我当时的眼神是――上吧,皮卡丘!你答应了替我顶包,就得把烂摊子收拾gān净!不然我就收拾你!” “啧啧啧……让我再想想!” **** 思考了良久,路翰飞终于想到了一个路雅南被bi到绝路求自己的事了!那是在高一新学期前的军训。闷热的夏天,每天的漫长而疲劳的训练结束后,极尽变态的教官们还要拉着刚吃饱饭的新生们出宿舍到cao场上餵蚊子,所谓大家饱才是真的饱。似乎是为了给蚊子吃饭时伴奏,所以餵蚊子时各班还得拉歌对唱。 路雅南所在的女生班和路翰飞所在的男生班是拉歌的友班,面对面席地而坐。集体大合唱之后,两个班的教官闲极无聊,想出了个更变态的主意。 开始叫大家一男一女接歌唱,由第一排打头的女生开始一首歌,只唱一句,然后男生班打头的男生接下一句,然后下一个女生接,直到一曲结束再来一首新歌。一听这玩法路雅南顿时心头一咯噔,默默开始数人数,她坐在第二排的中列,第一首歌是《送战友》,她暗暗数了数,估计到她的时候就结束了,也不知道新曲子的是什么。 路雅南之所以这么紧张的原因是,她吧,各门功课都挺好,连体育也不差,唯独就是不会唱歌。不会到什么程度呢,基本唱国歌都会跑调。小学毕业时音乐考试是chui竖笛,一曲chui下来,别说调子了,基本没几个不破音的。 集体拉歌时她还能滥竽充数,如今要一个个唱她的那神一样跑调的唱功就要公诸于世了。内心再qiáng大的女王,依旧会觉得面子挂不住啊。军训练习的歌里路雅南就《送战友》还会唱几句,其他的,词都不记得,更不要说调子了。 如此已经被bi到了绝境,路雅南也只能拼死一搏,一个紧急求救眼神就隔了好几排人传递给了坐在最后一排的路翰飞。 路翰飞自然是知道她的唱歌能力的,曾经惊为天人。一接收到sos的信号,路翰飞立刻抬手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瞄了一眼人头,算了一下位置,趁着教官不注意,从最后一排挤进了第二排,正好在路雅南前一个唱。 浑厚嘹亮的《送战友》在路雅南右边女生的口中结束,大家齐声鼓掌,一曲终了,教官正要开口点歌,队伍里的路翰飞先他一步蹭地站起来,扯着嗓子就大声唱开了――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他高高的个子,站在cao场上,一点也不羞涩,大方又自然地唱着儿歌。 “哈哈哈哈……”两个班的男生女生全都哄然大笑,教官一下也愣住了。路翰飞一个眼神抛过去,收到指令的路雅南赶紧站起身来,在喧闹声中唱完了一下句,飞快地端坐回了队伍里,手心里薄薄的一层汗。 教官这时才回神,赶忙厉声下令,“下一个同学要唱咱们军训教的歌啊!不能唱自己的――儿歌!” 路雅南低头,长吁了一口气,还好路翰飞知道,她唯一会唱的就是这首儿歌,还是小时候她妈妈教过她的。她身后的女生们窃窃私语,“哎,那个人叫路翰飞吧!长得真高!”“何止啊,他是咱们班,不、不我看过了,全年级最帅的男生了!”“我听说他是安仁医院的小少爷,简直是小说里的男主角嘛!” 那时候路雅南的心qing很复杂,明明应该觉得很可笑,笑她们不了解路翰飞的本质,可是莫名的又有几分自豪,因为这样万众瞩目的人,是她的哥哥呢! 补充一句――笨蛋哥哥! 说到这个故事,路翰飞觉得那就毫无争议了!“小雅南,你当时的眼神简直就是――三哥,救了我,我就嫁给你!” 路雅南嗤笑一声,“我当时的眼神是――我要是唱出声来,路翰飞你就丢大脸了,谁叫我是你妹妹呢!” 发现话题已经偏离和一开始的主题,她拽回正题,“按你的话说,你喜欢我是因为我各种柔弱激起了你的保护yu?而且是我一直向你发送求助信号,还是我主动的?” “对啊!”路翰飞认真地点头,“难道我喜欢你是因为被你的女王气质打败跪地膜拜?” 路雅南仗着怀孕昂着头傲气地说,“难道不是?” 路翰飞很喜欢看她骄傲时的模样,喜欢到希望她永远保持这样的小骄傲,喜欢到为了让她保持这样的小骄傲他可以在背后做许多的事。他其实没有那么懂爱是怎么一回事,他只知道,自己爱她,就应该让她活得比谁都高高在上,让她自豪、骄傲,永远不会有láng狈的时候。 所以既然她那么骄傲,自己就不要反驳她啦。他笑着说,“对,我就是喜欢你骄傲的样子……”说着停顿了一下,“但是我知道无论你看起来多么坚qiáng,其实都有脆弱的时候。” 他说着抬手揽紧她,“所以还是觉得不能把你一个人丢下。怕你明明难过也不说。” 路雅南窝在他的怀抱里舒服极了,宽慰他说,“你放心,对别人我也许会故作坚qiáng,对你嘛,我一定是无病呻~吟,没事找事的!” 路翰飞抬手揪了她的脸颊一下。怀孕后她气色特别好,整个人都圆润了起来,脸蛋饱鼓鼓的,捏起来手感好极了。路翰飞一时心痒,大掌下滑熘到她胸前,微微一捏,那充盈的手感叫他简直要流下感动的泪水! “小雅南,你怀孕了,身材可真好……”以前太瘦了,还是要养胖一点才比较有料! 路雅南利索地拍掉他不安分的手,红着脸裹紧了睡衣,“好也和你没关系,别打歪主意。 路翰飞可怜巴巴地扁嘴,小声提出科学论据,“怀孕中期是可以……” 话没说完她就从他怀里跳开,拽着被子睡到了一边,“你还是一个人去美国吧。省得我在旁边你按捺不住!” 路翰飞默默嘆息,掖着被子要入睡,突然一边路雅南伸手把他摇起来。“不对!你要是一个人在美国憋不住怎么办!你不会找美国妞吧!你这么不老实!” 他嘆息一声,扶她躺下,盖好了被子,轻拍着哄她,“小雅南,这下我真的可以放心了,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啊,只有我蛋疼,你绝对不会让自己憋屈的。” 一听这话,路雅南伸手就去掐他腰间的rou,路翰飞轻轻松松就拉开了她的手,一把握住抵在胸前,然后欺身轻柔地吻上去,“其实你矫qing,我反倒安心了。”—— ☆、65、part65 因为復婚也不是多么光荣的事,路雅南是不想办婚礼的,可路翰飞坚持第一次结婚时小雅南看都没看自己,那种婚礼不能作数,坚决要办復婚的婚礼。 她不同意,他就软磨硬泡耍无赖,“小雅南,人生一次的婚礼啊!为什么我没有!三哥要婚礼!就要!” 路雅南不想办婚礼的原因不止一个,首先,她这会大着肚子,穿什么婚纱能好看啊!其次―― “而且好多亲戚根本不知道咱们离婚的事,这样敲锣打鼓昭告天下咱们復婚了,多尴尬啊!”路雅南说着拉来母亲何晓风做后盾,“妈,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在这件事上,何晓风是贊同女儿的,并且狠狠戳了笨儿子的脑门一下,没好气地说,“你这孩子,说你聪明吧又笨得要死,说你笨吧智商又没问题!上次你们结婚是和你二哥一起的,现在你大张旗鼓办婚礼,你想想你二哥什么感觉啊!” 母亲的话很有道理,路翰飞无力反驳,只是没有婚礼的感觉叫他无比沮丧。路雅南打趣地说,“要不三哥你找别人二婚吧,那样就能办婚礼了!”
第69页 路翰飞生气地窝在沙发上不理睬她,没有婚礼什么的,最讨厌了! **** 没过多久,路翰飞又想出了点子,撺掇小雅南去了,“小雅南,要不你就和我去美国吧,我们俩自己去海滩办婚礼!这样不就没事了么!” 看他那么执着,路雅南又好气又好笑,“不办婚礼就这么不开心啊?”她身边的朋友大多是男人怕麻烦,女人缠着要办婚礼,倒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上赶着非要办婚礼不可的男人。 “对!不开心。”路翰飞认真地点头,qiáng烈地表达了自己的qing感。 路雅南啧啧嘴眯起了双眼,觉得他这么执着叫她有点不能理解,或者说,路翰飞太过执着一件事,往往都是他有自己的小心思,而且不会是光明正大的心思。 于是她试探地问道,“三哥,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婚礼不可呢!或者有没有可能,咱们商量一下,用其他什么办法弥补你的缺憾?” 路翰飞扭脸看着她,对她突然的温柔有些不相信,“你真的是在和我商量?” “是啊。”路雅南用特别真挚的眼神看着他,轻柔地哄道,“三哥,咱们俩毕竟是夫妻啊,夫妻之间如果还有什么话不能说,那结婚也就没有了意义不是吗?” 路翰飞当即感动得握住她的手,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小雅南!三哥告诉你!其实啊,我想办婚礼是因为婚礼那天晚上是dong房花烛啊!chun宵一刻啊,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哎哟!” 一个抱枕砸过去,正中他的面门,她就知道这傢伙贼心不死! 路翰飞揉着脸泪流,“不、不说好商量的吗?不是结婚的意义吗?” **** 对于婚礼如此积极的,除了路翰飞外,就是路雅南的两个侄子了!顾一鸣和顾双城先后打来电话,表示復婚什么的,一定要有婚礼。 甘愿看透了他们的本质,打电话给了路雅南,“你没看出来么,他们俩是上次接新娘被你堵在外面很不慡,这一次想要由他们堵门,真是太幼稚了!” 路雅南想了想,好像不管是哪次,自己都是在门里的,貌似没有什么吃亏的。倒是路翰飞,跟着俩侄子一起闹腾要婚礼,怎么就忘了他可是要在门外的人呢! 最后二哥路燕飞都看不下去路翰飞那沮丧的模样,跑来劝路雅南。“翰飞要走一段时间呢,还是答应他办婚礼吧,家里也好久没有开心的事了。” 他的怀里抱着迷迷煳煳要睡的正则,他低头看着孩子笑得好不温柔,“晟晟和正则应该会很开心吧!” 路雅南心头泛起了酸楚,如果二**还在,也许正则会有更多的开心事吧。现在家里的孩子只有晟晟和正则,在他们俩的世界里,只有爸爸、爷爷、奶奶、叔叔、伯伯,他们还不知道有妈妈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在他们还不懂什么是妈妈的时候,就已经永远的失去了。 路燕飞看她有些失神,轻咳了一声说道,“雅南,那时候……我心qing不太好,对你凶了点,不好意思。” 路雅南知道,他指的是那时候自己和路翰飞怄气跑来和他告白的事。仔细想想那时候二**刚走,自己确实不应该冲过去说那样一通莫名其妙的话,而且又是赌气去的,说的话也欠妥。她不好意思地低头,“是我要说对不起,那时候我在和翰飞怄气……二哥你不要放在心上。” “没事。”路燕飞摇摇头,“我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 “那……”路雅南犹豫了一下问,“会、会给正则找个妈妈吗?趁着他现在还小不懂事,以后……”她不敢想,等到她的孩子出生的时候,正则和晟晟发现他们没有妈妈的时候是怎样的心qing和感觉。 二哥怀里的正则已经睡着了,路燕飞把他抱紧了几分,他轻嘆了一声,“那样对别人太不负责了。因为我爱过一个人,就没办法再去爱另一个了。” **** 婚礼的日期定在了本月20号,时间匆忙,万事从简,只请了一些知道他们俩离婚的亲朋好友参加。不过路翰飞对此表示无所谓,但是一定要有那么个仪式。顾双城和顾一鸣提前一周就赶来了t市,千里迢迢而来只为在路雅南房间的门窗里里外外加固加锁。 甘愿和林蓁在院子里一边品茶一边看着自家幼稚的男人们热火朝天地忙碌。路雅南怀孕快四个月了,双胞胎的迹象越发明显了,肚子竟有赶超怀孕七个多月的林蓁的架势。 林蓁看看别人的肚子,再看看自己的肚子,莫名有种被比下去的挫败感觉,“我怎么有种我的孩子发育不良,以后打架会输的预感啊!” “你一个孩子怎么和人家两个比啊。”甘愿说道,“就是发育再良,人家二对一你也比不过啊。” 路雅南笑道,“就是,为什么要用打架比啊!” 林蓁讪讪地挠头,“我第一反应是打架嘛……” 五月中旬的阳光最舒服,微风里夹着花香,明媚而芬芳。甘愿把儿子顾唯一放在院子里躺椅上让他晒着太阳睡觉。晟晟和正则守在一边看着小弟弟。 舅舅唐亦天走进院子时,正则一眼就认出他来了,踉踉跄跄就往那边跑。唐亦天一手一个孩子,把他俩抱进了屋子。“舅舅给你们买了新玩具。”“谢谢舅舅!” 林蓁啧嘴感慨,“现在咱们这里男人太多,女人太少,太不平衡了。” 路雅南想了想确实如此,“大龄落单男青年还真不少,我大哥、二哥,你哥,还有唐大少爷……” 甘愿轻嘆了一声,“韩念走了有两年了吧,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加上她逃跑离开的两年,自己已经有四年没见过韩念了,而记忆里的一切还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呢。 “哎……”林蓁跟着长嘆一口气,“韩念离开,唐亦柔又出了事……”说着侧目看向路雅南,“你復婚是太对了!这个世界啊太复杂了,今天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还是多多珍惜身边的人吧,能在一起的时候,就抓紧时间幸福。” **** 婚礼的前一天,路翰飞就被驱逐出境了,母亲何晓风说,“你不是要婚礼吗?那现在我们都是娘家人,是要堵门的,只有你一个是婆家的!你今晚可不能待在这里。” 满满一屋子的人都笑盈盈地表示自己是娘家人!连大哥路承飞都jing明了起来,“谁要做婆家人,当然是做娘家人可以要红包啊!” 路翰飞顿时傻了眼,竟一个小伙伴都没找到。最后还是晟晟讲阶级感qing,看不下去小叔叔一人落单,跑过去说,“小叔叔,晟晟和你玩!” 晟晟一去,正则自然跟着,路翰飞总算多了两个战友。二哥路燕飞笑道,“不错啊,你正好带着花童来敲门。” 甘愿作为一个善良的人,最看不得老实人被腹黑yin险的人欺负了,忍不住走到了门口。路翰飞眼前一亮,但是甘愿只是抬手递了一包东西给他。“翰飞,你连伴郎都没有,红包得自己装了啊。吶,这是一包红纸袋你拿着吧,辛苦了。”虽然她很同qing路翰飞,但是立场依旧坚定不动摇。 老太太冯安安到底还是心疼小孙子的,一声令下就把大孙子路承飞也给轰了出去,“你去做伴郎。” 路承飞刚要反驳就被一句话堵得死死的,因为母亲张澜说,“谁叫你没结过婚呢!伴郎得是童男子啊!” “谁说的!”路承飞相当没底气地嘟囔了一句,但是也无可奈何。 **** 被驱逐的新郎和伴郎带着俩个孩子无奈地去宾馆开了间房,前台登记的小姐忍不住多看了他们俩几眼。路翰飞感觉到这个眼神有异,赶忙解释,“这是我们俩的孩子,不是拐卖人口!” 不过“我们俩的孩子”这句话歧义也不小,服务生看他俩的眼神更加诡异了。 进了房间后,晟晟和正则一开始还挺开心的,等路翰飞和路承飞装了约莫一叠红包的时候,两个孩子玩够了跑了过来,拉了啦路翰飞的衣袖说,“小叔叔,我要喝奶了……” “!!!”路翰飞和路承飞皆是一惊,“喝奶?!” “嗯!”晟晟点头,拉过一边的正则说,“弟弟也要喝奶,喝奶睡觉觉。” 路承飞起身,打开房里的小冰箱,拿出两罐旺仔牛奶问,“喝这个奶行吗?” 晟晟摇头,“是白的奶,不是红的!” 路翰飞打开一罐递到晟晟眼前,“你看,里面是白的啊!” 晟晟看看牛奶,凑过去闻了闻,好像味道是一样的,但是她还是皱起了眉头,嘟着小嘴说,“要奶瓶……” 路翰飞擦汗,“没奶瓶怎么办?” 晟晟看看小叔叔,再看看大伯伯,哇地一声嚎啕大哭了,姐姐一哭,正则自然也跟着哭了,两个孩子卯足了劲嘶吼,哭得撕心裂肺。 “要喝奶!!我要爸爸!!要奶瓶!!要睡觉!!!” 路承飞掩耳叫苦,“我不结婚,真、真是太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累成狗的作者飘过……好想请假……但是好像又快完结了,好想坚持日更到结束啊……tat ☆、66 大哥路承飞大晚上跑去超市买了牛奶和奶瓶回来,酒店大堂的小姐看见他拎着的东西,又露出了隐晦的一笑。 顶着这样的目光路承飞恨不得冲上前告诉她,“我是童男子呢!” 热好了牛奶,两个孩子抱着奶瓶上了chuáng,热乎乎的牛奶喝下去,顿时jing神百倍!蹦蹦跳跳地要叔叔伯伯给他们当马骑。路翰飞这时才顿悟,“原来你们不是要睡觉,是饿而已啊!” 路承飞发自内心地对弟弟说,“翰飞,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不要办婚礼多好!” “大哥你不办婚礼,也没有多轻松啊。”路翰飞欺负不了别人,欺负大哥还是可以的,“童、男、子!” “……”路承飞顿时蔫了,作为一个大龄剩男,时时刻刻都有被人捅刀的可能!尤其是大龄处男! 晟晟咬着奶瓶奶声奶气地问,“童男子是什么呀?” 路翰飞替她解开头上的小辫,捋了捋翘起来的头髮说,“童男子的意思就是,大伯伯每天都是一个人睡觉!” “啊――”晟晟拖长了音点头,“大伯伯好厉害!晟晟不敢一个人睡觉呢!”
第70页 于是两个孩子都用崇拜的目光看向路承飞,“大伯伯!好棒!”“大伯!好厉害!” **** 相比宾馆,路家大宅里更是热闹。 顾双城和顾一鸣最后检查了一下几道房门后表示没有任何问题。甘愿忍不住问,“你们俩个坏蛋想怎么折腾路翰飞啊!” “没有啊。”顾一鸣说,“我和双城是很尊重长辈的,小姑父嘛,必须友好对待!” “而且我们很有内涵的。”顾双城补充道,“不谈钱,谈钱太俗太伤感qing了,我们追求的是jing神胜利。” 说着顾一鸣就得意洋洋地炫耀开了,“首先是大门,安装了声控锁,小姑父得对着门锁唱《吉祥三宝》才能开门……” “噗――”林蓁一口水呛到喉咙了,边咳边问,“为什么是《吉祥三宝》?” “因为唱完这首歌,他的绰号就可以从三鹿变成三宝啦!”顾一鸣欢快地说,“这个点子是我想出来的!是不是很贊!” “第二道房门,门锁密码是一道微积分题……”顾双城微笑着说,“大学毕业这么久,也该帮小姑父复习一下功课了!” 老太太冯安安笑道,“你们年轻人啊,真是有活力,我们这些老傢伙可就没劲参合了啊。”张澜和何晓风也点头贊同,“我看我们还是一早去饭店吧,不和他们小孩子闹了。” 一听长辈们要退散,小辈们立刻欢唿雀跃,“等抢完新娘我们就直接去饭店好了!” 顾一鸣对自己的主意特别满意,得意地说,“明天我们要在门外等他!亲眼见证小姑父是如何唱歌开门的!” 这个想法立刻得到了众人的支持,“那我们也要在门外等!反正雅南和伴娘在卧房里关着就行了!” **** 两个孩子jing力旺盛,到了深夜才睡,路翰飞自己呢也心cháo澎湃,翻来覆去睡不着,天刚刚擦亮,他就翻身坐起,把另一张chuáng上的大哥路承飞摇醒,“大哥快起来!” “才几点啊……”路承飞迷迷煳煳地睁开眼,就看见弟弟已经打了ji血站在他面前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啊!” 路承飞一点也不看好弟弟,翻了个身继续蒙头大睡,含煳不清地说,“你早去就是早被你的两个侄子涮,还不如晚点,如果註定是那样的结局,倒不如少一点折磨的过程。”他说着顿了一下补充道,“你大哥已经够悽惨的了,你就不要拉我下水了!” “我肯定要拉你下水啊!”路翰飞掀开被子把大哥拎了起来,“你不要忘了!是苏井做伴娘啊!” 因为路雅南身边已经没有未婚的年轻姑娘了,本来想找表妹连乔,可她在国外留学赶不回来,于是就找到了关系不错的苏井来做伴娘。 这对路翰飞来说,是无边黑暗中的一点亮光啊!尤其是他的亲奶奶还把大哥赐予了他做伴郎,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顾双城再老jian巨猾,只怕也想不到,伴娘是他的线人! 路承飞不解地睡回去,“你这么急,那你自己直接去好了啊,我再睡一会……” “我可不能白白让苏井帮忙,得一对一换!” **** 清晨五点,公ji都没叫,提前一天住到路家的苏井就蹑手蹑脚地起chuáng了。拿出手机一看,三路大夫果真已经给她发来了信息。她想了想回復了一句:三路大夫,其实我帮你真的不是为了大路大夫啊! 滴滴两声路翰飞回了信息,“弟债兄偿,天经地义!” 苏井一下红了脸,哎,大路大夫……大路大夫岂是她敢肖想的呢?她把手机揣进衣兜,打开房门,从二楼熘到了一楼,按照路翰飞提前告诉她的方向摸到了储藏间,打开了原本反锁的窗户。然后趁着没人起chuáng,又熘回了房里,睡回了chuáng上。 **** 早上七八点,所有人都已经起来了。因为怀孕路雅南没有化妆,只是简单做了个髮型。婚纱是专门定做的,勉qiáng能把她的大肚子塞进去。照镜子的时候她忍不住感嘆,“别人结婚就一次,什么都是顺顺噹噹的,怎么我结婚两次都没一次是完美的呢?” 林蓁知道她指的是大着肚子穿婚纱,怎么看都别扭,于是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你啦,ps在手,完美我有!以我的专业技术,绝对替你修得毫无痕迹!” 甘愿扶着路雅南的肩膀说,“我倒觉得挺好,孩子和你们一起参加婚礼,也很有意义啊!” 正说着顾一鸣就来催促了,“快点,怎么还没好啊!” “你急什么啊!”林蓁啐了他一句,“给你吓了一下,孩子都多踢了我几脚!” **** 闹哄哄的一群人全都聚在了大门口,唐亦天蹙眉,“翰飞有来电话说出发了吗?我们这么早就堵在这里?” “他急着娶老婆,肯定比我们急!”顾一鸣说着就看见伴郎路承飞开迎亲的车子开了过来,“看!我说他肯定来得早吧!快!快关上大门!” 婚车开进了院子里,二哥路燕飞上前去接孩子,车门一开,车里却只有路承飞和两个孩子,“翰飞呢?” 路承飞慢条斯理地停好车开门下来,面对着bi问他的人不急不慢地说,“翰飞啊,他已经从后院进去了啊!” “后院?!”林蓁惊唿,“不就一个大门吗?他从后院进来也得从我们这里走啊!” 路承飞耸肩,“他有内线啊!” “什么!”顾一鸣大惊,“这还能有内线!” 顾二爷的脸色yin郁下来,甘愿偷笑,“哎,翰飞还真是厉害!你们想耍他,这次被他耍了吧!” “赶紧开门!他翻墙没那么快呢!”林蓁说着把自家男人推到门口,“也许他这会还没上楼呢!快开门!” 顾一鸣擦汗,“这个锁……这个锁是要唱歌的啊!” 顾二爷勾起嘴角看了他一眼,“大哥,那你就唱吧!一会第二道门,我会负责解微积分的!” 顾一鸣还在犹豫,林蓁一掌就拍到他的后背上,“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叫大家一起出来看,现在好了,咱们反倒被关在外面了!你不唱谁唱!” 顾一鸣泪流满面,硬着头皮对着锁开始唱歌,“爸爸,太阳、太阳出来月亮回家了吗?没、没有!” “欢快一点!调子不对系统不识别!” “星、星星出来太阳去哪里了?在天上……” “顾一鸣!你能唱快点吗!” ***** 当顾一鸣在大门口悲痛万分地唱歌时,路翰飞已经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了卧房,路雅南靠在沙发上无聊地发呆,见他进门先是一愣,尔后笑了起来,“哟,我家三哥这次逆袭了嘛!” 路翰飞得意地一笑,“你三哥平时看他们是晚辈,所以让着他们呢!” 路雅南撑着要起身,他先一步弯腰伸手要抱她,她睁大了眼说,“我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你能抱得动?” 路翰飞笑而不答,只是一手伸到她后背一手伸到膝后,微微皱了下眉就把她横抱了起来,“要是连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抱不动,那你三哥这会得在楼下唱歌呢!” “三哥……”路雅南眯起眼打量着他一身笔挺的白西装,“今天很帅啊!” “你三哥一直帅,从没停止过!”路翰飞得意地昂着头说,“你没感觉到吗?” 路雅南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反问道,“就为了dong房花烛,如此大费周章,三哥这样也帅吗?” 路翰飞扬起嘴角,笑得好不灿烂,“我呀,是想告诉你,别人有的幸福,三哥都会给你,绝不让你受一点委屈!当然,dong房花烛,也是必须的!” **** 一行人破门而入时,路翰飞已经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对着顾一鸣和顾双城笑道,“来,叫我小姑父,小姑父给你们红包哦!” 说着对着顾一鸣加重了语气,“顾、三、宝?”—— 作者有话要说:q(s^t)r叫你们昨天都不看好三哥,三哥逆袭了吧!~\(rq)/~啦啦啦 终于结婚了……你们家作者也算稍微可以看到胜利的曙光了~~下章龙凤胎就出生~\(rq)/~啦啦啦三鹿正式成为奶爸了! 虽然我知道最近我很累,你们也很心疼我……但是这不能成为有些不乖的孩子不留言的行为!留言少了34个!34! 今天下午的时候,我和自己说,要不我明天请个假吧,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总觉得咬咬牙还是可以熬过去的~~所以还是决定日更到完结!但是和大家商量一下的是,因为大哥的番外既然应大家要求要写长一点,所以得构思一下大纲,所以等到正文完结后,我想休息几天,然后陆续贴番外上来~~可以咩~~ ☆、67 金秋十月,因为双胞胎大多早产,所以35周刚到,路雅南就被母亲何晓风送进了医院待产。 路雅南本是不想提前霸占chuáng位的,但是长辈们有长辈们的担心,不希望这次生孩子再出什么事。所以直接把她塞进ldr体化产房,杜绝了一切抛头露面的机会。 大妈张澜炖汤送来时感慨道,“当初要是早点让亦柔住进来就好了,谁能想到呢,才七个多月……” 晟晟和正则对婴儿游泳房间特别感兴趣,闹着不肯走。“回家,宝宝就生出来了怎么办?要看宝宝游泳!” 产房有四间,配套齐全,也有多余chuáng铺,既然孩子不肯走路雅南就把他们留了下来,“反正在这里也无聊,有他们陪我还开心点!” 晚饭后,晟晟和正则睡在chuáng上看电视,电视剧里正好演到一个小孩子张着手叫妈妈,晟晟眨巴了一下大眼睛,扭头问路雅南,“婶婶,小宝宝生出来,叫你什么呀?” 路雅南愣,迟疑了下说,“叫……妈妈。” “妈妈?”正则重复了这两个字,仰着头看姐姐,“妈妈、妈妈是什么?” 晟晟摇摇头,继续问路雅南,“我们可以叫婶婶妈妈吗?” “可以啊。”路雅南笑了起来,“叫小妈妈好了。” “小妈妈!”两个孩子齐声叫道。说着晟晟问,“宝宝们叫什么名字?”
第71页 “还没有名字呢,要不你们给弟弟妹妹起个名字吧,因为你们是哥哥和姐姐呢!”上个月做完b超,医生就告诉她,很清晰能看见肚子里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呢。 “叫一一和二二。”正则举着小手说,转念想不对,赶忙纠正,“不,是二二,姐姐是,他们叫三三和四四。” “不要!”晟晟急忙摆手,“叫国国和庆庆!奶奶说最近是国庆节!” ……国庆?路雅南抽搐了下嘴角,这也太喜庆了吧,而且这个名字怎么听着那么像路翰飞这个白痴才能想出来呢! 似乎是自己也觉得那样的名字不好听,晟晟纠结地抓了抓小辫子,为难地说,“应该叫小叔叔来起名字,小叔叔是爸爸啊!” “小叔叔去哪了呢?”说起小叔叔,正则也想起确实有这么个人了,只是好久都没看见他了。 何晓风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抬手关上了电视机,“这么晚还不睡觉,就把你们送回家了啊!” 两个孩子吐吐小舌头,赶忙钻进了被子里。 这天早,路雅南宫缩就由弱转qiáng,到了中午就转为半小时一次,何晓风预计今晚可能就要生了。赶忙打电话回家通知了一声,不一会张澜就带着吴婶赶来了医院,把晟晟和正则带出了产房。 两个孩子要等弟弟妹妹出生,赖在医院不肯回家,吴婶没辙就把他们送去了顶楼院长办公室。路振声看了一会孩子,之前约见客人就到了,于是通电话,刚下手术台路燕飞就上楼来把孩子又接到了四楼肿瘤外科。 路燕飞接完孩子就又要进手术室了,一一二二正好得空,就把孩子抱去了护士站帮忙看着。芳姐有带孩子经验,两个小屁孩被带得服服帖帖乖坐在护士站里。 没过会,三十四chuáng病人刚出icu突然qing况恶化了,二二和芳姐要进手术室帮忙。叮嘱了个小护士看着孩子。 芳姐走,小孩子就坐不住了,缠着小护士带他们去看小宝宝出生。小护士没办法,只能领着他们到处转悠转移注意力 楼大厅人多,两个孩子看着匆匆忙忙各式各样人很是好奇,“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要来打针啊!不怕疼吗?” 小护士问,“晟晟怕打针吗?” “怕!”晟晟点头,“所以要给别人打针,不听话孩子就要打针呢!” “那你想做医生咯?”小护士笑着问,“晟晟可真勇敢!” 正说着,前台问询处人就叫了小护士一声,“哎,看见没,回来啦!” “没呢!回来了吗?”小护士回道,“那真是好巧呢!” 晟晟不解仰头问小护士,“姐姐,谁回来了?” 小护士笑了笑,“姐姐带你们去找好吗?” “是躲猫猫吗!”听这个晟晟和正则都来劲了,拍着小手要跟护士姐姐起去找。 走进楼电梯,电梯里站着推着保洁车的张建,看小护士是四楼肿瘤外科的,立刻笑着问,“到了吗?刚在停车场碰见了。” 孩子们认识张建,齐声叫叔叔,“叔叔,谁到了?” 张建弯下腰捏了两人小脸蛋把,“去八楼就知道啦!” 电梯上行到了四楼,进来两个病患家属,年轻姑娘们看起来很是激动。“看见没,刚才那个医生好帅!而且好高啊!有八五吗?”“不知道啊,还是第次看到呢!是新来实习医生吧!” 晟晟小声问护士姐姐,“姐姐,是谁呀?” 小护士点了点小鼻子,“猜?” 电梯终于到了八楼,晟晟和正则忙不迭地跑了出去,“姐姐,在哪?谁回来了?”一路蹦蹦跳跳跑到了ldr产房区,两个孩子认识路,挣脱开小护士手就往路雅南病房跑,“是不是弟弟妹妹出来了?” 两个孩子四只小手刚要拍打紧闭产房门,突然脚下空,被人抱了起来。扭头看,晟晟眼前一亮,立刻叫了起来,“小、叔、叔!” 路翰飞把两个孩子放到了走廊长椅上,蹲下身子说,“你们在这里乖乖不要吵,不然弟弟妹妹会吓哭。” “哦……”晟晟连连点头,伸出小手指比划了个“嘘”动作,然后轻轻地说,“知道啦……小叔叔……” 路翰飞站起身来,笑了笑,“那我们跟着护士姐姐,小叔叔进去啦。” 正则抬手拽住他衣角,“为什么小叔叔可以进去?” 路翰飞得意地昂着头,“因为小叔叔是大人啊,等长大了,也可以进去。” 晟晟也想到了一件事急忙叫住他,“对了,小叔叔!要给弟弟妹妹起名字,你说叫什么?” 路翰飞歪头想了一下,打了个响指,“啊,最近不是刚好国庆了,叫国国和庆庆好了!” 三个月后。 “老婆!”路翰飞拖着疲惫身子上了二楼,打开房门,路雅南躺在chuáng上看书,身边睡着四个孩子。 “回来啦。”路雅南抬头,“都十点了,你吃了吗?” 路翰飞脱下大衣和围巾挂在衣架上,一头就栽在软绵绵的chuáng上枕在她腿上扮可怜,“吃了,手术结束后芳姐给买了碗面条……” 路雅南抬手摸了摸他脑袋,哄孩子似说,“哟,小乖乖可怜呢!快去洗澡睡觉吧!” 大chuáng上被子里伸出两个小脑袋,也学着路雅南的动作和口气,摸摸他的头,嗲嗲地说,“小叔叔好可怜,快去洗澡和我们睡觉觉。” 路翰飞皱着眉头,翻身坐起指着晟晟和正则,“为什么现在四个孩子都和我们起睡!” 他话刚说话,晟晟就从被子里跳了出来,伸出小手就捂上他嘴巴,皱着小眉头严肃地说,“轻点!杏杏和林林要睡觉了呢!”杏杏、林林是老太太给龙凤胎起的小名,取自“杏林chun暖”典故。 路翰飞抬手就把他拎了起来,眯着眼说,“那怎么不回自己房间去?” “因为我是姐姐啊!”晟晟昂着头理直气壮地说,“要照顾他们呢!”说着扭动身子挣脱开小叔叔手,又爬回了被子里,一副占山为王的气势。 路翰飞没辙,转头去求路雅南,“小雅南,不能这样啊,在美国我就寂寞了半年,好不容易回来在坐月子,现在三个月月子也坐满了,为什么还要带四个小屁孩!” 路雅南摊手,“谁叫你不赶紧帮大哥找个大嫂呢!有个大嫂的话,即使二哥值夜班,孩子也能和他们对半分啊!” “对!”路翰飞扼腕,“必须、立刻、一定要给大哥找大嫂了!dong房花烛夜到现在还没完成呢!” 看小叔叔恼羞成怒样子和小孩子一样,晟晟和正则躲在被子里咯咯笑,正则问,“姐姐,大嫂是什么?” 晟晟歪头想了想,“应该是大妈妈吧,现在有了小妈妈,就要有大妈妈!” 已经三个月杏杏和林林看着姐姐和哥哥笑得那么开心,也跟着咧嘴笑了起来,路翰飞气唿唿地扭头,就看到chuáng上大四小笑脸,立刻也转怒为喜了,“唔,小雅南,要不再生个几个孩子,没准咱们家就能组成球队了!” 听还要有小宝宝,晟晟和正则当即贊同,“好呀,好呀,小妈妈再生小宝宝吧!” 路翰飞终于找到了机会,一手一个把他们俩揪出了被子,“还想要小宝宝吗?那们俩就去找奶奶睡觉。这样才会有小宝宝哦。”说着开门把他们撵了出去,然后再把两个孩子抱到了一边婴儿chuáng上,最后得意地躺上了chuáng,腆着脸凑近,“老婆,我们再生以对吧!” 路雅南嗔恼地瞪了他眼,以个枕头就砸了上去,“路翰飞,你想得美!” 他抬手拽开枕头,抓着手嬉笑着亲了亲,“嘿嘿,我想得美事不都成真了吗?” 路雅南看着他厚脸皮样子,禁不住笑了起来,路翰飞凑过去亲了亲,笑着说,“三哥想过最美的事,就是和在一起。” “有们自己孩子,等着孩子一点点长大,我们点点老去……” “然后,那个时候依然还爱着……”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终于日更到完结了!!好感动激动得要哭了有没有!!都出来表扬我呀~~不表扬我我就一直打滚!!打滚!! 到了这个激动的时刻,难免要感慨一下,岁月如梭,光yin似箭,仿佛一眨眼还是刚开文的时候~~想不到大家已经陪伴了我两个月了呢~~ 其实写文是一件很寂寞的事,尤其是一边写一边更新,最怕的就是没有人看,其实我也知道每天每天等更新是一件辛苦的事,所以一直能追着文陪伴着我的你们让我尤为感到温暖。如果没有你们的陪伴,大概我也会寂寞得坚持不下去吧~~╭(╯3╰)╮在此真的要说一声,谢谢! 因为有你们,才会有这样温暖的三哥,矫qing而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小雅南,闷骚的大哥,悲qing的二哥,可爱的孩子们~~这是属于我们大家的一个美好故事~ 文章已经签约出版了,但是我还是按照习惯贴到了完结,纸书和网络版不会有太大差别,如果日后会添加出版的番外,也会在上市后贴上来,一路相随的你们别人有的一切,我也都会给你们~(cos三哥中。。。) 咳咳,深qing完了,顿时有一种高大上的感觉。。唔真美好~美好结束后回到现实来~~关于大哥和二二的番外,是一定要给大家写的~~不过昨个也和大家商量了一下,因为最近有些忙,所以正文完结后斗胆想休息几天,所以决定本月11号开始贴番外~\(≧▽≦)/~啦啦啦记得到时候来看哦~~╭(╯3╰)╮ 最后谢谢懒人,月满西楼,汐汐的长评以及所有给我留言的孩子,还有那些不留言却支持正版的土豪们!我爱你们~~╭(╯3╰) 因为还有番外,还有其他要jiāo代的事就让我理顺了以后在番外那里说吧~11月11号老时间,光棍节让大哥摆脱童男子的身份! ☆、part68 小护士苏井暗恋着肿瘤外科一把刀路承飞医生,这是一个秘密,而她心里藏着大一个秘密,以至于碰到大路大夫时候,她紧张往往并非来自于因为暗恋而悸动心跳。 因为苏井发现,未婚大龄男青年大路大夫,好像——不喜欢女人。 纠正一下,不是好像。 **** 大学毕业时候,苏井从实习市第三医院进了私立安仁医院,因为她哥哥苏岳肿瘤外科,所以她也分去了肿瘤外科开始了正式工作生涯。
第72页 第一天去报到时候,肿瘤外科出了个突况,护士站一片混乱,护士长芳姐刚和她打了声招唿就被人叫走了,临走前给她指了个方向,“你先去换衣服,然后帮顶一下。我马上回来。” 苏井换上了领护士服,嵌置物柜门内镜子照出她朝气蓬勃青chun模样,她扬起嘴角笑了笑,对着镜子说了声,“加油!” 脑子里不知为何想起了昨晚哥哥苏岳话,“苏二二,咱们医院优质未婚男医生很多,你好好把握,争取开张啊!” 苏井年方二十二,还没进入待嫁行列呢,哥哥之所以这么说原因是——嫁可以不急,但是总得恋爱吧,恋爱可以不急,起码得有人追求吧,可这么多年苏井都无人问津。 所以苏岳调侃道,“你这铺子咋到现没开张呢!” **** 苏井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也没到惨绝人寰地步啊!上大学那会儿,护理系女生们就对医学系男生虎视眈眈,不少就已经先下手为qiáng了。 那会苏井也被同宿舍姐妹撺掇得蠢蠢yu动,无奈几年过去,她状态依旧是蠢蠢yu动。 yu动,就是还没动啊! 对此她也有些急了,可是也只能gān着急。为啥呢,苏井觉得吧,这种事也不能她一个人使劲,总得有人露出点苗头她才好就坡下驴啊。悲剧是,她这头笨驴一直都没遇上下坡,从来都没什么男人缘! 有时候苏井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二病惹人嫌,可她人缘也不差,其中也不乏男xing朋友,可一切都停滞——朋友这个阶段,毫无进展。 苏井暗暗下决心,到了安仁医院,自己正式开始工作了,无论如何都要告别单身,哪怕主动也无所谓了! **** 正想这些天马行空事,外面护士铃就响了。她出去一看,芳姐正匆匆走过,看见她指挥道,“我去56chuáng,你去17chuáng。” 苏井点头,抬手正了正护士帽,往病房走了。 17chuáng病人是位三十一岁大姐,前天刚做完介入手术,这会感觉不舒服,让苏井去叫路大夫来。 去科室找路大夫,这还不是简单事么!于是她笑眯眯地答应了,然后蹬蹬跑去了科室,“路大夫!路大夫吗?” 办公室里站起来一个文质彬彬男医生,温柔地一笑,“找我?” 苏井定睛一看,他胸牌上写着——“路燕飞”三个字,确实是路大夫呢!“有病人说不舒服找您呢!” “好。”路燕飞走出办公室和她一起往病房走,瞧她面生,路燕飞问,“你是来吧?” “嗯!”苏井点头,为了给医生留下好印象,她表现得很积极,“路大夫,17chuáng大姐是什么病症啊,平时有什么要注意事吗?” 走她身侧路燕飞停下了脚步,有些纳闷地问,“17chuáng?是谁?” “张丽萍啊!”苏井得意地昂起头,她只看了一眼就记得了病人名字呢! 路燕飞笑了起来,“你找错人啦,不是我,是别路大夫……”他正说着,突然手机就响了,他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往回走接电话了。 **** 苏井愣那里,啊,自己果真粗心了,chuáng头信息卡上只写了一个“路”字,医院里有两个路大夫也不奇怪啊!她正要往办公室走,迎面走来一个中年大夫,眉目威严,一看就是主任级别!目光一瞥——老大夫胸牌上写着“路振英”三个字! 路大夫! 苏井顿时眼前一亮,这下总是对了吧!于是热络地走过去打招唿,“路大夫,我找你好久了!有病人找你呢!” “哦。”老大夫话不多,径直就跟着她往病房走了。这一次苏井很老实,一直没吭声,把老大夫一路领到了17chuáng,然后病人张丽萍和大夫路振英面面相觑,一齐看向苏井,“这不是我病人。”“我找不是这个大夫。” 苏井犹如雷噼,捂脸就跑出了病房!“我马上去找!” 原来单单一个肿瘤外科就有三、三个路大夫么!路这个姓!如此普遍么! 跑回护士站,突然就看到芳姐回来了,身边跟着一个高个子年轻男大夫,脸上挂着痞痞笑,正和芳姐说话。苏井喘着气跑过去问芳姐,“芳姐,有、有病人找路大夫……” “找我啊?”高个子男大夫沖她挥了挥手。苏井定睛一看——路翰飞。 不过这一次,她觉得有必要再确认一下,“请问肿瘤外科……有几个路大夫?我怎么找了都不对啊!” 芳姐和路翰飞一愣,问道,“你找了几个?” 苏井颤抖地伸出两个手指,“找了两个去病房都不对,你……你是17chuáng张丽萍大夫吗?” 路翰飞伸手拎起她名牌一看,哈哈大笑,“你叫苏井啊,果真横竖都是二,叫你苏二二好了!肿瘤外科,有四个路大夫!你要找路大夫是路承飞。” “!!!”苏井yu哭无泪,这哪里是她二呢!谁能想到一个肿瘤外科就有四个路大夫! “我刚休息室看到他,你去找找吧!”护士长芳姐给她指了条路,苏井忙不迭地就往那里跑去了。 后来很久,她都会想起那个时候,如果当时她没有跑去休息室,会不会就不会和那个叫路承飞男人有那样纠葛了呢? 会不会,就不会喜欢他,也不会知道自己喜欢也没有用? **** 苏井匆匆忙忙跑到休息室,门关着,她刚要敲门,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奇怪对话声。 “是这样cha吗?” “应该就是这样,对准了就行……” “啊,流血了!” “没事,你忍忍……” “来了……” “去就好了。” 不知为何,那时苏井鬼使神差地扭开了休息室门,供医护人员休息双层chuáng上没有人,声音是从休息室卫生间里传出来。 “全部都进去了吗……” “嗯,全都进去了。” “啊……” **** 伴随着这样奇怪对话是两个男人微微喘息声音,苏井心咯噔一下,还没听完赶忙就撒腿跑了出来。她颤抖地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表姐朱小白,把刚才qing况一股脑jiāo代了清楚,“姐,你觉得这是什么qing况?” “这还要想!”表姐朱小白笃定地说,“两个男人搞基啊!” 苏井愣住了! 她隐隐有些发憷,站这里动都不会动了,渐渐又有一种愤怒,即使她接受爱qing无xing别,但怎么、怎么可以医院里休息室里,这样……真好吗? 正想着,休息室门开,走出穿着洁净白大褂年轻医生,他一边走一边掸了掸衣服,苏井眼尖,瞧见了他锁骨那里有几块嫩红印记,一瞥而过后他抬手扣紧了衬衣纽扣。 走到苏井身边时,他停下了脚步,苏井目光正好对上他胸前名牌——“路承飞”。 她勐地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路大夫,有病人找。” 她虽是抬头,却没敢抬眼,目光尴尬地往一边瞥,然后她看见她哥哥苏岳从休息室走了出来,走路姿态明显不自然,走了两步还停了下来,伸手扶墙,正如表姐所言——后~庭受伤了! 苏井泪流满面,三观毁,不是她思想保守,而是对方是她哥哥啊!亲哥哥啊!叫她如何淡定自若! 可是不淡定也得淡定,她前思后想这事只能烂肚子里了。不然呢,她既不能去质问,也没有豪迈到可以爷们似对着路大夫和自己哥哥拍肩说,“我挺你们!” 苏二二同学,做不到啊! **** 苏井纠结了一个多月,渐渐接受了自己哥哥被父母盘问什么时候找女友时躲闪目光里隐藏了怎样难言之隐,也接受了作为肿瘤外科一把刀路承飞大夫是如何一步步成为钻石王老五真相,接受一点是——她好像累感不爱了,之前下定决心说自己主动也要脱单豪言壮语已经灰飞烟灭了。 根据安仁医院女xing医护人员做排行榜,优质单身男大夫居前四位分别是路承飞、路燕飞、路翰飞和自己哥哥苏岳。 其中二三两名名花有主,所以广大女青年们对一、四位虎视眈眈。苏井对此无比同qing,她们哪里知道,一四已经互相解决了单身问题了呢! 因为知道了这件事,苏井难免就会多关注路承飞了。这么一关注,就关注出问题了。 她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上路承飞了,而且是知道他不喜欢女人前提下!苏井觉得自己一定是**妈妈去开门——**到家了! 可是怎么办呢?一身白大褂路承飞大夫光是笔挺地站她面前,她就小鹿乱撞了,何况看到他严肃谨慎做手术,一丝不苟对待病患样子? 尤其是上次苏井生理期,她前一天贪嘴吃了冰淇淋,第二天就不舒服了。正好又赶上她要进手术室,站了没多久就开始疼得yu~仙~yu~死。 递剪刀给大路大夫时候她手一抖,尖锐手术剪刀直接戳到了他手上,刺破了橡胶手套,戳进他皮rou里,鲜血一下涌了出来。 苏井顿时傻掉了,愣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路承飞淡淡地侧目看了她一眼,捏着破口处把手套摘了下来,然后冷静地叫副刀医生接替了他。 手术后大路大夫把她叫到了休息室,他没有训斥苏井,只是说,“我知道你不是一个马虎不负责任人,今天事你一定有不得已原因,但是不管如何我希望你能记住,你再大不得已也不能和别人仅有一次生命相比较。” 他转身离开时,苏井怔怔地看着他挺拔高大背影,瞬间她就沮丧极了——她竟然真喜欢上一个不喜欢女人男人。 **** 虽然自己深陷泥潭,但苏井还是很讲阶级感qing——绝对不能让广大女xing同胞重蹈覆辙啊! 所以但凡有女医生和护士来找她打听哥哥苏岳时,她都严肃认真地告诉别人——“我哥哥很糟糕!千万不要被他外表迷惑了!”至于路承飞大夫呢,她也只能婉转地告诉别人,“根据我观察……他不是很适合……嗯、嗯,那个……做丈夫。” 不明缘由两个大龄男青年很寂寞,苏岳纳闷地问路承飞,“你说咱俩也没有缺胳膊少腿啊,怎么就是没人要呢!” ☆、part69 男人和女人略有不同的地方是他们比较容易粗枝大叶。比如即使苏岳抱怨了一下自己为啥没人要,但也只是抱怨而已,转脸也就忘了,压根没把这事往深处想。加上肿瘤外科每天都很忙,哪里有时间去想这些事呢!
第73页 路承飞更是如此,平均一天有十台介入手术,穿着几十斤重的铅衣却要做最jing细的活儿,那种身体和jing神的高度紧绷感让他在休息的时候只想睡觉,根本都没想过——要找个人睡觉。 如侄女晟晟和侄子正则所言——伯伯好厉害!伯伯一个人睡觉呢! 所以即使两个弟弟先他结婚,路承飞也最多只是被长辈们攻击几句,倒也不在乎。可如今一晃三年,眼见自己就要过三十岁生日了,他勐然惊觉自己成为了一名huáng金圣斗士。 母亲张澜更是着急,弟弟路燕飞的妻子过世了,作为母亲总是盼着儿子能娶上媳妇,路燕飞俨然是终身不娶的架势了,所以路承飞受到的攻击力自然就翻倍了。况且他自己也觉得,真要是过了三十还单身,是有点不好啊。 于是他难得配合地同意了母亲安排的相亲。 ***** 相亲安排在周五的晚上,白天的时候路承飞还有手术,患者是个老gān部,qing况没多严重,可排场倒不小。领导来下达了指令,要最好的医生做手术。路振英出国开学术会去了,所以愣是把肿瘤外科介入手术年轻的三把刀全部集齐了。路承飞主刀,路翰飞和苏岳做副刀。 这种状况无疑是杀ji用牛刀,尤其是路翰飞和苏岳,连刀都不用出鞘,索xing就在手术室里聊天了。 小瘤子一个,路承飞一边手术一边和他们闲搭几句。 “大哥,大妈不是说今晚那姑娘是模特么!啧啧,你有福啦……”路翰飞把话题扯到了大哥今晚的相亲上。 路承飞不是一个喜欢聊私事的人,加上大龄青年去相亲这种事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所以相亲的事他都没在单位说。 苏岳一听自己的战友竟然要相亲?!对象还是个身材火辣的模特!这、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啊!当即就拍案而起了,“路承飞,你竟然背叛了我啊!” 站在路承飞一边搭手的苏井一听这话,两眼都瞪圆了!哥哥竟然这么直接地、公开地说大路大夫相亲见女人是背叛他!这样真的没关系吗?还是说他痛到深处已经不在乎了?侧脸一看哥哥的模样,苏二二心都碎了,那样落寞的表qing,那样无可奈何的悲哀。 她的脑内瞬间想起了腐女表姐朱小白的qq签名:今生我是男人,来生我要做你的女人…… “没办法啊。”路承飞慢悠悠地说,“咱俩谁都跑不了,今天我相,明天你相,你就别抱怨我了……” “这倒也是……”苏岳嘆息了一声,“我妈上周刚架着我去相了一个。人家小姑娘才二十三岁,青chun活力,说平时喜欢偶像明星。我在脑子里搜索了半天,才从一堆肿瘤里翻出一个陈奕迅,人家问我陈奕迅是谁?她说的都那啥exo,我想了半天就想出个胞吐囊exocyst……” “然后呢?”路翰飞笑得乐不开支,连忙追问。 苏岳摊手,“然后我就被人家吐了呗……” 苏井也跟着嘆息了一声,她还记得哥哥上周相亲回来时很落寞呢,他一定是内心的苦闷无处发泄,明明爱着男人,却要勉qiáng去和一个不爱的女人组成不幸福的家庭。 一边是苏井心中的男神,一边是她的亲哥哥,她的内心无限悲悯。 ***** 路承飞的相亲没成功,这没什么悬念。那个模特姑娘第一次见面时就在路承飞面前大肆补妆,各种刺鼻的香味充斥着他的鼻腔,路承飞在那一瞬间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手术护士——苏井。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起她来,许是他俩经常搭班,每天几乎都要照面,又或许是苏井gān净的模样让他觉得挺舒服的。其实路承飞不是没有想过在医院找个同事,只是有时候,他有些害怕。 在如今的社会下,医院不是那么安全的地方,医护人员的生命安全也没什么保障。弟妹唐亦柔的事对他触动很大,既然註定要和一个人组成家庭走过一生,在自己已经不够安全的qing况下,他起码希望另一半是安全的。 况且他的母亲年纪也大了,不应该再受那样的刺激了。所以路承飞打从一开始就断绝了要找同行的念头。 加上苏井这个小丫头不知为何总是很怕他的样子,自己和她说话时她都像是被团长训话的小兵一样,看都不敢看他。 路承飞本来挺受挫,以为自己面目可憎,可后来想想,找了个更受挫的理由——苏井大概是挺讨厌自己的,起码不喜欢吧。 虽说人都知道自己不可能被所有人喜欢,可真要是知道谁不喜欢自己,其实还是挺难过的,别的不说,总是想知道理由的。 **** 路承飞相亲失败,苏岳表示喜闻乐见。中午时还给大家请了咖啡,表示大龄男青年的队伍是永不磨灭的番号! 苏井捧着热乎乎的咖啡,有些闷闷地难过。目光也不自觉地停留在路承飞的身上。眼下的相亲是chui了,那以后呢?总还是要有的吧。 不同于三路大夫慵懒地靠在门上痞痞的模样,路承飞身姿挺拔地站在墙边,他端着咖啡的手特别漂亮。苏井早在和他一起做手术时就发现了大路大夫的手很漂亮,不是那种白皙纤细的范儿,而是修长而有力。 那样的手掌如果在冬天时牵起自己的手,那一定比热乎乎的咖啡还暖和。 路承飞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目光一扫就看见了窗边的苏井。她个头不高,穿着粉色的护士服,加上表qing呆呆的,乍一眼就像个高中生,咳咳,岛国小电影里的高中生…… 片子还是苏岳拷到u盘里硬塞给他的,说是大龄青年的福利。路承飞晚上回家后打开看了5分钟就给关了。因为片子的主题是医院的医生和护士,路承飞不知怎的,脑补了一夜的苏井。清早起来时,他甩了甩脸,觉得自己的生活圈太窄了。可不能因为每天都能看到苏井,就脑补人家小姑娘啊! 此时看苏井定定地盯着自己,他忍不住有些想笑,这丫头平时都不敢看自己,难道只有发呆时才敢看? 路承飞半开玩笑地叫了她一声,“苏井,你看我gān嘛?”苏井一愣,脱口而出,“看大路大夫你好看……” 一句话,全办公室的人都惊呆了,路承飞更是脸颊绯红,好不尴尬。 芳姐道,“原来兔子想吃窝边糙啊!” 路翰飞接话,“何止啊!简直是小白兔想吃荆棘啊!胆子很大嘛。” 苏岳啧啧嘴,“原来我妹妹还是外貌协会的啊!” 苏二二回神,羞得满脸通红,急忙解释,“不是的,我不是说大路大夫是花瓶的意思,我是说他不仅医术高明,还好看的意思!” 这句话一出,大家更是心知肚明地拖长了音,“哦……”路承飞红着脸把苏二二拽出了办公室。 “苏井,你是什么意思啊?”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苏井依旧是低着头看脚尖和她平时一样,声音也是低低软软的,“没、没什么,就是说实话……” 路承飞不知怎的就不高兴了,他想起方才苏井看他的样子,睁着乌熘熘的圆眼睛可爱极了,为什么现在又不这样看了呢? 他抬手捏起她的下巴,把她圆鼓鼓的小脸抬起来对着自己,果真睁着乌熘熘的眼睛呢!苏井惊呆了,原来大路大夫也会这样轻佻的动作吗!还是对着自己……这样的女人?! 路承飞看着她惊呆的模样问道,“你不是讨厌我的吗?” “我讨厌你?”苏井大惊,“我哪里讨厌你呢!” 这话叫路承飞通体舒畅,尤其是心头一暖,熨帖极了,他当即脑子一热,对着苏井说,“那你要是不讨厌我,又觉得我好,那我们就jiāo往呗。” 苏二二僵化了。 她没想到,大路大夫竟然是双xing恋啊! 转念又一想,他为什么要选她呢?自己条件根本不突出,配大路大夫完全不够格啊!思来想去,终于找到了合理的理由——因为自己是苏岳的妹妹!他爱自己的哥哥,所以选择了和她在一起维持一段无爱的婚姻,这样除了工作时间外的家庭时间也能看到苏岳了! 原来大路大夫你爱得如此深沉啊! **** 哥哥苏岳对此也挺开心的,他说,“哇!苏二二你厉害啊!路承飞这么好的人都被你搞到手了啊!” 苏井感受了这欢喜背后的酸楚,握住哥哥的手说,“哥哥!为了你(能和大路大夫见面),我会好好努力!有我在你(和大路大夫)一定会幸福的!” 苏岳不解,不是自己祝福妹妹吗?为什么她和路承飞在一起是为了自己?关他什么事? 苏井答覆路承飞是在周五那天,她说,“既然你也没有(可以公开承认的)对象,我也没有男友,那我们就jiāo往看看吧!听说铺子开了张才会有生意!” 也许她做了这样成人之美的好事,自己的姻缘也会旺起来,也许真的接触了路承飞,就能更好的接受他不人的事实,然后彻底忘记他! 恋爱而已,不要想太多嘛! 路承飞笑了起来,“那我们周末约会吧!” ☆、part70 说约会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可是真的要去约会,路承飞才发现自己完全零经验。作为刚添了一对龙凤胎宝贝的人生赢家路翰飞来说,约会哪里有什么难的呢? 如果难的话,他能娶到老婆吗? 如果难的话,他能有龙凤胎宝宝吗? 如果难的话,他能完成这破镜重圆的逆袭吗? 路承飞啧啧嘴,思忖了一会说,“我一直觉得破镜重圆的理由只有一个――上了年纪,上了年纪且发现自己没有料想中过得那么好!” “……”路翰飞一时语塞,憋了半天终于想到一句反驳,“大哥你才上了年纪!这是两个理由!” “哦。”路承飞老实地点头,“不过我确实没你有经验啊。那你说约会应该去哪呢?” 真要说到约会地点,路翰飞勐然惊觉――他好像没和小雅南约会过!但是这个他会说吗?肯定不会啊,毕竟没约过会,和不会约会是两回事。 路翰飞以杏杏和林林的名义发誓――他只是没约过而已,但是他绝对会! “我给你想想啊……”摸了摸下巴,路翰飞打了个响指,“根据我的经验――去游乐场!80%的恋爱发生在游乐场,刺激的娱乐项目会让对方产生心跳加速的感觉,在紧张和可怕的环境下,会误以为一切是因为你!”
第74页 路承飞对此颇有微词,“照你的意思,我和姑娘约会除非找刺激,否则人家不会因为我心跳加速?” “唔……”路翰飞上下看了看哥哥,“那要不去个人体标本博物馆,再去吃火锅,点点毛肚啊猪腰啊什么的……” “这是什么意思?”路承飞不解。 “因为要是这样她都能继续和你谈下去不吐,绝对是真爱啊!” **** 路承飞没有採纳路翰飞这种深井冰的方式,他想了想,决定把选择权给二二,这样比较体贴。 不过苏井显然没有进入路承飞的状态――真正恋爱的状态。当她接到电话被告之让她决定约会去哪做什么后,她完全呆住了。 她、哪、里、知、道、同、xing、恋、喜、欢、去、哪、约、会! 二二像个小仓鼠似的抱着头在chuáng上滚了几圈,最后决定起身去求助哥哥苏岳,他一定有经验! 她嗫喏地开口,“哥哥,你喜欢去哪约会啊?” “约会?”苏岳皱起了眉头,“你故意的吗?你哥我哪里约会过!我就和肿瘤约会过!去年圣诞节,路承飞约我去了趟j市,因为那里的省二院开放了肿瘤标本库!” 肿瘤标本库! 苏二二的眼睛都亮了,蹦蹦跳跳跑回了自己房间,开始上网搜索哪家医院开放了自己医院肿瘤标本库。 路承飞在午夜12点收到了苏井的简讯――“大路大夫!我们去市立医院的肿瘤标本库看看吧!” 他勐然惊醒,顿时想到了弟弟路翰飞的话。莫非、莫非苏井也要用吐不吐来判断自己是否真爱? 路承飞擦汗,默默打开了手机浏览器,查找市立医院附近有没有火锅店。 ***** qing况很不幸,看完了各种五花八门的肿瘤后,火锅菜一上来,一盘红的猪腰,一盘盘各类丸子,什么牛rou丸,虾丸,香菇丸……最后毛肚一上,苏井和路承飞都吐了。 吐得稀里哗啦,昏天黑地。火锅店的经理都来了,以为自己店里的食物出了问题,一看满桌的菜动都没动。路承飞艰难地道歉,“不好意思,是我们自己不舒服。” 屋漏偏逢连夜雨,两人脸色苍白地出了火锅店,外面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还伴随着骇人的狂风。苏二二一拍脑瓜,“哎呀,我想起天气预报说有颱风登陆!” 那bào风雨的架势太大,路承飞是不敢开车的,两人饥寒jiāo迫地站在火锅店门口等雨停。一直到了晚上十点,雨都没有一点要停的架势,反倒愈演愈烈。 苏井接到了哥哥苏岳的电话,“二二啊,颱风太大了,你不要赶回来了,小心出事,随便找个宾馆住下吧!” “住?!”苏井大惊,“我和大路大夫开房?” 电话那头的苏岳对此很是轻松,“对啊,你和大路大夫开房有什么的问题吗?”在苏岳看来,路承飞这样的正人君子是绝对不会冒犯自己的妹妹的,况且他要是冒犯了……也不是坏事啊!以他的纯qing认真负责xing格,苏二二立刻转正啊! 苏井一愣,哥哥说的好像没错啊!自己和一个大路大夫这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开房……有什么问题吗? 她挂上电话,眨巴着乌熘熘的大眼睛对路承飞说,“大路大夫,我们开房吧!”说着伸手一指,就指向了马路斜对面的丽晶大酒店。 路承飞咽了下口水,喉结一动,眸色转深,话说的声音也有些低沉沙哑,“你确定?” “对啊!”二二认真地点头,“我们住一晚,反正明天也不上班!” 路承飞不自然地扭头,内心挣扎了几秒后牵起她的手,“那们快点跑过去吧!” 大路大夫的手很温暖,和苏井以前猜的一样,在这样风雨jiāo加的时候,他的手带给了她唯一的温暖。 苏井想,他大概真的很喜欢自己的哥哥吧,才会爱屋及乌体贴地照顾自己呢。 **** 虽然只有短短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可是等他俩冲进酒店时,还是全身都湿透了。大堂里的空调冷风一chui,苏井狠狠打了两个喷嚏。 大堂经理赶紧给客人送上了gān毯子,苏井裹着毯子跟在路承飞的身后。他颇不自然地递上了身份证,“开、开一间标房。” 接待的小姐歉意地说,“先生,周末酒店的标房已经全部住满了,现在只剩下的只有豪华湖景套房,挂牌价3280,折扣后1860,你看可以吗?” 苏二二眼睛都瞪圆了,挂牌价是她一个月的工资好吗!刚才外面又是风又是雨她都没注意原来丽晶酒店这么豪华!转念一想,苏井觉得自己审美品位真是太高了,一进医院就看上了钻石王老五的大路大夫,随手一指就是豪华大酒店。 路承飞点点头,没有犹豫地刷了卡。办理好了入住,他牵着她毯子一角引着她往电梯走。进了只有他们俩人的电梯,苏井认真地说,“大路大夫,这家酒店这么贵啊!我们今天一定要好好享受一晚上才能回本!” 她长这么大,还没住过这么好的酒店呢!就是去年哥哥评了副教授职称,全家旅行是也只是住了四星级酒店。 这样打了折还要一千多的酒店,苏二二想一定可以洗个舒服的澡,chuáng也一定特别软和吧! 路承飞原本冻得有些惨白的脸红了起来,这小丫头,想要什么享受啊! **** 一进房间,苏井就欢唿着冲进去,甩掉全是水的鞋子在柜子里找拖鞋换上。路承飞揉了揉冻得有些发酸的鼻子,站在门口捣鼓什么。 苏井已经从柜子里翻出了浴袍准备去洗澡,转头一看他还站在门口。身上浅蓝色的纯色穿衬衫全部湿透了,贴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健壮的背肌和诱人的腰线。“大路大夫,你在gān嘛?” “我在调空调。”路承飞说,“不太会弄,现在不是制冷嘛,我想给你调成制暖,把房间弄热点,免得你感冒。你快去洗澡吧。” 苏井冻得哆哆嗦嗦,突然一股暖意就从心头dàng漾开了,脚尖在软软的地毯上划了几下,她轻哼哼了一声,“谢谢。”然后抱着衣服跑进了浴室。 因为路承飞也全身湿透了,苏井不敢在里面耽搁太久,没泡澡,只是匆匆淋浴了一下。可女孩子毕竟是麻烦的,洗了头髮和全身,再怎么快也折腾了十五分钟。 她裹着宽大的浴袍出来时,路承飞笔挺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哆嗦。虽然屋子已经比刚才暖和了几分,可他毕竟还穿着湿衣服呢。 “大路大夫,我好了。”她红着脸说,路承飞起身。她赶忙递上柜子里gān净的睡袍,他走过去接,目光一低,就不慎从苏井睡袍的宽松领口望了下去。 他后背一僵,扭转了目光,轻咳一声,“衣服有点大了。” 苏井傻傻地点头,“是啊!我个子太矮了!不过大路大夫你穿,可能还嫌小呢!” 路承飞拿过衣服,火烫的嗓子眼说话声音都哑了,“以后别叫我大路大夫了……”然后话也没说完,就径直进了浴室。 **** 苏井望了望天……花板,不叫他大路大夫是什么意思?是因为只有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没有那么多路大夫要区分的意思吗? 于是等路承飞出来的时候,她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叫他,“路大夫!这次不用加大字了呢!”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右边脸颊还有一个酒窝。房间开了暖气,她的脸上也泛起了暖暖的红晕,半gān的湿发搭在肩上。平日里苏井要戴**帽都盘起了头髮,平添了几分不符合她模样的老气,如今把齐肩的长髮放下来,她圆圆的脸圆圆的小鼻头还有圆圆的嘴巴加在一起,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路承飞把手里的gān毛巾搭在了头上,遮住了他墨黑的双眼,走到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苏井嘿嘿一笑抬起头来,“路大夫,我饿了……” “哦。”路承飞起身,“那我去打电话叫他们送餐。” **** 自己穿得几乎要拖地的睡袍,才堪堪只到路承飞的小腿肚,苏井蜷坐在了沙发上,看着他挺拔高大的背影,不禁有些酸楚。 路大夫真是又体贴又完美的好男人,只可惜……他不是自己的呢。 “酒店的餐厅已经停止营业了,只有泡面了可以吗?”路翰飞一手捂着话筒一面问她。 “可以!”苏井点头,伸手两根手指,“不过我要吃两桶!” 路承飞微微一怔,继而笑了起来,拿起电话说道,“给我们房间送三桶泡面,如果有其他什么能吃的也送一些吧。” 他微笑起来的样子看真好看,苏井鼻头一酸,狠狠揉了一下,她一定是感冒了呢!—— ☆、part71 泡面只有一种口味——老坛酸菜!应路承飞的要求,服务生还送来一些即食的食物,比如滷蛋和火腿肠。 苏井饿得厉害,早早就烧好了热水,吃的东西一送来,她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准备了。 路承飞接过一桶面,老实本分地撕开纸盖,倒上调料就要倒热水了。苏井连声阻止,他扭头一看,才发现这小丫头先把滷蛋和火腿肠撕开放进去,然后才不急不慢地加热水。 她两手并用,嘴里叼着塑料叉子,含煳不清地指导他,“卤(路)蛋(大)夫……噗(泡)了才好粗(吃)……”说着就替他撕滷蛋了。 路承飞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是那种温柔的微笑,而是放声的开坏大笑。苏二二从没见过这样的大路大夫。他平日里都是严肃认真又死板的模样,即使是笑也不过是浅浅的微笑,这样笑得像个孩子的……真的是大路大夫吗? 她目瞪口呆,嘴里的叉子一下落了下来,路承飞的职业素养决定了他眼明手快的本领,他长臂一伸利索地接住了——沾了二二口水的叉子。 湿哒哒的感觉从指尖传来,路承飞忍不住蹙起了眉头。苏井大窘,伸手去夺叉子,路承飞从大笑后兴致高亢,玩心一起,抬起手举高了叉子不让她够。 苏井急了赶忙站起身来,路承飞也幼稚地跟着站起来,他一八五的身高对付一五八的苏井完全是压倒xing的胜利。他再耍赖地举起长臂,苏井卯足了劲蹦跳也只能够着他的手肘。 她柔软的小手一下又一下触碰到他臂弯的皮肤,有一种苏苏麻麻的感觉。路承飞微垂下目光就看见一下下弹起的小脑瓜,他忍不住伸手搭她头上,然后伸直了手臂,看着她像泳池里游泳的小狗一样扑腾着手臂四下乱划。
第75页 “大路大夫,有口水啦!”二二被她摁着脑袋,跳都跳不起来了。 路承飞笑得特别开心,难得有这样惬意地欣赏小动物的时刻,让他无比轻松,一下就从连日紧张的工作qing绪中跳了出来。 对,小动物。苏井就个小动物。如果说自己的妹妹路雅南像猫一样矫qing又冷高,那么苏井就像是鸭子……路承飞还记得小时候看过的那个动画片《神奇宝贝》。苏井就像里面那只呆呆又傻傻的可达鸭! 小鸭子一摇一摆艰难地去抢叉子,左折腾,右折腾,一番折腾后睡袍都被她折腾得领口大开。 路承飞乐不开支时目光一扫,就从大开的领口一眼望到了底——这小丫头没穿内衣! 他陡然松手,正顶着小脑瓜使劲的苏井一个勐子就扎进了他怀里,要是平日路承飞肯定能伸手扶住她,可是眼下想到她睡袍下什么也没穿的身体,他张着手哪也不敢碰,于是两一齐栽到了沙发上。 女上男下。 苏井赶忙撑起手坐直,脸红得像颗熟透了的大苹果,慌慌张张从他身下爬下来。她拽紧了领口,忙不迭地跑回了自己的位子上,“泡面好了呢!” **** 两一齐掀开盖子,整个屋子就充斥了老坛酸菜面的那股特殊的味道,苏井因为害羞深埋着脑袋吃得láng吞虎咽。一口就把泡热了的滷蛋整个都吞了进去,然后噎得像猩猩似得勐捶自己的前胸。 路承飞对泡面意兴阑珊没吃几口,因为他发现观察二二比吃饭有意思多了。医院时他只知道这丫头好像挺怕自己的,却没发现原来她这么有趣啊! 看她捶胸痛苦的模样,他忍不住抬手要去拍她的后背,苏井紧张地回缩,避开了他的手,瞪圆了眼看着他,眼里明晃晃地写着——大路大夫!要做什么! 路承飞笑着回答了她的眼神,“怕把胸捶没了,本来也没多少……” “咳咳!” 他的话吓得苏井扑哧一口把喉咙里的半颗蛋咳了出来,包嘴里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她想开口说话,只好飞快地把嘴里的蛋嚼碎然后一大口咽了下去,惊恐万状地看着他,“大路大夫!怎么知道本来也没多少……” 路承飞自然不能说刚才自己利用身高优势看到了真相,他端着正经的模样认真地回道,“有没有,平时穿衣服也能看出来啊……” 二二羞愤地捂脸,“大路大夫!怎么可以隔着衣服看的胸呢!” 路承飞无语,“的胸就长那里,难道平时看要裁掉那一段么?” “那倒也是。”苏井思忖了一下,点了点头,况且……大路大夫就是隔着衣服看了她的胸,也应该无yu无求没有什么杂念吧。 **** 苏井的胃口是真的好,一口气吃了两桶泡面外加三根火腿肠和四个滷蛋,叫路承飞看得直咂嘴。 “真看不出来,这么小个子怎么能吃得下这么多?” 苏井一抹嘴,“路大夫,不知道!们做护士的gān得活就和工地搬砖一样,可累了!” “那护士是搬砖,们医生呢?”路承飞笑着问。 “们是泥瓦匠!主任是监工!院长是包工头!”苏井一连串地说,“咱们都是gān苦力的,只有制药厂才是开发商!” “哈哈哈……”路承飞又一次大笑起来。这一次苏井没有目瞪口呆了,而是怔怔地看着他慡朗的笑脸喃喃道,“路大夫,笑起来真好看……” 路承飞俊脸微红,不过这会儿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他没有立刻换上严肃的模样,而是继续轻松地说,“喜欢?” “嗯嗯!”苏井捣蒜似的点头,“笑起来让觉得好温暖啊!” “咳……”路承飞面对她这样天真坦诚的目光心头一动,轻咳了一声说,“那以后就多待身边,就会笑了。”说着极绅士地起身端着桌上的泡面桶去丢垃圾了。 苏井抬手摸了摸自己火烫火烫的脸颊,甩了甩脑袋,大路大夫的意思是——她很搞笑?是谐星么? **** 所谓饱思j□j饿思暖,洗了热水澡,吃了热泡面,终于到了晚上热炕头——啊,不!热chuáng铺的时候了! 二二虽然酒店的卫生间里换了一条新内裤,可内衣还是湿哒哒地挂着呢!她是二了点,但是基本的安全意识还有的! 所以她预感自己是不可以不穿内衣和男睡同一张chuáng的。当然——穿了内衣也不行啊! 她偷瞄了一眼路承飞,他倒没自己这么紧张,挺坦dàng地从房间衣柜的上层里翻出了一chuáng备用的蚕丝被,然后整理了一下kingsize的chuáng铺——两个枕头,两chuáng被子!做好了这些事,他转过身来看着二二,“睡觉吧!” 苏井倒抽了一口凉气,脸红到了脖子根。路大夫是怎样才能如此坦dàng地说出——“睡觉吧”这样的三个字呢! 他的坦dàng让苏井满满都是挫败感,自己还真的一点女味都没有啊!想到这里,她嘆息了一声,也坦dàng里爬上了chuáng。 路承飞睡觉很乖,基本是晚上怎么睡早上怎么起。路翰飞对此特别羡慕——对,不是钦佩而是羡慕——“大哥!这样太好了!早上起来都不用叠被子!” 不幸的是,苏井恰恰相反。 因为吃饱喝足这会儿屋子又暖和,苏井没多久就睡着了。路承飞平日里用脑过度,所以他的睡眠向来比较浅,更别说这么快入睡了。他微微侧了身子枕着手臂看着身边熟睡的小东西,毫不自知地扬起了嘴角。 她还真是胆大又天真啊,提出去宾馆开房,又穿着浴袍自己面前蹦蹦跳跳,如今还敢这样大喇喇地睡他身侧,当真把自己当正君子了吗? 路承飞也觉得自己是个挺正经的,但是正经和不近女色是两个概念。 他抬手伸出一根手指,戳了她圆润的脸颊一下,又滑又弹,还热乎乎的。因为手感很不错,他忍不住一连戳了好几下。 熟睡中的二二感觉到了不适,动了动嘴角。路承飞紧张地撤回了手,笔挺地躺回去。可他没想到,自己不做小动作了,苏井却做了个大动作。 “咚”的一脚,苏井的右腿就从被子里伸出来,重重地踹到了他的腰上,这一脚的力道可真不小,路承飞感觉到大chuáng都震动了一下。 他微微支起身子,想帮她把腿放进去,她却忽地一巴掌就打了下来,正拍路承飞的胸口上,他当即gān呕出了一嘴的泡面味,“咳咳咳!” 她还真是好吃好睡身体棒啊!这力道!简直不是一般姑娘能使出来的! 此时的苏井像个考拉一样彻底盘了路承飞的身上,虽然不长却纤细白皙的腿luo到了大腿根部,睡袍完全走样,胸前……一片……雪白。 路承飞一股热血冲上脑门,这、这丫头真的、真的不是引诱他么!这个想法刚从脑海里闪过,下一秒,苏井就给了他新的想法。 她又是一个勐烈的翻身,四仰八叉地躺了回去,所有的被子都被踹到了脚后。路承飞默默做了个排列,这大概是他见过最难看的睡相了!没有之一! 而唯一能让这个睡相稍微产生点美感的,大概就是苏井那几乎只剩下一根腰带缠腰间的睡袍了。即便路承飞才和她约会,两也正摸索中互相了解,可他毕竟也是个正常男啊! 理智的小和冲动的小路承飞的脑袋里激烈地斗争,最后双双阵亡。他默默地嘆了口气,决定先替她盖上被子不要着凉,然后再让两个小满血復活再比一次。 他欺身凑近,就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沐浴ru的香味,气味和自己身上一样。这种相似的感觉很美妙,路承飞扬起嘴角笑了起来。ji飞狗跳的约会到了如今,他才真切地感觉到自己和这个叫苏井的小丫头jiāo往呢! 她蜷缩被子里,那么娇小的一团,他忍不住抬手搂了一下,真的像个布偶似的。这一搂就丢不开手了,独自一入睡多年的路承飞发现抱着这样软软的一团好像更容易入眠啊! 他满意地揽紧了几分,把她的小脑袋搁到了自己的肩上。苏二二感觉到了更多的温暖,睡得更香了,沉沉的睡梦里动了动嘴呢喃了一句,“唔……大路大夫……好温柔啊……” 他微微一惊,低头一看,原来是小东西说梦话,原来她做梦都能梦到自己啊,路承飞无比的自豪,禁不住她的额头轻啄了一下。 然后二二继续说,“虽然……是gay,但是还是好温柔啊……” 路承飞僵化了。 ☆、part72 路承飞仰躺chuáng上反覆琢磨,她刚才含煳不清说的究竟是gay还是guy呢!但想了想,如果是后者,为啥要用英语单词呢?所以即便难以相信,他也不得不承认,是gay。 是gay的话,问题又出现了,她话里的意思是,他是gay? 本着求真务实的态度,路承飞拿出手机上网开始搜索,难道gay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意思吗? 百度百科解释如下:gay原本意思为快乐的,喜悦的,无忧无虑的,辞源为古法语单词gai,12世纪时最早英文中出现。澳大利亚着名儿歌中有歌词曰gayyourlifemustbe,因此,快乐男生的最高贵冷艷的译法应该是gayboys。但现代多用于表示同xing恋看到这里,路承飞非常想说服自己苏井表达的是辞源意思,但是他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幕幕往事…… 苏井第一天来医院找了一圈路大夫才找对;她第一次送病去验血,结果做成了抽血;到了进了肿瘤外科一个月后二二才记得所有的名字…… 按芳姐的话说,苏井能做护士,靠认真靠努力靠听话靠一切的一切,除了脑子。 所以路承飞推翻了自己仅存的慰藉,不得不面对真相——她根本就不会知道辞源意思!她的意思,就是说他是同xing恋! 自己是同xing恋,自己却不知道?路承飞抽搐了一下嘴角,皱起了眉头。 身边那团软软的小东西睡得更香了,也动得更欢了,一条腿索xing伸进了他的被子里,而且还jing准无误地探进了他的睡袍! 路承飞喉结微动,松开了攥紧的拳头,抬手掀开了苏二二同学焐得暖和的被子!自己要是不证明点什么,这丫头不仅把他当作同xing恋,还如此大肆地欺负到他头上了啊! 要是这样都不算勾引,路承飞就决定**去上班! **** 他抬手伸到苏井的腰下,轻轻一托就把她抱了起来,往自己的被褥里一丢。迷煳中苏井扬起了嘴角,咯咯地笑了起来,“唔……好痒哦……”
第76页 “大路大夫……这个小淘气……” 小、淘、气?! 路承飞又一次震惊了!如果说睡觉前都是自己耍她玩的话,那如今睡着的苏二二就完成了华丽的逆袭——调戏起了路承飞!还不只一次!还一点都不矜持! 她做都是什么梦啊! 有些愠怒的路承飞捏起她软软的腮帮,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他对此没有什么经验,只是笨拙而粗鲁里吮吸着她甜美的唇瓣,那唇舌相触的一剎那,大路大夫感觉到了——他的大脑开始分泌多巴胺了。 接着由于xing兴奋他开始全身发热,大路大夫的“科学小贴士”将此解释为因为血管扩张和充血引发的面部、颈部以及前胸的皮肤发红。继而出现唿吸急促、最高时唿吸可达40次/分,心率达到120次/分。 激动紧张兼顾普及科学的过程中,路承飞结束了自己的初吻,感觉……很不错。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不出意外而起反应的身体,认真地点了点头——现他知道了,也可以肯定了——他绝对不是弯的! 不过这件事不仅要自己肯定,他还得要苏井知道,于是路承飞伸手就去推她,“苏井,苏井醒醒……” 苏二二有三好,好吃好睡不长膘。 所以路承飞摇了好几下,她都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但是混混沌沌中又觉得有吵自己,于是她很不高兴地发起了脾气。 两手小手胡乱地拍,身体也像个泥鳅似的扭来扭去。因为刚才亲密的接吻,她几乎是睡路承飞的怀里,如今她这样一番抗议,基本就是以rou身去磨蹭路承飞的耐xing和底线。 他感觉到qing况不妙,这样下去只怕真的要身体力行了。虽然他很想证明自己,但是毕竟、毕竟那不仅仅是一个吻。对苏井这样的女孩子而言是那样珍贵的一个东西。且不论他们jiāo往时间的长短,路承飞看来,一切都应该以苏井自己的愿意为前提。 于是他深唿吸了几口气,抬手把苏井推了回去。可是二二却赖着不肯走,小手攥着他睡袍的门襟,把小脑袋往他怀里钻,路承飞的唿吸愈发急促,尤其是触碰到她滑腻的肌肤,几乎就是他已经着火的身体上泼了一桶汽油。 “苏二二,、可别后悔啊……” 他最后一根理智神经就要崩断的时候,chuáng头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及时把他从失控的边沿拽了回来。 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 因为医院常有紧急qing况,所以路承飞养成了手术中关机,睡觉时却开机的习惯。 电话一接,是值夜班的芳姐打来的,她的声音焦急又慌张,“大路大夫,32chuáng的病qing况突然恶化了,现主任不国内,咱们科里就只剩能解决了!现大雨要咱们开车来接吗?” 一听这个路承飞利索地翻身下chuáng,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看,虽然还是瓢泼大雨,但是要比之前的狂风bào雨要好多了,他没有一丝犹豫地回道,“马上开车过来。” 一场手术从凌晨两点做到了早上六点,路承飞走出手术室时几乎累瘫,脑子一片空白就往休息室的chuáng上一栽,睡了过去。 到了中午的时候,芳姐来叫醒他吃饭,路承飞才迷煳地睁眼,摸索着打开了因为做手术而关机的手机。 “滴滴滴滴……”一长串的信息提示声,惊得他翻身坐起一看,全是苏井打来的电话提示简讯。 他、把、苏、二、二、忘、、宾、馆、了! 路承飞赶忙起身就去换衣服,芳姐端着饭追后面,“大路大夫,不吃饭啊?” “不吃了!”他飞奔进办公室,和周日值班正要去吃饭的苏岳撞了个满怀,苏岳一见他笑得贱兮兮的,“哟!昨晚如何啊?说着探头就去找臆想中应该跟路承飞身后的苏井。 路承飞来不及搭理他,拿过自己的包就夺门而出了。芳姐端着饭走过来,递给了苏岳,“苏大夫,别去食堂了,吃大路大夫的吧。” “他……不是来值班的?”苏岳有些迷煳。 “这周双休。”芳姐说,“昨晚32chuáng紧急手术,大路大夫下着大雨赶来的。一夜也没睡,哎……” “哦……”苏岳先是钦佩地点了点头,尔后突然大惊,“那妹妹呢!” **** 挂上了客房中心打来询问是退房还是续房的电话,苏二二感到很绝望,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退房的时候了,大路大夫却不见了。大路大夫难道不知道她、她付不起房费么! 苏井生平第一次被男带着开房,结果那个跑单了。他的卡只是刷了预付金,退房时结算房费才是真的付款。而如今,苏井既没有那张卡,也没有一张有1860余额的卡。 她的工资卡里只剩下1100…… 一种名为“是穷bi”的绝望感将苏井包围,抽泣了两下后她想了想,还不只1860,昨天吃的泡面、滷蛋和火腿肠,怎么看都要加成2000了。 如果她也跑单的话,路承飞那张冻结了预付金的卡大概要被扣掉3000块,足足多了1000啊,苏井甩了甩脑袋,觉得自己不能那样! 苏井不敢打电话给朋友,也不敢打电话给哥哥,因为无论选哪个被知道真相都好丢脸!她只能把希望寄託一点上——大路大夫是出门去给她买早饭了! 只是路途遥远,回来得晚了些…… **** 开车赶回酒店,刷卡、开门,路承飞走进去一看,苏二二像只被遗弃的小狗一样抱膝蹲坐客厅的沙发上,眼角疑似还闪着晶亮的泪花。 路承飞迈步走过去,歉意地说,“不好意思……”话音未落,她就一下扑到他怀里,哇地一声啕嚎大哭,委屈到了家。 “呜呜呜……大路大夫去哪了啊……没钱付房费……呜呜呜……以为不要了呢……” 她哭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都蹭到了路承飞的身上,他没有嫌恶地推开她,反倒伸手把她抱紧,抬手揉了揉她细软的髮丝,“好了,不是回来了吗?怎么会不要呢……” 苏二二抬眼看着他,“真的?” 那小眼神简直无敌了,路承飞感觉到自己心头一疼,像是被扎进了什么东西似的再也拔不出来了,他认真地点头,“真的,也许有时候会比较忙,但是一定、一定不会不要的。” 苏二二抹泪,“不许耍赖啊!” 路承飞无奈地笑了笑,抬手伸到她眼前,“拉钩要不要?” 苏井破涕为笑。 ***** 苏井的父母住的是公安局分的职工大院,苏岳工作后自己买了套房,苏井就搬去和哥哥住一起,每天上下班可以蹭他的车。 苏岳对此很不慡,“苏二二,要是一直找不到男难道就一直赖的房子里么?都没法带妹子回家啊。” 苏井反唇相讥,“哪天带回个妹子,立刻让位!” 不幸的是,苏井一直没找到男,苏岳呢?也一直没带回来妹子。二二想了想,唯一来过他家的哥哥的朋友——就是大路大夫! 有天晚上他突然跑来了她家,住了哥哥的房间里。当时苏井的心qing五味陈杂,回想起来真不是滋味啊。 **** 路承飞一夜没睡疲乏极了,开车把苏井送到了家,眼神都有些恍惚了,苏井怕他疲劳驾驶出事便说,“路大夫,要不要去家睡一会?反正今天周末……” 路承飞确实困了,不过他还是婉拒了,只是婉拒的方式略带训斥,“这丫头真胆大,说开房就开房,还让男随便去家啊?”他说是训斥,其实倒不是生气,只是心里有点酸熘熘的不舒服。 苏井急忙解释,“不是啊,路大夫!是第一个啊!” “第一个”的地位让路承飞感觉很好,立刻就不再拒绝了,“那好吧,去盹一会。”说着话锋一转,“但是记得啊,下次不许叫别男来家,知道吗?” “哦。”苏井点头,大路大夫一定是生气了,害怕自己带男回家让哥哥苏岳噼腿……哎,原来同xing恋和异xing恋是一样的啊,都会吃醋呢! **** 两从早上起到现都是饿着肚子的,苏井回了家就赶忙去厨房做饭了,路承飞就一个进了她的卧房。 苏井的房间就和她的身高一样,路承飞看来,简直就是迷的世界。小书桌、小椅子、小chuáng、小沙发…… 路承飞坐哪儿都无法舒展长腿,最后还是决定坐到了chuáng上。chuáng上铺着粉色的chuáng单,放着些女孩子家喜欢的布偶,坐chuáng上就能看到书桌上的电脑,他抬手一够,还真的能够着。 “原来近也有近的好处啊……” 他目光一瞥,看见了笔记本电脑旁几张纸,都是她随手记的一些琐事的tips。 “买牛奶,买酸奶。” “叫哥哥买排骨和土豆。” “牛rou周日半价。鸦片鱼头+剁椒。” …… 路承飞嘆了口气,她还真是个小吃货,怎么都是和吃有关的提醒啊!翻了两张,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种食物的清单。他摇摇头,突然目光停留了最后一张纸上,“藕”和“rou末”之间,苏井写了小而纤细的一行字—— “喜欢大路大夫,怎么办呢……” 路承飞想,自己和她jiāo往,她喜欢自己这有什么问题和烦恼呢?转念一想,他给半夜那场手术打了个岔把正事忘了呢,这丫头说自己是gay呢。 因为她觉得自己是gay,虽然路承飞至今不知道理由,所以她觉得喜欢上自己很纠结? 路承飞的目光流连“喜欢”那两个字上,兀自就笑了起来,把纸条放回了桌上,他仰躺着睡到了苏井的小chuáng铺上。 小chuáng铺和她一样香香软软,路承飞想,小二二,要是也喜欢了,那现该怎么办呢? ☆、part73 苏井从冰箱里翻出了一堆吃的,但是却感到很纠结,倒不是她不会做饭,平日和哥哥住,都是她做饭的,而且可以自豪地说她还是对烹饪很拿手的。她此时纠结的是她不知道路承飞喜欢吃什么?又是怎么个吃法? 好比牛rou,是红烧?gān切?咖喱?还是孜然口味? 要不要放辣?吃香菜吗?吃葱吗?生姜呢? 苏二二突然发现,原来恋爱是这么麻烦的一件事啊。简直比医院工作还要麻烦。和一个完全陌生的一点点熟悉,一点点彼此了解……
第77页 她突然想到了她一辈子都没能成功建立亲密关系的——数学课! 大路大夫就是她的数学课吗?! 为了改变命运,苏井蹦蹦跳跳跑回自己房间,轻轻推开房门,想去问问路承飞要吃什么就像她当初试图去理解函数题一样!此时的路承飞正睡她的粉色小chuáng上。苏井的chuáng长一米八,一八五的路承飞睡对角线上加上枕头的距离,他的长腿悬空了一截,那样子有些可怜也有些滑稽。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一看,路承飞似乎已经睡着了,只是眉头微蹙了,看起来还没有彻底从疲劳中解脱出来。想到他昨晚做了一夜的手术,今早又来解救自己,苏井不禁有些心疼了。相比搬砖的护士,做泥瓦匠的医生才更辛苦啊! 路承飞微皱着眉头的样子挺严肃的,平日里苏井隐隐有些怕他。她的潜意识里路承飞是个很严苛的,而她呢,脑子笨笨,做事**,最主要的是她还偷偷暗恋他,不仅如此还知道他是同xing恋的小秘密,这些因素堆积一起,让苏井彻底不敢直面路承飞。 但是昨天的约会却让苏井发现,原来大路大夫也是一个很温柔体贴的啊。她探头看看,也不觉得他蹙眉的样子有多吓了,反而觉得……很帅呢! 其实单论长相,三兄弟里路翰飞长得最英气bi,但是气质嘛,苏井摊手,谈那伤心的玩意gān嘛呢?三鹿大夫的气质是随机派送的。 燕飞大夫温柔谦和,但是相对的,气场也略弱了一些。而路承飞就有那种长兄的气势,还有一种安定心的可靠感。有时候遇到特别棘手的手术,苏井手术室里紧张得都要手抖时,只要路承飞一个眼神,所有就都可以镇定下来。 就像此时,即使他紧闭着双眼只是静静地趟那里,苏二二都觉得特别定心。 她忍不住凑过去,小心地伸手触上他的眉心,替他舒展开眉头。眉目一舒展,路承飞整张脸就更英俊了,苏二二的心狠跳了几下。 这么帅的大路大夫,偷偷亲一下应该是可以被原谅的错吧…… 想到这里,苏井内心小鹿乱撞,撞得她脑子都晕乎乎的了。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俯□子,慢慢bi近路承飞的脸颊,她想偷亲一下脸不过分吧! 本该熟睡的路承飞她的气息呵近的那一剎那,忽然一侧脸,微微仰头,一口就把苏井嘟起的小嘴唇含进了嘴里。 苏井两眼瞪圆的瞬间,他也睁开了灿若星辰的双眸和她四目相对。二二连忙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拽住,顺势一拉,然后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到了身下。 自打知道了二二喜欢自己,路承飞就胆大了起来,再没什么基本顾忌了。他的舌头撬开她因为紧张的咬紧的牙关,含煳不清地提醒这个小傻瓜,“别把舌头咬断了……” 苏井一听,赶忙乖乖地张开嘴,任由他大肆地探进,勾着她的小舌纠缠。苏井傻傻地想,唔,原来初吻就是这样啊……她怎么觉得还不如昨晚她做梦的时候更激动呢? 昨晚她做个了小小的chun梦,chun梦里大路大夫亲她的时候,她觉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呢! 路承飞见她虽然唿吸急促,却没有太过兴奋的反应,难免男xing尊严受挫,于是狠狠吸着她的舌头轻咬了一口,苏井吃疼禁不住哼了一声。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像羽毛般撩拨着路承飞,勾起了他昨晚被打断的冲动。 略带侵略xing的吻从她的唇瓣下移到了她白嫩的颈项,每一下都落下重重的痕迹,像是要给属于自己的东西烙下印记一般。 苏井平日最怕别挠她脖子了,被他这样吻过去,反倒不觉得痒了,好像那痒没有停留皮肤表层,而是渗进了骨头里,痒到了心上。 痒……还有难以言表的激动。 她忍不住扭动起身子,微微地反抗,“大路大夫,不要……” 路承飞抬头看着她羞红的脸颊,扬嘴笑了,“知道男亲的时候说不要是什么意思吗?” “……”苏井捂脸,“大路大夫!怎么这么流氓!” 路承飞拽下她遮脸的小手,颇有深意地说,“也许,压根就和想的不一样啊。比如觉得喜欢男,其实……”他没有继续说完,而是俯身继续亲了下去,就刚才和她说话的时候他已经不知不觉地解开了苏井胸前两颗衣扣。 苏井大惊,她的胸好小怎么办! 于是原本被吻得七荤八素的二二突然天赐神力,一脚把路承飞从自己身上踹开,翻身下chuáng拽紧了领口。涨红着脸低吼,“大路大夫!!是来问要吃咖喱牛rou还是红烧牛rou的!” 路承飞一愣,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他本来也没想把这个小丫头这么快就吃进肚子里,但她的反应也实太好笑了吧。 他笑完了,很直白地问,“二二,喜欢对吧?” 苏井大惊,“、怎么知道啊?” 路承飞故意逗她,“不喜欢为什么会和jiāo往呢?难道不是吗?” “哦……”苏二二傻傻点头,“那倒也是……” “所以是真的喜欢咯?”路承飞笑得更开心了。他说着抬手把她拽到了自己面前,“喜欢多久了?” 苏二二当然不能说!因为这不仅仅是她喜欢大路大夫这么简单,这个问题还涉及很多问题啊!她挣脱开自己的小手,紧张地吼道,“那、那就吃咖喱好了!”然后低着头就跑出了房间。 路承飞追着喊了一句,“刚才说的话明白了吗?” 苏井想,他应该指的是他不是同xing恋的事吧。于是点点头,“嗯嗯,懂了。”路承飞满意地躺回了chuáng上,哎,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认为他是同xing恋呢?难道就因为他一直没女友?自己果断用吻代替回答真的太对了。大路大夫对自己超man的行为很满意。 回到厨房好一会,苏井依旧面红心跳,什么嘛……什么是自己觉得他喜欢男其实…… 其实……他真的是双xing恋么?!真的真的双xing恋么!才会又可以和自己的哥哥……又可以那样亲自己! 回想了一下自己第一次听到他和哥哥休息室做的事,看起来他还是攻?! 苏二二抽泣一下,原来自己和哥哥要兄妹共侍一夫吗? ***** 苏井做好了咖喱牛rou,外加炒了个白灼生菜,一个西红柿蛋汤,就去叫路承飞起chuáng了。他睡眠浅,她只门口叫了一声他就利索地起chuáng了。 “睡、睡好了吗?”苏井有些尴尬地开口客套。 路承飞直言不讳,“不太舒服,chuáng太小了。” “哦。”苏井点头,“不好意思……” “没事,回头给买个大chuáng。”路承飞相当大方地说。 苏井大窘,难道自己收到来自男友的第一份礼物竟然是chuáng,这真的科学吗?于是她赶忙摇头,“不用的,那个chuáng睡得正正好啊。” 路承飞瞥了她一眼,用一种“笨死了”的口气说道,“可是睡嫌小啊!” 苏井的下巴要掉了,抬手托住艰难地说,“大大大……路大夫,还要来家睡觉吗?” “为什么不呢?”路承飞反问。 “因为、因为……”苏井嗫嗫地开口,“因为自己家有chuáng啊!” 路承飞故作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哦,那以后就去家睡吧,的chuáng大。” 苏井泪流,“大路大夫……不要逗玩了……” 路承飞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瓜,“那就别叫大路大夫了,是去掉大夫那两个字!”发现这个丫头反应太慢,脑子太笨,他觉得有必要说得足够清楚才行。 苏二二比了比手指,小声嘀咕了一声,“那是光叫大路么?” **** 苏岳最近发现了异常,这个异常是他从别的医生那里听来的。那是他上厕所的时候,听到张大夫和李大夫说,“哎,听说没,咱们科的苏大夫啊,女护士和医生圈里风评很不好啊。” “老婆说的?”李大夫问,张大夫的太太是内科的医生。 “嗯。”张大夫点头,“太太之前想帮苏大夫介绍对象,就先去问了苏岳的妹妹苏井,结果苏井死活不同意啊,各种说自己哥哥不好,不适合结婚。太太就觉得奇怪啊,按说苏大夫也不小了,平日里医院口碑也不错,对也挺好的,怎么他妹妹会这么说他呢……然后太太也没把这事放心上,因为是苏井觉得那姑娘不合适的託词。前几天她们科聚餐,大傢伙凑到一起说起了这事结果发现不只一个给苏岳介绍过,都被苏井提前回死了!” “这倒稀奇了。”李大夫笑了,“苏岳平日科里也没少嚷嚷自己急着要找妹子啊!” 张大夫压低了声音小声说,“听她们琢磨啊,说苏大夫可能是弯的,所以他妹妹苏井知道这个事才那么说……” “的意思是,苏岳自己不好承认,表面嚷嚷自己要找女友,私下让自己妹妹帮忙回绝?” “八成是这样……” 他俩说笑着出了卫生间,苏岳一脸黑线从厕所隔间里推门走了出来,要不是自己刚才痔疮发了疼得不能站,他一定会冲出来解释的!可是眼下,他决定先要冲去找苏井! 这、丫、头、是、他、亲、妹、妹、吗! 是不是他妈妈当初充话费送的啊!还是充50就送的那种! ☆、part74 苏二二是不是充话费送的,又或是充50送的还是充100送的,这个问题对于吃着咖喱的路承飞说,根本不是一个问题。 他的问题是——唔,这个小丫头做饭很好吃,正好自己不会做饭呢。一定要把她拐回家!这样下次奶奶叫孙媳妇做饭的时候,自己就不会挨白眼了。 正吃着咖喱的时候,苏二二发问,“大路大夫,如果地球变暖,只剩下两种食物给选择,是选择吃咖喱味儿的大便,还是大便味儿的咖喱呢?” “噗——”吃得正香的路承飞当即就被呛到了,连声咳嗽。唔,看来下次孙媳妇厨艺pk时还是不要叫她做咖喱了。 “这个问题想了好久啊。”二二纠结地说,“既不想知道大便的味道,也不想吃大便,怎么办呢?大路大夫这么聪明,会选什么呢?” 路承飞被这个两难的问题困住了,他唯一的想法是自己应该转行去神经外科,这样他就可以打开苏井的脑袋,看看她的脑回沟究竟是怎么样长的才会让这个姑娘和自己的男神吃咖喱时问出这样的问题。
第78页 **** 把路承飞从这个变态问题中解救出来的是苏岳。 “砰——!”地一声苏井家的大门被撞开,直冲进客厅的是表qing扭曲的苏岳——他的表qing愤怒和疼痛jiāo织一起很是复杂。 “苏二二!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呢!明明满脑子都是啊!” “……”苏二二一愣,左边是自己的男神,右边是黑自己的哥哥,顿时好不委屈,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哥……怎么能当着别面这么说!” 路承飞也不免有些生气,虽然苏岳说的是实话,但是说得方式也太不婉转了!好歹用个温柔点的词啊,比如——脑袋里勾了芡么? 苏岳出离愤怒,口不择言,声音都颤抖了,“还好意思哭!苏井问!是不是有给介绍过对象?!是怎么和家说的!哥今年三十一,每天都忙着上班,也没有什么社jiāo圈,就指望医院内部解决了,还到处和别说是……弯的?哥直了三十一年,都直成光棍了!怎么敢说是弯的!” 苏井大惊,抽了下鼻涕,抹了把眼泪,“是说……不是受?是攻?还是也是双xing恋啊?” 游离他们兄妹争执外的路承飞忍不住cha话了,“这个‘也’是什么意思?” **** “唔……所以们的意思是……”苏井挠头,理了好久终于整理出头绪了。 “‘是这样cha’的意思是哥cha痔疮栓?” “是。”路承飞回道,“当时他的第一次用,一直不敢下手。” “那是口头指导还是……”苏井的话没说完,就被两齐声怒吼,“要不以为呢!上手吗!” “哦……”苏井像鸵鸟似的把头埋了下去,“那啥……当时不知道嘛……” “以为会说不知者不罪吗?”苏岳像揪小ji一样把苏井拎起来,“罪无可恕!” 苏井正要抱头求饶,却突然发现自己空中被jiāo接了,怎么一转脸她被大路大夫拽走了? 路承飞蹙眉,斜了苏岳一样,“想gān嘛?” “教训这个丫头啊!”苏岳愤愤地说,“她害们俩都被以为是gay了!” 路承飞揽着二二,魄力十足地看着自己未来的大舅子,毫无忌惮地说,“可是即便被误会,也找到女友了啊。可见有没有女朋友,和是不是gay没什么直接关系……” “!!!”苏岳怒指着路承飞,眼见着多年的兄弟qing谊灰飞烟灭,他的心拔凉拔凉的! 被他宽厚的怀抱裹着的苏井进入了全呆模式,然后她听见路承飞明明就近耳畔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他说—— “以后不许欺负的女。” **** 如果老天非要苏井做一个艰难的排序,她还是很难选择究竟是知道大路大夫不是同xing恋更开心的忘形,还是听到他说那句“的女”更叫她自鸣得意。 最后苏井发现,原来真相是jiāo叉组合的——得意忘形。 因为苏井意识到,自己好像配不上大路大夫…… 这种对比无论是横向还是纵向,苏井都没有任何出挑的地方。这种感觉不太好,因为苏井不是那种天上掉下馅饼就会开心得转圈圈的。 她是一个很有深度的姑娘! 首先她得去想,为什么天上会掉馅饼?如果不是因为同xing恋,不是因为她哥哥,为什么大路大夫这个皮薄rou多汁水足的大馅饼会砸到她苏二二的头上? 再者是馅饼现砸下来了,该怎么办?真的可以理所当然地接受吗?也许是别从楼上不小心掉下来的呢,要不要物归原主? 最后,就算一切都是命运,这个馅饼也无认领,苏井依旧会深深地把口水咽回肚子里,因为她怎么看都觉得吃了个不属于她的馅饼,她会拉肚子的。 没有了“是他爱的男的妹妹”这个身份,苏井实是无法接受这巨大的幸福。如果她有美剧里波霸的条件,那么这种不安的时候,就可以把脸埋进胸里纠结了,可是苏井低头看了看,她更加想不通大路大夫选自己的理由了! 因为她看到了自己的膝盖! **** 最悲哀的是,这个想法不仅苏井有,别也这么觉得。jiāo往尚不足一周,她就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抨击。 “那个肿瘤外科的苏井啊,以前找她打听路承飞她都说不好,敢qing是要自己上啊。” “这招可真绝。她哪里配得上大路大夫,原来是故意放烟雾弹,叫该结婚的都结婚了,大路大夫又大龄了,她就正好了。” “啧啧,小丫头心计真多。” …… 苏井无比沮丧,想反驳可转念一想别这样说自己也不是没道理的。郁闷了一会后无非是更加笃定自己配不上大路大夫了。 去检验科拿检查报告的时候,路雅南看出她一脸的郁闷了,仔细一问原来是因为这个,不禁就笑了起来。 “还真是个傻丫头。告诉吧,这个世界总有不喜欢的,不管做什么都一样,低调他们说没本钱炫耀,高调他们就说嚣张。说有心计的,往往自己心计比多,才会事事都觉得别是故意的。说伤害了她的,往往也没少伤害,猜忌背后说她坏话的一定是正说的坏话。十个黑的,九个过得不如,得不到拥有的东西。难道要为她们而活吗?以为为她们而活,她们就不讨厌了吗?与其小心翼翼,不如昂首阔步,因为昂起头的那个时候,根本看不到她们了。” “呜呜……”苏井无比感动,“小路大夫,好帅啊!好崇拜!” 路雅南拍拍她,“她们最想看到的就是因此而郁闷,然后跌落谷底的时候狠狠上来踩一脚。所以,加油吧!抓着大哥,气死她们吧!” 话题又扯到了关键点上,苏井拽着路雅南的衣袖小声说,“其实……主要是觉得抓不住……” “嗯?”路雅南疑惑,“为什么抓不住?” “没那么好啊……”苏井捂脸,“总觉得会有一天被抛弃。” “哦……这样啊……”路女王笑了起来,“那还不简单,把大哥睡了就行了。他可保守了,被姑娘睡了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 睡……大路大夫? 苏井泪流,她连被大路大夫睡都不敢,何况主动。所以这大概就是女僕和女王的区别吧。 周五快下班的时候,路承飞发了个信息给苏井,“今天值夜班,明天去家补觉。” 苏井大窘,抓手机的手都颤抖了,憋了好久才回了一句,“为什么……” 路承飞回道,“因为chuáng是给买的。” 因为chuáng是他给自己买的,所以他享有睡觉权?苏井理清了逻辑,红着脸回信息,“可是周末哥哥家啊。” “已经打发他值班了。”路承飞的回答简单利索,苏井还没来得及回他,下一条信息又到了,“最近三个月内,和他都不会同一天休息。” “……” 接着第三条信息又到了,“早上想吃煎饼,要香菜不要葱,加两个ji蛋。豆浆要甜的。记得穿可爱点。” 苏女僕泪流,唔,大路大夫选她一定是因为她最听话吧!于是听话的二二回了信息,“知道了!” **** 周六一早,苏井就开始忙活了,其实煎饼和豆浆都不难,难的是……穿可爱点。 早上九点,路承飞下夜班到了苏井家,一开门就看见了穿着围裙的苏井乖坐餐桌前,桌上放着煎饼和豆浆。 苏井素着脸,扎了个简单的马尾辫,穿着一件居家的灰色运动衫,繫着墨绿色的围裙,不是说难看,只是路承飞叮嘱了她穿“可爱”点,而苏井这样俨然是没有打扮过啊! 路承飞微蹙了下眉头,还没开口,苏井就邀功似地把他拉到了餐桌前,“看!把煎饼上画了个小星星,还有豆浆用的杯子上有皮卡丘,上面还撒了点桂花呢!是不是穿得很可爱!” “……”路承飞石化了。 苏井鼓起勇气,像小路大夫教的那样,昂首挺胸自豪地看着路承飞,“是不是很厉害!” 路承飞低头看着她,隔了半晌才开口,“是叫穿可爱点,吃完早饭,正好带去家。” “!!!”苏井膝盖一软,摔坐到了椅子上,“去、去家?” “不想见父母吗?”路承飞认真地说,路翰飞告诉他带姑娘见自己父母是表达尊重的一种方式啊! 苏井嗫嗫地开口,“想,但是……” “那去换衣服吧。吃早饭。”路承飞笑着把她推进了房间,他要开始吃自己很可爱的早饭了! **** 当路承飞很满意地吃了半张煎饼的时候,苏二二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旗袍走出来了,头髮扎成一个小啾啾,局促不安地问,“这样正式吗?” 路承飞一口煎饼噎住了气管,差点没背过气去!喝了一大口豆浆才咽下肚,“带去买衣服吧。” “那不困吗?要不要睡一会?”苏井羞涩地邀请路承飞来她的房间睡新买的大chuáng。 路承飞摇头,“穿成这样已经不想睡觉了。” 苏井泪流,她就知道大路大夫连睡都不想睡她!求睡都失败,二二觉得生无可恋了啊! ☆、part75 苏井听医院里的前辈们说过,男人其实是很在乎自己的女人是不是穿得漂漂亮亮的。如果一个男人不打扮自己的女人,或者劝服女人不要去买她明明穿起来好看的衣服,那只能说明这个男人根本不爱你。 男人爱一个女人的时候,哪怕再穷再潦倒都会想着如何努力把最好的给她,而不是让她和你一起委曲求全。 但是这种大胆的想法苏井是不敢有的,所以在被路承飞牵着手进了商场时她想,也许、大概、可能是因为自己丑得让大路大夫不能忍了? 其实苏井穿那件旗袍是为了正式啊!当听说要去见家长时,苏井的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件正统的旗袍了!难道见家长不应该穿正装吗!这件大红色旗袍还是她过二十岁生日时妈妈带她去“陶玉梅”专门定做的呢! 苏井天马行空地乱想时,路承飞也在商场里天马行空地乱转,转了几圈后,他问苏井,“你平时在哪买衣服?”
第79页 苏井四下看了一圈,然后趴在栏杆边指着下一层的一家三叶糙说,“那里!” 路承飞看了她一眼,默默掏出了手机,打电话给了路雅南求助,“雅南,你平时买衣服的牌子是哪些?啊……好,我记得了,还有呢?嗯嗯,好的……” 挂了电话,路承飞转脸一看,苏井一脸凄楚地看着他,小模样委屈到了家,“大路大夫,你真的很嫌弃我吗?觉得我这么丑,品味也很差?”所以在她家的时候,他连睡都不想睡她? 路承飞勾起嘴角笑了,抬手捏住她的包子脸掐了一把,“我是觉得你这么可爱,应该穿更好看的衣服。” 苏井的脸腾地红到了耳根,隔了好一会,她才嗫嗫地拽了路承飞的衣角一下,“大路大夫,你……这是在和我吗?” 路承飞低头看着她垂目的乖巧模样,心都化成了一滩水,笑了笑说,“不是,不过我可以和你真的。” “!!!”苏二二捂脸,这都不是,还要怎么调! **** 本来只是来买一件能让苏井穿了见家长的衣服,可是路承飞看这丫头穿啥都蛮可爱的,于是几家店逛下来,买了四条裙子,两件外套,三双鞋,外加一只通勤款的包。 苏井抱着一堆东西,看着路承飞潇洒都刷卡买单,心里暗暗地不安了。大路大夫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为什么!苏二二,快开动脑筋给自己想个合理的理由啊! 也许——因为大路大夫的家人很可怕?!可是苏井接触到的路家人也不算少,莫非是没怎么接触过的大路大夫的妈妈很可怕! 所以为了弥补日后他母亲对自己的摧残,所以大路大夫提前安抚她?虽然这样猜想别人不好是不对的,但是收到五位数礼物的苏井真的迫切需要一个理由啊! 不管这理由合不合逻辑,只要能说服她自己就行了!因为这么好的大路大夫,是一定不会因为喜欢她才给她买这些的! **** 换了一身衣服,路承飞带着苏井就直奔路家大宅。 路承飞在家饱受欺凌,所以一旦有个女朋友,自然要立刻通知全家人也好翻身农奴把歌唱。 刚听他有女友这个消息时,所有长辈都表达了深深的——怀疑!并且表示如果不能亲眼看到这个姑娘上家里来,他们都会认为这是路承飞自己杜撰出来的。 即使那个人是他们都多多少少听过的苏井也不行。 二婶何晓风表示,“我一定要看眼神来确定!也许你和苏井熟,故意约了来演戏呢!” 母亲张澜对此尤为贊同,“对!哪能那么巧,我刚给你安排相亲你不满意,立刻天上就掉下个姑娘愿意和你jiāo往?你是不是想拿这个做挡箭牌拒绝相亲!” 老太太冯安安同意两个媳妇的话,并且补充道,“你以为你那么讨人喜欢么?” 所以路承飞为了证明自己还是有点讨人喜欢的才不得以如此急切地就带着苏井来见家长了。反正么……他也蛮喜欢她的,她也喜欢自己啊。 路承飞沉浸在两qing相悦的欢喜中,而苏二二却始终心惊rou跳,车子停进车库,路承飞下了车,她还傻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路承飞替她打开门,又弯腰替她解开安全带,然后侧着脸看着她问,“要我抱你下车吗?”僵化中的苏井才回神,勐地往前一冲,咚的一声两人的脑袋撞在一起,瞬间眼冒金星。 路承飞揉着脑门咂舌,“你这个脑袋是铁头功啊!” 苏井自己也被撞得晕晕乎乎的,站都站不直,还一个劲地鞠躬道歉,“对不起啊,对不起啊!大路大夫!” 路承飞抬起她的小下巴,哭笑不得,“苏井,你这么怕我吗?” “我……”苏井语塞,憋了好一会说,“我只是觉得好害怕……”好害怕自己不够好,好害怕你不喜欢我,而我却越来越喜欢你…… 路承飞想了想,也许突然叫她见自己的父母和长辈她会紧张也是在所难免的,于是他只是随意地哄了她两句,“没事的,他们人很好。”说着就拉着苏井走出了车库。 **** 一步步从车库穿过院子往大门走,今天的阳光很好,照得苏井几乎睁不开眼。走在她前面的路承飞迎着光,周身都模煳了起来,显得那么遥远而不真实。 苏井的手心沁出了细密的汗,即使她穿了一身让她看起来很好看的衣服,而且按芳姐的话说,她的长相是很讨长辈喜欢的,可是她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而她的那些颤抖,大路大夫是感觉不到的,他昂首阔步地往前走,每一步都那么自信,好像迫不及待给自己的父母看到苏井——这个可以让他脱单改变大龄剩男命运的姑娘。 可是除了这个作用以外呢?苏井还能做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因为穿着运动服,扎着马尾辫的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士而已,她站在他身边,只是为了让完美的路承飞大夫身上唯一的缺点消失罢了。 然后他就真的完美无缺了,而她只是那样一个弥补缺憾的小木樨么? **** 路承飞刚按下门铃,悠扬的音乐声一响,苏井却像被电击了一样,勐地把手抽了回来。路承飞侧目,还以为她只是不好意思当着他家人的面和自己亲密的牵手,却不料二二脸色煞白往后退了一步。她低下头,路承飞看不见她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眸,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她说—— “大路大夫,对不起……我不能和你jiāo往了……” 还没等他回神,苏井转身就跑。路承飞刚要去追,大门就开了,母亲张澜一把拽住他,“哎!怎么就你一个啊?人呢?我就知道你这孩子,就是找个人来演戏都找不到!” 等路承飞追出去时,苏井已经消失在了路口。路翰飞左右两手一手一个娃从门里走出来看热闹,身边还跟着晟晟和正则。 “大伯?要和你一起睡觉的人呢?”晟晟问道。路承飞讪讪而归,苦笑了一下,还有些不敢相信地说,“好像……被甩了?” **** 路承飞打个好几十个电话,苏井也没有接,他想过去她家可又怕这会苏岳下班了在家里。不是他害怕苏岳,而是他觉得起码得他自己先明白髮生了什么事,才好和苏岳解释啊。 可是苏井却好似打定了主意要和路承飞分开,一点迴旋的余地都没有,电话不接,简讯不回。 路承飞郁闷了,首先,他没想过自己会一直单身到三十岁都找不到妹子——这是苏井gān的;其次,他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的爱qing会这么快就夭折——这还是苏井gān的! 路承飞一直信奉的人生原则有这么一条——绝不在一个坑里摔倒两次。这么多年他都是这样严格的要求自己,可是不幸的是,保持了三十年的原则瞬间就被苏井打破了,路承飞很不慡! 于是他把手机往chuáng上一丢,觉得自己已经在坑里摔了两次还要继续往坑里跳第三次实在是太不符合他的人生原则了。 看出了大哥的郁闷,晚饭后路雅南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大哥,你有告诉过苏井你喜欢她吗?” 路承飞一怔,看到他吃惊的表qing,路雅南撇撇嘴,“还真是兄弟啊……” **** 苏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自己暗恋大路大夫暗恋了三年,和他jiāo往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可是美梦却被她自己打破了。明明知道应该知足,可苏二二却发现,她唯一的优点——听话懂事也消失不见了,她不愿意做一个小小的木樨。 因为她做不到,所以就真没什么留在他身边的理由了。与其被他发现自己的贪心,苏井宁可先放手。 她揉了揉哭成小核桃一样肿起来的双眼,她宁可大路大夫还觉得她是可爱的。 ☆、part76 周一那天苏井赶了大早到了肿瘤外科,第一件事就是去翻排班表。芳姐值夜班这会刚要下班就看见二二贼兮兮地护士站里翻东西。 “二二,你找什么呢?” 苏井不好意思地抬头,扭捏着对芳姐说,“芳姐,我想把下面班调一下,我可不可以不和大路大夫一起做手术?” “嗯?”芳姐一愣继而笑了起来,“哎哟,你们俩倒有趣!一个恋爱了不好意思要避嫌,一个反倒恨不得昭告天下呢……” “嗯?”苏井不解,芳姐把排班表递给她,“喏,昨个大路大夫来医院,把你排班表都改了,你看从现开始他上班你上班,他休息你休息,他值班你值班,他进手术室你也进手术室……” “他、他昨天来医院gān?”苏井震惊了,那不是自己和他提出分手以后么!为什么自己提出了分手后不接电话不回信息大路大夫却要把自己日程和他捆绑一起,好让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 不明qing况芳姐揶揄了一下二二,“大路大夫可比你主动多了呢!” 苏二二笑得好不尴尬,倒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自己已经分手事了。 **** 周一上午路承飞安排了手术,所以他今天来得也比较早。苏井护士站里撑着脑袋胡思乱想时,他正从电梯里出来。矫健步伐停了护士站那里,他想了想,走过去抬手桌上轻叩了一声。 苏井抬头一看是他,眼睛都瞪圆了。即使瞪圆了眼还是能看到她眼睛一圈有些微微红肿,路承飞并没有提周末事,而是严肃地说,“一会准备手术。” 作为手术护士,苏井要做事除了手术中帮忙外,还需要给主刀医生——刷手穿衣服。 她先进了消毒室换好了自己衣服,路承飞就跟着进来了,苏井虽然觉得不说话好尴尬,可是话到嘴边依旧说不出口,因为要说——太多了! 而这么多话,又通通都是问句,如果说出来,简直就是bi供大路大夫一样。 比如,你为什么要和我jiāo往? 比如,你为什么要亲我? 比如,你为什么要给我买chuáng? 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为什么我说了分手还要安排我们每天见面? 为什么,我好像还是喜欢你…… **** 路承飞虽不是那种八块腹肌肌rou男,但是体格还算健硕,加上做介入手术多年,每天都要进行大负荷工作,他身体还是挺有看头……吧? 这么不肯定,是因为一切都是二二猜测而已,因为即使那晚宾馆,她也没看到大路大夫身体。而这些猜测也不是全无根据。
第80页 路承飞穿着天蓝色短袖工作服,伸出他肌rou紧实小臂。苏井拿过消毒毛刷,和洗手液,先替他湿润了手臂,然后开始刷手。 先刷是指尖,路承飞指甲修剪得很gān净,十指修长有力。苏井抓着他手,感觉到那手掌温度一点点传来,她不由得心中有几分酸楚,她抽了抽鼻子,继续往上刷。 刷到手腕到时候,路承飞顺势一抓,把她小手抓掌心里。苏井一惊,抬眼看他,路承飞瞧见她腾得一下就全红脸笑了起来,轻描淡写地说,“指fèng忘记刷了。” “哦哦哦……”苏井赶紧低头,蹭蹭把指fèng刷了一变,刷完以后她突然回神,“我刷过了啊!” “哈哈……”路承飞扑哧一声笑了,摆明是逗她。 看他笑得那么慡朗,苏井反倒委屈了,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许欺负我了……” “为什么?”路承飞反问。 “因为……”四下无人,苏井还是压低了声音小声地开口,似乎对于重复这样话对她来说很艰难,“我们分手了啊……” “谁说?”路承飞第二次反问。 苏井握拳,鼓起勇气低吼了一声,“我、我说啊!” “那我不同意。”路承飞gān净利索地回答,不像她那么纠结扭曲。 苏井果真无比纠结,因为她连话都说不顺熘了,“那、那不需要你同意,我、我可以单方决定。” “哦……”路承飞拖长了尾音点头,“那你就看看能不能成功吧。” ***** 他话音刚落,其他副刀医生和护士换好了工作服进来了,一见他们俩里面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苏二二红着脸要解释,路承飞长臂一横探到她眼前,“二二,我手臂还没刷呢!” 副刀张医生笑着揶揄,“这还真是不一样了啊,那么严肃路大夫有了女朋友也能撒娇啊!” 苏井无奈,使劲给他刷了几下,路承飞手臂立刻红了一大片,他倒也不觉得疼,光是看着这丫头着急模样,就觉得把自己工作表和她捆绑一起是多么正确选择啊。 清洗完手臂还要擦消毒液,原本这事都是路承飞自己gān,如今他却不肯了,硬是把手递到苏井面前。苏二二无奈,硬着头皮挤出消毒液,从手臂一路往上抹到手肘,转身就要走。 路承飞叫住她,“哎,苏井,擦消毒液正确方式你忘记了吗?怎么可以这样敷衍了事呢。这是对病人不负责啊!” “!!!”苏二二扭头瞪他,路承飞一脸坦然自若,特别正气。苏井和他认识了这么久,直到今日才发现,原来大路大夫不仅有幼稚霸道一面,还很腹黑! 她愤愤地开始替他搓揉双手和手臂,被抚摸路承飞好不得意。药液挥发至gān燥,他长着长手臂像个求抱抱小孩看着苏井,“替我穿衣服吧。” 苏井虽然白痴,但也知道眼下大路大夫正公报私仇,摆明了用工作之便欺负她!她才一五八,怎么给一八五他穿衣服! 路承飞先得特别体贴大方,弯下腰来凑近了苏井,剑眉一挑,“这样好了吧。” 一旁护士徐姐个头高,好心来帮忙,“哎哟,我来帮你好了。” 路承飞抬手拒绝,一脸严肃而认真地说,“我现不是个单身人了,我身体只有我女朋友才能碰。” 苏二二急得要跳脚,可消毒室里人都是闹笑一片,个个都给路承飞点赞,还催着苏井去给他换衣服。 **** 他俯□来,苏井给他穿上手术服,这个姿势暧昧至极。两人脸几乎都要贴一起,他剑眉星目、轮廓分明脸庞,还有轻呵她脸上鼻息无一不让苏井整个人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她越是着急,反倒越是穿不好。 路承飞扬起嘴角,用只有她能听见声音说,“再穿不好,我就要亲你了……” 苏井大惊,急忙撒手后撤,趁着没人注意,路承飞逮住机会她rourou耳垂上轻咬了一口。 除了微微疼痛外,她还能清晰感觉到他舌尖她耳垂上扫过时灼烧感,那烫一点点蔓延到心里,让她彻底傻掉了。 **** 中午吃饭时候苏井给自己打了两份饭,决定吃饱了饭一定要和路承飞说个清楚! 因为这个问题比较难,所以她觉得必须要两份饭才够! 她正端着饭坐下,路承飞也端着饭过来了,一点也不犹豫就坐到了苏井对面。 苏井终于愤怒了!太过分了!平时欺负她就算了,连吃饭时也不放过她么! 吃货二二握拳,这也太小看她了,她是无论如何都可以吃下饭! 于是苏井夹起一块排骨,张嘴就要咬,突然有人比她了一步。 等她回神,排骨就已经进了路承飞嘴里。他大口嚼着夸奖说,“嗯,还是你会打饭,知道什么菜好吃,以后你帮我打饭吧。” 苏井终于忍无可忍了,“大路大夫!你怎么可以——!” 她清脆嘹亮声音食堂响起,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苏井艰难地把话说完,“……怎么可以吃我排骨……” “哈哈哈哈……”全食堂人都笑了起来,有好事者逗她,“就是吃了你豆腐,二二你现也不能说啊。” 苏井无比羞愤,对!他刚刚还吃了她豆腐呢! 被指责路承飞得意地看着她,苏井发现了,只怕路大夫还真能说到做到。难道、难道她就做不到吗! 二二愤怒地宣布了自己权利,“谁、谁都不许吃我排骨!” **** 几乎一周,苏井都过着这样水深火热日子,公众场合路承飞是言语调戏,私下时候也没少欺负她。一周过完,苏二二才发现,自己做不做女朋友,都被人吃gān抹净了! 周五中午吃饭时候,路承飞是来挑衅她,“苏二二,周末什么安排啊?” “没!安!排!”苏井愤愤地吃了一大口菜! 一旁护士姐姐们开玩笑,“这是特意把时间空出来留着约会啊。”“刚恋爱都这样,如胶似漆呢!”“你侬我侬啊……”“热恋期真好!” 苏井心中五味陈杂,那些声音却萦绕她周围,像一只无形手扼住她喉管。窒息感觉让她头也开始晕了,眼前闪过是大家笑,还有路承飞笑,无论是哪一种都叫她觉得想哭。 对,好想哭!她凭什么总是被欺负…… 像是再也控制不住了一样,苏井彻底爆发了,拍案而起,“我和大路大夫分手了!” 她站那里,小脸涨得通红,小拳头握得铁紧,娇小身躯微微颤抖了起来。 她一句话,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向了路承飞,他一点也不吃惊,反倒像是等待已久事终于出现了一样,还有几分欣喜。 苏井看了对面路承飞一眼,咬牙坚qiáng地说,“你看,我能做到吧!”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低着头已经哭出来苏井,抬手揉了揉她小脑瓜,他说,“嗯,是做到了,好吧,我们分手了。所以我现可以重追你了吧,小傻瓜?” “……”苏井抬头看着他,路承飞笑了起来,俯身她额头轻啄了一下,“苏二二,我喜欢你,想和你jiāo往,你接受吗?” ☆、part77 小包子苏二二的雄起,成了当日安仁医院的头条新闻。晚上路翰飞刷微博时深表不满,“小雅南,我今天在微博群里发了杏杏和林林洗澡的luo~照!竟然收到的贊还没有苏井那条微博多!” “哦?”路雅南拿过桌上的手机,一边开微博一边问,“苏井发了啥?” “她说‘事qing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一群人转发评论还有点赞!”路翰飞羡慕嫉妒恨了,“原本咱们医院所有人的微博,我的粉丝最多!可是今天大哥一天涨了500粉丝!这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大哥qing商还挺高啊。”路雅南啧啧称赞,“一点就通,而且还有点小坏……简直就是标准的男神范儿啊!”说着把手机递到路翰飞面前,“你看大哥转发了二二的微博——‘是的,事qing只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哈哈哈……” “一定是我的微博名被比下去了!”路翰飞不接受大哥的qing商突增,只能从其他方面找理由,“‘天天带娃扶老太太过马路’确实不如‘承风而飞’好听!” “你怎么不说是你luo~照发多了?”路雅南瞥了他一眼,“不是露锁骨就是肱二头肌!你幼稚不幼稚啊!” “呜呜……”路翰飞啜泣,“我容易么,为了捍卫我安仁金刀小王子的名号,只有发luo~照才涨粉丝啊!” “啊!”路雅南一刷新,惊嘆了一声,“大哥改名了!” “改成什么了?”路翰飞立刻扑了过来,“他还嫌涨得不够多么!” **** 苏井抱着膝盖蹲坐在被窝里刷微博,一条条耐心地同下面的人解释。刷新了一下,跳出一条新微博,只是一个笑脸。 来自——“一清二白”。 还没等苏二二反应过来,立刻就冒出几条她的消息,点开一点,齐刷刷都是转发了那个笑脸。然后—— “一亲二白哦!” “二白用的甚妙!” …… 在齐刷刷的调侃中,只有一个人一脸严肃代表了正义,那就是三路大夫,他义愤填膺地转发了这条微表达了qiáng烈的控诉——“大哥!卖萌可耻!” 可是卖萌的路承飞一点也不觉得可耻,反倒是被的苏二二羞愧万分,埋头钻进了被子里。 大路大夫……这是要gān嘛啊! 真的要追她吗? 可是……她需要追么? 苏井在被窝里打了个小滚,在她心里堆成小山一样的羞涩里,蹭蹭地冒出了一根小芽,嫩生生地探出头来,就像矮矮小小的苏二二一样,悄悄地探出小脑瓜,不自觉地昂起了小下巴。 是莫名其妙的开心。 还有小小的自豪。 **** 第二天吃晚饭的时候,苏岳提醒了妹妹一句,“姑娘家要矜持啊,不要别人一追你,你就立刻答应,太掉价了!” 苏井忍不住反驳,“之前是谁连叫自己妹妹和男人开房的事都gān得出来的!”
第81页 “那会我以为你没人要啊!”苏岳反唇相讥,“我哪知道路承飞脑子搭错筋了还真的看上你了。既然这样那当然要好好吊着他的胃口咯!” 原本苏井也有点小骄傲地想拖一拖路承飞,可是哥哥这么一说,她莫名就替大路大夫抱不平了,“哥!你真坏!”说着丢碗就跑了 苏岳无语,隔了半晌才接出话来,“哎!你这丫头……我坏!我要是坏我能单身到现在!” 吼完的苏岳挠了挠头,“哎,这话说的真押韵,我真有才……” **** 临睡前,苏井收到了一条简讯,是路承飞发来的,他说,“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你了,你知道了吗?” 苏井面红耳赤地回了一条,“为什么?” 路承飞不急不慢地钓着这条小笨鱼说,“那我明天亲口告诉你为什么。” 明天?苏二二一愣,是要约会的意思吗?她还没回信息,路承飞的信息又来了,“你——自己——穿可爱点!” **** 苏二二做一夜思chun的美梦,美滋滋地想好了第二天要穿什么衣服,还有啊,这次不要去看肿瘤切片了,去公园还是游乐场呢…… 想着这些毫无头绪的事,苏井到了凌晨才入睡,但是一睡着就完全沉了进去,就连一夜风雨都不知道。 清早坐起来,苏井狠狠打了哆嗦。虽说到了初秋,可暑气未散,t市还是微微燥热的,不至于……这么冷吧! 下chuáng拉开窗帘,苏井犹如晴天霹雳,昨晚……又颱风了吗?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种大自然的规律苏二二自然是敢逆天抗争的,只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你已经想好了第二天要穿什么衣服,然后突然遭遇天气巨变。 升温,或者降温。 无论哪一种都叫人蛋疼无比。 苏井看看自己昨晚就挂出来的连衣裙,穿还是不穿,这真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啊。 **** 路承飞把车停到了苏井家楼下,才打电话叫她下楼。今天天气冷,路承飞想上次给她买的外套今天正好可以穿了。 正想着,苏井从楼梯口走了出来。才走两步就打了个喷嚏。 路承飞下车给她拉开车门,微微皱眉,“你不冷吗?” 冷!怎么不冷!苏井的连衣裙连膝盖都不到,露出纤细的双腿,凉风一chui,全是ji皮疙瘩。 但是为了看起来很可爱!苏二二当然不能承认冷这件事了。“哪里冷了,这样很凉慡呢!”一个“慡”字说得好不勉qiáng,声音都哆嗦了。 路承飞不好以己度人,尤其是这样冷暖自知的事,只好说,“那你冷的话告诉我啊。我们去哪?” 苏井没回答,而是低着头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不夸我穿得可爱……” 声音虽低,路承飞还是听见了,即使觉得她穿得有些不合天气,但可爱这种事还是得承认的。尤其是妹妹路雅南叮嘱了他,女人最喜欢的事就是得到正面的肯定,叫人自己猜什么的,就等着孤独到老吧! 于是,路承飞发动了车子笑着说,“那我们可爱的二二要去哪里?啊,这么可爱的话,可不想被其他人看到,还是塞进我的房间好了。” 苏井红着脸反驳,“大路大夫,你好不正经啊!” 路承飞原本一直觉得小丫头矫qing扭捏是件很麻烦的事,可是如今他却觉得苏井的小别扭可爱到了家,恨不得咬上一口才好! “那去看电影吧,昨天下了雨,现在去公园也不合适。”苏井连连点头,她这会要是去公园,只怕风一chui,鼻涕就迎风横流了。 **** 然而不幸的是,虽然大雨降温,可电影院里依旧开着冷气。电影是个科幻片,苏井看着大屏幕里冰天雪地,越看越有代入感,没多久就开始抽泣了。 一旁的路承飞不解,虽说电影里刚死了个配角是有点悲伤,这苏井泪点也太低了,这样在医院工作可怎么办啊! 他体贴地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想安慰她,却不想苏井没从他的怀抱里得到慰藉,反而得到的是——温暖! 大路大夫身上好暖和! 苏二二当即把苏岳说得矜持丢到了一边,整个人都靠近他的怀里,使劲蹭了蹭。路承飞想,唔,看来是真的看得悲伤了。 趋暖是人的本能,苏二二靠了一会身上暖和了,却愈发觉得没有靠到温暖的地方更冷了,比如,手和脚。 在电影院了如果把脚都放到大路大夫身上,那无疑太没礼貌了,于是苏二二同学很懂礼貌地只是把手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他的胸前。 她软软的小手突然覆到了他的胸上,这叫路承飞后背一僵,这是什么qing况?这……是要袭胸吗? 仅仅是放是不够的,苏井放完了a面,要放b面,热完了手心就反手热手背,手心手背,手背手心…… 路承飞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俯身贴在她耳边沙哑地问,“你想gān嘛?” 苏二二想回答,可本就敏感的鼻子嗅到他身上淡雅而清慡的气息,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喷了路承飞一脸的口水。 电影院里一片昏暗,苏井看不出大路大夫的脸究竟是黑了还是白了,只能感觉到他捏着自己手腕的大掌微微使劲,捏得她骨头生疼,她禁不住轻哼了一声。 路承飞这一捏,捏出问题了,只觉得这小傢伙手怎么那么冰啊!他也没顾得上擦脸,伸手就摸上了她的额头,“你感冒了?” “没……阿嚏——!” 根本不等她的回答,路承飞直接就把苏二二从座位上拎了起来,苏二二赖着不肯走,“我没感冒啊!” “要把你扛着走吗?”路承飞反问道。苏二二赶忙摇头,他长臂一揽把她拽进怀里,大风衣一裹,“走,我送你回家。” **** 进了家门时,苏井已经彻底鼻涕直流了,路承飞二话不说就把她塞进了被子里,下达命令,“焐着不许动!” 苏二二乖乖地坐着,扑哧一声笑了,“大路大夫,你看啊,我们每次约会都不顺利呢,你为什么……为什么……”那几个字她不好意思说完,声音越说越低。 路承飞倒是极大方地说出了那几个二二羞于开口的字,“为什么喜欢你吗?” “嗯……”苏井点头,垂着眉眼不敢看他。 路承飞抬手勾起她的小下巴,让她平视着自己,然后微微一笑,“因为你够笨啊!” “啊?”苏二二愣住了,原来是因为她笨么!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真的有很大的优势和竞争力战胜其他姑娘呢! 看她一脸认真,路承飞忍不住笑了,“哈哈哈……你还真信了啊?” “啊?难道不是吗?”苏井默默垂泪,其实说笨这个理由,她还觉得蛮有说服力的呢……如果大路大夫真的口味和偏好如此奇怪的话。 “因为你总是为别人着想啊。”他抬手揉了揉她那个笨到家的脑袋,补充了一句,“虽然笨也是不可忽略的条件……” “吖!”苏井当即伸手要去捶他,路承飞一下欺身压下,把软软糯糯的苏井压倒了身下,封上了她粉嘟嘟的小嘴,狠狠地吮吸品味了一番,约会不太顺利,总也不能连个吻都拿不到吧。 苏二二使劲去推他,无奈今天感冒力量有限,只能含煳不清地口头抗争,“唔(会)……chuáng(传)……染……” 路承飞最后在她舌尖上轻咬了一口,才起身结束了这个吻,“那就传染好了啊。” “嗯?”她一愣,路承飞掀开被子自己也睡了进去,把苏井抱进了他的怀里,“啊,被传染了,就可以和你一起睡啦!” “大路大夫……”苏二二觉得这下不光是脸,全身都一定又热又红了,她的伸手抵着他的胸,想在他紧密的怀抱里挣扎出一点点小小的距离。 路承飞收紧了手臂,立刻把她的想法捏了个粉碎,她的脸完全贴在他的颈项间,两只手还被迫贴在了他肌rou紧实的腰间,苏二二同学立刻就心猿意马了——唔,好像很有料的样子。 他低沉而磁xing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第一,不要叫我大路大夫,叫我路承飞。” “第二,答应和我jiāo往,不然我就把你直接吃掉。” “第三,要不把你直接吃掉?” ☆、part78 周一那天苏井赶了大早到了肿瘤外科,第一件事就是去翻排班表。芳姐值夜班这会刚要下班就看见二二贼兮兮地护士站里翻东西。 “二二,你找什么呢?” 苏井不好意思地抬头,扭捏着对芳姐说,“芳姐,我想把下面班调一下,我可不可以不和大路大夫一起做手术?” “嗯?”芳姐一愣继而笑了起来,“哎哟,你们俩倒有趣!一个恋爱了不好意思要避嫌,一个反倒恨不得昭告天下呢……” “嗯?”苏井不解,芳姐把排班表递给她,“喏,昨个大路大夫来医院,把你排班表都改了,你看从现开始他上班你上班,他休息你休息,他值班你值班,他进手术室你也进手术室……” “他、他昨天来医院gān?”苏井震惊了,那不是自己和他提出分手以后么!为什么自己提出了分手后不接电话不回信息大路大夫却要把自己日程和他捆绑一起,好让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 不明qing况芳姐揶揄了一下二二,“大路大夫可比你主动多了呢!” 苏二二笑得好不尴尬,倒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自己已经分手事了。 **** 周一上午路承飞安排了手术,所以他今天来得也比较早。苏井护士站里撑着脑袋胡思乱想时,他正从电梯里出来。矫健步伐停了护士站那里,他想了想,走过去抬手桌上轻叩了一声。 苏井抬头一看是他,眼睛都瞪圆了。即使瞪圆了眼还是能看到她眼睛一圈有些微微红肿,路承飞并没有提周末事,而是严肃地说,“一会准备手术。” 作为手术护士,苏井要做事除了手术中帮忙外,还需要给主刀医生——刷手穿衣服。 她先进了消毒室换好了自己衣服,路承飞就跟着进来了,苏井虽然觉得不说话好尴尬,可是话到嘴边依旧说不出口,因为要说——太多了!
第82页 而这么多话,又通通都是问句,如果说出来,简直就是bi供大路大夫一样。 比如,你为什么要和我jiāo往? 比如,你为什么要亲我? 比如,你为什么要给我买chuáng? 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为什么我说了分手还要安排我们每天见面? 为什么,我好像还是喜欢你…… **** 路承飞虽不是那种八块腹肌肌rou男,但是体格还算健硕,加上做介入手术多年,每天都要进行大负荷工作,他身体还是挺有看头……吧? 这么不肯定,是因为一切都是二二猜测而已,因为即使那晚宾馆,她也没看到大路大夫身体。而这些猜测也不是全无根据。 路承飞穿着天蓝色短袖工作服,伸出他肌rou紧实小臂。苏井拿过消毒毛刷,和洗手液,先替他湿润了手臂,然后开始刷手。 先刷是指尖,路承飞指甲修剪得很gān净,十指修长有力。苏井抓着他手,感觉到那手掌温度一点点传来,她不由得心中有几分酸楚,她抽了抽鼻子,继续往上刷。 刷到手腕到时候,路承飞顺势一抓,把她小手抓掌心里。苏井一惊,抬眼看他,路承飞瞧见她腾得一下就全红脸笑了起来,轻描淡写地说,“指fèng忘记刷了。” “哦哦哦……”苏井赶紧低头,蹭蹭把指fèng刷了一变,刷完以后她突然回神,“我刷过了啊!” “哈哈……”路承飞扑哧一声笑了,摆明是逗她。 看他笑得那么慡朗,苏井反倒委屈了,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许欺负我了……” “为什么?”路承飞反问。 “因为……”四下无人,苏井还是压低了声音小声地开口,似乎对于重复这样话对她来说很艰难,“我们分手了啊……” “谁说?”路承飞第二次反问。 苏井握拳,鼓起勇气低吼了一声,“我、我说啊!” “那我不同意。”路承飞gān净利索地回答,不像她那么纠结扭曲。 苏井果真无比纠结,因为她连话都说不顺熘了,“那、那不需要你同意,我、我可以单方决定。” “哦……”路承飞拖长了尾音点头,“那你就看看能不能成功吧。” ***** 他话音刚落,其他副刀医生和护士换好了工作服进来了,一见他们俩里面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苏二二红着脸要解释,路承飞长臂一横探到她眼前,“二二,我手臂还没刷呢!” 副刀张医生笑着揶揄,“这还真是不一样了啊,那么严肃路大夫有了女朋友也能撒娇啊!” 苏井无奈,使劲给他刷了几下,路承飞手臂立刻红了一大片,他倒也不觉得疼,光是看着这丫头着急模样,就觉得把自己工作表和她捆绑一起是多么正确选择啊。 清洗完手臂还要擦消毒液,原本这事都是路承飞自己gān,如今他却不肯了,硬是把手递到苏井面前。苏二二无奈,硬着头皮挤出消毒液,从手臂一路往上抹到手肘,转身就要走。 路承飞叫住她,“哎,苏井,擦消毒液正确方式你忘记了吗?怎么可以这样敷衍了事呢。这是对病人不负责啊!” “!!!”苏二二扭头瞪他,路承飞一脸坦然自若,特别正气。苏井和他认识了这么久,直到今日才发现,原来大路大夫不仅有幼稚霸道一面,还很腹黑! 她愤愤地开始替他搓揉双手和手臂,被抚摸路承飞好不得意。药液挥发至gān燥,他长着长手臂像个求抱抱小孩看着苏井,“替我穿衣服吧。” 苏井虽然白痴,但也知道眼下大路大夫正公报私仇,摆明了用工作之便欺负她!她才一五八,怎么给一八五他穿衣服! 路承飞先得特别体贴大方,弯下腰来凑近了苏井,剑眉一挑,“这样好了吧。” 一旁护士徐姐个头高,好心来帮忙,“哎哟,我来帮你好了。” 路承飞抬手拒绝,一脸严肃而认真地说,“我现不是个单身人了,我身体只有我女朋友才能碰。” 苏二二急得要跳脚,可消毒室里人都是闹笑一片,个个都给路承飞点赞,还催着苏井去给他换衣服。 **** 他俯□来,苏井给他穿上手术服,这个姿势暧昧至极。两人脸几乎都要贴一起,他剑眉星目、轮廓分明脸庞,还有轻呵她脸上鼻息无一不让苏井整个人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她越是着急,反倒越是穿不好。 路承飞扬起嘴角,用只有她能听见声音说,“再穿不好,我就要亲你了……” 苏井大惊,急忙撒手后撤,趁着没人注意,路承飞逮住机会她rourou耳垂上轻咬了一口。 除了微微疼痛外,她还能清晰感觉到他舌尖她耳垂上扫过时灼烧感,那烫一点点蔓延到心里,让她彻底傻掉了。 **** 中午吃饭时候苏井给自己打了两份饭,决定吃饱了饭一定要和路承飞说个清楚! 因为这个问题比较难,所以她觉得必须要两份饭才够! 她正端着饭坐下,路承飞也端着饭过来了,一点也不犹豫就坐到了苏井对面。 苏井终于愤怒了!太过分了!平时欺负她就算了,连吃饭时也不放过她么! 吃货二二握拳,这也太小看她了,她是无论如何都可以吃下饭! 于是苏井夹起一块排骨,张嘴就要咬,突然有人比她了一步。 等她回神,排骨就已经进了路承飞嘴里。他大口嚼着夸奖说,“嗯,还是你会打饭,知道什么菜好吃,以后你帮我打饭吧。” 苏井终于忍无可忍了,“大路大夫!你怎么可以——!” 她清脆嘹亮声音食堂响起,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苏井艰难地把话说完,“……怎么可以吃我排骨……” “哈哈哈哈……”全食堂人都笑了起来,有好事者逗她,“就是吃了你豆腐,二二你现也不能说啊。” 苏井无比羞愤,对!他刚刚还吃了她豆腐呢! 被指责路承飞得意地看着她,苏井发现了,只怕路大夫还真能说到做到。难道、难道她就做不到吗! 二二愤怒地宣布了自己权利,“谁、谁都不许吃我排骨!” **** 几乎一周,苏井都过着这样水深火热日子,公众场合路承飞是言语调戏,私下时候也没少欺负她。一周过完,苏二二才发现,自己做不做女朋友,都被人吃gān抹净了! 周五中午吃饭时候,路承飞是来挑衅她,“苏二二,周末什么安排啊?” “没!安!排!”苏井愤愤地吃了一大口菜! 一旁护士姐姐们开玩笑,“这是特意把时间空出来留着约会啊。”“刚恋爱都这样,如胶似漆呢!”“你侬我侬啊……”“热恋期真好!” 苏井心中五味陈杂,那些声音却萦绕她周围,像一只无形手扼住她喉管。窒息感觉让她头也开始晕了,眼前闪过是大家笑,还有路承飞笑,无论是哪一种都叫她觉得想哭。 对,好想哭!她凭什么总是被欺负…… 像是再也控制不住了一样,苏井彻底爆发了,拍案而起,“我和大路大夫分手了!” 她站那里,小脸涨得通红,小拳头握得铁紧,娇小身躯微微颤抖了起来。 她一句话,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向了路承飞,他一点也不吃惊,反倒像是等待已久事终于出现了一样,还有几分欣喜。 苏井看了对面路承飞一眼,咬牙坚qiáng地说,“你看,我能做到吧!”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低着头已经哭出来苏井,抬手揉了揉她小脑瓜,他说,“嗯,是做到了,好吧,我们分手了。所以我现可以重追你了吧,小傻瓜?” “……”苏井抬头看着他,路承飞笑了起来,俯身她额头轻啄了一下,“苏二二,我喜欢你,想和你jiāo往,你接受吗?” ☆、part79 晚上八点,泡沫剧的huáng金档,苏二二原本是不看肥皂剧的,可今天却在电视机前严正以待。那认真的劲头简直和她当年卯足了劲考大学一样。 路承飞收拾了碗筷,苏井看他那样就猜到他不会做家务活,劝说他把碗丢下别洗,让哥哥明天下班回来帮忙洗。 路承飞想了想觉得不妥,还是撸起袖子上阵了。苏井坐在客厅里,就听见厨房里稀里哗啦,一会咚一下,一会哐一声。 不过此时的苏井无暇去想这些问题,她要想的问题是,今晚要如何和大路大夫共处一室啊——在自己知道他既不是同xing恋又不是双xing恋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呢! 时间一点点流逝,肥皂剧也在广告中艰难地cha播完毕,苏井抬头看了看时间,十点整,正是她平时去洗澡然后爬chuáng的时间了。 路承飞花了近两个小时洗完了锅碗瓢盆,又一次发自内心地感慨,做家务活实在是太辛苦了,以后不能叫苏井gān活,请个家政阿姨吧! 走出厨房一看,苏二二窝在沙发上发呆,他抽了面纸擦gān了手,走过去在她脸上捏了一把,“还不睡觉?” “睡觉”这两个字,或者说这件事原本在苏井的脑袋里是特别单纯而幸福的一件事,可如今却赋予了特殊的含义,使得她听到时不自觉地红了脸,唿吸都急促了,“睡、睡觉?为什么要睡觉?你困了吗?我不困啊!我还要看晚间档的节目!马上就播了!” 路承飞看她一脸惊慌也不拆穿她,只是大喇喇地坐到了她旁边,伸手一揽把糯米糰子一样的苏井抱紧了怀里,“哦,那我也一起看吧!” **** 广告播完果真开始了晚间节目——法制对话节目:弟弟睡了嫂子,哥哥一怒之下痛下杀手!嫂子被bi无奈掩饰真相,却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孩子不是丈夫的…… “唔……”路承飞耐心地听完节目的jing彩预告,扭头看了看苏井,“你平时还喜欢看这个?” “……”苏井泪流,咬牙点头,“对!我特别喜欢学习法律知识!” “咳咳……”路承飞笑咳了起来,抬手掰过她的小脑袋,bi着她直视着自己。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微眯了双眼说,“苏井,你是在躲我吧?害怕和我一起睡觉?” 二二扭了几下,胳膊拧不过大腿,挣脱不开他的手,只好无奈地承认,“唔……是的。”
第83页 苏二二会紧张会害怕,路承飞并不意外,他淡淡地一笑,松了手,“其实苏井,你应该这样想,这种事早晚是要经歷的,不如咱们一起研究一下……” “研究?”苏井一怔,“所以大路大夫,你的意思是,你也不会吗?” 路承飞俊脸微怒更加英气bi人,他勉qiáng让自己温柔地笑了一下,“我不会是拜谁所赐呢?作为始作俑者,苏二二你不应该负责吗?” 苏井在被威胁时,大脑运作得还是很快的,当即反驳道,“你、你那天明明和我哥说、说找不到女朋友和有不是同xing恋没关系的!怎么现在又变成要我负责了!”虽然苏井觉得自己曾经确实制造了不小的误会,但也不代表她就可以一直被他捏住把柄,毕竟!毕竟!她也不是一个软包子! 可苏井因为生气而嘟起的腮帮,还是把她软包子的属xing出卖得一点不剩,路承飞bi近,男xing气息充斥了二二的鼻腔,她顿时就有点脑供血不足了,“大路大夫……你靠这么近gān嘛?” 路承飞拽开她推他的小手继续bi近,二二一路往后缩,最后在沙发的转角缩成一团,本以为能就此打住,却不想这样恰恰是把自己打个包。于是路承飞伸手一抱就把缩成一团的苏井塞进了怀里,然后才不急不慢地回答她的问题,“你想知道我那会为什么那么说吗?” “为什么……”糰子苏井紧张得唿吸都艰难了,可还是坚持着说话,希望可以岔开话题从而结束这样叫她心跳加速的姿势。 路承飞笑了起来,“因为我打算把我吃的亏从你这里拿回来啊!” “你这么早就打我主意了!”苏井震惊了! 路承飞微笑着说,“错了,是更早。” **** 把苏二二丢到了chuáng上,路承飞俯身打量一下,这么小的一团,吃起来应该不太费劲吧,红烧未免不符合苏井的气场,这样的小东西,还是清蒸比较鲜美吧。 苏井卷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个煎饼果子,“大路大夫!这种事要你qing我愿的!你不能qiáng迫我!” 说了这么久,小傻瓜终于找到了重点,路承飞表示很满意,智商明显有了进步!真叫他欣慰啊。“可是你真的不愿意吗?” “吖?”苏二二一愣,还没回神,路承飞就不急不慢地抬手,修长的右手手指优雅地开始解衬衣的袖扣。笔挺的衬衣勾勒出路承飞挺拔的身形,尤其是袖扣一开,他微微一卷,露出了线条如刀刻般分明的腕骨,那是苏井每次看到都会忍不住心跳急速的地方。 解完袖扣,路承飞抬手从锁骨处开始解第一颗扣子,食指和拇指划过喉结,苏二二立刻血沖大脑,这、这太过分了! 虽然她以前也不是没见过他的锁骨,可是这样当着面一颗颗解扣子什么的,太、太要命了! 第一个纽扣,第二个纽扣,第三个纽扣…… 苏井的小脑子里也蹦跶出一个个小人,第一个小人说:苏二二,你答应了吧!第二个小人说:苏二二,你上哪找这么好的男人啊!第三个小人说:苏二二和他睡是你赚了好么! 当路承飞抬手把解了三颗纽扣的衬衣从腰间抽出时,一瞬间,苏井看到了紧贴在皮带上方的腹肌和人鱼线…… 苏二二彻底输了,“大路大夫!我愿意啊!呜呜呜~~可以先让我摸一把么!” 路承飞扑哧笑了,“那我洗完澡给你摸啊!” **** 路承飞对于吃rou这种事确实没有什么经验的,理论上来说,他无论遇到多么难以接受的qing况都不应该感到惊诧,因为他一没有所谓的过往经歷可以比较,二也没有所谓的视频知识可供参考纠正,但是即便如此,他依旧觉得不对。 不对的问题是这样的…… 路承飞没吃过猪rou也见过猪跑,两个人光着身子在chuáng上,而对方却一直摸着自己的腹肌流口水——这是正常qing况吗? “苏井,你能不摸了吗?”路承飞严肃地拽开她那不矜持的小手。 苏井特别大方地挺胸,“哎哟,大路大夫,你gān嘛这么小气,我都给你看我的胸了呢!” “……”路承飞擦汗,难道是他三十年不近女色所以跟不上时代了么,妹子们的大脑构造已经进化到如此境界了么! 还是他捡到一只小奇葩? 当苏二二开始摸着锁骨笑得咯咯咯咯喘不上气时,路承飞想了想,应该是后者的可能xing比较大。 “苏井!你这样我怎么……怎么……”路承飞哭笑不得,抬手钳住了她的手腕,长腿夹住她的双腿,把动个不停的苏井固定在了chuáng上。 苏井扭了几□子表示抗议,忽而又扑哧笑了,“大路大夫,你又东西戳到我的腿了,好痒哦……” 他想,这大概不是可能xing比较大的问题了,是100%捡到奇葩了好么! **** 和路承飞差不多,苏二二对吃rou这件事的看法仅限于——妈妈说这要结婚后,然后就是大路大夫说的总是对的。所以也就这么煳里煳涂地上了chuáng,而且上chuáng可以摸肌rou,多好啊!虽然这个好像不是重点,可是hocares?大路大夫都不care她的胸了,她还要去care其他细节么? 不过当路承飞挺身而出的那一瞬间,苏井勐然发现了——这还是要care的吧! 疼、死、她、了! 苏二二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妈妈说要结婚以后再做。因为结了婚不会因为这个而离婚,但是恋爱的话,真的可能因为这么疼而分手啊! 即使对方是大路大夫,即使给她摸了胸肌……哎,再摸几下试试,还是不能止疼啊! 所以,即使给她摸了胸肌,也不行啊! “大路大夫,我不要摸肌rou了!不玩了!” 路承飞此时哪里有抽身而退的道理,当然只能耐着xing子哄她,“苏井,你不喜欢我吗?” 苏二二坚定地摇头,“不喜欢了!” 一句话,瞬间把路承飞的心疼转为了愤怒,不但没有抽身,反而生气地在她光洁的肩头狠咬了一口,“苏二二,你再说一次试试!” 苏井疼得龇牙咧嘴,呜呜地抽泣,“那你就喜欢我吗?喜欢我就是这样喜欢的啊!疼死我了!” 路承飞对于这个疼懂的程度是完全不了解的,看她真的哭了,倒也紧张了起来,“真的很疼吗?” 为了让大路大夫有直观的感受,苏井吸了吸鼻子认真地说,“也许你要真是gay就会知道了!” 毫无疑问,苏井不但二,还很作死! 于是路承飞又一次蹙眉,带着愠怒微微挺腰,苏井立刻疼得嗷嗷叫,“不要动了!”路承飞狠狠俯身压住她,堵上她嘟囔个不停的小嘴,这个吻亲得很激烈,每一次都吮吸得她耳根微酸。 苏井脑容量有限,注意力上移,路承飞就找到了机会,慢慢地抽动了起来。 苏井两腿乱蹬,被他利索地一夹,反倒绞得更紧了,路承飞禁不住微微抽了口气。在被那瞬间的紧密感裹住时,苏井堵在喉咙里的呜咽声似乎都听不到了,只有那本能的yu~望驱使着他的律动。 苏二二很生气!大路大夫竟然只顾着自己舒服!这个事……哪里舒服了? 想到舒服这个点时,她潜意识稍稍放松,在他又一次挺进时,一种异样的感觉夹杂在疼痛里传来,像是微微的麻,又像是抓不到的痒,有点撩人,也有点奇怪。 “大路大夫……”苏井呢喃了一句,“好痒……” 路承飞此时qing~yu高涨,全身又烫又热,苏井想在一次次的冲击中抓住他却无从下手,只能无助地求援,“大路大夫,我有点晕……” 断断续续哼唧了好几次,路承飞终于忍不住,一个翻身自己躺下把苏井放到了腰上跨坐着,“不许再叫我大路大夫了,叫我名字!” 苏井突然翻坐在上,羞得满面通红,更别说还要去叫他的名字了,捂着脸不答应。 她不答应,路承飞就一个挺身去撞她,苏二二被撞得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大……路大夫,不要……啊……” 她越不肯,路承飞就越不饶她,最后二二没辙,两只小手无助地撑在他的腰上,可怜巴巴地叫,“路……承飞……” 路承飞终是满意了,抬手抱住软软的苏二二,却没有如约把她放下,而是扶住她直不起的腰肢,大肆地活动起来,每一下都贯穿始终,苏二二这时才顿悟,原来那是助兴的吗! 可是此时明白已然太晚,她在一下下的撞击中话都说不全了,初经人事的苏二二发不出什么撩人的呻~吟,有的也只是单纯的“嗯嗯,啊……” 路承飞看着她可爱而笨拙的模样,反倒更加振奋。最后看她实在有些撑不住了,才把她放下狠狠抽动了几下,才重重地压在她身上。 隔了好一会苏井才有了点力气说话,“大路大夫,真的不是gay呢……” **** 周一清早八点,苏岳结束了一夜的工作回到家,他才要掏出钥匙开门,门却先一步来了。 苏岳正要感动妹妹为自己开门,晕乎乎地定睛一看,哎?苏井二次发育啦,长这么高!再一看,不对啊!这是路承飞啊! “你怎么在我家?”路承飞没回答他,而是拉过身后的苏井揽进怀里,笑着说,“你回来啦,正好我们要出门。” 苏岳的前一个问题还没解决,第二个问题就来了,“你们要去哪?上班吗?” 苏井怯怯地摇头指着路承飞说,“他……他说要去民政局。” “哎!去民政局!去gān嘛!”苏岳当即叫了起来,伸手就要来夺妹妹,可是路承飞先了一步拦住了苏岳,“去民政局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啊!”苏岳刚要反驳,就被路承飞打断了,“路家长孙媳妇……” “嗯?” “工资卡全jiāo。财产夫妻共有。” “吖?” “聘礼你们家说了算。” 被利益驱使的苏岳大手一挥,“唔,去吧!”二二就成了被泼出门的水。 “哥哥,你真的就这么把我嫁了?”苏井自己还在纠结这么快好不好,没想到哥哥比自己果断多了!
第84页 被哥哥无qing抛弃的苏井泪流了,一旁的路承飞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吧,我就说结婚是没什么人反对的。” 苏井扼腕,“也许我不同意呢!” “哦,你每个月信用卡还款够吗?” “厄……” “每天接送上下班。” “嗯?” “每天都能摸肌rou……” “唔,好吧,大路大夫,我们去结婚吧!” ——番外(一,也许有二也许没有也许还有三)完——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文章终于终于写完了!允许我原地转圈圈欢唿几声!\^o^/\^o^/\^o^/ 然后开始我冗长而啰嗦的话唠时间,首先,这会是这个文最后一次话唠么,唔!一定要珍惜机会,好好把握!咳咳,绕回正题,好像这个时候应该说点感天动地的感谢,也是人真的好微妙啊,虽然我之前隔三差五就说谢谢,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t_t 小话唠好痛苦啊。。。哎,捨不得这个可以话唠的平台啊(哎喂!)反正就是各种不舍啊。 然后就是大家比较关心的现实问题了(嗯,没错上面的话都是在扯淡)第一,关于日后会不会有番外呢?答:可能有关于小娃娃们的,更新时间。。。不定期,全看话唠心qing→_→(怎样不慡你能打我咩~\(^o^)/~) 第二,关于新文,答:新文还是这个系列的,关于唐家哥哥,(背景补充,二嫂唐亦柔的哥哥,大侄子顾一鸣的表哥)因为是系列文,所以应该会有二侄子啊三鹿啊出来打酱油,但那会是一篇非常有深度的文章(其实我当初写三哥哥的时候也是这么构思的〒_〒但是结果你们都看到了,这个都是随机的。。。) 第三是开坑时间,答:暂定明年二月头,具体时间会在微博通知,以及如果你们收藏了作者专栏,我开文就会有消息了啦\^o^/ 第四,今天完结番外,正好是我yin歷生日呀!!!啦啦啦!!!求祝福啊\^o^/永远十八! 顺便小话唠不要脸的来求粉丝和专栏收藏了,~\(≧▽≦)/~啦啦啦 然后,最后一次挂一下土豪,还有长评君轻轻浅浅,chen和月满西楼~谢谢所有留言的孩子,一直追文的读者们\^o^/ 最后!最后!今天不留言!记你一整年!今年留个言!爱你到明年!seeyounextyear~ ☆、part80 新chun小剧场,为了剧qing连贯,所以有两个是以前微博发过的小段子~ 《不甘》 顾一鸣(捶门):顾双城,你给哥哥我滚出来!你中哪门子邪!要出家做道士么!公司都忙死了! 李特助轻咳一声:大少爷,你不要激动,二少爷只是在诚心求问天机…… 顾一鸣:什么天机?关于最近的风投?还是新的战略目标? 李特助摇头:不,是在问下一胎是男是女…… 《不甘》 路雅南:哎,甘愿,听林蓁说我二侄子最近研究马克思主义科学啊? 甘愿:嗯?没有啊。 路雅南:那我怎么看他微博最近的内容是在抨击道教佛教基督教啊? 甘愿摸了摸隆起的肚子:唔……大概是做完b超发现又是儿子了吧。 《爱过》 路翰飞:老婆老婆,元宵节的汤圆里我给你包了幸运硬币! 路雅南(迟疑):你怎么能肯定是给我的,万一被别人吃了呢? 路翰飞(得意洋洋):绝对不会!因为我包了三十个!你肯定能吃到一个! 《爱过》 路承飞大夫明日大婚,今日就提前讨好了苏井的一gān闺蜜,求堵门时高抬贵手。 路翰飞问,“你提前给雅南红包了吗?” 大路挑眉,“她不是我们这边的婆家人吗?” 三路啧啧嘴,“大哥你真是不了解她,她的身份进可攻退可守,这会带着五个孩子都去苏家了!” 《爱过》 初一一早天才亮,七岁路晟就从架子chuáng的下层爬到上层,伸手就去掏路正则枕头下的压岁钱。路正则睡得睡眼惺忪,“姐姐,你gān嘛?” 路晟理直气壮地说,“你年纪太小,压岁钱jiāo给姐姐保管!” “那你也是小孩啊……”正则歪头道。 路晟拍着小胸脯说,“姐姐比你大,以后要养你呢!” “真的吗?” “当然,你可是我的陪嫁!我会对你负责的!” 《爱过》 少女路晟气势汹汹地破门而入:"路正则,是不是你登陆我帐号把我那条newyearnewlife的微博删了?! "看起来极老实的少年慢条斯理地搁下笔,推了下鼻樑上的黑细框眼镜,"是啊。" "为什么!" "哦,因为怕你喜新厌旧。" 《不念,不忘》 新chun佳节,小赌怡qing。林蓁、顾一鸣、甘愿和顾双城同桌搓麻将。 林蓁:你们说韩念回来了,唐亦天和她是互相cha刀呢,还是互相cha刀呢,还是互相cha刀呢? 顾一鸣:当然是群魔乱舞,剪刀、菜刀、剁骨刀、西瓜刀全上! 甘愿(咂舌):gān嘛要这么血腥啊! 顾双城(淡淡一笑):当然是一人cha一人挨啊。 “果真高见!” 顾二爷在掌声中把牌一推:自摸清一色对对胡,算钱吧。 ————下接书版新增番外———— 番外你真傻 路正则从解剖室走出来时,就看见卫桐也从隔壁走了出来。 他抬手推了下眼睛,极自然地走到二楼的窗边,秋日午后的阳光像细纱一样笼在他周身,白净的面庞、平和的目光、冷清的态度,这是路正则这个医学院第一才子与第一风流才子卫桐的最大区别。 卫桐比路正则高一届,这会儿也倚在窗边,冲着楼下走过的几个学妹chui了声口哨,学妹们一抬头看见那张颠倒众生的脸,瞬间娇羞一片。 目光一瞥,窗边还有医学院第一冰山路学长,两个不同风格的美男出现在同一画面里,娇羞瞬间变成惊唿。 “啊啊啊……好般配!”“在一起!在一起!”“美艷受!阳光攻!” 路正则的脸更冷了,转身就走。卫桐送了几个飞吻,也跟着下楼。 一群青chun活力的小姑娘眼巴巴地在楼梯口等着。路正则向来不搭理人,所以小丫头们虽然垂涎他,倒也不敢近身,乖乖地让出一条路来。他从容穿过,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转过身去。 只见卫大孔雀开着屏走下来,楼梯走到最后一阶,一旁的梧桐树下,路晟适时地出现了。 十月的秋天,她还穿着短裙,露出白皙的长腿,发梢随着步子摇曳,如同画里走出的人一样,明眸皓齿。她浅浅一笑,“卫桐,这么巧啊。” 生物工程系的系花一出现,顿时让周围的人黯然失色。卫桐从百花丛中穿过,迳自向她走去。 美人低眉浅笑,花儿瞬间失色。路正则折了回来,利索地一把将她拖走,连告别语都替她说了,“学长你慢慢玩,我们去图书馆了。” 路晟挣脱不开,被他拎小猫一样穿过整个医学院,作为姐姐的她,尊严丧失了个gān净:“路正则!你放开我!”擤。一阵秋风卷落叶,路晟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急忙在包里翻找纸巾,却发现自己背错了包。 路正则递上纸巾,狠狠地教训,“穿这么少?你真是要男人不要命啊!” 陆生接过来狠狠地了下鼻子,方才优雅矜持的形象和落叶一样不见踪影,“要你管!你小屁孩懂什么啊!这叫xing感!xing感知道吗!成熟的男人都喜欢!” 路正则哼了一声,“卫桐那样是成熟?” “他比我大三个月啊!”路晟说着,抬手戳他,无奈身高差距太大,只能戳到他硬硬的胸膛,“别以为你长得高了不起,姐姐我比你大一岁,就是比你大!” 她戳得手指都疼了,路正则只是挑着眉看她,纹丝不动。 路晟没辙,自己给自己下台阶,“好了,我去换衣服,你等我下。” 这个周末是中秋节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坐在一起,老太太的心qing好,给孙子们发了中秋节红包。 路晟和路正则上了大学,红包自然要比还在念中学的弟弟妹妹们多。不过,路晟的红包向来更多。 晚饭过后,路正则在房里看书,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放下笔起身开门,路晟就正好走到了他们口。 见他提前开门,她嘿嘿地笑了,故作惊诧,“正则,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路正则用一种“再绕弯子就别进来”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路晟忙不迭地从他撑在门框上的胳膊下熘进了屋里。 “你又想买什么了?”虽然知道自己的红包难逃上jiāo的命运,但是路正则还是想知道一下具体去处。 路晟坐在整整齐齐的chuáng铺上,想到自己白天衣服杂物堆成山,晚上刨个dong钻进去睡觉的chuáng铺,顿时觉得还真应该让路正则做自己的陪嫁啊! 想到嫁,她微红了脸,“下周不是卫桐生日吗?我听说你们临chuáng医学系有个女生号称要送卫桐一份大礼,我得把她秒杀了!” 路正则的脸色当即就黑了大半,其实他生气的样子还是挺吓人的,可那是在外人眼中,对路晟来说,他再怎么蹦跶,在她眼里也始终是她的弟弟啊! “你这叫倒贴知道吗?” “我这叫谋划未来!”路晟利索地把红包塞进自己宽大的运动衫衣兜里,这件运动服还是路正则的,被她顺了过来当居家服。大是大,但是胜在宽松,bra都不用穿了! 路正则冷笑一声,路晟毫不在意。这小屁孩就喜欢冷脸扮成熟,在她这个姐姐看来,就是傲娇又别扭嘛! “怎么不是谋划啊?你想想,你姐姐我也二十一岁了,今年大三了。我计划自己二十五岁生孩子,那么我就要二十三岁结婚,过一年二人世界,所以我现在必须着手规划人生了!卫桐正是不二人选,医学系第一风流才子,以后还可以进安仁工作,相貌是我的菜,专业也是咱家的需要,家世也好,人嘛……也没有任何大问题啊!” “你就这么急着结婚?”路正则皱着眉头,明显有些温怒。不过从路晟追卫桐开始,他就一直是生气的状态,说真话,她还挺喜欢他生气的样子。
第85页 她嘿嘿一笑,“当然啊!谁都想快点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啊!” 在路正则冷至冰点的目光中,路晟大摇大摆地满载而归,房门关上的一剎那,她嘴角的笑容倏然凝滞,然后慢慢消散。 她从来都不是花瓶,虽然她的成绩不一定能超过路正则,可她知道的事要比臭屁的他多多了。 比如她知道路正则喜欢自己,可她还知道自己是路家的养女,而她的父亲正是杀了正则母亲的兇手。 卫大孔雀……哦,不,卫大才子的生日宴相当气派,医学院近一半的学生都去凑热闹了。场面之盛大,叫路正则不屑之极。 可他竟然也来参加了。 “路学长,你一个人?”“路正则,可以和我跳舞吗?”“路正则……” 即使周围围满了人,路正则依然保持冷脸,目光直直地掠过人群看向那边的卫桐。卫桐身边的路晟穿了一条抹胸裙,玫红的颜色衬得她白肤若瓷,长发盘起,露出优雅的颈项和锁骨。路正则继续不屑——搔首弄姿!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在乎,所以此刻他只能远远地坐在这里不动声色。这么多年,路晟仗着年纪比他大一岁,时时刻刻都端着姐姐的架子。 姐姐又怎样?路正则微微眯眼,眸色沉若深海。 点着蜡烛的蛋糕推进场,路正则周围的人才散去。他起身走到卫桐的面前,举起酒杯客气地说:“学长,生日快乐。” 卫桐举杯回敬,路正则笑着说:“路晟的礼物给你了吧,我俩是一起的。” 路晟的大礼刚刚获得压倒xing的胜利,瞬间就被一分为二了,立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念一想,自己的钱都买衣服了,买礼物的钱好像都是路正则的。 “太谢谢你们了。”卫桐笑着,随意地揽上路晟的腰。路正则目光一冷,嘴边却还噙着笑,“学长快许愿吧。” 卫大孔雀向来追求罗曼蒂克,含qing脉脉地看着身侧的美人,充满磁xing的嗓音简直杀伤力满满,“我的愿望啊,就是今晚可以一亲我女神的芳泽,不知道她愿意吗?” 路晟的笑瞬间一僵,但旁边围着半个医学院的学生,拒绝卫桐无疑会让他难堪,何况路正则正好就在身边,她默默咬牙,保持着迷人的笑容。 她还没硬着头皮答应,旁边却有一人先她一步开了口,“学长,愿望说出来一般就不灵了。” “嗯?”卫桐稍稍一愣,看向说话的路正则。他勾着嘴角,依旧是习惯xing的冷笑,伸手一拽,路晟就从卫桐的怀里摔进他的怀里。 路正则清冷俊逸的五官在路晟眼前一点点放大,在他澄澈的眼眸中,她看见自己被夺走初吻时惊诧的模样…… 双唇分离,路正则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而路晟从脸到锁骨都红了个透,腿都软了,只能继续歪在他怀里。 卫桐蛋糕上的蜡烛几乎燃尽,满场既有叫好又有心碎的。路正则依旧淡然,“看吧,说出来就是不灵了。” “路晟,你真的和开水骑士绝jiāo啦?”睡在路晟上铺的女生探头问她,惋惜地说,“那咱们以后是不是得自己打开水啦?” 开水骑士指的是路正则,他负责每天给路晟的宿舍打开水,当然这是姐姐对弟弟合法合理的奴役,陆生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当然!”路晟坚定地回她,这傢伙竟然……气死她了!他竟敢挑衅她作为姐姐的权威和地位! 上铺妹子继续说,“哎,原来你们不是姐弟恋啊。我一直以为你俩谈着呢!” “谈什么谈!”路晟愤愤地丢了个抱枕砸上去,“我是他姐姐!一辈子都是!”说完,她盖上被子蒙头就睡。 路正则这个笨蛋!他难道不知道她是他姐姐吗?他难道不知道他们不可能在一起吗?他怎么还敢……亲她呢? 因为卫桐生日宴上的当众一吻,路晟成了t大八卦圈的中心,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她看,低声私语里还总是能听到路正则的名字。 她被捆绑销售了吗?为什么讨论她非要带上他不可?她明明在被qiáng吻后甩了他一个耳光,彻底绝jiāo了好不好? 战火从学校蔓延到家里,路晟坚决不搭理路正则,看都不看他一眼。 父亲路燕飞忍不住问她:“你和正则吵架了?” 路晟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索xing钻进了房间。路正则倒是格外镇定,路晟在房间里听见他淡定地在走廊对父亲解释:“路晟生理期而已。” 去他的生理期!他怎么知道自己的生理期?路晟恨死他这副表面淡定、背后一点也不老实的嘴脸了! 路晟想起小时候,那时候路正则多老实啊,做什么都跟在她屁股后面,就像她的小尾巴一样,还会说“姐姐,以后你嫁人我就是你的陪嫁!”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尾巴完全变了个人,现在倒好,直接祈祷她头上来了! 她咕噜咕噜的在chuáng上滚了两圈,脑海里却忍不住浮现那天的场景,那一个吻浅浅的,只是双唇轻轻地触碰,可她却清晰地记得他唿吸里淡淡的消毒水味儿…… 路晟抬头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她这是真的要生理期了吗? 冷战打了没多久,路晟发现自己吃亏了。原本她和路正则之间,虽然这小子臭屁得很,但是实质的好处还是自己得的。现在和他冷战,他是占不了路晟的便宜了,可路晟自己也亏大发了。 首先,是没有开水了,天气越来越冷,打开水这件事实在是叫人受不了。 其次,是没早饭了,以往路晟睡迟了,他都会买好早饭塞给她,如今只能飢肠辘辘地去上课。 更严重的是没有钱,路正则的生活费不能盘剥了,路晟发现自己财政赤字了! 而路正则向来会理财,少了开支,日子过得简直又滋润又得意。 这天,路晟去校门口拿快递,边走边怨念。买的时候一时冲动,到手的时候发现可有可无,尤其是饿着肚子,她真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给剁了!不买这个ji肋的玩意儿,她可以买好多好吃的了! 偏巧路正则往校门外走,与她正好遇上。他身边三三两两的舍友,见了路晟都伸手招唿,“啊,学姐,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路正则请客哦!”“吃龙虾牛排!” 路正则依然还是那副冷清的模样,看着她淡淡地笑。路晟恨得咬牙切齿,“我不饿!” “哎哟,你们俩都是‘么么’过的关系了……”学校的学生都知道路晟和路正则并非亲姐弟,平日就见他们出双入对,早就认定他们俩是一对了。 “就是,就是!难道嫌我们是电灯泡啊?” “也不会啊,上次那么多人都能……嘿嘿,就我们几个不至于害羞啊!” 路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本来就没吃饭,今天又赶上生理期第二天,腹部一阵绞痛,膝盖一软,就歪倒在地。 最后的视野里,是路正则没能保持住镇定的面孔,原来他也会慌张啊…… 校医室从墙壁到chuáng单都是素净的浅蓝色,路晟醒来时发现自己就睡在这片浅蓝色中,旁边坐着穿着浅蓝色衬衣的路正则。 ……颜色好搭。 他的脸色难看极了,仿佛躺在chuáng上的人不是路晟而是他,“你生理期,还不吃饭?路晟,你是不是不知道作死是怎么死的?” 也许是现在的她太过虚弱,竟没有力气和他争辩,于是低声说:“我肚子疼懒得去买吃的……” 路正则把快递往她怀里一丢,“懒得买吃的还能去拿快递?” 看到这个快递,路晟瞬间爆发,“对!就是能拿快递,怎么样?我又不要你管!路正则,我是你姐姐,你少拿这种口气教训我!” 路正则从未有过这么大的怒火,“那你有本事就照顾好自己啊,做个姐姐的样子。你看看你现在,是不是懒得去接开水,所以生理期也喝冷水?是不是早上起迟了就懒得吃早饭了?” 不说还不气,说了就火大,路晟向来是火爆脾气,怎么可能白白被人教训?“那也不用你管!啊……” 飞快吐字的双唇瞬间被封上,此刻的路晟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就这样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这一次的吻要比上一次的更深、更热、更缠绵。 路晟竟然沉溺其中了! 路正则起身,满意地看着被自己堵上嘴以后就变老实的姐姐,“路晟,我管定了。” “你……你……你……”路晟震惊得话都说不全了,憋了半天才说完,“你这个色láng!你是不是到处占人便宜啊?这么拿手!” 路正则还是那样清冷地一笑,“这才第二次,也许学霸向来无师自通……” “……”路晟僵硬,原来他那副冷冷的面孔下,不但坏,还很自恋!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吼出来:“路正则,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她要怎么说怎么做他才会明白呢?她偷听了父亲和小叔叔的对话,知道自己并非只是一个养女那么简单,她的父亲是杀人兇手,她才会被路家收养。而被他父亲残忍杀害的人,正是路正则的亲生母亲唐亦柔。 可是路正则不知道,这在路家是个秘密。如果不是无意中听见,路晟也不会知道,她还会傻傻地像以前那样心无芥蒂地和他腻在一起,像以前那样悄悄地喜欢自己的弟弟…… 现在她还是喜欢他,但是她知道不能够了。路家对她已经很好了,她没有资格和路正则在一起。 路正则开口,淡然自若,“路晟,我知道你父亲是杀了我母亲的兇手。” 路晟抬头,那一片柔美的浅蓝色中,他gān净得像他的母亲一样令人嘆息。 路晟看过唐亦柔的照片,gān净又漂亮的女子,在最美好的年纪离开人世。路晟不敢去想那场残忍的意外,她更没有想到,那个兇手会是她的亲生父亲。 听到真相的那天,她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哭,只是怕,还有噁心。 她没有想到过自己身上会流淌着那样一个畜生的血液,她更没有想到命运给她开的玩笑有这么大。 从那天起,路晟就开始不安,她比任何人都害怕路正则知道真相,不是害怕自己的骯脏被人发现也需要离开路家,她害怕的是离开路正则,还要被他恨。 她宁可自己和别人在一起,和他做回普通姐弟,也好过他知道真相将自己视若仇敌。
第86页 可现在她没有想到的是,路正则竟然知道。而且他似乎知道得比自己还早。 “我一直都知道。”他说,“路晟,所以你是因为这个要和卫桐在一起吗?” 路晟彻底傻眼了,“你知道……那你还……”那你还对我这么好?那你还喜欢我? “你是无辜的啊。”路正则说,“路晟,你真傻。” 路晟想,自己还真是傻。连她这么笨的人都知道的事,路正则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她没想到,他竟然不恨自己。 那些藏在她心底的恐惧和不安全部涌了出来,她抱着路正则就号啕大哭起来,“你知不知道,我都害怕死了!我害怕你讨厌我,我害怕你会恨我,我害怕我要离开,我捨不得爸爸、伯伯、叔叔、婶婶……我捨不得大家,还有你……” “傻瓜。”路正则抬手抱紧了她,“谁要赶你走?” “你嘛……”她哭得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身,爱gān净的路正则感觉到胸前又黏又湿,却也只能任由她哭得惊天动地。 末了,你实在忍不住了,“路晟,你要是再哭,我也许真要讨厌你了。” 他怀里的路晟瞬间收了声,再也不像往日那么张扬跋扈了,像一只乞求主人抱抱的小猫,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路正则心一软,轻拍了几下,“好吧,你要哭就继续吧……” “哇——” 路正则拆开那个快递,拿出一个奇怪的东西,“这是什么?” “呃……”路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代购的一个……眼部按摩器……” “你眼睛不舒服?”路正则问道。 路晟的脸红了大半,伸手指了一下他的眼镜,“给你买的,你不是说你眼睛发涩吗?” 路正则拿起发票看了下价格,皱起了眉头,“所以你没钱吃饭了?” “才不是!”路晟反驳,“我当时买的时候是有钱的,我哪知道寄了半个月才到?!我要是早知道你后来欺负我,才不给你买呢!我可以买好多好吃的了!” “路晟。”他又叫了她一声,“你真傻。” 路晟皱眉,“我是你姐姐!” “姐姐,你真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