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黑化中》 ☆、第一章(小修) 原本碧绿幽静的山林小筑此时化为一片焦土,浓重的血腥气呛的人心里直犯恶心。 薛寒捂着脑袋坐起来,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地方。 他的手撑在地上,摸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抬起来一看,竟然是人的残肢体。 他吓的脸色煞白,火烧屁股一样的窜了起来,踩着一地的狼藉飞奔而出,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自己不是在学校上课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正想着,不期然的撞上一个人的胸膛,腰肢瞬间被抓紧了。那人狠狠地的自己箍在胸前,好像怕他跑掉一般,手臂用的力度好似要将他勒成两段。 同时脑海中突兀的响起【叮】的一声响,只是过于短暂,薛寒心下正惊惧,完全忽略掉了这诡异的声响。 他挣扎了两下,感觉揽着自己的人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怒气,抱着他的手臂又收紧了。 “这位兄弟,麻烦你放手,我透不过气来了。” “师尊,你叫我什么?”抱着自己的手臂非但没有放开,反而禁锢的更加紧了,薛寒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抬了起来,瞬间就迎上了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只是此时那目光中满是疯狂的神色,看的薛寒心下一紧,这是什么眼神? 他咽了口唾沫,尽量直视着男人的双眸,道:“劳烦这位.....唔唔唔。” 薛寒瞪大眼睛,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双眸自己这是...被吻了?感觉到男人准备撬开自己的牙关,继续深入,薛寒脸颊涨的通红,张口就要咬下去,却被男人抓住了下颌,被动的接受男人的侵/略。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才将他放开,薛寒挥着拳头就要跟这男人拼命,手掌却被男人抓在了手心里,男人低沉的笑道:“师尊,不是说在原地等我吗,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谁是你师尊,发什么神经病,快放开我。”薛寒脸颊通红,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竟然碰到一个神经病。 刚吼完,男人的手掌就掐在了他的脖子上,堪称温柔的抚/摸/着.男人眸中满是危险的神色,语气却温柔异常,“师尊说什么呢,数月不见,竟不认识徒儿了吗?” 薛寒毛骨悚然,奋力的想要掰开男人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却突然见顿住了。 因为他发现面前的男人一身古装的打扮,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身上黑色的长袍,绣着红色的暗纹,眼角眉梢全是冷冽,竟然透露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此时男人正含笑看着自己。眸中却毫无笑意。 薛寒一抖,就听男人笑道:“师尊在想什么?” 识时务者为俊杰,薛寒感觉到男人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寒冷,识趣的闭了嘴,脑子却在疯狂的转动,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神经病是谁,自己又是在哪里啊。 水汽氤氲。薛寒站在镜子前,满脸的震惊,这..这是谁啊?这是我吗? 只见镜子里映照出的是一名极为年轻的男子,身材修长,墨色的长发简单的用一根木簪簪在脑后,肤色白皙,琥珀色的瞳孔满是错愕的神色。 顾辞将几件干净的衣物放到架子上,就见薛寒站在镜子前发呆。 那懵懂惊诧的模样,实在是可爱的紧,可惜顾辞心里知道,他极有可能在思索着如何逃离自己,这么一想,身上的气息越发的寒冷起来。 感觉到一只手滑进了自己的衣襟,薛寒才回过神来。 镜子中,一名高大的黑衣青年站在自己的身后,亲昵的亲吻着自己的耳垂,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腰间,另一只手则顺着衣领探了进来。 薛寒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慌忙挣脱开了男人的怀抱,将衣服紧紧地裹在身上,对男人怒目而视,“你干什么?”他的声音有点不稳,想来是气着了。 自己一个纯情小直男,刚到这个世界半天不到,初吻就被夺了,如今还要来夺取自己的贞操? 见男人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自己,薛寒只觉得菊花一紧,心道:“绝对不能叫他的得逞。” 顾辞见他的动作,眸中黑雾翻涌,半晌才笑道:“师尊害什么羞啊,在亲密的我们都做过了。” 做过了,做过了....薛寒感觉一口血堵在自己的喉头,他恨得咬牙切齿,心里安慰道,那不是我,不是我。 “让徒弟伺候师尊沐浴吧。”顾辞话题一转,薛寒有点跟不上来,他的目光在那氤氲着热气的水池里转了一圈,见男人抬脚朝自己走过来,薛寒赶紧后退一步,一手抓紧自己的衣领,一只手伸出去掌心对着男人,喝道:“不,不用了,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耳边只听见男人一声轻笑,薛寒便感觉到自己的腰间一紧,男人如墨色一般的双眸近在眼前,嘴唇又被堵住了。薛寒无语望天,就听男人笑道:“还是让徒儿伺候师傅吧。” 薛寒被伺候洗浴洗的很彻底,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一处也没有放过,全被顾辞清洗了一遍。 再醒来时,薛寒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像被碾碎重组了一般,尤其是腰/椎/往/下,疼的他龇牙咧嘴,“这个禽兽。” 回想起昨晚男人激烈的动作,他还心有余悸,还以为自己要死在那浴池里。 他慢慢的坐起来,臀/部传来强烈的不适感使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很是精彩。 【亲爱的宿主,您好,系统007号为您服务。】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阵冰冷的电子音,薛寒吓得又摔了回去。 “谁?”薛寒警惕的看着四周,偌大的房间里,除了自己并没有其他的生物,那冰冷的机械音又响了起来, 【亲爱的宿主,您好,系统007号为您服务。】 那声音又在脑海中响了起来,薛寒咬牙道:“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我的脑子里?” 【宿主你好,系统007号为您解答,这里是书神系统,此书名为《绝世剑仙》,此次穿越之旅,我将陪伴您直到终点。】 经过和系统的一番沟通,薛寒终于弄清楚了,道:“你的意思是让我过一遍剧情?” 【回答正确。】冷冰冰的机械音响起,薛寒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问道:“什么《绝世剑仙》,我根本就没有看过这本书,你让我怎么走剧情?” 【叮】的一声响过后,就是一阵强烈而刺耳的电流音响起,薛寒痛苦的捂住了耳朵,牵动了下身的伤口,狠狠的嘶了一口气。 【宿主001号申请与主神通话...宿主001号申请与主神通话...连接成功,请等待...请等待】 薛寒眼前一亮,强烈的光线刺的他赶紧闭上了双眼。耳边响起一阵苍老的笑声。 “这位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薛寒睁开眼睛,之间不远处坐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若不是他有一双冰蓝色的眸子,薛寒简直看不见他的存在,四周白茫茫的,满是耀眼的白光,而那老者不禁发须皆白,连身上的衣物都是白色的。 “你是谁?”薛寒皱眉走过去,眼前的浓雾逐渐散开,薛寒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硕大的图书馆,幕天席地,眼睛看不到的上方,慢慢的全都是书。 “你就是书神?”响起刚刚系统说的话,薛寒肯定道。 老者捋着胡须点了点头,笑道:“正是老夫。” “老人家,是你让我到 这个鬼地方来的?”薛寒皱着眉,满脸的不愉,都是这个臭老头害的自己贞操不保,实在是可恶,他越想越气,道:“什么狗屁任务,我不做,你送我回去。” “哎,这位小友,还是莫要过早地下定论,我还有东西要还给你呢。”老者右手一挥,一本书飞到了薛寒的面前。只见书面上鲜红如血的四个大字《绝世剑仙》。 薛寒注意到他说的是还,当即说道:“我可不记得我有这本书。” 老者但笑不语,薛寒的视线和老者对视,虽然表面上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手指却不由自主的抚上了书页。 他的心脏砰砰直跳,封面被揭开,亮光一闪,薛寒到退一步,只觉得头疼异常,纷乱的景象不停地在自己的脑海中闪现。 萝卜头大小的孩童,害羞的双颊绯红的少年,长身玉立的青年,全部都是一个人的影像。 那人的表情或开心、或悲伤、或愤怒,或冰冷,或残忍,却叫薛寒的心剧烈的痛起来。 他张了张口,声音颤抖的吐出一个名字——顾辞。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 第一本没有存稿,想到哪写到哪,第二本列了粗纲,这是第三本,终于有了细纲,^_^小天使给蠢作者提点意见嘛。(* ̄3)(e ̄*) ☆、惹怒书神(修改一下) “哐当”一声响,摇摇欲坠的桌子承载不住桌上的重量,哗啦一声,倾斜倒地。 “哎呦。”一个人捂着自己的脑袋从地上坐了起来,薛寒听到动静,从床上转过身来看,就见室友李恒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捂着鼻子,苦大仇深的盯着那倾倒的桌子。 “你怎么又睡到地上去了?”薛寒鄙视他,“我说过多少次了,这个桌子瘸了一条腿,站不稳,你还敢在地上睡?”他说着从床上坐起来,随便扯过桌边的卫生纸丢了过去,“快把鼻血擦擦,哎,要不去医院看看?” “不去。”李恒简短的否决了他的提议,仰着脑袋往浴室走去,半道上还撞在了墙上。薛寒听着室友兼发小骂骂咧咧的声音,摇了摇头,他将一地的狼藉用脚扫到一边,将桌子扶好,又从角落里抽了本砖头一般厚的书,准备垫在桌子底下。 薛寒抹去那书上厚厚的灰尘,《绝世剑神》四个血红的大字就显现了出来,薛寒记得,这本书还是刚进大学,被一个学长忽悠的买下的,他简单的翻了翻,就见到主角逆袭归来,找他仇人复仇的段落。 【“啊啊啊...”惊惧嘶哑的叫声在冰冷的雪原响起,一个人用双臂支撑着身体向前爬行,嘴里发出惊惧的叫声,仔细看,这人的双眼之中没有瞳孔,只有黑乎乎的血窟窿,他的嘴巴大张着,口中却没有舌头。纤瘦的手臂从单薄的衣衫中露出来,那皮肤像死尸一般惨白,甚至有的地方的皮肉,皮开肉绽,森然的白骨露了出来。 顾辞闲庭信步的跟在那人的身后,看着男人的惨状,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师尊,好久不见。”语调森寒。 他的手掌一挥,一道风刃打在那爬行之人的腿上,当即一道不似人声的惨叫划破长空。薛寒那黑峻峻的眼眶竟然淌下两滴血泪....】 薛寒看到这里就是一抖,薛寒....竟然和自己同名同姓,还被虐的这么惨。 薛寒抹了一把脸,当即把这本书合上了。自己的名字,代入感不要太强,而且被男主这么残忍的折磨,根据薛寒这么多年看书的经验,这个“薛寒”一定是个人渣。 所以他默默地心疼了一下自己的钱包,又和李恒一头扎进了网游的世界。 薛寒看着手里的书,面色复杂,三年了,还以为这本书早就不见了呢,没想到竟然还在。他将那本《绝世剑仙》垫在缺了一块的桌子下,刚好合适。薛寒松了口气,满意的拍了拍手,弯腰准备收拾地上掉落的东西。 “你这竖子!”脑海中一道暴怒的嗓音炸响,薛寒吓了一跳,眼前迸射出强烈刺眼的白光,那道白光之中一个老者正愤怒的瞪着自己,胡须都在颤抖。 “这是.....”薛寒还没说完,就见老者将一杯书砸在了他的脑袋上,薛寒接下来一看,正是那本《绝世剑仙》。 老人愤怒的说道:“你这个竖子,竟然对本书神如此的不尊重,该打。” “书神?”薛寒翻了翻手里的书本,又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很疼,不是在做梦。 老者点了点头,双手负在身后,横眉怒目道:“你既然买了这本书为何将它置于角落积灰而不读?如今终于重见天日,却将它置于腐朽的桌子底下当一块垫脚石,真是天大的侮辱。” 薛寒嘴角一抽,就见老者右手一挥,一道红色的亮光一闪,没入自己的身体,老者带着狞笑的声音响了起来,“既然你不愿意读这本书,那么就将书中的剧情过一遍,便是对你的惩罚。” 薛寒一下子坐了起来,头昏眼花之际,只听见脑海中传来冰冷的机械音。 【叮,系统007号选定宿主,启动扫描,扫描完成,系统绑定成功。】 这是什么情况,薛寒猛然睁开双眼,就对上一双满含担忧神色的眸子。 “师弟,你终于醒了。”那双眸子的主人大大的松了口气,急切的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薛寒看看床罩,一时间有些错愕,这是什么鬼地方。他按着脑袋坐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又摔了回去。 “师弟。”那人关切的叫了一声,薛寒直觉的一道如水的气息顺着这人的手掌缓慢的流入自己的身体,他惬意的闭上眼睛,好舒服。可是没过多久,只觉得浑身的血脉好像要炸开一般的疼痛难忍,他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原本如水的清气流入自己的身体,不知为何突然受到排斥,此时像是利刃一般刮着自己的经脉,生不如死。 感觉到那人又加重了力道,薛寒咬牙,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男人的手推开。果然,男人的手一移开,薛寒觉得舒服了一些,至少身体不像原先那么疼了。 “师弟?”错愕的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又看了看被子上殷红的鲜血,有些错愕。 薛寒见他手掌泛着白光,虚弱的摆了摆手,“不,不用了。”开什么玩笑,大哥,你再来一次,我还有命在? 他 平复了还一会儿,才歇过来,眼前不再是阵阵发黑。 他打量了一眼坐在床边的男人,大概三十来岁,头发乌黑,只是两鬓的头发有些斑白,一身绣着繁复纹路的淡蓝色锦袍,外罩白色的纱衣,男子气质温和,仙风道骨,此时满脸的关切之意。 这人是谁呀?薛寒两眼一抹黑,这本书他只草草的看了一个段落,只知道男主叫顾辞,他的师父跟自己同名同姓,其他的一概不知,这可如何是好? 薛寒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脑子却在疯狂的转动,既然那个老头把自己送进了《绝世剑神》这本书,也就是说,这是个修真的世界,眼前这人是这个身体的师兄,必然是非常熟悉的,若是自己漏了陷,会不会,被当成夺舍的魔头? 想到这么多年看的书,那些夺舍的人的下场,薛寒又是一抖,还是昏过去吧。 他还没来得及实施,又一个人走了进来,薛寒眯着眼睛看过去,好...好一个大美人,只是脸上的煞气太重了。 那人见薛寒看她,嘴角一勾,靠在门上,讥讽道:“真是祸害活千年,你还没死呢,真是命大。” 薛寒翻白眼,这人是谁,看起来很讨厌自己的样子。 “阿瑶。”床边的男人眉头紧皱着呵斥了一句。 寒水瑶的眸子扫了一眼面色苍白的薛寒,视线在被子上殷红的血迹上停留了一瞬,撇着嘴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师弟,你练功走火入魔,多亏了小师妹发现,要不你就危险了。她的脾气向来如此,你就不要跟她生气了。”男人劝解道。 寒水瑶冷哼一声,转身出了门。 薛寒清了清喉咙,口中浓重的血腥味使他皱起了眉。他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眼睛一闭,准备装死,不管了,现在难受的要死,实在是没有心力应付这些人,还是先睡一觉再说吧。 见他面色疲惫,男人也就不说什么了,吩咐几名弟子小心照顾着,便离开了。 房门被关上,薛寒的眼睛就睁开了,他小声道:“书神,书神,你在不在?” 【叮,系统007号为您服务...】 这诡异的机械音又响了起来,薛寒皱眉,心理道:“我要见书神。” 【抱歉,宿主您的权限不够,请问是否需要其他服务。】 薛寒气结,他没好气的想:“那老头让我过剧情,总得给点提示吧,《绝世剑仙》这本书我 根本就没有看过,你们是想坑死我么?” 【叮,了解。】 薛寒直觉的眼前一闪,一本书砸在自己的身上,他捡起来一看,正是那本《绝世剑仙》。真是简单粗暴。说起来这个书神的执念还真是重啊。 薛寒一边感慨,一边将书翻开,忍着身上的不适,一目十行飞速的看了下去,不管怎么样,先把剧情了解了,其他的细节容后再议。 此时仙都峰后山的迷雾丛林深处,几名十几岁的弟子围在一起。 “大师兄,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他不会死了吧?”一名弟子满脸的担忧神色。 程光冷笑一声,道:“要不是这个混蛋私自闯进师尊闭关的山洞,师尊怎么可能走火入魔?”他说着又狠狠的踹了地上的小孩儿一脚。 程光这么做是有所依仗,毕竟这个小师弟拜入师尊门下三年了,师尊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这个最小的徒弟,一点做不好,动辄就拳打脚踢,毫不留情。 他有时候就在怀疑,这个小弟子是不是师尊仇人的孩子,要不然怎么会如此的厌恶他? 程光也是个人精,他发现每次给这个小师弟使绊子,师尊不但不生气,反而会很高兴,他便变本加厉的欺负小师弟。 其实这里是有私人感情在的,因为小师弟入门的时候,很被掌门师伯看好,夸奖他是千年难遇的奇才。 程光踹够了,带着一众师弟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一名浑身是伤的孩童正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的衣着单薄,迷雾丛林异常森冷,小孩儿的脸上、身上满是伤痕,嘴角带着青紫的淤痕。 小孩儿看起来只有八/九岁,异常的瘦削,他的手指紧紧的攥着脖子上的玉坠,那是他的父母留给他唯一的东西。小孩儿牙齿狠狠的咬着嘴唇,努力的使自己保持清醒。 身体上的疼痛异常强烈,即便如此,孩子却连一滴眼泪也没有落下来。 在仙都峰三年地狱般的日子,顾辞清楚地知道眼泪是没有用的。他深知,只有变得足够强大,才能够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不被欺凌。 作者有话要说:o(n_n)o哈哈~,修一下,修一下 ☆、男主被自己玩死了?! 薛寒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忍者全身的鸡皮疙瘩,将手里的书扫了个大概。他的胸口憋着一口血,要喷不喷。 自己竟然穿成了男主的师尊,那个变态·深井冰,最终被男主凌虐而死的薛寒!!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冷静一下。 薛寒翻了个身,将手里的书丢在了系统自带的储物柜里,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现在是什么时候?剧情进展到哪一步了?抱男主的大腿还来不来得及? 他回忆了一下剧情,薛寒走火入魔是在男主拜入仙都峰三年之后,也就是说.....薛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就是说,这个时候的“薛寒”已经把男主得罪的很彻底。 他痛苦的捂着脸,心里还存在着一丝丝的侥幸,现在开始刷男主好感度希望不会太晚。 他开口冲门外叫道:“程光。” 程光,便是薛寒的大弟子,兼职打手·小弟·帮凶的角色。现在薛寒又给他贴上了猪队友的标签。 十四五岁的少年恭敬地站在眼前,眯着一双小眼睛,笑的很是渗人。 “师尊,有什么吩咐?” “去把顾辞叫来。”薛寒冷着一张脸沉声道。 “这.....”程光的脸色一僵,他小心的打量着薛寒的脸色,欲言又止。 “怎么?”薛寒皱眉,他回忆了一下书中的情节,自己走火入魔的第二天,男主此时应该在厨房劈柴才对。 他打量着面前满脸纠结神色的程光,心下一跳,不会吧,难道这小子已经把男主胖揍了一顿?为什么剧情提前了? “他在那里?”见程光不说话,薛寒有点暴躁。他的气息变得冰冷,程光咽了口唾沫,小声道:“在迷雾丛林。” 话音刚落,就见薛寒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程光倒在地上目瞪口呆。师尊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薛寒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却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迷雾森林在那里,他在脑海中狂戳系统,“地图、地图来一份。” 【叮,您的权限无法开启地图...】 薛寒骂了一声,等到他兜兜转转终于到达迷雾丛林之后,却没有找到人。他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准备去厨房转一圈。 阳光直射下来,身上暖洋洋的。等到薛寒站在厨房门外,就见程光正指挥着一名弟子将桶里的水浇到角落里躺着的孩子的身上。 我靠,薛寒心里大骂,这还了得。他 怒喝道:“住手。” 可是已经迟了,那名弟子已经将桶里的水泼了出去,薛寒脚步一动,飞快的将地上躺着的孩子抱在了怀里,右手轻轻一挥,那泼出来的清水,倒飞向那几名弟子。 程光几个人被浇了满头满脸,瞬间变成了落汤鸡。 薛寒护着手里的孩子,皱了皱眉,怎么这么瘦?轻飘飘的一点重量也没有。 他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双黑曜石一般漆黑的眸子,只是那双眸子中满是警惕的神色,还有强自装出来的镇定,就像一头受惊的小兽,强撑着装出淡然的神色。 “哐当”一声,木桶落地的声音。 “师尊。”几声惊慌失措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薛寒这才想起来,房间内还有几个人。 他冷着一张脸,看了看眼前仗势欺人的几个小鬼,道:“把门派守则抄写十遍,抄不完不准吃饭。” 说完甩甩袖子就要离开,在跨出门去的一刹那,他的脚步又顿住了,吩咐道:“送一桶热水和几件干净的衣服过来。” “是。”几名弟子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喘,他们可是知道这个师尊的脾气的,万万不敢去出触的霉头。 “还请师尊将徒儿放下。”顾辞在薛寒的怀里扭了扭,警惕的看着他。 薛寒正神游天外,他在考虑如何刷男主的好感度,就听见耳边传来小孩儿虚弱的声音。 薛寒看了他一眼,无视了他的要求,开玩笑,把你放下来,我怎么刷好感度啊,骚年。 薛寒施展着轻功一路回到居所,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要说这书神给的金手指还挺好用,这些招式好似已经融化在了这具身体里,只要薛寒想一下,身体便自发的做出了反应。 他维持着面部高冷的的姿态,将顾辞放了下来,顾辞一脱离他的怀抱,瞬间闪出老远,虽然满脸戒备,但是依然恭敬的行了一礼,“多谢师尊。” 很快那几名弟子便将热水和衣物送了过来,薛寒的视线落在顾辞挂在颈间的玉佩,那是一只展翅欲飞的火凤。这东西理应挂在腰间,但他却用一根绳子系了起来挂在脖颈上。 薛寒看了一眼就荡开了视线,这个做法是聪明的,一个穷小子要是虽然挂着这么个好东西,早就被人抢走了,至于会被谁抢,薛寒的脑海里浮现出程光阴笑的脸。 薛寒收回思绪,见顾辞身上一道道的疤痕,心里一跳,那些伤痕有的年代久远,有的 是新的,瘦弱的身体上竟然没有一丝完好的皮肤。 薛寒竟然有丝丝的心疼,这么小的孩子。 顾辞摇摇晃晃的踏进浴桶,发现薛寒的目光一眨不眨的定在自己的身上,心下毛毛的,小声的叫了一句,“师尊。” 薛寒反应过来,尴尬的咳了一声,背过身去。就在他考虑如何转移话题解救这尴尬的气氛的时候,身后却没有一丝声响,他一转头,差点吓破了胆,顾辞已经沉到木桶里去了。 薛寒唉唉的叹了口气,手忙脚乱的将顾辞从水里捞出来,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好,活着呢。若是因为自己多管闲事,害的男主死翘翘了,他能够想见那个自称书神的老头子会是何种暴怒的神色。 他给顾辞套了一件干净的亵衣,轻柔的将他放在了床上。然后怎么办? 薛寒很捉急,他学着掌门师兄的样子,将顾辞扶了起来,右手抵在顾辞的后心,一道清气顺着他的掌心流淌进顾辞的身体,薛寒松了口气。 【叮,警报,警报....】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炸响,薛寒吓了一跳,再看向怀里的顾辞,他的全身竟然附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薛寒深吸一口气,慌忙的收回了手。 他怎么忘记了,“薛寒”是极阴体质,仙都峰的功法并不适合“薛寒”,那么问题来了,薛寒是凭借什么快速的提高修为,并且跃升为仙都峰的一派长老? 因为他修魔啊!我了个大草,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男主必然是极阳的体质,如此小的年纪,怎么可能承受住他灌输的清·寒气。 看着男主越发灰白的脸色,简直好像死人一般,脑海中的警报声一直没有停下的意思,薛寒被搅得心烦,心里怒喝道:“闭嘴。” 他在脑海里狠狠的戳了系统一下,随即谄媚的笑了起来,语气可怜巴巴的,“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措施?” 原著里薛寒可不会管男主的死活,巴不得他死了呢。薛寒泪流满面,自己误打误撞全了薛寒的心愿肿么办,剧情还没有完全展开,男主便死掉了,这可如何是好。 【叮,警报警报...】冷冰冰的机械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薛寒深吸一口气,骂了一句我屮艸芔茻,这个系统有个屁用。 他翻身上床,将顾辞紧紧的搂在了怀里,他炯炯有神的想,老子的灵力是冰的,身体确是火热的。 他边打着哆嗦,边将顾辞更用力的揉 进了自己的怀里,可真冷啊。 你要问他为什么不去找掌门师兄,或者师妹,那是因为他的落云斋距离掌门师兄的碧霄阁实在是太太太远了....就怕他带着顾辞道半路,男主已经成一具尸体了。 再说,若是掌门师兄问起来少年身上的伤,他要如何作答?总不能说是自己干的吧,那自己岂不成了虐待狂?这也太变态了。 薛寒口中急切的叫着顾辞的名字。 骚年,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虽然日后我会被你收拾的很惨,但是我准备努力的改变剧情了呀,你可千万要给我这个机会。 薛寒想到那个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老头,又戳了一边系统,“要是他死掉了,我会肿么样?” 【叮,男主身死,这个世界崩溃...】 “也就是说,我可以回去了?”薛寒眼睛一亮,就听见冷冰冰的机械音补充道,【世界崩溃,所有的生灵将被抹杀..】 我屮艸芔茻,薛寒深吸一口气,也就是说男主死掉了,自己非但回不了原来的世界,还要给他陪葬!开什么玩笑! 顾辞觉得自己坠入了冰窖,浑身冷的直打哆嗦,四周黑蒙蒙的一片,森冷异常。 “有人吗?”他喊了一声,四周空寂,只要自己的声音在回响,他蜷缩在角落里,直打哆嗦,冷,真的好冷。 他想,这世界这么冷,我为什么要活着,不如死了....这个世界上爱自己的人早就已经不在了,那么还活着干什么呢?他浑浑噩噩的准备睡过去,却听见有人急切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冰冷的身体传来一丝丝的温度,好暖。顾辞想,好暖。 身处万丈寒潭,哪怕是星星点点的火光也能使自己感觉温暖,只要不是自己一个人就好,只要还有人爱自己....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真不是伪更!!! ☆、猪队友(修改) 顾辞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迷茫了一瞬。 随即便清醒过来,就想要坐起来,可是薛寒即使在熟睡中,手臂依然紧紧的扣在顾辞的腰间。顾辞一动,便感觉到腰间的手臂收紧了。 胸口贴上光滑温暖的皮肤,顾辞一低头,就见平日里冷冰冰的师尊衣襟半开,自己正紧紧地贴在他赤果果的胸前,顾辞脸色涨的通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不好意思,但他还是臊的慌。 他细瘦的双手放在薛寒的胸口,想要将他推开,却感觉到掌心下一颗心正平稳的跳动,一下又一下。 掌心下的皮肤温暖光滑,顾辞想到昨晚自己意识模糊的时候,感觉到的温暖,一时之间竟舍不得推开。 薛寒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自己的怀里窸窸窣窣的动来动去,慢慢的将眼睛睁开了,刹那间对上了一双满是纠结的黑色眸子。 他一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顾辞的脖子,温温热热的。他的眼神中满是惊喜,真想仰天狂笑三声。哈哈哈哈,系统你这个废物,没有你我也一样将男主救了回来。 他的双眸中满是愉悦的神情,顾辞眼神的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要不是掌门师伯曾经来看过师尊的伤势,他真的以为眼前这个人被夺舍了。 想到掌门师伯,顾辞的眸子微微一沉,师尊性情大变,难道是因为走火入魔的缘故? 薛寒感觉到顾辞在偷偷地打量着自己,他定了定神,决定从现在开始刷男主的好感度。他真诚的注视着顾辞的双眸,却发现男主脸色涨红的低下头去。骚年,你太不给面子了。 薛寒愁眉苦脸,一低头,发现自己的衣襟半开,露出半边赤/裸的胸膛,忍不住老脸一红。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衣衫整理好。再一抬头,就见顾辞已经穿戴齐整,恭敬的站在了床边。 “顾辞。”薛寒斟酌着措辞,轻声开口,道:“以前,是为师不对,你....不要怪为师。” 薛寒说完心下叹气,明明不是自己做的,却要背这么大的一口锅。 他小心的打量着顾辞的神色,奈何顾辞低着头,他实在是不知道顾辞此时的表情,心里有股淡淡的忧伤。 骚年,你倒是抬起头来啊。你不抬起头来,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原谅我。 顾辞沉默的站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薛寒心里捉急,男主的好感度果然难刷。 他从柜子里摸出一盒伤药, 塞到顾辞的手心里,“你拿着,对你的伤有好处。” “多谢师尊。”顾辞低头看了一眼手心里的药盒,嘴唇紧抿着退了出去。程光揉着酸痛的手指走过来,就见顾辞从师尊的房间里退出来,往远处走去,他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师尊,掌门师伯有请。”程光压下心头的嫉妒,恭敬的敲了敲门。 薛寒保持着高冷的姿态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心下了然,这是要派任务给自己了。他脚步轻快的踩着飞剑往仙都峰的最高碧霄阁处飞去。 一刻钟之后,薛寒落在了碧霄阁的殿前,门边的两名弟子恭敬的行了一礼,其中一个道:“薛师叔,家师在正殿等候。” 进入正殿,果然见恒阳坐在上首,见自己进来,笑着迎了上来,关切的问道:“可好些了?” 薛寒知道这人的身份后,再次面对他,心下很多感慨,这个人是“薛寒”的大师兄,视薛寒为亲弟弟一般,最后却惨死在薛寒的手里,若是他知道以后.... 停停停,打住,什么以后,薛寒在心里狠狠的呸了一口,自己既然来到了这里,一定要阻止一切的发生,他可不想成为人渣,最后被男主凌虐,不得善终。 “师兄,这么匆忙的找我来所为何事?” “你看看这个。”恒阳笑着递过去一份烫金的请帖,道:“欧阳家与韩家联姻,这次欧阳家送来得请帖点名邀你去参加,为兄却还不知道原来你与欧阳家竟有如此深厚的交情,他们是修仙世家,打好关系,对于我们仙都峰也有诸多益处。” 薛寒看着手里烫金的请帖,面色有点复杂,欧阳家和韩家的这场婚礼算是一切的□□,导致顾辞与薛寒师徒决裂的根本原因。 原作中薛寒对于自己的身世只字不提,因为他是私生子。 而且是被正派老婆驱逐出家门的私生子。 说起来薛寒的身世也是可怜,他的母亲是名“普通”的采莲女,阴差阳错救了身受重伤的欧阳家主,从此两人坠入爱河。 可是那时男人已有妻室,女人就是这样,一旦陷入热恋便会不顾一切,薛寒的母亲表示不要任何名分只要能够和爱人在一起。 没几个月,欧阳家的正室妻子便杀上了门,并且与欧阳诚大闹了一场。欧阳诚迫于压力和脸面终于离开了薛寒的母亲。 天意弄人,那时候薛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她贫苦交加,终于在一个大雪飘飞的日子产 下了薛寒,却因失血过多而死。 欧阳诚感觉愧对这对母子,力排众议,将薛寒接回了府上,可是就在薛寒六岁那年,欧阳诚在与魔族交手时去世了。 娘死了,爹也死了,薛寒理所当然的便被视他为眼中钉的后母驱逐出了家门。从此过上了与野狗抢食的悲惨生活。 薛寒唏嘘不已,多么可怜的身世,简直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薛寒在心里狠狠的呸了一口,原作中的薛寒因为从小的经历心理扭曲,为了复仇,竟然用男主献祭和魔族做了交易。 薛寒勾结厉鬼,一夜之间血洗了整个欧阳世家,连同鸡犬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简直丧心病狂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男主差点被厉鬼夺舍,所幸被一高人所救。不过他们的师徒情分是彻底没了。 “师弟?”见薛寒拿着请帖发呆,恒阳关切的叫了一声,“你可是身体不舒服?若是身体不适,我便命人修书一封...” 薛寒心里暖暖的,笑着摆了摆手,道:“无妨,我只是在思索要送些什么贺礼才好。” “这个你不用担心,贺礼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叫弟子给你送过去。”恒阳松了口气。 “也好。”薛寒点了点头。 从碧霄阁回来后,就见程光恭敬的站在门边,喜笑颜开的模样,“师尊,刚刚掌门师伯命人送了一份东西过来。” 薛寒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程光笑着问道:“师尊,是...要去参加欧阳家和韩家的婚礼? 经他一说,薛寒倒是反应过来,道:“你收拾一下,明天跟我出发。” 程光笑的见牙不见眼,又问道:“那,小师弟他....” 薛寒看了他一眼,道:“顾辞就留下来看家吧。” 程光更欢喜了,屁颠屁颠的离开了。 薛寒看着他的背影,心下哀叹,这个大徒弟聪明是聪明,就是没用在正道上,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掰的回来。 他脚步轻快的闪进了屋子里,哈哈,既然这场婚宴会出那么多的事情,我不带着男主去不就好了。我看你肿么办。 至于好感度,等回来之后再说吧。 然后第二天,薛寒见到马车前站着的小小身影,黑了一张脸。 “你怎么在这里?”薛寒语气发僵,为什么男主在这里?程光那个死小子哪里去了? 顾辞抿了抿唇,看着薛寒不悦的视线,手心攥紧,果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他垂眸敛目,恭敬的回答道:“大师兄身体不适,让我陪师傅去云浮城走一趟。” 薛寒坐在马车里一张脸黑如锅底,连刷男主好感度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系统,你给我出来!”他在脑海中狂戳系统,暴躁极了。 “是不是你干的?” 【叮,系统007号为您服务,此事与我无关...】 薛寒大怒,“不是你是谁?” 【叮...】的一声,薛寒的眼前闪现出一道屏幕,程光和几名弟子正在一间酒馆里喝酒庆祝的画面,满脸醉醺醺的神态,好不欢快。 薛寒愤怒的戳了右上的叉,感情是吃坏了肚子,真是猪队友。未成年不得饮酒,看为师回来怎么收拾你。 ☆、作死的反派(修改) 云浮城之外几十里里的小镇,一辆精致华美的马车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口,随后帘子被掀开,跳出来一名八/九岁的男孩。 那小男孩虽然身形孱弱,但是肤色白皙细腻,双眸如同黑曜石一般乌黑,嘴唇紧抿着,一张小脸上满是严肃的神色,他正站在马车边小声说着什么,随后那马车的帘子再次被掀开。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帘子里伸出的一只手上,那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此时在暗色的帘子映衬下,更是美的惊人。 薛寒一手撩开帘子,探出身来,众人的眼中都是一亮,随后摇头叹息,那么好看的一只手竟然是男人的。 即便是男人,那些人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不得不说,原作中薛寒的壳子是非常俊美的,身高腿长,腰肢纤细而不瘦弱,鸦羽一般的黑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别在脑后,一身浅蓝色的长袍更是衬得他面如美玉,浑身上下冰冷的气息,给人的感觉便是可远观文不可亵玩的莲花,清冷高贵。 薛寒可不知道那些人的心思,只是感觉到很多的视线聚集在自己的身上,薛寒宅惯了,乍一下这么多人关注自己,有些不习惯。 他扫了一眼围观的众人,视线中撞入一名右脸有快红色胎记的壮汉,那壮汉正色眯眯的打量着站在马车旁的顾辞,感觉到薛寒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他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一下嘴唇,色眯眯的模样看的薛寒直想吐。 “师尊?”见薛寒不动,顾辞疑惑的叫了一声。薛寒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满是无奈,顾辞正疑惑,就见薛寒又坐到了马车里,“我们换家客栈落脚。”薛寒说道。 顾辞满头雾水,看了一眼那名壮汉,就见那人正眯着眼睛打量自己,眸中的情绪让他直犯恶心,他二话不说,也上了马车。 薛寒狠狠的揉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刚刚那名男子是《绝世剑仙》这本书中的第一个死在男主手里的炮灰。 那人是欧阳家的一个小小食客,原作中连个名字都没有。自身实力不怎么样,仗着欧阳家的势力,欺男霸女,嚣张跋扈,尤其喜爱八/九岁的少年。 原作中,这个男人一见到男主就起了邪念,而恰巧,他们刚好在一家客栈落脚。夜晚这个色鬼摸进了男主的房间,被男主捅了一刀,落荒而逃。 说道这里,薛寒忍不住狠狠的吐槽,男主光环可真强,一个成年的壮汉竟然制服不了□□岁的孩子,还被 捅了一刀,说出去简直丢人。 头号炮灰受伤以后回去打报告,二号炮灰出场。 谁知道二号炮灰也是个色坯,他见到了薛师尊,也起了色心,仗着自己的一点小修为,出言调戏薛寒,原作中薛寒是个什么人物?他是个人渣啊,切开来里面都是烂掉的。 所以薛寒一怒之下将二号虐杀了,所谓虐杀,那就是抠眼睛,割舌头,顺带还有那个啥,手段残忍的让人发指。而一号炮灰贼心不死去攻击顾辞,结果可想而知——被男主宰了。 再然后便是欧阳家的纨绔二少爷出场了,这个二少爷从小可没少欺负薛寒,他仗着母亲和长姐的溺爱横行霸道,嚣张跋扈,什么人都敢惹。 这一次见到薛寒,便拿着身世的事狠狠的羞辱了薛寒一番,并且狠狠地嘲讽了薛寒的亲娘。 最后自然是打了起来。二少爷不学不术,薛寒简直是单方面的施虐。 暴怒的薛寒起了杀心,竟然想杀死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还好欧阳夫人及时赶到才阻止了这一切,但是这下薛寒与欧阳家算是彻底的撕破了脸。 薛寒冷静下来,深知以自己一人之力是绝不可能与欧阳家抗衡的,便开始寻找其他的法子。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一下,薛寒的金手指也是蛮厉害的,虽然他的金手指只是为了推动剧情罢了。 在欧阳家婚宴的前几天,薛寒用男主献祭魔族的亡魂,招出来一个厉鬼。 那厉鬼对于顾辞这个祭品甚为满意,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薛寒的条件,随后便是薛寒在厉鬼的帮助下,将整个欧阳家屠了个干净。 事情结束后,男主便被那厉鬼带走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男主被吃掉了,故事也就结束了。 当然是不可能的,那个厉鬼刚准备夺舍,就被疯疯癫癫的老头子给灭掉了。男主光环真是十分的重要啊,这个老头子便是顾辞的第一个贵人,身份尊贵,本领高强,就是有时候不拘小节,有点让人头疼。 薛寒神游天外回想了一下书中的剧情,又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男主。顾辞感觉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一抬头,就见薛寒皱眉看着自己,眼里满是嫌弃的神色,他攥紧自己的拳头,垂下眼睫,再一次嘲笑自己的愚笨,他怎么会一位师尊喜欢他呢。 薛寒摸了摸下巴,心下说道:“这小鬼也太瘦了,一阵风也刮跑了,必须好好养养。”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一心要抱大腿的男主思维和自己 相差十万八千里。 下了马车,薛寒一口气点了一桌子美味佳肴。见顾辞低着头不动,薛寒索性亲自动手,将自己爱吃的菜夹到碗里,然后推到顾辞面前,“吃吧。”他边说边打量着顾辞的神色。 见顾辞满脸惊诧的看着他,那目光中竟然还有一丝丝的惧怕和期待。 薛寒叹气,再一次在心里将原作中的薛寒骂了一顿。他扬起笑脸,掐了掐顾辞的脸颊,果然就见男孩儿缩了一下。 “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赶紧吃饭。”薛寒掐了他滑嫩嫩的小脸,心情大好,他决定趁着这次外出,将顾辞养的白白胖胖。 顾辞盯着薛寒“慈爱”的视线,一顿饭吃的心惊胆战,直到他打着饱嗝将碗放下的时候,薛寒也没有对他做什么,只是不停地给他夹菜。 顾辞将筷子放下,就见薛寒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感慨道:“以后每顿饭都要这样吃才好。” 顾辞也就僵了一瞬,随后便放松下来。他喜欢这样子的师尊,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薛寒看了看外面的街道,这家客栈在城南,那家在城北,距离遥远,薛寒哼笑两声,那个猥琐男总不会跟到这里来吧。 等到他洗完澡,准备熄灯睡觉的时候,他一拍自己的脑袋,骂道:“你怎么这么蠢,这个时候不应该好好的刷刷男主的好感度吗。” 等到顾辞缩在被子里昏昏欲睡的时候,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了。他一下子坐了起来,抓过枕边的长剑横在胸前。 薛寒在黑暗中也能视物,看着顾辞一气呵成的动作,心下不禁赞叹,没想到他每日做着杂活,修行也没有落下。 他抱着枕头慢慢的走到顾辞的床前,低声道:“是我。” “师尊?”顾辞疑惑的歪了歪脑袋,将剑放在了腿上。 “往里点,往里点。”薛寒见他坐着不动,就伸手推他。 薛寒惬意的舒了一口气,见顾辞跟木头人似的呆坐不动,他解释道:“小二不小心将木桶打翻了。”这当然是借口。 顾辞慢吞吞的哦了一声,钻进被子里背对着墙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脑子里乱糟糟的。薛寒拍了拍他,道:“睡吧。” 顾辞眼睛瞪大大大的,这客房是单人间,这床小的很,此时薛寒温热的体温靠在自己的背上,从未与人如此亲密,他睡不着。 他轻轻的翻了个身,月光顺着 窗照进来,顾辞能够隐约看见薛寒的睡颜,安静又美好。 他知道这双眸子睁开的时候满是温柔的笑意,他静静地看了很久,心下一悸,若是师尊真的是因为走火入魔致使性情大变,是不是有一天,他也会变回来?变会那个阴狠,毒辣的薛寒? 他想了很久,终于抵挡不住困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夜深人静,房顶上忽然飘下一个如同鬼魅般的身影。他轻手轻脚的落在院子里,然后飘上二楼。停在了顾辞的房间门口。 薛寒听到动静,猛然惊醒,随后便嗅到一丝诡异的奇香,他屏住呼吸,又去捂顾辞的鼻子,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推开,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闪了进来。 薛寒心下哀叹,自己原本想饶他一命的,这个家伙却上赶着送死,他眯着眼睛看着口水都快流出来的壮汉,心下烦躁,可不要这个猥琐的男人毁了自己洗白的计划。 作者有话要说:(^o^)/~存稿 ☆、逛灯会 薛寒听见清晰地咽口水的声音,随后是男人嘿嘿嘿的笑声。 “小宝贝,我来了。”那黑影摸到床边的时候甚至磕绊了一下,薛寒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随后就感觉一双大手摸到了自己的小腿。那蠢货还喃喃自语道:“咦,怎么这么高?” 薛寒一脚踹过去,正好踢在那人的脑袋上,黑影狠狠的摔倒在地上,脑袋碰到桌子,一时间房间内乒乒乓乓的响声不绝于耳。 黑影反应过来事情不对,想走已是来不及了。薛寒一掌将人劈昏过去。 敲门声响起,外面传来小二的声音,“客官,怎么了?”薛寒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顿了一下,说道:“没事,起夜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桌子。” 外面没了声响,小二随意的披着一件外衣,边往回走边嘟囔,“这得多不小心。” 薛寒看了一眼床的方向,正好对上顾辞亮闪闪的一双眼睛。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袖袍一甩,将躺在地上的人装进了麻袋中。 “睡吧,不早了。”他翻身上床,至于这满室的狼藉等明日再说吧。 顾辞躺在内侧,在黑暗中看着薛寒的侧脸,欲言又止,这是他的房间,这个人是来找自己的吗?顾辞抿了抿嘴唇,心下道:“难道师傅是特意来保护我的?”他看着薛寒的目光越发柔和了。 翌日,薛寒被一阵响声吵醒了。他翻了个身,手掌一挥,一道劲风打在蠕动的麻袋上,那麻袋瞬间不动了。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他晃晃悠悠的爬起来穿衣服时,顾辞便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师尊。”小男主抿了抿唇,眸子晶亮,薛寒点了点头,挽起袖子洗了把脸,随后迟疑的看着床边的麻袋。这个人是绝对不能放回去的,他扫了一眼房间的柜子,计上心来。 收拾完一号炮灰,薛寒心情甚好的带着小徒弟下了楼,逼着小徒弟吃了两个包子两碗粥才心满意足的带人出去溜达。至于柜子里锁着的麻袋君然他自生自灭去吧。 书中说薛寒落脚的地方是距离云浮城几十里的小镇——落花镇。可巧,这几日落花镇有花灯会,那必须好好逛一下。 夜晚如约而至,集市熙熙攘攘,几个小童提着花灯欢快的在人群里奔来奔去,欢快的笑声引得路人也不自觉地咧开了嘴角。街道上一片火树银花,各色彩灯迎风招展,整条长街亮如白昼。 街道两旁的茶馆阁楼上,不时的传来女子的莺歌燕语,伴随着琴声箫鸣 ,惹人心醉,真是热闹非凡。 薛寒随手在小摊位上拿了一盏莲花灯,丢给身边一脸好奇的顾辞。顾辞没想到薛寒会丢个花灯给他,手忙脚乱的接住之后,又不确定的问:“师尊,给我的?” 薛寒心下好笑,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是,给你的,喜欢吗?” 就像所有收到礼物的小孩子一般,顾辞笑的见牙不见眼。他小心翼翼的托着花灯,看着薛寒的眼睛说道:“喜欢,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件礼物。”顿了一下,又补充一句,“谢谢师尊。” 看着小孩儿泛红的脸颊,薛寒原本因为讨好男主成功的喜悦泛起了一丝丝的酸涩,想想自己从小到大,收到的礼物不计其数,早已忘记收到第一份礼物的时候那种开心愉悦的心情了,想必也是和眼前的小孩儿一样吧。 他拿起小孩儿手里的莲花灯,将灯芯点燃又塞了回去,“拿着吧,我们逛一会儿,找个地方吃饭。”他说完这话,就感觉又两道炙热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转身去寻时,人群拥挤,实在是不好分辨。 “师尊?”顾辞看着薛寒突然皱起来的眉,疑惑的叫了一声。 “没事。”薛寒牵着顾辞的手往前走去。顾辞的一手挑着花灯,小心翼翼的防止花灯被行人撞翻,另一只手反握住牵着他的大手,修长有力又温暖。 在薛寒看不见的地方,顾辞一双带着笑意的眸子直直的落在他的背影上,那双眸子之中流转的波光灿烂如星河。 再一次逼着男主吃下两碗面之后,薛寒心情甚好的拉着小徒弟走在回客栈的路上,今天很不错,小孩儿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消失过。 他满意的偷笑,照这样下去,自己在男主心中的形象一定会越来越好,说不定男主将来会把他当成父亲一般的敬爱,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薛寒在心里想的很是开心。 【叮,警报警报....】久违的机械音响了起来,打断了薛寒的思绪。 警报响起就代表男主有危险,薛寒手掌一翻,抽出腰间长剑,宝剑出鞘,带起嗡鸣之声,雪白的剑身泛着森冷的寒光,随着薛寒灵力的注入,剑身瞬间变得晶莹剔透,宛如清澈的泉水叮咚作响。这是薛寒的佩剑,剑名——琉璃。 薛寒单手将男主护在身后,宛如琉璃的剑身轻轻挥出,叮叮当的声响不绝于耳,薛寒的脚边散落了一地泛着绿芒的暗器,显然是带着剧毒的。 “什么人?出来!”薛寒轻斥 一声。 街边的暗巷之中走出一个细瘦的人影。只见此人瘦骨伶仃,面色蜡黄,身着酱红色铠甲,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直直的注视着薛寒,目光不时的往下三路扫去。 薛寒眉头一跳,这个痩鬼不就是炮灰二号吗?一号还在柜子里关着呢,他亲手下的禁制也没有被冲开的迹象,那么这人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巧合? 薛寒有些头疼,他看了一眼身后满脸戒备的顾辞,微微偏了偏头,乌黑的青丝轻轻地扫过顾辞的脸颊,带着冷凝的香气。 “为何对我的徒弟下杀手?” 那人嘿嘿的笑起来,声音嘶哑难听,他目光热切的上前一步,口中道:“小小娈童有什么好玩的,美人儿,哥哥再帮你解决麻烦,不如跟我吧,定让你尝尝不一样的滋味。”说着还淫邪的舔了舔嘴唇。 薛寒面色一黑,感情这色鬼把他们当成了那种关系。 那人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心动了,嘿嘿笑着又上前一步举起手中的暗器以刁钻的角度像薛寒身后的顾辞袭去。 薛寒面色一寒,袖袍一甩,那枚暗器绕了个弯直直的朝细瘦的男人飞了过去。那人没想到薛寒会突然出手,躲开暗器,身型一动便朝着顾辞奔来。口中还说道:“既然美人狠不下心,那老杜就代劳了。” 真是个□□熏心的蠢货。薛寒右手揽着顾辞躲过男人泛着绿芒的手掌,右手琉璃剑轻轻一挥,伴随着男子的惨叫声,他伸出来的那条手臂结了冰,顷刻间碎成齑粉。 “啊——”惨叫声划破天际,薛寒眉头一皱,那人却已经吓得昏了过去。薛寒冷哼一声,真是个废物。怀里的小孩儿突然挣脱了他的怀抱,薛寒一看,原来他手中提着的莲花灯因为翻倒已经燃烧起来了。顾辞茫茫然的提着手里的花灯,薛寒右手一挥,那火瞬间熄灭了。 顾辞小心地捧着那烧坏的莲花灯,一脸泫然欲泣的神情。 “没事,明日为师再送你一盏。”薛寒摸摸小孩儿的脑袋。 “那不一样的。”顾辞小声呢喃。他的声音太轻,薛寒没有听见,问道:“你说什么?” 顾辞摇了摇头,小心地将那莲花灯用外套裹住紧紧地抱在怀里。 薛寒盯着小孩儿孩子气的动作,头有些疼,他蹲下身来直视小孩儿的眼睛,那眸子里满是委屈,眼眶发红,看的薛寒心都疼了,口中道:“没事的,没事的,为师再送你一盏便是。啊,不哭了。 乖。” 顾辞的脑袋搭在薛寒的肩头,垂着眼眸看向昏倒在地的细瘦男人,眸光冰冷。半晌他才说道:“好。”声音软糯又委屈。 薛寒松了一口气,正思考如何处理这个二号,一辆精致的马车便出现在眼前。 那马车由两匹白色的骏马拉着,威风凛凛,马车的四角挂着金色的铃铛,随着走动发出清脆的铃响,那是上好的灵器,有凝神静心的功效。 帘子是上好的锦缎,雪白的锦缎上绣着一只七彩的凤凰,展翅欲飞,那是欧阳家的图腾。 薛寒的头更疼了,为什么这个剧情就躲不开呢?! 马车很快行驶到眼前,帘子掀开,从里面跳出来一名骚包的青年男子——硬质的头发梳在脑后,红色的内衫外套着一件白色的纱衣,腰带上少说也挂了三个玉佩,两个香囊,看起来真是特别的蠢,奈何主人家还不自知,脑袋扬到天上去,恨不得用鼻孔看人。此人正是欧阳家的二公子——欧阳辉 欧阳辉跳下马车,手中折扇刷的展开在胸前摇了摇,上下打量了薛寒一眼,冷哼道:“我当时谁,原来是三弟呀。”他的咬字特别清晰,在说到三弟这两个字的时候,语调带着点不屑与厌恶。 见薛寒不说话,欧阳辉接着说道:“难怪我离着老远就闻到了臭味。” 作者有话要说:更得比较慢,不是日更文,反正不会坑。 等把另一本完结了,专心写这一本~么么哒 ☆、欧阳姐弟(捉虫) 欧阳辉这个人从小被宠着长大的,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仗着欧阳家撑腰,什么人都敢惹。薛寒不想与这个纨绔子弟理论,牵着顾辞就要离开。 那欧阳辉却不依不挠的追了上来,拿着扇子的右手拦在薛寒的身前,阻了他的去路,下巴一抬,指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细瘦男人。“三弟,伤了我欧阳家的人就想走?怎么着也得给个交代吧?” 薛寒挥开他拦在面前的手臂,头也不回的说道:“即使你欧阳家的人就好生管教,不要放出来丢人现眼。” “你给我站住。”欧阳辉跳脚尖叫起来,他实在是不能接受小时候任自己打骂的弟弟现在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落差。见薛寒清亮的眸子不带任何感情的看向自己,欧阳辉咳了一声,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 “还有事?”薛寒挑眉。 欧阳辉皱眉,他不喜欢薛寒对他的态度,非常不喜欢。他以为薛寒应该跪在他的面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他整了整衣领,冷嗤道:“我听说三弟拜入仙都峰门下,仙都峰怎么说也是修仙大派,看来也不过如此,什么阿猫阿狗的货色都往里收。” “你....”顾辞抱着怀里的物上前一步,小脸上满是怒火。薛寒拦住他,口中笑道:“确实,我仙都峰门下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收的,比如——”他拖长音节,眸子直直的盯着欧阳辉。 原本薛寒并不想和这人起冲突,但是他侮辱仙都峰就实在是过分了,原著小说他是看过的,掌门师兄的为人那是十分的正直,再说凭着几次的相处,掌门师伯对他是好的没话说。 “你...你敢说本少爷是阿猫阿狗?”欧阳辉见他盯着自己,气血上涌,撸袖子就要动手。薛寒忙笑道:“这可不是我说的。”他低头看向顾辞,眨了眨眼镜,甚是俏皮的问道:“徒儿,你说他是不是冤枉为师?”顾辞坚定的点了点头,眼睛亮闪闪的。 欧阳辉怒极,右手的折扇一挥,扇面之上的暗器随着他的挥动,卷夹着灵气向薛寒的面门袭来。薛寒站在原地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那袭来的暗器在距离薛寒不远的地方好像碰到了无形的壁垒瞬间掉落在地上。 薛寒低头打量了一眼地上的暗器,拉着顾辞转身就走,这人的修为真是太差了,实力差距过大,打起来也不过瘾。 见他如此轻视自己,欧阳辉面色涨红,在薛寒身后叫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 私生的杂/种,谁知道你是不是我爹的种,指不定你娘是跟哪个野/男/人生出来的却赖给我爹,也是我爹娘心地善良,才会被你们.....” “啪啪。”两声清脆的掌掴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响起,也没见到薛寒是如何动的手,欧阳辉摔出去好几米,口鼻流血,眼冒金星,就在他的脑袋要触碰到墙壁的时候一道粉色的身影从马车内窜出来,袖袍一卷,将欧阳辉稳稳地接住了。 那名女子转过身来,眉眼精致,她身穿一件粉色的纱裙,领口袖口都绣着精致的花纹,衬得肌肤越发的白皙。乌黑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身后,随风轻轻摆动。 薛寒眉心一皱,敛了怒气。没想到欧阳家的长女也会在这里。他的心头有些复杂的滋味蔓延开来,这欧阳潇潇和欧阳楚母子俩完全不一样,温婉大方又善良。小时候没少帮衬过薛寒,若不是有她在,薛寒早就死了,哪里还有机会祸害别人。 对这样的女子,薛寒定然是无法冷颜恶语相向的。 “姐姐。”欧阳辉从地上爬起来,满身狼狈,他顾不得脸上的疼痛,窜到欧阳潇潇的身后,指着薛寒叫道:“姐姐,你帮我教训他。” 欧阳潇潇伸手将欧阳楚的手臂暗下来,看向薛寒的眸光很是温柔,带着淡淡的喜悦与歉疚。她道:“三弟,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还好。”薛寒一躬身,道:“恭喜欧阳小姐大婚在即,薛某在这里祝欧阳小姐与韩公子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欧阳潇潇的眸光一暗,难掩失望的神色,她轻声说:“你还是不肯叫我姐姐。”薛寒再一行礼,笑道:“高攀不起。” “阿寒。”欧阳潇潇上前一步,嘴巴开合半晌才说道:“何必如此,欧阳家也是你的家。” “姐姐。”欧阳辉尖声叫起来。欧阳潇潇一皱眉,说道:“刚刚你口出恶言,实属不该,好不快给阿寒道歉。” “姐姐!”欧阳辉不可置信的看着欧阳潇潇,“你让我给他道歉?不可能?”说着甩袖就要离开。 “好,你不道歉,今后便待在府中哪里也不去去。我欧阳家没有如此不识礼数的人。”欧阳潇潇冷冰冰的说完又说道:“欧阳楚,给薛仙师赔罪!” 欧阳辉哽了一下,他可以不给自己的三弟薛寒道歉,但是不能不给仙都峰的薛仙师赔罪。毕竟如今的仙都峰在修真界的地位比欧阳家要高出许多。得罪他们实在是很愚蠢。 欧阳辉掩着眼里 的滔天怒火,一弯腰不甘心的道:“刚刚是欧阳的不对,还请薛仙师不要介意,我...知错了。” 薛寒并不看他,像这种口出恶言辱骂别人生母的人是他生平最为厌恶的,当即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转身就走。他实在是不想和这种人渣多待一刻,在他看来,连给予孩童生命的母亲都不尊重的人,还谈什么三观,人品。这种人就该回炉重造。 “阿寒。”女子温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薛寒转过身来,就见女子站在马车上,目光柔柔的向自己看过来,带着温暖的笑意,她说:“我很高兴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云浮城见。” 薛寒看着远去的马车,回想起请贴上娟秀的字迹,原来那张请帖竟是欧阳潇潇自己亲手写下的吗?原著中只是说欧阳家下了请帖,请薛寒前去参加,但是并没有详写是谁下的帖子。 他原本猜测以欧阳家对薛寒的厌恶,是欧阳辉下的请帖,想要借此侮辱薛寒,竟没有想到是欧阳潇潇下的。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多么好的妹子啊,真是不想伤她的心,但是又不能不伤,他一想起欧阳家就脑仁疼,这可是颗□□啊,必须远离。他可不想被男主凌虐致死。 他的表情过于严肃,顾辞伸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掌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见小孩儿担忧的看向自己,他眨了眨眼睛,道:“怎么了?” “师尊不要难过。”顾辞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才把这句话吐出来。薛寒看着他纠结的一张小脸,一下子笑了出来,这小鬼,安慰人的本领太差了,就这干巴巴的一句。 “我哪有难过啊,为师只是在想事情。”薛寒牵着小孩儿边走边说。 “想什么?”顾辞右手被牵着,左手则紧紧的抱着外套包裹着的莲花灯。可能是薛寒的目光过于温柔,顾辞的胆子也渐渐的大起来。 “嗯,为师在想,下次遇到欧阳辉那个小子,就把他套麻袋里吊在树上暴打一顿。” “徒儿帮师尊好不好?” “哈哈哈,好。”薛寒大笑着牵着顾辞往落脚的客栈走去。 欧阳楚回到落脚的客栈,乒乒乓乓的将能砸的东西全部砸烂之后,一边嘶嘶的抽着气,一边指着跪在屋内的十几名黑衣人,目光冰冷的说道:“你们,去把薛寒那个小子给我宰了,不把他大卸八块,难消我心头之恨。”他说完又嘶了一声,一脚踹翻身旁的凳子,咆哮道:“还不快去。” 在那些黑衣人离开之后, 欧阳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皱眉思索半晌,觉得这十几个人可能并不是薛寒那小子的对手。他摸着肿胀的脸颊,边抽着气边从地上爬了起来,冲门外吩咐道:“来人呐,将我前几日在拍卖行拍的那本书给我拿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啦~ ☆、暗杀 晚风微凉,一轮皓月当空。几个黑色的身影飞速的在房檐上闪过,没有一丝的声响。这一波黑衣人离开之后,不远处也有一群人在小心地移动着。 薛寒在床上翻了个身,就见顾辞聚精会神的坐在桌子前,后背挺的笔直,一张小脸上满是严肃的神情,他满前的桌子上是摊开的外衫里面包裹着燃了一半的莲花灯。顾辞正小心的想要将那烧坏的一部分聚拢回去,奈何那花瓣已成为灰烬,任他如何小心,莲花灯的花瓣碎成粉末飘散在衣服上。 薛寒叹了口气,道:“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赶紧睡吧。” “师尊先睡吧。”顾辞抿着唇,倔强的瞪视着桌上的莲花灯。 “睡吧,为师明日在送你一个。”薛寒说道,他显然不知道这个礼物在顾辞心中的地位。 “那不一样。”顾辞轻声说,这一次薛寒听清了,他笑道:“哪里不一样,不都是师傅送你的。”顾辞倔强的摇头,坚持道:“那不一样。” 薛寒从床上坐起来,顾辞忙起身道:“师尊,徒儿.....” “嘘。”薛寒揽着顾辞将桌上的莲花灯连同衣物小心地收起来,袖袍一挥,桌上的蜡烛瞬间熄灭了。顾辞睁大眼睛,没有出声,只是小心地抓着包裹起来的莲花灯。 不多时,几道虚影落在了门前,以薛寒此时的修为,这些人明显不够看的。门被小心的推开了,几枚暗器甩在了床铺上。 薛寒看了一眼,眉头就是一皱,这几枚暗器和那个瘦高个用的一模一样,竟然是欧阳家的人。他用鼻子想也知道是欧阳辉那个草包心里不忿,所以派人来暗杀他。 而此时的同福客栈中,欧阳辉正照着书上的图在地上添了最后一笔。他将手中的书往地上一丢,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呼出一口气,“终于大功告成了。”随即他从口袋中摸出一个灵兽的精魄,准备放到阵法的中心,这时候门外却有人敲门。 欧阳辉不耐烦的道:“谁呀?” “客官,送洗澡水的。”门外一个声音回答道。欧阳辉扯了一下领子,心里暗骂,那个蠢家伙多管闲事,小爷忙着呢,当即怒斥道:“滚,等会再来。” 门外没了动静,在他以为那人走了之后,房门却被悄无声息的推来了。 欧阳辉当即站了起来,转身叫道:“我不是说滚吗?你聋........”话没说完就自动禁了声,因为进到房间来的是几名高大壮硕的男子,看起来凶 神恶煞的。 “欧阳辉,还请跟我们走一趟吧。”领头的男人手掌一挥,便有人上前要将欧阳辉捆起来。欧阳辉抓着腰间的扇子轻飘飘的一挥,那些人看都不看,一掌将飞来的暗器扫到地上。 那人轻嗤道:“欧阳华要是还活着,发现自己有这么个废柴儿子,估计得气死,啧啧啧。” 另一人哈哈笑了两声,道:“欧阳华那老儿要是还活着,这二公子也不会是这个模样,真是可惜呀,他一手创办出来的家业,才多久就败落到这个地步.....”声音里满是唏嘘,但最多的确实幸灾乐祸。 欧阳辉见那人越走越近,惊惧的叫道:“救——”没喊完,被人一拳重重的打在了肚子上,当即发不出任何声音直冒冷汗。 “快走,欧阳潇潇就在附近,不要多生事端。”领头的说完扛起欧阳辉就要往外奔去,却被从天而降的一名蓝衣人一剑逼回了房间。 来人手里拿着一柄晶莹剔透的长剑,剑身宛如清澈的泉水叮咚作响,散发着强大的灵力。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岁的小童,手里拿着一柄长剑,神情严肃的落在男子的身后,目光冰冷的注视着房内的众人。 薛寒落在地上,就见欧阳辉全身都是冷汗的被人倒着抗在肩头,眉间一挑,当即笑道:“这是做什么?” “三弟,三弟,快救我。”欧阳辉见到他眸子就是一亮,当即嘶哑的喊了起来。 那领头的听他喊出三弟这句话,就笑了,他对着薛寒一拱手,道:“原来是薛仙师,鹤某在这里有礼了。”薛寒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那人笑道:“薛仙师,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还请你行个方便,如何?” 混江湖的各种消息都是非常的了解,欧阳家三子与欧阳家交恶的事情从来都不是秘密,所以男子一点也不担心薛寒会出手,他看了一眼门外的师徒二人,看他们的样子倒像是来寻仇的。 “不知薛仙师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薛寒嘴角一抽,这人脸皮真厚,许你半夜溜达,我就不行?说起来薛寒在解决了那些暗杀的喽啰之后,全身血液沸腾,就带着小徒弟杀上门来找欧阳辉算账来了,真是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 欧阳辉还在叫着,却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提了起来。那领头的看着薛寒无动于衷的神情,心下彻底放松下来,他一挥手,道:“走。” 薛寒当即长剑一划,森森水汽在碰到抵挡之后瞬间化为寒冰 ,直扑那人面门。 “薛仙师这是何意?”那人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面色就是一变,瞬间阴寒下来。薛寒一甩袖袍笑道:“实在是抱歉,我还有账要与他清算,不能让你们把他带走。” 那人面色阴沉,道:“那就得罪了,你们带他先走。”薛寒一手护着顾辞,另一只手持剑挡住了男人的攻击,那越出门外的人没跑多远,就见一条粉色的锦缎斜飞出来,拦着了他们的去路。 欧阳辉半死不活的叫道:“姐姐,救我。” “是欧阳潇潇。” 房檐之上,欧阳潇潇面色冰冷的凝视着半空中的几人,道:“诸位要带我弟弟去哪里?” 房内的领头人听见欧阳潇潇这个名字面色陡然一边,招式越发凌厉起来。 薛寒旋身不与他硬碰,左手掐了个诀打在男人的右臂之上,那人手中的兵刃瞬间脱手,薛寒一脚踢开,琉璃剑停在了距离男人脖子一指宽的地方。 “大哥!”见他被俘,和欧阳潇潇缠斗的几名男子中的两个瞬间扑了回来。其中一个竟朝站在一旁的顾辞砍了过去。薛寒心下一急,一脚将被他制服的男人踹翻在地,一闪身将顾辞捞在怀里,琉璃剑挡住了那人砍过来的长刀。 “师尊小心。” 那名领头人竟然扑了过来,身上杀意满满,看来是怒极,准备拼个鱼死网破。顾辞手里的长剑在男人的刀锋下断成数截,掉落在地上。 【叮,警报,警报.....】冰冷的机械音又响了起来。薛寒带着小孩儿转了个身,踩着男人的脑袋落在了房间的正中心。他的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师尊,你受伤了?”顾辞看着薛寒后背被划开的伤口,眼眶发热,师尊又一次救了自己,自己又拖了师尊的后腿了。 “没事,小伤。”薛寒默默顾辞的脑袋,心下松了一口气,要是这一刀割在顾辞的身上,就他那小身板,自己估计要被系统吵死。 鲜血顺着他的后背滴落在木地板上,以他们师徒为中心竟然亮起一道圆环,发着森森的红光。 薛寒低头一看,心里暗骂一句,谁那么缺德竟然在这里画了个阵法。他心里的有一股浓浓的危险之感。 房间内凭空刮起了大风,房内的桌椅板凳挂的我四处飞散,薛寒带着顾辞越出房门,在房檐上停了下来。欧阳潇潇将欧阳辉小心地放在地面上,看着突然乌云密布,狂风骤起的夜色,脸色凝重道: “怎么回事?” 一本书随着狂风从房间内飞出来,薛寒一把抓住,看了一眼之后面色僵冷,我草,这这是恶毒的献祭阵法!欧阳辉估计也反应过来自己做了错事,盯着薛寒冰冷的眸子底气不足的叫道:“我只是画了个阵发,这不关我的事啊。” 欧阳潇潇眉头一皱,道:“等一会再跟你算账。” 薛寒哀叹,自己没想过献祭,竟然还是献祭了,这剧情是肿么回事?难道非得逼着他把所有的剧情全过一遍? 四周阴风阵阵,那风刮在人的身上,竟然带着森冷的寒意,使人心底发寒。欧阳潇潇跃上墙头,道:“很棘手,估计是个厉鬼。” 薛寒欲哭无泪,当然是个厉鬼,而且是能够以一人之力屠了欧阳家满门的厉鬼,实在是可怕。 他推着顾辞道:“你找个地方躲起来,快去。” 顾辞抿着嘴唇倔强道:“我要跟师尊在一起,师尊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不拖你的后腿。” 薛寒心下哀叹,谁说你拖后腿啊骚年,为师极有可能打输的,输了你就被怪叔叔带走了,那为师如何抱大腿? 再说,万一你跟着怪大叔在魔族世界观扭曲,回来找为师算账和怎么办,坚决不能够啊,为师可不想死的那么凄惨。徒弟还是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自己教才放心啊。 僵持间,那房间内凭空爆发出强烈的邪气,周围的几人瞬间被冲的四散在空中。 桀桀的笑声凌空响起,随后一道黑色的虚影一闪而过,那距离黑影最近的男人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瞬间干枯萎缩,剩下一具干尸摔在地面上。 在场所有人的面色都是一变,我草,吃人的! ☆、病毒? 转眼间,那暗杀的队伍便死了大半,黑影满足的出了一口气。薛寒看着裹在披风里只露出两只猩红眼眸的厉鬼,只觉得毛骨悚然。他将顾辞丢给欧阳潇潇,跃上飞剑,道:“这里是城镇中心,我把他引开,万不能伤害到普通百姓。” “师尊。”顾辞想要跟上去,奈何薛寒已经御剑朝黑影飞了过去。温润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找个地方待着,为师很快就回来。” 薛寒浑身灵力暴涨,绕着黑影飞了一圈,那黑影果然紧紧地追在他的身后,薛寒一边抹汗一边向远处的丛林飞去。我草,好害怕肿么办。 他在心里狂戳系统,“有没有什么法宝拿来用一用?”这人的魔气如此强烈,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好吧。 【叮....】薛寒只觉得眼前一亮,各种加持丹药出现在眼前。 “快快快,都来都来。”薛寒心下一喜,连忙说道。 【叮,亲爱的宿主,你的权限无法使用....】冷冰冰的机械音浇他冷水,薛寒心里很暴躁,“所谓的权限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看吃不到,简直非常捉急。 只是瞬间的工夫那黑影已经到了眼前,薛寒一个急刹,踩着琉璃剑转了个弯从黑影的身侧绕了过去,擦身而过的瞬间,薛寒直觉的半边身体都在发寒,阴冷阴冷的,真是非常渗人。 桀桀的怪笑在耳边萦绕不去。 “我的祭品,你是逃不掉的。”那黑影声音嘶哑难听。薛寒心里吐槽了一下“我的祭品”这句话,御着飞剑往更远处奔去。那黑色的影子却停了下来,随后薛寒就听见一声“师尊。” 他回头一看,就见欧阳潇潇带着顾辞追了上来,他心下焦急,道:“你们过来干什么?” “我们过来帮你,你打不过他的。”欧阳潇潇柔声说,那黑影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停在半空之中俯视着众人,哈哈大笑。 薛寒淡淡的心惊,好大的威压和气场。他默默地收回了让他们回去的话,看样子也已经晚了。 那黑影好像玩够了猫抓老鼠的游戏,周身上想气息暴涨,伸出细瘦的手臂就朝薛寒的颈项抓了过来,薛寒手持琉璃剑,如水的剑身格挡住那黑影的袭击,黑影的手掌在触碰到那琉璃剑身之时,突然结冰,那条手臂骤然化作齑粉。 黑影哼了一声,却不后退,在薛寒瞪大的双眸中,那双手掌不过是眨眼的工夫,便完好无损。黑影狞笑着抓住薛寒的肩膀,长长的尖 利的指甲狠狠的刺进肉里,薛寒面色一白,我草,要变成干尸了。 他一咬牙,左手掐了个诀,琉璃剑在半空中转了个弯,朝黑影的右臂砍去。 “三弟!”一道红凌冲天而起,裹夹着纯粹的灵力击打在那黑影的胸膛,薛握着斩落下来的琉璃剑趁机脱身。 黑影看着自己重新长出的右臂,心里很是恼怒,他仰天嘶吼一声。 “师尊。”薛寒的后背和肩上都有伤口,此时浅蓝的长袍被鲜血浸染好不精彩。薛寒在顾辞柔嫩的小脸上摸了一把,心道:“小鬼,你长大后可千万不要黑了呀,那为师今日的血可就白流了。” 天空之上,欧阳潇潇的红色仙凌已经被那黑影徒手撕成数块碎片,薛寒一咬牙,又冲了上去,一时间光芒漫天,爆炸声此起彼伏。 薛寒看了一眼连番爆炸的符咒,心下一喜,对欧阳潇潇道:“你掩护我,我困住他,争取逃跑的时间。” 欧阳潇潇手里抓了一把符咒,点了点头。 薛寒从乾坤袖中抓出一条玄铁锁链,踩着琉璃剑在嘭嘭炸响的符咒之中朝黑影飞去。那连番炸响的符咒带起阵阵烟尘,扰人视线。 黑影在爆炸中心,实现一片模糊,待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玄铁锁困住了手脚。薛寒松了一口气,将欧阳潇潇所给的符咒尽数顺着玄铁锁划过去。 “走。”薛寒踩着琉璃剑,捞起顾辞就走,欧阳潇潇紧随其后,身后爆炸声不绝于耳。 薛寒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脑海中的系统就炸了起来。 【叮,警报警报....】 薛寒倒抽一口冷气,之间那黑影竟然这么快就到了眼前,碎成数截的玄铁锁夹着杀气抛了回来,薛寒袖袍一挥,拉扯肩上和后背的伤口,嘶嘶的直抽冷气。 顾辞紧紧地抱着薛寒的腰身,那黑影挡在他们的去路之上,口中道:“倒是小瞧了你们,看来我真是离开这里太久了。竟着了你们几个小辈的道。” 薛寒笑了一声,道:“前辈何必与我们这些小辈为难。” 黑影哈了一声,道:“不是你把我召唤出来的吗?你既以自身作为祭品,又为何见到我就跑?” 薛寒心下烦躁,把欧阳辉那蠢货又骂了一遍,但是面上还是笑道:“这完全是个误会,还请前辈见谅。” 黑影却不买他的帐,冷笑道:“既然本座已经出来了,断没有回去的道理,你说 吧,有什么心愿未了,本座替你完成。” “断不敢劳您大驾。”薛寒彬彬有礼。风吹起那人的帽衫,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只见那人黑色的发丝迎风飘扬,面色苍白,嘴唇却艳丽如血,右边脸颊上是繁复的墨色纹身,加上血红的眼眸,看起来如同鬼魅。 那人眸子冰冷,带着轻佻的笑意,就像是在捉弄猎物的猫,漫不经心。 薛寒将顾辞从身上撕下来,丢给身后的欧阳潇潇,琉璃剑指着那男子,头也不回的说道:“我拖住他,你带着阿辞先走。” “三弟。” “师尊。”两人同时喊起来。 “走。”薛寒怒吼一声,拦在那诡异男子的身前,男子唇角微微勾起,眸子里带着戏谑的笑意,“你打不过我。” 薛寒冷冷道:“就算我心甘情愿献祭,估计你也不会帮我完成心愿。” 那男子笑起来,甚至拍了拍手,道:“聪明。”薛寒嘴角一抽,那男子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笑道:“极阴之体与极阳之体俱是百年难得一遇,本座没想到今日运气如此之好,同一天遇到了两个。” 薛寒心下一寒,脑海中系统的警报声兀自响个不停,薛寒头疼欲裂,当即怒喝道:“闭嘴。” 当然这话是跟系统说的,但是对面的男子却不知道,薛寒话音刚落,那男子的面色陡然阴沉下来,“你在跟我说话?”声音凉丝丝的,真是非常吓人。 薛寒定了定珅,就见那男子望着欧阳潇潇离开的方向急速的掠了过去,薛寒心下一紧,连忙追上,那男子道:“既然那两人对你如此重要,我便将他们在你面前斩杀,在好好享/用/你。” 薛寒浑身一抖,要不要说的这么暧昧,简直变/态。 男子迅疾如风,薛寒被他丢出老远。 “潇潇小心。”他只能隔空喊话。欧阳潇潇将顾辞护在身后,赤手空拳接下男子一掌瞬间吐出一口血来。那男子五指一抓,顾辞便被他抓着脖子提了起来,陶醉的在顾辞的颈间闻了闻。 薛寒赶到的时候就见到这个场景,系统的警报声自始至终就没有停止过,吵得薛寒脑子都要炸了。 他在心里吼道:“你叮叮叮个什么劲啊,不是还有震什么道人道君来救命的吗?大不了老子这个大腿不抱了,让他跟着那什么道人走就是了。” 系统不理会他的咆哮,还是响个不停。薛寒飞升上前, 那男子单手掐着顾辞的脖子,另一只手抓住薛寒持剑的手腕,轻轻一拧,一声轻响,薛寒痛哼一声,右臂软软的垂了下来,琉璃剑脱手掉在地上。 “师尊。”顾辞双手抓着男人的手,可是那双手如同铁箍一般,凭着顾辞此时的力量,完全不能撼动分毫。 薛寒的右臂被拧断,身上冷汗直冒,左手掐了个决,一记暴击扣在手心就要往男人的面门砸去。 男人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将顾辞挡在身前,薛寒瞳孔一缩,急忙撤回左手,手中的暴击反噬,当即吐出一口血来。 “我草,好卑鄙。”薛寒简直要刷新自己的世界观了。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那男人掐着顾辞又在他的颈项嗅了嗅,嘴巴微微一张。 【警报警报...男主有危险,男主有危险。】系统又炸了,薛寒跪在半空,咽下一口血,心里骂道:“你有药也不给老子,老子是没有办法了。你再叫也没用。” 【警报,男主身死,整个世界将被抹杀...】 薛寒瞬间炸了,他炸毛道:“你说什么?老子现在是个残废了,什么也做不了,你跟我说男主要死了?救星呢?震阳道君呢?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系统出了点意外...】这次说话的竟是一个老年人的声音,带着点凝重。 “书神?”薛寒意外。 那苍老的声音嗯了一声,简短的交代情况,【出了点意外,系统中了病毒,所以男主可能有生命危险,小友,你的任务就是不惜任何代价保住男主。】 坑爹啊,薛寒抹了把脸,冷静道:“我也想保住他啊,但是我现在实在是....” 【了解】。书神打了个响指,语出惊人,【情况特殊,给你开个挂吧,下不为例。】 薛寒:........有挂不早点拿出来?老子现在都是一个废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累好累,不会写打斗的场景啊 ☆、震阳道君 欧阳潇潇挣扎着坐起来,那名男子微微长着嘴巴,眼神却飘向不远处的薛寒。 薛寒低垂着脑袋,好像昏了过去,又好像完全放弃了抵抗。那男人冷嗤一声,道:“我以为你有多坚定,原来也不过是个懦夫。” “你闭嘴,不许你骂师尊。”顾辞手掌啪的一声拍在了男人的面颊上,一张小脸被怒火烧的通红。 男人冰冷的注视着他,另一只手五指一抓,将薛寒抓在手心里,狞笑道:“我不禁能骂你的师尊,还能够杀死他,小鬼,你们的命全部掌控在我的手里。” 薛寒看着瞳孔涣散的薛寒,面色瞬间煞白。男人大笑起来。 随着那苍老的声音落下,薛寒只觉的浑身经脉灵力充沛,竟隐隐有溢/出/体/外之感。周身舒畅,扭断的右手也痊愈了。 男人突然咦了一声,左手禁锢的薛寒突然抬起头来,一双眸子灿烂如星河。薛寒劈开男人的手掌,琉璃剑嗡鸣着从下方飞入他的手掌。剑身泛着晶莹的水光,叮当作响。 薛寒手持琉璃剑,森森剑光裹夹着强大的灵力朝男人头顶劈下。 那人啧了一声,一手提着顾辞,另一只手格挡剑气,这一次却不像原先那么简单,男子周身一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冰封起来,随后化成粉末。 顾辞在空中一个转身,稳稳地落在地上,眸子带着惊喜的笑意,叫道:“师尊,您没事吧?” 薛寒嗯了一声,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但是很快那先粉末便聚集起来。男子的鬼魅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用手按了按脖子,目光不善的盯着薛寒,道:“看来,你身上有很多秘密。” 薛寒眉头一挑,并不与他废话,小爷身上秘密多着呢,就是不告诉你。他左手扣着一记暴击,连同琉璃剑的剑气一起朝男子劈了过去。现在他只想速战速决。 下方顾辞扶着欧阳潇潇小心地靠在树上,一边看着上方战成一团的两人,华丽的招式带着五彩的炫光炸个不停,看得人眼花缭乱。欧阳潇潇咳了一声,顾辞连忙道:“欧阳小姐,你没事吧。” 欧阳潇潇面色苍白的摇了摇头,看着上方越战越勇的薛寒目光很是欣慰,她轻声道:“没想打三弟强大到了这个地步,真是太好了。” 顾辞看她,就听欧阳潇潇接着说道:“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他了,真是太好了。”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近乎呢喃,但是顾辞听见了,他握住拳头,坚定道:“我一定会变强的, 到时保护师尊不被任何人欺负。” 欧阳潇潇被他严肃的模样逗笑了,复又咳嗽起来。 “姐姐。”远处一个骚包的红色身影摇摇晃晃的飞了过来,正是欧阳辉。 在距离欧阳潇潇三丈远的地方,终于啪叽一声从剑上摔了下来。五体投地的摔了个狗啃屎。 欧阳辉龇牙咧嘴的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疼,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就朝欧阳潇潇扑了过去,“姐姐,你受伤了,快,把药吃了。” 欧阳潇潇皱眉将药丸吞咽下去,四周的空气越发的寒冷,参天大树的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了冰,一片雪白。 空中的男子面色凝重起来,目光不善的看着薛寒,似在考虑,这人怎么会在短短的时间内拥有和自己抗衡的能力,他心道:“难道是伪装?扮猪吃老虎?”这么一来,倒是和曾经的自己很像。 琉璃剑夹杂着强大的灵力朝男人扑了过来,男子不敢托大,旋身避开,身型一动,便出现在了薛寒的身后,薛寒眸光一缩,反手出剑,琉璃剑的寒光穿透男子的腹侧,却没有鲜血流出。 男子受了一剑,目光有一时的茫然,随后不顾身体的疼痛,伸出手来想要触碰琉璃剑。薛寒将剑抽出,飞身后退,趁着男子愣神的瞬间,将全部灵力集中在琉璃剑之上,就要当空劈下。 【啊,救星来了。】就在那一刻,薛寒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书神苍老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喜悦,【小友,你辛苦了。】 书神的声音刚刚落下,薛寒只觉得全身的灵力如潮水般退去,断裂的右手传来死心的疼痛,虚软的抓不住琉璃剑。他哇的吐出一口血,朝下方飘落下去。 “老头儿,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在心里咆哮道,只觉得全身上下都疼得厉害,薛寒迷迷糊糊的视线里,看见远方一个迅即的身影飘了过来,一掌挡住了男子朝自己劈来的暴击。 “震阳道君?”他道。 【叮,回答正确。】冰冷的机械音在这是插/了进来,薛寒只觉得身心俱疲,后背、肩膀。胸口,无一处不疼。 “师尊。”见薛寒从空中【】飘落下来,顾辞慌忙从欧阳潇潇身旁站了起来。欧阳潇潇苍白着面色道:“阿辉,你快接住他。” “哼。”欧阳辉冷哼一声,满脸的不乐意,但还是挪动脚步准备上前接住。比他更快的是顾辞,他一把夺过欧阳辉的剑踩上去接住了薛寒,只是以他现在的修为,自己御 剑尚可,但是再带着一个成年人很明显是勉强了。 欧阳辉摸着脑袋嘿了一声,就准备回到欧阳潇潇身边,却听见欧阳潇潇一声惊呼,欧阳辉一转身,就见到顾辞抱着薛寒的腰朝自己所在的位置砸了过来。 他大叫一声,后退数步,但是顾辞师徒两人还是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身上。 被压在底下做人肉垫子的欧阳辉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推了推薛寒,一脸苦逼,为什么后退了还是被砸到了? “你是故意的吧?”他愤怒职责,却发现薛寒压在他身上,双眼紧闭,“喂你没事吧?”欧阳辉皱眉。 “师尊?” 薛寒半晌才虚弱的喘了一口气,他抓着顾辞的手臂慢慢的坐起来,虚弱道:“没事。”他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身体甚至都在轻微的发抖。 薛寒仰头看了一眼战成一团的二人,只觉得头脑发蒙,很想要睡过去。他狠狠的咬了一口舌尖,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他皱了皱眉头。顾辞时刻注意着他的动静,见此慌忙问道:“师尊,你怎么了?” 薛寒面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呀,绝对不能交给别人,他张了张嘴巴,一团大火球以雷霆万钧之势朝自己所在的位置砸了过来。 薛寒强撑着一把推开欧阳辉,右手揽着顾辞就地一滚,那火球砸在地面上,嘭的一声,扬起漫天尘土,砸在薛寒的后背上。 看着薛寒更加苍白的面色,顾辞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他抓住薛寒的手臂焦急的叫道:“师尊,师尊。”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痛恨自己的无力与弱小。 这他妈的是救星?薛寒心里愤怒不已,眼皮沉重万分,非常的想睡过去,但是....绝逼不能睡啊,睡着了白莲花小徒弟就是别人的了。 薛寒一边在心里提醒自己,一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欧阳辉爬起来就想去看欧阳潇潇的状况,没走几步就见一个身影从天而降。 “不是吧,又来?”欧阳辉哭丧着一张脸,认命的闭上眼睛,和砸下来的身影滚成一团。 “咳。”一声咳嗽,欧阳辉鼻间嗅到了浓烈的血腥气,他睁开眼睛就见到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前辈?”欧阳潇潇撑着树站起来拜了一拜。老者面色青白的摆摆手,坐在一旁打坐疗伤。欧阳辉凑到欧阳潇潇面前,小声道:“那人走了?” 欧阳潇潇点了 点头,方才那人一掌击中了这位前辈,但是自己也伤的不轻。过了片刻,那老者才睁开双眼,眸光在几人身上扫视一圈,停在了跪在薛寒身旁的顾辞身上。 “你过来。”老者伸手一指顾辞,气息微弱。 顾辞紧握着薛寒的手,抿唇不语,却没有要动的意思。 老者也不生气,看了一眼插在地上的琉璃剑,又看看昏迷不醒的薛寒,道:“琉璃剑,仙都峰落云斋薛小子的佩剑,我方才听你叫他师尊,想来你拜入了仙都峰的门下。” 老者道:“可惜,纯阳之体,以你的资质,若是拜在我赤炎仙宗....”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又道:“不知你可愿拜我为师?” 欧阳辉和欧阳潇潇的眸子里满是惊诧的神色,欧阳辉甚至倒吸了一口气,道:“前辈是赤炎仙宗的人?”老者点了点头,欧阳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激动道:“请仙师收我为徒。” 老者摆了摆手,道:“不可不可。” “为何?”欧阳辉不解。 欧阳潇潇将欧阳辉拉起来,道:“舍弟不懂事,前辈见谅。” 欧阳辉茫茫然,欧阳潇潇小声道:“赤炎仙宗的长老每人一生只收一名弟子,听娘说如今赤炎仙宗只有一名游在外的震阳道君不曾收徒。”欧阳辉瞬间苦了一张脸,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他也懂了老者的话外之音——自己的资质太差,没有资格做他的徒弟。 震阳道君看向顾辞,“你不愿?” 顾辞坚决摇头,紧紧抓着薛寒的手掌。 老者叹了口气,又咳出一口血来,脸上竟隐隐的有些灰败之色。 过了半晌,震阳道君才止住咳,右手一扬,一道耀眼的亮光倏忽没入顾辞的两眉之间,顾辞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前辈!”欧阳潇潇大惊。 老者安抚的笑道:“无妨。” 顾辞慢慢的坐起来,一张小脸上冷气森森。他冷冰冰的说道:“前辈,我顾辞此生只认薛寒一人为师。”话音坚定,如同宣告。 老者赞赏的看着他,虚弱的笑道:“我震阳道君断做不出抢人徒弟的事情,只是如今我身受重创,时日无多,如今将毕生所学传授与你,只希望能够延续下去,莫要在我这里断了才好。”他摆摆手阻止了欲张口的顾辞,道:“你放心,我并不是强迫你拜我为师,方才那人魔气霸道阴邪,不久后的将来定是一大祸患,我只希望小友学有所成 ,在有朝一日能够力挽狂澜,这些就权当是我的谢礼吧。”他指了指顾辞的眉心,缓缓道。 “前辈高看晚辈了,我.....”顾辞张口欲言。 震阳道君笑道:“小友莫要妄自菲薄,你的资质百年难得一遇,好好修炼,极有可能问道登顶,飞升仙界。” 欧阳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岁的顾辞,没想到震阳道君对着孩子的评价如此之高。震阳道君说完这长长的一句话,气力不支,面上竟隐约泛上一股死气,颓然的向后倒去。欧阳辉慌忙上前扶住他,震阳道君缓了好一会儿,见到顾辞朝自己迈了的方向迈了一步,道:“小友答应我了?” 顾辞抿了抿唇,道:“是。”我尽量三个字在老者涣散的目光中始终没有说出来。 “那就好。”老者欣慰一笑,便没了声息。 欧阳潇潇咬咬嘴唇,眼眶有些发红,她别过头去不忍在看。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顾辞走到老者的身前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随后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捡起插在地上的琉璃剑,向薛寒走去。 欧阳潇潇好像看见他抬手飞快的抹了一下眼睛,只是月亮被云层遮住,顾辞的动作又太快,她怀疑自己可能是看错了吧。 ☆、捡到一名美男子 薛寒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落在肩头的雪花,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远处可见巍峨的雪山。 “这什么鬼地方?”薛寒抬脚向前走去,此处荒无人烟,只能听见自己的双脚踩在雪地上传来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薛寒走了很久,头发上,身上都落满了雪花,还是没见到一个人,薛寒停了下来,心里纳闷。 这时候就见漫天的雪花突然变成了血红色,四周白茫茫的雪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薛寒恍惚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了薛寒之中,入目一片灼人的血红色,让他的呼吸都困难起来。 “有人吗?”薛寒伸手接了一片血色的雪花,六片花瓣晶莹剔透,在接触掌心的时候瞬间融化。薛寒的指尖传来烧灼的痛感。他甩了甩手,迈步继续向前走去。 四周血红一片,前方隐约可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薛寒心下一喜,加快脚步。 很快那人便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是个长相异常俊美的年轻男子,身材欣长,剑眉星目,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嵌在白玉一般的面庞上,竟然显现出一种危险的美感。 男子的目光冰冷的注视着薛寒。而薛寒恍若不觉,在这个诡异的地方遇到一个大活人使他安心不少。 “这位兄台,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他上前一步问道。 随后发现男子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古怪,薛寒正疑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就见那名男子勾着唇角笑了起来。 “师尊,你不认识我了吗?”那名年轻的男子开口,声音低沉,尾音危险的上扬,语调里隐隐有些愉悦。 薛寒一呆,才发现这名男子的眉眼有些熟悉,想了半晌,才不确定的开口道:“你是......阿辞?” “阿辞?”男子重复着他的话,意味不明的勾了一下嘴角,叫的可真亲热啊。他虽然在笑,但是笑意却未达眼底。薛寒沉浸在吾家有徒初长成的喜悦之中,完全忽略了对面男子话里的危险。 他只是双眼晶亮的看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徒弟,心下感慨,不愧是男主啊,这模样,这身段,真够俊的。他甚至伸出手来拍掉落在顾辞肩上的红色雪花,顾辞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薛寒抬眸看去,就见顾辞双眸直直的盯着他,随后右手腕传来巨疼。 “啊。”一声惨叫响彻天际,巨痛使薛寒从师徒相见的喜悦中挣脱出来。他的右手软软的垂了下来,“为什么?”他满脸不解,这 是怎么回事?他的小白莲徒弟为什么这么凶残! 顾辞慢条斯理的拉着他的另一条手臂,柔声说道:“师尊,你为何让那人将我带走,你知道徒弟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薛寒满脸的冷汗,浑浑噩噩的想,那震阳道君虽然行事怪异,但是并不是一个坏人,对顾辞也还不错,他的日子会很难过?他回想了一下书里的情节,面色就是一变,好吧,顾辞跟着震阳道君的这几年日子过的不太好。 震阳道君的教育方式简单粗暴——实践。 原作中,震阳道君教徒方式就是丢一本秘籍,练一段时间,然后将人丢出去锻炼,想想魔族那么危险的地方,男主每次试炼都可谓是九死一生。 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男主进步神速。 原作中男主本是恨震阳道君的狠心的,但是后来震阳道君为了救他身死,震阳道君的苦心顾辞才了解到,那时候的恨意也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薛寒抖着苍白的嘴唇,刚想解释左臂传来一阵剧痛—— “啊!”薛寒惊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身下的锦被已经湿透了,身上全是冷汗,骨折的右臂软软的使不上力,但是已经不那么疼了。鼻间嗅到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香气,薛寒抹了把脸,才注意到自己处在一间陌生的房间内。 纱帐遮挡了大部分的视线,薛寒抬起左手拢了拢衣袍,随后掀开纱帐,脚下是软垫。看清房门的摆设之后薛寒直咋舌。 整个房间的地面上都铺满了精致的毯子,踩上去柔软舒适。房间的一角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两盆盛放的花朵。房间内有四盏金制的灯架,镂空的灯罩上是浴火的凤凰图像。靠近窗户的方向,放着一张躺椅,上面铺着毛色油亮的兽皮。 薛寒绕过那金光闪闪的灯架,推开小窗,就见一支花藤垂落而下,外面是精致的庭院,也透露着一股浓浓的奢靡之风。 只是这庭院内人群走动,丫鬟们忙碌的走来走去,院落之中挂满了红色的锦缎丝绸,大红灯笼挂满了整个院落,看起来红艳艳的一片。看的薛寒心里直冒寒气,因为这景象使他想起了方才所做的噩梦。 薛寒的目光落在院落中铺就的白玉石台阶上,嘴角就是一抽。因为他看见了坐在亭子里摇着扇子的骚包男子——欧阳辉。 见欧阳辉看过来,薛寒面无表情的将窗户关上了。果然是欧阳家,难怪如此奢侈。他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那张铺着兽皮的躺椅 上,盯着屋顶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久之后,屋外就传来了脚步声,随后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薛寒抬眸看去,就见自己心心念念的白莲花小徒弟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那目光史满是惊喜。 “师尊,你终于醒了。”顾辞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三两步便到了薛寒的面前。薛寒从躺椅上坐起来,动作太大碰到了右臂,当即闷哼一声。 “师尊!”顾辞见他脸色发白,忙去扶他。薛寒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半晌才道:“你怎么在这?”他不是应该被震阳道君带走了吗? “是欧阳姑娘带我们回来的。”顾辞转身将药碗端过来,小声道:“师尊,你睡了三天了。” 薛寒接过他药碗皱眉喝了一口,又道:“那个震阳道君呢?” 顾辞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道:“师尊,你怎么知道震阳道君?”当时他应该昏过去了才对。 薛寒一呆,才反应过来当时他昏了过去,正想如何解释就见欧阳辉走了进来。 薛寒冷脸看过去,等着他冷嘲热讽。却不想欧阳辉这次却没有按常理出牌。 “三弟,你醒了呀,可有哪里不舒服?”欧阳辉言笑晏晏,眼中俱是对薛寒的关切之意。他情真意切的一声三弟,叫的薛寒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见薛寒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欧阳辉叹了口气,道:“以前是为兄不对,上次多亏了你舍命相救,否则...”欧阳辉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抹了把脸,道:“谢谢你。”等了半晌也没见薛寒回应,欧阳辉恼羞成怒,但是目光瞥到薛寒垂下的右臂时又软了下来。他咳了一声,别扭道:“嗯,就是这样,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好。”为防止他发怒,薛寒这一次应的很快。静默半晌,欧阳辉道:“姐姐明日便出嫁了,要不你去看看她?” “好。”薛寒又一点头。欧阳辉叹了口气,交代了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便离开了,这么沉闷的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了。 薛寒摸了摸脖颈,满身黏腻。 “师尊可要沐浴?”顾辞眼睛亮晶晶的。薛寒点了点头就见顾辞走了出去。 薛寒松了口气,他还没想好如何解释刚刚随口提到的震阳道君的事。 翌日,薛寒站在房顶上就见赵青炎骑着高头大马神采飞扬的将欧阳潇潇接走。鞭炮噼啪炸响,人人脸上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薛寒原本以为欧阳潇潇与赵青炎只是为了联姻扩大家族势力,毕竟欧阳家主身死之后,欧阳家便没落了。昨日与欧阳潇潇谈了之后才知道欧阳潇潇与赵青炎是两情相悦。 欧阳家与赵家俱在这云浮城,两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看着欧阳潇潇脸上幸福的神色,薛寒也打从心底里高兴,这么善良美好的女子,理应得到幸福。 “师尊,我们去哪里?”顾辞掀开车帘,往外面看了看,这不是回仙都峰的方向。 薛寒睁开双眼,轻声道:“赤炎仙宗。” 薛寒道:“震阳道君终究是因为救我们而死,理应将他的尸骨带回赤炎仙宗安葬。” 薛寒这几日狂戳系统,但是那个废柴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半,无论他怎么做,就是不出现。 回想起当初书神说的病毒,他心里有点担忧,原著中占了很大部分的震阳道君出来打场酱油就挂掉了,往后的剧情会不会彻底的崩掉还未可知,在废柴系统更新好之前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决定将震阳道君的遗体送回去,避免之后男主被赤炎仙宗误会的悲催剧情。 马儿嘶鸣一声,马车便停住了。 “怎么回事?”薛寒睁开眼睛问道。 回答他的是外面嘈杂的人声,“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抓住他。” “站住。”叫声此起彼伏。 顾辞看了一眼薛寒,闪出了马车。 随后外面便传来闷哼之声,顾辞那脆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光天化日之下,一群壮汉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公子,传出去也不怕被人耻笑。” 这几日顾辞的修为突飞猛进,更不要说对付普通的老百姓,几下就将人打的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薛寒从马车内走下来,就见顾辞正搀扶着一名脸色苍白的俊俏公子。那公子极为年轻,眉眼修长,只是身体状况不太好,站起来时身体都在发抖。 “师尊。”顾辞扶着那年轻的男子,见到薛寒眼睛就是一亮。薛寒看了一眼四周躺在地上痛哼的壮汉,随后面无表情的收回了目光。那为年轻的公子手指紧紧的攥着顾辞的手臂,低垂的视线只能看见一抹浅蓝色的衣角和白色的靴子朝自己走来。 “多谢恩公相救。”那为年轻的公子说完便昏了过去。顾辞被他拉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薛寒快步上前接住了向前倒 去的男子。 马车飞驰向前,躺在地上的几名壮汉骂骂咧咧的爬了起来。 “呸,真他娘的晦气,竟然装死,下次别落到爷的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o⊙)…牙疼 ☆、美人师妹 月上中天,薛寒翻了个身,却发现自己的身边不知何时躺了一个人。 清冷的月华倾泻而下,月光照射在身边之人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面颊上,诡异的渗人。薛寒定睛一看,那人竟是白天在路上所救的病弱公子。 病弱公子呼吸微弱的躺在自己的身旁,薛寒只觉得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这人不是在隔壁房间吗?怎么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 凭薛寒的修为不可能感觉不到有人进门。他坐起身来扣住身边之人的手腕,肌肤触手冰寒,竟不似活人。好在薛寒摸到了他的脉搏,这人脉搏微弱,毫无灵力,是个普通人。 薛寒松了口气,就见那人眼皮颤动,缓缓的睁开了双眸。那双眼睛带着朦胧的睡意,见薛寒扣着他的手腕,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吓得惊呼一声,险些滚下床去。 薛寒见他如此惊慌的神色,心下无奈,这位兄台,是你跑到我的床上来的,现在这副模样是怎么回事?该惊叫的是我才对吧。 感觉到扣着的手腕微微发抖,薛寒也没脾气了,他放开满脸惊惧的年轻公子,起身点燃烛火顺手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师尊?怎么了?”这边的响动惊醒了隔壁的顾辞,小孩儿焦急的拍着门。声音里满是焦急,他原本在隔壁修习功法,却听见薛寒的房间内传来一声惊呼,他刹那间就出了房门前来查探情况。 顾辞进门,就见到薛寒满脸无奈的坐在桌前,而床上却坐着一名面色苍白,衣衫凌乱的病弱美人,正是百日所救的年轻公子。 “师尊?”顾辞看看那年轻的公子又看看薛寒,眉头皱了起来。这年轻公子明明是在师尊隔壁,为何躺在这里?薛寒按了按眉头,柔声道:“这位公子,你为何会在薛某的房间?” 那病弱公子双手捧着茶杯,肩膀颤抖,半晌才抬起眼眸看向薛寒,那眼底竟然带着水光,眼眶通红,看起来可怜至极。“恩人,是我唐突了,只是我......我实在是害怕,所以才.......”说着他又哭了起来。 微弱的火光下,可以看见那人□□在外的肌肤上大片青紫的痕迹,甚至有些新鲜的牙印,看起来色/情又恐怖。 看清这些,薛寒的面色有些尴尬,他垂下眼眸看着面前的桌子,虽然表面上淡定非常,但是心里有如惊涛骇浪,他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这本是里并没有关于断袖的任何描写。他面无表情的思索了半晌,最终将这归结于系统中的病毒,不由得在心里 感慨,这个病毒真是太重口了。 那人顺着薛寒的目光,也发现了自己此时衣衫不整的模样,面上有些尴尬,他伸手拢了一下衣衫,掀开被子便要下地,惊慌且小声说道:“是我不对,给恩公带来麻烦了,我这就走。” 他说着向前迈了一步,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顾辞上前一步搀扶住他。薛寒悠悠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无妨,你就在这里休息吧。” “多谢恩公。”那病弱公子闻言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双眼睛极亮的注视着薛寒,顾辞搀着他走到床前,心里隐隐的有些不悦,一口气堵在胸口闷得慌,却寻不到不爽的缘由,不由得皱起眉头,心里越发的烦闷了。 他转头看向薛寒,就见薛寒老神在在的坐在桌前,跳跃的烛火为他镀上一层暖洋洋的金色,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温润。若不是他微微发红的脸颊出卖了他,此时的薛寒看起来真的像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感觉到顾辞的视线,薛寒抬起头来,不自然的咳了一下,道:“天色不早了,你快去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顾辞看了一眼缩在被子里眼神亮晶晶,满含期待与羞怯的年轻公子,脚步迟疑的走到了桌子旁在薛寒的对面坐了下来。“师尊,你的伤刚好,快去歇息吧,徒儿在这里就好。” 薛寒闻言立刻站了起来,故意忽略床上病弱男子失落的目光,丢下一句辛苦了匆匆就离开了。不是他不体恤徒弟,虐待儿童,实在是因为那人的目光过于明目张胆,薛寒只觉得如芒刺在背。 开什么玩笑,薛寒可是喜欢香喷喷,软绵绵的妹子,汉子再娇弱也不行! 见薛寒毫不掩饰的落荒而逃,顾辞的心情好了很多,他看着年轻男子失落的目光,道:“我在这里,你安心睡吧。” 那人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门的方向,小声的道了谢之后便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翌日。 一辆精致的马车在林中飞快的驶过,阳光被枝叶切割的细碎的影子落在正在赶车的孩童身上。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一名身着浅蓝色长袍的青年人钻了出来。 “师尊?” 薛寒嗯了一声,坐在顾辞的身边闭目养神。 顾辞小幅度的转身撩开帘子看了一眼,那名年轻的男子在马车内睡了过去,呼吸绵长。琉璃剑就挂在软塌的上方,男子若是伸手就能够到。 遮天的树木被他们远远的甩 在了身后。日头渐渐西斜,远处可见巍峨的大山,还有袅袅的炊烟,想来是有村落。 “前方便是画屏山了,我们先在前方的村落借宿一晚。”原本闭目养神的薛寒突然开口说道。顾辞嗯了一声,便听见马车内部传来嗡鸣之声——是琉璃剑。 薛寒掀开车帘,就见那青年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出鞘一半的琉璃剑躺在他的脚边,嗡鸣不止。那年轻公子的面色越发的惨白起来。他甚至有些惊慌的想要弯腰将剑捡起来,手触碰到的瞬间又缩了回来。 “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它突然就......”年轻公子小声的说着,身体小幅度的颤抖。 薛寒右手一抓,琉璃剑便落到了他的手中。 “没事。”薛寒轻声安慰他,见那人抖得越发厉害,薛寒怕他待会儿会吐出一口血来,连忙安抚道:“没事,不用担心,这剑经常这样。” 薛寒伸手将琉璃剑插了回去,安抚的笑了笑便将车帘放了下来。这把剑自从落花镇那晚之后便经常会突然嗡鸣不止,平日里他都将剑带在身边,第一时间就安抚了嗡鸣的剑啸,只是今日为了躲避年轻男子的灼热的视线,匆忙之间便忘记了。 薛寒拍了拍琉璃剑,又戳了一遍系统,还是毫无动静之后才将注意力拉回来。这时候马儿一声嘶鸣,突然止步不前,在原地焦躁的踏着步子。这匹马乃是灵驹,遇到危险虽不像普通的马匹一样惊慌逃窜。 空气中隐隐的传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薛寒凝眉,前方有两股强大的力量朝这边疾驰而来。 “噌。”一声响,琉璃剑出鞘,薛寒一手掀开车帘将顾辞推了进去,顾辞猝不及防,撞进了年轻公子的怀里。薛寒立于马车之上,仗剑而立。 来了!琉璃剑身波光流转,就在他准备挥下去的刹那,一个身着红白相间衣物的人一阵风似的刮到他面前。 那是名女子。薛寒看到她的瞬间眸子里闪过惊艳的光芒——美人。不过这美人看起来好熟悉。 薛寒心里纳闷,就听见那女子斥道:“闪开。”话音未落竟然一剑朝自己所在的方向劈斩而来。 薛寒挥剑格挡,两道灵力在半空中相撞,卷起凌厉的风刃。马儿一声嘶鸣,狂乱的大风之中薛寒只看见一条黑影从马车之下迅疾的滑了过去,没入丛林之中,瞬间不见了踪影。 薛寒跃下马车,看着马车之下蜿蜒的血痕,疑惑道:“刚刚那是什么?”那名女子愤怒的瞪 着他,一双眼睛里满含怒火,好似想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薛寒摸了摸鼻子,抱拳道:“这位姑娘,在下......” 女子冷哼,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你不回你的落云斋,来这里做什么?”女子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语气恶劣至极。 连说话的尖酸刻薄劲儿都好像很熟悉。薛寒顶着女子冷冰冰的目光,脑海中灵光一闪,笑道:“寒师妹。” “谁是你师妹!”寒水瑶大怒。 薛寒摸了摸鼻子,道:“刚刚那是.......” “我追了那东西一天一夜,如今被你放跑了。”女子将剑抱在怀里,凑近薛寒,道:“你准备如何赔我?” 第一次跟妹子距离如此之近,薛寒却没有脸红心跳,相反,他现在满眼惊悚,好像见了鬼一般。只因为寒水瑶凑近之后,薛寒的鼻间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他才反应过来寒水瑶穿的原是一身白衣,那红色只是因为鲜血浸染之故。 如此强悍的妹子薛寒起不了一点儿旖旎的心思。他不着痕迹的向后撤了撤。寒水瑶一双美目瞬间眯了起来,隐隐发怒的趋势,“你哑巴了?” 薛寒沉吟半晌,在寒水瑶的瞪视下,真诚道:“师妹,你这样......是很难嫁出去的。” ☆、画屏山 初雨后的山谷空气清新,碧空如洗,朵朵白云飘在空中。 三道身影出现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走在前方的是一名美艳的白衣女子,紧随其后的是一名俊秀的青年,而跟在青年身后的则是一名□□岁的孩童。 寒水瑶冷着一张脸边走边道:“这次你若是还敢坏我的事,我就宰了你。”薛寒见她转过身来瞪视自己,无奈的摸了摸鼻子,这个师妹对薛寒真不是一般的厌恶。 穿过青翠欲滴的树林,一汪泉水出现在眼前。只是那泉水看起来不是清澈澄净的,反而透露出一种古怪的墨绿色,甚至散发出丝丝难闻的气味。那泉水四周的草木尽数枯萎,这泉水有问题。 薛寒刚打算开口询问,就见美人师妹突然拔剑出鞘,剑气裹夹着凌厉的灵力席卷而来,狠狠的轰在了泉水之上。 “嘭”的一声巨响,墨绿色的泉水向四周炸开,水幕遮天蔽日,哗啦一声又跌落回去。 “出来!”寒水瑶一声怒喝。 寒水瑶话音刚落,那水面有炸起一道水幕,一个巨大的影子盘绕在空中,随后笔直的朝寒水瑶射了过去。薛寒动作奇快,身形一动,琉璃剑已出鞘,拦在寒水瑶的身前。 薛寒抬眸终于看清了这东西的真面目。——那赫然是一条浑身长着漆黑鳞片的黑色蟒蛇。 蟒蛇左右摇摆着墨绿色的眼睛瞪视着薛寒,不时的吐着猩红的蛇信子。薛寒与蟒蛇对视,只见蟒蛇身体的肌肉从后往前的剧烈收缩起来,卷曲的身体像弹簧一样像薛寒射了过来。 那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薛寒屏息凝神,手中的琉璃剑光芒大胜,可还没等他大杀四方,英雄救美,一阵霸道的力量从身后传来,狠狠的把自己撞向一旁。 薛寒万万没有想到寒水瑶这个时候会窝里反,当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寒水瑶一把将他撞开,左手架着一道符篆狠狠的拍在那黑色巨蟒的脑袋上,随后只听一声炸响,蟒蛇左右摇摆着脑袋,嘶嘶的声音听起来骇人至极。 薛寒看着冷若冰霜的美人师妹面无表情的踩在大蛇血肉模糊的脑袋上挥剑而下的模样,只觉得脊背发凉,将抱怨尽数吞了回去。 顾辞也没想到他的寒师叔竟然如此凶悍,有一瞬间的征愣。随后师徒二人无法言喻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然后不着痕迹的散开。 大蛇剧烈的晃动身体,想要将脑袋上的寒水瑶甩下去。巨大的身体摆动着,在地面上蹭出一个又一 个清晰地痕迹,那地面上枯萎的花花草草被蛇身碾压成碎末,融进泥土里。 寒水瑶皱着纤细的眉头,趁着大蛇摆动的间隙举起了手里的流光剑,寒光四射,杀气四溢。就在她准备刺下去的刹那,一声惨叫从山谷的方向传来,在场三人俱是一顿。 就这一刹那的怔忪,大蛇将寒水瑶甩了下去,随后巨大的身体滑入丛林深处,不见了踪迹。寒水瑶在半空中转了个身,随后朝着声音出来的方向飞速的掠了过去。 周围的不知何时起了雾气,那雾来的迅猛而浓烈,几乎是一瞬间便阻碍了几人的视线。 “师尊?”可见度非常低,顾辞歪了歪脑袋叫了一声。 “嗯。”身前不远处传来薛寒的声音,顾辞寻着声音快步上前握住了薛寒的手指,那双手修长,带着微微的暖意。 “小心些。”薛寒反手握住顾辞的手掌,右手的琉璃剑在半空中一斩,那雾气迅速的散了开去,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聚拢。 薛寒循着记忆中惨叫传来的方向前行,很快感觉身后有人,他将顾辞拉到身后,反手抽剑,“噌”的一声响,雾气中相撞的剑刃发出刺眼的光芒。随后薛寒快速的将剑收了回来。 “寒师妹。”他道。那冰冷的气质和淡淡的熏香,使他瞬间就知道了对面是何人。回答他的是一声冷哼。薛寒也不介意,口中道:“寒师妹,你没事吧?” “......没事。”静了片刻,才听见寒水瑶冰冷的声音不情愿的响了起来,语音中好像夹杂着一丝丝的别扭。薛寒心里好笑,这美人师妹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而且很别扭,但是还是非常可爱的。 “这是怎么回事?”寒水瑶低声问了一遍。 “不清楚,这雾气来的诡异,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作打算。” 正说着,空气中却传来若有似无的□□声,那声音真是非常的轻微,不仔细听根本发现不了。“在那边。”薛寒确定了方向,便摸索着朝声音的方向走去。像是听见了脚步声,那□□声突然变成惊惧的惨叫。 “啊,不要杀我!”声音尖利刺耳,刺的人耳膜发疼。就是站在那里,也能感觉到那人的恐惧和颤抖。空气中带着一丝丝血的甜腥味。 “这位小兄弟,你......”这人的声音虽然因为恐惧变了调,但是还是能分辨的出是个年轻人。薛寒尽量放缓声调,生怕吓到他,哪知他刚一开口,就感觉地上那人一下子坐了 起来,朝自己扑过来。 薛寒一愣,随后感觉有人出现在自己的身前,薛寒只听见空气中传来一声闷哼,随后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一声痛哼。寒水瑶一声冷哼,那人竟是被她踹了出去。 那人嘶嘶的吸了口气,随后竟呜咽着哭了出来。边哭边叫道:“薛仙师,寒仙师,是我呀,是我呀!”声音委屈极了。 “可是大牛?”薛寒问道。 “嗯嗯,是我是我。”地上那人吸了吸鼻涕,摸索着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来,一把拉住薛寒的衣角,口中叫道:“仙师,这地方太可怕了,你快带我出去吧。” 薛寒听着寒水瑶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心下好笑,看来师妹也不喜欢这个大牛啊。也是,他们在画屏山借宿的时候,就发现这小子色眯眯的看着寒水瑶,寒水瑶没有一剑砍了他已经是不错了。 “你为什么在这个地方?”几人走了一段距离,薛寒冷不丁的开口问道。大牛抬了抬胳膊,龇牙咧嘴的嘶了一声,“我......” 这时候雾气突然散了,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只见不远处一抹白色的身影虚弱的靠在崖壁上,见到薛寒等人出来眼睛就是一亮,苍白的唇勾出一个很小的弧度。 “恩公,你们没事吧?” 大牛抓抓脑袋,道:“炎公子不放心你们,所以我就带他来了。”他说着看了一眼薛寒的脸色,见他满脸不认同,生怕他责难身边的病弱公子,忙道:“仙师莫怪,我对此很熟,只是没想到会出事。炎公子也是担心你。” 薛寒看着炎夜苍白的面孔,那上面满是小心翼翼的愧疚,心下叹气,算了,人家也是关心你,况且还病着呢。 见薛寒没有生气,炎夜轻轻地笑了笑。 回来之后,可能是因为惊吓过度,大牛发起了高烧,整夜的说着胡话。炎夜也病倒了,不停的咳嗽,脸色苍白的吓人。 “原本还好好的,可是不久前画屏山的水源受到了污染,村民们喝了那水,差点要了命。”大牛的父亲坐在门前的石凳子上,脸上全是担忧的神色,他看了一眼屋内抹眼泪的妻子,叹了口气。 薛寒见他如此便安慰道:“大牛身体底子好,只是受了惊吓,歇几天就好了,不用太过担心。” 那人点了点头,又道:“这画屏山真的出了妖怪?”见薛寒点头,中年男人面色更是不好看。 “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解决那妖孽。” 寒水瑶冷冷的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薛寒推门回房,却发现自己的床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人,正是炎夜。此时炎夜整个人窝在被子里,金色的烛火镀在炎夜苍白的面颊上,薛寒恍惚觉得,躺在那里的是个死人。 他站了一会儿,吹熄蜡烛退了出去。 如果一定要和一个人待在同一间房内,他还是愿意和熟悉的小徒弟在一起。 薛寒轻轻地推开了顾辞的房门,此时顾辞双眼紧闭,正端正的坐在床上修炼。薛寒动作极轻,悄无声息的坐在了距离顾辞床边不远的椅子上,习惯性的戳了戳系统,依然没有得到回应。薛寒揉了揉眉心,躺在椅子里,和衣而眠。 而此时,隔壁房间挂在床头的琉璃剑,在暗夜中发出微弱的光芒,打在炎夜苍白的面颊上,最终消弭于微茫的夜色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何时才能长大.... ☆、“大牛”(小修) 晨光熹微,几声清脆的鸟鸣响起。顾辞慢慢的睁开了双眼。赤炎仙宗的功法果然十分的适合他,一夜修炼下来,不觉得疲累,反而神清气爽。 顾辞动了动腿,突然发现房间内还有一个人,他的动作就是一僵。待看清了坐在椅子上一手支颌的薛寒,才松了口气。 清晨的微光透过窗,照射在薛寒的睡颜上,顾辞不自觉的放轻了动作。他抓着一件薄毯小心地盖在薛寒的肩头,从他的方向,能够看见薛寒如蝶翅一般颤动的睫毛慢慢的睁开了。 “师尊。”顾辞退后一步。薛寒眨了眨眼睛,扭头看了一眼天色,道:“天亮了啊。” “师尊怎么睡在这里?” 薛寒揉了揉脖子,苦着一张脸道:“炎公子占了我的床,为师见你在修炼就没有打扰你。” “炎公子?”顾辞小小的脸皱起来,这个炎公子真是缠薛寒缠的太紧了。 一连几日,薛寒带着顾辞顶着寒水瑶冰冷的视线在山里转了几圈,愣是没有发现黑色巨蟒的影子。这一日,三人依然无所获。 回来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大牛正背对着他们和炎夜说话,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炎夜一张脸面无表情,甚至有些阴沉。 “恩公。”见薛寒等人过来,炎夜忙站了起来,脸上也带了笑,丢下大牛迈步迎了上来。 “炎公子好些了吗?”薛寒笑问,就见大牛站起身扭头扫了一眼他与寒水瑶。随后连招呼也不打径自进了房间。 薛寒目光追着大牛的身影随后被嘭的一声关上的木门挡住了视线,随后他收回了视线,摸了摸鼻子,这位兄弟的醋味有些浓啊。 顾辞的目光停在那扇木门上若有所思,刚刚他绝对没有看错,大牛那轻轻一瞥的目光中满含着敌意与冰冷的杀意。 看着炎夜满脸的欣喜,顾辞抿紧了双唇。 薛寒三言两语摆脱掉炎夜,最后熟门熟路的推开了顾辞的房间,是那样的理所当然的模样。 薛寒咕嘟咕嘟灌了两口水,随后爬上床便不动了。顾辞进来时薛寒已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的给薛寒盖上被子,随后坐在一旁闭目修炼。 后半夜,薛寒口渴爬起来找水,那水壶却空了。顾辞殷勤的接过水壶出去打水。薛寒看着一路小跑的小徒弟心里越发的满意起来。可是左等右等也没见人回来,薛寒皱了皱眉,拿上琉璃剑出门寻人。 且说顾辞抱着 粗糙的茶壶到了厨房,准备烧水,却发现厨房里没有柴,只能讲水壶放下来到院中寻找柴火。 顾辞弯下腰捡了几块木头,眼角的余光却从篱笆上的缝隙越过,见到不远处的丛林掩映间有两个身影相对而立。 顾辞轻手轻脚的凑近篱笆,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身影,那是炎夜还有大牛。 他蹲在那里思索着这两人半夜不睡觉做什么,脑海中又浮现下午大牛那冰冷的眼神,他沉吟片刻,最后决定去看看。 且不说炎夜是个病弱的公子,大牛也只是个普通人,所以顾辞完全无压力,他身法奇快的从偏门跃了出去,悄无声息的向远处的两人靠了过去。 顾辞隐在一簇草丛之后,小心翼翼的扒开草丛,就见炎夜突然伸手抱住了大牛,顾辞见两个男人抱在一起一头雾水,随后耳中便传来了吸吮的声音,带着啧啧的水声,顾辞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他隔着草丛看见大牛将炎夜压在了地面上,埋头在炎夜的颈间吸吮着。 炎夜皱着眉头,苍白的双唇之间发出细微的呻吟。 待到顾辞反应过来他们在干什么,一张小脸爆红,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羞什么,但是只觉得臊的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慌忙的离开了草丛,悄无声息的摸了回去。 薛寒刚打开房门,准备出门寻人,就见小徒弟火烧屁股似的一头撞了进来。那张小脸红的简直要滴下血来。薛寒一愣,忙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口中道:“发烧了?怎么这么烫?” 顾辞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了薛寒一眼,摇了摇头,随后熊抱住薛寒的腰,咬着唇沉默不语。他的心跳极快,连烧水的事情都忘记了。薛寒越发觉得疑惑,又逼问了几句,见小徒弟快哭出来了也只得作罢。 第二日,薛寒发现小徒弟开始避着炎夜和大牛了。虽然他们本来也不亲近,但是平时顾辞还是照顾着炎夜的,今天却很反常的呆坐在一边,眼神乱飘,就是不与对面的大牛和炎夜对视。 “小恩公,今日是怎么了?”炎夜突然出声,柔声道:“可是不舒服?” 顾辞一个激灵,慌忙低下头来喝粥,脸颊慢慢的红了起来。薛寒本想调笑小徒弟几句,突然想起来这个炎夜他大概、可能、也许.....喜欢男人。 薛寒又看了一眼快要将小脸埋进粥碗里的徒弟,那双小耳朵已经满是充血变红,薛寒面色复杂的瞥了一眼炎夜,就见他朝自己笑的温柔。 薛寒强压 下心里的窝草,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小徒弟离炎夜远一点,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可不要被带歪了。 他看了看埋头扒饭的小徒弟,那精致的眉眼,就像是神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小金童,这么俊的男孩子,一定要配个美女才对,就像寒水瑶那样的。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寒水瑶,只见寒水瑶面无表情的喝着粥,手边压着流光剑,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禁欲气质。 察觉到薛寒偷偷摸摸的注视自己,寒水瑶将碗一推,流光剑抓在手中横在薛寒的面前,挑眉道:“你看什么?” 薛寒摸了摸鼻子,抬手安抚道:“没什么,就是这几日见师妹挺辛苦的。”寒水瑶看着薛寒脸上真诚的表情,慢慢的将剑收了回来。 “待会儿我再到山里去看看。”寒水瑶说道,但是心里还是没报多大希望,这几日他和薛寒差不多将画屏山的每个角落都搜了一遍。大牛瞧着桌子,自告奋勇道:“我带你们去吧,这里我熟。” “你说你这死小子,怎么不让人省心呢?都说了那里有妖怪,你还敢往哪里跑?你要是出了事你让我和你爹怎么办?”坐在大牛身旁的妇人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 大牛猛地抬起手来,神情有一瞬间的狰狞,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随后他将手按在脑袋委屈的叫道:“娘,我......哎呦,你轻点。” 一瞬间的杀气让人心惊,薛寒不动声色的与寒水瑶对视一眼,笑道:“无妨,我们会保护好他的,您请放心。” 那妇人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同意了。 几个时辰之后。 “两位仙师,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歇一会儿吧。”大牛一面摆手一面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往前走。 大牛垂着头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薛寒随意的靠在一棵大树上,漫不经心的道:“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那条巨蟒,按理说他的伤不轻,你们说他会不会......变成了人类,潜伏在村子里?” 大牛的脊背不自觉的绷紧了。半晌他才抬起头来,冲薛寒憨厚的笑了笑:“不会吧,有两位仙师在,我想他大概没这个胆子。” 薛寒歪着头打量他半晌,最后微微一笑,“可能吧。”大牛听他这么说一口气还没有松下来,就感觉身后的寒毛要炸起来了。 他头也没回的就地一滚,身手灵活的多了过去。只见 他原本坐着的地方被砸出一个大坑,还在丝丝的冒着气。 前去巡视的寒水瑶不知道何时走了回来,就站在自己的身后,手里拿着一踏符纸。见他看过来,微微挑眉道:“反应挺快。” 大牛脸上满是惊慌之色,目光从地上的大坑移到一身白衣的寒水瑶身上,嘴唇颤抖着道:“寒仙师,这是何意?” 见寒水瑶沉默不语,他一下子暴躁起来,道:“我.....仙师何故出手伤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罢了。”他说着去看薛寒,寻求认同,“薛仙师,你说话呀。” 薛寒上下的打量着大牛一眼,半晌才慢悠悠的说道:“这些日子是我们疏忽了,没想到你竟有如此修为,竟能化为人形。” “仙师,你在说什么啊?”大牛的面色彻底白了,哆哆嗦嗦的叫着。 寒水瑶啧了一声,这人的声音过于尖利,实在是刺耳的紧。 她将符咒扣在手里,扬眉道:“你伪装的很好,但是那一日在山里大雾弥漫,我并未出声,你是如何知道我也在?” 大牛听到此处,眼神就变了,眼底的惊慌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满溢的杀气与冰冷,那是蛇的眼神。 “小恩公,等等我。” 顾辞抱着剑在前面带路,不时的还要停下来等等身后的炎夜。他原本与炎夜留在山里,但是薛寒等人一去几个时辰杳无音信,顾辞便有些坐不住了,只是没想到炎夜这个病公子非要跟来,顾辞拗不过他,只得同意。 炎夜靠在树上,抬手抹了把脸,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焦急,但是又碍于身体的状况走不快。此时面色很是难看。顾辞被他拖慢了脚程,只得坐在一边等他。 此时天空中飘散点点乌云,太阳早已不见了踪影。山谷深处开始漫上点点雾气。只是那雾气却来越浓,快速的弥漫开来。竟很快将顾辞与炎夜包围起来。 炎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惊愕,随后陡然阴沉下来。 顾辞却没有注意到这些,他跳下石头,拉着炎夜的手臂就要离开,不远处突然传来嘭嘭嘭的巨响,顾辞感觉到脚下的地面都震了震。 他拉着炎夜的手臂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奔了过去。 薛寒与寒水瑶背对背站着,四周是蒙蒙的雾气,可见度非常低。 相较于薛寒与寒水瑶的戒备,“大牛”却异常的冷静。他不像薛寒等人,在这茫茫的雾气中,虽然看不清楚,但 是可以依稀看见物体的轮廓。 他见到一个细瘦的轮廓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大牛”面上一喜,恭敬而小声的叫道:“圣君。”随后他看到那轮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轻轻的抚上了自己的心口。 “圣君?”“大牛”虽然不解,但是没有动。 那轮廓好像笑了一下,随后五指成爪,狠狠的刺进了大牛的心口。 “大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接下来到谁了呢?”带着笑意的声音响了起来,很轻很轻,最后消散在茫茫的雾气之中。 ☆、真·假 周围的雾气慢慢的消散了。 那个细瘦轮廓瞪了一眼背靠背站立的薛寒和寒水瑶,不耐的啧了一声,袖袍一甩,便不见了踪影。 雾气慢慢的消散开去,薛寒与寒水瑶不敢放松,戒备的看着四周。 清风微徐,吹散了最后一点雾气,风中带着浓郁的血腥味。薛寒上前一步,赫然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衣,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白色的衣袖上沾着鲜血,赫然是本该待在村子里的炎夜。而在炎夜的身旁,赫然躺着一条蟒蛇的尸体,大蛇身下的土地已经被血迹浸湿,血红一片。 薛寒心下一惊,弯下腰来探了探炎夜的鼻息,发现还活着不由得松了口气。寒水瑶在旁边翻看大蛇的尸体,面色凝重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炎夜,是这人杀了大蛇?但是可能吗?还是说这里还隐藏着其他人?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耳边穿啦薛寒略带惊喜的声音,“炎公子,你醒了?”炎夜一睁开眼睛就吓的叫了一声,随后拉住了薛寒的衣摆,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薛寒,我......” 薛寒迟疑了一瞬,还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权作安慰,心里道:“看来真是吓坏了,竟然喊起了自己的名字。” 寒水瑶凝眸站在一边,看着两人的互动,不期然的和抬眸的炎夜视线撞了个正着。那眼神深处,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有一种压抑的、疯狂的愉悦。 寒水瑶心下一沉,她低头装作研究蟒蛇尸体的样子,流光剑在地上无目的划来划去,随后轻声道:“薛寒,你过来看。”仔细听的话,她的声音有些发紧,眼角的余光注视着炎夜的一举一动。 薛寒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像是有点奇怪,她怎么突然对自己和颜悦色起来了。 “怎么了?”薛寒上前一步,也低着头打量起地上的蟒蛇尸体。炎夜满脸受惊的小模样紧紧地拉着薛寒的袖子,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对了,你怎么在这里?顾辞呢?”薛寒边翻开这蟒蛇的尸体,便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们......走散了。”炎夜有点忐忑的看了薛寒一眼,一只手揪着自己的衣摆,看起来很可怜的模样。薛寒看着炎夜低着的脑袋,乌黑的发丝随风飘荡。 薛寒伸手拍了拍炎夜的手背,却在一瞬间顿住了,那手背是温热的。他打量了炎夜一眼,见他并没有抬起头来,才将手若无其事的收了回来。 寒水瑶时刻注意着炎夜的动 静,她在薛寒有点凝重的眸光注视下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在画屏山多呆了几日,唯一的好处就是薛寒对这个师妹的性情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这人虽然表面上不喜欢他,但是两人终究是一起长大的师兄妹,寒水瑶还是顾念着旧情的。 此时见寒水瑶的面色很不好看,他知道此事非同一般,此时拉着自己袖子可怜兮兮的小百花极有可能是个大boss。 炎夜的身体偏寒,身上从来都是冷冰冰的,可是刚刚他触碰的时候,这人的手背确是温热的。若这人是假冒的,而自己和寒水瑶却感觉不到任何危险的气息,那么这个人是非常可怕的。 想到这里,他在脑子里骚扰了一遍废柴的系统,随后面无表情的撕开了抓着自己袖子的手。 见“炎夜”惊慌的看着自己,薛寒咳了一声,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头,道:“你在这里歇一歇,师妹,劳烦你去找找阿辞。” “这妖怪已经死了,他应该不会有事。”“炎夜”看着蟒蛇的尸体轻声说。 “不行,他年纪太小了,我不放心。” “你们感情真好。”炎夜好像笑了一下,但那只是一瞬之间的事情,让薛寒觉得可能只是自己的错觉。他不着痕迹的和寒水瑶对视一眼,然后在炎夜的身旁弯腰准备坐下来,此时寒水瑶已经越过他们往前走了十几步。 “炎公子,你可有那里不舒服?”薛寒垂眸看着身旁之人衣襟上的血迹,随后若无其事的将他搭在膝盖上的右手抓了过来,“炎夜”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反抗他的动作。 “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前一刻还言笑晏晏的薛寒话音未落,出手如电,一掌拍向“炎夜”的胸口,“炎夜”眉头都没动一下,嘴角微微挑起,单手扣住了薛寒的手腕,力道之大,让薛寒有一种自己的手腕要碎掉的错觉。 就在这时,“噌”的一声响,寒水瑶已经一剑劈了过来。薛寒楸准机会挣脱开“炎夜”的束缚,琉璃剑出鞘,一剑砍向“炎夜”的手臂,炎夜冷笑一声,飞身后退,薛寒一击落空也不着急,视线落在“炎夜”的身后。 “炎夜”眯着眼睛,也不回头,身体像旁边闪去,落地的瞬间只见一身白衣的寒水瑶单手拎着流光剑,另一只手一挥,风刃席卷而来,“炎夜”哼笑一声,说道:“不自量力。” 那风刃在距离他几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寒水瑶瞳孔一缩,右手的流光剑横斩而下,趁着“炎 夜”抬臂横档的瞬间,薛寒一阵风似的刮了过来,硬生生的将“炎夜”逼退到了蟒蛇的尸体旁。他们的配合竟是出乎意料的默契。 “走。”薛寒踩着琉璃剑将寒水瑶拉了上来,飞快的向远处掠去,这个人不是他们能够对付得了的。“炎夜”站在原地冷嗤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双腿被束缚了,自己的脚下竟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法阵,将他困在其中。 身旁是蟒蛇的尸体,那法阵被鲜血掩埋,他眯着眼睛想了想,眸中划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转瞬即逝,“有点意思。”他抬头看着远方天际离开的两人,嘴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薛寒踩着飞剑在空中飞过,转头看了看身后,见那人没有追来才放下心来。 “师尊!” “恩公。”两道满含惊喜的声音从下方传来,薛寒低头一看,就见顾辞和炎夜站在下方仰着脸冲自己挥手。 薛寒心下一凛,寒水瑶拔剑横斩,顾辞满脸不可置信,他推着傻站在原地的炎夜就地一滚,随后站了起来,叫道:“师尊,师叔!” 寒水瑶一声冷哼,薛寒赶紧制止了她举起来的手,“好像是.......阿辞。”他的话语里满是不确定,寒水瑶嫌弃道:“你怎么连自己的徒弟都不认得?” 薛寒无语,这能怪他吗?怪只怪敌人太强大。 他驾着飞剑从空中落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远方的森林里冲出来两个人,前面那个嗷嗷直叫,见到薛寒等人,哭叫着冲了过来,躲在薛寒的身后瞪视着身后的白衣人。 那人面色苍白、俊秀,衣服上满是泥污,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脸和炎夜一模一样。 “薛仙师,你救救我,他不是好人......”躲在薛寒身后的人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来,指着紧随其后的“炎夜”,随后又看到站在顾辞身旁一模一样的炎夜,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后来的那一个炎夜,皱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道:“我在前面的山洞里发现了他,他一见我就跑。” 顾辞身旁的炎夜,皱眉道:“你是谁?为何冒充我?” 后一个好像才发现他的存在一般,眼睛瞬间瞪大了,他不可置信的举起手指,“这......这话应该我说才是吧?” 顾辞上前一步,说道:“师尊,方才我和炎大哥并未分开过。”言下之意后来的这个是假冒的。寒水瑶哦了一声,纤长的手指在剑柄上轻轻地抚弄着。 后来的炎夜上下打量了一眼顾辞,断然道:“你是谁?为何冒充小恩公?”他转向薛寒,道:“方才林中冲出来一群人,我和小恩公走散了。” 薛寒心下一紧,就感觉到顾辞抓着自己的袖子,愤怒道:“师尊,你不要听这妖人胡说......”话音刚落,就见小树林里一阵风似的窜出来一个人,紧跟着是乌压压的一群凶神恶煞的黑衣人。 扯着薛寒袖子的顾辞脸上的表情瞬间龟裂开来,他瞪着围上来的一群黑衣人,好似要喷出一口火来。 来人跟他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正是顾辞。 薛寒看了看包围圈中奋勇对敌的小徒弟,呵呵一笑,“这可真有意思。”他说道。 “师尊?”顾辞反手拍飞一名黑衣人,就见薛寒的身旁站着一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小孩儿,有一瞬间的惊愕,随后手下的招式更加的凌冽起来。 薛寒站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小徒弟杀人如砍瓜切菜,心里很是欣慰,不愧是男主啊,这进步真神速,这些歌小喽啰简直不够看的。 顾辞踹翻最近的一名黑衣人,迅速的后退到薛寒的身边,抿了抿唇,叫道:“师尊。” 寒水瑶见薛寒笑着应了一声,便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底,同时看向顾辞的眼神多了些探究,几个月不见,他竟然进步了这么多。 “师尊?”扯着薛寒袖子的顾辞惊疑不定的看着他,薛寒但笑不语,反手便来抓他的手腕。“顾辞”手腕一滑,眼珠子一转,就要朝距离自己不远的顾辞扑过去。 薛寒一脚将他踹飞,施施然的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对上“顾辞”惊讶的目光,心下冷哼道:“老子阅历无数,这么些年的电视剧和小说又不是白看的,冒充者一被发现就抱着真身转圈圈,你当我是傻的不成?” 他一脚踹飞了冒充者,随后转向衣着整洁的“炎夜”,道:“你们一直在一起,他是假的,那么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决定了 今天双更!! ☆、再见系统君(未完) “你们这些蠢货,我不是让你们拦住他吗?这么个小鬼你们都对付不了,简直是废物。” “对,简直是废物。” 现在薛寒一群人被晾在一旁,看着那群人顶着炎夜和顾辞的脸歇斯底里的骂人。 “这点事都办不好,圣君若是知道了,定不会饶了你们。”“炎夜”愤怒的咆哮道:“还会拖累我。” “还有我。”“顾辞”眨着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 薛寒在听到圣君的时候,心下一紧,随后有些暴躁的又戳了戳系统,依然毫无反应。薛寒冷着一张脸在心里骂了一遍坑爹的剧情,坑爹的系统,随后示意寒水瑶御剑离开。 奈何他们刚刚有所动作,那两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就移到了他们的身上。 “哪里跑?”“顾辞”眯了眯眼睛,挥手道:“抓住他们,重重有赏。” “速战速决。”寒水瑶交代了一句,刚刚那个阵法并不能困住那人多长时间,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可是偏偏事与愿违,就在他们将所有的小喽啰撂倒之后,山谷中刮起了大风。厚厚的的云层遮蔽了日光,山谷中阴寒的气息弥漫开来。 薛寒将昏迷不醒的大牛搀扶起来,面色凝重的看着远方的天际,有一股强大的魔气朝这边飞速的靠近。狂风止熄,一名年轻的男子出现在眼前。 “哦,我倒是小瞧了你们。”男人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狼狈挣扎的手下,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那些人在见到这名男子的瞬间面色惨白起来,脸上露出惊惧的神色。男子却并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只是右手一挥,地上躺着的众人顷刻间灰飞烟灭,惨叫声凄厉刺耳。 那人冲薛寒等人笑道:“做一下自我介绍吧,我是烬明。”他说我是烬明,而不是我叫烬明,张扬霸道,不可一世。 云层散开,金色的阳光洒下来,给山谷镀上一层温暖的色泽,可是在场的人中心里没有一丝的温度,反而觉得不详。那人容貌邪气俊美,一头火红色的头发柔顺的垂在身后,随着微风轻轻地摆动。 他的视线牢牢地锁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炎夜身上,伸出一只手笑道:“好久不见”烬明微微的歪着头,打量了炎夜一眼,口中道:“师兄,我来接你了。” 窝草,这是神马神展开,薛寒彻底风中凌乱了,这确定不是另外一本书?他怎么不知道魔族的圣君还有个师兄! 炎夜语调冷 淡的说道:“你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你。”烬明并未动气,笑的越发好看起来,他道:“师兄刚醒来没多久,思维可能有些混乱,没关系慢慢来,我可以等,总有一天师兄会记起我来的。” 炎夜的面色越发的难看起来。烬明伸出的手并没有收回,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淡。半晌他若无其事的将手收回来,问道:“是因为他吗?”他的视线在薛寒的身上停了下来,他的目光毫无温度,就像在打量一件物品。 “师兄若是喜欢他,我便将他的尸体倒回去封在寒玉之中保存起来如何?”烬明的声音带着笑意,就像是哄恋人开心的男子,只是这话里的内容有点吓人。 烬明说完这些话,果然就见炎夜的面色一变,原本就毫无血色的面颊更是惨白的吓人。见他如此反应,烬明的嘴角最后一点笑容消失殆尽。 他轻轻地叹息道:“原来师兄真的喜欢他啊,那我只好杀了他了。”话音未落,薛寒只觉得胸口一痛,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恩公!”炎夜想要上前,却被烬明单手抓在了手里,紧紧地箍着他的腰不让他过去,“师兄放心,看在你这么喜欢他的份上,我定会让他魂飞魄散。” 薛寒心神剧震,没想到魔族圣君的实力如此强悍,刚刚山谷中的对阵看来只是这人逗着自己玩儿罢了。 寒水瑶的面色也凝重起来。烬明一手揽着炎夜,对付寒水瑶和薛寒二人依然游刃有余。 没过多久,寒水瑶身上的白衣便被鲜血染红,薛寒随手下了道禁制将顾辞和大牛丢在里面,专心对敌,奈何他并不是这人的对手,烬明比原先在落花镇遇到的那个还有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明天补齐 我真想把上一章的有话说吃下去..../(ㄒoㄒ)/~~.. 晚安 ☆、再见系统君(补完) 薛寒身上又受了一击,勉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就看见寒水瑶哇的吐出一口血,摔在了地上。“走!”寒水瑶咬牙拉着顾辞就走,薛涵拖着大牛紧随其后,而身后的烬明紧追不舍。 不知飞了多久,寒水瑶重伤控制不住灵力摔了下去,顾辞眼疾手快的拉住她,但是依然不能阻止流光剑下滑的趋势,终于落在了地面上,薛涵紧随其后。 这是一处断崖,薛涵看了一眼矗立在一旁的石头,上面写着三个血红的大字——烬天涯。 “不跑了?”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平地风气,烬明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的怀里扣着的是昏睡过去的炎夜。 寒水瑶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薛涵将大牛丢在一旁,挡在几人的身前,琉璃剑横在手中,他们的身后是万丈悬崖,摔下去必死无疑。 他看了一眼距离自己不远处满身邪气的男人,烬明已经抬起了一只手,那双手上握着一柄泛着黑色魔气的长剑。 烬明低头亲了亲自己怀里昏迷不醒的炎夜,漫不经心的笑道:“看在师兄这么喜欢你们的份上,我让你们死的痛快点。” 夹杂着剧烈魔气的一斩回了出去,烬明看都不看揽着炎夜就要离开,转身的瞬间却停了下来,薛寒虽然满身狼狈,但是这一击他竟然挡了下来。 烬明饶有趣味的上下打量着薛寒一眼,慢慢的笑了起来,那笑声越来越大,满含快意和鄙夷。他道:“仙都峰自诩正道,他们知不知道门下竟有修魔的弟子。” 顾辞此时站在薛寒的身后,看不见薛寒此时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身上涌起的浓郁的魔气,心下不由得一紧,师尊,会变回那个残忍无情的薛寒吗?他抿了抿唇,小拳头攥的紧紧的,甚至都能看见小小的苍白的骨节。 琉璃剑再不复原来的澄澈透明,上面萦绕着红色的雾气,看起来瑰丽又诡异。 “哦?”看到琉璃剑的变化,烬明收回了漫不经心的态度,他笑道:“没想到竟是天生魔体,加上琉璃剑真是......”真是什么他没有说,只是道:“可惜我不能留你。”说完好像很惋惜似的叹了一口气,道:“谁让师兄这么喜欢你呢。” 薛寒内心都快吐血了,大哥,我真的没想跟你抢啊,求放过。 琉璃剑横在胸前,薛寒并未回头,对顾辞道:“带着师叔和大牛先走。” 顾辞抿着唇,倔强的摇了摇头,薛寒却看不见他的动作,见他没有动作, 便想骂他一顿,少年,你快走吧,这个大魔头真的会杀了你的,你死了大家都要陪葬的好吗?快走吧快走吧。 很显然顾辞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薛寒感觉到一双小手握了握自己垂下的右臂,稍微转头去看,就见小徒弟坚定的看着自己,随后将手收了回去。 “虽然你的资质不错,但是现在并不是我的对手。”烬明慢悠悠的笑道:“我想杀谁从来没有失手过。” 眼看着他又举起了手里的剑,薛寒全身紧绷,脑海中突然响起久违的【叮】的一声响。 【亲爱的宿主,好久不见,想我没有?】只是这声音有点奇怪,那个冷冰冰的机械音竟然变成了欢脱的萝莉少女音。 “你谁?”薛寒疑惑道:“啊,不对,这不重要,有没有什么救命的法宝快拿出来。” 【叮——】系统久久没有回音,薛寒硬生生的又拦下了一击,当即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怎么忘了,这个系统就是个废柴,求他还不如求己,寒水瑶和大牛就在身后,他不能闪开,也不能后退,只能硬拼,就在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准备冲上去自爆的时候,就听见脑海中传来了系统惊喜的声音。 【法宝——传送符 用途:快速转移 使用方法:灵力催动 使用人数:不得超过三人】 薛寒来不及吐槽这坑爹的法宝,一咬牙道:“拿来!”在场四个人,能走一个是一个,总好过全死在这了好。 “喂,能不能看在我拼死救了男主的份上,在我挂了之后送我回家?”薛寒冷着一张脸在心里问道。 【没问题。】没想到系统这么好说话,不过你的语气要不要那么兴高采烈? 薛寒低着头,看起来好像甘心受死的模样,烬明没想到他会突然暴起,一剑劈向不远处矗立的石头,崩飞的石头碎片阻碍了视线。 薛寒在传送符上输送灵力,拍在顾辞的身上,道:“带着你师叔和大牛去欧阳府上。” “师尊,那你呢?”顾辞问道。 “为师有办法脱身,你放心吧。”薛寒小声又急促的说道:“快走。”来到这里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足够他和这里的人培养起感情,尤其是可爱的小徒弟,要走了他还真有些舍不得。顾辞在漫天的石屑灰尘中看见薛寒眼中浓浓的不舍,心下一紧,伸手去抓薛寒的衣服,薛寒起身飞快的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轻声道:“ 抱歉,不能给你买莲花灯了。” “师尊!”顾辞伸出的手在触到薛寒衣袖的瞬间划了过去,他心下一疼。以他为中心,亮起了金色的光芒,顾辞看着薛寒一剑斩向烬明,一咬牙将身上的传送符撕了下来,啪的贴在了大牛的脑袋上。 薛寒转过身看见法阵的光芒消失了,心下一松,竟是异样的平静,可以回家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分开放,是为了证明——我昨天真的有二更啊!虽然只写了一半,但是我真的写了,才没有说话不算话/(ㄒoㄒ)/~~ 没想到他审过一遍还要审第二遍啊,到现在还没有过,大哭。 ☆、冲突 “卖糖葫芦喽,糖葫芦——” “包子哎——” “醉仙酿,正道修士喝一碗就倒嘞,来看看喽。”吆喝声此起彼伏。 街道上的商铺鳞次栉比,顾辞裹着黑色的披风迈进药铺,将两枚兽核丢在柜面上,老板笑呵呵的道:“客官,还是和以前一样?” 顾辞点了点头。 老板取出一个盒子放在桌面上,笑呵呵的说道:“客官来的真巧,这是最后一份了。” 顾辞刚想伸手去接,旁边伸出一只手,那手的主人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黑发黑眼,衣着华贵。 “这东西我要了。”那少年看着老板说道。 老板搓了搓手,道:“这,恒少爷,这位客官付了钱了?” 少年嗤笑一声,将一个袋子抛给老板,“我出十倍的价格。” 那袋子里露出了几块兽核,老板为难道:“这,还请恒少爷不要为难小的,这总要有个先来后......” “老小子不想活了?”少年身后的彪形大汉瞪着眼睛吼道。老板当即就是一缩,他看着少年似笑非笑的眸子,愧疚的对顾辞道:“那,那要不然客官你在等下一次吧?再过几日便会有新货到了。” 少年满意的冷哼一声。 “不行。”顾辞语调坚决。 “什么?你小子知不知道这位是谁?”那彪形大汉又不甘寂寞的冒了出来,挥舞着拳头威吓道。少年配合的高扬起脑袋,恨不得以鼻孔看人。 “小子,我看你是外地人,不了解本地的规矩,这地界儿还没人跟我抢过东西。”少年咧着嘴笑道:“因为跟我抢的都死了。” 顾辞不为所动,他伸出一只手按住盒子的另一角,坚定道:“我需要这个。” 少年眼睛一瞪,道:“小爷也需要这个,欢欢养的小东西就爱吃这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城里急缺这种药材,平时根本没人买。”少年絮絮叨叨的抱怨,又道:“爷找了这么多家店才找到,小子,你不要跟我争。” 壮汉在他的身后做出扬了扬拳头。 老板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轻声安慰道:“客官,要不你今天先回去,等过几日再来?” 顾辞听他买来给宠物吃的,眉头就是一皱,冷声道:“放手。” 少年见他如此不识抬举,登时大怒道:“给我打。” 身后的壮 汉应声上前,顾辞未退后一步,黑袍下的手掌凝聚丝丝灵力,准备教训这不讲理的主仆二人。 “住手。”清脆稚嫩的女声响了起来,众人转头,就见门外走进来一名□□岁的女童,一身鹅黄色的纱裙,怀里抱着一只小豹子的模样的宠物,只是那动物脑袋上有两只角,实在是难以分辨这是什么物种了。 那女童唇红齿白,一头火红的头发,黑色的眸子水汪汪的,笑起来甚至有两个小酒窝。紧跟在少女身后的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女,一身利落的劲装打扮,头发高高的挽起,端的是英姿飒爽。 “馨月。”那少年一见到女童身后的女子眼睛就是一亮,笑着打招呼。 “恒少爷。”少女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便不再看他。 少年嘿嘿笑着,冲那女童说道:“欢欢啊,表哥找到小豹子爱吃的七味子了。”说着就想将盒子拿起来,但是顾辞的一只手还按在上面,他竟然拿不起来。 “小子,放手!”恒阳咬牙小声道。 顾辞轻声道:“我已经付了钱,这是我的。” “表哥,这是怎么了?”泽欢眯着大眼睛笑问,看起来无辜又可爱。 馨月也看向这边。成玉的面子有些过不去了,他摸了摸鼻子,道:“没什么,一个不长眼的混小子而已,看表哥好好教训他。” 泽欢笑道:“嘿,小子,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竟敢跟他叫板?” 顾辞这才转过脸来,看了她一眼,随后若无其事的将脸转了回去。 泽欢的眸子瞬间眯了起来,从来没有人敢无视他,她的笑容更甜了。 成玉看了一眼笑眯眯的表妹,瞥向顾辞的视线就多了一层怜悯。 老板胆战心惊的站在一旁,不停地擦汗,他颤颤巍巍的将贵重的东西全部抱走,自己也缩在角落里不出来。 拖了这么长时间,顾辞早已不耐,手上用力,硬生生的将盒子抓了过来,随后他将盒子放进衣兜里,转身就走。 “站住!”成玉看着空荡荡的手心,面色一红,视线往馨月那边瞥了一眼,随后大喝道:“找死。”那大汉吼叫着冲了上去,顾辞见这两人如此无理取闹,也不再客气,准备速战速决。 泽欢站在一旁见那壮汉在顾辞的手下没过几招,便轰的一声摔出门去,狠狠的砸在青石板路面上。她冷笑一声,将小豹子丢出去,抽了身旁馨月的佩剑便朝着门外的壮汉砍了出去 。 那壮汉的身后还围着一群看热闹的群众,顾辞瞳孔一缩,飞身而出,拦下了她的攻击。 身后看热闹的人瞬间一哄而散。那壮汉的脸色煞白,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刚刚那股杀气是真的,泽欢是真的要杀了自己。 顾辞原本看着女童长得可爱喜人,没想到心肠如此歹毒,刚刚她那一剑若是斩下来,在场的人不知道要死多少。 泽欢见他竟拦下了自己的攻击,面色就是一变,随后指着馨月愤怒道:“你是死的吗?还不快替我教训他?”现在他彻底抛下了伪装,露出内里凶残恶毒的本性,“本公主还从没有受过这种侮辱,把他的眼睛挖出来,做成人彘挂到城门示众。” 一处简陋的茅舍外响起了敲门声。 “薛先生,你在不在?” 过了片刻房门便打开了,薛寒苍白着一张脸打开茅舍的房门,柔声道:“阿金,有事?” 叫做阿金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他扬了扬手中的盒子笑道:“薛先生还没用饭吧?我娘让我给你送些吃的。” “不用如此麻烦。”薛寒推辞道。 阿金笑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要不是先生救了我,我早就死了。咦,怎么没看见顾辞?” “他出去买药了。” 半个月前薛寒本来抱着必死的决心,没想到顾辞竟然从传送阵扑了出来替薛寒挡了一掌,摔下悬崖。薛寒总不能放下小徒弟不管,当即追着顾辞的脚步跳了下去。没想到这烬天涯下面竟是通往魔族的入口。 薛寒原本想把自作主张的小徒弟暴打一顿,但是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愣是一口气憋在胸口发不出来。前几日两人状况好了一些,在半道上就下了遭遇魔兽围攻的阿金,便跟着他在此处寻了个落脚点安心养伤。 薛寒伤的很重,经脉受损,阿金说魔族有一种叫七味子的药物能够温养经脉,需要两块魔核,这对于普通的魔族来说是非常昂贵的。 此时薛寒受伤捕杀魔物的差事就落在了顾辞的身上,说道小徒弟,薛寒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他也受了烬明一掌,为什么短短几天就能活蹦乱跳的了。对此系统给的解释是——人品问题。对此薛寒决定无视这个废柴。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阿金便告辞了。 薛寒随意披了件衣物站在门边,天际挂着一轮血月,周围亮起点点烛火,空气中飘散着食物的香气,他恍惚有一种 回家的错觉。 没想到正道人士喊打喊杀的魔族也有这么温情的一面,就像普通的人类一样,组建家庭,为了妻儿奔波劳碌。 他站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准备回房,转身的刹那看见顾辞飞奔而来。 “受伤了?怎么回事?”薛寒摸了摸小徒弟脸颊上的伤口,皱眉道。 顾辞盒子里的七味子拿出来,不在意的抹了抹脸,笑道:“师尊,我没事,小伤而已,我这就去给你煎药。” “煎什么药,还没吃东西吧?你现在是正在长身体的年纪,要好好吃饭,药放着一会再说。”薛寒拉住他将他按在桌子前,塞了双筷子在他手里,道:“看什么?快吃饭。” “师尊也吃。”顾辞哦了一声,加了一筷子子菜放到薛寒的碗内。桌上的烛火跳耀着,为室内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 相较于薛寒师徒这边的温馨,此时的欧阳家一阵鸡飞狗跳,鬼哭狼嚎—— 作者有话要说:我决定了,今天不双更了^_^ 修一下,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名字!!!可以不用介意哒 ☆、炎夜 “寒姑娘,该喝药了。”欧阳辉端着药碗自认为风流帅的敲了敲房门,“嘭”的一声,房门大开,狠狠的拍在欧阳辉的脸上,当即鼻血横流,药碗摔在了地上。 “啊,少爷。”丫鬟们手忙脚乱的将手绢递过去,欧阳辉边擦鼻血边道:“寒姑娘,你伤得太重,还是不要乱走动,赶紧回去休息,有什么吩咐跟我说就好了。” 寒水瑶却不理会他,绕过他往院子里去。 “寒姑娘,你要去哪里?”欧阳辉慌忙跟上。 “大牛在哪里?”寒水瑶问道,看着欧阳辉不解的目光,又说道:“和我一起出现的那个人呢?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不等欧阳辉回答,距离寒水瑶十几步远的房间里传来一阵骚动。 “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快,快下来。”小丫鬟的惊叫声响起。 随后便会男子哭哭啼啼的声音“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不让我回家,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正是大牛的声音。 “公子,你先下来,先下来再说。”丫鬟们劝解道:“我们不是坏人。” “你们不要过来,退后,快退......”板凳摔倒在地的声音,随后就是丫鬟们惊慌失措的喊声,“啊,快来人呐,救命啊——” 寒水瑶走到门外的时候就见房内乱成了一团,只见地上一个翻倒的矮凳,大牛正挂在房梁垂下的布条间直翻白眼,两个丫头正抱着大牛不住踢蹬的双腿,想把他放下来。 “哎呦我去,这是干什么?”欧阳辉摘下腰间的扇子丢出去,挂着大牛的绳子应声断裂。 “你这是干什么啊,大兄弟?”欧阳辉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扇子叹息道,“这么想不开?”大牛却不理会他,脸色涨的通红躺在地上差点把肺咳出来。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抹白色的裙摆,大牛一抬头,瞬间哭了出来,“寒仙师,寒仙师你在这里呀,快救救我。” “闭嘴!”寒水瑶被他喊得头疼,柳眉倒竖的呵斥一句,大牛瞬间就不敢动了。寒水瑶伤得有些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站着一位陌生的男子,她记得在画屏山遇到了魔族的圣君,随后便昏过去了,之后的事一点也不知道。 她向床边的男子打听了一下薛寒的情况,才知道这人是薛寒的哥哥,但是他说自己并没有见到薛寒,只是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发现了昏迷的她还有一名男子,其他的一无所知。 寒水瑶内心 有些下沉,难喝伤得太重,欧阳家的草药服下之后便开始昏昏欲睡。半个月之后他的情况终于好了一些,勉强起床询问情况。 大牛被她冰冷的声音一吓,再不敢哭了,又听寒水瑶的问题,不由得疑惑道:“不是寒仙师带我来的吗?”看着大牛疑惑的目光,寒水瑶心下一沉。 他不知道薛寒用了什么方法将他们送到这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薛寒他们师徒可能凶多吉少。 “寒姑娘,你去哪里呀?”见她转身向外走,欧阳辉匆忙跟上,口中说道:“姑娘放心,我已经派人前往画屏山打探消息去了,三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寒水瑶转头看他,道:“结果呢?”他来到这里半月有余,在该有结果。欧阳辉面色一整,道:“还没有消息。”见寒水瑶面色更加苍白,忙解释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不是吗?现在你需要休息,别三弟没有找到,你倒垮了。” 寒水瑶沉吟片刻,道:“你帮我给仙都峰送封信。”欧阳辉心惊胆战的见寒水瑶说完这句话就昏了过去。 “来人,把鹤老先生请来。”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随后是低沉的男声,语调里带着愉悦。 “师兄,我进来了。” 话没说完他就将房门推开了。 一进门就看见房间的正中间堵着一个屏风,屏风之后传来潺潺的水声。 空气中弥漫着水汽还有浓浓的药味,烬明随意的坐在床上支着下颌打量着浴桶中的男子。半晌笑道:“师兄,你现在这具身体看起来挺不错,可惜过于污秽,又是一届凡躯,承受不了你的力量。” “那又如何?”炎夜淡声反问。 烬明看着他琥珀色的眸子低低的笑道:“没什么。”他话题一转又问道:“师兄,你看薛寒的那个小徒弟如何?” 炎夜低头注视着碧绿的水面疑惑道:“什么如何?” 烬明起身走到浴桶旁,单手挑起炎夜的下巴,道:“师兄何必对我说谎,你拦下我那一掌难道不是想救他?”他短促的笑了一声,直视着炎夜的眸子说道:“你想要他?说的也是,你虽是魔族前任圣君,但终究不是魔族之人,他的纯阳之体刚好适应你的功法。” “你想多了,那只是意外。”炎夜皱眉拍开他的手往水里沉了沉。 烬明无所谓的收回手道:“师兄,你知道你所有的愿望 我都会帮你实现的,只要你说一声。” 炎夜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包括送我走?” 烬明面色一变,不悦道:“你就这么厌恶我?” 炎夜眉头皱起,道:“现在的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活下去,不想和以前有任何牵扯。” 静默半晌,烬明又道:“师兄很喜欢薛寒?但是我怎么觉得师兄是要借我的手除掉他?” “没有的事。”炎夜不耐烦道:“你想多了。” 烬明哼了一声,又道:“师兄你是不是因为尚武的事情在怨我?”尚武便是那条蟒蛇。见炎夜神情微动,他低声说道:“我并没有杀了他,那只是障眼法罢了。” 炎夜这才扭头看他,说道:“我一直想知道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烬明笑起来,笑容有些苦涩,他道:“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师兄的魂魄,但是遍寻不着,只能吩咐手下密切注视凡间的情况,有任何反常都要汇报。几个月前,属下来报画屏山村民集体中毒,我便前去查探,发现了尚武。”他顿了顿又道:“尚武一直是你的左膀右臂,自你死后,这几百年尚武也消失了踪迹,他一出现,我就怀疑可能是你回来了。果然......”烬明直视着炎夜的眸子,笑道:“果然是师兄回来了。” “尚武呢?”炎夜避开他灼热疯狂的视线,转移话题道。烬明眉头一挑,不悦道:“他敢轻薄与你,我自然要让他吃些苦头。” “你监视我?”炎夜不悦。 “呵,师兄,你一直知道我对你的心思,要不是念在他是你的左膀右臂我早就将他挫骨扬灰了,包括那个薛寒,不过好在他已经死了,倒是便宜了他。” 闻言炎夜面色一变,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的脸被水汽遮挡,看不清神色。 只听烬明继续道:“可惜了那个纯阳之体。师兄你说是不是?” 炎夜面无表情的道:“你如何确定他们已经死了?”烬明笑道:“虽然我那一掌因为师兄不小心打歪了,顾辞衰落悬崖,薛寒伤的那么重紧跟着他那小徒弟就跳了下去,烬天涯高于万丈,他们哪还有命在?就算运气好,崖下又有魔兽活动,他们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而此时被称为奇迹的师徒二人一脸懵逼的看着被掀飞的茅草屋顶,半晌薛寒才回过神来,他裹着被子不爽道:“大半夜的打扰人休息还有没有一点教养了?” 他们被掀了屋顶 的茅草房周围一群魔族杀手正慢慢的围了上来。薛寒一手按着额头,一手去抓琉璃剑,却被顾辞按住了。 “师尊休息便是,这些人交给徒儿处理。” 薛寒看了看小徒弟,点了点头。他的伤还没痊愈,这时候还是不要逞强的好。 薛寒裹着被子靠在墙头目光追随着顾辞向外看去,只见那群魔族中间,站着一只巨兽,外貌像豹子,但又不是豹子,因为那巨兽头上长着两只角。 而在巨兽的脑袋上坐着一名粉雕玉砌般的女娃儿——火红的头发,火红的纱裙,黑色的皮靴,两只眼睛水灵灵的,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带着两个小酒窝,甚是可爱。 薛寒一下子坐直了,这这这,突然之间见到女主真是好紧张有木有。然后他就听见女主用她那清脆稚嫩的声音指着顾辞怒吼道:“把这个野小子给我宰了。” 等等,女主你的剧本是不是拿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 ☆、女主(未完) 【嘤嘤嘤......】 “嘤你妹,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升级了吗?病毒查杀干净了吧?现在这野马一般脱缰的剧情是怎么一回事?”薛寒咆哮不已。 【你听人家解释啦。】系统可怜巴巴的说完这句话又没了声息。远处的空地上,顾辞被乌压压的一群魔族围了起来,不时的能够看见有人飞出来摔在地面上。 这个村子里普通的魔族住户小心翼翼的扒拉着门板观望着外面的情况,胆战心惊。 “你想好没有?”又一个魔族摔了出来,薛寒耐心告罄,在心里问道。 【唔,其实是这样的啦,病毒好像已经被清除啦。】系统斟酌着措辞,小声道【就是出了一点点意外,嗯,就是一点点小意外,很小很小的那种。】 薛寒眉头直跳,就听它继续说道【其实这不是《绝世剑神》的世界。】 【唔,就是这样。】 “什么叫就这样?还有好像被清除了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薛寒都快没脾气了。 【大人,这真的不怪我啊,你也知道书神爷爷年纪大了,当时他又那么大的火气,没看清就把你丢进来了。还有那个病毒不知道杀干净没,反正我现在检测不到。】 “能不能告诉我这是哪本书?” 【《绝世剑仙》】 薛寒捏了捏拳头,冷声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灭了你?” 系统静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这里是《绝世剑仙》,又不是《绝世剑仙》,因为这里是最初的版本,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草稿】 ...... 【喂,你怎么不说话?】系统小心翼翼的说道,见他还是不吭声,连忙安慰道【亲爱的宿主,小七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你想啊,若是按照原来的剧本走那也太没有挑战性了,现在多好啊,包含了无限种可能,你完全不知道他的剧情走向,是不是非常的刺激?】。 薛寒:呵呵 【宿主,你不要不说话呀,怪吓人的。】 “你有思想?”薛寒另起了个话头问道。 【是啊是啊,你发现了啊,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爱?】萝莉少女音嘚瑟的笑起来,随后又小声道:【其实是因为发生了这种情况,所以我开智了。】它的话音刚落薛寒就感觉到脑海中亮光一闪,随后一个发着绿幽幽光芒的小星星出现在了肩头。 薛寒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道:“不错,有实体,揍起来方便。” 【咳,既然你现在心情这么好,那我就来发布一下新的任务。】绿色的小星星在薛寒的肩头绕了一圈,欢快道【你男主好感度刷的不错,我们现在不用担心男主削了你,所以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帮助男主成神。】 薛寒:“谁跟你是我们?” 【不要这样,我们是一条线上的嘛。】 “刚刚你说检测不到病毒,会不会是它升级了?”薛寒吧疑惑说完就听见脑海中响起了系统尖利的叫声【我怎么没想到呢。】它念叨了几遍之后,又小心翼翼的蹭了蹭薛寒的脸颊,讨好道【你看,存在这种不安定的风险因素,我们更应该一条心才是。你也不想男主被杀死吧?】 当然不想,薛寒面瘫脸,男主死了世界崩塌,自己也别想活了。想到这里他转头看了一眼系统,“若是阿辞死了,你......” 【嗷——那我任务失败,会被销毁,从此以后这世上在没有小七了。】 薛寒笑道:“不想被销毁就有用点,再像以前那么废柴我宰了你,不,我宰了阿辞,咱么同归于尽。” 【嘤,好的。】系统伤心的晃了晃小身板妥协了,敌人实在是太强大。 薛寒边分神翻看着系统新开发的功能,边注意远处的战况,当看到顾辞以一人之力战胜一群魔族的喽啰之后,心里自豪极了,这种吾家有徒初长成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泽欢站在巨兽的脑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身血污的顾辞,眸中满是嗜血的光芒。 她足尖在巨兽脑袋上一点,巨兽大眼睛一眨,抬起巨大的前爪朝顾辞拍去,顾辞急速后退,受伤的魔族躺在地上尚没有爬起来,就被从天而降的巨兽一爪子拍成了肉泥,随即,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浓了。 这女主够狠的呀,薛寒看着地上的死尸和鲜血心里道。 【宿主,你不要忘了这里只是草稿,女主是谁我们根本不知道。】薛寒面无表情的把肩头的绿星星抓在手里凑到眼前问道:“你只能是这个形态?” 【宿主不喜欢人家这个形态?】萝莉音满含羞涩的说道【其实伦家的形态可以随便转换的啦,宿主喜欢什么样子的?】它充满期待的问道。 薛寒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远处的巨兽。 【亲爱的宿主,我变成那个样子也没用的,因为除了你没人看得见我。】 “这真是我的荣幸。”薛寒一手将它甩飞出去,往前迈了几步,拔剑出鞘。原本站立不动的黑衣魔族得到命令全都围了上来。薛寒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少女,轻声道:“我不跟你打,免得让人以为我以大欺小。” 馨月沉默不语的站在那里,右手一挥,那些魔族一窝蜂似的冲了上去。远处顾辞时刻注意这边的动静,见那些人冲薛寒动手,眉头一皱就要丢下泽欢往这边来。 “想走?没那么容易。”巨兽上的泽欢冷笑一声,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满是狰狞的笑意,看起来怪异极了。 薛寒勉强运转灵力击退几个魔族之后,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巨兽的嘶吼声。顾辞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身后是被砍断一条腿倒在地上的巨兽。 巨兽砸在地面上扬起漫天的灰尘,泽欢翻了个身落在地面上,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她看着顾辞飞快离开的背影,恨恨的跺了跺脚。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补齐另一半,发现两天更三章蛮舒服的哎╮(╯▽╰)╭ 争取做到一天能双更,现在的我双更起来有点吃力,脑力不够哎 ☆、女主(补完) 一轮血月挂在天际,猩红的光芒照耀在魔族的每个角落。 一座巍峨的宫殿耸立在夜色之中,宫殿的门口站着几名守卫,身着黑色的铠甲,面无表情。四周静寂无声,踏进宫殿,便能听见轻微的鞭子抽打在肉体上的声音。 此时青石板上跪着一名红衣女童,鞭子啪啪啪的抽打在在她小小的身体上,女童却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泛白的小脸上冷汗像是流水一般滴落在青石板铸就的地面上。 “本王倾尽财力培养你,什么都给你最好的,就是让你出去丢人现眼的吗?”挥舞着鞭子的男人停了下来,口气冷硬道:“如今贫民区的贱民可都看见了我泽毅培养的好女儿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贱民。你可真是给我长脸啊。”说完又是一鞭子抽了下去。 女童承受不住一下子向前扑去,被男人一脚挡了回来。 男人身躯高大,一身暗红色的袍子裹着强壮的身躯,他看起来还很年轻,不过三十岁出头,一头火红色的头发随意的揽在脑后,可以看出他的发质和他的人一样的冷硬尖利。 泽欢欢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她尽量忽视背上的疼痛,笔直的跪在原地,说道:“父亲,女儿知道错了,请父亲在给女儿一次机会,我去把那些贱民全部杀了。” 男人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泽欢抬起头来看着男人冷峻的没有一丝表情的面孔,膝行一步道:“请父亲在给女儿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她身下的青石板上溅着点点鲜血,猩红渗人。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守卫惊呼的声音:“成玉少爷,你不能进去。” 男人眯着眼睛看了看天际的血月,又看看跪在地上面色苍白的女儿,幽幽道:“果然,当初活下来的是你哥哥就好了。”闻言泽欢犹如雷击,再也支撑不住的摔倒在地面上。 男人丢下泽欢往外走去,和迎面走来满脸担忧的恒阳撞了个对面。 “舅舅。”成玉低头行礼,馨月紧随其后。 泽毅点了点头,脚下生风的离开了。 “欢欢,欢欢,你怎么样?”成玉脱下外衣披在泽欢的身上,连声叫她,却发现泽欢瞳孔涣散,全无意识。他弯腰一把将泽欢抱了起来,小小的身体轻的好似没有重量一般,裹在她身上的外套被鲜血浸湿,摸起来湿漉漉的。 “快,回去疗伤。”成玉辨认了一下方向,抱着泽欢就走。泽欢就像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随他们摆弄,等到馨月给她处 理好伤口见她双目紧闭,以为她睡下了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泽欢一把抓住了袖子,声音凄厉道:“别走,你别走,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成玉听见动静,嘭的一声踹开了房门,三两步窜到了房内,停在屏风外轻声道:“欢欢,怎么了?”只听见屏风后面传来女孩儿压抑的哭声,一声又一声,悲切哀婉,使人心如刀割。 成玉不敢上前,只站在外面焦急道:“欢欢,你别哭呀,跟表哥说,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馨月坐在床边安抚似的握着泽欢的手,成玉见她不回应自己,在屏风外焦急的踱着步子。 就在他不抱希望的时候,泽欢停止了抽噎,只听她低低的问道:“是不是当初死的是我就好了。”那声音竟是满含绝望。 成玉心里一痛,柔声安慰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泽萧那么疼你,怎么会舍得你替他去死。” “哥哥是为了我才死的。”泽欢叫道。 “不是的,不是的,跟你没关系。”成玉终于绕过了屏风,站在泽欢的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当时你才多大呀,跟你没关系的,他们本来就是冲着泽强和舅舅来的,不关你的事。” 他见泽欢哭得伤心,全不见往日的张扬跋扈,又道:“是不是舅舅说了什么?你不要往心里去舅舅还是疼爱你的,只是现在他生气了,都是那个臭小子惹出来的事,表哥这就带人宰了他给你出气。” 成玉说完转身就要出去,只听身后传来泽欢幽幽的声音,竟然带着奇异的笑意。 他听见她说—— “父亲他恨我,他恨我害死了哥哥,恨不得死去的是我!这些我早就知道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改一下,名字错了 ☆、炎雀 魔族的愈合能力是非常强大的,再加上上好的伤药,泽欢的伤不过几天就痊愈了,后背的肌肤细腻光滑,好似从没有受过伤一般,只是她自己心里清楚,那些伤痕一条条,一道道全部刻进了心里,融进了骨血,一辈子也不可能消失。 泽欢站在台阶上把玩着手里的鞭子,恒阳和馨月则站在一旁。 台阶之下的庭院里站满了身着黑色铠甲的魔族守卫,其中最显眼的是站在队伍前面的两个人,一个高大壮实,肤色黝黑,一个细瘦羸弱,面色苍白好似风一吹就会倒下一般。 “泽公主,这些全部都是属下挑选的精英,定将西王村屠个干干净净,鸡犬不留。”壮实的男子挥舞着手中的大锤唾沫横飞的说道,他的双眼亮闪闪的,里面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细高个站在一旁但笑不语,只是低头摸着自己腰间的佩剑,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苍白的嘴唇。 “你们说那些人往磨岩山去了?”泽欢眯了眯眼睛,道:“把那个东西带上,发挥它最后的价值。”她望着天际的血月,勾了勾嘴角,在这个地界上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侮辱,今日一定要用他们的鲜血来洗刷对自己的冒犯。 浑然不知自己被人惦念的师徒二人,正跟着阿金一行人在魔岩山抓捕魔兽、收割草药。没办法,在哪里都一样没钱寸步难行,而他们需要生活。 顾辞对于薛寒跟他们出来有点怨念,因为薛寒的伤还没完全痊愈,对此薛寒的回答是将小徒弟一头柔顺的长发呼噜的像鸡窝一样。 这个月份是魔兽下崽的季节,普通的居民魔力低微,都会在这个时候出来碰碰运气,若是能够捡到一只幼崽,从小培育,那么长大后会是一大助力,退一步讲,不愿意自己养也能够在集市上卖个好价钱。 薛寒坚持要跟来其实心里是有所期待的,原著中男主跟着震阳道君前往魔族捡到过一个幼崽,好像是叫炎雀来着,是男主的一大助力。只是不知道这个草·稿世界里有没有。 【亲爱的,不要这么失落嘛,就因为一切未知所以才充满期待不是吗?】萝莉少女音在脑海中响起,薛寒目不斜视的跟着大部队往前走,看都不看在肩头蹦跳个不停地绿色小星星。 “大家注意安全,尽量团队活动,不要落单,有危险就发射信号弹。”领头的是一个头发发白的老者,声音雄厚,他的白发在猩红月色照耀下不太明显,只是薛寒的目力太好,一眼就能看见他酱红色头发里夹杂的大量白发,薛寒看着又看了一眼那人脸 上纵横的皱纹,才感慨这走开了。 阿金背着个竹篓跟他一起走,见他看着那领头人,笑着解释道:“薛先生,夜伯伯很厉害的,你别看他现在才四十多岁,但是做领头人已经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什么,他才四十岁?”薛寒师徒二人同时将视线扫了过去,随后又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惊讶。 见他们反应这么大,阿金抓了抓脑袋,嘿嘿笑了一声,然后表情陡然严肃起来,“跟着泽王我们的这些普通魔族的生活不好过。” “泽王?难道不是圣君?”薛寒边走边问。 阿金辨认了一下方向,朝一处长满枯草的地方走去,边走边小声道:“不是。”随后他将魔族的现状给这对两眼一抹黑的师徒普及了一下。 自古以来魔族按照势力划分为东方的兆王,西方的泽王,南方的岑王,北方的白王,中部是圣君的地盘,几百年前横空出世一个杀胚,前代圣君不顾众人反对将圣君之位传于那人,自然引起了魔族众人极度的不满,因为那人并不是正统的魔族之人,来历不明,没人知道他的身世,且大家原本以为那个位置是留给四大家族角逐的,没想到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这么厉害?”薛寒站在一旁,看顾辞弯腰帮着阿金一起寻找可能藏匿幼崽的地方,边感慨。 阿金也叹了口气道:“可不是,那人手段强硬,用了几年的时间统一了东方、南方和北方,只是西方的泽王不甘心屈服。” “后来呢?” “后来自然是打了很多场,死伤无数,但是泽王这边有高手相助,所以很难攻下来,后来就不了了之了。”阿金回忆了一下,又说道:“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我爷爷是听我曾爷爷说的,你知道我们是普通的魔族,寿命和人类差不多的。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圣君突然退兵,过了几年圣君就换人做了。” 阿金说完出了好长一口气,他左右看了看,见周围就他们三个人,才小声道:“原本泽王还是挺好的,但是四年前新任圣君突然到了西王城,并且杀死了泽王的长子,从那以后泽王他......他就有点......”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从泽王长子死了之后,泽王就变得喜怒无常,且暴躁非常,动不动就杀人,赋税也越来越严重,老百姓的生活越来越糟糕了。” 薛寒听他说完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他的脑海里同时浮现出两个人,一个是面色苍白的炎夜 ,一个是嚣张邪魅的烬明。 “啊,这里有一只。”阿金拨开一处草丛,往里面看了看随后惊喜的叫了出来。他跪在地上朝薛寒挥了挥手,然后探下身子伸出了一只手。 “啊,抓到了。”阿金捧着一直黑乎乎的小猫一般的幼崽欢喜道。薛寒看的心动,朝前迈了一步,就感到大地震颤了一下,随后是魔兽的吼声。 薛寒晃了一下稳住身形,顾辞已经站到了他的身旁,拔剑出鞘,戒备的看着吼声传来的地方。地面又开始震颤起来。巨大的声响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阿金抱着幼崽儿面色一变,喃喃道:“不可能啊,是谁这么不小心惹到了母兽?” 薛寒面色发沉,那么大的震感,一只母兽不可能做到,难道是惹到了兽群? 不得不说薛寒的第六感还是挺强的,没过多久,就听见远处传来呼救的声音,更远一些的地方有几道求救焰火喷射道空中。 “啊,救命——” “快跑——” “快跑,是兽群......” 惊呼声响彻天际,夹杂着兽群踩在地上的响动,震得人耳膜发麻。远处可见黑压压的一群魔兽狂奔而来。 “是兽群。”阿金终于反应过来,将小崽儿抱在怀里转手就跑,还不忘转头喊道:“薛先生,快走!” 一声尖利的鸟鸣声响彻天际,薛寒转身就见一双巨大的鸟类飞在天际,双爪上缠着粗重的锁链。那是只火红色的鸟,巨大的尾羽遮天蔽日,下方的魔兽拥挤着、嘶吼着向前狂奔,好像身后是催命的魔鬼。 “炎雀?”薛寒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么个词,此时他们正躲在一处崖壁的缝隙里,魔兽疯狂的狂奔而来,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小的避风港,呼啸而来呼啸而去。 薛寒从缝隙里往外看去,就见那只巨大的鸟儿在空中飞舞,以他的目力能够看见那炎雀每扇一下翅膀,身后就掉落一地的羽毛,它的爪子弯在腹下,腹部好像包着什么东西。只是它的速度太快,薛寒不能确定。 此时泽欢坐在一处树枝上,黑色的靴子垂下来晃晃荡荡,馨月站在树下欲言又止。那只炎雀曾受过泽氏祖先的恩惠,与泽氏族的祖先签订契约,世代守护泽家。是泽家世代供奉的神鸟。 可是到了泽毅这一代一切都变了,炎雀不再是他们的朋友、家人,而是战斗的工具。 原本炎雀有两只,雄鸟在几百年前的 战斗中死在了前代圣君的手上,雌鸟至今没有孕育后代,又在四年前为了保护泽毅被现任圣君重伤,奄奄一息,从此以后泽家人再也没有正视过它,如今就在它快要死去的时候,泽欢又想起了它,因为炎雀屹立在魔兽之巅,所有的魔兽见到它都吓得肝胆俱裂。 泽欢想用这个方法来除掉西王村的村民,连同薛寒师徒二人,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取得胜利。 泽欢瞥了馨月一眼,轻声道:“反正都快死了,不如发挥一下余热,也不枉费这么多年的食物。” 馨月抿唇不语。 “这样不行,魔兽这样跑下去整个西王村都得完。”薛寒看着远处的兽群,面色凝重,他噌的一声拔出琉璃剑,却被顾辞抢先一步。 薛寒只觉得胸口被人轻轻地推了一下,随后就跌了回去,顾辞趁着这短短的几秒钟掠了出去。御剑在空中转了一个圈,他的手掌上凝聚着金色的光芒,与炎雀正面对峙。 炎雀凄厉的鸣叫一声,扇动着巨大的翅膀停在了半空。顾辞看见它的眼睛里竟然滴下一串晶莹的泪珠,意欲攻击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他们在空中面的面站着,炎雀低低的呜咽两声,竟是异常的悲切。顾辞恍惚中觉得他好像在这只巨鸟的眼中看见了深切的悲痛与哀伤。 就在他疑惑自己看错了的时候,却见炎雀巨大的尾羽一甩,好似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直直的朝顾辞飞了过来。 顾辞瞳孔一缩,手中凝聚的力量就打在了玄雀的身上,却不想那炎雀竟掠过他的头顶飞了过去,因为他那一击的惯性,炎雀的速度飞快,像炮弹一样顷刻间就冲到了那群魔兽的前方。 顾辞眼前一花,就看见一个物体飞快的朝自己的面部砸来,他伸手接住,触手冰凉,竟是一颗玉石般的鸟蛋。 炎雀深深地看了顾辞一眼,冲着兽群叫了一声,那声音满含威严。 薛寒突然之间就懂了它的意思。他将那颗蛋揣在怀里,冲着炎雀点了点头。 巨大的翅膀遮天蔽日,略过顾辞的上方,那群魔兽忍受不了它的威压,吼叫着朝来时的路狂奔而去。 顾辞站在半空,抹了把脸颊上水,不是错觉,那真的是炎雀的泪水,温热的。他轻轻地抚摸着怀里的鸟蛋,心里竟是异样的平静,承诺一般的说道:“你放心,我一定将它养大。” 远去的炎雀好像听见了,巨大的身体轰然坠地,扬起大片的尘埃,随后化作漫 天的火焰,转瞬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比较清闲,上班摸鱼习惯了,老板突然进办公室关心我们的学习情况,吓死宝宝了/(ㄒoㄒ)/~~ 我还是要养成晚上码字的习惯,但是家里好吵呦,静不下心来码字 ☆、泽王挂了 “快,抬到这里来。” “快止血。” “啊——” “跟我来,那边还有几个......” 人影嘈杂,魔岩山一处空地上聚满了人,薛寒正抱着阿金掏出来的那只魔兽幼崽儿站在一处焦黑的土地上来回打量着。远处传来窸窣的脚步声,薛寒一转身,就见远处来了一大群人,身上背着背篓,还有几位抱着孩子。 “阿奶,你怎么来了?”阿金在身上抹了抹手的污泥和血渍连忙迎上去。 薛寒认得,这些都是原本留在西王村的妇孺老人,还有孩子,此时他们全都过来了,声势之大,好像举家迁徙一般。 为首的老太太满脸皱纹,身体却硬朗,她上前一步道:“黑子回来报信了,说是遇到了麻烦,这地方冷得很,我们就自发组织了一下给你们送衣物和药材来了,你看,村子里仅有的一个大夫都给你带来了。”她指着一名中年女子笑着说。 那中年女子正弯腰给一名男子止血,闻言拉过身旁的竹篓道:“一会儿在聊天吧,你们过来帮忙,把这个药敷在伤口上,止血消毒的。” 薛寒看着穿梭在伤患中的妇人孩子心里一阵感慨,又觉得温暖。虽然这个西王村很是贫穷,但是村民互爱互住,真心对待每一个人,是非常难得的事情。 “这股灵力波动是......炎雀?”老妇人走到薛寒的身旁低头打量了一眼,随后又用脚在灰烬上蹭了两脚,那些灰烬四散开来,露出下面繁复的红色图案。 老人家见到这个图案突然就叹出一口起来,她感慨道:“泽家的气数尽了。” “老人家,这话怎么说?”薛寒也低头看向地上的图案,但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理解是什么东西。 “这是当初炎雀与泽家签订的血契印记,炎雀守护泽家上千年,如今拼着自爆魂体强行解除了炎雀一族与泽家的契约,看来真的是对泽家失望至极。”老人家停顿了片刻又问道:“这只炎雀是有了后代了吧?” 薛寒点了点头,若不是为了护佑后代不被泽家利用,它怎会如此决绝,拼着魂飞魄散也要解除血契呢。 “泽公主,魔兽数量太多了,我们还是撤吧?” 泽欢看着汹涌而来的兽群,眼神阴冷,她咬牙切齿道:“吃里扒外的东西。” “泽公主,我们先回去吧,明日再来。”高壮的汉子一锤砸碎一只魔兽的脑袋说道, 身边的魔族身上都受了不大不小的伤,有些狼狈。 泽欢皱眉,最后不得不同意撤退。 远远的就能够闻道泽王宫传来的冲天的血腥气。 泽欢足尖轻点,身影转瞬间便从队伍里消失了。 尸体从门口延续到看不见的深处,泽欢顺着尸体一路往演武场走去。 “父亲!”当泽欢看到演武场的情景之后惊呼失声,只见泽毅被一柄剑贯穿胸膛定在了演武场内的一棵大树上。鲜血蜿蜒而下。泽毅的身前站着一名身着黑袍的男人。此人背对着泽欢,缓缓地将手收了回来。 “你是谁?对我父亲做什么?”泽欢又惊又怒的问道,小小的身体冲天而起,却没能近得了那名男子的身,便被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定在半空之中不能动弹。 那人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泽欢只觉浑身冰冷,她定定的注视着那黑色帽衫之下的猩红的眸子,那人的目光中似是面对蝼蚁一般的不屑,那人伸出右手五指成爪,泽欢身体不受控制的朝那人的方向滑了过去。 “哦?这便是你的女儿?”男人饶有趣味的打量着面前面色苍白的泽欢,声音里带着戏谑的笑意,他看着泽毅怒瞪的双眼,笑道:“都长这么大了,跟他的哥哥长得一点都不像。唔,反正你都要死了,要不我送她一程,这样你们一家人都能够在地底下团聚了。”说着他的手掌就握住了泽欢的脖子。 “住手!”泽毅目眦尽裂,他奋力怒吼道,失血过多的苍白脸颊因为愤怒染上了红色,映着毫无血色的嘴唇看起来很是骇人。 泽欢听他提到哥哥,伸出双手用力的掰着男人的手臂,问道:“你,你到底是谁?”这个人他根本就没有见过,为什么会突然出现灭了泽王宫。 “啧。”男人好似受不了她的吵闹一般,右手一扬,便将她丢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 “你!”泽毅怒瞪着他,男人却问道:“炎雀在哪里?” 泽毅喘了一口气,道:“我......嗯”他痛哼出声,原来男人突然伸手握住了剑柄,又往里送了一寸,他修长的指尖沾着泽毅胸口的鲜血,柔声道:“想好了再说。” “你住手,我知道,我知道炎雀在哪里?”泽欢的目光在满头冷汗的泽毅脸上转了一圈,才道:“那只炎雀已经死了。”见男人沉默,泽欢又道:“是真的,就在魔岩山那边,它伤的太重了,这些年来都是苟延残喘吊着最后一口气罢了。” 男人眯眼打量她半晌,好像在衡量她话中的可信度,最后伸手撕下了泽毅胸口的衣服,那里光滑如初,男人修长的指尖划过泽毅的胸口,突然笑起来:“原来如此,看来炎雀一族是放弃了你们泽家。那么你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不!”泽欢尖利的叫起来,她看见男人的掌心贴在泽毅的胸口,泽毅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萎缩,最后成了一具干尸。 那人惬意的呼出了一口气,泽欢泪如雨下,悲痛的大哭起来。继她的母亲、哥哥之后,父亲也离开了她。 一只黑色的靴子出现在她的满前,原来那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风吹起那人的衣摆,露出他妖异的面容。 只见那人黑发如瀑,面色白玉,嘴唇却艳丽如血,右边脸颊上是繁复的墨色纹路,加上一双血红的眼眸,看起来邪魅至极。 男人用一只脚挑起泽欢的下巴,好像很困惑的笑道:“你哭什么呢?有什么好伤心的,反正很快你就要跟他见面了啊。” 泽欢忽然暴起,口中叫道:“我杀了你!” 男人一声轻笑,手里的剑抵在了泽欢的颈间,泽欢心下绝望之际,却听见男人不耐烦的啧了一声,随后放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刃消失了,男子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泽欢的眼前消失不见,如风一般。 若不是泽毅的尸体还在眼前,泽欢只怕会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是一场梦。等到成玉与馨月赶到演武场的时候,就看见泽欢昏倒在一具干尸的跟前,那具干尸赫然就是——泽毅! 魔岩山的一处空地上燃起一簇簇篝火。顾辞端着粥碗发呆,薛寒轻轻的戳了他一下,道:“想什么呢?” 顾辞皱着一张小脸,半晌才失落道:“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惹了泽王的人,乡亲们也不会......” 薛寒道:“小脑袋瓜想什么呢?你是帮为师买药,有错也是我的错。” “不,不是师尊的错,是我。”顾辞连忙摆手,失落极了。 “小家伙,不要自责,你也是一片孝心,再说泽王的那个女儿向来嚣张跋扈惯了,就算不是因为你,早晚会有这么一出。”老妇人道。 “是呀是呀,不要多心,我们不怪你。”阿金也在一边插话道:“不知者不罪嘛。” 几位年纪大点的老人也接过话头道:“是呀,我们还要感谢你们今日救了我们西王村的人呢。” “ 别想了,吃饭吧。”薛寒掐了掐顾辞的小脸,皱眉道:“你好像又瘦了?赶紧给我不会来。” 天际一抹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薛寒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心道:“自己就算受伤,也断不该弱到这个地步吧,竟然会觉得冷,真是没救了。” 此时那抹黑色的身影急速的闪过,瞬息之间已经掠出千里之遥,他停在半空看着眼前巍峨的建筑群,唇角微勾,身影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师兄,我进来了。”烬明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推开了房门,就看见炎夜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看书,他走过去将他手中的书卷抽走,笑道:“有些事情要处理,今日回来晚了,下人说你还未用膳,是在等我吗?” 炎夜冷哼一声,看了一眼烬明摆上桌的菜,嫌弃道:“这也是人吃的东西?” 烬明也不生气,他温柔又耐心的哄着炎夜吃了小半碗饭之后,才道:“我明日便差人去人界带几个厨子过来,师兄喜欢什么菜系?” “我喜欢不会自己出去吃吗?”炎夜将筷子一丢,坐在榻上看他吃东西。 烬明简直受宠若惊,平日里炎夜都是风卷残云一般快速吃完飞速闪人,一刻都不愿与自己多待,今日为何如此反常?他问道:“师兄,你看什么?” 炎夜眉头一挑,道:“我明日要出去逛逛。”见烬明面色有点难看,他语气更重道:“我到了这里已经大半个月了,还没踏出过这房门一步,你想关我一辈子吗?” 烬明见他真的炸毛了,思索了一会儿,便道:“好,明日我陪你出去走走。” 得到满意的答案,炎夜立刻翻身下榻,抓过被子把自己卷起来不再看烬明一眼。 烬明慢吞吞的吃完剩下的饭菜,心情甚好的离开了这间屋子,还体贴的吹熄了烛火。直到烬明的脚步声走远了,炎夜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就在昨天新开了一个脑洞,写了文案,然后想了几个小时新文的名字,愣是想不出来该叫什么/(ㄒoㄒ)/~~ 另外女神的新文开v。哈哈哈,超开心,一直刷更新停不下来 话说一下子追四篇连载文真是好痛苦,感觉眼睛要瞎了 ☆、徒弟的童养媳(捉虫) “听说了吗?泽毅死了,泽王要换人了。” “啊?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死?是谁杀了他?” “不知道呀,现在泽王城全城戒严了,只许进不许出。” “那是谁接替了泽王之位?泽毅不是还有个女儿吗?” “不是呀,是泽毅的弟弟,泽谦。” 薛寒师徒二人坐在泽王城之外的茶铺中,面面相觑。西王村的草药不够了,他们原本想进城采买一些,没想到被拦在了城外。 薛寒裹在黑色的披风里往城内张望,只见成排的灯笼明明闪闪,街道上静寂无声。只有巡逻的守卫来来回回。 “走吧。”薛寒付了钱,带着顾辞起身离开,既然不能进城,那么只好自己去挖了。好在村子里还有些存货,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寻找草药。只是有些很难找罢了。 “师尊,要不要休息一下?”走了一段时间,顾辞问道。薛寒看着满脸担心的小徒弟,笑道:“在你心里师傅身体就这么差?这么点路还累不到为师。” “可是......”顾辞欲言又止。 薛寒笑道:“我的伤不打紧,多亏了这魔族的七味子是疗伤圣品,我们走的时候带些回去。” 顾辞眼睛一亮,点了点头。薛寒看的可爱,伸出双手掐了掐他的脸颊。顾辞也不反抗,任他□□自己的脸颊,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看着他,像一只可爱的小兽。 薛寒看着顾辞眼中满满的信任与依赖,心里有点愧疚,他那么依赖自己这个师傅,而自己在不久前还要抛下他离开这里。 “师尊?”顾辞双颊被薛寒掐着,见他望着自己发呆不由得有些疑惑。 薛寒回过神来,忙放开了掐着顾辞脸颊的手,咳嗽一声掩饰尴尬,道:“没事,走吧。” 【欺负小徒弟很好玩吗?】绿色的星星在肩头跳来跳去,薛寒对这个时不时冒出来的废柴系统视若无物,带着顾辞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啊——】萝莉少女音惊恐的叫声在薛寒脑海中响起, “闭嘴!” 薛寒低头看着摔在自己脚边的东西。准确的说那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他们认识的——泽欢。 只是此时她的状况不太好,头发散乱,全身上下脏兮兮的,红色的锦衣被泥土和血迹沾满了,看起来好不狼狈。 “是你们?”泽欢视线一下子就落在了顾辞的身 上,凶狠的眯了起来。她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力不从心,又摔了下去,这么一摔,她腰间背包里掉出来一本黑皮封面的书,顾辞弯腰去捡,差点被女娃儿一爪子挠在了手背上。 “不准你碰它。”泽欢将那本书紧紧地抱在怀里,眼睛瞪大大大的,好像谁敢动那本书她就回撕了谁一般。 “你......”顾辞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泽欢他见过几次,以前她多么嚣张霸道不可一世,现在却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兽,瑟瑟发抖,色厉内荏地维持着最后一丝尊严。 “她在这里,不要让她跑了。”远处一大群黑衣的魔族乌压压的围了过来,顷刻间便将薛寒三人包围了。 “你们是什么人?”其中一个人指着薛寒喝问道。 薛寒面无表情道:“我们只是恰巧路过。” 那人狐疑的打量着他,随后举起手里的大刀不耐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兄弟们把这两个全宰了。” 薛寒悠悠的叹了口气,他把兜帽掀下来,露出俊秀的面庞,那些魔族先是一怔,随后狂喜道:“哟,竟是个美人儿,兄弟们今天运气不错。” 薛寒看着这些魔族淫邪的目光,脸色一黑,修长的五指慢慢的握住了黑袍下的琉璃剑柄。 “呦,生气了。”那些人嘿嘿笑着,有的甚至还吹起了口哨。薛寒磨了磨牙,将肩头笑的一蹦一蹦的系统君拍飞出去,就看见小徒弟大发神威的将所有人砍翻在地,速度之快直令薛寒咋舌。 看着躺了一地的魔族小兵,薛寒实在是无法确定是徒弟的修为进步了,还是这些人太菜。 薛寒看着眼前一望无垠的荒地,觉得不能把一个身受重伤的小姑娘留在这里,所以他弯腰朝泽欢伸出了手。 泽欢戒备的看着他。薛寒弯腰想要将她抱起来,没想到顾辞比他更快一步的将泽欢背了起来。 薛寒看着如此殷勤的小徒弟,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个女娃儿大概有可能是徒弟未来的媳妇儿,他赞赏的看着顾辞,不愧是男主啊,奏该是这种暖男的节奏。 话说童养媳这个设定还蛮带感的,就是这个媳妇儿的脾气不太好,动不动就要杀人这可要不得。 薛寒摸着下巴跟在顾辞的身后默默的想,一定要把徒弟的这个小童养媳教好,艾玛,我真是感动三界的好师傅啊,徒弟讨媳妇儿这事儿都要管。薛寒这么一想有点飘飘然。 走 在前方的顾辞却不知道他师傅心里转着的小九九,他只是单纯的不希望师尊的衣服被弄脏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把后面的草稿放上来了……,删一下 ☆、徒弟的童养媳(补完) “唔。”泽欢掀开锦被,迈着小短腿从床上跳下来,她转头看了一眼床的高度,又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灵活的动作,不由得偷偷笑起来。 庭院内静寂无声,泽欢抱着哥哥从人界带回来的布偶推开门走了出去。天上的云层厚厚的,月亮只露出半张脸来。 院子里的碧幽花开的正艳,在夜色中发着幽光。魔界没有白天,只有黑夜,泽欢听哥哥说过人界分白天和黑夜,白天天上挂着一轮金色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人界的月亮也和魔界不一样,他们的月亮更加美丽。 泽欢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止不住的幻想着人界的白天和温暖的阳光。可是哥哥说她年纪太小了,不能出去。为此她失落了好长一段时间。想到人界,她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抱着布偶摆着小短腿决定去找哥哥。 “咦?”泽欢摸了摸面前无形的屏障,她小声的叫了一声,自己的小院子不知道何时被结界封住了。泽欢眼珠子一转,抱着娃娃转了个身,扒开碧幽花层露出下面掩盖的地道。 这是她撒娇耍赖求成玉表哥挖的,成玉比她八岁,跟着泽毅修习,和泽强一样,宠泽欢宠的紧,恨不得把什么好东西都给她。 起初听她要在院子里挖地道的时候满脸不解,泽欢就嘟着小嘴巴说道:“小院的门那边有人把守,我一出去还有人跟着太烦人了,你给我挖个地洞嘛,那样我就可以出去找你玩了,还不用带几个尾巴。” “嘿,你不就是个小尾巴,整天跟在泽强身后强哥身后转来转去。”成玉失笑,但还是拿起铁楸动起手来,期间泽强过来转了一圈,成玉怕他生气,就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但是不等他开口,泽欢就交代了个干净。 他哎哎的叹气,等着泽强发怒将他们骂一顿,但是泽强只是沉默了片刻,便卷着袖子帮他一起挖。 成玉懊恼的一拍脑袋,他怎么忘记了,泽强对别人都很严厉,唯独对这个妹妹,那是真的宠上了天。十足的妹控有木有。 泽欢弓下身子边爬边嘿嘿的傻笑,她大哥真是特别好,不仅仅是对她好,自身的实力也很强。是他们泽家的骄傲,父亲和叔叔伯伯们说过,哥哥是魔族这一代最强的天才,假以时日,定能一飞冲天。 地道通往泽强的院子,泽欢准备找哥哥告状有人在她的院子里布下结界,不让她出门。他雄赳赳气昂昂的推开了大哥的房间,里面却空无一人。 “大哥?”泽欢疑惑的叫了一声,外面 隐约传来嘈杂的声音。父亲有事外出还没有回来,家里的事情都是泽强在管,泽欢转了一圈却没发现守卫,不由得有些疑惑。 她出了小院就看见一个几名守卫快速的往外走。见到她的时候都呆了一瞬,随后嘱咐他回房休息就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泽欢虽然有些恼怒他们的不尊重,但是又好气他们这么着急是在做什么。她没有理会那几个人的话,抱着娃娃手脚轻快的跟了上去。但是他们的速度太快,泽欢跟了一段之后便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眼前,那人黑衣红发,容貌俊朗,带着点邪气,嘴角微勾闲庭信步般的走了进来。 “你是谁?” 那人好像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一个小娃娃,眸中的诧异一闪而过,随后又笑起来,男人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冲泽欢笑道:“到我这里来。” 泽欢见他笑了,自己也跟着笑起来,她歪头打量了男人一眼,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你哥哥的朋友,你知道你哥哥在哪里吗?”男人笑问。 泽欢听他说是哥哥的朋友眼睛一亮,随后皱着一张精致的小脸道:“我也不知道哥哥在哪里。” “那我们去找他好不好?”男人柔声道。 “好。”泽欢眨眨大眼睛,点了点头,又道:“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走了半刻钟,泽欢远远地就看见泽强的身影。 “大哥。”泽欢欢喜的叫了一声。 “泽欢,到我这里来。”泽强一转身脸上闪过错愕,随后横剑在手,戒备的看着泽欢身后的男人。 泽欢想要松开男人的手随后被男人拉住了。 “放开她!”泽强一声怒喝冲天而起,泽欢呆呆的看着惊慌切愤怒的大哥,一时间有些呆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大哥。 男人一剑斩断了泽强的右臂,又低头看了看胸前被剑气划破的衣裳,随后将他踹了出去,口中说道:“难怪泽毅那老头这么骄傲,看来你真的留不得啊。” “大哥!” “把欢欢带走!”两人同时喊起来,下人连忙来拉她,泽欢却闪开了身子朝血流不止的泽强跑了过去。 泽毅赶回来的时候就见到自己的长子护着自己的幼女被当胸刺死的情景。当夜泽王宫漫天火海,炎雀冲天而起,但是也挽回不了泽强去世的事实 。 温热的鲜血染红了泽欢的裙摆和怀里的布偶娃娃,泽欢趴在地上就像是一直绝望的小兽哀嚎哭泣。 泽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山洞里,那本黑皮的书被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她没有起身,甚至是很平静的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从哥哥死后,那天的场景泽欢每个晚上都会在脑海中回忆一遍,四年来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好像是自虐般的不停地回忆着那天的惨烈景象。 真是奇怪,她想,她竟然因为梦到这件事哭了,她以为自己可以坦然的面对那天的事了。 身体慢慢僵冷的哥哥,愤怒的父亲,还有……无助的自己。 泽欢想就是那个时候父亲变了吧,他收回了对自己所有的爱,剩下的只有严厉。她原本以为父亲是恨她的,直到泽毅死后,她在父亲的书房中发现了他的书。 自从长子去世以后,本就不爱说话的父亲更加沉默,脾气也越来越坏,越来越残暴。他心里压着太多的事没有人诉说,所以他写了下来。 泽欢摸着黑色的封面,突然大哭起来。 …… 阿青 为何我倾尽全部的爱恋去爱的人全都离我而去,若是我狠心一点,那么失去的时候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 我们的小女儿泽欢她成长的很好,也很懂事。 阿青,泽欢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了,可是我现在每次看到她心里都会觉得惶恐,阿青,你不要怪我,我只是害怕有一天她也如你和强强一样离我而去。 如果我狠心一点,不去爱她,那么将来不管是我死了,还是她死了,我们都不会这么难过。 阿青,阿青,我们的女儿很乖,但我不敢去爱她,我要对她坏一点,更坏一点,那样她就不会期待的看着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 阿青,请你原谅我的懦弱,我很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把......当成…… ☆、脑补帝薛寒 “啾啾——”一只火红色的小鸟炮弹一样从外面撞了进来,没控制好力度啪叽一声撞在了墙上,随后落在了地面上。 “真蠢。”清脆悦耳的女声响了起来,语调内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啾啾。”小鸟崽扑腾着小翅膀不服气的飞了起来,冲站在门口的红衣女子叫个不停。 “你不要总是欺负它。”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女子转过身来哼道:“还不是因为它太蠢了。” 女子一身红衣似火,袖口和领口都绣着银线,眉眼精致如画,右边的脸颊上笑起来的时候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女子转过身来,火红的发丝随风飘扬,她看着面前的男子说道:“师尊呢?怎么还没回来?” “我去接他。”顾辞抿了抿唇,抬起手那只小鸟崽扑通着落到了他的胳膊上,温顺的用喙梳理自己的鸟毛。 “它怎么这么喜欢你?”女子吃味道。 男子边走边道:“它更喜欢师尊。”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的脸上挂上了浅笑,看起来俊美极了。 说起来这两名男女正是顾辞和泽欢,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九年,他们也从小萝卜头长成了翩翩少年。时间过得可真快。 “啾啾。”小鸟崽扑扇着翅膀朝渐渐走来的薛寒飞去。 “哦,你们怎么来了?”顾辞接过薛寒手里的袋子打开看了一眼,是魔族的各种草药。“师尊这种事交给徒儿做就是了,怎么亲自跑一趟。” “反正闲着也是没事,你不是和欢欢练功呢吗,不想打扰你们。”薛寒用手摸了摸鸟崽的毛,对泽欢道:“我们准备回去了,欢欢想去人界看看嘛?” 泽欢闻言眼睛一亮,笑弯了一双大眼睛,“师尊要带我去吗?”她又有点别扭,“可我是魔族,会不会给师尊添麻烦?” “只要没有害人之心,魔族又有什么关系。”薛寒笑道:“不过,还是遮掩一下的好,回去以后你就跟我们住在落云斋,好在不用和外面的人打交道,没人会发现。” “真的啊,那太好了,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这丫头。”薛寒无奈一笑。 九年时间他们在魔族各地辗转,为了方便顾辞和泽欢历练,他们选择的居住地都是远离居民的危险地带,魔兽横行,稍有不慎都会受伤。好在顾辞和泽欢的能力强,又有上进心,修为可谓是突飞猛进。 薛寒看的是嫉妒不已 。这些年虽然他也修为也精进了很多,但是,但是他是修魔的啊,一旦离开这里回到人界又得隐藏修为,想想都觉得憋屈。 听闻他们要走,成玉带着馨月匆忙赶来,这些年成玉最终还是把馨月追上了手,现在孩子都两岁了。 “你真的要离开?”成玉有点不舍。 泽欢却笑道:“大哥本来说等我长大了就带我去人界,现在他不在了我有师傅和师兄嘛,你不用担心。”成玉看她笑颜如花,真的就像是一个准备出门踏青春游的少女,幼年时代那扭曲的残忍和疯狂早已消失不见,他不由得感慨,泽欢真的拜了一个好师傅。 “表哥,倒是你,都成家有孩子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没轻没重的了,你要是让馨月难过,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成玉抓抓脑袋笑道:“我早就改好了。” 泽欢也笑起来。轻轻地,很温暖。 看着她的背影,成玉心里也松了口气,他原本还担心泽欢待在魔界会找她的叔叔报仇,现在离开也好。 自从泽欢的叔叔泽谦登上泽王之位,便向圣君烬明称臣,魔族得以统一。得知消息的时候,成玉整天提心吊胆的待在薛寒这里,寸步不离的守着泽欢,生怕她想不开冲到王宫里去把泽谦宰了。 在他看了几天之后,终于忍不住睡了过去,多亏了薛寒他们师徒拦住了拿着剑往外走的泽欢,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泽欢笑着和成玉告别,右脸的梨涡时隐时现。 薛寒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时不时的偷看一眼坐在车辕上的师兄妹,哦不,是未婚夫妇俩,心情大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就是这个道理,泽欢和顾辞的感情日间日渐甚笃,总是像这样坐在一起谈情说爱。薛寒又有点淡淡的忧伤,尼玛,使师傅还是单身狗呢,你们这些小崽子天天在我面前秀恩爱。 而薛寒以为正在谈情说爱的二人此时谈论的话题是——修魔的修士要注意哪些问题。 泽欢边想边说,顾辞一一在心里记下来,他实在是担心薛寒修炼走火入魔,又怕他修魔的事情被掌门知道,所以总是像泽欢请教关于魔修的问题,泽欢作为魔族,修魔的天赋极高,但是她也只是按照父亲留下的功法修炼,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自从泽欢拜入薛寒门下之后,两个小萝卜头总是暗中较劲,明面上也不对盘。 他们都想要提高自己在师尊心里的地位,奈何薛师傅很粗心,他自己脑子里都一团浆糊,又怕 误人子弟,所以两个萝卜头来问问题的时候总是摆出一个高冷的姿态装——哔 薛寒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从他们搬离泽王的地界去往西王边界的时候,那一次碰上了兽潮,师徒三人被冲散了,等到他心急如焚的找到俩徒弟的时候,就发现俩个小徒弟坐在一块有商有量的。 从那以后,他们的感情越来越好了,总是凑在一起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薛寒不知道,他们只是在交流自己修炼的心得罢了,可是一个正道,一个魔族,驴头不对马嘴,也只是说说而已,对彼此的帮助一丁点也没有,和废话差不多。 “我听父亲说过,好像有一种灵宝可以隐藏魔气。”泽欢挥着手里的小鞭子道。她说完扭头看着双眼放光的顾辞,皱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道:“可我不知道到哪里去找。” 顾辞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没事。”泽欢眯着眼睛蹭了蹭他的手掌,像一只可爱的猫,见顾辞将手收回去心里有点不舍,但还是什么也没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转过头去。 她很喜欢顾辞摸她的头发,因为那双手的触感真的很像哥哥。那么轻柔又温暖。 “又想哥哥了?”顾辞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轻声问道。 泽欢嗯了一声,道:“你真像我哥哥。”顿了顿又补充道:“师兄,我不是把你当成哥哥的替身。我是……真的希望你当我哥哥,像家人那种。”她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又有些紧张的注视着顾辞,生怕他拒绝自己。 “我知道。”顾辞轻声道,从泽欢开始接受自己开始,看向自己的目光总是满含眷恋。 他知道她可能把他当成了哥哥的替身,但是他并没有生气,他是个孤儿,没见过自己的父母,有一个妹妹好像也挺不错,所以他默认了泽欢将他作为哥哥替身的事情。 这么多年过去了,泽欢也渐渐地分清他们的不同,在心里真的将顾辞当成了亲人一般的存在。 这辆马车是恒阳提供的,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帘子一放下来就听不见外面的声音,薛寒在里面急的抓心挠肝,艾玛,男主女主在谈情说爱,真的好想偷听一下,男主的撩妹技能肯定不会差,学习一下对将来脱单有好处。 薛寒小心翼翼的用琉璃剑尖挑开车帘,然后他就听见了顾辞的那句我知道。 知道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薛寒表示很捉急,你倒是接着说呀。 “师尊?”顾辞随时注意着马车内地 动静,所以帘子闪开一条缝隙他瞬间注意到了。 偷听被抓了个现行,薛寒面瘫脸,对着挑开帘子看进来的顾辞道:“到什么地方了?” “师尊,快带边界了。”泽欢笑嘻嘻的回答道:“师尊,你是不是闷了,让师兄陪你吧?”她边说边推着顾辞。 顾辞笑着拍开她的手,道:“不要胡闹。” “我哪有。”泽欢哈哈笑着巴拉顾辞,就是不承认自己胡闹。 “师尊?”顾辞疑惑的看着薛寒起身,当着他的面将马车的帘子放了下来。 师兄妹两人满头雾水的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不解,这是怎么了?突然发起脾气来了? 泽欢看着顾辞面无表情的脸,深刻的反思了一下自己不尊重师傅的行为,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脑补帝薛寒自认为自己吞了一大口来自徒弟的狗粮,表示深受打击。自己这个单身狗还是离他们远点的好。 薛寒坐了一会儿,觉得刚刚的行为有点丢脸,所以他掀开了帘子,就听见泽欢小小声的说道:“师尊脸皮真薄……” 泽欢看着车帘又被从里面掀开了,还没来得及欣喜,就见薛寒又把帘子放下了。 ——“开不得玩笑呢。”她苦着一张脸干巴巴的把后半句话补齐了。小心翼翼的看着顾辞的脸色,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师尊这脾气怎么越来越怪了,还有师兄每次一牵扯到师尊的事情也变得好奇怪。 “我刚刚是不是很丢脸?”薛寒一手摸着小鸟崽的毛,一边面无表情的问道。 【有点。】萝莉少女音诚实极了,随后它就被薛寒一巴掌扇飞了出去。 嘭!一声响,马车颠了一下。 【跟我没关系,不是我干的。】系统君大叫。 薛寒不理会它的叫喊,掀开了帘子。 “怎么了?”话一问出口就和倒在马车边的白衣人视线撞了个正着。 那人赫然就是——炎夜。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打了鸡血般写到零点,今天被老妈教训了/(ㄒoㄒ)/~~ “整天不干正事”神马的,我一点也不难过 ☆、再遇 炎夜的状况很不好,一身白衣上沾染着灰尘和血迹,一边的袖子竟然都被染成了红色,胸前也是斑斑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嗡 薛寒按住颤动不止的琉璃剑,面无复杂的看着倒在地上形容狼狈的炎夜,九年前,他也是这样倒在马车边,他误以为他是一个普通人,却不曾想这人竟是烬明的师兄,前任的魔族圣君。 说实话这人虽然骗了自己,却并没有害过自己。 薛寒有些疑惑,看烬明对这人的重视程度,谁能在他的地盘上将炎夜伤的这么重? 炎夜倒在马车旁边,他眼眸低垂,衣袖内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视线从当初的震惊到惊喜,随后化作一片平静。 薛寒还没想好如何面对眼下的情况,就见炎夜挣扎着站了起来,朝距离他们相反的地方奔去。 …… 铺天盖地的威压随着远处天际的黑色人影席卷而来,一道低沉的笑着笑意的声音响了起来。 “师兄,你这是要去哪?” 竟是烬明。 薛寒的瞳孔一缩,然后就看见泽欢抬手朝来人狠狠的劈出一掌,掌风横劈而出,地面上瞬间裂开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硝烟散尽,就听炎夜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而烬明就站在他的对面,两人之间距离仅有几米远。 “烬明!”泽欢的一双眼睛像是淬了剧毒的钢针恶狠狠的扎在烬明的身上,而那人却恍若不觉。甚至连一丁点目光也没有分给她。 薛寒等人好像成了背景板。 烬明微笑着朝炎夜伸出手,语调竟是很温柔的道:“跟我回去。” 炎夜目光平静的注视着他,缓慢却坚定的摇了摇头,“不。” 烬明的目光冷下来,这时他好像才发现边站着的三人,他的视线在薛寒和顾辞的身上扫了一圈,竟然有些惊讶,随后若有所思的看向炎夜,“看来师兄瞒了我很多事情,你这么急急忙忙的出来,就是为了会你的情郎吗?”任谁都能听出他语调里的冰冷之意。 炎夜冷着一张脸站在那里,心里知道烬明误会了,但是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没有挽回的余地。现在最重要的是摆脱他。 气氛一时有些僵冷。薛寒将琉璃剑横在泽欢的身前,阻止她的动作,小声叮嘱道:“不要冲动,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泽欢心里也 知道烬明活了几百年,可是这个杀害了自己哥哥的仇人近在眼前,她的哥哥,她那么好的哥哥就死在这个人的手里,让她怎么控制得住自己。 泽欢身上的杀气浓郁的好像要渗出来,烬明扭头看了他一眼,眉头微微皱起,竟是很困惑的模样,半晌他问道:“这位姑娘,你认识我?”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烬明估计已经被泽欢凌迟了千万遍。 不等泽欢回答,就见烬明一拍手掌笑道:“我想起来了,你是泽家的……” “泽欢!”薛寒冷斥一声,可已经来不及了,泽欢掠过他朝烬明扑了过去。顾辞拦下欲上前的薛寒,身形一闪便挡在了泽欢身前,手掌上运起金色的灵力一掌向烬明拍去。 噌,一声响,烬明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一柄剑,剑身通体漆黑,那柄剑一出现,周遭的空气全都冷了下来。 轻轻地在泽欢的肩上拍了一张,轻柔却不容拒绝的将泽欢推开,顾辞拔剑出鞘,两剑相击,顾辞手中的佩剑竟然断裂开来。 “师兄!”泽欢火红的的衣摆随风舞动,就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蝶,她稳住身形落在薛寒身旁,眼睛瞪的极大,甚至在微微的颤抖。 却见顾辞将手中断剑丢下,身形暴退,竟是躲过了烬明斩下的一剑。 空中金色和黑色的光芒闪动,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此时炎夜的目光紧紧的锁在和烬明交战的顾辞身上,那目光中闪耀的情绪,奉命就是——狂喜。 薛寒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空中的两人,就听见身旁传来炎夜淡然的声音,“那是断生剑。”断生剑,十死无生。 薛寒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里却寻思着该给顾辞寻一把宝剑了。原著中男主的佩剑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叫—— 【戮魂。】幽绿的系统君欢快的跳了出来接话道。 【啧啧啧,你说说咱这是什么运气,都到边界了,竟然遇到这么个煞星。】明明是萝莉少女音却要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滑稽。 薛寒抬起手想赶灰尘一样驱走肩头跳来跳去的系统,小鸟崽啾啾的叫几声,从他的袖子里飞出来落在他的肩头。 薛寒不理会系统的哭诉,在心里淡漠的说道:“要不是你这么废柴我们现在已经出去了。” 系统更委屈,【不能跨界传送怎么能是我的错呢,明明是开发者的不对。】 感觉 到炎夜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肩上,薛寒道:“我应该称呼你炎公子,还是圣君?” 炎夜收回目光,微微一笑,“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现在只想做个普通人活下去。”薛寒挑了挑眉,道:“你有什么打算?” 炎夜苦涩一笑,看了看天空中战成一团的两人,此时顾辞已经有隐隐落败的趋势。“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他声音极轻的说道。他的语气很轻松,乍一听起来有淡淡的洒脱之感,但是仔细品味,却能听出话语里饱含的不甘之意。 “师兄!”泽欢惊呼一声,薛寒目光一凝,琉璃剑嗡鸣而出,笔直的朝烬明的胸口扎去,薛寒接住摔落下来的顾辞,低头打量他的脸色的,担忧道:“没事吧?” 顾辞面色苍白,勉强压下冲着薛寒虚弱一笑,道:“师尊,没事。” 这熊孩子,薛寒心里既心疼又骄傲,看,这是我徒弟。啾啾啾,火红色的小鸟围着顾辞转个不住,很是担忧的模样。 狂风四起,薛寒接住被震退的琉璃剑,就见一身黑衣的烬明面色沉郁的落在了眼前,他看着顾辞慢慢的笑起来,“上次让你逃过一劫,今日就没那么便宜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又带上了奇异的笑意,他看向薛寒身旁面无表情的炎夜道:“师兄,你说可好?” 烬明弹了弹断生剑的剑身,颇为随意的甩了甩,漫不经心道:“师兄,你跟我回去,我便不再计较你骗我的事情,如何?” “然后被你囚禁一辈子?”炎夜冷嗤。他的眼中满是沉郁的煞气,藏在袖中的右手慢慢握紧成拳头。他的心思急转,自己现在的状态如果劈死一搏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事情好多,焦头烂额的…… ☆、剑中魂 嗡 薛寒低头看了一眼颤动不已的琉璃剑,握紧了剑柄。这几年来琉璃剑虽然偶尔颤动,但是却从未像今日这般频繁。 此时烬明身上浓郁的杀气已经快化为实质,薛寒将顾辞还有小鸟崽一把交到泽欢的手里,伸手轻轻地弹了弹剑身,这次琉璃剑不但没有安静下来,反而颤动的更加厉害了。 炎夜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袖中握紧的拳头一松,轻轻地咦了一声。 烬明的攻势已到眼前,薛寒来不及思考琉璃剑的异样,随手扯过泽欢还有顾辞,顿了片刻,伸手朝炎夜伸出了手,四人一鸟缀成长长的一条超边界飞去。 “炎夜!”身后是暴怒的烬明,薛寒带着三个人,还要躲避身后的烬明很是吃力,前方突然呼啦啦的冒出来排列整齐的魔族队伍,整整齐齐的堵在他们前进的路上,见他们过来,眼中分名闪着亮光,甚至嗜血的舔了舔嘴唇。 轰!前后夹击,薛寒左支右绌,渐渐不支。顾辞站在泽欢身后,掌心上着点点光芒,映照着他的脸色更加苍白,薛寒厉声呵斥住道:“你不想活了吗?快住手!” 泽欢伸出一只手来拉顾辞的手臂,炎夜微微侧身,薛寒直接一巴掌拍在了顾辞的手掌上,琉璃剑转过一个惊险的弯,避开挡在前路的魔族守卫,往另一个方向飞去,烬明却好像知道他的路线一般,身法奇快,瞬息之间就出现在了薛寒等人的前方。 断生剑散发着嗜血的光芒,薛寒面色凝重,一咬牙准备冲过去,绿色的系统君啊啊啊啊的尖叫个不停,吵得薛寒一个头两个大。 “闭嘴。”他怒斥道。 【我我我,我突然想到我最近新解锁了一个技能。】萝莉少女音的声音好像要哭出来一般。 “什么?快,拿出来。”薛寒心潮起伏,琉璃剑在和烬明擦身而过的瞬间陡然下降,从烬明斜侧放箭一般的射了过去。烬明微微眯着眼睛,有些意外。 “你好了没有,我们要被包围了。”薛寒带着三人一鸟不停地在空中绕圈圈,他们的周围被不知何时冒出来的魔族包围了起来。烬明踩着断生剑,神色慵懒,胜券在握的模样,看的薛寒一阵恼怒,又有点腿肚子抽筋,难道自己命中指定要死在这个魔星手里? 几人凌空对立,炎夜就站在薛寒的身后,此时他的目光落在薛寒的后脑勺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是这副模样落在烬明眼中那是□□裸的……柔情。 他内 心的嫉妒压得自己都快要疯了,自己苦苦等待了几百年的人就这样自己的眼前和别人温情脉脉,他们相处的日子不过短短几天,可是他却能够抛下一切,想都不想就跟他离开,甚至不问薛寒要带他去哪里。那么自己这些年的付出又算什么呢,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 四周的空气冷的刺骨,是那种冷到骨子里的阴寒,小鸟崽好像也感觉到了危险,他把自己团成一个球滚进了薛寒的袖子里。此时顾辞受伤,炎夜虽说是前任的圣君但是看他现在这狼狈的模样还是不要指望他了,现在唯一能指望的看来只有自己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系统不甘寂寞。 呵呵。 薛寒心里冷笑,你有个什么用?系统君好像感受到了他的嫌弃,默默的不说话了,薛寒看着消失不见的小绿星星,嘴角一抽。得,这些年对他太好了,脾气越来越大。 顾辞站在琉璃剑的最后,越过泽欢和炎夜看向挡在最前方的薛寒,好像他总是这样,有什么危险总是冲在最前面,护住自己和所有人,在画屏山是这样,在魔界也是这样,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掉落烬天涯的瞬间,薛寒不顾一切跟着跳下来的身影,风吹起他的衣摆和长发,竟是那么美好。 他的目光落在了对面的烬明身上,嚣张霸道,不可一世。顾辞默默的看着自己的手,心里止不住的想,我要是再强一点就好了,强大到保护师尊无忧无虑的生活,不用担惊受怕,不用受任何人的伤害就好了。 他默默的放下手掌,就是做着这么一点细微的动作,他都感觉自己的胸口撕裂一般的疼,烬明的实力是他所不能相提并论的。 【啊啊啊啊啊!】 “闭嘴。”薛寒终于忍无可忍。泽欢此时已经站到了琉璃剑的最后,不停地往身后撒着药粉,那药粉也不知道是什么成分,随风四散在空中,身后紧追的魔族喷嚏声响个不停,且不住的揉着眼睛,甚至很多魔族因为眼睛难受,和前方的同伴撞在一起,随后惨叫着从高空摔下。 薛寒看着一个个落在地上的魔族,感慨了一下自己的先见之明,当初他在药铺买药的时候,顺手拿了几个小玩意玩儿,当初也只是想出去之后做个恶作剧之类的事情,没想到现在派上了大用场。 看着惨叫着抱成一团的手下,烬明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下来。他好像彻底的厌绝了这种慢吞吞的猫爪老鼠的游戏,眼睛瞳孔的颜色开始变成浓郁的深红色,周身的气息越发的危险,薛寒看见他将断生剑 高高举起,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悍然劈下。 薛寒心下一凛,事后薛寒每每想起都觉得自己可能是这几年照顾熊孩子养成的习惯所致,他一甩袖袍,将身后的三人连同袖子里滚成球的小鸟崽扇飞了出去。 看着顾辞眼中不可置信甚至带着点绝望的目光,他心里竟是一痛,如果说九年前的烬天涯上,自己还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看待这身边的每一个人的喜怒哀乐,那么在魔族的这九年时光里,他彻底的把自己融入这个世界,他感受的到每个人的喜怒哀乐。 当他看到年仅十岁的顾辞因为药铺伤药售尽,而独自在魔兽横行的土地上给自己寻找草药弄得一身伤回来,还装作没事的时候;当他看到泽欢抱着自己父亲的尸首,嚎啕大哭的时候;当他看见顾辞和尽快趴在桌子上目不转睛的守着裂开一条缝隙的炎雀的鸟蛋的时候;当他看见顾辞和泽欢因为一点点进步欣喜的想要寻求表扬又不好意思的时候,他清楚地认识到,这不是一本书的世界,他也不是一个外来人,他们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他也不再是一个外来人,因为他对于顾辞和泽欢这两个孤儿来说很重要,他们把他当成家人,当成唯一的依赖。 当看着他们毫不掩饰的依赖和喜欢浮现在面颊上的时候,薛寒就觉得自己要对这两个小鬼好一点,更好一点。 薛寒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娇生惯养的孩子,竟然会以一个保护着的姿态保护着其他人。断生剑的剑气已摧枯拉朽的气势席卷而来,顾辞看见那黑色的魔气裹夹着浓烈的杀气狠狠的劈在了薛寒所在之处,那一击竟有如此大的威力,尾随在琉璃剑之后没来得及撤退的魔族一瞬间灰飞烟灭。 顾辞的眼睛一瞬间充血竟隐隐有发红的趋势,他周身灵力席卷,心如刀绞一般,可是他却一小点也不在乎,泽欢扑到他身边,不停地叫他的名字,他都好像没有听见一般,眸光狠狠的落在薛寒刚刚所立的地方。他很害怕,他害怕见到薛寒的尸体,但是更害怕在那一击之下,薛寒的尸身回想那些魔族一样灰飞烟灭,他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是我没用,他像,要是我再强一点,如果我……他突然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来,面上竟然浮现出死气。小鸟崽扑闪着翅膀落在他的肩头,用嫩黄色的喙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脸颊,泽欢温热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顾辞才微微的回了一点魂。 炎夜站在他们身后,周身黑雾缭绕,眼神竟是异样的冰冷。就在他有所行动的时候,就见未散尽的黑雾中一道亮光 闪过,薛寒完好无损的踩着琉璃剑朝他们掠过来,见到顾辞的瞬间,薛寒悚然已经慌忙把他拉到身后问:“怎么回事?” 顾辞站在那里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没有回答,情况紧急,薛寒来不及说什么,四人一鸟站成一排朝远方掠去。 幽绿的小星星又出现在薛寒的肩头,堪称扬眉吐气。它边蹦边说道【怎么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这么大的杀招都给你挡下来了。】 “闭嘴,看看周围有没有可以容身的地方。”薛寒不理会它的自恋。 【你……】 “行,我知道你厉害,行了吧,只是那么厉害的招式总有冷却时间的吧,烬明在一剑砍过来我们真的要挂了,帮我看看周围有没有而=可以容身的地方。” 【好!】满足了虚荣心的系统君兴高采烈的结下了这个任务,不消片刻它便汇报道【前面好像有个剑冢】 “赤峰洞?”薛寒双眼一亮,原著中男主的佩剑就是在赤峰洞内得到的,薛寒抽空回头看了一眼顾辞的腰间,那里空空如也,原本挂在腰间的佩剑已经断裂了。他看了一眼,却发现顾辞的视线直直的盯着他,那目光中满是失而复得的狂喜与悔恨,交缠在一起过于复杂,薛寒只看了一眼就被他弄懵了,他轻声道:“是不是不舒服?” 【他们追上来了。】系统君提示。 薛寒转头一看,果然,烬明的身影就在不远处,御剑带着四个人飞行这么久刚刚又打了一架,薛寒感觉有点体力不支,他慢慢的调整呼吸,尽量加快速度,赤峰山是魔族的禁地,只要进到那里面就安全了。 眼看着烬明就要追了上来,薛寒等人只感觉脚下的琉璃剑又开始颤动起来。 “关键时刻,你能不能不要抽风?”薛寒有些无语,右脚在剑身上狠狠的拧了拧。 “那个混小子敢踩本君?活得不耐烦了?”沙哑的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朦胧,暴躁与邪恶。 琉璃剑上的几人都觉得悚然一惊,以为自己幻听的时候,就听见脚下传来嘿嘿嘿的坏笑声:“今天本君就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小子。”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苍华君·夜莞辰 在阵阵阴笑和薛寒等人的惊呼声中,琉璃剑以势不可挡之势一路横冲直撞向前飞去,小鸟崽啾啾叫着滚进了薛寒的袖子里,四个人一个拉住一个防止摔落下去。 见几人虽然摇摇晃晃,但是没有掉下去的趋势,那道声音不耐烦的哼了一声,琉璃剑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在空中转了一个弯,薛寒一咬牙与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争夺琉璃剑的控制权,两厢角力的结果就是琉璃剑左右摇摆,以离弦的箭矢一般一头扎在了一处山洞之上。 薛寒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一眼面前的山洞,心里有点感慨,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不管琉璃剑中的是什么人,误打误撞的也算是帮了他们一个忙。追兵近在眼前,薛寒一挥手,带着众人就进了赤岩洞。 赤岩洞是魔族的禁地,据说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神兵和宝藏,只是里面过于危险,这么多年众多魔族站着进来,横着……横着躺尸,因为他们没有机会在离开了。 “圣君,他们进去了。” “圣君,这里是禁地,十死无生,他们死定了。” “圣君?” “圣君,您不能进去啊!”魔族的守卫一个个惊呼不已。 烬明却没有理会他们的叫嚣,袖袍一带,一大片的魔族守卫就刮飞了出去。他施施然的走了进去,赤岩洞没有遮挡,也没有布下法阵,就是普通的魔族百姓都可以踏足进去,只是能不能出来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赤峰洞张着大口,就像是一头野兽,吞噬着一个个接近他的所有生物。 薛寒在门口下了道结界,在外面看赤岩洞只是夜歌小小的洞口,但是一踏足其中却发现赤岩洞内隧洞众多,甚至连头顶都有,薛寒回想了一下《绝世剑仙》中的情节,男主是被震阳道君丢进来的,好像是炎雀给他指的路。 想到这里薛寒眼睛一亮,袖袍一甩,小鸟崽就从袖子里被甩了出来。晕晕乎乎的差点撞到崖壁上。 “啾啾。”小鸟崽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全身的毛都像炸起来一般,万般的委屈的落到了顾辞的肩头,扭过头去不看将自己甩出去的薛寒。 …… 好吧,指望这么个小鸟崽好像不现实。 他又在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一个通体漆黑的小瓶子,倒了一颗药丸塞到顾辞的口中,又给了炎夜一颗。那颗药丸散发着微微的香气,一看就不是凡品。 炎夜眯起了眼睛,不知道痕迹的看了薛寒一 眼,这个人的身上秘密真的很多。 顾辞吞下药丸的时候面色也有些疑惑,薛寒解释道:“我在街市上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好像人间道士的人,原本以为他是骗子,没想到他手里的药都不是凡品,就换了些。” 【胡说八道。】被说成江湖骗子的系统君很不高兴,他在薛寒的肩头跳了跳,心疼至极的说道:【这药是不可再生的,你一下子用了两颗真是奢侈。】 “行了,不用提醒我你就是个一次性的废物。”薛寒打量着眼前的山洞,率先走了进去。山洞的石壁是一种奇怪的火红色的石头,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所以山洞中并不黑暗。 琉璃剑不甘寂寞的散发着幽微的光芒,可是没有人顾得上管他,顾辞和炎夜都伤患,而泽欢还沉浸在杀不了仇人的悔恨之中,至于剩下的那个,他好似早已忘了手中剑的怪异存在,现在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系统搭话。 萝莉少女音不住的在他耳边炸响,喋喋不休的数落着他的浪费和……对自己的不尊重。 薛寒嘴角微微抽搐,那琉璃剑终于忍受不了般的发出了声音,“你们要忽视本君到什么时候?” 薛寒并没有回答他,因为他感觉到自己布下的结界,他内心一凛,也不知道是么有听到还是怎么的,愣是把琉璃剑发出的声音当成了耳旁风。 薛寒小声的交代一句,带领众人加快脚步往前走去,他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也不知道这些山洞最后的目的地通往哪里,他只知道无论这山洞通往哪里,遇到什么,总比遇到烬明那个煞星来的好。 一道白烟从琉璃剑中飘出,化作一名长身玉立的男子,他身着一身大红喜服,竟是个极为年轻的男子,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确是一头银发,眼角眉梢都带着不爽之感。他袖手飘在半空中,挡在薛寒等人前进的路上。 “竟敢无视本君?”那名男子冷笑一声,摆出一个攻击的架势,口中道:“看本君如何收拾你们。” 薛寒和肩头的小系统对视一眼,心下感慨,其实……这个,这个草稿的世界也是蛮精彩的,等到离开这里要不去和作者大大商量商量在写一本新的? “不知前辈如何称呼?是晚辈的不是,实在是事情紧急,还请前辈见谅。”薛寒一拱手行了一礼。抬起头来,却觉得这名男子的眉眼有些许熟悉之感,仔细回想的时候却想不起来,只得作罢。 那红衣人虽然嘴上哼哼,但还是收回了招式,他冷 嗤道:“事情紧急?急着逃命吗?” “前辈高见。” 那人一哽,面色越发难看起来。那人的眼睛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人群最后的炎夜的身上,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不自知的上前一步,飘到炎夜的跟前,低头与他对视,喃喃道:“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炎夜皱眉后退一步,淡然道:“没有。” 那红衣人哦了一声,并不纠结,又飘到了众人的最前方,四处打量着周围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没有人看到走在后方的炎夜袖袍中的手掌攥紧,眼中满是不解,迷雾一般的化不开一丝的光亮。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没有错,那人的脸跟他一模一样。 那么这人是谁? 炎夜盯着前方逗弄炎雀的红色人影,听那人说道:“谁跟你说我是器灵,这柄破剑也配?你们可以称呼我一声苍华君。” 炎夜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前方泽欢的身上。 “啊,你没事吧?”泽欢赶忙伸手扶他。 炎夜对他的问题充耳不闻,只是盯着那个自称苍华君的人问道:“你说你是谁?” 苍华君眨眨眼睛,不爽的哼道:“小子,你这是什么态度,找打是不是?” 炎夜不理会他的威胁,踉跄几步,越过众人朝苍华君奔过去,手掌却在触碰到他身体的时候穿了过去。 苍华君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冷笑道:“你是傻子不成?看不出本君是个死人?”他一挥衣袖,将炎夜推开数步,靠在墙头打量着他,道:“你刚刚还说不认识我,现在怎么这副模样?” 炎夜却只是盯着他,口中喃喃道:“你不是莞辰。” 红衣男子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他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还是说你我果然相识?” 炎夜闭嘴沉默不语,不过一眨眼的时光,他就调整好了情绪,好像刚刚的失态只是在场的人做的一场梦。 看着他转瞬掩藏情绪,那红衣人微微眯起了眼睛,顾辞也把黏在薛寒身上的目光分了一丁点给他,这个人很危险。他在心里下了结论。 几人重新出发。 炎夜站在人群目光落在那红衣人的身上,这人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却说自己是苍华,他知道这人不是苍华,苍华长什么样子他清清楚楚,那人的模样已经狠狠的刻进了他的心里,融入骨血 ,无法分离。 他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一片安静,没有温度,甚至没有心跳,可是却不可抑制的疼痛起来,止也止不住。 苍华已经死了,死了上百年,死在了自己的怀里,他还记得他的身体在自己怀中冷去的感觉,撕心裂肺般的,痛。 痛到麻木。 他的视线紧紧地锁在那人的身上,夜莞辰已经死了,世上再无苍华君。那么这个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该杀!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每次看到有评论都心惊肉跳的,既高兴又害怕,真是纠结死了 另外,大纲被鱼唇的作者吃掉了/(ㄒoㄒ)/~~ ☆、离珠宫的“女鬼” “师尊?”泽欢看着眼前出现的淡蓝色人影,心下一喜。刚刚他们不知道谁触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整个山洞颤动起来,山洞上红褐色的石头大块大块的脱落,砸在地面上。 泽欢慌乱躲闪间和众人走散了。她只能小心翼翼的寻找,可是这么多的山洞找人谈何容易。就在她快放弃的时候,突然看见洞穴的外面一闪而过一道蓝色的神情,是薛寒。泽欢心下一喜,叫了一声师尊,就奔了过去。 泽欢飞速的闪出山洞,没来得及欣喜,就见薛寒的身后紧跟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那女鬼形销骨立,杂乱的头发间露出苍白的面孔,指甲长大了渗人的长度。 那女鬼尖叫着追在薛寒的身后,薛寒一脸尴尬的左躲右闪,就是不对那女鬼出手。 薛寒示意泽欢到他身边来,那女鬼歪着脑袋看了泽欢一眼,随后叫声更加尖利,泽欢瞪大眼睛看着那女鬼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便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泽欢一皱眉,一剑朝那名女鬼砍了过去。 女鬼长长的指甲被剑气斩断,随机发出越发激烈的喊声,泽欢听得头疼,就见那女鬼扭过头去,一脸泫然欲泣的冲薛寒道:“郎君,这个狐狸精欺负人家。” 泽欢:…… 薛汗掩面,刚刚的震动使他和众人分散了,兜兜转转摸进了一个死胡同,一个白衣女子正对镜梳妆,薛寒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出现的任何生物都是危险的,他悄无声息的准备离开,那对镜梳妆的女子竟然转过脸来,一张干瘪丑陋的脸上勾起一个渗人的微笑,那女鬼尖细的嗓音喊道:“郎君。” 薛寒,薛寒扭头就跑,尼玛,这可比遇到见人就砍的大杀器还可拍。 那女鬼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一路紧紧的追了薛寒,薛寒动手打她也不还手,一副痴情至极的模样,在那女鬼第三次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刚刚梳理的柔顺的头发差不多滚成了鸡窝,盖了满脸。 薛寒只管闷头狂奔,再不动手了,虽说不知它是什么东西,但是外形毕竟是个女子,薛寒承认自己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打一个不还手的女人,还是有点……脸皮烧的慌。 泽欢被那句郎君震惊了,呆呆的站在原地,视线在娇羞的女鬼还有薛寒转了两圈,脑子里冒出的想法居然是师兄知道了会怎么办? 泽欢赶紧甩掉这疯狂的年头,决定将这个“师母”斩杀于剑下,省的师兄不开心,至于师兄为什么不开心,她 倒是没有认真思考过。 薛寒站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徒弟大发神威把那女鬼逼得连连后退,心里有股淡淡的骄傲,又觉得自己这样的心态不太好,毕竟是他先招惹人家的,就在他准备开口叫泽欢住手的时候,那女鬼捧着自己被砍成几截的头发狂吼起来。 随着女子的吼声,四周的温度开始变冷,泽欢也开始正视起来,然后薛寒就感觉到魔气和鬼气萦绕在身边,后背一阵阵发凉。 他抬手摸了摸鼻子,女生打架神马的,根本插不上手,好捉急啊,又不能走。 薛寒心里有些担心顾辞和炎夜,不知道他们转到什么地方去了,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办?若是……遇到烬明怎么办?他越想越觉得焦急,那边泽欢一脚将那女鬼踹了出去,女鬼便哭哭唧唧,边爬起来,泪眼朦胧的看着薛寒一边倒了下去。 泽欢一皱眉,不放心的走过去,那女鬼突然从地上暴起,双腿一勾将泽欢卷到了身下,翻身压在她身上便来抓他的头发,泽欢始料不及,手里的剑脱了手,只能以不甚雅观的姿势扭打在一起。 薛寒在一边看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话说,这是修□□吧,你们这样真真是……太丢脸了。他慢慢蹭了过去,准备将两人拉开,就见扭打在一起的两名女子同时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他,“不许过来!”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薛寒嘴角一抽,站在原地有些尴尬。然后他就看见那女鬼阴笑着双手抓在了泽欢的胸部,真是惨不忍睹。 “啊!”泽欢一张脸涨的通红,实在没想到这鬼竟如此无耻,当即又惊又怒,一掌将那女鬼拍飞了出去。 女鬼正骄傲间被拍飞了出去,当即一口血吐了出来。 薛寒在一边看的惊奇,泽欢也反应过来不对劲,这个“女鬼”她身上是温热的。她不是鬼,而是……人! “这位姑娘,你……”薛寒迟疑的开口,那“女鬼”抬起头来嫣然一笑,没事人一般的朝他飞扑了过去。口中叫道:“郎君,人家好想你呀。” 薛寒到退一步,那“女鬼”眼疾手快的一张打在山洞的石头上,薛寒一个不慎绊倒在地,女鬼趁机压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脖子一脸幸福的模样,薛寒一脸生不如死的伸手去推她,慌乱间手掌摸到了人家的……胸! 空气凝固了,泽欢睁大眼睛。 薛寒和那女鬼则同时低头看向薛寒手掌所放的位置,然后在泽欢震惊的目光中看见他的师父一脸探究的伸 手捏了捏。 ……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惊怒的声音响了起来,语调里竟满是冰冷的杀意。不过在场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薛寒一脚将身上的“女鬼”踹开,毫不怜香惜玉。 顾辞大步走到他身边,替他拢了拢散乱的衣襟,薛寒面色通红,还是头一次在徒弟面前这么丢人,实在是太尴尬了。 “师尊?”顾辞低声的叫了一声。 薛寒抬眸看了他一眼,又飞快的移开目光,并没有注意到顾辞的眸子竟泛着隐隐的血色,他摸着鼻子尴尬道:“你没受伤吧?”他的视线低垂这才注意到顾辞的腰间竟挂着一把剑。 剑鞘莹白如雪,竟比琉璃剑还要白些。说道琉璃剑薛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佩剑好像……弄丢了。丢哪里去了来着?薛寒皱眉,好像是在刚刚坍塌的山洞里。 那名“女鬼”这时候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管身上的沾染的灰尘和泥土,站在一旁用眼神控诉着薛寒刚刚的恶行,她双手捂住胸口羞涩道:“贱妾还以为郎君要和人家亲热,怎么这般不懂怜香惜玉。” 郎君两个字一出口,泽欢就感觉到洞内的温度低了不是一点半点。顾辞面色不善的打量这这名“女鬼”,就听见薛寒指责道:“你够了啊,你一个大男人扮什么女人?” 泽欢和顾辞的视线同时落在了薛寒的身上,那眼神像是在问你怎么会知道,薛寒尴尬的无以复加,就听见那“女鬼”道:“讨厌了,人家真的是女人啦,只是平胸而已。” 顾辞安慰似的拍了拍薛寒的手背,上前一步,腰间的剑被他抽了出来,感觉到他身上冰冷的杀气,那“女鬼”才收回一脸娇羞的样子,摆手道:“哎呀,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这位朋友莫要动气。” “女鬼”吐出的声音赫然是沉稳的男声,只是有些许沙哑,很是怪异。 “女鬼”见顾辞还盯着他,嘶啦一声,将身上已经破破烂烂的衣服哗啦一声扯开了,露出一马平川的胸膛。 “我真的是开玩笑的。”那人无奈道,他低着头摸了摸自己的肋骨,理所当然的道:“我困在这里好几年了,你们有吃的没?” …… 泽欢幽幽道:“有的。” 那人面色一喜,转过头来,鼻子上就挨了一拳。 他哎呦一声弯下腰去,护住脑袋又被泽欢乒乒乓乓的打了一顿。 “活该。”薛寒道。“对了,你这把剑是……” “捡的。” 顾辞将那柄剑递给薛寒,只见那剑身不似剑鞘一般的雪色,而是泛着一种淡淡的红色光晕,那红色真是异常的浅淡,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只是就这一点浅淡的红色使的那把剑的颜色看起来有些怪异,说不出来是何种颜色。 那剑身上刻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字体——戮魂。 “怎么捡的?”薛寒疑惑,按照小说一般的套路不应该是历经千难万险才能得到神兵利器吗,就算这个世界他是个……草稿,薛寒心里止不住的呕血,你妹的草稿。他越想越糟心,话都不想说了。 那“女鬼”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又被泽欢按着揍了一场。 顾辞在那人的惨叫声中道:“它叫我,我就捡了。” 薛寒:……熊孩子,逗为师很好玩吗? 可能是薛寒的脸色过于难看,顾辞屈指在剑身上弹了弹,一道青烟从戮魂剑中钻了出来,浮在半空中,冲着在场的人笑道:“呦,你们好。” …… 谢谢,我们一点也不好。薛寒默默地咽下一口血,这个世界大概,嗯,就像那废柴系统说的,总是充满着未知的惊喜。他应该习惯了。 戮魂剑中的男子一身紫袍,气度雍容华贵,面色清隽,看起来很是舒服。他的气质也是淡淡的,不想琉璃剑里那个自称苍华君的,臭屁的很。 顾辞将自己与他们分开的事情简单的交代了一遍,薛寒心里有点小嫉妒,你说说人家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呢,没遇上什么危险不说还捡了一把剑,自己就遇上一个不着调的“男鬼。” 他回头看了一眼走在后面向泽欢献殷勤的男鬼,没有注意到那戮魂剑里的魂魄一脸戏谑的看着顾辞,无声的说道:“你撒谎。” 顾辞冰冷的看了他一眼,那魂魄赶紧摆了摆手,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但是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他有点怜悯看着毫无所觉的薛寒,化作一阵青烟回到戮魂剑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嘿,昨天写了2000多字,但是没想好接下来剧情怎么走就没更。今天思路理清了,晚点还有一章 ☆、花海幻境 “你叫什么名字?”薛寒问。 “唔,你问我?”那“女鬼”理了理脏兮兮的袖子,昂首道:“我乃离珠宫少宫主雁寒是也。”他正准备长篇大论,就见薛寒念叨着离珠宫转过身去。雁寒不甘寂寞的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起因大概是一时好奇潜入了魔族,摸进了赤岩洞,然后被困在里面出不去了。真是好惨烈。 不过,薛寒有些好奇的问道:“不是说赤岩洞进来就出不去,难道是饿死的?” “不是啊,好像是自杀吧。”雁寒想了想说道,“这里山洞通往一片花海,那花有问题,嗅到那花香的人都神志不清的,最后自己把自己杀死了。” “花海?”薛寒一顿,想了想道:“是不是紫色的花瓣,尾部是白色的?” “你怎么知道?”雁寒瞪大了眼睛,顾辞也看着薛寒,就见他抬手从自己的颈后摸出了一个浅紫色的花瓣。 顾辞瞳孔一缩,薛寒捏着那片花瓣想闻一闻,被顾辞拦住了,“很危险。” “你进去了?”薛寒问道。 雁寒嘴巴长得大大的,夸奖道:“厉害厉害,在下佩服。” 顾辞的面色有些不自然,道:“嗯,不过我没事。” 薛寒往他身前凑了凑,低头在他颈间嗅了嗅,顾辞一僵,见薛寒伸手来扒他的衣服,忙阻止道:“师尊!” 薛寒异常坚定地拍开了他的手,扯开顾辞胸前的衣物,果然见他的胸前果然横着一道长长的疤痕,深可见骨,还在流血。 薛寒眯起眼睛不悦的瞪了顾辞一眼,随后在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将伤药小心地洒在他的伤口上,顾辞感觉到薛寒温热的气息暖暖的打在胸口,身体越发的僵硬起来。 泽欢则背过身去,没话找话似的问道:“你说你出不去是怎么回事?” 雁寒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他皱着眉头踱步到泽欢的身边,轻声道:“因为这里有鬼。”泽欢冷笑一声,一觉踩在他的脚面上,“不想说就不要说。” 雁寒啊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反正这里进的来出不去就是了,我原本是跟着一个临时组成的小队进来的,后来我们走散了,原本以为这里除了山洞多一些像迷宫没什么危险,直到穿过这些山洞前面有一片花海,花海的尽头闪耀着各种灵宝,当时很多人眼睛都红了,我在最后,见到那些人进到花海之后就很不对劲,很快他们就自行残杀起来,甚至有 的在自残。我在边上只嗅到一点儿花香,所以还好,没有他们疯的那么严重。” 说到这里他感慨了一下,道:“你们知道吗,这几年进来了很多人,我跟他们说有危险不能进那片花海,他们偏不信我,甚至有人把口鼻捂住了,可是一样中了招,那花海底下不知道有多少死尸呢。” 薛寒低头整理顾辞的衣服,头也不抬地说:“既然走不出去就劈开这里。”他的视线落在顾辞挂在腰间的戮魂剑上,戮魂剑是一千年前正道魁首的武器,这么多年消弭无踪,没想到落在了赤岩洞中。宝剑蒙尘,实属不该。 顾辞赞同的点了点头,雁寒的面色有些纠结,他在这个鬼地方困了好几年了,外面的世界如何变化是不太清楚,但是这两人如此狂妄的姿态看得他目瞪口呆。他一脚踢开一块小石子,低头思索自己好像没见过这几个人,不然以他的记性,断不会认不出来。 那颗小石头滚到薛寒的脚边,薛寒脚步一顿,停了下来。雁寒盯着那颗小石头苦苦思索好像没什么问题呀,不会是因为一块石头揍自己一顿吧。然后就见薛寒问道:“你们见到炎夜了吗?” 被众人遗忘的炎夜此时正站在花海深处,漫天的紫色花海摇曳生姿,竟是异样的美好。 炎夜就站在那片花海的中间,脚边插着一把琉璃剑,面色痛苦又狰狞。 而苍华君正盘腿虚坐在琉璃剑上,支着下颌歪头打量着炎夜,他心里一直疑惑自己为会对这人产生熟悉的感觉,奈何一直想不起来。炎夜苍白的面颊上满是汗水,牙齿狠狠的咬住嘴唇,竟渗出了鲜血。 阳春,三月,巍峨的大殿。 炎夜站在原地有一瞬间的怔松,长长的大理石铺就的走到上站着几名身着白色衣袍的年轻男子,看着这熟悉的场面,炎夜张了张嘴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站在那里看着一名年轻的男子,脸上含笑,那人有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那个人就是自己,这是自己的过去? 炎夜看见那名年轻人脚步轻快的从大殿内奔了出来,他的笑容如此灿烂,快乐的好像要飞起来。 炎夜上前一步,就听见那名男子对站在门外的几名师兄弟说:“我有事要离开几天,你们好生修炼,莫要惹是生非。” 那些人脸上带着笑意点了点头,异常乖巧的模样。 那名男子点了点头,飞身而去,没有看到那些人脸上一闪即逝的怜悯。 炎夜握紧了拳头,他上 前一步,想要跟那名年轻人说你不要去,你不能去! 可是他发不出声音,一点一丝的声音也发不出来。他只能被动的站在那里,视线追着那名年轻的男子,看着他带着自己的爱人一步一步走入地狱,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 耳边都是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庆祝的宾客从四面八方赶来,连同自己爱人的族人也在其中,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众人推杯换盏,年轻人脸上的笑容自始至终都没有散去,好像这一天是他最为开心快乐的日子。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炎夜闭起眼睛,红色的喜堂,红色的喜服,还有红色的……血。 巨大的法阵将两人困在中央,从天而降的雷火一道道的降落下来。 炎夜站在原地看着那名年轻的男子一身红色喜袍抱着爱人的尸体哭到崩溃,他看见那名年轻人一夕入魔,将整个明光山上的修士屠了个干干净净。 曾经正道最为看好的天才,一夕之间成了欺师灭祖,十恶不赦的魔头。 四周喊杀声震天,那名年轻人眼珠已经变成了血红色,手中莹白锋利的剑刃也被染上了一片血色。那名年轻人一剑将一名道人砍成了两半。 “孽障,他是你师叔!”一道怒喝炸响。年轻人转动猩红的眼珠定定的看着这个被自己叫了十几年师尊的人,忽然笑了起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炎夜以旁观者的身份观看着自己的过去,手臂上青筋暴起,眼睛已经变成了猩红色,爱人的离去,信仰的坍塌,那段使他痛不欲生的过去就这样展现在自己的面前,原本,原本他们都是自己最爱的人啊。 炎夜的掌心鲜血一滴滴的滑落在地上,他紧紧的咬住牙关,却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暴虐,想要……杀人! 眼前的场景一遍,炎夜麻木的跟在那年轻人的身后,见那人将怀中人的尸体放在寒玉床上,自己则呆呆的坐在一旁,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炎夜的胸口吐出一口浊气,竟控制不了自己内心的暴怒。 他突然意识到这不对,自己,自己的情绪何时这么不受控制,这几百年来,自己的脾气可以说是控制自如,他心里很少有这么愤怒的情绪,只有麻木。痛到极致的麻木。 他慢慢的调整自己的心绪,然而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阿彬。”那声音淡淡的,轻的如叹息一般。 但是炎夜听见了,那是……夜莞辰的声 音,他看着寒玉床上躺着的人,他不可置信的扭过头去,就见身后站着一名你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面容清秀,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一点狡黠与可爱,黑亮的眼珠看着自己,带着微微的笑意,他身上也是一身的云锦织就的红色喜袍,他晃了晃手中的酒坛,歪头笑道:“要不要喝一杯?” 有多少年了,他盼着这一天有多久了呢,炎夜想,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和夜莞辰说过话了,甚至连梦里都只是奢望,可是如今…… “怎么了?”见他神色有异,夜莞辰有些疑惑。 炎夜摇了摇头,他手指颤抖的伸出手去接夜莞辰手里的酒,就在触碰到酒坛的瞬间,啪——夜莞辰松了手,酒壶砸在地面上,瞬间四分五裂。那流淌了一地的不是酒,而是殷红的鲜血。 炎夜瞳孔骤缩,随后被夜莞辰狠狠的推到了墙壁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为什么害我?”夜莞辰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杀意。 炎夜撞上他的眸子面色越发的苍白,原来他恨我。 他心头一痛,竟到了好似要把人活活痛死的地步。 他在心里呐喊,不要这么看着我,不要用这么仇恨厌恶的眼神看着我。 “莞辰。”炎夜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夜莞辰慢悠悠的收回了手体贴的替他理了理衣襟,伏在他耳边满含恶意的说道:“你为什么不去死呢。”炎夜的眼神茫然一瞬,一掌拍向夜莞辰的胸口。夜莞辰没想到他会对自己出手,面色一怔,身形急速后退,口中冷嘲道:“害死我一次不够,竟要亲手杀了我吗?” 炎夜面色不善的看着他,语调阴冷道:“你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离开(上) 薛寒等人远远地就看见炎夜像一根木头桩子似的杵在花海的中间,而自称苍华君的魂魄正倒挂在炎夜的面前,一脸探究的注视着炎夜的面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脚步声,苍华君翻了个身,身影一下子消失在原地,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薛寒等人的面前。“你们怎么这么慢,按小子都快成一根木头了。” “哦,对了,琉璃剑还插在那边呢。”从他的语调里能够听出满满的幸灾乐祸之意。薛寒无奈的看了一眼,就要上前,被顾辞拉住了。 “师尊,我来。” “胡闹什么,你身上还有伤呢。”薛寒挣开他的手。 【你可想好了,那花海可谓是毒蛇猛兽,你要是挂了……】 “我挂了就可以回家了,总比男主挂了一起死掉的好。”薛寒坚持。 【谁说你挂了就可以回家了?】萝莉少女音吃惊的很。 薛寒闻言更吃惊:“在烬天涯上你不是说可以送我回家的吗?” 【有这种事?我怎么不记得。】系统开始耍赖,【啊,我好像被刷机了,记不得了。】 …… 【亲爱的,你不要生气嘛,你就忍心丢下这么可爱的我吗?】 薛寒简直快没脾气了,他不无恶意的想,“那我要是现在挂了呢?在顾辞眼前起尸不成?” 【那倒不会,不过你要是现在挂了,你一样回不去的,只能一直待到你徒弟成功的那一刻,要是你徒弟半道上挂了,我们就都完了。】 薛寒从它这话中听出了不寻常之感,连自己挂掉之后坑爹的未来的也顾不得,他隐隐的有些不安,追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的徒弟挂掉了?就算这只是个草稿,但男主也不会死的吧?” 系统沉默片刻,薛寒只觉的眼皮一跳,果然就听那萝莉少女音用严肃又郑重的声音说道:【我扫描到病毒了……】 “纳尼!!”薛寒大惊,他道:“你不是感应不到吗?” 【以前是感应不到,但是遇上那个蠢蛋之后就……】 薛寒扭头看了雁寒一眼,又若无其事的转回目光,心里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是病毒携带体?害死男主争夺世界领导权?”他眼睛一亮,“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不会崩溃掉?” 系统君满含血泪的控诉道:【你还是不是人啊,这么些年你把男主当成儿子养,现在人家要杀你儿子 ,你这么兴奋是在闹哪样?】 薛寒自我反思了一下,诚恳道:“对不起,我错了。” 系统语重心长道:【所以我们不能放松警惕,你一定要保住小命,要不然你的儿子就被人砍了。你不要以为这样你就能够放松了,你儿子死了我门任务失败一样会被销毁。】 我艹,薛寒心里大,骂,真是坑爹,他转了转眼珠子,又看了雁寒一眼,心里道:“你说现在我们把他抓起来是不是就安全了?” 【他只是沾染了些味道,并不浓郁。】系统君在薛寒的期盼中道:【他并不是病毒携带体。】 “可不可以不要病毒携带体的称呼,感情我是杀毒软件携带体吗?还是废柴的杀毒软件,除了会报警,还有什么用?”薛寒满含恶意的道。 系统君瞬间不说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击到了。 那雁寒见薛寒不时的转头看向自己,心里有点发怵:“我可不去啊,太吓人了,我还想活命呢。”他可还记得自己只是吸入了一点点的花香就着了道,若是陷在花海的深处那可准完蛋。 顾辞还是不放弃的想要拦住薛寒,声音低低的说道:“师尊,这花香会让人发疯的。”薛寒道:“那你不是没疯?” 也差不多了,顾辞心道,但是他没有说出来,他不敢保证自己若是在陷入幻境中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只知道绝对不能让薛寒冒险。 两人正争执间,花海中间的炎夜却突然动了,众人只看见他拔出了插在脚边的琉璃剑,随后一步一步的朝他们走了过来,炎夜的脸上还带着奇异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请叫我莲半章 ☆、离开(补完) “你是怎么发现的?”“夜莞辰”面色不善的问道。他身上的红色喜袍上沾满了血水,胸口甚至被划开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好似感觉不到痛一般站在距离炎夜几米远的地方问道。 此时这里的场景真的是非常的怪异,靠近石壁里面的寒玉床上躺着“夜莞辰”,还有坐在一旁拉住夜莞辰手臂的木偶一边的男人。 而离他们不远处,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正在对峙。 炎夜冷哼一声:“莞辰绝对不会让我去死。” “夜莞辰”嘲讽的冷笑一声,语调恶毒:“看来他很爱你,既然他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要害死他?” 炎夜的面色更加阴沉,隐隐的竟透露出绝望。 “我艹,这人就是你们的朋友,他疯了吗?疯了吧。”雁寒贴着墙角叫起来,干瘦蜡黄的脸颊看起来甚是骇人。就在泽欢嫌弃他的叫声,准备把他踹飞的时候,突然见雁寒面色一整,一掌轰出,竟将炎夜轰退数步。 这边正鸡飞狗跳,鬼哭狼嚎。薛寒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魔气朝这边飞速行来,他心内暗道不好,动静太大,把烬明引过来了。 炎夜此时神志不清,只知道挥舞着琉璃剑砍人,虽然他灵力幽微,但是在场的人赤手空拳想要制服他着实花费了一些功夫。 薛寒看着被困成粽子犹在挣扎的炎夜松了口气,苍华君在一边哎哎的直叹气。大概是他叹息的声音实在太长,就连戮魂剑中的魂魄都忍不住探出头来看了他一眼。 只此一眼他就定在了原地,随后咆哮着朝苍华君冲了过去。唉声叹气的苍华君正飘在人群的最后,见到朝自己扑过来的魂魄,眉间难掩喜色:“师兄!”然后他就挨了一拳。对方也是魂魄,打他毫无压力。“你闭嘴,谁是你师兄,你这个混蛋,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这亡魂早没了先前的温文儒雅,和端庄大气,现在他面色狰狞就像一条咆哮的大狗。苍华君也不像原本那么拽了吧唧的,在这人的拳头下可怜兮兮的躲来躲去,就是不还手,真是委屈极了。 薛寒等人忙着撤退,在各个洞穴的岔道里转来转去,没人有时间搭理他们,只是…… 转过一个洞口,就见烬明抱着断生剑靠在墙壁上等着他们,面色极为难看。 真是冤家路窄。然而苍华君和他那个所谓的师兄却不管这些,扭打成一团,苍华君一直在叫嚷着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可是另一个人并不听他的,按着他一顿猛 揍。 苍华君被打出了脾气,手掌一挥,压着打他的魂魄轻飘飘的飞了出去。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不相信自己这么容易就推开了师兄:“你怎么……”在那人的瞪视下,他明智的吞下了后面的三个字——这么弱。 被推开的那人面色不善,烬明站直身体,朝苍华君伸出手来:“师兄,跟我回去。” 苍华君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周围,道:“你在跟我说话?” 烬明都快气笑了,然后就听见苍华君说道:“你神经病吧,我又不认识你。” …… 众人都是一脸茫然,烬明眼睛微微眯起,四周的空气陡然降低了好几度,阴冷阴冷的。那苍华君却还不自知,讨好一般的飘到师兄身边,道:“师兄,你不要生我气了,你说说呗,我做了什么惹你不开心的事了?我改,我认错。” “慕彬!”那人咬牙切齿声音压在喉咙里恨声道:“你怎么如此厚的脸皮,今日我杀不了你,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你。”说完不理会在场的众人,钻到戮魂剑中去了。 苍华君委委屈屈的哼唧:“慕彬是谁?师兄,我是莞辰啊。”可是没有人理会他。 断生剑出鞘,薛寒扭头看了一眼老老实实伏在雁寒肩上的炎夜,又看了看伤心失落的苍华君,心里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但是很明显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并不是八卦的好地方,对面还有一个煞星等着宰了自己呢。 苍华君眼巴巴的看着被顾辞抓在手里的戮魂剑,一咬牙冲了进去,随后晕头转向的被打了出来。见到自己的师兄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烬明心里的怒火更大了,薛寒伸手凌空虚抓将苍华君丢进了琉璃剑中,将顾辞等人护在身后。 他顾虑着动静太大会使山洞坍塌,但是对方显然不这么想,断生剑裹夹着强大的魔气和杀气狠狠的劈了过来,薛寒不敢跟他硬碰,只能且战且退。 烬明一剑劈斩下来有如地动山摇,薛寒等人只能退出这个山洞,防止被巨石埋在里面。慌乱见雁寒一个不小心摔在了地上,他肩上背着被困成粽子的炎夜掉在了地上,他哎呦一声,赶紧去抓他,就见原本陷入昏睡的炎夜眼睫颤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你终于醒了!”雁寒揉了揉肩膀,还没来得及欣喜,就被炎夜眼中浓烈的煞气震慑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们干什么呢?还不快走你?”泽欢劈开一块坠落的石头,催促道。 雁寒二话不说扛起炎夜就跑。跑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一眼,随后见到顾辞竟和那人对上了手。薛寒快速闪身到顾辞的身旁,扣着他的手腕跟在雁寒他们的身后,顾辞在薛寒耳边小声道:“师尊,我们往花海那边去,想办法将他困在里面。” 前方十几米远就是花海,雁寒在这里停住了脚步,薛寒和顾辞师徒俩一左一右的站在雁寒的身亲,护住身后的三人。 “帮我把绳子解开。”炎夜轻声道。 “你想干什么?”薛寒皱眉。就听炎夜说道:“他是冲我来的……” “别傻了,就算我们把你交出去,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薛寒顿了顿,小声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一会儿还请你配合一下。” 炎夜精神不是太好,眼中有隐隐疯狂的光芒闪动,薛寒也只当他还没有彻底从幻境中清醒过来。他伸手弹了弹琉璃剑,苍华君不耐烦的从里面钻出来,冷冷道:“你干什么?” 然后他就被薛寒像扔标枪一样丢了出去,目标——花海。 “臭小子,你发什么神经!”苍华君暴怒,可是依然不能组织自己冲出去的身体,随后就见一道黑色的身影迅疾的闪了过来,伸手就要来抓自己。苍华君这个气呀,薛寒都觉得他的魂体状态都快变成红色的了。 苍华君飞身后退,奈何他已作古多年,不过是魂体状态,平时触碰不到他,伤不到他,可是修士一旦用了修为那么自己就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了。 烬明虚抓着苍华君,站在花海的边缘,阵阵香气围绕着他。然后他皱起了眉,因为他看见炎夜走到了人群的前方,冷冷的看着自己。 那眼神竟是如此熟悉,他惊愕的看了一眼自己抓在手心的魂体,那魂体分明是炎夜原本的样貌,但是看着自己的眼神是全然陌生的,好像不认识自己一般。 而苍华君真的不认识他,此时满脸愤怒的瞪着薛寒,又有点失落,自己怎么弱到了如此的地步,要是以前……哼哼,这些人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炎夜站在那里,声音淡淡的:“我并不喜欢你,这么多年,你也该走出来了。” 烬明呼出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疑惑,还是道:“我知道,但我不能放手。”他不能放手,炎夜是他的执念,从很多年前,炎夜朝自己伸出手的那一刻,他就狠狠的刻进了烬明的心里,抹也抹不去。 薛寒等人表情严肃的看着烬明,可是除了眼珠微微发红之外 ,并没有陷入幻境的趋势。众人不由得心里发紧。 脚步声传来,炎夜竟朝烬明走了过去,他边走边道:“你说你爱我,是真的吗?” 烬明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心脏砰砰直跳。炎夜冷淡的眉眼毫无温度,随后就见他笑了起来,这还是重逢以来,他第一次对自己露出微笑,烬明不由得有些痴了。 炎夜越走越近,很快就站在了烬明的对面,他们的距离非常的近,呼吸相闻,交缠在一起。 炎夜的手轻轻地放在了烬明的肩上,笑容微微的,他道:“虽然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但是我又必须要做的事情要去做,所有阻拦我的人都得死。” 烬明的身体倒飞出去,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随口一口血喷了出来。炎夜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臂,藏在袖子下的右臂焦黑一片。他却毫无所觉一般,转身朝薛寒等人走了过来。 薛寒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只看见烬明摔进了花海之中,没有在站起来。在场的人松了一口气。 最大的危险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如何离开这里。至于愤怒不已的苍华君,薛寒诚心诚意的道了歉,说是被形式所迫,苍华君哼哼唧唧,最后一脸不快的钻进了琉璃剑中。 “啾啾。”小鸟崽从薛寒的袖子里钻了出来,原来山洞坍塌的时候它又不知不觉得钻进了薛寒的袖子里,很显然它以为薛寒的袖子很安全。 小鸟崽围着众人转了一圈,随后向前飞去,飞一阵还回过头来示意众人跟上。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众人跟着小鸟崽在山洞中转来转去,随后竟走出了山洞。雁寒叹气道:“没用的,出不去。” 泽欢看了他一眼,抬脚上前,果然被挡住了。明明出口近在眼前,可是却出不去。 小鸟崽落在顾辞的肩上,歪头看了看挂在顾辞腰间的戮魂剑,又看了看顾辞,又看看出口。顾辞了然,道了一声后退,随后一剑劈斩下来,空气中竟没有带起一丝波动。 小鸟崽啾啾叫着飞了出去。雁寒大喜,哈哈哈大笑着奔在了众人的前头,随后他就被堵在门口的魔族围攻了。 …… 拜托魔族的众人百思不得其解,薛涵踩在琉璃剑上低头打量着顾辞脚下的戮魂,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只有这把剑可以劈开那道无形的墙壁。 对此戮魂中魂魄的解释是:“戮魂本事神兵利器,再加上在赤岩洞中近百年,差不多和赤 岩洞融为一体了,自然斩得开。” 雁寒站在薛寒的身后亢奋的不得了,“哈哈哈,我终于出来了,回去一定要大吃一顿,然后泡个温泉。” 薛寒小幅度的扭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瞄了一眼高度,心里思量着要不要伪装成事故将这个可能是病毒携带体的蠢货丢下去。但是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还是在观望观望吧。 飞剑划过魔族的边界,薛寒只觉得眼前一亮,松了一口气。 终于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_^ ☆、第34章(上) 夜色深沉。 天空飘满了大雪,狂风裹夹着鹅毛般纷飞的大雪肆虐,地上绵绵密密的铺着白雪。顾辞站在原地看见缩在角落里的一个衣衫褴露的小孩子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才想起来这是自己刚到仙都峰的时候。 那时候他拜入仙都峰的薛寒的门下,原本以为日子能过得不那么辛苦,但是没想到那才是他噩梦的开始。师兄弟的欺凌,师尊的漠视,都是他痛苦的根源。 顾辞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里竟不觉得难受,他的目光落在薛寒的身上,那人面色冷淡,目光从未落在自己的身上。 但是后来的某一天,一切都变了。薛寒开始关爱自己,他感觉得到薛寒对自己的爱是真心实意的,魔族九年来薛寒对他的照顾深深地落进了他的心里,忘也忘不掉。 他站在原地,视线追着那名孩童,见他一点点长大,每一天,每一滴的成长都有薛寒的陪伴,顾辞的眼神不由得柔和下来,嘴角也带着笑意。 日子若能一直这样过下去也不错。顾辞心里想,若是能够一直跟着师尊这样过下去,那该有多好呢,自己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吧。 “阿辞。”身后传来薛寒的声音,顾辞转过头来,含笑的眼睛在触及到薛寒一身锦绣的大红色喜袍的时候猝然顿住了。 他眯着眼睛看着薛寒牵着的美丽女子,那双手十指纤纤如玉,竟是异样的美好。 “阿辞,来,见过你师母,我们今日便要成婚了。”薛寒言笑晏晏,看在顾辞的眼中竟是异样的刺眼。 “你就是阿辞吧,薛寒总是跟我提起你。”那女子容貌秀美,眼含春水,看着薛寒的目光都带着浓浓的爱意,她的双手勾在薛寒的胳膊上,竟是异样的般配。 是的,般配。这一个词一冒出来,顾辞就觉得心里好像撕裂开了一个口子,他想,你想以什么身份陪在他身边呢,你有什么资格陪在他身边呢。他那么好,那么温柔体贴,他会娶妻,会有自己的孩子,他会……抛弃你。 顾辞的心里一阵恐慌,他猝然伸手抓住了薛寒的袖子,但那布料竟非常的滑,顾辞眼睁睁的看着薛寒的袖子从自己的手中滑落,牵着那女子有说有笑的走了。 顾辞站在原地,天空竟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那两抹红色映着洁白的雪花竟好似要灼伤人的眼睛。 耳边响起低低的笑声,顾辞扭头就见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对着他嘲讽的勾着唇 :“你从来都没有抓住过他,,一切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 “你是谁?” 那人狡黠的眨眨眼:“我就是你啊。”他的视线落在远去的两人身上。 那人叹了口气,道:“你看,你把他放在心里如此重要的地位,他却连一点留恋也没有,甚至连头也没有回。” “闭嘴。”顾辞愤怒。 那人走到顾辞的身后,气息喷在顾辞的耳朵上:“你被抛弃了,他不需要你,就像……你的父母一样,你是多余的。” 那人不无恶意的说道,竟好似在说什么笑话般的:“你为何要这么生气?他只不过是你的师尊,他不可能陪你一辈子,你应该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他看着顾辞握紧的拳头,又笑道:“还是说,你心里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顾辞瞳孔一缩,脸上竟有些慌乱的神色,那人哈了一声:“真的是这样,啧,你的师尊知道吗?他若是知道了一定会觉得你——恶心。” “闭嘴!”顾辞的面色有些发白,气息不稳的吼道,却猝不及防的对上了薛寒那双晶亮的眸子。 顾辞心里一惊,他,他都听见了? “师尊。”顾辞的眸子隐隐发红,带着些许慌张,看着对面的薛寒,薛寒却若无所觉,他轻柔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鞭炮炸响,一道响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吉时到。 “师尊,不要成亲好不好?”顾辞伸手去扯薛寒的袖子,薛寒向看着一个捣乱顽皮的孩子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莫要胡闹。” 鞭炮噼里啪啦的炸响,顾辞就见薛寒牵着那名女子的一步一步走向喜殿。 “啊呀,我就说了你是多余的嘛,你还不相信。”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来,让我帮你,既然他让你这么痛苦,我们便杀了他一了百了。” “还在犹豫什么呢,你在期待什么呢?你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呢?”低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你想要什么?他都不会回应你。你心里明明知道。” 眼前画面一转,顾辞发现手里多了一把染血的剑,不远处的喜殿捎着熊熊大火,薛寒正抱着新娘子的尸体愤恨的看着自己。 那满含仇恨的目光竟使顾辞后退了一步,他将那柄剑藏在自己的袖子里,好像这样做,眼前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师尊!”。他的思维很混乱,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薛寒眼中的厌恶与鄙夷满满的都要溢出来。他道:“谁是你师尊,从今往后,你我师徒二人情谊已决,你走吧,我便当没有你这个徒弟。” 他的神色决绝,眼神就好像在看一直蝼蚁,顾辞恍惚觉得原本那个魔鬼般的薛寒又出现了。他道:“你不能不要我。” 薛寒哼笑一声,眼神甚是玩味,他上下打量着顾辞:“这么多年,我待你不薄,你却对我起了如此龌龊的念头,说实话,你让我觉得恶心。滚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顾辞一惊,他都知道了。他为何会知道? 薛寒态度真的非常的奇怪,他轻轻地将新嫁娘的尸身放在地上,面色竟是非常的平静,平静到麻木的平静。 顾辞恍惚觉得不对。就见薛寒从袖中滑出琉璃剑,噌,利剑出鞘,寒光一闪,就见薛寒将琉璃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顾辞心下一惊,飞身去夺,可为时已晚。刀剑划过血肉的声音那么细微,却好像带着巨大的回响砸进了他的脑海中。他从未觉得鲜血也能如此的灼伤人。 “哈,他宁愿死也不愿意接受你。” 作者有话要说:嗯,明天补齐,下雨了感觉脑子生锈转不动(这不是借口) ☆、第34章(下) 顾辞浑身冷汗的坐了起来,神思竟有些恍惚。颇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他急速的喘了几口气,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因为动静太大甚至打翻了放在床边小几上的茶杯。 这时候房门被人推开了,来人一袭浅蓝色的长衫,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身后,手中端着一个烛台,暖黄的烛火照在那人清俊的面孔上,顾辞喉咙发干,竟呆呆的坐在了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怎么了?”薛寒端着烛台轻声问道。他们离开魔族之后顾辞已经是强弩之末,强撑着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便昏了过去。 赤岩洞中众人都多少受了点伤,雁寒在赤岩洞里呆了好几年,见到街边的酒楼小铺眼睛都在冒绿光。但他还多多少少有些人性,记挂着战友们的伤,先帮忙找了个客栈,随后就是安抚泽欢,虽然泽欢好像并不需要他的安抚,为防止他越帮越忙,薛寒把他打发出去打听消息。 毕竟离开太久了,外面的消息不灵通,况且魔族肯定在追追捕他们,小心些总没有错。 可是顾辞一昏就昏了一天,他们到达这座小镇的时候天色尚早,现在已是深夜。薛寒忙活了一天,又是照顾徒弟,又是照顾炎夜,实在是身心俱疲。 就在他沐浴完准备上床安歇的时候,却听见隔壁顾辞的房间内传来了响动,随即随手披了件衣服,端着烛台就走了出去。 一进门就看见顾辞呆坐在床边瞪视着自己,那目光竟然满含失而复得的狂喜,薛寒脚步不由得有些迟疑半晌才上前一步,道:“怎么……”随后就见顾辞单手扣住了他的手腕,手下一用力,将自己拉了过去。 薛寒猝不及防就被顾辞得了,一下子扑倒在顾辞的身上,蜡烛被带起的风吹熄了,房间内陷入一片黑暗。 薛寒只觉得自己撞上了一个宽厚的胸膛,随后被顾辞一个翻身压到了身下。薛寒闷哼一声,被顾辞这一手弄懵了。 他抬起手腕却发现顾辞狠狠的扣着他的手腕,那力道之大竟到了要将他的腕骨捏碎的地步。 薛寒放开端着烛台的那只手,还没有抬起来就被顾辞抓住了,以十指相扣的姿势紧紧的攥着手里。顾辞伏在他的身上,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颈间,薛寒有些囧,又有些恼怒。 他刚沐浴完,身上还带着水汽和沐浴后的清香,湿漉漉的头发有几缕凌乱的粘在脸上,还有一部分纠缠在他们十指相扣的双手上。 我靠,这是怎么回事。薛寒有点懵,他曲起一条腿准 备将顾辞撞开,却听见顾辞用微微的带着哽咽的声音叫道:“师尊。” 那声音竟满含痛苦和失而复得后的狂喜。薛寒瞬间就不动了。 顾辞的头脑依然浑浑噩噩的,暗红色的瞳孔隐匿在深沉的夜色之中。他将脑袋搁在薛寒的肩头,充满委屈又含有无限痛苦似的说道:“师尊,你不要不要我,我爱你。” 薛寒有些微的囧,这熊孩子,什么爱不爱的。 他只当顾辞顾辞是在那赤岩洞的幻境中受到了惊吓,那幻境既然能将那么多人逼疯,顾辞和炎夜能够平安的回来大概已经算是侥幸了吧。能撑到现在才发做,薛寒感到很庆幸。 既然他这么看重自己,难道说幻境中顾辞最害怕的事情竟然是自己丢弃他吗?真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薛寒又有点淡淡的骄傲,看,男主竟然这么需要我。 随后又觉得顾辞有点可怜,是了,算起来,现在的男主还没有那么的妹子,那么多的小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现在的自己是顾辞唯一的亲人了吧。 这么想着,薛寒微微的叹了口气,他放柔语气道:“不会的,为师不会不要你的。” “真的?”黑暗中顾辞的脑袋抬了起来,声音里带着欣喜,薛寒点了点头,心里却道:“熊孩子,得到满意的答案就赶紧起来吧,这个姿势实在是很不雅观。为师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挑战。” 却不想顾辞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怒道:“师尊骗我。” 他的心绪激动,力道就有些控制不住,薛寒只觉得手腕一疼,闷哼一声,他抬脚就踹,却被顾辞压制,且趁机挤进了他的双腿中间。 薛寒头脑发蒙,实在是想不通他为何突然发疯,就感觉到顾辞低下头来呼吸喷在薛寒的唇上,语调阴寒道:“师尊,你骗我,你娶妻之后便会抛弃我。”我明明那么爱你,可你宁愿死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娶妻?娶哪门子亲?哪家的姑娘?我怎么不知道?薛寒这次是真的晕了,这死孩子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见他沉默,顾辞的怒火更重,为什么不回答,难道被我说中了? 薛寒仰面躺在床上,理了理思绪,在心里打了长长的一篇腹稿准备表达自己对徒弟兼男主真心实意的关爱以及忠心。 就在他感觉到压在身上的顾辞怒火越来越大,快要不可控制之时,清了清喉咙,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到顾辞的身体往下一压,唇上传来冰冷柔软的 触感。 ——那是一个带着颤抖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依然下雨,而且下了一天。晚安 ☆、时猛(小修) “唔……”薛寒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感觉到顾辞那滑腻的舌头探入到自己的口中,薛寒条件反射张口就咬。口中瞬间弥漫起腥甜的血腥味,但是顾辞却并没有停下来,血腥气的刺激使他的动作更加激动。 “唔,唔……”薛寒皱眉扭转头部,想要逃开他好似要将自己吞吃下去一般的亲吻,但是顾辞却伸出一只手将他的下巴掰了过来,不容他逃开这个亲吻。 薛寒被亲的头脑发昏,被动的接受着顾辞的亲吻。 我艹,这是怎么回事?他晕晕乎乎的想。 【哎呦,我什么都没看见。】系统君贱贱的声音响了起来。 薛寒瞬间回过神来,抬起没被禁锢的那只手就要将顾辞拍飞出去,这孽徒,必须得好好教训教训他。这时候顾辞却结束了这个亲吻。 薛寒感觉到他微微的起身凝视着自己,夜色昏暗,但是顾辞的双眸竟隐隐的闪着微弱的红光。薛寒心里一惊,随后感觉一温热的泪水滴在了自己的眼睛里,又顺着他的眼睛滑落下来。 “师尊。”顾辞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薛寒感觉到顾辞将脑袋搁在自己的肩头,双手用力的抱住他的腰,无限委屈的低喃道:“师尊,你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我,我会疯的。” 薛寒的手顿在了半空中,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双手捧住了他的头,顾辞埋在他的颈间,就是不抬起头来,委屈极了的模样。 “你放心,我不会不要你。”薛寒手下用力将顾辞的头抬起来,在黑夜中凝眸看向顾辞的双眸,只见顾辞眸子漆黑如墨,除了眼眶有些微发红外,其他的一切如常。 薛寒终于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入了魔。 见他安静下来,薛寒才想起来要跟他算账。 “师尊!”隔壁传来泽欢疯狂拍打房门的声音。薛寒一顿,瞬间忘记了找顾辞算账的事情,他微微起身,却又被顾辞压了回去。 “师尊要去哪里?”顾辞有些执拗又有些孩子气的抱紧薛寒的腰身,不准他起来:“你刚刚还说不会离开我。” 薛寒有点无奈,这些年顾辞一直都是懂事乖巧的很,从不让自己操心,理智的有点不像个小孩子。薛寒对着撒娇无赖的顾辞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为师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起来。”薛寒伸手推他,这时候隔壁传来泽欢推门的声音,“师尊,师尊你在吗?我进来了?” 感 觉到压在肩上的脑袋小幅度的晃了晃,薛寒哭笑不得,就在他思考用蛮力将顾辞推开的时候。 “嘭”,石破天惊的一响,泽欢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 “师兄,你看见……”诡异的安静,随后是泽欢略显尴尬的声音,她用手遮挡住眼睛,边退边道:“那个什么,师尊你们忙,我,我什么也没看见。” “回来!”薛寒推开昏过去的顾辞,起身整了整衣襟,道:“有什么事吗?” 泽欢此时背对着薛寒,听到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忙过头来偷偷地瞄了一眼,见薛寒正给顾辞盖被子,还顺手在顾辞的脸颊上掐了一下。她慌忙转过头去,答道:“那个和蠢货跟人打起来了!!” 至于是哪个蠢货,大家心知肚明。薛寒赶到的时候就见雁寒屁股底下压着一个人,翘着二郎腿一手抓着鸡腿一手抓着酒杯吃的好不惬意。 周遭的桌椅好像遭受了轰炸一般,竟无一处安好,破碎的碗盘碎片散了一地,桌椅板凳的残肢散了一地。老板和店小二躲在一边瑟瑟发抖,地上还躺着几名身着暗红色劲装的年轻人,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 雁寒啃完了最后一口鸡肉,将骨头随手一抛砸在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人的脑袋上,那人哎呦哎呦的直抽气,被砸了也不起来,躺在那里哼哼唧唧,倒是躺在他身旁的另一个人愤怒的瞪视着雁寒。 雁寒用他那双皮包骨头的手指点了点下巴,也不管一手的油会不会沾到自己的脸上,他就维持着这个姿势,知道看见了人群中的薛寒,笑呵呵的打了声招呼。 “这是怎么回事?”薛寒看着满地的杯盘狼藉,走到雁寒的身边问道。 “他们找我麻烦。” “我呸。老子早就跟你说了这酒楼被我们包下来了……” “唉,你怎么说话呢?”雁寒打断他,伸出一只脚来踹在那人的脸上,道:“你让老板评评理,明明是我先来的,你却说这就楼被你包下来了?简直是笑话。” 那人被他踩了一脚,异常愤怒的模样:“小子,你惹上□□烦了,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不等别人回答,那人又道:“我们是时猛时师兄的人。”那人得意洋洋的说完就见坐着的那人面色一变。 他洋洋得意道:“识相的就快走,兄弟们已经去通知时师兄了,你完蛋了。” 见雁寒面色不对,薛寒狐疑道:“怎么?” 雁寒面色复杂的看 了他一眼,随口道:“是离珠宫的人。不过,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躺在地上的那人见雁寒站了起来,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但是还没等他将嘴角裂开,就见那人从地上抄起了一个板凳腿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边砸边道:“你是时猛的人,你就算是天王老子的人老子也找打不误。” 等到他打够了,自认为帅气的将板凳腿一丢,吹了吹额头前的刘海儿,漫不经心道:“去,把时猛那小子给我叫来,不是说已经拆人去叫了吗?这么久了怎么连个鬼影子也没有见到?” “你算是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时师兄是什么人?他是离珠宫未来的少宫主,小子,那也是你能招来喝去的人?”那人气的面色涨红大叫起来。 雁寒睨了他一眼,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竟然笑了起来,他因为在赤岩洞困几年,骨瘦如柴不说,皮肤因为常年不见阳光透出一种异样的苍白。 一笑起来,颧骨突出,削尖的下巴衬得那双眼睛衬得特别大。加上那身没来得及更换的衣服怎么看怎么的……渗人。 时猛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一地的杯盘狼藉中间站着一名身着破烂的白衣,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关键是那年轻人见到自己竟眼神一亮。 地上躺着的几名男子爬了起来,飞快的窜到时猛的身后。 “师兄,就是他,这小子在此时捣乱。” 雁寒把油乎乎的手指随意的在胸前的衣襟上擦了擦。看着对面面色淡然的年轻男子,视线在他红色的丝绣锦袍上滑过,随后熟稔的打了声招呼:“阿猛,好久不见。你竟升到火门大弟子?恭喜你得偿所愿了。” “原来真的是熟人。”泽欢站在一旁小声的道:“师尊,是我小题大做了,要不我们回去吧?”师兄还在客栈呢。不过她看了一眼薛寒的面色,还有微微红肿的双唇,明智的将后面一句话吞了下去。她能够预料到这句话所产生的后果。 然而时猛的反应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只见他看了雁寒一眼,面色无惊无喜,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一般。 只见他冷淡的看了雁寒一眼:“就是你在此处闹事?来人,把他过我带回去。” “等等,等等。阿猛,是我啊?雁寒。”雁寒皱起眉来。 却不想时猛面色一变,脸上竟然浮现起哀伤的神色,怒斥道:“胡言乱语,雁师兄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你是个什么东西,莫要以为自己跟师兄长得七八分相似便在此招摇撞骗 。来人,将这个骗子给我带回去。看看他有什么目的。” 他的表现是如此的无懈可击,好像真的是在维护自己的大师兄,但是薛寒还是捕捉到了他初见雁寒时眼中的震惊于杀意。虽然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雁寒不可置信的看着时猛拔剑指向自己,随后他身后带着的离珠宫弟子哗啦啦的将他和薛寒、泽欢三人包围起来。看热闹的老百姓早就离开了这里。 雁寒还想再争辩,那时猛的声音更加严厉:“大胆,你这贼人说自己是离珠宫的少宫主,那么你的令牌呢?” 雁寒伸手在腰间一摸,才想起来那玉牌早不知道丢在了什么地方。他道:“我……” 时猛见此,眼睛一弯,勾出一个冰冷的弧度,“拿不出来了?来人,将这贼人还有他的同党全部带回去,我要亲自审问。”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依然下了一天的雨,晚安@( ̄- ̄)@ ☆、徐蒙恩(捉虫) 雁寒眯起眼睛笑了起来,漫不经心的抬脚向时猛走了过去,嘴里还叨叨:“哎呀,师弟,你在生我的气对不对,实在是抱歉我并不是故意要失踪的,只是遇到了……很棘手的问题,所以才回来晚了。师兄在这里跟你认个错,你就莫要开这个玩笑了,好几年不见了,师兄很想念你和师弟们呢,这么多年……”说话间他距离时猛的距离越来越近,这时候时猛却突然动手了,一记暴击朝雁寒的面门轰去。 薛寒身形一动,将他拉到一旁,泽欢松了一口气,随后破口大骂道:“你疯了吗?看不出来他要杀你?平时不着调也就算了,现在能不能长点脑子?”骂了几句还不解气,泽欢气的都想抬手去打他。 薛寒伸手安抚住了准备动手的泽欢,雁寒从最开始的失态到现在的平静淡然,没用多少时间,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时猛,好像从今天开始才认识这个人一般。 时猛站在他们的对面,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好像真的是在对付一个冒充自己师兄的宵小之辈。离珠宫其他的弟子执剑在手,对于时猛的命令是十分的信服,此时虎视眈眈的注视着站在包围圈中的薛寒三人。 雁寒收回视线,对薛寒歉然一笑:“抱歉,拖累你们了。”他顿了顿又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泽欢轻蔑一笑,转过头去冷嗤道:“你不知道才怪?连傻子都看的出来,不过是争权夺利,原本他们以为你死了,便开始争夺离珠宫的少宫主之位,现在你突然回来,岂不是成了有些人的绊脚石。” 她的话说的如此直白,果然时猛的面色就是一变,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随后他不屑道:“一派胡言。” 泽欢早在幼年时便见过为权势不择手段的人,闻言反嘲道:“你方才口口声声要他拿出少宫主的令牌,只怕他拿得出来,你也会说是他害了你离珠宫的少宫主才拿到手里的吧?怎么样理都在你不是?” 泽欢一大段话说出来,薛寒在心里给她狠狠的点了一个大大的赞,只是周围的离珠宫弟子面色都开始煞白起来。 他门大部分是入门没几年的弟子,只知道离珠宫少宫主几年前云游在外从此杳无音信。 这些年离珠宫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来寻找,皆是一无所获。离珠宫宫主属意雁寒,但是雁寒久无消息,长老们边要求从余下的弟子中选取合适的人选。 离珠宫以实力为尊,少宫主都是从门下最出色的弟子中选出。 消息一传来便在离珠宫弟子中引起了轩然大波。虽然只是传言,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雁寒有可能回不来了。虽然还有些拥护雁寒的弟子心里愤愤,但是没有任何办法。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老宫主还是不放弃寻找雁寒,并许诺,寻得少宫主的人会有重赏——进入五门。 所谓五门,就是离珠宫的内门,以金、木、水、火、土划分,是离珠宫所有弟子梦寐以求的圣地,能够进入五门的弟子资质都很不错,有些人穷尽一生都只能作为外门的弟子直到老死。 这个诱惑是极大的,而雁寒在离珠宫也是非常的人心的,但是老宫主显然忘记了离珠宫还有另一群人。他们资质不差,且聪慧灵敏,并不比雁寒差多少,他们是天之骄子,有远大的抱负和野心,怎会甘愿屈居于人下。 与其去辅佐别人,不如自己去成就一番大业。 历代的少宫主人选都是从金、木、水、火、土五门的大弟子中选出,若是雁寒一直回不来话,那离珠宫少宫主之位极有可能从这五个人中间产生。 现在离珠宫金、木、水、火、土五门的大弟子,虽然表面上做出一副寻找上一任少宫主的样子,但是私下里斗争异常激烈。 “把他们给我带回去。”时猛说道。 雁寒一声轻笑,目光也冷了下来:“我看谁敢!”他挡在薛寒与泽欢的身前,轻声且严肃道:“我拦住他们,你们先离开。” 见他如此的严肃,泽欢很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怒道:“我跟师尊是那种见朋友限于危难而见死不救的人吗?” 雁寒闻言却笑了起来,他一拱手,竟隐隐的透露出一种端方大气的感觉。气质的骤然转变,他那皮包骨头的外形竟然高大起来。泽欢掩面,这一定是错觉。 “雁某能够结识二位,是雁某一大幸事,只是这是雁某的家务事,还请你们莫要插手的好。顾公子和炎公子有伤在身还在客栈修养,莫要离了人才好。” 泽欢瞪着雁寒,默默的站到了薛寒的身后,这个二货肯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还是离远一点吧。 “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走”被忽视了的时猛面色很是难看,他眯着眼睛上下的打量了雁寒一眼,冷笑道:“小贼,你连自己都保不住,还是莫要装英雄好汉了。” 薛寒的手抚上腰间,却发现自己来的匆忙,并未将琉璃剑带出来,但是泽欢噌的一声将自己的佩剑抽了出 来。 情势一触即发,连空气都紧绷起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时猛兄。”一道含笑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众人转过头去,就见一名碧色丝织锦衣的年轻男子摇着扇子走了过来,他身上的衣着除了颜色外和时猛身上的一模一样。 而他的身后同样跟着一群弟子,只是他们的服饰是碧色的。 那人人未至声先到,他摇着扇子可以说是闲庭信步般的朝时猛走了过去,一双桃花眼勾出一个魅人的弧度,未语先笑。 那人走至时猛身边一拱手,含笑道:“时猛兄,真巧。” 时猛面色不善的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徐蒙恩,你为何会出现在?” 那人刷的一声撑开扇子,在胸前摇晃几下,才说道:“我得到消息,有人冒充少宫主,所以过来看看。” 时猛满面嘲讽:“徐兄的消息真是灵通。” 徐蒙恩笑了一声并未作答,只是上前一步,看向被人群包围在中间的三人,薛寒觉得那人的目光落在雁寒身上的一瞬间非常的奇怪,好像是激动地狂喜,有好像只是漫不经心的打量,他想再看清楚些的时候那人却垂下了目光,躬身行了一个大礼:“离珠宫水门大弟子徐蒙恩恭迎少宫主。” “真的是少宫主?” “怎么回事?” “不是说少宫主已经死了吗?这个难道不是假冒的?” 人群瞬间炸锅。 “徐蒙恩!”时猛满含戾气的叫了一声,那声音竟满含警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虽然以你的资质当上少宫主的几率很小,但是也不要走这一步险招。”他环视四周,声音低沉:“你以为找一个和少宫主有几分相像的人便可以瞒天过海?” 徐蒙恩转过头去和他对视,随后轻轻挥手道:“少宫主离开太久,蒙恩担心新入门的弟子不识得少宫主的模样,所以差人将少宫主的画像去了过来。” 他接过那副画像,刷的打开。看着惊疑不定的众人,回头冲时猛笑道:“我原本是本不想带这幅画像的,毕竟时兄与少宫主从小一起长大,同吃同住,我原本以为他不会认错,现在想来怕是时猛兄悲伤过度,忘记了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同伴也说不定。” 听出他话里的嘲讽,时猛的面色更加难看,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几下,随后上前一步看向了徐蒙恩手里的画像。 画像上的男子红衣似火,身上的丝织 锦袍和时猛身上所着别无二致。画上的男子眉眼含笑,气质沉稳。再看看雁寒此时的扮相,一头乱发长到脚踝,随意的绑在了身后,身上的白衣也早已烂的不成样子,勉强蔽体而已,但是那眉眼间的气质和画像上的别无二致。 泽欢咬着指甲看看画像,又看看雁寒,又看看画像,随后悠悠的叹了口气。薛寒也盯着那幅画像,在心里感慨道:“岁月真的是把杀猪刀啊杀猪刀。” “真的是少宫主!” “我听说少宫主原本是火门的人,这一身红衣……” 徐蒙恩似笑非笑的看着时猛难看的面色,道:“你若是还不相信,我记得少宫主年少时为了救你右臂曾受了一剑,整条手臂差点废掉,现在那道疤痕还不曾消退。” 泽欢闻言上前一步,皱着纤细的眉,满脸嫌弃的捋起了雁寒右臂的袖子。果然见一道狰狞的伤疤横在那里,那道疤痕蜿蜒成一个圆形,看起来可怖至极,若是在用点力,整条手臂怕是都要掉下来。 “啊!” “真的是少宫主!” 时猛的面色在众人的惊呼出声中越发的难看起来。终于他上前一步,看了一眼雁寒手臂上的伤口,半晌才一躬身,道:“属下时猛参见少宫主。刚刚是我疏忽了,还请少宫主见谅。” 雁寒接过徐蒙恩递过来的干净的衣服往身上一披,随意笑道:“没事没事,我现在这个鬼样子,就算是我爹妈都认不出来。”他的语气虽然含笑,但是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却没有落在时猛的身上,他在众人的拥护下离开,自始至终在没有看过时猛一眼。 这出闹剧折腾到了大半夜,薛寒身心俱疲。 和泽欢打了声招呼便往房里去。要回自己房间,必定要经过顾辞的房间,他的脚步在顾辞的门前停顿了片刻,唇上冰冷柔软的触感挥之不去。他安慰自己现在只想睡觉,实在是没有心力去教训这个大逆不道的混蛋徒弟。 薛寒终是推开了自己的房门,刚一进门就被一个迅疾的黑影扑倒在了门板上。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o(n_n)o ☆、狼崽子 薛寒浑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抬手就要打过去,却感觉那黑影抱住了自己的腰,将脑袋搁在他的肩上便不再动了。 “师尊,你去哪里了?”满是委屈的声音响了起来,正是顾辞。 薛寒翻了个身,就看见顾辞躺在床里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那眼神好像要将自己生吃下去一般,薛寒抿了抿唇,嘴唇上传来肿胀的感觉,他心里愤愤的,但是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怎么还不休息?” 顾辞嘴角一弯,道:“师尊,我太高兴了,睡不着。” 他的声音里满含笑意与满足,就像是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薛寒对上他含笑的眸子,原本准备好好教训他的念头不知不觉的就打消了。他凝视着顾辞,顾辞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目光满含柔情蜜意,他的目光十分坦然,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薛寒默默的转过身去,心里十分纳闷,看他这幅模样,到底是记得那个吻,还是已经不记得了?若不是顾辞身上散发的感觉还是那么熟悉,薛寒都要怀疑顾辞是不是被夺舍了。 薛寒正在心里胡乱腹诽着自己的徒弟,一只手突然从后面伸过来搭在他的腰上,后背上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躯体。顾辞轻柔的呼吸就喷在颈后。薛寒的身体往前一弹,想要翻身下床,却被顾辞抱住了。 “师尊要去哪里?” 薛寒抓住顾辞搂住自己腰间的手,想要将他拿开,却被顾辞反抓在手里,十指相扣。 薛寒看着扣在一起的手,有点淡淡的发窘。他尝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抓的更紧,薛寒扭头看了一眼顾辞,就对上了一双可怜兮兮的眸子,薛寒觉得自己若是用力挣脱来,他就会哭出来的错觉。 薛寒无声的叹了口气,看来这熊孩子在花海幻境中被吓坏了,竟然都学会撒娇了。他不由的软下心来。 薛寒保持着这个尴尬的姿势没话找话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抵达这所小镇的时候顾辞已经昏了过去,怎么会在醒来之后在他的卧房内守株待兔?薛寒虽然不想承认自己是那只愚蠢的兔子,但是事实摆在那里,不承认也没有办法。 若是顾辞回答说是瞎猜的,那么薛寒大概会把他掐死。 顾辞将下巴抵在薛寒的肩上,说话的时候热热的呼吸喷在薛寒的耳朵上,薛寒往后缩了缩,随后就被顾辞揽的更紧了。 “梓桐说的。”顾辞道。 梓桐?那是谁 ?好像了解他的疑惑般,房间内突然亮起一道幽幽的光芒。 “正是本君。” 薛寒这才发现靠近窗边小榻上戮魂剑正闪着微光,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了。薛寒面色一整,瞬间觉得他们的姿势有些尴尬,便挣扎着要起身。顾辞揽着他轻声道:“师尊,天都快亮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梓桐温润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是呀,薛师傅,别折腾了,还是赶紧休息吧。”说完竟然打了一个呵欠。 …… 薛寒一想也是,顾辞小时候不都是跟着自己睡的,虽说现在长大了,但是孩子受了惊吓,在他这里寻找安全感有什么好尴尬的。自己一定是被烬明那个混蛋影响了,看见俩男的在一起就觉得不对劲。 想到烬明,自然就想到炎夜,还有刚刚遇到的离珠宫的那些人,总觉得麻烦事没完没了。 模模糊糊的想着,薛寒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他真是太累了。 房间内静谧无声,只能听见薛寒平静和缓的呼吸,顾辞微微起身凝视着薛寒的睡颜,若是有人在场的话一定会被顾辞眼中疯狂扭曲的独占欲震慑住。 “他宁愿去死也不愿意接受你。” “这不可能,你怎么会……” “呵,就算他死了也是我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把我们分开。” 那么,薛寒自己要离开你呢? 顾辞满身浴血的抱住薛寒的尸体,轻轻地吻了吻薛寒的额头,语调轻柔道:“那我就……亲手杀了他。”他的眸子猩红,却带着奇异的温柔,而眼底的深处却闪烁着扭曲的疯狂神色。 ——师尊只能是我的,任何和我争的人都得死,包括他自己。 回想起幻境中的种种,顾辞在黑夜中无声的笑起来,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此时猩红一片,他低头亲吻薛寒的微肿的嘴唇,一触即离。 “师尊,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顾辞的双眼瞥向搁在窗边小榻的戮魂剑上,戮魂剑闪着微光,一道声音叹息般的响了起来。 “心魔是修仙之人的大忌。” “那又如何?”顾辞满不在乎,那双红色的眸子在暗夜中闪着不详的光芒。 满室寂静,半晌梓桐那温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道:“你如此大费周的章测试他对你的态度,若结果不是你所满意的,你会如何?” 顾辞闻言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那眼神就好像是一条毒蛇般犀利很恶毒,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紧接着他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那些已经不重要了,这结果我很满意。” 戮魂剑又是一声叹息。 顾辞伸手给薛寒盖上被子,头也不抬的道:“今日这件事我不希望除了你我以外的人知道。” 梓桐笑了一声,道:“这你尽管放心,我并不是多嘴之人。况且我已经死了数百年,活人的事情我并不想掺和。” 他这边话音刚落,挂在床头的琉璃剑中便钻出来一缕魂魄,琉璃君睁着朦胧的睡眼怒火朝天:“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房中空气陡然阴沉下来,而琉璃君却好似感觉不到一般,他的目光落在微微发光的戮魂剑上,他一改睡眼朦胧的模样,欢欢喜喜的就朝着戮魂剑所在的方向扑了过去。 “师兄,你在这里呀?好久不见了我好想念你啊。” “师兄,师兄,你出来嘛,咱们聊聊天。” “师兄,师兄。” 琉璃君絮絮叨叨个不停,薛寒的眉头微微皱起,但是这些天过于劳累,他并没有被吵醒。顾辞安抚似的拍了拍薛寒的手背,看向絮叨个不停地琉璃君。 “师兄……”琉璃君委委屈屈的飘在戮魂剑的上方,可怜兮兮的看着光芒黯淡下去的戮魂剑。见梓桐真的不准备搭理自己,他小小的打了个呵欠,一步三回头的又窝到琉璃剑中去了。 …… 这家伙放弃的还真快。 梓桐心里有点暴躁,这人明明顶着一张慕彬的脸,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夜莞辰,装疯卖傻也就算了,偏偏连性格和一些小习惯却和自己的师弟夜莞辰一模一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啾啾—— 一声清脆的鸟鸣在耳边炸响。薛寒睁开双眸就看见炎雀那只小鸟崽站在床边的小几上歪头看着自己,见自己醒了扑闪着小翅膀落到了薛寒的肩头。 看着小炎雀嫩嫩的爪子,薛寒伸手逗它:“都多少年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啾——”小炎雀不明所以,歪着头甚是天真可爱的看了薛寒一眼,薛寒失笑。 “师尊,你醒了?”顾辞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见到薛寒就笑了起来,他将水盆放在桌上,又从小柜子里拿出一件干净的衣物交到薛寒的手里,“这是早上欢欢准备的。” 薛寒在心里感慨还是女孩子心细,他伸出一只手来接过顾辞递过来的衣物,一边打量着顾辞的面色,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精神看起来很好,尤其是那双眼睛,一如既往地温润。周身的气场也十分的平和,好像昨夜那个缺乏安全感,惴惴不安的顾辞只是薛寒做的一场梦。 薛寒满意的收回了视线,这才是男主该有的样子嘛。他掬起水洗了把脸,顾辞看着他那双干净澄澈不染一丝杂质的眸子,眸光一暗。 薛寒将擦脸的毛巾放下,抓起床上干净的衣物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薛寒扭头看了一眼,就见顾辞已经离开了,还体贴的关上了房门。 【真体贴,这样子的男人怕是没人拒绝的了。】系统君不甘寂寞的跳了出来,落在炎雀的头顶上。 “那是,也不看看那是谁徒弟。”薛寒得意的一扬眉头。 系统君十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自己的宿主怎么这么蠢,连自己养了一只狼崽子都不知道,活该被吃干抹净。它阴暗的想,随后又蹦了起来,【对了,战友,我们要去一趟离珠宫。】 薛寒整理袖子的手一顿,就听系统继续道:【那不安定的因素有可能就在离珠宫。】 “能不能下载个好点的杀毒软件?”薛寒有气无力的道,“还有,我知道你跟我一样两眼一抹黑,对这个剧情走向一点头绪也没有,但是我觉得你作为我的战友,是不是应该提供一点有用的帮助?。” 【比如说?】系统君小心翼翼的问道。 “离珠宫……”薛寒拖长声音。 “师尊想知道离珠宫的事情?”顾辞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薛寒一惊,才发现自己竟然把刚刚那句话说了出来。 薛寒打开房门,就见顾辞背对着自己站在门边。 “你在这里做什么?”薛寒疑惑。 “等师尊一起用早膳。” 薛寒点了点头,抬脚向前走去,口中道:“你刚刚说离珠宫……” 顾辞微微一笑,“想知道离珠宫的事情并不难,等一下我们……” 嘭—— 哗—— 桌椅倒地,碗盘碎裂的声音从用膳的大堂内传来,薛寒和顾辞俱是一惊,随后就看见炎夜一身黑衣从大堂内走进了院内。 紧随其后的是一身丝织白色锦衣的雁寒。 “你给我站住,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本大爷动 手?”雁寒眉头紧皱,指着甩袖而去的炎夜怒喝道。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前往离珠宫(未完) “这个臭小子,不知道发的那门子疯,我也没说什么呀,竟然上来就动手。要不是看他是个病秧子,我早就揍的他哭爹喊娘了。”雁寒边说着边气愤的咬了一口手里的大肉包,随后满足的呼出一口气。 薛寒接过顾辞递过来的粥碗,用勺子搅了搅,抬眸看了他一眼,那目光里写着满满的不信任。雁寒看的胸闷,他三两口将手里包子吞了下去。 泽欢掰着包子皮喂小炎雀,轻声道:“师兄,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看炎夜他好像确实不太对劲,那脾气大得很,和在魔族撞见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你要是哪里难受就告诉我和师尊,不要憋在心里,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我没事。”顾辞微笑着摇了摇头。 薛寒看着他闪瞎人眼的笑容,心里腹诽道:“也不知道昨天哭鼻子的是谁。” 正想着,一碟精致的虾饺便递到了自己的面前,薛寒微微抬眸,就见顾辞含笑看着自己,“师尊,尝尝看。” 泽欢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低头喝粥,假装自己不存在。 雁寒倒是羡慕的很,他道:“你们师徒的关系可真好。”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少宫主。”含笑的声音传了进来,几人回头就见昨夜见到的徐蒙恩正摇着扇子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他在众人的注视下朝雁寒一拱手,恭敬道:“少宫主,我以命人准备好了车辆马匹,随时都可以出发。” 雁寒捏这个包子,面色有些为难,半晌才下定决心一般点了点头。 几人用完早膳一出客栈,就看见堵在门口的几辆大马车。 徐蒙恩冲薛寒笑道:“几位是少宫主的朋友,徐某自作主张,想请几位到离珠宫小住几日……” 雁寒打断道:“不必,他们还有要事……” 薛寒若有所思的看了雁寒一眼,笑道:“无妨,都说离珠宫依山傍水,风景秀美,薛某闲来无事,正带着徒弟们开开眼界。” 雁寒的面色沉了下来,他满含着审视着的目光落在徐蒙恩的身上,而徐蒙恩任他打量,脸上还带着柔如春风的笑意。 雁寒掀开车帘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骑着马紧跟在马车旁的徐蒙恩,他跟这个人的交集不多,但是这人短短几年爬上水门大弟子的位置,不管是资质还是心机都可谓不深沉。 他盯着徐蒙恩的背影突然想起来离珠宫弟子私下里给他取得外号—— 笑面虎。 可能是他的视线过于灼人,徐蒙恩扭过头来冲他笑了笑。雁寒面无表情的将帘子放了下来,就见坐在对面的泽欢正低头打量着面前小几上的几样小点心,好像极为感兴趣的模样。 “这是莲花糕,味道不错。”他不由得开口解释。 泽欢嗯了一声,却没有要吃的意思。只是这么看着,好像那是什么宝贝一般。半晌她才轻声感慨道:“人界的东西做的真是精致。” 雁寒失笑,“怎么说的好像你不是人界的人似的。” 泽欢看了他一眼,抿唇一笑,“我跟着师尊在魔族长大的嘛。” 雁寒哦了一声,随后不解的道:“你为何会与我同坐一辆马车?” “泽欢这丫头,怎么好像很喜欢雁寒的样子?”薛寒撩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随口道。顾辞闻言睁开眼睛笑道:“这不是挺好的,雁寒算是他在人界交的第一个朋友。” 薛寒放下车帘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心道:“你未来的媳妇整天追着别的男人跑,你倒笑的出来。”不过他也只是在心里小小的吐槽了一下,并没有说出来。 顾辞倒了杯温水递给薛寒,薛寒心不在焉的接了过去,见顾辞又闭上了眼睛,知道他身体不舒服,好在这马车足够大。他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顾辞,道:“若是觉得累,便躺下歇息吧。” 很快顾辞的呼吸就绵长起来,薛寒坐在一旁,见他不时的调整姿势,眉头微皱,不甚舒服的模样。他动作极轻的起身,坐到软垫上,将顾辞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果然就见顾辞安静下来,满足的喟叹一声,不在乱动了。 薛寒实在没事可做,就低下头来细细研究顾辞的脸。薛寒不得不承认顾辞拥有一张使人嫉妒的容貌。 顾辞的肤色白皙,眉宇修长,一双黑曜石半的眸子注视着人的时候总是会使人感觉到温暖,而此时那双眸子轻轻地闭上了,睫毛浓密纤长如蝶羽,嘴唇很薄,笑起来的时候十分好看。 “不愧是男主啊。”薛寒心里感慨,他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起很久以前做过的一个梦,梦里的顾辞痛恨着自己,并且非常的危险。而现在……他伸出手摸了摸顾辞的头法,嘴角微微勾出一个愉悦的弧度,现在嘛,就算所有的人都会与自己为敌,他也相信顾辞绝对不会伤害他。 他伸手揽着顾辞的头,防止他乱动,自己也靠在车壁上昏昏欲睡起来。 就在薛寒睡过去的瞬 间,顾辞那双原本紧闭的双眸悄无声息的睁开了,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薛寒削尖的下巴和修长白皙的脖颈。 微风穿过车帘,拂起薛寒的长发,一部分落在了顾辞的肩头,与他的头发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作者有话要说:莲半章重出江湖 ☆、前往离珠宫(补完) 薛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是深夜,清冷的月华倾泻而下,地面上好像铺上了一层柔和的白纱。薛寒掀开盖在身上的锦被,这时候马车的车帘刚还被掀开,顾辞提着水壶走了过来。 更远一点的地方,雁寒正坐在火堆旁边烤着什么,徐蒙恩坐在一旁和泽欢不知道在说这些什么,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泽欢的眼睛亮晶晶的,不时地抬头看向天空。顺着泽欢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她望着的是月亮。 等到薛寒走近了,就听见雁寒指着三辆马车中的一辆对泽欢道:“你把这个鸡腿给炎夜送过去。” “你自己怎么不去?”泽欢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伸手接了过去。 雁寒笑了起来:“我那不是怕他看我不顺眼又要打我一顿吗?你看看他身体状况那么差,还没把我怎么样呢,倒是把自己累着了,怎么说他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吗,况且。”他顿了顿又道:“那个花海幻境对人的神智影响挺大的,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他一般计较了。” 薛寒注意到徐蒙恩的面色一变,随后就见他担心的道:“少宫主,这幻境……” 雁寒笑着挥手打断他,“放心,我没事。” “说起来,你小子不错呢,竟然什么事情也没有。”雁寒嘿嘿笑着,一手抓着野鸡腿,一手就要来勾顾辞的肩膀。 顾辞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躲开他的魔爪。雁寒也不介意,笑眯眯的一口咬在野鸡腿上。 虫鸣声声。薛寒随后捡了根木棒戳弄着火堆,徐蒙恩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委婉的表示自己水喝多了,要离开一阵儿。 雁寒眯着眼睛看他往远处的树林中走去。 那里树木葱郁,徐蒙恩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参天的树林之中。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雁寒才站起来,装作漫不经心的扭了扭脖子,口中道:“我水也喝多了,去那边方便方便。”说完不理会薛寒等人,径自朝徐蒙恩消失的方向走了过去。 泽欢回来的时候见火堆旁只有薛寒和顾辞两人,她的目光在四周逡巡一周,随后若无其事的坐在了顾辞的身旁。 “师尊,你说离珠宫依山傍水是真的吗?那里是不是很美?”泽欢精致的眉眼掩映在黑色的兜帽衫里,此时一缕红色的长发露了出来,随着夜晚的微风轻轻轻轻摆动着,那双眼睛里满是憧憬的神色。 “自然是真的。”薛寒笑了回答,心里却道,这离珠宫自己虽不是很清楚, 但凡修仙大派哪个不是依山傍水而建,仙气灵蕴。想到这里,他陷入了沉思,这些年待在魔族吧魔族的事情摸了个七七八八,可是外面的世界却像个瞎子一般,两眼一抹黑,知道的并不多。 原本以为有了《绝世剑仙》这本攻略在,什么都不用担心,可是天不随人愿,偏偏一切的消息还要自己打听。 他暗下决心,到了有人烟的地界,一定要好好打探消息。另外,快些确定那个不安定的因素,仙都峰的众人大概都等急了吧。 他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起寒水瑶那张美艳绝伦的面孔,这么久没见,回去的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大的麻烦呢。想到这他不由得有些失笑,对了还有程明那个坏小子,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师尊在想什么?”顾辞突然出声问道。 “在想你师叔。”薛寒抬起的眸子里是未尽的笑意。 顾辞的面色未变,甚至还笑了一下,道:“那师尊要先回仙都峰吗?” 薛寒回想了一下寒水瑶的冷笑,没有一瞬间的迟疑,当即便拒绝道:“不急,不急。” 他拨弄了一下火堆,扬起纷飞的灰烬,口中道:“我们离开落云斋快十年了,我将你师兄交给你寒师叔让他替我照顾,也不知道现在长成了什么样子。”是不是还像少年时那样,心思没有用对地方,是不是还仗着自己的地位欺负弱小。 薛寒有些惆怅,他原本准备好好教教这个孩子的,只是没想到后来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使他措手不及,一点准备都没有。 顾辞沉默片刻,才道:“师叔一定会把他教得很好。” 薛寒仰着脸看他,眼角眉梢全是揶揄的笑意:“你师叔虽然性格有些冷,但是为人正直,断然教不出仗势欺人的弟子。” 顾辞脸上有些无奈,对上薛寒的眸子也低声的笑了起来。那笑声低沉,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惹人沉醉。 气氛异常的轻松美好,可就在顾辞的眸光掠向马车的瞬间,面色一变,他拉起薛寒就地一滚。 薛寒被顾辞揽着滚了一圈,头脑有些发蒙,刚想开口斥责,耳边就传来一声炸响。 他扭过头去,就见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三辆马车同一时间炸裂开来,破碎的木板散落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 ☆、尚武 在场众人面色皆是一变,炎夜还在马车里。 四散的碎屑之间几道鬼魅般的身影骤然出现,皆是黑衣带着面具,看不清容貌,只是周身携带的杀气有如实质般,扑面而来。 噌,琉璃剑出鞘,薛寒吩咐道:“去看看也炎夜。”虽然炎夜曾是前任圣君,但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此时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巨大的爆炸声响传入丛林深处,雁寒脚步倏忽停住了,也不在管树林之中的徐蒙恩,身形一动朝声响传来的方向急速掠去。出了丛林远远的就看见那三辆马车已经化为齑粉。 顾辞正与几人对阵,而薛寒则护着泽欢在满天飞尘内寻找着什么。 这些人的身法,雁寒不由的眯起了眼睛,是离珠宫水门的弟子。他的视线冰冷的扭头看了一眼身后,之后一掌轰出,炽烈的火焰砸在顾辞身后的一人后背之上。 “怎么回事?”雁寒从那个缺口掠进去,与顾辞背对背站立。 “炎夜还在马车里。”顾辞轻声道。雁寒的眸子染上一抹厉色。 泽欢一剑砍翻一个蒙面人,就见不远处几块碎布料底下露出一只苍白的手臂,泽欢松了一口气。她上前一步,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那裹在炎夜身上的根本不是破碎的布料,灰尘散尽,月华之下,整个覆盖住炎夜的那块“黑布”上反射着幽微的光芒。 那是…… “小心。”薛寒拉着泽欢后退,就在那一瞬间,裹在眼炎夜身上的“布料”动了,那赫然是一条巨大的黑色蟒蛇,蟒蛇摆出一个攻击的姿态,不留任何情面的将围在身边的黑衣人斩杀干净,但是卷着炎夜的力道却非常的温柔。 炎夜面色镇定,除了身上的衣物和白净的脸颊有些脏之外,好像并没有受过什么伤。薛寒盯着那条大蛇神色不是很好看,感情这大蛇和炎夜是一伙的,当初他还以为这谁黑蛇是野生的。 蟒蛇将炎夜轻轻地放在地面上,化作人形,竟是一个体格健壮的男子。黑衣黑发,面色冷凝。只见他对着炎夜跪了下来,道:“属下尚武,参见圣君。” 此时的树林之中,满面寒霜的徐蒙恩正用扇子抵住一名黑衣人的脖颈,语调也是冷的要掉冰渣子一般:“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想要什么就靠实力去争取,如此不入流的手段,也不怕被人耻笑。” 那人单膝跪在地面上,抬高脖子,微微的颤抖,徐蒙恩手中的扇子轻轻挥动,那人狠狠的砸在了一棵参天大树上 ,当即吐出一口鲜血来。 “滚。” 雁寒原本抓住一个黑衣人想要逼问,却不想那人竟然自爆了。此时他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薛寒师徒三人正围在炎夜和尚武的身旁。 炎夜叹了口气将尚武搀扶起来,轻声道:“我已经不是圣君了,你不用如此。” 尚武面色一变,最终站起身来。他的面色不是太好看,想来是刚刚护着炎夜的时候受了伤,他挡在炎夜的身前,戒备的看着薛寒等人。 没有人说话,有些尴尬,泽欢不明所以的站在薛寒的身后。炎夜沉默片刻,伸手将尚武拉到身后,道:“薛仙师,关于这件事情我……”他见雁寒抬脚朝这边走来,停顿片刻道:“等有时间我一定跟你们解释。” 徐蒙恩急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只见躺了满地的尸体,下属正弯腰收拾东西。 见他回来,忙迎上前道:“师兄,这……”徐蒙恩挥手制止了他,朝注视着自己的雁寒走了过去。 “少宫主。” 雁寒轻轻的嗯了一声,也没有追究他为何去了这么晚,只是道:“我们的马车坏掉了,收拾一下,御剑赶往离珠宫吧。” 徐蒙恩看了雁寒一眼,见他面色如常,闭口不提这群暗杀者的事情便转过身去和泽欢说话去了,他苦笑一下,便吩咐下属收拾东西,在此处修整一晚,第二日出发。 但是等到了第二日,他们没能够御剑离开。 因为—— “雁大哥,这么多年你到哪里去了,兄弟们都担心死了。” 雁寒扶着额头看着面前痛哭流涕的年轻男子,嘴角抽搐,半晌才问道:“你,你是……” 闻言那人哭的更伤心了,他抽抽噎噎的道:“雁大哥,我是花景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雁寒一惊,这才仔仔细细的那人的眉眼,果然有几分的熟悉,只是花景长大之后脸上的婴儿肥没有了,整个人都很清瘦,那双晶亮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瞅着他,满是控诉。 “你都长这么大了?”雁寒有点欣喜的伸手去拉他,“快起来,这么大人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花景擦着鼻涕站起来,道:“我得到消息,时猛找到你了,就带人连夜赶来了。”花景看向雁寒的身后,道:“咦,时大哥人呢?” 雁寒的脸上的笑容沉了下来,不等他开口,就见花景瞪大眼睛指着自己身后 ,不可思议的道:“徐蒙恩!你怎么在这里?” 徐蒙恩停下脚步,手中扇子轻摇笑道:“花师弟。” “哼,谁是你师弟。”花景臭着一张脸,一甩身上的明黄色衣袖将雁寒拉到一旁,小声道:“雁大哥,你没受伤吧?他有没有做伤害你的事情?” 看他一张脸都快皱成一团,雁寒失笑,“没有。” “真的?”花景满脸不信的神色,“他可不是什么好人,雁大哥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年他到处找你,不知道想做什么。” “找我?”雁寒不解。 花景哼哼道:“掌门许诺说找到你有重赏,但是他早已经是水门的大师兄,哪里还会在乎这些。反正,雁大哥,你离他远点就是了。” 花景说着偷眼看了徐蒙恩一眼,徐蒙恩回以微笑,他又冷哼一声转过脸去,不爽道:“白瞎了一副好皮囊,可惜里面是黑的。” “你呀。”雁寒失笑。 花景也笑起来,又听见徐蒙恩带笑的温润声音响了起来:“少宫主,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他们的关系好乱呐。”泽欢坐在马车里支着下巴向外看。 原本他们是准备御剑回离珠宫,但是花景的到来打乱了这一切。他带来的马车大到夸张的地步,竟像是一座小房子。 炎夜、尚武占据一边,薛寒、顾辞占据一边,而泽欢单独坐在一旁。炎夜见她挑着帘子的手臂放了下来,才轻声开口道:“这位是我以前的随从,尚武。” 薛寒精神一振,知道他是准备开始解释了。而泽欢早就看出他们的关系从昨晚开始有些奇怪,见在场的其他人面色严肃,她也正襟危坐起来。 只听见尚武接过炎夜的话头,声音低落道:“圣……少爷失踪之后,我也身受重伤,在画屏山中沉睡,感觉到少爷的气息,我便醒了过来,至于泉水中的毒素,那时候山里并没有村民居住。这是我的无心之失,实在是抱歉。” 泽欢瞪大眼睛看着炎夜,道:“啊,你就是统一魔族的前任圣君?” 魔族前任圣君的传说多的数不胜数,身前身后全是传说。 她实在是想不到,那么强大的一个人竟然是如此普通的模样,不是说炎夜此时的模样不好,只是他整个人的气质过于温和,实在不像是杀伐果断的魔族圣君。 炎夜微微笑了笑,口中道:“三百年前魔族内部出了些事 情……我受了重伤,便离开了魔族。他是来寻我的,后来在画屏山因为碰到了些棘手的事情,没来得及交代,实在是抱歉。” 至于出了什么事情,薛寒等人心知肚明,泽欢当时并不在场,但是以她的聪慧自然是懂了的。 她颇有些同仇敌忾,对炎夜道:“这个烬明真是非常个讨人厌,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的,你要不要一起来?” 炎夜笑笑,“我现在,只想做个普通人而已。” “那烬明会放过你吗?”泽欢追问。在场的人面色都是一变,尚武道:“没事的,魔族现在烬明失踪了。”见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他又说道:“东、西、南、北几大部族的首领也全都死了,现在魔族群龙无首,我是趁乱才逃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咳,这么点字码了四个半小时…… ☆、暗杀 离珠宫的地界果然就像是薛寒猜想的一般,依山傍水而建,虫鸣鸟叫,水声潺潺。 满目苍翠,道路两旁生长着不知名的的小花儿,仿若人间仙境一般。马车沿着小径一路向前,绕过几个弯道,踏上了宽广的大道。 马车行了一段时间,突然停了下来。泽欢心下奇怪,将马车边上的帘子挑开往外看去,就看见一道倏忽如风的身影从主殿的方向急速略过来,随后一掌轰向了雁寒他们所乘坐的马车。 如此的的动静,惊动了很多离珠宫弟子,他们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往这边赶来。薛寒等人也下了车,就见排在他们前面的那辆豪华的大马车已经被轰成了碎片。 “赵师伯!”此时花景和徐蒙恩站在距离马车不远的地方,见一名中年的老者正与雁寒对招,不由得有些错愕。随后又释然了。他叹了口气拍了拍身上的碎屑,心有余悸道:“还好我们躲得快,要不然非得重伤不可。” 徐蒙恩摇着扇子并不理会他,只是将视线定在了正在动手的两人的身上。神色里好像有些紧张。薛寒看得分明,不由得多看了那个中年人一眼。 那人一身紫红色的锦织长袍,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他的眉毛很浓,目光黑沉沉的,触手迅疾如电,直扣雁寒的命门,薛寒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人想来便是雁寒的师傅了,但是就算愤怒徒弟的不知轻重,出手这般狠毒也不应该,他的眼眸在那碎裂的马车上瞥了一眼,与其说这人是雁寒的师傅,倒不若说是他的敌人来的更贴切。 小炎雀啾啾叫着跳到顾辞的肩上,扇了扇翅膀,泽欢一伸手将它拍了下去,小鸟崽愤怒的围着她叫个不停,随后落到了顾辞另一边肩上去了。 顾辞无奈的看了泽欢一眼,泽欢眯着眼睛笑起来,凑到顾辞耳边道:“师兄,你觉不觉得这个老头儿有问题?” 顾辞疑惑的看了过去,泽欢将声音压在喉咙里,小声道:“师兄不是魔族可能感觉不到,他身上的被人下了蛊,是魔族独有的魔虫。” 顾辞诧异的看过去,果然就见那名中年人狠狠的一掌往雁寒的头顶劈去,面色冷凝,目光黑沉沉的,满含杀气。 雁寒心里一惊,他原本以为师傅只是想要出手教训教训自己,没想到竟然会对自己下杀手。他苍惶抬掌迎上,只是以他现在的修为,必然不是这中年人的对手,一掌若是硬接下来,不死也要重伤。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插1入到两人的中间,拦下 了中年人的攻击。 见到这个白色的身影,徐蒙恩若无其事的将迈出去的一只脚收了回来。 “好了好了,你心里有气教训教训也就是了,没必要非要下狠手吗,徒弟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做梦都该笑醒了吧。”插在两人中间的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白衣飘飘,端的是仙风道骨。他挡下中年人的手掌笑着说。 那中年人冷哼一声,将手撤了回去。恶狠狠的瞪了雁寒一眼,甩袖就走。 “宫主。”众弟子恭敬行礼。老者笑着挥挥手,示意众人做自己的事情去。又扭过头来对雁寒说道, “雁寒呐,你不要难过,从你失踪之后,你师傅他的脾气就越来越差,他也是担心你。” 雁寒收回看着那中年人背景的目光,轻笑道:“弟子知道。” “你师父对你向来看中,一会儿啊,去跟他好好陪个不是。”老者说完又转向薛寒等人,视线在薛寒的佩剑上转了一圈,不由的有些惊讶:“原来是仙都峰薛仙师。” 雁寒也惊讶的瞪大眼睛:“什么?你是仙都峰落云斋的薛寒?可是不是说他已经……” 老者瞪了他一眼,雁寒忙住了嘴,讪讪的笑起来,不再说话了。 老宫主又说了几句话,吩咐弟子带薛寒等人去客房休息,然后带着雁寒、花景等人离开了。 一到房间里泽欢就把兜帽摘了下来:“可闷死我了。” 薛寒失笑:“你这头发太显眼了。” 泽欢也有些郁闷,她在客房内转了一圈,随后道:“朴素了点,但是比我们住的茅草屋、破山洞好多了。”顾辞将小鸟崽放到一旁的架子上,推开窗户,就能看见远处的离珠宫弟子在练剑。 泽欢也凑上去,对顾辞道:“师兄,有时间陪我去逛夜市呗,你们不是说夜市有很多好玩的小玩意吗,刚好我们去看看能不能把我这个头发处理一下,总是带着大兜帽烦死了。” 顾辞点了点头,他们这一路行来,速度不快,他的伤势也好的七七八八了,他转头对薛寒道:“师尊也也一起去?” 我去干什么,给你们当灯泡吗? 薛寒果断摇头,道:“你们去吧,为师就不去了。”说完不管顾辞欲言又止的表情,逗弄小炎雀去了。 夜色浓重,薛寒在顾辞和泽欢出门后不久,也离开了客房。薛寒沿着小路一边溜达一边在心里道:“感觉到什么了吗?” 【……没有】 薛寒叹气,又觉得自己有些蠢,就算这个世界里充满变数,但是他更相信人定胜天,与其像没头苍蝇一般的乱转寻找那个不安定的因素,倒不如好好提升自己的实力,到时候无论来的是谁,是何种威胁,都能够解决。 他想,我可不信命运这种东西,你看,顾辞现在不是非常的敬爱自己,那里会想着宰了自己呢。想通之后薛寒心里一阵轻松。他沿着长满花草的小径慢慢的走着,天际悬挂着一勾残月,周边星光点点。 过了很久之后,系统君才发现他的宿主兼战友好像是在赏月,它不由得有些着急,遂清了清嗓子,准备和薛寒好好听沟通沟通,但是它还没咳几声,就听见远处传来了惊呼声。 “来人呐!” “快,抓住他!” 眼前身影一闪而过,薛寒微微一顿,抬脚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走了过去。 “薛仙师。”几名弟子行了一礼,道:“薛仙师方才有没有看到有人从这里经过?” “怎么了?”薛寒不由有些好奇。 弟子的面色有些难看,“有人要暗杀宫主。” 薛寒心里一震,就见雁寒、花景跟在白日见到的中年人身后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人呢?看清长什么样子了吗?”那人面色出奇的难看。雁寒与花景也是一脸凝重的神色,“宫主怎么样了?” “我没事。”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离珠宫宫主随意的披了件外袍站在门口。那几名弟子面色有些难看,“那人身法太快,弟子并没有看清那人的相貌。” “废物,还不快给我搜。”中年人愤愤道,随后又带着几名弟子往另外的方向去了。 “出来。”薛寒关上房门有随后布了个结界,然后抬手在琉璃剑上敲了两下,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过了好一会儿,苍华君的声音才响了起来,薛寒只听见他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然后问道:“大半夜的叫爷什么事,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行了别装了,我都看见了。”薛寒给自己斟了杯水,轻声道:“你为什么要杀离珠宫宫主。” 作者有话要说:假期结束了,不开心 ☆、再遇时猛 诡异的沉默。 半晌才听见苍华君冷哼了一声:“本君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薛寒沉默,屈指在琉璃剑上一弹,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从琉璃剑中挣脱而出,苍华君愤怒的指着薛寒道:“小鬼,你在干什么?找死不成?” 这一句小鬼,听得薛寒嘴角直抽。他坐直身体,腰背挺直,双眼直视着琉璃君,又问了一遍:“你为何要杀他?” 苍华君揉了揉眼睛,道:“杀谁呀?我一直在睡觉,你说什么呢?做梦了吧?”说完不等薛寒反应,径自钻到琉璃剑中去了,之后还不忘道:“本君要休息,你不要惹我。”薛寒看着他堪称无赖的表现,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盯着桌上的琉璃剑,都到了眼睛发疼的地步。桌上的烛火明明灭灭,周围一点儿声音也没有。薛寒一下子扭头看了眼窗户,喃喃道:“都这么晚了,这俩熊孩子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事实证明薛寒就是个乌鸦嘴,此时逛夜市的师兄妹二人组果真碰上了麻烦。 泽欢拍了拍手,挑眉看着倒在地上的一名男子,那名男子眉眼细长,身材干瘦,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病痨鬼,此时那人狼狈的摔倒在地上,脑袋上还沾着一些食物的碎屑。 泽欢满脸不愉的瞪着那人,小声对站在一旁的顾辞道:“好可惜啊,我都没吃完。” 此时顾辞手里提着很多夜市上买的小玩意儿,甚至给薛寒带了些夜宵。闻言说道:“你若是还想吃,一会儿再去买一些。” 泽欢微微的笑起来。 摔在地上的那根细长竹竿脸色扭曲了一下,手掌一拍,从地上站来起来,面色阴沉的瞪视着泽欢、顾辞两人。 泽欢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她的面庞在火光的照耀下,更加的妩媚,那双眼睛水汪汪的,看人的时候带着一抹厉色。 那细长竹竿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眼神中满是炽热和痴迷的神色,但是视线触及到站在泽欢身后的顾辞的时候,眼神中带上了杀意。 顾辞与泽欢今晚收获颇丰,本来准备回去的,却不想碰上个不长眼的男人上来搭讪,甚至动手动脚。 泽欢一对上那人淫邪的眼神就浑身不舒服,本来不想在此地多生事端,但是那男人不禁出言调戏,甚至还伸出手来想要轻薄于她。 这是万万不能忍的了。 且不说泽欢小时候手段狠辣,除了她老子哪里有人敢管她 ,宰人如砍瓜切菜,虽说后来遇到了薛寒、顾辞,但是他们对她也是疼爱有加,哪里有人敢如此胆大妄为的轻薄她呢,简直就是找死。 此时已是深夜,月上中天。街道上的行人渐渐的往家里赶,但还是有一部分围在了原地。 看热闹嘛,不管是哪个世代的人,还是哪个世界,人们总是喜爱看热闹的。 尤其是两个陌生的青年男女,招惹了此地有名的地头蛇,那么这个热闹是必看不可的了。 细长竹竿面色阴沉的扫视一周,那些看热闹的人瑟缩了一下,不敢跟他对视。 细长竹竿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了面子,心中大恨,又垂涎泽欢的美色,所以将一切的怒火都朝着站在泽欢身后的顾辞发去。 静寂的街道上有脚步声传来。有一群人往这边跑过来,站在那细长竹竿的身后。 “少爷。” 细长竹竿眯着眼睛,指着顾辞道:“给我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站在他身后的那群人走出来,顾辞才发现这些人竟是修士。 只是他们的气质过于狠毒,目光阴邪,看起来就使人很不舒服。 顾辞伸出一条手臂,将泽欢拦在身后,面色毫无波澜。倒是泽欢有些不乐意的接过了他递过来的东西,小声嘟囔道:“我也可以。” 顾辞微微笑起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不容置喙的说道:“你好好待着,我来。” 泽欢毕竟是魔族,虽说也跟着薛寒修习了一些仙都峰的功法,但是这里毕竟是离珠宫的地界,难保不会有人认出泽欢是魔族,在这一点上,他一点也不能冒险。 细长竹竿身后走出来一名贼眉鼠眼的年轻男子,尖耳猴腮,声音尖细刺耳,听得泽欢直皱眉头,简直想冲上去将他的舌头割了。 “就是你小子惹了我们少爷,想必做好了去见阎罗的准备了吧?”说完还扭头讨好的看了那细长竹竿一眼。 顾辞看的刺眼,那细长竹竿一看就势一个普通人,而这些修士却甘愿为这种人做事,简直是对修士的耻辱。 薛寒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徒弟飞起一脚,干净利落的将一个人踹进河里的场景。 泽欢手里提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不停的鼓掌。风吹起她的披风,她赶紧伸手将兜帽拉住裹紧了。 薛寒看的好笑,但是就算是带着兜帽,也丝毫不影响泽欢的美貌。 泽欢此时眼神极亮,两颊的梨涡若隐若现,崇拜的看着顾辞,随后又挑起细长的眉毛看向对面面色铁青的人,她的脸上满是炫耀的神色,薛寒觉得若是她有尾巴,此时一定翘到了天上去。 顾辞旋身落在泽欢的身旁,小声的对泽欢说了句什么,泽欢扭头认真的看着他。 风吹起两人的衣摆,街道两旁挂满了灯笼,灯火暖暖的照在他们的身上,薛寒心下不由得感慨:“真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系统装死,他这个宿主兼战友如此愚蠢,活该被养的狼崽子吃干抹净。 他刚感慨完,顾辞就发现了他。薛寒站在灯笼下冲他微微颔首,微微笑了一下才迈步朝两人走了过去。 顾辞看向他的目光极亮,甚至到了刺眼的地步。 泽欢面向顾辞,就见他的神色变了,眼角眉梢皆是温柔的笑意,他只有在见到薛寒的时候是这副模样。 不得不说泽欢对顾辞的了解是正确的,她一扭头,顺着顾辞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就见道薛寒正缓步朝这边走来。 “师尊,你怎么来了?”泽欢有些意外。 薛寒道:“你们这么晚还没回来,为师不放心。” 顾辞:“正准备回去呢。” 泽欢献宝似的举着手里的东西,道:“师尊你看,我和师兄给你带了宵夜。我们快些回去吧,要不凉了就不好吃了。” 三人聊天聊的畅快,全然不顾对面细长竹竿越来越难看的面色,那个被踹下水的修士爬了上来,还没走到近前,就被细长竹竿一脚踹翻在地,那人面色有些扭曲,看起来好像满含怨气,但是不敢发火,最终咬着牙一声不吭的退了下去。 “站住!”见薛寒等人要走,细长的竹竿怒道,“你们可知我是什么人,就在此处撒野?” 泽欢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腾出一只手来挎住顾辞的胳膊,笑着说:“师兄,还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顾辞回想了一下,心下无奈,暗道:“难道地头蛇都是这般模样,出场这句话是必备的不成?” 薛寒并不知道他们初次见面发生了什么事,他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徒弟当着自己的面撒狗粮,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被闪瞎了。 秀恩爱什么的,打哑谜什么的,真是好烦人。 那人见泽欢对自己没有好脸色,对着顾 辞倒是亲近的很,顿时怒火中烧。他向身后挥手道:“你们……” “赵昂!”一道低沉的男声响了起来。那细长竹竿浑身一颤,随后喜上眉梢,对着来人道:“你来的正好,帮我好好教训教训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薛寒抬眸,心下嘿了一声,竟然是熟人。顾辞虽然戒备着对面的人,但是也分神时刻注意着薛寒的一举一动,见他面色有异样,便道:“师尊?这人你认识?” 薛寒简单的说了一下这人是离珠宫弟子,雁寒的朋友。 时猛一身火红色的衣袍,腰悬佩剑,面无表情的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他并没有理会赵昂,目光在掠过薛寒与泽欢的时候闪了闪,随后才迈步朝这边走过来。 赵昂好像是有了依仗,面色更加的嚣张,甚至笑了起来,他迎上去道:“大师兄,还请你……” 时猛却看都不看他,越过他走到薛寒的面前,抱了抱拳,才道:“属下不懂事,冲撞了贵客还请诸位见谅,时猛在这里给薛仙师陪个不是。”随后又道:“赵昂,道歉!” 赵昂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满面怒色。 而薛寒的眉头却皱了起来,离珠宫也是修仙大派,怎么回收下赵昂这样的人渣?而且,他脚步虚浮,分明是一个普通人,他是如何通过离珠宫的初步选拔的? 作者有话要说:蠢作者这两天疯狂迷恋上了一个角色,十分不想码字!! 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玩的人。 作者好厉害,从此我又多了个女神,我要做她的死忠粉!!! ☆、未完 薛寒回去的时候一路都在思考赵昂还有谢猛地事情。越想越觉得离珠宫的每个人都诡异得很,还有躲在琉璃剑里刷无赖的苍华君。 实在是不清楚苍华君和离珠宫有何深仇大恨。薛寒叹息一声,带着各种各样的疑惑睡了过去。之后过了一段很平静的日子离珠宫没有抓到刺客,便加强了戒备。 只是时猛回来以后,整个离珠宫的气氛紧张的很。 薛寒住了一段时日,就准备带着顾辞、泽欢回仙都峰。 但是离珠宫偏偏就出了事。 薛寒被嘈杂的声音吵醒了,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就听见系统幽幽的道:“离珠宫出事了。” “什么?”薛寒大惊,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琉璃剑,自从上次苍华君暗杀离珠宫宫主,他唯恐苍华君又生事端,便布了个结界将琉璃剑丢了进去,如今结界完好无损,不可能是苍华君动的手。 “出什么事了?”薛寒问道。 系统君深沉的叹了一口气,道:“赵昂死了。” “谁?”薛寒皱眉,“那个富绅家的少爷?他怎么会出事?” 赵昂是此地一个富绅的公子,平时娇宠惯了,后来入了离珠宫也是作为外门弟子。薛寒闻言只能叹息,分明没有灵根,如何入得外门。 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周,落在了面沉如水的谢猛的身上。 此时赵昂的家人正在一旁哭诉。泽欢来的早,这时候见到薛寒与顾辞,忙走过来科普一下事情的大致过程。 “你说什么?尸体出现在赵家的院子里?”薛寒有点不可思议。 杀人者是在示威?还是有其他的念头? 赵昂的母亲已经快哭昏过去,身边的小丫鬟一个劲的劝,声音凄切,真是闻者落泪。 时猛站在原地面沉如水,终于说道:“把事情经过说清楚。昨夜谁发现的?”一个老管家模样的人上前一步,抹了把眼泪:“造孽呀,少爷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有些顽劣,但是并未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时猛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眉头皱的更紧。雁寒见这老人哭的伤心,便柔声道:“老人家,你,你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管家抹了抹眼泪,道:“我,我半夜起夜见到一个人扛着少爷丢在院子内就走了。” “什么样子的人?你看清了吗?” 老管家又 抽噎起来,道:“我,我……”他的眼睛突然瞪大,哆哆嗦嗦的指着一个方向,道:“我看见他了,我看见了他了,是他做的,是他做的。”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徐蒙恩缓步朝这边走来,他好像刚回来,风尘仆仆的模样。 “这是做什么?”徐蒙恩看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离珠宫弟子,轻声道。 时猛将手按在佩剑上,沉声道:“屠杀同门师兄弟是重罪,把他抓起来关进暗牢。” 徐蒙恩竟然没有反抗,只是静静的看着在场的众人。那老管家已经哭的快昏过去了,赵昂的母亲挣扎着就要扑过去与徐蒙恩拼命。 水门的长老面色凝重,愤怒的看着徐蒙恩,道:“这是怎么回事?蒙恩,你竟然做出这等事!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徐蒙恩的视线在他的身上转了转,随后又看向面色冷静的时猛,片刻后竟笑了起来。时猛的眉头皱得更深,他面色不善的瞪视着徐蒙恩。徐蒙恩挥开押送他的弟子:“我自己会走。” 那水门的长老怒气冲冲,眼看着就要失控,随后重重的叹了口气,面色羞愧的道:“是我这个做师傅的不对,我这就去像宫主请罪。” 雁寒自始至终沉默的看着在场的众人,视线在他们身上一一划过,最后停留在那个老管家的身上,老管家见他凝视着自己,面色有一瞬间的慌张,随后借着袖子擦眼泪的契机将脸遮了起来,雁寒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不再管他。 雁寒一身便装离开离珠宫地时候,花景臭着一张脸大,道:“雁大哥,你是不是不相信徐蒙恩会杀了那姓赵的?”见雁寒不理会他,他又道:“雁大哥,这几年你不在离珠宫可能不太了解,徐蒙恩跟赵昂有私仇。他杀了赵昂完全有可能。” 泽欢裹着兜帽,道:“徐蒙恩看起来不弱,就算是他做的,怎么可能让一个普通人发现自己。” 花景呆了呆,挠了挠头,道:“好像有道理。难道那姓徐的真的是被冤枉的?”他自言自语了片刻,又说道:“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雁大哥我们不要管他了好不好?” 雁寒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乱说。” 他们急匆匆的赶到赵家,远远地就看见赵府所在的方向燃起了冲天的火焰,三人面色一紧,脚下生风的往着火的方向奔去。 此时赵家的门口远远的围满了人,指指点点。 “造孽呀,虽说赵昂不是个好东西 ,但是赵夫人是个大善人呐,赵家几十口就这样没了。”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狠。” 人群中议论声阵阵传入而耳中,雁寒的面色难看起来,就连花景也瞪大了眼睛。 而此时的薛寒与顾辞正坐在酒楼的大堂内喝酒……听八卦。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沉迷游戏,不务正业/(ㄒoㄒ)/~~ ☆、补完 对于泽欢总是脱离大部队的做法,薛寒很是无奈,但是也没有办法,她第一次离开魔界,对人界的繁华着迷很正常。 不过,薛寒将目光移向给自己斟茶的顾辞,这小子很小的时候就待在了魔界,怎么对于人界的事情好像没什么兴趣的样子,相比于四处乱逛,他更喜欢待在自己身旁,余下的时间大概都在修炼。 对此,薛寒很是满意,除了不陪媳妇这一点。 “师尊?”见薛寒看向自己,顾辞叫了一声,“怎么了?” 薛寒回过神来,笑道:“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不和欢欢一起。” 顾辞一笑,道:“欢欢是大姑娘了,我总不能一直跟着她,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薛寒一想,好像也对。他放下杯子,就见人群中闪过两个熟悉的身影,竟是炎夜和尚武。他坐在靠外的位置,一眼就见到了他们。炎夜这对主仆从来到离珠宫之后就很少出门,薛寒几乎都快忘记了他们还有两个同伴。 炎夜的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青白色,周身裹在黑色的袍子里,气质有点阴郁。大概是薛寒的目光过于灼人,尚武转过身来,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炎夜感觉到他的动静,也停了下来。 “真巧。”薛寒遥遥举杯,炎夜带着尚武踏了进来。 “终日待在房内太闷了。”炎夜轻声道,声音里满是疲累。尚武给他倒了杯水。薛寒注意到炎夜的右手被绷带缠上了,裹得严严实实。 注意到他的目光,炎夜轻声道:“无妨,小伤。”说完轻轻的瞥了一眼全身戒备的尚武。尚武自知失态,将脑袋垂了下去,但眼角的余光还是注视着薛寒、顾辞的一举一动。 薛寒无奈,又有点羡慕炎夜有这么一个忠心的下属。倒是顾辞看向两人的目光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几人在茶铺里做了一段时间,天色渐晚,准备回去的时候,却看见原本冷清的街道上挤满了人,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这是怎么了?”茶馆内有人问道。 “赵家出事了。” “快去看看。” 薛寒等人对视一眼忙起身跟着看热闹的人一路往赵家走去。 冲天的大火点燃了半边天,边上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薛寒一眼就见到站在雁寒身旁的泽欢,他悚然一惊,上下打量了雁寒一眼,又你扭头看了一眼与自己并肩而行的顾辞,心道,徒 弟脑袋上不会绿了吧?但是现在明显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泽欢一眼就看见了他们,随后一把扑到了顾辞的怀里。 顾辞有些诧异,但还是伸出手来拍了拍她颤抖的肩膀。薛寒这才松了一口气,就说嘛,男主的媳妇不是这么容易被抢走的。 【啧啧。】萝莉少女音响了起来。 “战友,你有何高见?”薛寒问道。 【嘿嘿嘿……】系统却不回答他的话,嘿嘿直笑。 完了完了,本来就没什么用,现在又傻了,看来还是得靠自己。等到系统君笑够了的时候,薛寒已经回到了离珠宫的客房之内。 “你又完没完?”薛寒被吵的忍无可忍。 【嘿嘿嘿,我有个惊喜要送给你,锵锵锵。】 系统话音刚落薛寒就见眼前白光一闪,一个妖娆妩媚的美女出现在自己面前,关键他还是光着的。 薛寒呆愣当场,随后就见那美人睁开了眼睛,冲自己粲然一笑,然后扑了过来。薛寒一脚踹了过去,这女人笑起来太吓人了。 “这就是你给我惊喜?你这个混蛋。”薛寒大怒,哪里整出来的一个小奶娃,自己怎么跟徒弟们解释。 那女子委委屈屈的爬起来,用手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又露出了那诡异的笑容。它道:“这是新开发的技能,我可以以实体出现帮宿主的忙,你为什么不开心?” “你这个样子出现我怎么解释?快变回去。” 系统委委屈屈的道:“我实体的话,感知危险的能力更强。” “有人来了,快回去。”有敲门声传来,薛涵大惊。 薛寒一把将那系统抓起来丢到床上,用被子裹起来。 他将门打开,就见顾辞轻微的皱眉站在门外。 “泽欢呢?” “已经睡下了。” 师徒两人一个堵在门口,一个站在门外,大眼瞪瞎眼,薛寒完全没有请他进来的意思,且目光躲躲闪闪。顾辞的眉头不由的皱的更紧,他向房内看了一眼,就见被子鼓起了一大块。 顾辞目光一寒,薛寒低着头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道:“太晚了,你今日也累了,快去歇息吧。” “欢欢占了我的房间,今日我跟师尊挤一挤吧。”顾辞道。 薛寒一呆,顾辞已经推开他走了进来。 “快滚!”薛寒在心里对系统 君吼道。 系统委屈极了,它哽咽着,这时候顾辞已经掀开了被子,薛寒见被子里裹着的枕头松了口气,随后又有点淡淡的发窘,自己心虚个什么劲。 顾辞在见到被子里埋着的枕头的时候,面色一松,又觉得好笑。只是还是有些介意刚刚薛寒匆忙驱赶自己的模样。 【嘤嘤嘤,战友,你徒弟的眼神好可怕。】 “闭嘴!”薛寒一怒,“你回去了?”此时他正躺在床上,枕着那个枕头。 【人家在你头底下,好难受的呢。】 …… 薛寒:“你也有感觉?” 【没有的。】 薛寒:滚! 此时时猛的房间内。 一名黑衣人将一个精致的镂花盒子推到桌子上。 时猛戒备的站在一旁,“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黑衣人面孔隐匿在黑暗中,带着银色的面具,他声音沙哑,“我在帮你。” “为什么?” “呵。”黑衣人笑起来,“各取所需而已。” “赵昂和他的家人是你杀的?”时猛面沉如水。 “这算是我送你的第一份大礼,你很聪明,买通管家除掉了徐蒙恩,我没猜错的话,他是站在雁寒那边的吧?赵昂不过是运气好,偶然在夜市上淘到了魔蛊,他不过是个脓包,这么些他闯了多少祸事。而且他的魔蛊过于低劣,只能勉强影响人的心智,离控制还早的很。”黑衣人伸手在那盒子上敲了敲,又往时猛的面前推了推,“跟我合作,我帮你登上离珠宫宫主之位。” 这诱惑实在是太大,时猛终于上前一步,打开了那个盒子,之间里面赫然是一只灵草。 “这灵草内附有魔蛊,你放心,没有人察觉的到,只要将这个东西给离珠宫宫主服下,这离珠宫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接近老宫主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吧?” “你想要什么?” 黑衣人知道交易达成了,他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身影倏忽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奋起 ☆、小雅 薛寒用清水洗了把脸,抿了抿唇,总觉得唇上传来肿胀的感觉,他皱了皱眉,擦干净脸上的水珠,也没有多想。 顾辞进来的时候就见到薛寒坐在桌子边发呆,嘴唇嫣红,他的眸子里不由得带上了笑意。 而此时的薛寒还在和系统争执着实体的问题,系统君偏爱美艳的女子,但是薛寒不同意,因为无法解释,所以系统君就提出他们要扮演一场白马王子和公主美丽的相遇。对此薛寒是非常的不乐意。 就在两人争执不休的时候,一只小鸟崽飞了过来,落在他的肩上,薛寒回过神来,就见顾辞坐在对面看着自己。 “泽欢怎么样了?”他刚问完,泽欢就和雁寒从屋外走了进来。对于总是出现在泽欢身边的雁寒,薛寒的心情很是难以描述。 “宫主要将处死徐蒙恩。”雁寒一进门就丢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是还没有审问吗?怎么就定罪了?”薛寒微微有些讶异。 雁寒的眉头在皱的更紧,他道:“泽欢说她昨夜在赵家感觉到了强大的魔修气息,这件事断不会是徐蒙恩所为?”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顾辞道。 “徐蒙恩的父母死于魔修之手,所以他断不会勾结魔族之人,而且。”说到这里雁寒的语气发沉,“我师尊好像不太对。虽然这么些年不见,但是师尊为人如何我还是清楚的,现在他喜怒无常,和以前相比简直就像是另外的一个人一样。” 该不会是夺舍吧,薛寒在心里道。 【你让我以实体出现我就能回答你了。】系统君执着的为自己谋求福利。 薛寒不理会他,只是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说来惭愧,这离珠宫我也不知道该相信哪些人了,跟诸位随时萍水相逢,但也算是生死之交,想请诸位帮我个忙。” 当夜,暗牢燃起了通天大火,徐蒙恩死于火中。离珠宫乱成了一团。雁寒站在那里看着弟子救火,眉头紧皱,面色很是难看。 而时猛的面色则更加的难看。他的手放在自己的佩剑上,眼神之中满是杀气。 而此时不远处,薛寒师徒三人正围坐在一剑简陋的茅草房内,徐蒙恩完好无损的坐在他们对面,笑容满面。 “你还笑,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你早就死了。” 徐蒙恩摇着折扇,颔首道:“泽姑娘教训的是,感谢诸位的救命之恩。” 泽欢简直要没脾气了,她道:“是谁要杀你?”她现在急切的想要知道幕后主谋是谁,只要找到那个人,顺藤摸瓜一定能够找到那个杀了他父亲的男人。 见他沉默,薛寒道:“是雁寒让我们救你的。”徐蒙恩眸子微微睁大,神色竟隐隐的有些激动。这时候他的笑容才真诚了一点,轻声的吐出了一个名字。 “时猛。” 安置好徐蒙恩,薛寒三人这才离开,路上静悄悄的,各家各户都房门紧闭。只有街边摇晃的灯笼散发着幽微的光芒。 泽欢突然停下了脚步,道:“我好想听到有人在哭。” 几人顺着声音寻过去,就见一名粉色纱裙的女子正坐在护城河边伤心的哭泣。这深更半夜的,一个美艳的女子出现在无人的路上,搁在现代,哦不,搁在那里妥妥的都很渗人。 泽欢却没有多想,她快走几步,上前问道:“这位姑娘,你没事吧?这么晚了为何不回家?” 那名女子转过身来,美目盈泪,衣衫凌乱的裹在身上,一副遭人□□的模样。薛寒看见女子那张脸的瞬间,整个人都炸了。 “你在搞什么?” 美艳的女子含羞带怯的看了薛寒一眼,又荡开视线,嘤嘤的哭起来。同时薛寒的脑海里响起了系统那萝莉少女音,【看我的演技好不好?】 “滚!” 【别这样嘛,我现在的身份是被人轻薄的良家妇女,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我捡回去了。人家真是好机智。】 “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薛寒无语。奈何系统已经不再理会他,而是嘤嘤嘤的把自己可怜的身世跟泽欢交代了一遍,末尾还加上一句,“人家无处可去,好心的人你们就收留我吧。” 简直没眼看! 【亲爱的战友,你倒是说句话呗。】 薛寒面无表情的上前一步,脱下外袍轻柔的披在那女子的肩上,当然这只是泽欢、顾辞眼中所看到的景象。现实是薛寒搭在女子身上的手不着痕迹的用力,狠狠的掐了他一把。 【讨厌,好疼的呢。】 “好好说话。”薛寒眉头直抽,但面上还是和风细雨,堪称温柔的对泽欢道:“这姑娘交给你照顾了。”说完不理会系统可怜兮兮的叫唤,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辞看着那美艳的女子揪着披在身上的外衫可怜兮兮的盯着薛寒背影的画面,眉头皱了起来。 得知泽欢将那名女子安置在一处客栈里,薛寒松了口气。 但是这口气在第二日清晨又提了起来。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堪称无奈的瞪着躺在床头的美艳女子,“你为何会在这里?”而且还不穿衣服。 系统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道:“好看吗?” 薛寒一掀被子把她裹了起来,“既然要做人,就好好穿衣服。” 系统哼哼唧唧的裹着被子,“穿衣服好难受的。” 薛寒简直头疼,“你能别这个样子吗?一个裸女出现在我的房间里我压力很大。” 系统君比他更委屈,“我也不想要这样的身体,但他是随即的,战友你忍一下吧,等咱们把你的小徒弟送上神位就解放了。” “快把衣服穿上,被别人看到了我怎么解释?” 不得不说薛寒这个决定是明智的,就在它刚穿好衣服的时候,房门被嘭的一声踹开了。时猛带着一群离珠宫的手下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泽欢和顾辞。 时猛原本愤怒的面孔在见到房间内的两人之后有一瞬间的呆滞。跟在队伍后面的顾辞看了一眼站在薛寒身旁明显受到惊吓的美艳女子,眼睛瞬间眯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冷。 【呵,这是怎么回事?还好我穿了衣服!】系统君沾沾自喜的叫唤。薛寒眉头直抽,他现在根本不敢去看两个徒弟的表情。现在天色未亮,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时猛调整了一下表情,厉声喝道:“薛寒!” “何事?”薛寒抬了抬眼皮,神色慵懒。 时猛见他这态度,半晌才接下道:“我离珠宫奉你为贵客,你却杀害我离珠宫子弟,擅闯暗牢,实在罪不可恕。” 薛寒疑惑道:“我杀了谁?”他的态度是那样自然,好像全然不知此事。 “这是怎么了?”雁寒拨开人群走了进来,看着对峙的双方,眉头皱了起来,冷声喝道:“薛仙师是我离珠宫贵客,你们这是做什么?还不快退下。” 时猛一步未退,甚至笑了起来,“少宫主,自从他们来到离珠宫之后坏事就未曾断过,他们是你的朋友,我想,该不会……” “你怀疑我?”雁寒打断了他的话,看着时猛的脸突然笑了起来,“阿猛,你变了很多。” 时猛刚想张口,却见雁寒转过身去,道 :“都退下。” 时猛冷笑,蹭的一声拔剑出鞘,遥遥的指着薛寒,“昨夜事发之时,我想请问薛仙师你在何处?” “薛大哥昨夜跟我在一起。”系统君幽幽开口。 薛寒被他一声薛大哥叫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你是谁?” “小女子名叫小雅,昨晚差点遭人轻薄,是薛大哥救了我,他一直跟我在一起,小女子害怕就拖着薛大哥,所以深夜未归。”说完又哭了起来。 离珠宫这些男人想来是不知道该拿女子怎么办,甚至一部分的人脸上浮现了心疼之色。 顾辞的面色隐隐有些危险,他看着侧身挡在女子面前的薛寒,那分明是一个保护的姿态。不过是一晚而已,他们的关系为何如此亲近。顾辞不由的有些烦躁,看向女子的面色隐隐的带着杀气。 而系统君却未曾感觉得到,他此时正演的上瘾,从嘤嘤哭泣,变成嚎啕大哭,最后开始说自己多么多么命苦,多亏遇上薛寒就自己于水火之中,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害的薛寒被冤枉,自己便以死谢罪。 “你说深夜才归来,那为何守卫没有看到你们?”时猛被她哭的心烦。 “深更半夜带一名弱女子回来,实在是不好解释。薛某不想多生事端,所以……”薛寒脸上有些羞赫之意,众人也接受了他们的解释。 倒是有的弟子指着顾辞和泽欢道:“昨夜也并未见到你们二人,你们……” 薛寒不耐烦的打断他,“年轻人花前月下,你也要管?”那人瞬间闭了嘴。倒是泽欢看着顾辞的脸色捂着嘴偷偷地笑起来。这模样看在别人眼里,那就是幸福的笑容,也不再多问。 时猛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来,然后灰溜溜的离开。面上带着怒气,好像随时都能喷出一口火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帅 ☆、吓死的系统 “哈哈哈,小雅,你太聪明了,你没看见时猛那脸色,啧啧啧。”泽欢拉着系统的手说个不停,脸上还带着笑。 系统小心的抽回自己的手,忐忑的看了泽欢一眼,“我没闯祸吧?我看那人为难薛大哥,所以才……” “没有,没有,你帮了大忙了。”泽喝了口水,“不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系统面色一变,薛寒心里直乐呵,堪称幸灾乐祸的看了他一眼,道:“我看你如何解释。” 没想到她又哭了起来,可怜巴巴的说道:“我,我害怕,所以就一路跟着你们上来了,你们是修士,我就等在外面,守卫小解的时候我才摸进来的。” “哦。”泽欢佩服的看了他一眼,“小雅姑娘挺厉害的。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系统君闻言羞涩的笑了笑,“我,我想跟着薛大哥,端茶递水,为奴为婢。” 看着他羞涩的模样,顾辞只觉得胸闷,而薛寒久久未开口拒绝,顾辞心中的杀意越来越强。泽欢又跟着雁寒走了,薛寒用十分生气的目光瞪着顾辞,奈何徒弟不懂他的意思,还傻兮兮的问他怎么了。 薛寒十分心累的叹了口气,带着两个拖油瓶逛街去了。 “你能不能矜持点!你不是说自己是良家妇女吗?”薛寒无奈的扒拉着系统抓住自己胳膊的手。 【我好没有安全感。】 “那就丢下你的壳子滚回去!” 【你好无情啊。】 薛寒觉的有了形体的系统特别烦,又走了一段,薛寒好奇道:“你的真实性别是男的还是女的?” 【人家可男可女啊。】 薛寒囧了一下,“那你为何……” 【我以为你喜欢美女,会对人家温柔一点呢。】系统君满脸沧桑的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你是个弯的。】 “呸,老子是直的。”薛寒大怒。 【呵呵,我这么漂亮,脱光光在你面前你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把我踹出去,你说你是直的,好好笑哦。】 薛寒:……那是因为你笑的太可怕了。薛寒叹了口气,避开尾随自己的人,慢悠悠的往安置徐蒙恩的地方走去。 【前面危险!】系统突然正色起来。他不说薛寒也感觉的到,当即将系统丢到了顾辞的身边,往前方掠去。 薛寒赶到茅草屋的时候,就见徐蒙恩倒在地上,脸色 苍白。而一个黑衣人正站在旁边,薛寒看清那人的面貌的时候,心下哀叹,真是冤家路窄。 这个大魔头怎么搅和进离珠宫争权的斗争之中,不知道他在其中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人肯定未安好心。薛寒想起身死的震阳道君,抿了抿唇。 倒是那人见到薛寒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真巧。”薛寒唯一的庆幸就是还好泽欢不在这里。这人的气息更加强大了。 就在薛寒感慨自己这次小命难逃的时候,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声音,【我回来了,咱们现在打不过他,带上姓徐的跑路。】 “你声音怎么在抖?”薛寒一边问,一边丢出去几个符咒,抓起徐蒙恩转身就跑。速度之快,看的那黑衣人都是一愣。 逃离魔爪的薛寒感慨,“这些天苦练御剑术果然是正确的。不过你怎么回来了?你壳子不要了?我徒弟呢?” 【你徒弟哔——我。】 “哈哈哈哈,不要开玩笑了好吗?”薛寒满脸嫌弃,好像自己被侮辱了一般。 系统君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是真的,你徒弟哔——哔——】刺耳的声音在薛寒的脑海中炸响,薛寒无奈,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跟我说他上/了/你,你当我是傻的是不是。” 系统:愚蠢的人类。 就在薛寒将徐蒙恩的伤口处理好的时候,顾辞回来了,他的怀里还抱着一具女尸。 薛寒抽了抽嘴角,好不容易才压下嘴角的笑意,关切道:“怎么回事?” “师尊走了之后,有杀手围了上来。”顾辞低声道:“小雅姑娘她……”他表情是那样悔恨,看的薛寒心头一抽一抽的疼,边安慰顾辞,边在心里把系统骂了一遍。 系统君更怒,奈何不能说男主坏话,他只能憋在心里。他实在是想不通,好好的男主怎么就被薛寒养歪了呢? 他不由的想起那群暗杀者冲上来的时候,顾辞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被一剑刺穿的情景,至今心有余悸,他只知道男主对薛寒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却没想到他黑化的如此严重。当然它才不会承认杀手那一剑刺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自己吓得丢下壳子跑路的事! 想到这,他只能给傻乎乎的薛寒点了根蜡。 薛寒见顾辞低着头失落的坐在一旁,以为他心里难过,所以更加温柔的安慰他,顺带着又数落了一遍系统。 其实顾辞只是不解 ,那些杀手冲小雅冲过来的时候,他只是想给小雅一个教训,让她知难而退,毕竟修仙者的世界是很危险的,她一个普通人必定受不住。只是他没有想到,小雅被划伤一剑之后就这么没了声息,倒地身亡。 顾辞看着躺在地上毫无声息,甚至翻着白眼死不瞑目的小雅,内心只觉得荒谬,这就死了?怎么死的?难道是吓死的?这胆子也太小了点。 就这样,小雅因为意外身亡了,薛寒师徒三人很是悲伤了一段时间。就在这段时间里,离珠宫发生了几件大事。 其一是少宫主之位易主。 雁寒身为少宫主玩心太重,不思进取,离开离珠宫数年没有音讯,不能当此重任。而比较有竞争力的徐蒙恩已经身死,所以少宫主之位理所当然的落在了时猛的身上。 第二件大事,那便是老宫主疯了! 老宫主破关而出,见人就杀,离珠宫众人以为他走火入魔。 等到好不容易将他逼退,离珠宫弟子死伤大半,一片愁云惨淡的景象。 时猛也受了伤,他愤怒的拍着桌子,指着对面的黑衣人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黑衣人坐在桌子上面无表情,目光透过银色的面具冷冷的注视着气急败坏的时猛,半晌才若无其事的笑起来。“你担心什么?你突然上位离珠宫自然有人不服,我不过是给你一个坐稳这个位置的借口罢了。” 对上时猛不信任的目光,黑衣人也不生气,只是道:“你放心,我会帮你解决掉他。” 竹林之内,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当看到自己一身鲜血的时候面色又一瞬间的呆滞。 “你醒了。”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老者抬眸一看,就见对面站着一名面色青白的年轻男子。他记得这人,这人是雁寒的好友,后来和时猛走得比较近,经常陪自己下棋的年轻人。 “炎夜。” “错了。”炎夜一脚将那老者踹翻在地,“我是慕彬,小师叔。” 老者的眼睛瞬间瞪大,嘴唇颤抖着,满面不可置信的神色,“不可能,慕彬已经死了?” 炎夜轻轻的笑起来,那笑容满含讥讽:“六百年了,这些年小师叔过的可好?没想到你竟然成了一派之主,午夜梦回有没有做过噩梦?” 老者脸颊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此时躺在地上脸上满是愤恨的神色,他恨声道:“我 师兄视你如己出,你却恩将仇报,屠我碧霄满门。这么多死在你手里的师兄弟,这些年你可有做过噩梦。” 炎夜歪了歪头,淡声道:“没有。”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眉眼间的阴郁之色浓稠的好像要滴落下来。 老者的脸色因为愤怒而微微发红:“因为你的缘故,碧霄宫成为一片焦土,师兄重伤不治,不久就去了,我早说过你就是跟那些邪魔外道在一起久了,狼心狗肺。” “邪魔歪道?”炎夜脚下用力,老者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呵,你倒是自诩正义。当初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设计我和莞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是名门正道?” 老者一只手握住炎夜的脚,奈何他现在身体无力,撼动不了他分毫。 “夜莞辰是魔族圣君的左膀右臂,你与他结合本就不对,何错之有?” “何错之有?假装答应我们皆为道侣,背地里却联合各地修士围剿……” “那时你还年轻,被魔族妖孽蛊惑,我们不过是帮你做了正确的决定,若不是你临阵倒戈,这世间将不再有魔族,人界将迎来新的气象!老者歇了口气,又道:“若不是你破坏了法阵,魔族圣君早就死了,我们拼着这么多绝艳天才,却毁在你的手里,你就是个罪人!” “为了你们的野心,就要牺牲我的幸福吗?”炎夜一脚将老者踹飞出去,狠狠的撞在了石林中的一块石头上,“什么是正确的决定?你们认为对的便是对的,你们认为错的便是错的。呵,我是罪人,小师叔,六百年前,多少先辈的共同努力,魔族与人界才得以和睦相处,不过是你们这些人为了一己私欲,打着除魔卫道的幌子,破坏了这个平衡。碧霄宫之战,魔族、人界两败俱伤,重新交恶,都是因为你们这些人人界才会陷入几百年的动荡之中。你们才是罪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帅,都快爱上自己了o(n_n)o ☆、一场大戏 老者咳了一口血靠坐在石头上,目光阴沉的看着对面的炎夜。 今夜天边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子,只有微凉的风穿梭在竹林之中。 半晌老者开口打破了这宁静:“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炎夜一通发泄之后,将愤怒和仇恨又压在了心底,面上可以说是云淡风轻的表情。闻言他笑了起来,道:“你不记得了?” 看着他面上漾起的笑容,老者只觉的心口发冷,果然就听炎夜慢吞吞的说道:“小师叔你杀了离珠宫半数以上的弟子,灵力不支,逃到此处——” “闭嘴!”老者捂住脑袋,痛苦的呻/吟。他想起来了,自己破关而出,身体不受控制,杀害了大半的离珠宫弟子。 “是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老者突然站了起来,指着面前满脸含笑的炎夜道:“是你!” “不是我。”却不想炎夜却摇了摇头说道:“你对雁寒好,不过是因为他天资好,且对你言听计从,而雁寒私自离开离珠宫消失了几年之后再回来,他以脱离了你的掌控,你心里自然不乐意,别这么看着我,我没有对你使什么邪术,只是顺着你的意思而已。你和碧霄宫的人都一样,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傀儡,而不是不可掌控的人。所以你抛弃了他,选择了时猛。只是时猛这个人你真的了解吗?” “你什么意思?”老者狠狠的瞪着他,就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宫主!”是时猛。 老者看着炎夜面无表情的面孔,骤然转身,喝道:“快走,你不是他——” 一柄长剑刺穿了他的腹部。 老者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后退一步,“为什么?” 时猛则看着自己的双手,露出癫狂的表情。 ——宫主之位是我的了! “被自己最信任的人伤害的滋味如何?”炎夜看着老者即将崩溃的表情微微笑了起来,“只可惜,你的痛苦不及我万分之一。” 时猛用力将剑又推进去半寸,老者抑制不住的全身发抖。 “你……”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呵。我跟雁寒一同来到离珠宫,我天资,修为哪点比他差,你却不曾看我一眼,我原本不想杀你,可是你的作为实在是让我心里难受啊,宫主!” 时猛站在原地,面色扭曲可怖:“雁寒消失这么多年,你咬着牙不愿意另选少宫主,我原本以为你是真的疼爱他,我以为他 在你心里的地位很重要,所以自己加倍的努力。就在你有软化的迹象的时候雁寒回来了,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生气吗?” 说到这里时猛笑了一下:“只是没有想到雁寒回来之后整个人都有了变化,他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是你期待的乖孩子,他交了新朋友,整个人都不可控,发现这些的时候,你又将视线落在了我身上。呵,我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在你的眼里就是个替身?因为雁寒不能用了,所以你看到我的利用价值了?表面上装出一副道貌岸然、与世无争的样子,内心却比谁都渴望权力地位,你真让我恶心!” “住口!”老者厉喝一声,随后吐出一口血来。 时猛看着他狼狈的模样笑了起来。一身锦绣白衣,笑容微微的,看起来好似一位浊世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他们在那里!”平地一声暴喝惊醒了站在竹林内的二人。时猛霍然转身,就见以雁寒为首,数百名弟子瞬间包围了整个竹林。 时猛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后看着地上早已没了声息的老者后退了半步,稳住心神道:“你们怎会来此?” 他站在原地见众人戒备的看着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孽障,你欺师灭祖,残害同门,该当何罪!”李丹上前一步,指着时猛怒喝道。 “师尊你在说什么?弟子听不明白。” 一个雕花镂空的盒子被丢在了地面上,盒子摔落,红色的小虫挣扎而出,随后被李丹一掌拍碎。 “你勾结魔族,给我下魔蛊,多亏了泽欢姑娘,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要被你蒙蔽多久。” 时猛转过身去,原本待在此处的炎夜不见了踪迹。 薛寒伸手抚上了琉璃剑,示意苍华君安静些。 “安静个屁,你快去看看那个老头子是不是快要挂了?”苍华的声音蓦然在脑海中响起。薛寒无奈的道:“你到底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苍华哼哼唧唧,道:“看他不顺眼罢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讨厌这个人,只是一见到就想弄死他。 此时离珠宫宫主面色苍白的靠在竹子上,伤口处不停的流血,他的嘴唇毫无血色,看起来撑不了多久了,他向雁寒伸出一只手,眼神中竟有种哀求的神色。“救我!”他全不似往常的淡然。 时猛闻言一笑,身形一动,站到了老者的面前,单手掐着他的脖子。 “你干什么?快放开 宫主!” “快住手!” “你……”李丹气的全身发抖,花景气的破口大骂。 时猛冰冷的视线在人群之中扫视片刻,最后落在了面无表情的炎夜身上,他低声的笑起来:“你们倒是动手啊,反正这老家伙很快就死了,不用忌惮。” 雁寒随手安抚了愤怒的花景,看着时猛,目光有些复杂,半晌他沉声道:“我突然想起来,当初对我说魔族赤峰山有宝物的人是你。那时候你……” “那只是你自己愚蠢,怪不得我。我资质不比你差,凭什么你做少宫主,而我却只能做你的下属来辅佐你。你配吗?” “就算你恨我,现在你已经坐上了少宫主的位子,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残害宫主?” 时猛闻言笑了起来,有些怜悯的看着雁寒:“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所敬佩的宫主做过些什么?” “住口!”离珠宫宫主见他的视线扫向地面上的锦盒,猝然开口,随后被时猛狠狠的掐住了脖子。 “你以为这些魔蛊是我养的不成?”时猛满含恶意的看着呆滞的众人。 “你什么意思?”雁寒皱起了眉头。 时猛怜悯的看着他:“这些魔蛊可是你是敬爱的宫主养的啊!” “休要听他血口喷人!”李丹愤怒的面色涨红,那模样,好像随时都会上前一掌拍死时猛一般。 却听见时猛哈哈大笑,继续说道:“雁寒,你还不知道吧,,在选你为少宫主之前他就一直给你下蛊,后来你行踪成迷蛊虫便失去了作用,你再次回到离珠宫之后,一只与你身旁的那位姑娘在一起,所以他无法下手,自然就抛弃了你。” “师尊,你知道中魔蛊的症状不是吗?记忆力减退,时常想不起来自己做过什么,说过什么,脾气性格都会按照施蛊之人所希望的那样,雁寒你想想你成为少宫主的那几年,是不是性格大变,简直就是一个乖宝宝。师兄弟都当是你长大了,有了责任心,都忽略了一个人的秉性怎么可能一下子转变的如此之快。” “这么些年离珠宫在各处寻找天资奇高的弟子,你们以为他想做什么?爱才?你们错了,他已经活了几百年了,他只是在培养供自己夺舍的躯体罢了。操纵一个傀儡,哪有自己掌权来的痛快,宫主,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李丹的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黑,满脸的不可置信。 见众人面色骤变, 薛寒就知道时猛说的话是真的了。泽欢愤怒的小脸都涨红了。薛寒环顾四周,原本站在自己身后的顾辞没了踪影。 “哎,我徒弟呢?”看戏看得太开心的薛寒后知后觉的问。 【走了。】 “走?走去哪了?” 【我哪知道。】 他这边正纠结男主的下落,时猛等人却已动起手来。准确的说,是离珠宫宫主突然动起手来。众人都没写想到他还有力气突然发难,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老者掐着时猛的脖子,面色阴郁。另一只手袖袍一甩,几道红光从他的袖中滑落出来,直扑离珠宫弟子而去。 “宫主!” 见他如此熟练地操纵魔蛊,李丹声音痛苦的叫起来。 雁寒等人的面色也很不好看。 老者见泽欢轻而易举的解决掉他的魔蛊,面色沉郁。 时猛被掐的脸色涨红,快要不能呼吸,他扭头寻找炎夜,却对上他冰冷一片的眸子,那眼神分明再看一个死人。 他这时候才知道自己着了道。什么与自己合作,只是利用自己罢了,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自己注定被舍弃,怪只怪自己对于权力的执念太深,才会被人钻了空子,只可惜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老者将时猛的尸体随意的丢在一旁,随后将手中余下的蛊虫尽数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雁寒眼神痛苦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将插在自己身上的剑抽离,然后剑尖对着自己。老者的情况其实已经十分糟糕了,但他还是拼着最后一口气。 “为什么?” 老者笑道:“时猛不是把理由都说完了吗,你还问我做什么?” “你已经是强弩之末,放弃吧!”李丹口气冷硬,他向来公私分明,眼前这人分明就是一个败类。 “强弩之末?”老者闻言笑了起来,“不,不是,我还要长长久久的活下去!”他说完就开始默念晦涩的咒语。 李丹面色一变,往前一扑,却好像有无形的墙壁阻止了自己的去路,老者念着咒语的声音越来越大,眼神中的光亮也越来越强,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炎夜。 炎夜站在尚武的身后,眼神讥诮,就像在看一个小丑。 竹林内狂风四起,竹叶簌簌作响,扰人视线。 离珠宫众人举着的火把在同一时间熄灭,四周漆黑一片。 惊呼声不断传来,薛寒在第一时间就要去拉泽欢,却发现雁寒正紧紧的扣住他女徒弟兼男徒弟童养媳的手,将她紧紧的护在身后。 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薛寒心里悚然,油然生出一种自己家的白菜被猪拱了的错觉。之后他又开始埋怨顾辞不争气,连自己的媳妇都看不住。 就在这时四周地面上亮起了微光,那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将众人困在中间。 “不好,是法阵!”人群中有人喝了一声。 薛寒感觉到挂在腰间的琉璃剑颤动不止,苍华君的身影倏忽冒了出来,直奔那混乱之处而去。 “回来!”薛寒怒极,苍华君隐匿在琉璃剑中借着琉璃剑的灵气很是强大,但是一离开琉璃剑,灵力骤然下降不止一个档此,现在的场面一团乱麻,他冲出去简直就是找死。 “师尊。”顾辞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拉着自己的手就走,“跟我来。”他说。 “大家别慌,跟我来!”一道清亮的嗓音响了起来,是徐蒙恩。 “你刚刚去哪了?”薛寒扭头找了一下紧随其后的雁寒和泽欢,语气有点埋怨的意味。 顾辞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柔声道:“我适才发现异样,离开了一会儿,在外面遇到了徐蒙恩,他对阵法有研究,回来晚了些。” “这阵法是什么?”薛寒又问。 “是碧灵阵,碧霄山的功法。”苍华君又折了回来,语气很是不爽,“碧霄宫的人不是死光了吗?心法典籍也被烧光了,这是哪里冒出来的混蛋干的?别让我抓住他。” “你倒是清楚。”薛寒幽幽的道:“你怎么回来了?宫主呢?” 闻言苍华君更暴躁:“逃了,不知道夺了哪个倒霉蛋的身体。” 离珠宫弟子围坐在一块处理伤口。整个广场一片愁云惨淡的景象。 薛寒看着雁寒眉头皱的死紧,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头猪配不上自家的白菜。 可能是他的眼神过于炽烈,雁寒朝自己走了过来。 薛寒正襟危坐。只听雁寒道:“薛仙师真是博学多才。” 薛寒面无表情,心道你以为你夸我我就把会把白菜丢你猪圈里随你糟蹋?况且,你无缘无故夸我作什么? “欢欢说仙师对魔族很是了解,这驱除魔蛊的法子还是仙师教的,此次多亏了仙师帮忙,此等大恩,离珠宫……”他 还没说完就见薛寒冷艳高贵的哼了一声,起身离开了。 那声欢欢叫的薛寒直起鸡皮疙瘩,他原本还在奇怪为何雁寒对自己越发的尊敬,现在总算是想明白了。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薛寒看着正在给离珠宫的弟子处理伤口的泽欢,有点胸闷,泽欢这样好像真的对雁寒有意思,但是然后呢,两情相悦就能在一起了吗?现在人界修士与魔族势不两立,雁寒若是知道泽欢的身份又会怎么样? 他不敢冒这个险。再说,自己花这么多心力养的小女娃可不是喂雁寒准备的。 “哎,你说,女主移情别恋了,我的徒弟怎么办?”薛寒有点淡淡的忧愁。 【搞基啊。】系统君语出惊人。 薛寒道:“不要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 【愚蠢的人类。】 “欢欢长大了。”薛寒和系统正掐的欢快,冷不丁听顾辞冒出这么一句,他幽幽道:“你早就知道了?” 顾辞笑起来,“这么明显的事情师尊才看出来?” 被鄙视了! 好像看出薛寒的担心,顾辞说道:“师尊,有我们在,你还怕欢欢受委屈不成?” 薛寒看了他一眼,心说,是呀,怎么忘了男主在我们这边呢。 想通这一点薛寒不但没有放松,心情更加不爽起来。有什么比男主把女主亲手推给配角更让人伤心的事吗? 顾辞说完就见薛寒的脸色更黑了。他看着薛寒飘然而去的背影,感觉自己越来越摸不清师尊的脾气了。 这边乱成一锅粥,谁都没有注意到炎夜和尚武失踪了。 “慕彬,慕彬!”满含杀意的声音响了起来,尚武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顶着炎夜躯体的离珠宫宫主愤怒的吼叫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此时炎夜,哦,现在应该叫他慕彬。 此时慕彬恢复了原本的容貌,站在那人面前。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模样闲闲的笑了起来,那笑容竟很温柔,他道:“小师叔,我已经把身体让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呢?” 老者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轻而易举夺得的身体不但没有一丝的灵力,而且是一具死尸!若是强制使用灵力,只会使身体溃烂。 慕彬挥了挥手,一具少年的躯体出现在眼前。眉清目秀,面若敷粉,口若含丹,漂亮的好似女孩子一般。 见到那具身体,老 者戒备的道:“你想干什么?” “小师叔可还喜欢这具身体?这可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见慕彬朝自己伸出了手,老者惊惧的大叫起来,随后眼前一黑,自己的魂魄竟被他徒手抽了出来。 慕彬随手画了一个晦涩的符咒。 顶着少年驱壳的老者见状瞳孔皱缩,就要躲闪,可已经来不及了。符咒隐进自己的身体。 “固灵咒,将人的魂魄禁锢在一具身体里,直到老死,小师叔还记得啊。我在赤峰洞第一眼见到雁寒的时候,他使用的功法隐隐有碧霄宫的影子,我当时就猜想碧霄宫有人活了下来,果然,就见到了你。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一样的道貌岸然,当年你表面上祝贺我师尊登上宫主之位,暗地里却想尽办法展示自己,希望自己在世人面前崭露头角。这时候我撞到了你的手里。呵,相较于碧霄宫宫主之位,彻底除掉魔族的成就更大。是我太过相信你,成了你的棋子,害死了……” 他没有在说下去,顿了片刻,掐着老者的下巴打量了一翻,不无恶意的道:“眼睛可真漂亮,小师叔,你的这具身体在勾栏院肯定能够引得男人疯狂!” 面前的少年面露震惊之色,随后疯狂的尖叫起来:“你疯了!” “啧,真可怜。”慕彬微微笑着,“小师叔,你说他们操/弄你的时候,如果知道这年轻的皮囊之下是个老妖怪,你说他们会不会兴趣全无?哦,我忘了,你只能顶着这具身体活一辈子,直到死亡。把他送到勾栏院去。” “慕彬,你,你不能这么干,我是你师叔!”面前的少年瑟瑟发着抖,用眼神哀求他。 慕彬闻言下了起来,笑容满含讥诮:“你还知道你是我师叔,你毁了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的身份呢。”他将少年甩进尚武的怀里,挥了挥手:“去吧,今夜可是竞价清韵公子初夜的大好日子,别误了吉时。” “慕彬!慕彬!!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这么做——” 声音渐渐远去,慕彬看着远方的天际喃喃道:“我为什么不可以这么做。”你们现在的痛苦不及我当初的万分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从二十几章开始脱离大纲,圆了这么久,终于快接上大纲了,真是不容易。 扯的我心力交瘁。 今天翻了一本书,评论区掐作者看的吓死宝宝了。 嗯,我就是想说,作者是娇花,小天使提意见的时候可不可以措辞稍微委婉一点点 。不足的地方我都会一一改正,毕竟刚刚起步,有很多缺点,想法也不成熟。 还有哦,我想说一下,所有的作者都不是脑残!!不是脑残!!! 只是想法不完善,技法生疏,笔力不够罢了,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也是需要时间的,多点宽容和耐心,觉得文不好看可以点x,最伤人的是语言,不要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毁了一个人的梦想。 以前我没有尝试写文的时候也爱吐槽,但是都是在心里,或者和三次元的好友说说,但是绝对不会对作者进行人身攻击。 留评多些鼓励,真的很激励人心,就像我,一个加油的评论都让我像打了鸡血似的亢奋好久,忍不住和好友分享,一整天都乐呵呵的。 请温柔的对待我,作者玻璃心,很怕自己受不住打击丢下铲子跑路了。 有一个点击都想继续写下去,爱你们。 ☆、烬明说我们玩个游戏! “我是不是很坏?”薛寒第一百零一次发问。 【是的。】系统第一百零一次回答。 “唉。”薛寒叹了口气,此时他正窝在客栈的软榻上看小画本——《闲话修仙》。 这是他在夜市淘到的一个系列,关于这个世界所有修仙门派的……八卦。榻上的小几上还有几本《魔族八卦传》、《仙魔恋》等。 薛寒对这个世界了解的不多,在茶馆打听消息又全凭运气,终于让他发现了这些东西。虽说有夸大的部分,但一些事情也能在里面窥探一二。 “也不知道欢欢会不会生我的气,毕竟我棒打鸳鸯,拆散了她和雁寒。” 【不用多想,我看她这些天玩的挺开心的。】系统宽慰他。 薛寒将手中的书又翻了几页,眼睛微微瞪大:“人界与魔族曾经和平相处过,只是人界修士私自毁坏约定,致使两方关系重新交恶。”不得不说薛寒心情有些复杂,这个世界的魔族感情比人类纯良。 他丢下手里的《闲话修仙》,拿起另一本《仙魔恋》。越看越不淡定。 【啊!】 “哦!”一人一系统大眼瞪小眼片刻。 薛寒屈指敲了敲琉璃剑,道:“问你个事。” “说!”苍华君言简意赅。离开离珠宫之后他的心情一直很好,因为梓桐对他的态度有所好转,所以每天都乐呵呵的。 “慕彬你认识吗?” “那是谁?”苍华君有点烦躁,“为什么你和师兄都问我慕彬是谁,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好吗?” 薛寒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书,只见上面写着—— 碧霄宫慕彬、魔族圣君爱徒夜莞辰结为道侣之日,突发变故。 苍华君为救慕彬而死,而后碧霄宫一片焦土,死伤不计。 碧霄宫弟子慕彬带着爱人失踪,下落不明。 “师尊,我进来喽。”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顾辞跟在泽欢的身后将一大包东西放在桌上。 “十多年没回去了,准备了些礼物。”顾辞笑笑说。 “有心了。”薛寒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们距离仙都峰越来越近了。泽欢随意的拉了个凳子坐在薛寒身边,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原本红色的长发此时乌黑发亮,泽欢看着指间黑色的长发,眼睛笑成了月牙形,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衬得她更加可爱。 “没想到徐蒙恩懂的真多。”她感慨。 薛寒动了动,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头也不抬道:“他就是个人精,不是发现你魔族的身份了吗?” 泽欢想起来离开前一晚徐蒙恩登门送礼时候的场景,不自觉的又笑了起来。 “师尊,师兄,你们对我真是太好了,我爱你们。” 薛寒抖了一下,道:“好好说话。” 泽欢嘻嘻的笑起来,又说道:“真是想不到,那谢猛跟雁寒从小一块长大,同食同眠,心肠却这么坏,徐蒙恩看起来不像个好人,却因为小时候一个馒头的恩情记了一辈子。哎,你说,雁寒一定……” “好了好了,每天都要在我跟前念一遍,我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薛寒笑起来,将手里的书随手一丢,“我看要不这样,回去拜见了掌门,你再回来找他?” 却不想泽欢面色一整,说道:“不好。” “不好?”薛寒有点疑惑,还以为你要一直跟他黏在一块而永远不分开。 泽欢道:“我还有大仇未报,对手又太强大,我不能拖累他。” 薛寒默默无言,半晌又问:“若等你报了仇,他已有道侣,你当如何?” “我会祝福他。” 自己竟然教出了一个情种,薛寒有点接受不了,就听见泽欢继续道:“把他道侣的尸体送他做贺礼好不好?” 薛寒:……好样的,不愧是我徒弟! 日头渐西,薛寒有些昏昏欲睡。 顾辞便着手收拾他随手乱丢的书籍,冷不丁的问道:“师尊也会有道侣吗?” “道侣?”薛寒皱了皱眉,摇头道:“不会。”他还要回去的,找什么道侣,回家娶媳妇才是正事。薛寒打了个哈欠,连鞋都不穿就要往床的方向走。却没有注意到顾辞的嘴角微微弯了起来。 “鞋。”顾辞有些无奈,放下手头的活儿,拉着薛寒坐下,弯腰给他穿鞋。 薛寒在房间内缩了一天,索性连袜子也没穿,那双脚肤色白皙,指甲圆润,透出淡淡的粉色。顾辞握住他的脚踝,轻柔的将靴子给他套上。 薛寒看着顾辞蹲下身来给自己穿鞋,微微的有些不自在,他的手搭在小几上,就要将顾辞拉起来,却不想一眼看见了压在那几本书底下的一本图册。因为他买了很多书,所以这个是赠品。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那个封面,怎么 看怎么觉得不对劲。于是伸手抽了出来,随手一翻,触电似的就要丢出去。 尼玛,龙阳七十二式!还画的如此露骨! 还好最后的理智阻止了薛寒,他啪的合上那本图册,不着痕迹的往袖子里一塞。 这时候顾辞正好抬起头来,就见薛寒耳朵发红,目光躲闪。他心里有点喜悦,道:“师尊,不是要休息吗?先睡一会儿,晚饭我给你送上来。” 薛寒胡乱的点了点头,逃难似的扑到了床上。 顾辞将书籍收拾好的时候,薛寒已经睡着了。他上前拉了拉被子给他盖好,就见薛寒突然翻了个身。睡颜懵懂如孩童,红润的嘴唇微微张着,如此毫无防备的模样,看的顾辞眼睛发暗。他微微的伏下身子,亲吻薛寒的嘴唇。 他的动作不敢太大,只是轻柔的□□着薛寒的双唇,浅尝辄止。他在心里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薛寒虽然爱护自己,但是绝不是他期待的那种感情。 顾辞伸手理了理薛寒的颊边的乱发,转身离开的瞬间,见薛寒的袖子里有本书滑出了一角。 抽出来一看,竟是一本《龙阳图册》。 想起刚刚薛寒慌乱的样子,顾辞低低的笑出了声,声音低沉悦耳,满含无奈与怜惜。 ——“师尊,我真是好爱你。” 师徒三人游山玩水,慢慢的往仙都峰赶。 等到了仙都峰山脚下开始发现不对劲。 仙都峰山脚下是一个繁华热闹的城镇,而此时,薛寒站在空旷的大街之上,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 “是薛仙师?”一扇门打开了,一位老者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老人家,这是怎么回事?人都到哪里去了?”泽欢睁大眼睛,满脸疑惑。 “魔族攻山,他们都逃难去了。” 果然,薛寒闭起了眼睛,烬明没有死,并且找上门来了,可惜炎夜那对主仆不知道去了哪里。 薛寒等人赶到的时候,就见主峰之上各色法术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泽欢见到这帮魔族,瞬间就炸了,砍瓜切菜一般的斩杀过去。仙都峰弟子见到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子有一瞬间的懵逼,随后便发现了薛寒。 “是薛师叔!” “啊,真的是薛师叔!” “薛师叔回来了!” 薛寒看着有些狼狈的仙都峰弟子,道:“怎么回事?” “掌门有事不在仙都峰,寒师叔正跟那个魔族圣君对招呢。”这名弟子刚说完,薛寒就看见一身“红衣”的寒水瑶与一名黑衣红发的男人由远及近的掠了过来。那人面色张扬,正是烬明。 薛寒看着寒水瑶心情有些复杂,明明是一身白衣谪仙似的人物,为何每次见她衣袍上都是血。身后的弟子叫道:“啊,寒师叔回来了!” “原本收到薛师叔寄来的消息我们还以为是有人恶作剧,没想到是真的。”那些弟子眼眶微微发红。这时候寒水瑶已经近在眼前,他还没来的打招呼,就见寒水瑶一剑朝自己砍了过来。 薛寒大惊:“师妹!” 寒水瑶面沉如水,口中怒道:“既然活着这些年为什么不会来?”薛寒见她眼眶微微发红,识趣的闭了嘴。 又见寒水瑶一剑砍了他身侧的魔族,喝道:“一回来就给我惹这么大的麻烦,他家伙说你拐了他媳妇,你看着办!” 薛寒看着站在一旁的面色阴沉的烬明,皱了皱眉:“我并不知道炎夜在哪里,你找错人了。” “呵。”烬明分明在笑,那笑容却使人浑身发冷,他说:“我不信!” 我不信!炎夜如此看重你,怎会舍得离开你,况且,他的视线落在薛寒身侧的顾辞身上,况且这个小鬼还活着,炎夜就一定会出现。 薛寒拖住要冲上去的泽欢,在人群中搜寻片刻,寻到了自己那倒霉的大徒弟程光,他将泽欢抛到他身边,道:“看住你小师妹!” 程光一呆,随后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是,把薛寒吓了一跳。薛寒其实有些欣慰,成名长大了,眉宇之间一股浩然正气。他不由的想起当初跟顾辞开玩笑说的话,看来寒水瑶把他教的很好。 战局呈现一边倒的局面。仙都峰弟子苦战多日,气力不支。而魔族却越战越勇,何况掌门不在。就在薛寒准备拼个鱼死网破的时候,烬明却停了手。 他道:“我们来玩个游戏。” 作者有话要说:忘了大徒弟叫啥了,一直以为是程明,翻了一下,竟然是程光!! 最怕写到一半word崩溃,写一句点一下保存也是心累。 前几天清闲的要死,周末到了所有的工作都压了过来,是不是每个老板都爱这么干? ☆、暗牢 薛寒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就见烬明伸手指着顾辞道:“今日你们仙都峰的一切灾难,这三个人是罪魁祸首。现在我给你们机会,如果你们杀了他们三个,我便饶你们一条生路。”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系统怒骂,随后又小声道【不过他说的很有道理啊。】 “战友,你到底站在那边?你不觉得这个烬明的状态很不对劲吗?就算我们三个死了,他也不会放过仙都峰弟子。” 薛寒想起烬明摔进花海之中的景象就觉得这哥们估计是离疯不远了。 “如何?” “呸,你别做梦了,我们才不会做出这种卑劣的事情。”程光破口大骂。 烬明闻言一笑,五指成爪,抓过一名仙都峰弟子,一把拧断了他的脖子。 众人哗然。 “住手!”薛寒怒极,琉璃剑嗡鸣而出,烬明懒懒笑了一声,断生剑出鞘。两道身影交织在一起,薛寒看了一眼仰头看着自己的仙都峰众人,心里又有点后悔当初苦练御剑术,现在又不可以跑路,简直心累。 薛寒与烬明过了几招,隐隐觉得烬明的力量竟有种失控的趋势。他看着烬明猩红的眼眸,目光微沉。琉璃剑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一层魔气,烬明哼笑一声。 【喂,亲爱的你不要以为你挂掉了就能回去了,我告诉你,你这样……】 “闭嘴!”薛寒调整魔息,“不能帮忙就闭嘴!” 【我也想帮忙啊,但是这次人实在是太多了,我爱莫能助!】 【战友,他们都在下面看着呢,就算你侥幸不死,若是让他们知道你修魔你也完了!】 “若我侥幸没死,作为魔修是不是可以夺舍?躲在旮旯里混吃等死,直到徒弟成神然后离开?”薛寒异想天开。 【你舍得?】 “哎,舍不得啊。”薛寒正想着,猝不及防被人拉了一把,身形飞退而下。 “你干什么?”薛寒看清是顾辞之后有点愤怒。顾辞轻轻的拉开他,戮魂剑迎上断生剑,一团赤色的火焰包围了顾辞的全身。 薛寒有一瞬间的错愕,这个当口他已经落到了地面上。好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上方对阵的两个人身上,没有注意到薛寒的异样。他深呼一口气,压下了自己的魔息。 泽欢担忧的蹭到他身边,小声道:“师尊。” “没事。”薛寒 轻声安慰他。就听见脑海中传来苍华君懒洋洋的声音:“放心好了,你徒弟不会输的。” 薛寒一愣,又听他说:“有我师兄在,你放心吧。” 薛寒这才想起来梓桐与苍华他们曾是魔族圣君的座下弟子,而烬明作为魔族后辈,与梓桐苍华的武功路数必然是一模一样的。 有梓桐在旁边提点,这就好像开了挂一般,顾辞就算不能赢,也不至于输的太惨!薛寒松了口气,就见对面的魔族弟子蠢蠢欲动,他眸光一寒,一掌拍飞了一名欲偷袭的魔族弟子。 在场的这些人好像才反应过来,他们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顿时场面又乱成一团。薛寒的注意力都在与烬明对战的顾辞身上,却不想听得程光一声惊叫,就见一抹红色的身影向烬明飞去。 “欢欢,回来!”薛寒狠狠的一拧眉头,他还是忽略了欢欢,泽欢平时表现得过于乖巧懂事,以至于他忽略了面对与自己有血海深仇的敌人怎么可能淡然面对。 薛寒想,自己生活在和睦的时代,父母健在,家庭和睦,若是有人杀了自己的亲人,薛寒自问做不到敌人在面前时能够控制自己,他一定会冲上去将那人碎尸万段。 琉璃剑在空中花滑过一道清晰的弧度,薛寒御剑而上,意欲拦住泽欢。 顾辞见烬明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心下一惊,就听烬明含笑说道:“你不想你师尊修魔的事被其他人知道,看来今日终究是藏不住了。” 顾辞瞳孔皱缩,烬明身上布满浓重的黑气,硬拼着受了顾辞一剑,手掌凝聚起黑色的魔气,狠狠的朝泽欢拍了过去。这一掌用的魔气是泽欢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薛寒若想保护泽欢,必定要接下这一掌,而凭他现在的修为是远不可能,那么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以魔修的身份当下他这一掌。 顾辞面色发白,就算薛寒接下了这一掌,那也会身受重伤,修为受损,更不要说薛寒曾经受的伤用了多年时间才彻底痊愈,更不要说仙都峰的众弟子知道薛寒修魔之后的下场。 他见薛寒白皙的手掌之上慢慢聚集起黑色的魔气,狠狠的咬了一口嘴唇,全身灵力汇聚在双掌之上,悍然朝烬明轰了过去。红色的火龙以摧枯拉朽之势狠狠的撞向烬明拍出的那一掌。红色的火龙席卷而来,所经之处掀起一阵灼热的气浪。 薛寒错愕的收回手掌,不可思议的看着看着眼前的景象,半晌才喃喃道:“我徒弟是不是开挂了 ?” 烬明面色阴沉的看着顾辞,如果说他原本想要抓住顾辞是想断了炎夜所有的退路,那么现在他有了不得不除掉顾辞的理由,这个人留不得! 顾辞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这些天修炼遇到瓶颈,没想到竟在今日这么紧急的情况下突破了。 “师尊,我错了,差点害了你。”泽欢红着鼻子道歉,泪眼汪汪的样子看的薛寒心疼极了,只能柔声安慰她,原本准备打持久战的薛寒,却发现他安慰的话刚说完,泽欢就好似满血复活一般,表示若说过这一次平安无事的活下去的话,一定要变强。 那边顾辞已经与烬明重新交上了手,苍华君的声音在薛寒的脑海中响了起来,“烬明下杀手了!” 薛寒也看得出来,如果说刚刚他是想抓活的,那么现在招招狠辣,分明就是要置顾辞于死地。 “你们仙都峰可真有意思,你这个当师傅的修魔,你大徒弟修习的好像是赤炎仙宗的功法,而你的那个女徒弟又是魔族之人,你们掌门要是知道会不会弄死你?”半晌苍华君又开口问道,声音里满是好奇。 薛寒低头往下方看了一眼,程光那小子正瞪大眼睛直盯着顾辞,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了。他说:“你错了,顾辞不是我大徒弟,我大徒弟是仙都峰正统。” 苍华君好像注意到他的刚刚那一瞥,一下子笑了起来:“他看起来可不像你教出来的。” 空中赤色的火龙与黑色的魔气交织在一起,一时之间竟看不清那两人的情况,薛寒微微有些心急,下方还是乱成一团。突然有弟子喊道:“掌门回来了!” 薛寒一扭头果然就见远方的天际果然出现了几道御剑而来的身影。下方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魔族弟子开始乱了阵脚,而仙都峰弟子一个个好像打了鸡血一般。 薛寒见到那队伍之中几道身影迅疾的往这边疾行而来,其中一道金色的光芒则插在了那缠绕在一起的火龙与魔气之间。那金色的光芒动作极快,之后就见烬明狼狈的吐出一口血来,一甩袖子心有不甘的离开了。 欢呼声越来越响,薛寒刚松了一口气,就见那道金色的人影一剑朝顾辞劈了过去,顾辞仓促间抬剑抵挡,但还是后退数米,最后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在场众人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泽欢怒极,叫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为何无缘无故出手伤人?” 仙都峰众弟子也是满脸疑惑不解的神色。 薛寒凝眉,只见那人头发花白,面部线条冷硬,不怒自威,而此时,这位老者眉头狠狠的皱着,看向顾辞的眼神就像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薛寒在记忆中搜寻了一圈,却发现自己不曾见过这人,而顾辞从小跟着自己在魔族长大,接触到的人他都认识,这个到底是谁? 那老者冷笑一声,手中之剑抬起,好像准备再砍一剑。 “前辈,这是何意?”薛寒上前一步,挡在顾辞与泽欢的身前,语脸色微沉。顾辞抹了一把嘴唇上的血迹,在泽欢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这时候恒阳走了过来,他先是看了薛寒一眼,随后才向那人道:“道君,这是何意?” 那人面色阴冷,恶狠狠的盯着顾辞道:“这小子是你们仙都峰的人?” 恒阳细细的打量了顾辞一眼,随后道:“这是薛师弟的二弟子,道君,我想着这中间可能有些误会,师弟与顾辞流落在外九年之久,今日才回到此处,怎会和道君有仇隙?” 那人哼笑:“流落在外,我看是逃难在外吧!”这人的话说的如此难听,薛寒不悦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弟,不得无礼,这是赤炎仙宗的明华道君。”恒阳呵斥。 薛寒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顾辞的身上,没有注意到他面色的变化。 坏了,薛寒想,这老头估计是看见顾辞刚刚使出震阳道君所传之术误会了。当初准备去赤炎仙宗走一趟,只是中途除了变故,几人遭遇烬明,沦落魔族十近年,后来又遇到雁寒,彻底把这件事忘带了!! 果然,就听明华道君对顾辞道:“你刚刚所使用的赤龙掌,乃是我师弟震阳道君自创的功法,我师弟逍遥自在惯了,不肯收徒,你又是在哪里学得?况且你身为仙都峰弟子,却修习我赤炎仙宗的功法,可是犯了大忌。况且——” “我师弟的长命灯在九年前熄灭了,你想说这是巧合?” “这不可能,其中一定有误会。”恒阳轻声道,“九年前,这孩子才多大。顾辞,你来说说,为何你会赤炎仙宗的功法?说实话,师伯给你做主。” 顾辞便将当日在落花镇遇到震阳道君的事情说了一遍。明华还未开口,就见一名男子站了出来冷笑道:“师叔已经去了,死无对证,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吗?” “弟子所言句句属实,请师伯明断。”顾辞不卑不亢直直的站在那里。 薛 寒哪能眼看着自己的徒弟受委屈,当即说道:“当日我也在场,这件事我可以作证。我们碰到了一个诡异的男人,是道君救了我……”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又被那名弟子打断了。 “你是他的师父,当然护着他,况且你作证又有何用,谁知道你是不是杀害师叔的帮凶。” “你——” “阿辞,住手!”薛寒见顾辞用琉璃剑指着那名弟子,忙压下了他手中的戮魂剑。 现场的气氛又陷入了僵局,冷的人直想打哆嗦。半晌薛寒低声道:“你们若是不信我,可以前往云浮城找欧阳家的姐弟,他们当日也在场。” 那名叫嚣的弟子还想再说什么,明华道君一抬手,冷笑着看向恒阳:“恒道友,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理?” 薛寒从恒阳那里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回到落云斋,就见寒水瑶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等他,程光和泽欢则站在她的身后,小声的说着什么。 见他回来,泽欢忙迎了上去:“师尊,掌门怎么说?我师兄他……” 薛寒摆了摆手,道:“掌门师兄已经派人去前往云浮城去请欧欧阳辉了。”见她还是满脸担忧,薛寒微微笑了起来,“不用担心,我们又没有做错事,这件事等到欧阳家的人来了自然就清楚了。只是为了给赤炎仙宗一个交代,不得不委屈顾辞在地牢里带上几天了。” 闻言泽欢才松了一口气。其实原本赤炎仙宗的人是准备将薛寒还有泽涵也一并关起来的,只是被恒阳挡了回去,这件事还没有确凿的证据,缺牙激昂落云斋的主人关起来,是万万做不到的。 “你怎么走到哪里都麻烦缠身。”寒水瑶一脸嫌弃。 薛寒苦笑,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徒弟是男主,而自己总是和他在一起的缘故?寒水瑶见他不说话,知道他担心,也不准备为难他,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留下程光站在原地,薛寒看着他红着眼眶,手足无措的模样,柔声道:“长大了。” 程光摸摸头发,道:“师尊,落云斋我每日都有打扫,您旅途劳累早些休息吧。” 薛寒叫住他,半晌才道:“程光,你可有埋怨为师?”毕竟他近十年来都不在落云斋,十年没有交给程光任何东西。 “你想不想拜入你寒师叔的门下?”他又问。 程光眼睛微微睁大,突然就红了眼眶,一下子跪了下来,把 薛寒吓了一跳。 薛寒头昏脑涨的迈进屋子里,越想越觉得诡异,十分怀疑程光是被人下了药,这和九年前相比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九年前有人告诉薛寒他的大徒弟长大是一个正直的人。那他肯定是不会相信的,但是现在由不得他不信了。 地牢里暗无天光,只有墙上的几只蜡烛发着幽微的亮光。 顾辞面色苍白,手腕上套着禁锢灵力的锁链,坐在干草上闭目养神。 “真是可怜。”一道沙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 顾辞豁然睁开眼睛,喝道:“什么人?” 那道声音呵呵的笑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怜悯之意:“啧,你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被困在这里?若你想走,他们未必拦得住。”见顾辞沉默不语,那道声音又说:“你该不会等着你的师伯、师尊来救你吧?可惜——” “可惜他们已经放弃了你。” 顾辞闻言将眼睛闭上,嗤笑道:“不可能。” 见他如此笃定,那声音也不恼怒,只是笑,“你现在不相信我没关系,很快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你的好师尊已经将你抛弃了。” “赤炎仙宗,修仙魁首。震阳道君又是不世出的奇才,可惜他不愿意收徒,你可知他的修为功法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年轻人,你觉得你还能毫发无损的走出这里吗?” 顾辞缓缓的睁开眼睛,那目光黑沉沉的,透着玉石一般冷硬的光泽,他缓缓开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道声音好像很满意的他的回应,愉悦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的师尊首先要为整个仙都峰的暗卫负责,随后才是你。也就是说,你被抛弃了!” 低沉的笑声在昏暗的地牢中响起。 “你笑什么?”那声音有些恼怒,好像自己被耍弄了一般。 顾辞笑够了才道:“第一、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这里里仙都峰的地盘请你快滚出去。第二、师尊绝对不会放弃我。” “好,我拭目以待。”那声音咬牙切齿的道,“你改变主意的话,可以随时叫我。” 顾辞却已经闭上了眼睛。 后半夜。 顾辞听见有脚步声响起,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向牢门,不久便有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白天跳脚的那名赤炎仙宗的弟子。 那人站在牢 门前微眯着眼睛,随后吩咐道:“把他给我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就在我欣喜若狂以为接上大纲之后,才发现大纲不对劲,白兴奋了一场。 大纲只能作为大方向去走,细节崩的一塌糊涂! 蓝瘦,香菇! ☆、昨天的份 夜色浓稠,薛寒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急速的喘了一口气,随后抹了一把额上的汗。 【怎么了?】见他卷起床上的铺盖,往外走,系统问。 薛寒道:“地牢阴冷,阿辞又受了伤,是我疏忽了现在才想起来。” 【你可真是个好爸爸。】系统君酸他。 薛寒一边和系统掐架,一边往暗牢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的的暗牢之中顾辞正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几名弟子忌惮他白日表现的实力,不敢上前。 “废物,愣着干什么,快把他带走!”郑秋瞪视着跟在身后的几名弟子,见他们一个个的面色颇为纠结,怒道:“你们怕什么,他的灵力已经被锁链禁锢了,把他给我带走。” 见那几名弟子还是一脸为难的样子,郑秋不耐烦的啧了一声,骂骂咧咧的推开那些人自己打开牢门走了进去。他伸出手想要去拉扯顾辞,却在触到顾辞眼神的时候将手收了回来,瞪视着顾辞,半晌眯起眼睛笑道:“你看什么?” “你来做什么?”顾辞不答反问。 “我奉师尊之名,带你回赤炎仙宗受审!” “回赤炎仙宗?”顾辞有些诧异,事情的始末还未弄清楚,赤炎仙宗怎么会如此心急的要处置自己? 见顾辞的视线往牢房四周看了一眼,郑秋笑道:“不用看了,这是仙都峰掌门授意的事,你杀了我师叔,盗取我宗门的武功心法,这可是死罪!走吧,还要我请你不成?” 顾辞收回视线,道:“我要见师尊。” “你师尊正与掌门、家师谈酒论道,哪有时间管你这个小偷!走吧,还要我动手不成?”郑秋道。 顾辞沉默片刻,站了起来,这人所说的话他是断然不信的,薛寒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地很,他对于自己的疼惜绝对是真心实意的,绝对不会因为一点意外就放弃自己,他只会奋不顾身的来救自己。 他与郑秋擦肩而过的瞬间,注意到郑秋眼中滑过一抹狂喜与阴毒。 薛寒卷着被子一路往暗牢走去,心里不由得有些奇怪,暗牢这一路上竟然没有见到看守的弟子。 “奇怪。”薛寒道,“人都到哪里去了?” 终于暗牢的入口出现在眼前,薛寒快步上前,见到门口站着几名弟子不由的松了口气。 那两名看守的仙都峰弟子薛寒走过来,面露 惊慌之色。 【不对劲。】系统说。 薛寒走上前去,那两名弟子就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勉强的笑,道:“师叔,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薛寒不动声色的向暗牢内部看了一眼,那两名弟子立刻神色紧张的靠拢在一起,堵住了薛寒的视线。其中一个看着薛寒怀中的被子道:“师叔,这是?” “哦,暗牢潮湿阴暗,我来给他送床被子。”薛寒低头拍了拍被子说道。 见他抬脚要进去,其中一人忙上前阻拦道:“师叔,暗牢潮湿阴冷,这事交给我们来做就好,天色这么晚了,师叔请回吧。” “好。”薛寒也不纠结,点了点头,怀中抱着的被子就被那两人接了过去。 见薛寒转身,那两名弟子松了一口气。却不想远去的薛寒骤然转身,一道劲风袭来,那两名弟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撞翻在地。 薛寒在见到空无一人的牢房的时候,面色就是一变,他像一阵风似的刮进来,又像一阵风似的刮出去,门口摔倒在地上的两人刚爬起来就见薛寒面色阴沉的出现在眼前。 “顾辞人呢?” 那两人结结巴巴,竟好似吓傻了一般,薛寒越发不耐起来。 那两人没想到薛寒这个人刚刚脸上还挂着和煦如春风的笑容,不过是转眼之间就如同覆盖了寒霜,冷的吓人。 过了好半晌,其中一个人才哆哆嗦嗦的伸手指了一个方向。见薛寒离开,他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顾辞跟着郑秋离开暗牢,就见他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越走越偏僻。 顾辞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锁链好像完全没有发现异样一般,沉默的跟着郑秋往前走去。 终于,前面的人影停了下来,顾辞一抬头,发现他们竟然到了后山。郑秋随手下了一道禁制,又吩咐余下的弟子去外面守着。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郑秋目光火热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语调激动地吩咐道:“把震阳那老家伙传给你的心法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听他这么一说,顾辞心中明白了,什么掌门授意都是借口,这人分明是起了贪念,私自前来此处逼问自己。 见他沉默,郑秋的语调开始急切起来,他好像不能在忍受一时半刻,叫道:“我再和你说话,你是哑巴吗?快把东西交出来,免受皮肉之苦。” 他噌的一声将 剑拔了出来,抵在顾辞的脖子上,“你不要以为会有人来救你,你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是个重犯,谁会把你放在心上?”顾辞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双手轻轻的抓住锁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郑秋见他如此,冷笑一声:“你真以为有人能救你?我告诉你,我做这件事情是明华那个老不死的授意的,你以为他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你关押起来,因为他根本不在乎震阳是不是你杀的,他在乎的只是震阳的心法。至于你们仙都峰,呵,虽然这些年仙都峰名气大增,但是在赤炎仙宗面前,碾死仙都峰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他们根本救不了你。”郑秋说道,“除非他们想与整个赤炎仙宗为敌。不过,你若是听我的,我可以保你不死。” 顾辞的嘴唇抿紧,视线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郑秋见他面色有些松动,心下大喜,往顾辞跟前凑了凑。 薛寒赶到的时候就见郑秋用剑指着顾辞,一脸奸笑的凑近他俊美无双的二徒弟。 “你要干什么?”薛寒瞬间愤怒起来,顾辞此时双手被锁链绑缚着,没有一丝灵力,这家伙笑得那么恶心,都快贴到顾辞的脸上去了,这是准备干什么?薛寒不由的想起那本《龙阳》,他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听见薛寒的声音,顾辞原本准备挣脱锁链的手垂了下来,那郑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低骂一声,拿着剑站到了顾辞的身后。 “薛仙师,这么晚了,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薛寒看着那锋利的剑刃搁在顾辞的脖颈处,笑道:“这话应当我问才是,你半夜三更带着我徒弟来后山做什么?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而容貌俊美,你门这么多大男人,将我徒弟强行带往后山,该不会是准备行那不轨之事?” 薛寒说完,就见对面几人嘴角直抽搐。顾辞也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薛寒。 “你少血口喷人。”郑秋面色涨红,愤怒的瞪着他。 薛寒不解道:“那你们现在是在做什么?赤炎仙宗这么没有规矩?你可知这里是仙都峰的地盘,而他是我仙都峰的弟子,谁给你的权利动我仙都峰的人?” “是我。” 一道声音响了起来,郑秋的面色一瞬间变得惨白,顾辞感觉到他拿着剑的手都在剧烈的颤抖,好像随时会掉下去一般。 “师、师尊,我、我是想让他说实话,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人现在在这里,请、请您发落。”半晌他才结结 巴巴的吐出了一句话。 来人正是明华道君,他丛阴影中走出,双手背在身后,面色阴郁的看着顾辞。 薛寒总感觉眼前的明华道君有丝丝的违和,他道:“道君,这是何意?此事证据尚未齐全,师兄已经派人去寻欧阳辉,这是做什么?” 明华道君冷笑一声,“你们仙都峰有意包庇于他,若是一直找不到人,难道我要一直等下去不成?” “道君,这件事确是误会,赤炎仙宗是修仙魁首,这样做是不是有损门派威严?” “不杀了这小子,才是有损门派威严。”明华道君上前一步,眼角的余光瞥了顾辞一眼,顾辞也在看着他,好像想从他的视线里看出什么一般。 “要不这样,不管此事是否属实,顾辞身为仙都峰弟子却修习了我赤炎仙宗的功法,这可说不过去,我看不如这样,顾小子,你不如脱离仙都峰拜在我赤炎仙宗门下。” “不可能。” “好,那就是第二条路,将师弟交给你的功法全数交出来。” “对,交出来。”郑秋喜形于色,看起来好像要跳起来一般。他现在完全反应过来,眼前这人并不是真正的明华道君。 薛寒终于发现是那里违和了,白日里明华道君虽然看起来很难说话,但是他不曾表现出对于震阳道君功法的贪念,整个人也更为超脱,而眼前这一名男子,分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震阳道君的功法。 这么一想,薛寒就想通了,这个人极为有可能是假冒的,但是是真的吗?在仙都峰的地盘上,假冒明华道君,怎么可能有人察觉不出来。 他袖袍一滑,琉璃剑鞘已经握在手中。 噌的一声,琉璃剑冲天而出,明华与郑秋等人尚未反应过来薛寒便冲破禁止,将郑秋逼退,一件砍断顾辞手腕上的锁链。 明华道君眼睛一眯,不悦之色弥漫上来,“找死。” 薛寒将顾辞拉至身后,那明华的身影已经到了近前。琉璃剑横斩,逼退了明华道君。 师徒二人踩着琉璃剑呼啸而去。 郑秋看着两人远去,眼睛都快喷出血来。指着“明华”道:“你不是说能够达成我的目的吗?现在他们跑了,明日明华那老不死的就会知道这件事情,我们都得完蛋。” “明华”却笑起来,他竖起一根手指,在郑秋面前摇了摇,笑道:“错了,不是我们,而是你。” 闻言郑秋的面色一变,不悦道:”你什么意思。“ “明华“伸手扭断了正秋的脖子,笑了起来,“你的利用价值结束了。” “那么接下来,好戏上演了。”“明华”眯着眼睛,看向远方的天际,面色愉悦。 ☆、焚心 “你不是觉得你师尊不会抛弃你吗?那我就证明给你看,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当真正威胁道他们个人利益的时候,一切伪装都会卸的干干净净。” 此时薛寒与顾辞已经被“明华”拦在了一处山峰之上。 顾辞面色微变,“是你。” “你们见过?”薛寒不解。却见顾辞摇了摇头,薛寒有些郁闷,你们没见过弄的这么熟是要闹哪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薛寒问道,这人身上的气息完全和明华道君一模一样,薛寒有些拿不准,这人到底是不是冒充的。 “我就是明华呀。”那人笑起来。 而此时的恒阳得到消息,顾辞杀了赤炎仙宗的郑秋,明华道君已经追出去了。 泽欢与寒水瑶也同一时间赶来,闻言面色就是一变。 “不可能,我师兄不会做这种事的。”泽欢说道。 “薛寒在哪里?”恒阳突然发问,众人面面相觑。 “薛仙师,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是修魔的吧,虽然隐藏的很好,但是我感觉的到。”明华站在那里,脸上还带着笑意,明明应当是仙风道骨一般的人物,笑起来却有一股邪气。 薛寒正查看着顾辞的情况,刚刚明华突然出手,顾辞赤手空拳拦了下来,伤上加伤。 “你到底想怎么样?”薛寒闻言面色一变,顾辞的眼中弥漫出杀意。 “我们做笔交易如何?”“明华”歪着头看了薛寒一眼,“你的师兄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你看,你可以选择帮助自己,也可以选择毁了你自己,选择权全部交在你的手里。” “你的意思是说,我把顾辞交给你,你就不会揭穿我修魔的事?”薛寒目光沉静的看着那人。 “明华”闻言,笑容更大,只是带着微微的讽刺,他看着面色苍白的顾辞道:“薛仙师是明白人,那么现在,把他交给我吧。” 感觉薛寒松开自己的胳膊,起身,他有一丝的慌乱,随后就感觉到薛寒不动声色的拍了拍自己的手背,示意他不用担心,但是薛寒这个样子使他更加但心。 见顾辞的面色变得更加惨白,“明华”大笑起来,他看着薛寒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眼神中露出厌恶之却不想薛寒突然出手,明华此时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尽,见薛寒朝自己出手,面色陡然阴沉下来。 “你可想好了,机会只有一次。” 薛寒却不理会他,既然这人知道他修魔的事情,那也不必隐藏。琉璃剑上萦绕着丝丝的黑色魔气。见他如此,明华好像完全失了兴致,身法如同鬼魅一般朝顾辞的方向掠了过去,他的手掌上萦绕着火红的光,芒,薛寒心下一紧,他在那些书上看到过,那是焚心掌,就算顾辞是男主,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简直是必死无疑。 薛寒抽剑回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挡在了顾辞的身前,心脏传来剧烈的痛感,薛寒不由的痛呼出声。 “师尊!” “明华”诧异的看了一眼薛寒,面色阴沉的好像能够滴下水来。顾辞单手握住琉璃剑,横斩而下,“明华”向后方撤去,但还是不割断了袖子。 “既然你们如此的不识抬举,那就莫要怪我了。” 薛寒嘶嘶的抽着冷气,一时有些模糊:“我艹,这人真的是明华,演技真好,我给一百分。你快看看,我心脏是不是化了。” 【没有!】系统的声音竟然带上了哭腔,薛寒心里有点感动,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也是有感情的。 然后他就听见那萝莉少女音哭哭唧唧的,【你撑住啊,我可不想一直待在一个地方等着你儿子成神,还有好多美景没见过呢,你撑住,我……】 薛寒一口血闷在喉咙里,刚刚感动的那个傻/逼绝对不是自己.。 顾辞见薛寒双眸紧闭,心下震颤不已。抓住琉璃剑的手掌用力到痉挛的地步,他揽着薛寒的手臂都在细细的发着抖。 “明华”看着顾辞的眼睛发红,却完全高兴不起来,他原本准备利用薛寒的背叛狠狠的打击顾辞,只是没有想到事情并未按照自己所期待的那样发展。他看着薛寒没有丝毫犹豫的挡在了顾辞的身前,他眼中的担忧不是作伪,对面师徒情深,他只觉得愤怒。 薛寒不该挡下这一掌,甚至不该向自己出剑,他应该为了自己抛弃顾辞,迎接一个光明的未来,而不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喂,宿主、战友、亲爱的、薛寒!你快醒醒,别睡啊,你儿子情况不对啊,你快醒醒!】系统抖抖索索了半晌,又哭起来。 在系统君的疲劳轰炸下,薛寒的意识慢慢回笼,他吃力的睁开眼睛,果然就感觉到顾辞周身的气场不对,这气息自己很清楚,是魔气。 薛寒抬起手掌轻轻的拍了拍顾辞,就见顾辞瞬间低下头看了过来,那双眸子猩红一片,他有些心惊,低声道:“走 。”无论怎么样,先离开这个变态再说。 “走?”明华闻言笑了起来,“走去哪里?郑秋死在你的手上,你现在是整个仙都峰的罪人了,就算你没有杀害震阳,这仙都峰也保不住你。天大地大,可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这人到底是谁?怎么这么变态。”薛寒浑浑噩噩的好像又要昏过去,但是脑子还很清楚,“亲爱的,我好疼啊,什么时候才会挂?” 【一个月之后,等你的心脏慢慢化掉,你就死了。】薛寒有些诧异他语调的轻快,刚刚又哭又喊的人是谁来着? 恒阳等人赶到的时候,就见到顾辞抱着薛寒坠崖的场景,一时间众人都呆愣当场。而明华神色明显不对劲,他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好半晌才听见恒阳跟他说话。 泽欢冲到悬崖边上,眼看着就要跳下去,被程光一把抓住了。 顾辞正弯腰将外衫披在薛寒的肩上。薛寒靠坐在山洞的石壁上,有些感慨,这是第二次坠崖了,可惜自己很快就要挂了。 他回想起明华那一掌拍向顾辞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动得比脑子还要快,那一瞬间他想的竟然不是顾辞挂了,自己要给他陪葬。 从什么时候开始彻底的摆脱了旁观者的身份的?薛寒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是真的将顾辞当成了亲人,不想看他受一丁点的伤害。顾辞在他心里不在是书中的一个角色,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会受伤,会害怕、孤单。 “阿辞,别忙了,来,为师跟你说会话。”他轻轻的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你不用担心,师兄他的为人我很清楚,你是无辜的,他绝对不会冤枉你,给他一点时间,这件事很快就会水落石出。泽欢那丫头还有大仇未报,一见到烬明就怒火冲头,她是个好姑娘,你要照顾好她。至于雁寒那家伙,他要是敢对不起欢欢,你就揍他,揍到他妈都认不出来的地步,还有啾啾,它……” “师尊,你、你不要说这么多话,好好休息。”顾辞低着头一把拉着了薛寒的手,薛寒笑了笑,心道:“现在不说就没机会了呀。” 他抽出被顾辞扣住的手,改为搭在顾辞的手背上,“啾啾现在看起来挺蠢得,你好好把他养大,以后他会是你的一大助力,还要,咳——” 薛寒说着就咳嗽起来,顾辞赶忙抬起手掌,却想起来自己是至阳的功法,薛寒是万万承受不住的。薛寒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有些撑不住,慢慢的睡了过去。 苍华君站在一 旁,皱眉思索了半晌,见顾辞的面上有些微疯狂的神色溢出,忙道:“你要控制住自己的心魔,薛寒肯定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顾辞抬起头来看着他,目光冰冷,苍华君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悲观,我听说药王谷有一株冰莲子,赤炎仙宗的焚心掌至阳,冰莲子应该可以救他。” 顾辞:“在哪里?” 苍华:“极北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 码存稿去,明天很忙大概没时间写了 ☆、兄弟 天色微亮,明华皱着眉头从床上起来,鼻间就嗅到了浓重的血腥气。 “早啊,亲爱的哥哥。”脑海中想起了一道轻快的声音。 明华低头看了一眼衣袖上的血迹,意识慢慢回笼,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慢慢的回上脑海,他的面色突然变得惨白起来。 “哥哥,你都想起来了?”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那声音中满是愉悦。 “为什么?他只是个后生,和他有什么关系,你要杀了他。”明华咬牙切齿问道。 “哈哈,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是你在乎的人啊,毁灭所有你在意的人是我最大的乐趣。真是没想到呢,哥哥,你在乎的人不多,现在算算好像就剩下震阳那个老家伙了吧,可惜他死了,我原本还因为这件事难过了一段时间,却不想竟然遇到了他的徒弟。” “哥哥,你我都知道震阳的性格,他不愿意教,任何人都得不到他的心法,所以第一眼我就知道那个小子是震阳所中意的孩子。震阳身死,这个后生就是他唯一的传人,他对你来说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呵呵,哥哥,你以为把他关起来,我就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了吗?”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明华声音痛苦沙哑,他的手掌狠狠的抓住攥在一起,明光一直在他的身体中沉睡,为什么会知道这么久之前的事情。 “哥哥,我醒来的时间比你以为的要早,你的很多事我都了如指掌,只是你不曾察觉就是了。”明宇说完又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一点蛊惑,“哥哥,我还准备了一份大礼要送给你,你一定非常喜欢。” 他说完,明华的视线就注意到房间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盒子,明华颤抖着手将盒子打开,整张脸都好像失去了人色一般,差点瘫倒在地。 “你在哪里得到的?”他的视线紧紧的定在那个盒子之中,问出口之后面色更加的难看起来,他伸手将盒中的玉佩拿起来攥在手心里。那是一块火红色的玉佩,展翅欲飞的凤凰的形状。 “哥哥,你记性可真差,这是你师侄,哦不对,我记错了,是你爱徒儿子的孩子呀,哈哈哈,是你亲手把他打下去的,用你的身体。”明宇好像非常喜欢看见明华痛苦的样子,他越痛苦,他就越兴奋。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这么恨我?”明华痛苦的弯下身子,好像要将自己团成一个球。眼泪顺着他那沟壑纵横的脸颊上留下来,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很快就在地面上积起了一坑小水洼。 “哥哥,你怎么这样说呢,我一点也不恨你,真的,我一点也不恨你。”明宇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明华听见明宇用他那满含愉悦的年轻声音说:“我感谢你还来不及,要不是哥哥将我的魂魄锁在你的身体之中,我早就死了,现在也见不到他了。” “他?” “是,是,我见到他了,他还活着。”明宇的声音里弥漫上一丝兴奋、一丝狂喜,他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我看见他了,就在昨天,就在那处断崖上。”他说着语调陡然一变,“他就在那对师徒的身边,是他们把他囚禁了起来,所以我才找不到他,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要去找他,现在就去。” “你疯了!”明华站了起来,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就收拾好了情绪,冷声的打断了身体里另一个人不切实际的幻想。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绝对不能让明宇胡作非为。 “你还要阻拦我吗?以前你阻止我给他传送消息是,害的我们分离了六百年,你知道这六百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每一天都生不如死,这一次你还要阻止我吗?哥哥!”他的声音语调不稳,有些许的癫狂。 见明华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在房间内画起了法阵,明宇尖声叫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明华却不理会他,专心的画着地上的法阵,“你不能这么干!”明宇声音里带着一股狠劲,他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在明华得到脑海中怒吼道:“你不能这么做,明华!你又要背叛我吗?六百年前你为了自己的前途把我关起来,害死了我最爱的人,今天为了那个生死不明的顾辞又要对我下手吗?我才是你的亲人那,哥哥,我们流着相同的血,你为了不能多爱我一点呢?” 明华的额上漫上晶莹的汗水,他也顾不上擦,另一只手里攥着那枚玉佩,直接用力到发白的地步。终于他完成了最后的步骤,这时候明宇低低的笑了起来,他的声音满含疲惫与恨意,“哥哥,你总是这样,只要牵扯到自己的利益,你就会抛弃我,六百年前是这样,六百年后也是这样。” 明华闻言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他站在繁复的法阵中间,喃喃的念起了咒语。 明华收拾好房间内的法阵,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打开房门的瞬间,一抹红色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泽欢手握长剑,眼眶和鼻子都是红红的,看起来好像哭了一整夜。明华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却没有躲避。 泽欢的剑就停在距离他颈间三指的距离。 “小师妹!” 程光跟在身后想要上前劝阻,但是泽欢被泽欢瞪了一眼,瞬间面色通红不敢上前。 “泽欢,退下。”恒阳慢慢的走了过来。面色冷峻,恒阳这个人一直都是和煦的,从未向今日这般整个人都冷的好像要渗出冰渣子一般。他眼皮微挑,步履沉稳:“我已经派人下山去寻你师尊和师兄了,只是那里太过险要,所以需要些时间。”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又很轻,泽欢瞬间又掉下泪来,她倔强的瞪着明华,“当时我们都看见了,师兄伤的那么重,师尊已经没有了意识,身上都是血,那么高的山崖他们摔下去,怎么可能……”她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说:“若我师尊和师兄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程光见泽欢后退一步,将剑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眼见着泽欢走远了,程光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明华才抬起眼睛,低声道:“恒掌门。” “过几日前往浮云城的弟子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希望赤炎仙宗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说完他甩袖就走,没有丝毫停留。 明华抓着手里的玉佩,紧跟上一步,叫道:“恒掌门留步。” “这件事确实是而我不对,郑秋的死也另有原因,至于昨夜……我一时气昏了头脑,我,很抱歉。”恒阳冷笑一声,道:“因为你一时气昏了头就可以在我仙都峰的地界上打杀我仙都峰的人?” 明华知道这件事无从解释,只能苦笑一声,连连认错。恒阳却已经不耐烦起来,他皱眉道:“如果你没有其他要说的,我就先走了。” “不,我有事想要请教,关于顾辞这孩子的身世。” 薛寒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内,房内燃着几盆炭火,很是温暖。薛寒扭头看了一眼,房间内空无一人。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系统君时刻注意着他的情况,见他睁开眼睛,好像松了一口气。 “难受的快要死掉了,来个痛快的吧,反正都要死的。”薛寒看着上方,心里淡淡的说道。 【你别这么悲观,我们有办法救你。】 “你们?”薛寒闻言精神一振,“那还不快点。” 【极北之地生长着一种灵药,叫做冰莲子,可以救你。】 薛寒失望的叹了口气,感情不是现成的。 “听起来就很难拿到。”他说。 【有希望 总比没有好。】系统嘟囔,【你真的觉得难受,我这里有药可以缓解你的痛苦,要不要?】 “不会又是只有一瓶吧?”薛寒问。 见系统沉默,他哼哼道:“留着吧,现在也不是难以忍受。”说着他瞥了一眼系统的储物柜,就见里面放了几瓶伤药,还有那本《绝世剑仙》的实体书。 他不由的咧嘴笑了笑,“嘿,战友你说,书神那老头这么多年没出现不会是因为我把这书看完了吧?”毕竟他当初给他的理由就是买书不看,对书不尊重。 说是走剧情,这个世界乱七八糟,不要说系统就是书神估计都没有办法理清头绪。 “早知道我就不看了。”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倒霉。 薛寒慢慢的撑着手臂坐了起来,地上铺着厚厚的毡毯,薛寒索性就不穿鞋了,慢慢的走过去将窗户推开。寒风呼啸着吹过来,外面是一片洁白的世界,素净的白色。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地面上好像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棉絮。 这里的房屋和以前见到的不一样,就连同街道上的行人衣着也是薛寒以前没有见过的。远处几个裹成了球球的小孩子在一起欢快的玩耍,欢声笑语薛寒觉得在这里都能够依稀听见。对街角落的住户门口竟然还有一个雪人,薛寒不由的微微笑了起来。 一件大氅落在了薛寒的肩头,顾辞伸手将窗户关上,阻隔了室外的风雪。 薛寒坐在床沿上,低头看着顾辞给他穿鞋袜,见他头发,衣服上都落满了雪花,那双手冰冷非常,他伸手拍去了他发上、肩上的雪花,道:“这是什么地方?” 顾辞伸手抓住薛寒准备收回去的手,道:“这里是北方的一个小镇,师尊睡了三天了。”他说话的时候没有抬头,薛寒却感觉到一地温热的泪滴在了自己的脚背上,他好像被烫了一下,但强忍着没有动,好像没有发现一般,他用一种欢快的语气说道:“都三天了,难怪感觉这么饿,有吃的东西吗?” 顾辞好像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伸手快速的将薛寒的鞋袜穿好,在抬起头来的时候,除了眼眶、鼻头有些微的红之外,在看不出异常,他笑着起身道:“师尊想吃什么?我去拿来。” 薛寒说要喝粥,见顾辞离开房间,他见顾辞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笑脸瞬间垮了下来。 “我心疼。”他说。 “你通过什么法子告诉薛寒冰莲子的事情的?”薛寒靠在床 上问。 【不是我,是苍华。】 薛寒有些诧异,又听系统说,【这个苍华很奇怪,明华好像认识他。】 嗅到了八卦的气息,薛寒瞬间来了精神,身上的痛苦好像也减轻了些,“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说不清楚,你自己看吧。】系统说完,薛寒见眼前打开了一个屏幕,这待遇还是在刚穿过来的时候有过。他突然想到这个东西是不是可以看见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一切,系统好像指导他在想什么一般,道:【不要多想,我只能把自己见到的事情存下来。】 “那当初程光喝酒是怎么回事?”薛寒不信。 【我这不是升级了吗。】系统的语气有些没底气。 薛寒鄙夷的说道:“你是降级了吧,以前还能开个挂,现在呢?。” 系统呵呵干笑两声,没有在说话。 薛寒看着那画面上闪过的画面,眉头皱了起来,顾辞与薛寒坠崖的瞬间,苍华君的身影突然出现拦下了明华的一掌,不能说是拦下,明华军见到他的瞬间就把掌力收了回去。 他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的神色,随后便是狂喜。 这一段看完之后,薛寒发现眼前的界面上排了一溜的视频,“这些是什么?”他随手点开一个,就见顾辞、泽欢还是小娃娃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看小炎雀破壳时的画面,他不由得失笑,“一转眼他们就这么大了?” “狼崽子?这是什么?”薛寒好奇的戳了过去。 【啊,别看!】系统尖叫。 薛寒吓了一跳,随后眼前的界面消失了。 “系统?” “战友?” “亲爱的?”无论薛寒怎么叫喊,系统就是不做理会。薛寒看了一眼系统的页面,惊奇的发现原本放着的几瓶药全都消失不见了。 …… 得,又降级去了。 ☆、未完 薛寒看着顾辞这几日早出晚归,忙的像陀螺一样,眼眶底下是浓重的青色,整个人都消瘦了很多,但是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就好像是绷紧的绳子,薛寒总觉得再这样下去,顾辞的精神状况堪忧。 这一日,吃过早膳,薛寒拉住准备外出的顾辞,道:“也不急于一时,我还是第一次到北方来,我见这几日城里张灯结彩的,小二说这几日有热闹的冰雪晚会,白日里也有些小玩意儿,你今日不要出去了,歇一日,我们出去逛逛。这极北之地的风光和我们以前所见的可是完全不一样的,不能白来这一趟。” 对于薛寒的要求,顾辞总是不忍心拒绝。但他心里有事,怎么可能安下心来玩耍。薛寒裹在厚厚的披风之内,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由笑弯了眼睛。 他低下头在眼前的小摊上寻了片刻,最后将一个精致的莲花灯拿了起来,举到顾辞的面前:“你看,是不是很像以前在落花镇买给你是的那盏灯,可惜是冰做的。” 顾辞从他手中接过那冰花雕刻的莲花灯,对老板说:“师尊喜欢就拿着吧。” 薛寒笑着伸手扯了一下顾辞的嘴角:“怎么变成我喜欢了,明明是你喜欢。我买来送你可好?别在皱着一张脸了,笑一下。” 顾辞伸手将薛寒的手扯下来,塞进暖裘的袖子里。 那双手就像这极北之地的冰雪一样冷,无忧丝毫温度。记忆中的薛寒掌心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温热的,虽然会受伤,但是那一次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是顾辞恐慌。 苍华说若是找不到冰莲子,薛寒必死无疑。 这么多年的陪伴,顾辞以前最害怕的是薛寒会成亲,有自己的道侣,甚至会有孩子,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薛寒会死去。 他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薛寒不再会呼吸,自己无论怎么叫他都不会回应自己,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顾辞看着薛寒惨白的面孔,勉强咧了咧嘴,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算了算了。”薛寒心说,“就不要为难这个孩子了。”他从小跟着自己,自己可以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如果说是顾辞中了焚心掌,自己估计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松。 顾辞心事重重,薛寒虽有心调和气氛,但效果不大,他也就放弃了。 时近晌午。 “真冷。”薛寒往手心呵了口气。顾辞闻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酒肆。那门上面 围着厚厚的毡子,密不透风,薛寒一进去就闻到烈酒和烤肉的香气,酒肆中竟是异常的温暖。 酒肆中的客人很多,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喝酒聊天,还有几名美丽的女子跳舞助兴。 顾辞挑了一个靠近火盆的地方,薛寒见他如此轻车熟路,不由好奇:“你来过。” 顾辞拒绝了烈酒要了一壶茶,斟了一杯递过去便回答,“前几日来这里打听些消息。”看顾辞的面色,薛寒就知道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他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你说欢欢要是来了这里,一定会很开心,下次咱们再来一次,把那丫头带上。” “好。” 炭火、烈酒、食物的香气,在微弱炭火的映照下,薛寒的面色好看了许多。他兴味盎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那几名红衣的舞女生着外族的相貌,眼眶深邃,容貌秀美,甚至有一名女子扭动着纤细的腰身往薛寒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看着快要贴在顾辞身上的舞女,薛寒不由感慨,看来不管在哪个世界,外族女子总是这么大胆热情。那女子身材姣好,眼神勾人,动作充满挑逗,周围不住传来笑声和鼓动的叫声,薛寒知道他们没有恶意,这是他们血液里流传的东西,胆大,热情,好客。 那舞女见顾辞不为所动,面上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她含笑挥了挥手,有人送上来两碗热酒,她举起一杯送到顾辞面前,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虽然被无声的拒绝了,但是这么俊的人谁不喜欢呢。见顾辞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众人拍手叫好。 气氛如此热烈,薛寒看的高兴,也跟着起哄,只是当那名女子端着另一碗酒送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他乐不起来了,这么大一碗的烈酒,喝下去真的不会有事?他的酒量可是一点也不好!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接过了那碗酒。 那舞女见顾辞面不改色的又喝下一碗,笑了起来,“这位哥哥,这碗酒是这位公子的,你怎么喝了?”说着又端来一碗,递到薛寒面前。 顾辞伸手又要来接,那女子一矮身躲了开去,口中道:“这可不行,你若是想喝这里还有,这一碗确是万万不能给你的。” 见那名女子又将酒递到了薛寒的面前,顾辞身上开始散发冷气。薛寒忙笑着安抚他,伸手去接那酒,却不想被一名男子中途截了去。 “梁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女子看清来人,娇嗔一句。 梁 右端着酒碗笑道:“小丫头,看不出这位公子身体不适吗?要闹也要有个限度。”随后他将碗中酒一饮而尽,梁右将酒碗随手丢了开去,道:“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薛寒见这人身材高大,容貌英武不凡,身上裹着简单的兽裘,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靴子,但是脸上好像带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薛寒身上扫视了一圈,薛寒心下微微有些不快,但还是温声道了谢。 “呵,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男人随意的摆手,在他身旁落座。 薛寒有些诧异,随后了然,这人应该是“薛寒”的旧识。薛寒有些头疼,结合“薛寒”的人设,还有面前这人的态度,总觉得来者不善。 见薛寒沉默,那人好像很生气的模样,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薛寒心里欢快的想,是啊是啊,大哥你谁?但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谨慎道:“你是?” 那男人好像怒极,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瞪着薛寒的眼睛好像要冒出火来,最后他冷笑转身一声离开了。薛寒莫名其妙,看来他们确实关系不好,但是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刚刚那人是谁?】几日不曾骚扰他的系统君突然冒了出来。 薛寒瞄了一眼系统的版面,并没有发现新增的东西,他有些奇怪,“这几天你到哪里去了?叫你都不理?” 【刚刚那人看你的眼神好像不太对劲,你一定要小心。】 “不要转移话题。” 系统君沉默半晌,选择了装死,他总不能告诉薛寒自己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短路。薛寒还想再问,就见顾辞面无表情的走到自己的身前,拉着自己转身就走。 薛寒试着挣脱顾辞拉住自己的手,却发现他的手有如铁钳一般,怎么都挣脱不了。薛寒几乎可以肯定顾辞是喝醉了,毕竟那么烈的酒,还喝了两碗。 顾辞走的并不很快,时刻停下来关注薛寒的情况。但就是这样,薛寒还是有些累,他耍赖似的停在原地不愿再走一步,顾辞静静地看了他半晌,最后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身体突然离地,薛寒惊呼一声,随后惨白的面色上竟染上一抹红。不等他呵斥,顾辞便像一阵风似的朝他们住宿的客栈刮了过去。 薛寒躺在床铺上,瞪着上方的天花板,最后伸手推了推压在身上的顾辞。 “起来,你还要抱多久。”他感觉到顾辞摇了摇头,手 臂收的更紧了。 “师尊还没告诉我刚刚那个人是谁呢?” 薛寒被问的莫名其妙,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酒肆里的那个男人。他心说你问我我问谁,真不知道那人是谁。 “啊!你——”薛寒惊叫一声,顾辞竟然在他颈上咬了一口,“臭小子,不要你为你喝醉了耍酒疯我就不会揍你,赶紧起来。” 薛寒有些恼,刚刚在街上那么多人,他一个大男人却被自己养大的徒弟一公主抱的姿势抱了回来,现在还咬了自己一口。 “快起来。”他又推了推顾辞。 顾辞有些生气,薛寒已经很多年还没有和自己发过脾气了,却因为这个男人冲自己发脾气。他想起那个男人看向薛寒的眼神就愤怒的想杀人,那种眼神他不会看错,那里面涌动的是疯狂又灼人的爱意。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晚安。 ☆、补完 顾辞知道,那个男人如自己一般,深深的爱着薛寒!但是自己只能小心翼翼的将这种爱恋埋藏在心底,那个男人却不用,他的眼神,动作,神态,都是那样的明目张胆。 顾辞的眼神突然有些扭曲,他发现自己开始嫉妒,嫉妒那一段自己不知道的时光,是这个男人在陪着薛寒,嫉妒那个男人可以好不掩饰自己的感情。 他突然想起来,刚入仙都峰的时候,听程光和其他弟子说起过,薛寒有一位从小长大的玩伴,因为一些事情驱赶了薛寒愤怒的想要下杀手,但是寒水瑶阻止了他,那个玩伴从此没有了音信,寒水瑶对薛寒的态度也变得恶劣起来。 顾辞止不住想这个是不是就是被薛寒赶走的玩伴,那么是因为什么他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回想起那个男人的眼神…… 薛寒正尝试着掰开顾辞的胳膊,却感觉顾辞箍着他的手臂,薛寒松口气,见顾辞正撑着手臂看着自己,忙道:“你……” 温热的唇压了上来,随后是狂风骤雨一般的亲吻,薛寒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这是怎么回事?耍酒疯? “唔.” 湿滑的舌撬开牙关探了进来,薛寒张口就咬,口中弥漫开血腥味。这死孩子,情绪激动就亲人,喝醉了也亲,快点醒过来! 顾辞眉头一皱,却没有退出来,亲吻甚至开始带上啃噬的力道。薛寒扭动着身体,但是顾辞紧紧扣着他,挣扎的余地非常小。 “师尊,我、我爱你。”顾辞呢喃道,“你不要离开我。” 我也爱你啊,薛寒心说你个熊孩子,再不起来师尊就不爱你。但是顾辞并没有听到他的心里话,吻顺着嘴唇滑到他修长的脖颈,感觉到顾辞的手掌探入了自己的衣襟,薛寒一瞬间炸了,他抓着顾辞的手,瞪着他:“你干什么?” 顾辞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又伸手来解他的腰带,“师尊,我爱你。” 薛寒盯着顾辞的眼睛,那里压抑着满满的绝望和爱恋。 他说的爱跟自己理解的不一样!薛寒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养大的孩子对自己抱有这样的感情?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 薛寒扣住顾辞的双手,直视着他的眼睛,沉声道:“你,你先起来。” 却不想平时很听话的徒弟第一次违逆了他,薛寒感觉到颈间湿热的吻,只觉得胸口更疼了。自己现在灵力全失,该怎么办?总不能真的让喝醉 的徒弟吃干抹净吧。 “苍华君!”薛寒低声叫了一声,“帮帮忙。” 看戏看的正欢的苍华沉默了片刻,才从琉璃剑中钻出来,一掌将顾辞劈昏过去。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薛寒看着苍华失望的脸,问。 苍华君哼笑一声,仰头道:“早就发现了,从他对你的态度就看出来了,谁让你这么蠢,以为他跟那女娃是一对。” 尼玛,那孩子是我给他养的媳妇啊! 薛寒心口隐隐有些发疼,他疲惫的挥了挥手,“行了,你休息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夜色浓稠,薛寒坐在铺着毡毛的椅子上,看着顾辞的睡脸发呆。这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但是却对自己抱着这样的感情。 “你家男主是个基佬,你难过吗?” 【他是不是基佬对我来说都没有关系,只要成神就好。】系统很看得开,【咦,你要去哪里?】 “出去走走。” 【你不要想不开,其实我觉得我家男主挺好的,你看长得又帅,家世又好,能力还强,你就别……】 “闭嘴!” 外面不知何时有飘起了雪,薛寒裹在大大的披风里漫无目的的闲逛。街道上挂满了灯笼,映着雪光,静不觉得暗。 薛寒走了一阵,觉得有些难受,就靠在一根大柱子上休息。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随后一把伞挡在了自己的头顶,遮住了漫天的风雪。 薛寒抬头,就见是白日里酒肆的那个男人。 “这么晚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薛寒非常不喜欢这人脸上挂着的笑,总觉得别有深意。 “你不是也没睡?” 男人低低的笑起来,“我是因为思念佳人,薛寒你呢?为什么睡不着?”薛寒见他伸手来摸自己的脸颊,皱眉后退了一步,戒备的问:“做什么?” 男人漫不经心的收回了手,表情变得有些冷淡,夹杂着失落,“你还是这么厌恶我。” 薛寒不想与这人理会,转身就走。只是没走几步,身后劲风袭来,薛寒本能的要躲开,但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心有余而力不足。 当被男人狠狠的抵在墙上的时候,薛寒怒道:“你做什么?”简直就是个神经病,一言不合就动手! 梁右好像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得手了,随后看着薛寒苍白 的面色笑了起来,他伸出手指细细的描摹薛寒的眉眼,薛寒一把挥开他的手,不悦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脸上挂上了笑容,轻声道:“阿瑶,你,我,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拜入仙都峰,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身败名裂,流落到这个苦寒之地。” 薛寒不耐的去搬动他的手,男人却突然靠近了他,呼吸相闻,男人的面孔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你怎么就如此狠心。” “你放手!” 他扣在男人胳膊上的手掌发抖,眉头皱着很是腾库的模样。梁右却倏忽笑了起来:“不过没关系,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男人絮絮叨叨的说,“我原本准备过些日子去找你,没想到竟能在这种地方遇见你,真是省了我一番功夫。” 感觉到男人的唇凑过来,薛寒一扭头终于吐了出来。 “你……”看着薛寒唇边的血迹,梁右有一瞬间的征愣。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凭空出现,抬手就是一掌,逼退了梁又。 “你在做什么?”顾辞单手揽着薛寒,瞪视着不远处狠狠皱眉的男人。薛寒只觉浑身难受的厉害,作为一个直男,在同一天竟被两个同性告白,薛寒觉得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梁又看着薛寒虚弱的半靠在另一名男子的怀里,盯着薛寒惨白的面色咬牙切齿的问:“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薛寒虚弱的闭了闭眼,随后道:“不关你的事,我们走吧。”薛寒只觉得四肢都很冷,但是心口却像烈火灼烧一般的炽热。他实在是没有心力和这个男人纠缠,当即对顾辞说道:“回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你,给我站住!”梁又的面色变了又变,见那人果然带着薛寒离开,当即喝了一声,“给我说清楚,谁把你伤的这么重?” 顾辞回头看了他一眼,梁又只觉得遍体生寒,在回过神来时,眼前哪里还有那两人的身影。那个男人是谁?跟薛寒又是什么关系?薛寒的伤势为何如此严重?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便撑着伞朝来时的路走去。 梁又不知道的是,暗处有一双眼睛盯上了他。 ☆、山重水复(一) 薛寒受的冲击有些大,昏昏沉沉了几日,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听到屋外有动静。 “让开!” 是梁右的声音。 【啊,你醒了!】系统君高兴的叫起来。 “外面怎么了?”薛寒揉了揉额头,“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说着他就往外走。 刚打开房门,就见梁右从雪坑里爬出来,头上的斗笠缺了一角,一脸疲惫的模样。看起来是长途跋涉刚刚归来。 他远没有了早些时候的淡然,他的头发上衣服上沾满了雪花,狼狈不堪的盯着不远站在门口的顾辞,见房门大打开,他的动作迟疑了一瞬,面色有些阴沉的收了手。 “薛寒!” 薛寒伸手拍了拍顾辞肩上的雪花,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戮魂剑,咦了一声。顾辞见他态度如常,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心头发涩。 见他的视线落在剑上,低声解释道:“昨晚它自己过来的。” 那就是梓桐做的了。他又想起了苍华,那个家伙明明是魂体,每天却好像睡不够一般,若是他把琉璃剑丢了,那家伙是断然不回来找自己的。 “薛寒!”被无视的梁右面色阴沉,很是难看。 薛寒好像这才注意到他一般,裹紧身上的袍子,道:“你来做什么?” 梁右意欲上前,却被顾辞挡了回去,他有些烦躁:“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薛寒闻言冷冷一笑:“你是客人?我怎么不知道?” 梁右气结,狠狠皱眉道:“我们进去说。” 此时门口看热闹的人已经聚集了很多,薛寒回忆起被这人抵在墙上的画面,冷淡道:“你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见薛寒要回房,梁右喊道:“我知道你为何受伤,也知道如何医治你的伤。”顾辞闻言眼睛眯了起来。薛寒也停下了脚步。 “我知道去哪里找你们需要的东西。”梁右注视着薛寒的眼睛说道。 外面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薛寒裹着裹着大氅立在床前,微微皱眉道:“我总觉得不真实。” 【那谁在这居住了这么多年又是修士,知道冰莲子在哪里很正常。】 “是吗?”薛寒看着昏暗的天际,自言自语。不知为何总觉得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放心吧,没事的。】系统安慰道:【要不我给你跳个舞助个兴。】话音刚落,薛寒就见“ 小雅”出现在眼前,薛寒差点被背过气去。 “这东西不是埋了吗?” “小雅”妩媚一笑,跺脚娇嗔道:“你就这么不想见到人家?”薛寒抬手捂住胸口,缓缓坐了下来:“好好说话。” “小雅”冷哼一声,道:“你果然弯了。” 薛寒抓起桌上的茶壶丢了过去,“小雅”侧身躲过,嘲讽道:“脾气这么暴躁,肯定是个受。” 见薛寒起身抓住了琉璃剑,系统君连连后退,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叩叩叩! 敲门声响了起来,房内的两人都静下来。“小雅”看了薛寒一眼,低声问:“谁呀?” “客官,给您加点炭火,这天寒地冻的,快开门呀。”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这小二不是普通百姓,小心点。】“小雅”边嘱咐薛寒,往门边走。 薛寒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又看看自己,嘲道:“一个废人,一个废物,再小心又能怎么样?”他现在不管是灵力,还是魔气都使不出来。 见房间内的人久久没有动静,小二敲了几下。 “客官?” “客官?你在里面吗?” “还有其他客人呢,客官您快点行吗?” 静寂。 终于,那人按耐不住了,嘭的一声,踹开了房门。 窗幔飞舞,窗户大开,冷风灌进房内,房内空无一人。 随后涌进来一群人,看着空旷的房间道:“他从窗户他走了,怎么办?” “抓活的,追!” 众人四散开去,薛寒躲在厚厚的毡毯窥视着外面的情况。 “是魔族。”薛寒道。 【啊,不会又是烬明那个混蛋吧?】系统君不知何时又缩了回去,此时有些愤怒的大叫起来,【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总是跟着咱们,阴魂不散。你小心点,别被抓到了,落到烬明的手里肯定生不如死。】 薛寒在考虑的却不是这个问题,顾辞有危险。 不管梁右是被魔族利用也好,还是他本身就与魔族勾结,这件事从始至终就是一场阴谋。看来从他们离开仙都峰之后就被人监视着。 薛寒心里越来越沉。就在他思考如何通知顾辞的时候,又有人踏进了房间。 【是刚刚那个小二!】系统说道。 “怎么又回来了?”有人问,“房间内根本没人。” “呵,蠢货。那人的身体这么弱,跳窗出去我怎么可能发现不了?”是刚刚敲门的那个人的声音,只听见那人顿了顿,又笑了起来:“那群蠢货,尚大人说了,抓住那人有重赏,怎么可能让人抢在我前头。” “啊,说的是!”剩下的几人开始拍手称赞。 那人的声音充满了洋洋得意,道:“行了,快搜,这么点时间他根本跑不了。” 有人朝薛寒藏身的地方走了过来,薛寒握住琉璃剑的剑柄,竟不觉的紧张,他呼吸平稳,从容的站在那毡毯之后。 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有人走到了近前,那人看了一眼垂在墙上的厚重的毡毯,伸手就要把他扯下来。 “什么人?” 那“小二”突然叫起来,薛寒感觉到面前的人将手收了回去,蹭的一声窜了出去。 “怎么了?” 紧接着就是极为惨烈的叫声,好像是痛极了那叫声混不似人类所能发出来的。 薛寒小心的掀开了一条缝隙看了一眼,随后将手垂了下来,不可置信道:“怎么会是他!” “出来吧,还要我请你不成?”带着戏谑笑意的声音响了起来。 薛寒慢吞吞的走出来,就见烬明斜靠在桌子上打量着沾满血迹的手掌。旁边是那几名魔族弟子的尸体,胸口都破开了一个大洞,面色惊恐,死不瞑目。 “人心真是奇怪的东西。”烬明笑着走进薛寒,将手上的血漫不经心的抹在了薛寒胸前的衣服上,“你说,心死成灰是什么感觉?” 薛寒面无表情的挥开他的手,道:“我怎么会知道。” “焚心掌。”烬明道:“我听说中了焚心掌的人心脏好似在烈火中灼烧,最后化为灰烬,你觉得疼吗?” 薛寒只觉得眼前的人很不对劲,他戒备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为什么杀他们?他们不是你的人吗?”精分也不带这样玩的。 烬明脸上的笑突然就淡了下去,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就像在看一具蝼蚁:“谁跟你说这些人是我的?” 薛寒明显不相信,作为魔族的圣君,除了他还有谁能够驱使魔族。 烬明不知道想到什么,冷哼一声。 薛寒扭头看他一眼,这才注意到,烬明的状态很不好,他黑色的衣服上有些破损,面色也 很不好看,断魂剑不在身边,这人受的很重。 “看够了没有?走吧!”烬明在柜子里翻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套在身上,那是顾辞的衣物,烬明与顾辞体型相仿,穿在他身上竟很合身。只是两人的气质天差地别,顾辞是正直的禁欲范,而烬明则邪气的多,并且多了几分阴郁,薛寒不由得想起了那个不告而别的炎夜,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见烬明迈步向前走去,薛寒后退一步,道:“去哪?” 烬明好像听见了笑话般笑了起来,半晌他才道:“去哪里看我的心情,你问了不是白费唇舌?”敌我悬殊,薛寒在心里思索了一番,最后选择了妥协。 烬明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走。 薛寒磨磨蹭蹭的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就这么走在了雪地里。周围是瑟瑟发抖围观的百姓。 “你们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人界,是在挑衅吗?”薛寒问。 烬明扭头看了他一眼,道:“薛仙师,你说错了,是他们,不是我!” “什么意思?”薛寒不解。 “字面上的意思。”烬明明显不想在作解释,薛寒只能将这件事压在心底,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风雪越来越大,薛寒行走起来有些吃力,而前方的烬明分明没有要等他的意思,他们的距离越拉越长。 薛寒在系统的格子里翻了翻,他记得这里有些小玩意儿可以短暂的惑人心智,只是不实用,就被他丢在角落里积灰了。这次终于派上了用场。 薛寒看着两人之间横亘的距离,这距离看起来很长,但是薛寒知道只需要一个眨眼的瞬间,烬明就能抓住自己,他不能冒险。 所以薛寒走走了几步之后,往雪地里坐,不走了。 果然,下一瞬,烬明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 “做什么?”他问。 薛寒的手拢在袖子里,抬头道:“……” “你说什么?”烬明皱眉看他,见他嘴巴一张一合,就是没有声音,遂弯下腰来查看他的情况。 薛寒心中一喜,“就是现在!” 琉璃剑直刺向烬明,见他伸手阻拦,薛寒另一只手将瓶子里的药粉尽数洒在了烬明的脸上。 薛寒用手捂住口鼻,踩着琉璃剑向远方飞去。 【你还能御剑?】系统君略惊诧。 薛寒摇摇晃晃的 站在琉璃剑上,御剑带起的风,好像要将他吹下去一般,薛寒道:“当然不是,是苍华君。” 【你怎么说动他的?】系统觉的惊奇,苍华君那么懒得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愿意替别人打工的? “我跟他说,顾辞出了事,他就见不到梓桐了。”薛寒用袖子遮住脸,这狂风吹在身上只让人觉得难受。 “他追上来了,你站稳。”苍华君忽然出声,琉璃剑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往前方掠去。但是还是晚了,一道巨大的吸力从身后传来,薛寒在回过神来时,已经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他当即吐出一口血来。 烬明握紧翁明鸣不止的琉璃剑缓步走到薛寒的面前,蹲了下来。 薛寒用袖子抹了一口血,愤愤道:“你抓我到底想干什么?” 烬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明明是在救你啊。” 刚刚若不是烬明突然出现,薛寒大概就落到了那些人的手里。只是这有区别吗?薛寒有些暴躁,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怜悯的看了烬明一眼,“魔族有人叛变了?” 见烬明沉默薛寒心下一惊,没想到竟然猜中了。看烬明这个狼狈的样子,大概时候被赶出来了? 只是新上位的是谁?为何会对自己下手?他正胡思乱想,就听烬明道:“不是。” 非得沉默这么久才回答吗?薛寒真是恨不得扑上去咬他几口。 “不是,他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烬明看了一眼远方巍峨的雪山,道:“老实的跟我走,别耍花招。” 眼前是巍峨的雪山,跨过这些雪山,就能知道顾辞现在的情况。薛寒实在是不能够确定梁右这个人是好是坏。梁右找来的时候,顾辞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答应的那么干脆,薛寒微微有些诧异。但是顾辞却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的全副心神都系在那可能存在的冰莲子之上。 “啧。”烬明看着来时的方向,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虫子真多。”说着就去拉薛寒。薛寒一边格挡,一边后退,烬明看着后方越来越接近的人群,抓住薛寒的手腕狠狠一拧:“这种时候你还是不要跟我做对了。” 薛寒疼的面色更加惨白,他恶狠狠的瞪着烬明,道:“我活不了几天了,你tm的到底想干什么?” 烬明抓着他的衣襟带到眼前,笑了起来:“我还有事要你帮我做,怎么会舍得让你死呢。” 作者有话要说:比昨天多^_^ ☆、山重水复(二) 薛寒见烬明从怀中掏出一个莹白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晶莹璀璨的珠子,仔细看竟好似冰块雕刻而成的莲子的形状。 烬明将那颗冰莲子塞入薛寒的口中,强迫他咽下去。 “冰莲子世间就剩此一颗,多年前我偶然所得,不想今日竟能派上用场。”烬明说着又笑了起来,“都说赤炎仙宗是修仙魁首,却有如此恶毒的功法。魔族也是自愧不如。” “是你将消息告诉梁右,让他来误导我们?”冰莲子下肚,薛寒只觉一直灼烧般的疼痛消失了。 却不想烬明摇了摇头,拉过薛寒的手腕飞快的扣了个锁链在他的手腕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薛寒惊怒。 “拿都拿了,别浪费。”烬明收回手,拉着薛寒向远处飞去,“我劝你不要刷什么花招,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不想死的话,就不要惹我。” “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我根本不知道炎夜在哪里?”薛寒简直不知道这人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他原本以为烬明想杀了自己,但他没有,甚至救了他。 听见炎夜的名字烬明的脸色很是怪异,有些想念,又有些恨意。薛寒只听他道:“你错了,我找你并不是因为师兄,而是其他的事情。” 远处的冰原之上传来了轰鸣的声音,微弱的灵力波动顺着呼啸的狂风暴雪呼啸而来,那是……顾辞。 “我说了,不要惹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下去?”烬明脸色阴沉的瞪着薛寒,薛寒咬牙看了一眼此时的距离,又看了一眼手腕上禁锢的锁链,恨恨的停下了挣扎。 “你去。”薛寒突然说道。 【什、什么?】系统吃了一惊。 “你不是有小雅的壳子吗?去看看顾辞怎么样了。” 【不行,我不能距离你太远。】 风雪中传来的除了顾辞极阳的灵力,还有几缕魔气,并且那缕魔气很快就到了眼前。 薛寒看着眼前出现的黑衣墨发的男人,那苍白的面颊上诡异的纹路,正是在落花镇和离珠宫碰到的那名诡异的男人。哦,他大概不是人。 薛寒心下思量大概这人就是打败烬明的罪魁祸首。那人腰间挂着断生剑证实了薛寒的猜测。薛寒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人为何如此之快的就找到了他们所在的方向?烬明明明有隐匿自己的气息。 可能是他的表情实在是太过明显,那名男人一手 按着断生剑,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无论你到哪里,我都找得到你。” 这台词过于那个啥,以至于薛寒不知道如何去接。 薛寒想起在落花镇那个客房里画的那个法阵,真是坑爹啊,这都十年了,这人怎么对自己这么念念不忘呢? 这个人的出现薛寒即感觉到高兴,又有些担心,高兴的是,这人跟烬明是对手,他极有可能脱身,担心的是这人一上位就派人来抓捕自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绝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他想干什么?难道因为自己是他的祭品?可是眼前这人的力量比他强大太多,抓他应该有其他的事。 薛寒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银色锁链,他只能祈祷烬明给力点,毕竟相较于这个“吃人”的男人,烬明看起来更安全些。 不过这个男人到底是谁?被禁术召唤出来,那定是恶鬼。薛寒回想了一下前些日子搜集到的消息,并没有关于这个男人的信息。 接下来烬明的一句话就回答了薛寒心中的疑问。 “师兄,你的动作还真快。”烬明将薛寒推到身后懒懒的笑起来,他看起来意态悠闲,但是从他紧绷的背部薛寒还是能够感觉到他的紧张。但,现在这些并不重要。 师兄这两个字一出口,薛寒心下先是一松,随后又提了起来。 不,这不对。 【啊!!!他是炎炎、炎夜?】系统先大叫了起来。回仙都峰的那段日子,薛寒可没少看那些八卦书籍,那些书中记载魔族圣君一生只收两名弟子,烬明的师兄不就是炎夜吗。 “他怎么可能隐藏的那么好?我一点也没有发现。”薛寒盯着对面的男人,想从他的身上找出哪怕一丁点炎夜的影子,很可惜失败了。 “留下他,我不为难你。”男人看着站在烬明身后的薛寒道。 “你的力量完全恢复了?”烬明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师兄,我一直在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比过我的眼睛杀了镇守魔族四方的王,而且,你隐藏在这人身边这么久,竟然没有人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像身后的薛寒身上斜了斜,薛寒彻底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两人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男人,希望他给出一个答案,为何这人借用了凡人的躯体,就感觉不到一丁点灵气的外泄?按理说这是极不应该的情况,至于传说中可以隐匿气息的灵宝,那也只是传说,直近没有人见过。薛寒心道,若是真的存在这种东西,必然是 会落到男主的手上,可惜顾辞作为男主,身上的法宝少的可怜,就一把戮魂剑看起来不错,里面还住着一个经常精分的残魂。 炎夜好像从未思索过这个问题,因为他的眉头紧皱了,过了半晌才低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他眉头萦绕的困惑不像做假,烬明心头挥之不去的疑惑越来越重,眼神也越来越坚定。 远处的轰鸣声不断,脚下的地面都在震颤在不住,雪山上的雪花声势浩大的侵泻而下。 这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顾辞他到底遇上了什么。 魔族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赶到了近前,站在远处戒备的盯着烬明。 薛寒看着面无表情的烬明,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这些人曾是他的手下,曾经挡在他的身前拼命保护着他,而现在却对他兵戈相向。 炎夜的身影突然动了,漫上脊骨的寒意涌上来,烬明将薛寒往旁边一推,琉璃剑悍然迎了上去。断生剑在炎夜的手中发挥更大的能量,炎夜真的比不久前强了太多。几招之下烬明已经落了下风。 “你不是我的对手。”断生剑刺进了烬明的右肩,鲜血狂涌。 “把他带走。”炎夜抽出断生剑,随意的甩了几下上面的血珠,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血红色。 被那些小喽啰逼迫着,薛寒觉得浑身上下都很憋屈。见炎夜直视着自己走过来,薛寒站在原地道:“炎夜?” “是我。”炎夜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转瞬即逝。 “你的目的是什么?”薛寒看着眼前乌压压的人群,这么大的阵仗,不可能是小事情。 而炎夜看着远处的雪山,打起了哑谜:“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师兄。”烬明此时半跪在地面上,见炎夜要走,低低叫了一声。 炎夜没有回头,半晌才轻声道:“你走吧。” 烬明咳了几声,指缝间渗出鲜血,他随意的在雪地上抹了一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说道:“师兄,我原本一直以为自己害死了你,一直活在悔恨之中,可是我查到了,当初你的死亡完全是你一手策划的,若不是无意间发现师兄留下的法阵残本,我真的以为是自己失了手,师兄你在躲谁?” 原来欧阳辉所画的阵法竟是炎夜留下的吗?原来那根本不是残缺的禁咒。 薛寒默默地想,欧阳辉,你看看自己干出了什么好事。不过,转念一想,把炎夜带 在身边的自己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烬明继续说道:“师兄,你说自己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复仇,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有可能不是慕彬。” 慕彬两字一出,薛寒的视线就落在了烬明手中的琉璃剑上。 慕彬,夜莞辰,炎夜。 薛寒看着面无表情的炎夜,突然发现这人的容貌和自称夜莞辰的某魂一模一样,只是,炎夜的面庞上有黑色诡异的纹路,两人的气质天差地别,硬要说的话,苍华更加年轻稚嫩一些,而眼前的炎夜,棱角更加分明,完全是一个成熟的男人。 自称也完成的苍华和炎夜长得一模一样,梓桐是夜莞辰的师兄,见到自称苍华君的某魂就喊打喊杀,完全没有好脸色,一个人的魂魄是无法伪装的,而炎夜也没有实体,那么他们其实是同一个人?薛寒回想起自己看过的电视剧、小说,被自己的机智深深折服了,这样就解释的通了不是吗?为什么自称苍华君的某魂没有一部分的记忆,他只是过于悔恨将自己误当成了自己的爱人,而炎夜心中则满是恨意。 炎夜长久的沉默了,好半晌才说道:“与你无关。” 他突然看向那片巍峨的雪山群,那里一片安静,有一道人影迅疾的赶了过来。 是顾辞! 薛寒见到那熟悉的身影,不觉得惊喜,反而越发担忧起来。 顾辞此时看起来很是狼狈,他从戮魂剑上下来,剑尾还串着两个人,一个是梁右,一个也是熟人,尚武。 薛寒的心情很是复杂,顾辞的视线落在薛寒胸前的血迹上,面上闪过一抹担忧之色,薛寒注意到他的目光,忙指着烬明道:“不用担心,这是他的血。” 梁右的头发此时乱成了一团,他胡乱的扒拉了一下头发从雪地上站了起来,揪着昏迷不醒的尚武狠狠的打了几拳,边打边骂道:“混小子,敢耍本大爷,一个破阵法就想把爷困在里面,揍死你丫的。”薛寒深深觉得这人是不是精神分裂。 梁右出够了气,就要将尚武丢出去,但是见到站在人群中的薛寒的时候,忙勒着尚武的脖子对炎夜道:“你快放了他否则我宰了这家伙。”尚武悠悠转醒,见自己被当做要挟主上的筹码,脸上露出愧疚的表情。 “圣君,属下无能,你不要管我。” “呵,这时候就不要逞英雄了吧?”梁右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抵在尚武的颈间,锋利的剑刃划伤了尚武的脖颈。 炎夜闲闲的抬了抬眼皮,薛寒喝道:“小心!” 顾辞一脚将梁右踹飞出去,戮魂与断生击,掀起的狂风与雪沫迷了众人的眼睛。薛寒时刻注意着两人的动静,却不想一个身影摸到了自己的身旁,拉起自己冲上天际。 是烬明。 正在交手的顾辞注意到这边的情况,面色微变,炎夜眸光一闪,身法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薛寒的身边。见他扬起手中的断魂剑朝薛寒挥斩而下,顾辞瞳孔骤缩,失声道:“不——” ☆、山重水复(三) 痛。 这是薛寒唯一的感觉,身体好像被劈成了两半,耳边不时传来狂风呼啸而过的声音,伴随着水滴滴落的滴答声,薛寒竭尽全力想要醒过来,奈何眼皮沉重,意识朦胧,如何都清醒不过来。 昏昏沉沉了几日,这一日,薛寒感觉到有人走到了自己的身边,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情况,感觉到那人起身准备离开,薛寒伸手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袖子。 “阿辞。” “我可不是你徒弟。”那人暴躁的甩开他的手说道。 这声音是……薛寒终于慢慢睁开了双眼,果然就见眼前站着臭着一张脸的烬明。 “终于醒了啊。”烬明大马金刀的坐在板凳上,瞪着薛寒,“感觉怎么样?” 薛寒闭上眼睛又睁开,终于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山洞里。虽然洞内家具摆设齐全,但还是不能摆脱这里是一个山洞的事实。 “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薛寒尝试着坐起来,伸手在后背摸了摸,光滑一片,但是那里传来的疼痛感却是据实存在的。 “断生剑,十死无生,你运气好小命保住了。”烬明见他的动作突然出声。 薛寒收回了手,道:“那为何没有伤口?”他明明记得,他差点被炎夜那混蛋一剑劈成两半,但他刚刚触摸的时候后背光滑一片,并没有想象中的狰狞的伤口。 烬明臭着一张脸指了指一个方向,那里堆满了草药。 “你睡了三年,这么多灵药还去不掉你的疤?” 薛寒惊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你说什么?三、三年?” 烬明面色更臭,他起身一脚踹向薛寒,薛寒忙躲了开去,才发现扣在自己手腕上的锁链不见了。 “醒了就快点起来,就等你了。” 薛寒龇牙咧嘴的从床上爬起来,不放心的问:“我徒弟怎么样了?” “我怎么知道你徒弟怎么样了?各人管自己的人,你都醒了,不会自己去找他吗?” 薛寒心道我若是去找他你会让我走吗?既然不会就闭嘴别说废话。他正在心里骂的欢,就见一名容貌清秀的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面若寒霜,将手中的木盆嘭的一声搁在石桌上,发出好大的声响,看都不看房内的众人,转身就走。 “这人是谁?”薛寒疑惑,脾气这么大? 【是我们的战友。】系统君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薛寒很是惊悚,他道:“不会也跟我一样,是……” 系统君深沉的点了点头,将事情的原委唧唧哇哇说了一遍。 “这人就是病毒携带体?”薛寒一惊,飞快的洗了把脸,“那还等什么,我去把她抓起来。” 【冷静冷静,其实……】系统君欲言又止,【其实我们是同一阵营的。】 随后他又将自己与对方的系统沟通的结果跟薛寒唧唧哇哇的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那哥们的宿主有些高冷,不爱说话,得知这个世界很操蛋之后,把这世界逛了一圈之后就开始隐居了,其实这属性不错哎。】 “当初你不是说病毒携带体会对我们有威胁吗?” 【这个世界的剧情乱七八糟,充满了变数,我们都是受害者啊,他就算杀了男主不还是要回到原来的世界的吗?而且关键问题是他原身是哥男人!】 噗,薛寒想笑,但是烬明此时正坐在一旁,所以他差点憋出内伤来了。 因为某些不能言说的原因,薛寒瞬间认同了这个说法。想来当初这倒霉的哥们可能在什么地方遇见过雁寒,要不然系统在离珠宫怎么会没有感觉到异样呢。薛寒想通了这点,越发的想要见一见那个穿成女人的哥们了。 见薛寒久久的不说话,烬明越发不耐烦起来:“你是女人嘛?要磨蹭到什么时候?”薛寒看了他一眼,心里道:“小爷脱身之前一定要狠狠的揍你一顿!” 薛寒踏出山洞,满目萧瑟,草地一片枯黄。 刚刚那名女子正将洗好的衣物挂在树枝上晾晒,见他们走了出来,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走吧。”那女子冷冷道。 见薛寒不时的揉着肩膀,烬明道:“你的伤早就好了,感觉疼只是心理作用,你不要去想。” 几人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终于停在了山洞的出口,那名女子站在出口的位置,双手摆出一个奇怪的手势,口中念念有词。 烬明解释道道:“这位碧荷姑娘是术法大师,她布的结界没有人能够探寻到我们的位置。”薛寒若有所思的看了那姑娘一眼原来是依靠这姑娘的阵法躲避炎夜的追踪吗?不过炎夜估计也不会在意自己的生死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薛寒开始担心起来,他清楚的记得炎夜那一剑朝自己劈斩而来是,顾辞的表情。恐惧、害怕、绝望。炎夜的目标从来都是顾辞,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炎夜没有实体,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他需要身体,顾辞的身体。 “你说顾辞死了这个世界就会崩塌,如果他被夺舍了呢?”人的情绪出现极大的波动心绪不宁极有可能会被夺舍成功。薛寒突然有些害怕,如果再次相见,顾辞身体里的魂魄不是他怎么办?他该怎么面对顶着顾辞壳子的炎夜? 【这,我艹,还有这种可能性!我怎么一直没有想到!】系统君大叫起来。 果然,薛寒心里越发不安,见系统吼了一声不在说话,薛寒语调阴冷道:“你不会是在想顾辞不再是顾辞也不要紧,只要他那具身体走上成神之路就好了吧?” 【你说什么?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男主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我的孩子一模一样,我怎么会做出这么绝情的事情!!】系统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声音尖利的差点把薛寒吼聋了。 “没有最好,我提醒你哦,炎夜那么阴郁的人,他就算用了阿辞的壳子,也成不了神,顶多是成为大魔头.” 系统哼哼唧唧。 薛寒正神游天外,突然发现那名女子的目光若有若无的飘在自己身上,见他看过来,那女子冷哼一声,扭过身去不再看他。 这么傲娇! 薛寒有些无奈,这么高冷的人,他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去搭讪,冷场怎么办?而且一个男人穿成了女人这么多年,会不会内分泌失调?薛寒想了一下自己若是顶着女人的壳子过了这么多年,大概,自己应该疯了吧。 一辆车夫赶着一辆马车正等在山洞的出口处,见到那名女子恭敬的叫了一大小姐,那女子点了点头,明显不欲多谈,率先掀开车帘坐了进去。 “你先进去。”烬明扬了扬下巴。 薛寒看了一眼挂在烬明腰间的琉璃剑,面无表情的坐了进去。 马车的地方很大,薛寒与碧荷坐在各占一边,彼此对视一眼又荡开视线。烬明一进了马车便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薛寒有些闷,他刚刚准备起身,琉璃剑就横在了他的身前。 “去哪里?”烬明微微睁开眼睛。 薛寒无奈道:“这里太闷了,我出去坐坐。”烬明看了他半晌,想要确定他是不是想要趁机逃跑,薛寒表情坦然,任他打量,自己就算要走,也要将琉璃剑还有碧荷带走。半晌,烬明终于点了点头。 薛寒掀开帘子,坐在了赶车老伯的旁边。此时外面已 经是深秋,枯叶落了满地都是。 “老伯,我们这里要去哪里?”薛寒看着马车飞快向前,开始没话找话。 “这……我也不知道。”老头儿憨厚的笑了笑,指着前面不远处道:“大小姐让我在前面的镇子上把你们放下来就好,接下来你们的目的地我并不知道。” 薛寒哦了一声,又开始问他这些年外面的世界变化,老伯也是善聊的人,只是他说的话并不是薛寒想要听的。 “韩员外家的千金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小兄弟,你既尚未娶妻,老头儿给你说道说道去?” “最近新开的那家茶楼不错,有时间我带你去坐坐。” “大小姐,这些年过得还好吗?我见她瘦了。”老头扭头向身后看了一眼,“姑爷的脾气我看很不好,小哥,他对我家小姐好吗?有没有欺负我家小姐?” “咳!”烬明突然咳了一声,坐在外面的两人突然噤声,薛寒憋笑憋得很辛苦,半晌才凑近老伯的耳边小声道:“老人家放心,你家姑爷对小姐可好了,小姐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只是在人前,多少拿点架子,男人的虚荣心,咱们都懂都懂。”说着和老头儿一起笑了起来。 里面的咳嗽声更大,薛寒笑得很开心,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那老伯笑着笑着却突然哭了出来。 “这就好,这就好。”老伯拉住薛寒的手老泪纵横,“我们家小姐命苦啊,从小被个江湖骗子带走说学习什么求仙问道之术,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夫人老爷又去得早,只剩下小姐一个人孤苦伶仃,还好三年前她说自己嫁了人,成了亲,我也就放心了。我这把老骨头了,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就怕将来我去了,小姐没人疼,现在终于安心了,姑爷是个好人呐,知道疼人,我对老爷夫人也有个交代了。” 他情真意切,薛寒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到了这个鬼地方,我爸妈怎么办?”他突然问道。 【放心,你的身体只是在睡觉而已。】 “我艹,植物人!”薛寒想到父亲母亲守在自己的床前,泪如雨下。 一时间两人抱头哭成一团。 马车内的两人默默无语的对视了半晌。碧荷道:“你确定这人能够帮你?” 烬明屈指在琉璃剑上弹了弹:“它封剑了。” 碧荷突然有些暴躁:“你答应过我帮你做完这件事就放了我。”碧荷怎么想都觉得郁 闷,自己不过是闲来无聊在外面逛了一圈,遇到几个流氓修士打了一架,就被这个烬明盯上了,白白给他当了三年的仆人,越想越生气。 “放心,等我证实了我的猜想我就放了你。” “那你的猜想要是错的呢?”碧荷脱口而出。 烬明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曲,他笑道:“那你们都得死。”这些年支撑他的猜想如果是假的,自己绝对会发疯! 这三年,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碧荷突然打了个寒颤,这人是认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 每天都在想布一场大局,奈何智商不够用。 果然还是要多看书 ☆、山重水复(四) 告别了老伯,薛寒等人马不停蹄的穿过小镇,往前走去。 薛寒见越走越偏僻,这里人迹罕至,枯草落叶满地都是,竟没有人踏足过的痕迹。眼前是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烬明终于停了下来。薛寒见他伸出手去,但好像触到了一个无形的屏障,整个人又被挡了回来。 烬明回头看了碧荷一眼。 碧荷会意,上前一步,晦涩的咒语从她的口中吐出,缥缈的淡青色雾气笼罩在她的身上,过了片刻,碧荷突然睁开双眼,双手朝前方一指,看不见的波动响了起来,碧荷被震得后退一步,当即吐出一口血来。 “果然,还是不行。”烬明眯着眼睛注视着前方,这里竟然又看不见的阵法存在。 薛寒看两人的神态,暗中思忖,这两人以前好像来过这里。 “我尽力了。”碧荷若无其事的抹了一把脸,淡淡说道。 烬明解下腰间的琉璃剑抛给了薛寒。 “你来。” 虽然不解,但薛寒还是噌的一声将琉璃剑拔了出来,烬明眸光火热的盯着那琉璃剑,语速很快的道:“把这剑中的魂灵叫出来!” 薛寒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你沉睡的这些年,它封剑了。】系统适时地解答了他的疑问。 原来是这样,薛寒心里有些感动,随后就见一缕烟尘从琉璃剑中钻了出来。是苍华。 “臭小子,竟敢把本君关在这鬼地方三年!”苍华君一出来就冲着薛寒冷笑一声,袖袍一挥,一道风刃就向薛寒刮了过去。 薛寒躲开之后忙道:“这件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你冷静点。”苍华君的视线落在薛寒的身后,有一瞬间的怔忪。 他盯着那看见的虚无,竟滑下泪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往前飘了一段距离,迷茫的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感觉很熟悉?” “这里有阵法,前面是碧霄宫。”最后三个字烬明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他观察着苍华君的表情,却发现他突然表情一松,笑了起来。 “碧霄宫?来这鬼地方做什么?”苍华君说道。 “你不记得这里?”烬明追问,他的态度过于强硬,苍华君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我一个魔族,到碧霄宫来 是找死不成?”言下之意是他并没有到过这个地方。 见他要回去,烬明伸手就是一掌,薛寒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道:“你做什么?”那一掌打偏了,苍华君盯着地上的坑洞,突然转身朝烬明扑了过去。 “我差点忘记了,三年前那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哪里去了?竟敢冒充我,今天我先收拾了你,再去找那个混蛋算账!” 大兄弟,你的反射弧到底是有多长,薛寒有些无语,三年前那人出现的时候你到哪里去了?今天才想起来要收拾人家。 薛寒伸手拦住烬明,防止他暴怒之下将苍华给弄死,碧荷站在一边充当背景板,好像眼前的事情和他无关一般,好吧,说起来确实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倒霉蛋,打个流氓莫名其妙就卷到了这诡异的事件当中。 奈何薛寒拦住了烬明,却挡不了苍华君,苍华君双掌结印,朝烬明就轰了过来。 那是…… 烬明眼睛眯了起来,拉着薛寒侧身躲过,那记攻击就落在了他们身后的虚空之中,那道撞击被反弹回去,苍华君咦了一声,慢慢的朝那方向走进。 见他伸出手掌触碰那无形的屏障,烬明心脏砰砰直跳,真相近在眼前了。 苍华君双眼迷蒙的伸出手掌,薛寒见他的手掌毫无阻碍的穿了过去,烬明心下一喜,苍华君突然满脸惊恐的将手收了回来,并且往后退了一步。 仿佛前面有什么毒蛇猛兽使他害怕一般,他面色惊惶,转身看了一眼握在薛寒手中的琉璃剑,好像下一秒就要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一般。 哗啦。 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那无形的屏障突然解开了。眼前不再是一片空寂的参天古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睥睨的高峰,长长的阶梯直达天际,一眼望不到头。 烬明率先走上前去,薛寒、碧荷紧随其后,他们也想见见这个湮灭在传说中的碧霄宫到底是什么样子。苍华君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天梯,一咬牙也终于跟了上去。 走上去实在是太慢,烬明心心念念了三年之久的地方,他真是一刻都忍受不了一般,身形一动,左右手各拉着一个人像风一般朝上方掠去。 很快三人便落在了地面上,苍华君则飘在薛寒的身旁。三人一魂,连带着一个系统都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只见四周挂着大红的稠幔,人们的脸上都挂着笑意,彼此点头打招呼。 碧荷伸 出手来,想要拦下一个人,手掌却与他擦肩而过的男子身上穿了过去,这些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和自己的老友说话聊天,全然没有注意到他们几人的到来。 “这是怎么回事?”薛寒喃喃说道。 “苍华君来了。”带着笑意的声音响了起来,几名年轻的弟子簇拥着一身大红喜服的男子走了出来,还不忘插科打诨,“大师兄,快去呀。” 被叫大师兄的年轻男子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面色微红,好像极不好意思的模样,他快步上前,向缓步朝自己走来的另一名年轻男子走了过去。 那名男子眉眼精致如画,眼神纯澈透明,带着柔和的笑意,有点俏皮。一头火红的头发表明了他魔族的身份。 他的身旁跟着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子,一身紫袍,气度雍容华贵,面色清隽,气质淡淡的,薛寒认得这人是梓桐,苍华的师兄! 梓桐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对走来的男子道:“慕彬,我就把莞辰交给你了,你要是对他不好,我可不会放过你!” 这人才是夜莞辰。 苍华君紧紧盯着夜莞辰的脸,双手痛苦的捂住了脑袋。 他是夜莞辰,那么我是谁? 眼前场景变换,薛寒等人除了震惊,在说不出一句话来。 碧霄换宫好像化为了地狱,断臂残肢、鲜血留了一地。 慕彬亲吻着爱人的额头,手中之剑好像死神之镰,所到之处,不留活口。薛寒注意到他手中那把剑屠戮而过,剑身之上竟凝练出繁复的血色纹路。 那是…… 那道纹路竟然跟炎夜脸上的一模一样! 烬明紧紧的盯着慕彬手中的那把剑,直到碧霄宫化为一片焦土,慕彬才带着夜莞辰的尸体离开。 所有的画面就在这时候消失不见了,眼前的繁华不在,尸山血海也不在了,剩下的只有断壁残垣孤寂萧索。 四周静寂无声,唯有风呼啸而过。 自称夜莞辰的苍华君早已泪流满面。 他的眼神澄澈,终于想起来了。他不是夜莞辰,而是慕彬,只是接受不了因为自己的原因害死了夜莞辰,所以下意识的将自己当成了他,至于为什么他所化身的夜莞辰记忆中没有关于慕彬的点滴,可能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以为没有遇到慕彬的夜莞辰是幸福的。 他欺骗了自己百年之久,以爱人的身份自居,今天 终于醒了。 一声叹息响起。 废墟之中出现一道白色的虚影,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他说,“慕彬,终于又见面了。” “我一直在等你来,跟你说句对不起。”那老者缓步上前,飘到了苍华,不,此时该叫他慕彬了,伸出手来好像要触摸慕彬的面孔。 他老泪纵横,“当年是为师听了你师叔的鼓动,才害了你和莞辰,你们都是好孩子。” 慕彬突然仰起脸来,一掌挥开了老者的手,他狠狠的盯着老者,半晌才说道:“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 而此时碧霄宫之外的地方,山下的百姓突然感到地面颤动,纷纷探出头来,赫然发现远处的树林之中赫然出现了一座睥睨的山峰。个个奔走相告,出来观看圣迹。 甚至有些江湖术士开始跪地俯首,祈求神灵眷顾。 “师兄,你看,那边的方向,竟然出现了一座大山。”一名红衣女子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冲身边一名身材高大挺拔的年轻男子说道。 那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却在下一秒突然顿住了脚步,他的眼睛瞪大,转身看着那座山峰的方向,随后他身体冲天而起,红色的光芒笼罩了他的周身,他的脚下出现了一只红色的鸟,巨大的火红色的尾羽拖在身后,华丽威风,身上带着巨大的威压,朝那座山峰所在的方向飞去。 “师兄!”那红衣女子就这么被丢在了原地,可怜兮兮的一跺脚,也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晚上终于可以不用开电脑了。 我写完了,写完啦啦啦 明天想偷懒怎么办? ☆、未完 薛寒一剑劈在了老者和慕彬中间,阻止了慕彬欲上前的步伐。 那老者的目光里满是悔恨,他看着四周的断壁残垣,还有紧紧握着拳头的慕彬,半晌才低声说道:“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当年碧霄宫毁于一旦,你走之后我曾派人寻了你很久,但是你音讯全无,在之后,我大限将近,便封了山等你回来,这么多年,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以这个样子回来?”慕彬看着自己透明的身体,嘲讽的笑了起来。 “师尊,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慕彬起了个话头,突然又顿住了,他后退一步笑了起来,“算了,现在都不重要了。” 老者就算是魂体状态,也能看出他周身萦绕的颓败之气,他神情失落,见慕彬一步步后退远离自己,老者的脚想前迈了一步,最终由撤了回去。 “慕彬,你是我最好的弟子,是我们错了。”他声音沉痛,“我等在这里并不单纯的想要给你说句对不起,我有更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 他挥了挥手,破败的殿门之中飞出一个盒子,那盒子飘到慕彬的跟前停了下来。慕彬定定的注视着那个精致华丽的盒子,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盒子缓缓掀开,当他看清里面东西的时候,眼泪夺眶而出。 老者见他激动地难以自持,眼神中有了点点光芒:“他还过于虚弱,我将他放在阵法中温养,六百年了,他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什么时候苏醒为、我不清楚。” 薛寒站的方向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一方锦盒之中蜷缩着一个小小的、透明的魂魄。这是,夜莞辰?在场的众人心中都难掩震惊,不是说夜莞辰魂飞魄散了吗? “当年夜莞辰替你拦下了致命的一击,险些魂飞魄散,为师也是在后来无意之间感应到他的一缕残魂在附近徘徊不去。”老者凝视着慕彬缓缓道,“这是为师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希望你原谅我。” “他快要消失了。”薛寒看着老者的身体越来越透明,忙道。 “以魂养魂,能撑到这个时候已是不易。”烬明缓缓开口,他看向一脸震惊的慕彬,“看来他是真的希望求得你的原谅。” 慕彬嘴唇颤动,那老者的影子越来越浅淡,他终于缓缓的叫道:“师尊。” 那老者浑身竟是一颤,随后嘴角挂上了浅浅的笑容,他的身影终于彻底消失了。 “追逐权势地位的可怜虫,临死倒是做了一件好事。”烬明上前一步,冷嘲道。 见他的目标竟是悬浮在空中的锦盒,慕彬面色一变,红色袖袍一挥,那锦盒就朝薛寒的面门砸去。 “带上莞辰先走。” 薛寒手忙脚乱的接住那盒子,往怀里一塞,琉璃剑带起嗡鸣之声,雪白的剑身泛着森冷的寒光,随着薛寒灵力的注入,剑身瞬间变得晶莹剔透,宛如清澈的泉水叮咚作响,只是上面萦绕了一层浅淡的黑色魔气。 “苍华、呸,慕彬回来!”薛寒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冷眼观战的碧荷,见她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悄声道:“你们真的商量好了,我们是战友?”为什么她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薛寒刚问玩,就见那女子动了,身手灵活,不似薛寒想像中的那么柔软,她的动作反而充满了力量美,洒脱中带着点帅气,薛寒的眼神追着碧荷的浅色的裙摆。 那黑色柔软的发丝和那裙摆随着碧荷舞动撩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薛寒由衷的赞道:“真养眼。” 【正常男人看女人会看人家的裙摆和头发吗?】 薛寒挥剑横斩,逼退了烬明伸向慕彬的手,问道:“那应该看哪里?” 【傻逼,看胸啊!】系统君鄙视完薛寒,又小声嘟囔道:【完了完了,我的宿主他不正常。】 薛寒额头青筋直跳,琉璃剑气势磅礴的砍向烬明的右肩,那模样,好像要将烬明砍成两半。烬明侧身躲开,却不想被突然从身后冒出来的碧荷一击得手。 他的手掌聚起黑色的魔气,有风刃汇聚在脚下,狂风吹起她火红色的长发和衣摆,整个人周身萦绕着凛冽的杀气。 碧荷面色发白,额头上满是冷汗,她的右手被烬明抓住了,魔气顺着肌肤接触的地方传来,冰冷邪恶。 “既然你们要找死,就别怪我不客气。”烬明的瞳孔一瞬之间转成了血红色,薛寒回转身体,琉璃剑从下往上划去,烬明周身魔气暴涨,碧荷与薛寒两人当即倒飞出去。 那冲击实在太大,薛寒竟止不住自己的身形,只能凭借着惯性狠狠的朝一处废墟中砸去。 烬明的身法如同鬼魅一般快速闪现在自己的眼前,掌心上燃起黑色的火焰,袭向薛寒的胸前。 千钧一发之际,清脆的鸟鸣声响起,一道阴影从头顶闪过,薛寒只感觉到眼前画面一转,身体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薛寒一扭头,就感觉到来人黑色的发丝被风吹拂到自己的面颊上,痒痒的,他 嘴巴张了张,颤声道:“顾辞。” 炎雀扬起巨大的红色尾羽飞舞在天际,顾辞一手揽着薛寒的腰身,将他紧紧的禁锢在胸前,另一只手握住的戮魂剑遥遥的指向烬明。 从头至尾没有注视薛寒分毫,若不是他的左臂紧紧的箍着薛寒,用力到使他发疼的地步,薛寒甚至怀疑,眼前的人没有看见自己。 此时的顾辞已经完全脱离了少年时期的稚气,整个人像一柄出鞘的利剑,周身的气势阴郁、疯狂,完全不是薛寒所熟悉的,那个乖巧、温顺的徒弟,他整个人的气场完全和炎夜那个疯子一模一样。 薛寒心里发苦,握着琉璃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身后之人是顾辞,却又不是顾辞。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是莲半章(0^◇^0)/ ☆、山重水复(五) 在看清烬明手里抓着的盒子的时候,薛寒伸手往胸前一摸,才发现装着夜莞辰魂魄的锦盒竟然落到了烬明的手里。 此时此刻薛寒也顾不上纠结身后的人是谁,右手一扬,就要冲过去将锦盒抢回来。 “别动。”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就喷吐在他的耳朵上,薛寒不舒服的躲了躲,奈何整个人被身后的男人紧紧的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烬明拿到那盒子,便无意待在这里,寻个机会准备离开。发现他的意图,薛寒赶紧伸手握住身后男人箍在他腰上的手臂,语调急促道:“快,那盒子里是夜莞辰的魂魄,别让他带走了。” 薛寒以为身后的男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放下一切冲上去将烬明斩杀,但是,没有。 顾辞甚至没有动。 薛寒不解的回过头来,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一双深邃乌黑的眼睛,他竟一直在注视着自己。薛寒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家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听到夜莞辰的名字会无动于衷? “是真的,夜莞辰的魂魄还在,你……”薛寒看着和烬明纠缠成一团的慕彬,他是魂体状态,根本不是烬明的对手。 “你,放手!”眼看着慕彬被震飞出去之后不要命的又迎了上去,薛寒用力挣脱身后之人的禁锢,奈何那手臂犹如铁钳,薛寒竟撼动不了分毫。 大家都是男人,虽说炎夜能力比自己强,但在没有使用力量的情况下自己依然不是对方的对手,薛寒自尊心有些受挫,随后就是恼怒。 他干脆站在原地,操控着琉璃剑朝烬明刺去,烬明突然抬眸朝自己看了过来,粲然一笑。 薛寒心头一跳,就见烬明举着手中的盒子朝琉璃剑的剑锋迎了上去。 “这人好贱。”薛寒手忙脚乱的将琉璃剑转了个方向,他心里知道烬明只是做个样子,但是他不能冒一点风险,若是烬明脑抽,真的没有躲闪的话,结局薛寒无法想象。 趁这混乱的工夫,烬明身形飘动,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一切尘埃落定,薛寒才想起顾辞可能已经不存在了。 将失魂落魄的慕彬丢进琉璃剑,薛寒全部的注意力终于落到了身后站着的顾辞的身上,他一身黑衣包裹着挺拔的身躯,嘴唇紧抿而面无表情,在薛寒看他的时候,视线没有偏移半分,或者说,从他到了这里开始,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薛寒。 “你为什么 不救他?”薛寒问道。 顾辞声音淡淡的反问道:“我为何要救他?” 眼前之人的语调,神态过于陌生,薛寒的又揪了起来,眼前这个人不可能是顾辞。 顾辞出现的瞬间,碧荷的表情有些火热,她的视线牢牢的盯着顾辞,可惜她只能像个背景板一般的杵在那里,两个男人距离挨得极近,站在巨鸟的后背上,眼中只有彼此,好像没有发现摔倒在碎石之中的她。 薛寒也确实忘记了现场还有碧荷这么个人的存在,赤红的炎雀扑闪着翅膀调转方向朝山下飞去,和迎面飞上来的泽欢撞了个正着。 “师兄!”泽欢远远的喊了一声,御着灵剑满脸疑惑,“要回去啦?”她才刚上来。 顾辞短暂的嗯了一声,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乐。因为角度和炎雀扑闪翅膀的关系泽欢并没有看清被顾辞扣在身前的人是谁,这些年师兄的脾气越发奇怪,泽欢也就没有在意,她的视线往下方扫了一眼,见到一抹浅色的裙摆,御剑落了下来。 风吹乱顾辞的头发,薛寒想伸手替他整理,在接触的瞬间才意识到这人不是顾辞。他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是恼怒,这死孩子,怎么就这么容易被夺舍了呢? 薛寒刚刚伸手的举动顾辞好像没有发觉一般,目视前方,面色淡然,只是攥着薛寒手腕的手掌用力到指尖发白的地步。 薛寒想,那孩子本来还是爱自己,表白了那么多次,自己还没有答应呢怎么就被人夺去了身体,难道不会心有不甘吗? 【说得好像他没有被夺舍你就会答应他似的。】萝莉音的系统突然出声嘲弄他。薛寒怒道:“顾辞要是还在,我就……”我就怎么样?答应他吗?薛寒苦笑一声。 薛寒正魂游天外,却感觉炎雀突然超下方俯冲下去。 这是一片空旷荒芜之地,树木林立,荒草丛生。 薛寒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顾辞抵在了一棵参天大树上。 “你干什么?”如此受压迫的姿势薛寒有些恼怒。随后他感觉到眼前一暗,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随后便是带着啃噬的狠厉亲吻。 薛寒的第一反应竟不是发怒,而是高兴。后来每每想到此刻,薛寒自己都替自己脸红。 薛寒近距离的凝视着顾辞的双眼,那里弥漫着满满的失而复得的欣喜,还有疯狂的占有欲和爱意。这哪里是炎夜那个变态会有的眼神,就算有,也不会是对着自己。 顾辞不会承认在山下感应道薛寒灵力之时的震撼是多么大,当初他与梁右在雪山之上只找到了枯萎的莲花,被风雪冰冻。 后来摆脱尚武之后又眼睁睁的看着炎夜一剑砍向薛寒,那血红的刺眼。 这三年来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薛寒,可他知道那不过是自欺欺人,就算薛寒的伤不伤及性命,那焚心掌却无药可解。 不会有人知道见到薛寒还获得好好的,对他内心的震颤是多么大,不会有人知道面对失而复得的狂喜之下,他时凭借着多么强大的自制力才控制自己没有当场把薛寒给办了。 舌尖品尝到腥甜的味道,更加刺激了顾辞的情绪。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人能够把你从我手中抢走! 顾辞双手禁锢着薛涵的手腕,那凶狠的吻好像要将薛寒吞噬下肚一般。 顾辞的双眼有些发红,隐隐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薛寒对于自己并没有他所期待的那种感情,但是这不重要,只要人还在他身边就好。 顾辞的眼中漫上痛苦,他不想让薛寒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所以他狠狠的闭上了眼睛,可是很快他的双眼又猝然睁开了。 因为—— 薛寒竟然回应了他的吻。 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在触碰到他舌头的时候又像受惊的小兽一般缩了回去。虽然生涩,但确实是在回应他。 作者有话要说:低头弄莲子,下一句是什么? 其实我想说的是,本文清水。 望天。 ☆、山重水复(六) 那一刻顾辞心中所有的暴虐、悲伤全都不见了踪影,他的内心只剩下一阵欣喜与宁静。 感觉到顾辞的亲吻变得温柔,薛寒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己的嘴唇要被吃掉。 顾辞不知什么时候放开了他的双手,薛寒伸手就要将身前的顾辞推开,却被温柔的握住了,那亲吻也变得温柔缱绻,诉说着这些年的思念。薛寒突发现自己好像并不讨厌和顾辞接吻。 他看着顾辞近在咫尺的、痴迷的眼神心里乱糟糟的,他并没有理清楚自己心中的感情,乱乱的扯的他脑仁疼。 薛寒自问他活了这些年,给自己的定义一直是喜欢妹子,他也确实喜欢妹子,见到漂亮的姑娘会多看上几眼,从未想过自己会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顾辞终于放开了他,与他额头相抵,态度亲昵像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样。 “师尊。”顾辞的声音充满了温柔与满足。 薛寒双颊泛上红霞,眼眸中带着水汽,嘴唇殷红,他平复了一会儿呼吸,才一把将顾辞推开,炎雀跳过来用它的大脑袋蹭了蹭薛寒的脸颊,轻轻的叫起来。 薛寒眼中带上一抹笑意,伸出手摸了摸炎雀的头:“都长这么大了。” 顾辞正想说什么,就见薛寒将手收了回来,转身看向自己,“我们好像把碧荷丢在山上了。” 碧荷?是那个女人吗? “没事,泽欢会将她带回去。”顾辞轻声回答。 炎雀落在一处雅致的庭院中的时候,薛寒才结束了这一路的说教,训导顾辞怎么可以将两个姑娘家丢在荒山之中,虽然凭泽欢现在的实力,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担心,顾辞却没有辩驳,认真的听着。 “师兄,你回来了。”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泽欢忙走了出来,“你怎么这么慢?干什么去了?”三年时间,泽欢出落得更加美艳动人。 当泽欢见到与顾辞并肩站在一起的薛寒的时候,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美丽的眼睛。 “师尊!” 薛寒伸出手来接住朝自己扑过来的女徒弟,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回来了。”他说。 泽欢与顾辞完全是相反的两面,泽欢没有那么克制,她高兴的好像要飞起来,追问薛寒这几年的际遇,又逼问顾辞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他,随后喜滋滋的遛进了厨房。 直到晚间时分,薛寒才从泽欢的魔抓之下挣脱而出,他站在 院子中伸了懒腰,月色正好,星星满天。薛寒看着面带笑意的碧荷从厨房的方向走了出来,见到自己那张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的无影无踪。 “这位姑、额,请留步。”薛寒原本想叫姑娘,奈何碧荷的眼刀恶狠狠的丢了过来,大有他这声姑娘叫出口就要扑过来撕了他一般。 碧荷甩了甩袖子,慢慢的朝薛寒走了过来。 薛寒感觉到一件外袍劈在了自己的身上,扭头一看见是顾辞。 “晚上冷,师尊多加件衣服。”他轻声说着又伸出手来替薛寒理了理衣服,“这么晚了,不如进房间去聊吧。” 进房间去聊?薛寒和碧荷同时对视一眼,随后又当开视线。 薛寒清了清嗓子,干笑一声道:“还是算了吧,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忙了一天,还是早些休息吧。” “咦,你们都站在这里做什么?”泽欢边擦着自己的手边走了过来,一下子扒住碧荷的肩膀,好奇道:“聊什么呢?” “没什么。”碧荷与薛寒同时开口。 静寂。 气氛有些尴尬,半晌薛寒才道:“没什么,早些休息吧。” “好啊,忙了一天,都累死我了。”泽欢揽着碧荷的肩膀推她,“走,我们今天一起睡。” 女孩子的友谊发展起来总是很快,这才一天不到就好的难舍难分了。薛寒看着两个女孩子往房间走,在泽欢推开房门的时候,骤然喝道:“等一下!” “师尊怎么了?”泽欢吓了一跳,很是不解。碧荷、顾辞的视线也同一时间落在了薛寒的身上。 薛寒直视着碧荷的眼睛开口道:“你跟我一间。” …… 此话一出,泽欢瞬间感觉周围的空气冷了下来,顾辞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碧荷,那眼神冰冷又危险。 “师尊,这……”泽欢为难的看了顾辞一眼,又将视线飘了回来,不依不挠道:“不行,我跟碧荷姐姐有好多话要说呢,今晚我们一定要一起睡。再说了,孤男寡女处在一室,师尊你难道准备娶碧荷姐姐?” 薛寒猝然一惊,这怎么解释?怎不能说其实站在你的碧荷姐姐是个男人吧?但是她确实是女人的身体,男人的灵魂。 薛寒正纠结间,就见碧荷一扬眉,指着顾辞道:“我不跟你一间,我要跟他一间。” 泽欢:…… 顾辞:…… 薛寒:……这乱七八糟的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日,薛寒躺在炎雀的后背上昏昏欲睡,不时的还要扭过头去看看一旁御剑飞行的泽欢和碧荷。 “这小子绝对对我家欢欢有不轨的企图。”薛寒断言,然后他又发现碧荷的视线若有若去的往自己身上飘,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多心了,碧荷看的不是自己,而是坐在自己身侧的顾辞。 “这个死小子,对我的两个徒弟都有企图!”薛寒瞬间怒了。 “师尊看什么呢?”顾辞的气息暖暖的喷在他的颊边,薛寒侧了侧身,道:“我们去哪里?仙都峰?”然后眼角的余光扫到泽欢竟御剑转了个方向,与自己背道而驰。 “欢欢先回仙都峰,我们回赤炎仙宗。”顾辞解释道。 薛寒心下一喜,瞌睡一下子惊飞不见了,他不再去纠结那个对自家两颗白菜心怀不轨的碧荷猪,而是转向顾辞笑道:“好啊。” 赤炎仙宗坐落于大山之中,炎雀越过高山,薛寒向下张望,满目青翠欲滴,竟不想深秋的景象。炎雀一路畅通无阻。 炎雀径直落在了院门之中,周边行走的弟子却没有面露不悦,见到顾辞都是恭敬的一行礼,然后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薛寒跟着顾辞一路往里走,边走边笑道:“你外公对你不错。”这般随心所欲,看来老爷子对这个孙儿是极尽宠爱。 “外公?”顾辞闻言看向顾辞,那双漆黑的眼眸中有丝丝疑惑。薛寒心下一惊,难道不是?可是那些人对顾辞的态度怎么解释? “这件事还没有向外公布,师尊是怎么知道的?” 果然来了! 薛寒尽量保持自己面色平静,道:“烬明那家伙说道,我还以为他骗我呢。” 顾辞哦了一声,好像接受了薛寒的说法。见他重新迈开步子,薛寒松了口气。 “辞儿回来了啊,这一路有没有遇到危险?”又走了一段路程,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快步迎了上来。眼神温柔慈祥,关切的询问顾辞的情况。 见顾辞摇头,老者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薛寒,“这位是?” “晚辈薛寒,见过前辈。”薛寒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后就见那老者眼睛一亮,随后拿老者拉着自己的手态度亲昵的道:“你就是薛寒?好孩子,这些年受苦了。”老者又问了很多问题包括自己的身世、喜好之类的。 薛寒一 一回答了,他隐隐觉得这人的态度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只得作罢。 “辞儿这孩子啊,可从没带人回来过,欢欢那鬼丫头每次都自己摸上来,好跟老头子我抱怨顾辞从不带她上来呢。”老者很能谈,薛寒静静的听着,却感觉越来越不对,这态度哪里像是对自己孙儿的师傅,倒像是……对待初次上门的孙媳。 老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终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你们早些休息吧。” 薛寒抹了一把脑门看不见的汗水,缓缓的出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薛寒回到给他准备的房间的时候,就见到慕彬正飘在桌子上,上面还放着戮魂、琉璃两柄剑。 见薛寒进来,慕彬眼神一亮。 “你……”薛寒斟酌着措辞,他原本以为丢失了夜莞辰的魂魄,慕彬会生不如死,可这个模样薛寒始料未及。 “我想起来了!”薛寒听他说道。 “你想起什么了?”这态度分明不对,薛寒担心他受不住刺激,又把自己当成了夜莞辰就糟糕了。薛寒觉得从他回来之后,遇到的人态度都不太对。 他有些担忧的看着慕彬,只听他一字一顿道:“我想起来炎夜是谁了!” 薛寒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便开始脱衣服,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 脱完了外衣,就听见关门声,薛寒一边感慨徒弟还是像以前一样贴心,后背就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躯体,脸颊上传来温热的吐息,一双手从后方伸过来替他拉开了腰带。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真的清水,信我。 其实我是说给自己听的/(ㄒoㄒ)/~~ ☆、未完 薛寒骤然一惊,一旋身脱离了那个怀抱。 “你怎么在这?”薛寒诧异的看向面前的顾辞,难道他刚刚只是关门并没有出去? 顾辞有些委屈的看着他,道:“师尊想让我去哪里?”他的态度是那样坦然,好像他们就该在一起。 薛寒又想起白日的那个火热的要将人溺毙其中的亲吻,瞬间不自在起来。 深更半夜,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虽然以前他们也经常在一起,但是那时候他不知道顾辞对他有这样的心思,现在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坦然的和顾辞同床而眠了。 薛寒心里乱糟糟的,不忍心看顾辞难过,可是心里又有点难以接受自己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而且……他还要回家的啊。如果答应了顾辞,他走了顾辞怎么办? “师尊?”顾辞见薛寒打开了房门轻轻地叫了一声,薛寒没有回头,所以没有发现身后顾辞的神色一瞬间变得失望,眼神伸出的闪着幽微的光芒。 薛寒一出门就看到几名结伴而行的女弟子,站在不远处的假山之后看着这边,像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房门会打开,都有些措手不及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那几名女弟子才走出来打了声招呼。 “公子你好。” “这么晚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薛寒问。 那几个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异口同声道:“我们在此赏月。” 薛寒抬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夜空,一时之间实在不知道这话也如何接下去。那几名女弟子也是一脸尴尬。 “这么晚不睡觉,聚在这里做什么?”恰好这时候顾辞从房间内走了出来。那几名丫头好像有些惧怕他的样子,一见到他走出来就寻了个借口散了。 薛寒看着走了没几步躲在柱子后往这边偷窥的小姑娘,嘴角只抽搐。实在忍受不了被人“监视”的感觉,薛寒又回了房间。 一眼就看见放在桌子上的两柄剑,他后知后觉的转过身去问道:“这是你的房间?” “你们要无视我到什么时候?”慕彬轻轻咳嗽了一声,不甘寂寞的插了一句。随后薛寒就见顾辞的手掌朝慕彬一抓,随手丢进了琉璃剑中,琉璃剑颤动不已,顾辞又随手下了禁制。 这么简单粗暴的做法实在是…… 薛寒看向顾辞,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这个徒弟好像变了很多。这从他的行动上就能表现的出来。就像此时 ,薛寒被顾辞拉着坐到了床上。 薛寒的第一反应是赶紧站起来,顾辞紧紧的按着他不让他移动分毫。如此近的距离,薛寒往后撤了撤,就听顾辞说道:“师尊,你讨厌我吗?” 薛寒疑惑的看向他,随后又摇了摇头。 他并不讨厌顾辞,只是对现在的关系有些不实适应,他并没有点头,可看顾辞的模样好像他们的关系已经确定了一般。 “我,我心里有点乱,你让我想一想。”半晌薛寒才说了这一句,他心里真的挺乱的。 顾辞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见他松开了禁锢自己的手,薛寒松了口气。 顾辞笑道:“师尊安心休息便是,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至少现在不会。 薛寒面色一黑,直接推开他往床上一躺,这熊孩子。 听着身后之人的呼吸,薛寒发现自己好像失眠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碧霄宫?”薛寒决定说话来打发时间,他知道顾辞定然也没有休息。 “魔族向人界修士下了战帖,我和欢欢刚好在那处巡查魔族的踪迹。”顾辞盯着薛寒的背影轻声说道,“这几年炎夜的动作很大,我们防不胜防。” 提到炎夜,薛寒终于问出了萦绕在心头的问题:“在雪山的时候后来怎么样了?”他只记得自己被断生剑砍伤,醒来之后就是三年之后了,烬明带走了自己,顾辞又是如何脱身? 顾辞慢慢的将这几年发生的事□□无巨细的告诉了薛寒,他的声音不急不缓,仿佛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很快薛寒的眼皮就慢慢的合上了。 顾辞凝视着他的睡颜,半晌才慢慢的倾身在他额上印上一吻,没关系,他们的时间很多,他可以等。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大亮,薛寒晃了一下神忙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腰间横着一条胳膊。一扭头就对上了顾辞明亮的眼睛,也不知道他醒了多久,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薛寒。 薛寒嘴唇开开合合,半晌才道了一句早安。 顾辞慢慢的坐起来,薛寒见他起身松了口气,却被拉住了胳膊,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蜻蜓点水般的吻。 薛寒呆愣在当场,心情十分复杂。愤怒?并不会,更多的大概是不能言说的无奈与心疼。薛寒眼神躲闪,有些囧,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顾辞。 顾辞好像没有发现他的不自在一般,态度自然的伺候他穿衣服。 门外有人影晃动,薛寒眉心一皱,这赤炎仙宗的安保工作是不是太差了点?只见伸手摘了一片花叶,出手如电的朝那道暗影射了过去。 “哎呀。” 竟是泽欢的声音。 “师尊,你要谋杀我吗。”泽欢推开窗子竟恶人先告状起来。 “你怎么在这?” 泽欢摸了摸鼻子,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在偷窥,她伸手拉着站在一旁当背景板的碧荷,道:“我想师兄了就来看看,我们可是一大早就赶来的,累死了。” 薛寒闻言瞬间心软了,他与碧荷的目光相接,见他目光之中竟有一丝钦佩和怜悯。薛寒一哽,大兄弟,你在脑补什么? 昨天听了一半就睡了过去,早上顾辞又耐心的重新说了一遍。炎夜给人界修士下了战帖,想秘是为了给夜莞辰复仇。 这三年来很多牵扯六百年前碧霄宫围剿魔族的宗派都受到了炎夜的报复,甚至有的门派没落了,弟子四散,当年牵扯到的人的后代子孙也不能幸免。 他们出手诡异且不可预测,着实让人忙的焦头烂额。 “各大门派的修士正在往赤炎仙宗集合,到时候就可以和炎夜那魔头分隔高下了。”泽欢在得知炎夜就是傻了自己哥哥的人之后提到炎夜那周身的杀气好像满的要溢出来。 “离珠宫的人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泽欢面上漫过喜色,和众人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掌门师伯也快到了,师尊跟我一起去吧。”顾辞伸出手说道。 薛寒面上一喜,点了点头。 说起来薛寒心里满是愧疚,自己传到这里世界这么多年,好像总是在闹失踪,看恒阳对薛寒的关心,这么多年,这么多次事故,恐怕已经心力交瘁了吧。 薛寒心里很喜欢这个师兄,就像自己的家人一样,对自己的关心是真的。对薛寒来说,这些人不再是树立一个虚拟的角色,他们又自己的喜怒哀乐,受伤了也会流血,难过了会哭泣。 薛寒有些庆幸,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穿成了“薛寒”这个人渣。 明明这人身边有这么多关心爱护他的人,却不懂珍惜。 与碧荷擦身而过的瞬间,薛寒脚步一顿,道:“碧荷姑娘跟我们一起去吧。”说完又觉得有些唐突,碧荷虽说是穿越人士,但是这世界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威胁。 除了几年前被烬明抓住,现在他 想去任何地方都可以。他突然有些不确定了,碧荷愿不愿意搅合进这件麻烦的事情之中。 碧荷突然笑了起来。顾辞见薛寒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女人深情对视,有些不愉的攥紧了薛寒的手,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必须要查清楚。 其实薛寒不过是有些奇怪碧荷对自己态度的转变,明明刚刚还冷冰冰的,现在却冲自己笑了,而且那笑容是真心的,没有半点虚假在里面,薛寒摸不准这人是怎么回事,就多看了几眼,想从碧荷的眼神之中看出什么端倪,但是失败了。 手掌被紧紧的握住了,薛寒扭过头来,就见顾辞温声道:“大家都到齐了,我们也去吧。”薛寒点了点头,又扭头去看碧荷。 碧荷提着裙摆跟在身后,他的视线在顾辞的背影上扫来扫去,崇拜中带着点小小的遗憾。 他盯着顾辞的背影,却不想顾辞这时候突然抓过身来,目光相接触的瞬间,碧荷只觉浑身发冷。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粗/长一点,但是╮(╯▽╰)╭ 去肝阴阳师了,明天争取粗/长长长长长长长长长 ☆、补完 薛寒与恒阳聊完之后整个人放松了一般,他信步走出来,就见碧荷站在不远处来朝自己招手。 碧荷态度转变的实在太快,使得薛寒有种不好的感觉,他心道这家伙不会再打什么不好的主意吧? 他缓缓朝碧荷走了过去,两人所在的地方比较偏僻,身旁又是参天大树,颇有些像情侣幽会的地方。 “哥们儿,你牛。”待薛寒走近了,碧荷崇拜的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他的态度如此奇怪,薛寒不由的有些戒备,碧荷看他面色忙摆手道:“我没有恶意,只是不小心被一个神经病抓到这里来了,说什么搅乱男主的步伐我就可以回去了,但是后来我发现我不管不问也没有关系,反正也不会有什么惩罚。” 薛寒抽了抽嘴角,这人是因为懒? 碧荷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麻烦虽然是一部分原因但不是全部,关键问题是……”薛寒顺着碧荷的目光一起看向碧荷身上的碧色纱裙,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感情这哥们是消极抵抗。也是,纯爷们一夜醒来自己就穿成了女人,还有比这更坑爹的吗?薛寒有些庆幸,自己虽然穿成了人渣,但是经过他不懈的努力已经不用担心自己会挂掉了。 【我觉得有必要开发一下惩罚功能。】萝莉音在薛寒脑海中响了起来。 “前提是你们靠谱点。”薛寒不放过任何打击系统的机会。 “哥们儿,以前我态度不好实在是因为我……嫉妒你,但是现在我不嫉妒了。”碧荷满脸怜悯家崇拜的看着薛寒,眯着眼睛笑起来凑近薛寒的耳边轻声道:“我原本还奇怪男主竟然没有宰了你,原来……”他嘿嘿的笑起来,伸手拍了拍薛寒的肩膀,”苦了你了。” 顾辞那样子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下面那一个。 薛寒被他意有所指的眼神刺激的浑身难受,轻轻的咳嗽一声,拍开了他的手,并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这家伙在脑补什么东西? 碧荷原本见薛寒是跟自己一样是穿越而来,但是人生际遇完全不同,他原本以为薛寒会比自己更惨,毕竟得罪男主的炮灰是没有好下场的,却没想到男主对薛寒的态度完全和他想的不一样,自己非但成了路人甲,而且还用了一个女人的身体,他心里产生了巨大的不平衡。 但是看见薛寒与男主的关系的时候,他心里那种不平衡瞬间消失不见了,他大大咧咧的勾搭着薛寒的肩膀一起吐槽废物系统。 “我这些 年也没干什么,在这个世界四处逛了逛,权当免费旅游了,反正也不急,无论是男主成神,还是我干掉他都需要很长的时间,不如咱么组个团一起去玩呗,这世界不错,可以飞来飞去,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没有网络。" “我们还可以行侠仗义,你我现在的本事不碰上那些个变态,什么就不用怕了。” “帅哥美女也多,可惜了我现在这个身体。”碧荷有些惆怅,“要不我百合去?” 薛寒:完全不想和这个人说话。 而碧荷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说个没完,仿佛原先的高冷的人不是他一般。 薛寒随着碧荷的喋喋不休心情也渐渐好起来,毕竟碧荷算是自己的老乡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们有着相同的秘密,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薛寒感觉前所未有的放松。 聊的正欢的两人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不远站着一个人,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们。 顾辞看着搂抱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两个人,拳头不由的攥紧,随后骤然转身离去,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与碧荷聊完之后,薛寒心气舒畅,准备回去的时候却遇见了明华道君,三年不见,他好像苍老了很多。 对这人薛寒满心戒备,因为当初就是被他逼得那么惨,但今日在大殿之中顾辞对这人的态度没有丝毫异样,薛寒准备找个时间问问顾辞当初的“明华”是怎么一会事。 明华见到薛寒的时候,脚步有一瞬间的迟疑,面色很是可怕,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短到薛寒想要细看的时候明华已经换上了淡然的态度, 明华态度自然的点了点头,绕着薛寒所在的方向急匆匆的离开了。 薛寒回到房间的时候顾辞就站在窗边。 薛寒也没怎么在意,,他心情甚好的喝了一杯水,才慢慢的将遇到明华的事情跟顾辞说了一遍,却见他没什么反应,薛寒便觉得自己可能是多心了。 可是他总觉得那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对,那绝不是善意的目光,倒很向初次见到的明华道君,可是现在赤炎仙宗高手如云,明华如果是假扮的一定会暴露出来,可事实是并没有发觉有什么异样。薛寒摸了摸脑袋,可能是遇到的事太多,有了被害妄想症? 见顾辞一动不动的站在窗边,薛寒好奇的也走了过去,与他并肩而立。 顺着顾辞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不远处的主干道上碧荷正与一名白衣女子说这话, 满脸笑容,温柔大方的模样看的薛寒一阵牙酸。那白衣女子面色冷淡,正是寒水瑶,恒阳掌门说她晚些时候来,没想到竟和碧荷遇上了。 寒水瑶态度冷淡,一脸生人勿进的模样,碧荷却好像感觉不到一般,带着满脸的温柔笑意跟在寒水瑶的身侧轻声说着什么,而他们身后跟着程光和另外几名仙都峰的弟子。 薛寒的目光与寒水瑶相接,随后对方的脚步略以停顿,点了点头又朝前方走去。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喝掌门说吧,薛寒这么想着,就见碧荷冲他招了招手,红光满面的模样,好像陷入热恋的小姑娘。 薛寒有些怜悯的看了碧荷一眼,寒水瑶这么凶残的妹子也敢肖想,大兄弟你保重。 见他满脸恋恋不舍的看着碧荷的背影,顾辞眸色变深,里面好像酝酿着风暴。 半夜时分。 薛寒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随即睁开眼睛。 又过了片刻,薛寒烦躁的睁开了眼睛,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失眠了。 顾辞到底和他外公聊什么,这么晚还不回来?他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态就像是抱怨情人晚归的男子一模一样。 薛寒和衣躺在床上,就在他快把屋顶瞪出个窟窿的时候,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薛寒赶紧把眼睛闭上装睡,随后他就发现不对,这脚步声踩得异常的重,况且这么晚了已顾辞的细心自然不会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打扰自己的睡眠。 修道之人若想做到不被人察觉,那是很难被发现的。 这里是独属于顾辞的院落,一般人是很少来这里的,外面的脚步声明目张胆,甚至有些挑衅的味道了。薛寒坐起身来,这时候房门刚好被推开了。 月色罩在来人的身上,那人身材高大挺拔,周身的气场很是危险。 薛寒微微眯起眼睛,认出了来人。 “薛寒。”来人一字一顿,缓步走进房间,他每一步都踩得很重,等到整个人迈进房间之后,他反手关上了房门。 薛寒见他随手下了个禁制,心知来者不善。 “他呢?”明华逼近一步问道,面色不善:“快把他交出来。” 这没头没脑的话听得薛寒一头雾水,他缓缓掀开了被子,赤着雪白的双脚踩在床边铺的软垫上。 “明华前辈,晚辈不懂你的意思。” “呵,少给我装傻,是你把他藏起来了 对不对?”明华双目凶光毕现,又往前逼近一步。 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幽微的月光顺着敞开一条缝隙的窗棂里照射进来,在地面上撒下一道极细的光线。 薛寒眼角的余光往四周一扫,琉璃剑就挂在床边,因为被顾辞下了禁制,慕彬一直出不来。原来是挂在这个位置的吗?薛寒默默的想,是了,顾辞亲手挂上去的,只是原本放在一起的戮魂剑哪里去了?跟自己的外公谈事情需要带着佩剑? 薛寒没有说话,房间内静寂无声,明华的耐心好像消耗殆尽一般,他的呼吸渐渐的加重,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顾辞有事脱不开身,没有人会来救你,不想死的话就老实的回答我的问题。” 薛寒叹道:“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要我把谁交给你?” “慕彬!”明华的语气有些急躁和疯狂,“我都知道了,慕彬在你手里,快把他放出来。” 慕彬?这人难道是慕彬的仇人?看着态度实在是可怖。薛寒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道:“明华前辈,晚辈实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自己绝对不是此人的对手,薛寒决定装傻到底,尽量拖延时间。不过他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观察着周围,寻找办法脱身。 “呵,看来你是比我动手了。”明华的面色突然变得狰狞,薛寒没想到他如此笃定慕彬在自己这里,就好像他亲眼见过一般。他并不知道三年前慕彬从出手帮过他们在明华眼前露过面。 薛寒飞快的摘下了琉璃剑,一边思绪飞转,他在赤炎仙宗两天,只见过明华两次,并没有在他的面前说过关于慕彬的任何事情,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 琉璃剑劈斩而下,那禁制竟是纹丝不动,转眼间明华已经到了眼前,掌心泛着红色的火焰,狞笑道:“我不管你为什么中了焚心掌没有死,今日我便再送你一程。" 【小心。】系统暴喝一声,薛寒没想到他会吼出这么一嗓子,吓得当即一个趔趄,身体向地下一滑,避开了明华的攻击。 “你叫什么?吓死我了。”薛寒一边躲避,一边在心里问道。 【冰莲子只有一颗,你可千万小心点。】系统声音充满严肃。 “我也想小心,可明华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你让我怎么办?”薛寒心里很是无奈,回身就是一剑逼退了明华意欲进攻的脚步。 睡了三 年,骨头都快僵了,薛寒一边在房间内游走,不时的去攻击明华所下的禁止。顾辞的房间虽然比平常的要大,但是修仙之人动起手来还是施展不开手脚,薛寒原本还顾及房间内部的摆设,到后来就不管不顾起来。 没过多久,房间内就是一片狼藉。 明华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伤口,感觉到湿漉漉的,他面色瞬间更加阴沉起来。 薛寒看的清楚,心道不至于吧,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这么阴沉是闹哪样? “嘭。” 明华的身影极快,薛寒只觉眼前一花,随后便被明华抓住狠狠的按在了墙壁上,薛寒嘶了一声,这么大的声音听起来就很疼,何况他还是撞上的那个。 琉璃剑脱手而出,薛寒在心中哀叹一声,明华却久久没有动作,他抬起眼眸看了一眼就见明华一只手捂住脑袋恶狠狠的道:“滚!” 这话明显不是对薛寒说的,他正疑惑间,就感觉明华松了手,满脸愧疚的看着自己,最后声音疲惫的说道:“抱歉,你快走。” 这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明华周身的气场和刚刚完全是两个人,薛寒拍了拍胸口,最后还是觉得先走为好,却不想明华突然伸手狠狠的按在了墙壁上,堵住了薛寒的去路。 自己竟然被一个可以做自己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壁咚了。薛寒看着近在咫尺的明华狰狞的脸表示内心很是复杂。 “滚回去,不要来碍我的事!”明华恶狠狠的一拳头砸在了墙壁上。 明华的面色变了又变,时而狰狞,时而悲伤,最后定格在狞笑上面。他盯着薛寒突然笑了起来,一个老爷爷对自己笑,还是很凶残的老爷爷,薛寒抬手一掌拍向明华的面门。 明华啧了一声,侧头躲了开去,他的神态动作分明不想一个老年人,那脸上浮动的细微表情,就像是年轻人想到什么法子一般充满恶意的笑容。 “哥哥,既然这样,那我就送你一份大礼。”明华低低的笑起来随后伸手撤去了禁制。 哥哥?薛寒见他突然撤了禁制,心头的不安感越发强烈,这人想干什么? 明华抓着薛寒一掌破开屋顶冲了出去,见他直奔主殿而去,薛寒当然不会傻到以为他自己自首去了,心头越发不安起来,因为未知,所以担忧。 “明前辈。” “咦,他抓着的那人是谁?” 几名晚睡修习的年轻人 看着往主殿掠过去的两人一时有些好奇,他们彼此对视一眼望主殿的方向跑去。 明华落在房檐之上,朗声道:“诸位速来,我有话说。”他用上了灵力,声音扩散在赤炎仙宗的每一个角落。 睡眼惺忪的众人出现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眼前,薛寒看着顾辞和赤炎仙宗的宗主从房间内满脸疑惑的走出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寒水瑶站在很远的地方问道,“这就是你们赤炎仙宗的待客之道?” “是啊,这是什么意思?”人群一阵骚动,他们都知道明华抓着的人是许久未见的薛寒,是顾辞的师尊,而顾辞又是赤炎仙宗的贵客,见明华抓着薛寒,他们心里很是不解。 “客人?”明华的眼神满含讥讽,“诸位这人可不是我们赤炎仙宗的客人,而是敌人。” “啊?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怎么可能。” “你不要血口喷人。”程光很是激动的叫了起来,碧荷站在寒水瑶的身旁,眼神中有些担忧之色,他可是记得这个薛寒是修魔的,看明华这个样子,难道是发现了不成? 薛寒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强,就在这时主殿的房门被打开了,顾辞与鹤老慢慢的走了出来。 见到主角到场,明华嘿嘿的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很轻,一出口就被风吹散了。薛寒却听得清清楚楚,那笑声中满含恶意,使人脊背发寒。 明华站在薛寒的身后,一只手隐藏在薛寒薛寒身后,众人看不见的位置朝薛寒体内输送力量。 薛寒一惊,那是、那竟然是魔气!很纯粹的魔气,而且那道气息他非常的熟悉,是炎夜。 为什么?难道这个人被炎夜给控制了?薛寒面色发白,极力抵抗涌入自己体内的魔息。 泽欢首先察觉到不对,当即就要冲上去,却被寒水瑶一把按住了。 “寒师叔!”泽欢声音满是急切,她感觉的到,那魔气虽然细微,但是身为魔族的他却非常敏感,并且这感觉是非常的熟悉,午夜梦回,她不知梦到过多少次,那是杀害哥哥凶手的气息。 寒水瑶一把将她推回去,纤细修长的身影恍如鬼魅一般朝明华袭去。 薛寒只觉的体内的魔气被明华传来的更加纯粹的魔气引诱,在血管深处躁动不安。 可是在这个情形之下,他绝对不能暴露自己是魔修的事实,那样不仅自己危险,就连整个仙都峰都要被 自己所拖累。 “明华,你到底想干什么?” 薛寒极力压抑自己体内上用的魔息,灵力与魔气相撞击,使他身体疼痛不堪,额上布满细细密密的汗水。 明华将寒水瑶逼退之后,遥遥的一摆手,对下方的众人说道:“诸位,我今日定会被诸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这位仙都峰的薛寒薛仙师,可是个魔修啊。” “这不可能。” “怎么会,骗人呢吧。” “啊,证据呢?” “诸位稍安勿躁。”明华提高了声音,“我想诸位都知道薛仙师十几年前突然失踪,仙都峰遍寻不知道,可是十年后他又突然出现在人界,诸位可知他这十年一直留置魔界。” “就算滞留魔界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雁寒朗声道:“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明华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真是非常奇怪,带着几分讥诮,几分怜悯。感觉到明华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侧泽欢的身上,雁寒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上前一步,将泽欢密密实实的护在身后。 明华收回目光慢悠悠的说道:“诸位若是不信,我现在就证明给你们看。” 他将手心中扣着的魔气尽数送入薛寒的体内,薛寒那终于控制不住,那漫天的魔气从薛寒的体内漫出来。 “啊。” “真的是魔修。” “竟然真的是魔族的奸细。” 体内暴涨的魔气,好似要冲破经脉。 巨大的力量冲薛寒的力量有些失控,他的衣袍无风自动,在空中翻飞起舞,黑色发丝飞扬。明华竟然被他的力量真退了数步。 薛寒看着下方咬牙切齿看着自己的众人,还有看向仙都峰众人的视线也开始变得不善起。薛寒看着自己的手掌,炎夜白送自己这么大的力量到底是要干什么? “恒掌门,是否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哼,还要什么解释?我看整个仙都峰都是魔族的爪牙。” “对,还跟他们费什么话,全部抓起来严刑拷问好怕问不出来吗?” “是啊,这几年我们这么多修士死在魔族地手下,绝对不能饶了他们。” 底下的修士情绪激动,看着站在屋檐上的薛寒,恨不寻得啖其肉,饮其血。 “薛师弟因为自身的问题修魔,仙都峰上下都是知道的。 ”恒阳一开口就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薛寒也扭过头去,不可置信的看着恒阳,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疯了吗? 原本薛寒一直担心恒阳知道自己是魔修的事情会亲手宰了自己,可是没想到此情此景之下,他对自己只有维护。 恒阳感受到薛寒的注视,冲他微微的点了点头,安抚似的笑了起来。 薛寒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 “呸,什么事自身的问题?”有人开始不服起来。 他口气如此不敬,薛寒感觉一阵气闷,可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仙都峰要受这样的诋毁,是因为他。 恒阳语气不卑不亢,说道:“薛师弟是纯阴之体,我派法门并不适合师弟的修行,当年魔族与人界交好,曾共享心法典籍,这些不过是我从仙都峰的藏书阁之中选取了一本最适合薛师弟的功法,这样也算是错?” 当年魔族与人界的修士确实好到这个地步,他们彼此欣赏,切磋,交换功法,只是这么多年下来,魔族残留人界的功法差不多被销毁殆尽。薛寒知道这不过是恒阳维护自己的借口,仙都峰上下并没有什么所谓的魔族心法。 “就是,只是功法问题,仙都峰这些年做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修魔怎么了?又没有修习邪恶的禁术,想当年魔族与魔族的修士和平相处……” “呸,你这家伙,肯定跟他们是一伙的,六百年前是魔族毁了约定,屠了整个碧霄宫,还是多少修士,如今魔族圣君又大肆残害我派修士,势同水火,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谁都没有注意道明华的拳头紧紧的握住了。 他的面上细微的颤抖,却又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他低垂着眼眸压抑自己眼中疯狂的恨意。 半晌,明华目光挑衅的看着站在下方仰头看着薛寒的顾辞,心中满是快意:“恒掌门,你说令师弟修习魔族地功法事出有因,那么养大魔族王族的孩子又如何解释。” 他的目光落在了泽欢的身上,雁寒面色很是难看将泽欢拉到了身后。 看着底下之人已经拔出剑来对着泽欢,薛寒心下竟是一片平静。 他冷冷一笑,道:“泽欢确是魔族泽王的孩子,只是大家不知道的是泽王死于现任魔君之手,而现任魔君不是别人,正是六百年前被你们所谓正派之人设计陷害失去挚爱的碧霄宫大弟子慕彬。” “薛寒!”恒阳没想到他 突然说出这些话来,当即面色就严肃起来训斥薛寒。 薛寒平静的与他对视,恒阳、泽欢这些都是他所爱的人,今日绝对不能将他们拖进来。 薛寒此话一出,众人都露出愤恨的目光。 “哼,果然是魔族的走狗,洗脑的够彻底。” “任谁都知道……” “任谁都知道?”薛寒目光中微微的带着点嘲讽的笑意,他淡淡的瞥着下方的众人,眼尾点点亮光,竟好似勾魂摄魄一般,他的唇有些苍白,此时微微上扬,眼睛半睁着,态度慵懒而肆意,顾辞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舍不得移开分毫。 “诸位可能被骗了。”薛寒抬起修长的手掌指向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明华:“慕彬是谁你们一定如雷贯耳,只是事情的出入和你们所知道的有很大的不同,你们的若是不信尽可以来问他,他是见证者。” 薛寒收回手掌,拢了拢衣袖,漫不经心的说道:“让他告诉你们当年撕毁协定的并非魔族,而是被权势声望所迷惑的所谓正道的修士。这些年死在慕彬手里的人都是该死之人,他们造成了人界魔族百年来的的动荡与浩劫。”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但笑不语。 ☆、第 65 章 月色如勾,深秋的风有些冷。 一名淡蓝色衣衫的年轻男子赤着雪白的双脚,带着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站在房檐之上俯视着下方惊疑不定的人群。 众人都将视线转移到了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明华的身上。 “明前辈,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见明华久久没有开口,有人开始发问。 “怎么可能,魔族暴虐,生性嗜杀不守规矩,你是魔族的手下,自然为他们说话,我看诸位莫要被他给骗了才好。”一名膀大腰圆的修士摸着自己的胡须说道。 可众人却并不理会他,这些说法在一些夜市上的小话本上确实能够看见,老百姓也都当是艺术加工,根本无人在意,况且他们对于修真界知道的并不多,也没兴趣管这些,小话本只是打发时间的东西而已,谁会去较真呢。 有些年轻的修士曾好奇也看过那些东西,可都只当是魔族的阴谋,谁都没有放在心上。在他们心里,毁约的必然是魔族,此时却跟他们说是自己所敬重的长辈做的事情,他们心里自然不乐意。 “明华前辈,你倒是说呀。” 人群见他沉默,心里的不安越发大了。 明华抬眸淡淡的看着众人,声音特别轻但是特别郑重。 “他说的都是真的。”明华看着下方不可置信的众人,心中充满了报复般的快意。 “这不可能,我看你跟薛寒一样都是魔族的人。”不相信的人开始叫嚣起来。 他们给彼此寻找着理由,就是不愿意承认他们所敬重多年的修道先辈竟是这么一群人。 “就是,肯定是一伙的。” “我看不要跟他们多说了,直接杀了便是。” 人群开始躁动不安。薛寒的目光与顾辞相接,顾辞面无表情,那眸子却比平时更加暗黑,薛寒很快移开了视线,下方已经有人准备冲上来,他心中满是狐疑,顾辞这态度怎么感觉不太对,这么淡然?平时说着爱自己,现在看着自己被别人辱骂竟是一点情绪也没有。 下方的修士叫嚣着冲向薛寒,可还没等近身,全被薛寒用掌风震了回去。 顾辞的手掌按在戮魂剑之上,目光紧紧的盯在薛寒的身上,周围辱骂的声音此起彼伏,他的眸中一片冰冷。 “这个碧荷,跟薛寒是一起的。”有人突然将矛头指向了看戏看的正热闹的碧荷头上。 碧荷:…… “魔女,受死吧。”一名女修拔剑就朝碧荷刺了过去,碧荷裙摆翻飞,飞身后退,奈何人太多,他所站的位置正好成了包围圈。 碧荷低声的骂了一句脏话,躲藏起来有些狼狈,他的视线不时的往薛寒所在的方向飘去。 “大兄弟,不带这么见死不救的啊。” 薛寒好像接收到了他的心意,身形一动,便出现在半空之中,朝碧荷伸出手来,碧荷一喜,脸上带着笑意,他感激的说道:“谢啦,哥们儿,你真仗义。” 可这副模样落在其他人的眼中分明是一副郎情妾意的恩爱模样。 薛寒揽着碧荷的腰落在房檐之上。 “他们果然是一伙的。” “快抓住他们。” “快走!”碧荷看着下方杀红眼的众人连声催促,这个地方可不是久留之地。薛寒半空中一扭头,正对上顾辞淡然的双眼,那双眼睛平静无波,就这么淡淡的注视着自己。 薛寒心道,顾辞一定能够理解他的苦衷,今日先行离开,找机会与顾辞汇合便是。这么一想,他便带着碧荷往远处飞去。 他没有看见的是,顾辞在他转身离开的瞬间,眼中蒙上了一层阴霾。雾蒙蒙的,里面是浓浓的失望还有讥讽。 薛寒最终没有离开,因为有更强大的气息朝这边接近。 那黑色的身影由远及近,竟是炎夜,或者叫他慕彬。 与大boss撞了个正着,薛寒心中很是无奈。 炎夜看起来精神状况很不好,他虽是魂体却和夜莞辰他们不一样,他不是透明的,也触碰的到。 “是魔族圣君炎夜。” “不,是慕彬。”有人小声纠正。 “魔族实在是太猖狂了,竟然明目张胆的就上山来了,简直找死!” 炎夜却并不理会那些人的窃窃私语,好似看不见他们一般,他一步一步的走向薛寒,而不远处的明华则瞪大眼睛欣喜若狂的朝炎夜走了过来,他的脚步酿跄,嘴唇颤抖,全没有了往日的风范,他简直就像是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童,横冲直撞,最后站立不稳,竟直接跪倒在了炎夜的面前。 “慕、慕彬。我终于见到你了,你、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明华高兴的简直语无伦次一般。他小心翼翼又卑微的看着炎夜,苍老的面颊上满是欣喜,那双眼睛竟垂下泪来。 也让炎夜自始 至终都好像没有看见他一样,只是对薛寒道:“你的剑呢?” 看他的模样,薛寒心底了然,大概烬明去找了炎夜,他知道了真相,但是尽管如此薛寒还是觉得违和,总觉得哪里不对。如果炎夜慕彬真的是一个人,那么烬明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凭借烬明对炎夜的心思,他不可能将自己挚爱的人送到其他人的手中,那么他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为何炎夜会如此慌张失措?就好像在害怕什么,可是他害怕什么呢?慕彬好好的,夜莞辰也很安全,他慌乱什么呢? 这么想着,薛寒伸手往腰间一摸,才想起来琉璃剑丢在了房间里。 “去拿!”炎夜拉着薛寒的衣袖转身就走,那坦然的模样看的身后的一众修士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真是、太、太嚣张了。” “快,快将他给我抓住。” 明华跪在原地伸手扯住了炎夜的衣摆,炎夜眉心一皱,抬手一掌拍了过去,明华的双眼之中竟涌现出快乐。他想,啊,你终于看了我一眼。 炎夜那一掌狠狠的拍向了明华的胸口,就在那一瞬间,明华的面色陡然变得凝重起来,他想抬手还击,奈何身体里另一个魂魄却不允许他这么做,最后那一掌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明华当即吐出一口血来,炎夜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垃圾,“别来妨碍我的事。” 明华低低的笑起来,直视着炎夜的眸子问:“你不认识我了吗?” 炎夜不欲与他多谈,抬脚就走。明华坐往前一扑,向炎夜扑去,炎夜面露不耐,一脚踹了过去。 众人何时见过明华如此卑微可怜的模样。 “他不记得你,一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就算当年你去了又能怎么样?一切都无法改变。” “你闭嘴!”明华坐在原地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要不是你阻拦我,一切都来得及,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都是你的错,你给我闭嘴!”明辉大声怒吼,远处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这是……失心疯? 明华明辉两兄弟还在彼此争执,炎夜与薛寒已经往前方走去。 一道人影倏忽出现在眼前,拦在了炎夜前进的道路上。 这时候有脚步声传来,一名赤炎仙宗的弟子将手中的琉璃剑恭敬的送到了顾辞的手中。炎夜第一反应就是去争夺,顾辞屈指在琉璃剑上一弹,剑身嗡鸣,最后一缕青烟从琉璃剑中钻了出来。白发红衣 ,面容俊美的年轻男子,只是他是魂体状态。 慕彬在原地站定了,就看见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正看着自己。炎夜黑发黑衣,面部纹有诡异繁复的花纹,他们两人面对面站着,气场各不相同,可还是有人认了出来。 “为什么会有两个炎夜?” “不,是两个慕彬。” “慕彬早就已经死了,魔族会各种各样的术法,变成了慕彬的模样来搅乱啊我们的心绪也是有可能的,大家不要上当。” 有人开始叫嚣,薛寒真不知是这些人是可怜还是可恨了,为何所有的坏事一定要是魔族做的呢? “无痕,好久不见。”慕彬淡淡的笑起来,他像炎夜伸出手喊出了他的名字。 无痕?无痕……是谁? 炎夜后退一步,痛苦的捂住了脑袋。 炎夜想起烬明带着夜莞辰的魂魄回到魔族的时候,见到夜莞辰悠悠转醒,他的内心是失而复得的狂喜,可是夜莞辰看着他的目光是陌生的,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你不是慕彬,我要去找他。” 他不是慕彬,那么他是谁? 夕阳西下,映起漫天霞光,巨大的古树枝头上垂下一只修长的腿,在空中微微摆动着,树的枝桠上坐着的是一名极为年轻的男子,红发张扬,笑起来有几分俏皮。 他屈起一条腿坐在古树的枝桠上,冲树下站着的白衣男子笑道:“你这佩剑看着奇怪,它叫什么名字?” 那白衣男子背部斜靠在树上,闻言摘下挂在腰间的佩剑,剑鞘古朴并不华丽。 噌,利剑出鞘,寒光四射,只见剑身上竟文友繁复的黑色纹路,看起来非但不觉得怪异,还让人觉得很好看。 “它啊,它叫无痕。” 那树上地红发男子闻言一下子笑了起来:“真奇怪,它身上明明有那么明显的痕迹,你却要叫他无痕。” “莞辰你有所不知,这无痕剑在我碧霄宫已存在百年之久,奈何他们都觉得此剑身带纹路是不祥,会给人世招来祸患,所以至今无人敢取用。” “哦?”红发男子发出淡淡的疑问,“那你为何去拿?你就不怕他们说的是真的?” 白衣男子却笑了起来,他屈指在那剑身上弹了一下:“这话如何说得,兵器为人所用,我行得端做得正又怎会祸害人世。此等宝剑因为身上的黑色纹路埋没数百年,我偏要叫他无痕,宝剑蒙尘,是多么大 的遗憾。” “况且这剑哪里是不祥?我遇到了你就说明他们说的是错的,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情。”白衣男子说完眼神乱飘想去看夜莞辰的表情,可是又不敢,脸上漫出一抹红霞。 “喂。”听见夜莞辰叫他。 慕彬一转身就被夜莞辰扑倒在了碧绿的草地上,两人笑闹成一团。无痕剑就静静的躺在离他们一步远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啊,我的猪脚又打酱油了,讲道理,你们收藏我是不是就是想看这对副cp?不会这对副cp的事情解决了你们就抛弃我吧?好害怕! ☆、山重水复(九) 你们相信万物有灵吗? 虽是修真,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见过,可他确实存在。 慕彬目光悲悯的看着痛苦的弯下腰的炎夜,如果以前有人告诉他他的无痕剑竟能够化作人,他是定然不会相信的。可是现在他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以这种姿态。 他的模样和自己一模一样,只是更显成熟,他用了自己的身份,为自己复仇。 铺天盖地的血,尸体,还有眼泪。 无痕剑好像被鲜血洗过一般,彼时的天之骄子一转眼就成了正道的罪人。 不甘、愤恨、绝望种种情绪纠缠在一起。空寂的冰原山洞,慕彬带着爱人永远沉眠。 时光荏苒,倏忽百年。 当途经此地的人捡起无痕剑的时候,离碧霄宫之变已经过去了三百年。 炎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郊外,浑身赤/裸,手中紧紧握着一柄黑色的长剑,剑身漆黑不透光亮,周边是惊惧的看着他的人界修士。 “妖,妖怪!” “呸,什么妖怪,我看此人定是魔族,兄弟们跟我一起上,宰了他提着他的脑袋回去领赏。”有人叫嚣。 那时候是魔族与人界斗争最为激烈的时候,炎夜面无表情,反手将那些人斩于刀下。 明明是为了一己私欲,却偏偏要扯上大义,这种人着实让人恶心。 炎夜心中拥堵着漫天的恨意与杀意,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只记得自己带着莞辰离开碧霄宫。 莞辰。炎夜的眸光黑沉沉的,他随手抹去了剑上的血迹,他想无痕剑留在了莞辰的身边,自己就用这一把。 那柄剑没有剑鞘,他随手扯下了一个人的衣服换上,又撕下一块布料将那剑包裹起来,系在腰间。他做这一切的时候感觉到旁边的草丛在晃动,那里,有人。 “出来!”他冷喝道。 过了半晌,就在他的耐心快要失去的时候,那簇草丛终于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脏兮兮、瘦骨嶙峋的小孩颤巍巍的爬了出来。 那小孩衣衫褴露,头发纠在一起,虽然身体在颤抖,可是他注视着炎夜的目光没有移开分毫。 炎夜看着他颤动的身体还有强作镇定的模样,心下一松,语调也放揉了很多。 “你是魔族?”他的视线落在小孩儿红色的头发上,虽然脏兮兮的,但是在月色 的映照下,炎夜还是发现了。 那小孩儿攥着小拳头,抿紧了唇,沉默不语。 炎夜打量着眼前的小孩,片刻,他伸出一只手:“你要是没地方去,就跟着我吧。” 小孩儿戒备的看着他,最终颤巍巍的向前迈了一步,用鸡爪一般细瘦的手指握住了炎夜的大手。那只手,冰冷。 炎夜扭头看着身侧努力跟上自己步伐的小鬼,那张小脸上满是严肃,只是在炎夜看过来的时候,有些瑟缩,但是眼神却没有退缩,直直的看进炎夜的眼睛里。 炎夜也不知道往哪里去,他凝视着那小孩儿,最后轻轻的说:“我们去魔界吧。” 那里是莞辰的家。 烬明一直不知道炎夜留下他的命不是因为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因为这个小鬼与他一样,在这世间再无其他亲人。他们是一样的,孤苦无依。没有夜莞辰的世界太冷,他需要哪怕一点点温暖撑着自己走下去。 后来炎夜带着烬明回到了魔族,过了几年之后被魔族的圣君看上首座入门弟子,只是谁都没有想到,烬明的资质竟也不是很差,这个曾经瘦弱的小鬼成了炎夜的师弟。 随着烬明一点点长大,炎夜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也越来越疏远。因为他发现自己竟有些软弱,这是炎夜所不能接受的,他需要的不是溺死人的温暖,而是仇恨,只有仇恨才能支持他走下去。 烬明看着炎夜的变化,炎夜越来越邪气,杀孽越来越重。 多年以后,当烬明在外面历练,得知炎夜继承了圣君之位,他上位之后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统一魔族,将那些不愿归顺的魔族尽数斩于剑下。 烬明风尘仆仆的赶回的时候,炎夜正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擦拭手中黑色的长剑。 他记得小时候曾经问过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那时候炎夜的回答是:“它叫断生。”断人生机。 断生一出,十死无生。 “师兄。”他缓缓开口。 炎夜微微抬头,竟带着了笑容,只是烬明知道那笑容未曾达到眼底。 “你回来了。”他微微笑着,将断生剑随意的放在一旁,态度很是温和,“这一路辛苦了,你……” “师尊呢。”烬明猝不及防的发问。 炎夜没有丝毫的停顿,依然笑着:“他老人家云游四海去了。” 烬明知道他说的不 是实话,上一任魔族圣君野心极大,对人界修士抱有极大的仇恨,他没有完成这一切怎么会甘心让位。 见他沉默,炎夜也不在意,他随意的挥挥手,吩咐几名美艳的魔族女子:“好生伺候着。” 烬明眉头皱了起来。 此后的几一段日子烬明发现炎夜一直关在书房之中,只是那里下了禁制,他进不去。 他不知道炎夜在里面做什么,他只知道魔族的地盘不断地被收回,最后只剩下了……泽王。 再次见到炎夜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那是烬明躲在角落里,一路尾随炎夜到了一处偏僻的所在。 他在那里看见了前任圣君。只是已经快要认不出来当初的模样,他的样子太过恐怖,竟不似人形。而炎夜一剑砍下了那人的右臂。 “住手!” 转过身来的炎夜竟是在笑的。 烬明闭上了眼睛,到现在他还记得断生剑穿透炎夜身体时的感觉,那感觉太过可怕,是他多年来的噩梦。 他竟用断生剑,亲手杀了他最爱的人。那些不能宣诸于口的话从此永久的埋在了内心深处。 只是他没有想到,三百年之后他竟捕捉到了尚武的气息,尚武是炎夜最忠诚的部下,炎夜死亡中之后他也随之消失了。 烬明隐隐觉得不对劲,他想,炎夜肯定是有谋划的。在书房外蹲守的那些记忆一起涌了上来,那一刻,烬明简直是狂喜的,因为炎夜有可能还活着。 事实证明他想的是对的,跟着尚武他果然见到了炎夜,虽然他附在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上,可是那确实是他。 烬明狠狠的闭上了眼睛。 他远远的跟在炎夜的身后,就见炎夜的面前站着两个身着红衣的虚影,其中那个和炎夜一模一样的魂魄微微笑着,他的手与身侧的夜莞辰紧紧相牵,目光温柔又慈爱的看着对面泪流满面的炎夜,就像在看自己最疼爱的孩子。 “谢谢你。”慕彬轻轻的说,“你为我做的足够多了,只是你有自己的人生,不要纠结过去。这些年苦了你了。” 炎夜轻轻的颤抖着,他自问这些年苦吗?确实很苦。 可他是利刃,却因为剑身上的花纹而被丢弃百年无人问津,孤独、寂寞。 直到那一天,一个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伸手将自己拿了起来。 那个人说:“那些人因你身上黑色 纹路不祥而避你如蛇蝎,那我便叫你——无痕。” 那个人说:“宝剑蒙尘,是多么大的遗憾。” 都说万物有灵,当主人倾尽真心之后,物品便有了灵气。 可是有一天,有人将这一切都夺走了,那么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愤怒。 慕彬死后是无尽的孤寂,比以前更寂寞。 炎夜从绝望、愤恨之中化出实体,因为对主人的思念过重,所以他下意识的把自己当成了慕彬,他陪伴慕彬的时间也最长,慕彬心中所思所想,脾气秉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所以他……骗了自己三百年。 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不愿去想,不敢去想。 今日,所有的一切剖开来展在眼前,奇异的,炎夜内心竟非常的平静,看着面前执手相牵的慕彬与夜莞辰,他突然觉得这么多年的痛苦不算什么,因为他和他们又在一起了。 “你们聊完了没有!”一声暴喝响起,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剧情发展的好像不太对。薛寒拉着碧荷小心地蹭到顾辞的身旁,小声道:“你早就知道事情是这样?” “我不知道。”顾辞声音淡淡的,他看了一眼薛寒与碧荷紧紧拉在一起的手,说道:“只是推测。” 慕彬与炎夜长得一模一样,而在碧霄宫一直自称是苍华君的魂魄却突然变成了慕彬,还有烬明抢夺夜莞辰魂魄的事情,种种叠加在一起,他隐隐有些怀疑。 后来又听梓桐将以前的往事尽数剖析,炎夜的身份可能是与慕彬密切相关的,只是没有想到,他竟是无痕剑所化。 “还能见到你们,真好。”炎夜淡淡的说着,后退一步。 他的眼眶还有些微红,但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 他转身面对着执剑而立的众人,面色平静,目光坦然。 “这些年所作一切都是我的过错,今日尽数还给你们,希望诸位不要为难魔界。” 烬明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他飞身上前,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炎夜的周身弥漫起黑色的魔气,身体竟变成了一团雾气。 烬明伸出手,那黑色的雾气从指间流过,竟是抓不住。 那黑色的雾气越来越淡,最终消失不见。 哐当。 断生剑掉在地上,烬明只觉天旋地转,他伸出颤抖的双手将断生剑捡了起来,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众修士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他们呆愣的看着烬明手中的剑,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哼,你们以为这样就完了?”片刻,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我玄清山与魔族势不两立。” 随后也有人附和。 “需要跟这些魔界妖人废话,直接杀了便是。” “就是。” 有时候不得不说自诩正义的一方是非常可怕的,他们偏执到了一定的地步,什么都听不进去。 烬明紧紧的握着断生剑,好像完全没有在意那些朝自己涌来的人群。顾辞上前一步,挡在了烬明的身前,目光平静的注视着准备上前的众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众人看着顾辞的动作心下一沉,随后就吼了起来。在场众人都知道顾辞这个人,在三年前和赤炎仙宗走的极近,他们只当是这年轻人很受赤炎仙宗主人的重视,却不代表他能够如此猖狂的拦在他们面前。 “让开。” 顾辞的手虚扶在戮魂剑的剑柄上,说道:“诸位,这件事今日就当有个了解,从此以后,魔族与人界互补侵犯,和平共处。”他说完转身看了一眼烬明。 烬明小心翼翼又珍而重之的将断生剑挂在自己的腰间,淡淡的说道:“我以魔族圣君的身份应下了。从此以后魔族人界和平共处,互不侵犯。”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站住!” 顾辞一剑逼退欲上前的众修士,朗声道:“对这个决议有异议的就从我身上跨过去。” 众人见他态度如此强硬,转身冲站在一旁的呵呵看戏的老者。 “宗主,赤炎仙宗是修仙界魁首,我们只听你的命令,这件事情你看……” 赤炎仙宗的宗主见众人的视线转到自己的身上,忙收敛了唇边的笑意,他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道:“此事就按辞儿说的办。” “宗主!” “我们不服,他只不过是个外人,怎么可以……” 老者面色一整,抬脚向顾辞走去,面上是止不住的得意:“谁说他是外人?你们只听赤炎仙宗宗主的话对吗?好,今日我就让位于顾辞。”老者面色严肃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宗主,此时万万不可,赤炎仙宗怎可让外人接任。”他们可还记得,顾辞是赤炎仙宗的人。 “外人?”老者哼笑一声,随即挺起了腰板, “他是我的外孙。” 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丢出来,炸得众人呆愣当场。 “怎么可能,不是说小公子已经……” 老者摆了摆手,道:“当初我们也以为辞儿出了事,却不想他福大命大,竟然平安无恙。” 老者的语调严肃起来,他看着失魂落魄的明华,道:“我原本派你去参加碧霄宫大弟子的婚礼,没想到你却……”六百多年前,赤炎仙宗还没有完全走入众人的视线,那时候碧霄宫乃是修仙界的魁首。 明华坐在地上嘿嘿的笑起来,他越笑声音越大,最后到了刺耳的地步。他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 “是啊,明明是去参加婚礼的,却为了光明的前途未来杀了无辜的人,却偏偏自诩正义,为世间除害。”明华冷哼一声,他满怀恶意的看着面前的修士,微微笑道:“你们只知道在这里叫嚣魔族杀害了你们的师尊、师祖,却不知当初是你们的师尊、师祖有错在先。他们说是修道之人,追名逐利,根本做不到无欲无求。” “哈哈哈,求仙问道,自己的心都守不住,如何成仙,如何问道。”明华仰天长笑,“数千年来可有人成仙?就凭着你们这么一群卑贱龌龊的小人,成仙,呵呵呵,你们配吗,你们配吗!”明华每说一句那些修士的面色就难看几分。 可是没有人站出来反驳,因为无可反驳,明华说的是错的。 这么多年,他们对魔族喊打喊杀,有几人是真的为了救万民于水火,大部分都是为了扬名立万。 “明辉。”老者看着癫狂的笑着的明华喊出了这个沉寂已久的名字。 明华突然止住了笑,他整了整衣袖,朝老者恭敬地行了一礼。 “师尊。”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已经……”明华与明辉师兄弟参加碧霄宫的婚礼,却只有明华一个人回来。他说的是,魔族撕毁约定,在碧霄宫大开杀戒,明辉死了。 “是我,师尊。”“明华”笑起来,他对老者的态度很是恭敬,“当初是哥哥将我的魂魄强行留在体内,至于他说的魔族毁约完全是错的,这件事,师尊想必已经知道了,对吗?” 老者幽幽的叹了口气,他回眸看了顾辞一眼,又垂下眸子拢了拢衣袖。 “明华”站在原地看向慕彬:“你、你还记得我吗?” 慕彬与夜莞辰十指紧扣,闻言思索了片刻,眼神一亮道:“你是那个落水的…… ” “明华”突然就笑了起来。 他虽是修士,却畏水,那一日与人斗法,被人一脚踹进了河里,若不是慕彬出手相救他早就溺死了。 一个被水溺死的修士,想起来就很好笑。 只因为那时候他朝他伸出了一只手,明辉便记了一辈子。 “明华”心满意足的笑了,他后退半步,突然抬手往自己的天灵盖拍去。 顾辞一闪身,飞快的抓住了他的手:“若是想赎罪,法子多的是,寻死觅活懦夫行径。” 那些修士的面色很是难看,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薛寒微微的松了口气。 烬明离开赤炎仙宗的时候,在山脚下碰到了尚武,他的身后带着一众魔族,见他下山,恭敬的跪了下来。 “属下参见圣君。” 烬明脚步微微一顿,“我可不是你们的圣君。” 尚武见他要走,膝行几步,道:“圣君,此事是圣、是炎夜吩咐的。”烬明脚步突然就顿住了。 “炎夜吩咐,他死之后请您归位,属下,属下是来接您的。”尚武声泪俱下,“圣君,这是炎夜的遗愿,请您……” “我知道了。”烬明的声音轻轻地,好像在自言自语一般。 他的手抚上断生剑,他其实想问炎夜,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他其实应该愤怒,自始至终炎夜都没有看自己一眼,万物有灵,那么他也有感情的不是吗。这么多年的陪伴,自己竟一步也没有踏进过他的心里。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生气的,因为他带着夜莞辰的魂魄揭穿这一切假象的时候,他内心的想法是极度自私而残忍的。 他想让炎夜的目光只停留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可那终究是奢望。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的标题特别乱…… 给你们梳理一下剧情: 六百多年前慕彬、莞辰大婚,可是人界修士撕毁协定,围攻魔族。 莞辰为救慕彬而死,慕彬杀了众人之后身受重伤,带着爱人的尸身在冰原的山洞之中沉眠。 三百年后,无痕剑被人捡走,因为无尽的思念与怨恨生出了实体,那就是炎夜,但是炎夜一直把自己当成是自己的主人慕彬。 他醒来的时候捡到了烬明这个小鬼头就结下了不解的孽缘。至于后来他死在烬明的手上下面会解释 ,反正是有“阴谋”。 慕彬因为悔恨自己害死了爱人,错把自己当成了夜莞辰,以爱人的身份活着,他潜意识里以为没又遇到慕彬的夜莞辰是幸福的,所以记忆中没有关于慕彬这个人的信息,因为把自己当成了夜莞辰,所以他叫梓桐师兄(也就是戮魂剑中的那个魂魄)至于他为什么会附在琉璃剑中后面会写。 夜莞辰一缕残魂被慕彬的师尊温养得以存活下来喽。 还有嘛,明华明辉这对师兄弟,这个应该很清楚了,我就不解释喽。 接下来还有最后一卷。 那个剧情处理可能有点乱,有什么不清楚的问我,我看看实在是不清楚的就做一下调整。 ☆、柳暗花明 (一) 事情完美解决,皆大欢喜。 才怪! 薛寒面无表情的看着从面前跑过的硕大的黑色老鼠,淡定的闭上了眼睛。 其实薛寒的内心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距离炎夜上山已经过去了三天,薛寒也在这里待了三天。那时候薛寒感慨事情完美解决,顾辞的身份也终于曝光,却不想那些人将视线转向了自己。 修士甲说:“这里还有一个魔族余孽、额,不,炎夜的帮凶。” 修士乙说:“其他人我们不计较,但是这个炎夜的走狗我们一定要除掉。” 修士丙说:“二位说的对。” 修士丁说:“说的对!” 然后他们就磨刀霍霍向薛寒,原本因为没有拖累无辜的人下水的薛寒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在顾辞站在了他的面前,将一干人等打趴下,虽然如此,但是,薛寒依然被关了起来。所谓的押后再审。 碧荷:…… 至于碧荷,雁寒作证碧荷乃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子,多年前他们曾在离珠宫相遇过,他称碧荷是一位神医,医治好了他们离珠宫重伤的弟子。 碧荷则表示,他什么表示也没有,眼神只往寒水瑶和顾辞身上飘,那模样看的薛寒咬牙切齿。 奈何,他也不能将碧荷牵扯进来,当即表示,碧荷是被他胁迫的,这样他的罪更加难以洗脱。 对此,系统君的表示是:【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所以自始至终被关起来的人只有薛寒一个。 啪嗒啪嗒。轻快的脚步声传来。 “我来看你啦,今天感觉怎么样?”碧荷扒着牢门睁大眼睛看着他。 薛寒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从他进来之后,这三天碧荷每天都会到这里来,带各种各样的美食,今天他不仅带来了美食还带来一样薛寒很是眼熟的东西。 “那是什么?”这是三天来薛寒第一次开口和他说话。碧荷眼睛亮了起来,献宝似的举起手中的东西,那分明是一个自制的捕鼠器。 “作为理科生,这些小玩意可是难不到我。”碧荷说道,“我上次来看见了几只大老鼠,今天就帮你除了他们。” “不用。”薛寒慢吞吞的站起身来,“这里太闷了,和鼠老弟说说话也好。 ” 碧荷闻言眉头皱了起来,“你没事吧?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到时候咱们离开这鬼地方,逍遥快活去。” “我早些年发现一处山谷,里面竟有灵泉,那里的兽类味道真是鲜美极了。”碧荷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薛寒微微抬起眼眸也有些心动,若是能够出去,带上顾辞、泽欢休假一番也不错。 规划美好未来的两人谁都没有发现入口的房梁之上顾辞正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谈话。 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碧荷终于消停了,他也不在意地牢的脏污,随意的坐了下来。 他捻了捻地上的泥土,问道:“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薛寒。” 碧荷咧了一下嘴,瞬间又变得严肃:“你耍我。” 薛寒:…… 就在薛寒准备辩解的时候泽欢带着冲天的怒气冲了进来。 “师尊,我现在就放你离开。” 雁寒跟在她的身后满脸无奈:“欢欢,事情还没走到这种地步。” 雁寒看起来是知道泽欢魔族身份的,但看他对泽欢的态度,薛寒欣慰极了,他这个徒弟还挺会挑人的。 “欢欢,别冲动。”薛寒面上带着柔柔的笑意。 “师尊,那些混蛋简直不可理喻。” 回想起那些修士愤恨的目光,薛寒就知道此事不会善了,他们这些好友自然知道薛当时薛寒说的话不过是为了不拖无辜的人下水,但是那些人却不这样想,就拿炎夜对薛寒的态度,那些人就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可是……”泽欢欲言又止,薛寒摆了摆手,安抚她道:“放心吧,没事的。”先不说顾辞,就是恒阳也不会眼看着自己受死。 “对了,你师兄呢?今日怎么没有见到他?”前几日顾辞都有来看望他,且一呆就是半日,今日却没有见到人影,薛寒有些奇怪。 雁寒与泽欢对视一眼,道:“早上看见师兄下山去了。” 薛寒点了点头,几人又说了一些话就离开了。 “你说,他们天天往我这里跑,那些人会不会有意见?”见人都走光了,薛寒又慢吞吞的坐了回去。他打开碧荷带来的食盒,只看了一眼又给盖上了。 都是自己不爱吃的东西。 “鼠老弟,开饭了。”见角落里那肥大的灰毛老鼠又探出了 脑袋,薛寒重新将盒盖掀开,掰着馒头屑抛给那只大老鼠。 喂完大老鼠,薛寒闭上眼睛小憩了一会儿,在醒过来时就见顾辞正站在外面看着自己。 “师尊醒了。”顾辞微微笑起来,他将手中精致的食盒打开,食物的香气一瞬间就飘了出来,勾的薛寒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薛寒心满意足的喝着顾辞带来的鸡汤,还有一碟虾饺。虽是简简单单的东西,但是却意外的对薛寒的胃口。他的吃相很斯文,不慌不忙的喝着汤,顾辞就站在外面陪着他,默默地站着,也不说话。 等到薛寒吃完了,就默默的将碗筷收拾起来,站在一旁跟薛寒说外面发生的事情,例如烬明、还有慕彬和夜莞辰等等。 只是今天薛寒觉得不太对劲,顾辞正说到恒阳等人正商量着法子救他,他打了个呵欠,用手撑着额角:“奇怪,好困。” “师尊?”顾辞轻声叫他,薛寒微微抬眸,直觉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终于沉沉睡去。 再醒过来时,薛寒有些不可置信,他摸了摸自己身下舒适柔软的床垫,又抬起一只手来想要掐自己的脸,中途却被人拦住了。 顾辞修长的五指包裹着薛寒的,阻止了他准备自虐的举动。他摩挲着薛寒的手背,姿态悠闲,眸光柔和。 薛寒想将手抽出来,却失败了。 顾辞攥着他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半晌突然道:“师尊,你想好了吗?” 薛寒一呆,脑子转了半晌才想起他说过要考虑考虑的事情。 “怎么了?”顾辞见他久久不说话,语调温柔的问道。薛寒用另一只手撑着身体坐起来,说道:“我……” 他对上顾辞满含期待的目光,最终还是道:“你,让我在考虑考虑。”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敢看顾辞的表情。 却不相顾辞竟很好说话,他轻轻的放开了薛寒的手,点了点头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短小…… ☆、柳暗花明(二) 顾辞好像浑不在意一般,随手从旁边的衣架上拿下了一件新的衣衫伺候薛寒穿上。 薛寒打量着顾辞的面色,见一切如常,便松了一口气,但心里还是很不安,他能够给顾辞一个满意的答案吗?薛寒自问,答案好像是,不能。 薛寒看着顾辞将饭菜摆上桌子,心里有些内疚,又觉得自己很卑劣。明明注定给不了顾辞想要的却还吊着他。 他不知道真的拒绝了顾辞会怎么样,他们这么多年的师徒情谊会不会就此作废,从此形同路人。他承认,自己忍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所以他只能拖着。 食不知味的吃完了饭,薛寒走出房间才发现这这里并不是赤炎仙宗,也不是仙都峰。 脚下青石板路铺砌,亭台水榭,竟是一片江南风光。 可是薛寒知道这不可能,此时已经是深秋,树叶飘落,满地枯黄才是真,这里,是什么地方? “师尊喜欢这里吗?”顾辞就站在薛寒的身侧,见他盯着院子中的水塘突然开口问道。薛寒笑着点了点头。 顾辞静静地凝视着他,眸光暗沉,他说:“那我们就在此处定居好不好?” 定居?薛寒扭过头去与顾辞对视,见他神情认真好似很是期待他的答案。 只是,薛寒内心叹息,顾辞时终究不能够过安稳的生活的,谁让他是男主呢,直到他成功那一刻,他都不可能放松下来。 风吹起顾辞黑色的长发,薛寒觉得有些心疼。他想短暂的宁静也不错,既然他想要在这安静舒适的地方歇息片刻,那就同意吧。 所以他点了头。 顾辞勾了勾嘴角,只是那笑意未曾达眼底。 薛寒惬意的过了一段日子,就开始发现不对。 顾辞每日早出晚归,但是对外面的事情闭口不提,薛寒问他就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而且,关键问题是薛寒发现自己竟走不出这个小院。 那一日,薛寒闲来无事,终于想出门转一圈,但是他很快发现自己走不出这个地方,院门近在咫尺,可是无论如何他怎么走,那距离就离他这么远,就算他运起灵力,那院门还是在那个位置,不动分毫。 薛寒在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薛寒问道。 【顾辞带你来的。】系统老老实实的回答,【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薛寒心下发沉,他坐在石凳上,直到月上中天,顾辞才推开门走了进来。 薛寒看着他手上精致的食盒,突然问道:“那些人怎么样了?”他出现在这里,那帮修士真的会就此作罢? 顾辞反手关上房门,款步走到薛寒面前:“师尊放心,一切有我。”他将食盒中精致的饭菜一道道摆在薛寒面前的石桌上。 薛寒看了一眼顾辞递过来的筷子,却没有接,他看着门的方向:“我想出去走走。” 顾辞垂着眸子笑了一下,淡淡道:“好,师尊先吃饭吧。”薛寒飞快的填饱了肚子,将筷子一放,就迫不及待的往外走。 顾辞跟在他的身后,笑容微微的啊,“师尊,刚吃完饭不要走得那么快。” 薛寒一把拉开了院门,又退了回来。顾辞沉默的看着他的举动,薛寒心下疑惑。 凉爽的风穿门而过,薛寒一抬头只见不远处矗立着一棵苍老的古树,枝干上挂着红色的纸灯笼,随着微风的吹拂轻轻摆动着。 这座庭院竟是建在一处断崖之上。 站在崖边往下看,可以看见下方简陋的村落,点点灯火从那简陋的房舍中溢出来,只是……薛寒看着那村落周围的大树,上面的叶子已经落得差不多了。 外面明明就是深秋,而他站在这里确实春天。 他朝前方伸出了一只手,却触碰到了看不见的壁垒,这是结界?薛寒静默片刻,一掌拍向那看不见的壁垒。 平地风起,薛寒直觉腰身一紧,在回过神来时,已被顾辞带离了原地。他刚刚那一掌反弹的力量砸在他刚刚所站的位置,竟砸出一个硕大的坑。 薛寒挣开顾辞的手,看着那个大坑,面色变了又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顾辞是要软禁他? “没什么。”顾辞看了一眼地上的坑,轻声说,“秋季景色寂寥,我担心师尊不喜欢。” “我很喜欢。”薛寒皱了皱眉,“把结界撤了。” 顾辞看着态度坚决的薛寒突然笑起来:“师尊想去哪里?” “当然是……” “当然是和碧荷那个女人远走高飞。”顾辞声音不高,却很坚定,带着一种笃定。 薛寒一呆,脑子里乱的向浆糊一般,这和碧荷有什么关系?见薛寒沉默,顾辞脸上好像布满了寒霜。 “这跟碧荷有什么关系?”半晌,薛寒终于找回了自己 的声音。 顾辞闻言又笑了起来,“师尊说的对,碧荷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薛寒对上他满含温柔笑意的眸子只觉毛骨悚然。这孩子变脸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前一秒杀气腾腾,不过转瞬又带上了人畜无害的笑意。 薛寒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一点也不了解顾辞。 趁着薛寒沉思的空挡,顾辞拉着他回到了院落。关门声终于拉回了薛寒的注意力,他看着顾辞,最终好似下定决心一般,说道:“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关于碧荷.”薛寒只起了个话头就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冷,薛寒抬手安抚顾辞,继续说道,“碧荷跟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他是我的老乡。” 薛寒斟酌着措辞,边打量着顾辞的脸色边说:“碧荷她,我只是把她当做好朋友,她对我也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只是旧相识见到难免有些亲切。” 这一点薛寒没有撒谎,虽然他不知道碧荷穿来之前的名字,但同是地球人,有着共同的,不能言说的秘密,两人的关系自然亲近。 “至于你跟我的事情。”薛寒说道,“阿辞,很抱歉,我想我不能跟你在一起。”因为最终他是要回去的,回到属于他的世界。 薛寒说完这句话,心里一松,长痛不如短痛,没有希望也就不会绝望。拖了这么久,倒不如给他一个确定的答案,免得到时候情根深种,痛不欲生。 但是薛寒放下去的心随后又提了起来,因为顾辞在笑。 顾辞从小时候起就跟着薛寒,薛寒对他的笑很熟悉,可是这一次,听着顾辞低沉沙哑的笑声,薛寒却觉得眼前的人如此陌生。 他心下发苦,伸出一只手想去安抚他,却被顾辞抓住了。随后天旋地转,在回过神来,薛寒发现自己已经仰躺在了床铺之上,而顾辞则伏在他的上方。 “你、”薛寒不舒服的动了动,这发展是不是不太对? 等到顾辞凶狠的亲吻压下来的时候,薛寒才确定事情的走向和他所想的简直是天差地别。他一手养大的孩子竟然喜欢强制爱! “唔。”薛寒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了,他一口咬下去,却被顾辞捏住了下巴,顾辞跻身在他双腿之间,薛寒直觉这个体位不安全,他想要并拢双腿,奈何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顾辞的亲吻带着暴虐,犹如惩罚一般。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薛寒感觉自己会窒息而死的时候顾辞正宇放开了他 。 薛寒被烧得晕晕乎乎的思绪在回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被顾辞解开了。 再醒过来是外面天光大亮。 薛寒意识回笼,昨晚的画面尽数在脑海中回放了一遍。 薛寒哀鸣一声,抬手捂着眼睛。他竟然在顾辞的的手中……。薛寒的脸红的要滴出血来。随后又觉得自己堕落的彻底,自己竟然不排斥顾辞对他做这种事。 薛寒望着床顶,在心里轻声问:“我、能和他在一起吗?” 系统沉默片刻,说道:【可以。】 薛寒眼睛一亮,随后就听系统继续说道:【距离你家徒弟成神大概还有很长的时间,你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 “那之后呢?”薛寒追问。 【这、】系统君语塞,他原本想说,【你回到了原来的世界,这里就和你没有关系了。】可是他看着薛寒的脸色,明智的将这句话咽了回去。他能想到他说完这句话迎接他的将是什么。虽然薛寒不能把它怎么样,但是他也不想见到薛寒生气。 系统君一路看着薛寒,他自然知道薛寒对顾辞的感情,大概已经超离了师徒的范畴,他也能感觉到薛寒对顾辞是有些喜欢的,可是这个世界终究是一本书,薛寒终究是要离开的。 但是他真的能够把这个世界当成一本书吗?答案是不能,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自己的追求,他们伤了会痛,开心了会笑,他们确实是活生生的人。 薛寒又在床上躺了半日,直到脸不烧了,才慢吞吞的爬起来。出乎意料的,顾辞竟然不在。 薛寒松了一口气,房间里放着早餐,都是薛寒爱吃的东西,可现在他胃口全无。来到院子里,薛寒发现他还是无法接近院门。 日上中天,薛寒终于放弃了。他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明智的决定先去睡一觉,养足精神再作打算。就在他刚转了个身的刹那,就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薛寒回头看去,就见距离脚边不远处的石板路有些松动。 在薛寒的注视下,那石板竟然碎裂开来,随后泥土碎石在地上炸开。一个脑袋从下方探了出来。薛寒抬手就是一掌,待看清那张清秀的面庞的时候陡然住了手,他嘴唇开开合合,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 ☆、柳暗花明(三) 碧荷满身泥土与薛寒对视片刻,手臂一撑地面从那地洞里爬了出来。他的视线在薛寒身后转了一圈,又看了眼薛寒脖子上的吻痕,呸的一声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挥舞着拳头就向薛寒的面门砸去。 “你这个见色忘义的混蛋,外面都反了天了,你却在这里过的这么安逸!” 薛寒一侧身就躲过了碧荷的攻击,皱眉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碧荷看他的面色,好像确认了他真的不知情,才将手收了回来。他抖了抖衣服上的泥土,说道:“整个赤炎仙宗都被毁了,你说还不得反了天了。” “那,现在怎么样了?”薛寒追问。 碧荷啧了一声:“正在追查这件事,只是还没有头绪。” 他说着坐在了石凳上,上下打量了一眼薛寒之后,感慨道:“我就说顾哥的态度不对,你不见了他怎么可能那么淡定。” “顾哥?”薛寒纠结了一下这个称呼,又看了一眼碧荷挖出来的洞,“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碧荷笑起来,“我这么聪明,别人不知道,我可是一清二楚,你那徒弟对你……”他暧昧的笑起来,“所以我就偷偷跟着他了,本来还以为顾哥把你怎么样了,还准备救你。”他的表情有些复杂,“我听瑶瑶说顾哥是你一手带大的,你说你怎么就把他养歪了呢,毁了整个赤炎仙宗,就为了带你出来,真是好……” “不要乱说。”薛寒皱眉斥道,“这件事绝对不是他做的。” “好好好,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你不要激动。”碧荷连连摆手,“我也只是猜测,不过烬明接手魔族之后,老实的很,你说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力毁了赤炎仙宗,还神不知鬼不觉?” “有人受伤了?”薛寒问。 碧荷顿了半晌,才道:“赤炎仙宗的宗主……” “什么!”薛寒一下子站了起来。 此时正闭目修炼的顾辞突然睁开了双眼,放在身侧的戮魂剑闪着微弱的光芒。 这时候恰好寒水瑶走了进来,顾辞若无其事的将手在戮魂剑上轻轻一拂,剑身的亮光瞬间消失不见了,他起身道:“寒师叔。” 顾辞微微侧过头去,看了一眼天色,问道:“师叔找我有什么事?” 寒水瑶面色很冷,但是语气却很温和,说道:“派去魔族的弟子回来了,这些天魔族内部整顿,并没有涉足人界,你师尊他……” 顾辞背着光,目光微垂,盯着地面,寒水瑶看不清他的表情,过了很久,才听见顾辞轻轻地嗯了一声。 寒水瑶是非常喜欢顾辞这个孩子的,当初因为薛寒手段狠辣的逼走了梁右之后,他们的关系也势同水火。 寒水瑶觉得长大的薛寒变了很多,冷酷无情,乖张跋扈,所有招惹他、他看不顺眼的东西或人都会不择手段的除掉。能够对自己的童年玩伴狠下杀手的人,寒水瑶十分厌恶薛寒。 起初顾辞拜入薛寒门下的时候,寒水瑶曾经反对过,但是薛寒态度强硬,最终顾辞这孩子还是落到了薛寒的手。 那一日顾辞突然来找自己,说薛寒的情况不对,寒水瑶便赶往了落云斋。那时候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只是后来没有想到,几年不见的薛寒脾气秉性竟然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寒水瑶原本以为薛寒只是在掌门师兄面前做做样子,却不想无意识的几次接触,薛寒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寒水瑶的心中是有些欢喜的,但是面上还是一片冷淡。 后来薛寒与顾辞流落魔族数十年,数次出生入死,寒水瑶心知,任何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薛寒在顾辞心中的地位一定非常重要。 薛寒音讯全无的那三年,寒水瑶见过顾辞数次,他是阴郁的整个人都好像没有生气一般的活着。薛寒回来之后顾辞总算是恢复了点人气。只是没想到会再生事端,暗牢被毁,薛寒不知所踪,这么多天竟然遍寻不着。 静默半晌,寒水瑶又轻轻说道:“不要太担心,薛寒他、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她自己也知道这劝慰的话又多苍白无力。 “我去看看外公。”顾辞说着就走了出去。 老宗主还没有醒过来,顾辞坐了片刻就离开了。只是在回去的途中碰到了梁右。他竟然出现在赤炎仙宗。 顾辞抬眸看了一眼面前身材高大的男人,沉默不语。 “关于当初尚武骗我的事情,我想跟你道个歉。”梁右咳了一声,“我……” “没必要。”顾辞盯着梁右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不用跟我道歉,当初是我思虑不周,才会使师尊陷入险境。” 当初时间急迫,而梁右又在极北之地待了数年,顾辞以为凭他对薛寒的心思那冰莲子的消息是准确的,毕竟那时候谁也没有想到炎夜是他们在落花镇见到的黑衣人。 梁右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但是是他理亏在先,若不是 他轻信了尚武的话,也不会致使薛寒三年音讯全无。他想,还好薛寒还活着,要不然他真的会抱着悔恨过一生。 梁右又站了片刻,才道:“你也不用担心,阿寒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顾辞不置可否,绕过他走了。 薛寒看着面前的勉强算是地道的洞,纠结了半晌最终还是不抱希望的问:“真的只有这一个法子才能出去?” 碧荷从洞里探出个脑袋:“你到底走不走,哪那么多废话,你那徒弟现在能打过他的人不多。”言下之意就是自己无能为力,“你以为挖洞很容易吗?我又不是土拨鼠。”碧荷边抱怨着边撕了一块衣角将口鼻捂住。 就在他整理碎发额时候,就见薛寒右手一挥,搁在一边的石桌突然朝自己所在的方向砸了下来。 土拨鼠碧荷:…… 薛寒抬手又轰了矗立在身旁的凉亭,碎块四散,薛寒袖子一挥,一部分碎块又堆在了那块石桌子上。他刚做完这一切,院门就被推开了。 顾辞看着满地的狼藉,又看看冷着一张脸站在院中的薛寒。 看着顾辞的视线在石桌上扫过,心中一紧,随后就见顾辞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薛寒努力维持着脸上的表情,一甩袖子转身走回了房间。 “薛寒,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碧荷怒火朝天的掀开了堵在洞口的石桌,“是你说要跟我一起走的,现在又偷袭我,要不是我躲得快就被你砸扁了。” 静寂。 碧荷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颤颤巍巍的扭过头去,就见顾辞正注视着自己。那眼神中流转的明晃晃的分明就是杀气。 碧荷干笑两声,又慢慢的钻回了洞中。 轰!地面在顾辞的手下裂开一个硕大裂缝。碧荷在回过神来时就别顾辞掐着脖子。 “这,顾、顾哥,这是个误会,你、你听我解释。”识时务者为俊杰,碧荷扒拉着顾辞的手臂断断续续的说着。 薛寒的内心也是日/了/狗/了,顾辞竟然提前回来了。 “这些饭菜不合师尊的胃口?” “你把碧荷怎么样了?”薛寒说道,“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你放过他。” 顾辞夹了块鱼肉放进薛寒的碗中,闻言笑道:“师尊放心,她是你的朋友,我自然不会做什么。” 薛寒狐疑的看着他,好似不信。顾辞有些委屈的放下筷子,直视 着薛寒的眼睛,道:“师尊不相信我吗?” 竟然撒娇! 对上这样的顾辞,薛寒觉得好像回到了三年前。那时候顾辞好像隐隐的就有些不对劲,只怪自己神经太粗,没有发现。薛寒垂下眸子重复道:“这事跟他没关系。”那哥们喜欢女人呐! 顾辞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 至于好什么他却没说。夕阳的余晖顺着窗洒进房间,在两人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霞光,一切都好像回到了从前。 薛寒还想再说什么,可是他内心深处却提醒他不能再纠结这个问题,否则后果不是他想看见的。 作者有话要说:偷偷告诉你们一件事,我妈看了我的文说没有悬念,标题没有吸引力,我说不是标题的问题,是整个文都有问题呀~~ ☆、柳暗花明(四) 房间内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薛寒平稳缓和的呼吸声,顾辞凝视薛寒的睡颜半晌,伸手轻轻地将锦被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薛寒□□在外的玉白的肌肤,还有上面情、色的吻、痕。 月光侵泻而下,在房间的地板上撒下淡淡的光辉。放在桌上的戮魂剑身又开始了发出淡淡的光晕,那光线极亮,却因为顾辞所下的禁制透不出分毫。顾辞看了一眼安睡的薛寒,目光柔和而满含爱意。 原本他是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着薛寒离开,他在薛寒的食物里放了迷药,就在薛寒昏睡过去之后,整个赤炎仙宗却发生了意外,暗牢甚至连同整个赤炎仙宗的大殿在一瞬间全都坍塌,那是是在深夜,多名弟子受伤,就连赤炎仙宗的宗主也不能幸免。 他的外公伤的尤其严重,昏迷不醒。 那一日很多修仙世家的前辈都在场,可是却没有人看见是什么人出的手。一切只有等到顾辞的外公醒来才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顾辞看了一眼挂在床头的戮魂剑,会不会跟戮魂剑有关。这些日子戮魂剑时常颤动发着幽光,而梓桐的魂魄越来越虚弱,不得不放在阵法之中温养,顾辞开始怀疑,戮魂剑中是不是也有一个像慕彬一样的魂魄在沉睡。 可是可能吗,梓桐在戮魂剑中待了数百年都没有发现异样。 一切,好像只有等到外公醒来才能知道答案,毕竟他是唯一一个与那人交过手的。 外面天色微明,薛寒感觉到顾辞起身,他僵着身体闭着眼睛装睡,温热的唇在自己唇上微微触碰,只是一瞬之间的事情。薛寒感觉到顾辞替自己掖了掖被子,随后打开房门出去了。 【别装了,已经走了。】软软的萝莉音在脑海中响起,薛寒的双眼倏忽就睁开了。 他慢吞吞的说道:“你知道碧荷在哪里了吗?”他记得顾辞并没有离开这里。那么碧荷很有可能在这个院子里,只是,不知道顾辞会不会一大早把碧荷那混蛋处理掉。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床边就出现了一名美艳的女子。 薛寒坐起来,就见系统君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冲薛寒眨了眨眼睛,“我去找找看。” 薛寒嘴巴开开合合,最后说道:“你,不要被发现了。” “放心吧,我感觉到了,男主他已经走了。” 片刻之后。 碧荷:“刚刚那个美人姐姐呢?” 薛寒面无表情 :“哪里来的美人姐姐,你看错了。” 碧荷也不纠结这件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干草,“你来干什么?要是再被顾哥看见我可是十条命都不够他杀的,你快走吧。”他摆摆手就像赶苍蝇似的。 薛寒哽了一下,随后冷哼一声,飘然而去:“我就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薛寒刚从柴房退出来的时候,打了一个寒颤。 “奇怪,怎么觉得这么冷。”薛寒嘟囔一句。 远处的天际阴沉昏暗,云层压的极低,黑沉沉的一片。 “变天了。”薛寒裹紧身上的袍子说道。他迈开步子往前走了两步,随后脚步突然顿住了。 不对。 这个地方顾辞布下了结界,如阳春三月一般温暖,怎么可能会感觉的到冷。 “你是说这个东西是从魔族的赤岩洞带出去的?”夜莞辰低头看着搁在桌上的戮魂剑,“我对这把剑并没有印象,实在帮不了你。” 顾辞快速而轻声应了一声,起身道:“看来还得再进一次赤岩洞。 “这件事我看你先不要着急,等到师兄醒了之后再说,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慕彬伸手抚平夜莞辰轻皱的眉头,对顾辞轻声说道。 这几年来可以说梓桐大部分时间是在昏睡,越来越虚弱。 直到数日前梓桐的状况越发糟糕起来,可是顾辞等人却找不到事情的根源。 按理说,戮魂剑灵力充沛,而梓桐栖身在戮魂剑之中按理说应该越来越强大,可是事情却恰恰相反,他一日比一日虚弱,顾辞甚至觉得,若是不想办法,假以时日梓桐会完全消失掉。 顾辞翻阅了赤炎仙宗的所有典籍也没有发现好的办法,最终只得寻到魔族来找寻求夜莞辰的帮助。 那件事情之后,夜莞辰与慕彬也一同回到了魔族,作为魂体,在魔族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有鬼修这条路子,修炼个几百年就可以练出实体。 夜莞辰看着搁在木桌上的锦盒,轻声道:“这是慕彬的师尊绘制的养灵阵,你放心,过不了多久师兄就会醒来。”他的话音刚落,就见顾辞面色一变,竟染上一层阴霾与狠辣,他匆匆道了一声告辞,随后就像一阵风一般倏忽消失在了原地。 巨大的血月悬挂在天际,顾辞踩在戮魂剑上,指甲狠狠的嵌进掌心,竟啪嗒啪嗒的滴下血来。 “师尊。”顾辞道,那声音真是异常的轻,可 是其中夹杂的怒火与冰冷却有如实质,使人不寒而栗。 “我艹,薛寒你这个混蛋,你到底还让不让人睡了,搞什么,这么大动静。”碧荷顶着一脑袋干草愤怒的拍了拍门板,外面传来啪啪啪的巨大声音。 碧荷拍了半天见没有人理会他,他又看了一眼没有关紧的房门,挠了挠下巴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嘶,好冷。”碧荷一出门就打了个哆嗦,随后就瞪大了眼睛。 只见昨日还碧绿苍翠的江南小院,此时枯黄的枝叶落了满地,硕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这是怎么回事?”碧荷眼尖的捕获到站在不远处的薛寒,一下子冲了过去,问道。 薛寒注视着远门的方向,随后向那里走去。碧荷见他的举动忙叫道:“别费力气了,你出不去的。” 嘎吱——。 碧荷目瞪口呆的看着薛寒打开院门走了出去,那结界竟是消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碧荷左右看了看,冲进屋子里随手拿了一件衣柜里的衣服披在身上,随后一头扎进了暴雨里。 “兄弟,你慢点,等等我。”碧荷冲上前去,一把拉住了薛寒的胳膊,“我说你等等,这么大的雨你准备去哪里” 薛寒在暴雨中转过身来,声音焦急,他说:“结界消失了。” “阿辞有可能出事了。” ☆、柳暗花明(五) “这雨不太对劲啊。”碧荷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下次结论。 这雨水来的迅疾,毫无预兆,就像是从天际泼下来一般,雨点硕大而密集,打在人的身上,不仅疼还非常冷。 地面上已经有了积水。 薛寒回头看了一眼建在崖上的院落,随后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山下的居民裹着厚厚的冬衣都聚集在门口张望着,好像在奇怪为何突然变天。 “你们快进来避避雨吧,外面冷。”一位中年妇人端着碗站在门边冲薛寒招手。 这样的善意总是让人心中温暖,但是薛寒只是转过头来笑着摇了摇头。 “大娘,不用了,我还有事。” “那你等一下。”那中年妇人说着转身进屋,片刻之后走出来将手中的雨伞递过去,臂弯里还有两件厚棉服,“年轻人,拿着吧,可别冻着了。” 薛寒心下一暖,将身上所带的碎银尽数交给了妇人,随后拉着碧荷快步离去。 “真是个好人。”碧荷裹紧身上的黑色棉服,口中感慨,“你准备去哪里?” “先回赤炎仙宗。” 暴雨完全没有要停下的趋势,且越下越大,周遭的气温也越来越寒冷。 云幕压的极低,厚厚的好似要覆盖在大地上。 “这天越来越冷了。”碧荷呵了一口气在手心里,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他在原地蹦来蹦去,就像一个怕冷的老太太。 薛寒身上的棉袍也裹在了碧荷的身上,他凝眉看着漫上脚背的雨水,心道这一切是人力所为? 他瞥了一眼系统格子里的书籍,回想了一下书中的内容,可是并没有在记忆中找寻到眼下所发生的异变。 【这个世界就像一个运转的大型机器,任何细微的变化都会产生不可预估的后果,且不说这里不是原著,就算是,也已经面目全非了。】萝莉音装出老成的声音沉重的说道,【顾辞的身世曝光之前薛寒就该死了,可你还活蹦乱跳。】 “原来作者不管是初始的设定还是最终的定稿,薛寒都是要死的。”薛寒叹息一声,“也是,按照一般的套路,薛寒确实是该死的。” 见薛寒自言自语,碧荷慢吞吞的问道:“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管薛寒是不是该死,反正你现在活的好好的就够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再说吧。” “其实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我觉得你徒弟那么牛掰的一个人能出什么事,你倒不如关心关心我,我都快被冻死了。”碧荷伸手戳了戳薛寒的胳膊。 “你说阿辞的外公受伤了,是什么人干的?”薛寒突然问道。 碧荷脚下被枯枝绊了一下,踉跄一步差点跌到地上:“这个,我也不知道。你该不会是怀疑……” 薛寒点了点头,拖着碧荷的胳膊往前走:“只是猜测。” 顾辞御剑而来,刚出了魔族的地界就感觉到不对。 四周的空气异常的冷,瓢泼的大雨砸在人的身上冰冷非常。 一声雀鸣,巨大的火红色的炎雀出现在眼前,它伸出脑袋蹭了蹭顾辞的脸颊,顾辞拍掉粘在炎雀鸟嘴上的碎屑,也不知道它到哪里偷吃了什么东西。 顾辞跃上炎雀的后背,径直超前方飞去。下方城镇之中水流积聚,几名调皮的小孩子裹着臃肿的棉服撑着伞在街道上玩耍,随后又被家中找来的大人拧着耳朵揪回了家。 等到顾辞赶到崖边的院落之中,只见小院的院门大开,房间内空无一人,薛寒早已不知所踪,就连碧荷也消失不见了。 嘭。 命运多舛的石桌又一次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雨水冲刷着顾辞的面颊,他来的匆忙,竟忘记支起结界。 他身上黑色的长袍早已被雨水浸湿,他在魔族的那一瞬间就感觉到结界破了,所以第一时间赶来,没想到还是晚了。 炎雀站在顾辞的身后,支起翅膀替他挡雨,好像感觉到顾辞的心情不好,它扭着脖子去蹭顾辞的手臂,顾辞看着他讨好的蹭着自己的手,半晌微微笑起来:“有一天你也会离开我吗?” 炎雀见他笑了也开心起来,轻声的叫着,甚至抖了抖自己脑袋上冰冷的雨水。 “多谢。”此时一间小小的酒楼之内,碧荷捧着手里热乎的鸡汤冲店小二道谢。 “不、不用,客官慢用。”店小二脸色爆红,落荒而逃。 “喝一点吧,暖暖身子。”碧荷边喝着碗里的鸡汤,边冲薛寒道。 薛寒担忧顾辞的状况,实在没有胃口,他起身道:“你喝吧,我出去看看。” “客官,客官,天冷,莫要在这里睡了。”小二催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薛寒回过头,就见靠近角落的一名客人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那小二将托盘放在一旁,满脸无奈的伸手去摇晃那人的身体。 “客官你醒了。”那小二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腕露出憨憨的笑容,“客官若是犯困,还是回房睡得好,这么冷的……啊!” 一声惨叫划破长空,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和血腥气的味道。 那名客人缓缓地直起身来,一口咬在小二的手背上,恶狠狠地撕下一块皮肉。小二惨叫出声。 见那人放开小二的手臂,转而将小二爱扑倒在地,好像要去撕咬他的脖子,薛寒拿起身边桌子上的筷子盒朝那名男人的脑袋上砸了下去。 力道之大,那人闷哼一声,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你没事吧?”薛寒快步上前,将压在小二身上之人翻开,小二面色惨白,额头上满是冷汗,他嘴唇颤抖道:“没,没事。” “哎呦,这是怎么了?”老板娘听到动静出来看了一眼,随后转身往回走,“我去找找药箱,小六你忍一忍。” “这莫不是撞邪了?”另一桌一位客人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来说道。 小六满脸疑惑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随后又嘶了一声,抽了口冷气,冲刚刚那名说话的男子说道:“小心。” 只见与那男子同桌的另一名年轻人抄起桌上的盛满菜的盘子嘭的一声砸在了那人的脑袋上。 碧荷踢了脚边的凳子,将那举着汤盆欲在砸下来的年轻男人撞倒在地。 “你没事吧?”碧荷看着那人头上菜叶和辣椒问道。 那人看了一眼从地上爬起来重新朝自己扑过来的同伴,满脸警惊诧:“柳兄,你这是做什么?” 碧荷又是一脚将那男子踹翻在地,桌椅板凳碎了一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六看着被踹翻的那人又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扭曲渗人,看着他们就好像在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好了。”薛寒看着被捆成麻花的两人,薛寒拍了拍手。因为下着大雨,天气骤变,所以在酒馆吃饭的人并不多,加店小二和老板娘一共才七个人。 “怎么会这样,柳兄是读书人,待人温和有礼,今日怎么会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被好友砸了脑袋的年轻男子百思不得其解。 碧荷坐在桌前看着碗里的鸡汤,哀叹道:“这可惜,想好好吃一顿饭都不行,这鸡汤都冷了。” 鸡汤?薛寒道:“会不会是这饭菜有问题?” “客官,这是不可能的,这食材 都是新鲜的,我们小店是祖传下来的,绝对不会有问题。”老板娘边给小六包扎伤口边说道。 薛寒闻言笑了起来,他道:“我没有恶意哎哎,只是猜测。” “若是饭菜的问题为什么我和他没事?”碧荷指着那名脑袋上缠满绷带的男子问道。 “这,我并没有碰那些饭菜,只是喝酒而已。”那人挠着脑袋说道。 “我喝了鸡汤也没有事。”碧荷说道。 小六捧着自己的手,突然说道:“会不会是水的问题?” 在场众人的视线都落到了他的身上,小六羞赫的抓了抓脸颊,低着头道:“这位姑娘喝的鸡汤是昨夜就小火煨着的,而这两位客官所用的饭菜是今日打的水。” “难道真的是雨水的问题?”众人陷入沉思。 “啊——” “爹,你干什么,快放开娘。” “杀人了,救命啊。”孩童凄厉的叫声响了起来。 薛寒以最快的速度走了出去,只见街道上一名男子将欲逃离的女子扑到在地,张大嘴巴去撕咬那女子的脖颈。而他们身旁两名七八岁左右的孩子拉扯着那男人的胳膊,眼泪留了满脸。 “来人呐,帮帮忙。” 他们身上的棉服沾染雨水,湿漉漉的,水流之中渗出血迹。那女子抬起双臂推拒着男人,口中叫道:“当家的,当家的,你怎么了,是我呀。” 那男人手臂被抓住, 老板娘见到如此场面用手捂住了嘴巴。 就在薛寒将那名男子控制住之后,街道上住户家中又传来了惨叫声。不时地有人满脸恐惧浑身是血的从房间内冲出来跑到街道上求救,还有很多扭打成一团。 “救命——” “啊!” 街道之上一片混乱,人群拥挤在一起,好像感觉不到疼一般相互撕咬着,那样子看得人不寒而栗。 薛寒行动如风,飞快的就下了几个神智清明的人,随后袖袍一挥,布下了一个结界,将那群人分别困在了结界之中。 大雨倾盆,不过片刻,薛寒错愕的收回了手掌,那群人又重新厮打在一起。 碧荷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双手往前一伸,那群人被各自困了起来。 “结界还是得看本大爷。”碧荷的话音刚落那群人又厮打在一起去了。 那结界竟是片刻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柳暗花明(六) “这样下去不行。”薛寒将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搁在了桌子上,碧荷被吓了一跳,抱在怀中的酒坛子差点脱手摔在地上。 “我去赤炎仙宗一趟。”他说。 “你直接说你想你徒弟不就好了。”碧荷仰头喝了一口酒,他们困在此地已经五天了,那些人完全没有清醒过来的趋势。 薛寒已经确定了这些人的异样和这场雨水有关,不幸的是,这场雨从早上开始下,大部分人都出了午饭。 有几户人家比较幸运,他们吃的水都是前一晚打好的,而薛寒他们所落脚的那一条长街都是卖美食的铺子,导致的情况就比较糟糕。 虽然雨天的客人很少,但是那么多的商铺,加在一起也是很可观的。 水源被污染,薛寒他们这几天就喝很清淡的酒,那些没问题的水都聚在一起给老人孩子喝。 这么多人,那些水撑不了多久。薛寒决定去找人帮忙。至于为何去赤炎仙宗,除了离得近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碧荷所说的。 这场雨水可以消除结界,薛寒确定之后心下松了一口气,顾辞应该没事。但是有可能因为自己的离开而……薛寒晃了晃脑袋,以顾辞的聪明应该能够发现这件事。 薛寒说走就走,一刻也不耽搁。 一路行来,大道上满是积水。等到薛寒赶到赤炎仙宗山不远处的一处村镇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奇怪,人到哪里去了。”薛寒挨家挨户的敲打着房门,从街头一直到街尾,终于确定这座小镇已经空了。 薛寒伸出手指在桌子上摸了摸,上面有细微的灰尘,看来这里的人离开可有段时间。 这里距离赤炎仙宗最近,薛寒并不担心会出问题,他心道可能是转移了吧。 可是这暴雨漫天,能转移到什么地方去?就算在赤炎仙宗,这与可以冲去结界,俺也是没用的。 薛寒的雨伞随意的靠在门外,他站在桌前,感觉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这里怎么还有人,不是说了集合一起走吗?”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道。 随后另一个声音小响了起来:“嘿,还真有人啊,少宗主让我们来此查看有没有留下什么人,看来还真有。” “这位兄弟,我们是赤炎仙宗的人,快收拾收拾跟我们……啊,你,是你。”薛寒转过身来,那人看请薛寒的脸之后突然瞪大了眼睛,他抓着同伴的手叫起来:“ 啊,找到了啊,找到了。” 被他拉扯的那名弟子更加冷静一点,他伸出手将贴在身上的那人撕开,微微笑道:“是薛仙师,少宗主一直都在找你,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薛寒边跟着那群人往赤炎仙宗那个走去,便爱听那两名弟子给自己说这几日的情况。 “魔界?”薛寒的脚步微微顿住。 那名弟子撑着伞,点了点头笑道:“老宗主重伤刚刚清醒过来,所以是少宗主事,现在人界的水源遭到污染,不仅老百姓,就是我们这些修士喝了神智也会受影响,攻击身边的人。少宗主后来去了一趟魔族,魔族圣君也同意了,现在赤炎仙宗的弟子正将各处的百姓汇集送往魔族。” 得知顾辞的外公醒了,薛寒松了口气。 “对了,薛仙师,这些日子你到哪里去了,大家都在找你。” 薛寒总不能说自己被他们少宗主关起来了,只是笑笑,说道:“受了点伤,找个地方养伤就回来晚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赤炎仙宗,薛寒远远的就能看见奔走的赤炎仙宗的弟子,甚至还有众多魔界的人。 “仙师,少宗主不在,您先进去休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薛寒忙摆了摆手说道:“休息就不用了,我也来帮忙吧。”那人迟疑了一瞬,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顾辞跳上炎雀的后背准备离去。 “你是顾辞?”一到惊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辞微微侧过头去,就见一名魔族男子怀中抱着一个小娃娃冲自己笑。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了。”阿金抱着怀中的小娃娃走了过来,满脸笑容,“你师尊没跟你在一起?” 阿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周遭的空气变得有些冷,随后就听顾辞短促的嗯了一声。 阿金弯腰将怀中的小娃娃放在地上,看向周围忙碌的人群:“人界的事我都听说了,真是没想到爱我们还有和平共处的一天。” 阿金笑道:“阿奶就说你们是有本事的人,你在人界也是强者吧?与人界和平共处一直都是我们的心愿,若是阿奶还活着额,一定会很开心的。” 顾辞嗯了一声,目光看向不远处打闹在一起的兽类。察觉他的视线,阿金笑道:“你还有印象啊,那是我们在魔岩山掏到的幼兽已经长大了。” “你能帮我个忙吗?”顾辞收回目光突然道。 薛寒虽说要帮忙,但是他刚走进去没多久就被告知老宗主要见他。薛寒的内心本来还有些忐忑,毕竟老宗主不知道他修魔的事,事实证明他多心了,老宗主对他的包容简直是极大的,简直就像是把自己当成顾辞一般来对待。 薛寒头昏脑涨的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被外面的欢呼声吓了一跳。 巨大的炎雀飞在前方,炎雀的后背上竟然搭了一个简易的遮雨的棚子,看起来有点滑稽。 炎雀的身后则跟着数以百计的魔兽。 人群一下子就炸开了,不过却并不惊慌,老人孩子都满脸新奇的凑上去想去摸一摸。 有魔兽的帮助顾辞的压力大减。一部分魔兽带着余下的百姓离去,另一部分则跟着小分队往其他地方去了。 顾辞嘴角微抿,眼神淡漠,事情得到了控制,那么…… 只是他刚驾驭着炎雀准备离去,一道迅即的淡青色身影倏忽出现在眼前,薛寒手脚轻快地落在炎雀的后背上,随后一弯腰钻进了那硕大的雨棚之中。 薛寒新换的衣物又被雨水打湿了,他抹了把脸,就感觉顾辞贴着他的后背将他紧紧的箍在了怀里。 “师尊,我还以为……。” 薛寒安抚似的摸了摸顾辞的手背,叹息道:“没有,结界突然消失了,我以为你出了事就出来寻你了,只是路上碰上了点事,所以耽搁了。” 随后薛寒将那个小镇的事说了一遍,顾辞蹭了蹭薛寒的脖颈,道:“我跟师尊一起去看看。” 顾辞坐在薛寒的身旁,手指摩挲着薛寒的手背,他原本以为薛寒自己逃了,心中暴怒浓浓的绝望之中夹杂着失望。 后来他发现这雨可以消弭结界,心中又抱有一丝希望,他想师尊会不会出来找他。 可是随后他就否决了这个念头,他明明每天都会回去,薛寒如果真的要找他,只要留在原地就好了,况且碧荷也不知所踪。 一日又一日,转眼五天就过去了,还是没有薛寒的消息。 人间又出现了变故,就连赤炎仙宗的弟子也开始攻击同伴。顾辞抽不开身,时间一点一滴流逝,顾辞心中的暴戾就多一分。 他很庆幸,若不是薛寒自己回到他身边,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薛寒看着外面,虽然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可是心脏却怦怦直跳。他的注意力都在他与顾辞相握的手上。 【我觉得你这样是不对的。】系统突然出声。 “嗯?” 【你既然不想和他在一起,就不该给他希望,你这样做很渣的。】 薛寒感觉顾辞扳着自己的身体轻轻靠在他的胸前,心中反问道:“谁说我不会和他在一起?” 【你不准备回去了?】系统尖叫起来,【啊,你这个混蛋,该不会想阻止顾辞成仙吧?】 薛寒笑道:“我听说男主成功走完剧情,飞升成仙,可以破开虚空,宿主不仅可以和主角在一起相亲相爱,还可以穿越不同地世界。” 【你在哪里听说的,这不可能!】系统大叫。 薛寒在那个小镇的几天简直是坐立难安,恨不得插上翅膀去见顾辞,确定他有没有出事。但是他又很矛盾,因为顾辞对他的心思。 碧荷好像看出了他纠结的事情,狠狠的嘲笑了他一顿。 薛寒怒道:“你整天念叨寒水瑶寒水瑶,等顾辞成仙了,你也要回去的。” 碧荷特别鄙视的看着他,“谁说我们不能在一起,就算你徒弟成仙了,我们也一样可以在一起。” “你说什么?”薛寒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随后碧荷便将他的系统告诉他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碧荷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薛寒的肩膀:“所以呀,你不要纠结这些事,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有人做得到,我们自然也可以。你看看瑶瑶一点都不喜欢我我也没有放手,你徒弟那么喜欢你你纠结个屁,上哪去找对你这么好的人。” 薛寒看着碧荷抱着酒坛子摇摇晃晃的回了房间,自己在下面坐了一夜。 “0101说的。”薛寒叹息一声,顿了顿又在心中问道,“你们的编码好像不太一样。” 系统君出离愤怒了,【当然不一样,我们的主人又不一样。】 “不过违背主人的意愿真的好吗?”薛寒疑惑。碧荷的系统不是应该与自己做对吗? 系统君静默半晌,声音低沉充满哀伤的说道,【这件事是你我所不能理解的。算了不说它了,你真的想好了?】 薛寒轻轻地嗯了一声,“别骗我,0101对你们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系统君沉默了片刻,最终妥协。 【好吧这种事确实有,我在以前的资料里看到过,不过那都是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宿主穿的时候也遇上了 点状况,资料里说那本书太监了,那个世界自动补全了世界的剧情。】 系统说到这里语调突然严肃道:【宿主千千万万,只出过这一例,我劝你慎重考虑。至于那两个人做了什么,这个我们并不清楚。】 薛寒闭着眼睛靠在顾辞的肩上,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惊醒他的是一阵巨响。 “怎么了?”薛寒坐起来就见地面上竟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远处的大山在眼前轰然炸开。 随后薛寒指着远处空中串成一长串的白色人影,疑惑道:“那些是什么人?为何从来都没见过?” ☆、柳暗花明(七) 薛寒与顾辞对视一眼,准备跟上去看看。 远处白光闪耀,不时传来轰鸣之声。 薛寒低头看着那群人所过之处一片狼藉,这破坏力简直就像是导弹。 炎雀扑闪着巨大的翅膀朝那群人所在的放向飞了过去。各色剑光法阵汇聚在一起,顾辞与薛寒离得近了才发现竟是一群人在追着一个人打。 被围攻的是名年轻的白衣修士,容貌俊秀,即便是面对这么多人也丝毫不见颓势。 反倒是围攻他的那群修士损伤惨重,明明打不过那个人,却一个个犹如飞蛾扑火一般冲上前去。 薛寒顾辞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不解,就在这时一名修士受了重创直直的朝薛寒他们所在的方向砸了过来,刚好落在炎雀的后背上。 “你,没事吧?”薛寒站在原地,迟疑的看向摔在脚边的白衣修士。 顾辞垂眸看着那个狼狈的修士,他感觉得到这个人很强,甚至远处战斗的那些人灵力也非常强大、纯粹,只是这么多强大的修士自己为何从来没有见过? 那白衣修士咳出一口血来,强撑着手臂坐起身来,却没有理会薛寒的问题,他好像全然没有发现自己身处何方,完全无视了站在一旁的顾辞和薛寒,目光满含怨毒的盯着那名被围攻的白衣修士,半晌,他抓着手中的残剑又欲扑上去。 薛寒见他站都站不稳,忙出声道:“你伤的很重。” 那人好似才发现薛寒与顾辞的存在一般,慢慢的转过身来。那是一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 那人的目光在薛寒身上一扫而过,而后落在顾辞的身上。随后就见他目光下移,看向了挂在顾辞腰间的戮魂剑上。因为他垂着眼睫,雨水又大,所以顾辞并没有发现那人的眼中闪烁着狂喜。 见那名年轻的修士突然出手朝自己扑过来,顾辞目光一寒,可没等他出手那人又哇的吐出一口血来往后一躺昏了过去。 那名被围攻的白衣修士后背被击中,身形暴退,急速朝远方掠去。“这些到底是什么人?”薛寒看着渐渐远去的众人,疑惑道。 刚刚昏过去的那人不消片刻又坐了起来,面色苍白的摸了摸身上的伤口。 薛寒忙道:“你,没事吧?” 那人垂着头,半晌才低声道:“谢谢你了,后辈。” 明明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叫自己后辈,薛寒面色有点古怪,那人见 他的模样好脾气的笑道:“我叫你一声后辈还有意见不成?我的年纪可比你见到的要大得多。”说着他又转向顾辞,“刚刚实在是抱歉,我并没有恶意。只是你的这把剑……” 薛寒见那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随后一动不动的盯着戮魂剑,甚至上前一步想要伸出手去触碰。 薛寒将顾辞拉在身后,挡在他的身前,这纯粹是条件反射,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一有危险薛寒就下意识的将顾辞护在身后。 当初是害怕顾辞挂掉,自己乃至这整个世界都要给他陪葬,而现在,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混杂在一起,薛寒觉得这大概是本能。 顾辞垂眸看着挡在身前的薛寒,目光轻柔满含爱意,只是他怎么能让师尊挡在自己身前承受危险呢。 顾辞伸出手就要将薛寒拉到身后,这时腰间的戮魂剑却细微的颤动起来,在这昏暗的天地间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因为被薛寒挡住的缘故,所以那名白衣修士并没有发现。顾辞的手掌按在戮魂剑上,很快他就停止了颤动,那光芒也渐渐的消失了。 顾辞伸手将薛寒拉到一旁,目光灼灼的看着那名白衣修士,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白衣人露出一个凄惨无比的笑容:“人?呵呵,我不是人。”他迎着薛寒与顾辞的视线缓缓地说,“我是仙。” 薛寒与顾辞心头剧震。 虽然这个世界修真者万千,但是真正成仙的人却少之又少。即便是众多修士渴盼,例举数万年前的记载说确实有人飞升,可是升仙的人数万年来都没有再次见过。 他们去了哪里? 那年轻人见两人沉默,苦笑道:“你们是不是在奇怪为何这么多年都没有人飞升?那是因为那些人在飞升的那一刻全部都死了。” “你有什么证据?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薛寒问道。 那人笑起来,笑容苦涩,充满哀伤,他低声道:“凤灵草是生长在天界的圣草,可助涨修为,本身就带着极强的力量,但是寻常修士与百姓的身体承受不住,误食的话他们神智受损,攻击力极强。” “你们也发现了吧,你们的结界在这雨水的冲刷下支撑不了多久。”那人说着抬起手来,支起一个结界。 那冰冷的狂风和雨丝就这样被挡在了外面,那人面色苍白,说道:“飞升之后力量会得到非常大的提升,你们这些凡人的灵力是做不到的。”他没有支撑 多久,片刻之后摇摇晃晃又倒了下去。 狂风雨丝吹打在薛寒的衣摆上。两人上前将暗暗道在炎雀背上的男子拖进了雨棚之中,那人气若游丝一般,目光灼灼的盯着顾腰间的长剑。 “这把剑你是从何处得来?” 沉默片刻,顾辞道:“偶然所得,前辈知道这把剑的来历?” 那人咳了一声点了点头,轻声道:“此剑名为戮魂,却不是戮人魂,而是戮仙。” “我能请你帮个忙吗?”那人目光火热的看向顾辞,“只有你手中的戮魂剑能够杀死那人,否则我们都得死。” 【这个设定好像没改。】系统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薛寒回道:“没改有个屁用,飞升之前和飞升之后的的实力天差地别,就算有戮魂剑在手,顾辞也不是那仙人的对手。” 系统君沉默下来。毕竟修士飞升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没有个几百年是别想了。 “前辈,这,不是我们不想帮你,实在是爱莫能助。”薛寒抢在顾辞之前拒绝了,“说到底,我们只是一介凡人,怎么可能与仙抗衡。” 那人咧嘴苦笑一声,随后道:“我有办法。”随后他全身光芒大盛,伸手抓住了顾辞的胳膊。 薛寒被这突然爆发的力量掀飞出去。 【不好,他要夺舍。】系统急促地说道,【快阻止他。】 半空中薛寒瞳孔一缩,身形急落回了炎雀的后背上,炎雀好似也感觉到主人有难一般,高声鸣叫,身子倾斜,扑闪着翅膀想要将那人甩下去。 薛寒飞身上前,一把抱住了顾辞的腰,随后炎雀一声长鸣,那白衣人竟又是一口鲜血呕出来,差点就从炎雀的后背上摔下去。 “你没事吧?”薛寒紧紧抱着顾辞的腰,惊魂未定,亏得这个人还是仙人,一言不合就夺舍,算什么仙人。 顾辞拍了拍薛寒的手背,说道:“师尊我没事。” 薛寒急喘了几口气,随后怒视着躺在暴雨中的人。那人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手掌,视线又落在了顾辞的身上,半晌才喃喃道:“定魂咒,这个咒术人界竟然还存在,怎么可能?” 而此时,几十里之外的小镇之中,碧荷正满脸含笑的围着寒水瑶转个不停。他维持着端庄大方的模样,笑的一脸温柔:“寒姑娘,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寒水瑶摆了摆手,道:“不用了。”随后又 转过身对匆匆走进来的弟子说道:“怎么了?” 那名弟子面上满是气愤的神色,擦了一把脸上沾染的水汽,压抑着怒火说道:“明火宫的人阻挠我们带走乡亲们,还造谣魔族吃人不吐骨头,说我们/说我们与魔族为伍,自甘堕落。” 寒水瑶柳眉微蹙,这明火宫是最为厌恶魔族的存在,从赤炎仙宗与魔族放下干戈之后,他们叫嚣着严惩薛寒的呼声最大,后来赤炎仙宗被毁,他们便带着不满与怒火离开了赤炎仙宗。 没想到今日竟然撞在了一起。 “他们真是太过分了。”碧荷双手一合,发出啪的一声响,他对寒水瑶说道:“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能喝的水已经没有多少了,继续留在这里岂不是等死?” “我去看看。”寒水瑶说着迈步就走了出去,碧荷忙提着裙摆跟了出去,为了提高他在寒水瑶心中的形象,碧荷将一直不离身的棉衣脱了下来,身着一身浅绿色的裙子,袅袅婷婷的跟在寒水瑶的身旁,笑容温暖和煦如三月的暖阳。 “我当是谁,原来是魔族的走狗,修士界的败类。”一道粗狂的声音响了起来,碧荷脚下一个踉跄,被寒水瑶单手拖住了胳膊,肢体相接处的瞬间,碧荷感觉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但可惜的是,寒水瑶很快就将手收了回去。 “寒姑娘。”那声音的主人再见到走出来的两人之后,态度就是一变,“寒姑娘,碧荷姑娘,真巧,竟然在这里碰到你们,真是缘分呐。”碧荷卡拿着那人黝黑的皮肤,肥胖的身躯,冷笑道:“缘分?我刚刚还听见人骂我们来着,是谁呀?是你吗?” “谁?谁骂的?”那壮汉的演技真真拙劣至极,一边垂涎的看着寒水瑶和碧荷,一边揪过距离自己最近的弟子边打边骂,”是不是你?在两位姑娘面前怎可如此失礼?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都忘了吗?” 那名被揍的弟子苦着一张脸连连告饶,“大师兄说的对,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这就道歉,道歉。” “不用了。”寒水瑶冷冷的一抬眸,美艳的面庞之上没有丝毫表情,她的视线落在那壮汉的身后,淡漠道:“这些人我要带走。” 薛寒、顾辞赶到的时候,就见寒水瑶飞身而起借助半空中的碧荷,将他轻轻的推到了房檐之下。 “老实待着,别动。”寒水瑶丢下这一句话,在半空中腰身一转一脚踹向了那壮汉的面门。 薛寒将头顶遮雨的东西丢在一边,嘲讽的看着碧荷: “你怎么连这个废物都打不过?”他并没有靠近碧荷,而是拉着顾辞站在距离碧荷几步远的地方。 碧荷在心爱的人面前丢了面子很是不爽,又见顾辞、薛寒两人的样子顿时怒了,他眼珠一转,盈盈一笑,扭着腰身就要给薛寒找不痛快。 ☆、柳暗花明(八) 可是薛寒、两人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的身上。 那名肥胖的男人竟然与寒水瑶打了个平手,虽然寒水瑶没有用尽全力,但是不过短短数日,这个胖子的灵力和在赤炎仙宗对阵炎夜的时候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他的灵力涨了许多。 但是与男人交手的寒水瑶更清楚,这人的灵力虽然提升了,但是很杂乱,他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身体里的力量。 “这人不对劲,上次见面他有这么强吗?”薛寒突然问道。碧荷闻言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过去,随后皱起眉说道:“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不太对。” 只听那胖子一声怒吼,竟将寒水瑶逼退数步。 “小心。”见那胖子竟不停步,又费身上钱,速度极快的出现在了寒水瑶的身后,寒水瑶面色不变,飞身后退,那胖子力道没有收住,直接劈砍下来。 “啊——” “小心” 在场众人的脸色全都变了,那人劈砍房檐下站满了躲雨的平民百姓,这一招下去,虽然有几名仙都峰的弟子拦下了,却不敌他的修为,当即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来不及躲避的百姓也受到了波及,现场混乱的声音夹杂着孩童的哭声乱成一团。 “少宫主。” “少宫主,快住手。”明火宫的弟子张大嘴巴,终于反应过来闯祸了。他们一拥而上想上前去拉住自家少宫主,可是当他们看见冲在最前方的一名弟子被那人砍伤之后都定在了原地,不敢上前。 那名被砍伤的弟子坐在地上,不住地往后退,满脸惊恐竟也顾不得肩上的剧痛,惶急的环顾四周寻找帮助。 “这人怎么了?”碧荷看着明火宫少宫主胡乱的挥舞着手中的剑,砍向拦在他身前的众弟子身上。 “是不是出了内讧?”有人小声猜测。 薛寒只觉身边扬起一阵风,顾辞就出现在了那群人的面前,只见他禁锢住那胖子随后将他拖了回来丢在地上。 人群自发的让出空位,明火宫的弟子心有余悸的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他吃了什么?”顾辞突然开口打破了沉寂。 明火宫众弟子互相看了看,最后都沉默不语,没有人说话,只有那个被捆着的胖子癫狂的吼叫。 “我想他是喝了这雨水。”人群被拨开一条缝隙,那名自称是仙的白衣修士慢慢的走上前来,虽然面色苍白,毫无人 色,但脚步很稳。 那人在众人的注视下蹲下身子查看那人的情况,片刻之后轻轻笑起来,片刻后慢吞吞的站起身来,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果然。” 他嘲讽而怜悯的看着躺在地上行进癫狂的男人,“虽然加了干净的水,可惜你根基太弱,别说是喝下去,就算是嗅到凤灵草的味道就极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明火宫的众弟子面色发白,集体跪倒在地,“还请前辈救救我们少宫主。” 那白衣人冷哼一声,拨开人群又退了回去,自始至终没有再看那些人一眼。 “前辈!”那些人膝行数步,声音满含悲凉。 那人脚步微顿,半晌才微微侧过身来,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在场众人心下一喜,却见那人转身看向顾辞,轻声道:“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薛寒愤怒的搓揉着炎雀的大脑袋,心里愤怒至极,这场浩劫本来就是那些自称神仙的人引起的,他们帮忙解决这件事也是来所应当,竟然以此为要挟提条件。 薛寒微微叹气,不过就算他不提条件,要想解决这件事他们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薛寒脑子里胡乱的想着,再回过神来时炎雀已经盘旋在了赤炎仙宗的上方。 “少宗主。”一名弟子飞快的走上前来,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少宗主,恒掌门来了。” “师兄?”薛寒从炎雀的后背上跳下来,有些疑惑,他到这里做什么? 那名弟子面色有些纠结,他跟在顾辞的身后小声道:“老宗主也在,而且……而且恒掌门还带了一群自称是神仙的人。” “知道了。”顾辞的面色倒是没什么变化,那名弟子也不好在说什么,他看了一眼跟在顾辞身旁的白衣男子,发现他的衣着与那些人自称是仙的人一模一样。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与潮湿的语气纠缠在一起,让身处其中的人很不舒服。顾辞走进房间就见正厅内做了十几名白衣人,而他外公正坐在上首冲自己招手。 “小寒也来了,过来坐。”随后他看见了站在薛寒身后的白衣人。 “念真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那群白衣人面含喜色,有的甚至上前一步,笑道:“我们都以为你出事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千亦呢?”念真问道。 “让他跑了。”提起千亦,那群人的面色 骤然变得僵冷,面上是不加掩饰的愤恨与杀意。看起来他们更像是反派。 但薛寒的心里还带着些怀疑,这些人出现的过于诡异,不由得人不怀疑,而且他们身上狠厉的杀气啊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修仙之人,到更像邪性的魔族之人。 只是看恒阳还有老宗主的模样,好像是深信不疑的。 薛寒坐在一处,微微垂眸,眼角的余光却主是这些人的一举一动。 只听一道温润的嗓音感慨道:“真是没想到,有一天魔族与人界也能够和平共处。”他微微停顿了片刻,又道:“人界的这场浩劫是我们的过错,诸位放心,我们一定帮助你们解决这场祸事,只是……”他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顾辞的身上,“只是我们有一事相求,还请这位小友帮忙。” “这是何意?”恒阳不解。 那人苦笑着道:“实不相瞒,这位小友所佩之剑方能彻底除掉千亦。”随后他便将一切的始末说了出来。 原来千亦也是飞升的仙人,只是众人都不知道他是何时飞升,只知道他已经在仙界存在很久了。 飞升仙界之后的生活其实和在下界没什么两样,只是有更加广阔的天空去历练,遇到的也都是强者。 而他们全身心的修炼,闲暇的时候就带上几壶好酒约上三五好友一起闲聊半日消磨时光。飞升之后的每一个人都在努力的将自己变得更好。 后来,仙界也像人界一样,分了派别,起初只是野外历练组成的小队,后来队伍渐渐壮大,形成了各方势力。 修真界以实力为尊,就这样数千年过去了,那些历练的小分队渐渐变了性质,他们开始争抢地盘,划分自己的势力范围,甚至有人想要称“王。” “什么仙人,说到底还是不能摆脱骨子里对权势力量的追随,仙界开始变得混乱。”念真嘲讽的摇摇头,说道,“这种情况持续了几百年,直到后来,终于有人达到了最顶层,这个人就是千亦。” 顾辞感觉到戮魂剑轻轻地颤动着,在他伸出手去的时候却又没了动静。薛寒发现了他的动作,带着疑问的视线看向他,顾辞微微摇头,示意没事。 “千亦终于成了我们之中的最强者,他冷酷、残暴,所有不服从他的人都会受到惩罚。我们原本以为他成为至强者是天赋,可是后来……”念真说到这里面色突然变得惨白,好像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半晌他才嘴唇颤抖着说道:“可是事情不是那样。 ”他转向薛寒等人一字一顿的说道:“他在融合同伴的魂魄。”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静寂,片刻之后念真才继续说道:“我们找他对峙,他却二话没说就动了手,随后我们失手打破了一根天柱,才导致天气骤变。那凤灵草案就生长在天柱的附近,所以才……” 薛寒内心一跳,他满怀着希冀的缓缓问道:“念真前辈,你的意思不会是让我们补天吧?” 念真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如果不将那个窟窿堵住,人间就是不被洪水淹了,陆地上的生灵也会被冻死。” “古有女娲补天,今天竟然轮到我薛寒了。”薛寒内心觉得非常操/蛋,他冷笑道,“他们怎么不上天呢?” 【咳,他们已经上去了,只是又掉下来了。】系统君温柔道:【而且他们并没有让你去补天,你想的太多了。】 薛寒却不理会系统的嘲讽,触目所及一片汪洋般,此时距离那日正厅中商议事情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他们在那群仙人的指导之下终于解决了凤灵草的威胁,只是人界的祸患不仅仅是凤灵草,还有一刻不肯停息的暴雨。 “薛仙师,找到你了,少宗主请您过去。”一名弟子快步走了过来,薛寒嗯了一声,便慢慢的跟在那人的身后往前方走去。 “嘭。” “嘶。” “啊——” 薛寒还没走到近前就听见房间内传出一连串诡异的声响。 “师尊你来了。”顾辞快步上前拉着薛寒在椅子上坐下来。 薛寒看着丢在地上的戮魂剑还有刚从角落里爬起来的年轻人,不解道:“你们在做什么?” ☆、柳暗花明(九) 不等顾辞回答,那名白衣人就慢慢的走了过来,他的掌心鲜血直流,但他只是随手抹去,并不在意的模样。他边皱眉边说道:“奇怪,这柄剑为何我们触碰不得?” 薛寒起身捡起搁在地上的琉璃剑,顾辞飞快的上前一步拦住了薛寒的手。 “没事。”这时候薛寒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了戮魂剑的剑鞘,见他无事,顾辞才松了一口气。薛寒将戮魂剑拿在手里,噌的一声抽了出来。 “有什么问题吗?”薛寒见房间内的众人视线都落在自己的身上,问道。 念真看着他握在手中的戮魂剑,微微垂下了眸子,遮去了眼中翻涌的情绪,只是藏在袖中的手指用力的刺进了掌心之中。 “有办法了?”薛寒微微睁大眼睛。 其中一名修士笑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人界很多地方生长着天地灵宝。这半个月来我们经过多方探查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七彩仙云草。” “七彩仙云草碾碎了韧性极强,一旦成形即便是我们也毁坏不了。” “我也听说过七彩仙云草。”恒阳闻言皱起了眉头,“只是却从来无人见过,这种东西是真的存在吗?” 念真缓缓道:“碧海丹霞山。” “这……”恒阳微微按压住眉心,“碧海丹霞山早就不知在什么地方了。” 成千数万年过去了,沧海桑田,传说中长满奇珍异宝的碧海丹霞山早已不知所踪,就算是根据古籍想找到也很艰难。 念真闻言微微笑道:“我们已经找到了。” 碧海丹霞山上生长着天地珍宝,只是这些都是典籍中所记载,没有人见到过,传说碧海丹霞山周围雾气缭绕,即便是有人进去也要依靠机缘。 “数万年过去了,虽然世间万物都会发生变化,但是碧海丹霞山上生长着万物灵宝,整座山都会受到影响,它们不会消失,而可能是隐藏了起来。” 另一位白衣男子笑道,“既然是圣山,即便是隐藏起来,那么和周围的景象也会有异样。说来巧合,这半个月来我们遍寻各地,终于找到了。” 恒阳闻言忙站了起来,追问道:“确定了吗?” 那人坚定地摇了摇头,和念真对视一眼,道:“那里有结界,凭着我与念真两人之力竟也无法打开,想来,人界除了碧海丹霞山还有什么地方有如此大的力量?” 两名飞身的仙人都打不开的结界 ?在场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薛寒可是见识过这些人的力量,那一日这群仙人过境,那荒山野林差不多都被他们碾平了。 半夜。 窗外传来暴雨冲刷方言的声响,薛寒再一次翻了个身,悲催的发现自己失眠了。 感觉到顾辞动了动,薛寒终于老实了一点,这些天顾辞忙的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回房休息,还是不要吵醒他的好。薛寒维持着那个姿势盯着墙壁,没有发现暗夜中顾辞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了。 顾辞无声的看着薛寒的后脑勺,其实他并没有睡,这些天过于繁忙是他没闲暇好好思考自己跟薛寒的事情。 他原本以为薛寒会生气,再也不会原谅自己,可是没有。 再次相见薛寒对囚禁他的事闭口不提,一切都好像回到了从前。 顾辞竟有一种薛寒接受了他的错觉。 可是薛寒是真的接受了自己,还是怕自己伤害碧荷所以不得不这么做?顾辞确定薛寒是疼爱自己的,毕竟这么多年的陪伴,可这种感情不是他想要的。 薛寒再次翻了个身,正好对上了暗夜中一双明亮的眸子。 “我吵醒你了?” 顾辞摇了摇头,就听薛寒下定决心一般的说道:“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顾辞面色一变,皱眉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薛寒一下子坐了起来,紧紧的盯着顾辞的眼睛说道,“碧海丹霞山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进去过,谁知道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所以你才不能去。”顾辞也坐了起来,语调低沉的重复道,“所以你才不能去。” 见顾辞满脸坚定,不容置喙的模样,薛寒咬了咬牙,一把将顾辞扑到在床上,他俯视着顾辞的眼睛怒道:“你他妈的能不能别把我当成瓷娃娃,啊,老子也是男人,凭什么你可以去我就不行?” 薛寒想到白日里顾辞想都不想就把他推出了前往碧海丹霞山的行列就觉得气闷的不行。 顾辞双手扶在薛寒劲瘦的腰肢上,短促的笑了一下,随后道:“我没有将师尊当成瓷娃娃,只是谁都不清楚白海丹霞山的情况,能不能找到七彩仙云草也未可知,我不想让你冒险。”他不能将薛寒陷入到危险的境地。 薛寒愤怒的翻身下床,随手披了件外套就往外走。 “师尊?” “我出去走走 。”薛寒抬手开门,又道,“你不要跟来。” 半个月下来,气候越来越寒冷,薛寒边走边愤愤的想,“臭小子,你不让我去去就不会自己去吗。” “对了,琉璃剑在哪里?”【我记得是在前面不远的房间里。】系统适时提醒他。薛寒哦了一声,脚步一转,往前方走去。 而此时,一间漆黑的房间内。 一个身影目光痛苦又满含怀念的看着搁在架子上的戮魂剑,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却在触碰到的瞬间,指尖传来剧痛啊,他不得不收回了手。 那个人久久的盯着戮魂剑,声音满含杀意:“是什么人在你的身上做了手脚,被我查出来我一定杀了他。” 戮魂剑发出微弱的光芒,那个人突然又笑了起来,他怜惜而痴迷的注视着那把剑,语调柔柔的轻声道:“我们很快又会在一起了,再也不会有人能够把我们分开。我亲爱的……姐姐。” “什么人?”薛寒猝然推开了房门,院子里的火光照亮了空无一人的房间。 门外看守的弟子听到动静打了个呵欠站起身来,“咦,,我怎么睡着了?”随后他又道: “薛仙师?你怎么来了?” 薛寒的目光锐利的在房间内扫视了一眼,随后松了口气,说道:“没事,我看错了。”那名看守的弟子年纪看起来很小,圆圆的眼睛里因为打呵欠的缘故而带起一片水光,看起来无辜又可爱。 薛寒笑道:“困了就去休息。” 那弟子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我没事,已经不困了,薛仙师这么晚了为什么会在这里?” “睡不着出来走走。”薛寒叹了口气,又说道:“我先回去了。” 薛寒随意的挑了个房间倒头就睡,再醒过来时,天色已经亮了。他面色阴沉的看了一眼桌上突然多出来的香炉,随后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心里把顾辞骂了一万遍。 十几名白衣男子悬浮在半空之中,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顾辞伸手握紧手中的戮魂剑低声道:“凭借我们的力量可以将结界打开一条缝隙,抓住时机我与你一同进去。” 终于,在凄风苦雨之见,一道极为细微的亮光在前方不远处撕裂开来,那些白衣男子面色变得痛苦,双眉微微蹙起,他们没有在这场大雨之中支起结界,因为那会损耗不必要的灵力,就这样站在暴雨之下,冰冷的雨水落在这些人的身上。 随着众人的努力,那裂缝渐渐变大,撕裂开一个半人高的口子。 “走吧。”念真率先向前方迈了一步。 顾辞抿紧双唇,回头看了一眼,那里空茫一片,没有任何活物,终于他头也不回的紧紧跟随在念真的身后掠进了裂缝之中。 眼前画面一转,在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色早就变了样子。触目所及一片苍翠,参天古木遮蔽了视线,翠绿之中绽放着各色的花朵。空气微凉,带着淡淡的花香。 和外面的世界想必,简直就像进入了世外桃源一般。可是众人不敢掉以轻心,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这里数万年没有人踏足,那浓密的丛林深处隐藏着怎样的危险都未可知。 “大家小心些,不要分开。”顾辞轻声说道。 众人小心翼翼往前摸索,时刻注意着周围的环境。 不知过了多久,就按照快要走出树林尽头的时候,变故终于发生了。 “啊——”一声惨叫划破长空,隐藏在绿叶之中的藤蔓如蛇般蜿蜒而来,悄无声息的卷起了一名弟子的右腿。 “救命。”那名弟子惊惧之下连手中的剑都掉落下来,脸色煞白。谁都没有想到藤蔓竟然会袭击人。念真眼眸微微眯起,屈指一弹,那些藤蔓好似畏惧他一般飞速的撤走了,但随后又卷土重来,藤蔓越来越多。 一名弟子抽剑砍下去,就见那藤蔓好似吃疼一般飞快地缩了回去,片刻之后又带着更加凶狠的力道卷土重来,刚刚那名挥剑砍去的弟子被藤蔓缠住了腰部狠狠的丢了出去,那名弟子当即吐出一口血来,躺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顾辞啧了一声,戮魂剑裹夹着强大的灵力砍在了那缠绕在一起的藤蔓之上。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走。” 场面乱成一团,顾辞与念真抵挡住那藤蔓的攻击。出口近在眼前,可是这些藤蔓却好似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分工明确的堵住了所有的出口,顾辞发现那藤蔓甚至再缩小包围圈。 念真啧了一声,这些藤蔓看了之后又会疯长起来,且更加凶残,他劈掌砍断了一截差点刺穿身旁一名年轻人的藤蔓。 那名赤炎仙宗的弟子脸色苍白,半晌才颤巍巍的道了谢,若不是念真,刚刚那根藤蔓就贯穿了自己的心脏。 在强大的力量在这群藤蔓面前好像毫无作用,他们不知疲倦,且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机械的一遍 又一遍的攻击者这群闯入者。 顾辞将一名差点被藤蔓戳瞎眼睛的弟子拉到身后,就看见面前的藤蔓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霜,随后炸得粉碎。 顾辞一寸寸的转过视线,眼眸中映出一个身着淡蓝色长袍的年轻男子,他的表情变得僵冷。他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半空中飞转腾挪的身影,握住戮魂剑的手指用力到发白的地步。琉璃剑所过之处皆覆上了一层寒霜。 薛寒落在顾辞的身旁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拉近了怀里。 “谁让你来的。”顾辞俯身在薛寒的耳边咬牙切齿道,他连师尊都不叫了。 薛寒冷哼一声,手掌抵着顾辞的胸膛将他推开:“腿长在我身上,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顾辞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整个人都在盛怒的边缘。他站在原地急速喘息了几声,好像要压下心头的怒火,薛寒却根本不买他的帐,禁止穿过他就要跟着念真等人往前走。 顾辞倏忽伸手抓住了他,紧紧的握住,道:“一会儿无论如何都不要离我太远。”那些藤蔓尽数碎裂,顷刻间消失不见了。 薛寒一只手被顾辞紧紧地扣在掌心,另一只手则将琉璃剑举到眼前,仿佛想不明白似的喃喃自语道:“这把剑有这么大的威力?还是那藤蔓本来就怕冷?” 念真放缓脚步走在他身旁,凝视着琉璃剑,低声道:“能给我看看嘛?” “如何?”血汗接过念真递过来的琉璃剑低声问。 念真眉头放松,笑道:“此剑是万年冰魄所炼制,难怪有如此的威力。”他想了想又,“碧海丹霞山空气温暖湿润,想来这里的生物是畏寒的。” 万年冰魄? “师尊忘了慕彬了吗?”顾辞轻声道。薛寒有些迷惘,这跟慕彬有什么关系? 顾辞低声道:“慕彬带着夜莞辰沉眠在冰原的山洞之中,那冰原也有上万年了,慕彬身死之后机缘巧合魂魄融入了冰魄之中,随后被人带了出来铸成此剑。” 薛寒豁然开朗,他虽然知道慕彬离开了琉璃剑与夜莞辰搬到魔界定居,但这件事还是第一次听说,原本他还一直想不通为何慕彬的魂魄会附身在琉璃剑中。 “有机会去看看他们。”薛寒低声说着,耳边不期然的听见了水声。众人加快脚步往前走去,穿过丛林,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芳草遍地,不远处赫然是一条湍急的河流。 那片空旷地面上一群兽类静静的看着这边,兽瞳中闪着微光,却并不惧怕他们,片刻之后又低下头去啃食地上的草。 “看样子没什么威胁。”一名弟子说道,只是他刚刚说完就见那群优哉游哉啃着青草的动物同一时间抬起了头,耳朵竖立,随后就像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四散奔逃。不过是几十秒的时间,那群动物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远处传来野兽吼叫的危险声音。 “有东西过来了。” 其实不用人提醒,他们也看见了,那是一只极为危险的野兽,体型硕大而布满鳞片,身后一对硕大的翅膀遮天蔽日。 “这是什么?”有人颤颤巍巍的问道。 “是芒。”念真声音紧绷,随后喝道,“你们先走。” 他语调急促的对顾辞与薛寒说道:“芒这种魔兽生性残暴,它的出现也就意味着此地有天下奇珍,你们往那个方向去,七彩仙灵草极有可能就在那个方向,快去。” 说话间那只魔兽已经来到了近前,它显然发现了薛寒这些人,扇动着巨大的翅膀就冲了过来。 那翅膀带起强烈的罡风,将众人尽数扇飞出去。 众人没想到他的杀伤力如此之大,这时候再想走已是来不及了,顾辞将薛寒护在身后,悍然出剑,斩向了芒的一只翅膀。 点点腥红的血迹洒落下来,念真面沉如水,白色衣摆飘扬踩在巨兽的头顶,双手快速结印,他的目光看向顾辞,再一次说道:“你们先走,不用担心我们。”他短促的笑了一声,“我好歹也是飞升数千年的仙人呀。” 顾辞感觉一道劲风包裹着他与薛寒,视线中念真与芒的身影越来越远。再次落地的时候,薛寒狠狠的啧了一声,他们竟然落进了兽群之中。 薛寒上下打量着这些兽类,只见他们中等体型,身上是五彩斑斓的毛皮,看起来还挺漂亮。它们也确实很漂亮。看起来好像没有危险的样子,薛寒心里念叨。随后那漂亮的魔兽一个个的掉转方向朝薛寒与顾辞撞了过来。 这群魔兽指挥抓和咬,完全没有杀伤力。薛寒与顾辞对付起来简直无压力。薛寒也没有拔剑,将最后一只魔兽踹飞之后就准备和顾辞走人。 “吭哧。” 薛寒低头与兔子大小的小魔兽对视,半晌眨了眨眼睛。 “师尊。”顾辞一惊,就要冲那小东西动手。 “它们没有恶意,是我们侵入了他们的地盘,没必要下杀手。”薛寒伸手拦住了顾辞,弯腰将那五彩的小兽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了地面上,还伸出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那小魔兽嘴巴开开合合想要来咬他的手指。 薛寒善意的笑笑,站起身来说道:“我们走吧。” 随后薛寒口中没有恶意的魔兽猝不及防的冲过来,狠狠的撞向了薛寒。薛寒往前一扑,顾辞伸手拉住他反手拔剑。 “没事,我们走吧。”薛寒按住顾辞的手轻声道。 走了一会儿, 薛寒抬手摸了摸额头,又看了看天际,心道:“奇怪,怎么越来越热。” 又走了半个时辰,薛寒双腿一软跪倒在了草地上。 “师尊?”顾辞连忙蹲下身子查看他的情况,“你怎么了?” 薛寒喘息一声,道:“热。” “刚刚被咬了?”顾辞一惊,脱下薛寒的鞋袜,又将裤腿挽起,就见薛寒白皙的脚踝上赫然有两个小小的齿痕。 ☆、未完 薛寒皱眉忍着身下传来的不适,跟在顾辞身侧,眼角还带着没有散尽的红,但是眼神清澈明亮的往四周打量。 “师尊,要不要歇一歇?”顾辞突然扭过头来。薛寒面色一红,随后假装淡定的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见顾辞还想在说什么,薛寒忙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那魔兽就是从那个方向来的,我们还是快一点吧,不知道粘着你前辈他们怎么样了。”顾辞见薛寒的耳朵通红,面色也有些不自然,顺着他的话说道:“师尊放心,念真前辈不会有事。” 薛寒嗯了一声,拉着顾辞就向前方走去。 “奇怪。”薛寒低头看了一眼被压倒在地的碧绿的草丛,低声说,“怎么什么都没有?” 倾倒的绿草面积非常大,向来是芒休憩的地方,只是放眼望去,并没有发现七彩仙灵草,甚至连好一点的灵草都不曾看见。薛寒与顾辞对视一眼,默契的在四处打探了片刻。 周围安安静静,只有微风吹拂着草叶的簌簌声响。薛寒的视线在草叶之中扫了片刻,目光忽然顿住了。 只见距离自己不远处的草丛之中一双忽闪忽闪的圆溜溜的大眼睛正偷偷摸摸的打量着自己,见他看过来,那隐藏在草叶之间的小兽仿佛受惊一般,瞬间炸开了全身的毛。 薛寒看见几个时辰前咬了自己一口的始作俑者炸着五彩斑斓的毛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自己的腿扑了过来。 吃过一次亏,薛寒那里还会被它咬到,当即一个旋身来到了那小兽的身后,就在他弯下腰准备去抓那小兽的时候,面色突然一边,腰股间的酸痛使他动作慢了半拍,此时那小兽已经反应过来,张开自己的嘴巴露出里面的尖牙就要吭哧一口咬在薛寒的手指上。 “完了。”薛寒心道。 【啊,又要被咬了。】系统用欢脱的萝莉音笑道,【又要被压了,哦!】语调里是满满的幸灾乐祸,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期待。 薛寒面色一黑,一阵风吹过,薛寒只觉腰间一紧,在回过神来时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顾辞单手拎着那吱哇乱叫的小兽,担忧的问道:“师尊,你没事吧?” 薛寒松了一口气,道:“没事。”他轻轻地嘶了一声,暗暗地揉了揉腰。 “这小东西是一路跟过来的吗?”薛寒伸出手来,顾辞提着那小兽的手往后撤了撤,道:“小心。” 薛寒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的笑道:“没事 ,刚刚是意外。”那小兽落到了薛寒的手上,起初还有些战战兢兢,见他没有恶意,就不时地扭过头来偷偷地打量着薛寒。 薛寒捏着它的后颈笑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那小兽见他笑了,伸出粉嫩的小舌头想去舔舔他的手指,薛寒将它拿远一点,防止再被他咬一口,那□□焚身的滋味可不好受。这么短的时间他完全不想在体验一次。 “师尊有什么发现?”顾辞看着薛寒手中蔫了的小兽问道。 “没有。”薛寒摇了摇头,“你呢?”见顾辞摇头,他伸出一只手捏住小兽的嘴巴,边往前走边道:“我们去那边看看。” 就在他们快要脱离这一片区域的时候,薛寒手中的小兽呜呜的叫起来,薛寒看着它全身炸起来的毛,疑惑道:“怎么了?” 那小兽挣扎的很是厉害,全身的皮毛油光发亮,薛寒竟一时没有抓牢,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兽好似受了惊吓似的飞速的逃离了,然后尖利的叫了一声,瞬间从薛寒与顾辞两人眼前消失了。 “下面竟然有这么大的空间?”薛寒伸手摸了摸身旁的石壁,那五彩斑斓的小兽慌不择路一下子摔了进来,薛寒顾辞紧随其后。 “师尊,跟在我身后。”顾辞快步上前走到薛寒的前面说道。 薛寒也没说什么,默认了他保护的姿态。 这个地洞异常的高大,内部坑坑洼洼很不平整,上面覆盖着薄薄的绿草,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里竟然有一个暗道。 走了没多久,前方的顾辞突然停下了脚步,黑暗中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飞速的一个方向奔了过来,炮弹一般的弹进了薛寒的怀里,顾辞伸手就将那小东西捞在了手里,顺手布了个结界丢在里面,那小兽团成一团瑟瑟发抖,他的瞳孔在这黑暗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视线牢牢地盯住一个方向,随后啪叽一声缩成一团闭上眼睛装死。 “有东西过来了。” 顾辞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的黑暗中出现了一双发着幽光的红色的眼睛。 顾辞点燃一张明火符,昏暗的地洞瞬间亮了起来。 暖黄色火光的照耀下,山洞内的一切都无所遁形,随后他们就看见了那些眼睛的主人。 只见对面站着一只懵懵懂懂,表情呆萌的小兽,它看起来还没有没丢在一旁的那只五彩斑斓的小兽大。此时不远处的那个小东西正眨巴着红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片刻之后见 他们没有要动的意思,蹒跚着脚步一点一点的挪到了顾辞的脚边,抬起头来看着他。 薛寒看着那小东西背后一双小小的肉翅,还有微微张开的口中稀疏的牙齿,噗嗤一声,薛寒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是芒的幼兽?”薛寒见顾辞弯下腰来将那小东西提了起来,“没想到竟然这么可爱,它是怎么长那么大的?”薛寒很是好奇。 那小兽全然不怕生的模样,想来是睡醒了见母亲久不还家,等急了就出来寻找,虽是幼兽,但是芒这种强大的魔兽血脉中的威压其他的动物怕是抵抗不了。 那小东西被顾辞捉在手里,也不见害怕,垂着小脑袋看向缩成一团的五彩斑斓的小兽,低低的叫了一声,好像很疑惑它为什么这么怕它。 薛寒借着火光看向前方,说道:“我们过去看看。”他有种预感,那传说中的七彩仙灵草极有可能就在前方。 ☆、分离 眼前的场景美的不真实,只见在这宽广的地洞上方竟个洞口,正对着洞口的下方是一汪碧泉,泉水的四周长满了洁白如雪的花朵,那花朵周身笼罩在璀璨的光芒之中。如破碎的星光,晃得人无法直视。 谁都没有想到,这七彩仙灵草竟是长在山洞之下。 “好了,回去吧。”薛寒拍了拍那只七彩斑斓的小兽的屁/股。 “我们也要走了。” 那小兽看起来有些舍不得他的模样,走几步就回一次头,就在它第五次转过小脑袋的时候,身后那里还有薛寒与顾辞的身影。薛寒两人原路返回,中途遇见了一路寻来的念真等人。 见到薛寒手中的七彩仙云草,念真脸上难掩喜色,他朗声笑道:“找到了?真是太好了。” 薛寒看着他身上纤尘不染的白衣,还有站在念真身后狼狈的赤炎仙宗弟子,低声问道:“那只芒……” 念真摆了摆手,道:“逃走了。”薛寒见他伸出的一只手才发现他的袖子上被鲜血浸满,这才注意到念真的手腕受伤了。 “小伤。”念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随后漫不经心的将手缩回了袖子里。 他的动作很快,所以在场的人都没有看见念真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腕上的伤口正已极为缓慢的速度慢慢的合拢了。 回去的路上没有碰到什么危险,念真放缓脚步走在队伍的最后,视线总是飘向挂在顾辞腰间的戮魂剑上,那眼神暗沉沉的,透不出亮光,任何人只要看一眼都会觉得寒毛直竖。 穿过茂密的丛林,念真突然停下了脚步,在薛寒等人的注视下他转过身,恭敬的拜了三拜,众人看不见他低垂下去的眼光怀念而深情,而等到他再抬起身来时,脸上又恢复了淡淡的笑容。 他总是这样,笑容微微的,给人的感觉很暖,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众人都很喜欢这个脾气温柔的人。 半空中缓缓地撕裂开一道细小的裂缝,念真微微松了口气,道:“走。” 人影飞快的消失了,微风吹起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 而不远处的山洞之中,小小的幼兽蹒跚着一头撞向了赶回来的母兽,那母兽低头温柔的舔舐了幼兽的你脑袋,随后将那小兽叼起来丢尽了水中,自己也跟着跳了进去。 芒伸出翅膀拍打着水面,因为水流的冲刷,那翅膀上的血迹被冲的一干二净。 那道伤口看起来很是狰狞, 也只是看起来,念真那一掌划下来的时候分明避开了它翅膀上的要害,并没有伤到根基。 芒不甚介意的扭头舔了舔,又去逗弄扑腾的正欢的幼崽,巨大的瞳孔中闪烁着微微的光芒,看起来十分愉悦。 薛寒再睁开眼睛时,眼前画面陡转,凄风苦雨,天地一片混沌。 薛寒刚刚站稳就感觉一个东西扒在了自己的背上,当即转身,就见肩上扒着一个兔子大小有着五彩斑斓毛发的小兽,还是咬了自己一口的“淫兽。” 薛寒飞快的将它抓了下来,造转过身去,那条撕裂的口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薛寒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脚下是一块巨大的石头,而四周早已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巨大的石头上,那些白衣的仙人面色憔悴,脸色苍白,看起来好似要虚脱的模样。 “你们终于回来了。”一名撑着伞的弟子说道,“再不回来他们就要撑不住了。” 念真仰头看着昏暗的天际,又看了一眼漫上来的水,皱眉道:“怎么……” “你们去了七天了。”一名白衣人叹了口气,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七天?薛寒等人对视一眼,他们感觉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原来结界中时间的流逝和外面的不一样。 “你们找到了?”恒阳这些天也心焦得很,总是守在这里,当他看清顾辞手中的七彩仙云草的时候,眼神就是一亮。 “辛苦了,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顾辞摇了摇头,道:“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 七彩仙云草只要捣碎了借着灵力补到天上去就好了,可关键问题是谁来做,余除了念真,其他人经过这么多天灵力早已耗尽,而这件事必须尽快去做。 此时事不宜迟,念真休憩了几个时辰,便准备动手,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变故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千亦!”那群仙人咬牙切齿,“你到底想干什么?” 千亦容貌斯文俊秀,身材欣长,脸上带着冰冷的笑意,抬眸看了一眼飘雨的天际,又看了一眼念真。 “七彩仙云草,竟然真的被你们找到了。”他的声音轻柔,恍惚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真可惜,不过你们用不到了。” 众人惊惧,念真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千亦笑道:“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倏忽之间消失了,众人一惊, 千亦的身影已经出现了念真的身前,目标是念真手中的七彩仙云草。 念真眸中满是杀气,抬手拦下了千亦的进攻。千亦直视着他的眸子,冷笑道:“放弃挣扎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念真悍然一掌轰向千亦的面门,咬牙道:“那可不一定。”千亦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你到底想做什么,人间毁了对你也没有好处。”念真退到房檐之上冷声道。他的右肩不停地留血。 千亦伸出舌头舔了一口手指上的鲜血,闻言慢慢的笑起来,那笑容带着一带你疯狂的意味,他说道:“人类自私卑劣,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看看你们,自称修仙者,内心一样的渴望权势,永远得不到满足。什么飞升?什么得道?说到底你们还是人类,骨子里的卑劣永远改变不了,既然这世道这么肮脏,不如就这么毁掉在重新造一个的好。” “你……”众人惊怒。 薛寒仰头看向打嘴炮的千亦,心里觉得这人大概是中二病晚期,还是没救了的那种。 千亦继续说道:“哦,你们把人类都移到魔族去了,有意思,等我解决了你们,就去魔界……”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过摄人的杀意,那未尽的话语包含的是什么意思,在场众人都心知肚明。 飞升之后和飞升之前的力量简直天差地别。赤炎仙宗原本就经过一次破坏,现在更是毁的彻底。 赤炎仙宗下方已经被水淹了,对阵的两人其中一个还是丧心病狂的神/经/病,可苦了下方观战的人。 眼看着念真处于下风,那群白衣人面上露出担忧之色,经过这些日子的消耗,他们的灵力已经所剩无几,冲上去不仅不能够帮忙,反而是添乱。 此时在场的众人心中都在思索着一个念头,如果连念真都不是那人的对手,在人界还有谁能打过千亦。 念真身形倒飞出去,手中还紧紧握着七彩仙云草,薛寒只觉的面上一阵微风划过,顾辞的身影出现在半空之中,他单手接住念真,另一只手戮魂剑悍然出鞘,剑气斩在了千亦的右肩。 顿时血迹漫天。 千亦感觉到右肩失去了知觉,面色骤然一变,他脸色阴沉的看着顾辞,缓缓道:“戮魂剑。” 他急促的笑了一声,身形暴动,再一次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就在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薛寒喝道:“小心。” 千亦竟然出现在了顾辞的身后,手上 裹夹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向顾辞的后心袭去。念真瞳孔骤然一缩,反手按住顾辞的肩膀,将他推到一边。 肉体撕裂的声音,还有……血。 顾辞的侧脸上也沾上了念真的血,温热,但瞬间又被冰冷的雨水冲刷干净。 “念真!” “念真兄!”下方的人目眦尽裂。 “念真前辈。”顾辞心下震颤,却感觉到念真握住了他的手腕,源源不断的灵力顺着相接触的位置涌进了顾辞的身体。 周围的人想要接近,却都被震开了,顾辞与念真包裹在耀眼的白光中。 “前辈!”顾辞厉声喝道。 念真虚弱的笑了笑,道:“我……他虽然杀不死我,但我的上估计也好不了了。你知道飞升之后与飞升之前的力量天差地别,因为在飞升的那一刻,你的力量会提升一倍。”念真说着咳出一口血来,他不在意的伸手抹去,继续道:“这件事本就是我们的过错,今日我将力量尽数传于你,希望你能挽救人界乃是天界的浩劫。” “——杀了千亦。” 漫天雷云汇聚,轰隆声不断。 “这,这是……”薛寒心口发紧,“这是雷劫?” 【据我观察,是的。】半晌系统才轻声开口道,【我想,男主飞升了。】 薛寒面色惨白的后退一步,怎么这么快?他还没有找到留下来的办法。 “事情还没有解决,我觉得……”薛寒斟酌着措辞,有些急切和暴躁的说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我不能就这么离开,我……” 系统沉默了片刻,道:【好,我去打份申请,等到这件事解决你,你……】它小心地打量着薛寒的脸色,终究是没有把话说完整。 薛寒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他原本以为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在顾辞飞升之前就能够找到永远在一起的方法,可是事实就是这么滑稽。 顾辞就这样……飞升了。 众人紧张的注视着天际的雷云,心下震撼不已。可是那雷云迟迟的没有落下来,最后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慢慢消散了。 这是……失败了? 薛寒心下一松,随后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卑劣。 “哦?失败了?”千亦冷嗤一声笑了起来,他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面色冰冷,“现在你们什么方法都用尽了,既然如此,我便送你们走后一 程。”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那道白色的光影消失了,他的视线在落到缓缓站起来的顾辞身上的时候,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顾辞一步步的走上前去,最后在薛寒面前停了下来,他轻声道:“师尊。” “你……”薛寒感觉到顾辞身上的压迫,口舌发干,半晌才说道:“你,成功了吗?” 顾辞轻轻地嗯了一声,道:“师尊,你等我,我很快回来。” 薛寒努力的想挤出一个笑容,最后失败了,他垂着眸子小声道:“好啊,我等你。” 天地变幻,狂风呼啸而来。薛寒的视线追着顾辞的身影,却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不要看盗文,我这里也是免费的 哎呦,这么一说,感觉好心塞哦。 给我留些点击呗,看着高兴^_^ 还有一个大大大boss ☆、告白+求婚 不知道过了多久,薛寒才直起身子,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 老者摸了摸胡须,将手被在身后,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见一个茶杯朝自己飞了过来,薛寒杀气腾腾的收回了手,坐在桌子上。 不得不说,在修真界过了十多年,薛寒的气势早已和原先的乖乖学生不一样了,他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笑,让人觉得很危险。 “你们不是说会多给我一点时间的吗?”终于,薛寒平复了心情才轻声问道。 书神捡起地上的茶杯,慢慢的坐回了椅子上,“我们已经给了你道别的时间。” “我哪里有道别?”薛寒怒道,“你们……” 书神咳嗽了一声,严肃道:“这个不是重点。” 半晌薛寒终于问道:“你们既然清洗了我的记忆,又为什么将我送回去?” “你的记忆出了问题,可能是强行抽离的后遗症。”书神沉默片刻说道,“至于把你送回来,是因为……那个世界的男主他入魔了。” 薛寒一下子站了起来,皱眉道:“不可能。” 书神叹了一口气,道:“顾辞的心魔一直都是存在的,只是他隐藏的很好,你们从碧海丹霞山回来之后他的心魔就快要消失了,只是你突然不见了。我没有想到顾辞对你的执念这样深,他发现你不见了,心绪不稳,心魔卷土重来,他现在可以说是堕仙。” “堕仙?” “堕仙就是有仙人的修为,却永远不能到达天界。” 薛寒只觉得眼眶一热,这个傻子。他很快的收拾好情绪,道:“那现在怎么样了?” “男主入魔,这个世界快要崩毁了。”书神叹了口气,“所以将你招了回来,希望你将这个世界掰回正轨。” 薛寒眼前一黑,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房间里。他龇牙咧嘴的坐起来,哑着嗓子喊了一声顾辞。 【男主不在。】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 “007?”薛寒随意的披了件衣服,在心中问道,“你不会被降级了吧?” 沉默。 薛寒叹了口气,这一趟回来简直物是人非,顾辞变了,就连一路陪着自己的废柴系统也消失了。 不过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还是快些把误会解决的好。这么想着,薛寒一步一挪的走到了门前。 在经过桌子的时候薛寒的脚 步顿住了,他慢慢地扭过头去,见一旁的柜子上放着一朵莲花形状的东西。 粉色的花瓣,碧绿的底座,一边的花瓣残缺,但是用冰补齐了。 那是——很多年前薛寒在落花镇送给顾辞的莲花灯。 几瓣花瓣晶莹剔透,薛寒心里微微一颤,伸出手指抚上了那晶莹透彻的花瓣,触手冰凉,心里却是暖的。 门外阳光明媚,微风拂面。触目所及皆是苍翠的绿竹。 “奇怪,这个地方好像有些眼熟。”薛寒心里道。 他环顾四周,视线突然顿住了,只见不远处的凉亭下面露出了一个五彩斑斓的尾巴。 这大概就是那只“淫兽”了吧,薛寒心里想着慢慢的走了过去。薛寒还没有走近,趴着的小兽就站了起来,只是那已经不能叫做小兽了。 薛寒看着眼前半人高的兽,一时之间有些懵。 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就成年了呢?这头魔兽的生长速度有这么快吗? 那五彩斑斓的魔兽也发现了薛寒的存在,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龇着牙齿,朝薛寒扑了过来。 薛寒后退一步,那只兽的速度奇快,纵身一扑将薛寒压在了身下,伸出舌头去舔舐薛寒的脸颊,身后的大尾巴还晃来晃去。 薛寒双手捧着那魔兽的脑袋,防止一个不注意再被咬一口。他看着那晃动的尾巴,恍惚觉得眼前的是一条大狗。 薛寒躺了一会儿,感觉那魔兽爬了起来用牙齿咬他的袖子。 薛寒躺着装死,身上的酸疼随着它这一扑更加严重了,天上的云朵很白,但是有一块地方微微的发着亮光。那是,原本补上的那一块吗?薛寒默默地想。 他伸手揉了揉那魔兽的脑袋,笑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那魔兽眨巴着大眼睛,咬住他的袖子更用力的往前拖。 踩在幽静的小路上,一路走过来,薛寒越看越觉得眼熟,直到走出了竹林,看着远处巍峨的大山,薛寒才反应过来,这里是仙都峰,而自己所站的位置正是落云斋。只是太久没有回来,已经忘记了这里的格局。 找不到人,身上又难受的厉害,薛寒准备回房窝着。但他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天际有一道身影急速的朝他所在的方向射了过来。他脚步微顿,那道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红发黑衣,邪气俊美,正是烬明。 烬明还没有落地,在对上薛寒眸子的一瞬间挥剑便斩,薛寒面色一变,飞身后退。动作太快,牵动身上的伤口,薛寒暗暗的抽了口冷气,他皱眉看向烬明,怒道:“你干什么?” 烬明确实一句废话也没有,只是冷嗤一声,手中的招式更加凛冽,招式狠辣好似不杀了薛寒不会罢手一般。 薛寒看着烬明手中的剑心中微微诧异,烬明怎么不用断生剑?直到他看清了那晃动的剑身上诡异的黑色纹路,心里更是诧异了,这柄不是无痕剑吗?怎么会在烬明的手中? 然而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多想,自己赤手空拳,浑身酸软,怎么可能是烬明的对手。 【啊,小心!】脑海中萝莉音尖利的叫了起来。 只见无痕剑的剑气扫向薛寒的脖颈,薛寒瞳孔一缩,冷汗刷的一声就出来了,被砍了脑袋这件事一想就很可怕。 “锵”一声响,无痕剑便被格挡开去。烬明挑了挑眉毛,冷冷道:“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杀。” 薛寒简直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顾辞拦在薛寒的身前,淡淡道:“你不能杀他。” 烬明怒极反笑:“顾辞,为了这么个人毁了自己,值得吗?现在三界乱成这样,你都不管?让开,今天我一定要宰了他,你快清醒过来吧。” “等等,等等。”薛寒伸手抓住顾辞的胳膊往前走了半步,皱眉道:“我想这中间有误会。”他又转向顾辞,低声道:“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哦?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烬明挑了挑眉,薛寒的内心很是一言难尽,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烬明怎么和顾辞走的这么近了?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一道红色的身影从远处的天际射了过来,轰的一声,剑光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硕大的坑。 泽欢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紧随其后的是满脸无奈的雁寒。 泽欢身体还没有落地,中途变招又向烬明刺了过去。 趁着这个机会,薛寒拉着顾辞遛了。 薛寒边走边心中说道:“007出来。” 【你想干什么?准备打我是不是?】系统君可怜巴巴的问道。 “不装了?”薛寒怒道,“把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的事情说清楚。” 当日薛寒的魂体被抽离,系统趁着现场混乱,钻进小雅的身体将他带走了。 【当时风很大 ,都睁不开眼睛,你又没有了呼吸,我害怕你徒弟见到你的尸体会发疯,所以就把你带走了。】 系统的声音越来越低,随后又说道,【我把你的身体放进玉棺之中,藏在山洞里。谁知一群歹人起了贪心,将玉棺搬回了山寨,准备把你丢弃了将玉棺卖掉换钱。】 “等等,等等,山寨?你是说土匪?”薛寒心下狐疑,“这个世界有山匪?” 【洪水刚刚退去,人界可以说一夕回到解放前,为了生存不择手段,小偷山匪越来越多。把你带走的那群人是一伙穷凶极恶的坏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有从那里逃回来的村民说在那里见过你,所以顾辞就去了。】 见薛寒久久不再说话,系统有些心虚的道:【怎么了?】 薛寒皱起眉头,喃喃道:“如果我解释清楚了,阿辞心魔消失了,你们是不是又要把我送回去?” 系统哽了一下,半晌才道:【书神说这件事也不是不能商量,只是我们能力有限,你若是想留在这里就不能回去了。】 薛寒张了张嘴,半晌没有说话。 【你,你不会是想就这样吧?千亦并没有死,现在世道乱的很,能够斩杀他的只有戮魂剑,其他飞升的人根本触碰不了这把剑,而千亦龟缩在上界,顾辞上不去。你也知道千亦那家伙有多变态,他要是想不开将天再砸出一个窟窿怎么办?】 是啊,再砸出来一个窟窿怎么办?薛寒心道,下次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师尊想跟我说什么?”直到薛寒将房门关上之后,顾辞才开口问道。 薛寒的双手按在门板上,半晌才调整好表情转过身来。他说:“其实,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顾辞神色微变,似是不信。 只听薛寒继续道,“我知道这件事听起来很荒谬,但是是真的,我来自地球。我,我因为得罪了一个人所以他把我丢了进来,说帮助飞升,我就可以回去了,那天真的是意外,我不想走的,但是……” 顾辞突然笑起来,他慢慢的走进薛寒,伸手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耳垂,低声道:“如果我一直这样下去,师尊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了?” 糟,竟然出了反效果。 顾辞凑近薛寒唇边,低声道:“师尊对我这么好,几次三番救我而差点丧命,是为了回去吗?”他挨得极近,呼吸就喷在薛寒的唇上。 薛寒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顾辞 粗暴的吻住了,这个吻凶狠而带着怒火,薛寒被迫的承受着他的亲吻,很快口中就弥漫起血腥味,薛寒感受到顾辞的怒气,只想快点解释清楚,所以他的双手推拒着顾辞,随后被握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辞才放开他,薛寒面色通红,眼底洇着水光,正急速的喘息着。顾辞双手按在门板上,将薛寒困在其中,与他额头相抵,语调轻柔的笑道:“没关系,我不介意师尊对我好的原因,反正以后你留在我身边就对了。” 妈的,明明介意的要死,装个屁。薛寒现在不仅身上疼,现在连舌头都疼,这混蛋竟然咬他。薛寒看着顾辞隐隐发红的双眼,微微抬头咬上了顾辞的唇。 这个吻凶狠至极,仿佛带着杀气一般,薛寒趁着顾辞征愣的瞬间,一使劲将顾辞推开按在了门板上。 腰股间传来酸痛,薛寒面色扭曲了一下,在心里哎哎的抽着气,脸上却维持着愤怒的神色。他一只手狠狠的按住顾辞的胸膛,怒道:“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我还没说完呢,你生气个毛线。” 薛寒抹了一下嘴唇,看着手背上的血迹啧了一声,随后直视着顾辞的眸子说道:“我承认,起初是怕你挂掉我回不去,所以对你好,但是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态就变了,我想对你好,不想见到你受到哪怕一点伤害,老子要是不喜欢你,能被你上吗?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是浆糊吗?” 薛寒一口气吼完了,只觉神清气爽。 “可你为什么要走?”顾辞抓住这一点不放。 “这个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不想回去。”薛寒有些暴躁,“我原本以为我们有很长的时间去寻找留下来的方法,但是我没想到事情发展的那么快。” 薛寒见顾辞沉默,就说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那这样,我们成亲吧。” 顾辞微微睁大眼睛,薛寒继续道:“你曾经问我会不会有道侣,我说不会,现在我改主意了,我……” “这话本该由我来说。”顾辞带着微微的笑意打断他,轻声却郑重的说:“我顾辞此生绝不负你,那么,师尊,你愿意做我的道侣吗?”他的尾音微微颤抖着,眼神却很坚定。 薛寒轻声地、极为缓慢地、一字一句道:“我愿意啊。”我当然愿意。 顾辞微微低下头,亲吻着薛寒的唇瓣,那是不带任何欲望的亲吻,温柔缱绻,使人沉醉。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憋出来了 脸红红,害羞?(????w????)? ☆、成婚 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烬明胸前横着无痕剑,舒服的窝在躺椅上晒太阳。 一道人影走了过来,遮住了阳光,烬明微微睁开眼睛,就见薛寒站在他面前微微垂眸看着他。 “做什么?不怕我宰了你?”半晌,烬明终于轻声开口了。薛寒抽了抽嘴角,随意的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我不管你跟你那徒弟说了什么,我……” 薛寒忙摆摆手,打断他:“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是你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在不辞而别了。” 他从身上摸出一个简陋的小话本,翻开来指着其中一页对烬明说道:“其实,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烬明微微眯着眼睛,将那小话本接了过去,随后狐疑道:“魂契?” 薛寒点了点头,笑道:“是这样的,我准备与阿辞结为道侣,但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含混的说道,“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想请你帮帮我。” 烬明看了薛寒半晌,最后高贵冷艳的开口道:“我拒绝。” 薛寒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道:“为什么?” “你又不是魔族,再说,你害过我多少次?我为什么要帮你?” 薛寒一哽,想要反驳他明明是在炎夜手底下吃的亏,但是一来他现在有求于人,二来嘛,炎夜在烬明心中的地位很重他知道,他实在是不确定现在提起炎夜的名字会不会激怒烬明,毕竟这次回来,烬明就没有掩饰对他的杀意。 薛寒静默了半晌,只听见烬明慢悠悠的说道:“也不是不能帮你。”薛寒眼神一亮。 烬明搔了搔下巴,低声道:“不过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这样,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烬明摇了摇头,道:“我还没有想好,这样,先欠着吧,等喔想好了在找你。”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手掌一抬悍然一掌就朝远处轰了过去,厉声道:“谁在那里?” 随后竹林晃动,一名弟子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圣、圣君。”那人咧了咧嘴挤出一个笑容道:“我,我是陪着念真前辈过来的,并、并不是故意偷听的。” 他的话刚说完,只见另一名弟子推着念真走了出来。而念真坐在轮椅上,面色青白,但是眼神很亮,里面透着满满的喜悦。 “薛小兄弟,你回来啦。”他的声音偷着愉悦,好像见到薛寒是一件多么高兴的事情,甚 至连尾音都在微微颤抖着。 薛寒是感激念真的,当即站起来走了过去,而烬明则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自从那暴雨停下之后,气温回升,也是在不久前人类才从魔界撤回来,当然还有很多的民众为躲避暴雨搬到了山上。经过洪水的冲刷,人界的一切差不多损毁殆尽,老百姓生活很是艰苦,所以山匪小偷这些职业纷纷冒了出来。” “……所以现在不仅仅生存的问题,洪水退去之后大地上便开始生出一种奇怪的生物,总是在半夜时分出来攻击人类,所以修真界的修士们都很头疼,现在游走在人界各处去干这些魔物。”念真简单的作了总结,随后又转向烬明。烬明冷哼一声,慢悠悠的说道:“不仅人界出现了魔物,现在连魔界也有。” 薛寒心道,难怪他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与顾辞的关系好像很近。现在魔界与人界真的是绑在一条线上的蚂蚱了。 薛寒想,其实这样挺好的。 目送着念真离开,烬明冷哼一声,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待到薛寒的身体修养的差不多,他也下了一趟山。当他看见一只浑身是血的魔物从村庄里冲出来的时候,心里是震惊的。因为那东西实在是太难看了,而且很残暴,简直是见人就杀,它自身却感觉不到疼一般。 这就是洪水退去之后的产物吗?却是很可怕。普通修士对付起来都很吃力,更不要说寻常的老百姓了。 修士不可避免的忙碌起来。顾辞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薛寒也只有在后半夜的时候见到顾辞轻手轻脚的返回房间,轻手轻脚的爬上床躺在自己身旁。 众人很是繁忙,薛寒也在谋划着自己的事情。 【你确定要这么做?】系统君见薛寒在房间里忙进忙出,又一次问道。 薛寒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不好?” 【你要留下来吗?】系统又问。 薛寒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白玉酒杯,没有回答它的问题。 顾辞回到落云斋的时候,像往常一样不发出任何声响的往房间走去。站在外面能够看见那屋子里燃着的烛火。 他知道那是薛寒给他的留的灯,但是今夜看起来却格外的亮。他在门外站了片刻,最后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然后他瞬间愣住了。 桌案上燃着喜烛,入目所及房间内一片红色。而薛寒正穿着喜袍坐在 床边笑看着自己。 红色的衣衫更衬得薛寒面色白皙俊美,在暖黄色的火光下,美好的不真实。 顾辞好像受了蛊惑一般,慢慢的走到薛寒的跟前,站定不动了,目光直直的看着薛寒的一举一动。 他看见薛寒将放在身侧的另一件喜袍展开替自己换上,他看见薛寒低垂着眸子替自己系上腰带,他看着薛寒微微抬起头,眸子闪亮的看着,那一刻,顾辞觉得自己幸福的快要死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房间内静谧无声,而顾辞与薛寒手牵手默契的完成了这场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婚礼。 顾辞将白玉酒杯中的含入口中,拉过薛寒封住了他的唇。唇舌纠缠间,酒香弥漫。 等到薛寒在回过神来是两人已经躺在了床上。他呵呵笑着手肘撑在床上一个翻身便压在了顾辞的上方。 “这次我在上面好不好?”薛寒边亲吻着顾辞的嘴唇边从被子底下抽出一条细细的锁链缠在顾辞的手腕上。 顾辞感觉周身的灵力变得滞涩,却没有挣扎,只是低声道:“好。”哪怕薛寒现在要杀了他,他也甘之如饴。 薛寒的眼睛亮晶晶的,他一挥衣袖将烛火连同房门一同关上了。房间内漆黑一片。薛寒双手按在顾辞的胸前,微微低下头顾辞额头相贴。 薛寒口中默念着晦涩的咒语,双手紧紧地按在顾辞的身上。 “师尊?”顾辞察觉到不对劲,瞬间挣脱了那锁链却没有把薛寒推开。而薛寒双手压制着他的动作,他知道薛寒不会害他,可是心里却更加担心薛寒会做出伤害他自身的事情。 薛寒感觉到掌下顾辞的是身体紧绷。随着他口中默念的咒语,薛寒感觉到自己的魂魄被撕扯,好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一般,很快这痛苦就消失了。 薛寒感觉到眼前不断有零星的画面一闪而过,他伸出手去,触摸到一块记忆的碎片,眼前白光一闪,就见一名年轻的男子闭着眼睛在茅屋前小憩,而另一名年龄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子正坐在一旁,眼神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 这是……顾辞的记忆。 不知过了多久,那使人浑身震颤的感觉终于消失了。薛寒全身好像被水洗了一般,他慢慢的倒在顾辞的身边,微微的喘着气。 “刚刚,那是什么?”半晌只听见顾辞低声问。 薛寒感觉到他微微起身,在黑暗中凝视着自己,就伸出手来揽住他的脖子,低声说:“那是我的记忆。” 他的手轻轻地按在顾辞的胸口,感受着那里的跳动,叹息道:“心魔。” 薛寒继续搂紧顾辞,嘴唇贴在他的脖子上低声道:“如果你的心魔是害怕我离开你……” 顾辞闻言身体一僵。 只听薛寒继续说道:“刚刚那是魂契,从此以后你我的魂魄上就打上了彼此的印记,再也不会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了。” “爱情是让人愉悦的事情,你不该让它束缚你,有更广阔的天空等着你,而我也会陪着你,所以阿辞,心魔这种东西并不可怕,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把那劳什子心魔除掉好不好?” “好。”顾辞微微颤抖着,虔诚的亲吻着薛寒的额头。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说的任何事我都愿意去做,并且都能做到。 ☆、骗局(上) 【我艹,我艹,快跑,快跑啊。】系统君的萝莉音差点把薛寒的耳朵给震聋了。 【快跑啊你,傻站在这里做什么?你想被雷劈死吗?】见薛寒不动,系统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口中跳出来了,当然,前提条件是他有心脏。 新婚之夜飞升?有没有搞错!薛寒手忙脚乱的要去拉扯顾辞手腕上的锁链,却发现那锁链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碎成了齑粉。 顾辞深深地看了薛寒一眼,随后如风一边冲出了房间。 薛寒也跟了出来,天空中的明月和星星早已不知所踪,薛寒看着笼罩在落云斋上空的雷劫,有一瞬间的懵。 他想的是,为什么上一次雷云很快就消散了,而这一次却没有。 漫天雷云汇聚,原本安睡的人们全都爬了起来。 “是薛师叔的落云斋。” “是顾辞。” “顾辞的心魔除去了?”众人脸上都涌动起兴奋地笑容。 烬明也站在原地,注视着落云斋的方向,手指在腰间的无痕剑上摩挲了片刻,随后露出了一个短暂又苦涩的微笑。 顾辞的心魔除了,而他自己的心魔,怕是永远也不会消散了吧。 念真坐在窗边,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落云斋的方向,眼神中的光亮甚至都有些摄人了。他的双手紧紧的抓住轮椅两边的扶手,用力之大将那上好的灵木攥成了齑粉。 他的呼吸微微急促,脸上慢慢的咧出一个渗人的笑容来,他无声的张大嘴巴,好像想放声大笑,最后却无声而哽咽的哭了起来。 眼泪一串又一串的掉落下来,而他就维持着那个自己,直到漫天雷云消散。 直到太阳升起,那雷劫终于慢慢的消散了。薛寒第一时间从崖边掠了回去,冲到顾辞面前。 见到顾辞笑着站起身朝自己走来,薛寒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时陆陆续续有人赶来,见到薛寒与顾辞两人身上的喜袍有一瞬间的怔松。还是恒阳打破了寂静,低声道:“你们……” “这些日子让诸位替顾某担心了。”顾辞沉声道,“我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众人心里俱是一松。 轰。 有一道惊雷响起,众人抬眸,就见天际一名男子从九天之上坠落下来,待看清那人的面容之后,众人俱是一惊。 那赫然是 众多飞仙之人中的一个,此时那人双目紧闭,面色红润,好似睡着了一般。 “是静海仙君。”原本众人遍寻不着的静海,此时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有几名弟子飞快的接住了静海,却在触碰到那人身躯的时候面上露出惊骇之色。因为触手肌肤冰冷,且没有呼吸。 “仙君没有呼吸拉。” “怎么回事?”众人一片哗然。 一声轻笑从九天之上砸落下来,众人只觉耳膜发疼的厉害。那笑声先是低低的,后来变得越来越凄厉。就在场中众人面色惨白的时候,那笑声慢慢的停止了。 “千某在此恭贺又一位道友飞升,我想,我们之间该有一个了断了。” “是千亦。” 薛寒见在场众人情绪激昂,却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千亦既然要除掉他们为何不早点动手,偏偏要等顾辞?难道千亦是个战争狂,觉得这样比较有挑战性?还是…… “我看事不宜迟,我们一块儿冲上去宰了那魔头。”那群白衣仙君之中一人眼眶发红,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 他的提议获得了众人的一致认可,甚至有人情绪激烈,早已化作一道亮光直上九霄。 不知怎么,薛寒心中不安越来越大,但是那群仙人已经冲了上去,众人的视线都落在顾辞的身上。 念真微微抬眸,一抱拳低声道:“保重。” 薛寒见顾辞双手一招,戮魂剑从房间内飞了出来。 一声嘹亮的雀鸣响起,巨大的火红色的炎雀出现在眼前,顾辞拉起薛寒的手飞快的亲吻了一下,低声道:“师尊,等我回来。” 炎雀直上九霄,耳边风声阵阵,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飞速接近,他若有所感的转过身去,就见薛寒弃了琉璃剑朝他扑了过来。 顾辞本能的伸手去接他,薛寒扭头看了一眼,道:“我还是第一次飞这么高。” “师尊,你……”顾辞面色僵冷,薛寒这才收回视线道:“别担心,我送你上去。” 顾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放心的又说了一句:“师尊不要乱来。”薛寒哼了哼,伸手掐了掐他的脸,笑道:“胆子肥了,敢跟为师这么说话。”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两件红色喜袍如翩飞的蝶纠纠缠缠飘向远方。 “就到这里吧。”炎雀停了下来,顾辞抽出戮魂剑低声道。薛寒 拍了拍炎雀的脑袋,轻声道:“注意安全。” “我觉得心里很不安。”直到顾辞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薛寒才慢慢地收回视线。 【放心吧,没事。】系统安慰他,【我们有主角光环。】 然而就在顾辞离开没多久,炎雀突然仰天长鸣,口中喷射出炽热的火焰。薛寒身形一晃,戒备的看着四周。 “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短小 ☆、骗局(下) 顾辞踏着玉白的阶梯一步步往上方走去,四周雕栏玉砌,仙雾缭绕。然而周围除了他踩在台阶上的声音之外,在没有其他声响。 不知走了多久,面前出现一扇巍峨的大门,在顾辞走到近前的时候,那扇门自己打开了,里面白茫茫一片看不真切。 “欢迎。”一道含笑的温润嗓音响了起来,顾辞顿了顿,复又重新迈步上前。 穿过长长的过道,顾辞微微抬眸,一眼就看见坐在高台之上的人。那人白衣黑发,面容俊美,竟是薛寒。 “别过来。”薛寒微微挣动,但好似有什么束缚住他的手脚,所以他只能坐在那里发出声音制止顾辞前进的脚步。 一道白色人影从薛寒身后走了出来,正是千亦。 他的一只手掌轻轻地搭在薛寒的肩上,唇边带着柔柔的笑意,顾辞注意到他的视线,只见那些白色的雾气之中影影绰绰的站立着好多人影。 随着雾气散去,那些人地身影显露出来,竟然是早先冲上来的仙人。只是此时他们目光呆滞,原本容光焕发的脸此时毫无光彩,在顾辞的注视下那些人的身体突然剧烈的摇摆起来。 幅度越来越大,最后化作了飞灰,消失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薛寒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不是说只有戮魂剑能够斩杀这些仙人吗?为何他们都死了? “他们早就死了。”又一道声音响了起来,薛寒直觉浑身一僵。 只听顾辞盯着那道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字一句道:“念、真。” 千亦按在薛寒肩上的手瞬间收了回来,只见他突然转身冲着缓缓走出来的人屈膝跪了下来。 念真慢慢的走上起来,伸手摸了摸跪在地上的千亦的脑袋,随后弯下身子曲起两指抬起他的下巴,双手用力,竟将他的头拧了个方向。 顾辞盯着那被强行扭转过来的头颅,只听念真笑道:“这是我最满意的作品,而他们,也一样。”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千亦的身体在瞬间化为了灰烬。 念真一步步的靠近薛寒,在他身侧停了下来,看着顾辞的眼睛说道:“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我辛苦谋划这么久,差点因为这小子功亏一篑。”他的手抚上薛寒的肩膀,笑道,“我原本还想造一个薛寒给你,没想到他又回来了,这样也好,省了我很多时间。”他说道这里突然眯起了眼睛,喝道:“把戮魂剑给我,否则我就杀了他。” 薛寒见顾辞低头看了一眼戮魂剑,知道他想做什么,忙喝道:“不能给他。”就算给了他念真也不会放过他们。有戮魂剑在手,尚可一战。 念真眼睛微微眯起,双手突然卡住了薛寒的脖子,他柔声道:“我的耐心有限,把戮魂剑给我。” “住手。”顾辞突然抬眸,将戮魂剑朝远处丢去,随后趁着这个间隙飞速的将薛寒救了下来。 “师尊,没事吧?有没有哪里难受?”凡人之躯进入天界,会不会有事?薛寒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低声道:“我没事。”他想了想,又低声说,“我想可能是魂契的原因……” “这不可能!”念真暴戾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顾辞与薛寒同时扭过头去,就见念真崩溃一般的跪在戮魂剑的面前,手掌上鲜血直流。 “姐姐,是我呀,我是念真。”他跪倒在戮魂剑旁,满脸泪痕好似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姐姐,你要抛弃我了吗?” 姐姐?薛寒满脸疑惑的和顾辞对视了一眼,就见念真突然站了起来,狞笑着看向薛寒两人,突然伸手朝他们轰了过去。 这一掌的力量真是十分强大,薛寒感觉到脚下震颤,这大殿在念真一击之下,竟然要崩塌了。 顾辞单手召回戮魂剑,带着薛寒飞速的朝外掠去。 “还给我。”念真双目赤红,不管不顾的追了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整个天界只有念真一个神仙,那些有记载飞升的人哪里去了?”薛寒边注视着周围的动静,边问道。 “这些人应该早就死了。”顾辞便往远处掠去便说道,“这把剑……” 不过是瞬息之间念真已近到眼前,顾辞面色微变,单手将薛寒推了出去,手中的戮魂剑悍然迎上了念真劈斩过来的手掌。 温热的血滚落下来,念真却好似感觉不到痛苦一般,劈手又来夺剑,他那鲜血淋漓的手按在戮魂剑的剑身上,面色扭曲可怖。 “把她还给我!” 顾辞胸前挨了一掌,飞身后退数步,吐出一口血来。 念真双手抱着戮魂剑哈哈的笑起来,他身体与戮魂剑相接触的地方皮肤同时裂开,迸发出鲜血。可他却好似感觉不到痛苦一般,维持着那个姿势抱着戮魂剑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 “姐姐。”他叹息一声,整个人好似变成了血人一般。 薛寒与顾辞对视一眼,这样下去就算他们不 动手,念真估计也活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念真终于承受不住似的吐出一口血来,他愤恨的盯着顾辞,突然问道:“你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他现在的状态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顾辞戒备的看着他,只听念真癫狂的笑起来,他的脸颊贴在戮魂剑的剑身上,柔声道:“是我杀的啊,用我姐姐尸骨做成的剑。” “你想看看吗?看看你们人类骨子里有多卑劣,即便是得道飞升,也不过是一群渺小的蝼蚁。” ☆、完结章 顾辞与薛寒肩并肩的站在一起,眼前一片苍茫。 云层飞快变幻,时浅时浓。 薛寒咦了一声,就见原本空旷的云层之上竟出现了两个小孩子,一男一女,四五岁的模样,裹在雪白的锦衣之中,面容美丽。 这两个小孩子大概就是念真与他的姐姐吧,正式没有想到,他们两个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生的。 场景再次变换,那层薄雾散尽之后只见原本两个小奶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十几岁的年轻人。 “姐姐,我们要是能下去就好了。”念真抓着手里的云团向下界俯视,“那里真漂亮。” 少女坐在云层之上单手托腮,见男孩儿面色忧伤,她伸手在旁边的云团上抓了一把,一双漂亮的眼睛不时的往下方瞄两眼,片刻之后她将手伸到了男孩的面前。 那是一朵通体雪白的花,周身散发着微微的七彩光晕。 “呶,送给你。”女孩儿笑着说。 男孩儿原本失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接过那朵花,稚嫩的小脸上泛起笑容。 “谢谢姐姐。” 女孩儿抱膝坐在原地,又往下方张望了片刻,突然指着下界一处地方说道:“小真,我们在那里种花好不好?” 男孩儿顺着他手指着的地方看了过去,只见那里一片蔚蓝,而那片蔚蓝之中又有一座碧绿的小岛。 “好呀。”男孩儿突然笑起来,“那那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地盘了。”他的眼神亮晶晶的,非常快乐的模样,随后他也有样学样照着女孩儿递给他的花捏了起来。 随后的日子两个孩子勤勤恳恳的捏着云朵,然后朝那座小山丢过去,可是很快他们发现那山上的动物竟然将他们辛苦捏出来的花给吃了。 男孩儿眼珠子一转,伸手抓了一团云朵,又咬破自己的手指,三两下捏出来一个长着翅膀的怪兽。 随后男孩儿献宝似的对女孩儿说道:“姐姐,你看,我做的,以后就让它来守护那些花儿怎么样?有东西来吃就咬它们。” 薛寒看着那两个小孩儿趴在一起朝下方张望,眼中是慢慢的羡慕。 “要是我们能离开这里就好了。”男孩儿又说,“姐姐,你看他们好多人,多热闹。” 女孩儿蹙起纤细的眉,半晌才说道:“小真很寂寞吗?” 男孩儿顿了顿,拉着女孩儿的手道: “小真有姐姐陪着不寂寞呀。”女孩儿垂眸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慢慢的笑起来。 画面在次变化,薛寒发现他们所站的位置不再是一片空旷的云海,而是处在一座巍峨的建筑中间。 薛寒看见一名少年蹦着从外面冲了进来,对坐在大殿上看书的女孩儿笑道:“姐姐,有人飞升了,有人成功了。” 女孩儿闻言忙放下手中的书,快步跟着男孩儿走了出去:“快带我去看看。” 两个孤独的孩子有着漫长的生命,而下界的人们生命短暂,所以他们想办法将修炼的方法告知下界的人类,就这样过了成百数千年,天界第一次有乐第三个人,那一刻,男孩儿与女孩儿的内心是十分欢喜而激动的。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飞升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自由洒脱,可以自由的出入天界,每次都会带来很多好玩的东西。 天界越来越热闹,可是男孩儿越来越不开心了。 顾辞与薛寒的脚步定在原地,远远地看见少年时候的念真缓慢的走来,站在远处看着依偎在一起的男女。 姐姐坠入了爱河。 女孩儿不再陪着弟弟捏云团了,整日与那名男子坐在一起,很快,他与姐姐亲手捏的花、捏的兽,甚至连那座海上的孤岛都有了名字。 男孩儿越来越沉默,直到有一天,他得知姐姐要成婚了。 “你为什么不能陪着我呢?你说过永远都会陪着我的。”小小的少年倔强的抿紧双唇,却不能阻止眼眶中溢出的泪水。 那温婉的女子笑着捏了捏小小少年的鼻子,笑道:“姐姐会一直陪着你啊。” “姐姐骗人,你成婚了就会丢下我。”少年固执的拉着女子的纤细的手,低声哀求道:“姐姐,姐姐,你不要成婚好不好,我们还向以前一样,你只有我,我只有你,我们永远在一起不好吗?” 女子闻言笑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少年的面颊,柔声道:“姐姐就算成婚了也会陪着你,不仅是我,还有你月大哥,将来还有我们的宝宝一起陪着你,那时候你就不会寂寞了。” “姐姐陪着我,我就不觉得寂寞。”少年抽噎着扬起脸再一次哀求道,“姐姐不成婚好不好。” 然而以前对他百依百顺的女孩儿,这一次却拒绝了他。 看着那个孤身站在云端低声哭泣的孩子,薛寒握紧了顾辞的手。 天上的云层依然是雪 白的、纤尘不染,可是在下界,早已下起了暴雨,黑云压得极低,四周昏暗不见任何光亮。 满天红纱飞舞,和男孩儿窥探的人界的婚礼别无二致,姐姐在房间欢喜的试着嫁衣。 而就在念柔房间的不远处,一场暴虐的杀戮正在进行着。 “为什么要抢走我唯一的东西呢,我明明什么都没有。”疯狂的男孩儿一剑又一剑的刺穿那名即将迎娶念柔的年轻人,然而即便是这样那人也没有死。 这人是仙,跟他一样,他根本就杀不死这个人。 念真浑身是血的住了手,他暴躁的在房间内走来走去,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被他随意丢弃的利剑上,那是这个男人的佩剑,名叫戮魂,名字虽然凶残,但是那是一把极为漂亮的剑。 他转身加固了房间的禁制,随后手掌一挥,按照这人曾给自己画过的图制造了一个炼剑池。 他微微眯起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起来,到时候就跟姐姐说这人悔婚逃了好了,姐姐这么疼爱自己,一定会相信的。 他愉悦的笑起来,白净的面颊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他拖着那男人的头发将他丢进了炼剑池,连同那柄戮魂剑。随着他口中晦蹦出的晦涩的咒语,那炼剑池中传来痛哼之声,不过转瞬即逝,轻的好像不存在一般。 火光明灭,照在念真狰狞的笑脸上。他知道这个男人再也不会存在了,这是天火,就算是他跳进去也断没有活着的可能了。 然而他失算了。房间突然之间洞开,一身红衣的念柔就这么闯了进来。 “姐姐?”念真有一瞬间的慌乱,他仓皇的抹了一把脸,随后就见念柔越过他义无反顾的跳进了炼剑池。 “不——”念真瞬间慌乱了,他不顾危险冲进去想将念柔拉出来,可是已经晚了。 念柔紧紧的与那个男人拥抱在一起,念真恍惚之中看见念柔抓起那男人的手按在了戮魂剑上,嘴唇一开一合。 念真瞬间就疯了,那是封魂术。 直到大火熄灭,炼剑池中除了戮魂剑,空无一物。现在,念柔与那个男人永远的待在了戮魂剑中。 薛寒看着念真浑身是血提着戮魂剑将天界所有生物屠杀殆尽,用融合了姐姐骨血的剑,随后他又将整个仙宫连同念柔的桌案砸的稀碎。 狂风吹起,书籍飘飞,一本本坠落下去。 念真靠在台 阶上喘息的时候,放在脚边的戮魂剑突然滑动,一路蜿蜒着向下方冲去,念真一怔,飞身追了过去,可是已经太迟了,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柄戮魂剑从云端掉了下去。 “这些都是你们的错,你们什么都不缺,为什么要跟我抢?”念真愤怒的瞪着站在不远处的薛寒与顾辞,低声道,“你们都该死,该死。” “错的是你。”顾辞看着他紧紧抱在怀中的戮魂剑声音低沉的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你不能触碰这把剑?” “那是因为你们对它做了手脚,仙人是无法……” “那我呢?”顾辞轻声打断他,“我现在跟你一样,为什么他不排斥我?” “不对,不对。”念真固执的说道,“姐姐怎么可能不要我,她是爱我的。” “当初在赤炎仙宗打伤外公的人是你吧?”顾辞低声问,那时候戮魂剑就出现了问题,栖居在里面的梓桐越来越虚弱,戮魂剑不时会发出嗡鸣之声。 想来当初念真感应到了念柔的气息派人下来寻找戮魂剑的下落,只是被老宗主撞上了。 “我等了上千年,谋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和姐姐在一起,我已经找到了方法,很快就可以与姐姐见面了,很快。”念真神经质的说着,抓着戮魂剑踉踉跄跄的超远处跑去,可能因为心绪过于激动,没走多远他就摔倒在地,戮魂剑脱手而出。 他也不伸手去捡,就地坐了下来。他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不知过了多久,他双目猛然睁开,然而心中期待的画面却没有发生。念真终于崩溃般的哭了出来。 “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你却为了那个男人抛弃了我。” “我恨他。”念真说着呵呵呵的笑起来,再一次的重复道,“我恨他。” ——可是我爱你啊,姐姐。以爱为名犯下的过错,是否就可以被原谅? 顾辞与薛寒远远地站在一旁,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动作,他们原本以为在这里会发生一场殊死大战,输或者赢,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一切的起因竟是因为一个孩子的嫉妒。 嫉妒,多么可怕的字眼。它可以将一个人完全逼疯。 薛寒心中却又有点可怜他,透过如此疯狂地念真他仿佛看见了那个害怕孤独的小男孩,痴傻的守在另一名孩子的身边,哪怕那个孩子的目光稍稍落在其他人的身上,他都无法忍受,害怕被抛弃,害怕从此自己就是一个人。 念真呆坐 片刻,突然笑起来,笑声凄苦悲凉。他突然念出了另一段咒语。不知道过了多久,戮魂剑剧烈的抖动起来,一团光影在半空中显现出来。 只见一名身着喜袍的红衣女子微微蹙着眉,身旁站着一名一身黑衣的俊逸男子,正低头垂眸看着他。 念真却笑起来,他伸出手来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笑着说:“姐姐,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平地风起,一切消弭于无形。 薛寒看见一道苍蓝色的光芒围绕着戮魂剑转了几圈,最后消失不见了。 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你确定要留下来吗?】 薛寒脚步一顿,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扫兴,我们刚刚成婚。” 【时间到了,你的答案呢?】系统又说。 感觉到薛寒突然停下脚步,顾辞慢慢转过身,低声道:“师尊,你……”他拥有薛寒的全部记忆,这件事他当然是知道的。 薛寒拉着顾辞的手半晌才说道:“我要走了。” 顾辞的回答是轻轻地吻了吻薛寒的额头:“我等你。” 薛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他的父母正坐在一旁抹着眼泪,见他醒了瞬间站了起来。 “小寒。” “你终于醒了,这么短的时间昏迷两次,你是要吓死妈妈。” “妈,我没事。”薛寒掀开被子坐起来。 “你别起来,好好休息。”薛爸爸急忙将他按下去。 “爸,我没事。”薛寒躺在床上眼睛亮晶晶的,“我回来了,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 薛父薛母情绪激动,没有深究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嘱咐他以后要好好锻炼身体,身体实在太弱了。 对此薛寒很是无奈,但还是乖乖点头听话。 夜深人静的时候,薛寒低声道:“亲爱的,你怎么不理我?” 【渣男!】 薛寒一下子笑了起来,他双手垫在脑袋底下,笑说:“我要是留下了你是不是又要骂我不孝子?” 【这、】系统一时无言,随后薛寒就见到系统穿着小雅的壳子出现在眼前。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小雅”一副黑帮老大的架势,搬个板凳大马金刀的坐在了薛寒的床前。 “你们不是说给我一个选择的机会吗?”薛寒晃 着腿低声说,“给我一个和顾辞在一起的机会。” “可是你已经回来了。” “可是这个机会我没有用,难道不是应该留着吗?”薛寒笑说,“你们神仙说话难道是不做数的?” “小雅”抠着指甲,思索了半晌,又联想到走之前薛寒与顾辞说的话,双手一拍指着骂道:“你太奸诈了,太奸诈了,竟然钻我话里的漏洞。” 薛寒挑了挑眉“想赖账?” 小雅挠了挠长发,摇了摇头,最后 不放心的说道:“不过我要提醒你,这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逝是不一样的,你在这里过了几十年,那边可能已经过去了上千年。” 薛寒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会……对他好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薛寒就大学毕业了。 当他从同学聚会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这群死小子,竟敢灌我,看下次见面我非喝死他们。”因为喝多了的缘故薛寒走路不是太稳,他慢慢地走到了门边,翻出了钥匙。 咔嚓。 房间内漆黑一片,薛寒慢吞吞的关上房门,也不开灯,摸着黑往卧室里走,边走边说:“也不知道顾辞那个混蛋在做什么,我……”他摸索着往房间里走,感觉自己撞上了什么东西,他哎呦一声,又伸出手来摸了摸。 触手温热,他撞上的是个人,而且是很高大的男人。 我靠,有贼闯到家里来了。这是薛寒的第一反应,随后他装作什么也没发现一般飞快的收回了手,绕过那个人往卧室走去。 他动作极小的想去抽口袋里的手机,然而在手还没有触碰到的时候就被人中途截住了。 一具温热的躯体贴上了自己的后背,薛寒全身一僵,本因醉酒而不甚灵光的脑袋更加混乱了。 薛寒本能的一个转身飞快出拳,却没有把握好平衡一下子摔倒在了床上。随后感觉到有人覆在自己的上方。 凶狠的吻压了下来,薛寒抬脚就踹,竟然碰到了个上人家里劫色的。那人压制住他所有的动作,扣住他的手手腕,狠狠的亲了下去。 薛寒狠狠的一口咬在那人的舌头上,怒道:“你放手,要不然老子宰了你。”那人静默了片刻,好像在黑暗中审视他,薛寒皱眉道:“我不喜欢男人,你找别人去吧,快滚。” 那人笑起来,声音低沉,如同醇香的酒使人 沉醉。 薛寒听见那男人说:“师尊,你不喜欢男人,那我难不成是女人?” 薛寒静默片刻,突然一个用力将顾辞推开压在他的上方,笑道:“你是男是女待为师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正文到这里全部结束了,感谢一路陪伴的小伙伴,爱你们(づ ̄3 ̄)づ╭?~ 接下来还有甜甜甜的番外,~(≧▽≦)/~ ☆、番外一 “我的衣服你先穿着,一会儿我们出去买。”薛寒将一件黑t恤、一条休闲裤丢在了床上,对顾辞说,“这是前几天买的,我穿着大了点,本来准备退货的,现在正好,你先穿着,等吃完早饭我们再去买。” “好。”顾辞点了点头,伸手拿过t恤,薛寒站在一边看了片刻又皱起了没。 “师尊?”顾辞穿好衣服,长腿一跨就来到了薛寒的面前,薛寒看了看他黑长的头发,转身出去了。片刻之后手里抓着一把剪刀回来了。 “来,坐好,我给你弄。”薛寒兴致勃勃,顾辞见他满脸兴奋、甚至连眼睛都在闪着光也就由着他了。 片刻之后,薛寒放下手里的剪刀,从镜子里注视着顾辞的双眼,道:“要不,我们去理发馆吧。” 顾辞失笑,薛寒只见眼前一花,顾辞原本长长的黑发就变成了干净清爽的短发。 薛寒长长的哦了一声,掰过他的脸不让他转过头来,镜子中两名年轻的男人,都是二十岁左右的模样,坐着的那个英气十足,身上气势使人无法忽视,而站着的那个面容稍微逊色,但是周身气场温润,使人讨厌不起来。 薛寒一只手按在顾辞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戳着自己的脸,问:“你不觉得我这样很奇怪吗?” “这不是师尊原本的样子吗?”顾辞笑说,“哪里奇怪,反正都是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薛寒不争气的红了脸。 为了掩饰自己的羞窘,他咳了一声,伸手将顾辞的头发揉成了鸡窝,最后才说:“早饭你想吃什么?我会做……”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才想起来自己出了会煮泡面、煮速冻水饺、煮鸡蛋之外,好像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而且作为顾辞到这个世界的第一顿饭,他觉得不能如此将就。当即将话头止住了,豪迈的挥手道:“走,为师带你去吃好吃的。” 薛寒所谓的好吃的就是油条加豆腐脑,哦,还有茶叶蛋。虽然还是有些……但是这真的算是最美味的早餐了,下至普通百姓,上至一些豪门都爱吃。 “你怎么到这里来的?”薛寒将剥好的鸡蛋递到顾辞的碟子里问道。 “本来是准备等师尊回去的,但是……”但是时间实在是太久了,薛寒回来不过一年,可两个世界时光流逝不一样,那里已经经过了很多漫长的岁月。 这些年顾辞所做的就是不停的修炼、修炼,再修炼。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可以破开虚空的时候, 感受到了薛寒的存在,他不向念真、念柔那对姐弟,天生天养,当即就顺着感觉找来了。 薛寒知道那未尽之言是什么意思,沉默的伸出爪子想去我顾辞的手。这时候一个人以万夫莫挡的气势从马路的那边朝他们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直接扑在了薛寒他们所在的桌子上,因为没有收住力道,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那人的脸直接压在盘子里另一颗没有剥开的茶叶蛋上,瞬间给压成了一个扁片。 薛寒吓了一跳,见那人没有要起来的样子,便问:“你,没事吧?” 那人维持着那个姿势摆了摆手,片刻之后才说:“你让我缓缓。”看这人二十来岁的模样,t恤衫加短裤,应该是个大学生。 见那人久久不动,薛寒对顾辞道:“吃好了吗?我们走吧。” “等等——”趴在桌子上的那名年轻人听说他们要走瞬间站了起来,微微有些黑的面颊上还沾着鸡蛋壳。 “你,没事吧?”见那人恨不得扑到顾辞身上的模样,薛寒微微皱起眉头,该不会碰到神经病了吧? 那人见他开口,瞬间扭过头来,动作之快,幅度之大,薛寒觉得自己的脖子都疼了。 “你是薛寒?”那名年轻人双眼发光,甚至逼近了一步问道。 薛寒迟疑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见那名男子嚎啕着朝自己扑了过来,薛寒条件反射一脚踹了出去。 “呶,擦擦吧。”薛寒给那名年轻人递了块毛巾过去,又问:“你到底有什么事?我好想不认识你。” 那名年轻人胡乱的抹了一把脸,颤声道:“我是碧荷呀。” …… 静默。 年轻人将毛巾丢在茶几上,低声说:“我原本还怀疑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自己穿成了女孩子,这么诡异的事我也不能跟别人说,还好今天看见了你们。” 薛寒见他这么激动实在是插不上口,那年轻人完全完全自来熟的模样,说道:“我叫韩诚,今年24岁,是一名白领。父母双亡,从小在……” 见他说起来没完没了,薛寒连忙出声制止了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呀?”他问。 韩诚叹了口气,说:“我想见见瑶瑶,你们走的时候带我一起吧。”见两人沉默,韩诚又说,“你们不打算回去了?” “要回去的,不过是很多年之后的事。”薛寒说。 韩诚松 了一口气,笑说:“那就好,那就好,我可以等。” 顾辞见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突然说道:“你若是着急的话,我可以提前送你过去。” “真的?我很急,很急啊。”韩诚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真是太谢谢你了。” “你就这么把他丢过去了?会不会有事?”薛寒有些担忧。 “没事,师尊放心吧。” 直到很久之后,薛寒见到韩诚苦逼的被寒水瑶逼着练习御剑术的时候,终于相信了顾辞所说的没事这句话。 当然这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此时薛寒拿着几件衣服在顾辞身上比划。 “这件不错。” “这件好像也不错。” “要不都拿着吧。”薛寒很是苦恼,挑了一大堆都舍不得放下。最后还是顾辞从里面捡了几套打包带走了。 薛寒惆怅的看着顾辞手里提着的袋子,突然说:“我将来一定要好好挣钱,给你买很多漂亮的衣服。”说着还叹了口气,“那些你穿起来一定都很好看。” 顾辞闻言笑起来:“我和你一起呀。” 薛寒故意用挑剔的眼光看他,最后笑说:“还是不要了。”长这样放出去他可怎么放心呦。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天光将尽的时候才磨磨蹭蹭的回了家。 “我家灯亮了。”薛寒突然咦了一声,说道,“我爸妈来了。” 顾辞脚步微微一顿,薛寒感觉到他;略迟疑的脚步,勾着他的肩膀笑说:“紧张?没事,丑媳妇还要见公婆呢,况且你长得又不难看。” 确实,长得不难看的顾辞非常受薛寒爸妈的喜欢,尤其是薛妈妈,喜笑颜开的将顾辞从头到脚夸了一遍,又假装嫌弃的数落了一遍自家的儿子,气氛其乐融融,温馨极了。 直到薛寒的爸妈离开之后,薛寒才长出了一口气,他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顾辞的肩上,说:“我爸妈非常疼我,不过这件事我还是不敢贸然的跟他们说,慢慢来吧,我们有很长时间,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顾辞伸手搭在薛寒的腰上,低头亲吻他的发顶!低声说:“好。” 薛寒与顾辞十指相扣,不时的捏两下。即便是坚定了决心要在一起,还是希望得到家人的理解与祝福。薛寒相信,那一天总会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o(n_n)o! 么一个 ☆、番外二 大雪、酒肆、烈酒、舞女。 故地重游。 薛寒微微笑着接过那舞女递过来的酒碗,一饮而尽。只是他没有想到那酒竟异样的烈,薛寒偏过头去咳嗽了几声,随后才转过身来,将空掉的酒碗放在了桌子上。 周围鼓掌叫好声不断,薛寒笑着一拱手又坐了下来。 顾辞倒了一杯茶给他,薛寒笑着接过去,道:“没想到这酒这般烈。”他们座的还是第一次来的时候所坐的位置,靠近炭盆,只是薛寒现在身体健康,面色红润,心情也很不错。 顾辞看着他被酒气暖气熏得发红的脸颊,原本就漆黑的眼眸变得更加暗沉。 薛寒看着茶碗里漂浮的茶叶,有些遗憾的道:“可惜欢欢没来,本来还准备带他来此处好好玩玩。” “多的是机会,下次吧。”顾辞怕他喝多,招呼来老板将酒撤了下去换上了浓茶。 这时候挂在门上的毡毯被掀开,狂风卷夹着风雪刮了进来,几名小娃娃笑着跑了进来。 “阿妈,你看,我跟路爷爷学做的冰雕。”一个头戴毡帽的女孩儿捧着手中晶莹的小狗模样的冰雕走了进来,献宝似的展示给坐在桌边的一名女子看,那女子眼窝深邃,皮肤白皙,头发微卷。 她笑着摸摸小女孩儿的脑袋,低声说了几句话,那小女孩儿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阿妈,你看看我的,看看我的。”另一名年纪稍大的男孩儿捧着手中的冰雕,他手中捧着的勉强可以看出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外形是足够了,但是手艺粗糙。勉强能够分辨的出来。 那坐在女子身旁的高大男人对女人说了几句话,又笑着看向那名男孩子,道:“很不错,跟你的妹妹一样,很漂亮。” 男孩子也笑起来。 “路老伯出摊了呀。”一名黄卷发的中年男子笑着走过来坐在这一家四口的桌子前,逗弄着两个小孩子,“你们做的这么棒,送给欧克叔叔好不好?” 那两兄妹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不好。” 哪种男人露出伤心的表情,可怜兮兮的哦了一声说道:“那你们准备送给谁?” “送给奶奶。”两兄妹又是异口同声的回答。那中年男人又逗弄了几句,就开始和那对夫妻聊天。 两个小孩子占了另一个桌子,摆弄着手里的冰雕。好巧不巧他们选的位置就在薛寒、顾辞的邻桌。那里靠近炭 盆,非常的温暖。 果然,过了没多久。那名女孩子就叫了起来,他捧着自己开始融化的小狗,一脸泫然欲泣的神色:“啊,我的狗狗坏掉了。” 那男孩子闻言亚看了一眼自己展翅欲飞的雄鹰,随后也慌了,“我的鹰!” “阿妈,阿妈,你看,我的狗狗要坏掉了。”那女孩儿小心翼翼的捧着手里的冰雕可怜兮兮的对着他的阿妈说道。 几名大人见他如临大敌的样子都笑了起来。 “跟我来。”那女子起身带着满脸惊呼的孩自掀开旃檀走了出去。 薛寒轻轻地将窗推开了一条缝隙,就见那名女子带着两个孩子朝一个方向走去。 “我们也去看看吧。”薛寒笑起来。顾辞自然不会有异议。狂风卷夹着大雪迎面刮来,薛寒裹紧了身上的大氅,朝刚刚那名女子所走的的方向走了过去。 果然走了没多久,就见不远处聚满了人,围在一起。 薛寒走近了才发现是一名背部微微勾楼的老者现场制作各种各样的小玩意,他的身后还有几个探头探脑的孩童喵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摆弄自己手中的雪人,薛寒的视线在那群孩子中间转了一圈,见到刚刚的那对兄妹,满脸严肃的重塑着手中的冰雕,那严肃的神情好像在做了不得的大事。 “老人家,能照着画像上的女子刻一份冰雕吗?”一名憨厚的年轻人裹在臃肿的棉衣之中,举着手中的画像憨憨的笑,“今天俺想跟红妹提亲,想来想去,还是这个最好。” 老人家抬头看了看他,微微笑道:“好。” “这冰雕对这里的人意义非同一般。”见薛寒很感兴趣的模样,顾辞低生说道,“他们会送冰雕给自己最爱的人来表达心意和祝福。” 顾辞说这话的时候眸子很亮,语气温柔,薛寒盯着他的眼睛,突然想起多年前他们出来此地,自己好像送了一个冰雕给顾辞,现在想起来那都是些美好的记忆,没有生离死别,没有那么多的痛苦。 顾辞突然抬起一只手,飘扬的雪花围绕着他的手掌,薛寒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手上的动作,在顾辞停下手之后他的掌心拖着的分明是一盏莲花,就像他在落花镇送给顾辞的那一盏一模一样。 原本化为灰烬的那一盏被顾辞用冰块封住了,莲花灯的底座是绿色的,花瓣是粉盒色,其中的一般成了灰烬,所以是灰色的。 因为多了瑕疵,那盏莲花灯怪异中竟然显 出一种异样的美感。现在那盏冰封的莲花灯就放在他们两人的房间的房间。 以后他们只会越来越多,每年薛寒都会买一盏送给他,也算是夫夫之间的小情趣。 “送给你。”薛寒也有样学样,只是他做出来的不是莲花灯,而是一个八九岁的孩童,赫然就是顾辞小时候的模样。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来。 窗外的狂风呼呼的吹着,那朵莲花静静地躺再房间的桌子上,而薛寒做的那个小顾辞正站在那多花的中心。因为结界的缘故,所以他们不用担心那冰雕回想白日里那两个倒霉孩子的一样融化掉。 房间内暖黄色的烛火明明灭灭,摇晃的火光之间可以看见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老规矩,下半部分在围脖。 就是这个笔名。 ☆、番外三 房间内暖黄色的烛火跳动,烬明坐在房间内一动不动,他面前的桌子上摊满了纸张,连同地面上也铺满了书籍。 烬明垂眸看着桌上摊开的微微泛黄的纸页,上面是各种各样晦涩的阵法图样,有的只初具雏形,有的上面遍布□□的痕迹与墨汁,从这些痕迹可以看出画这个阵法的人内心很暴躁。 这些都是炎夜当初囚禁了师尊整日闭门不出研究的东西。 烬明伸出手从最底层抽出一张带着血迹的发黄的纸,原本他问过炎夜,假死是为了躲谁,直到他看到了这些东西,才知道炎夜并非在躲避,而是确实受了重伤。 也是,魔族圣君实力非同小觑,炎夜能够擒住他们的师尊可能很大一部分只是侥幸,他打败了师尊,可自己也伤的很重,甚至没有解救的办法。 至于最后…… 烬明慢慢闭上了眼睛,至于最后炎夜会死在自己的手里,也是炎夜一手策划好的,他需要一个见证人来确定他的死亡。通过法阵再次出现,虽然力量受损,但是已不会威胁道生命。 因为亲手杀了自己最爱、最依恋的人,烬明每时每刻都处在痛苦之中,求而不得的痴恋在这些年里持续发酵,越发难以忍受。 直到有人察觉到了尚武的苏醒。 尚武在炎夜死亡的那一天就不知所踪了,得到这一消息,烬明也不管是否确定,就自己赶了过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炎夜,就算是一场梦,烬明也想自己亲手去戳破它。 他真的见到了他,心心念念数百年的人,那一刻他只想将人带回去,永远囚禁在身边。 他们平静的生活了近十年,但那只是烬明自己以为的,直到他发现了炎夜将魔族的王尽数杀害,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炎夜用尽一切办法想要离开他。 这是他不能忍受的,所以他又一次对炎夜出了手,只是没有想到他会遇到本该死去的薛寒师徒,他们进了魔族禁地赤峰洞。 烬明不顾属下阻拦,义无反顾的追了进去。 在那里,他遇到了和炎夜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只是那人根本就不认识他,后来他被炎夜推进了花海中,九死一生。 烬明很多时候都在想,炎夜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他实在是无法理解炎夜的行为,他一边痛恨着人类,却不对人界出手,而是在残害魔族的人。 直到炎夜以慕彬的身份拿回了圣君之位。 慕彬 ,如雷贯耳的名字,修真界甚至连同整个魔族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字。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有了解释,为了复仇,给最爱的夜莞辰复仇。 烬明失了权势,又身受重伤,成了人人过街喊打的老鼠。 这个结果是烬明无法忍受的,他的脑海中不由得又浮现起那日在赤岩洞匆匆见过一面的魂魄,如果,如果那个人才是慕彬慕彬,那么炎夜的身份……他不去想其他任何的可能,只是固执的抓住这一点,不愿意放手。 处在嫉妒中的烬明不顾一切的又进了赤岩洞,那里之所以被称为禁地,是因为赤岩洞是历代圣君的埋骨之地,甚至连一些不能为世人所知的辛密都埋葬其中,而夜莞辰的师尊也葬在其中。 六百年,如果炎夜就是慕彬,那空余的三百年他去了哪里? 如果能够再见一面,是不是就可以解开心中的谜团,或入天堂,或入地狱。 穿过绵延的花海,烬明见到了慕彬的画像,还有那人握在手中的剑。烬明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直跳,他顺着古旧的地形图找到了碧霄宫的所在,只是那里有结界他进不去。 随后他在人界晃荡,遇到了碧荷,那女人的对结界之术有很深的造诣,所以他将那人抓了起来。 可还是失败了,这时候他又想到了薛寒手中的琉璃剑,那个魂魄是从那里出现的。 却不想薛寒出了意外,琉璃剑封剑,那时候,烬明真的觉得他快疯了,抓心挠肝似的等了三年,薛寒终于醒了。 那是后碧荷问他,如果结局不是他想要的,会怎么样。 他说他们都得死。 好在结局是他想要的,可是看着炎夜崩溃般的模样,烬明突然觉得自己很卑劣。他看着炎夜将装有自己力量的瓶子交给尚武,可是过了没多久,最终没有忍受住自己前往了赤炎仙宗。 他想要确定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一刻都不想等。 自从炎夜当着那些人的面自裁之后,烬明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他一直在想,炎夜这些年所作的一切是为了什么,可是他想不明白,炎夜在把自己当成慕彬的岁月里,在谋划着什么?复仇吗? 那为什么要对魔族出手,他们的师尊十足痛恨人界的修士,他当权的这些年人类与魔界势同水火,炎夜却除掉了他。 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除掉了不愿意归附的其他魔界王族。而炎夜再次出现之后也只是找以前跟碧霄宫有纠 葛的人报仇。 结合炎夜的所作所为,他清除掉的全部都是对彼此有着强烈恨意的人。 烬明心中不由有一个猜测浮现出来。 “师兄,你真狠心。”烬明的手指轻轻地抚在断生剑的剑身上,突然笑了起来,“你杀了那些心有不甘,彼此怨恨的人是想要魔界与人界和平共处吗?可是你还没有做到怎么就走了。” 他心里突然被无来由的怨恨和酸涩填满了,他咬牙切齿道:“我不会帮你实现你的愿望,永远不会。”我要魔界与人界永远相互争斗下去,直到有一方全部毁灭! 就当是你丢下我的惩罚。 “圣君。”这时候尚武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满室的狼藉叹了口气,又说道:“圣君,顾辞来了。” “不见。” “我有事找你。”顾辞只是站在门外看着他,也不进来。 烬明心中的暴虐根本无法消除,现在见到顾辞这张脸特就会想到那日在赤炎仙宗发生的一切,他知道自己才是始作俑者,可是他不能承认,承认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去恨炎夜,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 他要长长久久的活着,他要见证魔界与人界互相侵轧直到一方彻底灭绝。 "我让你滚!”烬明悍然出剑朝顾辞劈斩过去。 雪白的剑身在火光的照耀下泛着森冷的光。烬明突然就顿住了,他的目光一寸寸的收回,落在了雪白剑身之上的黑色花纹上,一瞬间泪湿睫羽。 ——原来断生就是无痕,原来你还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撒花啦,撒花啦~(≧▽≦)/~啦啦啦 咱们下一本见,(* ̄3)(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