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爱情里,等风也等你》 001 床底下捉奸 我做梦也没想到,我钻到床底下找身份证时,会在性冷淡的老公床底下,发现一枚用过的保险套。 油乎乎的保险套里,还残留着一些白色的浊物。 我当时有点儿懵,性冷淡的老公,怎么会用保险套? 结婚两年多了,何子辰一直说那种事儿特别恶心,跨不过那道坎儿,到现在都没碰过我一次。 我安慰自己,就算是性冷淡,偶尔也会有欲*望是不是?自己动手解决也没啥的…… 我哆嗦着,正要从床底下爬出去,这时却听见何子辰和他秘书陈敏敏的声音,宛如一记平地惊雷,将我彻底击懵。 “老公,你好讨厌~” “宝贝儿,今天林荼蘼出差去了,我们想玩儿什么花样都成……” 两个人仿佛干柴烈火,从门口一路脱到床边,我只觉眼前一暗,一个东西晃悠悠飘到我跟前,我一看,差点没喷火。 尼玛,竟然是陈敏敏的情*趣*内*衣!还是绑带的! 头顶的床重重一陷,床板开始咯吱作响,头顶的床垫呈现出匪夷所思的起伏,我真担心会拍在我的脸上。 “老公,再快一点……” “呵呵,小妖精,你这是要把我榨干呢……” 我只觉胸口遭到一记重击,痛的呼吸都难受。 何子辰,你丫在老娘面前装的好像个清心寡欲的和尚,丫的背地里竟然这么骚*浪*贱! 陈敏敏发出一声低吟,让我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亲爱的,你说我跟你老婆林荼蘼谁更好啊~” “那个黄脸哪能和你比?我看着她就反胃,当初要不是为了她家的成衣厂,我能看得上她?”何子辰鄙夷地冷哼。 我只觉一股滔天的怒意直钻心肺,仅剩的一点理智,也被燃烧成灰烬。原来何子辰和我结婚,只是为了我们林家的家业么? 我再也控制不住,从床底下冲了出去,操起一旁的椅子就朝何子辰抡了过去! “何子辰,你个王八蛋,你对得起我吗?” 木制的椅子砸在床头,哐当一声,把何子辰和陈敏敏两人都吓懵了。 陈敏敏吓得失声尖叫,跟见了光的老鼠似的钻进何子辰的怀中,何子辰心疼地搂住陈敏敏,一个劲儿地哄着,小兄弟也以肉眼可见的憋了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后续使用。 “林荼蘼,你发生么疯?”何子辰满眼厌恶的看着我。 看着何子辰对陈敏敏关怀备至的模样,我的心更是痛的几乎痉挛抽搐,这就是我千挑万选的男人么? “我发疯?何子辰你还要脸么?!”我身体发着抖,“性冷淡,这就是你特么的性冷淡?结婚两年了,你特么碰我跟手指头都嫌脏,却跟这个狐狸精干这种龌龊事儿?” 这时,陈敏敏突然光溜溜地从何子辰怀里钻出来,爬到我脚边痛哭流涕:“荼蘼你不要怪子辰,子辰他性冷淡,只对我的身子有感觉。他和我做也是迫不得已的啊,他平时工作那么辛苦,你这个做妻子的又没办法帮他……你一定要体谅子辰啊。” 我肺都快气炸了。 她什么意思?何子辰出轨,还成了我的不是了?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想让我忍气吞声,来个浪漫三人行? “滚。” “荼蘼你怎么能这样……”陈敏敏忽然眼里蓄满了委屈的泪珠,活像我欺负了她似的。 何子辰顿时火冒三丈,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跟前,抬手就给了我一耳光。 这一耳刮子力气极大,我只觉眼冒金星,脑子里嗡嗡作响,我感觉鼻子下面有些湿热,用手一摸,竟然是鼻血。 “林荼蘼,我警告你,我见你欺负敏敏一次,就揍你一次。她是无辜的,你特么有什么就冲我来,别在敏敏身上撒泼。” 无辜? 呵。 我冷冷的牵起唇角,扯到红肿的脸颊,疼的我龇牙咧嘴。我对何子辰、对这段婚姻最后一丝幻想,也被这一巴掌给生生打灭了。 “何子辰,我们离婚吧。你是婚姻过错方,准备着净身出户吧。” 我拿着从床底下捡起的身份证,出门。 若不是我出差忘带证件折返,还没有机会目睹这一场好戏。 离开时,我听见何子辰特别阴狠的威胁:“林荼蘼,识相点就给我装聋作哑,否则我叫你身败名裂。” 002 撩了就想跑? 我没理会何子辰的威胁,当晚就乘上飞机,去了邻市。 客户姓赵,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谈话的时候,我总觉得赵经理似乎有些不怀好意,眼睛老是贼溜溜在我身上打转。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刚才酒喝的有点多了,总感觉脑袋昏昏沉沉,这时赵经理走了过来,状似亲密地扶起我。 “林小姐,你醉了,我扶你回房去。” 男人的手握在我的腰上,让我一阵恶心,我下意识想要拍开男人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跟没了骨头似的,身子里窜着股火,每个毛孔都冒着腾腾热气。 我立刻意识到,刚才我喝的酒有问题。 可是这个客户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脑中忽然想起何子辰阴狠的威胁…… 我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冷颤,背心里冷汗涔涔。 何子辰要我身败名裂…… 我使劲儿挣扎着,可是绵软无力的身子,无论我做什么都像是欲拒还迎,反而弄得赵经理一肚子邪火,粗哑的气儿喷在我耳根:“小妖精,你急啥,一会儿慢慢收拾你。” 我被赵经理的口气熏的想吐,眼看着老男人已经把我带进酒店,我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尖锐的刺痛,让我微微清醒,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赵经理,朝前面走廊逃去。 身后是赵经理紧追不舍得脚步声,我当时心里特别焦急害怕,见前面站着个男人,立刻跑上去捉住他的袖子。 “救救我。”我乞求的看着男人。 男人回头看着我,我这才发现,男人个子很高,将近一米九,穿着严谨笔直的西装,面容冷峻,整个人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男人冷冷拨开我的手,像拂去尘土般,又掸了掸西装衣袖。 我听见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中一急,见男人抬脚就要走,赶紧追了上去,一个不慎竟然撞进了男人的怀中。 男人皱着眉,满脸不悦,我也管不得那么多了,紧紧捉住男人的手:“给你五百块,帮我,求你了!” 男人忽然一怔,低头紧紧盯着我的手,像是要在我手上,看出两个洞来。 “你能碰我?” 男人这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怎么也听不懂,正要加价,这时赵经理也跟着追了上来。 赵经理看到我身边的男人,不由脸色一沉,皮肉松弛的脸,有些皮笑肉不笑。 “你是裴墨……裴总?呵呵,真是巧啊。” 我一听,赵经理和这个叫裴墨的男人认识,心顿时凉了半截儿,生怕这个男人会把我推给赵经理。 我下意识松开裴墨的手往后退,手腕却被男人敏捷地捉住了。男人轻轻一带,我便跌入了他的怀中。 “撩了就想跑?”裴墨低声在我耳边说着。 我全身每一个毛孔里面窜着火,裴墨忽然这么揽着我,我只感觉一股男性的气息,侵入我每一个毛孔,犹如猛火浇油,烧的我难受极了,下意识地往裴墨怀里更靠了几分。 我感觉裴墨的身体忽然僵了僵,却并没有推开我。 “裴总,你和林小姐认识?”赵总古怪的看着我和裴墨。 “与你何干?”裴墨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让赵经理吃了一憋,脸色有些难看,但却丝毫没有想要走的意思。 裴墨也不搭理赵经理,裴墨一手扶着我,一手掏出房卡中,漫不经心的开着房门。 直到亲眼看到裴墨将我扶进房间后,赵经理才丢下一句不打扰裴总了,悻悻离去。 没了赵经理在一旁虎视眈眈,我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身边男人的怀抱,让我最后一丝理智也被身体里的欲望燃烧殆尽。 003 五百块一晚 脑子里浮现出何子辰和陈敏敏疯狂纠缠的身影,两年了,我特么到现在还是个处。既然何子辰那个渣男都出轨了,我何必还要为他守身如玉?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眉目英俊冷漠,个子挺拔,卖相挺不错的,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一个完美的床伴。 好吧,就他了。 我就势勾着裴墨的脖子,喘着火热的粗气儿:“要不要来一次?” 我的身体在裴墨精壮的身子上摩挲,感觉到男人身体的温度渐渐被我点燃,身体也开始有了反应。 我心中忽然有一种可笑的自豪感。 何子辰不是说我是黄脸婆吗,可我照样能让这样的男人有反应。 “你碰了我,我为什么没反应?”裴墨皱着眉,等我稍稍推离,从上而下的打量着我。 “这还叫没反应?”我挑眉若有所指地看向男人的下半身。有些唾弃这个男人的矫情,明明身体都有了反应,还要这般姿态。 “我不是指这个反应……”裴墨看着我的目光,若有所思。 “给你五百块,做吧。”我也懒得和这个男人废话了,既然最开始他就是为了钱才帮我,那么,现在也用钱帮到底吧。 裴墨脸色一沉,眸子里流动着一丝危险的暗光:“五百块?” “怎么着,让你白上你还嫌少?”我也有些不太高兴了,这个男人不过是卖相好那么一点点罢了,竟然趁火打劫,坐地起价。 我竖起一根指头:“一千块,没有更多了。老娘还是处呢,如果不是看你顺眼,才不会白白便宜了你。” 裴墨眯着眼看了我好一会儿,忽然将我整个人都抱起来,大步走向浴室。 “你干什么?”身体忽然凌空,我有些猝不及防。 还没等我想明白,我整个人就被狠狠地扔进了浴缸里面,冰冷刺骨的冷水,从我的头上一头浇下。 一股寒意游遍周身,我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连带着身体里的欲望也渐渐冷却。 裴墨举着莲蓬头冷冷的看着我。 “清醒了没?” 我茫然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坨红,眼睛里还残留着未退的情绪,衣服几乎给脱的七七八八了。 我这是在做什么? 就是因为何子辰背叛了我,我就要这样糟践自己吗? 甚至还想随便找个男人破处? 我就这么一直躺在浴缸中,靠着那股冰冰凉的冷意,驱散身体中的余热。 不知何时,竟然沉沉的睡了过去,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裴墨已经离开,房卡就放在我的床头。 想起昨天晚上差点和一个陌生人滚了床单,我多少有点后怕,不敢多想,立刻就去退了房。 因为和何子辰已经闹掰,我又不想回我爸那儿,被我爸念叨,只能暂时在我闺蜜郭雪家住。 我积极准备着各种离婚的材料,准备让何子辰净身出户,没想到,我却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何子辰向法院起诉我解除婚姻关系,他在法院上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污蔑我两年来不提供任何夫妻服务,甚至还婚内出轨。 他那义愤填膺的模样,只恨不得把我送去浸猪笼。 我气得浑身发抖,这招恶人先告状,实在是太毒了。 可当何子辰的律师把证据拿出来的时候,我如被雷劈,惊恐的说不出话来。 照片上,我亲昵的靠在裴墨的怀里,面色潮红,两人还一起走进酒店房间! 一股凉意直钻心肺,怎么也没想到,我躲过了赵经理,却仍然没能逃出何子辰的圈套! 我百口莫辩。 谁会相信,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都没发生? 004 身体交易 最终,我和何子辰的婚姻关系走到了尽头,因为我是婚姻的过错方,法院裁定我净身出户。 在我们离婚之前,何子辰就以很高明的手段转移了大部分财产,再加上净身出户,我是真正的一无所有了。 连我们林家的成衣厂,也被何子辰这个渣男,如数吞并。 我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不敢想象,父亲听到这个噩耗会怎样…… 成衣厂,是爸爸半辈子的心血啊……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是省医院的医生给我打的电话。 “请问是林小姐吗?您的父亲突发脑溢血被送到医院急救,请问您能现在到医院来一趟吗。” 我耳边嗡的一声响,世界顿时天旋地转。 我心急如焚,乞求着神明能够保佑父亲,拦车赶往医院,付钱时,甚至因为手抖的厉害,钱都掉了地上。 我发了疯的跑进病房,抓住我父亲的手。父亲戴着吸氧器,显得异常的憔悴苍老。 父亲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紧紧的瞪着我,十分费劲的质问我:“为什么要背叛子辰?” 父亲已经是强弩之末,可手上劲儿却很大,抓得我很疼。我很想给父亲解释,眼泪却先流了出来。就在这时,父亲的心电图就变成了一条直线,父亲就这么瞪着眼睛去了。 “爸——” 我痛的撕心裂肺在我爸的床边痛哭了起来。 医院的护士们早已看惯了生离死别,他们冷漠地走了过来,给我爸做心脏电击。 我看到我爸被吸得老高老高,苍老的身子又重重地跌到床上,眼泪再一次,蜂拥而出。 我期盼着爸爸能够再一次睁开眼,听一听我的解释,哪怕听我再叫一声爸爸也行,然而,终究没有睁开眼。 就是因为我被何子辰污蔑出轨,净身出户,我爸就这么急怒攻心,脑溢血去世了。 何子辰,这笔血债我一定会找你连本带利地讨回! 我用仅剩的微薄积蓄,为爸爸办理了后事。 葬礼上,很多父亲生前的友人都来吊唁我的爸爸。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男人也出现在了葬礼上。 裴墨,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全身庄严肃穆的宿舍,个子很高,一走进来就有一股气场全开的压迫感。 裴墨走到爸爸的灵前,很恭敬地献了花。 我听见宾客中,传来窃窃私语。 “看了没,听说林荼蘼就是和那个人私通。” “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怎么勾搭有夫之妇?” “听说就是因为出了这种丑事儿,老林才活活给气死了啊……” 我的心仿佛被钝器刀刀凌迟,血淋淋的滴着血。 宾客散去时,我冷冰冰地质问裴墨:“你来这里干什么?来瞅我的笑话?” 虽然父亲的去世和这个男人没多大关系,但是想到我和他的事儿,曾经被何子辰利用,看到这个男人我多少有些膈应。 裴墨挑挑眉,递给我一张名片。 我接过一看,愣住。 鼎鑫地产总经理。 鼎鑫地产,在江城也算是小有名气了。他竟然是鼎鑫地产的总经理…… 我还曾经给了他五百块钱,想要睡他…… 我不由自主地捏了捏手中的名片:“不知道裴总这是什么意思?” “你想报仇吗?” 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被捂住,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裴墨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指,掌握之中。 “我们来做一场交易吧。” 005 验身 “什么交易?”我声音发颤。 裴墨附在我耳边,轻声道:“一场我们双赢的交易。” “交易的内容是什么……”我心里浮现出一个念头,却被自己吓的心惊肉跳,不敢再想下去。 男人和女人,能有什么交易? 裴墨沉默着看我,也没回答。 一切,似在不言之中。 “三天后,我在凯越酒店的6*901号房等你。”良久,裴墨缓缓开口,为我们简短的谈话,画上了一个句号。 我只觉嘴中苦涩不已。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在父亲的葬礼上,竟然被男人提出身体交易。 我真应该狠狠一巴掌扇过去,可是报仇两个字,仿佛一块充满诱*惑的蛋糕,让我无法拒绝…… 三天后,我如约去了凯越酒店。 这段期间,我调查过裴墨,在江城也算是小有头脸的任务,绝不是何子辰那种凤凰男可以比的。 我现在已经走投无路,要报复前夫,除了交易自己的身体,还有什么筹码? 身下的被子,被我攥得皱巴巴的,手心里全是汗。 门开了,裴墨走了进来。 昏暗的灯光下,他修长的影子,冷冷散落在我跟前。我忽然心跳如雷,就像一阵疯狂的鼓点,恨不能冲破我的胸膛。 不管见裴墨多少次,我都会感到一种无言的压迫感。 “你老公碰过你没?”裴墨看着我的眼神特别凉薄,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没有……我第一次。”我如实说。 夜色中,裴墨似乎挑了挑眉,我听见他略带嘲讽地冷哼:“第一次?我记得你结婚两年了吧?” 我感觉脸上顿时火辣辣的,一种羞辱感席遍全身:“我老……前夫何子辰说,他性冷淡。” “性冷淡?”我似乎听见裴墨轻轻哂笑了一声,说不出的轻蔑味儿,“是你自己没有女人味儿吧?” 我只觉被人扇了两巴掌,耳刮子火辣辣的,特别的无地自容。可却又无法找出言语来反驳裴墨。 “是不是第一次,我会亲自验货。”裴墨脱下他名贵的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脱掉。”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很性感。 我咬咬牙,颤着手脱掉衣服,露出洁白的身子。我身子很好,就像剥掉了贝壳的软肉,露出珍珠般的玉色。 我低头放睡衣,却没看到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 “腿张开。” 我小心翼翼地拱起腿,心跳如雷。 男人慢条斯理地带上白色的医用手套,我猛地缩紧了身子,冷汗直流。 竟然用手指…… 这就是第一次的痛楚么? 我咬牙强忍,死死盯着头顶的惨白的天花板,想起何子辰对我的所作所为。 我暗暗发誓,今天我林荼蘼破掉一层膜,日后我就要何子辰这个人渣掉下一块肉! 身子忽然一松,见裴墨已经退了出去,将医用手套丢进垃圾桶,我有些懵:“这就完了?” 身子……好像没破啊…… “验货。” 裴墨用纸巾优雅地擦拭着手指,他的手指很漂亮,修长白皙,仿佛一件艺术品,在瓷白的灯光下,闪耀着惊心动魄的美。 我盯着他的手看了好一会儿,想起刚才就是这般漂亮的手,进入我的身体,脸上微醺,别过头去。 “验货……结果是什么?”我低声问。 裴墨慵懒地坐在沙发上,侧眸看我:“现在,你有资格和我谈谈了。” 裴墨的手,慢慢敲着沙发扶手,慢条斯理地说:“因为一些原因,我需要一个听话的女人,和我结婚。” 006 裴墨你也有性冷淡? “结婚……?”我声音微微发抖,尽管裴墨早就和我提过交易条件,但我还是免不得惊诧不已。 裴墨挑眉:“怎么,你不愿意?” 我赶紧摇头。 老实说,我的条件跟裴墨差太远了,更何况还是个离了婚的女人。以裴墨的条件,什么样的对象找不到? 裴墨见我不说话,笑了笑:“莫非,你是怕我碰你?” 他笑得有些轻蔑,俨然是看不上我。我多少有些自尊心受挫,吞了吞口水,说:“裴总误会了,我是觉着,以裴先生的条件,想和您结婚的女性要多少有多少,为何会选中我呢?” 裴墨淡淡道:“我有女性*接触障碍。” “什么?”我失声叫了出来,感觉自己的反应可能有些夸张,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裴墨,“啥意思啊这?” “就是对女人过敏。”裴墨面无表情地解释。 我一懵,想也没想就问:“那和性冷淡有区别么?” 话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实在是“性冷淡”给我的伤害太深,一时冲动说话忘了过脑子。 “性冷淡?” 裴墨眉梢挑起一抹冷意,他冷冷逼近我,一手掐着我的下颌,一手紧锁着我的手腕,我们的身子紧贴着,我甚至能感觉到,裴墨衬衣下结实的身躯。 大概是没碰过男人,我的心竟然在这种时候,很不要脸地狂跳。 “林荼蘼,别把我和你的废物老公相提并论。性冷淡这个词儿,对于正常男人来说,是一种挑*逗。你是想让我证明给你看?” 我赶紧摇头,不敢想象,裴墨会用什么方式,向我证明他不是性冷淡。 “况且,我虽然对大部分女人过敏,但对你不过敏。” 我微微一滞,这就是裴墨找我交易的原因么?这么说来,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碰了他,他说自己没反应,指的就是对我不过敏? 女人都是虚荣的动物,我也不例外。 尽管我对裴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但能成为这样优秀男人的特殊存在,确实让我小小虚荣了一把。 裴墨似乎看出了我的飘飘然,冷哼道:“不要痴心妄想了,我不会碰你。” 裴墨的话里,带着股轻蔑劲儿,让我难堪的很,感觉自尊心给人踩到了泥土里。 挂在案板上的猪肉,还有人看两眼呢。我林荼蘼好歹也是个长相不错的女人,怎么就这么招人嫌了? “你可以慎重考虑。”裴墨放开我,用纸巾擦了擦手,也许是因为对女人过敏的缘故,但凡碰过女人后,都会很注意清洁。 然而这个举动,却让我有些窝火。 敢情在裴墨眼中,我就是一个大型垃圾? 我强忍着心中那点儿自尊心受辱的怒意,低头沉吟了片刻,答应了。 从我走进这个房间开始,就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船到江心,不摇桨也不行了。 “林荼蘼是吧?我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遭人背叛。希望你能遵守契约精神,循规蹈矩,安守本分。倘若你胆敢背叛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地狱。” 说最后一句话时,裴墨冷冷盯着我,眸子里的冷魅残忍,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战战兢兢地上了裴墨的车,一路上看着窗外飞驰的风景,也不知道等待我的究竟会是什么。 裴墨住在一个高档小区,以前我和何子辰买房时也来看过这个楼盘,因为价格贵的吃人而无奈作罢。 “以后你就暂时住我这儿。” 裴墨随手给车子上了锁,我一看,车库里除了这辆宾利,还有辆保时捷。 我跟在裴墨身后,小心翼翼地问:“平时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你会什么?”裴墨问。 我说我基本的家务都会,裴墨微哂:“不用了,有钟点工。” 他的语气很淡,甚至没什么情绪,可我听他说话总有股子轻蔑和傲气。他大概是看不起我吧,在他眼里,我就是为了点钱接近他的女人,连他家钟点工都不如。 裴墨摁了公寓的密码,在门开的那一刻,他的身子忽然僵住,脸色阴沉,宛如风暴前息。 “阿墨,你回来了,我做了你喜欢吃的菜……” 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笑吟吟站在裴墨面前。 凭良心而论,这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艳丽四射,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女人也看到了裴墨身后的我,甜美的笑容,微微一滞。 我尴尬至极,这女人一看就和裴墨关系不浅,那我突然出现在这里,又是个什么事儿。 “唐欣,你怎么在这里?”裴墨目光冷冽。 “你的房门密码一直没换过。”唐欣低笑,柔美动人,转而看向我,目光却锋芒暗藏,“这位是……” “我的未婚妻。”裴墨说的轻描淡写。 我能感觉到唐欣看我的目光,一下子尖锐起来。我蓦地有些心虚,尴尬地低下头。 “在门口磨蹭什么,还不快进来。”裴墨的声音里透着不悦。 我赶紧换了鞋,呆呆地站在客厅,连手也不知该往哪里放。直到裴墨让我坐,我才胆战心惊地坐下。 可我屁股还没坐到沙发上,唐欣就走了过来。 “能不能请你出去,我和阿墨有事要谈。” 她的声音看似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说实话,这两人一看就曾经有一腿,我也不想当个人形大灯泡在这儿碍眼。 我看向裴墨,等待他的指示,裴墨冷冷道:“她是我的未婚妻,要出去也是你。” 唐欣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她走到裴墨跟前:“你来真的?” 裴墨直接无视唐欣,扭头问我:“想喝什么?” 空气很沉重,我这个人形大灯泡夹在中间,连喘口气都觉得艰难。 我不敢有过多要求,说最简单的白开水就行。 可裴墨偏偏要展现对我这个未婚妻有多体贴,他柔声笑道:“天冷,喝热牛奶吧。” 甚至还亲自去为我冲牛奶,我非但没觉得受宠若惊,反而是如坐针毡。 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果不其然,唐欣再次将矛头对准了我。 “这些天你一直和阿墨在一起?” 唐欣的语气充满敌意,我是真回答不上来,只能沉默以对。 这时,裴墨端来了一杯热牛奶,我暗呼来得及时,忙不迭接过,仰头就是一阵猛灌。 “怎么,唐小姐对我的私生活感兴趣?”裴墨淡淡道。 “咳咳……” 我喝的有些急,唇角沾了些许奶渍。 裴墨慢条斯理地抹掉我唇角的奶渍,轻笑:“这是在诱*惑我?” 他的话里,藏着某种暗示。 007 请叫我雷锋 我唯有苦笑,不敢答话。眼角余光瞥到唐欣,果然脸色更差了。 “阿墨,你不用在我面前做戏,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除了我,你根本不愿意碰任何女人,你心里只有我。” 裴墨轻嗤:“唐小姐,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从你爬上别人床的那一刻,我们就结束了。” 我一听,也是不可置信。唐欣竟然放着裴墨这样的成功男人不要,去爬别人的床? 唐欣被揭穿出轨的事儿,一点儿也没觉得羞辱,反而指着我说:“我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不过你也不用找这么一个地摊货来做挡箭牌吧?她哪一点比得上我?哪怕你是做戏,也该找个好货色吧,连夜店里一百块一晚的鸡都不如,我就不信你看得上。” 唐欣说完还特别轻蔑地瞅了我一眼,那眼神,真跟瞅夜店里的鸡才差不多。 我心口立刻窜起一股无名火,老娘一直闷不吭声,你特么还真当我是包子,这么招狗惦记呢? 我端起手中的牛奶,走到唐欣跟前,迎面就给她泼了上去。 “不好意思,你的嘴实在太臭。我还以为你刚吞了粪,熏的我都快吐了。帮你洗洗,别感谢我,叫我雷锋就行。”我笑眯眯地说。 我心想,这杯牛奶真是来的太对了,难怪狗血韩剧里面那么喜欢泼水撕*逼呢,真特么爽! 唐欣的脸化了很精致的妆容,可再怎么精致的妆容,也未必防水。红的胭脂、黑的眼影、白色的牛奶融成一团,比调色盘还精彩。 “贱人,你竟敢泼我,我撕了你!”唐欣有那么一瞬间的懵逼,回过神来,一张俏脸扭曲,张牙舞爪地要过来撕我头发。 我自然不可能和唐欣扭打成团,我眼角余光已经瞥到了裴墨眼底的厌恶。像他这样自视甚高又有洁癖的人,看到唐欣犹如泼妇般撒泼,自然只会厌恶无比。 我先发制胜,趁着唐欣还没扑过来,一巴掌呼在唐欣脸上。油腻的牛奶胭脂糊了我一手,可把我恶心坏了。 唐欣再次被我打的懵逼,她竟忘了还手,就恶狠狠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还特傻地问了我一句:“你竟敢打我?” “对,打的就是你。”我乘胜追击,顺势挽起裴墨的手臂,裴墨的手臂微微一僵,身体也跟着紧绷,我却并未注意到,冷冷瞅着唐欣。 “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当初是你爬上别人床,自己选的路,哪怕跪着也要走完。你前男友都有我这个正牌未婚妻了,你还上门来求复合? 你当自己是哪瓣蒜、哪根葱啊?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还好你脸皮够厚,可以不要脸!” “你……!”唐欣被我气的嘴唇直哆嗦,可她比嘴皮子又说不过我,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仿佛受了极大的屈辱般,狼狈离去。 我也不是吃素的,冲着她的背影,反唇相讥:“别说什么让我等着,这种话只有灰太狼被揍的灰头土脸的时候才会说,喜羊羊都不信的。” 唐欣没答话,只是回头特别阴狠地瞪了我一眼,看样子是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这几日来,我饱受恶气,日子过得就是两个大写的苦逼。今天总算出了口气,顿觉通体舒泰。 我却并未注意到,身旁的裴墨浑身散发着阵阵冷气,仿佛刚从冰块里捞出来。 “放开。” 裴墨的声音,字字如冰。 008 不要借机勾引我 我后知后觉,这才发现,我还抓着他的胳膊呢。我也没觉得这是多大不了的事,笑笑就放开。 裴墨默不作声,从橱柜里,取出一瓶药,吞了一枚。我看了一下药瓶,上面写着脱敏药三个字。 他扭头盯着我,脸部线条崩得紧紧的,凛冽道:“林荼蘼,不要借机靠近我,勾引我,你不会有任何机会。” 我有些懵,好半晌才回过味来。 他的意思是,我刚才挽他胳膊,是故意勾引他?故意亲近他? “裴总,我不懂您的意思……” “呵。”裴墨脸上泛起一抹冷笑,“林荼蘼,不要给我装傻。你最好安守本分,不要痴心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你,不够格。” 我刚下去的火,又蹭蹭往上窜。我知道从一开始他就看不起我,我那时虽然憋着股火,但有求于他,该做孙子我也老老实实做了。 可说我不够格是什么意思?我的语气里也带了点火药味儿:“裴总,您前女友来闹事,您把我推出去,不就是想让我当挡箭牌么?这会儿我完美解决了,您却觉得……我故意勾引您?说实话,您这过河拆桥的做派有点难看啊。” “还有,你说我勾引你。讲真,我林荼蘼洁身自好,干干净净还是黄花闺女。不是您瞧不起我,而是我看不上你。您不知和多少莺莺燕燕厮混过呢,我也有洁癖。我也嫌弃。我也瞧不上。” 我竹筒爆豆子般说了一大堆,没注意到裴墨的脸色越来越沉,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 裴墨一双乌黑的眸子,紧紧盯着我,见我不说了。挑眉:“说完了?” “完了。” “哦?”裴墨身子缓缓向我逼近,漫不经心道,“还有么?” 他向我走进时,连着一股摄人的气压也向我袭来,带着股危险的气息。 “想说的都说了。”我梗着脖子,干脆破罐子破摔,一破到底了。 他站着离我挺近的,个子很高,挡住了我眼前一大片光。 他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一会儿,倏尔,脸上缓缓绽出一个笑,很有韵味,跟他平时带着嘲讽的笑不同。 “林荼蘼,你倒让我高看了几分。敢作敢为,这样挺好。” 我再次懵了。 他这是肯定我?因为我刚才骂了他?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却觉得裴墨才是一个深邃的谜题,高深莫测,揣摩不透。 我摇摇头,没把他的话往心里去。 裴墨也直接绕过我去了浴室,洗澡。 我在裴墨家睡的很不安稳,我总梦到我爸,他躺在病床上弥留之际,瘦得想把柴,我拖住他的手,不让他走,他说,他这辈子最放不下的就是我和我妈,要我照顾好我妈。 我早上醒来,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我妈去年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一直都在医院里躺着。我基本每天都会去看我妈,这几日因为忙爸爸的后事,也没讨到空闲。 我忽然有些心绪不宁,总觉得会有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裴墨告诉我,他平时不住这间公寓。我平时一个人住这里,只要不带男人回来,想做什么都可以随意。 裴墨去上班后,我随便洗漱了一下,便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便见几个护士将我妈的病床拖到走廊上。 “你们做什么!!” 我大惊失色,急奔过去按住病床。 “昨天病人家属来医院,提走了预存的治疗费用,办理了退院手续,放弃继续治疗病人,现在正在给病人做退院处理。”耳边响起护士冰冷的声音。 “我根本没办过退院手续!”我大吼着。 护士将退院清单递到我跟前,当我看到清单上家属一栏签着何子辰的名字,气的浑身发抖! 如果何子辰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冲上去把他撕成碎片!我们林家跟他有什么仇,什么怨?!连我住院的妈妈都不放过?! 之前我交的十万住院费,现在全被何子辰支走。重新办理住院手续,需要花费一大笔费用,我现在身无分文,还寄人篱下,哪里掏的出这么一大笔钱? 我苦苦央求,这才让医院答应多给我三天时间筹钱。 009 你真是不知廉耻 我掏出手机,给父亲在世时的友人们打电话。 人走茶凉。这些平日里和我父亲称兄道弟,在葬礼上对我说有困难就找他们的朋友,一听说我要借钱,就各种找借口推脱。 两天下来,我一分钱都没借到,急的嘴里长了好几个泡。 我想到了裴墨。 他说过会给我一笔不菲的酬劳,那我向他申请提前预支这笔酬劳,应该不算太过分吧? 电话通的那一刻,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只响了一声,电话便传来甜美温和的女声:“你好,这里是鼎鑫地产总裁办,请问有什么事么?” 我顿时愣住,感觉扑面的寒风,异常冰冷。 裴墨给我的,竟然是他的公用号码…… 女助理提醒了我几声后,我才回过神,表明了来意,女助理说,裴总最近公务缠身,暂时无法预约见面。 我颓然地挂了电话。 这几天因为钱的事,我已经一连两天没合过眼,脑袋痛的快裂了。 我站在滨江路,吹了好一会儿冷风,等精神状态好些了后,才给好友郭雪打电话。 郭雪听了我的来意后,倒没有立刻找借口挂电话。 “荼蘼,你知道我的经济情况,就算能借,也就只能借你一两千。杯水车薪。我手头上刚好有个活儿,因为我暂时有事接不了,你要愿意也可以去替我。一次五万。” 我有些犹豫。 什么活儿一次能拿五万,该不会要出卖身体吧? “我们是朋友,我又怎么会坑你?是一个富商要出席一个重要场合,需要一个女伴,撑撑场面。你若不信我,我只能找别人了。”郭雪的声音有些受伤,似乎在不满我不相信她。 明天就是缴费的最后期限,我真的是穷途末路了。而且郭雪再三向我保证不会发生任何事情,我一咬牙,答应了。 工作地点是在一家高级会所,我坐在五十多岁的富商身旁,浑身不自在。 富商也倒算规矩,并没有我想象中那般动手动脚,而且看环境的确挺正式的。 这时,一个年轻的男人,走进包间。富商立刻起身,一脸殷勤:“裴总。” 我脑子嗡的一声炸了,和裴墨四目相对。 裴墨看到我,眸光微冷。 随后,他像是不认识我般,和富商对面而坐。他们谈论的内容,我一点也没听进去。我能感觉到,裴墨并不喜欢出现在这里。 他会把我怎样? 最坏的情况就是他中止我们的契约,那夺回我父亲的成衣厂,就是遥遥无期了。 我焦灼恍惚间,感觉到一只肥腻的手,忽然滑到桌下,在我的膝盖上摸来摸去。 我强忍恶心,拨开富商的手,他消停了会儿后,又贴了上来。 我忍无可忍,猛地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我洗了把脸,镜子里倒映出裴墨的脸。 裴墨靠着墙壁,双手盘在胸前,漫不经心的说:“林荼蘼,我收回那天的话。” “什么意思?”我一怔,有不好的预感。 裴墨的声音里又带着惯有的轻讽:“那天,我看你敢作敢为,本以为你好歹还有点自尊心。是我高看你了,没想到你可以为了点儿钱,连这种半只脚入土的老男人都能陪。” 裴墨的话很伤人,就像一把寒光闪闪的刀,扎的我面目全非。我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像只不知廉耻的鸡。 010 你给我下药 “我需要钱……”我声音干涩的像吞了一把沙,感觉解释都那么有心无力。 裴墨冷漠打断:“林荼蘼,我说过,我最讨厌背叛。今天这事儿完后,你也不用回我那儿去了。脏了我地方。我们的契约就此作废。” 他说完就走了。 我盯着镜子里双眼通红的自己,无声地笑了笑。 我告诉自己,我没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我不能哭。 回到包间,富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怎么去那么久,还招呼我为裴墨倒水。 好不容易折腾完,我收拾好,准备离开会所。 走廊上,裴墨靠着墙壁,他个子高,穿着深灰色的风衣,抽着烟。远远看去,就像一幅时尚画报。 我低下头,不敢和他搭话。 走过他身边时,手腕突然被他捉住,顺势摁在墙壁上。 “林荼蘼,你就这么想爬上我的床?”裴墨的声音,挟着淡淡的烟草味,低沉地回响在空寂的走廊,带着嘲讽和冷冽。 会所的走廊,灯光极亮。裴墨冰冷地瞅着我,嘴角的讽刺,在灯光下极为刺眼。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我挣扎着手腕,却换来更紧的禁锢。 裴墨的眼神更冷了:“不用给我装模作样,方才我喝的水里下了药,除了你,还有谁碰过我喝的水?” 我这才发现,裴墨的脸,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急促,看着我时,眼里竟跳动着某种暗色的火焰。 水…… 我想起富商不停地招呼我给裴墨倒水,还有富商离开时诡异的眼神…… 我浑身一个激灵,急忙解释,这事儿和我无关。可裴墨似乎认定了是我所为,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裴墨的声音,低沉冰冷,一字一字砸在我的耳畔! “你点起的火,由你来灭。如你所愿!” 他把我丢进会所房间的大床上,我拼命反抗,他似乎不大耐烦了,扯了领带绑住我的双手。 我像一只任他宰割的鱼,没有任何前戏,他分开我的双腿,径直而入。 我痛的蜷起身子,冷汗直流。 这样的痛楚,远胜过当时他验货时的痛。 没有任何怜惜,没有任何感情,仅仅是一场欲*望的宣泄。 甚至我们眼神交汇时,他看我的眼神,只有情*欲退散后的凉薄和刺骨的寒冷。 我光溜着身子,躺在床上,像刚从噩梦里逃出来。身体的每一寸骨头,支离破碎。 裴墨洗了澡出来,身上穿着宽松的浴袍,隐约可见结实流畅的腹肌,彰显着这个男人有多性感。 裴墨从外套里拿出一个药瓶,上面写着脱敏药几个字儿。正要服用,却发现里面一枚药都没有了。 他低咒了一声,将药瓶丢进垃圾桶,递给我一张十万支票。 “我不要。”我说。 “嫌少?” 他挑眉,又写了一张十万元的支票,“够了么?” 我感觉就像被人狠狠扇了两巴掌,鼻子又呛又辣,温热的液体,顺着脸,淌在枕头上。 我想维护我那支离破碎的尊严,在他看来,却只是贪得无厌。 “我不是鸡。”我一字一句地说,每一个字,都是苦的,眼泪不知何时,竟然流到了嘴里。 裴墨沉默着,看了我一会儿。 有只手,替我拂去了眼角的泪。 “拿着吧,就当我给你的买药钱。你拿去做点生意也好,存入银行也行。以后你好自为之。” 我没说话,就这么躺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裴墨早已走了,我起身,去浴室洗澡。 我将那两张十万元支票丢进垃圾桶,过了一会儿,又巴巴地从垃圾桶里把支票找出来。 我妈还等着钱救命,这两张支票,我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是郭雪的短信。 “那个富商对你不是特别满意,只给了三千,已经打进你的账户了,你注意查收。” 跟着,银行短信也到了。 裴墨被下药的事,十有八*九和那个富商有关。他几次三番让我给裴墨倒水,如果说那水有问题,那嫌疑最大的无疑就是他了。 而我的闺蜜郭雪……我真的不愿相信,这事儿和她有关。 011 我们是深入交流过的熟人 我拿着钱,去医院给我妈交了费,陪我妈说了会儿话。 我说我现在很幸福,何子辰对我很好,爸身体也很健康,咱们林家的生意越做越大,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赶紧擦掉,医生说我妈虽然暂时醒不了,但意识还在,能感觉到外界。我不能让我发现我现在过得这般惨淡,让我妈连睡觉都不安稳。 我朝照顾我妈的护士千恩万谢,给她塞了个红包,在我妈额头吻了一下。 “妈,晚安。” 出了医院时,天色已晚,都市的霓虹灯热闹的叫人心慌。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我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我在路边的长椅上瘫软了好半晌,才开了一家便宜的青年旅社休息。 这一觉就睡到大晌午,醒来我才想起,昨晚忘了买事后药。 我一看时间,已经过了24小时。虽说紧急避孕药72小时内有效,但超过24小时后,药效就会大打折扣。 况且,那种药副作用大,吃多了不仅可能导致不孕,还有致癌的风险。我绞尽脑汁,回想上一次例假的时间,确定自己是在安全期后,心想应没事。 当下最重要的,是要找一份工作。 我要养活自己,我妈的医药费也需要钱,我还想存钱,把那二十万还给裴墨。 那二十万,于我而言,是一个羞辱。 我给我爸的好友李叔打了电话。 我爸生前和他关系不错,而且李叔也经营着一家服装公司,我自己就是做服装设计的,也算是专业对口。 我很怕李叔,像其他人一样,一接到我电话,就找借口推脱。听说我需要一份工作,李叔很爽快地就给了我一个设计部的工作。 工作待遇挺好,还包吃包住,替我省了一大笔生活费,要知道,在江城租房可不便宜。 我对李叔感激涕零,甚至后悔平时为何没有多多和李叔走动。 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却少得可怜。 李叔的儿子李岩,是设计部的总监。人长得也算英俊儒雅,举止颇有些翩翩公子的感觉,在公司里拥有一大票迷妹。 也许是李叔的吩咐,李岩平时在工作上挺照顾我的,帮了我不少忙。下班后,有时还会约我一起吃饭。 李岩说,过几日要谈一笔大生意。是和一个大佬谈投资的事儿,他打算带我一起去。 这事儿不知怎么传开了,我发现设计部的晓燕一天瞪了我好几眼。 我有些莫名其妙,就和身旁的同事莫莉说:“她是不是想去谈那笔生意?如果是,那我换给她好了。” 莫莉平时特爱八卦,对办公室的那点小心思了如指掌。她一听,吃吃发笑:“谈生意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她怎么会往枪口上撞?人家是恨你抢了她的金龟婿。你可知咱们公司有多少人对李大公子虎视眈眈呢!” 我真没的想到是这个原因,惊诧不已:“我和李岩只是朋友啊。” 莫莉又是一笑:“整个公司里会这么觉得的,大概只有你自己了吧?李大公子那看你的眼神啊,那叫一个宠溺。你瞧,李公子又在看你了。” 我顺着莫莉的视线一看,李岩正看着我,脸上挂着善意的笑。 我摇摇头,我和李岩太熟了。熟到几乎没有男女性别,只能做朋友。 谈判那日,我特意穿了正式的衬衣和包裙,露出纤长的腿。外面披着一件大衣,也不至于太冷。 我却没想到,李岩口中的投资人,竟然是裴墨。 裴墨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他也同时在打量我,目光在我光裸的腿上,微微停留。 “裴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设计师,林荼蘼。”李岩说。 “好久不见。”裴墨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冲我遥遥一举。 “哦?原来两位早就见过了?”李岩很欣喜。 裴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何止是见过,我们还‘深入’地交流过,算是老熟人了,你说是不是,林小姐?” 012 你们关系还真好 我神色一僵,知道裴墨在暗指那次身体交缠。 我迅速看了眼李岩,生怕他有所察觉,见他脸色如常,这才硬邦邦回道:“能和裴总这样的人结识,是我的荣幸。” 李岩似乎觉得我和裴墨相识,对这次约谈有利,笑得很欣慰:“既然大家都是熟人,话就好说多了。荼蘼,给裴总讲一下,我们公司明年春季的女装设计方案。” 我注意到,李岩叫我荼蘼时,裴墨挑了挑眉。 他看向我,眸光深沉,触目惊心。我心口一跳,忙低下头,翻着手里设计方案。 明年早春的设计方案,是公司的重中之重,我也是主要设计师之一。 我讲的很顺利,也许初见裴墨时,我在他眼里,卑微的甚至不如一粒尘土。然而,现在我却代表着公司,堂堂正正地和裴墨平等对谈。 这让我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自信和激情。 期间李岩给我倒了几次茶,我笑着说谢谢。讲完后,李岩向我投来赞赏的眼神,让我信心倍增。 裴墨悠悠地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林小姐和李总的关系还真好。” 我和李岩都没想到,在听完我们的项目报告后,裴墨竟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李岩立刻把话头圆了回来:“那可不是。裴总真是慧眼如炬,荼蘼是我们公司的主力设计师,这次早春女装方案,她也是参与者之一呢。” 裴墨淡薄一笑:“你们的项目方案,主攻的是中低端市场吧?我对廉价的中低端市场不感兴趣。” 裴墨似乎有些针对李岩,刻薄的字眼儿,刺伤了李岩的尊严,李岩有些难堪,憋着股气儿一声不吭。 我也急了,若是不挽救,这个项目铁定要完,设计部辛辛苦苦一周的加班也要打水漂。 我也不管李岩了,忙说:“裴总,咱们公司的项目,面对的是广大15—25岁的学生群体。而这个群体,也是购买欲最旺盛的群体。同时我们还会采用线上线下的销售模式,薄利多销,这比高投入高风险的项目,来的更加稳妥。” 我说话时,裴墨就一直看着我,眸光深沉,幽深如海。仿佛要将我整个人吞噬融化。 很久很久以后,当我上了裴墨的贼船,了解裴墨比我自己还多时,才知道他那个眼神,叫做占有欲。 只是这时的我还不明白,只当我的说辞吸引了裴墨,于是掏空了心思地讲解这个方案的盈利模式。 我说的口干舌燥,裴墨给我递了杯茶过来,我一口气喝了一大口,这才稍稍缓了过来。 裴墨悠悠看着我:“想不到林设计师你还是个谈判高手,说的我都有些许心动了。我很欣赏你,林设计师,” 我愣了愣,还是礼貌道:“谢谢。” “只要你能为我设计出一件让我满意的衣服,我就答应投资。”裴墨说。 “裴总,此话当真?”我大喜过望,激动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裴墨似笑非笑,眼神不经意地从我光裸的腿上掠过,慢条斯理地喝着红酒,淡淡道:“一诺千金。” 我和李岩大喜过望,相视一笑,只觉得这么久的辛苦,都没有白费。 办公桌下,李岩悄悄伸过手掌,向我做了一个“give me five”的手势。我当时没多想,开心之下,也与他击掌。 我却不知道,我和李岩这个小动作,并未逃过裴墨的眼睛。 裴墨的眼睛里,迅速掠过一丝冰冷的阴霾。 给裴墨设计衣服,需要他的尺寸。当我提出,需要裴墨的尺寸时,裴墨大方地让我给他量。 我跟着裴墨,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很整洁,文件也整整齐齐,有一种很干净的气息。 裴墨脱了西装外套,顺手挂在立式衣架上,扭头看着我。 “烦劳裴先生了。” 我拿着皮尺,刚靠近裴墨,他忽然扣住我的腰,将我摁在办公桌上。 013 只要有钱,谁都可以? “裴墨,你做什么!” 我惊慌失措,没想到裴墨会来这一招。手脚并用地挣扎着,连高跟鞋都甩掉了一只。 裴墨烦躁地将我的双手拉到头顶,单手钳制住。也许是房间里暖气开的很大,他有些烦闷地松了松领带,我却误以为他又要再次绑我,脸色一变:“裴墨,你别想再绑我一次!” 裴墨嘲讽地挑了挑眉:“哦?你还记得?我还以为你已经将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是正常的音量,我下意识朝窗外看去—— 李岩正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杂志。 还好,他似乎没听见。我真不想让外人发现,我和裴墨曾经的龌蹉事儿! 我小小的动作,激怒了裴墨。他阴沉着脸,掐着我的下颌,狠狠扭过我的脸:“怎么,躺在我身下,还惦记外面的男人?” 我压低声音:“裴总,你到底想怎样?” “林荼蘼,我倒是有些小瞧你了。这么快就和新的男人好上了?还是说,只要有钱,你谁都可以?” 裴墨嘲讽的话语,令我浑身发抖,我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扇他一耳光。在他眼中,我永远都是那么廉价的女人,比鸡还不如。 我的尊严,就是他随意践踏的泥。 “裴墨!你不要侮辱人了!”我气的脸颊通红。 “我侮辱你?”裴墨挑眉,“你和李岩当着我的面而,眉来眼去,当我是瞎子么?” 裴墨的手,从我光滑的大腿缓缓滑上来,他的手很冷,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你今天穿着这样,是想勾*引李岩,还是想勾*引我?” 我又怒又怕,生怕裴墨丧心病狂,在办公室里要了我,两种极端的情绪煎熬,让我有些失去理智,明知不该激怒裴墨,却还是叫嚷道:“呸,你少自恋了。你算哪根葱那块蒜?就算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和你好!” 裴墨的眼神有些冷:“你的意思是李岩比我好?” “何止是比你好,简直比你好千倍万倍。” “他哪方面比我好?” “不管哪方面都比你好!” 我气晕了头,甚至口不择言,满心想着怎么将裴墨施加在我身上的羞辱还给他。 我却没注意到,我话音刚落,裴墨的眼里阴云密布,翻滚着冰冷的怒气,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冰凌冻结。 “这么说,你和李岩,上*床了?” 一字一句,字字如冰。 感觉到裴墨的愤怒,我有种报复的快感,向来只有他羞辱我,我林荼蘼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也插上他两刀才痛快。 我笑了笑:“裴总,我和李岩上没上*床关你屁事儿?我们的契约不是早就被你取缔了么,你和我是什么关系?别说我和李岩啥事儿都没有,就算真有什么,轮得到你来质问?” 见裴墨沉默,我挑眉,扯出个更为讽刺的笑:“莫非,你爱上我了。” “爱你?别自作多情了。”裴墨的眉心倏地蹙起,盯着我的眼神冰冷又厌恶。 说实话,我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从不认为裴墨会喜欢我这种平凡的女人。不过,我不介意说点这种话,来寒碜裴墨罢了。 “不爱我?裴总,您的行为可出卖了您。” 我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裴墨坚挺的第三条腿,“您嘴上说不,身体可诚实的很呐。” 这种狗血言情文里的台词,瞬间让裴墨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冷冷放开我:“不要痴心妄想,我不会爱你。” 我没什么温度地笑了笑:“我没妄想,是裴总您的行为,让人误会。” 裴墨有些危险地眯起眼睛,一言不发,目光却还是紧盯着我。 我装作没发现,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高跟鞋。 这时,我才发现,我的手一直在发抖。 我穿鞋时,听见裴墨忽然说:“下次不要在男人面前露腿。” 我没做声,又听裴墨说:“李岩看了你的腿好几眼。” 014 你这么穿是故意勾引我? 我眼角微微一抽,穿好高跟鞋,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走到裴墨跟前。 “你没看么?”我冷冰冰地瞅着他。 “看了。”他挑挑眉,眸光沉了沉,“你穿鞋时,我一直在看。倘若你不想让我误以为你是在勾*引我,就别这么穿。” 我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憋,彻底无语,心里发誓以后这身套裙绝不会穿了。 回去时,是李岩开车。 我看着窗外萧瑟的风景出神,那一夜的种种又浮上心头。 我曾想过,倚靠裴墨报复何子辰。可那一夜的事儿,彻底断了我的幻想,让我知道自己的算盘打的多么幼稚可笑。 即使有裴墨做后台,我又能做什么呢?在裴墨眼中,我不过就是个任他羞辱的廉价女人,凭什么帮我收拾何子辰? 我甚至因为只顾报复何子辰,疏忽了母亲,险些失去世上唯一的亲人! 李岩一直在夸我,说今天能这样顺利,多亏了我。 我身心俱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第二天,李岩就给我打电话,说李叔听说了昨天的事儿,欣慰不已,要请我吃饭。 李叔对我有恩,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拒绝。再加上,我也想和李叔说说情,裴墨要求的设计方案我可以做,但希望换个人和裴墨跟进接洽。 李叔在凯悦饭店定了个vip包厢,除了李岩、李叔都在,还有李婶儿。 李叔热情地给我介绍李婶儿,我却敏感地察觉出,李婶儿看我的眼神特别冰冷,带着股敌意。 席间,李叔和李岩马不停蹄地不停地夸我,说我是个优秀的设计师,谈判也很有魄力。 我本想找个机会说换人的,可李叔和李岩这么夸我,我一时也找不到机会。 李叔给我倒了杯酒,感慨道:“小林你在公司这么久,x相信你也发现了。公司的状况很不好,如果拿不到这笔投资,服装厂或许连今年年关都撑不过。我也是半只脚入土的人了,不在乎那点钱。我只是怕我公司这一倒,我没办法再照拂你,到时候,我哪里有脸去地下见老林啊。” 我听李叔提到父亲,不由也悲从中来。 我这个女儿真是没用,不仅没办法给父亲报仇,就连父亲朋友的公司也保不住。李叔待我不薄,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叔的公司倒闭。 “爸,您健康的很,一定会长命百岁,好端端的,您干嘛说那些不吉利话。裴总很看重荼蘼,这个项目交给荼蘼,一定能拿下的。你说是不是,荼蘼?”李岩红着眼眶看着我。 那一刻,我只觉得自己的嘴皮似乎灌了铅,有千斤重,换人的话,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李婶儿也抹着眼泪:“小林啊,你李叔自从前些日子查出心脏病后,就变得悲春伤秋,老说什么要下去陪老林。再加上刚酒喝多了……你就当耳边风,别往心里去啊。” 三双眼珠子,齐刷刷地盯着我,满眼期盼。 我根本没办法辜负他们的期望,心情特别沉重,只觉得若是现在说换人,简直和禽兽没什么两样。 我向李叔他们保证,一定尽力将这个项目投资拿下。 我当时满心只想着接下来怎么应付裴墨,根本没料到日后李家人会翻脸不认人,让我结结实实跌一脚。 我日夜赶工,绞尽脑汁,总算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出了设计图。 我来到鼎信地产,将设计图交给裴墨。 那天裴墨在办公室里戏弄我的事儿,我们俩都心照不宣地翻了过去,仿佛什么事多都没有发生,只是普通的生意伙伴。 裴墨看的很认真,连眼皮儿都没抬一下。我很怀疑他是不是要把每个细节都抠出来,放在放大镜下看。 就在我忐忑不安地想着,裴墨会不会借机给我穿小鞋,故意刁难我时,裴墨总算打破了沉默。 “不错。你的设计图比我想象中好多了。说实话,你待在祥泰服装公司真是糟蹋了。商人趋利,祥泰服装公司的管理一塌糊涂,财务也是一笔烂帐,没有谁会想做赔本生意。” 我没想到我的设计,竟然能得到裴墨的认可。还没来得及高兴,裴墨后面的话,让我的心立刻凉了半截儿。 如果没拿到项目投资,公司只能倒闭,到时候我怎么向李叔交代? 李叔一家三口期盼的眼神,仿佛压了三座大山压在我身上,让我沉沉的喘不过气儿。 “裴总的意思是……?”我脸色不太好。 015 往事只能回忆 “我会投资,不过不是给你们的项目,而是给你的这份设计,我欣赏的是你。”裴墨看着我的眼睛里,有着难得的赞赏。 我知道裴墨是个自视甚高的人,他没有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已经不错了。要得到他的赞赏,比登天还难。 所以,当我迎上裴墨眼中惊诧的赞叹,心中难免有些得意和扬眉吐气。 谁让他之前那么瞧不起我来着?这下可是啪啪打脸了。 “林荼蘼,你还有多少让我刮目相看的地方呢?我对你真是越来越期待了。”裴墨看着我,眸光别有深意。 我心口跳了跳,不免又想到了那一夜我和裴墨的纠缠,感激岔开话题:“这么说,裴总你答应投资了?” “明天我就和李总签约,资金也会在近期内到账。” 得到了裴墨的肯定答复,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给李岩打了电话,将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他。 这时天色已晚,裴墨说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我心想,裴墨好歹也是我们项目的投资人,这合约都还没签呢,我若是当面拒绝,扫了他的面子,万一他又反悔了呢?只是吃饭,应该没什么。 我思想斗争了好一会儿后,答应了。 我和裴墨在附近一家餐馆吃中餐,吃了一半,我可能茶水喝多了,就去了洗手间。 路过大堂时,我看到何子辰一家也在这家餐馆吃饭,他们开了一间包厢,一家三口看起来其乐融融。 “何子辰,看来你的日子过的很舒坦啊。”我靠着包厢的门口,冷冰冰地瞅着我的前男友,全身都因为愤怒而颤抖,“何子辰,你造孽那么多,你就不怕遭报应么?” 何子辰还没说话,他妈何淑云就首当其冲地跳了出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好你个破烂货,心肠竟然这么歹毒。我儿子都没计较你逃跑的事儿,你还不识好歹,竟敢跑来咒我儿子?” 看到何淑云刻薄恶毒的嘴脸,我不由想到了我死去的父亲。 我和何子辰的婚姻,是我爸爸一手敲定的。他告诉我,何子辰家里虽然穷了些,但为人踏实勤快,是个潜力股。我那时见何子辰长得文质彬彬,挺有好感,也没有反对父亲的安排。 何淑云一直觉得我配不上她儿子。 何子辰是他们山沟里第一个大学生,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三流大学,也足以光宗耀祖、震惊乡邻。 当年我和何子辰谈婚论嫁时,何淑云狮子大开口,说他儿子是他们何家沟的金龙凤,她一个人带出这么优秀的儿子不容易,我要想嫁给何子辰,就必须先要有两套房、一辆车做陪嫁,车子房子都得写她和她儿子的名字。而且婚后必须交出财政大权,工资卡由何子辰保管,理由是她儿子是学金融的,擅长理财。 当时我为了这事儿跟何淑云理论,最后还跟何淑云大吵了一架,估计从那时候起,何淑云就看我特别不顺眼。 我本以为,何淑云的狮子大开口,会让父母取消这门婚事,没想到早已戒烟的父亲,沉默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抽了一晚上的烟,竟然答应了。 再后来,何子辰伪造我婚内出轨,把我净身出户,我爸怒急攻心,当晚就脑溢血去世…… 我至今都记得,我爸弥留之际,死死拖着我的手,浑浊的眼珠子里满是血丝,质问着我为什么要对不起何子辰…… 甚至来不及听我一句解释,他就这么睁着眼去了。 想着过往的一幕幕,我喉咙口漫上一股血腥味儿,我狠狠咽下胸腔中翻滚的血气,冷冷瞅着何淑云:“何淑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蛇鼠一窝,你跟你儿子都是一路货色。你们放心,你们欠我们林家的,我一定连本带利地讨回。” “死丫头,你竟敢威胁我?我今天非要扒了你这层皮!”何淑云听到我说林家,脸上闪过一抹厌恶和憎恨,她挥舞着手中的拐杖,就朝我砸了过来。 016 原来你在这里 何淑云虽然打的凶狠,但毕竟年纪摆在那儿,动作迟钝缓慢,我很轻易地就捉住了她挥来的拐杖。 我狠狠一抽,何淑云手中的拐杖脱落,失了倚仗,竟然就一屁股摔在地。 何淑云这一摔,就不起来了,像癞皮狗一样在地上叫嚣:“打人了啊,这个下作的小娼*妇要打死我这老婆子了啊,大家快来评评理,帮我教训这个小贱*人啊。” 虽然是在包厢里,但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可能没人听见。一些好事者忍不住走到包厢这边儿来一探究竟。 我冷笑着掏出手机,对着何淑云:“可劲儿闹腾吧,我把你这满嘴撒泼喷粪的样儿拍下来,发到网上,看到时候丢脸的人是谁。” 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何子辰,脸色立刻变了。 他是典型的凤凰男,穷过苦过,他混到如今,最在乎的不外乎就是面子了,连忙使了个眼色,示意陈敏敏将何淑云扶起来。 何淑云听出何子辰不悦,哪里还敢坐在地上耍赖,一屁股就站了起来,比兔子还快,也不用陈敏敏扶她。 “林荼蘼,你真特么不是个东西,我妈都五十多岁了,你还打她。”何子辰阴森森地盯着我。 “真是好笑,你妈来打我,我还手还有错了?难道得杵在那儿当人肉沙包,让你妈打?” 我仿佛听到世上最可笑的笑话。这一家子的逻辑都是那么奇怪,他们觉得他们的任何要求都不过分,他们的任何所作所为,都是理所当然。而别人哪怕一丁点儿的还击,看在他们眼里,都是伤天害理、大逆不道。 “老公,别跟这种怨妇一般计较。她现在不过是只丧家之犬,一无所有,跟这种女人计较,有失身份。”陈敏敏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挽住何子辰的手臂,娇滴滴地说着。 我冷冷一笑,斜眼瞥了眼陈敏敏:“陈敏敏,念在我们大学曾经同学一场,我给你个机会,不要逼我把你那些破烂底儿都抖露出来,乖乖的闭嘴吧。” 陈敏敏顿时脸色煞白,像害了一场大病,再也不敢说一个字。 “林荼蘼,你有什么就冲我来,不用威胁敏敏,实话告诉你,当初我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钱。”何子辰一脸大写的不耐烦和厌恶。 我呵呵了,没想到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何子辰还以为我对他还余情未了,对他又爱又恨,所以才会针对陈敏敏。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自恋不要脸的男人? 我真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狠狠给何子辰两嘴巴,打烂他这副不可一世的嘴脸。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男人淡漠清冷的声线,仿佛冷冽的矿泉水,让我缓缓拾回理智。 “原来你在这儿么。” 裴墨走到我身边,很是自然随意地,搂住我的腰。 我身子一僵,下意识就要推开裴墨。 裴墨挑眉,状似亲密地将我额角的碎发捋到耳后,低声说:“你就不想膈应一下你的前男友?” 我愣住,看了眼何子辰三人,他们齐齐盯着裴墨,眼中有着无法掩饰的诧异。 我心里划过一抹扭曲的快意,是啊,我不就是想找他们的不痛快么?既然裴墨愿意主动帮忙,我为什么不配合? “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让我一通好找。”裴墨轻笑着,他的同仁尤为黑亮,像两颗宝石,在酒店的灯光下,温柔的能叫人溺死在里面。 我很不习惯这种做戏,神色僵硬地不知该如何回应。好在裴墨也没让我配合,很自然地看向何子辰三人。 “蘼蘼,这几位是……?” 017 用完就扔,真是薄情 我看到,何子辰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裴墨。掺杂着各种嫉妒羡慕恨,还有一种扭曲的自卑。 何子辰是凤凰男,哪怕现在再风光,也不过是镀了金的泥人,褪去光鲜的外表,骨子里还是泥。而裴墨,却是生来就富贵的命,从小生活在优渥的环境,接受良好的教养,人家是正儿八经童叟无欺的千足金。 当镀金泥人碰上千足金,对比不要太赤*裸。 我知道,此时的何子辰,一定在被嫉妒狠狠煎熬着。嘴角不由扬起抹快意的笑:“几个老朋友。” 我特地加重了老朋友这三个字。 “哦?既然是蘼蘼的朋友,那也就是我裴墨的朋友。”裴墨轻描淡写的说着,没有什么情绪波澜,可听起来就有一股傲气,像何子辰这种骨子里自卑的男人,对这种傲气就特别敏感。 果然,何子辰一副不堪屈辱、忍辱负重的表情。 想当初,我也曾被裴墨的不屑羞辱过,知道那种窝火的滋味儿。现在看到何子辰在裴墨这里吃了同样的瘪,我竟然觉得特别酸爽。 陈敏敏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猛吸一口气,盯着裴墨,目光忽然变得炽热滚烫:“你、你是那个裴墨,那个有名的地产大亨,江城最炙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之一……” 一听这话,何子辰的眼神更加晦涩了。 “不可能,林荼蘼这种烂货,竟然能找到这样的金龟婿?!一定是假的!”何淑云气的跳脚,说话十分刻薄恶毒。 “嘴巴放干净点。”裴墨冷冷瞅着何淑云,浑身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慑人气势,“你要知道,你骂的是谁的女人?” 何淑云被吓得一抖,拐杖都差点脱了手,她向来是个吃软怕硬的主,裴墨只这么盯着她,她就双腿发软。 看着何淑云这副吃瘪的样儿,我心里别提有多畅快。 裴墨扭头看我,有些遗憾地看着我:“蘼蘼,你说你人这么优秀,怎么结识的朋友,这么low?” 我听了差点笑出声,瞥了眼脸色铁青的何子辰、吓得浑身发抖的何淑云,以及目光炽热不甘的陈敏敏,将他们三人的各色表情都尽收眼底。 这裴墨的嘴也太毒了,别看他表面冷冰冰的,说起话来,真是句句带毒,字字诛心。 裴墨也见好就收,没有再继续羞辱何子辰等人,淡淡道:“走吧,再不回去,饭菜都凉透了。” 我没说话,由着裴墨揽着我的腰,仿佛木偶般跟着裴墨回到原本的包厢。 回到包厢,我立刻拨开裴墨的手,后退数步,和裴墨拉开距离。 “谢谢裴总仗义相助。”我的语气淡漠又疏远。 “呵。用完就扔,真是薄情。”裴墨似乎不太满意我不走心的回答。 我一声不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裴墨危险地眯起了眼。他盯着我看了片刻,脸上忽然扬起抹戏谑的痞意:“对了,刚才忘了说了,你的腰还挺细,手感不错。” 我的脸顿时由白转红,自从再遇以来,裴墨似乎总会若有似无地戏弄我。 我不知道裴墨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当初是他提出契约结婚,又是他看不起我,解除了契约。现在却又几次三番招惹我,撩拨我。 在他眼中,我究竟算什么?无聊消遣的玩物?任由他裴大少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冷眼瞅着裴墨:“裴总,我和你不同。你有钱有地位,要女人就有大把给你挑。可能这样的生活让你觉得无趣,所以你喜欢撩拨女人打发时间。而我,只是个普通小老百姓,每天忙于奔波生存,只为了挣口饭吃。我玩不起。” 裴墨蹙起眉,眸中危险丛生。 “你觉得我是在消遣你?” 018 如坐针毡的饭局 我摇头,自嘲道:“我林荼蘼自问长相家世都一般,连给您消遣的资格都没有。求您别再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了。咱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就当彼此是最普通的陌生人。” 说完,我也不理会满脸冰霜,浑身缭绕着危险气息的裴墨,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也不想去过问,我临走之前说的那番话,会不会得罪裴墨,令他一怒之下取消项目投资。 为了这笔投资,我已经心力交瘁,竭尽全力。倘若不成,只能说是天意。 裴墨并没有失言,很快就跟公司签了投资合约,资金也跟着陆续到账了。 李叔特别高兴,就在家办了一次小型庆功宴,把我和裴墨都约了过去。 我本以为繁忙如裴墨,会拒绝掉这种应酬,没想到他竟然在百忙之中抽空去了。 李婶儿做了满满一大桌菜,我们围着圆桌吃饭,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我的位置刚好在裴墨的对面。 裴墨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李叔聊天,对我熟视无睹,这让我微微松了口气。 也许,那晚我和他摊牌之后,他也想清楚了,把精力耗在我这么个女人身上,实在没什么意思吧。 我一直低头吃饭,心里装着事儿,只夹面前的青菜,李岩有些看不下去了,一连夹了好几块肉,小山似的堆在我碗里。 “荼蘼,你多吃点肉,不要净吃素菜,你太瘦了。”李岩宠溺地说。 我笑着对李岩说了声谢谢,下意识看了眼裴墨,他正和李叔谈论现在的经济形势,连看都没朝我这边看一下。 忽然感觉到一道充满敌意的目光,我扭头一看,却见李婶儿正对着我和蔼的微笑,可我却觉得,李婶儿的笑泛着冷,阴森森的,让我不禁毛骨悚然。 李岩时不时给我夹菜,我想起刚才李婶儿的笑,让我浑身发毛,有些心不在焉。 忽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贴着我的小腿。低头一看,是裴墨的脚,穿着质地细腻的袜子,贴着我的小腿,恶劣地挑*逗着…… “啊……”我惊呼,猛地站起身来,所有的人看向我。 “荼蘼,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李岩问。 “是啊,你脸色怪难看的,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李叔也关心道。 “不是……”我面色僵硬地摇头,狠狠瞪了眼裴墨,他低着头,漫不经心地剥着一枚虾,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心绪,我不能露出马脚,让李叔他们发现我和裴墨的龌蹉事儿,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吞。 “没事,我刚才……只是被鱼刺卡了一下,抱歉。” 我再次坐下,本以为裴墨会有所收敛,没想到他更加得寸进尺地贴了上来,脚还顺着我的小腿,慢慢往上滑,甚至滑到了我的大腿上…… 好在裴墨的脚,只停留在我的大腿上,便没有继续上滑。 我吓得魂不附体,狠狠瞪了眼裴墨,示意他收敛一些。 裴墨浑若未觉,还笑着问我:“林小姐,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他的笑带着一股子恶劣的味道,我心里呕的窝火,什么叫恶人先告状?我现在算是明白了。 “怎么,荼蘼,你和裴总之间有什么误会么?”李叔敏感地察觉到我和裴墨之间的气氛不善。 我皮笑肉不笑,死死盯着裴墨,一字一句道:“没,裴总长得那么帅,我就想多看几眼。” 我的插科打诨,稍稍缓和了气氛,李叔也打蛇随棍上,顺势拍裴墨的马屁。 “裴总这么年轻有为,的确是人中之龙,哈哈。” “原来林小姐这么看得起我。”裴墨挑挑眉,随手将手中剥得干干净净的虾丢进我的碗中,我感觉李家众人的看我的目光,都有些惊诧和古怪。 “吃吧。”裴墨笑笑,随意至极,动作自然的仿佛只是随意而为。 我在李家人目光的拷问中,吃下那枚虾。 019 不识好歹的女人 这一顿饭,我吃的胆战心惊,味如嚼蜡。 吃完饭,裴墨去了洗手间,我也趁机跟了上去。 裴墨自然是看到了我,慵懒地环抱着双手,似笑非笑:“一起?” 我阴沉着脸,几乎是咬牙切齿:“裴墨!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裴墨淡淡道:“没什么,就是见你和李岩太亲密,有些不爽。” 我几乎快被裴墨逼疯了,回头看了眼,见李家人没人注意这边,这才压低嗓音道:“那天我们不是把一切都说清楚了么?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以后再无瓜葛?!” “哦?”裴墨轻哂一声,“那只是你自说自话,我不记得我有答应过你。” 我顿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是那么无力。 我就像佛祖手心里的猴子,被他肆意玩弄,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掌控。 “你到底想怎样?”我声音透着股焦灼的无力。 裴墨深深地看着我,眼神专注的可怕。 “林荼蘼,我怎么对你,全是我的自愿。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一字一句,带着不容反抗的霸道和狂傲! 我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在裴墨的这股气势跟前,却又说不出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要警告你。”裴墨淡淡道,“李泰的公司,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窝,像你这样的人掉进去,只会被吞的渣都不剩。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李叔对我有恩,是在我困难的时候,唯一帮助过我的人,我怎么会去怀疑李叔?反倒是裴墨,几次三番戏弄我,这次不是他玩的新花样吧? “不用裴总操心。” 我根本没把裴墨的警告放在心上,撂下这句话,不再看裴墨,转身走人。身后传来裴墨低沉冷漠的声音。 “真是不识好歹的女人。” 我当时以为,裴墨又想玩儿什么花样戏弄我,可我却没想到,裴墨的警告,竟然应验的那么快。 公司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开始流传一个谣言。 说我为了拿下项目投资的高额奖金,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跟裴墨睡觉。 我甚至数次在卫生间里,听到办公室的女人们,用尖锐的声音,绘声绘色地描绘,我是如何爬上裴墨的床,脱衣卖肉,仿佛她们亲眼所见。 公司里所有的人,看我的目光都很古怪。女同事嫉妒羡慕恨,男同事则一脸鄙夷。 我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要在乎不相干的人对我的看法,却怎么也做不到熟视无睹。 晓燕高调的炫耀着她手腕上的白金链子,说是李公子送给她的,引得一众女同事发出夸张的呼声。 莫莉探过头来,满脸鄙夷地冷哼:“荼蘼,之前咱们公司不是拿下了一笔大投资么?咱们李公子现在手头有了钱,给了晓燕不少好处……” 说到这里,莫莉顿了顿,脸上带着些许歉意,“抱歉,荼蘼。之前我还想撮合你和李岩来着。没想到这个李岩这么low,竟然这么快就跟晓丽搅合在一起,听说现在李岩已经包养晓丽了……” “没事。”我摇头,“我对李岩从未有过想法。” 我和李岩,只能勉强算的上是朋友。他的私事,我不想过问,也无权过问。 我只是想起,裴墨曾经告诉过我,祥泰服装公司的财务,就是一笔烂账。裴墨的投资,应该是用在项目开发上,没想到,李岩竟然私自挪用公司的项目基金,用来包养女人。 这个公司,已经从根上溃烂了。 020 阴沟里翻船 李岩现在也摆起了谱,不再像以前一样,按时来过公司打卡上班。 我等到了下午,终于看到他出现在公司,我立刻走上前去,想问问他项目资金的事儿。 李岩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神色中快速掠过一丝厌恶和鄙夷,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冷漠,像根本没看到我一般,从我身边擦肩而过。 “李总,你来了。你看看我做的设计~” 晓燕嗲着声音,亲昵地挽住李岩的手臂,还扭头挑衅您地看了一眼,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我无声一笑,一个李岩而已,我从来没稀罕过。 出乎我意料的是,李婶儿竟然约我在咖啡厅喝茶。 她喝着咖啡,手上的名贵翡翠镯子特别刺眼,镯子很新,看的出是刚买的。 她摆出一副和蔼的笑容:“小林啊,现在公司气氛不大好。大家都传,是你跟裴总……陪睡后,裴总才把这个项目给我们祥泰的。” 我没说话,嘴角扬起抹冷笑,静静地搅着杯中的咖啡。 李婶儿叹了口气,声音更柔和了:“我知道,你是好孩子,是绝不可能做这种事的。但是,你现在留在公司里,就会给公司的员工们,带来负面影响,打消他们的工作及积极性。而且也会影响我们公司的颜面……” “李婶儿,您不用说了。”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我微笑着打断,“我会离开公司。”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微微一顿,神情变得惋惜而悲伤:“小林,你是好孩子,是我们对不住你……” 我冷眼瞅着她做戏,面上的笑,染上些许冰冷刺骨:“李婶儿,我陪睡的谣言,是你传开的吧?“ 李婶儿脸上虚伪的悲伤,霎时凝住,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无声地笑了,举起手中滚烫的咖啡,朝着李婶儿迎头浇下。 “我和你们李家,两清了。” 我丢下满脸扭曲,恶毒诅咒着我的李婶儿,扬长而去。 咖啡店外,停着辆保时捷。是裴墨的车。 车窗缓缓摇下,我看到裴墨那张淡漠的脸,眉毛轻轻挑着,一副我早就料到的模样。 说实话,这时候我是真心不想见到裴墨。 似乎每当我最狼狈的时候,总会遇见裴墨。从处心积虑攀上裴墨,走投无路去陪酒,再到如今灰头土脸被人倒打一耙,赶出公司…… 真是晦气。 这个人,光捡人不如意的时候出现,然后俯视别人灰头土脸的模样。 “裴总,好巧,你也在这儿。”我特别不走心地打招呼。 裴墨也不去计较我恶劣的态度,淡声道:“恰好经过,看到了一出好戏。” 我的心情很不好,在李婶儿面前,装作漫不经心,是因为我不想让小人得意,让他们小瞧了去。 我是真把李叔当做亲人看待,却被自己最亲的人背叛设计,我的心里,说不难受那是假的。 此时,我也没了跟裴墨虚与委蛇的兴致,淡淡道:“怎么?裴先生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想来嘲笑我,当时没有听你的劝告?” 裴墨瞥了我一眼,然后低头看了看手表,说:“我还有三个小时的闲暇时间,要不要去兜风,散散心?” 我微微一怔,没想到裴墨并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奚落我,反而还挺人性的。 “你有什么目的?” 反常必有妖,像裴墨这样的资本家,哪有那么好心? “林荼蘼,你每天这样,不觉得累么?” 裴墨看着我,兴许是今天的天气格外好,少了冬季的雾霾,有了难得的阳光,他的眼神显得格外的清澈,仿佛两枚光耀的宝石,能将人心照的透亮。 我微微怔了怔,抬头望着天空,是冬季少有的碧蓝,甚至还浮着些许云丝。 暖暖的风,仿佛被阳光烘烤过,朝着我照拂过来。我有多久没出去玩过了? 自从父亲去世后,我要么是在苦心算计经营报复,要么就是埋头设计,我的生活灰蒙蒙的,看不见一点阳光,没有一点朝气。 或许,我应该对自己更好一点? 021 你的微笑,惊艳了时光 偶尔放松一下,又有何不可呢? 我想,也许是我憋闷了太久,太渴望放松。也许是那日的阳光,微醺的让人沉醉。也许是那天的裴墨,眼睛太过迷人,令我不禁神往…… 我就这么上了裴墨的车,而他也很尽职的,带我从滨江路,兜到绿心花园。 裴墨打开了车顶棚,我学着电视剧里那样,把身子探了出去,风呼呼从我耳边刮过,暖洋洋的,我从未觉得这么舒畅过,仿佛变成了一只畅快的鸟儿,傻乎乎的大喊大叫。 裴墨也没嫌我土气,由着我大惊小怪,引得周围车子里的车主,纷纷侧目。 我低下头,想和裴墨说话,却发现向来冷漠的裴墨,冷硬紧抿的唇角,噙着一朵为不可查的笑。 隐隐约约,仿佛藏在雾气中,是一种冷漠的温柔。 那一瞬间,我只觉心房被触礁,听见了心中的冰山咯吱碎裂的声音。 很多年后,我想不起那天滨江路的蓝天白云,绿心公园的和风暖阳,却依然记得,裴墨那抹淡然的微笑。 一笔一划,镂刻在我心中。 “心情好些了么?”裴墨抬头和我说话,方才的那抹笑,仿佛昙花一现,又恢复了往常淡漠的模样,我竟然有些怅然所失。 我也不知为什么,愣了好半会儿,才回过神,怔怔地看着裴墨。 他似乎又是微不可查地笑了笑:“怎么了?是不是脑子给吹傻了?今儿虽然见了日头,但温度不高,差不多也别吹了。” 我哦了一声,缩到座位上。忽然想起之前他问的问题,我还没有回答,就说:“心情好多了。” 回答后,我又有些懊恼。话题都已经带过去了,我干嘛还要特地去回答?这不是脑子有问题么? 我偷偷看裴墨,见他点点头,似乎也没多想。然后他朝着我靠了过来,我吓了一跳,以为裴墨终于原形毕露要对我做点儿什么。 裴墨的手,直直绕过我,帮我系上安全带。 我微微松了口气,裴墨低头瞥了我一眼:“紧张个什么劲儿。” 我被裴墨揭穿心思,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裴墨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我住在公司安排的宿舍,我打算今天先在宿舍住一宿,明天就去辞职。 车子开到人民路的时候,忽然堵住了,裴墨按了好几次喇叭,也不见动静。 我也纳闷儿,现在不是上下班高峰期,更不是节假日,怎么会堵车? 我摇下车窗一看,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就是小惊喜。 碰到“老朋友”了。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你儿子都跟我女儿一样大了,你还不知羞,跑来破坏别人家庭!你自己不要脸就算了,你就不怕你的儿女们被街坊邻居耻笑么?” 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妇人,情绪激动地揪着何淑云的头发破口大骂,几个男女正围着何淑云一阵拳打脚踢,看样子像是老人的儿女。 “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何淑云瑟瑟发抖地缩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身下一濡湿,被眼前的这个场景吓尿了。 “放了你?呵,像你这么下作的人,就是要给你点教训。半只脚都入土了,还来勾引我爸。还给我爸发骚扰短信,你恶不恶心啊!幸好我爸把持住了,主动把手机交给我妈。年纪大把了,我都替你臊的慌!” 老人的女儿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一脚踹在何淑云肚子上。 “哎呦喂,我不敢了,别打了,别打了。”何淑云捂住肚子,疼的在地上翻来滚去。 我举起手机将这一幕完完整整地拍下。 没先到平时气焰嚣张的何淑云,也有这么开放的一面,年纪一大把了,还去当小三,破坏人家老夫妻的感情。 她和陈敏敏,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围观的路人啧啧称奇:“这原配暴打小三的戏码,我是看多了。但头一次看到,年纪这么大的老女人去当小三。你说这个年纪不该是啥都看淡来了么,怎么还这么不安分?” 我无声地笑了笑,心情是格外的好。 裴墨挑了挑眉:“你是想把这个视频传到网上去?” 022 微博热搜 我满脸兴奋地点头:“我已经等不及看这个视频登上热搜的情形了。” 裴墨点点头,问我的微博名叫啥,回去给我转发。我心想蚂蚁肉再小也是肉啊,裴墨一次转发也算为热度添砖加瓦。 回家后,我就把视频传到了上去。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我上传上的那个视频,竟然转发超过五千,甚至还登上了微博热搜。 我都没想到,我这个微博,没有经过任何推广,没买任何热搜,竟然能有这个热度。 我想起裴墨说会转发,点击看了一下转发的人里,第一个转发的是一个叫19900505的,一看就是个新注册的微博。 我点击去一看,发现此人除了我的这个微博,再无其他内容。 不知为何,我下意识就认为,这个微博是裴墨的。 19900505?裴墨为什么挑这串数字儿?这也不像是裴墨的生日啊,他应该没有这么年轻才是。 我摇摇头,也没有太过关注此事。饶有兴趣地翻了翻评论,看着广大网友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骂何淑云,不禁感叹,果然高手在民间啊。 何子辰最在乎面子,这个视频传播了出去,看何子辰以后怎么在他的圈子里做人。 我写了一份辞职申请,交到李叔的办公室。 李叔先是挽留了一番,见我没松口,也爽快地签了字。 在把合同递给我的那一刻,我瞅见他眼里也有那么一丝轻松。 我忽然想起一句很老的词儿,兔死狗烹。项目投资已经拿到,对于李叔来说,我已经榨干了最后一丝剩余价值。 我留在公司里,还有什么用呢?就像一根鱼刺,一个耻辱的象征,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有多无能。 公司里的同事,几乎都是用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我。 这就是我工作过的地方,没有一点儿人情味儿。 只有莫莉…… 她恋恋不舍地看着我:“荼蘼,你真的要走么?” 在公司流言漫天飞的时候,她是唯一一个相信我的人。 我走过去,和她拥抱,露出一个极为真心诚恳的笑容。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一定尽力帮忙。” 我东西不多,没一会儿就收拾好了,只有一个小纸箱。莫莉陪着我去公司宿舍整理行李。 我辞职就得搬出公司宿舍了,莫莉问我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搬过去跟她合租,刚好她的舍友因为交了男朋友,退租了。 我正愁没地方去,莫莉就给我介绍住所。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我知道是莫莉有心帮我,满怀感激地答应了。 离开祥泰服装公司时,我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我想,多亏了昨天裴墨带我去兜风,才让我从郁卒中走了出来。 我想,我和李家互不相欠了。 当晚我就搬到了莫莉租住的南林苑,这个小区绿化很好,公寓设施虽然老旧了一点,但还挺清净的,价格也合适。 莫莉很热情,她帮着我收拾房间,把东西一一搬进去。好在我东西也不算多,两个人没一会儿功夫就收拾好了。 我请莫莉吃了砂锅串串。女人聚在一起,难免要谈些八卦,越说越兴奋,竟然有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之感。 虽然没了工作,但第二天我还是一早就醒了,打了车去医院看我妈。 我用温水给我妈擦了身子,梳了头发,又拉着我妈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话。 我离开时,见电梯人多,想着楼层也不高,索性就自己走下去。 我走到四楼时,竟然碰到了何子辰和陈敏敏,从做走廊那边走出来。 “林荼蘼?!是你?!” 何子辰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睛里迸射仇恨的火焰,如同见到杀父仇人。 我也讶异地看着两人:“你们刚才是从泌尿男科里面走出来的吧?怎么,何子辰,你患了什么隐疾么?” 023 渣男渣女齐上阵 我这话一出,何子辰和陈敏敏的脸色均是一变。何子辰满脸怒色,恶狠狠地瞪着我:“林荼蘼,我妈那事儿是不是你做的?!” 我冷笑道:“真是可笑。你妈当小三的事儿,是我强摁着她的头,逼她去勾*引别人老公的么?” 我的讽刺彻底地激怒了何子辰,看来这几天因为这事儿骚扰他的网友不再少数,他一张脸涨成了酱紫色,冲过来就一巴掌,狠狠掴在我脸上。 这一掌何子辰估计是使出了全身力气。我只感觉脑子嗡嗡作响,眼前一片血色的天玄地暗,喉咙里顿时涌上一股腥甜,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何子辰指着我破口大骂:“林荼蘼,你真是连畜生都不如!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给我妈泼脏水,把我妈给气病了,在床上躺了好几日!连饭都吃不下!” 陈敏敏见我被打懵,毫无招架之力,也冲上前来,啪啪在我脸上来了两耳光,声音在走廊发出清脆的回响。 “林荼蘼,这回敬你的。咱们大学同学那么久,你一直高高在上,从来都没把我放在眼里!这张巴掌我已经惦记了很久了!” 陈敏敏笑的特别得意,带着某种报复的快感。 陈敏敏的两巴掌,扇的太猛,一股灭顶的痛直冲脑门,让我刚才因为何子辰的掌掴,几乎快要昏厥的脑袋,恢复丝丝清明。 我知道,我现在必须尽快想法办逃离这里。 这里是楼道,大家几乎都坐电梯,就算发生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 我若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何子辰和陈敏敏绝不会放过我。 我用怜悯的神情,看着何子辰:“你子辰,你对陈敏敏了解么?”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何子辰皱眉。 “当年我和陈敏敏是室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陈敏敏。她家不过是普通家庭,你认为她怎么用的香奈儿迪奥?你就不好奇陈敏敏以前那些辉煌的过往么?” 何子辰的脸骤然变色,猛地看向陈敏敏:“你以前做过什么?” 陈敏敏的脸一下子血色全无,手忙脚乱地解释:“林荼蘼那个臭女人的话你也信么?她这是在故意污蔑我!” 我趁着两人争吵的空挡,立刻从楼梯处飞奔逃走。 我一口气冲到楼下,还不敢停下,生怕何子辰和陈敏敏两人追了上来。 一不小心,我我撞到了一个男人的怀中。 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很干净的气味。 我曾和这个味道肌肤相缠,这个干净清爽的味道,曾经无数次是我的恶梦…… 是裴墨。 裴墨低头看着,微微挑起他的眉:“这么急着,是要上哪儿去?” 我想着何子辰和陈敏敏两人随时都会追上来,正想赶紧给裴墨道歉,迅速离开,这时,陈敏敏已经追了出来。 陈敏敏端着一盆水冲了出来,表情扭曲可怕,神情怨毒至极。 “林荼蘼,你竟敢诬赖我,破坏我和子辰的感情。我今天非要让你涨点儿记性。你给我去死!” 一盆冰冷的水,狠狠朝我泼来。 因为距离太近,再加上陈敏敏猝不及防来这么一下,我根本来不及反应,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我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在大冬天里被泼个浑身湿透,真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然而,预料中的冷意却并未降临。 裴墨,站在我跟前。 那盆水,浇在了裴墨的身上。湿透了他名贵的西装。 水珠顺着他冷峻的脸颊,缓缓流下,他身上散发着森森刺骨的冷意,仿佛连他身上的水珠,都会冻结成冰。 陈敏敏吓到了,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一盆谁竟然会浇在裴墨的身上,手中的盆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对、对不起……”陈敏敏慌乱的舌头打结,“我没想过想泼你的……” 这时,何子辰也跟着追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却没有像陈敏敏那样慌乱,目光穿过裴墨,饶有深意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是在探究我和裴墨到底是什么关系。 裴墨看着陈敏敏的眼神,没有一点温度:“那你想泼谁?” 024 当着我的面儿,打我的女人? “我、我……”陈敏敏说不出话来。 我眼瞅到一旁的厕所门前,放着一盆阿姨洗拖把的脏水,冲过去提起脏水,朝陈敏敏和何子辰泼了过去。 陈敏敏和何子辰没想到我会突然来这么一招,避无可避,就这么被浇了个正着。 我回敬给他们一个淡漠的笑容:“还给你们的。” 何子辰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我知道,何子辰已经是愤怒的边缘,只是因为现在这里是在公众场合,不必刚才是在没有人的楼梯间,所以才强忍着没有发作。 然而,陈敏敏就没有这么好的风度了,她先是怔楞了片刻,忽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林荼蘼,你竟然敢泼我,看我今天不撕了你的皮!” 陈敏敏扑上来就想打我,却被面前的裴墨,捉住了手腕。 他瞅着陈敏敏的眼神特别地冰冷:“当着我的面,打我的女人?”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将陈敏敏震慑住,她看了我一眼,目光更是不甘,还想挣扎,却被一旁的何子辰拉住。 “敏敏,这笔账我们先记着。” 何子辰拉住满脸不甘的陈敏敏,正要离去。却被裴墨就喊住。 裴墨轻挑着眉,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和一丝捉摸不透的怒意。 “怎么,打了我的女人,这么就想走了?” “你想怎样?!” 何子辰这话,不是对着裴墨说的,而是对着我说的。 在他看来,是因为我的意思,裴墨才会这么刁难他。 然而,连我也不知道,裴墨为什么会突然维护我。是存了戏弄的心思,还是想上次带我出去兜风一样,纯粹只是可怜我? 裴墨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没过几分钟,医院的部门主任,就带着两个保安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他们见裴墨全身湿透了,先是殷勤的赔礼道歉,然后指使两个保安,将何子辰和陈敏斌这两个闹事者送出去。 何子辰的脸,比锅底还黑,对于他这样的凤凰男来说,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 被保安赶出去,和他自己走出去,那是天差地别,是颜面扫地。 何子辰临走前狠狠瞪了我一眼:“林荼蘼,算你狠。咱们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谁比谁狠,还不一定。” 宾馆里。 裴墨在浴室洗澡。 他有严重的洁癖,刚才被陈敏敏泼了水,虽然那水并不怎么脏,但他还是找了酒店,开了间房洗澡。 我不想再和裴墨有任何的瓜葛,但这次裴墨也算给我解了围,本想跟他道谢,他却说,等他换了身干净衣服再说。 我若是就这么走了,实在说不过去。只得坐在浴室外面的大床上,用冰袋敷着红肿的脸颊。 何子辰和陈敏敏,都是下了狠手,没有留半点情面。我的脸几乎肿的比平时大了一半,冰袋一挨上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裴墨从浴室里出来,身上穿着宽松的浴袍,从浴袍的领口,能够隐约看见裴墨流畅健美的肌肉,彰显着性感的力量美。 裴墨走到我身边坐下,很自然地就接过我手中的冰袋,帮我冰敷。 他的动作很自然,仿佛我们是相识多年的恋人般熟稔。 我却是很不自在,身子微微往旁边一挪。 “好生点,不想敷了?”裴墨微微蹙眉。 我很不自在地说:“裴总,不劳您大驾,我可以自己动手。” 裴墨只是挑挑眉,没说话。手环过我的脑勺,一股不容反驳的力量,让我无处可躲,只能任由着他为我冰敷。 我心里微微跳了一下,为他这强悍的温柔。 可就在下一刻,我为我的心动,感到无比的恐惧。 我感觉我的心,就像被一个虫子咬了一小口,我恐惧着、颤抖着,却又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甜蜜。 我这是怎么了…… 不知不觉间,冰袋融化。 他看着我,问:“还疼么?” 我蓦然抬头,就撞进他幽深如潭的眸中。我这才发现,裴墨看着我时,眸光专注而认真,清澈深黑的眸子里,似乎只能印下我一人…… 我双颊飞满红霞,只觉心脏从未有过的慌乱,有一种可怕的甜蜜,从心尖传到喉咙…… 025 亲亲就不疼了 他见我不说话,似乎以为我是还在疼,只是不好意思开口,他低头,在我红肿的脸颊,轻轻一吻。 “亲亲就不疼了。” 他笑了笑,冷漠的轮廓,似乎也跟着柔化,让我心乱如麻。 如同一味裹了蜜糖的毒药,看似甜蜜,却蚀骨穿肠。我知道,我必须和裴墨保持距离,不能再这样不清不楚了…… 我可以地跟裴墨拉开距离,冷漠地说:“裴总,你今天帮了我,我很谢谢你,由衷地感谢。但我想,不管我给您任何物质报酬,您都看不上吧?以后若您有什么工作上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一定竭尽全力。” 我特意强调了是工作上,并没有注意到裴墨眼中的温柔退去,神情渐渐冷了下来。 我极力撇清和裴墨的关系,是的,我怕了。 空气渐渐变得冰冷,连呼吸都让人觉得难受。裴墨特别冰冷的瞅着我。 我仿佛没有看到冰冷的目光,继续说:“还有,您曾经给我过二十万,现在只剩下十五万了。我会把支票邮寄到您府上,剩下的五万,等我存够了钱,一定第一时间换给您……” “林荼蘼,你就这么急于撇清和我的关系?”裴墨阴晴不定地看着我。 被裴墨揭穿,我也没有心虚闪躲,而是直视裴墨。 “裴总,我配不上您。” 这时候,我甚至宁愿裴墨还是第一次见我时那样,冷眼瞧着我,根本不将我放在眼中。 至少那样……我不会害怕自己沉沦。 “呵。” 我听见裴墨发出一声冷笑:“真是不识好歹。” 裴墨的身子欺了上来,将我狠狠地抵在墙壁上,我就像一只被困在牢笼中的鸟儿,无论如何正挣扎,都逃不出名为裴墨的牢笼。 我涨红了脸,有些气急败坏:“裴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不懂么?”裴墨冷冷掐起我的下颌,“还是说,那晚上给你的记忆,不够深刻?” 想到那晚,我顿时脸色煞白! 裴墨笑了笑,可那笑容却令我觉得没有一点温度,骨子里觉得发冷。 “看来你是想起来了。对于你这种不识好歹的女人,或许直接一点,你更容易接受——” 下一刻,裴墨的唇就吻了上来,印着我的唇上,挟着他隐忍的怒气,霸道地侵入我的唇舌,宣示对我的占有。 这是极富侵略性的吻。 我惊怒不已,正想咬他,裴墨却放开了我的唇,转向我的脖子。 像是报复般,他重重地咬在我的脖子上,我疼地嘶气。他仿佛又心疼了一般,怜惜地吻在我脖子上。 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诱*惑着我,就这么不管不顾,和这个男人沉沦下去,哪怕是一晌贪欢…… 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又在警告我,若是这次放纵自己沉沦,只怕再也没有办法全身而退…… “裴墨!你放开我!!我们不能这样!!”我大喊着,身子拼命的挣扎。 “哦?”裴墨吻着我的脖子,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沙哑,很是性*感,“你的身体看起来更诚实啊。” “不行……” 我的声音,是那么无力,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挣扎间,我的衬衣滑落,露出白皙的肩膀。 026 你几个月没来例假了? 裴墨的眸光又是一沉,呼吸微重:“荼蘼,你是在邀请我么?” “不……” 我的声音一出口,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仿佛被抽了力气,软绵无力。 他淡淡一笑,低声在我耳边说:“嗯,我知道了。” 他低头,亲吻着我的肩膀,仿佛在品尝美味甜美的蛋糕哦。 我还未感觉到那种如毒药般恐惧的颤栗,忽然,胃中忽然升起一股恶心感,我连忙推开裴墨,坐在床上干呕了起来。 房间里的暧昧气息,顿时烟消云散。 裴墨坐在长边,神色阴晴不定。 我跑到卫生间,大吐特吐,却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是不停地恶心干呕。 “你几个月没来例假了?” 裴墨抱着双手,冷冷靠在门前,他敞开的浴袍,还留着方才情动的靡丽未退,然而此时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半点情欲。 我的心也跟着亮了半截,我想起自从我们上次发生关系一来,两个多月,我确实还没来例假。 因为最近是多事之秋,事儿一件接着一件,工作压力大,再加上原本我的例假就不怎么准时,我当时只当是工作压力大,所以根本没在意…… 裴墨一见我的表情,脸色更沉了几分:“你当时是不是没吃药?” “我没怀!”我的声音有些哑。 “我问你当时有没有吃药!” 裴墨见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也提高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丝怒意。 我当时心里很慌,只要一向到我有可能怀孕,心里就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连手也在发抖。又听到裴墨语气不善,就冲裴墨大吼:“我说了没怀就没怀!就算怀了,也不关你的事!”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裴墨看着我,目光森然,让我忍不住打了寒颤。 我冷冷道:“你不就是怕我拿着肚子要挟你么?你放心,我不会要你一分钱,如果真的怀了,我会自己处理掉。” “你想怎么处理?” 我能感觉到,现在的裴墨很压抑,仿佛是压抑着巨大怒火的火山,只要一点点火星子,随时都能喷发出来。 “与裴总无关。”我淡淡地回了一句,拨开裴墨,起身想要离开。 忽然,男人猛地捉住我的手腕,将我紧紧摁在床上,任我如何挣扎,也无法挣开。 “我告诉你,林荼蘼,你若是敢擅自打掉孩子,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的声音里,压抑着滔天的怒气。低沉的气息,飘洒在我的耳畔,让我清晰地感觉到他此刻的愤怒。 “那你想怎样?!”我的怒火和委屈再也憋不住,冲着裴墨大喊:“你是能娶我还是怎么的?你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么?你能让孩子幸福么?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为孩子想想,一个没有完整家庭的孩子,别人会怎么看他?他该多委屈?多难过?” 裴墨愣了愣,良久,他的态度也软了下来,柔声说:“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有了,咱们先去检查,然后再说,行么?” 在我说出那番话时,心中隐隐有一线期盼,假如他能给我肚子里的孩子一个承诺…… 027 我们结婚吧 可他的这番话,彻彻底底地将我的奢望摔进泥土里,让我看到自己是多么卑微可笑! “我们没有然后了!” 我冷冷一笑,用尽全力推开裴墨,裴墨态度放软时,就放松了对我的钳制,我这么猝不及防地一推,竟然让他肩膀撞到了床头柜,痛的闷哼一声。 我趁着这机会,夺门而逃。 仿佛老天都在嘲笑我,城市的夜幕里,飘起了阴冷的细雨,一排排路灯,在雨中看起来更加意兴阑珊。 来来往往的出租车都有人,我在雨中被冻的快要四肢僵硬,心里却更冷,仿佛被这个繁华热闹的城市抛弃了。 好不容易打到一辆车,回了公寓。 莫莉见我脸色极差,忙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摇了摇头,不敢把我可能怀孕的事儿告诉她。 我草草洗了个澡,就躺到了床上,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我本打算去附近的药店,买一枚试纸自己测一下,可走到药店门前,就有些腿软。 我很害怕,倘若真的测出怀孕了该怎么办?我真的要去打掉孩子么? 我反复地在药店门口徘徊,终是没能鼓足勇气。 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也许过几天姨妈就能来了呢? 最终,我还是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反复告诉自己,再过几天,等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就去医院检查。 我成天在家看韩剧、睡觉,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这天,我正躺床上睡觉,忽然听见房间里传来稀稀疏疏的声响。 我背心里窜过一阵冷意,莫莉这个时候还在上班,房间里的人会是谁? 刚才我出去拿外卖,不会忘了关门吧?想到这里,我不禁头皮有些发麻,脑子里想到各种入室抢劫杀人的新闻,越想越害怕…… 感觉到那个人正在慢慢靠近我,就站在我床前,默默地看着我的背影。我吓得汗毛倒竖,手悄悄伸到枕头底下,那里藏着一把水果刀。 那人的手,似乎朝我的脑袋伸了过来。 我心一横,抽出枕头下的水果刀,朝着那人刺了过去。 冬日的天儿黑的早,房间里没开灯,很昏暗。窗外的路灯在屋里投射出一片剪影,那人高大的身影,陷在半明半暗中,显得异常清瘦。 水果刀刚好刺中那人的掌心,伤口不深,血珠滴落,仿佛夜色中妖娆的花,鲜艳的有些刺目。 “裴墨?”我愣了愣,看着眼前的人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是你?” 裴墨没有像以前一样穿西装,而是穿了一件深灰色的英伦风衣,看起来时尚帅气。只是他的脸比前几天消瘦了些,眼睛里带着些许疲色。 “你睡觉都不关门的么?”他冷冷盯着我。 我有些无言以对,看来刚才去拿外卖,真的忘关门了。最近不知怎的,记忆变得很糟糕,老是会忘事儿。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刚才若是进来的不是我,你一个女人孤身一人,你想过会发生什么事儿没有?” 我被裴墨一通训斥,竟然有种父亲训斥女儿的既视感。我轻咳了一声,缓解这种莫名的尴尬,指了指裴墨一直在滴血的手。 “那啥,裴总,你的手要不要包扎一下,看着怪吓人的。” 我说得有些小心翼翼,毕竟这个伤口是我刺的,生怕惹的裴墨大发雷霆。 见裴墨只是蹙着眉心,似乎并没有大发雷霆的迹象,我心里微微放心了些。 家里有碘酒和创可贴,我坐在裴墨旁边给他清理伤口,总觉得裴墨的视线,一直都落在我的脸上,从未离开过。 我佯装什么也没发现,贴好创可贴,将东西收拾好。 “你来找我做什么?” 其实,我心里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我很怕裴墨会像我们第一次发生关系后那样,丢给我一笔钱,让我自己把摊子收拾干净。 “之前你不是问我,如何保障孩子的幸福么?”裴墨顿了顿,深黑色的眼眸,在夜色中凝视着我,“咱们结婚吧。” 裴墨的语气很郑重,没有半点轻浮。 这样冷静的声音,却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我的心在寂静的夜里,疯狂地跳动。我生怕裴墨听到我激烈的心跳声。 “可万一我没有怀孕呢?”我说。 裴墨看着我良久,我这才看到,他的眼中甚至有些许血丝,眼下甚至挂着两个黑眼圈,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帅气。 “林荼蘼,这几天,我把我们的关系,前前后后想了个遍。也许最开始我对你有误会,我们的开始,并不算好……” “误会?”我挑着眉,打断裴墨的话。 裴墨深深地看着我:“就这几天我查清楚了,我被下药的事儿,跟你没关系。是那个富商的小动作,想借此拿下项目。无论如何,当时算是我强要了你,没过问你的意愿,抱歉。” 那晚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我脑海中,我在裴墨身下无助的挣扎,没有任何怜惜的长驱直入,印入灵魂的痛楚,以及那两张羞辱的支票…… 我冷笑,声音染上了些许刻薄:“你以为说句抱歉,我就会原谅你?” 裴墨却没有想我预料的那般大发雷霆,只是继续用沉稳淡漠的声音说:“道歉是我的事,是否原谅我是你的事。正如我曾说,你不要妄想指使我的人生,我也不会强求你原谅我。”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同情我?还是说因为你的内疚,想补偿我,赎罪?”我说话夹枪带棍,语气嘲讽。 “我不会同情你,因为这是对你的尊重,你也不需要。”裴墨淡淡道,“公平交易吧,我替你拿回你们家的成衣厂,你和我结婚。” 我愣住。 曾经,裴墨就向我提出过交易,但他后来怀疑我背叛了他,撕毁了交易约定。 兜了一大圈儿,我们还是回到了原地么? 然而…… 我的手,轻轻抚上了平坦的小腹。倘若真有了一个小生命,他愿意在一个冰冷无情,只有交易的家庭里出生么? 裴墨也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忽然淡淡地笑了:“林荼蘼,我周围的女人很多,形形色色,可我觉得女人总是又吵又俗,没有和她们长远发展的想法。只有你,让我忽然有了想安定下来的念头。我也不想矫情的说什么情情爱爱,我自己也不信这玩意儿。” 他没有像电视剧里说一些撕心裂肺的海誓山盟,甚至连甜言蜜语都没有。朴实的话语,搭配着他醇厚的嗓音,莫名地就是让我感觉安心。 我沉思了好一会儿,说:“没有感情的婚姻,也可以么?” 裴墨笑了:“林荼蘼,你不觉得,建立在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玩意儿上的婚姻,才是最脆弱的么?平平静静,不吵不闹,好好过日子不好么?” 我的心中微微一动。 也许爱情是撕心裂肺、刻骨铭心的,总是叫人肝肠寸断。但婚姻,求的就是一世平淡,岁月静好。 经过何子辰一事,我对爱情早就心灰意冷。我不想要像海市蜃楼一样虚无缥缈的爱,只想要一个能让我安心停泊,给我安全感的港湾。 我的手,轻抚着小腹。 “好。”我淡淡一笑,轻声答应。 “现在就去领证吧。”裴墨忽然说。 我有些迟疑,这会不会太仓促了?裴墨笑了笑,冷硬的五官在夜色中柔化了不少。 “这样,你才不用担心我突然又反悔了。” 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想不到裴墨这种冷冰冰的人,也会这么打趣自己。 “好,谁再反悔就是赖皮。” 兴许是这几日一直担心的事儿,终于得到解决,我的心情也一扫之前的郁闷,变得豁然开朗。 裴墨开的是一辆保时捷,我上了他的车,去往民政局。 路途有些长,裴墨问我要不要听电台,我点头,他打开电台,里面就飘出王菲的《今天我要嫁给你》 美丽幸福的歌声,飘荡在车厢里,我和裴墨都是一愣,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彼此都在眼中找到了惊诧。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裴墨也略微扬起淡漠的唇角。 我们之间尴尬的气氛,似乎在一瞬间土崩瓦解。 来到民政局,我们按照流程办理结婚证。在拍照时,摄像师叫我们挨近一些,我很自然就往裴墨身旁做,而裴墨也很自然地搂住我的腰。 摄影师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拍完照,他笑着对我们说:“两位的感情真好呢。” 我和裴墨又是一愣。 拿了结婚证,时间已经有晚了。这个时候,医院已经过了检验的时间。 裴墨就说明天再带我去检查,我想明天也没差,就答应了。 裴墨开车把我送回了南林苑,下车时,裴墨叫住了我:“现在我们已经是正式的夫妻了,你收拾一下,过几天搬到我那里去住吧。” 我的心,忽然砰砰跳了起来,不敢抬头看裴墨。闷闷地说了句再说吧,就上了楼。 回到家,就看到莫莉抱着双手,一脸激动地瞅着我。 “荼蘼,刚刚送你的那个男人是谁啊?太帅了吧?!” 我怔住,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裴墨。说他是丈夫,虽说已经领了证,但是感觉还是有些生疏。 “还有,他开的那辆车,是保时捷911吧?哇,高富帅啊!荼蘼,这么好的资源,你要好好把握啊!这可甩李岩好几十条街呢!” 我越听她说,越觉得没谱,只好直接跟莫莉说正事。 “莫莉,我可能最近要搬出去住了。” “啊?好好的干嘛要搬出去是住了?”莫莉的声音忽然顿住,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看着我,眼睛闪闪发亮,“不会是要和刚才那个帅哥住吧?!你们已经交往了?” 028 孩子没了 “嗯……”我跟裴墨闪婚的事儿,太过惊世骇俗,我也不想立刻抖露出来,恐怕会吓到莫莉,等以后找到合适的时机就告诉她吧。 莫莉听罢唏嘘不已,直叹保密功夫做的好,还说难怪我看不上李岩那个家伙,有了这样的男友,自然是什么男人都看不上眼了。 “我支持你,有这么帅的男朋友,一定要牢牢抓在手中,可不能让那些坏女人抢了去。”莫莉冲我眨了眨眼睛。 第二天,裴墨的电话将我从睡梦中叫醒。 他已经到了楼下了。 我赶紧洗漱,换好衣服下床。 小区老旧,没有电梯,我走到三楼的时候,忽然一个黑影从楼道的角落里串了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记闷棍就敲在了我的后脑勺,我脑袋翁地作响,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摔倒再低。 “你这个小贱人!!都欺辱到我这个老婆子头上了!如果不是你把那个视频传到网上去,姜山就不会嫌弃我,不跟我在一起!都是你这个小贱人害的!我今天非打死你!” 雨点般的毒打落在我身上,那人的声音,我就是做梦都不会忘记,因为她的声音,常常出现在我午夜梦回的噩梦之中。 是何淑云! 我脑袋很晕,眼前一片模糊,可能有点脑震荡了,全身都跟着没有力气,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 我下意识要护住肚子,何淑云的拐杖,立刻捣在我的腹部,恨不得将我的腹腔捣烂。 她一边打我,还一边骂骂咧咧:“都是你这个烂*货!你们林家把我们害苦了。先是害的我年纪轻轻就守了寡,现在还来迫*害我的幸福!我说你怎么不跟你爸去死,就是个黑心肝的!” 拐杖尖锐地刺激着我的腹部,我感觉我的腹部,就像在被一把尖刀搅合,一股剧烈地绞痛从腹部传来,我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我的身子里剥离,温热的鲜血从身下流出…… “救我……” 兴许是我的祈祷被上天听到,我听何淑云的尖叫声,一连串接踵而来的逃窜声,然后一个焦急的声音,窜入二中。 “林荼蘼,你怎么样?” 脑子似乎清醒了些,我隐约看到是裴墨的脸。 “肚子疼……” 我一张脸煞白,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肚子里像是有把刀在里面翻搅。 裴墨抱起我,大步朝楼下走去,我低头一看,我刚才躺过的地方,有一块刺眼的血迹。 裴墨开车将我送到最近的医院,为了赶时间,甚至还连闯了两次红灯。 路上我因为太痛,昏迷了过去。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床上,裴墨正坐在我身旁。 我看裴墨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儿,无喜无怒,看不出一丝波澜,心里不由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孩子……怎么样了?” 我勉强撑起身子,裴墨见状给我递来一个枕头,放在背后。 “没有孩子。” 我只觉得一盆冷水迎头浇下,手颤抖着抚上自己的小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最开始,我的确是有想过要打掉孩子。因为我怕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不能给孩子完整的幸福。 可当我已经接受这个孩子,甚至慢慢开始期待他的到来的时候,孩子却丢掉了。 这难道是上天对我曾经想要打掉这个孩子的惩罚么? 我脸色煞白,带着一丝侥幸地问:“真的没有孩子了么?” 裴墨抬眸,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你没有怀孕。” 我当时就愣住,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叫没怀孕? 这时,护士进来给我换输液瓶。我连忙捉住她问我的情况。 护士解释道:“你是因为连续几月压力太大,再加上经常熬夜,才会导致月经不调,例假两个多月没来。再加上这次受伤,恰好碰上痛经出血,才会导致你们误认为自己流产。” “可是……可是我当时的确有孕吐。” “你是不是因为经常忙于工作,不吃早餐?”医生解释道,“你应该是有轻微的胃病,再加上压力过大,导致恶心反胃。月经不调,胃病呕吐,痛经流血,这一系列的巧合撞在一起,才导致你们误以为自己怀孕。”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我难以置信。 “谁让你不好好照顾自己的?例假两个月没来了,自己也不会多关注点儿?”医生板起了脸。 我被医生训的无言反驳,只得乖乖低下头。一旁的裴墨揽住我的肩膀,柔声道:“这和她无关,是我不够关心我对象。” 医生脸色稍稍好了些,说你知道就好。 裴墨问了医生一些,我在例假期间应该注意的事项。医生回答的很详细,还告诉裴墨,其实先兆流产和来例假挺像的。 有一些姑娘,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在怀孕初期,也会出现下身流血的状况,这是先兆流产,这些粗心大意的母亲不知道,还当自己是来了例假,导致错过了保胎的最佳时间。 她让裴墨以后多多关心我,这样对我们双方都好。 想起流产一事儿,只是一场乌龙。我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无语。 我之前焦虑了那么久,还因为宝宝离去的事而难过,现在却告诉我,根本就是个误会,整个心情就像是在过山车,波动起伏太大了。 我偷偷瞧着裴墨,既然并没有怀孕,那他有没有后悔,昨天一时冲动和我结婚? 想到这里,我一下子就沉默了。 就像有一块大石头堵在心口,说不出话来。 我没流产,反而是何淑云毒打的伤比较严重,多处软组织受损,需要在医院静养。 医生出去后,我和裴墨两人相顾无言。 我心里一直被一块石头堵着,特别难受。我看了裴墨好一会儿,见他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也不想闷在心里膈应自己。 “你是不是后悔了?” 裴墨抬眸瞥着我,声音平静的令人发指:“什么后悔?” 我感觉心口难受的很,像被人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心口。 “你是后悔跟我结婚了吧?没关系,现在去民政局还来得及,咱们可以立刻去离婚。” 裴墨没说话。 我扯着嘴角无声地笑了笑,笑的有些惨淡。 “你不会是认为,我是故意装个假肚子,来骗婚的吧?” 裴墨盯着我的目光特别冰冷,让我狠狠打了个寒颤。 我告诉自己不用怕他,道:“裴墨,你想离婚就直说,我就想告诉你,我没用假肚子来骗你,真要骗,也不会用这么拙劣地手段。” 他静静听我说完,忽然冷冷道:“林荼蘼,我裴墨在你心中,就是那么low的人么?” “我说过,我想做什么,不用你来指手画脚。我裴墨没拿了low,做的决定,不论好坏,都不会怨别人。更何况,我会和你结婚,并不全是因为孩子。” 我呼吸微微一滞,低头不语。 他看了我一会儿,沉默着出了病房。 我有那么一瞬间,很想拉住他,让他留下来多陪陪我。可我转念一想,裴墨事儿那么多,我们之间只有一层表面的夫妻关系,凭什么要求他留下来陪我呢? 我住的是一个独立病房,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安静的让人发慌。 也许生了病的人,尤为脆弱矫情,我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好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我想起了我爸,我妈,以前我生病的时候,他们都会陪着我…… 我把头捂在被子里,默默流泪,听到有进来的脚步声,我没有拉开被子。 多半是护士进来换药了吧。 “出来吧。” 我听到裴墨的声音,微微一愣。 “你回来做什么?”连我自己都没察觉,我的声音里竟然带了一丝埋怨。 也许是听出了我声音里的哽咽,裴墨忽然揭开了我头上的被子。 “你哭了?” “没有……” 我手忙脚乱地擦着眼泪,可肿的跟核桃似的眼睛,却骗不了人。 裴墨阴晴不定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不想把我刚才因为他突然走了,在那儿矫情的事儿说出来,就岔开话题。 “你刚才去哪儿了?” 裴墨见我不肯说,也不勉强我。他手上提了个大袋子,我一早就看到了。他把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放在床头柜上。 有红枣小米粥,广州肠粉,奶黄包,猪蹄汤…… “医院里的东西太清淡了,医生说你可以吃点补血的东西。” 我没想到裴墨竟然这么细心,那一瞬间,我鼻子又有点反酸了。我使劲儿地吸着鼻子,不想那么丢脸地在他面前哭出来。 “谢谢……” “吃吧。”裴墨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一如他平常那么淡漠,仿佛对什么都不上心。 可我却知道,这个人,并不是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冷漠不近人情。 我捧着热腾腾的小米粥,感觉心都快给暖化了。自从父亲去世,母亲成了植物人后,再也没人对我这么好了…… 我喝了口粥,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你吃了没?” 他微微一顿,随即有些不太在意道:“倒是忘了,一会儿我出去吃。” 我的心口微微一疼,就像被针扎了一下,鼻子又开始泛酸。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我把喝剩了的半碗粥给他:“你也吃吧。” “我不喜欢吃甜食。”裴墨微微蹙眉。 我就固执地拿着勺,不肯收回去:“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倒了多浪费。莫非你是因为洁癖,嫌我吃过的脏?” 裴墨看了我一眼,接了过去,慢慢喝着。 我也拿起一个奶黄包吃,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我装作没发现,一口一口地咬着,有些食不知味儿。 029 不想要孩子 “你吃东西的样子挺好看。” 我猛地抬头,就见他静静看着我,紧抿的唇角,扬起一个淡漠的弧度,有种冷漠的温柔。 我心口一跳,赶紧扭过头,尴尬地紧,赶紧拿了一个奶黄包给他,缓解尴尬。 我在医院里住了将近一个星期,期间莫莉见我一直没回去,很担心我,给我打了电话,知道我被何淑云打的住院后,也来医院看过我几次。 她来时,恰好碰到了裴墨,眼睛发亮地上下打量着裴墨好一会儿,挥舞着拳头威胁:“你若是敢对荼蘼不好,小心我扁你。” 我心里很感动,心里想着,以后若是见到了好男人,一定要介绍给莫莉。 出院后,裴墨先是带我去吃饭。我住院的几天,都吃的很清淡,嘴里都快淡出鸟了,提出要吃火锅。 裴墨带我去了一家口碑很好的羊肉火锅店。 店里暖气开的很大,我裹着厚厚的棉服,惹得发汗。就把外套脱了下来,挂在椅子上,只*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毛衣。 我不像年轻的小女孩儿那样瘦骨伶仃,该有的一点儿也不含糊,身材有肉感却不显胖。穿着这样一身黑色的紧身毛衣,刚好把我身上的优点完美地勾勒出来。 裴墨看着我,眸光沉了沉,眸子里似乎跳动着某种暗色的光芒。 我赶紧把头低下,不敢和裴墨对视,耳根子跟着了火似的。 我们吃完了火锅,也没急着回去,沿着滨江路散步。我走的有些累了,裴墨便带着我,在河边草地的长凳上,坐着休息。 河对岸不知道有什么活动,升起了烟花,一朵朵在夜幕中绽放,河中倒映着炫目的光,辉煌灿烂,炫目迷离。 我仰头看着烟花,赞叹着烟花的美,这些天的不顺心的事儿,都跟着随风远去。 我忽然想起,这么美好的瞬间,应该永远定格才是。扭头去拿手机拍照,却发现裴墨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绚烂的烟花,倒映在他深黑的眸中,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我蓦地感觉脸颊发烫,问:“你怎么不看烟花。” “你看烟花,我看你。”裴墨说。 裴墨不是一个喜欢说甜言蜜语的人,可相处的这段时间,裴墨偶尔漫不经心一些举动,总能叫女人疯狂。 我感觉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只听到烟花在我耳边一阵街一阵的响,回过神之时,裴墨的嘴唇,已经近在咫尺。 我下意识别过头:“刚吃了饭,嘴里一股味儿……” 我知道裴墨有洁癖,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笑了笑,说:“没关系……” 我们嘴唇相贴,这应该算是我和裴墨第一次接吻。 我有些措手不及,浑身僵硬着,但习惯之后,便开始慢慢地接受,主动迎合…… 最开始,裴墨只是浅尝辄止,但我的积极主动,似乎勾动了裴墨体内的火焰。他变得有些粗狂,霸道而粗鲁地索取着我…… 我们不知何时,已经从长凳上,滚到了草地上,唇齿相依,缠绵悱恻。 河边的草地有些湿冷,我这才注意到,是裴墨在下面,替我挡住了夜晚的寒气…… 我们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滚烫,我看到裴墨眼中隐隐跳动的火焰,心口一跳,忙说:“我不要在这里……” 昏黄灯光里,我似乎看到裴墨笑了一下,他轻轻嗯了一声:“你放心,我没那么丧心病狂。” 带着点喑哑的低沉嗓音,性*感到了极致,简直要让人耳朵怀孕。 裴墨找了家酒店,酒店房间的装修风格挺好的,地中海田园风,带点儿小清新。昏黄的壁灯,暧昧不明,恰到好处地引诱着男女最原始的欲*望。 一进门,我和裴墨就开始亲吻,我浑身发烫,也不想矫情,我的身体和心里都想要这个男人,我很主动地伸手去解裴墨的衬衣衣扣。 我们的衣服,从门口一直散落到床边。 我从床头抓了一个保险套,递给裴墨。 裴墨危险地眯起眼睛瞅着我,我解释说:“上次的事儿,我有阴影。” 我跟何子辰的恩怨还没有了结,我怕自己怀孕后,何家背地里使什么阴招,害的我丢掉孩子。 这次是老天保佑,不过是虚惊一场。我如果我真的怀了呢?我不敢想象,那是一种怎样撕心裂肺的痛楚。 我现在还没有能力保护我的孩子。 裴墨瞥了我一眼,没说什么,接过保险套。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我们彼此都没放在心上。 我和裴墨的第一次是一场噩梦,因此我对这事儿一直有阴影。然而,今天我才知道,和喜欢的男人做这种事儿,是一件极为满足和快乐的事儿。 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了裴墨。 也许当初答应和他结婚时,我的目的很复杂,有对孩子的考量,有报仇的需要,有对他的一点点男女好感。 而相处的这些日子,我已经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裴墨,陷入了名为裴墨的坑,这辈子,我都得和他在坑里面沉沦。 正应了那句俗气的歌词儿,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裴墨覆在我身上,慢慢地亲吻着我的脖子,像在品尝一道餐后甜点。 “去洗澡么?”裴墨问。 我被折腾地险些散架,浑身酸痛,只想先躺穿上喘口气儿,就说:“你去吧。” “嗯。” 裴墨轻声嗯了一下,抱起我的身子,朝浴室走去。 我大惊失色,忙喊着让裴墨放开我。裴墨挑眉:“不是你让我去洗澡的么?” 他深黑的眼眸里,有着意犹未尽的暗光。我哪里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咬牙切齿道:“可我没说让你带上我!” “哦?”裴墨波澜不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将我丢在浴缸里,“晚了。” 裴墨,你丫混蛋! 因为我的生物钟很准时,第二天,我一大早就醒了。 我浑身腰酸背痛,尤其是大腿和腰特别酸。我狠狠瞪了身旁睡得正香的裴墨,恨不得两耳刮子给他糊上去。 我坐起身,看着满屋子的狼藉,顿时傻眼。 衣服从门口,一路脱到床边,我甚至看到自己被男人扯坏的bra…… 我头痛地扶额,昨晚到底有多疯狂。 一会儿来收拾房间的阿姨,会怎么想我们啊? “醒了?”裴墨眯起眼睛瞧我,声音因为早晨醒来,带着点儿特有的醇厚低沉。 我指着地上那已经变成两片破布的bra,气呼呼道:“你说这咋整?” 裴墨看着那两片破布,挑了挑眉,淡淡道:“一会儿我陪你去买。” “重点是这个吗?”我感觉自己额头青筋直跳,分分钟要暴走的节奏。 没有bra,我穿啥?! 裴墨长臂环上了我的腰,将我捞到他宽阔结实的胸膛上。 “嗯,陪我再睡会儿,这才是重点。” 我顿时无语凌噎。 就这么着吧,反正bra已经被撕坏了,还能怎样。更何况,bra被撕坏,好像也有我的功劳…… 昨晚,我怎么那么饥渴呢? 想到昨晚的种种画面,我不禁脸红心跳,赶紧把那些羞人的画面挥之脑后。昨晚我也没睡好,现在最重要的是补眠…… 过了几日,裴墨开车到南林苑,接我去见他的父母。 我和莫莉都有些舍不得对方,我们相互拥抱了一下,莫莉嗔怪地看着我:“荼蘼,你现在已经解决了终身大事,可别忘了咱们的革命友谊啊。” 我笑了笑了:“放心,如果碰到的好男人,我一定介绍给你。” “帅哥!我要帅哥!”莫莉的眼睛顿时变成了星星眼,“至少要比你男票帅才行。” 我看了眼不远处的裴墨,忍不住笑道:“那估计你只能做老姑娘了。” “我靠!这狗粮撒的真是猝不及防。”莫莉一脸痛心疾首。 我和莫莉道了别,上了裴墨的车。 这丑媳妇总算要见公婆了,我心里多少有些没底。又有些埋怨裴墨,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这都还没准备好呢。 我让裴墨开车去美容院,我在美容院里,做了个发型和spa,看起来精气神好了不少。 出来时,发现裴墨正坐在美容院的沙发上,看着打发时间的报纸。 一旁的美容顾问满脸艳羡的说:“夫人,您去做美容花了两个小时,您的丈夫一直坐在那儿等您,一句抱怨都没说呢。这年头,这样的好男人,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了啊。” 我的心中立刻涌出一股甜蜜的幸福,我走到裴墨的身边,亲昵地挽住裴墨的手臂,主动在裴墨的脸上印了个吻。 “老公,谢谢你!” 裴墨神色淡然,将手中的报纸折叠整齐,放回架子上,语气平静地说:“晚上回去再谢我。” 我脑子里想起上次我和裴墨没羞没臊的画面,脸又是一红。 自从上次酒店缠绵了一次后,我想着以后几乎不会再和莫莉一起住了,就回南林苑陪莫莉住了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一直没有和裴墨发生关系。 我看裴墨的表情冷冷淡淡,像是对这种事情不怎么上心的样子,没想到,他还挺闷骚的。 我和裴墨去超市选了一些保养品和礼品,我想能给裴墨的父母一个好印象。 我提着礼品上了车,我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正在开车的裴墨。 “我们没有经过你父母同意就结婚,你父母会不会不太高兴?” 裴墨的唇角,扬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嘲讽,迅速就消失不见,快的让我几乎以前自己看错了。 “不会的,不要乱想。” 然而,我的心,却怎么也放心不下来。 裴家的主宅,是栋颇有些中式风格的别墅,从房子的风格来看,这个家的主人传统观念应该比较重。 我跟在裴墨的身后,一进门就见到了一个熟人。 030 退婚 “这是我的弟弟,裴逸,还有我未来的弟媳,唐欣。”裴墨淡然如风地介绍。 我和唐欣,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诧。而唐欣看我的目光,就更加复杂了,晦涩、不甘,还有一丝不可置信…… 我也头大不已。 这都是什么关系?前女友成了弟弟的未婚妻?我记得以前裴墨说过,是唐欣先劈腿,爬上别的男人的床。 这么说,那个劈腿的对象,就是裴墨的弟弟裴逸?! 我暗暗打量着裴逸,可以说,这一对兄弟,几乎没有多少相似之处。 裴墨长相偏冷峻,气质冷漠,浑身散发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而弟弟裴逸却长得斯文俊秀,生的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感觉更容易亲近些。 单看长相,很难相信他们竟然是兄弟。 看他长得斯斯文文,宛如翩翩公子,没想到竟然横刀夺爱,还抢的是他哥哥的女朋友? 简单地介绍了我之后,裴墨就把我介绍贯给了裴墨的父母。 裴墨的父亲裴东海看起来很年轻,看外表只有四十出头,真实年纪应该更大些,不苟言笑,看起来不怒而威。 而阿姨梁佩茹就更显年轻了,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风韵犹存,一点儿也不像生过孩子的女人。 “你说什么?你们已经私底下悄悄把婚结了?连结婚证都拿了?”裴东海横眉冷竖,浑身散发的阵阵怒气! 我心中暗叹,我和裴墨背着他们,私底下领结婚证的事儿,果然惹得公公婆婆不高兴,这事儿换谁都接受不了吧? 我赶紧把手里的礼品递了上去,说了一些乖巧讨喜的话,我公公裴东海看也不看,冷冷地哼了一声。倒是婆婆梁佩茹接过礼品,替我解了围。 婆婆上下打量着我,脸上带着和蔼的笑,看起来很平易近人。对比起公公对我的冷漠,婆婆对我态度不要太好,让我心里对她生出一丝亲切和感激。 她温和地招呼我坐下,亲切地说:“你叫林荼蘼是吧?长得可真是乖巧,难怪讨阿墨喜欢。” 我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又听婆婆问:“你家里是做什么的?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我爸去世了,妈妈现在住院,我现在……没工作。”我越说到后面,越感觉抬不起头来。 裴家是什么样的门户,而我现在的情况,光说出来都有些汗颜,又怎么配得上裴家。 我的话一出来,空气忽然变得凝重。就连一直对我亲切以待的婆婆,都沉默了。 “你看你,这都找的什么对象?家世差也就算了,还是个好逸恶劳的,连工作都没有,我们裴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公公裴东海脸色铁青,气的身子发抖,使劲儿抓着太师椅上的扶手,才勉强稳住身子。 我动了动嘴,想解释什么,可又无法否认公公说的是事实,我和裴墨的差距太大了,不止是家世。 裴墨就像没有感觉到公公的怒气,淡漠地回道:“情如饮水,冷暖自知。和林荼蘼过日子的是我不是你。她有多好,我自己知道就行了。” 裴墨的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公公被气的直喘粗气人,使劲儿捂着胸口。婆婆梁佩茹赶紧去给公公顺气儿。 “阿墨,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爸说话呢?你看把你爸给气的。”婆婆嗔怪地瞥了眼裴墨。 这时,公公喘过了气儿,情绪稍微平复了些:“好,就算我不计较她的身家,可结婚这么大的事儿,你好歹也给家里通声气儿吧,你这么先斩后奏,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当爸的放在眼中?” 我听出公公的语气有些缓和,连忙暗中扯了扯裴墨的衣袖,示意他不要把事情搞的这么僵。 裴墨也没有继续当个刺儿头,语气也跟着缓和了:“爸,这件事儿是我不对,我给您道歉。” “那好,现在你赶紧和这个女人,去民政局把婚离了。我就把这事儿揭过去,当做啥也没发生过。” “爸,请恕这件事我不能答应。您要是不喜欢蘼蘼,我就和她出去住。” 裴墨也很坚决,两人寸步不让,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随便一点火星子,就能立刻引爆。 “好了好了,东海,你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儿。孩子长大了,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咱们总不能一辈子把孩子攥在手心吧。既然木已成舟,怎么好强迫孩子们离婚?这么闪婚闪离的,对我们裴家的名声也不好啊。” 婆婆出来打了圆场,给了公公台阶下。公公估计也不想把父子关系搞得太僵,冷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安抚完公公后,婆婆又语重心长地看向我和裴墨:“父子没有隔夜仇。咱们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说出离开家这种浑话呢?今天这事儿,咱们暂且搁置,以后再说。还有,阿墨,你爸话是激烈了一点,但他也是为了你好,知道了吗?” “知道了,阿姨。”裴墨回道,神情没有一丝波澜,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一下子就愣住。 我对这个婆婆很有好感,因为我进门以后,她就没为难过我,反而几次三番替我说话,还出言维护裴墨。 没想到裴墨竟然叫她阿姨……不是亲生母亲? 我看了看婆婆,又偷眼瞅了瞅裴逸,发现裴逸果然和婆婆很像,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么说,婆婆……不,阿姨是裴墨的继母,而裴逸才是她的亲生儿子? 我心中暗暗感慨,真是难得。身为继母的阿姨,竟然对裴墨如此关怀备至,说是亲生儿子也不为过吧。 这顿饭,因为大家各怀心事,吃得不欢而散。 走出裴宅的时候,我只觉心里仿佛下着忧郁的雨,笼罩着赶不走的愁绪。 这种不被人认同的感觉,真心不好受。 看我一直没精打采,裴墨也不急着开车回公寓,问我:“最近新上了几部电影,要不要去看?” 我提不起兴致,摇了摇头。 裴墨挑挑眉,扳过我的身子,低头笑吟吟地看着我:“怎么了,还难过呢?” “你说,我是不是很差劲儿?”我声音闷闷的,像是嗓子眼儿里被硬生生塞了块石头,堵得慌。 裴墨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打趣道:“差强人意吧,身材过得去。若是以后能更主动一些,我就满意了。” 裴墨偶尔会一本正经地说一些流里流气的话,臊得我满脸通红。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在跟你说正事儿呢!” “嗯,你说,我听着。”他唇边的笑意渐深,有种迷人的温柔。 我被他这么一戏弄,心情竟然觉得没那么堵了。 “你看我……家世普通,没工作,长相虽然还不错,但比我好看的也不是没有,还是个离婚妇女。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混的差劲透了,难怪你父母不喜欢我。” “长相还不错?”裴墨挑眉,一脸诧异地反问,“这么有自信?” 我有些炸毛了,怒气冲冲地瞪着裴墨:“老娘怎么不能自信了?老娘这张脸可比农夫山泉还天然,就是跟陈敏敏唐欣那样的人工美女比也不差。从小美到大,我还就这么自信了!” “对。”裴墨轻笑着,修长的食指按在我的鼻尖,给我拧了个猪鼻子,“漂亮的小猪。” 我拍开裴墨的手:“别岔开话题,现在在说你父母的事儿呢。” 裴墨叹了口气:“逗你开心呢,你这人有时候挺没趣儿的。“ 裴墨收了戏弄的神情,正色道:“我爸和阿姨的事儿,你不用在意,我早就知道他们不会同意的。” 我诧异地看着裴墨。 裴墨的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嘲讽:“准确地说,只要我的对象,不是他们挑中的人,他们都不会满意。但是林荼蘼,这日子是我自己在过的不是?所以,我挑了你。与他们无关。” 我心里有些触动,好半晌才问:“哪怕你父母反对?” 裴墨笑笑:“倘若我顾虑他们,就不会早早和你结婚了。林荼蘼,相信你的男人。” 我突然感觉心脏扑通直跳,感觉这样有担当的裴墨,特别man,特别帅! 我凑到裴墨旁边,在他的脸颊边上,使劲儿地啜了一口。 “裴先生,我发现你今天特别的帅!” 裴墨挑了挑眉,侧眸瞧着我,眼睛里赤*果*果地写着欲求不满四个字儿。 “就这样?” “那你还想怎样啊?”我满脸无辜,佯装没听懂的模样,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裴墨。 裴墨淡淡地笑了笑:“别勾*引我。” 我抿着嘴,笑而不语,看他的目光,却愈发大胆火热。裴墨的眸光暗了暗,喉结上下滚动着,他低咒了一声,一手撑在我身侧,将我的身子狠狠地抵在车库的墙壁上。 他低头看着我,眸中燃烧着惊心动魄的侵略和占有,看的我心惊担颤。 别看我刚才那么大胆,这会儿胸腔里就像塞了只兔子。既紧张,又有一些小小的期待。 尼玛,年纪这么一大把了,竟然还体会了一把“壁咚”。 “你知道么?男人就是一团火。”裴墨略带凉意的指腹,在我的锁骨上反复摩挲着,“玩不得。” 031 你只是我的替代品 “好狗血的词儿。” 我一面吐槽着,手也慢慢攀上裴墨的腰身。裴墨看着瘦,但经常锻炼,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之前几次,我顾着面子,没好意思细看。几次惊鸿一瞥,差点没流鼻血。 “但你喜欢,不是么?”裴墨似乎很吃我这一套,背部线条紧绷到了极点。 “小妖精。”裴墨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喑哑,他低头,吻上了我的唇。 我也很热烈地回应着这个火热的吻,主动和裴墨纠缠。 大概因为我年纪大了,又结过婚,所以也没有小姑娘的羞涩。我喜欢这个男人,我心里开心。我就想让这个男人,感受到和我同样的快乐。 裴墨抱起我,打开车门,将我狠狠地丢在车椅上。 我被摔的脑子有些懵,抬头正要跟裴墨抗议他的粗鲁,却见男人眼睛里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儿,透着股要把我生吞活剥的狠劲儿。 我心里一怵,坏了,我不会做的太过火了吧。 没有任何话语,只有男人略带粗鲁的疯狂占有。 正到紧要关头,我跟被灌了浆糊似的脑袋,忽然清醒了。 “裴墨,保险套!”我疾呼。 我感觉裴墨的身子忽然顿了顿,然后我听到他低沉而喑哑的声音:“车上没有。” 我脑子有些懵,千算万算,竟然没有算到这一点。 我现在根本就没做好要小孩儿的准备,脑子摇得像拨浪鼓:“那不要了,你出去,出去。” 我感觉裴墨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神色阴沉地看着我,一字一句道:“晚了。” “不行不行!”我扯着嗓子叫道,“没有保险套不能做,我不要!出去……啊……” 我痛的倒吸了口凉气儿! 尼玛,裴墨竟然不顾我发飙,就这么…… “我不同意,我不愿意,你给我出去!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婚内强*暴……” “裴墨,你丫不准碰我!” “裴墨,你这个混蛋!” …… 最开始,我还能中气十足的骂骂咧咧,可我越骂裴墨,他就越狠,到最后只剩下不成句的只言片语…… 结束后,我特别特别的后悔。 且不说身上青青紫紫的禽兽痕迹,这么放*浪形骸一次,身体里就被埋了祸根…… 我痛恨不已地剜了裴墨一眼,却不敢再有下一步动作,生怕惹怒了这头禽兽,再次做出禽兽不如的行径。 不过好在今天不是排卵期,应该没事儿…… “裴墨!”我忽然尖叫。 “嗯?”裴墨声音里带着餍足后浓浓的鼻音。他揽过我光不溜丢的身子,让我靠在他的胸口,有一搭没一搭地亲着我的头发。 “车窗……没关。”我指着大开着的车窗,手发着抖。 天啦,刚才我在车里跟裴墨厮混的事儿,不会给人瞧去了吧?! “哦。”裴墨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又开始挑弄着我的头发,“这是我们家的私人车库,不会有别人来的。” 我稍稍放心了一些,忽然想起,裴家那么多人,保不定公公婆婆他们会进来啊…… 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儿,忍不住朝车窗外看去。 我看到唐欣,远远地站在车库门口,正看着我们这边。她眼中的刺骨的寒意,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有人……”就像被人淋了一盆冷水,四肢冰凉,如坠冰窖。 也不知是因为刚才厮混的画面给人看到,还是因为唐欣冰冷可怕的眼神。 我扯了扯裴墨的胳膊,示意他去看。 “哪有人?”裴墨抬头,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只见车库门口,空空如也,哪有帮个人影。 “你看错了。不要太紧张了。”裴墨柔声安慰着我。 可我的心,却总是不安地跳个不停。 我敢肯定,那绝不是我的错觉。 因为唐欣的眼神,实在太过可怕,黑幽幽的,就像两个无底的黑洞,随时都会把我生生拖进去。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在裴墨家住了没几日,这天,阿姨梁佩茹忽然约我出去喝茶。 我战战兢兢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 阿姨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切:“小林啊,我看你是个好孩子,第一次见你就打心眼儿里喜欢。只是吧,我们家老裴,最近身子不太好,医生说他不能情绪激动,你和阿墨的事儿,着实把他气的不轻,昨儿他老毛病又犯了,刚送了医院……” 我心里一阵愧疚,低声问:“叔叔没事儿吧?” “他现在好多了,只是医生说近期内不能再刺激他。但是你和阿墨的事儿吧……”阿姨目光温柔地看着我,让我有种无所遁形的罪恶感,这时候,我多想阿姨是电视剧里那种刁钻凶狠的恶婆婆,这样我或许还有勇气面对她。 “你和阿墨的事儿,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低头不说话,阿姨叹了口气:“小林啊,我们裴家虽然家底不错,但也不是那种眼高于顶,瞧不起彼别人的家庭。但是,婚姻这个事儿,很复杂,不是说两个年轻人相互喜欢就能在一起的。你跟阿墨从小的生活环境不同,你们的眼界、人生观、价值观都不同。你说这样完全生活在两个世界的年轻人凑一块儿,能有共同话语么?” “小林,阿姨说这话,不是看不起你。而是作为过来人,为你着想。阿墨身边不缺女孩子,倘若以后你们婚姻出了问题,阿墨想要再找好女孩儿是很容易的。可是小林,你呢?两度离婚,年纪又大了,这场婚姻就是一场豪赌,你若是输了,就万劫不复了。” 虽然阿姨是在劝我和裴墨离婚,但阿姨却说的在情在理,她说的每一个字儿,都是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考虑。 我最开始同意和裴墨结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孩子。可后来证明,孩子的事儿只是一场乌龙,我和裴墨在一起,更多的是因为我自己的一点儿痴心妄想。 我喜欢上了裴墨。 可阿姨的话,让我不得不从梦中醒来,面对血淋淋的现实。 “小林,听阿姨一句劝。放过你自己也放过裴家吧。” 面对着阿姨,是和蔼慈善,没有一丝责怪的目光,我感到一股浓浓的愧疚感罪恶的抬不起头来。 就是因为我的事,亲爱的叔叔住院,可是阿姨非但没有责怪我,还在处处为我考虑。 我想到了裴墨,是啊,换作我为人父母,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个离婚的女孩。 我低头喝咖啡,悄悄地抹掉眼角的泪痕。 “阿姨,你放心,这事儿……我会和裴墨商量的。” “好孩子。”阿姨怜悯的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 “这是五万块钱,我听说你妈妈在住院,你的经济状况也不太好。这些钱你先拿着去用吧。” 我一惊,连忙摆手。 你已经对我这么好了,我怎么还敢要阿姨的钱呢? “傻孩子,你跟我客气啥?”阿姨嗔怪地看了我一眼,硬要把钱塞在我的手里。 我赶紧推开,手忙脚乱地站起身,不敢在这里多呆,匆匆忙忙的跟阿姨告了别后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回到公寓,我便看到唐欣从裴墨的公寓出来。 唐欣画着精致的妆容,依然是那么光芒四射。 他冷冷瞥了我一眼:“林荼蘼,你不要妄想嫁入彭家,攀上枝头变凤凰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这句话我原原本本的还给你。”我冷眼瞅着唐欣。 唐欣的脸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忽然,他的脸上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林荼蘼,你知道裴墨为什么要娶你么?” 裴墨曾经说过,他对大多数的女性过敏,这是他当时接近我的原因。选择和我结婚是因为,他有了想定下来的念头。 “林荼蘼,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有多特别吧?”见我一直不说话,唐欣目光嘲讽的看着我,“因为他想报复我。因为他真正爱的人是我。” 我也呵呵笑了:“唐欣,你是不是害了妄想症?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唐欣冷冷一笑:“你没发现你和我长得有几分相似吗?” 我正想说没发现,可当我的目光落在唐欣的脸上时,发现我们眉宇之间似乎真的有,两三分的相似。 因为以前见到唐欣时,她都化着大浓妆,几乎看不见他的真实样貌,所以我也没有注意。 看着唐欣于我有两三分相似的容貌,我的心仿佛掉进了冰窖之中,一股凉意直达四肢百骸。 “别痴心妄想了,林荼蘼。裴墨对你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感情,只是因为他得不到我,所以才找了你这么一个替代品。” 032 骗婚 唐欣的笑里带着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相当愉悦地欣赏着我脸上的呆滞。 我只觉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以前空白。 我只是唐欣的替身? 裴墨对我说,他想定下来的话,只不过是骗我的? 我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唐欣故意挑拨我和裴墨之间关系捏造的谎言。然而唐欣那越看和我越相似的眉眼,却在告诉我,唐欣说的事事实…… 我满脑子的思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公寓的。 裴墨端着一盘菜刚从厨房里出来。 他穿着休闲的家居服,高挑的身子围着围裙,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刚巧饭菜也好了,坐下来吃吧。”裴墨将手中的菜放在餐桌上,顺手解下自己的围裙搭在衣架上。 我看着满桌子丰盛的饭菜,心里涌起一股酸意。 我在裴墨这里住了好几天了,裴墨平时工作很忙,经常早出晚归,一直都是我做菜,这是他第一次做菜。 换做是平时,我定然会欢欣雀跃。 我想到那刚才从这里离开的唐欣…… 这顿饭菜会不会原本是做给唐欣的?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我的心里就特别难受。 “愣在那做什么,坐下吧。”裴墨朝我招手。 我呆呆的走到餐桌边,看着满桌的饭菜,很勉强的扯起嘴唇笑了一下:“怎么做这么多饭菜,今天是有谁要来吗?” 裴墨原本嘴角还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听我说完话,笑意便凝结在唇畔。 他冷漠地看了我一会儿,道:“你刚回来的时候看到唐欣了?” “嗯。”我应了一声,沉默了片刻问道,“她来找你做什么?” “没什么。”裴墨轻描淡写地将这个话题带了过去,夹了一个鸡翅放到我碗里,“多吃点吧。你最近瘦了不少。” 看着碗里鸡翅,我只觉得如鲠在喉,胃口全无。 “她来找你叙旧?” 裴墨神色顿了顿,他放下筷子,一瞬不瞬的看着我:“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的心真挺大的呢。前女友成了弟媳,大婚在即,还能若无其事地跟弟媳私会。” 我真的不想说这么难听的话,我只是想问问裴墨,唐欣来这里做什么,只想听他一句解释。 然而话到了嘴边,缺不知为何变了味儿,染了嫉妒的毒,听起来有尤为刺耳。 “什么叫私会?”裴墨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我呵呵冷笑:“那不叫私会叫什么,和曾经的前任,现在的弟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有,有什么事儿,在裴家不能说的,非要在公寓里偷偷的说?” 我一口一句前任,弟媳,深深地激怒了裴墨,这个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脸上也浮现了一抹愠色。 “林荼蘼,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要提别的女人!” 看到裴墨眸子里的怒意,我心里涌起一股酸痛,翻江倒海。就因为我提到了他的前任,戳到他还未愈合的痛处,所以就冲我发火么? 这个男人,果然还是在意唐欣的。 我想起了今天阿姨跟我说的话。 我坚持和裴墨的婚姻,只是因为我内心里对裴墨的一丝痴心妄想,可是现在,我喜欢的男人,喜欢着别的女人,那我坚持这份婚姻,还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我的这份坚持,还害的叔叔旧病复发住院。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 “裴墨,我们离婚吧。” 裴墨的眼皮猛地一跳,他狠狠地瞪着我,漆黑的眸子里弥漫着一股令人恐惧地血腥味儿:“你再说一遍。” “我们离婚吧。”我故意用平静的口吻,一字一句地说着。 然而,只有我知道,每说一个字,我的心就跟着发疼,一阵比一阵的疼。 “砰!” 我话音刚落,裴墨将手中的筷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精致地瓷筷,在地板上摔成两截,我也因为这一声携带着暴怒的巨响,狠狠打了个冷战。 “林荼蘼,你特么是在玩我?”裴墨看着我的眸子里,透着股冷魅的寒意。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摇摇头,不敢去面对裴墨,怕自己多看一眼都会窒息。 “今天已经不早了,我先回莫莉那里住吧……” 我起身,正要离开,手臂却被裴墨狠狠地捉住,我被他大力推在墙壁上,身子不小心撞到了桌角,疼得我脸都皱成了一团。 裴墨紧紧握住我的肩头,我感觉自己的肩膀,都快给裴墨生生捏碎。 “裴墨,你干什么,弄得我好疼,放开我。” “林荼蘼,你特么就是在玩儿我。” 我肩膀痛的恨不能被卸掉,刚刚撞在桌角上的腰也喊着疼,想起唐欣和我有几分相似面容,心里又酸又痛,怒道:“我什么时候玩儿你了?!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吧?!到底是谁玩谁了?!” “呵,我玩儿你?”裴墨森冷地笑,眸子里的寒意几乎要将我冻结,“当初结婚的时候,是谁跟我说,不许反悔的?这才结婚几天,你特么就和我说离婚。你当我裴墨是什么?给你耍着玩儿的炮*友?” 他不说结婚还好,一说到结婚,我又想到裴墨当时和我结婚的真正原因。 什么对其他女人过敏,只对我不过敏。呸,他和唐欣这么久了,我不信他们没有肢体接触过? 什么想定下来……呵呵,我当时脑子里进水了还真相信了。 如果不是看到唐欣那张脸,我恐怕现在还深信不疑! 当初,我父亲的葬礼上,裴墨提出要跟我交易。我当时就纳闷,以裴墨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怎么会非要找我。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因为我和他的前女友有几分相似。 特么不能娶前女友,就找我来做替身! 我越想越气,脸上因为愤怒,炙热的发烫,我咬牙切齿道:“裴墨,到底谁在玩儿,你比我更清楚。我只恨不能从未与你结婚。” 裴墨盯着我看了半晌,忽然嘲讽一笑:“真是个不诚实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额?”我感觉到裴墨似乎话里有话。 “和我结婚,不是你一早就设计好的么?”裴墨嘲讽地瞅着我,那目光是说不出的轻蔑,“先是假孕骗婚,威胁我不结婚就打掉孩子……” “什么假孕骗婚?”我激动地打断裴墨,“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月经不调,更何况,当时你也亲口说了相信我。” “是。”裴墨唇边仿佛凝结着刺骨的冰寒,“因为当时我觉得,不会有人设这么拙劣的骗局。就算要骗婚,也要用真肚子,挺个假肚子算什么事儿,一个b超就拆穿了。但后来我才发现,林荼蘼,我真的是低估了你,为了钱,你还当真是丧心病狂,因为你的目的,从来不是要嫁入豪门,只是为了卷一笔钱罢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越听越糊涂,根本不知道裴墨在说什么。 “还在装傻。” 裴墨冷冷瞥了我一眼,放开了我,从抽屉里拿出一照片,扔到我跟前。 “你自己看清楚。” 我手忙脚乱地接过照片,竟然是今天早上,我跟阿姨喝茶的照片。 照片上,我看着阿姨的眼神,非常恭敬,甚至可以说带着些许谄媚,最后一张照片,是阿姨给我支票。 我越看越心惊,这不过是今天早上的事儿,怎么这么快,照片就到了裴墨的手中? 这些照片,是怎么到裴墨手中的? “你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嫁入裴家,因此,也无需一个真肚子。只要一个假肚子,把婚姻骗到手后,再接受我爸他们的离婚协议,拿走一笔钱和我离婚就行。”裴墨冷冷道。 “阿姨当时确实给了我钱,但是我没有接受。” 我因为嫉妒愤怒发热的脑袋,也逐渐找回了些许理智,我总感觉,这件事儿,似乎有谁在背后暗中捣鬼。 裴墨淡淡的扬唇,可我总觉的他那笑,凉薄的有些悲哀。 “当时我看到照片时,我也不信你会接受梁佩茹的这笔钱。可后来我查了查你的账户,你的银行卡里多了十万块钱。” 裴墨将汇款单丢到我跟前,我忙接过一看,果然,就在我跟阿姨见面后的一个小时里,我的账户里多了十万块,是阿姨给我汇的款。 我越发确定,我掉进了别人陷阱……可是,会是谁设计的我?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裴墨寒声问。 “我不知道这钱是怎么回事儿,当时我也没有收钱,我也没想到后来阿姨会往我账户转钱,裴墨,这是个误会。”我急忙解释道。 不管这个设计我的人是谁,他的目的,一定是想我和裴墨离婚。 我想起之前唐欣来过裴墨的公寓,莫非这些照片就是唐欣给裴墨的? “呵,你还不承认。当时唐欣把照片给我时,我也不愿相信你这么处心积的骗婚,也没把这事儿放心上。可我没想到,你一回来,就主动提和我离婚,林荼蘼,你可真是敬业,一拿到钱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卷钱走人。” 033 离婚 我真没想到,原来在裴墨的眼中,我和他结婚,只是为了“卷一笔钱”。 “唐欣说什么你都信?”我冷笑着,声音里有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嫉妒,“你就这么相信一个曾经背叛过你的女人?” 他为什么就不愿把他对唐欣的信任,分一点一丝给我? “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 裴墨的话,彻底让我寒了心。 不管这是不是唐欣的离间计,事实上,我和裴墨之间确实有很大的问题。 夫妻俩如果没有任何信任可言,那这样的婚姻,会不会太过可悲了? “对。”我怒极反笑,赌气的不再否认,“裴墨,你还是那么聪明,你猜的没错,我最开始答应跟你契约结婚就是为了钱,后来为了钱,更是用假肚子来骗婚。现在被拆穿也没办法了,我人财两失,只能卷铺盖滚了。正好明天周一,民政局上班,我们去离婚吧。” 我一口气将裴墨对我的所有控诉,都如数承认。 裴墨眯起修长的凤眼,周身缭绕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我脸上的笑容更盛了,我想我现在,一定笑的特别的恶毒,因为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淬着满满的恶意,扎的我自己血肉淋漓。 “现在裴先生你也知道我是什么品行了,像我这么肮脏的人,就不待在您这儿碍您的眼了,再见。” 说完,我看也没看裴墨,绕过裴墨,走进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所有的伪装,都在一瞬间崩溃。 我像一只刺猬,缩在房门前,把头埋在膝盖里,无声地哭着。 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了裴墨,不然,为何我的心,会这么这么的疼? 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特别地孤独,我多想能听裴墨一句解释,可听到的,只有他生生控诉我是骗子。 我哭累了,就站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个地方,多待一秒都难受。 我的东西不多,没多久就收拾好了。我拎着行李箱,回头看了一眼我跟裴墨的房间…… 我跟裴墨甜蜜的纠缠,仿佛还在昨日。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感觉心口漫起一股窒息般的难受。 现在想想,我跟裴墨那少的可怜的回忆里,除了性,就再无其他了。 推开门,我险些装进了裴墨的怀中 裴墨站在门口,他手里夹着一根烟,没有抽。烟雾袅袅,氤氲着他的眉目,是那样的冷漠无情。 我笑了笑,笑容那样的悲凉:“裴先生,请你让让。” 氤氲在裴墨眉目间的烟雾散开,我看到他的眼,清冷如窗外下着的雪,无情的,没有一丝温度。 “裴先生,别这样,我们好聚好散。你说我骗婚……我不要你的钱还不成么?”看出了裴墨没有要让路的意思,我脸上的笑,也渐渐敛了去。 我就这么直直地看着裴墨,和他森冷幽黑的眸光对视。我感觉到裴墨身上慑人的压迫感,却不愿意别开眼睛。 这是一场角逐,我倔强的不肯认输。 我不想让这个男人发现,我的心疼了,受伤了,那么难过。 我宁愿他以为我是一个没心没肺的骗子。 我和裴墨对视了许久,久到我眼睛泛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打破沉默的是裴墨。裴墨眸光微微动容,他用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放你走的。” 我感觉眼眶再也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 裴墨看到我脸上的泪,怔了怔,眼中有一丝动容。他举起手,想要擦掉我脸上的泪水。 然而,我却侧过头,避开了裴墨的手。 裴墨的手,就这么僵在空中。 裴墨的眸光,仿佛覆了一层冰,冷魅至极。 “裴墨,你究竟想要欺负人到什么地步?”。 从第一次见面,裴墨就看不起我,他认为我是为了钱才靠近他。 在他眼中,我是那样的轻贱。他故意撩拨我,只是因为他对我不过敏罢了。 我们之间,除了性,还剩什么呢? “明明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骗婚,可你还是不愿意离婚。对于你来说,我是什么呢?只是你发泄欲*望的工具?” 裴墨的眉梢猛地一跳,眸中扬起的盛怒,几乎要将我燃烧成灰烬。 “你再说一遍?” 我冷声一哼,没有再说,只是用极为冷漠的口吻道:“裴先生,请你让开,我没工夫跟你玩儿了。你去和你的弟媳好好玩儿吧……” 我话音未落,就感觉肩膀上传来一阵剧痛。 裴墨猛地将我推在门墙上,一手狠狠地掐着我的下颌。 不同于之前在车库里,那样霸道却略带温柔的对待。此时的裴墨,眸子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残忍冷魅地就像依偷暗夜里危险的野兽。 他的吻,宛如惩罚的暴风雨,狠狠地落在我的唇上。 我拼命地推据着裴墨,狠狠地捶打在他的胸前,却无法撼动这个男人半分半毫。 我只能紧锁着牙关,不让裴墨的唇舌侵入。然而,裴墨只是在我的下颌上重重一捏,我狠狠吃痛,痛呼了一声,裴墨的唇舌便霸道地侵入。 这个吻,太过无情,太过霸道,我感觉不到半点温柔。 我狠狠朝着裴墨的唇舌咬去,裴墨吃痛,猛地推开我,冷冷地盯着我。 他的唇角,还残留着些许血丝,看起来有些靡丽。 我捂着有些发麻的唇,还在刚才几暴虐的吻感到心惊肉跳,然而,我却看到裴墨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容。 我一怔,还没有回过味来,他笑容里的含意,裴墨的唇,再次印了上来。 “裴墨,你疯了?呜呜……” 我挣扎着,想要故技重施,再次去咬裴墨的舌头,然后,唇上却传来一股尖锐的剧痛…… 裴墨竟然咬了我! 我痛的头皮发麻,而裴墨却趁着我疼痛不暇的空隙,疯狂地与我的唇舌纠缠。 这是一个充满血腥味儿的吻。 当裴墨放开我时,我嘴唇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麻木的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这样,你还要走么?”裴墨满眼戏谑,唇角冰冷的刺眼。 我一愣,不知道裴墨再说什么。 我的对面,放着一个大的化妆镜,我不经意地抬头,就瞥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面颊靡丽绯红,宛如映照着晚霞,最醒目的就是嘴唇,像两截香肠一般,肿的老高。唇角还被咬开了一个口子! 明眼人只要一看我的嘴唇,就知道我刚才做了啥事儿! 想起刚才裴墨的禽兽行径,我气的咬牙切齿……那根本不是吻,简直就是在咬! 我若是顶着这么一张嘴回去,还不在路上给人笑死? “裴墨,你……!”我想要骂他几句,可又觉得词穷,实在想不到合适的词儿能表达我现在的情绪。 “你如果不介意,可以离开。”裴墨冷笑。 我不想继续待在这儿,可我脸皮也比较薄,不敢就这么出去给人非议。只能气急败坏地跺脚:“裴墨,你这混蛋。” “哦?这就叫混蛋么?我还能可以做更混蛋的事儿。”他冷冷道。 裴墨这么一说,我真的是怕了。 以前我就觉得裴墨在某些方面,简直是禽兽,现在我才发现,裴墨在某些方面,真的是禽兽不如。 我还真怕裴墨做出更加过火的事儿,不敢再继续激怒裴墨。 我心想,其实也没啥,裴墨明天总不会一整日都待在家里吧?趁着他去上班,我在离开不就行了? 何必现在跟裴墨较劲儿呢? 我没再提要离开的事儿,裴墨也没再碰我。 裴墨看着我默默地将行李箱放好,说:“今晚你睡房间,我睡书房。” 今晚分床睡,这个提议我本来想自己提出的,没想到从裴墨的嘴里提了出来,又让我一阵怅然。 大概女人,就是这么矫情的生物吧? 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总觉得床空荡荡,翻来覆去睡不着。 之前,我和裴墨一起睡在这张床上,从未发现,这张床这般偌大。 我心里,似乎也跟着空了一块儿。 睡不着,我将今天的事儿,翻来覆去地想了一遍。 怎么会这么巧,我跟阿姨喝茶的时候,就会被拍下来?而且还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照片送到裴墨的手上? 我想起上次我和裴墨在车库里,看到唐欣的那个眼神。莫非唐欣在找人跟踪我? 还有阿姨…… 当时我明明已经拒绝了她的钱,为何后来她又打钱给我?刚好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这个时机未免也太巧了吧? 我摇摇头,还是不敢相信,那样温和慈祥的阿姨,竟然会算计我。 应该只是一场巧合吧…… 因为辗转反侧了大半夜,我醒来时,已经快到晌午了。 我洗漱了一下,拎着行李箱正准备出去,到了客厅,却发现餐桌上放着裴墨做早餐。 餐桌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是裴墨略带锋锐的字迹。 “若是冷了,就在微波炉里面热一下。” 很平凡的话,却让我的心,蓦地有些触动。 我是个很普通的女人,有点小矫情,有点玻璃心。我会因为一点儿小事就患得患失。也会因为一些小事儿,感动的一塌糊涂。 034 求婚 昨天我还和他大吵了一架,今天却因为他为我做的一顿早饭,而感动不已。 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可理喻。 我将粥和面包放在微波炉热了,冬日的天儿,喝一碗热腾腾的粥,只觉的五脏六腑都跟着暖和了。 我开始反思,我昨天是不是太武断了? 明明知道,是唐欣估计挑拨我和裴墨的关系,为什么还要乖乖地跳入唐欣设下的陷阱呢? 唐欣说,我是她的替身…… 我摇了摇头,那女人心机重的很,我怎么会那么傻傻的就去相信了? 也许,只是裴墨特别喜欢一种类型的女生罢了。 别看王思聪的女朋友,各个都长的一模一样么? 这样想着,我心里就好受了不少。 不管怎样,唐欣这个人居心叵测,她说的话,不能片面的去相信。 不管怎样,我要听裴墨给我一个解释。 想着昨天裴墨给我做了一大桌的菜,我光顾着跟裴墨吵架,糟蹋了裴墨一片心意。 那样一大桌的菜,做起来不知道要花多少心思。 我去菜市场大包小包买了不少菜,回家做了慢慢一桌子的菜。 然后,我把菜一一摆放在露台上的餐桌上。裴墨的这家公寓,视野很好,在露台上正好可以将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裴墨今天回来的比往常早了不少,当他看到我坐在客厅里时,眼睛里快速划过一抹诧异。 “你没走?”他脱了西装,挂在衣架上。 “怎么,你以为我会趁着你上班的时候,偷偷跑了?”我问。 裴墨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淡淡道:“你不就是这么打算的么?” 我有些不知道该回什么。 没想到,裴墨将我的心思摸的这么清楚。 “昨天的事儿……” 听裴墨忽然提到昨天的事儿,我的心,忽然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害怕他又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昨天,是我误会了你。” 我愣住,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裴墨会说这种话,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裴墨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他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我说你用假肚子骗婚的事儿……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蠢到用假肚子来骗婚,当时我是在气头上。抱歉……” 我真没想到,向来不可一世的裴墨,竟然会如此郑重地跟我道歉。 大概是我的眼神,太过新奇,看的裴墨有些不悦,眉心蹙成了一团结。 “你盯着我做什么?”裴墨不悦。 我打趣地瞅着裴墨,这样不自在的裴墨,少了平时的冷漠和高冷,还真挺少见的。 “我在想,你跟一个女人道歉,不会觉得丢面子么?” 裴墨的唇角,扬起一抹淡淡嘲讽:“丢脸的,是没有担当的男人。” 我的心,因为他这句话,飞快地漏掉了一拍。 这就是裴墨,看似高冷,骨子里却又有着其他男人少有的担当。 我一点也不觉得,跟我道歉的裴墨,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来。 反而觉得这样的裴墨,特别的man,特别的有魅力。 昨晚笼罩在我心中的阴霾骤然散去,云破日出,豁然开朗。 去他什么的唐欣,也不想管阿姨跟我说了什么了,这个男人这么好,我为何不能抓紧他? “你跟我来。” 我冲裴墨使了个眼色,领着裴墨到了露台上。 当裴墨看到满桌子的饭菜,脸上的惊愕又多了几分。 “你做的?”裴墨的眼神忽然一亮,在夜色中,竟然连夜空的星辰也要逊色几分。 “昨天你做了那么大一桌饭菜,都给糟蹋了,这算是我补偿你的吧。我很久都没做过这么多菜了,也不知道手艺有没有退步。”裴墨看我的目光太过炽热,让我也有些不自在地微微别过头,感觉耳根一片发热。 “谢谢。”裴墨走到我跟前,一双眼睛认真地凝视着我。 “别整这些肉麻的,鸡皮疙瘩都快掉地上了。”我耳根子烫的都快糊掉了,连忙给裴墨摆手。 裴墨笑了笑,在餐桌前坐下。 裴墨并没有先吃饭,目光落在餐桌上的花瓶上,里面插着几朵玫瑰和风信子。 这是我买菜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姑娘在卖花,顺手买的。 “我想起,我似乎还没给你送过花。”裴墨说。 我摆摆手:“整那些有的没的做啥,吃饭吧。” 裴墨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若有所思地瞥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 吃了一会儿,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使劲儿拍了拍脑门儿,这么重要的事儿,差点都给忘了。 “对了,叔叔好像住院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 裴墨放下碗,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确定要去看他?” “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他的媳妇儿,他生病了,我不管不问,怎么也说不过去呀。” 裴墨挑眉,唇边扬起一抹戏谑的弧度:“你确定你去看他,不会让他病上加病?” 我一愣,内疚感又重新浮上心头。 是啊,就是因为我,叔叔才气的住院。 可我终究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即便如此,也不愿意离开裴墨。 裴墨似乎察觉到了我的难受,笑了笑:“你不用愧疚,我爸的病,跟你没关系。” “可叔叔终究是因为我的事儿,才气病住院的啊。” 裴墨的眸中,飞快地划过一抹戏谑,快的我几乎以为是错觉:“你认为这世上有什么病,只要儿子换个媳妇就能痊愈的?你放心,我爸的病,不是什么大病,况且,惹他生气的人是我,不是你。” 我怔了怔,觉得裴墨似乎话中有话。 这样的裴墨,我觉得很陌生。 他浑身透着股冷入骨髓的幽冷,眸光深不可测,仿佛藏着无尽的心事。 我正想问问他,究竟有什么心事,却听裴墨忽然说:“别说这些无聊的事儿了,现在几点了?” 我看了看手机:“快十点了。” 裴墨微不可查地弯了弯唇角:“快到时间了。” “什么?” 我一头雾水,裴墨却只是笑而不语,我觉得裴墨神秘兮兮的,正要追问,忽然天空中传来一声炸裂声。 我蓦然抬头,只见城市墨蓝的夜空里,升起了朵朵烟花,姹紫嫣红地盛开在夜空中,目不暇接的色彩,几乎染透了大半边夜空,让整个城市的霓虹,也黯然失色。 这一声接一声的炸裂声,吸引了许多都市男女驻足。年轻的情侣们,相互依偎在一起,在绚烂的烟花下,许下美丽的誓言。 “喜欢么?”裴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旁,侧眸看着我。 “喜欢,挺热闹的。”我笑了笑。 “没送你玫瑰,但送你一场烟花,你看如何?”裴墨柔声道。 我的心就像被什么猛地一撞,眼睛涨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忽然想是想到了什么,瞪圆了眼睛:“这烟花该不会是你放的吧?” 裴墨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这下,我更加惊讶了。 都市里一般是不允许放烟花的,要放烟花,需要各种批准,很多复杂的手续。 “不是不允许放烟花么?你废了不少劲儿吧?”我问。 裴墨笑笑,并没有向我解释他究竟做了什么,或者找了多少关系,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还好。” 这个男人总是如此,他不会大肆地去渲染,自己做过什么,但是细心的举动,却能让人感受到。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节日么?为什么会放烟花?”我好奇地问。 “嗯。有一点特别。”裴墨笑了笑,他从裤袋里拿出一个酒红色的天鹅绒盒子。 我的心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几乎快要令我休克。 裴墨在我面前单膝跪下,这时刚好有烟花炸裂,映衬着他俊朗的面容,显得尤为迷人。 他将盒子递到我跟前,唇边的笑,在夜色下是那样的温柔:“我知道,你会觉得老套和狗血。但是……我还是想这么做。嫁给我,好么。” 我颤抖着,接过裴墨手中的首饰盒,颤巍巍地打开。 盒子中,是一枚钻戒。 铂金的戒面,雕刻着简单大方的纹路,戒指中间托着一枚漂亮的祖母绿,宛如猫儿的眼睛那般晶莹剔透,绽放着动人心魄的美。 我只觉鼻子发酸,胸口涨涨的,像是有什么快要满溢而出。 我结过两次婚,却是头一次收到戒指。 当年,我和何子辰结婚的时候,何子辰一无所有,就连房子都是我们家出钱买的,哪有钱买戒指? 我心想,我跟何子辰结婚也不是为了钱,没有钻戒,也一样可以好好过日子。 我们匆匆忙忙地结了婚,没有钻戒,甚至也没有婚礼。 我一直觉得这也没什么,可当我收到裴墨的戒指,听到他向我求婚时,我才发现,这些看似老套的东西,对女人来说,是一种无可替代的幸福! “愿意嫁给我么?”裴墨低声问。 我感觉出心里酸酸的,却又满溢着一种甜蜜,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我曾经以为自己很坚强,哪怕是跟何子辰离婚,我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自从遇到裴墨以后,我的眼睛,仿佛变成了水罐子,心里有一片流不干的海洋。 我想起了我和裴墨相遇至今的总总,什么时候开始呢,我慢慢爱上了这个男人? 我久久地望着裴墨,夜色之中,漫天绚烂的烟花之下,似乎再也没有旁人,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只有我和裴墨两个人,两两相望。 035 你不就是裴墨的情妇么 我感觉喉咙被一种甜蜜的酸痛胀满,也许是情绪太激动了,我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话来。 我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裴墨一直等着我的回答,见我久久不语,神色中也浮现出些许紧张。 “怎么了?不愿意么?” 我赶紧摇头,裴墨见我摇头,脸色顿时一变,望着我久久不语。 沉默了好半晌,裴墨才尴尬地问:“你当真不愿意?” 我又想摇头否认,可一想到摇头又会让裴墨误会,赶紧又点头。 裴墨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也郁闷不已,这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这是要闹哪样啊! 我也有些啼笑皆非,我两次结婚,也不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为何还这么紧张,惹出这种笑话呢?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自己心里紧张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嗓子也没有那么紧绷了。 我静静地看着裴墨,将手递到裴墨的跟前,用自己的声音,一字一顿,口齿清晰地回答:“我愿意。” 我从未发现,我的声音,如此地坚定有力。 裴墨微微一怔,随即淡淡一笑,他握着我的手,取出那枚戒指套在我的无名指上。 “这样,就把你套牢了。” 我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只觉手上似乎多了一份重量。让我有些真切地感觉到了婚姻。 我和裴墨和好之后,我每日心情也好了不少。 这天,裴墨给我打电话,说他选了一些首饰,让我去挑选一下,他一会儿下班后就过来接我。 我拉上莫莉,到了珠宝店。 这家珠宝店名气不小,几乎在江城,价格算是头一份。当然,一分价格一分货,珠宝的成色也是其他珠宝店无法企及的。 人生真是无处不相逢,我没有想到,我竟然在这儿碰到了前夫何子辰和陈敏敏。 何子辰很亲密的揽着陈敏敏的腰,两人正在看钻戒,想来是挑结婚戒指。 我心里冷哼,没想到这对渣男渣女,竟然也快修成正果了。 何子辰和陈敏敏也看到了我。 “真是冤家路窄。”何子辰冷冷道。 陈敏敏的嘴边染上一抹讥诮。 “林荼蘼,你也来这买珠宝?你买得起吗?”陈敏敏炫耀似的伸出她的手,钻戒上的钻石在灯光下闪耀出耀眼的光芒。 “啧啧,碎钻当然耀眼啦!我们荼蘼根本看不上好么。”莫莉冷嘲热讽。 “呵,你眼睛瞎啦,这是1克拉的钻石!碎钻?!你识不识货啊?”陈敏敏冷哼,看着莫莉的眼神,跟看乡下来的乡巴佬没什么两样。 莫莉冷笑一声,正要说话,这时,导购给我和莫莉端了茶水我出来。 我顺手接过茶水。 陈敏敏的目光落在的我手上的祖母绿钻戒上,先是惊诧,随即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林荼蘼,你那钻戒是哪里来的?”陈敏敏质问着我,语气凶狠发酸,似乎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一张脸更是因为嫉妒变形。 “哪里来的?当然是别人老公送的啊?你以为别人老公都和你老公一样穷酸?送结婚戒指还只是颗碎钻?”莫莉的嘴特别的损,将陈敏敏和何子辰贬的颜面尽失,一点儿都抬不起头来。 其实,一克拉的钻石,并不算小。我以前跟何子辰结婚的时候,别说一克拉了,就是锆石的戒指都没有一枚。 只不过是莫莉为了给我出口气儿,故意这么说,寒碜陈敏敏和何子辰罢了。 “哼,拿个猫眼儿石充祖母绿,林荼蘼,这么low的事儿也只有你干的出。”陈敏敏很快就恢复了她一贯嚣张跋扈的模样,对我嗤之以鼻。 “噗。”莫莉夸张地笑出了声,“对,也就只有你那么low的眼神儿,才会把这么上等的祖母绿认成猫眼儿石。你咋不去验验你那枚钻戒,是不是你未婚夫拿人造钻石来骗你的?” 我真想给莫莉狂点赞啊! 要说怼人,连我都要给莫莉甘拜下风。 莫莉这一番话把何子辰和陈敏敏怼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我也乘胜追击:“咦,你们心虚啥,莫非真给莫莉说中了?你们拿人造钻石冒充天然钻石?” 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陈敏敏和何子辰两人脸色灰溜溜的,一脸心虚的表情。 我真心无语了。 当年我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看上这么low的男人? 竟然真拿人造钻石冒充钻戒?还特么当人不知道,大摇大摆地拿到珠宝店里炫耀? 这时,导购拿着几套昂贵的珠宝朝我走了过来。 服务员热情地将这几套珠宝摆在我面前,这几套珠宝,风格各异,每一套都是项链、耳环、镯子全套齐全。 陈敏敏在一旁偷偷瞄到这几套珠宝的价格时,脸一下子就绿了。 我在里面挑选了一番,最后选了一套翡翠的首饰。 裴墨送我的是一枚祖母绿的戒指,刚好可以和翡翠头面搭配起来。 陈敏敏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冷笑道:“还真是小鬼升城隍了?不过就是当了裴总的情妇,有几个臭钱而已,真是不要脸,当别人的情妇还这么得意。” 珠宝店里面挑选首饰的人不少,再加上陈敏敏的声音尖锐刻薄,立刻吸引到不少目光。 众人一听我是情妇,看我的目光里不由的带着了鄙夷。 甚至还有好些人,在窃窃私语,说我的闲话。 莫莉心中不爽,要为我说话,我拉住莫莉,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快到裴墨下班的时间了。 陈敏敏见我不说话,以为是说中了我的痛处,更得意,扯大了嗓子叫嚣:“被我说中痛处了是不是?被人包养当然有钱了。林荼蘼,想不到你竟然用卖身体的钱来买首饰!” 我听见身边的人对我的议论越来越大声了,甚至还有人骂我不要脸。 就连服务员看我的眼神也略带异样。 陈敏敏得意极了,神情看起来特别痛快。何子辰也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冷眼旁观。 “这是怎么回事?”清冷淡漠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的嘴角不由扬起,裴墨总是来的这么准时。 我转身,扑向裴墨,张开手臂环住他的腰,故意用娇滴滴的声音道:“老公,你来了,我好想你。” 我的一句老公,让周围的人脸色都跟着变了变。 大概是没想到当情妇也这么嚣张,敢光天化日之下,称呼男人老公。 我感觉被我抱住的裴墨身子微微僵硬,腰部的肌肉微微一紧。 裴墨扬了扬眉:“哦?” 我这样的表现,似乎让裴墨挺受用的。最直观的表现就是…… 我感觉到了裴墨身体的变化。 我脸一黑,丫的果然是野兽! 我可不想在光天化日之下,给人看了笑话。连忙见好就收的放开了裴墨,改为拉住裴墨的手。 我一手指着陈敏敏,一脸委屈的做戏:“老公,他说我是你的情妇。” 裴墨危险的眯起眼,看像陈敏敏。 陈敏敏在裴墨出现的那一刻,有些方寸大乱,她有些害怕的捉住何子辰的手,不敢说话。 裴墨环视了四周窃窃私语的众人一眼,最后冷冷看着陈敏敏。 “不错,他是我的情人。”裴墨顿了顿,又说,“但她也是我的老婆。无论是老婆还是情人,我都只有她一人。” 裴墨说这话时,裴墨的手紧紧握着我的。 他的手掌很大,将我的手掌稳稳地包裹住。我感觉到了一种坚定的温暖,让我的心疯狂的跳动着。 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这一刻,我深刻地认识到,我爱上了裴墨。 不只是喜欢。 “选好首饰了吗?”裴墨扭头问我。 我点头,眼睛却一瞬不瞬地望着裴墨,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导购殷勤地递上首饰,裴墨笑了笑,将耳环项链手镯,一一为我戴上。 “真漂亮。”莫莉在我身后惊呼。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整个人都被翡翠照亮了,散发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裴墨也眼前一亮,眸中划过一丝惊艳。 “蘼蘼,你一定是最美丽的新娘。” 一种从未有过的战栗从我的心底升起,是一种令人恐惧的甜蜜。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深黑的眼睛,怕自己沉沦的太深。 “荼靡,真的好幸福。”莫莉一脸艳羡的看着我。 我也回给她一个真挚的笑容,眼角余光瞥见镜子里的自己,眼角眉梢都浮着幸福的晚霞,就像一朵盛开到了极致的海棠。 是裴墨,让我这个几乎快要凋谢的女人,重新绽放。 我扭过头,看见陈敏敏正用一种疯狂嫉妒的眼神看着我。 我心中一阵轻嘲,曾几何时,我也曾如此这般地嫉妒着她。 而何子辰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眸中也划过一抹惊艳,很快就淹没在了满眼的晦涩之中。 “不可能……”陈敏敏不可置信,“你们怎么可能结婚?” 我走到陈敏敏和何子辰跟前,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俩早了那么多孽,小心遭报应。” 说罢便没理会,陈敏敏和何子辰,挽着裴墨去柜台结账。 我们离开店时,就看到陈敏敏在门口跌了一跤,一手捂住肚子,躺在店门口像杀猪般惨叫,整张脸都痛得变了形。 036 原来你还爱着裴墨 “现世报来的可真及时。”莫莉幸灾乐祸。 我也暗自摇头,这陈敏敏可真会做戏,不过就是摔了一跤而已,用得着叫成这样么? 我当时也只当这是他们的报应,没有往心里去。 我和裴墨整个月都在筹备我们俩人的婚礼,到了月底就是裴逸和唐欣的婚礼,我和裴墨暂时放下手中的事儿,一同出席了。 换做是以前,和裴墨一起出席他前女友的婚礼,我多少都会有些在意。 可是现在……我低头看了眼无名指上的戒指,傻傻地笑。 这是我和裴墨相互信任的凭证。 裴逸和唐欣的婚礼很是盛大,邀请了很多的生意上的伙伴,当然,能和裴家这样的家族打交道的,自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阿姨和叔叔,正在和宾客们寒暄。 裴墨带着我,走过去跟叔叔阿姨问好。叔叔看到我,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冷哼一声,看也不看我,拂袖而去。 就连一直对我和颜悦色的阿姨,在看到我时,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我和阿姨打招呼,她的态度也特别的冷漠,也没和我说几句话,就跟别人寒暄去了。 我有些难受,知道阿姨是在生我的气。 我不怪阿姨,换做我站在她那个位置,也很难接受这样一个儿媳吧。这都是人之常情。 裴墨也发现了我情绪比较低落,他揽在我的肩头,轻声安慰道:“别放在心上,他们现在只是还没察觉到你的好,日久见人心,他们会慢慢接受你的。” 听到裴墨这么安慰,我心里好受了不少。 但我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两次结婚,我心里很清楚,没有长辈祝福的婚姻,很难长久幸福。 “没事儿,有我在呢。”裴墨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太担心了。 我点点头,没有再把我的担心表现出来,影响裴墨的清情绪。 我去喝水时,碰到了唐欣。 她穿着一袭高级定制的婚纱,婚纱上用金线手工刺绣着各种精致的花鸟,远远走来,有种贵气逼人之感。 “林荼蘼,我真是小看了你。” 唐欣冷冷地睨着我。 此时的唐欣,脸上化着大浓妆,原本我们的相貌只有三分相似,可在妆容的装点之下,我们的相貌,看起来竟然有五分相似。 远远看去,恍若同一人。 “你的脸皮可真够厚的,明明知道了你对于裴墨而言,不过只是一个替身,却还是不愿意离开裴墨,真是个要钱不要脸的女人。” 唐欣的话,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换做是之前,我或许还会被唐欣的这几句话,扰乱心神,可自从收到了裴墨的结婚戒指之后,我已决定彻底地信任裴墨,又岂会被唐欣的三言两语给挑拨了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发现,唐欣那嘲讽恶毒的表情背后,藏着的一抹几乎不易察觉的深深嫉妒,几乎疯狂! 我心里暗暗心惊,原来唐欣还爱着裴墨! 这是怎么回事?既然唐欣爱着裴墨,为什么她当时还要劈腿裴墨的弟弟? 我敛下心中的惊讶,冷冷回击道:“唐小姐,你要知道,你是一个已经结婚了的女人,为何还要这般关心一个有妇之夫?” 唐欣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兔子,眼神一下就变得尖锐起来。 “林荼蘼,不要以为,你嫁给了裴墨,就坐稳了裴家少奶奶的位置。我告诉你,不想让你嫁入裴家的大把的是,识相点你就早点离开裴家,这样你还能全身而退,否则真正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我并没有将唐欣的威胁放在心上,在我看来,唐欣这样的威胁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 她能做的,最多就是像之前那般挑拨离间,只要我跟裴墨两个人互相信任,她这只苍蝇根本就盯不进来。 只是她话中的另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说,不想让我嫁入裴家的人很多?还有谁?” 在我印象中,除了唐欣,应该就只有叔叔阿姨了。 可听唐欣的意思,难道除了叔叔阿姨,还有别人不成? 唐欣忽然古怪地笑了笑,甚至带着些许看好戏的意思,我很不喜欢唐欣这样的笑容,总让我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林荼蘼,终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唐欣丢下这句话,不再理我,就像一个胜利者,扬长而去。 我琢磨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也就丢到了一边儿。 像唐欣这样的女人,总是满嘴跑火车,嘴里没有半句实话,这次八成也只是挑拨离间,想让我害怕,自觉地离开裴墨。 真不知道这女人的心怎么这么恶毒,当初是她劈腿离开了裴墨,现在都快要嫁做人妇了,还处心积虑地赶走裴墨身边的女人。 然而,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唐欣的话,竟然会应验的那么快。 我感觉有点儿渴了,就去休息室喝了点儿水。 这时,阿姨也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我一见是阿姨,连忙站起身来跟阿姨打招呼。 阿姨阴沉着一张脸,关上门后,劈头盖脸地就对我一阵质问。 “当时你不是答应了要和阿墨离婚么?怎么现在又和阿墨一起出现婚礼上了?” 我一愣,没想到阿姨竟然会这般质问我,心里有些愧疚,但同时也觉得有些委屈,辩解道:“我当时并没有答应要和裴墨离婚,只是说要回去和裴墨商量一下。” 我说的是实话,当时阿姨的那一番说辞,的确让我很愧疚,我决定回去跟裴墨商量一下解决此事。 真正让我当时下定决心要离婚的,是唐欣那一番挑拨离间的说辞。 “小林,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当时你不是拿了阿姨的钱么?现在的年轻孩子,怎么都这样?拿了钱说过的话几句不作数了?” 我脸涨的通红,不知道阿姨为什么对我有这样的误解。且不说当时我并没有亲口答应,而且钱的事儿,我也还给她了呀。 “阿姨,您给我的五万块,我当时就没有收。至于后来您给我转账的十万块,我也转回到您的账户了。” “不要跟我说这个。” 阿姨似乎没什么耐心了,大手一挥,直接将我手里的茶杯挥落在地。 我有些惊诧地看着地上摔的粉碎的被子,没想到一直温和慈祥的婆婆,竟然会表现出如此粗鲁的一面。 “小林,阿姨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跟不跟阿墨离婚?” 这会儿,我也觉得心里憋着口气儿。 我跟裴墨结婚,似乎全世界都在反对。他的前女友,还有他的父亲继母。 我虽然是个离了婚的女人,但身体干干净净,虽然家世也许配不上裴墨,但好歹也是个身家清白的女人。 何至于将我轻贱到这种地步? 我按捺着心里的那点儿委屈和愤懑,礼貌地解释道:“阿姨,我和裴墨是认真的,也打算好好的过日子。婚姻也不是儿戏,怎么能说离就离呢?” 阿姨脸上再没有一点和颜悦色,冷冰冰地看着我,眼神中透出的那股狠劲儿,生生让我打了个寒颤。我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阿姨,和之前对我和颜悦色的阿姨是同一人。 “小林,阿姨真的很喜欢你,不忍心看你卷入裴家的这趟浑水。阿姨再问你一次,这个婚,你到底是离还是不离?” 我的立场也十分坚定:“阿姨,如果因为我的事儿,给您和叔叔带来了困扰,我十分抱歉。但是,这个事儿我不会退让,不管您问我多少次,我都不会离婚的。” “好,好,你们一个个都是好样的。”阿姨笑了笑,“小林,既然你坚持要跟阿墨在一起,那么,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要怪阿姨没有提醒过你。” 我心中微微一动。 不管是唐欣,还是阿姨,我总觉的他们话中有话。似乎在暗示着我,待在裴家就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儿。 我心里有种古怪的感觉,挥之不去。 “谢谢阿姨,我跟裴墨已经结了婚,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会一起去面对的。” 阿姨冷漠地笑了笑,我总觉得她的笑,似乎有些怜悯的意味。 她没再说话,推开门就出去了。 我在休息室做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阿姨已经走远了后,我才出了休息室。 到了大厅,便看到裴墨的弟弟裴逸朝我走了过来。 “大嫂,你刚到哪儿去了,大哥刚才一直在找你。”裴逸说话时,分明没有带着笑,可那一双桃花眼,却像是若有似无地上扬着,看起来十分多情风流。 “我刚觉得有些口渴,休息室喝了一点水。”我解释説着,暗暗打量着裴逸,再一次感叹,裴逸和裴墨真的一点儿也不相似。 不过,我总觉得有些违和。 虽说裴逸是裴墨的弟弟,可他们的长相看起来,几乎是同龄…… “那个……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请问你多大呢?”我自己也觉得,我这个问题问的非常的失礼,可我真的很在意。 我直觉告诉我,裴逸和裴墨的年龄差,背后应该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儿。 而这些事儿,应该和裴墨有关。 037 里面有少儿不宜的东西 裴逸微笑着注视着,他的眼眸是棕色,与裴墨深黑色眼眸大不相同。在他深邃的目光注视下,我只觉的自己那点儿小心思,仿佛被人看了个透彻。 我有些羞愧地地下头:“抱歉,我不该问这个问题的……” “呵呵,没事,我和我哥论年龄的话,一样大,都是二十七岁。只不过,我哥比我大三个月。” 裴逸说这话时,唇角还是带着温和的笑,笑意中还带着一丝兴趣盎然,似乎丝毫也不觉得,我问的藏歌问题太过唐突。 我彻彻底底地呆住。 裴墨和裴逸的生母不同,两人的生日只差了三个月。也就是说,叔叔裴东海在裴墨的母亲怀孕三个月后,又让裴逸打的母亲,也就是现在阿姨怀孕!! 我脑子有些懵,难以消耗这个巨大的信息量。 也就是说,叔叔孕期出轨,阿姨是小三?不,也许在裴墨妈妈怀孕之前,叔叔和阿姨已经好上了…… 不过这个已经不重要了,我整理着脑子里一团乱麻的思绪。重点是,裴墨的妈妈去了哪儿呢?阿姨又是怎么坐上裴夫人这个位置的? “是不是很吃惊?” 裴逸的声音,将我纷乱的思绪中唤醒,我猛地抬头,就撞入了裴逸那一双桃花眼中。 他正紧紧地盯着我,温柔多情种,似乎又藏着一抹趣味和兴趣盎然,就像是捕捉到了心仪猎物的野兽。 我愣了愣,只觉的尴尬至极。 我表现的实在太明显,只怕裴逸已经猜到我想到什么了。 “呃,还好……”我挠挠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裴逸笑了笑,忽然朝我靠近。 我也没想他靠近我会做什么,也就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走过来,在我肩头轻轻一扶。 “傻姑娘,肩带滑了都不知道么。” 他轻轻将我滑下肩头的肩带扶上去,温热的指腹,像是不经意间,碰触到了我的肩头,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肩膀下意识戒备地耸了起来。 裴逸似乎没有发现我对他的戒备,笑吟吟道:“大嫂,你知不知道,在男人面前,这般无防备,是什么的样的诱惑?” 裴逸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股子若有似无的宠溺,再衬上他那一双风流多情的眼睛,整个人就像一汪深情的海,姑娘多看一眼也会溺死在里面。 然而,我的背却因为紧张而僵直,全身呈现出一种戒备的姿态。 这个人……很危险! “哥,你怎么在这儿?” 我惊讶地转过头去,就看到裴墨站在不远处,神色凌冽,浑身缭绕着慑人的低气压。 我眉心微微一跳,刚才裴逸跟我扶肩带的一幕,不会给裴墨看到了吧。 裴墨走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目光幽冷地盯着裴逸。 裴逸像是没察觉到裴墨身上缭绕的冰冷气息,目光扫过裴墨紧拉着我的手,笑道:“大哥和嫂子的感情真是不错呢。” 裴墨淡淡道:“多谢。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说完,不再理会裴逸,拉着我的手大步离开。 我总感觉,裴逸的目光一直跟在我身后,那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让我心里一阵阵发凉。 “以后离裴逸远一些。” 其实不用裴墨说,我也会这么做。虽然裴逸看起来温柔亲切,比裴墨好接近的多,但我下意识里并不想和他走的太近。 不如说,比起裴逸,我更在乎的是裴墨母亲的事儿。 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裴墨的母亲究竟去了哪儿? 我并没有问裴墨,有些是事儿,若是裴墨愿意,迟早都会告诉我。我若是问了,反而可能会勾起他不好的回忆。 我们回到大厅时,婚礼即将开始。 叔叔对我还是一副不理睬的模样,阿姨虽然还是和颜悦色,但比起之前对我冷淡了不少。 音乐声响起,新娘挽着喜娘,徐徐走入会场。 唐欣满面笑容,就像掉进蜜罐子里的幸福女人。我不禁感叹,唐欣果然是演技派,前一刻分明还对裴墨余情未了。 在司仪的祝福声中,裴逸给唐欣单膝跪下,将一个酒红色的丝绒首饰盒递到唐欣的面前。 唐欣不剩娇羞地打开首饰盒,忽然发出一声不合时宜地惊呼—— “钻戒不见了!” 这一声惊呼,就像是一枚炸弹丢进平静的湖里,几乎炸开了锅。 只见精美的丝绒盒子里,空无一物,哪里有钻戒的影子? 司仪也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听见宾客里议论纷纷。今天来参加裴家婚礼的,都是在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出了事儿,叔叔本来就不善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阿姨站了出来,问是怎么回事儿,唐欣一副手足无措、泫然欲泣的模样。 主*席台上乱成了一锅粥,大家都在忙着找钻戒。这事儿跟我没多大关系,我也没怎么关注。 裴墨见我穿着高跟鞋站了这么久挺累的,就扶着我到一旁的桌边坐下。 裴墨见我一个劲儿揉着发红的脚后跟,心疼道:“以后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就不用穿高跟鞋了。” “那怎么行?”我立刻就不乐意了,“你那么高,我还穿平底鞋,那看起来不就像爸爸带女儿?不行。” 我跟裴墨正斗着嘴,这时,听到人群里传来声音:“什么?钻戒被人偷了?什么人会这么大胆?” 阿姨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先是给大家道歉,然后又说钻戒没找到,保安怀疑可能是内部人员所为。 “希望大家能够配合我们,将各位的手提包打开,让保安检查一下。当然,我们相信在座各位都是清白的,这只是保安例行公事而已,还请大家不要往心里去。” 虽然要打开手提包给人检查,多少让人有些不大舒服。但是阿姨的话说的在情在理,而且也说了是保安例行公事,大家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了。 阿姨、唐欣、保安一个一个地打开宾客的手提包,都没有发现钻戒。 我心里暗暗摇头,这要真的有人偷了钻戒,那肯定会偷偷藏起来,怎么会这么傻就放在手提袋里? 而且听说裴逸和唐欣的钻戒是特别定制的,戒指上有镂刻着两人的名字,这种钻戒拿出去也卖不了多少钱,谁会这么蠢偷钻戒? 忽然,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背心里渗出层层冷汗! 我抓着手中的提包,手不停地发抖。 我想起唐欣之前撂下的狠话,那个钻戒……会不会就在我的提包里?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我就紧张地如坐针毡。我颤抖着,正打算拉开手提包检查一下。 倘若那枚钻戒真的在我的包里,我还能趁着这个机会,去把它处理了,免得给人栽赃嫁祸。 然而,我的手还没来得及碰上拉链,唐欣和阿姨,带着保安,朝我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 所有的宾客,也随着这几人,看向了我。 “小林,把你的手提包打开,给我们看一下。” 阿姨和颜悦色地跟我说着。 我第一次觉得,阿姨慈祥和蔼的脸,看起来是那么可怕。 唐欣也直直地看着我:“是啊,林小姐,该你了。” 我看到唐欣眼中无法掩饰的幸灾乐祸的神情,几乎可以确定,那枚钻戒就在我的包里了。 怎么办? 若是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我的包里掏出了钻戒,那不止我的名声扫地,还会连累裴墨给人戳脊梁骨。 我跟裴墨的婚姻,估计也就完了。甚至还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我心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一丝慌乱。 “唐小姐,您忘了么?刚才我们才在后台见过面。我想您应该很清楚地记得,我没有碰过你的任何东西。”我从容不迫地说。 唐欣笑的有些挑衅:“林小姐,你慌什么?我们都说了,只是保安例行公事的检查,又没有一口咬定是你偷的。你这么说,是不是代表你心虚了?” 我被唐欣噎的无话可说。 这时,唐欣给她身边的伴娘使了个眼色,伴娘立刻走过来要抢我手中的提包。 我吓了一跳,赶紧将包死死地抓在我怀里。 然而,下一刻,当我看到唐欣嘲讽的神色时,我就发现我这个下意识地动作,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阿姨看我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 就连宾客看我的眼神,也跟看贼差不多了。 “小林,打开你的包。”阿姨冷冷的命令。 这一刻,我感觉所有的人都看着我,一种无形的压力,逼迫着我。 我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水,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旁的裴墨,也察觉到了我的古怪,他走了上来,和我并肩站着。 “我妻子的包,不方便开。” 阿姨为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为什么?” 裴墨顺手揽着我的腰,也不介意在众人的面前,表现出和我亲近的模样。 他低头,很亲昵地吻着我的耳鬓。 “因为里面有少*儿*不*宜的东西。” 人群中响起一阵嘘声,甚至还夹着些许促狭的笑意。 我也没想到啊,裴墨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等露骨的话,脸给臊的不行,只恨不得找个地洞给钻进去。 038 不管什么我都给她最好的 众人都表示,能够理解我刚才为何那般反感唐欣开我的包了。 毕竟女孩子脸皮薄嘛,给人看见包里有那些东西多不好。 阿姨脸色也有些犹豫,似乎也觉得,当众在我包里搜出那种东西实在太过不雅,看了看身旁的保安。 “妈,都是成年人了,就算有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大家也不会在意。更何况,这样的检查只是例行公事而已,若是只有大嫂不检查,到时候戒指没找到,大家只会怀疑是大嫂所为,反而会坏了大嫂的名声。” 唐欣这一席话,让本来有些动摇的阿姨,更加坚定了。 我抓着手里的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一个侍应生端着红酒走了过来,兴许是不小被什么绊倒了,一不小心撞到了我身上,红酒溅了我一身。 我手中的包,也因为侍应生这一撞,一不小心脱手掉到了地上。 我还来不及捡起地上的包包,唐欣的伴娘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将地上包攥在手里。 之前我一直害怕唐欣他们检查我的包,现在看到包落到他们手里,我的心反而落回了肚子里。 检查就检查吧,我没做过的事儿,他们还能逼着我承认么? 侍应生在一旁拼命地朝我鞠躬道歉,我也懒得搭理此人。 怎么会这么巧,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撞了上来? 说这里面没有猫腻我都不信。 跟这个人计较也没什么用,我挥挥手,示意我并不在意,侍应生这才诚惶诚恐地离开。 裴墨的手,紧紧握在我的腰上,我感觉到一股安定的力量,回头冲裴墨笑了笑。 “大嫂,你应该不介意我们查看你的包吧?” 我冷眼看着唐欣做戏,说了声请便。 唐欣的伴娘打开了包包,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倒了出来。 口红、项链、各种林林种种的小东西。 一个亮晶晶的戒指滑落出来。 四周顿时响起大片抽气声。 “真的是她偷的!” “这人也太丧心病狂了吧?”竟然连结婚戒指都偷?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听到这些人鄙夷地骂我是小偷,心里还是会感觉到一股子愤怒。 阿姨捂着胸口,一副难以忍受,痛心疾首的模样:“小林啊,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啊……枉费我之前那么心疼你。” “阿姨,我没拿戒指……” 唐欣也是一肚子委屈地抹泪:“大嫂,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儿?我知道你家境不好,手里没钱,但也不用打我结婚戒指的主意吧?只要你想要,我的其他首饰都可以给你,可戒指关乎我的终身大事儿,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啊。” 我憋了一肚子火,要不是因为这么多人在场,真想怼唐欣一句绿茶表。 不仅拿戒指嫁祸我,还直接给我定了罪,甚至连理由都给我想好了,家里穷为了钱。 这是想彻底堵死我,让我百口莫辩啊。 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众目睽睽之下在我的包里找到戒指,证据确凿,我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我妻子不会偷戒指的。”裴墨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的变化,冷静、从容地开口。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为这个女人说话?”一直沉默的叔叔裴东海突然怒不可遏地骂道,“你这个不孝子,还不赶快跟这个不干不净的女人离婚,别再这儿给我丢人现眼!” 裴墨淡淡一笑,说道:“荼蘼不管什么,都用的是最好的。我的卡她也随便刷,怎么缺那几个钱?更何况……” 裴墨顿了顿,唇边扬起一抹若有似无地嘲讽:“我和荼蘼的结婚戒指,比这枚钻戒贵上五倍不止,这样普通的一枚钻戒,荼蘼根本瞧不上。你说是不是,荼蘼?”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裴墨转过头来看着我,深邃的黑眸中,浮动着星点般温柔的宠溺。 众人顺着目光看向我,自然也看到了我无名指上的祖母绿钻戒。 众人脸色一变,这样一枚戒指,其价值不言而喻,远远超过那枚普通的钻石戒指。 我甚至听见有人议论,既然有这么名贵的钻戒,根本就不可能再去偷其他的普通钻戒啊。 我无声地笑了笑,没有理会别人的议论,只是静静地望着身旁的这个男人。 上天是有多善待我,才会给我一个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 我也不顾其他人怪异的目光,踮起脚尖,在裴墨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这个男人太好太好,我要爱他,爱他。 不管不顾别人的目光。 这一刻,我也听不见周围的种种非议声,我的眼中,我的心中,只装的下这个男人。 “你、你们!”叔叔大怒,气的胸口剧烈起起伏,阿姨连忙过去轻抚着他的胸口,安慰他不要生气。 “反了,真是反了!”叔叔气息平静了后,指着我和裴墨破口大骂。 “阿墨,你怎么能这样气你爸爸呢?你爸前阵子就气病了,医生已经说过,他这段时间要静养。”阿姨也落下了脸,责难道。 裴墨也有些自责,阿姨见状,口气也软了些:“我理解你护妻心切的心思,这样好了,我们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儿。我相信警察总归会还荼蘼一个清白的。” 我心一沉,倒不是我怕报警。而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若是现在报警,对我十分不利。 很有可能就会直接坐实我的盗窃的罪名,甚至还有牢狱之灾。 “不用报警那么忙麻烦。”裴墨淡淡道,“只要把酒店的监控调出来,就知道偷窃戒指的人究竟是谁了。” 阿姨怔了怔,有些不自然道:“可是酒店这么大,监控视频的量太大了,一时间也很难查出来。还是报警,交给警察来处理吧。” “我妻子很老实,今天她只在休息室和走廊活动过,只需要调出一个小时前,这两个地方的监控就行。” 裴墨这一番话,让阿姨彻底无话可说了。她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我冷冷打量着唐欣,发现在裴墨说调查监控时,她脸上没有任何心虚的表情,看来也是有恃无恐。 监控很快就调了出来。 监控上显示,我去洗手间时,手包就放在盥洗池上。这时,一个女人偷偷走了过去,将戒指丢进我的手包中! 那个女人,正是唐欣的伴娘。 还没等众人反应,唐欣迅速冲了过去,一个耳光就狠狠甩在她闺蜜的脸上! “贱人!枉我把你当闺蜜,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伴娘冷不伶仃地被唐欣打了一巴掌,先是一懵,随即摇头道:“我没有,是……” 伴娘的话还没说完,唐欣又是一耳光掌掴在她脸上。 “证据确凿,你还不认?!” 这一掌打的极狠,伴娘半张脸都高高肿起,鼻子下面甚至渗出一抹鼻血。 因为脸太肿,甚至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音节。 我心里不免为唐欣的心狠手辣感到心惊。她指使自己的闺蜜来陷害我,失败之后,竟然毫不犹豫把屎盆子和脏水全都扣在闺蜜的头上。 伴娘恨恨地瞪着唐欣,似乎还想说什么。唐欣冷冰冰地盯着伴娘,我看的出,唐欣冰冷的目光中,透着一抹威胁。 “念在我们朋友一场,我也不报警了。滚吧。” 伴娘目光露出一丝恐惧,将想说的话,都如数吞了进去。她幽怨地剜了我一眼,被两个保安狼狈地架了出去。 我有些无语。 按理说,指使她的人是唐欣,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的也是唐欣,她要恨也该恨唐欣才是,为什么瞪我? 不过我想想也就明白了,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唐欣她惹不起,只能挑我这个软柿子出气。 这一场钻戒风波尘埃落定后,宾客们都有些意兴阑。 阿姨连忙出来打圆场,一面给司仪使眼色,示意他将婚礼继续操持下去。 “这件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裴墨忽然道。 一瞬间,所有的宾客都看向裴墨。 阿姨被当众下了面子,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强笑着问:“阿墨,你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当么?” 我也有些纳闷地看着裴墨。 按说事情都已经顺利解决了呀,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我要你们给我的妻子道歉。”裴墨看着唐欣和阿姨。 阿姨脸色顿时有些僵硬。唐欣也不可置信地看着裴墨。 “当时,是你们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一口咬定是我妻子偷了钻戒,让她当众受辱。如今既然知道并非她所为,不是应该有所表示么?” “逆子!逆子!”叔叔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朝着裴墨狠狠砸来! 裴墨只是微微偏了偏头,茶杯擦着裴墨的脸,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看到,裴墨的眼神,骤然冰冷,宛如寒冬般凛冽。这样的裴墨,让我有些担心。 “你的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了?!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么?!”叔叔神色阴沉,浑身缭绕着盛怒的暴风,那眼神就像是恨不得没有生过裴墨这个儿子。 “爸,一个人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不论是谁。”裴墨并没有因为叔叔的盛怒,而又丝毫的退步。 父子俩之间就这么僵持着,剑拔弩张,似乎只要一点儿火星子就能爆炸。 039 睡错男人 父子俩之间就这么僵持着,剑拔弩张,似乎只要一点儿火星子就能爆炸。 我扯了扯裴墨的衣袖,示意他算了。 可裴墨却不为所动。 我意识到,这已经不仅仅是裴墨要为我出头这么单纯的事儿了。 裴墨和叔叔之间,应该还积压着一些更久远,更深层次的矛盾。 而那些矛盾,全都化作暗涌,流动在两人之间,等待着任何一个契机爆发。 我心里特别着急,作为一个妻子,不管怎样,我都希望自己的丈夫能跟父母处好关系。 我也特别不想看到裴墨和叔叔,因为我的事儿闹矛盾。 “哥,这事儿是我妈和欣欣做的不大合适,冤枉了大嫂,让大嫂受委屈了。我就代我妈和欣欣向你道个歉,你就原谅他们,如何?” 一直沉默着的裴逸,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特别真诚地看着裴墨。 “我们都是一家人,对不对。” 裴墨眯了眯眼睛,静静地看了裴逸半晌,淡淡道:“对,一家人。” 我见气氛缓和了,也松了口气,忙说:“这只是一场误会,其实也怪我不小心,没有把包随时拿在身边,给了坏人可趁之机。” 说着,我还悄悄地扯了扯裴墨的衣袖,让他放软态度。 裴墨侧头看了我一眼,说:“既然荼蘼都这么说了,这件事儿就这么算了吧。不过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阿姨嗔怪地看着裴墨:“阿墨,瞧你这说的。经过这次的事儿,我是彻底地看清了,荼蘼是个好孩子。我疼她还来不及呢,以后再也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了。” 阿姨和蔼地握着我的手,我心里一阵感动,看阿姨这个态度,是已经接受我了么。 幸福来的太突然,我有些猝不及防,忙点头道:“谢谢阿姨。” “好孩子。”阿姨笑的特别温和。 我想到了我的妈妈,眼眶微热,我妈也是像阿姨这般温和…… 叔叔见我还算识大体,也对我态度缓和了不少,虽然态度还是有些冷漠,但好歹没有再冷眼相对。 “我们裴家的家规很严,不要以为你进了裴家的门,就可以高枕无忧,以后若是触犯了裴家的家规,我照样会把你赶出裴家!”叔叔声色厉荏道。 我愣了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叔叔这是……承认我了? 虽然叔叔的态度还是不太好,但好歹他已经承认我是裴家的媳妇儿,而不是口口声声要我和裴墨离婚…… 我激动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结巴了好吧那天,才兴奋地说:“知道了,叔叔……” 叔叔眉毛挑的老高,板起一张脸:“你叫我什么?” 呃……有什么问题么? 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叔叔的承认,这下叔叔又板起脸,我有些不确定了,生怕再次惹得叔叔不开心。 我转头看向身旁的裴墨,他淡淡笑了笑:“小傻瓜,你叫爸什么?” 这时,一旁的阿姨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傻孩子,还不快叫爸!” 我这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欣喜若狂,连忙喊了声爸。叔叔冷哼一声,依然板着一张脸,但我看的出,他的心情不算太坏:“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坐下,酒宴都快开始了。” 一场风波,就这么平息了。 结局还不错。 婚礼结束后,就是酒宴了。宾客们会玩一样闹新郎的小游戏,这些游戏无伤大雅,但是我还是觉得挺无聊的。 再加上我身上的衣服,当时被侍应生泼了红酒,待在大厅多少还是有些不雅。 我便和裴墨说了声,去休息室休息。 服务员把我带到休息室,在走廊上,我再次碰到了唐欣。 这一次,我没有等唐欣和我说话,就主动上去跟唐欣搭话。 “唐欣,我要多谢你。”我的语气特别的真诚,“如果不是因为你今天使的这下三滥的招数,叔叔和阿姨可能还不会这么轻易接受我呢。” 唐欣气的脸都歪了,瞪着我的眼神里透着股狠劲儿:“林荼蘼,你得意个什么劲儿。今天这只是开胃菜。只要你继续待在裴家,有的您好受的。” “呵呵,我等着你给我好看。”我也回之一笑。 唐欣没再说话,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扬长而去。 到了休息室,服务员给了我一件换洗的干净衣服。我一看,竟然是伴娘的裙子。 “不好意思,林小姐。我们这里礼服只有这件伴娘裙是干净的……”服务员一脸歉疚。 我心想,反正婚礼也结束了,我穿伴娘裙也没啥。况且,我一会儿应该也不会去大厅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 “没事儿。” 服务员出去后,我正打算换下身上脏掉的礼服。忽然想起今天的遭遇,多少有些心有余悸。 我有些多疑地打量着休息室,这里面不会有摄像头吧? 我把休息室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搜了个遍,确定了没有摄像头。 心里放心之余,不免有些自嘲,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过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谁知道唐欣这个阴险的女人还会使出什么卑鄙的招数。 我一个人待在休息室特别的无聊,玩了会儿手机,喝了点红酒,就感觉有些撑不住了,眼皮子不停地在打架。 我困的不行,就在休息室睡着了。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叫我,喊我回房睡觉。 我困得不行,跟着那人走了。因为实在太困了,我也朦朦胧胧的,跟在酒店人员身后。 酒店人员把我带到一间房门前,为我开了房门。 “小姐,您的房间在这里。” 我嘟囔了一声,一进房间就扑倒在床上。 这时,我才发现,这是一间套房,竟然还自带小型的游泳池! 酒店的被褥、床单都被贴心地换成了喜庆的红色。 我心里特别感动,只觉得睡意一瞬间都烟消云散。 没想到裴墨这么体贴! kingsize的床特别的柔软,我人一躺在上面,就感觉陷入了一堆清新的羽毛之中。我在床上打了一会儿滚,心里暗暗决定,今晚要给裴墨一个惊喜。 我先是去洗手间彻彻底底地清洗了一番,穿上酒店的睡衣,将房间里的灯都关了,只留着一盏昏黄的壁灯,躺在床上等着裴墨回来。 没过多久,门开了。 看见那个高大的身影,穿着剪裁合宜的西装,我嘿嘿坏笑了几声,心想以前都是裴墨折腾我,今天我非要找回面子不可。 我冲过去,从身后保住裴墨的腰,脸蛋儿在裴墨的脖子上亲昵的磨蹭:“老公……你今天好棒。” 我一抱住裴墨,便感觉一股子呛人的脂粉味儿扑面而来。 我皱了皱眉,总感觉今天的裴墨有些奇怪。 裴墨因为有女性接触障碍,他身上的气息从来都是清新干净,没有半点儿女孩子的脂粉味儿。 裴墨本人,也十分不喜这些人工香水的味道。 我心想,今天参加婚礼的人那么多,裴墨要跟各种人应酬,或多或少都会沾上一些吧。 正想着,男人已经转过了身。双臂穿过我的膝盖,将我抱了起来。 我轻呼一声,下一刻,男人狂热地吻着我的脸颊。我被吻的有些意乱情迷,心里有些急了。 这可不行,我不是打算今天要翻身做主的么?怎能放任着裴墨乱来? “停,裴墨,停!” 我大声喊着,可男人的动作,非但没有丝毫的停留,反而变本加厉。 我忽然感到一种违和感。 以前和裴墨发生关系时,除了第一次裴墨因为盛怒夺去我的第一次,其他的时候,裴墨都会很乐意倾听我的要求。 我能感觉到,在这方面,裴墨是一个很注重性的质量,也很尊重我的男人。 怎么今天会这么…… 我没来得及细想,裴墨已经抱起我,将我丢在床上! 我整个人,面朝着床,背朝着裴墨。 床很软,我感觉自己的眼耳口鼻仿佛都陷了进去,有些呼吸不过来。 还没来得及翻身,裴墨已经从我背后覆了上来。 男人压的我不能动弹,我的眼耳口鼻都陷进了床中,感觉有些难以呼吸了。 “裴墨,我讨厌这样……” 我用尽全身力气说着,可是男人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在我身上胡作非为。 今天的裴墨实在反常的很,除了粗重喘息,几乎没有唤过我的名字。 我感觉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仿佛脱缰之马,再也憋不住了! 我腿往后狠狠一蹬,似乎正巧就踢到男人的第三条腿儿上。 男人狠狠吃了一记,发出一声闷哼。 这一声闷哼,仿佛一记冰水,迎头浇下,让我从头凉到脚心! 我狠狠的打了个哆嗦,一种恐惧浸透四肢百骸! 这声音,不是裴墨的! 我哆嗦着,转过头去看男人的脸。 英俊斯文的脸,一双原本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此时却略带着一丝难忍的痛苦。 我狠狠打了个冷战,失声尖叫道:“裴逸!!怎么是你?!!” 040 裴墨发现了 裴逸衣衫勉强算是完整,此时脸上的痛苦也缓解了不少,想来我刚才踢的不算太重。 他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也有一些懵,惊讶道:“大嫂?” 他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我身上。 我本来就只穿了酒店的睡衣,刚才被裴逸这么一弄,几乎已经是全身赤*裸了。 我发现裴逸的目光,落在我的胸上,我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袋。 我抓住枕头,挡住胸前的风光,冲过去照着裴逸的脸就是狠狠一耳光。 这一耳光打的极响,甚至在屋子里回荡出清脆的回音。 裴逸白皙的脸颊上,印着我清晰的掌印。 然而裴逸却一点儿也没有生气,苦笑着摸了摸脸上红肿的地方。 “大嫂打的是。都是我的错。” 可我现在根本就不想看到裴逸,我全身都因为愤怒,而染上了淡淡的红霞,甚至连脚趾头都透着淡淡的粉色。 裴逸看着我,目露惊艳。 “大嫂,你好美。我头一次见女人生气都这么美。” 我被裴逸的混账话气的胸口发疼,又羞又怒,又是一巴掌狠狠打在裴逸的脸上。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我是你大嫂!!” “我知道,你是我大嫂。”裴逸似乎并不介意我又打了他一耳光,看着我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惋惜和艳羡。他有些痴迷地盯着我裸露在外的皮肤,“大哥能取到大嫂你这么漂亮的妻子,真是三生有幸。” 我连忙捡了酒店的睡衣穿上。 “你疯了么?你今天结婚,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意味着什么?!你对得起唐欣么?” “我知道我今天结婚,没有谁比我更清楚。”裴逸唇边带着一抹笑,温柔多情,“虽然说这话有些对不起欣欣,但是平心而论,大嫂真的很美呢,比欣欣更美……” 我听见男人的呼吸有些急促,“你知道么,大嫂,你刚才实在太美太迷人了……” 我觉得裴逸简直是疯子! 我只觉的头大不已,想起刚才的一切…… 我主动去抱裴逸,被这个男人亲了,还摸了几把身子,我就难过的发抖。 虽然在最后一步的时候,我发现了这个男人并不是裴逸,守住了最后的防线,可我还是觉得自己的身子脏。觉得对不起裴墨…… “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这是我最关注的问题。 “这句话是我该问的吧?!”裴逸一脸费解道:“大嫂,这是我的婚房啊。” “你的婚房?” 我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的布置,的确有些是婚房。 “不可能,”我摇头,“我是被酒店人员带到这里的,如果这里是你的婚房,那他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 裴逸也愣住了,“怎么?是酒店人员带你进来的?” “难道我还会自己进来么?我进你的婚房做什么?”我狠狠白了裴逸一眼,心里特别焦急。 我都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面对裴墨了。 如果裴墨知道了这件事儿,那我和裴墨会怎么样呢? 他会原谅我么? 裴墨是一个特别高傲的人,尽管我什么都没有裴逸发生,可也被他看了身子,他知道后会不会嫌弃我,觉得我脏? 我的心里几乎全被这种悲伤的念头占据。 “会不会是酒店人员弄错了?”裴逸忽然说。 “你说什么?”我直觉好像是抓到了什么,可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裴逸指了指挂在衣架上的伴娘裙。 “伴娘裙和婚纱很相似,再加上你和欣欣长的又有几分相似,也许是酒店人员误以为你是欣欣,就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我一下子就抓到了一个念头! 当时,我被侍应生泼了一身的红酒,然后到休息室换上伴娘服,最后又被酒店人员无人,带进了婚房…… 这一切,未免也太巧了吧? 简直巧合的有些可怕…… 如果这不是巧合,难道又是唐欣的阴谋? 如果真是唐欣的计谋,那我实在是太小看唐欣这个女人了,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深的心机! 可我总觉得不大对劲。如果说,诬陷我偷钻戒,这样下三滥的阴谋是唐欣所为,我是相信的。可现在的这个阴谋太过可怕,一点也不像是唐欣那样的智商能够想出来的…… “不过,这也太巧了吧?”裴逸忽然说。 我抬头看着裴逸,总觉得裴逸的神情,似乎有些玩味。 我微微皱了皱眉。 裴逸笑吟吟地走到我跟前,捉起我胸前的一束头发,在指尖细细地玩弄。 裴逸的手指也算是好看,修长白皙,但是却不像裴墨那般骨节分明,充满力量的美。 “就算是酒店人员带错了,大嫂难道看不出来这是婚房么?谁不知道婚房的房号?”裴逸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些暧昧。 我特别反感地拍开裴逸的手。 “当时我睡的迷迷糊糊,并没有注意看。”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休息室的空气不流通,在加上我当时特别的困,一路上脑子里都跟关了江湖似的。 我现在也特别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仔细看房门的门牌号。 “呵呵,大嫂,我知道的。”裴逸的手被我打开,他却并没有生气,只是挑着眉,桃花眼一顺不顺地看着我。 “你知道什么?” “大嫂,你是故意的吧?”裴逸挑着一双风流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此时我恨不得冲上去在扇裴逸两耳光,明明是他站了我便宜,现在却摆出一副是我自动送上门来的模样。 我不想在和裴逸说下去,我感觉再说下去,我会控制不住,再次扇裴逸的耳光。 “总之,这就是一个误会,今天的事儿,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对你,对我都不好。” 我紧了紧身上的睡衣,装作面无表情准备离去。 我心里真的很害怕裴逸将这件事儿说出去,我不敢想象,裴墨知道这件事儿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可是我转念一想,裴逸把这件事儿给说出去,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新婚之夜,丢下自己的妻子,差点跟自己的大嫂发生关系,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也不好,而且也会影响到他的夫妻关系。 “大嫂,你就这样就走了?” 我本来心里就憋着一股子火气,听到裴逸这么说,就更加控制不住内心的火气,怒气冲冲地转头瞪着裴逸。 “你到底想怎样?” 裴逸靠着墙壁,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衬衣的领口前面几颗扣子开着,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看着有些靡丽颓废。 “大嫂,你这样穿着是要去哪儿?是要去找大哥么?你是很想让大哥知道,我们刚才做了什么么?” 我阴沉着脸:“裴逸,你话说清楚一点,我们刚才什么都没做!!” “是什么都没做,还是差一点什么都做了?” 裴逸的话,就像一把刀,狠狠地插在我心上。 虽然我守住了最后的防线,可我的身子毕竟还是被裴逸摸了几把,只要一想到这里,我就感觉特别难过,特别内疚,恨不得冲进浴室,把自己从头到脚的洗一遍。 我没说话,我拿过挂在已加上的衣服,打算去洗手间换衣服。 裴逸走了过来,双手揽在我的肩上。 他低着头,凑在我耳边,混合着红酒气息的味道,喷洒在我的耳畔:“大嫂,要不要继续刚才的……” “裴逸!我是你大嫂,你还要不要脸?!” 我从未感觉像现在这般的愤怒,扬起手又要掌掴裴逸,手却被裴逸狠狠地捉住。 “大嫂,你这么美,可别伤了手,那样可就不美了。”裴逸的话语轻佻之极!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我狠狠地挣扎着,无奈手腕却无法挣脱。裴逸顺势将我抵在墙壁上,身子紧紧贴着我的,我甚至能感觉到裴逸身体炽热的反应。 我感觉胃里一阵恶心。 “更何况,是大嫂你主动勾*引我的。若不是你故意跑到我的婚房里,我又怎么知道大嫂你对我也有意?” 裴逸亲吻着我的耳垂,我感觉耳边一片湿热。 之前裴逸碰我的时候,我以为是裴墨,但也感觉有些违和和不适。 现在,我看到裴逸这张脸,感受到裴逸的气息,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想吐! “放开我!裴逸!我想吐!” “呵呵……”裴逸轻笑着,将我身上的浴袍剥掉,“大嫂你又口是心非了,你刚才的反应分明很好……” 感觉到男人的气息,以及裴逸覆盖在我身上的冰凉手掌,我只觉胃中的翻涌已经到了临界点。 一股子热流涌上喉头,我“哇”的一声,吐在了裴逸的身上。 今天酒席上吃的菜,休息室里吃的甜点,喝的红酒,全都化作各种混合物,吐了裴逸一身。 裴逸脸色难看至极,兴致勃勃的小兄弟,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 没有任何一个正常男人,被女人吐了一身的秽物,还能有那样的兴致。 “你是故意的吧?”裴逸也没了好脸色,一脸冰寒的盯着我。 看着满身秽物的裴逸,我心里觉得异常的爽快,有种报复后的快*感。 我抹了抹唇角,冷笑道:“这下你应该知道,我对你半点意思也没有了吧?因为我看着你就想吐!” 裴逸寒着一张脸,还想说什么,这时,外面想起了敲门声。 “阿逸,开门。” 裴墨的声音从房门外清晰地传进来。 041 千钧一发 裴逸寒着一张脸,还想说什么,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阿逸,开门。” 裴墨的声音从房门外清晰地传进来。 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裴墨怎么到裴逸这里来?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我在裴逸的房间? 我心里揣测个不停,不知道裴墨如果现在进来,看我和裴逸这个样子,会怎么想?顿时没了主意。 “大哥,这么晚了,你来找我做什么?”裴逸看了我一眼,问道。 门外的裴墨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裴逸,再开口时,声音里透着股慑人的冷漠。 “开门。” 看裴墨这架势,是不管怎样都要进来了。我慌的六神无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裴逸提出个法子:“大嫂,你要不要去躲起来?” 我愣住,裴逸笑着解释,“我想,你也不想让大哥看到我们这样吧?” 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裴逸一眼,因为刚才的事儿,我对裴逸印象极差,没想到他现在却突然愿意帮我。 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我不敢多想,赶紧打开一个衣橱,躲了进去。 进去前,我看了一眼裴逸道:“裴逸,我跟你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可不要胡言乱语。” 裴逸彬彬有礼的微笑:“大嫂,你放心。” 可看到裴逸这么笑着,我心里却越觉得瘆得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拿不准。 我靠在衣橱里,脑子里一片混乱,今天的事儿,到底跟唐欣有没有关系呢? 这时,裴逸开了门,透过衣橱的缝隙,看见裴墨走了进来。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礼服,西装笔直的线条,衬显得他更加高挑修长,有股子优雅冷漠的味道。 我却忽然发现,裴逸和裴墨的衣服,也有很多相似之处。两个人本来体型就没差多少,从背影来看,几乎是一模一样。 我心里有些发毛,我和唐欣的衣服相似,裴墨和裴逸的衣服相似,如果都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吧?我更倾向于相信,这是一个布置精巧的,精心等着我上钩的局。 “哥,这大晚上的,你来找我叙旧?” 裴墨没说话,他环视着四周。我的心也因为他的这个动作而忐忑不安,裴墨是在找我么? 当裴墨的目光,落在我藏身的衣橱上时,我真的恐惧到了极点,生怕裴墨会走过来,打开衣橱。 所幸,裴墨只是轻轻扫过了衣橱,并没有打开一看。 “你这儿有女人来过?”裴墨看到床上凌乱的模样,挑眉,看着裴逸。 裴逸笑的很斯文,桃花眼飞扬:“呵呵,不愧是大哥,这都给你发现了。” “唐欣还在大厅里喝酒。” 裴墨用一种十分平静地口吻说出这句话,然而我却能听出,这样看似平静的口吻,里面藏着可怕的暗涌。 裴逸似乎没有听出裴墨语气中的寒意,叹道:“欣欣就是这点儿不好,太爱玩儿了,咱们新婚之夜,她竟然丢下我在一旁喝酒。” 裴墨的眼中飞快掠过一抹冰寒,他狠狠揪住裴逸的衣领。 “裴逸,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新婚之夜,你竟然跟别的女人鬼混!” 被裴墨这么揪着衣领,裴逸非但不害怕,反而兴致勃勃地盯着裴墨。 “哥,你是心疼了么?”裴逸的扬起一抹愉快的笑意,“哦,我忘了,欣欣也曾是大哥的前女友呢,大哥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心疼欣欣也是理所当然。” 裴墨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在衣橱里,听到两人的对话,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酸楚。 我知道裴墨是个重情重义的优秀男人,倘若他对唐欣完全不闻不问,薄情寡义的态度,反而会让我觉得不像裴墨。 但自己的男人,心里还挂念着别的女人,不管怎样都觉得难受。 “既然大哥你对欣欣还有情,那我就把欣欣还给你吧。”裴逸用一种满不在乎的口吻说着,仿佛唐欣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件不足轻重的物品。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从我这个角度,我几乎可以看到裴墨紧咬着的腮帮子,裴墨现在正按捺着满腔的怒气。 “我当然知道。”裴逸笑吟吟地拍开裴墨揪着他衣领的手,“我跟欣欣在一起也有好几个月了,差不多也玩腻了。大哥你不是还喜欢欣欣么?那我把她还给你。作为交换,你把大嫂给我,如何?” 我没想到裴逸竟然是如此人面兽心的禽兽,气牙齿发抖,恨不得冲出去再扇裴逸一耳光。 然而,不等我动手,裴墨已经一拳狠狠打在了裴逸的面门。 这一拳打的极重,裴逸的左脸高高肿起。裴逸摸了一下鼻子,看到殷红的鼻血,也怒了。 “大哥,你竟然打我!” 裴逸也一拳朝裴墨挥去,我真的很害怕裴墨受伤,好在裴墨很轻易地就躲了过去,轻轻一伸手,就捉住了裴逸的拳头。 “因为你欠扁。” 裴墨的手上微微使劲儿,裴逸一张白皙的脸便涨的通红,发出阵阵惨叫。 “大哥,你干什么!痛死了,放手!” 裴墨冷冰冰地瞅着裴逸:“裴逸,我不想跟你说些有的没的,唐欣的事儿,我也劝你别做的太过分。另外,我来找你,是为了荼蘼来的。” 裴墨手上的力气加大,我看到裴逸的手,已经呈现出酱紫色,一张俊美白皙的脸,因为剧痛而皱巴成一团。 “我到处都找不到荼蘼,你看到她人没有?” “大嫂人不见了,你来问我做什么?啊……大哥,你放手,痛……” 见裴逸不肯说实话,裴墨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裴逸痛的满头大汗:“大哥,我真不知道,你就算把我的手给我扭下来,我不知道还是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裴墨狐疑地盯着裴逸。 “是真的,哥,你放了我吧!!啊啊!” 裴墨眯着眼看了裴逸半晌,没看出什么端倪后,这才放开了裴逸。 裴逸捂着手,躺在沙发上直哼哼。他的手,就像一块海绵般,软趴趴地搭在身旁,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看样子,是生生被裴墨拧的脱臼了。 我也松了口气,虽然裴逸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但好歹刚才没有把我给供出去。 “还有一件事。”裴墨居高临下地看着裴逸。 裴逸强忍着痛楚,问道:“哥,你还想问什么?大嫂的事儿我是真的不知道。” “不是荼蘼的事儿,但也和她有关。既然你和唐欣结婚了,就得管着唐欣一些。今天婚礼上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我再也不想看到了。” “哥,是欣欣要害嫂子,你要算账就要去找欣欣啊。你不能舍不得欣欣,就冲我撒气啊!”裴逸不满地叫嚷。 裴墨根本就懒得理会裴逸,正要离开*房间,忽然目光落在门口的鞋子上。 他的双眼,骤然眯起,深黑色眸中,丛生着一股致命的危险。 我暗暗惊呼,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声音让裴墨注意到我藏身的衣橱。, “荼蘼的鞋子,怎么会在这里?” “什么鞋子?” 裴逸起身,顺着裴墨的目光一看,脸色也微微变了变。 好在,裴逸也算是影帝级别的人物,很快就又恢复了满不在乎的模样:“这是欣欣的鞋子,大嫂也有一双一模一样的么?真巧。大嫂不仅和欣欣长相相似,就连品味也一样啊。” 裴逸话中有话,我总感觉这话裴逸是说给我听的。 我摇头,不想再去听信那些空穴来风的东西。裴墨对我的好,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我爱这个男人,如此便足矣。 “哦?是么?”裴墨显然是不相信裴逸的说辞,他转过身,开始搜查房间。 他先是找了浴室,套房里的次卧,然后再次回到了主卧。 “大哥,我早跟你说了大嫂不在我这儿你不信,你把我这儿都翻了个底朝天,我还能在你眼皮子藏个大活人不成?”裴逸说道。 裴墨没说话,他的目光在主卧里扫了一圈儿,再次落到了我藏身的这个衣柜上。 他慢慢地,朝着衣柜走了过来。 我紧张的手心冒汗,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扑腾出来。 裴墨的手,已经握在了衣橱的门把手上,正要拉开,裴逸忽然拖住了裴墨的手。 “哥,这里面的东西不能看的。这里面都是欣欣的衣服。” 裴墨危险地眯起了眼,声音冷了几分:“既然是衣服,为什么不能看?” 裴逸做了一个你*懂*得眼神:“这些是只能穿给男人看的衣服。” “哦?”裴墨淡淡道,“不要紧,我会装作没看到。” 裴逸却依然不松手,紧紧拖住裴墨的手。 我在衣橱里面,紧张到了极点,闭着眼双手合十,拼命地乞求着。 “欣欣会不好意思的。”裴逸坚持道。。 “放开。”裴墨声音冰冷凛冽,他已经渐渐失去了耐心。 裴逸见裴墨已经打定主意要打开衣柜,只得缓缓地松开手。 裴墨握住衣柜的把手,缓缓拉开衣柜…… 我心如死灰,不敢想象裴墨看见我穿着酒店的睡衣,躲在衣柜里会是怎样的情形? 难道我跟裴墨,就这么结束了么?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042 吻痕 难道我跟裴墨,就这么结束了么?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我已经做好准备,迎接裴墨的暴怒,然而,衣柜拉到一半时,忽然停止了。 门外,传来密集的敲门声。 “裴总,你快下去看看吧,大厅里出事儿了!”门外的人急切道。 裴墨皱了皱眉,放开了衣橱的门把手。 “什么事儿?” 门外的人火急火燎地说了什么,但是因为我隔着门和衣橱,没听大清楚,只隐隐约约听见那人说了一句,流了好多血。 裴墨匆匆离去了。 在确定裴墨终于走远后,我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衣柜出来。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在衣柜里待了那么久,本来空气就比较少,再加上我心里特别害怕,几乎快要窒息了。 裴逸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大嫂,你要怎么报答我?你可是欠我一个人情呢。” 看到裴逸,我就想到他之前碰我,还有和裴墨说的那些污言秽语。 麻蛋,换妻?!这是人说的话么?! 我恨不得上去再打他两巴掌,另外再踢两脚。 这个男人,真的有让人暴走的本事。 “你看,我可是为了你,都变成这样了。”裴逸指了指他被裴墨拧的脱臼的手。 我看也不想看裴逸这个混蛋,冷漠地跟裴逸划清界限。 “裴逸,请你记住,我们今天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也请你以后不要到处造谣生事。” “大嫂,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不用反复重复。”裴逸还是一贯轻挑的口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恶意满满地笑道,“大嫂,你知道刚才大哥为什么突然走了么?” 我抬眸看向他,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因为欣欣出事儿了。” 我心里猛地一咯噔,心就像是被挖出来倒进了醋坛子,又酸又痛。 我暗暗摇头,将这种酸楚的情绪挥之脑后。我早已决定了相信裴墨,不管怎样,都不能只旁人的几句片面之词,怀疑裴墨。 我去浴室换了衣服,出去询问酒店人员,裴墨订的房间在哪儿。酒店人员亲自把我带到房间,为我开了门。 我反复地向酒店人员确认,这里的的确确是裴墨定的房间后,我才放心地进了房间。 我泡在浴室里,拼命地洗着身子,恨不能在自己身上戳下一层皮来。 可我不管怎么洗,都觉得裴逸的气息还留在我身上,那种恶心的触感,我想到这里,胃里又是一阵难受,趴在浴缸边干呕了好一阵。 我在浴室里泡了近一个多小时,泡的皮肤发白,这才裹着睡衣,出了房间。 我出来没多久,裴墨也回来了。 他见我失魂落魄地坐在床边,眉心紧蹙,沉着脸问:“你刚才去哪儿了?我可知我到处找你?” “我……我刚才肚子有些疼,在卫生间里待了一会儿。” “手机为什么关机?” “没电了……” 我甚至不敢看裴墨的眼睛,生怕自己会不争气地暴露自己拙劣的谎言。 裴墨紧盯着我,一言不发。 “你的脚在发抖,你在害怕什么?”裴墨忽然问。 我下意识地收了收腿,我有个习惯,只要一害怕,腿就会发抖。没想到裴墨连我平时这个小习惯都一清二楚。 “有点冷……” 裴墨继续盯着我。他的目光,与我而言,无异是一种残忍的拷问。我心里哀求着,默默祈求着他不要再问下去了…… 裴墨走了过来,拿出抽屉里的空调遥控板。 “傻瓜,都不开空调。” 暖气缓缓从空调里溢出,房间里暖烘烘的,我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下来,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裴墨一句话,却让我再次提心吊胆起来。 “你刚洗澡了?” 或许是我心中有愧,只是平常的一句询问,在我听来却是话中有话。 我僵硬着背脊,感觉舌头都有些打结:“我、我身上撒了红酒,有点脏……” 因为心虚,我的解释也有些底气不足。 我不敢再和裴墨继续这个话题,赶紧岔开话题。 “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听人说大厅里好像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回事儿?” 说实话,哪怕我决定了相信裴墨。但女人天生就是没有安全感的生物,听裴逸说裴墨因为唐欣出了事儿,匆匆走人,我心里还是有些恐慌。 害怕这个男人,真的被唐欣抢走。 “是出了点事。” 裴墨似乎不大体愿意谈论这个话题,可这样反而让我更加介意,我嫉妒的难受,语气有些冲:“是唐欣出事儿了吧?” 裴墨顿了顿,没有否认:“之前那个诬陷你的伴娘,被保安赶出去之后,不知怎的,又混进了会场。还和唐欣吵了起来。” 我有些忍不住,冷冷道:“诬陷我的究竟是那个伴娘,还是唐欣?” 我这一番话,浑身都是刺儿,裴墨沉默了,没有说话。 看着裴墨这般沉默,我心里特别的难受,真想把他心里的唐欣给赶走,让他的心里只能装着我,也只能装下我。 “我开玩笑的,呵呵,你继续。”我强颜欢笑。 裴墨瞥了我一眼,继续说:“两个人大吵了一顿后,那个伴娘动了手,唐欣因为喝了酒,反抗时下手不知轻重,把伴娘推到在地,伴娘的脸扎了一脸的玻璃,估计是要毁容了。” 裴墨说的轻描淡写,可我却能想象出,当时那个伴娘满脸玻璃渣,血肉模糊是何等惨烈。 “最后怎么解决了?”我深深吸了一口凉气,问道。 “赔偿。” 裴墨只简单地说了两个字儿,结束了这个谈话,不愿再继续说下去。 他走过来,将我抱在怀中,我感受到男人宽阔的肩膀,沉稳有力的心跳,一声一声,回响在耳畔,叩击在心里,莫名的心安。 “今天辛苦你了。早点休息吧。” 我眼眶微热,感觉心尖儿酸酸的。 也许生活会有很多的不如意,可是,在我难过失落的时候,裴墨的一个拥抱,却能然我心安,就像漂泊的小船,找到停泊的港湾。 我也伸出手,紧紧地抱着裴墨。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我们都有点累了,拥抱之后,就躺在了床上。 床的对面,放着一个梳妆台。我躺下时,下意识看了一下梳妆台的镜子,瞥见后脖子处,竟然有一个红痕! 我狠狠地打了个哆嗦,遍体生寒! 我没想到,裴逸那个王八蛋,竟然在我身上留下了印记! 胃里一阵翻涌,我感觉恶心极了,恨不得冲进浴室,将那一处皮肤狠狠刮洗! 那个刺眼的红痕,就像一个罪恶的痕迹,烙印在我的身上! 我下意识拢了拢衣领,生怕裴墨看到脖子上的印记。 裴墨搂着我睡了一会儿,手掌慢慢滑进了我的衣衫。 如果是以前,我很乐意跟裴墨一起享受这种事情。可是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我对这种事排斥的紧。 我想拍开裴墨的手,可又觉得,我们是夫妻,这是我应尽的义务。 更何况,我若是反常地拒绝裴墨,反而会让裴墨起疑。 没事的,只要忍忍就好了。 我爱这个男人,这只是一点小小的委屈罢了,有什么忍受不了的呢? 裴墨慢慢地动了情,深深嗅着我的头发。 “荼蘼,你好香……” 我总是害怕裴墨会看到我脖子上的痕迹,僵硬着不敢有一丝动作。 裴墨也察觉到了我的僵硬,他轻笑一声,有些恶劣地吻着我的耳垂。 “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呢?” 我的身体更加僵硬了,情不自禁地颤抖。 因为裴墨刚才吻的那个地方,再往下一些,就是那个恶心的吻痕。 然而,裴墨却并未察觉到我的僵硬,来自于我心中的恐惧。 我这般犹如初次的僵硬姿态,显然是取悦了裴墨。 他也来了兴致,轻轻翻身,覆在我身上,深黑色的眸子,宛如漂亮的黑曜石,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我。 “你是故意这样诱惑我么?嗯?” 男人的声音,因为情动,带着些许性感的喑哑。 我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将脑袋往一旁侧了几分,挡住后脖子的那个恶心的吻痕。 “呵,还真害羞呢?”裴墨发出一声低笑,“明明前几日还那么主动。” 我难过的有些想哭,我怎么那么蠢,连自己的丈夫跟别的男人都分不清楚? 现到了这个地步,我该如何去面对裴墨? “荼蘼,你今天好可爱。” 裴墨修长的手,扯住我睡衣的带子,轻轻一拉。 我就像一枚被剥去贝壳外衣的软肉,毫无防备地呈现在他面前。 我惊恐地就像一朵含羞草,下意识卷起身子。 我真的很害怕,除了后脖子那个吻痕,我的身上,还有其他痕迹。 “别怕,我会好好疼你的。” 裴墨轻笑,温柔的吻着我,从鼻尖,嘴唇,慢慢下移…… 我感觉裴墨的吻,慢慢的由轻柔,变成火热的炽烈。 而我的身子,就像木偶一样僵硬,背心里深处了层层冷汗,时时刻刻都出于惊恐之中。 因为裴墨吻到了我的后脖子…… 突然,裴墨的动作停了下来。。 043 血腥的布条 我感觉裴墨的目光,似乎一直紧盯着我的后脖子处。 他发现那个吻痕了么? 我心里特别的紧张,裴墨低下头,看着我的看目光里,带着询问。 “荼蘼,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一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裴墨到底看到那个吻痕了么? 裴墨见我一直发愣不做声,再一次问道:“怎么一直不说话?” 我这才确定,原来裴墨没有看到那个吻痕。 我整个人犹如死里逃生,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低垂下眼眸,不敢看裴墨:“对不起,我今天有点累了,没有那种想法……” 裴墨微微一怔。 我头埋得更低了:“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裴墨问。 “我没有尽一个做妻子的义务。”我嘴里蔓延着一股苦涩的味道。 裴墨谈了口气,摸了摸我的脑袋:“是我的错,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明知你已经很累了,还要强迫你。” “没有……” 我摇着头,裴墨越是对我好,越是体贴入微,就越发地让我觉得难受。 “早点休息吧,今天你也累了。” 裴墨没有再碰我,温柔地将我搂在我怀中。 躺在裴墨的怀中,我却陷入了另一种恐惧,生怕明儿一早裴逸就将这事儿给都漏出来,整夜都无法入眠。 第二天,我看到裴逸,裴逸就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般跟我打招呼,似乎并没有要把那件事儿抖出来的打算。 得知裴逸和唐欣,马上就要启程去马尔代夫旅游,我压在心里的大石,总算落地了。 至少一段时间内,不用看到裴逸了。 叔叔和裴墨说,因为昨晚裴逸的婚礼闹得很大,丢了裴家的脸面,甚至连媒体都听到了风声。裴家花了不少钱,才把这事儿给压了下去。因此,希望我跟裴墨不要办婚礼了。一切从简。 “爸,我承诺过荼蘼要给她最好的。无论如何,这个婚礼不能不办。”裴墨寸步不让。 “你这个逆子!我什么时候让你不办了,我是让你一切从简,从简你不知道么?”叔叔气得够呛。 “爸,这件事儿无论如何都不会退让。” 我见叔叔和裴墨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这会儿又要因为我的事儿闹翻脸,心里特别难受,就扯了扯裴墨的衣袖。 “老公,我们的婚礼简单一些没啥的。” 虽然多少都会有些落寞,可我真不想看到裴墨和叔叔父子反目。 “你看,小林都答应了。”叔叔连忙道。 “爸,别说了。婚礼我早已安排好了。这会改也来不及了。” 裴墨很坚持,叔叔被裴墨气的够呛,嘴里一直骂骂咧咧,骂裴墨是不孝子。 虽然公公和阿姨都反对我们在这个风头浪尖大办婚礼,但裴墨还是坚持,要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婚礼。 嘴上虽然怨着裴墨铺张浪费,但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莫莉说我成天就像掉进了蜜罐子,就差没齁死在里面了。 我和裴墨的婚礼,定在当地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我和裴墨的婚礼,只邀请了裴家的一些世交和生意上的伙伴,没有邀请任何记者。 我穿的是自己设计的婚纱,淡蓝色的梦幻婚纱,上面刺绣着精美的海棠,一眼望去就十分打眼。 我在休息室里,换上了自己设计的婚纱。莫莉的嘴巴都变成了o形,坏笑着道:“荼蘼,我看你今天是打算迷死裴总啦。裴总看到你这么美,还不得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我看裴总今天铁定要被你榨干。” “你说些什么啊。”我一张老脸通红,恨不得去堵上莫莉的嘴,心里却不由想到了我和裴墨天雷地火的那一夜,竟然有些期待。 不管我和裴墨是为了什么才会结婚。此刻,能和这个男人走进殿堂,交换戒指,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 “你就口是心非吧你。幸福两个字,都快写到脸上了,生怕别人看不见。”莫莉翻了个白眼,无情地将我拆穿。 我脸上有些挂不住,就佯装抬手要打莫莉,莫莉连忙躲开。我们俩在休息室里闹做一团,这时,有个服务员走了进来,递了一个包裹给我。 “林小姐,有人让我将这个包裹交给你。” 我和莫莉面面相觑,莫莉笑道:“肯定是裴总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他表面冷冰冰的,私底下这么闷骚,哈哈。” 我笑了笑,也以为是裴墨给我的惊喜,可我拆开包裹,就闻到一股腥臭味儿扑面而来,当我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忍不住惊叫一声,将包裹摔在地上。 包裹里,是一块腥臭的、染血的布条。 布条皱巴巴的,看起来有好一段时间了,上面的血迹已经发黑、发臭,散发着阵阵难闻的气味。 “这是谁这么不要脸,明知道你结婚,还把姨妈血布条给你寄过来。这么是冲你霉头吗?”莫莉皱着眉。 我的脸色也很不好,我甚至不敢看那块染血的布条,只要一看到上面的血迹,我的心就砰砰直跳,总感觉那块布条十分的不祥。 送包裹进来的服务员也吓坏了,她呆在那儿好一会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后,忙给我道歉:“林小姐,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里面是这个……” 我看着她脸上诚惶诚恐的表情,难免有些心酸。来五星酒店的都是非富则贵,她一个小小服务员根本得罪不起。我爸去世后,我也经历很长一段时间看别人脸色的日子,声音不免放缓了些:“你别担心,我知道这件事和你无关。你知道把这个包裹交给你的人,长什么样么?” 服务员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只是嘴唇还在发白:“他长相挺普通的,穿着快递员的衣服,看样子只是个普通的快递员。” 看来,这个包裹的主人,并没有亲自送上门,而是委托了快递。 我戴上一次性的手套,屏住呼吸,翻开包裹的包装,上面贴着一张快递单。 可惜的是,这张快递单上,只填写了我的姓名地址,并没有写主人的任何信息。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总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 “荼蘼,你别多想了,我看应该就是个普通的恶作剧罢了。”莫莉见我脸色不太好,安慰道,“我看,应该是某个女人,眼红你嫁给了裴总这种钻石王老五,故意把……这种恶心玩意儿寄给你,想膈应你。你若是往心里去了,就上了他们的当了。” 我不想让莫莉担心,就点头说我知道了,心里总觉得蒙上了一层阴影。 服务员见我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再三道谢后,把地上那个渗人的布条拿了出去。 婚礼很快就开始了,莫莉陪着我,一起出了休息室。 裴墨在门外等着我。 他穿着我给他设计的礼服,深蓝色的西装,不仅勾勒出他挺拔高大的身躯,还有一种迷人的时尚感,衬显得他气质优雅冷峻。 我看到裴墨的一刻,心中的阴影顿时烟消云散。今天是我和裴墨大婚的日子,我何必要为那些不必要的事儿烦心? 裴墨看着我的目光,从未有过的滚烫和专注,他的目光太过灼热,我甚至不敢直视。 我把手递到裴墨手里,他紧紧握着,像是要把我攥牢一般,我听见裴墨低哑着嗓音说:“有些不想结婚了。” 我心一沉,忍住心里的泛酸的滋味儿,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为什么?” 然后我就听到裴墨在我耳边轻笑,唇角贴着我的耳畔,低声说:“因为我会嫉妒所有看到你的男人。” 我的心,就好像打了一剂兴奋针,一个劲儿开始乱跳。他贴着我耳鬓的气息,温热的气息,将我的耳根子烧成一锅粥,我感觉自己有点窒息了。 有人说,女人是听觉动物,就喜欢听甜言蜜语。我不信,因为以前何子辰说过很多山盟海誓,我虽然也开心,但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打从心眼儿里。 裴墨平时冷言冷语,不是个喜欢说甜言蜜语的。可这样冷漠的人,偶尔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却能让我溺水在这桃花潭水之中。 裴墨牵着我的手,在司仪的祝福声中,走到了台上。 我和裴墨走到公公和婆婆的跟前跪下,礼仪小姐端了两杯茶水过来。 司仪说奉儿媳妇茶,我把茶水递到公公跟前,公公没接,冷着一张脸,连看也不看我。 现在的气氛有些凝滞,我知道公公是在给我下马威,就一直这么跪着,双手将茶杯举过头顶,手臂发软也不敢有所懈怠。 “爸。”裴墨皱眉,轻声喊了一声。 我知道,裴墨是示意,公公这样刁难儿媳,扫了儿媳妇的脸面是小,关键是还会坏了裴家的名声,不管怎么看都是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公公裴东海自然也知道这个理儿,他不过是想小小的给我一个下马威罢了,不会真拿我怎么样。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在乎名声。 044 心灰意冷 “荼蘼,阿墨,以后你们俩就是夫妻了,打断骨头连着筋,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要一起去面对。当爸爸的在这里,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公公正要接过茶水,这时,我感觉身后传来阵阵喧哗声,我感觉身子被人一推,热茶就浇在了裴东海身上。 我看到公公脸色铁青,看我的眼神更加不喜。 这时候,我已经没工夫去关注公公对我的态度。因为我看到了宾客席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大家你推我攘,刚才不知是谁无意间就推了我一把。 而造成这个乱局的罪魁祸首,就是我的“老朋友”们。 陈敏敏抱着一个小小的棺材,何淑云手里拿着一个坛子冲进了会场。 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看起来像雇佣的农民工,几个男人抬着一个煞白的花圈。 “林荼蘼,你这个歹毒的贱*人!还我孙子命来!”何淑云看到了我,眼中立刻迸射出怨毒的光芒。她像只发了疯似的苍老野兽,疯狂地朝我冲了过来。 现场的保安也许是看她是个老人,不敢动手,也许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乱状吓到了,竟然没人拦住她。 何淑云冲到我跟前,猝不及防地将坛子里的东西往身上泼来! 竟然是一坛子又腥又臭的猪血。 我当时没想到何淑云会冷不丁地来这一招,也来不及躲闪,以为这次真的要被浇一个“猪血淋头”,没想到裴墨却再一次挡在我跟前。 腥臭的猪血淋了他一身,将他一身深蓝色的西装染的一塌糊涂。我看见裴墨眉心深锁,浑身缭绕着阵阵慑人的冷意。 没人比我知道更清楚,裴墨的洁癖有多丧心病狂。我们初见时,他连碰我一下都要戴手套。 我感觉此刻浑身猪血的裴墨,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 “愣在那儿做什么?”裴墨冷冷扫了一圈愣在原地的保安。 保安如梦初醒,蜂拥而上。这时,何淑云带来的几个男人,也跟着挤进来,一边和保安们扭打成一团,一边撒着纸钱。现场变得更加迷乱,众人尖叫着逃窜,酒席和纸钱撒了一地。 陈敏敏不知什么时候也挤到了前面,她情绪很激动,如果不是因为有保安拦着,估计已经冲到我面前了。 “林荼蘼!你好歹毒,你嫉恨我和子辰在一起,害死了我的儿子!今天我非要让你付出代价!你害死了我儿子,我就毁了你的婚礼!”陈敏敏眼中的怨恨让我触目惊心,我毫不怀疑,如果不是保安拦着,她估计已经冲到我面前,将我生吞活剥。 我听的一头雾水,忍不住道:“陈敏敏,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连你什么时候有了孩子都不知道,怎么会害死你孩子?再说了,抓人拿脏,你得拿出证据啊?” 我虽然恨何子辰,但好歹也恩怨分明,上一代的恩怨,跟孩子没有半毛钱关系,孩子是无辜的,我根本就不会做出迁怒于孩子的那种缺德事儿。 “你还敢说!”何淑云狠狠地啐了我一口,一张皱巴巴的脸,因为怨恨而可怕扭曲,“敏敏的孩子本来怀的好好的,要不是你咒我的宝贝孙子,敏敏怎么会无故摔跤丢了孩子?!” “陈敏敏摔跤关我啥事儿?”我听得一头雾水,我连陈敏敏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这都是哪儿跟哪儿? “林荼蘼,你敢做不敢承认?!”陈敏敏声音尖锐,像半夜里发狂的猫叫那样凄厉渗人。 我被这对婆媳越说越糊涂。 这时,莫莉扯了扯我的衣袖,轻声说:“你说,是不是之前咱们在珠宝店的时候,你说陈敏敏会遭报应的那次?” 我回忆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儿?当时陈敏敏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编排我是裴墨的情妇,被裴墨包养,我当时气不过,就警告了陈敏敏。 后来陈敏敏好像出门就摔了一跤,当时我和莫莉都没往心里去。 “你摔跤,是你自己不小心,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当时只是信口一说,你自个儿走路不小心,还来赖我了?” “你咒我媳妇儿,我媳妇儿出门就摔跤,你敢说和你没关系?一定是你嫉恨我媳妇儿当时扫了你的面子,找人推了她。”何淑云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都说了,抓人拿脏,没证据就不要指着别人胡说八道。”我再次莫名其妙,觉得心里特别窝火,婆媳是故意来找事儿的吧? “林荼蘼,就因为你歹毒陷害,我不仅失去了孩子,还被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力,你好歹毒啊……”陈敏敏眼睛肿的像核桃,声音凄厉怨毒,满脸泪痕。 我心中也微微有些触动,同是女人,并且我勉强也算体验过流产的滋味儿。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失去做母亲的资格意味着什么。 可这事儿也不能赖我啊?我是说过不太好听的话,可也不能就因为这样,就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脑袋上扣吧? “够了。”裴墨忽然沉沉开口,他冷眼瞅着陈敏敏和何淑云二人,“我看你们几个是存心来找茬儿,刚才我已经报警了。要滚趁现在。” “什么,阿墨!你竟然报警了!”公公脸色一变,阴沉着脸,“你想把事情闹大么?” “就是,阿墨。若是警察来了,这事儿可就捂不住了,咱们裴家的婚礼,别人来哭丧,红事变百事,这传出去得多不好听啊?”婆婆也皱着眉,急得跺脚。 “爸,没用的。”裴墨淡淡道,“这事儿闹成这样,已经捂不住了。” 公公气急败坏:“还不是你媳妇儿捅的篓子!” 我心里微微有些难过,我知道,经过这事儿,公公是对我彻彻底底的失望了。 我感觉有道目光,火辣辣地盯着我,怎么也无法无视。扭头一看,正是身旁的唐欣。 因为刚才的混乱,唐欣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我的身边,她的唇边,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不知为何,我竟然遍体生寒,仿佛有一条蛇,从我的脊梁骨窜过。 脑子里有想到了那一句话:林荼蘼,你知道阿墨为什么娶你么? 何淑云听到说报了警。脸色闪过一丝犹疑,显然是有些忌惮,萌生了些许退意。 然而陈敏敏却像得了失心疯,丧失了理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忽然挣脱了保安,口里喊着要给孩子报仇,张牙舞爪地朝我冲了过来。 几个保安也跟着追了过来。也许是因为会场太乱,有人不小心撞到了我身后的铁架子布景,钢铁架子朝我这边砸了过来…… 而我这个方向,刚好站了三个人。 我、陈敏敏,以及唐欣…… 眼看着铁架子就要砸了下来,我们三人都躲无可躲,这时,我看到裴墨朝我这边跑了过来…… 我感觉自己的内心有一瞬间的飞速跳跃,他是过来救我么?那裴墨对我并不是完全没感情的…… 不管能不能救到我,就凭他的这份心思,不管裴墨和我结婚的目的是什么,我这辈子,都认定了这个男人。 钢架倒下,不过是瞬间的事儿。裴墨向我跑过来,也不过是眨眼之间,而我的心中,却是百转千回。 只是眨眼的功夫,裴墨跑到了我跟前,然而,裴墨看也没看我,甚至连目光多数没有朝我这边瞥来半眼。 他使劲儿一拖,就把唐欣拉了出去,明明钢架已经砸不到唐欣,在钢架倒下的瞬间,裴墨将唐欣揽入怀中,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唐欣。 钢架倒下,我的双腿都被压在钢架下面,我感觉双腿痛的仿佛不是自己的。 陈敏敏离得比较远,虽然钢架倒下的那一刻,就往外跑,但还是给钢架挂到了腿,在她的腿上扯出一个大口子,血液汩汩往外冒。 陈敏敏发出阵阵尖锐的惨叫,像是猫儿指甲划过毛玻璃,恨不得把人耳膜戳破。 我被压在钢架下,动弹不得。双腿像是死了般,不听使唤。 可身体的疼痛,却赶不上心里半分。一股冷意,从心底窜出。 我看着裴墨,慢慢放开怀中毫发无伤唐欣,低头问她有没有事。唐欣吓的惊慌失措,双眼噙满泪珠,楚楚可怜,一头扎进裴墨的怀中。 我突然感觉心灰意冷,心是冷的,连身体都泛着冷。 我是裴墨的妻子,而他却选择了救他的前女友。 是啊,我和裴墨才认识多久,而他和唐欣又有多久的感情了。 孰轻孰重,谁人不知?只是我自己不自量力罢了。 我看着前面相依偎的两人,忽然感觉眼前视线有些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一滴一滴滚烫的液体,砸落在我的手背上。 045 请你立刻离开 我看着手上的液体,愕然,我竟然哭了么?什么时候呢,裴墨一开始就警告我,不要爱上他,不要痴心妄想,可笑的是,我还是飞蛾扑火,一头扎了进去…… “大嫂,你没事吧?我已经打了120……” 我身上的钢架被人搬开,耳边传来焦急关切的声音,我抬头,看到的正是一张由衷担忧的脸。 桃花眼似若含情,满载焦急,面容俊美斯文,正是裴墨的弟弟,裴逸。 我抬头的那一刻,裴逸也愣住,错愕了半晌才说:“大嫂,你怎么哭了?” 我低头,狼狈地抹掉眼泪:“没有,我、我只是太疼了……” 我不知道自己狼狈地掩饰,有没有骗过裴逸,可我分明看到裴逸眼中的同情和怜惜,我感到莫名的羞愧,多么可怜啊,在婚礼上被丈夫抛弃的女人。 “你去关心弟妹吧。”我低着头说。 “欣欣不需要我关心,她毫发无伤。还是你的伤比较重。”裴逸的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嘲讽和冰冷,很快就淹没在了满眼的温柔之中,我并没有注意到。 “大嫂,你伤的好重。”裴逸担忧地看这我,“告诉我,你现在双腿感觉如何?” 我现在双腿已经没有半点知觉了,身下全是血。我心中忽然闪过一股恐慌,死死抓住裴逸的衣袖:“我的腿怎么了?” 裴逸没说话,眼中的可怜和怜惜,让我脑袋发疯,我感觉自己嗓子发哑,良久才问:“我、我不会截肢吧……” 裴逸摇头:“大嫂,你别乱想,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不!你一定要救我!我不能被截肢的!!”我大吼着,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捉住裴逸的手。 我父亲尸骨未寒,我还没有为他报仇。我还有个植物人的妈妈啊,如果我倒下了,我妈妈怎么办? 我不能倒下啊…… 裴逸眼中的怜悯更深了,他握住我颤抖的手,柔声安慰:“别怕,没事的,我这不陪着你的么……” 这时,裴墨好像终于想到了我,和唐欣一起走了过来。 我看到他和唐欣双双站在一起,只觉鼻子一阵发酸,身子更冷了。 裴墨低头看着我,我看着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他看我的眼神很复杂,我甚至不敢去深究,他的眼神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情绪。我低下头,只觉多看一眼都酸楚。 裴墨的目光,微微扫过裴逸紧攥着我的手,没说什么,看向我的腿:“你怎么样?” 我心口痛的快要炸裂,他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唐欣,而对我,却只有一句,你怎么样? 这一句你怎么样,将我的心轰的四分五裂,宛如凌迟。 可我连责怪裴墨无情的资格都没有。 救护车和警车,差不多同时到。 警察迅速将何淑云带来的男人控制住,因为何淑云年纪大了,警察对何淑云的方式比较温和,采用劝说的方式。 而陈敏敏因为受了伤,也逃过拘留,和我一起被送上了救护车。 我被送上救护车时,裴逸一直紧紧握住我的手,一直在我耳边鼓励我,告诉我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没事的。 可能是失血过多,再加上我有点晕车,救护车来的那一刻,我就晕了过去。 闭上眼睛时,我似乎看到裴墨焦急的脸,耳边似乎有人喊着我的名字,一遍一遍,带着一种由衷的恐惧。 我醒来时裴墨、裴逸都在我身边。 我的腿缠着绷带,打着石膏,吊的高高的。 我忙问一旁的医生:“医生,我的腿怎么样?会不会截肢?” 医生见我醒来了,和颜悦色道:“林小姐,你放心,幸好救护及时,若是再晚几分钟,您的腿可能就需要截肢。我们已经为您清创接骨,您只要积极配合我们治疗,等待康了复就可以了。” 我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 “没事了……” 裴墨的嗓子发哑,像是干涸缺水的沙漠,他走过来,想伸手摸摸我的头发。 我微微侧了侧身子,避开裴墨,扯出一个笑看向裴逸:“谢谢你,阿逸。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可能要截肢了。” 裴墨的背忽然僵住,他的手,就这么停滞在半空中。 良久,他才收回手,僵硬地垂在身侧,深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裴逸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裴墨,笑着看向我:“没事儿,我们是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你只要康复,就是对我最好的答谢了。” 是啊,一家人。 我和裴逸无亲无故,只是他名义上的嫂子,他和会给我打急救电话。 而我名义上的丈夫,却弃我不顾,在我受伤之际,当着我的面,紧搂着另一个女人。 “你饿不饿?”裴墨见我一声不吭,忽然开口问。 是啊,我这才想起,我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 因为今天是和裴墨结婚,我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把最美的自己嫁给裴墨,我到现在都没吃饭。 就是怕自己多一块肥肉,穿着礼服不好看。 这时,我的肚子也适时的响了,裴墨立刻说:“我去给你买些吃的。” 我冷冷一笑,喊住了裴墨:“不劳烦裴总了,一会儿医院会送吃的过来。” 裴墨的身子愣了愣,他没说话,挺拔的身子站在那里,透出一股无言的萧瑟劲儿。 良久,我才听裴墨说:“医院的东西,味道比较淡。” 我打断裴墨:“可医生说我现在就该吃清淡的。裴总,忙了一天了,你也累了,你先回去吧,我也想清静清静。” 我的言下之意,就是嫌裴墨在这儿碍眼。裴墨的脸色有些难看,冷峻的嘴唇紧抿着,他低沉着嗓音:“你要输液,得有个人看着。” “不用,我有手,药没了,我会自个儿按铃。”我冷冰冰地打断。 “……” 裴墨不说话了,脸部的线条崩的紧紧的,挺拔的身子,透着颓然的味道,似乎在压抑按捺着什么情绪,看着便让人有些心酸。 这时候,我是多么想裴墨狠狠地和我吵一架,骂我不识好歹,不识抬举。 可他偏偏这般隐忍的模样,让我看着也觉得心里憋的慌。 我别过头,掩饰着眼角滑落的液体,用刻意冷漠的声音说:“裴总,请你离开吧,我不想看到你。” 我后脑勺朝着裴墨,可我却感觉,裴墨的目光,一直都落在我身上。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直至我如芒刺在背,这才低声说:“好。” 身后没声音了,我以为裴墨走了,转过头,却看到裴墨依然还在我床前站着,一双深黑的眸子,幽幽地看着我。 我很想没好气儿地骂他,怎么还不滚,可话到嘴边,却好像被什么给堵住了,硬生生说不出一个字儿。 我知道,裴墨肯定看到了我红肿的眼睛,他盯着我看了许久:“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点电话。” 裴墨走了。 我的心,在他走的那一刻,仿佛缺失了一块,空荡荡的,难受的想哭。 裴逸也说了一些让我早日康复的话,跟着裴墨一起走了。 病房里忽然变得安静的可怕。 我缩成一团,想起了去世的爸爸,还有躺在病床上的妈妈,如果他们在就好了…… 我吃了医院送来的晚餐,一个人蜷缩着就睡着了。半夜醒来,觉得口干的紧,我打开床头灯,伸手想拿床头的水杯,水杯放的有些远,我伸手去够,忽然感觉手背传来撕裂的疼。 我低头一看,原来输液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空了,我手那么一动,血液随着针管倒灌,低落到地板上。 我痛的沉沉吸气,移动着笨拙的身子,去按墙壁上的护士铃,可能离得有些远,我这么一动,又扯到了手背上的输液针,痛的我轻声低呼。 我好不容易碰到开关,却触碰到一只冰凉的手。 一股冷气儿从我指尖窜入,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那只手,替我按下了开关。 借着床头昏暗的灯光,我看到是裴墨。 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高大的身影,投射下一片长长寂寞的影子。 我感觉心被针狠狠刺痛了一下,声音忽然变得尖锐:“裴先生,你大半夜来我这儿干嘛?” “我来看看你。” “我不需要,请你立刻离开。” 裴墨皱了皱眉:“你能照顾好自己么?” 我感觉血液一下子涌上了头顶,理智再也无法控制:“不劳烦裴先生你了。如果我自己不行,我可以找莫莉啊。再不济找我你弟弟裴逸也行啊,他可是承诺过有需要就找他呢。” 我说话很刻薄,我甚至连自己都没想到,我竟然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只会羞辱一个男人。 “你离裴逸远点儿。”裴墨冷冷道。 “呵。”我想此时我脸上的笑一定刻薄到了极点,“离他远点儿?为什么?今天如果不是你弟弟,我已经截肢了。” 裴墨沉默了。 这个时候,我多想抓住他的肩膀,让他给我一个解释。我是个很傻的女人,也许他给我一个解释,哪怕只是一个拙劣的借口,我可能也会傻乎乎的相信。 046 你知道谁在害你么? 可他偏偏沉默,这该死的沉默,让此刻还带着期盼的我,显得多么可笑! “你还是回去看看你的弟媳吧,她今天也受惊不小。这里不需要你。”我刻意用平静的声音,掩饰内心的失望。 裴墨脸色一沉,眸中聚起冷漠的暴风,他沉沉道:“你扯到唐欣的身上去做什么?” “怎么,你心疼了?”我感觉心一阵阵的疼,却还是漫不经心地问。 “我们的事儿,和唐欣无关。” 这一句话,击溃了我苦苦维持的理智,我忽然尖锐地问:“你既然那么维护唐欣,那你跟我好什么好?你当初为什么不跟她结婚?我特么究竟算什么,只是一个挡箭牌么?” “你既然心里有他,还跟我结婚,这算什么事儿?故意让我当这个第三者,好报复你的前女友?” 裴墨久久地看着我,眸光深沉,就像一个深邃的谜题,我苦苦求索,还是看不透谜底。 “今天的事儿,是我对不住你。我会补偿你,你想要什么?” 我感觉就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 合着他认为,我和他闹,只是想让那点补偿? 合着他认为,我从结识他,再到和他发生关系,再到如今结婚,都是为了他的钱? 我抬手就是一耳光,狠狠扇在裴墨的脸上。 我被怒气冲昏了头,习惯性地抬起正在输液的右手,这一耳光,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扇的极重,空寂的病房里,都回荡着清脆声响。 输液针在血肉里拉的撕扯般的疼痛,血液顺着针管倒流,不要钱般汩汩低落在洁白的地板上。 “咣当!” 门口传来声响,是护士手中的托盘,摔到了地上。 护士惊慌失措地看着我和裴墨二人,慌忙捡起地上的药,不敢说一句话。 我和裴墨,在夜色中,四目相对。 冷漠的目光交织,没有半点情义,让这个寒夜显得更加冰冷无情。 “裴墨,你给我滚。”我一字一句,从牙缝里狠狠挤出这句话。 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地刺向裴墨。 裴墨的眼中翻滚着某种暗色的火焰,仿佛随时会爆发一般。在半明半暗的病房里,看起来就像是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我以为裴墨会发怒,但他只是和我对视了半晌,目光移到地上滴落的血迹上。 他看向外面惊慌失措的护士:“进来,给他包扎一下。” 护士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不迭进来,帮我把伤口整理了,换上新的输液瓶。 我能感觉到护士在给我整理伤口的时候,目光不停的偷瞄我和裴墨,估计是在心中悄悄八卦。 换好药后,护士扶着我重新睡在床上,并嘱咐我这几天要尽量保持心情愉悦,不要动怒,这样才能好的快。 我瞥了眼裴墨,感觉护士有些另有所指。 我换好药后,裴墨就出去了,一句话也没说。 我和裴墨之间,裂开了一条沟渠。 而我就将这条沟渠拉大。 我的腿打了石膏,要一个半月之后才能拆除。这段期间,我简直就是一个废人,洗澡上厕所都要人伺候。 裴墨给我找了一个阿姨来照顾我,他虽然每天都会过来看我,但是我一看到裴墨就会想起那天他弃我不顾,去救唐欣的场景。 我们之间多了一道沟渠,本来我和莫莉还好好的说话,他一来,我的脸就冷了下来。 裴墨也不说话,就坐在房间里静静地看着我,坐一会儿,他自己就走了。 莫莉看着裴墨离去的背影,试探着说:“荼靡,你们之间怎么了?” 我笑了笑,说:“没怎么样,就那样呗。” 我的笑很勉强,比哭还难看。莫莉也自然看出了我的不妥,他叹了口气说:“其实裴总也算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了,你摔断腿的这几天他不仅请人来照顾你,每天都还过来看你。虽然那天他救了唐欣,是他不对,但至少他心里有你不是。” 我没说话,裴墨去救唐欣,确实让我心灰意冷。可我事后也想过,裴墨和唐欣有了那么多年的感情,而我才和裴墨认识多久。换做是我,我也会去救我真正爱的那个人。 感情没有谁对谁错,我虽然心冷过,但也释然了。 而我真正在意的是,那天晚上,裴墨竟然说要补偿我。 都这么久了,在他的心中,我仍然是一个为了钱才会接近他的廉价女人。 原来我在他心中这么跌份儿…… 心冷了还能捂热,但是心口上的伤口却时时的痛着,潮湿的无法愈合。 我还从莫莉的口中得知,何淑云和陈敏敏虽然大闹婚礼,但是由于婚礼当天除了我和陈敏敏都没有人受伤。而且我和陈敏敏受伤,也并不是因为何淑云等人大闹婚礼,再加上何淑云年纪大了,警察也只是批评教育了一番,就把何淑云放了。 不过陈敏敏腿上缝了十多针,何淑云为了这事儿,到裴家去闹了好几次,狮子大开口让裴家赔偿20万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不然就把这件事抖露给记者。 婚礼现场的布景倒了,如果要追责的话,确实跟裴家也脱不了干系。裴家虽然嫌何淑云烦,但她这么闹,确实对他们的声誉不好。裴家找人跟何淑云软硬兼施的谈判了一番,5万块钱就把何淑云打发了。 我听着,心情不免变得更加沉重了。 我这一入门,基本上算是把裴家上上下下全都得罪了个遍。 估计裴家没有任何一个人欢迎我吧。 莫莉见我心情不好,嗔怪道:“我说不讲,你非要让我讲,大夫都让你摆正心态,好好养伤了,你说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难受吗。别想那么多了,好好的养伤吧。一切都会好的。” 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养伤的期间唐欣会来看我。 当我看到唐欣走入我的病房的时候,我心里千回百转,想她会来看我的各种理由。 是来耀武扬威?还是来嘲讽我的不自量力? 总之是来者不善。 但我没有想到唐心竟然挺善意的,还拎了一篮子花篮水果。 唐欣将水果放在我的床头。 我淡淡的说:“弟妹,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可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来看我,毕竟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交情。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唐心笑了笑,说:“林荼蘼,我发现你这个人除了不自量力之外,还有些不识好歹。” 我不置可否。 唐欣没说话,看向我的腿:“林荼蘼,你有没有想过,你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全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我心想,唐欣果然是来冷嘲热讽的。语气变得更加敷衍:“我的事与你无关,不劳你操心。”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唐欣冷笑,“看在你这么蠢的份上,我就给你提个醒吧。林荼蘼,你真的觉得,那天的钢架倒塌,只是偶然?” “你什么意思?”我心中忽然一凛。 唐欣面上还是一副清淡的笑容,只是眼眸里多了一些嘲讽:“当天的钢架布景那么多,你说怎么好巧不巧就刚刚砸到你?” 我心里忽然涌上一丝慌乱,心想唐欣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莫非是为了离间我和裴家的关系,让我主动离开裴家?我强辩道:“也许只是我恰巧倒霉呢?” 唐欣眼中的嘲讽更深了:“那你觉得,何淑云和陈敏敏来大闹婚礼,真的只是因为你们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 我皱眉,心中的怀疑不免更深了。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很多次,我也很纳闷。何淑云是出了名的欺软怕硬的主。他们不是不知道他们何家和裴家之间的差距,像裴家这种庞然大物,动动小指头都能让何家灰飞烟灭。 他们竟敢主动撞上去作死,还大闹裴家的婚礼。这不是嫌命太长了吗? “而且……”唐欣话锋一转,“裴家的婚礼,保安工作自然是做得很充分的。你知道当今的保安有多少吗,为什么何淑云和陈敏敏还能在这样严防死守的情况下,带着一大票人混进去呢?” 我好像被人当头一击,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何淑云,陈敏敏大闹婚礼。我的腿被砸伤…… 这一切真的只是偶然吗? 不,那未免也太巧了吧? 唐欣欣赏了一会儿,我的表情,脸上出现了一丝愉悦。 “你知道是谁做的吗?”我问。 唐欣笑了笑,比起她刚进来时,对着我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她现在的笑可以说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显然她很享受,从我的脸上看到了恐惧。 “首先我不知道是谁,其次,哪怕我知道是谁,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这事儿跟你有没有关系?”我死死盯着唐欣。 唐欣冰冷的看着我,眸子里透出一股狠劲儿,“林荼蘼,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讨厌你。但是,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做到这等事情。” 我隐约从唐欣的话中捕捉到什么…… 047 夫妻分床睡 能做到这样大手笔的人不多,难道是…… 我心口跳了跳,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目的?”我看着唐欣,“刚才你说过你讨厌我了,我想我们之间的情意不至于让你会这么好心,特地来提醒我吧。” “林荼蘼,不管你怎么想,我就想劝你离开裴家。这还只是刚刚开始,你已经变得这般狼狈了。我告诉你,裴家这趟浑水你趟不起。” 我从唐欣的话中又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也就是说我这次所遭遇的事情和裴家有关。 是谁……? 我脑子里将我目前所见到的陪家人一起过了一遍,思绪停留在公公裴东海对我厌恶无比的表情上。 难道是公公……? 不,我暗暗摇了摇头。 公公虽然讨厌我,但他更重视裴家的名声,不至于会做出这种损害裴家名声,只为了赶走我的事儿。 那又会是谁呢? 我心里虽然疑惑,但嘴上却对唐欣的:“果然说出你这次的目的了。唐欣,你不过是想来挑拨我和裴家的关系,想要赶走我罢了,我不会轻易上你的当。” 唐欣冷哼了一声,没有拆穿我的谎言:“话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唐欣便转身离去。 唐欣走后的当天下午,裴墨又来看我。 照顾我的李阿姨见裴墨来了,非常识趣的离开了病房,顺便把病房的门带上。 裴墨把好好的一盅骨头汤放在我床头。 这几天他每天过来都会带一盅骨头汤,加了海带,熬一个上午,汤白味浓肉烂,味道确实很好。 我拿过床头的骨头汤慢慢喝着。 虽然我和裴墨之间有了间隙,但也不至于矫情的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裴墨静静地看着我,等着我喝完。 自从上次我和裴墨大吵一架后,裴墨每次来看过我们,几乎都不说话。 我喝着雪白的骨头汤,顿了顿,:“今天唐欣来看我了。” 裴墨的神色有些讶异,不知道是惊讶于我突然打破沉默和她说话,还是因为唐欣来看我这件事。 裴墨顿了顿,还是问:“他来找你做什么?” 我忽然觉得美味的骨头汤也索然无味,顿时没了胃口。 我将骨头汤放在床头,微笑着抬头看着裴墨:“你很好奇吗?那你去问你的前女友啊?我想他会很乐意告诉你。” 裴墨皱着眉,声音里透着不悦:“不要什么事都扯到她身上。” 我砰的一声,像是泄愤般把骨头汤重重地放在床头柜上。 “既然你这么处处维护唐欣,那你去找她啊,你来找我做什么?” 裴墨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改了口:“她跟你说了什么?” 本来我是想把唐欣告诉我的事跟裴墨说说,听听裴墨的想法。 我总觉得这事就算不是唐欣做的,也和唐欣脱不了干系。 可是听他这样的维护唐欣,到了嘴边的话,我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你走吧。”我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子疲惫劲儿。 裴墨也没有强求,他看了我一会儿,嘱咐我不要多想,就拿着汤盅走了。 李阿姨进来后看我脸色不对劲,试探着问:“又和裴总吵架了?” 我靠着床,不想说话,李阿姨见我这般是更加笃定了。劝道:“林小姐,其实裴总对你很好。我在很多有钱人家伺候过,没有哪一家夫人生了病,先生这么勤快的来看的。你想想,裴先生每天都过来看你,虽然裴先生话不多,但是每天都给你带骨头汤,看得出他对夫人很上心啊。” 我在心中自嘲,裴墨每天都来看我,是因为他对我心中有愧。 因为他当时去救了他的前女友,我才会落得这般下场。 李阿姨见我一脸不认同的表情,叹了口气又说:“夫人,就算你们两口子吵架,或者说裴先生有错在先,可是他这般态度,表明他知错了。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您摆出这般置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裴先生哪怕就算是想和您和好,也找不到机会。” “我没看出,他有向我和好的意思。”我淡淡道。 李阿姨叹气道:“之前裴总不让我告诉你。你晚上不是有喝水的习惯吗,您又不让裴总进来照顾你,裴总怕我年纪大了,对您照顾不周,好几次都留在医院里守夜。” 我皱了皱眉:“我并没有看到他。” 阿姨无奈地笑道:“夫人,您忘了您不让裴先生晚上进你的病房啊。裴先生就在外面的走廊上坐着。你想想,这大冬天的外面又没有暖气,他那么人高马大一个人,就在走廊上的凳子上一坐就是一晚上,得多难受啊。连我这个外人看着都心疼。” 我的心也狠狠的触动了,像是有一块冰山触礁脱落。 然而,那晚他说要赔偿我的话,再次回响在耳畔。我自嘲,都到这个份上了,难道我带我对裴墨,还有不自量力的期盼吗? “他只是内疚,想要补偿我罢了……”我低声说着。 李阿姨摇摇头,没有再继续劝说。 “鞋好鞋坏还是,自己最清楚我这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我在床上躺了差不多一个半月的时间,总算拆了石膏,哪一些技能训练好,已经可以拄着拐杖下地走了。 裴墨开车到公司接我回裴家。 我想起今天晚上我就得住进裴家了,想起要和裴墨同床共枕,就全身的不适应。 裴墨开着车,我则别过头看着车外。 但无形的鸿沟隔在我们两之间。 我跨不过去,他也不会主动走过来。 “我不想回裴家。”我说。 “你不回裴家,你去哪?”裴墨怔了怔, “我可以去莫莉那里住,也可以随便找个酒店,总之我不想回裴家。” 裴墨忽然轻哂:“你是不想和我呆在一起吧?” 我没说话,裴墨似乎也沉默了一段时间,说:“你今天刚出院,如果不回去,也说不过去。家里面做着饭,等着你一起吃呢。” 我继续沉默。 裴墨道:“你放心,我不会碰你。晚上我会妥善安排的。” 我心想,本来裴家就不怎么喜欢我,我若是再不回去,不知道裴家人会怎么想。 既然裴墨说他会好好安排,我也相信他。 毕竟他的心里还住着唐欣,跟我同处一室,相信他比我更加不自在。 下车时,我正要去拿车后座的拐杖,裴墨先下了车,从一边的车门探出手来。 裴墨的手伸到我跟前,修长,白皙,宛如最上等的玉石。 我想起我初见他时,还成为他的双手感到惊艳。 我没去扶裴墨的手,而是拿过后坐的拐杖,绕过裴墨,径直走下了车。 裴墨的手在空中愣了愣,这才收了回来。 回到裴家,人已经在桌前坐好。 婆婆热情招呼我和裴墨坐下。 出来何家大闹婚礼的时候,我本以为裴家上上下下都已经视我如洪水猛兽,可我现在看婆婆的表情,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公公看我的脸色很不善,我坐下时听到公公冷冷哼了一声。 “现在有些女孩子,凭着长着一张好相貌,就想嫁入豪门,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勾三搭四,不择手段。” 公公的话听起来很刺耳,可她毕竟是长辈,我婚礼的事,的确给裴家添了很多麻烦,我沉沉的吸了口气儿,没有反驳。 婆婆嗔怪了公公一眼,适时出来打了圆场。 这顿饭吃得特别尴尬,我几乎没有抬头过,恨不得把脑袋埋到碗中。 晚上,我和裴墨两个人无言地立在房子。 裴墨的房间收拾的很好,整整齐齐,安静的没有一丝异味,反而还有一股书香味儿,看得出平时很自律。 我和裴墨就像两个陌生人一般站在房中,相顾无言,特别尴尬。 都在裴家,一举一动都会引人关注。若是我和裴墨其中一个人去睡书房,都会引得公公和婆婆的注意。 我双手抱在胸前,等着看裴墨的安排。 裴墨从衣柜里拿出一叠被子,放在房间里的单人沙发上。 “你睡床我睡沙发。” 我看了看单人沙发,这个沙发只能让一个人坐卧着,让人躺着实在是太勉强了。裴墨还长得这么高大,想想他怎么能在这个沙发上睡觉。 我本来想说这个沙发怎么能睡觉呢?可转念一想,我为什么要关心裴墨?他既然都不管我的死活,为什么还要热脸去贴冷屁*股? 我冷漠地哦了一声,自顾自的躺到了床上。 床很舒服,有着裴墨的味道,干净清隽。 按说在这样的床上,应该很容易睡着,可我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无法入睡。 脑子里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到裴墨那么大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怎么睡得着呢。 裴墨那边几乎没有传来一点声音,安静得仿佛已经睡着了。 我的心忽然又不舒服起来。 我这边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可他却睡得心安理得。 048 再见前夫何子辰 我为何要去在乎裴墨,我管他去死?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心里憋着一股气儿,怎么也睡不着,辗转了大半夜。 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水喝多了,这会儿肚子胀得很,我憋了会儿,感觉憋不住,还是磨磨蹭蹭的起床。 我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打开了壁灯,不敢开大灯,怕惊醒了裴墨。 好在房间里是有浴室和卫生间的,我一瘸一拐的走到卫生间,没有注意到,脚下有一个台阶,一个打滑,差点摔倒。 我低呼一声,下意识手就抓住一个东西,稳住身体,却摸到一个热乎乎的人体。 是裴墨的胳膊。 裴墨的脸现在微暗的光线里,沉沉的看着我,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儿。 “你在做什么?”裴墨问。 他的眼神让我一怵,但还是装作漫不经心道:“你眼睛长头上啦,看不见我是在上厕所呀?” 见裴墨皱着眉,我顿时又有些不悦:“怎么裴总你官威耍惯了?连别人上厕所也管?” “怎么不叫醒我?”裴墨眉心深锁。 “我难道不能自理吗?上个厕所还需要你帮忙?” 这话刚说完,就见裴墨的眼睛斜了斜。我顺着他的目光一看,便看到我的手,正紧紧死攥着裴墨的胳膊。 这上厕所,的确还真需要人帮忙…… 我一时有些无语。 “如果不是我听到些声音过来看看,你现在已经摔倒了。” “哦。”这么说,裴墨刚才也没有睡着?我并没有领裴墨的情,反而胡思乱想着。 我放开裴墨的胳膊,抓住拐杖,摆摆手道:“多谢裴总仗义相助,现在不需要裴总帮忙了。” 裴墨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也不再多说话,扶住我的胳膊。 我瞪他一眼,还想说些什么,裴墨却道:“老实点,早点弄完早点睡觉。” 他冷漠的眸中带着一股凶意,有着让人不敢反驳的力量。 我吞了吞口水,心想,也是。如果因为跟裴墨赌气,让自己在摔一跤,伤上加伤,再回床上躺几个月,那就得不偿失了。 裴墨把我扶到卫生间里,我摆摆手说:“裴墨,这下你可以功成身退了。接下来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裴墨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去。 我很纠结地看了一眼马桶,又看了眼背着我的裴墨。 “你怎么不出去?” “快点儿,一会儿你上完我再扶你出去。”裴墨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不耐。 我心里不情愿了,这么近的距离,一会儿我上厕所时,多多少少也会发出一点水声,让人听到多尴尬呀。 裴墨侧眸看我,眉毛挑得高高的:“怎么?你还不好意思?你哪里我没看过?” 他言语说的有些暧昧,让我微微发窘,但我也豁出去了,破罐子破摔:“你不出去,我就不上。咱俩就这么耗着,这一晚上都别睡了!” 这话我也只能口头上说说而已,此时我感觉膀胱都快炸了,憋得肚子都疼。 裴墨冷冷看了我一眼,估计也是不想再跟我这么耗下去,没再说话,默默的走出了卫生间。 我看裴墨站在门口,高大的背影,长长的拉在墙壁上,忽然生出了一些戏弄的心思。 “把耳朵捂上。”我说。 看不到裴墨的表情,但我依然能够想象出,此时的裴墨一定紧皱着眉头。 “别闹了。” 我继续拿出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我都不知道,裴总原来喜欢听别人上厕所?原来裴总还有这个癖好啊?啧啧,算是见识到了……” 我感觉裴墨的背似乎僵了一下:“你胡说些什么!” 我冷哼:“那你干嘛不把耳朵捂上?” 裴墨的身子又是一僵,似乎快要被我逼到崩溃的模样“好了,我捂上。大晚上的,别瞎折腾了。” 见裴墨乖乖地捂上了耳朵,我不由偷笑。 小小的占了上风,让我的心里颇爽。 我赶紧脱了裤子,坐到马桶上那一瞬间,感觉整个人都彻彻底底的放飞了,身心都得到了解脱。 解决完人生大事后,我慢慢的扶着墙壁站起来,正想去洗手,想起进来时是裴墨扶着,我的拐杖也放在外面。 没办法,我只能再次厚着脸皮,让裴墨进来扶我去洗手。 刚才其实我只顾自己舒服了,那个声音好像挺大的,也不知道裴墨有没有听到。 我偷眼瞧着裴墨,却发现裴墨的嘴角扬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笑什么?”我竖起眉毛。 “该听到的我都听到了。”裴墨忽然冷不丁的说。 我只觉面色如煮,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嘴上却仍然不肯服输。 “看来裴总还真有某种特殊癖好啊。” 裴墨挑挑眉,也没有跟我继续计较,把我扶到盥洗池边,放开了我的胳膊,让我好好洗手。 他这么一放开,我失去支撑,就有些站不稳了。忽然,一只大手稳稳地扶在我的腰上,稳住了我摇摇晃晃的身子。 他的手很烫,覆盖着我的那一片皮肤,就好像要着火了一般,这是我很熟悉的滚烫。 他不会是……有反应了吧? 我忍不住暗骂裴墨是禽兽,听人上个厕所也能来反应?这人该不会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吧? 我脸上微醺,当做没有发现裴墨的异常。 洗了手,裴墨便拿过手帕给我擦手。 很细微的动作,却让我的心里微微一酸。 是否跟唐欣在一起时,他也是这般的体贴入微呢? 裴墨扶着我出了洗手间,我的心就像针扎一般的疼,痛得我有些难以呼吸。 我虽然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但还是要拄着拐杖,为了避免再次受伤就一直,呆在裴家养伤。 之前裴墨请的李阿姨,也留在了裴家继续照顾我。 我和裴墨虽然共处一室,但是一直是分床睡。 我睡大床,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张小床,放在房间里。 我们俩就像是睡在同一个房间里面的陌生人,井水不犯河水。 这天裴墨回来的很晚。 我因为腿脚不便,就躺在床上,用ipad看着各种狗血小说。 听到裴墨回来了,我装作漫不经心,却在不知不觉间竖起了耳朵,注意着裴墨的动向。 嗯,他解了领带,把领带挂在衣架上,倒了杯咖啡,然后…… 走到了我跟前。 我的心忽然扑通扑通跳起来,我按着自己的胸口,让他它不要跳跃的太过放肆,以免被裴墨听到。 我听见裴墨沉沉的站我身后开口:“腿好些了吗。” “拖你的福。”我用后脑勺对着裴墨,看着手里的ipad,可是上面是什么内容,却一个字儿也看不进去。 “你想跟我冷战到什么时候?” 我笑了笑,说:“什么冷战?咱们不就是契约结婚吗?你想让我拿出什么样的态度?” 我这一番夹枪带棍的话,让裴墨好一阵沉默。 此刻我真的很想转过头去,看一看裴墨到底是什么表情。 空气几乎凝滞,只有秒针转动的声音。 我等待着裴墨接下来的话,这几天的冷战,我不是在折磨裴墨,我是在折磨自己。 我期待着他能跟我解释,哪怕只是敷衍的借口,我也会立刻原谅他。 我的心,低微到了泥土里。 然而我却没有想到,裴墨却转移了话题。 “之前我们结婚的时候,不是有谈收回成衣厂的事吗?” 听到我爸爸的成衣厂,我心里微微一动,转过身,正视着裴墨。 “我爸的成衣厂怎么了?” “我从何子辰那儿收购回了全部股份,并约了何子辰签订股份转让协议,你明天去签吧。” 我愣住了,不知道裴墨这是什么意思。 裴墨静静地看着我,夜色中,他的眼眸深沉浓黑,带着某种坚定的神色。 “签你的名字。” 我大脑有一瞬间的当机:“你的意思是……把成衣厂放到我名下?” “嗯。” “为什么?”我的声音发干,发哑,像干涸的沙漠。 裴墨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的那么荒凉。 这就是裴墨所说的补偿吗? 因为他内疚当时没能救我? 我该笑吧?至少我在裴墨的心中升值了不是?以前他用20万来打发我,现在又用一个成衣厂来打发我。 我嘴边的笑意越来越大,甚至笑出了声。 低哑着压抑着,那么难听。 裴墨的眉目中锁着一片看不透的夜色,他皱眉道:“你笑什么?” 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道:“裴总,我真的要好好谢谢你。谢谢你帮我收回我爸的成衣厂。如果不是你,像我这种小老百姓,可能一辈子都别妄想收回我爸的一辈子的心血了。” 裴墨很敏锐的察觉到我的情绪:“你不高兴?” 我低下头,趁着房间里昏暗的光线,擦去了眼角的泪痕。 “我高兴呀,怎么不高兴?收回我爸的成衣厂,我也总算不那么愧对我爸了。” 裴墨皱眉,没有说。 我敛下唇边的嘲讽,背过身,不再看他。 第二天,我就按照时间出门,去与何子辰约定的地方。 裴家有专门的司机,因为我腿脚不便,裴墨便让司机来接我。 李阿姨扶着我出了门,就见门口停着一辆加长林肯。 裴家不愧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家,给司机配的车,都这么大牌。 车门开了,司机走了下来。 当我看到司机的那一刻,顿时愣住。 这个司机竟然是我曾经最好的闺蜜郭雪! 郭雪看到我的那一刻,也跟着愣住了,好半晌才不可置信地说:“难道你就是……裴总的夫人?” 李阿姨微微皱了皱眉:“怎么跟裴夫人说话的?一点礼貌都没有。” 我摆摆手,示意李阿姨这没什么。 我也很讶异。 我跟郭雪是大学时候的好朋友了,这么多年,感情很深厚,之后我也曾经问过她在做什么,她只告诉我说她在一个大公司上班。 也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曲折,她会在裴家当司机。 049 你已经破处了吧 我们关系曾经很好,但是自从上次富商被害的事之后,我怀疑这件事儿跟郭雪有关,郭雪也没有跟我解释过,慢慢的疏远了。 连我结婚的时候,也没有请郭雪。 郭雪的眸光变了变,我并没有注意到郭雪眸中一闪而过的阴暗,她有些嗔怪地盯着我:“荼靡,你嫁人了?” 我点点头。 “嫁给裴总?” 郭雪看着我的眸光里带着某种热切。 “是……” 我跟裴墨的婚姻背后藏了太多的隐秘,我并不是很想谈论我和裴墨的婚事。 郭雪嗔怪地看着我:“荼靡,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好歹我们朋友一场,你结婚不能连我也瞒着呀?” 郭雪很自然的就过来挽着我的手:“有空了,你可得把这些事情好好跟我说说,不然看我不收拾你。” 她的神色很自然,目中流露出的感情也非常的真诚。 我不禁有些动摇,富商下药的事儿,真的和她无关吗? 事实上,当时我也只是怀疑而已,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当时富商给裴墨下药的事儿,也许郭雪并不知情。 我跟郭雪,做了那么多年的朋友,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也很清楚…… 也许真的是我误会了郭雪吧。 “好,以后有机会我会跟你说。”因为对郭雪的误会,我不免有了些愧疚,居然会怀疑自己的好朋友,甚至连自己的婚礼都瞒着她。 “对了,你怎么会在裴家当司机?” 郭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呢,我在裴氏控股的环宇集团上班,我爸是老司机了,最近我爸最近老毛病犯了,腰间盘突出不舒服,我就来帮他替一下。”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看来郭雪之前告诉我,她在一家大公司上班,果然没有骗我。 我对曾经怀疑过他的事儿,更加的愧疚了。 只是没有想到,这世上的事儿竟然如此巧合。 我们俩相视一笑,一些误会也在笑容中消失于无。 李阿姨将我扶上了车。 车上,郭雪一直在关心我的脚是怎么受伤的。 我只说是在婚礼上不小心被布景架子砸到了,并没有深入去讲。 车子在一家咖啡屋前停了下来,何子辰站在咖啡屋前等着我。 我拄着拐杖不方便,郭雪就先下了车,然后很体贴地将我扶了下来。 我感动地向郭雪说了声谢谢,郭雪笑了笑,说我们啥关系你客气个啥。 何子辰站在咖啡厅前,看到我从加长林肯上下来,目光特别晦涩。 我跟着何子辰进了咖啡厅。 包厢一早就预订好了,我跟何子辰对面而坐。 何子辰目光晦涩的盯着我:“你现在是傍上大款了,攀上了高枝,麻雀一朝变凤凰,就连出入都有保姆车接送,十足的贵妇派头。林荼蘼,你这架子摆的可真够大的呀。” 我也打量着我曾经的前夫。 他神情憔悴,两眼中布满血丝,几乎瘦脱了形,两边脸颊都跟着凹陷了进去。哪还有当年意气风发的英俊模样。 看来裴墨在收购成衣厂这件事上,没少下狠手,把何子辰给折腾的不轻。 我心中划过一丝报复的快*感,轻慢的笑道:“裴墨的确对我很好,还真的要感谢当年你的不屑碰我。如果不是你当年性冷淡,我根本遇不到像裴墨这样的好男人。裴墨这样的高富帅,你可是望尘莫及的。” 我刻意描绘出我和裴墨之间的幸福,来刺激何子辰。 何子辰的脸变得狰狞扭曲:“林荼蘼,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也不过是为了钱嫁给裴墨的廉价货而已!像裴墨那种有钱人,现在只是图一时新鲜跟你玩玩,等他玩够了,你以为你还能有现在的风光?!” 我不以为怒,笑道:“不管怎样,我现在过得很幸福,而你,何子辰。你已经成了丧家之犬,这样就够了。” 我没再理会何子辰,拿过桌上的合约,慢慢地看了起来。 在来之前,裴墨已经给我看过了合约,没有什么问题,我现在主要是再核对一下。 确定手上的合约没有问题后,我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递给何子辰。 何子辰伸手过来接。他的手指碰到了我的,我微微蹙眉,正要抽手离开,忽然何子辰猛地捉住了我的手。 “何子辰,你干什么?”我挣扎着手腕,奈何他却越抓越紧,我怎么也挣脱不开。 何子辰脸上泛起阴恻恻的笑容:“我记得我们离婚那会儿,你还是处吧?。” “放开我!”我使劲儿挣扎着,却怎么也挣扎不开,我挥着另外一只手来打他,但却是羊入虎口,两只手都被何子辰捉住。 “何子辰,你疯了啊?你想做什么?” “我到现在都还没碰过真正的处*女呢。以前和陈敏敏一起时,她虽然落了红,可一上*床我就感觉她是个老手。那张膜多半也是在哪个小诊所补的吧……” 何子辰越说越下流,手指头在我手上,很下*贱的摩挲着。 “何子辰,你恶不恶心?!”我很想抽出手,给何子辰这个贱*人两大嘴巴。奈何手腕被何子辰紧紧锢住,怎么也抽不出来。 “你跟裴墨上*床了吗?” “关你屁事啊?!”我只恨不得立刻去清洗耳朵,快被何子辰的污言秽语给折磨疯了。 “呵呵。”何子辰使劲的攥着我的手,“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装的跟个贞洁烈妇一样,让别的生意上合作的老板碰你一下,你都要跟我翻脸。现在你和裴墨才认识多久就结婚了?我说,肯定已经破*处了吧?” “何子辰,你少他妈恶心了!”我狠狠的啐了何子辰一口。 “我不就是没有何子辰有钱吗?你现在嫌我恶心,不就是嫌弃我穷吗?我要是像裴墨那样有钱,你还不是一样脱了衣服往我床上爬?林荼靡,就你那德行,别在我面前立牌坊了。” 何子辰的话让我恶心的想吐,我恨不得抽出手来甩他一巴掌,可我两只手都被他攥得紧紧的。 “何子辰,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信不信我把今天的事告诉裴墨,他会废了你?”我强按耐着心中的恶心,威胁道。 何子辰的脸上闪过一丝忌讳,那还是硬声道:“裴墨根本不爱你,他怎会管你是死是活。” “我跟我先生的感情,不知道多好。”我强辩着,不愿在何子辰面前丝毫示弱。 何子辰嗤之以鼻:“林荼蘼,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裴墨心中只有他的弟妹唐欣。你只不过是个挡箭牌罢了。” 何子辰的话,就像是在我的伤口上狠狠撒了把盐,我掩下心中的痛,冷笑道:“何子辰,亏你还是男人。你连男人的心态都不懂吗?哪怕他不喜欢一个女人,也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碰,这是关乎到一个男人的尊严的问题。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男人?” “林荼靡,你找死!”估计是我那一句你不是男人狠狠的刺痛了何子辰,他眼中凶光毕露,就像一头随时会反扑的野兽。 “你如果不怕裴墨废了你,你就继续。”我看出何子辰是怕了裴墨,心中也不再害怕。 “别以为把裴墨抬出来,我就会怕了他。”何子辰脸色变了几变,发狠道:“比他裴墨牛的人多的是,他裴墨算老几。我只不过是现在不想和裴墨撕破脸皮罢了。” 何子辰甩开了我的手,拿过合约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低下头,掩饰住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心思。 看来之前我猜的不错,何子辰他们来大闹婚礼,应该不仅仅是因为和我的恩怨。 听何子辰这意思,似乎背后有相当硬的靠山。 何子辰签完合同之后,我伸手过去拿合同,何子辰却下意识地紧紧攥着不肯给我。 “何先生,还请您放开合同,现在成衣厂是我的了。” 何子辰恨恨的瞪着我,恋恋不舍地松开合同。 “嗯,林荼靡你不过就是仗着裴墨这个后台罢了。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作威作福了。你以为豪门贵妇是那么好当的?” “你想说什么?”我瞥了眼何子辰,“别阴阳怪气儿的,有屁你就放。” 何子辰呵呵怪笑,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那天请我们去大闹婚礼的就是你的弟媳!” “你说什么?!”我大惊,之前我不是没有怀疑过唐欣,但是唐欣亲自来找我澄清了这件事。 如果是她做的,那她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吧。 “可之前唐欣亲自告诉我,不是她。” “呵呵,她说什么你就信了?我还说我是美国总统呢,你信吗?” 我没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何子辰。 何子辰才不会那么好心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他究竟是什么目的? “话不能乱说,你能拿出证据吗?” “证据?”何子辰很轻蔑的笑了一下,“你不觉得我现在还能毫发无伤,平平安安的站在你面前就是证据吗?” 心就像被一只手狠狠的捂住,有一个声音,拼命的向我呐喊,不要听,不要听…… 何子辰笑得就像一个恶魔,他欣赏着我脸上痛苦的神情:“就是因为裴墨知道,大闹婚礼的真正幕后黑手是唐欣,所以他才没有追究此事。不然我小小一个何子辰,怎么会是裴墨的对手呢?”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咖啡厅的,恍恍惚惚仿佛丢了魂一般。 我反复告诉自己何子辰这个贱人,他只是想挑拨我和裴墨之间的关系,他只是不想看到我好过而已。 我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反驳何子辰的话…… 这是手机响了,是裴墨。 我接起电话,听到裴墨的声音:“那边完了吗?” “完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声音的异样,裴墨顿了顿,微微皱起了眉:“怎么了?不高兴?何子辰对你说了什么吗?” 我很想问裴墨,你觉得何子辰会对我说什么呢? 然而这些话我却问不出口,只是烦闷地答道:“没有,只是看到何子辰有些不爽而已。” 裴墨嗯了一声说:“我马上过来找你,在那边等我。” “我要去看我爸妈。”我说。 我在床上一躺就是快两个月,这两个月虽然有经常给照顾我妈的护士打电话,但是没有亲眼去看我妈,怎么也放心不下。 而且现在成衣厂也拿回来了,也应该去告知我爸一声,这样他在地下能够安心。 裴墨说:“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娶了你,于情于理我也应该见见你父母。” 我愣了愣,是啊,我爸妈还不知道我结婚的事儿呢。 050 怀孕 我去告诉郭雪,让郭雪先回去。 郭雪微微一愣:“你不回裴家?” “没有,裴墨要过来接我。”我对郭雪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郭雪神情微滞,眸中迅速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神色,笑道:“原来是裴总护妻心切,那你们俩的感情这么好,真是如胶似漆,那我就不当这个电灯泡了。” 我唯有苦笑。 我和裴墨的感情怎样或许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郭雪走后没多久,我就开着宾利过来了。 车子无声地开往郊外的墓地。 下车时天色阴沉,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墓园笼罩在一片凄哀的雾气之中。 “爸,不孝女儿来看您了。”我跪在父亲的墓前,裴墨站在我身后,为我撑着伞。 “爸,女儿不孝,让你受苦了。一个人在地下,可以怨恨女儿,但是请你一定要保佑妈妈。女儿会和你一起保护妈妈,不让妈妈受到伤害……” 不知何时,我已泪流满面。 裴墨无声的递给我一包纸巾,我微微一怔,扭头接过,才发现裴墨一直给我打得小,身上虽然没有雨,裴墨的大半边身子已经淋湿透。 我心中微微有些酸楚。 何必呢? 只是为了补偿我,消除心中的内疚而已,何必做到这个地步,撩动我心? 我看向爸爸的坟墓:“爸爸,成衣厂已经拿回来了。这个厂是您一辈子的心血,我一定会把它好好经营下去,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这时,裴墨把伞递给了我,然后慢慢蹲下身,跟着我跪在了爸爸的坟墓前。 “叔叔,我和您的女儿结婚了。请您放心地把他交给我,我一定会照顾好她。” 裴墨很认真的说着。 突然间,淅沥的小雨一下子就变成了大雨,哗啦哗啦的冲刷着周围的树木。 就好像我的父亲听到了裴墨的声音。 爸爸他……哭了么? 我泪如泉涌,跪在爸爸坟前,哭的像个疯子。 爸爸,你一直都守在我和妈妈身边是不是…… 爸爸,女儿好想你…… 离开墓园后,裴墨开着车前往医院的方向。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好看一些。 不想让妈妈感受到我不好的情绪。 好在妈妈的神色看起来很好。护士告诉我,我母亲的身体机能维持的很好。 我拉着妈妈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话都只是报喜不报忧。 “妈,你知道吗我刚过去看了爸爸。我跟他说我结婚了……” 眼泪不知为何又流了出来,一滴一滴的落在手背上。 裴墨走了过来,手叠在了我的手掌上。 他的手掌很大,把我和我妈妈的手掌都盖住了。 我感觉到裴某温热的手心传来一种安定的力量。 “阿姨,我会照顾好荼靡的。” 她的声音很轻很淡,有着一种坚定的力量。 看到我妈的眼角划过一滴泪珠。 忽然站了起来,大声喊着医生。 主治医生很快就过来了,我颤抖着指着我妈眼角的泪珠:“快看我妈哭了!我妈是不是快醒了?” 主治医生过来检查了一下我妈的眼睛,又看了一下仪器,说:“病人是部分脑死亡,失去了行动能力,但是意识还在能够感觉到外部。所以当受到外界的刺激的时候,有可能会有流泪的现象。不过这是一个好征兆,未尝没有可能发生奇迹,你真舒醒过来。” 我深吸了口气,这真的是我,最近以来听到过最好的消息了。 是您在保佑妈妈吗? 一定是你吧,您一直守护在我和妈妈的身边…… 眼泪又流了下来,激动地听着医生嘱咐的注意事项…… 裴墨陪我去看了爸爸妈妈后,我们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虽然我们的关系不比从前,我也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相信裴墨,但是比之之前的冷战情况好了不少。 晚上,一家人在裴家主宅吃饭。 我夹了一块鱼肉,还没放进嘴里,忽然感觉嘴里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的翻涌。 我赶紧捂住嘴,说了一声抱歉,跑到洗手间干呕。 这一阵呕吐弄得我特别难受,像是五脏六腑都给掏了出来。 吐完后,我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发虚。 我刷了牙,再次回到饭桌上,只见一桌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大家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 “怎么了?”我问的有些不安。 阿姨放下筷子,很严肃的看着我:“小林?你有多久没来例假了?” 我没有想到阿姨会在饭桌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起这个问题。 虽然有些不适应,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快两个月了。” 我忽然心中一惊,不会是怀疑我怀孕了吧? 其实我的例假一直有些不准,再加上我和裴墨经常都有防护措施,没戴保险套的时候都寥寥无几,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心中也咯噔了一下,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肚子。 “应该是有了吧?”阿姨脸上的笑很温和,但是我觉得他眼里却没有丝毫的温度。 “恭喜大嫂。”裴逸笑着跟我说恭喜。 听到裴逸的话,我觉得有些恶心,浑身不舒服。 我有些疏离的对裴逸点点头。 我下意识的去看了看唐欣,唐欣低着头,一言不发,而我却注意到他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 公公也不悦放下了筷子,一副胃口全没的模样。 “这才没进裴家多久你怎么就有孕了?” 公公的话让我很不舒服。 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怀疑我和裴墨奉子成婚还是在怀疑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裴家的? 本来我就因为刚好身体有些不舒服,这下更是胃口全无了。 “还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怀了,明天我带荼蘼去做一个产检再说吧。”裴墨忽然开口说话,结束了餐桌上的沉默。 第二天裴墨一大早就开车载我去做检查。 下车时,裴墨特意先下了车,小心翼翼地扶着我从车门下来。 做检查的人不少,裴墨怕我劳累着,就扶着我到一边坐下,自己去给我排队。 我看着裴墨一直忙进忙出的身影,手下意识摸到我的小腹,心里有些酸楚。 这个孩子选择在这个时候到来是不是也是一种天意呢? 我和裴某不能不热的关系,似乎也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而有所改善。 我抽了血,验了尿,又验了b超,医生告诉我,确实是怀孕了,胎儿很健康。 我有些不可思议地摸着自己的小腹,不敢相信这里竟然孕育着一个小生命生命。 我的手触摸到自己的小腹时,感觉到皮肤温暖的温度,我忽然觉得,我的小宝宝也在回应我。 我感觉自己的泪腺像是一下子就被打开了,眼泪也流了出来。 裴墨就站在我旁边,见我忽然流泪了,有些措手不及。 “老婆,你怎么啦?”裴墨手忙脚乱地给我擦眼泪。 我也不知道怎么来表达我的情感,又不知为何我竟然会变得这么多愁善感。 医生好像对我的这种反应习以为常,他告诉裴某:“孕妇在怀孕期间情感会比较敏感。这段期间你凡事要多让着她一些,多照顾他一些,知道了吗。” 裴墨很认真的点头,那个模样就像是一个听着老师训诫的好学生。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我的眼泪突然就止住了。 这个宝宝也许就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珍贵礼物,他让我和裴墨的关系重新走上了正轨。 回去的时候,裴墨小心翼翼地将我扶上车。 裴墨忽然顿住,转过头,静静的看着我:“老婆不管以前我们发生过什么都忘了好吗?以后我们好好的过日子。只属于我们三个的日子。” 我愣住了。 自从婚礼以来,我和裴墨就陷入了冷战。哪怕后来我们的关系有所缓和,可是我们都没有真正的走过那道坎。 “那唐欣呢?”我的语气有些讽刺。 裴墨沉默了良久,然后看着我的眼睛你字一句地说:“我的心里只有你和我们的宝宝不会再有别人。” 我感觉自己的鼻子就是一阵酸楚,为了听这句话,我等了多久。 每每想到你那一天,裴墨为了救,唐欣儿离我而去的那一幕,我的心都揪着揪着的疼。 那样的疼,似乎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只会日久弥新的疼。 “真的吗?”我的声音里有带着不确认。 我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心疼,他将我抱在怀中,下巴轻轻的在我头发上摩挲。 “对不起。” 我天天裴墨沉沉的开口,“让你难过了这么久以后都不会了。对不起。” 那一天,阳光正好,明媚的阳光暖的让我只想眯着眼睡觉。 我的男人一遍一遍的在我耳边说着对不起。 良久,我也伸出了手抱住了裴墨。 就这样紧紧相拥,我们的心跳交叠纠缠,似乎永不分离。 有了宝宝后,裴墨对我更加上心了。 在裴墨眼中,我似乎成了一个高度瘫痪,又或者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 半夜醒来我觉得口渴,想去饮水机那里倒杯水。裴墨也跟着醒了,把我按回床上,亲自去给我倒水回来。还告诉我,以后再有这种情况,直接叫醒他便可。 裴墨工作很忙,以前经常早出晚归,可自从我们有了孩子后,他每天都尽可能的提早回家。 051 绑架 半夜醒来我觉得口渴,想去饮水机那里倒杯水。裴墨也跟着醒了,把我按回床上,亲自去给我倒水回来。还告诉我,以后再有这种情况,直接叫醒他便可以了。 裴墨工作很忙,以前经常早出晚归,可自从我们有了孩子后,他每天都尽可能的提早回家。 为了多陪陪我,他甚至还在家里安了一个服务器,只为能在家里办公,多陪我一会儿。 这段期间我吃好喝好裴墨把我照顾的很好,整个人都心宽体胖,胖了一大圈。 我又有些害怕了,生怕以后生了孩子后身材恢复不了。 裴墨就会把我搂在怀里,安慰我道:“没关系,你胖了一样讨人喜欢。” 自从有了孩子后,我特别的喜欢听甜言蜜语,我心情很好地玩着唇角,但还嗔骂道:“虚伪!我要是把真胖成了两百斤的胖子,肚子上123层游泳圈,自己都看不下去,男人还会喜欢?” 裴墨失声大笑,胸腔发出低沉的震动,我很久没有看到裴墨想得这样开心了。 “我也变成一个三百斤的胖子,你会嫌弃我吗?” 我歪着头看了眼裴墨,想象着裴墨胖成大胖子的模样,然后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裴墨又是一阵大笑,你老捏我的鼻头,用带着威胁的声音说:“不准。” 然后他又笑道:“这样好了,你胖我也跟着你胖。到时候我俩都成了大胖子,谁也不嫌弃谁。怎么样?” 我狠狠的瞪了裴墨一眼:“要胖你自己胖!我才不是胖子呢!” 裴墨笑了好一会儿,将我紧紧地搂在怀中。 他低声的在我耳边说着:“荼蘼,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会疯掉。” 我承认这样的话我听着很开心,心里一朵接一朵盛开着甜蜜的花。 然而我嘴上还是不买账地冷哼:“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对我不好,我还是会去找别人。” 这天裴墨因为太忙,我就自己去做产检。 裴墨打电话问我产检的情况,我告诉她,一切正常。胎儿特别的健康。 我做了产检后,打算去附近的超市逛逛。 去附近的超市的路上有一条小巷,好像有些阴暗,地上还有不少积水,一股发霉的味道,但好在巷子不是很长。 我走在小巷里,忽然身后传出一个人用一张手帕紧紧的捂住我的口鼻。 我拼命的挣扎着,却因为口鼻被捂住叫喊不出声音来。 手帕上有一股刺鼻的味道,没挣扎多久便,感觉脑袋一昏,眼前一暗,晕了过去。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手脚被捆绑着躺在一个小黑屋里面。 我是特别昏暗,光线很差,窗户,紧密的封锁着。一丝光线也无法投进来。 我看了看自己被旁绑的无法动弹的时候,将意识到我可能被绑架了。 其实我心里十分怀疑这是会不会是绑错了人。 我没有雄厚的财产,家世普通,为什么这些人会来帮我呢?是想通过我要挟裴墨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应该帮唐欣,或许会更合适。 可是沉重的大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几个,壮汉走了进来。 壮汉都蒙着脸,我看不清他们的模样。 “醒了?”其中一个壮汉正在给谁打电话,我一看那不是我的手机吗? “想听你老婆说话是吧好,现在我就让你听一听。” 壮汉把手机狠狠的按在我耳边。 当我听到电话那边传来屏幕的声音的时候,我鼻子一酸就不想流下泪来。 “老公……” 现在这种情况我能依靠的除了裴墨还能有谁呢? 他会救我吗? 还是会像之前在婚礼上那样对我弃之不顾? “荼蘼?你还好吗?” 电话那头传来裴墨的声音,我听见裴墨的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抖。 “这里好冷,好黑,你快来救我吧。” 我生怕裴墨会丢下我不管。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裴墨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手机已经被壮汉拿走。 “听到你媳妇儿的声音了吧现在你满意了吧?” 壮汉一边在电话里说着一边给身边的小弟使眼色。 另外几个类似于狗腿的男人走上来,用胶布把我的嘴给封住。 他们怕我趁着壮汉和裴墨交流的时候,把信息地点泄露出来了。 我心想,他们实在是过于谨慎了,我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壮汉开了扩音,我听到手机那边传来裴墨的声音:“你们想要做什么,只要不伤害我的妻子,我什么都答应你。” “哈哈,传闻裴总为人爽快,果然名不虚传!你要记得好好的在我们这儿,刚刚你也听到了,我们要的不多3000万3000万换你妻子一条命。怎么样?”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个壮汉真的狮子大开口,没想到他一口气居然要3000万。 我真的很害怕裴墨会拒绝,我无法想象,如果裴墨拒绝,我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 “好。”裴墨那边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我狠狠地怔住了。 我跟裴墨在一起也有那么长一段时间了,裴墨在财务上的状况从来不会隐瞒我。 虽然他生意做得不错,但是很多都是非流动的资金,一时间要拿出三千万,十分困难。 然而,裴墨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哈哈,爽快。只要你三天内乖乖的把3000万拿出来,放在我们约定的地点,你的老婆一定会毫发无伤的回到你手上,如果你敢不听话报警,就做好给你老婆收尸的准备吧。” 说到报警两个字,大汉的眼里,散发出森森寒意,让我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放心吧,我不会报警的,但你们得向我保证我的老婆,不会受一点委屈。”裴墨再次提到了我,如果害怕我被这些人欺负。 “哼,放心吧。” 大汉冷哼一声挂了电话。 我看了一眼大汉手里紧攥着的我的手机,默默的垂下的眼帘住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我的手机跟裴墨的手机是相互绑定的,只要我的手机开着机,裴墨就能通过手机查到我的方位。 当初还是裴墨提出要让我的手机和他手机绑定。 现在我的手机一直都开着机,相信裴墨已经查到了我的方位,应该已经朝我这个方向赶来了吧。 想到这里,我一直提心吊胆的心情,总算是放心了不少。 这时候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来。 怀孕之后,这不是我一个人吃饭了,宝宝要跟我一起吃,我总是吃的特别多,很快就饿了。 若是平时我也会听一听,但是想到宝宝还在我的肚子里,不能饿坏了宝宝。 我鼓起勇气对为首的壮汉说道:“那个,请问能不能给我一点吃的?” 我是个壮汉有些诧异的看着我:“胆子倒是挺大的,还敢跟我们要吃的。” 若是平时我也不敢对一群绑架犯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肚子里的宝宝让我变得更加有勇气,更加坚强。 “我肚子饿的难受……你们放心,我会让我的心上补偿你们这顿饭钱的。” 估计是我这一副听话的态度让壮汉放心不少。他没有再继续为难我而去对他的小弟使个眼色。 他的小弟出去后,很快就端着一个盘子进来。另外一个小弟过来,把我手上的绳子给解了。 我看着盘子里几个颜色发黑,老远就能闻到一股一大股的酸味儿的馒头,胃总是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干呕出来。 大汉见我这般模样,脸色顿时变得极差:“怎么你还看不上有的吃都不错了?” “不,不是你误会了。”我捂着嘴,深深地呼吸着,想要缓解自己的孕吐反应。 就是平时屏幕把我照顾的太好吃的,也太好了,这个小孩子的嘴养刁了。 现在猛然一看到这个顺出的馒头,调皮鬼竟然不领情了。 我焦急地捂着自己的肚子,暗暗的告诉这个调皮的小宝贝,不要再调皮了,乖乖听话。 也许妈妈和孩子本来就是血脉相连的,肚子里未出世的宝宝好像听到了我的心声,吐的反应慢慢的就缓了下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抓起一块馒头,也不敢细嚼,狼吞虎咽的就,咬了吞到肚子里。 壮汉不无嘲讽道:“怎么豪门太太吃不惯这些东西?” 四周的小弟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我低着头,只管吃手里的馒头,不敢回一句话。 “我听说你以前家境很一般啊,也跟咱们一样,都是穷光蛋。就是因为傍上了裴总,还有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每天吃着各种山珍海味,穿着绫罗绸缎,过着富太太的生活。” 我对壮汉的房子充耳不闻。壮汉好像对我,有些了解,看来这一次的绑架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蓄谋已久。 “可我们也不用羡慕他都拿到了3000万,我们也可以过这样潇洒的生活。” “哈哈,就是大哥难道天天3000万我们聊聊,但我们每天都去大上海泡着。听说那里的姑娘特别水灵。” 这些男人说着说着眼睛里已经冒出贪婪的绿光,好像那3000万已经到了他们的手中。 052 裴墨会来救我么 这些男人说着说着,眼睛里已经冒出贪婪的绿光,好像那3000万已经到了他们的手中。 “哼,你们想的美,那3000万是我们这些人能够吞得下的吗?能到手一半都不错了。”壮汉似乎也陷入了他的小弟们虚构的美好的生活中,虽然嘴上的呵斥着这些小弟,但是眼中还是带着一股满足的笑意。 我的心迅速一凛。 不能一个人吞下3000万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在瓜分这笔钱吗? 壮汉的几个小弟也跟我抱着同样的疑问:“怎么大哥,那笔赎金不是全归我们么?” “你想的美,那些人……” 壮汉说着说着,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收住声,转过头狠狠地盯着我,目露凶光。 我心里狠狠一凉,表面上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默默的吃着东西。 壮汉盯了我许久,发现我没有任何异样,这才转过头来狠狠地呵斥那个小弟。 “少说话,多做事儿。不该问的别问,否则你一分钱也没有。” 小弟被壮汉狠狠呵斥,根本不敢反驳,只能一个劲地卑躬屈膝,装着孙子。 我平静的外表下,却掩饰不住一颗怦怦直跳的心。 不能全部到手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谁?还要分那3000万? 难道这一次的绑架,还有人在幕后指使? 可是那个主谋者又是谁呢? 我脑子里飞速运转,吃馒头的动作,竟然在不知不觉的停了。 壮汉的眼睛很尖,立刻就发现到了我的异常。 他走过来,狠狠地揪着我的衣领,离我很近,即便是他蒙着脸,我也能感觉到面纱下,那凶神恶煞的表情。 “臭女人,你最好是乖乖听话,等着你的男人拿钱来赎你。不要想东想西的,不要鼓捣一些乱七八糟的小动作。否则我绝对会让你有来无回。那3000万大不了老子不要了!” 我心里特别的害怕,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兔,平时也看过不少绑架撕票的新闻。 大汉的威胁很明显,如果我敢做什么小动作,他们宁愿不要那3000万,也会为了自保杀了我。 大汉的这个做法再一次坐实了真正,谋划绑架我的人,另有其人。 这些地痞流氓既然会绑架我,那必定是求财。杀了我就会一无所有。他们为了自爆还是会杀我。 那就说明即便是杀我,他们也不会少了好处。 那个真正的幕后主使者,会给他们这笔好处。 我唯唯诺诺的点头,表现出一副害怕的小白兔的模样。 “大哥,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的,也做不了什么。” 我这副态度让大汉微微放心了些,他给旁边的小弟使个眼色:“给她绑上绳子,看好她别让他逃了。她若是跑了,我们这一票也就白干了。” 一个小弟走过来,替我绑上绳子。然后一行人都出去了。 我从门的缝隙里面看到,门外还守着两个人。 我一个女人想要,只身从两个大男人手中逃出去,简直是痴心妄想。 也许是因为有了宝宝的缘故,我吃过东西,很快就感觉眼皮子打架,有些犯困,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因为处在危险之中,留有一丝警惕,所以并没有睡得很沉。 朦胧之中,我听见一个人用尖锐的嗓音喊道:“不行,不能就这么放了他她,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这个她指的是我吗? 我隐约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很熟悉,可是因为太困,脑子里也不清楚,想不起来这个声音到底是谁。 “可是这样会把事情闹大。”壮汉有些犹豫的说道。 “放心吧,做的干净点,不会有事的。” 我很害怕,我怕他们会对我做他危险的事情。 我拼命的提醒自己醒来,然而手脚就像被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无法动弹。 我意识到,应该是我刚才吃的馒头里面被下了药。 很快困意再次袭来,我终于敌不过沉沉睡意,再次睡了过去。 我是被一阵尖锐的剧痛惊醒的。 我感觉到头顶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头发仿佛要连着头皮从脑袋上剥离。 我被痛醒,只见彪形大汉正扯着我的头发。蒙着面的狰狞面孔,紧紧的逼近着我。 “下作的贱人,你搞的什么鬼?” “大哥,你说什么?”我疼的脸都变了形,拼命的用手护住自己的头皮。 “妈蛋!我就知道是你这个小娼*妇搞的鬼!你是不是把我们的地址透露给你的老公了?!” 我心里一凉,没想到裴墨来找我的事儿,这么快就被这些人发现了。 “大哥,你冤枉我了。我和我先生说话都是在您眼皮子底下进行的,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您都一清二楚。一定是你们误会了,我先生不可能知道我在哪的。” “还敢跟我狡辩!”因为盛怒和惧怕,男子的情绪激动到了极点,他一耳光狠狠地掌掴到我的脸上。 我感觉喉咙口狠狠一甜,整个人都被他抽翻,脑袋撞到了墙壁上。 我下意识的捂住肚子,以免不小心摔到了肚子。 “跟你说过,不要搞一些小动作!你特么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 男子情绪特别激动,拳打脚踢像雨点一般落在我的背上。 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腾,嘴中是一股接一股咸腥味,我的嘴角已经满是血液。 “老大,车已经准备好了。” 一个小弟走进来,向我们说道。 大汉这才歇了口气,但仍然觉得不解气,她抓着我的头发,用着我的脑袋往墙壁上狠狠一撞。 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脑子里一片昏暗,瞬间发生耳鸣,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血就像不要钱一样,溅得满墙都是,我的脸上布满了血液,看起来特别狼狈。 “把她拎上车,这个地方不能呆了,已经暴露了。”壮汉吩咐道。 小弟点点头,就像拎小鸡一般,把昏昏沉沉的我拎了起来。 门外停着一辆大型的面包车,几个小弟打开后备箱,像赛行李一样把我塞了进去。 这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对这壮汉说了什么,壮汉的神情特别严峻,挂完电话后,壮汉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你的手机有定位?” 壮汉凶神恶煞的眼神让我心中特别害怕,我在壮汉的眼睛中看到了赤*裸裸的杀意。 壮汉之前应该是不知道我手机有定位的,那么,是谁告诉他,我的手机是和裴墨的绑定了呢。 裴墨来找我的事又是怎么泄露的? 看来这个主谋者,似乎对我和裴墨都很了解…… “当时你怎么不说你的手机有定位?”大哥目露凶光。 我装作无辜地摇头,又惊又恐:“大哥,我真的不知道……” 壮汉见我不肯说实话,扬起手掌又作势又要打我。 这时一个小弟,有些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劝道:“大哥,再这样打下去把她打死了,我们一分钱都拿不到。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离开这个地方。不然裴总找了过来,我们谁也逃不了。” 壮汉的怒气这才收敛住了,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冷冷地丢下一句:“把他丢在后备箱里面,我们走。” 壮汉把我的手机随手丢在地上。 在后备箱盖上的那一刻,我只觉得满心的绝望。 后备箱里面又黑又暗,几乎密不透风,我看不到一丝光亮。感觉就像被这个世界遗弃了。 裴墨会来找我吗?他能找到我吗? 我听见身下的车轮呼呼作响,不知道这辆车会驶向何方。 而我和肚子里宝宝的命运又会如何。 差不多开了一个小时左右,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一个小弟打开后备箱,用黑布蒙住我的眼睛,将我带上了车。 这个新地方像是一个仓库,气味很难闻,散发着一大股潮湿霉味儿。 我被男人狠狠的丢进去。 门吱呀一声关上,几个小弟帮我把眼睛上的黑布扯了下来。 我环顾四周,我猜对了,这里的确是一个仓库。 大门是铁制的,不过锈迹斑斑,看起来鲜少有在使用。 很显然,这是一个废弃多年的仓库。 裴墨他还能找到这儿么?或者说你是找不到我,他愿意用钱来换我吗。 我暗暗摇头,这个时候,我不能老是想着依靠别人。我努力回想着,在睡梦中听到的那个人的声音。 那个人的声音我特别熟悉,我想要把那个人的声音和我身边的人对上号。 也许是因为当时我太困了,或者是药物的作用,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那个人的声音越发的模糊,怎么也想不起来。 甚至怀疑,我会听到那个声音会不会是一场梦,一个错觉。 几个小弟搬了一个摄影架进来,手里还拿着摄像机,看着我的眼神里透着一股,隐隐按捺住的兴奋。 我感觉到仓库里的气氛有一些不正常。 我下意识的往后挪着身体,身体靠到的只是冰冷的墙壁。 “老大,什么时候开始?”有个小弟兴奋地问。 “我先开始,你们好生给我拍着,尝尝这个女人的滋味儿,等我完事了之后再赏给你们。” 053 流产 他还很大方的挥挥手,又引的那群小弟一阵激动。 壮汉朝我走了过来,粗鲁地解着身上的衣服,下*半*身已经按耐不住翘得老高, 看到男人这个样子,我不禁又感觉胃中一阵反胃。忍不住想吐。 “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这么做。”我强忍恶心说到。 “呵。”男人只是冷笑几声,显然是对我的说词不以为然,毫不避讳地在我面前解着皮带。 “你们绑架我,无非是为了钱。可你们想过没有,你们对我做了这种事儿,我先生裴墨会放过你们么?”我试图拖延时间。 “呵,我们干了这一票,早就准备好退路了。我们坑了你老公一笔,就算没有碰你,想必你老公也不会放过我吧?” 我没想到这些地痞流氓,竟然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的这么清楚,便也挑明了直说。 “你们绑架我无非是为了求财,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也不过是拿钱办事。我猜我先生就算拿来了三千万,你们能得到的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吧?只要你们愿意放过我,我答应你们,给雇佣你们的人双倍的价格。” “你当我们是傻子?”壮汉冷笑道,“我们这个时候放了你,到时候你全身而退后,报个警,我们半毛钱都捞不到不说,甚至还有牢狱之灾。” 壮汉的担忧在我的预料之中,不过他会说出这番话,说明他对我的条件已经有些心动了。 我心里安定了不少,继续再接再厉:“我可以向你保证,向你发誓,我绝不会报警,也不会追究这件事。” “这年头,誓言比狗屎还不如。”壮汉一脸唾弃。 “你们既然接了这单生意,相信对我的情况也颇为了解。假如你们放了我,我却没有信守承诺报警,那么,我和我医院里的妈妈,都不得好死。” 我说的很真诚。 我是真的不打算追究这些人,因为这些人也不过是小喽啰而已,绑架我的事儿,他们也不过是拿钱办事。 就算我要追究,也只会追究幕后真凶。 我看得出,这个大哥和他的几个小弟都有些心动了,索性再加一把火。 “大哥,大家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们大家都彼此退一步如何,留一份情意如何?我看大哥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也不愿经常做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吧?只要你们愿意放了我,我可以和我先生说说,让他们给各位大哥解决工作问题,能够过正正经经的生活。” 我看着壮汉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认真说道。 我这一番话,估计是说到了男人的心里面去了。也许就是如此吧,再丧心病狂的人,在提到家人的时候,也会露出柔软的一面。就如眼前这个男人。 壮汉显然是被我的一番说辞打动,神色有些动容,低下头认真思考。 就在我以为快要成功的时候,男人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男人一看手机上的电话号码,脸色忽然一变。 他警惕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我心里直痒痒,真的很想知道,给男子打电话的人到底是谁。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那个人,给男人说了什么,男人的脸色变得极差,甚至还有一些忌惮的恐惧。 “我会按照你们说的办,你们什么也不要做。”男人惊恐地说着。 当我听到这句话时,我心里咯噔一跳。 莫非是事情要出什么变卦了? 我猜的果然对了,男人挂了电话,再次向我走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幡然变化。 之前的那一丝动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眉宇间只有一副凶神恶煞的狠厉。 我下意识地警戒,被帮在身后的手,不停地挣扎着绳索,不管是不是无用功,我也希望着能够挣脱。 “大哥,发生什么了?你脸色不大好呢?你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你的忙呢?”我尽量拖延着时间。 “林小姐,抱歉,你开出的条件的确很诱人。”男人面色没有任何动容,脱着自己的衣衫。 “我真的很想答应你的要求,不过,我也是迫不得已了。希望林小姐,你能配合,这样你还能少吃点苦头。” 男人已经脱去了上衣,光*裸着上身。 “大哥,请你再多考虑一下,我可以再加钱……” 我惊恐至极,还是不死心地想要拖延时间。背在身后的手疯狂地挣扎扭动,企图挣脱绳子的束缚。 男人已经不管不顾,朝我扑了上来。 我尖叫着,朝一旁躲着。然而头发却被男人死死地扯住,我也不管头皮上传来的撕扯般的疼痛,大声叫嚷着放开我。 估计是我撕心裂肺的声音,让男人极为心烦。他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让我本就满脸献血的脸,肿的更高。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拍!我告诉你们,这套活儿要是没做的让东家满意,咱们都吃不了啊兜着走。”男子狠狠地瞪着呆愣在一旁的小弟。 小弟们这才如梦初醒,举着摄像机走到我跟前,将镜头对准了我。 黑漆漆的镜头,就像一个个空洞恐怖的枪口,随时都会把我吞噬的一干二净。 我拼命挣扎着,不让男子亲近我,可是我的手脚都被捆绑住,根本无法反抗。 当我感觉到,男人在我脖子乱啃时,我低下头,就像是发疯了一般,朝着男人的耳朵狠狠地撕了过去。 “啊……” 男人传来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献血就像喷泉一般,狠狠溅了我一脸。 我狠狠地吐掉嘴中污秽的臭肉,淬道:“呸,真臭!” 我竟然活生生地在男人耳朵上,咬下半块肉来。 毕竟是身体发肤,这样生生地被人咬掉一块,痛彻心扉。男人痛地撕心裂肺,在地上狼狈地打着滚儿。 “大哥,你没事吧……” 几个小弟,见男子痛成这般模样,一时都没了主意,连忙冲上去慰问。 “蠢货,快去帮我揍那个女人,往死里面揍啊!”男子捂住疯狂流血的耳朵喊道。 “可是大哥你……” “我没事儿,你们揍死这个女人,再狠狠地干*死她,轮流*干*她!只有这样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男子看我的眼神,凶光毕露,特别的凶狠,我毫不怀疑,他几乎是要将我生吞活剐。 几个小弟有了男子的鼓舞,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毕竟我刚才扯下男子耳朵的那一幕,实在太过凶猛,估计给这些人暂时留下了心里阴影。 我狠狠地瞪着这些小弟,目光森寒,再加上我满脸的血迹,看起来也是一副怵人的凶样,竟让几个小弟露出胆寒之色。 但终究,我只是一个女人。虽然我那副防备凶狠的姿态,让几个男人微微地胆寒了一下,但很快他们就恢复了正常。 男人们下流的目光,污秽地扫在我裸露的肩膀上,。 雨点般的殴打落在我身上。 我都不知道这是我今天第几次被打了,疼痛直达四肢百骸,直到最后甚至感觉不到疼痛。 我只能拼命地护住肚子,用我的身体,去保护那还未出世的宝宝。 我听到这些男人们正在放声大笑,似乎很享受殴打我的过程。还有男人拿出手机,将殴打我的过程录下来……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随时都会散架,意识已经渐渐模糊涣散,似乎快要撑不下去了…… 身下忽然流出鲜血…… 我有些惊恐地捂住肚子,我感觉身体在渐渐变冷,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我的身体剥离。 这种痛,比之身体上所受的折磨,更加痛苦百倍。宛如融入骨血的血肉,被生生了剜了去…… 不知何时,我身上的疼痛散去。 我的耳边,似乎听到很多男人的惊叫声,咒骂声,相互殴打的声音。 然而,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了…… 我看着身下的那摊血,意识涣散…… 我感觉身体被人小心翼翼地抱起。 抬头,裴墨那张悲痛急切的脸,便映入我的眼帘。 “抱歉,我来晚了。”我听见裴墨在我耳边说着,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这是我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我昏迷了很久,做了很多梦。 我梦见唐欣画着很精致的妆,死死地踹着我的肚子,问我为什么要怀裴墨的孩子。 我的身下全是血,我的宝宝躺在血泊中,皱巴巴还没有巴掌大,发出痛苦的哭声,一声声哭的让我心疼无比。宝宝一直喊着,妈妈好痛,妈妈救救我。 我很想冲过去,把宝宝冲血泊里捞出来,然而身体却丝毫也动弹不得。 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宝宝,慢慢地沉入血泊之中。 直到他被血水吞噬,还一直冲我喊着,妈妈我痛。 我的心好痛,就是被什么东西揪着,又像是钝器一刀刀凌迟。 宝宝,妈妈在这儿…… 我醒来时,枕头早已湿透了。 周围一片雪白,四周满是消毒水的味道,这种味道我再熟悉不过了。 因为我才刚从医院出来,这才没多久,又再次躺了进去。 裴墨就坐在我的身旁,他的手紧紧攥着我。 一见我醒了,裴墨立刻关心的问。 “怎么样了,身体好些了没?还痛么?” 054 他们什么都没对我做 可我仿佛感觉不到,全身上下都叫嚣着的疼痛。心里难受的快要窒息了。 我一动不动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想起刚才的那个梦。 我可怜的孩子,是我福薄,跟宝宝无缘。 自从怀了这个孩子后,我一直都在受伤,先是断腿住院,现在又是受伤住院,宝宝在我的肚子里,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每天都在担惊受怕。 都是妈妈不好,妈妈没用,让你吃那么多苦,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眼泪无声地顺着眼角流下。 自从爸爸去世后,我很久都没有感受过这样剜心之痛了,就连每一次呼吸,都觉得胸口一阵钝痛。 “抱歉,我来晚了。”裴墨心疼地替我擦去眼角的泪,“是我害你受苦了。” 我没说话,就像是一具掏去灵魂的空壳。 “你放心,救回了你之后,我就已经报了案。那几个绑架犯都在追捕之中,很快就能追捕到案了。” 裴墨在说什么,我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我并不想关心那几个人渣。 我恨他们,可我更恨那个背后的主谋者。 那几个人渣当时已经有了收手的意思,是那个幕后的主谋者,他打了一个电话过来,不知道威胁了什么,才让这些人渣们改变了想法。 我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裴墨,我们的孩子呢的?” 裴墨愣住了,他久久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苦笑了一声,笑的那么冰凉单薄:“没关系,你给我说实话吧,我承受的住。” 裴墨顿了顿说:“孩子保住了。你不用担心。” 我感觉唇边冰凉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分。 “裴墨,你不用编谎话来骗我,我只想知道真正的情况。你放心,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裴墨苦笑了一下,伸手过来捋了捋我额角的乱发。 “我就真的这么不值得你相信?这种事,就算骗得了你一时,又怎么骗的了你一世?” 我身体猛地一顿,就像久久徘徊在绝望黑夜里的人,终于看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我猛地转过头,一瞬不瞬地盯着裴墨:“真的?” “真的。孩子保住了。当时孩子的情况的确挺危险的,差点流产。不过好在送的及时,进行了保胎治疗。孩子总算是保住了。不过经此一役,就要加倍小心了,因为孩子流产的可能性变大了。” 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我的心情了,就像是一个穷疯了的穷光蛋,忽然被告知中了五百万,那种狂喜、侥幸、感恩…… 此时,我把所知道的神,都感谢了一遍。最后单独感谢了我爸。 我想,一定是我爸爸在天之灵保护着我和宝宝,才能让宝宝化险为夷…… 兴许是因为得知孩子还在,我一直压抑的心情,得到了放松。我靠在裴墨的怀里,放肆地放声大哭…… 裴墨把我搂在怀中。甚至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这样简简单单地抱着我。 这样就够了。 在我无助难过的时候,有一个能够停靠的港湾,能够让我放生哭泣的肩膀。 如此便已足够,我所求不多。 等我哭够之后,便觉得所有的负面情绪,已经一扫而空,我的心又重新回到了一空瓶子的状态。 毕竟我还怀着宝宝,我不能让自己在委屈负面的情绪里待太久,以免影响到宝宝。 “对了,绑架我的那几个人,都是什么来头?”我问道。 裴墨温柔地替我擦着眼角残余的泪痕,解释道:“这几个人,似乎都是本地的地痞流氓,没有正经工作,基本都有前科。” “这么说,你们怀疑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绑架案?” 裴墨深黑色的眸子,紧紧地看着我:“你在想什么?” 我把被绑架时发生的事儿,都给裴墨说了一遍。 “我怀疑,这件事,是有人在幕后指使。而且这个幕后黑手,和我们还挺熟。你心中有没有对的上号的人?” 其实,我怀疑这个人是唐欣。 我睡着的时候,听得到的那个声音,虽然很模糊,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 那个声音很尖锐,是个女人。 和我有仇的女人,我只想到陈敏敏和唐欣。陈敏敏就是一个惯三,能翻起多大的浪?念大学的时候,为了买个包,甚至去做裸*贷。我不认为,一个陈敏敏有能力雇人绑架我,威胁那些地痞流氓让我身败名裂。 而唐欣…… 我对唐欣的家世并不了解,但好歹她现在也是裴家的二少奶奶,不管是财力还是势力,她应该都有这个条件。 我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裴墨,。 我知道,裴墨一定清楚,我在怀疑唐欣。 裴墨低头沉吟了片刻,说:“你想太多了,警察已经查过很多次了,这只是一次普通绑架案。总之,不管这个案子,有没有幕后指使者,你现在是个孕妇,最重要的是要养好身子,不要想太多了。” 听着裴墨的话,我心里不禁又是一阵苦笑。 我到底在期盼什么呢? 那一瞬间,我多么希望,裴墨说出点别的什么,不管是什么都好,都会让我心里好受一些。 然而,他还是选择了维护唐欣。 哪怕唐欣的嫌疑,分明摆在了第一位。 裴墨呀裴墨,你到底是有多爱唐欣。以至于明明被这个女人背叛,以至于这个女人一次次伤害你的妻儿,你依然选择维护她,选择伤害我? 我摇了摇头,不想再和裴墨继续谈下去了。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裴墨大概也看出了我脸色不善,不过他终究没有在多说什么。 “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我在走廊上等你,有什么事儿,你叫我就行了。” 多么温柔的男人啊。 我忍不住感叹。之前我断腿住院的时候,这个男人也是,就是走廊上坐着,整晚整夜地守着我。 我想,裴墨也未必对我无情。也许他也有那么一点点爱我。 只是,他更爱唐欣,那个女人永远在他心里留有一袭之地。 而我,终究比不过唐欣。 想着,我的心更冷,像是铺了一层冰霜。 “不用了,把李阿姨叫来就行了。”我冷冷地拒绝了。 “李阿姨耳朵不太好,有时候半夜你叫她,她听不见。” “不用!”我提高了一点声音,用特别冷硬的态度拒绝,“之前我断腿的时候,也一直都是李阿姨在照顾我,我习惯了。换做是你,我反而不习惯。” 我那一句断腿,让裴墨神情微微一暗。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说:“……那随你吧。” 裴墨走了。 我的心里忽然被寂寞占据。就像一座空洞的城,怎么也填不满。 也许女人就是这样的矛盾体。嘴上说不想见到这个男人,心里却依然贪恋着这个男人的温暖。念着这个男人能回过头,紧紧地抱着自己。 我在医院里住了将近半个月,就嚷嚷着要出院了。 虽然裴墨的意思是,让我在医院里多住一会儿。可我一闻到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妊娠反应就会加重,每天早上吐的稀里哗啦。 没办法,裴墨只能给我办出院手续,让我早些出院。 正如我所料,那些地痞流氓,追捕了将近一个月,也没有被抓到。 我想起之前那个男人说过,对方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了退路。 果然,做的一干二净。 这天,我跟裴墨回到主宅吃饭。 裴逸一大早就去了外省出差。 我觉得阿姨跟叔叔眼神,都有些古怪,瞟了我肚子好几眼。 唐欣看我的目光,也带着一种奇怪的兴奋,像是等着看什么好戏。 李阿姨在厨房做饭,阿姨看着我的肚子,我感觉她的眼神里,透着股钻骨头的冷意。 “几个月了?” “快四个月了。”我老老实实回答。 “孕吐反应明显么?” “还好……” 阿姨每句都好像是在关心我,可总让我觉得莫名的胆寒。 这时,一旁的叔叔开口了:“小林,你之前被绑架,没有被人做什么吧?” 叔叔的语气非常凝重,我心里猛地一咯噔,下意识看了看裴墨。 裴墨皱着眉,也没说话,像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他们什么都没对我做。”我摇头。 “哼。”叔叔神情更加冷峻,“你还撒谎,我听到人说,阿墨带着人一起去救你的时候,你衣衫不整!” 我感觉难受的紧,一瞬间,脸因为羞辱和愤怒而变得通红。 那次的事情,对于我来说,是一次无法挥去的噩梦。 我甚至都不敢回想那天发生的事情,有时候午夜梦回,被绑架的一幕幕再现在我梦中,都会让我害怕的发抖。 叔叔虽然不是我的血亲,可因为我和裴墨结婚,我已经把叔叔阿姨们当做是我的亲人了。我没想到,我的亲人们会这样残忍地揭开我的伤疤。 “他们是想对我做什么,但是什么都没做成……”我强忍着难堪和屈辱。 “小林啊,不是我们嫌弃你,只是我们林家是一个在乎声誉的大家族。由不得这样不洁的媳妇儿。你的声誉现在也不好,待在裴家你也不舒坦。你听阿姨一句劝,打掉这个孩子,离开裴家吧。” 055 去把孩子打了 “他们是想对我做什么,但是什么都没做成……”我强忍着难堪和屈辱。 “小林啊,不是我们嫌弃你,只是我们林家是一个在乎声誉的大家庭。由不得这样不洁的媳妇儿。你的声誉现在也不好,待在裴家你也不舒坦。你听阿姨一句劝,打掉这个孩子,离开裴家吧。” 阿姨又是摆出一副语重心长,为我打算的长者模样,劝说着我。 可我第一次觉得,阿姨的这副嘴脸,是多么的虚伪。 不洁? 在他们的眼中,我就是一个不洁的女人? 阿姨也是女人,也同为母亲,她知不知道,打掉一个三个多月的胎儿,要面临多大的危险?!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失去宝宝,又是怎样的痛楚?! “阿姨,那天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我并不在乎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而且孩子不仅是裴家的,也是我的。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夺走孩子。” 我回答的语气非常的坚决,经历过一次险些失去宝宝的痛苦之后,我再也不想再品尝一次,那样撕心裂肺的痛。 阿姨没有想到,我一直在她面前表现出非常温顺驯良的模样,此时竟然会摆出如此不近人情的态度拒绝她。 阿姨的脸色有些难看,和蔼的表情渐渐地僵住,看着我的眼神,也带着一股冰冷。 “林荼蘼,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是顾及到你的面子才没有把话说穿了。你若是识趣,就乖乖的离开裴家,不要逼我们把事情做绝。让大家都难看。” 公公冷冰冰的盯着我,那神情分明是从未把我当家人看过。 我觉得心里凉透了,虽然我嫁入裴家不久,但我已把公公和婆婆当做是自己的家人,公公的这般态度实在是伤透了我的心。 “爸,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打掉孩子的。”我也寸步不离。 “你!”公公眼睛瞪得溜圆,看着我的目光似乎要喷出火来。 眼看着我和公公之间的矛盾又再次激化,裴墨站了出来说:“爸,这是我和荼蘼之间的事情,你不是早就承诺过我不再管我们之间的事情吗?” “阿墨,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这个女人……” 公公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我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儿,我总感觉,被绑架的事儿并不是公公和婆婆让我离婚和打*胎的真正原因。 “荼蘼怎么了?”裴墨紧紧盯着公公。 公公狠狠的叹了一口气,气愤的瞪了我一眼,别过头去,没说话。 阿姨在一旁悄悄地抹着眼泪:“阿墨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就不要问了……” “到底怎么了?”裴墨一字一句的问着,身上的气息也跟着冷了下来,周身气压低沉,带着股摄人的气息。 这样的裴墨让人感到害怕。 我林荼蘼自问不是圣母,但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本来也不担心公公会说出什么对我不利的话来,可看到公公和婆婆的这般态度,我的心忽然揪了起来…… 我想起在裴逸大婚的那一日,我走错了婚房,虽然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但…… 我暗暗摇头,不可能的,那件事情只有我和裴逸两个人知道,那个时候裴逸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抖露出来,现在相信他也不会说出来。 应该不会是那件事的…… 心里虽然这么安慰着自己,但是总是有些不安…… 在裴墨的逼问之下,公公的脸色也极差,但始终是一声不吭。 阿姨也只是在一旁默默的抹着眼泪。 一旁看着戏的唐欣,忽然在这个时候凉凉的开口。 “阿墨,爸妈无意中得到一些证据……嫂子肚子孩子可能不是你的。” 又是这个唐欣! 唐欣就像一根搅屎棍,每次都会把局面搞得一团糟。 我很没好气儿地呛道:“唐欣,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说这些可要拿出证据。” “证据?”唐欣轻蔑的笑着,“大嫂你说这话不脸红吗?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比我们谁都清楚。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这一套大嫂你玩的是最溜了。” 我被唐欣气得够呛,正要回嘴这十台裴墨,已经冷冷的呵斥了唐欣。 “唐欣,你怎么对你大嫂说话的?” 我没有想到裴墨竟然会,为了我而怼唐欣。 这是当我和唐欣交锋时,裴墨第一次站在我这边。 心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唐欣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裴墨。 我心里忽然觉得快意无比。估计在她一直认为,裴墨哪怕是跟我结婚了,也永远最爱的是她。 她认定了不管我们发生什么,裴墨都会站在她那边。 “爸妈,这事儿关乎荼蘼的名节,我不可能只听信唐欣的只言片语。不管你们想让我做什么,你们必须要拿出证据才行。” 裴墨的态度很干脆,也很直接。 这下公公和阿姨也不能和稀泥了,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本来我们不想把这个证据拿出来的,做人留一线,我们也不想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阿姨叹着气,一副为难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阿姨在我心目中是非常和蔼善良的模样,可现在,他在我心中就是一个伪善的女人。 也是,一个做小三上位的女人,哪有那么心思单纯简单? “算了,你的一片好心,她不会领情的,把东西拿出来吧。”公公说道。 阿姨叹着气,从抽屉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裴墨。 看到那个u盘,我心里咯噔一下。 裴墨一声不吭地接过,他拿着u盘走到房间,打开电脑。 我忐忑不安地跟在裴墨身后,看着裴墨将u盘插在电脑上。 u盘里只有一个视频。 裴墨点开的那一瞬间,我便绝望地闭上眼。 果然。 唐欣,你赢了。 视频里,我主动冲上去抱住裴逸的腰,裴逸吻着我的脖子,抱着我,将我扔在床上。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没有然后,但这已经足够。 我不是被强迫,而是主动的去拥抱裴逸。 这已经足够的说明了一切。 我心想自己真是蠢。 当时我怀疑是唐欣的设计,让我走错婚房。我以为只要裴逸不说,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可我没有想到的事,唐欣竟然会在,房间里装摄像头。 虽然我和裴逸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是这短短的一条视频,已经足以让人联想到一切。 是的,唐欣还是赢了。 视频并不长,裴墨看完之后,我便听到砰的一声。 裴墨把鼠标砸了。 他转过头,冷冷的看着我,眼眸冰得像是要将我冻结。 “你有什么想解释的?”裴墨质问着我。 “如果我说,我跟裴逸什么都没有发生,你相信吗?”我紧紧的盯着裴墨。 我看见裴墨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冰冷的嘲讽:“视频里那是你吗?” “是。” “视频是真的吗?” “……是真的。” “呵,林荼蘼,你他妈把我当傻子耍么?”裴墨手一挥,将桌子上的电脑,砸在地上。 桌上的电脑因为裴墨的盛怒摔得粉碎,乱七八糟的零件砸了一地。 我的心也跟着这样四分五裂。 我惨然一笑:“那我没什么解释的了。”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纵然我说破了嘴皮子,他会相信么? 他在心里已经认定了我背叛了他。无论我说什么都抵不过一个视频。 这便是我们之间的信任。 “怎么啦?发生什么啦?”也许是听到了裴墨摔电脑的声音,阿姨和公公唐欣他们都应声赶了过来。 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阿姨和公公似乎是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阿姨叹了口气,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阿墨,你现在知道我们为什么不愿把真相告诉你了吧。我们是不想让你受伤。” 裴墨没说话,我却看得到她的背影,僵硬的笔直。 阿姨又看向我:“小林,原本我们也不想把事情做的这么绝。但是你好话歹话都听不进去,我们也只能把这个视频拿出来了。” 我心里暗暗冷笑:“阿姨,我只想问这个视频,你是哪里来的?”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是有人把这个视频发到我们邮箱之前,我们也没注意点开一看之后我们才大吃一惊。” “哼,不管怎样。你勾搭了我大儿子,现在还勾*引裴逸,我们裴家容不下你这种不贞不洁的女人!” 公公气得满脸通红,我虽然觉得这种话很羞辱,可并没有多少难受的感觉。 大概在我知道他们从来没有把我当过亲人之后,我便不再在乎了吧。 只有亲人的伤害才会让我心痛。 “爸,我叫你一声爸,不代表你可以毫无根据的胡乱污蔑别人。我没有和裴逸有任何苟且之事,你若不信可以打电话问问裴逸。” “呵,我已经跟裴逸好上了,他当然会为你说话。”唐欣尖的嗓音,一脸的尖酸刻薄。 “这么说你是连自己的老公也不信呢?你们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信任?”我讽刺的看着这一家人。 公公不说话了,阿姨的脸色也极为难看。 056 总之孩子不是你的 “呵,我已经跟裴逸好上了,他当然会为你说话。”唐欣尖的嗓音,一脸的尖酸刻薄。 “这么说你是连自己的老公也不信呢?你们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信任?”我讽刺的看着这一家人。 公公不说话了,阿姨的脸色也极为难看。 阿姨咬了咬牙:“好,我就问问阿逸。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阿姨掏出手机,拨了裴逸的电话。 但是裴逸的手机一直呈现出关机状态。 “他一早就出差了,现在可能还在飞机上。”阿姨挂了电话,冷冷的盯着我。 “就算是如此,这个视频也足以证明一切。是你主动勾*引我儿子,算算时间,你的孩子也怀了将近四个月了,刚好就是阿逸欣欣结婚的那段时间。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不能容忍你和你肚子那个劣种。” 我听到一向和善的阿姨。竟然用那种这样恶毒的话语来形容我的孩子。再也压抑不住胸腔中的怒火。 “阿姨,我敬你是长辈,所以你说什么哪怕我不赞同,我也会听着。但是我现在告诉你,你没有资格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孽种。我也没有勾*引裴逸,你的儿子或许在你眼里是块宝,但是我根本就看不上。” 我这一番话彻底的激怒阿姨,她情绪激动的扬起手,一耳光狠狠的打在我脸上。 “你这个有妈生没妈养的孩子,你说的这都是些什么话?!你还有没有教养?!”阿姨情绪特别激动,打我时力道很重,尖锐的指甲,在我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阿姨打我我这一下来的太突然,因为距离太近,我和裴墨都没有来得及反应。 我捂着红肿的脸颊,换作是别人,我早就一巴掌打过去。 我想着,她毕竟是裴墨的继母,是长辈,不管怎么样,我这个做小辈的要讲究辈分。 “到底是谁没有教养?有教养的人,会骂别人的孩子是孽种?”我冷冷的回嘴。 “你还敢顶嘴?!看我今天怎么教育你!”我的一番话,如同烈油泼在大火上,阿姨扬起手,又是一巴掌朝我掌掴了过来。 然而阿姨的手却被裴墨紧紧的握住。 “阿姨,不管怎么样,她是我的妻子。” 裴墨看着阿姨一字一句地说。 “阿墨,怎么还维护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背叛了你,还勾*引你的弟弟!我这是在为你们出气!快放开我!”阿姨早已没有往日温和平和的模样,声音尖锐得有些扭曲。 “你只是在为自己出气罢了。”裴墨轻描淡写的说着。 阿姨的神情僵硬,不可置信的望着裴墨。 叔叔怒不可遏,就将手里正把玩着的两个紫檀核桃丢了过来,打到裴墨的额头上。 “你这说的还是人话吗?!有你这么和你妈说话的吗?!” 裴墨没有回答。 紫檀核桃在裴墨的额头上,砸出一片殷红的血迹,也顺着裴墨的脸颊汩汩往下淌。 我冷冷地帮腔道:“她并不是裴墨的妈妈。” “你!”公公气得全身发抖,似乎又想拿东西来打我,可是他手里的紫檀核桃已经全部扔过去砸了裴墨,一时就打了个空。 “滚,给我滚!” 公公气急败坏地赶我们走。 这个家里面我感觉不到一点人情味。我早就想离开这里的。 公公说了这番话正中我下怀。 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裴墨看了公公一眼,放开了,阿姨的手,跟着我离开。 临走之前,公公喊住了裴墨。 “阿墨,不管你怎么想,这个女人不能留在裴家,她肚子里的孩子更是留不得。你确定那个孩子是你的吗?” 裴墨脚步顿了一顿,没有回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回家的路上,裴墨一言不发的开着车。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我们之间的气氛僵硬得可怕,连空气都跟着凝滞。 我偷眼看着裴墨。我能感觉到裴墨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有些心事重重,在想着些什么。 我很想问,你在想什么? 或者狠狠地揪着他的肩膀,问他为什么就不能信任我。 相信这个词,为什么在我们之间那么难以做到。 明明我们之间只有咫尺之距,却觉得我们之间仿佛隔了一个万丈悬崖,只能触摸到彼此的身体却走不进,相互的内心。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心不在焉的回到了公寓。 就如同往常一般,他回家,换好衣服,开始做饭。 裴墨一言不发的模样让我觉得心里特别的堵。 终究,我还是忍不住问他了:“你究竟打算怎么办?” 裴墨切菜的动作微微一顿,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做菜。 我感觉心里难受的,有什么堵在喉咙里不吐不快。 “你想离婚吗?” 裴墨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事儿,转过头,静静的看着我,眸子里带着一股冰冷的嘲讽一股深切的痛意。 “为什么是裴逸?” 我愣住了,不知道裴墨为什么忽然会这么问。 “你什么意思?” “那天裴逸大婚的那一日,你就在裴逸的房间吧?”裴墨朝我步步逼近,深邃的目光冷冷的凝视着我。 我没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当时你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事后我问你去哪你也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那时候我便感觉有些奇怪。” 裴墨的话就像拷问的鞭子,一下一下的抽在我身上。 心被抽的鲜血淋漓。 “当时我在裴逸的房间看到了你的鞋子。我那时便有一种感觉,总觉得你在房间里。” 我难受地深吸了一口气。 “既然你觉得我在,那你为什么不继续找下去为什么要离开。” 裴墨没有说话,只是眼中的那一抹痛更加的深刻,刺的我心更加的疼了。 “因为唐欣是不是?因为唐欣出事了。所以哪怕你怀疑我就在房间里,也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因为在你的心里,唐欣比我更重要!” 最后一句话,我几乎是嘶吼的从嗓子里喊得出。 这一句话,我在心里憋得太久太久,就像阴郁的云久久地笼罩我。 我感觉我时时刻刻都活在唐欣的阴影之中,喘不过气来。 这一刻,我终于把心里最想要说的话给喊了出来,我心里感到无比的痛快之时,又有一种恐慌。 我怕裴墨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让我所有的侥幸都落空。让我彻彻底底的,明明白白的绝望。 “我们的事和唐欣没有关系。”裴墨淡然道。 “是啊,我们才是夫妻,她只是一个局外人。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要处处维护他?!”我嫉妒的几乎快要失去理智。 这个女人,哪怕真正的背叛了裴墨,也永远在裴墨的心里占据着一席之地。 哪怕我拼尽全力,也无法将这个女人从我心爱的男人心中赶走。 我的眼珠子红通通的,情绪激动不已。也许是我很少在裴墨面前露出这样的模样,裴墨也愣住了。 他神情复杂,沉默了很久才說:“唐欣是我的责任。我有义务保护她。” “唐欣是你的责任?那我呢?我又是什么?” “你不懂……”裴墨的神情更加晦涩复杂了。 “是,我不懂!她已经有老公了,她已经嫁人了,她是裴逸的责任!该保护她的是裴逸!” “我拜托你不要天天想着他了好吗?!既然那么爱她,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难道只是因为我和唐欣长得像我只是唐欣的替身?!” 裴墨神色一凛:“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我笑的无比惨淡:“还用谁告诉我吗?我有眼睛不会自己看吗?我跟唐欣长得那么相似,难道只是偶然吗?” 裴墨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说:“最开始我会找你结婚你的相貌的确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是……” “你不要说了!!” 我忽然尖着声音打断!!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残忍的事情? 为什么我要亲自揭开这个残忍的真相?! 当时唐欣早就警告过我,裴墨和我结婚是因为我的长相,我只是唐欣的一个替身。 我不相信,哪怕后来无数次看到唐欣和我相似的面容,我心里无数次的闪过恐慌和害怕,我都告诉自己,这只是巧合。 谎言就是谎言,终有一日会被拆穿。 尤其是自欺欺人的谎言,显得那么可笑。 我忽然觉得全身无力,就像被抽掉了身体的骨头,颓然无力的倒在一旁。 我们俩都相顾无言的沉默着。 良久,裴墨突然说话。 “孩子已经有三个多月了,算下时间,刚好跟你大婚的时间吻合。” 我无力地抬头看他:“你想说什么?” “我仔细想过,那段时间我们做的很频繁,裴逸大婚的前后,我们都有做过。但是,我记得那段时间你刚好安全期,而且我们大多时候都带了套。” “呵呵……”我凉凉的笑了笑,只感觉特别的绝望,“你不用怀疑了,孩子不是你的。” 裴墨的眸中,迅速聚起一抹危险,冷冷地盯着我。 “不是我的是谁的?难道是裴逸的?” “谁知道是谁的,总之不是你的!”我心里堵着气,因为愤怒和嫉妒,丧失了理智。 057 离婚协议书 “除了裴逸你还有其他男人?” “是啊,谁知道呢?也许不止一个呢。”我心里知道,现在不是跟裴墨吵架的时候,也不是说这种赌气话的时候,但我就像一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控制不住自己,只想拿出最伤人的话伤害裴墨。 裴墨忽然眯起了眼,他捉住我的肩膀,将我狠狠的抵在墙壁上,一双冷眸冷冷地逼视着我。 “你再说一遍。” 我的愤怒委屈嫉妒,就像脱缰的野马,再也难以控制自己。我冷冷的盯着裴墨:“说多少遍都是这样的,这个孩子不是你的。我也不知到是谁的。你的头顶已经绿成一片草原了。” 看到裴墨眼里的愤怒,痛恨和伤透我的心忽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凭什么在这段感情里,就只有我一个人痛苦。 我也要扎得他血淋淋的,他陪我一起在痛苦的深渊里纠缠,只有这样和他互相伤害,我才甘心,我才罢休。 裴墨狠狠地把我推倒在床上。 我的身子就像一块弹簧,猛的弹跳了两下。震的肚子微微有些发疼。 我连忙护着肚子,从裴墨大海:“裴墨你干什么?!” 现在有了宝宝,哪怕走路都是胆战心惊,刚才的那一下,让我的心都几乎跳了出来。生怕刚刚那一下会伤到孩子。 然而裴墨根本就没有回答,他欺身靠近我,高大的身子伏在我身上,冷漠的撕扯我的衣服。 我疯狂的挣扎着,指甲在裴墨的胸口上划出道道血痕,裴墨仿佛不觉得痛一般,冷漠的仿佛一座永远无法撼动的高山。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我的微不足道挣扎显得那么可笑,那么绝望。 似乎觉得我挣扎的有些碍手碍脚,裴墨扯下领带,将我的手反绑在身后。 我脑袋一下子懵了,一股愤懑的血液涌上头顶。 “裴墨你特么又绑我?!” 我拼命挣扎着,手腕被勒出了阵阵血痕。 裴墨只是冷笑一声,根本不理会我的反抗,撕扯着我的裙子。 怀孕之后,我穿的都是很宽松的衣服,穿脱也便利得多。 这也便利了裴墨撕扯我的衣服,三两下裙子就被撕碎,我感到身体下一阵阵发凉,心里特别害怕,惊叫道:“裴墨你疯啦?” “是,我疯了。在看到你和裴逸的视频的时候,我已经疯了。” 男人的眼里有着喑哑的欲*望,那深邃如同血色一样的痛。 我深深的打了一个冷战。 甚至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终究,我和裴墨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么。 我扭过头不敢看裴墨的眼神:“求求你,别这样……” 换做是以前,倘若裴墨因为愤怒要碰我,我也不会这般的低声下气。 有过一次险些失去孩子的痛苦,我便不想再有任何的意外,我怕这个孩子会因此而离开我。 这是我跟裴墨的孩子呀…… “晚了。” 裴墨的回答是那样的不近人情。 他抬起我的身体,我感觉到了他火热的炽热,心里却冷得发抖。 我无助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久违的疼痛始终没有到来。 我睁开眼,看到裴墨正紧紧的盯着我的肚子,神情特别复杂。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裴墨。 他盯着我的肚子看了许久,良久,他放开我,拉过被子盖在我身上。 他随手从衣架上拿了一件外套披上,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走到露台上。 他修长的身影,深陷在露台的夜色里,清瘦的背影,斜斜地散在地板上,透着一股子寂寥的味道。 裴墨在露台抽了很久的烟,一根接一根。 我也颓然的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夜深人静,都市已经进悄无声息,没有半点喧嚣的时候。裴墨终于走了进来。 我抬头看着他,他清瘦的脸上浮着些许露珠,眼睛下面有一圈乌黑,眸子里全是血丝。 “我们离婚吧。” 听到裴墨这样说,我只觉晴天霹雳,整个人都石化住了,无法动弹。 我就这么看着裴墨,良久良久,只回了一个字:“好。” 这短短半年时间内,我离婚又结婚,又在离婚。 第一次离婚的时候,只有恨没有痛。 可这第二次离婚,我却感觉到了撕心裂肺的痛。 我很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痛苦大哭。 然而我现在还在这个男人面前,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能哭出声来。 我不能让这个男人看到,我是这么的在乎他,那么的痛苦。 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裴墨。 眼泪就这么无声地顺着我脸颊,躺在枕头上。 一点一滴,慢慢的汹涌决堤。 “今晚你就睡这吧,我就睡书房。”我听见裴墨清冷的声音,响在我身后。 以前我觉得这样的声音,会给我安全感,可现在听着就觉得更加的难受。 我没有回答,怕一出声就泄露了我哽咽的声音。 裴墨见我没有回答,就当我是默认了,说:“我去书房了。一会我会打电话让李阿姨,让她过来。你有什么事,就叫李阿姨吧。” 多么讽刺的对比呀。 前几日,我们感情正浓,裴墨告诉我有什么事就叫他,他会把我照顾的好好的。 转眼没几天,我们已经分道扬镳。 我已经没资格再麻烦他了。 我的眼泪就像决了堤,再也无法控制住疯狂的汹涌流出。 我听见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裴墨已经出去了。 我拉起被子盖住头,就像一个小小的婴孩坐在被窝里面,默默的哭泣。 这样的痛,只能一个人慢慢的承受。 我哭了大半夜,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来时李阿姨正在把早饭端进我的房里。 看见我的眼睛哭的像个核桃似的,阿姨吓了一跳:“夫人,你眼睛这是怎么啦?” 一句裴夫人,又让我的心狠狠地一痛。 我捂住胸口,痛得弯下了腰,有些喘不过气来。 “裴夫人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李阿姨见我这样吓坏了,忙放下手中的事过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摆摆手说,没事儿。 捂着胸口,慢慢的平静呼吸,胸口的痛才慢慢的缓了过来。 李阿姨在一旁担心地看了我好一会儿,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突然:“裴夫人,你该不会又和裴先生吵架了吧?” 这一生裴夫人,让我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心,又是一痛。 “哎呀,裴夫人,不是我说,裴先生真的是难得的好丈夫,好男人了。夫妻俩相处难免会有矛盾的,裴先生工作很忙,但我看得出来,他心里有你,你身为女人,要多多包容,。这样你们才能长久……” 李阿姨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我一张脸煞白,摆摆手道:“李阿姨,你以后不要叫我裴夫人了,我已经不是裴夫人了。” “什么?”李阿姨惊叫道,手中的勺子因为太过惊愕而掉到地上,摔得砰一声响。 “抱歉抱歉……”阿姨连忙鞠躬道歉,捡起地上的勺子,顾不得拿到厨房去洗,忙问,“裴……林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苦笑着不说话。 李阿姨像是想明白了什么,长长的叹了口气。 “唉,你们啊……” 终究,李阿姨也什么都没说,默默地给我布置完早饭,就出了房间。 我看着房间里的满满一桌早餐,只觉得胃口全无,不管什么都难以下咽。 也许我和裴墨离婚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吧。 我们之间几乎没有感情基础,也没有任何信任,继续在一起,只会给大家带来伤害和痛苦。 也许离开对我们双方都是解脱吧。 我的手轻轻的抚上了我的小腹。 至少我还有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孩子是我们感情的结晶,至少还有孩子陪着我。 这样想着,我心里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只要能把孩子带大,看着孩子健康的成长,我就满足了。 我现在怀了孩子,也不能做太多劳累的工作。我把成衣厂交给了专业的经理人打理,只需要在季末的时候看看账目,查看分红即可。 偶尔我也会给成衣厂画一些设计图。 自从裴墨和我说了离婚之后,他就好几天都没有回来了。我一个人在家无事可做,画了不少设计图。 也许是因为怀了孩子的缘故,我设计的都是童装,不管男装还是女装都有。 看着一件件可爱漂亮的,童装出现在我笔下,我的心情也跟着晴朗了不少。果然宝宝们都是治愈人的小天使。 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期待着宝宝出生,穿上我为他设计的衣服。 今天我正在阳台上晒着温暖的阳光,画着设计图。 我听见了开门声,笔尖微微一顿。 好几日没有见到的裴墨回来了。 我痛苦的捂住胸口,脸色煞白,大口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了过来。 我没和裴墨打招呼,只是抬眸静静地看着裴墨。 他换了衣服,走到露台来,看到我画纸的图纸,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一抹复杂。 春日里温暖和煦的风,阳光的味道,却无法融化我们之间的冰冷。 裴墨慢慢地从公文夹里拿出一沓文件,递到我跟前。 文件封面上的几个大字,让我呼吸微微一滞。 离婚协议书。 058 亲子鉴定 文件封面上的几个大字让我呼吸微微一滞。 离婚协议书。 “你看看吧。”裴墨说着。 我颤抖着将离婚协议书拿到我跟前来。 我以为这几天我已经想通了,已经放下了。 可当我看到裴墨时,我心里还是会阵阵难受不舍。 终究我还是舍不得这个男人。 也许这就是女人吧。 女人的感情总是藕断丝连,总是难舍难分,玲玲只告诉自己,应该爽快地放开,事实上,自己却无法痛快地接受。 我将面前的图纸,放到一边,一页页的翻开着离婚协议。 裴墨拉开了我,对面的凳子坐了下来。 之间的距离明明,只有一桌之隔。 但是却仿佛隔着一条永远跨不过去的海洋。 “你看看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看着离婚协议书上的字,我的眼睛渐渐模糊了。眼泪啪嗒啪嗒的,滴到了离婚协议书上。 我认识到我跟裴墨的关系,真正的走向了尽头。 裴墨看到我的眼泪,也微微一怔,正要习惯性地要为我拭去眼角的泪。到一半估计想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结束了,手就这么尴尬的僵立在空中。 “不好意思……”我尴尬地道歉,扯了几张面纸,胡乱的擦了擦眼泪,“风太大了,糊了眼睛。” 这拙劣的借口,没有任何人会相信。 我静静的看着,他并不相信我拙劣的谎言。 我尴尬地笑笑,继续掩饰自己的难堪:“不好意思,刚看完了的协议书。” 裴墨看了我一眼,淡淡道:“看懂了吗?” 协议书写的很明白,成衣厂是我的,这套高级公寓,以及车子都是我的,另外裴墨还会给我2000万。 我是知道裴墨的账目情况的,他的很多资金都是非流动资金,2000万几乎是他能够拿出来的全部家当了。 在外人看来,我是一个背叛他的女人,得到如此丰厚的赔偿,怎样都是他仁至义尽。 我点点头:“看明白了。” “看明白了,那就签字。” “钱和房子我不要。”我又摇了摇头。 “签字吧。”裴墨显然是不想和我多费唇舌。 我有一些难堪。 如果还要钱的话。我真的就和骗婚没有什么差别了。 见我不说话,裴墨解释道:“我的所有的流动资金就这些,按照婚姻法,可以分配我一半的财产。但是那些非流动资金有也有很多账务,反而不如给你现金来的好。那些非流动资金折算出来,和我现在给你的差不了多少。” 我的心里一阵难堪,裴墨是觉得我是在嫌钱少吗?我是想分走他一半的财产? “我有成衣厂,平时的收入都是可以保证。” “拿着吧,我是按法律办事。” 我放下笔:“如果不改合约我就不签字。” 裴墨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协议我就放在你那,两天后,我再来拿。” 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裴墨丢下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去。 看着裴墨离开的背影,裴墨就像现在这样离我越来越远了。 我们之间,已经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有些东西或许就是如此,一旦失去,就再也无法挽回。 我没想到的是,当天下午我接到了阿姨的电话,约我出去喝咖啡。 我第一感觉这是一场鸿门宴。 阿姨第一次约我喝咖啡的时候,他却是劝我和裴墨离婚。 这次我和裴墨已经决定了要离婚,她还能说什么呢。 我现在对这个伪善的阿姨一点好感也没。 毕竟作为晚辈,这些事情也不能拒绝,我想了想,不管怎么说,也是在咖啡厅这种公众地方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就答应了。 到了咖啡厅,阿姨已经早早的坐在那儿。 阿姨见了我立刻热情地把我扶到了座位上,坐好。 她脸上依然带着温和慈祥的笑。仿佛那天她打我的事儿从未发生过。 看着这一幕,我不禁暗暗咋舌。 不知道是该说阿姨的忘性太大,还是他演技太好,还是他的心胸永远这么开阔。 我想早上起来我们要什么阿姨要了一杯加糖的咖啡,我想着怀了孩子,喝咖啡不好,就只要了一杯白水。 “小林啊,那天是阿姨心情太激动了,做了一些出格的事,但是阿姨都不是有心的,你可别介意啊。” 看着阿姨这张笑容满面的脸,我就觉得特别的悲伤。 以前我怎么会觉得这个笑面虎。是真真心心的为我着想呢? “我知道。” 我低下头,弯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嘲讽,很快就消失不见。 “我从来都没有怪阿姨。” “呵呵,我就知道小林你是好孩子,能够体谅阿姨的苦衷。” 我没说话,等待着阿姨说出他这次来的真正目的。 “听说阿墨最近在和你闹离婚,还去律师所办了财产转让手续,把好几套房子都转到了你的名下。能和阿姨说说,阿墨离婚给了你多少钱么?如果他敢藏着掖着,阿姨就去你教训他。” 我心里暗自冷笑,总算是露出狐狸尾巴了。 当别人是傻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就是盯着那笔钱吗? 我装作无辜地摇头:“阿姨,我不知道,裴墨是跟我提过离婚的事,但是关于婚姻的财产分割这一点他还没有跟我提。” “是吗?可我听说前不久,阿墨去找律师,草拟了离婚协议。”阿姨一脸狐疑的看着我。 连裴墨去找了律师这事儿都知道,裴墨的身边难道有阿姨的眼线? 我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口咬定道:“我不知道。离婚协议我也没有收到。” 阿姨深深的叹了口气,手轻轻覆盖在我手上。 我打了个颤,下意识的就想把手抽开,可一想到这样做会让起疑,强忍着心里的反感,没有抽开手。 “小林,你是在防着阿姨吧。阿姨跟你说,阿姨真没别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找替你着想,怕裴墨在这上面欺负你。阿姨,我是过来人,也离过一次婚,是怕你在这上吃了亏给你指路你明白吗。” 阿姨说得言辞恳切。 我心中却是微微一动。 敢情阿姨还离过婚呢? 那他当时做小三的时候跟丈夫离婚了吗? 不会是婚内出轨,劈腿公公吧? 我被自己可怕的脑洞给吓到了。 我也表现出一脸诚恳的样子:“阿姨,我真没有骗你。知道你是一心为我好,又怎么会防着你呢。裴墨真的没有跟我说财产分割的事。再说了,我跟裴墨在一起也不是为了钱,哪怕离婚一分钱也不会得到,我也不会怪他。” 阿姨没想到我的嘴巴这么密不透风,现在我的嘴里套不到一点信息,他的眼珠子微微一转,道:“小林,那你是确定要和阿墨离婚了吗。” 到这件事又让我心中狠狠的痛了起来。 我舍不得裴墨,舍不得这个男人。 可是舍不得,并不是婚姻能够继续下去的条件。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信任,他也不相信我,他甚至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我们还有什么继续下去的意义呢。 “小林,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跟阿墨都是好孩子,都是有感情的,你们之间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 阿姨的话说到了我的心坎里。 视频爆出后,我和裴墨激发了很多矛盾,但最主要的矛盾就是裴墨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你想不想挽回你的婚姻?”阿姨忽然问我。 我的心怦怦直跳,心都跟着急促起来。 我心里爱着这个男人,如果能和这个男人回到以前那样,那就是再好不过。 可是我心里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没有可能。 “阿姨。你的好心我能够理解,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悲伤。 “傻孩子,你还这么年轻,不要老说这种丧气话。之前我看的那个视频以为你勾*引裴逸,对你有误会。后来我打电话去问了阿逸,阿逸说,那天晚上也只是一场误会,你们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是裴墨不会相信这些……”我苦笑。 我和裴墨之间的信任就是这么低到可怕。 裴逸越是为我说话,越会让他怀疑。 “阿逸说的话,阿墨的确不会相信。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只要你能够证明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阿墨的,不也就证明了你和阿逸的清白了吗?” 阿姨的话带着一种原始的蛊惑性,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闪过了几个念头,睁大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可是,可是现在能够检测到么……”我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 “现在的科学这么发达,怎么会检测不到?”阿姨好笑地拍了拍我的手,“你知不知道现在有种技术叫羊水穿刺?哪怕是妊娠期间,也能做亲子鉴定。” “羊水穿刺……” 我喃喃自语的,这个词听起来很陌生,我很想立刻拿出手机百度一下。 可又觉得当着阿姨的面,拿出手机很不礼貌。 “羊水穿刺,就是抽取母体里面的羊水,跟dna样品对比,这样也是能够检测出dna是否符合的。” 心中微微一动,感觉眼前一亮,看到了我和裴墨重归于好的希望。 我还是忍不住说出心中的那一丝忌惮:“这个手术会不会有些危险?” 059 我告诉大哥你亲了我 阿姨忍不住笑的:“小林,这都什么年代了,你的思想怎么还是停留在以前那个时候?你阿姨我都比你开明。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做个这样的小检查,又怎么会有危险呢?” “可是……”我还是有些犹豫不定。 光听这个手术的名字,都觉得有些吓人。 “况且这不是去一些没有保证的小诊所,如果真的要做羊水穿刺,那肯定是去有保证的大医院,能出什么问题呢?” 我被阿姨说的有些心动。 “阿姨,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知道阿姨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经过这么几次的接触,我已经可以确信,阿姨绝对不是像她表面上看起来那般良善的模样。 “小林,你看你这是和我见外了吧?阿姨知道之前是误会了你,不管怎么说,阿墨也是我的孩子,我也不愿意看到你们劳燕分飞。你不知道最近阿墨的脾气有多差。” 听阿姨说起裴墨,我心中狠狠松动了一下:“怎么最近怎么样?” 自从我们说了离婚之后,我也只在他拿离婚协议书回来的那天见过裴墨。他最近过得如何,在做什么,我全然不知道。 我心里很明白,我即将要离开,再对裴墨这般割舍不下,只会把自己伤的更深。 可有些执念,没有办法说放下就放下。 “阿墨最近的脾气可差了。每天都板着一张脸,听他们公司的员工说,和阿墨共事气氛特别压抑,感觉阿墨就像一个是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我心里很难过,原来裴墨也过的不好么? 我很想打电话问问他的近况,哪怕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可我不敢面对他冰冷的姿态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阿姨悠闲地喝了杯咖啡,看着我说:“我作为阿墨的母亲,也不愿意看到阿墨每天都这么难过,所以才建议你做一些努力挽回这段感情。” “阿姨,你让我考虑一下吧。” 我不知道阿姨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但是她这个提议,确确实实让我有些心动。 如果我能证明孩子的确是裴墨的…… 不过我也不能立刻答应他,我得回去确定羊水穿刺没有任何副作用后。才能做出决定 “好孩子。” 阿姨点点头,没有继续劝说下去。 阿姨把她想说的都说完了,也没有继续留下来跟我唠嗑的意思,找了一个由头,就离去了。 回去了之后,我百度一下羊水穿刺。 这个手术从上个世纪就有了,已经有好几十年的历史。如果在大医院做的话,风险还是很小的。 我在网上反反复复地向医生确认,羊水穿刺手术对胎儿几乎没有影响之后,总算是放心下来。 我决定去做羊水穿刺,验证胎儿的dna,证明裴墨是孩子的父亲。 我不愿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裴墨,不管怎么样,我要为我们的感情做最后一把努力。 关掉电脑,我仔仔细细的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我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从大婚当日我走错婚房开始,这一切就是一个不知精妙的局。 一步一步将我套入其中。 之前我一直怀疑是唐欣所为,最近我越想越不对劲,不是我低估了唐欣这人心狠手辣的程度,而是我觉得以唐欣这人的智力,和她的心计,似乎拿不出这么精妙的局。 如果不是唐欣会是谁呢? 脑海中一下子就出现了阿姨和蔼可亲的脸。 我顿时打了个哆嗦,只觉骨头里面都泛着冷。 会是阿姨吗? 第一次见面时,虽然阿姨劝说我离开裴家,但阿姨对我的态度却很温和。后来虽然接受了我,可在这个视频爆出来之后,她又再次劝我离开裴家。 我感觉虽然阿姨表面上和煦如春风,骨子里却和公公一样,不欢迎我进入裴家。 我心里越想越可怕,被这个可能性弄得心里发毛。 阿姨在我心中,再没有半点和蔼可亲的形象,宛如一条幽冷的笑面蛇。表面上笑吟吟的,可却随时等待着时机,将我吞噬殆尽。 我想到这里就有些坐不住了,掏出手机给裴逸打电话。 视频被曝出后,我几乎没有跟裴逸联系过,没有让他出来给澄清。 我有一点拿不准裴逸这人,我怕我让他出来澄清,反而会越描越黑,导致我和裴墨的关系越发无法挽回。 电话响了没多久,裴逸就接起来了。 “大嫂?”裴逸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惊喜的味道。 我听到电话那边除了裴逸的声音,还有还夹杂着一些女人的娇笑声。 我下意识地皱起眉。 “二少,跟人家在一起,怎么能还和别人说话? 一个女人娇嗔的声音从电话那边吵。 我立刻意识到裴逸现在正在什么地方。 心里厌恶至极。仿佛吞了一只苍蝇那么难受。 刚要说既然你有朋友在,我就不打扰了,话还没出口,那边裴逸忽然说大嫂,你稍等一下。 然后听筒就被捂住了,我不知道裴逸对那些女人说了什么,大概有两三分钟听筒,裴逸再次放开听筒,我感觉裴逸那边已经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声音了。 我也没有问什么,对于裴逸的私生活,我一点也不想关心。 也没有半点兴趣。 “大嫂是想我了吗?怎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裴逸笑嘻嘻地说。 我想起他刚才还跟那些女人鬼混,现在这会儿又来这么撩拨我,感觉特别的恶心。 我的声音更加冷漠了,也懒得和裴逸废话,直接单刀直入:“裴逸,那个视频是怎么回事?” “什么视频?” 听到裴逸还在跟我装傻充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不要跟我装傻,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就是你大婚那天的视频!” “哦~”裴逸好像是终于想起来似的,故意拉长了声音,“你是说我跟你的艳*照视频?” “什么艳*照视频?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不好!你不要乱说话。” “大嫂,你不能这么翻脸不认人啊?那天可是你主动来抱我的?” “那是误会!”我的情绪有些失控。 “误会?怎么会误会呢?”裴逸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恶劣,“我跟大哥长得一点都不像,我想大嫂,你应该是不会把我跟大哥认错的。” 我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事,裴逸和裴墨几乎没怎么没有一点像。 可是当天就那么阴差阳错,两人都穿的是相似的衣服,再加上两人的身高、体型接近,从背影看的确会让人混肴。 可是这样的话说出来,有谁会相信呢? “真难过,大嫂,你居然这般绝情,枉我还对大嫂那么好?” 我感觉头皮发麻:“裴逸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什么时候对我好了?” 裴逸故作惊讶道:“大嫂,你忘了,当时你和大哥结婚的那天,你被钢架压倒了,还是我帮你打的120。那个时候大哥心里只有欣欣,若不是我给大嫂你叫的救护车,大嫂现在很有可能已经截肢了吧。” 我有些无言以对。 就是因为这些事,我有些摸不清楚,裴逸到底在想什么。 若说他是一个混蛋,当时又为何要在,裴墨离我而去的时候救我? 说他是一个好人,可他又为何要平时竟对我说一些混账话,做一些混账事? “对了,大嫂。没想到视频都曝出这么久了,你现在才给我打电话,大哥早就帮给我打过电话了。” 裴逸冷不伶仃的这一句话让我浑身一激灵。 “你说什么?裴墨给你打过电话了你你说了什么?” 我知道以裴逸这满嘴跑火车的性子,拿不准就说了什么话。 我越想到这个可能就越发害怕。 “哦哦,这是我和大哥之间的事,不能告诉大嫂。” “快说!”我很是不耐烦。恨不得把电话那头的裴逸拎出来,胖揍一顿。 可是裴逸仿佛没有感受到我的怒气,还悠哉悠哉的道:“我要是告诉了大嫂,你给我什么奖励?” “你到底想怎样?” 我很抓狂,这个裴逸分分钟有把人逼疯的功力。 “这样好了,大嫂你答应我,跟我约会一次,我就把事告诉你。” “不可能!”我断然拒绝,要我和裴逸这样的人约会,只会把我恶心坏。 “那就算了。”裴逸满不在乎语气。让我恨得牙齿痒痒。 “大嫂,你若是没事我就挂了,我这边忙着呢。” 眼看着裴逸就要挂了电话,我又着急想知道他到底跟裴墨说了什么,让裴某如此死心的想要和我离婚。 我脱口喊道:“好!” “真的?” “真的。” 假的,假的,假的。 我心里一直默念着。 反正以后裴逸要是跟我说起来我不认账就不对了,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最多被裴逸骂几句不守信用。 反正不痛不痒。 “哈哈大嫂,你真是爽快。你可要守信啊。” “嗯,我会的,你快说。”我不走心的回答。 “呵呵,我录音了。以后你若是想反悔。我就把这段录音,给大哥听。” 我一听,差点没把自己手里的手机给摔了。 裴逸这个人太混蛋了,简直就是恶魔! “大哥打电话过来问了我那天的事儿。我告诉了大哥,是你主动过来抱着我,亲了我。” 060 你在替他求情 我气得浑身发抖,心里把裴逸骂了无数遍。 我就知道裴逸会这样,他只会把事情越描越黑,把局面越搞越糟。 看来他跟唐欣还真配,就是一个德行,夫妻俩都是搅屎棍。 “然后呢?”我强忍着怒气问。 “哦?大嫂,你对这个很感兴趣?” “什么?”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呵呵。”裴逸没头没脑的笑了一下,笑的有些贼,“然后我就跟大哥形容啊,说大嫂,你在床上有多漂亮,皮肤有多好多迷人……” 我只觉血液冲到脑门,恨不得冲到裴逸跟前狠狠的给他一耳光。 “不要说了!”我尖声的大喊着,根本没有办法再听裴逸的淫言秽语。 “呵呵,我只是说实话而已,是大嫂你让我说的。” “我们那天晚上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惜大哥根本就听不到这里,我本来想告诉他的,可是我话说到一半,他就把手机给砸了。” 我有些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 恶魔!裴逸简直是恶魔。 他把我和裴墨的心理摸得一清二楚,把我和裴墨玩弄在鼓掌之间。 “呵呵,不过这也不能怪我。是大哥和大嫂你们没有任何信任。我看大嫂你还是爽快的跟大哥离了吧。” 裴逸笑的很恶劣,带着一股子兴趣盎然的味道,似乎再说一件特别有趣的事儿。 我冷冷地问:“裴逸,我就问你一件事儿,当时你知不知道你房间里有视频?” 裴逸愣了愣,随即笑道:“不知道。” “你敢发誓么?”我逼问。 “我发誓。” 裴逸说的信誓旦旦,我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当时设计我走错婚房的,我怀疑过唐欣,但现在觉得不像唐欣的手笔。 我怀疑是阿姨或者裴逸,可现在裴逸说不是他…… 只剩下阿姨了…… 我捂住狂跳的胸口,不再再继续想下去…… 经过裴逸这么一倒腾,我和裴墨之间算是彻底的完了。 裴墨甚至都不愿意回来,和我共住在一个房。 因为他的心里已经确定,我和裴逸,有了那种关系。 他觉得我脏。 还记得当初裴墨曾经跟我说过,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背叛。 这能怪裴墨不够信任我吗?我想换做是谁都没有办法相信吧? 只能怪我自己。 怪我自己当初粗心大意,还怪我自己命不好…… 我跟裴墨注定福薄…… 我难过颓丧之际,忽然感觉到我的肚子微微一动。 是宝宝在用他的小脚踢着玩。 宝宝是看妈妈难过,在给我打气…… 我感恩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是啊,我还有这个小天使在,哪怕不是为了我,为了我的肚子里有没有出世的宝宝,也不能没有爸爸…… 只要能证明孩子是裴墨的…… 也许这段感情还有救。 不知是不是找到了希望,只觉全身都有了力气,我一扫刚才的颓然之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时我感觉肚子特别特别饿。 我想也应该是宝宝刚才为了给我打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现在宝宝也累了吧。 我去厨房炒了一些意面,吃饱喝足后,我给茉莉打个电话。 我告诉莫莉,我要去做羊水穿刺。 茉莉起初觉得不太好,觉得这个有危险,我把我所了解到的告诉了她,她听我解释完之后,终于微微放下心来。 “荼蘼,如果这么做真的能挽回你的感情,我愿意陪你去。不过咱们得挑一个好的医院,这样才更有保障。” 一想到可以挽回感情,我只想尽早去做羊水穿刺手术。 莫莉后天才休假,要等到后天,她才能陪我去医院做羊水穿刺检查。 可是裴墨,明天就要来找我拿离婚协议书。 “这样好了,你明天就到我这里来避避风头,他找不到你,自然就没有办法那离婚协议书了。” 我心想,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虽然无奈了一些,但是能拖一天就是一天。 只要拿到了亲子鉴定表,裴墨知道了真相,我们也能重归于好。 说做就做,当天晚上我就收拾好行李,将离婚协议书藏在我的行李箱里,打车去了茉莉家。 茉莉也很喜欢宝宝,好奇地摸着我已经微凸起的小腹,笑嘻嘻的说:“我敢肯定,这绝对是一个男宝宝。” “这你也知道?万一是女孩子呢。” “哈哈,我说是男孩子,就一定是男孩子。这一招我还是跟我姥姥学的。我姥姥有一双慧眼,只要一看孕妇肚子的形状就能猜出,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从小跟着我姥姥,把这门技术学到手了。” “你看得准吗?” “你还别不信,我告诉你,十拿九稳。” 我被茉莉逗笑了:“好吧好吧,你准你准。我看呀,你干脆去天桥下面摆个算命摊子,专门替人看宝宝性别了。” 莫莉还真认真了:“你还别说,要真辞职不干了,还真可以去天桥摆摊。跟你说啊,我们打个赌,倘若我猜对了,就得认我做干妈。” 我笑了笑。 其实这段时间我过的挺难受的。莫莉一直都陪伴着我,鼓励着我。让我*日子没那么难过。 就算她没提这回事儿,我也会让肚子里的孩子认她做干妈。 我认真的说:“不管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你都是孩子的干妈。” 莫莉笑得特别开心:“好,这是说中了,不准不作数。” 第二天,正是裴墨要来拿离婚协议书的日子。 其实我也挺害怕的,我怕裴墨找不到我,会来莫莉这边找我。 要说我能去的地方,也只有莫莉这儿了。 当手机响的时候,我身子猛地一震。 难道是裴墨? 我心理斗争了好一会儿,不敢去接电话,但是电话一直孜孜不倦地响着,我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才拿起电话。 电话上面显示并不是裴墨,而是阿姨。 我微微放心了一些,接起电话。 “阿姨,什么事啊?” “小林你在哪儿啊,出事了。” “出什么事儿呀?”我问。 “裴墨和裴逸打架了,怎么也拦不住,你快来拦住裴墨呀。” 我的心猛地就揪了起来! 我连忙问了地址,就立刻朝着那个地方奔了过去。 没想到裴墨竟然会跟裴逸打起来。 裴逸那个混账,我早就想打他了,他受再重的伤我也只会拍手叫好。 可是我怕裴墨吃亏,他身上受一点伤,我都会心疼难受。 我立刻打车赶到了皇家俱乐部。 包厢里一片混乱。 周围围满了人,每个人都仿佛打了鸡血一样激动,还有人高呼着喊着好打的好,在一旁呐喊助威。 我看到阿姨正在一边焦急地抹着眼泪,忙走过去问:“裴墨在哪,他有没有事?” 阿姨指了指人群最里面:“他们都在里面。打的满地都是血,你快去劝劝吧。” 我一听满地都是血,顿时心就,揪得紧紧的。 裴墨不会受伤了吧。 裴逸这个混账! 我心急如焚,拨开层层人群,钻到最里面去。 “住手……” 然而看到两个男人的时候,我彻彻底底愣住了。 裴墨揪着着裴逸的衣领,将他按在墙壁之上,拳头一下又一下地招呼到裴逸的脸上, 几乎是拳拳到肉,看着就让人觉得肉疼。 我以为裴墨会受伤,满脸血痕。 然而他除了衣衫有些凌乱之外,身上几乎没有任何一点的淤青和伤口。 反而是裴逸,嘴角挂着血呢,他平时总是一副斯斯文文,玉树临风的公子哥模样,现在看起来实在有些狼狈凄惨。 两个人看到我出现,都有些愣住。 其实我有些后悔刚才喊的那一声住手了。 就应该让裴墨多多教训陪你这个混蛋,让裴逸这个混蛋吃点苦头。 这时阿姨也跟着进来了,她看到裴逸被打成那副鬼模样,在我旁边一个劲儿嘤嘤的哭泣,让我心里十分的烦躁。 “小林,你快去劝劝阿墨吧。你看他把阿逸打成什么样了,怎么都劝不住啊!他们是亲兄弟,这么手足相残像什么话。” 她在旁边哭得我心烦,我想装作没听见,也没有办法。 这时,一直被虐的不成*人形的裴逸也冲我喊道:“荼蘼,你快拉住大哥、大哥,他疯了。” 我没想到裴逸居然当着裴逸的面叫我荼蘼。 明明之前他一直都叫我大嫂的。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故意,还是无心。 这一声荼蘼,让裴墨的眸光微沉。 裴墨又是一拳,重重地打在裴逸的脸上。 这一拳打得极狠,比之前的任何一拳都要重都要狠,直接将裴逸的鼻梁给打歪,鼻血狂涌。 裴逸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冲我大喊:“荼蘼,快拦住大哥,他要杀了我呀!” 一旁的阿姨也从最开始的嘤嘤哭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小林,我求你了,快去拉住裴墨吧。现在只有你才能制止他了。” 其实刚才裴墨把裴逸鼻梁打歪的那一刻,我心里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觉得裴墨替我出了一口气。 心里特别的爽快。 但是再这么打下去确实也不太好,把裴逸打的住院了,只会坏了裴墨和公公阿姨的感情。 裴墨在裴家的日子,会更加的难过。 我心里想想还是算了,反正气也出过了。 我走到裴墨跟前说:“阿墨,算了吧。” 我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冷的让我心尖发疼,他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冰冷的笑。 “你是在替他求情?” 061 你当我是傻子么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没想到裴墨会这样误会。 裴墨正在打裴逸,我突然出来喊住手,再加上阿姨和裴逸都在一旁帮腔。 这个场面活像就是,丈夫在打情夫,妻子出来帮情人说话…… “谢谢你荼蘼,如果不是你出来拉住大哥,估计我都快被大哥给打死了。” 我正想要解释,这会儿裴逸捂着鼻血一脸感激的看着我,直接让我解释都说不出来了。 “不是,裴墨,你听我说……” 我有些急了。 裴逸这么说不就坐实了,我是为了裴逸而来的吗?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居心? 裴墨冷冷的打断:“你在心疼他?” “不是……” 我话还没说完,又再次被打断,只不过这一次是裴逸。 “大哥,你不要误会了,我跟大嫂之间真的是清白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要怪就怪我吧,不要怪荼蘼。” 裴逸这一番话,看似是在为我解释,实则却是把局面越搅越乱,越描越黑。 看到裴墨的脸色越来越差,我忍无可忍呵斥道:“裴逸你闭嘴吧,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裴逸捂着满脸的鼻血:“荼蘼,你要怪就怪我吧,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本来裴墨因为我的出现,就已经脸色不悦了,这下又因为裴逸这一番搅和,身边的气压更是低到离谱。 阿姨走了过来,心疼地看着裴逸:“阿姨,你没事吧?妈已经给你打了120了。医生很快就来了。” 裴逸的鼻梁直接给打歪了,不过底子好就是不一样,哪怕顶着一个歪鼻梁,依然还算帅气。 阿姨越看裴逸越心疼,她狠狠的瞪着裴墨:“阿墨,你怎么能这个样子,好歹你们也是兄弟。发生什么事情你也不能这么打阿逸吧。更何况视频的事情也不能怪阿逸。” 我一听便觉得阿姨这话说得有些不对劲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说不怪裴逸怪我了? “阿墨,你打阿逸致事情你不觉得该给我一个交代呢?”阿姨竖着眉冷冷的盯着裴墨。 裴墨淡淡地瞥了阿姨一眼,身上缭绕着一股低气压,带着一股惊心动魄的气势,让阿姨心中一凉。 阿姨心里闪过一丝忌惮,下意识就噤了声。不敢再说话。 裴墨冷冰冰的哼了一声,也不再管我们,就像我们在这里。 我紧跟着裴墨身后出去。 “裴墨,你等等我。” 裴墨转过身,淡淡的看着我,眼神冷的叫我心疼。 我心里微微刺痛了一下:“我跟裴逸没什么的。” 裴墨似乎笑了一下:“把我当傻子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没话说了?”裴墨的目光冷的几乎要讲我冻结,“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要来救他?” “这是个误会。” “误会?呵。”裴墨嘴角的嘲讽越发变大了,让我觉得有些难堪。 “那裴逸为何又要维护你。” “我也不知道……”我觉得有些无力。 “呵,林荼蘼,不管怎样,我们都还没有离婚吧?从法律上来说,我们还是夫妻关系。当着你丈夫的面,跟另一个男人秀恩爱,林荼蘼,这种事也只有你做的出来了。” 裴墨甩甩袖子,冷漠地转身离去。 我下意识地捉住裴墨的衣袖。 裴墨冷冷地侧过眸,眸中的冷意让我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冷战:“还有什么事?” 我淹了口唾沫:“裴墨……孩子真的是你的。” 我看到裴墨的神情微微一栋,瞬间变得更加冷漠。 他冷冰冰地拂去我的手,像回去什么灰尘一般,弹了弹衣袖。 “林荼蘼,你在玩儿我?当时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我想起当时因为愤怒口不择言,说孩子不是裴墨的,现在只恨不得当时根本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当时我怎么就那么矫情? “裴墨,当时我是跟你赌气,因为嫉妒你跟唐欣……” “林荼蘼。我们没可能了。” 裴墨这一句话,就像是死亡宣*判,让我没有接下来的话,都生生严谨了肚子。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吞了一大把冰渣子,心里又冷又刺痛,特别的难受, 我不可置信地盯着裴墨。 “林荼蘼,我曾经和你说过,我最讨厌的就是背叛。” 裴墨的声音,冷的没有一点儿情绪起伏,“我也不想管你还有几个男人,林荼蘼,这与我无关了。” “林荼蘼,我觉得你脏。” “只要想到你曾经和裴逸有过那么一段儿。我就觉得恶心。” “林荼蘼,我们没可能了。” 一句句诛心之语,就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刺刀,将我扎的面目全非。 裴墨冷漠地转身离去。 我痛的捂住胸口,难过地蹲下身。 只觉得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 我脏…… 裴墨觉得我脏…… 我和裴墨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有坚持下去的必要么? 就算我努力去挽回,我走能挽回什么呢? 我们也回不去从前了吧? 我捂住脸,眼泪从手指缝隙里渗透了出来…… 忽然,肚子里传来一阵阵的动静。 我忽然止住了,感受着从腹部穿来的清晰悸动? 是宝宝…… 宝宝的悸动,似乎有神奇的魔力,慢慢的填满了我心口的缺口,我忽然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我更加确定了,要去做亲子鉴定的决心。 也许一开始我是为了挽回裴墨,现在我只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 我和裴墨走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无可救药。 不管我做什么,我们的感情,已经从根上溃烂了。 但是,我要为了肚子里调皮的孩子做点儿什么。 他是裴墨的孩子,不是裴逸的,更不是其他莫名其妙的男人。 我要让他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名正言顺的来到世上。 不能让他受一丝的委屈。 我打电话给了莫莉。 “什么,裴墨他真的这么说?”那边传来茉莉的惊呼声。 “嗯。” “裴总这也太狠心了吧。竟然说出这种话。好歹你们也夫妻一场啊。” 我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终究是我们,有缘无分吧,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强求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莫莉见我沉默不语,叹了口气。 “你还去做羊穿么?” “做。”我回答的斩钉截铁, 莫莉很惊讶:“莫非你还对裴总有心思?” 我脸上已经没有了悲伤情绪,只有一股子坚定。 “不是,我是为了宝宝。我不想宝宝受委屈。” “那好,我明天陪你去做检查吧。” 第二天是周末,莫莉陪我到了医院。 她陪我排队,抽血,b超。 完了之后,医生给了我手术合同,需要我在手术合同上签字。 我战战兢兢地看着手术合同,看到手术风险时,我的心咯噔一跳。 莫莉也在一旁看着:“什么?手术有可能造成羊水污染、流产?” 我的心也很沉重,久久地望着那些风险。 尽管这些我早已在网上事先了解过了,但是亲眼看到手术合同上的白纸黑字,我心里还是害怕, “荼蘼,我看。要不咱们不做了吧?这看着怪吓人的,万一宝宝出了啥事儿怎么办?我可不想我干儿子有个万一啊……” 我握住笔的手心里全是汗,心脏从来没有跳的这般快过,迟迟不敢写下自己的名字。 谁也没有办法保证手术一定会成功,再熟练有经验的医生也有失手的时候。 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可谁能保证,我就不是那个万一? 一旁的医生见我一直不签字,就说:“你好好考虑吧,只要是手术就一定会有风险。我们医生也不能给你保证,手术过后什么问题都没有,但是吧羊穿毕竟是个小手术,很多做唐筛的产妇都会做,也没有那么可怕,你压力不要太大。”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在来之前,我已经在网上查阅过很多资料了。 很多准妈妈都做了羊穿,而且平安无事。 我脑子里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我想到了宝宝,他是裴墨的孩子,他有父亲,不是公公阿姨口中的孽种…… 他本就应该清清白白地来到世上。 更何况,这是我们本市最好的妇产医院,给我做羊穿的,又是本院最有经验的医生。 我没什么好怕的…… 我一咬牙,在风险合同上签了字。 之后就是排队等手术了,这段时间我觉得特别漫长,特别难熬,就好像把心掏出来在热锅上煎熬。 如果不是莫莉陪着我,我真不知道一个人会有多难受。 呼叫器叫了我,我忐忑地进入手术室。 里面有六个人医生。两个旁观的进修医生,两个助理医生,一个医生负责做b超,一个医生负责穿刺。都穿绿色衣服,和电影里看到手术室的场景很像。 医生很和蔼,招呼着我躺在床上。 医生先是给我肚皮消毒,我感觉到冰冷的仪器在肚皮上探着,很不舒服的触感。 估计是找准了位置,医生在我肚皮上做了个记号,开始给我做穿刺。 “会很痛吗?”我问医生。 “不会,一分钟,坚持一下!鼓肚子,再鼓肚子!”医生指导我。 我的肚子刚鼓起来,针已经进去了,像扎气球一样。 说实话,穿进去时并不是很疼,但是抽取羊水的过程总觉得特别漫长。 062 疯了 正如医生虽说,抽取羊水的过程,只要了一分钟左右。 当我看到针管里淡黄色的羊水,总觉得有些像柠檬水。 “一会儿出去休息两个小时,然后再坐车回去。手术后24小时不能洗澡,三个月不能同房。如果有腹痛,出血等情况,一定要及时来医院就诊,知道么。”医生温和地嘱咐我。 我把医生的嘱咐一一记在心里,甚至想找个笔记本写下来,不敢违背。 莫莉扶着我去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都是一些刚做了羊穿的准妈妈,他们看到我,都亲切地跟我打招呼。 “你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拿药。”莫莉说。 医生开了一些保胎的药,这些是做完羊穿后必须要吃的。 我点点头。 心里特别感谢莫莉。 如果不是她陪着,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撑的下去。 我想起一句歌词,朋友比情#人更死心塌地。 以前我因为郭雪的事儿,对闺蜜一直有点阴影。可是遇到莫莉我才觉得,这句歌词真的没错。 比起男人,闺蜜更加靠谱。 我正和休息室里的准妈妈们聊天,休息室的门是开着的,我听见走廊上有人走过的声音,下意识抬头一看。 就看到两个熟悉的人,从走廊上路过。 正是我的前夫何子辰和小三陈敏敏。 这里是妇幼保健院吧? 陈敏敏不是才流产么?而且当时不是说,永远都没办法当妈妈了么? 怎么可能这么快又怀上? 陈敏敏的眼睛很尖,也看到了我,顿时眼珠子变得通红,就像是一直发了疯的猫,尖叫着朝我扑了过来。 “林荼蘼,你这个贱女人,烂*货!你还我的孩子!” 我刚做了羊穿,小腹现在还疼着呢,看着陈敏敏这个疯女人朝我冲了过来,心里特别害怕。 休息室的其他准妈妈也吓到了,惊呼着喊你想干什么? 这时何子辰拉住了疯了一样的陈敏敏:“敏敏,你不要发疯,现在是在公众场合。” 何子辰拦腰抱住陈敏敏,然而陈敏敏却像是发了疯一般,转过身,狠狠一巴掌就甩在何子辰脸上。 这一巴掌打的极为响亮,整个走廊里面都有回音。 我有些懵了。 陈敏敏不会是疯了吧。 何子辰向来最在乎面子,被陈敏敏这么光天化日打了一巴掌,立刻阴沉下了脸。 “陈敏敏,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何子辰你特么就是个软蛋,林荼蘼害死了你儿子,你特么天天还维护着他?!” 软蛋? 我挑眉,这骂的也太没尊严了吧。 以我对何子辰的了解,何子辰被人大庭广众之下这么骂,绝对会翻脸。 然而,与我的预料却完全相反。 何子辰就像是一个憋了气的气球,再也没有刚才的半点气势,声音也跟着软了下来。 “有话不能好好说么,我什么时候维护林荼蘼了。” 我听到这话,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换做是以前,何子辰可能早就一耳光招呼了上去,就像是当时打我那样。 看来何子辰对陈敏敏真的是真爱吧。 然而,何子辰的低声下气,却并没有换来陈敏敏的谅解。 陈敏敏反而更加怒不可遏,指着何子辰的鼻子怒不可遏:“何子辰,老娘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你一个泥腿子,没有能力还是个软蛋,连成衣厂也被你搞的玩完了,现在一无所有!我陈敏敏这般姿色,什么样的有钱人找不到,怎么找到你这么个瘪三?!” 陈敏敏一番羞辱,何子辰竟然一言不发,全部都承受下来了。 只是,从我这个角度,却能看到,何子辰绷直的背脊,和紧握的发白的拳头。 何子辰正忍着强烈的怒气。 我觉得很费解,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一直心高气傲,爱面子如命的何子辰,受到这样的侮辱宁愿忍气吞声,也不还嘴? 难道何子辰是真爱陈敏敏? 可我觉得不可能,我太了解何子辰了。这个男人自私自利到了极点,永远只哎她自己,不可能爱别人。 “你看你,一点男人的样子都没有。被女人训成这样,跟一只丧家之犬有什么区别?”陈敏敏看着何子辰垂着脑袋,一副瘪三的模样,更是来气。 然而现在何子辰就是任他说什么都打不出一个屁来,陈敏敏觉得无趣,又把矛头转向了我。 “林荼蘼,你来做羊穿?呵呵,真是老天报应。你孩子先天畸形?” 我没想到陈敏敏竟然如此嚣张,说出这么恶毒的话,甚至诅咒一个无辜的婴儿。 我总觉得陈敏敏现在变得很极端,就像一个疯子,也不知道他随时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很抱歉,我平时没做过什么坏事儿,没损阴德,我孩子健康的很,让你失望了。” 刚才做b超的时候,医生还跟我说,孩子发育的很好,很健康。 陈敏敏神色阴沉,看起来有些狰狞。 “呵呵,林荼蘼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没问题你能来做羊穿?这就是报应!当初你诅咒我,害我丢了孩子,甚至终生不孕!现在这一切都报应在你身上了。” 陈敏敏一直说我诅咒她,害她丢了孩子。其实我至今都没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就说了一句你会有报应么? 然后她流产,甚至不孕不育都能怪在我头上? “陈敏敏,你流产的事儿赖你。是你自己粗心大意,不要把这些烂账都赖到别人头上。” 我很不客气。 虽然说,终生不孕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真的很残忍。可我对陈敏敏这样的女人,真的没办法同情。 陈敏敏见我这样说,更加愤怒了。她忽然抓住桌上放着的一壶水,朝着我的肚子泼了过来。 医生跟我说过,手术后我不能碰水,不能洗澡。这会儿我肚子上还有个针孔,我也不知道,这么一壶水交上去,会不会对我肚子里的宝宝造成影响。 我真没想到,陈敏敏会这么疯狂,当众伤害别人这种事儿也做的出来。看来永远也不能生育这件事儿,对她的影响真的很大。 可是眼下根本就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陈敏敏这一壶水泼的太快了,我甚至都来不及躲开。 我只能惊呼着,用手护住自己的肚子。 周围是产妇们惊恐的声音,他们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可怕的事情。 我以为就要这么被泼个正着,这时,只感觉身前一暗。 莫莉已经拿了药回来,挡在我跟前。 那壶温热的水,就这么泼在莫莉的跟前。 莫莉也没跟陈敏敏废话,抬起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陈敏敏的脸上。 “陈敏敏,你特么疯了?你看不出别人刚做了羊穿?你拿水泼人家?!这么有损阴德的事儿你也做的出来?” 莫莉的这一巴掌,活像是一把列油浇在陈敏敏盛怒的火焰上,陈敏敏眼睛都红了。 “你竟然打我!” 陈敏敏举起手,下意识就想朝莫莉打回去。 莫莉反应很快,闪身躲开,捡起休息室的扫把朝陈敏敏轮了过去。 “给我滚,再敢在这儿伤害我干儿子,我跟你说,老娘拿扫把把你扫出去!” 扫把轮在陈敏敏身上,陈敏敏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发出一声声刺耳的痛呼。 “何子辰,你傻了啊,还不快来帮我!”陈敏敏朝着何子辰嘶声叫喊着。 然而何子辰却好像没有听见般,看着陈敏敏被莫莉打,面无表情,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何子辰,你特么没心没肺!没良心!老娘都没嫌弃你是个软蛋,你竟然这样对我……啊啊……” “子辰,帮我啊……” 陈敏敏哇哇大叫着,就像疯了一般。陈敏敏实在受不了了,这才骂骂咧咧地狼狈而逃。 何子辰看着陈敏敏走了,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我一眼,也跟着陈敏敏走了。 “没阴德的东西,害人的孩子!给我滚!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莫莉冲着陈敏敏的背影大喊,身体因为气愤而微微发抖。 我知道,当时陈敏敏拿水来泼我的时候,莫莉是真的害怕。 我心里特别的感动,莫莉又保护了我一次。 如果没有莫莉,刚才被那一壶水这么一破。我也不知道我的伤口会不会发炎,不敢想象会怎样…… 休息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准妈妈们都在给莫莉鼓掌。 “小姑娘,你做的特别好。” “刚才打人的时候,特别有魅力!” “小姑娘你有对象没……” 莫莉被这些大妈夸的特别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那啥,我能不能先去问问我朋友的情况。” 众人又是一阵善意的哄笑。 我也忍不住扬起了嘴,像莫莉这样的好女孩,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配的上? 莫莉走过来关切地问我怎么样,我摇摇头说没事儿。 “以后我见到陈敏敏一次,就打她一次。”莫莉挥舞着拳头。 我微微皱着眉:“我总感觉陈敏敏变得很奇怪,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和陈敏敏毕竟曾经是同学,她的性子我还是知道一点儿的。我记忆中的陈敏敏,说话嗲嗲的,特别擅长讨男人欢心。 怎么会变得这么偏执? “我感觉她好像疯了。”莫莉说着。 我没说话,其实真正让我害怕的,不是陈敏敏,而是何子辰。 何子辰走的时候,看着我的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有报复、仇恨,还有……贪婪。 我只要光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063 报应不爽 “对了,我刚看到何子辰,还有陈敏她们去了男科那边。”莫莉神色有些古怪。 “男科?”我微微有些讶异。 我想起以前也曾经在男科见到过何子辰。 “他们去男科干什么?” “我也好奇呢。”莫莉笑了一下说,“所以当时我就去找男科的医生打听了一下。” “这是病人的隐私吧,他们会告诉你么?” 莫莉笑着说,她刚好有一个熟悉的同学,就在男科当主治医生。 “你知不知道何子辰得了什么病?”莫莉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有些讶异,其实我跟何子辰总算也是夫妻三年。我还挺了解何子辰的,她的身体一向挺健康的,一时也有些好奇。 “他不举。”莫莉一字一顿地说。 我彻底的愣住。 莫莉以为我没听明白,又再次解释道:“就是性功能障碍,好像是勃*起无力。” “怎么会?” 我顿时有些不敢相信,早知道我可是亲眼见到何子晨和陈敏敏肉搏大战的。 那战况,那叫一个激烈。 这才过了多久,怎么会说不行就不行了呢? “我听我朋友说,就说何子辰好像是因为受了一些刺激,之后不行了。辗转了很多大医院,都没什么效果。” 我有些失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何子辰曾拿性冷淡骗我,还不愿意碰我,现在他当时的谎言仿佛是报应般,真的应验在他身上,他从性冷淡变成了性*无*能。 这或许就是天道恢恢,报应不爽? 我摇摇头,我跟何子辰的事儿早已成了过去。我已拿回了成衣厂,陈敏敏阴差阳错的失去了孩子,何子辰也没有做男人的尊严。 这些人都受到了惩罚,我再纠结于过去已经毫无意义。 其实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很多都看淡了。很多事情也不能全怪何子成,倘若当时不是我认人不清,又何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我休息了两个小时后,莫莉扶着我坐车回去。 莫莉有些担心我,也不放心李阿姨一个人照顾我,晚上也陪着我在公寓住下。 小宝很调皮,在我肚子里扑腾个不停。莫莉忍不住笑道:“看来这家伙是发现了有人偷了他的洗澡水,耍脾气呢。” 我也有些忍俊不禁,看来这孩子以后铁定是个调皮鬼。 我肚子上还留着羊穿的那个孔洞,看到那个洞,我就忍不住怀疑羊水会不会从那个孔洞里面漏出来。 晚上我很忐忑的睡了,因为总是担心宝宝,我睡得不大好,半夜醒来时,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发现肚皮很硬。 我忍不住惊叫出声。 莫莉为了方便照顾我就睡在我旁边,听到我惊呼,也醒了。 “怎么啦?”莫莉问我。 “肚子好硬……宝宝是不是出事了?”我万分惊恐。脑子里又想起来之前在手术合同上看到的各种风险。 什么羊水污染,伤口感染,各种不好的词儿,一股脑的出现在我脑海中。 莫莉也有一些害怕,她摸了摸我的肚子,确实有一些硬。忙拿出手机给她的同学打电话。 莫莉的同学算是男科的,但是对妇科也有一些了解。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挂了电话,莫莉一副放下心来的表情。 “我同学说,你应该是刚才宫缩了一下,没什么事的,只要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放松心态就行。” 我听莫莉这么说,心情总算是放松了一点。 我做着深呼吸,平静着自己的心情,慢慢的放松着自己的全身。 “对,就是这样。你也别老是想那些吓人的事儿,妈妈的心情对孩子的影响是很大的。你不开心宝宝也不会好好的成长。哪怕是为了我的干儿子,你要放松心情,对不对。” 我被莫莉逗笑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心情慢慢的放松后,我又摸了摸肚子,发现自己的肚子慢慢的也软了下来。 我不由自嘲,看来是我自己太紧张了。 这段时间经历的事儿太多,我自己心情大起大落,连累着宝宝也跟着我受累。 经过这一场闹剧,我心情是彻彻底底的放松了,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莫莉第二天就去上班了,我一个人呆在家里。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我跟裴墨的关系闹的更僵了,裴墨一连几日都没有来找我。 离婚协议书就好好的放在我手上,每每看到,我的心都会百般的酸楚惆怅。 亲子鉴定的结果要两周才出来,这段时间我一直都现在家里画画设计图,看看书。大概是因为心宽,体型也跟着胖了一圈。 这一天,我正画着设计图,忽然听到了门铃作响。 我放下笔,小心翼翼地扶着墙走到门前。 打开了门外的闭路电视,竟然是裴逸。 裴逸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被打歪的鼻梁还包着厚厚的纱布。 不过总归是底子好,就算是包着厚厚的纱布,也还算是英俊帅气。 看到是裴逸,我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没好气地对着传声筒问:“你来做什么?” “大嫂,你快给我开门呢。” 我听见裴逸的声音就一阵恶心:“你不在医院里呆着来我这里做什么。” “大嫂,我是有急事跟你说。” “有什么事儿你就你就这么跟我说,反正我也一样听得见。” “大嫂,这事儿得当面说才说得清楚啊。” “有视频呢,我看得见。” 我很不买账,然而裴逸却一点也不生气。 “哦?”裴逸挑眉,“好吧,本来我是想告诉大嫂你关于大哥的事,既然你不愿意听,那我就走了。” 说着裴逸当真没有继续纠缠,转身就作势要走人。 我一听和裴墨有关,立刻就上了心,喊住了裴逸。 “你说裴墨的什么事儿?”我问。 裴逸笑的很斯文,鼻梁上的纱布一点也不影响他那种公子哥的气质:“大嫂,你这样做事也太不妥当了吧,要问我事儿,也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我有些犹豫,说实话,我对裴逸之人真的是有些拿不准。 放这人进来,等于是引狼入室。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在过半个小时,李阿姨就要来了。 我想看着一会儿李阿姨就得过来,有李阿姨在,他就算要作妖也翻不起什么浪。 想通了这一条,我便开了门让裴逸进来。 “你说吧。到底要跟我说裴墨的什么事儿?”我这时候也懒得跟裴逸废话了,直接开门见山。 “大嫂,你真是薄情,连一杯茶水都不舍不得请我喝。” 裴逸一脸委屈的模样。 我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你没看我现在大着肚子吗?要喝水自己去倒,没有饮料,只有着白开水。” 裴逸也不介意我这副不冷不淡的态度,还当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自个儿去拿了杯子倒了白开水,慢腾腾地喝着。 我看着他坐在沙发上,悠悠闲闲的样子有些急了:“你倒是说不说呀,不说就给我走人?” 裴逸慢慢的放下手中的杯子碗:“我是来找大嫂履行诺言的。” “什么诺言?”我憋着一股气问。 “这才刚发生的事你就不记得啦?当时你可是答应了,我要和我出去约会的。” 我没想到裴逸竟然会提起这一茬儿。 当时我只是随口说说,事后老早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哦,有这回事吗?”我开始装傻充愣。 “大嫂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我知道你怀孕之后记性不太好,为了以防这种情况出现,我特地录了音。” 裴逸施施然地拿出手机,点了一下,我就听到里面传出我和裴逸那天的录音对话。 当时裴逸就扬言他把对话录下来了。 我一直觉得裴逸这人说话真真假假,我以为他也只是随口说说,我没想到这次真的把这个录音录下来了。 “大嫂,这下你没办法反驳了吧。”裴逸笑眯眯地盯着我,可在我看来,体育就是一条笑面蛇。 裴逸和阿姨不愧是母子,两个人都是一副德性。 “呵呵,这种承诺根本一文不值,亏你还会相信?你是小孩子吗?” “这么说,大嫂,你是不打算认账了,那我就只能把这条录音给大哥听了。” 我按捺住心中的怒气,冷冷地问:“你跟我说,你要告诉我一件和裴墨有关的事,不会就是这件事儿吧。” 裴逸故作惊讶道:“就是这事儿呢,大嫂,你可真聪明。你说大哥要是听到这条录音会怎么样呢?” 裴逸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就像是恋人玩弄着她的猎物。 我微微地垂下眸,敛去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以前我总是摸不准裴逸对我到底是什么心态,现在我或许有些明白了。 他不喜欢我,更不喜欢唐欣,但他恨裴墨。 所以裴墨有的她要抢走。 夺不走的他就毁坏。 就如同现在,他肆意的玩弄着我和裴墨之间的感情,看着我和裴墨苦苦的纠缠。并以此为乐。 “随你的便。”我低声说着,声音很平静。 “什么?”也许是我的回答和他预料的不一样,裴逸像是没有听清楚我的回答,再一次向我确认着。 064 求你不要 “你想给裴墨就给吧,让我跟裴墨已经决定了要离婚了,这一条录音,存不存在,对我们俩都没有什么影响。” 我有些想明白了,只要有把柄抓在裴逸的手中,就会一直被他利用,永远都没有办法摆脱。 唯一的办法就是,亲自断掉这个把柄。 我跟裴墨已经走到这个份上,他已经不相信我和裴逸是一清二白,就算没有这个录音,他也觉得我和裴逸不清不楚。 所以这个录音不管他听到与否,对我和裴墨的关系不会有任何影响。 裴逸瞪大的眼睛,似乎没想到我会说这种话。 “你就真的不怕大哥听到?” “再过不久我就会和你大哥离婚了,你觉得他听到这个录音,会怎么样呢?再坏也不会比我们现在更坏了。” 裴逸脸上的笑意僵住,突然拉下来脸,眼神阴沉的可怕。 我第一次看到一直笑眯眯的裴逸拉下脸来。 也惊讶发现,原来裴逸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他阴鹜的盯着我:“大嫂,你这样就不好玩了。” “呵,谁跟你玩了?” 我拿过桌上喝剩的半杯水,朝着裴逸的脑袋迎头浇下。 “哪儿凉快哪儿去吧,我这不欢迎你。” 我将杯子随手放在桌上,也看也不看裴逸,转身离去。 然而我转过身的那一刻,却没有发现裴逸的眼神,骤然结冰。 裴逸忽然站起身,猛地拉住我的双手。 “你干什么?” “林荼蘼你是唯一一个敢这么对我的女人。” 裴逸冷笑着,趁着他这张脸怎么看起来都有些阴鹜。 “你放开我。你干什么!”我挣扎着,因为顾及着自己的肚子,却又不敢用尽全身力气。 裴逸呵呵地冷笑:“上次就让大嫂你逃了,这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裴逸紧紧的箍着我的手,顺手一拉就把我丢在了沙发上。 我的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跳了出来。 生怕这么睡在沙发上会摔跤,我本能地用手护住肚子。 不过好在肚子并没有什么事儿。 “裴逸,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 “我乱来又如何?” 裴逸也不管我的挣扎,福身就压了下来。 我被他压得无法动弹,又不敢大力的挣扎,怕影响到自己的肚子。 “裴逸还有没有人性?我怀了孕!” “呵,那挺好的,我裴逸玩过不少女人,从来没有玩过孕妇。” 裴逸撕扯着我的衣服。 我穿的都是很宽松的衣服,他这么一撕扯,就露出我大半边肌*肤。 因为怀孕,这段时间我一直养尊处优,又呆在房间里,没有怎么出去,皮肤养的又白又细,水灵灵的像刚从水中捞出来的白嫩萝卜。 裴逸盯着我裸露的肩膀看他有些入了迷,发出一阵惊呼。 “大哥也真是暴殄天物啊,这么好的女人也舍得跟你离婚……” 我又是一阵作呕,挥手想要打他,裴逸却一把将我的两只手都捉住,固定在头顶。 我像一只被五花大绑的鱼,放在砧板上,任他宰割。 我心里好怕,只痛恨自己当时怎么会那么不小心让裴逸进来。 明明知道这就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尾巴狼。 现在只能祈求着李阿姨能早点到来。 可是都这个点了,还没看到李阿姨的影子。以往的这个时候,李阿姨已经来了。 裴逸的手让我身上摩挲,那感觉就好像吞了一块肥腻油酥的猪肉,忍不住的犯呕恶心。 我干呕了一下,这时裴逸的手微微一顿。 他没有继续在我身上乱摸下去。 “我怎么忘了,大嫂现在还是怀孕期间,会吐的。” 裴逸忽然停了下来,我以为裴逸是良心发现。 然而没想到裴逸话锋一转:“看来大嫂你是太敏感了,我一碰你,你反应就这么大,那我只能暂时委屈不碰你了,咱们直接进入正题吧。” 说完裴逸就作势掀起了我的裙子,兴冲冲的脱掉自己的裤子。 “不要!不要!裴逸,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流着泪,苦苦哀求着。 在我心里,宝宝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倘若真的被裴逸这个混蛋玷污了,宝宝也会离我而去。 我不敢想象没有宝宝,我会怎样…… “呵呵,大嫂。我的经验可比大哥丰富多了,我看你也是个是滋味的,很快你就会感觉到好的。” 裴逸笑的特别下流,我看见他已经脱了裤子,身体下的昂扬已经呈现紫红色。 我喉咙又是一阵翻涌,拼命的乞求着:“裴逸,我跟你道歉,我不该拿水泼你,求你放了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吗?那这样好了,我让你现在陪我睡一晚……”裴逸就像一个疯狂的恶魔,他看着我这般可怜哀求的模样,眼睛里又染上了些许兴奋,眼珠子红彤彤的,身下的昂扬也因为他的激动而更加兴致勃勃。 “求你了,我不能没有孩子呀……” 我苦苦的哀求着,然而这个恶魔却在欣赏着我在搬窑尾乞怜的痛苦之态。 咔嚓。 裴逸竟然拿出手机把我这副模样给拍了下来。 他温和地笑着,就好像看着自己甜蜜的爱人:“大嫂,你刚才那样很好。” 我只感觉整个人都仿佛掉进了冰河之中,浑身都窜着一股凉意。 裴逸这个人太可怕。 恶魔…… 就在我绝望之际,这是忽然头顶上传来了一声惨叫。 滴答、滴答。 温热的血液溅到我的头。 我惊诧地抬眸。 只见莫莉红着眼珠子,手里拿着一个花瓶,地上还沾着斑斑血迹。 莫莉满脸惊恐,又带着满脸的怒气,大声的喊着:“禽兽!还不快给我滚。” 莫莉这个花瓶打的有些突如其来,开始裴逸还没有反应过来过来,半晌他才发出一声沉痛的痛叫声。 裴逸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掌心的血。 大概是因为莫莉心里害怕,所以手上的劲并不是很大,虽然敲破了裴逸的头,但也只是皮肉伤。 “你竟然敢打我!” 血液顺着裴逸的头顶流了血裴逸的一脸,他那阴森森的目光从血液里透出来,看得莫莉微微发杵。 莫莉强忍着心中的害怕,在自己手中的花瓶大:“快滚,我刚才已经报了警了!你如果不滚。那么明天,强暴怀孕兄嫂这样的新闻就会出现在头条上,我相信你裴二少爷也丢不起这个人!” 裴逸的眸光微微一动。 他看了一眼莫莉,又看了一眼我,嘴角扬起一抹莫测的笑容:“荼蘼,今天咱们就玩到这儿,咱们后会有期,来日方长。” 他那温柔的声线,情意绵绵,就像是在哄自己心爱的恋人。 让我不寒而栗。 我裹着衣服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裴逸来的时候顶着一圈纱布,走的时候又顶着满脸的血,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走了。 “荼蘼,你没事吧。”莫莉走了过来,紧紧的抱着我。 我哆嗦着苍白的嘴唇,裹着凌乱的衣衫,恐惧的颤抖。 莫莉心疼地将我抱在怀里。 “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 我把脑袋靠在莫莉的肩膀上,低声啜泣着。 差点被裴逸强的时候,我脑子里想起了裴墨。 以前,他总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 保护我,将我救出痛苦的深渊。 现在,这个男人再也不会守在我的身边了…… 我伏在莫莉的肩膀,哭了很久……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李阿姨才姗姗来迟。 李阿姨一脸抱歉的看着我说,他来的时候去接了他的孙子,路上刚好遇到了车祸,耽误了不少时间。 我摇摇头说,不打紧的,只要你们人没事就好。 其实我也应该反思。 既然知道裴逸这个人居心叵测,他来找我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可是我还是让他进来了。因为裴墨。 关心则乱,只要一遇到有关裴墨的事,我就会大失方寸。 我再一次告诉自己裴墨已经离我远去了,现在我最重要的是宝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哪怕是裴墨,也要放在孩子之后。 发生了这件事,莫莉越发放心不下我,她想要辞职来家里照顾我。 我心里特别过意不去,我给莫莉添了很多麻烦,尤其是在我怀孕之后,我跟裴墨闹离婚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莫莉在照顾我。 “不用了。”我摇头说,“今天这种事情最多也只能遇到一次,以后听到裴逸这个名字都绕路走。不会再出事儿的。” 如果莫莉因为我丢了工作,我心里会特别过意不去。 就是现在,我欠莫莉的已经还不清了。 我一直都这么坚持,莫莉也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几句医院打电话过来,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让我去医院取验证单。 莫莉刚好在上班,不能陪我去。我想了想,这件事情最好还是当事人去比较好。 犹豫了很久,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裴墨的电话。 手机响了很久,没有人接,自动挂断后,我又耐心地再次拨打了电话。 这一次,电话依然响了很久。 就在我以为这通电话又是无人接听的时候,那边已经接了起来。 “什么事?”裴墨低沉冷漠的声音从电话线传了过来。 我想想,我已经有将近半个月没有听到过裴墨的声音了。 065 亲子关系不成立 我咽下嘴里那股怪怪的酸楚,用平静的声音说:“前些日子,我去做了羊穿。” 那边很明显愣住了,久久没有说话。 我也没继续等他说话,道:“就是羊水穿刺,验孩子的dna。” 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好半晌我才听见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 “你去做这个干什么?” “我想,我有必要证明孩子的身份吧?” 我自嘲的笑笑,也挺讽刺的,一个女人,竟然要通过这种方式,才能证明孩子的清白。 男人似乎又陷入了沉默,这次我没有等裴墨说话,直截了当地问:“今天出结果,要一起出去么?” 我感觉裴墨的呼吸微微一滞,良久才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现在哪儿?” 我把地址告诉了裴墨,裴墨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我出了公寓,站在小区门口等着裴墨。大概过了将近半个小时,裴墨开着他那辆宾利出现在我面前。 他穿着一身西装,显然是刚从公司赶过来,神色匆忙疲惫。眼睑下有着两圈青黑的眼圈,脸颊清瘦了一圈。看起来有些憔悴。 也许是因为清瘦了的缘故,裴墨看起来更加高了,身上透着股清冷拒绝的味道,冷冷的将人排斥在外。 我们相顾无言,我扶着腰,有些笨重地上了车。 我没坐副驾驶,而是坐在车子后座,刻意地拉开和裴墨的距离。 大概是考虑到我怀了孩子,裴墨开的很慢,很缓。 因为我们两人都无话可说,让这条路显得越发的漫长。 到了医院,我走的有点儿累了,裴墨大概也看出来了,就说:“你到一旁坐坐吧,我去拿检验单。” 我犹豫了一下,但想着自己身子的确是不太方便,爬上爬下的确实不太好,就答应了,把编号告诉了裴墨。 我靠在椅子上休息,大概过了十多分钟,裴墨拿着一张化验单走了过来。 他沉着一张脸,脸色铁青,我下意识觉得不太对劲,连忙站起身:“怎么了?” “孩子是我的?”裴墨冷冰冰地盯着我,几乎把这个字咬碎了吐出来。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你什么意思?” “林荼蘼,你到底还想玩弄我到什么时候?!”裴墨低吼着,愤怒地将检验单扔给了我。 我顿时蒙住了,认识裴墨到现在,我还从未看到裴墨这样的西斯底里过。 我手忙脚乱地接过轻飘飘的检验单,当我看到上面的检验结果时,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孩子和裴墨的亲子关系,竟然不成立?! “不可能!”我失声叫了出来! “呵,林荼蘼,你还想撒谎到什么时候?白纸黑字的你还想抵赖?” 我反反复复地检查着检验单,从名字到编号,都是我无疑。可亲子关系怎么会不成立,我头大不已。 “一定是弄错了,我去找医院问个清楚。”我说着就要往检验室走,却被裴墨拉住了。 “林荼蘼,不用做戏了。”裴墨眼睛里带着些许讽刺和惊怒,眼珠子红红的,衬着眼睛下的黑眼圈,看的人特别的难受。 “你是故意为了羞辱我吧?孩子不是我的,你却故意让我陪你一起来拿化验单。为的就是让我满怀期望,然后又亲手将我的期望打破,彻彻底底地羞辱我?” “不是,裴墨,你听我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呵。”裴墨冷笑地打断我,赤红的眼眸中,泛着些许泪光,“你是为了报复我是么?报复我当时在结婚的时候,弃你不顾,却去救唐欣?” 他去救唐欣的事儿,永远是我心里的一根刺儿。我的心,痛的狠狠抽了一下。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甩开裴墨的手:“裴墨,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这个鉴定我要申请重做,医院应该还留有样本……” “是啊,最好重做。” 裴墨脸上的笑,变得尖锐起来,眼中带着对我的恨:“不过不要用我的样本,你换裴逸的样本试试,这一次说不定亲子关系就成立了。” 我身子一顿,猛地转过身,冷冷地盯着裴墨:“裴墨,你、说、什、么?” “你和裴逸做了什么事儿,你不是比我更清楚么?林荼蘼,嗯?” “啪!” 我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给了裴墨一耳光。 我大口大口地穿着气,身体发着抖,胸口就像被人大锤重击,一阵阵抽疼。 “裴墨,你这个混蛋!” 裴墨的嘴角沁出了丝丝血液,他也懒得理会,嘴角染着抹血色的嘲讽,眼神里带着恨意和冰冷。 不知何时,我们之间被插*入了一根毒针,只要我们相互靠近,这跟针就会让我们彼此伤害,毒入骨髓,让我们痛不欲生。 裴墨看也不看我,转身离去。 我捂着胸口,慢慢地将身子靠在冰冷的墙壁。 我拼命告诉自己,我不疼。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莫莉也来了,她一看到我就兴致勃勃地问:“怎么样,是不是跟裴总一起去拿的检验单?” 她看到我脸色苍白的吓人,顿了顿,有些犹豫地问:“裴总呢?她没送你回来?” 我惨然地笑了笑:“没有……” “怎么了?你们之间又发生什么了?” 我疲惫地把检验单给莫莉,莫莉看到上面的结果,也惊叫出了声:“怎么回事,怎么会不成立?是不是弄错了?” 我摇头,疲惫地坐在上发上。我直觉的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整个人仿佛是一团没有任何支撑的烂泥。 “荼蘼……这肯定是哪个粗心的医生弄错了,电视里不是经常有这样的情节么?咱们再去找医生看看……” 我摇摇头:“算了,莫莉,我现在身上没力气,你能去帮我把我房间里的离婚协议书拿出来么?” “什么?”莫莉深吸了一口气,“荼蘼,你、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我疲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松,“我和裴墨早已经无法回到从前了,以前是不肯接受现状。到了这个地步,再纠缠下去对谁都不好,我们就各自放对方一条生路吧。” 我一直不肯放下裴墨,除了因为我爱这个男人外,还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 我坚持要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家。 可是,我累了。我和裴墨互相伤害,我的心已经伤痕累累,我相信裴墨也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是该放手了…… 我想通了这一层,只觉得心里仿佛卸掉了层层枷锁,虽然撕的我鲜血淋漓,可我确实轻松了不少。 莫莉本打算劝我,可见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没有再多费唇舌,帮我把离婚协议书拿了出来。 我也没看,直接就在签字人上签了名字。 爽快地连我自己都会惊讶。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莫莉幽幽地问我。 我笑了笑:“有成衣厂在,我饿不死。我打算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待产,生下孩子再说。” 莫莉点点头:“那你干脆搬到我那儿去吧,我还能照顾一下你。” “不,不用,我可以请一个阿姨。” 欠莫莉的,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我真不想再劳烦莫莉了。 “看你又见外了是不是?孩子我也有份儿的,好歹我也是干妈是不是?你现在肚子不大,还能下床走走,可你想过没,等你肚子大了,都没个照顾你的人,你羊水破了,都得自己拦车去医院。不说为了你自己,就是为了孩子,也不能这样啊,是不?” 我只得苦笑,确实,就算去请阿姨,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照顾的那么到位。 “别给我客气了,我也是小宝的干妈对不对,这点事儿不算什么的。”莫莉安慰着我。 我感觉鼻子一酸,差点又流下泪来。 “谢谢……” “好了,别说这些肉麻的了。过几天我们找个搬家公司,你把东西都倒腾到我那儿去,你的房间还空着呢。” 我又是一阵感动地点头。 第二天,我本想把离婚协议书给裴墨,给裴墨打电话,无法接通。 我想了想,转而给裴墨的办公室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裴墨办公室的一个男秘书。叫崔安。他听到我报上自己的名字,微微怔了怔,礼貌地问道:“是裴夫人吧?” 我心里一阵自嘲,裴夫人?现在已经不是了。 “裴总他出差去了,至少要半个月才会回来。如果您有什么急事的话,可以告诉我,我会替您转告裴总。” 我想了想,离婚协议书上还有财产分割这些比较隐晦的东西。上次阿姨还处心积虑地来向我打听财产分割的情况,为了避免给有心人看到,这种东西我还是亲手交给裴墨吧。 “不用了,等裴总回来再说吧。” 我挂了电话,就开始联系搬家公司,和他们约好搬家的时间。 这时,门铃响了。 我打开监控一看,竟然是唐欣。t 前些日子裴逸来找过我,甚至差点儿强了我,有了这一次的经历后,我就谨慎多了。 更何况,这个唐欣可不比裴逸好到哪儿去。 066 你若不离开,就保不住孩子 “唐欣,你来找我做什么?”我一脸警惕的问。 “我来找你说说话。” “说什么?”我问。 唐欣也估计听到了我声音里的防备,笑了笑。浓妆艳抹下的脸,看起来和我愈发相似,让我觉得特别刺眼。 “没事儿,你要不愿意让我进来,我站在门口说也行,都一样。” 唐欣没有强求,笑眯眯道:“林荼蘼,我是想来告诉你一声,趁早离开江城。不然你和你的孩子,可能都保不住。” 我心里一寒,冷冰冰道:“唐欣,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呵,林荼蘼。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真要耍什么把戏,还要特意跑这么远来警告你?偷偷陷害你不是更容易下手?” 我皱了皱眉,满脸戒备地看着唐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 这时隔壁的邻居出来了,有些古怪地看了唐欣一眼。 我心想,让唐欣站在外面说话,的确不太好。更何况我们说的还是有些隐秘的话题。 可我对唐欣这个女人还是放心不下。考虑再三后,我把客厅里但凡有点儿威胁性的东西,全都收到了厨房。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打开了门。 “你进来说罢。” 唐欣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进来了。 这个公寓她应该已经来了很多次,她很熟稔地在沙发上坐下来。 “怎么,不请我喝杯茶?” 我真的很怕唐欣会拿茶水来泼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没有茶水。” 唐欣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也没有拆穿我的谎言。 “林荼蘼,其实你没有必要对我这么严防死守,一直以来害你的人并不是我。” “呵。”我冷冷一笑,“那当初你婚礼上陷害我偷你钻戒的人是谁?害我走错婚房,还拍下视频的人,又是谁?甚至我被人绑架,别说这些都跟你没关系!” “林荼蘼,如果你连谁是敌是友都分不清,那你也根本不可能在裴家生存下去。”唐欣淡淡道。 我的心扑扑直跳,其实我很早就怀疑了,表面上这一切都指向唐欣,可我并不认为唐欣有那样的心机城府,可以布下这样的连环局。 我刚才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试探唐欣。 不过唐欣也很狡猾,半点信息也不透露给我。 “你说我保不住孩子是怎么回事?”我低声问。 唐欣道:“你亲子鉴定的结果,公公和婆婆已经知道了。你认为他们能够容忍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裴逸的,我想这件事你应该很清楚!”我情绪很激动。 唐欣眼神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又如何,重要的是,公公和婆婆他们不会容忍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心里微微一动。 当初我走错婚房的事儿,唐欣果然知道。 就算当时那件事儿不是她所为,但她也绝对知情。也就是说,她一直都知道,是谁在害我! “总之,我劝你,若是你想保住你肚子里的孩子,就趁早离开江城吧。晚了只怕你什么都保不住!” 唐欣黑幽幽的眼睛看着我,我只觉背脊里爬过一阵冷意,狠狠打了个哆嗦。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问。 “大概是因为觉得你可怜吧?我和你无冤无仇,也不想看到你被拖入裴家这个肮脏的深坑。” 我心里忍不住轻嘲:“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告诉我,到底是谁在害我?” 唐欣魅惑的笑了笑,笑容里藏着些许神秘。 “你认为,你若是知道了真相,还能平安保住你肚子里的孩子么?” 唐欣说着便站起了身:“就这样吧,我话尽于此,听不听得进去,就看你自己了。” 唐欣微笑着和我道别,就好像认识多年的老友一般。我从没想到,我和唐欣之间的关系,能变得这样融洽。 送走了唐欣,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感觉到一股子凉气,从脚心窜到心口。 我可不会傻傻地相信唐欣真的是为了我好,什么同情我怜悯我。 以我对唐欣的接触和了解,这个女人估计巴不得我摔得越惨越好。 但是,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叔叔和阿姨真的知道亲子鉴定的结果,说不定真的会让我去流产…… 可我不能轻易离开江城,我妈妈还在医院里躺着呢,我怎么可能丢下我妈,一个人逃了? 我心烦意乱地睡了。夜里总是睡的不大安稳,唐欣的话总是会猛然地窜入我耳中。 我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夜里醒了好几次。 第二天一早,我就打车到医院去看我妈。 护士把我妈照顾的很好,我妈躺在床上,神情安详,气色红润。 我坐在我妈身边,用温热的湿帕子给我妈擦身子。 “妈,对不起,最近我没怎么来看你。你知道么,我做妈妈了。” 我脸上带着一抹幸福的笑意,这种幸福的满足感,估计只有成为妈妈的女人才能感受到吧。 “有时候想想,真的很奇特。明明我还是您的女儿,却马上就要成为孩子的妈妈了。妈,你要早点醒来,看看我和您的乖孙儿。” 春日的阳光很灿烂,从百叶窗里投射进来,照在我妈的脸上。 我看到我妈脸上,竟然有一抹泪痕!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我妈流泪!上一次还是我跟裴墨一起过来的时候,我妈听到我结婚了,也流了泪。 “妈,你听到我说话了是不是?”我激动地颤抖着。 一直照顾我妈的护士笑道:“阿姨其实状态挺好的,除了偶尔会流泪外,有时候身体四肢还会有抖动反应。主治医生都说,再这样治疗下去,奇迹说不定真的会降临在阿姨身上呢。” 我激动地流下泪了,拼命地感谢着佛祖保佑,又千恩万谢地感谢护士,拿住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给护士。 护士客气了一下后,就收下了。 我激动地握着我妈温热的手,这时,手机铃声响了。 我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阿姨梁佩茹。 我心一沉,想起了昨天唐欣跟我说的话。 我走到医院的走廊上,接了阿姨的电话。 和唐欣所料的差不多,阿姨委婉地跟我说,既然这个孩子不是裴墨的,就建议我把孩子打掉。 我冷冷地质问:“阿姨,现在我的孩子四个多月了,已经成型了,怎么打掉。” 阿姨温和地说:“傻孩子,可以做引产啊。阿姨也是为了你好,你怀着这个孽种,会毁了你一辈子的。” 引产…… 光是听到这个词儿,我都忍不住要哭,我无法掩饰住声音里的颤抖:“阿姨,我怀的是一个健康的、没有任何疾病的孩子,他已经成型了,甚至会很调皮地在我肚子里折腾,你要去做引产,这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我在网上看到过因为先天畸形,不得不引产的孩子图片。 血淋淋的,就像一团可怜的肉,四肢五官都成型了,浑身血迹斑斑,只看一眼都让人心疼。 阿姨还想劝我什么,我冰冷的打断:“阿姨,您别说了。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杀死自己的孩子。” 阿姨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小林,你不要逼我和你公公。” “是你们逼我。”我冷冷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之后,阿姨又再次给我打了电话过来,都被我挂掉了。 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其实我也想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我丢不下母亲,再加上护士告诉我,我妈妈可能很快就会恢复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说什么也不能离开妈妈。 我想,就再等等吧,等到我妈妈苏醒为止。在这期间,不管阿姨和公公怎么劝说我,我死咬着不同意做流产就行。 搬家公司帮我把东西搬到了莫莉家,离婚协议书我就放在了公寓里,裴墨只要一回公寓就能看到。 我每天都会往来医院,去陪我妈说说话。 我发现我妈的反应越来越多了,有时候我跟我妈讲到一些我小时候调皮的趣事儿,我妈就会特别激动,手指头会微微抽动。 可惜这种抽动只是昙花一现,主治医生来检查时,说我妈现在还是属于植物人状态。但是我可以多和她说说话,多刺激她的感官,或许对我妈的苏醒有很好的帮助。 这天,我腿抽筋的厉害,躺在床上痛得直哼哼。我就打了个电话,告诉护士今天我可能暂时没办法去看我妈了,让她好好照顾我妈。 然而,当天晚上,我睡的并不好,心脏老是跳个不停,感觉特别不安。 夜里,我梦到了我妈。我妈老了好多,满头灰白的头发,一点也没有之前的精神。她使劲儿地抱着我,一个劲儿地哭,说舍不得我和宝宝,还没看到我肚子里的宝宝出世,她舍不得走。 我在梦里拼命地哭,问我妈要去哪儿。我妈却不回答我,只是使劲儿地抱着我流泪,让我好好照顾自己和肚子里的宝宝。 我特别地害怕,惊恐不安地保住我妈,不让她走。我妈流着泪说,她要去找我爸了,以后世上只有我自己才能照顾好自己了。 我妈的身子渐行渐远,不管我怎么撕心裂肺地哭喊也拉不住。 早上,我是在自己眼泪中醒来的。 我捂着扑通直跳的胸口,不知为什么,总觉得特别不安。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没有洗漱,就这么披头散发地就往医院直奔而去。 几个医生站在我妈的病床前,一脸遗憾地看着我。 “对不起,林小姐。昨天晚上,您的母亲已经脑死亡去世了。” 我只感觉眼前一黑,世界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067 被逼做引产手术 我听见护士在我耳畔喊着我的名字,我幽幽醒来,看见一个护士正在掐我的人中,满脸焦急的看着我。 我眼神涣散了片刻,忽然脑子一下清醒了。 “妈……” 我挣扎着想要从病床上起身,护士连忙过来扶住我。 “林小姐,您现在情绪不太稳定,最好不要再受刺激了,否则对您和宝宝身体都不好。” 我根本听不进去劝,一把推开护士,跌跌撞撞地向我妈的病床走了过去。 明明昨天我妈的精神状态还那么好,医生甚至告诉我,我妈很有可能苏醒。今天,我妈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走到我妈身边,握住我妈的手,她的手明明还是温热的,心脏也还在跳动,那么有力,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我的掌心。 然而仪器上,我妈的脑波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 那一刻,我再也无法控制情绪,伏在我妈的床畔嚎啕大哭了起来。 医生站在我身旁,安慰着我:“林小姐,你节哀顺变。” 我猛地捉住医生的肩膀,失控地冲着医生大吼:“昨天你们不是才跟我说,我妈很有希望苏醒么?明明昨天都还好好的,怎么今天会这样!为什么!!” 医生满脸的遗憾:“病人的状况其实一直都不太稳定,昨晚突然脑死亡了,也在我们的预料之外。我想最近这段时间,您母亲的反应,应该是回光返照吧。” “我不信!我不信!!”我发了疯地朝着医生大吼着。 医生很为难:“林小姐,您这样情绪激动,对您肚子里的宝宝很不利……” 我就像被抽走了浑身的骨头,软弱地跪在我妈的床前。我妈昨天还面色红润,而现在,脸上却是一片灰白,面如死灰,没有一点儿活气了。 我想起昨晚的梦境,是我妈临走之前,特地来看我么? 我的眼泪再一次汹涌而出…… “妈,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昨晚我来看您,彻夜守在您跟前,您也许就不会有事了……是我害了您……” 悔恨、自责、痛恨,一遍遍地凌迟着我的心,我哭的心脏抽痛,一遍遍地在心里乞求着神明,保佑我这只是一场噩梦,只要我睁开眼,一切还是宛如昨天…… 然而,漫天神佛仿佛都闭上了眼…… 这时,主治医生走了进来。 “林小姐,您的母亲是脑死亡,可以捐献遗体。您是否愿意捐献她的遗体。” “滚,你们给我滚!”我妈明明还活着,连心脏都还在跳动,我怎么能残忍的让这些人伤害她? 我发了疯地将医生赶了出去。 我在母亲的床前守了一天,滴水未进。护士劝我吃点东西,我一点胃口也没有。 直到夜色慢慢的变黑,仪器上母亲的脑波反应,还是一条直线。 我妈是个善良的人,以前就曾多次跟我说过,死后她要捐献遗体。这样,不仅能帮别人,对于她来说,也算是生命的延续。 我最后看了一眼母亲,疲惫地走出病房,找到主治医生:“方才抱歉,我情绪激动了些。我愿意捐献我母亲的遗体。” 医生也很理解我,说当时我那样也是人之常情。我签署了遗体捐赠协议,办理了各种手续,亲眼看着我妈被推进手术室。 护士告诉我,我妈的器官将会被摘下来,立刻送给需要帮助的病人。 听到这里,我捂住嘴,低声哭了出来。 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我妈的葬礼我没有大办。 本身我们家道中落之后,很多原本关系不错的亲戚朋友都不怎么往来了。就算让他们来,他们也不会来的。 我也没有给裴墨打电话,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要跟裴墨离婚,离婚协议书我也签了,现在我们只不过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我想,我妈也不想看到他出现在葬礼上吧。 至于裴家,我就更没有通知了。 操持完我妈的葬礼,江城已经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了。我想到了唐欣给我的提议,我想,我也是时候离开江城了。 至于去哪儿,我想了想,决定去蓉城。我妈就是蓉城人,去那儿我会有归属感一些。 我买了当天下午飞蓉城的机票。 我唯一不舍的,就是莫莉。 莫莉知道我去意已决,也没有再多做挽留。只让我去了之后,多给她打电话,多和她联系。 我鼻子也有些酸,却强忍着眼泪,和莫莉拥抱。 这次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还能再见面了? 我欠莫莉的,这辈子都无法还清。所以,我临走之前,送了莫莉一份小礼物。我以莫莉的名义,在江城为她买了套小户型的房,房产证就放在她床头柜的抽屉里。 我没想过用一套房子还清莫莉对我的情谊,只希望她的生活能过得好一些。 不过,这件事儿我并没有告诉她。我知道如果告诉了这个丫头,她说什么也不会收的。 莫莉因为要上班,也就没送我去机场。我自己一个人打的车去机场。 我坐在车上,给裴墨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离婚协议书就放在公寓的客厅桌子上,我已经签了名。 随后,我抽出sim卡,狠狠地将卡掰成两端,泄愤地将sim卡丢出车窗外。 “都特么滚吧!” 我对着车窗外放肆地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前面的司机怪异地看了我好几眼。 我看着车窗外的江城,如此熟悉美丽,然而今天我就要和她告别了。 再见了,我的爱情。 我狂笑着,笑的肚子疼,眼泪却非要和我作对,拼命的流个不停。 司机把我送到机场时,还有些心有余悸地看着我。似乎生怕我发疯,扑上去咬他几口。 我付了钱,正要从地下停车场走出去。走到一个黑不溜秋的地方,似乎是监控的死角。 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冬冬回荡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显得特别的诡异。 因为我曾经被绑架过,我下意识就提高了警惕,赶紧拔腿就跑。 可我一加快速度,身后那人也跟着加快速度。很快那人就追上了我。那人从身后禁锢住我的身体,用下了迷药的手帕,捂住我的口鼻。 我感觉眼前一黑,渐渐地就失去了意识。 我没想到,我会第二次栽到这样的手段上。 晕倒前,我忍不住想。我已经离开了裴家,和裴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什么这些人还不肯放过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躺椅上,手脚呈大字型给绑了起来。 头顶是斑驳昏暗的灯光,四周有一个阴暗腐烂的味道。身边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像是医生,正在一旁摆弄着药剂。他们的身上血迹斑斑,像是刚做了一场大手术。 我感觉脑袋针刺般的疼,心里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这里似乎很像是电视剧里经常看到的,地下小诊所…… “这里是哪里,你们要做什么?” 唐欣的警告,再次钻进我的耳朵,我的身子疯狂地颤抖着,恐惧至极地看着两人。 其中一个男人将一瓶药,慢慢抽进针管。 另一个女人走了过来,撩起我的衣服,露出我凸起的小腹。 一股子凉气钻了进来,我感觉肚子似乎也跟着动了一下,小宝似乎也感觉到了凉气,跟我一样害怕。 “放开我!你们想做什么!” 我拼命地挣扎着。 女人冷冰冰地盯着我,就像看着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要动,马上给你做引产手术。否则痛苦的是你自己。” “什么?!!”我尖叫着,“我从来没有预约过引产手术!放开我!我不做!” “这可由不得你。”女人似乎很厌烦我挣扎,跑过来将我手和脚都死死的固定住。 她的手很冷,就像毒蛇的皮肤,让我狠狠打了个哆嗦。 “你们这是犯法的!我的孩子很健康,你们不能打掉他!”我声嘶力竭地喊着。 然而女人只是冷冷一笑:“我们也只是拿钱办事而已,哪怕你喊破喉咙也没用。” 我再次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我不明白,究竟是谁要害我到如此地步? 我脑子里想到了唐欣的话,想到了阿姨跟我说,让我别逼她。想起她三番四次地劝我打掉孩子…… 难道真的是阿姨? 这时,男人举着针管走了过来,我看到针管里的液体,深深地打了个哆嗦。 “救命!!谁来救救我!!” 我不管不顾地拼命挣扎,扯着嗓子喊救命,希望有人恩能够听到我的声音…… 手脚因为我的挣扎,被绳子磨的鲜血直流。 我的嗓子已经喊得沙哑,然而阴暗的房间,就像是一座密不透风的地狱,我只能听到我自己尖锐绝望的呼救…… 男人正要给我的肚子打针,我猜测那应该是引产针,直接打在羊水里,打完这一针后,就会变成一肚子毒药水,生生把我原本健康的宝宝毒死…… 我尖锐的声音,似乎让男人的心烦意乱,他吩咐女人:“找块破布把她嘴给封上。我听着心烦。” 女人走过来,狠狠地扇了我两巴掌:“别给我瞎嚷嚷,不然回头麻药都不给你上,活活痛死你。” 068 再见了,我的爱情 我痛的脸颊发麻,狠狠朝女人吐出一口血水,正吐在女人的脸上。 “有种你就痛死我。你们这种地下诊所,接私活害人孩子,已经够损阴德了。要出了人命,看你们会不会跟着倒霉。” 女人的脸顿时变得狰狞扭曲,还要挥手打我,男人制止了她。 “算了,别跟她计较,办正事儿要紧。省的夜长梦多。” 男人举着针筒,慢慢地贴着我的肚子。 我甚至感觉到了针筒刺入我皮肤的痛楚。 这时候,宝宝在我肚子里疯狂地跳了起来,似乎他也感觉到了有人想对他不利。 我的眼泪汹涌成灾,我是一个多么不称职的妈妈啊。从怀孕到现在,我让宝宝吃了多少苦,就连保护宝宝的能力都没有。 对不起,宝宝,妈妈保不住你。 是妈妈没用…… 就在我万念俱灰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夹杂着狗叫声。 男人的手顿住,针尖贴着我的肚子停了下来。 门外的敲门声变得更加大声了:“开门,警察。” 男人和女人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惧。 “怎么办?”我听见女人压低声音问。 “md,没想到这笔生意这么难做。先走人吧。现在不过是损失一点儿小钱,若是被条子抓住了,就麻烦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两人也不管东西了,迅速走人。 我微微松了口气,心里感动的想哭,我特别想感谢人民警察。 临走之前,女人回头看了我一眼,对男人道:“要不咱们把针给她推了再走?反正推针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儿。” 男人微微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眼门外,估计也是舍不得那笔不菲报酬,点了点头。 男人拿起针,重新朝我走了过来。 我连忙用尽全身力气,冲着门外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啊!” 我的声音很大,外面警察听到了我的声音,警犬疯狂地吠叫着。 “快,把针给她扎了!”女人连忙催促道。 这时我也不管不顾了,拼命地嘶喊着,挣扎着,我知道警察在外面,只要我再多撑一会了,我和宝宝都能得救! 男人再次将针贴在我的肚皮上,这时,门开始哐哐作响。 警察见一直久久不开门,使劲儿地撞着门。 我看见男子满脸大汗,手一直在发抖,女子一直在他旁边催促着。 “你倒是快点儿啊,又不是没见过市面?难得有笔大生意,几个条子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男子战战兢兢地按下了针管,开始缓缓的推针。 我的心一凉…… 难道真的没救了么? “砰!”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声剧烈的枪声,简陋的手术室都因为这一枪声,微微发颤。 男人也被这一枪声吓到,手一抖,针筒掉到了地上。 女人看了眼地上的针筒,狠狠骂了男人一句没用,拖着眼神有些涣散的男人的手臂。 “还愣着做什么?快逃啊!” 男子如梦初醒,也不敢看身后勉强支撑的大门,跟着女人一起,从房间的偏门逃掉了。 我躺在椅子上,整个人宛如死里逃生,身上大汗淋漓,身下的椅子都被我的汗水濡*湿。 我就像一只刚从浅滩逃生的鱼,拼命地喘着气儿。 门终于被撞开了,几个警察冲了进来,一个个子高高的警察向我走了过来,温柔地为我拉下衣服,盖住肚子。并为我解开手脚的束缚。 “你没事吧。” 警察温柔的声音,让我瞬间落泪。 我想说自己没事,可断断续续地哭着,总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没事儿的,什么事儿都没有了,我先送出去医院好吗?你告诉我,那些伤害你的人去哪儿了?” 高个子警察温柔地将我搂进怀中,他的肩膀宽阔而温暖,我的泪忽然就像是决堤一般,越流越汹涌。 “唉,你可别哭,我最拿女孩子的眼泪没辙了。”高个子警察一脸的无奈,手忙脚乱地给我擦着眼泪。 高个子警察越是温柔,我就哭的越是凶猛。或许人就是这么不理性的动物,在温柔的人面前,谁也没办法伪装自己坚强。 我吸着鼻子,给警察指了指那对男女逃跑的方向。其他的警察点点头,牵着警犬追了过去。 “唉。姑娘,可别哭了。我衣服都给你弄湿了。”高个子警察苦巴巴着一张脸。 我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我的眼泪鼻涕流了他一身。把他的警察制服弄的一塌糊涂。 “抱歉。”我羞愧不已,连忙拉开和高个儿警察的距离。 高个儿警察摇摇头:“我送你去医院吧。你能自己走路么?” 我赶紧点头。 我跟在男人的身后,出了小诊所。 当我站在男人身后时,发现这个男人真的很高,裴墨有将近一米九,这个男人比裴墨稍微矮一些,但是估计是因为长期训练的缘故,他比裴墨看起来更壮一些。 高个儿警察用警车送我去医院,路上,他告诉我,他姓徐,单字一个昊。 我也简单介绍了自己的名字,问他,为什么警察会突然来查这个地下诊所。 “是这样的,大约是半个小时前,我们接到了一通举报,说这个地方,有人在进行非法引产。局里就派我们出警了。” 我立刻问:“报警的那个人是谁?你们有她的联系方式么?” “那人是匿名报警,而且还用的是公用电话。”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你能告诉我,报警的那个人,是男是女?” 徐昊苦笑了一下:“那人的声音也是做了变声处理的,我们也听不出来是男是女。” 我心里的疑惑更多了。 如果说害我的是阿姨梁佩茹,那这个报警的人又是谁? 可以说,若不是因为这个人报了警,今天我已经失去了宝宝。 到底,是谁在帮我? 我脑子里乱做一团,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一切一定和裴家有关。 在裴家,有人想害我,也有人在帮我。 徐昊把我送到医院,陪着我做了检查。确定我肚子里的宝宝平安无事后,我总算是放下了心。 因为当时我也不是很确定,男人到底有没有把药推进我肚子,我总觉得似乎是推了一些进去。 “今晚辛苦你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还得回去跟同事交接工作,明天再来看你,告诉你案情的后续吧。” 徐昊礼貌地向我告辞。 我对这个高个子警官印象很好,也很客气地跟他道别。 今天我很累了,徐昊没走多久,我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了很久,睁开眼时,我看到了一张久违的面孔。 裴墨坐在我的身侧,他似乎变得比之前看的时候,更加清瘦了。脸颊深深地凹陷进去,脸庞几乎瘦脱了形。 他很憔悴,下巴上还有一圈青色的胡子茬。 他的眼里满是血丝,似乎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我睁开眼,一眼看到的,就是他那双深黑色的,复杂的让我永远猜不到谜底的双眸。 我们这样彼此凝视着,终究是我先转过身,背对着裴墨,一言不发。 够了,我已经遍体鳞伤了。 我最不想的,就是在决定离婚后,还要再见到裴墨。 我听见裴墨淡冷的声音:“阿姨去世了?” “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 裴墨沉默了片刻,然后我听到了他冰冷刺骨的声音:“的确。” 我的背脊微微抖了抖,我听到站起身,然后,是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裴墨走了不久,徐昊也来了。 徐昊穿着一身警官的制服,再加上他健朗高大的身形,显得英姿勃勃,一身的正气,是一种俊朗的帅气。 徐昊还给我带了猪肉汤,我特别的不好意思。 “徐警官,你干嘛这么破费。” 徐昊笑了笑,别看他身体那么结实,笑起来竟然挺可爱的,还露出两颗洁白的虎牙,看起来特别的温暖。 “哪里算破费?自己做的,花不了多少钱。” 这下我更加不好意思了。 昨晚把别人的制服弄的一塌糊涂,上面糊的全是鼻涕。现在还麻烦他亲手给我炖汤。 “徐警官,这怎么好意思……” “别说了,快趁热喝吧。一会儿凉了喝,腥味儿大,就不好喝了。” “谢谢……” 我由衷地感谢徐昊,心想徐警官真是一个人民好警察,倘若不是我很快就要离开江城,我真的很想请他吃顿饭,好好感谢他。 徐昊告诉我,那两个人已经逃了,警察搜了整整一晚上也没找到。 这个结果在我的预料之中。 就像当初我被绑架一样,做的干干净净,一点蛛丝马迹也找不到。 我告诉徐昊,我已经养好了伤,可能今天下午就会离开江城。 “这么急?”徐昊一惊。 我没说话,我是真的怕了江城了。 我在江城这个地方,有太多上心、可怕的记忆。索性我还在江城遇到了几个温暖我冰冷的好人,不然我根本撑不下去。 徐昊见我去意已决,面带惋惜的说:“好吧,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我也不劝你了。刚好明天我休假,我送你吧。” 069 裴墨再婚 换做是平时,我会拒绝一个陌生男人的相送。可我想着徐昊是警察,他送我只是出于警察的责任心。 最重要的是,昨天在机场的那一幕,彻彻底底地把我吓破了胆。 如果很不幸地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我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再次死里逃生。 “好,那就麻烦徐警官了。”我说。 第二天,徐昊如约来送我。 他开了辆车,没有穿制服,穿的是便装。看起来更加的随和亲切,整个人就好像一个聚光体,散发着闪耀的魅力。 我头一次见到徐昊穿便服的模样,打从心眼里赞道:“你穿便服还挺好看的。” “哈哈。”徐昊笑起来特别爽朗,露出两枚洁白的虎牙,使得他的笑容变得更加璀璨。 徐昊开着将我载到机场,又把我送到机场里面。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一路上我总觉得似乎有人跟着我们。我频频地回头去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前天我被人跟踪迷晕的事,让我对被人跟踪特别的敏感。但是我感觉这个人是不同的,这人似乎没有恶意。 徐昊也察觉到了我频频回头:“怎么,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么?” 我摇头:“我总觉得似乎有人跟着我们。” “哈哈,那肯定是你的错觉。我并没有感觉到。” “真的?”我狐疑地盯着徐昊。 徐昊咧嘴一笑,露出两枚虎牙:“当然是真的,我可是专业的好不好。” 我心想也是,既然徐昊都没有察觉到,那应该是我多心了吧。 把我送到机场里面后,徐昊就不能再送了。 他有些期待地看着我:“你离开江城后,什么时候回呢?” “大概不会再回来了吧。” 徐昊楞了一下,神色似乎有些难过:“那你这一走,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呢?” 我有种特别古怪的感觉,总觉得徐昊跟我的关系似乎过于亲密了一些。所谓军民一家亲,难道所有的民警都这样的? 我淡淡一笑:“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这句话我深有体会,不管曾是怎样的亲密无间的关系,终究抵不过时间的无情。 徐昊似乎有些伤感,叹了口气,说:“好吧,这一别,很有可能就是永别了。我们拥抱一下,以做纪念吧?” 说实话,我有些犹豫。 总觉得有些不大妥当,但我想到那天徐昊救我的时候,也抱了我。我看了看四周,人们也相互拥抱,诉说离别之苦。 我不禁自嘲,我真是想太多了。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孕妇,徐昊能对我有什么想法? “好。”我答应了。 我和徐昊,就像是一对普通的朋友,相互拥抱。徐昊也很绅士,只是简单的拥抱,他把距离把握的刚刚好,并没有很多身体上的接触,不会让人觉得反感。 我心道,果然是我想多了。 这时,身后猛地传来“砰”地一声剧箱。 我猛地震了一下,朝声音处看去。 只见一个玻璃杯,不知被谁摔到了地上,杯子里的水溅了一地。 保洁阿姨骂骂咧咧地指着一个人的背影破口大骂:“真是的,看你长得人模人样,怎么这么没素质。” 我在看到那个背影的时候,心忽然紧紧一缩。 那个背影,清瘦、高大、挺拔,怎么看都很眼熟…… 似乎因为被阿姨唾骂,那个背影有些狼狈,很快一闪,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我甚至都来不及确认,那个背影究竟是不是裴墨? 是他么? “你在看什么?”徐昊突然问。 我摇了摇头,有些失魂落魄:“没什么……” “哦,别看了,你的登机时间快到了。别误了时辰。” 我讷讷地点点头,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茫茫人海,哪里有裴墨的身影。 我唇边勾起一抹自嘲,我真是愚蠢,裴墨怎么会出现在机场呢? 他只怕是恨透了我吧?毕竟是我背叛了他,勾搭他的弟弟,还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我上了飞机,心里就像是被掏空了,整个人软绵绵地躺在椅子上。 飞机慢慢起飞,我看着窗外渐行渐远的江城,忽然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我真的离开江城了…… 那天我在出租车上,还能意气风发地掰断sim卡,疯狂地大小,咒骂裴家。 然而当我察觉到自己真的离开江城后,我的心就像是被人掏空了,只剩下一个寂寞虚无的空壳,什么都没有了…… 大概花了两个多小时,我就到了蓉城。 三月的蓉城,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正如的歌里面唱的,夹岸垂柳,嫩绿盎然,说不出的惬意。 我情不自禁抚上了自己的肚子,宝宝,你也很喜欢你外婆的故乡,对不对? 我在蓉城租了一个环境比较好的公寓。蓉城的房价比江城便宜,我没花多少钱,就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公寓。 公寓各种设施齐全,我一个孕妇也不想瞎折腾了,直接拎包入住。 此外,我还联系中介,让他们给我找了个靠谱的保姆。 我不是什么娇气的女人,平时家务活儿什么的都是自己做。只是现在我怀孕了,难免有很多事儿不方便,请一个保姆,生活会轻松一些。 我每天都待在家里养胎,看看电视,翻翻育儿书。 在蓉城,我不需要像在江城那样,成天担心着会被谁害,不需要整天提心吊胆。我的生活很惬意,日子过得特别舒坦。 中介为我找的保姆姓韩。 韩阿姨一边给我炖汤,一边说:“林小姐,最近我老看到一个人在咱们楼下面转悠。你说会不会是来踩点的小偷?” 我的心一紧,下意识又想到了裴家。 在江城的种种经历,又浮上心头。 我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发抖,我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问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高高瘦瘦的,是个男人,戴着个鸭舌帽。我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韩阿姨回忆道。 “有多高?” “特别高呢。咱们蓉城的男孩子普遍偏矮,像他那么高的男人,还真挺扎眼。” 不知为何,我想到了裴墨。 他也是高高瘦瘦,走到哪儿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我的心里,不禁泛起了一股苦涩。可能么?真的会是裴墨? 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来了蓉城,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拉来找我的。 我发了一会儿呆,阿姨已经把做好的鱼汤端到了我跟前,叫了我好几声,我这才反应过来。 “阿姨,那个人一般是什么时候出现?” “时间不是很固定,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傍晚。” 我心里暗暗地点头,当天傍晚,我披了件厚实的羊绒外套,在楼下站着,等着那人的出现。 蓉城的春天,气候反复无常,经常白天还是阳光万丈,春光明媚,到了傍晚就刮起了冷风。 这会儿风正呼呼的刮着,一股湿冷的气流直钻进我身子骨。我下意识裹紧了羊绒外套。 我冻的嘴唇有些发紫,在楼下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腰腿酸痛的不行。 我已经打算放弃了,也许今天不巧,刚好那人没来吧。正要起身回楼上,这时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个子很高,穿着深灰色的风衣外套,戴着鸭舌帽,身形清瘦中透着股寂寥…… 我心猛地一跳,疾步走过去。 “裴墨……”我低声喊着那人的名字,喉咙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堵着,似乎有千言万语,然而却只化作两个字。 男人抬起头…… 在看到男人的面容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像是高翔着燕子,猛地沉入了冰冷的海水之中…… 不是裴墨。 这个人和裴墨一样高高瘦瘦,和裴墨一样有着清瘦寂寥的身影,可他不是裴墨…… 他的长相,甚至和裴墨没有一点儿相似。 我久久地盯着男人的脸,似乎要在男人的脸上,看出两个洞来。 男人被我看的很不自在。 “怎么,你要叫外卖?” “呵……” 我笑出了声,渐渐地笑声越来越大,连肚子都跟着笑疼了,甚至直不起腰,只能扶着墙壁,勉强支撑住身子。 “怎么?你笑什么?看不起送外卖的?”男人用看着疯子一样的目光,看着我。 我对男人的质问,充耳不闻,只是一个劲儿地笑着,笑的眼泪狂流。 我忽然想到了一句歌词:只是女人容易一往情深,总是为情所困,终于越陷越深。 明明一次次地失望,却依然还是会抱有期望。 我脸上的笑,渐渐的变冷。 我擦掉眼角的泪珠,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只留下那个快递小哥,一个劲儿地指着我的背影,骂我神经病。 转眼间,我就在蓉城待了三个月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也快八个月了。 我挺着肚子去医院做产检。 去医院做产检的准妈妈们,基本都有丈夫陪着,丈夫时不时地关心他们,就仿佛手心里的宝贝,生怕她们有一点风吹草动。 我孤身一人做产检,看起来有些另类,我甚至听到好几个女人议论我,说我是未婚妈妈。 我对于这些闲言碎语,向来都是当做耳旁风,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幸运的是,我的小宝一直都很乖。医生告诉我,小宝很健康,发育的也很好。以后生下来一定是个健康聪明的宝宝。 我听了之后,心情特别好。心里十分期待宝宝的出生。 离开医院时,我经过一个广场。 广场上的led屏幕,有时候会播放一些无聊的花边新闻。我不经意地抬头一看,只觉眼前一暗,心口仿佛被一把大锤重击。 江城地产小开裴墨,和艺人陆明珠订婚。 070 孩子出生了 我不敢相信,裴墨竟然会和另一个女人订婚。 明明,明明我们离婚才不过短短三个月,他竟然就要娶另一个女人了!!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像沙漠里饥渴寻找着水源的旅人,紧紧盯着这条新闻,企图从报道中找出真相。 然而,屏幕上却只有满篇的赞美。 什么才子佳人,郎才女貌,门道户对,天作之合…… 这些美好的字眼儿,在我听来,都是那么的刺眼。 如果裴墨和这个陆明珠是才子佳人,郎才女貌,门道户对,天作之合,那我之前和裴墨的婚姻又算什么? 屏幕上,还有裴墨将戒指戴在陆明珠的中指上的画面,阿姨和叔叔也出镜了,显然他们对这桩婚姻很是满意,一直笑的合不拢嘴。 画面上的裴墨,带着淡淡的微笑,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开心。 而他身边的陆明珠,真正地宛如一颗明珠,珠光耀眼,贵气逼人。即便是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到这个女人的出身高贵。 哪怕是隔着遥远的屏幕,我都有一种深深的自卑感。 仿佛丑小鸭遇到了白天鹅,瓦砾碰到了明珠。 我不相信,又或者说,不甘心。我还没有从那段婚姻里走出来,而裴墨已经另结新欢。 我拿出手机,拼命地搜索。 我每一条搜索都点进去看,企图找到证据,告诉我这一切只是一个谎言,不过是媒体的一场玩笑。 然而,每一条搜索,都我的期望,碎了一次又一次…… 我无力地坐在路边的长凳上。 原来,纠缠在婚姻里,迟迟走不出来的,只有我而已。 是啊,裴墨从一开始就告诉过我。他和我结婚,并没有感情。 是我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而最终,也自作自受。 我失魂落魄地站起身,往家里走去。 我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裴墨结婚的事儿,也忘了打车。不知不觉间,我走到了一条小巷子。 忽然,耳边想起一阵尖锐的车鸣声! 刺眼的灯光,宛如激光照射,打在我脸上,我被晃的几乎睁不开眼。 车子,已经飞速撞到了我跟前! 我根本无暇去想,拼命地往一旁跑去。 都说母亲的力量是伟大的,我当时一心想着要保护宝宝,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竟然躲开了! 但我的腿还是被车子挂到,摔倒了地上。 我感觉到身下,温热的血液汩汩流出…… 我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为了这个孩子,我付出了太多太多。肚子里的宝宝也是,还未出生,他就吃了那么多苦…… 他不能走的啊…… “救我……” 我用尽全身力气,冲车子里的那人喊着。 “我有身孕,求求你,发发善心,救我……” 车窗摇了下来,我看见男人探出脑袋,鬼鬼祟祟地四张望,像是在确定周围有没有人。 “救我。”我气若游丝,拼命地朝男人伸着手,“我、我不追究你的责任,只求你救我……” 男人看了我一眼,我能看到,他的眼中划过一抹犹豫、挣扎,最后变成果决的狠辣。 他无情地摇上车窗,将我的求救隔绝在外。然后一踩油门,车子轰鸣着,驶入深深的小巷。 我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身下的血液,不停地流着,我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冷…… 宝宝,你吃了这么多苦,眼看就要和妈妈见面了,你一定要撑住…… 我心里不停地给宝宝鼓气,生怕宝宝撑不住。 我挪动着手臂,去摸背包里的手机,想要自己拨打120。 手臂已经骨折了,断裂的骨头,翘了起来,在我的胳膊上顶出一块凸起。 我咬牙,每挪动一下手臂,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的我恨不能不要这条手臂了。 就一个掏手机的过程,我整整折腾了十分钟,这十分钟宛如凌迟一般,令我痛不欲生,浑身大汗淋漓。 然而,当我掏出手机的那一刻,我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手机也被车子撞到,支离破碎。 上帝连最后一扇门也给我和宝宝关上了。 这条人迹罕至的小巷,也几乎没有车子。 我躺在地上,无助地哭泣着。 我痛恨自己的软弱,痛恨自己的无能,从我怀孕一来,一次又一次地让宝宝面临危险。 我不想放弃,我拼命地乞求着去世的爸爸和妈妈。爸,妈,求你们保佑你们的孙儿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条巷子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没有一个人,一辆车经过…… 我感觉自己的身子渐渐冰冷,嘴唇冻的几乎没有一丁点血色。可我不敢放弃,着了魔似的祈求着…… 忽然,一道刺眼的光,打到我的脸上。 可我一点儿也不觉的刺眼,就像是久经黑暗这么的人,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不远处,一辆车正朝我这个方向开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股劲儿就举起了断掉的手,拼命地朝着那辆车照收。 那辆车似乎也看到了我,开到了我面前,在我身边停了下来。 我激动地嘴皮子都在发抖。 车门开了,一个人从车上下来。 当我看到那个人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一种由衷的恐惧,就像藤蔓一般爬满我的心脏。 这个人,竟然是唐欣。 唐欣看着我,那眼神似怜悯,又似幸灾乐祸,似乎还带着一些恨意。她走到我跟前,慢慢扶起我血流不止的身子。 “不,别碰我……” 我哆嗦着,拼命地推着唐欣。 然而,唐欣的力气很大,我根本就没办法推开她。 她将我扶到车上,我挥着手,想要打开车门逃走。 唐欣迅速锁了车门,一脸嘲讽地看着我。 “林荼蘼,别白费力气了。” “你要做什么?放了我!”我惊恐不安地看着唐欣。 然而,唐欣却是一言不发。 她默默地上了车,将车子飙到了最大码速。 未知的恐惧将我包围,之前我在离开江城的时候,就差点被人送去引产,这一次,我不知道还会有怎么样更可怕的经历…… 路上,我一直哀求着唐欣,求她放了我。我说我已经离开裴家了,以后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回裴家了,不会跟她争抢,求她网开一面。 唐欣的嘴角泛着森冷的笑:“呵,裴家是你想离开就能离开的么?林荼蘼,我告诉你,一朝踏进了裴家,就一辈子都陷了进去。凭啥就你一个人能独善其身,我告诉你,我要你跟我一起,在裴家发黑、发臭!” 我听不懂唐欣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能拼命地恳求着她放过我。 很快,唐欣的车子,就飙到了医院门口。 当我看到医院,心脏宛如掉进了冰窖。 果然是要让我做引产手术么? 护士们推着病床出来,我就像一只待宰的鱼,被护士门戴上了病床,推了进去。 我看着医院惨白的墙壁,默默流泪。 “宝宝,对不起,是妈妈没用……” “不要气馁,孩子还有希望活着!坚持下去!”护士听到了我的声音,大声地鼓励着我。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说什么?我不是做引产手术?” “宝宝还有可能活着,怎么可能做引产手术呢?你要坚强,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放弃!要和宝宝一起加油。” 一瞬间,我泪如泉涌,浑身颤抖着。不敢相信这个突如其来的幸福,上天竟然如此宽带我,让我生下这个宝宝。 我下意识抬眸,看向唐欣。 她走过来,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林荼蘼,生下这个孩子,狠狠扇裴家一个耳光。” 我激动地流泪,恨不能用尽全身力气点头。 我不知道唐欣为什么要帮我,也不知道在我离开裴家的这三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唐欣大为转变。 可我知道,我的宝宝有救了。 为这,我愿意折寿十年。 我被推进了产房,因为是早产,孩子特别难生。可每一次撕心裂肺的阵痛,都让我感觉那么幸福,那么想流泪。 我甚至感谢上苍,感恩我的父母,是他们保佑我,我才能有阵痛的机会。 我痛了将近一天一夜,每一次阵痛,都让我感觉身体仿佛被人撕成了两半。我想起了我的妈妈,原来的妈妈当年,也是经历了这样的痛楚,才生下了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支撑下来的,也许天底下的妈妈,都有着异于常人的毅力的耐力吧。 直到护士惊喜地喊着:“出来了,出来了!”我才放心地晕了过去。 然而晕倒前,心中却隐隐有着一丝不安。 为什么我没听到宝宝的哭声? 我安慰着自己,可能因为我的宝宝是早产儿,才七个多月,根本就没力气哭吧。 我太疲惫了,这一晕也不知道晕了多久。 醒来后,我第一件事儿,就是问:“宝宝呢?” 唐欣、护士、医生都站在我的身侧。 护士和医生都没有说话。 唐欣也沉默着,神情有些阴郁。 我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你们为什么都这副表情。” 他们神情凝重的让我感到害怕。 “是不是孩子……不太健康?不对的,今天产检的时候,宝宝还好好的。” 医生叹了口气,似乎觉得有些为难,看向唐欣。 唐欣点点头,神情阴郁地看着我:“林荼蘼,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071 你死了就永远也不知道凶手 “什么做好心理准备,我的孩子很健康,别给我开玩笑。” 唐欣看了我一眼:“孩子在腹中就受了伤,生出来后特别虚弱,没多久就去世了。” “我不信!!你们撒谎!我早上去做产检的时候,宝宝还那么健康!!”我歇斯底里地大吼着。 医生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林小姐,您愿意看孩子的遗体么?” 我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忽然变得畏缩恐惧。 “我不相信……”我喃喃自语着。 医生冲护士点点头,护士暂时离开了病房,很快就再次回到病房,手里多了一个婴孩。 那个小孩,皱巴巴的,小的可怜。只有两只巴掌大,眼睛紧闭着,脸上一股子青黑色的死气。 我发疯似的尖叫:“不,我不相信!” 护士怜悯地看着我:“林小姐,您节哀顺变。” 我颤抖着,哆嗦着嘴唇:“给我抱抱孩子。” 护士有些为难地看着我的手臂,我的手臂之前被车子撞断,骨头还没来得及接上。 我仿佛感觉不到疼,硬生生抬起手臂,小心翼翼地将宝宝抱在怀里。 是个小女孩儿,她那么小、那么轻,就像一片小小的羽毛,没有任何重量。 我心疼的在滴血,她的紧紧闭着眼睛,也许是因为早产的缘故,皮肤几乎是透明的,还能看到皮肤下的血管。 “宝宝,你睁开眼睛啊,看看妈妈好不好……” “妈妈给你设计了很多漂亮的衣服,出还没穿给妈妈看呢……” “你睁开眼啊,哪怕看一眼妈妈也好……” 然而,任凭我怎么呼唤,宝宝的眼睛紧闭着,始终不曾睁开。 护士看的十分不忍,从我手中接过孩子:“林小姐,您刚生产完,身体十分虚弱。孩子就交给我们医院处理,您好好休养身体。” 看着护士抱走不住,我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苦,身下忽然涌出一大股热流,床单被染的血红。 我听见护士惊恐地呼喊:“快来人啊,孕妇大出血了!” 主治医生指挥着人把我推进手术室,我眼前一黑,再次沉沉昏了过去。 梦里是一个极为温馨的童话世界,花草芬芳,充斥着巧克力的香味。宝宝睡在婴儿房里,婴儿房是我亲自设计,淡蓝色的梦幻基调,很适合小女孩儿。 我看着宝宝香甜的睡颜,看着她偶尔吐着口水泡泡,吮*吸着手指,觉得幸福极了。 我真想这么一直看着宝宝,觉得怎么看都不会腻。如果这是梦境,我宁愿一辈子都陷在梦中,永不醒来。 我听得见有人一直在我耳边喊着我的名字,我心里有些厌烦。喊得这么大声,吵醒了宝宝怎么办? 我有些拒绝,只想永远待在这里。然而耳边的呼喊声却越来越大,甚至无法再忽视。 我看到宝宝的脸,忽然变成绛紫色,神情变得特别扭曲,宝宝拼命向我挥肉呼呼的手,向我求救,然而我却动弹不得,只能再次看到宝宝脸,变成一片死灰…… “不……” 我惊呼着,哭着睁开双眼,便看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 医生见我醒了过来,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产妇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医生疲惫地脱下口罩。 我木然地看着四周的一切,眼角还带着泪痕,一个护士走过来跟我说:“林小姐,刚才您产后大出血,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康复期间,还请您压力不要太大,否则对您的身体很不好。” 我木讷地盯着头顶雪白刺眼的手术灯。 也许我就是一个不祥的女人吧。 先是气死了父亲,后来又没保护好母亲,现在连宝宝也离我而去…… 我变得很沉默。 每天都要打点滴输液,我的手臂也被打了石膏。 护士会给我说一些安慰的话,开导我。我就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护士似乎觉得我状态似乎慢慢变得稳定,对我也渐渐放心下来。 有一天晚上,护士走后。我慢慢地从床上起身,赤着脚走到窗户边上。 生了宝宝后,我的身体变得特别的虚弱,我光着脚踩到冰凉的地板上,一股子冰凉的冷意,直钻骨头,然而我却对这一切浑不在意。 我走到窗边,费劲地打开了窗户。 湿冷的风,从窗户里灌了进来。 产后的我,对于冷的感知特别敏感,我感觉骨子里都泛着一股子冷意,身子哆嗦个不停。 我赤着脚,踏到了窗台上。 那一刻,夜晚的风,穿过的我的身躯。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像是一片羽毛,凌空飞起,似乎下一刻就能羽化登仙。 我有些爱上了这种感觉,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只要我调下这个窗台,我就能得到彻底的解脱了。 我想起了爸爸妈妈,还有我那刚刚出世,甚至我还来不及看一眼的宝宝…… 我想到了裴墨,现在想必他正用曾经搂着我的肩膀,搂着另一个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 也许不久,他就会有另一个属于他的孩子。 我的人生,真的一无是处,毫无留恋呢。 我自嘲地扬起唇角,下定了决心,脚正要跨出。这时,身后忽然冷不丁地想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林荼蘼,我真是高估你了。” 我回过头,看到是唐欣。 她抱着双手,冷冷地靠在门口,一脸不屑地看着我。 我的目光淡然,或者说,事到如今,我已经不在乎我和唐欣那些恩恩怨怨了。 “唐欣,你有啥想对我说的呢?”我想,这大概是我第一次用如此平静的口吻和唐欣说话。 唐欣听出了我声音里的绝望,目光变得更加讽刺了。 “林荼蘼,我告诉你,你要去死,我绝不拦你。但我告诉你,你如果现在死了,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我的人生已经足够糟糕了,没有什么,还能让我后悔了。” 因为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这世上,我已经没有一个挂念的人了,也没人挂念着我。 “呵,你就没想过,你母亲的死的怎么会那么巧?” 我的心忽然一凛,紧紧盯着唐欣:“你说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你母亲前天都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脑死亡?而且还是挑你不在的那天?你就没想过,你母亲那天摘下的眼角膜和肾脏,都捐给了谁么?” “唐欣,你究竟知道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你走的那条巷子,平时很少有车过去的,为什么刚好就有一辆车在那儿把你给撞了?” “……” “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你怀孕之后,有人三番两次地想要害你?” “……” “我告诉你,林荼蘼。只要你死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到底是谁害死了你母亲,谁生生夺走了你母亲的器官,谁害死了你的孩子!!” 我就像疯了一般,双目血红,像一只徐发狂的母狼,冲到唐欣的跟前,死死地攥住她的胳膊。 “告诉我,是谁!!” “我凭什么告诉你?”唐欣满脸嘲讽,似乎我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人。 “告诉我!!!”我大吼着。 “不可能!”唐欣也西斯底里地大吼着,神情有些癫狂,“有本事你自己去查,我要看你活着,痛苦地活着,跟我一样,在裴家发黑、发烂、发臭!” 我几乎丧失了理智,双手大力掐着唐欣的脖子,几乎把唐欣掐脖子给掐断! “告诉我,到底谁是凶手!不然我杀了你!” 那一刻,我几乎把唐欣当成了杀害我母亲和孩子的凶手,双眼一片血腥,只想将她置之死地。 唐欣被我掐的脸颊通红,一个劲儿地咳嗽,眼珠子往外吐着,几乎下一刻脑袋就会爆炸开来一般。 “我……不……知道……” “告诉我!!!” 我疯狂的要着唐欣的脖子,唐欣已经开始往外翻着白眼,脸颊充*血,几乎要爆炸。 “我……我真不知道……” 唐欣拼命地挣扎着,我的手臂刚断了,刚才掐唐欣那会儿,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 唐欣挣扎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断臂,我狠狠吃痛,手上一下子就没了力气。 唐欣狠狠地推开我,就像是一条搁浅的鱼,更狂而贪婪地吸着气儿。 她白皙的脖子上,有着两个可怕的手指印儿。 我产后的身体,本来就虚弱,刚才的疯狂劲儿,用光了我所有的力气,我就像是被抽掉了骨头的烂泥,躺在地上喘着气儿。 然而,我仍不死心,又扑了上去,企图掐唐欣的脖子。唐欣狠狠给了我一巴掌,扇在我的左边脸颊。 我感觉左耳一阵血液轰鸣,瞬间有些失聪的感觉。 “林荼蘼,咳咳……你不要发疯了!我告诉你,我……咳咳,我不知道!”林荼蘼说几句话,就会咳嗽,声音也很沙哑,刚才我那一阵猛掐,似乎伤到了唐欣的喉管。 “你撒谎!!”我眼睛一片血红,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咬下唐欣一块儿肉来,“你跟那人是一伙儿的!” 我早就有猜测了,我三番四次遇害,就算不是唐欣吓得手,但是唐欣一定是知情。 072 是时候该和男人一起住了 她就这么心灾乐祸地,看着我一次次跌入地狱,摔的遍体鳞伤! “林荼蘼,咳咳,你有没有脑子?!如果我真的和那人是一伙儿的,我怎么会来救你?直接让你们母子俩活活冷死在那个在巷口不是轻松的多!” 唐欣似乎缓了口气,特意离我远了一些,有些忌惮地看着我。 “我告诉你,痛恨裴家的不止你一个人!我比你更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我比你更想看到裴家没一个人都痛苦!!” 唐欣的眼睛里,有着深深的恨意和屈辱,还有一种几乎偏执的疯狂。 我不知道唐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是在我离开之后,唐欣发生了什么? “林荼蘼,我话已至此。是死是活,任你选择!”唐欣说。 我慢慢地抬起眼睛,像是头一次认识唐欣一般,认真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不是想让裴家没一个人都痛苦么?让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对我才是真正的残忍,不是么?” “呵。”唐欣冰冷一笑,“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都解脱了。有时候,死很轻松,活着才是莫大的折磨!” 我愣住了。 死,有时候只是因为不知道该怎样活下去了,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可是活着,日*日*夜*夜的忍受着折磨,遍体凌迟,也依然苟延残喘,这才是真正的折磨吧? “我会活下去。” 我忽然开口,望着唐欣,目光坚定,“我要回江城,我要裴家。向那些欠我的人,向他们一笔一笔地讨回所有的血债。” 唐欣笑了笑,没说话,转身离去。 从那以后,我突然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我有了求生的意志,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浑身憋着一股狠劲儿。 再苦的药,我眉头也不皱的吞下去。我积极配合医生治疗,只求能换回一个健康的身体。 只有这样,我才有本钱向那些人讨账! 护士见我这样配合,宽心了不少。经常和我说一些娱乐轻松的话题。 护士对娱乐圈了解颇多,我便让她给我讲裴墨的未婚妻陆明珠。 一说娱乐圈的话题,护士就特别的激动,讲得头头是道,根本刹不住车。 从她的嘴里,我知道陆明珠出身极好,和裴墨算是家是相当。据说裴家的两老,一直都有打算撮合裴墨和陆明珠。 只可惜,裴墨却是个风*流*浪*子,不爱高贵的名媛,却偏偏喜欢采撷那些野花。好像和一个灰姑娘结婚了,但结果那个灰姑娘骗婚,卷了裴墨一大笔钱跑了。 听说那个女人跑了之后,裴墨因为周转不灵,生意上吃了不少苦头。 我自然就是护士口中的那位灰姑娘了。 我听到自己成为坊间众人口中的骗子,骗婚时,心情没有一点儿波动,情绪也没有一丝起伏。 就仿佛是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大概是因为我真正的不在乎了吧,我对裴墨的感情,就像一块腐烂的肉。在我孩子死去的那一刻,就被我活生生地挖去了这块腐肉。 我在蓉城休养了半年。 那一次生产,因为是早产,再加上我产后大出血,后来又吹了冷风,我算是把自己的身体资本给败的一干二净。 虽然足足休养了半年,各种补品没有断过,但终究是覆水难收。 我的身体变得极为畏寒,哪怕是大夏天,碰到凉水,骨头都会打哆嗦,动不动就会觉得头晕。 而我曾经断掉的手臂,也因为养护不善,虽然现在看似痊愈,但根本提不了重物。 医生语重心长地劝我:“林小姐,你现在还年轻,虽然你上次生产对身体伤害比较大,但安心静养的话,也不是没有彻底康复的可能性。我建议你留在蓉城,安心静养,平时不要做压力不要大的工作,不要思虑过重。” 我笑了笑,很感谢医生的建议,可惜,我做不到。 我是时候回到江城了,而我,是为了复仇而来。 注定了我的归来,风起云涌。 回去之前,我给莫莉打了电话。 算下来我快要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见过莫莉了。我真挺想念她。 到了机场后,我便碰到了莫莉。 莫莉和半年多前,几乎没有任何变化。除了头发长了一些,还是以前的那个莫莉。 看到莫莉还是老样子,我的心安稳了不少。 八个月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断。 可是,人心却是最经受不住考验的。 回来的时候,我一直在担心,如果莫莉变了怎么办,甚至有些害怕见到她。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的心变得更加敏感。 还好,还好。莫莉还是原来的莫莉。 “荼蘼?”我第一眼就认出了莫莉,然而莫莉却是盯着我看了许久,才认出我来。 我点点头,和她久违的拥抱。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莫莉一脸心疼的看着我,“感觉你变化好大,我险些没认出来。” 是的,比起莫莉的丝毫未变。我的变化实在太大了。整个人瘦了好几圈,肚子上甚至能看到一圈圈的肋骨。 然而,变化最大的,是我整个人的气质。 如果说八个月前,我是一朵因为裴墨而再次绽放的话。现在,我就像一个迟暮的老人,整个人身上笼罩着一种灰败、绝望、暗黑的气息。 我的眼睛,不再鲜活亮丽,像早晨的露珠。而是变得幽深沉静,藏着各种阴谋算计。 我从地狱里活着出来了,我的身上,带着地狱的气息。 “你在那边,日子过的不好么?”莫莉问我。 “还行吧。” 莫莉朝我身后看了看,有些犹豫地问:“怎么没看到我干儿子?” 孩子这个词儿,永远是我的痛处,我一下子就沉默了。 莫莉也感觉到了空气里绝望的气息,忍不住试探着问:“荼蘼,怎么了?” “……” “该不会是孩子出了什么事儿吧?” 我沉默了片刻,用一种淡漠、平静的口吻说:“孩子去世了。” 我的语气平静的可怕,莫莉微微一怵。 比起撕心裂肺的哭喊,这样的平静,来的更为可怕,更为绝望。 只有在经历了绝望的锤炼后,才能有这样的看似淡漠的平静。 “对不起……”莫莉很难过,“勾起了你的伤心事儿。” “没什么。”我淡淡地笑了笑,也不愿意再继续说这个话题,“我们也许久没见面了,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我和莫莉一起去吃东西,莫莉平时喜欢吃砂锅串串,我本来想一起吃这个的,莫莉忽然说:“我们去喝连锅汤吧。” 我愣了愣,想起莫莉平时口味挺重,怎么这才几个月不见,口味变化这么大。 “走吧走吧。”莫莉拉着我的手就走。 我想了想,回过味儿来了,心中又是一阵感动。 我早产的事儿,我一直没有告诉莫莉。我这个人一直是报喜不报忧。 莫莉估计是从我孩子去世的事儿里,猜到了什么。确实,我早产之后,的确不能吃太过刺激辛辣的东西,平时的吃食都是以清淡为主。 这个妞儿,是在心疼我呢。 吃饭的时候,莫莉也没有提半句孩子的事儿,就一个劲儿给我讲她单位上的趣事,我就喝着茶水,静静地听着。 “荼蘼,你这回来住哪儿呢?不然直接上我那儿去住吧。” “不用了,地方我已经找好了。” 在回江城之前,我已经联系江城这边的公寓,替我安排好了公寓。 “啊?你要单独住啊?”莫莉有些失落,“为啥不跟我住啊,你是嫌我烦么?” 我有些好笑,这小妮子都在想些什么呢? 只是我这趟回来,是为了复仇而来,满身风雨,不知道又要惹下多少是非。 所以我已经打定主意独来独往,不想把莫莉卷进去。 当时我也不会把这些事儿说出来,于是便有些暧昧地盯着莫莉,半开玩笑的说:“两个女人住在一起像什么话,你也年纪不小了,是时候该带男朋友回去住了。” “荼蘼,你都说什么啊?” 莫莉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嗔怪地推了我的胳膊一下。 我心里顿时就有数了,这小妮子,多半是有男神了。 但我也没问,看这情形,多半是八字儿还没一撇,估计丫头还在暗恋阶段,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和莫莉告别后,我回到了租住的公寓。 我拉上了窗帘,房间里的灯光很暗,我静静地坐在藤椅上,让自己的身体,慢慢地融入黑暗之中。 自从孩子去世之后,我慢慢地习惯了这样,一个人静静地在黑暗中,慢慢地思索。 良久,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徐昊的电话。 当时,我出于对这个人民警察的好感,随手存了他的电话号码。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了大用场。 在回江城之前,我试着和徐昊联系了。其实当时我也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了,徐昊还记得我。 他当时的语气特别惊喜激动:“林小姐?想不到你还记得我,还主动给我打电话!” 我和徐昊寒暄了一番后,就试着拜托他,能不能利用他的关系网,帮我查一查,八个月前我母亲脑死亡后,移植了她器官的人都有谁。 073 我是你睡过的男人 说实话,这算是假公进私了,所以,我也没有抱多大的期望,纯粹只是在徐昊这儿碰碰运气而已。 没想到徐昊竟然爽快地答应了。 现在是时候,向他问问调查的结果了。 我没想到,徐昊的语气竟然有些凝重:“林小姐,我并没有调查到你想要的结果。” 我一愣,那个人的手已经能伸的这么长了么?哪怕是身为警务人员的徐昊,也无法动用他的关系查到? “怎么回事儿?”我问。 “是这样的,第二医院半年前曾发生过一次盗窃案,医院损失了大部分财物不说,还少了一部分病例资料。而你母亲的器官移植病例也在其中。” 我心中一凛,我要查移植了我母亲器官的人都有谁,病例立刻就遗失了。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果然,我母亲当时的死有猫腻。而线索,就在移植了我母亲器官的这些病人之中。 “丢失的只是纸质资料吧?电脑系统应该会有备份吧?”我问。 “我也查过了,但奇怪的就是,医院声称,就是前几天,医院的病例系统被黑客入侵过,近半年的病例都因为病毒侵蚀而消失……” 我皱着眉,低头沉吟。 “林小姐,我感觉这事儿不大对劲儿啊。”徐昊说。 我笑笑:“没什么,应该只是巧合吧。其实我也不是有什么目的,我母亲捐赠了器官,我只是想找到这些人,看看我母亲的生命,在这些病人身上得到了怎样的延续。” 我没有跟徐昊说我的真实目的,徐昊也是一个很识趣的人,没有刨根究底地问下去:“行吧,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了,别跟我客气。” “好的。谢谢你了。回头我请你吃饭。” “吃饭倒不必了,只要你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就行了。” 我问徐昊什么要求,徐昊闷闷的说:“你能别叫我徐警官么?怪生疏的,你叫我徐大哥吧。” 这方面我也没什么讲究,徐昊在警务系统工作,以后只怕不得要经常跟他打交道,能帮关系处好一些,我也求之不得。 “好,徐大哥。”我从善如流。 “哈哈,你都这么叫我了,我也不能叫你林小姐吧?那我叫你荼蘼可好?” 我在称呼上真没多大讲究,爽快地答应了。徐昊那边儿答应,继续让人帮我查移植了我母亲器官的病人。 周末,江城的英林大酒店有一场社交宴会。 这场社交宴会,说白了其实就是江城的名商巨贾一起聚在一起,相互攀比吹嘘。 我特地去礼服店挑了一件抹胸礼服长裙,我作为设计师,眼光自然是极好,这条淡蓝色的抹胸礼服,将我的身材优点表现无余。 项链也是挑的卡地亚新款,填补了脖子上的空白。 我这般全副武装,只因为,裴墨和他的未婚妻陆明珠,也会出现在宴会之上。 说起来,我也有将近半年没有见过裴墨了。然而今晚,我不是为了去见旧情人,而是去打一场硬仗。 我一出现在宴会上,瞬间就捉住了几乎在场所有男人的眼球。 虽然我生过孩子,但身材保养的不错,再加上这一身赎身的礼服长裙,更加显得我腰身纤细。该丰满的地方一点儿也不少,该细的地方也不会胖,这大概是我这种大龄女人,唯一比起小姑娘优势的地方吧? 我看到了裴墨。 他远远地站着,和其他男人一样,静静地看着我。 将近一年没见,裴墨似乎没什么变化,又似乎变了很多。他穿着一身严谨笔直的西装,显得身形越发地颀长。面容一如既往的清隽,只是看着我的眼神,带着股高不可攀的冷漠。 裴墨的身旁站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应该就是陆明珠了,比起电视里看到的样子,妆容要浓厚一些。 陆明珠发现了裴墨在看我,她故意挽住裴墨的胳膊,有些挑衅似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仿佛没有看到裴墨和陆明珠。 不少男人主动走上前来和我搭讪,我也没有哦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不管是谁来跟我搭讪,都礼貌的回应。一些大胆的男人,甚至还主动邀请我跳舞。 我就像一个久经这种场合的女人,在这些男人中间如鱼得水。我下意识地瞥了眼不远处的裴墨,他的眼神更加冷漠了,宛如寒星的眸子里,掠过一丝阴霾。 我浅浅一笑,挑了一个相貌还算不错的男人,微笑着把自己的手递给了男人。 男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握着我的手,走到了舞池的中央。 男人激动地托着我的腰跳舞,我心里有些恶心,不过这点小小的身体不适,比起我的血海深仇,都算不得什么。 跳舞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一直跟在我身后,如芒刺再背。 我却装作一点也没察觉。 男人一直处于兴奋状态,跳完了舞,还有些意犹未尽,兴冲冲地拖住我的手。 “小姐,可否赏个脸,陪我去露台看看月色,喝杯红酒。” 看到男人满脸的欲*望的嘴脸,我在心里鄙夷至极。眼光瞥了眼满脸寒霜的裴墨,巧笑倩兮:“好。” 男人一脸得逞的模样,拉着我往露台走去。 露台很是宽旷,有着一套地中海的桌椅,可惜的是,今晚乌云遮月。看不到月色。 当然,即使月色再美,我也没心情赏月。 男人让服务生拿了两杯红酒来,服务生识趣地离开,露台上只有我和男人两人了。 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说话,刚开始还好好的,过了没多久,男人的手,就摸到了我的腿上。 我并没有拨开男人的手,因为我知道,我的鱼儿上钩了。 裴墨不知何时,也到了露台。他就站在我身旁,浑身缭绕着低气压,阴气沉沉地看着我:“跟我走。” 男人一听到有人的声音,就好像见了猫的耗子,赶紧撒手,立刻装出正襟危坐的模样。 我想是没有看到裴墨一般,拿起桌子上的红酒,慢慢地喝着,眼波儿却瞅向对面忐忑不安的男人。 “继续说啊,刚才讲到哪儿了?” “哦……”男人瞥了眼裴墨,发现似乎不认识这人,也就放心了,继续开始胡侃,恢复了刚才夸夸其谈的模样。 裴墨见笑吟吟地看着男人,眼中的阴霾又重了几分。他猛地抽走我手里的酒杯。 “跟我走。”每个字儿,都好像是从冰窟里掏出来,冷漠、凌厉,一如既往的霸道。 男人停住了夸夸其谈,有些好奇的看着我和裴墨。 “怎么了?你们认识?” “不认识。”我慵懒地靠着柔软的椅子,脸上漫起一抹漫不经心来,“谁知道他是谁。” “对啊,你是谁啊?别人都说了不认识你了,不要再死缠烂打了。”男人显然对突然出来坏了他好事的裴墨没有任何好感。 “我是谁?”裴墨挑了挑眉,一双带着嘲讽的凤眼斜着我,“这么快就把我忘了,要我告诉你么?” 我没说话,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我这般姿态,似乎激怒了裴墨,他走到我跟前,冷冰冰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是睡、过、你、的、男、人。” “哦。”我淡淡地哦了一声,看着自己刚刚去美容院做过的指甲,漫不经心道,“我记不得了。” 我看向对面有些不再状况内,一脸懵逼的男人,浅浅一笑:“先生,你继续说罢。我觉得,还是你比较有趣。” 男人没想到会突然被我点名,一脸懵逼的模样,瞬间变得有些激动。 他站起身,指着裴墨:“还不快滚,我最看不惯你这种死皮赖脸的男人了,没看到林小姐对你没有一点儿意思么?” 裴墨冷冷地斜了眼男人,我知道的,从进来到现在,裴墨从来没有将这个男人放在眼中。 “黄安?”裴墨瞥了眼男人胸前的名牌。 男人挺了挺胸口,下意识让自己的名牌更加突出。 “知道我是谁了吧?我可是宏达公司的大客户经理。还不快滚。” 裴墨甚至连看也没看男人,掏出手机,给他的男秘书崔安打了个电话。 “你过来。把宏达的这个黄安给我清理了。” 裴墨简短地说了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你清理我?”男人哈哈大笑,因为裴墨并没有挂铭牌,这个男人也并不知道裴墨是谁。 我忽然有些同情这个男人了,这个被我拉出来当鱼饵的可怜男人,我可以想象他接下来的可怜下场。 像裴墨这样的男人,本身就有不小的名气,是从来不会大张旗鼓的把铭牌挂在身上,只有像眼前的男人这样的小角色,才会把铭牌挂在胸前大张旗鼓招摇过市。 裴墨根本懒得搭理男人,就这么默默地站在我跟前。 我就把裴墨当空气,宛如眼前根本没有这么个人,悠闲地欣赏着刚做的指甲。 很快,就来了一个中年女人。 黄安一看到中年女人,就好像偷了腥的老鼠被猫捉住,惊恐地跳了身来! 074 我们没可能了 “黄安!你这个不要脸的,竟然背着我在这儿偷吃!”中年女人气势汹汹地跑过来,一把拧住黄安的耳朵。 黄安的耳朵顿时三百六十度转弯,痛的嗷嗷直叫:“老婆,我哪儿敢哪!你看着光天化日的,人家女孩子对象都还在这儿呢,我哪里敢偷吃!” “还敢狡辩!我刚接到鼎信地产的秘书电话,说你刚才宴会上一个劲儿搂着小姑娘跳舞,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去了!” “那是误会……” “屁的误会,要不是我刚巧在隔壁商场购物,只怕你们不知道要从舞厅里跳到哪儿去呢……” 中年女人狠狠地拧着男人的耳朵,骂骂咧咧地走了。男人一个劲儿地嗷嗷直叫,一边忙不迭求饶。 我心里默默为这个男人点了一只蜡烛。 这个男人今晚回去,只怕少不得要跪键盘了。 男人走后,露台上只有我和裴墨两人了。 “跟我走。” 裴墨捉住我的胳膊,在捉住我胳膊的那一刹那,他微微惊了一下。 “你怎么变得这么瘦了?” 我脸色微微一变,又想起了曾经那些痛苦的记忆。 只是现在的我,早已不同以往,我已经学会了如何很好的隐藏起自己的情绪。 我的痛苦,只是短短一瞬,我淡淡一笑:“生产后,下了点功夫减肥。” 裴墨神色顿了顿,眸中飞快地划过一抹痛意。 我知道,是我那句生产后,刺痛了他。 可是,这还远远不够。 他所受的痛,又何曾及我的痛万分之一? 我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孩子,我甚至来不及看孩子活着的一面。 尽管我知道,这些罪恶与裴墨无关。但只想要到,真正的凶手就是陪家人,裴墨的身体里也流着裴家的血液,我就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恨这个男人。 是的,我坏了,彻底的扭曲了。 “林荼蘼,你很缺男人么?”裴墨的声音,冰凉如水,沁人心寒,“连这么一个已婚男人都看的上?” 我对裴墨的嘲讽置若罔闻,我站起身,慢腾腾地靠近裴墨,将自己的身体,若有似无地贴在裴墨的胸口。 我感觉到裴墨的身体,在我的身体贴着他时,僵硬如铁。 “呵。”我低声笑了一下,“一年没见,你倒是敏感了不少。” 裴墨的眸子里迅速划过一抹暗光,这个男人不知为何,突然变得这么不仅挑*逗了,我只是这么轻描淡写地挑拨,他似乎就有些控制不住,狠狠将我摁在墙上,僵硬笔直的身子,紧紧抵着我。 我似乎一点儿也没察觉到裴墨身体的反应。调笑地抬眸,若有似无地瞅着裴墨:“怎么,裴先生,你也算已婚男人吧?” 裴墨和陆明珠早在半年前已经订了婚,虽然不知道为何他们迟迟没有结婚。 “……” 裴墨紧紧抿着唇,我感觉他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深黑的眸光,在夜色中愈发复杂隐忍。 以前,我把裴墨当成了我生命中最大的谜题,我总是想去求解他眸光后阴沉的深意。 如今,我却再无兴致。 他何思何想,我早已不挂念。 我的手撩拨着裴墨的胸口。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裴墨的身体。 我的指尖造访之处,都是裴墨的脆弱地带。 我从他结实的胸口,慢慢往下,滑过小腹…… 裴墨猛地握住了我的手,眸色暗沉的可怕,翻涌着眸中惊人的火焰,恨不能将我吞噬。 “不要?” 我挑眉,带着点儿嘲讽,又有点儿诱惑地瞅着裴墨。 我这么一句话,就是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裴墨所有的隐忍都崩溃。 他狠狠地勾住我的腰,恨不能将我嵌入他的身子,大掌顺着我的腰线下滑,大力地揉着我…… 裴墨很疯狂,就像饿了几年的野兽,疯狂地吻着我的嘴唇。我任由他吻着,他似乎很不满意我这么消极的态度,咬着我的嘴唇。 我吃痛,发出一点儿细微的轻呼。然而这样的轻呼,却让裴墨特别兴奋,他似乎也喜欢上了这样的感觉,不再亲吻我,而是咬着我的嘴唇。 我在心里吐槽裴墨的癖好不正常。 裴墨就像一个正在融化的冰块,身体温度攀升。 露台的旁边,有一个放着杂物的小仓库。 裴墨抱起我,大步走进仓库中。光线一下子就要暗了下来,我们只能看见彼此模糊的轮廓。 在黑暗中,裴墨再次摩挲住我的唇,在要亲下来的那一刻,他忽然问我:“有人像我这样亲你么?” 我心里觉得可笑极了,我林荼蘼从始至终,只有裴墨这一个男人,他却三番四次的怀疑我。 而裴墨呢?这么久了,他估计早就跟陆明珠那啥啥了吧? 虽说裴墨曾说自己有女性接触障碍,可我一直都没看出来,因为他碰我的时候都好好的。 就算不能碰其他女人,也有脱敏药啊。 “没有。”我如实地说着。 男人没有说话,反而更加疯狂地咬着我,他似乎真的喜欢这样,用唇齿的咬合,让我轻轻地痛呼,这样能换来他更加炽热的回应。 我衣衫半解,裴墨正要进入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女人的呼喊声。 “裴墨,你在那儿?” “裴墨,有人在叫你。”我顿了顿,喊了暂停。 裴墨皱起眉, “裴墨,你在附近么?” 我挑了挑眉:“好像是陆明珠。” 陆明珠的脚步声停在了小仓库的门口。 “裴墨,你在里面么?如果在,就答应我一声。” 其实我猜,陆明珠多半知道裴墨就在这个小仓库里面。毕竟露台就那么大,一眼就能看清楚有没人,可陆明珠却在露台喊个不停,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时候,我真的很想大声答应一声,我们在这儿! 我真的很想知道,我若是这么喊了出来,陆明珠和裴墨会是什么表情。 然而,裴墨好像是没有听到陆明珠的声音一般,或者说他全然不在乎陆明珠,抬起我的身子…… 我也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任何姓生活了,裴墨这么猛地进来,还是让我痛的呼出了声。 小仓库本来就不隔音,我想门口的陆明珠应该听了个一清二楚吧。 裴墨感觉到了我的疼,也慢了下来,低声问我:“疼么?” 我却看向仓库外,手臂勾着裴墨的脖子,有些讽刺地笑道:“陆明珠听到怎么办?” “那就让她听到吧。” 裴墨淡淡的说着,加快了速度。 我却心不在焉地听着门外的动静,门外一直沉默着,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到门里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我听到脚步离去的声音。 裴墨很忘情,做了好几次。我生产之后,身体就比较虚弱,到了后面根本就没有了体力,只能任由裴墨为所欲为。 “为什么还要回来?” 完事后,裴墨覆在我身上,掐着我的下巴,深黑色的眼眸,就像是两枚寒星,没有一点温度。 “因为我舍不得你娶别的女人。”我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带着些许挑*逗的意味。 裴墨捏着我的下巴的手收紧,我疼的微微皱起眉。 “林荼蘼,你到底想玩儿我到什么时候?当初你生了别人的孩子,为何现在又回来招惹我?” “不要跟我提孩子。”我淡淡地说着。 任何人都可以提孩子,但裴墨不行。 因为是裴墨欠宝宝的! 裴墨愣了一下,随即神色变得讽刺冷漠:“这么说,你是没办法留住那个男人,所以才再次回来找我?” “……” “林荼蘼,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个什么东西?备胎么?让你这么三番五次地玩弄?” 若是以前我听到裴墨这般看待我,早已心碎的无法呼吸。 既然他认为我是在玩弄他,那就这样吧。 这样,我或许会少一些内疚感。 因为我已经下定决心,为了查清孩子和妈妈的死因,给他们复仇,我可以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人。 包括裴墨。 我没有回答裴墨,只是淡淡道:“你不挺喜欢的么,刚才?” 裴墨微微一顿,神色有些不自然。 我懒洋洋地勾着裴墨的脖子:“我想,你那位未婚妻,一定没办法满足你吧?” 说实话,我都没想到,我这辈子会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赤*裸*裸地勾*引着男人。 裴墨不理会我的暗示,冷冰冰地拍开我挂在他脖子上的手,冷冷质问我:“林荼蘼,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唇边的笑意更深了:“我已经说了,我是来阻止你结婚的。” “你玩够没有!”裴墨眸子里带着些许痛意。 “谁说我是玩,我是认真的。”我一边说着,一边吻着裴墨的耳垂。 我是认真的,我要利用裴墨,重新回到裴家,查明一切! 当我的亲吻着他的耳垂时,裴墨猛地推开了我。 裴墨的神情很冷,看着我的眼神,没有一点儿温度,甚至带着一丝凌厉。 “林荼蘼,我不管你回来有任何目的,但我和你,没有任何可能。” 裴墨冷冰冰地丢下这句话,从西装包里拿出一个支票本,给了我一张一百万的支票。 “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075 前妻归来 裴墨头也不回地离去。 看着面前的支票,我恍然间又回到了我们初始的时候那个时候,裴墨也是用一张钞票来打发我。 我冷冷一笑,将手中的发票撕成粉碎。 我起身,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施施然地出了小仓库。 走出露台,就看到一个女人,站在露台前,眼神冷冰冰地瞅着我。 正是大明星陆明珠。 我此时也仔细打量着陆明珠,她由着一张非常明艳的脸,光芒四射,不愧是明星。大概算是我见过的女人里面,皮相最好的吧。 “林荼蘼,你不要痴心妄想,以前吃的苦还不够多么?”陆明珠轻蔑的语气中又带着一丝怜悯。 我笑笑,不理会陆明珠的威胁,只淡淡说了一句:“走着瞧好了。” 说罢,便不再理会陆明珠,径直离去。 我在附近的药房里,买了一枚事后药。 其实,我也拿不准在经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还有没有生育能力。但我现在真的害怕极了,我没有能力保护孩子,如果再一次怀孕流产,我真的会崩溃。 第二天,我跟裴墨在露台拥吻的照片,上了娱乐八卦的头条。 原本裴墨不过只是一个地产新贵,虽然家世显赫,但也算不得多有名气。但因为他和大明星陆明珠交往,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关注,再加上裴墨不错的外形,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谁都知道裴墨已经和陆明珠订婚,忽然又爆出裴墨放着好好的大明星不要,竟然劈腿其他女人?这个新闻一出,立刻霸占了许多搜索平台的头条。 报纸上的照片,裴墨搂着我亲吻,但是因为光线和角度问题,仅仅只能看出,报纸上的女人并不是陆明珠,却看不清我的真实模样。 因此,裴墨劈腿的娱乐报纸,虽然已经传遍了江城的大街小巷,但是对我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我在菜市场买了一点儿菜,正要回公寓。便远远看见一个男人,斜斜地依靠在小区门前。 男人穿着深黑色的风衣,这么斜斜倚着,显得腿更加长了。他手里夹着一根烟,却没有抽,只是斜着眼睛,从袅袅的烟雾里看着我。 是裴墨。 裴墨看到了我,掐灭了手中的烟蒂,随手丢进垃圾桶。 “报纸上的新闻,是你做的吧?” 裴墨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 我也没有掩饰,很诚实地回答:“是。” 裴墨眸光沉了沉,看着我的目光更加深邃阴鹜:“昨晚你勾*引我,就是为了这?” “是。” 我平静地承认了,嘴角勾起一抹轻哂:“莫不是裴总你还以为,我是对你旧情不灭?” 裴墨盯着我看了许久:“你变了。” “是啊,我变了。世上有多少东西时一成不变的呢?裴总,你也变了吧。” 我若还是以前的林荼蘼,早就从医院的窗户跳下,变成一抔黄土了。 八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裴墨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身上缭绕着一股冷漠、凌厉的气息,更加地让人难以接近。 “就为了拍这个照片,你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身体,给一个你不爱的男人?” “我愿意怎么做,是我的事儿。与你无关。”我拎着手里的菜,冷漠地绕过裴墨。 “你的孩子呢?”裴墨看着我的背影,“这么久了,孩子应该也生下来了吧?” 我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不要在我面前提孩子。你没有这个资格。”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我还能平静的说孩子去世了。 可是面对裴墨,我真的无法这样平静。 我至今都还记得,孩子小小的一只,像一片羽毛一般,几乎没有重量。 裴墨是她的父亲啊,然而,他根本就没有尽到做一个父亲的责任。 “怎么了?莫非是没有找到孩子的真正父亲?”裴墨略带嘲讽道。 我心中的怒火猛地被点燃,再也没办法保持平静。我将手里的一口袋菜,狠狠朝着裴墨砸了过去! “裴墨!你这个混蛋!!滚!你给我滚!!”我声嘶力竭地喊着。 口袋落在裴墨的脚边,里面的菜,散落了一地。 裴墨冷冷看了一眼,声音更冷了几分:“你就这么维护那个孩子的父亲?” 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撕成了几瓣儿,疼的有些直不起腰。我捂住胸口,苍白着毫无血色的嘴唇:“孩子去世了,这下你满意了么?” 裴墨猛地愣住,神色有些僵硬。 “滚,我不想看见你。” 我捂住抽搐的胸口,有气无力的说。 裴墨神色似乎微微有些动容:“你的脸色好难看,你怎么了?” “与你无关!” 我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大吼着,飞快地跑进公寓,关上了大门。 我的眼前一阵阵发晕,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张脸煞白,嘴唇没有半点血色,像一个女鬼。 医生说,我需要静养,不能太过情绪激动。刚才估计是情绪太激动了,身子有些难受。 我抖着手,拿过玄关产架子上补血的药,胡乱地吃了几枚,这才感觉身体舒坦了不少。 我走到窗前,悄悄地拉开窗帘,见裴墨还在留底下站着。他的神情有些落寞,出神地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他抬起了头,看向我的窗户。我赶紧松下窗帘。 厚厚的窗帘,遮住了裴墨的视线。 我给娱乐周刊的照片,虽然掀起了不小的风浪,但是在事发后,陆明珠第一时间就找到报纸,主动澄清,说照片上的女子只是普通友人。 虽然网友们都说这是欲盖弥彰,但陆明珠一直坚持说只是普通友人,再加上裴家给媒体包了一些红包,这事儿就这么淡了下去。 我并没有很在意,因为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用这事儿翻起多大的浪。 这不过只是开胃菜罢了。 月底,是我以前的公公裴东海的寿辰。 裴东海特地在五星级酒店设宴,大肆庆祝。 裴东海自然不会请我,我直接给唐欣打电话,让她给我一张弄一张请柬,唐欣问也没问,满口答应。 当天下午,就把请柬给我快递了过来。 我不知道,现在唐欣究竟站在那边,是敌是友。但我有一点可以肯定,但凡可以让裴家丢脸的事儿,唐欣一定会乐意之至。 当天,我拿着请柬,进入了会场。 叔叔和阿姨都没什么改变,甚至看起来比以前更加精神了。 阿姨挽着叔叔,正在和生意场上的人攀谈。看着两人那般精神爽朗模样,我不禁想起了我的母亲。 她去世的时候,满头白发,甚至尸骨无存。 叔叔和阿姨看到我出现在会场的时候,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翻脸比翻书还快。 裴墨也看到了我,他立刻走了过来,眉心紧锁着。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笑了笑,说:“我也回江城了,算起来已经很久没见到叔叔和阿姨了,怪想他们的,所以来和他们打打招呼。” 裴墨眉心皱的更紧了:“你走吧,一会儿他们又得为难你。” 我挑了挑眉,看着裴东海和梁佩茹,眼神渐渐地冰冷。 “好歹我也是他们曾经的儿媳,若是不去打声招呼,真是不孝。” 我没有理会裴墨,走到叔叔和阿姨的跟前。 “你怎么回来了?”叔叔的脸色难看至极。 就连一向温婉大方的阿姨,神情也有一些龟裂。 “不管怎样,裴老先生也曾是我的公公,听闻您大寿,我特意从外地赶回来给您祝寿。” 此话一出,我就听到了周边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我甚至听到,不少人在议论。 “原来她就是裴墨的前妻……” 公公的脸色异常难看,却不能当面刁难我,怕损了裴家的颜面。 我笑颜如花,面上一副孝顺儿媳的模样。小心翼翼地打开随身携带的木匣子。 “这是儿媳妇的一片心意。” 木匣子里,是一个用白瓷的善财童子,白白胖胖,就像一个小胖婴孩儿,可爱极了。 “林荼蘼,你送的都是什么邪门东西!!” 看到木匣子里的小胖婴孩儿,梁佩茹脸色聚变,尖着嗓子冲我大吼,还挥手打掉了我手里的匣子。 白白胖胖的瓷婴孩儿,在地上摔的粉碎。就好像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被人活生生的摔在地上,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滚!哪有人在别人生辰送这种东西触霉头的?” 我装作讶异地挑眉:“阿姨,这可是善财童子啊,它能保佑裴家的生意顺顺当当,怎么会邪门儿?莫非是阿姨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心里有鬼?” 我意有所指的讽刺着。 我这一句话,提醒了周围的宾客。 “听说裴家的这个儿媳以前怀过孩子呢。” “对对,好像后来被人绑架,孩子也流了……” “不会有什么内幕吧?” 众人议论纷纷,梁佩茹目露寒光,却收起了刚才的尖酸刻薄之相,故作遗憾的叹息。 “荼蘼,你怎么能这样想长辈呢?阿姨刚才打眼一看,没看出是善财童子,还以为是你去泰国请的古曼童呢。” 076 我们重新开始吧 “荼蘼,你怎么能这样想长辈呢?阿姨刚才打眼一看,没看出是善财童子,还以为是你去泰国请的古曼童呢。” 梁佩茹这一番话,却是绵里藏针,暗指我养小鬼。 我笑了笑,轻描淡写地回应:“倘若心中无鬼,又怎会将好好的善财童子,看成小鬼?” 梁佩茹还是温婉大方的笑着,只是笑容有些僵硬。 周围的宾客都在议论纷纷,明眼人都能看出,我们以前曾经婆媳不和过,指不定还发生过多少龃龉的龌蹉事儿。 这时,裴逸出来打了和了稀泥。 “荼蘼你还是那么会开玩笑。也就是你跟我妈关系好,才敢这么跟她开玩笑。” 不得不说,裴逸的情商真的挺高,原本那么紧张尴尬的气氛,被他这么一说,立刻就和谐了。 婆媳不合,也被他硬生生地说成了婆媳融洽。 众人见无热闹可看,也慢慢散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裴墨皱眉看着我,“仅仅只是想让他们难堪?” “与你无关。”我淡淡地回应着,没有解释,也无需向裴墨解释。 “林荼蘼,我那父亲和阿姨都不是什么善茬儿,你何必去招惹他们?”裴墨深深地看着我,“你不怕招惹一身的麻烦么?” 我眼神慢慢地冷了下来:“是他们先招惹我的,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说罢,我也不再理会裴墨,走到一旁,拿起一杯红酒,慢慢地喝着。 裴东海的寿辰上,虽然出了一个小小的闹剧,但并不妨碍寿辰的继续。 轮到裴墨和裴逸他们上去拜寿了。 裴墨和陆明珠一起走到裴东海跟前,献上贺礼。 裴墨和陆明珠靠的并不近,中间还隔着些许距离。显得有些生分。 我听到不少人感叹,裴墨和陆明珠多么般配,多么郎才女貌。 我淡淡一笑,慢慢地喝着酒。 我也是在前段时间查到,原来陆明珠是梁佩茹的侄女,也就是梁佩茹姐姐的女儿。 梁佩茹一直是属意陆明珠做她的儿媳妇,也一直极力撮合。 陆明珠家世不错,又是大明星,如果嫁入裴家,的确挺有面子。因此裴东海也挺满意陆明珠,私底下已经把陆明珠当儿媳妇看待…… 然而我的出现,打乱了这一切。 当年,裴墨不顾一切跟我结婚,毁了裴东海和梁佩茹的如意算盘。 所以,当年裴东海和梁佩茹才对我那样不喜。因为在他们心中,陆明珠才是真正的儿媳。 我只不过是鸠占鹊巢罢了。 “好,好。你们真有孝心。”看得出,裴东海对这个儿媳妇很是满意,脸上的笑容特别真心,那是对着我时从未有过的。 就在这时,忽然从人群中冲出一个男人,猛地冲到台上,紧紧地抱住陆明珠的腰。 陆明珠被这突如其来的熊抱,吓的大声尖叫。 我也有一些好奇,这个男人究竟是谁?莫不是酒喝多了? “明珠,你不能嫁给别人!你怎么可以背叛我……” 男人抱着陆明珠的腰,大声地嚎啕着。 一瞬间,众人的脸色五彩纷呈。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男人莫非是陆明珠的前男友? “放开!!你这个疯子!!”陆明珠拼命挣扎着,可男人却越抱越紧…… “明珠!你怎么可以这般薄情寡义,你明明曾经跟我说过,要永远和我在一起!还说天底下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男人可以满足你!你根本离不开我!”男人涨红着一张脸。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嘘声,没想到竟然可以看到如此劲爆的戏码,听到如此刺激的话。 我下意识去看裴墨,想看看他是什么表情。 然而,裴墨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负手而立,周身气息淡漠,仿佛看着一场别人的戏码…… 我心中咯噔一跳,莫非……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我根本就不认识你!”陆明珠一张羞的通红,又羞又气,拼命捶打着男人的背部。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去,把这个疯子拉开!” 裴东海脸色黑成了锅底,气愤地指挥着保安。 保安一连好几个人冲上去,这才将男人拉开了。又把男人给架了出去。 阿姨连忙上去安慰自己的侄女,一脸心疼:“你没事吧……” “小姑……”陆明珠一脸委屈地靠在梁佩茹的怀中。 裴东海周身都缭绕着低气压,因为刚才那事儿,裴东海的寿宴是彻底黄了,甚至还会让他成为圈子里的笑话。 因为这事儿,裴东海对陆明珠也没那么好脸色了。 露台上,裴墨一手揣在裤袋里,眺望着露台外的景色,慢慢地喝着酒。 “今天那个男人,是你找来的吧?”我慢慢走到裴墨身后,问。 “你看出来了?”裴墨轻描淡写地问。 “会有这种嫌疑的,只有你了。” “嗯。”裴墨的淡淡地嗯了一声,眸子看向露台外无尽的夜色,“你这次回来,聪明了不少。” “呵。” 我轻嘲了一声,如果我还是以前的林荼蘼,只怕已经是医院窗户底下的一抔黄土了。 以前我不是不懂,是不愿意去懂,不想理会这些纷纷攘攘,勾心倒角。 而现在,是不得不懂。 我温情了我想要知道的一切,没有多做停留,转身离去。 然而,裴墨却捉住了我的手。 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夜晚的凉,让我腕骨微微哆嗦。 “你回来。是为了报复裴家么?”裴墨问。 “是。”我没有任何掩饰。 “……包括我?”裴墨忽然问。 “所有姓裴的人,包括你。” 裴墨的深黑的眼睛,忽然泛起*点点亮色,就像夜空的星辰般明亮。 “你恨我?” 恨么? 恨的,不是恨他处处维护唐欣,不是恨他从不回应我的感情,而是恨他,那样对待我们的孩子。 我们刚刚出世,就去世了的可怜宝宝。 我沉默不语。 裴墨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笑,他用笃定的口吻说:“你恨我,对不对。” 我抬起头,没说话,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因为,你对我还有感情。” 裴墨用他那黑亮的眼眸,认真地凝视着我,“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顿了顿,看着裴墨:“你不介意我曾经生下其他男人的孩子?” 裴墨顿了片刻,说:“介意。不过,这不重要,已经过去了。” “是啊。过去了。”我笑了笑,神情悲哀至极,“孩子已经去世了,能不过去么?” “你的答案是什么?”裴墨定定地看着我。 “不、可、能。”我伸出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搬开裴墨的手,“我们永远也不可能了,裴墨。” 裴墨的神情,蓦地僵住。 我咽下心中的自嘲,头也不回地离去。 我跟裴墨没有任何可能了。 我们的宝宝,是我和裴墨之间,永远也跨不过去的坎儿。 夜晚,酒席散去。 裴东海因为心中不悦,喝了不少的酒。宾客们看足了热闹,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唐欣也给我安排了房间,但是我对唐欣这个人深有警惕,再加上我曾经在裴逸的婚礼上,被人陷害,走错了房间。因此,并不想在唐欣给我安排的房间休息。 我打算离开酒店,打车回公寓。 我一人走在寂静无人的走廊上,忽然,从走廊的斜地里窜出一个人,猛地将我揽在怀中。 “什么人……” 我话音未落,就被那人猛地捂住了嘴。 这人身上的气息,我再熟悉不过了,是裴墨。 我抬头狠狠地瞪着裴墨,莫非是因为刚才我在露台上拒绝了他,所以他打算硬来? 然而当我看到裴墨时,却愣住了。 裴墨脸颊通红,周身的皮肤就像被煮熟了般发烫,险些没冒烟儿了。他粗重地喘着气儿,呼吸特别气促,脖子上还有一片异常的红肿…… 这……难道是被下药了? 我暗自摇头,我见过裴墨以前被富商下药的样子,身上似乎没这么红。而且脖子那里,明显就是红肿了…… “跟我进来。” 裴墨将我拉进了走廊的一个房间,死死关着门。 我感觉裴墨身体的温度,高的可怕,就是他最动情的事情,身子也没这么烫过,就差没有烧起来了。 “药……”我听见裴墨急促的喘息着。 “什么药?你又被人下药了?”我问道。 裴墨摇摇头,呼吸急促,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我真的很怕他下一刻就会因此而窒息。 裴墨指了指挂在衣架上的西装。 “药……” 我总算看懂了:“你是说,让我把你上衣里的药,给你拿出来?” 裴墨点点头。 我见裴墨的状况越来越严重,脖子上的红肿,渐渐蔓延到了手上,不敢耽搁,赶紧去搜裴墨的外套。 外套的口袋里,放着一瓶药。 这个药瓶儿我见过,上面写着脱敏药。 我也没时间细想了,从药瓶儿里倒出一枚药,就递给了裴墨。 裴墨手上全是红肿,身子烫的出奇,看样子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我把药递到他跟前,他也不知道伸手来接。 我咬咬牙,心想他怎么说也是病人,我就当救死扶伤一次好了。 我扶起裴墨滚烫的身子,将那枚药灌入裴墨的嘴中。 077 混乱的关系 裴墨吃了药之后,呼吸慢慢地平静了下来,脖子上的红肿也跟着消了下去。 裴墨皱着眉,虽然还是满头大汗的样子,但看起来比刚才轻松了不少。 “你怎么了?也不像是被人下了药?莫非是过敏了?” 裴墨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怎么会过敏的这么严重?你吃了啥东西?”我有些好奇。 刚才的情况,如果不是我及时给裴墨吃了药,裴墨可能已经窒息死亡了。 裴墨去倒了杯水,慢慢地喝了一口才说:“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有女性接触障碍。”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想必是刚才过敏的时候,喉咙发肿,这会儿还没有完全恢复。 “你是说过。” 只是我一直不大相信罢了,因为我从来没见裴墨有什么过敏反应。而且这种怪病,我也是头一次听说。 “那你怎么会突然过敏?莫非……?”我没有继续说下去。 裴墨瞥了我一眼,把手中的水杯放在了桌子上。 “刚才,陆明珠碰了我,我过敏的有些严重。” 那不叫有点严重吧?已经是非常严重了。我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我及时给裴墨吃了药,只怕这会儿裴墨已经送医院了。 我的心,忽然蓦地一动。 陆明珠碰裴墨一下,裴墨都能有这么大的反应。那不就是说,裴墨和陆明珠,根本就没有发生过那种事? 我自嘲了一下,不管两人发展到何种地步,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既然裴总你已经没事儿了,那我就不继续打扰了。” 我转身正要离去,这时,忽然听到门外又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不由皱起眉,下意识看向裴墨。 裴墨伸手一捞,便拖着我,一起躲进了浴室。、 就在我们躲进浴室的那一刻,门开了。 我听见了陆明珠的声音。 “你怎么回事?怎么回来这里找我?我不是跟你说了一刀两断了么?”是陆明珠的声音。 |“明珠,我爱你,我不想跟你分手。” 听到这里,我整个人都震惊了,这个声音不就是今天去熊抱陆明珠的男人的声音么? 当时我还以为是裴墨故意去请的演员,来让陆明珠难堪,没想到,这个男人还真的跟陆明珠有一腿? 我下意识抬头去看裴墨,却发现此时我们的距离,实在太近了。 裴墨正将我搂在怀中,我的头正贴在裴墨的胸口。 他正低头看着我,深黑的眸子,就像一枚黑曜石,深深地倒映着我的身影。 我皱着眉,我并不想和裴墨这样的亲近。 我正要推开裴墨,却见裴墨微微抬手,竖起一根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门外,陆明珠正在和男人大吵大闹。 陆明珠有些歇斯底里:“徐子星,你不要再纠缠我了好不好!你哪里配得上我?你只不过是一个牛郎!你再看看裴墨,你哪一点能和裴墨相提并论!” 我如被雷击,没想到陆明珠一个大明星,竟然会去找牛郎? 我抬头看了看裴墨,这头顶不是一般的绿啊。 “是,我是没有裴墨有钱,或许我什么都不如他,但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我又是一惊,这个陆明珠竟然怀孕了?而且还怀的是牛郎的孩子? 可陆明珠的肚子看不出来啊,也就是说,怀孕也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儿,可我记得,裴墨和陆明珠早在半年前就订婚了啊。 也就是说,陆明珠在跟裴墨订婚后,还去谁牛郎? 让我惊讶的是,裴墨的表情,并没有半点愤懑,反而一副漠然的淡漠,像是早就知晓了一切。 “明珠,我知道你什么想法。你想让裴墨来当接盘侠对不对?我看到你今天给裴墨下药了,你想让他碰你,想让裴墨来当你孩子的父亲……” “是!我不让裴墨当孩子的父亲,难道让孩子认你这个牛郎当爸爸?” 我听得目瞪口呆。 裴墨竟然是接盘侠? 这个陆明珠胆子可真够大的,之前裴墨跟我说他过敏,我还以为陆明珠只是轻微地碰了一下他。 我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凡和裴家有关的,没一个是简单的角色。 “你当裴墨是傻子?他怎么可能让你那么轻易地得逞。”徐子星说。 “是,我没想到裴墨的警惕心那么重,竟然没有喝我给他的红酒。后来我想试着和他发生关系,却被他直接推开了。我们订婚半年多了,他也没有碰过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行。” 陆明珠咬牙切齿。 “明珠,你还记得么,你说过,天底下只有我才能满足你……” 我听到徐子星这么深情地吐出这么肉麻兮兮地一句话,差点忍不住吐了。 真不愧是牛郎。 不过,陆明珠好像很吃这一套,很快就和徐子星滚成了一团。 “啊……子星,你好厉害……” “就是那里……” 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喘息和肉*体撞击声,我一张脸臊的通红,只觉得特别的辣耳朵,恨不能把耳朵死死地捂上。 这时,我感觉到裴墨的身体微微发热,我下意识抬头看向裴墨,只见裴墨眸光深沉,眸底似跃动着某种无声的危险,惊心动魄。 我心口微微一跳,正要一开目光,裴墨却掐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 “你怕什么?”裴墨问。 “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还是保持一点儿距离比较好。”我的语气很冷漠。 “哦?”裴墨挑眉,“既然如此,为何你那天要主动勾*引我?” “那次只是为了拍照,没毛病。” 我事不关己,漫不经心的态度,让裴墨眸光一沉:“没有了利用价值,就把我丢一边?” “裴总,你不觉得,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么?” 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外,倘若不是门外两人酣畅淋漓激战正酣,恐怕已经发现了我和裴墨两人正躲在卫生间里。 可裴墨根本就不去理会那些,他欺身更近,浑身散发着一种惊人的压迫感。 “林荼蘼,为何你可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过去对于你来说,就一点也不重要么?” “裴墨,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从未遇到你,也从没有和你的过去!” 我狠狠地拍掉裴墨掐在我下巴上的手。、 他永远也不知道,我经历了怎样痛苦的折磨。 “我不许。”裴墨声音冷漠而狂妄,狠狠地吻上了我的。 “裴墨,你疯了啊!”我双手抵在我和裴墨之间,推据着裴墨,“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万一被人听见……” “听到又如何?” 裴墨冷冷地扬起眉,一股冷漠狂妄,他还是以前的裴墨,谁也不放在眼中。 这都什么事儿? 裴墨的未婚妻在酒店里和情人勾搭,而裴墨又在一门之隔的浴室里和前妻龃龉? 我特别的反感,挥着手,一拳拳捶在裴墨的胸口。裴墨向来都喜欢健身,也练过一点武术,我那点拳头打在他身上,就跟花拳绣腿差不多,无法撼动男人分毫。 我们在浴室里纠缠,弄出了不小的动静,门外的陆明珠也听到了。 “什么声音?” 我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儿,虽然我想破坏裴墨和陆明珠的婚姻,给裴东海和梁佩茹一点颜色瞧瞧。 但我真不敢想象,被陆明珠发现,我跟裴墨在他们房间的浴室里纠缠不清,那是怎样的难堪? 我低声在裴墨耳边喊道:“你还不快住手?让你未婚妻听到了怎么办?” 裴墨冷哼了一声,他扳过我的脸,一双霸道凌厉的双眸,冷冰冰地看着我。 “第一,陆明珠不是我的未婚妻,第二,你若想让我放了你,就乖乖听我的话。” 裴墨温热的手掌,若有似无地抚我的腰,我的腰是我身上最敏感的地方,显然裴墨也熟知这一点。 我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你停一下,我怎么感觉浴室里好像有声音?”陆明珠再次感到不对劲,喊了停,朝着浴室这个方向走来。 我狠狠地瞪着裴墨,他只是漫不经心地挑着眉。 感觉到陆明珠已经走到了门口,我咬了咬牙,不敢再反抗。 陆明珠正要拧开门把手,这时,徐子星走了过来,一把抱住陆明珠。 “不准乱跑。今晚你是我的。” “你好坏~” 陆明珠手停了下来,转身和徐子星纠缠。 我总算是松了口气。 “你紧张什么?那天你勾*引我的时候,不是那么大胆?”裴墨一只手挑弄着我的头发,带着点儿戏弄的语气。 我没说话,裴墨这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底线。 外面的响起了辣耳朵的肉搏之声,我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就问裴墨:“一会儿我们怎么出去?” “见机行事。” 裴墨只回了这四个字。 我额角微微一抽:“倘若他们一晚上都不出去?” “那么我们就在浴室呆一晚上。” 我简直无语了,正要吐槽,却看到裴墨眼中的一抹恶劣。 我瞬间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是戏弄我。 这么久不见,这个男人还是老样子,不改喜欢捉弄别人的恶趣味。 我并不想和裴墨待太久,尤其是在这种封闭的空间里两个人独处。 我拿出手机,打算给唐欣发条短信,让唐欣脏哦咯理由,把陆明珠约出去…… 正要发短信,这时徐子星说话了…… “明珠,我们去浴室洗鸳鸯浴吧?” 我一瞬间头皮发麻。 不会吧?徐子星和陆明珠要进浴室? 那不是一下子就碰个正着? 陆明珠娇*喘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徐子星抱着陆明珠,朝着浴室走了过来。 我这下是真的有些蒙了。 我真不想看到陆明珠和他的牛郎情人光不溜丢的模样,太难堪了。 门外,响起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我忍不住看向裴墨,裴墨却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就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浴室门,已经被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078 为什么你这么恨我 我忍不住看向裴墨,裴墨却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就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浴室门,已经被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眼看着门就要被推开了,裴墨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心里正干着急着,正想着要不要找块布把自己脑袋蒙起来,一股脑儿冲出去,这时,酒店房门的门铃响了。 陆明珠和徐子星都愣住了。 “谁啊?”陆明珠警惕的喊。 “明珠,是我。”门外传来阿姨梁佩茹的声音。 我有些郁闷,现在情况正乱着呢,梁佩茹来凑什么热闹?是嫌状况不够乱么? “怎么办?是我小姑”陆明珠有些着急。 “她来了就来了呗,我们光明正大,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懂什么?!小姑一直想让我嫁给裴墨!你是不知道我小姑的手段,以前她收拾裴墨的前妻……总之,如果让我的小姑看到你和我这种关系,她会杀了你的!” 我心里微微一凛,看来,我以前遇到的种种,真的和梁佩茹脱不了干系。、 我眸子里翻沉着冷意,却并没有注意到,陆明珠在说到梁佩茹对付我时,裴墨眼中一闪而过的凛冽和愧疚。 “那怎么办?”徐子星听陆明珠这么一说,也有些怕了。 “你先进浴室躲躲,我去把房间收拾一下。” 什么? 我还没反应过来,陆明珠就把徐子星推了进来,关上了浴室的门。 徐子星一进来,看到了我和裴墨,也呆住了。 “你们……你们怎么在这儿?” 他有些惊恐地指着我和裴墨。 我很敏感地注意到,徐子欣对我是惊,对裴墨是恐。 裴墨慵懒地抱着双手,懒洋洋地靠着墙壁,并不回答,或者说,他并未将徐子星放在眼中。 门外的陆明珠似乎听到了刚才徐子星的惊呼声:“子星,你刚才说什么?谁在里面?” 徐子星似乎想说什么,但裴墨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扫过去,徐子星脸上闪过一抹惧色,忙说:“什么都没有。” 陆明珠没有在继续刨根问底,稍微把房间收拾了一下,就去开了房间。 浴室里只剩下我们三人。 一种尴尬的气氛在我们之间蔓延。 一个是我的前夫,一个是前夫的未婚妻的情夫。 这关系,真是乱到没天理。 徐子星感觉面对裴墨有些怯意,一直都死死低着头,就像一个情人见到正室的模样。 我对徐子星没什么兴趣,观察了一会儿,就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了。 相比起浴室里尴尬的气氛,我更关注外面的勾心斗角。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梁佩茹有些不满。 “小姑,方才我洗了个澡。” 梁佩茹进了房间,狐疑地闻了闻房间的味道:“怎么回事儿?刚才你这儿有男人?” 我心想,这个梁佩茹不愧是小三上位,对这种事儿还蛮熟悉的嘛。 陆明珠反应很快:“刚才裴墨在我这儿。” “呵,难怪你要去洗澡了。明珠啊,你果然是我们家的好孩子,我没看错你。总算是拿下裴墨了,不管怎样,都要生下孩子,这样才能把地位稳住,知道么?” “知道了。”陆明珠一副近听教诲的模样。 我下意识看了看裴墨,只见裴墨一脸的厌恶。看来裴墨也十分不喜女人之间的这些龃龉。 “今天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儿?”梁佩茹忽然拉下了脸,连门后的我,都能感觉到梁佩茹语气中的咄咄逼人,更别提陆明珠了。 “阿姨,那个人和我没关系。估计是谁想要让我难堪,故意找了那人来演戏。” 我忍不住看了眼徐子星,徐子星鼓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几乎都要哭了。 我暗暗啧了两声,想不到陆明珠竟然喜欢这样娘气的男人,除了那个身板,我看不出这个徐子星哪里像个男人。 “八成是那个林荼蘼!”梁佩茹气愤地说道,“当年给了她那么多警告,她还都不肯走,现在竟然又回来了。真是个难缠的女人。” 我冷笑,当年我遇到的那些事儿,果然和梁佩茹有关。 不管怎样,至少我的方向是对的。找梁佩茹报仇,至少没冤枉她! “那现在怎么办?我觉得……裴墨对我没感情。” “哼,只要你怀了裴墨的孩子,他就算不愿意,我也能让裴东海按着他的头,跟你结婚。现在最棘手的,不是裴墨的意愿,而是林荼蘼,这个女人别看没什么背景,特别的难缠。” “不过你也别担心,这个女人如果老老实实,还能好好的。如果她敢做什么小动作,自有人来收拾她。” 有人来收拾我? 我立刻捕捉到梁佩茹言语里的信息。什么意思?对付我的人,不止是梁佩茹? 还有谁?裴东海? 我竖着耳朵,还打算听更多的秘密,可是没想到,梁佩茹只是这么提了一下,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梁佩茹就和陆明珠坐在沙发上聊一些家长里短。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去趟洗手间。”梁佩茹忽然站起身,朝着洗手间走来。 我和徐子星皆是面色一白。 这个酒店,洗手间和浴室是连在一起的,梁佩茹一进洗手间,就必须要打开浴室门…… 到时候,他就会看到浴室里,前夫、前妻、情夫共聚一堂的奇妙画面…… 似乎是发现了我的紧张,裴墨走到了我身边,握住了我的手。 我面色冷了冷,使劲挣脱,却半点也挣脱不得。 裴墨轻声在我耳边说:“没事的。” 我身子蓦地颤了颤,手上挣扎的劲儿却使得更大了。 一旁的徐子星见我这样,特别的焦急。一直给我们做噤声的手势。 “小姑,你不能进去!”陆明珠也有些慌了,连忙喊住梁佩茹。 “哦?”我感觉梁佩茹的声音冷了冷,“怎么,我用个洗手间都不行?” 我心里暗骂梁佩茹这个老狐狸,这只老狐狸铁定是觉得洗手间不对劲儿,这是来查岗呢。 “小姑,你这不是消遣我么?我哪有那种心思?刚才……刚才我跟裴墨在浴室里……浴室里有些脏,怕坏了您的心情。” “呵,你小姑我活到这把年纪,什么没见过?还会在乎这些?” 梁佩茹铁了心地要来开门,手已经拧到了门把手上。 这时候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也没空理会裴墨一直抓着我的手。 门外的陆明珠似乎已经绝望,已经放弃了再劝梁佩茹。 门锁开始转动,我心里不由有些嘲讽,今天这门被人开了好几次,这下怕是真的要被拧开了。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门外忽然又想起了声音。 “妈,你在里面吗?”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唐欣。 之前我给唐欣发了短信,唐欣一直没有回复我,我以为唐欣是拒绝了我,没想到唐欣竟然来了。 梁佩茹听到了唐欣的声音,放开了门把手,指使着陆明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欣欣开门。” 唐欣进来后,简单跟陆明珠打了声招呼,就说裴逸找梁佩茹有些事儿。梁佩茹一听是裴逸找她,也不管洗手间里的事儿了,跟陆明珠道了别,匆匆离去。 从浴室的缝隙里,我看到唐欣临走之前,看了一眼浴室的大门。 送走了梁佩茹,陆明珠忙不迭走到浴室前。 我心想,若是陆明珠打开浴室门,那我们四个人不就是大眼瞪小眼了么? 我赶紧走到一旁,推了一把唯唯诺诺的徐子星。 “你去开门。”我低声说着。 谁料徐子星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耳中,反倒是有些惧怕地看向裴墨,见裴墨没有出声反对后,这才唯唯诺诺走到浴室门前。 在陆明珠打开浴室门前,徐子星率先开了房门。徐子星出去之后,立刻就把浴室门关上了。 陆明珠看到徐子星,也没去计较徐子星眉宇间的异色,匆忙道:“你快离开这里,刚才我小姑已经有所怀疑了,你必须趁现在离开,否则我小姑会杀了你的。” 徐子星是真的怕了,也没有扭捏。 陆明珠拿了件衣服给徐子星换上,亲自送徐子星离开。 见陆明珠和徐子星走远后,我冷眼瞅着裴墨。 “裴先生,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裴墨挑了挑眉,置若罔闻,单手打开浴室门。 “走吧。” 我没动。 虽然我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很快陆明珠就会回来。 但我无法忍受和裴墨的这种亲近。 之前我亲近裴墨,那是因为我带着强烈的目的性,我只是在利用裴墨。我心里还能有一种报复快*感。 可我不喜欢裴墨这种没来由的亲近。 就好像是温水煮青蛙般细水无痕,在不知不觉让人闷死在里面…… 我跟裴墨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已不想让自己有任何动摇的机会。 “裴先生,请你放开我。”我一字一句地说着,每个字,都透着一股凛冽劲儿。 裴墨盯着我看了半晌,他没有放开我的手,而是再次靠近我,用那双漆黑的眸子深深地看着我。 “你这么恨我,是怨我以前没有保护好你?”裴墨的眼底,有着一抹愧疚。 079 我相信你 我没有回答。 “我承认,我没有保护好你,你跟我在一起吃了不少苦。可你……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儿。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别去计较了。”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是啊,裴墨做了多大的牺牲啊,明明裴墨有洁癖啊。 “哦?你不是有洁癖么?知道我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后,还愿意和我在一起?” “过去的事儿,不要再提了。都忘了吧。”裴墨顿了顿,似乎觉得我的态度也有些软化,他的神色温柔了,伸手抚*摸着我的头顶。 我偏了偏头,躲开了裴墨的手。 “裴先生,你不用这么牺牲的,真的。”我讥诮地笑着。 裴墨也察觉到了我的讥诮,神情一僵,冷冰冰地看着我。 “裴墨,你永远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恨你。”我红着眼珠子,怨恨地盯着裴墨,“因为,你永远不值得我原谅。” 裴墨眼神几乎要将我冻结,他缓缓地放开了我的手。、 我的手腕,已经被他捉出了一个深红的印子。 我没有再看裴墨,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回到家后,我感觉身心俱疲。 一是出因为我之前生产掏空了身子底子。二是每每遇到裴家的事儿,我都都会全力以赴,完事之后感觉特别劳心费神。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整个人都透着股阴郁,说实话,连我自己都有点被吓到。 我吃了点药,感觉身体好了不少。一个人在暗夜里思忖着,把今天发生的事儿,来来回回地梳理了个遍。 我拿出手机,给徐昊打电话。 “荼蘼,是你啊。抱歉,你让我查的事情,还没有查到呢。有关的资料都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徐昊有些愧疚。 徐昊的调查没有任何进展,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是见识过那些人的手段的,无论是绑架案,还是开车撞人,每次都能处理的干干净净。 “咱们换个方向。你试着帮我查查裴家,或者说单反和裴家有些关系的人里面,有谁在这半年内接受过器官移植手术。” 我刚刚想过了,我妈的死,一定和裴家人有关。既然正面已经无法下手,那我就反其道而行之,从裴家人入手。 “裴家?”徐昊那边怔了怔,“那不是你前夫的家族么?调查你前夫的家族?” “徐大哥,我相信以你的敏锐,已经感觉到,我调查这件事儿,目的绝不单纯。很多事情,我并不方便说,但是,徐大哥我拿你当朋友,你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就不继续麻烦你了。” 徐昊毕竟是警务人员,继续让他帮忙调查,的确有些会给添麻烦。既然我已有了方向,之后完全可以交给私家侦探。 “荼蘼,你这说的是啥话?你这不是把徐大哥当外人了么?”徐昊有些不高兴了,“我是那种没义气的人么?大哥这是怕你惹上麻烦啊。” 我淡淡地笑了笑,心里很感激徐昊:“如果怕麻烦,我就不会选择回到江城了。总之,麻烦徐大哥你调查裴家了。” 挂了电话后,我稍稍洗漱了一番,就沉沉的睡去。 过了没多日,我接到了唐欣的电话。 “林荼蘼,你这个废物!你回来到底是做什么的?都这么久了,怎么一点都没动静?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陆明珠已经和裴墨睡觉了?!”唐欣气急败坏。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也不想被唐欣当枪使,因此对于唐欣的质问,也没有正面回答。 只是听到她说,陆明珠和裴墨睡觉后,我心中有种古怪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裴墨和陆明珠睡了?” “昨晚裴墨好像是喝了点酒,迷迷糊糊就和陆明珠睡了。裴墨半夜清醒后,就看到陆明珠光溜溜地躺在她床边,你说还能发生啥?当时裴墨好像很生气,大半夜就摔门走了。” “裴墨只是生气么?”我问。 “林荼蘼!我还以为你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会有所改变!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窝囊!如果我知道你这么没用,当初绝不会救你!你回来之后,非但什么事儿都没做成,反倒让梁佩茹和陆明珠得逞,这下裴墨和陆明珠是结婚结定了。” 我有些替唐欣感到可悲,唐欣估计是爱惨了裴墨。她这般利用我,不过是想阻止裴墨和陆明珠的婚姻罢了。 爱着裴墨,却嫁给了裴墨的弟弟。 “你放心吧,裴墨不会和陆明珠结婚的。”我淡淡道。 “你怎么这么确定?”唐欣一脸狐疑。 我没回答。 那天我是亲眼看到了裴墨的女性接触障碍有多么的严重,哪怕就是服用了脱敏药,裴墨也绝无可能碰的了陆明珠。 像裴墨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容忍陆明珠这样设计自己?更不可能做陆明珠肚子里孩子的接盘侠。 看来,唐欣这个前女友,并不知道裴墨有女性接触障碍的事。 “走着瞧吧。”我挂了电话。 我本想等着看戏,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人心是那么的丑恶。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置我于死地。 这天,我正跟莫莉逛着街,碰巧遇到了陆明珠。 我本想装作没看到,没想到陆明珠忽然摘掉了墨镜,朝我走来。 她本来就是大明星,这一摘掉墨镜,好多人都认出了她。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林荼蘼,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你勾*引别人老公!” 我听到四周的人对我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各种难听的话都轮番朝我招呼过来。 说实话,换做是以前,我可能还会很在意,但现在,这种指指点点对于我来说,连个屁都不是。 莫莉想要冲上去为我出头,我拉了拉莫莉的胳膊,不想跟陆明珠多做理会,直接转头就走。 可是没想到,陆明珠竟然死死地缠着我不放,一直对我骂骂咧咧。 因为她是大明星,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把路堵得水泄不通。 我心里也毛了,转过身,正想跟陆明珠这个女人理论,这时,我感觉身后不知是谁推了我一把。 我的身体猛地前倾,往前跳了好几步,正好就撞到了陆明珠。 陆明珠穿着恨天高,再加上地板又是防滑地板,根本就不耐撞,我这么一撞,陆明珠就大叫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陆明珠身下不断有血液涌出,她发出刺耳的尖叫,大声呼喊着:“谁来救救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看到陆明珠身下殷红刺眼的血液,我仿佛又回到了半年前的那一天。 冰冷的天里,我躺在漆黑的小巷子里,我感觉身下的血液不断地流出,宝宝的生命力一点点地流失…… 我的心,宛如刀割,剧烈的疼痛着。我只觉痛的喘不过气儿来,使劲儿地捂着、揪着,依然痛的我无法自拔。 “荼蘼,你怎么了?你身上怎么这么冷?” 莫莉察觉到了我的异样,连忙扶住我。 我哆嗦着手,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口袋,喊了声药,莫莉反应很快,立刻把我衣服口袋里的药瓶翻了出来,倒了一枚给我吃,我这才感觉心疼的毛病好了不少。 120和警车很快就到了。 陆明珠被扶上了救护车,而我则被警察拘留。 陆明珠在上救护车,一直满脸怨恨地看着我,尖声大喊着:“林荼蘼,如果我的孩子保不住,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你这个杀人凶手!” 我只是漠然地看着陆明珠发疯,她故作凄厉的喊声,在我听来是那么的可笑。 有的人,豁出性命也想保住孩子。有的人,却一点也不珍惜。 我几乎可以想象,我推倒陆明珠,害她流产的新闻,可以霸占多少天的头条了。 也可以想象,网络上的键盘侠们会对我怎样的口诛笔伐。 我被带到了警局,然而我的精神一直很恍惚,不管警察问我什么,我都仿佛听不见。 莫莉很担心我,急得团团转,我轻声安慰她:“你先回去吧,过几天我就会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这时,一旁的女民警听到我这话,忍不住冷哼。 “你这是蓄意伤人!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冲动行为,一个产妇已经失去了孩子?!”一个女民警很是愤怒。 陆明珠已经流产了么? 我心中冷哼,她动作倒是挺快的。 我劝走了莫莉,但却没想到,裴墨竟然会来我。 我们俩人面对面地坐在审讯室里。 他的眼神深深地落在我身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也不说话。我真怀疑他是不是要在我身上看两个洞出来。 我不喜欢这样的沉默,就先开了口:“怎么了,裴总。不去看你流产的未婚妻,反而来看我这个凶手?”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裴墨声音淡漠、平静,像是在形容一件笃定的事实。 我愣了愣,没想到裴墨竟然会这么相信我。 “是么?”我漫不经心地靠着我椅子,斜眼瞅着裴墨,“那裴总你来这里做什么?是来嘲笑我的落魄?还是来救我?” “你不会有事的。最多三天,你就会平安无事,干干净净地从这里出去。” 080 你是她的前夫? 我很冷漠地笑了笑。 裴墨出现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裴墨是要带着律师来保释我。 原来,又是我自作多情了,或者我,太高估了自己。 裴墨只不过是来这里做一次预言,当一次先知。 “承你吉言了。我很累了,裴先生,请你走吧。” 因为看到陆明珠流产,我的心情很不好。只要看到裴墨,我就会想到我们那刚出世就离去的宝宝。 “林荼蘼,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你是不是生病了?”裴墨皱着眉,紧紧盯着我的苍白的脸。 “走啊!!叫你走!走啊!” 我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将满桌子的东西全部拂掉地上。 桌上的杯子,哐哐地摔了一地,发出刺耳的嘶鸣。 民警听到房间里的巨响,也闻声而来。看到满地的狼藉,正要过来逼问我,裴墨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过来。 “她心情不大好,你们让她静静。”裴墨深深地瞥了我一眼,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我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将脸颊深深埋进手掌之中。 时间有时候就像一把刀,非但不会治愈伤口,反而会在伤口上刀刀深入。历时越久,伤的就越深,痛的就越彻底! 我并没有在警局待多久。 第二天,徐昊就通过关系,给我找了一个靠谱的律师,把我保释了出去。 走出警局,我看到徐昊站在警局门口。今天大概不是他值班,他穿着休闲的便装,双手插在裤袋里,面容俊朗,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潮流时尚的大男孩。 我有些讶异,以前我觉得徐昊只是一个普通民警。可我出来的时候,律师告诉我,如果不是徐昊给我找了关系,我估计不是那么轻易能够保出来。 毕竟,我得罪的是裴家。 裴家也是给上面施加了压力,而徐昊竟然能顶着这样的压力,将我给保出来。 我渐渐有些看不清徐昊这个人了。 他到底有什么样的背景,能和裴家抗衡? “谢谢徐大哥。”我由衷地感谢。 不管徐昊这人有何背景,他救了我是货真价实的。 徐昊摆摆手:“其实我也没做什么。裴家那种大家族,若是他们要狠下心整你,我也没办法帮忙。只是不知道怎么的,他们竟然撤诉了,还亲口承认,是陆明珠自己摔倒,不是你推的。就算我不保你,最迟今晚你也能无罪释放。” 我微微一怔,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会发生这样大的转折。 我本来以为,陆明珠是下定了决心要整我,把这个故意伤害罪的帽子扣在我头上。顺便解决掉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没想到,陆明珠竟然会这么快就在改了口风,是什么让陆明珠这么做的? 我不由想起了裴墨,我想起他在我刚入狱的时候,就跟我说,我不会在狱了呆很久。 莫非是裴墨做了什么?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徐昊伸出食指,弹了弹我的额头。 我猛地一下被惊醒了,恍惚了一阵,觉得徐昊刚才的动作是不是有些亲近过头了? 我看了眼徐昊,见他没有异样的表情,心想,应该是我想多了吧。 “这几天你受苦了,看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我请你去吃点好吃的吧。” 我一听,忍不住乐了:“明明是你帮了我大忙,怎么还能让你破费来着,还是我来请你吃饭吧。” 徐昊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明晃晃的虎牙,看起来特别的爽朗。 “好,今儿就让你做东。”徐昊也没有扭捏。 我们就近找了一家烤肉店。 说实话,徐昊这个人很好相处,也很会为人处世。当时我回江城,身边没有带着孩子,他也没有问我孩子的事儿,是个心思剔透的聪明人。 而且为人爽朗、大方,长得又帅,还是人民警察,我有些动了把他介绍给莫莉认识想法。 虽说莫莉估计已经有了喜欢的男人,但那多半是八字儿没一撇的单相思,我这边儿就先帮她物色挑选一下好了。 “徐大哥,你人这么好,应该已经有女朋友了吧?”我一边烤着肉,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 这种事儿,最忌讳的就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万一徐昊已经有女朋友了,那就不需要我来操这个心了。 徐昊猛地一愣,深深地看着我。棕色的眼眸,在灯光下看起来特别的深邃,就像是有着神奇魔力的玛瑙石,恨不能把我的灵魂给吸进去。 我微微感到些许不自在:“怎么了?我问的太唐突了么?” 徐昊目光一直定定地落在我身上:“没,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哦,我只是觉得,像徐大哥这么好的男人,一定有对象了吧?” 我感觉徐昊的目光忽然一热,他看着我的眼神,似乎慢慢的灼热起来。 我听见他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没呢,哪有好姑娘愿意跟我这种成天枪林弹雨里面打滚的男人呢?” 我一听,就觉得有戏。 徐昊竟然是单身,而且条件还这么好,完全可以介绍给莫莉认识认识,至于两个人能否在一起,就得看缘分了。 “呵呵,那是别人没眼光。像徐大哥你这么英俊、有责任心的男人,现在已经很少啦。” “哦?”徐昊的眼中,划过一抹异样的光芒,“你觉得我很好?” “嗯。” 我使劲儿地点头,低头喝着花生奶,却没有看到徐昊微微发热的眼神,和上下滚动的喉结。 吃了饭,徐昊送我回家。 我们漫步在滨江路边上,夜晚的风,携着河水的凉气儿,我本来就畏寒,忍不住缩起了脖子。 徐昊脱下外套,披在我的身上。 当徐昊的双臂,搂在我的肩膀上时,我下意识防御地拱起肩膀。 徐昊爽朗的笑声,被夜风送进我的耳朵。 “只是给你披上件衣服而已,不用害怕。” 徐昊拍了拍我的肩膀,那种感觉很亲切,就像一个可靠的兄长。我慢慢地放松了身体的戒备。 “不好意思,我只是不太习惯别人太靠近我。”因为有曾经被绑架的经历,我特别害怕陌生的男人靠近我。 滨江路离我住的公寓不远,走过公寓前的短巷的时候,我看见前方明灭着点点灯光。 一个高大的身影,略带痞气地靠在短巷里。男人穿着深灰色的风衣,身影就像晕开的水墨,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团。 男人指尖夹着一根烟,却没有抽。男人看到我和徐昊走了过来,缓缓地转过头,静静地看着我。 他的眼神,是比夜色更加令人心惊的深沉。 烟雾缓缓地在我们之间缭绕着,裴墨的目光,缓缓地从我身上移开,落在了徐昊身上。 徐昊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裴墨,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目光交汇,静谧的夜里,似乎能听到火花交汇的声音。 “你就是裴墨?”徐昊声音缓缓地响起,虽然是问句,却带着一种笃定。 我感觉到,徐昊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挑衅和不善。 “嗯。”裴墨的回答简短而冷漠,一如既往。 “呵。”我看到徐昊咧嘴笑了笑,一排白牙却蓦让我感觉到一股森然的寒意。 “荼蘼的前夫?” 我看到裴墨的眉心迅速地跳了一下,眸子里满溢起一股令人心惊肉跳的危险。 “荼蘼?”裴墨冷声问。 我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这两个人以前应该没有见过才对吧?两个人的气场也太不对盘了吧,就好像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徐大哥,你也把我送回来了,今天多谢你了。你回去吧。” 我感觉有些累,不想再待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里,就只能拆散这两个气氛不对盘的人了。 “嗯,你今天确实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徐昊很自然地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的身子很不自在地僵住,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裴墨。他眸子里暗光流转,周身都流转着一股压迫慑人的气息。 好在徐昊很快就放开了我,我正要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还给徐昊,徐昊却按住了我的肩膀。 “穿上吧,一会儿着凉了。荼蘼,你穿上我的衣服很好看。” 徐昊冲我咧嘴笑着,带着一种孩子气的爽朗。 我不用回头去看,也能感觉到裴墨此时按捺住的冷漠,和几乎要破表的低气压。 “谢谢,下次我把衣服还给你。”我很客气地跟徐昊道谢。 徐昊又笑笑,回头看了眼裴墨,转身消失在短巷里。 看着徐昊走了后,我转过身,冷眼瞅着裴墨。 “裴先生,你也该走了吧,我……”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裴墨冷漠地打断,“他就是当时你离开江城时,送你离开的男人吧?” 我一下子愣住了,脑子几乎出于当机状态,久久地看着裴墨。 “你说什么?我离开江城的时候,你也在机场?” “何止在机场,我还看到你跟徐昊,亲亲密密搂抱,难舍难分地精彩画面!” 裴墨冷漠冰冷的语气,就像一阵惊雷,轰鸣在我耳畔! 原来,他当时真的在机场! 081 哪怕结婚我也不会碰你 原来,他当时真的在机场! 当时,我在离开机场的时候,总感觉有人跟着我。 我几次回头去看,也没有看到人。后来我和徐昊拥抱的时候,我听见了水杯被打翻的声音,我回头去看,看到了裴墨一闪而过的背影…… 那时候,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没想到,裴墨真的在…… 我的身体发着颤,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颤着声音问:“既然你在机场,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不见我?!” “呵?”裴墨冷笑了一声,这时候,正巧他手里的烟也燃完了,他掐灭了手里的烟,咄咄逼人地靠近我,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儿。 “我出现?林荼蘼,你要我当着你的面儿,看着你被另一个男人搂在怀里么?!林荼蘼,你究竟要羞辱我到什么地步?!” “我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那你呢?你在我们结婚那天,不也弃我不顾,去救另外一个女人?不也挡着我的面,抱着另外一个女人?”我被裴墨的话激怒了,往日的种种再次涌上心头,让我更加义愤难平。 “当日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不要说了!” 我冷冷的打断。 “不,你不懂。我跟唐欣之间的关系,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我欠唐欣一条命……” 裴墨和唐欣之间,似乎藏着什么秘密的过往,可当时我特别的愤怒,亦或者说我已经对这段感情没有任何期望,一点也不想知道他的任何过去。 “裴墨,你不用跟我说这个,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已经走出了我们的过去,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的过去,我不想知道,也没有兴趣。” 在得知裴墨曾经出现在机场的那一刻,我真的很激动。有那么一瞬间,我曾经想,如果当时他出现了,挽留了我,是不是我们、我们孩子的结局,会不一样? 然而,这终究只是假设,时间回不到过去,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林荼蘼,我不准你走出去。”男人深深地看着我,深黑的眸子,在夜色中跃动着危险凌厉的旋涡,似乎随时都能将我吞灭。 “你听好,哪怕你恨我也罢,就这么一直恨着我吧。有你惦记着,总好过相忘于江湖!” 我静静地看着裴墨,多想感叹造化弄人。 曾经我是那么的卑微,像是一个乞丐,乞求着他感情的施舍。我甚至不奢求他爱我,只要他心里有我就可以了。 哪怕在他要和我离婚的那段时间,为了乞求他的原谅,我甚至去做亲子鉴定。 然而,我的卑微并没有留住感情。 当我转身,放下一切后重新回来,裴墨却又以这样强势霸道的姿态,再次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这究竟是缘?还是命运的捉弄? 我淡淡地看着裴墨:“裴先生,你要怎么做,随你。我不干涉你,希望你也别来干涉我。” 他挑了挑眉,墨黑色的眸子里,似乎翻滚着种种情绪,终究只是化作无言的沉默。 我没有在说话,绕过裴墨,走进了房间。 我疲惫地卧在沙发上,也没开灯,就这么将自己的身体陷入在沙发里,慢慢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自从我回到江城之后,似乎一天比一天疲惫,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着破败如絮的身子还能支撑多久。 我洗了把脸,刚好莫莉给我来电话了,问我情况怎么样。 我告诉她,我已经出了拘留所,陆明珠那边也已经撤诉了,情况挺好的。 没过多久,莫莉就给我打了电话过来。 “荼蘼,你知不知道,现在网上已经炸开了?” “怎么了?” 我皱了皱眉,有些疲惫地揉着眼睛,觉得事情一波接一波的。 “陆明珠不是大明星么,那天她跌倒滑胎的视频被传到了网上,她的粉丝已经炸开了,都说要找你报复。荼蘼,你最近小心一点儿,我看陆明珠的粉丝各个跟邪*教似的,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儿呢。” “你放心,我会小心的。”其实我心里挺不以为然的。 陆明珠的脑残粉都是些几岁,十几岁的学生,只不过是些情绪激动的键盘侠罢了。在微博上打打嘴炮没什么,真到了现实生活中,还不一定敢怎样。 莫莉三番五次地叮嘱我,我忍不住笑了:“瞧你这管家婆的样儿,以后哪个男生敢喜欢你?” “什么跟什么啊,你又拿我开涮呢?” 我心思动了动,本想把徐昊介绍给她,心里想想还是算了。今晚他和裴墨对峙的时候,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我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确定了这个男人没有问题后,在给莫莉介绍。 事实证明,的确是莫莉多心了。 陆明珠的脑残粉,不知道怎么人肉出了我的微博,到我的微博底下排队谩骂,各种污言秽语让我大开眼界,直接叹服现在小学生们的语言能力。 不过也仅止于此了。 经历过这么多事儿,我的心思也比较开阔,也不至于跟一群小孩子斤斤计较。就当做是个屁,把他们放了。 我在家休养了一段时间,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陆明珠。 我并不是去找陆明珠的不痛快,也不是耀武扬威,更不是什么圣母。 那天,陆明珠流产的画满,我每每想到,还是会觉得惊心动魄。 也许是出于怜悯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吧,不管母亲怎么样,裴家人造了多少孽,孩子总是无辜的。 我特地去水果店买了一篮子水果,也不想弄得太费心思了,估计这篮子水果,就算是送到了陆明珠手中,也会被她直接丢垃圾桶。 我提着水果篮到了医院,跟护士打听到了陆明珠的病房。 病房的门并没有关,开着一个小缝隙。 从缝隙里,我看到裴墨、梁佩茹都在。 “阿墨,你说吧,现在该怎么办?”梁佩茹叹了口气。 裴墨没说话,淡漠的神情,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梁佩茹见裴墨没说话,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明珠怀了你的孩子,现在又因为你的前妻,孩子也没了。不管怎么样,你也得给她一个交代啊?她一个女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现在整个网上都在传她的事儿,明珠的声誉是彻彻底底的毁了,你让她下辈子可怎么过啊?” 梁佩茹说着,又开始抹起了眼泪。 说实话,有时候我真的挺佩服梁佩茹的,这个女人也许比梁佩茹还要适合当演员,眼泪总是说来就来。 可惜,这招以退为进,似乎在裴墨面前并不管用。 裴墨斜斜地倚着墙壁,双手抱在胸前,带着点儿冷眼旁观梁佩茹做戏的意思,漫不经心地问:“你想然我如何?” “阿墨,你就娶了明珠吧。她怀了你的孩子,又因为林荼蘼是你的前妻,她甚至能咽下这口气,放弃起诉林荼蘼。阿墨,明珠对你什么心思,你难道看不出来么?” 我看到,裴墨在梁佩茹说到陆明珠怀了他的孩子的时候,略带嘲讽地勾起了唇角。 只是这一抹嘲讽一闪而逝,梁佩茹并没有发现。 裴墨瞥向陆明珠:“你是什么意思?你真的愿意嫁给我?” 陆明珠躺在病床上,一张小脸特别苍白,看起来憔悴极了,和她荧幕上的形象差的有一些远。 陆明珠有些羞涩地低下头:“阿墨,我的心思,你一直都清楚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和你结婚。” 裴墨嘴角的勾起一抹轻蔑和不屑:“哪怕我婚后绝不会碰你?” 陆明珠没想到裴墨会突然说这种话,而且还是当着梁佩茹的面,说的这么大胆.一时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看向梁佩茹,梁佩茹脸色也有一些阴沉,但还是故作慈母的姿态,嗔怪道:“阿墨,你又在说什么糊涂话呢?哪有夫妻之间,没有夫*妻*生*活的?” “因为我有洁癖。” 裴墨轻描淡写地说出的这一句话,顿时把天儿都给聊死了。 陆明珠咬牙,脸上闪过一抹屈辱之色。梁佩茹的脸色也特别难看,也没办法继续装慈母了,冷冰冰的问:“阿墨,你这是几个意思?” “我不会娶陆明珠。” “阿墨,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你太让我失望了,明珠怀了你的孩子,还因为你的前妻流产,她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连一个名分也不给她?” 面对梁佩茹的质问,裴墨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一股嘲弄之色。 哪怕裴墨不说话时,身上也有股压迫力,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梁佩茹估计是有些端不住,也懒得再墨迹下去:“总之,你跟明珠的婚事已经敲定了。你爸爸已经亲自发话,不管你愿意与否,这个婚是结定了。我也是一片好心,不忍看你和你爸的关系闹的太僵,才好言来劝你!” “倘若我不愿意呢?” “阿墨,你爸什么脾气,你比我更清楚。博美百货的股权,一直都掌握在你爸的手中。你如果不和明珠结婚,博美的股权,你一分也别想拿到。” 082 我向你保证不会娶别人 “阿墨,你爸什么脾气,你比我更清楚。博美百货的股权,一直都掌握在你爸的手中。你如果不和明珠结婚,博美的股权,你一分也别想拿到。” 我注意到,在梁佩茹提到博美百货后,裴墨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得凌厉,浑身都透着股危险的气息。 博美百货我也有所耳闻,是一个高端连锁超市,不止在江城名气大,在全国其他地方,也有很多连锁店。我一直不知道,原来博美百货是由裴家控股。 裴家还真是个庞然大物。 “博美百货是当年你母亲嫁到裴家的陪嫁公司,这么多年,在裴家的经营下,生意越做越大。但可惜,你母亲去世前,把股权的继承协议全都转给了你爸,没给你留一分。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呢?” 我越听越是心惊,没想到今天心血来潮来医院看陆明珠,竟然听到这样惊人的秘闻。 裴家的水,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梁佩茹看着裴墨的眼神有些古怪:“我听说这些年,你一直对博美百货的股份想入非非。说实话,博美百货原本就是你母亲的陪嫁,按道理你是应该有一部分股份的。我已经跟你爸爸说过了,只要你愿意跟明珠结婚,婚后就给你们夫妻俩博美百分之一的股份,当做你们夫妻俩的共同财产。” 我看到一直面无表情的裴墨,忽然淡淡地勾起一抹唇角。 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一直不苟言笑的裴墨笑起来,比他板着脸更让人觉得可怕。 裴墨的笑里,带着一股子凛冽冰冷的杀气。 梁佩茹见裴墨不说话,以为他是贪心,冷哼道:“你莫非是嫌弃博美的百分之一少了?博美有多赚钱,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就算只是百分之一的股份,每年的分红,也绝对比你自己创办的鼎信地产一年的纯利润多!” 我心里暗自讶异,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裴墨的鼎鑫地产,是靠着裴家的财力才办起来的。 不是我不相信裴墨的的能力,而是我觉得裴墨这么年轻,就能拥有一个估价上亿的公司,简直是匪夷所思般的不可思议。 听这么说,鼎鑫地产应该是裴墨在没有裴家的任何财力支持下,仅凭自己一己之力创办的。 “股份我不要。”裴墨徐徐开口。 听到说不要股份,梁佩茹还没做反应,那边陆明珠却已脸色大变。 “为什么不要?这是应得的呀?”陆明珠喊道。 裴墨瞥了陆明珠一眼:“怎么,你很想要么?” 陆明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夸张了,忙道:“阿墨,你误会了。博美原本就是阿姨的陪嫁,按理说你应该持有一个股份的。于情于理,这都是应该的。” 裴墨看陆明珠的眼神,带着一丝嘲弄,那眼神就像是将陆明珠看穿了一般。 “不必了,我不缺那点儿钱。现在博美是爸的。与我无关。” 陆明珠眼中有着一丝不甘,我大概也能猜到她为什么不甘。那百分之一的股份,是他们夫妻的共同财产,陆明珠也是有份儿。 就因为裴墨这么一句话,到嘴的肥肉就这么掉进了水中。 陆明珠还想说什么,梁佩茹连忙丢给了陆明珠一个“蠢货,别捣乱”的眼神,很是真诚地笑道:“不要就不要吧,阿姨尊重你的决定。但是这个婚,你是必须得结。” 裴墨没说话,像是低头沉吟了片刻,像是在思忖什么。蓦地,我看到裴墨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带着果断残忍的杀伐之意,即便是在门外的我看着,也不由背脊一寒。 “没有股份,你还愿意跟我结婚么?|”裴墨忽然看着陆明珠。 陆明珠顿了顿,虽然她极力想要掩饰,但还是被我看到了她眼中的犹疑之色,她下意识地看向她的小姑梁佩茹。 梁佩茹丢给她一个冰冷的眼神。 陆明珠眼睛里迅速闪过一抹惧意,脸上强笑着:“我愿意。” 裴墨面色不动,没有任何表情,只简简单单地说了一个字儿:“好。” 我站在门外,感觉世界忽然静止了。 我不知道怎样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在离婚后,我亲眼看到我的前夫,答应和另一个女人结婚。 我很裴墨,毋庸置疑。也早已放下了和裴墨的那一段感情。可当我亲眼看到裴墨答应和另一个女人结婚时,我心里还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心脏,被蚂蚁给咬了一口。 “这位小姐,您怎么一直站在门口不进去?”一个路过的护士,看到我拎着果篮站在门口,有些奇怪的开口。 一瞬间,病房了的气氛骤变,几个人齐刷刷地看向我。 裴墨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眸里有着无法掩饰的震惊。 终究,这样的震惊只是短短的一瞬,迅速淹没在了他深不可测的眸底。 他深深地,深深地看着,几乎是要将我烙印在他眼底。 而梁佩茹在看到我的时候,脸色十分精彩地变了几变。我想她一定是在猜测,我刚才究竟听到了多少。 “你来干什么?”梁佩茹没有拿出她的慈母本色,而是冷冰冰地质问我。 看来,现在的我,对她一点儿利用价值都没有。她甚至不愿意巧言令色的对我。 “我来看看陆明珠。” 我施施然地拎着果篮,走进了病房。 “不用你来假好心!你给我滚!” “真相如何,我相信有些人比我更清楚。” 我嘲讽一笑,将果篮放在陆明珠床头。 陆明珠一瞬不瞬地瞅着我:“你不会是在水果里下了毒吧?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会这么好心。” “不要以己度人。自己阴险,就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样卑鄙。”我淡淡道,“我来看你,而是因为那个无辜的孩子。” 我望着窗外,这里的窗户,真的跟当时我险些跳下去的窗户很像。我的思绪,又飘到了那段地狱般的时光。 我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生出了宝宝,甚至来不及听她一声啼哭,她就离开了人世…… 我敛下心中的思绪,说:“多少人拼尽性命也保不住孩子。陆明珠,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陆明珠原本还是一副不屑的姿态,听到我这句话,忽然神情大变,神色有些恍惚起来。 她慢慢地摸上自己的肚子,神色复杂至极,也不知道是悲还是喜。 我没有继续说话,转身要离去。 梁佩茹冲我大声叫嚷着:“你这个杀人凶手!明珠失去了孩子,心里已经够难过了,你竟然还要过来伤口上撒盐。没良心的玩意。” 她骂的很难听,但我不是没见过比她更能骂的人。想当年,何子辰的母亲何淑云也是个特别嘴欠的角色。我早就习惯了对这种人免疫。 “阿姨,这里是医院。” 我不打算计较,裴墨却站了出来。他眉目间神色淡漠,却带着一股压迫力。 梁佩茹被裴墨这么一说,很是不悦。大概是觉得裴墨下了她的面子。 似乎还打算说什么,裴墨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梁佩茹,身上缭绕着慑人的气息。梁佩茹动了动嘴唇,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我没什么温度的笑笑,忍不住想,裴墨这个人大概就是面冷心热吧。 明明都要结婚了,却还是会维护我。 明明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的争吵,那么多的恨和伤痛。 有时候,男人的温柔,比他的冷漠他的绝情更加残忍。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裴墨也追着我出了病房。 我知道裴墨跟在我身后,我走的很快。然而男人的步子很大,他依然不疾不徐地跟着。 出了医院,裴墨还跟在我身后。我按捺下心中的火气,转过头盯着裴墨。 我这么猛地转头,险些撞进了裴墨的怀中。 “裴墨,你是马上就快要结婚的人了,不好好陪着你生气的未婚妻,为何要出来找我?” 裴墨深深地看着我,像是在许下什么诺言,郑重地说:“我不会跟她结婚。” 我有些好笑:“你都亲口答应了,还能反悔?” 裴墨又是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不会和她结婚。” 他郑重的语气,这般认真的神情,还是让我心中动了动。 我略带嘲讽地看着裴墨:“你告诉我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可以不听。但我必须告诉你。” “哦。”我很不走心地哦了一声,转身就要走人。 裴墨侧身站到了我的身侧,我只要一转身,就会撞进他的怀中。 “我送你。” “谢了。” 我不想和裴墨有任何接触,直接拿出手机,真打算叫车。 这时,一辆车十分应时地开到我跟前。 我一愣,不会吧,我好像还没有叫车呢?来的这么快? 车窗在我面前缓缓摇下,我看见车窗后,是一张俊朗阳光的脸。 “荼蘼,你这是要回去,我刚好顺路,送你一程吧。” 徐昊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看起来阳光帅气。 我身旁的裴墨,微微眯起了眼,眸中丛生着一股危险。 两人相互而望,裴墨神情淡冷,徐昊的唇角的笑,也渐渐泛着冷。 083 今天就是你死期 “裴总,我们又见面了。”徐昊冲着裴墨咧嘴一笑。 他的笑容依旧爽朗阳光,然而却仿佛隐着某种锋利的刀锋。 裴墨只是轻描淡写地挑了挑眉,高傲的姿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显然是不屑与他说话。 我有些头疼地抚了抚额头。 又来了,两个人就好像天生的气场不对盘,一见面气氛就火花四溅,剑拔弩张。 我夹在两人中间,特别的尴尬。 徐昊似乎不计较裴墨的轻慢,笑道:“裴总,我看新闻说,你好像是快要结婚了吧?恭喜你啊。” 我眉心一跳,又怎么会听不出徐昊语气中的敌意? 我回头去看裴墨,裴墨微微眯了眯眼,神情总算有了些许变化。 裴墨上下打量了徐昊一眼:“我记得,你叫徐昊?” “真是荣幸,裴总竟然记得我。”徐昊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不过,裴总你快结婚了吧?这么和前妻纠缠不清,会不会不太好?” “徐警官,这是我的家务事。与你无关吧?” “的确。但荼蘼是我的朋友,她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这一番针锋相对下来,一直不苟言笑的裴墨,忽然弯了弯嘴唇,只是那笑容里,都泛着一股阴鹜的冷意。 我一见裴墨忽然笑了,就知道这人是真的不爽了。 我夹在剑拔弩张的两人中间,也很不自在,就对徐昊说:“徐大哥,你不是有事儿么?你先去忙吧。” “不急,我刚好顺路呢,送你回去吧。” 我为难地扬了扬手机:“不好意思呢,我刚叫了车。” 其实之前还没来得及叫车,我撒了一个小谎。我总觉现在裴墨和徐昊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最好还是谁都不要招惹为妙。 “你取消就成了。” “这怎么行,突然取消订单,司机会扣奖金……” “你把司机的电话号码给我,一会儿我给他赔偿。” 我一时有些语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送你回去吧。”裴墨忽然说。 我愣住了,瞪大着眼睛盯着裴墨。 大哥,你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啊,本来已经乱糟糟了,你还来瞎掺和? “哦,不用……”我抽了抽眼角,赶紧拒绝。 这时候,我多么希望能出现一辆出租车,把我从这乱七八糟的情况中救出去。 “当然是坐我的车了。裴总你是马上要结婚的人了,荼蘼总要避嫌才是,以免瓜田李下。” “我的车,比他的车好。”裴墨也紧紧地看着我。 我有些懵,没想到向来低调成熟的裴墨,竟然会说出这样孩子气的话来。 简直就像攀比炫耀自己玩具的小孩儿。认识裴墨这么久了,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裴墨这样一面。 我低头沉吟了片刻,再抬起头时,却是笑吟吟地看向裴墨。 “裴总,谢谢你一片好心来送我。不过我也同意徐大哥的话,该避讳的,咱们还是要讲究。” 裴墨皱着眉,没有说话,他的神情很复杂,我没有继续深究,而是转身进了徐昊的车。 坐在徐昊的车里,我呆呆的出神。 我回来本意是为了复仇,想过会利用裴墨,却从未想过会和裴墨纠缠不清。 “你在想什么?” 徐昊突然出声,唤醒了我的思绪。 “没想什么……”我摇头。 “你这傻丫头,撒谎都写在脸上了。”徐昊嗔怪地看了我一眼,指了指我的肩膀。 我还没有回过神,不知道徐昊为什么突然指我的肩膀,我还以为是我的肩带滑出来了。低头看了一眼,衣服还是好好的。 “傻丫头,安全带。” 徐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俯下身,长长的手臂越过我,就像将我环在怀抱中一般。 徐昊扯过安全带,替我系上。 “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嗯?”徐昊轻笑着说。 我皱着眉,感觉徐昊的姿态太过亲昵。但我们之间,似乎并不是那样亲昵的关系。 我看着徐昊的侧脸,他的脸也很立体,像西方的雕塑一般俊美。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有种男性的魅力。 他和裴墨不同,裴墨是清高、冷峻,让人觉得不可靠近。徐昊却总是给人很亲近的感觉。 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徐大哥……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 问出这句话后,我的心砰砰直跳。 我希望不是我所想的答案。 我真不是那种明知别人对我有意思,还要利用别人的女人。倘若徐昊真的对我有男女之情,那我只能跟徐昊划清界限了。 我经历过两次婚姻,早已对爱情没了心思。不管是再好的男人,我的心里都容不下。 徐昊愣了愣,有些讶异道:“不对你好,对谁好?” 徐昊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儿。 我有些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徐大哥,我……恐怕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什么值得不值得?”徐昊一脸纳闷的模样,“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哥,我就有责任对你好是不?总不能让你白叫这一声大哥是不?” 我听徐昊这么一说,心立刻就松了下来。 原来徐昊一直把我当做是他的妹妹。他对我好,也仅仅只是兄妹之情罢了。 我不由暗嘲,我还真是自作多情。以前和裴墨在一起的时候,也有这个毛病,老以为裴墨对自己有情,以为自己在裴墨心中还是有一席之地。 事实上,我之于裴墨,什么都不是。 “那徐大哥,你为啥要这么针对裴墨。”我忍不住问。 “我这不是给你出气儿么?你看你以前都给他欺负成啥样儿了?”徐昊一边开着车,一边义愤填膺地挥着拳头。 我眼睛微微一热,心里觉得特别的感动。能遇到徐昊这么暖心的大哥,也算是我人生的幸事吧? 徐昊很有绅士风度地将我送到了公寓。 这几日,我一直都会收到陆明珠粉丝给我寄来的威胁信。 我知道没人会给我写信,因此但凡是收到的信件,看也不看,直接丢进垃圾桶,免得坏了我的心情。 有好几次,我甚至收到了几个快递。一打开快递,里面是一枚带着血的刀片。 刀片上还有一张威胁信。 “你伤害了明珠,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 字体是打印的,根本就看不出笔记。 “荼蘼,你小心一点吧。这个人都给你寄了好几次刀片了。”莫莉看到了这个快递,很担心我的安危。 我把这个恶心吧啦的快递丢在一边,冷哼道:“不过是个只敢嘴上说说的键盘侠而已,这么久了,我也没见他来找我麻烦?” 我嫌那东西特别的恶心,翻来覆去的把手洗了好几遍,顺手打电话报了警。 其实这种事儿,报警根本没用。没有造成实际的伤害,警察也不会引起重视。 因此,警察也只是例行公事地来我这里走了一遭,把刀片快递拿走了。 “荼蘼,我觉得这事儿实在有些吓人,你还是引起重视吧,最近不要经常出去。” “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我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并不怎么在意。毕竟陆明珠的脑残粉在网上威胁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丛伟友一次付诸行动。 没过几日,裴家就对外宣布了裴墨和陆明珠大婚的日子。 裴墨和陆明珠大婚是定在一个五星级酒店。看得出,裴东海和梁佩茹对陆明珠这个儿媳妇十分的满意,婚礼的排场很大,远超过当年我跟裴墨的婚礼。 当时我跟裴墨的婚礼,不过只邀请了一些亲朋以及生意上较为亲密的伙伴。 然而裴墨和陆明珠的婚礼,确实广邀好友,甚至还邀请了很多记者媒体。恨不得让天下的人都知道,裴墨和陆明珠结婚了。 裴墨和陆明珠结婚的前夕,唐欣打电话给我。电话那头,她喝的醉醺醺的,嚷嚷着让我过去陪她喝酒。 我跟唐欣本来就不是什么亲密的关系,充其量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拒绝,然后给裴逸发了条短信,将唐欣的地址发给了裴逸 毕竟唐欣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喝醉了酒,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儿?现在“捡尸”的男人可不算少。这种男人专门晃荡在酒吧外面,挑喝醉了酒的女孩子下手,俗称“检尺”。 我自认为做的无愧于心,也足够情义了。 裴墨的婚礼,我原本以为跟我没啥事儿,但我没想到,我竟然也收到了请柬。 也不知道是谁给我的请柬。 说实话,作为裴墨的前妻,出现在婚礼上特别的尴尬。我自己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也不太想亲眼看到裴墨再婚。 但是,只要有关裴家的事儿,哪怕刀山火海,我都会去趟。 当天,我换了身体面的衣服,正打算打车去婚礼的酒店,这时,我又收到了带血的刀片快递。 为了这个威胁的快递,我报警了好几次,因为我本身没有受到伤害,警察也就当恶作剧处理了。 快递上没有寄件人的姓名,要查也无从查起。 我顺手打开快递,跟以前一样,看到了一枚带血的刀片。里面还有一张字条——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084 最可怕的人是裴墨 “无聊!”我冷冷一笑,将快递随手丢进垃圾桶。 这样诅咒我死的信息,我每天在网上不知道看到多少次,早已经麻木了。 我并没有把这个快递放在心上。 我交了请柬,进入了婚礼现场。 看到了我,阿姨脸色铁青:“林荼蘼,怎么哪儿都有你?” 我无辜地耸耸肩:“我也很想问,这个请柬可是你们送个我的。” 我扬了扬手中的请柬。 阿姨冷哼一声:“你可别又想是什么阴谋诡计,今天可是阿墨和明珠的大喜日子,你别想搞破坏!” “你放心,我发誓。我今天只看戏。”我微微一笑。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裴墨了。 这个男人温柔的时候,能把人宠得忘记自己是谁。可是残忍的时候,会让人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地狱! 当时,我看到裴墨笑中的杀意。 我相信,这一场婚礼,不会平静。我只需要安静地看戏就成。 梁佩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算是给我一个警告,又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会场宾客如织,络绎不绝,但是我就像是一个陌生人。在他们的眼中,我这种生面孔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没有人会主动走上来跟我攀谈。 我看到了唐欣,她和裴逸站在一起。 唐欣亲密地挽着裴逸的手腕,脸上带着幸福甜美的笑容。裴逸笑的温和斯文,文质彬彬,远远看去,仿佛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任谁看了,都会赞叹,好一对璧人。 可是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一对夫妻是怎样的貌合神离。 我看到唐欣的眼睛似乎有些肿,眼睛通红,哪怕是名贵的脂粉,也无法掩饰住她眼睛里的憔悴。 也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在打量着唐欣和裴逸两人,裴逸和唐欣也自然看到了我。 我看到裴逸和唐欣低头似乎说了什么,唐欣点了点头,放开了裴逸的手腕。 裴逸举着一杯红酒,朝着我走了过来。 “大嫂,好久不见。”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多情,若是换做是那些不懂世事的小姑娘听了,只怕还真以为这个男人对自己情意绵绵。 可惜,我并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也知晓裴逸的真面目。 “裴二少,我已经不是你大嫂了。” “哦,对。”裴逸这才像是想起了,轻呼一声,随即扬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那我叫你荼蘼?” 那一声荼蘼,险些让我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免了。”我摆摆手,“裴二少你还是叫我林小姐吧。或者说,你不叫我也行,反正我们也并不是特别熟的关系。” “荼蘼……”裴逸亲昵地叫着我的名字,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现在大哥娶了陆明珠,你会伤心么?” 我抬眸,看了看裴逸。我这一趟回来,发现很多人都变了,但也有不少人没变。 裴逸就是没变的那个人。 他还是那么恶劣,喜欢看着别人的痛苦。大约,我跟裴墨离婚,最痛苦的那段时间,让他找了不少乐子吧? 裴家真是个龌龊地儿,不管是梁佩茹,还是裴逸,一个比一个更坏。 “我为何要伤心?我跟裴墨早已离婚,他再娶,我再嫁,都是我们的自由。更何况,这与你何干?” 裴逸笑吟吟的脸,在听到我这句话时,微微一冷。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大嫂,你这趟回来,变了不少。” 是啊,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被他玩弄在掌心的傻白甜了。至少,裴逸想再次像以前那般捉弄我,没那么容易。 “可是,你却一点也没变。” 我看着裴逸,一字一句地说:“还是那么招人厌恶。” 我冷冷地丢下这句话,没有再看裴逸,转身走人。 婚礼马上要开始了,我找了个地方做了下来,吃着小蛋糕,悠闲地喝着红酒,等着看好戏。 婚礼不疾不徐地进行着。 陆明珠在伴娘的簇拥下,仿佛高贵的皇后一般,出现在会场。 陆明珠的脸色很好,红润清透,宛如被春雨滋润的花朵。看得出陆明珠小产后的这段时间,陆明珠保养的很不错。 伴娘领着陆明珠,走到舞台的中央。梁佩茹一直都在一旁抹着眼泪,像是嫁出去的是自己的女儿。 听着身边的人,都在夸梁佩茹贤惠心善,我心中不由冷嗤。 倘若梁佩茹当真这么心疼陆明珠,又怎么会把陆明珠嫁给一个不喜欢她的男人? 这时,司仪又喊:“有请新郎入场。” 婚庆公司做的很有排场,特地在这个时候燃起了干冰。一阵浓浓的雾气,将会场笼罩其中,犹如雾里看花,模糊的很。 一个男人的身影,隐隐出现在雾气之中,由远而近,逐渐清晰。 我听见四周的人都在鼓掌欢呼,惊喜于这样别开生面的出场方式。 我却不由地皱起了眉。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裴墨,不管是身体,还是裴墨这个人。 我总觉得,雾气里那个人的身影,似乎和裴墨并不是很相似…… 什么地方怪怪的。 我坐的地方离舞台挺远的,再加上雾气中,又有些若隐若现,看不大清楚,也不太确定。 我看到裴墨走到陆明珠跟前,陆明珠看到了裴墨,忽然全身发抖,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 “怎么了” “出什么事儿?” 会场都因为陆明珠的这一声尖叫给彻底炸开了! 这时,会场的干冰效果也到了,雾气渐渐散去。裴墨的面容,逐渐清晰起来。 我插*了一枚小蛋糕的叉子,落在了地上! 那个人,不是裴墨! 新郎竟然是陆明珠的情人,牛郎徐子星! “怎么是你!!裴墨呢?裴墨在那儿?”陆明珠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叫着! 徐子星穿着新郎的礼服,看起来特别的合身,就好像是为徐子星量身定做的一般。 按说,裴墨的身高比徐子星高上不少,徐子星不可能穿着裴墨的礼服这么合身? 难道这件礼服,一开始就是为徐子星量身定做? 我不禁为我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狠狠地打了一个冷战。。 莫非,裴墨一开始就打算,让徐子星成为新郎? 徐子星一双大眼水汪汪的,有种雌雄莫辩的美,看起来我见犹怜,真跟一个女孩子没什么两样。 “明珠,我就是新郎啊……我来娶你了……你嫁给我好不好?” 说着,徐子星就在陆明珠的跟前跪了下来,也不知从哪了拿出一枚钻戒。像是小孩子献宝一般,献到陆明珠跟前。 “谁要你的破戒指!我问你裴墨呢!!”陆明珠火冒三丈,一把拂去了徐子星手中的钻戒。 “明珠,你不要一口一个裴墨好不好!那个男人根本就不爱你,你跟他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幸福的!” “关你什么事儿?!” “明珠,你不要执迷不悟了好不好?!”徐子星满脸痛苦地拉住陆明珠,“你根本不爱裴墨!只不过是为了家族才嫁给裴墨,甚至为了裴墨,害死了我们的……” “啪!” 陆明珠一巴掌狠狠地掌掴在徐子星的脸上,她的眼中翻涌着惊恐,就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你这个疯子,你血口喷人,滚!永远不要让我见到你!” 今天这个婚礼的排场特别大,来参加婚礼的人更是多到数不过来。其中,甚至还不乏新闻媒体的记者、 这些记者一个个都是人精,在徐子星出来的那一刻,纷纷暗处摄像机拍照。 多么劲爆的新闻啊,婚礼的当天,新郎消失,新郎变成了另一个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似乎还是新娘的前男友? 这样的狗血新闻一出,必定是能血洗各大网站报纸的头条。因此,这些个记者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恨不得把会场的每一幕都录下来。 裴东海的脸已经彻底黑成了锅底,他气的浑身发抖,挥着拐杖,指着会场的保安。 “还愣着做什么,不要让他们再拍了!” 保安立刻冲了上去,跟记者们争抢着摄像机,一抢到就现场销毁。记者们也卯足了劲儿,跟保安扭打着。 这时,会场的led大屏幕的上,忽然放弃了视频。 这个大屏幕,原本是要放新郎新娘童年的照片,相识的过程。然而此时放的却是陆明珠和徐子星的苟且的音频…… “明珠,你怀的是我的孩子……” “不让裴墨当孩子的父亲,难道让你这个牛郎当孩子的爸?” led大屏幕没有陆明珠和徐子星苟且的视频,但这些音频,已经足够劲爆! 我望着大屏幕,瞪大了眼睛,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震惊! 这音频,竟然是裴东海大寿当日,我跟裴墨在浴室里面听到的。 我忽然想起,裴东海大寿当日,徐子星突然出现,自称是陆明珠的前男友,抱住了陆明珠,惹得裴东海大怒。 当时我问裴墨,徐子星是不是裴墨请来的,裴墨默认了。 之后,徐子星和陆明珠苟且,我们在浴室里听到一切…… 再然后,梁佩茹逼婚,裴墨答应,徐子星作为新郎出现,音频被当众放了出来…… 一环扣着一环,环环相扣,紧密无缝,完美无缺。 我忽然发现,裴家最可怕的人,不是唐欣,不是裴逸,更不是梁佩茹,而是裴墨。 085 我该如何去恨你 梁佩茹逼婚,陆明珠让裴墨做接盘侠。裴墨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布了一个局,彻彻底底地毁掉了陆明珠,也干干净净地断了梁佩茹想要逼婚的念头! 从此以后,谁还敢再向裴墨逼婚? 从徐子星出现在裴东海大寿的现场,就是裴墨设下的一个局。而梁佩茹和陆明珠以为自己逼婚的称,却是自寻死路地落入裴墨的局中。 我做梦也没想到,我曾经的枕边人,竟然有这样的心机。 陆明珠看着大屏幕,整个人已经仿佛被抽空了思绪,呆呆地站着。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都是假的,合成的!全部撤掉!”梁佩茹尖声喊着。 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赶紧冲上前去,将音频关掉。 “怎么回事儿?你们怎么办事儿的?怎么会把这样的视频放出来?”梁佩茹数落着婚庆公司的人员。 “抱歉,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婚庆公司负责人拼命地解释,说视频他们都是一早就存放在电脑里的,只等到了时候再放,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视频为突然变成这样…… 这个音频,简直让现场炸开了锅。现场的记者们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就连寻常的宾客,也拿出手机将现场的一幕幕录下来。 十来个保安,根本就拦不住,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我下意识地离乱斗中心远了一些。我也曾经被婚礼现场的布景架子砸到。我可不想再倒霉的经历一次。 我站的这个地方,刚好就在主*席台的下面,一抬头就可以看到陆明珠。 陆明珠满脸怨恨地盯着徐子星:“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也知道,今天会放这个音频,对不对?合着你就是和裴墨一起涉及我?!” “不,不是……”徐子星摇着头,一脸受伤的模样,“裴墨只是告诉我说,他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娶你,永远跟你在一起……我真不知道他会这么做……” 说着,徐子星想要过来拉陆明珠,却被陆明珠一把挥开! “滚!你给我滚!!徐子星,你彻底地毁了我!你让我以后如何在家里立足?我恨不得你去死!” 我将眼前的这一幕看在眼中,不由感叹,裴墨的手段真的是太过狠辣。 一点情面也没留,直接把算计他的陆明珠往死里整。 我环顾着四周,在会场的一角,看到了裴墨。 裴墨站在落地窗前,他没有穿着礼服,只是穿着普通的休闲服,看起来有种随意的魅力。 他抱着双手,斜斜地靠着,有种随意和漫不经心的姿态,旁观着这一切。似乎现在的这个局面,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我静静地看着裴墨,就像头一次认识裴墨一般,认真的审视着他。 我想,难怪我会成为裴墨的前妻,难怪我和裴墨的夫*妻*生*活会走到尽头。 我跟裴墨朝夕相处了那么久,同床共枕那么久,却从未真正地了解过裴墨。 裴墨也看到了我,他眸光微微一动,乌黑仿佛夜色的眸子,似乎亮起了一点星光,他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的目光一直落在裴墨身上,却没注意到一个男人正朝我走来。男人走路悄无声息,存在感很低,因此我完全没有发现,那个男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忽然感觉一阵雪亮的光芒晃过,眼睛下意识地眯了眯,回头一看。就见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的男人,突然掏出了一把水果刀,朝着我刺了过来! 我愣在原地,大脑竟然在这个档口当机了,甚至忘记了去躲。 我以为,我就要这么生生地被刺个正着。忽然,身子被人猛地一推,我狠狠摔了出去,裴墨站在我的位置,那把匕首就这么刺进了另个人的身体。 匕首扎进了裴墨的腹部,血液从裴墨的腹部汩汩流出。我看到那些疯狂喷涌的血液,顿时傻了眼。 男人带着鸭舌帽,看不清模样,他见捅错了人,立刻转身逃跑。 临跑前,还阴仄仄地冲我喊着:“今天算你运气好,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我没功夫却管逃跑的男人,飞快地冲到裴墨身边,惊慌失措地扶着裴墨,捂住他疯狂流血的伤口。 “裴墨,你没事吧……你看着我,看着我……” 我想要捂住伤口,不让鲜血流出,可喷涌的鲜血,却染红了我的手,指间一片粘腻…… “为什么止不住……”我急的快要落下泪来。 裴墨的脸色很苍白,他唇角勾起一抹笑:“你在担心我?”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这种时候,你竟然还笑的出来?”我又是恐惧,又是害怕,原本以为我早就放下了裴墨,可看到他受伤,我的心就像针扎一样的疼。 “当年我们大婚的时候,我去救了唐欣,我知道你一直恨我,怨我……” “别说了……” “我救唐欣,是因为我欠她一条命。后来无数个*日*日夜夜,我都后悔,当初我为何救的不是你……” “不要说了……”我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可裴墨好像不知疲倦一般,就像是把埋在心里的秘密,终于说了出来,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我很开心,因为我终于能救你了……”裴墨的嘴角,扬着一抹浅浅的笑,让我的心像针扎一样的疼。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的眼泪越流越疯。 为什么这个男人要这么温柔?他若是还能像以前那样对我残忍该多好? 我这才想起,我还没有打120。我真想狠狠给自己两巴掌,看到裴墨受伤,我立刻就跑了过来,根本没想到第一件事儿应该是打120. 我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想要拨通120的电话,可是手掌上全是裴墨的血,怎么也解锁不了。 我急的只想把手机摔了。好不容易解开手机的锁屏,正要按120,这时一旁的裴东海忽然走了过来,按住了我的手机屏幕。 “不能打。”裴东海冷冰冰地看着我。、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裴东海,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竟然是裴墨的亲生父亲。 “今天的事儿闹得太大了,如果传了出去,我们的裴家的脸面都会被丢尽!” 我气的浑身发抖,想要抽回手机,裴东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夺过我的手机,狠狠扔在地上,摔的粉碎! 我的心,跟着手机一起被摔的四分五裂,我感觉自己的眼睛湿润了,我冲着裴东海大吼道:“你怎么能这样,裴墨受伤了!他是你的儿子!!” “裴家的声誉,不能受损。”裴东海一脸郑重。 “那裴墨呢!裴墨怎么办?!!”我歇斯底里大吼着。 裴东海转身对一个工作人员说:“去把医务人员找来,给阿墨处理一下伤口,之后再悄悄送他去医院,务必做到人不知鬼不觉。” 我感觉整个人都凉透了,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父亲的所说的话。 我看向裴墨,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向来高大、可靠,在我面前就像高山一样无法撼动的男人,这样的虚弱。 他面色苍白着,静静地躺在地上,却没有半点绝望之感。那么的坦然、从容,就像是裴东海的所作所为,不能给他带来半点动摇。 可我知道,血浓于水,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怎么会儿一点难受都没有? 我心里特别焦急,裴墨伤的很重,必须立刻送去医院。像裴东海所说的那样,简单的处理,反而可能加重裴墨的伤情。 这时,我看到一个宾客,正拿着手机录像。我也不管不顾,像是疯了一般冲过去,一把夺过宾客的手机。 我红着眼睛,神情焦急而可怕,那人被我吓了一跳,一时手上没拿住,手机就这样被我抢了过去。 我拿到手机,迅速拨打了120. 裴东海气急,指使着几个人高马大的保安:“你们快去把她手里的手机夺下来!千万不能让她打电话!” 几个保安冲上来,飞快地将我的手按住。我就像一直被活捉的鱼儿,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我感觉到手指断裂般的疼痛,有男人硬生生地搬开我的手指,将手机从我的手里抠了出去。 我转过头,朝着裴东海冷冷一笑:“晚了,我已经打了120,还顺带报了警。” “你、你!”裴东海气急,他大步夺了过来,举起手狠狠就给了我一巴掌。 我感觉脸颊肿的老高,右边耳朵甚至有些失聪。我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嘲讽地看着裴东海:“你打吧,裴家会有报应的!” 裴东海气的浑身发抖,拐杖使劲儿地在地上杵着。我没有再看裴东海,而是走到裴墨的身边。 裴墨的脸色苍白惹如纸,眼睛紧紧地闭着。 我心里特别的害怕,赶紧蹲下身,试探了一下裴墨的鼻息。感觉到裴墨微弱的鼻息后,我才微微放心。 裴墨只是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还好,老天保佑着他…… 我紧紧地抱着裴墨的身子。他的身体,冷的就像一块冰,可明明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身体是那么的炙热…… 086 我爱你 我心疼极了,紧紧地抱着他,恨不能用自己的体温,一点一点地将这个男人焐热…… 很快,救护车和警车就来了。 令我惊讶的是,这次出警的,竟然是徐昊。 徐昊指挥着民警,迅速把混乱的场面稳定了下来。 医护人员动作很快,立刻把裴墨送上了救护车。 我心里担心裴墨,也想跟着一起去。徐昊就说亲自开车送我,顺便好问我一些嫌疑人的问题。 路上,徐昊问我:“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人原本是想伤你,结果裴墨为了救你才受伤?” 我点点头,心里特别的焦急难受,我很害怕裴墨会就这么走了。 徐昊思忖了片刻:“你想想,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我苦笑了一下,我得罪的人不少,但几乎都是裴家的。可我无凭无据,总不能红口白牙一碰,就说是裴家人想要害我吧? 忽然,我想起了男子离开时,说的那句话—— “今天算你运气好,以后你就没这么走运了。” 我脑子里立刻出现今早上我来参加婚礼时,收到的快递包裹,里面也有一句话——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徐昊看我的模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立刻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头绪?”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我的怀疑告诉了徐昊。 “你说什么?你已经一连几日被陆明珠的脑残粉骚扰,甚至发出死亡威胁?这种事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徐昊惊怒不已,语气也略带些许责怪。 我知道徐昊是为了我好,叹了口气道:“我报了警,因为没有造成实质伤害,所以我们都没引起重视……” “傻丫头,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儿,你直接跟徐大哥讲。你徐大哥就是人民警察,有什么气儿我不能帮你出?” 我苦笑了一下,没说话。 现在不管做什么,我都没有心情。脑子里尽是裴墨的安危。 好在医院并不算太远,路况也很好,没过多久就到了。 我看着裴墨被推进了手术室,心里特别的紧张,焦躁不安地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上徘徊。 这一刻,我和裴墨之间的恩恩怨怨早已被我抛之脑后,我只想裴墨好好的,只想他平安无事。 只有他活着,我才能继续恨他不是? 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的漫长,期间,徐昊一直陪着我,安慰我,说裴墨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儿的。 我急的嘴都破了皮,看到医生疲惫地从手术室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医生,怎么样?他没事儿吧?” “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应该说病人运气比较好,抢救的也比较及时。之后只要在医院静养就没事儿了。” 我只觉一直放在火上烤着,焦躁不安的心,总算安心了不少。眼泪不禁又流了出来。 这时候,我不禁又有些后怕,倘若当时我没来得及打120,真让裴东海让医务人员随便给裴墨处理一下伤口,裴墨会怎样? 想到有可能出现的结果,我狠狠地打了一个冷战。 我进了重症监护室,看到裴墨躺在病床上,紧闭着双眼。 他看起来特别的憔悴,面色雪白,仿佛一张脆弱的纸。腹部缝合好的伤口,更是触目心惊。 我想起裴墨满身是血,依然微笑着和我说,这一次,我终于能救你了…… 我鼻子一酸,这个男人啊…… 他薄情、残忍、冷漠,可偏偏又很温柔…… 我想恨他,可却被他的温柔吞噬了骨头…… 太狡猾了,连让我恨他都不能…… 我深深地看着裴墨,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徐昊,看着我的眼神是那样复杂难言。 “别难过了,荼蘼。裴先生已经好起来了……” 徐昊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敛下心中的情绪,感激地看着徐昊:“徐大哥,谢谢你送我到医院。你忙你的去吧,不用陪我了。” 徐昊一怔,眼中迅速划过一抹我看不懂的复杂和失落。 徐昊看了我片刻,说:“那好吧,你也别太累。我回去继续跟进案子。如果有嫌疑人的消息,会立刻通知你。” 我点点头,再次感谢了徐昊。 徐昊走后,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静静地看着裴墨。 病房里特别安静,只有裴墨轻微的呼吸声,和输液管药液滴答的声音。 我看着男人的苍白无血色的眉眼,心里特别的心疼。 裴墨送入急救室,除了我,裴家没有一个人跟过来。 裴墨,在裴家就好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裴东海甚至可以为了裴家的脸面,冷眼旁观裴墨的生死。 我一直觉得裴墨高高在上,早已拥有了一切。名誉、地位、财富,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咽下了所有的苦,铁骨铮铮,从不在外人面前示弱。 倔强的让人心疼。 我就这么看着裴墨,趴在裴墨的身边沉沉睡去。 我做了很多梦,梦里全是我跟裴墨相处的点点滴滴。自从我离开裴家后,这些曾经的美好与伤痛,已经我刻意地抛之脑后。 然而今日却突如其来的造访在我的梦中。 我梦到我和裴墨的相识,梦到他帮我怼何子辰,梦到他向我求婚,梦到我们从甜蜜到悲伤。一次次地争吵,和好,梦到他捉住我的肩膀,红着眼睛质问我究竟有几个男人…… 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我感觉有一只冰冷的手,轻轻地替我拂去眼泪。 我睡得很浅,立刻就被惊醒了。看到裴墨已经醒了,正扬着手臂,艰难地为我拂去眼角的泪。 他见我醒了,冷漠的眸光里,染上了一抹柔色。 “刚才怎么哭了?” 我摸了摸脸,这才发现,我满脸泪痕。 我低头,敛下了心中的情绪,道:“我想到了爸爸妈妈,有些难过……” 我撒了谎,因为我不想让裴墨知道,我的梦里全是他,我的脑子里全是他。 我何其可悲?就连想恨他都做不到,只能用虚伪的谎言,欺骗着裴墨,也继续骗着我自己。 裴墨点了点头:“等我好些了,我陪你一起去看叔叔阿姨。” “不用了。”我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态度,“我想,我爸妈并不想看到你。” 裴墨沉默了。 我看着他低垂着眼眸,刚刚死里逃生的脸病态的苍白着,还残余着一股死灰之气。心就像被刀子狠狠扎了一下,痛的我有些喘不过气。 “对不起。”裴墨说。 “你有什么对不住我的?”我用冷漠的、没有一点儿情绪波动的声音,掩饰着我的心痛和难受。 “阿姨……去世的时候,我没能陪在你身边。” 别说了…… 我心里有个声音,疯狂地呐喊着。 “你受到伤害的时候,我没能保护你……” 别说了,别说了!! “视频出来后,我没能相信你。其实我知道,你不可能做出那种事。你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好女孩儿。可我……发了疯地嫉妒,嫉妒裴逸碰了你,嫉妒你被那么多男人喜欢。我控制不住自己,伤害了你……” “不要说了!!” 我尖叫着喊出了声,不顾这里是医院,用尽自己的全身力气叫喊着。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的眼泪蜂涌而出。 “我们重新开始吧。”裴墨乌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我。就像是一枚最亮的黑钻石,即使在深黑的夜里,依然散发着动人心魄的光芒。 “不可能了……”我无力地颤抖着,绝望地摇头。 “我会改。”裴墨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这个男人一向是说到做到。 他说改,就一定会改。 我只是流着泪,摇头。 “为什么?” 我没说话,眼泪流进我的嘴里,味道是那么的苦涩。却远不及我心中的苦。 “因为徐昊?”裴墨的眸子忽然沉了下来。 “与徐昊无关。” “如果你是介意过去,我会改。会加倍地对你好。如果你是介意裴家人……我也可以为了你,离开裴家。” 我心猛地一咯噔,不可置信地看着裴墨。 “你……什么意思?” “我可以离开裴家。再不问裴家的事儿,与裴家划清关系。这些年,我的生意都是自己一笔笔挣下来的,与裴家没有半点关系。我也不屑惦记裴家的财产……我知道你不喜欢裴家,只要你想要的,我便为你去做。” 只要你想要的,我便为你去做。 多么甜蜜的话啊,就像一把蜜糖,撒在我的伤口,引得腐蚁疯狂噬咬! 甜蜜的剑,温柔的那么伤人。 “为什么……?”我问,“你可以为我这么做?” 裴墨认真地看着我,深黑色的眸子,将我深深地烙印入他的瞳孔之中。 “因为,我爱你。” 简短的几个字,宛如惊雷,将我的心轰碎成齑粉。 “我从不相信爱。人是多变的,感情更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爱这个字眼儿,未免太不靠谱。可你离开后,我却发现,我发了疯地想你。想见你,想抱你,恨不能把你揉进身体,让你永远不能离开……” “我去了蓉城找你,却怕你见了我更加生气,只敢在你楼下徘徊。被你发现了,也不敢出去找你,只能站在更远的地方看着你……” “别说了。” 我绝望地打断,“太晚了……” 我抬起眸,眼珠子通红,静静地盯着裴墨,一字一句地说:“我们的孩子,去世了啊!你知道吗,是我们做父母的,亲手害死了她啊!” **** 关于孩子,我埋了一个伏笔~ 各位亲,谁知道是啥样的伏笔咩~~哈哈~~~ 087 巧取豪夺 裴墨狠狠一怔,眸子里带着无以复加的伤痛,久久地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么,我们的孩子是个小女孩儿。她甚至还来不及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就这么走了……”我悲痛欲绝,往日种种,历历在目,无论如何也无法忘怀。 “是我们欠她的……我们为人父母,却没有保护好她……” 裴墨眼中有着深深的伤痛,他沉沉地说:“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不要说了……” 我抹掉眼角的泪,“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都过去了,裴墨。” 裴墨深深地看着我,似乎欲言又止。 我摇了摇头,收敛了悲伤的情绪:“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也不守着你了。” 我起身想要离开,裴墨忽然喊住了我。 我转过头,用一种特别平静、特别淡然的眼神看着他。 裴墨的嘴唇动了动,半晌才说:“留下来,可以么?” 我惨淡地笑了笑,正打算说话,可冷漠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裴墨又再一次开了口,他有些勉强地笑了笑:“我开玩笑的,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儿,你也累了。你快点回去休息吧。”、 我心里一酸,裴墨总是高高在上,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我头一次看见裴墨,竟然这么小心翼翼地放低了姿态。 生怕说出一句话,惹我不悦,甩门而去。 我心里苦涩不已,裴墨,你这是何苦呢?明明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你何苦还要苦苦纠结呢? 我不敢再回头去看裴墨那张苍白的脸,生怕一回头,我就会后悔,再也狠不下铁石心肠。 出了病房,我关上了病房,捂着嘴在走廊上低声啜泣着。 我也不知道,我是在为裴墨难过,还是为我们的那可怜的宝宝…… 待情绪放空后,我站起身,抹了抹眼角的泪痕,给李阿姨打电话。 李阿姨以前照顾过我很长一段时间,我对李阿姨还是比较信任的,因此也就拜托李阿姨来照顾裴墨。、 李阿姨接到我的电话,非常的吃惊,当她得知我是要请她去照顾裴墨的时候,忙劝道:“林小姐,您看得起我我觉得非常的荣幸。但我看得出来,您和裴先生两个人心里都还有彼此,你何不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和裴先生好好培养感情,重新开始?” 李阿姨叨叨地劝了我许久,我只是叹了口气说:“李阿姨,麻烦你了。我跟裴墨的事儿,我自己会处理的。” 李阿姨见劝说无用,也只能一脸唏嘘地答应了。 回家后,我久久无眠。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裴墨。 我想起他奋不顾身地推开我,想起刀子扎进他身体的可怕声音,想起他怎么也止不住的血…… 我真的很害怕,我就这么走了,万一李阿姨没有及时去照顾他,裴墨出了事儿怎么办? 我担心着裴墨的安危,可自己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我们去世的宝宝,就像一座悬崖,将我跟裴墨隔在两端。 我恨不来裴墨,却也爱不了他。 我辗转反侧了一夜,醒来时已经是晌午。我下意识打开手机一看,陆明珠的婚礼已经毫无意外地上了头条。 其实昨天陆明珠的婚礼现场那么多记者,根本不肯能把所有人的摄影设备都上缴。更何况警察也出动了,要想把消息捂住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点开一看,媒体们基本都是夸夸其谈地形容,婚礼现场是多么的混乱。新郎如何神奇地变成牛郎前男友,甚至还有现场音频的录音,陆明珠如何设计裴墨,让裴墨做接盘侠…… 陆明珠家世好,学历高,人也长得漂亮。因此出道以来,一直都是玉女的形象。现在这个音频和视频暴了出来,陆明珠一直以来的乖乖女人设被打碎,我看到很多网友都在指责陆明珠的表里不一。 我看了一会儿,就没有心情再看下去了。 陆明珠是真的毁了。 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污点,都会被公众放在放大镜底下。更何况是这样满身的脏水,陆明珠这下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我一点儿也不同情陆明珠。裴墨的手段狠辣,但也不是凭空捏造,空穴来风。 是陆明珠先设计裴墨做接盘侠,逼婚裴墨再先。裴墨只是将陆明珠肮脏的事实抖露在公众面前而已。 我起了床,给裴墨熬点猪血汤,打算给他送到医院去。 猪血汤里,我加了枸杞红枣,味道不算难喝。主要是裴墨失血过多,这个汤特别适合他。 我端着汤到了医院,在医院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犹豫着要不要让李阿姨出来,让李阿姨转交给裴墨。 我心里斗争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决定进去看看裴墨吧。 不看看裴墨,老觉得心里特别不安心。 我走到了裴墨的病房门口,却听到里面传来尖锐的指责声。 “裴墨,我真的是看错你了。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明珠?你让明珠以后该怎么活?你这是彻底地毁了她!!”梁佩茹指着裴墨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站在门口,从门口的缝隙偷偷地朝里面看去。 只见梁佩茹、裴东海都在裴墨的病房中。 病房里的气氛特别的沉闷压抑。 梁佩茹满脸愠色,眼角全是泪痕,眼睛红肿,像是大哭了一夜。 而裴东海则是沉默地杵着拐杖,浑身缭绕着低气压。阴沉沉地看着裴墨。 “明珠怎么也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可以请一个牛郎来毁她的声誉,还合成一个视频来冤枉她?!你说你做的这些事儿,都是人做的么?”梁佩茹嚎啕大哭,就像是死了亲生女儿那般撕心裂肺。 我忍不住看想裴墨,他昨天才脱离危险期,肚子上的伤口刚刚缝合。脸白的就像一张纸。 然而,面对着这样憔悴的裴墨,他的血亲们,却没有一人关心他,都在指责他,谩骂他。 裴墨的神情冰冷、淡漠,没有一点情绪波澜。让人看不清楚他平静的面容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我心中狠狠地一痛。 “第一、音频已经检定过了,没有任何合成的痕迹。陆明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也从来没有碰过陆明珠。如果你们想找人为陆明珠肚子里的孩子负责,请找那个牛郎。” 裴墨神色淡然地靠着病床,虽然脸色苍白,却一点也不输气势。甚至比起一脸阴沉的裴东海,裴墨更多一丝从容不迫的气势。 “第二、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我做的?那个牛郎不是一口咬定,音频是他录的,大闹婚礼的事儿也是他一手策划。你们现在把这顶帽子扣在我头上,我也一脸懵逼。” 我心里其实挺佩服裴墨的。肚子上还开着一个口子,面对血亲们的狠心质问,他竟然能如此淡定从容,逻辑清晰地反击。 “哼,裴墨,你真是越来越本事了啊。那个小小的牛郎,哪有那么大的能耐,这样算计我裴家?也不知道你给那个小牛郎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就是一口咬定,大脑婚礼的事儿是他一手策划。不过,真要信了他的鬼话,你当我是傻子么?”裴东海冷冷地开口。 裴墨也不接话,只是淡淡地挑了下眉,看向裴东海和梁佩茹。 “说罢,你们想要什么?” 裴墨似乎不想和两人废话,直接单刀直入地问。 我看到裴东海冷哼一声,梁佩茹贪婪地吞了吞口水:“明珠受了这么大的伤害,你给她一些赔偿,也是在情理之中。这样好了,你给明珠鼎鑫地产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当然,我们也不会让你吃亏,我跟你爸做主,给明珠贴五百万,给你买下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我听了这话,险些手中的猪血汤都没摔在地上。 这一对父母太不要脸了吧? 一个估价上亿的公司,而且还有不断增值的空间。竟然妄想用五百万买下一半的股权? 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我之前听说,鼎鑫地产是裴墨一手创办,原本还有些不信。后来回家之后,特地到网上百度了一下。 原来鼎鑫地产是裴墨在念大学的时候创办的,裴家没有资助给裴墨一分钱。裴墨创业初期,特别艰难,为了拉投资,可以说是掏空了心思。 从二十岁创办鼎鑫地产,到裴墨现在二十八岁,鼎鑫地产可以说是裴墨的心血。 而这对父母,竟然开口就要裴墨一半的股份。 这不是要钱,这是在吸裴墨的血,要裴墨的命啊! 裴墨只是淡淡地扬了扬眉,眼中看不出半点怒意,看着梁佩茹。 “百分之五十?五百万?你们是怎么算出这个数据的?” 梁佩茹道:“你的鼎鑫地产虽然口碑不错,但是前几年你突然投资了郊外的一块地皮,把流动资金都砸在上面了。而现在那片郊外现在还荒着呢。那块地皮上的房价一直在跌,你之前投资很有可能血本无归。我跟你爸也是为了你好,不想你亏的那么惨,才想着给你买下这块地皮。当然,五百万是低了一点,但是你亏欠明珠在先,就当做是你给明珠的补偿吧。” 088 真凶是谁 梁佩茹道:“你的鼎鑫地产虽然口碑不错,但是前几年你突然投资了郊外的一块地皮,把流动资金都砸在上面了。而现在那片郊外现在还荒着呢。那块地皮上的房价一直在跌,你之前投资很有可能血本无归。我跟你爸也是为了你好,不想你亏的那么惨,才想着给你买下这块地皮。当然,五百万是低了一点,但是你亏欠明珠在先,就当做是你给明珠的补偿吧。” “哦?这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究竟是给爸爸和您,还是给陆明珠?”裴墨的唇角染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有着一股傲气的轻蔑。 显然,裴墨早就看穿了梁佩茹和裴东海的套路。 梁佩茹脸色有些难看。 我再门外暗暗感叹,裴家实在是太龌蹉了。亲生儿子的公司,也这般不要脸的明抢。 “我想,这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一旦转卖,必定是写爸或者阿姨你们俩人的名字吧?” 梁佩茹神色一僵,但还是厚着脸皮说:“明珠不善理财,就由我这个小姑和她的姑父帮她打理。当然,股份的分红是明珠的。” 我听了,差点没笑出声来。 梁佩茹这个蹩脚的谎言,别说她自己不会相信,就算是换做三岁的小孩儿也不会相信吧? 面对梁佩茹的无耻,裴墨只是淡然以对。 “首先,我不欠陆明珠,相反陆明珠让我做接盘侠,是她对不住我。因此赔偿一说,无从谈起。其次,我那个地皮的楼盘,不管是亏损还是盈利,我都一力承担。无需抛售。” “明珠的事儿,我们暂且不说。但是我跟你爸是为了你好。你那个地皮的楼盘只会亏损,根本卖不好。你还年轻,不懂做生意的门道,我跟你爸是不想你在这上面栽个大跟斗,才想帮你一把。你怎么这么不领情呢?” 我越听越不对劲了。 虽说裴墨的那块楼盘现在一直是亏损的状态,但如果真的无法盈利。那梁佩茹怎么会像闻到了肉腥味儿的狼一样,这么紧追着不放。 “倘若亏损,免不得就是破产罢了。”裴墨轻描淡写。 一直阴沉着裴东海发话了:“你知道这个楼盘亏损后,会是怎样的天文数字?就你那点儿身家,你赔的起么?到时候还不是让裴家来给你堵这个窟窿。” “爸,从我创业到现在,可曾问家里要过一毛钱?公司最困难的几年,负债累累,裴家也不见得出手相助吧。” 裴东海给裴墨说的脸一阵黑,一阵青。 我心想,没想到我在网上看到的竟然是真的。也就是前几年,裴墨的鼎鑫地产负债累累,一度被人唱衰。没有人愿意给裴墨的公司融资,裴家也袖手旁观。 然而在那最艰难的几年,裴墨也一个撑了过来。 当时我看到这里时,一直不敢相信。堂堂一个裴家的大公子,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直到今天我亲耳听见,才敢确定,果然是真的。 “倘若我真的破产,那就再奋斗十年,慢慢偿还吧。”裴墨说的很轻松,轻描淡写,从容自在。 裴东海见裴墨软硬不吃,脸色黑如锅底,他狠狠敲了敲手上的拐杖。 “总而言之,鼎鑫地产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给你五百万,你必须交出来。否则你就别想认我这个爹,给我滚出裴家。”裴东海见裴墨说不通,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我一惊,之前还有点儿带着哄骗的性质,现在这样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甚至直接拿裴家来威胁裴墨? “那就离开裴家吧。”裴墨回答的很淡然。 “你、你,你这个逆子!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还有没有裴家?”裴东海怒不可遏。 “爸,不是你要让我赶出裴家的么?” “你!”裴东海气的浑身发抖,举起手中的拐杖,作势要打裴墨。 我再也忍不住,推门而入。 “裴墨,你没事儿吧。”我故意大声地说着。 我的嗓门儿很亮,再加上门打开着,走廊上的护士纷纷朝着门内看了过来。 见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裴东海原来扬起了拐杖,冷哼一声,冷着脸放下。 “你来这里做什么?”梁佩茹问。 “我来看裴墨啊。” 我特意提高了嗓门儿,很高调地走到裴墨的身边,将手中的猪血汤放到裴墨的身边。 “裴墨,这个是补血的。你趁热喝吧。” 我当时并没有想太多,只想着要膈应梁佩茹和裴东海,所以不知不觉放柔了态度。 我没有看到,裴墨深黑的眼睛,仿佛天上的星辰般,瞬间亮了。 裴墨看了我一会儿,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好。” 他伸手接过猪血汤。 大概是因为裴墨身体还虚弱的缘故,裴墨的手一直发着抖,猪血汤有些端不稳,洒了出来。 我看不下去,夺过裴墨手中的猪血汤。 “瞧你笨手笨脚的,让我来吧。” 我将猪血汤端在手里,用勺子舀出猪血汤,装模作样地吹了吹,状似亲昵地递到裴墨的唇畔。 我眼角余光斜到梁佩茹脸色黑的跟锅底儿有的一拼,心里觉得暗爽不已。 估计他们今天是想拿捏着陆明珠这个借口,对裴墨软硬皆施。逼裴墨把公司的股份让出一半来。 我这么突然杀了出来,就让他们这个计划落了空,还平白让他们吃了瘪。 我心情愉悦,却并没有注意到,裴墨的唇角隐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和温柔,极淡机淡。 “林荼蘼,你还要脸不?你都跟裴墨离婚了?还来跟裴墨勾勾搭搭?”梁佩茹一脸鄙夷。 “还好啊。比起被牛郎搞大了肚子,最后只能让别人来当接盘侠的陆明珠,我也算是光明正大。”我毫不客气地反怼回去。 “呵。说的自己好像青白无辜。当年你不也是给阿墨带了绿帽,最后连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也不知道!” 我一听到梁佩茹说到孩子,心又是一痛,脸色顿时阴郁了下来。 当时,是梁佩茹劝我去做羊穿,羊穿鉴定出的结果是亲子关系不成立。 那个时候我都没有怀疑,只当是医院出了什么错。后来我想想,梁佩茹怎么会那么好给我出谋划策?我绝不信当时我的羊穿鉴定结果,跟梁佩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怎么?无话可说了?你当年不是死也不肯做掉肚子里的孽种,离开孩子去生孩子了么?孩子呢?”梁佩茹见我不说话,知道是戳我痛处了,恨不得扒开我的软肋,狠狠将我戳的七零八落。 心中的痛,如同无边苦海,恨不能将我淹没。我颤着身体,死死地盯着梁佩茹。 我曾无数次想过,到底是谁害死了我的孩子,而梁佩茹就是嫌疑最大的怀疑人! 这一刻,梁佩茹在我眼中,俨然就是害死了我孩子的凶手。 “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梁佩茹浑身发毛。 我几乎无法控制住心中的愤怒,恨不能掐死眼前这个害死我女儿的凶手,正要扑上去,这时,裴墨却喊住了我。 “林荼蘼。” 这一声喊,就像是一盆冷水,迎头泼下。我浑身颤了颤,刚才我几乎被愤怒和仇恨吞没。 我转过头,有些怔楞地看着裴墨。 “阿姨,爸,倘若你们今天没别的事儿。就先回去吧。你们也看到了,我的情况挺好的。你们无需担心。” 梁佩茹微微皱眉,似乎因为没有达到目的,有些不甘心。 裴东海看了我一眼,又瞅了眼走廊上不时往病房里面瞅的护士,沉沉地说了一声:“走吧。” 梁佩茹临走之前,还恨恨地瞥了我一眼,骂了我一句疯子。 显然,我刚才狰狞的模样,将她吓得不轻。 裴东海和梁佩茹两人都走了。 我有些怔楞地坐在椅子上,刚才我真的太冲动了。梁佩茹故意戳我的软肋,我想到了孩子血淋淋的模样,险些控制不住,差点将梁佩茹当做是杀我孩子的真正凶手…… 虽然我一直认为,梁佩茹的嫌疑最大,但是现在并没有直接的证据…… 裴墨低头喝着猪血汤。我低着头,深深地陷入自己的情绪之中。却并未注意到,刚才裴墨还虚弱的颤抖,连勺子都握不稳的手,竟然稳稳当当地握着勺子。 “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对梁佩茹?” 裴墨慢慢地喝着猪血汤,似乎那是无上的美味,怎么也喝不够。 我没说话,神情确实严寒如冰。 裴墨将碗中的最后一滴猪血汤喝完,恋恋不舍地放在一旁。 “你是不是怀疑,是梁佩茹害了我们的孩子?” 我猛地抬起头,眼睛里迸射出惊人的光芒。 “你知道是谁害死了宝宝?” 裴墨摇头:“这件事儿,只有等我出院之后,才能着手去查。不过,我认为梁佩茹的可能性并不大。” “为什么?”我死死地盯着裴墨。 “梁佩茹心狠手辣,心机很深,但她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且很没有主见。就算和她有关,也不大可能是她自己亲自拿主意,要对付我们的孩子。” 我感觉自己心跳的厉害,脑子里忽然出现一个疯狂的念头…… 难道…… 089 裴墨吃醋 我捂住拼命狂跳的胸口,静静地盯着裴墨:“你认为是谁?” 裴墨没说话,神情冰冷至极。 我等不到他的答案,心里特别的焦急。我看了眼四周,走过去把门关上,压低了声音:“会不会是……你爸?” 裴墨猛地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感觉裴墨的眼中,迅速掠过一抹寒光。 我心中一凛,感觉自己这话说的不太好,连忙道:“我也只是随便猜猜,你别往心里去。” “我爸城府很深,但他视裴家的声誉脸面如生命,不太可能会做这等影响裴家声誉的事儿。” “这么说,既不是梁佩茹,又不是你爸,这裴家的人基本都快给派出完了。合着你认为这事儿跟裴家没有半点关系?” 我很尖锐地质问着。我知道裴墨没别的意思,他也是裴家人,他帮着裴家人说话也是在情在理。可我听到他这么巍维护裴家人,就像是给人背叛了一样难受。 裴墨见我生气了,叹了口气:“我并没有说这事儿与他们无关。只是现在没有证据,像无头苍蝇一样随意怀疑,只会自乱阵脚……” “你就是帮着裴家说话!”我情绪激动地打断裴墨。 裴墨沉默了片刻,深深地看着我:“荼蘼,我向你保证,不管是谁,只要我查到跟我们孩子的死有关。我一定不会绕过他。” 得到了裴墨的承诺,我心里稍稍平静了些,正要说话,这时手机铃声响了、 我拿起手机一看,是徐昊打过来的电话。我看了裴墨一眼,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徐昊主要是跟我说,婚礼现场陆明珠的脑残粉刺人的事儿。 “嫌疑人的身份我们已经查明了,叫王爽。是个无业游民,有前科。我们警方已经下了通缉令了。不过这个王爽的反侦查能力很强,跟我们警方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呢,我们逮了他几天都没抓到他的蛛丝马迹。” “不过从嫌疑人多次给你送恐吓信来看,嫌疑人应该是一个执著心非常重的人。上一次他伤害你没成功,估计在以后还会对你下手。荼蘼,你以后出门要小心一些。” 我心中一凛,这个王爽神出鬼没,上次他刺裴墨那一刀,真的让我怕了。 徐昊又说:“我看你们小区的治安虽然不错,但也不是没有漏洞,还是容易给人可趁之机。不如你搬到我这儿来把?” “搬你那儿去?”我下意识提高了声音。 徐昊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一提高嗓子,便发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下意识去看裴墨。裴墨正翻看着一本杂志,神情波澜不惊,仿佛我就是一团空气一般。 我见裴墨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便放下了心,低声问徐昊:“徐大哥……搬你那儿去,是什么意思啊?” 我却并未注意到,裴墨翻着杂志的手,微微收紧,骨节泛着淡淡的白。 徐昊愣了愣,爽朗的笑道:“你瞧我,这话说的,是不是又让你误会啦。我是瞅着你们小区的安保做的不是很好。我这小区是军属大院,那是铁打的水泼不进。我刚好在军属大院有套多余的房子,你若不嫌弃,可以进去避一避……” “这……” 说实话,我有些心动了。 那个叫王爽的脑残粉,真是把我吓得不轻。如果能去军属大院避一避的话,想必会安全不少。 只是这样会给徐昊添许多麻烦啊,本来我就已经欠了他不少的人情了。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答应,忽然裴墨忽然高声喊道:“荼蘼,我口渴了,给我倒杯水。” 我抬头看向裴墨,只见裴墨放下了手中的杂志,直直地看着我,眼睛里还带着些许挑衅。 那边的徐昊似乎顿了顿:“怎么了,荼蘼,裴总在你那儿?” “对……” 徐昊似乎咳了咳:“怎么,你在医院陪他住?” “没,是李阿姨在照顾他。我今天刚好来找他问点儿事。” “哦……”徐昊的声音似乎轻松了一些,“我刚才提的建议,你考虑的怎么样?” 其实我真的挺想答应的,毕竟军属大院,恐怕江城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吧? 只是住着徐昊的房子,特别的不好意思。我想着不管怎样,房租还是要给。以后徐昊若是有能让我帮忙的地方,我也绝不含糊。 我正要说话,裴墨忽然冷不伶仃地开口:“军属大院是军*人家属才能住的地方。你是徐昊的家属么?” 我一怔,看向裴墨。 裴墨一副淡然的姿态,看不出半点情绪波动,一身淡蓝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反而给他穿出了一种脱俗淡然的味道。 然而我却看到,裴墨表面上是这副淡然的姿态,手中的杂志却被他捏的咯吱作响。 看来,他的淡定的表面下,有一颗波涛汹涌的心。 裴墨的声音也顺着听筒,传入了徐昊的耳中。 我感觉电话那头的徐昊顿了顿,有些无语的说:“这裴总管的可真宽,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么?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霸着你?” 裴墨的那一句话,算是点醒了我。 去徐昊的小区住,固然能够安全不少。可我不可能每天都待在家中,也不出门不是么? 更重要的是,正如裴墨所说,我不是徐昊的家属。也许我跟徐昊都问心无愧,觉得没什么。可是难免不会让人嚼舌根。 徐昊作为一名警务人员,名声尤为重要…… “对不起,徐大哥。我想我还是不要麻烦你了。”我说。 “这……你确定了么?主要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不麻烦的。”徐昊声音有着难掩的失落。 我正要说话,这时裴墨又扬声插话:“徐警官,你放心。我会给荼蘼请贴身的女保镖。之前我联系了一下,对方是特种兵出身,我想身手应该不亚于你。” 哪怕隔得这么远,我都能问道裴墨声音里的火药味儿和酸味儿。 这哪里是在说话,简直是在挑衅啊。 我真的很怕徐昊被裴墨激怒,赶紧道:“徐大哥,裴墨他在开玩笑呢。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就这样吧,徐大哥你去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我赶紧挂了电话,生怕裴墨又爆出一两句惊人之语,激怒了徐昊。 一挂掉电话,我走蹭蹭的大步走到裴墨旁边,居高临下地质问裴墨:“我说裴总,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裴墨一脸无辜的模样。显然这位是对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一点儿自觉都没有。 我按着额角扑扑直跳的青茎:“你为什么要挑衅徐大哥?人家那是为了我好!” “哦?有么?”裴墨漫不经心地挑挑眉,故作不知的模样。还很随意地拿着床上的杂志翻着。 我额角扑扑直跳! 这个男人真是太禽兽了啊!出言挑衅了别人,装傻充愣还能装的这么理所当然。 “总之,徐大哥是为了我好。徐大哥是个好人,我希望你以后见了徐大哥,不要再跟徐大哥针锋相对,让徐大哥难堪。” “刚才我并没有见到他。”裴墨纠正道。 “……” 倘若不是裴墨肚子上有伤,我真的很想一拳给裴墨招呼上去。 裴墨是个玲珑剔透的人,他见我的情绪似乎也到了一个临界点,再这么装傻充愣下去,只怕会物极必反,就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裴墨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这是什么?”我问。 我接过来一看,上面是裴墨的男秘书,崔安的电话号码。 “这是我秘书崔安的私人电话。你有什么要求,或者想要调查什么,都可以打这个电话号码。保准比找徐昊好用。另外我还让他给你找了一个女保镖,你只要打电话给崔安,其余的事儿交给崔安安排就行。一定会保证你毫发无伤。比去找徐昊那个居心叵测的男人要好的多。” 我听他提起徐昊,一口一个居心叵测,心里特别不爽。 “裴墨,你能不能留点口德。徐大哥是我的恩人!” “恩人?”裴墨眯了眯眼,“怎么,他帮过你很多忙?” 我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眼神微微躲闪,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当年我被人强行拖到地下诊所做引产手术,就是徐昊救了我。我回到江城之后,也是徐昊一直在帮我调查。 可是这些事儿,我都不想告诉裴墨。 裴墨眯着眼睛,静静地审视着我。他的目光很有穿透力,几乎能将我看穿。 气氛微微有些凝滞。 “就这样吧。我回去了。”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收拾了一下床头上的汤盅,准备走人。、 裴墨紧紧地盯着我,乌黑的眼眸,就像浓的化不开的墨。 “猪血汤很好喝。” 我愣了愣,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你喜欢喝么?那我把方子给李阿姨,让你熬给你喝。” 我这么一说,便把天儿给聊死了。 裴墨静静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我想喝你做的。” 我笑了笑:“你放心吧,李阿姨的厨艺很好的。只要把方子给她,她一定会做的好好的,味道绝对会让你满意。” 090 荼蘼,我在 我笑了笑:“你放心吧,李阿姨的厨艺很好的。只要把方子给她,她一定会做的好好的,味道绝对会让你满意。” 裴墨在听到我这句话后,宛如星辰一般明亮的眸子,忽然暗了暗。 “不做也没关系。你明天还能来看我么?” 裴墨的深黑的眼底,隐着一丝淡淡的期盼,深深的藏着,却又怕被我发现。 在我眼中,裴墨向来都是高高在上,不屑一顾。我何曾见过这样卑微的裴墨? 看到这样的裴墨,我心一酸,险些就答应了。 然而,刚刚软下的心肠,却又瞬间坚硬如铁。 “明天……可能会比较忙。” 这只是借口,我和裴墨都一清二楚。 裴墨沉默了片刻,良久,他微微一笑:“好吧,你忙吧。” “嗯。” 我走的时候,裴墨又喊住了我。我以为裴墨还要说什么。裴墨却是再三地钉住:“记得联系崔安,让他给你安排,保障你的安全。” 我愣了愣,只觉心里一阵酸楚。、 “好。” 离开了病房,我觉得心里特别的沉重,就像是灌了铅一般。 回到家,我给崔安打了电话。 崔安听到我的声音,便礼貌十足的问:“请问是林小姐么?” 我嗯了一声。 崔安给我重新安排了一个小区。那个小区是智能管理,刷卡进入。安保条件做的特别好,保安是二十四小时巡逻。 为了安全着想,我也没有矫情,没有因为这是裴墨给我安排的,就扭捏的拒绝。 崔安告诉我,公寓里一切都准备好了,我只要直接拎包入住即可,什么都不需要搬。 当天我就搬到了裴墨给我安排的公寓。 公寓里面的布置特别的温馨,是我很喜欢的风格,看得出崔安是一个有心人。 难怪裴墨那么信任崔安。 我搬到公寓不久,裴墨给我找的保镖也来到了公寓。 女保镖叫西子,与这个小巧可人的名字截然不同,西子个子很高,足足有一米八。但是长相却很温婉,有着江南女子的温婉可人。 西子是特种兵出身,身子笔直,带着股天生的萧瑟之气,让人见之变色。 “西子,你就睡我旁边的房间吧。”其实我有些尴尬,毕竟要跟一个不熟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 西子大概是看出了我的不自在,说:“林小姐,您不用感到尴尬,你就当我是空气。” 西子声音平平淡淡,当真有股军人的风采,干净利落。 我点点头:“辛苦你了。” 虽然有西子跟着,但因为陆明珠的脑残粉王爽的事儿,我多少有些心有余悸,平时很少出门。偶尔也只是在公园透透气。 在那之后,我就没有去看过裴墨。 李阿姨给我打电话,言语之间有些暗示我,说裴墨状态不太好,心情很沉重,不太利于裴墨的身体康复,希望我能去看望裴墨。 我狠下心,还是拒绝了,只说让李阿姨好好照顾裴墨。 挂掉电话的时候,我久久地出神。 也许,我真的是一个狠心的女人吧。 可是,既然我无法再跟裴墨再一次开始,就不能再彼此耽误了。 当天晚上,我睡的很差。 我感觉心脏好像被蚂蚁啃噬着,翻来覆去地疼痛着。 第二天,我是被一阵急切的电话吵醒的。 我拿过电话一看,是李阿姨打过来的。 “怎么了,李阿姨?”因为昨晚没睡好,我脑子昏昏沉沉。 “林小姐!你快点儿来一趟医院吧?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裴先生的伤口恶化了,现在正在抢救呢!你快过来看看裴先生吧!”李阿姨急的快哭了。 我心咯噔一跳,一瞬间所有的困意和睡意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没事吧?” “不知道,裴先生还在抢救中……” 我心中焦急不已,又急又怕。赶紧丢了手机,起身往医院赶。 西子就坐在我隔壁,听到我这边儿开门的声音。她一翻身,就干净利落地起来了。 西子见我风风火火地往门外跑,喊住了我:“林小姐,你去哪儿?” “我要去医院……” “林小姐,您还穿着睡衣?” 我低头一看,原来自己正穿着睡衣,头发也乱糟糟的。在听到裴墨的出事儿的那一刻,我真的什么也没想,只想立刻赶过去,守在裴墨身边,确认他平安无事。 我也没心情收拾自己,迅速给自己换了衣服就往医院赶去。 西子比我先一步出门,率先去车库把车子开了出来。 “林小姐,这边儿车子不好打,我们开车过去吧。” 看到西子开着车出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裴墨要给我找西子贴身跟着我了。 西子平时沉默寡言,存在感很低,所以几乎不会让人感觉到不快。然而她却并不木讷,相反还很有眼色,比如现在。 我敛下心中的思绪,迅速地上了车。 西子开的很快,但难得的是,开的这么快,车子竟然很稳,一点也不会颠簸。 我再一次惊叹于西子的职业素质。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医院。 我飞快地跑到病房门口。李阿姨焦急地在走廊上踱步,看到了我,李阿姨立刻迎了上来,捉住我的手。 “林小姐,你总算来啦。” “怎么回事儿?”我问,“前几天你不是还给我打电话,说他情况好好的么?” “林小姐,裴总或许是因为见不到你,心情一直烦闷不已。也许是因为压力比较大,康复上有些消极,导致伤口感染……” 我一听,不禁勃然大怒:“李阿姨!你究竟是怎么照顾裴墨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感染了?!” “对不起……”李阿姨深深地埋着头,擦着眼角的泪。 看着这样的李阿姨,我真的不忍在训斥下去。我知道,裴墨出事儿跟李阿姨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把负面情绪都撒在她身上…… 我摇了摇头,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深深地将脸埋在手掌心中。 急诊室的灯还亮着。 我心里真的很害怕,我不断地自责,裴墨为我挡了刀,救了我的性命。为什么我就不肯留下来照顾他? 如果有我照顾他,他也许就不会出事儿了…… 我真是一个狠心的女人,那么的自私,铁石心肠…… 我根本没资格指责李阿姨。正如李阿姨所说,就是因为我离开裴墨,裴墨心情不佳,消极治疗,才会导致伤口感染…… 西子走到我身边,一言不发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 我立刻站起身,走到医生的跟前。 “怎么样?裴墨没事儿吧?” 医生有些疲惫地拉下口罩:“病人的伤口,已经受感染的部分组织已经全部清除缝合了。不过病人再短短的时间内,两次受伤做了大手术,短时间内都要好好静养才行。倘若再出现上次那样消极治疗的情况,这次恐怕……” 医生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李阿姨已经泣不成声,一直念念有词说是老天保佑。 我有些懵懂,只觉得一直被紧紧捂住的心脏,总算得以喘息。身上全是冷汗。 在走廊上等待的那段时间,我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煎熬和自责。 “谢谢……” 我喃喃地说着这句话。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对医生,还是对裴墨所说。 裴墨,谢谢你活着。 你活着,我才不会绝望。你活着,我才不会更恨自己。你活着…… 哪怕不能相爱,可我的心里,至少能挂念着你。 我坐在裴墨的身边,看着病床上紧闭着双眼的裴墨。 如果说,当时他被王爽刺伤住院的时候,脸色苍白如纸。现在的裴墨,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两颊都凹陷了进去,憔悴不已。 我的心狠狠一痛,眼泪又顺着脸颊流下。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我低声地说着,一遍一遍地说着。 是我的铁石心肠,让这个男人,吃了那么多苦。一块一块地剪去感染的皮肉,剜肉之痛,多么疼啊…… 我握住裴墨的手。 他的手很大,以前我总觉得,被裴墨握住手的时候,特别的有安全感。 可现在,裴墨的手冰冷的让我难过,就像一个冰块儿,怎么也焐不热。 我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裴墨的身畔,紧紧握住他的手。 医院的挂钟,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睡意全无,不敢睡着。生怕我一旦睡去,裴墨又出了什么事儿…… 良久,我感觉到裴墨的手微微一动。 我浑身一颤,低声喊着:“裴墨?” 夜色中,裴墨缓缓地睁开眼,就像打开了一个神秘的宝箱,黑色的眼眸在夜色中闪耀着淡淡的光芒。 “嗯。” 低沉磁性的声音,恍若在夜里听到的最动人的乐章,我忍不住心中一动,眼眶发热。 “裴墨……”我声音哽咽,再一次喊道。 “嗯。” “裴墨,裴墨……” 像是永远也喊不够,像是永远也听不够,我不停地喊着裴墨,贪婪地想要听到裴墨更多的声音。 “荼蘼,我在。” 裴墨简短的声音,分明带着一丝虚弱,却饱含着一种坚定的力量。简短、有力。 那么的让人安心。 091 我要你喂我 “对不起……”我低声说着。 都是我的错,就是因为我,裴墨才会受伤。 我真是一个狠心的女人,裴墨为了救我受伤,我甚至都不愿意留下来照顾他。 “你说什么呢?是我对不起你才对。”裴墨牵着嘴角笑了笑,“大概是因为以前亏欠你太多。所以上天才会这样惩罚我,让我尝一尝当时你所受到的痛苦,”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要说以前我的确恨裴墨,但是在裴墨救了我之后,我怎么也没办法再去恨他。 只是我们之间一隔着一道沟渠,没有办法轻易跨越。 裴墨看着我,说:“这么晚了,你还不去休息么?” “你刚做了手术,好好休息吧,我要在这儿守着你。” “没事儿,让李阿姨来就好。你也累了,快休息吧。” 我摇摇头:“李阿姨年纪大了,有很多地方她都照顾不到位。” 我指了指病房里的另一张床。 “我就在这张床上休息,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就直接叫我吧。” 我说完这句话,便打算回到床上休息。手却被裴墨紧紧地攥着。 我挑眉,问:“怎么,还有什么事儿么?” 裴墨摇摇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没什么,就是有点儿舍不得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眷恋。我心中一动,说:“我就睡你旁边呢,又不是要走。你有什么事儿,叫我就成。” “嗯。” 裴墨点点头,这才慢腾腾地、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我的手。 我躺在病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心里装满了事儿,难受的紧。但我却不敢翻身,怕影响了裴墨的睡眠。 “你睡了么?”那边儿传来了裴墨的声音,他也没哟睡着。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没有……” “今天我很开心。”裴墨的语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轻松。 我没搭话,静静地听着裴墨说话。 这都去鬼门关又走了一趟,还能开心,裴墨的心可真大。 “因为有你陪着我。” 我怔了怔,他轻松的语气,奇妙地传入我的耳中,让我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我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你。这样的感觉很好。”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夜色凉如水,将我隐隐的一缕愁绪吞灭。 “睡了吧。” 我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翻过身,背对着裴墨。 一轮弯月,悬挂在窗外,犹如一把锥心的弯刀,深深地刺入我的心口。 这一夜,我独自失眠到半夜,直到接近凌晨才睡着。 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我脑袋晕乎乎地翻了个身,便看到对面床上的裴墨,正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我。 他的眼神很清亮,黑白分明的眼眸,显得十分深邃。我吓了一跳,瞬间一点睡意都消失都一干二净。 “你盯着我做什么?”我问。 “你好看。”裴墨认真地说着。 我有些不习惯和裴墨这样的亲密了。因此也只是一贯的沉默,转故作没有听到,起了床。 裴墨见我似乎要走,连忙问道:“你要去哪儿?” 我察觉到裴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他是怕我就这么走了吧? 就像之前那样? 我的心,蓦地就像浸润入了温柔的水中,软了下来:“我去洗漱。” “哦……”裴墨点点头,然后目光一直死死的跟着我,就像一个可怜的小孩一般,直到跟着我进了洗手间。 我关上洗手间的门,也隔绝了裴墨的目光。 我轻轻地拍着胸口,有些胆战心惊。这样子的裴墨,比他平时那样高不可攀的模样,还要让我觉得棘手。 这样的裴墨让我觉得陌生,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洗漱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就在洗手间里磨蹭了好一会儿。 出了洗手间,就看到裴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我,眼睛里分明带着一丝委屈,仿佛是在指责我在洗手间里待的太久。 我瞬间就懵逼了。顿时有一种欺负裴墨的羞愧感油然而生…… 我不由感叹,裴墨这个腹黑的男人,竟然也有这样卖萌示弱的一面…… “荼蘼,如果你很忙的话,其实也不用陪我的……” 裴墨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那眼中却是分明的委屈和难过。 那模样,俨然就是我若是真的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该是多么的狼心狗肺啊…… 我感觉自己的良心,在被裴墨的眼神无声地拷问。 我吞咽了一下,说:“我最近不是很忙,就在医院陪着你吧。”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不太好吧?”裴墨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嘴角却是若有似无的扬起,眼神变得更加楚楚可怜。 裴墨这样的人畜无害的委屈眼神,真让我无法狠心就这么走了。 “你是因为我受伤的,不管怎么样,我也会留下来照顾你。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说。 “辛苦你了。”裴墨深深地看着我,眼神很干净。也许是因为受伤身体虚弱的缘故,这样的裴墨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很让人怜惜。 我眼睛微微一跳,装作没有看到,飞快地别开眼睛。 一向高傲的裴墨,竟然有这样一面,我的心扑通跳的飞快,竟然有些面红耳赤。 “荼蘼,你不舒服么?脸好红。”偏偏这个时候,裴墨还一脸关切地问。 这个男人是故意的吧? 我瞥了眼裴墨,男人的眼里是真挚的关切,没有半点戏弄的恶劣。 大概又是我想多了吧…… 裴墨只是因为受伤,所以才会表现的这么粘人…… “呃,房间里有些闷热。”我随意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可是窗户是开着的啊。”裴墨的声音还是那么认真真诚,听不出一点儿戏弄的成分。 我有些想抓狂,裴墨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而且还这么刨根问底。 正是尴尬至极,这时,李阿姨端着早饭走了进来。 “李阿姨,你来的正好,裴墨也是时候该吃早饭了呢。” 我看到了李阿姨,赶紧迎了上去。 心里想着,就先让李阿姨来解围,对付一下裴墨,我好趁此机会出去透透气。 谁知李阿姨一看到我,眼睛一亮,立刻就把早饭塞到我手里。 “原来林小姐你在这儿啊。正好,这是早饭,你给裴先生吧。我孙子在幼儿园还有事儿,我正好过去看看。“ 我傻了眼,捧着手里的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是吧,就这么把这个锅退给我? 可李阿姨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更何况我留下来本来就是要照顾裴墨。 “那李阿姨你去忙吧。有什么事儿我会打电话问你。” 李阿姨笑着点头,临走之前还附在我耳边说:“就这样和裴先生多处处,我看的出来,你们彼此心里都还有对方。多处处,说不定感情就能处回来了。” 说着,还冲我鼓励地眨眨眼睛。 我郁闷不已,感情这还是李阿姨为了让我和裴墨多多相处,给我的福利? 我只能一脸憋屈地端起早饭,走到裴墨的跟前。 “吃早饭了。” 我打开食盒,里面是熬的很香浓的广式粥。味道清淡但又不会乏味,很适合身体虚弱,大病初愈的病人。 我把食盒递到裴墨跟前。 裴墨有些委屈地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上的伤口:“不方便……” “伤着肚子又没有伤到手。” “可是会牵到伤口。” 裴墨乌黑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我,看着就像两粒滴着水的葡萄,特别的委屈无辜。 我感觉额角微微一跳,脸上又是一阵微热。 裴墨这样平素里腹黑冷漠的男人,忽然做出这种无辜纯良的姿态……真的是太妖孽了! “那你想怎样?”我有些无语,“要不给你找根吸管?” “你喂我嘛……”男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毫不掩饰眼中的期盼。 我脑门儿有些痛,心想罢了罢了,他都这样了,我还跟他计较什么? 再说,只是喂他吃个早饭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好,好……” 我也妥协了。接过食盒,舀了一勺粥,递到裴墨的嘴边。 裴墨只是用嘴唇轻轻挨了挨勺子,就摇了摇头,又是用那般委屈纯良的眼神看着我。 “烫。” 我瞬间有种想要摔了勺子的冲动。以前怎么没发现,裴墨这么墨迹呢? 好好的这个早饭,都要搞这么多的事儿?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好好吃饭,不要给自己加戏。 裴墨竟然很无赖地笑了笑,软语求到:“吹吹,好不好。” 我感觉心脏狂跳,恨不能从喉咙口就这么给跳出来。 妖孽! 这样的裴墨,简直是妖孽! 我脸上红的堪比西红柿拌辣椒酱,却还要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掩饰,佯装不耐烦地瞪了裴墨一眼。 我将勺子拿到嘴边,吹了吹,十分没有耐性,态度极其恶劣地递到裴墨嘴边。 “吃吧。” 我敢发誓,如果裴墨还敢给自己加戏,还敢继续墨迹,我一定会转身走人。 好在,裴墨向来是一个情商很高、很懂拿捏分寸的人。他知道差不多了,也没有继续墨迹,很乖很听话地喝了粥。 084 你刚才去见谁了 我见裴墨突然这么老实,心里微微爽利了些,舀了第二勺粥,正要递到裴墨嘴边。 裴墨却摇头。 不是吧,又要搞事儿? 我感觉自己额角微微直跳。 “荼蘼,你吃了么?” 我以为裴墨又是要提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没想到他却是关心起我来了。 心里微微一动,语气也缓和了些:“还没吃呢。” “那你吃吧。”裴墨把推了推我的手。 “这是给你做的,你要是真关心我,就乖乖的,好好地喝粥。这样我才有时间吃早饭。” 我提点裴墨,什么样才是真正的关心我。 然而裴墨却是一脸诚恳地看着我:“荼蘼,我不要你饿着肚子照顾我。你也吃。” “……” 我正要说话,裴墨却又很坚定的说:“你不吃,我就不吃。” 他的神情坚定而认真,明亮剔透的眼眸看着我,那样透彻的光芒就好像生生地照进了我的心中。 我微微一动,心里被寒冰覆盖的地方,蓦地一软。 “那好吧……” 我拿裴墨有些没辙。 我十分了解裴墨这个人,裴墨有时候特别的执着,甚至可以说是偏执。 倘若不顺着他的意,这个早饭恐怕真的要折腾的没完没了。 “我去找个勺……” 我刚准备起身,却看到裴墨一脸怨念地盯着我:“你嫌弃我。” 我懵了:“什么?” “你嫌弃我吃过的勺不干净。” 我一脸黑线。 我只是纯粹觉得两个人一起吃个勺子,腻歪的慌。 没想到裴墨一个勺子,也能发挥出这么多的戏份出来。 人家都说,生病的人情绪特别的敏感,以前我不信,现在还真是信了。 “唉,没有……” 我叹了口气,心想这去拿勺子,又得耽搁好半天呢。更何况我跟裴墨什么没羞没臊的事儿都做过了,只是共用一个勺子,也没什么。 我舀了一口粥吃掉,裴墨就一直笑眯眯地看着我,似乎还挺开心。 我喝了粥,又给裴墨舀了一勺,象征性地吹了吹,递到裴墨的嘴边。 裴墨心满意足地喝了粥,嘴角扬着特别惬意轻松的笑容。 “好吃。”他含笑看着我,深黑的眸子,就像一块熔点极高的烙铁,恨不能将我融化。 我心口扑扑直跳,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裴墨似乎有意无意地在勾*引我。 我低头,又喝了一口粥,偷眼瞧着裴墨。 他的眸子,真诚恳切,看起来没有半点伪装戏弄之意。 应该是我想多了吧…… 这一顿早饭,我跟裴墨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了干净。 好在李阿姨平时做的分量挺多的,我们两个人这么分着吃下来,刚好吃饱。 吃完了饭,我拿着食盒,打算去把食盒洗干净。 我刚起身,裴墨忽然特别紧张地捉住我的手:“你要去哪儿?” 我有些讶异地转头看着裴墨。 裴墨的神情有些阴郁,跟他刚才阳光轻松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沉着脸,眼神也有些冷:“你又要走?” 我有些哭笑不得,扬了扬手中的食盒:“我只是去洗碗而已……” “那你一会儿还回来么?”裴墨的脸色松了松,只是神情还是有些阴郁。 “我既然说了会留下来照顾你,就不会出尔反尔。更何况你这伤还是因我而起。” 裴墨听我这么说,脸色这才转阴为晴,他一脸真诚地看着我,神情带着委屈。 “对不起,我还以为你要走……” 我真不敢看裴墨这种委屈的模样,生怕自己会心软。 我刻意把头扭到一边:“我言而守信。” “辛苦你了。”裴墨说。 我拿着食盒去洗手间洗了。走过门口时,看到西子就像门神一样站在门口,背挺的笔直。 我想起西子昨天估计就这么在病房外站了一晚上,心里有些心疼。 都是女孩子,我很明白这样站一晚上,对女孩子来说有多难受。 “西子,这在医院也不会出啥事儿,你去外面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保护林小姐是我的职责。” 我发现西子这姑娘很轴,认定的事儿,不管别人怎么劝说都没用。 我想了想说:“你先去找个地方吃个饭,然后在医院附近的酒店休息一下。下午再来吧,你要是状态不好,也没有办法保护我。” 西子没说话,只是朝病房里的裴墨看去。 裴墨点点头,西子才朝我恭敬地点头离去。 “怎么样,对她还满意么?”裴墨问我。 我点点头:“人挺机灵的,就是天天让她这么跟着我,实在太难为她了。” 裴墨笑了笑:“你满意就好。” 他笑吟吟地看着我,温柔地说:“你陪我说说话吧。” “说什么?” 裴墨想了想,说:“你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儿吧。我还不知道我的荼蘼,小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呢。” 裴墨的语气很亲昵,我有些轻微的不适应。 我想了想,讲起了我小时候的事儿…… 大概是人生病了,都会变得很脆弱。裴墨很喜欢粘着我,哪怕他不爱说话,也会让我给他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有时候我实在有些没耐心了,就问:“都是些特别琐碎的事儿,你不会觉得无聊么?” “有你,怎么都不会无聊。”他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脸上微热,装作没有听出裴墨语气中的暧昧。 裴墨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而且……我喜欢你说话的样子。不管你说什么,只要这么看着你,我也觉得好。” “不要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我狠狠白了裴墨一眼,拉沉着脸,掩饰心中的慌乱。 “我说的是真心话。”裴墨唇角含笑,眸子里流动着淡淡的情谊,宛如微醺的甜酒,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 “可我不想听。” “但我想说。” 我们俩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门口的李阿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裴先生,林小姐,看到你们俩感情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我跟裴墨啥时候感情好了?”我瞪着眼睛。 “谢谢李阿姨。”裴墨难得的笑如春风。 我跟裴墨的反应截然不同。 我瞪了裴墨一眼,这家伙老是拆我的台。 李阿姨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姑娘家,都害羞,我懂得。” 我更是郁闷了,很想反问李阿姨一句,你哪里看出我害羞了?别给我乱扣帽子行不? 我在这儿待的这几日,裴墨心情都挺不错,也积极配合医生治疗,康复的挺好。 裴墨很黏我,我也从一开始的各种不习惯,到习以为常,漠然视之。 有时候,裴墨见无论他做出怎样无辜委屈的模样,我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的时候,也会露出挫败的神情。 这几日,我渐渐的想通了。 裴墨这招,叫以退为进。 他估计是发现了,一如既往地强势对我无用,反而会适得其反,让我们的关系越来越远。因此就开始示弱,让我疼惜他、怜悯他,一步步地改善我们的关系。 不得不说,裴墨这一招用的绝佳。 我还真有些上当,而且……退去了平素高高在上,看起来纯良无害的裴墨,简直就是……妖孽。 不过,我可不能让裴墨发现,我差点上了他的当。 在医院里住了将近大半个月。这天,我去医院食堂打了早饭,正要回病房。 远远地,便看到徐昊站在院子里。 他穿着一身笔直硬挺的制服,剑眉星目,英姿勃勃。宛如油画中走出的军人,身上有着一股宁折不弯、阳刚的味道。 “徐大哥?你怎么会来医院的?” 我惊讶地看着徐昊。 徐昊缓缓地转过头来,他个子很高,看着我时,有些居高临下。 院子里的阳光很足,让他琥珀色的眸子,看起来极为剔透。带着一种迷人的色泽。 “我查到一些事儿。” 我心口猛地一跳。 “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问。 “因为……有些事儿,我觉得还是亲自告诉你比较好。” 徐昊的神情有些凝重,阳光俊朗的面容,带着一股子阴郁。 我的呼吸也跟着变得沉重起来。 “徐大哥,到底你查到了什么?” “你之前不是让我调查裴家么?我查到,前几年裴家有一人得了尿毒症,半年前,那个人忽然奇迹般地康复了。”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在翻涌,不知道是出于愤怒,亦或者是恐惧。 “那个人是谁?” 我怔楞地站在原地,失魂落魄。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徐昊已经早早离开了。 我靠着院子里花坛,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脏能的情绪,这才慢慢地走向裴墨的病房。 我不敢走的太快,怕自己的情绪还没有整理好,让裴墨看到我阴郁可怕表情。 病房里的气氛特别的沉闷压抑。 李阿姨小心翼翼地看了我好几眼,似乎欲言又止,却终究什么都不敢说。 裴墨阴沉着脸,眉宇间笼罩着一层低气压,仿佛压抑着暴风雨的降临。 我却没有注意到这些,脑子里恍恍惚惚,翻反反复复地回响着刚才徐昊跟我说的话。 我失神落魄地将早餐放在床头,并没有注意到裴墨和李阿姨的异样。 “你刚才去哪儿了?”裴墨忽然问,深黑的眸子里,覆着一层薄冰。 093 我不想看你不开心 我看着裴墨,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徐昊和我说的话。 原来,真的和裴家有关。 之前只不过是猜测,我始终不敢确认。可当徐昊告诉我裴家那人的名字后,我终于确认,我母亲的死,和裴家脱不了干系。 我跟裴墨之间的隔阂,似乎又多了一层。 “怎么不说话?刚才去哪儿了?”裴墨见我沉默不语,神情变得更加阴鹜。 “我刚才……去院子里散步,透了口气。”我并没有说实话。我下意识不想让裴墨知道,我跟徐昊见过面说过什么。 裴墨听我这么一说,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阴沉着脸,只是紧盯着我不说话。 一旁的李阿姨见气氛又变得压抑,连忙上来打圆场。她低声对我说:“林小姐,你刚才怎么去了那么久,你知不知道裴先生一直不见你回来,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 我知道李阿姨本意是想缓和我和裴墨之间的关系,可我刚从徐昊那里得知了那个惊人的消息,心情沉重不已,实在没有心思和裴墨虚与委蛇。 “医院里安全的很,能出什么事儿?再说我只是透口气而已,很快就回来。”我淡淡的回应着。 “只怕不是透气那么简单吧。”裴墨忽然阴阳怪气的说。 “你什么意思?” 裴墨挑眉看着我:“你是在院子里跟徐昊叙旧吧?你们聊什么呢?聊的那么欢,这么久了都不肯回来?” 我一愣,没想到裴墨竟然知道我跟徐昊见过面,那是不是他也知道,我跟徐昊在暗中调查裴家? “你跟徐昊到底说了什么?” 裴墨见我不说话,声音忽然冷了下来。 “没说什么,就只是叙旧而已。” “呵,你们有多少旧情,要叙这么久?”裴墨的声音里带着讽刺。 我觉得裴墨这话说的特别的尖锐,听着心里特别的不舒服。但想到裴墨是病人,我也不想和裴墨计较了。 “吃饭吧。”我拿起桌上的早餐。 “我不吃。”裴墨情绪忽然有些激动。 “不吃好不了……”我耐着性子劝说。 “那便不好了。反正我受伤着,你还能照顾我。我若痊愈了,只怕你又会走了吧。”裴墨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 我真没想到裴墨会这么无理取闹,本身我心情就不佳,裴墨忽然这般无理取闹不配合,我忽然也耐性全无。 “既然你不吃,那就不吃吧。” 我冷冷地丢下早饭,转身就走。 现在我心里憋的慌,只想去走廊透透气。 然而,我的手却被裴墨一把捉住。 我抬头一看,便撞上裴墨略带慌乱无助的眸。 “别走。” 裴墨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无助的慌乱,似乎生怕我就会这么离去。 我心情也不好。这个时候,我真的有些不太像看到裴墨。 徐昊的话,还回荡在我的耳畔。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裴墨,只想一个人静静,平复自己的情绪,这样我才能用比较理智的态度来面对裴墨。 不然,我会把裴墨当做是裴家人,一并憎恶。 “我只是出去透口气而已。” 大约是听出了我语气中的疲惫和疏离,裴墨的脸色邹然一变,冰冷的眸子里,带着一股子深深的偏执。 “徐昊跟你说了什么对不对?你的态度和之前截然不同了。之前你绝不会对我这般不耐。” “跟徐昊无关……” “他是不是让你搬去跟他住?是不是还对你不死心?” “裴墨,你有完没完!” 我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濒临到了极限,我忍无可忍,大声地冲裴墨叫嚷着。 裴墨愣住,沉默地看着我。 就连在一旁的阿姨,也被我突然的叫嚷给吓住了,大气也不敢出。 “别什么事儿都扯到徐昊。”我有些疲惫地说着。 裴墨没说话,只是惨淡地勾了勾唇,笑意凉薄。他就这么看着我,慢慢地、放开了我的手。 我的手一直被裴墨紧握着,裴墨忽然这么放开,让我有种空荡荡的失落感。 我摇头,暗暗将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挥之脑后。走出了病房。 我就像一只漫无目的的苍蝇,一个人在医院里瞎转。该怎么办呢?真的要报仇么? 那个人可是裴墨的…… 我恨裴家人,可是我没有办法恨裴墨…… 倘若我要报仇,那么我跟裴墨,永远只能站在对立面。我深深地叹息着,命运就是这么残酷。 我在院子里乱转,西子一直跟在我身后。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既不会让我觉得不适,也不会来不及保护我。 院子里有一些在做康复训练的小朋友,他们正在玩跷跷板。我看到小朋友们玩的特别开心,留下一串动人的欢声笑语,我的目光也忍不住跟随着他们。 要是我的宝宝还活着就好了……哪怕宝宝是个早产儿,哪怕先天不足,我要为她操一辈子的心,我也谢天谢地…… 一个带着红色帽子的小姑娘看到了我,怯生生地走过来,扯了扯我的衣袖,问我要不要一起玩…… 我眼眶一热,看到这个小姑娘,就像看到了我的亲生女儿,哽咽着说:“好……” 我陪着小姑娘玩了一下午,直到护士长叫小姑娘去做放疗了,小姑娘才念念不舍地跟我告别。 我一听,鼻子忍不住一酸。这么小的女孩儿,竟然遭受着病痛的折磨。她小小脆弱的身体,每天都要承受着化疗的痛苦。 小女孩叫囡囡,她临走之前,还转过头来跟我说:“阿姨。你明天也要来和我一起玩哦。” 我含泪点头,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悲凉。 这样可爱的小女孩儿,我还能见多少次呢? 护士长见我似乎特别喜欢囡囡,告诉我说:“林小姐,囡囡是附近孤儿院的孩子。无父无母,还得了血癌。好在孤儿院的院长是个好人,没有放弃囡囡,四处借债为囡囡治病……” 我心里特别难受。也许是我失去过孩子的缘故,我真的不忍看到天真无邪的小孩子遭罪。 “护士长,囡囡以后的医疗费用都由我来出。你那边看看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孤儿院长,我想帮这些孩子一把。” 护士长点头:“多谢林小姐了,现在像林小姐这样好心的人不多了。您的好心一定会有好报的。” 我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对不起宝宝,只希望自己能为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做点什么。就当是给宝宝积德,希望宝宝来世能投一个好人家,遇到一个好妈妈。 我总归,还是自私的。 到了晚上,我才回到了病房。 李阿姨一见到我,赶紧迎了出来:“林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又怎么了?”我见李阿姨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裴先生已经一天都没吃饭了,也不肯积极配合治疗。我真的害怕,在这样下去,裴先生又会重蹈覆辙,伤口再次感染。” 我感觉头疼不已,这才一下午不见,裴墨怎么又闹别扭了? 走进病房,我便看到裴墨静静地坐在病床上。输液的针也被他撤了出来,丢在一旁。 裴墨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抬头了看着我,他的眼神很荒凉、绝望,像是一望无际,没有任何希望的荒芜沙漠。 我头疼不已的扶额,刚陪一个小孩子玩了一下午,现在又要来陪一个大孩子。 “怎么不吃饭?” 我试着把裴墨当成是个小孩儿,这样想着,我的态度也温和了下来。 嗯,他就是一个大囡囡。 “你不在,我不吃。” 我被裴墨孩子气的话,弄的又好气又好笑。 “我在不在,和你吃不吃饭,是没有因果联系的。因为不管我在不在,你都必须、也都应该吃饭。” “你不在,我不高兴吃饭。”裴墨说的理直气壮。 我无力至极,心想既然他是大囡囡,那我如何能跟他讲道理?跟孩子气的男人说话,总归是要顺着他才是。 “好,现在我在了,你高兴吃饭了吗?” 裴墨一双黑漆漆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不高兴。” “又怎么了?” “你心里有别的男人。” “……” 裴墨酸溜溜地问:“今天徐昊跟你说什么了?你怎么那么在意他?” 这个问题,再次让我的心情晴转阴。下午因为和囡囡玩耍的好心情,现在又变得阴云密布。 我沉默不语,本以为裴墨会像以前一样刨根问底,或者说强势地让我说实话。没想到裴墨却忽然叹了口气。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说吧。” 我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裴墨。 我真没想到,裴墨这样强势霸道的男人,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为什么不继续问下去了?”我问。 “我不想看你不开心。”裴墨说。 我心里狠狠地震动了一下。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裴墨了,然而,这样一个冷漠固执的男人,却愿意为了我改变。 裴墨,在慢慢的改变。 因为我。 这样的认知,让我的心,受宠若惊地颤抖着。 我久久地看着裴墨,大概是我的目光太惊奇,让专注,让裴墨有些受不了。 裴墨目光有些不自在地漂移,他可怜兮兮地喊了句:“我饿了。” 094 我们再生一个吧 裴墨目光有些不自在地漂移,他可怜兮兮地喊了句:“我饿了。”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收回自己那太过匪夷所思的目光。 “吃饭吧。” 晚餐是李阿姨准备的,我跟裴墨两个人一起吃的。 裴墨的伤口已经好了不少,至少自己吃饭,不用喊会牵扯到伤口了。 我们俩就这么对面而坐,安静地吃着饭。 仔细想想,我跟裴墨真的很少有这般心平气和地一起吃饭。 哪怕是我们当年还未离婚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虽然在一起,但彼此心里都有隔阂,无法真正地拥抱彼此。 李阿姨在门口看着我们,欣慰地抹着眼泪。 我出去洗碗的时候,听到她在走廊跟西子说:“唉,我是看着裴先生和林小姐一路走来的,两个人真的太不容易了。好在他们彼此心里都有对方。今天这是个好的开始。” 我暗暗摇头,装作没有听到,也没有多嘴说什么。 裴墨康复的很好。 他也正如之前所说,没有再问那天徐昊跟我说了什么。 只不过,裴墨比以前还要紧张我的动向了。 我有时候吃去转几圈,用的时间稍稍长了一些,裴墨就会紧巴巴地缠着我,问我去了哪儿。 这天,我推着裴墨在医院的院子里溜达。囡囡抱着一个洋娃娃,朝着我和裴墨欢快地跑了过来。 “阿姨!”囡囡的声音脆生生的。 我也难得笑的特别开心:“囡囡换了个新帽子呢,好漂亮。” 囡囡特别宝贝地摸了摸脑袋上粉红色的帽子:“是护士长阿姨送我的。” 看着囡囡天使般的笑容,我只感觉整个人的心都被治愈了。 如果我的宝宝还活着,也一定是像囡囡这么可爱吧。 囡囡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裴墨:“叔叔,你是阿姨的男朋友吗?” 我脸色一囧,真是童言无忌,正要纠正。没想到裴墨却哈哈一笑,笑的特别开怀。 “叔叔不是你荼蘼阿姨的男朋友,叔叔是她的丈夫。” “你胡说些什么?”我狠狠白了裴墨一眼。 “丈夫和男朋友有什么区别么?”囡囡特别天真地问我。 我还真被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跟囡囡解释。生怕说错了什么话,教坏了小孩子。 “丈夫是要一辈子陪着你阿姨走下去的。”裴墨忍俊不禁,看着囡囡的眼中,满眼爱意。 囡囡的乌黑的眼眸,就像夜空中的星辰一般,骤然亮起,明亮的惊人。 “这么说,叔叔是要跟阿姨一辈子在一起的么?” 我听得面红耳赤,这裴墨都跟孩子说些什么啊?真真是把孩子教坏了。 哪能跟四岁的小孩子说这些? “是的。”裴墨笑着,神情却特别的认真。 “哇……”囡囡特别高兴地拍着小手。 我狠狠在裴墨的背上拧了一下。 “囡囡,别听你裴叔叔瞎说。这都是莫须有的事儿!” 囡囡有些不解地看向裴墨,似乎不知道我跟裴墨谁说的真的了。 裴墨低声在我耳边说:“囡囡还那么小,你怎么能这样拆我的台,让她觉得大人在撒谎?” “还不是你胡言乱语!”到底谁才是始作俑者啊!我翻了个白眼。 考虑到囡囡心智成长,我没有继续再拆裴墨的台。 “你荼蘼阿姨那是害羞了,知道么?她不好意思承认呢。” 我听裴墨这么说,再看到囡囡瞅着我时,俨然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真是想杀了裴墨的心都有,恨不得让裴墨的再回床上去躺几日。 我跟裴墨陪着囡囡玩了一会儿,护士长来叫囡囡去化疗了。 我看着囡囡的背影,特别的心酸。 难怪囡囡要一直带着帽子,因为化疗会掉头发。那么小的孩子,才四岁,却要忍受病痛的折磨。 然而囡囡却没有一点儿怨天尤人,每天都那么快乐,她快乐的情绪,甚至感染了我和裴墨。 一个生病的孩子,却救了我和裴墨两个健康的成*人。 “囡囡真的很招人疼。”裴墨看着囡囡的背影,一脸的怜爱。 我有些惨淡地笑了笑:“若是我们的孩子活着,也该是和囡囡这样可爱吧。” 裴墨怔了怔,他看了我一眼,眼中划过一抹痛苦之色,愧疚地垂下眸子。 “对不起……” “都过去了。”我淡淡地说。 伤痕已在,不论未来如何,都没有办法治愈。 “我们的孩子,也是个女孩儿么?”裴墨问。 我没什么温度的笑了一下:“是啊。女孩子呢。我都忘了,你这个爸爸,连孩子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又怎么会知道孩子是女孩子呢?” 裴墨的神情痛苦又愧疚。我的心也跟着针扎的疼。 我们双双沉默着,不约而同地不再提这个话题。 是啊,有些痛,绝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就好像孩子的事儿,时间越久,这个痛就会变成一种症结,让我们痛不欲生。 这时候,护士长走了过来。 “林小姐,我已经联系到了孤儿院的院长,您要不要见一见。” 裴墨看了我一眼:“你想资助孤儿院?” 我摇摇头:“说什么资助,我没那么伟大,只是想尽自己所能帮帮里面的孩子罢了。” 裴墨点头,对护士长说:“我也一起去看看。倘若情况属实,也算上我一份。” 护士长一听说裴墨也愿意援助孤儿院,特别激动,忙点头答应。 我推着裴墨,跟着护士长一起,走进医院的接待室。 孤儿院的院长,是个将近三十的青年男人。他戴着一副眼镜,衣服穿的旧旧的,看起来一副好脾气的模样,眼神特别的温和。 我有些惊讶,之前我一直以为孤儿院的院长,应该是满头花白头发的老婆婆,老爷爷,没想到竟然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 我也见过不少斯文的男人,比如说裴逸,但都是表面斯文,内里其实特别的放*荡*不*羁。然而眼前这个男人,却让我觉得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温柔。 男人叫欧阳蓝,不是很擅言辞。几乎都是护士长在说,他只是偶尔点点头。 我心里其实对欧阳蓝的印象挺好。欧阳蓝真真就应了那个词,温柔如水,没有任何棱角,似乎什么都能包容。 护士长说,欧阳蓝以前在非洲当过志愿者,回国之后就创办了孤儿院。不过因为孤儿院的开销很大,欧阳蓝平时除了照顾孩子,还要去做一些兼职。 “欧阳先生,请问孤儿院里都有多少孩子?”我问。 “目前加上囡囡,一共还有六个孩子。最大的七岁,最小的一岁。”欧阳蓝说。 “还有一岁的孩子?!”我有些惊讶了。 “嗯,是几个月前被人丢进了河里。我在河边散步时,无意中捡到的。那时候孩子全身都被冻紫了,险些没气儿。我把孩子带回孤儿院时,也没指望孩子能活过来,没想到孩子特别有福气,竟然挺了过来。” 说起孩子,欧阳蓝脸上扬起淡淡的笑意,一张脸棱角柔和,温柔不已,“孩子长得特别漂亮,是个小男孩儿,而且特别聪明,现在都能说一些简短的句子了。” 听到孩子被人丢进河里,我不禁一阵心疼,真是太残忍了。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这么好的孩子,他父母怎么忍心,将他抛弃!”我愤愤不已地指责。 欧阳蓝摇头:“孩子是个早产儿,身子有些虚弱。也许孩子家里是穷苦人家,养不起身骄肉贵的小孩儿吧。” 说到早产,我就想到了我因为早产而去世的宝宝,心情有些沉重。 裴墨拍了拍我的手,看向欧阳蓝:“孤儿院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这样吧,我和荼蘼以我们二人的名义,给孤儿院先捐三十万。” 裴墨握着我的手,让我特别不自在,我正想着把手抽出来,听到裴墨说要援助孤儿院。 我顿了顿,心道算了,这都当着欧阳蓝和护士长的面,也不好做的太明显了。 欧阳蓝云淡清风地笑了笑:“不用给钱。我办孤儿院,也不是为了那几个钱。保障孩子们成年为止的学费就成了。会被抛弃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这样的孩子,也很难被健康的家庭领养。” 我心中一惊,说实话,我真心佩服欧阳蓝。 看得出,这个男人并不是故作客套的虚伪,而是真的为孩子们着想,也真的看不上那几个钱。 我和裴墨相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对欧阳蓝的好感。 我和裴墨难得意见一致。 “那就给孩子保障学费吧。”我说,“另外,我会安排人采买一批牛奶、衣服、书本之类的物资给孩子们。孩子们不仅要好好学习,还要穿好吃好才行啊。” 闻言,欧阳蓝这才对我露出一个淡雅清澈的笑,淡淡地向我点了点头:“谢谢。” 我微微一笑。 又和欧阳蓝商讨了一下细节后,天色不早了,我们这才离去。 我推着裴墨回病房。 一路上,裴墨一直低头沉吟着,似乎在想着什么。 而我也思绪万千,今天我做的这些,不求一个虚伪的好名声。但求我积攒的恩德,都能回报在我那去世的女儿身上。 走到小院子里,夜色正深,橘黄的灯光柔柔一片,点亮了人心中的温暖。 我听见裴墨的声音,也像灯光那般柔和。 “孩子很可爱,是么?” “嗯。”我点头。 “那……我们再生一个吧。”裴墨说。 095 我们复婚吧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地望着裴墨。 “你说什么?” “我们再生一个,像囡囡那么可爱的孩子。” 我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瞅着裴墨。 裴墨看着我的目光,特别的温柔:“我们复婚吧。” “复婚?”我挑眉。 “我们好好在一起,不问过去之事。哪怕……只是为了孩子。”裴墨幽幽地看着我。 我心里一阵苦涩,摇了摇头。 裴墨的神色怔住,随即有些难堪地说:“荼蘼,难道你不喜欢囡囡那样的孩子么?” “喜欢。”我苦涩地点头。 “那我们生一个,属于我们俩人的孩子。”裴墨的声音里带着诱哄,就好像在诱惑一个小孩子。 “不……” 我坚决的拒绝,没有一丝的动摇。 我别过头,不想去看裴墨的质问的眼神,看着院子里的灌木,低哑的浸透在漫漫无边的夜色中,就像我的心情一般沉重。 “裴墨,这辈子我都不想要孩子了。” 裴墨神情似乎有些动摇,他的眸子里带着一丝酸涩的痛意。 “你是不想要孩子,还是不想要和我的孩子?” “与你无关。是我自己不想生了,而且……我经历了那么多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做妈妈。” 孩子的死,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我不敢再要宝宝了,我怕保护不好孩子,再经历一次那般撕心裂肺的痛。 我更怕自己有了新宝宝后,因为太过幸福,忘了去世的宝宝。那样对她,太不公平了…… 裴墨的神情有些萎靡颓丧,他沉沉地看着我。 “你还在恨我,对不对?” 我没说话,只是慢慢地将目光从院子里收回。 “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过去就像一抹阴影,永远地压在我心头。既然抹不去,再提它又有何用? 我推着裴墨回到了病房。 之后,我每天都会推着裴墨去院子里散步,囡囡也会来找我们玩儿。 裴墨很喜欢囡囡,特地让崔安给囡囡买了很多进口的玩具。 我看到囡囡很宝贝地把玩具放在一个小匣子里,就好奇地问她为什么。 囡囡很认真地说:“以前我是家里最小的,哥哥姐姐们有什么好东西在都留在我。现在家里来了个小*弟*弟,我也要把好东西留给弟弟。” 我想起了,欧阳蓝曾经说过,他前几个月收留了一个一岁左右的早产儿。 我特别怜惜地抚着囡囡的头:“真是个好孩子。” 护士告诉我,囡囡到现在还没有遇到匹配的骨髓,所以只能做化疗,不能根治。 我心里微微一动,看着正在和裴墨一起玩拍手游戏的囡囡,忽然说:“护士,不如你检测一下,我跟囡囡能不能配对?” 看着囡囡,我就觉得特别的亲切。其实茫茫人海中,要想遇到一个能够骨髓匹配的人特别不容易,但我总想试一试?万一能成呢? “行。”护士笑道,“林小姐,您真是好心。” 面对护士的恭维,我只是淡然一笑,没有搭话。 我不是圣母,我只是一个想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的平常人罢了。 裴墨在一旁听到我跟护士长的对话,也插了一句:“也给我测试一下。” 我微微一怔,诧异地看向裴墨。 裴墨只是淡淡一笑,微笑着囡囡耳边说了句话。囡囡的嘴巴咧的老大,嘴边的酒窝看起来特别的甜美可爱。 我走到裴墨身边,低声问:“你跟囡囡说了什么?” 裴墨笑笑:“让囡囡告诉你。” “我警告你,你可千万别说些有的没的。囡囡还是个小孩子。” 我瞪了裴墨一眼,蹲下身,将耳朵靠近囡囡。 “囡囡告诉阿姨,你臭叔叔都跟你说了啥。” 囡囡咧着嘴,呵呵傻笑。我便哄她告诉我,就给她买巧克力。 囡囡嘴角咧的更大了,她垫着脚凑到我耳边,我闻到了孩子身上一大股药水的味道,心酸的想要落泪。 “叔叔说,以后我可以叫他裴爸爸,叫你林妈妈。囡囡有爸爸妈妈了!” 囡囡特别开心,软糯的脸蛋儿,就像一个红彤彤的苹果,惹人恋爱。 我感觉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狠狠地被撞了一下,不解地看向裴墨。 裴墨冲我微微扬唇,温暖的阳光柔化了他的棱角,让他整个人都看起来特别的柔和。 我敛下心中异样的情绪,跟囡囡和护士长道了别,推着裴墨走到了一个角落里。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我质问着裴墨。 “我知道。”裴墨说。 “你知道?”我情绪有些难以控制的激动,“囡囡从小就被父母遗弃,她没有父母,从没有感受过亲情,你知道你那样的话,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有何不对么?”裴墨挑眉。 “裴墨!你知不知道,孩子的心是很脆弱敏感的!你说让囡囡把你当爸爸,把我当妈妈,她真的会把我们当爸妈!可这不是过家家的游戏。这是责任!倘若你只是出于一时的怜爱,才跟她玩这个游戏。过了几日后又翻脸不认人,你知道这对孩子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和痛苦么?!她会觉得她再一次被父母抛弃!” “荼蘼,你知道我做事儿,向来不是玩玩而已。”裴墨的声音,异常的冷静,从容不迫。 我激动的心情,微微平复了些,紧紧盯着裴墨。 “裴墨,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墨摇摇头,没答话。只说:“走吧,该去做配对测试了。” 我满腹疑虑地推着裴墨。本想再问问,可见裴墨一直紧闭着嘴,似乎也是在想什么,我也不好再问什么了。 当天下午,护士就安排我做了匹配测试。 检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我跟囡囡的骨髓配对不成功。 我有些失落,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是亲眼看到结果时,还是难免失落。 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儿,还不得不忍受着病痛的折磨,等待着漫长的、看不到期望的配对。 我正失落着,这时护士长一脸激动地拿着检验报告出来了! “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我惊讶不已地看着护士长,这护士长说话没头没脑的,我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我的骨髓,和囡囡配对成功了么?”一旁的裴墨,冷不防地开口。 “正是!天哪!真的有奇迹!要知道,非血缘关系能够配对成功的,简直少之又少!欧阳院长之前为了救囡囡,一直在帮囡囡找亲生父母。可是囡囡的父母的消息,就好像石沉大海,怎么也找不到!现在囡囡有救了!!” 我脑子翁的一声响,简直不敢想象。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 直到过了好半晌,我才反应过来。我欣喜若狂地捉住裴墨的胳膊,激动地上蹿下跳,也不顾这里是医院,惊叫道:“裴墨!囡囡有救了!!” 裴墨唇角也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目光幽幽地锁着我吗,幽亮的目光,追逐着我的身影。 “我说过,囡囡这孩子和我们有缘。” 护士长也激动不已。囡囡是个招人疼的孩子,不调皮还懂事儿,护士长照顾囡囡这么久,也对囡囡有了感情。 护士长抹着泪,激动地问裴墨:“裴先生,你愿意给囡囡捐献骨髓么?” 裴墨淡然一笑:“没问题。” 护士长又是一阵激动地落泪。 “太好了,裴先生,您真是好人。我现在马上去给欧阳院长打电话,将这个好消息转告给他。” 我也觉得心情特别好。 这几乎是我自打回到江城,这将近半年以来遇到过的最开心的事儿了。 囡囡刚睡了个午觉,她戴着粉红色的帽子,揉搓着眼睛从病房里走出来。 看到我和裴墨,她眼睛一亮,蹦蹦跳跳地朝着我们跑了过来。 我生怕她摔倒了,连忙保住囡囡小小的身子。 抱住她时,我心里狠狠地疼了一下。 囡囡看起来小小软软,身子却那么瘦骨伶仃,干瘦的就像一把柴。 多么让人心疼的孩子啊。被病痛苦苦煎熬,小小年纪,就已敖成了皮包骨。 “囡囡,你知道么,你的病很快就能治好了?”我亲了亲囡囡的脸颊,说。 囡囡歪着头,一副不解的说:“为什么要治好病?” 囡囡很小,在孩子的世界里,没有病痛这样的负面词儿。也许因为习惯了化疗的痛苦,她已经将痛苦看做了是生活的常态,一点儿也不觉得那是苦。 “病好了,囡囡就不用每天都那么疼了呀。而且囡囡也能留长发,像其他小孩子那样漂亮。” 听到能留长头发,囡囡似乎很开心。 可没过多久,囡囡的脸又沉了下来:“病好了之后,是不是就要离开医院?” “傻孩子,病好了当然要出院?难道你还想一辈子住医院里面?”我笑嘻嘻地刮了囡囡的鼻子一下。 也不知怎的,囡囡听了我这一番话,突然特别伤心。孩子总是脆弱敏感的,她一个劲儿地摇头大哭,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到我的手背上。 “我不要治病,我不要好……” 096 我在你心中就这么低劣? 囡囡一直是很听话的,不哭不闹,我从来没见过囡囡耍脾气。可现在囡囡却像止不住的水龙头,哭个不停,不管我怎么劝,也不肯罢休。 护士长来叫囡囡去化疗,囡囡也哭个不停,怎么都不愿去。 我感觉特别棘手,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好好的囡囡,突然会这么大闹起来。 裴墨平静地看着囡囡:“囡囡,你是不是不想离开医院?” 囡囡使劲儿地点头,鼻涕都流了出来,我赶紧拿出纸巾来给她擦,一面又看向裴墨。用眼神问他究竟怎么回事儿。 “因为离开了医院,就见不到你喜欢的人了,是不是?” 囡囡的眼泪流的更凶。 我的手,微微一抖。 裴墨怜惜地揉了揉囡囡的脑袋:“叔叔很理解,因为叔叔也不想离开医院。” 囡囡顿了顿,似乎是被裴墨的话给吸引住了。眼泪也跟着止住。 囡囡扑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眼珠里还滚着些许泪珠儿。 “因为……叔叔只要离开了医院,最重要的人,就会离开叔叔。” 囡囡顿住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裴墨。 裴墨笑了笑,继续说:“为了留在喜欢的人身旁,叔叔也和你一样。你不想化疗,叔叔……叔叔亲手拔了输液管,往伤口倒了一杯茶,故意让伤口感染。” 我愣住了,怔怔地看着裴墨。 心脏,就像是被千万根针刺,一阵阵的抽痛着。 原来……裴墨当时伤口感染,并不是意外。 他当时,是以怎样的心情,往自己的伤口倒下那杯茶水? 那时,他因为伤口再次感染,送进急救室,身体组织切除了大部分,九死一生才保住了性命。明明这般惊险,他又是怎么做到,再整开眼的第一刻,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对着我微笑。 我狠狠地捂住胸口,告诉胸腔里拼命抽痛着心脏,不要再痛了,不要再痛了…… 裴墨啊裴墨,你这是何必? “那后来呢?”囡囡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认真地看着裴墨,“叔叔留下你喜欢的人了么?” 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只觉得囡囡的眼睛,与裴墨何其相似,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黑色的眼瞳,清澈的眼神,专注的神情…… “她留下来了。可是,她还是会走。”裴墨说的很平静。 “怎么能这样……”囡囡的眼睛又是一红,好不容易止住的泪,似乎又要落下。 “因为叔叔是用病,让她留下来的。只要叔叔病一好,她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叔叔。” 囡囡是个很聪明的小孩儿,经过裴墨这么点拨,她也知道裴墨是在说她的事儿。 囡囡委屈地垂下头,咬着唇:“可是……我舍不得叔叔阿姨,舍不得护士长……” 裴墨笑了笑:“所以,要让喜欢的人,永远留在自己身边,需要用更努力的法子。” “什么更努力的法子?”囡囡的好奇心再次被裴墨勾起。 “囡囡,我不是跟你说过,以后可以叫我裴爸爸,叫你阿姨林妈妈么?” 囡囡瞪大了眼睛,似乎很是不解。 我心被裴墨这句话狠狠一撞,只觉五脏六腑都因为裴墨这句话而移了位。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裴墨。 “囡囡,你喜欢我和荼蘼阿姨做你的爸爸妈妈么?” 囡囡一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裴墨。良久,泪水从她圆溜溜的眼睛里滚落出来。 她使劲儿地点头,眼泪哗哗流着:“想……裴爸爸,林妈妈……” 我在一旁也跟着抹眼泪。 我知道,囡囡表面看起来开朗,其实内心是个特别脆弱敏感的孩子。 虽然裴墨说过,让囡囡叫我们爸妈,可是囡囡一次都没叫过。 她暗地里偷着乐,护士长跟我说,她拿着我们送给她的玩具,一个劲儿地喊爸爸妈妈。却不敢亲口叫我们。 因为孩子自卑而敏感,怕喊了我们,我们不高兴。 她就这么卑微地、偷偷地幸福着。 “囡囡,你愿意永远和裴爸爸、林妈妈生活在一起么?” “愿意,愿意……”囡囡哭着点头。她大概是觉得我们不喜欢爱哭的孩子,赶紧拿手擦泪,可是眼泪却却越擦越多。 裴墨忽然转过头,黑色的眼睛,安静地看着我。就像是一汪看似平静的旋涡,要将我吞陷其中。 “荼蘼,你愿意么?” 我震住了,久久地看着裴墨。 这就是裴墨。 一个手段高明,城府极深,却又心狠手辣的男人。 他可以为了反抗逼婚,将陆明珠逼入绝境。可以为了让我照顾他,将自己送上九死一生的手术台。 现在,为了让我留在他身边,他利用了囡囡。 他想领养囡囡。用囡囡,留住我。 这时候,我真的有些怀疑。裴墨对囡囡的怜惜与疼爱,究竟是出于本心,还是只是他的心机? 这个男人,那么深情,却又那么薄情。 囡囡也一脸期盼地看着我。 看着囡囡那带着期盼、脆弱、渴求,还有一丝脆弱自卑的眼神,我真的不忍心拒绝她。 我怎么忍心,伤害这样一个孩子?我怜惜、疼爱,甚至当做亲生女儿的孩子? 我看向裴墨,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平静。波澜不惊的眸子下,却又似乎藏着深深的柔情。 我总是看不透这个男人,不管是从前,还是如今。 我没有回答裴墨,只是走到囡囡的身边,深深地拥抱了囡囡。 “囡囡,不管怎样,我永远是你的林妈妈。这一点不会变。” “真的么?” 我看着孩子天真无邪的眼睛,感觉心里又难受了几分。 “真的。”我郑重地点头。 “拉钩。”囡囡伸出白白的手指。 小孩子似乎都迷信这个。 我从善如流地伸出手,笑着跟囡囡拉了勾。 “囡囡是乖孩子,以后要好好治病,知道么?林妈妈喜欢听话的好孩子。”我说。 “嗯!”囡囡脆生生地点头,跟着护士走了。 护士长跟我们说了一些捐献骨髓的事宜。因为现在裴墨的伤还没有痊愈,裴墨平时也还在吃一些康复的药,并不适合立刻捐献骨髓。 好在囡囡的病情还算稳定,可以再支撑一段时间,等裴墨伤好了些,断药之后,就可以捐献骨髓了。 没过多久,欧阳蓝也匆匆赶到了医院。听说裴墨的骨髓匹配,并且愿意捐献骨髓,忙给裴墨道谢。 裴墨笑了笑,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儿,跟欧阳蓝谈起了领养的事宜。 “我跟囡囡挺有缘的,我挺喜欢这孩子,而且骨髓也刚好匹配。你看看我们能不能领养囡囡这个孩子?” 果然是领养! 我的脸冷了下来。 “这……”欧阳蓝有些犹豫,他看了我一眼,对着裴墨说,“裴先生,你也知道囡囡现在的这个情况。哪怕是您给她捐献了骨髓,手术也有可能不成功,哪怕手术成功,以后也有复发的可能性……” “欧阳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是用领养的事儿来要挟你。不管领养这事儿成不成,我都会捐献骨髓给囡囡。我想领养这个孩子,只是因为孩子跟我们挺投缘的,想要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我从未怀疑过裴先生你的为人。我也相信您不会做出那种要挟人的事儿。”欧阳蓝叹了口气,“是这样的。我们孤儿院对领养的标准挺高的。不要求是富贵人家,但也要是完整的家庭。据我所知……两位,已经离婚了吧?” 我没说话。 欧阳蓝看了看我,挑眉道:“还是说,两人打算复婚?” 我沉默不语,只是低着头。裴墨笑了笑,对欧阳蓝说:“欧阳院长,这件事儿以后再说吧。我只是先给您说一声而已。具体的事宜,等囡囡康复后再说。” 这样似乎也正符合欧阳蓝的意思,他点点头,想护士长问了一些囡囡的情况,就去看望囡囡了。 裴墨已经可以下地走了,只是不能太用力,否则还是会牵扯到伤口。 我便扶着裴墨,慢慢地走向病房。 一路上,我心事重重,一言不发。 “怎么不说话?”裴墨问。 “裴墨……”我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眸子里泛着幽幽冷意,“你究竟要无情狠心到什么地步?” 裴墨微不可查地挑了一下眉。 “荼蘼,你在怀疑我什么?” “我怀疑你什么?”我尖锐地质问着,“你不是最清楚么?!你为了让我留下来,竟然连囡囡这样一个小孩子也利用!你怎么狠得下心肠,去利用那样可怜的孩子?!” 裴墨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他俊朗的脸,融入在夜色之中,带着一种冰冷的压迫力。 “在你眼中,我就是这么卑鄙无耻的男人?!”| “呵!你还有点儿自知之明!”我讥诮道,“领养囡囡?你真的喜欢她么?你知道作为一个父亲,组建一个家庭,需要多大的责任么?!不要把孩子,当做你利用的工具!” “……” “裴墨,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父亲!” 我讥诮的话音,就像一把尖刀,毫不留情地刺向裴墨! 裴墨的脸色骤然一变,他猛地欺近我,冷冷掐着我的下颌。乌黑的眸底,酝酿着愤怒的暴风,浑身的散发着一股骇人的低气压! “林荼蘼,我在你心中,一直就这么低劣么?!” 097 你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林荼蘼,我在你心中,一直就这么低劣么?!” “呵,我也想高看你一分!可你的所作所为,真的让我心寒不已!” 我真没想到,裴墨连一个小孩子也会利用。 “林荼蘼,你太小瞧我了。我若要将你留下来,必定是有千千万万种法子,何至于去利用一个小孩儿?”他眼中有着深深的嘲讽和怒意。 “那领养囡囡又是怎么回事儿?!裴墨,你敢说,你领养囡囡没有一点儿私心?全然是为了囡囡好?” 面对我的质问,裴墨忽然沉默了。 看着裴墨一言不发的模样,我突然觉得失望透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道:“裴墨,你真是让我失望!” “失望?那你期望着谁了?徐昊?”裴墨阴沉着脸,“还是跟你有旧情的裴逸?” 我的眼睛刷的盯着裴墨,眼神可怕的带着一股子杀气。 裴逸使我们之间的地雷,就像孩子一样敏感。自我回来后,裴墨几乎没有提到过裴逸。 他提到裴逸,我们之间的种种龃龉又再次历历在目。裴逸的欺辱、恶魔行径,裴墨的不信任…… 裴墨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他神情微微有些错愕:“抱歉,我……” “别说了。”我摆摆手,神情特别尖锐地瞅着裴墨沉,“何必呢?裴墨,你我都忘不了过去,也跨不过过去那道坎儿,何必要强求自己?” 裴墨似乎还想说什么,我摆摆手,打断道,“别说了,我什么也不想听。” 我拿出手机,给李阿姨打了电话,让李阿姨过来一趟。 李阿姨也在医院里,接到我的电话,李阿姨很快就赶了过来。 看到我跟裴墨两人僵持而立,她立刻意识到我跟裴墨只见似乎又发生了什么。 我指了指裴墨:“李阿姨,你扶裴墨回病房吧,我有些累了。” 李阿姨神情错愕,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裴墨在听到我这句话后,忽然淡淡一笑,笑容里带着些许自嘲。 李阿姨并没有立刻过去扶着裴墨,而是走到我身边。把我拉到角落里,低声问我:“林小姐,你和裴先生又闹什么矛盾了么?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么?” 我没说话。 我和裴墨之间的矛盾,本来就是不可调和的。我们前几日之所以能够看似平和的相处,是因为我们都故作轻松地放下了往事。 事实上,我们谁也没忘,当往事重提,我们之间的矛盾,又再一次激化。 “李阿姨,你扶他回去就是了。我累了。” 我没有再理会李阿姨殷切焦急的眼神,绕过裴墨和李阿姨,径直离开。 西子静静地跟在我身后,她隐藏在夜里,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几乎让人无法发现她的存在。 我和衣躺在病床上,背对着门口,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无尽的夜色。 没过多久,我听见身后想起了门开的声音。 是李阿姨扶着裴墨进来了。我听见稀稀疏疏的声音,大概是李阿姨将裴墨扶到了床上。 李阿姨细心地叮嘱着裴墨小心,即便是背对着他们,我也能感觉到李阿姨一连看了我好几眼。 “没什么事儿了,你阿姨,你出去吧。倘若有事儿,我会给你打电话的。”裴墨说。 过了一会儿,我又听到门开的声音,应该是李阿姨离开了吧。 我闭着眼睛,想要放空自己的思绪,什么都不要理会。 然而,却一直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目光,一直注视着我,让我怎么也无法忽略。 “你没走?”我听见裴墨问。 我很不想回答,就这么沉默着。 裴墨也不说话,安静地看着我的背影。我们两人僵持在这沉默的空气中,几乎快要窒息了。 最终,我忍不住道:“我答应过你,要留下来照顾你,直到你康复为止。” 我听见裴墨轻哂了一下:“那我康复之后呢?” “……” “离开医院之后呢?你还会来见我么?你还会像现在这般与我在一起么?” “裴墨,我觉得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 我背对着裴墨,安静地说着:“你身体好了后,我们就会回到各自的世界里,自己过自己的生活。” “所以,若是离开了医院,我们就变成了陌生人了,是么?”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我要调查裴家那人,难免就要跟裴墨有交集。可我跟裴墨,注定没有结果。 “你可还在因为今天的事儿生气?” 见我没说话,裴墨叹了口气,自嘲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卑劣的人么?世上小孩儿那么多,我裴墨又不是欧阳蓝那样的博爱之人,何至于非要领养小孩儿?” “我是见你喜欢囡囡……是为了你才有了领养囡囡的想法。” 我没说话,依旧背对着裴墨,然而他说的每一个字儿,都那么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不是我想利用囡囡,留住你。我裴墨不是不会耍手段,只是不屑去用这些不入流的把戏。” “你说你以后再也不打算生育,但我看得出,你很喜欢囡囡,也还想做妈妈。因而我才动了领养囡囡的心思。我觉得,你和囡囡在一起,变得开心多了。我已经很久没见你那么开心了。若说我有私心,那这便是我的私心吧。” “我想看到你开心、幸福。” 我感觉心口一阵阵的疼,险些快要窒息。裴墨的话语真挚、诚恳,我知道,他没有骗我。 他这般高傲的人,也不屑撒那般低劣的谎言。 “然而,在你心中。我永远是那么的低劣。”裴墨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自嘲,“我不否认,我常常算计人心,工于心计。可若我真把这些手段都用在了你身上,我又怎会让你离我而去?” 我把头深深地埋在被子里。 是了,裴墨高傲、洁癖。不可一世。他工于心计,但也不屑去算计。 因为,他的高傲。 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可我一旦气头上,就全然不管不顾,也不会选择去相信裴墨。各种不好的、负面的帽子,都会一并扣到裴墨的头上。 因为我与裴墨之间,发生过太多的不快,这些矛盾横亘在我们中间,令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坦然接受裴墨。 因此,但凡他有一点点的不是,就会想导火线一般,点燃我们曾经的不快。 眼泪缓缓滑下脸颊。 然而却被一只温暖的手,温柔的拭去。 不知何时,裴墨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他很吃力地站着,一手扶着床头,勉强地支撑着身子。 “对不起。”他深深地说。 “没事儿。”我摇摇头。 “别生气了好么?”裴墨低声哄着我。 我愣愣地出了会儿神,转头看着裴墨,他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这么站着,很是辛苦。 “裴墨,你的伤快好了吧。”| 裴墨神情一顿,但还是继续强笑道:“嗯。” “明天我就离开吧。我刚好手上有些事儿要忙。你现在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相信应该不会再感染了,交给李阿姨我挺放心的。” 我那一句相信应该不会再感染了,让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走?”裴墨静静看着我。、 我的神情很平静,不想让裴墨看出我的一丝神情波澜:“我迟早都是要走的。更何况,你也不能永远在医院里住一辈子。” 裴墨久久地看着我,那神情既是失落,又是失望悲哀。我不敢看他的眼神,只怕自己会越看越难过。 “好。”裴墨静静地瞅着我,“不过,过几日囡囡做手术的时候,我希望你不管多忙,你都能够回医院一趟。” 我抬头看向裴墨。 “我并没有说要你回来答应领养囡囡,只不过囡囡很喜欢你,你若是来了,她也能受到鼓舞。” “好。”我快速收回自己的目光,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的。” 我们两人都没有说话了,裴墨小心翼翼地扶着墙慢慢地走向病床。 我看的有些心酸,心想他这伤,不管怎样都是因为我。我连忙起身去扶裴墨,裴墨却径自走了过去,让我扶了个空。 “既然我已康复,便不需要你扶了。”他淡淡的声音里,带着一抹自傲和自尊。 我看了裴墨一眼,看着他吃力地躺在床上,有几次真的很害怕他肚子上的伤口裂开。 见裴墨没事儿后,我才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第二天,我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 裴墨就坐在病床上,一言不发地看我收拾东西。神情淡然、平静,让人看不透他乌黑的眼眸之下,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离开时,刚好碰到李阿姨进来。 她看到我拎着一包衣服,大惊失色:“林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裴先生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相信不需要我照顾了,正好我有点儿忙,是时候离开了。” “林小姐,你这是要走?”李阿姨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裴墨,似乎没料到裴墨会让我就这么走了。 “她要走,就让她走吧。”裴墨说。 098 你要走便走吧 “这……”李阿姨有些急,可是她作为一个局外人,总归是不好多说些什么。 “这样吧,林小姐,我看您东西挺多的,不然我帮您拎一下吧?” 我本来想拒绝的,说实话,我东西并不多,自己一个人拎着并没什么问题。 更何况,还有西子帮忙呢。 然而我看李阿姨一副热心的模样,就有些不敢拒绝了。我生怕一拒绝,李阿姨唠叨个没完。 我点了点头。 离开时,我下意识偷偷去瞅了裴墨一眼,没想到却刚好和裴墨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我有些尴尬,这种偷看别人,却刚好碰个正着的场面,最是尴尬了。 然而裴墨却并没有打趣我,只是很自然地冲我点点头。 “再见。”他客套着。 我心口一酸,也很客套地冲着裴墨点了点头。 我先去看望了囡囡,和囡囡说了好一会儿话。囡囡一直抓着我的手,再三问我,这次走了以后,会不会以后都不来看她了。 我心疼地捏着囡囡的小脸蛋:“囡囡放心,林妈妈只是出去办点事儿,事办完了,很快就会回来看望囡囡的。囡囡要乖,知道么。” 囡囡这才放心地点头。 李阿姨送我出了病房,走到院子里,李阿姨忽然对我说:“林小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停住了脚步,看向李阿姨。 李阿姨道:“林小姐,这些天你一直都待在医院,我看你平时很少上网,很多事儿估计都你都不清楚。” 我皱了皱眉:“出什么事儿了?” “之前裴先生大婚……”说到这里,李阿姨顿了顿了,偷偷瞅了瞅我的脸色,见我没有露出反感之色,这才接着说,“婚礼上不是出了一些变故么?当时那些视频还被传到了网上。” 这些我都知道。 因为陆明珠的关注度极高,因此此事儿险些没让微博沦陷。 可这些,都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后来,林小姐因为要照顾裴先生太忙,就没有继续关注了。但是后来这件事儿在网上闹腾的厉害,甚至有网友八出了陆明珠和裴先生的过往,还把你也给扒了出来……” 我心里一怔,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外面那些记者找您都找疯了。所以我劝林小姐,您还是暂时不要离开医院比较好,暂时在医院里避避风头。” 我眯着眼打量着李阿姨:“这么大的事儿,为何刚才在病房里你不说?” 李阿姨神色微微一怔,吞吞吐吐地说:“裴先生正在康复期,我怕听了这事儿,坏了裴先生的心情,影响了裴先生的恢复……” 说着,李阿姨还偷偷地看着我,见我一脸平静,似乎并没有生气的迹象,这才微微放心。 “你做的很对。”我冲李阿姨点点头,并没有因为李阿姨的隐瞒而生气。 她原本就是裴墨请的阿姨,虽然平时和我接触的更多,但毕竟裴墨才是她的金主,她更向着裴墨也是在情理之中。 “所以……林小姐,您决定留下了么?”李阿姨试探着问。 “不必了。该面对的,迟早都要来。裴墨就交给你来照顾了。” 我没有再和李阿姨说话,绕过李阿姨径直离去。西子见我走了,也紧紧地跟着我。 到了医院门口,我就看到好几辆面包车停在医院门口。 一见我出了医院,车上的记者,立刻蜂拥着跑下车,挤到我跟前,举着各种长枪短炮的摄像机对着我。 “林小姐,网上有大闹陆明珠婚礼的事儿,是您一手策划。请问这件事儿跟您真的有关吗?” “听说您当时和裴总结婚,是做假肚子上位,可有此事?” “您虽然已经和裴先生离婚,但还是作为第三者,再次介入了裴先生和陆小姐的婚姻?” 各种五花八门的提问,一股脑儿朝我拥来。 我被记者们重重包围,闪光灯对着我的脸,一个劲儿地狂闪,晃的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西子冷着一张脸,挡在我跟前,在我身前隔出一道分界线,不让记者太过靠近我。 她一面拦着记者,一面大力地分开记者,为我拨开一条路来,带着我从记者的潮流里面生生挤了出去。 尽管李阿姨已经事先跟我打了招呼,让我有了一个心理准备,可当我看到这个阵仗时,还是忍不住目瞪口呆。 我真的低估了陆明珠的影响力。 或者说,我没想到这件事儿,经过这些日子的发酵,会闹的这么大。 “对不起,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西子冷冰冰地说着,奋力地扒拉着人群。 西子作为特种兵,力道绝对不小。即便如此,短短几百米的路,我们几乎走了将近而是分钟。 记者们依然不肯死心,哪怕我什么也不回答,他们也驾着摄影机对着我的脸狂拍。看着一个个黑乎乎的镜头,我只觉得仿佛一头头惊心动魄的黑色野兽,随时都会将我吞噬。 眼看着就要走到车子的跟前。这时,一架摄像机忽然朝着我的脑袋砸了下来! 我被人群拥挤着,就像沙丁鱼一般挤的严丝合缝,没有一点儿缝隙,根本没有办法躲避。 我惊恐地看着朝着我脑袋砸下来的摄像机,然而我的视线却与一个男人冷漠的目光不期而遇。 男人个子不算太高,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看不太清楚他长什么样。只能看到男人嘴角,扬起的冰冷残忍的笑。 我忽然遍体生寒! 这个男人就是王爽!陆明珠的脑残粉! 眼看着摄像机就要砸到我的脑袋上,我下意识闭上了眼睛。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我抬头一看,只见西子狠狠地将我拉到一边。那个大型的摄像机就砸到西子的脚边,各种零件散了一地。 那个王爽见一击不成,早就脚底抹油便逃了。 再加上这里人多,王爽本来就是个不起眼的。他身子一扎,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可这一切又怎么瞒得过西子的眼睛? 西子可是特种兵出身,她眯着眼睛,扫视了着人群,没过多久就找到了王爽的踪迹。 我看着西子身子一顿,似乎是想要去找王爽算账,亲自将王爽拎出来。 我赶紧拉住西子:“西子,眼下我们还是快点儿离开这里吧。王爽的事儿,就交给警察吧。” 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周围围追堵截的记者。 这些记者们就像闻到了血腥味儿的狼一般,兴奋地拿着摄影机狂拍。他们的职业素养,让他们敏锐地察觉到,刚才我险些被摄像机爆头的事儿,没那么简单。 西子听我这么一说,没有犹豫,立刻就改变了方向,拉着我就上了车。 我们狼狈地挤进车,西子发动了引擎,车子轰鸣着在人群中开出一条道来,绝尘而去。 从后视镜里,我还能看到,还有很多记者不死心地对着车子狂拍。 我感觉特别疲惫,揉了揉脑袋,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我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瓶,吃了一枚药,精神总算才好了些。 我又想起了刚才的王爽。 我这些天来,一直都待在医院,很安全。可我不敢粗心大意,一直都提防着这个男人。可我怎么也没想到,王爽竟然会混到记者里面。 倘若不是西子…… 不,我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应该说,倘若不是裴墨给我找了西子这样的保镖,我大概已经被摄像机爆了头。 “林小姐,接下来去哪里?” 我揉了揉太阳穴,强迫着自己打起精神来。 “去南大街。” 南大街并不是我住的地方,也不是裴墨给我找的公寓。 但是西子有个很好的地方,这大概也是她曾经身为军人的素质。对于不该问的,她一句话都不问。 西子开着车,将我送到了南大街。 因为有了刚才医院门口的惊魂一幕,我算是知道,现在我已经成为名人了。 我也不敢随便这么下车,让西子先给我买了口罩和帽子,我才胆战心惊地下了车。 南大街有个很出名的私家侦探所,之前我就跟这个私家侦探联系上了。 我将一枚小纸条递给了侦探:“赵先生,麻烦你帮我查一查,裴家这个人。我要他出生以来的详细资料。他做过什么事儿,得过的什么病,哪怕是一个小感冒,都要给我查出来。钱不是问题。” 赵先生是莫莉介绍我认识的,说是江城小有名气的侦探。 我要亲自验证,徐昊查到的究竟是不是事实。我母亲的死,究竟和那人有没有关系。 之后,我便让西子送我回了公寓。 因为担心陆明珠的脑残粉王爽的报复,这几日我几乎是足不出门。 我等待着司机侦探给我消息,没想到最先接到的,并不是私家侦探的电话,而是裴墨的。 “怎么了?”我问。 裴墨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荼蘼,我和囡囡明天就做手术了。” “这么快?”我有些惊讶,裴墨的身体还没有痊愈啊,我记得我走的时候,医生跟我说过,要等裴墨的病情再稳定些,停一段时间的药,才能捐献骨髓。 “囡囡等不了了。” 099 捡到的早产儿 我一怔,首先想到的是,医生说过,裴墨要停药一段时间后才能捐献骨髓…… 莫非,我走之后,裴墨就停药了? 捐献骨髓后,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影响身体。裴墨本来就受了伤,再这么一折腾…… 我真的害怕裴墨会撑不住。 “我明天会来医院。”我说。 裴墨情绪依然是淡淡的:“既然来了,就多去看看囡囡吧。那孩子的内心可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坚强。” 我点头答应,随后裴墨就挂了电话。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我心里忽然有些怅然所失的失落感。 以前我和裴墨通电话,裴墨都会很有绅士风度的让我先挂电话。 这一次,他却先挂了。 就像是,如我所愿。刻意地与我拉开距离。 我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特别的复杂。有些庆幸,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我摇摇头,女人就是这么复杂而矫情。 第二天,我提着一大堆补血的红枣、枸杞,到了医院。 裴墨已经能够自己下床走路了,除了走路稍微慢些,倒也看不出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裴墨正从病房里出来,要去采血。我也正好要进病房,我们两人的目光,就这么不期然的相遇。 裴墨面色有些苍白,衬的深黑的眸子,越发的黑亮幽冷,宛如古井深潭,带着股凉气儿。 他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病号服,衬的他越发高挑清瘦。 只是几日不见,我却觉得裴墨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 裴墨淡淡的看着我,目光落在我提的礼物上,很客套礼貌地冲我点头:“谢谢。” “……” 我能感觉到裴墨在刻意跟我拉开距离,他身上散发着一股不容靠近的疏离感。 心中微微苦涩,说不出来的失落。我不禁微微自嘲,这不正是我所期望的么。 “没事儿。这些都是补血的,对你身体很好。” 我拎着手里的慰问品,裴墨也没有伸手来接,感觉特别的尴尬。 这时,李阿姨走了过来。裴墨冲李阿姨递了个眼色,李阿姨立刻心领神会,走过来将我手里的慰问品接了过去。 裴墨冲我点点头,然后没再看我一眼,从我身边带起一阵疏冷的风,擦身而过。 我有些惘然,怔怔地看着裴墨的背影。心中仿佛被打翻了一个五味瓶,滋味杂陈。 “林小姐,您很难过?”一向沉默着的西子,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了。 我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西子一眼。印象中,西子并不是那种好看热闹的人。 西子脸上并无嘲弄,反而带着些许关心。 “还好……也许有一点吧。”我终究是没办法骗过自己,苦笑着承认,“看来我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洒脱。” 西子很不解:“林小姐,既然您心里还有裴先生,为何还要一次次地拒裴墨于千里之外呢?” 我摇摇头,没有答话。 我和裴墨的过去,又如何是三千两语能和外人说得清、道的明的? 见我没有说话,西子虽然不解,但总归不是像李阿姨那样唠嗑之人。便没有再继续劝说下去。 我告诉自己,只有这样,对我和裴墨彼此才是好的。 心里稍稍好受了些,我也跟着去了采血室。 医生已经把机器的管子插进了裴墨的手臂采血了,我看着透明的管子,霎时就变成暗红色。裴墨脸上并没什么痛苦之色,只是脸色更加苍白,仿佛透明,几乎能够看到脸颊血管的颜色。 采完血的那一刻,我看到裴墨脸色煞白,眉宇间叠着层层疲惫之色。嘴唇仿佛涂了一层雪白的霜。 哪怕是裴墨当时因为刀伤感染,做了两次手术,我也没觉得裴墨有这么虚弱过。 我看到裴墨身体晃了晃,似乎有些虚浮,我连忙作势要去扶着裴墨。 可我的手伸到一半,就想起了我和裴墨的关系,我的手就这么僵硬在了空中。 裴墨也看了眼我僵住的手,神色凉了凉,似一层淡漠的冰。 他看向一旁的李阿姨,李阿姨赶紧走过去,扶住裴墨的手臂。 我讪讪地收回手。 我见裴墨靠着床头,闭着眼休息。我心里有些担心,就问医生:“捐骨髓真的没副作用么?为什么他看起来这门疲惫?” 我的声音很低,但是裴墨还是听到了,他微微睁开眼,看了我一眼。 然而,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更未注意到,一旁的李阿姨摇头叹息着。 “林小姐请你放心。捐献骨髓后,的确会有些疲惫。一般情况下,休养一两周就会慢慢恢复。因为个体的差别,有些捐献者可能会出现掉脱发、抵抗力降低的症状,但静养一两个月后,这些症状都会慢慢消失。” 我听得心里有些发毛,忍不住问道:“可是裴墨身上还有伤……” 只是普通人,都要休养两三个月。像裴墨这种情况…… 会不会伤了他的身体底子? 我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一个念头:为什么是裴墨呢? 为什么和囡囡配对成功的偏偏是裴墨?他的身体已经折腾了那么多次,如同烈火熬粥,我真怕会这样敖干了裴墨的身子。 “林小姐,这……” “不用为难医生。也许你费心。”裴墨忽然淡淡的开口,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裴墨的声音很淡、很轻,却有种坚定不容反驳的力量。 我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可是触及到裴墨疏离冷漠的眼神后,终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是啊,我能说什么呢? 我们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如此这般疏离,岂不正好?何苦还要徒惹彼此心烦? 医生顿了顿,还是说到:“像裴先生这样的状况,比较特殊。裴先生最好是出院后,先静养个小半年。捐献骨髓对身体的伤害并不大,健康的人都能慢慢恢复,裴先生主要是之前受了伤。静养一顿时间便好。” 小半年…… 我忍不住暗暗叹气。小半年的时间,对裴墨来说,何其的奢侈。 我是知道裴墨有多繁忙,哪怕是在住院的这段时间内,裴墨也每天都在看各种文件,用电脑处理各种公务。 有时候甚至会熬夜加班,每次我都会特别不满,把电脑给他抽了,让他好好睡觉。 裴墨并不会生气,反而好脾气地冲我笑笑,乖乖地躺下睡觉。可好几次我半夜醒来,都看到裴墨将电脑屏幕的光调到最暗,轻轻地敲打着键盘。 那时候,我悄悄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偷偷地流泪。 再次回到江城后,我发现裴墨并不是以往我想象的天之骄子。他生在豪门,却一无所有。没有母亲,父亲不爱。 从裴墨住院到现在,裴东海和梁佩茹只来了一次,还是为了争夺股份。 裴墨有今天,全是靠着他自己一步步挣来的。他该是顶着怎样的压力,每天该是怎样的逼迫自己?就连生病也不敢歇口气? 裴墨处理了一晚上的公务,我就默默地听了一整晚。轻轻的键盘声,就像是波斯猫的爪子,一遍遍,将我的心挠的鲜血淋漓。 医生说要休养小半年,裴墨并不意外。他客套地朝着医生点点头,由李阿姨扶着,朝着病房走去。 我起身,也跟着裴墨走了出去。 裴墨却回过头,对我淡淡道:“你去看看囡囡吧。她也快做手术了。” 我脸色一僵,迈出的脚步,就这么生生的顿住。 我久久地看着裴墨煞白的脸,说不出话来。 裴墨没有再看我,就像真真将我从眼中抹去一般。他朝李阿姨点了点头,李阿姨便扶着他走了。 我只能看着裴墨的背影,在我的视线中,渐行渐远。 视线微微模糊,像是老式电影里模糊的画面。 我感觉脸上凉凉的,伸手抹了抹,竟是一行清泪。一叠洁白的纸巾递到我跟前。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西子。 我仓皇地接过纸巾,擦掉了脸上的泪。 女人,总是多愁善感。 我深深吸了口气,去了囡囡的病房。囡囡见到我很高兴,一个劲儿缠着我给她讲故事。 我陪着囡囡玩了一会儿,这时,欧阳蓝抱着一个小孩儿走了进来。 “欧阳爸爸,远远弟弟!”囡囡看到欧阳蓝,兴高采烈地喊着。 我也很好奇地看着欧阳蓝,目光落到欧阳蓝怀中的孩子上。 孩子看起来一岁多,还抱在襁褓中,但却比寻常一岁多的小孩儿个头小上不少,像是个早产儿。面容很是漂亮,说实话,我真没看过这么漂亮的小孩儿,眉清目秀,精致的简直不像话。 “他该不会就是你之前所说,在河边捡到的早产儿吧?”我瞪大了眼睛问。 欧阳蓝点点头,微笑着逗着襁褓中的小孩儿:“就是他。我给他取了个名,叫欧阳远。囡囡很喜欢远远,我便把他抱了过来,给囡囡打气。” 欧阳蓝楼着小孩儿,走到囡囡身边。 囡囡很开心,一直热乎乎地喊着远远弟弟。可是小远远一直板着脸,任凭囡囡怎么逗,也不肯笑。只瞪着一双黑溜溜地眼珠子,静静地打量着囡囡。 囡囡很是沮丧:“远远弟弟都不喜欢我。” 100 我和你的吻 欧阳蓝笑道:“你又瞎说什么呢?远远平时都不爱跟其他孩子玩儿。看其他孩子都是从眼睛缝儿里面看,只有对你才是正眼相看。我看远远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我在一旁听的特别好奇,心想都说三岁以前的孩子,是没有感情*色彩的。怎么这才一岁多一点儿的小孩子,就知道瞧不起人了? 我也好奇地凑到远远的身边,打量着远远。 忽然,远远转过眼睛,乌溜溜的眼珠子,像两颗明亮的黑曜石,直直地看着我。 我一愣,我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孩子这样直直地看着。孩子的眼睛很亮,剔透的就像一颗明珠,他这么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我,我的心里竟然生出一种奇妙的心电感应。 我的心,忽然变得特别柔软。 我想伸手去抱抱他,然而孩子却比我先一步伸出他肉呼呼的胳膊。 “抱。”奶声奶气的声音,几乎要将我的心给融化。 欧阳蓝惊讶极了:“远远很不亲人的。平时也只对我稍稍亲近一些。之前也有不少人来孤儿院,见远远长的漂亮,不是没动过心思。可远远特别不亲人,平时也只对我亲近……” 我也觉得奇妙。 这时,远远见我一直没抱他。又晃了晃两条肉呼呼的胳膊,瘪着嘴,就像赌气的小孩儿般,又喊了一句:“抱。” 这时,欧阳蓝才反应过来,歉意地笑笑:“抱歉,我刚才只顾着惊讶了。” 欧阳蓝很有绅士风度将远远递到我手上。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远远,感觉到手上的重量,我忽然感觉整个人的心,似乎都被填满了。 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好乖。” 我抱着远远,轻轻地摇晃着他,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咧着嘴咯咯直笑。 远远笑起来很好看,肉呼呼的脸嘟起来,露出粉色的牙床。只要看到他的笑,就觉得似乎什么样的伤痛,都能得到抚平和治愈。 “远远竟然笑了!”欧阳远不可思议道。 “我要看,我要看。”囡囡也扶着床,想要支起身子来看远远。 看到囡囡这样,我心里特别害怕。这孩子还生着病呢,可别伤着了身体。 我忙蹲下身子,抱着远远凑到囡囡跟前。 “远远弟弟……”囡囡笑嘻嘻拿着自己的挽具,在远远面前晃。 “姐姐给你的玩具,你笑给姐姐看看。” 我看着只有四岁的囡囡,却在远远跟前一副大姐姐的派头,觉得特别的逗趣。 囡囡以前是孤儿院里最小的孩子。孩子们都喜欢和大孩子们玩,大概平时她也很寂寞吧。 所以,当有了远远这个小*弟*弟后,她才会这么开心激动。 囡囡给远远的,是一个洋娃娃。很显然,远远并不是很喜欢。乌溜溜的眼珠子看也没看洋娃娃,反而是一个劲儿地瞅着囡囡。 我心想,比起洋娃娃,远远似乎对囡囡更感兴趣。 可囡囡似乎并没有get到这个点,反而更加卖力的在远远跟前晃着洋娃娃。偏偏远远就是不感兴趣,看囡囡那股急切样儿,好像都快哭了。 我有些忍俊不禁,就对远远说:“远远,姐姐给你礼物呢。快收下。” 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也不指望孩子能听懂。毕竟才一岁的小孩儿呢。 就连欧阳蓝也微微一笑:“远远还小,他听不懂的。” 然而,事实却令我们大跌眼镜。 也不知是远远听懂了我那句话,还是囡囡那个洋娃娃晃的远远心烦,远远竟然伸出他肉呼呼的胳膊,抓住了那个洋娃娃。 不过在我看来,远远的表情总是有点不情不愿的意思。 囡囡却特别高兴,鼓着圆溜溜的眼睛,特别郑重地对远远说:“远远弟弟,你收了我的礼物。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姐啦。以后要叫我姐姐知道么?姐姐以后会给你买玩具,会好好保护你的。” 我听到囡囡这么一本正经的话,险些没有笑出来。碍于囡囡作为大姐姐的自尊心,我才没有笑出声。 我瞥见一旁的欧阳蓝,也是憋着笑,一脸憋的难受的表情。 远远当然不会回应她,但囡囡感觉特别的满足。又从鬼子底下,拿出她的宝贝匣子,献宝似的在远远跟前打开。 那些都是我跟裴墨送给囡囡的玩具,囡囡平时从来都舍不得玩。 “这些玩具,以后都是远远弟弟的。不过不能全部给你,因为如果你以后不听我的话了,我就不给你玩具了。” 我最开始还能当是天真的童趣之语,听得特别逗趣。可听着听着,就觉得心里一阵阵难受。 囡囡这趟手术能成功么?就算成功了,她又能活多久呢? 还有她那一匣子玩具,还有机会送给远远么?其实别看囡囡那么小,其实她也懂吧?所以,她才想在手术之前,亲眼见见这个小*弟*弟。 上天为什么这么残忍?这样对待一个天真善良的孩子? 我眼眶发红,却不敢在孩子面前落泪,怕影响到孩子的情绪。 我找了个理由,恋恋不舍地将远远还给欧阳蓝,打算离开病房。 我走的时候,远远忽然伸出了肉呼呼的胳膊,扯住了我的头发。 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觉得心烫的厉害,眼泪从眼眶里滚滚流出。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因为可怜的囡囡,还是因为远远对我的依恋。 “抱歉……” 我低下头,仓皇的擦掉脸上的泪。 在孩子面前哭,多么失败狼狈啊。明明囡囡都那么坚强。 欧阳蓝很绅士,也很彬彬有礼。他看着我的眼神,带着一种包容的宽厚。 他拿出一包纸巾,递给我。 我狼狈地接过,狠狠地低着头,不敢让囡囡看到我红肿的双眼。 远远的手还扯着我的头发,他乌溜溜的眼睛,很专注地看着我。孩子的眼睛特别清楚,我能看见他眼中的不舍,是那样的清晰。 我心疼的就像泡在盐水中,我咬牙,狠下心肠。我伸出手,一根根掰开孩子的肉呼呼的手。 那样的感觉,仿佛切肤之痛。犹如一把钝刀,反复在我心脏摩挲来回。 我终是掰开了孩子恋恋不舍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我不敢回头,怕自己回头就会落下泪来。 我听到身后传来孩子的痛哭声,那样的诛心,直穿心肺。 远远哭了。 听到远远的哭声,我就想到了我那刚出生就去世的女儿,心口宛如被狠狠锤击。我扶着病房外的墙壁,捂住胸口,佝偻着身子,低声哭着,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林小姐,你没事吧?”温暖的声线,传入我耳中。 我抬起煞白的脸,看到是欧阳蓝温和的脸,他微微皱起书卷气的眉,眼中有着一抹担心。 他手里没有抱着远远。 “我把远远交给护士了,有些担心你的情况。” 我苦笑着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瓶,吃了一粒,感觉胸口疼的老毛病这才好了些。 欧阳蓝皱着眉:“你这药有依赖性吧?” 我只是笑笑,没说话。 欧阳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劳烦你为囡囡操心了。” 我听得出欧阳蓝话语里别有深意,估计是我的反应有些过激,让他有些起疑。 “以前……我有个孩子,夭折了。” “……” 欧阳蓝愣了愣,眼神里带着丝歉意。 “抱歉。”欧阳蓝一脸诚恳的道歉。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擦掉脸上的泪:“都过去了。只是看到小孩儿,就忍不住想起那段经历。所以反应有些激烈。让欧阳先生你看笑话了。” 欧阳蓝只是挑挑眉,深深地看着我。 我看了下时间,说:“囡囡差不多快进无菌病房了。我先走了。” 欧阳蓝礼貌地朝我颔首,跟欧阳蓝告别后,我去了裴墨的病房。 李阿姨看见我,跟我说裴墨很疲惫,已经躺下休息了。我若是进去,最好是能小声一些,最近裴墨的公司事儿挺多,裴墨已经一连好几日都没好好休息过了。 我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进了病房。 裴墨紧闭着双眼,似乎因为过度的疲惫,即便是睡梦中,依然逃不出烦事的纷扰,他的眉心依然紧蹙着。 李阿姨很粗心,甚至都没有给裴墨拉上窗帘。光线就这么大辣辣的穿进来,照射在裴墨的脸上。他煞白的脸色,在刺眼的阳光下,有种病态的透明。 我的心狠狠疼了一下,在这样的情况下,裴墨怎么能睡的安稳呢? 我轻轻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房间里陷入了昏暗,只有从窗帘缝隙里透入的光芒,氤氲在昏暗之中。 似乎因为房间里的光线暗下来的缘故,裴墨的眉心舒展了不少。 我走到裴墨身边,悄悄在他身边蹲下,用视线描绘着他的眉眼,他的鼻梁。 每一次的描摹,都让裴墨在我的心中,更加鲜活起来。我感觉到心里滚烫着,翻涌着,似乎有什么按捺住的渴望,在一次次地冲击着我的束缚。 我爱裴墨,哪怕我们只有不堪的过去,没有未来。 而我的爱,只能在裴墨睡着的时候、只能在空无一人、悄无声息的时候,才敢露出一丝端倪。 我凑到裴墨的唇边,印上了裴墨的唇。他的唇很冷,就像深海里沉寂的冰块,寒气钻进我嘴里,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101 彼此沉沦 即便如此,我依然贪恋着唇齿间的温柔触感。 我贪心的乞求着,这一刻能够更长一些,让我足以有时间将此刻镂刻在心中。 然而,我却感觉到裴墨微微一动。 我睁开眼,正巧和裴墨深黑的眸子撞个正着。 我心中一惊,慌乱不已,手忙脚乱想躲开。裴墨却单手一捞,固住我的腰,稳稳当当地将我锁在怀里。 裴墨霸道地打开我的唇,惩罚性地咬着我的嘴唇。我们已经许久没有这般亲昵了,一个吻,仿佛是点燃了导火线。 我感觉自己的理智,迅速地被引燃、碎裂,在高温中化为碎片。 起初我还会小小的的挣扎,可见挣不脱他的怀抱,便放弃了挣扎。 就这样吧,就这么沉沦下去吧。 就这一刻,让我们彼此任性吧。 兴许是我的纵容,裴墨吻的很疯狂。兴许是我的情难自禁,我也失控地回应着他…… 一室的昏暗,被我们的交缠的呼吸搅乱…… 我的身体很烫,就在我以为自己就要因这岩浆般的温度融化之时,裴墨忽然按着我的肩膀,冷漠地在我们之间,拉开一段距离。 我深深地喘息着,还未从方才的沉沦之中脱身而出,满眼迷茫地看着裴墨。 裴墨的眸子,有着情*欲渐退的清明。他瞅着我的眼神,特别的冷清;“谢谢你来看我。” 我一愣,只觉一盆冷水迎头泼下,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 我想说什么,可感觉喉咙里一阵苦涩,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只能沉默地看着裴墨。 我的衣衫在方才的纠缠中,拉开了大办。裴墨的眸光不小心瞥到,便立刻转移开了。 “你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吧。”裴墨别过头说。 “……哦。” 我低下头,慢慢地整理衣服。白皙的皮肤上,还残余着裴墨留下的痕迹。我看的有些脸红心跳。 整理好了衣服,低声说了一句:“好了。” “嗯。” 裴墨转过头,用一种特别疏离的语气说:“你去忙吧。” 我愣住了,裴墨这是在赶我走? 这么直接的让我走人,多少让我有些难堪。我强笑了一下,道:“你的身体不是还没好么?” “有李阿姨在,我没事儿。你平时事儿也挺多的,不必常常耗在我这儿。” 他的语气冷漠又不近人情,就仿佛刚才的沉沦,不过是一场幻觉。 我呼吸微微一滞,表面却是面无表情。 “好。那你自己好好儿的。” 我低声说了一句,转身出了病房。 病房外,我深深地洗了口气,这才感觉胸闷的感觉稍稍好了些。 这样的结果一直是我所希冀的,和裴墨保持距离,做最熟悉的陌生人。 可事情真变成了如此,我心里反而有些失落和沮丧。 囡囡的手术完成了,医生说具体如何,还要在观察一段时间,看看是否会有排斥反应。 裴墨的伤口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医生说他需要的是回家静养,无需继续住院。 裴墨出院的时候,我正好也来医院看望囡囡,跟裴墨碰了个正着。 裴墨没有穿病号服,而是穿着一身正装,看样子像是出了院后直接就要去公司。 我心里微微一刺,很想上去劝几句,可转念一想,我这么做不过徒惹纠缠罢了,何苦呢? 裴墨也看到了我,他还是依旧与我保持着温和疏离的距离,他客套地冲我点点头。 就好像是一个稍微熟悉一点儿的朋友,或者是多年没怎么联系的同学。 我也隔着远远的,冲他点头回应。 点头,问好。再无多余的问候。 我看着裴墨转身离去。他身旁还站着一个男人,也是西装笔挺,我之前有过照面。是裴墨的秘书崔安。 崔安礼貌的向我鞠了个躬,便也跟着裴墨走了。 我看着裴墨渐行渐远的疏冷背影,忽然感觉那日搂着我的腰疯狂吻着我的男人,仿佛只是幻梦一场。 我去看望了囡囡,带了一些玩具和慰问品。刚好欧阳蓝也在,我便也和欧阳蓝闲聊了几句,主要是问了他远远的情况。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和囡囡、远远特别投缘。 欧阳蓝说:“那天你走了后,远远哭了好一阵子。不管怎么哄都没用。远远平时挺乖挺懂事的,很少见他哭的那么伤心。” 我听着就觉得特别心疼。 “以后你若没事儿的话,可以常去看看远远。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点头,又跟囡囡说了会话,鼓励囡囡快些好起来,到时候我便带着她和远远一起出去玩。 囡囡一听,特别的开心。看到孩子因为化疗日渐消瘦的脸,白嫩的双颊都凹陷了进去,我特别不忍心再看下去。 囡囡不能太过劳累,因此我陪了囡囡月一会儿,就督促着她好好休息。 我出了医院,和西子一起往车库方向走。 来的时候,西子开了车。我们走到车库一个安静的角落,忽然从旁边窜出一个男人来。 男人猛地把我拦腰抱住,往一个角落里拖去。 我吓了一跳,拼命尖叫挣扎,眼角余光瞥见男人戴着一个鸭舌帽,心忽然一凉。 莫非是王爽?! 这个陆明珠的脑残粉,就像是幽灵一样神出鬼没,总是会在我不经意间冲出来,给我致命一击! 这时,在一旁的发动车子的西子听到我的惊呼声。西子动作很快,毕竟是特种兵出身。她一个翻身,就利落地跳下车子。 西子飞快地跑到我身边,三下五除二就拧住男人的手,将男人的手臂拧到背后。 男人发出尖锐的惨叫:“饶命啊……” 我一听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西子手劲儿很大,将男人的手臂锁在身后,男人痛的面红耳赤。一个劲儿嚷嚷着放了他,头顶的鸭舌帽也在挣扎中落到了地上。 当我看到男人的脸时,忍不住傻眼了。 “你是那个……谁来着?陆明珠的前男友?”我指着男人,无比惊诧道。 说实话,我真不记得这个男人的名字了。毕竟总共也只见过那么两次,还是在如此坑爹的情况下。 我对他的印象,仅仅停留在陆明珠的前男友和牛郎的身份上。 “是我,徐子星。林小姐,求求你放了我吧、”徐子星痛的一张俊脸扭曲,连哭带嚷地求着我。 我没让西子放了徐子星,不过却让西子稍稍松了松徐子星的胳膊。 不是我好心,是真不想听徐子星痛的叫唤。一个大男人叫的跟杀猪似的,实在是辣耳朵。 “徐子星?我记得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来绑架我?” 徐子星满脸苦涩,怯怯道:“林小姐,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绑架您啊。” “那刚才是做什么?”我质问? “……”徐子星紧紧闭着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朝西子使了个眼色,西子立刻礼领会,手上一使劲儿,徐子星立刻发出杀猪似的惨叫,整个地下车库都能听到徐子星的声音。 我有些烦躁的捂住耳朵,真不知道我是在折磨徐子星,还是在折磨自己。 好在徐子星是个没什么骨气的,西子才刚一使劲儿,徐子星就大喊着:“我说,我说……别扭了,疼。” 那一声疼,喊得真是比女人还要娇滴滴,让我直接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我瞥了眼西子,看到西子也有些受不了的模样。 西子稍稍送了手上的劲儿,徐子星有些害怕地看了西子一眼,怯生生地说:“林小姐,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我能帮你什么?我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说。 徐子星苦笑道:“但是林小姐您是裴先生的爱人,不是么?若说天底下裴先生会听谁的话,那势必非您莫属了。” 他这话让我有种怪怪的感觉,但眼下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我问:“你到底想让我帮什么?” “我想让您帮我替裴先生求求情……让他出手帮我一把,不然……我可能活不了几天了!” 我眉心深深地蹙起:“什么意思?” “有人要杀我!”徐子星惊恐地喊出这句话,仿佛是被吓破了胆,身子在微微颤抖着。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给我仔细说说?” “林小姐,我求您了。我知道您心地善良,您就帮我跟裴先生说说吧……如果他不出手,我真的就死定了。再说了,我会招惹那人,也是因为我卷入了你们裴家啊……” 徐子星就像是一只吓破了胆的兔子,捉着我的衣服袖子苦苦哀求,眼中全是恐惧。 我头大不已,真心有些瞧不上徐子星。一个男人怂到这个地步也是没谁了,也不知道陆明珠是怎么瞧上他的? “徐先生,你要我帮你。你总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我讲清楚,这样我才能出手相助吧?”我试图让徐子星冷静下来,“徐先生,你先不要害怕。你给我说说,到底是谁要害你,咱们一起来解决。” 徐子星的脸色白了白,嘴唇动了动,却似乎又因为对那人怀着极大的忌惮和恐惧,不敢说出来。 102 打扰两位温纯了 “徐先生,你放心。这里没别人。再说了你也看到了我身边这个女孩子的身手。只要你和我们在一起,要保下你没什么问题。” 徐子星看了看西子,又看了看四周,见四周确实除了我们,再无旁人,他似乎稍稍安心了一些。 “那人是……” 我聚精会神地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儿。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也绝对会跟我母亲的死有关! 然而,徐子星在说到那人的名字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不说了?”我皱眉问。 徐子星满脸恐惧,脸色煞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真的很想冲上去敲徐子星脑门儿,这还算男人么?我一个女人都比他有种。 “没事儿的,有我们在呢。”我耐着性子安抚。 “你不懂。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那人又多可怕。说不定这个车库里就有他的眼线……” 徐子星有些神经质地打量着四周。 我脑门儿一抽,但还是耐心地说:“徐先生,那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怎么样?” 徐子星还是不安地打量着四周,那种神经质的模样,这让我怀疑他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好……”徐子星胆战心惊地点点头,“明天下午六点半,我们在小米咖啡屋见面说吧。” 我犹豫了一下,事实上我真的很想徐子星现在就告诉我。恨不得立刻就能知道那个幕后之人。 可我看徐子星吓成这样,也不敢逼迫他,生怕把他给逼急了。 我想了想,明天下午六点半,刚好也没事儿,也就答应了。 因为徐子星怕的要命,我跟西子两人一起把他送出车库,看着他上了计程车。 回家后,因为惦记明天跟徐子星的会面,我一晚上都没睡好。 半夜我拿出手机刷了刷新闻,发现自从陆明珠闹出了丑闻后,就宣布息影休息,不管网络上出现什么样的言论都不回应。 而陆明珠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以现在狗仔的神通广大,竟然没有拍到陆明珠的半张照片。 就连之前一直待在医院不怎么出门的我,都被偷拍到了好几次。 陆明珠到底去哪儿了? 还有徐子星说有人要杀他,说是因为卷入了裴家的纷争,才会惹上这样的麻烦。 莫非也是和陆明珠有关? 我心里想着这些事儿,感觉脑子里如同一团乱麻搅到一块儿。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 第二天下午,我准时赴约。 小米咖啡屋很清净,因为消费水平比较高,平时人也比较少,正适合谈话。 徐子星一早就订好了包间。我跟服务员核实了一下,服务员说徐子星已经在包间里等我了。 我朝着包间走去,西子就跟在我身后。快到包间门口的时候,我发现一个男人快速窜了出来,正好撞到我的肩膀。 男人撞到了我,却连道歉也不说,头也不回地匆忙离去。因为他戴着帽子和口罩,我也没看清楚男人的模样。 我皱眉瞅了男人的背影一眼,啐道:“这人好没礼貌。” 西子说:“要把那人拎回来么?” 我看了眼包间,摇头道:“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不必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我跟西子推开包厢,走了进去。 一进门,我就被眼前的状况吓到了。 只见徐子星浑身上下都蹿着火焰,整个人都被火焰包围着,烧成了火人。一股烧焦的刺鼻味道,猛地窜入我鼻息。 “救我……” 徐子星发出凄厉的叫声,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何曾见过这般可怕的场面,一时间有些呆愣。这时,还是一旁的西子反应快,她飞快地操起一旁的板凳,将徐子星隔开。 我也很快回过神来,拉着西子往门外逃去,嘴上大喊着:“救火呀……” 徐子星也惨叫着往门口逃。 也许是徐子星太过胆小,他订了一个比较靠的包厢,想寻求一点安全感。然而他却没想到,这一点小心谨慎,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本来咖啡屋包厢的隔音效果就很好,再加上包厢靠近里面,我们的呼声就算传达过去,服务员也要花上一段时间才能干的上来。 我跟徐子星喊了一会儿,服务员仍然没有赶过来。我闻到那股烧焦的味儿越来越浓,让我一阵阵反胃。耳边还有血肉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徐子星见迟迟没有服务员赶来,忽然狰狞着朝我扑了过来。 “你说过要帮我的,为什么不帮我!!” 火焰将徐子星吞灭,我根本看不清徐子星的表情,只看到一团赤红色的火团子朝我扑来! 我感觉到惊人的热气和刺鼻的焦臭味儿,可我身后是冰冷的墙壁,根本避无可避。身边也没有任何可以格挡的东西…… “既然要死,我也拿你垫背!”徐子星桀桀笑着,声音阴森沙哑,每一个音符都感觉仿佛是血肉在拉扯摩挲…… 眼看着徐子星就要碰到我,他身上的火苗即将将我吞灭。忽然,一盆冷水迎头浇下,将徐子星身上大半的火苗浇灭。 我抬头一看,是西子走廊里提起的拖地的水。 我不敢大意,赶紧拉着西子往前跑。这时,咖啡屋的工作人员才姗姗来迟地赶过来。 徐子星已经晕倒在地,身上还燃烧着一簇火苗。 咖啡屋的工作人员估计是从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儿,一时都有些傻眼,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 “快去提水灭火啊!”我赶紧喊了一声。 工作人员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去提水灭火。 等徐子星身上的火浇灭时,徐子星已经奄奄一息,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 徐子星烧的很惨,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好肉,焦黑的皮肉翻飞着,血肉模糊。身上还散发着阵阵焦味儿。 一些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差的工作人员,甚至蹲下身在地上呕吐。 我的神色也不太好,我想没有任何人面对着烧成这样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林小姐,我们要不要暂时离开这里?”西子估计是看出了我的反胃。 我摇摇头,苦笑道:“我们走不了了。” 徐子星被烧成焦炭,而我和西子是第一现场的目击证人。说得不好听点,我们就是第一嫌疑人。店家已经报警了,我们怎么可能走得了? 就算真走了,只会增加自己身上的嫌疑罢了。 很快,警车和救护车都双双赶到了。 徐子星被抬上了担架。 咖啡屋里的顾客们都围成一团,拿着手机对着徐子星猛拍,甚至还有不少人一脸兴奋的发微博和朋友圈。 国人向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我和徐子星扯破喉咙喊着救命的时候,咖啡屋里至少有两三个人听到了。他们远远地隔着走廊拍着视频,却不愿意伸出援助之手。 我看到几乎已经烧成血人的徐子星。心中暗暗叹气,徐子星只怕是没救了。 我跟西子自然是被请进了警局。 我跟西子被分开传讯。 我这算是二进宫了,招待我的民警是徐昊和一个姓张的女民警。 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徐昊讲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说,在你们进去之前,徐子星已经烧起来了?” 我点头:“你们可以调咖啡屋的监控出来看一看。应该可以看到,在我们进去之前,已经有人进过包间了。” 说着,我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道:“我想起来了,在我们进去之前,有一个男人刚好从里面出来。还撞了我一下。那个人形色很匆忙,当时我还说这个人撞了人都不道歉,怎么这么没礼貌!” “你的意思是说,在你们进去之前,就跟凶手打过照面了?” 我摇摇头:“我并没有看见那人长什么样,他带着口罩和帽子。” “王爽?”徐昊问。 因为最近王爽就像幽灵一样神出鬼没,偷袭了我好几次,每次出现都戴着帽子。一说到戴帽子的男人,就下意识地想到了他。 “应该不是。”我摇头,“王爽我见过好几次了,哪怕他带着帽子和口罩,我也应该能认出来。你们把咖啡屋的监控调出来查查看。” 谁知,徐昊的神情却变得凝重起来:“那天,咖啡屋的监控都坏了。” “什么……” 我失声叫了出来。 随后,我也立刻想明白了。 伤害徐子星的人,想必跟之前害我的人是同一路人。我也在那人手上栽过好几次,对他的手段我再清楚不过了不是么? 不管做什么事儿,都会做的干干净净,不留一丝蛛丝马迹。 徐昊深深地看着我:“荼蘼,你现在必须弄清楚自己的处境。网友们把徐子星烧成火人的视频传到了网上,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很多网友都认为,你和西子就是纵火的凶手。而目前我们警方,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你的清白。” 我静静地听着,情况比我想象的更糟糕一些。但并不是很意外。 “你放心,我会还你清白的。”徐昊心疼地看着我,大掌轻轻覆在我手上,给我打气。 我其实心里挺感动的,原本因为陆明珠的事儿,我在网上声誉已经是一片狼藉。再加上现在徐子星出了事儿,我能够想象我在网上是怎样被那些键盘侠口诛笔伐。 难得的是徐昊还能站在我这边,无条件的相信着我。 “哦?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二位了。”凉薄淡漠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我下意识抬头望去,便看到穿着一身笔直西装的裴墨,抱着双臂,略带些许痞味儿地靠着墙壁。一双冰冷的黑眸,冷冷地斜着我和徐昊。 103 真正为你好的人 看到裴墨,不知为何,我有种莫名的心虚感,我下意识地就想抽回手。 “裴先生,你来了?”徐昊冲裴墨公式化地笑笑。 “嗯。”裴墨轻描淡写地挑挑眉,“或许我来的不是时候。” “呵,裴先生你说的什么话?警局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免了吧。”裴墨勾起一抹轻哂,带着股与生俱来的轻蔑和高傲,“我又不是做奸犯恶之徒,警局这种地方不会常来。” 这两人每次一见面,总是能溅起一地的火星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两人这般不对盘,不过好在裴墨是个很会克制自己的人,徐昊也不是冲动之人。两人最多也只是语言上刀光剑影的来几次,看彼此不怎么顺眼,不会真的大动干戈。 “不知徐警官可否回避一下,我有几句话好和她单独说说。” 徐昊虽然看裴墨不怎么顺眼,但也不会刻意地去刁难裴墨。他看了我一眼后,就离开了审讯室。 裴墨在我对面坐下。 我看着对面的裴墨,清瘦的脸颊,有一种清隽的韵味。虽说比以前瘦了一些,但依旧很帅气,是一种很有气质的俊美。 我看了他一会儿,见他精气神不错,心里放心了些。 “你……身体好些了么?”我问。 我的关心,裴墨却并不领情,他挑了挑眉:“身陷囹圄,还有心关我?先管好你自己吧?” 裴墨的话说的很直接,让我一阵难堪。 “我只是随便问问。”我试图辩解。 “我知道。”裴墨没什么温度地笑笑,“你若是能对我走心,那也奇了怪了。” 我只觉气氛尴尬的紧,气氛一度降到冰点,几乎要让空气都跟着凝结。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裴墨忽然说:“徐子星死了。” 尽管徐子星的死在我意料之中,但是亲耳听到心口还是免不得一凉。 毕竟我是亲眼看到徐子星如何在我面前,活生生地烧成一具焦炭。 那刺鼻的焦臭、撕心裂肺的惨叫,简直是我终生的噩梦。 “你给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裴墨问。 我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裴墨略一沉吟道:“来的时候,我跟警局里的朋友打听过了。听说咖啡屋里的监控当天全都坏了,不能正常使用。也就是说也无法证实你话的真伪。” 我有些头痛地扶额。 “你运气真挺好的。什么样的事儿都让你摊上了。”裴墨的语气看似嘲讽,却隐着一股肃杀的冷意。 我心中想,要真是运气差那还好了。只怕不是气运,而是有心人的手段。 “但是。”裴墨话音一转,慵懒地靠着椅子后背,眸光深沉,“同样也就是说,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你是凶手。” 我一怔,惊讶地看着裴墨。 “所以,我该怎么做?” “行使你的沉默权。”裴墨淡淡道,“接下来他们可能会给你施加一些心理压力,或者采取一些特殊的刑讯手段审问,你若是扛不住……” “我没有杀徐子星!”我情绪有些激动。 裴墨的意思是不相信我?他是怕我扛不住压力承认了? 裴墨顿了顿,瞥了我一眼:“林荼蘼,我的相信,没有办法把你救出去。” 裴墨的话,让我心中深深一寒。哪怕是徐昊这样的警务人员都能无条件的相信我。然而裴墨却说出这样的话。 不说我们之前曾经的那些情谊,莫非我在裴墨心中就是这样的人? “不用你操心,裴墨。我没做过的事儿,无论怎样都不会承认!” 我的语气有些刚硬,带着刺儿。 裴墨微微眯了眯眼睛,冷笑道:“林荼蘼,你当真是傻了?别人几句相信就把你骗了去?真正为你好的人,不是用几句花钱巧语来哄骗你,还是掏空了心思替你想法子。” 裴墨那种略带嘲讽的语气,令我本就有些激动的语气火上浇油。我也冷冷回击道:“不用裴先生操心。既然裴先生你根本不相信我,又何须替我拿主意?” 裴墨眸光沉了沉,深黑色的眸子中丛生着一股子危险。毕竟裴墨平时在公司法号司令惯了,几乎没人敢像我这样忤逆他。 “不管你怎么想,希望你能听听我的意见。因为你的案子牵扯到人命,我也没办法将你保释出来。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你自己了。” 裴墨冷冷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去,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我靠在椅子上,心口的冷像病毒一般扩散到四肢。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我跟裴墨之间没有任何信任基础。就像以前他怀疑我跟裴逸有一腿,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直到现在,他依然不肯相信我。有人说信任是需要时间才能建立,可这么久了,我跟裴墨还在原地兜兜转转。 裴墨走了不久,徐昊就进来告诉我,徐子星去世了。 在对徐子星抢救的期间,徐子星曾经苏醒过几次。但终究因抢救无效去世,直到临死的时候,徐子星依然死死地睁着眼睛,不甘心就这么永远离开人世。 我心里叹气,倘若徐子星不是这么胆小。那天我们在车库里时,就把真相告诉我。我还能安排西子保护他,也许就没有今日的惨剧了。 警务人员对我进行了高压审讯。 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是第一嫌疑人。莫莉来看我的时候,告诉我这事儿在网上限期很大的风波。网友们各个柯南上身,将我跟徐子星的恩怨情仇、作案动机、作案手法推离的一清二楚。 警务人员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对我高压审讯。警务人员轮休,但我却只能静坐在那里,不停地被警务人员用重复单一的话语拷问。 我总算明白裴墨所说的心理压力是什么了。 这种重复高压长时间的审讯,十分消磨人的精神和毅力。一天下来,我整个人几乎是虚脱,感觉身体和精神都被榨干,就像是从地狱里躺了一趟,恨不能马上得到解脱。 然而,这只是刚刚开始。 在第一轮审讯没有得出结果后,很快我又被第二轮提审。 依旧是二十四小时的审讯。刚才从中逃出来的我,只觉得身心都倦怠不已。一看到警务人员坐在我面前,我心里就怕得慌。 我身心都面临崩溃,倘若不是一股子倔强和不屈支撑着我,我几乎都要承认了。 面前的女警官已经提审了我好几次,见我还是不松口,她已经面露不耐烦了,语气也不太友好。 “文警官,你加班这么久,也该累了。出来休息一下吧。”徐昊站在门口说。 文警官脸上的神色稍稍好了一些,满脸不悦的站起身走到徐昊跟前。 “这人真是的,最那么硬,浪费大家的时辰。” 徐昊笑笑,柔声安慰:“我来替你,你提审了一晚上,去睡一会儿吧。” 说着,徐昊还递给文警官一杯奶茶。文警官脸上划过一抹娇羞,连连对徐昊称谢。 徐昊走到我对面,将手中的另一杯奶茶递到我跟前。 “喝点东西吧,你也累了。” 手里捧着热腾腾的奶茶,我忽然感觉眼眶一热,眼泪险些落了下来。这几日我被刑讯,一共只睡了几个小时,身心压力都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我憋着一股狠劲儿熬到底,只怕早已经弃械投降。 “什么样的地方,都有一些个烂人。你不要上心。”徐昊看着我说。 我微微一怔,这才想到他说的应该是刚才那个女警官。 我皱了皱眉:“我感觉那个女警官有点针对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个女警官提审了好几次,但我感觉她并不是想让我说出真相,只是想让我承认罢了。 徐昊叹道:“因为有人给一些败类塞了好处,又施加了一些压力。所以他们才会这样为难你。” 我一听,神情冷了冷,放下手中的奶茶:“是谁?” 徐昊紧闭着唇没说话。 “是不是裴家?” 徐昊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 我手指微微收紧,手中的奶茶杯子几乎被我捏的变了形。就连奶茶从习惯中满溢出来,溅了我一手,我也没察觉到。 “荼蘼,我不知道你究竟和裴家有什么恩怨,为何要一直与裴家纠缠?我看不如算了吧,以后你看到裴家都躲得远远的,不要再趟裴家这趟浑水了。”徐昊语重心长地劝说着。 “不可能。”我冷冷地说着,这三个字仿佛是从我的牙缝里挤出来。 徐昊见我心思坚定,便知劝说无效,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劝下去。 当晚,我因为有徐昊的照顾,总算是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我原本已经准备好再次接受提审,没想到裴墨竟然再次来看我。 他深深地看着我,眸色复杂的让我难以猜透。 “你瘦了不少。”裴墨说。 看到裴墨,我不禁就会想到这几天我在警局中所受到的照顾的,再加上这几日连日被审讯,我精神几乎崩溃,忍不住冷声讽刺:“托你们裴家的福。” 104 遗书 连我自己都没察觉到,我的讽刺里还藏着一丝无助的委屈。 我真的很害怕,我不知道这样的审讯还会持续多久,我又还能坚持多久。 我真怕哪一天,我撑不住了意识恍惚,就这么稀里糊涂就把这口黑锅扛下来了! 裴墨皱眉:“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呵,你身为裴家人,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我冷冰冰地瞅着裴墨,“我在狱中被反复高压提审,我不信没有裴家人从中作梗。” “你的意思是,你这段时间被人刻意针对了?”裴墨眉心深锁着,神色阴沉的吓人。 “还不就是你们裴家干的好事!”我毫不客气地指责。 “裴家确实在商场上有些势力,但手再怎么长,也没那个资格伸到官场上。你太高估裴家了。”裴墨淡淡道。 我心里更是冷笑:“你是裴家人,你也姓裴,当然会为了裴家人说话。” “林荼蘼,你不要一口一个裴家人挂在嘴边。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裴家。倘若你在警局中真的被人针对,那绝非裴家所为。裴家人没有那个本事。” 我心里一径冷笑,裴墨果然是裴家人。哪怕他没有裴家人的卑劣,但终归是有着裴家人的血脉,会为了裴家人说话。 “既然如此,那还请裴先生离开。”我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裴墨的神色也冷了下来,阴沉地盯着我:“林荼蘼,我今天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是来和你找解决的办法的。” “我的事儿,用不着裴先生操心。” “呵。”裴墨忽然自嘲地笑了,“林荼蘼,你特么真是不识好歹。你好生想想,你现在无父无母,了无依靠。除了我会替你操心,掏空心思替你想法子。这世上还有谁会为你惦记半分?” 裴墨那句无父无母,深深地刺痛了我。我猛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裴墨! 我的母亲是谁害死的?是裴家!是你们裴家人为了一个肾脏害死了她! 明明凶手就是你们裴家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说风凉话?! 我一挥胳膊,将桌上的杯子扶到地上,摔的粉碎。 “不用你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凭什么说我无依无靠?!凭什么说没人关系我?!你算什么?!” “还有谁?”裴墨挑眉,“徐昊?” 我深深地被裴墨激怒了,因为裴墨刺到了我心底最深的痛……我是一个没有任何人牵挂惦记的孤儿,孤零一人,没有一个亲人…… “徐大哥人很好,一直都很照顾我!至少比你好!!”这句话我几乎是奋力从嗓子里喊出来,仿佛是要拼命地向裴墨证明着什么。 裴墨眼里覆着薄霜:“林荼蘼,你是傻还是瞎了眼?徐昊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你也看不出来?” “不管他是什么心思,至少徐大哥的心眼儿比你好。” 我的这句话,让裴墨的眼神霎时一沉,仿佛凝结着寒冬的冰霜,又仿佛镂刻着深深的痛苦和失望。 “林荼蘼,我不想和你吵。” 裴墨冷冷瞥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我发了一通怒气,感觉心口就像被掏空了一般,看着裴墨的背影,只觉心里空荡荡的,特别的难受。 我忽然觉得,裴墨说的没有错。 爸妈去世,孩子也夭折,我一无所有。世上在没有惦记我的亲人。 也许……这世上唯一还能惦记着我、牵挂着我半分好的人,只有裴墨了吧…… 然而这样的念头,反而更加令我绝望。 裴墨走到门口,忽然顿住了脚步,转过头看着我:“再撑几日。” 我无力地抬了抬眸子,看向裴墨。然而裴墨没有解释,只是转身离去,留给我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背影在我眼中模糊成昏暗的光线。 接下来的几日,依然是重复之前的高压刑讯。 我只感觉每一天都好像是在地狱里煎熬着,从最开始的痛苦不已,到后来几乎麻木,就像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任凭女警官怎样逼问,我也不松口。 前路漫漫,我感觉每一天都是那么的黑暗绝望,看不到尽头。 这是一种没有希望的煎熬和绝望,我整个人都变得阴郁,仅仅凭着对复仇的渴望,才让我一步步撑到现在。 徐昊每天会找到机会来陪我说说话,这个时候大概是唯一可以放松的时候了。 我真的很感激徐昊,如果没有徐昊陪着我,我只怕自己早已被逼疯。 就在我以为今天还要进行提审时,徐昊和那个姓文的女警官忽然走了进来对我说。 “林小姐,你可以出去了。”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解脱来的太过突然,让我猝不及防,我甚至第一时间不是欣喜若狂,还是怀疑他们是在跟我开一个恶劣的玩笑。 我看向徐昊:“为什么?” 徐昊说:“我们在搜查徐子星的住所时,发现了一封遗书。遗书上说,他因为失去了陆明珠,所以绝望想自杀。因为陆明珠恨你,所以想离开时为陆明珠做一些事儿,将自己的死嫁祸给你。他在遗书上详细说明了他的作案手法,先将你约到咖啡屋,然后自*焚嫁祸给你。” 我听得极其匪夷所思,总感觉这事儿透着股古怪。 “那封遗书是真的么?” “是真的。我们特意找笔记专家鉴定过,的确是徐子星的笔迹。而且上面也有徐子星的指纹。” 徐昊顿了顿,说:“总之,现在已经有证据证明你不是凶手,此案跟你无关。你可以离开啦。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听到徐昊这么说,我并没有即将出狱的欣喜若狂。反而有一种落入一个无边黑洞的巨大恐慌! 徐子星怎么会自杀? 我记得在出事前见过徐子星,那时候他怕的要死,一看就是个惜命之人。这样的人怎么会为了陆明珠自杀? 更何况徐昊也说过,徐子星抢救时,求生意志极强,三次苏醒过来,临死都不甘心闭上眼睛。 可徐昊又说,那封遗书是真的…… 这个案子充满了疑点,透着一股子诡异…… “荼蘼,你没事儿吧?”徐昊见我一言不发,有些担心的问。 “没事……”我摇头。 我起身收拾东西,瞥见徐昊身旁的文警官对我很不友善,剜了我好几眼。 徐昊亲自送我出警局。 一出警局,我便看到警局外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记者,恨不能堵个水泄不通。 尽管外面拉着警戒线,依然阻挡不住记者们的疯狂。 记者们举着摄像机,对着我疯狂地拍照。 我本就很疲惫了,这些日子几乎没有睡好过,再加上这些闪光灯疯狂地闪着,刺的我眼睛发疼,泪流个不停。 徐昊站在我身边。他揽过我的肩,将我的脑袋护在胸前,用身子替我挡住闪光灯。 我不太喜欢这种亲密的碰触,正要挣开,却听徐昊说:“没事儿,一会儿就好。现在人多有些危险。你忘了上次王爽就是混在记者堆里的么?” 一提到王爽,我便警惕了起来。 更何况徐昊只是作为一个民警尽责而已。我虽然心里有些膈应,但想着这条路也不长,若是非要矫情,只怕会给别人添麻烦。 眼前的汇聚成了闪光灯的海洋,我下意识扭头,竟然看到了裴墨。 他远远的站着,穿着一身休闲的风衣,戴着墨镜,双手插在裤袋里,斜斜地靠在他那辆保时捷前。就像一幅时尚画报一般打眼。 也许是因为他戴着墨镜的缘故,记者们并没有注意到裴墨这个陆明珠曾经的未婚夫。 裴墨来了。 他是来接我的么? 我感觉裴墨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而我此刻正被徐昊抱着。 他带着深黑的墨镜,挡住了他的眼睛,我不知道此时的裴墨,究竟是用一种怎样的目光看着我。 我只看到他紧抿着的唇角,冷漠、刚硬,却又带着一丝遗世而独立的落寞。 我的心就像被某种尖锐的东西狠狠一撞,正要挣扎着离开徐昊的臂弯。这时,我看到裴墨嘲讽地弯了弯嘴角,忽然冷冷地转过身,打开车门,跨进了车中。 车子似乎发出一声刺耳的轰鸣,绝尘而去。 我怔怔地看着裴墨的车子,在我的视线中渐行渐远。 我愣了愣,敛下心中的思绪,仿佛裴墨从未来过,我也从未看到裴墨一般,转过身子。 我跟西子同时被释放,但因为媒体的关注只集中在我一人身上,因此西子倒是早早脱身。 西子特意去开了车过来。 徐昊将我送到车中,低声说:“路上小心。” 我感激地冲他点头。 在车子缓缓驶动的时候,还有不少的记者不肯死心地扒在车子上,企图偷拍照片。 西子面无表情,仿佛没有看到这些记者,发动引擎。那些个吊在车上的记者就这么被车子甩了下去。 我坐在车上,感觉自己好像是从地狱里面逃了出来。 我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细细回忆着这几日发生过的事儿。忽然想起裴墨之前来看我时说,让我再坚持几日。 然后没几日,就搜查到了徐子星的亲笔遗书。我被无罪释放…… 莫非……裴墨做了什么? 105 总是为你患得患失 第107章 难道这一切真的跟裴墨有关系? 那封遗书是裴墨找人做的?就算不是裴墨所为,裴墨应该也是知情人。 否则,他不会那天突然来提醒我。 不过有一件事我可以确认,那就是徐子星一定不是自杀。 像他那般胆小如鼠的人,根本就没有自杀的勇气。 可是任凭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为何事情会呈现出这般转折?这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很想打电话向裴墨问个究竟,可一想起刚才他看我的眼神,我心里蓦地一凉。 我们之间的气氛尴尬不已,就连多说一个字儿,都会让人觉得堵的慌。 算了吧。我叹了口气,心想一会儿找私家侦探的赵先生,让他一并帮我查查。 我真的很累。被拘留的这几日,我感觉整个人的身体底子都被掏空,只剩下一具疲惫的躯壳。 我靠在车子里的背椅上,很快就睡着了。 我在家休养了好几日,几乎没有出过门。买菜什么的都是交给西子。 莫莉也会来陪我,虽然她们什么都没跟我说,但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现在我的楼底下几乎被记者包围。 我这几日偶尔也会翻看微博,看到微博上各种质疑,为什么我会被无罪释放。甚至还有人柯南上身,推测我是名门之后,后台够硬,所以警局才不敢得罪我。 看到这些键盘侠们的口诛笔伐,我忍不住觉得好笑。 我现在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我能有什么后台?倘若我真有那么硬的靠山,又怎么会连自己的母亲和孩子都保不住?一次次地被人陷害? 我现在算是彻彻底底的成了网络红人了。 经常会有各种记者,蹲点在我家门前,企图偷拍照片。 西子收拾了逮住了好几个拿着望远镜偷拍的男人,没收了他们的摄影装备,可这些记者们还是不省心。 好在我因为这些日子太累,几乎不怎么出门。这些记者的围追堵截也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没过几日,我看到裴墨给我发的微信。 我真没想到,裴墨还会跟我联络。 当时我真的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心情,就像是打翻了一个五味瓶,复杂难言之时,还有一种隐隐的期待。 我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开了那条讯息 短信真的是短信。很简洁,只有几个字。 “后天是徐子星的葬礼。” 后面发了一个葬礼的定位。 我看着那条简短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短信,怔愣了好久。 莫莉见我发呆,走了过来问:“荼靡,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她的目光瞥到我手机上裴墨发来的微信,愣了愣:“你是在想裴墨?” 我对裴墨的心情很复杂,很难说清楚道明白。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摇摇头:“我只是在想,裴墨为什么把徐子星的葬礼地址和时间发给我?” “那你想去么?”莫莉问。 “想去……” 我跟徐子星这人虽然没有感情。但是我亲眼看到徐子星怎么在我面前,活活给人烧死。 那样地狱般的场面,让我终生难忘。所以不管如何,我都想亲自去给徐子星吊唁一番。 再加上徐子星的死和裴家有关,我更加不会置之不理。 “也许是裴墨知道你想去,所以才特意发给你?裴墨一直都挺有心的。”莫莉说。 我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犹豫了片刻,我还是拿出手机,给裴墨回了一条短信。 “谢谢。” 之后我等了很久,可裴墨一直都没有回复我。 我心里总觉得像是挂念着什么事儿,有事没事就想拿出手机看看,但微信上没有任何信息提示。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明明是自己下定决心要疏远裴墨。可裴墨真的与我疏远后,我心里又有千丝万缕的不舍。 大概我没想象的那么果断潇洒吧?我总想自己能够像小说或者电视剧里的女主一般,潇洒决绝地转身,心中不留半点留念。 可事实上,裴墨就像是镂刻在了我心上。无论我做出怎样的决定,心中难免牵挂着这个男人。 会为他担心,会因他而患得患失。 葬礼当天,我挑了一身黑色的正装出席。 不管我以前我对徐子星这个人有什么偏见。不管徐子星临死之前,是不是阴暗地想拉我垫背,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人死为大。 徐子星的妈妈在灵堂哭成了泪人。他妈妈来自农村,一个人把徐子星拉扯大,吃了很多苦头。 看着她衣衫褴褛和斑白的头发,我不禁想起了我的母亲。心里也有些泛酸。 我没想到的是,我竟然会在葬礼上看到裴墨。 裴墨也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笔直冷硬的黑色,显得他身形愈发高挑清瘦。整个人透着股清隽冷漠的韵味儿。 裴墨正在和徐子星的家人说话。 徐子星的家人,对裴墨毕恭毕敬,看神色似乎带着一丝尊重和畏惧。 我听参加葬礼的宾客说,徐子星虽然赚钱多,多用钱也大手大脚。几乎没给家里面寄过什么钱,他这一走,他老母根本就没钱给他办葬礼。 本来打算就这么把徐子星给埋了,乡下迷信,认为没有好好办葬礼的人都不糟阎王爷待见,下辈子投不了好胎。 徐子星的妈妈为此白了头,是裴墨站了出来,出钱给徐子星半了葬礼。 裴墨也看到了我,目光朝我瞥了过来。 他清冷的目光,似乎在我身上微微停留了那么几瞬。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呼吸似乎都跟着停顿了几秒。 然而,裴墨只是看了我几秒,就好像看到一个陌生人一般,收回了目光。 我心口微微一窒,虽然难过,但也只会知道这便是我要的结果。 我也转过头,装作没有看到裴墨,如此便好。 这时,一直在跟裴墨说话对的徐母,似乎见到裴墨的神情有些漫不经心,顺着裴墨的目光一看,立刻就看到了我。 徐母悲痛欲绝的神情,在看得到我的那一刻,立刻就变成了憎恶和痛恨。 “你这个杀人凶手!你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你还我星儿的命来!” 徐母红着眼睛,就像是一头护犊的母牛一般,怒不可遏地朝我泼了过来。 我被徐母撞了个满怀。徐母身子骨很壮,毕竟是在是常年做农活的。而我在生产之后,因为没能得到很好的恢复,身体一直有些虚弱。 徐母这么撞了过来,我只感觉心口狠狠一痛,五脏六腑都有些变位了。 徐母抬起双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的星儿怎么可能自杀?前几天他给我打电话,说他马上就能娶名门闺秀,到时候就可以接我去城里过好日子!我的星儿那时候还兴高采烈,怎么可能想不通去自杀!一定是你杀了星儿!” 徐母毕竟是赶农活儿的,手劲儿很大。 她这么掐着我,我只觉脖子几乎都快断裂,疼的我话都说不出来,脸涨得通红。 我想找西子,这才想起进会场的时候,我特意让西子在外面等着。如果有记者跟踪偷拍,她可以去处理记者。 我将求救的目光,看相周围的宾客。 可这些人,就像冷漠的看客一般,袖手旁观。 甚至还有一些人,满脸兴奋地拍着视频。想必是想着,将这样的视频传到网上,又可以涨多少粉了吧。 “徐子星的死……和我无关,咳咳……”我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然而徐母根本就听不进去。 她充*血的眼睛狠狠瞪着我,恨不得杀了我:“不是你是谁,你是最后一个见到星儿的人,连警方都说你的嫌疑最大……” 我感觉到了徐母刺骨的恨意,她手上的劲儿也越来越大。我能吸入的空气越来越少,肺几乎快要爆炸了。 这时,我感觉到掐着我脖子的手,忽然猛地一松。久违的空气疯狂地涌入我的口鼻,我就像是搁浅的鱼儿一般,拼命地呼吸着。 我睁开了眼睛,却一到一截白皙的手,紧紧地握在徐母的胳膊上。 手肘很长,衬衣的袖口轻轻挽着,露出一截性感的腕骨。那人很用力,我甚至能看到,徐母的胳膊因为痛楚儿微微颤抖…… “裴先生……”徐母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裴墨。 她对裴墨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像慈善家一样出钱给儿子办葬礼的恩主,一直怀抱着一种畏惧心。 “徐子星的死与她无关。”裴墨淡淡的说。 “可是……”徐母不甘地大吼,“最后见过星儿的人就是她!更何况连警察都说,她的嫌疑最大!” 徐母特别怨毒地剜了我一眼。 “警察也说,她是清白的。你的儿子是自杀的。那你为什么只有选择的相信?”裴墨淡淡道。 徐母语塞,根本找不到语言反驳。 像徐母这样知识水平不高,面对着像裴墨这样心机深沉的腹黑男人,根本无从辩驳。 “我的星儿不可能自杀,她就是凶手!”徐母文化水平不高,因此也只能发挥胡搅蛮缠的功力,往死里赖我。 我无语至极。说实话,像徐母这样的人我还真见过。 何子辰的母亲何淑云,便和这个徐母如出一辙。不讲道理只会胡搅蛮缠。似乎认为天底下的理都得站在他们这边。 106 你不过是仗着我爱你 何子辰的母亲何淑云,便和这个徐母如出一辙。不讲道理只会胡搅蛮缠。似乎认为天底下的理都得站在他们这边。 裴墨静静地看徐母,冷漠的眼神中,带着一股子萧瑟的杀气,似乎连空气都跟着冻结。 “她杀了我的孩子,我要让她给星儿偿命!”徐母尖声叫喊着。 裴墨挑挑眉,看着徐母,一字一句说:“你确定?”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哪怕我杀了她,不会有好下场,我也不会让她好过!”徐母尖声喊着。 “她是我的前妻,你确定要杀她么?”裴墨抱着双臂,淡淡地瞅着徐母,眼神中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什么……她是您的前妻……”徐母畏惧地缩了缩脖子。 “你想杀了我的前妻?当着我这个曾经丈夫的面儿?”裴墨挑挑眉,轻描淡写的语气之中,却带着一股威逼的气势。令整个会场都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抑感。 “不是……”徐母跟何淑云一样,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面对着裴墨忽如其来的强势,徐母就像是见了光的耗子,身子隐隐发抖,却不敢回一个字。 “不是?”裴墨忽然扬起了声音,“你当我是瞎子,那她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裴墨指了指我的脖子。 徐母的手劲儿很大,直接在我脖子杀那个留下了两个深紫色的掐痕。只要一看便知道,当时徐母真的是下了狠手。 直到现在,我的喉咙还是火辣辣的疼。 徐母心虚地看了我一眼,像一只恐惧的耗子般缩着头。 其实我可以理解徐母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 我亲身体验过丧女之痛。倘若有一日,杀害我孩子的凶手出现在我面前,我亦恨不能亲手掐死他。 然而,凡事都要讲求证据,像徐母这样没有任何证据就撒泼,不过是无理取闹罢了。 “裴先生,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徐母一脸恐惧的说。奈何她的语言词库实在有限,翻来覆去也不过是那几句罢了。 “这样吧。”裴墨显然是没有耐心继续听下去,“徐子星的葬礼费用,还是由我来出,但是他弟弟的学费、生活费,我将不会再出半分。” 闻言,徐母像是遇到了极为可怕的事儿,露出惊恐的神情。她扑通一声跪在了裴墨跟前。 “裴先生,求求您了。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狗眼看人低。没有认出她是您的前妻。得罪了您。请您大人有大量,绕过我吧。如果没有您的支持,我跟孩子孤儿寡母怎么活啊……” 我看着徐母痛哭流涕地跪在裴墨跟前,一个劲儿地磕头,卑微到了骨子里。只觉得特别的可悲,却很难对她产生同情。 因为我知道,徐母并没有真正的歉意,她只是出于对裴墨和贫穷的恐惧罢了。 显然,裴墨也很厌恶徐母的这般行径。 徐母甚至企图伸出手来,捉住裴墨的衣角。这让一直有深深洁癖的裴墨更加难以接受。 他皱眉,甚至看也不看徐母,绕过徐母走到我身边。 “走吧。”他的声音很淡漠,还带着一厌恶。 可见徐母的这般行径,让裴墨有多反胃。 和裴墨接触了这么久,我也知道裴墨的品性。他不仅有身体上的洁癖,也有心理上的洁癖。他高傲、清高,因此对于一些卑劣、市侩的轻微特别的厌恶。 他反而更欣赏那些率直、坦诚的人。 裴墨见我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微微抬眉:“还不走?” 我微微一怔,这才发现我已盯着裴墨墨看了许久。 我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说:“等等。” 我走到徐子星的灵堂跟前,认认真真地给徐子星上了柱香。 不管我多么不齿徐子星的人品,但逝者已矣。总归徐子星也算是卷入了裴家的风波,这才被殃及池鱼。 我在心中默默地说了一句走好。没有再理会徐母怨恨中又带着一丝恐惧的眼神,转身离去。 裴墨就站在不远处,抱着双臂,有些痞痞地靠着墙壁,眼神专注地看着我。 我离开时,他的目光也跟着我。 我甚至会怀疑,在裴墨的眼中,我是否是一个行走的聚光灯,所以他才这般认真的、聚精会神地看着我。 当我走到他身边时,他恰如其分地收回了专注深沉的目光,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疏离。 我跟在裴墨的身后,在众人的目光中离开了殡仪馆。 我沉默地跟随着裴墨的脚步。空荡荡脚步声交叠在一起,沉沉地回响在地下车库中。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么沉默着,没想到裴墨却忽然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来,一双身黑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我。 我没料到裴墨会突然停下来,猝不及防地就这么撞入了裴墨的怀中。 我的鼻子撞在裴墨的锁骨上,感觉脑袋被震得有些懵。 裴墨也被我撞的闷哼一声。 “怎么突然停住?”我捂住鼻子,看着裴墨。 “你说你在咖啡屋看到一个男人,很有可能是杀徐子星的真正凶手。你和我说说,他具体有什么特征?”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裴墨会问我这个。我仔细想了想:“当时他戴着口罩和帽子,具体长什么样我也记不清楚……” 事实上我不止一次地回忆过,但因为那人遮的严严实实,回忆不起半点明显的特征。 “不用局限于面部特征。”裴墨说。 我怔了怔,开始尝试着回忆其他方面。还别说裴墨这么一提醒,我还真想到了一个明显的特征。 “那个人左手手臂上,有一个青色的纹身。” “纹身?”裴墨挑眉,“什么样的纹身?”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当时那人走的太从匆忙了,我也没看太清楚。” 说完我看着裴墨一脸沉吟的模样,试探着问:“裴墨,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裴墨抬头看了我一眼,说:“暂时没有。” 我哦了一声。 刚才的一席话,似乎是把我们之间能说的话都说的干干净净,又恢复了之前的尴尬沉默。 我偷偷瞅了眼裴墨的侧脸,决定还是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清楚。 “裴墨……当时徐子星的遗书是怎么回事儿?”我问。 裴墨看了我一眼,坦诚道:“我做的。”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封遗书经笔记专家鉴定,确实是徐子星的笔迹,而且上面还有徐子星的指纹……” “要做这些并非不可能,只是有些麻烦罢了。” 我的脑袋乱糟糟的,也就是说遗书的确是假的,而且还是裴墨做的。 “那徐子星被杀的事儿……” 我的话还没有问完,边检裴墨眼神宛如刀锋一般冰冷犀利,毫不留情地逼视着我。 “你在怀疑我?” “不是……”我感觉到裴墨身上摄人的气势,有些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我只是想知道,这件事儿的真相?” “真相?”裴墨嘲讽一笑,“当你问我这件事儿的时候,其实已经在怀疑我了吧?” 我没有否认。 我并不是怀疑裴墨与徐子星的死有关。因为我太了解裴墨,以他高傲的性子做不出这般卑劣的事儿,更不会把杀害徐子星的罪名嫁祸在我身上。 我只是担心,裴墨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但是因为那人是裴家人,和裴墨关系匪浅,所以裴墨刻意为他隐瞒。 见我沉默,裴墨的眼中迅速划过一抹伤痛,怒极反笑。 “林荼蘼,你以为我愿意去造一个假的遗书?你以为我愿意去干这种龌龊的勾当?可我不这么做,你根本就就撑不下去了,或许转眼第二天就松口说人是你杀的。” 裴墨唇角的冰冷是那么的凉薄刺眼,“林荼蘼,你以为我做这些是为了谁?” 我有些语塞,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在裴墨的目光中有些抬不起头来。 “……我没有别的意思。” “林荼蘼,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我不为你掏心掏肺地做这些,谁还会为你着想?徐昊么?” 我皱起眉:“不要扯到徐大哥身上。我们的事儿和徐大哥没有关系。” “徐大哥?你叫的倒是亲切。”裴墨挑眉,“你既然这般维护徐昊,你被拘留的这些天,他可曾为你过一分半点?你又是因为谁才得以脱身的?” 裴墨的话,让我再次想到,我已无父无母,只是一个孑然一身的孤儿。 面对着优秀的裴裴墨,我总有一种抬不起头的自卑。 “我知道,我能出来,都是因为你,我谢谢你还不行么?谢谢你了裴总,我会对你感恩戴德一辈子。”我自嘲的说着。 “我就是孑然一身,谁也不关心我。我哪像裴先生你,优秀多金,总有那么多人惦记你。我知道裴总你是看我可怜,这么久了,真是劳烦你的施舍了。” 我越说心里越难过。 裴墨的话揭开了我覆盖在虚伪自尊上的一层伤疤。我真切地发现,我在裴墨面前,竟然这般卑微。 裴墨忽然勾唇,笑容里带着些许阴冷和惨烈。 “林荼蘼,你这般说话伤我,不过是仗着我爱你罢了。” 107 亲亲就不疼了 裴墨步步逼近我,眸中的冷意几乎将我冻结。 我的身子被他抵在墙壁上。他高大的的身子,宛如一堵高不可攀的城墙。 我整个人就像是被笼罩在裴墨的阴影之中,无处可逃。感觉到裴墨身上阵阵摄人心魄的压迫力,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下意识后退,却不小心崴到脚踝,身子往后摔去。 我轻呼一声,裴墨单手一捞,就轻而易举地将我揽住。 也因此,我整个身子几乎贴在裴墨的怀中。 也许是因为我们极少这般亲近的缘故了,我甚至能敏感地察觉到裴墨衣服底下起伏的胸膛。 裴墨冷冰冰地瞅着我:“你撒泼着你的公主脾气,是想让我更宠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有些慌乱地推拒着裴墨。然而身后的大掌却牢牢地握着我的腰,让我的身体紧紧贴合着他。 “你若真不知道,又为何三番四次地来招惹我?” 裴墨掐起我的下颌,逼着我无法闪躲,不得不正视着他。 我的目光和裴墨撞个正着,那一刻我只觉的裴墨的目光似乎直直地看到了我的心里,让我有种仓皇的无措和狼狈。 我逃避的姿态,彻彻底底地激怒了裴墨。裴墨眼中划过一抹惊怒,他狠狠地捏着我的下颌,惊怒的眸子逼视着我。 “林荼蘼,你又想逃避?你要玩弄我的什么时候?” 我感觉到裴墨的盛怒,可我心里苦不堪言。除了逃避,我不知道我做什么才对? 裴墨狠狠地将我抵在墙壁上,炙热的身子贴着我的。 “林荼蘼,既然你要玩儿我,那就玩到底。” 低沉冷漠的声音,沉沉地飘入我的耳内。 他冷漠地覆上我的唇,疯狂地攫取着的唇。与其说是一个吻,不如说是一种狂妄偏执的宣泄,他深深地咬着我,似乎是通过我偶尔疼痛的神情,感知着我。 我感觉自己身心都在发颤。我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然而我的身心都渴望着裴墨。甚至因为裴墨的拥抱,剧烈地颤抖着。 裴墨的吻印上了我的脖子,酥麻微痛的触感让我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裴墨,不要……”我颤着声音。 然而裴墨却置若罔闻,反而更加激烈地吻着我。 “这里是车库……” “去我车里。”裴墨呼吸粗重,声音里带着些许性感的喑哑。 他有些意犹未尽地吻着我。手臂绕过我的膝盖,将我整个人都打横抱了起来。 “会有人看得到……”我的双手推拒地摁在裴墨的胸口,“最近有很多记者跟着我……” 裴墨冷笑,漆黑的眸中却燃着某种暗色的火焰。 “拍到又如何?” “他们会传到网上……会编排你我的声誉。”我头痛不已。 “那又如何?”裴墨神情狂傲冷漠,“男未婚,女未嫁。孤男寡女,天经地义。” 说着这话时,裴墨已经打开了车门,将我丢了进去。 我整个人都在座椅上弹了弹,脑子有点儿懵,下意识想要坐起身。 这时候,裴墨也进了车,他嘭的一声把车门关上。 “想逃?”裴墨挑眉。 我一怔,没想到裴墨竟然会以为我是逃。 裴墨脱了自己的外套,随手丢在一边,开始解着自己的领带。 我一看他这个模样,顿时打了一个机灵。 “裴墨,你不要又想绑我!” 因为以前裴墨用领带绑过我几次,我有十足的心里阴影。 裴墨愣了愣,解着领带的动作微微一停,随即高挑了眉头:“你若不提醒我还忘了这茬儿,这倒是个好法子。” “裴墨,你丫禽兽!不准绑我!” 我挥着胳膊捶打着裴墨的胸口。可我那软绵绵的拳头,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跟裴墨撒气,而是在向裴墨撒娇。 “好,不绑便不绑。”裴墨眸子微微一深,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单手握住好我在他胸前捶打的胳膊。 “那你先把凶器处理了。”我瞥了眼他握在手上的领带。 裴墨淡淡地勾了勾唇角,将手中的领带丢在一边。看这我的眸子柔光熠熠,声音里带着一丝诱哄:“这样可好?” 我刚想点点头,忽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我猛地抬头,却发现裴墨看着我的眸子,柔光熠熠,眸底跃动着暗色的光芒,几乎要滴出水来。 我怎能不懂男人这种眼神的含义。想起我刚才的举动,又跟向这个男人撒娇有什么区别? “会被看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我的声音竟然微微发抖,翻来覆去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没关系。我在上面,挡着呢。” “……”我有些无言以对,只能在心中大骂裴墨这人禽兽。 裴墨捞过我的身子搂在怀中,这样的姿势就像是抱着个小孩儿,让我特别难堪。 “不要这样……” “不要哪样?”裴墨就像剥花生一般熟练地脱着我的衣服。 “不要这种姿势……”我有些受不了了,裴墨这样搂着我,跟搂着一个小孩儿有什么区别? 我都这么大人了,这不是臊的慌么? “那你想要什么姿势?”裴墨轻声问,吻了吻我的耳垂。 我正要回答,立刻察觉到裴墨的话里似乎有别样的含义,险些上了裴墨的当。 “裴墨你……太腹黑了!” 我又挥手捶着裴墨的胸口,裴墨却一捉住我的手。 “你不就好这一口么?” 我已经被裴墨扒的光溜溜的了。裴墨顺势一带,就将我压在身下…… 我跟裴墨也不是第一次了,事到如今已是干柴烈火。不止是裴墨,我的身子也有些动情。 只是我的心里装着事儿,难免有些抗拒和裴墨过于亲密的接触。 我推拒着裴墨,目光忽然落在裴墨腹部的伤口上。 那是一道将近十厘米的伤口。即便已经愈合,依然深深地印在这个男人身上。 当时我是亲眼看到这个伤口血液疯狂地涌出,不管我怎么捂住,都无法止住疯狂涌出的血液。 我的心就像被某种锐利的东西狠狠一扎,就连灵魂深处都跟着在痛。 我的手,轻轻地抚上裴墨的伤口。 刀子扎进这里,究竟是怎样的痛呢?裴墨竟然没有痛哼一声,还和我说,很高兴。因为终于可以保护我了…… 我的眼睛湿润了,那些矫情的抗拒也不知不觉消失无痕。 “痛么……”我轻声问。 裴墨顿了顿,轻描淡写地说:“不疼。” “骗人。”那么深的伤口,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会不疼? 而且这样的痛楚,裴墨还承受了两次。 “嗯。”裴墨很爽快地承认,“疼。” 我轻轻地吸了口气,感觉心尖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 “对不起……” 除了这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总是想着怎么和裴墨保持距离,怎么远离裴墨……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在保护自己。我怕自己会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然而我却极少站在裴墨的角度为他着想。 裴墨……大概也很清楚我的自私吧? 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一个自私的女人这么好呢? 裴墨静静地看着我,说:“亲我一下。” “什么?”我愣住了。 “亲亲就不疼了。”裴墨说。 我感觉自己的心口更疼了,有些嗔怪地看着裴墨:“你又在说什么胡话呢?” 裴墨却是从容一笑:“你亲我,我便高兴。一高兴了,我便会忘掉曾经的痛。” 我又气又笑,有时候裴墨的逻辑真的很奇怪。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强盗逻辑吧?明明觉得不对劲,却又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我低下头,轻轻在裴墨腹部的伤口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我从未做过这样肉麻之事,脸上有些羞赧。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便看到裴墨的眸子深沉的靡丽,几乎要将我整个人都吞进去。 我吓了一跳,心口狂跳,赶紧把头扭到一边。 裴墨的身子霸道地覆在我身上…… 我闭着眼,心想就这么沉沦吧。哪怕是一晌贪欢。 只这一次,只这一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裴墨低沉性感的声音响在我耳畔。 “荼靡,我们在一起吧。” 就像一朵罂*粟的漩涡,卷着我让我无法脱身,只能继续和裴墨一起沉沦。 我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喃喃诱惑着我,让我就此沉沦,不顾一切地和这个男人纠缠…… 然而另一个声音却大声警告我,我的孩子和母亲都是被裴家人害死的,裴家人欠着我血债…… 我头很痛,感觉这两个声音恨不能将我的脑袋撕成两半。 “荼靡,我知道你这次回来,是为了报仇。”裴墨清越的声音响在我耳畔。 我一个浑身一个激灵,立刻就从刚才的混乱纠结出抽身处处,有些恐惧地看着裴墨。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见我这般提防的姿态,裴墨哂笑了一声:“你便这般提防我?” “你知道什么?”我问。 “你怀疑我们的孩子是裴家人害死的。甚至怀疑你在怀孕期间所遇到的种种,包括亲子鉴定、绑架都是裴家人所为。这一趟回来,你是来找裴家算账的吧?” 我沉默着没说话 看来裴墨并不知道,我不止怀疑孩子裴家人害死的,我还怀疑我母亲的死也和裴家有关。 “你打算怎么入手调查?”裴墨问。 108 我愿意给你利用 看来裴墨并不知道,我不止怀疑孩子裴家人害死的,我还怀疑我母亲的死也和裴家有关。 “你打算怎么入手调查?”裴墨问。 我没说话。 回来之后我拜托过徐昊,也亲自找过私家侦探。徐昊那里已经帮我查到了一些眉目,后来我还找私家侦探重新确认了一次,只是目前还没有得到结果。 裴墨见我没说话,高高地挑起眉。他抬起我的下颌,逼迫着我直视着他。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又是找徐昊?” “……” “徐昊帮到你忙了么?”裴墨言语中带着一丝轻蔑。 我其实挺反感裴墨每次都拿徐昊说事儿的。我一直拿徐昊当大哥,更何况徐昊也算是我和宝宝的恩人。 当年我被逼去地下诊所引产的时候,是徐昊救了我和宝宝。虽然事后孩子依然没有保住。 “徐大哥的确帮了我很多忙。”我听不惯裴墨语气中的轻蔑,忍不住为徐昊辩解。 裴墨眸光微微一沉:“林荼蘼,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让一个外人来查裴家的事儿,究竟能查到多少?” “外人?呵。我不拜托徐昊,那我拜托谁?你么?”我也有些淡淡的嘲讽。 裴墨却不以为杵,似乎奖赏般的摸了摸我的下颌。 “总算是聪明了一回。” 我皱眉,忽然有些不知道裴墨的意思了。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裴墨覆在我耳畔,轻声说:“林荼蘼,你有没有想过,利用我?”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裴墨。 “利用我,嫁入裴家。只有真正的走入裴家,你才能接触到裴家真正的核心,你才看的清楚裴家的肮脏。在裴家外调查,你永远也查不到裴家的真相。”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不敢相信裴墨竟然会让我利用他,那般高傲、清高、狂傲的裴墨,竟然会做这样的事儿? 我更不敢相信,裴墨竟然放手让我去调查裴家,并没有维护裴家。 “为什么?”我脑袋很懵,“你就不怕我查到了什么对裴家不利的事儿么?” “林荼蘼,在你心中我究竟是个怎样铁石心肠的男人?害死我们孩子的人,就在裴家我又如何会袖手旁观?” 那一刻,我心中微微一动,忽然有种冲动想要把徐昊查到的事儿告诉裴墨。 可终究我还是忍住了。 那人终究是裴墨的…… 他现在是这样说,可一旦知道了是那人,未必就真的能和他翻脸。 “那你不介意我利用你?”我藏下心中的无限心思,问道。 “如果一个男人对女人没有半点利用价值,那这个男人也没有半点用处,也不值得女人去爱。” 我又是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裴墨的强盗逻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好像说的过去。 “更何况。”裴墨深深地看着我,“我愿意给你利用。”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确实…… 如果嫁给裴墨,重新进入裴家,对于我调查裴家的事儿的确有不小的帮助。但是利用裴墨……太卑劣了。 我不想将裴墨卷入我和裴家的恩怨之中。那毕竟是他的亲人,他夹在中间,是怎样的为难和痛苦? 想着,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谢谢。我会用自己的办法……” 我话未说完,就被裴墨打断:“你不用现在给我答复。我给你几天时间,你好好考虑一下。” “我不会再嫁给你。”我说。 我若再和裴墨这般纠缠下去,到时候事情真相揭露的一刻,只会让我们彼此更加痛苦。 “话别说太满。”裴墨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要回去了么?我送你?” “西子在前面等我。”我说。 “我送你过去吧。” 裴墨很霸道,也不由我同意,就兀自启动引擎。 西子在地下车库里等我,看到我从裴墨的车子上下来,微微有些惊讶。 裴墨也下了车,西子对裴墨很尊敬,郑重地问了声好。裴墨只是微微颔首。 “把她送回去。”裴墨对西子说。 “请裴先生放心。” 看着西子对裴墨毕恭毕敬的模样,我额角微微一抽,总感觉把西子放在身边,就跟把裴墨的眼睛放在身边没什么两样。 那不是我平时的一举一动,裴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么? 裴墨目送着我上了车,直到车子开出车库。 这个男人,看似无情,却又有情,偏偏深情。 “裴先生很看重林小姐。”平时少言寡语的西子忽然开口。 我想西子毕竟是裴墨的人,这时候算是在给我吹耳边风了。 西子试探地看了我一眼,见我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的神情,又说:“林小姐和裴先生和好了么?” 我发现今天西子的话格外的多。正纳闷着,发现西子的目光落在我的脖子上。 我顺势一看,便看到自己的锁骨上有着一枚鲜艳艳的吻痕。 顿时额角一抽,裴墨这个混蛋!恨不能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刚才发生那啥事儿了是吧。 我心里抓狂,表面却是漫不经心地岔开话题。 “西子。你怎么会跟裴墨认识?” 从刚才他们两人的互动来看,两人并不仅仅只是雇佣关系,似乎很早就认识了。 西子微微一怔,随即淡淡地说:“我小时候家境不好。父亲酗酒,母亲也软弱,家里根本就没有闲钱给我念书。初中没念完就辍学了。也就是那会儿我遇到了裴先生,他资助了我的学业。”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真没想到西子和裴墨以前还真认识。 “可是……裴墨那时候多大?”我委婉地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西子看起来也就和我差不多大,那裴墨也没比西子大多少啊?那个时候裴墨就有能力资助西子了? “裴先生那时候十八岁,刚念大一。那个时候裴先生事业刚刚起步,虽然经济状况不如现在,但还是有资助我学业的实力。”西子显然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替我答疑解惑。 我心里一阵吃味。 我竟然一点也不了解裴墨,我不知道他以前做过什么,他十八岁的时候长什么样?会不会比现在生涩? 我竟然有些嫉妒西子了,因为裴墨过去的生命里没有我,却有她。 然而我却也深深地知道,我这样的嫉妒有多么不可理喻。西子不过只是裴墨资助的一个学生罢了。可我偏偏却因为这一点小事儿,嫉妒的发狂。 我也好想知道裴墨的过去…… 回到家,我便去浴室洗了个澡。 我忽然想起,刚才在车里好几次,都没带保险套。而且裴墨还很恶劣的每次都…… 我脸红红的,也不敢再继续在磨蹭下去。生怕那些东西生根发芽。 我不敢想象,若是再怀孕…… 我随便拿了件浴巾披上,就这么湿哒哒地就沥着水出去。 “西子,你在吗……” 没人回应我。 我想西子莫非是在客厅里没听见我的声音,就赤着脚走到客厅。 “西子,麻烦你出去帮我买点药?” 我一到客厅,却愣住了。 裴墨也站在客厅里,与我四目相对。 他的目光,从我的脸上,扫过我的全身,落到我光裸的脚趾上。 他的火辣辣的,带着某种炽热的温度。 我一惊,赶紧拿手捂住胸。恨不能找块布把自己全身都包裹住。 凡是被他看过的皮肤,几乎快要燃烧起来。 “遮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过。”裴墨声音有着一抹暧昧不明的低沉。 我快抓狂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公寓是我给你找的,我自然有钥匙。”裴墨肆无忌惮地看着我光裸在外的皮肤,好整以暇地说。 “那你也不能这么不打声招呼就进来啊?” “我和西子说过了。” 我感觉脑袋快裂了,真不能跟裴墨纠结,因为会被裴墨活生生给气死。 我正想问刚才不是在车库里就见过了么,为啥还要过来? 裴墨却先开口了:“你要买什么药?” 我愣了愣,神色有些不自然:“感冒药而已……” “感冒药?”裴墨挑眉,“西子没说你感冒了啊。” 我心道西子果然是裴墨的眼线,连我平时有没有感冒这种细微的事儿都告诉了裴墨。那我平时不是有啥秘密都瞒不过裴墨的眼睛? “我刚洗澡的时候感冒的……”我只能睁眼说瞎话。 裴墨朝我走了过来,我刚跟裴墨亲热了一阵,现在浑身都叫嚣着疼。见裴墨过来,以为他又要对我做什么不轨之事,下意识地往后退。 “怕什么,我又不吃你。” 裴墨瞥了我一眼,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按在我的额头上。 “没有发烧。”裴墨皱了皱眉,“是哪儿不舒服?” 我心口微微一跳,赶紧自圆其说:“有点流鼻涕。” “流点鼻涕没啥,用不着吃药。吃药反而不好,过几日便好了。” 裴墨忽然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是要让西子买事后药。” 我的心蓦然狂跳,那声儿大的我都怕裴墨会听见。 裴墨一定知道我是要去买事后药!然而这个男人,却用一种宛如玩笑般的口吻说出来。 这个男人,太过腹黑。 109 不要为了撩我 不管如何我都不能明白告诉裴墨,我是要买事后药。不然铁定遭罪的是我自己。 我岔开话题:“裴墨,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你这个迷糊,刚才走的时候,手机落我车上了。”裴墨拿出我的手机,递到我跟前,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了,是个男人。” 我一愣,知道我这个手机号码的人不多。莫非是徐昊? 我正要伸手去接,裴墨忽然扬起了手,我的手就这么扑了个空。 “赵先生是谁?”裴墨问。 我心一沉,竟然是私家侦探给我打电话过来了。 他那边的调查有结果了? 那刚才他电话过来,是裴墨接到的?他有没有给裴墨说什么? 我心思电转,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裴墨,把手机给我。” 裴墨有些恶劣地瞅着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机。 “哦?想要?你能拿到就是你的。” 我真没想到裴墨竟然做出这么孩子气的举动。但想着私家侦探可能要跟我说的事儿,我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愤懑,垫着脚尖去拿。 没想到裴墨见状,竟然相当恶劣地高高扬起手。 他本来就有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这么一举起手,我伸直了手也扑不着,顿时扑了个空。 “裴墨……你能不能别这么耍我?” 我抽了抽额角,感觉自己刚才垫脚去扑手机的举动特别的傻。这不是被裴墨耍着玩儿么? 裴墨挑眉,用眼神示意我的胸。 我低头一看,身上的挂着的浴巾本来就有些宽松,刚才这么扑腾,浴巾竟然松了一大半,露出大片春*光。 我赶紧手忙脚乱地捂住身上的春光,一边狠狠瞪裴墨。 “不准看!” 没想到裴墨竟然没有半点避讳,反而更加坦然地看着我。 “为何?”他说的一脸坦然,仿佛是天经地义,“你在我面前宽衣解带,我自然要看。” 我又气又臊的慌,心想裴墨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刚才是故意耍弄着我玩儿,让我出丑呢。 我愤愤然地将浴巾系好,为了以防万一,一只手还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摊到裴墨跟前。 “手机。” 裴墨笑了笑,他走过来,慢条斯理地将手机放在我手里。 “里面有啥秘密呢?这么紧张。” 我微微一颤,下意识看向裴墨。他的眸光深邃如同夜晚,又仿佛洞悉一切般的从容。让我忍不住怀疑,裴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面上却故作若无其事:“能有啥秘密?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碰我的手机罢了。” “哦。”裴墨简短的回了我这么一句,似是意味深长。 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 “既然感冒了,那就穿厚一些。不用为了撩我穿着这副模样。” “谁撩你了?”我气的咬牙切齿,“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分明就是你擅闯民宅!” 裴墨并没理会我的抓狂,反而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如果只是小毛病,药还是少吃为妙。” 我蓦地就打了一个哆嗦。 裴墨知道我是要去买事后药…… 我强笑着,故作没有听出裴墨话语里的深意:“我知道了。” 裴墨微微颔首,拍了拍我的肩膀:“西子出去买菜了。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你保重身体。” 我也没挽留裴墨,等裴墨走后,我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 我发了会呆,赶紧拿出手机。看到两个小时前私家侦探的确有打过电话过来,并且裴墨还接起来了,两个人通话了将近三分钟。 三分钟,能够透露很多信息了。 我给私家侦探打了过去,很快赵先生就接了起来。 “林小姐?”那边传来赵先生礼貌的问候。 我理了理自己的思绪:“赵先生,两个小时之前你曾经给我打过电话?” “是的,当时接到电话的是个男人,他自称是你的先生。” 我头皮一麻:“我现在单身,没有丈夫!你没跟他说什么吧?” 赵先生笑了笑:“我也是有职业道德的,怎么会将客户的信息透露给别人?什么也没说就挂了?” 我心里觉得有点儿不对经,如果什么都没说,我的手机上怎么会显示通话了三分钟? 可是赵先生是有口皆碑的大侦探,职业素养够硬,应该不会做出这种砸自己口碑的事儿啊。 我正想再问问,那边赵先生已经开口了:“林小姐,您拜托我的事儿,我已经查到了。” 我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刚才的些许疑问立刻被我抛到九霄云外。 “是什么样的情况?” “您让我查的那位裴家人物资料很少。不过我还是调查到,他有多年尿毒病史,早年就换了肾。” “早年??什么时候?”我皱眉,我妈妈被害,是去年的事儿啊。 “七年前吧。之后他的生活一直很正常,看不出来与常人有什么区别。也很健康。” 我顿时觉得头大,这不就和我妈的去世时间对不上了么? 我本以为查到了一些线索,现在又抓瞎了。 “会不会有什么遗漏的?”我问。 “还有一点。我在翻看他的生平经历的时候,发现他去年有一段时间身体似乎不太好,可是今年身体又重新恢复硬朗了。我试着去调查他去年的病例,却发现他去年的病例几乎是一片空白,只有一些感冒、发烧之类的小病记录在案。” 我的心扑扑直跳,去年身体不好,刚好就和我妈去世的时间吻合了。 而且正如赵先生所说,既然身体不好,病例上怎么可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只有感冒发烧的记录? “所以我推测,这位裴家人应该在去年生过一场重病,但是今年已经治好了。”赵先生说。 “那会不会是这位裴家人尿毒症复发,经过换肾之后,重新恢复健康?”我问。 “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因为这位去年的病例几乎是一片空白,所以也不能确凿这位是不是尿毒症复发。” 我点点头,说:“把你调查到的资料一一发到我邮箱。” 很快,私家侦探就把他调查到的资料一一给我发了过来。 我打开那人的资料,发现资料记录的非常详细,包括那人小时候在哪里读的幼儿园,高中谈了几次恋爱,大学做过什么事儿都一一清楚的记录在案。 我将这些资料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发现确实如私家侦探所说,能查到的只有他七年前曾经患上尿毒症,并通过换肾重新恢复健康。 至于一年前这人是否又重新换肾,这个在病例里无法体现。 我忽然想到了裴墨和我说的话。 裴家的事儿,旁观者永远看不清真相,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只有真正成为裴家人,才有机会接触到裴家的核心。挖掘出裴家肮脏的真相。 像赵先生这样的大侦探,都只能查到这个地步。如果我要调查清楚母亲和孩子被害的真相,难道真的只有重新嫁入裴家这一条路? 我紧紧捏着手机,心里无比的挣扎,难道我真的要利用裴墨? 这时西子买了菜进来了,我看到她就想起她让裴墨进屋的事儿。 我本想说她几句,后来转念一想,裴墨才是西子的金主不是么?她的性质和李阿姨是一样的。 西子的工资是裴墨开的,西子以前念书也是裴墨资助的。西子当然会对裴墨唯命是从。 话到嘴边,我也转变了一下:“以后让裴墨进来的时候,提前知会我一声。” 西子愣了愣,低头说:“是。” 过了几日,正好是周末。莫莉来找我,我便说:“我要去医院看望囡囡,要不要一起去?” 莫莉瞪大了眼睛:“就是那个你说和你很有缘分的小女孩儿?” “就是她。”我笑了笑,一提到囡囡,我心都快融化了。希望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儿能够快速康复。 莫莉点头,说正好也没事儿,就跟我一起去。 我跟莫莉到了医院,正好欧阳蓝也在医院。 欧阳蓝看到了我,淡淡地冲我点头。他这人便是如此,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温和模样。 我却注意到,一旁的莫莉一双眼睛几乎变成了桃心,嘴巴张成了一个“o”形,浑身上下都冒着粉红泡泡。 一看这妮子的模样,我就知道这妮子春心荡漾了。 我有些惊讶,之前我还打算把徐昊介绍给莫莉,但是因为一直忙着,就没讨到空闲。 没想到莫莉竟然喜欢的是欧阳蓝这一款。 欧阳蓝看起来温和,温润如玉,实质上却有一种淡漠疏离的冷漠。他和裴墨一样,骨子里有一种清高。 而且欧阳蓝身上散发着一种书卷味儿,面容清隽秀丽。别看现在落魄的经营着一家孤儿院。但我想欧阳蓝应该就接受着良好严谨的教养,耳濡目染,身上才能有着这种特别的气质。 虽然我不太了解欧阳蓝,但能经营这么一家孤儿院,对孩子们不离不弃,想来也不是一个坏人。 我赶紧给莫莉做红娘:“欧阳,这位是我的闺蜜,莫莉。” 莫莉一脸激动地看着欧阳,自我介绍的时候差点连话也没说清楚。 110 裴墨我答应和你复婚了 欧阳淡淡地看了莫莉一眼,温和却疏离地朝莫莉点点头。 随后,便不再看莫莉,走过去和囡囡说话。 莫莉垂头丧气,一脸的沮丧。 我也有些头大,看来欧阳对莫莉似乎没什么想法呢。莫莉长得清纯可爱,再加上性子耿直,也是特别讨人喜欢的类型。不过这世上总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也许欧阳并不喜欢莫莉这一款吧。 感情的事儿不能强求,我也不好说什么。拍了拍莫莉的肩膀,也走过去和囡囡说话。 囡囡的手术做的蛮成功的,目前还没有出现排斥反应。 莫莉给囡囡带了一些玩具,囡囡特别懂事,乖巧地说谢谢莫阿姨。 莫莉眼睛一亮,满眼的心水:“真是可爱。” 我在一旁忍俊不禁,在我看来莫莉也有几分孩子脾气,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儿。大孩子逗小孩子,这画面还挺好玩儿的。 我们和囡囡说了会儿话,囡囡忽然高高地扬着下巴,特别兴奋地喊着:“裴爸爸,你来啦。” 我下意识转头一看,便看到裴墨也来了。 因为今天周末没上班的缘故,他难得的穿了一身休闲装,看起来有种随性的俊美。 裴墨手里提着一些精心挑选的水果,他看了我一眼,将果篮放在囡囡的床头,大掌随意地揉了揉囡囡的脑袋。 “最近乖不乖。” “乖!”囡囡就像一个特别想要在家长前表现的孩子,脆生生地说着。 我被囡囡的神情逗笑了,莫莉也憋着笑,一个劲儿地冲我咬着耳朵,说这孩子怎么这么逗呢? 裴墨又奖励地揉了揉囡囡的脑袋,囡囡咧嘴笑着,又有些奇怪地看着我和裴墨:“荼蘼妈妈怎么没和裴爸爸一起来?” 我有些尴尬地看了裴墨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 孩子的世界那么纯真,她怎么会知道大人世界里的那些龃龉? 裴墨一点也没有我的窘态,从容道:“因为你裴爸爸有事儿耽搁了,所以来的晚了。” 我和裴墨陪着囡囡说了一会儿话,裴墨看向我,低声说:“出去走走?” 我看了莫莉和欧阳一眼,莫莉脸蛋红扑扑地冲我眨眼:“今儿天气好,你们俩救出去约会吧。这儿有我和欧阳大哥陪着呢。” 我心里忍不住好笑。 莫莉就是自来熟,从进门到现在,欧阳几乎没跟莫莉说什么话,没想到莫莉竟然如此熟稔地就管欧阳叫大哥了。 欧阳还是一脸淡然温和的神情,谦谦如玉。对于莫莉自来熟地管他叫大哥,没有任何反应。 我心中暗叹,看来真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啊。 我又看了眼囡囡,囡囡现在正和莫莉玩的开心,也没有粘着我,便答应了裴墨。 我和裴墨在医院外找了个咖啡厅。 “囡囡很黏你。”裴墨说。 “嗯。”我笑了笑,唇角漫起一抹由衷的笑意,“那孩子和我有缘。” “你想过收养她么?” 我没说话,我也想给囡囡一个稳定的生活成长环境。可是之前欧燕蓝就向我和裴墨透露过,不会把孩子交给一个不完整的家庭。 的确也如此,我跟裴墨这样的情况,并不适合领养孩子。 “现在这样就挺好。” 裴墨挑挑眉,没有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之前我给你的提议,你考虑的怎样?” 我正喝着咖啡,听到裴墨这句话,动作微微一顿。 这些天我一直下意识地去逃避这个问题。 我并不想利用裴墨,这些实在太过卑劣,对于裴墨来说,也未免太残忍了些。 裴墨幽幽地看着我,似乎看破了我的内心:“我说过了,你不必考虑我。我们一起来查孩子的夭折的真相,比你一个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总归要便利的多。” 我心里微微一叹。 我知道,裴墨并不知道,我想查的真相比裴墨所想象的更加残酷的多。 倘若他日我亲手揭开了真相的遮羞布,对裴墨该是何其的残忍和痛苦? 这也是我一直顾虑着不敢答应裴墨的真正原因。 我久久地看着咖啡里的精美拉花,叹了口气。抬起头,正视着裴墨。 “谢谢你,裴墨。但是我不会考虑的。” 裴墨微微眯了眯眼。 “我有自己的考量和做法。不需要和你联手。不管怎样,我们都没可能。” 说完这句话,我感觉心口像是被人挖去了一块儿,难受的慌。 像是为了弥补心中那种难言的不适,我举起杯子,将里面的咖啡一饮而尽。 咖啡没有加糖,苦味儿蔓延了我整个喉咙,绵延不绝。 说完,我便不再看裴墨,起身离去。 我拉开包厢,正打算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裴墨低沉冷冽的声音。 “林荼蘼,你当真对我一点情义都没有了么?” 我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握了一下,随即苦笑:“有没有,很重要么?” 说罢我便拉开了门,逃也似的离开了咖啡厅。 因为离开医院的时候裴墨和我在一起,西子也没有跟过来。 好在这里离医院并不算远,我打算慢慢走到医院去。更何况这里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大街,我也不怕会出什么事儿。 我戴着墨镜,也不怕会有键盘侠认出我。一路悠闲自在地走进医院,我正打算拿出手机给西子打电话,让她把车子开出来。 这时一人猛地拉住了我,将我拖到医院角落里的灌木丛中。 “谁?”我一惊,拼力反抗着。 好在拉我的人力气并不算大,很快就被我睁开了。 “嘘。”拉我的那人向我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定睛一看,来人穿着一身高级定制的连衣裙,和我一样戴着个大墨镜。不过我还是从她的身形认出来,她应该就是消失许久的陆明珠。 “陆明珠?”我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 陆明珠取下墨镜,露出一双特别憔悴的眼睛。在我的记忆中,陆明珠总是光彩照人的,像一只不可一世的白天鹅, 然而现在的陆明珠,眼睛下面却挂着两个显眼的黑眼圈,肤色也透着股不健康的暗黄。 陆明珠谨慎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记者之后,她才和我打了招呼。 “林荼蘼,今天我来找你,是特地想要问你些事儿。” “问我?”我有些好笑,“我自己也有一肚子的问题呢,不知道我能回答你什么?” 陆明珠说:“是关于徐子星的事儿。” 我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地掩饰过眸中一闪而过的异样,淡淡道:“问吧。不过我得事先告诉你,徐子星的事儿我也纳闷的很,未必就能回答你。” 陆明珠点点头:“我想问你的是,徐子星在临死之前好想见过你,她又跟你说过什么?” 我心中微微一动。 徐子星临死之前的确和我见过面,但这件事儿应该是我和徐子星的秘密,除了我、徐子星、西子,再无第三人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我和徐子星见过面?” “是徐子星告诉我的。” 说实话,我不太相信陆明珠的话。 事关徐子星的性命,我不信徐子星会把我们见过面的事儿告诉陆明珠。 除非徐子星和陆明珠的感情好到可以相互分享任何秘密。可很显然两人并不是这种关系。 我去参加徐子星的葬礼时,从徐母的反应我就明白,徐子星只不过是傍大款而已。而陆明珠…… 我看着陆明珠满脸的冷漠,前男友去世了,我没有在这个女人脸上找到半点悲伤。 “他的确告诉了我一些事儿。”我说。 事实上,徐子星怕的跟老鼠一样,连谁想害他都不敢告诉我。但我并不用跟陆明珠说实话,不是么? “他跟你说了什么?”陆明珠脸色猛地一变。 我看着脸色古怪的陆明珠,心中忽然有一个可怕的念头—— 莫非徐子星的死,和陆明珠有关? 这个念头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我面上却挂着一抹淡笑:“陆小姐,你为何这么紧张?你很怕徐子星告诉我什么威胁到你的事儿?” 我试探着陆明珠。 然而陆明珠也很精明,她并不上当,冷笑道:“林荼蘼,你不用试探我。就算徐子星告诉了你,那又如何?你根本就没有证据。” 经陆明珠这么一说,我现在有八成肯定。徐子星的死,一定和陆明珠有关。哪怕不是陆明珠动的手,凶手一定也跟陆明珠关系匪浅。 “哦?你就这么自信?”我挑眉。 “不是我自信。”陆明珠有些讥诮地瞅着我,“很多事儿我小姑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这趟回来是想要向裴家复仇。我告诉你林荼蘼,你趁早收了这条心,别痴心妄想了。只有裴家人,才能接触到裴家真正的秘密。像你这样的外人,永远也不配知道真相。否则,徐子星就是你的下场!” 陆明珠冷冷地丢下这句威胁,扬长而去。 又是那句话…… 只有裴家人,才能了解到裴家真正的秘密。 我再次想起徐子星在我面前的死状。浑身的皮肉被火焰烧的霹雳作响,焦臭扑鼻。原本人高马大的徐子星,在火焰熄灭后,竟然生生矮了一截儿,血肉模糊宛如从地狱里淌出来。 那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噩梦。 也许徐子星的死,不止是嫁祸我,更是为了警告我—— 但凡触碰到裴家真正秘密的人,都会是这般下场。 我冰冷的扬起唇角,好,好,既然如此,我却非要去试一试,碰一碰。我已是光脚不怕穿鞋,我偏要看看裴家能拿我怎样。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裴墨的电话。 “裴墨,我答应和你复婚。” 111 重回裴家 “裴墨,我答应和你复婚了。” 我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电话那头似乎沉默了。 我有些错愕,喊了一声:“裴墨……?” 莫非是裴墨突然去忙什么事儿了? 良久,我才听到裴墨问:“你确定?” “我能反悔么?”我笑了笑。 电话那头传来裴墨低沉地笑声:“林荼蘼,你应该知道。当你给我打了这个电话,哪怕你到时候反悔,也由不得你了。” “我知道。” 裴墨向来都是这么霸道。 强悍、霸道,却又那么迷人。大概这就是裴墨的魅力所在吧? 裴墨甚至都没问我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只说:“你可真想好了?一旦决定,我便绝不许你反悔。我现在可以再给你反悔的时间。” 我忍俊不禁,有时候裴墨的霸道竟然也挺可爱的。 “不反悔了。” “嗯。”裴墨有些迫不及待,“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复婚。” 我脸上降下一堆黑线:“这会不会太仓促了?” “以防有变。” “我都说了我不会反悔了。”我有些无语。 裴墨的声音忽然柔了下来:“因为我不想再等了。为了等这一刻,我已等了太久。” 他的声音那般低沉悦耳,从听筒里传来,让人的耳朵都跟着酥痒,仿佛一首温柔的抒情诗。 我心微微一动,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赧然,有些别扭地说:“一般情况下结婚不是都要看看黄历么?要选个好日子。” 电话那头忽然没了声音。 我以为是我的矫情和别扭惹的裴墨有些恼怒,就试探地喊了裴墨一声。 “裴墨……” “……”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 我又试着喊了好几句,都没有回应。我也有些恼怒了。不管裴墨是生我气,还是突然去忙别的什么了,把我就这么晾在一边儿,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就在我也准备挂电话的时候,裴墨忽然说了一句:“我马上过来找你。你在哪儿。” 我还记恨着刚才他晾我的事儿,“刚才你去哪儿了?” “刚才我去查黄历了。”裴墨的回答言简意赅。 我有些无语,我随口说的一句矫情之语,没想到裴墨还真的当真了。正想抱怨他一句去做的别的事儿,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没想到裴墨却先开口了:“黄历上说今天的日子不错,宜新婚、嫁娶。” “……” “所以,就今天吧。”我感觉裴墨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想,这也是上天的意思。上天也不想让我们再等下去。” 裴墨的话让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是什么歪理? 裴墨不是彻彻底底的理性主*义者,从来不信这种唯心主*义的么? 我也没有再继续矫情,把地址告诉了裴墨。 挂了电话后,我让西子先开车回去,我得跟裴墨去办点事儿。 没想到西子很有责任心。估计是怕我一个人在医院等着裴墨的那段时间出什么事儿,说就在医院陪着我,等裴墨来了后再走。 我心想都一样,也就答应了。 裴墨很快就到了,他开着那辆最爱的保时捷,停在了我和西子的面前。 我正打算自己打开车门上车,没想到裴墨却特地从车子里出来,走到我旁边,开了我面前的车门。 裴墨很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有些好笑的白了裴墨一眼:“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搞这一套也不嫌寒碜?” 裴墨笑笑:“对你,怎样都不够。” 又是一番甜到掉牙的话,我心里其实挺受用的,面上却还是有些赧然。 我下意识撇了眼西子,这裴墨也真是的,这些没羞没臊的话也不知道藏着掖着,这么光天化日之下就和人说。 好在西子还是一如既往地稀释自己的存在,面上也是一副什么都没听的模样。 我上了车,坐在椅子上,这才发现裴墨穿了一身特别正式的衬衣。领口还别着一枚端正的领夹。 他平时上班穿的衬衣,其实更偏休闲的款式。 “这个衬衣……”我顿了顿,问,“以前好像没看你穿过?” “嗯。”裴墨点点头,“我今天穿的衣服不太正式,特地让崔安去给我选了一件。” 我心里不由的有些同情裴墨的秘书崔安了。 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裴墨选一件衣服,这个助理还真是不好当。 “为什么要特地换衣服?”我问。 “因为我不想太随意了。”裴墨瞥了我一眼,深黑的眸子深邃如海,让我的心蓦地一颤。 “那你穿的这么正式。我穿的这叫啥?根本不搭好么?”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 我穿的就是一件休闲的连衣裙,和裴墨特别正式的着装比起来,却是有些风马牛不相及。 裴墨笑笑:“你放心,我已经让崔安给你预约了美容院,你先去收拾一下,换一身正式的衣服。然而差不多西子也该到家了,让她把你的证件拿过来。时间刚好。” 我听裴墨将这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不禁目瞪口呆。 我佩服裴墨的高效率,更加惊叹于崔安作为裴墨秘书的高度执行力。默默为崔安居了一把同情泪,身为裴墨的秘书,当真是不容易啊。 其实这事儿我真不想弄的特别麻烦,简简单单扯个证就行。 可裴墨不同意,在这些事儿上他似乎特别的较真和执着,非要让我用一种认真的态度来面对。 出了民政局,我反反复复看着手里的结婚证,看到上面的照片,我心里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叹。 兜兜转转,终究我跟裴墨又在一起了。 我侧过身,看着身旁冷漠却带着淡淡温柔的男人,心中微微一沉。 我真的要利用裴墨么? 我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不对?对裴墨来说,会不会太残忍了? 裴墨似乎注意到了我情绪的波动,他转过头来看着我。 “林荼蘼,林荼蘼,我知道你和我复婚,并不是因为我们曾经的感情,而是为了查明真相。你也不用内疚利用我什么的。” 裴墨专注地看着我,深黑色的眸底,沉淀着金色的阳光,看起来特别的耀眼深邃。 “我今天就把话给放这儿,是我愿意给你利用的。所以的良心债,我来给你背负。你只要专心做我的妻子便成。” 男人的话,低沉、却饱含着一种坚韧的力量,那么动人心弦。 然而,却让我的心狠狠的痛着。 裴墨的认真,愈发让我觉得,别有用心接近他的我,是多么的卑劣。 “既然咱们已经复婚了,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吧。”裴墨说。 我的心猛地一震。 和裴墨一起住…… 意味着我要重新回到裴家了么? “怎么了?不愿意?”裴墨侧过头看我。 “……行。”我眸光冷冽,只静静吐出这一个字儿。 裴墨把我送回了公寓, 我花了几天时间把东西收拾好。在这个公寓也住不了多久了。 这天,裴墨开车来公寓前接我,我的东西不算多,他的车也装得下。 车子慢慢地驶向裴家。 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心情忽然变得有些期盼起来。 我真的很想知道,当梁佩茹、裴东海看到我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再次成为他们的儿媳妇,会是什么样的精彩表情。 裴墨将车停在车库里,我挽着裴墨的胳膊,和他走进了裴家。 当我主动挽住裴墨胳膊的那一刻,裴墨微微怔了一下,回头瞥了我一眼。那一眼,眸光亮的惊人。 我挽着裴墨走进了客厅,最先看得到我的是唐欣和裴逸。 唐欣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仿佛看到了鬼一般。 “林荼蘼,你怎么会出现在裴家,还是和裴墨……” 唐欣话说到一半,便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看到了我跟裴墨手上的戒指。 她脸色很难看,像被霜打的茄子,暗淡无光。她目光晦涩不明地看着我。 裴逸倒是表现的比唐欣坦然的多。除了最开始见到我和裴墨的时候,微微惊讶了片刻,很快就恢复了一派笑吟吟的模样。 “大哥,荼蘼,你们复婚了?” 裴墨只是淡淡的颔首,算是默认。我知道裴墨对自家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向来不大看得起,对待裴逸的态度甚至称的上轻慢。 我将裴逸眼中一闪而过的冰冷看在眼中,故意亲昵地依偎着裴墨的肩膀,笑吟吟道:“二弟,既然你知道我跟你大哥复婚了?怎么能还叫我的名字呢?是不是有些失礼呀?” 我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着,不至于将气氛弄的太僵,可又实实在在地驳了裴逸的面子。 裴逸也不是个吃素的,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的越发笑里藏刀。 “哈哈,大嫂说的是。刚才是我失礼了,主要是我太过震惊。我没想到大嫂……你当时出了那么多事儿,大哥还愿意和你走到一起。看来爸爸说的不错,大哥一向是心胸开阔之人。” 裴逸很阴险,他故意拐弯抹角的说着当年我的出轨的事儿,暗示当年我跟他的视频事件。甚至还有些含沙射影地讽刺裴墨戴绿帽。 裴逸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就是一条毒蛇。 我正打算开口还击,这时,一旁的裴墨淡淡开口了。 “当年的事儿,是我误会了荼蘼。如今我们复婚,一切都是从头开始。谁若再敢提从前半个字,就是和我裴墨做对。” 冰冷的语气中,带着凛冽慑人的威胁和霸气! 112 怎么要你都不够 不仅是唐欣和裴逸,就连我也惊住了。 我没想到裴墨竟然会维护我,并且是这般强硬、毋庸置疑的态度。 心里忽然有一些伤感,倘若当年裴墨也是用这般态度维护着我,相信着我,我们何至于走到如今的这个地步? 我又何至于经受那么多的磨难,甚至连孩子都没了? 唐欣看着我的眼神更加晦涩了,甚至还夹杂着一种难言的绝望和不甘。 裴逸虽然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扬起了唇,笑的格外开心。 “大哥大嫂的感情,似乎比以前更加好了。” 裴逸的笑,让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我了解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此时脸上的笑,估计是发自内心的。 因为我和裴墨感情如初,他破坏了之后,才会有成就感。 可我并不怕,裴逸这个小贱人我老早就想收拾他了。他若是敢来招惹我,我便一起收拾了。 我们正说着话,梁佩茹的声音忽然由远及近。 “阿逸,欣欣,你们在和谁说话呢?” 梁佩茹和裴东海从偏厅走进客厅。 我也顺势看了过去。 梁佩茹一如既往的精神抖擞。她扶着裴东海,裴东海的精气神看起来挺不错的,脸上还带着些许健康的红晕,比之我上次在寿宴上看到他身体似乎好上不少。 看来没有我这个碍眼的沙子揉在他们眼睛里,俩人都是神清气爽着呢。 梁佩茹和裴东海也看到了我。 梁佩茹脸色顿时大变,和蔼温和的神情顿时碎裂。 “林荼蘼!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着眼前这个尖锐质问我的妇人,不由再次感叹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竟然会天真的认为梁佩茹是个和蔼可亲的婆婆。 我还没有回答,裴墨已经开口介绍我:“阿姨,我和荼蘼复婚了。” “什么?你们复婚了?!”梁佩茹大惊失色。 裴东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把玩着手里的紫檀核桃,一听这话,也不悦地皱起眉。 “什么意思?你们已经领证了?” “是。” “逆子,你这个逆子!”裴东海勃然大怒。 “我不承认!”梁佩茹大声疾呼,“阿墨,不管你跟什么样的女孩儿好,我跟你爸爸都认了。哪怕是家世普通一些也无所谓。但是林荼蘼不行,她之前做了那么多败坏裴家家风的事儿,丢尽了我们裴家的脸面。无论如何我们裴家也容不下她。” “爸,阿姨。”裴墨淡淡道,“我带荼蘼回来,不是来征求你们的同意的,只是和你们报备一声罢了。当年我和荼蘼结婚,就没有征求你们的同意。现在我和荼蘼复婚,自然也由不得你们插手。” 裴墨这一席话,说的没有半点余地,就连见缝插针的空间都没有。刚硬、冷漠、狂傲,有着裴墨特有的霸道。 梁佩茹的脸色十分难看:“那明珠怎么办?她这一辈子都被你给毁了,你不打算给她负责?” 裴墨略带嘲讽地看了梁佩茹一眼:“陆明珠是咎由自取,更何况毁掉陆明珠的幕后黑手是谁,我想阿姨你比我更清楚。更重要的是,陆明珠的人生,不需要我为她负责。我要保护的,是我身旁的这个女人。” 裴墨的手,在我的腰间慢慢收紧。 我感觉到男人手掌传来的热度,温热安定,透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强大。 我垂眸,掩住眸子一闪而过的愧色。 裴墨对我这么好,我却要利用他…… 大概是被裴墨身上的气势和他言语中的坚定震住,梁佩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转头看向裴东海。 裴东海的神色平静了很多,已经不是方才那般震怒的神情。 他淡淡地瞥了裴墨一眼:“阿墨,你要自己做主也行。东郊那块地,你得拿出来。算是你自己作主的代价。” 我心中一动,裴东海怎么老惦记着裴墨手里的那块地? 当初裴墨受伤,这对夫妻只去看了裴墨一次。当时就提到让裴墨把那块地交出,作为陆明珠的补偿。 当时我觉得裴东海的嘴脸已经足够可恶了,没想到现在裴东海变本加厉。直接威胁裴墨,和强盗没什么分别。 “爸,那块地已经不在我的名下了。”裴墨神色淡然,我真的不能想象,被自己最亲的人这样算计着,裴墨为什么还能这般从容以对? “你说什么?”裴东海铁青着脸,那神情比听到我跟裴墨复婚更加可怖。 “现在那块地已经不是我个人的财产,是在鼎鑫地产的名下,属于公司的财产,我没有做主的权利。” “裴墨,你竟然跟我耍这种手段?!”裴东海勃然大怒,拄着拐杖从沙发站了起来。 “这是为了公司长远发展。”裴墨似乎并没有感受到裴东海的怒气。 “逆子!我可是你的父亲!你竟然跟你爸玩这一套!”裴东海怒不可遏,将手中把玩着的紫檀核桃朝着裴墨的脑袋就丢了过来。 因为距离太近,裴墨根本来不及躲避那两个紫檀核桃就这么砸到裴墨的额头。血液顺着裴墨的额头汩汩流下。 我心疼极了,赶紧拿出纸巾给裴墨擦血。 这已经不是裴东海第一次拿东西砸裴墨了。 都说虎毒不食子,血浓于水。裴东海怎么忍心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这种狠手?这当亲爹的,心怎么能狠成这样? 好在只是两颗核桃,砸的并不是很重,血液很快就止住了。 “谢谢。”裴墨低头,柔声和我说着。 再抬头时,眸中已是一片寒冷,冷入骨髓,凛冽地与裴东海对视。 裴东海冷笑:“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平白把你养这么大,竟然也报恩都不知道。” 这话听的我心里特别的不舒服。我心疼地看了眼我身旁的男人,他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桀骜孤高,狂傲的有些不可一世。可我却头一次觉得,也许这个男人并不如我想象中的那般强大。 这个世界,给这个男人的爱,太过吝啬。 我俯下身捡起地上的两个紫檀核桃。 “爸,我记得上次您就丢这俩核桃来砸过裴墨了。我真没想得到爸您竟然有这种乱丢东西的习惯。居委会阿姨可是三令五申说不要乱丢垃圾,爸既然你不喜欢这俩玩意儿,我就帮爸你处理了。免得爸你又乱丢。” 说着,我便把两个紫檀核桃丢尽了垃圾桶。 我成功的看到,裴东海的脸黑成了锅底儿。 这两个紫檀核桃可是裴东海的心头之好。 裴东海不管走到哪儿都要带着这俩核桃。可我不仅拿这俩核桃讽刺裴东海素质低,还将这俩核桃给丢进了垃圾桶,彻彻底底地恶心了裴东海一回。 我瞅着裴东海看我的眼神,已是极度的不喜。不过,我回到裴家,就是要收拾裴家这些妖*艳*贱*货。他们越是对我不喜,反而正中我下怀。 我拉着裴墨的手,故意嗲着声音撒娇:“阿墨,我累了,咱们快回房休息吧。” “好。”裴墨宠溺一笑,还揉了揉我的头发。 回到房间,我赶紧拿出医药箱给裴墨处理伤口。 裴东海那一下弄的挺重的,裴墨额头上的伤口里,还卡着些许木屑。 我将伤口里面的木屑夹了出来,又用药酒消毒。 “这裴东海实在太狠心了。我看他那副心肠比那紫檀核桃还硬。真怀疑他是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我骂骂咧咧地数落着裴东海的不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似乎不太好,连忙住了嘴。 低下头,便见裴墨正紧紧地盯着我。 “抱歉,我胡说八道呢。呃……你跟你爸其实挺像的。” 可我这么一说,感觉似乎更加不好了。方才我还把裴东海骂的一无是处,这会儿又说裴墨和裴东海相似,这不是拐着弯的骂裴墨么?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们长得挺相似……” 我慌忙解释,可总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裴墨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深沉。我悄悄地咽了口口水,不会是得罪了他吧? “那啥……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到……” 然而我话还没说完,我的唇就被裴墨封住了。 他索取着我的唇,缠绵而温淳。没有急切的霸道,没有略带痛楚的嗜咬。却让我酥麻到了骨子里,感觉整个人都苏透了。 这是一个极其苏的吻,我也按捺不住轻轻地回应他。 吻完后,我们都有些赧然。 裴墨的额头,轻轻地抵着我的。 他的呼吸有些轻微的喘:“荼蘼,你好棒。” 我脸上还残留着未退的红霞,有气无力地白了裴墨一眼。 “你又在说什么肉麻话呢。” “你好棒,怎么办,我想要你了……”裴墨的额头在我额头上轻轻蹭着。 他额头上有我刚包扎的纱布,蹭的我有些痒。 “别把纱布蹭歪了。”我不自在地别过头。 “好。”裴墨笑着,然后果真不再蹭我额头,俯身将我搂在怀里。 他搂的我很紧,几乎要将我整个人都融入他的骨血中,让我有种骨子里的颤栗。 我听见裴墨低沉的声音,响在我耳畔。 “荼蘼,你知道么。我的世界越是黑暗,我便觉得你越是好。你那样好,好到我不管怎么要你,都觉得不够。” 113 你就是我的药 裴墨的声音有着火焰般的炽热。 他看着我的眼神,仿佛着了火,让我的每一寸皮肤都跟着发着烧。 “不要这样看着我……”他目光里的暗示,太过赤*裸*裸,我都无法忽视了。 “好姑娘……”裴墨轻笑了一声,唇再次覆上我的,像品尝美味的糕点,慢慢的摩挲着。手则很不老实地解着我的衬衣衣扣。 “现在还是白天……”我护住身上仅剩的那少的可怜的衣服,喘息着说。 “那便白*日*宣*淫。”裴墨轻笑,有些恶劣地咬了咬我的鼻子。 我狠狠地在裴墨的胸口捶了一下,裴墨由着我撒气,墨黑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我,像两枚深情动人的黑曜石。 “荼蘼,我想要你。狠狠的要你……” 所有的反抗,似乎都变成了欲拒还迎的邀请…… 裴墨真如他所言,狠狠的要我。他紧紧地拥抱着我,似乎在通过这种肢体的相缠,将我融入他的身体中。 最开始我还能叫嚣着咒骂裴墨的禽兽行径,但我越是骂骂咧咧,裴墨就要的我越狠…… 最后我只能忍辱负重地向裴墨告饶…… 我躺在裴墨的怀里,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 我睡醒后,裴墨已经不再我身边。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了。 裴墨应该是去公司了吧,他总是那么忙。 我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打算去厨房做点吃的。 一进客厅,我就看到了唐欣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唐欣看了我一眼,放下了手中的咖啡,走到我身边,低声说了一句:“林荼蘼,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我笑了笑,答应了。 我跟唐欣的关系很微妙。 我出车祸的时候,唐欣救了我。我狠感激她,但是我总觉得那时候看到的唐欣心事重重,她的身上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而且我觉得唐欣救我的目的也不是那么单纯,我虽然感激唐欣,但却怎么也和唐欣亲近不起来。 我跟唐欣两人在花园里的散步。 “林荼蘼,有时候我觉得世事真是难料。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再次回到裴家。你跟裴墨遇到了那么多事,竟然还能走到一起。” 我听得出她声音里有着些许不甘,大概是对裴墨依然没有忘怀吧。 “不管怎样,我都感谢你当年救了我。”我没有接唐欣的话题。 唐欣忽然转头看向我:“林荼蘼,我们合作吧?” “合作?” “我帮你查出杀害你母亲和孩子的凶手,你帮我……离开裴家,离开裴逸那个恶魔。”唐欣死死地盯着我。 我心里一惊,唐欣身上果然发生过什么事儿。 我低头沉吟了片刻。其实我真不大想和唐欣与虎谋皮,在我看来唐欣不是个良善的主,和她合作,什么时候被她坑了都不知道。 “林荼蘼,我知道我们以前曾经有很多不愉快的事儿,但是我们现在有共同的目标,我们在同一条船上。我害你跟害我自己有什么区别?更何况我对裴家的了解远远超过你,比你一个人摸石头过河要便利的多。” 我略一思忖,还是答应了。 并不是我真的相信了唐欣的那套说辞,但是在裴家多一个盟友,总好过多过一个敌人。 晚饭的时候,饭桌上的气氛特别凝重。 裴东海的脸色不善,根本不会给我和裴墨什么好脸色看。而梁佩茹也板着脸,也懒得再装慈祥阿姨。 反而是裴逸显得特别殷勤,对我嘘寒问暖,甚至还夹菜到我碗里。 他的这个举动,让梁佩茹立刻黑了脸。 我瞥了眼一旁的唐欣,她眼鼻关心,只是埋头吃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裴墨看到我碗里的菜,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裴逸一眼:“阿逸,你大嫂她不喜欢吃鱼,你这不是故意为难她么?” 裴墨说着,便自己动手将裴逸给我夹的那块鱼,夹进了自己的碗中。还微笑着和我说:“荼蘼,既然你不爱吃,我就来帮你吃吧。” “谢谢老公。”我故意乖巧地回之一笑,用甜腻的嗓音大声说。 “夹来夹去,像什么话!”梁佩茹紧拧着眉,脸色铁青。 我故作诧异地看着梁佩茹:“阿姨,你这话说的不对了。我跟老公恩恩爱爱,和和睦睦,怎么就不像话了?难道得像二弟弟妹他们那样,才叫你像话?” 我用眼睛斜了眼裴逸和唐欣,梁佩茹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估计这顿饭梁佩茹和裴东海都吃的很不舒心,两人几乎都没吃什么东西,就愤愤然离去。 吃过饭,裴墨一进房就搂着我的腰,额头亲昵地蹭着我的脖子,手不规矩地在我身上乱摸。 我是真的被他白天的那个劲头想吓到了,白天折腾的半死,也不知裴墨哪里来的这么多精力。 就在我以为晚上也在劫难逃的时候,好在这个时候崔安来了电话。 裴墨正吻着我的锁骨,一听电话来了,是理也没理会,置若罔闻。 “裴墨……电话……”我指着一旁要命震动着的手机。 “专心点。”估计是嫌我分心,裴墨发狠地咬着我的脖子。老天,我估计我的脖子明天又得留下印记了。 可是电话却孜孜不倦地响着,见裴墨不接,就一遍又一遍地响着。 “裴墨,你去接一下电话吧,万一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呢?”我说。 裴墨顿了顿,叹了口气:“行吧。电话这么响着也没气氛。” “……”我满脸黑线。 裴墨真是禽兽啊,这是得多少年没开过荤碰过女人啊? 我突然有些同情那个孜孜不倦打电话过来的人了。 裴墨拿起手机,看了一下,脸色忽然变的有些沉重。 “是崔安给我打的电话,估计是有啥要紧的事儿。我先去忙一会儿。” “你去忙吧。不用陪我。”我摆手,巴不得裴墨能多忙一会儿。最好是能忙到焦头烂额,今晚没时间也没精力再碰我。 “抱歉。宝贝儿。”裴墨满脸歉意地吻了吻我的额头,“我很快就忙完了。” “没事儿,你多忙一会儿也没问题。”我非常大度的挥手。 裴墨恋恋不舍地捏了一下我的脸:“一会儿回来补偿你。” 我的脸顿时垮了下。不是吧,还以为能逃过一劫呢,没想到竟然还要补偿? 白天折腾了那么久,我现在身体还发虚呢。 “不用了,你那么辛苦……”我赶紧摇头。 “那可不行。为老婆服务是义务。” 裴墨一脸坏笑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恨的牙痒痒,“你也不怕身体被掏空。” “你就是我的补药。” 裴墨特别暧昧的在我耳边说着下流话。 这话真是臊的一点节操都没有,气得我直翻白眼,却又不敢再说什么。生怕裴墨又说出什么更加没羞没臊的话。 “哈哈,不逗你了。”裴墨朗声大笑,宠溺地捏了捏我的脸,这才拿了手机去书房。 我躺在床上,摸着自己滚烫仿佛开水的脸颊。不由低声咒骂着裴墨。 这丫真是禽兽! 而且还是24纯禽! 我躺了没多久,就接到了莫莉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莫莉激动不已的声音:“荼蘼,啊啊啊,我跟你说,我爱上男神啦!” 莫莉的声音特别激动,刺的我耳膜有些难受,我稍稍拿开了一些:“冷静,冷静,别激动。你先跟我说说,你男神是谁?” “欧阳大哥啊。” 我顿时有些无语。 今天莫莉才见到欧阳蓝第一面啊,这就爱上啦? 我向来了解莫莉的性子,这丫头就是一团火,激烈的燃烧,热情澎拜,风风火火。坦率却很招人喜欢。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有暗恋对象么?”莫莉暗恋别人的事儿,她并没有和我说过。但这小妮子有什么事儿都写在脸上,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唉,别提了。那人已经跟女神好上了。而且今天见了欧阳蓝后,我才发现那人根本不算是男神!欧阳大哥才是真正的男神,长的帅,个子高,又有气质!最重要的人也特别善良!” 我苦笑,莫莉其实也不是单细胞的女孩。只是一旦喜欢上了人,智商就直接跌成了负,眼里只能看到那个男人的好。 “莫莉,你这才刚和欧阳认识。你所见到的他,未必是真正的他。”我劝说莫莉保持冷静。 然而莫莉就是爱情里冲动型的女人,我的劝说她自然听不进去。 “我相信能够经营一家孤儿院的男人,不会是个坏男人。总之,我是真正爱上了他。上次我就傻傻的暗恋,这次我要主动出击。”莫莉兴致满满。 我听到心里,不由为莫莉感到担心。 不知为何,莫莉说她要追求欧阳蓝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欧阳蓝虽然看似温文尔雅,温润如玉。但他眼中的淡漠却不输于裴墨,而且我怎么也看不透这个男人。 可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莫莉都听不进去。更何况这些都是我的个人感觉罢了。 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很难,我没有资格阻止莫莉去堂堂正正地爱一个男人。 我能做的,唯有尊重她而已。 “那你……要我怎么帮你?”我问。 “哈哈,知我者莫你也。荼蘼你跟欧阳大哥比较熟,能不能找个机会约他出来大家一起见见,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这倒没什么不可以的,我爽快地答应了。 挂了电话,我本以为裴墨很快就会处理完公务回来,没想到我等了很久,裴墨都没有回来。 114 裴墨被刑拘 裴墨向来说话算话的,什么事儿竟然耽误了他这么久?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我忽然想起刚才崔安打的那个电话,一次又一次,裴墨若是不接就反复的打。 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崔安竟然这么急迫。 我的预感向来都很准。因为担心着裴墨的事儿,我翻来覆去躺在床上也睡不着。 房间里的复古摇摆大钟分分秒秒地过去。直到凌晨,房间的门在悄然打开。 裴墨悄无声息地走进房间,估计是怕打扰到我的睡眠。然而我根本没有睡着,一听到裴墨进门,立刻就坐起了身。 “裴墨,你怎么才回来?” 裴墨愣了愣,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昏暗中我看不清裴墨的神情,但却听见裴墨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刚才处理了些事儿,耽误了。” “很棘手么?”我问。 我总觉得,似乎是什么大事儿。当时崔安打电话时候,大有恨不能把电话打破的架势。 “有点。” “解决了么?”我皱眉,就连裴墨都说有些棘手,看来这件事儿是相当难办了。 “怎么?为我担心了?”裴墨笑了笑,走过来抱住我,将下巴埋到我颈窝,贪婪地吸取着我身上的气息。 他尖削的下巴搁着我的肩膀,我有些不舒服地抖了抖肩膀。 “别动,让我就这么抱抱你。”裴墨说。 我听得出裴墨声音里的疲惫,便没有再动了,由着裴墨这么抱着我。 他离我很近,我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儿。 我心猛地一跳。 裴墨有多久没有抽烟了? 裴墨并不是一个有烟瘾的人,他只有在心情烦闷的时候才会抽烟。 刚才的事儿,不仅让裴墨感觉棘手,还让裴墨烦心了么? “你抽烟了?”我问。 裴墨微微一怔:“你闻到了?” 我点头,裴墨放开了我:“抱歉,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味道。我去洗个澡。” 裴墨正要转身,我却捉住了裴墨的衣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墙壁上的壁灯光芒正好落在裴墨的脸上,此时此刻我总算看到了裴墨的神情。他的眼睛里氤氲着血丝,眉心紧蹙着,神情看起来有种凉薄至极的冷意。 我一怔。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让向来不可一世的裴墨累成这样? “没事儿。” 裴墨却始终守口如瓶,不愿意给我透露一个字。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放心。我会解决的。” 我心里有些隐隐的失落。我知道也许裴墨是不想让我担心,才不愿告诉我。 可是女人的心就是这么敏感。得知他有事瞒着我,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像是隔着什么隔阂。 我心中微微一叹,我重新嫁给裴墨,只是为了重新回到裴家罢了。何苦这样强求裴墨呢? 终究只是伤害裴墨,伤害我自己罢了。 我慢慢放开裴墨的衣袖,一言不发地躺在床上,拉过被子捂住脑袋。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裴墨。就像是有意要将我们只见的隔阂拉开。 裴墨去浴室洗了个澡,很快我就感觉到满身凉气的裴墨,也躺进了被子。 我依旧背对着裴墨,裴墨也没说什么,从身后紧紧拥着我,将下巴磕在我的颈窝,很快就睡着了。 看来,他真的很疲惫。 然而,我感觉我们虽然紧紧拥抱着彼此,心里却仿佛隔着一光年的距离。可望而不可即。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大概是孩子夭折后,我有了中度神经衰弱,经常晚上翻来覆去迟迟无法入睡。 我也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的,醒来的时候脑袋很沉,而我身旁的床已经空空如也,泛着寂寞的冷。 裴墨早已走了。 我看着身旁已然空了的床畔,心里有些难言的失落。裴墨终究是不愿将他心里的事儿告诉我。 我洗漱了后,习惯性拿出手机刷网页,便看到腾讯弹出新闻。 “江城鼎鑫地产东郊楼盘出现事故,致民工一死二伤,疑似豆腐渣工程。” 我一惊,手机差点没握稳,掉到了地上。 我反复看着那条新闻,甚至恨不得拿放大镜将每个字分解了看。 确确实实是裴墨的鼎鑫地产没错!而且出事儿的正是裴墨在东郊的那块楼盘。 正是裴东海和梁佩茹抢了几次都没到手的那块地皮! 我点进去看了详细新闻,原来是昨天晚上,鼎鑫地产旗下在建的楼盘,忽然发生一处倒塌,压死了一名建筑工人,同时还有两名建筑工人也受伤。 目前,因为鼎鑫地产的东郊楼盘涉嫌豆腐渣工程,已经被停牌。 看到这里,我几乎说不出话来,我想起之前听裴东海和裴墨提前过。东郊的这块楼盘投资何其庞大,整个鼎鑫地产的流动资金几乎都陷了进去。之前裴东海就说这块地皮裴墨很有可能因此赔的倾家荡产。 现在这个楼盘直接被停牌,而且还出了人命,稍有不慎,这个楼盘很有可能就会面临烂尾的命运…… 倘若东郊楼盘烂尾,裴墨不止是破产,甚至有可能负债几亿…… 我想到昨天裴墨疲惫的神情,浑身缭绕的冷漠气息。这是怎样的压力,然而裴墨都一个人独自承担下来了。 或许是这样的压力太大,他不想让我承担一分吧?裴墨这个男人……总是这般默默地承受了一切。 我放下手机,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鼎鑫地产在江城是有口皆碑的,楼盘不说别的,质量绝对过硬,从未出现过豆腐渣功臣。更何况以裴墨的为人和远见,也不可能做出这等杀鸡取卵的缺德事儿。 那怎么会出现豆腐渣工程的事故呢? 我真想立刻打电话给裴墨问个清楚,可是想到现在裴墨肯定已经烦疯了。我给他电话只会让他徒增烦恼罢了。 算了,还是等他回来后,我们再好好的谈一谈吧。 因为裴墨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一天都心烦意乱。莫莉还特地打电话来问我,是不是新闻出了问题,或者是给人陷害了? 我脑子里一团乱,只能摇头说不知道。 下午的时候,我听到楼下客厅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走到楼梯口,就看到客厅里裴墨、裴东海、梁佩茹都在。 “阿墨,你看看你都做的什么生意?我们裴家的声誉都让你给败坏光了!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咱们裴家做生意,要做的是良心生意,怎么能做这种缺德事儿?”裴东海端坐在沙发上,身上带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指责着裴墨,在我看来裴东海非但没有对裴墨的半点担心,反而有一种幸灾乐祸。 “爸,东郊楼盘的标准是远远高于国内标准,当初我们做这块楼盘的时候,就是以高级公寓的要求来做的。”裴墨说。 “高级公寓?”裴东海冷笑,“高级公寓怎么会柱子突然倒塌,还砸出了人命?现在这事儿都上头条了,那一条人命是小,关键是这块楼盘已经被停牌了。你很有可能会面临破产。” 梁佩茹也说:“阿墨,现在东郊楼盘已经变成了一块烫手山芋,以你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化解这场危机。你爸和我商量过了,这块地我们可以给你接下。包括鼎鑫的债务,我们也可以承担百分之三十。” 我在一旁听着,觉得特别的古怪。 为什么裴东海和梁佩茹老是对这块地这么念念不忘? 而且想要吞下这块地皮就算了,债务竟然只承担百分之三十?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只要地,不要债? 不过就是仗着亲情,对裴墨巧取豪夺罢了。 “爸,谢谢你们的好心。这些问题我会自己解决。”裴墨说。 “冥顽不灵!”裴东海冷冷丢下这句。 我见梁佩茹似乎还想说什么,我赶紧走下了楼梯,对裴墨说:“阿墨,你回来啦。咱们去房间吧,你额头上的伤纱布该换换了。” 我挽着裴墨的手腕,笑吟吟地看着梁佩茹和裴东海。 我这么突然出现,打断了裴东海和梁佩茹的话。我也不管两人,直接挽着裴墨回了房间。 我从药箱里拿出医药箱,给裴墨换额头上的纱布。 明明是亲骨肉,可裴墨受了伤,却无一人过问。 裴墨的伤口恢复的挺好,我把脏掉的纱布换了下来,换上了干净的。 裴墨一直安静地看着我。 我其实很想问问,豆腐渣工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可是看到刚才那一幕,我忽然不忍再问。 鼎鑫地产出了这样的事儿,全世界都在责问裴墨,我不想成为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我不想成为裴墨的压力。 “累么?”我问裴墨。 “还好。”裴墨云淡风轻地笑笑。 可是他越是如此,越让我觉得心疼。这个男人会不会承担了太多,所以已经感觉不到累了? 我不知道做什么能帮助他,我感觉特别的无助。这时候我突然有些恨自己无能,什么也不能为裴墨做。 我睡不着,却不敢翻来覆去,怕惊醒了身旁的裴墨。 早上我特意醒了一大早,送裴墨出门。刚一打开门,就看到徐昊站在门前。 徐昊亮出他的警官证。 “裴先生,抱歉。您因为涉嫌施工不合格工程,致一死二伤,被行政拘留。” 115 我要为你做点事儿 看到徐昊的那一刻,我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徐昊,你说什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徐昊满脸歉意地看着我:“荼蘼,他是你的前夫,我也不愿亲手带他去警局。” “他不是我前夫,他是我丈夫!我们现在已经复婚了。”我大声纠正。 徐昊微微一怔,神色间似乎有些晦涩,不过很快就一闪而过:“抱歉……” “就不能宽限一下么?”我哀求着。 “荼蘼。不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不帮你,偌大的一个工程不合格,这已经触犯了刑法。更何况还牵涉到一条人命。” “工程不可能不合格的!”我大声喊着。 “一切以证据说话。这样裴先生真的是清白的,相信法律会还裴先生一个公道。” 我有些无助地看了裴墨一眼,裴墨却是一脸淡定,有着泰山压顶而不变色的从容不迫。 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朝我扬起一个安心的笑:“荼蘼,这些天我可能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照顾好自己。” “裴墨……” “你好像有失眠的毛病,晚上睡觉前喝一杯热牛奶吧。抱歉……晚上不能再陪着你睡了。”裴墨满脸怜惜3歉意地看着我。 我觉得鼻子一酸:“不要操心我,你好歹担心一下自己呀……” 裴墨只是淡淡一笑,将手中的公文包放在我手中:“我走后,你记得给崔安打个电话,不管什么事儿,交给他解决就行了。” 我接过裴墨手中的公文包,只觉得沉甸甸的,拎在手上,却重重的压在我心口。 “裴先生,我真的没想到。当初我一语成真,真的会亲手带您入警局。” 裴墨瞥了徐昊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走吧。” 我嘴唇动了动,很想说些什么。可是这一刻我发现不论我说什么都是那么无力。 我只能看着裴墨被徐昊带走…… 看着他清冷孤傲的背影,一步步走近暴风雨的中心。 直到裴墨的身影在我的视线里慢慢模糊,我直起身子,拿出手机给崔安打电话。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把裴墨交代给我的事情做好。 尽自己所能。 我给崔安的电话,崔安的手机一直都是占线的状态,我想现在崔安一定忙疯了,估计暂时没有时间没有时间接我的电话。 就这样吧,等崔安暂时忙完了也应该会给我回电话。 我回房间了,找到了自己的存折。 我的存折里大概还有两千多万。这些钱大多都是当初和裴墨离婚的时候,裴墨分割给我的婚姻财产,另外还有一小部分是成衣厂的盈利分红。 另外还有几处房产,也是裴墨当时分割给我的。我把所有的房产都折合成现金,也就三千万不到。 我想都没想,把存折一股脑儿地放进自己的包里。 等我把这些东西收拾好,崔安那边似乎也忙完了,给我回了电话。 崔安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裴夫人,请问您有什么事儿么?” 我跟裴墨复婚的事儿,暂时还没来得及告诉旁人,没想到崔安已经知道了。看来裴墨对这个秘书也算是推心置腹。 “裴墨被拘留了。”我说。 “我知道。”电话那头传来崔安无比头疼的声音,“就因为这事儿,很多楼盘的客户都来打电话来要求我们退定金。不然就以违反合同罪起诉我们。还有一些投资人的项目,也都嚷嚷着要撤资……” 光是听崔安这么说,我都能想象到,鼎鑫地产现在只怕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现在公司很缺钱么?” “公司几乎所有的流动资金都投资到了东郊这块地皮上。裴总很看重这块地皮,为了这块地皮,公司还欠下了大额外债。现在施工的楼盘出了人命,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丑闻,再加上裴总现在又被拘留……公司现在几乎已经是命悬一线了。” 我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和崔安说,让他在公司等着我,我马上过来。 到了公司,我发现公司里的人都是人心惶惶,有些心不在焉。 裴墨早上被警察带走的事儿,不知何时,已经传遍了整个公司。 公司笼罩在一片低沉阴郁的气氛中,让人一走进来就感觉一股低气压,绝望的似乎看不到希望。 几乎没有人在认真工作,几乎都是意兴阑珊。 崔安一早就在办公室外面等我,见我到了,就把我带进办公室,还给我泡了一杯咖啡。 我看到崔安满脸的憔悴和疲惫,眼睛下面还有两个深深的黑眼圈。 看来自从出事儿以后就没有好好睡过。 “裴夫人,喝咖啡。”崔安把咖啡端到我跟前。 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哪里还有功夫去喝咖啡。 我把手中紧紧搂着的公文包递给崔安。 “这是裴墨走之前让我交给你的。我没有打开看。” 崔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烦劳裴夫人了。” 崔安打开公文袋,拿出里面的资料。仔细地看着。 他看了很久,良久后才放下文件。 “怎么样?”我问。 “是公司运营的一些具体安排。看来裴先生似乎早就知道自己会被警方带走。” 我心里狠狠一痛。 裴墨已经知道是这么一个结局,但是昨晚他还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紧紧地抱着我。 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拥我入怀? 我多么后悔,昨晚我几乎没有和裴墨说话。 “公司现在能够自由使用的流动资金还有多少?”我问。 崔安叹了口气:“现在公司负债累累恶,哪里还有什么流动资金。别说赔偿客户们的违约金了,光是那些债务都快要把我们压死了。这个月可能连员工的工资都够呛。” 我真没想到公司竟然艰难到如此地步。 我不由想到当年我跟裴墨离婚的时候。裴墨的鼎鑫地产应该也是负债哦累累,虽然收益多,但是负债也不少。 然而裴墨还是把他手上的流动资金都给了我。 这个男人……为什么都不愿多位自己考虑考虑。 我从包里面拿出一张存折,递给崔安。 “你看这些钱,能撑多久?” 崔安一看我递过来存折,连忙摆手:“裴夫人,这怎么行。这是您的个人财产。公司怎么能擅自挪用。” “拿着吧,这些钱本来就是裴墨当初给我的,现在不过是物尽其用罢了。” 崔安还是一脸惶恐地摆手。 我态度也很强硬,冷冷地盯着崔安:“崔先生,裴墨将公司交给你,就是信任你。你应该知道,像你这样能深深的到裴墨信任的人不多。难道你想要裴墨的公司垮掉?难道你要辜负裴墨的信任?” 崔安愣了愣,随即他苦笑一声:“是啊……裴先生那么相信我。是他给了我机会,我才能站在他的身侧。“” 崔安叹了口气,接过我手中的存折。 看到存折上的数字,崔安也是大吃一惊。 “两千万?怎么会这么多?” 我淡淡道:“过几日应该还有个七八百万。” 裴墨转在我名下的几套房子,如果卖掉的话,差不多也能够卖个七八百万。 其实那几套房子的价值,至少在一千万左右。只是短时间内出手,再加上裴墨出了这种事儿,难免会被人压价。 “裴夫人,你该不会把所有的财产都拿出来来了吧……” 崔安深深地看着我,“裴夫人,这些钱可不是投资。现在的鼎鑫地产就是个大窟窿,这些钱一投进去,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谁说我不是在投资?”我淡淡道,“我是在投资我的丈夫。” 崔安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裴先生……和裴夫人的感情真好。”崔安一脸感慨。 我没说话,我和裴墨之间的事儿,又其是三言两语能和外人说清的? “崔秘书,麻烦你看看,这些钱能够撑多久?” 崔安的脸上又浮现出沉重之色:“这些钱虽多,但对于现在的鼎鑫来说,真的是杯水车薪。最多只能撑到这个月月底么?” “鼎鑫的债务已经亏空到这个地步了?”我不可置信。 尽管一开始就知道鼎鑫的债务庞大,没想到漏洞已经大到这种地步。 “本身东郊那块楼盘就有近五亿的欠债。再加上出了人命和豆腐渣工程,很多东郊楼盘的客户都要求我们赔偿违约金,还有各种运营成本。还有因为这些负面新闻,我们鼎鑫楼的楼盘已经无人问津,从出事到现在,没有一笔订单……林林总总算下来,至少有十亿的债务。” 我越听越沉默。 十亿。 这几乎是一个天文数字。 我知道裴墨在玩一个很大的牌,他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毕生心血,甚至不惜融资借贷,都砸进了东郊楼盘。 虽然不知道为何裴墨这么看重东郊这块楼盘,但裴墨却因为这个楼盘,赔的血本无归,甚至背上了十亿这样遥远沉重的债务。 我不敢想象,鼎鑫破产,裴墨孤身一人该怎么偿还这笔天文数字? 我不能再坐以待毙。我是裴墨的妻子,不管我是因为什么样的目的,才决定和裴墨重新走到一起。 但这个时候,我若不站在裴墨身边,便没人能站在裴墨身边了。 我要尽我所能,为裴墨做一点事儿。 116 请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崔安,你帮我安排一下,我想去医院看看那两个受伤的民工。还有那去世的农民工,你也安排一下,我想见见他们的家人。尽量满足他们的赔偿要求吧。” 农民工很辛苦,每天要承受高强度的劳动,风餐露宿,甚至还要被无良的施工方拖欠工资。经常干了一年,到后头根本就拿不到血汗钱。 有时候我真觉得,城市的一栋栋高楼,都是建立在这些勤劳、可怜的农民工的血汗之上。 好在裴墨是一个很好的老板,鼎鑫也是一个有口皆碑的公司,从未拖欠民工的工资。在民工之间一向风很好,至少不会出现招工难的问题。 “裴夫人,您真的要去?”崔安有些不太放心。 “这些民工在我们的工地出了事儿,我们作为责任方,应该要出来发声和承担责任。裴墨因为被传唤,来不及这样做,我身为他的妻子,有责任帮他做到。” “可是……”崔安满脸担忧,“现在这件事儿关注特别大,很多记者都在关注这件事儿。再加上之前你……因为一些事儿,已经有不小的关注度了。如果你这个时候再出来发声,可能会有很多人都会把矛头针对你。” 我摇摇头,我也曾被键盘侠围攻过,虽然我表现的很淡然,但那种万箭穿心的滋味儿真的不好受。 但是,我想到了裴墨,他之前一个人默默承受了那么大的压力。而我能为他分担的,或许还不足十分之一。 我若能为他分担一些,他便能亲送一些,如此便已足够。 崔安见怎么劝我都没用,知道我是下定了决心,便也不再多说,给我安排了行程。 西子、崔安一起陪着我,坐车前往医院。 西子开车,我和崔安一起坐在后座。 其实公司里已经忙的不可开交,我反复的表明他可以不用陪我,可是崔安却说什么也要陪着我。 我知道崔安是担心我的安全问题,怕我出了什么事儿没办法跟裴墨交代。可我觉得他真心是多虑了,有西子这个特种兵保护着我,能出什么事儿呢? 可崔安在这件事儿也异常的坚持,任我怎么说也不肯改变主意,我也只能由着他了。 医院门口聚集了很多记者,尽管我戴着墨镜,他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 每个新闻工作者都有一双火眼金睛,这句话真是说的一点也没错。 一见我下车,记者们就像发了疯似的,朝着我蜂拥而来。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场面,但是却怎么也习惯不了。 闪光灯拼命地闪着,就像是光芒的海洋,即便是我戴着墨镜,依然会觉得刺眼。 记者们将我们围的水泄不通,提着特别辛辣的问题。 “林小姐,听说您的前夫的公司因为不合格建筑被捕入狱,对此您怎么看?” “贵公司的民工两人深受重伤,一人死亡,贵公司打算怎么妥善处理此事?” “听说鼎新地产会面临破产危险,那么东郊楼盘原本已成交的客户利益如何保证?” “您认为您的前夫会被判多少年?” 我看了那些记者一眼,没有逃避,而是在记者们面前光明正大的摘下墨镜。 那一刻,闪光灯几乎疯狂。 我的眼睛被闪光灯刺得隐隐作痛,却不敢眨眼,生怕这一丝毫的胆怯也会被摄像机捕捉下来。 “正好今天这么多人在这里,有些事儿,我正好可以通过大家,传达给公众。” 崔安和西子都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忽然这么说,又为何突然摘下墨镜。 “第一,我和裴墨已经复婚,裴墨不是我的前夫,是我先生。因此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我们都会共同承担。” 我的声音不轻不重,就像平时生活说话的语气,然而却隐含着一股及其坚定的力量。 记者也非常安静,只有闪光灯疯狂作响。 “第二,东郊楼盘并非豆腐渣工程,而是符合国内和国际双标的高质量建筑。我们已经委托了国内质检机关检查,并呈交了相关的申请材料,相信不日内应该就能还鼎鑫的清白。” “第三……关于民工的伤亡,我很抱歉,也很遗憾。我们鼎鑫承诺,一定会查明事故的真相,并且给民工和他们的家属们一个答复。人死不能复生,但活着的人需要好好生活,我们希望他们能给我们一个补偿的机会。” 对于那些伤亡的民工,我发自内心地感到遗憾和愧疚。虽然事故的原因尚未核实,但总归是在鼎鑫的地盘上出了事儿,鼎鑫不管怎样都应该承担这个责任。 “我一直很敬佩建筑工人。他们大多数都上了年纪,可是却并没有安享晚年,而是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为这个城市建设贡献着生命的光辉和余热。他们不只是城市的一份子,更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如果他们倒了,便意味着一个家庭的破碎。所以……拜托你们了,将我的想法传达出去。我们鼎鑫作为一个负责的企业,向大家承诺,一定会尽力补偿。” 说着我朝记者们深深地鞠躬。 闪光灯卡擦作响。 我看到一些记者们用一种惊异的眼神看着我,就连一旁的西子和崔安看着我的目光也带着惊叹。 “现在,我们要去承担我们的责任。希望各位能行个方便。”我对堵在医院门口的记者们说。 记者们一言不发地让开了一条路。就像是分流的河水一般。 我感激地向他们颔首,从中间分流出的道路走了过去。 西子和崔安也紧跟着我。 进了医院,远远将记者们甩开后,崔安终于忍不住问我:“裴夫人,刚才那一套公关之词特别棒,您是什么时候想好的?都没和我说过呢?” 我扭过头看着崔安:“崔秘书,不管鼎鑫在这件事儿里面是否有错,我们都有责任。身为企业的责任。我刚才的那一番说辞,并非是套路,而是真正的发自肺腑,我是由衷地敬佩和愧疚。人死不能复生,让我们对死者多一些尊重吧。我相信如果裴墨在,他也应该和我一样的感受。” 崔安惊异地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事故去世的民工,名叫张兵,他的尸体昨天刚推进太平间。而张兵的家人们来医院认领尸体,这会儿也在医院。 我首先见了张兵的家人。 当我看到张兵的家人后,忍不住鼻子泛酸。 张兵有一个老年痴呆的父亲,还有一个中风瘫痪的母亲,因为行走不便,他们都没来。 来的只有他的妻子还一双儿女。 他的妻子看起来只是一个平常的农村妇人,兴许是被岁月的侵蚀和生活的蹉跎。这个才四十几岁的妇人已经被生活的艰辛压弯了腰,满脸苍老的皱纹,看起来几乎有五十多岁。 而他一双儿女,穿着很朴素。似乎有些怕人,看我的目光怯生生的,有着农村孩子对外界本能的自卑和胆怯…… 张兵的妻子名叫谢花,她此时跪在太平间外,嚎啕大哭。 两个孩子也跪在她身后,默默地抹着眼泪。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特别难受。人世间最残忍的,莫过于生离死别,莫过于骨肉分离。这是何等的痛苦。 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谢花的肩膀:“大嫂,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我知道在这种时候跟你说这些并不合适,可是你还有两个孩子,还有张兵的一双父母要赡养……所以,哪怕时候为了活着的人,你能抽出时间和我谈谈么?” 张兵的妻子谢花转过头来,我看到她的眼睛满是血痕,几乎肿成了核桃。 我的心狠狠一痛,这个女人承受的实在是太多了…… “你是……?” “我叫林荼蘼,是鼎鑫地产裴总的妻子。” 在我介绍完的那一刻,谢花看我的眼神一下就变的冰冷。 她冷漠地看了我一眼,只说了一句:“不要当着我丈夫的面。” 说着她起身,没有再跪在太平间门口。 崔安做了个请的姿势,他在医院的会客室里安排了一下。 谢花的表情很冷漠,他身后的两个孩子也跟着起身,默默跟着她。 走进了会议室,谢花冷冷地看着我:“说吧,你们想怎样?” “嫂子,我们想尽可能地补偿你。”崔安说。 谢花的表情变的冰冷尖锐:“在你们这些大老板的眼中,是不是只有钱了?你们是不是认为,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钱来摆平?我的丈夫死了,你们就想用钱来买她的这条命?!” 崔安有些尴尬:“嫂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啊,你们要赔偿我是吧?那我要你们赔我丈夫的性命!我不要别的,我只要我丈夫,我只要我孩子他父亲!!你们这些黑心肺,把我丈夫的命还给我们啊!” 谢花冲我们撕心裂肺地大吼着,她的身子无助地颤抖着,捂着嘴无助地哭着。 我注意到她的一双儿女。那个女孩儿虽然也是满脸悲痛,但是反应却稍稍呆滞了一些。 男孩儿则沉默的多,他默默地拿出一张手帕,走到谢花跟前。 谢花看到自己的孩子,更是泣不成声。 117 你害死了我男人 男孩儿则沉默的多,他默默地拿出一张手帕,走到谢花跟前。 谢花看到自己的孩子,更是泣不成声。 男孩儿用他弱小的身躯抱着母亲颤抖的身子,用一脸敌意地目光看着我们:“你们还要羞辱我们到什么时候,滚!快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嫂子,我们是诚心的……” 崔安有些急了,还想说什么。我立刻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什么都别说了,一切都交给我。 我走过去,先是摸了摸男孩儿的头。男孩儿身体很僵硬,一脸仇视地看着我,挥手拍开了我的手。 我这才注意到,男孩儿的手很是粗糙,上面满是伤口。这几天正式秋收的时候,应该是帮着做农活的时候弄伤的吧? 我叹了口气,特别真诚地看着谢花:“抱歉嫂子,崔秘书他不会说话,伤了您的心。您能和我说说话么?”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别想要买我男人的命!你们能赔偿我一个活生生的男人么?!我今儿就要跟你们死磕到底,让你们这些黑心肠的公司付出代价!” 我听谢花这么说,就能感觉到谢花应该读了不少书,并不是一个目光短浅的乡下妇人。 我说:“嫂子,我们也不说赔偿,我们说说孩子好么?” 谢花神情一愣。 我看了看小男孩:“他才8岁吧,我记得叫小敬吧?难得这么小就这么懂事儿了,以后肯定会是个好孩子。可是你忍心让小敬一辈子待在乡下,没办法接受好的教育,就这么毁了么?” “我的事儿,用不着你操心。”小敬警惕地看着我。 我心里感叹,多么懂事的孩子啊。 他敏感地察觉到母亲情绪的变化,所以站出来维护母亲。 这个孩子眼睛里有倔强,还有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自卑、担当。也许是父亲的去世,也许是生活的苦难,让这个孩子早早长大了吧。 我朝小敬善意地点点头,又看向有些呆滞的小女孩儿。我记得小女孩儿名叫张美味,比她哥哥张敬小三岁,和囡囡差不多大。 “还有你的小女儿……应该需要治疗吧。” 之前我说到小敬时,谢花只是满脸悲痛。当我说到小美味,谢花几乎崩溃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像是要把生活的所有艰辛都哭出来。 一直看起来坚强的小敬看妈妈这样,彻底慌了。他手忙脚乱地擦着谢花的眼泪,用哭腔哀求着:“妈妈别哭……” 我在谢花身边蹲下,用平等的目光和姿态看着谢花。 小敬却挡在他妈妈跟前,红着一双眼睛,满脸仇视痛苦地盯着我:“滚!不准你们伤害我妈妈!你们全都滚!” 我没说话,只是目光越过小男孩儿,直直地看着谢花。 谢花哭了一会儿,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孩子。她把头别到一边,好半晌才平复了心情。 再次转过头时,谢花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睛红肿的可怕。 她冷冷地看着我,目光却比最开始软化很多:“你倒是比之前的那个秘书好很多。” 我叹道:“抱歉,崔秘书他也是一片好心。只不过崔秘书是个男人,很多时候不会理解我们女人的心情。” 谢花不置可否,看样子并不认同我的说法。 “可以给我讲讲你的孩子么……或者说说你家庭的情况也行。” 谢花也许是这段时间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兴许是我的态度让她找到了一个情绪的发泄口,她慢慢地将她的故事告诉了我。 她的公公婆婆一个老年痴呆,一个瘫痪在床,已经丧失了劳动能力。她虽然四肢健全,但必须得在乡下照顾公婆,所以生活的重担都压在了张兵一人身上。 她和张兵很相爱,他们有一双儿女。小敬8岁,很聪明懂事,在班上学习成绩也很好。一直是他们夫妻俩的骄傲。 然而,厄运还是降临在了这个不幸的家庭。 小女儿出生了,她一出生就是聋哑人。他们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也不能治好她。 乡下也没有好的教育条件,而且他们也没有那个经济条件,让小美味去读昂贵的聋哑人学校。 然而,上天从未眷顾这个可怜的家庭,一场事故,夺走了张兵的生命…… 这个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倒了。在谢花眼里顶天立地的男人,就这么走了…… 我听的眼睛泛酸,也默默流泪。 生活总是这般苦难。 “嫂子,我看你一双儿女真的很懂事。不知道你能否允许我,帮一帮这两个孩子……” 我看到谢花皱起眉,连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两个孩子。不管怎样,孩子是无辜的,我想让孩子们能得到更好的教育,生活的更好。” 谢花的脸色好受了些,只是依旧还是满脸的迷茫…… “是我对不住孩子。”谢花流着泪。 “千万别这么说,嫂子。如果你不介意,就让我帮帮这两个孩子吧。”我说,“江城有不错的聋哑儿童学校,我刚好有个朋友和学校校长挺熟的,可以让小女孩儿进去读书。至于男孩儿,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也知道一些比较好的学校,我可以帮忙拉乔前线,让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 谢花摇头:“城里的教育费用太高昂了,我承受不起。” “嫂子,难道你忍心看着两个孩子就这么被生活糟蹋了么?就让我帮帮他们吧……我用我死去的父母发誓,只要我林荼蘼在一天,我就会照顾两个孩子的学习,直到他们考上大学自立。” 谢花神情微微一动,显然两个孩子是她的软肋。 我继续说:“还有你的公婆……其实老年痴呆和中风都还是能治疗。一直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可以联系江城最好的医生,说不定能出现奇迹呢?就算天意难违,我们也可以联系最好的疗养院……当然是那种正规、绝不会欺压老人的疗养院。” “我不会抛弃公公婆婆的!” 我说:“正规的疗养院并不会欺压老人,疗养院的条件非常好,你不用担心。而且还会针对老人的健康状况,制定出适合老人的营养餐和康复训练。而且也不是让您丢下老人不管。只是你现在需要一份工作,如果一直照顾着老人,您如何工作?你平时工作,一休假就可以去疗养院看望老人,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谢花神情微微一动,似乎也是因为我的话有些心动了。 我知道谢花没有之前那么抵触我了,我握住谢花的手,语气特别的真诚:“鼎鑫地产对你们有责任,就让我们帮你吧。” 谢花神情触动,低头思量了一会儿,再抬头时,神情特别坚定,似乎已经做了决定。 “我不要你们的钱。但我希望你们能做到以下几件事。第一:如你刚才所说,给我们家二老找一个正规的疗养院,让他们安心养老,直到安然去世。第二,为我的女儿找一个聋哑学校,再给我大儿子找一个不错的学校,至于学费……” 我真诚地说:“是我们应该承担的。” 谢花想了想:“好,你们承担我二女儿的读书生活费用,直到她成年。” 我点头:“如果需要,我们可以在她毕业成年后,为她提供一个工作的机会。” 谢花嘲讽地摇摇头:“你们能养她到什么时候呢?她不能一直做一个可怜人,等着你们的施舍。她必须学会如何在这个家男女的社会上自立。” 谢花看了小美味一眼,满眼的怜惜。 我真的很佩服这个谢花,至少她是一个很有思想、很有原则的女人。难怪能培养出那么好的孩子。 “还有么?”我问。 “没有了。”谢花说,“你们能把这些做好,就已经很难得了。因为这里面的每一件事儿,都不是用钱能解决的。倘若你们真的想赎罪,就做给我看吧。这样我可以决定不起诉。” 这个谢花真是个聪明到极致的女人。 现在他们的事儿关注这么大,甚至有不少律师毛遂自荐,愿意帮他们起诉鼎鑫。然而这个女并没有趁此机会狮子大开口大捞一笔,而是真正地在为自己的孩子、家庭考虑。 再多的钱,如果不善经营,也会挥霍一空。谢花肯定也明白这一点。 “那你呢?你不为自己要求一些?”我问。 “我?”谢花摇摇头,“我有手有脚,健健康康,不管做什么都能活下去。以前我把家庭的压力都压在我男人身上,现在也应该我站在他的位置上了。” “嫂子,你真是一个值得我敬佩的人。”我由衷地说,“如果就这样说定的话,我就让崔秘书草拟协议。明天我们就签*约。至于张大哥的遗体……” 我顿了顿:“因为涉及到命案,可能要等法医检查结果出了之后,你们才能认领。” 交代完张家的事儿后,我紧绷的情绪稍稍松了一些。在我看来,最棘手的应该是张家。而另外两个工人,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只要赔偿到位就行。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这件事儿远比我想象的要棘手的多。 118 看到你,便忘却所有烦恼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受伤的农民工,竟然一开口就是两百万。 一人两百万,一共就是四百万。 而他们两人的治疗费用加起来甚至还不到十万。不过只是手骨断了而已,只需花上几个月就能养好,也没有落下致残的隐疾。 我跟崔安了解过,建筑行业的赔偿普遍比较低。一般情况下,高位截瘫也就赔个十万左右,若是出了人命,一般就是二十万左右。这还是比较高的情况下。 我一直跟崔安说,尽量把赔偿拉高一些,因为民工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他们如果丧失了劳动能力,整个家也散了。 可这并不代表,我可以像个冤大头一样,被人坐地起价。 “两位大哥,首先,鼎鑫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没有那么多钱。况且现在你们受伤的具体原因还没有查明,我们只是秉承着企业责任。所以不会给你们多余的赔偿,只承担你们的医药费用以及相应的精神赔偿。”我说。 两个民工情绪很激动:“你们这些黑心的商!压榨我们的鲜血还不够,现在我们受伤了,连赔偿都不愿给两百万对你们鼎鑫来说,不过是一顿牌钱罢了!” 对于这种坐地起价,看着鼎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就趁机敲竹杠的人,我不会有半点好脸色。 “没有人的钱是大风刮来。我只会给我该给的部分。” 其中一个民工见我怎么都不肯松口,就阴测测地说:“如果你们不愿意赔偿,那我们只能起诉了。反正现在这件事儿关注度那么大,多的是律师免费为我们打官司。” “随你们。”我冷冷一笑,连和这些人多说一句都欠奉,转身离开了病房。 离开时,崔安还有点担心:“裴夫人,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我们就这么走了,他们会不会背后捅我们一刀?” “不过只是寻常的断腿而已,医药费我都已赔偿了。更何况四百万对现在的我们来说不是小数字。” 崔安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还是满脸的担心。 离开医院后,崔安就回公司处理公务去了。公司里还有一大堆烦心事儿等着他解决呢。 我去了警局,打算看看裴墨。 徐昊见到了我,脸上划过一抹喜色:“荼蘼,你怎么到警局来了?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我淡淡地说:“我是来看我的丈夫的。” 徐昊脸上的神情微微一僵,脸上露出一抹难过:“荼蘼,你是在怪大哥?” 我摇头。 其实最开始徐昊带走裴墨的时候,我心里多少有些怨徐昊。 可后来想想,这事儿跟徐昊有什么吗关系呢?他也不过是按照上面签发的逮捕令办事罢了。 徐昊深深地看着我,叹了口气:“我带你过去吧。” ''“谢谢徐大哥。”我说。 徐昊苦笑了一声:“你总算还愿意叫我一声大哥。” 徐昊带着我走进了审讯间。 裴墨看到我的那一刻,神情有些讶然:“你怎么来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徐昊一眼。徐昊笑了笑,耸耸肩膀:“你们夫妻两人聊吧,我先回避。” 看到徐昊走了之后,我总算是有些放的开了。 有些夫妻之间的话,确实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儿说。更何况我们还会说一些关于楼盘事故的事儿,让徐昊这个警官听了不太好。 “你还好吧?”裴墨已经被拘留了大半日了。 “还好。都挺客气的。”裴墨轻描淡写的说。 看着裴墨这般漫不经心的模样,我感觉特别的心酸。 我也被刑事拘留过,还不止一次,我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折磨。 “他们把你关小黑屋没?”我问。 当时我因为陆明珠的事儿,几乎是吃尽了苦头。连续几日被各种高压审讯。宛如地狱。 我害怕裴墨也会经历这样的折磨。 裴墨笑了笑,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弹在我的脑门儿上:“警匪剧看多了吧。生活中哪有那么多离谱的情节。” 我很想说我就亲身经历过,却又怕出来让他操心,只能幽幽地看着他。 “别说我的事儿……虽然咱们只一晚上没见,但不知为何,怪想你的。” 我脸上微红,狠狠瞪了裴墨一眼:“都现在这个节骨眼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些,也是心大。” 裴墨笑了笑:“看到你,再不开心的事儿都能忘掉。” “掰吧,你就使劲儿地掰吧。”裴墨的话我听着挺受用的,可嘴上却总是逞强,不想让裴墨太过得意。 我想到鼎鑫的现状,刚刚稍微好一点的心情又变的沉重起来。 “鼎鑫怎么办?如果破产了,可能会牵下至少十亿的外债。” “没事儿。那就下半辈子辛苦奋斗,慢慢偿还。” 裴墨说的轻描淡写,可我听着,就觉得胸口针扎一般的疼。 我都不敢告诉裴墨,因为庞大的外债,这个月可能连员工和民工们的工资都结不了。 “不然……你说找裴家,看看能不能借点钱?哪怕是高额贷款也行吧。”我试探着说。 裴墨看了我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你认为他们会借么?” 我苦笑。 是啊,裴家人巴不得裴墨出事儿呢。在爆出新闻之后,裴东海首先想的是要收购东郊的楼盘,但是债务全部丢给裴墨。 能指望这样的家人帮什么忙呢? 我和裴墨又说了一会儿,直到探视的时间到了,徐昊亲自来喊我。 我走的时候,裴墨喊住了个我。 我回头看着裴墨。 裴墨还是笑着,尽管神色很疲惫,但笑容却是真诚温暖。 “这些天,辛苦你了。” 在听到裴墨这句话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不管我接下来有多辛苦,都值得。 女人其实有时候要求的并不多,男人发自内心的一句问候,就能让女人沦陷。 大概……陷入爱情里面的女人就是这么愚蠢吧。 过了几日,崔安给我打了电话张兵的尸检报告出来了,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拿报告。 我和崔安赶到警局,拿到了尸检报告。 说实话,上面那些专业术语我几乎看不懂。再加上上面还有死者身上各种伤口放大的图片,着实看的人有些反胃。 我只看了一下,就有些受不了,把报告书给了崔安。 “张兵具体是怎么死的呢?” 法医似乎也习惯了我们看不懂尸检报告,耐心地解答:“简而言之,张兵是摔死的。而他脑袋上的钢筋水泥砸伤,是在死后留下的。” 我一愣。 我记得最开始新闻里报道,张兵和两外两个民工,是因为豆腐渣工程的柱子忽然倒塌,张兵和另外两个民工被钢筋水泥压住。张兵去世,另外两个民工受伤。 按理说,钢筋水泥的砸伤才是致命伤才对啊。 “或许是张兵在从高空跌落后已经致命。钢筋水泥是在他毙命之后,才砸中他脑袋的。”法医解释道。 “那为什么另外两个民工只是上搜了点轻伤?”我问崔安。 “因为张兵当时是在高空作业,而另外两个民工只是恰好经过而已只是运气不好,刚好被砸中。”崔安解释道。 我总觉得有哪里似乎不太对劲,法医的解释虽然说的过去,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儿似乎没那么简单。 我的直觉向来都很准。 法医告诉我们,他已经把尸检报告给了警方,具体的调查结果就交给警方了。 我点点头,心想无论如何,这个结果都应该告诉张兵的妻子。 虽然,这很残忍。 正好协议也已经拟好,我正好也可以去那边儿跟谢花把协议给签了。 我正要去找谢花——我特意让崔安给她们找了个不错的酒店让他们落脚。 这时,崔安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挂了电话后,他的脸色特别难看。 “裴夫人,我们可能暂时没办法去酒店那边了。” “怎么了?” “医院那边出了点事儿。” 我眉头紧蹙,下意识就想到了那两个狮子大开口的民工。 “是不是那两个民工。” “就是他们,我们快点赶过去吧。现在很多记者都赶过去了。” 我一怔,现在鼎鑫正是多事之秋。任何一点负面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赶紧给谢花打电话,说今天有事儿暂时去不了了。就和崔安一起驱车去了医院。 医院的大楼下面,挤满了记者。 只见医院的高楼上,一排人举着一个大横幅,横幅上面写着:鼎鑫吸血鬼,拒绝赔偿,还我下半生的保障。 那排人有老有少,看起来像是民工的家属。 两个民工穿着病号服坐在楼顶边缘,情绪激动地控诉:“俺们为鼎鑫辛辛苦苦地工作,鼎鑫的豆腐渣工程,害得俺们落下终身瘫痪。这些吸血鬼的老板,却不愿意赔偿!” 两个民工的手上都打着厚厚的石膏。 “俺们没有办法,不像他们裴家那样有权有势,我们奈何不了他们。俺们只有贱命一条。手不能抬了,俺们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 119 你们不赔钱我就跳下去 我一听这两人的话,就觉着有些不对劲了。 前几天我才刚来看望过这两个民工。只是普通的骨折而已,而且因为鼎鑫的福利待遇很好,每个工人都有工伤保险,医疗费用也由保险公司报销了。 我也承诺了会给他们补偿,只不过两百万确实是痴心妄想了。 怎么会变成终身残疾? 两个民工的一顿控诉,顿时引起了众人的共鸣。 底下的围观群众几乎都在指责鼎鑫。说鼎鑫是黑心的资本家,压榨农民工的血汗。现在农民工的生存状况是社会的焦点问题,每次只要一提到农民工讨薪要债,都会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 警察也敢来了,在楼下举着扬声器劝说两个民工。 两个民工一脸绝望地坐在楼边嚎啕大哭:“俺们活着还有什么用,手都不能用了。家里还有孩子等着我们的钱上学,手不能用了,让俺们一家子可怎么活……” 人群中的指责声越来越大,甚至还有个别情绪激动者,咬牙切齿地说如果遇到了鼎新的现在的负责人,一定要将我通扁一顿。 幸好因为我戴着墨镜,再加上记者和人群的目光都集中那两个民工和家属身上,这才并未认出我。 我悄悄地退了出来,特意走到离人群较远的地方,拿出手机给那两个民工的主治医生打电话。 我问医生为什么他们之前都只是普通的骨折,怎么现在变成了终身残疾? “林小姐,或许是因为病人的医疗环境不好,再加上病人心理压力大,导致两个病人的伤口感染,现在必须截肢了……” “医疗环境不好?”我拔高了声音,“我记得我特地叮嘱过,我们会承担所有的医疗费用,不用吝惜好药?你却跟我说医疗环境不好?” “林小姐,据病人说你并不愿意赔偿他们。他们怕到时候你不愿意掏医药费,所以很多进口药他们都拒绝使用,再加上压力大,伤口养护不善,直接导致伤口感染。”医生解释说。 “病人在你们的医院感染,你觉得你们院方不应该承担责任么?”我尖锐地质问。 对方的回答冷漠而公式化:“林小姐,我们医生没有办法保证手术的百分百成功。但是比起质问我们医生,我觉得你更应该反省你自己。” 我被医生的话气笑了。明明我已经承诺只要治好两个民工,多少钱我都愿意出。就算我反感两个民工狮子大开口,倒在医疗方面我还是不吝惜钱财的。没想到医院竟然会反咬我一口,说我给的医疗环境不好? 不过现在也不是跟医生争执是非的时候。 我丢下一句等我律师的传票后,就挂了电话。 “怎么回事?”崔安满腹疑窦的问我。 “说是两个民工的伤口感染了,要截肢。” “怎么会?!”崔安一声惊呼,“之前还说恢复的不错呢。” 我点点头:“而且两个民工碰巧在一起感染,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更何况我以前也碰到过像这种半途感染的——裴墨。 当时裴墨为了让我留下来,自己把茶水倒伤口上,导致伤口感染。 因此,我对这两个民工的感染也抱着高度的怀疑心。 两个民工一直坐在大楼边上,奇葩的是明明声称是要跳楼,就这么坐着却不跳下来。 警察费尽唇舌地劝说,两个民工就像吃了衬托铁了心,就是不愿意从楼上下来。 消防官兵已经赶到,在楼下张起气垫。 民工满头白发的老母,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天杀的啊。俺的儿现在手都没了,以后可咋整啊!黑心的地产商,你们不把人当人看,你们不得好死!” 崔安皱眉,问我:“裴夫人。我们要不要出面?” 我摇头:“现在我们出面很不明智,只会被当做众矢之的围攻。虽然很不甘心,但是这个场面我们的确很不适合待下去,走吧。” “走?”崔安惊讶,“我们就这么走了?” “放心吧,那两人还等着要钱呢,绝对舍不得就这么死了。我们先去谢花那边把协议签了。” 崔安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他并没有反驳我们的观点。 我们穿过人群,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忽然,我感觉到一阵刺眼的光朝我射*来! 我下意识拿手肘挡住眼睛,越来越多的光芒朝我射了我来。 我就像一个集光灯,汇聚成光芒的海洋。 “抓到了!!”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抓住我胳膊,就像烙铁一般怎么也挥不开。 我睁开眼一看,竟是一个记者,他满脸愤懑和激动地看着我。 “大家快来看啊,我抓到了鼎鑫现在的负责人,裴墨的老婆……她刚才还想溜来着,被我一把抓住了!”记者情绪激动地呼喝着。 其他记者听到这声呼喝,也跟着转过头来,摄像机、直播的摄影机全都对准了我。逛的我眼睛几乎无法睁开。 我挣扎着,这时那个记者又喊道:“快来几个人架住她!不要让这个娘们儿跑了!” 然后又有几个旁观的路人走过来,狠狠地揪住我胳膊。 我整个人就像是被架在架子上的烤鱼,只能无助的任人鱼肉。 我转过头去看崔安,想要向他求助,可看到崔安的情况也不比我好多少。 崔安也被记者们抓住了。 “走,让这些黑心的地产商给农民工兄弟们一个交代!”我听见有人这么大声喊着。 随后,我跟崔安就像是十恶不赦的犯人一般,被架到了最前面。 我抬起头,可有人却使劲的摁着我脖子,逼迫我像犯人一样低着头。 “黑心的地产商,农民兄弟被你们榨干了血液,现在出了工伤,你们竟然不负责!” “地产商没一个好东西,现在放假这么高,全是你们这些黑心肺搞的鬼!” “说,你们陪不陪钱?!” 我和崔安就像是犯人一般,被人死死摁着脑袋。这些记者路人们面红耳赤的指责谩骂着我们。他们已经不再是为了这些民工出头,而是把他们在生活中负能量通过这种不需要负任何责任的渠道表现出来。 我看了一眼一旁的警察,他满脸冷漠,袖手旁观。 我忽然有些感到可悲。 “你们摁着我们,我们怎么跟民工交涉?”我冷冷问。 “不摁着你,一会儿你又跑了!像你们这种黑心肺的地产商,没有一点良知。” “我们连头都抬不起来,怎么跟农民工交涉?”我说。 几个记者面面相觑,这时警察出来适时打了圆场。 “让他们和受害者交涉吧,只要别让他们遛了就成。现在受害者的心很脆弱,若果再看到开发商跑了,指不定就想不通了。” 民警的话很有威力,几个人愤愤地松了我。但还是有个记者死死攥着我胳膊,不让我跑。 崔安的情况也跟我差不多。 我和崔安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从警察手里接过扩音器。 “两位民工大哥,我是鼎鑫现在的代理负责人,林荼蘼。我们之前见过面的。你们还记得我么?”我说。 我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清晰地传了出去。 楼上的两个农民工听到我声音,忽然情绪变得特别激动。 “就是你,你这个黑心肠的女人!让你支付一点赔偿,你说我们狮子大开口!俺们现在成了残废,可怎么活哟!” 我一听这俩人的嚎啕大哭,顿时脑门儿一抽。 两人一共四百万……这叫一点赔偿?!如果是死了丈夫的谢花,让我賠这么多,我不会犹豫。可这两人当时不过是轻伤罢了。 即便现在截肢了,按照行业里的规矩,也绝不超过十万。 为了维护裴墨公司的声誉,我可以多賠几倍,哪怕一人四十万,五十万我都勉强能够接受。 不是我们钱多,而是口碑这种东西是钱买不到的。更何况我对农民工本来就心怀同情和钦佩。 这时崔安俯在我耳边说:“现在这事儿越闹越大,咱们就当破财免灾吧。四百万咱们目前还出的起。” 我想了想,叹了口气。 是啊,现在这事儿闹的这么大,明天记者再一登报,只怕鼎鑫的口碑是彻底毁了。 我很愧疚,裴墨这才走了没几天,我就把公司搞成这样…… “两位大哥,我知道你们也是想要赔偿。你们有父母儿女,这样自寻短见实在不理智。这样好了我们按照原本说好的赔偿方案,一人……” 我的一人两百万话还没出口,这时人群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一人五百万!” 我回头一看,却并没有发现说话那人。他隐藏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我根本看不到他在哪里。 这一句话,就像是石头落在了滚烫的湖水中,炸开了锅。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跟着附和:“对,一人五百万。” 附和的人越来越多,国人本就有从众心理,在这种特别具有煽动力的环境下,越来越多的人跟着附和,最后竟然大家齐声高呼着一人赔偿五百万。 我感觉这些人看着我的目光,都带着一种幸灾乐祸和解恨的痛快。 我忽然明白了,他们把对房价疯长的无力和痛恨都撒到了我身上。 120 被逼无奈 我忽然明白了,他们把对房价疯长的无力和痛恨都撒到了我身上。 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万恶的地产商,就是让房价疯长的吸血鬼! 楼顶坐着的民工也似乎得到了勇气,大声喊着:“对!你给俺们一人赔偿五百万!否则俺们就从楼上跳下去!” 民工的家属也在大喊:“一人五百万!否则我们也一起跳下去!要死大家一起死!” 事态恶化的极其严重。我和崔安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鼎鑫早已负债累累,手上的流动资金仅仅只有我拿出来的那两千万。 哪怕折合了房产,变卖了我的成衣厂,最多也就三千万。 三千万,对于欠下将近十亿外债的鼎鑫来说,最多只能撑到月底。 然而这两个民工,一口气就要要去三分之一。 我语气委婉地说:“一个人五百万确实太多了,加起来都以前玩了。能不能少一点?” 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会激起民愤。可是鼎鑫真的赔不起。 就算全盛时候的赔得起,也不能被这么当冤大头宰。 “你们有钱人随便打点小牌也不止输这么一点!”一个民工的母亲义愤填膺地指着我,手里拿着扬声器,特别激动地叫嚷,“俺儿子为了给你们干活,连手都截了,他的下辈子就这么被你们这群黑心肺给毁了,让你们出点小钱,不过就是一点牌钱,你们都不肯!!” 这个老妇人的话实在很无知,我真的不想搭理她。 可偏偏她的话,特别的有煽动性。 楼下的记者路人都纷纷指责我,谩骂我。 “你看她身上穿的,都是名牌啊……” “随便一件都能顶农名工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哼,有钱花在吃和享受上,没钱付自己的良心帐?”一个记者特别酸地看着我,“农名工的性命,还比不上你的几件衣服,你的一顿牌钱?” 崔安将我护在身后,生怕这些愤怒的人会丧失理智,突然攻击我。 看到这些人一脸泛酸愤懑的表情,我忽然明白了,这是一种仇富情绪。 也许是出于对黑心地产商财富的鄙夷,他们根本就不会去想一千万的赔偿究竟是否合理。 他们只想看到富人出血心疼的表情,这样他们才会感觉平衡。 可是……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裴墨这个看似风光的豪门子弟,却是真真正正白手起家。 更何况鼎鑫也只是表面风光罢了,现在还欠着将近十亿的外债。裴墨身上背负的巨大的压力,常人根本难以想象。也许裴墨的生活,还不如一个普通人呢。 “两位农民工大哥,五百万实在是太多了。你们干这行也很久了。也是熟知行情的。一般像你们这种情况,行业里最多也就赔十万。我们鼎鑫赔偿五十万,你看怎样?这已经远远高出行业最高水准了。” 我故意点明行情。 这话并不是说给农名工听到,而是说给记者们听的。 我是要向他们传达行业的标准,而不是要让他们凭借着自己的主观情绪去报道。 “五十万,那能和五百万一样么?”那个农名工的母亲一脸鄙夷的叫嚣。 就连那两个农民工也是一脸鄙夷的模样:“五十万,你当我们是叫花子?” 我心想,我还真没当你们是叫花子。叫花子尚且知道什么叫知足,而你们二人却是贪得无厌,趁火打劫。 我知道事情在这里算是打了个死结。 这两个民工绝不会放过这个狮子大开口的机会,而我也不可能真的给他们一千万。 继续僵持下去毫无意义。 我把扩音器还给警察:“我已经尽力了。” 民警皱眉:“那是两条人命!你给民工赔偿是天经地义。” “是啊,天经地义,我是不赔偿么?”我冷笑着睨着民警,“警察大哥,我相信你接触过的以死相逼跳楼讨薪的事儿不在少数,你应该很清楚这个行业的行情。一千万,你觉得合理么?” 民警怔了怔,无法反驳。 显然他也意识到,他刚才被众人那种极具煽动性的情绪所影响,有些偏激了。 他语气缓和了不少:“可也不能这么不管吧?” 我指了指地上的气垫:“不是垫着气垫么?摔不死。他们要真敢跳下来,鼎鑫赔偿他们一千万又如何?更何况我刚看到已经有消防战士上去救他们了。” 民警有些无话可说,半晌叹了口气:“好吧,那我找人送你们离开这里。你们俩人就这么走了挺危险的。” 我心里微微一动,心想到底是民警,还是能分清是非,一心为民。 几个民警走了上来,护着我和崔安,一面拨开记者和路人,让我们平安通行。 记者和路人见我们要走,都是一脸的激动和愤懑。 “你们要去哪儿?” “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记者们的谩骂都被我当成了耳旁风,我面不改色。 这时楼顶的两个民工也看到了我们要走,顿时急了。 “黑心肺的地产商,你们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俺们的赔偿呢?!” “俺们命好苦,辛辛苦苦奋斗了大半辈子,最后什么都没捞着,还成了残废。俺们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 两个民工在楼顶撕心裂肺地哭喊着。那般喑哑惨烈的嚎啕,很有煽动性,顿时人群中又涌起一阵指责声。 路人们情绪激动地拦住我们的去路,义愤填膺地指责着我们。 虽然有民警帮忙,但几个民警实在是架不住这么多的民众。 将近过了十分钟,我们还在原地踏步。 民警们被这些路人搞的焦头烂额,根本无暇分心。 我也头大如顶,这时我感觉到身边一针凉意,下意识扭头一看。 我看到了一个男人。 男人戴着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几乎遮住了整张脸,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子。他穿着一身哟点邋遢的棒球服,手里举着一把匕首,朝我刺了过来…… 我的心蓦地一凉,竟然是路明珠的脑残粉王爽! 这个男人就像幽灵一般缠着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他的消息,随着陆明珠逐渐淡出娱乐圈,我以为他已经放弃继续针对我。没想到他还没有死心! “小心!” 一旁的崔安惊呼着! 我被路人挤在人堆里,就像挤沙丁鱼一般,连翻个身都难,根本就没办法躲闪。 就在我以为必然会被刺个正着的时候,崔安忽然抓住我的胳膊,将我狠狠对拉到一旁。 那把匕首刺入了崔安的肚子。 一旁的民警也反应过来了,他们立刻去追击王爽。 可是王爽很聪明,他数次在这种人多的情况下袭击我,就是瞅准了人多好逃。 只见王爽一转身,身材矮小的的他就立刻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民警在人群里追了半天,因为民警个头比王爽大不少。在拥挤的人群里寸步难行。哪里能逮住宛如泥鳅的王爽。 “崔安……你没事儿吧?” 崔安的肚子被开了个大洞,血液疯狂的流出。 那一瞬间,我又想起当时王爽刺中裴墨,裴墨浑身腹部的血怎么也止不住的情况。 “我没事儿……”崔安摆摆手,“现在鼎鑫一团糟,我一直觉得对不起裴总,现在总算觉得做了件对得起裴总的事儿了……” 人群中响起了刺耳的尖叫。 “血,血……有人杀人啦!” “快逃啊……” 路人都有点从众心理,一人大喊着有人杀人,所有的人都惊慌失措地乱逃,整个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好在有民警主持秩序,现场才得以控制。 在民警的帮助下,迅速将崔安送进了医院。 不幸中之大幸,崔安的伤口并不深,缝了几针。 但崔安受了伤,最近几个月内都需要在医院静养了。 我愣住了。 鼎鑫现在已经寸步难行了,连崔安都倒了,鼎鑫该怎么办? “裴夫人……鼎鑫就交给你了。” 崔安挂着输液瓶,脸色苍白的可怕。 “可是我只会把情况越弄越糟。”我垂下头,心中特别的自责。 要是当初我答应那两个民工,早早给了他们四百万把他们打发了,事情怎么会闹到如今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 “裴夫人,其实你做的很好。比如谢花的事儿,换做是我根本没办法这么妥善的解决。” “可是这两个民工……” 崔安摇头:“事情没那么简单。人心不足蛇吞象,就算当时我们答应了那两个民工,他们一样会嫌钱少,变着法儿找名目从我们这儿骗钱。更重要的是,我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 “我总感觉是有人在针对鼎鑫……包括这两个农名工。我接触过不少民工,但他们两人给我一种怪怪感觉,但具体怪在哪里,我又说不上来。”崔安皱着眉,似乎因为脑力消耗过度,有些头疼地揉着脑袋。 我忙说:“你好好休息吧,别想这些了。剩下的交给我来就行了。” 我交代了崔安好好休息,出了医院,外面已经散了。 我看见现场还有几个民警,就去朝他们打听。原来我们走后,消防官兵就及时救下了两个民工。 121 你好香 两个民工当时并不愿离开楼顶,消防官兵也很霸气,没有废话,直接拖走。 民工的家属们估计也是被消防官兵的气势吓住了,缩着脑袋不敢说话。没有了之前质问我的嚣张气势。 因为两个民工可能会有心理问题,现在两个民工已经被送进医院隔离治疗。暂时不允许任何人探望。 我叹了口气,这件事儿虽然暂时看似解决了,但仅仅只是个开始。 我又去了警局看望裴墨。 我隔着一张桌子,看着裴墨。 裴墨被拘留的这几天瘦了不少,眼圈下是浓浓的乌黑,好像没睡好。 我心一跳,心惊胆战地问:“裴墨,你是不是也遭受了高压审讯?” 我经历过那样的地狱,知道在高压审讯下,人几乎一连几天都别想睡觉,精神处于极度崩溃的状态。 裴墨一脸淡然地笑了笑:“所以叫你警匪剧别看那么多。我不过是不太习惯这里的床,睡的不大她是罢了。” 我仔细看了一眼裴墨的脸色,确定他的神情不似作伪,这才稍稍放心。 我把今天的事儿告诉了裴墨。 “你说,会是什么人在捣鬼?” 其实,我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我想到了裴东海…… 他一直对东郊的那块楼盘念念不忘,搞出这种事儿,他正好可以找理由接手东郊那块楼盘。 不管怎么来看,裴东海嫌疑都最大。虽然我也不愿意相信,亲生父亲竟然会这样陷害自己的儿子。 裴墨摇了摇头:“现在查这个没有用。” “为什么?” “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就算你查到幕后黑手是谁,也解决不了现在的问题。当一堆麻烦的事情缠在一起的时候,处理事情要一个一个的解决。” “你的意思是,先解决那两个民工?”我一下子反应过来。 裴墨唇角勾起一个欣赏的笑容,宠溺的说:“我的姑娘就是聪明。” 我狠狠白他一眼:“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么?” 裴墨笑笑:“查查那两个民工吧,包括人际关系、最近的行动、做了什么事儿、去了什么地方,接触了什么人,都要查的一清二。兴许能从这两个民工身上找到突破口。” 裴墨的思路很清晰,之前崔安说要把公司交到我手上的时候,我还抓瞎。 跟裴墨说了一会儿话,我忽然觉得自己的思路都被他理清楚了,也知道自己首先应该做什么。 想到这儿我就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就要回去处理这事儿。 裴墨却忽然捉住了我的手,有些幽怨地看着我:“好不容易见到你,又要走了么?探视的时间还没结束呢。” “这不是有急事儿么?”我叹了口气,“好啦,放开我。这些事儿宜早不宜迟。” “那种事儿什么时候做都行。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陪我。”裴墨的语气很霸道,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这样的裴墨,就像是一个爱撒娇、又有些霸道的大孩子,让人无奈却又让人心软。 “好吧。” 我想着裴墨这几天被拘留着,也吃了不少的苦。我就留下来多陪陪他吧。 就如裴墨所说,那两个民工一时半会儿也跑不了。 “好姑娘。”裴墨唇角扬起一抹霸道的宠溺,撩的人心痒痒。 我别过头,真不想这么腻歪。 这里可是拘留所啊,这人怎么不分场合的放电呢? “好啦,你放开我啦。手都给你捏肿了。”我不太自在地转着眼珠子,摇了摇被裴墨紧握着的手。 裴墨低头看了眼我的手,然后凝视着我,一字一句,特别笃定的说:“不放。” “……” 我有些无语,不放就不放呗,感冒用这种像小孩子抓住自己喜欢的糖,就不肯撒气的语气。 我感觉自己脸皮有些挂不住:“你是三岁小孩儿么?这么幼稚。” “放了你,你就得走了。我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你来见我。” 我发誓,我绝对在裴墨的语气中听到一股子幽怨。 这个男人,说好的霸道高冷呢?怎么变的这么粘人呢?简直就是个三岁小孩儿啊。 “我既然说了要陪你,就不会走了。”我耐着性子说。 裴墨笑了笑,手上微微用劲,我的身子就被裴墨一送,背部抵到了冰冷的墙壁。 “你干嘛……” 我心中一惊,挣扎着手腕。然而身体上却传来一股霸道坚韧的力量……裴墨的高大的身子,抵着我的,让我无法动弹。 “乱动什么?”裴墨挑眉,墨眸深沉,漫不经心地瞅着我。 我心口一跳,立刻就懂得了裴墨眸中的暗号。 我压低着声音:“裴墨,你丫脑子清醒没,这里可是警局。” “嗯。”裴墨轻轻嗯了一声。 “你不要以为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审讯室就可以无法无天了,这里可是有监控的。” 一想到民警通过监控注意着审讯室里的一举一动,看到我跟裴墨在做各种伤风败俗不可描述之事…… 光是想想都觉得无地自容。 “哦。”裴墨显然有些漫不经心,只是回了我一个简单的音节,我甚至怀疑裴墨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我有些抓狂。 “嗯。”裴墨心不在焉,食指和拇指轻挑地在我手腕上摸索。 “……”丫的根本没听我说话! “你好香。”裴墨轻轻咬着我的耳垂。 我感觉身子酥酥麻麻,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骨子里挠着痒痒。 我有种难以启齿的羞赧,身子却似乎对裴墨的碰触有了反应。我低着头,像只鹌鹑般躲避着裴墨……明明避无可避。 “会被人看到……”我弱弱的说,也不知道是在喘气儿还是在说话。 裴墨轻笑:“可是你在我面前。” 裴墨的鼻尖轻轻蹭着我的,让我心就像一枚软心糖般化开。甜蜜地流淌着…… “叫我怎么忍?好姑娘……” 裴墨轻轻吻着我的鼻尖,然后慢慢往下,清淡的吻,落在我的嘴唇…… 我的脸燥热的慌,胸腔里就像是揣了只疯狂的兔子。 “万一有人进来看到了怎么办?”我胆战心惊。 “谁会这么没眼色?” 我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来,这时候门忽然开了。 我顿时呆若木鸡。 裴墨也不悦地扭头,看着这个没眼色的人。 来人正是徐昊,他推开门,看到我跟裴墨搂搂抱抱的模样,脸上也是一怔。神情里迅速划过一抹晦涩和复杂。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没有什么比做着不可描述之事的时候被人撞到, 更加尴尬了。 尤其还是在警局…… 徐昊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我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在徐昊的心中,我该是多么饥渴啊! 都是这个男人闯的祸! 我狠狠地等着瞪着裴墨,如果目光能变成刀子的话,裴墨估计已经被我戳成了筛子。 “还不快放开我!” 裴墨只是挑了挑眉,却并没有放开我,特别霸道地攥着我的手腕,像一个紧抓着糖果不肯撒手的小孩儿。 他扭头看着徐昊:“什么事儿?” “探望的时间到了。”徐昊的脸色很不好看。估计是觉得我们在警局搂搂抱抱伤风败俗吧…… “哦?”裴墨有些遗憾地看着我,“真是可惜呢。又要好一阵子才能见到你了。” “可惜你个头,还不快放开我。”我的脸都臊成了猴子屁*股。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当着人民警察的面呢,说这么肉麻的话,也不害臊。 裴墨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一脸色的尴尬,又或者说这个恶劣的男人早早发现了,故意都弄着玩儿呢。 他痞气一笑,放开了我的手腕。 我感觉脸特别烫,是又羞又怒。这个男人绝对是在耍着我玩儿呢! 这个恶趣味的男人。 “走吧,徐大哥。”我埋着头,甚至不敢抬头看裴墨唇角那恶劣的笑意,就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狂扁裴墨。 这男人,太坏了! 徐昊朝我点了点头,然后又瞥了裴墨一眼,冷冰冰地说:“裴先生,这里是警局,麻烦裴先生注意一下影响。” 裴墨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唇,便自有一股与生俱来的轻蔑和傲气。 仿佛看谁都带着不屑。 我把头埋的低低的,只想尽可能地稀释自己的存在感。 太丢人了……裴墨这丫就是个坑货! 临走时,裴墨又喊住了我。 我以为他又要当着徐昊的面儿说什么肉麻兮兮地话,已经是咬牙切齿地瞪着裴墨。 你丫再敢说肉麻话试试! 裴墨却是很认真地看着我:“荼靡,我不在你身边,没办法保护你,小心一些。” 我一怔,原本以为要掉一身鸡皮疙瘩,这会儿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徐昊仔旁边催时间到了,我便跟徐昊出去了。 出了警局,我忽然有些后悔。我怎么一点反应都没给裴墨,就这么走了呢? 若是当时我能给他一句:好,你也保重。会不会更好呢? 我就这么患得患失的,忽然听见身后响起一声尖锐的喇叭声。 一辆车子朝我这边儿开了过来。 “小心!” 徐昊忙把我拉了过来,我整个人就像一只小小的鹌鹑,被徐昊保护在怀中。 122 不要再和裴家纠缠了 车子从徐昊的身边擦过。因为这条路严重老化,地上有很多凹*凸不平的坑,坑里积着泥浆。 车子开过,泥浆就溅在了徐昊笔直端正的制服上。 “荼靡,你没事儿吧?” 我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十分焦急的脸。 “没事……” “刚在发什么呆呢?刚才那辆车开过来,差点撞到你了。”徐昊特别满脸担心。 我正想说话,这时那个司机摇下了车窗,对着我们破口大骂。 “眼瞎啊,撞死你们活该……” 徐昊眉心一沉,冷冷朝司机斜了一眼。徐昊的眼神里带着一股子杀气,吓得司机哆嗦了一下。再加上徐昊身上那身制服,司机咕哝了一声,摇上车窗,一溜烟儿就跑了。 “你没事儿就好。”徐昊微微笑着,低头看着我,阳光下他琥珀色的眸子,就仿佛一枚剔透的宝石,闪耀着温柔的光泽。 我这才发现,我竟然被徐昊抱在怀中。 徐昊的怀抱很结实,阳光刚硬,胸口特别的厚实,大概属于是那种很能给女孩子安全感的类型啊。 “谢谢……” 我感激地道谢,敢紧和徐昊拉开距离。 毕竟我是个结了婚的女人,这么跟另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确实不大像话。 徐昊见我拉开了距离,脸上带着一丝落寞:“荼靡,你现在都和我生分了。” “没有生分啊,你依然是我的好大哥。” 徐昊爽朗地笑笑:“既然如此,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我有些为难:“今天可能不行……” “你看,还说没有和大哥生分。”徐昊故作不悦地拉下脸。 “徐大哥,你误会了。并非是我和你生分。实在是今天又事儿……”徐昊是个很坦诚爽朗的人,不管怎样都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更何况他还对我有恩。因此我也很认真地解释。 “那太可惜啦。”徐昊无奈地耸耸肩,“什么事儿?你能和我说说么?相信我可以帮帮你。” 我想起裴墨跟我说,让我从那两个民工着手调查的事儿。 我本来是打算请私家侦探调查那两个民工,可徐昊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我也可以让徐昊也查查那连个民工。 毕竟徐昊是在*法*制*机*关,如果他们查到那连个民工有问题,不是就可以直接将鼎鑫从脏水里面捞出来。比私家侦探查探要有用的多。 “是这样的……” 我把那两个民工的事儿和徐昊说了,并说:“这两个民工可能就是突破点,你们警方能帮我们查一查么?如果你们警方能够找到一些相应的证据,我们这边儿能省很多事儿。” 我本以为,我给徐昊提供了一些思路,身为人民警察的徐昊,应该很乐意去查。毕竟两个民工也算是和一宗命案有关。 没想到徐昊却是紧蹙着眉头,语气也有些冷:“荼蘼,你非要和搅合进裴家的破事儿中么?” “我现在嫁入了裴家,无法独善其身。”我说,“更何况,裴墨和裴家是不等同的。鼎鑫是裴墨的,跟裴家无关。” 说实话,很多时候我也很矛盾。我恨裴家,裴墨也是裴家的一份子,我常常纠结于其中非常痛苦。 可越是和裴墨相处,我越是无法、也不能去恨这个男人。 我恨他,痛的却是我自己。 “裴墨也姓裴,裴家人的本质是不会变的。”徐昊深深地看着我,眸中似乎翻涌着某种情绪。 我摇头:“不管如何,我现在是裴墨的妻子。我有责任守护他的心血。你若是不愿意帮忙,我便不强求了。” 原本我就不是非要指望着徐昊帮忙不可。 找私家侦探,我一眼可以查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万一真的在两个民工身上查到了突破点,到时候再把查到的东西交给警方就行了。 “徐大哥,你也该回去忙了。我先走了。”我拿出手机,正打算给西子打电话,让她把车库里的车开出来接我。 徐昊捉住了我的衣袖,他深深地看着我,叹道:“荼蘼,你这不是让大哥难受么?我什么时候说帮你了?” 我有些讶然对看着徐昊。 刚才徐昊的神情,明显是不情愿啊。 徐昊微微一叹,大掌揉了揉我的脑袋:“傻丫头,我是不想看你在裴家吃苦啊。现在鼎鑫是一个烂摊子,谁碰谁倒霉。偏偏你这丫头还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鼎鑫是裴墨的,跟裴家无关。”我很认真地再一次强调。 “好好好,你说不一样就不一样呗。我帮你查还不行么。别不高兴了。”徐昊有些无奈。 “徐大哥,真不用麻烦。你若不方便,就不用帮过我了。我自己也是有法子的。” 这话我说的也的确是真心话。毕竟徐昊是警务人员,我让他帮我做这些事儿,也有了滥用警务人员之嫌…… “方便方便。”徐昊笑嘻嘻地点头,“哪有什么不方便啊。你这是在为警务人员提建议,我虚心接受。” 和徐昊说了一会儿话,西子便开着车子过来接我了。 我上了车,徐昊微笑着跟我招手:“等我的好消息吧,另外,你还欠着我一顿饭,可别忘了。” 我坐在车子后座看着文件。以前这些事儿一直都是裴墨和崔安做。 可是现在裴墨被拘留,崔安又受了伤,这些事儿只有我来做了。 我发现一直沉默寡言的西子看了我好几眼。 “有什么事儿么?”我放下文件。 “刚才那人是?” “徐昊。”我随口回答。 “林小姐……似乎和他关系很好。” 我愣了愣,平时看起来西子也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啊,怎么会突然好奇这种事儿了? 我忽然想起西子是裴墨的眼线来着。我和其他男人有接触,她自然会关注。 “还行吧。”我没有多说什么。 我和徐昊的关系,也无需向西子报告,更何况裴墨也知道我和徐昊是什么关系。 我不想再多说什么,拿起文件继续浏览。 到了公司,我发现公司几乎笼罩在一片绝望阴郁的气氛中。 虽然新闻要等到明天才出来,但是民工以死相逼讨要赔偿,崔安受伤住院的事儿,已经传遍了整个公司。 我在卫生间里,听到好几个女员工在唱衰公司。甚至还有人说,鼎鑫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追到月底的工资能不能结。 连个女员工旁若无人的说这,看到我出去时,两个女员工顿时呆若木鸡…… 我其实能够理解员工的心态,谁不为自己考虑呢?凭什么人家要跟公司绑在一起,一起沉到海底去? 我想了想,走到办公室,看着一群意兴阑珊、无心工作的员工,开口道:“我相信大家应该对我蛮熟悉的。不熟悉的人,也可以现在认识我。我叫林荼蘼,是裴先生的妻子。从今天开始,就由我来暂时接手公司。” “我知道现在很多人都唱衰公司,对公司的前途不抱什么期望,觉得公司的前景一片昏暗。甚至很多员工也觉得甚至连工资可能都发不出来……对工作也不上心。” “说实话,我很理解大家对担忧。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这个月的工资绝对一分钱也不会少。但是所谓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既然大家还在鼎鑫,不管大家觉得鼎鑫未来如何,也该好好善待这一份工作,至少也要对得起月底的那一份工资不是?” “月底之后,如果你们要走,那么我替你们惋惜,因为你们错过了一次和鼎鑫一起成长的机会。但我也会祝福你们。如果你们留下来,那么我只会想说,请大家一起努力,与鼎鑫共渡难关!与有荣焉!” 我的一席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办公室里安安静静,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看着我。 我知道我的这一席话,不一定能改变什么员工们内心的想法,该走的人始终要走。可我不想公司一直笼罩在那种绝望的气氛中,那样会影响公司员工们的斗志。 果然。我的一长串发言之后,员工们都脸色微变,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没有人再磨洋工了。 因为他们很多人都清楚,这很有可能是他们最后在鼎鑫燃烧他们光和热的时刻了。 回了办公室后,我给欧阳蓝打了电话。 之前我跟欧阳蓝有交流过几次,身为一个孤儿院院长,欧阳蓝对江城的教学资源了解的很清楚。而且还和很多名校的校长认识。 其实我有时候挺好奇的,这些名校的校长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屈尊降贵跟一个普通孤儿院的院长打交道呢? 不过毕竟我们也只是泛泛之交,也不好过问别人的生活。 我这次打电话给欧阳,是想拜托欧阳帮忙牵桥搭线,看看能不能联系几个不错的学校,把谢花的孩子安排进去。 欧阳蓝很快就答应了:“不过名校要求很严格,我也只能牵桥搭线,孩子能不能进去就要看孩子自己的学习成绩了。” 小美味是个聋哑孩子,进聋哑学校没什么要求。我想了想小敬,那孩子特别的懂事儿,只不过乡下的教育落后城里太多,也不知道孩子能不能通过。 123 查到了了不得的东西 小美味是个聋哑孩子,进聋哑学校没什么要求。我想了想小敬,那孩子特别的懂事儿,只不过乡下的教育落后城里太多,也不知道孩子能不能通过。 我把具体情况告诉了谢花,谢花倒是没有多惊讶,只是淡淡的说:“如果不用考就能进的学校,反而名不副实。” 我有些惊讶地挑眉,越发地欣赏谢花了。 当天晚上,我就和谢花签了协议。 至于谢花的安排,以及孩子们上学的事儿,我就交给了莫莉和欧阳蓝处理。正好莫莉最近辞职了,我可以找她帮忙。 莫莉得知借着这个机会可以和欧阳多多接触,高兴地抱着我亲了好几口。 我笑了笑,心情微微放松了不少。心里默默祝福莫莉能够顺利。作为朋友我只能帮莫莉到这儿了。 安排完谢花的事儿后,我又给私家侦探赵先生打电话,让他调查那两个民工的事儿。最好是能尽快调查出来,因为事情比较急。 赵先生信心满满的保证:“林小姐放心,不过是两个民工而已。调查起来比之前那个裴家人方便太多了。一旦有消息了,我就会尽快去您联系。” 我点点头,赵先生的办事儿能力我还是很放心的。 第二天,民工跳楼讨赔偿的新闻果然上了头条。 我真的很佩服记者们的行动力,这才一晚上,稿子就已经出来了。关键速度这么快,人家质量一点儿也没落下。 新闻稿将两个农民工的生活惨状、生病的母亲,嗷嗷待哺的孩子、脑瘫的女儿等等各种描述的人见者落泪。将鼎鑫描述成黑心黑肺没任何社会责任感的渣滓企业。 当然新闻的最后并没有写崔安被人刺中住院的事儿。我心想写这个新闻稿的记者还挺厉害。 他知道这个稿子里最主要的矛盾是民工和鼎鑫,而且矛盾已经足够尖锐。倘若再加入一些别的,可能会模糊读者的焦点。 很会控制群众的价值观。 这个新闻,对于岌岌可危的鼎鑫来说,无疑是致命一击。 鼎鑫旗下的楼盘几乎无人问津,原本订购了且付了定金的业主,都来退款。投资人的项目纷纷撤资…… 我看着办公室里堆积如山的文件,感觉头痛无比。 鼎鑫的状况实在是太糟糕了,我只能看到资金链越撕越大,却无能为力…… 我把手指头插*入头发,感到头疼之际,门忽然呼啦一声被推开。 我皱眉,正要问那人为何不敲门,却看到裴东海怒气冲冲地裹着满身的怒气冲进了办公室。“林荼蘼,你都办的是什么事儿!!你把我们裴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爸?”我眉心微不可查地蹙起,很快就一闪而过,装作若无其事地问:“爸,您突然过哦来怎么不先给你我打个电话。” 裴东海怒气冲冲地瞪着我,他的眼睛很大,这么瞪着人时,整个眼睛都鼓起来了,看起来特别瘆人。 “之前我听人说,鼎鑫现在是你在打理。我原本还不信,过来一看,还真是这样。这不是乱搞吗?” 我一听,心里特别的不高兴。但碍于这里是公司,更何况他是长辈,我若跟他叫板不太好。 我委婉地说:“裴墨出了事儿,崔安受了伤,我身为裴墨的妻子,有这个义务,也应该承担起公司的责任。” “你一个女人懂什么?” “……” 我真的很想回裴东海一句,难道你不是女人生出来的?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不过考虑到裴东海身体不好,也就罢了。免得说出来把裴东海给气的半死。 “看你这样子,你还不服气是不是?你看看你最近搞的什么事儿?搞出了人命不说,竟然还让两个民工骑到我们裴家的头上!你看看这些新闻说的有多难听!” 裴东海将一叠报纸丢到我跟前。 我低头瞥了一眼报纸,上面写的正是民工跳楼要赔偿额事儿。我冷笑一声,也懒得再跟裴东海虚与委蛇:“爸,你就直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林荼蘼,你就是个见识短浅的女人,公司交到你手中,只会乱成一团。裴墨不在的这段时间,公司就交给裴家吧。裴家会帮忙把公司打点好。” “怎么,公公你打算亲自来打理公司?”我挑了挑眉。 “我平时很忙,哪里有时间来打理阿墨的小公司。这样好了,阿逸最近闲着也是闲着,就让阿逸来打理公司吧。你在家休息就成。” 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 若不是他眉宇间和裴墨有几分相似,我真的要再次怀疑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裴墨的亲生父亲了了。 裴墨现在被拘留了,这个当父亲不想办法救裴墨出来,反而变着法子的打儿子公司的主意…… 我似嘲似讽地瞅着裴东海。裴东海有些不悦,瞪着我:“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裴叔叔,有个问题,很早以前我就想问你了。” “有话就说,别阴阳怪气儿的。” 我淡淡道:“裴墨是您充话费送的吧?” “什么意思?”裴东海凶神恶煞的瞪着我。 我这才想起,裴东海应该听不懂年轻人的段子。我冷淡地笑了笑,解释:“裴墨是您亲生儿子么?” 裴东海脸铁青,气的额头上的青筋暴跳,他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裴墨怎么取了你这么个目无尊长的儿媳妇!你怎敢对长辈说这种话?!” “难道不是么?”我无视裴东海的怒气,讥诮地瞅着他,“裴墨被人刺伤的时候,你拦着我不让我打急救,只因为裴家那点脸面。裴墨被拘留,你非但不想办法营救,还变着法子,想占有裴墨的公司……就算只是个小公司,也是裴墨十年的心血。爸,你告诉我,你那点儿像为人父母?哪怕是只畜生,也知道护犊情深,你呢?” 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一旦裴逸进了鼎鑫,那就是在鼎鑫扎根了,说不定这公司以后就跟着裴逸姓了。就算裴墨以后被无罪释放,裴逸将公司还给裴墨,那也只是一个被掏空了的壳子。 “你,你!你竟敢骂我?!反了!”裴东海高高地举起手,就要朝着我的脸颊挥了下来。 裴东海的手掌很大,这么一掌打下来,我怕是半边脸都要肿好几天。 然而这一掌并没有挥下来。 西子紧紧地握住裴东海的手腕。 “放开。”裴东海冷冷地瞥了西子一眼,眼神中饱含中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裴东海毕竟是在裴家当家作主的,身上自然呆着一股威严和上位者的气势。然而西子也是退役的特种兵出身,裴东海的气对西子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裴东海恼羞成怒,见西子指使不动,就来命令我:“叫你的人放手。” 我笑了笑,却没有让西子放手,就让裴东海就这么吃点儿苦头也好。 “爸,咱们这儿是正规公司。你突然闯进来打人,我没让保安过来把你架出去,已经是足够给你面子了。” 裴东海气的吹胡子瞪眼:“林荼蘼,别叫我爸!我没有你这么没有教养的儿媳!” 我笑逐颜开:“那正好,我也不想叫裴叔叔你爸爸。” 裴东海气的吹胡子瞪眼,我真怀疑是不是下一刻就得被我气出病来。 “还有一件事儿,必须要跟裴叔叔你讲讲。鼎鑫现在虽然困难,但现在只是涅槃,一定会重新振作。还轮不到你们惦记……叔叔,请你以后少一点儿套路,多一点儿真诚。不,不管你真诚与否,都不要再来了,这里不欢迎你。” 我这一番话说的火辣辣,一点情面也不留。几乎是撕破了脸皮。 裴东海气的脸色铁青,呼吸急促。不过可惜他是个男人,不太可能跟我这个女人动嘴皮子功夫。 我看他倒是很想打我,但是右手被西子狠狠地握住,他也不大敢轻举妄动,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 裴东海阴沉沉地看着我:“好,好。林荼蘼你很好。” 我笑笑,挥了挥手:“西子,送裴叔叔出去。” 西子点点头,她个子很高,有一米八。裴东海因为年纪大了,身高又些缩水,也有一米七八左右。却还是被西子给架了出去。 我也不怕这样的罪裴东海,会不会给自己找麻烦。我会来裴家,绝不是为了跟裴家妥协,跟裴家友好相处。 医院给我打来电话,说那两个农民工必须马上做截肢手术,因为感染的特别厉害。倘若在拖延下去,可能会恶化。 我想了想说:“就按照治疗的程序办吧,医药费全有鼎鑫支付。药剂方面不用吝啬,用最好的。” 不管怎样,对于农民工来说,截肢都一件痛苦的事儿。治疗方面我会不遗余力,至于赔偿,则要等我查明了之后才能定夺。 又过了几日,我接到了私家侦探的电话。 “林小姐,之前您不是拜托我调查那两个民工么?您猜我查到了什么?” 我心中一动:“是查到什么突破口了么?” “何止是突破口,简直是了不得的东西!”私家侦探赵先生神秘一笑。 124 阴谋诡计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扑通直跳。 “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我问。 “林小姐,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查到了一些实质性的东西,可能需要亲手交给你。” 我正想说今天就可以,忽然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我一看是徐昊的。 我想起前几天我才拜托他调查一下那两个民工,莫非是和那两个民工的事儿有关? 我告诉私家侦探,我有个紧急电话,要接个电话,一会儿给他打过去。 私家侦探欣然答应。 挂了赵先生的电话,我按下了接听键:“喂,徐大哥,有什么事儿?” “荼蘼,今天晚上有空么?” 我心想今天晚上有可能要出去和私家侦探见面,正要说可能有事儿,那边徐昊又说道:“之前两个民工跳楼找鼎鑫要赔偿的事儿,不是上了新闻么?后来你跟我说,你不是不想赔偿,而是觉得那两个民工漫天要价、狮子大开口么?你有没有想过,为何现在网上对鼎鑫那么多诋毁?因为你太沉默,群众的舆论是需要引导的。” 我叹了口气:“徐大哥,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不是没考虑过像媒体澄清这件事儿,可是你知道,做媒体这一行,很看人脉的。我又没有熟知的媒体朋友,人家根本就不愿意帮我。” 徐昊笑了笑:“所以我来帮你啊。今晚上我给你介绍江城日报的主编。” 我很是心动,江城日报是本地发行量最大、最权威的报纸。如果能够在江城日报上发声,对扳回鼎鑫的形象的确是很有力的一个办法。 我想了想,心道和私家侦探的见面可以放在明天。跟江城日报的主编见面可以解决现在的燃眉之急,事情要分轻重缓急才行。 “好吧,那今天晚上见,谢谢徐大哥。” “傻丫头,又跟我生分了是不是!你再这样我可是要生气了啊。”徐昊故作不悦。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徐昊总是给人一种特别温暖的感觉。 挂了电话后,我又给私家侦探打电话,说今天晚上有些事情,能不能约明天见面。私家侦探很爽快地答应了。 徐昊约见的地方,是在一个酒楼。他定了一个包厢。 我到的时候,徐昊和江城日报的主编已经到了。 我有些歉意,我已经提前了十五分钟来,没想到徐昊和主编还是比我先到。 徐昊很热情地将我介绍给主编。 江城日报的主编在江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原本以为他会很高冷,没想到他对我挺亲切。 我知道,主编是看在徐昊的面子上,才对我这么亲切。 我忐忑地将我的诉求说了一遍,大致就是说。希望江城日报能为我澄清,我不是不愿意赔偿,而是一千万的赔偿实在是无能为力。 令我意外的是,主编竟然很爽快地答应了。 我更是意外了,徐昊的面子究竟是有多大,竟然能让主编这么轻易地点头。 我有些惊异地看向徐昊,徐昊特别调皮地冲我眨眨眼睛,很是亲昵地靠近我,在我耳边低声说:“荼蘼,你看我帮了你不小的忙吧?你说你是不是得请我吃饭?这顿饭可不算啊。” 他靠的我很近,说话的时候,带着薄荷味儿的气息喷洒在我耳畔,令我很是不习惯。 我有些不自在地扭着肩膀,总觉得徐昊的动作好亲密,大概是我太多心了吧。 “你放心啦。如果事儿真的成了,一定论功行赏。”我说。 “哈哈,那我等着。”徐昊咧嘴一笑,笑起来特别爽朗干净,像一个阳光大男孩。 其实我还想问问徐昊,那两个民工的事儿查的怎么么样了,不过碍于有外人在场,我也没问。 和主编的接洽很顺利,主编满口向我承诺,一定把真相公布于众。 当天晚上,是徐昊送我回家的。 我没有拒绝,前阵子王爽的事儿还让我心有余悸。 徐昊把我送到公寓门前。夜晚的风很大,我穿的略微单薄了些,有些冷飕飕的浸骨头。 徐昊见我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我。 我摇头:“徐大哥,这怎么行。我都到家了……” “又跟我客气了是不是?”徐昊佯装生气地拉下脸,不由分说地还过我的身子,将衣服批在我的肩膀上。 “让你穿你就穿吧。” 他的手臂很长,身子很健壮,为我披衣服的时候,就仿佛将我整个人都拥抱在了怀中。 “好了,今晚睡个好觉吧。”夜色中,徐昊冲我扬起一个璀璨的笑容,让我心中微微一暖。 转过头,我看到西子站在阴暗中,一瞬不瞬地看着我,黑暗的阴影落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把我吓了一大跳。 “西子,你怎么在这儿?” “林小姐,裴先生虽然暂时被拘留。但你现在还是裴墨的妻子。还是跟其他男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好。” 我微不可查地皱眉。 我发现西子特别的维护裴墨。 或者说,她对裴墨特别的衷心?只不过是别的男人送我回家罢了,她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是我背叛了裴墨一般。 换做是平时,我已经怒怼回去了。 不过西子平时保护我也尽心尽力,我也不大人心责难她,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我问心无愧。” 说完这句话,我便看也不看西子,从西子身边擦身而过。 第二天,我如约去了约定的咖啡屋,和私家侦探见面。 赵先生坐在我对面,将一叠文件袋递给我。 “林小姐,我查到两个民工平时特别喜欢赌钱,欠了一屁股的债。另外其中一个民工还有一个xi毒的儿子,为了供养他的儿子,这个民工借下了大量的高利贷。” “所以他们才这么狮子大开口么?”我翻着手中的文,这里面都是两个民工的欠债记录。 “在张兵去世之前,两个民工曾经和张兵闹过一场矛盾。”私家侦探接着说。 “什么?”我微微一惊,“什么矛盾?” “因为高利贷催债上门,两个民工所有的钱都输光了,就偷了张兵刚领的工资——那原本是张兵打算寄回家给父母看病的钱。后来东窗事发,张兵和两个民工打了一架。经过包工头的调解,三人才和好……” “等等!”我看到文件上的一个证据,忽然道,“张兵死后,他刚领的工资也不翼而飞了,是不是?” “是,张兵意外身亡,他的遗物里只有一大堆破衣服,没有一毛钱。当时公头以为张兵是把工资寄回去了,后来我跟张兵的遗孀打听过,张兵每三个月领一次工资,以前张兵每个月都会按时寄钱,只有那个月,张兵没有寄钱——” 我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也就是说,张兵的钱是被人偷走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我找人打听过,就在张兵死后,两个民工还给了高利贷一万块,刚好就是张兵遗失的那笔钱。虽然钱不多,但至少可以缓缓……” 我越听越心惊,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那两个民工偷了张兵的钱?” “可能还不止如此。我向工头打听过,张兵因为觉得自己常年不在家对不起老婆孩子,在事发之前已经辞职……” 我猛地站起身:“张兵既然已经辞职了,就根本不可能上工地,更不可能从工地上摔下来……” 我紧紧地盯着私家侦探:“是那两个民工对不对?他们为了钱,把张兵从工地上扔下去,做成豆腐渣工程事故的模样。为了洗脱嫌疑,甚至不惜把自己弄伤……” 我脑海中想起当时法医所说的,张兵头部的砸伤,是死后才遭受到的。他真正的致命伤是高空坠落,导致颈椎扭断。 这样一来,什么都能够链接上了。 “不止如此。”私家侦探神神秘秘地看着我,“林小姐,请你翻到文件的最后一页。” 当我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文件的最后一页,是两个农民工的银行账户——当然,这个银行账户不是他们本人的,都是用他们亲人的名字开的账户。 每个账户里面都有五百万! 这可不是一个农名工能拥有的财富! “林小姐,你再看看这笔钱的专款时间……” 我仔细看了看,当我看到那一串数字时,只觉得周身游过一阵冷意,整个人仿佛掉进了冰窖之中。 那段时间,恰好就是两个农民工威胁我要跳楼索取补偿、更是两个农名工伤口感染,需要截肢的那段时间! “也就是说……”我捏着文件的手狠狠收紧,“那两个农民工为了这一千万,故意感染截肢?” “从证据上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大。” 我脑子嗡的一声,只觉得所有的头绪都搅和在了一起,宛如一团乱麻。 我当时也曾经怀疑,一直都住在医院里,接受着那么好的治疗,什么药都用最好的。而且也不是什么大痛,只不过是普通的骨折而已,怎么会说感染就感染…… 125 只想把身体给他 我忽然感觉,从张兵因为豆腐渣工程出事儿开始,这一切就是一个布置精妙的局,一步步将鼎鑫围困在局中。让鼎鑫毫无反击之力。 可怕的是,我连这个躲在暗处的人就是谁也不知道…… “依赵先生你看,究竟是谁在背后使绊子?”我问。 私家侦探摇摇头:“林小姐,您给我的钱只是让我调查那个民工而已,可没让我查背后的幕后黑手。” 我愣了愣,正要说能否查一查幕后黑手,私家侦探像是早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似的,摇摇头:“林小姐,最近我因为帮你查这些事儿人,已经触及到了太多的隐晦。我不打算在继续查下去了。所以如果林小姐您还有什么要求,请您另请高明吧。” 我到了嘴边的话有些说不出来了,试探着问道:“赵先生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林小姐您不用试探我。我并没有发现什么,而是我的职业第六感告诉我不应该再继续查下去了。这些文件里面都是证据,只要你把这个证据交给警方,不仅能为张兵沉冤昭雪,还能证明那两个民工是恶意敲诈。相信能已定程度上挽回鼎鑫的声誉……” “赵先生您真的不打算帮忙了么?价钱方面都好说。”我很是遗憾,我和赵先生合作了好几次了,对赵先生的职业能力非常肯定。 赵先生却摇头:“林小姐,您不用说了。我已经买了明天的机票。明天就会飞国外,暂时去国外避避风头。” “这么快?!”我大吃一惊,“那什么时候回来呢?” “归期未定,看情况吧。”私家侦探把文件给我后,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意思了。 我见再三挽留也没办法了,只能结了帐,和私家侦探告别。 回去后,我仔细地想了想私家侦探的话,的确如赵先生所说。我手头上的这些证据,应该交给警方。 我给徐昊打电话,问他两个民工调查的怎么样了。 “暂时没查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徐昊说。 我一愣,没想到徐昊竟然什么也没查到。我找的私家侦探就把所有的证据都收集齐了。 “徐大哥,我找了私家侦探调查那两个民工……” “荼蘼,你这是不信任大哥吧?既然拜托了我,为什么还要去找私家侦探。” 我又是一怔,没想到我找私家侦探的事儿,让徐昊反应这么大。 我解释道:“徐大哥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只是着急罢了……” 徐昊叹了口气:“私家侦探这些都不是正道。他们私家侦探很多都是非法跟踪,采用非法摄影工具。他们找到的证据,因为来源的非法性,很多都根本不能做为证据。” 我不知道为什么徐昊为什么会这么排斥私家侦探,解释说:“徐大哥,你放心。这点我也问过私家侦探了,他说他的取证方式、拍摄工具都是合法的。他所找到的证据,都是可以直接作为呈堂证供的。” 徐昊那边不可置否的嗯了一声,我并不想在私家侦探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告诉我找到证据,证明张兵不是死于事故,而是他杀。而两个民工为了敲诈勒索,故意感染导致截肢…… 我心想张兵既然不是死于倒塌事故,那豆腐渣工程的传言不也就不攻自破了么? “什么?”徐昊似乎很惊讶,声音不自觉拔高,“你查到了这么多?” “是私家侦探查到的。而且证据充分。你们警方有了这份证据,就可以立刻申请逮捕那两个民工了。” 我本以为向来正义感满满的徐昊会满口答应,没想到他却沉默了。 他的沉默,让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心里特别的不踏实。 我试探地喊了一声:“徐大哥……” 徐昊的声音很严肃:“荼蘼,这件事儿很重要,明天你把东西交给我吧。你找到证据的事儿,你还告诉过别人么?” “没有。只有我和私家侦探知道。” “这事儿特别的重要。在警方有所行动之前,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知道么?”徐昊特别严肃地告诫我。 “我知道的。”我点头,这毕竟关系到一条人命,不能儿戏。 我跟徐昊约好了明天下去见面。 挂了电话后,我看着手里的这份文件,感觉沉甸甸。 这份文件几乎可以说关系到鼎鑫的命运,我郑重地将文件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可是心里还是特别忐忑,一有空就打开抽屉看看,这才放心下来。 晚上睡觉前,我喝了阿姨给我倒的一杯牛奶。 因为我有轻度的神经衰弱,睡前习惯喝点牛奶,这样会睡的好些。 也许是那杯牛奶的作用,当晚我睡的特别好,甚至连一个梦都没做。 一大早醒来,西子就满脸喜意的走了进来。 一向面无表情的西子,很少露出这么情绪化的表情。 我注意到西子手上握着一张报纸。 “江城日报。” “林小姐,您醒了啊。”破天荒的,西子竟然笑吟吟地主动跟我打招呼。 “怎么了?”尽管我心里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但我还是问了出来。 “林小姐,您看。” 西子特别高兴地把报纸递给我。 我接过报纸一看,就看到报纸上的头条,就是两个民工恶意敲诈赔偿的事儿。文章是用一种特别客观、公正的口吻说,赔偿是应当,但索取一千万的赔偿却是恶意绑架公众的道德,呼吁公众们理性地看待此事。 “没想到江城日报竟然会为我们说话!江城日报可是江城最具有权威的报纸啊!”西子感慨道。 我赶紧掏出手机搜索关键词,江城日报的稿子在晚上也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这篇理性的报道,唤醒了不少公众。很多人都在报道下面跟帖,说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开口就让人赔偿一千万,实在是趁火打劫。 看到有不少这样的言论,我忽然感觉浑身舒坦了许多。这些天我一直为了鼎鑫的事儿奔走,压力特别的大。 我就怕把鼎鑫搞砸了,这可是裴墨十年的心血啊…… “这篇报道应该能扳回鼎鑫不少的口碑。”西子笑道。 我没有说话,心想等我把那份证据交上去,那我们鼎鑫才是真正的沉冤得雪了。 上午我本来应该去公司处理一些事儿的,但想下午徐昊会来找我,我就拜托了助理帮我处理。 毕竟抽屉里还放着那份证据呢。就这么去公司,我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 我静静地等着下午的到来,感觉时间特别的难熬。 正打算找点事儿做,这时莫莉给我打电话了。 莫莉一开口问我问题,真的把我问住了。 “荼蘼……你说,主动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还是第一次。应该要注意些什么啊?”莫莉含羞带怯地问我。 我正喝着咖啡,嘴里的咖啡差点没有喷出来。 “什么鬼啊?!” “那啥……”莫莉有些不好意思,“假如我要和欧阳大哥那啥啥的话,有什么要注意的没?听说第一次很疼,我要不要吃止痛片?” “暂停暂停暂停!”我按着头痛的脑门儿大喊,“你先让我捋捋,你们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了么?” “没呢。一直是我倒追欧阳大哥,可欧阳大哥都没动静,所以我打算来点大招。” 我感觉脑袋特别疼:“所以你打算主动跟欧阳发生关系?你觉的这样能绑住欧阳?” “我没想用这种方式绑住他,只是、只是想把自己的身体给他……哪怕没有结果……” “停、停!”我连连叫停,“你这种方法非常要不得!两个人是否相爱很重要,倘若他对你无意,你却……这样纠缠,到最后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话戳中了莫莉的软肋,那丫头忽然沉默了。 莫莉总是风风火火,像火焰一般跳跃热情,忽然这么沉默,让我有些古怪。 “怎么了?” “那天……我跟欧阳大哥表白了。” “……”我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我已经猜到了结果。 “欧阳大哥说,他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女孩子。我知道,女人不该死缠烂打。自己倒贴上去追男人已经很掉价了,别人都拒绝了还死缠着不放,真的很让人厌恶。可我忘不了他……只要我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他。手里做着一件事儿,他就突然跑到了我脑子里,待着就不肯走了,我心里特别的难受……” 我是过来人,很了解莫莉的感受。 没有希望地苦苦爱着一个人,想忘却忘不了。那种感觉真的很痛苦…… “莫莉,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你应该庆幸你和欧阳还没有开始,你现在还没有真正的陷进去。” “我跟欧阳,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么……”莫莉自嘲地笑了一声。 我感觉莫莉很不对劲,但也知道这种事儿,除了自己走出来,任何人都帮不了。 我只能继续劝道:“不要用那种玉石俱焚的法子,也不要想着把自己的身子给了欧阳留下一点回忆,因为最终受伤的还是你!一个不爱你的那人,根本也不会怜惜你的身体。” “嗯。”我听见莫莉咕哝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126 文件不见了 莫莉挂了电话后,我心里也觉得有些惆怅。 爱大概是天底下最玄乎的字眼儿了吧。上天在定姻缘的时候,为什么总爱那么捉弄人?她爱他,他却不爱她,这样的戏码,何其伤人! 徐昊的电话,打断了我的愁绪。 “荼蘼,我在你家楼下了,你拿着东西下来吧。” “好。我马上下来。” 我一面说着,手脚麻利地打开床头柜。 然而再打开柜子后,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叠文件竟然不见了! 我恍如掉入了冰窖,四肢冰凉。那叠文件我一直都放在这个抽屉里,怎么会不翼而飞? 我拼命地回想着,是不是我中途拿出来过,又不知道放哪儿去了? 然而不管我怎么回想,都想不起自己曾经把那叠文件拿出来过。 那叠文件可是关系着鼎鑫的命运! 我告诉自己不要急,冷静下来。也许是我拿出来后忘了呢? 我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地照着…… 西子听到我房间里有声音,就走进来问:“林小姐,您在找什么呢?” “西子,你有没有看到我的一叠文件?用蓝色的文件袋装着的?” “没有。我从不动家里的东西。”西子摇头,“我帮您找找吧。” 西子见我找的很辛苦,也帮着我翻找。 我让西子去找找客厅,虽然我不急的我曾经把那东西拿到客厅里去过,但是把整个房间翻找一遍,总归是没有错的。 然而,我跟西子把房间翻找了个底朝天儿,也没有看到那叠文件的影子。 “林小姐,您要找的文件到底是什么东西?”西子说。 “唉……那个文件,关系着鼎鑫的命运。”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忽然,我一拍脑门儿,这个文件是私家侦探给我的。现在虽然找不到了,但是他那里应该还有备份,让他重新发一份给我不就行了。 真是笨! 我赶紧拿出手机,给私家侦探打电话。 然而,电话已关机。 我急了,又拨打了几次,都是已关机。 我忽然想起,昨天赵先生跟我说过,他今天要去国外。这会儿他或许时候在飞机上…… 我赶紧打开手机邮箱,给私家侦探发了一封邮件。大意就是让他把证据再发给我一遍。 希望他下了飞机后,能够第一时间看到回复我。 大概是我一直没有下楼,徐昊给我打电话了。 “荼蘼,你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儿了么?” “没什么……是出了点事儿,电话里说不清楚,我马上下来。” 我一面说着,一面风急火燎地穿着鞋子,准备下楼。 西子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林小姐,您说关系鼎鑫的命运是什么意思?” 我急的不行,可证据的事儿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的清的? “回头我和你说,现在我有急事儿。” 我怕徐昊等久了不耐烦,毕竟有求于人。 我飞快地跑到了楼下,徐昊的车子就停在楼下。 他颀长高大的身子靠着车子,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和休闲裤,有种阳光干净的感觉,很像学生时代女生都会幻想的白马王子。 “不好意思让你急等了。”我一路跑下来,上气不接下气。 “瞧你。还喘气儿呢。”徐昊笑的很阳光,很自然地伸手为我捋了捋额角凌乱的头发。 我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很不习惯这样的亲近,不过看徐昊的神情很自然,没有半点别的意思。应该只是随手而为吧。 大概我的头发真的太乱了吧? 我抬手随便刮了刮头发。 徐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口白牙在阳光下特别地晃眼:“荼蘼,你太可爱了。” 我苦笑:“徐大哥,你又跟我开玩笑了。我和你说正事儿,那个文件……” 我顿了顿,感觉嘴里特别的苦涩,“不见了。” “不见了?”徐昊一副特别惊讶的表情,“怎么会不见了?会不会是放哪儿忘了?” “我也不知道……我就放在家里,可今早起来我翻遍了整个房间也没看到。” “我记得你房间里好像还住了一个女保镖是吧?是不是她偷了?” “不会。”我笃定地摇头。西子对裴墨很衷心,又怎么做这种对鼎鑫不利的事儿? “昨天有谁去过你家?” “除了我和西子,就只要来做饭打扫的钟点工。但是昨晚我睡之前,还特意看过。那个文件还好好的放在那儿呢。” 徐昊也抓瞎了:“莫非还能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我头疼地摇头:“抱歉,徐大哥。今天让你白跑一趟了。东西我可能要过几天才能给你。” 徐昊挑了挑眉:“你还有备份?” “私家侦探手里应该还有备份。我已经和他联系了。相信他看到后应该会把文件发给我。” “那就好。”徐昊点头。 “还有一件事儿像拜托徐大哥。”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徐大哥,我想去看看裴墨。我知道这不合规矩,我才去看了他没多久……” 徐昊的脸色飞快一变,划过一抹晦涩的阴影。 “你还真是惦记裴墨。” 徐昊的声音里,待着一股子冷意。我一怔,下意识抬头看着徐昊。 徐昊神色如常,没有半点不悦。 我心想,刚才应该是我听错了吧? 徐昊很爽快,立刻就答应了。我打电话给西子说了一,告诉他我坐徐昊的车过去。 到了警局,我正要下车。徐昊的手越过我,绕过我的身子,替我开了车门。 “谢谢……其实我可以自己开的。” 徐昊笑了笑,看着我时,眼睛里有一抹落寞。 “荼蘼,有时候我挺羡慕裴墨。” 我一愣,没弄明白徐昊话里的意思。 徐昊也没解释,说:“我带你进去吧。不然他们不会让你探视。” 我跟着徐昊进了拘留所。 进了审讯室,裴墨坐在桌子前。徐昊带着我到桌子前坐下,又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 “你们好好聊。” 我并没有注意到裴墨微微挑眉,眼睛里氤氲着一股危险的的冷意。 “谢谢徐大哥。” 徐昊走后,我扭头看着裴墨。 裴墨静静看着我,深黑的眸子就像是无尽的夜色,深邃的让人心惊肉跳。 “你跟徐昊的感情越来越好了。” 我神色一僵,心里很是不舒服:“裴墨,你是在吃醋,还是在怀疑我?” 我承认我是有些敏感,听到裴墨的话时,我有些难过,还有些愤懑。 算算裴墨被拘留已经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我脚不沾地地忙里忙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裴墨。 然而,裴墨竟然怀疑我跟另一个男人有一腿? “你生气了?”裴墨何其聪明的男人,他很敏锐地就察觉到了我的不悦。 “没有。”我闷闷地丢下这句话。 嘴上说是没有,可我的语气却是完全出卖了我。 裴墨深深地看着我:“林荼蘼,我不是那么low的男人。也不是不信你。可你想想,哪个男人能够容忍别的男人碰自己的女人?” 裴墨握着我的手,指腹轻轻流连在我掌心里。 “看到徐昊碰你,我恨不能掰断他的手指。”裴墨的声音轻描淡写的,仿佛只是谈论着天气一般轻松,但我却听出他的话语里的霸道冷冽。 “什么碰不碰的,你这话语里有歧义好不好。”我埋怨地瞥了裴墨一眼。 裴墨却只是一径瞅着我淡笑如风:“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狠狠地瞪了裴墨一眼,世上哪有这么霸道的男人呀。 又霸道、又小肚鸡肠! 我狠狠地甩开裴墨的手,却被男人霸道地握着,怎么也甩不开。 我见如此,便也不为难自己了。任由男人这么握着,却还是有些赌气地剜了裴墨一眼:“今天我是来和你说正事儿的。” “你说,我听着。”裴墨微微颔首,慵懒地靠着椅背。 “之前你不是让我调查那两个民工么。却是调查到了了不得东西。” 我把私家侦探所调查的东西,原封不动地讲给裴墨听。 听我讲诉的时候,裴墨的眉头越蹙越紧,神情很凝重。 听我讲完后,裴墨问了一句:“那个文件呢?” “不见了。” “不见了?”裴墨微微眯了眯眼睛,“是丢了?还是被偷了?” 我苦笑:“我也不知道,我就放在柜子里,第二天起来东西就找不到了。” 裴墨眯了眯眼睛,眼睛的迅速划过一抹凛冽的冰冷和危险。 他沉吟了片刻,冷哼道:“果然!” “你知道什么?”我赶紧问。 “你调查那两个民工的事儿,有什么人知道?” 我愣了愣,道:“我和私家侦探。” “还有呢?”裴墨略带嘲讽地看着我。 “……” “还有徐昊是不是?”裴墨淡淡地说。 “我确实告诉过他……” “你拿到证据的事儿,也是第一个告诉徐昊,是也不是?” “我是告诉过徐大哥,你觉得文件是徐大哥偷的?”我摇头,“不,绝对不是。你不知道徐大哥帮了我们多少……” “哦?他帮了什么忙?”裴墨冷冷地挑眉。 “每次我来见你,都是拖了他的关系。而且他还帮我联系了江城日报的主编,江城日报的主编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帮我们发了澄清的报道……” “一个小小的警察,好大面子,竟然连江城日报的主编这般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会卖他几分薄面?”裴墨冷冷地说。 127 你丫禽兽 “每次我来见你,都是拖了他的关系。而且他还帮我联系了江城日报的主编,江城日报的主编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帮我们发了澄清的报道……” “一个小小的警察,好大面子,竟然连江城日报的主编这般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会卖他几分薄面?”裴墨冷冷地说。 老实说我听裴墨这样讲,真的很不高兴。 “裴墨,说话得讲证据。徐大哥是个好人,你不能红口白牙这么一碰,就说是徐昊做的吧?” 我这话说的不太客气,裴墨估计也听出来了。 裴墨叹了口气:“算了,不和你说了。咱们就得吵架了。难得咱们见一次面,我可不想在吵架中度过。” 见裴墨难得服软,我心里很痛快,嘴上却还是嘴硬地哼了一声。 “还赌气呢?”裴墨有些无奈地挑挑眉,重重的地捏着我的手。 我被他捏的特别的疼,拿眼睛不客气地瞪了裴墨一眼。 “干嘛呢?” “陪我。” 瞧这话说的,霸道又任性。 “我这不在陪着你么?” “脑子里也不准想徐昊那点破事儿。” “……” 我有些无语以对。裴三岁真的只有三岁啊……幼稚地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深深地看着裴墨,他已经在拘留所待了将近一个月。尽管每次见我他都云淡风轻的模样,可我知道拘留所里的日子,并不好受。 “裴墨,你……最近过的好么?”我有些晦涩的问。 裴墨一怔,淡淡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好歹在江城也算是有些脸面的人物,没有你想的那些特殊照顾。” 裴墨越是这般释然,却越是让我觉得难受。 “你这都拘留了一个月了……我要做什么,才能救你出来?” 总不能让裴墨就这么一直被拘留着吧? 之前如果证据还在,裴墨还有机会无罪释放个。可是现在东西没有了,私家侦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复我。 “工程质检你申请了吗?”裴墨问。 “申请了。”我说,“不过这都快一个月了,上面还没有通过。正常情况下会有这么慢么?” 裴墨是因为豆腐渣工程牵扯到命案才会被抓。如果工程申请能够批准下来,只要有关权威机构证明了,鼎鑫的楼盘绝对合格,那么豆腐渣工程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裴墨自然可以无罪释放。 可问题是,鼎鑫的工程质检申请已经交上了快一个月了,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半点回音。 “如果不被卡,那才不对劲。”裴墨淡淡的说。 我一怔:“你是说……有人故意卡我们?”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我们艰难地走到一步,都是那人挖的坑。” 其实我之前也这么怀疑过,可我不知道那个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裴东海么? 我最怀疑的人是他,可是苦于手上没有证据。 “荼蘼,如果我真的被判刑坐牢。你会怎么办?”裴墨忽然深深地看着我。 “什么我怎么办?”我一头雾水,“瞎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裴墨深黑色的眸子一顺不顺地盯着我:“我若被判刑,至少是两年。哪怕是我在狱中表现良好,提前释放,那也得一年半载。你……一个女人两年的青春,折腾不起。” “裴墨,你什么意思?”我猛地站起身,情绪激动地瞅着裴墨,“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这么阴阳怪气儿的。” “如果我被判刑,你就跟我离婚吧。找个稳妥的男人托付终身,当然……徐昊这种货色不行。” “裴墨,你有毛病吧?”我有些尖锐地瞅着裴墨,“我们才刚复婚不久,你就要跟老娘离婚,你当老娘是什么?你的备胎?” 裴墨没料到我会发这么大火,有些错愕:“什么备胎?” “你想结婚了,就来找老娘。你想离婚了,就一脚把我踢开。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我告诉你裴墨,你娶了我,就得给我负责到底。不然老娘每天咒你一次,让你吃个饭都没得安宁。” 裴墨怔愣着看了我许久,忽然朗声大笑了出来。 低沉的笑声,就像是在他胸腔里震动着一般,听起来醇厚却具有磁性。 我很少见到裴墨这样放肆的大笑。 大多时候,他总是隐晦地将自己的情绪,不露痕迹地藏起来。 让人捉摸不透。 “荼蘼,你可真是好玩儿。”裴墨笑的有些止不住。 “谁跟你玩儿了,我可是认真的。”我虎着脸,狠狠瞪着裴墨。 裴墨伸手一捞,将我拉到他的膝盖上。说实话,上次徐昊撞到我们做不可描述之事,让我还有不小的阴影。 我扭动着身子,有些拒绝。然而裴墨却紧紧地揽着我的腰,在我臀*部拍了拍,有些警告地说:“别动。” 我一僵,感觉到臀*部下面…… 丫的,禽兽。 我在心中默默骂道。 “给我说说,如果我们离婚了,你怎么咒我?” 裴墨的手很不规矩地在我身上乱摸着,似有若无地吻着亲着我的脖子。 我一听他说要离婚,立刻眼神就变得有些发狠了,我拍开裴墨的手,凶神恶煞地瞪着裴墨:“我告诉你,你要敢离婚,我就咒你不*举,不管碰谁都是软蛋,这辈子都碰不了女人,只能自己自给自足。” 裴墨微微愣住。 “不过你愿意改变性别取向的话,也不是不行……不过只能当下面那个……因为上面那个,依然不行……” 我话还没说完,裴墨便堵住了我的嘴,用嘴。 他有些恶劣的咬着我的嘴唇,冷哼道:“还咒我是同*性*恋呢,还是下面那个?你咋不上天呢?嗯?” “哼……” 我模糊地咕哝着,模糊不清的吐字,都被裴墨吞了进去。 一吻结束,裴墨轻轻抵着我的额头。 “好想要你。”男人的眼神,带着股血腥味儿的凶狠。 我冷哼一声:“别想。我还记恨着刚才的事儿呢。” 裴墨的声音更是喑哑了几分:“你这个样儿,挠的我心里痒痒。我想狠狠的要你……要到你哭。”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裴墨的声音更深沉了几分,带着一种喑哑的性感。 我被裴墨露骨的话,羞的面红耳赤。 “不要脸。”我推拒着裴墨,拳头软绵绵地捶在裴墨的胸口。 “要脸做什么?要你就行了。”裴墨笑了笑,“你还不如脸重要么?” “……” 我发现论嘴遁,我真的不是裴墨的对手。 因为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裴墨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么好的气氛,什么都不能做,让我抱着你解解馋。” 丫的,说了那么不要脸的话,还想抱我?! 我就象屁*股给开水烫了一下,猛地起身。 “探视的时间到了,我要走了,裴墨你自己保重。” 若是再待下去,谁知道这头禽兽会做出什么天理难容的事儿呢? 裴墨有些幽怨地看着我。 “行吧……你走吧。” 我假装没有看到裴墨幽怨的小眼神儿,硬生生地扭过头。 “我走了。”我转身正要走人。裴墨却忽然喊住了我。 “荼蘼。” 我回过头看着裴墨,根据以往的经验,裴墨不管之前说多少没正经的话,在我走的时候,他一定会说一句人话。 因此,我听的格外认真。 裴墨一脸认真地说:“你的胸变小了,多吃点儿。” “……” 如果不是考虑到现在再警局,我真的很想冲过去胖揍裴墨一顿! 丫的,这是人话么?! 看到我一脸憋屈抓狂的模样,裴墨很恶劣地大笑。 我真想冲过去狂揍裴墨一顿,好在裴墨一直是个懂得把握分寸的人。在察觉到我快暴走的临界点时,裴墨收住了笑,很认真地说:“小心徐昊。” “……” 裴墨还是那么针对徐昊。 我心想,裴墨的话我听听就好。徐昊帮了我那么多,别的不说,以前他还救过我和宝宝呢。 不过好歹,这句话不管中不中听,也算是句人话吧。 “我走了。” 丢下这句话,又冲裴墨有些示威地挥了挥拳头,我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徐昊还在外边儿呢,看到了我,有些惊讶。 “今天怎么这么快?” 我脸色一黑。 幸好我跑得快呢,不然很有可能被裴墨那头禽兽就地法办了。 徐昊见我脸色不大好,也没有继续往下问。 他看了看手表:“荼蘼,现在刚好到饭点了,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我想了想,我之前提交的质检申请已经卡了将近一个月了。徐昊好歹也是在机关工作,正好问问他能不能帮忙通通关系。 说不定就成了呢。 “好。”我欣然答应。 “行吧,我们去吃西餐吧。这附近有家西餐很不错。” “都行。”对这方面我没多大的要求。 我坐上了徐昊的车。在车上的时候,我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邮箱。 私家侦探还没有回复我。 我微微皱起眉。 按理说,私家侦探应该已经到了国外了啊,只要一开机就应该能看到邮件才对啊? 考虑到徐昊在我身边不大方便,我没有给私家侦探打电话。我心想等回家之后再给私家侦探打电话也是一样。 128 你心里只有裴墨? 徐昊带我来的西餐厅挺贵的,这么吃一次,也不知道徐昊的钱包能不能撑得住。 我想起徐昊曾经帮过我忙,我还欠他一顿饭。便说:“徐大哥,这顿饭我来请吧。” “哪有女人跟男人吃饭,还要女人掏钱的?”徐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可之前你帮了我啊。” “好啦,你徐大哥就算工资不怎么样,这么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徐昊双手按在我的肩膀,将我推到了座位上坐好。 不愧是高档餐厅,餐厅的装潢很漂亮,甚至连餐桌上的摆设都很有设计感。 作为一个设计师,我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餐厅里的装潢。 “环境还不错吧?”徐昊问。 我点点头:“确实很漂亮,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我并没有注意到,徐昊看我的目光很深邃:“你喜欢就好。” 服务员拿了菜单过来,徐昊很绅士地让我点菜。我一看上面的标价,吓了一跳。 真的是宰人啊。 徐昊笑了笑,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不用在意,随便点。” 我吐了吐舌头,还真不敢随便点。我找了几个相对来熟后比较便宜的,正要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徐昊却接过了我手中的菜单。 “他们这里有几个特色菜,很不错。”徐昊说着,就大手笔地一连点了好几个菜。 这几个菜我刚刚都看到了,都是贵的吓人。 我赶紧给徐昊使眼色,徐昊却只是咧嘴冲我爽朗一笑,白晃晃的牙齿看起来特别的阳光。 等服务员走后,我忍不住压低声音对徐昊说:“徐大哥,你点的东西太贵啦!” 徐昊却是很淡然的模样:“没事儿,钱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对你不能将就。” 可我听他这么说,心里更加愧疚了。别人曾经帮过我,我还吃人家这么贵的东西…… 只能以后请回来了。 而且还得请贵的,不能比这个寒碜才行。 徐昊还点了两瓶红酒,他给我倒了小半杯,又给自己倒了小半杯。 “一会儿你不是还得开车么?”我有些疑惑。 “请代驾就行了。现在气氛挺好的,喝点酒吧。” 我本来想说,请代驾挺贵的。但一听徐昊说气氛好,我这话说出来不是扫兴么?因此也就没说了。 我本来是想请徐昊帮忙的,可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说。这会儿喝起酒来,一杯接一杯,更是没机会了。 我的酒量很浅,平时几乎不怎么喝酒。但是徐昊帮了我这么忙,我也不好拒绝。这一杯接一杯,不知不觉就喝的迷迷糊糊了。 “荼蘼……?” 我似乎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想睁开眼看看,可是脑子里跟浆糊似的,晕乎乎的,眼皮儿也像灌了铅,怎么也睁不开。 “蒽……”我咕哝了一声。 “你真可爱,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有人在我耳边低声地说着。 温热的气流洒在我耳畔,我觉得特别的痒,就伸手去挠,却碰到一张温热的脸。 我的手被那人抓住:“我送你回去吧?” 我脑袋晕乎乎的,都不清楚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怎么的。我只知道有人在我耳边说话,却听不清楚那人到底在说什么。 那人说了一长串,我却只听清楚了回去两个字。 于是我迷迷糊糊地点头:“回去,我要回去……” 然后我就感觉到那人的手,穿过我的膝盖,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之后我好像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脖子痒痒的。 我下意识想要睁开眼睛,但是酒精就想浆糊一样把我的眼睛糊住,我感觉特别没力气。脑子也很不清楚…… 我伸手去挠痒痒的脖子,手却被人握住了。 有人慢慢的、像是在品尝蛋糕一般,亲吻着我的手指。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小蛋糕,这让我不太满意,咕哝地说:“不准吃我。” 那人似乎顿了顿,然后我听见那人似乎笑了一下:“怎么那么可爱呢?” 那人放开了我的手,双手托起我的脸,似乎是想要亲我的嘴唇。 我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因为酒精的作用,还看不大清楚。只迷迷糊糊地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 “裴墨?” 我下意识地问。 那人似乎顿了顿。 我很自然地伸手揽住男人的脖子,一脸委屈地瘪着嘴:“你又欺负我……” 我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忽然变得很僵硬,甚至连周围额的气氛都跟着冷了下来。 “裴墨,你怎么了?”我诧异地问。 “裴墨?你心里只有这个男人?” “你不是裴墨?!你是谁?!”我摇着脑袋,想要赶走脑子里的浆糊,清楚看轻吹那人的脸。 “你心里只有裴墨,又何曾看到过我?自然不知道我是谁了!”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冰冷的怒气。 即便我现在认识不清,但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很不妙。我想要离这个男人远一点,朝着床边爬去,可我的动作特别的迟钝。 我闪躲的动作似乎激怒了那人,他捉住我的脚踝,将我整个人拖到床中央。 我还想挣扎,但是男人笔直健朗的身体已经覆盖了上来。 我惊恐莫名,尖叫道:“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跟裴墨不是做了很多次了么?不是应该早就轻车熟路了么?” 我听见男人嘲讽的声音,更加感到恐惧。 男人很粗鲁的撕扯着我的的衣服,我心里特别的害怕,拼命的挣扎却是无济于事。 “裴墨,救我!!” 感觉到身上的衣服少的可怜,我感觉特别的害怕绝望,下意识地喊着裴墨的名字。 “裴墨?!你还惦记着他呢?你睁开眼好好看看,你身上的男人是谁?!” 我使劲儿睁着眼,可眼前还是模模糊糊。我恐惧地挣扎着,嘴里拼命喊着裴墨的名字…… 也不知道我的挣扎让他感觉到了腻烦,我听见男人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他便放开了我…… 我死里逃生,可脑子里却越来越沉,就这么深深地睡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嘶……” 大概是因为宿醉的原因,我头特别的疼。 我坐起身,有些讶然地看着四周,这里是哪里? 我躺在一张柔软的天鹅绒床上,四周的装潢很简约,但透着股低调的大气,看起来挺有品味。 我敢肯定,这里不是我家……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记得徐昊约我吃饭,我多喝了一些酒,然后就醉了过去。 醉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却是全然都记不得。 昨晚我似乎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似乎是很不好的噩梦。可是梦都是这样,一醒来之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我试着去回想我昨晚都梦到了一些什么,可是一想脑门儿就一阵抽疼…… 我有些无语地拍着自己的破脑袋,这儿是哪里?我昨晚酒醉之后又做了什么事儿,怎么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呢? “别再拍了,可别把脑袋给拍坏了。” 我听见一把好整以暇的声音,抬头一看。 只见徐昊抱着双手,靠在门前,有些好笑的瞅着我。 不知为何,在看到徐昊的那一刻,我心中飞快地划过一抹恐惧。 之后,我感到有些古怪。 我怎么会害怕徐大哥?徐大哥明明帮了我那么多忙。 “愣着做什么呢?小懒猪,还不快起床?” 徐昊笑着走了过来,抬手想要揉揉我的脑袋。我却下意识地一偏头,躲过了徐昊的手掌。 徐昊的手,就这么愣在空中。 我也怔住了。 我一直拿徐昊当大哥,心里很敬仰他。怎么会这么排斥他呢? 我刚才的行为,就像是身体下意识的举动。连我自己都感觉到费解。 “荼蘼,你讨厌徐大哥了?”徐昊的眼中飞快地划过一抹阴霾,但我并没有注意到。 “不是……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怎么会在这儿?这里是你家么?” “是我家。” “什么?!我、我怎么会到你家来?!” “你不记得了?昨晚你喝醉了酒,吐了我一身,身上全是……我先是把你送到了你家公寓。但是你家没人。我只能把你带到我家来了。” 西子不在么? 我晕乎乎还不太灵光的脑子迅速地转动着,忽然想是想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我穿的是徐昊的睡衣! 我头大不已,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我怎么会穿着你的睡衣?!” “昨天你身上一大股酒味儿,还吐了一身。总不能就这样把你丢在床上吧?好歹你也是女孩子,不能这么糙是不是人?” 我感觉自己脑门儿上的青筋狂跳:“徐大哥……我的衣服是谁帮我换的?” 徐昊看着我,慢慢地笑了:“如果我说,是我给你换的呢?” 嗡! 我只感觉脑袋里似乎有一个接一个的烟花爆炸,炸的我外焦里嫩! 我简直热不敢相信,我的衣服,难道是徐昊给我换的? “那……谁给我洗的澡?”我颤巍巍地问。 徐昊挑了挑眉:“你说呢?” 我感觉自己的嘴皮儿都在哆嗦,全身都在泛冷。 我拼命回响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 宝宝们放心,绝对是一对一身心纯洁呀~ 男配只会搞事儿,但不会坏事儿~~ 宝宝们都懂的哈~ 另:祝大家假期玩的愉快!么么~~ 129 徐昊的解释 一直以来,我都很相信徐昊,可我没想到徐昊竟然会做出这种事儿。 虽然说,徐昊只是给我换衣服而已,但是毕竟孤男寡女,还是要有些避讳的。 徐昊见我神情很难看,忍不住苦笑:“哎,你真是不耐逗,我和你开玩笑的。我就是那么不值得你信任的人么?” “什么?”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刚才逗你玩儿呢。你当时脏兮兮的,我一个大男人哪里做来这种事儿。是我家钟点工阿姨给力洗的澡,也是她给你换的衣服。” “真的?”我半信半疑地问了一句。 徐昊无奈地耸了耸肩:“要不我打电话叫钟点工的阿姨过来你问问?” “不不……不用……” 徐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来,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那……我之前的衣服呢?”我问。 我并没有注意到,徐昊的脸色微微一僵,随即又些无奈地摊手:“因为衣服上一股子酒味儿,我已经丢垃圾桶了。” “啊?!”我感觉自己顿时不好了,“丢垃圾桶了?那我穿什么?我总不能一直穿你的衣服吧?” 徐昊有些无语:“大妹子,我还能不给你衣服穿?我现在给钟点阿姨打电话,让她给你买套衣服过来。” 我被徐昊说的很不好意思。 总觉得自己的要求似乎又些过分了。喝醉了酒吐了别人一身,还要劳烦别人给自己买衣服…… “不好意思……”我低下头。 “还跟我计较这些?这不是刻意跟我生分么?”徐昊就像一个温柔的大哥,揉着我的脑袋。 不知为何,徐昊靠近我的时候,我的内心有种强烈的反感,隐隐带着股恐惧。 这是以前我和徐昊在一起都没有的感受。 我也不知道一夜之间,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明明徐大哥对我这么好…… 也许是酒喝多了,神智还有些不清楚吧? 不过,我并没有忘记昨晚找徐昊的真正目的。 “徐大哥,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儿……” 徐昊温柔地笑着:“你说吧,什么事儿?” “关于鼎鑫的事儿,之前我申请了质检,但是质检申请一直没有通过。徐大哥……你能不能托关系看看……” 我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我几乎一次又一次地麻烦徐昊,却没有给徐昊什么回报。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一个麻烦至极的女人。 我又些惭愧地低下头,却没有注意到徐昊的眼神渐渐地变的冷漠。 “又是要我帮裴墨?” “啊?” 我听到徐昊的声音似乎和往常不同,带着一点儿冰冷。我下意识抬头,却看到徐昊的表情一如往常,温柔阳光。 “对不起……我、我也知道我太麻烦你了。” “唉。”徐昊叹了口气,“荼蘼,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只是裴墨值得你这么做么?” “……” “你自己想想之前你在裴家都遇到了什么事儿。你帮裴墨,跟帮裴家有什么区别?你认为裴家人会感激你?我是在替你不值啊……” 我脸上一片羞愧,我知道是我自己太贪得无厌了,每一次都找别人帮忙,连我自己都感到过意不去了。 虽然我一次次地说过,裴墨和裴家是不同的。可我心里比谁都清楚,裴墨姓裴,他不可能和裴家完全割离。 可就要因此,让我放弃裴墨么?我做不到,因此我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对不起……我唐突了。”我说。 我听见徐昊深深叹了口气:“荼蘼,我也不是不帮你。我只是个小小的警察,家里面有点小钱。可是质检机关的关系我却是没有的。更何况,这些部门都是按章程办事儿,鼎鑫只要耐心等下去,应该能够等到回复。” 我苦笑,怕的就是鼎鑫和裴墨撑不到那个时候啊…… 虽然每一次去看裴墨,裴墨都是一脸轻松的模样。但我知道,这个男人太能抗压,也太会隐藏自己。他把自己承受的痛苦和压力,都默默地藏在了心里,只留给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可是徐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知道自己不能够强求别人。 “我知道了,谢谢徐大哥。我会耐心地等的。” 徐昊点头:“不要和我生分,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儿,都和我说,我能帮的,一定帮忙,知道么。虽然我不喜欢裴墨这个人,但是我想看到你好。” 我听得出徐昊话语里的真诚,心里特别感动,想到之前自己竟然还没来由地排斥徐昊,心里不免又些愧疚。 大概是因为昨晚做了噩梦,再加上早上宿醉未醒导致的吧。 看来以后我要尽量少喝酒了,我这酒量害人啊。 没过多久,钟点工阿姨就买了衣服过来。衣服是大众的款式,不过尺码很合适。 我朝徐昊说了一声谢谢换上了衣服,徐昊将我送回了家。 到家时,我立刻就打开手机查看邮箱。 私家侦探还没有给我回复。 我心里忽然有种不安的预感。 不管怎么样,他也应该到了国外安顿好了才是。也不应该是太忙没有看到啊。 按照赵先生以前的习惯来看,他是一个经常查看邮箱,而且回复很快的人。经常我给他发了邮件,两个小时内都会给我回复。 这都快两天了。 我想了想,又拿出手机给私家侦探打电话。 关机。 我心中那点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 我想起临走之前我跟私家侦探的那段谈话。他告诉我,他要出国避避风头,因为他接触到了太多秘密。 莫非是…… 我的心开始疯狂乱跳,头皮一阵发麻。我拿出手机徐昊打了电话。 “荼蘼,什么事儿?”徐昊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阳光。 “徐大哥,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件事儿……” “荼蘼,你这么说我可真的要生气了。大哥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你都可以找我帮忙。这么客气生疏,就是和大哥不亲近。”徐昊义正严辞。 我心中一暖:“徐大哥,你帮我查一下这个月15号赵文心这个人是否有出境记录。” “赵文心?好的,没问题。他是你的谁?你这么紧张他?” “……他是一个关系还不错的朋友。”我想起徐昊对私家侦探又些偏见,就没说实话。 “好,包在我身上。晚些时候跟你联系。” 挂了电话,我总觉得心里特别的不踏实。 我怀疑私家侦探或许根本就没有出境,他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这是最坏的猜想了,我只能希望徐昊能够证实我这个猜想是错的。不然鼎鑫真的要被逼入绝境了。 我又把房间都找了几遍,那叠文件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我敢肯定,那天晚上一定是有人进了我房间,偷走了文件。 可是房间里没有其他被翻动过的痕迹,也没有损失任何的财物,也就是说那个人只是冲着那份文件来的。 我想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头绪,决定去医院看看崔安。顺便再跟那两个民工套话。 毕竟那两个民工才是这个鼎鑫绝地反击的突破口。 我让西子开车去医院,在车上时,我问西子:“西子,前天晚上你有听到有人进入房间么?” “没有。”西子摇头,“如果有人进了房间,我一定第一时间发现……” 忽然,西子像是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 “怎么了?”我察觉到西子神情不对劲,问道。 “那天晚上……我睡的很沉,所以……也许有些情况没有注意到。”西子又些愧疚的说。 我一怔,也就是说,西子也没办法保证那天是不是有人曾经进来过么? 我先去看崔安。 经过一个多月的修养,崔安的身体康复了不少。之前苍白的像鬼一样的脸色好了不少。 我去的时候,崔安正在喝粥,一见到我。立刻就把粥放到一旁,一脸尊敬:“裴夫人。” 崔安的态度弄的我有些膈应,他好像特别的尊重敬佩裴墨,因此这种敬佩也辐射到了我身上。 “好些了吧。” “好多了。”崔安很客气,“再过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一听他这么说,我放心了不少。 这一个月我真的撑的战战兢兢,生怕鼎鑫就这么倒下了。 等崔安出院,到时候有他帮衬,我想应该会轻松不少。 我和崔安聊了好一会儿,我又去看了囡囡。 囡囡也在这家医院。 她看到我很高兴,但看到我旁边没有人,小脸又失落的耷拉着:“荼靡妈妈,裴爸爸怎么没来,是讨厌我了么?” 孩子的话总是那么敏感稚嫩,却能毫无防备地击中我心中最脆弱的部分。 我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泛酸:“你又爱瞎想了,你裴爸爸是最近太忙了,他去了国外出差,要好一阵子才能回。” “那裴爸爸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呢?”得知裴墨不是不喜欢他了,囡囡苹果般的小脸又重新笑逐言开,一脸期盼的问。 我顿了顿,裴墨什么时候出来呢…… 他现在身上可是有人命啊…… “应该快了吧。” 我的心情特别的沉重。 哄着囡囡睡了觉,我怀着特别沉重的心情,打算去跟那两个民工谈一谈。 我还待了一只录音笔,可以将我们的谈话录音下来。 两个民工住在另一栋楼,我下了楼,正要去另外两个民工所住的住院大楼。 忽然,我感觉头顶似乎划过一串黑影。 我听见了身旁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两个民工,从窗口纵身跳了下来。 130 我在你身边 我听见了刺耳的尖叫声—— 两个民工,从窗口纵身跳了下来。 他们的身体,就这么硬生生地摔在我跟前,像是两个鲜活的西红柿,在我面前摔的粉碎。鲜红的汁液溅了一地。 两个民工,自杀了。 这简直就是噩梦。 我从未想过,跳楼自杀的人会是这样的惨状,每一寸骨头都像是断裂,身体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诡异形状。 这一幕,将是我永远的梦魇。 身边传来尖锐的叫喊声,有人喊着救命。没过多久,就有护士推着病床来了,两个摔的支离破碎的身体,就这么被捞到了病床上—— 我看着那两个破碎的身体,忽然感到遍体生寒。 我和裴墨都认为这两个民工是突破口,先是证据被偷,然后是两个民工摔死…… 这一切,就像是一个恶毒的陷阱,环环相扣。 而我们永远比狩猎的猎人晚一步 在最初的恐惧中反应过来后,我疯狂地冲进医院。 两个民工被推进了抢救室,我站在抢救室的门外,就像是民工的家属一般着急。 这个时候,没有人比我更希望那两个民工活着了。 只有他们活着,鼎鑫才有希望! 没过多久,两个民工的家属也来了。 其中一个老妇人我见过,是一个民工的母亲。她一眼就看到了我,飞快地扑了过来,揪住我衣领。 “是你!!你是黑心的地产商!!是你害的我儿子终身残废,你非但不赔钱,他都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愿意放过他么?!” 老太太的劲儿很大,猩红的眼睛狠狠的瞪着我,恨不得把我给生吞活剥。 我心里特别的烦躁,因为以前见识过何淑云,所以我特别反感这种胡搅蛮缠、不可理喻的野蛮妇人。可是这会儿我又不能和她理论。一是她根本不会跟你讲道理,二是我的任何言论都会被别人放大、歪曲,认为我是对老人不尊。 “阿姨,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儿子还抢救,你现在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真的好么?” 老太太脸色一怔,阴仄仄地瞪着我:“黑心肺,我告诉你,不管怎样,今天的事儿你必须负责!你必须赔偿!少一个字儿都不行!” 说罢老太太没理会我,满肚子气的跑道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身旁有些像他儿媳妇的中年女人,满眼怨恨的看了我一眼。 两个民工的其他家人,也是一脸厌恶地看着我。 我心里暗自摇头,真是一群无可救药的人。在这个时候,竟然第一关心的不是自己亲人的性命,而是钱。 两个小时后,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 医生疲惫地摘下口罩:“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我宛如雷击,心仿佛跌进了冰湖底。 我不敢相信,这个唯一的突破口……就这么断了。 这时,那个老妇人就像是一头发了疯的母牛,双眼猩红,愤怒地朝我冲了过来,一耳光就打在了我脸上。 老太太毕竟是常年在乡下干农活的,手劲儿特别大,再加上手掌粗糙,打在我脸上就跟刀子刮似的。 “贱人!你还我儿子命来!” 我被这一巴掌打的怒血上涌,下意识就抬起手掌,打算还回去。 然而,我刚一太手,就察觉到不对。对方毕竟年纪比我大。虽然她犯贱,可我这一巴掌如果打了回去,就等于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给了别人指责我的把柄! 可我这一巴掌还来不及收回去,老太太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黑心的地产商打我这老太婆啦!大家快来评评理啊,这个婆娘害死了我家的独苗苗还不肯罢休,还要害死我这个老太婆……” 医院里本来很空旷,老太太这么扯着嗓子一嚎,整个走廊都能听见她的叫嚷声。 其他几个民工的家人也过来帮腔,将我团团围住。 “你还是不是人了?竟然连老人也打?” “贱人,你害死了我家的男人,你还不满意?!” “赔钱!今天不赔钱,你别想走出这里!!” 我被两个民工的家属团团围住。 “我没有打她。”我指着两个医生,“他们可以为我作证,我没有打她,是她自己一屁股坐到地上。” 医生点点头:“这位小姐确实没有打这个老太太,但是也有打这位老太太的冲动。” 我心道我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是因为我举起了手,甚至来不及把手收回去,他们就认定了我是要打老太太。 哪怕我连边儿也没挨着老太太。 “你们也是医生,说话做事儿要对得起你们身上那一身白衣。别说我根本没有打到老太太,就算我打了她,那也是天经地义。她刚才打了我一巴掌,难道我就应该白挨么?我的脸就是白白长来让人打的?什么时候医生也改行帮人碰瓷了?” 我这一番话说的那两个医生羞愧难当,可是面前的这样的乱撞,他们也帮不了什么忙。 这两个民工的家人加起来一共有十来号人,一个个都没怎么接受过教育,都是不讲理的人。这样的人,医生们避而不及,哪里敢上去招惹。 “md,打了老人还敢瞎bb。”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抬手就是一耳光,狠狠掌掴在我脸上。 我顿时感觉眼冒金星,脑袋嗡嗡作响,嘴巴里传来一股子咸味儿。 “我告诉你,我表哥的死跟你脱不了干系。你得赔钱,一个人八百万,少一分钱都不行。否则老子今天让你死在这儿。” 这个男人身强力壮,可身上一股子痞气,对于威胁人拿钱的事儿驾轻就熟。一看平时这种事儿就没少干。 “赔钱!” “赔钱!” 民工家属们的一致喊道。 他们把我重重包围,那个地痞更是像拎小鸡一样把我的脑袋死死摁在床上——在他们面前,我就像一个很没有尊严的囚犯。 他们每一个人眼里,都透着贪婪、疯狂的光芒。 我下意识地看向那两个医生,希望那两个医生能够出手相助…… 然而,他们却满脸愧疚地别开了脸…… 我的心,忽然就冷了,漫起一股子自嘲来。 是啊,对于医生来说,最头疼的无非是医*患*关*系,这帮家人一看就是不讲理的地痞流氓,一个个为了钱连亲情都罔顾,他们怎么回轻易去招惹。 我来医院的时候,让西子留在了医院的停车场,这会儿她也帮不了我。 “臭表子!你别以为不吭声就行了!说,你到底配不赔钱?!”男人一脸凶神恶煞地盯着我。 我心知这个时候,最要紧的是不要激怒这群地痞流氓,可是我太倔强了。 我想到了谢花,那个孤苦倔强的女人,就因为那两个民工的贪欲,失去了丈夫。 而两个民工的家人,也跟他们是一丘之貉。 我就是不肯低头。 “别做梦了,我就是把钱丢进大海了,也不会给你们这群禽兽不如的你渣滓。不对,骂你们是禽兽,简直是侮辱了禽兽!” 我的嘲讽显然激怒了那个男人。这个男人很像是有前科的,心狠手辣。他勃然大怒,将我的脑袋按在墙壁上,狠狠的又大了两拳。 我鼻血狂流,脑子里嗡嗡作响,感觉天旋地转。 而那两个医生,则是畏畏缩缩的缩着脑袋,一脸的歉意,就好像没有看到这一切一般。 “打的好!!俺家的独苗苗都没有了,揍她两下都算轻的了。”老太太一脸尖酸刻薄地盯着我,“像他们这样的有钱人,随便打个牌,输赢都不止一千万。我们这些穷人的性命在他们的眼中,比狗屎还不如!今天非要让她把钱吐出来不可!!” 老太太的眼神里,透露出扭曲的贪欲。 “要钱?”我故作惊讶,“你们不是已经有了一千万了么?” 我注意到,当我说出他们已经有一千万的时候,那两个医生竖起了耳朵。 而那个地痞和老太太脸上迅速闪过一抹惊慌,儿两个民工其他的家人则是一脸愤恨的模样。 我大概对这个情况有了些许了解。。 两个民工的钱,都是打在亲戚的账户上。一个民工应该是打在这个地痞的账户,另一个就是这个老太太了。 而这两人则对内完全隐瞒了这笔钱的存在,当然是想独吞这笔钱。 “什么一千万?”一个人耳朵很尖,立刻眼睛放光地问。 “你们不知道么?”我故作讶异,看到其他人的贪欲都被我吊了起来,我正要解释,挑拨他们的关系,这时那个老太太就像疯了一般朝我冲了过来。 老太太疯狂地掐着我的脖子:“贱人!你还敢给我造谣!我们如果有钱,俺家的独苗苗怎么会自寻短见?!” 我被老太太死死地掐着脖子,一句话也说不出。那个地痞死死的按着我的脑袋,让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挣扎…… 我感觉肺部的气流越来越少,脸涨的通红…… 我拼命地呼救着,可是却无人伸手援助…… “滚!” 忽然,我感觉脖子上的手猛的一松。 我就像搁浅的鱼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因为呼吸的太猛,一个劲儿地咳嗽着。 心里不免泛起一阵苦意,自从回到江城之后,我似乎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事儿。 “荼蘼,你没事儿吧。”一只大掌温柔地拍着我的背。 我抬起头,看到徐昊一张焦急的脸,眸中还带着些许冰冷的杀意。 131 失踪 我抬起头,看到徐昊一张焦急的脸,眸中还带着些许冰冷的杀意。 “徐……”我想喊一句徐大哥,可一开口嗓子就火辣辣的疼。 “别说话。”徐昊递给我一个水壶。 “喝点儿水吧。你现在嗓子不舒服。” 我特别感激地接过水壶。 徐昊温柔地看着我喝完水,转过头,冷冰冰地盯着民工的家人:“现在我以涉嫌杀人未遂,将你们逮捕。” “什么杀人未遂?”老太太一下子就懵了。 “这位……警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咱们可是正儿八经的受害者。这个黑心的女人不赔偿,害死了我大哥……我们只不过是情绪激动而已……” “你们的举动,我亲眼所见。并且在场这么多医生也是目击证人。有什么话回警局再说吧。”徐昊打断了男人,直接无视男人的狡辩。 一行人都被带到了警局。 我也跟着回了警局。 审讯持续到了半夜,这种过程真的很熬人。但我毕竟是算是关联者,而且亲眼目睹了两个民工坠楼,所以我的证词很关键。 徐昊告诉我:“初步鉴定,两个民工的死,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自杀?”我笑了。 怎么可能是自杀? 那两个民工会为了一点小钱,谋财害命。他们才刚拿到了一千万,还没开始挥霍无度,怎么舍得就这么离开人世? “现场并没有找到他杀的痕迹。而且从房间的监控来看,两个病人也的确是自己走到窗边,纵身跳下……” 我眯了眯眼睛,心底漫起一股寒气,只觉遍体生寒。 人性都是贪婪的,尤其是像这两个民工这样吃喝嫖赌的社会渣子,他们自私贪婪,根本不可能自杀。 这样最不可能的人,却选择了自杀。 先是证据消失,然后侦探失踪,再到这两个民工自杀……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我并不认为他们是自杀。”我说。 徐昊挑了挑眉:“哦?你有什么想法。” “原本我手上有一份证据,可以证明他们两人为了钱财,合伙杀了张兵……” “证据呢?” “证据不翼而飞了。” “荼蘼,凡事要讲究证据,我很理解你迫切要救裴墨的想法……” “我说的是真的!”我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声音。 “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并不能指证这两个民工。更何况这两个民工已经自杀了,现在更是死无对证。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两个民工真的是杀人凶手,可也不能证明他们俩不是自杀的吧?” 我无力地摇头,不知道该怎样辩解:“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两个人绝不可能自杀的……” 我紧拧着眉头,一个念头忽然闪到我的脑海之中。 “你查查那帮人的银行账户。” 我想起之前私家侦探给我的证据里,有提到两个民工的账户里多了一千万的事儿。这两个民工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自杀。很有可能是幕后黑手又给了两个民工一大笔钱,威逼利诱才逼迫两个民工自杀。因此近期内应该还有汇款记录…… 只要查到两个民工或者他们家属的账户上,突然连续多出了好几笔钱,虽然这不足以成为证据,但也足以让警察怀疑这两个民工自杀的内幕。 “怎么了?”徐昊皱眉,“他们的账户有什么疑点么?” “之前我让私家侦探调查的时候,就发现两个民工的家属账户上平白多了一千万。总之……我怀疑近期内,这两个民工或者他们家属的账户上应该还有资金汇入。你们查查吧,我怀疑这两个民工自杀的的事儿,没那么简单。” “这事儿我会调查的。不过荼蘼,你现在最应该担心的应该是另一件事儿。”徐昊深深地看着我。 我疑惑地看着徐昊,徐昊深深地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这两个民工自杀,会给你带来多大的舆论压力?” 我一愣,这是完全没想到的。 我一直想着怎么还鼎鑫一个清白,可从未想过,出了这件事儿,我会遭遇什么? “现在谁都知道,鼎鑫是你在负责。之前江城日报虽然帮你澄清了,也有一部分舆论战在你这边。可是现在两个民工自杀了,舆论的理智又会被淹没。人们会指责你,把两个名工自杀的罪名扣在你头上。因为你是黑心的地产商,就是因为你不肯赔偿农名工,农民工才会绝望地跳楼自杀。” 徐昊深深地叹了口气,伸手握住我的手。 我的身子条件反射的一颤,下意识想要抽出手。我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为什么我对徐昊为怎么排斥……? 好在我忍住了将手抽出的冲动,只是手还是难免微微僵硬。 “荼蘼,你离开裴家吧。”徐昊紧紧盯着我。 不对劲儿…… 我忽然感到一种由衷的违和感。 徐昊似乎不止一次提到让我离开裴家。 我能够感到,徐昊对裴家和裴墨的不喜。之前徐昊和我解释过,是因为不想看到我再和裴家纠缠,弄的自己遍体鳞伤。 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止是这个原因。莫非徐昊和裴家有什么恩怨? “谢谢徐大哥。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裴墨和裴家是不一样的。”我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 徐昊的神色迅速变了变,随即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淡淡一笑:“你还是那么倔强……不管怎样,有事儿就找大哥,大哥永远站在你身边。” 徐昊适时地转移了话题:“对了,有件事儿你得做好心理准备。虽说我们是以杀人未遂逮捕两个民工的家人,事实上那帮人最多只能构成故意伤人罪,再加上舆论的压力,最多拘留几日就会无罪释放。” 听到徐昊这么说,我心里虽然不怎么开心,但也在我预料之中。 “还有一件事儿。”徐昊说,“之前你不是让我调查一下赵文心这个人么?他这个月十五号的确已经乘飞机去了美国。至于你说联系不上他,这是很正常的情况。美国那边儿和这边有时差。而且很多人去了美国后,都会换一个新号码。短时间联系不上也是正常。” 虽然徐昊这么说,可我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就算因为跨过电话太贵,私家侦探换了号码,那也不会换邮箱吧? “别太担心了,也许那位赵先生只是最近比较忙。等他忙完了就会和你联系了。” 出了警局,西子开车送我回了家。 回到家已经是大半夜了,算算他那边儿时间应该是白天,我又给私家侦探打了电话。 然而,电话依然是关机。 我一连打了十多个,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我心里很慌,又给徐昊发了封邮件,这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我几乎是一个激灵地起身,拿起手机查看邮件。 邮件仿佛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 我还没来的及细想,手机忽然发出一声提示音。 我一看,两个民工自杀的新闻果然上了头条。我几乎不用点进去看,便知道网友的评论是怎样铺天盖地的指责我、谩骂我。 西子开着车,把我送到公司。 公司门口聚集着大量的游*行*示*威的人,有网络上组织的网友、也有记者、民工,或者一些别有居心的人。 这些人将写字楼团团围住,口中大喊着黑心鼎鑫,还民工兄弟血汗钱。 我的车开到写字楼跟前,我根本就无法下车。 一下车就会被这些游*行的人围的水泄不通。 西子说:“林小姐,不如今天我们折返回去吧?” 我摇头:“不行,鼎鑫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员工们的时期肯定会受到影响。不论如何,今天我一定要出现在公司稳定局面,不然鼎鑫就乱了。” 围观的人,不停地朝我们的车子扔着臭鸡蛋、蔬菜、番茄。五颜六色的恶臭汁液,糊满了我们的车子。 我正打算打电话给写字楼的保安,这时人群里忽然响起一阵嘈杂声。 只见几辆警车闪着警灯开进了人群中,一群警察将喧闹的人群隔开。 徐昊穿着一身笔直英挺的制服,走到我跟前。 “荼蘼,我送你上去。”徐昊说。 我愣了愣,赶紧下了车。徐昊按着我的肩膀,高大的身子将我全然护住,为我挡住那些扔过来的烂蔬菜。 走进写字楼,这短短的一条路,却是十分的漫长。 到了安全的地方,我总算松了口气,特别感激徐昊:“徐大哥,谢谢你。你总是那么帮我。” “口头说一句谢谢就把我打发了啊?”徐昊佯装不悦,“多少得有点儿表示吧?” 我正要问徐昊想要什么,这时一女人急冲冲地朝我跑了过来。 “林荼蘼,我有重要的事儿跟你商量。” 来人整是唐欣,她满脸阴郁,身上笼罩着一股子阴鹜的低气压。 我一怔,没想到许久不见的唐欣,竟然会主动来找我。 然而唐欣在看到我身旁的徐昊时,脸色变的极其古怪,甚至还带着一丝恐惧! 132 唐欣造访 我并没有注意到唐欣的古怪神色,有些讶异为何唐欣会突然出现:“找我有事儿么?” 唐欣没说话,只是特别警惕地瞅着徐昊。 我也微微一怔,我意识到唐欣说的事儿可能涉及大道裴家的隐秘,让徐昊这个外人听了不大好。 徐昊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似乎不大方便,就笑了笑说:“荼靡,我也把安全地送到了,该回去执行公务了。” 徐昊很大方地挥手离去。 我和唐欣到了办公室,唐欣把门关上,一脸警惕地看着我。 “你怎么认识徐昊?” 我皱了皱眉头:“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在我印象中,唐欣应该才是和徐昊没有半点交集的人。她会认识徐昊,反而会让我比较奇怪。 唐欣脸色很古怪:“你别管我是怎么认识徐昊的!我就问你,你是怎么认识徐昊的?” 唐欣这般强硬的态度让我越发觉得唐欣反常。我并没有说我跟徐昊真正认识的过程,只是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句:“你也知道我来警局好几次了,卷入了好几个案子,一来二回久和徐昊熟悉了。” “可我感觉你和徐昊并不是泛泛之交,你和徐昊关系很好?” “他帮过我几次忙。关系还不错。”我能感觉到唐欣对徐昊的敌意,忍不住问:“你和徐昊有什么过节么?” “我和徐昊没过节。但裴墨和徐昊有不小的渊源。” 这句话仿佛一声惊雷,惊的我一个激灵:“裴墨和徐昊认识?” “林荼蘼,看来你真是对裴墨的事儿一无所知。这样也配做裴墨的妻子么?”唐欣不误嘲讽地看着我。 “你知道什么?告诉我他们两人的渊源。”我不理会唐欣的嘲讽。 唐欣似乎又些累了,找了根凳子坐下,警告道:“我知道的不多,没什么可以告诉你的。不过我劝你,最好太接近徐昊。他和裴墨关系是死对头。如果你真心想裴墨好的话。” 我心里一震。 我想起裴墨和徐昊之间莫名的敌意,想起裴墨跟我说他怀疑徐昊……而现在唐欣又告诉我,两人早就认识…… 当时我找到证据的事儿,确实只跟徐昊说过。第二天证据就不见了…… 难道,真的跟徐昊有关? 我心扑通直跳,疑虑越来越深。我的直觉告诉我,唐欣一定知道些什么,正要再仔细问问,没想到唐欣却猜到了我的想法。 “林荼蘼,别想跟我打听徐昊的事儿。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多少。我也告诉了你什么,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另一件事儿。” 其实我觉得,唐欣应该知道裴墨和徐昊之间的一些恩怨纠葛。但唐欣摆明了不愿意说的态度,我也撬不开唐欣的嘴。 “说吧,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儿?”我也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虽然我口头上没有继续刨根问底,心里却把这件事儿放在了心上。 “林荼蘼,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的协定吧?” 我挑了挑眉,唐欣表情变了变:“当初我们达成了协议,我们合作,你帮我离开裴家。你不会告诉我你忘了吧?” 我面上不动声色:“没忘呢。说吧,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当时我答应了和唐欣合作后,就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因为我不确定唐欣有什么阴谋。因此就打算以静制动,看唐欣怎么做。 唐欣冷哼一声:“林荼蘼,别说什么帮不帮。我唐欣不白占你便宜,我们交换吧。” 唐欣顿了顿,忽然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你最近是在找一份文件吧?” 我一震,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什么文件?” 唐欣笑了笑,她瘦的几乎凹陷进去的脸颊,因为她这个笑,看起来又些阴鹜。 “证明鼎鑫清白的文件。” 我呼吸猛地急促起来,大步走到唐欣的跟前:“你怎么会知道有这个东西?你知道文件在哪儿?” 唐欣挑眉:“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至于地方,我不会告诉你。” “你有什么条件?!” 我也是有病乱投医,根本就没有考虑唐欣话的真实性。哪怕是一根蜘蛛丝般的希望,我也会牢牢地捉住。 “你为我办一件事儿,事成之后,我会把文件交到你手上。” 这会儿我发热的脑袋,也冷静了下来,我狐疑地瞅着唐欣:“交到我手上?意思是说,现在那份文件是在你手上?” “不在我手上。” “那就是说,那份文件至少是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我慢慢缩小着范围。 “……” “是在裴家?”我再次锁定范围。 然而唐欣却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并不理会我的套路:“林荼蘼,你不用试探了。我若不说,你永远也不知道那份文件在哪儿。就算你知道那份文件在哪儿,你也没办法拿到那份文件。” 唐欣这句话的信息含量很大。 意思是说,文件放的那个地方,只有她才能拿得出来? 我理不出头绪,只能顺着唐欣的话:“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唐欣的神色顿时变的阴冷可怕,眸子里带着刻骨的恨意。 “我让你……陪我去一趟医院。” 我听的一头雾水:“你生病了?” “……” 唐欣阴沉着脸并不说话,身上散发着一种绝望的怨恨,良久她才慢慢地说:“产科。” “产科?”我一头雾水。 “我怀孕了。”唐欣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光是听着都让我感觉骨头发寒。 我敢保证,我愣了有将近五秒钟。 我一头雾水,怀孕了不应该是很开心的事儿么?虽然我看她平时和裴逸的感情似乎并大好。但是怀了一个裴家的孩子,至少她在裴家的地位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了。 “你想让我陪着你去做产检?”我试探着问。 唐欣只是阴寒着一张脸,我又问:“这种事儿……不是应该让裴逸陪着你去么?” 我真的搞不懂唐欣到底想做什么了?我相信她把那份文件拿出来也不容易。费了这么大的劲儿,难道只是想让我陪她去做产检? “我要去……拿掉这个孩子。” 唐欣忽然开口。 我愣住,深深地瞅着唐欣。她的神情看似平静,眼睛里却闪着某种偏执的恨。 “这个孩子是个恶魔,绝不能留下。”唐欣一字一句的说。 因为自己曾经失去过孩子,因此我对流产多多少少都有些反感。 “既然好不容易怀了孩子,不如就生下来吧。”我说。 “林荼蘼,你是我什么人?我的事儿,什么时候用的着你来管了?”唐欣很尖锐的质问我。 我一下子便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与唐欣的关系并不怎么好,确实也没有资格劝说她。更何况孩子是唐欣的,是留是流,都是她个人的选择。 “那你想我怎么做。”我沉默了一会儿。 “绝不能让裴家人知道我去做了流*产手术。所以……那天去登录做手术的时候,都要用你的信息。” “我的信息?!” “对,病例上要写你的名字,包括排队,见医生都是你。最后上手术台的是我便行了。” “这行的通么?”我听着觉得实在是太荒诞不经了,这个计划实在太疯狂了。 唐欣却很冷静:“我们长得很相似,再经过一些特殊的化妆,又个七八分相似不成问题。是可以行得通的。” 我听着唐欣的安排,心里忽然觉得很不安。 “其实如果你如果想避开裴家的耳目,有很多种方法的。” “当年你怀孕的时候,你也使尽了浑身解数。你避开了么?” 我忽然无言以对。 “如果想要骗过裴家,只能用你来做幌子。” 我依然沉默。 唐欣冷笑:“还是说,你要我去没有任何保障的地下小诊所?” 她一提起地下小诊所,我不由就想到了当年我被抓到地下诊所,被逼引产的经历。 我深深地打了个寒颤。 那种地方对每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个噩梦。 可我总觉得唐欣这个办法,就像一个巨大的套,要将我套进去。这样一来,虽然实际上是唐欣做手术,可看起来流产的人不就是我了么? 更何况还有病例作证,白纸黑字。 我紧皱着眉:“唐欣,你是真的怀孕了么?还是又在策划着什么?” “我装个假肚子来骗你有什么用?你以为我是你,当初装了个假肚子骗裴墨娶你?” “我从没装假肚子。”我冷冷打断唐欣。 唐欣只是冷笑了一声,也没有继续和我辩驳。只是她笑中的不屑却是十分的刺耳:“你若是想要救裴墨,跟我合作是唯一的途径。” 我沉吟了片刻,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好,我可以答应你。不过首先你得向我证明,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静静地瞅着唐欣,“至少你要向我证明,你见过那份文件,真的接触过那份文件。” “林荼蘼,你还是那个套路。”唐欣冷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我。所以说你的格局太小,根本就做不了大事。” 133 我知道证据在哪里 我对唐欣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 “既然是合作,也请你拿出合作的诚意。” 唐欣冷哼一声,没有继续搭话,而是掏出手机扔到我跟前。 “你自己看吧,我有没有骗你,你自己知道。” 我接过唐欣丢过来的手机,手机上是一张照片,上面拍摄的就是那份文件。 “后面还有。” 经过唐欣的提醒,我颤抖着手指头,慢慢地往后面翻…… 真的是私家侦探给我的那份文件…… 如果说封面还能模仿,但是里面的内容一模一样?我是又惊又惧,一连翻了三张,都是文件里面的内容,分毫不差。 可惜,唐欣的手机里面只有这三张的照片。 “怎么样,现在你信了吧?”唐欣斜眼瞅着我。 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明明那个文件是在我的抽屉里,只是一晚上就不翼而飞。 再然后,这份文件竟然离奇地出现在唐欣的手机里。 唐欣能够接触到的,莫非是裴家? 其实我一开始就怀疑是裴家,不管是东郊楼盘的丑闻,还是证据不翼而飞,几乎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了裴家。 但是我没有任何证据。 唐欣能够接触到这份证据,是不是间接说明了,这份证据是裴家人找人偷走的? 我把手机还给了唐欣:“后面的内容呢?” “哪有那么好的事儿,这么快就给你看完了?知不知道什么叫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至少得把事儿给我办完了才能谈报酬吧?” “我帮你把事情做完后,你能不能把文件的照片发给我?” 经过上次文件不翼而飞的事儿后,我就对纸质版有了一点阴影。倘若有了照片,我非得打印个十多份,电脑和网盘都备着份,这才放心。 唐欣很爽快地就答应了。我和唐欣约好了具体的手术时间,我便亲自送唐欣离开了公司。 两个民工自杀的事儿,对鼎鑫的打击特别的大。很多员工几乎已经无心工作。 我给员工打气,可是效果甚微。 我知道,这次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 鼎鑫的人心已经散了。等到工资一结,鼎鑫只怕真的会人走茶凉,变成一盘散沙了。 我头痛地扶额,深深地感受到自己能力的不足。我不知道如果裴墨在,面对这样的困境他会怎么做,可不管怎么样,他已定做的比我好吧。 光是应付现在的局势,我已经焦头烂额了。 我一直在公司里处理文件,公司的问题越堆越多,财务漏洞越看越糟糕,我那两千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每天都在减少。 根本就堵不住鼎鑫的资金缺口。 就连月底员工们的工资都够呛。 我一直加班都忘了时间,甚至连员工们全都下班了也没有察觉到。 徐昊的电话将我从这种几乎疯魔的加班状态中唤醒。 “荼蘼,今晚要一起吃个饭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吃饭两个字儿,心里就下意识的反感…… 这种没来由的反感似乎持续了一段时间了。好像是从我上次我和徐昊吃饭我喝醉了酒后,我对徐昊就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排斥。 连我自己都无法解释这种原因。 “不好意思……”我抱歉地拒绝。 徐昊有些难过的叹了口气:“大哥知道你很忙,大哥也不是故意要打扰你,耽误你时间。你也知道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事儿,现在鼎鑫的担子都是你在背着。除了那些找茬儿的人,还有一个精神分*裂的王爽盯着你。我是担心你啊……” 徐昊说的一番话都是发自肺腑,听起来特别的真诚。 然而,我却想到了唐欣今天和我说的话。 徐昊和裴墨以前有渊源…… 也就是说,那么老早就认识了。 可是不管是裴墨、还是徐昊,都从来没有给我提过。 “徐大哥,我想问你一件事儿。” “问吧。” “你之前和裴墨认识么?”我问。 徐昊那边似乎顿了顿,然后笑道:“为什么会这样问?” 我并不是很擅长对着徐昊撒谎,毕竟徐昊一直就像一个温柔大度的兄长般对我,对着他撒谎我有一种罪恶感。 好在隔着电话,让我有足够的时间来组织自己的语言。 “我只是又些好奇呢。我看徐大哥你和裴墨关系似乎不大好,我以为你们以前有什么过节。” “哈哈。”徐昊爽朗一笑,“荼蘼,你这想象力太丰富了。你不会还觉得,就是因为我以前和裴墨有过节,看他不顺眼,所以在警局里面没少给他穿小鞋吧?” 徐昊用这么坦然的口吻开着玩笑,反而然我有些不知道怎么搭话了。 “没有的事儿,我就是随便问问……” “像我这样的小人物,以前哪有机会认识裴先生?” 徐昊的语气极为坦然,怎么也不会让人觉得他是在说谎。 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就是唐欣在说谎? “徐大哥,那你认识唐欣么?”我问。 “呵。”徐昊低沉的声音笑了笑,“荼蘼,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老是问我认识谁?” “哦,今天我朋友唐欣来找我,她说她认识你,我以为你们以前见过呢。”我心跳微微加速,继续试探着。 徐昊笑道:“我也不认识唐欣呢。我这手上每天要经的案子没十个也有八个,见过我的人不少,可不是每个人都像荼蘼你一样,让我见一眼就能深深地记住。” 我皱了皱眉。 徐昊的意思是,他并不认识唐欣和裴墨。 可唐欣却说,徐昊和裴墨造就认识。而且唐欣当时看到徐昊的表情也是实打实的惊恐,不像是作伪。 他们两人,究竟是谁在撒谎? 我听见电话那头的徐昊又笑了笑:“我感觉我们的角色似乎互换了一下。” “啊?”他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我一头雾水。 “你是警察,而我是被你审讯的犯人。” 我的心蓦地跳了跳,莫非是我问的太过露骨,让他起疑心了? “徐大哥,你说笑了。我们俩之间,只有警察,哪有犯人?”我故作嗔怪地说了一句。 徐昊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 我用工作为借口,告诉他我今天真的很忙,打算吃外卖,不打算出去吃了。 徐昊也没有强求,只是让我回家的时候小心一点。 第二天刚好是周末,我想着很久都没有去看过囡囡了,正好去看看她。 囡囡已经出院,被接到了孤儿院。 我给孤儿院的孩子们买了不少礼物,到了孤儿院,我竟然看到莫莉在那里忙里忙外。 莫莉正在给孤儿院的孩子洗头,看到了我:“荼蘼,你随便找个地方坐一坐吧,我现在忙活着呢。” 孤儿院修在郊外,环境倒是清幽。欧阳蓝的这家孤儿院并不大,更像是一个小小的民宿,里面也只有五个小孩儿,最大的十岁,最小的就是远远,一岁左右。 囡囡正在和远远玩儿,远远已经可以摇摇晃晃走路了。 “荼蘼妈妈!”囡囡看到我,眼睛亮晶晶的,丢下手里的玩具,一头扎进我怀里。 我也宠溺地捏着小姑娘的脸。生了一场大病,小姑娘还戴着帽子,头发还没有长出来。以前粉嘟嘟圆乎乎的脸蛋儿有些凹陷了进去,瘦的让人心疼。 “乖。” “裴爸爸没来么?”小姑娘伸着脑袋在我身后找了找,特别沮丧的说。 我身子一震,连我自己也没想到裴墨这一劲警局会这么久。 “她去出差了,还没回来。”我低下了头,甚至不敢看囡囡满是期待的眼睛。 和这样的孩子说谎,让我满是罪恶感。 “裴爸爸工作好辛苦……”四岁的小姑娘,明明还是那么稚嫩,却说着这样成熟的话。我的心又是一疼。 我微不可查地又是一叹,把手里的礼物递给囡囡:“囡囡,今天我给你们带了礼物。把这些礼物分给哥哥姐姐,还有远远吧。” 囡囡一听我给她分配了任务,顿时又来了精神。她脆生生地说了声谢谢,接过礼物兴冲冲地跑去分配礼物了。 这时,在旁玩着玩具的小远远,竟然踉踉跄跄地走到了我跟前。 小远远长的很好,粉雕玉琢的就像画中小孩儿。他伸着胖乎乎的小手,一双乌黑仿佛黑曜石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抱。” 我愣了愣。 想起了之前我第一次在医院里见到小远远的时候,小远远似乎久特别粘我。 小远远见我发呆,又说了一声:“抱抱。” 我回过神,笑了笑。俯下身,将小远远抱了起来。 “沉了不少啊。”我笑道。 “好难得,远远平时都不黏人的。你都不知道,这孩子一开始根本不搭理我,我都在这儿待了一个多月了,这才慢慢接受了我。”莫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给孩子洗完了头,笑嘻嘻地走到我身后。 “大概是这孩子和我有缘吧。”我笑了笑。 我注意到莫莉说她已经在这儿待了一个多月,就问莫莉是怎么回事儿。 莫莉红着脸,特别不好意思地说:“我看欧阳大哥平时挺忙,一个人要照顾那么多孩子,根本忙不过来,就来帮帮他。” 134 一次次试探 我看莫莉的眼神有些古怪。 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这孤男寡女的呆在一起,不会发什么事儿吧? 莫莉估计也读懂了我话里的意思,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你想什么呢?我就是来帮忙照顾一下孩子,做做饭,打扫啊,这些很平常的事而已。” 我听着觉得更玄幻了,这些事儿如果只做一两天还叫平常,可莫莉都做了一个月了,这还能叫平常? “那你的工作呢?你经常来这边儿就没办法工作了吧?”我问。 “暂时不工作了呀,反正我以前还有存款,而且之前工作也累了,正好趁着这个时候好好休息一下。” 我看着莫莉脸上满足的笑,忍不住叹气。 看来莫莉是彻彻底底地陷入了进去啊。哪怕那个男人没有给莫莉任何的回复,甚至还曾拒绝过莫莉。莫莉还是如飞蛾扑火一般,一头扎进了欧阳蓝这朵冰冷的火焰。 我心里深深叹息着,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感情这种事儿,任凭别人千言万语,倘若自己不能想明白,从其中走出来,不管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欧阳一大早就出去办事儿了,到处了中午的时候才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莫莉已经做好了一桌的饭菜。 家里有五个小孩,加上我、莫莉、欧阳,要做八个人的饭菜可不简单。在我的帮忙下,莫莉也忙了将近一个上午。 光做一个早餐就要耗去一个上午,还要给小孩子洗衣服,照顾小孩子,基本上莫莉的每一天都耗在了这个孤儿院/并不是莫莉多么有爱心,只是因为她爱这个男人。 欧阳蓝回来的时候,看我也在,就温和地冲我颔首点头,一贯的温润疏离。 进了房间,欧阳蓝便看到满桌子的饭菜。莫莉一脸紧张地站在一旁,满眼期待地盯着欧阳蓝,就像是在紧张等待老师夸奖的学生。 我却敏感地注意到,欧阳蓝的眉头微不可查地一蹙。 我感觉到欧阳蓝有些淡淡的不悦。这个男人向来给人淡漠温润、喜怒不形于色。 不过那抹淡淡的不悦,就像是浮光掠影般转瞬即逝。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烦劳你了,下次不用再这么麻烦了。” 语气淡漠,却戴着一种冰冷的疏离。 在说这句话时,欧阳蓝甚至看也没看莫莉。 莫莉却傻乎乎的根本就没有听出欧阳语气里的疏离。她就像是得到了老师夸奖的小孩,满脸通红,一个劲儿地摇着脑袋:“不麻烦不麻烦。” 我看到欧阳的眉,微微蹙起。 显然,他并不喜欢像莫莉这般听不懂别人话的女孩子。 我很了解莫莉,她陷入感情之中,智商几乎为零。根本就听不出来欧阳话语里的拒绝。她只是想尽自己所能,为这个男人燃烧自己的全部。 我见餐桌上的氛围有些尴尬,连忙道:“欧阳,你刚从外面回来也累了。孩子也饿了,一块儿吃饭吧?” 欧阳看了眼坐在餐桌前,眼巴巴看着他的孩子们,淡漠的眸子里掠过一抹柔色,语气也缓了缓:“吃饭吧。” 众人都坐到了餐桌前,莫莉却跑到了一边,原来是给远远冲奶粉。 远远现在一岁多了,还需要喝*奶才行。 我一看莫莉已经忙活了一早上了,也不忍心莫莉继续这么忙活下去,就起身走到莫莉身边夺过她手中奶瓶。 “去吃饭吧,这些事儿交给我来好了。” 莫莉坐了回去,刚巧位置就在欧阳蓝的身边。 莫莉就像一个小媳妇儿一样,满面红霞,脸都红到了脖子跟。吃饭的时候还会时不时地转过头去,偷偷地瞅欧阳,一脸的花痴相。 而欧阳却是一脸平静淡漠,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我看到这一切,默默地在心中叹气。 欧阳不是不喜欢莫莉,是他的眼中,甚至没有莫莉的存在。 在欧阳的眼中,莫莉就像一粒尘埃,无足轻重,甚至无法入他的眼。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莫莉是多好的女孩儿。然而却被一个男人这样对待,让我非常的气愤。 可是我能做什么? 把欧阳痛骂一顿?强迫他喜欢莫莉? 感情的事儿不能勉强,更何况欧阳也没有玩弄莫莉,他早就无情地拒绝了莫莉。 一切都是飞蛾扑火,怨不得旁人。 我喂远远喝了奶,远远很乖,甚至都不怎么哭。他会乖乖地抱着奶瓶,慢慢地吮*吸着。看着这样的远远,我心里就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吃完了饭,我和莫莉就陪着孩子一块玩儿。 我正和囡囡玩拼图游戏,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尖叫。 我赶紧冲到院子里,只见莫莉紧紧将孩子们护在身后,手里拿着扫帚,虚张声势地吆喝着大狗离开。 我看的出,莫莉也非常害怕,她握着扫帚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嘴唇也因为害怕变成了青紫色。 我赶紧捡了一个石头,朝大狗砸了过去。大狗被吓到了,狂吠了几声跑了。 我连忙跑到莫莉身边:“莫莉,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快去看看孩子。”莫莉摇头。 然而我却眼尖的发现,莫莉的手上有一片红色的血迹。 我正要能问莫莉这是怎么回事儿,这时候欧阳跑了过来。 “没事儿吧?”欧阳一脸焦急地关切着孩子们。 “狗狗……好可怕……”孩子们都被刚才那只大狗吓坏了,一脸恐惧的模样。 “没事儿了,大狗已经跑了。”欧阳将孩子们抱在怀中,软言安慰着。 莫莉也是一脸欣慰的模样。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却是一肚子的气。 “莫莉,你手受伤了。” 莫莉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似乎是被大狗的牙齿磨破了皮,流了不少的血。 “没什么事儿。”莫莉挥挥手,“不严重。” “什么不严重?!”我顿时就怒了,“你到底有没有常识?!被狗咬了得去打疫苗!不然会死人的!” 莫莉被我吼的有一些懵,就像是一个犯错的小孩子,不敢说话。 我的眼睛瞥着欧阳蓝。、w 我那一番话并不是在吼莫莉,而是说给欧阳蓝听。 欧阳蓝应该也看到了莫莉的手受伤了吧?然而他从头到尾只关心那几个小孩儿。 那几个小孩儿被莫莉保护的很好,毫发未损,反倒是莫莉为了保护孩子受了伤。 然而,这个无情的男人,却连一句问候都没有。 究竟是怎样的冷漠,又是怎样的无情,才能做到对这样掏心掏肺的女人,这般的不闻不问? “还是去打疫苗比较好。” 男人放开了小孩子,站起身。用一种看似温和,却没有半点温度的口吻说着。 莫莉受宠若惊,显然是没有想到欧阳蓝会主动来关心她,诚惶诚恐地点头:“好。” 我看到莫莉这个模样,心里是又气又难过、 这个男人只不过随口说了一句让她去打针,她就像是受了天大的恩宠一般惶恐,脸上挂着幸福的傻笑。 我生气莫莉这般不争气,更气这个男人的无情。 “走吧,我们现在就去医院。疫苗要尽早打。”我狠狠地瞪了一眼欧阳蓝,后者却依然一副温柔淡漠的模样,谦谦君子,却是冰冷无情。 “哦……好。”莫莉有些恋恋不舍地回头去看欧阳。 她眼中那点卑微的期待,几乎要低到了泥土里,就连我看着都觉得特别的不忍心。 她只不过是想欧阳陪着他一起去打疫苗罢了。 然而欧阳却对莫莉的期待视若无睹,他朝着我微微颔首,俯下身继续安慰着被吓破胆的小孩儿。 莫莉无比沮丧的垂下头,眼睛里满是失落。 我认识的莫莉,热情似火,骄傲如蝶。何曾这般,宛如泥土,卑微到了尘埃之中? 我默默地叹气,这时,我的手机铃声也响了。公司里有点事儿,要找我回去处理。 听到这个消息,莫莉的眼睛忽然一亮,就像宝石一般绽放出耀眼的光彩。带着乞求地看着我。 看着她这个眼神,我几乎不忍拒绝,只能默默地叹息一声:“欧阳,我有点事儿,你能不能把莫莉送到医院去打疫苗。” 欧阳眉目不动,脸上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眼神很冷静,温柔之中深含着冷漠。他这么看着我时,我有种感觉,他似乎知道我是故意要撮合他和莫莉。 我按住狂抽的额角,心想若不过架不住莫莉的恳求,我才不会把莫莉撮合给这么无情的男人。 我解释道:“我是真的有事儿,公司里脱不开手。” “行吧。”欧阳蓝淡淡地说,“终归她是因为院子里的孩子才受伤,我也有责任。”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不禁一凉。 带莫莉去接种疫苗,只不过是因为一种无奈之下的责任。 这个男人,看似温柔,却是何等的无情。 我真怀疑他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冰冷的连莫莉这样的烈火,也不能把他焐热? 莫莉却丝毫也听不出男人的深意,她只听到欧阳蓝愿意陪她去医院接种,便高兴地像一只小燕子,恨不能立刻飞到天上去。 *** 首先,最近状态十分不好,昨天发的章节内容,进行了一些修改。所以如果亲们觉得接不上,可以倒回去看一下。 订阅过的章节,重复看不会收费的。 抱歉。 135 这般无情 “我把莫莉交给你了。既然你说了你有责任,那么我希望你能负责到底。不要让她有半点损伤。” “好。”欧阳淡淡地颔首。 看到他那副淡然的似乎尘尘脱俗的模样,我心里没来由的又一阵怒气。 “谢谢欧阳大哥!”莫莉满眼星星,我知道莫莉是深深地陷了进去,无可救药了。 过了几日,我按照当时和唐欣的约定,如约到了医院。 唐欣给我发了一张照片,我特意照着照片的模样化了妆,还穿了和照片上的唐欣一模一样的衣服、。 弄完之后,看起来的确和唐欣有七八分的相似。 如果不仔细看,几乎没有办法分辨出来,恍如同一人。 我到了医院后,按照唐欣所说的,用我的身份证挂了产科的号,排着队等做检查。 然而,唐欣一直没有出现。 我给唐欣发微信,唐欣回复我说:“你着急什么?我若和你同时出现,那不就是露馅了么?等快要轮到你的时候,你就找个洗手间或者什么地方躲起来。我再去做检查和手术。” 我总觉得唐欣说的话透着一股诡异劲儿。 况且本身这种用我的身份信息来挂号,让我打扮的和她一模一样来为她做掩护就已经足够荒唐了。 可是除了答应唐欣,我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唐欣接触过那份文件应该是真的。只要唐欣真的能帮我拿到文件,不管什么事儿我都会答应。 这时,报号已经快要轮到我了。我给唐欣发了一条微信,就打算到附近的咖啡厅去坐坐。 接下来就只有唐欣的事儿,没我什么事儿了。 然而,我还没有走出医院,就看到梁佩茹带着一帮子女人,怒气冲冲走进医院。 当我看到梁佩茹,我的眼皮子就是一跳,直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梁佩茹一看到我,眼珠子里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了。 她疾步跑到我跟前,一耳光就掌掴在我的脸上。 我被这一巴掌打的怒火滔天,抬手就要还手,梁佩茹带来的那一帮人就扑了过来,将我的手按住,甚至还有人扯住我的头发。 “唐欣,你这个破烂玩意儿,你敢打掉我的孙子试试?!” 唐欣?! 梁佩茹怎么会把我当成唐欣?! 我正要说话,没想到梁佩茹反手又是给我一耳光。我双手被人钳制住,根本就没有办法还手。 就像是一条任人宰割的鱼,任凭梁佩茹掌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时跟阿逸在一起的时候打的什么主意!现在你怀了阿逸的孩子,竟然还妄想着打掉肚子里的孩子?!我告诉你,别做梦了!这孩子,你就是死,也得给我生下来。” 我的脸肿的高高的,脸颊火辣辣的疼,嘴边一大股子咸腥味儿,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把她给我带回去!好好的看着。” 我说不出话,只能拼命地摇头,看着梁佩茹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了! 这个女人难道根本没有发现我不是唐欣么! “呵?还瞪着我?!我告诉你唐欣,从今往后,你休想离开裴家一步,你要是敢动半点打掉孩子的心思,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拼命地摇头,张嘴想要说我不是唐欣,然而嘴巴痛的仿佛撕裂一般、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我就这么被人架着,硬生生地塞进了车里。 医院里不少路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但是他们选择做一个袖手旁观的看客,只是在一旁指指点点,却不伸手援助。 或许在他们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反抗家里长辈的儿媳妇,或者只是为了明哲保身…… 我被架到车上,身子被捆得死死的,根本无法动弹、。 车子慢慢地驶向裴家,这条我无比熟悉的路。 唐欣说让我替她瞒过裴家的耳目,她要去流*产。莫非是流*产的消息走漏了,梁佩茹把我当成了唐欣,给抓了回去。 原本我就和唐欣有几分相似,再加上现在化了妆,穿着和唐欣一样的衣服,倘若不细看,几乎能够以假乱真的地步。 可是事情真的有这么巧么? 我不由想起唐欣那天来来找,当时她说起这个计划的时候,我就感觉特别的不对劲。总觉得有些荒诞离谱了,不过如果要瞒过裴家人的耳目,这的确是不错的法子。 可是…… 忽然,我想起了我刚回裴家时,唐欣来找我合作的时候,是这样和我说的…… 我帮你复仇,你帮我离开裴家。 离开裴家! 我浑身一个激灵!总算想起哪里不对劲了!唐欣的真正目的不是要流*产,而是要离开裴家。 可是裴家在江城的势力何其庞大,当年我离开的时候,还差点被人送去引产。如果不是徐昊护送我,我或许死在了手术台上也未必没有可能。 因此,唐欣想要顺利的离开裴家,离开江城,就需要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 而和唐欣长得有几分相似的我,就成了她绝佳的选择对象。 她让我打扮的和她一样去医院登录流*产,再把自己在医院流产的信息泄露给裴家。 裴家信以为真,以为唐欣在医院流*产,带着人追了过来。而唐欣便可以选择这个时候,登上离开江城的飞机,远走他乡…… 曾经唐欣说过,我对于裴墨来说,只是她的替身。 现在看来,不管我跟裴墨的关系如何,对于唐欣来说,我确实是她的替身。 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我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慑人的冷意。我一早就知道,唐欣来找我合作是没揣好心,也一直在提防着她,可是这个女人总是能抓住我的软肋,让我一步步落入她的陷阱。 先是孩子,后是裴墨…… 车子慢慢地驶进裴家。 我被几个女人从车子上架下来,几个女人按照梁佩茹的吩咐,将我丢在一间屋子里。 我的脸依然高肿着,还不能说话。 唐欣的这个办法终究不是长久之策,因为只要我脸上的红肿稍稍消退,能够说话,便能告诉梁佩茹我不是唐欣。 更何况我跟唐欣虽然长得相似,但并不是完全一样,只要仔细一看,很容易就拆穿这个脆弱的骗局。 我也没有慌乱,静静地等待着脸颊消肿。 梁佩茹把我丢进房间里后,便没有再来理会我,看也没看我就扭头出去。 我浑身都被绑着,门窗都反锁着,也无处可逃。 这时候,门开了。 我以为是梁佩茹去而折返,没想到却是裴逸! 看到这个男人,我不禁浑身发抖! 我永远也忘不了这个王八蛋曾经对我做过什么,更何况这里是裴家,房间里除了我们再无旁人,没有任何约束之下,我不敢想象裴逸会做出什么恶魔行径! “欣欣,你真调皮,竟然想私自去打掉孩子?”裴逸抱着双手,靠着墙壁,笑吟吟地瞅着我。他脸上虽然带着笑,眼神却特别的冰冷。、 我一怔,裴逸也没有认出我? 我原本还以为,他和唐欣是夫妻,不管怎样也能一眼就认出自己的老婆吧? “你应该知道,这个孩子不管对你,还是对我来说,都具有重要意义。你若是打掉了这个孩子,之前你所付出的一切,所遭受的一切,不都白费了么?” 我没说话,忽然意识到,这个时候我应该乖乖地扮成唐欣才对。 也许我乖乖扮成唐欣,能听到很多有用的东西。 我低下头,刻意将自己的脸埋的很低。以免被裴逸发现,我并不是唐欣。 不出我所料,裴逸并没有发现我并不是唐欣。 事实上,我跟唐欣并不是完全的相似,只要他稍稍走近一些,看的更仔细一些,就能看到我不是唐欣。 但裴逸似乎很厌恶唐欣,一直都靠着墙壁,远远地瞅着唐欣。眼中带着一种嫌恶,仿佛在他的眼中,唐欣就是一堆移动的垃圾。 “前几天,你翻看了我的抽屉吧?” 我没说话,继续听着裴逸说下去。 “你动了我抽屉里的那份文件吧?你自以为是,以为只是拍照我就不知道。我的房间里也装了微型摄像头,你还不知道吧?” 我的心忽然砰砰跳了起来!! 那份文件! 那份文件竟然在裴逸的手中!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功夫!我虽然中了唐欣的圈套,可是也阴差阳错的得知了那份文件的下落! “不要动什么歪心思,乖乖把孩子生下来,我还能在裴家给你留一份立足之地。”裴逸的眼神,冷漠的就像一团冰凌,没有半点感情。 任谁也不会认为,他们是一对夫妻。 我依旧低着头,沉默着。 其实这时候我的脸颊已经消肿了一些,可以含糊不清地说一些话了。可我并不想让裴逸发现我不是唐欣。 我忽然有些感谢唐欣让我中了她的圈套,不然我根本发现不了这个秘密。我打算偷偷拿到那份文件,再悄悄离开裴家。 “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裴逸见我一直不说话,总算是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 他紧皱着眉,敏锐地扫视着我:“换做是以前,你早就像个泼妇一般跟我大吵大闹了,今天怎么难得的这么安静?” 136 文件原来在你这儿 我的心扑通直跳,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 “你吃错药了?还是给我妈打傻了?”裴逸一步步朝着我走了过来。 他走到我跟前,伸手捏住我的下颌,慢慢地抬起我的脸。 我不经意地和裴逸的眸子撞个正着,裴逸的眸子中满是厌恶和轻蔑,他就是这般厌恶自己的唐欣—— 然而,我很快就看到,裴逸的眸光,慢慢地由厌恶变成了惊讶、错愕,最后定格成了诡异的惊喜。 我的心忽然猛地一紧,莫非是他发现了我不是唐欣了?! 然而,裴逸只是略带惊喜地笑着:“欣欣,你的皮肤变好了。” 我忽然感觉一阵违和劲儿,莫非是裴逸没有发现我不是唐欣? 我仔细打量着裴逸的眼神,似乎又没有多大的变化。 裴逸有些联系地抚上我红肿的脸颊:“我妈真是心狠,就算不怜惜你,也应该惦记着你肚子你的孩子?怎么能这么对你。” 裴逸的手指抚在我脸上,就好像幽冷的蛇爬过我的脊梁骨,让我忍不住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我冷笑地扯了扯嘴角:“裴逸,别装模作样了,你已经发现我不是唐欣了。” 我的嘴角还红肿着,吐字含糊不清,一说话就扯得嘴角特别的疼。 裴逸略带讶异地怔楞了片刻,随即微微一笑,笑容有些欣赏:“荼蘼,你还是那么聪明。” 聪明? 我忍不住冷笑,我要真是那种心机深深沉、谋算千里的女人,又怎么会被他们夫妻俩耍的团团转? “我现在已经和裴墨复婚了,你应该叫我大嫂。”我冷漠地说着。 裴逸顿了顿,眼神忽然幽幽一冷:“大哥?呵呵,大嫂你对大哥还真是情深一片。现在大哥还被关在拘留所呢,说不定还有牢狱之灾。” “我会救他出来。” “呵。”裴逸冷笑了一声,没有搭话,岔开话题说:“我看大嫂你脸颊肿着,特别心疼,我去给你那点儿冰块过来。” 说着裴逸就起身出去了 很快,裴逸就拿着冰块进来。、 我的双手都被绑着,裴逸也没有给我松绑,而是拿着冰袋,饶有兴致地给我冰敷。 裴逸很高,弯着腰给我冰敷的时候,他的脸靠我特别近。我感觉只要我稍稍一扭头,脑袋就会碰到他脸上。 “你给我松绑,我自己可以来。” “那可不行。谁让你不乖来着。” “我不是唐欣!”我按捺着心底的怒气。 “我知道。你和欣欣不同。是个男人都不会把你们混淆。” “那请你放开我。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去追回唐欣,而不是在这里跟我虚与委蛇。再晚一点唐欣或许已经离开江城了。” 一想到唐欣这般卑鄙地设计我,我心里就特别的窝火。亏这个女人想的出来,让我来做她的替身。 “大嫂你放心,欣欣逃不出江城。”裴逸近在咫尺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点儿惊讶,“我没想到,大嫂你以前和欣欣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死对头,竟然会帮着欣欣逃走。” 谁帮她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我就一肚子的气。 唐欣和裴逸还真是天生一对,两人都是祸害人的主。 见我憋着火,裴逸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这么说,欣欣是跟大嫂你做了什么交易吧?” 我心一紧,猛地看向裴逸。 裴逸却仿佛没有注意到我炽热的目光,自顾自的说着:“让我想想你们做了什么交易。能让大嫂你这么尽心尽力的,恐怕只能和我大哥有关的事儿了吧……欣欣是不是许诺你,会把证据给你?”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裴逸。 我一直以为裴逸会在我面前藏着掖着,没想到他竟然这样直接地跟我谈起那份证据。 既然裴逸这么直截了当,那我也不在拐弯抹角,我问:“那份证据在你这儿?” “是。”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儿,仿佛一把火,彻底点燃了我的愤怒。我赤红着眼睛,狠狠地瞪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么说,裴墨到现在为止所遇到的所有的事儿,都是你搞得鬼?鼎鑫被陷害,证据被偷,民工自杀……都是你干的?” “这些事儿与我无关。” “那证据怎么会在你手上?” “是有人给我的。”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掉进了一个迷宫,越走越迷糊:“那个人是谁?” 裴逸笑了笑,跟一个恶魔没什么两样:“你认为我会告诉你那个人是谁么?” 我有些抓狂。裴逸这个人就是这样,分分钟能逼出人的暴力因子,恨不得能把眼前这个男人狂揍一顿。 “要怎样才肯说?”我按捺着心中的怒气。 裴逸凑到我耳边,酥酥麻麻的气息喷到我耳畔:“你亲亲我?” 我忽然扯出一个很轻蔑的笑容:“裴逸,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是这样的套路。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么?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你不说,我照样可以查!” 照我以前跟裴逸打交道的经验,不管怎样都不能被裴逸的节奏带着走,否则很容易上了他的当。 裴逸有些无趣地看了我一眼:“啧啧,大嫂你比以前聪明了不少。好吧,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因为我也不知道是谁给我的。” “什么意思?” “因为这份文件,是通过一个快递邮寄给我的。” “当真?”我狐疑地瞅着裴逸,这人的诚信度实在是太低了。 “我有必要编这么拙劣的谎言来骗你么?” 我脑子有些大,看裴逸那么坦然的态度似乎不像是在说谎。我原本以为鼎鑫被陷害的一系列事儿,都是裴家在后面搞鬼,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裴家? “你有没有根据快递上的信息去查那人的身份?“ “大嫂,如果能查到,我早就知道那人的身份了。快递上除了收件人,其他什么信息都没有。我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要把这份快递给我,但我知道,那个人一定也跟我一样,憎恨着裴墨。我们的快乐,都是建立在裴墨的痛苦之上。” 我看着裴逸用一副特别轻松的口吻说着这样的话,感觉特别的反感。 “裴墨到底做了什么,你这么恨他?”我问。 我的这个问题,似乎是把裴逸问住了。他转过头,脸上虽然带着笑,眼睛里却是冰冷和扭曲的恨。 他愤恨地盯着我,仿佛我就是裴墨。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因为他的出生,他的存在,都让我憎恨。” 我不懂裴逸这种扭曲的情绪从何而来。也许是他们之间敏感的关系,让他们注定就是敌人吧。 我没有继续深究下去,而是直截了当的问裴逸:“裴逸,你说吧,那份证据,你要怎样才肯给我。” “终于说到这个话题了。” 裴逸满意地笑了笑,将我连边已经融化的冰袋放到一边。 “可以,东西可以给你。” 我没有接话,因为我知道,后面必然有一个苛刻至极的条件。 “只要你愿意和裴墨离婚。” 我皱眉打量着裴逸:“我跟裴墨才刚复婚。” “这与我何干?”裴逸笑了笑,“只要你们离婚,我立刻就把东西给我。我跟欣欣可不一样,我是很守信的人。” 我对裴逸的话不置可否,在我看来,裴逸和唐欣都是一丘之貉,半斤八两。 “你为什么坚持要我们离婚?我和裴墨离婚,能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说了,我所有的快乐,都是建立在裴墨的痛苦之上。只要是能让裴墨痛苦的事儿,我都乐此不疲。” 我断然拒绝:“不可能,我不会跟裴墨离婚的。” 当初决定跟裴墨复婚的时候,也是经过了许多思想斗争。可以说当我决定跟裴墨复婚的时候,有很多东西都放下了。 我绝不会这样突然离婚,糟蹋了我之前的决心。 更不会让裴逸的险恶用心得逞。 裴逸像是早就料到我会这么回答:“大嫂,你不要拒绝的这么快吧。你想想,现在裴墨是什么处境?你如果不答应,那么我大哥可能真的要面临牢狱之灾。而他十年的心血鼎鑫,就这么付诸东流了。你和大哥离婚,也是为了大哥好。” “你不用再说了,我有自己的决断。”我打断裴逸。 裴逸无声地笑了笑,没有继续劝说下去。 “大嫂,你好好考虑吧。”他走过来,解开了我身上的绳子。 “对了,还有一件事儿得告诉你,如果一周之内你没有做决定,这份文件我就把它烧了。可以告诉你,这份文件就是个孤本。我没有留下复印本,也没有电子档。烧了,这世上能证明大哥清白的证据,就再也没有了。” “你!”我没想到裴逸竟然会这么绝,狠狠瞪着裴逸。 裴逸却是微微一笑,朝我挥挥手,施施然地离开了。 我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臂,心里思量着,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文件就在裴逸那儿。 既然裴逸不愿意给我,那我可以用一些其他的手段,将文件从裴逸那里偷出来。 137 你们离婚吧 这方面我还得跟西子商量一下,西子毕竟曾经是特种兵出身,对于这种事儿,她应该比我拿手才是。 想到这儿,我便坐不住了,起身就要离开*房间。 走过院子时,我看到几个个子高大的女人,架着一个狼狈的女人走了过来。 女人满脸泪痕,歇斯底里地破口大骂着,头发也特别狼狈,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 是唐欣。 显然,唐欣也看到了我。 她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恨不能在我身上烧出两个洞。 我毫不怀疑,如果眼睛能杀人,我已经被她千刀万剐。 “林荼蘼,你出卖我!”每一个字儿,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么的血淋淋。 我很无语。 我走到唐欣跟前,冷冰冰地瞅着唐欣:“唐欣,你还要脸不要?” “呸!”唐欣狠狠地啐了我一口,“真是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想当初我还救了你一命,你竟然这样对我!如果不是因为你出卖了我,告诉了他们你的身份,我这会儿已经离开江城了!” “首先,我很感激你当时救了我。不管你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这次的合作,是你欺骗我在先。不过我也按照约定履行到底了,直到最后也没有说出我的身份。要怪,只能怪你的计谋太拙劣。” 凭心而论,我也希望当时裴逸没有发现我的真实身份。这样或许我还能获得更多的有效信息。 唐欣虽然欺骗我在先,但我也中规中矩地帮她打了掩护,甚至还替她挨了两巴掌,我自问已经不欠唐欣什么了。 “林荼蘼,你就是不愿意看到我好过!你就像让我和你一样,在裴家彻底烂下去!发黑、发臭!你好卑鄙!” 我发现唐欣的精神似乎极其的不稳定,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她的情绪起伏很大,特别的不可理喻。 我不愿再和唐欣争执下去。 跟一个没有理智的女人争执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我附在唐欣的耳边,用只有我们才能听到的声音问:“唐欣,当时那份证据,你有没有拍下全部?” 唐欣愣了愣,看着我时,眼中已经没有了愤恨,反而变成了一种幸灾乐祸的快*感。 “你想要?”唐欣古怪地扬起唇角。 我顿了顿:“你有全部。” “是啊。我拍了全部。” 说实话,我并不太相信唐欣的话。我跟唐欣接触了那么久,自然知道唐欣的话不能全信。 可此时,哪怕只是一根渺小的希望,我也恨不能去抓紧。 “按照当初的约定,我也按你的要求去做了。你没有流产是你没有按照约定去做,那是你自己的责任。不管如何,你都应该信守承诺把东西给我。” “你做梦吧,林荼蘼!你出卖了我,还想要那东西?”唐欣满眼嘲讽。 “我没有出卖你。倘若不是你把消息泄露给裴家,自己计划着跑路,现在你很有可能已经手术成功了。”我皱眉。 “呵呵,别给我扯这些屁话。林荼蘼,你不就想要东西么?可以给你,只要你跟裴墨离婚,我给你又何妨?” 风静静地吹过院子,温柔地拂过我脸颊。 我安静地瞅着唐欣,她那双与我相似的眼睛,饱满着愤恨、绝望、痛苦,还有一丝扭曲的痛快。 我就这么久久地看着唐欣。 良久良久,我才蓦然开口:“唐欣,我看你还是不要想着离开裴家了吧。因为你跟裴逸,真的是天生一对。” 我丢下这句话,没有再理会唐欣,转身离去。 回到公寓,我立刻就找到西子,告诉她有一份事关鼎鑫生死的文件在裴家,跟她商量进裴家偷文件的事儿。 “林小姐,以我的身手,要在裴家偷东西并不难。不过按您之前所说,藏文件的地方已经暴露了,裴二少爷应该不会再把文件放在自己的房间。” “这个你不用担心。现在在裴家做家政的是李阿姨。我跟李阿姨关系不错,以前李阿姨也照顾过我一段时间。我刚才给李阿姨打过电话了,让她帮我留意一下那份文件放在什么地方。一旦发现,咱们就行动。” 西子有些不解:“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拜托李阿姨动手呢?李阿姨经常待在裴家,应该有很多机会下手才是。” 我摇头,解释道:“裴家很严谨的,哪怕是保姆,很多房间都不能随意进去。打扫的时候,房间里的监控都会开着。而且李阿姨只是一个无关的普通人,我不想把她卷进裴家的纠纷之中。” 西子点点头:“没问题。只要能查到文件具体放在哪儿,我就能避开监控的死角。把文件偷出来。” 我听罢,心里宽慰了不少,忍不住拍了拍西子的肩膀:“麻烦你了。鼎鑫的存亡,全都看你了。” 西子一愣,脸上露出些许出神。一向专注集中的西子很少这样,不过我只当是西子有些紧张,并没有多想。 裴逸给我的时间只有一周,如果一周内我们不能把东西偷出来,那么裴逸就会烧毁证据。 没有了这份证据,就证明不了裴墨的清白。裴墨说不定真的会有牢狱之灾。 我也不再寄希望于私家侦探。 都快大半个月了,私家侦探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 我心里有个预感,私家侦探应该是指望不上了。要想还裴墨的清白,只能通过那一份证据! 崔安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身体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他不顾我的反对,坚持要提前出院。 我见崔安的气色的确好了不少,也就没有继续反对。有了崔安的帮忙,我的确是轻松了不少。 在等待李阿姨消息的这段期间,我又去看拘留所看望了裴墨。 隔着一张桌子,我跟裴墨相互凝视着彼此。 仅仅是十来天不见,我却觉得仿佛是经历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裴墨墨黑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我。 “你瘦了不少。” “还好。”我低下头。 因为最近压力实在太大,我几乎没有什么好胃口。再加上以前生孩子伤了身体底子,我一劳累起来,就会特别的疲惫憔悴。 裴墨拘留的这段期间,我整整瘦了十斤。 裴墨神色内疚,他低声叹了口气:“抱歉,让你受苦了。” 我摇摇头,有裴墨这么一句话,我已经挺满足了。 至少这个男人心里惦记着我,他没有把我为他做的一切当做是理所当然。 如此,便够了。 裴墨看着我,他的神情那么复杂,我感觉他有很多想说的话。可是他现在身陷囹圄,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那么无力。 千言万语,都换作凝重的沉默。 我不喜欢这种沉默。空气里凝重的气氛,会让我发慌。 我试着转移话题:“我跟你说说最近的事儿吧。” “好,你说,我听着。” 裴墨静静地看着我,眼神是那么的专注,深黑的仿佛浓的化不开的深夜。 “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我微微别开脸,掩饰方才一闪而过的赧然。 尽管我们早已是夫妻,该做的事儿一样不少,可是每次面对着他专注的眼神,我还是会心慌意乱。 我把最近的事儿,都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告诉了裴墨。 包括侦探失踪、唐欣设计陷害、东西可能在裴逸那里的事都告诉了裴墨。 当然,我隐瞒了裴逸让我离婚的条件,只说裴逸并不愿意把东西交给我。 我还告诉了裴墨,我打算和西子把那份文件偷出来。 我说完这一切,便看到裴墨深深地看着我。我心口一跳,问:“怎么了?” “我在想,我真没用。” “……” “我身为一个男人,却让我的女人,在外面为我奔波,为我遮风挡雨,还为我受了这么多委屈,吃了这么多苦。这原本……都是应该我来做的。” 我摇摇头。 我为裴墨做这些,并没有觉得委屈。这段时间我的确压力很大,可我从来没有想要逃离的想法。 因为…… 我慢慢地握住裴墨的手。他的手掌很大,我的掌心只能覆住他的一半。 “因为,我们不是夫妻么?” 夫妻本该如此,患难不离、守望相助、不离不弃。 曾经,裴墨伤害过我,也曾保护过我。 我也曾拘泥在过去中,无法忘怀裴墨给我的伤痛。可后来我发现,我更加无法忘怀裴墨对我的好。 终究,我还是选择了重新牵起这个男人的手。这一次,不管前方是怎样的风雨前程,我都不会再放开这个男人的手。 裴墨眸光狠狠一动,他翻过手,用他那宽厚、温暖的大掌,将我的手完整地包裹。 “荼蘼,我发誓。以后,由我来保护你。” “我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只要我在,便护你一生一世。” 我没说话,面上虽然没多少表情,但心里却还是很动容。 裴墨很多时候,会说一些肉麻的话来逗弄我。我会被他臊的无地自容。 可是他很少这般郑重地、宛如虔诚一般和我说着这样庄重,宛如誓言的话语。 我能听的出裴墨话语里的真诚。我的心,就像是被一块重新浇灌后的干涸土壤,变得柔软鲜*嫩。 138 我们的誓言 我想,不管以后山盟海誓是否会崩塌,我都会永远记得这一刻。记得这个男人,曾对我许下这般虔诚郑重的誓言。 我们就这样彼此凝视着,谁也不愿意出声打扰着美好的气氛。 任时间静静的流淌。 直到我看了一下时间,马上探视的时间就要到了。我才轻轻地咳了一声,打破了刚才的气氛。 “裴墨,你说到底是在针对我们啊?” 裴墨挑了挑眉:“针对鼎鑫的幕后黑手藏得太深,现在还没有露出尾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是裴家。但裴家也脱不了关系。” 我低头沉吟着,思考着裴家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恶,冷不防却听裴墨问:“以裴逸的性格,他没有用那个证据威胁你?” 我没想到裴墨突然会这么问,有些回答不上来。 我并不想当着裴墨的面儿说谎,更何况以裴墨对我的了解,我一说谎,他立刻就能分辨出来。 “裴逸是不是用我们离婚来威胁你?”裴墨忽然说。 我愣了愣,还是点头。 裴墨沉默着看着我,他的眼神让我有些抬不起头来。 “你答应了么?”裴墨问。 我皱着眉,不悦地看着裴墨:“在你心中,我就是这般无情无义的女人?你出了事儿,在你最危难的时候,我就这么抛下你走人?” 我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怒气,我没想到裴墨竟然会这么想我。 我为他做了这么多,没想他要感激我,但是这样的想法未眠也太伤人了吧? 刚才那一瞬间的温馨气氛,这会儿似乎已经荡然无存。 裴墨轻轻叹了口气,又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地看着我。 “怎么了,还生气了?” “你说呢?”我赌气,狠狠地瞪着裴墨,“白眼狼,不死好歹。” 我愤愤地咒骂着。 裴墨却非但没生气,反而更加无奈地笑着。 “骂完了?” “坏蛋!” “还有么?”裴墨挑眉。 我张嘴还想骂,可想想骂人的词儿我都说的差不多了,一时间也想不到还有什么骂人的词儿。一抬头就看到裴墨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不禁又按耐不住心里的火焰。 “你戏弄我。”我愤愤不平。 裴墨轻声叹了口气,握住我的手:“荼靡,我是怕你离开我。” 他突然软化的态度让我颇为受用,不过想起刚才他说的话,我若是这么快就原谅了他,未免也掉面子了些。 面上我依然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我也没想到我会有这么一天。心里惦记着一个女人,诚惶诚恐,患得患失。”裴墨说。 “好啦,好啦。我没气啦”我生怕裴墨又说些腻歪的混账话,连忙翻了个白眼打住这个话题。 我和裴墨又说了会话,直到探视的时间结束,这才依依不舍地和裴墨告别。 出去的时候,我遇到了徐昊。 看到他我心里下意识地有些防范。 自从唐欣和我说了徐昊的事儿后,我对徐昊就多了一些防备。 徐昊看到我,很热情地给我打招呼。我也没有把两人的关系弄的太僵,也朝他颔首回应。 虽然没有和徐昊断绝往来,但是也刻意地稍稍拉开了一些距离。 我并没有看到徐昊的眸中迅速划过一抹阴霾,转瞬即逝。 和徐昊打完招呼,我正要离开,这时候徐昊喊住了我。 “荼蘼,我有些事儿要跟你说。” 我回头看着徐昊,心里想着不管他要问我什么,关于裴墨的事儿我什么都不会说了。 不管鼎鑫的遭遇和他有没有关系,但是现在鼎鑫正是多事之秋,多以事儿不如少一事儿。 徐昊像是没有看出我的防备,他微微一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在附近找个咖啡馆坐坐吧。” 我下意识有些防备,我并不想和徐昊单独出去。 见我面色有些犹豫,徐昊有些难过的说:“荼蘼,怎么了?你有事儿?” “公司的事儿的确挺多的……”我找着借口要拒绝。 徐昊叹了口气:“行吧,如果你忙的话,我也不打扰你了。我本来是想和你说说裴墨的事儿。” 我一听和裴墨有关,立刻就来了精神。 我抬手看了看手表,现在时间还早。更何况只是在附近的咖啡馆,青天白日的我害怕他把我吃了不成? 哪怕我怀疑徐昊,只要不把裴墨有关的事儿告诉他不就行了。 “那我们出去坐坐吧,”我改口。 徐昊有些错愕地看着我,随即满脸苦笑:“荼蘼……你真是,心里只有裴墨。我这个大哥都被你扔到一边去了。” 我脸上也微微赧然,毕竟刚才我做的的确有些太明显了。一开始还说自己没时间,一说和裴墨有关,立刻就答应去了。 徐昊就近找了一家咖啡馆,我们两人找了个比较安静的包厢。 “荼蘼,你挺忙的。大哥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一开口,徐昊就这么说。 我一听,脸上的赧然更重了,有些尴尬地渴了一声。、 总觉得徐昊好像是在讽刺我。 可我仔细看他的神色,却又十分坦然,没有半点嘲讽之色。 “荼蘼,是这样的,之前你不是拜托我,帮你问问质检的事儿么?” “当时你不是说,这事儿你爱莫能助么?”我也想起了这事儿。 “确实我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前不久我参加一个同学聚会,刚好得知以前有个战友在相关部门工作。因此就拜托了他2……” 我的心猛地一颤,激动地站起身:“有结果了么?” 我情绪激动的模样,让徐昊微微一怔,他苦笑着瞅着我:“果然,只要一与裴墨有关的事儿,荼蘼你就特别的激动。” “抱歉……”我有些尴尬地坐下身,喝了口咖啡平复心情,“徐大哥,你继续……” 徐昊笑了笑:“我那个同学也挺给力,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说事情已经办妥了。质检申请已经下来了,接下来只需要按流程走就行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最近两个多月以来,我听到的、看到的,几乎全都是不好的消息。我被各种烦心事儿忙的焦头烂额。 忽然听到这个好消息,我竟然有一瞬间的不适应。 见我在发呆,徐昊喊了我好几声:“荼蘼,你怎么了?” “不、不……我只是不敢相信。”我结结巴巴地说着,现在都感觉特别的不真实。 “徐大哥,你拧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徐昊噗嗤一声下了出来:“荼蘼,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徐昊说着,温热的大掌轻轻地在我脸上拧了一下,不疼。就像带着宠溺的大哥哥。 他一双眼睛特别温柔,还带着些许调侃:“感觉到了吗?” “不疼……”我喃喃自语,“难道真的是做梦?” “那是因为我舍不得拧你,傻丫头。”徐昊忍不住笑出了声,又揉了揉我的脑袋。 我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特别的宽厚温暖,贴着我皮肤的触感,是那样的真实。 “是真的……”我喃喃自语。 “傻丫头,太可爱了。”他宠溺地看着我,我却只是发呆,并没有注意到徐昊的眼神,那一抹深深的阴影,“那个男人,何曾值得你这般对他?” “徐大哥,你说什么?” 徐昊的声音很低,宛如自语,我并没有听到他刚才再说什么。 徐昊摇摇头,收回了手,笑道:“我在说,你真是高兴坏了。这事儿有那么让你高兴么?” 我喝了口咖啡,好容易压下刚才险些从嘴巴里跳出去的心脏。 “徐大哥,你不知道,最近老是发生的都是负能量的事儿。可把我愁坏了。现在总算是拨开乌云见太阳了。” “你怎么确定这就是转机?也许质检机关检查到,的确是豆腐渣工程呢?那对鼎鑫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一击。甚至我们可以直接用质检机关的报告起诉裴墨和鼎鑫。让鼎鑫彻底地破产。” 徐昊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有些让我捉摸不透,语气也带着点儿高深莫测。 我当时被巨大的欣喜所笼罩,并没有去注意徐昊语气中的异常。 我喜笑颜开地看着徐昊:“不会的,我相信裴墨。裴墨绝对不会昧着良心钻钱。” “是么。”徐昊慢慢地喝着咖啡。 我特别的开心。这个消息就像是一阵清风,吹散了我心中这几日的阴郁。 只要走上流程,检测出来东郊的楼盘不是豆腐渣工程。那么也从侧面证明了,张兵不是因为豆腐渣工程才出了事故,裴墨也能释放了。 虽说没能还张兵一个清白,鼎鑫的很多矛盾、信誉危机都不能完全地得到解决。但是…… 裴墨在,那就很好了。 只要裴墨在,我相信鼎鑫所遇到的所有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谢谢你。徐大哥。”我很真诚地对徐昊说。 说这话时,我心里特别的愧疚。 之前我还怀疑徐昊,觉得鼎鑫最近遇到的事儿都跟他有关。还特意防备着徐昊…… 没想到徐昊却在暗地里帮我…… 我真是愚蠢,唐欣是什么样的人,她坑过我多少次了,我难道还没有长记性?当初她就是这么坑我和裴墨的,现在又用这招离间我和徐昊。 139 你讨厌我了么 徐昊摇头叹道:“荼蘼,我感觉最近你和我生疏了许多。” 我一怔,感觉羞愧的几乎抬不起头来了。 “抱歉……” “抬起头来,荼蘼。” 我听见徐昊这么说,便硬着头皮抬起头来,却触碰到徐昊带着忧伤的眸子。 徐昊深深地看着我:“我……让你讨厌了么?” 他深棕色的眸子,就像一枚色温柔的琥珀。可这会儿,这枚护坡上却有着一道忧伤的疤痕。 我感觉自己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徐昊,我便觉得特别的难过。心口有种窒息的痛。 “你在害怕我,防备我。”徐昊说。 我无言以对。 徐昊的眸子,是那样温柔、明亮,能够张亮我心中所有的黑暗。面对着这样的眼睛,我根本无力撒谎。 我惶恐地低下头,想要躲避徐昊的眼睛。徐昊却捏住了我的下颌,带着强迫的力量,抬起我的脸,让我不得不直视着他。 “看着我。”徐昊说。 我惶恐狼狈地与徐昊对视。 “抱歉……” 我只能狼狈地、羞愧地说出这句话。 “因为裴墨么?”徐昊忽然说,“因为裴墨不愿意让你我亲近?” “不是……”我摇头。 我要如何告诉他,因为我是一个不坚定的女人,被唐欣的三言两语蛊惑,便疏远了他? “唉。你真的是为裴墨死心塌地。”徐昊的眼中有着浓浓的失落和我看不懂的伤痛,“到这个时候,你还维护着裴墨。”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垂下眼眸,逃避着徐昊的注视,继续沉默。 我感觉徐昊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脸上。 良久,徐昊放开了我的下颌。我听到徐昊叹了口气。 “荼蘼,你不用防备我。因为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我会保护你。从任何人的手中保护你。” 我一怔,不知为何,听到徐昊这番话,让我有种特别怪异的感觉。 我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看着徐昊。 徐昊却是爽朗一笑,像夏日般爽朗干净的笑容里,却又仿佛带着秋日的忧伤。 “因为,我是你的大哥。你永远的徐大哥。”我听见徐昊这么说。 我心里的愧疚更深了。 天知道我有多么痛恨自己耳根子软。我在唐欣手上栽了多少次了,可是每次都还是会着唐欣的道。 “徐大哥,下次……我请你吃饭吧。”我愧疚地说。 徐昊无所谓地笑了笑:“不用了,不必挂在心上。你最近事儿多,也挺忙的。” 徐昊的话,让我想到了刚才徐昊约我的时候,我那个拙劣的谎言。 我固执地看着徐昊,特别认真地说:“徐大哥,这顿饭我一定要请你。你若忙,我便等着你。等到你有时间为止。” 徐昊有些无奈地挠挠头:“荼蘼,你这轴劲儿又犯了。到底是你忙还是我忙呀。” “我不管。总之,我是请定了。”我开始耍赖。 都说不要和耍赖的女人讲道理,我这般耍赖的姿态,徐昊根本就束手无策。 在我几次死皮赖脸的央求之下,徐昊也放软了态度:“行吧,行吧,真拿你没辙。到时候在说吧。” 徐昊一松口,我赶紧打蛇随棍上“不许反悔。” “好好好。你可真像个小孩儿。”徐昊无奈。 徐昊下午还要忙公务,我也没有和他说太久,很快就回了公司。 正如徐昊所说,质检申请很快就通过了。 我这边也没有掉链子,立刻联系了江城日报的主编。主编还是很给徐昊的面子,帮我在报纸上撰写报道造势。 三天后,专家就来到了江城。 我很重视这次的质检,因此也是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招待这些专家。 虽说我相信鼎鑫的口碑,相信裴墨的人品,也相信这些专家不会白白冤枉鼎鑫。但总归这事儿也要做好才行,不能再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质检是出乎意料的顺利,报告也很快就出来了。 当我看到有质检机关盖章的合格报告时,只觉的眼睛都湿润了。 这些日子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公司上下也是一片欢腾。 质检合格,意味着鼎鑫保住了。 虽然鼎鑫遭遇了很大的信任危机,拿上危机带来的负面效应,绝不会就这么消散,哪怕有了这份合格报告,负面效应也会在很长的一顿时间里,影响着鼎鑫。 可是…… 鼎鑫终归是经受住了考验,裴墨……鼎鑫的灵魂人物保住了。只要他在,鼎鑫便会在。 江城日报的主编和记者们全程陪同着专家们的检测,没一个数据都是极其透明地在记者们的镜头下呈现。 第二天,鼎鑫的楼盘质检合格的新闻,就会由江城日报独家报道。 事不宜迟,也许是连日来的风波,彻彻底底地让我怕了。我真怕质检报告又突然不翼而飞。、 当天下午,我就让西子开车送我去警局。 我把质检合格报告交给了徐昊。 徐昊认认真真地将报告看完:“裴墨倒是让我高看了几分。没想到他的鼎鑫楼盘不仅符合国家标准,甚至不输以严谨著称的欧洲标准。不管他其他方面怎么样,至少是个有良知的资本家。” 我很急切:“徐大哥,质检合格报告已经出来了。张兵事故死亡的事儿,我们已经承担了责任,已经赔偿了。但他的事故死亡跟楼盘的建筑质量没有一点儿关系。有这张合格报告可以作证。他什么时候可以无罪释放呢。” “荼蘼,平心而论,我很想帮你。不过既然证据都已齐全,那便要走流程。这不是我能插手的了。不过你放心,应该很快了。” 得到徐昊的保证,我心里放心了不少。 “徐大哥,你看……要不裴墨无罪释放后,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徐昊挑了挑眉:“裴墨也在。” “对,你帮了他和鼎鑫这么多。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向你道谢。” 徐昊有些玩味地说:“你确定?裴先生可不怎么待见我。”、 “哼,他要是敢给徐大哥你使半点脸色……”我冷哼一声,还佯装凶狠地挥舞着拳头。 徐昊被我逗笑了:“可别在我面前上演家庭暴力啊。不然哪怕是你,我也没办法包庇了。” 我一喜:“这么说,徐大哥你是答应了?” “行吧,看看那天有没有时间。” “一言为定!”我大喜,伸出小指头,“拉钩。” “小丫头。”徐昊轻轻一笑,却也配合着我拉了一下勾。不过他一个大男人做这种动作,难免有些尴尬,一张俊朗的脸庞上泛着些许赧意。 我像看新大陆一样,瞅着徐昊耳根的那抹不好意思。 徐昊有些恼羞成怒,做了一个赶我走的姿势:“行了行了,快走吧你。我还有公务呢。” 我也知道适可而止。虽然看徐昊这么一个阳刚、俊朗的高大男人害羞挺好玩儿的,不过老是这么戏弄别人可不好。 我约徐昊和裴墨一起吃饭,心里是存了一个小小的心思。 徐昊就像一个兄长一般可靠,裴墨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男人。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他们能好好相处。 两个人人品都不差,之所以会有敌意,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 我希望借着这个机会,能够缓和两人的矛盾,让两人都能够好好相处。 我把裴墨即将离开拘留所的好消息告诉了裴墨。 裴墨也微微一惊:“质检申请通过了?” “是。”我点头。 “倒是比我预料的早不少。我以为还会往后推一推。” 事实上,鼎鑫的质检申请已经被人压了两个多月了。如果没有徐昊的帮忙,质检的申请可能还会往后推。 我觉得这是一个缓和裴墨和徐昊两人关系的机会,赶紧说道:“是徐大哥帮了我们。如果不是因为他出手相助,咱们的申请书估计现在还被押着呢。” “徐昊?”裴墨皱眉。 “对!就是徐大哥帮忙!我跟你说,之前我们都误会徐大哥了……”我只顾着解开两人之间的误会,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裴墨的脸色阴沉。 “看来这段时间里,你们的关系好了不少。” 我这才注意到,裴墨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我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裴墨静静看着我:“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满嘴都是另一个男人。” 我没想到裴墨竟然是吃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小气?徐大哥真的帮了我们很多忙。你不感谢他也就算了,还吃别人的醋。我希望你能解除对他的误会……” “所以?”裴墨挑眉。 “再过几天你应该就可以出拘留所了。到时候咱们约上徐大哥,一起吃个饭吧。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期间,徐大哥没少帮我们……” “三人?” “不行么?” 裴墨的唇角勾起一个淡漠的笑容,凉凉的、几乎没有任何温度。 我以为裴墨要拒绝,没想到裴墨却答应了。 “可以。” 裴墨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不冷不热,像是在陈述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 我听着心里觉得不太舒服,徐昊帮了我们不少的忙,这次裴墨能够这么快脱身,也是托了徐昊的福。然而裴墨却并无多少感激之意。 140 她是我的妻子 我心想,也许是两人之前的成见太深,要裴墨一时半会儿地改变对徐昊的看法也未免操之过急。 他能答应和徐昊一起吃个饭,也算是小小的进步了吧。 “总之,到时候一起吃饭,你可别又阴阳怪气地怼徐大哥。没让你给徐大哥好脸色,但你也不能给人家甩脸子。” 裴墨漫不经心地挑眉:“这还没吃饭呢,你就这么着急了?” “我是怕你到时候让人家下不了台。”我狠狠瞪了裴墨一眼、 我还不了解裴墨么,这人连他老子的帐都不买,如果我不给他打预防针,指不定到时候他会做些啥事儿呢。 “放心。不会让你的徐大哥难做的。”裴墨轻哂。 我听着裴墨的话,总觉的特别的刺耳。 什么叫我的徐大哥?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违和呢? 我本来想怼回去,可是见探视的时间快到了。也没必要把我们两人的关系搞得火药味儿那么浓。 我狠狠地瞪了裴墨一眼,就离开了探视的房间。 江城日报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就上了新闻的头条。报纸上用醒目的大字为鼎鑫澄清,鼎鑫的建筑质量,符合国家标准。 江城日报的版面可以说是寸土寸金了,主编这么大手笔的给了鼎鑫这么大的版面,可以说完全是看在徐昊的面子上。 我对徐昊更加感激了。他帮了我们那么多忙,却从来也没有主动邀功,一直是默默无闻地帮助我们。 自从张兵出事儿后,事故一件接着一件,鼎鑫一直处于事故的中心。因此鼎鑫的质检新闻一出,一下子就引起了舆论的关注。 我翻了一下网上的新闻,还是有很多网友质疑。认为是裴家家大业大,出钱买了个质检合格报告,事实上仍然是豆腐渣工程。 可怕的是,持这种观点的不在少数。 我叹了口气,有些头疼地放下手机。 负面影响不会一下子就消除,哪怕是保住了鼎鑫,恐怕很长一段时间内,鼎鑫都不会在恢复到以前的盛况了、 经此一役,鼎鑫算是大伤元气,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撑下去。 警局的流程很顺利,三天后,裴墨就离开了拘留所。 我在拘留所面前等着裴墨。 裴墨出来了,他穿着一身的休闲装,看起来更加的清瘦修长。 裴墨也看到了我,他向我走了过来。 尽管早就知道裴墨今天会离开拘留所,可是当看到裴墨向我走来,看到我们之间再没有隔着一张桌子,我的眼睛忽然湿润了。 裴墨走到我跟前,什么也没说,给了我一个拥抱。 他的胸膛很宽阔,我的脸贴着他的胸口,清晰地闻着裴墨身上的气味,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一声声在我耳畔提醒着我:这是事实,不是梦境。 我也紧紧地拥抱着裴墨,用自己的温热的体温,去回应着这个男人。 “这几个月,你受苦了。” 我听见裴墨在我耳边说。 我努力地摇头,拼命地摇头。 什么苦不苦呢?我只是在等自己的男人而已。 我只不过是帮自己的男人做了三个月的事而已。若这也是苦,那么每天每夜都在做这些事儿的裴墨,又是怎样的辛苦呢? “从今天开始,由我来做。换我来保护你。”裴墨郑重地在我耳畔说。 我没说话,只是更紧地拥抱着裴墨。 “荼蘼?不是说要去吃饭么?”身后响起了徐昊的声音。 我微微一顿,赶紧推开裴墨,扭头看着徐昊。 裴墨也抬眸向徐昊看去,我并没有注意到,他看徐昊的眼神,就像一汪平静的大海,底下隐藏着冰冷的暗涌。 “徐大哥,你忙完啦?”我看着徐昊。 徐昊笑笑:“和你约定好的,哪怕再忙我也会挤出时间。” 我也笑逐颜开:“谢谢徐大哥。” 徐昊的目光,慢慢地移到裴墨的身上,停了下来。 裴墨也静静地看着徐昊。 两人目光交汇。 那一刻,我的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真的很怕,这两个天生不对付的人,突然又开始互怼了。 那样的话,我今天所组织的这个饭局也就没意义了啊。 两人就这么相互看着,也不说话。气氛特别的尴尬,让人感觉呼吸都凝滞。 我用手肘捅了捅裴墨,示意他先说话,打破这尴尬。 裴墨像是感受到了我的暗示,慢慢地扬起唇,勾起一个淡漠的笑意——没有任何温度。 “听荼蘼说,这段期间荼蘼受了你不少照顾,多谢了。” 我一听,满头黑线,这什么意思啊? 人家哪里只帮了我,还帮了你好不好? 算了算了,裴墨这等目空一切的人,能够先开口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也不好再强求什么。 “应该的。”徐昊只说了这三个字。 然而这三个字的寒意,却比裴墨的话更加只得玩味,藏着一股子挑衅的轻蔑。 我有些担心地看着裴墨,生怕裴墨会突然翻脸。 “哦?”裴墨挑了挑眉,淡淡道,“接下来我会好好照顾荼蘼,不劳你费心了。” “希望如此。” 我松了一口气,虽然两人的对话都不太友善,但比起以前跟杀父仇人一样剑拔弩张的态度,这样已经很好了。 我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赶紧出来打圆场。带着两人去我之前预订的酒楼包厢。 裴墨和徐昊两个天生不对付的人坐在一张餐桌前,我夹在两个人中间。不停打着圆场,润滑两人的关系,想缓和一下两人只见的矛盾。 这事儿做起来特别的糟心,我甚至觉得,哪怕是苦苦撑着鼎鑫的那三个月都没这么累。 好在我的努力总算有些成果,两人虽然说没有谈笑生风,但也总算没有之前那么敌对僵硬了。 服务员上了芝士玉米,那是我最喜欢的菜。 服务员把芝士玉米放在徐昊的跟前。我也不好伸长了手去够。 徐昊微微一笑,舀了一勺芝士玉米到我碗中。 “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快吃吧。” 我有些赧然,难道是我的表情太露骨了,让徐昊看了笑话。 “谢谢徐大哥。” 我正要低头吃东西,忽然碗里又多了个鸡腿。 我抬头一看,只见裴墨面无表情地又夹了一块鸡翅丢在我碗中。 “你是兔子变得么?老吃素都快变成骨头了,多吃点肉吧。” 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鸡腿和鸡翅,我就是撑死也迟不下这么多啊。 我抬头狠狠地瞪了裴墨一眼,这人是存心想要撑死我啊? 裴墨却对我的眼刀视若无睹,他优雅地拿起一杯红酒,给自己倒上,然后又给徐昊满上。 “徐警官,我敬你一杯。这段时间烦劳你费心了。” 我惊诧地看着裴墨,没想到裴墨竟然这么识大体,主动向徐昊示好。 徐昊也很领情,和裴墨碰杯。 “谢谢你照顾我的妻子。”裴墨看着徐昊,一字一句地说。 徐昊听到“我的妻子”四个字,碰杯的手微微一顿。 “我不在她身边的这段期间,是你照顾我的妻子,才让她少吃了那么多苦头。作为她的丈夫,于情于理我都该谢你。” 徐昊出乎意料的安静,听着裴墨说完后,他轻哂了一下,只说了两个字。 “不谢。” 然后,再无他话。 一场饭局,就在这种尴尬的局面中结束了。 吃完了饭,徐昊和我们告别。 我看到徐昊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夜色之中,不知为何,总觉得徐昊的身影透着一股子萧瑟和孤独。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我问裴墨。 按理说,我们应该回裴家。 自从鼎鑫出事儿之后,我防范着裴家,也为了上下班更方便,一直都住在公寓里。 现在裴墨回来了,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要回裴家住才对。 但是,我并不想这么快见到裴家人。 裴墨似乎也看出了我的这种心态,他揽着我的肩膀:“今天我们不回去,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我点点头:“那我们去哪儿?” 裴墨轻轻捋了捋我额头的乱发:“我们先去看电影,然后再去看日出。” 我想了想,我和裴墨在一起这么久,还真的几乎没有像普通的小情侣那样约会过。 我们从一开始就一步到位,甚至都来不及感受爱情的甜蜜。 我和裴墨一起做过最浪漫的事儿,大概就是当年他向我求婚时的那一场盛世烟花了。 “走吧。”裴墨挽起我的手。 大冬天里,裴墨的手却异常温暖,仿佛一团跃动的火焰,让我整个身体也暖洋洋的。 我们在电影院看了3d电影。这个时候其实是电影的淡季,也没啥好看的电影,我们随便挑了一部评分不那么差的。 电影其实很无聊,特效看的我头晕脑胀,中途我甚至有些犯困。 裴墨便让我倒在他的肩膀上休息。 我像只懒惰的猫,趴在他肩膀上。漆黑的电影院里面,没有任何一人注意到我们的温存,世界似乎只有我们两人。 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裴墨会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我的头发,有时候我会感觉,他就像在逗弄一只小猫。 141 我们的日出 漫长的电影,就被我这么睡了过去。电影谢幕后,我也渐渐醒了。 这时我才发现,我刚才在裴墨的肩膀上睡着了,口水流了他一肩膀。 我有些赧然,他看着我的眼神也带着些许调侃。我脸蛋红的几乎快跟虾子有的一拼了。 裴墨含笑掏出纸巾递给我,我一面擦着嘴角的痕迹,一面狠狠地瞪着裴墨。 “笑什么笑!” “呵。”像是刻意和我作对,裴墨笑出了声,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 “不准笑!”我板出一张凶狠的脸。 “好。”裴墨含笑着说。 我气的跺脚。这厮嘴上说着好,嘴边的笑却越扩越大。 我们就像一对刚刚热恋的小情侣,拌嘴、腻歪。 我挽着裴墨的手出了电影院,一路上不少人回头看着我们。 裴墨就像一个移动的聚光体,长得帅、身材好,不少女孩子都扭过头来看他,悄声的指指点点。 而我长得也不差,一路上也收获了不少男士惊艳的目光。 有个男人扭头过来一直盯着我看,裴墨有些霸道地搂过我的肩膀,像是宣示所有权般,将我楼在怀中,还冲那个男人投去敌意的目光。 我心中不免窃喜,这样的裴墨,真的很可爱。 难怪现在的年轻情侣们那么热衷逛街,因为逛街的时候,会偶尔收获到一些意外的小甜蜜。 我们一起走到了山脚下。 我们在山脚下买了登山的装备,以及厚厚的羽绒服。 现在已经是初冬了,再加上山顶的温度普遍要低一些,所以防寒还是很必要的。 我们俩都裹成了厚厚的熊,一看对方,都是相视一笑。 “小胖子。” 裴墨食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头。 “你也是。你是大胖子。”我冲裴墨扮了个鬼脸。 “嗯。大胖子和小胖妞,很配。” 我平时运动不多,因此刚刚开始爬山的时候,还挺兴奋。一路走一路大喊大叫,看到什么漂亮的植物,就会拿手机出来拍。 裴墨则淡定从容的多,就像一个老干部一般,淡定地看着我拍照。 没过一会儿,我那有限的精力就给折腾完了,像一条脱了力气的皮囊,只能靠着两条腿拖着身子走。 裴墨走过来挽住我的胳膊,扶着我的身子慢慢地走着。 “让你刚才那么兴奋的?” 我嗔怪地瞅着裴墨:“那是人家平时很少来爬山嘛。” 连我自己都没察觉到,我的语气里带了些许撒娇的味道。 “谁叫你平时不爱运动的?以后跟着我早起晨跑。” “杀了我吧!”我发出一声哀嚎。 “……” 裴墨的额角似乎抽了抽:“那我给你报个健身班,以后你常去健身班锻炼。” 我眼睛一亮:“健身房里应该有很多高颜值好身材的帅哥吧?” “……” 裴墨阴沉着脸:“以后都跟着我早起晨跑!” 我是个能躺着就不愿意坐着的懒女人,一听要早起晨练,就跟杀了我似的。 我软磨硬泡撒娇什么把戏都用上了,可偏偏裴墨不吃这一套。 最后我索性耍赖:“总之我就是不起来,你能把我怎样?” 裴墨有些无奈地拧着我的脸:“我能拿你怎样?” 听到裴墨这般无奈的语气,我不禁有些志得意满,以为逃过一劫,以后不用早起跟着他跑步。 没想到裴墨却忽然坏坏地说:“你若不听话,我就打你的屁*股。” “这是家*暴。我抗议!我反对!” “抗议无效。”裴墨邪气一笑。 裴墨扶着我,我们就这么斗着嘴,一路攀上了山顶,竟然忘记了一路的疲惫。 山顶上有一家民宿,不少登山的驴友都会在这儿投诉。 裴墨也在这儿定了房。 民宿虽然没有酒店装修的豪华,但装修的特别温馨,淡蓝色的色调,看起来就像一个温馨的小窝。 推开*房门的窗户,可以看到触手可及的星空。美丽的银河就像是挂在窗前的帘子,似乎一伸手就能捧到满手的星光。 窗户的视线很好,还能俯瞰山脚。城市蜷缩在山脚下,霓虹闪耀,就像是一片光的海洋,看起来特别的唯美浪漫。 裴墨从身后搂住我的腰身,尖削的下巴磕在我的肩膀窝儿里。 “喜欢么?” “喜欢。” “开心么。” “很开心。” 寂静无人的夜里,我们依然用只能彼此才能听清的声音说着话。像是怕惊扰了这一份只属于我们两人的甜蜜。 夜,漫长无尽。 在无尽的星光中,在窗户便垂下的银河中,在山顶徐徐而来的清风中,我们相互拥吻,彼此索取。 这三个月来我们经历的种种,却像一根绳子,将我们越绑越紧,骨肉相连、心血交融,让我们再也无法离开彼此…… 早晨五点半的时候,我是被男人吻醒的。 昨晚折腾了大半夜,我这才没睡一会儿呢,脑子跟灌了铅似的。 我皱着眉,推攘着裴墨的胸膛。 “别闹……” “早起了。” 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窗外。窗外还残留着未退的暮色,还余有几缕未退的星光。 “不是还没日出么?” “早期,锻炼。”裴墨折腾着我,只说了几个简短的字眼。 “什么鬼?让我再睡会儿。我脑子疼着呢。”这会儿我脑子跟灌了浆糊似的,根本不知道裴墨在说些什么。 “再不起来,我可打你屁*股了。” 一听这话,我猛地睁开眼睛。只见裴墨的眼睛近在咫尺,墨黑色的眼眸里,闪耀着星子般温柔的色泽。 “为啥要打我?” “因为我们说好了,早起,运动。” 我发誓,我愣了至少三秒钟,直到裴墨在我身上折腾的越来越过分,我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含义。 丫的,野兽啊野兽! 昨晚折腾了大半夜,我好不容易喘口气睡个觉,我容易吗我。 我黑着脸,我想我现在的脸,一定比锅底还黑。 “咱们当时说的是晨跑,不是别的那啥啥。” 裴墨笑的温柔邪气:“那是因为山上不方便晨跑,做别的事儿,一样能达到锻炼的目的。” 我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裴墨,你丫怎么这么饥渴呢?你这是要我命啊!昨晚折腾了大半夜你还没够啊!” 我淡定不能地控诉着裴墨。 裴墨的眸色更深了,眼底似乎沉淀着两个黑洞,恨不能将我完完整整地吞的骨头都不剩。 “我说过,我想要你。狠狠的要你。” “……” “别忘了,我可是憋了三个月呢。” 男人又说着不着三四的下流话,我只能骂骂咧咧的抗议。 然而,抗议无效。 不,也能说完全无效。 因为我的抗议,只会换来男人更加野兽的对待……恨不能让我所有抗议的语言,都变成只言片语的音节才罢休…… 一晌贪欢之后,我整个人仿佛都散了架,脸色却残留着情*事未退的红晕。 我看着屋子里的落地镜,我赤着身子,身上就像盛开着一朵朵娇艳的海棠,未施粉黛亦娇艳动人。 我脸微微一红。 因为男人那样的滋润,我的身体,才会开出这样艳美的花。 连我自己看了都觉得羞赧。 裴墨单手撑着脑袋,就像欣赏一件美好的艺术品般,欣赏着我的每一寸皮肤。 “荼蘼,你真像一朵花。” “真的?为啥?”我忍不住问。 “嗯。”男人在吻我,嗯的声音有些含糊。他浅浅地吻了我一下,深深地看着我,“让我忍不住,想要将你摘下。” 这样的温柔甜蜜的话,对我而言还是很受用的。我狠狠地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嗔骂:“丫的就是采花大盗!” 裴墨似乎愣了一下,没想到我竟然会这样接,片刻后,他笑出了声,厚实宽阔的胸膛因为他沉沉的笑,轻轻的震动。 “你呀,太好玩儿了。每次都能把好好的气氛搞的那么逗。” 我白了裴墨一眼:“你以为别人成天都跟你一样?腻腻歪歪?” “呵呵……”裴墨笑纳了我对他的评价,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我就是采花大盗,只采你。” 眼看着我们这么磨磨蹭蹭,又得擦枪走火,我连连喊停。 先不说再来一次我是真的要散架了,再这么折腾,我们可是真的要错过日出了。 裴墨也没有强求,他抱着我去快速洗了个澡,我们在客厅吃了个早饭,出门的时候,差不多六点半了。 我们出了民宿,走到山顶。 山顶的气温比别的地方低,山顶上的梅花已经开了。淡白的一片,相映成辉,宛如雪花一般覆盖着山顶。 微风拂过,落英缤纷,淡白色的腊梅花瓣簌簌落了一地,落满了我们的衣裳。 淡淡的香味,盈盈浮动。 这时,一束晨光划破黯淡的天空。晨光缓缓地晕染开了,就像是滴入水中的水墨,将天地万物都晕染。 我和裴墨并肩坐在腊梅林下,露珠染湿了我们的衣袖。然而此时我们已经无心再去关注其他。 晨光笼罩着山顶,我们沐浴在这片彻天通地的光芒之中,心灵都被这种大自然的美所折服。 一轮红日,慢慢地从山边升起。 我从未觉得太阳离我这般近过,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它。早晨的日出,缭绕的雾气,一点儿也不刺眼,温和、美丽。 我和裴墨在晨光中相视,彼此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撼。 142 回到裴家 我心里很震撼,甚至无法用语言来描绘这种心灵的颤动。 我庆幸着,能和这个男人,此时此刻,看着这样一片日出。 我把头轻轻地靠在裴墨的肩膀,裴墨也环过我的肩膀,将我搂在怀中。 这一刻,我多么希望时光的沙漏永远定格在这一刻,或者时间的脚步,都走的更慢一些,更慢一些…… 让这一刻的温存,能够在一起更久一点…… 太阳慢慢地从山谷,攀上了山顶。 灿烂的阳光,穿破的山顶的雾气山岚,折射出流光溢彩的光芒。 我倚着裴墨的肩膀,默默地记下了这过分美丽的一幕。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依然记得,那一天的山顶的腊梅花香、流光溢彩的日出、温柔的山岚、以及那个男人干净的味道和厚实的肩膀。 哪怕那个男人,后来给了我太多的伤痛,我依然清晰记得那天的美好。 太阳会升起,时光的沙漏永远不会偏爱我们,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我们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日出,彼此在眼中看到了不舍。 我们离开了山顶,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时光的齿轮从不偏爱,我们正在慢慢地驶向一个悲伤痛苦的旋涡。 我们去民宿里面收拾了东西,结了账,一起下了山。 “我很开心。”下山时,我说。 裴墨微微一怔。 因为我很少主动表达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在我再次回到了江城之后。 “裴墨,我好开心。今天是我回江城以来,最开心的一天。”我扬起头,看着裴墨的脸,认真的说。 “我也很开心。”裴墨深深地看着我,他墨黑色的眸底,沉淀着金色的阳光,看起来更加的深邃。 “今天是我出生以来,第二快乐的一天。” “那最快乐的是哪天?”我问。 “和你……结婚的那一日。” 我愣住,仿佛久久失语。 裴墨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我们该下山了。” 我跟着裴墨下了山。 西子开着车停在山下,放*纵了一晚上,终究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车子慢慢开往裴家。 我心中难免有一些怯然。一旦回到裴家,我又回到了那个勾心斗角、没有人情味儿、充满算计的地方。 裴墨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心情,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不想回裴家?” 我摇摇头。 当初我选择和裴墨复婚的时候,就想着要回家查我妈和孩子去世的真相。我并不想逃避回到裴家。只是……有点累了。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裴墨紧紧捏了捏我的手。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 回到裴家后,裴东海和梁佩茹见到我们,似乎并不惊讶。 裴东海淡淡地抬了抬眼皮:“回来就,以后好好做生意,不要再做不着三四的事儿了。” 这会儿裴东海倒是挺像一个威严的长辈,叮嘱着自己的孩子,不怒自威。 可是我却比什么人都清楚,这个男人对自己孩子,至少对裴墨,没有半点亲情。 在裴墨被拘留、鼎鑫最难熬的那段时间,他非但没有半年多点帮忙,甚至还想要吞并鼎鑫。 “谢谢爸。”裴墨也没有戳穿裴东海的虚伪,也是淡然地应了一声。 “阿墨,知道你今天要回来,我特地吩咐李婶儿给做了一桌子你喜欢吃的菜,给你接风洗尘。你这段时间受苦了,咱们一家人好难得在一起吃一顿饭。” 梁佩茹又摆出她那一副慈母的模样,亲切地过来套近乎。她正想要拉着裴墨的手,以示更加亲近,裴墨却不露痕迹地避开了。 “谢谢。”裴墨只淡淡的说了两个字,声音不冷不淡,却又仿佛带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 我看到梁佩茹的表情僵了僵,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一派和蔼慈祥的神色。她转过身来拉住我的手:“荼蘼,你也会来了。这些日子你们小夫妻俩都受苦了,快些进来吧。” 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梁佩茹,她早就恨的我牙痒痒,我们甚至好几次撕破了脸皮,然而她依然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在我面前扮演着慈母的角色。 我感觉这个世界欠梁佩茹一个奥斯卡最佳女演员。 梁佩茹十分热切地领着我和裴墨进了客厅。 客厅里,我看到了裴逸和唐欣。 唐欣看起来瘦了不少,虽然是在孕期,但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颊甚至都凹陷进去,整个人都瘦脱了形。 唐欣看到我和裴墨一起出现,眼神猛的变的尖锐起来。看着我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子愤恨。 我挽着裴墨的手,冲唐欣微微一笑。 唐欣气的全身发抖,眼睛死死瞪着我,几乎快要喷出火来了。 李婶儿已经做好了饭,大家坐在餐桌前吃饭。 明明之前经历了那么多的龃龉,这会儿却真的像一家人般,和和睦睦地在坐在一起吃饭。 吃完了饭,李婶儿去厨房收拾东西。 “阿墨,你过来,我跟你说些事儿。”裴东海喊住了裴墨,两人去了书房。 客厅里只有我、裴逸、唐欣三人。 我并不想和这几人待在一起,也起身往房间偶去。这时裴逸起身走到我身边,低声说:“大嫂,没想到你本事还挺大,没有那份证据,依然能将大哥救出来。” 我瞥了裴逸一眼,冷笑道:“拖你的福。” 我知道裴逸是想试探我,他想知道是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帮了我。我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告诉他,只随便说了几句话把他敷衍了。 我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李婶儿在我房门前。李婶儿一看到我,四下看了一下,确定无人后,才走到我身边悄声说:“林小姐,之前你让我打听的事儿,我有眉目了?” “哦?” 我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微微一动。 当时我让李婶儿去打听那个证据放在哪儿。那个证据在我看来是救裴墨的唯一希望。 现在裴墨已经无罪释放,但是在我看来,这个证据还是很有必要。 那两个民工的自杀,给鼎鑫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如果能证明两个民工原本就是杀人犯,相信对鼎鑫的声誉也有一定的改善。 更何况我也同情谢花,不忍看到她的丈夫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你确定?”我问。 “不是很确定。但又一次我在打扫时,无意中看到二少爷在书房看一份文件。然后很隐蔽地将那份文件藏在了书房。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您要找到的东西。” 我点点头,不管是不是,我去找来看一看就知道了。 “具体放在书房哪儿?” “好像就是夹在书房的架子里,但是具体在哪个架子我就不清楚了。您知道的,书房一直都是裴夫人在打扫,我平时都不能进去。我在门口多看几眼都会让裴夫人不高兴。” 我点点头:“麻烦你了,李婶儿。” “没事儿,没事儿。”李婶儿摆摆手,“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我回到了房间,坐在卧室的小沙发上,脑子里想着刚才李婶儿给我说的事儿。 不管裴逸藏在书房里的文件是不是,还是先去找找看为好。 我给西子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晚上和我一起去书房,让她准备一下。具体什么时间,我会通知她。 没过多久,裴墨便回到了房间。 “爸他跟你说了啥?” “说公司里的那点事儿。”裴墨淡然地说了句,不怎么上心的模样。 他走到我身边坐下,很自然地就把我搂在他怀里。 我靠在他怀里,仰起头看着裴墨:“爸还惦记着东郊的拿块地?” 裴墨笑了笑:“那倒没有。他只是觉得我一个人撑起一个公司太累了,想让裴逸来公司帮我。” 我一怔,当时裴墨出事儿后,裴东海也来找过我,想要把裴逸插*进公司里面。 这不仅只是想要东郊那块楼盘,是想把鼎鑫整个都掌握在手中。 我感觉特别的心寒,裴墨苦心经营了十年,才有今天的产业。而裴东海这个做老子的,明明家大业大,还要盯着儿子的产业,还想把儿子的产业也吞并。 “你没答应吧?” “没有。”裴墨笑了笑,“要是以前还能让裴逸进来,但是现在鼎鑫正值多事之秋,经不起任何的动摇了。” 我点点头。让裴逸进公司,无异于抓只老鼠咬布袋。 “鼎鑫现在事儿太多了。虽然已经证明了工程质量合格,但是鼎鑫的信誉还是受到了冲击。鼎鑫要想重新振作,要走很长很长的路……”我满腹愁绪。 要把口碑做起来很难,需要长时间的积累。但是要摧毁口碑却很容易。 “瞧你愁的。”裴墨使劲儿捏了捏我的鼻头,“我都没愁成你这样。” “我这是担心你。” “别瞎操心了。你以后就放宽了心,好好地享受生活。这些累活儿脏活儿,都由我来做。” 我还想说些什么,裴墨却打断了我:“咱们好不容易在一起,别老说这些糟心的事儿,” 晚上,裴墨非要我枕着他胳膊睡觉。我怕把他胳膊枕麻了,他却笑笑说:“因为是你,没事儿。” 久违地躺在裴墨的怀中,那种温馨、厚实、宽阔的温暖将我包围。我竟有些贪恋裴墨这样的味道。 143 梦醒了,你不见了 裴墨估计是疲惫了,很快我就听到裴墨均匀的呼吸声。然而我心里想着晚上要去书房,怎么也睡不着。 差不多半夜两点,我确定裴墨已经沉沉睡去,裴家的其他人也熟睡之后,我便悄悄地起身。 我给西子发了一条短信。 我悄悄地出了房间,走廊上开着地灯,也不至于太过昏暗。 深夜的裴宅,特别的安静。愈发显得这座宅子空旷幽深,就像一座吃人的怪兽,有种诡异恐怖感。 西子已经在书房门前等着我了。 “门锁着。”西子轻声对我说。 “能弄开么?” 西子没说话,而是直接用行动回答我——没过五秒钟,西子就用一根帖钢丝开了书房的房门。 我投给西子一个赞叹的眼神。 西子不愧是前特种兵出神,这些伎俩也能出神入化的掌握。 我们没有浪费时间,蹑手蹑脚地进了书房。 书房很大,黑黢黢的没开灯,只能借着窗外的月光,隐隐看见一些模糊的影子。 昏暗中的书房,就像一个沉默的怪兽,带着点阴森恐怖的气氛。 我和西子相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分头行动。 李婶儿说了,东西就放在书架上,至于那个书架他没有看清楚,这就需要我们慢慢地找了。 我和西子蹑手蹑脚地在书架前翻找着。因为怕被发现,我们甚至不敢开手电,只能凭借着窗外昏黄的月光照亮。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声音。 我和西子相视一眼。 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会有人进书房来? 那个人是谁? 我们不敢大意,连忙躲到一个书架的后面。 这时,我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由远及近。 那人打着一直手电,我顺着光芒一看,便看到黑暗之中一张煞白的脸,宛如女鬼,吓得我差点叫出声了。 幸好我死死的捂住嘴,才没有泄露一点儿声音。 来人竟然是唐欣。 唐欣似乎也是在书房找着什么东西,她举着手电,挨着每个书架寻找。 我跟西子就躲在书架后面,她这么找着,迟早会找到我们。 事实上,好几次唐欣的手电都从我们面前的书架晃过。每次我的心都卡到嗓子眼儿,生怕唐欣会发现我和西子。 不知为何,我就是笃定,唐欣来书房的目的和我是一样的。 她也在找那份证据。 就在唐欣聚精会神地找着东西,这时,书房里响起了一道男人的声音。 “你在找什么?” 我浑身一个机灵,下意识抬头朝着声源处看去。 裴逸穿着一身睡衣,抱着双手,依靠在墙壁前。 他嘴边挂着玩世不恭地微笑,一双桃花眼却阴寒冰冷。 我看到唐欣的身体似乎抖了一下,她扭过头来,将电筒扫在裴逸的脸上。 裴逸那张俊美的脸,在煞白的强光手电照耀下,宛如恶鬼般可怕! 唐欣惊呼一声,就像看到了恶魔一般,身子一抖,手电摔倒了地上。 裴逸走了过来,慢腾腾地捡起地上的手电,将手电塞到唐欣的手中。 “大半夜的,你怎么到处乱跑呢?你还怀着身孕,怎么不好好睡觉?” 裴逸的语气,就像一个特别疼爱妻子的丈夫,情意绵绵。 然而唐欣并没有半点心动,反而害怕的全身发抖,手上的电筒再次抓不稳,落到了地上。 “真是不乖。”我看到裴逸的眼神冷了冷。 唐欣狠狠地打了个哆嗦,目露哀求:“裴逸,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儿上,你就放了我吧。” 裴逸温地看着她:“欣欣,你说什么话?当初我你爬上我的床的时候,我可是和你说过的,咱们就是绑在一起了,永不分离。” 唐欣没说话,只是垂着头,身体一个劲儿颤抖着。像是对面站着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个恶魔。 “还是说,你至今还对裴墨念念不忘?”裴逸的眼神骤然冰冷,就像一条毒蛇般令人胆颤恐,“你来这里,是想找到能帮你老情人的东西?” “不、不是的……”唐欣抬起头,惊恐无比地看着裴逸。 裴逸冷笑,阴森森地抬起唐欣的下巴:“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只要把那东西找出来交给裴墨,就能向裴墨示好,重投裴墨的怀抱?” 唐欣的眼中,一瞬间闪过一丝被看穿的慌乱。 我在书架后看到这一切,忍不住唏嘘不已。 没想到唐欣已经和裴逸结婚这么多年,甚至已经怀了裴逸的孩子,还对裴墨念念不忘。 “贱人!被我猜中了是不是!”裴逸忽然举起手,一耳光狠狠掌掴在唐欣脸上。 裴逸这一巴掌打的太过突然。唐欣根本避无可避,整个人就像风中的落叶般,翻了翻几翻,身子狠狠的撞在书架上。 她撞得那个书架,刚好就是我藏身的书架。 我心里有一瞬间的担心,生怕裴逸会因此发现我。 我忍不住感叹,平时看裴逸斯斯文文,我一直都以为他是个斯文败类,没想到这么low,竟然还会对女人使用暴力。 而平时一向凶神恶煞的唐欣,在裴逸面前就像一只小鹌鹑一般,被他掌掴都不敢还手,只是在一旁害怕的哆嗦。 “怀着我的孩子,竟然还跟你的老相好牵扯不清。偏偏是那个裴墨!” “孩子根本不是你的!!”孩子两个字,就像是点中了唐欣的穴道,唐欣就像发了疯一般,突然冲裴逸吼道。 裴逸冷笑:“好啊,不是我的?你再喊大声一点?最好能让我妈也知道?看我妈不把你的皮给你剥了。” 我在书架后,听得无比的震惊。 什么意思? 唐欣的孩子不是裴逸的? 似乎裴逸也知道唐欣的孩子不是他的? 我感觉背心里出了一身的冷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既然裴逸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为什么还要强迫唐欣把孩子生出来? “饶了我吧……裴逸。你妈知道会杀了我的。” 唐欣嘴角还噙着血丝,扑通一声在裴逸面前跪了下来。 裴逸状似爱怜地抬起唐欣的脸,温柔地擦拭掉唐欣嘴角的血迹。 可是裴逸这样温柔的动作,却让我不寒而栗。 “欣欣,一朝进了裴家,便生是裴家人,死,也是裴家的鬼!”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我看到惨白的月光落在裴逸白皙俊美的脸上,看起来特别的阴寒森冷,宛如地狱里的恶魔,让我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还有,别指望找到那个证据。那个东西。除了我知道在那儿,没有任何知道。” 我皱起了眉。 看样子唐欣也只有那个文件的前几页。而且那个文件似乎也不在这个书房里。 唐欣颓然地跟着裴逸,离开了书房。 等到确定两人都走了之后,我和西子才出了书房。 我们相视一眼,彼此都在眼中看到了惊异。 我轻轻抚着刚才受到惊吓的小心脏,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我说:“西子,今晚的事儿。咱们就当什么也没听到,千万不能把今晚的事儿告诉第二个人知道么?” 西子郑重地点头。 我并不是要维护裴家的声誉,事实上我巴不得裴家乱成一锅粥。只是我现在不太清楚裴逸打的是什么主意,要等我查清楚了后,才能有所对策。 我悄悄回到房间,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裴墨睡过的那半边床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像是裴墨已经离开了好一会儿了。 我有些茫然地站在床前,正想着裴墨会去哪儿,却听到身后传来沉沉的声音。 “你去哪儿了?” 我回头一看,裴墨就站在我身后。他穿着一身睡衣,脸上有着些许疲色,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像是特别焦急地起来,甚至连头发也来不及整理。 我怔楞地看着裴墨,不知道眼前是什么展开。 裴墨大步走到我跟前,握住我的肩膀,深深地看着我:“你刚才去哪儿了?我醒了后,便发现你不见了。” 我愣了愣,没想到裴墨竟然半夜醒了。 裴墨一向睡眠挺好,没想到他竟然会半夜醒了,还发现我不见 我本想说我起来去上洗手间了,忽然想起咱们的房间是个套间,带着浴室和卫生间,这个理由有些说不通。 我胡诌了一个拙劣的理由:“因为我晚上有些睡不着,就去外面散了会儿步……” 我并不擅长在裴墨面前撒谎,眼珠子心虚地乱串。 以裴墨的聪明,他一眼就能识破我的谎言。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被他识破,甚至正在思量着下一个借口。裴墨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将我拥在怀中。 “没事就好。” 简短的四个字,却让刚才处心积虑撒谎的我,感觉到一阵愧疚。心脏针扎般的难受。 我不想欺骗裴墨。 “醒来后没见到你。我以为自己梦醒了。” 我一怔。 “什么梦醒了?” “我以为……从我出狱见到你,到我们一起看电影、爬山、看日出,都是我的一场梦。” “梦醒了,你也不见了。” “我想告诉自己,这不是梦,所以我拼命地去找你。” 我的心脏就像被猛地锤击,痛的蜷缩成一团。 144 老婆缺乏症 我忽然觉得,方才费劲心思想要编造莫须有理由的自己,是那么的卑鄙。 我愧疚、难过,却不知道该怎样回应裴墨,只能用自己的双臂,紧紧地、紧紧地抱着这个男人。 良久,男人放开了我。 他深深地看着我,唇边噙着抹若有似无的笑:“若这是一场梦,我便一醉不醒。” 我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你说什么浑话呢?” 裴墨笑了笑,他没有追究我大半夜出去做什么了,没有问任何让我为难的问题。只静静地看着我说:“咱们好好睡觉吧。” 我看了他一眼,轻轻地点头。 后半夜,我躺在裴墨的怀中,却意外睡的特别的踏实。 自从回到江城之后,我几乎没有睡好过,总是浅眠多梦。可这次靠在裴墨的怀中,我却觉得特别踏实,睡的特别香甜。 早晨,我醒来的时候,也许是昨晚睡得特别好的缘故,脑袋并不昏沉,难得的神清气爽。 裴墨已经洗漱完了,正在穿西装。 淡淡的晨光从窗户里透进来,照耀在男人的身上,越发显得裴墨身姿挺拔,宽肩窄腰的比例不要太好。 “醒了?” 裴墨正在系领带,侧过头来看着我,阳光落在他完美的侧脸上,优雅而迷人。 一朵接一朵的粉色肥皂泡泡从我的心眼儿里冒了出来。 “嗯。”我轻轻地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连我自己都诧异的慵懒。 裴墨的眸光微微一动,他挑了挑眉,朝我走了过来。食指轻轻挑起我的下颌,在我的唇上轻轻印了个浅淡的吻。 我有些嗔怪地拍了一下他:“大早上的,你干嘛呀?” 裴墨却满带欣赏地看着我:“看我的女人起床。” “……” 他的眸光总是那般炙热如火,烫的我心慌意乱。我只能心虚地转着眼珠子,转移话题:“我也要起床了。” 裴墨捏了捏我的鼻子:“多睡一会儿吧。昨晚你没睡好。” “可你不是说,让我以后都早起陪你晨跑么?” “我晨跑的时候,你睡得跟小猪似的。能起的来?”裴墨挑眉。 好吧…… 我很聪明地没有接晨跑这个话题。 毕竟裴墨现在心情好,没有跟我说晨跑的事儿。万一他哪天突发奇想,又让我跟着他晨跑呢? “可是……公司里事儿那么多。你一个人去……” 裴墨笑了笑:“男人赚钱,便是要给女人花的。这些脏活累活儿便让我来做吧。” 我皱眉:“我可不想做全职太太。” 裴墨失笑:“行吧,你若是想来帮忙,就睡醒了下午来吧。我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太太,走着走着就睡着了。” 裴墨的语调虽然温柔,话语里却带着一丝不容反驳的霸道。 这个男人便是如此,霸道的温柔,让人猝不及防。 裴墨也是一片好意,再加上我心想裴墨回来后,鼎鑫交给他肯定没问题了在,有崔安协助他,我去也暂时帮不了什么忙。 我点点头,心道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睡一觉。 这些天实在是太累了。 裴墨揉了揉我的脑袋:“这样才乖。” 裴墨走后,我又躺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我睡到将近中午的时候才起床。 洗漱完后,我到了客厅,李婶儿已经做好了午餐。裴东海、裴逸都上班去了,只有梁佩茹、唐欣在。 得,只剩下一屋子的女人了。 我看了眼唐欣,她神色憔悴的可怕,一直低眉顺眼地看着碗里的饭菜,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荼蘼,快过来吃饭。”梁佩茹特别热情地招呼我,。 我还有些不太适应她的热情。哪怕这里没有任何观众,咱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彼此是什么样的人,梁佩茹还是挂着个面具。 天天这么演,她不累么? 我坐到桌边,位置特别的尴尬,刚好在梁佩茹和唐欣的中间。 “荼蘼,阿姨跟你说件事儿。你看阿墨最近累的,人都瘦了一圈儿。我跟你爸的意思呢,是让阿逸去公司帮帮阿墨,省的他天天这么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可别把身体累坏了……”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梁佩茹是想给我吹耳旁风。 难怪对我那么和颜悦色。 我有些啼笑皆非,咱们都到这个关系了,莫非她还认为几句花言巧语,就能糊弄我? 在她的眼中,我究竟有多蠢? “阿姨,这些事儿我做不了主。”我说。 “唉,阿姨也不是难为你啊。阿墨平时最听你的话,你给他念叨念叨,不就行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我跟你爸都是为了他好,他这么防备着我们,真是太见外了。” 我心里忍不住鄙夷,这些真的是家人?如狼似虎还差不多。裴墨就那么一个小小的房产公司,他们也三番四次的惦记。 我不想再跟梁佩茹废话了,草草地吃了点东西:“行吧,我回头跟裴墨说说。我该去上班了,再见阿姨。” 我随口敷衍着,压根儿没想过要把这事儿告诉裴墨。 我甚至懒得抬头去看梁佩茹的表情。 走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了眼唐欣。她就像一只温驯的波斯猫,一粒米一粒米的吃着饭,似乎在发着呆,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我忽然感觉这样的唐欣特别的可怕。 我摇摇头,将脑海中那一抹恐惧的情绪挥去,出了门。 西子开车把我送到了鼎信大厦的门口。 门口拥堵着很多人,举着横幅,手里拿着高音喇叭。还有人往鼎信大厦的门口泼油漆、扔烂蔬菜。 为首的是一个地痞和一个老太,我见过这两人,是那两个民工的家人。 老太一屁*股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黑心肺的地产商啊,逼死了我们家的独苗苗,还不愿意赔钱。俺就算豁出命,也要朝他们讨个公道……” 之前老太和这个地痞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徐昊逮捕了,不过因为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再加上他们因为情绪激动之下情有可原,因此只被拘留了半个月就释放了。 现在他们得知裴墨已经释放,又撺掇了一群好事之辈,来鼎鑫闹*事要钱了。 鼎鑫的门口一片狼藉,闹*事的人们丢的蔬菜、油漆狼狈糊成一团。保安根本就拦不住这些群情激愤的人们。 记者们特别兴奋地拍着照片。 最近一段时间,有关鼎鑫的新闻简直是他们的福音。但凡和鼎鑫有关的事儿,都能挤上头条。因此这些记者们一看到又有新闻,各个都像闻到腥味的野兽。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若是下车,无异于把肉骨头丢进狼堆里。 “西子,把车子开进车库吧。” 我只能让西子把车子开进车库,从地下车库里坐电梯上去。 我一进办公室,就感觉办公室里的气氛特别的压抑。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笼罩着一层低气压,仿佛只要一点小小的火星子就能把整个办公室引爆。 崔安看到我,一脸得救的模样:“林小姐,您总算来了。进去和裴总说说话吧,裴总现在心情不大好。” 我点点头,给裴墨泡了杯咖啡,走进办公室。 裴墨正在电脑前办公,他抬起头,不悦地蹙着眉:“说了不要进来打扰我……” 裴墨看到是我,声音顿了顿,脸上的神情稍霁。 “你来了?” “吃火药了?” 我把咖啡放在裴墨的跟前。 裴墨有些头痛地揉着眉心。 “破事儿太多了。” “喝杯咖啡吧。” 我帮裴墨处理过三个月的公务,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裴墨每天要承担多大的压力,要加班到凌晨多少点。 然而,这些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裴墨的工作强度、承受的压力,远远超过我的认知。 裴墨笑了笑,疲惫冰冷的脸,因为这个淡然的笑,多出一丝暖意。 他长臂一伸,就把我拉到他的膝盖上。我轻呼了一声,下意识抬头去看办公室的门。 “没人的。”裴墨挪谕地看着我,似笑非笑。 “万一别人突然闯进来怎么办?” “不会的。我心情不好,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往枪口上撞。” 我斜了裴墨一眼,食指轻轻点在裴墨的额头:“你也知道你把办公室变成暴风眼了啊?大家都笼罩在低气压里。” 裴墨轻笑了一声,握住我乱动的手,轻轻嗅着我身上的味道。 “让我静静抱一会儿。” “……” 我知道裴墨很疲惫,因此也没有和裴墨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让裴墨抱着。 “好奇怪,这么抱着你,烦躁的心情就静了下来。” “真的?”到底是虚荣心作怪,我的心里喜滋滋的。 “我的烦躁,大概是老婆缺乏症?”裴墨坏笑着挑眉。 “你又在戏弄我?”我怎么会没看到裴墨眼中的那抹恶劣?这个男人,就是知道我的虚荣,在逗我玩儿呢。 可恶的家伙! “咱们说正经的,那两个民工的家属,你打算怎么处理?”我转移了话题。 裴墨有些惋惜:“可惜,刚才的气氛明明那么好。” 我白了这厮一眼,狠狠用胳膊捅了裴墨一下:“跟你说正经呢。” “好了好了,说正经。”裴墨笑笑,神情也渐渐认真起来,“赔偿是不可能的。” 145 不抱着你,我会特别焦躁 “为什么?”其实我一直都比较倾向于拿钱解决这件事儿,只不过他们狮子大开口,一人就要一千万。 “首先,他们是杀人凶手。或许给他们钱,鼎鑫就可以安然地渡过这个难关。但若真的给了他们钱,便是助长了犯罪的气焰,也对不起死去的那个民工。更何况,这些人就是个贪婪的无底洞,根本喂不饱。” “其次,鼎鑫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我没想到竟然这般坚持。哪怕我们拿不出这么多钱,但也是可以谈判的。 拿出一个双方都满意的价钱,不仅可以和平的解决这件事儿,还能堵住那些记者的笔,挽回一些鼎鑫的形象分。 “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坚持。”我说。、 “这不是钱的问题。有些东西决不能退让,这是原则。”裴墨的神情难得的严肃认真,眉头紧锁着,没有半点玩笑之意。、 一种莫名的骄傲油然而生。 这就是我的男人,一个有原则、刚硬、强悍、却不乏温柔的男人。 霸道强悍的温柔,还能更讨人喜欢一点么? 不过我可不敢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不然裴墨这厮铁定又得骄傲了。更何况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我问,“这件事儿已经拖了很久了。现在证据也丢了,我们也没办法证明那两个民工是杀人凶手。在这样拖下去,对我们鼎鑫的声誉很不利。” 有些话我没有说,现在鼎鑫的账目完全是每天都在亏损。东郊那块最大的楼盘停工、投资人撤资、还欠着银行的大笔贷款。 鼎鑫就像一个负重的风烛残年的老人,在苦苦强撑。 “我会找他们谈谈。” “可是不给钱的话,他们愿意跟我们谈么?那可是一群罔顾亲情只掉进钱眼里的人。就算愿意跟我们谈,也根本没办法谈妥吧?” 裴墨摇摇头;“正路走不通,我们可以走别的路。” 我眉心一跳:“什么意思。” 裴墨却卖了个关子:“荼蘼,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我有些无语,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裴墨还有心情做这些事儿。更何况现在根本不是做这些事儿的时候啊。 我板起脸:“快说,不然我生气了。” 裴墨却是不吃我这一套,一脸似笑非笑地瞅着我。 我觉得他这副模样十分的欠扁,很想狠狠地拧着他的耳朵,让他给我老实交代。 我几次催促,裴墨的严守口风。没有办法,我只能挠挠头,厚着脸皮答应。 “那好哦。只能亲一下,而且说话得算话。” “好。” 我凑到裴墨连边,正要亲他,这时候门一下子就被推开了。 “裴总,您要我找的东西……” 崔安怔楞的站在门口。 我脸红如煮,也看着崔安,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彼时,我正坐在裴墨的大腿上,双手搂着裴墨的脖子,无比亲昵的姿态,脸颊还红粉菲菲。 无论怎么看,我们都仿佛是在做不可描述之事。 刷的一下,我整个人几乎从脸红到了脚底板,仿佛整个人都熟透了。 崔安也愣住了,茫然地和裴墨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忽然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一本正经地说:“抱歉,我什么都没看到,裴总你继续忙。” 说着,崔安就像什么都看到一半,一脸正色地转身,准备出门。 如果主人公不是我,我一定会感叹一句,多么具有职业素养啊。 可不幸的是,这尴尬的一幕,主人公就是我。 不知道崔安是怎么想我们的啊……震惊?饥*渴男女竟然在办公室里做这种不可描述之事…… 我脑洞狂奔着,越想越觉得丢脸。 可裴墨这个罪魁祸首、始作俑者却是一脸淡然的模样:“进来吧。” 听着语气,多么淡然,宛如清风。 “是。” 崔安仿佛什么都没看到,进了办公室,眼鼻观心、目不斜视。 然而他特别贴心的关上房门的行为,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 房间里多了一个人,我感觉特别不自在。我这还坐在裴墨的大腿上呢。 我感觉屁*股发烫,正要站起身,裴墨紧紧扶着我的腰,斜了我一眼:“动啥?” 丫的,我几乎抓狂,赶紧扭头去看崔安,只见崔安一脸正色,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但实际上却是什么都看到了、什么都听到了。 我压低了嗓音,凑到裴墨耳边说:“你想咋样啊?” 裴墨也低声地跟我咬着耳朵:“我就想抱抱你啊。” “这还有外人呢。”我继续咬牙切齿,用只能我们两人听见的声音。 “可不抱着你,我会特别的焦躁。”裴墨一脸无辜的眨眨眼睛,“我会乱发脾气。” “……” 丫的,还跟我扮无辜!你丫分明就是一头腹黑禽兽! 我们俩人就这么当着崔安的面,旁若无人的说着悄悄话。我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不妥,赶紧扭头去看崔安。 好在崔安的素养真的很高,竟然是面不改色。 我有些破罐子破摔了,既然都给崔安看到了,那还能咋地啊。反正也不是外人,看到了就看到了吧…… 想通了这一层,我也就不乱动了,乖乖地让裴墨抱着。 裴墨揉着我的头发,就像逗弄着一只大猫,眼睛却瞅着崔安。 “有什么发现?” 崔安面不改色:“之前您不是让我调查那个地痞么?那个地痞姓郑,叫郑文。我已经查到,这个郑文竟然和一笔恶性抢劫案有关。涉案金额竟然达到三百多万。不过当时因为证据不足,没有查到他的头上。我已经找到能够指控他的证据。” 我一怔,裴墨竟然调查了那个地痞。 我忽然想起裴墨说过,既然一条路走不通,那就换别的路走走,莫非他是打算…… “嗯。”裴墨满意地颔首,“你办事我向来放心,涉案三百多万的抢劫,怎么也要吃好几年牢饭。你就用这事儿,联系一下那个地痞,到时候我来跟他谈判。” 我不由佩服裴墨的手段。对付这样的恶人,若是只用明面上的手段,只会被这种无赖吃的死死的。 对付恶人,就得用恶人的法子。 “好的。我马上去联系那个郑文。”崔安说。 裴墨颔首。 临走之前,向来沉默寡言的崔秘书,忽然转头来,一脸正色的、十分认真地对裴墨说:“裴总,以后您能不能估计一下野兽动物的感受?” “……” 我可以保证,我在裴墨这个腹黑男人的脸上,看到了一秒钟的懵圈表情。 崔安就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般离去,临走之前还贴心地帮我们把门带上。 “噗!” 崔安走后,我终于控制不住大笑出声,东倒西歪地趴在办公桌上。 裴墨有些无辜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是在指责我撒狗粮么?我并没有这个意思的。” 看到裴墨那个无辜,又有些小郁闷的模样,我又是一阵大笑,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谁叫你那么可恶的?人家崔秘书还单身呢。也不估计一下人家崔秘书的心情。”我幸灾乐祸地看着某人。 有生之年能够看到裴墨吃瘪,真是太难得了。 “哦?”裴墨挑眉,“刚才是谁当着崔秘书的面儿,主动和我咬耳朵来着?” “是谁?谁?”我故意装傻。 裴墨轻笑,拧着我的脸蛋儿:“小坏蛋。” 我心想,崔秘书铁定是郁闷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不过是来做个报告,竟然会撞见上司正在做不可描述之事儿,更没想到会被上司撒一把狗粮。 此刻崔秘书的心里,一定是崩溃的。 裴墨含笑看着我,眼神深沉浓黑,就像珍贵的黑曜石。 “看着我做啥?”我被裴墨瞅的浑身不自在。 “我觉得……和你在一起真好。” “不管多么不开心,只要看到你、抱着你、亲着你,那些不开心的事儿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因为你,比什么都重要。” 自从我跟裴墨复婚后,裴墨似乎就变得特别的感性。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是属于典型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闷葫芦。 可是复婚之后,他就变得老喜欢和我说这些肉麻话。 饶是我脸皮再厚,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你、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什么不是这样的。” 我拿眼珠子狠狠瞪了眼裴墨:“你以前可不会老说这种肉麻话,什么事儿都藏在心里。” 裴墨笑了笑:“那是因为我发现你特别的笨,有些事儿不说出来你就不会明白。” “你!又捉弄我是不是?”我挥着拳头,在裴墨的胸口上一阵乱捶。我感觉自己的动作特别喜感,挺像黑猩猩捶胸的模样。 我却并没有注意到,裴墨的眼中,一闪而过的隐忍哀伤。 裴墨的主意进行的出乎意料的顺利。 崔安顺利地就联系上了那个地痞郑文。甚至约好了,这个周末在一个酒吧见面。 我缠着裴墨让他带着我一起去约谈。 146 裴墨的谈判 其实裴墨挺不乐意带我去这种地方。毕竟郑文原本就是个地痞,他选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裴墨不想让我去那种混乱的地方。 可我却坚持要去。毕竟我也曾经和郑文接触过,如果我一起去,指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呢? 裴墨拗不过我,也就答应了。 酒吧里特别的吵闹,光怪陆离的光线,晃的人眼花缭乱。舞池拥挤着疯狂扭动的男女,还有一些衣着暴露的女人,在醉生梦死的音乐中,扭动着妖娆的身姿。 在这里总能看到各种肾上腺激素狂飙的男人。 我一进来就下意识的皱眉,我不太喜欢这种地方。 我跟着裴墨和崔安,进了一个包厢、 包厢的隔音效果挺好的,一进了包厢,就把外面各种醉生梦死的声音隔离在外。 郑文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活脱脱就是个小痞子。 “哟,裴总。”郑文略带讽刺地喊了一声。 我跟着裴墨坐在他身边。 郑文有些贪婪地打量着我:“哟裴总,这是你的马*子啊。不错啊。” 这个地痞说话流氓味儿十足,我听着心里一阵反胃、 不过,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眼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我并没有告诉裴墨,我在衣服的胸针里装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今晚上所发生的一切,都会完完整整地拍下来。 裴墨的脸上浮现出一股子寒气,郑文撇撇嘴:“裴总你脾气可真大。来,喝杯酒,消消气。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是朋友了。” 郑文拿起一杯红酒,又在一个银色的盘子里搓了点白色的粉末,丢进红酒中,递给裴墨。 我的心猛地卡到了嗓子眼儿。 那个白色粉末是…… 裴墨淡淡地瞥了一眼那杯红酒,却是接也没接:“我们也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开门见山吧。” 郑文脸色阴寒,立马沉了下来:“你不喝这杯酒,咱们什么也没得谈!” 崔安脸色一变,看向裴墨。 裴墨却依然不动声色,淡漠从容,他看着郑文:“这么说,哪怕我们把证据交给警方也无所谓了?” “砰!” 郑文猛地摔破了红酒杯,杯子就碎在我的脚下,里面猩红的液体,溅满了我的裙角。 “裴墨,这里可是老子的底盘,只要我一声令下,你跟你的马子还有你的跟班,今天就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你信不信?” 我真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郑文也敢这么大放厥词。 别的不说,裴墨不管怎么样也是裴家的长子,哪怕裴家人不会对他有半点支持,身份也摆在那儿,江城有多少人敢去招惹裴墨? 这个小小的地痞,竟然敢这么威胁裴墨。 “你若能做到,你就试试?”裴墨漫不经心的说,身上带着股与生俱来的优雅高傲,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呵,不要仗着你是裴家的人我就不敢动你。就算我动不了你,你身边的马子总行吧?我听说你的马子在裴家不怎么招人喜欢呢?就算我把她上了……” “你再说一句试试?”裴墨打断了郑文,墨黑色的眸子仿佛漫着冰冷的寒气,周身缭绕着一股凛冽的杀气。 郑文狠狠一震,裴墨身上的这股子气势太过渗人,竟然微微有些惧意。 他冷哼了一声:“说罢,你们想如何。” “你罢手,证据我们也销毁。” “罢手?不可能?!每人一千万,一分钱也不能少!”郑文说。 “那我们也只能把证据交给警方了。涉及到三百万的恶性抢劫案,甚至将受害者打的半身不遂,抢劫罪再加上故意伤人罪,数罪并罚,你觉得会判多少年?” “你敢?!” “你要撕破脸皮,那便只能如此。”裴墨从容不迫,淡笑如风地瞅着郑文。 “就这么算了不可能。”郑文估计也没想到裴墨会这么强势,他也退了一步,“你要知道,现在舆论都站在我这边儿,有多少记者和老百姓站在我这边儿?我是有绝对优势的,你要我就这么罢手?不可能。” “你没有优势。”裴墨的眸光淡漠,却仿佛能看透人心,“因为你比谁都清楚,你那个表哥,还有另一个民工是谋财害命。从一开始是你的索赔就站不住脚。” 郑文狠狠一震,显然是没想到裴墨竟然会这么说。 不过他很快就神色恢复如常:“裴总,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吃。说这些话,你得拿出证据。” “如果有证据,你认为你还会在这里跟我平等的对谈么?你早就被传唤到了警察局。” “总之,我的兄长是出了事故截肢,然后被鼎鑫逼死的。没有证据,请你们不要随口污蔑别人。” 我有些遗憾。这个郑文很狡猾,但一直不肯松口承认他的兄长谋财害命的事儿。 如果他刚才承认,那么这件事儿就算彻底的结束了。我身上的针孔摄像头会把他的话全部录下来,到时候只需要把这份证据交给警局便行。 “所以,适可而止。”裴墨不置可否地笑笑。“尤其是当你站不住脚的时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适可而止,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裴墨的话点到为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像郑文这种经常游走在灰色地带,过着刀口舔血生活的人,特别清楚裴墨说的留一条后路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确定答应了你之后,你不会反手捅我一刀,把我当年抢劫的证据交出去?” “我说不会,便不会。我裴墨向来说话算话。”裴墨淡淡道。 “这太不可信了。”郑文皱眉,“像我们这样的人,最不信的就是信任这两个字儿。” 我看了眼裴墨,但他依然还是不慌不忙的模样,“若你不信我,那我便只能把这份证据交给警局了。那两个民工的家属都是你在煽动。没了你,他们不过是群乌合之众,好打发的很。” “……” 裴墨静静地看着郑文,眼里带着一抹戏谑的笑意,那样的居高临下。、 “所以,占据优势的是我,不是你。”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裴墨在生意场上谈判,这个男人就连在生意场上也是那样的霸道。把握着绝对的主动权,掌控着所有的节奏。 明明鼎鑫是处于弱势地位,他却能反败为胜,让鼎鑫一跃翻身,占据主动的上风。 郑文显然是有些纠结,他来来回回地看了裴墨好几眼,像是在做某种思想斗争。 “好!” 终究,郑文还是答应了。 “行吧。”裴墨像是早就料到郑文会这么答应。 “我们要不要签个合约?”郑文问。 “不必了。”裴墨笑了笑,“就如同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 我讶异地看了裴墨一眼,不得不说,裴墨这一招做的太妙了。 其实合约只是一个形式,在这种相互拿捏把柄下,没有人会铤而走险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但是人们总是趋利避害,会下意识地想要签一份纸质的合同,来保证自己的利益。 能做到像裴墨这样的,除了有豁达的胸怀、超脱的远见、还要有过人的胆识。 郑文也是一脸欣赏地瞅着裴墨:“裴总,好胆识啊。今儿还真得给你说个服字。” 像郑文这种地痞,虽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可也特别的讲江湖义气。像裴墨这样坦率的方式,很对郑文的胃口。 “彼此彼此。”裴墨客气地笑了笑。“郑先生也胆量不菲。” 我见气氛似乎缓和了不少,便问了一个我一直关心的问题。 “郑先生,你们这么针对鼎鑫,应该不是自发的吧?” 从两个民工敲诈,再到两个民工自杀,以及郑文银行账户中多出来的那五百万—— 一切的一切都证明,这件事儿的背后,有幕后推手。 郑文倒是豪气,没有藏着掖着:“那是当然,如果没有那人撑腰,我怎么敢对裴家出手?” “那人?”我眼中划过一抹暗光,“郑先生,方便告诉我们那个人是谁么?我们可以给你一笔不菲的报酬。” “呵呵,裴少夫人,你还真会收买人心。不过很可惜,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郑文摆摆手。 我其实有些不信郑文的话,但是我看郑文的态度,显然是三缄其口。哪怕我继续追问下去,他也什么都不会说,因此我也没有再问。 这一趟鸿门宴,总算是安静地平息了。 郑文是一个动作很快的人。第二天就召开记者招待会,告诉记者们鼎鑫已经给了他们满意的赔偿,之前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误会鼎鑫了。 媒体记者们都傻眼了。 原本他们一切,郑文是要搞一出大戏,没想到之前闹得那般不可开交,现在竟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就结尾了? 很快郑文的记者招待会,就登上了报纸的头条。 虽说郑文的澄清并不能为鼎鑫的口碑挽回多少。但是毕竟给鼎鑫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事情总要一件一件的做,已经造成的负面影响,鼎鑫要用十倍、一百倍时间和精力,才能消除。 “没想到郑文还挺守信用。”我看着报纸,忍不住道。 147 说好了一起变老 我并不想做一个家庭主妇,裴墨就让我到公司里去帮他的忙,也算是裴墨的助理吧。 裴墨正在办公,听到我这句评价,他不可置否地笑笑:“人都有趋利避害性罢了。他会做的这么干脆,不是因为他多么诚实守信。最大的原因是我们抓到了他的把柄。” “哦?”听裴墨的话,我来了兴致,“你的意思是说,还有别的原因?” “是。”裴墨颔首,“因为他察觉到,我要调查张兵被害的真相了。” 我诧异地看着裴墨。 “不管怎么说,张兵也是鼎鑫的一员。我不能让他死的这么冤枉,一定要找到证据,揪出那两个凶手——虽然他们已经不在人世。” “可是……那份证据已经被偷了。”我说。 而且调查这件事的私家侦探也失踪了。 裴墨道:“证据没有了,我们还可以重新取证。虽然会很困难,但更难的是怕没人去做这件事儿。凶手已经死了,如果我不去查这件事儿,谁来给张兵的遗孀和孩子一个交代。” 我拼命点头。 在这个问题上,我无比同意裴墨的观点。 “老公,你三观好正!”我满眼星星地说。 裴墨失笑,伸手弹了弹我的额头:“嘴抹蜜了么?” 下班后,我也打电话慰问了一下谢花的情况。 两个老人已经送进了养老院,大女儿美味去了江城一家口碑很硬的聋哑学校,而最令我吃惊的是她的小儿子,竟然考上了江城一家很不错的小学。 “孩子很争气呢。”我说。 “托你的福。”谢花淡淡一笑,我能听出她的声音里,有对现在生活的满足。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她丈夫是被人杀害的事儿告诉谢花。 这个女人的一生过得太苦了,难得她现在过上了平静的日子,何苦还要让她去操心呢? 取证的事儿,还是交给我和裴墨好了。 虽然民工的事儿暂时算是解决了,但是鼎鑫的危机依然没有解决。我有时候特别担心鼎鑫的情况,裴墨这个正主反而来安慰我。 “没事儿,口碑这种东西要慢慢经营。”裴墨看完一个文件,放下手中的活儿,抬起头来和我说话。 我特别的担心:“鼎鑫会不会因此就一蹶不振了?” 说完这句话后,我又连忙呸了一声,我这不是乌鸦嘴么? 裴墨却没有像往常那般一笑置之,而是深深地、十分认真地看着我。 他那认真的眼神,总是让我浑身不自在。 “如果我一无所有,甚至负债累累,你还会和我在一起么?” 我愣了愣,仔细看着裴墨的眼睛,没有半点玩笑之色。 我忽然意识到,虽然平时裴墨看起来那么从容不迫,但是他心里也是有压力的。 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承受着可能涌来的巨大债务,他的心里应该比谁都累,都要苦。 可他还要做出那般淡然的姿态,因为他是公司的灵魂。如果连他都慌乱了,那么整个公司也乱套了。 我也同样很认真地瞅着裴墨:“裴墨,我们是患难夫妻。” 裴墨眸光微微一动,刹那间,就像是万千星光汇入他眼底,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我继续说:“我们说好了,现在我不嫌你穷,将来你也不许嫌我丑。” 裴墨愣了愣,随后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你什么时候丑了?” “可女人的青春很短暂啊。总有变老变丑的一天。我变老了,可是你身边还有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姑娘。”我满腹怨念的说。 裴墨大笑;“说的好像变老变丑是女人的专利一样。男人也有变老变丑的一天啊。” “不一样!!”我特别激动,脸也跟着涨红了,“你没听说过么?男人越老越值钱,女人年纪越大就越廉价。而且男人没那么容易老的。” 裴墨皱眉,有些不大高兴:“不要用钱来衡量你。你是无价的宝贝。” 裴墨胳膊一伸,就把我捞到怀里,让我坐在他的腿上。 他似乎很喜欢这样抱着我。什么也不做,只是这样抱着,慢慢地耳鬓厮磨。 我一脸幽怨地瞅着裴墨,“你想想看,你四十岁风华正茂的时候,我却满脸的黄褐斑、老年斑、还发胖发福……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你肯定也不会喜欢。” 裴墨皱眉:“什么歪理。” “这是事实!”我气鼓鼓地瞪着裴墨。 裴墨笑了笑:“说的好像你现在也年轻一样。” “……” 丫的,竟然说我现在老! 竟然说我老!说我老! 我一口狠狠地咬在裴墨的胳膊上。裴墨由着我咬着,等我放开了,他才轻笑着问我:“满意了?” “不满意!” 我张口还要咬他,裴墨却捏住了我的下巴:“我胳膊硬着呢,可别把牙口膈应坏了。” 我气呼呼地瞪着裴墨,裴墨轻笑,抬起我的下巴,浅浅地吻了一下我。 没有欲*望的,纯粹的爱怜、疼惜、温和的吻。 他放开我时,我看到他墨黑色的眸子,剔透清澈,清晰地倒映着我的脸。 “等我们都老了,就一起搀扶着,去公园里散步。”裴墨轻轻在我耳边说。 我感觉自己的心弦,像是被谁无心的拨弄着,动人的乐响久久回荡在胸腔内。 裴墨没有和我说,哪怕你老了我依然喜欢你这种看起来美好无比的山盟海誓。 那样的誓言,就像空中楼阁一般难以捉摸。 他只是和我说,咱们老了,一起去公园里散步。 走不动了,就相互搀扶着。 一起,慢慢地变老…… 我的眼眶湿润了,这一定是我听过的,最美、最好的情话。 “真的么?”我傻乎乎的问。 裴墨的额头,轻轻抵着我的额头:“让时间来证明。” 我拼命点头,裴墨的食指指节亲昵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头:“说好了,那便是定了。以后你可不准再像以前那般突然跑了。” “以前那是因为你对我不好!”我着重声明。 裴墨点头:“那我以后便加倍对你好。” 我故作骄傲的冷哼了一声,忽然想要逗逗裴墨:“那倘若我又跑了呢?” 裴墨忽然沉默了。 清澈的眸子,就像是遁入了黑夜,忽然变得捉摸不透,带着股渗人的冰冷。 “你这是什么眼神,怪吓人的……”我被裴墨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 不知为何,裴墨刚才的眼神让我感觉害怕。 那是一种深黑的,没有任何光明的冷漠和冰冷。 仿佛所有的情感,都堕入了无边的黑暗。有的,只有一种暗黑的毁灭。 裴墨用哪种毁灭般的眼神看了我半晌,直到我浑身发毛,他才淡淡地开口:“这个玩笑并不好笑,以后不要开了。” 没有任何波澜的声音,听起来却让人恐惧。 我想,我确实是玩笑开的太过火了。 “好啦好啦,那么认真做什么。真是不耐逗。”我打着圆场,缓和着刚才那一瞬间诡异到了极点的气氛。 裴墨异常认真的看着我,墨黑色的眸子,就像是两个深邃的黑洞,要将我拖入那深不见底的旋涡之中。 “说好了要一起老去。那便是一辈子。少一年、少一个月、少一天,都是毁约。” 我怔楞的看着裴墨,竟是有些无言以对。 裴墨常常是冷漠的、但又有强悍霸道的温柔,腹黑恶劣喜欢逗弄我。 可这样暗黑的、宛如生长漆黑的深渊里没有半点光明的裴墨,我却头一次见到。 我下意识点头—— 这样的裴墨,隐隐让我感觉到害怕。 见我点头,裴墨的神情这才稍缓。那般毁灭暗黑的神情散去,只余下淡淡的温柔。 “听话才乖。”裴墨满意地点点头,揉了揉我的脑袋。 温热的大掌,残留的温柔让我眷恋不已。 这才是我熟悉的裴墨。 我缓缓松了口气,果然是我刚才的玩笑太过火了吧。 “真是的,刚才故意吓我!”见裴墨已经恢复如常,我便也胆子肥了。拍着胸口朝裴墨抱怨。 “嗯。”裴墨吻了吻我的头发,“抱歉。” “你得补偿我!”我趁机提出要求。 “好。”裴墨总是很大方,我还没有提出要求,他就已经答应了。 我顿时觉得有些无趣:“我都还没说呢。”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裴墨静静瞅着我,一如既往淡漠的语气中,却带着丝宠溺的纵容。 “那好,我要你身上最宝贵的东西。”我有些恶劣地渣渣眼睛。 裴墨的眸光一沉,喉结微微滚动。这样的裴墨特别性感。 我听见裴墨从喉咙里低笑了一声:“哦?是什么?” 我一看裴墨这个样儿,就知道这厮绝对想歪了。 这厮也用他的身体告诉我,他的确想歪了。 裴墨的身体渐渐变得灼热,尤其是屁股下的那个东西…… 我慌乱地挡着裴墨在我身上折腾的手:“做什么呢,这里可是办公室!” 裴墨似笑非笑地瞅着我:“这可是你先挑*逗我。” 裴墨对我的身体,早已熟稔的了若指掌,没折腾几下我已经气*喘*吁*吁了。 我拍着裴墨的手,狠狠瞪着裴墨:“丫的,我说的是时间!时间!我要你陪我一天!丫的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啥!” *** 觉得剧情接不上的亲们,可以往前面看。 我在前面修改替换了两张新的剧情哟~是比较好玩比较甜的剧情。 148 替身 我几乎要无语抓狂:“我是让你陪我一天!你脑子里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都是你的。”裴墨显然是没有听进去我到底在说什么,手越来越恶劣地在我身上作乱,“我所有的时间。” “我是说,让你忙完后,陪我去看个电影……”我推拒着裴墨的胸口。 虽然这些天我因为在裴墨的身边工作,成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是这和约会的感觉是不同的。 我想像那天一般,安安静静地看个电影,吃个饭,和裴墨两个人。 只不过裴墨这段时间太忙了,鼎鑫的事儿都堆积成山,我也不强求。只要裴墨忙完这段时间后,能够抽出一天来陪我…… “行。”裴墨笑了笑,深黑色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我,“不过,现在,你得陪我。” 裴墨的声音有着我特别熟悉的喑哑,低沉而性感。 我怎能不懂这是什么信号?我正想说这里是公司,是办公室,裴墨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难得气氛好,什么都不要说。” 丫的,这哪里气氛好了?! 这里可是办公? 可裴墨向来霸道,我哪里拗得过他?正半推半就的,忽然办公室的门一下子就开了。 崔安推门进来,我也石化,僵硬着看着推门进来的崔安。 崔安看到我又坐在裴墨的腿上(为什么要说又?),万年不变的扑克脸总算是有一丝皲裂。 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公式化地说:“裴总,裴少夫人,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 “……” 饶是我脸皮再厚,也架不住这么个臊法呀!这都被崔安看到多少次了啊! 我狠狠瞪了眼裴墨,就是这个没节操的男人惹的祸。 裴墨果然特别没节操,还特地嘱咐崔安:“出去的时候记着关上门。” 我看见崔安脚下一滑,险些没有跌倒在地…… 我想,崔安的内心已定是崩溃的…… 摊上这么个恶劣的上司,我不禁有些同情起崔安了。 “好了,不逗你了。”裴墨也看出了我的难为情,他恰到好处地点到为止,“我也该工作了,事儿还多着呢。” 裴墨拍拍我的腰,示意我起身。我没好气地白了眼裴墨。这人总喜欢逗弄我,可偏偏把尺度把握的刚刚好,让我抓狂可又不至于生气。 真是个恶劣的男人。 “你忙吧。” 裴墨已经埋首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我撇撇嘴,心想这些账,等以后再找他慢慢算。 裴墨抬头瞅着我:“等我忙完了,我便陪你去逛街。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我摇摇头,真正辛苦的人是裴墨。 可是我并不能帮他多少。 “对了,有个东西我要给你。” 我把当时我在酒吧里偷偷拍的视频给了裴墨。 里面其实并没有很多有价值的东西,唯一比较惊人的就郑文在酒中下药的行为。 不过郑文已经如约罢手,这个视频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裴墨看了优盘里的内容,有些小小的惊讶:“没想到你还挺细心。” “可惜,这个视频没什么用。”我说。 “未必。”裴墨笑了笑,“留着吧,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呢。” 裴墨将那个视频保存到了自己的电脑上。 周末裴墨让我在家好好休息,他要在公司加班。 裴墨总是加班,有时候我醒了之后,身边的床都是空荡荡的——裴墨还没有回来。 看着空荡荡的床畔,我心里难免会有些落寞。 习惯了裴墨的味道,一个人睡总觉得特别冷清。 我拿出手机给裴墨发了一条微信,让他不要加班太晚,要吃我给他买的护肝片。 因为裴墨最近老是加班,我特地着代购给他买了护肝片。虽然我也知这玩意儿可能没啥用,但也聊胜于无。 我正要放下手机,忽然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正要惊呼出声,来人却飞快地跑了过来,捂住了我的嘴。 我定睛一看,是唐欣。 “不要说话。”唐欣盯着我,“答应我,我就放开你。” 唐欣死死地捂住我的口鼻,让我呼吸都很困难。我没想到唐欣看起来这么瘦,力气竟然这么大。 我憋红了脸,只能点头表示我答应了。 唐欣慢慢地放开了我,我瞅着唐欣:“你想怎样?” 对于唐欣这个女人,我没有一点儿好感。我可没有忘记,她之前是怎么陷害我,让我做她的替身,自己却登上了离开江城的飞机。 唐欣砰的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我皱眉:“唐欣,你又想使什么花招?” “林荼蘼,我求求你。你把裴墨还给我好不好?没有他,我会死……” “你来找我,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件事儿?”我冷冷地瞅着唐欣。 唐欣跪着爬到我脚边,扯着我的裤脚,她抬起头满脸凄苦的瞅着我。她的脸瘦了好几圈,几乎瘦脱了形,显得眼睛更大,给人一种毛骨悚人的憔悴感。 “林荼蘼,我现在每天都生活在地狱里……你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从你进入裴家起,我就没有真正害过你。更何况我还救过你和你孩子……只要你愿意把裴墨还给我,我就告诉你,杀害你母亲和你孩子的凶手是谁……” 我一惊。 这时候,窗外忽然闪过一道惊雷,雪亮的闪电顿时照亮了整个屋子,也凉透了我的心。 “你……你知道是谁?” 唐欣一脸诡异地瞅着我:“我知道,而且我可以告诉你,那个人藏的很深,你自己查……永远也查不到!” 我对唐欣的说辞嗤之以鼻。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我待在裴家查,总有一天能水落石出。 “唐欣,你不要用花言巧语迷惑我。不管怎样,我和裴墨都不会离婚。我会亲手查出真相。至于你说你对我有恩……我也还给你了。那天我可是帮你挡了梁佩茹两耳光。” 其实在唐欣跟我说凶手的时候,我的心还是无法克制的砰砰直跳。 但我在唐欣的手上栽过太多次了,谁知道唐欣又在使什么阴谋诡计? 更何况,唐欣是不是真的知道凶手是谁,还要打个问号呢。 唐欣见我毫不犹豫地就拒绝,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窗外下起了暴雨,狂躁的雨声急急密密,就像压的透不过气的鼓点,似乎房内的气氛也跟着紧张起来。 “林荼蘼,你真的不把裴墨还给我?” “裴墨不是东西。不是我想给就能给的。更何况我也不想给。” 雪白的闪电,照亮了唐欣的脸,她的眼神静谧的可怕。 不知为何,唐欣的眼神让我毛骨悚然。 “那我只能自己抢回来了。” 唐欣慢慢地站起身,转身走人。 临走之前,唐欣忽然扭头看着我,那眼神特别的古怪,带着怜悯、轻蔑,还有一丝悲哀和幸灾乐祸。 “不过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唐欣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去。 替身…… 听到这两个字,我忽然有些六神无主,心慌意乱。 这是我和裴墨之间未解开的结。 我曾为唐欣的事儿吃醋、发了疯地嫉妒。我和唐欣相貌的相似,任谁都看得出来。 可裴墨从未解释过。 从我决定和裴墨复婚后,我便决定忘掉过去的恩恩怨怨,和裴墨重新开始。然而这一切谈何容易?只是替身两个字,又让我想起那曾经心酸痛苦的过往…… 我一个人在床上躺了一晚上。 那晚,雨下的很疯。 我感觉被子里全是湿润的水汽,冰冷就像一条条蛇,钻入我的骨头,游走在我的骨髓之中…… 裴墨,一夜未归。 那一晚,我将手机握在手中,没过几分钟就会拿出手机看一看。我想看看裴墨会不会回复我。 哪怕回复一个敷衍的“哦”,哪怕只是回复我一个标点符号,也不会让我这般不安。 唐欣,就像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一颗肉中刺,时不时就会刺痛到我。 哪怕我能刻意不去在意过去,但我跨不唐欣这道坎儿。 一早醒来,我稍作洗漱后,我便往公司赶。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裴墨。 只有看到这个恶劣、霸道、老爱欺负我的男人,我不安的心才能尘埃落定。 虽然不想承认,可我再次因为唐欣的三言两语就乱了心绪…… 只因为,我是她的替身。 我赶到了公司,便直奔裴墨的办公室。 裴墨不在办公室。 “裴少夫人,裴总他出差去了。” “什么时候出差的?”我疑惑地盯着崔安。 “昨天一早就去了邻市。”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裴总说这次是要去找一个投资人谈谈,至少要好几日。” 我轻轻地呼了口气,掏出手机正准备给裴墨打电话,忽然想起他正在出差呢,我给他打电话岂不是打扰他工作?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收起了手机。 等裴墨回来之后,再好好地跟他谈谈吧。 我心情不大好,就去孤儿院看囡囡和远远。 囡囡的状况很好,病情恢复的很快,头发也长出来了一些。怎么看都是一个天真快乐的小姑娘,一点也瞧不出曾经被病魔折磨过的影子。 149 裴墨竟然抱着唐欣 莫莉那丫头,还赖在孤儿院帮欧阳照顾孩子。 莫莉是一根筋,对欧阳的喜欢就差没写在脸上了。但是欧阳却总是对莫莉不冷不热,偶尔和莫莉说一句话,能叫这丫头高兴好几天。 我看到这一幕,在心里暗暗感叹——这丫头是真没救了。 我跟莫莉聊了会儿天,这丫头三句不离欧阳,开口闭口都是这个男人。 “莫莉,你知不知道,欧阳大哥好有才!简直太有魅力了!”莫莉满眼星星。 我抬头,看向院子里。 欧阳站在窗前,他穿着一身普通的白衬衣,但这样简单的白衬衣穿着他身上,就有着股清朗脱俗的清俊味儿,很是优雅淡然。 他手里拉着小提琴,孩子们坐在他跟前,听的特别认真。 我不是很懂音乐,也不知道他拉的是什么曲子。但饶是像我这样的音乐小白,也能听出这首曲子的不凡……至少跟我在电视里听到的曲子,没差到哪里去。 欧阳在音乐方面的造诣很高。 他的手特别纤长白皙,和裴墨那种带着力量美的线条不同,欧阳的手更像是艺术品,白皙秀美,带着一种优雅的知性美。 这个人浑身都透着股不食烟火的疏离感,一看就是个不好靠近的主。 “欧阳大哥好厉害。”莫莉满脸陶醉。 “你能听懂?”我看了莫莉一眼。 “听不懂,但还是觉得好厉害。”莫莉特别白目。 “……” 我不知该说什么,不管从各种方面来说,莫莉和欧阳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管是欧阳的言行举止,还是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会在偏安一隅开一家小小的孤儿院,但我有一种直觉,欧阳不是普通人,总有一天他会离开这里,回到真正属于他的地方…… 所以,我很害怕莫莉会受伤。 虽然欧阳根本没有伤害莫莉的念头,因为他的眼里,从来都没有莫莉…… “你打算就这么一直看着他么?”我犹豫了会,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有些话,固然伤人。但若是能唤醒我最好的朋友,我愿意做这个坏人。 “不然呢?”莫莉问。 我想着该怎么表达我的想法,莫莉笑了笑,笑的洒脱淡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是傻白甜,我看的出来……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欧阳大哥不喜欢我。甚至……他甚至根本看不起我。我知道,欧阳大哥不是我这种普通女孩儿能够向往的。” “可我喜欢他。我没办法让自己不喜欢他,碾转反侧,脑子里只有他一人。所以……我选择这样默默地喜欢他。默默地看着他,为他做一点事儿。哪怕他的眼中从未有我。” “我不奢求他能回应我。能这么默默的喜欢他,已经足够了。毕竟我只是一个这么普通的女人。” 莫莉说这话时,嘴边噙着淡淡的笑。她笑的轻淡,宛如云烟般让人捉摸不着,令我一阵心疼。 究竟要怎样爱一人,究竟要怎样的卑微,才能这般不求回应? 我久久的失语,半晌才说:“那你要这样到何时?” “暂且就这样吧。也许有一天,我累了,就不爱了。也许又一天,欧阳大哥决定回到他该回的地方……那便是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没有回应的爱,就像漫长不知何时是尽头的黑夜。这是怎样的痛苦和绝望? 为何莫莉还能这般义无反顾地陷进去? 莫莉比我勇敢,也比我爱的更纯粹、更惨烈。 “他不值得。”终究,我只能说出这几个字。 莫莉摇头:“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却很难。我从未这么喜欢一个男人,爱着他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真真正正地活着。” 我点头,我能够理解莫莉的这种感觉。 因为,我也是这般爱着裴墨。 爱着这个男人,便感觉生命忽然有了意义。 因为有他,生命才是生命,而不是时钟无意义的摇摆。 终究,劝说的话语,还是没能说出来。 一切皆是缘。皆是命运。 欧阳演奏完了小提琴,莫莉隔着窗户,拼命地给那个男人鼓掌。 尽管那个男人永远也听不到她的掌声,尽管那个男人的眼里从来没有她。 下午,我和莫莉一起去逛街。 我们俩已经很久没有一块儿逛街了。 和自己最亲密的死党一起逛街,绝对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全程就像是打鸡血一般,什么都想买,什么都觉得好吃。那种只属于女人的购物天性,会得到百分百的激发。 我们大包小包地拎了一大堆,只觉得浑身痛快,腰不酸腿不疼了。哪怕爬六层楼也不费劲儿。 我们走到一家咖啡屋外。 莫莉忽然说:“那不是裴墨么?” “你看错了吧?裴墨正在邻市出差呢。” “对对,我看错了。我们走吧……” 莫莉有些焦急地拖着我的手,拉着我便要走。然而我已经抬起头,朝莫莉的视线看去—— 那一刻,我觉得时间停止了。 川流不息的步行街,所有的人似乎都和我一般停留在了这一刻。 我傻傻地隔着咖啡屋的玻璃,看着玻璃内的两人。 唐欣抱着裴墨的腰,脑袋贴在裴墨的怀中,似乎是在哭诉。 裴墨……裴墨并没有推开唐欣。 他静静地垂眸看着唐欣,神情似乎复杂难言。 他们,他们…… “走吧,荼蘼。应该是我们看错了。啊……你怎么哭了?” 莫莉正要过来拉我的手,却惊呼了一声,盯着我的脸。 我摸了摸我的脸,湿漉漉的。 不知何时,我已经满脸泪痕。 奇怪……我什么时候哭的呢? “别哭别哭。”莫莉见我哭了便慌了神儿,她慌忙在包里找着纸巾,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带纸巾。 “唉,也许只是个误会呢?”莫莉笨拙地安慰着我。 “他……裴墨并没有推开唐欣。”我的声音出人意料的冷静,可是脸上的泪痕却泄露了我的情绪。 莫莉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头:“我去帮你找裴墨问个清楚。” 说这莫莉便捋起袖子,往咖啡屋里走去。 我拉住了莫莉,摇头:“算了。” “怎么能算了?也许有误会呢?就算没有误会,也要让他说个清楚明白吧?跟前女友拉拉扯扯是几个意思?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莫莉急了。 我露出一丝乞求的神色:“算了,算了……” 大概是我在人前总是一副倔强的模样,头一次这般示弱的乞求,让莫莉也怔住了。 她沉默着看了我片刻,又看了眼裴墨和唐欣,点头道:“那好,我们离开这儿……” 我惶恐不安地点头。 离开这儿…… 我只想离开这儿。 因为在看到裴墨抱着唐欣的那一刻,我惊恐地发现,我和唐欣是长得那般相似。 替身这个字眼儿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彻底将我击溃,让我的心溃不成堤。 我甚至没有勇气再多看他们一眼。 “去哪儿?”莫莉问。 “去没有裴墨的地方……”我惶惶地垂着头。 莫莉沉默了一会儿,问:“不然去我那儿?” “好。”我满嘴的苦涩。 莫莉叫了计程车,我跟着莫莉回来南林苑。 裴墨和唐欣拥抱的画面,就像一个魔咒,徘徊在我脑中。我深陷其中,无法抽身。 我想起崔安和我说,裴墨去了邻市出差。至少要三天才会回。 可是,裴墨今天就回了。 崔安不会骗我,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裴墨因为一个人回了江城……因为唐欣。 我闭了闭眼睛,心脏一阵阵抽疼。 却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我的男人,那个前几天还和我相约要一辈子、一起老去的男人。此时却未另一个女人动容,将另一个女人揽入怀中。 为何男人的誓言,总是这般易变,恍如沙漠中的城堡,风一吹便溃不成堤。 那晚,莫莉陪着我熬了一夜。 我们看美剧、看韩剧、看丧尸电影,吃蛋糕、冰淇淋、薯片…… 大概女人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拿自己的肚子撒气。 莫莉陪着我一起沉沦在电影虚幻的世界中,为电影里那些虚幻的情节哭的死去活来。 我们看了恋空,明明是狗血老套至极的情节,可我却哭的无法自己。我趴在莫莉的肩膀,眼泪和鼻涕打湿她刚买的新衣服。 莫莉什么都没说,只是陪着我。 凌晨四点的时候,裴墨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看了是裴墨的电话,惨笑一声,挂了。 裴墨又打过来,我又挂。如此反复了将近四五次,我提起手机,狠狠地砸在了墙壁上。 手机顿时四分五裂,零零碎碎的零件掉了一地。 “臭男人!给我滚!”我对着手机破口大骂,仿佛碎的四分五裂的手机就是裴墨。 莫莉什么也没说,她默默地把地上打理干净。我们看完了恋空,又看了周星星的喜剧电影。 直到早晨七点的时候,莫莉的手机响了。 莫莉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说:“是裴墨。” 见我没有说话,莫莉接起了电话,开了免提。 “荼蘼在你那儿。”这是一个肯定的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莫莉看了我一眼,说:“她不在。” 裴墨沉默了片刻,道:“我在你楼下了。” 151 我孩子是裴墨的 直到早晨七点的时候,莫莉的手机响了。 莫莉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说:“是裴墨。” 见我没有说话,莫莉接起了电话,开了免提。 “荼蘼在你那儿。”这是一个肯定的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莫莉看了我一眼,说:“她不在。” 裴墨沉默了片刻,道:“我在你楼下了。” “我说了,荼蘼不在我这儿。”莫莉大声说。 然而裴墨也固执倔强的出奇:“我在楼下等着。她不下来,我便一直等着。” “你爱等就等吧,反正荼蘼不在我这儿!” 说完这句话,莫莉挂了电话,走到窗户边,掀开了窗子。 从我这个角度,我刚好能看到楼下。 裴墨穿着一件深黑色的立领风衣,他双数揣在衣袋中,静静地站在楼下。整个人几乎要融入早晨的薄雾之中,身影里透着一股萧瑟孤寂之感。 “他……他竟然真的在楼下!”莫莉结结巴巴地说。 “与我无关。”我说。 我拉上了窗帘,坐在沙发上看着电影。现在看的是夏洛特烦恼。 可我总觉得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放的是些什么。 脑子里总是浮现出裴墨河唐欣拥抱的那一幕幕,唐欣和我说的话,就像魔咒一般徘徊在我耳畔…… 莫莉见我那般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忍不住说:“荼蘼,要不……你下去见见他?兴许有什么误会呢?” 我摇头。 我是个爱钻牛角尖的女人,当我看到裴墨和唐欣拥抱的那一刻,我嫉妒发狂。 不管他有什么原因,我都不好受。 我并不想自己在这么负面的状态下去面对裴墨。 在失控的时候,我可能会狠狠地刺伤裴墨。 “睡觉吧。昨晚我们几乎没睡过觉。”我说。 “可是……裴墨还在楼下等着。” “让他等着吧。他那么忙,等一会儿便会走了。” 莫莉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可看了我一眼,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莫莉关了电视。 我们一晚没睡,都特别贫困,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一觉睡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我们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俩人都犯懒,不肯动弹。我便拿出手机点了外卖。 我就近选了一个商家,大概半个小时,外卖就到了。 我穿着睡意,睡眼朦胧,顶着个乱糟糟的头发就去开门。 打开门,我却愣住了。 门外,裴墨西装革履。穿着一身特别名贵的西装,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更加离谱的是,他手上竟然拿着我们点的外卖。 我愣住,下意识地搓了搓眼睛。 裴墨什么时候改行送外卖了? 很快我就反应了过来,立刻把门合上,然而裴墨却一把扣住门。 “放手!”我狠狠等着裴墨。 裴墨只是冷冷地瞅着我,门却在他的掌下慢慢打开。 高大的男人,就这样从容不迫地走进了房间。 小小的出租屋,因为这个男人的到来,愈发显得狭小。房间里充斥着一种压抑的气息。 “强闯民宅?”见拦不住裴墨,我也索性不浪费力气了,抱着双手,斜着裴墨。 裴墨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你就这样去拿快递?” 我高高地挑起眉头:“我这样怎么了?哪里碍着你了?” “……” “是嫌我丑了么?是啊,我确实不如别人光鲜亮丽。”我的讽刺里带着股酸味儿。 “原本送快递的,是个男人。”裴墨静静地看着我。 他这话题转的有点快,我一时又些接不上他的话茬儿。 “是个男人又如何?” 裴墨欺身靠近我,高大的身子将我抵在墙角,让我无处可逃。 “你让其他男人看到你这幅模样?” 我皱眉:“我又不是没穿衣服?只不过是邋遢了一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不行。”男人紧蹙着眉头,看着我的眼神特别的霸道强势。 我本来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他这样反而让我更加的怒火中烧。 他跟他的前女友搂搂抱抱,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在其他男人面前穿什么衣服? “我穿什么衣服,关你什么事?裴先生你贵人事多,去忙你的吧。不劳烦你来管我。” “你怎么了?”裴墨皱着眉。 “没怎么。” “你又在闹什么?”裴墨疲惫地揉着眉心。 他这幅疲惫的模样,好像我有多不可理喻似的。我又是委屈又是生气。 他和唐欣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见他这幅姿态。 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唐欣靠在他的怀里,他没有推开唐欣,还特别认真地听着唐欣说话。 换成我,就是不可理喻了? “裴墨,你话给我说清楚。什么是我在闹?”我憋着一肚子的火,呛道。 裴墨也注意到我的怒气,他微微一顿,叹道:“是我用错了词,抱歉。跟我回去吧,昨晚回去没看到你,我还以为你出了事儿。找了你一晚上。” 一晚上? 如果不是昨天亲眼看到他和唐欣抱在一起,我还真的信了裴墨的说辞。 感情他这心还真大,下午装着唐欣,晚上心里装的,就换成了我。 “我在这儿住的可舒坦呢,我哪儿也不去。”我说。 裴墨眉心拧成一团:“你不高兴?是因为我之前没回你微信的事儿?” “……” “如果因为那事儿,我给你道歉,最近我太忙了。当时看到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半天了,我就想着等我回来后再补偿你。”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你不是去出差了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我问。 裴墨的神情微微一顿,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自然:“因为发生了一些事儿,所以我提前回来了。” “什么事儿?” “一些比较麻烦的事儿。我会解决的,不用替我*操心。”裴墨的神色暖了暖,似乎以为我是在关心他,他习惯性地伸手来揉我的头发。 我一偏头,刻意躲开了裴墨的手。 “裴先生,你想多了,我可没那闲工夫替你*操心。” 裴墨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他沉默着看了我好一会儿,眼神又些幽冷:“你到底在闹些什么?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你直接告诉我就行了,何必这般躲着我。” 我深深地呼了口气。 也许吧,裴墨认为他和唐欣私底下见面,和唐欣搂搂抱抱是理所当然,一点也不觉得对不起我。 他觉得我所有的反常,都是在闹,都是在作。 我忽然觉得我们前几天的那些腻歪多么的可笑。也许他的确是真情实意,我们之间的约定和誓言也确实是发自内心。 只不过,他的心里除了我,还有另一个女人罢了。 “好,我跟你回去。”我淡淡一嘲,冷淡地说。 只要一看到裴墨和唐欣,我心里就针扎一般的疼。 可是我不能永远躲着他们,我回到江城,回到裴家是要追查我母亲和孩子去世的真相。 昨天一晚上的逃避,已经足够。 裴墨久久地看着我,叹了口气:“荼蘼,我知道你心里不开心,还在怨我。我答应你,等这段时间忙完,我便好好陪你。我们去国外度假好么?” “随你。”我面无表情。 我这般冷漠的回应,就像是一盆冷水,迎头浇下,浇灭了裴墨刚刚燃起的热情。 裴墨也无言地沉默着。 我走到房间,把外卖放在莫莉的房间。 莫莉那丫头正睡的迷迷糊糊,看到我就惊喜地叫了一声,元气十足地坐了起来:“吃饭啦?” 看到她这个模样,我又些心疼。 这明明是一个懒到骨子里,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小女孩儿。却为了另一个男人洗手作羹汤。 爱情,让人盲目,更让人疯狂。 “懒猪。”我笑道,“裴墨把外卖给我们送上来了。” “什么?裴墨什么时候改行做这个了?” “……”我有些无语,莫莉的关注点总是那么奇怪。 “应该是他给了快递员一些辛苦费,帮快递跑了一趟吧。”我说。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莫莉挪揄的说。 “……” 莫莉哈哈一笑:“好啦,我开玩笑的啦。那你跟裴墨和好了么?” “就那样吧。”我说,“我来就是要和你说一声,我要回裴家了。” 莫莉有些不舍,毕竟我们已经好长时间没在一块儿玩了,难得这么聚了一次。 不过莫莉还是很洒脱地挥挥手:“毕竟你是有家室的人了。回去陪裴大帅哥吧。” 我坐着裴墨的车,回了裴家。 路上,我们俩都沉默着,一言不发。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气氛这么尴尬了。 我下车时,裴墨喊住了我。 “晚上,一起去外面吃饭吧。” 我顿了顿,摇头:“不用了,我今天又些累,不想外出。” 裴墨的神色僵住,他看着我,似乎欲言又止。 可我根本就不等裴墨说话,转身离去。 我感觉到裴墨看着我的背影,很久很久,直到我进了裴家的门,身影淹没在裴家的庭院之中。 我真的很疲惫,毕竟我本来身体就不大昊,又熬了一晚上,一回到房间就疲惫的睡着了。 睡梦中,我梦到了唐欣。 她和裴墨抱成一团,两人很亲密地搂在一起。 我冲上去质问裴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唐欣却一把把我推开。她冷冷睨着我,说我有什么资格质问裴墨,我不过只是她的替身而已。 然后,唐欣又微笑着问我:“林荼蘼,你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么?他也姓裴,是裴墨的孩子。” 152 夫妻中间的一人 我猛地坐起身,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梦境太过真实,竟让我有种信以为真的错觉、 我不由想起那天唐欣和裴逸在书房的对话,唐欣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裴逸的。裴逸明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却坚持要让唐欣把孩子生下来…… 我不由打了个冷战。 莫非孩子真的是裴墨的? 这个念头刚闪出来,我就拼命地摇头。裴墨不是那种人,怎么会做出脚踏两只船的事儿? 不对,唐欣怀孕四个月了,算起来她怀孕的那段时间,正是我跟裴墨冷战,还没有复婚的时候…… 我意识到我现在的想法非常的危险,我和裴墨离过一次婚,我意识到这种不信任的关系对婚姻非常的致命。 不管如何,就算裴墨对唐欣旧情未了,他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儿。裴墨是很有原则的人,更何况他还有女性接触障碍。 我茫然无措地坐在床边,因为心情不佳,我也没有出去吃晚饭。 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唐欣。 傍晚时分,天色阴沉的吓人,暴雨如同一我大网,将世界包罗其中。 我听见大雨愤怒地叩击在窗户上,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有一种悲凉的感觉。 “我听李婶儿说,你晚上没有出去吃饭?” 身后传来裴墨的声音,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针织衫,有种成熟的优雅,手上却偏偏很接地气地拎了一份鸡汤米线。 “不想吃。” “你今天一天都没好好吃饭,我去给你带了鸡汤米线,你吃一点吧。” 裴墨把鸡汤米线放在我旁边的柜子上。 我皱眉看了一眼,说:“我没胃口。” 裴墨的手微微一顿,神色幽幽地瞅着我:“你多少吃一点。” 我低头看了一眼那盒米线,清清爽爽。然而裴墨的发丝上却残余着未退的水汽。他刚才应该是顶着雨去买的米线吧。 我将那盒米线拿在手中,温热的汤水隔着餐盒,也让我的手心跟着暖烘烘的,驱散了我身上的寒意。 米线里有汤水,却一点儿也没溢出来,看起来很干净,不会让人瞅着就胃口全无。 多么细心体贴的男人啊。 我心里想着,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和自己的弟媳暗通曲款?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男人太多情、太深情,才会忘不了他曾经爱过的唐欣。才会直至现在还对唐欣温柔以待。 我陷入了裴墨的温柔陷阱,掉入底下之后,我才发现陷阱里面垫的全是刀片。 我愿意相信裴墨,可是接受不了裴墨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谢谢。”我把鸡汤米线放在桌上,看也不看。 裴墨的眉心皱的更深了:“你到底怎么了?” “……” 我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难道要说,你能不能忘了唐欣?不要再惦记着那个女人,不要再对她那么好了? 如果裴墨能轻易忘掉曾经深爱过的女人,我们也不会这般藕断丝连了。就算换做是我,我也做不到。 “咱们不是说好了么?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变卦了?”裴墨皱眉瞅着我。 我摇头:“裴墨,我累了,想早点休息。” 要忘掉一个人,只能靠时间。纵然我心中难过,我也不能过分地指责裴墨,他已经对我足够好了。 我在心中默默地叹气,我也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 裴墨久久看着我,见我不说话,眉心微微一沉。 我慢慢地躺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住脑袋,几乎要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 窗外的雨,似乎越下越大。 雨点声密密麻麻,让人有些心烦意乱。 我感到身旁的被子被人掀起,裴墨也睡到了我身旁。 我们同床共枕,中间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裴墨。我知道我们这样冷战很不好,可我心里却偏偏难受的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裴墨相处。 只能这么沉默着。 尴尬的气氛在我们之间流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睡眠好像与我告别了一般,我竟然一点睡意也没有。 我听到裴墨那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忍不住感叹,男人就是没心没肺呢,不管怎样都能睡着。 忽然,窗外一道雪亮的闪电照射进来,整个房间一瞬间都给照的透亮,一阵巨雷声响起,几乎天空都要给这雷声轰出一个洞来。 我不是特别胆小的人,可这雷声太大,实在让人有些害怕。 我下意识地紧缩着身子,用被子蒙住脑袋。 窗外的雷声一阵接一阵,连窗户都在隐隐颤抖。 “害怕么?”裴墨忽然问我。 我没想到裴墨竟然醒着,是被雷声吵醒了么? “有一点。” “……” 裴墨沉默了一会儿,即使隔着被子,我也能感觉到裴墨注视着我的目光。 “你介意我抱着你么?” “……” 他这么问,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若说介意,似乎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只会让我们的关系恶化。若说不介意,又总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刚才我还在和裴墨冷战呢。 裴墨等一会儿,没听见我回答。他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这时,雷声忽然又响起来了。这一声累宛如一记重锤,几乎要把天空凿穿,比之前的任何一记都要猛烈。 我本来正在想裴墨的事儿,这一记雷声来的猝不及防,我顿时吓的一声惊呼,跟抹了油似的下意识就蹿到裴墨的怀里。 裴墨愣了愣。 我也愣住。 我刚才纯粹是下意识就钻进裴墨的怀中,现在想想觉得好丢脸。刚才是自己跟裴墨冷战,现在自己又主动腆着脸黏别人。 裴墨只是短短地愣怔了一下,便很自然地伸出手抱住我。 “我在,别怕。”他轻声地哄着我。 我假装没有听到,把脑袋埋在他胸口,装着鸵鸟。我死死闭着眼睛,心想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先把今天混过去再说。 我脑子里正胡思乱想着呢,似乎是故意和我作对一般,窗外又响起一声惊雷。我又是被猝不及防地一吓,身子也跟着抖了抖。 我忍不住在心里骂骂咧咧,这是故意吓我呢,专挑我没有防备的时候。 “你怕打雷?” “……有一点。”我闷闷地说。 裴墨嗯了一声,然后双手捂住我的耳朵。 “这样,还听得见么?” 这时,窗外又响起了雷声,一声比一声更为响亮。 可也不知道是裴墨捂住我的耳朵,还是我因为我有了心里准备的缘故,窗外的雷声似乎隔绝在外,变得逐渐遥远,甚至有些听不清了。 似乎也没那么让人一惊一乍了。 我摇头。 “听不见了?” 我点头。 裴墨忍俊不禁:“听不见了你还能听清楚我说什么?” 我忽然觉得我们之间的对话特别的傻,一点也对不起我们成年人的智商。 裴墨就这么捂住我的耳朵,窗外惊雷阵阵,却仿佛和我们不再一个频道,无论雷声怎么叫嚣,似乎都进不了我们的世界。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雷声终于停了。 我提醒道:“你手软没?” “有点。” 我说:“以前你让我枕着你睡觉,一睡就是一宿,我还以为你是铁打的呢。” 裴墨放开我的耳朵,忽然很认真地看着我:“我从来都不是铁打的。” 我愣了愣。 “我会受伤、会心痛、会难过,也会累。” 我皱眉:“和我在一起,你很累么?” 裴墨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我很累,是我亏欠你太多。我本该用更多时间来陪你的。” “……” 我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我答应你,等这段时间忙完了,咱们就出去度假。所以,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的,行么?” 我心想,无论怎样,唐欣的事儿总要解决。 我如果要跟裴墨好好的,就无法容忍唐欣这粒沙子膈应在我们之间。 可这段时间裴墨太忙太累了,他根本无暇分*身。即便他愿意跟我好好谈谈,也没办法没时间彻底解决这件事儿。 那我就等到裴墨忙完吧。 “睡吧。”我说。 “嗯。”裴墨笑了笑,习惯性地搂着我,“昨晚有头小猪一晚上都没睡呢。” 我惊异地瞅着裴墨:“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在你们楼下等了一宿。” “……” “你们房间的灯一直亮着。” “哦。”我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愧疚?也许有吧,但更多的是难过。这个男人,如果没那么深情就好了。这样他就不用记挂着唐欣,只对我一个人好…… “对了,我想问问,你手机为何后来打不通了。”| 我下一子就沉默了。 我想起我那因为我的暴怒,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现在它的零件还躺在莫莉家的垃圾桶…… 我不禁有些汗颜,我这脾气太急了,这手机摔坏了,还得买个新手机,多划不来啊。 我掩饰自己的尴尬,轻轻咳了一声:“手机……落水里了。” 裴墨挑眉:“你丢水里了?” 不得不说,裴墨挺了解我。虽然不是落水里,但也的确是我亲手丢的。 但这种事儿,若是承认了岂不是自打嘴巴? “不是……” 153 裴墨和唐欣在一起了 临睡前裴墨和我说,今天晚上我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肯定很难起来。明天就可以不用去上班了。反正公司现在目前有崔安在帮他,也不缺人手。 我心里微微的有一些不舒坦。 裴墨这是在嫌弃我帮不上忙吗。 公司里面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我有一种被人否定的失落,确实我在鼎鑫帮不上多大的忙,干的活也属于是打杂的性质。况且我对地产这方面了解就不多,我的专业也不是做这个。 我冷哼一声:“你放心我,不会去公司里面打扰你工作了。” 裴墨皱眉:“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很晚了,你明天还要早起去上班睡觉吧。”我感觉心里堵的话,不想再听裴墨说话,转过身背对着裴墨。 我感觉裴墨盯着我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房间里面陷入了沉默。 我一早上醒来的时候,裴墨已经走了。 我一看时间已经接近晌午了,我暗暗汗颜,我这昼伏夜出的毛病,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改过来, 稍稍洗漱了一番,出去吃了早饭。 梁佩茹一大早就跟一帮富太太约麻将去了。 唐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神情木讷地瞅着电视,像是在神游天外,看起来就像是一具被掏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看到唐欣的那一刹那,我不免想到她和裴某拥抱在一块的场景,心中微微泛酸。 唐欣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扭头,继续木讷讷的看着电视。 裴墨这几日特别忙,每天早出晚归。每天我睡到半夜裴墨才回来,醒来时裴墨已经走了。 这日,我就接到了的电话。 “荼蘼,你现在有时间吗?你之前不是让我查那两个民工的家属账户的事吗,有眉目了。” 这件事我很早就拜托了徐昊,但是徐昊一直没有查出什么结果。我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石沉大海了,没想到徐昊现在却给了我一个好消息。 “有时间我们约个地方出来说吧。”我情绪有些激动。 我和徐昊约在一家咖啡馆。 徐昊现在是执行公务的时间,因此也没有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的告诉我。 “之前你让我调查那两个民工家属的账户,但是我们并没有调查到什么结果。后来我查到那两个民工家属在海外还有账户,就顺藤摸瓜的查了过去。你查不打紧?没想到竟然查出两个民工的账户上竟然有将近1000万。” 我心想,难怪徐昊他们查了这么久都没有头绪。原来他们已经把资产转移到了国外。这就加大了调查的难度。 “现在上面已经决定重新调查那两个民工,以及张兵的死亡案件。” 我心中一喜:“真的?” 徐昊说:“如果张斌真的是被害,那么一定会水落石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要相信我。” 我拼命的点头。 张兵的事给点心带来的危害太大了。可以说,鼎鑫这十多年来经营的口碑,就因为张兵的事几乎毁于一旦。 若是张兵的事能够确认系谋杀,对鼎鑫的声誉也能够有很大的补救。 这可以说是我最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谢谢你,徐大哥。”我由衷的说。 徐昊真的帮了我们很多忙,想起我之前竟然还怀疑他,真是越发的内疚和自责。 徐昊笑笑:“谢我做啥,你是我妹子,我还能不向着你吗?” 徐昊说话特别的逗,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简短的谈话之后,我本来要自己回去,但是徐昊坚持要送我回去。 徐昊开车送我,我们路过一家五星级酒店。 忽然,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窗外,身体一个劲的发颤。 “怎么啦?”徐昊注意到了我的异样。 “停车,停车!”我大声喊着。 “这里不能停车。”徐昊说。 “停车!!!”我顾不得这些,只是拼命扯着嗓子喊着。 徐昊默默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把车子停到了路边。 这里属于是违规停车,可是徐昊终究还是没有拒绝。 车子一停,我就打开车门连奔带跑的跳下车子,险些摔了一跤。 徐昊连忙扶住我,这才让我稳住了身子。 “怎么啦?你这么急是要赶着去哪?” 我根本无暇回答徐昊,飞快地跑到了酒店门口。 隔着酒店的玻璃门,我看到裴墨和唐欣两个人正在柜台前办理入住手续。 两个人一起入住酒店…… 我的心忽然凉了。 孤男寡女办理入住手续,这还能做什么? 即便是傻子,也明白了吧。 我想起那天裴墨抱着唐欣,想只想起他紧紧的抱着我,为我捂住耳朵挡住外面的雷声…… 而现在,他竟然和唐欣一起办理入住手续。 跟着我的徐昊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也愣住了。 “那不是裴墨吗?他怎么会跟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 我感觉身子有些不稳,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是徐昊扶住了我。 “荼蘼,你没事吧?” 我一张脸惨白,嘴唇毫无血色,徐昊看着大吃一惊:“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摇摇头,绝望的看着裴墨和唐欣一起走进办理完入住手续,走入了酒店。 前几天我的男人还在跟我说要和我一起慢慢变老,而今天,他就已经和他的旧情人一起走进酒店。 我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似碎成了几瓣,痛的弯起起来腰,几乎呼吸不过来。 徐昊连忙扶住我:“你怎么啦?真的没事么?” 我的额头上浮着豆大的汗珠,呼吸急促,宛如哮喘。 我这个症状是我之前因为月子没有做好落下的病根。刚回江城的时候,我会随身带着一些补气血的药。 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发病了。身上也没有带药。 我感觉脑袋有些晕晕,眼前的成绩模模糊糊,似乎有些看不清。 “扶我去坐坐就好。”我有气无力地说。 好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扶着我到一旁路边的,凳子上坐。 慢慢的调理着自己的呼吸,直到自己的呼吸均匀,才感觉脑子慢慢的清醒过来,眼睛也不是那么模糊了。 徐昊皱着眉,一年担忧的看着我:“荼蘼,你刚才怎么了?” 我苦心:“没什么,老毛病了。” 徐昊的眉头却皱得更深了,眉宇间是一片愤怒的凝重:“是因为裴墨对不对?因为裴墨你才气坏了身子?” 我摇头:“徐大哥,我真的没事,就是有点气血不足,你不用担心我了,你现在还在上班期间快回去吧。” 我已经耽误了徐昊很多时间了,我怎能再继续麻烦他? 徐昊似乎还想说什么,我一个劲儿地摇头说自己没事,让他别担心,回去专心工作。终究徐昊还是架不住,叹了口气:“行吧,我回去工作了。你若有事,千万别自己强撑着,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会帮你的。” 我点点头。 徐昊一脸认真的看着我,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显得异常的坚定:“你要记住,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我微微一愣,心中特别的感动。 这么久以来,徐昊对我的照拂无微不至,像大哥哥一般贴心。 可他帮了我这么多,这么多的人情债,我何时才能还得清? 徐昊走后,我坐在凳子上,默默地调理着自己的呼吸,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酒店的大门。 我希望看着裴墨从酒店门口出来。 我希望这只是我的一场误会,裴墨只是送唐欣去休息,马上就会出来。 然而时间1分1秒的过去,形形色色的人从酒店里出来,却始终没有看到裴墨。 我心中开始按捺不住的慌乱,有些坐立不安。 半个小时过去好了,我噌的站起来,已经无法再等下去了。 我走进了酒店。 前台很热情的接待了我,我让前台,给我开一个和裴墨唐欣毗邻的房间。 前台的一个眼睛里迅速划过一抹光芒,有些古怪的看着我。 “小姐,这样似乎……” 我冷笑了一声,摸出钱包里的一沓现金,推到前台的面前。 “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啦,可以啦。”前台喜笑颜开,给我开了一个房间,还特地给我一个温馨提示,告诉了我我和唐欣的房间号。 我步履沉重地上了电梯。 裴墨和唐欣开的是一个总统套房。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去捉裴墨的奸情。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不敢想象在推开门的一刻,我会看到什么样的情景。 在房前,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缓解一下心中的紧张。 我敲了敲房门。 门内传来唐欣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点紧张:“谁?!” 我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客房服务。” 唐欣似乎很紧张拒绝他:“我没有点客房服务。不需要,你走吧。” 我嘴边泛起一抹冷笑:“对不起小姐,因为之前那位住户在这个房间里遗失了一些东西。能请您开一下门么,我们只是找一下东西,不会打扰到您的。” 唐欣似乎犹豫了一下。 “好吧。” 我听到房间里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似乎是穿衣服的声音。 我听到这声音,眼睛都几乎要喷出火来了! 154 裴墨,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啊 房间门开了。 唐欣在看到我的那一刹那,面部表情忽然凝固住了他,下意识的就要关上房门。 不过我的反应很快,立马就拉住房门。 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生生的从唐欣的手中把门给拉开了。 “林荼蘼,你想做什么!给我滚!”唐欣高声尖叫着。 我根本不顾唐欣在说什么,一把推开了唐欣,冲进了房间。 裴墨躺在床上,他的西装乱七八糟的丢在地上。身上的衬衣纽扣也被解的七七八八。 看到躺在床上的裴墨,我感觉我的世界忽然就停止了。之前所有的解释所有的误会,所有的幻想都在这一刻被无情的事实给击碎。 原来两个人真的有一腿! 唐欣可是他的弟媳呀! “裴墨,你给我起来!竟然和你的弟媳牵扯不清!你还要不要脸!” 我大声的在裴墨身边喊着。 裴墨却始终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也不回应我。 “别跟我装死!你以为这样就能糊弄我!”我气得面红耳赤,几乎要被心中的怒火所焚烧干净。 然而任凭我怎么叫骂,裴墨始终是沉默着不回应我。 我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走过去一瞧,发现裴墨,脸上一片潮红,呼吸有些急促,眼睛紧闭着,额头上还渗出豆大的汗珠。 似乎是昏迷的状态。 这个状态我是再熟悉不过了,裴墨以前曾经被下药过,就是这般面红耳赤的模样。 只不过这次的药似乎下得有些猛,裴墨甚至昏迷了过去。 我转过身,冲上去就给唐欣一耳光,也不顾她是孕妇。 “你怎么能给裴墨下药!而且还下这么猛的药!” 唐欣被我狠狠一耳光扇的有些懵,她捂着脸,很不甘地瞪着我。 “林荼蘼,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第一次和裴墨发生关系不也是给他下药吗?!” 我愣了愣。我和裴墨第一次发生关系时,裴墨被一个富商下药,阴差阳错成就了我们那一段关系。 只是这种事情,只有我和裴墨两个人知道,唐欣又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是裴墨告诉他的? 我心中一寒,裴墨连我们和之间的私事都会告诉唐欣吗? 唐欣见我愣住,以为是戳中了我的痛处,冷笑一声:“你给他下药,我也给他下药,凭什么我就下贱?” 我沉默着看着唐欣。 唐欣情绪似乎特别的激动:“更何况你认为如果他们对我没有一点感情,他会送我来酒店?会让我有机可乘给他下药吗?!林荼蘼,你醒醒吧裴墨心里真正爱着的人是我,你只不过是我的替身!只要我愿意回来,你随时都要滚蛋!” 唐欣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带血的剑,伤的我遍体生疼,却没有办法反驳。 “你才是鸠占鹊巢!该滚的人是你!请你滚出我和裴墨的世界,滚出裴家!不要插足我和裴墨的感情,你这个第三者!”最后一句话,唐欣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嘶吼出来,也许因为怀孕的缘故,她很疲惫的,扶着一旁的柜台气*喘*吁*吁。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神情茫然。 唐欣激动的话语让我振聋发聩…… 如果裴墨的心里一直都有唐欣,那么我算什么呢?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为什么要结婚、复婚? 唐欣见我神情颓丧,一脸挑衅地看着我,仿佛得胜一般。 我看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裴墨,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怒气。 就是这个男人! 明明几天前还对我山盟海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然而没过几日就和弟媳牵扯不清! 我怒火中烧,看到一旁桌子上放着一瓶矿泉水。我冲过去,打开矿泉水就往裴墨的头上淋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凉意把裴墨惊醒,他皱眉缓缓醒来,看着我,眸中带着一丝讶异。 “荼蘼你怎么在这儿?” 我怒从火中烧,冲着裴墨大吼:“裴墨,你还好意思!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都做些什么?!” 裴墨茫然地站起身,打量着四周。 他看到地上散落一地的衣服,又看了一眼默默靠在角落捂着红肿的脸的唐欣,眼中多了一抹了然,脸上慢慢的覆上一层寒霜,阴冷的吓人。 “好你个裴墨,你当时是怎么跟我说的?!做戏要做全套,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打脸了,竟然跟你的前女友来开*房?!他可是你的弟媳呀,你要不要脸?!” 我这一番话特别的刺耳,尤其是那一句弟媳,俨然是戳中了裴墨的软肋。 裴墨看我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失望,他沉默地看着我,一言不发,紧抿着嘴唇。 这时候我是多么想听到裴墨的一句解释,然而他却是沉默以对。 我心中忽然泛起一抹自嘲,是啊,还能怎么解释。事实就是如此,我亲眼看见还要怎么解释。 如果裴墨和唐欣之间没有半点私情,裴墨怎么会跟唐欣一同进入酒店?又怎么会让唐欣有机可乘? 感觉自己的心片片凋零,零落成泥,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我眼眶一阵泛酸,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 不能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示弱,不能让他小瞧了去。 我嘴角泛起一抹怨毒的嘲笑:“裴墨,我真的是看错了你了,你就和你的弟媳好一辈子去吧!我不奉陪了!” 我转过身,想要离去。 我转的很慢,心里奢求着裴墨能够开口喊住我。 然而男人却一直沉默着,瞅着我的眼神失望、落寞、又冰冷决绝。 我的心仿佛被他这个眼神凌迟了千万遍。 唐欣在角落里用一种嘲讽的眼神看着我,她上扬的嘴角仿佛在嘲笑着我的不自量力。 我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可笑,嘴上说着离去,心里却恋恋不舍。 终究是在等着男人来挽留我。 终究我还是高估了我,在男人只有心中的地位。 我失望透顶,正要离去,忽然门砰的一声被破开。 我的脑门险些被突然破开的门撞个正着,幸好我躲的快才幸免于难。 “唐欣,你这个贱人!你竟敢背叛我儿子?!” 梁佩茹领着一大帮虎背熊腰的女人冲了气势汹汹地进来。 一直宛如胜利者嘲笑着我的唐欣在看到梁佩茹的那一刻,顿时变得满脸的惊恐。 梁佩茹领着几个女人冲了过来,狠狠的揪住唐欣的头发。唐欣拼命的挣扎着,另外几个女人,就像,押犯人一般揪住唐欣的胳膊。 “听别人说我还不信,我们裴家哪点对不起你了,你竟然给我儿子戴绿帽!还跟阿墨搞在一起!你要不要脸!” 梁佩茹义愤填膺,抡着胳膊就朝唐欣的脸上招呼了过去。 曾经唐欣让我做她的替身,被梁佩茹打了两耳光。现在就好像现世报一般,盛怒之下的梁佩茹狠狠的在唐欣的脸上过了两个耳光。 唐欣直接被打的鼻子流血。 唐欣在我面前向来是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可面对着梁佩茹,就像一只鹌鹑一般,害怕的瑟瑟发抖。只是那双眸中还是隐藏不住恶毒的恨意。 “你还敢瞪着我,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睛珠子给挖出来,这个贱人!”梁佩茹看到唐欣眼中的恨更加怒火中烧,抡起手又是一耳光,往唐欣的脸上招呼过了去。 说实话,我看到这一幕,心中是有一些解气的。 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唐欣这种恶人,老天就专门放了梁佩茹这种来收拾他。 然而,梁佩茹的那一巴掌并没能落下来。 裴墨握住了梁佩茹的胳膊。 裴墨冷冷的瞅着梁佩茹,眼神凛冽,却带着一股无法反抗的霸道。身上的气息让人胆寒。 唐欣就像一朵小白花,躲在裴墨的身后,楚楚可怜地颤抖着。 我远远地看着这一幕,整个人如同掉入了寒窖,四肢冰冷。 我的男人、我的丈夫竟然当着我的面,保护着一个伤害过我的女人。 我忽然又想到了我们结婚的那一刻。 钢架倒下的时候,裴墨放弃了我,选择去保护唐欣。 这个男人对我无疑是好的,我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他一定也会奋不顾身的来救我。 可是,在我和唐欣之间做选择的时候,裴墨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唐欣。 我的心寒了、冷了。 “阿墨?你什么意思你竟然维护这个女人?”梁佩茹尖锐的质问着裴墨。 “有我在,你别想伤害她。”裴墨一字一句地说。 我的眼泪控制不住,汹涌而出。我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点的声音。 终究伤我最深的永远是裴墨。 有我在,你永远别想伤害她。 何其动人的承诺,像一把刀子,将我的心剜的千疮百孔。 他究竟有多爱唐欣?! 梁佩茹眯着眼睛打量着裴墨:“这么说,你跟唐欣的奸情是真的了?” 裴墨皱着眉:“什么奸情?” “不要跟我装傻!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还能做什么?!阿墨,你还年轻,我不怪你,怪就怪这个贱人勾*引你!快让开,我要打死你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孽种也不干不净,不能留了!” 说着,但梁佩茹给他身边的那几个女人使了个眼色。 几个虎背熊腰的女人冲过去钳制住唐欣,朝着唐欣的肚子拳打脚踢而去。 唐欣吓得六神无主,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不要伤我的孩子!阿墨,你救救我,我肚子里是你的孩子呀!” 155 你能不能跟唐欣一刀两断 我肚子里是你孩子呀…… 宛如梦境里面的画面重现,与现实交叠,我忽然有些恍惚,几乎要以为我现在正身处在梦境之中。 如果这一切只是做梦该多好啊。 “果然!”梁佩茹大喊,“难怪怀孕之后你几次想要打掉孩子!我早就怀疑了,孩子不是阿逸的!你这个破烂*货,竟然想让我家阿姨做接盘侠!” 梁佩茹说着,又要冲上去殴打唐欣。裴墨却冷冷的拦住了梁佩茹。 “有话好好说。”裴墨冷声道。 梁佩茹尖着嗓子骂道:“你当然维护那个贱人了!她肚子里是你的种!” “什么是我的孩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裴墨皱着眉,眼神骤然冰寒。 唐欣抹着眼泪,一脸凄苦的看着裴墨,那模样就像一朵惹人怜爱的白莲花。 “阿墨,你忘了吗?大概是四个月之前的时候……那天你喝醉了酒……” 我的眼前纠结着裴墨,梁佩茹唐欣的脸。 他们的声音和脸扭曲成一团,仿佛光怪陆离的光线,我甚至无法分辨出他们谁是谁。梁佩茹尖锐的声音徘徊在我的耳畔,还有唐欣楚楚可怜的声音…… 他是你的孩子…… 唐欣肚子里的是裴墨的孩子…… 我忽然感觉全身无力,呼吸急促,脑子几乎要爆炸…… 然后我给便感觉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闭上眼时,我看到唐欣和裴墨正两两相望。 他们的眼里仿佛只有彼此,谁也没有看到我。 呵。 原来我终究只是一个第三者啊。 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心里窜出的寒气几乎要将我整个人冻结。 我就这么在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的情况下晕倒了在地上。 我昏昏沉沉地醒来。脑袋就像被灌了铅一般,头痛欲裂。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难受了。 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床上,鼻息间充斥着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 我忍不住苦笑,自从我回到江城之后,似乎就一直和医院打交道呢。 病房的窗帘拉着,房间里的光线比较暗,不会让人觉得特别的刺眼。 “醒了?”裴墨站在我身旁,看着我。 他穿着一身西装,硬挺笔直,英俊的就像是雕塑里画像。深黑的眼眸瞅着我,眸光复杂难辨,到让我看一眼都觉得仿佛快要窒息。 我别过头:“你怎么会在这儿?” 裴墨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看着我的眼神充满着怜惜和关切:“刚才医院给你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你的身体似乎不大好。是因为以前生孩子的原因么?” 我冷冷地勾了勾唇角:“哦?你还能注意到这个?我还以为你的心里只有唐欣呢。” “……” 一听我提到唐欣,裴墨的眼神立刻便冷了下来,眸子里像是覆盖着一层寒霜。 我心狠狠一痛。 裴墨究竟是有多爱唐欣,我只是提到唐欣,他便这般表情。 我心里痛的恨不能死掉,嘴上却是满不在乎地讽刺:“哦?说到你的小情人,让你不开心了?” 裴墨沉默地盯着我,一言不发。 我见他不说话,心中的怒火更甚,说的话也更加不留情面了。我最恨的就是裴墨这般沉默的模样,我宁愿他和我说些什么,哪怕是维护唐欣。 这样我好歹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然而他这般沉默,只会让我绝望。 “呵,怎么不说话了?你还真挺厉害的,竟然搞大了唐欣的肚子,让自己的亲生弟弟做了接盘侠。” 其实话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了。 唐欣肚子里的孩子,未必就是裴墨的。比起怀疑裴墨,在这件事儿上我宁愿相信裴墨。 气愤、嫉妒让我失去了理智。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来。 我正想着怎么补救一下刚才的话,没想到裴墨的却冷冰冰地瞅着我,紧蹙着眉头:“林荼蘼,你怎么说我都没关系。你怎么能这么说唐欣,同样是女人,你应该知道名声对于一个女人有多重要。”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裴墨。 我和裴墨认识这么久了,这是裴墨第一次指责我。 为了另一个女人。 为了一个曾经背叛了他的前女友。 “你是在指责我?”我瞅着裴墨,一字一句地说。 裴墨皱眉:“我只是希望你放过唐欣。” “放过唐欣?”我拔高了嗓子,因为过度激动,身子有些颤抖。 “裴墨,你不要睁眼说瞎话,不要一看到你弟妹就魂儿都没有了?你说说我嫁进裴家来,遭了多少罪?到底是我不放过她,还是她不放过我?!” 裴墨顿了顿,说:“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吃了那么多苦。唐欣不是良善之人,但你遇到的那些事儿,确实与她无关。更何况——她还曾经救过你。” 我身子颤抖着,心就像掉到了冰天雪地里,凉气从每一个毛孔里钻出来。 我在裴家吃了那么多苦,就算唐欣没有直接参与,也有间接地推波助澜。 是,唐欣曾经救过我,可我也回报她了。 我做了她的替身,掩护她逃走,还为她挨了两巴掌。 “是,是,什么理儿都在唐欣那边!是我不对!我就问你,我怎么不放过唐欣了?搞大唐欣肚子的人是我么?!劈腿的是我么?!出轨的是我么?!” 裴墨皱眉。 “坏她名声的人是我么?是搞大她肚子的你!是不自爱自己要犯贱的唐欣!!”这句话我几乎是嗓子里喊出来的。 “林荼蘼!”我的话似乎激怒了裴墨,这个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紧皱着眉,低声呼喝着我,声音里似携着一股子隐忍的怒气。 我愣了愣,我们纠缠了这么久,这是裴墨第一次对我发火。 裴墨也愣住了,似乎察觉到刚才他的反应有些过激,脸上带着一抹歉意。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滚!”我又痛又怒,指着门口喊道。 裴墨眸光一顿,眸中盘旋着深色的旋涡:“林荼蘼,你把我当什么了?只是一个取悦你的工具?动不动就让我滚?” “让你滚都是抬举你了。”我唇角扬起一抹尖锐的弧度。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你要我怎么信你?”我问。 裴墨的眼中,划过一抹自嘲:“我原本以为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无论什么都无法将我们分开了。” “我也曾经这么以为。”我笑了笑,认真地看着裴墨的眼睛,“要我相信你,可以。” 我一字一句的说:“你和唐欣一刀两断,从此以后,不再联系。永远不再维护她。” 裴墨久久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忽然笑了,笑得无比惨淡。 “你走吧,裴墨。我不想看到你。” 叫我如何相信他? 他舍不得唐欣,只要唐欣喊一声委屈,他立刻就会飞到唐欣身边。只要唐欣有危险,他会用一切代价维护唐欣。 哪怕这个代价是我。 我多想相信裴墨啊,可是……我做不到。 裴墨皱着眉,紧抿着冷硬的嘴唇,似乎欲言又止。 我再也控制不住,拿起床头的水果篮,猛地朝裴墨丢了过去! “骗子,大混蛋!” 水果篮砸在裴墨的脚边,各式各样的水果散落了一地。 我身子本来就弱,这么生气,全身都在发抖。脑门全是冷汗,看起来神色特别憔悴。 裴墨见我这般模样,微微一惊,似乎是想走上来查看我的情况。 “我不想见到你,你走!你走!”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喊出这句话。 裴墨的脚步顿住。 “哟,这都是些什么啊?你们刚才吵架了么?” 梁佩茹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般,施施然从门后走了进来。 我跟裴墨齐齐看了她一眼,都没有说话。 梁佩茹看了满地的水果:“啧啧,我说你们夫妻俩吵架,也不要拿水果撒气啊,多好的水果,这么丢了怪可惜的。” “你来做什么?”我闷声问。 “你刚才不是晕倒了么,我特地来看看你啊。”梁佩茹一脸和颜悦色的模样。 我冷笑,只觉浑身有气没力,心里特别的疲惫。 “那你现在看完了吧?可以走了吧?” 梁佩茹却仿佛没有听懂我的逐客令,她笑眯眯地做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 “荼蘼,我知道你是生气,你看你这都把自己给气坏了。为了唐欣那个贱人一点也不值得。” 我冷冷地挥开梁佩茹的手,“谢谢阿姨关心。” 梁佩茹看似温柔,但是眼睛里却没有半点暖意:“阿姨我是来找你们商量个事儿的。你说现在唐欣那个贱人肚子里有了阿墨的孩子,这事儿可怎么解决?当然,这事儿不能怪阿墨,都是唐欣那个不要脸的贱人勾*引阿墨。” 我看了一眼裴墨,他冷冷的靠着墙壁,眼神凛冽如刀,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慑人的气息。 他终究是沉默。 甚至没有出来解释一句。 他的沉默,仿佛是见血封喉的剧毒,我难过地捂住胸口,身子微微颤抖着。 原本我的身体就有些虚弱,再加上这么怒急攻心,又是一阵气短心悸,呼吸急促,脸色惨白的仿佛女鬼。 “荼蘼,你这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啊?这事儿你总得表个态呀,你放心,不管怎么样,阿姨都会给你做主的。” 梁佩茹就像没有发现我的异样,一个劲儿地追问。 “别说了。”裴墨走到梁佩茹身边,声音里漫着一股子寒气。 “阿墨,我这是在帮你们。不能就这么放过唐欣那个贱人,这个狐狸精,祸害阿逸不说,还故意勾*引你……” 我的脸色又是一白。 裴墨紧抿着嘴唇,看着梁佩茹:“阿姨,你不是来解决问题的,你是来添乱的。走吧。” 156 夫妻吵架就买买买 梁佩茹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些心有不甘,还想说些什么。 然而裴墨冷冰冰地瞅着她,眼里没有一丝情绪的波澜,只是吐出一个字儿:“滚。” 这个字儿,有着一股不容反驳的气势,霸道凛冽,令人胆寒的魄力。 梁佩茹显然有些发憷,她有些忌惮地瞅了裴墨一眼,冷哼一声:“真是不识好歹,我不管了。” 说完,梁佩茹悻悻离去。 没有了梁佩茹在这里胡搅蛮缠,然而我的心情并没有号多少。 我捂住心悸不已的胸口,冷冷瞅着裴墨:“你也走。” 裴墨眯着眼瞅了我片刻,然后面无表情地说:“你身子不好。” “有护士在,更何况不是什么大病。”我顿了顿,佯装漫不经心地说,“唐欣现在怀着孩子呢,她比我更需要你,你去照顾她吧。” 有那么一刻,我看到裴墨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欲言又止,想要和我解释什么。 然而终究,裴墨什么也没说,只是用他那深黑色的眸子,深深地看着我。 我轻轻一叹,呵,我竟然会有所期待。 那一刻,我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还以为裴墨下一刻会和我解释。会认真地看着我,用真诚的声音跟我说,他和唐欣一点关系都没有。唐欣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他的. 然而下一刻,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我听见自己轻声说杂合。,声音是那么的无力,仿佛一缕轻烟,风一吹就会散去。 我转过身子,将脑袋深深地埋在被子中,看也不看裴墨。 我感觉到,裴墨似乎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我听到房间里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裴墨走了。 我的心,似乎被撕了一个大口子,潮湿的血液从伤口流了出来。我捂住做疼的胸口,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的,会好的…… 然而眼泪却不断地从眼中流出,打湿了枕头。 我原本以为,我和裴墨之间,哪怕会有小打小闹,但一辈子都会这么平平凡凡快快乐乐地过下去。 那时候,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唐欣、 我的病早就治不好了,只能靠平时静养。输了一会儿液,精神了后,便安排我出院了。 裴墨就坐在走廊外的凳子上,等着我、 他个子很高,颀长的身子要坐在小小的凳子上,似乎有些不太习惯。修长的腿,微微蜷曲着,看起来便是一个不太舒坦的姿势。 见我出来,他便站起身,也没有说话,沉默着走在我前面。 裴墨去车库里把车子开了出来。 他给我开了车门。 我并不想做裴墨的车,看到这个男人我心里就难受。我想着要不要给西子打个电话,让西子开车来接我。 我一摸手机,发现手机不在身上,大概是晕倒时手机落在宾馆房间了吧。 我心里想着,联系不上西子,我便打个车回去吧。便看也不看裴墨,站在路边,等着出租车。 裴墨也不上车,就任由车门这么开着。他似乎倔劲儿上来了,就这么沉默着站在我身旁,等着我上车。 我若不上车,他就不开车。 我心里憋着一股气,心都凉透了,哪怕和裴墨待在同一个地方,我都觉得难受。我也犟着性子,不肯上车。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特别倒霉,又或者是出租车故意和我作对,我等了好半天,也没有看到一辆出租车。 我们俩就这么沉默地站着,一股无形的火药味儿在我们之间弥漫。 谁也不肯让出一步。 “你们俩在这儿做什么呢?” 一个交警走了过来,他开了一张罚单贴在裴墨的车上。 “这儿不准停车不知道啊?你们这是违章停车!”交警一脸严肃地训斥这裴墨。 我们都像哑巴了似的,一言不发。 交警估计也察觉到了我和裴墨之间的尴尬气氛,打量了我和裴墨一眼:“合着你们俩是吵架了,拿交通规则撒气是不是?” 交警皱着眉,有些无语地训着我们俩。 “这条路又不跟着你们夫妻俩姓,给我该干嘛干嘛去,上车上车。别堵在这儿,别人还要走呢。” 交警挥着手,就像是赶人一般将我和赶进了车中。 我本来还想反抗一下,试着自己坐车回去。交警一脸不耐烦地瞪着裴墨:“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快来收拾收拾你的媳妇儿,你看她都扭捏成啥样了?” 这个交警说话特别直接,我脸上臊慌,恨不能找个地洞给钻进去。 只能灰溜溜地钻进车中。 裴墨见我上了车,朝交警点点头。 交警似乎特别有经验:“这女人生气了,你就得顺着她。对了,最好是能让她买买买,让她把气撒在银行卡上,这样就对你比较友好了。” 裴墨愣了愣,然后有些神情微妙地点点头,上了车。 回裴家的路上,气氛特别的尴尬。 我不想和裴墨待在一起,只要一看到他,我就会想起他和唐欣搂搂抱抱,想起他维护唐欣的一幕幕。 到了裴家,一下车我似乎就感觉到了裴家气氛的异常。 像是暴风雨要来临的前夕,似乎压抑着什么,随时等待着爆发出来。 客厅里,裴东海端坐在太师椅上,一脸阴沉,手紧紧地捏着太师椅的把手。 梁佩茹则坐在裴东海的身旁,一脸和善地看着我和裴墨。 唐欣和裴逸站在梁佩茹的身后。 裴逸还是那般翩翩公子的模样,看不出任何不妥。 我下意识看了唐欣的肚子。 唐欣的腹部已经微微隆起,孕相稍显。原来她枯瘦如柴,也不知道这几日是不是心情极好好,竟然微微丰腴了不少。 她心情很好地扬起嘴角,眼中甚至还带着一抹期待。 很好。 我在心中默默冷笑,看这阵仗,今晚似乎要放什么大招啊。 我看了眼裴墨,他神情淡然,从容不迫。 似乎不管遇到什么事儿,他都是这般不紧不慢,从容自信的模样。 裴东海阴沉沉地盯着裴墨;“逆子,给我跪下!” 客厅里空荡荡的,裴东海的威严的声音,竟然在空荡的客厅里回响,有种逼人的压迫力。 裴墨并没有跪下,这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看着裴东海。 他身上俨然有种气势,微微收敛,却有种不怒自威的张力,甚至比裴东海更甚几分。 裴墨不服从的姿态,激怒了裴东海。 “你这是什么态度?!简直目无尊长!怪不得做出那等见不得人的事儿来!” 我看了看裴墨。 裴墨只是紧紧地抿唇,冷冷地和裴东海对视,一如既往地沉默。 我失望透顶。 我一直都认为,裴墨就算心里有唐欣,也不可能和唐欣做那种不入流的事。 他是一个有严重洁癖的人,不仅是生理上,更是心理上。 他目空一切,眼高于顶,有种天生的傲气。自从唐欣背叛了他后,他就不可能再屈尊降贵去碰唐欣了。 可我没想到的是,裴墨竟然一点也不辩解,任由裴东海怎么泼脏水。 只有两个原因……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也不愿意承认、 一、孩子真是裴墨的。二、裴墨爱唐欣爱到了骨子里,哪怕是唐欣这般不入流,他也愿意背锅维护唐欣。 无论是哪一个原因,都能将我伤的血肉模糊。 梁佩茹出来打圆场:“东海,这事儿不能怪阿墨。要怪就怪唐欣那个贱人,让我儿子戴了绿帽不说,还勾*引阿墨!” “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不是这个逆子下贱,怎么会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儿来!”裴东海气的咬牙切齿。 梁佩茹眼睛一转:“东海,阿墨年轻,犯点错也是情理之中。事到如今再去苛责小孩子已经没用了。咱们得想想解决的办法啊。” 裴东海盯着裴墨:“你说,你把你弟妹的肚子都高大了,该怎么解决?” 裴墨依旧沉默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到裴墨的唇角,扬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很快便一闪而逝。 宛如嘲弄众人,又或是嘲弄他自己。 然后,我听见裴墨幽幽一叹:“你们说怎么做,便怎么做吧。” 轰! 我感觉脑子里似乎有什么轰然倒塌! 胸口似乎被一个巨石击中,血气在胸口乱串,我甚至能尝到口中的甜腥味儿。 裴墨…… 这是默认了。 默认了孩子是他的,默认了他和唐欣有一腿。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的幻想和自欺欺人,在这一刻,竟然破败的这般荒唐。 眼泪顺着脸庞流下。 我忽然想起我和裴墨一起去逛街、看电影、看日出。 他和我说,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就是跟我结婚的时候。 他和我说,我不嫌他穷,他不嫌我丑。 他和我说,等我们老了,一起去逛公园。 他和我说,约定好了,就是一辈子,少一年、一个月、一天都不是一辈子。 我的眼眶湿润了……曾经滚烫情话的温暖,还残余在耳畔,甚至未曾退去。 而我的心,却彻底寒了…… 裴墨的话音落下后,房间里的气氛陡然改变。 唐欣的脸上露出狂喜,裴东海和梁佩茹相视一眼,脸上露出一副得色。 而裴逸,则像个恶魔一般,俯瞰着这一幅欲*望勾勒的都市图。 157 让唐欣去做羊穿【已修改】 我在这幅欲*望交织的画像里,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我近乎有些卑微地瞅着裴墨,希望他能回头看我一眼。 我或许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对我的留恋,或许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一丝一毫的动摇。我才能继续欺骗自己,这不是真的…… 然而,他始终没有回头看我。 他背对着我,就像他的世界了,从未有过你我存在一般。 莫非曾经的誓言和约定,都是谎言么?只不过是他玩的一场爱情游戏,只有我一个人傻傻的独自沉沦? 我脚步有些虚浮,脑袋发晕,几乎又要晕倒。 这时,一个人扶住了我。 “大嫂,你脸色可不太好。” 我抬头,看到了一张俊美的笑脸,唇角的笑沾满了恶魔的邪气。 我打了个冷战。 这个男人,他在品尝我的痛苦,因为我的痛苦,他感觉到了快乐。 裴墨似乎往我这边看了一眼,看到裴逸扶着我的胳膊,微微地蹙眉。 我本想推开裴逸,但是一看到裴墨朝我这边儿看了过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竟然没有推开裴逸。 裴东海看着裴墨:“你搞大了唐欣的肚子,不管怎样,首先唐欣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其次,这事儿是你对不住阿逸,毕竟你玷污了你的弟媳。你得补偿他们。这样好了,东郊那块楼盘,你分一半给阿逸吧。” 果然又是为了东郊那块地盘。 我忽然觉得有些古怪。 最近发生的各种事情,似乎都是围绕着东郊那块楼盘。之前裴东海不是说,东郊的楼盘是烫手山芋么,怎么会三番四次的抢夺? 之前裴东海和梁佩茹几次三番地抢夺东郊的楼盘,裴墨都没有答应。 而这一次…… 我看到裴墨沉默着,看着唐欣、 他的眼神,复杂的几乎让我心痛窒息。为什么裴墨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唐欣? 唐欣,唐欣,哪怕和我结婚了,唐欣依然是你心中的朱砂痣,永远点在你的心尖尖上么? 裴墨和唐欣两两相望,良久,我看到裴墨眸光微微一动。 似是洒脱,又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好,我答应。” 轻描淡写的语气。 却又是那样的笃定坚决。 我听见了自己的心碎的声音,脚下一晃,几乎又要站不稳。幸亏裴逸扶着我。 为了唐欣,裴墨甚至能放弃自己多年的心血,将东郊的楼盘拱手让人。 我和唐欣,孰轻孰重,一看便知。 在裴墨答应的那一刻,梁佩茹和裴东海眼中都快速地闪过一丝狂喜。 那是人最原始的贪欲。 就连一旁的唐欣,眼中也异彩连连,瞅着裴墨,眼睛亮的惊人。 我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我有一个提议。” 我的声音,在这个被欲*望扭曲的裴家里,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裴东海满脸不悦:“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梁佩茹却比裴东海要圆滑的多:“荼蘼,你说吧,你有什么意见?” 我冷冷好瞅了眼唐欣,又看了眼一言不发的裴墨。 这个男人从回到裴家后,只说了一句话。 我弯了弯唇角:“我建议唐欣去做羊穿。” 我看到梁佩茹的脸色隐晦地变了变。 我笑了笑继续说:“我看爸你的表情,似乎不知道羊穿是什么。羊水穿刺,以前我也做过的。可以做亲子鉴定。” “我建议唐欣肚子里的孩子,和裴墨做亲子鉴定。” 我此话一出,鸦雀无声。 客厅里,竟然诡异地安静。 裴东海微微皱着眉,眼神变幻莫测,有些捉摸不定她到底在想什么。 唐欣则是一脸慌乱。 梁佩茹也紧紧皱着眉。 而裴墨…… 我看着他,这时候,他终于扭头看向了我。 这是我们今天回裴家以来,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我。 他的眸子就像深黑的海洋,复杂难辨,我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梁佩茹皱眉道:“有这个必要?已经可以证明孩子是裴墨的,何必多此一举?” “有。”我盯着梁佩茹,一字一句地说,“一直以来,都是你们说孩子是裴墨的,口说无凭,得拿出实质性的证据。” 唐欣看我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了。恨不得冲过来,活活掐死我。 “你有什么资格要求唐欣做羊穿?”裴东海阴森森地盯着我。 我觉得有些奇怪。 我总觉得裴东海似乎特别不想唐欣去做羊穿。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们为什么这么害怕唐欣去做羊穿? “我为什么没有资格?”我盯着裴东海,一字一句地说。“我是裴墨的妻子,名正言顺的。现在我的老公疑似有了外遇,不管怎样,我这个当妻子的都有资格核实一下吧?” 裴东海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这时,一旁的梁佩茹说:“行吧,既然你坚持要让唐欣做羊穿也不是不行。不过,羊穿很危险,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对唐欣的身体造成了什么损害,你可要负全责。” 我忍不住冷笑,当年我做羊穿的时候,可是梁佩茹亲口跟我说,羊穿没有任何危害。我真想知道,梁佩茹究竟有几张脸。 更何况,就算真出了意外,我的赔偿估计也不是给唐欣,而是直接落入了梁佩茹的口袋里。 “好。”我答应,我瞅着唐欣,“如果她真出了什么意外,我养她一辈子又何妨。” 梁佩茹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我坚持让唐欣去做羊穿,不仅仅是为了还裴墨一个公道。我更是为了自己。 我比任何人都想要弄明白,到底唐欣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裴墨的。 虽然我曾经坚信唐欣肚子里的孩子跟裴墨无关,可现在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坚定不移地相信。 唐欣似乎一下子就慌了,她求助地看向裴墨。 裴墨沉默了三息,开口:“不用。” 我怔楞地看着裴墨:“你说什么?” “不必做羊穿。”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一次问:“你认真的?” 裴墨紧抿着冷硬的嘴唇,默认。 他的态度,就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掌掴在我脸上。 “为什么?!”我红着眼眶,颤着身子问。 裴墨紧抿的唇角是那么冷漠,看着我的眼神复杂难言,似乎隐忍着种种暗色,我怎么也无法看透那夜幕般的深邃。 裴墨的沉默,让我更加崩溃,我拔高了声音,用更加尖锐的声音问:“为什么?!告诉我?!” 回答我的,依然是让我绝望的沉默。 “荼蘼,这都你都不明白么?阿墨是心疼唐欣那个小贱人了呗。做羊穿多危险啊。” 梁佩茹的话,就像是一把盐,狠狠地撒在我的伤口。 “你闭嘴!”我斜了一眼梁佩茹,紧紧盯着裴墨,“你告诉我,为什么?!” “……” “真的是因为你心疼唐欣?” “……” 裴墨沉默着。 然而,他的沉默里又似乎藏着千言万语,似乎又隐忍着一切。 我的心脏骤然剧疼,我狠狠地捂住胸口,才能按住疯狂抽搐的心脏,减缓些许的痛楚。 当年,裴墨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我为了证明,去做了羊穿。 可是,裴墨没有说一个不字。 他却没有像心疼唐欣那样,心疼我。 “裴墨!!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几乎崩溃,冲着裴墨失声大喊,“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会痛,我也会难过。难道在你心中,只有唐欣才是人,我就是泥捏的,怎么都知道痛是么?!” 裴墨震惊地看着我,眸子里带着无法掩饰的痛苦和隐忍,似乎在苦苦按捺着什么。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裴墨的目光忽然越过我,看了看不远处的唐欣。他眸光一暗,终究什么也没说。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都跟着冷了。 “荼蘼,你这是误会阿墨了,阿墨只是被唐欣这个小贱人勾*引……”梁佩茹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她似乎很乐意在我痛苦的时候,在我心口上戳上两刀、 “你闭嘴!”我冷冷斜了一眼梁佩茹。 我的声音里带了一股子冷浸入骨头的寒意,让梁佩茹狠狠吃了一憋。梁佩茹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一瞅我眼神吓人的紧,终是什么也没说。 我死死盯着裴墨,像在他脸上看出一丝的心疼,然而他的眼中只有我读不懂的晦涩。 “好,好,裴墨!你很好!!”我几乎将牙根咬断,恨不能将这句话咬碎了吐出来! 我再也不想留在这里,哪怕在多呆一刻,我都会崩溃掉。 我冲出了裴家。 我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流浪着。 我就像是被世界遗弃了一般。我的父母亲人都离开了我,裴墨是我唯一的港湾、唯一的牵挂。 然而现在,就连他也容不得我了。 这个世界,似乎已经没有我的立足之地。 夜色深寒,昏黄的路灯让夜晚看起来更加的孤寂冷清。现在正是深秋,晚上的寒气几乎能将人冻成冰棍儿。我裹紧了身上单薄的毛衣。 因为当时只想着逃离有裴墨在的地方,我甚至没来得及给自己穿一件外套。 158 你差点就失去她【已修改】 我坐在公园的长凳上,给莫莉打了电话,想着今晚去莫莉那里住一晚上。 然而,莫莉的电话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我有些懵,忽然觉得自己特别的可悲。 真真就像是一个流浪的孤儿。 我拿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呆,翻着少得可怜的手机通讯录名单,眼睛忽然落到了一个名字上。 徐昊。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徐昊的电话。 已经是大半夜了,这会儿很多人都已经睡了。电话响了好几声,徐昊才接起。 “荼蘼?有事儿么?”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困意。 显然,我的电话打扰了他的睡眠。 我内疚自责,也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 “徐大哥……我在外面,身上没带身份证,不能去住酒店。今晚能在你那儿住一晚上么?” 我越说到后面声音越低,羞愧的无地自容。 大晚上的扰人清梦,甚至还要麻烦别人,借宿在徐昊的家里。 估计徐昊早就嫌我是个麻烦精了吧。我这么自嘲的想着。 我感觉电话那头的徐昊似乎愣了愣,声音有些严肃:“荼蘼,你现在在哪儿?” 我把我的位置跟徐昊说了,徐昊说:“荼蘼,你就在那儿等我,我马上过来。” 我裹紧了身上的毛衣,嗯了一声。 徐昊似乎听到我声音有些不对劲:“你的声音怎么在发抖?” “有些冷。” 徐昊顿了顿,说:“我会尽快赶来的。” 我点点头,挂掉电话。我坐在公园的椅子上,就像个弃儿一般,蜷缩成一团,汲取着自己身体的温暖。 几个喝醉了酒的醉汉路经公园,看到我眼睛一亮,醉醺醺地朝我走了过来。 “哟,哪里来的小姑娘,这是跟家里人吵架没地方去了么?要不要去我那儿?” 一个醉汉轻挑地说着。 醉汉满嘴的酒气,他打了一个酒嗝,就差没把我给熏死。 我意识到不对劲,赶紧拔腿就要跑。 然而同行的几个醉汉却将我团团围住。 “小姑娘,要往哪儿跑?” “大冬天的穿这么少,啧啧真是泛骚。” 混着酒味儿的淫*秽之语从醉汉的口中吐出来,让人反胃作呕。 我有些绝望地瞅着这几个醉汉。 他们每一个都是四肢健全的健壮男人。而我只是一个力量弱小的女人,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从这些男人的手中逃出去。 “哟,小美女还害怕了。” “别哭别哭,跟哥一起去玩儿。” 几个醉汉朝我围了过来,我又急又怕,女人面对这种暴力的时候总是无能为力。 “裴墨……救我……” 我下意识喊了裴墨的名字,然后我自己却是先愣住了。 我忍不住自嘲,我怎么还想着裴墨? 那个男人心里只有唐欣,和唐欣比起来,我就像瓦砾至于明珠,哪里有半点地位…… 这个时候,裴墨估计正搂着唐欣,轻声哄着他的小心肝。心里怎么会有我。 我感觉脸上湿湿热热的,几个醉汉大声地起哄着:“哟,小美人被我们吓哭了。” 我根本无力反抗,几个男人推搡着我,将我的身子按在路灯的灯柱子上。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一块破败的棉絮,没有了灵魂,只有一具空洞的躯体。 男人们用他们脏脏的手,撕扯着我的衣服。 我木然地抬头,看着头顶的昏黄的灯光,头一次觉的灯光是那样的刺眼。 裴墨,你可曾心疼我一点半分? 你搂着你的前女友耳鬓厮磨,而我则在寒冬天里被一堆醉汉凌辱…… 为何你舍不得让唐欣受半点委屈,伤害我时却这般不留情面? “你们在做什么?”我听到了徐昊的声音,带着暴风雨般的怒气! “滚,都给我滚!” 我听到徐昊暴怒的吼声,还有徐昊的拳头,打到皮肉上的脆响。 我木然地躺在靠在灯柱上,看着眼前这一切。 徐昊揍的很狠,每一拳都像是震怒一般,打的醉汉们鼻血狂流,甚至有一个醉汉被打断了鼻梁骨。 醉汉们都是胆小怕事儿的,落荒而逃。 “荼蘼,你没事儿吧?对不起,对不起……” 徐昊握住我的肩膀,满脸焦急和担心。 我木木然地瞅着徐昊。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不要害怕……” 我的衣服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徐昊没有及时赶到,我会怎么样…… 徐昊拿出一件他的外套给我披上。这似乎是他刻意给我拿来的外套。、 徐昊是个很细心的男人,他听到我似乎很冷,就特意给我拿了外套。 温暖将我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我就像是被贝壳细心包裹的软肉,一股充满安全感的温暖席上我的心头。 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就像决堤了一般疯狂涌出,我扑倒徐昊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面对不幸和绝望的时候,人总是异常的坚强。可是一点小小的温暖,却能轻易地击溃我的防线。让我溃不成堤。 徐昊的身子似乎微微一僵,他怔了片刻后,将我的身子紧紧地拥抱在怀里。 “没事了,没事儿了……”徐昊安慰着我。 我受不了别人对我的好,这会让我软弱成一堆没有骨头的沙。心里的最后一丝防备似乎也轰然崩塌,我在徐昊的怀里,哭的就像一个孩子。 “徐大哥,我好怕,我好怕……” “别怕,有我在……” “如果你刚才没来,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好怕……”我几乎崩溃,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反复说着自己害怕,宣泄着心中的恐惧。 “对不起,我来的太晚了,让你遇到不好的事儿。” 我只是一个劲儿地哭着、宣泄着。徐昊紧紧地抱着我,用他宽阔的胸膛,承受了我所有的负面情绪。 他似乎一直在给我道歉。 忽然,我感觉徐昊的身子忽然僵住,眼睛似乎在看着别处。 我抬头,下意识朝着徐昊的目光看去。 裴墨。 裴墨穿着一身深灰色的风衣,站在路灯下。昏黄的路灯,撒在他冷峻的面容上,却毫无暖意,更添了一分刺骨的寒意和幽深。 他手里夹着一根烟,却没抽。淡淡的火星子在他修长的指隙里若隐若现。他的眉宇氤氲在烟雾袅袅之中,有些朦胧不轻的淡漠清冷。 仿若有一阵电流,从我的头顶,直达四肢百骸。 我僵在原地。 裴墨弹了弹手里烟的火星子,漫不经心中带着一种极致的优雅。 他斜了斜我和徐昊,嘴角却勾起一抹淡薄的笑:“我打扰你们了?” 他笑着,语气却是那么冷,冻得我只打哆嗦。 裴墨的目光,慢慢地打量着我。他看了眼徐昊握着我肩膀的手、以及胸口撕碎的衣服,眼中飞快掠过一丝暗色的阴鹜。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黑暗和幽冷,没有半点温度。 “我当你半夜出来做什么,原来是出来找徐昊么?” “孤男寡女,倒是挺亲密。”裴墨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带着一股子轻蔑。 “……不要说了。”我的身子颤抖着。 “哦?”裴墨挑眉,似笑非笑地瞅着我,“你都能与徐昊当街做出这种下贱之事,还怕我说?” “啪!” 我扬起手,狠狠给了裴墨一耳光。 我剧烈地喘息着,因为震怒和痛苦,我的心脏抽搐成一团,恨不能下一刻就会停止心跳。 我面色惨白地捂住抽搐的胸口,痛的背脊都微微拱起,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裴墨。 “裴墨,你特么就是个混蛋!” 我打了裴墨一掌,裴墨的眸光迅速冷了冷,阴鹜地瞅着我。 我捂住自己的胸口剧烈的喘息着,不曾服输地与裴墨对峙。 一旁的徐昊看不下去了,他走过来扶住我踉跄的身子。 天知道,为了不在裴墨面前示弱,我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勉强站着。我就像一根被掏空了底子的的芦苇,风一吹就会倒。 徐昊瞅着裴墨冷声道:“裴墨,你怎么说我都没有关系,你怎么能这样说荼蘼。你知不知道荼蘼刚才……” “徐大哥!!”我高声打断了徐昊。 “荼蘼,不要打断我。你就应该让这个男人知道,他刚才对你有多残忍!你差一点就会失去你……” “别说了!”我痛苦地摇头,“我的一切事儿,跟这个男人没有半点相干!” 徐昊深深了看了我一眼,目光又是心疼,又是怜惜。 “裴墨,你以后别想再伤害荼蘼。”徐昊望着裴墨,一字一句地说,“有我在,你永远也别想。” 裴墨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两人之间,似乎有一股无形的火药味儿蔓延。 我无比失望地扭过头,不再看裴墨。 “徐大哥,我们走吧,我不想留在这儿。” 徐昊温柔地看着我:“荼蘼,你放心,我现在就带你走。” 徐昊满眼敌意地瞥了裴墨一眼,再看向我时,却是满眼的温柔。 我感觉特别的疲惫,上了徐昊的车,慢慢的摇上了车窗。 裴墨,在车外。 似乎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然而我却没有看到裴墨的眼神,哀伤、隐忍、复杂,还有一丝令人颤栗黑暗。 ** 亲们,两章重复章节已经全部替换,点击看最新两章,就能看到替换的新剧情,已经订阅过的,是不会重复收费的。 我尽量明天四更,弥补一下最近对大家的亏欠。 但未必能做到。。因为最近都在加班。(顶锅盖逃走……) 159 我喜欢的姑娘 徐昊的公寓虽然不如裴家那么气派,但是收拾的很干净,窗明几净,和这个男人干练的形象很相符。 “今晚你就睡我的房间,我睡沙发吧。”徐昊说。 “谢谢。”我低声说。 “行了,别客气了。时间也不早了,快去睡觉吧。”徐昊说。 我默默地朝徐昊点头,试探着问:“我能不能洗个澡。” 虽然那几个醉汉没把我怎么样,但身上还是沾了一身的酒味儿,想起他们撕扯着我衣服的那一幕…… 我闭了闭眼睛,宛如地狱。 徐昊愣了愣,瞥了我一眼:“去吧。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就成,不用和我说。” 我点点头。 徐昊给我找了一件干净的睡衣,他有些歉意地和我说,因为没有新的睡衣,所以我暂时只能穿他的。 我拼命地洗着自己的身体,可那些醉汉捧着我的感觉,就像一块恶心冒油的猪肉,黏在我身上,怎么也搓不掉。 我感觉胃里一阵翻涌,跑到马桶边干呕。 肠子和胃几乎都要从我喉咙口吐了出来,肚子里几乎被掏空。吐完后,我筋疲力尽地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壁气喘吁吁。 水花声中,我痛苦地将脸埋在手掌中,无声地哭着。 我憎恨软弱的自己,却总是为那个男人的无情流泪伤心。 躺在徐昊的床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不仅仅是认床,心口就像是被千万只虫子噬咬着,我辗转难眠,难受的不知道该如何入睡。 门外响起敲门声。 我微微一怔。 “是我。”徐昊说,“我进来看看你。” “进来吧。”我坐起了身子,开了一盏壁灯。 徐昊端着一杯牛奶进来,看到我时,微微一怔:“怎么了?哭了?” 我摇头,没有回答,只说:“徐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徐昊见我没有回答,也没有强求,将牛奶放在床头柜上。 “我听见房间里有动静,估计你还没有睡着,就去给你冲了一杯牛奶。看网上说,喝着玩意儿似乎能助眠。”徐昊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心中微暖:“谢谢徐大哥。” 我接过牛奶,暖洋洋的牛奶,烘热了我的手心。似乎连身子也跟着暖了起来。 我慢慢地喝着。 “我的声音很大么?影响到你了?”我问。 “没有。”徐昊摇头,“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儿,睡不着。” “以前的事?”我问。 徐昊在我身边坐下:“愿意听听我的故事么?” 我慢慢地喝着牛奶:“你愿意讲么?” 徐昊淡淡笑了一下,眸光里带着些许怀念:“我很小的时候,认识一个小姑娘。我们读同一家幼儿园,小学、初中。我那时候不是一个特别好的男人,喜欢捉弄她。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吧,她很讨厌我。” “我一直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可是后来……她遇到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抢走了她。” 徐昊的目光慢慢地冷了下来。 徐昊慢慢地看着我:“那个男人,抢走了我最心爱的姑娘。我打算照顾一辈子的姑娘。” 我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徐昊的目光里,似乎带着丝丝寒气。 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像藤蔓一样慢慢爬上我的脊背。 “那……那个姑娘呢?” “她……她也爱上了那个男人。”徐昊说,“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姑娘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我。至始至终,只有那个男人。” 徐昊深深的看着我,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徐昊的眼里似乎只有我一人。他口中的那个姑娘就是我。 我觉得毛骨悚然,这应该只是我的错觉吧。 “所以,我不奢望她能够爱我。我只要能够默默地守护着她便行了。默默地爱她,守护着她。至少,我是这世上最爱她的男人。我可以为她最任何事情,包括背叛生命。” 徐昊的话很神情,却愈发让我觉得诡异和恐惧。 他棕黑色的眼睛,静静地瞅着我,就像一面清晰的镜子,倒映着我的脸。 他看着我,神情极为认真。仿佛刚才的一席话是对我说的。 “抱歉,吓到你了是不是?”徐昊忽然笑了笑。 “似乎是有些沉重的话题……” 徐昊说:“还好,能默默守护着她,我便觉得很幸福了。” 徐昊收回了目光。 我见徐昊神色如常,忽然松了口气,刚才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我竟然觉得徐昊故事里的那个主角是我。太荒谬了。按照徐昊的说话,他和那个姑娘从小就认识,可我小时候根本就不认识徐昊啊。 大概天底下深情的故事,总是令人唏嘘,所以我才忍不住带入了吧。 “徐大哥真是痴情。”我说。 徐昊笑了笑,看了眼我的杯子:“还喝么?你也该睡了,今晚你太累了。” 杯子里的牛奶已经被我不知不觉地喝完了。我赶紧把杯子递给徐昊。 “麻烦徐大哥了。” 徐昊接过杯子:“好好休息吧,做个好梦。” 也不知道是不是徐昊那杯牛奶的作用,躺下后没多久我就睡着了。 古怪的是,我做了一个梦。 梦境竟然是徐昊给我讲的那个故事。 我成了故事里的那个姑娘,而抢走姑娘的男人,则是裴墨。 我梦到我和裴墨开开心心地手挽着手离去,徐昊远远地看着我和裴墨离去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又梦到徐昊狠狠抓住我肩膀,瞪着眼睛质问我,为什么会忘了他?!他永远都记得我,我却把他忘得干干净净。 梦境混乱不堪,不停地切换着场景。但梦境的内容,似乎全是徐昊的给我讲得那个故事。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汗淋漓,浑身冷汗涔涔。 我竟然会梦见我是徐昊喜欢的那个女人…… 我心脏扑通直跳,也不知道是因为惊讶还是害怕。我赶紧拿起床头的一杯茶,喝了一口,这才舒坦了不少。 “应该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我说。 想起梦里的那些场景,依然觉得荒诞不堪。我敢肯定,我之前和徐昊、裴墨没有任何交集。 我没有失去过记忆,少年时代确实没有徐昊的身影。而和裴墨认识,也是在我父亲去世之后了…… 我发了一会儿呆,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查看有没有裴墨发给我的微信记录。 然而刚打开微信,我就愣住了。 习惯,真的很可怕。 我早已习惯了裴墨这个男人,没有这个男人在身边,我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我习惯了没事儿就刷刷微信,看看这个男人有没有给我留信息…… 这些习惯,就像是我对裴墨的感情,已经融入到了骨血。哪怕我和裴墨发生了那样尖锐的矛盾,也无法改变。 我盯着手机,久久地心痛。 心痛自己对男人的感情,更加心痛整整一晚上,裴墨一条信息也没有给我发送。 我大晚上住在另一个男人的家里,他真的就那么放心我?不怕我出了事儿? 我心痛如绞,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手机屏幕上。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荼蘼,你起床了么?” 我赶紧把眼泪擦干净:“起来了、。” “出来吃早饭吧。” 徐昊开了门。 徐昊穿着一身白衬衣,衬托着古铜色的肤色,健美俊朗,有一种阳光干净的味道。 “哦……好。”我尴尬不已地挠挠头,我这是在别人家里呢,竟然还睡懒觉,还烦劳徐昊这个主人做早饭。 我飞快地洗漱了一番,便进了客厅。 桌子上摆着很简单的早餐,基本都是在外面买的豆浆油条茶叶蛋,还有一些刚烤好的吐司。 徐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以前在国外念书,所以不怎么会做中餐。只会做用微波炉打吐司,我担心你吃不惯,就去买了些豆浆油条。” 他这么说,我越发不好意思了。 住人家的,还吃人家的,这得多厚的脸皮啊。 我轻咳了一声,正想要道谢,忽然想起徐昊似乎不太喜欢我这么跟他客气,赶紧转移了话题:“你以前是在国外念书?” “大学是在国内念的国防生,后来在国外读研念犯罪心理学。回国后如你所见,做个小小的民警。”徐昊微微一笑。 “我都不知道你以前曾在国外念书。”我咬着一根油条,这油条倒是挺香的。 “也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儿。现在海龟的不值什么钱。”徐昊不怎么在意。 我其实想问他,他出国后,他喜欢的那个姑娘怎么了。但想到这估计会勾起徐昊不愉快的往事,终究什么也没问。 “这样挺好的。”徐昊看着我,忽然说。 “什么挺好?”我一头雾水。 “有人陪我吃早餐,很难得。”徐昊咧嘴一笑,笑的清爽阳光。 我一愣,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徐昊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吃过了饭,我便主动去厨房洗碗。徐昊套上了制服,去上班了。 临走之前,徐昊把备用钥匙放在了餐桌上。 “钥匙在桌子上,白天你可以出去逛逛。” 我正要说我不用钥匙,一会儿就走。然而开口时,徐昊已经走的远远的了。 ** 果然今天要加班。。所以只有两更哦。 另外,大家不要都说废男主啊,包袱要一个一个地抖,以后大家就会明白啦。 160 卑微的奢望 我心想,我拿着徐昊家的钥匙未免也太不妥了。一会儿我走的时候,把钥匙给他留在房间里吧。反正这只是备用钥匙。 我收拾了一会儿房间,这时,手机铃声响了。 我拿起手机一看,是莫莉。 昨天晚上我给莫莉打电话的时候,莫莉一直没有接电话。我还很担心莫莉的安全。 我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莫莉闷闷的声音。 “荼蘼,昨晚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儿么?” 我怔了怔,我和裴墨的事儿太过复杂,说了只会徒惹莫莉担心罢了。 “没啥事儿,就是想和你聊聊天。当时你没有接电话,是出了什么事儿么?” 我快速带过那个话题。 莫莉顿了顿,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我问。 “欧阳骂了我一顿。” “什么?” 我有些不可置信,在我心中欧阳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或者说,他看似温柔的外表下,实则太过冷漠。没有多少事能撩动心绪,因此不管面对什么事,他都淡然温雅,很难有什么事让他上心。 莫莉自嘲一笑:“准确的说,欧阳并没有骂我。骂我至少证明他眼里有我。” “到底怎么回事儿?”我问。 原来,昨天莫莉去孤儿院帮忙。打扫杂物间的时候,把一些废旧的杂物都清出去卖了。 当时,莫莉满心欢喜,原以为欧阳为给她一个善意的眼神。 没想到欧阳回来之后,看到被搬空的杂物间,陡然色变,温润的眉宇间染上了点点寒霜。 他冰冷地瞅着莫莉,只说了一个字:“滚。” 这一个滚字,几乎让莫莉遍体鳞伤。 她倒追欧阳这么久了,欧阳从未正眼瞧过她。宛如她只是一粒沙土,一枚微不起眼的尘埃。 然而欧阳头一次正视她,却是只说了一个滚字。 “为什么欧阳忽然说这种话……是你弄丢了什么东西么?”我皱眉问。 “是一个怀表。”莫莉又补充了一句,“一个复古老旧的怀表。” “怀表?有什么特别意义么?” “电话里说不清楚,咱们见面说罢。” 我挂了电话,匆匆将钥匙放在餐桌上,就往和莫莉约定的咖啡厅赶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故意戏弄我们,我和莫莉的感情,都在这个时候撞车。 我摇了摇了头,莫莉那算感情么? 从头到尾只是她在单恋欧阳。她甚至都来不及品尝爱情的甜美,感受爱情里的欺骗,还没开始就匆匆结束。 我到了咖啡厅,莫莉已经比我先到了。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衣,里面是一件几年特别流行的碎花打底衫,看起来很是甜美,也很衬她雪白的肤色。 然而,莫莉的脸色却特别的憔悴,眼眶下面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你怎么这么憔悴,是昨晚没睡好?”我问。 问出口后,我就有些后悔、。 莫莉昨天和欧阳闹了矛盾,自然心情不好。我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莫莉摇了摇头:“我昨晚没睡。” “没睡?!” 莫莉特别憔悴地看着我,我这才发现,她眼睛里全是红血色,原本清亮的眸子,看起来特别的浑浊黯淡。 “昨晚,我去给欧阳大哥找怀表了。” “找了一个晚上?!”我不由失声惊呼,“那东西你不是卖给废旧回收站了么?” “我去回收站找了老板。” “能找到么?”我不由皱眉,我见过回收站是什么样,各种二手回收物品堆积如山,气味儿熏天,要在里面找一只破旧的怀表,无异*于*大*海捞针。 “以为内昨天刚回收的东西,老板还没有归类,都堆在那儿的,所以并不是特别难找。老板人也特别好,还帮着我一起找。” 莫莉脸色有些蜡黄,嘴唇甚至因为熬夜上火而干裂,看着她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我不禁心疼不已。 我给她打电话她没能接到,就是因为在回收站给欧阳找一只怀表么? “那找到了么?”我脸色特别的难看。 欧阳实在太过分了,不管怎么说,莫莉在他那里帮了那么久的忙,照顾了那么久的孩子,就算没有感情,多少也有点情面吧? 他怎么能说那么过分的话? 莫莉点了点,默默地从包里拿出一块怀表,放在我跟前。 怀表很旧了,上面有很多划痕。但是款式倒很大方复古。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怀表了,但我还是从怀表精致的做工和大方的款式上看得出,这块怀表曾经价值不菲。 我拿在手上,沉甸甸的,特别的有质感。 我看了莫莉一眼,见她没说话,便打开了怀表。 怀表是上发条的,一打开就飘出悦耳的音乐声,然而,我在看到怀表的时候,却怔住了。 怀表里面,有一张老照片。 照片的年岁有些久了,暗淡发黄,上面是一个巧笑倩兮的女子。 女子明眸皓齿,顾盼生飞,看起来便是一个大方、温柔、知性,却不失灵气的女子。 确实像是欧阳会喜欢的类型。 我只是没想到,像欧阳这般淡漠、似乎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竟然会将一个女人的照片珍藏在怀表中。 看得出,这个女人对欧阳十分重要,不然也不会为此对莫莉大发雷霆。 “这是……”我虽然心中明白了些许,但还是不太确定地问道。 “她,是欧阳的阳光。” “……”我顿了顿,“你知道她是谁?” 莫莉摇头,惨笑道:“我没见过她,更没听欧阳说过。欧阳平时看也不看我,根本不会跟我说这些。我是在打扫哦欧阳的房间的时候,看到过她的照片。欧阳把她的相框放在床头柜上,只不过相框是扣下来的。我偷偷看过,那个相片上用钢笔字些着‘mysunshine''。” 我心中叹息。 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注定是悲剧收场。 该责怪欧阳么?他只是太过冷情而已,从未欺骗过莫莉,甚至从一开始就拒绝了莫莉。 要怪只能怪天意弄人。 我不由想到了裴墨,想到了我和裴墨的种种。我又比莫莉好多少呢?回到江城之后,我明明下定决心要和裴墨划清界限,可最终还不是飞蛾扑火,奋不顾身地一头扎了进去? 我沉默着。 空气有些冰凝。 莫莉看着我:“荼蘼,你有没有觉得照片上的女人很眼熟?” 我摇头:“没有,我从没有见过她。” “你再仔细看看。” 我见莫莉一脸笃定的模样,便疑惑地再次打量着那张老照片。 还别说,这张照片真是越看越眼熟,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却想不起来。 “她和裴墨长得很像!” 莫莉的一席话,像一阵惊雷,将我击中! 我仔细看着这张照片,恨不得眼珠子都钻进去。照片上的女子,的确和裴墨有五六分相似,乌黑的眼眸,略显修长的双眼,高挺的鼻梁……只不过裴墨的相貌更加英气,冷峻。而照片上的女人,却非常灵动美丽。 因为气质的截然不同,因此我刚开始看的时候,甚至没有发现她和裴墨长的相似。 这种相似是很可怕的,越看便觉的越相似,到后来便觉得不止是五六分相似,更是七八分的相似。 我胆战心惊地瞅着莫莉:“怎么会这么像裴墨?可是裴墨并没有妹妹啊……” “会不会是裴墨的表妹或者堂妹?” 我想了想,摇头道:“应该不是。唐欣和裴逸结婚,还有我和裴墨结婚的时候,裴家的该来的亲戚都来了,并没有看到看到这个女人。” 莫莉神情有些落寞和沮丧。 我忽然心中一动,问:“你为什么这么想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莫莉就像是被我拆穿了一般,脸上闪过一抹惶恐,她倔强地咬了咬嘴唇,低头不说话。 我叹了口气,看着莫莉:“因为你不甘心对不对?你想看看,欧阳真心喜欢的女人是什么样?我知道你没什么坏心思,你只是……想看看,对不对?” 同是女人,我了解莫莉的心情。换做是我,我也会拼命想知道这个女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是女人的通病。 “忘了吧。”我拍着莫莉的手,“趁你没有陷进去,赶紧抽身吧,现在还来得及。” 莫莉看着我:“你能轻易忘掉裴墨么?” 我苦笑,不再说话了。 要忘掉一个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难?我劝着莫莉忘掉欧阳,可是连我自己都无法忘掉裴墨。 我们相顾无言,只是默默地低头,喝着咖啡。 我和裴墨闹翻了,身上又没带身份证,没法儿住酒店。我也不想回去拿身份证跟裴墨碰个正着,于是这几天都住在莫莉的家中。 莫莉这几日都垂头丧气。 她把怀表还给了欧阳,几乎卑微到了泥土里的道歉,只奢望欧阳能够原谅她。 然而,欧阳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以后不要来了。” 没有任何情绪,仅仅只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将莫莉打入了地狱。 莫莉只是想卑微地爱着这个男人,哪怕他没有任何回应,哪怕他爱着另一个女人。 然而这个男人,却绝情地将她如此卑微的奢望都抹去。 这几日,莫莉一直失魂落魄。 我怕她太难过,一直陪着她。陪她逛街、看剧、买衣服,然而她却像是对一切都失去兴趣,总是木然出神。 我心里也有一道正在流血的伤口,自己都日*日*夜*夜被痛苦折磨,又如何能安慰莫莉? 我们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渴望着时间来慢慢抚平心里的伤痛。 这天,我接到了李婶儿的电话。 “裴少夫人,您快回来吧,家里闹翻天了!夫人要打死唐小姐!裴先生和裴二少爷都拦不住……” “怎么了?”我问。 “唐小姐孩子的亲生父亲……查出来了!” ** 亲们,今天只能二更了。抱歉了啊。 另:大家可以猜猜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161 男人明明三条腿 我听的心中一动,忍不住问:“唐欣肚子里孩子是谁的?” 李婶儿正要回答,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女人的打骂声。 李婶儿的手机传来一阵杂音,又听到砸到地上的声音,估计是李婶儿的手机落到了地上。 “李婶儿?” 李婶儿没有回答,只听到那边断断续续传来女人求饶大的哭喊声,一会儿之后,电话就挂断了。 其实我有些奇怪,李婶儿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我回裴家又能做什么呢?只不过是作为一个看客罢了。 但我真想回去看看。 我想,我估计是裴家唯一想知道,唐欣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的吧。 我自嘲地笑了一声,给西子打了电话,麻烦她来接我回裴家。 跟西子那边说好后,我又和莫莉说,我要回裴家。莫莉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眼神呆呆的。 一听我这么说,莫莉的眼睛里似乎总算有了点神采,她站起身:“我送你。” 我按着她的肩膀,将她重新按回沙发里:“你好好休息吧。好好吃饭,别跟自己过不去,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是满大街都是。” 莫莉慢慢地抬头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两条腿的男人真的很少。” “?”我满脸懵逼。 莫莉特别认真的解释:“因为男人都是三条腿。” “……” 我无语至极,真是污妖王。不过也稍稍松了口气。莫莉既然都知道和我开玩笑,证明她已经慢慢想通了。 告别了莫莉,我回到裴家,便看到院子里李婶儿在焦急地踱步。 李婶儿一见我,立刻焦急地跑了过来:“裴少夫人,裴大少爷人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李婶儿一看到我,立刻跑了过来。 “裴少夫人,裴大少爷怎么没跟您一起回来?” 听到裴墨,我心里还是免不得被刺了一下。 我冷冷地反问:“我什么裴墨要跟我一起回来?” 李婶儿似乎还不知道我跟裴墨闹掰的事儿,她瞪大了眼睛。 “裴少夫人,您又跟裴先生闹矛盾了么?” 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便转移话题:“说罢,到底怎么回事儿?” 李婶儿说:“是这样的,家里出了大事儿,裴夫人要打死唐小姐。我看在这么下去要出人命了,就给裴大少爷打电话,但是裴大少爷的手机一直关机。没办法,我就只能给您打电话,我想您应该是和裴大少爷在一起,应该会通知裴大少爷。” 感情好么? 我微微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为什么梁佩茹要打死唐欣?”我问,“以前我看两人老是一个鼻孔出气,挺齐心的啊。” 我的语气轻慢,并没有对梁佩茹这个长辈的尊重。 李婶儿有些忌讳地朝客厅里看了看,半晌才附在我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因为……唐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裴先生的。” “真是裴墨的?!”我下意识喊出了声。 但一说出口我就觉得不对了,以前李婶儿在外面确实经常称呼裴墨为裴先生,但在裴家都是称呼裴墨为裴大少爷。 在裴家,裴先生是对…… 我的眼神渐渐变了,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李婶儿瞥了我一眼:“哎。裴少夫人,您说什么呢。裴大少爷怎么会做这种事儿。是裴东海,裴老爷。” 我还是有些无法消化这个事实。 且不说唐欣和裴东海之间巨大的年龄差,唐欣是裴东海的儿媳啊……这究竟是怎样混乱的关系啊。 而且,平时看裴东海挺严肃的,不怒自威。一点也不像是会对自己儿媳妇下手的猥琐男人啊。 “梁佩茹怎么知道唐欣孩子的真正父亲是裴东海?”我问。 李婶儿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点点头,总觉得有些古怪。 按理说唐欣捂得挺严实的,裴墨也愿意帮唐欣遮掩。这事儿又怎么会东窗事发? 我走进了客厅。 客厅里,俨然就像一个凶案现场。 野蛮、暴力。 梁佩茹的几个闺蜜揪住唐欣的四肢,梁佩茹则揪住唐欣的头发,一个劲儿地扇着唐欣的耳光,脚还在唐欣身上又踢又踹。 梁佩茹缠着今天流行的尖头皮鞋,尖尖的鞋尖每一下都招呼在唐欣微微隆起的腹部上,很快我就看到唐欣的身下流出一滩浓稠的血液…… 看到那一滩血,我只感觉心惊肉跳。那一滩血仿佛有生命一般,红的吓人,带着憎恨和怨毒的颜色。 我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大概是因为曾经失去过孩子的缘故,我看到女人流产的血液,感觉害怕的紧。我甚至觉得,那流淌的血液里,就有一个小宝宝在拼命地哭。 “饶了我啊,我什么都没做啊,饶了我吧……”唐欣苦苦哀求着,却只换来梁佩茹更加狠辣的殴打。 她的丈夫裴逸,宛如事不关己一般,冷眼旁观。 唐欣像一只偷生的蝼蚁,卑微地往裴东海的脚边爬。 “救救我,看在我坏了你的孩子的份儿上……我肚子里可是你的孩子啊……” 然而裴东海却是岿然不动,端端正正地坐在太师椅上,神情不怒自威,宛如一个威严高不可攀的家长。 “别给我乱泼脏水。”裴东海淡淡道。 当唐欣的手碰到裴东海的裤管时,裴东海无情地用拐杖打掉了唐欣的手。唐欣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儿一般惨叫,手上顿时多了一个青色的印子。 我微微别过脸,不愿看到这一幕。 并不是我心软,而是心寒。 好歹是同床共枕的女人,好歹他肚子里还怀着裴东海的孩子。然而裴东海这个虚伪的男人,竟然为了保全自己做到如此地步。 真是令人作呕。 唐欣错过了最佳流产时间,在她找裴墨给她掩护的时候,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 孩子不能留,听说原本是打算等再过段时间去做引产手术。 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免不得一阵反胃。我当年险些经历过引产手术,我知道引产对于女人的身心,是一种何等地狱般的折磨! 我瞥了眼唐欣身下的血液,看来这个孩子怕是留不住了。 唐欣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身下全是粘稠的血液,衣服破破烂烂。她像只被开水烫了老鼠,一个劲儿鬼叫着。 她的男人和情*夫,都默默旁观。 宛如地狱。 哪怕我曾经和唐欣不合,也看不下去。我抬脚便想离开,谁知裤管却被唐欣扯住。 她满脸的血液,披头散发,眼珠子从头发后面卑微地哀求:“救救我吧……看在我曾经救过你的份儿上。” 我心中微微一动。 我知道我不该对唐欣这种卑劣的女人心软,可是她好歹救过我和宝宝。更何况……我见不得孩子受苦。 我在心中默默地挣扎了良久,当看到唐欣身下越来越多的鲜红血液流出,就好像看到一个幼小的婴儿被人活活给打死,心里跟针扎一样难受。 我叹了口气,站了出去,挡在了唐欣面前。 我大概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保护唐欣。 “让开,不然我连你也一起打。”梁佩茹说。 我看着梁佩茹:“你说唐欣肚子里的还是裴……是公公的,有什么证据?你这红口白牙一碰,就判了别人的刑,你当自己是什么呢?” 梁佩茹有些讶异地大量了我一眼,冷哼道:“林荼蘼,看不出你还真是个傻女人,这个贱人这么坑你,你还为她说话。”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阿姨,凡事都要讲证据。不然你这可就是故意伤人。” 我没有理会梁佩茹的嘲讽。 我护着唐欣,绝不会是因为我同情唐欣。一码归一码。唐欣当年救了我一命,我如今也还给她,这次之后,我和唐欣便彻底两清了。 我问心无愧。 “你以为我没有证据,会胡乱冤枉这个小贱人和裴东海?!” 我眉毛微微一挑,这也是我帮唐欣的另一个原因。 我想看看梁佩茹所谓的证据,我总觉得这一切的背后,似乎有些古怪。但具体怪在什么地方,却又说不上来。 裴东海说:“唐欣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关系?!”梁佩茹尖锐地拔高声音,甩出一叠东西,“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一叠照片宛如雪*花*雨一般洒落在地,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 我捡起一张照片看了看,立刻就嫌恶心丢了。 每一张照片都是裴东海和唐欣的亲密照,而且都是超级高清。 我看着满地的照片,只觉一阵反胃。 裴东海枯老皱纹没有任何弹性的皮肤,和唐欣鲜嫩的身体纠缠一起,这极端的对比,就像是粪土般令人作呕。 “裴东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裴东海脸色动也不动,我真佩服裴东海的定力和厚脸皮:“这并不能证明孩子是我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梁佩茹气笑了,又甩出一张亲子鉴定,“前几天我特意拉唐欣去做了羊穿。今天早上才拿到结果,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裴东海看也不看亲子鉴定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是唐欣勾*引我的。” 我真没想到,裴东海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 ** 抱歉,今天加班回来晚了 下一张会揭露裴墨和唐欣的过去。 不过会比较晚了,建议大家明天看 162 裴墨的过去【剧情错字已改】 裴东海看也不看亲子鉴定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是唐欣勾*引我的。” 我真没想到,裴东海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 至少从地上的照片上来看,裴东海挺主动的,而且还挺享受。然而他竟然能睁眼说瞎话,把屎盆子全部扣在唐欣头上。 只不过…… 我微微皱起眉。 这些照片,这些所谓的证据……是谁给梁佩茹的? 我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但是思绪却是一闪而逝,有些模糊。 “这些照片,是谁给你的?”我问。 梁佩茹看了我一眼:“这个重要么?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是我收到了一个快递,快递上没有写寄件人,我打开一看,便看到里面全是裴东海和唐欣鬼混的照片。” 我身子猛地一颤。 我忽然想起,之前民工被杀证据被盗也是。裴逸说,证据是通过一份快递,邮递到裴逸手中。 而梁佩茹手中的这份出轨照片,也是通过快递。 似乎有一个人,永远在默默地关注着裴家。那人用一只看不见的人,操控着一切,将我们玩弄在鼓掌之间。 这个人是谁? 会不会跟我母亲的死有关? 我绞尽脑汁,却再也理不出任何线索。那个人藏的太深,我只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对于那人的身份,却没有半点头绪。 “阿姨,你也出了气。在这样拖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我想,你也不想惹上官司吧?” 梁佩茹脸色微微一动。 她不是笨蛋,当然知道把唐欣活活打死了会有什么下场,裴家钱再多,终究也敌不过一个法字。 我给跟在我身后的西子使了个眼色,示意西子把唐欣载到医院去。 西子还没有动作,我便听到李婶儿说:“裴大少爷,您回来了啊?” 我眉头一跳,下意识看了过去。 裴墨穿着一身卡其色的大衣,越发衬的他面容俊美,上挑的凤眼,总有种睥睨终生的感觉。 我心口一窒,别过头去,装作没有看到裴墨。 裴墨…… 是来保护唐欣的吧? 我心头忽然漫起一阵苦涩,孩子不是裴墨的,裴墨这个当事人比谁都清楚。 然而,他还是默认了,默默地保护着唐欣。 这是何等的心疼唐欣? “阿墨……” 浑身血淋淋仿佛从地狱里趟了一趟的唐欣,看到裴墨,眼睛顿时迸射出惊人的光彩。 “你是来救我的么?” 裴墨看了唐欣一眼,眉眼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吩咐了一声西子:“送她去医院吧。” 西子点头。 唐欣却不肯走,满眼希望地看着裴墨:“你是为了回来的对么?你心里有我,对么?” 唐欣满是期待的话语,就像一根根针,淬了盐,扎在我的心口,火辣辣的疼。 裴墨没有回答,只是朝西子微微颔首。 西子不愧是跟在裴墨身边多年,裴墨一个眼神,她便能立刻心领神会。 西子的动作很麻利,立刻就抱起唐欣,往门外走去。 门外传来唐欣不甘地哭喊声:“裴墨,裴墨,你不能离开我。我只有你了……这是你欠我的啊,你永永远远都不能离开我……” 唐欣嘶哑的声音,久久地回荡在客厅内,气氛宛如凝固。 梁佩茹盯着裴墨:“阿墨,唐欣的事儿,你做的太不厚道了。” 裴墨挑了挑眉,淡淡地瞅着梁佩茹。 “孩子不是你的,你却承认了。更何况,你应该早就知道孩子是裴东海的吧?”梁佩茹说。 “我从未说过孩子是我的。”裴墨还是那般淡漠,“是你们希望,孩子是我的。” 裴墨说这话时,眼角眸光无声地瞥了我一眼。 我轻哂,呵。裴墨是什么意思?我也是希望孩子是他的其中一人么? 天知道,我有多么希望孩子与裴墨无关,甚至连做梦都在祈祷。 我愿意相信裴墨,只不过想听一个解释罢了。 哪怕一个解释,或者一个骗我的借口,都那么难么? 梁佩茹冷哼了一声:“总之,这事儿是你对不住我。唐欣怀了裴东海的孽种,你却和唐欣同流合污来骗我。于情于理都是你不对。这样好了,我也不求多了,东郊那块楼盘,给我三分之一。” 我简直目瞪口呆。 裴家的人究竟有多贪婪?这和强取豪夺有什么关系? 裴墨帮了唐欣,跟梁佩茹算是哪门子的关系?她凭什么要求得到裴墨的赔偿? 不过,我心中的不平,只不过是短短的一瞬罢了。 我自嘲,裴墨的事儿,我管他去死? 他就算被人坑死,又与我何干? 裴东海听到梁佩茹张口朝裴墨要赔偿,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梁佩茹一眼给瞪了回去。 “没你的份!你不要想了!这是阿墨欠我!要给也只会给我一人!” 裴东海估计是因为刚才出轨的事儿,这会儿落了下风,因此什么也没说。 “怎么样?我要你三分之一不算多吧?之前你爸可是一口气拿出一半呢?”梁佩茹竟然是一副洋洋得意,我已经手下留情的语气。 裴墨讥讽地弯了弯唇角,只说三个字。 “你做梦。” “什么?!”梁佩茹脸色一变,顿时变得无比扭曲,“你什么意思?你跟唐欣合着伙欺骗我,难道不该补偿我么?” 裴墨看也不看梁佩茹,转身离去。 “裴墨,你站住!” “目无尊长!” 梁佩茹在裴墨身后喋喋不休地叫骂着。 我见裴墨走了,赶紧跟着裴墨一起出去了。 院子里,腊梅开的正好。 一朵朵淡黄色的花朵,点缀了枯燥烦闷的冬天。 裴墨站在腊梅树下,静静地等着我。腊梅的花瓣,落了他一身。 他似乎是知道我追了出来,因此一直在这里等着我。 我在离裴墨一尺之隔的地方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 天空不知何时,竟然飘起了雪。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标志着冬天真正的来了。 裴墨双手插在裤袋里,深深的看着我。我觉得他的眼中,有比深冬更甚的寒冷。 “之前李婶儿给你打电话,你怎么关机?”我问。 “手机丢了。” 我点点头,方才那个问题,只不过是我随口问问罢了。 裴墨显然也知道,刚才的问题并不是我真正想问的,因此也没有离开,而是静静地看着我,等着我继续问他。 “既然孩子不是你的,你为何不解释?”我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问出了我心中最最在意的问题。 裴墨说:“我不能说。” “为什么?”我逼问。 腊梅树下,裴墨沉默着。 只有雪花和梅花花瓣簌簌飘落的声音。 我憎恶裴墨的沉默,拔高了声音,惊落了一地的腊梅。 “回答我!因为你要保护唐欣是么?” 裴墨缓缓抬起眸子,露出满是悲伤的眼睛。 我第一次,看到裴墨露出这样的神情。 无奈、悲伤。 “这是我欠唐欣的。” “呵,你欠她什么了?”我尖锐地质问,“欠她钱了?我看是唐欣欠你的吧!” “我欠她一条命。”裴墨深深地看着我。 我微微一怔。 这句话,我曾经听裴墨说过。 在我们和好的时候,裴墨曾经向我解释过,为什么当初他会在婚礼上救唐欣。 他说,因为他欠唐欣一条命。 当时,我怎么也听不懂。 但是我怕勾起裴墨不好的回忆,而且我见裴墨似乎也不愿意讲以前的事儿,我便没有深问。 然而现在,我却像发了疯一般,想知道真相。 “什么意思?为什么说你欠她一条命?” 裴墨顿了顿,像是回忆起以前不太开心的事儿,微微皱起了眉。 我也不愿意退步,直直地看着裴墨。 良久,裴墨的眉心缓缓舒展,恢复了面上毫无波澜的模样。 “我十二岁的时候,曾经被绑架过。” “那时候,我被关在一间小木屋。” “有一个小女孩,他把我被绑架的事儿,告诉她的父母。她的父母为了救我,被绑匪杀害了。” 裴墨用简短的语言想我叙述着,语气平淡的仿佛那只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别人的故事。 然而我却听的胆战心惊。 “那个小女孩……就是唐欣?”我问。 裴墨紧紧抿着冷硬的嘴唇,眼神带着一抹深邃的复杂和无奈。 我只觉胸口仿佛被雷轰击,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也没没想到,唐欣和裴墨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去。 唐欣在儿时竟然救过裴墨一命…… 而且还因为裴墨,失去了双亲。 难怪裴墨会那样维护唐欣了。 裴墨本就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更何况就是因为救了裴墨,唐欣才失去双亲…… 我紧紧盯着裴墨:“为什么你当时不愿把你的苦衷告诉我?!” 我神情激动,如果我当时知道裴墨是有苦衷的,他是为了偿还当年欠下的命债才维护唐欣。尽管我心里会难过、会委屈、甚至会觉得酸楚,但这些都是人之常情。我可以为了裴墨忍受! 难道在裴墨的心中,我就是这样不值得信任的女人?!甚至不能与他一起分担?! 比起裴墨对唐欣的维护,裴墨对我的不信任,更加让我痛心! 裴墨久久地看着我,眼神深邃如海,难以捉摸。 “我并不想你卷进来。” “难道你觉得,我便是这么不可靠的女人?甚至不配与你并肩而立,甚至不配分担你的痛苦?!” “……”裴墨沉默着。 “裴墨,你总说我不肯相信你,可你又何曾相信过我?!你跟唐欣的事儿,你瞒着我,就算你是有苦衷的,但你想过我会有多难过,多心痛么?!” 裴墨深深地看着我,他的眼神那般复杂,宛如浓黑渗透一切的夜色,我怎么看不透。 “抱歉。”他用我看不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我看着裴墨渐行渐远的背影被漫天的大雪吞噬,忽然觉得身子就像被抽掉了力气,只能靠着腊梅树才能勉强站立。 这时,崔安缓缓走到我面前,特别恭敬地对我说。 “裴夫人,不知您是否愿意抽出一点时间,听我说几句话?” 我有气无力地苦笑,瞅着崔安:“你想说什么?” “裴先生真正的过去。” *** 下一张揭露男主真实的故事。 这一张有3400字左右,超出3千的算是送给大家的哈哈。。加班狗伤不起 163 绑架案的真相 “裴墨真正的过去?”我顿了顿,“意思是刚才裴墨对我有所隐瞒么?” 崔安很礼貌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知裴少夫人可否愿意移步?” 我瞅着崔安,从他礼貌公式化的表情上看不到任何异样。 我点头答应了。 崔安订的是一间茶室雅间,他很会煮茶,娴熟地摆弄着茶具,淡淡的茶香便满溢出来,闻着便觉得沁人心脾。 崔安不紧不慢地递了一杯茶给我:“裴先生很喜欢喝茶,这烹茶的手艺也还是裴先生教我的。” 我接过紫砂茶杯的手微微顿了顿,有些尴尬:“我都不知道裴墨喜欢喝茶。” 印象中,他似乎更多的是喝咖啡。 “不怪裴少夫人,裴先生确实已经好几年没怎么喝茶了。”崔安说,“因为平时工作太累,为了保持高强度的体力,裴先生习惯喝咖啡来提神。” 我慢慢地喝着茶水,有些食不知味。我原本以为我对裴墨已经很了解了,可现在才发现,我连他一个小小的习惯都不清楚。 我用茶水沾了沾嘴唇后,就把茶杯放在一旁,问出了心里最在乎的问题。 “你刚才和我说裴墨真正的过去是什么意思?他对我有所隐瞒?” 崔安摇头:“裴先生绝不会故意隐瞒你。他也舍不得这样做。” 我瞅着崔安,神色略带嘲讽。 若裴墨真不愿隐瞒我,为何对唐欣的事沉默以对?我们既然是夫妻,有什么事不能坦白了说? “裴先生的过去,太过……黑暗。他自己从那段过去里走了出来,他不在意,但他怕你在意。” “我在意?” “裴先生12岁时,曾经被绑架过。这事他告诉了您对吧?” 我点点头。 崔安慢慢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但是,那并不是一场普通的绑架。裴先生被绑架了整整半年。” “半年?!” 我忍不住轻呼出来。 在我的认知中,绑架是刀口上舔血的活儿,时间拖得越长,绑匪就暴露的风险就越高。 没有绑匪愿意拖着时间,甚至很多绑匪在短时间内没有拿到赎金,就采取了撕票的行为。 究竟是什么样的绑架,竟然持续了半年? “您也很吃惊吧?”崔安好像早就料到我会有这样的表情。 我皱着眉,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我的困惑和疑虑。 崔安像是看出了我的困惑,给我解释道:“因为裴先生被绑架后,裴家没有一个人愿意耗费金钱赎他回来。” 我愣住,久久看着看着崔安说不出话来。 我想问为什么,可转念一想,这似乎又是情理之中。裴东海连儿子的一点小生意都会惦记,想方设法的强取豪夺,他哪里有点父亲的样子? 我只是没想到,父子之间竟然能冷漠到这个份儿上。甚至能对亲生孩子的生死坐视不理。 我手心里一片冰凉。 “就算裴东海不愿意救裴墨,那阿姨呢?我是说,裴墨的亲生母亲。” 我到裴家来后,一直没有见过裴墨的亲生母亲。 我知道这个话题很敏感,所以尽管心里好奇,所以一直都没问裴墨。 “裴先生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是在绑架中被绑匪撕票去世的。” “又是绑架?!” “世上的事儿就是这么巧合。” “为什么会撕票?裴东海不肯出钱么?”我问。 “不。夫人被绑架时,裴东海很焦急,变卖了手中不少股份筹钱,交了赎金,但是绑匪毁诺撕票了。” 我皱眉,确实也有不少绑匪在索要赎金后撕票,大概是为了自保怕警方追查到,又或者说在绑架途中发生了什么意外,被人质看到了脸,因此杀了人质灭口。 “裴先生当时被绑架后,绑匪们将裴先生丢在一间仓库里,仓库里很阴暗,几乎没有任何光亮。裴少夫人,您应该知道人是群居性动物,长期带在一个黑暗的封闭性空间里,对人的心理是一种多么大的折磨。” 这一点我深有体会。我被陷害拘留的时候,就被关过禁闭,关在封闭的小黑屋里,没有光亮,没有人陪我说话。那种感觉几乎让人崩溃。 事实上,真有人被逼疯过。 “绑匪向裴家索取五百万的赎金。然而……裴东海那个时候却和他的情妇在马尔代夫度蜜月,梁佩茹也对此事置之不理。没有任何一人报警,裴先生就像是被遗忘了……” “那些绑匪并没有撕票,他们把裴先生丢进仓库里,让他自生自灭。裴先生在仓库里活活饿了三天。后来……在附近居住的唐小姐,她无意中发现了裴先生。唐小姐因为年幼,还不懂什么是绑架,她甚至以为裴先生住在笑仓库里面。但是她很善良,从仓库一个小小的气窗里,给裴先生递了食物进去。靠着唐小姐给的食物,裴先生撑了下来。” “绑匪来仓库里查看的时候,很惊讶地发现裴先生还活着。他们开始折磨裴先生,故意关裴先生大半个月,不给他一点吃的,或者殴打当时只有十二岁的裴先生……” 我没想到裴墨竟然有这般的经历。裴墨当时,到底经历过怎样的苦难,才让裴墨有了今日的心性?我想起裴墨说起往事时,淡然的语气,忽然心痛如绞。要怎样的隐忍强大,才能直面这般痛苦的过去? “裴先生很坚强,不管他们怎么折磨裴先生,裴先生都挺过去了。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唐小姐经常会去看他,给他带一些吃的和简单的伤药,就从仓库的小气窗里递进去。那些人渣似乎爱上了这种游戏,折磨裴先生乐此不疲。这个时间,整整持续了半年。” 半年…… 换做是旁人或许早就疯了,然而裴墨竟然挺了过来。 那时候,他只有十二岁。 他能挺过去,或许靠的是他过人的毅力和心智,更重要的是……因为有唐欣。 我倒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力地软在椅子上。对于十二岁的裴墨来说,他的人生灰暗惨白,唐欣是照进他生命里唯一的光。 甚至可以说,唐欣救赎了裴墨。 我心里特别的酸楚,嫉妒、羡慕,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那时候的唐欣天真、善良,就像是一束洁白的月光,镂刻在裴墨的心上。我拿怎么和唐欣争? “后来,唐小姐无意中把裴先生的事儿,告诉了她的父母。唐小姐太小不懂,但他的父母却明白这是绑架。唐欣带着他的父母去救裴先生,刚好碰上来仓库折磨裴先生的绑匪。” 说到这儿,崔安沉默了下来。气氛变得凝固而沉重。 我低头看着茶水,荡漾出一圈圈淡绿色的波纹,一阵阵酸楚涌上心头。 半晌,崔安接着说,只是语气更沉重了。 “裴先生被救了出来。但是……唐小姐的父母,被那群人渣杀害了。唐小姐……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被绑匪杀害。” “裴先生带着当时已经崩溃的唐小姐逃走,因为唐小姐的父母事先报了警,后来警察也赶到了。只是他们来的太晚,那些绑匪都逃之夭夭。” 茶室里陷入了沉默。 连一根针发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从不知道,裴墨还有这样痛苦的过去。我甚至都没办法嫉妒唐欣在裴墨的生命中,占有那般重要的地位。我只是庆幸,庆幸唐欣曾在那时那刻出现,给绝望的裴墨捎去了一束光,让他没有那么的痛苦…… 良久,我才发现我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后来,唐小姐去投奔了她的亲戚。裴先生在时隔半年后从地狱里逃脱,回到了裴家。裴家人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五年后……裴先生十七岁的时候,查到了那几个绑匪。但是,那几个绑匪几乎都因为各种事故和原因去世了。只剩下一个,高位截瘫躺在床上,甚至无法进食,只能通过瘘管插*入胃部,进食流质食物。后来裴先生特意去探望了那个绑匪。” “你猜,那个绑匪见到裴先生是什么表情?” 我摇头。 崔安的脸上划过一抹报复的快*感:“他看到裴先生,就像看到魔鬼一般,他情绪很激动地颤抖。胃里的食物,因为他过激的动作,从瘘管里倒灌了出来……他的舌头已经说不出话了,就一直流着泪,恳请裴先生饶他一命,即便是以那副鬼样子苟且偷生,他依然舍不得离开。人渣就是人渣。” 我忽然觉得一阵恐惧,那些绑匪一个个去世,真的只是偶然么? “很显然,那些人渣绑匪们以为,他们一个接一个的丢了性命,是裴先生的报复。可事实上,裴先生也是花了五年的时间,才刚刚查到他们的下落罢了。” 我打了个寒颤。 听崔安的意思,当年裴墨被绑架并不是偶然事件,而是有人精心策划。 或许……裴墨的母亲被人绑架撕票,也是一场阴谋? 我顿时不寒而栗。 只觉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恐怖的旋涡,到处都是阴谋诡计,刀光剑影。 “裴先生没有对那名绑匪做什么。因为就算逼问那名绑匪,也什么都无法获知。他已经高位截瘫,连吃饭都得靠瘘管,还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164 我要你 “难道裴墨就这么放了那个绑匪?”我愤愤不平。想起他们对裴墨所做的一切,恨的牙痒痒。 “我也曾这样问过裴先生,裴先生却说,那样活着,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一种折磨。有时候人只有活着,才能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地狱。 我心想,确实。高位截瘫,连吃饭都得靠瘘管接入肠胃之中。这样活着的的确是一种痛苦。 但总觉得这么放过这个绑匪实在太便宜他了。 崔安慢慢放下茶杯,认真地看着我:“所以,您认为裴先生不信任您,故意隐瞒您,是误会裴先生了。裴先生……并不想把他的过去展现给您看。” “为什么?我们是夫妻,有什么是不能一起面对的?”我情绪激动。 “大概这是所有男人的心理吧……男人都想把自己最好、最有担当的一面展现在心爱女人的面前。裴先生也不能免俗。也许……他害怕您知道他阴暗的过去后,会因此而离开他。” 我对崔安的说法不置可否。 我心疼裴墨的过去,如果裴墨在我面前,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好好的,我一定会紧紧地抱住裴墨,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他。 可裴墨对我的沉默,更让我心痛。我想要站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分担风雨。而不是永远只能看着他的背影,从他沉默的眸光中猜测他的情绪。 “我还有一件事想问。”我说。 “请问,我若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崔安恭敬道。 “唐欣的父母被杀之后,唐欣就去投奔了她的亲戚。那她和裴墨又是怎么再次交集在一起的?” 崔安道:“其实和唐小姐分别之后,裴先生一直记挂着唐小姐的恩情,暗中了解着唐小姐的生活,并悄无声息地给予一些帮助。大概过了十二年,唐小姐和裴先生再次相遇,两人相处了一阵之后,唐小姐提出两人交往的建议,裴先生同意了。” 我微微一怔,当时竟然是唐欣主动提出交往的? “那……既然是唐欣主动提出交往,为何后来又会背叛裴墨,和裴逸在一起?”我问。 “咳咳……”崔安轻咳了几声,白净的脸上浮现些许红晕,“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是裴总的私事……” 崔安不无尴尬地说。 我向崔安道了谢。 多亏了崔安,我才知道裴墨真正的过去。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我多希望这一切是裴墨亲口告诉我,而不是从另一个人的口中听到转述。 唐欣虽然及时送到了医院,但是情况并不太妙。 孩子做了紧急手术摘除,连同一起摘除的,还有唐欣的子*宫。 经此一事,唐欣不仅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还失去了做为女人最重要的一部分。 李婶儿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时,我唏嘘不已。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我不会不明白摘除子*宫意味着什么。 梁佩茹太狠,当时她几乎是将唐欣往死里打。 唐欣坑了我太多次,即便她现在山穷水尽,我也无法对她产生任何一丝一毫的同情。 只是……想起唐欣曾经救过裴墨,曾经照亮过裴墨的生命,我心里便有种古怪的违和感。 我怎么也无法相信,如今心肠恶毒的唐欣,下时候竟然那般的天真烂漫。 都说岁月是把猪饲料,我看在唐欣身上,反而是把砒霜,让她变得蛇蝎心肠。 但有一点我始终想不明白,甚至从很早以前就困惑着我了。 唐欣一直都深爱着裴墨,既然如此,当时她为何要背叛裴墨和裴逸在一起?甚至在和裴逸结婚后,又和裴东海好上?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这般作贱自己的身体,周旋在裴家的男人之间? 我决定去医院看看唐欣,探探唐欣的口风。 去医院时,我特意拎了一篮子水果。这些水果都是我精挑细选的,虽然我很清楚,这篮子水果最后只会是进垃圾桶的命运。 不过好歹面子上要做足。 到了唐欣的病房,我听到唐欣的病房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我从病房的门缝往里面看去—— 竟然是裴墨在和唐欣说话。 从我这个角度,我只能看到一个高大冷峻的背影,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裴墨。 唐欣满脸泪痕,眼睛红肿的可怕,像两个核桃。 “阿墨……我该怎么办?我永远也不能有孩子了。” 她楚楚可怜地看着裴墨,那般令人怜惜,就仿佛被霜雪打压的白莲,有种令人心痛的美。 “好好养好身体吧。”裴墨淡淡地说。 “养好身体又有什么用?!我的一辈子都被裴家给毁了!嫁入裴家后,被裴逸那个恶魔折磨,裴逸那个混蛋,为了抓到裴东海的把柄,竟然把我送给了裴东海那个老不死玩弄。那个老男人年纪大了带套根本不行,每次都不肯带套。搞大了我的肚子,还让我彻底失去怀孕的权利!我这一辈子都被你们裴家给毁了!” 我在门外听的心中又惊又惧。 裴逸……竟然把自己的妻子,送给自己的亲生父亲玩弄?! 这是怎样的乱套的关系? 我只觉三观都受到了剧烈的冲击,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做出这般没有下限的事? 我忽然想起,当年我在蓉城的时候,唐欣来找过我,还救了我和宝宝。 那个时候唐欣的表情很不对劲,似乎对裴家恨之入骨。那时候我便猜测,唐欣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可任是我想破了头皮,以我有限的三观也绝想不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父亲和儿媳乱伦,还是儿子一手撮合…… 裴墨静静地看着唐欣。比起唐欣歇斯底里的失控,裴墨冷静的有些过分。 “你并非没有选择。”裴墨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波澜,“裴逸喜欢玩弄人心,他擅长放大人心底阴暗的欲*望。你若不情愿,便知觉拒绝。裴逸也拿你没辙。你今日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你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 “你是说我自作自受?!” 唐欣的脸顿时扭曲了,“裴墨,事到如今你竟然还说这样的风凉话?!你有没有想过,把我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谁?!是你啊!如果当年不是为了救你,我的父母根本就不会死!我又怎么会小小年纪就需要去寄人篱下,受尽白眼,吃尽苦头?!如果没有你,我父母还活的好好的,我也根本不会进入裴家,根本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我看到裴墨的背脊微微一僵,显然唐欣刚才的这一番话,戳中了裴墨的软肋。 裴墨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唐欣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才会拿当年的事儿来拿捏裴墨,让裴墨对她愧疚。 “裴墨!!你欠我的,永远也还不清!!这辈子你都得为我而活,这是你的宿命!” 从我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唐欣的神情。她的表情偏执而执拗,隐隐有些疯狂。 宛如……入了魔怔。 我想,唐欣估计是疯了吧。被裴家,被她自己逼疯了。 她就像溺水之人,裴墨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然而,她并不想抓着这跟救命稻草浮起来。 她只想拉着裴墨……一起沉下去。 沉入地狱的深渊,和她一起疯狂。 我深深地打了一个寒颤。 我紧张地盯着裴墨,生怕裴墨会着了唐欣的道,掉入自责的泥淖中无法自拔。 裴墨沉默地看着唐欣,我在门外也跟着忐忑不安。 良久,我听到裴墨用淡漠的声音说:“唐欣,等你康复后,我送你离开江城,重新开始吧。你放心,这一次裴家不会有任何人能拦你下来。” 唐欣的脸上划过一抹狂喜,蜡黄的脸上竟然异彩连连。 而我在门外,只觉仿佛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几乎要晕倒在地。 裴墨……裴墨…… 你竟然要离开江城,和唐欣重新开始么? 你当真爱唐欣到这般地步? 唐欣含羞带怯地捋了捋耳畔的头发,唇畔荡漾着一抹春风般的笑意。 “真的么?你愿意和我离开,重新开始?”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只能将自己的身子靠在医院冰冷的墙壁上,才能控制自己不至于摔倒。 “是单人机票。”裴墨说。 唐欣的那宛如少女春风般的笑,僵硬在唇边,慢慢地冻结上一层冰霜。 我也愣住了。 “你什么意思?”唐欣哆嗦着嘴唇。 “离开江城的,只有你。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为难你,让你平平安安、毫发无伤地离开。” “你让我一个人离开?!!”唐欣不可置信。 “倘若你觉得一个人寂寞,我可以找一个人照顾你一辈子。你放心,这个人绝不会像裴家人那般吃人不吐骨头,他会好好地照顾你。” “呵。有钱真是神通广大,就连这样的男人也能找到?!”唐欣冷笑。 “你还想要什么?”裴墨问,“东郊那块楼盘么?那块楼盘我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支配权,我可以全部给你。” “裴墨!!”唐欣大喊一声,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你想用钱买我父母的命么?” 我看到裴墨的身子似乎微微一滞,然后我听到裴墨用一种深沉阴郁的口吻说:“我欠你的,欠你们唐家的永远也换不清。生命无价,但……我只能用有偿的方式,尽量来补偿你。” “呵。”唐欣忽然惨然一笑,蜡黄的脸一点光彩也无,暗淡的让人心惊。“你不是要补偿我么?那好……我要你。” 165 当年绑架案的真相 我看到裴墨的身子似乎微微一滞,然后我听到裴墨用一种深沉阴郁的口吻说:“我欠你的,欠你们唐家的永远也换不清。生命无价,但……我只能用有偿的方式,尽量来补偿你。” “呵。”唐欣忽然惨然一笑,蜡黄的脸一点光彩也无,暗淡的让人心惊。“你不是要补偿我么?那好……我要你。” 我在门外,只觉的心脏仿佛跳到了嗓子眼儿。 我怕裴墨会答应唐欣。两个人有那样深刻无法遗忘的过往…… 裴墨的身子顿了顿,他扭头看着唐欣。 “抱歉。”裴墨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只有这个,我做不到。” 唐欣的脸色陡然一变,她尖锐地指着裴墨的鼻子破口大骂:“裴墨,你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们唐家为你做了那么多,我一辈子都被你毁了!你竟然连这点小小的事情都做不到!” 我从来没有觉得唐欣的尖锐刻薄的声音如此美妙过。我拍着胸口,庆幸裴墨没有选择唐欣…… 至少,我可以认为,裴墨对唐欣只有愧疚,并无男女之情? 裴墨深深地看了唐欣一眼:“我收拾裴逸。也会查出寄快递的人到底是谁。我的所有一切都可以给你,唯有那个要求,我做不到。” 说罢,裴墨没有再看唐欣,转身离去。 任由唐欣在裴墨的身后骂骂咧咧。 我正打算躲到一边藏起来,没想到门却应声而开,门险些撞到我额头上,幸亏我闪得快才躲过一劫。 裴墨看到我,眼里掠过一丝讶异,随即眉心微沉:“你在这儿多久了?” 我立刻摆手;“我什么也没听到!!” 裴墨眉心蹙的更深了。 我汗,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呃……只听到了一点点。” 裴墨也懒得揭穿我,问:“吃饭了么?” 我一愣,这会儿已经快到晌午了,我早上往这边赶,连早饭也忘了吃。 裴墨早已对我了若指掌,我的一个小小眼神,他也能洞察出我的心绪。 他看出了我还没吃饭,便说:“一起去吃饭吧。” 我愣了愣。 良久,我摇头:“不用了,谢谢。” 我知道裴墨隐瞒我是有苦衷的。我这种被他拒之门外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我受够了他的沉默,永远就像猜一道谜题一般猜着他的心思。 我要一个明明确确爱的答案,而不是一个苦苦求索仍然解不开的方程式。 裴墨神色微微一滞,冷硬地嘴唇动了动,终究问道:“你怨我?” “没有。”我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绕过裴墨,朝唐欣的房间走去。 裴墨捉住了我的胳膊,深黑色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你去做什么?” “我找唐欣说说话。” 裴墨眉心拧成一团。 我凉薄的笑了笑:“怎么,你是心疼了?还是怕我对你童年的梦中情人做什么?” 我承认,我说的话特别的伤人。可我有时候宁愿我的话,真的能伤到裴墨,让他失控,失去理智。这样也许他还能告诉我他的的真实相貌。 然而不论我怎样的攻击挑衅裴墨,裴墨总是岿然不动,隐忍和冷静地瞅着我。 他的心,就像冰天雪地里冷硬的石头,哪怕我拿刀子去划,也不会流血。 “不要去。” “和你有关系么?”我与裴墨针锋相对。 “和唐欣纠缠,对你没有好处。” “这你可管不着。” 我慢慢地掰开裴墨的手指,将自己的手从裴墨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门徐徐合上,我看到裴墨一直用那种隐忍、欲言又止的哀伤眼神看着我,就像一部缓慢的默片。 我心中一痛,猛地合上了门。 唐欣看到了我,似乎毫不讶异看到我,只是脸色不善。 “林荼蘼,你来做什么?”唐欣冷笑,“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 我摇头:“你觉得我曾经的遭遇比你好多少?五十度笑百步?” “那你给我滚。” 唐欣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我置若罔闻,在唐欣的床边坐下,从果篮里给唐欣挑了一个苹果,慢慢地削着。 “唐欣,有时候我真的很不懂你。”我说,“你既然这么喜欢裴墨,当时为何要背叛裴墨,和裴逸好上?” “……” 我没想到,唐欣竟然沉默了。 我瞅了唐欣一眼,发现她的表情很诡异。痛苦、无奈、憎恨,不一而足。 我心中一动,莫非当初是有人逼唐欣? 唐欣陷入了久久的沉默,我本以为唐欣不会回答,但她却忽然开口了。 “因为……裴墨没有裴家的继承权。” 我皱眉,很是不解。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唐欣冷笑了一声。 “裴墨是裴家的长子,应该有裴家的继承权吧?” “裴墨虽然是裴家的长子,但并不受裴东海的喜爱。相信你在裴家这么久,应该也看出了端倪吧?裴东海并没有把裴墨当亲生儿子。” 确实…… 我能感觉到,裴东海不仅不喜欢裴墨,还隐隐有些厌恶、忌惮、恐惧…… “事实上,裴东海也确实怀疑过裴墨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为什么?!”我失声惊呼。 “因为……裴墨的母亲,曾经和别的男人有染。就在怀着裴墨的期间。” 我也曾怀疑过他们的父子关系。因为裴东海对裴墨没有半点父子之情,而且裴东海和裴墨的性格、品性上面也不太相似。反而是裴逸更像裴东海的品性。 事实上,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裴墨不要是裴东海的亲生儿子。 但裴东海和裴墨在相貌上还是有些许相似,仅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两人是父子关系无疑。 “后来,裴东海特意做了亲子鉴定,虽然鉴定出来是亲子关系成立,但是裴东海还是没有放下心中的结。他甚至怀疑是有人在亲子关系的坚定上做了手脚。因此……他从未把裴墨当亲生儿子看待,很早以前他就立了遗嘱,裴家财产和裴墨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皱眉,没想到裴东海和裴墨的关系竟然恶劣到如此地步。 “就算裴墨没有继承权,也跟你没关系吧?”我说。 裴墨是一个骄傲的男人,他现在所有的财富和地位都是靠他自己打拼来的,他也不屑裴家的财产。 唐欣的眼中划过一抹恨意:“因为……有人逼迫我嫁给裴逸,那人想吞掉裴家所有的财富!” 我打了一个寒颤,问:“那人是谁?” “你想知道?”唐欣轻蔑地瞅着我。 我紧紧盯着唐欣。 一直以来,我都在追查杀害我母亲和孩子的幕后凶手,可是直到现在也毫无头绪。 “你要怎么才肯说?” 唐欣笑了笑:“我可以告诉你,那个逼迫我的人,就是真正害死你母亲和孩子的凶手!” 我只觉感觉浑身的血液陡然冲到了脑门,眼前一片血红。我冲过去狠狠抓住唐欣的肩膀。 “告诉我!究竟是谁!!凶手是谁?!!” 唐欣嘴角漫起一抹轻蔑地笑,笑容越来越大,带着一种由衷的痛快。 “你跪下来,求我啊。” 我愣住,阴晴不定地盯着唐欣。 唐欣居高临下地瞅着我:“你给我跪下,对,就是跪在我脚边。那我就告诉你也无妨。” “……” “你到现在还没有头绪吧?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没有人给你指明,你这一辈子也别想知道是谁?” 我的手垂在身畔,手指狠狠收紧,指甲几乎要掐到肉里面去。 唐欣施施然地靠着病床,蜡黄色的脸异常的光彩。显然,她享受着此刻居高临下侮辱我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容光焕发,整个人仿佛重生了一般。 她见我紧绷着身子不动,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诱惑我。 “你还记得当年你被绑架的事儿么?不仅险些丢了孩子,还差点被人强了?” 我抬起血红的眸子:“是你做的?” “呵,林荼蘼,你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害过你,但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你遇到的那些真正痛苦的事儿,都与我无关。但我……也确实在旁观你的痛苦,天知道看着你在地狱里苦苦煎熬,是一种多么快乐的事。” “究竟是谁!!告诉我!!”我几乎失控地喊出这句话。 “你是指绑架你的人么?”唐欣笑了笑,“这个可以告诉你。是你的前夫,哦,或者叫前前夫何子辰和陈敏敏。” 何子辰和陈敏敏…… 这已经是两个十分久远的名字了。他们似乎已经淡出我的生命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记得当年我被绑架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说,要让我不得好死。 当时我怀疑是唐欣,但想想陈敏敏也不是不可能。当时陈敏敏流产,一直把流产的锅赖到我头上,所以她那么恨我也说的过去。 只是…… “不可能!何子辰不过是个凤凰男,陈敏敏更是一个大学时靠裸*贷才买的起奢侈包包的虚荣女人。她们哪有能力策划这样一场绑架?” 我记得当时绑架我的那几个地痞,后来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敏敏和何子辰就算有那样卑劣的心思,也没有这样通天的手段! 166 当年的真相(二) 唐欣冷哼一声:“靠他们自己当然不行了。但若他们只是被人指使,只不过是别人手里的刀呢?” 我猛地一震。 我忽然想起,有一段时间何子辰似乎是有了什么靠山,吾所畏惧,也不将裴墨放在眼中。 莫非真的是…… 这样的想法只是短短一瞬,我就打住了。 和唐欣打过这么多次交道,我知道唐欣的话不能全然相信。谁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唐欣想了一下,“你可以找人调查他们三年前的转账记录。只不过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查到。不出意外的话,你可以看到,正好是你被绑架的那段时间,他们的账户上出现了一大笔钱。” “那我当年被人设计走错了房间,和裴逸拍下视频。还有羊穿的坚定被人作假,这些也是那人做的?” “呵。”唐欣笑了笑,“林荼蘼,你太小看那人了,这些小打小闹的手段,怎么可能是那人的手笔?” “莫非是你?” 唐欣笑了笑:“我的确帮着推波助澜了,但并不是我。” 我眼眸深沉,垂在身边的手慢慢握紧成拳头。 “是梁佩茹。”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句。 早在我回江城的时候,我已经怀疑这些事儿是梁佩茹所为了。我刚才之所以那样问唐欣,主要是为了从唐欣的嘴中套话。 “她当时那样针对我……是想我把我从裴墨身边赶走,把自己的侄女,也就是陆明珠安插在裴墨身边吧?” “聪明。”唐欣淡淡地笑,“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也只有梁佩茹做的出来。不过……即便是这般不入流的手段,依然把你折腾的够呛,不是么?” 唐欣笑的很痛快,蜡黄的脸竟然多了些许红晕,看起来光彩了不少。 品味着我的痛苦,竟然让她容光焕发。 我心想,不得不说唐欣和裴逸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两人都喜欢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那个人究竟是谁?”我沉声问。 “林荼蘼,世上没有白给你的午餐。刚才我告诉你那么多真相,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想知道那人是谁……” 唐欣轻笑着,指了指她脚下的地板,“跪下来,求我。我便告诉你。” 我挑了挑眉,一眼不发地瞅着唐欣。 “你说是不说?” “跪下。”唐欣冲我抬了抬下巴,高傲却冷漠。 我慢慢地走到唐欣地脚边。 唐欣的脸上带着一抹得逞的笑。 我冷冷地勾起唇角,狠狠给了唐欣一个耳光,唐欣被我扇的有些懵,不可置信地盯着我。 我盯着唐欣,一字一句地说:“让我跪?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你竟然打我?!!” 唐欣很快从懵圈中反应过来,满脸狰狞,张牙舞爪地朝我扑了过来,要掐我的脖子。 唐欣毕竟是一个病人,动作哪里有我敏捷?我微微一闪,唐欣就扑了一个空,身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林荼蘼,你竟然敢打我。我要告诉阿墨!!让阿墨收拾你这个下贱的女人!!” 唐欣说着就到处找着自己的手机,要给裴墨打电话。可惜她估计忘了手机放在哪儿了,一时半会儿没找到。 我冷笑一声,非常好心地掏出手机,拨通了裴墨的电话、。 裴墨的电话很快就接了起来。 “荼蘼?” 裴墨似乎没有料到我竟然会给他打电话,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惊喜。 我笑道:“裴墨,你的前女友找你。” 裴墨皱眉,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让你的前女友和你说罢。” 我直接把手机开了免提,好心地放到唐欣的耳畔。 唐欣一把从我手中夺过手机,就像变脸一般,一秒钟换上了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哪怕裴墨根本看不到她这副矫揉造作的姿态。 “阿墨,你走之后,林荼蘼欺负我。她、她嫉妒你对我好,竟然打我……我才做了手术,我是病人啊!” 唐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俨然是一点儿也看不出她刚才那般嚣张的模样。 我抱着手在一旁,冷眼旁观。 唐欣这个演技虽然略显浮夸,但也还真是演技派。倘若不是我之前看到唐欣那般趾高气昂的模样,我还真以为她是一朵可怜兮兮的白莲花。 裴墨似乎沉默了好一会儿。 唐欣故意抽噎的很大声,想听到裴墨安慰的话语。 “把手机给荼蘼。” 唐欣一脸得胜的瞅着我,脸上就写着你死定了这几个字。 我接过电话,正想说几句风凉话讽刺裴墨,问他是不是要找我兴师问罪,是不是要心疼唐欣。 “荼蘼?”裴墨试探地问了一声。 我嗯了一声,还来不及说话,裴墨就义正言辞地训道:“叫你不要去招惹唐欣,你为何不听劝,她那胡搅蛮缠的功力你能比的过她?只会给自己添堵罢了。” “……” 房间里一片沉默。 我看着了眼忽然沉默下来的唐欣,忍不住微微扬唇,提醒道:“裴墨,我开的是免提。” 意思就是说,他刚才说唐欣胡搅蛮缠的话,给唐欣听到了。 “嗯。”裴墨相当地淡定。 唐欣忽然发了疯地尖叫一声,夺过我的手机,一把砸在墙上。 我那刚买的手机,还没撑过两个月呢,又光荣地牺牲了。 “滚,滚,都给我滚。裴墨你这个王八蛋!!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我看着歇斯底里的唐欣,她双目赤红,披头散发宛如刚从地狱血池里趟出来的修罗。 然而我却很难对唐欣产生同情。 “裴墨确实欠你,但他也尽力补偿你了。”我神情严肃地看着唐欣。 “走到今天,全是你咎由自取。当年你跟裴墨交往的时候,是你先背叛了他。你敢说你完全是被逼的么?没有对裴家的财富一点点的心动?当裴逸让你去勾*引裴东海时,你敢发誓,你没有半点高攀裴东海的想法?你可以选择的,你今时今日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裴墨愿意牺牲自己的声誉、财富来保护你,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他,无愧于心!我,以他为傲!” 是,我愤懑裴墨对我的隐瞒,我愤懑裴墨总将我隔绝在门外。可我无法否认,这个男人总是那么有情有义。 他已经尽力了。 不管我与裴墨之间是否有隔阂,我始终尊重这个男人。 敢作敢当,天下有几个男人有他这份担当? 唐欣就好像被人按下了静止键,呆愣住了。也许是我刚才的话,让她有些许的触动吧? 忽然唐欣的脸色一变,像是无法接受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她歇斯底里地冲我大喊,将身边的果篮、杯子都朝我丢了过来。 “滚,林荼蘼,你给我滚!你永远也别想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你只是一个替身,永远都只是一个替身!!” 一个苹果砸在我的脑袋上,我的头有点晕。 该知道的我都已经从唐欣的嘴里得知了,再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 身后还传来唐欣的尖锐的叫骂声,她一遍遍地骂着我是替身。 替身这两个字,尤为的刺耳、 我从门缝里看向唐欣,她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般,靠着墙壁无声地滑落。 她看着窗子,喃喃自语着:“你怎么这么狠,这么自私……是你把我逼迫到这个地步的啊。” 我心中忽然一动。 我直觉,唐欣口中的那个你,就是真正的幕后指使者。 那个人……和唐欣是什么关系? 我继续在门外停留着,然而唐欣仿佛陷入了无边的绝望,木讷呆滞地望着窗外,口中念念有词,却都是说的一些乱七八糟,毫无逻辑的词语。 见听不出什么东西,我在门口驻足了片刻后,就离开了。 我没有直接回裴家,而是先去了莫莉家看望莫莉。 莫莉的似乎精神了不少,虽然我看的出,莫莉的只不过是强颜欢笑,但至少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对的,知道强颜欢笑,便是强迫着自己从失败的感情里走出来。 “对了,我想跟你说件事。”莫莉说。 “什么事儿?你说吧。” 我本以为莫莉是要和我说欧阳有关的事,没想到莫莉却拿出了一个优盘。 “那天我们逛街时不是看到唐欣和裴墨报到一起么?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就去那家咖啡屋找了监控视频。|” 那天的事儿,对于我来说依然是不堪回首的记忆。哪怕只是想想都觉得扎心、 我正要说别看,莫莉已经点开了视频。 “你看……”莫莉点击了暂停,“虽然很模糊,但可以看出来,唐欣在扑进裴墨怀抱中时,朝我们这边看了一下。所以她应该是看到了你,才故意在你面前拥抱裴墨。” “那有如何?裴墨并没有推开裴唐欣。”我感觉心特别寒。 裴墨……果然是对唐欣还是有感情的吧? “不,你仔细看看裴墨的表情。眼眸定住,嘴唇微张,这是一个极度吃惊的表情。” “哦。大概是没想到前女友会主动投怀送抱,受宠若惊了吧。”我酸溜溜地说。 “不,你再仔细看看……裴墨的眼神,并没有看向唐欣,而是看向别的地方。”莫莉一边说着,一边用鼠标在视频上点击着。 我跟随着莫莉鼠标的方向一看,只见裴墨所望之处,的确站着一个人影。 只不过那人站在监控的死角处,所以只拍下了一个极为模糊的背影,甚至不知道那人是男是女。 莫莉一脸凝重地瞅着我:“也就是说,当天裴墨是看到了这个人,震惊得无以复加,甚至忘了推开唐欣。不过比起裴墨忘了推开唐欣,我更在意的是,当时站在那里的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让裴墨这样惊讶……甚至可以说是……惊惧。” ** 话说,因为我知道当时站在那儿的人是谁……所以我写到最后时,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哈哈。 公告:电脑中病毒,今日无更,请勿订阅,明日加更 4月24日公告:u盘被上班学校的电脑感染了,继而感染了电脑。好不容易写了两千字,全部被病毒吞了。 主要是粉色没有办法发布免费的公告。所以只能用正文方式发布 我明天休息一天,所以只要电脑修好,就加更做补偿。 抱歉。 *唐欣冷哼一声:“靠他们自己当然不行了。但若他们只是被人指使,只不过是别人手里的刀呢?” 我猛地一震。 我忽然想起,有一段时间何子辰似乎是有了什么靠山,吾所畏惧,也不将裴墨放在眼中。 莫非真的是…… 这样的想法只是短短一瞬,我就打住了。 和唐欣打过这么多次交道,我知道唐欣的话不能全然相信。谁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唐欣想了一下,“你可以找人调查他们三年前的转账记录。只不过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查到。不出意外的话,你可以看到,正好是你被绑架的那段时间,他们的账户上出现了一大笔钱。” “那我当年被人设计走错了房间,和裴逸拍下视频。还有羊穿的坚定被人作假,这些也是那人做的?” “呵。”唐欣笑了笑,“林荼蘼,你太小看那人了,这些小打小闹的手段,怎么可能是那人的手笔?” “莫非是你?” 唐欣笑了笑:“我的确帮着推波助澜了,但并不是我。” 我眼眸深沉,垂在身边的手慢慢握紧成拳头。 “是梁佩茹。”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句。 早在我回江城的时候,我已经怀疑这些事儿是梁佩茹所为了。我刚才之所以那样问唐欣,主要是为了从唐欣的嘴中套话。 “她当时那样针对我……是想我把我从裴墨身边赶走,把自己的侄女,也就是陆明珠安插在裴墨身边吧?” “聪明。”唐欣淡淡地笑,“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也只有梁佩茹做的出来。不过……即便是这般不入流的手段,依然把你折腾的够呛,不是么?” 唐欣笑的很痛快,蜡黄的脸竟然多了些许红晕,看起来光彩了不少。 品味着我的痛苦,竟然让她容光焕发。 我心想,不得不说唐欣和裴逸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两人都喜欢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那个人究竟是谁?”我沉声问。 “林荼蘼,世上没有白给你的午餐。刚才我告诉你那么多真相,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想知道那人是谁……” 唐欣轻笑着,指了指她脚下的地板,“跪下来,求我。我便告诉你。” 我挑了挑眉,一眼不发地瞅着唐欣。 “你说是不说?” “跪下。”唐欣冲我抬了抬下巴,高傲却冷漠。 我慢慢地走到唐欣地脚边。 唐欣的脸上带着一抹得逞的笑。 我冷冷地勾起唇角,狠狠给了唐欣一个耳光,唐欣被我扇的有些懵,不可置信地盯着我。 我盯着唐欣,一字一句地说:“让我跪?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你竟然打我?!!” 唐欣很快从懵圈中反应过来,满脸狰狞,张牙舞爪地朝我扑了过来,要掐我的脖子。 唐欣毕竟是一个病人,动作哪里有我敏捷?我微微一闪,唐欣就扑了一个空,身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167 渐行渐远 我狠狠一震,竟然连裴墨都会忌惮的人…… 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却没有任何对的上号的人物。 在我印象中,裴墨向来都是高傲冷漠的,甚至连他的父亲裴东海的账都不会买,很少会忌惮别人。 我死死盯着视频中的那个身影,可是那人看起来似乎十分谨慎。一直都躲在视频的死角处,虽然会拍到了那人的背影,但是甚至连这人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你看……”莫莉播放了视频,“这个人大概站了二十秒左右,裴墨一直看着这人。这人走后,裴墨也迅速回过神来,立刻就推开了唐欣。” 我顺着莫莉的鼠标箭头一看,果真如此。在那个人影离开后,裴墨就迅速推开了唐欣、 “可惜的是,当时我们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没有一个人认认真真地看到了最后。真相就是,我们中了唐欣的挑拨之计,误会了裴墨。”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瞅着那个视频,一遍一遍、反反复复地播放。 我忍不住自嘲。 我和裴墨之间,真的没有一点信任呢。他不信任我,我也无法相信他。 我怀疑他对唐欣余情未了,他也在我们之间,筑起一道高高的墙,将我挡在墙外,不让我走进他的内心,和他共同分担。 莫莉道:“荼蘼,和裴先生好好和解吧,你们这只是一场误会,千万不要中了唐欣这种小人的奸计。” 我摇摇头,我和裴墨之间,本身就有问题。 苍蝇不钉无缝的蛋,若不是我和裴墨之间本身就有隔阂,又怎么会三番四次地被唐欣挑衅离间? 回到裴家时,裴墨不在家。 梁佩茹和裴东海正在大打出手。 客厅里一片狼藉,所有能仍在地上的东西,全都给梁佩茹砸的稀巴烂。打眼之下,还以为是遭到小偷洗劫了。 “裴东海,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说你做出这种事儿,对得起我么!你在外面给我玩女人我都睁只眼闭只眼了,你竟然玩阿逸的媳妇儿!还给我搞了一个野种!”梁佩茹骂骂咧咧。 “你发什么疯?我都跟你说了,是唐欣勾*引我。我也是男人,女人主动勾*引我,怎么可能控制的住?”裴东海皱着眉,一脸坦然至极的虚伪嘴脸。 “呵?她勾*引你?你丫不是屁颠屁颠地上*了唐欣,她能怀孕?你这个外强中干的软蛋,就特么做几次唐欣能怀孕?!” 我刚好路过客厅,听到梁佩茹的污言秽语,只觉辣耳至极。 我无法在两人之间看到夫妻之间的感情,只能看到欲*望和污秽。 “梁佩茹,你还有完没完?!” 任何男人都不会允许被这样侮辱,尤其是人到中年的裴东海,对这方面更加敏感。 他抬起手,照着梁佩茹的脸就是一耳光。 梁佩茹被扇得有些懵,忽然眼睛就像愤怒的母牛一般,眼睛通红的可怕。 她就像是要和梁东海拼命般,愤怒地朝着裴东海扑了过去。两人就像是市井泼皮一般扭打成一团。 裴东海虽然年纪大了,到底是男人,两人打的面红耳赤,血肉模糊,不过总算是裴东海占上风。 裴东海一耳光将梁佩茹扇到墙角,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抓痕,似乎觉得不解气,又是一脚狠狠地踹到梁佩茹的肚子上。 这一脚踹的极狠,梁佩茹就像是抽羊癫疯一般抽搐着,我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 我憎恨男人打女人,尤其是以踹女人腹部这般极为羞辱、侮辱女性的方式。 我胃里翻江倒海,只觉裴东海这个男人low到了极点。他跟裴墨除了相貌之外,品性上几乎没有一点相似。 我不禁再次怀疑,两人真的是亲生父子么? 梁佩茹腹痛如绞,整张脸都因为腹部的痛楚皱成了一团。 “裴东海,我要和你离婚!!”梁佩茹脸色煞白,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举着一个花瓶朝着裴东海砸了过来! 裴东海到是躲得快,那个花瓶只是擦着裴东海飞过,却是向我这个方向砸了过来。、 我根本来不及躲闪,眼看着就要被那个花瓶砸个脑袋开花,这时,有人拉着我的身子,将我拖到了一边。 “谢谢……” 我感激地抬起头,却没想到,护住我的那人竟然是裴逸。 我愣住了。 裴逸笑了笑:“怎么?大嫂你好像很惊讶?” 我不漏痕迹地推开裴逸。 那边梁佩茹见没有砸中裴东海,更加变本加厉,随手从地上从地上捡了各种东西,雨点般朝着裴东海招呼了声而去。 “裴东海!!我们离婚!!我有证据,你是婚姻的过错方,你等着净身出户吧!!”梁佩茹大喊着。 这下,裴东海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丝慌乱的神色。 他走到梁佩茹身边,竟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地将梁佩茹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怎么还较真了?” “呵,怕了吧?”梁佩茹根本不理会裴东海的虚情假意,狠狠地拍开裴东海的手,“我告诉你,这个婚我们离定了!” 裴东海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窗外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空气中氤氲着一股子阴雨的潮湿味儿,让人很不好受。 我目睹了这一肮脏的一幕,慢慢地往回走着。 窗外的雨水从玻璃窗上划过,留下蜗牛般的印记。 我看着窗外的雨幕,忽然觉得,哪怕我什么都不做,裴家也会自我崩坏吧? 这个家,已经从根上溃烂了。仿佛溃烂的根,包裹在污秽的烂泥之中。 “裴家,很扭曲吧?”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我转过头,看到是裴逸。他站在我身后,与我一般看着窗外,神色有些诡异。 我并不打算跟裴逸这样的男人聊天谈心。虽然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但并没有久到让我忘记裴逸是个什么样的人。 或许,用人来形容他,真是太抬举他了。他是魔鬼。 “林荼蘼,你觉得我也很扭曲是不是?” 我脚步微微一顿,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叫我名字,让我有种非常古怪的违和感。 因为裴逸更多的时候是阴阳怪气地叫我大嫂,或是故作亲密的叫我荼蘼。 “你想说什么?” 我转过头,便看到向来玩世不恭的裴逸脸上扬起一抹诡异的自嘲:“你说,生活在裴家的人,谁不会扭曲呢?都会疯掉吧?” 我定定地看着他:“所以……你觉得自己疯了么?” 裴逸走了过来,定定地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林荼蘼,既然你回来了,你便替我做个见证人好了。我要裴家的每一个人都堕入地狱。大家一起在地狱里狂欢,你说多好?” 他还笑着,可我却觉得他眼中有种某种疯狂的扭曲。 “你想做什么?”我警惕地看着裴逸。 “首先……”裴逸顿了顿,“我要毁了裴墨。” 我顿住,不可思议地盯着裴逸,“你疯了么?” “是呵,裴家的所有的人都疯了。大哥凭什么还能保持清醒?出淤泥而不染?别开玩笑了!我要亲手除掉裴家这个异类。” 他笑的宛如翩翩佳公子,眼中却流出着狰狞,让我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你……拭目以待。” 裴逸走后,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无力地靠在墙壁上。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的背心里全是冷汗。 裴逸他想做什么? 我回到房间。 裴家的隔音效果很好,一回到房间,我就听不到梁佩茹和裴东海的争吵声了。 当天晚上,裴墨没有回来。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一股子寒气凉透四肢,总觉得被子像是一块铁,怎么也睡不热。 我拿起手机想要给裴墨发一条信息,问问他现在在做什么。 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段话反反复复地删改。我叹了口气,还是把纠结了半晌打出来的一段话给删掉了。 我想,也许我和裴墨都该冷静一下。 我们都不相信对方,也许跟我们走的太快有关系吧。我们不想寻常的情侣一般,热恋、争吵、原谅,相互了解之后才走入婚姻的殿堂。 也许,我们都应该冷一冷吧。 我放下了手机,直接选择了关机。 直到第二天下午,裴墨才满脸疲惫的回来。 我知道他很忙,那两个民工的带来的负面影响还没有解决,还有平时裴家的各种烦心事儿…… 我和裴墨的目光不经意地交汇,我的心猛地一疼,下意识要掩饰自己的脆弱,仓皇地扭过头。 而裴墨也只是默默地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 沉默,在我们之间滋长。 我和裴墨擦肩而过,就像陌生人一般,一句话,一个回首,一个眼神都显得多余。 直到我走出裴家,裴墨始终什么也没说。 他……就不愿向我解释一下么? 我特别的难受,感觉想哭。我希望他能告诉我,他不爱唐欣,他帮助唐欣只是因为内疚。 哪怕只是一个解释的理由,一个借口,一会让我心里好受很多…… 然而,他只是沉默。 这该死的沉默……我狠狠地揪住自己难以呼吸的胸口,裴墨就这么不在乎我的感受么? 168 孩子生病了 嘴里满溢起一股苦涩,我却生生地吞下。 我苦笑地回头看了眼裴墨的背影。 他的背影高高瘦瘦,透着股清俊的清冷味儿,在我的视线里越来越远。 他终究是……连回头看我也不曾。 我慢慢地勾起唇角,离开了裴家。 一大早莫莉给我打了电话,像是有急事找我。 我到了之后,莫莉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她看着我,满脸苦涩地说:“荼蘼,孤儿院有个孩子生病了。” 我眉头一挑:“欧阳呢?” 莫莉苦笑:“孩子不愿意告诉欧阳,只想我去看看他,不愿意去看病。” 我一怔,莫莉在孤儿院照顾了那些孩子那么久,已经和孩子们有了感情。欧阳终究是个男人,而且平日里性子太冷漠了一些,很多时候对孩子们的关注也不到位。 因此,孩子们更习惯依赖莫莉。 “可是欧阳之前……”我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欧阳的那个滚字,实在太伤人了。 如果莫莉再去孤儿院,那不是自取其辱么? 我叹了口气:“莫莉,给欧阳打电话吧,欧阳会处理的很好的。” 莫莉惶恐难受地看着我,我见她这个眼神,就有些于心不忍。 我知道…… 莫莉只是想有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再去看欧阳一眼。 终究,莫莉还是忘不了欧阳。 我只觉嘴里仿佛吞下了一枚黄连,从嘴中苦到心里。 我没有办法指责莫莉太卑微、丢了尊严和骨气。大概女人就是如此吧,一旦爱上了一个男人,恨不得能为这个男人付出一切,化成灰烬也在所不惜。 “那……”我犹豫了片刻,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合不合适。在看到莫莉哀求的眼神后,我心中微微一动,“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我也好久没有看望囡囡和远远了,你就当是被我强拉着陪我去的吧。” 莫莉神情一滞,低下了头,我听到莫莉微不可查的声音。 “谢谢……”仿佛蚊子哼哼。 莫莉低着头,并没有看到我眼里的内疚和自责。、 我这样做……其实是把自己的好朋友推向火坑,让莫莉越陷越深。 我只希望以后莫莉不会怪我。 我和莫莉到了孤儿院。 欧阳似乎出去工作了,还没有回来,我看到莫莉四下寻找着欧阳,忍不住叹了口气。 “先去看孩子吧。” “哦……”莫莉一边应着,一边恋恋不舍地回头。 “荼蘼妈妈!”囡囡和远远一前一后地跑了出来。囡囡着粉红色的小花袄,就像粉雕玉琢的小天使般朝我扑了过来。 跑在囡囡身后的远远也两岁了,但是毕竟不如囡囡跑的快,步子歪歪斜斜,好像随时都会摔倒。 囡囡像风一样扑进我怀里,我怕孩子摔倒,连忙抱住了囡囡,将囡囡抱了起来。 我却没有注意到,跟在囡囡身后的远远,神情忽然一暗。 看到囡囡,我便觉得这几日的烦恼似乎都烟消云散,我走过去一把抱住了囡囡。 “囡囡,你长高了呢,沉的都快抱不住你了。”我笑吟吟地刮了刮囡囡的鼻子,“看来最近很乖啊。” “我每天都有好好吃饭!”囡囡脆生生的说。 经过将近一年的修养,囡囡胖了不少,脸颊圆乎乎的看起来特别可爱。头发也长出来了,不过可能因为以前做过化疗的缘故,对身体毕竟有损伤,囡囡新长出来的头发带着淡淡的黄色。 囡囡特别宝贝她的头发,得意地给我看她新长出来的头发。 我心猛地一痛,装作没有发现,面上笑吟吟地说:“囡囡越来越漂亮了。” 我看向远远,远远孤零零地站在,静静地看着我。 很少有孩子像远远这么安静,他的眼睛是深黑色,就像纯净剔透的夜空。不知为何看着我时,总会让我觉得异样的难受。 他就像是被抛弃的小孩儿,无声地瞅着我。 我愣住,有种无言的酸楚漫上心头,总觉得闷闷的,特别难受。 我下意识走向远远,远远却像躲着我般,转身跑了。 我想去追远远,可想着我怀里还抱着囡囡,这么追上去不太方便。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没有追上去。 “荼蘼妈妈……你怎么了?”囡囡见我出神,关心地问。 “没什么。”我摇摇头。 远远是个特别的孩子,我总是特别心疼这个孩子……大概是这孩子的遭遇,特别遭人心疼吧。 “远远不爱说话。”囡囡说。 “不爱说话?”我愣了愣。 囡囡不太开心地皱了皱小巧的鼻子:“他也从来不叫我姐姐。” 囡囡和我说,平时远远只喜欢自己玩自己的。其他小朋友和远远玩,远远都不搭理他们。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这个时候正是小孩子最顽皮最闹腾的时候,怎么会不爱说话,不爱搭理别人? 还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心里忽然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心想着等欧阳回来,跟欧阳说说这件事儿。 我和囡囡玩了一会儿,把带来的礼物给了囡囡。囡囡是个大方善良的姑娘,得了礼物,立刻去找远远分享。 远远一个人在房间里玩积木。 我看着他拼的图形,心里特别的讶异,这孩子可真聪明,这才两岁呢,竟然能拼的这么好! 看的出,远远这孩子的智商特别高。 囡囡拿着我带来的玩具车、洋娃娃,美滋滋地走到远远跟前。 “远远弟弟,我们一起玩吧。这是荼蘼妈妈给我们的礼物。我把我的那一份也给你,你叫我一声姐姐好不好。” 我心想,囡囡这孩子难得的善良,而且情商还很高。 她没有像这个年纪的其他小朋友那样,想着把所有的礼物都据为己有。而是把自己的那份礼物也给了远远,只要远远叫她一声姐姐。 小小年纪就懂得分享,很不容易。 远远的手微微顿了顿,他抬起头看了囡囡手里的玩具一眼,又看了眼我。 囡囡以为远远答应了,特别开心地在远远面前摇了摇那个玩具车:“是不是特别漂亮?” 远远接过了囡囡手里的玩具,然后一抬手就把玩具和洋娃娃丢了出去。 囡囡愣住,笑容凝固在脸上。 远远一声不吭地出了屋子。 我看到这一幕,心里特别的难受,正要上前去训斥远远,好好的东西,怎么能乱丢呢? 这时,囡囡似乎是被吓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听到囡囡哭,只能把训斥远远的事儿暂时先放在一边,赶紧抱起囡囡轻声哄着。 我特别怕小孩子哭,尤其是听小孩子哭的那么上伤心,止也止不住,我就觉得特别扎心。 我抱着囡囡,一个劲儿地说着不哭不哭。 我只顾着哄囡囡,却并没有注意到,远远站在门口,落寞地看着我和囡囡。 半晌之后,他才默默地转身离开。 “荼蘼妈妈,远远是不是特别讨厌我?他从来不跟我玩儿,也不肯叫我姐姐、。”囡囡抽噎着问。 “怎么会……”我叹道,“远远还小,难免有不懂事的时候。” “可是……他为什么要扔荼蘼妈妈送来的礼物?” 我顿了顿,想起刚才远远的行为,觉得特别的头痛。 以前我觉得,两岁的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现在我却觉得,孩子都很敏感、很脆弱。他们纤细的神经,或许比成年人想象的更难懂。 “你是姐姐,弟*弟不懂事,你要多多包容。这样才是一个姐姐该做的啊?远远只是不爱说话,但我看的出来,他心里是把你当成姐姐的。”我安慰着囡囡。 也许是因为我的安慰,囡囡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沾着泪珠的眼睛,亮晶晶地瞅着我、 “真的吗?” “真的。” “远远弟弟……是不好意思么?”囡囡的眼睛亮的出奇。 我特别笃定地点点头。 囡囡一下子就破涕为笑,刚哭了后又笑,连鼻涕泡泡都给吹了出来。 我赶紧拿了面纸给他囡囡拧了。 囡囡特别开心地说:“那我去找远远弟弟玩,虽然他有点调皮,又不好意思。但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应该包容他。” 看着囡囡端着一副小大人的架势,我觉得特别的可爱。心里也觉得很欣慰,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囡囡把角落里的玩具捡了起来,像个个小跟屁虫一般,又去找远远玩儿了。 远远默默地玩着拼图,像是没有看到囡囡一般。囡囡便像个牛皮膏药一般粘着远远,拿着玩具在他耳边叨叨个不停。 从头至尾,一直是囡囡在说话。囡囡似乎觉得自己是姐姐,而且也非常笃定远远不说话是因为害羞,所以就拿出了大姐姐的架势,一点也不计较远远的忽视。 我看到这一幕,心中觉得特别的古怪。 两岁的孩子正是咿呀描话的时候,这样一言不发…… 我摇了摇头,应该是我多想了吧。远远应该只是不大爱说话而已…… 两个孩子一个沉默,一个话唠,也算是莫名的和谐。 我去看了莫莉,莫莉正在房间照顾另一个小朋友。 “孩子不是什么大病,可能是受了凉,脑袋晕晕。我给他喝了感冒药,现在孩子已经睡下了。” 莫莉拉着我走出了房间,像是怕吵醒了孩子般,轻声地说着。 我看着莫莉,她眼中流露出的对孩子的怜爱没有半点作伪。 虽然她是为了欧阳才经常来孤儿院,但在孤儿院的这些日子,她也真正的爱上了这些孩子。 “欧阳,你真的不回去么?哪怕是为了我?”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我和莫莉下意识顺着声音看去,便见院子里的柳树下,欧阳和一个女人对面而立,姿态亲近。 那个女人……正是欧阳怀表里面的女人! 169 妈妈和孩子 我和莫莉相视一眼,都心照不宣地躲到了柱子后,悄然看着欧阳和那个女人。 我对这个女人尤为关心,尤其是这个女人还和裴墨长得有几分相似。、 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这个女人的侧面。 她无疑长得很美,知性、清纯、大方,几乎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能用在她身上。因为气质截然不同,咋看之下,并不会觉得她和裴墨长得相似。 但若是细看,便会觉得五官似乎有几分相似,并且越看越像。 欧阳似乎并不为所动,摇了摇头:“芳菲,我既然已经离开,便不会再回去。那个地方永远与我无关了。” “哪怕为了我也不行么?”女人抬眸凝视着欧阳,眸中泪光盈盈,楚楚可怜,任谁看了都会不忍。 欧阳沉默不语。 女人慢慢地踮起脚,双手揽住欧阳的脖子,嘴唇轻轻覆盖在欧阳的唇上。 “为了我……回来吧。” 欧阳并没有推开女人,他的神情疏离而复杂,似乎带着些许犹豫。 我担心地看向莫莉,没有什么比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更糟心的了。 然而,莫莉并没有如我所想那般痛不欲生。她脸色不太好,但是却冷静的出奇,只是嘴唇的有点儿惨白。 这样冷静的莫莉让我害怕,我关心地拉了拉莫莉的衣袖。 莫莉冲我摇摇头,示意她没事。 我心里却始终放不下心。 欧阳神色挣扎,片刻后,他还是推开了女人。 “抱歉。”欧阳说。、 女人似乎愣了愣,却没有胡搅蛮缠,也没有怨恨欧阳,只是特别大方地笑笑:“没事儿,是我强人所难了。带我去看看你经营的这家福利院吧。” 欧阳默默地颔首,领着女人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我和莫莉皆是一慌,这么走过来不就刚好碰个正着了么?让人发现我们俩在这儿偷听,多丢面子啊。 可是此时也没地方躲。 欧阳和女人越来越近,女人似乎想亲近欧阳,轻轻地伸手去挽欧阳的手。 这时,我和莫莉不约而同地站了出来——与其被人发现,不如我们主动站出来。 女人的手就这么僵硬在半空中,有些尴尬地看着我和莫莉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女人。 她讪讪地收回手,问道:“欧阳,不知这两位是……” 欧阳并没有看我,或者说他在我们俩出来的那一刻,目光就落在了莫莉身上。 他眉心紧蹙,眸光微冷,看的莫莉有些抬不起头来。 那目光,仿佛是在无声地责问:都让你滚了,你怎么还来? 我看到莫莉这般模样,心里特别不好受。 毕竟是我带莫莉过来的。 “欧阳,我今天来看远远和囡囡,因为怕一个人忙不过来,特地把莫莉叫了过来。毕竟莫莉之前一直在这里帮忙照照顾孩子,比我有经验多了。” 我特地点明,之前是莫莉一直在帮忙。示意欧阳蓝不要太过分了,就算没有男女之情,也该顾念着莫莉曾经的好。 欧阳眸光微微一动,似乎有些恍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他身旁的女人很敏锐,听到我的话后,立刻就把目光投向莫莉,认真地打量着莫莉、。 她几乎是用了十多秒钟打量莫莉,我看那架势,就差把莫莉分解了拿在放大镜下面看了。 虽然女人看莫莉的眼神没有明显的敌意,但我敢肯定,那绝不是什么善意的目光。 女人抿嘴一笑,大方得体,她瞅着莫莉:“你好,我叫赵芳菲。能请教你的贵姓芳名么?” 赵芳菲表现的很大方自然,仿佛有种与生俱来的优雅。衬托的莫莉有种小家子气的感觉,就像只丑小鸭站在白天鹅面前。 我能感觉到莫莉的自卑。她甚至不敢抬头直面赵芳菲的眼神……这个女人看似温柔优雅,但实际上眼神却特别的有侵略感。 我捏了捏莫莉的手,默默给莫莉打气。 莫莉笑了笑,我看的出她笑的有些僵硬,显然她也是想尽量表现的自然一些,可是并没有赵芳菲的段位。你= “我叫莫莉。” “茉莉?”赵芳菲吃吃一笑,“是茉莉花茶的茉莉?你的名字可真特别。” 赵芳菲的语气表面上是在夸奖莫莉,但我总觉得她的语气中没有善意。 “不是,是莫非的莫。”莫莉说。 “都进去坐吧,别在外面站着。”欧阳忽然开口。 我们进去时,赵芳菲很自然地伸手挽住了欧阳的胳膊。欧阳微微一愣,神色有些复杂。 莫莉也看到了,偷偷看向欧阳,恰巧欧阳也看着莫莉,两人的眼神就这么碰个正着。 莫莉仓皇地扭过头,左顾右盼地掩饰。 欧阳顿了顿,拨开了赵芳菲的手。 赵芳菲神色微微一滞。 我在一旁看到了这一幕,心道欧阳和赵芳菲之间,似乎有什么故事呢…… 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像是恋人,但又似乎对彼此都有感情。 我摇摇头,欧阳和赵芳菲的事儿和我无关,我也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只要不伤害到莫莉,我管他们做什么? 一行人在客厅里坐下,赵芳菲似乎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 “请问你是?” 我不喜欢赵芳菲,尽管她没做什么令人讨厌的事儿。大概是因为莫莉的关系,所以我一开始就带着有色眼镜看赵芳菲。 我用不太热络的口吻说:“林荼蘼?” “林荼蘼?”赵芳菲有些夸张地惊呼一声。然后她似乎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了,故作姿态地捂住嘴,“就是网上那个很出名的林荼蘼?害死两个民工的那个……”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就连欧阳都微微拧眉。 赵芳菲似乎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特别真诚地给我道歉:“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儿。”我凉凉的说。 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想必她心里比我更清楚。 我知道自己勉强是个小红人了,只要一点开我的微博,底下全是对我的各种谩骂。 有陆明珠的粉丝,还有各种自以为正义的键盘侠…… 不过,经过刚才的事儿,我对赵芳菲的印象更差了。 “抱歉,林小姐,芳菲不会说话。还望林小姐你不要往心里去。”欧阳倒是个很得体的,很是认真地给我道歉。 我笑了笑:“我不会和某些人计较。” 我这话说的不太友善了。眼角余光瞅着赵芳菲,发现她好像没有听出我语气里的针锋相对,还是一脸真诚地看着我。 我想,这个女人如果不是真的直·肠子,那便又是一个梁佩茹,心思深的很。 这时,囡囡和远远出来了。 远远手里抱着积木,眼睛几乎没有离开过手里的积木。而囡囡……则是生拉硬拽地拖着远远的胳膊。 准确地说,是囡囡把远远硬拖出来的。 “囡囡,今天乖么?有没有好好照顾弟弟?”欧阳的眸中难得的多了一丝暖意。 “今天囡囡和远远玩了一天,远远弟弟也特别喜欢和囡囡玩。”囡囡振振有词地说。 我在一旁忍俊不禁。分明就是囡囡像牛皮糖一样粘着远远,这两个小孩儿也蛮好玩的…… “乖。”欧阳嘴角噙着一抹雅致的淡笑,轻轻摸着囡囡的头顶。 “咦,这就是你收养的孩子?”赵芳菲看着远远,眼睛越来越亮,“好漂亮的孩子!” 不知为何,瞅着赵芳菲盯着远远放光的眼神,我特别的不喜欢。、 远远的确长得很精致,任何人见了都会眼前一亮。白嫩·嫩的脸蛋儿,眼睛又黑又亮,眼神清澈干净,睫毛弯弯长长,就像通话里的小王子。 “他叫欧阳远,你叫他远远就成。”欧阳笑道。 “远远么?来,让阿姨抱抱。”赵芳菲殷勤地走过去,想要抱他。 远远抱着手里的积木,特别灵巧地躲开赵芳菲,黑亮清澈的眼睛瞅着赵芳菲:“讨厌的阿姨。” 赵芳菲嘴边温和的笑僵硬在脸上。 我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何觉得心里特别的开心。远远这孩子虽然不大爱说话,但真的特别聪明。 谁好谁坏,一眼就能能分辨出来。 欧阳皱眉:“远远,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快给赵阿姨道歉。” 赵芳菲还没来得及说话,我便抢声道:“欧阳,你那么严肃做什么,远远都给你吓坏了,更何况小孩子懂什么?远远只不过是怕生罢了。” 我是真舍不得远远受委屈,更何况我估计梁佩茹第二的赵芳菲也不会安什么好心。 这时,远远忽然朝我走了过来,他张开手臂,说了一句:“抱抱。” 我愣了愣,没想到远远会突然朝我亲近。 远远却好像很倔强,黑亮清澈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有重复了一句:“抱抱。” 我这才想起,今天我来了后,一直都只顾着囡囡,忽略了远远,还没抱过远远。 我心下一动,便将远远抱在怀里。 他比囡囡轻很多,很瘦。抱在怀里就像一片轻轻的羽毛。 听说是因为早产的原因,远远的身体并不是很好。 赵芳菲有些僵硬地笑着:“林小姐,看来远远真的很喜欢你呢。” 远远小小的脑袋,贴着我的胸口。他不会像囡囡那样会撒娇,偶尔还会哭闹。他就这么安静地靠着我,却让我觉的特别的心疼。 “妈妈……”忽然,我听远远喊了一声。 170 裴墨的生日 我心底最柔软的深处,像是被什么狠狠一撞。刹那间我,我竟然泪流满面。 倘若我的孩子还活着……若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儿还活着,也该是和远远这般大了…… “妈妈……” 小远远胖乎乎的小手拉扯着我的头发,不疼,但是我却能感觉到小家伙对我的依恋。 “好孩子……” 话一出口,泪水仿佛决堤。 我心底仿佛有一汪蓄满泪水的海洋,怎么也流不尽。 “荼蘼……” 莫莉心疼地握住我的手,我摇摇头,因为抱着孩子,我不方便擦泪。 我又舍不得放开远远,莫莉很懂我,她拿了纸巾来给我擦泪。 “谢谢……”我尴尬地笑笑。眼泪却又溢出。 莫莉没说话,一路走过来,我有多苦她都看在眼里,她很理解我的心情。 赵芳菲目光诡异地在我和远远之间来回:“为什么远远会叫林小姐妈妈?” 原本气氛好好的,可一听到赵芳菲的话,我立刻就觉得不舒服了。 有这样扫兴的么? 欧阳看了赵芳菲一眼,道:“远远从小就特别亲近林小姐。大概是林小姐身上的一些特质很招远远喜欢吧。” “哦……”赵芳菲不置可否。 我听着特别的不爽。 这赵芳菲好像有种本事,哪怕什么都不做,就是能让人不爽。 没过一会儿,远远就躺在我怀里睡着了。 我小心地将远远放到卧室的床上,看到远远安静的睡颜,我心中五味杂陈。 在远远刚才叫我妈妈的时候,我动了心思,想领养远远。 之前裴墨就跟我说过要领养囡囡,但是欧阳那边并不同意,理由是我和裴墨当时是离婚的状态。 当时,我真心想将远远和囡囡一起领养了。 这两个孩子都是那么地招人喜欢。 可是我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现在我跟裴墨的感情也出现了一些问题,我们的婚姻状况不稳定,领养这些孩子,能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么? 更何况裴家那种地方…… 我想起了裴逸扭曲的眼神,让孩子们进入裴家,到底是福是祸? 我摇头叹了口气,领养的事儿就暂且放一放吧,等我和裴墨的事儿解决了再说。 我悄声离开了房间,生怕吵醒了远远。 我回到客厅,发现客厅的气氛特别的微妙。 莫莉坐在欧阳和赵芳菲的对面,如坐针毡,局促不安。 而欧阳也沉默着,慢慢地喝着茶,看似温和的眉宇,却有种疏离感。 而赵芳菲则挑着眉,目光偶尔会在莫莉和欧阳之间来回扫动。 莫莉一看到我,便向我投来求救的眼神。 我点点头,对欧阳说:“欧阳,咱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欧阳挑挑眉,眼角余光似乎看了莫莉一眼,微微颔首。 我和欧阳在赵芳菲的目光中,离开了客厅,到了偏厅。 “请讲。”欧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身上有股与生俱来的优雅和书卷味儿。 “我是想和你说说远远的事儿。” 欧阳挑了挑眉,有些讶异地看着我。 我想,他估计是以为我会来找他为莫莉讨个公道吧? 事实上,站在莫莉的角度,我的确认为莫莉没有必要再欧阳的身上浪费时间。可就因为欧阳没办法回应莫莉,就给欧阳上纲上线么? 感情里没有对错,只不过是阴差阳错的孽缘罢了。 “请讲,”讶异只是短短一瞬,欧阳涵养很好地让我继续讲。 “欧阳……我建议你去带远远去看看医生。” “这个请你放心,远远是早产儿,身体不大好。我每月都有定时带他去检查。” 我摇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是指心理医生,我怀疑远远有自闭症。” 欧阳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滞,皱眉问我:“何以见得?” “小孩子天性好动,更何况两三岁的孩子正是学习描话的时候,特别的能闹腾。可是你看远远……他不喜欢和别的孩子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爱说话。这……很像是自闭症的征兆。” “可是远远的语言功能并没有障碍,甚至可以说,他的语言能力很好。他不是有障碍,只是有些怕生罢了。” 我摇头:“可他也不爱和福利院的其他孩子们玩耍啊,这些小朋友们和他应该很熟了吧?” “林小姐,你担心过头了。不是每个孩子都好动,科学已经证明,孩子的性格形成不完全是后天养成,还有一部分先天原因。远远的性格色彩就是喜静。更何况自闭症儿童的交流障碍在他身上并没有体现,他和你是可以正常交流的。” 虽然欧阳这么说,但我还是放心不下。尤其是今天远远一言不发丢掉玩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不管的一幕,让我感觉特别的恐惧。 不过欧阳照顾了这么多孩子,不管怎么说,也是这方面的专家,也许真的是我多心了吧。 “但愿是我多心了,麻烦你了。” 欧阳笑笑:“无妨。有人这样为孩子操心,我很欣慰。” 我和莫莉一起离开了孤儿院。 西子在驾驶座上开着车。 一路上莫莉都很沉默。 她静静地看着窗外发呆,似乎在想些什么。我也没有打扰她。 “荼蘼,我想好了,我要放弃欧阳了。” 我愣了愣,久久望着莫莉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就好像在自己身上割下一块肉,割的时候需要勇气,而时间愈合之际往往痛彻心肺,但是我不想坚持下去了……”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问:“莫莉,你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因为今天看见了赵芳菲。说实话,我挺自卑的……不管是相貌、气质、谈吐、礼仪,我都被赵芳菲秒的渣都不剩。还我是男人,我也会喜欢赵芳菲这样的女人吧。” 莫莉的语气很平淡,是一种叙述事实的口吻。 莫莉越是这般平静,越是令我心疼。 “你们去偏厅谈事的时候,赵芳菲和我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 “她说……欧阳喜欢了她十三年,欧阳是因为她,放弃了一切。包括家族、财富、地位。” “她说,欧阳终有一日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这间孤儿院不过是他小憩的地方。哪怕是欧阳现在一无所有,也不是寻常女人能够仰望的。” 我一听这话,心里就一肚子的火。 丫的这个赵芳菲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这不是明摆着讽刺莫莉配不上欧阳么? 难为的是,莫莉还是一脸平静:“其实……她不用跟我说这些,在看到她的第一刻,我已经自惭形秽。更何况我一直自知自己配不上欧阳,从未妄想过,只想默默地喜欢欧阳。那时候我便下定决心,哪怕是默默喜欢,我也戒了。” 我却是憋不住火:“欧阳的事儿咱们不说,赵芳菲那样羞辱你,你就这么任由她羞辱?!” “不。”莫莉脸上扬起一抹嚣张得意的笑,“我还了她四个字。” “哪四个字?” “滚,臭女人。” “哈哈哈……” 我笑的前仆后仰。 这样彪悍的作风才是我认识的莫莉啊。想当年莫莉可是做过拿扫帚暴揍陈敏敏、用花瓶给裴逸脑袋开瓢的英勇往事啊…… 送了莫莉回家,我也回了裴家。 梁佩茹和裴东海已经分房睡了。似乎是笃定了心思要跟裴东海离婚。 裴东海就像是个火药桶,逮住事儿就发脾气。李婶儿今天已经被裴东海骂了好几次。 我回的有点晚了,裴东海就借题发挥,逮着我一通臭骂。 可惜,我根本不吃这一套,也不买他的帐。直接置若罔闻,仿佛没听到一般,打着哈欠进了房间。 气的裴东海吹胡子瞪眼,在我身后骂骂咧咧。 我悄悄把李婶儿叫到房间。 “李婶儿,明天是裴墨的生日。” 李婶儿特别惊讶的看着我:“裴少夫人,原来您还记得明天是裴大少爷的生日啊,我还以为您忘了。” 李婶儿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她一向是心直口快的脾气,并不是在讽刺我,因此也没和李婶儿计较。 “李婶儿,明天……你做点裴墨喜欢的吧。” 李婶儿眼睛一亮:“这么说裴少夫人,你和裴大少爷已经和好如初了?” 我神色一滞:“不要让裴墨知道,是我让你做的。” “为什么啊?您为裴大少爷好,为啥还要瞒着裴大少爷。” “你别管,让你这么做,就去做吧。” 虽然现在我和裴墨处于冷战期间,但明天是裴墨的生日,若是我不做点什么提醒他,他估计自己也忘了吧。 这人一忙起来总是昏天暗地,没有时间观念。 但是,我并不想裴墨知道是我做的。 毕竟……我要给裴墨时间,让裴墨想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才成。若让他知道我为他做这些,是不是会显得我在婚姻里太过谄媚卑微? 当天深夜,裴墨满脸疲色地回来。 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看到我还没睡,眸中有一抹讶异。 我披着一张毯子,蜷缩在沙发上画着设计图,特地等着裴墨。 我怕裴墨明天会忙起来忘了时间,所以特地熬夜等着裴墨。提醒他明天早些回来。 “你还没睡?”裴墨皱眉。 *** 晚安!各位! 171 女人当自强 “刚好睡不着。”我摇摇头,并么有说自己是特意在等他。 裴墨沉默了会儿,瞅着我问:“有什么心事么?” 我摇摇头,没有回答。 我却没有发现我这样的反应,让裴墨的眸光微微一暗,人也变得更加沉默了。 我把东西放在一旁,状似不经意地说:“裴墨,你明天能早点儿回来么?” “最近工作挺忙的,不一定能有时间。” “不论如何,早点回来吧。” 裴墨顿了顿,看了我一眼,然后摸摸底点了点头。 我便不再说话,退去鞋袜,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大概就是出了唐欣的事儿之后吧,我和裴墨之间变得很是客套。 就像隔着一道鸿沟,有种说不出的生疏。 我闭这眼睛,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我听到身后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裴墨去了浴室洗漱。一会儿裴墨带着满身的水汽,躺倒我身旁。 他身上带着刚刚沐浴后的味道,淡淡的很清爽,混合着他身体的味道,十分的好闻。 以前,我特别喜欢猫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入睡。这就像是一味安宁香,总是能让我心思镇定,不由自主地沉静下来、 裴墨虽然躺在我的旁边,但是我们中间确实不远不近地隔着一段距离。 他没有主动靠近我,我也没有主动投入他的怀中。 我感觉心上漫起一抹叹息,夜凉如水,明明裴墨就睡在我的身旁,我却觉得孤独入骨。 这一晚上,我的心都在隐隐作痛,夜里翻来覆去地将我痛醒。 夜里醒来时,我好几次都会翻过身,静静地看着裴墨安静的睡颜。看着他睡梦中微微蹙起的俊眉,心无法遏制的疼痛。 裴墨离我似乎越来越远了…… 早晨醒来的时候,裴墨已经走了。 我走到院子里散步,活动筋骨。刚好看到梁佩茹也一大早出去,她去约其他的贵太太打马吊。 我看她哼着小曲儿,看起来心情倒是挺好的,一点也看不出裴东海出轨的事儿,对他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仿佛前几日心思地里的是另一个人。 我不由在心里啧啧称叹,论演技梁佩茹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了吧。 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有几副面孔。 也许是她想着裴东海是过错方,只要已离婚,裴东海的所有财产都是他的,因此心情大好吧。 看着梁佩茹远去的背影,我暗暗摇了摇头,女人有很多种活法,但像梁佩茹的这种生活方式,无疑是我最讨厌的方式之一。 女人,总该是要有事业。 我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自己的脑袋清醒了不少后,给莫莉打了电话。 莫莉已经将近一年没有正正经经工作了,几乎就是打一些散工维持生计。将近一年的清纯,全都耗在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身上。 我告诉莫莉,我打算整改成衣厂。现在电商很火,我打算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品牌,线下、线上双边销售。 莫莉原本还有些垂头丧气,可一听我这个提议,顿时来了精神:“这个可以有!真心的,现在电商多火啊!看看那些网红,双十一一天就卖了一个亿……” 一个亿么? 我摇摇头,我真没那么大的野心。只是长久以来,我都把成衣厂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虽然没有赔本,但也没有大赚。 以前我在裴墨的公司做一些打杂的工作,其实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何尝不是依附于裴墨? 今天看到梁佩茹,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女人有很多种活法,那便挑我最喜欢的一种吧。 “我自己一个人忙不抬过来,你愿意和我一起做么?”我诚心地邀请莫莉。 除了对莫莉的信任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希望莫莉能够借着工作,从感情的泥淖里走出来。 那边莫莉却沉默了,似是在犹豫。片刻后,莫莉问我:“我对服装设计和时尚一窍不通。” 我笑了笑:“我对公司运作也不懂啊。所以才需要你来帮我做运营,我只需要设计。” 莫莉以前好歹也在五百强做过,工作能力绝对没得挑。 莫莉怔了怔,似是没想到我对她这么信任,一咬牙:“好!那我们就一起捋袖子干!” 接下来我们又见面商讨了一些细节。回到裴家后,已经是下午。 我又开始整理我最近画的设计图,眼下正是冬季,冬装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设计的都是早春的春装。 李婶儿在厨房忙活,偶尔会来房间问我裴墨喜欢吃什么。她看到我的设计图:“哎,这是裴少夫人您设计的么?这衣服穿上那可不就是那小仙女儿?” 我被李婶儿逗笑了:“李婶儿你喜欢这件?等这衣服打版生产出来,要不要我送你一件?” 李婶儿忙不迭摆手:“哎哟,我这种老太太哪能穿这种小姑娘的衣服?那还不是笑掉人大牙?” 我忍俊不禁,我本来是想说送给李婶儿给她女儿或媳妇穿,没想到李婶儿却自动带入了自己。以前也没发现,李婶儿这人还挺幽默。 李婶儿做了很多裴墨喜欢吃的菜。直接送到房间里,等裴墨回来一起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到了晚上八点,裴墨还没有回来。 我心想,裴墨应该是太忙了吧。 可是到了十点,裴墨还是不见人影。 我皱着眉,看着满桌子的菜,心中已有些不耐。 一旁的李婶儿小心翼翼地瞅着满脸阴沉的我:“裴少夫人,要不要给裴大少爷打个电话?” “凭什么我要给他打电话?”我火药味儿极浓地呛声道。 这是什么意思,明明答应了我要早些回来,这会儿却又爽约了? 还要我打电话求他是么? “这样好了……我打电话问问?” 房间里信号不太好,李婶儿便出去到走廊上打的。过了会儿,李婶儿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说什么?” “呃……”李婶儿支支吾吾。 “快说!”我声音更冷了几分。 “医院里的那位唐小姐闹脾气,两天没有吃饭了,非要裴大少爷去看她……” 我冷笑:“所以裴墨就去看她了?” “呃……没办法,那位唐小姐寻死觅活,以死相逼……” “砰!” 我把桌子上的被子扶到了地上,高脚的杯子跌的粉碎,红色的酒业仿佛血浆一般撒了满地。 李婶儿被我唬了一跳,吓得噤若寒蝉,大气儿也不敢出。 “倒掉。”我不带一丝感情的说。 “可是……”李婶儿胆战心惊地瞅着我,“这会不会太浪费了?” 我斜了李婶儿一眼:“裴家不是养了两条藏獒么?拿去喂狗。” 李婶儿似乎被我眼睛里的冷意和凛冽惊到了,向来维护裴墨的她,竟然不敢在多说一句,默默地撤了桌上的饭菜。 我看着桌上的饭菜一叠叠减少,只觉自己的心仿佛也在渐渐被掏空。 我想起裴墨和唐欣的少年往事,想起唐欣在裴墨生命中那一段举足轻重的存在,忽然觉得,我特么就是个多余的第三者。 卑劣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我嘴角的笑意渐渐冰冷,以前我希望裴墨告诉我他的苦衷,可当我知道真相后,反而更加绝。 那般纯粹、真诚的感情,我凭什么去插足,又怎么挤得进去? 桌上还残留着饭菜的余香,似乎在告诉着我,刚才一心等着裴墨的我是多么可笑。 我拿出手机,想要把裴墨的所有通讯方式全部拉黑,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 然而…… 手却在发抖,就好像自己拿着一把刀剜去一道腐坏的伤口,心口疼的要死,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夜里又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雨丝就像解不开的愁绪,将我困入牢笼中。 而这一刻,我竟然在想,裴墨带伞了么?他会不会淋湿? 我想,我没救了。 夜班时,裴墨回来了。 我身子一颤,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已是凌晨三点。 眼泪竟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他竟然……陪着唐欣到这个时候。 明明有约在先,莫非就因为唐欣寻死觅活,与我的约定就一文不值了么? 我忍不住苦笑……裴墨,你对唐欣真的只有愧疚么? 我感觉到裴墨慢慢走到了我身边,我转过身。一双眼睛穿透了夜色,静静地瞅着裴墨。 裴墨微微一愣:“你还没睡?”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抱歉,今天我回来晚了。因为……” “别说了!!” 我冷冷打断,瞅着裴墨:“裴墨,我要离开裴家几天。我要去出差。” “出差?” 裴墨顿了顿:“你不是没有工作么?” “呵,在你心中我就是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全职主妇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裴墨眉心微沉。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我却冷冷地打断:“我只是和你说一声,不是你征求你的同意,裴墨,你不要会错意了。” “我若说不许呢?”裴墨眯了眯眼睛,眼中丛生着一股危险。 “不论你许是不许,我走定了。” “……你便是要这般,和我作对么?”裴墨抬起我的下颌,让我的眸子与他相对。 裴墨的眼睛写满无奈,似乎又带着些许疲惫和哀伤。 172 薄情的男人 我垂下眸,紧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天知道,只要一看到裴墨,我就会发了疯地想着他和唐欣的种种,便是对自己的折磨。 裴墨看了我良久,终是放开了我,略带轻讽地扬唇:“也罢,你从来都是这般自我……带上西子吧。有时候,你的处境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安全。” 看着我裴墨转身的去浴室洗漱的背影,我心里又是一阵酸楚,嘴却像刀子一般的狠,恨不能往裴墨的心口上扎一刀。 “现在应该是我最安全的时候了吧,一直对我针锋相对的唐欣现在住院。她想害问我也没办法。” 我看到裴墨的背脊狠狠僵了一下,终是什么也没说,走进了浴室。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离开了裴家。 一个原因是,我的确要为筹措新店做准备,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不想看到裴墨。 心里难受。 我和莫莉见了面,就一起去找厂商挑布料。 我和莫莉已经敲定了明年早春的新款,现在要去找布料商挑选合适的布料和花色。 挑选过程很繁杂,各种花色和材质的布料堆砌在一块儿,我跟莫莉都挑花了眼。 花了好几日,总算挑到了合适的布料,我们把布料和设计图交给了成衣厂,看看初步打版的效果。 这一趟忙下来,几乎把我和莫莉累脱了一层皮,我俩一回家立刻就开启躺尸模式。 不过虽然累,心里却很充实。 毕竟是自己创业,这种充实感是给别人打工无法感受到的。 我们俩相视一笑,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满足。 果然,女人还是应该有一份自己的事业。哪怕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事业,也赚不了多少钱,但至少自己的心灵富足。 大概忙了将近一周,忙碌总算告一段落,我差不多也该回裴家了。 西子开着车,路上车子却堵了起来。 “怎么了,今天又不是节假日,现在也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怎么会堵起来?” 西子摇头:“前面好像有人在闹*事。” 我皱了皱眉。莫莉却相当地喜欢看热闹,她兴致勃勃地探出脑袋,朝着窗外看去。 “哎……荼蘼,你快看,快看。” 莫莉像是发现新大陆般扯着我的袖子。 我有些疲惫,不是想掺和这些莫名其妙的热闹。莫莉却一直乐此不疲地扯着我衣袖,我只能从善如流地顺着她的目光看了出去…… 我顿时就愣住了。 我竟然看到了唐欣。 今天估计是唐欣出院的日子,唐欣的车子被人给拦住了,上面被人用彩色喷雾喷着贱人、小三的字眼。 唐欣也被几个女人和地痞拉下了车子。 那些个五大三粗的女人,重重地踹打着唐欣,骂她是小三,勾·引有妇之夫。 而其他几个地痞流·氓则满脸下流地脱着唐欣的衣服。 唐欣的衣服已经被脱去了大半,露出白皙的身子。她惊慌失措地捂住自己的身子。 周遭围满了看戏的看客,他们一个个眼里冒着兴奋的光芒,用手机将这一幕录了下来。 “啧啧,街头暴打小三的戏份,虽然狗血,但每年都会乐此不疲的上演。”莫莉摇头,满脸嘲弄。 我看着这一幕,心想这些人估计就是梁佩茹找的人吧。 梁佩茹真是心狠手辣,现在的新媒体传播的很快,她这是想让唐欣身败名裂的节奏啊! 说实话,虽然我很恶心这种动不动就当街脱女人衣服的戏码,但我对唐欣生不出半点同情。 不一会儿,远远就听到了警笛的声音。 那帮五大三粗的女人和地痞反应很快,一个翻身骑上摩托车,一眨眼就溜掉了。 唐欣被剥的光溜溜的,就像一头赤*裸的羔羊,被丢在污·秽的人群中。 我想我这个比喻并不恰当,因为唐欣并不无辜。 很快警察就来了,一个女民警给唐欣穿上了衣服,将唐欣带上了警车。 唐欣浑身颤·抖着,眼睛发直,就像丢掉了魂魄的行尸走肉。 她在被警察带上警车前,忽然朝我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我敢肯定,她的目光穿过人群,看到了我。 那是一个怎样的眼神?疯狂、绝望、要跟世界一起毁灭的偏执…… 我蓦地打了一个寒战,只觉如坠冰窖。 我回了裴家,有些心不在焉。 李婶儿告诉我,裴墨也去隔壁省出差了。已经出差好几日了,今天可能不会回来。 我听到这,微微松了口气。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裴墨。所以暂时不太想面对裴墨。 “裴大少爷吩咐了,说只要你一回来,就给他打电话。” 我连连摆手:“别打,我今天挺累了,只想好好休息,” 李婶儿表面上是应承了,我却不知道她转身就去给裴墨打了电话。 当天晚上,唐欣被警察送回了裴家。 她紧紧裹着身上的衣服,出奇的安静。 当时刚好正在用晚餐,看到唐欣进来,客厅里顿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唐欣安静地很诡异,我还以为以她往日的脾气这会儿已经大发雷霆,大吵大闹了。 她安安静静地走到的餐桌前,李婶儿赶紧给她拿了一副碗筷来。 唐欣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若无其事地吃着饭。 “啧,吃不下了。”梁佩茹放下碗,“李婶儿你人老眼花了是不是?什么脏东西都让它上桌?这不是败人胃口么?” 这一番话是对唐欣赤·裸裸的羞辱。 裴东海和裴逸这两个和唐欣有着密切关系的男人,精然一声不吭,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若无其事。 我忍不住看了唐欣一眼,她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那双眼睛……黝黑的让人可怕。 李婶儿夹在中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特别的为难。 这时,梁佩茹举起手中的红酒杯,朝着唐欣砸了过去。 红酒杯砸在唐欣的额头上,献血淋漓,血液和红酒混合在一起,蔓延了唐欣的整张脸。衬托着唐欣那静谧的有些过分的眼神,看起来悚然。 “垃圾,叫你滚,你听不懂么?” 我看向唐欣,如此赤*裸的挑衅,换做是以前的唐欣,早就冲上前去找梁佩茹拼命了,然而唐欣只是面表无情地用面纸擦了擦脸,看也没看梁佩茹,离开了餐桌。 这样的唐欣,太过反常,让我觉得特别诡异。 吃过饭,我在房间里照例刷刷网页和微博。唐欣的视频,在短短的一天内,就被刷上了头条。 我心知肚明,若是没有花钱雇水军,根本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有这种热度。 我点开了视频,但只看了几秒钟,就看不下去了。 一个女人,几乎可以说是当着庞大网友的面儿,被扒光了衣服…… 我只看了几秒,便觉得恶心不已,一阵反胃。 我就好像是丢掉某种秽物一般,把手机丢在一边儿。 裴家实在太过肮脏了。 夜深了,我正在浴室洗澡,忽然听到东边房间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那是梁佩茹的声音…… 我心猛地一震,赶紧穿上衣服出去。一出门却看到西子站在房门前,一脸警惕的严阵以待。 尖叫声一声高过一声,我赶紧朝着尖叫声发出的方向跑去。西子并没有阻拦我,而是一步不落地跟在我身后。 我跑到梁佩茹的房间,几乎被眼前这一幕惊住了。 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惧,从脚底爬上我的心头。 唐欣……正举着一把刀,朝着梁佩茹疯狂地砍去。梁佩茹像身上已经中了几刀,浑身都是血,像只老鼠一般四下逃窜…… 唐欣眼中带着一种疯狂的笑意和快*感,朝着梁佩茹挥刀,尽管几乎都砍空,但她脸上却有种异常的痛快。 梁佩茹的房间就紧挨着裴东海,裴东海定然听到了梁佩茹的惨叫声和求救声。 然而这个男人,这个薄情而冷血的男人,竟然对自己妻子的呼救视而不见…… 我浑身一阵恶寒,太肮脏了,每个人都沾满了罪恶,丑恶的让人觉得扭曲作呕。 梁佩茹看到了我,便一头扎向我,估计是想把唐欣引到我这儿来,或者说用我来给她做肉垫。 “林小姐,快跑!” 西子连忙挡在我跟前,拦住浑身是血的梁佩茹和发了疯的唐欣。 我担心地看了西子一眼,西子赶紧到:“林小姐,快跑!你若出了事儿,裴先生会伤心的。” 我收回了目光,西子不管怎么说也是前退役的特种兵,不管怎样也不会有事才对…… 我赶紧跑到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反锁、。 靠着门,我轻抚着胸口,心脏就像发了疯似的跳个不停。 刚才如果不是西子帮我拦住梁佩茹,也许……唐欣就看到我身上了。 我想起了晚上吃饭时,看到唐欣那诡异的眼神,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或许是在唐欣被人当街羞辱的时候,她就起了杀心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似乎好一会儿没有听到惨叫声了。 莫非西子已经把唐欣制服了? 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放心,转过身,脸贴在门上,听着门外的动静。 这时,我忽然感觉耳边传来一阵冷风,只觉脖子一凉,我心中警铃大作,赶紧一扭头。只见唐欣竟然悄无声息地像幽灵一般出现在我背后,挥着那把带血的刀,朝我砍了过来! 173 到底谁才是替身 我惊惧不已,明明门关的好好的,唐欣怎么会突然跑到我房里来? 我瞥见窗户是打开的,原来我忘了关窗户,唐欣在我背对着窗户的时候,就窗户外翻了进来。 我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这时候我已经无暇去估计其他,只能拼命地闪躲。 唐铁处女就像发了疯一般,拼命向我挥着刀。她哄着一双眼睛他,嘴里大喊着:“林荼蘼,我要杀了你,哪怕去地狱,我也要拉着你垫背。” 我拼命闪躲着,奈何房间就只有那么大,好几次都差点被他能穿心看个正着。 “唐欣,你是不是有毛病,害你的是梁佩茹,你找我做什么?” 我试图唤回他能穿心的一丝理智。 “呵害我的是梁佩茹,但是夺走我一切的确实你。、你从我身边抢走了裴墨,如果不是你,说不定裴墨已经带着我离开了江城。我已经可以逃离裴家这个地狱。凭什么,咱们都长了一样的脸,你就能有这个待遇。” 这时候我突然摔了一跤,重重地跌在地上。 我还没来得急爬起来,唐欣已经抓住了这个机会,挥着刀朝我看了过来。 我手忙脚乱想要起身逃走,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闭上了,只能等待着疼痛地降临。 然而,预期的疼痛并没有落在我身上。 我睁开眼睛,竟然发现裴墨站在我跟面前,他冷冷握住唐欣的手腕,盯着唐欣的眼睛宛如寒冰。 “唐欣,你疯了?” 唐欣一见裴墨,愣了愣:“裴墨,你放开我……”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裴墨沉声质问,“你这是在毁了自己。” “呵呵,毁了我自己?”唐欣忽然大笑,我早就被你们裴家给毁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裴墨我这唐欣的手腕似乎收紧,他能穿心的脸上划过一抹痛苦。 这个时候,西子和李婶儿也听到房间里的声音,跟着进了房间。 裴墨看了西子一眼:“把唐欣带下去吧。” 见唐欣已经被制服了,裴东海也跟着出来了。 除了梁佩茹没有任何人受伤。 梁佩茹被砍了几刀,疼的躺在地上直哼哼。李婶儿见他全身都是血,赶紧掏出手机要打急救,裴东海沉着脸喝止了李婶儿。; “你是想让这件事儿搞的人尽皆知么?”、 李婶儿这下有些为难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裴东海:“可是夫人她……” “先找个家庭医生来给她止血,再送她去医院。”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冷哼。 裴东海不仅对裴墨绝情,就连对梁佩茹也同样的薄情寡义。我就想知道,裴东海这种薄情寡义的男人,会对什么上心? 梁佩茹一听裴东海为了维护自己的声誉,甚至不肯第一时间把自己送进医院,指着裴东海的鼻子破口大骂。 她骂的极为难听,裴东海脸色很不好,但还是冷哼道:“看来还有力气骂人,伤势应该没什么问题。” 之后家庭医生很快就来了,给梁佩茹做了包扎。梁佩茹的确伤的不重,大概是因为唐欣身体比较虚弱没什么力气的缘故,伤口都比较浅,只是沾的浑身都是血,看起来有些吓人罢了。 梁佩茹的伤甚至都不用特地去去医院。 唐欣也被关进了房间,为了防止她又突然发疯,李婶儿特地给唐欣绑了好几圈,捆在凳子上。五花大绑像是坤烦人是的。 “哎……这么关着不是办法啊,我怀疑唐小姐这里有点问题,最好还是要尽快送医院去检查一下……” 李婶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李婶儿不要在继续说下去了。 唐欣也许真的精神出了状况吧,可是不管怎样,裴家都不会允许让唐欣去精神病院的。那样等于是讲裴家的丑陋面暴露在公众的视线之下。 忙完了这一切,我跟裴墨回到房间。 我一回到房间,就疲惫地瘫软在沙发上。只觉浑身的筋骨似乎都被砒霜化成了水。 回想起刚刚的一幕幕,还有些胆战心惊的后怕,如果不是裴墨及时回来,恐怕我已经成为了唐欣的刀下亡魂。就是不死也得被唐欣砍成残废。 我想起唐欣看我的眼神,恨不能将我拨皮拆骨。恨意森森的眼眸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喝水吧。” 一个声音冷不防得在我身边响起。 我抬起头,是裴墨。他给我倒了一杯温热的开水。 我瞅着裴墨,嘴唇紧紧抿着。 “喝点水,心情会平复些。” 我看了裴墨片刻,这才接过了水,用水沾湿了我那干涸的嘴唇。 “你怎么会回来的?李婶儿不是说,你要过几天才会回的么?”而且还回的那么巧,刚好拦住唐欣。 后面那一句话,我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家里出了事儿,婶儿给我打了电话,我便坐最近的飞机票赶了回来。” 我心中狠狠一动,有些不知是什么滋味,我状似漫不经心的说:“哦,急着回来看望唐欣么?是呵,没有你,她成天寻死觅活,连饭都不想吃。” 是呵,怎么会那么巧?刚好在唐欣发疯的时候赶了回来?不就是特意赶回来阻止唐欣的么? 我这一番夹枪带棍的话,让裴墨的眼神微微一冷,他有些自嘲和失望地瞅着我。 我心口莫名一滞,盯着他:“怎么,说不出话来了?说到你的心坎上了?” 裴墨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又陷入了沉默。 我恨透了裴墨的沉默。他的沉默,总让我觉得他将我排斥在外。也许吧,他愿意敞开心扉的不是我,而是别人…… 裴墨生日那天,我等了这个男人大半夜,仅仅就因为唐欣的一句话,裴墨就去找了唐欣。 直到现在,我的心还寒着。 裴墨只是沉默地瞅着我,一眼无法,神色无言。 这时,李婶儿敲门进来了,打破了额沉默。 “裴先生,您要的面条。” “谢谢。” 李婶儿将面条端过来放在裴墨的额跟前。 李婶儿偷偷的看了我一眼,忽然说:“裴先生,不是我说,你这忙也要注意身体啊,这都什么时候呢,您还没有吃饭……” 我知道这一番话是李婶儿对我说的, 她是想告诉我,裴墨为了回来看我,大半夜地去赶飞机,甚至连一口饭都未曾吃。 见我垂头不语,李婶儿继续摇了摇:“裴先生,我知道您是为了夫人才这么着急的赶回来的。不过也不能枉顾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夫人也不忍心看到您这么辛苦呢?” 说着,李婶儿便拿眼睛瞅着我,想要在我身上看到一星半点的反应。 反而我就像是掉进了闷罐子中,一声不吭。 我没有注意到,看到这一幕的裴墨,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悲哀。 一碗面,裴墨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示意李婶儿将面条端出去。 裴墨起身去洗漱。 我也若无其事的往床里边儿翻。 裴墨洗漱完后,走到我的身旁,正要躺下。我忽然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我去客房睡。” 裴墨的神情陡然愣住,眼角眉梢浮现出一抹震怒的冰冷,他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掐住我的下巴,浑身散发着一股慑人的冰冷。 “林荼蘼,你想怎样?!” 我昂起下巴,盯着裴墨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想、和、你、睡。” “不许。” 他居高临下地冷睨着我,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霸道和凛冽! “这是我的意愿,由不得你做主。”我冷冷地拨开裴墨的手,冷笑,“找你的唐欣去吧?” 我起身就要走,这时裴墨忽然捉住我的手,一把将我脱了过来。 他的力道很大,甚至一点也不怜惜。我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身子被他重重地摁在墙壁上。 我一抬眸,便迎上了他写满冰冷的眸子,宛如大海般深沉,让人看一眼都觉得触目惊心。 “林荼蘼,你能不能每次都要扯上唐欣?” “怎么了?你心疼了?”我斜睨着裴墨。 “我们的事儿,跟唐欣一点关系都没有。”裴墨冷冽地瞅着我。 听到这句话,我只觉心如刀绞。 很多次我都安慰自己,裴墨对唐欣只有愧疚,没有感情。 可若是没有感情,这个男人怎么会连夜赶回来,只为见到唐欣? 若没有感情,又如何会丢下我在夜里苦苦等他,与唐欣共度生日? 更何况,他们年幼时曾经共患难,唐欣曾经照亮过裴墨的整个生命。他们之间的感情又怎么会是无足轻重的愧疚? “你不喜欢么?”我笑了笑,“那我便偏要说。偏要提。” 裴墨眯着眼睛,身上的危险气息越来越浓。 “呵,怎么,心疼了?”我笑的是那么尖锐,仿佛藏着无数根毒针,“是不是觉得我伤了你的初恋情人,让你难受了?要知道今天可是你的初恋情人拿刀来看我,我不过是说她几句不是而已,这已经是我很宽容大度了。” 我张口闭口便是初恋情人,却没有注意到裴墨的脸越来越黑。 我越说越起劲儿,大概是要把这些年心中的积怨全部爆发出来吧。很多以前只是忍忍,就没有再追究的事儿,又被我重新翻起了旧账。 “裴墨,你当人是傻子么?我和唐欣长得那么像人人都能看的出来。但是你却从来都没有解释过。你是把我当成你初恋情人的替身么?” 替身,宛如我心中的一根刺。 它早早地扎在我心中,我曾经无数次的忽略,可随着时间的荏苒,这根刺并没有消失,反而越扎越深,每每触及,都会疼痛难忍。 因为,裴墨也似乎有意避忌这个问题,从来没有给我解释过。 *** 174 自杀(已修改可订阅) 裴墨沉默着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心都揪了起来。 我咬了咬嘴唇,还是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什么不说话?一个解释有那么难么?” “我以为,在你决定和我复婚的时候,就已经不在意过去的事儿了。” 我没说话,只是用特别坚定的眼神着裴墨。 无论如何,这一次我绝不再得过且过,一定要裴墨给我一个解释。 裴墨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过去的事,有那么重要么?” 我抿了抿嘴唇:“很重要!” 我似乎听见裴墨杳不可闻地轻叹一声,随后他抬眸看着我,嘴角带着一抹无力的哀伤:“诚然,最开始我和你结婚,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的相貌。” 我如被雷击,只觉眼前一暗,脚下一阵虚浮,险些站不稳。 裴墨稳稳当当地扶住了我摇晃的身子。 看到裴墨,我心如刀割,面上却依然要逞强冷冰冰地拍开裴墨的手。 我曾无数次想过,当年裴墨和我结婚的原因是因为我和唐欣长的相似…… 唐欣也曾无数次尖锐的讽刺我,只不过是她的替身而已。 我自欺欺人,告诉自己只是唐欣的挑拨离间,告诉自己要相信裴墨。我一步步走进爱情的深渊,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我却万万没想到,会在裴墨的嘴中,亲耳听到这个答案…… 或许,我心中早知答案如此。只是因为太过怯懦不敢面对,才会一次次地逃避吧…… 我只觉心血翻涌,口中涌起一股咸腥味。 “其实……”裴墨眸光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我高声打断。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什么也不想听!” 是想可怜我么? 我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这已经是多年来的老毛病了,只要情绪激动就会发病。 可这一次似乎特别的严重,我几乎觉得眼前发黑,有种呼吸不过来的窒息感,心脏几乎要从薄薄的胸膛里跳了出来。 我赶紧扶住墙壁,这才稳住了自己虚浮的身子。 “你……”裴墨皱着眉,满脸担忧地看着我,“脸色似乎不大好,怎么了?” 我摆摆手:“只是最近没睡好,气血不足罢了,和你无关。” 我冷冰冰的语气,巨人于千里。 裴墨神色更加复杂难言。 就在这时,走廊那边突然又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我本来就有些神经衰弱,寂静的深夜里听到这一声尖叫,魂魄几乎都散掉,忍不住打了一个机灵,心跳速度加快。 又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捂住胸口朝着门口看去。 这个夜里发生太多的事儿了,唐欣拿刀砍人的事儿才刚刚消停,现在又是唱的哪一出? 李婶儿慌慌张张地闯进了房门。 “不好了,裴大少爷,出大事儿了!” “怎么了?” “唐小姐……唐小姐她自杀了!” “什么?!”裴墨神情霎时凝重,“怎么回事儿,你们不是把她绑起来了么?” “是这样没错。可是我也没想到唐小姐竟然本事这么大,竟然能挣脱绳索!她用一块瓷片划伤了手腕的大动脉,血流了一屋子。现在躺在屋子里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 “怎么不送医院?” “老爷和小少爷都不管唐小姐,就任由唐小姐血那么流着,我看着那一屋子的血都觉得害怕。你说咱们不能看着唐小姐就这么走了吧,回头不得做噩梦么?可是我又做不了主,只能来找裴打少爷你了……” 裴墨拧眉沉吟了片刻,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的心忽然颤了颤,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你去吧,唐欣比较重要。” 裴墨深深地看着我,并没有离开。 李婶儿忍不住在一旁催促了:“裴大少爷,快走吧。唐小姐等不了了。” 裴墨静静看着我,我只是扬起嘴唇,无言地笑着。 当然是唐欣比我重要啊…… 我心想。 我算什么呢?人家和唐欣有童年的约定,更何况,唐欣现在命都快没了,我拿什么跟一个不要命的女人争? 我唇角的嘲讽越来越大,看也不看裴墨。嘴中,裴墨在李婶儿的再三催促下还是离开了。 临走时,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唇角扬起一抹冰冷。 我看着裴墨的背影在我的视线里渐渐模糊,直直完全消失。看着他走向另一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才是正版,我不过是山寨货。 胸腔中似有某种灼热剧烈的翻滚着,我感觉喉咙里涌起一股液体,口中的咸腥味儿似乎越来越浓。 感觉嘴角一热,我一摸,嘴角竟然流出了鲜红色血液。 我又惊又惧,我知道自己身体不好。生了孩子的那次几乎把自己的身体老本给掏空了。之后一直在操劳中渡过,没有好好养护自己的身体…… 可是这些年,无论我再累再辛苦,也顶多就是晕倒罢了,从未呕过血。 我的身体,终于坏掉了么? 我很好怕,我还这么年轻,会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我想去找裴墨,想让他陪我去医院看看,可刚迈出一步,才想起裴墨已经去找了唐欣…… 如今,他正在为另一个女人操心…… 他正为另一个女人焦急。 终究,这就是正版和山寨的差距呵。我只觉胸口如被重锤擂击,痛彻心肺。口中的咸腥味儿越来越浓,呕出来的血液越来越多…… 我害怕极了,连忙去拿面纸擦嘴角的血液,可就像拧开了水龙头似的,怎么也擦不尽。 我一个人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房间里开着很足的暖气,我却觉得骨子里都是冷的。 我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要死了么? 也许是因为生病的人心理都很脆弱,我想到很多不好的事儿,想到医生跟我说我的病没法儿治了,想到我这么走了,成衣厂怎么办。想到裴墨……我舍不得他呀,爱了这么久的男人,爱得那么累、那么痛,真的舍不得啊…… 我伏在膝盖上,泪水和血液湿透了膝盖上。我等着裴墨,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仍旧没有回来。 他,大概是去陪唐欣了吧。 我感觉自己似乎堕入了无边无际的崖底,冰冷浸透我的骨髓,无尽的黑暗似乎看不到。我躺在崖底,似乎被人遗忘…… 这时,我的手机疯狂地作响,将我从绝望自我厌弃中的情绪中唤醒。 心底的黑暗,就像裂开了一个口子。有光透了进来。 莫非是裴墨? 我拿过手机,却失望的发现,并不是裴墨、 是徐昊。 看着手机,呆愣了许久,嘴角扬起一抹自嘲。 手机不舍地作响,直到我嘴角的自嘲慢慢地透出一股凉意,我才失魂落魄地接起电话。 “徐大哥……” 那头的徐昊似乎楞了一下:“荼蘼,你怎么了?声音怎么怪怪的?” “我没事儿……”我慌忙掩饰着。 “荼蘼,你连大哥也瞒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徐昊的声音很温暖,带着夏日的阳光的味道,爽朗温和。 人在脆弱的时候,往往无法抵御温暖。因为温暖会击溃心中最后一丝防备。 在绝望痛苦的时候,听到徐昊温暖的声音,对我来说宛如天籁。我再也无法逞强,心中的防线崩溃,大哭了出来。 “徐大哥……我好难过。” 徐昊听到我的哭声,一下子就慌了:“别哭,别哭,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抽泣。徐昊忽然大怒:“是不是裴墨欺负你了?丫的,亏我这些天一直在帮他查民工张兵被害的案子。丫的竟然这么白眼狼!真是不识好歹!!” 一听徐昊提到裴墨的名字,我心口一滞,不免又想到了此时此刻,他和唐欣在做什么呢? 哦,唐欣自杀了,那裴墨一定是送唐欣去医院了吧? 就像小时候唐欣守护裴墨一般,裴墨也应该在在唐欣的病床前,默默地守护着裴墨吧…… 我的心就像被反复的碾压,翻来覆去地疼。 我摇头哀求:“徐大哥,不要提他。|” “不提不提,你现在在哪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没?”徐昊说。 “徐大哥,我、我想去医院。你能送我去医院检查一下么?” “你怎么了?生病了?”徐昊的声音突然拔高,很是焦急。 “一点点小毛病。”我这样说着,心中却有一种恐慌、。 我还这么年轻,如果真的是不治之症该怎么办?我甚至有些害怕去医院…… “你在哪儿?”徐昊焦急地问、 “裴家。” 挂了电话,我便找了身衣服换了。身上的衣服沾满了血,我自己看着都害怕。 没过多久,徐昊就给我打了电话,说他到了。 我出了宅子,看到了徐昊。 他穿着一身驼色的大衣,站在车子前。眉目俊朗英挺,眸子里却有一丝焦急。 我默默地上了车,系安全带的时候,也许是因为贫血的缘故,眼睛有点花,几次都没系上。 徐昊修长的手臂便越过我,拉过安全带,替我系上。 “谢谢……” 我抬眸,却对上徐昊担忧的双眸。 “你这样真的没问题么?” 我心颤了颤,摇头:“只是有点贫血罢了……” 徐昊叹了口气,心疼地瞅着我:“别说了,我们去医院里看看吧。” 175 我在你楼下 也许是因为太累了,又或是贫血的缘故,我在车上便睡着了。 我做了个梦,梦到了唐欣。 我看到唐欣和裴墨在一起,我便对唐欣说:“这下你满意了吧?你已经赢了?” 唐欣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以为我赢了么?林荼蘼,我们都一败涂地,真正赢的人不是我。” 我问她那个人是谁,唐欣却凑到我跟前,苍白的脸像女鬼一样渗人:“小、心、身、边、人。” 我一下子就惊醒了,浑身都出了一身冷汗。 我发现自己还坐在车子的椅子上,而我的身边,坐着的徐昊。 我不由想起梦境中唐欣的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特别大,乌黑的眼珠子就像两个幽深的黑洞,特别吓人。 我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一股幽深的冷意直钻骨髓。 “你刚才小憩了一会儿,好点了没?”徐昊关心的问。 我点点头:“好些了,徐大哥,能不能把暖气开大一些,有点冷……” “好。” 徐昊开大了暖气,我这才感觉那股恶寒的感觉缓解了不少。 到了医院,我直接去了门诊部。各种检查都做了下来,医生看着体检报告,脸色不太好。 我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怎么了,大夫?是不是有什么大问题?” 医生是个老大夫了,还是个颇有名气的专家。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瞪了我一眼:“你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年纪轻轻的,怎么一个个都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非要等了出了问题才来重视么?” 我一听医生这么说,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不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只是自从两年前我回到江城,事儿就一件接着一件,我几乎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心力交瘁,哪有时间休养? 再加上操心过度,患上了神经衰弱,经常整晚整晚的难以入睡,只能白天补眠。睡眠质量这样差,长久下去,身体也好不到哪里去…… 徐昊站在一旁,看我神色难看,便摸了摸我的脑袋,示意我不要太担心了。 “医生,到底是什么问题?”徐昊问。 老大夫叹了口气:“之前这位姑娘生产的时候,就伤了身体底子。再加上这两年操劳过度,基本上透支的差不多了。你呕血是你身体给你的一个讯号,让你爱惜你的身体。” 老大夫给我大致地解释了一遍,大概就是我身体比较虚弱,再加上怒急攻心,情绪激动下才会突然呕血。并没有什么大病,但小毛病挺多的。 “总之,你要引起重视。平时呢,多看看养生节目,放宽心。年轻人,豁达一些吧。这个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饶过别人,也是饶过自己。” 老大夫是个过来人,他一眼就看出我的病是心病,所以才会语重心长地开导我。 饶了他们? 我忍不住冷笑。 当年谁饶过我的母亲?她只是一个植物人啊,甚至瘫痪在床?那些人竟然能对一个不能动弹的植物人下手,甚至夺走了我母亲的器官。 他们在害我孩子的时候,何曾想过手下留情? 那个小女孩儿……我永远都忘不了,当我抱着手中血肉模糊的小宝宝时,那种心脏被撕裂的痛!! 我饶不了他们!也饶不了自己! 就这么耗着吧,看看究竟是谁,会先油尽灯枯! 医生给我开了药,除了一些补血的药,还有一部分是精心凝神的中药。还给了我一个方子,让我以后按照这个方子抓药,平时可以和这个方子多调理身体。 走出医院的时候,我心口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在了地上。 虽然检查出来的结果并不理想,但比我之前想象的不治之症好多了。 “放心了是不是?”徐昊笑着瞅我。 “谢谢徐大哥。”我由衷的说。 “你要真想谢我,就好好调养好自己的身体。没听刚才那个大夫怎么说么?” 我苦笑,我现在这个条件,怎么安心静养呢? “对了,徐大哥,之前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呢?”我转移了话题。 之前徐昊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七点多了。 那么早徐昊给我打电话,肯定是有什么急事要跟我说。 “咳咳。瞧我,只顾着带你来看病,把这事儿都给忘了。”徐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是这样的,张兵的案子已经调查出来了,确实是被害。但是加害他的两个民工也已经自杀去世,所以警局也没办法起诉。应该是最近一段时间,就会把调查结果公布出来。这个案子因为两个凶手都已经去世,所以已经结了。” 我一听,微微发怔。 事情过去将近一年了,终于水落石出。 我该为裴墨高兴的,不是么? 鼎鑫终于沉冤昭雪,裴墨的公司可以慢慢地走上正轨,蒸蒸日上了…… 我的心里忽然满溢起一股苦涩感,不知为何,我甚至很暗黑的宁肯时间回到裴墨被拘留的那段时间…… 至少,那个时候我和裴墨共患难,我们彼此信任,没有任何人能够插足我们之间…… 鼎鑫的声誉一旦恢复,裴墨便会如以前一般,离我越来越远…… 徐昊见我发呆,连唤了好几声,我才回过神来。 “荼蘼,你怎么了,刚才一直在发呆?” “没事?”我摇着头,可眼中的失落去怎么也掩饰不住。 徐昊眼神微冷:“是不是因为裴墨?他又欺负你了是不是?” 我摇头,赶紧说不是。 这一晚上发生了太多事,我几乎一·夜没睡。此时此刻我只觉头痛欲裂,头都快裂成了两半。 徐昊也要去上班了,但他还是坚持要先送我回去。 我不想回裴家,就让我徐昊把我送到莫莉家去。 途中我给莫莉打了电话,可是连打了好几次都是关机。 我心想,莫莉这个懒丫头估计还在睡觉,手机开了飞行模式吧。 心里不禁有些羡慕莫莉。一闭上眼睛,三秒钟就能睡着,这没心没肺的程度也是没谁了。 徐昊把我送到了南林苑。 我本来打算按门铃,后来一想莫莉应该还在睡觉,把她吵醒似乎不太好。好在我有莫莉家的钥匙。 我开了门,打算去莫莉的房间捉弄一下这个懒猪。推开莫莉的房门,却惊讶地发现,莫莉的房间没人。 她不在家里,会在哪儿? 我又给莫莉打了电话,依然是关机。 我很担心莫莉,想起有一次我莫莉打电话,莫莉没接,接过是去给欧阳找怀表了。 我想了想,还是拨通了欧阳的电话。 “欧阳,莫莉在你那儿么?” 听到莫莉的名字,欧阳似乎顿了顿。只是我当时心里只顾着担心莫莉,并没有注意到欧阳这个细微的反应。 “她没在我这儿,她怎么了?”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欧阳竟然会关心起莫莉来。平时他对莫莉都是一副从不上心的模样。 不过转念一想,应该只是客套吧。欧阳平时庭挺会做人的,表面功夫至少会做全套。 “她不在家里,手机也关机。” “哦……”欧阳思忖了一会儿说,“大概是忘了给手机充电吧?她平时挺迷糊的,做出这样的事儿并不稀罕。” 我心想这倒不是没可能,估计是我最近金梦里的事儿太多了,所以才会有被迫·害妄想症。没打通莫莉的电话,就会特别担心吧。 “没想到你还挺了解莫莉的呀。” 我只是随口说一说,没想到欧阳却沉默了好儿,眼看着气氛冷场,特别的尴尬。我正想着要不要找借口挂掉电话,欧阳那边却用特别疏离的语气说:“没什么事儿,我便挂了。” 我正想找理由挂电话呢,可是欧阳的这个语气,却总让我觉得似乎碰了一鼻子的灰,尴尬不已。便也不好多说什么,悻悻地挂了。 因为身心俱疲,我躺在床上便睡着了。 我的睡眠质量很糟糕,老是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境,有裴墨、唐欣,还有莫莉…… 我梦见莫莉掉进了河里,伸着手拼命向我求救。我想去拉她,可是我发现自己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怎么也无法动弹。 我眼看着莫莉在河里越陷越深,那河特别的古怪,河里竟然有个深黑色的旋涡。旋涡里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女人手,拉着莫莉的脚踝,将莫莉拼命地往旋涡深处拉去…… 莫莉越陷越深,直至整个身子都被旋涡吞没。 我尖叫一声,挣扎着醒来,背上已是冷汗涔涔。 “莫莉……” 我心里怕的不行,赶紧拿出手机。睡觉的时候我手机一直开的是飞行模式。我关了飞行,给莫莉打电话,莫莉的手机还是关机。 我想起了刚才梦境,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我妈去世的时候,我也梦到我妈和我告别。我真怕我这个梦,是个不祥的预兆。 这时,手机忽然震动了。 我赶紧打开,微信、短信一共有十多条信息。 全是裴墨的。 “你在哪儿?” “你不在家里,是在南林苑么?” “电话怎么关机了?” “沙发上有血迹,你怎么了?” 最后一条讯息是:“我在南林苑楼下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是上午九点半。 现在是下午四点。 **** 昨天的174公告已经替换完毕,大家回头可以回头看看。不小心误订的朋友是免费的哈 176 我被人糟蹋了(二更) 我关掉手机,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看。 裴墨就还站在楼下。 他今次穿着一身深驼色的大衣,带着格子围巾,愈发显得他气质清冷优雅,有种英伦的优雅。 在我看到裴墨的那一刻,裴墨也看到了我。 我们隔着五层楼,遥遥相望着。 刷,我拉上了窗帘,将裴墨的视线隔绝在外。 我颓然地坐在床边,想起昨天的绝望和恐惧。一个人无助地徘徊在黑暗中,就像是被世界抛弃了的绝望…… 那个时候,我多想裴墨能够留下来陪我。哪怕是给我一个微不足道的拥抱,哪怕是和我说一声不要怕…… 然而,他去陪了正版的唐欣。 胸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疼,再加上一天没吃饭了,腹部绞痛。我疼的脸色发白,在床上翻来覆去,冷汗浸湿了身下床*单。 我颤抖着,赶紧拿出今早上去医院拿的药,吞了一颗,痛楚才慢慢的缓解了不少。 心疼缓解后,我去冰箱里找了一盒牛奶,喝了半杯的牛奶充饥,这才感觉胃里不是那么难受了。 手机又是一阵轻颤,是裴墨的短信。 “你的身体没事吧?” 看到这条短信,我只觉眼睛湿润了。为什么这个男人还要再来关心我? 如果他心里只有唐欣就好了,可偏偏他是这样的温柔,关怀备至。让我就连割舍都做不到。 眼泪滴滴落在手机屏幕上,我赶紧擦掉,稍微洗了把脸,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下了楼。 裴墨站在楼下,静静地瞅着我。我这才发现,裴墨的眼中满是血丝。 我心中一痛,是为了唐欣么? “你在这儿站了多久了?”我问。 裴墨顿了顿,说:“从早上九点到现在。” 我看了眼裴墨,他的神色不太好。眼睛下面挂着两个浓浓的眼黑圈。 昨天晚上他就连夜坐飞机回到江城,到现在估计连眼睛都没有合过吧? 我心里冷笑:“昨天……你守了唐欣大半夜?” 裴墨愣了愣,没说话。 我的心立刻就冷了。 明知道事实的真相,我为何还要自讨没趣,自取其辱? “哦……那唐欣脱离危险了么?” 我语气平淡的好像若无其事,可天知道我的心里早已如千刀万剐般难受,我嫉妒唐欣几乎发狂。 “嗯。”裴墨点了点头,似乎不太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聊下去。 “哦,恭喜。”我却不肯放过裴墨,继续尖锐地道,“既然如此,唐欣应该很需要你吧?你怎么舍得离开唐欣?” 裴墨的深深地看着我,神色复杂难辨。 良久,他叹了口气,眼露哀伤和无奈:“我回去之后,看到沙发上有血迹,你怎么了?” “哦,原来你还知道关心我么?” 裴墨皱眉,看着我不语。 我却步步逼问:“你的关心,究竟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我这张脸?” 我步步逼近裴墨:“是因为我的这张脸,你才会这般关心我,可怜我么?” 裴墨看着我,眉心越皱越深,良久他的眉心忽然舒展,唇角扬起一抹轻讽。 “原来,你一直是这么看我的?” “呵。”我冷笑,“不是我一直这么看你,是我终于看清了你。裴墨,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了。” 裴墨的身子猛地一颤,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神色微颤,死死的盯着我:“你再说一遍。” “还想我再说一遍么?”我挑眉,咬牙切齿,重重地说,“裴墨,请你,消失在我面前。” 裴墨的瞳孔猛地一缩,紧紧地盯着我。眼中丛生着眸中令人颤栗的危险。 我也不惧地瞅着裴墨。 “我说过,不会走。一辈子,便是绑,也要绑在一起。” 还在说当日那个可笑的誓言么? 一辈子? 骗鬼去吧!! “裴墨,你去和唐欣过一辈子吧!”我看也不看裴墨,转身便要走,“既然你不走,我走!” 我刚转身,手腕却被男人捉住。 下一刻,我感觉到一股不容反抗的霸道力量,将我拽入男人的怀抱中。 “放开我,裴墨!” 挣扎间,我看到裴墨的眼神,是那样的冰冷,带着令人颤栗的凛冽。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然而裴墨却不肯允许我的挣扎,我被他按在了车窗上他,下一刻,他凉薄的嘴唇便封了下来。 我拼命挣扎着,似乎惹恼了他。裴墨嵌着我的下颌,嘴唇印着我,却不吻我,而是慢慢地咬着我。我睁开眼,便瞅见男人眼中的一抹漫不经心的冷意…… 他如同高高在上的猎人,惩罚、戏弄着他的猎物…… “放开我……”我含糊不清地说着。 我听见裴墨轻笑了一声,但见他冷冷地勾起唇角,残忍地笑道:“林荼蘼,我发现不能对你这个女人太好。对你,便要捆着,绑着,缚着,这样你才不会乱跑。” 他说这话时,唇边始终挂着一抹轻笑,然而语气却是极冷,让我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 “放开我!!裴墨!!”我大声喊着、。 然而,男人却没有半点要罢手的意思。我的身子被他单手摁在车窗上,他的另一只手却也没闲着,从我的下颌,慢慢地下滑,若有似无的划过我的脖子。 我感觉后背爬过一阵凉意,狠狠地瞪着裴墨。 “裴墨,你想做什么?!这里是居民区!” “你怕了?”他挑眉。 “这里是居民区,你疯了么?!放开我?!” “放了你?”裴墨嗤笑,眼眸深沉的可怕,他薄唇轻启,只吐出两个字,“做梦。” 随后,男人的嘴唇便再一次覆了下来。 这一次,他没有像上一次那般戏弄我,而是霸道的长驱直入,侵略性地占有着我口中的每一片土地。 没有爱意的缠x绵。只有男人狂妄、霸道的占有。 我不喜欢这样的接触方式,更何况这里是小区,人来人往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 我感觉到一种被羞辱的愤怒。 这个男人,是故意。 他是故意羞辱我。 然而我的挣扎,只能换来裴墨更霸道的对待。裴墨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对我了…… 我忽然悲从心来,他会这样对唐欣么? 呵,他对唐欣怜惜尚且不及,怎么舍得这般羞辱伤害她? 我心了,我狠狠朝着裴墨的嘴唇咬去—— 裴墨吃痛,却仍不肯放了我。我似听见裴墨嗤笑了一声,他捏住我的下颌,便迫使我松开了牙口…… 血腥味儿在我的唇舌之间蔓延,是裴墨的…… 这是充满血腥味的征服,亦是赤x裸x裸的羞辱。 我无力反抗,忽然悲从心来。我想起以前裴墨对我的怜惜、疼爱,仿佛镜花水月里面的幻想,让我几乎以为那样的美好似乎从来不存在过…… 终于,盗版就是盗版呀。 怎么能奢求正版的待遇?别人心情好,便哄哄你,你便当真了。 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了下来。 我痛恨自己的眼泪,痛恨自己的软弱,可我发现,从我认识裴墨以后,我几乎为他流尽了一生的泪。 裴墨的动作忽然顿住。 他慢慢地停了下来,怔楞地瞅着我。 我甚至没有抬眼去看裴墨的表情,只是任由眼泪在脸上放肆。 裴墨嘴唇似乎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 我却淡淡地开口了:“还要么?” 裴墨顿住,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用一种复杂难言的眼神瞅着我。 “如果不要了,请你放开我。”我淡漠地说。 裴墨久久地看着我,眼中似有无奈、愧疚、难过、忧伤。他抬手似乎想要为我拭去眼角的泪,我却冷冷地拂开了裴墨的手。 裴墨怔住,终究还是放开了我。 我面表无情,用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说了一声谢谢,便不再看裴墨,越过他,回了楼上。 我能感觉到,裴墨的视线一直紧跟在我身后。 我的背挺的很直,大概我也就只有装模作样的逞强比较在行了吧? 直到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所有的伪装都在这一刻崩溃。我背靠着门,慢慢地蹲下身,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半点声音。 我拼命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也不会这个男人哭了…… 就让我放纵这最后一次吧…… 我靠着门,不知自己哭了多久。有时候心口好疼,疼到我甚至希望心脏不是自己的。 有人说,世上最伤人的是感情。以前我总是嗤之以鼻,觉得矫情。可当我亲身经历了之后,才发现这何止是伤人。 那种痛,深入骨髓和魂魄,根深蒂固,无法拔出。 大概是晚上的时候,莫莉终于回来了。 我在之前好好洗漱了一番,看起来倒也挺精神,除了眼睛稍稍有点肿之外,看不出什么异样。 我不想让莫莉为我担心。 我忙走上去问莫莉,怎么现在才回来,我担心死了。然而我却发现,莫莉的神情特别古怪。 她眼神发直,就像是丢了魂魄的玩偶,茫然无神。 我和她说话,她就像没有听到一般,失魂落魄地走进浴室。 莫莉在浴室里一待,就待了两小时。 浴室里传来疯狂的冲洗声,我甚至怀疑,莫莉是不是要从自己身上洗下一层皮来。 我担心不已,见敲门没有回应,就直接开门进去了。 莫莉缩在浴缸里,就像是受惊的孩子,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子,一个劲儿地颤抖着。 我心中一紧,忙蹲到莫莉身边,问:“莫莉,你怎么了?” 我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她茫然无措的眼睛看到我,好似终于找到焦点。 随后,我看到了莫莉恐惧绝望的眼神:“荼蘼,我被人糟蹋了。” 177 你吃避孕药了么 我心中一紧,忙蹲到莫莉身边,问:“莫莉,你怎么了?” 我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她茫然无措的眼睛看到我,好似终于找到焦点。 “我被人糟蹋了……” 我大惊,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真希望是莫莉在和我开玩笑,可看到莫莉绝望的模样,我的心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是谁?!” 莫莉只是绝望地摇头,身子在浴缸中瑟瑟发抖。 “别怕。”我安慰莫莉,“你告诉我那个混蛋是谁,哪怕他是天王老子我们都不能饶了他。刚好我有个朋友在警局工作,应该能帮我们不少的忙。”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一怔:“你没看清楚那个人的脸么?” “当时,那个地方很暗……” 我知道回忆当时的情况对莫莉来说特别的残忍,但是为了弄明白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只能让莫莉把事情从头到尾地给我讲一遍了。 莫莉告诉我,大概是昨天下午,她回家后就收到了欧阳的微信,约她出去见面。 欧阳从来没有主动给莫莉发过讯息。莫莉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莫莉已经决定了忘掉欧阳,但真正地爱过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莫莉在微信上试探问欧阳,约她出去有什么事,可之后欧阳便在没有回过她。 鬼使神差的,莫莉还是赴约了。 到了约定的酒吧,莫莉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欧阳也没有来。她点了一杯鸡尾酒,喝了那杯鸡尾酒之后,莫莉便感觉脑子昏昏沉沉失去了意识。 莫莉是被痛醒的……醒来时,莫莉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光线很昏暗,甚至都看不清屋内的摆设他。一个男人伏在她身上,糟蹋着她的身子…… 而那股剧痛,就是破身的痛…… 因为光线昏暗,她甚至都看不清男人的模样…… 莫莉想要反抗,但是身子却绵软无力,半点力气也使不出。她身上男人也没有因为她是第一次,就怜香惜玉。中途莫莉昏死了过去…… 再醒来时,莫莉发现自己被丢在一间狭小的仓库,里面只有一些陈年旧货。而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不见…… 我听得心惊肉跳。 一下子就找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早上的时候我给欧阳打过电话,问欧阳有没有莫莉的下落,欧阳还说他不知道。 倘若他发了讯息给莫莉,应该会跟我说呀。 更何况……欧阳向来对莫莉有股轻视,也从来未将莫莉放在心上,怎么会主动给莫莉发信息,约莫莉出来?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到底是欧阳在说谎,还是有人在利用欧阳和莫莉之间的关系? 而且,这很明显不是偶然,而是一场蓄意的谋害。 我看向莫莉:“莫莉,你仔细想想看,哪怕你没看清楚那人的模样,但你记不记得那人身上有什么特征?” 莫莉的眼睛茫然失措,我连连喊了她好几声,她涣散的眸光才一点点的聚焦。 “特征……我也不知道。”莫莉木然了好一会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当时……因为我心里太恨,就在那个混蛋的肩膀上咬了一个牙印。我咬的很深,都见血了。哪怕那个混蛋的伤好了,也会留下疤痕。” 莫莉恨恨地说。 肩膀上的牙印么? 这个辨认难度实在是太大了,很少有男人会把肩膀露出来的。人海茫茫,到哪儿去找肩膀有牙印的人? “那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么?”我问。 莫莉目光涣散地摇头。 我心想,莫莉一直以来就是个平凡姑娘,哪有什么机会去得罪这种混蛋,甚至要用这种下三滥的龌龊方式伤害莫莉。 我见莫莉一直躺在浴缸里,这天儿凉,便想扶莫莉出去,免得她着凉了。 哪知莫莉却激动地推开我:“不要!不要碰我!让我洗干净!” 我心疼不已:“莫莉,你已经洗的很干净了。我知道你很难过,但在这样伤害自己也无济于事不是么?你快出来,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一听到医院,莫莉惊恐地连连后退,就像一直受惊的小鹿。 “我不去,不去……” 我只能继续安慰莫莉。我也曾经险些受到侵害,所以很能理解莫莉的痛苦。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痛苦降低到最小。 必须立刻带莫莉去医院看看,以免落下什么隐患,危害身体。 我好说歹说,莫莉才颤抖着身子从预感里出来。 当看到莫莉的身体那一刻,我几乎要哭了出来,气的浑身发抖。 混蛋!简直是禽兽! 莫莉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光是看着,我便能够想象,当时莫莉遭受的是怎样的痛苦…… 我别过头,擦掉眼中的泪。 莫莉在穿衣服的时候,似乎碰到了身上的伤口,小脸煞白,但是她的脸却似乎麻木了般,没有任何表情。 就像被掏走了灵魂的躯壳。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领着莫莉下楼。 这时,我脑子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紧紧地盯着莫莉。 “莫莉,当时……那个混蛋戴套没?” 莫莉听到我说那个混蛋,身子狠狠的打了个哆嗦,显然又想到了那个混蛋的野蛮行径,想到了那地狱般的痛苦。 “没有……”莫莉恐惧地看着我。 我也打了个哆嗦,我板着指头算了一下,从事发到现在,差不多快24小时了…… 也不知道紧急避孕药还有没有效…… “怎么办?我会不会怀孕?”莫莉惊恐地看着我,“我不要!我不要怀那个混蛋的孩子!!” “不会的。你放心,现在的避孕药都是72小时内有效。”我赶紧安慰莫莉。 “千万不能怀孕……我不能怀孕的……”莫莉绝望地抓着我的手腕,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不会的……” 我带着莫莉出了南林苑,赶紧去附近的药房买了一枚紧急避孕药,又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盒牛奶。 紧急避孕药对身体很不好,但现在也没有办法。我只能给莫莉再买一盒牛奶,希望能稍稍缓解避孕药的副作用。 我把莫莉扶到公园的长凳上,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把药吞了。 然后她满脸希冀地看着我:“荼蘼,这样我就不会怀孕了吧?” 我听着她这般脆弱的话语,只觉鼻子一酸,几乎要哭了出来。 然而,我不敢告诉莫莉实话。 避孕药不是百分百有效,更何况现在已经超过了24小时…… “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别过头,甚至不敢看莫莉的眼睛。 到了医院,医生给莫莉做了检查,好在撕裂的不是很严重,输点液,吃点消炎药就行了。 莫莉在输液的时候,我找了个机会出了病房,给欧阳打了个电话。 “欧阳,昨天你和莫莉联系过么?”我直接切入主题。 欧阳似乎皱了皱眉,用一种略带凉薄冷漠的口吻说:“我并不关注她。请林小姐不要以后老向我问她的事。因为不关注,所以也不知晓。” 我听到他这般冷漠无情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莫莉在他那儿忙了那么久的忙,哪怕是没有男女之情,也该有点朋友之情了吧?! 这话说的太过冷漠绝情了吧? 我强忍着会怒火:“你当真昨晚没有联系过她?约她出去过?” “没有。” “你敢发誓?” 欧阳轻笑:“我还不至于撒这般拙劣的谎言。” 我心想也是,欧阳和裴墨一样,骨子里都有一种高傲。自然是不屑撒这种谎。 而且欧阳的语气,也不像是在说谎。 可不是欧阳,那昨晚欧阳的微信,为什么会给莫莉发见面的信息? “那……昨天你的手机是否随身携带?” “一直都带在身边。” 我沉默了。 也不是别人用了欧阳的手机,那只有一种可能了……欧阳的账号被别人登录了。 会是谁? 是黑客?还是熟悉欧阳的人? 我只觉一团乱麻,奈何线索太少,理不出头绪。 那边似乎听我一直不说话,顿了顿,问道:“莫莉出了什么事儿?” 我听到欧阳的虚情假意的关心,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我冷笑了一声:“欧阳先生,不用虚情假意的关心。莫莉的事儿,永远也轮不到你来操心!” 说罢,我也不等欧阳的回话,直接就挂了电话。 之后我又给徐昊打了电话,因为莫莉的特殊情况,徐昊特地赶到医院来。 莫莉在看到徐昊时,身子还是不免颤抖着,眼中流露出恐惧。 因为昨天的事儿,她现在看到男人就会害怕。 徐昊很会安慰人,他的声音很温柔,也很能把握莫莉的心理,莫莉总算是稳定了下来,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徐昊。 徐昊给莫莉立了案,嘱咐莫莉好好休息。我便起身送徐昊出去。 等走得有些远了,徐昊叹了口气:“荼蘼,你和你那位朋友可能得做好心理准备,这事儿估计很难查。很有可能有这么不了了之了。” “什么叫不了了之?!难道就这么让犯人逍遥法外么?!”我情绪激动。 178 我们形婚吧 “不……”徐昊为难的说,“于情于理,我都很想帮你们。但是线索太少了。而且她也许是因为被下了药的关系,记忆有点模糊。最关键的一段,她甚至也记不大清除出,断断续续。这就加大了办案难度啊……”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身体特别疲惫,软软地靠着墙壁。 “总之,我会尽力帮你们。但你们也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我苦笑,徐昊说的我何尝不懂? 可是…… 难道就让莫莉白白受苦么?就让那个混蛋逍遥法外。 “别想太多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徐昊怜惜地摸着我的头顶。 我垂着头,心里满是沮丧难过。 这时,身后却传来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 “两位的感情还真是好。” 我回头望去,只见裴墨抱着双臂,斜靠着墙壁。他正高挑着眸子,似笑非笑地瞅着我和徐昊。 裴墨的嘴角似噙着三分笑意,眸子里却冰寒彻骨。 我见裴墨出现在医院里,便知道他是来看唐欣的。心不免一痛。 “你既然能来看望你的前女友,我来陪陪我的朋友怎么了?” 我冷冷丢下这句话,看也不看裴墨,转头对徐昊说:“徐大哥,我们到别处去说吧,这里有人煞风景呢,” 徐昊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裴墨一眼:“好。” 我便徐昊离开了医院的走廊。 我感觉裴墨的目光一直紧紧的跟在我身后,如芒刺在背。 出了走廊,我和徐昊走进了院子里。 我低下头:“抱歉徐大哥……” 我的声音弱的仿佛蚊子哼哼。 徐昊笑着问我:“你对不起我什么?” “刚才我利用了你。” 是啊,我就是想狠狠还击裴墨,所以利用了徐昊,利用了这个对我这样好的男人。 “哎,我就知道你会说这个。”徐昊轻叹了一声,温柔地看着我,“这哪能叫利用?裴墨那混账那么欺负你,能帮你出口气,大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徐昊说话的语气挺逗的,我忍不住轻轻一笑。只是随后又想到了裴墨和莫莉的事,身心俱疲,阴霾又浮上心头。 陪着莫莉出了院,因为莫莉情绪不太稳定,我怕她想不开,一直在南林苑陪着她。 莫莉老爱出神,看着电视一会儿就不知道神游到哪儿去了。 看到莫莉这样,除了陪着她,我什么也帮不了。 有些坎儿,只能自己走出去。 晚上我把莫莉的事儿从头到尾的想了许久。我觉得黑客的可能性不大。这往日无缘近日无仇的,那些黑客吃饱了饭没事做,为何要针对莫莉。 比起之前那个不靠谱的推测,我更倾向于……和欧阳有关。 这个人,必定极为了解欧阳。甚至知道欧阳的微信账号和密码。 而且向来平凡的莫莉,也没有机会招惹到什么仇人。她这两年来,唯一接触到背景比较复杂的人,除了裴墨,就只有欧阳了。 所以,要调查到底是谁糟蹋了莫莉,突破口在欧阳的身上。 当晚我想了整整一·夜,直到黎明才睡着。虽然医生嘱咐过我,让我早睡早起,安心静养,不宜操心劳力。可我这个条件,却是怎么也做不到。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接近晌午了。莫莉来唤我吃饭。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莫莉。 她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经历一般,脸色带着淡淡的笑容。 可我仔细一看,莫莉的笑容带着一丝勉强和僵硬。 我顿时明白了,莫莉和我一样,都是不肯服输的性子。天怕天塌下来了,也倔着性子继续走下去。 我没有点破莫莉的逞强。哪怕是虚伪的坚强,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一旦点破,或许就再难振作了。 我和莫莉一如往常一般吃着饭,期间莫莉还和我聊了会儿网店的事。 我打开手机看了下新闻,昨天警方已经公布了张兵的死亡真相,表示张兵因为钱财矛盾,被另外两个民工谋害。两个民工受伤与鼎鑫无关,后为了谋取更多的钱财,甚至威胁鼎鑫地产。 我本以为,警方的调查结果一出,鼎鑫就能沉冤昭雪,恢复声誉。 可我没想到的是,这份调查结果来的太晚太晚。 经过将近一年的舆论发酵,舆论对鼎鑫的信任已经跌到了谷底。鼎鑫豆腐渣工程、压榨农民工的血汗钱、逼死农民工已经固定在了大众的心目中。 哪怕现在警察公布了调查结果,也无法动摇民众根深蒂固的印象。 我看了一下留言,基本都是讽刺裴家只手遮天,讽刺裴墨花钱给自己洗地…… 裴墨的公关能力很好,在公·布·结·果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可是依然无法撼动主流舆论。 下午的时候,莫莉便不让我陪着她了,让我去忙自己的。 我很是放心不下莫莉,莫莉却淡淡一笑:“你不能永远陪着我一辈子,我总归是要走出去。” 我深深地看了莫莉一眼,经过这件事,莫莉更加坚强了。 我想,莫莉既然能说出这句话,那便真的不需要我陪着了。 我也该回裴家了。 虽然再见到裴墨,我的心还是会无法抑制的痛。可我也不能总是这样逃避裴墨和裴家。 从我再次回到江城、再次回到裴家,我便是带着仇恨回来的,我要查明我母亲和孩子去世的真相! 回到裴家的时候,我发现梁佩茹和裴东海的关系似乎和解了不少,没有再像以前那样针锋相对。梁佩茹甚至还会对裴东海嘘寒问暖。 这让我大大怀疑,之前我看到两个人大打出手的一幕是不是幻觉。 裴逸见我回来了,很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大嫂,你回来了?” 他见我疑惑地盯着裴东海和梁佩茹,弯了弯唇角:“很奇怪吧?” 我疑惑地看着裴逸。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们不会离婚了。” “我妈有我爸出·轨的证据,但我爸也不是好相与的。想要我爸净身出户可不容易,他们两人在一起大半辈子了,身家都绑在了一起,若是离婚,那便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对谁都没好处。” 我没想到裴逸竟然会破天荒地给我解释,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我爸许诺给了我妈环宇超市的一部分股份。我妈得到了甜头,也就就此作罢了。” 环宇超市…… 我扬了扬眉,我记得以前听裴东海他们说过。环宇超市是裴墨母亲嫁入裴家时的陪嫁。 但是,裴墨的母亲因为一直身体不好,曾经立过一份遗嘱。遗嘱的受益人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丈夫裴东海。环宇的股份全属于裴东海。 说实话,我至今都怀疑这份遗嘱有猫腻。 明明是裴墨母亲的财产,却被裴东海瓜分干净,甚至连裴逸都有环宇超市的股份。 唯有裴墨没有。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给裴逸什么反应,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并没有发现,裴逸一直盯着我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回到房间后,我开始收拾。 没过多久,裴墨也下班回来。他看到我在房间里,微微一怔。 我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张折叠床。 裴墨见状,眸子猛地冷了下来:“你这是做什么?” 我早就知道裴墨回来了,却是头也不回,自顾自干着手上的活儿。 “在铺床。” “房间里有床。”裴墨盯着我。 “那怎么够。” 我一边说着,一边给折叠床铺上被子。 这时,裴墨走了过来,握住我的手腕。他深黑色的眸子,就像是要将我融化一般,一顺不顺地盯着我。 “为什么要铺两张床。” 我无声地笑了笑:“裴先生,难道你看不出来么?两个人当然要睡两张床。” 他眸光似乎沉了沉,握着我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加重,我痛的皱起了眉。 他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是在眼神质问着我为什么。我轻笑,慢慢地拍开裴墨的手。 “裴先生,从今以后,你睡大床,我睡小床。” 裴墨挑了挑眉,淡淡道:“我若不同意呢?” “那行吧。”我笑,“既然裴先生你不赞同这个分配方案,那么,你就睡小床,我睡大床。” 裴墨眯了眯眼睛,静静地看着我,周身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气势,深沉而凛冽。 我也回望着裴墨。 那天……裴墨离开我去找唐欣的那天,我便彻底心寒了。诚然,唐欣是自杀了,可那又如何呢? 我们是夫妻,他凭什么就因为另一个女人,丢下我走了? 这次是自杀,那以后呢?唐欣再用其他的招数,裴墨是不是也会弃我而去? 我要的是一个一心一意待我的丈夫,而不是一个随时都会去照顾另一个女人的男人! 那个时候,我气的呕血,绝望的仿佛被世界遗弃。而我的丈夫,本应该守护我的男人,却在照顾另一个女人。 夫妻做到这个份儿上,还有什么继续下去的意义? 那一次,是我最后一次为裴墨流泪。我大哭了一·夜,再也不会为这个男人掉半滴眼泪。 就让我们做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吧。 我静静地看着裴墨,唇角带着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裴墨,我们……形婚吧!” 179 我要了你又如何 “形婚?”裴墨不动声色地瞅着我,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神情。 “是,这是考虑了很久的结果。不管是对我,还是对你都是最好的。” 裴墨怒极反笑:“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形婚?” 我也回之以冷笑:“你自己不懂百度?” 裴墨慢慢地逼近我,他神情淡漠,身上却带着一股子慑人的压迫力,让人觉得喘息都有些困难。 “说。”他只说了一个字儿。 我笑笑:“行,那我就和解释解释。从今以后,我们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表面上看起来是夫妻,但实际上我们只不过是在同一个屋檐下扮演着夫妻的陌生人罢了。” “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裴墨咬牙切齿地说着这句话,脸上扬着盛怒的笑意,“林荼蘼,你倒和我说说,什么叫没有夫妻之实?” 我沉默了片刻,不是没有感觉到男人升上的怒气和压迫力。 但是这事儿我已经决定了要说清楚。 现在逃避,只不过是在慢性地折磨我和裴墨罢了。, “我们所有的,只有两张结婚证。但是我们没有任何实质夫妻的义务和权利。更无须对对方负责,也无权干涉对方的私生活、包括感情生活。” 我要在我和裴墨之间画出一条泾渭分明的线来,这样,在他为唐欣伤神的时候,我才不会难过…… “呵。”裴墨嘲讽地冷笑,他抬起我的下颌,逼迫我对视着他。 “你说说,我们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都做了,还叫没有夫妻之实么?” 感觉到裴墨身上慑人的压迫力,我心口微跳,却还是倔强地看向裴墨。 “我说的从今以后,不论过去,以后我们只是形婚。” “呵。” 裴墨的轻哂,听在我耳中是那样的刺耳。 他覆盖着薄茧的指腹摩挲过我的嘴唇,令我的身子禁不住一阵颤抖。 “为了不让我碰你,你倒是费尽了心机。” 我脸一沉:“我说了,不仅仅是那种事。我们没有任何夫妻之间的权利和义务,更无权干涉对方私下里的感情生活。” “感情生活?”我感觉裴墨在我下颌上的劲儿更大了些,痛的我不禁皱起了眉。 他似乎见我痛了,另一只收无比怜惜地抚过我的脸颊。 “你是想和徐昊双宿双栖?” “不要扯上徐大哥!”我大声道。 裴墨笑了笑,眸子却阴沉的可怕:“林荼蘼,你在医院里你和我徐昊卿卿我我。当我是瞎子么?” 徐昊对我亲如兄妹,而且还多次帮了我和裴墨。一听到裴墨这般抹黑我和徐昊,我便怒从心起。 “裴墨!我和徐昊清白的。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这样侮辱徐大哥!” “呵。”裴墨不以为然,“每次提到徐昊,你便这般维护他。徐昊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你可曾想过,徐昊是什么样的身份?为何他突然出现在你身边?又这么执着于你……?林荼蘼,你当真曾看清过你身边的人么?” 裴墨嘲讽的话语尤为刺耳,是了,他一向是这么看不起我的。我只觉五内俱焚,滚烫的血液直冲头顶。 “那你呢?裴墨,当初你接近我不也是别有居心么?如果不是我和唐欣长得这般相似,你会和我结婚么?什么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裴墨,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裴墨顿了顿,看了我片刻:“其实,你长得并不像唐欣。” “你当我是瞎子么?我不像唐欣,那我像谁?”我冷冷怼了回去。 裴墨没有说话了。 当时气头上的我,并没有去仔细思考裴墨话里的深意。以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每每忆及以往,总是悔不当初。 也许,那个时候我再聪明一点,我再冷静一些,就能发现裴墨话语的异样…… 当时的我,只想和裴墨划清界限。我见裴墨不肯同意,便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叠文件,递给裴墨。 裴墨在看到那叠文件时,瞳孔猛地一缩。 我装作没有发现周身骤变的气压,淡淡道:“如果你接受不了形婚,那便协议离婚吧。” 所谓协议离婚,和正式的离婚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双方通过协议的方式离婚,但是对外并不办理手续,表面还是夫妻关系。但实际和离婚差不多,而且还可以具体协商正式离婚时间。 裴墨扬了扬手里的协议书,冷笑地瞅着我:“这和形婚有什么不同?” 我没有说话,事实上,两者区别的确不大。 裴墨不怒反笑,深黑的眸子沉沉地看着我:“林荼蘼,你就这么想跟我离婚?” 我抬起头,看着裴墨一字一句认真地说:“裴墨,你应该知道。当初我和你复婚,只不过为了利用你,追查我母亲去世的真相罢了。” 裴墨瞳孔微微一缩:“我说过,我愿意给你利用。” 我笑笑:“既然如此,那很好。我也只想利用和你的婚姻,却不想要和你的爱情。裴墨……我累了!我决定放手!” 最后的两句话,我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 仿佛要耗尽自己全身的力气,耗尽这多年的感情…… 在说完这句话后,我竟然神奇地觉得周身一轻,像是褪去了重重的负担…… 裴墨异常的安静,并没有勃然大怒,只是静静地瞅着我,深黑的眸子就像着酝酿着暴风雨的深夜。深沉的触目惊心。 良久,他的唇角弯起一抹浅薄的弧度,薄唇轻启,只说了三个字。 “我不许。” 他唇角带着三分笑意,可眸子却宛若寒冰,让我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 “这可由不得你。夫妻之间的权利和义务是双方的,我若不同意,你休想勉强我!!” “哦?”裴墨只是轻轻挑了挑眉。 他轻挑的尾音中,似乎蕴藏着某种危险的讯号。 “裴墨……你想做什么?!” 我惊慌失措,因为我的身子已经被裴墨打横抱起,狠狠地丢在大床上。 我的身子,就像是一块棉花,甚至在床上弹了几下。 “做什么?”裴墨轻哂,“我便要,强给你看。” 他深深地看着我,我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冷战,挣扎着想要起身。然而我的手轻而易举地就给裴墨钳制住。 “裴墨,你放开我!!你不能这样!!” 我惊呼着,拼命地挣扎,可只是换来裴墨无情的对待。 我的挣扎是那般的无力,衣衫在寸寸尽裂。我猩红着眸子,恨恨地瞪着裴墨。 “裴墨,你这样我连朋友都没得做!!” 裴墨轻笑,漫不经心的:“我本就不想和你做劳什子朋友。” 身体上的最后一丝遮蔽碎裂,裴墨冷冷的分开了我的腿。 我惊恐地抬起头,只看到男人冰冷的面孔,没有一丝表情的瞳孔…… 没有任何前奏的进入,我的身体干涩的就像干涸的沙漠。在裴墨抵入的瞬间,我痛的蜷缩起了身子,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痛……” 裴墨的身子停了下来。 “王八蛋!!裴墨!!我要跟你离婚!!我要离婚!!” 原本停下来的裴墨,听到我咒骂的声音,扬起一抹冷笑。 残忍,冷漠。 撕裂般的痛,就像是要把我活活劈成两半,贯穿了我的全身…… 我的身体痛,心里更痛。 自从我和裴墨闹矛盾以来,我的身体便没再被碰过,至少有三四个月了吧。 久未云*雨,何曾经得起这般对待。 我痛的浑身大汗,冷汗几乎湿透了身下的床单。 然而我身体痛,心却更痛…… 我从没有想过,裴墨还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对我。这让我想起了我们噩梦般的第一次…… 我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也许这就是盗版的待遇吧?正版的唐欣,哪怕是背叛了裴墨,裴墨依然舍不得伤害她,依然小心翼翼地护着她…… 不甘、愤恨、痛苦、嫉妒,就像熊熊大火般燃烧,火舌几乎要将我吞灭! 我拿起床头柜上的牛奶杯,朝着裴墨砸了过去。 裴墨却没有躲,就这么静静地,任由那个杯子砸了过来,只是看着我的眸光更冷了几分。 牛奶杯擦着裴墨的脸颊飞过,狠狠地砸在梨花木的衣柜上,摔的粉身碎骨。 我并没有想过要砸裴墨伤害他。从来也没有,一刻也没有。 然而,裴墨却并非这样以为,他低下头,冷冷地睨着我:“可惜么?” “可惜什么?” “没有伤到我。” 我笑了笑,口是心非:“是挺可惜的。” “还有一个杯子,砸吧。”裴墨说。 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对情侣杯。 我没说话,裴墨冷冷一笑,笑容里透着股残忍:“既然已经碎了一个,不妨就一起碎了吧,也好做个伴。” 我摇摇头:“不用了。” 因为这时,门外已经响起了敲门声。 “裴大少爷,裴少夫人,刚才我听见你们房里传来声音,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李婶儿焦急地敲着门。 裴墨看了眼门,又看了眼我、 “林荼蘼,这就是你打的主意?” 我没说话。 当时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法子,制造出声音,吸引李婶儿过来。 也只有这样,才能阻止裴墨。 180 为什么她和裴墨这么像 “裴大少爷,裴少夫人,你们没事儿吧?” 见屋内一点声响都没有,李婶儿更加担心了,卖力地敲着房门。 门外是急·促的敲门声,这样的情况下,不管再怎么样,那点想法也灰飞烟灭。 裴墨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抽身出来。 我承认……我的身体大概是敏·感吧,在他离开的那一刻,竟然微微的颤·抖着。 裴墨显然也发现了我的反应,看了我一眼。 我低咒着自己的身体,冲着门外道:“李婶儿,没事儿,就是我刚才不小心把杯子摔坏了。” “哦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您和裴大少爷又吵架了呢。”李婶儿人特别的耿直,“那需要我进来收拾一下房间么?” 裴墨已经起身去了浴室。 但我还光溜溜地躺在床上,尤其是李婶儿这黑暗能过来人,光闻着房间里的味道,都知道刚才发生了啥事儿。 我赶紧拒绝了李婶儿的好意:“没事儿,我已经收拾好了。” “哦哦……”门外的李婶儿似乎终于放下了心,“您和裴大少爷没吵架就好,我也就放心啦。” 裴墨洗了澡出来后,我也去洗漱。 等我出来的时候,便发现裴墨已经睡到了那张小床上。 我没说什么,既然他要睡小床,我也不勉强。 我躺上了大床,如愿以偿地和裴墨分床睡了。 忽然觉得床很空,身边空落落的,仿佛缺了少么。心里就像是给人挖走了一块,怎么也填不满。 我告诉自己,我只是不太习惯罢了,以后就会适应的…… 第二天,裴墨醒了后,我也跟着醒了。 这一·夜,我睡睡醒醒,甚至知道裴墨翻了几次身。我知道裴墨也没有睡着。 两张床,煎熬着两个人。 我坐在床边,像是把裴墨当做空气一般,翻着手里的娱乐杂志。 裴墨则麻利地去洗漱。 “我走了。”裴墨说。 我抬起头,便看到他已经穿好了正装,深灰色的西服,透着股英伦的优雅,这样的男人自有一股成熟冷峻的魅力。 看到衣冠楚楚的裴墨,我不由想到了他昨日对我所做的一切,身体下的伤口,至今还隐隐泛疼。提醒着男人测过曾经怎样粗暴的对待过我。 愤怒再次席上心头,我啪的一声合上了手中的杂志,用尽了全身力气朝裴墨砸去。 “滚!你给我滚!”我大吼着。 杂志只是擦着男人的肩膀划过,因为找不到着力点,杂志在空中无力地跌落。 落到了男人的脚边。 裴墨看了我一眼,随后慢慢地半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杂志,将杂志放回墙壁内嵌的书架上。 男人做完这一切,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我颓然地坐在床上,发着呆。 过了会儿,莫莉给我打了电话,才将我惊醒。 “荼蘼,成衣厂已经把你设计的衣服打版出来了,我们要不要去验货?” 莫莉的声音比昨天精神了不少。这让我很欣慰。 遭遇了那样的事,短时间内不可能走出来,但试着去面对,永远比逃避来的有效。 也许是被莫莉的精神感染,我也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行,我们在成衣厂见。” 我和莫莉的时装品牌叫l&m,是各取我们姓氏里的首写字母组成,品牌名很简单,但对于我和莫莉来说却是意义重大。 我们决定,首先推出我们的品牌专属网店。我和莫莉分析过,毕竟我们有自己的工厂和设计,设计出来的款式和网络上的爆款不同,很有特点,而且质量也过硬。这算是我们的优势。 我和莫莉到了成衣厂,拿到了第一批的打版的衣服。 成衣厂一直是职业经理人在打理,但是员工还是老员工,尤其是成衣厂的打版师,是跟着我爸一起共事过来的,无论是经验还是技术都绝对够硬。 拿到成衣后,我、莫莉、还有打版师傅一起讨论了一下细节修改,以求精益求精。在这方面我是一个比较有完美主·义倾向的人,我认为只有过硬的产品质量,才能在市场上留下足印。 大概商量了一个下午,各种细节都敲定了,开始进行第二次打版。 莫莉有些激动:“荼蘼,我好期待明年春天来临呀,感觉我们的衣服一定会大卖。” 我笑了笑,也有一些动容。这是我第一次独立地去做一笔生意,心里也特别的激动。 莫莉说:“昨天我已经把网店申请了。今天回去就把网店装修了。” 我很想说不用着急,但是看到莫莉有些躲闪的神色便明白了。 有些痛,不是那么容易遗忘。 我只觉胸口微窒,终究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隔了几日,徐昊给我打电话,说莫莉的事儿,他查到了线索,约我在咖啡厅见面。 我一直都很关心莫莉的事儿,便立刻赶了过去。 刚巧路上下了雪,我出门急,没有带伞。淋了一身的雪。 徐昊见我满头是雪的进了包厢,忍不住嗔怪我:“我不是和你说下雪了,让你带伞了么?” 我一边抖落着身上的雪,一边不好意思地说:“没看到……” “真是的。哪有你这么冒失的姑娘。” 徐昊摇头失笑,伸手为我摘下头上的雪片。 我却是等不及了:“徐大哥,你说查到什么了?” 徐昊哑然:“又冒失、又急性子。就不能做个安静的好姑娘?” “徐大哥!”我急了,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是真的很急。 徐昊笑了笑:“好了,不捉弄你了。” 徐昊慢慢地把手中的文件铺开。 “我拜托技术部的同事调查了欧阳当天的微信账号登录信息……发现当天他的账号确实曾经被异地登录过。技术部的同事捕捉到了那个ip,当然这是一个假ip地址。我们插过去,发现ip的信息和欧阳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那、那线索岂不是断了?” “如果这就结束了,那我们技术部的同事也该下岗了。”徐昊笑笑,“技术部同事根据这个ip的信息继续调查,查到了这个人……” 徐昊把照片递给我。 我看了看,上面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但是这个男人有几分眼熟。 “我不认识这个男人。”我摇头。 看照片上这个男人的穿着,也像是个非富即贵的,也不像是莫莉能接触到的人。 “这是他的资料。” 徐昊将几张a4纸递给我。 当我看到上面的信息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男人名叫:欧阳天。 我想,难怪我觉得这个男人有几分眼熟,这个人是欧阳蓝的兄长! 果然…… 莫莉的事儿和欧阳有关! 我一直看不透欧阳,这个男人看起来温润如玉,却薄情凉薄。但我相信一个开孤儿院的男人,不会是什么坏人。 会无条件照顾孩子们的男人,怎么会害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莫莉卷入了本该是欧阳的是非中。 我接着往后面翻看,当看到一条讯息时,再次呆住了! “怎么了?” 徐昊见我神情有异,忍不住问。 我指着照片上的那个女人…… 那个和裴墨有五分相似的女人,赵芳菲…… 她竟然是……欧阳天的未婚妻!! 也就是说,赵芳菲是欧阳蓝兄长的女友。但我上次还看到赵芳菲主动亲·吻欧阳蓝,甚至还让欧阳蓝回去…… 欧阳蓝还把赵芳菲的照片放在怀表里,珍重至极。甚至因为莫莉弄丢了这块怀表就大发雷霆。 我一直以为欧阳蓝和赵芳菲两人是两情相悦。 结果……赵芳菲竟然是欧阳蓝的未来兄嫂?! 我不禁嘲讽至极地扬起唇角。唐欣也是裴墨的弟妹,难道有钱人都喜欢玩这一套?都喜欢跟自己的兄弟抢对象? “有没有这个女人的资料?”我指着赵芳菲问。 徐昊接过我手里的纸张,看了一眼道:“你很在意这个女人?之前我只是在收集资料的时候放进去的,都没怎么注意到她……咦,她怎么和裴墨长得这么像?!” 徐昊说完这句话,似乎又觉得在我面前提到裴墨会让我伤心,有些抱歉地看着我。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我摆摆手:“帮我查查这个女人的资料。” 这时候,我真的很想那个私家侦探还在。不管怎么说,那个私家侦探的业务能力是相当的出色。总能查到很多超乎我预料的东西。 可惜那个私家侦探在去了国外之后就失踪了,我给他发了好几次邮件都石沉大海。 “行。”徐昊满口答应。 我看着赵芳菲的照片,想起那天在福利院的时候,她对莫莉莫名的敌意…… 忽然,我打了一个激灵。 “对了,还有就是,虽然我们查到了ip可能和欧阳家有关。但是这不能算是证据,因为欧阳家的律师可以辩护,ip被人盗用。所以也没办法传讯欧阳天。” 我点点头,只是紧紧握着赵芳菲的照片,没有说什么。 徐昊将我送到了裴家门口。我下车时,一阵冷风夹着雪花刮了过来。我本就畏寒,这冷风就像刮我的骨头似的,让我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 “傻丫头。也不知道穿厚一些。”徐昊脱下他的外衣,环过我的身子,将我包了起来。 这个动作远远看起来,就好像亲密地将我搂在怀中。 我并不知道,不远处裴墨下了车,刚好就看到了这一幕。 *** 请大家相信,剧情是会反转的。。。有些人,有些事,不能看表面哟~哈哈 然后就是,假期余额不足。。但还是要赶在节骨眼儿上祝亲们节日快乐哈哈~这是我们广大劳动人民的节日。。。 181 滋长的恨 我有些惶恐不安,已经到了裴家门口,屋子里有空调地暖,根本无需衣服。 “不用,谢谢徐大哥,你快穿上吧,天儿怪冷的,免得感冒了。”我说着,便要脱下身上的衣服。 徐昊却一手按住了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拧着我的脸蛋儿:“又跟我客气了是不是?我一个大男人,莫不是还怕这点儿冷么?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徐昊很暖,就像冬日里的暖阳,让人心里暖烘烘的。我看着徐昊,忍不住莞尔一笑。 徐昊瞅见我笑,却是怔住了,盯着我出神。 “怎么了,徐大哥?”我见徐昊发呆,便问。 徐昊深深地看着我:“荼蘼……你笑起来很美。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我脸微微红了红,任何女人都有虚荣心,我也不例外。被人这么大方的夸赞,心里多少都有些飘飘然。 “像谁啊?”我问。 徐昊笑了笑,摇头道:“一个朋友。” 显然徐昊并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谈下去。我虽有些不好意思,却也不好继续跟徐昊矫情,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和徐昊告别。 回了房间,我拿出设计图,打算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地方要做修改,这时门开了。 我下意识抬头,见是裴墨,像是没看到他般,又低下头做自己的事儿。 头顶传来男人似笑非笑的声音:“既然看到我了,何必装作没看到?” 我抬头,便看到男人痞痞地靠着墙壁,挑眉瞅着我,嘴角挂着抹触目惊心地冰冷笑意。 我扭过头,不在看裴墨,走到书架前正想拿起一本杂志翻看。这时,手腕被男人握住。 我皱眉盯着裴墨。 裴墨面上波澜不惊,眼眸却深沉如海。 裴墨似是轻轻哂笑:“哦?总算看到我了?” “放开我。”我淡淡地说。 我能感觉到,裴墨嘴角虽然带着三分笑意,可眼眸却是阴鹜冰冷,周身都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压力。 他现在……正压抑着怒火! 呵,是和唐欣吵架了?我恶意地猜测,心里甚至因为这样的猜测隐隐有些痛快。 裴墨挑眉:“方才和徐昊依依不舍,这会儿却连我碰你一下,你也不痛快了?” 我一怔,想起了刚才徐昊送我回来的那一幕。 这么说,裴墨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 我心里略过一阵怒气,我和徐昊清清白白,我敬徐昊如大哥,徐昊也待我如亲妹。无论如何,也不比他和唐欣不清不楚吧? “我和徐大哥清清白白。更何况,我也无需向你解释。” 昨夜裴墨没有任何怜惜地强行要了我,让我对裴墨彻底的寒了心。 我们即便维持着苟延残喘的婚姻,也不过只是形式而已了。 “清白么?”裴墨有些讽刺地扬唇,指了指我身上的衣服,“这是谁的衣服?” 我愣了愣,当时徐昊把他的外套给了我。回来之后因为穿着太暖,我也将外套给忘了,甚至忘了脱下来。 “这件衣服是徐大哥的,那又如何?” 看着身上的这件衣服,我便想起那天夜里,裴墨离我而去了,我窝在沙发上,因为气急攻心,呕出来的血溅满了沙发…… 过去的一幕幕,就像藤蔓般缠绕着我,险些勒的我透不过气来! 裴墨,裴墨……你只知道质问我和徐昊的关系,只知道关心唐欣。你可曾关怀过我?我差点被几个醉汉强x暴,我呕血心口疼的要死,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陪着唐欣!! 想起过去的一幕幕,我眼圈泛红,心中翻腾中一股血气。 “放开我,裴墨。”我的声音更冷了几分,喉咙里漫起了一股甜腥味儿。 裴墨顿了顿,盯着的眼里漫起一股冰冷的雾气。 而后,他慢慢地放开了我的手腕。 我心口难受的很,一阵阵的抽疼。之前我去医院的时候,大夫给我开了方子和药。药我都放在莫莉那里,因为平时太忙了,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吃,这会儿老毛病又犯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平复胸口的难受滋味儿。 今天只能去莫莉家熬药了,呕血的滋味儿太过难受,我是再也不想感受了。 我低头收拾着衣物,看也不看裴墨。 我正将护肤品放进背包,这时一只修长如玉的手,盖在了我的手背上。 这样的手,修长如玉,宛如精美的艺术品,却泛着一股子冰冷的质感。 男人再次攫住了我的手腕,我抬头,便对上男人带着惊怒的深黑眸子。 “你要走?” 我强忍着心口的疼,有气无力的说:“放开我。” “你要去哪儿?”男人眯着眼,浑身缭绕着低沉的狂暴气压!宛如暴雨的前夕。 见我憋着不说话,裴墨挑眉:“又是去徐昊那儿?林荼蘼,你把徐昊当什么了?备胎?还是千斤顶?” 听到裴墨轻蔑的语气,再加上我心口本就难受的紧,又是难过又是生气:“裴墨,我是嫁给了你,不是卖给了你。我要去哪儿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干涉我?!” 这一番话,我几乎是鼓足了气力喊了出来。 原本心口就痛的难受,这一番情绪激动,胸口气血翻涌,一股甜腥味儿几乎要从喉咙里钻出来。 我赶紧转过身,掩饰住自己身体的异样和痛楚。我背对着裴墨,深深地喘了好几口气,这才稍稍缓解。 裴墨见我背对着他,脸色更加阴沉,他不由分说地掰过我的脸,让我直视着他盛怒的眸子。 “就凭你是我的妻子。”裴墨一字一顿的说。 “裴墨,你一早就清楚,我和你结婚,只是为了利用你罢了!”我气恨裴墨这般伤我,气恨他侮辱我,亦不惜用语言的刀伤害着裴墨。 裴墨低声冷哼:“我知道,一开始,便是我默许的。” 裴墨的脸上,缓缓绽出一个冰冷的笑:“但我没想到,你竟然想在我和徐昊之间左右逢源。林荼蘼,你真是打的好算盘,一样也不落下。” 随后,裴墨的手轻轻一带,我便再次被他丢在床上。 我本来胸口就疼,这么一摔,便觉眼冒金星,胸口堵的难受,几乎下一刻就要停止呼吸了。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裴墨却已经松了领带,覆在了我身上。 我特别的难受,脸色白的吓人,心就像掉进了冰窖里凉透了。 裴墨怎么能这样…… 我身体难受,裴墨却不顾身子的痛苦,还要这般强迫我…… 以前我有多爱裴墨,现在心就有多痛。 裴墨没有半点怜惜,冷漠地分x开x我x的x双x腿,长驱直入…… 我以为昨天已经足够痛苦,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什么是噩梦,什么是地狱。 没有任何怜惜的碰触,只会给我带来无尽的撕裂的痛。我的心几乎要裂成两半,胸口难过的喘不过气,身体难受的好像不是我的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宛如地狱。 这是头一次,我恨裴墨。 哪怕当日他误会我和裴逸,他将我赶出裴家,哪怕孩子夭折,我都不曾真正的恨他。 而这一刻,我对裴墨生出了丝丝怨恨。 我睁着腥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头顶冷漠无情的男人。他的脸上甚至不见半点情与欲,只有来自深渊的冰冷! 我死死地咬紧着牙,腥甜的血液涌上喉咙,却被我生生地吞了下去。 脑海中又想起他站在唐欣的病床前,怜惜地看着唐欣。想起他抛下我去见唐欣,仅仅因为唐欣不肯吃饭。想起他留下呕血的我,去守护自杀的唐欣…… 裴墨……既然你能对唐欣温柔以待,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怨恨就像看不见的丝线,缠绕着我们,深入骨髓。 地狱般的折磨总算过去,我像瘫软的鱼,满身大汗。 裴墨已经去浴室洗澡了,我慢慢地支起身子,因为身子太过软弱无力,竟是像被抽掉了骨头一般,软倒在床上。 我深吸了几口气,慢慢往床边挪。 那里放着一盒补气血的药,不过医生说不能常吃,平常还是应该以中药调养为主。 我颤抖着手,总算将要拿到手中。我吞了一粒,身体总算好受了不少。 我甚至都没有力气去洗漱,整个人就像从噩梦边缘逃出来,冷汗涔涔,宛如一具被掏空的皮囊。 见裴墨从浴室里出来,我费劲地翻了个身,背对着裴墨。 恨,就像是破土的芽,在心底滋长。 裴墨站在我身后,看着我的背影许久。我睁着眼,眸中翻涌着阵阵冷意。 裴墨睡的小床,我睡的大床。 这一夜,漫长的宛如没有尽头。 早晨,我醒了后,只觉身体沉重无比,就像被惯了铅一般难受。 刚醒来的时候,眼前甚至还一片晕眩,似乎是贫血的正装。 我摇摇头,打算去莫莉那里煎点药,也许吃了会好点儿。 我费劲地起身,换好衣服正打算出门,这时裴墨也洗漱好了,从浴室里出来。 他看到了我,眸光沉了下来。 “你要去哪儿?” 我有气无力地看了裴墨一眼,什么也没说,自顾自地收拾东西。 裴墨并没有阻止我,只是穿好西装,优雅地打着领带。 “从今天起,你便待在裴家,哪里也不许出去。”男人淡淡地说。 **** 今天写了五个小时,才憋出3千字,卡的太难受了。 今天只有一更,下一张是停更公告,大家不要点哦。 明天我会把公告替换了,尽量明天更新三张。 如果不小心订阅了公告也别着急哈,我明天会把公告替换回来哈。不会重复收费。 182 生病了【已修改,可订阅】 我皱眉:“裴墨你什么意思?” “昨天你太累了,就待在裴家好好休息吧,哪也不用去了。” 怒气从心底升起,裴墨这是想软禁我! “裴墨!你没有资格这么做!”我冲着裴墨大喊道。 裴墨没有答话,只是叫来了李婶儿。 “看好她,不要让她出裴家一步。” 李婶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低下头诺诺的应了一声是。 我没有想到裴墨竟然会软禁我,做得这般决绝。 我气急败坏,冲着裴墨的背影大声喊:“裴墨你这个混蛋!” 裴墨的背影只是顿了顿,对我的破口大骂一笑置之:“好好休息吧。” 说罢,裴墨的身影即便静静的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 我死死地咬住下嘴唇,夫妻一场,没有想到裴墨竟然做到这种地步! 他当我是什么?! 是他裴墨囚禁的犯人吗?! 我在他的心中可有半点尊严?! 心中血气翻涌堵的难受,也许是昨天没有休息好的缘故,脑子昏昏沉沉。 身体上的不适再加上,心中的怒气,让我情绪几乎崩溃。 我看到墙壁上挂着的那张巨幅的结婚照。 裴墨穿着,深蓝色的西装,英气逼人,而我穿着自己设计的婚纱甜蜜的你这裴墨。 看起来是那样的幸福。 这一刻,我觉得这张照片无比的嘲讽。照片上的幸福似乎是在嘲讽我现在的落魄。 想起裴墨刚才竟然那样对我,我一怒之下,摘下墙壁上的相框,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什么夫妻,什么婚姻,什么感情,都是笑话! 玻璃的相框砸在地上,溅出剧烈的声响。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屋外的李婶听到声音,连忙走了进来。 看到一地的玻璃渣子,李婶吓了一大跳:“裴少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看了李婶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李婶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相框,捂着心口说:“好好的怎么把合影给砸了呢?裴大少爷看了该多伤心啊?” 我心中一阵冷嘲。 我原本以为我跟李婶接触了这么久了,多少是有些情分的。只是现在我才真正的看清楚李婶自始至终都是站在裴墨的那一边,从未站在我的角度考虑过。 李婶叹了口气:“裴少夫人,又和裴大少爷吵架了呀?裴大少爷平时真的很辛苦,你应该多多体谅他呀……” 我看着李婶,眼睛红红的:“李婶,我要出去。” 李婶怔了怔,目光有些闪躲:“裴大少爷都说了您昨天没休息好,让你在裴家好好休息……” “李婶,我要出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李婶缩了缩脖子:“裴少夫人,你有什么事可以拜托我去帮您做。” 我冷冷一笑。 李婶的心果然是向着裴墨。 之前她照顾我,也不过是裴墨授意罢了。 可偏偏我却渐渐把李婶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大概是我看着李婶的目光太过失望,李婶有些讪讪地垂下头。 “我去拿扫帚来把这里打扫了……” 李婶讪讪地说着,便出了房间。 我疲惫的坐在床,不知怎么回事,脑袋昏昏沉沉,头痛欲裂,仿佛随时会裂成两半。 我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睁开眼时,眼前有一瞬间的晕眩。 脑子里就像是被灌了浆糊般,什么也理不清楚。 我打算去莫莉家熬药,现在看来是没有办法了。因为裴墨的软禁,我甚至不能踏出裴家一部。 没有办法,我只能麻烦莫莉了。 我给莫莉打个电话,拜托他把药给我送到裴家来。 莫莉向来很热心,虽然有些奇怪我为何不亲自过去。因为我们昨日就说好要在南明苑见面,商讨网店的事。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满口答应了。 大概过来半个小时,莫莉就打车到了裴家,拎着一大袋药进来。 “裴少夫人您生病了呀?”李婶看到莫莉提着的一大包中药,关心的问 我并不是很想把我身体老毛病说出去。裴家的人就是事儿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摇摇头,只是说是普通的一些小毛病,平时是会喝些中药调养。 李婶叹道:“裴少夫人,平时就该多运动。这样身体才会健康。您看您这瘦不伶仃的,看着连风都能把您吹倒……” 我瞥了李婶一眼:“好啊,我现在马上就去健身房。你让我出去吗。” 李婶缩了缩脖子,便不再吭声了。 莫莉很是敏感,他一看屋子里的气氛便察觉有异。他瞅了瞅门外的李婶,低声在我耳边问:“怎么回事?你又跟裴墨吵架了?” 我摇摇头,我跟裴墨的那点破事我并不是很想说:“没事儿,只是今天心情不大好。” 莫莉知道我是不太想说,也没有强迫我。 她起身想要去给我熬药,我却制止了她。我今天被裴墨禁足,没有办法出去,所以品牌女装的事儿还是得麻烦莫莉去做。 我拉住了莫莉:“莫莉,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就麻烦你和成衣厂接洽了。” 莫莉也看出我脸色惨白,嘴唇青紫,毫无血色可言,心疼的点点头。 “没事,就交给我吧,你好好休息。” 莫莉走后,我便坐起身,想要去煎药。 谁知我刚一坐起身便觉眼前一片晕眩,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幸亏我眼疾手快,扶住了墙壁,这才不至于摔倒。 脑袋疼的厉害,身体就像给人灌了铅,丝毫也抬不起来。 这是我头一次感觉这么难受。 门外的李婶见我似乎要出去,赶紧进来问:“裴少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去厨房煎药。” “唉,这种粗活就让我来吧,你们坐着好好休息。” 不由我分说,李婶便夺过我手中的药包和方子,往厨房去了。 我也乐得轻松,我现在这个状态,眼前都是模糊的。我现在去厨房煎药,保不准能把自己给烧起来。 在李婶去厨房煎药的这段时间,我便躺在床上休息。 身上好像燃烧着一团火焰,每个细胞,每个毛孔都往外,喷着热气。好像是要把我烧成灰烬。 好难受…… 身体仿佛要烧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婶端着药进来了。 医生把药放在床头,我闻着那股刺鼻的中药味,胃中忍不住翻涌,竟然有些干呕的冲动。 “裴少妇人药煎好了,温度刚刚好,您趁热喝吧。”李婶说。 我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李婶见我点头,也就放心了,走出房间,继续在门口守着。 我颤巍巍的拿过床头的药,中药的味道很难闻,尤其是我现在的身体不好,这股味道对于我来说几乎是致命。 我捏着鼻子,将药汤灌了进去。 虚弱的身体被刺鼻的药味儿一刺激,胃中剧烈的翻涌。刚喝完,我便在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不过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喝了药我感觉脑袋似乎更加昏沉了,便躺在床上眯着眼睛睡觉。 这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裴墨正好也回来了。 我听到李婶正在和裴墨恭敬的打招呼。 想起了昨天的事,我心中泛起一丝丝的恨,垂在身侧的手,紧缩成拳。 我翻了一个身,背朝着门口。 裴墨和李婶说了几句话便进来了。 裴墨盯着我的后脑勺看了片刻,然后走了过来。 目光落在空荡荡的墙壁上。 那里曾经挂着我和裴墨的结婚。 他盯着墙壁上那片空白之处,眯了眯眼。 周身燃起一股凛冽的低气压。 “墙上的照片去哪儿了?” 我没有回答,依旧背朝着裴墨。 “我问你,照片去哪儿了?”裴墨微微打高了声音,能听到里面有按捺住的怒气。。 我的心中却扬起一丝丝报复的快*感。能让裴墨不开心,我的心里竟然隐隐的感觉到一丝痛快。 裴墨见我不回他,裴墨便挑了挑眉。 他唤了李婶进来,问墙上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李婶有些愧疚的看了我一眼,咬了咬牙,但是还是决定如实回答道:“您走之后,裴少夫人似乎不大开心,把照片给砸了。我把地上的玻璃渣扫了扫了,照片给收进了橱柜里面。” 说完后,李婶还特意看了看裴墨的表情,怕裴墨生气。 裴墨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看起来阴晴不定,不知道他内心,究竟有何波澜。 “还有什么事儿?”裴墨看似平静的声音问。 李婶低着头如实答道:“裴少夫人还叫了他的朋友给他送药过来。我按照他的方子煎了药,让夫人喝了药,夫人就一直睡到现在。” 李婶几乎将我今天所做过的事,全都无论大小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 忽然裴墨的神色陡然一变,猛地扭过头,紧紧的盯着李婶,那眼神叫李婶吓了一大跳。 “她生病了?” 李婶结结巴巴地说:“裴少夫人说只是小毛病……” 医生给裴墨的眼神吓了一大跳,说话也不利索。 裴墨走到我身边问:“你生病了?” 我背对着裴墨,一言不发,裴墨的慰问置若罔闻。 裴墨见我不回答,便伸手,过来想要摸摸我的额头。 我冷冷的拍开裴墨的手,厌恶到:“不要碰我!” 183 不要碰我 裴墨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到我会拍开他的手。 裴墨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眉心紧蹙。 “让我看看。” “我说了不要碰我,你没听到吗。”我扭过头,恶狠狠的瞪着裴墨,眼里满是厌恶。 想起他对我所做的一切,我便没办法控制对裴墨的恨。 裴墨在看到我的那一刹那,忽然惊住了。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现在头昏昏沉沉的感觉脑子,这里就像被塞了一团火,险些被那灼热的温度给烧的化掉。 我身体很不舒服,但没有想到我现在的脸色更是憔悴的吓人,脸色憔悴如同纸人。两边却还有两坨病态的酡红。怎么看都没有一丝人气儿。 “裴墨你少虚情假意!” 我咬牙切齿。 若裴墨真的对我有半点夫妻之情,今天早上走的时候就不会把我禁足! 倘若他真的对我有半点怜惜,昨晚更不会那般不顾我身体的异样,强行要了我! 裴墨沉默的看着我半晌,又伸过手来探我额头的温度。 我挥手想要拍开裴墨的时候,却被裴墨一把抓住了手腕。 我的身子是那样的软绵无力,根本无法反抗裴墨。 我就这么被他反剪着手按在了床上。 “裴墨,你想干什么!你又想像昨天那样强行要了我吗!!”我愤恨地瞪着裴墨。 裴墨微微一怔,看着我沉默了。 我冷笑:“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我感觉裴墨握着我双手的手似乎紧了紧,手腕上传来一股微微的痛意。 裴墨终究什么也没有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把手放在我额头。 片刻,他眸光一变,冷冷的瞥向李婶。 “他在发烧,你怎么没有发现?!你是怎么做事的?!” 李婶吓了一跳,惊惶失措的摇头:“我,我不知道……少夫人今天一直都在睡觉。而且她也说了,只是一些小毛病……” 裴墨并不想听李婶的解释:“还不快过来给她换衣服!” 李婶不敢耽误,赶紧跑过来手忙脚乱的给我换衣服。 给我换衣服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的背心已经湿透了。背心里全是出来的汗水。 身下的床单,几乎被我的汗水濡湿。 李婶看得心惊胆战,不由自主的瞥了裴墨好几眼。生怕裴墨大发雷霆。 裴墨阴沉着脸看着我,一言不发。 李婶给我换好了衣服,裴墨便走过来,作势要抱起我。 我连连倒退,避开裴墨:“滚开,不要碰我。” 裴墨看着我的眼神愣了愣,眼睛里飞速地划过一抹哀伤。 我冷笑道:“不用你假好心!” “你生病了。让我送你去医院吧。”我并没有听出裴墨的声音里难得的有一丝放软。 “生病?”我的声音很尖锐,嘲讽的看着裴墨:“我怎么会生病?罪魁祸首不就是你吗。是谁昨天不顾我身体的不适强要了我?!是谁今天不准我出门,不准我去看病的?!” 裴墨狠狠地怔住,眸光有丝丝龟裂:“你昨天不舒服吗……” 我的嘴里满溢出一股苦味,这个男人是我的丈夫,然而他却对我的身体一无所知。 明明他那么关心另外一个女人。 明明那个女人只是吃不下饭,他都愿意去医院陪她。 而我因为气急攻心呕血,他却丝毫也不知悉…… 痛,痛,痛,心脏难过的搅作一团。可是比起痛,更多的是恨。 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捂住胸口,剧烈的喘息着。 医生说过我不能情绪激动。 一旦情绪激动,心痛的老毛病又会犯作。 看我难受得几乎忘记了身子,就像一只痛苦的虾米。他的眸子动了动,似乎想要向我走过来。 我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朝他大吼道:“不要碰我!!” 裴墨在我身前顿住,想要碰到我的手又僵硬在空中。 他痛苦的看着我:“你生病了让我去送你去医院好吗。身体要紧。” 我嘴唇乌青,因为胸口绞痛,呼吸急促,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然而,即便如此,我也摇头,不想让裴墨这个男人碰过。 “不要你碰我!即便是病倒,我也不许你碰我!” 我眼中深刻的痛,让裴墨再次沉默。 他看了我半晌:“不让我碰你,那徐昊便可以吗?” 直到这个时候他还在提徐昊啊。 我心中又痛又怒又恨。 大概在裴墨的眼中,我便是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吧?! 我慢慢的抬起头,眸中的痛和恨已经渐渐远去,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失望。 我惨白的脸上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是。”我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我这个字是一把刀,我便要用这把刀插进裴墨的胸口。 让他尝一尝我的痛,我的苦!我的恨! 裴墨猛的眯起眼睛,周身扬起一股危险的气息。 然而这里这危险的气压不过只是片刻便又殓下。 我并没有看到裴墨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 他转过头不再看我,对李婶说,把西子叫进来。 西子很快就进来了,她看着裴墨,安静地等裴墨的吩咐。 裴墨指了指我说:“带她进车子。” 西子微微瞪大了眼,似乎惊讶于裴墨竟然没有亲自抱我。 但是好在西子对裴墨言听计从。惊讶只是短短一瞬,她便低下了头。 “是。” 西子个子很高,有1米8。再加上以前在特种兵里面呆过,力气也比一般的女性大很多。 她走了过来,轻而易举的就把我抱了起来。 一个女人被另外一个女人打横抱起来,多少有些奇怪。 然而现在的我,却没有功夫去想这些了。 我的身体仿佛置身于火焰之中,随时都会被考化。 西子在抱起我的那一瞬间,也感受到了我身体灼热的温度 她焦急的看着裴墨:“裴先生,林小,身体温度很高。” 裴墨凝重的点点头:“快些跟上。” 裴墨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率先进了车库将车子开了出来。 西子动作也很快,立刻将我塞进了车里。 裴墨开的很快,似乎要把车速飙到极致。 我因为脑子高热,稀里糊涂的,甚至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迷迷糊糊几乎已经听不清楚别人在说什么了。 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妈妈,爸爸还有我夭折的女儿…… 他们都还健在。在厨房做着好吃的。我爸在客厅里看着报纸,而我则坐在婴儿车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逗着我的孩子…… 多么幸福呀……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真想时间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如果这是一个梦,我永远也不想从这里面醒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个人冲进他房间,将刀子插进了我妈的胸口,我妈躺在地板上血流了一地,口中还喃喃地喊着我和我爸的名字…… 我爸因为亲眼看到我妈去世,悲痛欲绝,怒急攻心也跟着去了…… 看着我爸妈相继离去,我睚眦欲裂,悲痛欲绝,大声喊着不要…… 可是那个凶手走了过来,残忍地将刀子插进了我新生宝宝的胸口。 我想要去阻止凶手,可是我的身体根本动弹不得。 我的心仿佛被凌迟一般痛苦,大喊着不要猛的睁开了眼睛。 眼前却已不是那个满是悲剧的房子,触目所及尽是雪白的墙壁,熟悉的消毒水味。 刚刚从梦境里面脱离出来,我茫然地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有些不适应。 “你醒了?” 身边响起沉沉的声音,我木讷地转过头。 裴墨站在我床边,一双眼睛满是血丝。 “好些了没?” 等我走了过来,似乎又要伸手摸我的额头。 我下意识地感到惊恐,害怕身子一躲,便扯到了输液瓶,手部传来一阵剧痛,血珠儿就从针眼里冒了出来。 “不要靠近我!!” 裴墨的瞳孔骤然一缩,眼睛里满是心疼,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你恨我?” 我满眼戒备的看着裴墨:“不要靠近我!”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裴墨也是裴家人。哪怕他和裴家人有所不同,但是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他和裴家人一样,都是恶魔,都只会伤害我。 想起刚才的那个梦,我又怕又恨。 对裴墨除了恨,还有恐惧和戒备。 裴嫁的人伤害我太多了,之前我并没有把裴墨和裴家人等同视之可是,这段时间的种种事情让我发现,裴墨和其他裴家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也只会给我带来伤痛。 裴墨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我手上的血珠:“好,我不靠近你。你别动,我叫护士来给你看看。” 裴墨始终没有靠近过我,我也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裴墨叫来了护士,护士给我止了血,用碘酒消了毒。并嘱咐以后不能随便乱动。 裴墨认真的点头。 我呆愣愣的看着窗外,发呆。 护士走后,裴墨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眼睛里有着深邃复杂的伤痛和懊悔。 “抱歉,昨天我并不知道你身体不好……” 我紧紧的抿着唇,没有任何回应。 “以后我不会了……” “……” “抱歉……” “……” 裴墨和我说什么我都没有半点回应。 184 让我照顾你(已修改,可订阅) 无论裴墨说什么,我都无动于衷。 裴墨驻足在我身旁看了我良久,终究是深深地叹了口气:“你想如何?你说吧。你这样……我真的挺难受的。” 这样就难受了么,比起我所受的痛苦,又何止千万分之一? 我慢慢地转过头,静静地看着裴墨。 “我要和你形婚。”我用笃定的口吻,一字一句的说。 裴墨顿了顿,喉结轻轻的滚动着。良久,我听到裴墨问。 “告诉我原因。” “我真的不想在收到伤害了。裴墨,我受到的伤害已经够多了。” “……抱歉。” “我不想听到抱歉。”我摇摇头,冷冷的说,“我只要你答应我。” 我不想在受伤了。 终究,伤我最深的人,还是裴墨。 “没有回转的余地么?”裴墨看着我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我只是看着裴墨,一句话也不说,却是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裴墨苦笑了一下,看着我憔悴的毫无血色的脸,扬起一抹苦笑:“好……便答应你吧。”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转过身,背对着裴墨。 从今以后,我和裴墨就是陌生人了。 虽然我们有着一纸婚姻,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我们却是斩断羁绊的陌生人…… 我不会再为他心痛流泪,他也休想在伤害我。 “这样,你可满意了?”裴墨问。 我点点头:“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裴墨淡淡地勾唇,笑意里带着些许萧瑟和孤寂。 “你放心吧……我说到,便做到。” 我嗯了一声:“既然没事儿了,能不能请裴先生你出去。我想好好休息。” 裴墨顿了顿:“我在这里看着你吧。” 我也不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裴墨,那个眼神不言而喻。 裴墨也不退让:“我说了,答应你的事儿,便不会反悔。但你终究是因为我才会受伤住院,我得负起这个责任,不为别的,我是个男人,这是男人应有的担当。” 我深深地看了裴墨一眼,他的神情深邃而冷静,看不出别的。我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坚持己见,冷冷丢下一句:“随便你。”便转过身继续休息了。 裴墨便坐在我身旁,静静地看着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仿佛静止了一般。 他动作很轻,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但因为裴墨这么一个大活人待在病房里,我还是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裴墨这个人很倔强,既然他决定了要留在这儿守着我,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会坚持自己的意见。因此与其和裴墨纠缠,不如放任裴墨。 更何况,我会如此在意,说明我的内心还未真正的放下吧……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浊气,强迫着自己不要在去想裴墨的事儿,强迫着自己渐渐地从撇沫的这个泥淖中走出…… 我在医院里住了将近三天。 其实第二天我的高烧就退了,但是因为医生说我最后静养,不宜太过操劳,裴墨便强迫着我有在医院多留了几日。 就连这几日莫莉来医院找我,我向她问起女装品牌的事儿,也激怒了裴墨。 裴墨阴沉着脸,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站在莫莉身旁,弄得莫莉全身都不自在,只能灰溜溜的早点走人。 事后莫莉和我说,当时裴墨那个样子,跟要吃了她没什么两样。明明就是我问她服装的事儿,那个样子,好像是她莫莉再敢多说一句工作上的事儿,裴墨就会把她扫地出门。 莫莉走了,我连唯一可以打发时间的乐子也没有了。 待在医院里特别的无聊,又没有别的事儿做。成天躺在床上不是看电视剧,就是看小说。 可这些玩意儿也不能一天到晚的看啊,看的多了,就腻味了也觉得没啥意思。 我老大不开心地白了裴墨一眼,暗恨这个人竟然插手我的生活。 裴墨像是察觉到了我的不悦,解释道:“这是为了你好,医生说你不能太过操劳。” “可这与你有什么关系?裴先生,不要忘了,你可是答应过我,我们要形婚的。你这样做不是插手我的生活么?” 裴墨顿了顿,听到我说形婚两个字的时候,眼睛里飞快地划过一抹晦暗。 不过很快裴墨就恢复波澜不惊的神情:“你会受伤是因为我。所以为了你康复,我有责任监督你,直到你康复为止。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希望你也不要干涉我的原则。” 裴墨顿了顿,深黑色的眼睛瞅着我:“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我们互不干涉吧?” 他这一番话把我说的哑口无言,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有无法反驳裴墨。 裴墨这个男人就是如此,你若是当真要和他计较,只会生生把自己给气死。 我转念一想,我何必要在意裴墨?他愿意做什么,便随他是了。 想到这里,我的神情也跟着渐渐的冷了下俩,也不在和裴墨说话,继续低头看着我的电视剧。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只有我ipad里面的国产雷剧放出一阵阵天雷滚滚的声音。 “你要自创服装品牌?”裴墨了能不翻广场打断沉默。 我连头也没抬,很不给裴墨的面子:“裴先生,你刚才才说了,互不干涉,我的生意和你么有关系。” 裴墨笑了笑,并不以为杵,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谁说没有关系?” 我满脸嘲讽地看着裴墨:“双标?” 刚才还不许我干涉他,现在却有堂而皇之地来干涉我来了? 裴墨笑笑:“我也是投资商。既然你是新注册的公司,作为投资商,我可以给你的公司做风险评估,为你的公司投资。” 我摇摇头:“谢谢裴先生你的慷慨,不过我们的公司规模小,小本经营,玩不起这些。” 我想过了,我们的品牌目前主要是在网络上发售。我自己设计,再加上自家又有成衣厂。可以说这里面最昂贵的就是面料成本,已经尽可能地将成本压倒了最低。 网店不像实体店,动辄就需要几十万、几百万的投资。像网店这样的规模,加上运营费用、衣料成本等,初期不过几万块的投入罢了。 纵然是亏了,这几万块我也暂时亏的起。 裴墨产见我这般毫不留情地拒绝,也没有强求。 在我住院的这些天,裴墨每天都会来看我。 因为我和裴墨已经达成了形婚的约定,哪怕他来看我,我也几乎不会怎么搭理他。 即便如此,裴墨依然每天都会到。哪怕我们相顾无言,他也会静静地坐在房间里看着我。 我看国产雷剧打发时间,他便看我。 我觉得这样的日子很不自在,到了第三天,终究是忍不住了,就给医生提议要出院。 其实我的身体主要是要静养,已经无需再住院了,医生也不大愿意我待在医院里占床位,便同意了我出院。 临走前,裴墨问我:“要不别回裴家了?你的身体需要静养,裴家那种是非之地,不太适合你。” 一听不会裴家,我的眼神顿时就冷了下来,冷冰冰地看着裴墨。 “不回裴家我回哪儿?” “我有一幢别墅,位置挺好的,靠着水,空气也好。你可以住在哪里,好好疗养。” 我没说话,只是用冷冰冰的眼神瞅着裴墨。 “你是担心我也会去跟你一起住么?”裴墨顿了顿,神情里带着一抹叹息和无奈,“你若是不愿意见到我,我自然不会去哪里打扰你。不过我会让李婶儿和西子过去照顾你。” “不必了!!” 我冷冷地拒绝。 我回裴家,甚至在裴家这个泥淖里越陷越深,就是为了查找当年我母亲和孩子去世的真相。 怎能因为一点点苦头就半途而废? 那样我又怎么对的起我去世的母亲和夭折的孩子? 我如此断然的拒绝了裴墨,让裴墨的脸色不太好。 “我只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谢谢。”我勾起凉薄的嘴唇,“不过,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在我的事没有做完之前,我不会离开裴家。” 裴墨微微一怔,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紧紧地盯着我。 “也就是说,你只要查到了真相,就会永远地离开裴家?” 我嘲讽地看着裴墨:“是。裴家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一分钟也不想多呆。只要我查到了真相,立刻就离开裴家。” 裴墨的眼睛眯了眯,阴晴不定地看着我。 我当时只沉浸在自己的仇恨中,却并没有发现裴墨看我的眼神有何变化。 我出院的当天,一直在医院养伤的唐欣也再次出院了。 就在我前脚回到裴家,唐欣也后脚跟着回到了裴家。 她瘦了好多。 原本怀孕的时候,她已经瘦脱了形。可在唐欣住院的这段期间,唐欣整个人就像害了一场不治之症,瘦成了一把干柴。 脸颊两边的肉几乎凹陷了进去,胸前就像一板排骨,甚至能数清她锁骨下面有多少跟骨头…… 整个人,就像一具行走的骨架 我甚至都无法想象,人竟然可以瘦成这副鬼样子。 当我的眼神和唐欣碰触到一起的时候,唐欣也看向了我。 只不过,她看向我,却并没有看着我。 她的视线,就像滚烫的火焰,直直地在我身上烧出两个洞,落在我身后的裴墨身上。 *** 果然卡完之后是一泻千里的顺畅…… 今天更新三张,一张是公告的替换。 以及两张今天的更新 凌晨还会有一张…… 早睡的朋友们可以明早起来看哈哈哈 185 你想要什么 唐欣的眼睛里有着无法掩饰的占有欲和疯狂。 就像是落水之人,紧紧地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我心想,也许……对于现在的唐欣来说,裴墨也许就是那救命稻草一样的存在吧。 难怪唐欣会这样疯狂地抓住裴墨。 这一次,也许是因为梁佩茹得到了足够好处的缘故,她没有再像上次钠盐去针对唐欣。在看到唐欣回到裴家的时候,她也只是鄙夷的冷哼一声,便别过头,不在看唐欣。 仿佛唐欣是某种秽物,不堪入目。 倒是裴逸,不同于之前对唐欣置之不理的态度,态度就像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亲切地走到唐欣跟前。 “欣欣,你终于出院了,身体好些了么?这些日子然我担心死了。” 他故作情深意切地说着。 桃花眼的双眸,看起来当真是情意绵绵。 哪知,在他靠近唐欣的时候,唐欣就像看到了恶魔一般,浑身发抖,连忙躲开了裴逸,朝着裴墨靠了过去。 裴逸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裴墨。 “大哥,看起来欣欣比起我这个丈夫,更加喜欢这个大哥呢。” 裴墨没有说话。 梁佩茹在一旁尖锐的冷哼:“贱人就是贱人,狗改不了吃屎。” 她的表面上虽然没有在继续针对唐欣,。但是她看向唐欣的眼神,就像啐了毒的钢针,恨不能将唐欣扎成筛子。 我用神奇地目光看着裴家这一家人。 目光落在了裴东海身上。 裴东海悠悠然地喝着茶,看着报纸,端着一副家主威严,不怒而威的模样。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我觉得裴家人都很神情。他 他们似乎都选择性地遗忘了裴东海和唐欣曾经苟且的事儿,明明之前还闹的天翻地覆,甚至还差点闹出人命。 这会儿竟然又这般的风平浪静 果然,在裴家,一切皆始于利益,又终于利益。 我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切。 这时,梁佩茹冷冷地瞅着裴逸和唐欣。 “我说阿逸,你什么时候和这个贱人离婚?” 虽然他们可以选择性地遗忘唐欣和裴东海的苟且之事,但是这个家也绝对容不下唐欣的存在了。 唐欣的存在,就像是揭开了裴家的遮羞布,赤*裸*裸地将裴家的肮脏和污·秽都暴露在众人面前。 裴逸心疼地看了眼唐欣,装模作样的说:“妈,事情真的没有回旋地余地了么?” 我看着裴逸那张为难不舍的脸,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裴逸是什么德行,这会儿恐怕真的被裴逸高明的额演技给骗了过去。 这裴家人的演技,一个比一个好。 梁佩茹翻了一个白眼:“阿逸,唐欣这种表子,那般对不起你,你还这样替她求情。” 裴逸叹了口气:“毕竟夫妻一场,我不想做的太绝。” “唉,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唐欣那个贱人欺辱到这个地步。” 听到这对奇葩母子的对话,我差点没作呕。 梁佩茹是被猪油蒙了眼么,才会这样睁眼说瞎话,说自己的儿子善良。这对母子俩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 裴逸装模作样了好一会儿,终于唐欣忍不住了,开口道:“你们母子俩不必这样一个红脸儿一个白脸儿的唱双簧了,你们不就是想逼我走么?我离开就是了,这个乌烟瘴气的裴家,我早就不想呆了。” 梁佩茹和裴逸相视一眼,梁佩茹恶狠狠地指着唐欣的鼻子。 “唐欣,你还有脸跟我说这些,如果不是你不守妇道对不起阿逸,你们夫妻俩会搞到这个地步?” 唐欣冷笑:“梁佩茹。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还不了解你么?你不过就是想恶心我,想让我受不来自己离开裴家。我告诉你。我唐欣离开可以。不过要让我唐欣立离开没有那么简单。我要裴逸名下的一半财产,按照婚姻法合法分割。” “你特么想的美,你是婚内出·轨,还想要分割财产?让你净身出户,而不是让你身败名裂的公布于众,已经是对得起你了。”梁佩茹一听要分割他儿子一半的财产顿时气的跳脚。 果然是为了钱啊…… 我忍不住在心里摇头叹息。 我看向裴墨,你的前女友已经处于不利地位了,甚至很有可能被净身出户,一毛钱都捞不到。 你会做什么来守护他呢? 让我拭目以待吧。 裴墨似乎察觉到我在看他,也回头朝我看了过来。 我冷笑一声,移开了目光。 唐欣也不是吃素的:“好啊,你想公开是不是?那就公开好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吃亏?就让咱们全国的人民都知道,你老公强·奸了你儿子的媳妇儿,看看到底是谁身败名裂,哈哈……” 唐欣笑的癫狂。 “住嘴!”梁佩茹狠狠掌掴了唐欣一个耳光,唐欣的脸颊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你再给我胡言乱语,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什么胡言乱语,那些照片我都还留着你,要多少有多少。” “住嘴!!那些照片都是你合成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贱人的阴谋诡计么?你不过就是想用那些虚假的诈骗片,破坏我和东海的婚姻。然后趁机敲诈一笔钱!!“ 梁佩茹指着唐欣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暗暗在心中给梁佩茹比了个大拇指,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力,全国也就独此一家了。 一旁的裴逸也是满脸失望的模样“欣欣,我知道你想要钱,但是你做出这种事儿,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我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深深地对裴家人睁眼说瞎话的功力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们选择性地遗忘了他裴东海和媳妇乱*伦的事儿,红口白牙两张嘴,就能把白的也说成黑的。 可惜唐欣并不是任他们拿捏的软柿子,唐欣冷冷一笑:“究竟那些照片是真是假,到时候只要交给专家鉴定便知道了。总之,我说了,我要裴逸名下一般的资产,包括股份和各种不动产。五天之内,我要见到成果,否则……” 唐欣顿了顿,脸上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 “那我只能把这些照片交给记者了,顺便还会交给警察一份,毕竟公共强·奸儿媳妇,这可是能够轰动全国的大新闻。” 梁佩茹的脸色相当的难看,咬牙切齿想要破口大骂,终究是什么也没能骂出来。 她只能忌惮地看着梁佩茹。 我心想,梁佩茹不是傻子。他很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和裴东海同气连枝,若是裴东海的名声毁了,她也拿不到什么好处。 先前她大闹着要和裴东海罗长沙南的事儿,应该也只是趁火打劫,想要更多的好处吧。 “这五天的时间,交给你们慢慢地办财产过户手续吧。我就暂时不留在裴家了。裴家这个地方。我多待一秒,都嫌晦气。” 唐欣丢下这句话,便带着趾高气扬的胜利微笑离开。 临走之前,她还扭头看了眼裴墨。 裴墨眸光微微一沉,便跟着唐欣出去了、 我心中扬起一抹冷笑。果然。裴墨心里有唐欣啊。 这不是在担心唐欣么,甚至等不及追了出去。就怕唐欣有个三长两短。等着裴墨出了门,我也跟在裴墨的身后,悄悄地追了出去。 我并没有发现,在我的背影消失之后,身后的裴逸最忌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就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 我跟着裴墨出了客厅,看到他能穿心和裴墨来能人站在花园里,似乎在说些什么、我赶紧跟了过去。躲在花园的后面,静静听脏额两人的谈话。 “阿墨……你心里果然有我。” 唐欣神情激动,含情脉脉地看着裴墨。 裴墨皱眉:“你不是答应过我,只要一出院就离开裴家,离开江城了么?” 唐欣笑颜如花,情意绵绵地看着裴墨。 “我答应了啊,所以我也主动向裴逸提出了离婚。” 裴墨的眉心拧的更紧了:“你可没说要跟裴逸分割财产。还给了他这五天的时间。这五天的时间里,你知道会有多少变数?” 唐欣的原本因为贪欲和执着变得世俗浑浊的眸子,忽然大方光彩,变得璀璨夺目。 她惊喜异常地盯着裴墨。 “阿墨,你是在担心我对不对?你怕梁佩茹、裴东海他们会对我不利,你担心我的安全对不对?” 我躲在柱子后,刚好就将唐欣这个光彩夺目的神情收入眼中。 我心中冷笑,果然,裴墨还是忘不了这个旧情·人啊…… 哪怕这个旧情·人,给他的兄弟和父亲糟蹋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 裴墨淡淡道:“今天我就给你安排。现在有些晚了,你明天一早就离开江城吧。” “不!”唐欣尖锐着嗓子,“我不要离开江城。至少现在不。这是裴东海和裴逸欠我的,我必须要讨回来。按照婚姻法,他本就应该分割一般的财产给我,我只是要回我赢得那一部分而已。” 唐欣的目光又变得世俗而贪婪,仿佛那一大笔钱,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 裴墨深深地看着唐欣,沉默着一言不发。 186 互不干涉原则 从我这个角度,我只能看到裴墨的背影,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忍不住在想,现在的裴墨他是什么表情呢。 心疼?不忍? 呵呵,我与裴墨的夫妻关系已经走到了尽头,他用什么样的表情看着他能穿心,与我又有什么样的关系呢? “再说了。”唐欣顿了顿,柔情似水地看着裴墨,“我并不想那么早离开江城,我还想多见见你,我舍不得你。你不也是么?你真的舍得就这么让我走了么?” “这五天里,会发生很多的事。很有可能,你一分钱都拿不到,还会有生命危险。”裴墨说。 听到裴墨的这一席话,我的心里不免新潮翻涌,忍不住冷笑,对裴墨的恨意更深了。 瞧瞧这话说的,多么心疼自己的前女友啊…… 分明就是担心她继续留在江城,会受到伤害。 果然,唐欣的眼神变得更加温柔了,眼睛里似乎有泪珠滚动。原本憔悴暗淡没有半点光彩的脸,这时候看起来似乎也有些许的光彩。 “没关系,我相信你会保护我的。” 唐欣相当笃定的说。 裴墨皱了皱眉:“如果你想要钱,东郊的地,我可以把我个人拥有的那一部分给你。东郊那块地的价值,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但我希望你能够明天就离开江城,这个地方你不能呆了。” 我敢保证,在裴墨说要给唐欣那块地后,我在唐欣的眼里看到了一瞬间的贪婪。 她的眼睛,在那一刻锃亮无比,宛如天上的贪狼星。 不过好在唐欣很会掩饰,只是短短一颗,便很好的掩饰住了眼睛里的贪欲。 但,依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我不要你的钱……我只想要你的人……”唐欣在裴墨的耳边,压低声音说着,还特别挑·逗在裴墨的耳边吹了吹气。 我冷笑,什么叫要人不要钱。有了裴墨这个人,不就等于拥有了裴墨的所有财富么? 唐欣这个人还挺会算计。 从我这个角度,我看不到裴墨的神情。但估计被前女友这般调·戏,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裴墨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异样,还是那般波澜不惊。 “总之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具体如何选择便看你了。我给你找了落脚的酒店,我先送你过去吧。” 我很敏锐地捕捉到,唐欣眼里的亮光。 显然,两人这一去酒店,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心中冷笑连连,不过裴我跟裴墨既然已经是形婚了,那么他要做什么或者跟谁好,都与我无关。 我关注的只是裴家。 想到这里,我便没有兴趣再跟下去,转身到房间里去了。 大概是因为这几日在医院里修养的不错的缘故,我的身心都挺放松,因此也没有失眠,很快就入睡了。 早晨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裴墨那张床还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被单上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我冷哼,看来裴墨昨晚果然没有回来。 想起裴墨说送唐欣去酒店。想起唐欣眼里期待渴望的光芒,就是瞎子傻子也知道两人要干啥。 不过这一切与我何干呢? 我盯着裴墨的床,冷笑了半晌,也没兴趣再继续做下去,起身去洗漱。 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后,我便去找了莫莉,看了最新一批打版出来的样衣。 当拿到样衣的时候,我跟莫莉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叹。 “天哪,这真是大牌的品质,一线的时尚,地气的价格!!荼蘼,我敢肯定,我们绝对会赚的。” 虽然莫莉的惊叹有些夸张了,但我也被我们的样衣精美的式样、花色已经过硬的质量惊呆了…… 而且在定价方面,我和莫莉早就商量好了。 虽然我们不愿意做廉价低质量的衣服,但早期因为没有知名度,确实需要用性价比来撬开市场。 因此在定价方面,我们都很保守,都是消费者比价喜闻乐见、但又绝不会让消费者觉得档次很低的价格。 看着这些精美的样衣,我心里也美滋滋的。 虽然还没有正式投放市场,但是看到最终版的样衣出来,心里还是有种无法掩饰的成就感。 就好像妈妈看到自己的孩子一般。 “莫莉,你可别想得太好了,现在电商也不好做,水深着呢。”我嘴上嘴上这么说,但是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泄露了我的好心情。 “嘿嘿……”莫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看着莫莉,觉得她真的很不容易。 莫莉原本肉嘟嘟的鹅蛋脸已经瘦成了瓜子脸,眼神也很憔悴,看得出那件事儿给莫莉带来的阴影至今还影响着他。 可是莫莉并没有因此就自暴自弃,她全身心地投入了工作,想要借此拜托阴影…… 如今,看着莫莉脸上突破阴霾的一丝光彩,我心里特别的欣慰、。 “对了……”莫莉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是电商销售,总得有人做模特儿啊。还得有摄影师,修图师才行。” 这是个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我老早就想过了。但是当时只是觉得等衣服做出来了再考虑也不迟。现在衣服也做出了,得马不停蹄地拍照彩瓷能。 否则可能就赶不上明年春天上新了。 “模特的话,不如就你来吧?”我看着莫莉。 莫莉长得很漂亮。身材纤瘦匀称,说是天生额一家子也不为过,不做模特儿真是暴殄天物。 我越是打量莫莉,就越觉得莫莉合适。 我本来设计的早春款都是以碎花、雪纺为主的甜美款式,莫莉长得甜美可人,倒也和我设计的衣服风格非常搭配、。 莫莉连忙摆手:“我之前没做过这个,而且每次别人给我拍照,我就跟机器人上身似的,特别的僵硬。还是你来当这个模特吧。” 我摆摆手。我本来就是一个比较低调的人,不太喜欢出现在大众的视线了,因此也不大爱在镜头前表现。 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现在我勉强也算是个“网红”了,臭名昭著的那种。我真怕到时候别人一看是我开的网店,模特还是我,会给网店招来负面效应。 可是莫莉坚持不愿意做模特,无论我怎么劝说也不肯。后来我想想,也许是那段过去,让莫莉很害怕吧,她变得脆弱敏·感,不敢让自己站在镜头之下。生怕别人会关注到自己的过去。 最终,我和莫莉都各退了一步。 两人都担任模特,一人分担一般。 其实这样的法子也未尝不好,反而会加快拍摄的进度。 我并不认识靠谱的摄影师,不过莫莉的人脉很广,她的圈子里倒是有几个口碑不错的摄影师和修图团队。莫莉拍着胸口说,让我把这事儿交给她。 我也就放心了。 我回到裴家的时候,时间已经特别晚了。 李婶儿焦急地在门口等这我,一看到我的身影,赶紧迎了上来。 “少夫人,您今天都去哪儿了?大少爷一天没见着您,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儿,都给急死了。” 我若有似无地看了李婶儿一眼。 裴墨倒是挺聪明,因为我们口头约定了形婚,他不能干涉我。他也确实算是遵守了承诺,不过他只是不亲自干涉。 他可以指使李婶儿。 这几日,我算是彻底地看清了李婶儿。我以为我们相处了这么久,多多少少有些情谊,但李婶儿的心,却一开始就是长偏的。 因此,我也没有搭理李婶儿。 李婶儿见我不回答,还跟在我身后,锲而不舍地问我去了哪儿。 我心中冷哼,昨晚裴墨去陪了他的前女友,一·夜未归,我也不曾过问半个字。他凭什么来过问我的事儿。 我回到房间,裴墨正在书桌前办公。 他听到声音,便立刻抬起头来,身子也紧张地跟着站了起来。 在看到我完完整整地站在门口后,他似乎松了口气。 裴墨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问我什么,终究是没有开口,只说:“吃饭了么?” “吃了” 我回答的很淡。漫不经心的。 “跟谁吃的?” 我皱了皱眉:“裴墨,你忘了我们互不干涉的原则了么?” 裴墨不以为杵,淡淡地莞尔:“我只是随口问问。你身体不好,因为我的缘故,身子更差了。我担心你没有按时吃饭,导致旧病又犯,那便也算是我的责任……这是我的原则,不是么?” 他这一番强盗逻辑,说的我目瞪口呆,甚至无言以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裴墨这个男人便是如此。 他诡辩、有一套霸道的抢到逻辑,明明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找不到理由反驳。只能被这个男人牵着鼻子走。 我说不过他,但也不会像以前那般,被裴墨气的跳脚。 不与他辩论了便是。 这时,李婶儿端着一碗药,探头探脑地站在门口。 裴墨微微颔首:“进来吧。” 李婶儿赶紧端着药进来了。 我闻着那股刺鼻的中药味儿,忍不住深深地皱起了眉。 上次我可是被这股子药味儿害惨了,甚至干呕了一场。至今我都还铭记着那种肠子都快被吐出了的感觉…… 永生难忘。 *** 今天把欠更的都补上了,点击184便可看到替换的内容哦~不会重复收费。 不出意外凌晨之后还有一更,早睡的妹子们明早再起来看哟~ 187 快生个白胖小子吧 裴墨给李婶儿丢了一个眼神,李婶儿立刻就开启了唠叨模式:“少夫人,大少爷见你身体不好,特地让我按照医生给你开的方子调养。医生说了,少夫人你还年轻,只要按照这个方子坚持调养,不出半年,就能养的白白胖胖,水水·嫩·嫩的,保准你以后跑步运动都不带喘!” 李婶儿不愧是平日里就爱唠嗑的,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 我看着李婶儿手里黑不溜丢的药,又扭头看向裴墨。 心想裴墨会不会在这药里给我下毒? 裴墨面不改色地只是我的目光:“我说了,照顾好你的身体,知道你康复为止,是我该承担的责任。” 我顿了顿,心想裴墨也是一片好意,虽然现在我跟裴墨闹了矛盾,但好歹也还维持着夫妻关系,他应该不会那么无聊整一碗药来害我才是。 不管怎么说,我的身体确实该调养,既然是按照医生开的方子熬的药,我喝了应该有益无害。 这么想着,我也没有矫情了,接过药碗,捏着鼻子就一口气将药汁灌进肚子里, 我却不知道的是,我在喝药的时候,裴墨一直都盯着我。 那目光,小心翼翼,生怕我噎着半分。 我喝完了药,作势要将手里的碗递给李婶儿,然而裴墨却是接了过去 他看了看碗,见里面干干净净,几乎没有一滴残留,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把碗递给李婶儿。 李婶儿高兴地看着我:“少夫人,您这喝药的习惯真是好呢。” 我却是苦着一张脸。 这药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喝下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给淹没在苦海里,嘴里都在发苦,差点又要干呕了。 裴墨却似乎并没有发现我的异样:“以后每天都给她熬一碗。这个方子上说了,这个药宜每日服用,连续服用半年。” 我一听,脸立刻黑成了锅底色。 这不是要人命么? 只要能让我身体好点,我不介意喝点药,但能接受的频率也是每周一至二次。 每天都和,还要和半年,我想到这里,感觉的天都塌了。 我忍不住皱眉,直视着裴墨。 “你答应了,我们互不干涉。” 裴墨笑笑,可我总觉得他那笑透着一股子恶意。, “这不叫干涉。” “这就是!”我拔高了声音,重重地咬字。 “更何况还要将近半年。” 想起这半年里都会被裴墨强迫着喝这种苦不溜丢却没什么见效甚微的药。我心里就一阵恶心。 他凭什么干涉我? 还这般插手我的生活?凭什么强迫我? 我不是他随意摆弄的玩具。 面对我的质疑,裴墨淡定从容地回应。 “我说了,我要照顾你的身体,直到你恢复健康位置。这是我的责任。” 裴墨着重说了恢复两个字。 我狠狠地怔住。 恢复? 我这破身子,谁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那我要是一辈子都这么病怏怏的,那岂不是要管我一辈子?! “裴墨?!”我狠狠地瞪着裴墨,咬牙切齿,“你不要太过分了!!” 裴墨直视着我,任由我的眼刀在他脸上问候了无数遍。 “我说了,我只是想为了你的健康着想。” “不要以此为借口来干涉我!我不是你的玩具!!” 我语气特别的激动。 裴墨整了整,看着我的神情,带着些许的悲伤和凄凉,不过这样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短短一瞬间,他又恢复了从容不迫、淡定自如的模样。 “这并不是借口。”裴墨顿了顿,“我是真的抱歉。” 我摆摆手:“不需要你抱歉。” 裴墨静静地看着我:“医生说你的身体必须得好好照料,这些年我一直都疏忽了你,因为我的关系,让你的身体,伤上加伤……” 我恶狠狠地打断裴墨:“你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啊?!我根本不想听。” 不要说了,越说只会让我越恨裴墨。 我怒急攻心呕血的时候,裴墨在哪儿? 我心疼的要死,又是谁不顾我身体的不适强要了我? “你说这些,只会让我觉得你虚伪。亡羊补牢?呵,当时你去哪儿了?当时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每一个字,每一句质问,都包含着我对这个男人的失望和恨意。 裴墨沉默了。 他用深深的眸光看着我,良久,说:“只有半年。” “……” “半年的时间,让我帮你调理好身子。” “哦?”我冷笑着睨着裴墨,“你是愧疚?补偿我?还是想让自己好受一些?” 裴墨只是深深地看着我,嘴唇金敏称一挑冷硬的线,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我冷笑一声,不再看裴墨。 随便裴墨做什么,只是半年的话…… 我想了想,也许半年,我已经查到了真相,离开了裴家…… 如果他只是吩咐李婶儿熬药,并不在其他方面干涉我,也不是不能忍受。 这么想着,我便没有再和裴墨纠·缠下去。 李婶儿每天都会给我熬药,但是那药特别的苦,喝得我一天到晚嘴·巴里都是苦的。特别的反胃。 有时候早晨起来还会呕苦水,感觉胃液都顺着苦水倒灌了出来,特别的难受。 更可怕的是,也许是因为中药见笑比较慢的缘故,我到现在都没有看到成效。身子该咋地还是咋地。 因此,被折磨了一个星期后,我是再也喝不下这玩意儿、 今天,李婶儿又给我熬了药,端进我房里。 我正在看一本时尚杂志,看着李婶儿把药端了进来,闻着那股折磨了我一个星期刺鼻的中药味儿,我忍不住胃里又是一阵翻涌,特别的想吐。 “少夫人,喝药了。” “放在那儿吧。”我示意了一下。 李婶儿把药放在我的桌边,连连叮嘱我一定要喝。 我点头称是,任由李婶儿把药放在桌边,却没有喝。 李婶儿就守在门口,我也不好把药拿去到了。 说实在的,真不是我矫情故意不喝药,折腾自己的身体。 我觉得天天喝这药,反而是对自己身体的一种折磨。 自从喝这药以来,我成天嘴里都是苦的,胃里都在冒酸水儿,胃口全无,想吐又吐不出来。 我正瞅着机会,等着李婶儿不在的时候把药到了,可正是这个时候,裴墨回来了。 我心里暗暗叫糟糕,这下是没有机会倒药了。 最近也不不知道怎么回事,裴墨下班后就老喜欢盯着我看。 那眼睛就像是黏在我身上,我连去上个厕所,都感觉身后有人盯着我。 那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真心不太好受。 就像现在这样,我在看杂志,他便在一旁办公。时不时地抬起头看我一眼。 我也真的不好行动,万一我去倒药的时候,被他抓个正着,那可怎么整? “你怎么没有喝药?” 裴墨终于看到我书桌上的药。 我沉默着,本来想不回答,就这样作罢。 可裴墨这人倔的很,根本不给我我闷着头装死的机会。 “要喝药身体才会好起来,快些把药喝了吧。”裴墨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那模样就是如果我不喝药,仿佛是天大的罪过一般。 一直被他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总觉得特别的不自在。浑身是说不出的难受。 我皱了皱眉,只能妥协着敷衍:“我忘了喝。” 见我不再装死,总算是回答了他,裴墨微微莞尔:“快把药喝了吧。” 我闻着中药里传来的刺鼻味道。深深地叹了口气。 又要被这碗药折磨了。 原本还想着把这碗药给到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我视死如归地端起碗,闭着眼,准备一仰头将药汁灌进嘴里。 “等等。”裴墨忽然喊住了我。 我诧异地看向裴墨,却见裴墨皱着眉,从我的手中接过了药碗。 他低头闻了闻,皱眉道:“药已经凉了,你胃不好,不能喝凉药。” 我一喜,正打算说那今天就不喝药了,可我话还没说出口,裴墨就先开口将李婶儿喊了进来。 “李婶儿,你把药拿到厨房去热一热。” 李婶儿连忙点头,笑眯眯地瞅着我,“少夫人,大少爷对您真是贴心呢。” 我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李婶儿。 我算是发现了,这个李婶儿简直偏心偏的厉害,一逮住机会就会给裴墨说好话。 也不知道她收了裴墨什么好处,这么为裴墨说话。 很快,李婶儿就热了药,重新端了进来。 我下意识伸手正要去接药碗,李婶儿却是直接将药碗递给了裴墨。 我的手就这么僵硬在了空中。 这个李婶儿……还真是逮着机会就撮合我和裴墨啊。 估计是想让裴墨喂我喝药,让我俩联络感情吧。我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这个李婶儿是不是平时韩剧看多了。哪来的这么多桥段。 李婶儿还冲我挤眉弄眼:“少夫人,要好好喝药,争取和大少爷生一个白胖小子。” 一听到这话,我就沉默了。 孩子,永远是我心中的伤痕。 在我和裴墨复婚的时候,我就决定了原谅裴墨。可是现在我和裴墨已经形婚,我怨恨裴墨,那些被我刻意遗忘的过去,似乎又死灰复燃。 新仇旧恨都累加在一起。 裴墨的表情也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李婶儿尚不自知自己正是这气氛突变的罪魁祸首,裴墨挥挥手,示意李婶儿下去,李婶儿这才离开。 然而,气氛依然凝重的令人窒息。 “喝药吧。”裴墨说。 我冷冷地瞥了裴墨一眼,也懒得再掩饰什么,直言道:“我不想喝。” 188 他或许喜欢你 裴墨捧着碗的手顿了顿,紧紧捏着碗边,指节几乎发白。 “你不开心?” “没有。” 裴墨看了我一眼,苦笑:“那便是不开心了。你们女人便是如此,明明不开心,却说没有。” “……” 裴墨叹了口气:“是因为刚才的事儿么?” 不说还好,一说到刚才的事儿,我便又想起了以前的种种。 都说女人吵架喜欢翻旧账,虽然我跟裴墨这也不算吵架,但这翻旧账却是真的。 我连看一眼裴墨都欠奉,也不搭理裴墨,继续看着手头上的杂志。 “李婶儿是无心。你和她一个无心的妇人计较做什么?喝药吧?” 我心里只有对裴墨的怨、对裴墨的恨,在我们之间划出一道墙,将裴墨冰冷的隔绝在外。 我却并没有发现,裴墨的态度比以前软化了很多。 更没有发现,他在对待我时的耐心和……小心翼翼。 “药太苦了,我喝不下。” 裴墨眯着眼睛看了我片刻,似乎实在份额变的我话到底是真心话,还是只是搪塞之语。 裴墨看了我良久,然后才说,他a他把药端在嘴边闻了闻,尝了一口,脸长久以来他 看着裴墨和我的要,我心里有些幸灾乐祸,总算是让裴墨常常这些日子我吃的苦头了。 然而裴墨的定力远远的超过我,这般苦口的药汁,裴墨竟然面不改色的吞了下去,甚至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我甚至怀疑裴墨是不是喝得是白开水。 “是有些苦。” 我瞅着裴墨,正想说既然你也觉的苦,那就不喝了。 可我话还没说出口,裴墨便说:“你等等。” 说完裴墨便离开了房间。 我有些怔楞,裴墨他让我等着,自己这是去哪儿了? 我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李婶儿,李婶儿冲我咧嘴笑了笑。我撇撇嘴,有李婶儿在这儿,我也不好把药拿出去倒了。 很快,裴墨变回来。 回来的时候,裴墨的手上还带着一瓶枣花蜂蜜和一包话梅。 他刚从差盎司回来。 裴墨将蜂蜜倒进碗中,搅拌了一番。蜂蜜的甜味儿混合着药汁的苦味儿,并不算好受。 裴墨又尝了尝,似乎味道没那么难受了,他遍递给了我。 “喝吧。” 我沉默地瞅着裴墨,没有伸手去接 裴墨叹了口气:“虽然不好喝,但也不会苦的没办法下咽。” 我看了裴墨一眼,终究还是接过了药碗。 喝了一口,依然很难喝。尤其是苦味儿混合着蜂蜜的香甜味儿,糅合成一种更加古怪的味道。 但也许不再那么苦的缘故,总算是能够吞下去了。 我皱着眉,捏着鼻子将碗里的药汁一饮而尽。 蜂蜜的甜味儿过去了,嘴里只残留着一股苦味儿。 这时裴墨递给我一包话梅。 我看了裴墨一眼,有些犹豫。 裴墨说:“这只是我顺手买的一点小东西罢了,不算是干涉你。你也不必介怀。” 我想了想,嘴里苦涩挺难受的,我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便也接过了。 话梅特有的酸甜味儿在嘴里蔓延开来,顿时驱散了嘴里的苦涩之味。 我顿时感觉舒服了不少。 裴墨也似乎对话梅挺满意,对李婶儿说:“李婶儿,以后熬药的时候,可以在里面一些酸梅,多加一些蜂蜜调味。” 李婶儿连连点头,看着我说:“好的。少夫人您可真是幸福呢。大少爷对您真是体贴入微呢。” 我现在已经习惯了李婶儿对裴墨的吹捧,左耳进,右耳出。 之后李婶儿熬药都会加一些蜂蜜和酸梅,虽然苦味儿的送中药再加上酸酸甜甜的味道,变得十分奇怪。但怪味儿也比难喝号上补上,总算是能入口了。 也许是加了酸梅的缘故,我的胃口也渐渐打开,不会觉得特别的恶心反胃。 这天天气也比较好,莫莉那边的摄影师也就位了,我便和莫莉一起去拍摄样衣的照片。 我跟莫莉在咖啡厅里拍着照片,没想到却正好在咖啡厅里碰到了欧阳。 欧阳和赵芳菲在咖啡厅里谈论着什么,正好瞅见了我和莫莉。 赵芳菲看到我们,很热情地上来打招呼。 我一看到赵芳菲,就想到之前徐昊调查的资料。莫莉受害的事儿……会跟她有关么? 我和莫莉都穿着轻薄的春装,带着小碎花的元素,甜美靓丽,仿佛把春天穿在了身上。 欧阳的目光落在莫莉身上,眼底有着一闪而过的惊艳。 不过,他眸光很快一变,眉心微蹙,有些阴郁地盯着莫莉。 我有些奇怪,欧阳为什么一直盯着莫莉看? 就连一旁的赵芳菲也察觉到了奇怪,尴尬的脸色中藏着些许冰冷。 我察觉到气氛奇怪正要开口打圆场。 没想到欧阳却先开口了,清淡的声线,像是缠绕和丝丝缕缕的雾气。 “最近过的如何?” 我张口正想回答,忽然反应过来,欧阳并没有跟我说话。 他的眼睛,至始至终都是看着莫莉。 莫莉却是眼鼻观心,再也不看他。 “挺好的。” “哦?”欧阳若有似无地挑眉,清冷的眼神中,似乎带着眸中一抹不易察觉的愤怒。 “你看起来确实挺好的。”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欧阳的语气有些古怪。 一旁的赵芳菲,虽然还在微笑,只是嘴边的笑却更冷了。 赵芳菲故意看了一下手腕上的瑞士表,笑道:“欧阳,时间快到了……” 欧阳点点头,目光却依然看着莫莉。 这样的行为,让赵芳菲的笑有些把持不住的僵硬。 欧阳盯着莫莉,莫莉却垂着眸子,看也不看他。 欧阳眉心微蹙,道:“为什么穿这么少?” “……” 莫莉的不语,似乎令欧阳有些不悦,这个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眼底竟然闪过一丝怒意。 “你是要穿给谁看?” 我在一旁越听越不对劲了…… 这不像是欧阳会说的话啊。 欧阳一向眼高于顶,在他心中一直不大看得起莫莉这样平凡普通,甚至倒追的女孩子。 可是他这话,怎么听着都有股酸味儿? 赵芳菲脸色有些难看,但笑容却依旧甜美:“欧阳,你这是误会莫莉了,这不是还有摄影师么?莫莉肯定是在当模特儿是吧?” 说着赵芳菲害虫莫莉友好一笑,表示出她是大度地帮莫莉解围。 摄影师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欧阳挑了挑眉,冷冷瞅了眼年轻的男摄影师。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欧阳看那个男摄影师的眼神不太友善。 莫莉却是看也不看欧阳和赵芳菲,走过去和摄影师说话。 莫莉和这个摄影师原本关系就挺不错,这个小伙子也挺细心。 见莫莉过来,就拿了一件外套给她披上。 “穿上吧,这个天儿挺冷的,可别感冒了。” “谢谢。” 莫莉冲摄影师笑笑,摄影师耳根微微一红。莫莉问了他拍摄的进度如何了。 “拍摄的差不多了。咖啡厅的景已经取完了。”小伙子笑道。 莫莉点了点头,向我走了过来。 我却注意到,方才莫莉和摄影师说话的时候。欧阳的眼睛微微眯起,周身环绕着冷漠低沉的气息。 “荼蘼,咖啡厅的景已经取完了,我们走吧。” 至始至终,莫莉都没有看欧阳一眼。 我下意识地朝欧阳看去,只见欧阳挑着眉,瞅着莫莉。他又恢复了那般淡漠温和的模样,只是看着莫莉的眼神带着些许危险的冷。 “走吧。” 我收回了目光,披上外套,冲欧阳和赵芳菲礼节性地告辞。 莫莉率先离开了咖啡屋,我则跟在莫莉的身后离开。 欧阳的视线,一直淡淡地跟着,莫莉,知道莫莉小时在他的视线里。 因为欧阳的出现,我想莫莉的心情应该不太好。再加上今天的拍摄进度很快,几乎拍了大半了,也算是把任务超额完成了,我便提议提前收工。 莫莉捧着一杯奶茶,却不喝,眼神愣愣地看着远方。 我走过去,轻声问:“还在想欧阳的事儿?” 莫莉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弧度,转头看着我。 “荼蘼,你知道么?我曾以为我永远都忘不了他。忘掉一个人太难、太痛。” “可是……后来我遇到了……遇到了那种事儿。我才发现,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没有忘不了的人。” 莫莉嘴边的笑看起来那样的单薄。 有句话,我本来想说,但看到莫莉这般模样,便又咽了回去。 也许……欧阳对莫莉并非没有感情。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莫莉那般掏心掏肺地对欧阳,哪怕一个石头也焐热了。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 已经接近年关,鼎鑫的很多工程要结算尾款。因为今年鼎鑫算是流年不利,出了很多事儿,鼎鑫的收益很不好,资金很是吃紧。 很多媒体甚至传言,鼎鑫拿不出今年工程的尾款。 结不了尾款,民工就拿不到工资,今年一年就白干了。 回来的时候,裴墨脸色有些疲惫,手上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密码保险箱。 我看了一眼,并没有多问。 李婶儿看到问了一句:“裴先生,这里面是什么啊?怎么这么金贵呢,还用密码保险箱锁着。” 裴墨淡淡的说:“五百万,今年工程的尾款。” 我在旁边听着,心里却是明白。工程的尾款,基本上都是以现金结算。因为很多民工没有银行卡,也不会摆弄这些玩意儿,若是去银行,难免被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柜员看不起。 出于某种脆弱的心理,大家都比较相信现金结算。 只是……看着那一沉甸甸的箱子,我心里划过一抹浓浓的不安。 这五百万,放在家里真的不会有事儿么? *** 谢谢文蓉wendy送的礼物哟~~~么么~ 189 不是她偷得 关上门后,裴墨把密码箱放在房间里的保险柜里、 我在书桌旁看着书,裴墨做这一切的时候并没有逼着我。 似乎并不害怕我把密码看了去。 不过我也不会对这五百万生出什么想法就是了。 裴墨很随意地将密码箱放进了柜子。 做完这一切后,他看向我问:“今天喝药了么?” 我看了他一眼,说:“喝了。” 随即我便低下头,继续看着自己的杂志。 裴墨也没有打扰我,他本身就是个大忙人。也低着头处理自己的公务。 我们就像是住在同出一个房间的陌生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儿,相互之间互不干扰。 我想也许这才是我和裴墨之间应该有的相处模式吧。 我们本来就不该互相打扰,只有这样,相互之间没有纠缠,才不会互相伤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喝药调理的原因,我的神经衰弱好了很多,晚上几乎没有再失眠。不会再像以前那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晚上我躺在床上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对面的保险箱。 保险箱正好放在我的斜对面,只要我一抬眼就能够发现。 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有些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儿发生。 不过我回头想了想,这应该是人正常的心理状态吧。 不管是什么人,在自己家里放着这么一大笔现金,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惶恐,害怕钱会被偷掉吧, 这是人的本性。 这么想着,我便安然的睡了过去。 这一晚上我睡的很好。 几乎没做任何梦。 如此高质量的睡眠,对于我来说还是很少见的。自从回到江城以后,我的心思一向比较重,再加上有比较严重神经衰弱,我一直处于轻度失眠的状态。 醒来的时候,我惊讶的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十点半了…… 我竟然睡到了现在,中途一次也没醒过。 更让我惊讶的是,一向早起上班的裴墨,这个时候竟然还在房间里。 他盯着面前的保险柜,保险柜已经打开了,他一脸凝重地看着保险柜。 我的心忽然扑通直跳。 我找了件衣服披上,走到裴墨身旁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保险箱里空空如也。 钱,不见了。 我不禁汗毛倒立,身上起了一层冷汗。 保险箱就放在我和裴墨的房间里,什么样的人竟然能有这样的手段。甚至能在我和裴墨的眼皮子底下偷走钱? 更何况,那个人怎么知道保险箱的密码? 我不由想到了之前裴墨被拘留的时候,我查到了张兵被杀的证据,当时证据就放在床头柜的抽屉了。 第二天,床头柜里的证据也是这样不翼而飞了。 我一直很好奇,东西是怎么不见的。 我记得那天……也是和昨天晚上一样,我睡的特别沉。 我不禁冷汗连连…… 昨天……我吃了什么?我拼命地回想着…… 我只喝了李婶儿熬的药,吃了李婶儿做的饭…… 莫非是我吃的东西,或者我喝的药里面有问题?可是就算我睡的恨死,还有裴墨啊…… 我想起了,昨天晚上,裴墨也吃了李婶儿做的点心……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李婶儿一直是裴墨最信任的人。虽然她一直偏袒裴墨,但是在我腿骨骨折住院的那段期间,一直是李婶儿在照顾我。在我心中,李婶儿不仅热情,而且还对裴墨忠心耿耿…… 她会做这种事情么? 很快,尾款被偷的事儿,就传遍了整个裴家。 裴东海坐在太师椅上,周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脸色阴沉沉的。 梁佩茹、裴逸也都在。 客厅里的气氛十分的沉重。 裴东海脸色特别的差,他眯着眼睛,看着我和裴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好好的尾款怎么会丢?“ 裴墨淡淡地说:“爸,这件事儿你不用管了,我会处理。” “处理?你怎么处理?”裴东海冷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公司的状况。你的公司现在财政赤字,这五百万是你最后能拿出来的钱。现在五百万没有了,你怎么跟农民工结款?难道你想让农民工白白给你做一年的工,又闹出农民工跳楼讨薪、逼死农民工的丑拒。” “爸,农民工跳楼自杀的事儿,与鼎鑫无关。”裴墨说。 裴东海冷笑,显然是对裴墨的说辞不置可否,在他的心里,就认定安两个民工是被鼎鑫逼死。 此时我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我恨裴墨,可是看到他遇到这种糟心事儿,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大好受。 此时的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阴谋。我已经踩到了这个陷阱的边缘。 梁佩茹说:“钱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消失,一定是有人偷走了这笔钱。既然是你们俩的房间,大晚上的如果是别人进去,你们两个一定会察觉……” 我听着梁佩茹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昨晚我睡得很沉,什么都没有听到。”我纠正了梁佩茹的话。 梁佩茹笑了笑:“我记得你好像有轻度神经衰弱,经常失眠吧?我还看到李婶儿每天都在厨房给你熬安神补血的药。如果你睡眠质量真的那么好,还需要喝药做什么?” 我简直快气炸了,梁佩茹这是在指桑骂槐,实在指责偷那笔钱的就是我吧? 我冷冷地皱着梁佩茹:“阿姨,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用不着这么阴阳怪气,拐弯抹角。” 梁佩茹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顾及谁的脸面了。钱实在裴家丢的,也就是说,这笔钱就是我们裴家人自己偷的。是内贼。大家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我希望有些人能够念在一家人的情面上,主动把钱交出来。免得到时候脸面和名誉扫地!” 我听得出,梁佩茹的这番话都是在针对我,就是在指是我偷走了这笔钱。 “阿姨,你也别阴阳怪气儿了,不就是想说,是我偷走了钱么?”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说的。”梁佩茹一副你终于承认了的模样。 我还想辩解,这时候裴东海已经不耐烦地道:“好了,别吵了。林荼蘼,你嫁进了我们裴家,就是裴家人。我不想看到任何影响裴家声誉的事儿出现,如果你把钱拿出来,这件事儿我就当翻了过去,不再计较。” “就是,之前就听家里面的佣人们说,你和阿墨吵架了。即便如此,你也不能为了报复阿墨偷了这笔钱啊?这可是关系到鼎鑫的声誉,你拿走了这笔钱,可知道多少民工一年的辛苦就这么白费了,甚至有家不能回?” 我气的浑身难受,这是笃定了要把脏水泼我身上啊。 我一个人,他们两张嘴,又怎么说得过他们? “我没拿钱。不管你们是想怎样,所谓抓贼拿脏,要暗处证据。” 我不再辩解,这个时候语言是苍白无力的。 既然他们一口咬定是我拿了钱,就得暗处证据。否则平白无故地让我拿出钱,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不过…… 我觉得梁佩茹虽然在往我身上泼脏水,但是她有一句话说对了。 这件事,是裴家人自己干的。 裴家里有内鬼。 但是这个内鬼是谁? 我看了眼裴东海、梁佩茹,想从他们脸上看出什么、 可裴东海总是摆出一副家主的样子,不怒而威。而梁佩茹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些人都是影帝影后级的人物,但从他们的面部表情想要看出什么实在有些不现实。 忽然,我的目光落在了裴逸的脸上。 我想起了那天,裴逸跟我说的一句话…… “我会毁了大哥……” “凭什么同是裴家人,大哥就能出淤泥而不染,他凭什么是不同的……” 我莫名地打了一个寒颤。 眸子如电般扫向裴逸…… 莫非,和裴逸有关,是裴逸做的? 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是怎么在我和裴墨的眼皮子地下偷走的钱?更何况,他怎么会知道保险箱的密码。 李婶儿…… 如果是李婶儿下的手,那就好办多了。 首先,买通李婶儿,让李婶儿在我和裴墨的饭菜里放安眠药。等当天晚上我和裴墨都睡着之后,再指使李婶儿进来偷钱。 李婶儿是裴墨的心腹,也许因为她对裴墨特别了解,猜中了保险箱的密码。或者说她无意中知晓了保险箱的密码,这个可能性也不小。 不管怎么说,李婶儿的嫌疑很大。 “不会是荼蘼做的。”一直沉默着的裴墨,忽然发声了。 梁佩茹没有给裴墨好脸色,冷哼道:“你当然会帮人说话了。这个女人是你的老婆,你自然会维护着他。” 裴墨看了梁佩茹一眼,笃定的说:“我相信她。” 梁佩茹冷哼,显然是对裴墨的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裴东海也是满脸失望:“阿墨,你知道么,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重情义,所以你才会被这个女人给利用的死死的。” 我听到这一席话,略带嘲讽的看了裴东海一眼。和自己的儿媳妇搞在一起的裴东海,有什么资格如此大义凛然地教训裴墨? 裴墨无动于衷,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毛。 *** 大概20分钟后,还有一更 190 我知道你恨我 裴墨无动于衷,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毛。 “爸,阿逸,这件事儿是我公司的事儿。就算出了问题,我也会自己解决。就算是钱被人偷了,我也会自己追查。你们为何这么着急?” 裴墨的反问,让梁佩茹有些哑口无言。 是呵,为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么? 裴东海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裴墨!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若不是为了你和你那破公司着想,我们会来给你操心这个事儿?以鼎鑫现在的受益,根本不可能再掏出五百万。支付不起民工的工资,再让民工这么一闹!鼎鑫只能完蛋!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我一听,忍不住笑了。换做是别人还有可能真正的为了自己孩子着想。 但这个裴东海,绝无可能。 “这么说,爸,你是想替裴墨出了这一笔钱?”我赶紧打蛇随棍上。问道。 裴东海却没有如我所料的那般推拒,反而很自然地答应了。 “也不是不可以。” 我一怔,没想到裴东海却真的愿意答应。 “有条件吧?”裴墨淡淡的问,像是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五百万不是个小数目,我也不能擅自挪用公司的财产,只能拿出我的棺材本儿给你垫上。我估计以你公司的情况,暂时也很难还上。我也不要多了,你把东郊的那块楼板,给我你手中的三分之一作抵押便可。” 又是东郊那块楼盘。 到现在为止,裴墨和裴家有过很多的争执矛盾,可以说每一次的矛盾的中心,几乎都是围绕着东郊的那块楼盘。 到底东郊的那块楼盘有多值钱,让裴东海这么念念不忘? 我有些疑惑,说实话。我不止一次地在网上百度过,从地理位置上来说,东郊那块底盘挺偏僻的,离市中心比较远,而且交通也不太发达。当时裴墨在东郊买下那么巨大的一块地皮,相对来说价格是很便宜的。 之后裴墨就几乎把鼎鑫所有的财力都放在了对东郊那块地皮的投资上了。 可见,无论是裴东海,还是裴墨,都很看重多动能较这块看似不值钱的地皮。 我看向裴墨,只见裴墨淡淡地扬起一抹似嘲似讽的笑。 “爸,你不用在费心机了。首先,东郊那块楼盘,到底值多少您心里比我更清楚。五百万就想要我手中三分之一的股份,未免太趁火打劫了吧?其次,这五百万不用你们操心。我会想办法。其三。我会报警。” 说罢,裴墨目光淡淡地扫视了一眼裴家的众人,目光甚至在裴逸的身上重点停留了几分。 裴逸脸上带着一抹彬彬有礼的微笑。至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仿佛这件事儿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不准报警!”裴东海忽然说。 裴墨似笑非笑地瞅着裴东海:“爸,既然钱被偷了。报警是解决的最快的方式。为何你反而不允许我报警?莫非……爸和这五百万有关?” 裴墨这一番话,很是不敬。 直接将裴东海给气的吹胡子瞪眼,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我忍不住看向裴墨。早我就发现了,裴墨和裴东海之间的亲情很淡薄。裴东海只是把裴墨当成一个剥削的对象。而裴墨对裴东海……也许曾经有过期望吧。因此我才能感觉到,裴墨对裴东海浓浓的失望和绝望。 “阿墨,你瞧你说的什么话,把你爸给气的?你爸这不是为了你好么?你也知道现在谁嫌疑最大了,他是在为你着想。怕你到时候下不了台。” 呵呵,现在又把脏水泼我身上了是么? 我淡淡一笑:“我同意报警。” 梁佩茹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狠狠的瞪着我。那目光似乎在说,你敢报警试试? “我不准你们报警。”裴东海脸色铁青。“你们还嫌你们把裴家的声誉败坏的不够么?先是民工跳楼、豆腐渣工程,已经让裴家的颜面受损。现在在爆出裴家出了家贼偷了工程款,岂不是让江城的人笑掉大牙。” 我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啼笑皆非。 裴东海和自己的儿媳妇乱伦,这事儿虽然没有媒体报道,但早在圈子里流传疯了。到底是谁在真正的抹黑裴家的颜面? 当然,因为贵圈太乱,这样的事儿屡见不鲜,所以也不算太过震撼。顶多是嘲笑裴东海保密功夫做的不到位。 裴墨似笑非笑地看向裴东海:“行吧,那我就再给三天的时间,希望这三天的时间里,偷钱的人能幡然醒悟,把钱交出来。三天之后,我会报警。” 其实听到裴墨这个提议,我很是不赞成。 要报警就趁早,过了三天再报警,这三天的时间里,真正偷钱的人,已经把证据给抹干净了。 到时候就算报警,也没有什么用了。 不过……裴墨怎么做与我又什么关系? 我们已经是划清了关系的陌生人他,他是死是活,与我有什么关系?? 一场谈话,就这么不欢而散。 裴墨继续去上班。 想起今天李婶儿还有给我熬药,我心里就一阵寒碜。 说实话,我现在对李婶儿是真的放心不下。我不相信以裴墨的聪明才智会怀疑不到李婶儿身上。 但是他没有对李婶儿进行任何的处置。 也许……他太过相信李婶儿,因此反而忽视了呢? 我犹豫了片刻,看到裴墨已经离开了客厅,便立刻追了出去。 裴墨似乎也察觉到了我跟在他身后,他站在花园里静静地等着我。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身材修长。背脊笔直,有种英伦的优雅气度。 “有事吗?”裴墨深深地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唇角似乎凝着一抹笑意。在深冬的雾气中,显得那般若隐若现。 我追的有些急,轻轻喘着粗气。 裴墨就很耐心地看着我,微笑道:“不急,慢慢说。” 我缓了口气,说:“裴墨,我想说刚才那笔钱的事儿。” 裴墨的神情骤然顿了顿,眸子里染上些许失落。 他静静地看了我好一会儿:“你要我说的就是这个么?” 我愣了愣,不和裴墨说这个,我还能和裴墨说什么? 我们之间,还有别的共同语言么? 见我不说话,裴墨的神情也慢慢地淡冷了下来。 “说吧。” “裴墨……我怀疑那五百万是李婶儿偷的。” 说完这句话后,我注意看了看裴墨的表情,他的依旧是那般波澜不惊的模样,看不出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我知道你不信,可是你想想。今天你为什么醒的比平时晚。你平时可不是一个睡懒觉的人。而且有很准时的生物钟.是不是因为昨天你睡得异常的沉?能给我们下安眠药的人,这个家里也只有李婶儿了。” “不会是李婶儿。”裴墨的声音不容置疑。 “可现在事实都指向李婶儿。” “不会是她。” 我没想到裴墨这样的固执,根本就不听别人的劝说。 “我也没有一口咬定就是李婶儿,但现在的情况下,的确李婶儿的嫌疑最大。我希望能提防一下李婶儿,比如说暂时让她离开裴家……”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因为我发现裴墨的眼神越来越冷。 “林荼蘼,我记得你说过,我们互不干涉。” 我愣住。久久地盯着裴墨,他眼中的冷漠是那样的刺眼。 我有种恼羞成怒的愤懑。 “裴墨,你少自以为是了。你以为我是为了你么?我愿意干涉你?我巴不得和你划清界限。如果不是因为李婶儿待在裴家,她的存在可能危害到我,我管你去死啊?” 我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 我察觉到自己这一番话实在说的太过刻薄了。大概是因为我好心好意提醒裴墨,裴墨非但不领情,还讽刺我多管闲事。让我一时有些情绪失控了吧。 可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怎么可能收的回来。 裴墨的目光渐渐变得晦涩,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 “我知道,你是为了自己。你何曾愿意关心我呢?从一开始,你和我复婚不过就是为了利用我罢了。” “终究是我一厢情愿,我一直都知道。” 我愣住,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看见裴墨脸眼中一闪而过晦涩,我忽然笑了。 “裴墨,你现在难过么?” 裴墨挑眉,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你终于也体会到我的痛了么?当初你对唐欣好的时候,你生日当天,你去陪唐欣吃饭,却让我等你等到深夜。你不顾我身体的不适强要我的身体……我恨你。今天,你也尝到我的痛了么?” 我嘴角的笑越来越大,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是的,我恨这个男人。 看到这个男人尝到我心里哪怕十分之一的痛苦,我便感到无比的痛快。 痛快,痛快,到底是痛苦,还是快乐呢? “我知道你恨我。”裴墨看着我,良久后,他用沙哑的声音道。 “……” “还有什么要说的么?”裴墨看着我。 191 离开 “让李婶儿走。” 这是我的坚持,我怀疑她,若她继续留在身边,我怕她会做出更多的坏事儿。 “……好。还有么?” “没有了。”我说。 裴墨嗯了一声,甚至不再看我。冷漠地转过身离去。 裴墨的离去的背影,似乎带着某种萧瑟的寂寥,在冬日清冷的雾气中,显得越发瘦削伶仃。 看着裴墨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转过头,忽然发现裴逸正站在我身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在我看来,这样笑着的裴逸,无异于恶魔。 我眯了眯眼,看着裴逸。 我并没有忘记,当时裴墨和我说的,要毁掉裴墨的宣言。 裴逸一脸好奇地看着我我:“大嫂,你又跟大哥吵架了?” “这跟你又什么关系?”我并不买账。 “我一直都很关心你和大哥……不,应该说,我一直都很关心你,大嫂。” 我顿了顿,看了裴逸好一会儿,说:“裴逸,你少来这一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么?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事儿?” 裴逸心情极好的弯起嘴角。 我冷笑,还在跟我装傻呢? “密码箱是不是你偷得?”我问。 “大嫂,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要毁掉裴墨。”我死死地盯着裴逸。 “哈哈哈……” 裴逸忽然大笑出声。笑的放肆。 “你笑什么。” “大嫂,你真是太可爱了。”良久,裴逸总算是收了声,“当时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大嫂你竟然还真的发当真了。阿墨可是我的大哥,就算我和大哥平时有嫌隙,也不过是口头上说说过过嘴瘾罢了,哪里会真的针对大哥?” “玩笑?我并不觉得你是在开玩笑。” “大嫂,我不过是嫉妒你和大哥感情好,所以故意说一些话来膈应你们罢了,还是那句话,捉人那脏,你得拿出证据来。” 裴逸笑嘻嘻地说着。 其实我也知道,不会在裴逸的口中问道什么,只是想试探一下裴逸。不过正如我之前的预料,什么也没有试探道。 裴逸绝对是一只城府不下于裴东海的老狐狸,要从他嘴里掏出什么话来,比登天还难。 见套不出什么消息。我也对裴逸没了兴趣。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便没有再和裴逸说话,饶过裴逸就要走。 “大嫂……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吧。” 我顿了顿,转身看着裴逸。 裴逸笑了笑:“其实……欣欣才是真正的替身。” 我皱眉:“你说什么?” 替身两个字令我心跳加快。 可是他说的意思,却令我大为不解,有些听不懂裴逸在说什么。 然而裴逸只是笑笑,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别说话只说一半。”我冷冷地说。 裴逸笑了笑:“呵呵,大嫂,你应该知道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想从我嘴里知道真相,就得付出代价。” 我冷笑,又来这一套。 估计这个男人估计又是在放空炮,故意吸引我的兴趣,然后在把我玩弄于鼓掌之间。 他和他老婆唐欣一样。满嘴鬼话,一句都不能相信。 “不说拉倒,我并不感兴趣。” 我低声嘀咕了一声。再也不看裴逸。,转身离去。, 我企鹅是并没有看到,裴逸在我身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然而……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发现。向来恶劣玩弄我于鼓掌之间的裴逸,在那一瞬间。却将我推到了真相的边缘。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回忆起来,才发现那时我竟与真相擦肩而过。 我在回房间的时候,看到李婶儿在佣人房里收拾东西。 我在门外看了几眼,看来裴墨已经给李婶儿打了电话。通知李婶儿离开了。 我正打算离开,这时李婶儿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们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撞个正着。 我有些尴尬。 我想。李婶儿应该知道,是因为我的缘故,裴墨才会突然让他离开。 李婶儿看到了我,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摸着眼泪朝我走了过来。 “少夫人,我知道我平时不大会说话,让你不开心。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我的地方,你跟我说,我一定会改的,求求您了少夫人,您跟大少爷求求情,不要把我赶出裴家啊。” 我这个人本来脸皮有些薄,李婶儿这样求我,让我感觉挺不好意思的。 毕竟李婶儿曾经照顾我过,我们之间也算是有些情谊。虽然我怀疑李婶儿,但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不打算现在和李婶儿撕破脸皮。 李婶儿一直苦苦哀求我,说她还要养家,现在找个工作不容易,更何况是裴家这样的工作。 我听着挺心酸的,连忙打断了李婶儿,我真怕自己再听下去会欣软。 “李婶儿,并不是我赶你出去。是因为我跟裴墨都觉得,你在裴家做了这么久一直额尽心尽力,几乎都没放过假,太辛苦了。所以给你放一段时间的家,让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我心里想着,如果以后查出来,这事儿确实跟丽桑呐尔没有关系,把李婶儿接回来也无妨。 除了她过于偏心裴墨这一点上,其他方面李婶儿几乎无可挑剔。 李婶儿似乎还想爱掐出,我却不敢在在这儿待了,练啊民工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 回到房间,我反复地揣摩着最忌几天发生的事儿,我翻来覆去地想,觉得嫌疑人,应该是裴东海、梁佩茹、裴逸之间,而裴逸的嫌疑最大。 今天我又去和莫莉拍照片。 上一次样片已经完成了大半部分,再加上这一次,很快的就拍完了。 这一次是出外景,大冬天的穿着春装,真可谓是美丽动人。 莫莉知道我不能受寒,便主动帮我分担了外景。我心里特别的感激,也没有逞强。 毕竟我的身体,的确耐不住抗。、 我在一旁裹着大衣,看着莫莉在镜头下,愈发自然打方。就整个人就像是一颗明珠般光芒四射,明亮的让人诺剖少艾眼。 嘿,这个丫头之前还说自己不适合来着,这不是很适合么? 我站起身,打算到附近买杯热可可,等莫莉拍完之后,就可以喝杯热可可暖暖身体。 人啊敏儿我一转身,就看到了欧阳。 欧阳站在不远处,他身上穿着一件深驼色的风衣外套,眉目如画,温润如玉,宛如上号的美誉。周身散发着一种清雅贵冷的气质,让人觉得虽然温和有礼,却很难靠近。 此时,欧阳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静静地看着莫莉。 他的眼神很专注,似乎天地间,只有哪一个人。而他那从来清冷高傲的眼眸里,也终于有了这么一个人。 我微微一怔。 欧阳…… 欧阳怎么会在这儿? 我知道欧阳在照顾福利院之余,会出来做一些临工他,可却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欧阳。 莫非又是偶然? 我心里却是不大相信的。江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昨天偶然碰到了欧阳,今天哟却又再次碰到,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我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去和欧阳打招呼。 “欧阳,你怎么也在这儿?” 欧阳淡然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我身上。、 :“刚好路过这儿。” 刚好么? 我心里冷笑,却是并不怎么相信。 “哦,那可真巧。”真巧两个字,我故意重重地说出来,有些必有用意。 欧阳依旧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对于我的试探。并没有什么反应。 只是偶尔目光会不经意地落在莫莉身上。 此时的莫莉,身穿着一身热情红玫瑰的碎花长裙,整个人就像置身于玫瑰森林的精灵,娇艳得令人挪不开眼。 “莫莉很适合做模特儿呢?”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淡淡地说。 最开始面对镜头的时候,莫莉的确有些放不开,但是渐渐的熟人之后,反而放开了,在镜头下自如的展现着自己的美丽。 美丽的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我注意到,欧阳在听到了我的盒饭话后,眉心为不可查地蹙起。 我扬了扬眉。 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喜欢莫莉变得隐忍瞩目,变得这般光芒万丈。 甚至那些打光师偶尔还会朝莫莉投去友好惊艳的目光。而欧阳在看到这些视线时,淡雅的眸子里划过微微的不悦。 “她是专职做这个?”欧阳忽然问。 我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欧阳是在跟我戳说话。 我摇头:“不,我们自己创办了一个服装品牌。” 欧阳微微颔首:“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么?” “……” 我有些讶异地看着欧阳。 欧阳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是不好意思开口:“有资金问题么?”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欧阳:“你拿的出这笔钱?” 我知道欧阳的家世非比寻常,别看欧阳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他周身的那种气质可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 再加上徐昊给我看过欧阳的资料,虽然主要是人机关系调查,对于家世则语焉不详,从零星的只言片语,也来欧阳家也是一个不下于裴家的庞然大物…… **** 好气哦,单位的电脑又把我u盘毒了。然后回头又把我电脑给害了,。今天折腾电脑整了一个多小时 192 霸道的男人 但是现在欧阳似乎已经离开了家族,平时也只是经营着一个孤儿院……似乎并没有什么财产。 欧阳并没有看我,他的视线至始至终都是落在莫莉的身上。 “再过些日子,我会离开福利院。” “离开!”我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 虽然我一直都感觉到,欧阳不会在孤儿院里带太长时间,迟早都央视回到真正属于他的地方。尤其是知道欧阳的身世后,我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没想到这么快…… “我有自己职责和使命。”欧阳说。 我愣了愣,随后深深地皱眉:“那孤儿院的孩子呢?” “其他几个比较大的孩子,都找到了很好的领养家庭……” “远远和囡囡也被领养了?!”我的呼吸微微急促。 我和远远、囡囡这两个孩子有缘。如果这两个孩子被背的家庭领养,根据领养保密法,也许我再也见不到囡囡和远远了。 “囡囡因为之前生过病,没什么人领养。但是领养远远的家庭挺多……” “那……”我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心脏像是被谁给捂住了,疼的有点儿喘不过气。 “我并没有交出远远的领养权。” 欧阳总算转过头,缓缓地看着我。 “我打算把囡囡和远远交给你。” 我在欧阳的眼中,看到了认真和严肃。 我怔住了,不可置信地瞅着欧阳,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很快,我全身都兴奋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欧阳。 “你说的是真的?” “恩。” “可是你当时不是说过……我和裴墨的关系并不稳定,你不会同意的……” “恩这两个孩子比较特殊。囡囡生过病,而远远又比较怕生,我想来想去,只有你才是最合适。” 我只觉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儿,高兴的无法自已,脸蛋也因为太过兴奋而红扑扑的。 “那什么时候呢?”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囡囡和远远领进家了。 至于裴墨……他也喜欢囡囡,相信他不会拒绝。更何况收养囡囡和远远是我的主意,就算他不同意我也就会坚持。 我无法方重新地将囡囡和远远交到别人手中。 “等日子到了,我会通知你的。” 我小鸡啄米地点头。 欧阳微微颔首,便没有看向我,目光继续看着不远处那一抹娇俏的身影。 “资金方面,倘若需要,尽管开口。” 我微微一怔,向来欧阳应该知道。鼎鑫最近缺钱。 他似乎认定,我们创办服装品牌,是用裴墨的给的钱。现在鼎鑫出了问题,应该我么娘额服装品牌也会有问题。 我看着欧阳,心中忽然一动,忍不住问。 “欧阳,你这是在帮我,还是在帮莫莉?” 欧阳身子微微一滞,眸光微沉,转眸看向我。 我也没有任何退缩,直视着欧阳的双眸。 欧阳皱眉看了我一会儿,却是什么也没说,转移了目光。 “这有区别么?”他淡淡地说。 有区别么? 区别大了! 不过,这是莫莉的感情,我没有资格过问。更何况就算欧阳对莫莉有些隐晦的好感又如何呢?又怎么及莫莉对欧阳的万分之一? 莫莉已经决定了忘掉欧阳,不管欧阳是什么感情,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时,莫莉也拍完了,她兴高采烈地朝我看了过来,在看到我身旁的欧阳时,她脸上的笑僵硬在脸上。 这时,那个和莫莉关系不错的摄影师走了过来,将一件羽绒服披在莫莉的肩膀上。 “天儿太冷了,不要感冒了。” 莫莉失神地看了欧阳片刻,注意到身上披着的衣服,转过头冲着摄影师投去感激一笑。 “谢谢。” 摄影师姚斌长的很清秀,莫莉这么冲他道谢,他清秀的脸上便浮上些许红晕。 “休息一下吧,一会儿还有两件衣服,就拍完了。” “好。”莫莉笑笑。 两人之间的气氛看起来相当的和谐。 忽然,我感觉到身旁传来一阵冷意,冻得我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 我扭头一看,欧阳依旧是淡漠看着莫莉,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他,淡然清雅,温润如玉。 然而站在欧阳身边的我,却能感觉到,从这个清雅温润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内敛的寒气,带着慑人的压迫力。 令我从头寒到脚。 我心想,欧阳这个人似乎并没有看起来那般温润谦和。表面上如同美玉一般雅致,骨子里却是腹黑凉薄……以及无情。 我能感觉到,欧阳看着那位姚斌的摄影师,淡漠至极。就仿佛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 我心想,这个摄影师不管怎么说也是无辜的,也不知道欧阳以后会不会针对这个摄影师,我赶紧走到莫莉的身旁,和莫莉说话,让欧阳的视线不要再关注姚斌。 其实姚斌对莫莉很热情,但莫莉只是秉承着不得罪人的想法,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应承着姚斌。 “辛苦了。”我跟莫莉说着。 莫莉点点头,目光却看向我的身后。 欧阳也走了过来,雅致清冷的眉目,静静地看着莫莉。 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莫莉也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心绪。“下午有空么?”欧阳竟然先发话了,打破了沉默。 莫莉看叶不看欧阳,淡淡道:“没空。” “什么时候有空?”欧阳面色波澜不惊,淡雅的宛如一副平静的水墨画,他看不出半点波澜。 “……都没空。” 莫莉很干脆的拒绝。 我好歹也是经历过三次婚姻的女人,知道男人的套路,一般情况下可,当一个男人问你是否有空的时候,看出是想约这个女人吃吃饭、谈谈心。 莫莉却半点几乎都不给。 直接两字,没空。 我心中感叹之余,却忍不住唏嘘。 莫莉爱一个人的时候轰轰烈烈,不爱了,也能干干净净地离去。速传那这中间,最痛苦的,伤的最深的是莫莉! 欧阳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如画的眉目,依旧是那般破除能静。 平静地让人揣摩不出半点情绪。 “那么,便今天下午吧。” 这个男人直接就决定了时间。 甚至在莫莉拒绝的情况下。 我也愣住,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优雅温润的男人,却是如此霸道! 莫莉显然也被欧阳的霸道激怒了,愤恨地抬起双眸怒视着欧阳! “欧阳蓝!你想做什么?!我都说了我下午没空!!我不奉陪!” 莫莉这一番话,火药味十足,欧阳显然是涵养很好。也不见怒气,反而是淡淡地扬唇。 “哦?终于肯看我了?” “……”莫莉满脸的怒气,恨恨地瞪着欧阳蓝。 “下午,在蓝米酒吧。” “我不去!!我没空!!”莫莉愤恨至极,显然是厌恶欧阳这种独断的做法。 欧阳只是淡淡地看了莫莉一眼。 “你可以不来,但是囡囡和远远的领养权,也许我会重做考虑。” 这句话,无意是卡住了我的咽喉。 “欧阳你……” 我看着欧阳,说不出话来。 一直以来,我觉得欧阳会开孤儿院,收养孤儿,不管怎么样,至少证明这个男人心肠不坏。 可今天,他竟然用领养权来威胁莫莉。 我再次打量着这个男人,就好像头一天认识这个男人。忽然觉得,这个男人也许比裴墨还要藏得更深。 他看似温和清雅,如同一副清雅的水墨画,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温和气质。 但事实上,这种清雅温润的表皮之下,包裹的是一颗冷漠、无情、高傲至极却又残忍至极的心。 他瞧不起莫莉,便是莫莉把心掏了出来,他也不屑一顾。 我曾以为这样的欧阳已经够绝情了,可当现在我发现,当欧阳注意到了莫莉,才是真正的噩梦。 因为这个男人……会不顾一切,强取豪夺。 莫莉也是满脸不可置信:“欧阳,你这个混蛋!竟然用孩子来威胁?!你还是人么?!” 欧阳只是淡淡一笑,温润如玉,却凉薄的令人心惊。 “我是什么样的人……以后,你有的是机会慢慢了解。” 他淡然的丢下这句话,施施然地离去。 看见欧阳离开的背影,想起他刚才那抹看似温和,却没有半点温度的笑,忽然有些心有余悸。 我真的很想领养囡囡和远远。 可是我没有资格要求莫莉。 他已经够苦了。 这时莫莉看向我。 “你给我说说,领养权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还是把囡囡和远远的事儿说了。 莫莉的脸色有些冷:“这么说,如果今天下午不赴约,他就不会同意你领养囡囡和远远?”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的心这么狠?”莫莉咬牙切齿的说。 这话听在我心里特别的难受。莫莉是为了我,才会被欧阳威胁。 我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莫莉阻止了。 “荼蘼,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件事儿。与你无关。” 莫莉摆手阻止我继续说下去,“我想过了,不管怎样,我和欧阳确实该好好谈谈。有些事儿,该了结了。” 我愣住了,无言地看着莫莉。 谢谢…… 我无声的说。 193 你到底爱我吗 “那你是决定了今天下午要去赴约么?”我问。 莫莉点点头:“有些事情,我确实该和欧阳好好谈谈,也该尘埃落定了。” 我看着莫莉坚韧无比的脸,心想,莫莉终于下定决心要和欧阳一刀两断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这是我的事儿,裴家最近事儿多,你也忙的焦头烂额,你回去多休息休息吧。” 莫莉不想耽误我的时间,但是我想着莫莉一个女人独自去酒吧,更何况之前还遇到过那样的事儿,怎么也放心不下,于是便极力要求和莫莉一起去。 莫莉想了想,也答应了。 到了下午五点左右,刚好拍摄竣工,和欧阳约定的时间也到了。 我和莫莉一起前往蓝米酒吧。 蓝米酒吧在江城算是口碑不错的高档的酒吧,不像其他酒吧那般灯红酒绿,气氛嘈杂,反而挺的安静。环境挺优雅清净,倒也适合谈心。 欧阳坐在吧台边上,等着莫莉。 我没有跟过去,而是找了附近的吧台坐下。 莫莉走了过去。 莫莉穿的很普通,身上没有任何大牌的加持,素颜朝天的脸,虽然清秀漂亮,但是在这种高档酒吧里的女人都是珠光宝气,通身的名牌,化着大浓妆,相较之下莫莉就暗淡了不少。 莫莉在这些人之间,仿佛又变成了原本平凡的少女。 任谁都不会注意到这样一个平凡的少女,或者偶尔有人看到她,也只是在心里感叹一两句,这个姑娘长得倒也水灵漂亮的。 酒吧里开着暖气,并不冷,宛如春天一般暖和。 欧阳看到了莫莉,便朝着莫莉遥遥地举了举酒杯。 欧阳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衣,气质儒雅清俊,眉目如画般清俊,比起每个高中生都会暗恋的那种白衣少年,又多了一种成熟男人的沉稳和优雅。 莫莉慢慢地走到欧阳身边。 我坐的位置刚好在两人吧台的旁边,正好可以将两人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却不至于被欧阳给看到。 欧阳上下打量了一下莫莉,莫莉垂着眼眸,由着欧阳打量。 “坐吧。”欧阳说。 莫莉一言不发地坐在了欧阳的身旁。 欧阳这样的男人,就像是一个发光体,不单单是他俊美的长相,再加上他不凡的气质。就是刚才欧阳在吧台坐着的这一小儿,已经有不少的女人过来搭讪。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举着酒杯走了过来,朝着欧阳抛了一个媚眼。 “帅哥,能请我喝杯酒么?” 欧阳面色淡然,淡淡瞥了眼对面眼鼻观心的莫莉。 “抱歉,我已经有女伴了。” 女人朝着欧阳的目光一看,见莫莉衣着普通,脸上脂粉未施,虽然看起来长得不错,但是显然在这种珠光宝气的场合看起来特别的普通。 女人有些轻蔑地看了眼莫莉,便收回了目光。打趣地看着欧阳。 “帅哥,这不像是你的品味啊,没想到你竟然看的上这么普通的女人。” 欧阳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眸光淡雅温润,任谁也看不轻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是么?”欧阳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莫莉,“我偏偏便是喜欢这样的女人呢。” 浓妆艳抹的女人还不肯死心,还想在这儿死磨硬泡。毕竟稍微有眼色的人都能看的出来,欧阳绝对算是一个好资源。 欧阳依然温润有礼,面上没有半点不耐,眸子却微微冷了冷。 他微笑着看着这个死缠烂打的女人,一字一句的说:“小姐,如果我是你,就会立刻离开。” 欧阳笑的看似温润,周身却又一股子冷意,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盯着欧阳,狠狠地打了个冷战。 女人有些古怪地看了欧阳一眼,落荒而逃。 欧阳似笑非笑地看着莫莉,仿佛刚才的事儿从未发生过,用一种极为淡然地与口吻问:“想要喝点什么?” 莫莉摇头:“我不想喝,咱们开门见山的说吧。” 欧阳只是微微地挑了挑眉,换来了服务员。他给自己点了一杯即为就,给莫莉点了一杯樱桃汁。 “我记得你很喜欢喝果汁吧。这里的樱桃汁挺好的。” 莫莉垂着眸,眼鼻观心,对欧阳的话无动于衷。 我坐在隔壁,却是暗暗惊讶。欧阳竟然知道莫莉平时的喜好,看来欧阳也并非一点儿也不上心。 很快女服务员就端了饮料过来。 女服务员对欧阳很是殷勤,看到莫莉平平无奇,于是对欧阳更加殷勤了。我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心想。这个服务员该不会觉得,自己比莫莉强,只要她稍微地努力一些,就能挤掉莫莉吧? 女服务员穿着低领的女仆连衣裙。给欧阳放饮料的时候,故意埋低了身子,丰*满的沟壑呼之欲出,恨不得能把自己的整个身子都贴到欧阳身上。 就连我这个女人在一旁看着,也觉得有些血脉喷张。 欧阳却是目不斜视,温润清俊中却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轻蔑。 我心里想想,也是,欧阳向来眼高于顶。之前一直看不起莫莉,更不会看上这个庸脂俗粉。我想起他喜欢的赵芳菲,知性大方、天真烂漫。显然不是这个酒吧女能够比的。 女服务员也是个会看脸色的,一眼就看出欧阳对自己无意。自己的这番作为,已经招致了对方的反感,因此便悻悻然地离开。 我在旁边看到这一切,忍不住啧啧称叹。 就刚才欧阳在这儿带的那一小段时间,就有好几个女人上来投怀送抱了。 真是一个移动的桃花源。 也难怪之前莫莉接近欧阳的时候,那么招他反感,因为他身边太多这种飞蛾扑火、自荐枕席的女人了。 樱桃汁放在莫莉面前,莫莉却一口也没喝。 大概是之前的事儿,让莫莉有了阴影吧。 “欧阳蓝,你说吧,有什么事儿?” 欧阳看了看时间:“我订了两张电影票,半个时候我们去看吧。” 莫莉皱眉:“你要跟我说的是这个?” 欧阳眯了眯眼,看似温和的眉目间氤氲着一股高深莫测的雾气,看起来有种淡淡的压迫力。 “哦?不喜欢看电影?那我们便去逛街吧。”欧阳淡淡的说。 我却听得出,欧阳并不喜欢莫莉的拒绝。若是莫莉再拒绝欧阳,只怕会惹怒这个看似好脾气的男人。 “欧阳蓝!你是故意来消遣我的是不是?!”莫莉冷冷盯着欧阳。 欧阳慢慢地喝着杯子里的鸡尾酒:“哦?何以见得?” 莫莉脸色阴晴不定地瞅着欧阳。我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生怕莫莉会和欧阳大发雷霆。 莫莉深呼吸了一下,平复了心绪,看着欧阳:“好,既然你没什么想说的,那么我来说。” “欧阳先生……希望以后我们不要联系了。拜托你,像以前一样看不起我、厌恶我吧……不,我能感觉到,哪怕现在,你也看不起我。” 欧阳静静瞅着莫莉,一言不发。 “不是么?”莫莉笑了笑,灯光下莫莉的笑容泛着冷质的光芒,“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突然来接近我……大概是觉得我比较蠢,觉得玩弄我就像捉弄傻子一样有趣吧?可是……欧阳先生,麻烦你去洗手间的镜子看看你的眼睛。” “你看着我的时候,眼神很轻蔑。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在你眼里,大概卑贱的还不如刚才那些贴上来搭讪的女人。” “……” 欧阳的沉默,代表他默认了莫莉的话。 听到这里,我不禁特别的心疼莫莉。 大概是欧阳的出身,他向来眼高于顶,对于莫莉这样平凡的女孩儿不屑一顾。然而偏偏依然被莫莉的某些特质吸引,但尽管如此,他的骨子里依然有着对莫莉的轻蔑…… 莫莉脸上没有多少悲伤,也许她所有的悲伤、所有的爱,都在被那个畜生糟蹋的那一刻耗空了吧。 “所以……还是不要再有瓜葛的好。”莫莉淡淡地说。 欧阳认真地瞅着莫莉,忽然问:“撩了男人就想跑?” “什么?” 欧阳淡淡一笑,眸光里却闪烁着寒芒:“是你开了头,招惹了我,却又半途自己撒手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莫莉越听越糊涂,皱着眉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欧阳笑了笑,温润的男人笑起来,却异常的妖孽。 他勾起莫莉的下巴:“既然惹上了我,便给我做到底。别想中途撒腿,我不许。” 最后三个字,是从他嘴里轻笑着说出来的,温柔甜蜜,却闪烁着森冷的寒意。 “那你想怎样?!”莫莉伸手想要拍开男人的手,却被男人轻轻握在掌中。 “那便……做到底吧。”欧阳静静地看着莫莉。 “不可能。”莫莉断然拒绝,“绝不可能!” 欧阳只是挑眉,盯着她并不说话。 莫莉讽刺地冷笑:“欧阳,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么?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你自个儿清楚么?你……喜欢我么?” 一直静静听着莫莉说话的欧阳,在听到莫莉的这个问题后,忽然皱起了眉。 194 我累了,不爱你了 莫莉见状,便知他的想法,脸色更冷了几分:“你既然不喜欢我,何苦要这样勉强自己。更何况……” 莫莉顿了顿:“我累了,也早已不爱你了。” 就在莫莉的这句话音刚落,我就看到欧阳的脸色刷的阴沉下来,眸子里冷光沉沉。 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的凝重。 我很害怕两人之间会发生什么,正想着我要不要过去解围,忽然,酒吧的另一侧传来女人刺耳的尖叫声—— 这一声尖叫,打断了两人之间凝重的气氛。 人群中传来惊慌失措的吼叫声,有人拼命地朝着我们跑了过来。 “打架了,那边有人在打架……” “快要打死人了,报警啊!” 酒吧的经理人员赶紧走了过去,处理这突发事故。 毕竟蓝米酒吧在江城口碑不错,若是出了事故必然会引得江城所有人的关注,自然会影响蓝米酒吧的生意。 我皱着眉,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刚才那声尖叫似乎有些耳熟。 也不知那边发生了什么,酒吧的另一边持续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唐欣! 这是唐欣的声音! 我猛地坐起身,朝着唐欣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莫莉见我跑了出来,脸色一变,还差怕我出事儿,她也顾不得欧阳,跟着我追了过去。 声音是从酒吧的西面传来的。 等我跑到酒吧的西厢,发现那里已经围满了人。 酒吧的保安在那儿维持秩序,我趁乱挤了进去。 我看到唐欣一脸惊恐,身上衣衫不整地躲在裴墨的身后。 而裴墨的对面,是几个混混一样的男人,那几个男人也是衣衫不整,还有几个甚至光x裸着上身。 此时,这几个男人正满脸是血,恶狠狠地瞪着裴墨。 明眼人只要一看,就能看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个唐欣还真是一个惹祸精。 她走到哪儿,麻烦就跟到哪儿。 很明显是唐欣被这几个男人骚扰,然后裴墨出手帮了唐欣,而且还将这个几个混混揍了一顿。 至于唐欣为什么会和唐欣出现在这个酒吧,这就是不在我的关注范围内了。 经理怕把事情闹大了,连忙走了进来,给裴墨鞠躬赔罪。 毕竟裴墨也算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除了这样的事儿,也会影响他酒吧的声誉。 那几个混混见经理来了,又见经理对裴墨这般谄媚,立刻发现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几个混混想逃,经理确实是个很会见机行事的人,立刻就命令人把这几个混混抓了起来。 “裴先生,您看这几个混混怎么处理?” 裴墨看了经理一眼;“按你们的规矩进行处理就行。” 经理听到裴墨的话,面上一喜。 如果按照他们的规矩来处理,就是把这几个混混打的人事不知,让他们再也没有能力来酒吧闹·事。 同时也意味着,此时就按下不表,不用再报警。 “谢谢裴先生……” 经理连忙作揖。 说着,经理连忙指使人连忙把这几个混混拖了下去。 酒吧里隐隐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一听就知道,那几个混混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酒吧里经常有喝醉了酒闹·事的人,基本都不会报警,由酒吧内部处理了,因此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好戏看完之后,经理就招呼保安把看客们驱散了。 这时唐欣和我的目光相撞,唐欣挑衅似的勾起唇角,然后故作惊慌地躲到裴墨身后。 “阿墨,我好害怕……” 裴墨眉心蹙起,忽然觉得唐欣的目光有些飘忽,就顺着唐欣的目光。朝着我这边看了过来。 当他看到我后,身子猛地一顿。 我冷冷一笑,看着唐欣紧紧挽着裴墨的手,嘴角泛冷。 裴墨的身子猛地一顿,作势就要推开唐欣。 我却冷笑一声,也不理会唐欣和裴墨,转身离去。 裴墨立刻追了上来,握住了我的手腕。 “等等……” 我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裴墨。 “裴先生。麻烦你放开我。” 裴墨皱眉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笑了笑。我到了什么? 不管是不是唐欣故意挑衅我才抓住裴墨的手,可是……裴墨在保护唐欣,不是么? 甚至为了唐欣,跟那几个小混混拼命。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大度地看着自己男人为了另一个女人,跟一群混混拼命。 我看着裴墨额头上的些许伤口……比起那些混混,裴墨算是受伤轻的了。 我唯有在心里庆幸,幸好我跟裴墨已经是形婚了,心里才没有那般撕心裂肺的疼。 “放开我。”我说。 手腕上的力道却更深了,疼的我忍不住皱起眉头。 裴墨似乎想说什么,这时,他身后却传来了唐欣的声音。 “阿墨,你在做什么?” 唐欣弱弱的走了过来,一张脸惨白,嘴唇还在哆嗦,俨然是受惊过度的模样。 楚楚可怜,让人怜惜。 只不过她看向我的时候,眼中的憎恨。确实令人触目惊心。 我总感觉似乎比以前更恨我了。 若说以前,他只是恨我,那么现在,便是一种不死不休! 唐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阿墨,我害怕,你留下来陪我可以么……” 裴墨皱眉。 “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我看到这一幕,心中抑制不住的冷意 我冷冷地挥开裴墨的手。 “裴墨,你去陪唐欣吧?你没见人家都哭了么?” 裴墨深深地看着我,我却不想在看裴墨,转身走人。 裴墨似乎还想追上来,但是唐欣立刻伏在裴墨的耳边,似乎低声说了什么。 裴墨脸色一变。 我回头看了裴墨一眼,这个男人终究没有追上来。 我心中冷笑,我在期待什么呢? 我知道是唐欣说了什么蛊惑了裴墨,可是裴墨若是没有半点心思,又怎么会这么轻易被唐欣蛊惑? 这时莫莉朝着我走了过来。 “荼蘼,没事儿吧?” 莫莉看得出我满脸疲惫之色。 我摇了摇头,不想再说我和裴墨的事儿,我看着莫莉。 “对了,你和欧阳的事儿谈妥了么?” 莫莉脸色一怔。 刚才我朝着唐欣跑了过去,莫莉也趁此机会脱身了。 他们刚才的谈话正进展到了一个非常僵硬的节骨眼儿上了。 “不管怎样,我和他不会有结果的。”莫莉淡然道。 我看了莫莉一眼,有些担忧地说:“可是我听刚才欧阳的语气。似乎并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放弃。” “那又如何?”莫莉语气淡漠,“这种事儿莫非还能强迫不成?他欧阳蓝再怎么说也是有身份的人,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强迫我。” 我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兴许欧阳对莫莉只是一时的兴趣吧。 更何况欧阳身边那么多狂蜂浪蝶,莫莉只是其中毫不起眼的一个,未必他就会注意莫莉多久。 我和欧阳离开了酒吧,这时,欧阳已经离开了酒吧。 我心里稍稍放下了心。 也许欧阳真的只是对莫莉一时兴起吧。 这时,欧阳走到莫莉身边天,他我他 当晚是西子开车将我送回了裴家。 因为李婶儿离开了,基本上熬药都是我自己来。我也不太习惯使唤裴家的其他用人. 因为时间太晚了,今天我也懒得再去熬药,正好自己也可以免去一次折磨。 裴墨回来的很晚。 因为我睡得很浅,所以裴墨回来的时候,哪怕他已经尽量很轻声了,但我还是醒了。 我看了一下时间。 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呵呵。 我忍不住冷笑。 他孤男寡女,在一起这么久,也不怕瓜田李下? 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关了手机,装作什么也没发现,继续睡觉。 “你还没睡觉吧?”裴墨问。 “……” 裴墨沉默着看了我许久。 “我和唐欣没什么。” 我知道,以裴墨的洁癖,是绝对不屑去碰唐欣这样的女人。可裴墨对唐欣太好了。 他对唐欣的好,始终是我心里的一根刺。 见我久久不说话,忽然裴墨轻哂一笑。 “我竟然企图和你解释,明知道你不会听。” 我的心蓦地一痛。我拼命告诉自己,我和裴墨已经是形婚了,要慢慢和裴墨远离,这样裴墨才不会伤害我。 可是心,总是那么不听话,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受伤发疼。 裴墨没有再说话,躺在了那张小床上。 一·夜无话。 早晨我醒来的时候,唐欣也来到了裴家。 今天是唐欣和裴逸约定好的日子。 到底是决定按照婚姻法分割财产,还是决定大家鱼死网破,把裴东海的破事儿给抖露出来。 裴墨已经去上班了,我自己的工作时间比较弹·性,因此也可以自有安排时间,也不用和裴墨那般严格的早起。 我到客厅的时候,裴逸正把一叠文件递给唐欣、 “欣欣,这是离婚协议书,里面有关于财产的分割。你看看。” 唐欣接过协议书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容、 可是当她看到协议书里面的内容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僵住了。 “裴逸,你竟然转移了财产?!” 裴逸装疯卖傻:“欣欣,你说什么?” “别给我装傻,我跟你在一起那么久了,你有多少财产我会不清楚?!你竟然偷偷地转移财产?!我告诉你,婚前财产转移是犯法的……” 195 永远也别想离开我 梁佩茹冷笑:“你不要诬赖阿逸了,你说阿逸转移了财产,你拿出证据?!” 唐欣说不出话来,只能面红耳赤地等着梁佩茹。 我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以裴家的手段,若是真要转移财产,定然是看不出来的。 “一百万?!你们当打发叫花子呢?”唐欣愤怒地将离婚协议书砸在梁佩茹的跟前。 “呵呵,给你一百万遣散费都是好的了。”梁佩茹阴森森道,“你最好乖乖给我拿了钱走人,不然小心我……” “呵,你还能威胁我不成?” 梁佩茹丢了一个手机给唐欣,唐欣一看,顿时脸色一变,说不出话来。 我在一旁看的特别的好奇。 梁佩茹到底给了唐欣什么,让唐欣这么忌惮。 “梁佩茹,你设计我!”唐欣愤怒地指着梁佩茹的鼻子破口大骂。 “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最终,唐欣竟然偃旗息鼓,没有再要求什么,竟然灰溜溜地拿了一百万,就这么答应和裴逸离婚了。 我在一旁看的有些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就结束了? 简直是雷声大,雨点小啊。 我有些失望。 唐欣临走的时候,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很快冷笑。 “不要得意的太早。下一个就是你。” 我笑了笑:“至少我看到了你失败的姿态,但你却永远也看不到了。” 唐欣脸色一黑,却是无言以对。 今天我去莫莉那儿,和莫莉商讨了一些网店的具体事宜,莫莉让我不用操心,交给他就行。 见莫莉信心满满的模样,我也放心了。 裴墨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喝药。李婶儿现在不在裴家,药都是我自己熬。 他见我在喝药,表情似乎微微有些松动。难得的带上了些许欣慰。 “在喝药?”裴墨笑了笑。 我看了眼裴墨,没搭话,把药碗放在一边。 虽说这个药苦,但效果还是有的。只不过药效慢,需要慢慢地坚持。 我喝了这么久,总算是不像以前那样天天喘气了。也不会成天心痛心悸。 我看了眼裴墨,见他似乎心情不错,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了:“裴墨,唐欣和裴逸离婚了。” “嗯。” 裴墨很淡然地点点头,他脱下西装,将西装挂在衣架上。 我看着裴墨,心中忍不住冷笑。 我想起他昨晚保护唐欣,为了唐欣跟几个混混拼命的模样,心里便十分的不舒服,特别的膈应。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我用一种特别古怪的语气说。 “裴墨,你或许不知道吧。唐欣和裴逸离婚,算是唐欣被净身出户,离婚后唐欣只得到了一百万的遣散费。” 且不说裴逸自己手里的生意,裴逸在裴氏的家族企业里占有很大的比重,再加上环宇商场裴逸也有一部分股份,加起来简直可以说是天文数字。 然而唐欣和裴逸离婚,她只不过得到的一百万的遣散费。 裴逸好像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一般,淡淡地回了一句:“恩。” “你就不心疼?”我说。 “为什么要心疼?这个结局早在我的预料之中。” 我想起了之前裴墨就劝说过唐欣离开。还说她待在这里也拿不到任何好处。 他甚至说,只要唐欣愿意要,他可以将手里的东郊地产给她,这等于是裴墨将自己的财产都给唐欣。 呵呵,真是愿意为唐欣倾尽所有啊…… 我低声问:“裴墨,你是觉得你的机会来了么?” 裴墨已经脱下了西装,身上只·穿·着白色的衬衣,他转过头来看着我,做工考究的衬衣,打着领带,有种禁欲系的感觉。 裴墨静静地看着我:“林荼蘼,你到底想说什么?” “现在唐欣也是单身了,终于和你的弟弟离婚了。也不是你的弟妹了。你有机会了不是么?” 我讽刺地看着裴墨:“你总算是不用再心里暗暗地喜欢这个女人。可以堂堂正正地追求她,给她幸福?不是么?” 裴墨的眼睛猛地一眯,深黑色的眸子里氤氲着一股子危险。 “林荼蘼,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不喜欢裴墨这种低沉中带着危险的语气,仿佛下一刻就会把我给吃了。 我想起他对唐欣的百般呵护,想起他将唐欣护在身后,想起他为了唐欣跟几个混混拼命。心里便冒起一股子酸意。 “我这是在给你出主意啊。裴墨,我都说了,我们之间是形婚,互不干涉。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哪怕你跟唐欣旧情复燃,哪怕你跟唐欣成为情·人关系。” “林荼蘼!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裴墨看着我,低声说脏额,深黑色的眸子氤氲着可怕的风暴,仿佛下一刻就会爆发! “我知道。”我笑了笑,“我就是不想阻止你和唐欣的姻缘,以前你和唐欣之间隔着裴逸,现在我可不想成为你和他唐欣之间的绊脚石……” 我话还没说完,裴墨忽然就欺身向前,猛地将我推在了墙壁智商。 他的手掌大力地拧着我的肩膀,我感觉肩膀上传来一阵剧痛,疼的仿佛肩膀都要给他拧下来了。 “裴墨……你放开我。” 我疼的紧紧皱起眉头。 裴墨却是兀自冷笑:“你也知道痛,你当我是什么?林荼蘼,你觉得我的心不是肉长的么,便是由着你这般肆无忌惮地伤害?” 我也冷笑:“裴墨,我伤害你了么?真是不识好人心,我是在帮你唐欣……” 我依然不肯认输,嘴上更加肆意地讽刺着、伤害着。 “闭嘴!” 裴墨冷冷地喝止了我。 我张嘴还想说什么,可是裴墨却抬起了我的脸,他如黑夜般深邃的眸子,深深地看着我, 霸道至极。 “林荼蘼,我告诉你,咱俩就算是形婚,就算是没有关系的陌生人,也要一辈子绑在一起。你休想离开我,也休想让我离开你。” “不可能。”我反击道,“只要我查明了真相,就一定会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裴家,离开你!我会到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呵。”裴墨冷笑了一声,紧紧捏着的下巴,“你,做,梦。” 裴墨只说了这三个字。 说罢,裴墨将我推到了床上。 毫不怜惜,仿佛对待货物一般。 我的身子重重的砸在了柔·软的床垫中,突如其来的撞击,让我的脑袋有些晕眩不适。 我惊恐地看着裴墨:“裴墨你是不是又想碰我?” 裴墨没说话,只是脸带嘲讽地看着我。他微微扬起脸,解着领领带,修长的手指在灯光下反射着冷漠的光芒。 我的心里猛地一颤,狠狠地瞪着裴墨。 “裴墨,咱们约定好了,你不能碰我。我们只是形婚,没有任何夫妻上的义务。” 那一日,裴墨强要我的记忆有浮上了心头,几乎是我的阴影, 我很害怕。身体撕裂的痛,胃里翻涌的难受,而比这些更深过百倍的,是心里被活活撕扯成两半的痛。 想起那晚的经历,我的身子竟然瑟瑟发抖,不由的连连后退。生怕裴墨会再次强要了我。 裴墨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将领带放在衣架上,然后他朝我靠了过来。 我的身子一个劲儿地后退着着,然而我的身子已经靠在了床的边缘,根本已经无法再逃避了。 我紧紧搂着自己的身子,就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柔弱保护着自己的蚕蛹,将自己缩成一团。 这时裴墨走到了我的身边,他的手碰到了我的胳膊。 “不要碰我!” 那晚的一幕幕再次浮上心头,我像是受到了惊吓,尖叫着。 然而,裴墨的手出只是在半空中微微顿了顿,却并没有收回。 裴墨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我拼命地哆嗦着,生怕裴墨会像那天一样,将我的衣服撕裂,将我的身体撕裂…… 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痛苦的降临。 然而…… 撕裂的痛楚却并没有到来。 裴墨只是双手还过我的身子,一动不动地将我紧紧地搂在怀中。 我微微一愣。 裴墨竟然只是躺在我的身侧,他那双手臂轻轻地还过我的腰身。将我环抱在怀里。 我的身子死死地僵硬着。生怕裴墨会做出什么事儿。 “你放心,我不会碰你。” 裴墨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有了他这句话他,我心里多少有些放心了。 但一想到裴墨就在我的身后,我便如鲠在喉。 “裴墨,你去那张小床睡。” “今晚,我就睡这儿。” “……” “不止今晚,以后的每一晚,睡在你身旁的男人也只会是我。”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某种令人颤栗的霸道。 “不行,我们是形婚。没有夫妻之间的义务。你当时答应了我的,你不能碰我!” “哦?”裴墨扬眉,“谁说我要碰你了?我只不过和你睡在一张床上而已。” “不行……” 裴墨冷笑:“由不得你。睡吧。” 裴墨的两只胳膊将我楼的更紧,像是怕我突然离去一般。 我被他勒的很不舒舒服,有些喘不过气, “裴墨,你松开我一些。” 我难受急了。 裴墨却置若罔闻,我只能拼命扭动着身体,以求得到一丝空间,化解快要窒息的难受。 “别动!”身后传来男人有些喑哑的声音。 *** 大概十五分钟后,还有一张 196 你有反应了 我分明喘不过气,还被男人死死地箍着,身体特别的难受。裴墨却还叫我不要动,明显是不肯放开我。 我哪里肯听话,就像是和裴墨作对一般,拼命地挣扎着身体,企图从裴墨的臂弯中挣脱出来,也顺便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很快,我就感觉到,我身后的男人,身体像火一样的滚烫。 而某个坚·硬如铁的东西,如同烙铁一般,顶着我的臀·部。 丫的说了不碰我! 我气的火冒三丈,转过身来狠狠地瞪着裴墨。 “裴墨你丫怎么能这样说话不算话?!您出说了不碰我的,你现在这算是什么事儿?” 然而在我们转过身来的那一刻,我和裴墨都同事僵硬住了。 原本我背对着裴墨,裴墨的炙热只是贴着我的臀·部。 现在我转过身来了,那火·热的顶端,就像是泥鳅一样滑入了我的腿间,顶着我身体最柔·软的部分。 我傻了眼,怔楞地看着裴墨。 这算不算是我自己送上门? 原本裴墨只是贴着我的臀·部,就因为我刚才的那个动作,现在这个炙热正贴着我最脆弱的敏*感*部*位…… 我甚至能感觉到那火一般的炙热,散发着要将我融化的温度。 更可耻的是,身体竟然在这个时候,不争气的有了反应。 到底是经历过人事的女人,这身子也算是被裴墨千锤百炼的调·教出来了,哪怕心里排斥着那种事儿,身体却条件反射的给出了反应。 我现在是面红耳赤。 因为我穿的是真丝睡衣,特别的薄,裴墨炙热又紧紧地贴着我,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到可耻的反应…… 裴墨先是短暂的愣了一下,但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男人,只是短暂的出神,便有恢复了平静,一双黑眸深深地看着我。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着,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我别过头,正想躲开这个妖孽男人的视线,没想到裴墨却略带挑·逗地掐住了我的脖子,轻声道:“荼蘼,你有反应了。” 我顿时面红耳赤,感觉羞耻不已,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我狠狠地等着裴墨:“什么反应,你不要胡说八道污蔑我。” 裴墨只是挑眉看着我,眸子深邃的让人心惊,又有些似笑非笑。 似乎是在嘲弄我的自欺欺人。 我又羞又怒,又囧的不行。 “要不要我检验一下?”裴墨淡淡地说。 “什么检验?”我蒙了一下。 裴墨看了我一眼,很恶劣地翻过身,覆在我身上。 他很高大,双手撑在我身侧,我就像是一只弱小的动物,被他圈进在怀中,无法逃脱。 他淡淡地瞅着我,手却顺着我的腿往下…… 我的脸顿时一变,整张脸都变得通红,感觉身子都快燃烧起来,恨不能把身下的床单也跟着烧成灰烬。 也不知道究竟是羞的,还是恼的。 “反应挺好的。”裴墨居高临下地瞅着我。 我难堪地别过头。 “放开我,裴墨……” 我的身子都被男人禁锢着,丝毫动弹不得。 “想要么?”男人淡淡地看着我。 “不要……” 裴墨像是早就料到我会这样回答,淡淡一笑:“你的身体倒是比的心更加诚实。” 我狼狈地别过脸,身体的糟糕的反应让我恨不得掘地三尺躲进去。 “裴墨,你是在羞辱我么?” “……” 男人没有回答。 我难堪的想要捂住眼睛,男人却拿开了我的手,让我连最基本的逃避都做不到。 我只能将自己身体最狼狈、最尴尬的状态展现在裴墨面前。 我心如死灰,就好像自己的自尊在裴墨面前彻底的打碎。我笑了笑,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在裴墨面前打开了身体。 裴墨皱了皱眉,眼神很冷。 我嘲弄一笑,迎上他冰冷的眼神:“你不是想要吗?没关系,做吧。我就当自己是个充气娃娃。” 我看到裴墨的眸子骤然变冷,寒芒闪烁。 我嘴角的嘲讽越发的深了,索性闭上了眼,不再看裴墨。 良久,裴墨却并没有看我。 而后,我听到身边稀疏的声响。 裴墨躺在了我的身侧,他从我的身后,紧紧地搂着我。 什么也没有做。 我也没有询问,闭上了眼睛,装作熟睡。 我和裴墨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不管什么都是针锋相对,哪怕只是一件芝麻绿豆的小事儿,都会演变成口角。 不,这个男人不会跟我吵。他更多的时候是沉默,然而他的沉默才真正的令人发狂。 唐欣……就像一颗眼中钉,肉中刺。他时时刻刻就像鬼魂一样缠着我和裴墨,让我和裴墨永远不得安宁。 我摇了摇头,不愿意在深想下去,如今我和裴墨之间的纠葛,已经缠·绕成了死结。 解开之日,便是一刀两断之时。 再想这些,已经毫无意义。 我听裴家的佣人们说,唐欣过几天就会离开江城。 是裴墨给她安排的地方,让她永远地离开江城。 只是目的地是哪里,没有任何人知道。 用人们闲聊的时候,少不得说裴东海、唐欣之间破事儿。 还说,那天唐欣来离婚之后。梁佩茹私底下没少给裴东海脸色。 当时梁佩茹还冷冷地说:“就是为了给你擦屁·股,才搞出这么多的事儿。” 听说当时梁佩茹给裴东海摔了好几天的脸色,直到裴东海给梁佩茹买了好几个lv和爱马仕,又送了一个鸽子蛋,才平息了梁佩茹的怒火。 不知是什么时候,鼎鑫的拿不出工程款的消息,不知不觉地传遍了大街小巷。 这个消息在民工们之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鼎鑫本来之前就出现过逼死农民工丑闻,如果不是因为很多农民工的工资是年结,没拿到工资中途不愿意离开,恐怕当时丑闻爆出的时候,很多农民直接就离开了。 本来就有黑历史,这会儿又听到鼎鑫可能不会给他们开工资,民工们立刻就愤怒了。 很多民工们自行组织了游·行的队伍,到鼎鑫的门口大闹。 甚至有人还打出长旗,让鼎鑫立刻给农民工发工资。 尽管裴墨召开了急着发布会,多次在公开场合声明,无论如何,一定会发齐民工的工资,绝对不会少了民工兄弟们的一分一毫,但是裴墨的声音,仿佛消失在了浪潮之中,没有引起一点点的波浪。 我看着最近的新闻,心想最近一年来,鼎鑫真是多事之秋。裴墨出了拘留所之后,接手了鼎鑫。鼎鑫虽然得以崇祯旗鼓,但因为之前的负面影响一直都存在,鼎鑫迟迟无法在恢复到以前的荣光。 那笔五百万尾款,大概是鼎鑫现在能够拿出来的仅有的现金了吧。 想想也觉得人生无常,曾经估价记忆的公司,转眼间就负债累累,甚至只能拿出五百万的流动资金。 到底那笔钱是谁拿走的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虽然我怀疑是裴逸,但这个男人隐藏的太好,我至今也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令我惊讶的是,裴墨也曾经说过,如果裴家的人三天之内没有交出那笔钱,他就会选择报警。 现在早就过了三天了,可裴墨就像是忘了这回事儿一般,也没有报警。 西子接我从莫莉家回来,路途中,我刚好看到一家奶茶店,便想下车买杯奶茶。 我买了奶茶,这才发现奶茶店就能然就在鼎鑫大厦的旁边。 鼎鑫大厦的旁边,挤满了闹·事的民工。 民工们将鼎鑫大厦为了个水泄不通,甚至很多民工就枯坐在鼎鑫大厦的门前,大声声讨着鼎鑫,让鼎鑫发工资。 卖奶茶的老板摇头道:“鼎鑫现在不行了,以前鼎鑫的房子多难买啊,有钱也买不到。现在……啧啧,连民工的钱也赖,太没有良心了。” 奶茶店的老板一脸唾弃的说。 我下意识地低了地头,生怕被奶茶店的老板认出我来。 毕竟鼎鑫曾经名声最臭的那段时间,就是我在坐镇。那个时候我的照片可是没少上报纸。 可怕什么来什么。 老板忽然惊讶地看着我,指着我的练说不出话来。 “你、你就是那个裴总的老婆,鼎鑫地产的女主人。” 被老板认了出来,我连零钱也不敢要了,赶紧走人。 那奶茶店的老板还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看着我。 我快步地走着,这时也不知道人群里是谁,也认出了我。 有人在人群中大喊了一句:“大家快看,那个女人是裴墨的老婆。我们把他抓住,跟抓住裴墨是一样的。听说裴墨对他的老婆言听计从,只要抓住他老婆,裴墨一定会给咱们发工资的。” 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突然这么喊了一句。 我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却只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海。根本看到刚才是谁说了这番话。 我心里一沉。 平心而论,我真的很同情这些民工。不过别的我不敢说,裴墨至少是一个有良知的商家,哪怕是贷款,也会把工资发给民工。 这次的事儿,就如同当时民工跳楼的事儿一样,是有心人在故意挑弄是非,故意想要搞臭裴墨和鼎鑫。 而刚才那个大吼的男人,应该就是被买通了,故意来挑拨是非,煽风点火。 197 杀害我妈的凶手是他吗 然而这样的一句话,却像是一颗大石头,砸在了烧开水的锅里。 那些原本子鼎鑫大厦门口闹·事的民工,听到这句话,纷纷调转了矛盾的势头,朝我涌了过来。 “快去,捉住这个女人。” “兄弟们,今年我们能不能拿到血汗钱,就得看我们的努力了。我们谁也不想白干了这么久,最后连过年回家的钱都没有吧。” 民工们向我疯狂地用了过来, 我不敢耽搁,连忙把腿就跑。 西子的车就听在前方不远,我要是能跑快点儿,没准能够逃出去。 然而,好好的前面不知怎么的竟然滚出了一个易拉罐。我虽然看到了,但是已经来不及躲开。 身子惯性地踩上了那个易拉罐,根本来不及收回身子,摔倒在地。 就在我挣扎着想要起来的时候,这时我感觉头顶一黑。 民工们已经将我给包围了起来。 我就像一只被困的鸟儿,被众人包围,根本插翅难飞。 “抓住她!” 我脑袋很晕,耳边全是义愤填膺的质问的声音。 “为什么你们的心这么黑,我们一年的工资,可能还不如你们几场牌钱。我们就靠着这么点工资养家糊口,你们怎么能贪污我们的血汗钱?” “就是,你知道为了修楼,我们死了多少兄弟么?这城市的每一栋楼,都是盖在我们农民工的尸体上。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们。” 我很想说,不管怎样,你们的工资,鼎鑫一定会给你们。我向你们保证,哪怕是贷款,哪怕是去借高利贷,鼎鑫都会掏出这笔钱。 可是周围的人潮声音如同海浪,我的声音是那么的渺小,无论我说什么,都淹没在了人潮中,翻不起半点不波浪。 任凭我踹把嘴皮子磨破,我喉咙干的冒烟儿,也没人听到我的声音。就算听到了,他们也觉得我是在狡辩,并不想掏出钱来。 我无力至极。 民工们的忍耐性终于到了几点。民工们的手里拿着的横幅朝我倒了过来。 横幅很大,然而最要命的是,拉扯横幅的两个杆子是两根不锈钢的杆子。 这么一朝我砸下来,怎么着也会让我脑袋开花。 这时,有人冲到我的身边将我拉开了去。 那个旗杆并没有砸到我身上,而是砸到了我的脚边。 我惊魂未定,转头看向那人,正要道谢。 竟然是裴墨。 裴墨一脸焦急地看着我,眼中还带着些许恐惧。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愣住,连手中奶茶在从争执中洒了一地都没有发现。 我嘴唇动了动,想要解释,却被民工们打断了。 裴墨的出现,然狗整个农民工们都沸腾了。 “他就是裴墨!” “裴总,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工资必须得我,我们赶了一年不能白干。” “如果不发,今天我们就把您给围在这儿,我们就不走了。” 裴墨皱眉看着他眼前群情激愤的民工,这些人一人一句话,完全讲不给裴墨说话的机会。 裴墨紧紧地攥着我的饿胳膊,像是怕人在激动中无意中伤到我,紧紧到将我护在身后。 我躲在裴墨的身后,从我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裴墨的肩膀。 宽阔的肩膀,透着一股清瘦的冷峻,寂寥的让人心疼。 这时保安看到这边儿的乱象,赶紧跑过来维持大局。有了保安的帮忙,民工中间总算被隔出一条路来。 “崔安,你先把荼蘼送回去。” “是。” 崔安点点头,带着我朝着人群中分出的那条路走去。 我下意识回头看向裴墨,因为保安的到来,围观的民工安静了很多。 裴墨依然是那么从容,他静静地扫视了众人一眼,身上带着的那种不怒而的气势。 “请大家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我裴墨用自己的性命给大家保证,各位兄弟们的钱一分一秒都不会少。” 农民工似乎还是不放心,毕竟关乎着一年的血汗钱,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裴墨都一一回答,从容淡定,应答如流。 “你什么时候能把工资发给大家?” 人群中不知是谁丢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这时一个相当尖锐的问题,若是回答不好,很容易就再次挑起民工们的情绪。 我下意识回头,在人群中看了一眼,想要找出刚才说这句话的人,可是人群中乌压压的一片,根本就看不到到底是谁说的这句话。 面对这样尖锐的提问,裴墨并没有慌乱。 他淡淡地看了人群一眼,将民工们的表情都收入7眼中。 “这个问题虽然尖锐,但我相信,这是每个民工现在都急切想知道的吧?我向大家保证,十天之内一定将工资发给大家。” 我听到裴墨这么一说,彻底愣住。 十天,裴墨哪里去拿出五百万来? 鼎鑫的财务现在已经是一笔坏账,负债累累,根本就掏不出钱来了。 原本的五百万已经被偷了。 我可不认为,被裴家人偷走的五百万,能够这么轻易地就找回来? “少夫人,我们快走吧?这里人多。您的安全最重要。”崔安说。 我点点头,跟上了崔安的步伐,一步步地走出人群,向西子停车的地方走去。 但我心中依然百思不得解。 “崔安,你说……最近鼎鑫的财政怎么样?” “很糟糕,一塌糊涂。”崔安苦笑。 “那既然如此,怎么还能拿出五百万?”我看着崔安,心中隐隐有一个不妙的想法。 “不知道……”崔安摇头,“我也不知道裴总是怎么想的,但是裴总向来比我们看的远,也许他有自己的想法吧。” 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裴墨……他该不会是想去借高利贷吧?” 崔安愣了愣:“应该不会吧,裴总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你……”崔安的声音里,带着不自信。 “谁知道呢?” 我没再说话了,崔安也陷入了沉思。 裴墨送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同时也特别的心狠手辣,对别人很,对自己更狠。 为了支付农民工的工钱,难保裴墨不会为了换上这笔钱,去借高利贷。 这样或许能短期的补上鼎鑫的资金窟窿,但是高利贷这种玩意儿,就是毒·品,根本不能碰,。 一旦碰上,就像滚雪球一样,只会越滚越大…… 崔安将我送到了车上。 我在车上,西子问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了?怎么是崔安送你回来的?” “我遇到裴墨了。”我淡淡的说。 西子的神情立刻有些紧张:“裴先生没事儿吧?” 我看了西子一眼,我发现西子对裴墨一直挺关心。 不过我也没有多想,如实道:“现在鼎鑫的情况不容乐观,裴墨应该压力挺大的吧。” 我十分官方地说了一句。 西子脸上的担忧更重了。 西子满腹心事地将我送进了裴家。 我刚好看到裴家的院子里的腊梅都开了,芬芳至极。一股清香沁人心脾,我心中也似乎也这种清新的味道所感染,爽快了不少。 我去房间里拿了花剪,打算剪几腊梅花放在房间里面,既能好看,又能空气清新。 腊梅的枝丫挺粗糙的,一不小心,一截倒刺就刺进了我的指甲,疼的我轻呼一声。 “小心一些。”一道温和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抬头,便看到那人的脸。 刹那之间,我只觉得血液倒流,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恐惧、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人,身子仿佛僵硬了一般,无法动弹。 是个男人。 年纪大概五十多岁,头发梳的很整齐,两鬓斑白,脸色红润,看起来特别的祥和。脸上带着和蔼可亲的微笑,让人一看别觉得亲切。 然而这样亲切的笑,却让我觉得像毒蛇一样的可怕。 这个人叫裴东义,是裴东海的弟弟。 也就是之前徐昊查到的资料里显示,曾经还过尿毒症的裴家人! 他曾在两年前尿毒症复发,可是后来奇迹般的再次恢复了。 而他恢复的那段期间,刚好就是我妈去世的时候! 当时徐昊将查到的资料给我,我之后也拜托其他的侦探调查国过裴东义,可是关于裴东义的资料却寥寥无几。根本就查不到他曾经得过尿毒症。 虽然不知道徐昊是怎么查到裴东义曾经得过两次尿毒症,也许是他们警方有自己的渠道吧。 不管怎么样……裴东义,作为裴东海的弟弟,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也许……他就是害死我妈的凶手! 我满脸恐惧地看着眼前这个和蔼可亲的男人,头皮冷的发麻。 这个男人为什么突然来到裴家? 莫非他害死了我的母亲还不满足,还要来加害我? 一股寒气从我的脚底升到心口,就连手里的剪刀落到了地上,我都没有发现。 裴东义走了过来,捡起我落在地上的剪刀,递给了我。 “小心一些,这些东西,很容易伤到自己。” 裴东义似乎并不计较我看着他发愣是多么无礼,反倒冲我和蔼的笑笑。整个人有种如沐春风的魅力,让人觉得十分亲切和蔼。 比起裴东海的阴鹜,裴东义似乎要亲切的多。 裴东义不在看我,笑着从我的身边走过。 我甚至听到一旁的有几个女佣人,在窃窃私语,花痴刚才的那位先生超有魅力。 等裴东义走后,我才发现,自己的背心,已经背一身冷汗湿透。 *** 15分钟后还有一更 198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比起想裴东海那样阴鹜的男人,我却觉得像裴东义这样深不可测的笑面虎更可怕。 毕竟咬人的狗,从来都不会叫。 晚上的时候,裴墨回来了。 今天裴墨回来的挺早,他一回来,用人就叫他去客厅,说裴东海找他有事儿。 我心想裴东海找裴墨又什么事儿?莫非又是想要东郊的那块楼盘? 不是已经多次被裴墨拒绝了么? 有时候我也挺佩服裴东海这个男人,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我看了裴墨一眼,他只是换下了这个正装,漫不经心地解着袖扣,似乎早就料到裴东海会找他。 我心中越发的好奇了。 我跟着裴墨到了客厅。 然而到了客厅之后,我却愣住了。 因为在客厅里,除了裴东海、梁佩茹、裴逸之外,还看裴东义! 这个男人怎么会在这儿? 裴东义坐在裴东海的左下方位置,不同于裴东海老爱端着架子,做出一副不怒而威的架势,裴东义则和善的多,笑眯眯的,眼睛就像眯成了一挑缝,却不显得奸诈,反而还多了一种亲切和蔼,令人如沐春风。 “二叔。”裴墨和裴东义打招呼。 裴东义笑了笑,和蔼地点了点头。 “爸,你找我什么事儿?” 裴墨看到了裴东义,似乎并不惊讶裴东义会在这儿。 裴东海冷冷道:“今天找你有事儿的不是我,是你的二叔。你二叔听闻你最近有些麻烦,特地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我扬眉,也就是说,裴东义也是为了鼎鑫的事儿来的? 裴墨看向裴东义:“二叔,您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 裴东义笑眯眯地说:“是这样的,之前你的公司不是出了点问题么,上次我听大哥说,你的公司现在欠了账,再加上你经营不善,不仅面临着破产的危机,可能余下的半生都要在还债中渡过……” 裴墨淡淡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 “是这样的,我最近一直有想法,想要进军地产生意,我看侄儿你的鼎鑫经营的挺成熟的,所以有个想法,想要向你收购鼎鑫……” 果然是为了鼎鑫的事儿来的。 我心中冷哼,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同一个大锅烧出来的饭有怎么会不同。 这个裴东义跟裴东海也差不了多少。 “当然,我这个做叔叔的,也不想被人说亏待了侄儿。多的我拿不出来,我呢,现在可以拿出三亿,向你收购鼎鑫。此外,包括鼎鑫的一切债务,都有我来承担,你看怎样?” 听到这个价格,我心中微微一怔。 之前裴东海也不是没想过收购鼎鑫,不过他用的都是强取豪夺的方式。比如把陆明珠嫁给裴墨、比如在裴墨被拘留的时候,企图让裴逸来接手鼎鑫。再比如曾经许下,用几百万把裴墨打发,收购鼎鑫,但是债务需要和裴墨平摊。 这位当爹的,几乎把各种无赖手段都用了个遍,变着法子的从裴墨的手中抠着财产。 反观这个二叔,开出的价格就比裴东海良心多了。 要知道,在鼎鑫最顶峰的时候,鼎鑫的估价也不过是二亿。现在鼎鑫已经负债累累,他仍然愿意用三亿来收购鼎鑫,收购价格还比鼎鑫最高的时候,高出一个亿。 不止如此,还全面承担了鼎鑫的债务。 要知道现在鼎鑫已经是苟延残喘,哪怕是债务也有将近一个亿。 因此,裴东义几乎是用将近四亿的价格来收购鼎鑫。 这似乎看起来是一个稳赚不赔的生意…… 然而,我心里却清楚明白的很。商人趋利。绝不会做赔本的生意,更何况是一个比一个奸的裴家人。 裴东义愿意用四亿来接手鼎鑫,就说明鼎鑫的价值远远不止四亿。 我看向裴墨。 如我所料,他听到三亿这个数字的时候,连眉头都不曾动一下,一丝表情也无。 显然是对三亿这个数字丝毫不心动。 “谢谢二叔的好意,只不过鼎鑫是我的心血,我不会轻易将鼎鑫迈出的。” 裴东义满脸的遗憾:“阿墨,你真的不要在考虑一下么?我知道你怎么想的,的确,鼎鑫若是经营好了,远远不止三亿个这个价格,但是现在问题是,鼎鑫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阶段,无法挽回。你确定还要攥着千疮百孔的鼎鑫,被他拖累么?” 裴东义这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既承认了鼎鑫不止三亿,但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听起来十分真诚。 我不由眯起眼睛,认真地打量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是当真这般真诚,真心为了裴墨好,还是太会伪装?无论如何,他的手笔,可比裴东海那种无赖般的巧取豪夺高出太多段位。 “谢谢。我并无意。”裴墨立场很坚定。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裴东海阴沉沉地开口了:“裴墨,你怎么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二叔是为了你好,你看不出来?你抱着一个破公司,又没能力经营,不仅把自己搞的人人喊打,还把裴家也跟着搞臭了。你二叔给你擦屁·股,你还不乐意了?你赶紧把公司卖给你二叔,拿着这笔钱,好好做点小生意吧,不要再像以前一样恍恍惚惚了。” 听听,裴东海说话的语气,那像是一个车父亲和儿子说话的语气? “大哥,你也别这样说阿墨。我能理解阿墨,毕竟是自己一手创立的公司,哪能说买就买?这么多年,不管怎样都有感情,如果阿墨不愿意,就尊重孩子吧。”裴东义为裴墨说话,似乎很理解裴墨。 我惊讶地看着裴东义,也不知道他刚才的那一番话,是出自肺腑,还是只是做戏。 大概是我这一趟下来看了裴东义太多次,以至于裴东义都无法忽视我的眼神了。 他也微笑着朝我看了股说来。 那是一种温和、宽容,宛如一个和蔼长辈的眼神,没有任何的指责。 他看着我的眼神里,带着些许的好奇,似乎在问我为什么屡次看他。 我心中一个激灵,立刻收回自己的眼神,眼鼻观心,不敢再看他。 也不知道我对他的忌惮和防备,有没有让他察觉到什么。 “哼!尊重他?!我就是这些年太过放任他在外面乱来了,所以他才给我痛楚这么大的篓子,让我来给他擦屁·股。你看看阿逸,多能干,多乖?把裴家的生意经营的井井有条。再看看阿墨……” 裴东义微笑着看着被点名的裴逸。 裴逸垂下头,一脸谦虚的模样,裴东义点点头,显然是很满意裴逸这般模样。 “阿逸的确是个好孩子。” “可不是,同样是我的孩子,怎么会差别这么大。有时候我真怀疑裴墨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裴东义微微皱眉,显然是觉得裴东海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个不太上奥,道:“当然是大哥你的孩子……唉,大哥,你也别太苛责孩子了。谁年轻的时候不会犯错?” 裴东义几乎都在为裴墨说话,就宛如一个真正的长辈,和蔼、包容。 这时,裴东义又看向裴墨。 “阿墨,既然你不愿意卖鼎鑫,我也不会强求你。不过现在你的公司也挺缺钱的吧?我手头上暂时有点小钱,不如我先借五百万给你,你凑合着用吧。” 这倒是个好机会! 不管裴东义是什么目的,但不用白不用啊、。 我看向裴墨,没想到裴墨却拒绝了:“谢谢二叔,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你有办法?!你有个屁的办法,如果你有办法,就不会把鼎鑫搞成这个样子了!”裴东海破口大骂。 裴东义倒是没有责怪裴墨,只是深深地看了裴墨一眼,笑道:“想不到阿墨你这么有主意,看来是我这个二叔白担心。不过……二叔我还是有几句话要说。” “听说之前你带回来的工程款五百万被偷了,你怀疑是内贼,还扬言要报警。但是……我相信自家人不会做这种事儿。不管怎样,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相互猜忌……” “二叔你放心,我并不打算报警。”裴墨淡淡道。 我惊讶地看了裴墨一眼,当时裴墨还扬言三天若是拿不出来就要报警。原来裴墨一开始就不打算报警么? 难怪裴墨这么久了都没有报警。 裴东义点点头:“既然阿墨不打算卖掉鼎鑫,我那我也不在这里继续叨扰啦。告辞。” 裴东义向裴东海告别。 我看着裴东义离去,他走路的样子,健步如飞,稳健如风,丝毫都看不出像是曾经患过尿毒症的人。 他看起来特别的健朗、强壮,面色也极其红润,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当时徐昊给我的调查资料里,的确显示裴东义曾经患上尿毒症,并且于两年前复发过一次。 但是我拜托其他侦探的调查内容里,却并没有调查到这个内容。 我沉吟了片刻……也就是说,要调查我母亲的死和裴东义有没有关系。首先最重要的是确定,他到底有没有患上尿毒症。 裴东义走后,裴东海自然也不会给裴墨好脸色。 他阴冷地白了裴墨一眼:“难得你二叔愿意替你收拾烂摊子,真是不识好歹。” 说吧裴东海看也不看裴墨,扬长离去。 我静静地看着裴墨。 他低垂着眼眸,眸光深邃,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然而……这样的裴墨,却让我有种惊心动魄之感。 仿佛一切都在裴墨的掌握之中。 199 你这么晚去哪儿了 裴墨似乎察觉到了我在看他,也抬眸看向我。 刹那间,我和裴墨的深黑色的眸子碰个正着。 那双眼深邃如同海洋,带着令人触目惊心的深沉。我只感觉我整个人仿佛都跌入了那汪高深莫测的海洋。 回到房间时,我还在发愣。 回想着今天的事儿,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个笑眯眯的裴东义,比阴鹜的裴东海更加可怕。 裴墨刚从浴室洗了澡出来。 他没有说话,施施然地做到我的身旁。 我心里一咯噔,裴墨说过,从今以后……每天都要跟我一起睡。 他开始履行他的诺言了。 裴墨紧挨着我,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香,和他身体的气味混合在一起,是一种令人心跳的味道。 我有些心猿意马,亦或者说,有一些慌乱。 裴墨身上还站着些许水汽,微湿的头发,散乱在耳际,有种凌乱的魅惑。 他也没有睡,而是特别自然地靠着床头,翻着一本杂志。 床头被我放满了杂志,几乎都是时尚杂志,毕竟我做设计师需要找寻灵感。时尚杂志必不可少。 我没想到裴墨竟然会对这种女性脂粉味儿很浓的女性时尚杂志感兴趣。 微微偷瞄过去,原来裴墨看的是一页裙子,上面有我做的笔记。 裴墨正盯着我的笔记细看。 我写的都是一些小灵感和不太成熟的搭配心得,见裴墨盯着看,我有一种小秘密被发现的尴尬。 连忙慌慌张张地从裴墨手里把杂志夺了回来。 “不准看我的东西。”我狠狠瞪着裴墨。 裴墨也没有说话,只是瞥了我一眼:“杂志上有写你的名字么?” 我有些无言以对。 事实上,这些杂志也不是我买的,是当时裴墨怕我无聊,给我订了很多时尚杂志, 裴墨笑笑,促狭的挑弄我:“字写挺好。” 我自然听得出裴墨话语里若有似无的暧昧,不过我对裴墨已经死心,便也就装作听不懂了。低下头,继续翻着手里的杂志、 裴墨离我很近,闻着裴墨身上飘来的若有似无的气息,不知为何竟让我觉得有些心慌意乱。 我下意识远离裴墨,不想离他太近。 裴墨见我远离他,挑了挑眉:“你离开我这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谁知道呢? 想起以前裴墨强要了我的画面,我便心有余悸。 我翻着手里的杂志,脑子里却会时不时浮现出裴东义笑眯眯的眼睛,那和善的模样,却让我毛骨悚然。 我下意识捏紧了杂志的一页,根本没有注意到,杂志一页已经被我揉烂。 而这一幕,都丝毫不差地落入裴墨的眼中。 “裴墨……你觉得你二叔怎么样?”我问。 裴墨若有似无地看了我一眼:“怎么会问起他?” 我一下子被问住了,总不能说我怀疑裴东义吧?想了想,找了个借口:“我觉得你二叔挺特别的,跟他的大哥,也就是咱爸有点不同。” 我拿捏着措辞,想要从裴墨的口中套出更多的话来。 “我二叔么……这么多年一直不争不抢,他虽然在裴家的家族产业里面有一部分股份。但是比重远远不如我爸。但是这么多年他一直安分守己,也很好的扮演了一个甩手掌柜的角色。” 扮演了一个角色? 裴墨的用词实在令人玩味不已。 我眯了眯眼,也不知道裴墨的话里是不是有别的含义。 “二叔……年纪多大了?”我问。 裴墨多看了我一眼:“你对二叔很感兴趣?” 我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也不是,我只是觉得二叔看起来身体很好,一点也不像上了年纪的人。” 裴墨对我的回答不置可否,但还是回答了我:“二叔他今年63了,比爸小三岁。” 我故作惊讶的说:“可是二叔看起来很年轻了,而且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63岁的人呢,看起来健康的很呢。”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手心里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生怕裴墨发现了我心里在想什么。 “二叔比较注意养生。”裴墨点点头,像是并没有注意到我现在想什么。 “哦?”我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掩饰住内心的紧张,“他跟咱爸年纪也没差多少,但是咱爸却一身的毛病。说起来,二叔就没有得过什么病么?一直都这么健康?” 许是我对于裴东义的关注太多,裴墨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那一刻,我的心跳加速。竟有一种无所遁形的错觉,仿佛在裴墨的面前我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裴墨能将我的内心给看的一清二楚。 裴墨只是看了我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答道:“听说二叔两年前得过一场大病。后来康复了,之后就变得特别的注重养生。” “大病?”我呼吸微微急·促,“得了什么病?” “不知道。” “不知道?” 我惊讶不已,不由拔高饿了声音,“他是你二叔,他得了什么病你都不知道?” “二叔一直比较深居简出,得了病之后就去了国外治病,我们想去看他,他也用养病为由拒绝了。一直也不太愿意跟我们说他究竟得了什么病。因此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得了什么病。” 我微微一怔,没想到裴东义的保密功夫做的这么好。 “你是说,二叔之前一直在国外养病?” 国外…… 那还和我妈的死有关,毕竟是在国外…… 我摇摇头,就算说是在国外,也未必是真。裴东义的保密功夫做的这么好,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国外。 由此可见,裴东义两年前的确生过一场大病,但具体是什么病,就连跟裴东义有血缘关系的裴墨都不知道。 所以,还不能确定两年前裴东义是否真是尿毒症复发…… 我本以为问了这么多,会让裴墨起疑,谁知道裴墨并没有过多的怀疑。 见我没有问之后,他便拿出一叠文件慢慢地翻着。 我偷偷地看了裴墨一眼。 他低垂着头,长而卷的睫毛低垂着,就像是一卷小香扇,在他眼睑落下一片淡黑色的垂影。 这样的裴墨看起来特别的安静,少了些许凌厉的冷漠。 我想,要不要把囡囡和远远要被领养的事儿告诉他? 毕竟裴墨也是家中一员,哪怕我们现在是形婚,但是囡囡和远远也要生活在这个家庭之中,总归是要告知裴墨一声…… 我正犹豫着,忽然裴墨的手机响了,打断了我的思绪。 裴墨看了我一眼,接起了电话。 我们之间里的距离并不算太远,我能听到裴墨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声音。 是一个女人。 顿时,我只觉得心脏仿佛泡在了雪罐子里。 是唐欣。 唐欣似乎在嘤嘤地和裴墨哭诉着什么,裴墨紧拧着眉头,却没有打断唐欣,耐心地听着唐欣把话说完。 终于,裴墨点点头:“行吧,我来处理。” 挂了电话,裴墨看向我,眼中有些许为难。 我静静地瞅着裴墨,眼神冷漠似冰。 裴墨似乎被我的眼神看的有些难堪。 他微微地叹了口气。 “荼蘼,我或许要出去一趟。” 我冷笑地瞅着裴墨:“裴先生,你弄错了吧?” 裴墨微微一怔,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也渐渐淡冷了下来。 “裴先生,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听我们之间不过是有着一纸婚约的形婚。不论你想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打扰你。你想出去找唐欣,就尽量去吧。我不会打扰你,你也无需征求我的同意。” 裴墨静静地看着我半晌,不知为何,我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一抹自嘲。 随后,我似乎听到裴墨轻哂了一声:“是我自作多情了。” 说罢裴墨便起了身,穿上了衣服离去。 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只看到裴墨的背影,渐行渐远。 我捂住作疼的胸口,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要痛,不要难过,他不值得…… 我弯下腰,弓着身子大口的喘气。自我催眠似乎起到了不小的效果,心口的痛,似乎比前小上了不少。 很好…… 我苦笑了一下,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忘掉裴墨吧…… 我躺在床上,一个人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自从开始坚持喝药以来,我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这样的失眠了。 大约蹉跎到了凌晨,裴墨终于回来了。 听到裴们开的声音,我下意识地转过头看着裴墨。 他也看到了我。 裴墨的头发上,凝着些许凌晨霜雪融化的露珠。 漆黑的夜里,裴墨的眼眸就像是夜空中的俩颗闪耀着柔光的黑曜石,特别的醒目。 他整个人就像是融入了黑夜之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我的心,莫名的揪痛了一下。 “唐欣找你什么事儿?”我尽量用淡然的口气问着,掩饰着声音里的颤·抖。 “唐欣要离开了。” “哦?”我之前就听用人们说过,唐欣接受了裴墨的安排,愿意离开,但是具体目的地是哪儿,还不知道。 “难过大半夜的你会过去找她,原来是做最后的告别。也是,你的前女友马上就要离开了,在一起的日子自然是过一天少一天。” **** 15分钟后还有一更 200 我们去看电影吧 裴墨皱眉,一双眼眸冷冰冰地盯着我。 我却丝毫也不害怕,也冷冷地逼视着裴墨。 “那么,今晚为什么回来呢?为什么不跟唐欣在一起继续待着?”我嘲讽地问。 裴墨眸光一沉,脸色一沉地走了过来。 我被他身上的气势吓到,生怕他再次像以前那般强要了我。身子连连后退。 裴墨却握住了我的手腕,我让我避无可比,将我逼到了墙角。 他那冷漠的眼眸,阴鹜地盯着我。 “林荼蘼,在你的心中,我裴墨就是那么low的人么?” 他那眼神,宛如要将我生吞活剥。我心中有些胆怯,下意识吞咽了一下。 但立刻察觉过来。我为何要怕裴墨? 跟前任勾搭不清的难道是我不成? 旋即,我也冷漠地瞅着裴墨。 “自己做的事儿,还不想承认了?”我讥诮道。 “呵,我做了什么?”裴墨冷笑。“你倒是说说看?” 我本想说他半夜三更出去你夜会唐欣,可是转念一想,我和裴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何苦还要抓着他和唐欣的过去苦苦不放? 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心里不舒服,不过是我作为女人的不甘罢了。 然而这种难受和不甘,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化。 我眼中的质问和讥讽慢慢淡去,只剩下平静的冷漠,和淡然。 裴墨似乎也看到了我眼中情绪的变化,当我到淡然地垂下眼眸时,他脸色忽变,周身忽然扬起一抹危险的黑暗。 他强迫地抬起我的脸,让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裴墨冷漠的瞳仁里,氤氲着某种偏执的黑暗……那是一种绝对的、没有任何尽头的黑暗。带着偏执和疯狂……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这样的裴墨我曾经见过一次。 在我说我要离开他的时候……他边用这种冷漠到了极点的黑暗眼神看着我。 我我很害怕,身子下意识地往后躲。 然而,裴墨只是看了我一眼。片刻之后,他眼中的冷入骨髓的黑暗就退去了,只剩下宛如寻常的淡漠。 若不是刚才那让人颤栗的恐惧还在,我几乎以为那是我的错觉。 裴墨慢慢地放开我的下颌,没有再看我。只是说了一句睡觉,便没有再理会我。 我睡在裴墨的身边,心里却像在打鼓一般。 不知为何,我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后怕。 我偷偷看了一眼裴墨,闭着眼的他,睫毛长而温顺,面容俊美,少了一股凌厉霸道,看起来更加的亲和俊秀。 俨然难以将刚才凌厉冷漠的裴墨,和现在温和的裴墨联系起来。 第二天,我问了唐欣具体要走的时间,以及唐欣要去哪里。 裴墨只是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多问我原因,如实回答:“后天出发,去美国。” 这是要出国啊…… 这下唐欣离去,估计基本是不会回来了吧。 想起我这个多年的老对头,这就要离开了,我心里难免有些唏嘘。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裴墨已经穿戴整齐了,他正双手撑在床前,一双眼睛停顿在离我咫尺之距的地方,静静地看着我。 他的眼睛很亮,仿佛能将我看穿,我心里一咯噔,不由后退数步,躲开裴墨的视线。 “你干什么?”我皱眉埋怨裴墨。 “还有什么想问的没?” “……” 裴墨慢条斯理地拉过被子,盖住我的身体,像是怕我着凉了一般。 “你问,我便答。你问的一切,我都告诉你。”裴墨说。 我警惕地瞅着裴墨,心想裴墨为什么这么主动?他就不怕我对他那小情·人做什么? “我没什么想知道的了。你去上班吧。”我满脸防备的说。 裴墨略带失望地看了我一眼。嘴唇开合着似乎欲言又止,终究是一言不发,离开了房间。 我看着裴墨的背影,心里总算是微微松了口气。 不由想到了昨天晚上,他看我时那般冷入骨髓的眼神,那样的裴墨,就像是没有了半点感情,宛如生在无尽的黑暗里。 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后天,我跟着悄悄地到了机场。没让裴墨和唐欣发现我。 毕竟是跟我斗了那么久的老对头,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送送她。 不过我选择一种比较隐晦的方式。 好歹也是裴墨和他的老情·人告别,我这当个电灯泡像什么话? 还不如让他们俩好好叙旧,我在一旁看看即可。 我带着墨镜,坐在机场的咖啡厅里,隔着玻璃窗,远远地看着裴墨和唐欣。 唐欣泫然欲泣地哭诉着,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而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裴墨的背影,看不到裴墨的表情。 唐欣甚至还踮起脚来,替裴墨整理脖子上的围巾。 这是只有情侣才会有的亲昵动作,唐欣竟然这般亲密无间的就做了出来。 我看到裴墨的背似乎不太自然地僵硬了一下。 然后唐欣踮起脚尖,扑倒了裴墨的怀中。 我挑了挑眉,看来这对小情侣真是恋恋不舍啊。 我紧紧盯着裴墨的后背,既然这么舍不得唐欣。为什么还要送唐欣离开? 这时,唐欣突然仰起脸,朝我这边看了过来。和我的视线刚好撞个正着。 哪里还有半点的悲伤和楚楚可怜?唐欣讥诮地扬起唇,挑衅地看着我。 似乎是在嘲讽我,我才是那个失败者。 我冷冷一笑,她和裴墨愿意好就好吧,这个男人我已然放弃了。 这时有人从我面前走过,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并没有看到,在短暂的愣住之后,裴墨便推开了唐欣。 唐欣的表情顿时变得极为难看,随后裴墨摸出一张纸巾,轻轻擦了擦被唐欣碰过的地方。 我看到唐欣的表情变得极为难看。 当挡在我面前的那个人离开后,我只看到唐欣和裴墨两人已经分开,唐欣恋恋不舍地看着裴墨。 裴墨目送着唐欣,直到她登上飞机。 我周身散发着低气压,冷笑了好一会儿。唤来了服务员,结了账,起身便要离开。 既然已经看到我这个老对头离开,我也可以走了。 我起身离开咖啡厅,走出咖啡厅后,却发现店门前站了一个人。 男人双手插在裤袋里,静静地看着我。 裴墨穿着他一身休闲的外衣,比起以前的沉稳多了一丝时尚感。 他斜倚在门前,挑眉看着我,像是等了我好一会儿了。 我没想到,竟然会在咖啡厅的门前看到裴墨。 “舍得出来了?”裴墨挑眉看我。 我只是冷冷地瞅了裴墨一眼,并不想说话。也不顾裴墨,只是低头,埋着脑袋往前走。 裴墨的腿很长,只是一个大跨步就走到了我身边,拉住了我的胳膊。 “去哪儿?” 我头也不抬:“回去。” “现在时间还早。” “你不用去上班么?”我抬头瞅着裴墨。 裴墨摇头:“今天放假。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休息过了。” 我心想还真是唐欣在这个男人心目中还真是特别,原本裴墨算是一个工作狂,再加上鼎鑫最近的事儿特别多,裴墨已经连续工作了好几个月了。 没想到却为了来送唐欣,竟然好特意休息了一天。 “放开我。”我冷冷地开口, 裴墨挑眸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将我放开。 这个男人便是如此霸道。 “去看电影吧。” “没兴趣。”我抬眸瞅了裴墨一眼。,“你的前女友走了,你竟然还有心情看电影。” 裴墨微微皱眉,他一向不喜欢我用前女友这样的字眼儿来形容唐欣。不过他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并没有和我计较。 他声音也难得的柔和了不少:“我订了电影票,快开场了,走吧。” 我想起方才裴墨和唐欣拥抱的场面,心里觉得特别的恶心。 我厌恶地甩开裴墨的手。 “你自己去看吧。” “你又耍什么性子呢?”裴墨眉心紧拧,再次捉住了我的手他,手腕上传来深深的痛。 我想起以前裴墨说我在他和徐昊之间左右逢源。然而我和徐昊之间根本什么都没有。 可他和唐欣呢? 那才是千丝万缕,藕断丝连吧? 想起他用刚才拥抱过唐欣的手又来拉着我,我心里便怄的慌。 见我一直闷不吭声,裴墨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我的眼睛凉的惊人。 “荼蘼……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你说什么?笑话!我怎么会吃醋?!你眼睛没病吧?!”我气笑了,却发现裴墨的眼睛越来越亮。 我心里更是怄的慌,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感觉心里憋着一团火,很想甩袖子走人。可是裴墨攥着我手上的力道大的吓人。我根本走不了。 裴墨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冷漠的脸就像初春融化了般,带着一抹为不可查的温柔。 “今天,陪我一天好不好。” 我本来想拒绝,但是我忽然想起,囡囡和远远的事儿必须要解决。毕竟以后要领养这两个孩子,还需要裴墨配合,这样才能给他们两个一个完整的家。 我看今天裴墨的心情挺好的,不如就趁着今天的这个机会,和裴墨商量一下两个孩子的事儿。 裴墨见我垂眸不语,以为我是答应了。 他温和一笑,拉起我的手,垂眸看着我。深黑色的眸子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宠溺。 “我们去看电影吧。” 这是一个肯定的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201 答应你一件事儿 这个男人即便温和的同人说话的时候,也带着自己的霸道风格。 我虽然不怎么耐烦同裴墨说话,心里膈应的慌。但为了同他商量两个孩子的事儿,也就忍了。 心想等看完电影后,他心情好些了,我便同他说说这事儿吧。 裴墨见我没有反对,便拉着我的手,去了电影院。 他之前已经在网上订了电影票,到了电影票之后,他便叮嘱我在原地等他,他特别殷勤地去取电影票。 之后他又去排队买了爆米花,离电影的开场还有半个小时,我特别的不耐烦。 本来我就不愿意和裴墨来看这场电影,不过是为了和他商量孩子的事儿,勉强而来。这会儿还要耽误时间,我便不太乐意了。 裴墨也瞧出了我心情不佳,不过他今天似乎耐心十足,温柔地同我说:“我们去抓娃娃吧。” 我对裴墨的安排没什么兴趣,更何况我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抓娃娃总觉得不太妥当。但是想到待在这儿也怪无聊的,总归比什么都不做来的好。 于是也就兴趣缺缺的答应了。 裴墨笑了笑,拖着我的手,拉着我到了娃娃机跟前。 娃娃机里放着很多的娃娃。虽然价格都挺廉价,但也怪可爱的。有粉色的兔子,还有调皮的大嘴猴。 我眼睛忽然一亮,原本兴趣缺缺的心情也被点燃了。 虽然我自己不是很喜欢玩这个,你若是能抓到两个娃娃,送给囡囡和远远也不错。 更何况自己抓到的娃娃送给孩子,心里总归要有成就感的多。 我心里这样想着,便觉得特别的开心。 裴裴墨见我我似乎来了兴致,也弯了弯唇角。 我摸了摸钱包,这个娃娃机是投币式的,我身上并没有零钱。 裴墨也摸出了钱包,脸色微微尴尬。 他的钱包里也没有零钱。 裴墨很耐心地对我说:“荼蘼,你等等。” 我还没来得急说什么,裴墨便丢下了这句话。走到了柜台前。特意去换了一塔零钱。 裴墨带着满脸的笑意回到娃娃机跟前。 他投了一张纸币进去。娃娃机开始动了,我也跃跃欲试,操纵着娃娃机的操纵杆,然而架子落下去下去,落空…… 我微微有些沮丧。 裴墨只是淡然一笑:“没事儿,第一次是这样,再来几次就会好的。” 我也暗暗地给自己鼓气。 然而…… 一张张的零钱透了进去,一次都没有家夹到。 眼看着已经花了将近五十块,我不禁气急,赌气的挥挥手。 “不玩儿了。” “怎么不玩儿了?你不是要抓那个大嘴猴么?” 我在抓娃娃的时候,裴墨一直在我旁边,特别耐心地等着我。一点儿也没有打扰我,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 “抓不到。”我撇撇嘴,深深怀疑这个娃娃机有问题。 都抓了无视多次了一次都没有抓到。 “原来你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裴墨挑眉看着我,。 虽然知道裴墨用的是激将法,但我还是吃这一套,刚刚偃旗息鼓的火焰立刻进出窜了上来。 “谁说我放弃了?” 裴墨不说话,只是拿眼睛似笑非笑的斜着我。 我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 “我根本不是放弃,我只是中场休息……对,中场休息而已。我百度一下攻略。” 我脸上有些挂不住,连忙给自己找场子。 怎么能让裴墨看不起? 心里这么想着,我赶紧拿出了手机,查找着攻略。 看了攻略之后,我心里便有了不少信心,甚至觉得若是再来,我应该有七八成把握抓到娃娃了。 再次投币 “可惜……差一点!” “啊……又差一点!” …… 如此反复无数次,几乎玩这个娃娃机已经花了将近一百多快钱,每次娃娃都是要到洞口的时候,夹子突然就松了。 我甚至都快怀疑我是不是看了一个假攻略。 裴墨只是站在我身旁看着,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知为何,看到裴墨这副模样,我心里有些一种淡淡的火焰。这男人心里一定是在瞧不起我是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娃娃机在跟我作对,反而激起了我的斗志。 我掏出零钱,还要继续往里面投币。 裴墨却把我拦住了。 我盯着裴墨:“干嘛?” “你抓不到的。” “谁说我抓不到?”我瞪着眼睛,“你没看我上次差一点点就抓到了么?你不会是心疼钱了吧?” 裴墨笑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现在便是再不济,这百十来块钱还是出的起的。” “哼。”我撇撇嘴,转头盯着娃娃机,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斗志,“那就不要打扰我。” 裴墨好笑地看着我,我丝毫没看出,这个男人看着我的眼神,温柔如一汪腻死人的泉水,里面满是宠溺。 “让我玩一次,可好?”他用征求的口吻说着。 “不好。”我眼皮也不太。 我这玩的好好的呢,今天姑娘我是跟着娃娃机杠上了。若是抓不到娃娃,姑娘我今天就不会去了。 大概是这娃娃机,激起了邪性的好胜心吧。 裴墨见拗不动我,弯了弯唇:“这样好了,我和你打个商量。” “没得商量。” 裴墨却并不生气,淡淡道:“让我我那一次,我若是没抓到,便答应你一个条件,如何?” 我心中微微一动,想到了囡囡和远远的事儿。转头来看着裴墨。 “哦?终于感兴趣了?我还以为你掉进娃娃机里面去呢?” “什么样的条件都行?”我问。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裴墨顿了顿,看着我的眸光渐渐深了一些,“哪怕是我暂时做不到我的,也会尽力去做。” 我心脏扑通直跳。 这可不是一个好机会?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裴墨竟然主动提出了条件。 就让裴墨玩几次又如何,他若是没抓到娃娃,我我便不是可以顺势提出我的要求了么? 这个娃娃若是那么好抓,我就不会折腾了一百多块了。 “那如果你抓到娃娃了呢?”我问。 万一裴墨的人品大爆发呢? 我又需要付出什么样的条件? 裴墨想了想:“如果我抓到了娃娃,你就要答应我一件事儿。“ 我有些犹豫。 万一裴墨要我和他发生夫妻关系?虽说我们之间早就有过无数次肌*肤之亲,但因为之前的钟钟经理,我现在特别排斥和裴做这种事儿。 “你放心,不会强迫你和我尽夫妻义务。”裴墨笑了笑,就下个看出了我在想什么。 我脸色微窘,但还是道:“若是我不愿意的事儿,你不能强迫我。” 裴墨微微一笑:“一定是你能做到的事儿。” 有了裴墨的保证,我心里不禁舒坦的多了。 也放心了不少。 “那好吧,你拿去吧。” 我把手里一叠厚厚的零钱递给了裴墨。 我自己都没发现,我这个行为特别想死死攥着家里财政大权,死扣着丈夫零花的抠门妻子。 我没发现,裴墨这个心思玲珑的男人却是发现了。有些好笑地扬起唇角,我被裴墨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这个男人在笑什么? 让他抓个娃娃就能高兴成这样? 裴墨投了一张纸币进去。 裴墨的手很稳,操作时没有一点多余动作,不像我一样,没抓到就会大喊大叫。 他那宠辱不惊,淡定不已的性子,不管在做什么事情的事情都会发挥的淋漓尽致。 夹子抓了娃娃,朝着洞口挪了过去。 眼看着就要到洞口了,我的心不由提到饿了嗓子眼儿。 不是吧,我抓了将近一百多次都没成。这还参照了攻略。 他抓一次就成了? 我心里愤愤不平,甚至有些阴暗地诅咒这个娃娃早些落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诅咒来了效果,裴墨的手轻轻一按,娃娃的就跌落在了洞边。 我心里暗爽不已,眼瞅着裴墨吃瘪,我心里真是说不出的痛快。 表面却是不阴不阳的说:“好可惜啊。差一点就掉进去了呢。” 我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但却不知我脸上就赤*裸*裸地写着幸灾乐祸四个大字。 裴墨看了我一眼,淡淡一笑。 “我欠你一件事儿了。” 我满意地点点头,不管怎么说,这次和裴墨出来,局地已经达到了,我心里还是蛮开心的。 我并没有发现,裴墨的深黑色的眸子里,有着一闪而过的狡黠。 宛如猎人看着一步步走进自己陷阱中的猎物。 “那我再玩一次。” 我现在是笃定了这个娃娃机有问题。 于是我抓紧了机会,能向裴墨要求的机会可不是经常能有的。 这次可以让他答应囡囡和远远的事儿,下次可以让他配合着我调查他二叔的事儿。 想到这里我心头一热,忙说:“你要在投也不是不行,但还是老规矩。他你若是没有抓着娃娃,便要在答应我一件事儿。” 裴墨神情很淡定:“好。” 他顿了顿,又有深邃的眸光瞅着我:“但我若是抓到了,你也要履行你的诺言。” 我微微一顿,说实话我原本心里想着,就算裴墨抓到了娃娃,若是他的要求我无法接受,我就打定了主意赖账。 202 让我牵着你回家 可是刚才裴墨已经许诺答应我一件事儿,若是他下次抽中了,那我岂不是不能赖账了? 我微微犹豫了一下,但想起这个娃娃机多半是有问题,抓了这么久,连个娃娃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再加上让裴墨在答应我一件事儿的条件实在是太过诱人,我心口一热也就答应了。 事后我真的非常的后悔。 像裴墨这样的男人,天底下只有他占别人便宜的份儿,别人那里在他那里讨得到半分好处啊? 事后我一直悔不当初,无数次的埋怨自己当初太贪得无厌,得寸进尺。 裴墨见我答应了之后,淡淡地点点头,从容地投了一张纸币进去。 他的手指修长而白皙,指尖轻轻滑过投币口,有种华丽的美感。 他身旁正在抓娃娃的一个女孩子,无意中看到了这一幕,也忍住多看两眼,嘴中发出一阵阵惊呼。 裴墨依然像之前那样,从容淡定地操纵着操作杆,顺利地抓起娃娃。往洞口挪去。 然后……掉进了洞里。 整个过程,甚至没有任何炫目的特技,就像是在寻常的一个过程,抓起来,掉出来……如此而已。 我看到从洞口里划出出来的大嘴猴,目瞪口呆。 这…… 这也太玄幻了吧? 这个娃娃机还真能抓到娃娃啊? 更要命的是,在抓娃娃的时候,没有任何炫目的特技,任何装*逼逆天的技巧,就这么抓起来,然后就掉落了…… 我盯着那个大嘴猴发呆。 裴墨却新手抓起那只廉价的大嘴猴,递到我跟前。 “说话算话。”裴墨说。 身旁传来两个小女生的惊呼声。 不管怎样,从外形和气质来说,裴墨的确很符合霸道总裁的人设。这么把一个娃娃递给一个女孩子,怎么看都像是偶像剧里的情节。 如果到这个丑丑的、廉价的大嘴猴娃娃那就更像偶像剧里的情节了。 难怪会引得女孩子惊呼。 我看着眼前的大嘴猴,眯了眯眼。 我总觉得不对劲儿、 我抬头打量着裴墨,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我,身上带着一拍优雅从容。 我没有接过大嘴猴的娃娃,而是警惕地盯着裴墨:“我说裴墨,你该不会一开始就设计好了吧?:” 裴墨眨了眨眼。 说实话,这下我更加笃定了。 裴墨也没有否认,淡定蓉从地人了:“是。” 我顿时感觉太阳穴扑扑直跳。 什么人呢,给人下套,还这么坦然的承认。 “这么说你一开始就能抓到娃娃?”我按着他额头直跳的青筋,咬牙切齿的问。 裴墨笑笑:“也没有那么逆天。只不过看你抓了一百多次,多少也摸出一点门路来了。虽然我没有抓过,但我感觉应该能够抓到。” 果然! 我紧咬着后槽牙:“那么,这时怎么回事。你第一次没抓到,是偶然还是故意……?” 我裴墨笑了笑热,坦然的宛如清风明月,而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气的人牙痒痒。 “我只是不想让你赖账而已。” 果然如此!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狡诈了。 他知道他即便是抓到了娃娃,我也会打定主意想要赖账。于是他才会故意抓不到娃娃,以便和我交换条件。 我有想让他做的事儿,自然就不会赖账。 我阴沉沉地看着裴墨,然而这个男人仿佛没有任何自知之明,周身的气质淡定优雅,宛如优雅的贵公子。 谁能想到他刚才竟用那样龌龊的手段骗一个无知的妇女? 现在我已经下意识把自己归类到无知妇女那一类了。 “走吧,电影该开场了。” 裴墨仿佛没有看到我充满负面情绪,愤愤不已的目光。他淡淡地扬起唇角,心情似乎颇好。 当然好了,坑了别人一把,谁心情会不好? 裴墨似乎察觉到我没多少兴致,柔声安慰道:“你放心,不会是什么为难你的事儿。” 即便有他这样保证,我心里仍然有些不悦、 并不是因为我糟心被裴墨坑了,而是我不想和裴墨有太多的齐牵扯。 我提出和裴墨形婚,就是想和裴墨划清界限、 然而今天的事儿。让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太秒、 似乎……想要彻彻底底地划清界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我始终在裴家,我要调查母亲和孩子去世的真相,总归会和裴墨又千丝万缕的关系。 更重要的是……裴墨不愿意放手! 他不愿意我和他断的一干二净。这个男人手段很高明,哪怕我有心和他划清界限他,但是他也能找到法子,让我有求于他。我们便如现在这般,若即若离,藕断丝连。 看电影的时候,我一直心事重重。 电影放的神峨眉,我却什么都没看进去。 裴墨是个很忙碌的人。 他不像小说里的霸道总裁,整天都有时间陪着女主风流快活。他更多的时候,是默默一人背负着压力前行,哪怕是作为他妻子的我,也无法全然毫无保留的走进他的内心世界。 因此,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很少一起出去玩过。也就是他出拘留所的那段时间,我们稍稍的放纵了一番。 我和他将小情侣们几年才能昨晚的事儿,一天就做完了。 逛街、看电影、美食、爬山……以及,身心的交流。 我忍不住轻嘲,大概是他太忙了吧,我们连出去玩,都是快节奏高效率。 这算是我和裴墨第二次看电影了。但是却全然没有第一次那样的甜蜜。 那个时候我们就像是张在一起的连体婴,亲密无间。而这个时候,我们就像是刚做完手术的连体婴孩,我们的身上,都有一道手术的伤疤,在血淋淋的疼痛着。 “不好看么?”裴墨见我心不在焉,转过头来问我。 “还行吧。” 其实我连这部电影在讲什么都不知道。 裴墨看了我一眼:“如果你不喜欢看,我们就提前退场吧。” 这番话无论在哪个女人听起来,都挺贴心的。 可是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河,河底流淌着我们伤口里流出的血。 注定,他的体贴和关怀无法到达我这里。 “不用,看完吧。” 我没有别的心思,只是真心觉得,既然花了钱,如果不候啊电影看完也真的爱哦浪费了。 拍裴墨见我这么说,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们两个人都一言不发地看着大屏幕。 时间一分一秒地从我身边走过,残忍、冷漠。 电影散场,人们鱼贯而出,来不及等待最后的彩蛋,想要离开。 我也正打算起身离开。这时裴墨却拉住了我的手。 我看着他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唇角的弧度在灯光下看起来有些落寞。 “我们坐到最后一刻吧。” 我也不知道裴墨为什么这么坚持,不过既然花了钱,坐到最后一刻也无法。 电影院的人原来越少。 我和裴墨静静地在在电影院坐着,清洁人员甚至来清洁座位了,她忍不住看了我和裴墨好几眼,提醒道:“没有彩蛋。” 我看了裴墨一眼,裴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大屏幕。 对于阿姨的提醒,宛如置若罔闻。 从小到大我是头一次看电影坐到了最后一刻。 直到电影谢幕,放完了最后一个主创人员的名字。 我耐心的等待着裴墨。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现在的裴墨,浑身透着一股子萧瑟之感,看到这样的裴墨我也说不出心里的感觉,总觉得心里不大舒服。 电影谢幕,裴墨转头看着我。 “一部电影的时间真是短呢。”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部电影的时间并不短,足足两个半小时,在电影里算是长的了。 我只能沉默以对。 好在裴墨并没有等待我的回复,看着我笑了。 笑容似乎被孤寂和寂寥穿透。 “能和你安安静静在一起的时间,也只不过是这两个半小时罢了。” 人走茶凉,之前热闹的电影院,此刻人去楼空,显得特别的冷清。 裴墨声音回荡在空荡的电影院里,显得特别的萧瑟。 我感觉到一种刻骨的萧索。 我低垂着头,看着前排清洁的阿姨,她正一排一排的往前面打扫。 “不过……虽然没有彩蛋。”裴墨扬起唇角,淡漠的唇角,划破了落寞和萧索,柔和清俊,看的让人挪不开眼,他静静地看着我。柔和的眸子里,似有星光熠熠。 “但是……你就是我的彩蛋。” 我的心,就像是被什么猛地一撞。又疼又酸,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裴墨……你何苦如此呢? 心里放不下唐欣,却又牵挂着我 也许这个男人是重情重义的,唐欣于他有救命之恩,甚至自己全家的性命都搭了进去。 哪怕裴墨为他拼命也不为过。 可是女人终究是小气的,无法容忍自己的男人心里还装着另一个女人。 时时刻刻都要与那个女人攀比,对于女人来说,是何其的讽刺! 阿姨打扰到了我们的前一排。 终于,我们连这个电影院也无法坐下去了。 裴墨牵着我的手:“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我的手微微一顿,下意识想挣脱裴墨手。 裴墨却扭过头,静静地看着我。淡淡的说:“我的条件,便是今晚让我牵着你回家。” 203 领养孩子 我没想到裴墨的条件,竟然如此的就简单、渺小。 只不过是然我和他牵着手回家,这样太过寻常、太过普通的事儿。 “怎么了?不愿意么?”裴墨低声问。 我叹了口气:“你的条件就是这样?” 裴墨轻轻嗯了一声:"若是别的,我估计你也做不到了,也不想做了吧?” 裴墨的语气有些自嘲,我却是无言以对。 我没有在挣脱裴墨的手,任由裴墨牵着我。 裴墨要也没有开车,就这么牵着我,一步步地走着回去。 昏黄的路灯下,暗淡的柏油路被路灯照亮,一路辉煌阑珊。 我们一言不发地走着,斑驳的灯光参差不齐地落在地上,有种说不出的温馨。 我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比起轰轰烈烈,你死我活的爱情,我更喜欢这样平平凡凡的相濡以沫。两个人偶尔看看电影,牵着握手散散步。 只是…… 我和裴墨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儿,注定了我们即便走到了一起,中间也是隔着千丘万壑、千山万水。 电影院离裴家并不太远,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我们就回到了裴家。 看着不远处的裴家大宅,静谧地躺在灯火辉煌的光芒之中,看起来就像是沉睡的怪物。随时都会把人的骨头给吞掉。 不知为何,我感觉裴墨拉着我的手,微微一紧。 裴墨的脚步停顿了下来。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裴墨。 我仿佛看到裴墨为不可查地叹息。 “终究,还是要回到裴家。” 我微微睁大了眼睛。 我忽然觉得,裴墨的工作也许给了裴墨很大的压力,但是裴墨真正最大的压力,或许来自于裴家吧。 裴墨神色淡然,转头看着我:“我和你,一旦回到裴家,你便无法再这样心平气和的和我相处吧?” 我低着头,默认了。 一旦回到裴家,我便成了要向裴家报复的女人,而裴墨,不管怎样,终究是裴家的一员。 更何况,我们之间的隔阂已成。 裴墨却没有责怪我的意思,他轻轻一笑:“你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微微一怔。 没想到裴墨会这么早就问我。 “你之所以答应陪我去看电影,不就是有事儿想要拜托我么?” 我心中惊讶,没想到裴墨的心中会这般清楚明白,就像明镜一样。 是啊,裴墨一直都是这么聪明,他的心就像明镜,有着玲珑剔透的心思。又怎么不会发现我陪着他,一开始就只是为了目的而敷衍? 我沉默了片刻,那厢里裴墨也没有催促,而是静静地等着我发话。 “裴墨,我想领养囡囡和远远。” 裴墨的面色中闪过一丝惊讶:“欧阳蓝愿意放手么?我看欧阳蓝似乎挺喜欢囡囡和远远,尤其是远远。” 的确,欧阳一直不大愿意对囡囡和远远放手。 之前我和裴墨想要领养囡囡和远远,也被欧阳拒绝了。 “欧阳似乎想要离开福利院,所以没有办法在照顾囡囡和远远了。他说也只有交给我比较放心,愿意将囡囡和远远交给我领养。” “哦?”裴墨的眸中划过一抹了然,“欧阳终于决定回去了么?” 我惊讶地看着裴墨:“你知道欧阳要回去?或者说,你早就知道欧阳的身世?” 对于这一点,裴墨也没有隐瞒,这种事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最开始我和欧阳蓝接触的时候,就觉得欧阳蓝的言谈和举止,并不像一个普通的孤儿院院长。后来我稍稍调查了一下,发现他是欧阳家的私生子。” “欧阳家主要是经营娱乐产业,算是国内娱乐产业的霸主。论财富和影响力,甚至不输给裴家。” 我微微一怔,这时候我想到了欧阳蓝的哥哥欧阳天。 听裴墨这么一说,欧阳天才是欧阳家的正室所生,欧阳蓝只不过是欧阳家的私生子么? 私生子这个身份,不太光彩。包含了太多的故事在里面。也难怪欧阳平时看起来心思那么深沉。 “欧阳蓝大概是因为和主家闹了什么矛盾,因此离开了欧阳家。他之前去非洲做志愿者待了五年。也是去年才回到江城,开办了一个孤儿院。不过,从他回国,回到江城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了会回到欧阳家。有些人的宿命,终究是躲不过的。” 我惊诧不已,没想到中间还有这样的故事,更加没想到的是,裴墨竟然将欧阳的身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欧阳为什么离开主家?”我问。 “这就不清楚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更何况是欧阳家这种能与裴家相提并论的庞然大物,那必然也有许多的龌龊。” 裴墨说这话的时候,言语中带着一种鄙夷。 气氛流淌着一些微妙,我也察觉到了这个势头,转移了话题。 “那……你答应么?” 毕竟领养孩子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是要裴墨同意的。 孩子领进裴家,是要我们两个人一起抚养,也得裴墨配合才行。 裴墨静静地看着我:“荼蘼,这件事,就我本人来说,我并不想拒绝。” 我微微皱眉,裴墨的这番话,似乎还有别的含义在里面。 “你什么意思?” “之前,我也想过领养囡囡,因为我见你喜欢囡囡,也喜欢孩子……所以想让你开心一些。后来你拒绝了,这件事儿我也再也没提过了。你知道么,我没有再提这件事儿,并不只是因为你拒绝了,更因为我想明白了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荼蘼,你觉得裴家的这种环境,适合养育孩子么?” 裴墨的这一番话,就像是晴天霹雳,顿时令我僵住。 是啊,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我太想要孩子了,或者说,我太想将囡囡和远远据为己有。 裴家的环境实在太过肮脏龌龊,如果把囡囡和远远带进裴家,他们一定会卷入裴家的纷争之中。 这对孩子们的成长非常不利。浸淫在裴家恩怨中的人,哪个不扭曲呢? 看看裴逸和唐欣,他们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顿时就沉默了。 想到囡囡和远远可能会变成唐欣和裴逸那个样子,我不禁手心里直冒冷汗。 “但是……”裴墨见我沉默,有忽然开口了,他看着我,眼睛满是温柔,“我确实觉得,你应该有个孩子。这样会让你的生命完整,我能感觉到,自从遇到了囡囡和远远后,你比以前开朗了不少。不管如何,我都很支持。” 我内心天人交战、苦苦的挣扎,到底把囡囡和远远领养回裴家,是对还是错? 如果不领养他们,将囡囡和远远丢给别人家领养,我又不敢方放心。谁知道领养他们的人家,会不会善待他们? “领养他们吧。”裴墨看了片刻,忽然说,。 我抬眸,满眼复杂地看着裴墨,他的眼神很认真,不像是在跟我开玩笑:“为什么?” “因为,这个世上不会有任何人,比你对他们更好了。他们他若是被其他人领养,不一定会幸福,但是若是被你领养,你一定会让他们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我嘴里涌起一股子酸涩,裴墨的话,无疑是击中了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孩子,永远是我心中的痛。 而囡囡和远远的出现,无疑是填补了我心中的这个缺口。我一直是将囡囡和远远当成是自己的孩子对待。 “可是……裴家……” “你负责照顾孩子,而保护孩子是我的责任。”裴墨说。 我久久地看着裴墨,眼神复杂不已。 我明明想要跟裴墨划清界限,然而事实却并不让我如意。 尤其是囡囡和远远两个孩子的出现,就像两根绳索,将我和裴墨绑在一起。 若即若离,却又千丝万缕的联系着,怎么也分不开。 我复杂地看着裴墨。 裴墨却以为我是在担心,安慰着我说:“荼蘼,你放心,虽然裴家的环境并不好。但是还有我们,只要我们努力,一定会给带老陈一个良好的家庭。” 我们…… 我有些失魂落魄的咀嚼着这个字眼儿。是啊,倘若没有孩子,我和裴墨还能形婚。可是有了孩子,我们就得扮演者孩子父母的角色。我和裴墨,便不再是单个的个体,而是绑在一起的整体。 我忽然有些茫然了,这样真的好么? 为了孩子,我和裴墨便这样藕断丝连? 我浑浑噩噩地跟在裴墨的身后,回到了裴家。 晚上,裴墨依然睡在我身旁。 他没有碰我,但是孤男寡女地睡在一块儿,多少都会擦出火焰。我感觉的身后抱着我的裴墨,体温越来越高,身子滚烫的就像是一块烙铁。 我浑身不自在,身子绷的直直的,生怕裴墨会兽*性*大*发,将我吃干抹净。 然而我身后的裴墨只是苦笑一声,什么也没说,起身去了浴室沐浴。 他从浴室出来再次睡到我身边时,我感觉到裴墨身上散发的冰冷水汽。冷气森然,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立刻就察觉到,裴墨为了去除身体里的躁动,刚才是用冷水洗澡。 这大冬天的,裴墨竟然用冷水洗澡。 我震惊之余,却也是默默地闭上眼,装作是睡着了。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更好吧。 夜晚,只有裴墨用冰冷的身子抱住我。 一·夜过去。 204 钱到底是谁偷得 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裴墨也已经走了。 裴墨之前曾经给农民工许下过诺言,要十天之内把钱拿出来,可是转眼看着时间贱贱地逼近,裴墨依然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我心里有些担心了。 按照鼎鑫现在的情况,想要把钱拿出来是不可能了。鼎鑫现在的财务,债台高筑,自己又欠着将近一个亿的外债,哪里还拿得出多余的钱? 可我看裴墨替你平时挺淡定的,似乎一点也不为这件事感到惊慌。 我有时候想问问裴墨,可是见裴墨自己都不操心,便觉到我若问他,那可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么? 更何况,我也不想和裴墨又太多的联系,让裴墨觉得我是在关心他。 眼看着是日期快要到了,裴墨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有些人开始焦急了。 这日晚上,裴东海将裴墨喊到客厅。 “裴墨,我问你,民工的工资的事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想好解决的方式没有?”裴东海阴沉沉的问。 我站在裴墨的身边,听裴东海这么问,出心中不由感叹。 自从鼎鑫出事儿之后,裴东海没少过问鼎鑫的事儿。他这个当老子的,反而比裴墨这个当事人还要急。 若不是我知道裴东海是个什么样的德行,我可能还真的以为,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在关心自己的儿子。 我看向裴墨,裴墨却是淡淡的说:“爸,以现在鼎鑫的情况,要在拿出五百万是不可能了。” “那你怎么办?之前你二叔愿意给你收拾烂摊子,你也不要。你知不知道现在这事儿闹的特别得打,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你经营不善,我的面子里子都给你糟蹋的一塌糊涂。” 裴墨看了裴东海一眼:“我说了,我会让人把钱拿出来。” “什么意思?”裴东海的脸色特别的阴沉,“莫不是你还认为,是裴家人透了你那笔钱?之前你二叔给你说的话都是耳旁风你么?” 裴墨没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裴东海。 一旁的梁佩茹这时忍不住开口了:“阿墨啊。他别的不说,你说钱是裴家人拿的,那是谁呢?是我、你爸,还是你弟弟?你爸生意那么大,阿逸也在给你爸帮忙,五百万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小数目,你认为看的上那笔钱。而我……别的不说,有你爸和阿逸在,五百万不管怎么说,我也看不上眼。” 我也看向裴墨 梁佩茹的话确实有点道理,但我了解裴墨,裴墨若不是有绝对的把我,绝不会说出这种话。 那要怎么解决这个困境呢? 裴墨笑了笑,淡定自若,像是对这一切早就了然于心。 他看向裴东海:“爸,我若能证明,钱真是裴家人偷得,那又如何?” 裴东海气的身体发颤:“你这个不孝子,你真是要把我气死才甘心是不是?” 裴墨却没有理会裴东海的威胁,淡淡道:“爸,我若是证明了他钱真是裴家人偷得,那么,你就和我做一个约定吧。” 裴东海冷笑:“你想同我做什么约定?” “我知道,爸对东郊的那块楼盘,一直心心念念。但是那块楼盘大部分所有权都已经转到了公司的名下,但即便是我手里的一部分,爸你也一直惦记着……” 裴墨的话还没说完,裴东海的脸色已经是越来越难看,显然裴墨这么当众挑明,扫了他的面子,让他心里很是不痛快。 裴墨也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倘若能够证明,那笔钱不是裴家人所偷,那么我便交出手里的那一部东郊楼盘股权,由爸你来处置。倘若确实是裴家内鬼所为,那么爸你就得答应我,从此不再过问东郊楼盘的事儿。” 裴东海眯了眯眼,像是头一次认识裴墨般,认真打量着裴墨。 “你就这么笃定,钱是裴家人偷的?” 裴墨微微一笑:“你何不答应呢,反正对于爸你来说,是空手套白狼的事儿。” 裴东海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裴墨说的对,无论能否证明裴家有内鬼,对于裴东海来说,都没有实质性的损伤。 若是不能证明,那便平白得到了鼎鑫的股份。若是当真有内鬼,也只是让他面子上不好过而已。 “好,既然你坚持认为裴家有内鬼,那么就由你来把裴家的这个内鬼就出来吧。” 裴东海冷哼。 梁佩茹有些急:“东海,你怎能任由阿墨那个孩子胡来呢?阿墨这不是摆明了想要挑拨裴家的内部关系么?” 裴东海白了梁佩茹一眼:“我相信,咱们裴家人不会有内鬼。咱们裴家人也没有一人看的上那五百万。” 梁佩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也意识到,说多错多,反而让找人怀疑。 最终,她也只是微微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说。 裴墨淡淡地扫视了众人一眼,道:“其实,密码箱里面装的五百万,并不是真钱。” “什么?不是真钱?!”裴东海大惊,狐疑地看着裴墨。 裴墨看了裴东海一眼,继续往下说:“那只不过是我为了钓鱼而放入的假币罢了。其次,密码箱一共有三道锁,第一是我的指纹锁,第二是我的声控锁,第三是数字密码锁。可以说,就算那人偷到了密码箱,也绝对打不开箱子,更不会发现,里面并没有真正的纸币。” 裴东海狐疑的盯着裴墨。 我也有些搞不懂了,既然裴墨一开始就没往密码箱里放真正的纸币,那么鼎鑫应该能够拿出五百万才是,为什么要拖这么久呢? 我忽然想起,刚才裴墨所说的,让裴东海答应,以后不能在插手鼎鑫的事务,不能对东郊的楼盘出手,莫非裴墨一开始就是瞄准了这一点? 对,我想起来了,裴墨当时带着五百万回来的时候,还特地大张旗鼓的告诉李婶儿,密码箱里装的是五百万。目的就是要让整个裴家的人都知道,他带着五百万回来了。 当时我还在疑惑,所谓财不外露,裴墨怎么会这么大大方方地告诉别人,箱子里装着五百万? 再联想到后来,那个人竟然能在我和裴墨的房间里,偷走那五百万,若非裴墨故意为之,那人又怎么能在裴墨的眼皮子底下偷走着五百万呢? 我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越想越是惊心动魄。 “密码箱上,有微型的摄像头。”裴墨再次丢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摄像头?!”梁佩茹失声惊呼。 裴墨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个优盘,递给了裴东海。 “你看看吧,里面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裴东海脸色阴沉地结果优盘,然后插在电脑上一看。 我也点着脚尖查看,发现微型摄像头完完整整地将那天晚上盗窃的过程拍了下来。 只见一个人蹑手蹑脚地偷偷进了房间,然后颤·抖着输入密码,打开了保险柜,最后偷走了密码箱…… 摄像头上,可以模糊地看见偷盗者的面容。 “朱慧?!竟然是这个女人!”梁佩茹立刻尖声喊了出来。 朱慧是裴家的用人,一直贴身伺候着梁佩茹。 “枉我那么信任她啊,没想到竟然是个手脚不干净的。阿墨,你放心,虽然你的密码箱里面没有真钱,但是也刚好替我揪出了裴家藏得这个大蛀虫。我一定狠狠收拾这个贱蹄子,给你出这口恶气。” 梁佩茹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竹筒爆豆子是的说了一大堆。 裴东海阴沉着脸,身上就像笼罩着一层暴风雨,气势阴沉可怕。眸中的情绪阴晴不定,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忍不住转过头看着裴逸。 他微微地垂着眸,上扬的嘴角显得温和有礼,谦卑大方。至始至终,这个男人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的存在感接近于无。 不知为何,这种悄没声息的感觉,才最令我害怕,我总觉得裴逸会突然出现在身后,然后暗地里狠狠阴别人一招。 裴逸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也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我。 他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看起来多情又风·流。我却在那双桃花眼里,看到了兴趣盎然。 显然,他在享受着这一刻,这个男人,依然是喜欢看到别人痛苦的模样。 真是恶劣至极。 我暗地里唾弃着裴逸,收回了目光。 梁佩茹还在骂骂咧咧,说着要怎么惩罚朱慧。转身就要离开客厅,去找朱慧算账。 裴墨却忽然喊住了梁佩茹:“阿姨,我话还没说完,你何不听完了才走?” 刚要转身离去的梁佩茹,脸色极为难看地看着裴墨,强笑道:“阿墨,我这不是急着去找朱慧那个贱人算账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呢?不如这样,放在以后再说吧,我怕晚了朱慧那个贱人听到了什么风声跑了……” 裴墨笑笑:“阿姨,你放心。我早就拜托保安看住朱慧了,朱慧就是插翅也难飞。更何况……朱慧只是一个小喽啰,真正指使他的人,还在后面呢。” 梁佩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 裴逸轻挑着他那双桃花眼,仿佛眼前的一切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裴东海脸色铁青的看着裴墨:“阿墨,事情到此为止。现在证据确凿,一切都是朱慧那个贱人做的。和裴家人无关。不用再谈下去了。” 205 睡吧 裴东海阴沉着脸打断了裴墨。 裴墨却并不在意。 “爸,你何不看看我的证据再说?” 裴东海脸色极为难看,一一言不发的看着裴墨,身上释放着一种慑人的张力。 我可以理解为,裴东海是在威胁裴墨,不要将证据抖露出来。 然而裴墨无视了裴东海的威胁。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递给了裴东海。 “我调出了朱慧、以及她亲戚的账户。发现朱慧的母亲,在前几日收到了二十万的转账。之后我又顺藤摸瓜的查了下去,发现这个账户已经注销了。不过这个并不难查,我拜托银行的朋友们查了一番,发现这个曾经从注销的账户,使用人竟然是阿姨。” 文件上将证据罗列的清清楚楚。 “裴墨你血口喷人!我根本没做过这些事儿!这些证据都是你伪造的!”梁佩茹气急败坏。 我看着传梁佩茹气急败坏一通乱咬的模样。不由有些看不起梁佩茹,这个女人还看不清楚目前的形式么? 之前裴东海就已经意识到了,指使朱慧偷钱的人事梁佩茹,所以他才会威胁裴墨,让裴墨放弃揭穿梁佩茹。 可裴墨并没有吃这一套,还是坚持将证据抖露出来。 我暗中摇摇头,败了就败了吧,还要做出这般难看的姿态,真是让人瞧不起。 梁佩茹见我和裴墨都是沉默着,她更是气急败坏地看指着裴墨破口大骂。 “阿墨,你这事儿做的实在是太不厚道了,为了让你爸爸不插手你的生意,你竟然使绊子将脏水泼在我头上?难道就因为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就这么对我么?” 梁佩茹的话越说越难听。裴东海脸色一沉,瞥了一眼梁佩茹。 “闭嘴。” “东海,你训训阿墨吧,你看他都是做的什么事儿,净往我身上泼脏水。” “该反省的是你!” 裴东海怒气冲冲地将文件扔到梁佩茹跟前。 文件仍在了梁佩茹脸上,砸的梁佩茹的脸有些疼,可她现在顾不得脸疼,接过文件夹一看。里面将证据罗列的清清楚楚,铁证如山。根本他容不得他半点辩驳。 梁佩茹看到文件,脸色忽然灿白,身子抖如筛糠。 裴东海看都没看梁佩茹一眼,冷冷瞅着裴墨。 “阿墨,这么说你一开始就是故意设计家里人?” “……”裴墨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瞅着裴东海。 这便是默认了。 裴东海气的脸红脖子粗,手里的拐杖狠狠地敲击着地面。 “裴墨,你还有没有人性?竟然着样设计自己的家里人?!” 我在一旁听到裴东海说的这句话,忍不住啧啧称叹。 裴东海这是什么逻辑。 裴家人偷了鼎鑫的五百万,那便是理所应当。而裴墨只不过是小小的施展了一个计谋,让这个小贼现身,在裴东海眼里,那边是大逆不道了。 果然,裴家人都是以自我为中心,扭曲的可怕。 裴东海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裴东海一眼:“爸,若是无人觊觎这五百万,我便是再多的设计也只会落空。” “你想把这个东西怎样?”裴东海扬了扬手中的文件,“交给警察?你要知道,你的这份证据,很多都不是通过正常渠道查到的,就算证据确凿,也不能作为警方监控的证据。” “我不会报警。” 听到裴墨说不会报警,裴东海的神情显然是一松。 “哼。以后不准再做这种事儿,都是一家人,竟然搞这种窝里斗。” 我不可置信地瞥了裴东海一眼。 梁佩茹偷了鼎鑫的五百万。对于窝里斗的真正罪魁祸首,裴东海甚至没有一句斥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放任而过。反而来斥责裴墨他陷害家里人。 我再次在心里怀疑,裴墨究竟是不是裴东海的其亲生儿子?若有亲生血缘的维系,情怎么会淡薄到这种地步? “爸,希望你能遵守说言。”裴墨说。 “哼,你那点儿生意你以为我看的上么?不过是怕你走上歪路,平时多提点你几句罢了。既然你这个不孝子不领情,我以后也懒得管你了。” 裴东海咬牙切齿的说完,回头狠狠地等了一眼梁佩茹。 显然,他把自己在这件事上丢了面子的全部原因都算到了梁佩茹的头上。 梁佩茹自知自己理亏,也没有了以前唐欣怀孕时跟裴东海算账是的泼辣气势,像个犯错的小媳妇儿跟在裴东海身后。 不过,我还是看到了梁佩茹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甘地握成拳头。 “楞着做什么,还不快走?”裴东海脸上挂不住,无颜在这个地方待下去,因此对梁佩茹也没什么好脸色。 梁佩茹赶紧跟着裴东海离开。 裴逸也跟在两人身后,走到一半,裴逸忽然折了回来,有些压抑地看着裴墨。 他用一种类似赞叹,却又更多酸楚的眼神看着裴墨:“大哥,你真是好手段啊。” 裴墨不冷不淡地说:“彼此彼此。” 两人对视着,我能看到裴逸的眼神中,有着熊熊大火般嫉妒和疯狂,恨不能将眼前的裴墨撕成碎片…… 我想起之前裴逸和我说的话…… “我要毁掉裴墨,凭什么都是裴家人,他却与我们不同呢……” 我浑身一个机灵,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 “这次算是大哥你运气好,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裴逸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诧异地看着裴逸离开的背影,想向裴墨证实我心中的念头。但是看了裴墨一眼,想起我们之间的种种隔阂,话到了嘴边,还是被我咽了进去。 “这件事儿,阿逸才是最大的主谋。”裴墨似乎看透了我在想什么,解释道。 我瞪大了眼睛,还真被我猜中了。 “那……裴逸不是用自己的母亲做了替罪羔羊么?”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 裴逸虽然是主谋,但是出面做这件事儿却是梁佩茹。哪怕是东窗事发,曝光的也是梁佩茹,跟裴逸没有半毛钱关系。 “裴逸便是这样心狠手辣的男人。当然,他的心狠手辣仅仅是对于别人,当事情关乎自己的时候,阿逸就会胆小而优柔寡断。” 我明白裴墨说的是什么意思。 裴逸对别人狠毒,对自己却宽容,甚至不惜用自己的亲生母亲做替罪羔羊。 这便是典型的自私自利。 我摇了摇头,裴家的牛鬼蛇神实在是太多了。哪怕是有着血缘关系又如何?还是抵不过金钱的诱惑、。 之后,梁佩茹和裴东海似乎大吵了一架。 两人吵到了大半夜,裴家的房子虽然隔音,但是吵的这么大声,想不听也不可能。 女人一吵架就喜欢翻旧账,不管是什么年纪的女人。 梁佩茹又把唐欣怀孕的事儿拿出来说,唐欣的事儿,裴东海表面上虽然说是淡然以对,但是就因为这件事儿,裴东海已经成了圈子里的笑柄,走哪儿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因此裴东海一听到梁佩茹说这件事儿,便怒急攻心,一耳光就掌掴到了梁佩茹的脸上。 梁佩茹被裴东海打了,又开始大吵大闹。 我本来睡眠就不太好,再加上裴东海和梁佩茹这么折腾,更加心烦意乱。根本就别想睡着了。 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隔壁女人的啼哭声,让我特别的心烦意乱。 “睡不着?”身后的裴墨问我。 我身子顿了顿,特别烦闷地嗯了一声。 “要不要出去住?找遮掩光娥情况,他们应该还会朝上一阵子。” “不用。” 这么大晚上的出去住,不是给自己添麻烦么? 这还得找房,谁知道半夜三更的酒店还有没有房?这么一折腾,今晚上都别想睡觉了。 裴墨似乎沉默了片刻,片刻后他朝我靠了过来。 “你干嘛?” 我惊叫一身个,身子连连往后退。 裴墨整了整,叹了口气:“你放心,我不会碰你。” 裴墨伸手替我捂住了耳朵。 我身子一滞,想起曾经有一个晚上,雷雨交加,裴墨便是这样替我捂住耳朵。 窗外雷声一阵更胜一阵,但我心里却一点也不害怕。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呢? 明明不过是半年多前的事儿,可我却觉得好远好远,远到我的记忆都有些模糊婆娑。 门外的吵闹声、啼哭声似乎渐行渐远,而我也深陷在会议中,无法自拔, 我抬眸,便装上了裴墨深黑色的眸子。 他的眼睛深沉却明亮,哪怕是在暗淡的夜里,也散发着澄澈剔透的光芒。 “没事了,好好睡。”他温柔地看着我。 我冷冷地看着裴墨半晌,然后挥手拂开了裴墨的手。 “谢谢。” 我客气而疏离地回答着。 深黑的夜里,我看不清裴墨的表情。 只有他那双黑亮的眸子,一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让我心里特别的不自在。 “睡吧。” 裴墨只样一句话。 梁佩茹和裴东海吵了大半夜,最后也不知道怎么解决的。 有了裴东海的保证,不在插手鼎鑫的事务。鼎鑫的事务进展的很快。 裴墨拿出了五百万,迅速地给民工了结了工资。 206 他不是裴墨 只有他那双黑亮的眸子,一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让我心里特别的不自在。 “睡吧。” 裴墨只样一句话。 梁佩茹和裴东海吵了大半夜,最后也不知道怎么解决的。 有了裴东海的保证,不在插手鼎鑫的事务。鼎鑫的事务进展的很快。 裴墨拿出了五百万,迅速地给民工了结了工资。 除了工资之外,基本上所有的民工都得到了公司额外发放的春节补助。虽然不多,不过几百块钱,但是众多的民工,每人几百,这样算下来,还是一笔不菲的数字。 对于现在的鼎鑫来熟说,也是不小的压力。 然而,裴墨眉头也没皱就拿出来了。 我翻看着手机上的新闻,看着那些年迈的民工们,捧着钱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心中不免有些心酸。 生活不易。 我叹了口气。 好在这件事儿,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裴东海和梁佩茹因为之前大吵了一架,冷战了好长一段时间,但是没过多久,两人的关系又恢复如常。 梁佩茹依然会虚情假意地关心裴东海。 我有些好奇,但后来看到梁佩茹新换了一个定制版的爱马仕包包,忽然就明白了。 想来是裴东海没少给梁佩茹好处吧。 而之前那个被当枪使的朱慧,毫无悬念地被赶出了裴家。说来说去,我觉得这个朱慧,才是这次盗窃事件中的真实受害者。 之前梁佩茹给她的二十万吐了出来,还丢了工作,得罪了裴家,以后不管去哪儿,都不容易找到工作了、 这段时间,每天晚上裴墨都会抱着我睡觉。 我一开始我挺反感的,还会挣扎一下。 但是挣扎的效果,往往是把事情往更糟的方向发展推去。 我一挣扎,裴墨便会燃出一身火气来。我挣扎到一半儿,便觉得身后有个某种炙热的东西顶着我。 这个时候,我就会特别的害怕。身子僵硬的就像是死后僵直的鱼,生怕裴墨会兽性大发将我给强了。 但是好在裴墨特别会控制自己,每每到这个时候,裴墨就会起身去浴室洗个冷水澡。 几乎每天裴墨都会去浴室洗冷水澡,有的时候一晚上还要洗个好几次。 久而久之,我也懒得折腾了。本来就睡不好,再这么折腾下去,一晚上也甭想睡了。 不过有时候我也挺纳闷的,既然和我睡在一起,每天都要洗冷水澡,何必还要跟我睡? 这不是自己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么? 大冬天的洗冷水澡,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这天早晨,我醒来之后,迷迷糊糊地起身想要去浴室洗漱。 裴墨向来比我起得早,我已经习惯了一大早醒来,就看不到裴墨的人影了。 我撑着身子,摸索着下床穿衣服。 手掌却碰到一个极为滚烫的身体。 我惊呼了一声,身子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不知道这样滚烫的东西,则呢么会出现在我的床上? 我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裴墨。 很难得,都到了这个时候裴墨还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着。 我皱了皱眉,本来不想管裴墨,不过想着他公司里那么多的事儿,如果他不去,崔安一个人处理也怪可怜的。 犹豫了片刻。我还是试探地喊了一声。 “裴墨,你怎么还在睡觉?’ “……” 裴墨没有回答。 “怎么睡得这么沉?往常你不是起的挺早的么?怎么还会有赖床的一天?” 我忍不住讽刺裴墨 喊了几声,裴墨都没有一点应,我终于感觉到奇怪了。 定睛细看,这才发现裴墨的脸色很不正常。 裴墨的眼睛紧闭着,眉头紧蹙着,看起来似乎极为的痛苦。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将他额头前的一圈头发都给濡湿。 我心中暗暗一惊,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温度高的吓人。 这是发烧了。 坏了。 应该是大冬天的又经常洗冷水澡,给洗出病来了。 之前我就在心里纳闷儿呢,裴墨的身子难道是铁打的么,这大冬天的晚上,每天都用冷水洗澡,也不嫌冷。 “活该,自作自受。” 我心里暗暗地骂着裴墨。 若不是这个男人,非要挤着和我睡,用得着天天洗冷水澡,又怎么会发烧? 我看着裴墨的嘴唇动了动,他因为高热,他的嘴唇发白,已经干裂,看起来极为的憔悴。 我便有些心软,不管我和裴墨的恩恩怨怨,好歹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走过去说,给裴墨到了一杯水。 水一沾到裴墨的嘴唇,液体便顺着裴墨的嘴角流了出来,全都倒在了枕头上。 我微微眯了眯眼,作为一个轻微洁癖的人,绝对无法容忍。 莫非让我学电视剧里那样,让我喝了水之后,在反哺给裴墨? 我不由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我只要想到一杯水在两个人的嘴里趟来趟去,就觉得恶心。 正急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好在裴墨自己因为太过口渴的缘故,会下意识地就着杯子喝着水,虽然也有一部分水顺着裴墨的唇角流了出来,但总归是比我自己用嘴喂他更好接受的多。 喂裴墨喝完水后,我就有些犯难了。 裴墨已经烧的昏迷,我怎么把裴墨送到医院呢? 我一个女人,哪有力气扛得起裴墨?而且这个时候,裴家也没人了,裴逸和裴东海他们都不在。 更何况就算是他们在,我也不敢假手于他们。 我看了眼裴墨,他的脸色更加的潮红,就像是整个人都快冒烟儿一般,滋滋的冒着热气。 我也不敢耽搁了,想来想去,我打通了李婶儿的电话。 之前因为我怀疑李婶儿,让李婶儿暂时离开了裴家。后来证明李婶儿确实是无辜的。 一切都是裴墨自己的设计,难怪当时裴墨那么坚定的说,李婶儿和这件事儿无关。 虽然知道李婶儿是无辜的,但是因为裴家暂时没有什么事儿用的上李婶儿,所以我一直没有给李婶儿联系。 “不好意思,李婶儿。打扰你了,你能来裴家一趟么?裴墨好像是发高烧了,我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也觉得自己这样做挺不厚道的,怀疑人家的时候,就把人家赶出去。这会儿有了麻烦,却又找人家帮忙。 不过现在裴墨生病了,我也管不得那么多了。 好在李婶儿一直对裴墨很上心,听到裴墨生病了,也顾不得之前和我的矛盾,立刻就答应了马上过来。 我挂了电话,轻轻松了口气。 因为晚上没充电,我的手机快没电了。我起身打算去床那边充个电,这时,手却被男人抓住了。 裴墨的手很烫,他握住我手腕的那一刻,我几乎感觉手腕那一片肌·肤也跟着灼热起来、 “别走。”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也许因为高烧的缘故,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低哑,和平时裴墨低沉磁性的声音有些不同。 “裴墨,你醒了?” 我也顾不得男人的手跟烙铁一样,扭头看着裴墨。 裴墨依然紧闭着双眼,额头上冷汗涔涔。 裴墨似乎还在昏迷之中,然而手腕上和传来的力量却异常惊人。任凭我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 “别走。” 像是察觉到我的抗拒和挣扎,裴墨的力道更重了几分。 我狐疑地看着裴墨。 昏迷中的人,有这样的力气么? “裴墨,你醒了吧?” 男人没有回音,一双俊朗的眉紧蹙着,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 看起来似乎异常的痛苦。 我却是不相信,一个昏迷的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我看着自己的手腕,已经有了一道红色银子。 我心中笃定裴墨在戏弄我,顿时恼怒了几分。 “裴墨,你放开我。不然我就生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话产生了几分作用,手腕上的力道当真松了一下。 我冷哼了一声,挥开裴墨的手,打算走到对面去给手机充电。 然而,就在我刚迈出一步之后,我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巨力,接下来我整个人都被丢在了床上。 我的身子就像是皮球一般,在床上弹跳了一下,我脑子有些懵,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震怒。 “裴墨!你疯了么?!” 我怒视着裴墨,我做梦也没想到,裴墨竟然会恩将仇报。 我好心好意地帮他,而这个男人,竟然这样对我? 男人的身体覆了上来,他修长的身子,就像是烧红了烙铁,焚烧着我的身子。 裴墨静静地看着我,眼眸深黑,宛如一望无际的黑暗深渊,看不到半点的光亮。 暗黑的、没有任何光明的、让人感到恐惧的裴墨。 他看着我的眼神,幽冷无光,没有半点情绪,宛如猎人无情地看着自己的猎物。 这样的裴墨,我曾经见过两次。 而那两次,都不如今天这般,让我感到彻骨的恐惧。 我警惕地看着裴墨:“裴墨……你想干什么?” 裴墨幽森的眸子,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我,森然地吐出两个字。 “干、你。” 我一怔,忽然有种从未有过的颤栗,从脚底顺着背脊爬上来。 他……不是裴墨! 207 裴墨生病 脑子里忽然闪过这样一个荒诞的念头。 可是他不是裴墨,还能是谁? 我们朝夕相处,无数次肌·肤相亲,我怎么会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不认识? 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太过冷漠、黑暗,眼中只有冰冷的残忍,让我觉得特别的陌生。 “放开我!” 我低声斥着。 我挣扎着扭动着自己的身躯,裴墨却并没有理会,轻而易举地就制住了我的双手,将我的双手固定在头顶。 我就像是个被固定在案板上的鱼肉,任由裴墨宰割。 裴墨双手固定着我,双手不得空,他便低下头,用牙齿慢慢地要开我的衣襟。 他咬的很慢,像是在慢慢的折磨我。当他咬开我胸·前的睡衣的时候,我胸·前的皮肤裸*露在外,无端端的寒气,让我周身起了一层小小的鸡皮疙瘩。 裴墨忽然顿了下来,眯着眼睛看着我的胸口。 “裴墨,你说了,不会再强要我了!你这个骗子!“ 我急了,怎么会看不懂男人看我的眼神。 冰冷、残忍,却又带着情·欲的偏执。 这是男人看着女人是所独有的眼神。 裴墨冷哼一声:“我可没说过这样的话。” 他的眼神特别的冷,宛如两个深黑的旋涡,随时都会将我吸入那两个无底的深渊之中。 “你混蛋!枉我那么相信你,没想到你却说话不算话!”我怒不可遏。 裴墨冷笑,他单手固定住我的双手,一只手顺着我的下巴,慢慢地向下滑。 他冰冷的大掌,划过我的脖子,我忍住深深地打了额个哆嗦、 生怕裴墨会一举折断我的脖子、 裴墨的手慢慢地滑到我的胸·前,我骤然绷紧了身子,紧张兮兮地看着裴墨。 裴墨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大掌一撕拉,我胸·前的衣襟便应声碎裂,胸口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我看见裴墨慢慢地勾起一个笑容,残忍,冷漠,宛如地狱里的恶魔。 “林荼蘼,我可从来没有答应过你。” 我狠狠打了个哆嗦。 不对劲,今天的裴墨很不对劲。 我和裴墨到底结婚这么久了,不管怎样,我对裴墨他额习惯和神态十分了解。 而今天的裴墨,和往常不同。也许是因为发烧的缘故,他的声音比往常低沉喑哑一些,听着更为冷漠,有种莫名的陌生感,总觉得和平时的裴墨相去甚远。 而更大的差别是,裴墨一直都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他说不碰我,便是每天晚上洗冷水澡,也绝不会碰我一根手指头。 “裴墨,你在耍我?” 我想到之前的种种,又想到他今日怪诞的行为,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只有这样一种解释了。 “耍你?”裴墨笑了笑,眸中冷意森然,却无半点温度,“我看你是在耍我吧?” “你什么意思?”| 裴墨玩弄似的挑·逗着我的身体:“看我每天洗冷水澡,你大概觉得挺解气的吧?”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是你自己的选择。”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裴墨的语气怪怪的。 我的回答让裴墨不太满意,胸口上竟然传来一阵痛意,丫的裴墨这个禽·兽! “我可不会像他那般由着你玩弄……林荼蘼,你听好了,我是你的噩梦。”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裴墨在说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下一刻,胸口竟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意。 裴墨竟然……咬在了我的胸口! 我痛得脚趾头都蜷缩成一团,头皮发麻,浑身都哆嗦! “裴墨!混蛋!你放开我!你这个禽·兽!” 我疼痛不已,破口大骂。 然而裴墨并没有松口,胸·前的痛意也没有半点松懈。我只看到裴墨半眯的眼眸中,那双眼睛宛如漆黑的深渊,盘旋着令人恐惧胆寒的残忍和冷酷。 没有半点感情,宛如一个从小生长在漆黑深渊的魔鬼。 我深深地打了个哆嗦。 胸口痛得几乎让我麻木,好半晌,裴墨才放开了我。 我低头一看,白皙的皮肤上,有着一个深深的牙印,浸着淡淡的血色。 “裴墨,你丫就是个大变·态啊!”我瞪着裴墨,破口大骂。 裴墨微微眯了眯眼,显然是极为不悦。他捏住我的下颌,强迫我扬起头,便对上了裴墨冰冷的双眸。 我心中莫名有些恐惧。 裴墨低下头,咬在了我的耳垂上。 裴墨以前偶尔也会咬我,不过咬的很轻,更多的时候就像是在逗弄我玩儿一般。 而此时这个男人,显然不是如此。 他重重地咬了下去,一股尖锐的刺痛传遍全身,我痛的整个身子都蜷缩成一团。 直到裴墨放开我的时候,我感觉耳朵还火·辣辣的,几乎不是自己的了。 我看着裴墨,为我车一笑。 “再骂?”男人静静地看着我,慢条斯理的挑眉。 我却是不敢再骂了。 即便是再蠢,我也知道,刚才裴墨是在惩罚我。 见我噤若寒蝉,裴墨冷冰冰地扬起唇角,慢慢地勾起我的下巴。 “林荼蘼,我脾气很差。可别想着我会想那个人一样惯着你、” 我被他话语中的寒气索多了一下:“那个人是谁?” 裴墨却是并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眯着眼,狭长的凤眼中丛生着一股字为危险。 “你无需记挂着别的男人,你只需要记住,我才是你真正的男人便可。” 男人的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容辩驳的霸道和狂妄! 我根本不敢反驳! 裴墨见我乖乖的没有再反抗,似乎有些满意。他低下头,像是奖赏一般轻轻舔了舔我胸·前的血色。 这样片刻的温柔,竟然我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 “哦?真是个坏女人呢。” 男人轻蔑地瞥了我一眼,眸子里的暗色看起来一场残忍。 下一刻,他变冷冰冰地分开了我的腿…… 我害怕的颤·抖着。 直到现在我都忘不了那天裴墨强要了我的时候的痛,心脏和身体几乎要被撕成了两半。 难道裴墨又要强要了我? 可我不敢反抗,今天的裴墨古怪的很,周身都散发着让人害怕的气息。尤其是他看我的目光,没有半点情意,冷漠残忍,让我觉得我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块任人宰割的鱼肉。 就在我以为身体会被撕裂的那一刻,男人忽然停了下来。 我睁开眼,大着胆子朝着裴墨看去。 只见裴墨忽然极为痛苦的按着太阳穴,眉头似乎因为痛苦,拧成一团。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裴墨,不敢说一句话。 裴墨怎么了? 裴墨似乎察觉到了我在看他,疼痛中的裴墨睁开眼,朝着我看了过来。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冷漠幽森。宛如深渊。暗中冷意仿佛穿破了我的身体,刺入我的灵魂。 我狠狠打了一个哆嗦。 “林荼蘼!”我只听见裴墨不甘地喊了我的名字,随后裴墨就像是疲惫至极,闭上了眼睛,晕倒了过去。 我看着晕倒在床上的裴墨,想起他刚才看我的眼神,心有余悸。 见裴墨晕倒了,但我依然不敢靠近。 “裴墨……” 我试着喊了几声,确认裴墨是不是真的晕倒了, 裴墨并没有回答。 他紧闭着眼睛,俊朗的眉头皱成一团,看起来似乎比之前还有更加痛苦。 我确定裴墨没有回答,是真的晕倒过去了后,我这才胆战心惊地走到裴墨的身边。 犹豫了片刻,我还是伸出手,试探了一下裴墨的额头。 很烫。 几乎要将我的手掌烫熟。 我甚至怀疑,人类体温能够达到这个温度么?裴墨会不会就这么把自己给烧坏了? 我不安地看着裴墨,脑子里乱作一团。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牙印,血色还在,牙印非常的深。估计哪怕是伤口好了,也会留下一圈牙印的疤痕。 我顿时恨的咬牙切齿! 枉我尽心尽力地照顾裴墨,裴墨竟然这样对我! 我走到裴墨的身边,举起手掌,就想一巴掌给裴墨呼过去。以报刚才的欺辱之仇。 可是看到裴墨紧拧的双眉。满脸的痛苦之色,我终究没能下的了手。 罢了,我跟一个病人计较什么? 就当是裴墨欠我一个人情吧。 我转过身,去客厅的冰箱里拿了冰块过来,放在裴墨的额头上。 没过多久,李婶儿就到了。 她看到裴墨人事不省的模样,脸上闪过一抹惊慌,赶紧走过来给摸了摸裴墨的额头。 “天哪,大少爷的额头怎么会这么烫?这么烧成这样?!” 我能怎么说,难道说裴墨自己天天糟践自己,大冬天的非要洗冷水澡么? 李婶儿责怪地看着我:“少夫人,不要怪我多嘴,你是怎么照顾裴先生的?竟然让大少爷病成这样?” 裴墨生病的事儿,能怪我么? 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想起刚才被裴墨咬了两次,现在胸口和耳朵还在发疼,我心里也憋着一股子火气。 但是想到之前我误会了李婶儿,确实亏待了李婶儿,李婶儿心里对我有怨气,再加上心里又比较偏向裴墨,会这样质问我,也是人之常情。 我站在化解我和李婶儿之间误会的角度,没有和李婶儿计较,只说:“李婶儿,现在不是追究这些事儿的时候。裴墨烧的很严重,如果不早些送医院,只怕会留下隐患。’ *** 15分钟后还有一更 208 只能领养一个孩子 我站在化解我和李婶儿之间误会的角度,没有和李婶儿计较,只说:“李婶儿,现在不是追究这些事儿的时候。裴墨烧的很严重,如果不早些送医院,只怕会留下隐患。’ 李婶儿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她当然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治疗裴墨。因此也没有过多的再苛责我,和我一起将裴墨扶到了车上。 我开着车,将裴墨送到了医院。 裴墨的高烧很严重,甚至当烧到了40度。 医生给裴墨紧急输液,李婶儿更是急红了眼,坐在裴墨的身边,一个劲儿地摸着眼泪。 看到李婶儿这个样子,我挺心酸的。 我想起了自己的妈妈,以前我生病的时候,妈妈也是这么担心我,为我提心吊胆。 可是…… 我心里微微一暗,眼睛有些酸,我赶紧别过头,偷偷地抹掉了眼泪。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裴墨会那么笃定李婶儿不会背叛他。除了是因为裴墨自己心知肚明,自己就是计谋的策划者之外。还有就是李婶儿对裴墨异常的衷心。 裴墨身边的人,都对裴墨一心一意。不管是李婶儿、西子、还是崔安。 折腾了大半日,裴墨的高烧总算是僵了下来。 看到裴墨的病情稳定了后,李婶儿的情绪这才稳定了、 她站起身,给我道歉。 “抱歉,少夫人,刚才是我一时情急。” 我眼瞅着李婶儿哭红的眼睛,不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心里微微难过。也不愿在和李婶儿计较。 “没事儿,之前我对你也有所误会。咱们就一人一过,一笔勾销吧。” 李婶儿抹着眼泪点头。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脸上太多泪痕,李婶儿跟我说,让我看着裴墨,她去洗手间洗把脸。 我点点头。 我看着裴墨,他此时的神色好了不少,脸上异常的潮红已经退去,俊朗的眉目舒展着,看起来俊朗帅气。 我微微发呆,不由想起了刚才他咬我的那一幕。 那样的眼神,冰冷、残忍…… 那真的是裴墨么? 我心中不由再次有了这样的疑虑。 “水……” 裴墨喃喃出声,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沙哑。 我见裴墨有了意识,看来裴墨应该是脱离了危险了。 心里微微放心,便去给裴墨到了水,转过身来时,发现裴墨已经坐起身来,一双乌黑的眼睛,静静地瞅着我。 我心里一激灵,下意识就怔楞在原地,不敢前行。 我害怕裴墨会像刚才一样,狂性大发,那般残忍地对我。 裴墨见我呆愣在原地,满脸恐惧地看着他,眼中划过一抹晦涩和复杂。 “我这是生病了?”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显然是因为缺水的缘故。 我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水杯放在裴墨的床头,又迅速地离开裴墨,和裴墨保持着一段距离。 这样的距离,哪怕是裴墨想对我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我有足够的时间逃跑。 裴墨端起水杯,慢慢地喝着水。 “荼蘼……是你照顾我?”裴墨喝完了水,瞅着我。眼睛里似乎带着某种光亮和惊喜。 我微微一怔。 不知为何,就是觉得现在的裴墨,和刚才咬我的裴墨有些不同。 “是李婶儿照顾你。” 我淡淡地回应,并不想裴墨有什么误会。 裴墨的眸中划过一抹失落。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裴墨:“裴墨,你都不记得了么?” “记得什么?” 我皱眉:“你到底是在装傻还是真的不记得了?” 裴墨微微一怔:“到底什么事儿,你总得和我解释一下吧?” “就是……你发烧了之后,发生的事儿,你都不记得了么?” 裴墨皱眉:“病倒之后的事儿,我怎么会记得?昨晚睡着了之后,我就没意识了,醒来之后,我就在医院了。我睁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 我眯着眼睛,打量着裴墨的神情。他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不记得了。也不像是在撒谎。 难道裴墨真的不记得了? 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我身上的伤痕可是千真万确,他自己亲自做过的事儿,怎么会不记得了? 我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心道,莫非是裴墨当时烧糊涂了,所以对自己做了什么根本就没有印象? 裴墨当时会性情大变,也是因为烧糊涂了脑子不清楚? 想来想去,我都觉的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我本来还准备继续问下去,这时李婶儿已经洗完脸进来了。 他看到裴墨坐了起来,一脸惊喜:“大少爷,你终于醒来,太好了,你没事儿就好了。” 李婶儿一脸惊喜地扑了过来。 裴墨看到李婶儿,眼神也是微微一暖。 “我没事儿了,劳烦你了李婶儿。” “大少爷,您这是说什么话呢?”李婶儿连连摇头,也许是看到裴墨醒来,太高兴了吧,她又喜极而泣,开始抹起了眼泪。 我见李婶儿回来了,有李婶儿在这儿照顾裴墨我也放心。看了看时间,我差不多也该走了。 我刚起身,就听到身后传来裴墨的声音。 “你去哪儿?” 我顿了顿,回头看着裴墨:“我有事儿,得回去了。” 裴墨静静地看着我:“留下来陪我,可以么?” 我怔了怔,裴墨看着我的眼神,带着期待。我有些不忍。 可是我知道,我应该拒绝。 我已经做的够多了。剩下的交给李婶儿来做就行了。 总归我和裴墨走的不是一条路,我们之间已经被唐欣这颗钉子,刺的千疮百孔,再也没有办法回到从从前了。 我别过脸,不再看裴墨,摇了摇头。 “我有点事儿。之后的事儿,让李婶儿来照顾你吧。李婶儿比我照顾的周到的多。”我淡淡地拒绝,甚至不愿也不想抬头再看裴墨一眼。 我怕看到裴墨的眼神。 虽然,哪怕看着裴墨的眼睛,我也不会改变主意。但是我的心会痛,就像被千万根针刺。 裴墨沉默了。 因为裴墨没说话,我也不好就这么走了,也站在原地没动。 还是李婶儿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大少爷,少夫人平时挺忙的,大少爷您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不用劳烦少夫人了,本来少夫人的身体就不太好。” 裴墨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良久,他的眸中划过一抹自嘲。 “你走吧。” 我听见裴墨这样说。 我也没有回头,离开了病房。 走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见病房里传来李婶儿絮絮叨叨的声音。 “大少爷,哪怕你不开心,我也要说了。林小姐根本就配不上您。您看您生病了,他也不愿意留下来照顾您。您以后也别在林小姐身上花费那么多的心思了,人家心思不在您身上,不值得。” 我弯了弯唇角。 看来,因为我之前对李婶儿的怀疑,李婶儿表面上虽然与我一笑泯恩仇,但实际上已经对我有了芥蒂。 因为我已经走远,也没有听到裴墨的回答。 不过,不管他回答什么,都和我无关。 有一句话李婶儿说的很对。 裴墨已无需在我身上耗费心思,我们都无需再耽搁彼此。这样不近不远,做着恰如其分的陌生人很好,只有这样才不会彼此伤害。 裴墨在医院住了三天,除了之前我在裴墨住院的时候看过他,之后我看出再也没有去医院去看过。 裴墨出院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从了李婶儿的建议,对我也很冷淡。 虽然也会和我睡在一张床上,但我们之间一直隔着一条距离。 相敬如冰。 这样的结果,正是我乐见其成的。 我洗澡的时候,看了看胸口上的疤痕,虽然已经结痂了,但是估计是要留下牙印的痕迹了。 这天,我到了莫莉家,和莫莉敲定网店的事宜。 眼看着春节过了之后,我们就得忙着上新了。 莫莉已经把宝贝的图片和描述全部编·辑好了。我看了看,模特是我和莫莉。 难怪别人说ps是亚洲四大邪术之一,我看着模特照片,自己都汗颜。这p的连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不过呈现出来的效果却是出人意料的好,在加上莫莉的做的文案,跟衣服的效果可以说是相得益彰,让人看了就想买。 我们俩这么一合计,就跟打了鸡血一般的激动。都觉得只要衣服一商家一定会大卖。 我离开的时候,莫莉送我下了楼。 楼下,我看见欧阳站在院子里。 他的气质很独特,温润如玉中,带着淡淡的疏离。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就这么站在院子里,就能让漫天银装素裹大雪也黯淡失色。 我看见莫莉的脸色,陡然变得十分难看。 “你来做什么?”莫莉脸色不善。 欧阳淡淡地瞥了莫莉一眼,目光缓缓移到我身上。 “关于囡囡和远远领养的问题……” 我心中一紧,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关注这个问题,也没少打电话催促欧阳蓝。 奈何欧阳蓝那边一直没有动静。 没想到今天欧阳蓝竟然会主动过来和我说这件事儿。 “怎么样?什么时候领养?” 欧阳蓝微微一顿,看着我说:“囡囡和远远,你们只能领养一人。” 209 她是不是生不出孩子 欧阳蓝的话,宛如晴天霹雳。 我把囡囡和远远都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女,无论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从没想过,竟然要在他们二人之间选择一个。 这对于我来说,何其的残忍和痛苦。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欧阳,心存着一丝的侥幸:“你在跟我开你玩笑吧?” “发生了一些事儿,你只能在两个孩子之间选择。” 欧阳蓝的表情,很是认真,没有半点玩笑的轻浮。 我怔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旁得莫莉看不下去了,冷冷的质问道:“欧阳蓝,你搞什么鬼?” 欧阳蓝慢慢地把目光移向莫莉,静静地看着他,无形的目光中,仿佛暗含着某种慑人的张力。 “之前不是说过,两个孩子都可以让荼蘼领养么,现在为什么变卦?你总得给个说法吧?” “我无需给你们说法。”欧阳淡淡地说,“是否给出孩子的领养权,决定权在我的手上,若非是因为两个孩子真心地喜欢林荼蘼,我是绝不会让孩子被裴家那样的家庭领养的。” “你出尔反尔!”莫莉怒不可遏。 欧阳只是淡淡地挑眉,对莫莉的质问丝毫不挂心。 莫莉大怒,似乎还想开口在说些什么,却被我制止了。 “算了。莫莉。”我疲惫的摆摆手,“欧阳会这么决定,一定有他的想法。” 我看向欧阳,“必须要选择一个,是么?” 欧阳点点头:“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如果你觉得难受,也可以两个孩子都不要。我会给孩子找到一个很好的归宿,这个你放心。” 我如何放心么? 囡囡和远远就像是我自己的孩子,我怎么忍心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其他家庭抚养? 这样的选择,无异于让我亲手抛弃一个孩子,何其的痛苦。 “过几日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吧。” 我痛苦的说。 欧阳微微颔首,他看了莫莉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莫莉看的出我心情很难过,低声安慰我:“没事儿的,欧阳应该是只是临时决定,说不定过一段时间他就改变决定了。” 我知道莫莉是安慰我、 欧阳刚才的语气,我听的清清楚楚。他是下定了决心,只能让我领养一个孩子。 我摇摇头,没再说话。 我并没有发现,莫莉看着我的眼神,似乎欲言又止。 我当时很疲惫,只想早点回家休息,所以也没有看到莫莉复杂的神情中的带着一抹坚决。 我并不知道的是,在我走了离开之后,莫莉拿出了手机,给欧阳打了电话。 **** 莫莉犹豫了片刻,掏出手机,拨通了欧阳的电话。 电话那边,欧阳迅速地接了起来。 “没想到你还会联系我。”温润如玉的声音,宛如幽泉,带着微冷的疏离。 莫莉沉着声音:“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之前说的好好的,要把孩子的抚养权交给荼蘼,现在又临时变卦了?” “你打算和我在电话里商讨这件事儿么?”电话那头的欧阳,声音不紧不慢。 “欧阳蓝!你到底想怎么样!”莫莉抓狂地大喊。 “今晚上七点,蓝米酒吧见面吧。” 晚上七点的时候,莫莉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去了蓝米酒吧。 天儿比较冷,莫莉本身也不是一个特别追求潮流的人,怎么舒服暖和怎么来。 在大家都珠光宝气、衣服穿的少的可怜的酒吧里,莫莉的穿着就像一个异类。 欧阳蓝穿着白色的衬衣,更加显得气质温润,眉目如画般精致清朗,让人看见便挪不开眼。 他看到裹着羽绒服,站在他面前一脸不耐烦的莫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微微地挑了挑眉。 “有什么事儿就快说吧。”莫莉皱着眉,只想早点结束话题、 欧阳蓝看了莫莉一眼,慢条斯理地问:“吃饭了吗?” “吃了。”事实上莫莉光顾着这个地方赶。根本来不及吃饭, 欧阳挑了挑眉,他是何其精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莫莉在敷衍撒谎,也不拆穿。他唤来服务员,给莫莉点了一杯饮料,还有一份甜品。 “先充饥吧。”欧阳说。 莫莉并不领情,她看了看手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突然变卦?” 欧阳蓝精致的眉目微微一沉,显然有些不悦莫莉三番四次的不领情。不过欧阳蓝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倒也没有和莫莉计较。 “芳菲想要领养远远。” 莫莉皱眉,“赵芳菲?她怎么跑来插一脚?” “芳菲很喜欢远远,对远远一见如故。” “但是远远并不喜欢他!”莫莉情绪激动地打断欧阳,脸颊因为激怒,而染着淡淡的红晕。 欧阳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莫莉脸颊的红晕,眸中飞快地闪过一抹光芒。 “所以,我并没有答应。” 他看着莫莉,喉结微微滚动,慢慢地喝着杯中的酒液,优雅至极。 “既然没有答应,那为何……” “但是,我也没有拒绝。”欧阳像是看穿了莫莉在想什么,微微一笑。 “……” 莫莉沉沉地盯着欧阳,她有些弄不明白欧阳在想什么了。 “我与芳菲有些情谊,也不忍拒绝芳菲。但是远远和囡囡又喜欢林小姐,再加上我答应林小姐在先。因此,我便只能选择折中的法子。把主动权交给林小姐。让他在两个孩子之中,选一个领养。剩下的一个孩子则交给芳菲抚养。” “你怎么能这样!!”莫莉惊呼! 这样的做法,对孩子非常的不负责任。 莫莉一直以为,欧阳开办孤儿院,至少是一个很有爱心的男人。可是现在才发现,这个男人特别的薄情。 欧阳开办孤儿院,照顾孩子,更多的像是一种责任。虽然不知道欧阳为什么会有着这样的责任感。 他是一个薄情的男人,对这些孩子并没有太多的感情。 “你之前不是说过,不会把孩子交给没有不完整的家庭么?赵芳菲还没有结婚吧?”莫莉咬了咬嘴唇,不肯死心。 “芳菲很快就会结婚了。”欧阳轻声说着,眼眸低垂,看着手中的酒杯,掩饰住眸中的一抹复杂之色。 莫莉微微一怔。 赵芳菲要结婚了么? 是跟欧阳?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微微的痛,微微的酸,可却像是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更多的确实麻木。 “而且……芳菲很喜欢小孩子,不管是囡囡还是远远,她定会照顾的非常好。” 莫莉冷冷道:“既然要结婚了,那她为什么不干脆自己生一个,何必要跟荼蘼抢孩子?” 欧阳的脸色陡然一变,温润的眸子冷冷的盯着莫莉,森寒逼人,让莫莉有些胆战心惊。 刚才的莫莉的话,触到了欧阳蓝的逆鳞! 这样的欧阳无疑是可怕的,看似温润,周身却散发着一种不近人情的幽冷。 他冷冷地看着莫莉的时候,让莫莉觉得周身都泛着冷意。 莫莉掩下心中的那抹惧意,直视着欧阳:“怎么?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明明孩子根本不喜欢他,连抱也不让他抱,非要和别人抢孩子。莫非是自己不能生了?这么眼红孩子?” “闭、嘴。” 欧阳冷魅地盯着莫莉,眸如寒冰,一字一顿地吐出这两个森森寒气的字眼儿。 莫莉能感觉到欧阳语气中的肃杀之意。她甚至感觉,在这一刻,自己在欧阳的眼中,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死物。 仅仅是因为她诋毁了赵芳菲。 莫莉冷笑,想起当初自己竟然对这个男人掏心掏肺,真真是瞎了眼。 好在她早已抽身而出。 “我送你回家吧。”欧阳语气淡冷,心情不佳。 莫莉淡笑如风,起身摆摆手:“不劳烦欧阳先生了。” 欧阳却没有理会莫莉的拒绝,起身送莫莉。极为霸道的姿态,甚至不容莫莉的拒绝。 欧阳就像是一个聚光体,他的气质很特别,再加上精致的眉眼,他走在莫莉的身边,无形中就为莫莉拉来了许多的仇恨。 形形色色的女人,用嫉妒羡慕恨的目光瞅着莫莉。似乎在质问莫莉,这般平庸的女人,为什么能钓到这样优秀的男人? 甚至还有一些男人,也用夹带着酸味儿的目光看着莫莉。 莫莉只觉得烦躁莫名,恨不得立刻摆脱掉身后这个烦人的尾巴。 到了酒吧外,莫莉淡冷地瞅着欧阳:“不用劳烦欧阳先生了,我一会儿坐车回去。” “我送你。” “不用了。” 莫莉的耐心几乎快要被耗尽,她眉头几乎拧成了一条死结。恨不能立刻和欧阳分道扬镳。 这时,身后传来喇叭的嘶鸣声。 欧阳拉过莫莉的身子,将莫莉护在身后,一辆歪歪斜斜的车子,就这么擦着欧阳,从欧阳的身边开过。 “找死啊!” 车子里传来车主醉醺醺破口大骂的声音。 是酒驾。 欧阳微微眯了眯眼,眼中丛生着一股子危险。他虎头看了一眼车子,将车牌号记了下来。 “放开我!”莫莉阴沉着脸。 欧阳回过头来,便发现自己正将莫莉护在怀中,她被自己抵在墙壁上,而自己的身子则笼着莫莉,让她无处可去。 夜色下,路边的灯光暧昧不明,落在莫莉脂粉未施的脸上,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欧阳眸光微沉,喉结微微滚动,久久地凝望着这样的莫莉。 **** 因为第一人称的局限性,很多情节没办法讲。但是随着故事慢慢展开,到了中后期,有一些很重要的情节,又必须讲。 我会用***这样的分隔符将支线剧情隔开,以便大家观看。 大家也可以把支线剧情当做莫莉的番外来看。相信大家追了这么久,也看出来莫莉和欧阳都是故事里顶顶重要的人物,哈哈~~ 210 用你的身体来交换 “放开我!你没听到么?” 曾经被男人侮辱过,这让莫莉尤其反感男人的碰触。这会儿欧阳的身子紧贴着她的,感觉到她那股无所不在的男性气息,莫莉不禁又想到那天噩梦般的一幕。 身子微微颤抖着,一股说不出的恶心感涌上喉头。 欧阳却并没有放开莫莉。 怀里拥着这个女人,让他有些惊叹这个女人的柔软,就像骨头般,仿佛要在他的怀中融化。 他心中微微一动,慢慢地抬起莫莉的下颌,让她的脸,完整无遗的落入自己的眼中。 小巧的脸蛋,秀丽的五官,在灯光下宛如一副美丽的画。欧阳不由嗤笑,以前莫莉缠着他的时候,为何他竟然都没有发现,这个女人这般的美丽? 美的……让他想要占有。 鬼使神差,又仿佛自然而然一般,他低下头,吻在了莫莉颤抖的嘴唇上。 柔软的唇,仿佛随时都会融化般,却激不起他的半点怜惜。在初始的浅尝辄止后,欧阳就像上瘾了一般,不顾莫莉的反抗,强行长驱直入,掠夺着她口中的每一寸土地。 为何以前都没有发现呢?她的味道是如此甘美,让他欲罢不能,这般疯狂。 莫莉很害怕,男人是以一种侵略、掠夺的姿态对待着她。这让她恍惚间又想起了那天被强迫对待的经历。 她恐惧的颤抖着,拳头无力地捶在男人的胸口。然而她渺小的挣扎,在男人看来,仿佛催化剂一般,只会让男人更加的情动。 欧阳的手慢慢地攀上了莫莉的后脑勺,霸道地固定着她的脑袋,不允许她的半点反抗,以攫取更多的甜美甘润。 而另一只手,滚烫宛如灼烧,慢慢地滑入莫莉的衣襟之中,掠夺着她胸*前的绵*软…… 莫莉害怕极了,脑子里反复盘旋着那天的那一幕…… 漆黑的房间里,男人的身子滚烫,粗鲁地撕开的她的衣服。 不顾她的哭喊和反抗,分开她的双腿,无情地夺走了她的第一次…… 那是一种怎样的痛? 她感觉身体都要别撕成了两半,灵魂被剧痛拉扯出了身体,被反复的凌迟折磨…… 她在地狱里痛苦的煎熬,而耳边只有男人的低沉的喘息声…… 她只来得及,在男人的肩膀上,留下一个恨意的牙印…… 是的,她恨! 莫莉只觉得脑中被恨意驱使,她张嘴狠狠地咬在男人的嘴唇上! 血腥味儿在两人的唇舌之间漫开…… 欧阳猛地放开了莫莉,静静地看脏恶魔李,温润的眸子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冷意。 莫莉还沉浸在恐惧之中,她大口大口地穿着气,抬起手照着欧阳的脸就是一巴掌! “混蛋!” 欧阳微微眯了眯眼,温润的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随后,这一抹冷意,很快就淹没在了淡漠之中。 莫莉打了欧阳一巴掌后,心里却有些后怕。 她也知道欧阳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好脾气的男人,刚才她是因为恐惧愤怒到了极点,几乎没有思考就给了欧阳一巴掌。 现在回过神来,她心里却隐隐有些害怕。 她怕欧阳会报复她。 “你怕我?”欧阳淡淡地挑眉,自有一股无可比拟的风雅和温润。 “我有事,得回去了……” 莫莉不敢抬头看欧阳,她怕再次勾起那不堪回首的痛苦过往。 “你不是想帮林荼蘼要回两个孩子的抚养权么?” 身后传来欧阳温润的声音,如夜色中的清风,徐徐而清朗。 莫莉的脚步墩柱,回过头静静地看着欧阳。 “你愿意给?” 欧阳静静地看着莫莉:“你应该知道,世上没有白来的午餐。” “你有什么条件?” 她问出这句话后,便看到对面的男人,徐徐扬起一抹笑来,温润中带着些许慵懒,宛如罂粟花一般带着邪恶的魅力。 她看着这个如清风明月般的男人走了过来,用他那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眸子看着她,嘴中吐出令她胆寒不已的话语。 “那便……用你的身体来换吧。” 欧阳的指腹,微微抚过莫莉红肿的嘴唇,似乎在回味刚才令人颤栗的甜蜜。 ***** 回到家里,我想起孩子的事儿,不由发呆。 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选谁,都会让我觉得痛苦。 李婶儿给我熬了药,放在我的床头,可是我因为心事重重,直到药凉了,我才想起来。 当我察觉的时候,药已经凉的差不多了,我不想麻烦李婶儿在去热一遍,便就着凉了的药喝了起来。 我一口一口的喝着,脑子里却想着远远和囡囡的事儿。 裴墨回来了。 自从他出院之后,我们的关系似乎变成了路人关系,几乎很宏奥说话了。 就算偶尔说话,也是一些不痛不痒的问候。 裴墨换下了外套,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在想孩子的事儿?” 我一愣,猛地回过神来,看着裴墨。 “你怎么知道?” “现在能让你挂心的,除了孩子?还会有谁?旁人可曾值得你耗费半点心思?”裴墨的声音里带着微不可查的轻嘲。 一听到裴墨提起孩子,我的心中又是一痛,要从囡囡和远远中选一个,无论是哪一个都让我痛苦不已。 “什么时候去接孩子?” 不知何时,裴墨已经走到了我的跟前,双手撑在我的身子两侧,一双乌黑色的眸子的,近在咫尺地看着我。 “……”我低下头,“周末,你有时间么?” “你打算周末去么?” “孩子的事儿……不急。我想去看看两个孩子。你也一起去吧,囡囡很想你。” 裴墨看了我一眼:“你之前不是一直很着急,想要把孩子接回来么?怎么这会儿又不急了?” 我低下头了,不知道怎么回答裴墨。 裴墨看了我一眼,见我似乎心事重重,也没有多问。 他只淡淡的说:“周末我和你去吧。” 我其实并不太想和裴墨更多的牵扯,但是囡囡很想他。几次我去,他都向我打听裴墨什么时候来。 周末,我和裴墨到了福利院。 莫莉也跟着我一起去了,她也想看看囡囡和远远。 不知为何,我发现莫莉和欧阳之间有些奇怪。 欧阳还是一如既往,气质淡然出尘,宛如不然一丝尘埃。目光偶尔会看向莫莉,但是也没有刻意去关注莫莉。 就好像把莫莉当做一个陌生人。 而莫莉却变得很奇怪,总是躲避着欧阳,像是极其害怕欧阳。 连抬头看欧阳都觉得害怕。 我有些疑惑,莫非是欧阳和莫莉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试探着问了莫莉,莫莉只是摇头说什么也没发生。我心里虽然局的怪异,但若是莫莉不想说,我也不能强求莫莉。 福利院的孩子都被领养完了,现在只剩下囡囡和远远。 囡囡和远远看着我们来了,特别的开心。 囡囡穿着粉红色的裙子,兴高采烈地飞扑了出来。她扎着两个漂亮的小辫子,这么久的时间,囡囡也终于长出了头发。 “荼蘼妈妈,裴爸爸……” 囡囡像个小天使一般跑过来,就连一向冷言冷语的裴墨,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意,笑着将囡囡报了起来。 我看向囡囡的身后。 远远手里抱着之前我送给他的玩具。他不像囡囡那样活泼好动,静静地站在那里,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我。 这个孩子,还是像以前一样,不爱说话。 也不喜欢和别人亲近。 我之前甚至怀疑远远有自闭症,不过欧阳却认为,这是远远的天生性格。 我笑着朝远远走了过去。 远远一双黑溜溜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清澈明亮,就像两颗耀眼的黑色宝石。 我心里暗暗讶异,总觉得远远的这双眼睛,和裴墨很相似呢。 想起囡囡之前和裴墨的骨髓匹配,远远的眼睛又和裴墨相似。这样看来,囡囡和远远还真的和我们有缘呢。 “远远,你看我给你带礼物来了。” 我把之前抓娃娃的大嘴猴捧到远远跟前。 我本想抓到兔子送给囡囡,大嘴猴送给远远,不过因为当天只抓到了大嘴猴,因此只能送给远远了。 远远看着我手里的大嘴猴,却没有伸手来接,而是平静地问我:“囡囡有么?” 我心里有些酸涩,笑道:“囡囡姐姐没有哦,这是只属于远远一个人的。” 远远听到这,眼睛忽然一亮。 他伸出手,慢慢地接过。我看到远远的手,特别的瘦小细弱。 想起之前的欧阳说过,因为远远早产,所以身体一直比较弱。 我有些鼻酸,便低下头,装作找东西,悄悄抹掉眼角的泪。 远远特别的珍惜地抱着大嘴猴,冲我咧嘴一笑。 这是我头一次看到远远笑,精致的脸蛋儿粉嫩嫩的,乌黑的眼眸弯成两道月牙儿,可爱的几乎要把人的心脏给萌化了。 我盯着远远的笑发呆,而远远的一句话,几乎让我愣住。 “谢谢妈妈。”远远脆生生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我愣住。 那一句妈妈,就像是一阵阵雷声,敲击在我的心扉,让我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悸动。 “好孩子……” 良久我才反应过来,将远远抱在怀中。 **** 还有一更,在凌晨之后。 211 你就是个虚情假意的女人 “谢谢妈妈。”远远脆生生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我愣住。 那一句妈妈,就像是一阵阵雷声,敲击在我的心扉,让我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悸动。 “好孩子……” 良久我才反应过来,将远远抱在怀中。 好孩子……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呢? 为什么要我只能选一个呢? 明明囡囡和远远都是好孩子啊…… 我抱着远远,眼泪蜂拥而出,全都流到了远远的颈窝子上。 远远有些害怕:“妈妈,不要哭。” 我的心更疼了,多好的孩子呀。 才这么小,不过三岁而已,却已经知道怎么安慰别人了。 “我不哭……远远好乖,长大后一定是个好孩子。” 我放开了远远,远远却像一个小大人一般,小小软软的手,扒着我的脸,笨拙地为我擦着眼泪。 “妈妈不哭。”远远认真地说。 我的心溃不成堤,害怕自己再次在远远的面前哭了出来,赶紧别过头,仓皇而逃。 我躲在角落里偷偷地抹着眼泪。 “为什么哭?” 我惊愕地抬头,却见裴墨静静地看着我,那双眸子显得异常的深邃。 我摇头,没有说话。 并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呈现在裴墨的面前。 “是因为两个孩子中,只能选一个么?” 我诧异地看着裴墨,裴墨怎么会知道? “见你这么痛苦,我便猜到了。”裴墨嗤笑了一声:“欧阳蓝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确实欧阳蓝很残忍,可是,他至少让我领养了一个孩子。如果他一个孩子都不给我,我真的会崩溃。 “想好领养哪个孩子了么?” 我痛苦地垂下头了,感觉心脏沉重万分,连呼吸都痛彻心扉。 裴墨见我不回答,不动声色地挑眉:“应该是囡囡吧?” 我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男人。 他双手踹在裤袋里,神色淡漠,身上的孤寂看起来那样的苍茫。 不知道是这个男人太过聪明,将人心看的太过透彻,还是因为他太了解我的缘故。 我总是能将我心中的所思所想,了若指掌。 此刻,他慵懒地看着我。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选择囡囡,为何还要对那孩子那么好?那孩子比囡囡早慧,看你的眼神满是期待。估计……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你要在他们两个孩子中选择一个。然而……你根本没有办法回应他的期待,却还要对他这么温柔。” 裴墨的目光,越过我,落到了远远的身上。目光中带着怜悯。 远远今天特别的开心,跟宝贝似的捧着我送给他的大嘴猴,傻笑个不停,怎么也不肯撒手。 就连囡囡几次问他要来玩,他也不给。 “他大概以为,你在囡囡和他中,选择了他吧。你说……他如果知道你送给他的玩偶,是给他的饯别礼物,会是作何想法呢?” 裴墨扬起凉薄的唇角,笑意嘲讽。 “不要说了!”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饭仿佛被凌迟,痛苦不已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你说……等孩子发现,他的期待落得一场空,他会不会恨你?” 裴墨静静地看着我,眼角带着冷笑,却看起来那么的痛苦。 “不要说了!!” 我大喊着喝止了裴墨! 我也没有办法啊……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一切交换两个孩子,哪怕是我自己的性命。 可偏偏事实就是这样的残忍,我只能在他们之中选择一个。 远远早产,令我怜惜。我疼爱这个孩子。可是囡囡得过血癌,医生说不排除随时复发的可能性…… 我爱这两个孩子,可是…… 我只能选择囡囡啊…… 如果我不领养囡囡,没有家庭愿意领养一个身患重病的孩子啊…… “别说了?”裴墨冷笑,他走了过来,抬起我的下颌,一双冰冷嗤笑的眸子逼视着我。 “怎么,这会儿知道痛苦了?可你想过没有,你的行为,或许救了囡囡,却会毁了那个可怜的孩子。” 裴墨的一句一话,是那样的残忍,让我几乎溃不成堤,在难以逞强,眼泪扑簌落下。 “我没有选择……” 裴墨冷冰冰地漠视着我泪流满面的模样,忽然嗤笑:“他说的对,林荼蘼,你就是一个虚情假意的女人。” 冰冷的话语,一字一句,宛如穿心之箭,令我痛不欲生。 我痛苦的捂住抽搐的胸口,难受的几乎无法呼吸。 是啊,我是虚情假意,我是冰冷无情…… 我选择了囡囡,却毁了远远,辜负了远远的期待…… 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慢慢地蹲下身子,脑袋伏在膝盖上,自责的痛哭…… 我并没有注意到裴墨看着我时复杂、痛苦的眸光,更没有察觉到,他刚才口中的那个“他”是谁…… 我更没看到,不远处,莫莉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她的手垂在身体两侧,因为愤怒和自责,手掌紧缩成拳。 “你看到了么,她的痛苦,是因为你。” 欧阳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在莫莉身后,如春风般温润,却令莫莉深深地打了个寒颤。 宛如恶魔。 “欧阳蓝!你到底要折磨人到什么份儿上?!” 莫莉怒不可遏,挥手就是一耳光,朝着欧阳挥了过去。 然而,欧阳蓝只是眸光一闪,便捉住了莫莉的手腕。 他淡淡地瞥了眼莫莉的手腕,凑到莫莉的耳边,半带着威胁:“我可不喜欢你这样。” “我无需你喜欢!你给我滚!”莫莉使劲挣扎着手腕。 欧阳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暗光,静静地看着莫莉。 “女人便是要温柔陷阱,这么粗鲁可不好。” “呵。”莫莉冷笑。“像赵芳菲那样,我可学不来。你要是嫌弃我粗鲁,请放开我,免得我这般粗俗之人,脏了你的手。” 欧阳淡淡地瞥了莫莉一眼,慢慢地放开了莫莉的手。 看着欧阳离开的背影,莫莉喊住了欧阳。 “真的……只能选一个孩子么?” 欧阳顿了顿,头也没回的说:“我的条件没变,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说罢,欧阳头也不回的离去。 莫莉的身子就像被抽去了骨头,全身无力地软倒,颓然地靠着墙壁。 这一切,我并不知晓。 裴墨陪着囡囡玩了一会儿,又去陪着远远玩儿。 远远是个拒绝跟陌生人亲近的孩子,出乎意料的是,远远竟然不排斥裴墨。 两个人一起玩儿益智的城堡积木,竟然玩的不亦乐乎。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远远开心地和裴墨玩儿,哪怕是在堆积木,他手里依然拿住我送给他的玩偶。 生怕一撒手就丢了。 莫莉走了过来,看着我说:“已经决定好了么。” 我微微一怔,沉默了半晌,还是沉重地点点头。 我并没有注意到,莫莉看我的眼神,特别的内疚:“对不起……” 我听到莫莉这么说。 “什么对不起?”我有些纳闷。 “没什么……”莫莉慌乱的摇头,呼吸有些急促地仓皇。她转移话题道:“是远远还是囡囡……” “……囡囡。” “……” 莫莉沉默了。 良久,她才说:“其实……远远很依恋你。囡囡生了病,也许除了你,没人愿意领养她。可是远远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只依恋你,拒绝任何陌生人的接触。如果知道你没有选择他,可能会把他内心唯一的这扇窗关掉,远远可能真正的自闭……” 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一切呢? 所以刚才裴墨才会讽刺我,说我为了囡囡,毁掉了远远…… 可我能怎么做?我真的好想,偷偷带走远远和囡囡,逃到一个人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去…… 可这样的事儿,只能存在于想象之中。先不说这是犯罪行为,囡囡和远远没有过户手续,连户口都办不了,永远只能是黑户,连书也念不成…… 一切都是我的错,怪我,没有能力保护好两个孩子…… 莫莉将我的痛苦看在眼中,她的眼中闪过挣扎、犹豫、痛苦……最终都变成了一种坚定。 莫莉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 “荼蘼,你放心,说不定欧阳会改变主意呢。” “也许吧。” 我笑了笑,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这种侥幸。 虽然我不知道欧阳出于什么原因突然变卦,但是有一点我看的很清楚。 欧阳是一个凉薄、无情到了极点的男人,他做的决定,便不会反悔。又怎么会因为我的痛苦,而再次改变主意呢? 我并没有看到,我身后的莫莉,神色坚定而冷冽。 时间转眼便过去。 我走过去跟孩子们告别。囡囡似乎因为我只送了远远礼物,不太开心,小嘴一直撅着。 远远今天却很开心,很乖巧地跟我道别后,还破天荒的跟裴墨和莫莉道别。 以前远远根本就不搭理莫莉。 他手里捧着我送给他的玩偶,像宝贝一般不肯撒手。囡囡好几次向他投去怨念般的眼神,小远远反而更加紧紧地握住怀里的玩偶,生怕被囡囡抢走了去。 裴墨开着车,一路上沉默无语。 我们之间的沟渠,仿佛变成了汪洋大河。我在河这头,他在那头,我们隔河相望,却永远也跨不过去了。 212 我会好好疼你的【莫莉番外】 夜幕深沉,弯弯的月,如同寂寞的钩,刺破寒冷的夜。 莫莉站在窗前,寂寞的夜色霜露洒满了她的全身亦不知。 她看着手机,手在微微发抖。 闭上眼睛,想起今日的一幕幕,莫莉再次睁开眼,眼神坚定而决绝。 莫莉拨通了欧阳的电话。 “决定了?”欧阳接到莫莉的电话,似乎一点也不吃惊。他慵懒地依靠在沙发上,声音里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就像是温润的玉珠,滚落在玉瓷的盘子中,溅出华丽音色。 听到这样的声音,莫莉还是不由自主地一颤。 欧阳没听到莫莉的回答,淡淡地挑了挑眉,也不催促,耐心地等着。 “好……” 良久,莫莉开口,声音微微发颤。 “我答应你。” 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莫莉才说出这一句话。 说完这句话,莫莉感觉自己全身都出了一层汗,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浴室里走出来,活生生脱掉了一层皮。 欧阳淡淡的嗯了一声:“晚上十点,我在凯恩饭店711房等你。” 挂了电话,莫莉的只觉自己仿佛给人扇了一巴掌。 她的脸红扑扑的,因为羞辱和恐惧。 她放下手机,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自己,因为愤怒,满脸通红。一双眼睛里满是血丝,脸色更是惨白。 多么憔悴的一个女人,连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曾经她爱欧阳蓝爱到疯狂,然而,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她会用如此低贱、卑微的方式,爬上欧阳蓝的床。 “没关系……” 莫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道。反正身子已经脏了,再给男人糟蹋一回又怎样呢? 总归……能够帮上荼蘼…… 莫莉自嘲的笑了笑。 晚上十点,莫莉准时到了凯恩饭店。 莫莉敲了敲门,门内传来欧阳淡雅的声音。 “没关门,进来吧。” 推开门,是欧阳定的套房。房间装修很好,色调很雅致,暧昧不明的光芒照耀下,愈发显得精致清雅。 很符合欧阳的品味。 欧阳慵懒地倚在沙发上,穿着色调淡雅的睡衣,慢慢地品着杯中的红酒。 他挑眉看着莫莉。 这个女人,还是穿着那件土的掉渣的白色羽绒服,将自己给包裹的结结实实。明明她在拍照的时候,可以那般光芒万丈,有着任谁也无法媲美的光芒。 不过这样也好…… 欧阳若有似无地弯了弯唇角,只有他一人,能看到这个女人的美。 “过来。”欧阳轻轻扬了扬下颌。 莫莉木然地走到欧阳跟前,欧阳长臂一挥,就将莫莉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莫莉惊呼一声,下意识惊呼,便发现自己已经坐到了欧阳的腿上。 她下意识想要挣扎,可想起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身子却滞住了。 “陪我喝酒。”欧阳给莫莉倒了一杯酒。 莫莉全身都不自在,身上的鸡皮疙瘩一粒一粒的立了起来,她恨不得立刻推开身边的男人,却强忍着,接过了欧阳的递过来的酒杯。 暗红色的酒液,宛如晶莹的液体红宝石。 莫莉一口气将红酒喝了个干净,心里只想着这一切快点结束。 大概是她这般牛嚼牡丹的姿态逗乐了欧阳,欧阳有些好笑的弯了弯唇角,像逗一只小猫般用食指轻轻挑*逗着莫莉的下巴。 “哪有这么喝酒的?” 莫莉冷着脸,拍开了欧阳的手:“快点开始吧。我很忙。” 欧阳看着莫莉,眼神渐渐冷了下来,方才眼中泛起的点点温柔逝去。 莫莉见欧阳没有行动,便自顾自地脱衣服。 早晚都是一刀,不如早死早超生。 忽然,手却被欧阳拦住。 莫莉挑眸,却迎上了男人看似温润,却淡冷入骨的眸子。 “去洗澡。”男人说。 这是在嫌她脏么? 莫莉没说话,慢慢地去浴室洗了澡,裹着浴衣出来。浴衣很短,刚好露出两条纤长的腿。 她刚一出来,便被男人揽过身子,抵在了墙壁上。 欧阳似乎没使多大的力气,只是轻轻地按着莫莉的手臂,不知为何,莫莉便半点力气都使不出,就像被人摁住了命门一般。 莫莉并不知道,欧阳因为从小练习格斗擒拿术,在制住别人之时,都会下意识地摁住对方的穴道,令人使不上力气。 “洗完了?”欧阳轻笑,附在莫莉耳边,呵气如兰。 覆盖着薄茧的拇指,轻轻地在莫莉的手腕摩挲,感受着她的娇*嫩。 莫莉突然惊慌起来,尽管已经下定了决心,可那天的噩梦的夜晚,又再次闯入她的脑海,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莫莉的身子,隐隐的发颤……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害怕,浴衣的带子并没有系结实,就在刚才挣扎的时候,浴衣的带子忽然散开…… 她的身子,就像是背剥开了外壳的白玉花生,一丝不藏的展现在欧阳面前…… 莫莉心慌意乱,连忙想要伸手来捂住身子。然而手腕被欧阳钳制住,不知怎的竟是半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欧阳自然也看到了莫莉的身子,向来淡漠无情的眸子里,渐渐染上了一抹情*欲的深邃。 他不是一个纵欲的男人,自小身边从未缺过女人,他也因为自己淡薄高傲的性子,对这些投怀送抱的女人不屑一顾。 一开始,他也是将这个女人,当做是自荐枕席的一员,若非是因为她的朋友林荼蘼,他绝不会多看这个女人一眼…… 是什么时候,他开始想要占有这个女人了呢? 欧阳无声地笑了笑,手掌残忍地覆盖莫莉的身子,低头吻着莫莉的耳垂,她的气息令他疯狂,令他……贪得无厌。 莫莉却很害怕…… 那一晚的恐惧,越发的清晰,仿佛重经历一般……她紧绷着身子,如临大敌。 “放松……我会疼你的。” 察觉到莫莉的紧张,欧阳轻笑,竟生出一抹怜惜。 他抱着莫莉,将莫莉放到了床上。 “有人碰过你么?”欧阳慢慢地将莫莉耳边的一抹碎发,捋到莫莉的耳后。 莫莉顿了顿,眼珠子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像是再次看到那天的那一幕…… “有……” 她哆嗦着嘴唇。 欧阳拨弄着莫莉头发的手顿住,挑了挑淡薄的眸,一股无形的危险丛生。 “谁?” 他不是一个有着处*女情节的男人……女人的过去,便只是过去。 然而,曾经拥有过这个女人过去的男人,却让他……不怎么舒服。 莫莉紧闭着嘴,死死地望着天花板。 那一夜于她,无异于噩梦,她不想像任何人提起。 是在维护那个男人么? 欧阳见莫莉闭口不语,眸中划过一抹淡薄的冷意,方才的怜惜已然不在。 没有任何的前戏,他撕开的莫莉身上最后一丝防备…… 然而,这时的莫莉,却是恐惧到了极点,就在男人分开她的双腿的那一刻,她仿佛再次感受到了男人撕裂她身体的痛楚…… “呕……” 莫莉忽然坐起身,猛地吐了出来。 秽物,全都吐在了床上。 欧阳阴沉着连,脸色极其的难看。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接受,在碰女人的时候,这个女人对他反感的甚至吐了出来。 更何况是向来心高气傲、只有他看不起别人的欧阳。这对他来说,是何其的侮辱。 “呕……” 莫莉吐的很难受,伏在床边,只觉肠胃都快吐出来了。 “既然这么厌恶我,为何还来?” 欧阳神色淡漠,无波无澜,但任谁都能听得出,隐含在他语气中的森冷和危险。 莫莉难受的趴在床边,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仿佛被抽去了骨头。 “只要满足你的要求,即便是厌恶如我,你也愿意用你的身体来交换?”他慢慢地抬起莫莉的下颌,眸光淡漠至极,“你的身体便这么廉价?” 莫莉艰难地拍开欧阳的手,盯着欧阳,一字一句的说:“对,我就是这么廉价的女人。抱歉,脏了您的眼。” 欧阳冷冷瞥了莫莉一眼,转身去了浴室洗漱。 再出来时,他已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莫莉披着衣服,见欧阳出来了,便赶紧问:“孩子的事儿……” 欧阳的眼中,划过一抹愠怒。 这个女人心心念念的只是孩子! 她心里没有半点自己的位置。明明是她先招惹自己的,现在反而抽身走的干干净净! 想到这里,饶是素来清冷如欧阳,也架不住怒气。 他淡然地瞅着莫莉,精致的眉目美的令人心惊:“我们可曾达成交易?” “你……?!”莫莉又惊又怒,看着欧阳说不出话来。 “你说话不算话!” “我何曾说话不算话了?我并不曾碰你。” 莫莉气得胸口发疼。 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已经尽力了,身体却无能为力……她害怕男人。 难道只能这样了么? 莫莉愧疚地低下头。想起荼蘼痛苦的模样……想起那样开心的远远…… 胸口剧烈作疼…… 看见莫莉痛苦,欧阳忽然感觉自己的心,微微的抽搐,是一种极为陌生的疼痛…… 他微微皱了皱眉,这种陌生的感觉令他不喜。不过他向来能够很好的掌控自己的情绪,因此,只是短暂的不适,便被他强大的内心所战胜。 冷漠、淡薄、隐藏在温润外表下。 *** 以后莫莉的番外线我会在标题里注明,若是大家不喜欢看这条线的,可以跳过。 莫莉的线并不多,都是交织在主角线里的。和主角的命运息息相关。 因此我觉得作为补充剧情,大家看看也无妨,哈哈~~ 213 为什么你要分开睡 我并不知道,莫莉和欧阳的爱恨纠葛,最近我一直为了囡囡和远远的事儿,烦透了心。 我甚至都不敢去看囡囡和远远,怕看到他们,我便控制不住自己,带着孩子们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没过几日,莫莉来和我说,远远已经被赵芳菲领养走了。 “赵芳菲?”我惊讶不已,怎么也没想到赵芳菲竟然也在这里面插了一脚。 “就是她提出要领养远远,欧阳才会改变主意,将远远的领养权给他。” 听得出,莫莉对这个赵芳菲怨念不小。 我暗暗摇头,就算是赵芳菲提出的建议又如何。如果欧阳不同意,赵芳菲也根本不可能得到领养的权利。 我现在更在意的是,赵芳菲为什么会想要领养远远?真的只是觉得远远对她的眼缘? “那……远远,他怎么样?”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 我真的很害怕,不敢想象,当赵芳菲带走了远远,远远察觉到,是我欺骗了他,他会是怎样的难受? 那是一个多么聪明的孩子啊。当赵芳菲带走他的那一刻,便什么也明白了吧。 “远远……不哭也不闹。他走的时候,只带了一个玩·偶。其他什么也没那。” 我一怔。 玩·偶…… 是我送给他的玩·偶么? 我感觉心脏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恍恍惚惚地呆愣着。 过了几日,我和裴墨一起去了福利院,把囡囡结了回来。 欧阳将囡囡交到我和裴墨手上,叮嘱道:“照顾好囡囡。” 我点点头。 我并没有因为孩子的事儿,责怪欧阳。 赵芳菲提出要求,我也算知道一些赵芳菲和欧阳的过去,以他们两人的情谊,欧阳会答应也无可厚非。 欧阳愿意让我领养一个孩子,已经是足够的幸运了。 囡囡走在我和裴墨的中间,一手牵着我,一手拉着裴墨,笑的特别的可爱。 她特别天真的歪着脑袋问我:“荼蘼妈妈,裴爸爸,为什么不带着远远一起走呢?” 我听到囡囡这句话,忍不住心里又是一酸。 裴墨冷冷看着我,像是要看看我打算怎么收场。 我蹲下身,看着囡囡:“远远去了另一个地方。” “她去哪里了呢?”囡囡问。 我感觉很为难,我要怎么告诉他,远远去了另一个家庭?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裴墨俯下身子,将囡囡抱了起来。 “你欧阳叔叔太惦记远远了,所以带着远远一起回家了。了。” 囡囡歪着脑袋,有些难过的撇撇嘴:“那以后还能见到远远么?” 我狼狈地瞅着裴墨,对付小孩子这种事儿,还是裴墨比较拿手。 裴墨看了我一眼,淡淡道:“等你长大了就能见到他了。” 欧阳家并不在江城,赵芳菲带走了远远,自然也会离开江城。 也许……一辈子都见不到了吧。 我心里特别的难过。 想到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远远了,我心里就一阵的难过。 “那我要快点长大。” 囡囡一脸坚定的说。 小孩子并不太理解离别代表着什么,她只知道长大就能见到弟弟,因此只想着快快长大。 我和裴墨带着囡囡回到了裴家。一开始,我把囡囡带回裴家,挺不放心的。 裴家有梁佩茹、裴东海、裴逸,各个都如狼似虎,谁知道他们会对囡囡的到来做出什么呢? 虽然我和裴墨,早就给裴家人打过招呼,说我们要领养孩子。但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 不过,裴家人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和善不少,对于囡囡的到来他,反应和善的有些过分了。 裴东海一直都是端着架子,因此只是睁一只闭一只眼,梁佩茹却是异常的殷勤,不仅给囡囡塞红包,还一直嘘寒问暖。 小姑娘有些怕生,对于梁佩茹热情的有些过分的态度,她有些怯弱,不过还是特别礼貌地对梁佩茹说谢谢。 我和裴墨特地给囡囡准备了一个儿童房。 不过囡囡刚来到裴家,对裴家的一切感到陌生的很,不敢一个人睡。 我看着小姑娘抱着枕头,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我,心软的一塌糊涂。 “囡囡,你跟着我睡吧。” 囡囡脸上立刻扬起开心的笑容,她抱着枕头,激动地进了房间。 裴墨正在房间里办公,她看到房间里的两张床,愣了一愣。 “为什么房间了有来能张床呢?” 我顿住,有些尴尬地看了裴墨一眼。 我最不擅长对着孩子撒谎了,便看着裴墨,想把锅甩给裴墨,让裴墨给孩子解释。 然而裴墨却冷冰冰的一张脸,像是没有看到我给他打眼色,只是看了我一眼,低头继续办公。 我尴尬地扯了扯脸皮,好吧,我被无视了。 小丫头没得到我的回答,继续做一个好奇宝宝:“荼蘼妈妈和裴爸爸不是应该睡在一张床上么?是吵架了么?” 我浑身一个机灵。 现在的孩子啊,真是聪明的过分。 可任凭我绞尽脑汁,我也不知道该怎样给他回答,只能可怜兮兮地看着裴墨。 裴墨总算是抬起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接过了锅。 “这张小床是给你准备的。” 我一听,不由佩服裴墨的功力,忽悠起孩子来连眼睛都不带眨。 我连忙接过锅,继续补台:“是啊,因为想着囡囡刚来家里,还有些不习惯,所以就在我们房里,给你准备了一张小床。” “真的吗?” “真的。”我小鸡啄米地点头。 “太好了,我还以为荼蘼妈妈和裴爸爸吵架了呢。” 我叹了口气,谁说孩子小就什么都不懂呢。 他们很敏·感,对情感的感知,尤为纤细。虽然我和裴墨之间的隔阂,没有表现到明面上来,可是敏·感的囡囡还是察觉到了我和裴墨之间的不和。 “今晚你就睡小床吧。” 小床是我铺的,柔·软舒适。 最重要的是,囡囡现在快9岁了,跟我睡倒没什么,但是跟裴墨这个成年男人睡就不太好了。 虽然还小,但是我觉得有必要给她灌输两性观念。这对女孩子尤为重要。 囡囡乖巧地点头。 214 做戏要全套 看着囡囡小心翼翼地脱了鞋子,躺倒床上。我心中忽然泛起一股柔·软,感觉心脏都快融化了。 自从回到裴家后,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冷,心肠越来越硬。可是看到囡囡,我却感觉到日渐麻木的冰冷血液,久未的热络起来。 我走过去,帮囡囡掖好被子:“囡囡,以后你也别管我叫荼蘼妈妈了。” “那叫什么呢?” “你要叫我妈妈,管他叫爸爸。”我的声音特别的温柔。 囡囡的眼睛一亮,甜甜地叫了我妈妈,又扭头叫了裴墨一声爸爸。 顷刻之间,我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一撞,眼泪禁不住流了出来。 此刻,我们多像是一家三口啊。 我转过头,却发现裴墨站起了身,拿起桌子上的电脑,往门外走去。 我心里一急,却不敢当着孩子的面质问他,便轻声哄了囡囡几句,让囡囡睡觉,自己则追了出去。 “你这是做什么?” 我关上门,追到裴墨的声音,问道。 “今晚,我睡书房。” “你在说什么呢?!你这样做,会让囡囡怎么想,她会以为我们是在吵架!” 裴墨忽然转过头看着我:“你要我陪你演戏,在孩子面前扮演一对恩爱夫妻?” “那不然还能怎样?难道你要给孩子一个不幸的家庭?” 裴墨的脸上忽然扬起一抹嘲讽:“你以为囡囡看不出来么?” 我怔住。 是呵,囡囡比我想象的更加聪明,更加敏·感。 “林荼蘼,我没办法像你那样虚情假意。” 裴墨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便不再看我,转身走进了他的个人书房。 我看着裴墨渐渐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如鲠在喉。吗 虚情假意么? 我自嘲,也许裴墨说的是真的吧。我加倍对囡囡好,何尝不也因为我对远远愧疚呢? 我回了房间,囡囡并没有睡,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紧张地看着我。 我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正如裴墨所说,我和裴墨之间的矛盾,根本瞒不过囡囡吧。 这个孩子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爸爸,他去哪儿了?” “……你爸爸今天加班,有点忙,所以今晚你就和我睡吧。” 我看见小姑娘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犹豫了片刻,说道:“爸爸不回来和我们一起睡么?” “……爸爸工作很忙的。他让我向你转达一声,对不起。” 看着囡囡明亮的双眼,我心里越发的愧疚。 囡囡很懂事,没有在多问。 她懂事的让我心疼。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来了。毕竟现在家里有了孩子,我不能睡懒觉,给孩子做坏榜样。 正巧赶上裴墨已经收拾好了,正在系领带,准备出门。 我看见桌上放着一袋文件,意识到裴墨可能忘了拿文件,便拿起文件袋,走到裴墨跟前。 “你忘拿了。” 裴墨斜斜地眯了眯眼,倨傲地看了我一会儿,慢条斯理地接过。 我正打算离开,谁知裴墨却忽然揽住了我的腰,不理会我的挣扎,在的唇上印下一个冰冷的吻。 我显示一怔,可是惊诧之后,更多的是愤怒。我狠狠地瞪着裴墨,正想质问裴墨,为什么突然来这一套的时候。 裴墨却伸出食指,比了一个噤声的表情。 他的目光似乎正看着我的身后,我朝着他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不远处的走廊,囡囡正瞪大着眼睛看着我和裴墨、 粉·嫩·嫩的脸蛋儿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你不是要做戏么?现在可不正是时候?”裴墨似笑非笑地嘲讽着。 我看到囡囡,顿时就没脾气了。 囡囡似乎也反应了过来,赶紧拿胖乎乎的小手捂住眼睛。 “囡囡,再见。” 裴墨像是没看到我的失魂落魄,微笑着朝着囡囡招手。 囡囡也脸蛋儿一红,飞快地看了裴墨一眼,就像是做了什么错事儿一般,脑袋埋的更低了。 裴墨走后,我走到囡囡的身边,这孩子就像是做了错事儿一般低着头,甚至都不敢抬头看我。 我想了想,还是对囡囡进行了一番性教育。国内的父母普遍比较保守,但是我觉得女孩子还是要早早知道这些的好,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因为妈妈和爸爸是父亲,所以才能做这种事儿。囡囡是女孩子,若是以后有男孩子对你做这种事儿,要懂得保护自己,并且告诉妈妈,知道吗?” 教育完之后,我做了一番总结。 小姑娘脸蛋儿红扑扑地点头,抬头瞅着我:“妈妈,你和爸爸和好了么?” 我一怔,道:“傻孩子,你爸爸只是性格比较内向,不太会表达自己,我和你爸爸没有吵架哦。” 也不管小姑娘信不信,我揉了揉囡囡的脑袋。 我带着孩子出去买了一堆吃穿用度的东西。家里有了孩子,各种烦心事儿就接踵而至。 首先就是给囡囡落户、取名的问题。 囡囡是孩子的乳名,接下来孩子得落户上学,必须要有个正式的名字才成。 裴墨下班回来后,我跟裴墨提起了此事儿。 毕竟是给孩子取名,囡囡定然希望我和裴墨两人一起给她取名。代表着我们两人对她的祝福。 李婶儿正在浴室里给囡囡洗澡,房间里就和我裴墨两人。 裴墨穿着衬衣,兴许是房间里的空调开的比较大的缘故,衬衣领口解开了两个口子,微露出锁骨,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魅惑。 哪怕我和裴墨之间有罅隙,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取名么?”裴墨微微蹙眉,略一沉吟,“你的名字里带花,囡囡的名字也如此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可是取什么花为名呢?” 我有有些头疼了。 这么多的花,对于我这种有选择困难的人来说,真的很痛苦。 “含笑。”裴墨一字一顿地说,“裴含笑。” 我一怔,没想到裴墨这么快就想出了名字。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裴墨应该早就替囡囡想好了名字吧。 我从没见过含笑花,正想拿出手机百度,裴墨指着房间里的一株盆栽。 “那就是含笑花。” 大约一米多的低矮灌木,被修剪成优美的形状。很适合摆放在室内。 翠绿的枝丫上,盛放着几朵白皙的花朵,花瓣就像少女轻抿的嘴唇,矜持地笑着。典雅而美好。 我看的入神。 “含笑花的花语是含蓄、美丽、端庄。” 几乎所有女孩子美好的词儿,含笑花的花语都囊括在内。 含笑,含笑……我希望我的女儿,一辈子都能这样美好,快快乐乐地笑着…… 我不由想起我那刚出生就夭折的女儿。 不知何时,竟是泪流满面。 裴墨走到我身旁,将我揽在胸·前。我伏在裴墨的胸口,泪水仿佛止不住了一般,沾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公告:今日无更,明日四更补回哦 5月19日公告:今天卡剧情,今日无更,明日四更补回。 主要是粉色没有办法发布免费的公告。所以只能用正文方式发布 我明天休息一天,所以只要电脑修好,就加更做补偿。 抱歉。 *唐欣冷哼一声:“靠他们自己当然不行了。但若他们只是被人指使,只不过是别人手里的刀呢?” 我猛地一震。 我忽然想起,有一段时间何子辰似乎是有了什么靠山,吾所畏惧,也不将裴墨放在眼中。 莫非真的是…… 这样的想法只是短短一瞬,我就打住了。 和唐欣打过这么多次交道,我知道唐欣的话不能全然相信。谁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唐欣想了一下,“你可以找人调查他们三年前的转账记录。只不过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查到。不出意外的话,你可以看到,正好是你被绑架的那段时间,他们的账户上出现了一大笔钱。” “那我当年被人设计走错了房间,和裴逸拍下视频。还有羊穿的坚定被人作假,这些也是那人做的?” “呵。”唐欣笑了笑,“林荼蘼,你太小看那人了,这些小打小闹的手段,怎么可能是那人的手笔?” “莫非是你?” 唐欣笑了笑:“我的确帮着推波助澜了,但并不是我。” 我眼眸深沉,垂在身边的手慢慢握紧成拳头。 “是梁佩茹。”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句。 早在我回江城的时候,我已经怀疑这些事儿是梁佩茹所为了。我刚才之所以那样问唐欣,主要是为了从唐欣的嘴中套话。 “她当时那样针对我……是想我把我从裴墨身边赶走,把自己的侄女,也就是陆明珠安插在裴墨身边吧?” “聪明。”唐欣淡淡地笑,“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也只有梁佩茹做的出来。不过……即便是这般不入流的手段,依然把你折腾的够呛,不是么?” 唐欣笑的很痛快,蜡黄的脸竟然多了些许红晕,看起来光彩了不少。 品味着我的痛苦,竟然让她容光焕发。 我心想,不得不说唐欣和裴逸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两人都喜欢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那个人究竟是谁?”我沉声问。 “林荼蘼,世上没有白给你的午餐。刚才我告诉你那么多真相,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想知道那人是谁……” 唐欣轻笑着,指了指她脚下的地板,“跪下来,求我。我便告诉你。” 我挑了挑眉,一眼不发地瞅着唐欣。 “你说是不说?” “跪下。”唐欣冲我抬了抬下巴,高傲却冷漠。 我慢慢地走到唐欣地脚边。 唐欣的脸上带着一抹得逞的笑。 我冷冷地勾起唇角,狠狠给了唐欣一个耳光,唐欣被我扇的有些懵,不可置信地盯着我。 我盯着唐欣,一字一句地说:“让我跪?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你竟然打我?!!” 唐欣很快从懵圈中反应过来,满脸狰狞,张牙舞爪地朝我扑了过来,要掐我的脖子。 唐欣毕竟是一个病人,动作哪里有我敏捷?我微微一闪,唐欣就扑了一个空,身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215 真是薄情 也许人便是如此,越是脆弱的时候,反而想要依靠别人。 我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情绪发泄完后,便默默地抬头,擦掉了泪痕。 我抬头看着裴墨,眼中带着些许尴尬,推开了裴墨。 “真是薄情。”裴墨微微挑眉,眼中略带着一丝嘲讽,“用完就丢。” 我自觉有些尴尬,便不回话。 “不过,你一向如此。我也早该习惯了。”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囡囡的事儿你不用担心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跟囡囡说了,以后她叫裴含笑,名字是我和裴墨一起给她取的,和一种花同名。囡囡特别的开心。 我陪着囡囡在房间玩了好一会儿,这才离开囡囡的房间。 临走时,我看到囡囡恋恋不舍的眼神,心里虽然也有一些不舍,但也知道孩子大了,也该自己独立睡了。 我和裴墨毕竟是成年人,让孩子和我们睡一个房间多少都不太方便。 更何况现在我和裴墨的关系很复杂,囡囡又聪明敏感,男包不会发现什么。 我和裴墨第二天带着囡囡去落户,囡囡的名字,也和我们落在了同一个户口本上。 捧着户口本,我忽然那觉得这个户口本忽然有了重量。 这样,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以后囡囡也有了自己的名字,叫裴含笑。 这几日特别的忙,我一直忙着含笑去小学念书的事儿。因为孩子的事儿,特别的忙 含笑以前生过病,但是好在欧阳蓝一直很注重孩子的教育,再加上含笑这孩子特别聪明,因此孩子也没有落下太多,直接念小学三年级,也不会跟不上。 今天我正在和莫莉这儿和她唠嗑,这时莫莉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脸色顿时一变,走到一边接听。 对话没有持续多长时间,莫莉趁着连挂了电话。 “是欧阳。” 听到欧阳这个名字,我免不得还是一怔。 莫莉脸色非常不好。 “他找你做什么?”我问。 “他说他在楼下,让我下去见见面。”莫莉烦躁的把手机在一边。 “那你下去么?”我问。 “不去。” 我犹豫了一下:“别人都找上门来了,或许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呢?” 我不知道莫莉和欧阳之间发生了什么,之前莫莉对欧阳是躲避,可是看现在莫莉的神情,似乎更加复杂。 难道这段时间,他们发生了什么么? 莫莉的神情微微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紧蹙。 “好吧,那我下去问问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要。” 说完莫莉看着我,“荼蘼,你能和我一起下去么?“ 我心想我这么一个大功率的灯泡跟过去做什么? 可是看到莫莉的眼神,我又有些不忍拒绝。心想,那便一起下去吧啊。我站的远远的就行。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莫莉似乎有些害怕欧阳? 我跟着莫莉一起下了楼。 欧阳站在院子里,宛如一副清朗隽永的水墨画,带着出尘的伟大诶。不染半点尘埃。 我站在离两人稍稍有点儿远的地方,欧阳目光漫不经心地从我身上扫过。 “你就这么怕我?还要带着你朋友一块来。”欧阳瞅着莫莉。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莫莉不想多说,直接开门见山。 莫莉站的位置,和欧阳之间有一段距离。 似乎是刻意保持着这么一段距离。 欧阳挑了挑眉,看着两人之间的这段距离,说:“我来是和你告别的。” “告别?” 我在一旁听着,也微微有些纳闷。 欧阳迟早要离开,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么? “大概过一段时间,我便要离开江城了。这一离开,估计以后都不会回江城了。” “你要走?”莫莉声音微微拔高,眸子里带着一种庆幸,似乎在欣喜这个男人总算要离开了。 这一抹出信息自然没有逃过欧阳的眼睛,欧阳淡淡地挑眉:“哦?你倒是很想我走么。”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莫莉并不否认,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欧阳不置可否,从怀里拿出一只怀表,递给了莫莉。 我看到那只怀表,微微一惊。 我记得这只怀表是当初莫莉给欧阳弄掉的那一只,莫莉为了给欧阳找到这只怀表,甚至一晚上没有睡。 就是为了这一只怀表。 这只怀表里,放着欧阳和赵芳菲的照片。 “这是做什么?”莫莉也同样纳闷儿地看着欧阳。 “送给你。” 莫莉微微皱眉,却没有伸手去接。 “这只怀表是我小时候,我爸送我的生日礼物。如今我要离开江城了,就当是送你的饯别礼物吧。” “我记得这张照片里有你和赵芳菲的照片吧?这样给我真的好么?” “拿着吧。”欧阳淡淡地说。 莫莉看了欧阳一眼,却始终没有伸手去接。 欧阳也没有收回手,手就这么僵硬在半空中。 我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气氛特别的尴尬 两人出这么僵持着,欧阳也不嫌累,大有莫莉不接,他就不收回手的架势。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莫莉眉头越皱越深。 终于莫莉妥协,伸手接过了那只怀表。 莫莉看也没看,直接淡淡说:“还有什么事儿没?” 欧阳深深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既然没事儿了,那我便走了。” “这就是要赶我走了?”欧阳挑眉。 莫莉没说话,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欧阳,那眼神似乎在说,既然知道,就不要纠缠了。 欧阳深深地看着莫莉,目光复杂而深邃,似乎要将莫莉镂刻在眼中。 良久,欧阳终于是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我跟在莫莉的身后,回了房间。 莫莉拿着手里的怀表发了一会儿呆,打开一看,怀表里面空空如也,没有欧阳和赵芳菲的照片了。 莫莉微愣。 “咦,他把赵芳菲的照片取出来了么?也难怪。赵芳菲要和欧阳的大哥结婚了。以后就是兄嫂了。总不能一直惦记着兄嫂吧。”我不无讽刺的说。 “赵芳菲是和欧阳的大哥结婚?”莫莉踹一脸古怪地看着我。 我并没有发现莫莉神色异常:“是啊,赵芳菲原本就是欧阳兄长的未婚妻。也不知道这些有钱人家是不是都有这种癖好,好好的女人不喜欢,非得乱*伦。” 216 这么快就和别的男人好上了? 我并没有发现莫莉神色异常:“是啊,赵芳菲原本就是欧阳兄长的未婚妻。也不知道这些有钱人家是不是都有这种癖好,好好的女人不喜欢,非得乱*伦。” 我自然也将裴家讽刺在列。 莫莉微微愣住,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我一连喊了好几声,莫莉才反应过来。 “莫莉,你该不会是舍不得欧阳吧?”我问。 莫莉淡淡地笑了一声:“我对欧阳早就已经放下了,更何况,现在欧阳要走了。也许这一走,永远也见不到了。不管有再多的恩恩怨怨,也该放下了。” 说罢,莫莉讲怀表放进了抽屉,合上抽屉,便是永远尘封,没有多看那只怀表一眼。 我微微一怔,忽然觉得比起莫莉的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比之莫莉,我差的太远了。 我和裴墨,总是藕断丝连,当断未断。若即若离,我们似分开,却又被孩子、仇恨、以及莫名的情愫绑在一起。 我叹了一声,没有在多说什么。 这天,裴墨告诉我,有一个商业宴会邀请他,需要我陪着他一起出席。 其实我向来我太喜欢这种场合。 但是我和裴墨总算是夫妻,不管怎样,在外人面前,我们还是要做做样子。 我想了想,也答应了裴墨。 我穿着精心挑选的礼服,和裴墨出现在商业的宴会上。 这个商业宴会是在一家著名的酒店矩形,酒店会场装饰的高调奢华,堆砌着各种定制的蛋糕和红酒,香甜的味道充斥着整个会场。 穿着定制礼服的人们,在会场中穿梭,让人目不暇接。 我和裴墨的到来,可以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倒不是我跟裴墨的影响力有多大。 实在是鼎鑫这一年来,招惹的风波实在太多,总是时不时地就爬上了头条。 想不火都难。 我甚至听到有不少人,在我们身后指指点点。 裴墨这次来,主要是想跟一个投资商接洽,谈谈公司的项目。毕竟鼎鑫今年的生意惨淡,签下了一大笔的债务。若是没有新的资金流入,明年鼎鑫的生意会更加的紧张。 我问裴墨:“你觉得这笔投资拿到的可能性大么?” “事在人为。” 听裴墨这么说,我便知道,裴墨对这笔投资的期望并不高。 “更何况,我从不把期望放在别人的身上。”裴墨淡淡的熟。 我有些讶异地踹看着裴墨。 鼎鑫现在的财务吃紧,裴墨的压力很大。如果换做是其他人,说不定早就把公司变卖了。 然而裴墨却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我犹豫了一下,问:“裴墨,你有没有想过,把公司变卖了吗,你会轻松很多。” 之前裴墨的二叔裴东义以三亿的价格你收购鼎鑫,对裴墨来说,是一次好机会。 换做是我,也许已经将鼎鑫脱手了。 裴墨看着我:“钱并不是最重要的。” “……” “赚钱的方式很多,的确把鼎鑫变卖之后,我个人能得到更多的受益。但是鼎鑫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所有鼎鑫员工的心血。亦是我十多年的努力。” 裴墨的回答,虽然让我有些惊愕。但想想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裴墨这个男人,偏执到可怕。 但凡是他认定的,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坚持到最后一刻。 裴墨看着我的眼神,微微一动:“为何问我这个。” “随口问问而已。我只是不想牵扯到孩子身上。” “我还当你是关心我。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裴墨轻嘲。 我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失落。 我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宴会上竟然遇到了莫莉。 莫莉的摄影师朋友被雇来在宴会上拍照,而莫莉也跟着来帮忙。 我本就觉得这样的商业宴会无聊,我跟那些名媛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和他们也根本就来哦不到一块儿去。眼瞎看到了莫莉,便总算是找到了聊天的人。 我主动跟裴墨告辞。 裴墨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放心。 “在宴会上能出什么事儿?” 我满不在乎的说。 裴墨拧着眉心,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我走过去跟莫莉聊天,莫莉看到了我,也特别开心。我们一边聊着各种八卦,一边帮着莫莉摆弄摄影器材。 “你怎么在这儿?”一个冷不防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我抬头一看,便看到了欧阳。 他正皱着眉,不悦地看着莫莉。 莫莉正在向身旁的摄影小哥询问怎么摆弄摄影器材,看到欧阳过来,连头也不抬。 直接无视。 我看到欧阳淡然的眸光中,似乎微微一动,蓦然便觉得空气有些冷。 我扯了扯莫莉的衣袖、 莫莉却依然低着头,看也不看欧阳。 我心里微微一叹,强笑着:“欧阳,你怎么也在这儿,好巧。” “今天这场宴会上,刚好有几个欧阳家的生意伙伴,我刚好也在江城,因此也在邀请之列。” 欧阳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收回目光,目光还是落在莫莉的身上。 我微微叹了口气,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欧阳聊着。 “欧阳,你什么时候走?” 我记得之前欧阳说过,很快就会离开江城。 “应该是在这个月月底。” 话题越聊越僵硬,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时,欧阳走到了莫莉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莫莉和她身边的男子,身上的气息看似淡漠柔和,却散发一种慑人的气息。 他强硬地抬起莫莉的下颌,让莫莉直视着他的眼睛。 “这么快就和别的男人混在一起了?” 欧阳的话很难听,立刻就激怒了莫莉。 “欧阳,你别血口喷人好不好!” 一旁的摄影小哥,也一脸的尴尬。 无辜被躺枪的摄影小哥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暴风雨的中心。 看着摄影小哥仓皇逃离的背影,欧阳不屑地扬唇:“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品味真差。” “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莫莉拂开欧阳的手,冷冷地盯着欧阳,“就算是我跟他有什么,也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呵。”欧阳轻笑,“我这还没走,你就和其他的男人暧昧了。我若是离开了江城,你是不是就会向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我在一旁几乎都快听不下去了,走上前去想为莫莉说几句话。 莫莉却阻止了我,淡淡地说:“欧阳蓝。我和别的男人暧昧,与你有什么关系?” 莫莉顿了顿,嘲讽地瞅着欧阳:“莫非你爱上我了?” 欧阳微眯着眼,打量了莫莉片刻,眼中带着不屑,慢条斯理地说:“你太自作多情了。” 217 再见前夫何子辰(一) 莫莉淡淡道:“欧阳,别自欺欺人了。” “……” “倘若你真的对我无意,那么就请你不要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不……”莫莉顿了顿,“哪怕你喜欢我,你也没有资格这么做。因为我不爱你!” 欧阳微微地眯了眯眼,眸光暗沉。 “几天不见,你倒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多谢夸奖。”莫莉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欧阳看着油盐不进的莫莉,微微眯了眯眼,眼眸里划过一抹莫名的复杂,他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欧阳走后,莫莉低头摆弄着手中的摄影器材,沉默异常。 我在一旁将这一幕都看在眼中,不由低叹。欧阳和莫莉之间,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只希望欧阳能够早日离开江城,为这段复杂的关系画上一个句号。 这种事儿别人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看了莫莉一会儿,本来想劝说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自己的感情生活还是一团乱麻呢,又有什么立场来帮莫莉? 过了一会儿,宴会开始了。我也得陪着裴墨到处应酬,便跟莫莉告别。 裴墨静静地看着我,他今天穿着一件但深灰色的西装,衬托的他身形越发的瘦削颀长,却又不会显得过分的消瘦。宽肩窄腰,恰到好处。 “你跟欧阳说话了?”裴墨问。 “嗯。”我淡淡应了一声,欧阳的事儿,我并不想多说。 “以后离欧阳远一些吧。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 “他人都要离开江城了,兴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江城了,这些也不重要了。”我淡淡的说, 裴墨冷哼:“那可不一定。” 我微怔,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裴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欧阳不会离开江城?还是说他会回来?” 裴墨似乎并不愿多讲:“这个你不用多管,你只需要记得,和他保持距离就行了。” 我见裴墨并不想多想,当下也没有多问。说实话,我心里也觉得欧阳这个人心思特别重,不太愿意和他接触。 因此哪怕裴墨不说,我也会和欧阳保持距离。 宴会开始,客厅的灯光一瞬间光芒万丈,五彩的灯光宛如流水一般四处倾泻。 主持人特别激动的致词:“有请今天的特邀嘉宾登场。” 围观的人群里想起热烈的掌声,我跟在裴墨的身边,也好奇地伸着脖子,看着舞台中央。 灯光五彩斑斓地在地上摇曳,人群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一个身穿燕尾服的男人,扶着一个高挑美丽的女人从后台慢慢地走了下来。 女人无疑是美的,在聚光扥光照耀下,更是美的令人惊心,就像是一颗明珠在灯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陆明珠。 我惊愕地看着那个光芒万丈的女人。 这个女人自从当时的订婚上闹出了未婚先孕的风波之后,名声尽毁。 很长一段时间,这个女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我都没有看到她的半点消息。 我没想到,暌违了将近两年的时间,这个女人又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她仿佛穿越时光,又回到了刚刚出现在我视线中的那种姿态。光芒万丈的仿佛一颗明珠,骄傲的宛如一只美丽的天鹅。 仿佛之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其实,我更震惊的是,陆明珠怎么会毫无顾忌地再次出现在公众的面前。她不是名声金辉了么?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了,可他就不怕别人戳她的脊梁骨? 裴墨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反问我:“为什么她就不能出现在这儿?” “她……就不嫌丢脸么?” 换做我出是他,当众被人救出那等丑事,甚至还被曝光在镜头之下,我宁肯找个深山老林隐居起来。也不想再次出现在公众面前丢人现眼。 裴墨嗤笑:“首先,陆明珠的公关团队很强大,毕竟有裴家给她做后盾。这两年以来,她都尽量低调,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尽量做公益,塑造良好的个人形象。其次,她演技不错,用低廉的价格,拍了不少口碑剧,拉回了不少人品。” “当然第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公众们都是健忘的,对公众明星特别的宽容。两年的时间,足够他们忘记之前的丑闻了。” 我听到裴墨的解释,忽然觉得很不公平。 像陆明珠这样的丑闻艺人,形象败坏的一塌糊涂,只需要冷藏一段时间,公众就会淡忘。 但是鼎鑫呢?因为之前被人陷害泼的脏水,直到现在都无法翻身。 到底公众是健忘,还是太过斤斤计较,有时候真的不好说。 陆明珠在男伴的搀扶中,走到了舞台中央。她显然是很享受这种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显得格外的意气风发,光彩照人。 她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一一跟激动的人群微笑示意,当她的目光划过我和裴墨的时候,微微顿住。 她看向裴墨时,眼中有着无法掩饰的恐惧、忌惮,但看向我的时候,却变成了肆无忌惮的仇恨和疯狂,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我想她已经恨不得冲过来将我活活掐死。 我有些郁闷。 按理说裴墨才是真正害的他无法翻身的那个人啊,我不过是一个躺枪的吃瓜群众而已。 果然,柿子从来都是挑软的捏,她惹不起裴墨,只能把满腔的仇恨都撒在我身上。 不过陆明珠好歹也是拿过影后的女人,目光只是在我身上停留了短短几秒,就移开了目光。 我和裴墨在宴会的商人之间周旋。 不过,鼎鑫现在的烂摊子大家都看在眼里,没有人愿意真正的搭把手。仅仅是在面子上敷衍几句。 我穿着高跟鞋,陪着裴墨应酬了一会儿,脚疼的几乎快要断掉。 裴墨也察觉到我腿不舒服,没有强求我,让我去一边做着休息休息。 我也没有矫情,便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做了下来。 这时一个安静的角落,四周没什么人,舞厅里的喧闹似乎也跟这里格格不入,让我觉得特别的安心。 218 再见前夫何子辰(二) 这时一个侍应生走了过来,手上端着一杯红酒和蛋糕,放在我身旁的桌子上。我刚好肚子饿的咕噜作响,因此也没有客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累了,吃了东西后,就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眼皮直打架,只想找个地方睡一觉。 我的脑子里立刻警铃作响,我也不是第一次中这种阴招了,立刻就意识到,我刚才喝的东西里面,应该是被人下了药。 我立刻站起身,想要朝人多的地方走去。 可是我刚一起身,便感觉腿特别的软。 身后突然闪现出一个人,拖着我朝着身后的挪去。 我全身绵软无力,使不出半点力气来反抗这人。 我就只能任由着被这个人拖到了一个昏暗的房间。 房间似乎离会场挺远的,从这儿几乎听不到会场喧闹的声音。我仰起头,本打算看看这个房间在哪里,没想到门却砰的一声关上了。 我身子软绵绵的,可是身体里仿佛有一把火在烧。我按捺着心里的焦急,抬头看着这个将我拖到房间里人…… 在看到那人面貌的那一刻,我瞬间怔住了。 “林荼蘼,好久不见。”那人狞笑着。 何子辰! 我的前夫……一个几乎要在我记忆里淡去的男人。 我做梦也没想到,我竟然会再次遇到何子辰,而且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何子辰瘦了很多,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根竹竿,身上的西装虽然名贵,可穿在他瘦弱的身板上,反而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何子辰,怎么是你!” “呵呵呵,没想到啊,这么多年不见,你竟然还能认出我,真是我的荣幸啊。” 何子辰狞笑着,他看着我的眼神几乎疯狂,里面有着刻骨仇恨、兴奋、痛快…… 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身体里的灼热诱惑着我,脱掉身上的衣服…… 我只能靠着冰冷的墙壁,借着墙壁的冰冷,来缓解身体里的燥热。 “何子辰,这是在做什么?”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拖延着时间,一边观察着四周,想要找到机会能够瞬间脱身。 “呵呵,林荼蘼,你现在应该是欲*火*焚*身了吧?巴不得立刻就要男人了是不是?我现在立刻满足你。” 何子辰笑的很下流,开始脱着身上的西装。 他脱西装的时候,我看到何子辰的手,瘦的就要是一把骨头。正兴奋地微微发抖。 我害怕极了,可是因为被下药的缘故,我全身无力,根本就没有力气反抗。连喘气都特别的费力。 “何子辰,你不要乱来!我现在是裴墨的人,裴墨就在外面,他若是看不到我,一定回来找我。到时候找到这里只不过是早晚的事儿。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对我,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何子辰果然停了下来,用一种特别古怪的目光看着我。 我并没有发现何子辰目光的异样,以为是他听了进去,便再接再厉劝道。 “再说了,何子辰。你想想我们之间哪里有那般天大的怨气,值得你这样对我?甚至不惜毁了自己?” 我这一番话本事想劝说何子辰,没想到却刺激到了何子辰。 何子辰忽然大笑起来,用一种特别讽刺的眼神看着我:“我们没什么仇怨?呵,林荼蘼,我恨不得杀了你。不,杀了你都还不能让我解气,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何子辰的眼睛里迸射出刻骨的恨意。 我看的很不解。 要说恨,也应该是我恨何子辰才对,毕竟是何子辰夺走了我们林家的成衣厂,气死了我爸爸。后来我也不过是夺回成衣厂,便没有再跟何子辰计较,与和鞋子陈往日的恩怨一笔勾销。 就算是陈敏敏流产的事儿,也是他们自己不小心,迁怒于我。 我实在想不明白,我到底犯了恶黑沉沉的什么他太岁,他要这般和我不死不休? “何子辰,我什么时候和你结怨了?” “看来你对自己犯下的罪还是一无所知。”何子辰冷笑,“你知不知道,当日因为你捉奸,我患上了性功能障碍,从此以后勃*起无力,成了活太监,几乎碰不了女人?就是因为你这个贱人!” 何子辰狰狞着一张脸,一脚狠狠地踹在我的肚子上。 我肚子疼痛如绞,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然而何子辰似乎根本不解气,还一个劲儿地踹着我的肚子。 他穿着质地很硬的皮鞋,一下接一下踹在我的腹部,就像是一把钝刀在我的肚子里凌迟。 我疼的冷汗直冒,何子辰却越踹越兴奋,眼睛里散发着异常的光亮。 “之后我患上了一种怪病,只有通过虐待女人,才能兴奋起来。因为虐待陈敏敏,导致陈敏敏流产……后来我多次访医治病,非但没有治好,反而让我患上了无精症,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生育能力!就是因为你这个贱人!!就是因为你捉奸,才会害的我失去性能力和生育能力,这辈子绝子绝孙啊!!” 何子辰抓着我的头发,拎着我的脑袋,狠狠朝着墙壁撞去! 我的额头顿时被撞的血肉模糊,鲜血糊了我一脸,咸腥味的血液流进我的嘴里。 我朝着何子辰的脸,狠狠吐出一口血水。 “活该!” 以前我还曾经隐隐地感觉不安过。我害怕真是我那句诅咒应验,才导致陈敏敏摔倒滑胎。 麻蛋原来是何子辰虐待陈敏敏,才导致陈敏敏滑胎,特么让我背了这么多年的锅! 我的反击,更加激怒了何子辰。他向疯了似的拎着我的脑袋往墙壁上撞去,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几乎快要裂开了,殷红的血液溅了满满一墙壁。 眼前一阵发黑,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贱人!你还有没有良心!事到临头,你对自己所犯下的罪,竟然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何子辰的眼睛里满是疯狂之色,伴随着对我的殴打,他的神情越来越兴奋,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我们何家断子绝孙,我妈气病了,我把成衣厂卖给了裴墨,本打算用那笔钱给我妈治病。没想到……没想到陈敏敏那个贱人……竟然偷了我的钱,跟一个野男人跑了!因为拿不出钱,我妈就活活病死在床上。你知不知道我妈病死的时候有多痛苦,看着我妈痛苦的模样,我恨不得将你和陈敏敏千刀万剐!” 219 陷入阴谋 我不顾自己身上的痛苦,抬起血淋淋的脸,盯着何子辰:“何子辰,你说了这么多,你的遭遇全是你自己自作自受,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 小三是他找的,孩子流产也是他自己虐待陈敏敏。至于何淑云病死,那也只能怪他自己不小心。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从头到尾,关我屁事?! “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你捉奸!!”何子辰咬牙切齿,似乎对我很到了极点。 “何子辰,你疯了吧?!脑子没毛病吧?!”我气的浑身发抖! “我捉奸跟你过的惨有半毛钱关系?你能不能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退一万步讲,哪怕你今天的不幸,跟我当初捉奸有一毫米的关系,你怎么不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出·轨?你若不找陈敏敏这个小三,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说实话,我现在真是谢天谢地,如果不是当年不是何子辰这个混蛋出·轨,我现在或许还跟这个变·态王八蛋一起生活。 想想都觉得是地狱。 “呵呵……”何子辰狞笑。“我就知道你不会悔改,你跟陈敏敏那个贱人一样,不给你吃点苦头,你们根本不会听话……” 何子辰放开已经变成血人的我,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他有些得意洋洋地冲我挺了挺身子:“林荼蘼,你看到没,今天我特别的兴奋呢。大概因为是你的缘故吧?哈哈……之前我就发现了,我虽然对其他女人无感,但是……对你却很有感觉呢。” 何子辰肮脏污·秽的话,让我一阵阵作呕。 然而,更令我恐惧的是,哪怕我极度的厌恶、痛恨、恶心这个男人,我的身体却因为这个男人的靠近,兴奋的颤·抖着。 我打量着房间,这个休息室很小,根本没有其他可以躲藏的地方。一览无余,连个柜子都没有。 唯一有一个窗户,可是这里是六楼,跳下去就是不死也摔断腿。 我根本没办法躲藏,更重要的是,因为我药物的影响,我连半点力气也使不出。 我害怕极了。 如果真的会被何子辰侮辱,我宁愿一死了之。想到会被这个畜生侮辱,我就觉得恶心。 何子辰贼兮兮地在我手臂上抚·摸:”真是暴殄天物啊,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水灵,比陈敏敏那只破·鞋好多了。啧啧,我真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啊……呵呵,不过现在也不晚。” 何子辰贼笑着,开始撕扯着我的衣服。我身上半点力气也无,软绵的就像一块棉花。 我心一横,牙齿咬到了舌·头上。 正当我要使劲儿要下去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何子辰很警惕,他立刻就捂住我的嘴,一脸警惕地望着门口。 敲门声还在持续。 何子辰也不做声,冷冰冰地盯着门口。我从他紧绷的手臂感觉的到,这个时候的何子辰特别的紧张。 何子辰将我的嘴捂得死死的,生怕我泄露出一丁点的声音,我连呼吸都感觉困难。 “荼蘼,你在里面么?” 是裴墨的声音。 裴墨敲了一会儿门,见里面没人回应,问道。 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大喊,是我,我在里面!救救我!! 然而,我哪怕一丁点的声音都没有办法发出来。 “不要吵着老子睡觉!烦死了!” 何子辰刻意压低声音,一脸不耐烦地喊着。 他这样是故意为刚才自己一直不回答掩饰,表示刚才自己一直在睡觉,是裴墨敲门声打扰了他。 “抱歉,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淡蓝色礼服,二十多岁的女人。” “什么女人?老子在睡觉什么都没看到,不要打扰老子了!”何子辰凶神恶煞的喊着。 我在心里乞求着,裴墨,你一定不要走…… 然而,上天似乎并没有听到我的乞求。 “打扰了。” 裴墨见我似乎不再里面,低声说了一句,便焦急地去别的地方了。 听到裴墨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我心凉了半截。 “呵呵,你的男人也救不了你了。” 在确定裴墨的脚步声已经彻底远去后,何子辰得意洋洋地对我说。 “林荼蘼……这是你欠我的。我这些年吃的苦头,我要让你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何子辰捂住我的嘴,并没有放开。我张嘴,狠狠地咬在了何子辰的手上。 何子辰吃痛,惊叫着放开我。 我趁机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牛了一般,尖锐的疼痛让我短暂地清醒。我转过深朝着床上跑了过去。 窗户外,刚好有一棵大树,不算太远,我若是能跳到那可大树上,还能顺着那棵树爬下去。 我根本不敢想,若是我没有跳到那棵树上,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没有什么比被何子辰这个禽·兽侮辱更加糟糕了。 何子辰见我要逃走,立刻便扑上来,拖住了我的身子。 “贱人!竟然想要逃走!” 何子辰照着我的肚子又是一阵拳打脚踢,一边打着我,还一边撕扯着我的衣服。 看到何子辰正常能的连,因为兴奋而异常张红的额连,我感到一真真的绝望和反胃。 难道……这次真的没有机会了么? 真的逃不过这一劫了么? 就在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何子辰不耐地他吃起头:“又是谁?给我滚!” 门外的敲门声似乎更加激烈了,我听到了陆明珠的声音。 “请问里面的先生,有没有看到一位身穿蓝色礼服的女人,她突然失踪了,找遍了整个酒店都没有找到他。” 我一怔,陆明珠?! 怎么会是陆明珠? 我跟陆明珠的关系可不太好,我可没有错过,陆明珠在刚见到我的时候,眼里对我刻骨的仇恨。 我可不忍为,这样的陆明珠,会好心地来找我。 我看到何子辰不满地冷哼了一声:“这里没有什么女人!给我滚!” “不好意思,如果您不开门的话,你那么我们只能强闯进来了,抱歉。” 我们…… 我听到陆明珠说出这个字儿时,太阳穴扑通直跳。 我还来不及细想,门就被撞开了。 轰—— 随着门开,人群就像是潮流一般涌了进来。 我和何子辰就这么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孤男寡女,衣衫不整,面色潮红,任谁都知道,我和何子辰在这个房间里做什么龌龊事儿。 我听见那些人深深抽气的声音,他们用鄙夷、兴奋、龌龊地目光看着我。 “天哪,难怪到处都找不到他,他竟然在这里跟男人鬼混!” “就是……我记得她好像已经结婚了吧?真是龌龊的女人,都已经结婚了,还在这种场合,跟男人勾三搭四。”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她丈夫是鼎鑫的裴总,现在鼎鑫破产了,她当然要另谋高就啦……” “真是不要脸的女人……” 我就像是摆在砧板上的猪肉,任由这些女人对我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那些侮辱的话语,仿佛一把把利剑,穿过我的胸膛,血淋漓地让我痛彻心扉。 我只能无助、害怕的捂住脸,不敢让自己的额连,出现在那些人的视线之中。 “哈哈,林荼蘼,你也有今天。”何子辰丝毫不觉的自己丢脸,反而恶狠狠地低声在我耳边咒骂。 “在这种场合跟男人苟且,还被抓个正着,林荼蘼,你的名声是彻底地毁了。哈哈,能看到你痛苦的模样,我真的是太爽快了!!” 我抬头,便看到了何子辰满脸的狰狞,疯狂地咒骂着我。 似乎,我的痛苦,便是他最大的快乐。 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会这么巧?我被何子辰关在房间里,陆明珠就带着人追了上来? 忽然,人群被拨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人群中。 那张脸上,满是焦急和紧张。在看到我和何子辰后,那张脸显然是怔住了。 裴墨…… 我的视线,穿过层层人群,和他的目光交织。 他的目光清澈而黑亮,宛如夜空中最耀眼的宝石,越发地照耀着显得我多么的不堪。 我竟有些自惭形秽地低下头。 我做梦也不想以这副肮脏的姿态,出现在裴墨的面前。没有半点的尊严可言。 “阿墨,之前我听你身边的朋友们说,你找不到裴夫人。我怕在裴夫人在这场宴会上出了什么事儿,就让朋友们跟着一起找。没想到裴夫人竟然在……唉。” 陆明珠假惺惺地叹息着,仿佛说到了极为肮脏的字眼儿,甚至都不愿意说下去。 裴墨冰冷的眼眸直视着我,眸中慢慢燃起几乎能够将冰雪融化的怒气。 他阴沉着脸,周身的气压低沉,任何人都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的暴怒。 他朝着我走了过来,我心中一咯噔。 当裴墨走到我身边,向我高高地扬起了手,我感觉到裴墨身上的暴怒,下意识缩了缩头。 裴墨是要打我么? 也是……呵呵,裴墨那样高傲的男人,我作为他的妻子却在这样的场合,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捉奸”,他的暴怒可想而知。 这就是何子辰的报复?我曾经捉奸过他,他便也让我尝尝捉奸的滋味儿。 220 裴墨再次发烧 然而,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 裴墨冷冰冰地脱下外套,盖在我衣衫不整的身体上。 我微微一怔,抬头想看看现在的裴墨,是什么样的神情。然而,却只看到裴墨的背影。裴墨走向何子辰。 “是这个女人勾·引我……” 何子辰的还没有说完,裴墨已经一拳揍到何子辰的面门。 这一拳打的极重,何子辰顿时鼻子都歪了,鼻血直冒。 何子辰捂着鼻子直嚷嚷:“是林荼蘼犯贱勾·引我,说是我们以前结婚的时候,我从来没有碰过她,她要找我讨回……” 没等何子辰把话说完,裴墨又是一拳揍到了何子辰的面门。这一次,何子辰的牙齿直接被绷断。 何子辰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裴墨拎起何子辰的前襟,何子辰就像是一只小鸡般被拎到裴墨跟前。 一拳一拳,裴墨冷漠、淡然地将拳头挥在何子辰的脸上。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机械动作的重复。 然而围观的任何一人,都感觉到由衷的可怕。 这个男人,是一种冷漠到了骨子里的残忍可怕。 何子辰最开始还能叫嚷,到后来却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睛中的恨,都被裴墨打散,看到裴墨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恐惧。 “阿墨,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陆明珠弱弱地劝说着。 “他打了我的女人。” 陆明珠愣住。 裴墨目不斜视地看着何子辰,眼中的冰寒能将人冻结成冰。 “这只是一点小惩罢了。” 陆明珠抽了抽脸皮,强笑道:“这件事儿也不能全怪这人啊,看样子像是裴夫人主动勾·引呢。” “我患有阳痿症,对女人根本硬不起来。我怎么会对林荼蘼有想法?是林荼蘼自己不甘心,主动勾·引我!” 何子辰用漏发的嘴大声叫嚷。 裴墨冷冷一个眼神扫过去,何子辰竟然吓得全身哆嗦,死死地闭住了嘴,不敢再说一个字。 陆明珠鄙视地看了何子辰一眼,对着裴墨笑道:“你看,这事儿也不能完全怪这个男人啊。你这样打下去,出了人命怎么办?” 陆明珠身后的一群吃瓜群众也纷纷符合。 这些人都是跟着陆明珠一个鼻孔出气。 “我从不到打女人。”裴墨冷冷地看着陆明珠。 陆明珠微微一怔,不知道裴墨这是什么意思。 “所以,不要逼我打破自己的原则。” 陆明珠的脸刷的通红,就像被人狠狠的打脸了一般。她难看地瞪了一眼裴墨。 “哼,你就等着头顶绿成草原吧。真是不识好歹。” 裴墨看也不看陆明珠,他阴沉着脸,不理会众人,走过来将我抱了起来。 我能感觉到,此时的裴墨,宛如一个覆盖着冰霜火药桶,表面冰寒慑人,内里却压抑着令人胆寒的怒气。 我的身子,就像置身于熔炉之中,随时都会被融化。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冒着灼热的气息。 之前也许药效还没有完全发作,或者是我自己有意识地控制着。 此时我被裴墨抱在怀里,我藏在身体里的火药桶,仿佛在这一刻被引燃。我的身体几乎爆炸,灼热的温度烧毁了我的理智。 我难受地在裴墨的身上磨蹭着,越是靠近裴墨,便会有一种清凉的气息,传入我的身体,让我紧绷灼热的身子,得到疑虑未接的冰凉。 我仿佛上瘾一般,难耐地在裴墨的身上磨蹭着。 我却并没有注意到,裴墨的眼神越来越冷。 裴墨订了一间房间。 我就像一条蛇般紧紧缠·绕着裴墨。此刻,我的理智早已在漫天的灼热中,化成了灰烬。我只想缠着裴墨,从裴墨的身上,汲取更多的清凉。 我的呼吸,在裴墨的耳畔缠·绵,我轻轻地舔着裴墨的耳垂,就像是品尝着一块美味的棉花糖。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脑子里只有一团团燃烧的火焰,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本能索取着裴墨。 裴墨被我抵在了墙壁上。 我霸道而强硬地按着裴墨的手腕,不让裴墨推开我。裴墨个子很高,此时却被我这般强硬地摁着,在外人看来,这种姿势有种说不出的滑稽。我慢慢地亲·吻着这个男人。从耳垂,到脸庞,嘴唇…… 裴墨是个有洁癖的人,他的气息也很干净,清爽地就像一块儿薄荷味儿的口香糖…… 而此时,这种气息,对我来说,无异于是一味罂粟。 不够…… 心里这样叫嚣着,因为我的双手按着裴墨的手腕,双手不得空,我便慢慢地用牙齿咬开裴墨的衬衣…… 这时,裴墨忽然将我推开了。 一旦远离裴墨,突如其来的灼热再次将我吞噬。我难耐地想要再次拥抱裴墨,裴墨却抱起了我的身子,将我丢在了浴缸中。 头顶的花洒,纷纷扬扬地洒下冰冷的水珠。 这种比钙奶鞥的水珠,对于我的身体的火焰,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我感觉喉咙都快灼热的冒烟儿了,两条手臂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手按,搂住裴墨的脖子。 “给我……” 我滚烫的脸颊,在男人的颈窝里磨蹭着。 裴墨冷哼,他冷冰冰地推开我,钳制住我的下颌,迫使我看向对面的镜子。 “林荼蘼,你好好看看,你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 冰冷的水珠,让我恢复了短暂的理智。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住。 这还是我么? 全身绯红,宛如桃花在我身上盛开。媚眼如丝,似嗔似娇,流泻着丝丝对欲·望的渴望…… 此时我正光着身子,双·腿挂在裴墨的腰上,像一条蛇般在他身上轻蹭…… 宛如一个……被掏空了理智,沦为男人玩物。 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涌上心头。 我将自己的身体,泡进冰冷的水池里。 “为什么?”我问。 “为什么……你不愿意碰我?” 我并不是非要和裴墨做那种事不可……事实上现在我们的感情,已经淡薄到稍微有亲密的接触,都会感到尴尬的地步了。 但是……在我失去理智,这般主动的时候,他却摆出这样的姿态……让我很不好受。 大约是作为女人的自尊心作祟吧? “我不想看到你这样。”裴墨说,“与其碰现在的你,我宁愿洗冷水澡。” 是嫌我脏么? 是吧,裴墨是何等骄傲的男人,看到我跟何子辰那样恶心的男人苟且,估计觉得我污·秽不堪。 真难为他还能强忍着恶心,将我抱回来。 “你冷静一下吧,我去找个医生。” 裴墨离开了浴室。 我抱着双手,泡在浴缸里,嘴边只有无边的苦笑。 在裴墨揍何子辰、保护我的时候,我的心不是没有波动…… 然而这一刻,浮上来的心,仿佛遭受到重击,再次沉浸在水底。 我拼命地洗着自己的身体,被何子辰碰过的每一寸皮肤,我都觉得肮脏不已。 何止是裴墨,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脏呢。 我洗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身体里的灼热,总算是好受了不少、 我穿上衣服,出了浴室,一个家庭医生已经拎着药箱子在客厅里等着我。 家庭一声见我出来,连忙走过来给我处理伤口。 我的额头上伤口挺深的,医生给我消毒的时候,我忍不住龇牙咧嘴。痛得倒吸冷气。 “医生……会不会留疤?” “这……” 我一见医生这吞吞吐吐的模样,心就凉了半截儿。 “有什么就说。” 裴墨冷冷说了一声,医生不敢在隐瞒,赶紧道:“额头上的伤口有些深,处理之后,或多或少都会留下疤痕。但是面部不是疤痕的多发部位,如果积极使用淡疤的产品,可以淡化,不仔细看也看不见。” 说完之后,他还小心翼翼地瞅了裴墨一眼,生怕这个正主儿会因此而勃然大怒。 裴墨淡淡地点点头:“继续处理吧。” 见裴墨神色如常,医生这才松了口气。 听到医生这么说,我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有些难过。 女人天性就爱美,就算医生承诺疤痕不仔细看,就不会发现。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脸上有这么一条疤痕,任谁都不会觉得开心吧。 我低着头,并没有发现,裴墨看着我,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愧疚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 裴墨走到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他的手紧紧地握着酒杯,因为太过用力,指节甚至泛白。 他眸色复杂难懂,唇边漫起一抹痛苦,他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一杯接一杯。 我眼角余光瞅到裴墨,心里冰冷的无以复加。 没有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容貌,这个时候,我以为裴墨会说上一两句安慰的话。 然而,这个男人只是沉默。 连一句苍白的安慰都没有。 这个男人,早就将我嫌恶透了吧,又如何会安慰我? 医生将我的伤口处理完毕,给我留下了一些消炎的药,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离开。 我送走了医生,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发现裴墨已经喝了整整两瓶红酒。 裴墨扶着额头,眉头紧蹙,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看起来极为痛苦。 221 另一个裴墨 我本不欲理会裴墨,但眼角余光瞅到裴墨痛苦的模样,又想起今天他狂揍何子辰的事儿,替我出了口气。 我不想欠裴墨的人情,走过去问:“喂,你没事吧?” 裴墨并不回答,只是眉头拧得更深了。 怎么回事? 我走上前去,这时,裴墨忽然晕倒了,身子直直地朝我倒了下来。我赶紧扶住裴墨,在触及到裴墨的身子的那一刻,我忽然一怔。 好烫! 裴墨的体温……怎么会这么烫? 我的手摸着裴墨的额头,发现裴墨的温度特别的高。 莫非是因为喝酒的缘故,体温比平常的时候高? 我叹了口气,只得把裴墨扶到了床上。 瞅见裴墨面色潮红,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神情看起来极为的痛苦。 看来似乎也不完全像是喝醉了酒。我也喝醉过,那种滋味儿虽然不好受,但是不会痛苦成这样。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拿出手机,准备给医生打电话。这时,手腕被被人握住了。 那种惊人的温度,几乎让我的皮肤都跟着燃烧起来。 我手一抖,惊讶的看着裴墨。 只见裴墨已经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着我。 他的眼睛,宛如深黑的沼泽,一望无际的冷漠。更加可怕的是他,他的眼睛没有一点儿光芒,黑暗、冷漠、冰冷。 看着这样的裴墨,我不由一个哆嗦。 这样的裴墨……我见过好几次了…… 上次也是,在他发烧之后,我见过这样的裴墨。 “我去给你叫医生。” 我下意识的感到害怕,想要里这样的裴墨远远的。 然而裴墨却并不让我如愿,我感觉到手上的温度几乎要灼烧起来。手腕被裴墨紧紧地握住。 “林荼蘼,又见面了。” 又见面了? 我疑惑地看着裴墨。 怎么回事儿? 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么? 他这个语气,仿佛是我们许久未曾见面一般? “裴墨,你说什么?”我用一种像见了鬼一般的眼神看着裴墨。 裴墨眯着眼睛,慢慢地挑起我的下颌,用一种极其厌恶的眼神看着我:“你又伤害了他。” “我伤害了谁?他……是谁?” 为什么……裴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不懂? “若不是他太受伤难过,我又怎么会和你见面?”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宛如藤蔓一般爬满我的心脏。 裴墨……是怎么回事? 明明眼前的男人,无论相貌神态,都是我熟悉的裴墨。为什么我却觉得那样的陌生? 就好像……好像是另外一个人? 我害怕的颤·抖,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推开裴墨,起身逃走。 然而,却听到那人的一声轻嗤。我的身子被男人甩回床上。 “想逃?” “裴墨……” “呵。” 男人根本不给我反抗的机会,钳制住我的手腕,脱着自己身上的衣物。 “裴墨,你想作什么?”我看着裴墨解着自己的衣扣。 “如你所见。” 裴墨已经脱去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身体,肌理流畅却隐含力量,是会让女人疯狂的身体。 然而,我却觉得害怕不已…… 我想起了当日裴墨强行要了我的一幕。 “你之前不是嫌我脏么?” 我想起之前我被下药,这个男人根本不愿意碰我。 现在却又想要强迫我? 眼前的裴墨却忽然冷笑了,眼神冷的让我害怕:“他是心疼你才没有碰你,而我……可没那么好心。” 我简直快要被裴墨折腾疯了,他口里里的那个对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裴墨突然变了一个样,宛如另一个陌生的人?这般让人害怕?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拼命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我的举动似乎耗尽了裴墨的耐心。他用解下的领带将我的手反绑起来,单手捏起我的下颌,他轻蔑地看着我。 “今天,你无处可逃。” 他一字一句的说。声音里没有半点人情味儿,冰冷至极。 一种灭顶的恐惧宛如暴风般席卷我的身子,我的身子猛烈地颤·抖着,就像看怪物一般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不是裴墨!” 这个男人不是裴墨! 尽管我和裴墨早已貌合神离,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裴墨看似无情,实则专情。不然他不会放不下唐欣,让我一直对唐欣耿耿于怀,更让我们越走越远。 而眼前这个男人……他和裴墨有着一模一样的相貌,可是他的眼睛里,只有无情。 男人望着我,并不说话。 “你是谁……” 那人忽地笑了笑,是个凉薄至极,宛如夜里的月光,让人心寒。 “我是裴墨。” “不,你不是!”我尖锐地大喊。 “我是真正的裴墨。” 我瞪大着双眼,宛如听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谎言。 “你是什么意思?”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分开了我的双·腿…… 他的手很烫,我却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冷。 他的眼睛很冰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让我一阵阵胆寒。 我别过脑袋,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然而,死男人却霸道地扭过我的脸,逼迫我直视着他。 “看着我。”男人一字一句的命令,霸道至极。 我只能直视着他,无法闪躲。 “看清楚你眼前的男人,是我。” 我的目光,落入那一汪幽深黑暗的深潭,仿佛没有任何的希望,只有落入地狱的黑暗。 “要你身体的男人,是我!” 男人的声音,就像是在宣示主权一般,我感觉到一股灭顶般的撕裂痛楚从身体传来。 曾经痛苦的额会议,再次蔓延上来,…… 那种身体被强要的痛楚,无法反抗,只能被迫的挣扎。 “不要,不要……” 我拼命挣扎着,但是却仿佛无济于事一般。痛楚在不断地扩大,不顾我的反抗。 霸道、冷漠、不顾一切地冲破我身体的阻碍,只想要占有我。 “裴墨,裴墨!不要,快助手……你答应过我的……” “我会恨你一辈子!!” 我拼命地大喊着裴墨的名字。 明明之前答应过我,再也不会强迫我…… 忽然,我感觉到身体的撕裂痛楚忽然停了一下来。 222 他们说妈妈的坏话 明明之前答应过我,再也不会强迫我…… 忽然,我感觉到身体的撕裂痛楚忽然停了一下来。 我睁开眼,之间裴墨忽然扶住额头,满头大汗,眉心紧拧着,看着十分痛苦的模样。 怎么回事? 裴墨似乎察觉到我在看他,忽然睁开了眼睛,那冰冷黑暗的眸子了,似乎带着一丝恨意和不甘。 我吓得心惊肉跳,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林荼蘼!” 他愤怒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身子一颤,起身想要逃走,却被男人狠狠地握住了手腕。 滚烫的灼热,让我的手几乎欲要化成灰烬。 我看到男人幽幽地看着我,额头上的汗珠越渗越多,他用冰冷如刀的语气说着:“你这个让人厌恶的女人。” 说完这句话,裴墨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晕倒在了床上。 我远远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不敢接近。想起刚才的一幕幕,至今还是心有余悸。 裴墨紧闭着双眼,他看起来还是极其痛苦的模样,眉头紧蹙着,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只是耳根处的潮红似乎退去了不少。 看起来状态似乎比刚才好了许多。 但是我依然不敢靠近裴墨。 我怕一靠近裴墨,裴墨又会突然醒来,像刚才那样,强行的索要我的身体。 那样的裴墨……太可怕了。 那真的是裴墨么? 我不禁想到,上次看到那样的裴墨,也是在裴墨体温升高,失去意识之后…… 难道这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我摇摇头,不敢再继续猜下去。应该是我想多了吧?这样匪夷所思的事儿,怎么可能呢? 我远远地看着裴墨,不敢再靠近,自己穿好了衣服后,就给家庭医生打电话,让他来看看裴墨。 医生来了后给裴墨量了体温。 “裴先生的体温确实比正常的体温偏高,但也不算高烧。应该是喝了酒,在加上最近比较燥热的关系。喝点清火的药,休息一下变好。” 我本来还想问,有没有人体温一升高,就会失去控制,变得好像另一个人?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这个医生是裴家的家庭医生,也不知道会不会把裴墨的病例记录泄露给裴家的其他人知道。 还是防备一些比较好。 医生走了之后,没过多久,裴墨也醒了。 我警惕地靠着墙壁,不敢靠近裴墨。 裴墨似乎有些头疼,揉着太阳穴,看到我站在角落里,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 这是我熟悉的裴墨。 虽然淡漠,却不像那个男人满身黑暗,更不会浑身都是尖锐的刺,让人难以接近。 看到我熟悉的裴墨出现,不知为何,我竟然松了口气。 不过,我还是不敢大意。 “裴墨……?”我试探着喊。 “有事?”裴墨看着我。 “你……记不记得刚才的事?” 裴墨脸色微变,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你是说何子辰的事儿?”裴墨眯着眼问。 “不是,我是想说,刚才……你喝了酒,有点低烧……” “我只记得我多喝了几杯,酒醉后的事我就记得不大清楚了。” 裴墨见我并不是问何子辰的事儿,不知为何,眼神经然有熊车复杂。 我并没有深究裴墨的眼神,听到裴墨的回答后,我的心情变得特别古怪。 裴墨竟然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可是刚才……他明明差点强行要了我…… 莫非……裴墨的身体里有另一个人格? 我心里突然蹦出了这么一个猜想,却是连自己都下了一大跳。 我赶紧摇头,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我不敢在继续想下去了。 今天这一场宴会,因为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儿,最后不欢而散。 我在宴会上的丑事儿,也在圈子里小范围的流传了起来。 当时陆明珠撞破我和何子辰时,很多人都用手机拍了照片。后来我听莫莉说,是裴墨吩咐人,挨着挨个的检查他们的手机,依次删除手机里的照片。 也因此,这件事儿也和稀释在圈子里流传,并没杨鸥出现在新闻报纸上。 不过,我的名声,在圈子里是彻底的败坏了。 虽说我不并不是一个特别沽名钓誉,也不怎么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打滚,但是被人指指点点,暗地里戳脊梁骨的感觉并不好受。 这件事儿,我思来想去,都觉得跟陆明珠脱不了干系。不然怎么好巧不巧怎么刚好在哪个节骨眼儿上,带着一大帮人赶了过来? 只是……何子辰怎么会跟陆明珠勾结上? 放学后,我去接含笑回家。 现在我也不喊她的乳名囡囡,都是叫她含笑,小姑娘对新名字也适应的特别的快。 我接含笑回家的时候,发现小姑娘的兴致似乎不是特别的高,眼睛肿肿的,一看就是哭过了。 “含笑,在学校玩的开心吗?”我旁敲侧击的问。 “开心。”小姑娘咧着嘴笑着,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丝难过。 小孩子根本就不懂掩饰自己,我一看就知道她在学校里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怎么了?” 小姑娘低着头不说话。 我看着含笑这个样子,就觉得特别的心疼,声音更加柔·软了几分。 “是不是有小朋友欺负你?告诉妈妈,妈妈给你做主。” 小姑娘听到这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忽然渗出了豆大的泪珠,看起来特别的让人心疼。 “妈妈,那些小朋友坏,我不想跟他们玩。”她脸上的泪痕越来越多,“他们说妈妈的坏话。” “说我的坏话?” 我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了。 大概是之前被何子辰和陆明珠陷害,这件事儿虽然没有出现在新闻媒体上,却在圈子里传开了。 这些女人们不止私底下八卦,还在孩子们的面前诋毁我,给孩子们灌输这种畸形的观念。 我知道这些女人们有多么的口无遮拦,但是我没想到,她们警然会在孩子们的面前,说这种是非。 我真的无法想象……她们会用怎样低劣的语句。含笑听到该多难过啊。 223 徐昊回来 这些女人们不止私底下八卦,还在孩子们的面前诋毁我,给孩子们灌输这种畸形的观念。 我知道这些女人们有多么的口无遮拦,但是我没想到,她们警然会在孩子们的面前,说这种是非。 我真的无法想象……她们会用怎样低劣的词语。笑笑听到该多难过啊。 “不用理会。”我揉了揉笑笑毛茸茸的头发,“他们都是在胡说八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孩子,嘴长在别人的嘴上,难道我还能冲到学校去,把这些孩子教训一顿不成? 笑笑噘着嘴,一脸不开心的模样:“我不想听到他们说妈妈的坏话。” 我心中一暖,孩子是在心疼我。 “妈妈有你在身边就很开心了。那些胡说八道的话,妈妈一点都不会在意。所以,笑笑也不要跟他们计较,好不好?” 我知道这些谣言对孩子心灵伤害很大,可是我也无能为力,莫非我还能冲进学校,把那些孩子大骂一顿么?造谣的是他们的母亲,他们只不过是家长的传声机罢了。 回到裴家。 经过几天的修养,我额头上的纱布终于可以拆了。 我对着镜子,慢慢地拆着额头上的纱布。 药水和纱布粘结在一起了,拆下来的时候,我不小心扯掉了一块皮,疼我的龇牙咧嘴。 “我来吧。”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镜子里,映出一张男人的脸,面容冷峻,眉目间仿佛凝结着冷霜。 我微微一怔,正想要说不用了。男人却不等我回答,已经自顾自地接过手,帮我拆着纱布。 他的手法很轻,动作却很利落,我几乎没有感觉到融多少疼痛,纱布已经拆掉了。 纱布拆掉的那一刻,我看到裴墨的瞳孔微微一缩。 我心中一动,莫非是额头上留下了很大的疤? 一想到这里,我心里就有些难受,正想转过头,去确认额头上的疤痕有多大。 “别动。” 裴墨捏住我的脸,不让我乱动。 他拿出消毒的酒精,慢慢地给我清洗额头上残余的药液。 酒精微凉,带来淡淡的清凉感。 看着裴墨认真为我清理伤口的模样,我不禁又想起了那天他高烧性情大变,险些强行要了我的情景。 “裴墨……” “嗯?”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你发烧的次数多么?” “为什么问这个?”裴墨的手微微一顿,低头瞅着我。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我微微别开头。你 裴墨见我不愿意回答,也不强求:“从小到大我很少生病。到现在发烧的次数屈指可数。” “那……你退烧后,会不会有记忆缺失的情况?” 从这两次的情况来看,裴墨每次退烧之后,都不记得发烧期间做过什么。 “没有。” 我认真地看着裴墨,确定他必过没有说谎。 这么说……裴墨并不知道,自己发烧后,就会性情大变?甚至也完全没有发烧后的记忆。 “好了。” 裴墨将棉签丢进垃圾桶里。 我赶紧转过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额头上有一道粉红色的疤痕,不算深,但颜色和四周的皮肤明显不同。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多少有些难过。 没有任何女人不在乎自己的相貌。 “这个你拿去用。” 裴墨将几盒软膏放在我的面前。 我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裴墨。 “是我托朋友让从国外购买的祛疤药膏,听说效果不错。” 我看着桌上的祛疤药膏,并没有接过。 男人的脸上,扬起一抹轻嘲:“你毕竟是我的妻子,脸上顶着一条疤太难看。” 难看两个字,就像是一把刀,戳进了我的心坎。 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哪有不在乎自己容貌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喉中的痛意咽下:“谢谢。” 我也不是矫情的人,没必要跟自己的脸上的伤过不去。推脱来推脱去,反而显得特别的矫情。 第二天,我就去找莫莉。 初春将至,正是要上新的时候了。 我和莫莉先把衣服上新,又砸了不少钱在宣传营销和流量购买上。 做完这一切,我和莫莉都累的腰酸背痛。 “荼蘼,你额头上……是怎么会事儿啊?”莫莉小心翼翼地问。 我苦笑一声:“我遇到何子辰了。” “何子辰?”莫莉惊呼,“你前夫?!” “不止是何子辰,我还遇到了陆明珠。” 莫莉张了张嘴:“有件事儿我忘了和你说,我不是经常关注一个那些八卦公众号么?之前我看到有一个公众号扒皮,说陆明珠包养了一个小白脸,还拍了一张两人的侧面照。当时我就觉得,那个男人很眼熟,原来就是何子辰!” 莫莉说着,还激动地把那张照片翻了出来。 我低头一看,我太熟悉何子辰了,哪怕这个人渣化成灰我都认识。 照片上,陆明珠亲密地和一个男人并肩而行,男人还给陆明珠拎着包,看起来特别谄媚。 正是何子辰! 其实,这些八卦公众号都喜欢哗众取宠。仅仅从这张照片,很难证明陆明珠包养了何子辰。但是……无可争议的是,何子辰抱上了陆明珠的大·腿! 果然……那天的事儿,和陆明珠也脱不了干系。 网店的衣服一经推出,便受到了极大的欢迎。 我之前还担心过,之前我上过几次头条,算是臭名远扬了,会不会对网店的销量产生影响。 不过我现在发现,我实在太高估自己了。网民们都健忘,事情过去都快一年了,连陆明珠都能洗白,谁还记得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女人? 更何况,网店的模特图片p的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广大网友的眼力可没那么好。 看到节节攀升的销量,我和莫莉都喜不自胜。 仅仅是一周的成交量,我们就赚了十多万。虽然没办法跟那些皇冠店铺相比,但也算朝着我们的梦想迈出了一小步。 这天,我接到了徐昊的电话。 之前徐昊据说是去出一个任务,离开了江城,今天总算回来了。 “荼蘼,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224 你到底看着谁 我因为网店销量节节攀升,心情特别好,也想和他分享这个好消息,便欣然答应。 在赴约的时候,我路过一家理发店,鬼使神差地就走了进去。 出来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特别的满意。 我剪短了及腰的长发,还剪了刘海,遮住额头上淡淡的疤痕。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不少。 徐昊早就定了一个包厢,当他看到我的时候,惊讶的合不拢嘴。 “你剪头发了?” “好看吗?” 我拨弄了一下头发,很满意自己的新发型。 短发显得干练,平时少了打理的时间。刘海又能遮住额头上的疤痕,还挺显年轻。 徐昊的脸色却忽然阴沉了下来。 “为什么剪头发?” 我一怔,没想到徐昊竟然是这个反应,一时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我的印象中,徐昊一直是个阳光可靠的兄长,他从来没有露出过这般阴沉可怕的表情。 “怎么了?是不是不好看……” 我有些尴尬地问。 “短发,一点也不像你!”徐昊声音很冷。 不像我…… 什么意思? 不管长发,短发都是我,为什么不像我? 我被徐昊的话弄的有些糊涂了:“徐大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徐昊怔了怔,似乎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不大对劲。他很快就恢复如常,只是神情中还是带着些许阴鹜。 “抱歉。我只是有些不习惯你短发的样子。” “没事……” “我抽支烟,行么?” “哦,请便。” 徐昊点了一支烟,却没有抽。任由袅袅的烟雾,从他的指间缓缓飘出。 气氛有些尴尬古怪。本来打算跟徐昊分享网店成果的喜悦。这下因为这古怪的气氛,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我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杯子里的饮料。 莫非这次徐昊离开江城,发生了什么事儿么?总觉得徐昊这次回到江城,变得怪怪的。 “荼蘼,我要辞职了。” “哦,辞职……”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徐昊说了什么,猛地放下手里的杯子,“辞职?!为什么?” “发生了一些事儿……我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发生了什么事儿呢?需要辞职这么严重,说出来我或许可以帮你。” “我要守护一个姑娘,要护她周全,只能辞职。” 徐昊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炙热的几乎要将我穿透,让我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以为,徐昊要守护的那位姑娘是我。 可是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念头。 “是之前你跟我提过的那个姑娘么?”我问。 徐昊跟我提过好几次了,他幼年的时候有个青梅竹马的姑娘,可是这个姑娘后来爱上了别的男人。 “是。”徐昊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微微一怔,徐昊的目光,如此的坦率直接,我几乎无法忽视。 几乎要以为他说的那个女孩就是我。 可是……我再清楚不过,我小的时候并没有这样一个青梅竹马。那个姑娘也绝不是我…… “徐大哥……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不知为何,被徐昊这么看着,我莫名地惶恐不安。 徐昊深深地看着我良久,袅袅的烟雾,弥漫在我们之间。 “我想多看看你。” “……” “你剪了头发,我还不习惯,多看看便熟悉了。” “哦……” 我低下头,掩饰住心中那一抹怪异的感觉。 “那……徐大哥,你辞职后,打算做什么呢?”我转移话题。 “不太清楚呢。”徐昊笑了笑,有些暧·昧地看着我,“不如这样,你雇我做你的保镖?” 我心中有些古怪的不适应,一直以来,徐昊都待我如兄妹。偶尔会逗我,可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暧·昧…… 莫非徐大哥是在跟我开玩笑? “徐大哥,你不要开玩笑啦。让你来做保镖,不是大材小用么?” 我用玩笑的口吻说着。 “保护你,不管什么我都愿意做。” 徐昊的眸光,在昏暗的光线下,带着暧·昧的迷幻的光芒。我更加心慌意乱,再也没办法坐下去了。 徐昊今天……很奇怪。 “徐大哥,时间很晚了,我得回去了。” 我起身要走,徐昊也跟着站了起来:“我送你。” 换做是以前,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毕竟在我心中,徐昊就像一个友善和蔼的兄长。 可是今天的徐昊怪怪的。 也许是做任务受到了什么刺激吧? 徐昊见我犹豫,便自顾自地过来拉我的手。 “走吧,这么晚了,你一个女人回去也不安全。” 他的手,刚碰到我。我的身体猛地一颤,迅速躲开了。 我并不习惯和裴墨以外的男人肢体接触。尤其是在差点被何子辰那个渣男糟蹋之后,我更加排斥男人的碰触。 “抱歉……” 我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连忙道歉。却并没有注意到,徐昊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鹜。 “没事儿,走吧。” 徐昊微微一笑。 他走在我身前,领着我出了饭店。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徐昊心事重重。虽然走在我身旁,但是心里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看到前面有个公交站牌,便说:“就送到这儿吧。我可以做公交回去。” 这辆公交到达的站点离裴家并不远,我到了后可以让西子来接我。也挺安全的。 走在前面的徐昊顿了顿,转过身来看着我。 “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这太麻烦了……” “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我怎么放心让你大晚上一个人回去?”徐昊轻轻一笑,眸子上下打量着我。 我穿的是自己设计的春装,里面是一件杏色的碎花裙,外面是一件淡粉色的长款外套,很是年轻、甜美的搭配。 “你这样穿,很好看……”徐昊的眼眸渐渐深了,让我有些捉摸不透,“粉色,很适合你。” 我心里总有些古怪的感觉,徐昊的目光,虽然是看着我。却又仿佛穿透了我,看着另外一个人…… 这时,我看到徐昊的目光似乎越过我,看向我身后。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我顺着徐昊的目光看去,便看到裴墨站在前面的路灯下,斑驳阑珊的灯火,落了他一身。 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焦急,目光在看到我和徐昊并肩而立时,骤然冷了下来。 *** 最近更新太慢,反省中。每到60万字的时候,我就会大卡…… 卡过去了就会快起来的…… 另外,徐昊是个很总要的角色,所以大家不要把他当一个简单的备胎想的那么简单哦~~~ 晚安!谢谢一直追文,包容我慢更的亲们! 谢谢! 225 突如其来的差评(谢谢亲们的打赏)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儿。 裴墨已经多次误会我和徐昊了,他也很不喜欢看到我和徐昊子走的太近。 毕竟裴墨和徐昊之间一直都不太对付。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总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然而,裴墨却像是出乎我的意料,并没和徐昊针锋相对。他甚至看也没看徐昊,深沉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我的身上。 “裴总,好久不见。”徐昊笑着跟裴墨打招呼,声音里却仿佛隐含着刀光剑影。 “嗯。”裴墨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直接无视徐昊,走到我的身边,。 “走吧,回去了。” 我怔楞的看着裴墨,以前他看到徐昊,总是会和徐昊针锋相对,这次竟然这般的安静。 不过我也确实不想徐昊送我还出去,便和徐昊挥手道别,跟在裴墨的身后走了。 裴墨很安静,双手插在裤袋里,一言不发, 我也沉默着跟在他身后,中间隔着一小段距离。 我跟着裴墨走到了附近一个停车的地方,这会儿已是深夜,街道空无一人,空荡而寂寞。 他转过头,在路灯下静静地看着我:“你剪头发了?” 我一怔:“恩。” 裴墨看着我良久,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到他嘴角似乎轻轻抿了一个淡淡的弧度。 “很适合你。” 我有点惊讶,裴墨的态度和徐昊截然不同。 这让我稍稍有种说不出的古怪的感觉:“你不觉得我更适合长头发么?”我问。 “都挺好的。”裴墨笑了笑。 我撇撇嘴,这个男人还挺聪明的,知道模棱两可的回答。倘若他回答我适合短发,我便会觉得,莫非长发就不适合我了? 女人的心思就是这么纠结。 “你没事就好。”裴墨低声说了一句。我却没听太清楚,便问他说什么,裴墨摇了摇头。 “上车吧,回家了。” 我跟着裴墨,坐上了车子。 期间我一直在想徐昊的刚才和我说话时候的诡异态度,这一次他回到江城来,改变了很多。甚至辞去了他最爱的工作。 不知为何,我总觉的徐昊看我的眼神很奇怪,炙热、滚烫、专注…… 回到裴家,笑笑已经早早的睡了。裴墨似乎很疲惫,稍作洗漱之后,也倒头就睡。 李婶儿见裴墨睡了,悄悄把我喊道一边,一脸不悦地看着我。 “林小姐,以后你要去哪儿,能不能告诉大少爷一声?你知不知道大少爷见你大晚上还没有回来,特别的担心你?大晚上还跑出去找你?” 以前李婶儿一直叫我少夫人,这会儿却叫我林小姐。可见我和李婶儿之间的罅隙越来越深。 我没想到裴墨是担心我,才会去找我。难怪他看起来那么的疲惫,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堵闷。 但是我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李婶儿这种质问的态度反而令我反感,更何况,我与裴墨的事儿,和李婶儿有什么关系?她与裴家不过是雇佣关系,凭什么要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哦。烦劳李婶儿你操心了。” 我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便没有再理会李婶儿,回房间休息了。 我转身之际,并没有看到李婶儿眼中的一闪而逝的阴鹜。 我躺倒床上,裴墨睡在我身旁,他正静静地看着我,一双黑幽幽的眼睛,在夜色中显得尤为明亮。 “你醒了?”我问。 我记得裴墨刚回来的时候,就累的睡着了。 “嗯。” 裴墨问我:“今天,是徐昊约你的?” 我点点头。 我以为裴墨会大发雷霆,讽刺我和徐昊,但是没想到,裴墨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像是穿过了我,想到了什么遥远的过去。 “我跟徐昊,很早就认识了。” 我一怔,想起以前唐欣跟我说过,徐昊和裴墨两人似乎早有渊源,但是徐昊后来却说,他和裴墨以前从未见过面。 到底是谁在说谎? “准确的说,我们很早就知道了彼此的存在,但是,从未见过面。” 我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也就是说,徐昊和唐欣两人都没有说谎。他们俩的确有渊源,但过去却一直未见过彼此。 我忽然想起,徐昊跟我说过,他心爱的女孩子,爱上了另外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莫非是裴墨? 这么一想,两个人一见面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就数的通了。 那么那个女孩子又是谁? 我动了动嘴唇,想问问那个女孩儿的事,然而裴墨冰凉的手掌,忽然捂住了我的眼睛。 “睡吧。太晚了……”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只听见裴墨淡淡的声音,“虽然,我与徐昊关系不善,但是,他应该不会伤害你。” 很久以后,每每想到此我便后悔莫及,那天我为什么不刨根到底问下去。也许只要我再坚持一点点,仅仅是一点点,也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了…… 因为网店做的蒸蒸日上,我特意租了一个工作室。工作室并不像公司办公室那样切割成众多格子间,我发挥自己设计师本性,将工作室设计的很温馨。 此外,莫莉还招了不少工作人员,大家一起在这个独特的工作室里为梦想奋斗。 我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忽然觉得,咱们l&m这个服装品牌,忽然有了自己的企业文化雏形。 网店这个月收益就达到了百万,当然这跟我们砸钱营销脱不了干系。 “荼蘼姐,莉莉姐,你们快过来看看!”小邓忽然喊出声来。 小邓是我们l&m工作室新招的客服,看她紧张的样子我跟莫莉也不敢大意,赶紧走了过去。 小邓打开后台给我们看:“这个月刚刚开始,就一口气出来了三十多个差评!” 因为我们服装的良好质量和性价比,上个月我们没有一个差评,这个月却一口气出现了三十多个差评,怎么看都不对劲! 差评对网店的影响是致命的,三十多个差评,会严重影响网店的销售量! “是不是同行的恶意打压?故意请了差评师?”莫莉皱眉。 真的是同行打压么?我们的网店刚刚起步,跟那些皇冠、金冠店铺根本没法儿比,充其量在同行中只能算个中等而已。 也不至于让人眼红啊…… “还有这个……” 小邓点开了好几个微博,里面全是黑我们网店的博文,转发量还不少。 几乎是一水的说我们衣服质量差,与图片差别大。还附上了图片,这些图片我一眼就看出是经过了特殊处理。 我们家的衣服,全都是从自家的成衣厂,每一件都是经过检验,不合格的根本不会出厂。 “因为我们家的衣服砸了不少钱在微博营销上,因此在微博上也算是小有名气。这几个黑我们的博文,也深谙营销之道,砸了不少钱买热搜!现在已经在热搜上排名三十多了……” 我和莫莉都是一惊,热搜可不便宜啊。谁会花这么大手笔对付我们? “差评的事儿,先交给售后。”我说。 我心里很清楚,这些差评估计都是别人请的职业差评师,交给售后估计也没办法。 当务之急,是要查出,这个背后阴我们的人到底是谁。 三十个差评,再加上网上黑子的言论,果然给网店带来了巨大的打击。 网店的销量一落千丈,再加上因为上个月衣服的热销,我为了发货及时,特意吩咐成衣厂加班加点囤货。这下子因为销量受到影响,这些囤积衣服一下子就滞销了。 就这三十个差评,让网店损失了几百万。况且春季过的很快,这个月若是没卖出去,下个月天气一热,夏装一上,就更难脱销了。 我焦头烂额之际,这时,又接到了学校的电话。 “请问是裴含笑同学的家长林小姐么?裴小朋友在学校和其他同学发生争执,把一个同学的推下了楼梯,那位同学摔断了腿住院了!”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件事儿的严重性,也不敢耽搁,赶紧让西子开车,火速赶到了学校。 还没到办公室,我就听到一道尖锐的女生。 “小小的一个女娃,怎么心肠这么狠毒,果然跟你妈妈一个样!都是下贱胚子!” 我一听那人竟然这样骂笑笑,顿时怒从心起,我一直认为为人长辈要给孩子们以身作则。哪怕孩子做错了事儿教训孩子,也不该用污言秽语侮辱孩子! 我冷冷的推开门,破门而入。 只见笑笑倔强地咬着唇,一言不发,大眼睛里噙着泪珠,却倔强地不让泪水流出。 班主任唐老师是个老好人,此时一脸讨好地看着身旁那个趾高气扬的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身紧身包臀裙,踩着红色高跟鞋,化着大浓妆,向来就是刚才大骂笑笑的那个女人,也正是断腿孩子的家长。 唐老师和那女人听到声音,转头朝我看来。 我一看,立刻就认出了这个女人。 这人算是陆明珠的闺蜜,说是闺蜜,也许用跟班这个词儿或许更为恰当。 难怪她对我这么大的敌意了。 “妈妈……” 笑笑看到我,眼圈更红了,却不敢扑向我,愧疚地低下头。 我心疼极了,这个孩子是在愧疚给我惹了麻烦。 我走过去,将笑笑揽在怀里。 “没事儿,妈妈来了。你把一切都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 谢谢亲们的打赏! 226 爸爸会保护你和妈妈(晚安各位亲们) 我走过去,将笑笑揽在怀里。 “没事儿,妈妈来了。你把一切都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抱住笑笑的那一刻,感觉衣服一湿,是小家伙的眼泪。 刚才陆明珠的闺蜜李薇那么指责她时,小姑娘都一滴眼泪也没流,却在我抱住她的时候,潸然泪下。 笑笑悄悄抹去眼泪,再抬起头看我时,目光又恢复了倔强。 “是蒙蒙先骂人!” “小小年纪,就知道编造谎言?我家蒙蒙教养特别好,怎么可能骂人?”李薇冷冷地盯着笑笑。 “蒙蒙说我妈妈的坏话,当时班上好多同学都听到了,班上的同学可以作证。”笑笑说。 “李小姐,刚才我问过班上的同学了,的确是蒙蒙先出言不逊在先……”唐老师小心翼翼地说。 “哼,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几句口角之争,你才几岁,竟然悄悄把蒙蒙推到楼梯下去!”李薇恨恨地瞪着笑笑。 “我没有……” “没有?!不仅心肠歹毒,还敢撒谎?!当时就只有你站在楼梯上,蒙蒙又是从楼梯上摔下去的,不是你推的,还能有谁?” “蒙蒙老是说妈妈的坏话,还爱欺负我,我是讨厌蒙蒙,可是我没有推蒙蒙下去,是蒙蒙不小心摔倒的……”笑笑眼圈都哄了。 “说谎话都不眨眼,好好的蒙蒙怎么会自己摔下去?” 李薇气势凌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气势,笑笑说什么都没用,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红着的眼圈看起来特别的倔强。 唐老师夹在中间特别的为难,她求助地看向我。 我拍了拍笑笑的肩膀,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听明白了。大概就叫蒙蒙的小男孩,大概经常听她妈妈在家里编排我,耳濡目染,在笑笑面前说我的坏话。 两个孩子有了争执,后来蒙蒙摔下了楼梯,恰好笑笑站在楼梯口上,大家便认为是笑笑推了蒙蒙。 “笑笑,你放心,妈妈相信你。”我对笑笑说。 这个孩子我再了解不过了,她的缺点就是太过善良,又怎么会去伤害别人? “唐老师,当时楼梯口还有没有别的小朋友?或许可以让他们出来作证?” 唐老师苦笑:“没有,那个楼梯口后面是杂物间,平时小朋友们很少去那边玩。事发当时,只有笑笑和蒙蒙在场。我们也是听到了蒙蒙的惨叫声,这才赶了过去。” “那楼梯口有没有监控?” “没有……” 我皱眉,这下事情就难办了。 没有监控,又没有人目击,再加上之前两个小孩子有矛盾,不管怎么想都对笑笑很不利。 “唐老师,这件事儿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让这么一个恶毒的小孩在学校就读,我们怎么能放心把孩子交给学校?必须开除她!” “这……” “不然的话,我只能联合其他家长,一起向校长上述,或者把这事儿发到网上,让网友来评评理!” 我的神色骤然冷了下来。 我很清楚网络暴力的可怕,我自己深受其害,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李薇竟然恶毒的让一个孩子出于脏额黑奥能包里中心。 “首先,如果孩子真的有错,我绝不会偏袒。”我冷冷看着李薇,目光如剑,“可是现在事实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就贸然愿望孩子,是对孩子的不尊重。这件事儿,也不是没有别的目击者……” 我顿了顿,冷冰冰地看着李薇:“蒙蒙就是当事人,到底当时是被人推下楼梯,还是自己摔下楼梯,可以问问蒙蒙。” 小孩子并不擅长撒谎,哪怕他们撒谎,也有着明显的掩饰痕迹,一眼就能识破。 “蒙蒙现在受伤住院,心灵也很脆弱,若是让他看到这个推他下去的罪魁祸首,只会令他害怕,不利于病情的康复。” 唐老师为难地看着我…… “总之,没有证据,就休养给我女儿定罪。要想开除我女儿,拿出证据来,。”我淡淡地扫过李薇。 今天闹成这样,估计笑笑课也上不下去了,我打算和唐老师桑申请,让笑笑提前回家。 李薇看到我这般不将她放在眼中,顿时勃然大怒。 “林荼蘼,你这个贱人,当着丈夫的面红杏出墙,跟自己的前夫乱搞,你女儿也跟你是一路货色……” “李小姐,请注意你的身份。不要脏了你身上那一套衣服。”我冷冷扫向李薇,眼神锋利如刀,航厦工农寒山,让李薇微微一怵。 李薇注意到刚才自己竟然有一抹惧意,顿时恼羞成怒。 “怎么?莫非我还说错了不成?当天可是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可怜了裴总,脑袋都绿成了草原还要替你擦屁·股。对了,听说你的女儿也不是你亲生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 “住嘴!”我冷冷地喝止了李薇。 若不是因为有孩子在场,我已经一巴掌招呼到了李薇的脸上。 “你诋毁我就罢了,请不要给孩子泼脏水!你也是一个母亲?难道你想以后你的孩子,学你这副丑陋的嘴脸?” “你……” 李薇似乎还想破口大骂,这时,门口传来一道淡然的清雅的声音。 “抱歉,我来晚了。” 我回头看去,只见裴墨站在门口,身上穿着深灰色的亚麻衬衣,愈发显得面容深邃俊美,气质优雅清冽。 唐老师看到裴墨,微微一怔。大概是没想到,学生的家长里面,还有这样出色。 裴墨朝着我和笑笑走了过来。他先是温和地揉了揉笑笑的头发,目光看向我。 “辛苦你了。” 我一怔,抿唇不语。 “爸爸,妈妈好辛苦的。那个女人一直在骂妈妈。”笑笑突然插嘴,“爸爸要给妈妈出气。” 笑笑的这一番话,缓解了我和裴墨之间的尴尬。 “好。”裴墨笑意柔和,揉着笑笑的头发,“爸爸会给你和妈妈出气。” 笑笑乖巧地点头,然后又拉着我的手,塞到裴墨的手里。 “妈妈也要鼓励爸爸,爸爸才更有动力。” 我哭笑不得,笑笑这孩子,怎么古灵精怪的。逮住一切机会就撮合我和裴墨。 **** 谢谢沙晓帅、向南的打赏!谢谢你们! 227 裴墨的霸道 裴墨握着我的手,深深地看着我。 我有些想逃避,但当着笑笑这孩子的面,我也不好将手从裴墨的手里抽出来。 这样只会让笑笑觉得,父母之间不和,给她带来童年的阴影。 裴墨见我没有抽出手,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他走到李薇的面前。 李薇看到裴墨,眼神有些发憷,毕竟她是陆明珠的闺蜜。陆明珠有多害怕这个男人,她一清二楚。 “李小姐,请借一步说话。” “裴先生,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 裴墨微微眯了眯眼,眼神里阴晴不定,但凡了解裴墨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的裴墨,反而更加的危险。 李薇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神情有些犹豫。 这时,门口忽然的传来声音。 “报告。” 我和唐老师等人都朝着门口看去。 门口站在一个男孩子,十一二岁左右,在同龄的男孩子当中,个头看起来挺高的。肤色略黑,模样倒是挺俊朗。 这个男孩子似乎在哪里见过?我心里暗道。 “你是?”唐老师问。 “我叫张晨。”那孩子态度礼貌,却不卑不亢, 我之前还在想,这个男孩子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去世的民工,张兵的孩子。 当时谢花带着两个孩子到了江城,一个是聋哑女孩儿叫张美味,还有一个就是这个张晨了。 当时我觉得张晨这孩子特别的懂事儿,因此对孩子的印象特别的深刻他,我还特意给孩子联系了学校,没想到张晨还真的考进这个学校了。 张晨显然也看到了我,在向老师打过招呼后,也不卑不亢地朝我点头行礼。 真是个懂礼貌的孩子呢。我心中唏嘘着,这孩子从小就命苦,但很难得是,孩子特别争气。 “你应该是高年级的学生吧?来一年级的办公室做什么?”唐老师问。 “今天我楼梯那里,看到是了学妹和学弟。我可以作证,是学弟自己摔下去的。”张晨说。 “你血口喷人!我家蒙蒙为什么会突然摔下去?” “我和两位同学都不认识,没有必要说谎。”张晨的思路特别的清晰,“当时学弟在楼梯间拍球,才会不小心一脚踩空,掉下楼梯。这位学妹只是刚好路过而已。唐老师,你过去的时候,应该看到楼梯口有一个皮球吧?” “是……” 我惊愕地看着张晨,这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难得的是他的逻辑和思路都特别清晰。 真是一个聪明厉害的孩子! 楼梯口有一个皮球,只有当时在场的人才知道。张晨能说出这番话,就证明当时张晨真的在场! 李薇没想到自嘲竟然被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噎的无话可说。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只能继续为难张晨:“既然你当时在场,看到蒙蒙摔下楼梯,为什么不去帮蒙蒙?” “当时快要上课了,而且唐老师和其他同学们都已经赶来了。我也是后来,听到同学们说,是学妹将学弟推下楼梯,知道有所误会,因此特地赶来向老师作证。” 李薇恨不得能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一个十一岁小孩子的手上。 她看向裴墨的目光,已经有了些许悔意。早知道当时她就答应和裴墨私底下商量了,虽然也讨不到好处,至少面子上过得去。 唐老师很会看眼色,立刻就出来打圆场。 “哈哈,都是一场误会,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大家也算是澄清了误会。” 裴墨静静地看着李薇:“李小姐,回去之后,就跟令尊商量一下吧,鼎鑫会从令尊的公司撤资。” 鼎鑫虽然现在负债累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之前裴墨也投资了好几个项目,其中就有李薇父亲公司。 李薇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事情顺利的解决,我走上前去,对着张晨说:“你母亲和姐姐怎样?” “托您的福,他们过得很好。”张晨不卑不亢地说。 我欣赏地看着张晨,张晨淡淡地说:“林阿姨,我马上就要上课了,抱歉。” “谢谢你为笑笑作证。”我说。 张晨依旧很礼貌,有种少年老成的感觉:“这是应该的。” 刚好也到了放学的时候,我和裴墨就接了笑笑回家。 “刚才那个孩子,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在车上,裴墨说了一句。 我也默默点头,是啊。小小年纪,就能有这份心性和气度。看来这孩子成长了不少啊。 我看着笑笑,心想下次有机会,和谢花吃个饭吧。她的孩子也和笑笑在同一所学校念书,如果以后能照顾一下笑笑就好了…… 徐昊辞去了警局的工作,当了私家侦探。 他开玩笑说,不管以后我找他调查什么事儿,一律八折。 我听说他转行做私家侦探之后,就拜托他帮忙调查网店差评的事儿,到底是谁在幕后作祟。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是陆明珠。 上次她设计我和何子辰,这次又这样坏我网店的生意。一次两次,真当我是软柿子好欺负了是不是? 我心中冷哼,看来也是我该反击的时候了。 我让徐昊调查了一些事儿,开始准备朝陆明珠反击了。 隔了几日,我收到了一条信息。 欧阳蓝明天就要离开江城了。 毕竟大家相识一场,虽然中间因为孩子的事儿,闹的不太开心,但不管怎样,既然要走了,大家以后或许永不相见。 因此,我还是打算去送他一场。 刚好是周末,裴墨也有在家中休息。 他见我一大早就要出门,便问:“去工作室?” 这几日,我每天都会去工作室上班。 “不是,去机场。” “机场?”裴墨皱了皱眉,“你要走?” “不是我要走,是欧阳。”我匆匆忙忙地换上了一件衣服,也是自己设计的新款春装。 我并没有看到,裴墨的神色似乎缓和了一些,他走到身边,眼瞅着我在镜子前梳妆打扮。 “我送你去。” “不用了……” “就这样决定了。” “……” 裴墨还是一如既往霸道,但凡他决定了的事儿,别人就没有了拒绝的余地。 228 裴墨的温柔 我并没有看到,裴墨的神色似乎缓和了一些,他走到身边,眼瞅着我在镜子前梳妆打扮。 “我送你去。” “不用了……” “就这样决定了。” “……” 裴墨还是一如既往霸道,但凡他决定了的事儿,别人就没有了拒绝的余地。 笑笑在和李婶儿玩,李婶儿也很喜欢笑笑,一大早就带着笑笑去逛游乐园了。 裴墨开了车出来,我没有坐副驾驶座,而是坐在最后面。 裴墨看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机场。 我和裴墨站在欧阳蓝的跟前。 欧阳看着我:“她没有来?” 欧阳口中的那个她,自然指的是莫莉。 “她不会来的。” 欧阳沉默,微微沉吟,像是在想些什么。 “欧阳,你回去之后,记得帮我多多照顾远远。”我说。 我最放不下的就是远远,远远离开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他的状况怎么样。 “好。”欧阳点头。 登机的时间快到了,欧阳看了最后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看着欧阳的背影,我的心中忽然微微一动,鬼使神差地汗珠了欧阳。 “欧阳,你真的对莫莉没感情么?不……”我顿了顿,又改口道,“或者说,你知道自己对莫莉是什么感情么?” 欧阳的身影顿了顿,他回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终究,他什么也没回答,只说了一句:“再见。” 欧阳走了。 “你的问题毫无意义。”裴墨忽然说。 我转过头,只见徐徐的微风,拂起他鬓角散落的头发,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清朗气质。 “他既然选择了离开,就代表了他的回答。” “……” “他真正想要的,是在欧阳家。”裴墨淡淡的说。 我一怔,想想却是明白了。 他回到欧阳家,就证明,他最在乎的人、最想要的东西,在欧阳家。也许他对莫莉并非无情,但是,这种感情太过淡漠凉薄,只不过是随时可以舍弃的尘埃罢了。 轻轻一拂,就能淡然地从心上拭去。 “莫莉真可怜。”我摇头,“竟然喜欢上这样无情的男人。” “谁知道呢?”裴墨忽然笑了笑,淡漠的唇角,扬起一抹似嘲似讽的笑,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也许真正可怜的人是欧阳呢?” “什么意思?”我一时间有些糊涂了。 “一个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明白的男人,终归不值一提罢了。” 裴墨转移视线,不再看欧阳。看样子似乎并没有将欧阳放在心上。 “今天周末,我们去游乐园吧。” “我很忙……” 网店差评的事儿还没解决,我还得去问问让徐昊调查的事儿,有没有什么眉目了。 一旦徐昊那边的调查出了结果,我这边就可以准备向陆明珠反击了。 “事儿永远也做不完。”裴墨笑了笑,云淡风轻,看起来更加俊雅,“更可况,也许过了几天,你就会发现,原本烦扰你的事,突然就不值一提了。” 我总觉得裴墨的话里似乎藏着话,像是在暗示我陆明珠的事儿,迟早会迎刃而解。 我还想着要拒绝,裴墨又说:“笑笑也在游乐园,比起跟李婶儿逛游乐园,她应该更想跟你我一起吧?” “……” 不得不说,裴墨这个男人,真的非常聪明。 这一句话,立刻就击中了我的软肋。 我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拒绝。 我跟着裴墨到了游乐园,笑笑看到我和裴墨出现,立刻笑逐颜开,放开李婶儿的手,朝着我飞扑了过来。 “妈妈,爸爸,你们也来了啊。”笑笑扑到我怀里撒娇。 裴墨揉了揉笑笑的头发:“走吧,你想玩什么?” 笑笑走在我和裴墨的中间,两手拉着我和裴墨。 我们就像一个美好的家庭,逛着游乐园。裴墨给我和笑笑买了兔子棉花糖,我和笑笑一人举着一只棉花糖,吃的满嘴都是糖渍。 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向我们投来艳羡的目光。 原本我和裴墨之间有着很深的隔阂,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难免会感觉到尴尬。 可是笑笑真是一个神奇的孩子,有笑笑在,我和裴墨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笑笑嚷嚷着要做摩天轮,我有些恐高,一直没坐过。 裴墨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我看着笑笑满脸的期待,不忍拒绝,点了点头。 裴墨先进了摩天轮,将孩子抱进去后,又朝我伸出了手。 我很自然地伸出手,当我的手掌落入裴墨的掌心后,我微微一怔。 我竟然和裴墨这样自然地相处,宛如水到渠成,没有意思隔阂…… 在我发怔的时候,手上传来一股微力,裴墨拉着我,我的身子就像一枚轻盈的树叶,飘进了摩天轮中。 我有些没站稳,脚上的高跟鞋崴了一下,险些摔倒。 腰上却落下一道沉稳的力量,裴墨将我牢牢地搂住。 “小心。”裴墨轻笑,声音低醇而磁性。 “哇,爸爸好温柔啊!”笑笑古灵精怪地说着。一双眼睛眯成了小月牙。 看起来像是很满意,看到我和裴墨感情升温。 我耳根一红,在孩子面前搂搂抱抱,太尴尬了。 我双手挡在裴墨胸前,用力地推开裴墨。 裴墨打趣地瞅着我:“力气还挺大。” 我狠狠瞪了裴墨一眼,装作没有听到,拉着笑笑坐到位置上,也不理会裴墨。 摩天轮有很多单独的小单间,我们三人就像是聚在一个小房间里,看起来特别的温馨。 随着摩天轮的缓缓上升,看着脚下的越来越小的游乐园,我感觉眼前一阵晕眩,总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摔下去。 我心跳加速,手掌也不由自主地捏紧成拳头……豁出去了,可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我很害怕的模样,那可不是让孩子愧疚么? 我死瞪着眼睛,放空着自己。手掌却忽然被裴墨握住了。 我扭头看着裴墨,却见他一双眼睛,温柔的宛如漫天星河。 漫天的蓝天白云,渐渐地靠近我们。裴墨的眼眸深处,似乎比最柔软的白云还有温柔。 看着他的眼睛,我的心就像海鱼落入水中,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229 我们是一家人 摩天轮渐渐升高。 裴墨深深看着我,猝不及防地在我唇上印下一吻。 “做什么呢,孩子还在呢……” 我瞪了裴墨一眼,朝着孩子看去,小丫头正背对着我们,看着摩天轮外的景色。 真是个古灵精怪的孩子。 裴墨笑了笑,也没有在继续说什么,静静握着我的手,看着窗外的景色。 我下意识想要挣脱开来,但是看到孩子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今天就算了吧…… 三人逛了一趟游乐园,我和裴墨之间的矛盾似乎缓和了不少,也不如以前那般生疏了。 回到家后,徐昊那边也来了信息。 我要调查的内容,他都已经查到了。 我打开徐昊给我的文件袋,里面有很多照片,几乎全是陆明珠陪导演饭局的照片,期间还有很多大尺度的肢体接触。 接下来很快陆明珠就有一部新戏要上,只要把这些照片交给媒体,陆明珠潜*规*则上位的事儿,就能立刻登上热搜。 而刚刚复出工作有所起色的陆明珠,也会重新因为丑闻而被雪藏…… “荼蘼,你真是把我当狗仔用了啊。”徐昊有些哀怨地看着我。 “不好意思啊……”我赶紧收起文件袋,特别抱歉地看着徐昊。 好歹人家曾经也是刑警,我却把人家当狗仔使,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没事儿,只要是你拜托我的事儿,不管什么我都会帮忙的。”徐昊微笑着说。 “这么说,你是要把这些照片交给媒体了?需要我帮你联系媒体么?我有不少认识的媒体朋友。” 我摇摇头:“现在还不用,我要和陆明珠见面先谈谈。” 然而我没有想到,我还没联系陆明珠,陆明珠的饭局和导演大尺度肢体接触的丑闻,已经出现在了报纸之上。 原本陆明珠复出的时候,是打着同情牌,再加上自身良好的演技和口碑,得到了不少观众的原谅。 这个丑闻的出现,立刻再次将陆明珠打回原形。并且爆料者还称,手上还有陆明珠更大的料。 虽然看到陆明珠吃瘪,我心里倒是挺开心。但是我原本是打算以此为筹码,找陆明珠谈判,让陆明珠删掉差评。 现在因为这个丑闻被别人爆出,我反而失去了谈判的筹码。 我有些沮丧,却没想到,在新闻爆出的当天,陆明珠就主动联系我了。 我和陆明珠在咖啡厅里见面。 陆明珠坐在我对面,他带着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现在他在网上可谓是人人喊打的存在,不少网友都骂她奖赏易改本性难移。 “找我什么事儿?”我警惕地望着眼前的坐车个女人。 “那个料,是你爆的吧?” 我一怔,不知道为什么陆明珠会把怀疑的矛头指向我。 我也正纳闷,谁抢了我的先机呢。 “哦?为什么猜是我?”我没有否认,想试探陆明珠的底细。 “呵,你当我不知道?”陆明珠取下墨镜,冷冰冰地盯着我,眸子里带着深深的恨意。 “之后我的助手收到了一封信,信里要求我把之前给的差评都删掉。不是你还是谁?林荼蘼,你够本事的啊,竟然知道来威胁我!” 是谁在帮我? 甚至还威胁陆明珠取消网店的差评。 不知为何,这个时候,我的脑海里闪现出裴墨的身影……莫非是裴墨么? 我不动声色的应承下来:“陆明珠,既然你知道是我,最好就识相一些,删掉差评,免得大家都难做!” “你休想!你已经把我的丑闻发了出来,还想凭此要挟我!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陆明珠咬牙切齿。 “你是白痴?”我鄙夷地瞅着陆明珠,“报道上也说了,我手上还有更大的料。你若是不删评,那么我就把大料发出来。我敢保证,这次的这个大料,绝对会让你永远也翻不了身。” “你手上还有什么料?你先给我透露个底,我再决定是否交易。”陆明珠脸色一变。 我知道陆明珠是在试探我,我自然不会让他如愿以偿。别说我根本不知道还有什么大料,就算有,我也不会告诉陆明珠。 “你自己做过多少龌龊事儿,你自己心里清楚。陆明珠,我只能告诉你,之前的丑闻只是冰山一角,这个大料足以让你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林荼蘼,你敢!”陆明珠大怒,挥着手就朝我掌掴了过来。 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女人,都喜欢扇别人耳光? 我早就防备着陆明珠,轻而易举地就捉住了陆明珠的手腕。 我轻笑着瞅着陆明珠:“陆明珠,你确定要惹怒我?” 陆明珠的脸色一边,狠狠等着我,却又说不出话来。良久她气急败坏地垂下手:“林荼蘼,你说话算话。” “放心,我不是你。” 陆明珠脸色难看地剜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看着陆明珠离开的背影,我心情不由有些复杂。难道真的是裴墨? 第二天,莫莉就惊喜地跟我说:“荼蘼,之前的那三十多个差评已经撤去了。虽然因为之前的几十个差评,导致网店的流量一落千丈,但是只要后续多花点钱在营销和流量上,很快就能挽回来。” 虽说花了不少冤枉钱,但是这已经将伤害降到了最低程度了。 我的脑海里一直想着这事儿跟裴墨有没有关系,莫莉的话甚至都没怎么听进去。 回到裴家,我喝了李婶儿给我煎的药,给笑笑讲了几个故事,哄她睡着了后,就坐在房间里,静静地等着裴墨回来。 裴墨回来的有些晚,他似乎是怕吵醒了我,只开了一盏壁灯。昏黄柔和的灯光照耀下,便看到我坐在房间里,静静地瞅着他。 “怎么还没睡?”裴墨的脸上,缓缓晕开一抹淡雅的笑,柔和的如同一朵水墨的花。 我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这个男人,也没有拐弯抹角。 “陆明珠的事儿,是你做的?” “嗯。” 裴墨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解着自己的领带,仿佛他所做的这件事儿,有多么的微不足道,甚至不足挂齿。 230 孩子失踪 “为什么?”我问。 “因为她之前设计了你。”裴墨慢慢地走到我身边,温柔地看着我,“这只是小惩大诫,还不足以弥补你所受的伤害。” 我皱眉,心里有些不大开心:“为什么你做这些事儿的时候不跟我先说一声?” 我想起之前在游乐园的时候,裴墨似乎就暗示过我,事情会迎刃而解,那时候裴墨已经布局好了么? “我不想让你烦心。” “谁让你瞎操心的?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找好了证据,打算跟陆明珠谈判了,就因为你突然爆出陆明珠的丑闻,我之前所做的就白费了!” 裴墨淡然一笑,从容自如:“最终不是顺利解决了么?” 我更是气急,虽然最后的结果是好,但若是裴墨的手里并没有大料,若是陆明珠狗急跳墙,要跟我们两败俱伤呢? 是,也许裴墨在布局的时候,早就了然于心,有掌控局势的自信,可是为何要瞒着我,不问问我的意愿?我就像是个傻子一样,被裴墨蒙在鼓里。 “裴墨,这是我的事儿,你没有插手的权利。更何况,我是当事人,你做这一切的时候,既然牵扯到我,我就有责任知道!” “我不想让你卷入这些龌龊事儿中。”裴墨认真地看着我,“我说过,这些肮脏的事儿,由我来做。” 我皱眉,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睡觉吧。” 第二天早晨,李婶儿一大早就送笑笑去学校了,我也赶到工作室上班。 春季比较短,现在得准备初夏的上新了。 欧阳蓝给我发了微信,里面有远远最新的照片。 “远远很乖,只是不太爱说话。” 照片上的远远,抱着我送给他的那只大嘴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自顾自玩着积木。 看起来和在福利院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看到远远的照片,我心痛如绞,愧疚、难过,不能自己。 以后我永远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看着远远,看着他长大…… 也不知道孩子长大以后,会不会怪我。也许会恨我的欺骗吧,也许……会彻底地忘了我吧。 我苦笑一声,收起了手机。 春装大受好评,给了我不小的压力,在夏装的设计上,更加的费心费力。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我下班回家,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打开欧阳的微信,想要看看远远的消息。 这时,手机来电了,是欧阳蓝。 “怎么了?”我问。 “林小姐,是这样的……有件事不得不和你说,不过在这之前,希望你听到这个消息,能够尽量的冷静。” 听到欧阳这么说,我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远远失踪了。” “什么?!”我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儿,焦急的五内俱焚,“好好的怎么会失踪?你们是怎么看孩子的?你不是像我保证过会好好照顾孩子的么?赵芳菲当初那么强硬地想要孩子,为什么又不好好照顾孩子?” “林小姐。请你冷静。”欧阳淡淡地说。 这时候,我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行。可是我深知,这个时候焦急没有半点用处。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内心的情绪:“到底怎么回事?远远怎么会失踪了呢?” 欧阳见我冷静了下来,便继续道:“远远回到欧阳家后,家里人都很喜欢远远。芳菲和大哥给远远找了本市最好的幼儿园。远远也很听话,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不哭也不闹,每天都乖乖地去幼儿园……” “但是,今天如往常一般去接远远放学的阿姨,却找不到远远。学校也很重视,把整个幼儿园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看到远远的踪迹。远远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我害怕极了,现在拐卖孩子的犯罪团伙那么猖狂,到处拐卖孩子。好一点的可能卖到穷山沟里,运气不好的很有可能就断手断脚,丢进犯罪团伙里面。 远远还那么小…… “你们有没有仔细找过?”我问。 “不只是幼儿园,就连附近的超市、便利店都找过了,没有远远的身影。” “那……幼儿园里应该有监控吧,你们把监控调出来看过没。” “警方正在排查监控,不过你也知道,警方的调查需要时间……” 我深深地呼了口气,平复着内心的情绪。 “欧阳,把地址给我,我要过来一趟。” 欧阳却直接拒绝:“抱歉,我告诉你这些,仅仅是因为我认为你有权知道这些。你若是过来,会给芳菲带来压力,所以,抱歉。” 不等我说什么,欧阳就挂了电话。 赵芳菲…… 我咬着嘴唇,对于这个女人由衷的讨厌。孩子交到了这个女人的手上,却没有照顾好孩子。 连带着,我对欧阳蓝也没什么好感。 什么叫我去会给赵芳菲带来压力?莫非是怕我吃了赵芳菲不成? 想到远远失踪,我就坐立不安。立刻给莫莉打电话,想问问她知不知道欧阳的地址。 莫莉先是疑惑我为什么要问欧阳的地址,在我匆忙解释了一遍后,莫莉立刻就给我发了欧阳的地址。 欧阳家是在苏城,离江城不算特别远。 我立刻订了机票,想了想,还是给裴墨发了短信,告诉他我要离开江城,让他照顾好笑笑。 我这一去,至少要好几天才会回来,不论如何,还是应该跟他交代一声。 莫莉安慰着我,让我不要太担心了,远远一定会没事的。至于工作室的事就交给她,不会出什么岔子。 交代好事情后,我便乘上了飞机,飞往苏城。 在飞机上两个小时,我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煎熬,恨不得立刻飞到远远身边。 我暗暗下定了决心,这一次若是找到了远远,不管是发生什么事儿,哪怕是犯法,我也会把远远带走。 赵芳菲那个女人,根本照顾不好远远! 不,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把远远从我身边抢走! 到了苏城,已经是月明星稀,夜色正浓。 下了飞机,手机就有了信号。我拿出手机一看,微信上有裴墨十多条裴墨给我发的信息。 还有好几条来电未接的短信提醒,全是裴墨的来电。 “兹……” 是裴墨的来电。 我看了一眼,挂掉了电话,大步走出机场。 我从未想到,我这次来到苏城,彻底地改变了我的命运。 而这一次,我和裴墨,竟然是永别。 231 孩子去了哪儿【修改完毕】 我出了机场,今天一整天几乎都没吃饭,我打算在机场附近的餐馆吃点东西。 夜已经深了,机场附近只有一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还开着。 我看了看时间,心想早点吃完,尽快赶到欧阳家吧。 我进了便利店,打算买个便当,然而一进便利店,我却愣住了。 便利店里的用餐桌前,坐着一个小孩。 “远远?!” 我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孩子长得很精致,眉眼如画,快四岁的模样,手里还抱着我送给他的大嘴猴布偶,不是远远是谁。 远远也看到了我,他赶紧从凳子上跳了下来,飞快地跑到我跟前。 “你怎么在这儿?” 我顿时大惊失色。 远远不是在幼儿园失踪了么,怎么会跑到便利店里来? “咕……” 远远的肚子响了。 “我们先吃饭吧。”我挠了挠头,不禁有些心疼,想来这个孩子也跟我一样,到现在都没吃饭,还饿着肚子呢。 我在给远远买了儿童便当,又买了一些牛奶、水果。我自己也随便买了一个便当。 远远狼吞虎咽的吃脏额他便当,想来是饿得狠了。 及时吃饭,孩子手里都抱着我送给他的大嘴猴。 “慢点吃,别噎着。” 我赶紧给远远递了被牛奶。 看远远被呛着,涨的脸红脖子粗。 “谢谢……妈妈。”远远接过。 听到这一声妈妈,我的心里猛地一酸。 孩子不恨我么?还愿意叫我妈妈? “孩子……你怎么会在这儿?”我一边给远远削着苹果,一边问。 “我不喜欢赵阿姨,也不喜欢欧阳叔叔,不喜欢那个家。” 远远垂着头,就像是怕我责骂他一般,小短腿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栏杆。 “他们……对你不好么?”我感觉心口重如千钧。 “不是……”远远摇头。 “……” “我不喜欢他们。”远远垂下头,再次重申,声音闷闷的。 那一刻,我觉得心脏宛如针扎。 “那你是怎么离开幼儿园的呢?”我问。 远远看了我一眼,见我似乎没有责怪他的意思,继续说:“我到了赵阿姨家后,就想着怎么离开。我在幼儿园里待了一段时间,慢慢地就找到了离开的路……” “我知道这里离妈妈的家很远,要坐飞机,就一路问路,问道机场来了。有一个阿姨人很好,还开车送我过来。” “远远,你怎么能这么做!”我猛地拔高了声音。 “妈妈,你在怪我么?”远远愧疚地垂下头,“对不起妈妈……” 我心痛的无以复加:“远远,你知道现在这个世道多危险么,尤其是那些人贩子,你也是运气好……” 只要想到远远一个人问着路,赶往机场,我的心就吓的普通直跳。 “不会啊,我很小心的。”远远摇头道,“我带着手机,只要有什么不对劲,就会立刻报警。只是如果报警了……就不能去找妈妈了,只能回赵阿姨那里。” 我听得又是鼻子一酸。 远远这孩子特别的早慧,可是我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聪敏到这个份儿上…… 聪明的,让人心疼。 远远满眼愧疚、忐忑地看着我,似乎生怕我责骂他。 我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又怎么忍心责骂他?不如说,我是自责,就因为我的软弱,才让远远这么难受。 “没事了,妈妈不怪你……” 我看着远远,“不过你要答应妈妈,以后不能在做这么危险的事儿了。” “嗯!”远远用力地点头。 吃过饭,我打算带着远远离开。 一看我要起身,远远就立刻慌忙地拖住了我的衣角:“妈妈,不要走……” “妈妈要回江城。” 远远的脸似乎又难过地耷拉了下来,我笑了笑,“不过,这次妈妈不会一个人走,妈妈会带着远远一起离开。以后远远永远跟妈妈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远远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眼睛亮的惊人。 我笑了笑:“走吧。” 远远小心翼翼地拉着我衣角,似乎生怕我会反悔跑了。我伸出手,紧紧拉住远远的手。 这一次,我会直接带远远回到江城,不管欧阳家的人如何阻拦。 “我们今天就离开江城,可能会比较累,一会儿远远就在飞机上睡一觉,好么?” 在苏城我总觉得心慌意乱,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所以我宁愿累一点,也想尽快地离开苏城。 “嗯。”远远很乖巧地点头。 我用手机在网上订了两张机票。 好在这个便利店离机场并不远,我和远远走过去也无需花太长的时间。 深夜的街道,空寂无声,只有昏黄暗淡的灯光照耀着,有种阴森的荒凉感。 远远似乎有些害怕,我拉着远远的手,紧了一紧。 “没事儿,有妈妈在。妈妈会保护你的。” 走到一个街角处,这个街角的路灯似乎坏了,光线尤为的暗淡,宛如被浓墨渲染、。 不知为何,我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我下意识拉近了远远的手,这时,阴影里似乎窜出一个黑影。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个黑影就举着一根棒子敲到了我的头顶。 我感觉脑袋传来一阵钝痛,就这么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有了意识。但是身子特别的沉重,我努力想要起来,身子却仿佛不是我自己的一般,动弹不得。 我现在的状态就好像身体和意识分离,意识模模糊糊地挣脱了束缚,但是身体却还昏迷着。 隐约中,我似乎听到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她似乎在和几个男人说着什么。 “把孩子带走……” “永远不要让孩子回来……” 孩子……远远! 你们要把远远带去哪儿!把孩子还给我! 我拼命地告诉自己快点醒来,然而身体仿佛死掉了一般,怎么也不听使唤。 隐约中,我听到孩子嚎啕大哭的声音,是那么让人心碎。然而我只能无力地,感受着孩子的哭声越来越远,诅咒着自己的无力…… 远远,我的孩子…… 脑袋里再次传来沉沉的痛意,我感觉眼皮一沉,又昏睡了过去。 232 地震 “你醒了?” 我费劲地睁开沉重如铅的眼皮,看着眼前的女人。 “唐欣……?!” “怎么了,见到我很惊讶?”唐欣笑靥如花。 眼前的女人,哪怕她化作灰我也认得她。只不过,现在的她,似乎比以前沧桑了一些,整个眼窝都凹陷了进去,眸子里透着浑浊憎恶的光芒。 “是你绑走了远远?!把孩子还给我!!”我猛地朝唐欣扑了过去,想要掐唐欣的脖子。 唐欣不屑地轻嗤一声,轻而易举地闪开。我的身子也许是因为刚醒的缘故,特别的迟钝沉重,这一下扑空,整个人就骨碌碌地摔到了地上。 “蠢货,若真是我带走了你的孩子,我又怎么会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你的面前?” “就算不是你,也跟你脱不了干洗!” 我隐约中听到的那个女人的声音很陌生,确实不是唐欣。但我相信,唐欣在这件事儿中,一定扮演着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她一定知道远远在哪里。 “哦?想要知道孩子在哪儿?行啊。”唐欣高高在上的俯瞰着我,“林荼蘼,你给我跪下,求我啊,说不定我会答应你。” 我紧紧地看着唐欣。 “怎么了?不愿意?” “是不是只要我给你跪下,你就告诉我孩子去了哪里?” “哦……”唐欣心情极好地弯着嘴角,眼神看起来极为疯狂,“看我的心情吧,我会考虑。” 我的手蜷缩成拳头,慢慢地收紧。 “扑通” 我跪在了唐欣的跟前。 “求你,告诉我孩子在哪儿……” “哈哈哈……” 唐欣忽然捂着肚子狂笑了起来,她笑的极为癫狂,身子一个劲儿地抽搐。 “林荼蘼,你也有这样一天啊,你也会跪在地上求我,就像一只丧家之犬。” 唐欣笑的很痛苦,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开心还是痛苦。 良久,唐欣拭去了眼角的泪。 “林荼蘼,你真是个蠢女人,你以为你给我跪下,我就会告诉你孩子去了哪里么?你做梦吧,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我要你尝到我千倍百倍的痛苦。” 我早就猜到唐欣不会告诉我孩子的下落,她只不过是想羞辱我罢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会放过。 我猛地扑向唐欣,伸手狠狠地掐住唐欣的脖子。, “告诉我,不然我就杀了你!” 然而我刚刚苏醒的身体,是在力不从心。唐欣见我突然飞扑过来,有一瞬间的慌乱,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挥手一挡,就将我推到了地上。 “林荼蘼,你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她忽然抽出了一把刀子,寒光闪闪的刀光,倒映在我脸上,让我忍不住眯起眼睛。 “林荼蘼,你知道么,我一直很讨厌你这张脸。” 唐欣的刀子,在我的脸上慢慢地比弄。 “就是这张脸,让我失去了所有……”唐欣忽然怅然所失,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里满是刻骨的恨意。 我有些不明所以,因为有刀子在我脸上,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讨厌你自己的脸?”我问。 我跟唐欣,只要稍稍化妆一下,至少有七八分相似。 唐欣咯咯笑了起来:“你知道么,我原本并不是长这样……” “……” “不如说,我一开始就是照着你这张脸整的。因此我恨透了你这张脸,因为裴墨,他心里至始至终,只有你这张脸!!” 我被唐欣的话惊呆了,并没有注意到唐欣的声音里越来越凌厉的恨意。 唐欣的意思是,她是照着我的脸整的?裴墨知道么? “我这张脸又没什么特别之处,你为什么要照着我这张脸整?” 我心中宛如惊涛骇浪,却还是强子镇定着,套着唐欣的话。 然而,唐欣却置若罔闻,忽然诡异的笑了起来,咯咯的笑声,让我浑身发毛…… “你说……我若是毁了你这张脸,裴墨心里还会有你么?” 我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唐欣的手下忽然使劲儿,我感觉脸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意,脸颊一凉,似乎整个脸蛋都要被切开…… 殷红的鲜血汹涌而出…… “啊……” 我痛得惨叫,唐欣却像疯子一般笑的极为开心。我挥着手想要阻止唐欣,然而身体却软绵无力,使不上半点力气。 唐欣轻而易举地将我制住,刀子在我脸上一刀接一刀的割着…… 脸上的剧痛,让我恐惧到了极点。 “裴墨,救我,裴墨……” 我大声地尖叫着。 “裴墨,呵呵,你竟然还有脸叫阿墨的名字……”见我的脸已经血肉模糊,唐欣将鲜红的刀子扔到一边,“你知道么,裴墨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我好恨啊,仅仅是因为我这张脸,他才跟我在一起。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他对我只有愧疚和责任,却从来都没有碰过我一次!他甚至想过把他的命还给我,只为了偿还欠我的一切,我和划清界限!” “我发现你不相信裴墨。因此一次次地挑拨你和裴墨的关系。看到你和裴墨每次都因为我而争吵,甚至因为我而离婚,你知道我心里有多开心么!呵呵……” “他为了保护你,不让那个人对你下手,一直都瞒着你。只是怕那个人因为你知道的太多,无法容忍你,对你痛下杀手。他舍不得你碰那些污秽的龌蹉,什么都自己一力承担。我嫉妒,嫉妒裴墨对你那么好。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却从不及你半分。” “说什么欠我,既然欠我的。那就爱我呀,像爱你那样爱我啊……” 唐欣几乎是嘶吼着喊出这一切。 我的心阵阵破碎,零落成泥。 我从不知道,裴墨竟然默默为我承担了这么多。更不知道,原来他从未爱过唐欣,甚至从未碰过唐欣。 他一次次维护唐欣,只是为了还清欠唐欣的一切。所以,所以,唐欣离开江城那天,裴墨才会的轻松。 那天,他让我陪着他看电影,陪着他散步…… 可是,我从未真正愿意去相信裴墨,也从未体谅过裴墨的苦心。我责怪着裴墨对唐欣的恋恋不舍,将裴墨一人丢进了痛苦的泥淖,旁观着他的痛苦…… 231 毁容 “你这个蠢货,根本不值得那个男人这么爱你。” 唐欣忽然收齐了脸上的癫狂,她拾起地上的刀子,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的心里忽然闪过一阵剧烈的不安。 “唐欣,你想做什么?” “去死吧,林荼蘼。”唐欣恨恨地勾起唇角,“只有你死了,阿墨才能彻底的忘掉你。” 唐欣已经彻底地疯了! “唐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你杀了我,你自己也不会好过,还有锒铛入狱的风险,只不过是为了他人做嫁衣罢了。” 我猜测唐欣的背后,应该还有幕后黑手,那个人也想让我死。 唐欣只不过是那个人的旗子罢了。 “呵呵,没关系。我早就习惯做别人的替身和棋子了。只要能杀了你,我死而无憾……” 唐欣的眼神特别坚定,那是对我恨到了极致的眼神。 我害怕极了,可心里却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只有这样才有一线生机 我身上的手机,电话手表等一切通讯工具,都不翼而飞。 身体虽然没有被捆绑着,但是也许是他们给我下了什么药的缘故,我的身体跟大脑无法同步,动作迟缓还使不上劲。 更可怕的是,刚才唐欣在我脸上划了好几刀,剧烈的痛楚几乎让我晕厥,再加上流血过多,这会儿意识已经有些涣散了。 我狠狠咬着舌尖,以剧痛刺激自己的神经,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唐欣,我知道我今天逃不过这一劫,我也是快要死的人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远远去了哪里?杀害我妈和我女儿的凶手究竟是谁?” 我做出一副死心绝望、放弃挣扎的模样。 “哦?你想知道杀害你母亲和女儿的人?”唐欣当真停了下来,有些幸灾乐祸地看了我一眼,“你都快死了,知道这些有什么用?” “让我做个明白鬼吧。不然我到死都不知道这一路上究竟是谁在害我。” 唐欣看了我一会儿:“好啊,告诉你也不是不行。” 我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听着。 “劫走远远,并且杀死你母亲和女儿的人,是同一个。” “那个人是谁?!” 我按捺着胸腔中满腔的恨意,平静地问。 “是一个……早该死去的人。” “早该死去的人?他叫什么名字?” “呵呵,说了你也不知道。我已经说的够多了,哪怕你现在去死也该瞑目了。” 唐欣举着刀子,朝我刺了过来。 就在刀子要插·入我胸口的那一刻,我猛地挥出拳头,打在唐欣的眼睛上。 之前我一直在和唐欣说话,用语言让她以为自己快要得手,麻痹大意。然后我在暗中蓄力,将集合全身力气的拳头,重重地打在唐欣的眼睛上。 这个时候,不会有任何人来就我。 只能靠我自己。 眼睛是人最脆弱的地方,唐欣吃了一拳,眼眶里立刻就流出血来。她捂住流血的眼睛,嗷嗷狂叫。 “林荼蘼,你竟敢打我,我要杀了你!” 我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起身逃走。 这是一个不大的屋子,前面刚好就有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和我作对,门锁竟然卡住了,我怎么也打不开。 唐欣已经拎着刀,气急败坏地朝我冲了过来,我赶紧躲开。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严昏聩的老天终于开眼,那一刀竟然刚巧砍在了门锁上。 门锁应声而开。 我简直要给老天作揖拜福了,不过现在逃命要紧,我也只是在心中暗暗的感谢老天。然而不知是不是上天没有收到我的感谢,故意和我作对,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竟然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石头,摔倒在了地上,脑袋还磕在了一块坚·硬的岩石上…… “林荼蘼,你给我去死!!” 唐欣拎着刀,朝我冲了过来。 我本就流血过多,这会儿脑门儿还破了个洞,雪上加霜,已经到了极限。 我只感觉眼前一黑,再也撑不住昏了过去。 闭眼之前,我忽然觉得,这回老天还是发了一回慈悲。至少这一晕倒后人事不知,也就感觉不到痛苦…… 我以为这一闭眼,就再也不会醒来了…… 然而,当我再次醒来之时,竟然讽刺地看到了自己极为熟悉的白色天花板…… “荼蘼,你没事了吧?”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我费劲地转过头看去,是徐昊。 他正满脸担心地看着我。 从他的眼神里,我可以判断出自己的伤有多重。 我的脸上缠满了绷带,宛如一个木乃伊。 “有镜子么?” 徐昊的脸色猛地一震,露出些许为难。 我艰难的笑了一下,这一下就扯动到了脸上的伤口,疼的我龇牙咧嘴。 “你放心,我有心理准备。” 徐昊似乎怕我被自己的脸吓到,不肯给我镜子。但是拗不过我的央求,还是怜悯地拿出了镜子。 我接过镜子,一看,发现徐昊真心多虑了。 我的脸包的就像个木乃伊,就只有两只眼珠子在外面转悠,具体伤的有多重多可怕,根本就看不出来。 不如说这个样子,算不上多可怕,反而有些喜感。 “没事儿的荼蘼,医生说,会尽量给你修复。” “没事……” “荼蘼,你不用逞强,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真没事。” 看着徐昊一副我知道你是在逞强的模样,我心头一暖。 说实话,当唐欣的刀子对准着我,我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后,我已经不是很在意脸是什么样了。 不如说,能够活下来,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有着这条命,我才有复仇的资本,才能找回远远。 “对了,徐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是怎么得救的?唐欣呢?” “真是的,你才刚醒来,又开始操心这些事儿。”徐昊嗔怪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你来了苏城之后,就立刻赶来了苏城。我刚好在苏城有些人脉,通过他们,我得知了你的下落。当我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碰见唐欣对你行凶,当时我只顾着救你,那个唐欣见势头不对,转身就跑了。我怕去追唐欣会耽误你的伤势,只想着第一时间把你送到医院,便让那个唐欣逃了。” 234 他们把孩子送进了精神病院 我听后唏嘘不已,也不知道该说是我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不过唐欣这个女人,倒是真正的运气好。 “不过你放心,唐欣因涉嫌故意杀人未遂,已被警方通缉,相信不久之后,她就会被缉拿归案吧。” 我摇摇头,不置可否。 唐欣敢来杀我,说明她或者她身后之人,必定有自保的手段。我可不觉得一张通缉令能拦下唐欣。 “还有远远,他也失踪了……应该是被人绑架了。”我很担心远远,迫切想知道远远的情况怎样。 “远远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欧阳天和赵芳菲特地找警察局声明了,远远只是离家出走,并没有被绑架。” “远远在哪儿?!” “这就不清楚了,据说因为欧阳家的人认为,远远这次离家出走,应该是心里有些问题,兴许有精神上的疾病。欧阳家的人据说是要将远远送到了国外去接受治疗,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国了。” “徐大哥,你知道远远在哪个国家么?”我乞求地看着徐昊。 徐昊无能为力地摇头。 我咬了咬嘴唇,跟徐昊借了手机,拨通了欧阳蓝的电话。 “欧阳蓝,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会照顾好远远!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想起远远那么聪明懂事的一个孩子,竟然会受不了欧阳家离家出走,还被他们说成精神有问题,我心中便怒火中烧。 不知远远到了国外,会过着怎样痛苦的生活!他们会怎样对待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孩子?! 我只是想想都感觉恐惧。 “……抱歉。”欧阳沉默了半晌说,“也许,当初把远远交给你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你并不后悔,不是么?”我嘲讽的说。 欧阳沉默。 呵,当初欧阳蓝是因为对赵芳菲的感情,才会将孩子的抚养权交给赵芳菲。 哪怕重来一次,他也依然会那样做。 因为他爱赵芳菲。 我忽然感觉全身无力,这个时候责怪欧阳还有什么意义呢? “告诉我,远远在哪里。我要带走远远。“ “我不知道。” “欧阳!!事到如今,你还要坚持维护赵芳菲么?!你这样做,只会毁了远远!你知道他们怎么说么?他们告诉警方,远远有精神病!他们还把远远带到了国外做精神治疗,你应该很清楚!精神治疗对于一个健康的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甚至很有可能会将远远送进精神病院!!”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芳菲和欧阳天将远远送去了哪里。” “……” 我只觉全身无力,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晕倒。 一旁的徐昊眼疾手快地将我扶住。 “你发誓。” “我骗你有何用?”欧阳蓝嗤笑。 “你发誓。用赵芳菲的性命发誓!!!”我像疯了尖声叫嚷。 “……”欧阳沉了片刻,“罢了,我发誓。绝无半句谎言。” 我只觉心口咕噜噜窜起阵阵凉气,几乎将我冻僵。眼前一黑,我再次晕倒了过去。 我做了很多梦,梦里,远远手里抱着我送给他的大嘴猴布偶,哭着向我求救。 赵芳菲轻笑着将远远投进了精神病院,将才三岁多的远远,和一群精神病人关在一起。 “把远远还给我!”我朝赵芳菲大吼着。 而赵芳菲就像一个真正的疯子,笑的天真美丽,她和裴墨五六分相似的脸,让我感觉极为恐怖。 “林荼蘼……远远从今以后就是我的孩子,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的。他会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孩子……长大以后,他会永远地恨着你,恨着裴家……” 不要,不要!! 我挣扎着,再次醒来! 我满身冷汗,身下的被褥已经被汗水濡湿。 我捂着胸口,深深地喘气。换了一件衣服,拿起床头的手机,准备出门。 手机是徐昊买给我的新手机,里面插了新卡,他说没有手机很不方便,让我有什么事儿,就主动跟他联系。 我要去找赵芳菲,哪怕是拼上性命,我也要从她的口中,将远远的下落问个清楚。 “荼蘼,你这是要去哪儿?” 徐昊拿着晚饭从门口进来,见我要出去,连忙拦住我问。 “我要去找赵芳菲。”我沉沉地说。 “荼蘼,我知道你担心远远,可是你现在伤的很重,要先养好自己的伤啊!” “远远等不了了!他们很有可能会把远远送进精神病院!” 徐昊叹了口气:“如果你是担心这个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国外的精神疾病治疗是很严谨的……” “远远没有精神病!”我打断徐昊的话。 “我知道,我知道。”徐昊温声安慰,“你是担心他们把远远送进精神病院,欧美国家在这方面的法律很严谨,像这么小的孩子,心理医生只会建议他们给孩子辅助性的心理治疗,精神病院是不会收这么小的孩子的。” “万一不是欧美国家呢?” 徐昊看着我半晌,叹了口气:“老实和你说吧,荼蘼。欧阳天和赵芳菲去国外新婚度假了。就算你现在去找他们,也只是人去楼空,根本找不到他们啊……” “度假……呵呵,度假……”我忽然冷笑起来,又恨又痛又怒,满腔的痛和怒火根本无处发泄,“远远遇到这样的事,他们竟然还有心情去度假……他们根本就没把远远放在心上啊!我怎么会这么蠢,当初为什么不拼死将远远留下来……” 我捂住眼睛,悔恨痛苦的泪水疯涌而出……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 我拿起手机一看,因为泪眼迷蒙,看不大清楚。我擦去眼泪,擦发现是一则新闻。 “江城8.5级特大地震受灾情况统计,迄今为止伤5万余人,死亡4千余人……” “江城发生了地震?!!”我惊恐地看着徐昊。 徐昊内疚地转过头去。 “其实,在你走后的第二天下午,江城就就发生了8.5级大地震,我因为是在当天上午离开的江城,所以侥幸幸免于难。之前因为你伤势太重,我不敢告诉你,怕你担心过度。” 我的脑子忽然蒙住…… 裴墨、笑笑、莫莉,他们都在江城…… 若是以往,我若是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江城,裴墨早就追了上来。当年我和裴墨离婚,离开江城去蓉城养胎的时候,裴墨也跟着去了好几次蓉城。 然而,这一次,我到了苏城这么多天,裴墨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一种可怕的恐惧笼罩着我…… 235 裴墨遇难 我赶紧给裴墨打电话,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 心中不安的阴影逐渐扩大,我颤抖着手,拨打了莫莉的电话。 很快,莫莉就接通了电话。 “莫莉……” “荼蘼?”莫莉试探着问。 “莫莉,我走之后江城发生了地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你有没有事?还有笑笑和裴墨……” 大概是我太激动了,不小心扯着了脸上的伤口,痛的我脸部神经直颤。 “就在你走之后的第二天,江城发生了8.5级大地震。震源就在江城,江城受灾很严重。不过我和笑笑都没事,我把笑笑接到我这儿来了,这几天她都和我住在一起……” “裴墨呢?”我察觉到莫莉一直没有提到裴墨。 或者说,莫莉是故意在逃避提到裴墨。 电话那头的莫莉忽然停顿了下来,手机了只传来静默,以及电流的滋滋声响。 “裴墨他怎么了?快告诉我啊!”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莫莉沉默了良久,才沉声说道:“裴墨……去世了。” 刹那之间,我只觉时间停顿,天地间都失去了声音。 我怔楞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骗人的吧……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电话那头的莫莉似乎又沉默了,良久她说:“裴墨……在你走后的下午,他开车前往机场,打算去苏城找你。在途中,地震爆发。一座豆腐渣工程的建筑倒塌,砸中了裴墨的车……” “不,我不信!!”我大喊着。 “……” 莫莉没有再说下去,也许她觉得,再说下去,对我来说太过残忍了吧。 “裴墨不会死的,那个男人怎么会死呢,他那样的一个男人……” 我喃喃自语着,可是却忽然愣住了。 我想起以前裴墨曾经和我说:“荼蘼,我也是人呵……我也会痛,会受伤,会难过。” …… 也许这个男人总是将自己脆弱的一片严严实实地藏起来,在我心目中,他是那样强势的存在,几乎让我忘了,这个男人也会有脆弱的一面,也会离开我…… 之后,莫莉便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等着我。 “他真的遇难了么……” 我小声地喃喃自语,带着一丝侥幸。 “……节哀。” 手机从我手中滑落,我静静地坐在床边,忽然变得无助起来。我感觉心脏痛得几乎抽搐,仿佛下一刻就会停止跳动。然而,即便如此痛苦,它还是在苟延残喘地跳动着。 为什么直到最后一刻,我还是在跟裴墨冷战呢?我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江城,甚至来不及和他说一声,我走了…… 甚至来不及和他说一声对不起…… 心脏跳的越来越急促,几乎奋力地想要破胸而出,我感觉眼前闪过一阵阵的白光,脑子仿佛快要炸裂…… 心跳仪发出警报声,我渐渐听不清楚了,最后一幕,是徐昊焦急的脸色和一群带着白色口罩的护士…… 无尽的压力,将我笼罩。我仿佛坠入了深海,难过的喘不过气。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徐昊满是焦急的脸、。 “荼蘼,你没事吧?” 我奋力地挣扎着想要起身,徐昊连忙过来扶起我。 “荼蘼,医生说你要静养,别乱动……” “放开我,我要回江城。”我推开徐昊的手。 徐昊大力地握住我的胳膊,看着我的眼神既心疼又焦灼:“荼蘼,你现在这个情况不能乱动,如果你有什么挂念的人,我可以找江城的朋友帮你打听一下那人的情况……” “我要回去,放开我……” 我挣扎着,我要回去见裴墨。只有亲眼见着那个人,我才肯罢休,我才肯甘心。我要见人,哪怕那个人不在了,至少,至少也让我看一眼他吧…… 徐昊沉沉地叹了口气:“荼蘼,江城发生了地震,全国的物资都在往江城调配。民航和交通都要为物资让道,哪怕你想回去,也没办法啊……更何况你这身体……” 我执意要回江城,不管徐昊怎么劝说也无济于事。 最终,徐昊叹息着妥协:“我刚好以前有个战友要去江城,我们就搭便机吧。” 我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徐昊的战友乘坐的是一架民航飞机,在震后他自发动员组织,攒了不少物资,包机飞往江城。 我和徐昊就是搭乘这辆顺风机。 因为我身体状态还不太稳定,徐昊特意给我雇了一个护工,在飞机上贴身照顾我。 到了江城,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曾经那个繁华的大都市。到处就是残垣断壁的瓦砾,废墟之上的人们,每个人都脸带悲戚之色,穿着消防服的战士们在废墟之上忙碌着。 “唉,只怪这些开发商们,心肠太黑,修的全是豆腐渣大楼。地震震开之后,有些大楼里面甚至连钢筋都没有!”我听见徐昊的战友咬牙切齿地叹息。 “也不全是,这场地震,让江城的地产商们破了产,但是有一家却从中得益。听说鼎鑫地产的楼盘,别说倒塌,就连一条裂缝都没有。之前鼎鑫就自称他们的房子能抗住九级地震,没想到这么快就通过了事实的检测。”徐昊说。 我听到他们谈论裴墨,鼻子又是一酸。 裴墨……裴墨!这个人有着自己严格的底线和原则,他曾经用一种看似淡漠,却不无骄傲的语气和我说,鼎鑫的房子,一定是江城最好的。 那样骄傲、优秀的一个男人,我不相信,上天会那样残忍地对他。 “荼蘼?你是荼蘼?!” 身旁传来莫莉不确定的惊呼。 我转过头,看到了莫莉。她一脸震惊的模样,她今天是特意来机场接我。 “吓到你了?” 我摸着脸上的绷带。 “荼蘼……你怎么伤成这样?你在苏城遇到了什么事?” 我顾不上自己的脸,焦急地冲过去,捉住莫莉的肩膀。 “裴墨……裴墨他在哪儿?” 莫莉显然是被我急切的神情吓到,她愣了愣,随后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徐昊和徐昊的战友。 徐昊的战友要赶紧把物资送到调配中心去,徐昊也冲我微微颔首:“我去给我的战友搭把手,荼蘼,你也别强撑着,如果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我会帮你的。” 莫莉开了车来,我坐在副驾驶座上,听着莫莉讲述在我走之后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236 滚出裴家 “你走之后,裴墨就去找你,刚巧遇到地震……这些之前已经和你说过了。” 莫莉叹了口气:“后来消防队员和武警官兵找到了那辆车子,车子里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应该是司机。应该现场受损严重,两人都已经……面目全非。但是后座的男人身材高大,一看就是裴墨。再加上那人身上带着裴墨的身份证,证实确实是裴墨。” “面目全非?也就是说,看不清长相?”我忽然问。 莫莉苦笑了一下:“荼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经过裴墨的秘书崔安证实,当天下午,裴墨的确是乘上了那辆车。而且裴墨的父母也辨认过了,那个身形的确就是裴墨。” 我刚刚浮起的一点点希望,又再次被无情的现实击碎。 “裴墨的家人一直没有善待裴墨,哪怕那人不是裴墨,他们也会一口咬定裴墨已经遇难。毕竟江城的灾后重建是很大的项目,再加上鼎鑫的楼盘竟然能抗住九级地震,在震后复兴中,鼎鑫的估价必定几何式的增长……” “荼蘼。”莫莉面带不忍地打断我,“崔安也辨认了。” 我张了张嘴,还想辩解什么,只感觉如鲠在喉,什么也说不出来。 即便是裴家人有私心,可是崔安可以说是和裴墨最熟悉的工作伙伴,他绝不会认错…… 我不再说话了,颓然地垂着眼眸,一言不发…… 莫莉叹了口气,似乎想要安慰我,她嘴唇轻轻开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余一声淡淡的叹息。 这一场地震,夺去了太多的生命。生离死别的,又何止我和裴墨。 车子里的空气特别的沉重,我深深地呼了口气,转移话题、 “笑笑呢?她怎么样?” “哦……笑笑运气很好。因为她就读的学校是鼎鑫承建的,是江城仅存的没有倒塌的几个学校之一。学生都有惊无险的避难。不过因为……因为你和裴墨都不在,她一个人在裴家的日子有些艰难,我就把笑笑接到了我家去住。” 我心情不禁又沉重了几分。 裴墨遇难,我又不在江城,生死不知。别说笑笑只是我和裴墨的养女,哪怕是亲生女儿,也会遭受裴家人的白眼。 我先是去了莫莉家。 莫莉住的这个楼盘也是鼎鑫承建,这座楼盘在地震中毫发无伤,保住了不少人的性命。 “妈妈……你回来了。”笑笑看到我,眼圈立刻就红了,跑过来紧紧地抱着我。 那一刻,我的眼睛湿润了。我后悔,以前我为什么不能更多的理解裴墨。心疼那个男人…… 现在他走了,只剩下我和笑笑母女俩。 我悄悄拭去眼角的泪,只要没有亲眼看到裴墨的尸体,我就绝不相信那个男人离开了! 哪怕只有一丝一线的希望,我也决不放弃! “妈妈,爸爸怎么没过来?”笑笑看着我身旁空荡荡的,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看着我。 我跟莫莉相看一眼。 莫莉并没有告诉笑笑裴墨可能遇难的事儿,只说裴墨去外地出差了。 “笑笑,爸爸出差还没有回来……” 心里尖锐的疼痛,我甚至不敢看笑笑的眼睛。 笑笑很落寞地垂下头,很快又扬起头:“幸好爸爸去外地了,如果他在的话,那就很危险很危险了。” 我眼睛狠狠一酸,不敢再看笑笑,狼狈而逃。 确定笑笑无事后,我把笑笑暂且交给莫莉来照顾。因为江城发生了地震,我们的工作室也只能暂时停工一段时间了、。 不过眼下我和莫莉都没有心思去管工作室的事了。 我回到了裴家。 真是祸害遗千年,这么大的地震,裴家的人却没有一人受伤。 “阿墨的尸体,已经火化了。”梁佩茹幽幽地说。 “什么?!你们怎么能这样?!”我怒急攻心,不顾一切地冲到梁佩茹跟前,揪住她的衣领,“凭什么火化他?!谁准许的?!” 因为气愤,我的脸涨的通红,脸上偏偏还绑着绷带,露出来的皮肤红的滴血。将梁佩茹吓了一跳。 很快,梁佩茹就回过神来,云淡风轻地拍开我的手。 “荼蘼,阿墨已经死了好一段时间了。地震死的人太多了,若是不尽快火化的话,会导致传染病地蔓延……” “你住嘴!!”我猩红着眼睛,怒急攻心,狠狠地盯着梁佩茹,“你们是故意的!” 以裴家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停在冷冻间。可是他们却这般急迫,甚至可以说是迫不及待地将裴墨火化,仿佛生怕裴墨下一刻就会活过来一般。 “大嫂,这事儿你真不能怪我妈,地震遇难者都是由武警部队统一处理……我们也没有那个权利。”裴逸出来维护梁佩茹。 我感觉脑袋一阵阵地晕眩,胸口因为愤怒、痛苦,几乎快要窒息。 我大笑着,眼泪却疯涌而出…… 我这都是做了什么啊,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江城,将裴墨一人丢在痛苦的深渊,甚至连裴墨的最后一面都没看到…… “她怎么了?是不是疯了?”梁佩茹问裴逸。 裴逸目光闪烁,深沉如海的呃看着我。 “不,我不相信!”我忽然止住了笑,满是泪痕的眼睛,恨恨地盯着这群铁石心肠的裴家人,“我不信裴墨遇难了!只要我没看到裴墨的尸体,我便不认!” “你疯了么?武警部队那边已经确认裴墨的遇难了……” “闭嘴!!我说了不信,便不信!我要等着他!!”我狠狠地打断梁佩茹。兴许是我满脸通红,语气里带着一股子凶悍,竟让梁佩茹生出些许忌惮,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你信不信阿墨遇难的事,跟我们无关。”一直沉默着的裴东海忽然开口了,“阿墨已经去世,你就是再怎么作妖也翻不起浪。现在,我只有一个要求,林荼蘼,请你滚出裴家。” 我猩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裴东海,一字一句地问:“爸,你什么意思。” “不要叫我爸,我承受不起。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你这个儿媳妇,不过是看在阿墨的面上在容忍你至今。现在阿墨遇难了,你和裴墨的婚姻关系也就不成立了,滚出裴家吧!” 237 我要结婚了 我冷冷看了裴东海和梁佩茹一眼,一字一句的说:“我不会离开裴家。” 丢下这句话,我转身离开了裴家。 裴家人的心思,我再了解不过。他们不过是看中了鼎鑫在不断的升值中,甚至在之后的震后建设中,很有可能呈爆发式增长。 他们想要趁着这段时间,彻底地将鼎鑫据为所有。 按照法律来说,裴墨在鼎鑫的股份,在他去世后,应该属于我和笑笑。 所以,他们才会这么急切地想要把我从裴家赶走。 鼎鑫是裴墨的,在他回来之前,我会好好的替他守护好鼎鑫。 裴东海大张旗鼓地给裴墨搞了一个葬礼,仿佛是要宣告世人,裴墨已经去世。我在会场外徘徊了许久,看着一个接一个的人默默进去,面带悲色。 直到黄昏到来,我才离开,却始终都没有进入会场。 崔安后来跟我联系,裴墨葬礼之后,裴东海曾几次企图进入鼎鑫,掌控鼎鑫,都被崔安挡住了。 因为在裴墨被拘留释放之后,裴墨就对鼎鑫的运行方式进行了改革。倘若他不在了,那么鼎鑫的管理就由崔安全权担当,别人半点也插不进手。 至于股权的受益人…… “林小姐,很早以前裴总就将公司的股权受益人更迭成了你。裴总不过是执行ceo而已。我们都是在给林小姐你打工呢。” 我呆住,想起裴墨经常加班到凌晨,我也曾经心底埋怨过裴墨,为什么那么热衷工作。 原来,都是为了我么…… 我发了疯似的寻找裴墨,拜托了徐昊帮我找找裴墨四否还活着的线索。 徐昊几次都欲言又止,似乎想要劝说我,但看见我乞求的目光后,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叹了口气,答应了。 我抱着唯一的一丝希望,乞求裴墨还活着。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绝望的阴影在我心中扩大。 笑笑之前总爱问我爸爸去哪儿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姑娘再也不问了。甚至还会给我讲一些学校里的趣事,逗我开心。 我脸上还绑着绷带,笑笑问过我脸上的绷带是怎么回事,我笑着说:“妈妈不小心摔倒了,挂了一点小伤。” 笑笑大大的眼睛里噙满了泪珠,却努力地不让眼泪留下来:“妈妈,你要快点好起来。” 哄了孩子去睡觉后,莫莉轻叹:“不要让孩子担心你啊。” 我木然地看着窗外,灾后重建在一点点的进行着,很多毁坏的东西都逐渐恢复,可是走掉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欧阳蓝来江城了。 我和莫莉下了楼,看到欧阳蓝站在院子里。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眉眼精致,气质温润,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副写意韵味的画卷,令人无法忽视。 “你来做什么?”因为远远的事儿,我对欧阳半点好感也无。 欧阳看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缠着绷带的脸上,半晌后道:“抱歉。” “既然觉得抱歉,就把远远还给我。” 欧阳不动声色地沉默。 这样的沉默,便代表了他的回答。 欧阳的目光换换移开,录到了我身旁的莫莉身上。 我这才注意到,莫莉的神情很是古怪。她低垂着眼眸,手掌蜷缩着,指甲几乎深陷在手掌之中。 欧阳蓝并没有出声,仅仅是这样注视着莫莉,便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滋生,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决定好了么?”欧阳问。 “决定什么?”我感觉欧阳的眼神带着一股侵略性,便站出来挡在了莫莉的跟前。 欧阳依然默不作声,看着莫莉。 我看到莫莉的手拧成一团,似乎内心正在激烈的挣扎着。 良久,莫莉挣扎的手忽然垂下,像是放弃了一般。 “我答应。” 这三字,无力冰冷,心如死灰。 欧阳蓝像是早就料到莫莉会如此回答,脸上的神情无波无澜,仅是无喜无怒地嗯了一声。 “答应什么?”我忽然大力捉住莫莉的肩膀,大声问道。 莫莉忽然抬起头来,用一种极为淡然、平静的口吻和我说:“荼蘼,我要结婚了。” “结婚,跟谁……”忽然,我浑身一个激灵,扭头看向身后那个无喜无怒的男人。 他是那样的平静,丝毫也看不出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 “和欧阳蓝?!” 莫莉垂着眸,眼鼻观心,没有否认。 怒火从猛地窜到头顶,我几乎被愤怒冲昏了头,狠狠地盯着欧阳蓝。 “欧阳蓝,是不是你使了什么卑劣的手段?” 欧阳蓝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向莫莉。 莫莉平静地说:“是我自愿和他结婚。” “……” 我惊愕地望向莫莉。我了解莫莉,她虽然爱过欧阳,但这份感情给她带来了太多的痛苦,她早就已经舍弃。 而且…… 她这般平静、甚至可以说平静的有些过分了,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即将结婚的女人……反而透着一种心如死灰的悲哀和绝望…… “莫莉!你想好了么?!这种事不能开玩笑的!” 莫莉抬眸,扬起一抹平静的笑容:“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透着一股坚定的力量,任谁也没有办法动摇半分。 我嘴唇轻轻开合,原本想要劝说的话语,看到这样的莫莉,便再也劝不出口了。 欧阳这次来到江城,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在江城也房产,便在江城暂住了下来。 把笑笑哄睡着后,我问莫莉。 “莫莉,你……”我本来想问,你是认真的么?可我想到之前莫莉那般认真坚定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变了。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莫莉看了我一眼:“最近几天吧。” “这么匆忙?!”我惊了一跳。 “越快越好,不是吗?我年纪也不小了。” 我看着莫莉平静的过分的神情,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准新娘。正想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或者有什么隐情。 莫莉忽然开口:“我不会离开江城。” “可是欧阳家在苏城啊。莫非你们婚后打算分居两地?” ****** 谢谢杨絮飘洋的打赏,么么~~ 238 这是我的孩子? “不会分居。因为灾后重建,江城大力招商引资,欧阳家打算在江城创办分公司。欧阳蓝是主要负责人,因此哪怕我和他结婚,也不用离开江城,这是我答应和他结婚的原因之一。” 从莫莉的话中,我捕捉到一个信息。 结婚……似乎是欧阳提出来的。 我还想继续问莫莉,莫莉忽然站起身:“太晚了,早些睡吧。” 网店重新恢复了营业。 我把痛苦埋藏在心底,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然而我从未放弃寻找裴墨,哪怕他的消息,宛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踪迹。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我脸上的绷带已经可以拆了。不过脸上有着几道深深的疤痕,这样深的疤痕,不管用什么药都不会淡化了。 徐昊很心疼我:“荼蘼,你放心。我会给你联系世上最好的祛疤医生,治好你的脸。” 我只是一笑置之,不甚在意。 女为悦己者容。失去了那个欣赏的人,我是美是丑有什么意义? 平时我出门,都会戴一顶帽子。帽檐押的很低,遮住脸上的疤痕。 我把笑笑送到学校后,就去公寓里散心。找了一处长凳坐下来。 看着满眼的绿意,以及铺面而来的湿润和风,似乎有了些许灵感。我掏出纸笔,正准备作画。 “滋……” 是莫莉的电话。 “怎么了,莫莉?” 莫莉和欧阳的婚姻很很仓促。就在欧阳来找莫莉的第二天,两人就领了证,甚至连婚礼也没有。 之后,莫莉就搬出了公寓,住进了欧阳家。 公寓里只剩下我和笑笑,冷清了不少。 “荼蘼,我怀孕了。” “什么?!”我惊的握不住笔,笔都掉到了地上,“这么快?!” 莫莉那边沉默了。 很快,我像是想到了什么。 “不是吧……” “我有三个月没来生理期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真是……” 我不敢再说下去了。 之前莫莉曾经被男人侮辱过,我陪着莫莉去买了避孕药,难道当时那枚避孕药没有效果?! “怎么办,荼蘼,我好害怕。”那边莫莉的声音特别的无助。 “欧阳到现在都没有碰过我,如果他知道我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我就完了……” 我脑子翁的一声作响,感觉眼前一片昏暗,不知该怎么办。 最近似乎什么不好的事儿都扎堆出现。 “你别怕、”我强自让自己镇定,“欧阳他知道这事儿么?” “他还不知道……” “没事……别怕。”我感觉一颗心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了,心慌意乱,“总之,这孩子不能要。” “真的不能要么?”莫莉沉默了一会儿问。 莫莉很喜欢小孩子,不管是之前她在孤儿院照顾孩子,还是她对待笑笑的态度,都可见一斑。 “如果你还想要你和欧阳的婚姻,那么这个孩子就不能要。非但不能要,而且还要把这件事捂的死死的。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我犹豫了一下。“当时,你是吃过避孕药的。也许会影响到孩子的发育……”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那……怎么办?” 莫莉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慌乱不已。我从没见过莫莉这样无助过。 好在我已经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你找个时间,我带你去医院做手术。越快越好!晚了孩子成形就没办法做手术,只能引产了。” 挂完电话后,我这才发现自己背心里全是冷汗。 阳光明媚的天里,我竟然觉得寒冷彻骨。 莫莉决定好时间之后,我就带着莫莉去了医院。 我感觉莫莉的手一直在发颤,她紧紧握着我的手腕,力道大的让我有些疼。 “别紧张,会没事的。” 我安慰莫莉,其实自己心里也特别害怕。 万一手术意外呢?当时是吃了药的,会不会影响着床,导致宫外孕? 呸呸,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不敢表现出内心的害怕,唯恐影响到莫莉。我带着茉莉去验尿、b超。 确定是已经怀孕,胎儿发育良好,并没有我之前胡思乱想的那些情况。 “莫莉,你想好了么?这是一个很健康、很正常的胎儿。” 我看向莫莉。 莫莉低下了头,她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痛苦之色,像是想到了那日被侮辱时的屈辱…… 莫莉缓缓抬起头,用坚定的口吻说:“这个孩子不能要。他的另一半,是一个肮脏的男人,通过犯罪,用不受祝福的方式来到这个世上。我爱孩子,但每每看到他,我就会想起那日的一切。无法毫无芥蒂的爱他。对孩子来说,也是一种痛苦……” 看到莫莉下定了决心,我没有再劝说什么。 很多事情,我都无法替她做主,她的人生之路,也是她自己再走。 我陪着莫莉,看着莫莉进了手术室,安静地在走廊上等着。 “她在里面?” “什么?”我抬起头,便看到一张俊美的脸,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喜怒。然而这个男人身上,此时却散发着一种惊人的冷意,宛如站在冰天雪地里般可怕! 欧阳蓝! 他怎么会在这里! 见我一副见了鬼般的表情,欧阳蓝挑了挑眉。 “你在这里,也就是说,她在里面么?” 欧阳蓝朝着我身后的手术室走去。 “欧阳蓝!!” 我大喊着,连忙冲过去,已经晚了。 欧阳蓝也不顾手术室锁着门,直接破门而入! 手术室里传来医生的惊呼声。 我连奔带跑地跟着进了手术室,医生正准备给莫莉麻醉,见欧阳蓝突然闯了进来,惊恐地看着欧阳蓝。 “你怎么进来了,无关人等快出去,不要影响病人手术!” 然而,欧阳却纹丝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莫莉,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 看到突然出现的欧阳,莫莉的脸顿时煞白,全身发抖……就像看到了地狱里的恶鬼。 欧阳无视医生的阻拦,慢条斯理地走到莫莉跟前,看着恐惧不已的莫莉,似嘲似讽地挑眉。 “堕胎?” “……” 欧阳笑了笑,温润的笑意,却泛着极寒的冰冷,偏偏极致的美,刹那间让天地黯然失色。 “哦?你该不会说。这是我的孩子吧?” 239 生下孩子 莫莉的脸色煞白,嘴唇因为恐惧而哆嗦。 欧阳的眼中,聚起淡淡的寒意,却让人有种冰寒彻骨之感。 “从结婚到现在,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从未碰过你。你这孩子,究竟是谁的?” “……” 莫莉推开替欧阳,想要从床上跳下离开,但是欧阳却轻而易举地捉住莫莉的胳膊,让莫莉无所挣扎,逃无可逃。 “难怪当时你会答应和我结婚,是想让我当喜当爹做接盘侠吧?” “欧阳,你放了我吧……”莫莉瞪着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噙着泪珠,向欧阳求饶。 欧阳看了莫莉一眼,又看向一旁的护士:“这台手术不做了。” “不行,我要做手术。欧阳,你既然看不下去,就和我离婚吧。,不论如何,这场手术我一定要做。” “离婚?”欧阳的眸中划过一抹森寒,他恰起莫莉的下颌,看着莫莉,“我告诉你,我欧阳可不是让人随意玩弄的男人。我不会和你离婚。。” “你想怎么样?”莫莉沉沉地看着欧阳。 “我要你,生下这个孩子。”欧阳冷冷一笑,“莫莉,你不是想让我喜当爹么,好,那我就来当这个便宜爹。我要让你后悔,利用我,是你一生最大的错误。” “够了!”我看不下去了,冲到莫莉的跟前,怒视着欧阳。“欧阳,你没资格这么做!孩子是莫莉的,他有权利做出选择……” “荼蘼,不要说了。” 莫莉打断了我的话。 他静静地靠着床头,眼神冷静得宛如一汪死水,再也没有任何的波澜。 “我生下这个孩子。”莫莉平静的说。 平静的可怕,宛如大火然灭后的死寂,只剩下枯木残灰,没有半点生机。 看着这样的莫莉,我心脏猛地抽疼,说不出话来。 莫莉跟着欧阳走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欧阳知道莫莉的孩子不是他的,还要让莫莉坚持生下孩子。 我去了学校接笑笑,然而学校领导说,笑笑已经事先被人接走了。 我的心猛地一颤,远远被带到国外的事儿,给了我很大的阴影。 “什么人?” “好像说是孩子的奶奶吧。我看笑笑同学也认识她。” 梁佩茹! 她怎么会来接笑笑! 裴家的人除了裴墨,没有一个好东西。一想到笑笑落到他们手上,我就五内俱焚。 西子开车,送我赶往裴家。 路上,我的手机铃声响了。 是梁佩茹。 “梁佩茹!笑笑呢?!孩子是不是在你那儿?!” “呵呵,不要着急,孩子是在我们这里。” 我心里是没有半点松了口气的感觉,我知道梁佩茹不会突然带走孩子,一定能有什么阴谋。 “你想要什么?!” “林荼蘼,我们也不跟你废话了,现在的鼎鑫根本不是你能吃得下的。想要孩子,乖乖地把股份转让协议签了。然后离开江城,永远也别回来!” 我心中一凉,没想到裴家竟然能为了钱做到这个份上。杀人越货,甚至连绑架孩子这样龌龊肮脏的勾当都做出来了。 “你们这是绑架!是犯法的,就不怕我报警?!” “呵呵,你要是敢报警,就永远也见不到你的孩子了。你大可以报警试试。” 疯了,疯了…… 这些人彻底的疯了,就是为了钱,已经丧心病狂了…… 他们确实戳中了我的软肋,失去了裴墨和远远之后,我真的不敢也害怕失去笑笑! “让我和笑笑说话,我要确定你们没有伤害笑笑。” “呵呵,你放心,我们也很喜欢笑笑这个小孙女,倒是可以让你听听她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了笑笑的声音。 “妈妈,你在哪儿,我好想你。为什么今天是奶奶来接我呢?你什么时候接我回去?” 听到笑笑的声音,我心一阵阵的抽疼。 都是我连累了笑笑…… 他们是想要裴墨的财富,才会绑架笑笑。如果是裴墨在,以哪个男人的强大,一定不会让事情变成这样吧? 我捂住嘴,不敢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生怕笑笑听见一星半点的哽咽声。 “妈妈,你怎么不说话?什么时候来接我呢?” 我哽咽着吞回泪,柔声安慰:“笑笑放心,妈妈会来接你的。你就好好在奶奶那里玩,妈妈很快就来……” 那头又没有声音了。 没过一会儿,手机里又传来了梁佩茹的声音。 “怎么样?我们可没有伤害那个小姑娘一根毫毛,她倒现在都开开心心的,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 看来,他们确实没有对笑笑怎么样。 “不过,你也不要因此就以为我什么事儿都不会做,你也知道我的手段。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么,我就只能让笑笑永远消失在你面前!” “你们不能伤害笑笑!!”我大喊着。 “呵呵,林荼蘼,要让孩子消失在你面前,让你永远都见不到孩子的方法太多了……比如现在的儿童拐卖那么多,每天都有孩子失踪的事件上演……” “你们敢!!” “呵呵,我只是举个例子罢了。总之,救不救孩子就看你了。到底是孩子重要,还是钱重要?” 梁佩茹挂掉了电话,我只觉周身包裹着一层凉气,无力地软在座位上…… “发生什么事了?”开车的西子问。 “没事……”我摆摆手并不想把孩子被梁佩茹他们绑架的事儿说出去。 这件事儿,知道的人越多,笑笑就越不安全。 我狠狠地咬牙,绑架笑笑的应该不止梁佩茹。依梁佩茹自己一人,她哪有底气这么明目张胆的绑架孩子?更何况现在的鼎鑫,更加不是一个梁佩茹能够吃下的。 梁佩茹,背后是裴东海,说不定还有……裴逸。 我眸子沉了下来,有了远远的先例,我不敢报警,害怕梁佩茹狗急跳墙,伤害笑笑。现在裴家的人都疯了。 到了裴家,果然如我所料,裴家一个人都没有。 我心中更急,来来回回在房间里踱步。 我不是一个在乎钱的人,鼎鑫是裴墨的,是他十多年的心血。他把股权的受益人写成我,我就要帮裴墨守住这份基业。 240 永远离开 到了裴家,果然如我所料,裴家一个人都没有。 我心中更急,来来回回在房间里踱步。 我不是一个在乎钱的人,鼎鑫是裴墨的,是他十多年的心血。他把股权的受益人写成我,我就要帮裴墨守住这份基业。 只有守着裴墨留给我的事业,我才会感觉,裴墨还在我身边…… 只有这样,当以后裴墨回来的时候,我才有脸面对他。 可是笑笑……笑笑是我和裴墨的孩子…… 我将脑袋深深地埋入手掌之中…… “我该怎么办,裴墨……” 两天后。 梁佩茹再次给我打来了电话。 “林荼蘼,考虑好了吗?” “是不是只要我把股权转让给你们,离开江城,你就放了笑笑?” “你放心。说到做到。” “你们有信誉?” 梁佩茹冷笑,也不理会我的讽刺:“可是现在你别无选择不是么?” 我冷冷地说:“梁佩茹,我跟你的通话。全程我都录了下来,包括你上次亲口承认绑架笑笑。如果你不交出笑笑,当时候我就把这个录音交给警察,咱们鱼死网破!” “你!” “梁佩茹,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不久之后,我在工商局办理了股权转让协议。 协议的受益人是裴东海。 果然…… 我冷笑,裴家这些人是勾结在一起的。股权的受益人是裴东海,但是应该会被裴家这些人一起瓜分了吧…… 裴东海也签了字,印了指纹。 出了工商局,我冷冷地看着裴东海:“裴东海,希望你们能履行承诺。” 裴东海容光焕发,脸上异常的红润。 “哼,你回家吧,孩子会送到你的公寓。” 我瞥了裴东海一眼:“裴东海,做这种缺德事儿,你们全都会有报应的。” 裴东海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阴沉,冷冰冰地看着我。 “你威胁我?” 我看也不看裴东海,转身离去。 在转身的那一刻,泪水再也不发抑制,直到这一刻,裴墨依然在保护着我和笑笑…… 我直到,如果没有裴墨给我的股份,在裴墨遇难后,裴家人会怎样对待没有利用价值的我和笑笑? 而这份股份,至少保证了我和笑笑全身而退,能够平安地离开江城…… 想想当年我回到江城的时候,扬言要为母亲和孩子报仇,然而我做了什么呢? 一直都是裴墨在帮我,哪怕是报仇,他甚至愿意给我利用…… 可我对裴墨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不能更加珍惜裴墨一些呢? 推开家门,笑笑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 看和我回来了,笑笑立刻丢掉了遥控板,朝我扑了过来。 “妈妈!” 我摸着笑笑的头发:“这几天都和谁在一起?” “奶奶陪我玩了一小会儿,还有二叔也偶尔回来,大多时候都是一些不认识的阿姨陪着我玩……” 笑笑撅着嘴,似乎在梁佩茹那里玩的并不开心。 我心里一酸,是我没保护好孩子…… “笑笑,明天我们离开江城吧。” “我们要出去玩吗?!”笑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我哟西额不敢直视笑笑的眼睛:“不是……我们要……离开江城很长一段一时间。” 笑笑脸上的小忽然凝住了。 “那爸爸呢?” “爸爸……”我感觉脸上的笑特别的勉强和僵硬,几乎无法再支撑下去,“爸爸去国外工作了,因为爸爸要赚钱养家啊……” 笑笑的脸一下就耷拉下来了,她脸上有种说不出的神情,像是很难过又强忍着。 “那……爸爸还会回来么?”我似乎听到了小姑娘极力忍耐着的哭腔。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以为,孩子早就心知肚明,裴墨不会回来了…… “会的。他一定会回来看我们的……” 我将笑笑搂在怀里,小姑娘的身子很柔弱,肩膀在我的怀里轻颤。 ***** 我左手牵着笑笑,右手拖着行李箱。叮嘱笑笑不要乱跑,机场人多,一会儿跑丢了找不到她。 “你真的要走么?”莫莉来机场为我送别。 几天不见,莫莉的神色憔悴了不少。原本那双灵气四溢的眸子,变得如死灰般平静暗淡。 “要走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江城的机场,熟悉的景色,此刻我却要引怪啥呢的和他作别了。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莫莉问。 我摇了摇头,我和裴家的那些破事儿,还是不要告诉莫莉了。 “只是想离开了而已。” 莫莉见我不想多说,也没有问。 她总是这般,聪明善良。 我心疼地看着莫莉:“你和欧阳怎么了?” “就那样吧。” 我看那天欧阳的反应,似乎并不打算和莫莉离婚。 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死死地和莫莉绑在一起,哪怕两个人在一起只是互相折磨。 “那孩子呢?” “欧阳让我生下来。” 我一怔,没想到欧阳竟然真的能够容忍这个孩子?! 我想到了之前裴墨在欧阳离开的时候说的一句话,说欧阳并不清楚自己的内心真正想要什么。 难道……欧阳对莫莉有感情? “看来欧阳也并不是绝对的无情,她能容忍你肚子里的孩子。” “呵。”莫莉冷笑了一声,“他不过是想要报复我让他喜当爹罢了。他要让我和孩子,一声都生活在痛苦之中,一辈子都被他折磨。” 我一怔,只觉得喉咙艰涩,说不出话来。 似乎察觉到话题有些沉重,莫莉主动岔开了话题。 “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荼蘼,希望你这次离开后,能够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我点点头,和莫莉拥抱了一下。 莫莉又叮嘱了笑笑要听话,我们依依惜别之后,我牵着笑笑踏上了飞机。 看着江城在眼底慢慢地缩小,我没想到,我第二次离开江城,依然是这么狼狈。 我将笑笑搂在怀中,不管怎样,我会保护好这个孩子。 哪怕是暂时放弃曾经的仇恨,因为,我再也没有可以失去的了…… 离开江城之后,我带着笑笑去了蓉城。 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裴墨了。但我做梦也没想到,我会再见到裴墨,在那样的情况下…… 而裴墨,再也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裴墨。 **** 下面两张是公告,大家不要点击了哦,今天只能写两张了。 241 八年后(已改) 八年后。 我走下飞机,看着眼前的江城机场,不由心中感慨。 八年了,江城变化太大,就连这个机场也是焕然一新。没有午夜梦回中那个江城的一丝影子。 陌生的让我觉得有些害怕。 “妈,你快点啦。”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子走在我前面,扭头催促着我。 看我着已经长成十六岁小姑娘的笑笑,不由感叹时间过的太快了。 回忆起来,这八年不过是弹指瞬间。 “妈,你又在发呆了。再不快点,我们就赶不上报道的时间了啦。” “抱歉,走吧。”我回过神。 八年的时间,笑笑已经变得亭亭玉立。她有一米七的个子,四肢修长清瘦,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笑笑头脑很好,连跳几级,在16岁就考上了大学。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笑笑竟然没有选蓉城本地最好的蓉城大学,而是选择江城大学。 江城…… 笑笑选择这个地方,是因为还惦记着那人么…… 为了送笑笑来开学报到,我再次踏上了江城这片土地。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恨却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去,反而愈发历久弥新。 “荼蘼,笑笑,你们终于到了。” 眼前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穿着一身西装,笑容爽朗,有种成熟的魅力。 “徐大哥。”我笑着打招呼。 “荼蘼,你的脸恢复的怎么样了?”徐昊问。 “七七八八了。” 八年前我到了蓉城后,徐昊特地拜托了当地最好的整形医生给我恢复。因为一部分五官被匕首割坏,因此疤痕淡化后,医生还给我做了五官恢复。 因此,我现在的相貌和8年前相差甚大,宛如另一个人,眉宇间只有一两分和以前相似。 这八年来,我一直在坚持做激光祛疤,好在我是个恢复能力很强的人,再加上本身不是疤痕体质。经过八年的治疗,我现在脸上的疤痕,已经淡的看不清了,只要再稍稍画个淡妆,不会有任何人发现我脸上曾经受过伤。 “辛苦了。”徐昊深深地看着我。 我摇头:“全都是托徐大哥的福。是徐大哥你帮我联系了好医生。” 徐昊笑了笑,正要说话,这时身旁的笑笑忽然不冷不热的说:“徐叔叔,你怎么光和我妈咪说话呢?” “呵呵,冷落了我们的笑笑,不好意思啊。我们的笑笑又长高了啊。”徐昊看向笑笑。 “我才不是你的呢。少套近乎。”笑笑抱着手,斜睨着徐昊。 “笑笑,你怎么跟徐叔叔说话呢。”我连忙喝止笑笑。 这孩子现在正好是叛逆期,正是最让人头疼的时候。 笑笑轻哼一声,没说话。, 徐昊笑道:“笑笑还小嘛,荼蘼你也是,对孩子太严厉了。” 谁知徐昊不说话还好,他这么一说,笑笑立刻怒视着徐昊:“你知道什么,妈咪对我可好了!” 徐昊本来是要打圆场的,突然被笑笑这么一斥,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 我歉疚地看了徐昊一眼,正要斥笑笑几句,没想到这丫头竟然黏了上来,亲昵抱着我的手臂。 “妈咪,我们啥时候去吃饭啊,肚子都饿扁了。” 看着小姑娘对我依赖撒娇的模样,我仿佛又看到了她的小时候,不如说,笑笑在我的眼里,从来都没有长大过。 一时间,我斥责的哈甩甩再也说不出口。 “走吧,走吧,。我们去吃饭。”我摇摇头,一副拿你没辙的样子。 笑笑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挽着我的手臂走了。我并没有发现,笑笑转头冲着徐昊,递去一个警告戒备的眼神。 今天我要带笑笑去学校报道,好在行李什么的,我们早就用邮寄的方式寄到了学校,再加上徐昊帮忙,折腾了一下午,总算是把笑笑开学的事儿给办理好了。 笑笑的一个室友也到了,这姑娘是个自来熟,很快就和笑笑聊到了一块儿。 “含笑,那是你妈妈么,好年轻好漂亮啊!” “那是当然,那可是我妈咪。”笑笑一脸得意。 “旁边那个是你爸爸么,好帅的大叔!”女孩子的眼睛瞬间变成了花痴的星星眼。 女孩子并没有注意到,笑笑的眼里略过一抹阴霾。 “那个人才不是我爸,我爸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那个男人永远都比不上我爸!” 笑笑低声说。 弄完了这一切,我也该走了,叮嘱笑笑在学校里要好好学习,想吃什么、买什么就都大方去买,钱不够了就跟家里打电话。 “妈咪,我已经长大了啦。已经不用问你要钱了!”笑笑埋怨我老将她砍成小孩子。、 我拧了拧了小姑娘气嘟嘟的脸:“只要你还叫我一声妈咪,在我眼中,你就永远是个小孩子。” “妈……”笑笑眼里有着浓浓的依恋和不舍,“你真的要走了?” 我心中为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笑笑从小由我一手带大,也许是因为没有父亲关爱的缘故,笑笑从小就没有安全感,特别的粘我。尽管这孩子总是看起来开朗活泼,其实我知道,她和我一样,一直在等着那个男人…… “大学生活很有趣,多和同学相处。妈咪……妈咪就住在江城,你只要周末放假,就可以回来……” 从我送笑笑到江城念书,我就已经决定了,要在江城住下来。 为了女儿,也为了那个裴墨…… 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好笑笑。 和笑笑告别后,徐昊说要请我吃饭。 我想了想,别人好歹帮了我这么多忙,拒绝也不太好,便答应了。 我们在附近吃了连锅汤火锅,这家连锅汤是以前裴墨经常带我来吃的,用料很足,加了当归党参熬的骨头汤做底汤,汤味儿特别浓。 没想到八年了,这家店还在。只是店内已经焕然一新,当店员端上汤锅来的时候,我尝了一下味道,立刻愣住。 店还是以前那家店,味道却已经截然不同。 就如同江城一般,还是那个江城,只是人事早已面目全非。 242 你是裴墨……?(已改) “荼蘼,你怎么了?” 徐昊见我发呆,忍不住问。 “没什么、”我忽然觉得胃口全无,潦草的吃了一些,便和徐昊离开了饭店。 一辆保时捷迎面行驶过来,从我身边开过。 裴墨也有一辆保时捷呢,跟这辆很像…… 不,那就是裴墨的车! 我恍惚间猛地回过神,朝着车子行驶的方向看了过去。 车子开的很快,已经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不,裴墨,等等我!” 我大声喊着,朝着车子用平身最快的速度追了过去。 然而,那辆灰蓝色的车子身影,宛若一道浮光掠影,在我视线里一闪而过,瞬间就消失不见。 “怎么了?”徐昊问我。 我怔楞地看着空空如也的街道,宛如灵魂出窍般的呆滞。 徐昊深深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真是傻。 裴墨早就已经走了,八年了,我拜托了那么多人去查,都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半点消息。 如果他还活着,怎么会没有半点音讯? 我不是早就知道裴墨已经不在人世了么?偏偏还抱着这样的期待…… “走吧。”我呆滞的转身。 却并未注意到,徐昊复杂的眼神。 我在江城有几处房产,走的时候,我卖了几处,只留了一处。 我回了公寓。 莫莉正在客厅里辅导熠熠做作业。 熠熠是莫莉的孩子,现在已经七岁了。 因为我要回江城,公寓已经许久没有人住。莫莉虽然会定期过来打扫,但房间里终究没人气,不适合人住。 因此,莫莉便带着熠熠先来住一段时间。我们也有八年没见面了,有一肚子话要说。 “荼蘼,你回来了?”听见开门的声音,莫莉连忙站了起来、 我看着莫莉,八年的时间过去,似乎没有在莫莉的身上留下任何时间的痕迹。也许是为人母的缘故,她看起来比以前更加稳重了,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柔和、稳重的美。 “嗯,熠熠在做作业?” “熠熠,快过来。这就是你的荼蘼阿姨,来给荼蘼阿姨打个招呼。” 熠熠很乖巧,走过来给我鞠了个躬:“荼蘼阿姨好。” 熠熠长得很清秀,跟莫莉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穿着背带裤,白衬衣,系着领结,活脱脱就像是漫画里跳出来的小正太,可爱的能够掐出水来。 不过熠熠的性子不太像莫莉,没有莫莉那般风风火火,文静又乖巧。 “乖。”我揉了揉熠熠的头发,给了熠熠一个小礼物。 熠熠看了看莫莉,莫莉笑着说:“那是荼蘼阿姨的一片心意,收着吧。” 熠熠这才接过,乖巧地冲我点头道谢:“谢谢阿姨。” “行了,去做作业吧。”莫莉拍了拍熠熠的肩膀,熠熠便乖巧地跑到书桌前做作业了。 我和莫莉许久不见,有一肚子的话想说。我们俩到了房间,关好房门,又仔细确定房门外没有人偷听。 “荼蘼,你的样子变化好大,若不是之前你给我发照片,我都认不出你了。” 我笑笑:“估计是以前我的那些‘老朋友’看见我,也认不出我了吧。” 我摆摆手:“不说这些了,这些年你过的如何?你来我这里住……应该也跟欧阳有关系吧?” 我提到欧阳,莫莉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已是哀莫大于心死。 “欧阳半个月前就出差了,他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平时也不管我。我便做主带着熠熠到这里来。在那边我和熠熠都觉得喘不过气,在这里反而自由不少。” 我叹了口气,八年了,莫莉和欧阳的关系,似乎并没有改善,反而比以前更加僵硬了。 “熠熠呢?欧阳……能接受他么?” 孩子不是欧阳的,欧阳当初竟然会让莫莉生下来? 说到这里,莫莉古井无波的眼中,掠过一缕缕恨意。 “他让我生下孩子,只是为了将我绑在他身边,这样他才能时时刻刻的折磨我!我怎样都无所谓,可是我不忍,熠熠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里……” “欧阳从来没有爱过熠熠,他对熠熠也是冷冰冰的。” 我不知道怎样安慰莫莉,只能说:“熠熠很乖巧。知道心疼你。有这样一个好孩子,你想开一些。” “熠熠……太过听话了。”莫莉摇头。 我没有说话,感情心情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沉重无比。 “不说这些了。”莫莉笑了笑,摇摇头,“你为什么会回来呢?不止是笑笑在这边读书吧?” “我打算亲自来江城找裴墨。之前我找的那些私家侦探,一个个都说没有半点消息。但我不肯死心,所以这次我要亲自找他。” “那……假如没找到,你会死心么?” “……” 我没说话,莫莉摇摇头,只说了一句,睡吧。 我和莫莉都清楚,曾经有过那样刻骨铭心的爱,无论如何都无法磨灭。 过了几日,我和莫莉去参加一次l&m的新品发布会。 这八年来,我和莫莉并没有放弃我们的事业。 在地震之后,l&m工作室经过了短暂的重组,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运营。我在蓉城,虽然没办法具体参与运营,但好在莫莉这方面很有一套,将工作室管理的井井有条,我只需要每次出设计款就行。 经过八年的运营,当初的工作室,现在已经发展成了新锐电商公司,年销售额过亿。 这次的新款,我们之前在微博上预热的时候,就大受好评。光预售都销售过亿,远远超过了之前的年销售额。 这次的新品发布会,我们除了要展示新品之外,还拟拉拢一批投资资金,壮大公司的发展。 发布会进行的很顺利,中途休息的时候,我去了一趟洗手间。 从洗手间里出来,我看到走廊上有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那人的身影特别的熟悉,熟悉到我刚看到的那一刻,心如被雷击,怔在原地。 那人有着颀长的身影,穿着深灰色的西装,背影里透着一股子冷峻。 “裴墨!” 下一刻,我便反应过来,全身的血液都朝着脑袋涌了过去。 我朝着那人的追了过去。 “裴墨,你等等我……!” **** 已经卡完了,明天恢复正常更新。 写作就是这样,在节骨眼经常会卡,卡完了就会顺,下两张是公告哈,大家勿点击订阅。 243 裴墨,八年没见了(更新) 我做梦也没想到会看到那个身影。 我起身追了上去,嘴中喊着他的名字。 然而,仿佛我的幻影一般,裴墨很快就消失在长廊里, 宛如梦境,没有半点痕迹。 我在站在走廊口,看着空空如也的走廊,仿佛心脏也被掏空了,怅然所失。 我幽幽地回到大厅,莫莉见我性质不高,忍不住关切的问:“荼蘼,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不大开心。” 我摇摇头:“我又看到裴墨了。” 莫莉一怔,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荼蘼,不要胡思乱想了,那个人早已经走了。” 我苦涩地摇摇头,没有继续说话。 刚才的那一刻,那个身影如此的近在咫尺,那个身影和裴墨那般的相似,甚至让我以为那个人还活着…… 莫莉见我神色惆怅,没有继续劝说下去。 因为想着裴墨的事儿,我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新品发布会结束之后,舞会开始。 这次的舞会,l&m服装公司邀请了江城的众多企业家和投资家,不管是不是有兴趣投资服装业,公司想要做大,就少不得要和这些企业家们打交道。 毕竟做生意,看的不外乎人脉二字。多认识一些人也是好的。 莫莉以前对于这样的应酬不太擅长,大概是这八年来经营公公司也将她磨练出来,她端着酒杯,在众人之间周旋,看起来得心应手,宛如商场女精英。 “你去一边休息一下吧。”莫莉看着我脸色不善,让我去一旁休息,不用勉强自己。 我点点头,确实我的精神比较不济,反而会给莫莉添乱,便走到一边的角落,找了个软沙发,正要坐下来。 然而,就在我抬眸的一瞬间,我瞥见了一个身影。 整个人宛如雷击,无法动弹。 那个人,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衣,更加衬托出他冷峻的气质。 那人的相貌,眼睛,鼻梁,嘴唇,曾在我午夜梦回的时候描摹了无数遍。那人的名字,在我的唇间无数次的辗转轮回…… 即便那人化作了灰我都认得。 裴墨…… 真的是裴墨。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男人,。他手里拿着一杯红酒,淡漠从容,身旁站着一个男人,满脸谄媚的跟他说着什么。裴墨一脸淡漠,看不出半点神情。 我久久地看着那个男人,看着他眉宇间的冷漠。八年不见了,裴墨似乎比以前更冷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肃杀,没有半点生机。 我的心猛地颤动,这是活生生的裴墨啊,不是午夜梦回的幻像,不是一醒来就会消失的残影…… 太好了,原来你还活着,太好了…… 我泪眼婆娑,眼泪无声地掉落下来,甚至不敢走近那个裴墨。生怕这只是我的一场黄粱梦境,一醒来一切就会消失的一干二净。 像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裴墨朝着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我没想到,裴墨竟然会主动看向我。那样的猝不及防。 我心扑通直跳,甚至后悔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没有化点妆。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惨白? 我下意识将鬓角的头发挽至耳后,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些。 然而裴墨的目光只是淡淡地扫过我,甚至没有在我身上多座停留,便收回了目光。 我的身子微微一僵,一种无言的失落涌上心头。 “没事,只是我们离的太远了,他没有看到我而已。” 我笑着安慰自己。转身朝着身后的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确定自己的仪容没问题后,我深深呼了一口气。缓解心里的紧张。 八年没见裴墨了,我该说些什么呢? 我在心里犹豫忐忑着,拿捏着该说什么好。紧张了好一会儿,这才走了上去。 那个谄媚的富商说完了话,裴墨只是淡冷的颔首,算是回应,便不再多说,转身走人。不顾那个富商的脸色及其难看。 我怎肯看着裴墨离开,连忙加快了脚步,快步跑到了裴墨的跟前。 “裴墨!你等等!” 我轻喘着。 裴墨的脚步顿了下来,他面无波澜,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抬头,和裴墨无情的眸子猝不及防地碰了个正着,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裴墨……那是什么眼神。 无情、冷漠、没有半点生机和感情,宛如无尽黑暗的深渊。 我感觉嘴中漫溢着一股子苦涩,他是在生我的气么?八年前,我不告而别,丢下他去了苏城。 我紧张极了:“裴墨,对不起……” 对不起,这是藏在我心中的三个字,八年了。我无数次在梦中,想要把这三个字告诉裴墨。 对不起,八年前不告而别。 对不起,以前我不曾相信你。 对不起,我……这么晚才找到你。 对不起,对不起…… 一句句对不起,仿佛化作我的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流下…… 裴墨静静地看我,那神情仿佛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你是谁?” 我一怔,泪痕滞在脸上。 “哦……我现在容貌和以前不同了,你不认识我也……”我苦笑一下,试图想要解释。 然而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又有一个富商走过来,满脸谄媚的和裴墨搭讪。 裴墨看也没看我,从我身边擦肩而过。 宛如,我在他眼中,只是一粒渺小的、毫不起眼的尘埃。我怔住了,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望着裴墨渐渐远去的背影。 那个富商满脸讨好的看着裴墨,嘴中喋喋不休,似乎在极力的推销什么,而裴墨的反应则极淡,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裴墨视而不见的离去,将我的心彻底轰碎。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我和裴墨见面的场景,但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在他眼中,我只不过是一粒渺小的尘埃。不,甚至根本不曾进入他的眼帘。 我想过,也许裴墨会恨我,憎恶我,却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只是轻描淡写地将我无视而已。 我努力忽略内心的疼痛:“没事,裴墨……裴墨只是今天很忙,再加上我的样貌变了,他认不出我也是正常。更何况一个陌生的女人拦在他跟前说认识他,怎么看都会让人觉得奇怪吧?” 我赶紧追了上去,想等裴墨忙完之后,跟他解释一下。 244 裴墨,你还认得我么(更新) 裴墨似乎觉得这场宴会特别的无趣,没待多长时间,甚至也不看一直跟在他身旁谄媚讨好的男子,扬长离去。 “裴墨,等等我……” 我赶紧追了上去。 好不容易见面,我如何会放过这样的一个机会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裴墨。我真的好怕他这一走,我再也找不到他了。 我的声音有些大,裴墨自然听到了,他扭头过,冷冷地看着我,目光如冰。 四周也有不少人听到,人群里议论纷纷。 “又是在这样的人!” “呵呵,不过是看上裴总的财富和地位,就这么死缠烂打。真是不要脸呢。” “话说这位鼎鑫的裴总,不管走到哪儿,都能引得一群女人为他疯狂呢。” 兴许是平时这样对裴墨死缠烂打的女人实在是太多,裴墨看向我的眼神里,隐隐地透着一股厌恶。 我却顾不得其他,连忙走过去,拉住裴墨的衣袖,生怕裴墨从我的面前消失。 “裴墨,你不认得我了么,我是……” “放开。”裴墨冷冷地开口,打断了我的话。 我怔住,抬头看见裴墨的眼神,心中忽然如被针刺。 裴墨看向我的眼神,冷漠、冰冷,带着一股浓浓的厌恶。周身散发着冰冷肃杀的气息,宛如地狱般黑暗慑人。 我身子发颤,手却抓的更紧了。 “不,我不放开。我怕我这一放开,你就会从我面前消失。”我急急说着。 我话音刚落,裴墨冷冰冰地将我的手拂去。 然后,他掏出一张纸巾,轻轻擦拭着被我抓过的地方,仿佛是对待令人厌恶的秽物。 “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裴墨将纸巾丢进垃圾桶,淡淡地丢下这句话,裴墨转身离去。 任谁都听的出,裴墨的这句话中,带着令人胆寒可怖的寒意。 “裴墨,别走!!” 我大喊着,跟着裴墨追了出去,伸手想要扯住裴墨的衣袖。然而裴墨的身边走过来一个黑衣的女子,个子很高,面容却很清秀。 是西子。 西子冷漠无情地拦着我,不让我靠近裴墨一步。 “放开我!裴墨,我有话要和你说呀,我是……” 我挥着手臂隔开西子的手,想要冲到裴墨的身边。 西子却猛地揪住了我的手臂,狠狠一推,将我推搡在地上。 我的身子恰巧撞到了桌子一角,桌子上放着的香槟塔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塌下来,碎玻璃和金黄色的酒液狼狈地淋了我一身。 “咝——” 身边响起此起彼伏倒吸凉气的声音。 “真是狼狈啊,这个女人。” “呵呵,还不是她活该,痴心妄想想要靠近裴总,现在谁不知道,裴总是江城最炙手可热的人?!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我的手被玻璃碎玻璃划伤了,我抬头,看了一眼西子,她看着我的眼神,不屑中又带着憎恶。 我知道,西子是故意推我的。 刚才那一刻,她分明可以只将我拦住,而西子却选择了这样的方式,狠狠将我推到,甚至还将我往桌子的方向推攘。 裴墨听到了声响,朝着我的方向看了我过来。 不要看我! 我惊慌失措地捂住自己的脸。 现在的我,满身酒液,头发湿漉漉地粘在脸上,狼狈至极。 我怎么也不想这样狼狈的自己出现在裴墨的面前。 裴墨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那样居高临下的眼神,不屑、漫不经心,甚至连鄙夷都没有。 没有谁,会去鄙夷一粒尘埃。 因为尘埃从不会落在他心上。 只是当他看到我浑身酒液,脏兮兮的模样时,裴墨的眸中,仿佛看到秽物一般,有着一闪而过的厌恶。 “怎么回事?!”莫莉察觉到这边的骚动,跑了过来。 她看到躺在地上的我,还有地上一地的鲜血,大惊失色。 “荼蘼,你没事吧?” “没事……”我摇摇头,眼睛依然看着裴墨。 莫莉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厉色,她猛地站起来质问裴墨。 “裴墨,是你伤了她对不对?!” 西子起身拦着莫莉:“是这位小姐缠着裴先生,我只是在保护裴先生罢了。” “是你伤的荼蘼?贱人!”莫莉当了公司那么多年的总裁,身上早已养成一种不怒而威的上位者气势。她阴沉着脸,挥手就朝着西子挥了过去。 西子很轻易地握住了莫莉的胳膊。 表面上看起来,西子只是轻轻地握住莫莉的胳膊罢了,但是实际上,西子却是暗暗使劲,莫莉的胳膊都在微微颤抖。脸更是因为疼痛而通红。 然而莫莉却是半点也不服输,冷笑道:“可怜的贱人,你也只能趁着这种时候鸠占鹊巢了,不……你鸠占鹊巢的资格都没有。” 西子的脸色陡然一变,扬起另一只手,就要朝着莫莉挥了过来。 莫莉也不惧,只是嘲讽地看着西子。 “西子。” 裴墨轻轻喊了一声,淡漠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感情的波澜,却带着一种无法反驳的威严力量。 西子乖乖地放下手,走到一边,似乎刚才的一切俨然从未发生过。 “走吧。”裴墨冷冷地说。 西子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跟在裴墨的身后。 “站住!”莫莉却并不肯就这么算了,她看了我一眼,就挑眸瞅着裴墨,“你的保镖将我的朋友伤成这样,就想这么拍拍屁股走人?未免也想得太好了吧?” 莫莉若有似无加重的保镖二字,让西子的脸色一白。 我拉了拉莫莉的衣袖,冲她摇摇头,然后浅笑着看着裴墨。 “我没事的,是我不小心摔倒的……” “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为这个男人说话?!” 裴墨静静地看了我一眼,唇角掀起一抹嘲讽,眸中的憎恶更深了。 “两位配合的还真是天衣无缝。” 我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裴墨。 心,宛如被钝器凌迟,溃不成堤。 我没想到,裴墨竟然会这样想我……他觉得,他觉得我和莫莉是在一唱一和,故意刁难他么? “是我忘了,抱歉。” 裴墨拿出支票本,慢条斯理地写了一张支票,随手一丢,就扔到了我的脚下。 245 扔了吧,我嫌脏 裴墨拿出支票本,慢条斯理地写了一张支票,随手一丢,就扔到了我的脚下。 “从此,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裴墨脸色阴冷,一字一句的说。 我颤抖着着,用满是鲜血的手,捡起地上的支票。鲜血,将那张支票染红…… 五百万。 这五百万,宛如最后一击,将我的心,彻底轰碎。 我脸色惨白,紧紧地攥着这张五百万的支票,身子痛的几乎痉挛。 莫莉气的直发抖:“裴墨,你当我们是碰瓷的么?你这是在侮辱我们!” 裴墨转身离去,却是连头也不回。 因为,我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粒渺小、甚至肮脏的尘埃。根本不值得他挂念的存在,我的存在,反而令他厌恶。 看着裴墨头也不回的离去,莫莉大声喊着:“裴墨,你会后悔的!有朝一日,你一定会后悔的!” 莫莉带着我去休息室做了一下简单的伤口处理,然后又送我去医院处理伤口。 车上,司机开着车,莫莉坐在我身旁 “莫莉,你早就知道裴墨还活着吧?”我淡淡的说。 刚才莫莉和裴墨说话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莫莉似乎并不惊讶裴墨还活着。 莫莉的神色一瞬间变得有些复杂:“抱歉……荼蘼,我的确早就知道裴墨还活着。” 我转过头,看着莫莉。 莫莉有些愧疚地低下头:“抱歉。荼蘼,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裴墨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裴墨了。你认识的那个裴墨,早就已经不在了。” 我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莫莉为什么会这么说。 莫莉只是苦笑,没有解释:“荼蘼,忘了裴墨吧。” 我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忘记一个人,八年的时间,早就忘了。 有些人,哪怕时光荏苒,也永远无法忘记。 莫莉见我低头不语,眸色更加复杂,欲言又止地摇头。 我在医院里处理了一下伤口。 好在并不怎么严重,只不过是划了一些伤口。 只不过今天刚好是周末,笑笑回来了,看到我手上的伤,免不得又是一阵大惊小怪。 “妈咪,你怎么又受伤了?是谁伤的你?” 我摇摇头:“是我做菜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手。跟别人没关系啊。” “真的?”笑笑眯着眼睛,狐疑地看着我。 笑笑的眼睛明亮剔透,让我觉得无法直视。莫名有些心虚。 “真的真的。小小年纪怎么疑心这么重?快去洗手吃饭吧……”我连忙转移话题。 小姑娘很知道心疼我,怕我手上的伤沾水感染,主动去洗碗,家里的打扫也包揽了。 看着女儿娴熟地洗着衣服,我不禁泪眼婆娑,眼睛湿润了。 如果裴墨也在就好了……多希望裴墨也能看看,我们的女儿现在多大了,已经这么懂事了。 我决定再去找裴墨。 也许他对我的漠视,是因为并不知晓我的身份。 我到了裴墨曾经的公寓下。 我问了这里的物业,早在七年前,裴墨就将名下的公寓卖了出去。 我去了裴墨的其他公寓,物业都告诉我,裴墨的房产在七年前就卖了出去。 如果想见裴墨,只能去裴家了…… 我没想到,八年之后,我还会去裴家那个噩梦般的地方。 我去了裴家,但是并没有进去,只是在附近的咖啡厅里坐着,等着裴墨回裴家。 哪怕裴墨住在外面的公寓,偶尔也会回裴家。 我在咖啡厅里等了好几日,每每等到深夜咖啡厅打烊,都是无功而返。 可我并不能放弃,也不敢放弃,这是我唯一能见到裴墨的机会了。 我在裴家附近的咖啡厅里,等了将近一周的时间。终于,我看到一辆保时捷,驶向裴家的车库。 我赶紧放下杯子,用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出去,拦在了裴墨的车前。 “滋——” 紧急刹车。 车子因为惯性,在地上划出长长的距离。 车头在离我只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站在车头前,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裴墨的车堪堪停在我的跟前。 “你在做什么?” 裴墨皱着眉走了下来,看到是我,眉心微微一沉。 “是你?” 看到裴墨眸中的厌恶,我的心里微微一痛。 就像是一根针,狠狠地刺进我心里。 “裴墨……。” “哦?”裴墨挑眉,“又来碰瓷?” 他的话语里有着浓浓的讽刺,让我脸颊通红,我嗫嚅了一会儿,说:“裴墨,我有事想和你说。” “说吧,”裴墨慢条斯理地抽着一支烟,漫不经心地说着。 我心里很难受,不知道为什么八年后回来,一切早起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在心里想着,该怎样告诉他我的身份,才不会显得唐突。 裴墨见我久久不说话,忽然呵地轻笑,“怎么?上次给你的钱不够?” 他的指尖轻抖,便弹掉缕缕轻烟,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我宛如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脸颊涨的通红! “裴墨,我不是来和你说钱的事儿!我也不稀罕那点钱!”网店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别的不说,我和莫莉都已经有了几千万的资产。如果今年公司融资顺利,我和莫莉的资产都会过亿。 我激动地掏出那枚支票,颤抖着递到裴墨跟前。 即便当初我知道裴墨是在羞辱我,我依然没舍得把这枚支票撕碎。 因为,这上面有裴墨的气息,有裴墨的字迹……我摩挲着上面内敛锋锐的字迹,宛如看到了裴墨。 裴墨看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支票上的血迹上。 他轻笑,轻蔑而冷漠:“扔了吧,我嫌脏。” 我的手微微发抖,因为愤怒和羞愧,怒视着裴墨。 我没想到,八年后,裴墨竟然如此的羞辱我。 裴墨微微笑着,眸子里带着近乎无情的残忍和恶劣。我的心微微一痛。 我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恨裴墨呢?当初是我对不起裴墨,是我不告而别…… 我只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当着裴墨的面把支票撕碎。 “裴墨,我想告诉你,八年很多人和事都改变了,不管是我和你。我是林荼蘼,也许我和八年前差别很大,但,我回来了……” 246 遗失的八年(更新) “林荼蘼?”裴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 看到他如此淡漠的反应,我心中不禁微痛,果然是还在恨我吧? “裴墨,我知道你还在恨我。我这次回来,只想亲眼见见你,确认你还活着,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裴墨静静地看着我,眸子幽深黑暗,没有半点感情。 “林荼蘼,是谁?” 我愣住,随后苦笑。 我没想到,裴墨竟然恨我恨到这个地步。他故意做出忘记我的模样,便是为了表达他心中对我的恨和不满。 我痛苦地低下头:“对不起裴墨,我知道你恨我,对不起……我也不求你原谅我……” “女人,你是故意用这种法子吸引我?”裴墨的声音里带着轻蔑。 我抬头,差异地看着裴墨。 “我并不认识你,不过你若是想用这种蹩脚的方式吸引我的注意,那么,你的确成功了。” 裴墨掀起薄唇,带着一种残忍的轻蔑,“你成功的让我厌恶你,滚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裴墨看也没看我,绕过我离去。 我却是一头雾水,裴墨……似乎真的不记得我了? 他的眼中,冷的几乎薄情,只有对我的厌恶,却没有恨。 那是看着陌生而又令人厌恶的人的眼神。 看着裴墨渐渐远去,我的心开始慌了,我怕裴墨就真的这么走了。 我赶紧追了上去,拉住裴墨的衣袖。 “裴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是林荼蘼啊,你忘了我吗?”我急切的看着裴墨。 然而,裴墨周身的气息陡然变的冰冷,他冷冽的眸光饱含着阵阵杀气,低头看着我拖着他衣袖的手。 “放开。” 我生怕裴墨会离开,抓着裴墨的衣袖更紧了。 “裴墨,你仔细看看我,因为一些原因,我和以前长的不大相似了。但我还是林荼蘼啊……” 裴墨的眉心却蹙越紧,眉宇间堆积着慑人的杀气和戾气,光是站在他的身边都让人感觉到阵阵森冷……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总感觉现在的裴墨…… “阿墨,你在做什么呀,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一道柔美清亮的声音响起。 只见裴家的大宅里,缓缓走出一个女人。 女人生的很美,腰肢纤细,身材修长,面容秀美清丽,眸子水光熠熠,宛如光芒四射的星辰,任谁都没有办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然而,当我在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如被雷击,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因为…… 这个女人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确切的说,是和曾经的我一模一样。 我曾经以为,我和唐欣有五六分相似,已经足够惊奇了。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 看着她,我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穿越八年的时光,缓缓而来。 也许因为太过惊愕,我的手缓缓松开了裴墨的衣袖。 “怎么回事?”女人看着我和裴墨,显然是在问我和裴墨的事儿。 裴墨看向女人,眸中难得的划过一抹柔色,让我痛心不已。 曾几何时,这个男人只对我温柔。 如今,他的温柔,却给了另一个女人。 “黎黎,不过是一个碰瓷的罢了。不用在意。” 黎黎…… 多么亲切的称呼啊。 甚至以前,裴墨都不曾称呼唐欣为欣欣,他只对我好,只用温醇而磁性的声音,唤我荼蘼…… 女人似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既然如此,那就多给点钱打发了吧。可别为了这种小人坏了心情。” “走吧。”裴墨用纸巾擦了擦刚才被我抓过的衣袖。 女人走过来,仿佛宣示主权一般,揽住裴墨的手。 她回过头,用隐含挑衅的眼神看着我。 “小姐,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阿墨了,他是我的未婚夫。” 宛如晴天霹雳。 我怔愣在原地。 心,四分五裂。 我看着女人挽着裴墨,渐渐远去,看着他们亲昵的身影,宛如万箭穿心,痛不欲生。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 “妈咪,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笑笑见我脸色不好,担心地问。 我木然地摇头,走进自己的房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妈咪,你别吓我,你没事吧?”笑笑敲着房门。 我强忍着泪水:“妈咪没事,笑笑你早点休息吧。” 门外,笑笑似乎沉默了。 没过多久,敲门声再次响起。 “笑笑,我真没事。你快休息吧。妈咪也要休息了。” “荼蘼,是我。”门外响起莫莉的声音。 我怔住了。 “让我进来吧。”莫莉叹息着。 莫莉的话还没说完,门就应声而开。 我红肿着眼睛,朝莫莉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让莫莉进来。 “是笑笑给我打电话,让我来的。那孩子又聪明又知道心疼人。她知道你会在她面前逞强,所以才打的电话让我来开导你。” 我摇摇头,笑笑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 “不要让孩子担心你啊。”莫莉看着我。 “我没事……” 我心里很难受,但我哭不出来了。也许是走过了最痛苦的时刻,也许是我至今还不敢相信…… 裴墨,和另一个女人订婚。 “其实,我早就知道裴墨还活着了。”莫莉深深呼了口气,坐在我的对面。 “在你离开江城半年后吧,那个时候裴家已经夺走了鼎鑫,裴东海、梁佩茹、裴逸三人将鼎鑫瓜分。鼎鑫在震后价值暴涨,这三人攥得盆满钵满。不过很快,这三人就为了争权夺利,争夺鼎鑫的控制权,开始相互构陷,鼎鑫的内部经营变的一团糟。” “这时候,裴墨出现了……我们也不知道,已经被宣布死亡的裴墨,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他以雷霆之势,夺回了鼎鑫。” “裴东海、梁佩茹等三人之前在鼎鑫贪墨的钱,裴墨都让他们加倍吐了出来。” “原本东郊有一块地,裴家一直都在争夺。那块对很荒僻,可谁知,后来政府竟然在那里规划了新区,要将东郊发展成新的商业中心……东郊的产值一瞬间就翻了几十倍。鼎鑫在裴墨的经营下,再次走下高峰,成为江城地产界的龙头老大……” 247 这一次,让我来爱他(更新) “而裴家经营的环宇超市,则节节下滑。裴墨趁机收购了环宇超市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可以说,裴墨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不仅旗下的地产价值几百亿,还有环宇连锁超市的股份……” 我静静听着莫莉说着在我缺席的这八年里,发生的事情。 “生意做的这么大,要想不出名也不行了。后来我也渐渐听说了裴墨,当时我也没想到裴墨还活着。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裴墨还活着,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你。明明你一直都在找他。在等他……” “后来我便去找裴墨理论,没想到裴墨仿佛变了一个人……是的,他跟以前完全不同了,身上没有一点人情味,残忍冷漠。而且,完全忘了你……” “因为,他身边出现了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叫温黎,和曾经的你长的一模一样。裴墨将这个温黎宠到了天上,就跟这个叫温黎的女人订婚,花了一千多万。温黎不过是被一个奶茶店的吸管划到了嘴唇,裴墨就让那家奶茶店第二天倒闭……” “荼蘼,你知道么!我真的很气愤!当我看到裴墨和温黎订婚后,我彻底明白了,在裴墨心中,他在意的只不过是你那张脸。你不在了,他随时都可以去找另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女人。而且作为我女人的直觉……我看的出来,裴墨是真的爱温黎。” 裴墨是真的爱温黎…… 最后一句话,将我伤的千疮百孔…… 我怎么会看不出来,裴墨看着我时候的冷漠,不,不止是我。八年后的裴墨,他的眸子是那样的黑暗和薄情,只有在看向温黎的时候,眸子里才会涌动淡淡的情意。 我的心一阵阵绞痛,却不肯承认:“也许……裴墨是失忆了,才会把我忘了。” 经过和裴墨的接触,我发现裴墨根本就不记得林荼蘼这个名字了。 也许……也许,只要让他想起我…… “荼蘼,我可以告诉你。裴墨的确是失忆了。我也不知道在地震后的那半年里,裴墨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我后来向别人确认过,裴墨的确丢失了一部分记忆。但,除此之外,裴墨还性格大变。他变的比以前残忍冷酷,手段狠辣。我听闻以前的裴墨,虽然冷漠却不乏人情味,而且有自己的原则。而现在的裴墨……只不过因为奶茶店的吸管划伤了温黎的嘴角,就让一家奶茶店关门大吉!简直就是……恶魔。” “他既然还活着,为什么我找了那么多人查探裴墨的消息,都石沉大海?”我问。 按理说,裴墨在江城叱咤风云,只要稍稍打听,得到裴墨的消息应该不难吧? “虽然我不太清楚,但大概也能猜到。”莫莉冷笑,“应该是裴墨察觉到了有人在调查他,把那几个私家侦探都解决了吧。这个男人的手段太狠了。” 我沉默。 难怪那些私家侦探后来都跟我断了联系,我问他们查的怎样,他们也支支吾吾,讳莫如深。 再后来,我就联系不上这些私家侦探了,想来应该是被他们拉黑了吧。 莫莉叹息着看着我:“荼蘼,你和裴墨纠缠了这么多年,我知道让你忘掉裴墨不现实……我只求你,放过自己吧。现在的裴墨……已经不是八年前你爱的那个男人了。而且……他爱的,只不过是你那张脸罢了,否则,他怎么会找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女人替代你?” 我低垂着眼眸,一言不发。 良久,良久。 我慢慢抬起头,用坚定笃定的声音说:“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手。” “荼蘼!你怎么这么死心眼,裴墨怎么宠温黎的,你若不知道,我可以让人明天给你送一堆资料给来。你想想,八年前,他可曾对你这样好过??” 我摇头:“八年前,就是因为我怀疑裴墨,不相信裴墨对我的感情,才与裴墨擦肩而过。这八年来,我无数次为自己的愚昧辗转痛苦,那时我便决定。若,若我和裴墨还能重来,这一次……换我来珍惜他。” 我脸上扬着淡淡的笑意,坚定不移。 “你……”莫莉语塞,“可是他已经忘记了你!” “我知道,这样也好。我们能够忘掉曾经的恩怨,有重新开始的机会……那些曾经的痛苦和美好,让我一人记得便可。” “不要自欺欺人了,荼蘼,裴墨他已经爱上了另一个女人,你正视现实吧!难道你要去破坏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幸福?!对那个温黎又何其不公?” 我的呼吸微微一窒,不知为何,眼泪却忽然顺着脸庞流下…… “我知道……我不会破坏他们的幸福。让我默默地爱着裴墨,默默地为他付出,好么……这是我欠他的。” 我哽咽着,眼睛里下着雨,怎么也止不住。 莫莉怔住,良久,才叹息地摇头。 她放弃了劝我。 裴墨,就是像是嵌入我骨髓的一枚红豆。我的每一寸呼吸,每一缕气息,都有着裴墨的身影。我和裴墨的红线早就纠缠在一起,今生今世都无法分离。 纵然他忘了我,我也会默默地铭记他。 “何苦呢……”莫莉叹了口气,却不再劝说了。 我淡淡道:“因为,裴墨是我的生命。” “是么……”莫莉喃喃自语,像是想到了什么,“也许,我们都是这样……” 当晚,莫莉离开了。 欧阳不在家,莫莉不放心熠熠一人在家。 我把莫莉送到楼下,看着她上了车,这才放心。 回到家里,我看到笑笑坐在客厅里,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无助地看着我。 小姑娘长大之后,越来越好强。虽然经常向我撒娇,却极少露出柔弱的姿态。 “爸爸……还活着是不是?” 我叹了口气,果然,裴墨是江城的名人,这样的事根本瞒不住笑笑。 “他还活着。” “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笑笑的眼里,有着脆弱的恐慌,像是一只怕人遗弃的兔子。 “不会的……爸爸不会遗弃我们的。不管怎样,笑笑永远是他的女儿啊。” 我走过去,心疼地将小姑娘搂在怀中。 248 我们合作吧(更新) “不会的……爸爸不会遗弃我们的。不管怎样,笑笑永远是他的女儿啊。” 我走过去,心疼地将小姑娘搂在怀中。 “可是,八年了!既然爸爸还活着,为什么他不来找我们!妈妈明明那么难过,那么痛苦……” 我感觉心口沉甸甸的,不管有多痛多苦,我都能扛过去。可我害怕笑笑受伤…… 她终究只是一个孩子,渴望父母的疼爱…… 我叹息着:“因为你爸爸发生了一些事儿,他丢失了一部分记忆。所以忘记了我和笑笑。但是你爸爸不是有意的……笑笑会因此生他的气么?” 笑笑看着我:“那是不是只要爸爸想起了以前的一切,我们就能回到从前?” 我的心猛地一痛,想到了那个和曾经的我长得一模一样的温黎,想到了裴墨对他的百般宠溺。 “快睡吧笑笑……这些都是大人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不管怎样,你永远是我和阿墨的女儿……” 我不忍心欺骗笑笑,只能岔开话题。 然而,笑笑这样聪明的孩子,又怎会听不懂其中的意味呢? 我并没有发现,笑笑的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坚定。 想起再见裴墨之后的种种事情,我不由感叹,裴墨确实变化很大,甚至并不像是我记忆中的裴墨…… 倒像是…… 我想起裴墨曾经两次发烧之后,性情大变的情景。 现在的裴墨,倒像是发烧后的裴墨,黑暗、冷漠、残酷,身上没有半点人情味儿。 我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裴墨以前会性情大变,应该只是发烧后脑子糊涂了吧。至于现在……也许是这八年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吧。 我决定了要默默守护裴墨。尽管我知道裴墨忘记了我,但是我并不想让裴墨想起我。 他想起了我又能怎样呢?他现在已经爱上了另一个女人,我当时看的真真切切,他看向温黎眼中的温柔是骗不了人的。 只要他活着就好,我便这样默默地喜欢着他,便已经足矣。 我会关注裴墨的新闻,有时会去裴家附近的咖啡馆静坐,看着裴墨下班。 只是这么远远地看着他,不去打扰他的正常生活。 好几次,我都看到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名叫温黎的女人,含情脉脉地来迎接裴墨。 我看到裴墨在看到温黎的那一刻,原本冰霜笼罩的脸,隐隐融化出淡淡的温柔…… 那样的温柔,极其刺眼。 我在公寓附近的一间酒吧默默地喝酒。这是一家私人酒吧,没有其他酒吧的乌烟瘴气,格调很安静,吧主会调很多各种品味的酒,我挺喜欢酒吧里这种安静的风格,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来这里喝酒。 “小姐,请问我能请你喝一杯酒么?” 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我转过头,却怔住了。 这是一张老朋友的脸。 “哦?看见我这么惊讶么?林荼蘼。”裴逸淡淡地笑着。 我没想到我的面貌和八年前已经大不相同,裴逸竟然还能认出我。 不过短暂的惊讶之后,很快我就恢复如常。 对方会出现在这里,显然不是偶然。他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回到江城,事先调查过我的行踪。 那么,我现在长什么样,他自然也知道了。 “确实好久不见了。”我摇了摇手中的酒杯,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这八年的时间里,你变化很大啊,我差点没认出你了。”裴逸自来熟地坐在我身边,点了一瓶鸡尾酒。 “裴逸,你这么大费周章地来找我,应该不是来找我叙旧的吧?有什么事,你就开门见山地说吧。” “呵,荼蘼,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样不解风情。”裴逸喝了一口辛辣的鸡尾酒,脸上的神情变的阴鹜而痛恨,“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大哥风风光光,坐拥着几百亿的地产公司,还有50%的环宇超市股份……我、爸、妈都被大哥赶出了环宇。” “爸已经气病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年。我妈也一无所有,甚至连个几万块都爱马仕都不敢买……” “你是在跟我诉苦?”我挑眉。 “大哥做的太过分了!!”裴逸狠狠地将酒杯砸在酒桌上。 “怎么说也是亲人一场,竟然如此赶尽杀绝!这是要逼死我们啊!现在环宇已经是大哥一人说了算,我和爸都被排挤出了董事会,一无所有了……” 我并没有说话。 我记得,环宇原本就是裴墨母亲的陪嫁公司,当初裴家得到环宇的手段,估计也不怎么光明正大,现在裴墨夺过环宇,名正言顺。 “荼蘼,我们合作吧?”裴逸看着我,眸子里染上了些许醉意,看起来有些疯狂。 “哦?怎么合作?”我不动声色地问。 “当年的那场大地震后,大哥失踪了半年,半年后大哥回来,不仅性情大变,身边还带了一个女人。——我想荼蘼你已经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吧,就是温黎。” “大哥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很奇怪的是,大哥失去的并非是一段时间的记忆,而只是关于你的部分记忆。这不是很古怪么?你,就好像是被人从大哥的记忆里抹除了……” “更让我惊讶的是,那个叫温黎的女人,竟然和你长的一模一样。我想,这个女人一定是趁着大哥失去记忆,鸠占鹊巢,攫取了本该属于你的位置。” 我不置可否,我不知道温黎和裴墨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毫无疑问,裴墨看向温黎的眸子里,涌动着淡淡的情意。 鸠占鹊巢么? 未必吧,也许裴墨在忘了我之后,和这个叫温黎的女人有了一番新的际遇,开始了一段心的感情生活吧…… “荼蘼,你就不想夺回本该属于你的位置么?你才是我心中的大嫂,而不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我眉心微微一跳,看向裴逸:“你想怎么样?” “我们合作吧!我帮你,让你接近大哥,让大哥想起和你的过去。你帮我夺回环宇……你别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看着我。环宇虽然是裴墨母亲的陪嫁,但我经营了这么多年,里面也有我的心血!我不会染指鼎鑫,只要让我夺回环宇的一部分股权就行了……” 裴逸用一种蛊惑的口吻说着。 249 杀害母亲和孩子的凶手(一更) 我叹了口气,看着裴逸:“裴逸,你这样的人,不去做说客真实可惜了。”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我摇头:“抱歉,我不会答应的。” 裴逸似乎觉得很不可思议,:“林荼蘼,难道你不爱大哥?看着那个女人和大哥出双入对,你并不会嫉妒难过?” “裴逸,你没有真正的爱过一个人,你不会懂的。”我又些怜悯地看着裴逸,“这套说辞也许在你看来很老套,但是真正爱一个人,便宁愿受伤痛苦的那个人是自己,也不愿那人受半年伤害。” 裴墨既然爱温黎,那我为什么要去打扰他?纵然让他想起我又如何?让他陷入我和温黎的抉择之中? 所有的苦,就让我一人咽下即可。 只要他开心,我便别无所求。 我慢慢地喝着杯中剩下的最后酒液。 裴逸深深地看着我,眸中有着复杂、不解、迷惑。 我放下酒杯,不再看裴逸,起身离去。 忽然,裴逸喊住了我。 “林荼蘼,你不想知道,当时害死你母亲和孩子的真正凶手是谁么?” 我顿住了脚步,猛地转过身,红着眼睛,狠狠地瞪着裴逸。 “裴逸,你最好知道你在说什么!” 裴逸丝毫不将我的威胁放在心上:“我虽然不知道,当初害死你母亲和女儿的人是谁,但是有一点我清楚,当初你母亲的肾,捐给了谁。” “是谁?!!”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裴逸的跟前,狠狠地揪住裴逸的衣领,阴沉着声音质问。 “周末有个宴会,你陪我去,我便告诉你。” 我眯着眼打量裴逸:“那个宴会,裴墨是不是也会去。” “呵。大嫂还是那么聪明,宾果,不止大哥,还有温黎那个女人。” “我已经不是你的大嫂了。”我冷着脸,放开裴逸的衣襟,“你这人还是那么阴险,你想利用我去动摇裴墨?我不会上当的。” “呵呵,大嫂,我的确在利用你。但你也不会吃亏,那天……那个肾源的接受者也会在会场。” 我的眸光一凛,紧紧地盯着裴逸。 裴逸很知情识趣地举起手:“我发誓,我说的话没有半句谎言。” 我心跳快了几分,不由想起之前自己调查到的信息。 从一些隐晦的渠道里听说,裴墨的二叔,也就是裴东义曾经做过肾脏移植手术,但是一直没有证据,再加上裴东义看起来特别硬朗健康,也找不到他的病例,因此迟迟没有进展…… “你可有证据?” “你放心,只要你陪我去了,我一定会把决定性的证据给你。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个证据,只能证明那人是你母亲的肾源接受者,未必就是杀害你母亲和孩子的凶手。” “我知道,这个不用你多讲。”我低头沉吟了片刻,看了看裴逸一脸胜券在握的自信神情,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答应了。 那就去验证一下吧,到底和裴东义有没有关系... 到了周末,我换上了自己设计的礼服。 这是一件黑色长裙,要说永远不会过时的款式,必然是小黑裙无疑了。不过这件小黑裙,我特地增加了漏肩的设计,腰间有一片小小的镂空蕾*丝,有种轻微的性感。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觉得陌生又熟悉。 面容是那样的陌生,可是周身的气质却还是与八年前如出一辙。只要是与我熟稔的人,哪怕没见过我现在的模样,在看到这样的我,也会觉得眼熟。 有些骨子里的东西,永远也改变不了。 我戴了一条珍珠项链,愈发衬的皮肤温润白皙,有种被岁月沉淀,磨去了峥嵘的柔和气质。 当裴逸看到我,不禁眼前一亮。 “大嫂,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漂亮啊。” “不要叫我大嫂。”我冷冰冰地拒绝。 “呵,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你迟早都会是我大嫂的……只要大哥想起了你,那个叫温黎的女人哪里还有半点立足之地?” “裴逸,我并没有和你合作这件事。”我冷着脸纠正。 我知道裴逸什么意思,他想将我骗上船,暗中推波助澜,让事情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这样我和裴逸就绑在了一起,不得不为裴逸所利用。 宴会是在一家五星级的酒店,这种宴会基本上三天两头就有一次,我也没少参加,因此对这种宴会没有半点兴趣。 我和裴逸逸出现,立刻吸引了众人不少的目光。 我深知还听到不少人议论我的裙子。 我脸上扬起淡淡的笑,别的不敢说,我对自己的设计却是信心十足。 不少富商前来跟裴逸寒暄,但都是旁敲侧击地在向裴逸打听裴墨。 毕竟裴墨太过生人勿近,要想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不太可能。所以这些人都采用了曲线救国的策略,试图从裴逸的嘴中问出点什么。 裴逸虽然还是笑的宛如翩翩公子,但是额头上的青筋已经暴跳了,看得出是在强忍着心里的怒气。 见从裴逸的嘴里问不出什么东西,裴逸对他们来说,也就失去了了利用价值,纷纷做鸟兽散去。 我看到裴逸阴沉沉地暗骂:“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后悔莫及!” 我没有理会裴逸,目光环视着会场。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熟人。 是裴逸的二叔,裴东义! 也就是我怀疑我母亲肾脏的接受者。 我扭头看向裴逸——裴逸应该早就知道裴东义回来吧?所以才故意邀请我?裴逸面色不动,笑脸盈盈地看向裴东义。 裴东义走了过来,看着裴逸,目光在我身上微微停留:“阿逸,这位是……?” “二叔,她是我的女伴。” “哦……” 裴东义拉长了声音,表示理解。 裴逸没有介绍我的名字,而是说我是他的女伴,这就是他在向裴东义表明,他跟我只是玩玩而已。 裴东义语重心长地叹气:“阿逸,你年纪也不小了,二叔知道你以前遇到过很不好的事儿,但也该收收心,赶紧找个好姑娘了。” 250 说好的一辈子(二更) 我的目光一直落在裴东义的身上,尽量不让自己的目光太过明显,让裴东义看出端倪。 真的是他么? 当初接受了我母亲肾脏的人? 我几乎想要揪着裴东义的衣领质问他,但是这种做法毫无用处。 我暗暗压下了心中的冲动,相信在这场宴会结束之后,裴逸会给我一个交代。 裴东义语重心长地劝说了裴逸一会儿,裴逸也低着头,一副受教的模样。裴东义也知道裴逸没有听进去,叹了口气,也没有看我,转身离开了。 直到裴东义离开,我紧缩成拳的手这才放松。 “放轻松……不用那么紧张。” 裴逸说。 “接受我母亲肾脏的就是你二叔吧?” “是。宴会结束之后,我可以把我二叔的病例资料给你。不过我希望你明白,我二叔只是肾脏的接受者。” 我不置可否。 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我会亲自查下去。 见我似乎不大相信,裴逸轻轻啧了一声:“你母亲当时是脑死亡,她身上可用的器官,应该不止肾脏吧?” “你什么意思?”我忽然一凛,紧紧地看着裴逸。 “在你母亲死后,她的器官,出了肾脏,还有一双眼角膜,也立刻捐给了一个患者。我认为……那个眼角膜的接受者,才是你真正应该关注的。”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死死地盯着裴逸。 “呵呵……”裴逸冷笑额,“想知道么?那就和我合作吧。” “不愿说就算了,这些我会亲手查出来的。” “呵,如果你能那么轻易地查处那人来,就不会直到现在还只有一个错误的头绪。我可以告诉你,我二叔是个很好的人,他接受你母亲的肾脏,也是走的合法程序,跟你母亲的死没有半点关系。” “好人?”我嘲讽地咀嚼着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眼儿,用在裴家人的身上,是何其的讽刺。 “你还别不信。林荼蘼,你针对裴家的任何一人,我都不介意,唯独二叔不行。更何况……二叔还曾经帮助过你。” 裴逸看着我的眼神,带着些许的威胁和压迫。 俨然就是,倘若我真的对裴东义不利,他便会毫不留情地针对我。 “你二叔曾经帮助过我?什么时候?”我瞪大了眼睛,并不相信。 我和裴东义一共也没见过几次,根本就没有印象曾经接受过裴东义的帮助。 “林荼蘼,你记不记得当年你怀孕的时候,曾经被人拉去做引产?” “……” 那是我很多年前离开江城的时候,在机场被人袭击,拖到地下诊所,强迫着我打掉已经成型的孩子。 因为孩子已经成形,无法做流产手术,那些人就丧心病狂的想要给我引产,先毒死我腹中的孩子,再把这个死胎引产出来!! “是你母亲指使人做的?”我声音阴冷,饱含着阵阵杀气! “当然不是。当年你亲子鉴定不成立的事儿,的确是我妈做的手脚。但是引产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儿,并不是我妈指使的。我妈只是觉得你在裴墨身边,挡了我的利益,毕竟当时我妈和爸还妄想着染指鼎鑫来着。所以她只想把你赶走,让她的侄女陆明珠上位,这样陆明珠和裴墨离婚的时候,就能分割到裴墨一半的财产……”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会相信?!”我冷冷反问。 “林荼蘼,你不是笨蛋,这个中的关系,只要你仔细想想就知道了。我妈和你没有深仇大恨,她害死你的孩子,有什么好处?” “那当年要害死我孩子的人,究竟是谁?——你的意思是,是接种我吗眼角膜的那人?”我想起裴逸之前的提示。 “具体是谁,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有个大概的猜想。但是——在你被推进地下诊所引产的时候,警察及时赶到,救了你不是么?当时报警的人,就是我二叔。” “是他?!”我不敢相信。 当时我就在想,到底是谁在暗中帮我。 “你有什么证据么?” “这件事,我会知道就是证据了,不是么?当日*你被救的事,除了你,就只有报警的当事人和警察知道了。这事儿也是二叔后来告诉我的。” 我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在我的印象中,裴东义是一个看似和蔼可亲,但总是看不真切的男人。 我不敢相信,当日他竟然会帮我? “那他为什么要帮我?”那个时候,我只是隐约听人说过,有这么一个二叔的存在,甚至都没有见过他。 他却帮我,这不是很奇怪么? “因为二叔接受了你母亲的肾脏,也许是对你感恩,也许是你母亲对你的爱,也一并移植了过去。你以前难道没发现么,二叔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 裴逸这么说,我想起以前和裴东义有数的几次见面,他看我的眼神,的确挺和蔼的。而且经常会看似不经意地看向我。 但…… 我了解裴逸这个人的性子,他这人狡诈无比,因此对他的这份说辞,我还是存了怀疑。 只不过,裴东义的事,的确要好好查查了。他虽然移植了我母亲的肾脏,但是在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之前,就不能武断的断言他和我母亲的死有关。 这时,我听到人群中忽然传来唏嘘之声。 我不由随着人群的视线看去。 裴墨,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他个子很高,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衣,扣子是黑曜石打磨,低调而优雅的光泽。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从容、冷峻的气魄,尊贵、清冷、华美,让人自惭形秽的惊艳。 而他的身边,一个秀美绝伦的女人,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腕,款款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仿佛,所有的光芒,都汇聚在两人身上。 一瞬间,天地万物黯然失色,唯有他们彼此两人。 我以为自己足够的坚强,足够的豁达,我以为只要看到裴墨幸福,我便满足了。 可当我看到裴墨和另一个女人幸福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想当然是多么的可笑。 心口猛地撕开了一个大豁口,淬着血淋淋的盐,一滴一滴地淌着血,痛不欲生。我嫉妒的发狂,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推开那个女人,告诉裴墨,我才是你的妻子啊。 我们说好了的,一辈子走下去,少一个年,少一个月,少一天,少一分一秒,那都不是一辈子啊…… 251 不过是鸠占鹊巢 裴逸见我一直看着裴墨和温黎,笑了笑:“看来大嫂你的内心并不如你嘴上说的那么诚实呢。口口声声说要放下,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看也没看裴逸,缓缓地收回目光。 “你或许不知道吧,这个叫温黎的女人到了江城之后,就将大哥身边所有有关你的东西全部毁掉了,还给了爸他们不少利益,让他们以后都不要在裴墨的面前提起你。这个女人,是打定了主意,要霸占你原本属于你的位置呢。” 裴逸的话很有煽动力,似乎要挑起我对那个女人的怒火。 我反应却是波澜不惊,只是淡淡地挑眉:“你也收了那个女人的好处吧?” “呵呵。”裴逸笑而不语。 难怪,我就说为何裴墨竟然将我忘的干干净净。就算他忘掉了我们之间的一切,他身边的人也会或多或少地提起我这个前妻。就算裴墨不记得我们之间的过去,也应该知道我的名字才是。 然而他对我,却是全然陌生,而且性情大变,很像裴墨发烧之后才会出现的人格。 “被人欺负到这个地步,你也不想做什么?”裴逸继续鼓动着我。 我置若罔闻:“裴逸,我不会和你合作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伴在裴墨身边的温黎,忽然看向了我。 她的眸光温润清雅,清浅如同缓缓流淌的月光,涌动着我看不懂的光芒。 温黎朝着我淡淡一笑,在裴墨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裴墨宠溺地揉了揉温黎头发。 温黎浅笑吟吟地朝着我走了过来。 “这位小姐,你好,我们又见面了,我姓温,叫温黎。”温黎大方有礼地向我问候。 我有些不明所以,算下来我和温黎不过才见过一次罢了,就是上次在裴家宅子面前。 我可不信,就这么一次见面,竟然会让她上心,主动来和我打招呼? “你好。”我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你应该就是林小姐吧……你身上这件礼服可真漂亮,可以告诉我品牌么?” 果然,对方知道我的底细。 看来,应该是私底下调查过我了。 这个女人也不简单啊…… 我笑了笑:“谢谢温小姐的谬赞,这件衣服是我自己设计奖,品牌也是我自创的。比较小众的品牌,温小姐应该没有听过。” 温黎故作惊讶地轻轻捂了捂嘴:“早就听说,林小姐是个才华横溢的服装设计师,这么看来果然如此呢。这样漂亮的礼服,连那些大牌也有所不及呢。” 我听的出来,温黎的夸赞里面,更多的是客套,没多少真诚。因此也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谢谢。” 一旁的裴逸,有些兴致盎然地看着我们。 “看来林小姐也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女性,还创办自己的品牌,有自己的事业。不像我,只能依附于男人,都没有属于自己的事业呢。我也想出去工作,但是裴墨啊……总是怕我辛苦,命令我什么也不需做,这个男人太霸道了。” 我听的直反胃,怎么会听不出这个女人是故意在我面前炫耀? 换做是八年前,面对这么一个绿茶心机表,我早就怼回去了。不过现在想着她是裴墨的人,裴墨那么护着她,哪怕是为了裴墨的幸福着想,我也不想让裴墨那么难做。 “没关系,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经营男人,就是你的事业。”虽然不会怼她,不过绵里藏针的讽刺一把,我还是很拿手的。 温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只是看着我的眼里,没有半点温度:“是的,经营男人就是我一辈子的事业,尤其是裴墨这样的男人,更加值得我倾尽所有。林小姐,我看你也是一个自尊的人,不要对别人的男人死缠烂打好么?” 这话听的我作呕。 我何曾死缠烂打了?若我真要纠缠裴墨,这些天又怎会什么都不做? 我深呼了口气,告诉自己,不必与这种绿茶心机表计较,拉低了自己的格调。 她就是想激怒我,再在裴墨面前扮可怜,让裴墨更加厌恶我。 套路虽然老掉牙,但绿茶们似乎钟爱此道,而且百试不爽。 我好不容易才按捺住心中的愤怒,不屑与温黎计较,这时,一旁的裴逸发话了。 “怎么,你怕大嫂把大哥抢走?”裴逸似笑非笑的问。 温黎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死死地瞪着裴逸:“阿逸,话不可以乱说。” “我可没有乱说,荼蘼可是我大哥的前妻,我大哥以前爱她可是连性命都不要,只要我大哥想起了荼蘼,还会有你什么事……” “裴逸!!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温黎阴森森地喝道,眸子里带着凛冽的杀意。 我冷笑,,看来温黎果然给过裴逸好处,让裴逸不要在裴墨面前提起我。 “哦,抱歉,我一时间说漏了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在大哥面前说漏嘴的。”裴逸玩世不恭地耸耸肩。 温黎脸阴沉的都快要滴出水来了。 我沉默。 我知道裴逸不是想帮我,他就是一根搅屎棍,他想把这潭水搅浑,让我和温黎为了裴墨而争执。 只有这样,才能扰乱裴墨,他才有机会夺回环宇。 我冷冷地看了裴逸一眼,意思是告诉他,他心里想的什么我都一清二楚,绝不会让他得逞。 我也不看温黎,转身离去。 尽管看到她和裴墨在一起,我会感道心酸、痛苦、难过,但我又万分庆幸,这样的痛苦,只是我一人承受。 幸好,裴墨不用忍受这样的痛苦…… 我并不知道,温黎看着我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狠辣。 “你就甘心?”裴逸问。 “裴逸,你死心吧。也甭想着挑拨我和温黎之间的关系。我不会上当的。” “你这人还真是虚伪,明明难受的要命,恨不得把那个温黎从裴墨的身边赶走,竟然还能忍受?”裴逸抱着双臂,啧啧称奇。 “像你这种自私自利的男人,永远也不会懂。” 我摇了摇头,不打算继续说下去。 裴逸让我陪同他把晚会参加完,才愿意把资料给我,不得已,我只能硬着头皮,坐在角落里。 252 一场陷害(更新) 即便坐在角落里,我的视线,依然追逐着裴墨和温黎。 裴墨对温黎极好,不管走到哪儿,都把温黎带在身边。温黎口渴朝裴墨撒娇,裴墨就轻笑一声,宠溺地给温黎端来了果汁。 “调皮。”裴墨轻轻捏了温黎的鼻头。 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一点不落地印入我的眼帘。 我默默地低下头,喝掉杯中酒液,将喉咙口的苦涩一饮而尽。 “裴逸,什么时候走?”在这里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再过一会儿吧。”裴逸笑笑,“毕竟我今天可给你抖露了不少重磅消息呢,你不觉得你得在这儿多陪我一会儿,才对得起那么多的消息么?” 我皱眉。 裴逸是个心机深沉的男人。 他可不是那么无聊的男人,只是让我陪他参加个普通的聚会。他有什么图谋么?还是说,在这场聚会上,会发生什么? “不好了,温小姐不见了。” 一阵焦急的声音传来。 我抬头一看,没想到在我低头发呆的那段时间里,温黎忽然就不见了。 整个会场乱成了一锅粥。 毕竟现在裴墨在江城权势倾天,哪怕只是打个喷嚏都能让人嘘寒问暖,更别提他身边的女人走丢了。 我听身边的几个女人议论,原来是温黎陪着裴墨应酬了一会儿之后,就有些累。裴墨心疼温黎,就让她去一边休息。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等裴墨应酬完后,回头去找她,温黎已经不见踪影。 我心里忽然掠过一阵阴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看向裴逸,之前我一直都在怀疑,裴逸让我参加这个宴会,并让我留到现在有什么阴谋诡计,莫非是和温黎有关? “裴逸,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我压低了声音,色厉内荏地说。 “荼蘼,我向你保证,这件事绝对和我没有关系。” “你保证?”我狐疑地看着裴逸,“那么,我问你,你让我参加这个宴会的目的是什么?我可记得,你是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男人。没有明确的企图,你会那么无聊,让我来陪你参加聚会?” 裴逸笑了笑:“好吧,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荼蘼,既然你问起来了,那么我就如实告诉你吧,让你来参加这次宴会的,不是我,是温黎。” “温黎?” 我皱眉,这事儿怎么又扯到温黎身上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温黎怎么会让我来参加这个宴会?” “不知道。”裴逸耸耸肩,“我也看不透温黎这个女人。温黎向我许诺,如果我能让你来参加这个宴会,那么他就给我环宇百分之一的股份。环宇百分之一的股份的虽然少,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更何况,环宇现在在大哥的经营之下,变成了庞然大物,哪怕是百分之一的股份,也很客观了。” 我听裴逸这么解释,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温黎肯定想在这个宴会上做些什么来针对我,因此用环宇股份利诱裴逸,让他把我邀请到这个宴会上来。 这就是一环接一环的钓鱼。 温黎用环宇股份钓裴逸,裴逸用裴东义的信息来钓我。温黎能挑中裴逸这个人,就凭这一点,就看得出温黎这个人不简单。 那么……她究竟想做什么? 我有些坐立不安,不知为什么,心跳的特别的快。 大厅里乱成了一锅粥,人们惊慌不安地找着温黎。 突然,走廊那边响起了刺耳的尖叫。 那声音,就像是一把剪刀,刺破了房间里的不安。 我心里虽然被这一声惊叫扰的慌乱,但还是兀自镇定地坐在原地。 我不是没想过一走了之,可我若是走了,那么这一趟就白来了,也没办法得到裴逸手里的信息。 更为重要的是,我也想看看温黎想要耍什么花招。 是的,我要坐到最后,亲眼看看温黎是怎么褪去画皮,冲我露出丑恶的嘴脸和獠牙。 只有看清了温黎的真面目,我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能否配得上裴墨。她在裴墨身边是否别有企图。 如果这个女人配不上裴墨,那么,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也会将这个女人从裴墨身边赶走,哪怕被裴墨厌恶、憎恨! 这一次,我要保护裴墨! 我坚定地看着尖叫声传来的方向。 那边似乎还有男人的惨叫声,一个劲儿喊着饶命…… 没过多久,我便看到裴墨抱着温黎从走廊那边缓缓走出来。 裴墨阴沉着一张脸,整个人宛如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死神,身上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凛冽杀气。 温黎楚楚可怜地瑟缩在裴墨的怀中,漂亮的脸上还带着泪珠,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怜惜不已。 她颤抖的身体上,裹着裴墨的外套。 裴墨的身后,跟着西子。 西子拎着一个男人,男人已经被揍的面目全非,脑袋肿成了猪头,嘴角还挂着血丝。 男人也是衣衫不整。 看到这一幕,我全明白了。 这个套路,唐欣在我身上用了很多次了。 伤害一个女人最狠毒的方法,就是强行侮辱她的身体,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 这比杀了一个女人,更让人痛不欲生。 我目光里闪过一丝寒芒,静静地看着瑟缩在裴墨怀里的温黎。 在感受到我目光的那一刻,她就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松鼠,嘤*咛一声,朝着裴墨的怀里拱去。 “别怕,有我在。”裴墨满脸心疼。 我冷笑。 这个温黎,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时,西子将那个男人丢在大厅里。 “你之前不是说过,指使你的人,就在这个大厅之中么?指出那个幕后主使者,你还有活命的机会。”西子淡淡地说。 裴墨抱着温黎,俯视着众人,眸光冷漠残忍,宛如一尊绝情令人恐惧的死神。 被揍的像猪头的男子,瑟缩着身体,不敢说一句话。 西子一脚狠狠底踹在了男人身上,冷声命道:“说!” 男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以前西子在我的印象中,一直都是冷漠淡然,对什么事都不关心。可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西子……似乎很想让那男子指出幕后主使之人。 253 你到底是谁 被揍的像猪头的男子,瑟缩着身体,不敢说一句话。 西子一脚狠狠底踹在了男人身上,冷声命道:“说!” 男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以前西子在我的印象中,一直都是冷漠淡然,对什么事都不关心。可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西子……似乎很想让那男子指出幕后主使之人。 男子哆嗦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颤抖着手指向人群。 原本喧闹拥挤的人群,忽然间变的安静下来。人群自动地分出一条道路来。 所有的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淡然地看向裴墨和温黎。 对于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是你指使的?”西子厉声质问。 裴墨放下温黎,让西子看好温黎,一步步走到人我的面前。 我感觉裴墨的身上,携带着一股子冷冽的杀气,仿佛是从地狱里向我走过来。 裴墨站在我面前,他看着我的眸子,带着一种冰冷的残忍。 “是你做的?” 我笑了笑:“我说不是,你会相信么?” 这时,之前那个被揍成猪头的男人大声嘶喊:“就是她!她给了我五十万,让我来侮辱温小姐!他说他记恨温小姐,要让温小姐生不如死,她才甘心!!” 男人的话,就睡给我的致命一击。 所有的人,都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看着我。 这里面的一些人,还看到了我在之前的一次宴会上,缠着裴墨的情景。 这样的情况立刻就在人群中传开。 “原来如此,这个女人早就在苦苦纠缠裴总,难怪她会嫉妒温小姐。” “真是恶毒的女人,就算是嫉妒,也不用这样伤害一个女人吧!用这样的方式侮辱女人,简直生不如死!” “不能放过这个女人!” “我记得……你叫林荼蘼?”裴墨一字一句地问。 我没说话,静静地看着裴墨。 “我记得我说过,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裴墨的眸光,除了厌恶,还带着一股冷漠凛冽的杀气。 “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说。 即便现在我百口莫辩,但我该说还是会说。 我带着一丝侥幸地看着裴墨,希望能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到一丝信任。 然而,裴墨的脸上只有绝情和冷漠,以及深深刺痛我的厌恶。 西子将温黎安置好,走到裴墨的身边。 “裴先生,要把她送到警察局么?” 裴墨冷冷地摇头,眼神如刀地看着我:“不用,敢伤害黎黎,我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我会让她生不如死!” 我并没有注意到,在裴墨说出这句话后,裴墨身边的西子,眸中掠过一闪而过的快*感。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裴墨,我们之间,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黎黎…… 他那样亲昵地唤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竟然会为了另一个女人要我生不如死! 是对我以前伤害裴墨的报复么? 我越过裴墨,看向那个叫温黎的女人。 此时此刻,她也看着我。温黎褪去了刚才柔弱不争的白莲花模样,只在我的面亲,露出了丑陋狰狞的獠牙。 她冲我微笑,容颜倾城,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我慢慢收回目光,看向裴墨,不知何时,眼眶眼睛湿润。 “裴墨……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裴墨皱着眉,眸中沉着厌恶和深深的冷漠。 我的心狠狠一痛。 我以为有些人,有些事,已经融入了骨血,成为血肉里的一部分。哪怕时光荏苒,也永远无法忘怀。可我却没想到,漫长的光阴里,裴墨却唯独忘记了我。 我看着裴墨冷峻的脸庞,心隐隐作痛,我不由走到裴墨面前,伸手碰触裴墨的脸颊。 裴墨眸光一沉,下意识想要闪躲,然而我的手已经猝不及防地碰到了裴墨的脸颊。 裴墨微微一怔。 他的眸中忽然闪过一丝茫然,不知为何竟然没有拍开我的手,他眸中闪过一丝暗光,紧紧地盯着我。裴墨说过……他有女性接触障碍。 我注意到,他哪怕和温黎在一起,也很少有直接的肢体接触。即便方才抱着温黎,也隔着衣服。 当我的手,触碰到裴墨的脸,他应该就会发现,他对我并不反感…… 我踮着脚,捧着裴墨的脸,深深地看着裴墨:“你真的忘了我么?我是林荼蘼啊!我们说好了的,一起变老,一起去公园散步,要一辈子在一起……” 裴墨怔住,深深地看着我。 看着他眸中的陌生,我的心刺痛如刀。我一声声地低唤着:“裴墨,裴墨,我是林荼蘼啊……” 裴墨看着我的眼神,慢慢地变的茫然起来,忽然他的眸子猛地戾气丛生,他陡然捉住我的胳膊,冷声逼问:“你到底是谁?!” 我还来不及回答,裴墨忽然丢下我我的手,紧紧扶住自己的额头。 他像是头痛无比,冷峻的脸煞白,额头上浮出滴滴汗珠。 “裴墨,你没事吧?” 我见裴墨似乎头痛不已,连忙疾步跑上去,西子却挡在我的跟前。 “不准靠近裴先生!” 西子充满敌意地看着我。 我眼瞅着裴墨痛苦不已地捂着脑袋,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心急如焚。我狠狠地盯着西子:“西子,现在是针对我的时候么?还不看看裴墨怎么回事!!” “是你!是你害了裴先生!裴先生原本好好的,如果不是遇见你,怎么会突然发病?!你真是个扫把星!给我滚!” “西子,请你注意你的言辞。你只不过是个保镖,你的职责是保护裴墨……” 我的话还没说完,我便见到西子的脸色变的狰狞无比,似乎我那句“保镖”刺痛了西子,她举起手掌,狠狠朝着我的脸扇了过来。 “贱人!!” 西子大怒。 然而西子的手掌,并没有落到我的脸上。 原本头痛不已的裴墨,忽然握住了西子的胳膊。 “裴先生……” 西子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裴墨。 裴墨丢下西子,看也不看西子,他大步走到我的跟前,钳制住我的肩膀,将我猛地推到墙壁上。 兴许是因为裴墨正遭受着头痛的困扰,他一双眼睛阴沉而充满戾气,显得格外危险。而我的肩膀被他钳制着,疼痛的几乎散架。 裴墨…… 我痛的倒吸一口气,望着裴墨。 “你到底是谁?!” 裴墨沉沉地逼问我。 254. 你没资格知道他的一切 我惊愕不已的望着裴墨,不知道裴墨为何突然这般问我。 “我是……林荼蘼……好疼,你放开我。” “林荼蘼……” 裴墨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字,就仿佛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然而,这个名字,就仿佛一个魔咒。 裴墨低声念一次,头痛就会剧烈一分。片刻之后,裴墨痛苦万分地捂着头,脸色煞白,然而那双眼眸却仿佛野兽一般戾气犀利,穿越了痛苦,紧紧地看着我。 “裴墨……你没事吧……”我关切地问着,走到裴墨的身边。 温黎神色慌张地冲了过来,她力气很大,竟然一把将我推开。 我猝不及防地被她一推,身子撞到了桌角,背部磕了一块淤青。 “别靠近裴墨!”向来温柔大方的温黎,竟然对我露出色厉内荏的神情。 我怎么可能不顾裴墨痛苦? 我对温黎的话置若罔闻。起身走向裴墨,然而还没靠近裴墨,就被温黎厉声质问 “你是不是想加重裴墨的病情?” “病情?” 一听这个字眼,我忽然有些六神无主,身子就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定在原地。 我想起刚才西子说,裴墨看到我就发病…… 发病…… 莫非裴墨患了什么病? 温黎从随身的提包里,拿出几根金针,给裴墨扎上。 我怔住,没想到温黎竟然会针灸。 几针扎下去,裴墨的情绪也渐渐镇定了下来,慢慢闭上了眼睛,晕了过去。 没过多久,医务人员走了进来,将裴墨送到医疗车上。 我也心急如焚,也想跟着上医疗车。 温黎转过身,冷冷地看着我。 “林小姐,请你回去吧。” “裴墨怎么了?我也要一起去,我要亲眼看到平安无事。” “呵。”温黎冷笑一声,漂亮的眸子里闪动着轻蔑,“林荼蘼,你没有资格知道裴墨的一切。” 温黎看也没看我,转身离去。 我看着医疗车渐渐远去,转过身,瞅着满脸兴味的裴逸。 这个男人,刚才一直在兴致勃勃地看着戏。 “啧,这就完了?”裴逸似乎有些意犹未尽,“我还以为会有更精彩的结果呢,结果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真是没劲。” “看完戏了?” 我冷冷地瞅着裴逸。 这个男人没有一点感情,不管是对裴墨,还是对唐欣。 他自私自利,只喜欢为了自己的利益,将众人玩弄在手中。 我也不想和裴逸计较,因为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问裴墨。 “裴墨……是不是身体不大好?”我问。 “呵呵,你看我大哥像是身体不好么?”裴逸嗤笑。 “裴逸,你不要给我岔开话题,你知道我在问什么。裴墨……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温黎会随着带着针灸的金针,而西子也说裴墨发病,似乎都意味着裴墨似乎得了什么病…… “大哥好好的,反正我看大哥平时没啥问题。”裴逸耸耸肩。 “那他的头痛……?” “大概是因为太疲惫了啊?大哥平时思虑过度,所以经常会有头痛的毛病,尤其是想事情过多的时候。别的病我没看到,但确实看到大哥头痛了好几次。不过每次大哥头痛的时候,温黎就会帮大哥针灸,大哥的头痛似乎就会缓解不少。” “温黎会针灸?” “谁知道呢?”裴逸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她会针灸,平时也会给大哥针灸放松,反正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她把大哥扎出毛病来。” 听裴逸的语气,似乎很希望给裴墨扎出什么毛病似的。 也就是说,裴墨的头痛是间发性的长期病,温黎的针灸能够缓解裴墨的病状。 可是…… 我想起裴墨刚才的模样,那一瞬间,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 我摇摇头,应该是我多心了吧。 知道在裴逸的嘴里再也问不出什么,我也不再多问,让裴逸将信息交给我。 裴逸很爽快,这次没有耍什么手段,直接从公文包里给了我一个文件。 “林荼蘼,我再次警告你,你若敢伤我二叔一根毫毛,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裴逸:“你竟然会维护你的二叔?就你这么冷血无情的男人,竟然也会有亲情?” “二叔是裴家唯一的好人,也是唯一对我好的人……”裴逸盯着我,眸光阴森很辣,“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动二叔一根毫毛,林荼蘼,我向你保证,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裴逸的语气,寒气森森,饱含着凛冽的杀气。 他是认真的。 我看了裴逸一眼,只淡淡的说:“我是为了报仇而来,如果跟你二叔没有关系。我不会冤枉他。如果跟他有关……”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不再看裴逸,转身离去。 回到家后,我打开了裴逸给我的文件,细看里面的内容。 正如内容记载,裴东义确实因为尿毒症换肾,而且换的也正是我母亲的肾。 里面除了记载裴东义的病例,还有裴东义的生平,包括他从小到大,做的每一件有记录的事,深知包括他小学毕业的时候考了多少分。 裴逸的心思,可见一斑。 他希望能立体的呈现裴东义这个人,而不是让我就因为他忽远了我母亲的肾脏,就一口咬定我母亲和孩子的死和他有关。 我将裴东义的生平看了个遍,我发现裴东义可以称的上是任何意义上的优秀。 从小品学兼优,长大了之后没有继承裴家的产业,而是自主创业,创下了一份不错的家业。这方面倒是和裴墨很像。 而且自身也热爱慈善,经常做公益,看起来像是个完美无缺的男人。 在28岁的时候,这个男人患上了急性肾衰竭,换肾之后,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不过在10年前,他又换上尿毒症,需要再次换肾,这一次,他换了我母亲的肾。 看完这些资料,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裴东义,竟然终身未婚。 而这样一份详细的资料,竟然没有介绍,裴东义交往过哪些女人。在感情这方面竟然完全空白。 我想了想,给徐昊打了电话,让他调查一下裴东义的感情史 徐昊辞掉警局的工作之后,就开了一家自家侦探所。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徐昊的侦探所也算小有名气。 徐昊二话不说的就答应。 255 财产转让协议(一更) 我想了想,也许我可以找裴东义谈谈。 我联系裴东义,表示出想要和他谈话的意思,没想到裴东义竟然爽快地答应。 裴东义和我约在一家高尔夫球场。 裴东义打完球,用毛巾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坐在我跟前。 服务员也给我们端来了茶水。 “不好意思,因为我每天的这个时候都会来打球,所以就约林小姐在这里见面了。”裴东义非常礼貌的说。 “二叔倒非常注重锻炼啊。”我意有所指的说。 虽然我和裴墨现在已经离婚,但我还是习惯性地喊裴东义二叔。 裴东义点点头,也没有避讳:“十多年前,我因为工作太过劳累,熬坏了身子,患了尿毒症。幸而换肾成功,自那以后,我就什么都看开了。强财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有自己的身体最重要。因此我每天都会注意锻炼身体。” 裴东义的坦率让我微微一惊,我掩饰住某种一抹暗色,淡淡道:“请问二叔……你当年换的肾,是来自谁?” 裴东义似乎好不惊讶我会有此一问。 “既然林小姐你会这么问,想必一惊清楚了吧,我的肾源,来自你母亲。多亏了你母亲和你,我才能获得这次宝贵的重生。” 我藏在桌子上下的手,蜷缩成拳头。 裴东义叹了口气:“事后我也曾调查过肾脏的捐助者,想要亲自感谢她。后来才得知,来自一位脑死亡的女士,也就是你的母亲。我本来想感谢她,也无从表达。” “我妈是被人害死的!!”我厉声打断裴东义。 我母亲当时只不过是部分脑损伤的状态,当时我妈的状态很好,医生还说我妈很有可能会醒来。 但是我没想到,我妈竟然会突然脑死亡了。 如果不是后来唐欣告诉我,是有人看上了我妈的器官,害死了我妈,我至今都还会被蒙在鼓里! 裴东义沉默了片刻,看着我:“林小姐,你是怀疑我么?” 我没说话,只是沉沉地看着裴东义。 意思不言而喻。 我调查过裴东义很多次了,他连自己的病例都唔得很紧,所以我才决定亲自来找裴东义谈谈,看看能不能从裴东义的嘴里问出什么线索,也看看裴东义会不会露出马脚。。 “也难怪林小姐会怀疑我,不过,我必须要告诉林小姐,当年你母亲去世的事,和我并没有半点关系。我可以向林小姐发誓。” “发誓?”我冷笑,这个年代,誓言廉价的宛如大白菜。 谁会信那廉价誓言? “林小姐,我知道你不会相信。”裴东义温和的笑笑,看起来特别的儒雅温润,他从一旁的公文袋里,拿出一叠文件,递给我。 我狐疑对接过。 然而,在打开看到那个内容的时候,我却惊呆了。 竟然是财产转让协议。 里面黑纸白字的写明,不管是他旗下的公司、不动产、股份,都全部转让给我。而且这份财产转让协议已经经过律师的公证,具有了法律效应,在一年后就生效。 我惊异不定地看着裴东义。 “这是什么意思?” “你那日说要来找我谈谈,我就知道你是怀疑我杀了母亲。我知道言语解释无用,再加上我这些年渐渐感觉力不从心,想要抛下这一切出去旅行,因此便决定,把我所有的财产都给你。这本就是我欠你的,你的母亲给了我重生,我只能用这些财产来回报你,我知道是自己占了你们的大便宜,可我……也只剩下钱了。”裴东义脸上浮现些许自嘲。 我看着上面的财产转让协议,目光阴鹜地看着裴东义:“你是想用这些钱买我母亲的性命?” “不,林小姐你误会了…”裴东义愧疚地说,“我是一个可悲的男人,唯一拿的出的东西,也只有钱了。我并非是想用钱来买你母亲的性命,我膝下无子,就我这身体也活不了多久。我想……我接受了你母亲的肾脏,就是代替你母亲活下去,因此……因此……我只是想像长辈一样,把财产留给自己的孩子,让自己的孩子能活的更好。” 我微微一动,我听的出,裴东义这一番话,是发自肺腑,而不是虚情假意。 原本我还怀疑,裴东义是对我有愧,所以才用这庞大的财产来赎罪,或者说打消我的疑虑。 可是听到他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我的心终于动摇了。 我见多了虚情假意,看惯了梁佩茹和唐欣当年的故作好意,是不是真心实意,我分的一清二楚。 “财产我不会要的。”我摇摇头。 先不说,我跟裴东义非亲非故,这么庞大的财产我根本就没有资格继承。更何况,裴家那些人不是吃素的。 尤其是现在裴家的产业大幅度缩水,开始走下坡路,裴东海、裴逸绝对不会坐视这么庞大的财产落入别人的手中。 裴东义摇头,却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些财产我已经给你了,便不会有收回之理。你若是担心我大哥为难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对外宣布这份财产转让协议,在外来看,财产依然掌握在手中,但实际的受益人是你。” 裴东义能说出这番话,证明他的的确确是为我好,而不是在捧杀我。 我知道争执无用,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挣扎,转移话题道:“二叔,你之前说,在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在怀疑杀了我母亲。也就是说,你也知道我母亲当年是被人杀害的?” 裴东义微微一怔,苦笑一声:“我确实知道你母亲死的冤枉。大概是八年前的事吧,我发现有人在调查我,我一查,发现是你在查我。我稍稍一想,便想到你查我的原因,估计跟你母亲的死有关,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猜到了你母亲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二叔,那你有凶手的线索么?” 裴东义摇摇头:“这件事我一直在查,毕竟你母亲对我有恩。有些零星的东西我或多或少查出来了一些,不过都没什么实质性的关联。凶手藏的很深,我至今都没能揪出那人的尾巴。” 256 裴东义的过去 裴东义摇摇头:“这件事我一直在查,毕竟你母亲对我有恩。有些零星的东西我或多或少查出来了一些,不过都没什么实质性的关联。凶手藏的很深,我至今都没能揪出那人的尾巴。” 裴东义叹了口气:“林小姐,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这件事我就会一直追查下去,只要查出线索,一定会告知你。” 听裴东义说他也没有线索,我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习惯了。 这么多年都走了过来,我也不急于一时半刻。 我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裴二叔,你是不是曾经暗中帮助过我?” 我并没有说出他究竟帮了我什么事,也是在试探裴东义。 裴东义微微诧异:“林小姐已经知道了?你应该是指你被人逼迫引产的那件事吧?因为我怀疑杀害你母亲的凶手,会针对你。因此一直在暗中关注你,在你离开江城时,我发现有人想对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下手,我便立刻报了警。” 经过这多次试探,我终于肯定,裴东义确实跟当年杀害我母亲的事无关。 我不禁有些自嘲,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认定事情跟裴东义有关,想不到自己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这么一来,线索又断了。 我究竟在做些什么?十多年了,我妈和孩子去世了这么久,我竟然连半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查出来。 “林小姐……”裴东义踌躇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地问,“你想不想和阿墨复合?” 我微微一怔,惊讶地看着裴东义。 “阿墨自从重回裴家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这样的阿墨……让人觉得心疼。我还是更喜欢你在他身边时候的阿墨,那个时候的他,身上更有人情味。” 我垂眸,敛下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暗光。 “他现在身边已经有温黎了。” “我并不喜欢那个姑娘。”裴东义皱眉,“那个姑娘,看不出深浅,是心机很重的女孩子。我总觉得这个姑娘和裴墨在一起是不安好心。” 我深深地看了裴东义一眼,没想到裴东义还挺为裴墨着想。 难怪连裴逸那样无情的男人,也会为了裴东义,那般色厉内荏地警告我。 我苦笑:“可是现在裴墨很厌恶我。他心里只有温黎。” 经过上次宴会之事,我也看出来了,温黎不是个良善之辈,心机很深。再加上她突然出现在裴墨身边也来的离奇。 这个女人配不上裴墨,因此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任那个女人待在裴墨的身边。 可是,我跟裴墨的生活圈子没多少交集,再加上裴墨厌恶我至极,我根本没办法接触到裴墨。 我不是没有到裴家去等裴墨,可是裴墨很少回裴家主宅,再加上他厌恶我,我的出现,只会让他觉得我是死皮赖脸的纠缠。反而会更加讨厌我。 “只要你有这个想法就好。”裴东义点点头,“撮合你和阿墨的事儿,就交给我吧。” 我本想问问裴东义打算怎么做,可他似乎不愿意多说,我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我看得出,裴东义的脸色有些疲惫,似乎经过这么久的谈话,对他的体力和身体负荷蛮大的。 我适时地提出告辞。 我回到家后,徐昊便告诉我,我让他查的事,他查到了。 之前我拜托了徐昊查探裴东义的感情史,毕竟他年纪这么大了,竟然还未婚,膝下连一个孩子都没有,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徐昊将他查探到的内容,用电子文档的方式发到了我邮箱。 我打开一看,发现裴东义的感情生活竟然少的可怜。 他年轻的事情,似乎有一个交往的女友,从大学的时候开始交往,只是那位女友很神秘,亦或许说是太普通了,徐昊并没有查到她的有关资料。 裴东义和那个女子交往了六年,原本打算结婚,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裴东义没有和那位女子在一起。 也就是在裴东义和那个女子分手的那一年,裴东义患上了急性肾衰竭。 后来裴东义经过治疗痊愈之后,就一直单身,没有交往的女性。仿佛成了女性的绝缘体,没有半点花边新闻。 他就这么孤家寡人,走到了现在。 我看完之后,忍不住感叹。 想不到裴东义竟然是这样一个痴情之人,为了一个深爱的女人,竟然单身到现在,守着他们之间曾经的美好,孤独终老。 裴东义和他薄情寡义的大哥,真的是天差地别。 可是,既然这样深爱,为何当时又要和那个女人分手呢? 资料里没有详细地记载,我便给徐昊打电话询问。 “那个女人或许是因为太普通了,着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女人的信息已经淹没在了时间的洪流之中。”徐昊叹息道,“我拜访了不少裴东义的大学同学,他们都说那个女人除了长得漂亮外,其他方面都看起来很普通。至于为什么会分手,大概就是门楣的差距吧……灰姑娘和豪门王子,必然会遭受到很多阻挠和挫折。” 我不由想到了我和裴墨,是啊,想想看。我和裴墨的身份差距相差那么大,我们在一起经过了多少磨难? 想必当时的裴东义也是吧?来自他家族的反对声应该不小吧。 只是……刚好在他和那个女人分手的那一年,裴东义就得了肾衰竭,这是巧合还是……? 过了几日,裴东义和联系。 他从中斡旋,成功地让我和莫莉的服装品牌l&m进驻环宇百货。 我和莫莉的服装品牌经营的越来越好,我们都很难明白,虽然线上赢得了丰厚的收益,但如果想要走的更远,必须要走向线下才行。 我们采用了线上线下双向销售的模式。没想到裴东义就送了我们这样一个礼物。 环宇百货的销售额和流量大的吓人,能进驻环宇百货,对于我们公司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推动。 “阿墨会亲自跟你签订合约。”裴东义忽然说。 我怔了怔,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些都是裴东义丛中斡旋的功劳。 257 与你何干 裴东义和我说,让我周末去他家,他会把裴墨叫过来聚一聚。 我知道这是裴东义在撮合我和裴墨,心中很是感激。 到了周末,我大致将自己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 我拿出手机,正打算打车去裴二叔家,这时,一辆深蓝色的路虎携带着飙风,停在我跟前。 我怔了怔,只见路虎的车窗缓缓摇下。 车内是一张冰冷英俊的脸,张扬着桀骜不驯的冷漠。 “裴墨?”我哑然。 “上车。”裴墨绷着脸,满脸不耐地说。 他看起来显然心情不大好,我虽然很想问,裴墨怎么会来接我,但看到裴墨阴沉的脸色,心知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赶紧上了车。 我不敢坐裴墨的旁边,便打开了后座,小心翼翼地钻进了车。 裴墨见我坐在后座,眉心微微一沉,却什么也没说。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裴墨的脸色,问:“裴墨,你怎么会来接我?” 裴墨面无表情地回道:“二叔让我来接你。” 果然是裴二叔。 他为了撮合我和裴墨,果然是不遗余力。 车内又陷入了沉默。 我和裴墨都不说话,再加上裴墨身上的冰冷气息,宛如置身冰窖,连呼吸都感觉凝滞。 我犹豫了一下,问道:“那天……宴会的那天,你似乎看起来不太舒服,身体还好吧?” 裴逸说过,裴墨似乎因为劳累过度,有间歇性的头痛。 “与你无关。”裴墨淡淡地说。 “……” 我呼吸一滞,难受的又些说不出话来。 裴墨对我的排斥、厌恶,毫不加掩饰。 那天宴会上,裴墨头痛的时候,捉住我肩膀问我是谁的时候。我还以为裴墨想起了什么…… 只不过是我多想了吧…… 我紧咬着嘴唇,垂眸掩饰住某种一闪而过的失望和痛苦。 裴二叔的家在南郊,是一栋单幢别墅。 裴二叔平时和裴家主宅交流比较少,我对裴二叔了解也不多。走进院子,我发现裴二叔是一个挺有生活情*趣的人。 花园里种了很多花草,都是精心饲养的。有山茶、牡丹、月季、虞美人,还有紫藤萝、七里香。 院子里的一年四季,总有花朵盛开,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裴二叔穿着很家居的休闲服,将我和裴墨迎了进去。 “荼蘼、阿墨,我等你们好一会儿了,快进来。”裴二叔笑眯眯的。 走进房间,我发现屋子的设计也是暖色调,扑面而来一种人情味儿,而不是像在裴家那般,虽然奢华,却冰冷无情。 裴东义将我和裴墨带到书房,我打量着四周,书房并不奢华,不似裴家书房那般装修的高大上,摆放着很多书,一股子书香味儿扑面而来。 我注意到,阳台上竟然还摆了很多多肉植物,看来这位裴二叔的确是一个挺有爱的男人。 不然一个独居的男人,哪来的心思摆弄这些花花草草。 “快坐吧。”裴二叔招呼我和裴墨坐在沙发上。 “你们俩不必那么拘束,就当是一个普通的小聚。”裴二叔很是热情。 裴墨斜倚着沙发,若有似无地看着裴二叔:“没想到二叔你竟然和林小姐认识。” 我听的出,裴墨的声音里,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危险。 他定然是认为我,为了接近他,不择手段,甚至不惜靠近裴二叔。 我垂眸,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看我这糊涂的。都忘了跟你说我和荼蘼是怎么认识的了。”裴二叔拍了拍脑门,缓解气氛,笑道,“之前荼蘼的公司不是在融资么?你也知道你二叔我,也在做投资这一行,觉得荼蘼她们的公司很有发展潜力,就投资了她们的公司。现在我也算是公司股东一枚,公司的效益,我也是受益者嘛。” “正巧公司要在线下销售,你也知道渠道的重要性,刚好阿墨你那里有这么好的渠道,二叔我就想以权谋私一下,哈哈……阿墨你可得给二叔这个谋私的机会啊。二叔能不能发财就看你了。” 裴二叔笑眯眯地拍着裴墨的肩膀。 裴二叔很会说话,再加上他身上有种天然的儒雅亲和力,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因此,他这么一解释,说服力倒是很高。 “既然二叔都这么说了,这个面子我不给也不行了。”裴墨笑笑,用一种似笑非笑地口吻说着。 显然,他对裴二叔的这番说辞,不置可否。 裴墨微微眯起双眼,看向我。冷眸如电,藏着丝丝危险。 我打了个寒颤。 裴墨若有似无地收回目光:“既然是二叔你投资的公司,那便不是外人,卖场我会给你们安排,而且是最好的黄金位置。” 裴东义却不慌不忙地摆手:“不急不急,你俩好不容易往我这儿来一趟,就吃了晚饭再回去吧。” 我知道裴二叔是在给我找机会和裴墨更多时间相处,也没回话,只是垂眸不语。 裴墨挑挑眉,淡漠地瞥了我一眼。 那一眼,仿佛将我看穿。似乎我和裴二叔所有的心思,都无所遁形。 “行吧。”裴墨靠着沙发,懒洋洋地说。 裴二叔笑着点点头,这时有人打了个电话,裴二叔出去接听。没过一会儿,裴二叔走进来,满脸的歉意。 “阿墨,荼蘼,我有点事儿,得去处理一下。很快就回来,你们俩人先聊聊,工作上的一些细枝末节什么的都行。” “二叔,你要走了……” 我惊的站起身,虽然知道这是裴二叔在撮合我和裴墨,故意让我和裴墨两人单独相处。 可是现在我和裴墨之间的气氛微妙的很,若是裴二叔不在,我和裴墨之间肯定得冷场。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多和阿墨聊聊天,书房里的书,你也可以随便翻看。”裴二叔朝我颔首,安慰我的情绪。 我瞥了眼裴墨,想看看裴墨会说什么。 裴墨只是心不在焉地翻着一本杂志,并不说话。 我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了。 没有了裴二叔这个中间人在,我和裴墨之间的气氛,又变的尴尬不已。 裴墨自然不会搭理我,我心知现在裴墨厌恶我,我若是主动找他说话,反而更加招致他的厌恶。 258 只要有钱就可以么 裴墨自然不会搭理我,我心知现在裴墨厌恶我,我若是主动找他说话,反而更加招致他的厌恶。 叹了口气,我便起身翻看着书房的书。 裴二叔收藏的书,各种各样都有。我翻翻看看,试着找一本自己喜欢看的。不知不觉走到了最里面的书架,随手拿起一本书,打开一看,发现这竟然是一本相册。 我的心蓦地心跳加快,迅速抬眸四下张望。 裴墨坐在沙发上,而我和裴墨之间,还隔着一个高高的书架。 只要他不走到这边来,就不会看到我在做什么。 我想要打开这本相册,看看里面的内容。可是内心却在苦苦挣扎。 毕竟裴二叔待我不错,我这么没经过他的允许,就翻动他的私人物品,也太不好了吧? 而且还是相册着么隐*私的东西。 但是我的心底,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蛊惑我,翻开这本相册。我的直觉告诉我,只要翻开这本相册,一定可以看到某些尘封已久的秘密! 鬼使神差地,我竟然翻开了这本相册。 当我翻开后,我的背心里竟然渗出了层层冷汗。 对于真相的渴望,超过了一切。 相册里,是裴二叔从小到大的照片。 满月,一岁、两岁…… 三好学生得奖、篮球大赛得奖…… 裴二叔就好像小说里的王子,从小成绩优异,阳光开朗,深受老师和同学的喜欢。 我的目光停留在一张合照上。 照片上是两个男孩两个女孩。 左边的男孩应该是裴东义,右边的男孩看起来比裴东义个头更高一些,面容也更成熟。比起裴东义的阳光开朗,则带着一丝阴郁。 我总觉得右边的那个男孩有些面熟,可一时间又有些想不起他是谁。 我拿出手机,将这张照片拍了下来。 “你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冷冷冰冰的声音,不知何时,裴墨已经走到了我身后。 我心慌意乱,手一抖,相册就落到了地上。 “没、没做什么……” 我脸煞白,赶紧捡起地上的相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想要将相册塞回书架。 “这是什么?” 相册落入了裴墨的手中。 我脸一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自己偷看裴东义的相册,竟然被裴墨发现了! 裴墨翻开相册,见里面是裴二叔从小到大的照片,冷哼了一声,眸中的厌恶更浓。 “怎么,现在又把目标转移向了二叔?” 我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二叔。 裴墨把玩着手里的相册:“只要有钱,谁都可以?” “裴墨!!”我气的浑身发抖,“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裴墨挑眉:“黎黎曾和我说,你心机深沉,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原本你伤害黎黎,我本想让你后悔莫及,但是黎黎为你求情,我才放了你。没想到你竟然对二叔出手。” “我跟裴二叔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气的脸颊通红,愤愤地瞪着裴墨。 裴墨轻声嗤笑,他随手将相册放进书架,瞅着我的眼神,冰冷如刀,暗黑如墨,没有半点感情。 “林荼蘼,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不过,你若伤害了二叔,我绝不会放过你。” 每一个字,杀气凛凛,杀机无限。 我苦笑,笑的有些古怪的悲伤。 “裴墨……原来你便是这样看我的么?” 他皱着眉,微微眯了眯眼。 “是啊,对你来说,温黎才是最重要的,我算什么呢?” 我自嘲,虽然造就知道,事实如此。早就知道,裴墨把我忘的一干二净,心里只有温黎这个鸠占鹊巢的女人。 可为什么偏偏就只忘了我? 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我以为我们都将彼此刻入了灵魂,融入了骨血。哪怕我们纠缠憎恨,也注定无法忘记彼此。 可我没想到,还没等到沧海桑田,只不过是弹指的流年,所谓的山盟海誓永恒誓言,不过成了脚底的烂泥。 他忘了我,偏偏只忘了我。 若真是刻骨铭心,为何只有我被他遗忘? 我敛下心中的痛,咽下万千根痛苦的针,依旧对他微笑。 “裴墨,你放心。我不会伤害裴二叔。” 我已经确定,我母亲和孩子的死和他无关。那么我的复仇也不会针对裴二叔,更不会把裴二叔卷入其中。 我没有再看裴墨,转身离去。 我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头也不抬,等着裴二叔回来。 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裴二叔总算回来了。 裴二叔又些歉意地看着我和裴墨:“不好意思啊,刚才有点事儿,把你们俩丢在这儿。你们俩聊的怎么样?” 我沉默不语。 裴墨只是挑眉看着裴二叔,像是将裴二叔的把戏看穿。 裴二叔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 “我们去客厅吧,钟点工也该做晚饭了。” 到了客厅。 我觉得和裴墨在一个房间里特别尴尬,尤其是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 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和裴墨相处。 我见钟点工在厨房里忙活,连忙起身去厨房帮忙。 裴二叔摆手道:“荼蘼,你不用那么辛苦,交给钟点工就行了。” “没事没事,平时在家我都习惯自己做饭。一顿不忙活就不舒坦。” 我逃也似的跑向厨房,瞥了一眼裴墨。 他正慢条斯理地喝着一杯茶,漫不经心的,仿佛对一切都不上心。 在我和钟点阿姨的共同协助下,晚饭很快就出炉了。 裴二叔兴致勃勃地问我做了哪些菜,大夸我的手艺好。 我注意到,但凡我做的菜,裴墨一点也没吃。 我心里有些堵堵的。 裴二叔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裴二叔给裴墨夹了一块我做的可乐鸡翅。 裴墨眸光微微一动,朝裴二叔说了一声谢谢,却是一口也没动。 我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筷子。 这时,裴墨夹了一块红烧狮子头。 这是我做的菜,也是裴墨最喜欢吃的菜。 但是,在介绍的时候,我并没有说这道菜是我做的。 曾经,我无数次做这道菜给裴墨,裴墨笑着说,吃了我做的这道菜,不管吃什么都食之无味。 裴墨吃了一块红烧狮子头,波澜不惊的神情微微一动,脸上浮现出些许疑惑的神情。 259 来的巧的大姨妈(更新)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裴东义见裴墨皱眉,忍不住问。 裴墨摇摇头,眉心慢慢舒展:“倒也不是,只是味道总觉得有些熟悉。” 我心中微微一动,裴墨还记得我做的这些菜的味道么? 裴墨放下了筷子,并没有再吃,我做的红烧狮子头,他也只吃了一口。 “怎么不吃了?不好吃么?你不是说味道熟悉么?”裴二叔问。 “吃了头痛。” 头痛? 我看了裴墨一眼,只见裴墨眉心微蹙,似乎不怎么舒服。 我想起那天在宴会上,他也是突然头痛…… 我小心翼翼地问裴墨:“裴先生,你是不是平时太累了?” 裴墨瞥了我一眼,淡淡道:“不劳林小姐费心。” 淡然冷漠的态度,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脸色微滞。 裴二叔看了我一眼,赶紧出来打圆场:“荼蘼也是一片好心嘛。” 裴墨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裴东义,不置可否。 吃过饭后,我也该回去了,不过天色已经晚了,裴二叔有些担心我一个人回家。 “阿墨,你就送荼蘼回家吧。” “我打电话让西子过来送她吧,今晚我还有些事。”裴墨淡淡地说。 裴二叔一听,便拉下了脸:“着么晚了,你还能有啥事?那个西子又不在这里,她开车过来还得好一会儿,难道要让我的客人等一司机?” 裴墨挑挑眉,有些玩味地看向我。 似乎在问我,究竟给裴二叔灌了什么迷魂药? 我垂眸:“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也一样。” “那怎么行。”裴二叔果断地拒绝,一脸担忧看着我,“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小女孩坐车,多危险啊。现在网上很多深夜出租车师傅抢劫的……钱还是小,若是受了伤怎么办?” 我看到裴二叔眼里的担忧,情真意切,心中不由一暖。 自从父母去世后,我在这世上举目无亲。再也没有亲人这样关心着我。 也许是因为裴二叔移植了我妈的肾脏吧,我对裴二叔有种莫名的亲切。 “二叔,你担心那些司机,就不怕我对林小姐做什么么?”裴墨玩味的说。 “阿墨,你又在胡说什么呢?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你的为人,我还不了解你么?”裴二叔朝裴墨挥挥手,示意他别捣乱。 裴墨深深地看着我,慵懒地扬起唇角。 “行吧。我送她回去。” “不用……” 我摇头想要拒绝,我现在真的不知道现在该怎样和裴墨相处。 尤其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特别的尴尬。 “走吧。” 裴墨似乎不愿意多说,起身往外走去。 我看了一眼裴二叔,裴二叔微笑着冲我点头。 裴二叔把我和裴墨送出了门。 我依然是坐的车子后座,转过头的时候,边看得到裴二叔在门外看着我们,微笑着冲我们摇手。 我坐在后座,车内的气氛压抑而凝滞。 裴墨一言不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看着窗外的夜景,夜风呼呼地灌入,带着淡淡的醉意。 忽然,我感觉肚子一阵剧痛。 我捂着肚子,脸都因为剧痛而扭曲。 我强忍着肚子的剧痛,感觉到身下涌出一阵阵的热流,顿时脸色一白…… “裴墨……” “怎么了?”裴墨挑眉,头也不回。 “能不能……停一下。” “不能。”裴墨果断地拒绝。 我的脸色顿时煞白。 “不好意思……请你停一下车,我要下车。” “为什么?”裴墨挑眉,“我答应了二叔,要把你平安送到家。” 感觉到肚子刀绞般的剧痛,以及身下的阵阵热流,我脸色一窘:“我……我肚子痛?” 裴墨顿了顿,车子停在了路边。 他回过头,在夜色里静静地看着我。 “真的?” 他逼视的眼神,让我心里有些痛。 裴墨竟然不相信我。 昏黄的光线下,裴墨似乎看到了我脸色发白,嘴唇也是青紫色。 裴墨皱了皱眉:“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去医院?” 我摇头:“不用……” 裴墨拧眉,眸中浮现出淡淡的不耐。 我看了眼裴墨,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我……我亲戚来了?” “亲戚?”裴墨的眉头皱的紧紧的,有些莫名其妙,“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脸颊如煮,是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就是、就是……”我支支吾吾。 裴墨见我这般不自在的神情,像是明白了什么。脸色顿时变的有些微妙,他沉着脸问:“生理期?” 我小心翼翼地点头,感觉脸更烫,几乎要融化。 裴墨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 我恨不能将脑袋藏在衣服里:“对不起……” “我说你该不会……弄到座椅上了吧。” 我垂着头,不敢看裴墨。 裴墨似乎有些头痛地扶额,我脸红如烧,死死地坐在凳子上,都不敢动弹。 “等着,我很快回来。”裴墨咬牙切齿地狠狠丢下这句话。 裴墨走的时候,关好了车门,但因为开着空调,因此车里并不闷。 我心中微微一暖。 裴墨还是那样细心啊…… 我在车里静静等着裴墨,大概过了十多分钟,裴墨终于回来,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 “拿着。”裴墨没好气地将袋子丢给我。 我拿着东西一看,里面竟然是卫生棉。 “那个……我在哪里换?” 裴墨脸色一沉,一双墨黑色的眼眸怒视着我:“女人怎么这么麻烦?” 我不敢反驳,低声嘀咕:“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你说什么?”裴墨挑眉,看得出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没什么……”我赶紧摇头。 “走吧。”裴墨看了我一眼。 “去哪儿?”我有些愕然。 裴墨扶额:“女人,你不是要换么?当然去卫生间。” 我脸上微微一红,倒也不是真的笨。只是有些受宠若惊,不敢相信现在的裴墨会体贴我做到这个份上。 我小心翼翼地起身,走下车。 只见真皮的座椅上,有一块刺眼的血迹。 我有些尴尬,下意识去看裴墨的脸,裴墨像是早就料到如此,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我跟在裴墨的身后,刚好这附近有家不错的酒店,酒店里的洗手间看起来也蛮干净。 我朝裴墨微微颔首,以示感谢,然后就灰溜溜地跑进洗手间。 260 下意识的温柔(更新) 出来的时候,我的脸红扑扑的。 裴墨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斜着眼睛瞅着我。 不知为何,他着么瞅着我,便让我觉得越发窘迫。 刚才……真是太糗了。 还把裴墨车子的座椅弄脏了…… 我嗫嚅地走到裴墨身边,用蚊子哼唧的声音说:“谢谢你……裴墨。” 裴墨正无聊地翻动着一本杂志,见我给他道谢,他不置可否地挑眉。 “好了?” “好了……” 裴墨深深地看着我:“你倒是个能找事儿的女人。” “那个……对不起……”本来裴墨送我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这么一耽误,已经是12点多,快到一点了。 “行吧,我送你回去。总归要对得起二叔的交代。”裴墨轻哂,“不能让你接近二叔的一片苦心白费,不是么?” 我皱眉,想要再解释,可看裴墨的神情,便已是认定我接近裴二叔是别有用心,不论我我再怎么解释,也只不过越描越黑罢了。 况且我一开始接近裴二叔,的确是另有目的,是为了查找当年的真相。 既如此,我只能默然以对,垂手而立。 我并没有发现,在我低着头时,裴墨看着我的眼睛里,飞速划过一丝怒意,随即这丝怒意又化为茫然。 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怒意从何而来。 跟在裴墨身边。 凌晨的空气里,带着淡淡的凉气,昏黄的路灯,在风中阑珊摇曳。 不知为何,虽然裴墨已经忘了我,我的心里却绽放出一盏盏漂亮的荷花灯,潋滟成光。 能这样和裴墨并肩而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仿若世界只剩下我和裴墨两人。 这样的感觉很好。 这时,一辆车子从我们身边开过,车子离我并不算太近,并不会擦到我。 忽然,一双手忽然揽住我的肩膀,在我猝不及防之间,将我拉到了里面。 车子从裴墨的身边开过,溅起淡淡的烟尘。 裴墨还捉着我的肩膀,力道很大,捏的我肩酸疼。 我惊愕地看着裴墨。 裴墨似乎也有些惊诧自己为何会这样做,眸子里闪过一丝震惊和茫然。 当他看到自己的手正捉着我的肩膀时,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厌恶,放开了我。 “裴墨,刚才为什么……?” “随手而为,不用在意。” “真的是随手而为?”我踱步到裴墨面前,眼瞅着裴墨。 裴墨微微皱眉:“你什么意思?”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但……你并不想我受伤。” 也许裴墨表面上还是厌恶我。但是有些东西,溶于骨血。在刚才的那一刻,他的身体还是下意识地救我。 裴墨深深地看着我。 他皱着眉,眼神里藏着些许讽刺:“你是说我在乎你?” “有些东西,不管过去多久,注定是无法忘记。”我笑了笑,声音里难得带着些许开心。 至少……裴墨还在乎着我。 裴墨冷笑:“忘记什么?” 我深深地看着裴墨,裴墨看着我的眼睛里,只有讽刺和冷漠。 我深呼了口气,挥去那一抹痛苦:“裴墨,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林荼蘼,不要和我来这一套。我虽然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你以为通过这种老套的方式,就能套近乎么?” 我皱眉,看来裴墨自己也知道自己失去了一段记忆。 明明他的身体,还下意识地想要救我,不想我受伤,明明他对我的好,已经一丝一缕地刻入了他的骨血之中。 为什么他偏偏就是想不起我呢? 我看着裴墨的眼眸里,带着淡淡的哀伤。裴墨见我这样看着他,浓眉紧蹙,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裴墨,你以前也是这样,不舍得我受伤,每次我们一起出去,你总让我走里面……” 忽然,裴墨像是想到了什么,扶住了额头,神情显得有些痛苦。 我见裴墨的神情突然变化,脸色也紧张起来。 “裴墨,你没事吧?” 裴墨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捂住额头,似乎极为痛苦,眉心的紧拧的痕迹,仿佛刀刻一般。 “你又头痛?” 我看见裴墨额头豆大的汗珠,心中一阵阵地心疼,我靠近裴墨,想要查看一下裴墨的情况。 裴墨却一挥手,猛地推开我。 “不要靠近我!” 我有些难堪,顿了顿,但还是倔强地靠近裴墨。 “要不要我给你急救?你头很疼么?”我看裴墨痛成那样,心中也难过。 “不要靠近我……我讨厌你这样的女人!” 裴墨眸中的厌恶、宛如寒刀的冷意让我止住了脚步。 他冷冷瞥了我一眼,从车子里拿出一瓶药。 我瞥见药瓶上面的名称,是止痛药。 这种药,以前我也经常吃。 瞥见裴墨吃完了药,神情总算是缓和了不少,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担心地问:“裴墨,你经常头痛么?” “与你无关。” 裴墨淡淡地说了一句,似乎连给我更多的表情都欠奉。 为什么裴墨这么厌恶我? 我心里堵得慌,见裴墨上车之后,自己也打开了车后座。 “后座已经脏了,你坐前面吧。” 我一怔,有些诧异地看着裴墨。 “……你不是讨厌我靠近你么?” 我只看到裴墨的背影,他的声音淡漠没有任何的情绪:“我有洁癖。” 我心想,你竟然有洁癖,不怕我把其他的凳子也弄脏么? 不过这样的话,我也说不出口。 我默默地走到了前座。 为了避免把副驾驶座也弄脏,我特意在凳子上垫了几张卫生纸。 我偷偷看了眼裴墨,却发现裴墨深深地看着前方,墨黑色的眼眸仿佛和夜色化为一体,让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有些忐忑地看着裴墨的侧脸,越发不明白裴墨的心思了。他会下意识地疼惜我,但眼睛里却有着对我毫无保留的厌恶。 他冷漠、冰冷,似乎与以前大不相同,但是偶尔流露出的体贴,仿佛又让我看到了以前的裴墨。 裴墨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着我做什么?” 裴墨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甚至连目光都未斜,启动了引擎。 “我在想……你怎么知道自己丢失了一段记忆?” 261 两个人格(已改) “我在想……你怎么知道自己丢失了一段记忆?” 裴墨沉默着。 我以为裴墨不会回答了,没想到片刻的沉吟之后裴墨还是回答了。 “因为我总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心里空荡荡的,有种莫名的不安。只有拼命地工作才能弥补这种不安。” “那……你有想过要找回这份记忆么?”我问。 裴墨的脸色忽然一边,他扭过头来,墨黑色的眼眸在夜色下显得森然无比,不见半点温柔。 “林荼蘼,我的事,与你无关。不要妄图了解我,你不配。” 每一个字都如凛凛寒刀,裹着冰天雪地的寒冷,冻得人直打哆嗦。 果然…… 我暗暗叹了口气。 八年后再回来,不知道裴墨经历了什么,他似乎对我的防备心很重。 虽然我承认,我接近他的行为的确急切了一些,招致了裴墨的反感。 但是裴墨对我的厌恶,明显超出了应有的限度。 他是个对任何事情都不伤心的男人,哪怕是厌恶的情绪,也不会持续太久,因为这个男人太过高傲,甚至不愿意在这种漫不经心的尘埃身上浪费太多的感情。 裴墨将我送到了公寓下。 我连忙开始收拾东西,包括裴墨之前给我买的卫生棉,也一并装入自己的包里。 “谢谢你。”我由衷地感谢裴墨。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裴墨本身平时的工作就很繁忙,难得的周末他还因为送我,忙到这么晚。 裴墨却只是似笑非笑的轻嗤:“谢二叔吧。” 说罢裴墨却是看也没看我,扬长而去。 看着裴墨车子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这才转过身,回到房间里。 我打开包,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打算看看之前在裴二叔的书房里拍到的照片。 一拿出手机,我就惊住了。 这不是我的手机! 这个手机是最新版的苹果,没有任何外壳装饰,看起来很干净。 是裴墨的手机! 裴墨的手机怎么会在我的包里? 我把自己的包翻了个遍,却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 我的手机也是苹果,甚至连颜色都和裴墨的一样。只不过女孩子大多爱美,我在自己的手机上贴了一些小小的装饰。 大概是因为刚才车子里太过昏暗,再加上我和裴墨的手机打眼一看都差不多,那些小装饰在昏暗的环境下又看不大清楚……阴差阳错之下,我就把裴墨的手机给装了进去。 而自己的手机则落在了裴墨的车上。 不行,得赶紧把手机换回去才行。 想着,我正打算给自己的手机打电话,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立刻就愣住了。 也许……这是一个好机会,我可以看看裴墨的手机里有什么,可以更加了解裴墨,说不定可以知道,这八年里裴墨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的心开始扑通急跳,犹豫了片刻,我竟然还是鬼使神差地点开了裴墨的手机。 锁屏密码。 这把我难住了,我想起以前裴墨的开机密码,就尝试了一下,没想到,手机立刻就解锁了。 “裴墨……果然没变啊。”我苦笑了一声。、 他就是一个念旧的人,几乎顽固的念旧。 一个锁屏密码,可以一用就是好几年。一个手机,直到用坏才会换掉。 记得我以前讽刺裴墨的手机落后,他便不在意地笑笑:“手机用的久了,便有了感情。只要没坏,便没有必要换。” 他就是这样,在念旧方面,固执的几乎顽固。 我点开裴墨的短信,发现里面几乎都是一些商务来往的信息,没有多少价值。 我也不急,慢慢地翻着他手机里的文件夹。 我知道自己的这种做法很过分,我在心里默默地给裴墨说抱歉,可是为了知道裴墨这八年来发生的事,为了更加了解裴墨,我只能这样了…… 我点开了裴墨的微信。 置顶的聊天内容,就是和温黎的。 温黎的头像是她自己,而裴墨给他的备注也很亲切。 黎黎。 黎黎这两个字,让我心中狠狠一酸。 我咽下心中的那股酸味,颤抖着手点开了裴墨和温黎的聊天记录。 裴墨平素冷漠,但看到他和温黎的聊天里,语气却特别的平和温柔。 即便对任何人冷漠,也依然对温黎温柔以对。 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很平常,并没有什么过火的地方。主要都是聊一些生活的琐事。 可即便如此,也让我嫉妒的一塌糊涂、 裴墨这样的男人,要对一个女人多上心、多温柔,才愿意这样耐心地和一个女人聊那些生活的琐碎之事? 从两人的里聊天记录里,我看出裴墨似乎有头痛的老毛病。温黎经常会叮嘱裴墨不要太劳累了,不然头痛病又会犯。、 另外温黎似乎真的会那么几手针灸,我看了温黎的朋友圈,她在朋友圈里,偶尔会提到她给裴墨针灸,缓解裴墨的头痛。 我正翻看着温黎的朋友圈,这时,一条信息突然弹了出来。 “裴总,今天周末你还来医院做治疗么?” 看到这条信息后,我心下意识一紧,连忙点进了进去。 发信息的是一个叫赵医生的男子。 我没有回复,而是顺势网上拉、 裴墨似乎在做治疗?他有什么病? 好在裴墨没有定期删聊天记录的习惯,从这个聊天记录里我看到了很多东西。 赵医生似乎是一个心理咨询医生,裴墨在他那儿做心理治疗,基本上一个月定时去上一两次。 裴墨为什么会去看心理医生? 我正疑惑不解的时候,这时,也许是赵医生见裴墨一直没有回复,又发了一条信息。 “裴总,你已经有好几个也是都没来治疗了。不管怎样,我希望您这个星期来一趟。你的性格很不稳定,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另一个人格可能会出现波动。” 另一个人格! 我瞪大了眼睛,将这几句话,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 另一个人格是什么意思…… 不知为何,我竟然想到了以前有两次,裴墨因为发烧后,头痛欲裂,之后性格大变,宛如另一个人…… ———————— 刚才手残把上一张发了两次,现在改了过来。抱歉 262 老照片(更新) 莫非……那就是另一个人格? 一个人,怎么会同时有两种人格? 这么说来,我自从回到江城之后,便觉得裴墨的性格大变,和我以前的裴墨有很大的不同。更多的像裴墨的发烧之后的那个人格…… 可是,有些时候,我又觉得裴墨某些地方和我记忆中的裴墨很相似…… 难道,这就是赵医生所说的另一个人格的波动,导致裴墨的性情很不稳定? 我脑子里想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却是越想越心惊,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这时,裴墨的手机响了起来。 “兹……”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顿了顿,接起了电话。 “手机在你那儿?” 裴墨清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我微微有些心虚:“呃……是在我这儿,应该是我走的时候,不小心把我们的手机弄混了。” 裴墨轻嗤一声,不置可否。 这一声轻嗤,让我脸色如煮。有种说不出的心虚、 毕竟我趁着这个时候,偷偷翻了裴墨的手机、 “我现在开车过来。” “那个……不如你明天再过来拿吧。” 我这么说,倒不是我想从裴墨的手机里看到更多裴墨的秘密。 只是我觉得现在已经凌晨两三点了,裴墨如果现在过来,今天也甭想睡了。 我不想看到裴墨太劳累了。 “我现在过来了。” 还没等我说什么,裴墨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听到电话那边嘟嘟的声音我,我心里一阵阵的叹息。 我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再看看裴墨手机里的内容,可是想起裴墨,不知为何就不愿意在看下去了、。 我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犹豫了片刻,终究没有再翻看裴墨的手机。 我这种偷偷翻看裴墨手机的做法,实在太卑鄙了。尤其是裴墨那样的过往…… 我想起裴墨的两个人格,骄傲如裴墨,定然不会想要别人知道。我用这样卑鄙的方式,知道了裴墨的过去…… 我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到一边。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左右,手机再次响起。 是裴墨到了楼下了。 我从窗外探出头去,看到裴墨的车子停在楼下。车子里开着一盏灯,裴墨的一人坐在车子里,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裴墨的身影里,似乎透着一股孤冷的味道。 我在冰箱里拿了一杯鲜榨的西瓜汁,用方便饮用的杯子装好,拿起裴墨的手机走到了楼下。 我到了楼下的时候,裴墨已经出了车子。 他站在车前,整个身子痞痞地靠着车,身上分明穿着禁欲味儿十足的白衬衣,却透着股玩世不恭地痞味儿。说不出的魅惑。 裴墨手里夹着一根烟,墨色的夜里,一点点红光,闪耀着淡淡的光芒。 “手机呢?” 见到我来了,裴墨掐灭了烟,清冷的眸子斜向我。 “在我这儿……对不起。” 我这一声对不起,并不紧紧是为了自己不小心把裴墨的手机带回来,更多的是为自己用那种不光彩的方式,偷看裴墨的手机、。 用那样卑鄙的方式,偷x窥裴墨的秘密、 也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这种方式,还是因为裴墨那样的令人心疼的过去,我的心里堵堵的,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嗯。” 裴墨只是轻描淡写地接过手机,又把我的手机递给我。并没有要多说什么地意思。 我把手里的西瓜汁递给裴墨。 “这个……给你、。” 裴墨看了一眼,并不接。 “你自己喝吧。” 我却固执地递给他,没有收回。 “你今天来回跑了好几趟,太累了。这么热的天儿,西瓜汁降暑的,你喝一些吧。” 裴墨挑眉,轻声嗤笑,冷漠的拒绝。 “哦,谢谢了。” 说罢,裴墨便不在看我,上了车,扬长离去。 只剩下我,一人独自站在院子里。 夜风轻抚,那杯西瓜汁特别的凉,凉意从手心,渗透全身。 我在院子里独自站了好半晌,直到裴墨的身影远远地看不见了,我才自嘲地轻笑一声,慢慢地回到了公寓。 我一个人将西瓜汁喝完。 夏日的夜里,这一杯西瓜汁特别的凉,仿佛如坠冰窖的寒冷。 我想起了裴墨…… 八年前,裴墨是否知道自己已经有双重人格了呢? 若是如此,那么他是以什么样心情瞒着我的呢? 那样高傲的一个男人,一定不想让我看到他任何脆弱不堪的一面吧? 带着这些浑浑噩噩的想法,我迷迷糊糊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大约是昨晚睡的太晚,我现在脑袋还有些晕眩。 我拿出手机,翻看着昨天拍的那张照片。 我的手机没有任何被动过的痕迹,看来裴墨并不知道我的手机密码。 或者说……他对我的手机内容根本不感兴趣,自然也做不出那样卑劣的偷看别人手机的行为。 我自嘲了一声,看着那张照片。 左边的阳光男孩是裴东义无疑,可右边的那个有些阴郁的男孩,我怎么看都觉得眼熟。 到底是谁?我在哪里见过? 忽然我一拍脑门,这不是裴墨么?! 难怪我觉得右边的阴郁男孩眼熟,因为右边那个男孩,和裴墨五官有七八分相似。 只不过这个男孩气质阴郁,显得心事沉沉,和裴墨这般冰冷、淡雅的气质大相径庭。 “裴东海!”我惊呼,“右边这个人竟然是裴东海!” 这应该是裴东海、裴东义两兄弟的合照。 那么这两个女孩子又是谁呢? 从照片里看,裴东义牵着的小女孩,生的柳眉杏万,天真烂漫,宛如春天落在女孩的身上,漫身的美好。 而右边裴东海牵着的小女孩,打扮的很花哨,还扎着双马尾。看的出是个很爱美的小姑娘。这是这个双马尾的小女孩则相貌普通了很多。表情也木讷讷的,现在左边小女孩的旁边,似乎有些拘束。 我仔细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了一个细节。 裴东海虽然牵着双马尾的女孩,但是他的眼神却是飘忽不定,目光是落在左边那个漂亮女孩的身上! 我微微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这张照片。 “我似乎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呢。” 263 这一次,我毫无保留地爱你(更新) 我放下手机,直觉这照片上的两个人,身份很重要。 也许查到这两个人的身份,能抓到什么线索。 我稍稍洗漱了一番,打算去公司一趟。 “兹……” 手机响了。 我一看,竟然是裴墨的来电,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 “喂,裴墨?” “你在哪里?”电话那头传来裴墨冰冷的声音。 “我还在家里呢,一会儿准备去公司。” “哦。”裴墨淡淡地应了一声,“在家等着我。” 我一怔,还想问些什么,这时裴墨已经迅速挂了电话。 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阵忙声,心里竟然有些小小的雀跃和期待。 裴墨是不是要来接送我? 我摇摇头,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裴墨明明那么讨厌我。 不对……若非如此,那么裴墨来找我做什么? 心里有些紧张,还有些小小的期待。 下意识的,我给自己花了个淡妆,想要将自己更完美的一面呈现在裴墨的面前。 在等待裴墨的过程中,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难熬。 我忍不住想,一会儿裴墨来了,我要和他说些什么呢?我点开手机,翻看着有趣的新闻。不至于一会儿他来了后我们又冷场。 大概半个小时,裴墨的手机终于响了。 我浑身一个激灵,就在电话响起的那一刻立刻就接起电话。 “喂,你到了么?” “恩。” 简短的一个字,带着这个男人惯有的冷漠和霸道。 “好,我马上下来。” 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激动,脸蛋也因此红扑扑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裴墨会突然态度大转变,但是能够和裴墨见面,我便开心至极。 我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妆容不错,没有什么问题,激动地跑到楼下,生怕裴墨多等一刻就会因此而不耐烦。 裴墨今日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衣,更多了一丝休闲的随性,偏偏领口微微敞口的一颗衣扣,随意中透着一种禁欲的性感。 他站在门口,一双眼睛,斜睨着我。 那双墨黑色的眼眸,就像是剔透的黑曜石,能够穿透我的灵魂、 “裴墨……”感觉到裴墨身上散发的冷意,我心中雀跃的激动,稍稍冷淡了些。 “你找我有些什么事么?” 裴墨慢慢地走向我,眸子犀利如刀:“昨天,你是不是看了我的手机。” “我……” 我下意识想要掩饰,可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在裴墨面前撒谎、 原本我偷看裴墨的手机,用那样卑鄙的手段知道了裴墨的秘密,已经做的很不地道了。 若是在裴墨的面前撒谎,会让我更加难过。 心中的愧疚感更深。 我咬了咬唇,说不出一个字。 唯有默认。 “林荼蘼!” 裴墨忽然拔高了嗓音,我能听出那声音里隐藏的暴怒。冰冷的眸子,因为炙热的怒火而融化。 我猛地一颤,愧疚地看着裴墨:“对不起……” 下一刻,裴墨的眸光里浮上些许戾气,他欺身上前,覆盖着薄茧的手指掐住我的下颌,将我的下巴抬起。 我有些艰难地被迫抬起下巴,正式着裴墨盛怒的双眸。 “你想死,是不是?” 那因为盛怒喷薄而出的杀意,尖锐、炙热,令人胆寒。 “对不起……抱歉。” “对不起?” 裴墨冷嗤,我感觉下巴上的力道更深了几分。 “林荼蘼,你真是个虚伪至极的女人。” 我心中的愧疚越来越深,却无法反驳。 若是时光倒流,我依然会选择翻看裴墨的手机。 尽管我知道这样的做法很卑鄙,可是……我就像发了疯地想要更了解裴墨,和他走的更近…… 我不想和裴墨越走越远…… “你都发现了什么?”裴墨冷声问。 “裴墨……我看你的手机,只是因为我想了解你。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因为、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了解你!” “如果有其他人像我那样了解你,我会嫉妒。我……我只是想和你走的更近,比世界上任何一人都离你更近。” 我迎着裴墨的盛怒而暗色的双眸,惧怕却已不再,我那样坚定地看着裴墨,亦是希望裴墨能从我的眼中,窥到我的内心。 我的手,慢慢地抚到裴墨的脸颊。 从他的冷峻的眉毛,到他高挺的鼻梁,淡薄的嘴唇……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却又那样陌生。 陌生的是那样的令我心痛。 “为什么?”裴墨的眸子里有着令我心痛的厌恶和排斥。 “因为……我喜欢你啊。哪怕你讨厌我,哪怕你恨我,这一次……换我来爱你。” 下一刻,我推开了裴墨,垫着脚,将自己的嘴唇映上了他的。 在午夜梦回里,我曾无数次梦见裴墨。 我们在无人的街道再见,在昏黄的路灯下,在城市灯火阑珊的夜景中拥吻。 八年后,我终于吻上了这个人 裴墨怔住。 甚至忘记了推开我。 他的眼中,盛怒在刹那间的定格,震惊、厌恶、愤怒之后,却是一种疑惑的茫然和慌张。 裴墨的身体似乎有些发抖,他像对待秽物般,厌恶地推开我。开始在他随身的衣服口袋里找着东西。 我静静地看着他,裴墨……还是没变啊…… “你是在找抗敏药么?” 裴墨一怔,眼睛猛地眯起,墨黑色的眸子里丛生着一股慑人的危险。 “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除了我,没人会知道。” 裴墨有女性x接触障碍。对大多数女性都过敏,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裴墨和唐欣在一起那么多年,裴墨从未碰过唐欣一次。 裴墨的女性x接触障碍似乎很严重,我曾今看到裴墨因为陆明珠的碰触,呼吸急促,胸闷气短,浑身发红,甚至威胁到生命。 因此,裴墨从不把他的女性x接触障碍告诉别人,以免别人利用这一点对他不利。 裴墨皱眉,眉宇间仿佛凝着一层冰霜,他危险地看了我一眼,拿出抗敏药,正打算服用。 我按下裴墨的手。 “不用吃,你对我不过敏。” 裴墨眼睛微微一眯。 我却仿佛没有看到裴墨眼中四溢的危险,踮起脚,一双手臂就像是软糯的棉花糖一般,攀上裴墨的脖子。 264 你对我不过敏(更新) 我却仿佛没有看到裴墨眼中四溢的危险,踮起脚,一双手臂就像是软糯的棉花糖一般,攀上裴墨的脖子。 “若是你对我过敏,你的过敏症状早就发作了。”我轻轻吻着裴墨的耳畔,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裴墨的身子微微紧绷,就像是随时会爆发的豹子,这是一种极为危险的信号。 我却好像并没有发现一般,用甜腻的嗓音轻声在裴墨的耳边说:“你知道么,这个世上,你只对我不过敏。” 裴墨的眸子里飞快地掠过一抹暗光,他反手一推,就将我禁锢在了墙壁上,他的大掌禁锢着我的肩膀,淡淡的痛楚,让我丝毫动弹不得。 “女人,你在挑衅我?” 我轻笑:“裴墨……我猜,你对你那个叫温黎的女友也过敏吧?” 裴墨的脸色一沉,没说话,只是沉沉地看着我,宛如剧烈暴风的前夕,令人压抑的低气压。 昨天我看了裴墨和温黎的聊天记录。温黎没少暗示裴墨,但是裴墨却并不接话,每次都没有搭理温黎的暗示。 所以我猜,裴墨和温黎并没有发生那种事。 天知道,就因为这样的一个猜测,我的心雀跃了多久。 我的心,那样的卑微,因为裴墨的一切而患得患失。 我仿佛变成了裴墨身上的细胞,依靠着裴墨呼吸、生存,裴墨是我生存的意义。 因为他,我低到了尘埃里,可我并不后悔,并不难过。曾经我对裴墨的爱,掺杂了太多的犹豫和畏惧。 我等了裴墨八年,这一次,我要毫不保留地、把自己给裴墨。 哪怕……他再也不会再像八年前那样珍惜我。 我轻笑着,笑的坦然而洒脱,却又带着丝丝的低吟的诱惑。 “裴先生……你憋了这么多年,不难受么?” 裴墨静静地看着我。 极为危险的眼神,静谧之中酝酿着令人胆颤的危险。就像是猎豹爆发前的蛰伏。 我却像是丝毫未觉,笑意盎然:“裴先生……要我帮你么?” 八年后,一切都改变了太多。 裴墨的身边有了一个温黎,我没办法赶走这个心怀叵测的女人,我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哪怕是身体的亲密,我也希望能维系着我们之间那点可怜的联系和羁绊…… 我什么都不要了,自尊、恐惧、畏缩……全然不顾,我只想把自己毫无保留地给他…… 下一刻,裴墨的手,覆在了我的脖子上。 指腹的薄茧,摩挲我的脖颈的皮肤阵阵的疼。 我感觉裴墨手掌的力度在渐渐收紧,肺部的空气逐渐减少,我的脸因为缺氧而涨的通红,嘴狼狈的张着,想要呼吸更多的新鲜空气。 “林荼蘼,不要挑衅我!” 残忍的猎豹终于露出他尖锐的獠牙,眸中的森森杀意,隐忍勃发。 我却笑吟吟地看着裴墨,眸中不见丝毫的惧怕。 “我……只是想帮裴先生而已。” “林荼蘼,我绝不会碰你这种女人。寒碜。”裴墨眸光轻蔑。 他冷漠隐现着残忍的眸子,近在咫尺地逼视着我,冷库地临视着我因为缺氧而发红的脸。 “不要在挑衅我,下次你绝不会这样好运。” 裴墨放开了我的脖子,大量新鲜的空气涌入,我剧烈地咳嗽着,恨不能将整个肺部都给咳嗽出来。 裴墨冷漠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扶着墙,身子佝偻着,咳嗽地五脏六腑都在发颤。 “林荼蘼,我生在黑暗中,注定这辈子都看不到光明。不要再来招惹我,哪怕是为了你自己。” 他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转过身,看也不看我离去。 我抬眸,看着裴墨的背影。 “裴墨,你那丢失的记忆里,有我。” 因为刚才的缺氧,我的声音里带着沙哑。 裴墨的脚步顿了顿,随即我听到裴墨淡漠的声音。 “我的医生告诉我,那段记忆,是我自己选择忘掉的。” 我微微一怔。 “既然我已舍弃的,便不再留念。不管你曾经在我那段记忆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我都已经忘了。” 一句一句,淡漠如初秋的薄雾。 凉气却像剧毒,渗透我的五脏六腑,令我遍体生疼。 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裴墨自己选择忘掉那段记忆。 是啊……我曾经那样伤害他。在他曾经那样毫无保留地爱着我的时候,我却辜负了他。 我辜负了他的爱情,伤他最深的是我。 是因为对我失望至极,他才会选择忘掉我么? 看着裴墨渐渐远去的背影,我忽然觉得裴墨,真的在离我越来越远。 我慢慢地扬唇,笑容却是全然豁出的决绝。 “裴墨……我永远也不会舍弃。” “所以……只要你需要,哪怕只是我的身体。” “我……毫无保留。” 我似乎听到了裴墨一声冷笑:“林荼蘼,你还真是费尽心机。” 裴墨只丢下这一句冷嘲热讽,便上了车,扬长而去。 看着裴墨渐渐远去,我只觉的心里仿佛随着裴墨的离去,被生生挖去了一块。 我摇了摇头,呆呆地看着已经杳无踪迹的远处半晌,这才回过神。 心已决,便不管不顾。 我收拾了自己的心情,现在时间也比较晚了,我也没去公司。便去了附近的公园,在公园里画新的设计图。 很快,l&m就要进攻线下,网购的人群,和实体店的客户他们的诉求是不同的。 因此,在设计、面料方面都要有针对性。 也许是因为在感情方面,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孤注一掷,不留任何余地。我的心特别的澄澈清明,心思也变得简单了。 我的思路很清楚,一下午的时间,我画了好几个款式。款式简介大方,细节处又有惊艳之处。 线下的款式,主要是针对都市白领。 工作顺利,让我心情也轻松了不少。当我准备收工的时候,我接到了莫莉的电话。 “荼蘼,今天……我和熠熠可以住你那里么?” 我怔了怔:“住我那里没问题,我这里也随时欢迎你和熠熠过来。不过……你能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么?” 265 出轨 我听得出,莫莉的声音很沉重,让我有些担心。 “你知道么……我和欧阳在一起八年了,但是这八年里,欧阳从没有碰过我。” “因为那些事,我对男人的碰触也比较反感。因此,会发生这样的事,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听莫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 “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却不敢相信。 “欧阳,在外面有其他女人了。” 我一怔,没想到心中那个不妙的猜想竟然真的是事实、 我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莫莉停顿了片刻,我也不知道电话那安妥双额莫莉是什么样的心情,“我……挺难过的。” “……” “真是可笑,我和欧阳结婚那么长时间,我以为我早就对这个男人放下,不会再为这个男人半点伤心,可是没想到,知道欧阳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后,我心里还是会难过。” 我叹了口气。 果然,这世间最难忘却的便是感情。我总是会疑惑当年莫莉为什么会和欧阳结婚,背后是否是有什么隐情。 可现在想来,真要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坦率如莫莉,又怎么会答应和欧阳结婚呢? “我知道欧阳在外面有女人,但我也知道,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真正的相爱。因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荼蘼,你知道么,我高估了自己……” 莫莉的声音里满溢着一丝苦笑,隔着手机,我都能感觉到她心里深深的苦意。 “当欧阳把那个女人带回家,挡着我的面……的时候,我发现,我真的无法忍受。我没有办法再面对欧阳,没有办法再待在那件屋子里。只要想着那间屋子里沙发、床上,都有那个女人睡过的痕迹,我就会恶心的想吐,难过的想哭……所以,我只能带着熠熠从那里逃出来……” 莫莉狼狈不已地苦笑。 我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只觉得心口仿佛有千斤重。 感情的事,谁又能理清其中的是是非非,谁又能真的做到大彻大悟?不沾丝毫云彩的全身而退? 终究,我们都只是嘴上逞能罢了。 我无声一笑,说:“莫莉,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我永远是你的后盾。你也不用客气,我家就是你家,你来我家住就行了。” 挂了电话,我想着刚才的一切,不免心里还是有些唏嘘。 我把房间收拾了一下,又给莫莉和熠熠买了一些洗漱用品。 今天刚好笑笑也回来了,我叮嘱笑笑,她的莫莉阿姨和熠熠弟弟要来家里住一段时间,莫莉的心情不太好,让她平时不要乱说话。 笑笑很懂事,也很聪明,听我这么一叮嘱,连连点头。 莫莉来的时候,我看到莫莉的眼睛有些红肿,不过她脸上还是挂着逞强的倔强。 他手里牵着熠熠,熠熠很乖巧,手里抱着作业本,乖巧地跟我打招呼。 “荼蘼阿姨好。” “乖。” 我蹲下身,摸了摸熠熠的脑袋,小家伙很乖巧听话,。我摸他的脑袋的时候,他的睫毛就低垂着,乌黑的眼珠就像是凝着水珠的黑葡萄,很招人疼。 看着熠熠,我不由想到了远远,曾经那个乖巧听话的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现在又在哪里呢?过得可好? “进来吧,阿姨做了很多小零嘴,去洗手吃吧。” 熠熠很乖巧的跟我道谢,笑笑也适时地走了过来,领着熠熠去客厅吃东西了。 我看了莫莉一眼,她冲我投来感激的神情。 我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孩子的心思特别的敏感,熠熠也是个聪明孩子,他也许早就发现了父母之间存在着问题吧。 只是这个乖巧的孩子,为了不让妈妈担心,一直都装作不知道,表现的异常的听话。 莫莉为了在孩子的面前,表现出一副坚强的模样,也已经到了极限了吧。 熠熠似乎很喜欢笑笑,这个孩子虽然看起来乖巧,但却很少笑。但和笑笑在一起的时候,却经常开怀而笑。甚至还会粘着笑笑,让笑笑给他辅导作业。 “熠熠的成绩是年级第一,从来都没有他不会做的题目。竟然会撒娇让笑笑给他辅导,看来熠熠是真的很喜欢笑笑呢。” 我和莫莉坐在阳台上的椅子上,隔着落地的玻璃窗,看着这一幕。 我看着莫莉有些惆怅的面容,秀美的眉宇间,有着淡淡的痕迹。但是愁绪在她眉心刻下的伤痕。 “明天就让笑笑带着熠熠去欢乐谷玩吧,我们俩出去逛街。” 我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安慰莫莉。 夜风轻拂,吹来一片清冷,莫莉看着楼下灯火辉煌的都市,眸子有些难以捉摸的苦涩。 “好。” 第二天,我就把熠熠交给笑笑,许诺她如果能带好熠熠,让熠熠玩的开心,暑假我就陪她去泰国旅游。 之前笑笑央求了我好几次,让我陪她去泰国,但是因为太忙,实在挪不出那么长的时间,一直没有答应。 “耶~” 笑笑比了一个胜利的姿势:“妈咪,你说话要算数哦!” 得到了我的许诺,笑笑特别高兴,低头在熠熠的脸上的重重的啵了一下。 “熠熠弟弟,你要乖乖的哦,姐姐暑假能不能去泰国就看你的啦!” 熠熠憋红了一张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一张脸几乎跟西红柿有的一拼。 良久,他才闷闷地回了一句仿佛蚊子哼哼的话:“我、我会听姐姐的话……” 我和莫莉看到这般童趣的一幕,也忍不住相视一笑。 我和莫莉去商场血拼,对于心情不好的女人来说,买买买是填补女人心灵的最佳途径。 我跟莫莉正在专柜试口红,忽然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欧阳,人家要那个包包嘛。” 我见莫莉怔了怔,手里正拿着的一管口红,从她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 鲜艳的口红膏体,在地上砸出一抹艳*色,宛如凝固的血液般刺眼。 266 朱砂口红(更新) 莫莉失神地看着隔壁的专柜里。 一个大牌加身的年轻女人,画着精致的妆容,亲昵的挽着欧阳的胳膊。 女人很年轻,看样子就是一个刚刚上大学的学生,也就十九二十岁左右。 时间带走了我和莫莉的青春,但,永远有人正年轻人。 欧阳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衣,领口别着一枚低调的黑曜石领针,有种低调的奢华。 时间的指针,仿佛在这个男人身上停滞了。 过去了八年,这个男人的面容依旧清俊出尘,不染半点尘埃。 此刻,他隔着透明的玻璃,不染一丝情绪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玻璃对面的莫莉。 柜台员工走了过来,见口红落到地上,摔成了几截,忍不住埋怨。 “小姐,你怎么能这样?” 莫莉呆滞地看着欧阳和那个年轻女孩子,全然未注意到手中的口红掉到了地上。 我叹了口气,连忙赔礼:“对不起,是我们没注意到。我们会原价赔偿的。” 柜台员工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欧阳身旁的年轻女人,目光在欧阳和莫莉之间来回转了几次,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暗光。 “欧阳,我们去看口红吧。”年轻女人说。 欧阳挑了挑眉,也没说可与不可,只是挑眉看着莫莉。 莫莉脸色一白,她神情渐渐地泛冷。 欧阳领着那个女人,走向这边的口红专柜。 柜台服务员是个很会看人的,一看欧阳便知道他身价不菲,殷勤地迎了上去。 莫莉没说话,就仿佛没有看到两人一般,转过身继续挑选着色号。 看着欧阳走了过来,我也不好装作没看到,冷冷一笑,走上前去和欧阳打招呼。 “好久不见,欧阳。” 欧阳微微颔首:“好久不见。” 他的目光虽然看着我,却又像是越过了我,看着背对着众人的莫莉。 “咦,姐姐,你和欧阳认识啊?”身旁的女子瞪大了眼睛。 我自然不会搭理这个女人,一个不入流的小三,搭理她是掉了我自己的身份。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欧阳,甚至连看也没看一眼小三:“欧阳,挺厉害的啊。我看她也就十八*九岁吧?还是大学生吧?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少恋吧?” 我这一袭话说的极刺耳,欧阳的眸光一凛,温润的眸子里噙着若有似无的寒意。 我却不为所动。 莫莉不想计较,但我可不愿意看到莫莉就这么忍气吞声地受委屈,非得为莫莉出口气不可。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说话,你好过分啊!”一旁的小三找准了机会,娇滴滴地指责我,趁机发泄因我无视她的不满。 我轻飘飘地斜了小三一眼:“闭嘴,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小三被我一噎,满脸通红,似乎想要怼回来。欧阳挥了挥手,示意小三闭嘴。 小三就像是狼吞虎咽的时候被突然卡住,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选口红吧。” 欧阳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 小三不满地瞪了我一眼,但碍于欧阳这个金主,终究什么也不敢说。 “我要那支口红。” 小三指着莫莉手里那支口红。 柜员看了一眼那支口红,满脸歉意:“抱歉,那支口红是限量色号,专柜只有这一只……” 小三撇嘴,有些娇蛮地挽着欧阳的手臂:“欧阳,我喜欢那个色号嘛,帮我买那支嘛……” 莫莉把玩着那支口红,口红管覆盖着淡绿色的仿真羊皮,典雅大方。 “你是说,专柜只有这一只口红么?”莫莉挑眉问,“在江城其他地方能买到这个色号么?” 柜员摇头:“这个色号是今年的限量版色号,全球一共只有几千支。咱们江城也只有这一支。” 莫莉的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绝无仅有的么?那我买了。” 我忍不住给莫莉点赞,别看莫莉之前闷不吭声的,她若是真跟那个小三对骂,反而降低了自己的格调。 她用另一种方式,站在一个高度,还击了小三。 “不行,这个色号是我看中的!”小三红唇一撇,看向店员“我出两倍的价格。” 店员面露为难:“小姐,虽说限量版色号是有价无市,但都是先到先得……” 我也微笑着和这位年轻的姑娘科普:“小姑娘,专柜里买东西,可是明码实价,不存在加价之理哦。” 我笑容和煦,语气也很温和,可是柜员却一下子就能听出我的意思来。 原来这位姑娘,是个傍上了土豪的失足女…… 柜员的眸子里露出意思轻蔑。 “这支口红这么贵,你哪里来的钱买?”小三有些气急败坏,瞪着莫莉。 看来她也知道,欧阳和莫莉是经济独立的。 莫莉把玩着那支口红,脸上浮现一抹淡然的笑:“小姑娘,我和你是不同的。我从不靠男人。或许对于你来说,这支口红很贵,需要一个慷慨大方的男人才愿意给你买,但对于我来说,这连一顿饭钱都不如。” 莫莉淡笑如风,神情淡然,没有一丝轻蔑。可这样的神情,却比之蔑视,更让年轻小三心里更堵。 因为莫莉,全然未将她放在眼中。 我在心里默默给莫莉点赞,因为经营l&m服装品牌,我和莫莉的身家都有几千万,再加上之前的融资,可以说我们的资产都已过亿。 小三有些气急败坏,但还是楚楚可怜地看向欧阳,大眼里面噙着泪珠,看起来宛如沾着晨露的小白花。 我忍不住轻叹,这小姑娘不会是职业的惯三吧?这些拿捏男人的手段,表现的这么到位? “欧阳,人家想要那支口红嘛……” 欧阳却是看也没看小三,他挑了挑眉,静静地走到莫莉的跟前。 “你想要这支口红?”欧阳看着莫莉,神情深邃,捉摸不透。 “是。” 欧阳唇角扬起一抹淡冷的笑,宛如春雪融冰,温润清俊。 “很难得见你想要一件东西,我还以为你总是无欲无求。”欧阳轻讽。 “因为它绝无仅有。” “哦?我看看。” 莫莉看了欧阳,将口红放在欧阳的手心。 欧阳轻轻拧开质地精美的盖子,旋开清丽如花的膏体,一股桃花般的清新的味道,宛如春天般换换绽放。 玉石般白皙修长的手,带着霸道的力量,扣住莫莉的下颌,轻轻抬起。 他拿着那支口红,轻轻地在莫莉的唇上描画,如同描绘一幅精心的山水,神情认真至极。 267 你已经人老珠黄还不滚(更新) 小三有些气急败坏,但还是楚楚可怜地看向欧阳,大眼里面噙着泪珠,看起来宛如沾着晨露的小白花。 我忍不住轻叹,这小姑娘不会是职业的惯三吧?这些拿捏男人的手段,表现的这么到位? “欧阳,人家想要那支口红嘛……” 欧阳却是看也没看小三,他挑了挑眉,静静地走到莫莉的跟前。 “你想要这支口红?”欧阳看着莫莉,神情深邃,捉摸不透。 “是。” 欧阳唇角扬起一抹淡冷的笑,宛如春雪融冰,温润清俊。 “很难得见你想要一件东西,我还以为你总是无欲无求。”欧阳轻讽。 “因为它绝无仅有。” “哦?我看看。” 莫莉看了欧阳,将口红放在欧阳的手心。 欧阳轻轻拧开质地精美的盖子,旋开清丽如花的膏体,一股桃花般的清新的味道,宛如春天般换换绽放。 玉石般白皙修长的手,带着霸道的力量,扣住莫莉的下颌,轻轻抬起。 他拿着那支口红,轻轻地在莫莉的唇上描画,如同描绘一幅精心的山水,神情认真至极。 口红的颜色很好看,像是海棠和玫瑰的混合色,很温柔的颜色,气息中带着淡淡的玫瑰味,这是任何女人都拒绝不了的颜色。 我看到一旁的年轻小三,脸几乎因嫉妒而变形。 莫莉看着欧阳,水眸里带着丝丝动容,越发水灵动人。 欧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唇角倏尔扬起一抹残忍的讽刺。 “颜色是好的,只是人太浅薄了些。便也显得不过如此。” 莫莉眼中的晶亮动容,仿佛刹那之间暗淡了下去,她瞪大着水眸,不可置信地看着欧阳。 欧阳轻轻地盖上口红盖子,像是轻蔑一般,随手将口红丢到一旁。 年轻的小三,耀武扬威地冲我和莫莉挑眉,一种小人得志的姿态。 莫莉俏脸煞白,愈发衬托的嘴唇鲜红如血,她看着欧阳的眼神,有着失望、愤怒、哀伤,最后变成了绝望的无动于衷。 宛如一汪,永远不泛涟漪的深潭。 “这里的色号我都蛮喜欢的诶,不知道选哪一只。欧阳,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年轻女子的声音,宛如融化的麦芽糖,黏糊糊的甜腻。 “那就全都买了吧。”欧阳轻描淡写。 我看着莫莉,她仿佛没有注意到欧阳和年轻女子。拿起那支限量版色号的口红,付了钱,径直离开了专柜。 我看着莫莉离开,叹了口气,也跟着莫莉出去。 我和莫莉都没有发现,此时的欧阳,正默默地注视着莫莉离开的背影,眸子里带着冰冷的戾气和冷冽。 那样的冷冽气息,仿佛周遭都会跟着冻结。 他身边的女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发生了这种事,我和莫莉都没有心情再去逛街了。 时间还早,这会儿估计笑笑和熠熠还在欢乐谷玩。 我和莫莉沿着滨江路散步。 沿江的和风,吹来丝丝柳絮。一抹洁白的柳絮落在莫莉脸上,她轻轻将柳絮拿了下来,看着发了会呆。 “莫莉……” 我看出莫莉有些不对劲,忍不住关心道。 莫莉摇摇头,冲我笑了一下,然后摊开手。洁白的柳絮,就像是一枚白色的绒毛,停留在莫莉白嫩的手心里。 风一吹,那枚柳絮就随风而去。 “也许……我也该走了吧。” 我一怔,却不知说何是好。 感情的事儿,谁又能站在绝对的制高点上,为另一个人指出一条正确的道路呢。 终究都是自己的选择,哪怕荆棘穿身,也要浴血前进。 笑笑和熠熠都玩的很开心。 晚上笑笑把熠熠平安带回来时,还冲我递了个眼色。 意思是让我说话算话。 我无奈地轻笑,揉了揉笑笑的脑袋:“好啦好啦,暑假陪你去。” “荼蘼阿姨,我也要跟着一起去。” 我看了莫莉一眼,莫莉点点头,我笑了笑,蹲下身抚着熠熠的头发:“行,到时候熠熠和你妈妈都一块儿去。咱们一起去玩。” 熠熠高兴不已。 我看到莫莉的脸上,也总算是浮上些许笑意,开始心里也松了不少。 我想起莫莉今天跟我说的话,她……大概是想离婚了吧。 他们的婚姻,坚持了八年,也纠缠了八年,若是没有爱,只有恨,又如何能抵得过八年的伤害? 然而……莫莉终究是累了,要从中抽身而出。 可我和莫莉都没想到,那个年轻的小三,竟然会找上门来。 那天,我和莫莉下了班,因为公司离公寓不远,我和莫莉两人便索性走路回家。 这时,一个面容娇俏的年轻女孩子走了过来,满脸敌意地看着莫莉。 这几天,我和莫莉都打听到了,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叫苏芩,才十九岁,还是大一新生。 苏芩的身边还跟着一女生,一副太妹打扮,也很年轻,看样子像是苏芩的同学。 这是一条小胡同道子,两个女生面色不善的拦在我和莫莉的跟前,挡住了我和莫莉的去路。 这条胡同道子很窄,她俩这一拦路,我和莫莉就没办法过去了。 “小姑娘,你要做什么?” 我皱眉看着苏芩。 苏芩嚣张地瞅着莫莉:“老太婆,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早点离开欧阳,不要不自量力,再待在欧阳身边。” 我听到老太婆这个称呼,差点吐血。 就连一旁的莫莉,也满脸冰霜,脸色并不好看。 我和莫莉都是生过孩子的女人了,虽然不如这些十几岁的小姑娘年轻,但年纪怎么着也够不上“老太婆”这三个字吧? 而且我和莫莉都保养的很好,看起来跟二十几岁没什么差别,更多了一丝成熟稳重。 莫莉紧抿着嘴唇,冷冷地盯着苏芩不说话,气氛紧张而凝重,氤氲着浓浓的火药气息。 “小姑娘,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考上大学的?连基本的素质都没有么?学校是这么教你称呼别人的么?”我语气不善。 “呵。”苏芩轻蔑地瞥了我一眼,“你们不是老太婆是什么?你们有我年轻漂亮么?” 苏芩恶毒地盯着莫莉:“年纪一大把,都人老珠黄了,还抓着男人不肯松手。你凭什么跟我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臭黄脸婆一个!你配得上欧阳么?!” 我真没想到,这个苏芩长得白白净净,秀秀气气,说话比吃了翔还臭! 268 奉劝你放手吧(更新) 莫莉轻蔑地看了苏岑一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从她的脸,到她身上穿的衣服,脚上穿的鞋子。 “苏小姐,我奉劝你一句,趁你现在还年轻,赶紧收手吧。” “黄脸婆,你得听不懂人话啊,让你推出你没听到?!欧阳已经不爱你了,就你这个姿色,凭什么和我争?” 莫莉轻笑,是说不出的轻蔑:“你似乎对自己的年轻和美貌很自信。苏小姐,我可以告诉你。欧阳的身边年轻漂亮的姑娘一抓一大把,你这样的姿色,在欧阳的身边,也只不过是一个中下的层次。” “你!”苏岑脸色骤变,她当然不会觉得莫莉是说了实话,只是觉得莫莉是在嫉妒他的美貌。 辱骂的话还没有脱口而出,就被莫莉打断。 “你以为你很年轻么?事实上,最不经挥霍的就是年轻,时光稍纵即逝,过个几年,你也成了我这样的黄脸婆,你以为欧阳还会留念呢么?” “你这一身的名牌,都是欧阳给你买的吧?哦,或许可能不止欧阳这一个男人,但是我劝你,收手吧,好好的读书。像你这样做男人的寄生虫,男人高兴了就带你出去买买买,男人厌弃你了,就把你踢到一边。你的命运,最后都逃不过被男人抛弃。” 莫莉这一番话,是用一种淡漠的口吻说出来的。 她甚至不屑跟这种惯三生气,用一种高高在上、完全不讲对方放在眼中的态度,足以激怒这个苏岑。 苏岑脸颊如烧,整个人仿佛都被点着了,仿佛被人说中了心事般恼羞成怒。 这是一个肮脏的遮羞布,其实苏岑她自己也知道。作为一个惯三,她三了那么多的家庭,每次的结局都是被抛弃,她有怎么不会清楚明白? 只是,心里还是会期待着,毕竟欧阳的家境是在太好了,我那一这一次能够转正,不就是发达了? 苏岑被莫莉说中了心事,却无从反驳,她狠狠地等着莫莉,讲手里滚烫的奶茶朝着莫莉破了过来。 他的行为让我和莫莉都猝不及防,意识月娥来不及反抗。 滚烫的奶茶,就这么泼在了莫莉的脸上。 好在奶茶经过一段时间的冷却,虽然烫,但已经不是让人受不了的高温。 莫莉的脸颊仍然被烫出一大片嫣红。 “莫莉,你没事吧?” 我赶紧走到莫莉的身旁,查看莫莉脸上的红肿。 莫莉白皙的脸蛋上,隐着淡淡的嫣红,半张脸都是滚烫的。 我看的眼眸狠狠一缩。 我自己也曾被人毁过容,因此对于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特别的厌恶。 我转过头,狠狠地等着苏岑,挥手就狠狠给了苏岑一耳光。 “你竟然打我?!” 苏岑狠狠地盯着我,那眼神是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我就打你这个畜生又怎么了?立刻给我滚,不然我马上就报警。小小年纪不学好,给人做惯三,破坏别人的家庭,你怎么不给自己下辈子积点德?你应该知道,一个大学生做惯三,破坏别人的家庭,甚至主动殴打别人,这样的行为会跟你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吧吧?” 若是被学校知道了,肯定会记大过处分,甚至还有可能直接开除。 苏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 “好,算你们狠,我们走。” 我一门心思都在莫莉的脸上,莫莉的脸上的殷红滚烫,显然是被烫伤了。 因此,也并没有注意到苏岑在说话的时候,不懂声色地给他啊身边的女孩子打着眼色。 我怕莫莉的脸上会留疤,拿出手机准备给医院打电话,就在这个时候,苏岑忽然朝我冲了过来,一把夺去了我手里的手机。 而苏岑身边的小太妹也冲了过来,抢走了莫莉的提包。 莫莉的手机就装在提包里面。 苏岑捂着被我打肿的脸,冷笑:“竟敢打我,今天我非要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 苏岑和她的好友,立刻冲了过来,揪着我和莫莉打。 她身边的小太妹,一看就是经常打架,力气也比我们大很多。我和莫莉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和莫莉被两人按在墙壁上,苏岑和她的朋友对着我和莫莉一阵拳打脚踢。 “黄脸婆,谁让你霸着欧阳不肯撒手的?老娘好不容易找到像欧阳这么好的男人,就因为你这个黄脸婆从中作祟,我才迟迟不能转正。说,你离不离婚?!” 苏岑很聪明,她没有打莫莉的脸,穿着尖头皮鞋的脚,接二连三地踹在莫莉的腹部。 我看到莫莉的脸,因为疼痛而皱成一团,愤怒不已,想要冲上去打苏岑,但是却被小太妹拦住。 小太妹也很聪明,接二连三的踹在我的腹部。 我感觉自己的腹部几乎快要被搅烂。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打女人的腹部,这是对女人的胰脏儿都能侮辱、 我恶狠狠地盯着小太妹和苏岑。 “你们俩今天最好是把我们俩打死在这儿,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苏岑冷笑,尖头皮鞋的鞋跟很尖锐,在莫莉的肚子上狠狠地转着圈。 “呵呵,别威胁我。你敢动欧阳的女人么?我告诉你们,识相点就给我答应离婚,不然以后还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我冷冷地看着这个恶心的女人。 她很年轻,所以并不知道,我和莫莉现在有着什么样的身家。要花点钱收拾学生,不要太简单。 我没有说话,只是阴森森地看着苏岑。 我要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这时,苏岑的额手机忽然响了,她迅速极其电话。 也不知道电话里熟了什么,苏岑的脸上闪过一抹凝重,她迅速给她的闺蜜使了个颜色。 小太妹立刻放开我,将我们的手机和包丢给我。 我走过去,将莫莉扶了起来、 莫莉的脸色有些苍白,头发散乱,垂下来遮住了莫莉的脸颊。 也掩盖住了那片红色的烫伤、 “没事吧?”我强忍着腹部的剧痛,心疼地看着莫莉苍白毫无血色的脸。 她的额头上满是痛苦的汗珠,额前的头发也被汗水濡湿。 莫莉所受到的殴打,是我的好几倍。 269 你在嫉妒?(更新) 莫莉没说话,只是冷冰冰地瞅着苏岑和小太妹。 那眼神,仿佛是瞅着两个死人。 这时,有人走了过来。 苏岑捂住自己的脸,狠狠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掐,立刻就挤出两滴泪来。 眼圈红红的,配上那张年轻美丽的脸,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我和莫莉都没有走,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因为……我和莫莉都知道,有一场好戏即将开场。 很快,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巷子里。 那个身影很高挑,穿着深灰色的衬衣,却不显得萧瑟清冷,反而更加衬托出男人那种不染烟尘的出尘气质. 他出现在这个肮脏的小巷子里,温润精致的眉目轻拧着,清远出尘,和这个肮脏的小巷看起来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即便和欧阳打交道多次,我还是不由在心中感叹,欧阳的气质很独特。不染尘埃的高洁和优雅,目空一切的傲气,让他无论站在哪里,都能让人眼前一亮。 可是,再好的皮囊又如何? “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的目光看向我和莫莉。 我和莫莉看起来完好无损。除了脸色不太好,身上根本没有半点伤。 莫莉脸上的那块烫伤,也因为散落的头发而遮住。 反倒是苏岑,肿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地咬着嘴唇,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一看就是我和莫莉两人以大欺小,欺负了这个小姑娘。 苏岑的戏很好,一听欧阳这么问,立刻可怜兮兮地走到欧阳跟前。 “欧阳,她、她打我……” 欧阳眯了眯眼睛,视线从莫莉的身上,慢慢地扫到苏岑的身上。 “我和闺蜜出来逛街,没想到刚好碰到了莫小姐和他的朋友。我便和莫姐姐打招呼,没想到莫姐姐不分青红皂白,就这么冲上来打了我一巴掌。呜呜呜……我只是想跟莫姐姐打个招呼而已,我没想到莫姐姐竟然这么狠毒,半点也容不下我。” 我本想冲上去澄清,那个巴掌是我打的,再将事实的真相从头到尾的说一遍。 莫莉却不动声色地扯了扯我的袖子。一言不发地看着欧阳。 我怔了怔,随即便明白了. 莫莉……是想看看欧阳,他会怎样来处理这件事。 心中忍不住轻叹,终究莫莉还是放不下欧阳啊、 女人,总是对男人抱有侥幸。 只是因为他深爱着这个男人。 “你打了她?” 欧阳转过头来,意味不明地看着莫莉。眼神很奇怪,似乎并没有生气,探究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嗯。”莫莉没有反驳。 我眼瞅到一旁站着的苏岑和小太妹眼里都是一喜。 欧阳挑眉:“为什么?” “因为她犯贱。” “哦?”欧阳的唇角若有似无地掀起,“你容不下她?嫉妒她?” 莫莉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欧阳。 失望、绝望,她久久地审视着欧阳。 我知道,莫莉是对欧阳彻底地失望了。 她期待着,欧阳能够站在她这边,相信她。没想到欧阳却至始至终,相信的只是那个女人。 “我嫉妒她?”莫莉轻笑,“你有没有弄错什么?她不过是一个依靠男人才买得起包和鞋子的寄生虫,和我根本没有可比性,我会嫉妒她?” 欧阳微微皱着眉。 “我只是觉得这个惯三的嘴太臭了,所以小小教训一下她罢了。” 欧阳静静地看着莫莉脸上的微笑,眼神冰冷。 空气里带着一股莫名的压迫力,气息寒冽,宛如置身冰天雪地。 两人之间,有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莫姐姐,对不起,我知道我的存在令你讨厌。我只是想和你好好相处……”一旁的苏岑似乎注意到欧阳和莫莉之间的气氛怪异,眼泪汪汪地插嘴。 “闭嘴。” 欧阳冷冷地瞥了苏岑一眼,眸光冷冽。苏岑打了个寒颤,没想到欧阳竟然会喝止自己。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欧阳那样的冷峻可怕的神情,便不敢说话了。 毕竟她也是见识过不少男人,知道什么时候不该说话。 “欧阳,你好好跟她在一起吧。”莫莉神色淡然,眉宇间像是卸下了层层重担,有着一丝从未有过的轻松。 “我们离婚吧。从今以后,不管你是跟这个女人,或者是你的大嫂赵芳菲在一起,都跟我没有关系。” “你说什么?!” 欧阳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阴沉着脸,怒视着莫莉。 “荼蘼,我们走吧。” 莫莉看也没看欧阳,转身离去。 “站住,你给我再说一遍。” 欧阳猛地捉住了莫莉的手,一双总是温润的眸子,戾气丛生,就像是发怒的野兽一般,死死地盯着莫莉。 他握着莫莉的手腕力道很重,莫莉刚才受伤,能够一直面表无情地站在欧阳的面前,都是靠自己强撑着。 这会儿欧阳大力握着莫莉的手,手腕上的剧烈痛意,让莫莉的脸颊又惨白了一分。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欧阳终于看到了莫莉神色的不对劲。 莫莉皱着眉:“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欧阳目光一凛,放开了莫莉,冰冷的眸光扫向一旁的苏岑和她的闺蜜。 欧阳的目光看似淡漠,却隐含着一种慑人的寒意。让苏岑和她的闺蜜脸上都出现了一丝恐惧。 “走吧。” 莫莉看也不看欧阳,拉着我头也不回地离去。 出了巷子,我赶紧叫了车,让司机送我们去医院。 莫莉比我伤的更重一些。 我和莫莉在医院住了好几日。 我害怕熠熠和笑笑担心,就给笑笑打电话,说莫莉的心情不太好,我陪她出去散散心。这几天就不回来了,让她帮忙照顾好熠熠。 我和莫莉住在同一间病房。 我没想到,欧阳竟然会来看望莫莉。 男人穿着一身休闲装,出现在病房里,手里还提着一个果篮。 他信手将果篮放在床头柜上。 “你怎么来了?”莫莉皱眉问。 欧阳看着莫莉。 阳光从窗户里折射进来,落在他精致的侧脸上,宛如天人般,俊美却又高不可攀。 “我已经把那两个女人处理了。” “处理了?”莫莉挑眉。 “她们被学校开除,去了蓝色。” 蓝色是江城非常的有名的销金窟,里面灯红酒绿,对于男人来说是天堂、是欲*望沦陷的旋涡…… 而去那里的女人,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270 威胁(更新) 蓝色是江城非常的有名的销金窟,里面灯红酒绿,对于男人来说是天堂、是欲*望沦陷的旋涡…… 而去那里的女人,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我周身一寒。 我原本还想着,等我和莫莉出院之后,让学校给两人记大过处分。 没想到欧阳的手段这么狠。 直接让学校开除这苏岑不说,还把他们两人送进了蓝色那种地方…… 那两个女人这辈子算是毁了吧。 我并非是同情那两个女人,只是感叹于欧阳的手段是在是太狠。 毕竟那个苏岑也跟过他一段时间,不管怎样,总归有点香火情吧? 竟然出手这般狠辣? “你为什么要收拾那两个女人?”莫莉问。 欧阳看着莫莉,神情霸道,一字一句地说。 “我用过的东西,哪怕是我不要的,也决不允许其他人出手。” 温润的外表下,有着令人惊恐的狂傲、霸道。 莫莉神色一寒,冷冷盯着欧阳。 欧阳是已经知道那两个女人将莫莉打伤,也彻底地毁了苏岑和那个小太妹。、 但是他这么做,并非是为了莫莉。 我冷笑,仅仅是因为不想让别人对自己的“东西”出手么? 莫莉别过头,不看欧阳。 “哦,我知道了。那么请问你今天来医院干什么?” “看看我的‘东西’,损坏的有多严重。”欧阳轻描淡写地说着。 “欧阳蓝!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不是你的东西!” 莫莉勃然大怒,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养好了伤,就回去吧。”欧阳淡漠地瞥了莫莉一眼,似并未察觉到莫莉的怒火。 “我不会回去!” 欧阳眯了眯眼睛。 “我跟你说了,欧阳。这一次我们要离婚!我永远也不会回到那个冰冷的地方了、” 莫莉色厉内荏的强调。 欧阳却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挑眉,却有一股子令人恐惧的危险气息晕开。 “离婚,你休想。” 男人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包含和令人无法反驳的力量。 “欧阳,你还想羞辱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既然你已经有了其他喜欢的女人。我和你离婚,你放了我,自己也能得到自由,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双宿双飞,利人利己,有什么不好!” “呵,利人利己?”欧阳脸上扬起一抹嘲讽,修长的手指,冷漠地掐起莫莉的下巴,“你忘了,当初你和我结婚的时候说了什么么?” 莫莉脸色一沉:“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不管我答应了什么,八年了,物是人非,你既然有了自己喜欢的女人,何不放过你自己?” 欧阳轻笑:“是放过我,还是放过你?” 莫莉沉默着不说话。 我在一旁,听到他们的谈话,果然……当年莫莉会答应和欧阳结婚,是有隐情的。 纵然当时莫莉对欧阳还有感情,但是当时莫莉已经决定要放弃欧阳,为什么莫莉还会答应和欧阳结婚? 当年的事……到底有什么隐情? “当年,你怀了别人的孩子,却偏偏还要跟我结婚。让我做了接盘侠。我和你的婚姻,就是为了折磨你。将你给我的屈辱,原原本本的奉还给你。” 莫莉脸色惨白。 我想莫莉应该心如明镜吧,欧阳坚持让她生下孩子,就是为了折磨她,让她日*日*夜*夜的煎熬。 可是没想到的是,欧阳竟然会如此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八年的时间了,他将莫莉折磨的遍体鳞伤。而此时的这一句话,便是狠狠给了莫莉一刀。 终究了莫莉对这段感情所有的妄想和侥幸。 “欧阳蓝,我们离婚吧。” 莫莉疲倦地说,她甚至没有抬头看欧阳蓝,清秀的眉宇间堆积着重重的疲倦,惹人心疼。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在通知你。” “如果你不同意,我会和给你寄律师函。” “这八年的时间里,你从未碰过我一次。我们的婚姻形同虚设,再加上你在外面有了女人。我们离婚可以说是必然。我希望你能签了离婚协议书,夫妻一场,我不希望最后我们还要对不公堂。” 淡然的口吻,公式化的说着。 欧阳蓝神色从容地听着,周身气息平和,宛如在听一段极为普通的事。 没有半点之前的危险气息。 见莫莉没有继续说下去后,他挑了挑眉:“说完了?” 莫莉皱眉看着欧阳,这样的欧阳感觉更加可怕。 欧阳淡淡道:“离婚,不可能。” 莫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够了!欧阳,你已经折磨了我八年,就算当年是我对不住你,我怀了别人的孩子,这八年的羞辱,也足够了吧?你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你这个混蛋!!” 莫莉气的浑身发抖。 欧阳冷冷睨着莫莉:“你不想要熠熠了么?” “……熠熠……” 莫莉就像是被点中了软穴,身子一滞。 “如果你坚持要离婚,那么我可以保证,你再也见不到熠熠。” “你没权利这么做!!熠熠不是你的孩子!!哪怕是上法庭,孩子也不会判给你!!”莫莉失控的大吼。 欧阳嘴角微微掀起,笑意温润,却仿佛地狱里嘴角含笑的撒当!让人不寒而栗! “你可以试试。” 以欧阳的实力,又何惧上法庭? 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留下熠熠,让莫莉和熠熠从咫尺天涯。 一股从未有过的怒火,蓦地从心口腾的窜起,差点从我的喉咙口窜出来。 “欧阳蓝!!你太过分了!!”我愤而起身,指着欧阳的鼻子破口大骂。 当年,欧阳利用笑笑和远远,将远远送给了赵芳菲。 赵芳菲他们根本就没有真心关心远远,后来,远远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甚至离家出走,也要来江城找我。 然而,远远最后还是被赵芳菲他们找到了,送到了国外…… 每每我只要想到远远,心就会阵阵凌迟般的疼痛。 欧阳蓝收养了远远和笑笑,可他可曾真正的爱过这些孩子们? “利用孩子来要挟莫莉,你想过孩子的感受么?你想过莫莉的感受么?!” 我红着眼睛,几乎能听到耳边的血液在轰鸣,愤怒的高温几乎让我失去了理智。 “你有什么资格侮辱报复莫莉?你又怎么知道,当年莫莉遭受了怎样的痛苦?!你指责莫莉,却可曾心疼过她半分?!” 欧阳眯了眯眼:“遭受痛苦……?八年前,你们隐瞒了我什么么?” 271 走的越远越好(更新) 我红着眼睛,几乎能听到耳边的血液在轰鸣,愤怒的高温几乎让我失去了理智。 “你有什么资格侮辱报复莫莉?你又怎么知道,当年莫莉遭受了怎样的痛苦?!你指责莫莉,却可曾心疼过她半分?!” 欧阳眯了眯眼:“遭受痛苦……?八年前,你们隐瞒了我什么么?” 我一怔,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欧阳眸中寒光一闪。 我暗恨自己说漏了嘴,想要弥补,但欧阳可不是三岁小孩儿,我随便说点什么,他又怎么会相信? 我正想着要不要说些什么,这时莫莉开口道:“八年前发生的事儿挺多的,其中不少就是你造的孽。当年你就用孩子威胁荼蘼,导致现在孩子和荼蘼两地分离。这就是你造的孽!我绝不会把孩子交给你!” 欧阳冷笑:“你可以试试,你能不能带走孩子。” 莫莉狠狠地的瞪着欧阳。 欧阳冷淡地勾唇,转身离去。 忽然,他的脚步顿了顿,回神看着莫莉:“忘了和你说了,我已经把熠熠接回家了。你若以后不回家,那便永远也见不到孩子了。” “欧阳蓝,你混蛋!!” 莫莉举起身边的果篮,朝着欧阳猛地砸了过去。 果篮砸到了墙上,里面的水果滚落了一地。熟透了的火龙果,摔的四分五裂,红色的果肉,就像是糜*烂的血肉,挣扎着四处飞溅。 欧阳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下的褐红色蛇果,又回头看了眼莫莉。 他冰冷地勾唇,跨过满地狼藉,头也不回地离去。 “欧阳蓝,我恨你,如果你敢对熠熠出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莫莉破口大骂。 我赶紧给笑笑打电话,问她熠熠现在在哪里。 “今天上午,欧阳叔叔来家里,将熠熠接回去了。他说妈咪你和阿姨都不在,还是让他来照顾熠熠比较好。我心想我也要回学校了,到时候也不方便照顾熠熠,再加上熠熠也没有反对,就答应了。” 我挂了电话,有些抱歉地对莫莉说:“笑笑没看住熠熠,欧阳确实将熠熠带回去了。” “这事儿不怪笑笑,都是欧阳……这个男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连熠熠那么小的孩子都利用。” 我早就见识过欧阳的手段。 八年前,他不也是用笑笑和远远来威胁我和莫莉么? 我知道莫莉此时必然心里痛苦不已,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终究不管什么语言都是苍白的,我的力量太渺小,什么也帮不了她。 “莫莉,你带着孩子逃走吧。” 莫莉怔了怔,转过头来看着我。 当年欧阳用孩子来威胁我的时候,我因为种种顾虑,因而才没有带走远远。 后来每每想到那件事,我就后悔不已。 不管会遇到多少困难,只要和孩子们在一起,什么样的坎过不去呢? “可是……”莫莉神色挣扎,“我们在江城的事业,是我在负责运营。现在眼看着公司要融资,要走向线下,如果我这么走了,那我们这么多年的辛苦,不就白费了么?” “有什么事,比你自己的幸福更重要呢?钱财都是身外物。更何况我可以请职业的经理人来打理啊。你只要作为公司的股东分红即可,带着孩子走吧,不要让自己后悔……” “荼蘼……”莫莉神色动容。 “你放心,虽然我别的帮不了你,但是如果你和孩子要走,多少我还可以掩护一下。” “谢谢……”莫莉眼圈泛红。 “如果可以,就走的越远越好吧,去国外也行……” 我叹了口气。 欧阳家是足以和裴家媲美的庞然大物,欧阳蓝自身也是很有能力的人。 莫莉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只要莫莉在国内,只要欧阳没有对莫莉死心,还想找他,总有一天会找到莫莉的吧…… 要想逃离欧阳蓝的掌控,只有出国了。 这一点,莫莉比我更清楚。 莫莉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叹了口气:“如果你决定了,就告诉我。我可以找人帮你办签证和护照。会做的一点痕迹都没有,不会让欧阳蓝发现的。” 因为徐昊以前做警务工作的时候,和不少三教九流都有接触过。 他转行做私家侦探后,这些三教九流都成了他的人脉。 他接过不少订单,就是躲过某些人的耳目,伪造出国的签证和护照。不少外*逃的官员都是他的客户。 徐昊接了这么多生意,没有一笔失手过。 因此,我相信若是莫莉真的决定出国,交给他应该也没问题。 刚好我和莫莉也到了出院的时间了,发生了这种事,莫莉也没心情在医院里继续待下去。 莫莉担心熠熠,直接就回去了。 我回到公寓的时候,笑笑几次三番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这个孩子冰雪聪明,她心里就像明镜似的,她应该察觉到我和莫莉的不在的这段时间,并不是简简单单出去散心了吧。 不过孩子很聪明,只是用那种担心、欲言又止地眼神看着我,什么也没问。 她是不想跟我添麻烦。 我叹了口气,揉了揉笑笑的脑袋。、 她现在已经长得快有我这么高了,而且个子还在涨,但在我眼里,她还是小孩子,我时常还是会习惯性地揉着她的头发。 “早点休息吧,明天你还得赶早去学校呢。不然起不了床。” “起不了床的是妈妈,才不是我。”莫莉朝我吐了吐舌头。 我满头黑线。 我确实有睡懒觉的习惯,改了很多次了,却怎么也改不过来。 莫莉那边,一直都没有消息传来。 裴二叔给我打电话,说l&m进驻环宇百货的合同已经拟定出来了,让我明天去和裴墨签订合同。 我特意穿了自己最新设计的长裙,淡雅的杏色长裙,裙摆上用特别精致的手工,刺绣着一支梨花海棠。裙子色调淡雅,特别显白,气质如珍珠般柔润。 而裙摆上的那一支梨花海棠,更是这件裙子的亮点,走起路来,梨花含笑,随风摇摆,随着裙摆的摇曳缓缓盛开。 我给自己画了个淡妆,又戴了一对海棠珍珠的耳环,和裙子遥相呼应。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带着珍珠般的光彩,却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刺眼。是一种柔润、岁月洗练沉淀后的光华。 而我,便是以这样一种压倒性的美,出现在裴墨和温黎的面前。 272 女性接触障碍(更新) 我给自己画了个淡妆,又戴了一对海棠珍珠的耳环,和裙子遥相呼应。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带着珍珠般的光彩,却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刺眼。是一种柔润、岁月洗练沉淀后的光华。 而我,便是以这样一种压倒性的美,出现在裴墨和温黎的面前。 我本没想到温黎会来,只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配偶面前,。 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温黎竟然会和裴墨一起出现。 裴墨的车子,停在酒店外。 裴墨下车后,温黎也跟着下车,她特别自然地伸出手,挽住裴墨的胳膊。 就像是一对甜蜜的恋人。 裴墨今次穿的一件黑色的衬衣,气质亲清冷,领口未扣的第一个扣子,魅惑中又带着一种禁欲的味道。 温黎穿着一身修身典雅的小黑裙,和裴墨这件黑色的衬衣,看起来像是情侣装。 两人一出现,顿时就像是聚光灯一般,吸引了酒店里所有的目光。 我看着温黎和裴墨远远而来,温黎亲昵依偎着裴墨的身影,就像是攀附着大树的夫妻藤,亲密而甜蜜。 “裴总和温小姐真配啊!” “可不是,温小姐人漂亮,气质也好。裴总就更不用说了,现在江城最有钱的人就是他了吧。” “唉,温小姐真是命好,能找到这么优秀的老公。” 身边是酒店员工们各种羡慕嫉妒恨的声音。 站在我身旁的裴二叔,也听到了这些议论之声。 他有些担心地看着我:“荼蘼,别往心里去,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都是胡说呢。” 我笑笑:“二叔,我知道的。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八年后回来,裴墨的心里只有温黎。 这个男人一向是那么专情,只要他认定了一个人,那便是付出所有,为那人燃尽一切。 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不是么? 只不过,八年后,我成为了记忆里的尘埃。而那个叫温黎的女人,成了他的唯一。 裴墨走过来,给裴二叔打招呼。 看裴墨对裴二叔的态度,便知道他心里对裴二叔挺尊敬。 要知道,裴墨和裴东海这个亲生父亲的感情特别的淡薄,就连面对着自己的亲生父亲,他也没有这么好的态度。 裴墨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今天我的打扮,算不得盛装出席,无论是妆容、衣服都比较日常。 但是日常之中,又带着一些小心机的别出心裁,无论如何也不会泯然与众,反而会让人眼前一亮。 果然,裴墨看到我后,眸中迅速划过一抹惊艳。 我沾沾自得。 能让裴墨这种不为外物所动的男人惊讶,足见我今天的打扮,很是成功。 裴墨的目光没有从我身上移开,而是深深地看着我,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 一旁的温黎见裴墨看着我,眸中飞快地掠过一抹暗光。 她撇着嘴,那和我原来的模样,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挂着些许娇嗔,宛如午夜玫瑰般娇俏可人。 “阿墨,我站的有点累了……今天穿的鞋子跟有些太高了。” 我低头看了眼温黎,她穿的是粗跟的高跟鞋,鞋子大概有五六厘米吧,虽然不矮,但是绝对算不得累人。 裴墨眸光柔和了些,看着温黎:“如果你觉得累,就去一旁的沙发上休息一下吧。都是一些商业谈判,挺无聊的。” “不要嘛,人家要跟着你、” 温黎撅起嘴,抱着裴墨的手臂更紧了一些。 我看到裴墨的眉头,微不可查的一蹙。 裴墨会随身携带抗敏药,因为平时工作生活,难免会被女人碰到,他也有经常服用抗敏药的习惯。 但即便如此,生理上能解决这种障碍,心里的障碍依然无法消除。 就像现在,因为裴墨服用了抗敏药,温黎挽着他的胳膊,他也不至于过敏。但当温黎和他过分亲密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会下意识的反感。 不过,这一抹反感宛如浮光掠影,很快就淹没在了裴墨深邃的眸光中。 “乖,去一边休息吧。我会用最短的时间,结束这次的谈话。” 听到裴墨的保证,温黎的目的也达到了。 她轻轻扫了我一眼,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地去一边休息。 那看似漫不经心的一瞥,却有着对我不自量力的鄙夷和嘲笑。 合同的内容,早在之前二叔就给我看过了。 这次主要是确定合同跟我之前看到的无误,然后再签*约就行。 我很仔细地看着合同的内容。 并不是我不相信裴墨。事实上,我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相信裴墨的人品,在生意上,他向来奉行的是铁腕作风和诚信。 但……我只是想把我和裴墨之间相处的时间延长。 一分一秒,每时每刻,那是那么弥足珍贵、 我的视线瞥到一旁坐在沙发上休息的温黎。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温黎也皱起了眉,看着我的眼神,带着一种冷漠的警告。 我笑了笑,装作没看到。 温黎唇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似是在讽刺我,我这么做又有什么用? 沙漏总有走完的那一刻,即便我恨不能将一个字拆成两半来读,时间也终究是走到了终点。 看完最后一个字,我叹了口气。 放下合同,裴墨挑了挑眉:“看完了?” 那样的眼神,分明就是将我的所思所想,洞察的一清二楚。 我想起刚才他分明答应了温黎会早点结束,我在故意拖延时间的时候,他分明知道的一清二楚,却没有打断我。 这是裴墨的怜悯么? 我掩饰住唇边的一抹自嘲,轻吐了一口浊气;“看完了。” “有问题么?” “没有了……” 裴墨没说话,只是挑眉瞅着我。 我看着手中的合同,放在手边的笔,无声地笑了笑。 拾起笔,我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裴二叔一直坐在我旁边,他敏锐地察觉到我情绪的变化,用关心地眼神看着我。 我摇摇头,示意他我没事。 “裴先生,希望以后我们合作愉快。” 我将合同递给裴墨。 裴墨伸手接过,指尖却碰触到了我的。 273 狭路相逢(更新) 宛如一阵细微的电流,游遍全身,带来些许颤栗的感触。我身子猛地一震,抬头看着裴墨。 裴墨也正看着我,眼里带着些许探究和疑虑。 我扬了扬手中的合同:“裴先生,你怎么不接?现在想要反悔我可是不认了哦。” 我故意开着玩笑。 裴墨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地接过。 裴墨对我并不过敏,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之前裴墨应该就发现了这一点吧,刚才的碰触,也许让他更加确认了这一点。 合同签完了,裴墨便会和另一个人,从我面前离开。 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和难过。 我强笑着,看着身旁的二叔:“二叔,我去一趟洗手间。” 我几乎是仓皇而逃。 不想看着裴墨和温黎一同从我面前离开。这样的逃避方式,也许很可笑吧。 也许,只要不是亲眼看到,心里就没那么疼吧? 我拧开盥洗池的水龙头,将冰凉的冷水浇到自己的脸上。 企图用凉气,驱走心中的萧瑟。 “林荼蘼,你这是何必?” 身后传来一道甜美的女声。 我转过头去,赫然看到一张曾经的脸,宛如八年前的我,顾镜自盼。 我以为温黎会对我冷嘲热讽。但她只是轻描淡写地点了一支烟,烟雾袅袅,她很熟稔地抽着。 烟是女士烟,味道并不算特别呛鼻,但我并不喜欢这个女人也不问一声,在我面前自说自话地抽起了烟。 “你知道么,之前那个企图羞辱我的男人,被阿墨废了。” 温黎这么轻描淡写地和我说着,却在不经意之间,告诉我,她在裴墨的心中是怎样的地位。 我心中一痛,却冷笑:“那人可真够倒霉的,配合你演戏,钱没拿到,反而毁了自己的一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温黎优雅地吞云吐雾。 尽管不想承认,但温黎抽烟,并不会让人觉得low,反而很流畅优雅,动作甚至称得上赏心悦目。 “温黎,世界都欠你一个奥斯卡奖。你说你找人办事儿信誉这么差,下次还要拿人当棋子使的时候,请的动人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个温黎真的很谨慎,不管我怎么激怒她,她都不露馅。 我冷笑:“不要再装了,你在我面前装有什么用?” “我就想告诉你,最好现在就抽身而退,不要在插足我和裴墨了。你也应该看得出我和裴墨的感情吧?你就是一个不要脸的第三者。” “呵,第三者?”我眼角眉梢染上了些许嘲讽,“温黎,你觉得到底谁才是第三者?我跟裴墨结过两次婚,而你和裴墨呢?八年了,裴墨有向你求婚过么?” 温黎脸色一变,显然是我这番话,戳中了她的痛楚。 “你再仔细看看你这张脸,和曾经的我一模一样。你觉得,倘若不是因为你和我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裴墨会多看你一眼么?纵然你和我长的再像,也永远无法替代我曾在裴墨心中的位置。” “呵,林荼蘼,你少自作多情了,裴墨早就把你给忘了。你在他心中,只不过是一粒无足轻重的尘埃。” “不过是我的替身而已,好大的口气。终究是鸠占鹊巢,假的永远真不了。哪怕裴墨忘了我,也永远不会像你这个替身求婚。” “你!!” 温黎恼羞成怒,举起手朝我挥了过来。 我眸光一凝,正想要躲开,谁知那一巴掌却并没有打在我脸上,而是径直落到了她自己脸上。 我有一瞬间的错愕。 很快我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哑然失笑。 温黎下手挺狠,对自己也能做到这般心狠手辣。 裴墨的身影,出现在走廊里。 他穿着深黑色的衬衣,远远而来,身上的气息冷冽深邃,如同君临天下的帝王。 他走到温黎的身边。 温黎捂住左边红肿的脸颊,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贝齿轻咬着红唇,像是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倔强、却又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心疼。 “黎黎,怎么了?” 裴墨看到温黎含泪的模样,忍不住皱眉,他伸手想要拉开温黎的手。 谁知温黎就像触电似的,身子往后一跳。 “我没事……!” 她这般说着,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眼眶更红了几分。 任谁都看的出来,她这不是没事,而是大大的有事。 明明有事,却还要倔强地装作没事,这很明显地表明,她是在为某人挡锅。更加衬托出她心底善良。 温黎捂住脸的手,并不是很严实,裴墨还是看到了她红肿的脸颊。 我冷眼旁观,看着温黎做戏。 “你的脸怎么了?”裴墨的神色一凝。 温黎惊慌地摇头:“我、我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刚才不小心撞到了墙上……” “能把脸撞成这样?”裴墨皱眉,看了我一眼。 “不……阿墨,你不要怪荼蘼姐姐,这跟他没关系。我们之间发生了一点争执,她不小心才会打着我。荼蘼姐姐是不小心的,阿墨你千万不要怪她呀。” 我冷冷地瞅着温黎。 裴墨这还什么都没说呢,温黎就直接把这个锅盖在了我的头上。 表面上是在为我求情,实际上却是在给我泼脏水,还能彰显出自己的善良。 这可真是一举数得。 裴墨微微眯眼,看了看温黎,又转眸看向我。 我光棍地笑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裴墨对我的印象已经不能再差了,就算再多添上这一笔,也不会更糟了。 可是……我终究还是会在意,他当真相信温黎的话。 我没有辩解,只是迎着裴墨的目光,不闪不躲,直视着裴墨。 我们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像是狭路相逢。 没有闪躲,坦坦荡荡,朗月清风。 我唯有的,我所有的,无需掩饰,都可以向这个男人坦明。 温黎似乎察觉到了我和裴墨之间的不对劲,她似乎想要走上前来,和裴墨说些什么。 但看到裴墨的神情,终究只是咬了咬唇,什么都没说。 裴墨眸光微凝,看着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光。 “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说罢,他转身,看着温黎:“走吧。” 温黎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不过她很聪明,这种不可置信的神情,只是短短一瞬,很快便消失。 274 信任(更新) 看着裴墨和温黎远去的身影,心里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之前那个侮辱温黎的男人,直接被裴墨废了。可见温黎在裴墨的心中,占有很重要的分量。 那“扇了温黎一巴掌”的我,裴墨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只是轻飘飘说了一句“下次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忽然想起刚才裴墨审视的目光。 总觉得……他似乎知道那一巴掌不是我扇的。因此才没有为难我? 心里潋滟过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也许仅仅是因为裴墨相信我,便这般的触动。 下班后,我路过一家咖啡屋。 隔着玻璃,我看到了温黎。 她对面坐着一个女人,正和那个女人说着什么。 女人带着墨镜和帽子,但我一眼就看出,这个女人十分的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我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身子藏在他们视线的死角处,以免被着两人看个正着。 那个和温黎说话的女人,越看越眼熟,可总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似乎看起来挺小心,戴着墨镜和帽子,化着妆,显然是不想让其他人认出他来。 我掏出手机,将两人说话的这一幕录了下来。 因为隔着玻璃,我并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 温黎和那个墨镜女人说了好一会儿话,然后那个墨镜女人站起身,离开了。 我连忙背过身子,看着眼前的蛋糕店,洋装是在挑选蛋糕。不敢回头,生怕被两个人抓个正着。 磨磨蹭蹭选了好几个蛋糕,直到老板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才装作不经意地转身。 温黎和那个墨镜女人,都已经走的无影无踪。 回家之后,我立刻打开那个视频观看。 再细字仔细死心地看了一遍那个视频之后,我终于确定那个墨镜女人是谁了。 “竟然是赵芳菲!” 这个女人,八年前我曾经和他有几面之缘,对他的印象特别不好。 后来她抢走了远远,甚至还把远远逮到了国外…… 八年的时间里,我曾拜托很多私家侦探查询远远的消息,却没有任何回音。 赵芳菲和欧阳天一直都待在国内,但是远远却不再他们的身边。 那时候,当我得知这个消息,气的心血返佣。 他们竟然把远远丢在国外,而自己夫妻俩却在国内裹着潇洒的日子。 明明领养了远远,却没有好好的照顾远远。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既然搜伤势好好照顾孩子,当初为什么要从我身边抢走远远?! 因此,我对赵芳菲这个女人,也是恨之入骨。哪怕我们从未有见过几次面。 不过奇怪的是,八年了,赵芳菲和欧阳天结婚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生下孩子。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脑子里想起了过去的很多事,回过神来,天色已沉,凉透了的夜色,就像是深入骨髓的冷漠,浸润着我的每一寸皮肤。 我叹了口气,拉上了窗帘,将萧瑟的夜色锁在窗外。 赵芳菲怎么会突然来到江城?而且更让我惊讶的是,她竟然和温黎认识,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 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温黎这个女人,又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裴墨身边的? 满肚子的疑问,让我头疼不已。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给莫莉打电话。 莫莉到现在还没有决定,是否要出国。她也没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天欧阳的威胁,好像从来没发生一样。 她的生活,仿佛又变成了如往常那般…… 和欧阳过着那种有名无实的形式婚姻。 “荼蘼,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莫莉的声音听起来很平淡。 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她还是一如既往,什么都不在乎。 我犹豫了片刻,不知道在这种时候和莫莉打听赵芳菲的是会不会有些不妥。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犹豫,莫莉道:“怎么了?” 我咬咬牙,问:“莫莉,你和欧阳蓝结婚这么久,有看到过赵芳菲么?” “回主家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见到。赵芳菲以前是欧阳蓝的前女友,现在是欧阳蓝的大嫂。关系有点尴尬,所以哪怕见面也不怎么打招呼。为什么问赵芳菲?” “我在江城看到赵芳菲了。” “前几天她来了江城,也不知道他来江城做什么。欧阳蓝还卡车去接了她。赵芳菲在江城有房产,这些年来,她时不时就会来江城,你也知道欧阳蓝和赵芳菲以前的关系。估计还在不清不楚吧。” 莫莉说到赵芳菲和欧阳蓝的关系,是一种没所谓的语气。 我皱了皱眉。 若是没有看到赵芳菲和温黎说话的那一幕,我或许也会以为,赵芳菲和欧阳蓝是藕断丝连,因此才会经常来江城。 可今天下午的那一幕,让我觉得赵芳菲和温黎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赵芳菲经常来江城,会不会也和温黎有关系? 我把今天下午自己的所见,和温黎的猜测告诉了莫莉。 “你说,那个莫名其妙突然出现在裴墨身边的温黎,和赵芳菲有关?” 莫莉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凝重。 “我不太清楚现在两个人具体是什么关系。但那两个人凑在一起,肯定没什么好事。” 莫莉那边沉默了。 “荼蘼,你不觉得温黎的出现,十分突然么?” 我早就这么觉得了,温黎的出现,古怪的很。而且这个女人也浑身都透着一股古怪劲儿。 “你想想看,八年前那场大地震,裴墨失踪了半年。那半年的时间了,裴墨去了哪里?” “半年后,裴墨回来了,为什么身边还跟着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温黎?他忘了你,而你也不在江城?” 我猛地一震:“你的意思是,当年裴墨失踪,我被逼离开江城,以及温黎的出现,都是一个局?为的是把我赶出裴墨的身边,让温黎留在替代我的位置?” 莫莉沉声道:“这一切太巧了,巧合的可怕。但若真是一个局,那么布局的人就非常可怕了。早在八年前就开始布局,这是设么样的心机!” 275 不孕症(更新) 我猛地一震:“你的意思是,当年裴墨失踪,我被逼离开江城,以及温黎的出现,都是一个局?为的是把我赶出裴墨的身边,让温黎留在替代我的位置?” 莫莉沉声道:“这一切太巧了,巧合的可怕。但若真是一个局,那么布局的人就非常可怕了。早在八年前就开始布局,这是设么样的心机!” 我只觉背脊一寒,一股凉气宛如毒蛇般爬上我的背脊。 莫莉顿了顿,“如果赵芳菲真的和温黎认识的话,那么这件事,也许和欧阳家也有关系。” 这件事,就像是滚雪球一般,牵扯出来的人越来越多,谜团也越滚越大。 我沉思了片刻:“莫莉,我想查查赵芳菲。” “你想怎么做?” “或许需要你帮忙。” 莫莉轻笑一声:“别的不说,如果是调查赵芳菲,不管怎样我都会帮忙。我早就看这个女人不顺眼了。” 我并没有注意到,莫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 赵芳菲的房产,是一处高级公寓小区。 我和莫莉,一起来到这个小区。 小区的景色很幽静,安保措施也做的很好。莫莉也是这个小区的业主,因此一刷指纹就进去了。 赵芳菲的公寓是密码锁,不过因为欧阳蓝没少来赵芳菲的公寓,欧阳也熟知赵芳菲的公寓密码、。 也不知道莫莉用了什么方法,从欧阳的口中套出了赵芳菲的公寓密码。 我们带着手套,输入密码后,很顺利地就潜入了赵芳菲的房间。 赵芳菲的屋子装饰的很好,这个女人平时看起来那么心狠手辣,没想到还挺有公主心。 房子的装饰是以粉色为主题,粉嫩的色调,纱窗上还垂着白色的流苏,宛如进了一个十六岁少女的公主房。 莫莉打量了房间一眼,鄙夷道:“屁的公主,心那么狠,最多就是个恶毒的巫婆皇后。” 我微微诧异,莫莉似乎极为厌恶这个赵芳菲。 但想到赵芳菲曾经和欧阳的关系,也不免有些释然。 “我们开始找东西吧,尽量把东西都归回原位,不要让赵芳菲发现我们曾经来过。” “放心吧。” 我和莫莉分头行动。 我找了大半日,除了一些女士的衣物、化妆品之外,倒没有发现更多有用的东西。 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不少情*趣*内*衣,还是尺度很大的那种,还在抽屉里发现了几盒保险套。 不由嗤之以鼻,看赵芳菲的长相,还是个清丽脱俗、大方知性的白莲花,想不到私底下这么放纵、。 而且,她正儿八经的老公可不在江城。 这些个保险套,显然不是和她老公用的。我脑子突然想到了欧阳蓝……听莫莉说,欧阳蓝经常出入赵芳菲的公寓,莫非这些保险套都是他们…… 心里只觉的一阵恶心反胃,再也看不下去这些东西,将放保险套的东西合上。 我并没有告诉莫莉我发现了什么。 莫莉心里应该也很清楚赵芳菲和欧阳蓝之间的关系吧。我何必还要让她看到这些肮脏的东西伤心呢? 我又继续翻找,在床头柜里,发现了几瓶药。 我看不出这是什么药,就喊了莫莉。 “莫莉,你过来看看。” 莫莉连忙过来,看着我手里的药瓶。 “这是什么药?”莫莉显然也不清楚。 我递了一个药瓶给莫莉,自己打开另一个药瓶看了,发现里面的药只有一半了。 “从容量来看,赵芳菲应该经常在服用这些药。” 莫莉也打开了一个药瓶,药量也只有一小半。 她拧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我拿出手机,把药瓶上的名字输入搜索栏,很快就出来了药物的作用。 我点进去一看,惊住了:“是治疗不孕不育的药。” 莫莉嗤之以鼻,转着手里的药瓶,冷笑道:“荼蘼,你知道么,这些年来,赵芳菲一直在积极治疗,她似乎患上了不孕症。” “她拜访了很多名医,中药西药各种土方子吃了不少,就是怀不了孕。怪不得当时她要跟你抢远远了,谁让她是只不下蛋的母鸡?这就是报应。” 我眉头拧的更深了:“既然她生不出孩子,想要领养远远,为什么又不善待远远?” 莫莉摇头,随手将药瓶丢进抽屉里。 “大概是因为,始终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吧?” 我不可置否。 笑笑也不是我的亲生孩子,可是在我的出心目中,笑笑就是我那去世的女儿的化身。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把她当亲生孩子看待。 血缘关系很重要,但是有时候,它也并不是最重要的。 只能说,赵芳菲或许从来没有爱过远远吧? 既然如此,当年赵芳菲又为何要那般坚定地要领养远远? 每每想到,赵芳菲分明不爱远远,却还是带走了远远。我的心里便难受的紧,不敢想象,这么多年来,远远过着的是怎样的生活…… “继续找吧。” 莫莉的声音将我的思绪唤回。 “莫莉,你那边有发现什么没?” 莫莉冷笑:“我在卫生间里,发现了男士的牙刷和剃须刀,所有的洗漱用品都是双份。” 空气一滞,凝结的有些沉重,让人只觉呼吸都难受。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莫莉眸光泛冷,想来她也清楚这些东西是哪个男人的吧? 不过,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没有提起。 莫莉去别的地方找线索,没过多久,莫莉又匆忙地跑了过来。 “荼蘼,快走!这里不能待了!” “怎么了!” “我们之前不是让人在小区门口给我们望风,只要赵芳菲一回来,立刻给我们打电话么?刚才我过来找你的时候,手机放在卫生间了。那人给我打电话,我也没听见!刚才过去才看到!这会儿已经过去十分钟了,赵芳菲说不定已经快要到门口了。” 正说着,门口传来滴滴的声音。 那是密码锁解锁的声音。 这个时候倘若我们出去,就会和赵芳菲撞个正着。 我和莫莉相视一眼,立刻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想法。 找个地方,躲起来。 276 发现真相(更新) 这个时候倘若我们出去,就会和赵芳菲撞个正着。 我和莫莉相视一眼,立刻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想法。 找个地方,躲起来。 眼下也没有其他地方了,我们在赵芳菲的卧室,几乎没有可以供我们两人躲藏的地方。 卧室里有一个小门,那后面是衣帽间。 门开了,赵芳菲的脚步声已经走进了卧室。 没有办法,我和莫莉只能硬着头皮打开了衣帽间,躲了进去。 房间里并不止一个脚步声,赵芳菲身后,似乎还跟着一个人。 “想喝什么?”我听见赵芳菲的声音。 八年没见面了,但是对这个恨之入骨的女人,不管是她的的音容相貌,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红茶吧。”淡然随意的声音。 我和莫莉相视一眼,。 是温黎! 衣帽间里有些暗,但好在空间比较大。两个人在里面也不算挤。我们把耳朵贴在门上,就能听到两人的谈话。 “你还是老样子,习惯一点也没变。”赵芳菲随口说了一句,紧接着又是一串脚步声,想来应该是赵芳菲去泡红茶了。 “我是个念旧的人。”温黎淡淡道。 过了会儿,赵芳菲把红茶给温黎端了上来。 “说吧,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赵芳菲问。 “你也知道,那个女人回来了。”温黎淡然的声音,冰冷至极,“事情渐渐有了变数。” 我的手微微收紧,温黎口中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指我吧。 果然,温黎的出现并不是一个偶然。 当年我的离开,温黎出现,就是一个环环相扣的局。 温黎出现在裴墨的身边,到底想要图谋什么? “哦?”赵芳菲诧异,“那个女人现在已经和八年前长相完全不一样了吧?她能翻起什么浪?” “她是什么长相,并不重要。” 赵芳菲顿了顿,有些诧异地看着温黎。 “你不是说,裴墨的心里只有你么?听你的这副语气,似乎还是没有办法动摇他在裴墨心中的地位吧?” 我心神一凝,听到裴墨两个字,心跳下意识地加快。 “裴墨心里只有我,这一点你无需置疑。而且他早就把那个女人忘得一干二净。” “呵呵……”赵芳菲嗤笑,“我记得,直到现在,裴墨都没有碰你吧?纵然你使尽了浑身解数,裴墨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要知道,裴墨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不到半年就有了孩子,仅仅认识几个月就结婚。可见你们俩虽然长的一模一样,但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压根儿不能和那个女人相提并论啊。” 客厅里似乎陷入了沉默。 温黎没有说话,但是即便是在衣帽间里,我也依然能够噶男扼杀到,客厅里肃杀的气氛。 显然,赵芳菲的一句话,让谈话的气氛陷入了僵局。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带着点小小的窃喜和兴奋。 原来并不是我自己的猜测。 裴墨真的没有碰温黎! 裴墨虽然有女性接触障碍,但是只有服用抗敏药,也是可以碰触女人。 八年的时间里,都没有碰过温黎。说明裴墨的心里,也抗拒和温黎接触…… 真好…… 我庆幸不已地闭上了眼,心里是说不出的激动。 并不是因为裴墨的洁身自好。有些东西,是融入了骨髓,不论时间变换,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 “赵芳菲,注意你的言辞。”温黎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宛如冰凌般深入骨髓的凛冽,“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手段。裴墨是我的逆鳞,任何碰触到这个逆鳞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一次只是警告,你若再敢在我面前提起裴墨,我不会放过你。” 赵芳菲似乎是愣住了,她盯着温黎看了片刻,终究是没有和温黎继续在裴墨这个话题上继续谈下去。 “我只是不想和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合作。”赵芳菲转移了话题,“我在你身上投资了这么多,若是最后收不回利息,那不就得不偿失了?” “你放心,最后的收获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心下一沉,果然这两个人有什么阴谋! 哪怕是为了保护裴墨,我也要揭穿温黎的阴谋! 我心想着,希望两人能多透露更多的信息。 但是显然两人没有心思再继续说下去。 赵芳菲起身:“我去换件衣服,你随意。” 脚步声渐渐朝着衣帽间走了过来。 我和莫莉顿时绷紧了身子。 赵芳菲停留在门前,手已经搭上了门锁。 门锁里传来咯吱的声音。 衣帽间里除了挂满了衣服,再也没有别的可供躲藏的地方。 只要赵芳菲一打开·房间,就会看见我和莫莉。 到时候我和莫莉被抓个正着,以赵芳菲和温黎两人的狠毒心肠,指不定会对我们做出什么事! 我扭头看向莫莉,只见她紧紧地拧着眉,似乎在思忖着什么,神色紧张中还带着一抹复杂。 就在门锁打开,赵芳菲要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忽然响起了门铃声。 赵芳菲的手停住、。 “谁啊?”赵芳菲问了一句。 “好像是欧阳蓝。”温黎闲闲的说了一句。 透过房门的缝隙,我看到赵芳菲神色一变。 脸上有欣喜,还有些许幽怨,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 她转过身,去了客厅开门。 我看向莫莉。 欧阳怎么会这么巧来这里? 莫莉把手机递给我。 我看到上面有一条她发给欧阳的信息。 信息上说,她恨赵芳菲,要去找赵芳菲算账。 因为看到了这条信息,欧阳便急匆匆赶来了。 可见赵芳菲在欧阳心目中的地位。 莫莉给欧阳发这条信息,应该是想让欧阳来找赵芳菲,从而解决我们的危机。 可是莫莉没想到,欧阳竟然这么担心赵芳菲,在听到赵芳菲出事后,立刻就赶来这边。 “欧阳,你怎么来了?”赵芳菲问。 欧阳走了进来,看了看房间,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欧阳,你在找什么?” 欧阳拧眉:“莫莉说要过来,她最近心情似乎不太好。” 赵芳菲眼睛一亮。 “你是……保护我?” 284 你是为了我么(更新) 欧阳走了进来,看了看房间,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欧阳,你在找什么?” 欧阳拧眉:“莫莉说要过来,她最近心情似乎不太好。” 赵芳菲眼睛一亮。 “你是……保护我?” 欧阳皱眉:“她没来?” “我并没有看到她呢。”赵芳菲摇头,叹息道,“我也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了,茉莉妹妹对我的成见还是这么大。唉,我以为大家都是一家人……” 赵芳菲作出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样,彰显自己的大度。 欧阳皱眉:“既然她没来,我还有事,改日再见吧。” 赵芳菲见欧阳要走,连忙唤住欧阳:“这么快就要走了?” “还有些事儿。” “我送你吧。”赵芳菲说。 赵芳菲起身送欧阳出去。 主人走了,温黎这个客人也是不好再独自待在这个地方。 温黎也起身离去。 我和莫莉相视一眼,这样的危机,却因为欧阳的到来而迎刃而解。 莫莉垂眸,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莫莉现在的心情特别的复杂。 也许……对于莫莉来说,欧阳不来到这里,她会更开心一些吧。 我叹了口气,见温黎和赵芳菲都出去,似乎走远了后,开始准备出去。 一转身,便瞥见梳妆台上放着一本相册。 我走过去,想要打开看看那本相册里面究竟有什么。 “荼靡,走吧。”莫莉提醒道,“赵芳菲是去送欧阳,应该送的不会太远,很快就会回来。所以我们必须得早点离开。不然会和两个人撞个正着。” 时间紧迫,我也不敢继续耽搁,因此直接就将那本相册拿上,和莫莉一起出了公寓。 赵芳菲将公寓送出了小区,这为我和莫莉争取到了不少时间。 我和莫莉出了房门后,就跑到莫莉在这个小区的公寓里躲了起来。以免和回来的赵芳菲撞个正着。 “快看看,你拿的那是什么东西。”莫莉催促。 我点点头,连忙拿出那个相册。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个相册里有什么,但下意识地觉得,里面应该有重要的信息。 我翻开相册,里面是赵芳菲幼年的照片。 以前我一直觉得赵芳菲的五官和裴墨很相似,只是因为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所以不会让人想到裴墨的身上。 现在卡到赵芳菲小时候的照片,愈发觉得和裴墨小时候很像。 “太像了……”我低喃着。 “确实很像……”莫莉赞同。 我垂眸,脑子里掠过一个惊人的想法。 “荼靡,你看这张照片!” 我顺着莫莉手指指向的照片看去。那是一个中年男人,身边站着年幼的赵芳菲。 赵芳菲似乎特别依恋中年男人,还亲密地搂着中年男人的手。 我瞳孔微睁:“这是……裴东海?!” 裴东海怎么会和赵芳菲合照? 连个人怎么会认识? 种种思绪,宛如交织的雷电,再脑海中风雨交会。 “莫非……” 莫莉有些意有所指地看向我。 我点点头,知道莫莉在说些什么 我按着扑通乱跳的胸口,想到了裴东海、梁佩茹。 只觉得她们的关系是越想越复杂。 “还是不要乱猜了。”我摇摇头,从相册里拿起一根头发。 这是赵芳菲的头发。 估计是相册放在衣帽间,赵芳菲平时在衣帽间翻弄相册的时候,头发不小心掉进去的。 “等结果出来了再说吧。” 我小心翼翼地将头发放进了一个塑封袋。 接下来,我们继续翻看相册,却没有在相册里找到更多有用的东西。 后面的照片莉,几乎都是赵芳菲和欧阳蓝的合照。 亲密地挽着手、在东京铁塔下、互相搞怪、吃着同一个冰淇淋。 很难想象,像欧阳那么冷情凉薄的男人,竟然会有如此生动的一面。 就好像是一个普通的阳光大男孩,和自己的女友合照。 我看向莫莉,她怔愣愣地看着其中一张照片。神情有嘲讽、失望、哀伤、震惊…… “我和他在一起半年,他从未有用这样的神情看过我。我也从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面。”莫莉轻轻地说。 “别看了,也没什么好看的了。”我看的出莫莉的难过,连忙合上相册。 “我要看。” 莫莉眼神笃定,她接过我手中的相册,将后面两人的合照,一一看完了。 每一张照片,都那么认真。 我叹了口气。 不过更加令我惊讶的是,这里面竟然没有一张赵芳菲和欧阳天的照片。 欧阳天再怎么说,也是赵芳菲的丈夫,漫说是单人照了,竟然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这未免也太古怪了吧。 “看来,赵芳菲和欧阳天的感情并不怎么好。” 我不由想起了之前的发现,柜子里全是保险套和情*趣*内*衣。赵芳菲背着自己的老公,和别的男人做这种事,给自己的老公戴绿帽,显然和自己老公的夫妻关系已经名存实亡了。 莫莉慢慢合上了相册。 “荼靡,我回去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半点情绪。 我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还是问道:“出国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现在的这个情况,她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再待在欧阳家了。 欧阳心里根本没有她,甚至在外面养小三,再留在欧阳的身边,只会让自己和孩子伤心罢了。 莫莉叹了口气:“荼靡,我也很想带着孩子离开,但是我不敢。” “怎么了?” “欧阳可能察觉到我有想走的意思,让专人接送熠熠上下学,我只有回家才能看到熠熠。而且,我真的很怕……” “……” “欧阳家的势力那么大,一旦我离开失败,欧阳很有可能带走熠熠,让我一辈子都见不到熠熠。” 我沉默了,想起了远远。 的确,莫莉的害怕也不是不无道理 我跟远远不就是这样么?莫莉是害怕,若是逃脱不成,反而让欧阳抓个正着。她和熠熠就会如我和远远一样,永远的分离。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时候,我们的力量太渺小,什么也无法改变。 莫莉走后,我收好了赵芳菲的头发和相册。看来近期内,我需要回裴家一趟了。 278 险被发现(更新) 正巧梁佩茹的生辰快到了。 想来,时间过了这么久,我已经有八年没有去给我这个曾经的婆婆拜过寿了。 别说,还真有些惦记那些老朋友们。 梁佩茹寿辰那天,我也去了。 虽然我没有收到邀请函,不过因为有裴二叔帮忙,弄到一张邀请函并不是什么难事。 裴二叔以为我是为了和裴墨多多接触才去的,也乐见其成。因此非常爽快地就给我弄到饿了一张邀请函。 当天,我拿着邀请函,去了梁佩茹的宴席。 我到了裴家,是切切实实地感觉到,裴家大不如从前了。 以前裴东海生辰,几乎江城大半的人都来了。 整个会场更是极尽的铺张浪费、穷奢极欲。 而现在,梁佩茹的生辰,规模比以前小了不少,看得出这些年裴家因为裴墨的打压,颓靡了不少。 而来参加这次的寿辰的人,却比以前只多不少。 不过这些人,却没有向裴东海、裴逸寒暄。他们都仰着脖子,在大厅里找着另外一个人。 裴墨。 这次的寿辰宴会,是一次不可多得可以和裴墨攀交情的机会。 现在裴墨可是江城最有权势和财富的人,谁不想和裴墨攀上关系? 只是裴墨太冷,太遥远,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多人都找不到门道。 我也在会场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裴墨。 不过,我并没有忘记,这次我来裴家的真正目的。 我已经换了一副脸,梁佩茹他们自然不认得我。 我混在人群里,裴东海也没有注意到我。大概十分钟,我就得到了裴东海的头发,将裴东海的头发小心翼翼地放进素封袋中。 拿到了裴东海的头发,我便打算离开。 裴家给我带来了太多不好的回忆。我不想在这个地方呆太久。 我看了看客厅,没能看到裴墨,有些遗憾。 我走在走廊上,忽然,一双手将我拉进了房间。 我还来不及惊呼,一只手已经卡在了我的脖子上。 “是谁派你来的?”低沉冷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宛如地狱之音,带着刺骨的森寒。 我费劲的睁开眼,眼前是一双森冷的眸子,里面闪烁着点点的寒意。 是裴墨。 裴墨的状况似乎有些不对…… 他微微拧着眉,体温很高,耳畔还有一片潮红。 像是高烧的症状。 身后的门被重重地关上,房间里只有我和裴墨两人。 他森冷地瞳孔逼视着我,让我觉得周身都散发着一股颤栗。 “裴墨,你怎么了?” 我担心的问。 裴墨的状况,很奇怪。 “现在发问的人是我。”裴墨眸光一凝,“回答我,你是谁?” 我一怔。 裴墨怎么会问我是谁? 之前我已经好几次和他说过了,我是林荼蘼。他怎么会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 我迟疑地看着裴墨,他的手已经从我的脖子上,慢慢的移到我的下颌。冰冷的瞳孔里,散发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压迫力。 尽管心里满腹疑问,但我还是回答道:“裴墨,我是林荼蘼啊……你不记得了么?” “林荼蘼?”裴墨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疑惑。“是谁?” 我瞪大了眼睛。 裴墨真的不记得我了? 明明前几日,我们见面的时候,他还能清清楚楚地记得清楚我的名字。 怎么转眼几天的功夫,裴墨就不记得我了? “裴墨,前几天我们才见过面的啊,你当真不记得我了?”我急切地看着裴墨,“你好好想想?” 裴墨狐疑地看着我。 掐着我下颌的手放开,他拧着眉:“林荼蘼……” 我紧张地看着裴墨。 “林荼蘼……” 裴墨喃喃地念着我的名字。 “你有想起什么么?”我问。 裴墨皱着眉,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 “林荼蘼……” 裴墨反复念着我的名字,脸上的痛苦之色越来越重。 “裴墨,你怎么了?” 裴墨扶着额头,像是很痛苦的模样。 “你是头痛?” “你到底是谁……” 裴墨的头痛似乎到了极点,眉心拧成了一团,声音里饱含痛苦。 怎么回事? 为什么裴墨老是头痛?而且明明前几天还见过面,转眼就把我给忘了? 我忽然想起,八年前裴墨忘记了我,而现在裴墨又忘记了我…… 我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 “阿墨,你在哪里?”走廊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温黎 听到温黎的声音,裴墨皱起了眉。 “那个声音是谁?” 我一怔,温黎跟在裴墨身边八年,他不会连温黎的声音都记不住吧? 我看到裴墨眸中的茫然。 “你不记得那个女人的声音?” 裴墨拧眉:“我为何要记得她?” “莫非……你把温黎也忘了?” “我并不记得记忆里有过这个女人的声音。”裴墨冷冷道。 听到裴墨的回答,我再次确定,裴墨连温黎也忘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忽然想起,之前我看到裴墨的手机短信,他似乎有两种人格,但是…… 纵然有两种人格,也不会把我和温黎都忘掉了吧? “阿墨,你在里面么?”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我看了裴墨一眼,下意识就觉得,绝不能让裴墨在这种状态下被温黎发现。 虽然不知道温黎出现在裴墨的身边究竟有什么阴谋,但是裴墨现在这个状态被温黎发现,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我朝裴墨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 裴墨的眸中掠过一抹暗光,任凭外面如何呼唤,都没有回应。 外面的温黎,见怎么喊裴墨都没有回应,便转身离开了。 听到外面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直到脚步声再也听不见,我总算是松了口气。 我看着裴墨,正要说话,谁知裴墨却朝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有些纳闷,只当是裴墨的心情不好,因此也没有多想。 没想到,没过多久,门外在此传来了脚步声。 “服务员,麻烦你帮我开一下这间房,我男朋友好像在里面,但是我怎么打他的电话,他都不接。” 我一怔,没想到这个温黎竟然去而复返! 裴墨刚才示意我别说话,莫非是想到了温黎会去而复反?! 284 发烧(更新) 门锁缓缓拧开。 听到那咯吱的声音,我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不知为何,我潜意识告诉我,千万不能让裴墨以这种姿态出现在温黎的面前。 裴墨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谁知道温黎会不会在裴墨面前花言巧语一通欺骗?谁知道她靠近裴墨有什么阴谋?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没想到裴墨的反应比我更快。 他抓住我的胳膊,打开浴室门,带着我躲了进去。 浴室很狭小,再加上裴墨这个一米八八的个头,顿时显得浴室更加狭窄。 我的肩膀贴着裴墨的肩膀,甚至能感觉到裴墨衬衣下传来的滚烫温度。 我有些不太适应的扭了扭身子,想要离裴墨更远一些。 “别动。”裴墨压低了声音。 我们挨的很近,裴墨这一转头看向我,嘴唇便从我的脸颊擦过,我忍不住轻呼一声。 声音还未出口,裴墨就捂住了我的嘴巴。 裴墨指了指门外。 这时,我听到门开的声音。 温黎走了进来。 “阿墨,你在房间里么?” 我看了眼裴墨,裴墨沉眸,墨黑色的眸光,在昏暗中显得越发的深邃。 他为什么不愿意见到温黎? 而且还忘了温黎? 裴墨捂着我的嘴,让我有些难受,在加上浴室里空间狭小又闷。 我拍了拍裴墨的手。 裴墨低头看着我,眉心微蹙,似乎在疑问我在做什么。 我指了指裴墨捂着我嘴的手,又摆了摆手,示意他我不会乱说话。 裴墨看了我一眼,放开了我。 我松了口气,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还是把这些埋在心里。 “阿墨,你在里面么?” 温黎没有看到裴墨,依然不肯死心。 “你现在身体不舒服,得吃赵医生给你开的药才行。别跟我闹脾气了。” 温黎在房间里转悠着。 这是一间套房,除了卧室之外,还有客厅、浴室、厨房。 温黎一个一个房间的挨着找。 我听温黎说让裴墨吃药,下意识看了裴墨一眼。 她让裴墨吃的是什么药? 裴墨只是紧拧着眉,神色更加的凝重。 温黎走到了浴室跟前。 “阿墨,你在里面么?” 我顿时绷紧了身子。 浴室里再没有别的藏身之所,只要温黎一打开浴室门,就会看到我和裴墨。 裴墨面色如潮,额头上泛着豆大的汗珠,眼神也有些涣散。 看样子,似乎正强忍着身体不适的折磨。仿佛随时都会晕倒。 我暗暗咬牙,裴墨现在状态不行,必须早点送他去医院看看才行。 再怎么说,温黎也是一个女人。我和她拼了。 正当我绷紧了身子,打算随时扑上去和温黎硬拼的时候,忽然门口传来另一道声音。 “温小姐,你在这儿做什么?我爸找你有事儿呢。”裴逸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温黎的手微微一顿,没有推开门。 她回头看了裴毅一眼:“爸找我?” “可不是,今天我妈寿辰,你和大哥一个个都不见人影。我知道大哥现在在江城炙手可热,不将爸妈放在眼里。但这般作态,未免也太落人口舌了吧?” 温黎沉默了片刻,没有反驳,柔和地说:“抱歉,我只是担心你大哥……” “我大哥他那么大一个人,能有什么事?!” “走吧……” 温黎没有继续和裴毅争辩,转身离开。 透过门缝,我悄声打量着外面。 确定温黎和裴毅都已经走远了之后,我这才打开了门。 在门开的那一刻,裴墨眼神已经涣散,额头上全是汗珠。完全是凭借着一股间惊人的毅力在支撑。 “裴墨,你千万不要晕倒啊……” 我把裴墨拂去沙发上坐着,叮嘱裴墨在这等我。 我又迅速去前台换了一间房。 原本的房间太危险了,温黎一斤」已经开始怀疑,谁知道她之后会不会突然杀回来…… 等我再次折回裴墨定的房间时,便看到裴墨已经晕倒在沙发上。 “裴墨,你没事吧?” 我低呼一声,赶紧跑过去,手一碰到裴墨的身子,只觉皮肤几乎都快被这灼热的温度所融化。 裴墨在发烧! 我连忙扶起裴墨,费劲地将裴墨扶到我定的房间 拿了冰袋,放在裴墨滚烫的额头。 因为高热的折磨,裴墨哪怕昏迷,眉心也紧皱着。我将冰袋放在他额头上后,裴墨的神情看起来好了不少。 这样不行…… 我拿出手机,给私人医生打电话。 现在这个情况,送医院反而不如私人医生来的快。 我再三声明,这边情况很紧急,私人医生向我保证,一定会尽快赶来。 得到医生的保证,我心里这才松了口气,正要放下电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刚才的弄出声响弄醒了裴墨。 裴墨睁开眼,眯着一双危险的凤眸,他猛地捉住我的手,低沉地逼问:“你在给谁打电话?” 我知道裴墨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我是给医生打电话,你现在的情况……” “医生?”裴墨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又逼我吃那种药?” “什么药?裴墨,你在说什么啊?”我一头雾水。 忽然想起,之前温黎来找裴墨的时候,说过让裴墨吃药来着…… “不用医生。” 裴墨握着我手腕的力道微微用力,我痛的轻呼。 “裴墨,这是普通的医生而已。你现在发高烧,必须要接受治疗……放开我,痛。” 我的声音里,因为痛楚,染上了一丝哀求。 裴墨看了我一眼,冷冷地丢开我,起身要离开。 “裴墨,你要去哪儿!” 我一急,赶紧去拉住裴墨的手。 裴墨因为高烧,满面红潮,身子也踉跄不已,走路都歪歪斜斜。 这副模样,裴墨能去哪儿? 我慌忙地拉住裴墨,裴墨却皱眉将我挥开,但他自己本身就因为高热生病,身子歪斜,已经勉强站起。 这一挥手,便一个踉跄,摔回了床上。 我正拉着裴墨的手,裴墨这一倒,我也被裴墨牵引着,身子跟着倒在了裴墨的身上。 我们四目相对,眼睛的睫毛几乎碰到了他的眼睑。我伏在裴墨身上,感受着身下灼热的温度,宛如火焰岩浆,恨不能将我融化。 281 催眠 我忘了推开裴墨,深陷在裴墨的深黑如同沼泽的眸光中,无法自拔。 裴墨似乎也微怔,看着我的眸光里,带着一抹疑惑,眸光流转间,让人触目惊心。 裴墨没有推开我,深深地看着我。 似乎要将我看透。 “你……”裴墨开口。 我慌忙起身,知道是自己僭越了。 现在的裴墨,早就将我忘的一干二净,那般的厌恶我……纵然裴墨恢复了记忆,也会恨我吧? 和裴墨的这样的接触,定然会让他厌恶我吧? “抱歉……我、我去给你换冰袋。“ 我慌忙起身,想要躲开裴墨的眼神。 天知道刚才,我为何那样鬼使神差,那样的渴望碰触到裴墨…… “站住。” 裴墨滚烫的手,捉住我的手腕,拧眉看着我。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我一怔,欣喜若狂的看着裴墨:“裴墨,你想起了什么是不是?” 裴墨皱眉,神情极为痛苦地捂住脑袋。 “怎么了?” 见裴墨神情不对,我连忙上前问道。 “头痛……” “是不是因为发烧的缘故,我马上给你换个冰袋。” 房间里有冰箱,我在里面放了好几个冰袋。 转身正要去拿,裴墨握着我的手腕,灼热的温度,几乎要让我的手腕融化。 “不是……”他摇着头,似乎每说一句话都那么的费劲和痛苦,“只要试图想起你的事,脑袋就痛。” 我疑惑:“想到我头就痛?怎么回事?” 裴墨摇头。 “那你想想别人呢?看看头痛不痛?”我想了想,“比如说梁佩茹?” 裴墨摇头。 “裴东海?” “……” “温黎?”我小心翼翼地问出这个名字,心跳蓦然加快,不知为何,竟然有些紧张。 裴墨的眉心微不可查地一蹙,摇了摇头。 我看到了裴墨那个细微的表情,心口微不可查的一跳。 “是想不起她的事,还是想起她不会头痛?” “刚才那会儿,我或多或少想起了温黎的一些事。但是想到她的事,并不会头痛。” 我听罢更加疑惑了。 当时裴墨很明显,是把我和温黎都忘的一干二净,这会儿怎么又想起了温黎?而且似乎对我的记忆也有复苏的趋势? 突然失忆,又突然恢复记忆,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而且只有想起我的事会头痛,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我还想问些什么,这时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医生给我发了短信,说他到了。 我正要去开门,没想到手上却传来一股霸道的力道。 “你去哪儿?”裴墨紧紧握住我的手,一点也没有撒手的意思。 “医生到了。我得去开门,你的情况必须得看看。” “医生?”裴墨皱眉,似乎对医生略微反感。 我安抚到:“你放心,这个医生很可靠,一直都是他给我看病,没问题的。” 裴墨挑了挑眉,依然没有放开我,那双深邃的眸子深深的看着我。 我由着裴墨打量,神色坦然。 半晌,裴墨放开了我。 我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前去开门。 医生年纪有些大,有个五十多了吧,资历很老。对中西医都有研究。 “病人在哪?”医生问。 我将医生带到裴墨跟前。 裴墨看着医生的神情比较凉薄,看得出他似乎对医生的态度有些排斥。 这时候我也照顾不到裴墨的情绪了,赶紧对医生说:“医生,你快给他看看,他好像发烧了。” “放心,我来了就不会有事……” 医生心宽体胖,笑呵呵地安慰我,按部就班地给裴墨测量体温,又用手电差点眼瞳、舌苔的症状。 “咦?” 医生忽然古怪地发出一声。 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怎么回事?病情很严重么?“ 医生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古怪地打量着裴墨。 “先生,能佛伸出右手,让我把脉确诊?” 裴墨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相医生,点点头。 裴墨缓缓伸出右手。 医生把脉的时候,神情特别古怪,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疑惑,一会儿神情凝重,一会儿又舒缓。 我看的心惊胆战,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摇着医生的肩膀问他裴墨的病情到底怎么回事。 他这副样子,真是吓死人了。 将近十多分钟后,医生这才松开裴墨的手腕。 “医生……他没事吧?“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裴墨。生怕医生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来。 “死不了。” 我不由大松了口气,但随后又觉得医生这话也太不中听了吧?什么叫死不了? “我先给你输液退烧吧。” 医生拿出折叠的输液架和吊瓶,给裴墨挂上。 裴墨看着医生,黑眸犀利深邃:“我的情况,应该不止于此吧?” 医生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确实。” “还有别的问题么?”我看向医生,忍不住催促,“唉,李先生,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不是我卖关子,而是这问题我治不了。” 我呼吸一紧。 裴墨的眸光却淡然镇定:“但说无妨。” 李医生深深地看着裴墨,神情凝重。 “你被人催眠了。” “而且催眠的有些年头了。你的精神因为长期的催眠,负荷极大,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什么,催眠?!”我低呼了一声担心不已,很想具体问清楚,但理智告诉我,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扰李医生的好。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坚持过来的。依照我的诊断,你至少已经被催眠了七八年,而且你的精神一直在反抗对方的催眠。因此,催眠之人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重新为你催眠一次。你越来越频繁发作的头痛,就是因为频繁催眠,导致精神崩溃的副作用。” 裴墨很平静,他的一只手食指在床的边缘轻轻敲着。 这是他思考时候的习惯动作。 “这么说,我有时候记忆混乱,也是因为催眠?” “应该是这个原因。” 我想起裴墨之前忘了我和温黎,这会儿又突然想起了温黎。想起他经常头痛,甚至只要一想起与我有关的事,就会头痛。想起他偏偏忘了我…… 莫非,都是因为有人给裴墨催眠,才让裴墨忘掉了我? 281 你不相信? 莫非,都是因为有人给裴墨催眠,才让裴墨忘掉了我? 因为裴墨的精神一直在反抗,为了防止裴墨突然想起我,所以这八年里,一直在反复地给裴墨催眠? 记忆混乱和头痛,都是催眠的副作用……? 我的脑海中,忽然一切都变得清晰了。 阴谋。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阴谋。 那么,是谁能给裴墨催眠,并且能在这八年的时间里,定期给裴墨催眠? 这个人,一定要在裴墨的身边,并且能够经常接触到裴墨。 我想到了那个女人。 和曾经的我长得一模一样,凭空出现在裴墨身边的女人。 温黎。 我看向裴墨,他也沉吟着,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森黑的眸子里,偶然掠过的凉光,那样的惊心动魄。 本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就连我都会怀疑温黎,裴墨那样玲珑剔透的人,又怎么会想不到温黎? 更何况,裴墨当时会躲着温黎。想必那个时候,裴墨应该就想起了一些事情,并且也怀疑温黎了吧? “李医生,这催眠之术,有办法解决么?”我问。 李医生摆摆手:“术业有专攻,我对这方面并不擅长。不过,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这位先生的催眠必须立刻停止了。这位先生的精神,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地步了。若是再继续催眠下去,先生很有可能……” 李医生顿住,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用说,也知道那个下场绝不会好。 “会怎样?”裴墨淡然地问。 李医生有些诧异地看了裴墨一眼。 我知道李医生为何会如此差异,裴墨的反应太过淡漠,仿佛事不关己,似乎并不是发生在自己的事,不见恐惧,唯有淡漠。 “先生心态倒是挺好。”李先生笑了笑。 “但说无妨,下场会如何?”裴墨眸光静谧,一丝波澜也无。 “依我猜测,至少你会忘却所有,你自己姓甚名谁、来自何方、家人爱人、成长经历……也就是说你会变成一个完全没有记忆、没有过去的行尸走肉……当然,用通俗的说法来说,就是智障。” 我惊恐地捂住了嘴,不敢让自己害怕的声音泄漏出半分。 行尸走肉…… 那对于裴墨来说,简直生不如死!! 我不敢想象,这样一幕发生在裴墨身上。 不,我绝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心渐渐变冷,手掌满满锁紧成拳。 温黎这个女人真是太狠了,裴墨对她不薄。这八年来,对她百般呵护,何曾苛待过她半分? 她竟然这样对裴墨! 裴墨很安静,甚至可以说是绝对的冷静。 丝毫没有被背叛的愤怒和悲痛,冷静地宛如独自身陷囹圄的强大猎豹。冷浸、沉默、孤傲,只是从他那凉薄的眸子里,偶尔闪过的凉光,带着惊心动魄的寒意。 “我还能再接受几次催眠?” 李医生再次诧异地看了裴墨一眼:“你真是一个极为有趣的人呢。换作是普通人遇到这种事,都是痛哭流涕,吓的魂不守舍,头一次遇到你这么冷静的。” 李医生顿了顿:“你最多再经过三次催眠,精神就会彻底崩溃。当然,这是在情况比较积极良好的情况下,倘若你比较倒霉,再加上你情况不佳,很有可能,只要再经历一次催眠,就会彻底崩溃!” “我劝你最好找一个精神科的专家评估一下你的精神情况。不要再接受任何催眠了,谁知道上天是否眷顾你?另外……看在林小姐的面子上,给你提个建议吧。换掉你的心理医生,这个人一定心术不正。” 裴墨的心理医生……? 我想起我之前偷看过裴墨的手机。 他的心里医生……似乎姓赵? 那个赵医生还诊断裴墨有两个人格,一直在给裴墨做心理的咨询和治疗…… 而且裴墨也定期去那里治疗。 会不会就是这个赵医生给裴墨催眠?温黎和这个赵医生相互勾结。 我记得,每次裴墨头痛,都是温黎给裴墨针灸,缓解裴墨的头痛。 这么说,当催眠后裴墨的后遗症发作,头痛之时,温黎就来缓解这个后遗症? 这么一推理下来,很多事都说的通了。 那个赵医生,一定是和温黎相互勾结! 赵医生又叮嘱了我和裴墨一些注意事项后,这才转身离去。 我对赵医生连连鞠躬感谢,赵医生帮了我和裴墨大忙。我很想给找医生包个大红包,但是苦于自己身上没有多少现金,也没有信封,这么硬给赵医生塞钱,多少有些不好看。 好在我跟赵医生也很熟悉了,想着明天登门拜访,给赵医生送点礼物再封一个大红包吧。 “赵医生,太谢谢你了……你帮了我们大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我由衷的说。 “哈哈,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这么见外做什么?我听说你这小丫头设计的衣服,特别的合身。江城找你定制一件衣服都得排队,怎么?给我这个老头子设计一件衣服怎么样?” 我看着李医生和蔼中却带着点儿打趣的笑,忍不住也笑了:“好,我一定为您量身定制,亲自设计一件衣服。” 送走李医生后,我关上门,去给裴墨倒了一杯水。 输液瓶里的药水,一滴滴的渗漏。 李医生走的时候,让我照看好,若是水快完了,一定要及时更换,不然血液可能会倒灌。 我把水杯递到裴墨跟前。 “喝杯水吧。” 发烧的人,身体容易缺水,因此要多喝水。 裴墨看了我一眼,接过水杯。 “谢谢。” 裴墨低头喝水,睫毛微垂,掩映着一汪深沉的水波,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看着裴墨一口一口地喝着水,显然是在思忖着什么。 “你怎么想的呢?”我忍不住问。 裴墨挑眉看着我。 “就是刚才李医生说的事。” “哦。”裴墨又垂眸,慢慢地喝着水,“这件事,我会换一个权威的心理专家,重新诊断一下。” 他的语气,淡然的有些漫不经心。 我的怒火噌的就冒了出来。 “你不相信李医生?!!” 283 就是为了钱(更新) 我的怒火噌的就冒了出来。 “你不相信李医生?!!” 裴墨放下水杯,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相信他才比较奇怪吧?在没有任何专业设备诊断的情况下,仅凭望闻问切,便断定我被人催眠,我想任何人都不会信吧?那怕就是权威的心理专家鉴定出这样的结果,我也不会轻信一家之言,会多找几个专家诊断。” 我知道,以裴墨的谨慎,断然不会仅仅因为李医生的三言两语就详细了他。 “可是……裴墨,你不能再回去了。”我说的很隐晦,但是我相信,裴墨懂我的意思。 裴墨现在的身体状况,很明显和温黎有关系。 裴墨自己也怀疑这一点,不然当时他也不会故意躲着温黎。 温黎就像是跗骨的毒药,紧紧粘着裴墨。如果现在裴墨再回去,温黎肯定会怀疑裴墨为什么突然消失…… 只要他再给裴墨催眠一次…… 虽然李医生说,要看裴墨的运气。裴墨未必再被催眠一次,就会精神彻底崩溃。 但我不敢赌。 我不敢让裴墨回到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身边! 只要想想那个女人在裴墨的身边待了八年,这八年来,她无时无刻都在伤害、欺骗裴墨,甚至险些让裴墨的精神崩溃!我便觉得不寒而栗。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我有自己该做的事。”裴墨淡淡地说,“更何况,那个医生说的也未必属实。” “裴墨!你明明知道,李医生所说的十有八*九是事实!你自己的身体,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才对!” 我猛的拔高了声音。 裴墨看了我一眼,眸光微动。 “为什么这么关注我的事?” “因为你忘了我,我却记得你啊!你要回去冒险,甚至会受伤,我绝不允许!”我坚定不移地看着裴墨。 裴墨暗色的眸子,就像是刹那之间被星光照亮,旋即他缓缓挑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我不会有事的。” 我一怔。 明明是淡然至极的声音,却让我觉得,似乎是在安慰我。 心中微暖,是一种冰雪包裹着心脏,缓缓融化时温暖的痛意。 “那你是答应我不会去了?” “不。”裴墨看着我,语气笃定,“我会回去。” “为什么?!”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裴墨微微一笑。苍白的脸,却无半点孱弱,反而透着股兀自从容的冷静和霸气。 “可是……” 我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裴墨打断。 “谢谢。“ 我怔住。 “我要去找回那些记忆,想起你。” 我张了张嘴,很想问他,他怎么找回自己的记忆?用什么方法? “只是你记得我,我却不记得你。对你而言,似乎不大公平,我不允许。” 万千的话语,宛如决堤的洪水,拥堵在喉咙,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不想裴墨去涉险,可是,裴墨是个霸道的男人。他一旦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反对。 药水输完之后,裴墨拔掉了手上的针管。 “谢谢。” 裴墨洒脱的下床,准备离去。 宛如清风拂月,不带半点尘埃。 他的高烧虽然退了,但身体还又些虚弱。不过裴墨早已习惯忍受痛苦。 这点痛苦,他很轻易地便能掌控隐忍。 看着裴墨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我忽然涌起一股恐惧。 总觉的……总觉得…… 看着裴墨这么离去,我会永远的失去裴墨。 “不要走!” 我飞奔上去,从身后抱住裴墨。 熟悉的气味,将我包围。 淡薄、清爽的味道,让我莫名的觉的安心。直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被这气息填满。 我依恋地将脸颊贴在裴墨的后背。 “不要走……好吗?”我低低地哀求。 裴墨没有动弹,只是由着我抱着他。 良久,良久。 脸颊下裴墨的背脊温度,从温热变的冰凉。 他的沉默,是给我无声的拒绝。 我慢慢地放开了裴墨,没有再挽留。 裴墨没有看我,开门离去。 我多想喊住裴墨,可我叫住了裴墨,又能做什么呢? 他有他的责任。 以裴墨的性子,知道温黎欺瞒设计了他八年,又怎肯人吞声。 这个男人,向来是霸道独断。 我难道要让这个男人,和我一起永远逃避么? 我看了眼包包里放的那一丝头发。 既然如此,我要用自己的方法,一步步地揭开真相。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帮助裴墨。 我下楼的时候,经过了客厅。 看到裴墨、温黎、裴东海、梁佩茹他们都在客厅。 裴墨的神情淡然,面上看不出些许波澜。温黎小鸟依人地靠在裴墨身边,一如往昔。 裴墨的神色里,看不出对温黎的半点厌恶。 就仿佛刚才什么都未发生。 我看了一眼大厅,头也不回地离去。 我把赵芳菲、裴东海的头发,送到医院化验。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去取化验单的那天,是我和莫莉一起去的。 我不太清楚,为何莫莉对赵芳菲的事,这么上心。 但当时我只当是莫莉想要帮我,并没有多想。 当我拿到那张化验单时,顿时有种如遭雷击的感觉。 “那个女人……”莫莉抓着那张化验单,单子几乎要被莫莉捏随,“竟然真的是裴东海的女儿!” 化验单上的种种数据,亲子关系成立! 尽管在看到赵芳菲房间里的相册时,我便有此猜测,但是看到这个化验单,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震惊。 难怪赵芳菲和裴墨长的那么相似…… 难怪赵芳菲会有和裴东海的照片…… 这么说,赵芳菲作为裴东海的私生女,她和温黎勾结在一起…… 我想起那天偷听到裴墨的谈话,他们接近裴墨,似乎是有所图谋的! 我将最近几天自己的调查到的事,包括裴墨被催眠的事也告诉了莫莉。 莫莉一直与我共患难,我相信莫莉。更何况一人技短,二人技长。告诉了莫莉,说不定她能为我出主意呢。 莫莉听完后冷笑:“这还用说么,肯定是为了钱啊。” “为了钱?”我总觉的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285 他们所有人都会有报应(更新) “你想想看,裴墨现在在江城可是只手遮天,放在全国,他的财富也是数一数二的。赵芳菲和温黎合作,温黎接近裴墨,并对裴墨催眠,让他忘了你,以取代你在裴墨身边的地位。温黎看样子就是个普通女人,没钱没势,她哪有资本在裴墨身边经营那么久?不是赵芳菲在后面支持他还有谁?” 我皱眉:“赵芳菲的势力也薄弱了一些吧?凭她一个人也想打裴墨的主意,这不是蚍蜉撼树么?” 莫莉知道我的意思,冷哼道:“当然,欧阳家肯定也是参与进来了的。我怀疑欧阳蓝也是知情者之一。” 莫莉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 我也认为这事儿欧阳家在里面扮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甚至我怀疑……当年我们和欧阳蓝认识,都是欧阳蓝的精心设计。 我真不愿意这样想。 当年我和裴墨会和欧阳蓝搭上线,完全是因为笑笑。倘若欧阳蓝一开始就在设计我们的话……那么,当年他一开始就在利用笑笑。 他从来没有爱过那些孩子,那些天真可爱的孩子,只不过是被他利用的工具而已。 我宁愿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测。 “赵芳菲就是为了钱,什么都能做的女人。”莫莉冷哼,“知道当年赵芳菲为什么放着欧阳蓝不要,要和欧阳天结婚么?当是赵芳菲可是和欧阳蓝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因为她知道欧阳蓝是欧阳家的私生子,根本就没有家族财产的继承权,因此她痛快地甩了欧阳蓝,跟欧阳天在一起。我甚至怀疑过,赵芳菲一开始和欧阳蓝在一起,就是将欧阳蓝当作一个千斤顶,通过他结识欧阳天,成为欧阳家的少奶奶。” “当时欧阳蓝受了情伤,赵芳菲假惺惺地说了句对不起,就去和欧阳天卿卿我我了。在两人订婚的当天,欧阳蓝在家里浴室割腕自杀,你知道么,我听人说,那血流在浴缸的水里,满缸子的血……” “欧阳蓝被抢救了回来。但是赵芳菲和欧阳天去旅游了,多年的感情,欧阳蓝还为她自杀,她竟然看也不去看自己的前备胎一眼。就怎么你开开心心去旅游了。欧阳蓝恢复之后,就离开了欧阳家,去了非洲做志愿者,大概是疗养情伤吧。后来后,开了家孤儿院,之后的事,你们也知道了……” “其实……这些年我查到了不少东西,但是怕你伤心,一直没告诉你。”莫莉的神色间染上了刺骨的恨意。 看到这样的莫莉,我忽然感觉背脊一冷。 当年的莫莉,单纯善良,真真是宛如一朵莫莉花,芬芳甜美,招人喜欢。 这八年来,莫莉吃了太多的苦,看透了太多的污秽和肮脏。曾经纯白的莫莉花瓣,已经被仇恨墨汁吞噬。 她变了,我又何尝没变呢? 欧阳家和裴家,就像是两个漆黑的漩涡,我陷入其中,早已……无法自拔。 莫莉并没有看到我神情的变化,神情冰冷而怨毒。 “我查到,当年欧阳开那家孤儿院之前,曾经调查过你和裴墨。” “什么?!”我失声惊呼,一股阴冷的风,直通四肢百骸。 “欧阳蓝开办孤儿院,显然是为了针对裴家。从这一点来看,赵芳菲谋夺裴家财产的事儿,欧阳蓝早就参与了。他调查到你失去了一个女儿,特被喜欢孩子。就到处寻找天真烂漫又讨人喜欢的女孩儿。那段时间,你和裴墨不是正好住院么。欧阳蓝刚好找到了一个身患白血病的女孩儿,将她放在跟你同一家医院,而且你们的病房也挨的很近。因此他不需要再做什么,只需要静观其变,你和笑笑就自然而然会见面,就会落入他的圈套!” 我浑身冷汗涔涔,恐惧、害怕,更多的却是愤怒! 双手蜷缩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手掌之中。 我不是没怀疑过,欧阳当初接近我和裴墨是早有预谋……可这对笑笑来说,太过残忍…… 我尽力去否认,可是事实往往比我想象的更加残忍。 “可笑的是,那个时候,我竟然以为欧阳是什么阳光男神,是小说里走出来的美男子。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他如此心狠手辣地利用孩子……当时笑笑有白血病啊!他连一个生病的孩子都不放过!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把心肝掏出来给这么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而我,竟然在这么一个薄情的男人身上,糟蹋了八年的时光!我为他,毁了自己的一声啊!!” 莫莉的眼珠子通红,漂亮的脸上不满了刻骨的恨意。 我身子微微发抖。 “不管是欧阳蓝、赵芳菲、温黎……我都不会放过他们!!这些人渣!!” 莫莉似乎因为刚才那一番歇斯底里的呐喊,神色疲惫了不少。 此时我们已经走到了滨江路。 滨江路边的垂柳迎风摇摆,柳丝拂面,却吹不动满腔的怒火和仇恨。 湖面拂来屡屡清风,吹动着莫莉的发丝。 莫莉的脸上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其实,报应慢慢地开始来了……” 我惊异地看着莫莉,清风徐来,夜色如墨,莫莉唇角的那一抹笑,宛如阴冷的弯月,诡异的让人心惊。 “你知道么?当年赵芳菲抛弃欧阳蓝和欧阳天再一起,原本以为自己傍上了一颗大树,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欧阳家的少奶奶。但是她做梦也么想到,欧阳天是个gay,而且,欧阳天喜欢的还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欧阳蓝!!” 我震惊地看着莫莉。 天! 这是什么样复杂令人作呕的关系! “欧阳天之所以会百般温柔地追求赵芳菲,不过是不想自己最爱的弟弟,被这个肮脏肤浅的女人抢走罢了。然而你想想看,最爱的弟弟,却为了这个女人自杀,那么欧阳天会怎么对待赵芳菲这个情敌?” 我瞠目结舌,震惊、恐惧、作呕,种种情绪,都不足以表达我心在的心情。 285 报复(更新) “欧阳天……从没有碰过赵芳菲一次。一直以来,碰赵芳菲的都是欧阳家那四十岁的猥琐保安。” 豪门的污秽,真是令人作呕。 但是听到赵芳菲的这般下场,我竟有种报复般的快*感! “知道当时为什么赵芳菲要领养远远么?因为赵芳菲生不出孩子!欧阳天根本不屑碰赵芳菲,甚至连让赵芳菲做试管婴了,街她的肚子生孩子都嫌脏。赵芳菲有一次被那个保安搞大了肚子,她故意设计欧阳蓝,让欧阳蓝错手将她推下楼梯,孩子掉了,赵芳菲也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力。” “欧阳蓝特别愧疚,当然他不会怀疑自己最爱的女人,更不知道,那个流产的孩子并不是他大哥的孩子,只是一个保安的种。赵芳菲凭借着欧阳蓝对她的愧疚,在此搭上了欧阳蓝。她想脱离欧阳天这个魔鬼……事实上,因为欧阳天害怕她把他喜欢自己亲弟弟的事实告诉欧阳蓝,对赵芳菲颇为忌惮,也没有像以前那般侮辱她了。” 我听罢,只觉得胃中翻江倒海。 豪门看起来光鲜亮丽,谁知道背后藏着的是什么污秽? 而赵芳菲,丝毫不值得同情,这一切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我想起她和温黎勾结,设计陷害裴墨,就觉得这点儿报应远远不够。 只是…… “莫莉,你怎么对这些事了解的这么详细?听你的语气。似乎欧阳啦都不自道这些吧?” “欧阳蓝当然舍不得调查自己的心上人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暗中调查赵芳菲,早就将赵芳菲的真面目看的一清二楚。甚至我手里还有许多赵芳菲令人大跌眼镜的照片。” “你为什么会调查赵芳菲?”我问。 按理说,赵芳菲只不过是欧阳蓝的前女友。就算她和温黎勾结陷害裴墨,但是八年前的莫莉并不知道这一点吧? 那么,莫莉是出于什么心理,会这样详细的调查赵芳菲?她在怀疑什么? 莫莉紧抿着嘴唇,沉默不语。神情一片肃杀。 我思忖了片刻。 赵芳菲和温黎勾结,陷害裴墨。欧阳家在背后做手脚。但是以我和莫莉的实力,对欧阳家根本无可奈何。 不过……要想做掉赵芳菲这个棋子并不难。 “莫莉,你有没有兴趣,对赵芳菲出手?” 只要毁了赵芳菲这个棋子,就可以暂时打乱欧阳家的部署。之后再想办法对付欧阳家。 莫莉缓缓转过眸子,满是仇恨的眼眸里,闪动着暗色的亮光。 “我等这一日很久了。” 第二天,一张帖子在网上大火,点击量立刻登上最高,微博也上了热搜。 震惊!千亿继承人欧阳天竟然是同*性*恋,其妻赵芳菲为排遣寂寞竟然和…… 我和莫莉找了自娴熟的网络炒作团队,再加上我们的材料,也是足够的刺激眼球,因此两相结合,立刻就引爆了网络。 此外,我们也没有放过线下的各大地方报纸,疯狂的砸钱,全国各地的报纸都在报道这件事。 要知道欧阳天作为欧阳家的继承人,在网络上也颇具名气,他的微博也有一百多万的粉丝,其人气几乎和一个二线男艺人相当。 再加上其不错的相貌,网络上一大片脑残粉叫他老公。他结婚之后,连带着赵芳菲也得到了不少的关注度。 再加上赵芳菲本身就喜在上流社会交际,也喜欢在媒体上抛头露面。没少给媒体工作人员发红包,那些个媒体工作人员,甚至称她为“千亿名媛”。 种种因素下来,赵芳菲的粉丝数量有三百多万,还远远超出欧阳天。 庞大的关注度,让我们的计划,实行的天衣无缝。 我缓缓勾唇,点开网络上正在疯狂转载的那个帖子。 帖子里,爆了两个料。 第一个料,欧阳天竟然是同*性*恋。 这些资料都是莫莉八年里收集的,欧阳天和同性的友人搂抱着从夜店出来,和同*性友人街头拥吻,碰触彼此的身体。五一不表明,欧阳天是个同*性*恋。 第二个料,赵芳菲不堪寂寞,竟然与已婚的弟弟欧阳蓝、小区保安滥*交。 这个的照片,就比刚才丰富多了。 赵芳菲和欧阳蓝的照片,莫莉拍到的不多。 按照莫莉的说法是,欧阳蓝很谨慎,从来不再公众场合和赵芳菲亲密接触。那怕是深夜里空无一人的街道。 这几张照片,还是私家侦探在赵芳菲的公寓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才拍到的。 照片里,赵芳菲和欧阳蓝都站在公寓里。赵芳菲特别亲昵地搂着欧阳蓝,不过欧阳蓝的反应就冷淡了些,并没有回抱着赵芳菲。 这几张照片都是如此。 不过,亲嫂子和亲弟弟孤身两人,在公寓里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已经足以说明了一切。 重头戏是赵芳菲和保安。 两人的精彩照片实在是太多了。 有大尺度的床*照,在公寓里、在露天的院子里、各种尺度之大令人咋舌。炒作团队还是打了码才敢上传到网路上。 保安年纪很大,身材肥硕走形,看起来特别猥琐。而赵芳菲好歹也是个年轻貌美的女人,看到这种极致的对比,太过挑战感官。 我看了片刻,便觉得胃中一阵不适,跑到阳台上吹了会儿风,胃中的不适这才好了不少。 莫莉在阳台抽着烟。 落日的余晖,是流动的淡金色,熨贴在她的侧脸。透着股说不出的萧瑟。 烟雾袅袅,她却并没有抽,只是冷冷地看着远方。 其实……我很想问莫莉。 为什么八年间,这么孜孜不倦地调查赵芳菲和欧阳天? 但是,看到她这番模样,我便也问不出口了。 过去的,便让它永远埋葬在时光的尘埃中吧。 撕开了伤口,最终疼的还是自己。时间无法治愈伤口,但会让痛苦麻*痹。 我缓了缓,便又回到电脑前,继续看着。 那些恶心污秽的照片我没有再看,主要是看网民们的反应。 炒作团队很懂的如何调动网民们的口味,再加上这些照片本来就有足够的噱头,很容易刺激眼球。 网民们的反应很激烈! 286 你想起我了吗 网民们的反应很激烈! “什么,男神老公竟然是同*性恋!” “我去,我早就觉得他盖里盖气了好吗!” “好恶心啊,同*性*恋其实没什么,但是你既然是同*性恋,为什么还要选择和女人结婚,糟蹋女人的一辈子?!” 指责赵芳菲的网友更多。 “她老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吧?竟然跟自己老公的弟弟搞一块儿,竟然连院子里的保安都不放过,这是有多饥渴?” “那些照片太恶心了,看赵芳菲长的那么清纯漂亮,原来私底下这么……” “那个欧阳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炒作团队买了不少水军,还编了不少微博段子和表情包,以带动气氛。 我关了电脑,眼看着已经中午了,便招呼莫莉出去吃饭。 我和莫莉出了小区,这时,一辆灰蓝色的路虎越野车停在我和莫莉的跟前。 尘土飞溅。 我微微皱眉,扬起手挡住扑面而来的尘土。 车门忽的开了。 一个男人夸下车,迈着长腿走了下来。 欧阳蓝阴冷着眼眸,冷冰冰地盯着莫莉。 “是你做的吧?” 我不悦地皱眉,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这个欧阳蓝未免也太过分了吧?我们爆出来的是事实,半点也没有冤枉他们。 他一来就是这样质问的语气,怎么不好好反省自己? 莫莉眯着眼,冷漠地瞅着欧阳蓝。 “是。” 莫莉的回答很干脆,甚至没有半点辩解。 欧阳蓝眯起眼睛,周身扬起一股危险的气息。 “你活腻了?” 面对欧阳蓝的威胁,莫莉忽然冷笑出声,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你笑什么?”欧阳蓝脸色更沉了。 “欧阳蓝……我既然会做出这种事,就不怕你们欧阳家。” “你疯了?” “是啊,我疯了。早在我认识你的那一刻。我多么想……从没有认识你,从未遇见你,从未……见过你让人作呕的真面目你!” 欧阳蓝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宛如暴风雨的前夕,周身的低气压逼迫的人喘不过气来。 “你再说一遍。” 欧阳蓝顶着莫莉,缓缓地吐出这几个字。字如千均,如刀、如冰、如断骨穿肠的残忍毒药。 “呵。”莫莉轻蔑地一笑,她动了动嘴唇,“欧阳蓝,你给我滚。” 掷地有声。 时间宛如停止,世界似乎也跟着寂静。 鸦雀无声。 欧阳蓝沉默着看了莫莉半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好,好,跟我回去!“ “我不走!” “你不想要你的孩子了?”欧阳蓝斜了眼莫莉。 孩子是莫莉的软肋,一提到孩子,莫莉所有的硬气都融化为无物…… 她的挣扎,那么可笑。 我眸光冰冷,欧阳蓝还是那么卑鄙。 利用孩子,惯有的薄情。 我走到莫莉跟前,拍了拍莫莉的肩膀。 “你放心吧,没事的。后面的事交给我。你很快就能离开欧阳那个魔鬼了。” 欧阳蓝轻蔑地看了我一眼。 “林荼蘼,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蚍蜉撼树,螳臂当车,最后的下场,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 我冷笑回击:“欧阳蓝,你现在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担心我?多想想自己吧。和自己大嫂乱伦的亲弟弟。” 我的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刺激到了欧阳的软肋,他脸色变的极为难看。 欧阳蓝冷哼一声,等莫莉上了车后,自己也上车,绝尘而去。 见欧阳蓝走了,我拿出手机,给自己结识的记者、媒体打电话。 经过我们在网上的爆料,欧阳家是彻底红了,上了风口浪尖。 现在很多记者媒体,都跑到苏城欧阳家去蹲点,就为了采访欧阳家。 甚至连欧阳蓝在江城的公寓前也有许多记者蹲点。 但这还不够。 我打电话给记者媒体,让他们去一个地方蹲点后,就挂了电话。 随便吃过饭,我走过一条巷子的时候,忽然被人拉到了巷子里。 我下意识想要呼喊,嘴却被人捂住。 我摸向腰间的钥匙扣,上面挂了把瑞士的军用小刀,平时起气来就是一个普通的装饰,但是极为锋利,只要轻轻一划就能切开人的皮肤。 我的手刚碰到钥匙扣,就听见一个淡漠平和的声音。 “是我。” 只听到这个声音,我周身的敌意全都散去,紧绷的身体也跟着放松。 昏暗的巷子里,我看到头顶的那双眼睛,深黑如墨,深邃中似又跳跃着星光点点,说不出的魅惑。 嘴上的手,慢慢的松开。 “裴墨……”我低声的喊出这个名字。 老旧的巷子里,只有一盏破败的路灯。 昏黄的灯光,洒在裴墨宛如雕塑般俊美冷漠的脸庞上,有种的说不出的惊心动魄之美。 “是我。”裴墨说。 我感觉周身一股酥麻,说不出是兴*奋还是痛苦。 “裴墨……你没事?!” 我打量着裴墨。 “还好。” 他面容如旧,风姿卓然,长身玉立中自有一股霸道从容的气质,似乎看起来确实不负之前生病时的苍白。 看起来的确精神了很多。 “温黎还在为你催眠没有?” “没有。那天你见到我的时候,她已经为我催眠过一次。我回去之后,装作什么也没想起,许是见效果不错,没有继续催眠。” 我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了。 真心害怕温黎丧心病狂,再次对裴墨催眠。好在裴墨很聪明,隐藏的很好。 忽然,我想起裴墨刚才和我说话时的语气,眸光一亮,满怀希望地仰头看着裴墨。 “裴墨,你想起我了吗?” 裴墨深深看了我一眼:“我现在记忆很混乱,因为担心引起温黎的怀疑,还没有另找心理医生治疗。” 我明白裴墨的意思,顿时眼睛一黯,垂下了头。、 “不过,虽然我没想起你的全部事情,但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你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在我的记忆里,占有很重要的部分。” 我猛地抬头,怔怔的看着裴墨。 287 反击 “不过,虽然我没想起你的全部事情,但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你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在我的记忆里,占有很重要的部分。” 我猛地抬头,怔怔的看着裴墨。 一种说不出的感动盘旋在喉咙口,却像是这种情感太过厚重,反倒说不出来…… 我甚至有些不可置信。 明明前段时间,裴墨还那么厌恶我,仅仅是这么短短几天,裴墨对我的态度就改变了么。 “赵芳菲的事,是你做的?”裴墨转移了话题。 我点头。 裴墨低声沉吟:“接下来,你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再插手这些事了,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我知道,裴墨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 当他知道温黎设计陷害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可是,温黎和赵芳菲的背后是一个欧阳家,裴墨自己孤身一人,怎么会是一个欧阳家的对手? 我还想说些什么,裴墨的食指指腹却轻轻按在了我的嘴唇上。 “时间不多了,听我说。” “今天之后,估计一顿时间内,我都不会来找你。以免欧阳家和温黎怀疑我开始慢慢恢复。你要自己保护好自己。也不要来找我,以免温黎伺机对你下手。” 我皱眉,还想说什么,可看到裴墨那不容反驳的眼神,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另外,小心徐昊。” “徐昊?”我疑惑,“这跟徐昊有什么关系?” 裴墨看了眼自己的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若是再回去,恐怕温黎会怀疑了。记住我给你说的话。” 叮嘱完这句话,裴墨转身离去。 夜色弥漫的巷道里,他的身影,就像是一团雾气,匆忙消失,不留半点痕迹。 我有些诧然地回味手心里残留的他的温度。 原来,他真的来过。 闭了闭眼睛,回味了一下裴墨刚才所说的话。 不管他为什么叫我小心徐昊,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心一点总归是好的。 关于欧阳家的丑闻,有人出来澄清,说照片是合成的,一切都是诬陷,将起诉爆料人。 但是这样的反击模式,我早就料到。并且早早就做了准备。 我安排了水军,将照片的技术分析发在微博上,并买了热搜,迅速登上了热搜榜。 从技术的角度分析,照片没有半点合成。 欧阳家的反击,立刻就变得苍白无力。。 之后,欧阳家就没有半点声音了。 我知道。他们是想用时间,慢慢来淡化这个丑闻的影响力。 虽说这个丑闻,对欧阳家的家族企业股份造成了一定的打击,但不管怎么说,欧阳家也是一个老牌的家族企业,网路上的这点舆论攻击,根本没办法伤筋动骨。 但是,我的计划并没有就此结束。 在把欧阳家的丑闻爆料给媒体的同时,我还把赵芳菲是裴东海私生女的证据,给了梁佩茹。 自从裴氏企业开始走下坡路之后,梁佩茹就开始动了离婚的心思了。 裴氏的家族企业年年亏欠,而最大的寰宇百货又被裴墨收回,可以说,梁佩茹和裴东海在一起,几乎已经毫无利益可言了。 但是莫名其妙的离婚,反而对自己不利。 怎样离婚,才能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华,这是梁佩茹这些年一直头疼的问题。 可惜,自从裴东海和自己的儿媳妇唐欣乱*伦的事被抓包之后,裴东海私生活方面就捂的很紧,梁佩茹半点纰漏都抓不到。 因此,我把裴东海私生女的证据寄给梁佩茹,无疑是瞌睡了递枕头。 梁佩茹收到我的亲子鉴定书后,还不是很相信,估计私下里还去偷偷验证了一番。 第二天,我就看到,又是一条新闻上了手机头条。 千亿富太赵芳菲被人家门口泼漆,其身份竟然是…… 我点进去一看,忍不住为梁佩茹拍案称赞。 梁佩茹证实了赵芳菲果然是裴东海的私生女之后,为了让这件事情闹得更大,对自己在离婚的时候分得财产更有力,她用了一些比较极端的法子…… 梁佩茹找了一票人,那一票人里面,几乎都是记者乔装打扮。浩浩荡荡地杀到了苏城,蹲点找到了赵芳菲。 彼时,赵芳菲正和欧阳天在一起。 赵芳菲一出来,梁佩茹就指挥着雇来的演员上去泼漆,另一群记者则去将赵芳菲和欧阳天围住。 本身欧阳天和赵芳菲最近就是网路红人,不少记者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两个人,这会儿见两个人又被泼漆,就像是闻着腥味的野兽,立刻就扑了上去。 梁佩茹泼了漆后,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大骂赵芳菲是私生女,并且将赵芳菲的身世也抖搂了出来。 赵芳菲的母亲很平凡,就是个夜店公主。裴东海一夜风流之后,也完全没想到,这个夜店女郎竟然会怀孕。 梁佩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完全将自己扮成了一个可怜的受害者。 我翻看了一下网络上的评论。 虽然一些网友认为梁佩茹泼油漆的做法过激,但是大多数网友都同情梁佩茹的遭遇。 不管怎么说,梁佩茹在这里面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糟糠妻。再加上之前赵芳菲爆出了那么多丑闻和大*尺*度的照片,网民们自然对她没有好感。 于是,原本欧阳家打算息事宁人的做法,因为梁佩茹的这一闹,彻底失败。 梁佩茹的私生女闹剧,再次将原本就处在风口浪尖的欧阳家,推进了台风口。 我关掉了手机,走到窗前。 窗外,乌云低沉,宛如厚重的铁块,阴沉沉地挤压着天空。冷风凌厉,急剧的翻卷。 我站在窗前,衣服被剧风吹的猎猎作响。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雨,会把我们所有人卷入其中! 是粉身碎骨,还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当天,暴雨如期而至。 宛如千军万马,掀起血雨腥风,从天边厮杀而来。 整个世界,仿佛都只剩下暴雨暴躁的敲击声。 就在这个暴雨的夜晚,一直沉默寡言的欧阳家终于发声了。 欧阳天在自己的微博上晒了一张照片。 那是离婚证的照片。 28*9 怀疑徐昊 我知道最后欧阳家会舍弃掉赵芳菲,只是没想到,时间来的这么快。 毕竟赵芳菲对于整个欧阳家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罢了 这个棋子,怎么能和整个欧阳家的地位相提并论呢? 当赵芳菲的存在,影响到整个欧阳家的利益的时候,欧阳家就会毫不犹豫地舍弃掉赵芳菲这个棋子。 欧阳天的微博,只晒出了两人的离婚证。 随后,两人离婚的新闻便传遍让整个网络。 之后,欧阳家的发言人,立刻召开记者招待会,表示欧阳家已经将赵芳菲净身出户,从此一刀两断。 并且,将之前网络上关于欧阳家的所有丑闻,都推到了赵芳菲的身上,让赵芳菲来背这个锅。 指责是赵芳菲不守妇道,勾*引欧阳蓝,祸乱家规。而欧阳天和男友人搂搂抱抱的照片,不过是酒醉后和兄弟开玩笑所为。 所有的锅和脏水都甩到了赵芳菲身上。 这就是豪门。 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痛打落水狗,落井下石,只恨你不会更惨。 欧阳家的这些发言,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这样一来,赵芳菲就被剪出了。不管怎么说,赵芳菲都是欧阳家一个很重要的棋子,没有了赵芳菲,欧阳家的部署也会被打乱。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温黎和欧阳家的那边的节奏就会被打乱。相信以裴墨的手段,定然能够轻松的应付过去。 莫莉再次来找我,这一次,她是带着熠熠来的。 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莫莉先哄了熠熠睡觉,才走到我的房里,哂笑道:“赵芳菲被净身出户,一无所有。现在只能来投奔欧阳蓝。欧阳蓝为了照顾赵芳菲,自然对我无暇兼顾。赵芳菲也不让欧阳蓝有时间、有功夫顾及我和熠熠这边。” 我沉默。 被赶出欧阳家之后,赵芳菲失去了一切, 人就是如此,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从千亿名媛,瞬间跌落成一文不值的草根,赵芳菲怎么会甘心? 因此,欧阳蓝成了她重返那种奢侈豪华生活的唯一救命稻草。 她自然是死也不会撒手,更不会让莫莉有机会将这救命稻草抢走。 有赵芳菲这个“神助攻”在,莫莉想要带着熠熠逃脱欧阳的魔爪就简单多了。 当时我告诉莫莉不要担心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一旦赵芳菲被净身吹湖,那么莫莉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莫莉脸色看起来很疲惫。 “早点休息吧。”看着莫莉这么疲惫,我也不忍再多说什么了,“我多找几个保安来。以后熠熠上学放学,都让这些保安跟着,哪怕是欧阳想动什么歪心思也没有办法。” 莫莉点点头,叹道:“麻烦你了。” 我拿起手机,正要给徐昊打电话。 毕竟以前徐昊是做警察的。他在这方面有很多人脉,若是让他联系的保安的话,应该效率会高很多。 正要摁下号码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响起了裴墨的话。 “小心徐昊。” 裴墨和徐昊一直都不大对盘,两个人就像是天生的磁场不对。 哪怕是裴墨失忆之后,似乎也在隐隐地针对徐昊。 我犹豫了片刻,心想,若是不找徐昊,这方面我还真的没有人脉,找不到靠谱的保安。 而且我跟徐昊打交道这么久了,若是徐昊想要害我,老早就害我了。何苦等到现在? “喂?”电话那头传来徐昊温暖清朗的嗓音,听起来特比的舒服。 “徐大哥,呵呵,我是荼蘼。” 徐昊嗔怪道:“这是想起我了?你已经好久没有找我了吧,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我涂了涂舌头,有些不好意思。 “说吧,有什么事想要拜托我?” “呃……那个……” “吞吞吐吐做什么?我还不知道你着丫头的德行么,没事绝不会找我,只有有事才会找我。” “呃……” 仔细想想我跟徐昊认识这么多年一来,确实是我在不停地麻烦他,他在不同的帮我…… 我顿时有些汗颜。 “噗,逗你的。我还能和你这个小丫头计较什么?”徐昊忍俊不禁。 我尴尬了几秒,有些抓不到徐昊的笑点,反而觉得气氛有些冷。 “那个……想要拜托徐大哥,帮我找几个素质过硬的保镖。四个最好,两个女性,两个男性。可以吗?” “找保镖倒是没问题,只不过你为什么突然要找保镖呢?有人对你不利?” “那倒不是……” 徐昊那边没说话了。 显然,是在等我的解释。 气氛忽然变的有些尴尬。 我觉得嘴里有些干,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徐昊之间的气氛,会变的这么尴尬? 莫莉的情况太复杂了,牵扯太多,我也不愿意把莫莉的情况告诉任何人 见徐昊那边依然不开口,我犹豫了一下,敷衍的说:“保护一个朋友。” 徐昊那边沉默了。 这样的沉默让我觉得特别的反常。 蓦然间,我又想起裴墨那一句话:“小心徐昊。” 我的心微微一颤,不知为何,竟然有些紧张,手心里都渗出了很多汗珠。 “徐大哥?”我试探着喊了一声。 “……” 对面依然没声音。 我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这时,徐昊突然说话了。 “对不起,刚才有朋友来找,我稍微走开了一下。” “哦……” 是这个原因么?所以刚才才一直没说话? 我用玩笑的口吻说:“哈哈,是不是很重要的朋友啊?是男是女?咱们这么好的关系,不告诉我就太不厚道了。” 徐昊笑了笑:“只是普通朋友。” 我却是不信。 一定是个特别重要的朋友,才会突然放下电话去找那个人,甚至都来不及和我打一声招呼。 “算啦,徐大哥,刚才我那个朋友跟我说了,不用保安了。” 不知为什么,因为刚才和徐昊通了这个电话,我总有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脑子里总是想起裴墨那一句叮嘱。 莫莉好不容易才从欧阳蓝的手里掏出来,我不能让莫莉再去冒险。 “……” 听了我那句话,欧阳蓝又陷入了沉默。 290 过去的往事(一) 不知为什么,因为刚才和徐昊通了这个电话,我总有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脑子里总是想起裴墨那一句叮嘱。 莫莉好不容易才从欧阳蓝的手里掏出来,我不能让莫莉再去冒险。 “……” 听了我那句话,欧阳蓝又陷入了沉默。 诡异的沉默,让人背脊发寒。 “徐大哥……?” 我嗓子有些干,试探性的喊。 “没什么。我刚走神了,真的不需要么?” “唉,劳烦徐大哥你了。我朋友嫌保镖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不自由。因此就强烈反对……” “好的,那有需要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吧。” 还是那样温暖的嗓音,但我能听的出一丝刻意的疏离。 我微微皱眉,和徐昊寒暄了一两句,就挂了电话。 挂掉电话后,我看着自己的手心。 早已被汗珠濡*湿。 我走到莫莉的房间。 莫莉正准备睡觉,看到我有些疑惑。 “怎么了?” “莫莉,最近如果没事的话,尽量不要外出了。这眼看也快暑假了,学校那边就请假吧。” 莫莉皱眉。 我以为茉莉是不同意,又劝道:“这离熠熠放假也没多少天了。耽误那几日没什么的,熠熠学习那么好,以后找好一点的家教补回来就是了。现在正是风口浪尖,若是你经常带着熠熠出门,很容易被欧阳蓝有机可乘。你也知道欧阳蓝的手段……” “我知道的。”莫莉点了点头,“我不会给欧阳蓝那个混蛋可乘之机的。你放心。” 见着说服了莫莉,我心里总算是放心了不少。 徐昊那边,我总归是有点不大放心。 回到房间,我拿出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之前我在裴二叔的书房里找到的。 照片上有裴二叔和裴东海少年时候的模样,另外还有两个小女孩。 这两个小女孩的身份,一直是个谜团。 我没有拜托徐昊帮我调查。 这种事,没有人比正主更清楚了。 第二天,我买了一些礼物,去了裴二叔家。 裴二叔已经卸任了,平时就养养花,看看书。看到我来了,他很高兴,热情地将我迎了进去。 跟裴二叔寒暄了一番,我没有拐弯抹角。 现在时间很宝贵,裴墨那边很有可能没有办法再接受再一次的催眠了。我必须赶在温黎再次催眠裴墨之前,一步步揭开真相的面纱。 “裴二叔,这是我之前在你书房里找到的照片。」” 我拿出那张照片,放在裴二叔面前。 裴二叔原本和颜悦色的脸,再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如被雷击,整个人仿佛陷入了痛苦的漩涡。 我观察着裴二叔的表情。 “首先,我要向你道歉,裴二叔。我擅自动了您的东西,这很不应该。您对我这么好,我的行为可以说是恩将仇报了。” “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真相。只要真相查明之后,无论您怎样惩罚我我都心甘情愿!” “请问…您能不能告诉我,这照片上的两个少女究竟是谁?我知道,左边那个少年是您,右边的是裴东海先生……我知道我的请求很唐突,但请您务必告诉我,人命关天!” 我诚恳地看着裴二叔。 裴二叔面色惨白。 我说一句话,他的脸色就更惨白一分。 他颤抖着,拿起那张照片,深情痛苦,嘴唇哆嗦着。深刻皱纹的眼眶里,似乎有泪光滚动。 “这么多年了啊……” 他似怀念、似痛苦、似甜蜜、似愧疚地抚上照片,指尖轻轻地摩挲着照片上的那个少女。 照片上一共有两个少女。 一个站在裴二叔身边,明眸善睐,秀美灵气。另一个则是站在裴东海身边,相比起左边的女孩子,面容就普通了很多。 那么……裴二叔怀念的,到底是左边的女孩,还是右边的那位? “二叔……?” 看着裴二叔那般痛苦的模样,我心里很愧疚,甚至有些后悔,我就这么把这张照片,拿到裴二叔跟前来,是不是太唐突了? 裴二叔对我那么好,而我却让给裴二叔这么的痛苦…… “对不起,二叔。”我声音喑哑。 “没事……” 裴二叔放下照片,颤抖着手,将照片放在桌上。目光依然在照片上流连。 我分明看到,裴二叔眼里泛动着的泪光。 究竟是怎样痛苦的往事,才能这般的伤人? “你真的想知道?”裴二叔问。 “是。”“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人也不在了。知道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裴二叔看了我一眼,目光又落到了照片上。 我注意到,他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是落在左边那个少女的脸上。 那个站在他身边,笑的青春洋溢,仿佛全世界的光芒都属于她的灵气女孩。 我看到裴二叔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仿佛透过这张泛黄的老照片,又重新遇见了那个青春温暖的姑娘。 “虽然事情过去了,但,有些事,有些结,永远都是心里的疙瘩。不解开,有些人会一辈子痛苦。”我看着裴二叔,一字一句的说。 裴二叔愣了愣,好半晌才叹息着闭上了眼睛。 待他睁开双眼时,眸中只剩下看透尘世的淡然。 “好……我告诉你。” “你也应该知道了吧,左边的是我,右边的是我哥。” “而上面的两个女孩子……站在我身边的,也就是左边的这个女孩子,叫墨岑。是我的恋人。我们从小青梅竹马,大学也是同学,交往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原本以为,我们可以一直这么走下去……” 原本以为…… 也就是说,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么? 我并没有出声询问,因为裴二叔的嘴角带上了些许笑意,眼眸似乎透过了我,穿透了滚滚逝去的时光,看到了那段古老而不复返的青葱岁月。 “我们裴家和墨家很近,从小岑岑就和我们玩的好。我喜欢岑岑,也爱捉弄她。甚至还把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毛毛虫放进她的帽子里。因为我喜欢岑岑,但是那个时候的我特别混蛋,不愿意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感情,非要别扭的欺负她。她总是被我弄哭。” 291 过去的真相2 “这个时候,大哥就会跳出来训斥我,保护岑岑。等我发现我自己的真实情绪,大哥已经和岑岑越走越近。我以为自己今生都没有希望了,可是岑岑却喜欢我这个老是捉弄她的坏蛋……” “岑岑给我表白的时候,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我从未那样满怀感恩的感谢上天。感谢上天把岑岑带到我身边,感谢上天让岑岑这么好的女孩子喜欢我……” “很奇怪吧?我和大哥都喜欢岑岑,我老是欺负岑岑,老是弄哭她,明明一直都是大哥在保护岑岑,可是,岑岑喜欢的却是我。我为这个结果感恩了无数次,一定是上天保佑,她才会喜欢我这么个坏蛋,不是么?” 裴二叔看着我,嘴角含笑,可是那眼角的皱纹里,却蓄满了泪。 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怜惜、庆幸、幸福、以及……后悔。 我的心狠狠一痛。 为什么会后悔? “所以,在岑岑死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我后悔的肝肠寸断。为什么当初岑岑要爱我呢?如果她没有爱我,爱的是大哥,会不会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么多的痛苦” “右边的这个姑娘……我想你也认识。” “认识?”我疑惑的摇头摇头,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右边的这个少女,到了现在估计已经四五十岁了。 纵然我见过,也应该会觉得面熟才对。 但是这个相貌,我却没有丝毫的印象。 “右边的姑娘,叫梁佩茹。” “梁佩茹?!!” 我忍不住惊呼出声。 我是怎么也没想到,右边这个面容平平无奇的女孩,竟然是现在妖娆风韵的梁佩茹?! 眉眼之间,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啊! 我正想问,为什么一点都不像。不过很快就自己想明白了。 改变一个人相貌太容易了。 我自己不也是么?因为脸部受伤,做了恢复手术之后,不也是跟以前完全不同了么? 我忽然想起,这个梁佩茹不是小三么?她是在裴东海的原配去世之后,才嫁给裴东海的。 但是梁佩茹的孩子裴毅和裴墨只差一岁不到。但裴墨的母亲去世的时候,裴墨那个时候已经有八岁了。 也就是说,裴东海在裴墨的母亲怀孕期间,就已经和梁佩茹好上了。甚至在裴墨的母亲孕期出轨! 这么看来,裴东海和梁佩茹不只是在裴墨母亲怀孕的时候好上了,两人很有可能早就有一腿了。 可是听裴二叔的讲述,少年的时候裴东海似乎对梁佩茹没有感觉,他喜欢的是墨岑。 等等…… 墨岑,墨岑。 裴墨! 我猛地抬头看向裴二叔,目光里满是不可思议。 “裴墨的母亲是墨岑?!!” 裴二叔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 “怎么会……”我感觉心里阵阵的心痛,是为二叔,也是为裴墨的母亲墨岑。 明明两个人彼此相爱,怎么却不能在一起呢? 那个裴东海不是也喜欢墨岑么?为什么娶了墨岑,却不肯珍惜她?还要跟梁佩茹胡来?脑子里的谜团越来越多。 “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岑岑……” “当年,我不务正业,对商业也不感兴趣,只想开一个小众的园艺花店,哈哈,很可笑吧?爸妈都对我失望透顶,也不指望我继承家业。我玩物丧志,不思进取,根本就没有能力保护岑岑……” “我为了买一株很名贵的花,飞去了国外。就在我出国的那段期间。岑岑……被人侮辱了。” 我听的倒吸一口凉气。 被人侮辱……这对女人来说,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岑岑疯了似的跟我打电话,可是,可是,我该死的在国外的乡下,该死的手机没信号,我根本没接到岑岑的电话。岑岑明明那么痛苦,但是、但是……我却没办法保护、安慰岑岑,甚至连在岑岑身边都做不到!” 裴二叔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泪水纵!横。 “每每想到,我为了一株莫名其妙的花,丢下岑岑不管,去那什么狗屁国外乡下。没有保护好岑岑,甚至连在岑岑身边安慰她都做不到,我就悔不当初,恨不得回到那个时候,狠狠煽自己一耳光。” “等我拿到了那株花,兴高采烈的回到国内,打算将那株花送给岑岑的时候,没想到……却得知了岑岑和大哥订婚的消息。我哪个时候,并不知道,在我离开岑岑的这段期间,岑岑遭受了怎样的痛苦,是大哥安慰岑岑、一直站在岑岑的身边,才让岑岑走出了那段阴影。我更不知道,因为我的失联,岑岑对我失望透顶……” “我以为岑岑背叛了我。在她和大哥结婚的当天,我抱着那盆可笑而廉价的花,冲到了现场,狠狠地摔在岑岑的面前。我气愤地职责岑岑,说想不到你也是这样的女人,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么?我当时……我当时真的是气疯了,难过极了,口不择言,根本没有注意到,岑岑当时听了我这话后,绝望的眼神……” “是我害了岑岑……” 我看到裴二叔捂住自己的眼睛,眼泪从他苍老的手下渗出。 那一刻,裴二叔仿佛老了十岁。整个人都变的苍老而憔悴。 我心里就像针扎一样疼。 忽然觉得,我这种做法很残忍…… 裴二叔慢慢地擦掉自己的泪。 “我想要复仇,我想要岑岑后悔。我在婚礼上,大声地告诉岑岑,既然你喜欢钱,那我就变的更有钱,让你后悔对我的背叛!我靠着对岑岑的恨,开公司,因为没有家里的支持,我白手起家,赚了不少钱,经营的公司甚至超过了大哥。我耀武扬威地去找岑岑,想要让她后悔!” “然而,我却看到,岑岑满脸幸福地牵着阿墨,从学校里出来……我就那么远远地看着,看着岑岑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又从我的视线里消失。那天是人生第一次哭,那个时候我才,我想要变的有钱,不是为了报复岑岑。我仅仅是想要她看到我的存在。不要看大哥……仅仅是看到我。然而在见到岑岑和阿墨在一起的幸福场景,我就彻底明白,我失去了岑岑,永远的失去了岑岑。” 292 过去的真相(三) “从那以后,我就刻意远离岑岑和大哥,我不想再去打扰岑岑的幸福生活。是我对不起岑岑,只要岑岑这辈子能够幸福,我做什么都愿意……” “然而……后来,我无意间发现,大哥竟然在和岑岑结婚后,还在同时跟梁佩茹往来,两人甚至还有一个孩子!” “我当时气疯了,就去找大哥理论。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岑岑,大哥却说,他早就玩腻了岑岑,只是想换个新花样。当年他之所以追求岑岑,是因为岑岑喜欢我,他从来没有追求不到的女孩子!我气疯了,就把大哥痛打了一顿。我永远也忘不了,当时岑岑看到大哥受伤时,那样心疼自责的表情,她看向我的冷漠……” “我知道,多年的相濡以沫,岑岑也爱上了大哥……我除了难过、心痛,后悔,却什么也不能为岑岑做。那天我喝了很多的酒。醉的不省人事。醒来之后,我就开始调查大哥和梁佩茹,因为我了解梁佩茹的为人,她绝不是那种愿意乖乖做小三的类型。而调查大哥……我是怕他被梁佩茹蛊惑,作出伤害岑岑的事来。” “这次调查,我发现了一个恐怖的秘密!” 裴二叔的脸上,闪过刻骨的恨意。 “原来……当年侮辱岑岑的人,就是大哥!是梁佩茹和大哥一起合谋出的计策。大哥先是用那株花将我骗到国外的乡下,然后……大哥扮作别人,侮辱了岑岑。岑岑绝望之际,拼命向我联系,却因为国外乡下没有信号,电话一直都接不通。岑岑以为我是故意不接他的电话,对我失望透顶。这个时候,大哥再出现在岑岑的身边,安慰岑岑,带着岑岑一步步走出阴影……” “他们的毒计很成功……岑岑、岑岑……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大哥那样保护她,我又那样侮辱她,让她失望,她会爱上大哥也是情理之中。大哥和梁佩茹的心肠如此歹毒,我不敢再让岑岑继续待在岑岑身边了,我害怕大哥和梁佩茹会再次对岑岑出手……” 裴二叔的脸上,露出刻骨的仇恨,似乎恨不得将梁佩茹和裴东海撕成碎片。 “我本来打算,将一切的真相告诉岑岑。我也有他们当年串通在一起,侮辱了她的罪证。可就在那个时候,我突然染上了急性肾衰竭!!” 急性肾衰竭! 是的,所有的线索都对上了。 我以前查到的资料显示,多年以前,裴二叔患过急性肾衰竭,是通过换肾之后,才勉强保住了性命。 “我的身体一直很健康,平时也很注意体育锻炼,怎么会突然急性肾衰竭?后来化验的时候,医生告诉我,我是被人下了大量的化学毒药。该化学毒药会首先破坏人体的肝脏功能!就是因为那个毒药!!我当时立刻就想到了大哥和梁佩茹。我怎么也没想到,兄弟一场,血浓于水,我的亲生哥哥,竟然要我死啊!” 房间里,回荡着裴二叔包含恨意的声音,宛如杜鹃啼血。 “我只有通过换肾才能活下去。那时父母已经去世,亲生大哥甚至都不愿意来医院看我。更别提给我捐肾。是岑岑……岑岑出现在了我面前。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岑岑和我的肾脏匹配。可我怎么能要岑岑的肾?今生我已欠她这么多,我宁死不想再夺走她的任何一样东西了!可你知道岑岑跟我说了什么么?” “她笑着对我说,跟我做一个交易。她把肾给我,求我放过裴东海。因为裴东海是她的丈夫,是阿墨的父亲。” “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我当时歇斯底里的大喊着。我告诉岑岑,我的助理随时都会把裴东海当年的犯罪证据交给警察。哪怕我死,我也要拉着裴东海给我垫背。我也要他生不如死!” “当时,岑岑一言不发地走了。后来我的助理告诉我,他找到了另一个与我匹配的肾源。我当时欣喜若狂,便没有让助理将证据交给警察。因为我想着,等我活了下来,我要亲手让大哥和梁佩茹生不如死……” 裴二叔蹲了下来,整个人疲惫至极,浑身弥漫着一种悲怆。 我也没说话。 空气,沉重而痛苦。宛如灌了铅。 “我病愈出院之后,才知道在我住院的那段期间里,岑岑被绑架了……我当时都内疚、痛苦、愤怒极了!因为我知道,一定是大哥和梁佩茹搞的鬼。而我……再一次没能保护好岑岑!每次,每一次,岑岑出事的时候,我都不在岑岑身边!我去找大哥,大哥却死活不承认岑岑是他绑架。我威胁他,如果他不放了岑岑,我就把他的犯罪证据交给警察,没想到大哥却冷笑着说。倘若我真这么做了,就永远也见不到岑岑了。” “我知道大哥只是想要钱,他觊觎我的公司很久了。他要钱,我给他就是了,只要他别碰我的岑岑。原本我那么拼命的赚钱,只是为了岑岑而已,若是岑岑不在了,我拿那么多钱做什么?我把我所有的财产都给了大哥,大哥也履行了承诺……然而……” 裴二叔的手指,蜷缩成愤怒的拳,手指深深地陷入了手掌之中,手心里鲜血淋漓! “岑岑……给我捐了肾。在捐了肾后,岑岑的身体很弱,本来应该好好调养才是,却被那些丧心病狂的混蛋绑架!!当岑岑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极其的虚弱,整个人苍白的就像是一片纸,我甚至不敢抱起她,怕把她碰碎了……我让岑岑住进了医院,请世上最好的大夫来治疗她。我每天都陪在她身边。看着她,陪着她说话。疯狂地祈求上天保佑我的岑岑……” “然而……上天终究没有听到我的祈求。岑岑,我的岑岑。我从来没有保护好她,却一直被她保护着。她就这么离开了我……我握着她的手,拼命地想要捂热,然而她的手还是渐渐的冷了下去,一点温度都没有了……我的岑岑,曾经那样的温暖,她曾经主动抱过一次,让我暖到了心窝子里,却也…变的那样冰冷……” “在岑岑临走之前,还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让我不要伤害大哥。我的岑岑……那样善良,明明大哥那么对她,直到最后一刻,她还在保护大哥。” “终究……她最爱的还是大哥吧。我不怨岑岑,只怨我自己。是我……没能守护好这样好的女孩子。如果,如果当初她爱的不是我,她从未爱过我,岑岑一定不会这么痛苦吧……” **** 差不多快要大结局了。 前面的章节,我已经全部修改。大概等到明天审核通过之后就可以看了吧。 都是解谜的章节。之前埋下的伏笔,都在前面的章节全部解决掉了,所以大家最好看一下呢。这几个章节是揭示裴墨的身世,以及裴墨母亲和裴二叔、裴东海、梁佩茹的关系. 不过出意外,结局就是这几天了。 我每天写多少更多少。写一万字就更新一万字争取早日完结。 293 温黎的阴谋 “在岑岑临走之前,还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让我不要伤害大哥。我的岑岑……那样善良,明明大哥那么对她,直到最后一刻,她还在保护大哥。” “终究……她最爱的还是大哥吧。我不怨岑岑,只怨我自己。是我……没能守护好这样好的女孩子。如果,如果当初她爱的不是我,她从未爱过我,岑岑一定不会这么痛苦吧……”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 甚至有些后悔,用这样的方式得知真相,这对裴二叔来说,何其的残酷。 我万万没想到,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裴二叔。 没过几日,就传来裴二叔心脏病发去世的消息。 裴二叔除了肾脏有问题外,心脏也不大好,每天都要吃药控制。 事发当日,裴二叔心脏突然心脏病发,似乎因为太过突然,没来及吃药,导致心脏病复发去世。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懵住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 裴二叔去世后的那段时间,我整个人都失魂落魄。 自从和裴二叔坦白心计后,我一直将裴二叔当作最亲的亲人…… 也许是裴二叔体内有我母亲的器官,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觉得特别平静温和,仿佛和自己的长辈在一起。 没想到,裴二叔也走了…… 裴二叔的叔葬礼,是由裴墨一手抄办。 葬礼当日,我也去了。 我没想到,竟然在葬礼上看到了裴东海和梁佩茹。 这两个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 他们竟然还有脸出现在这个场合!! 看到他们,我恨你不得浦上去,掐死这连个混蛋!裴二叔走了,他们总算得偿所愿,心理应该高兴死了吧。 裴东海和梁佩茹两人并没有站在一起。看来两人已经离婚了。 至于离婚后利益是怎么再分配的,就是他们的事了。 葬礼弄到很晚。 结束后,裴墨朝我走了过来。 “今天有时间么?” 我看了裴墨一眼:“没什么事,陪我吃个饭吧。” 我犹豫了一下,想说温黎怎么办。 温黎今天并没有出现在裴二叔的葬礼上。 我心想,何必在乎温黎,好不容易能和裴墨聚一聚。 “走吧,今天我心情不大好。希望你能陪陪我。” 我心中微微一动,看向裴墨。 他……这是想起我了? 我以为裴墨说让我陪他吃饭,在在附近找一家餐馆。没想到,他却带我去了他的公寓 一路上,我和裴墨沉默无言。 谁也没办法做到谈笑风生。 裴二叔的去世,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个无法跨过去痛。 钟点工为我们做了晚饭。 像是特意要祭奠逝去的裴二叔,这顿饭做的很清淡。 我和裴墨一言不发,默默地吃着。 偶尔说几句话,也是不痛不痒,大家都没有心情继续谈下去。 吃过饭,我们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电视,裴墨用遥控板换着频道,忽地,裴墨皱了皱眉。。 遥控板从他手中脱落。 他晕倒在沙发上。 “裴墨,你怎么了?” 我一惊,裴墨怎么会突然晕倒。 我想冲过去,看看裴墨的伤情。 然而,突然觉得脑子一昏,我也晕倒在了沙发上。 “贱人!” 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嗓音,对着我破口大骂,“竟然趁着我不在和阿墨吃饭,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声音我太熟悉,是温黎。 没错,我并没有真正的晕厥。 在回来的路上,裴墨就告诉了我,要我陪他演一场戏。 这场戏,会帮助我解开所有最后的谜题。 我倒在地上。 温黎抬脚就想踹我,她穿着尖尖的高跟鞋,堪比杀器。 “我让你黎黎,时间不多,咱们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听到这个声音,我浑身一震。 险些无法演下去…… 这个人,竟然是…… “你竟然维护这个女人?!徐昊,你跟这个女人接触了这么多年,是不是你也像阿墨那样,对这个女人动心了?!” 这个男人,这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却和温黎一起出现的男人,竟然是徐昊!! 我几乎不可置信。 徐昊,那个温暖阳光的兄长,一直对我呵护备至,他竟然会和温黎勾结?! 等等,温黎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八年前! 可是徐昊呢……? 十年前,徐昊就出现在我身边了啊!! 莫非…… 我越想越害怕,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我怎么会喜欢上林荼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当初接近林荼蘼,是为了你啊。一直以来,我都把她当作是你的替身。” 果然,果然呵! 温黎和徐昊早有勾结。从徐昊出现在我身边,便是早就谋划好了的。温黎从哪个时候已经在谋划了么? 多么可怕的女人! “所以,你就像裴墨一样,把她当作我的替身,最后反而却爱上了这个替身?” “她只是你的替身,但,她不是你……” 什么意思? 我听的一个头,两个大。 为什么温黎会说,裴墨也? 我是温黎的替身? 我记得,当初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唐欣的替身,可温黎又怎么会说我是她的替身? 而且……! 什么替身不替身?!我跟裴墨在一起,我们的感情经历了太多的考验!绝不是从谁那里鸠占鹊巢抢来的! “哼!算了,没时间了,我们办正事吧。”温黎冷哼一声。 他们朝裴墨走了过去。 然后,我就听到温黎的尖叫声。 “裴墨,你没有昏迷?!” 我缓缓的睁开眼。 只见温黎、徐昊都站在裴墨的面前,温黎的手里还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 温黎的手腕被裴墨冷冷地握住,他冷冰冰地瞅着温黎,仿佛是瞅着一个死人。 不用想,我也知道那个文件是什么。 股份转让协议。 从我这个角度,我看到上面已经有了裴墨的签名……应该是在催眠了裴墨之后签下的吧。现在,他们只需要一个指纹了。 徐昊猛地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平静地看着徐昊。 徐昊浑身一震,看着我的眼神里有挣扎、痛苦、愧疚、难过……还有一丝隐晦的爱恋。 他痛苦无比的看着我:“荼靡,你为什么醒着?我宁愿……你不要醒来。不要看见这一幕!” 294 大结局1 我冷笑:“这样,你就可以永远把我蒙在鼓里了是不是?” 徐昊痛苦的看着我,似乎欲言又止。 “对不起。” 我别过头,懒得看他这幅虚假的面孔。 温黎死死地看着裴墨,她的脸色有些惨白。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和那个赵医生勾结,对我的催眠次数太多,渐渐的我的精神虽然到了崩溃的边缘,但也对催眠有了抗性。偶尔会想起不少的事情。” “难怪……”温黎低头,露出像是想到了什么的表情。 “温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温黎看着裴墨:“看在以前的份上,我们的恩和怨一笔勾销吧。” 裴墨冷冷地勾唇:“恩怨?温黎,我欠你的,早已还清。而你欠我和荼靡的,我却是要一笔笔的讨回来。”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越来越迷糊,就走到裴墨身边。 徐昊看到我这个动作,有些谨慎地走到温黎的身侧,护着温黎。 “阿墨,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可不想被蒙在鼓里。 裴墨看了我一眼,道:“其实……当年我被绑架后,救我的不是唐欣,而是温黎。” “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盯着裴墨,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温黎道:“的确事我。” “那……那为什么之前说是唐欣?之前裴墨也说欠唐欣一条命?”我听的一头雾水。 “唐欣是我的亲妹妹,因为父母在我们小时候就离异。因此我们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 “但……但既然救裴墨的是你,你为什么一早不站出来,反而要让唐欣冒充你?” “我小时候救了裴墨,父母也被歹徒杀死。后来我和妹妹唐欣在亲戚家长大,我不是没想过,要亲自来找裴墨。但是后来出现了一些事,我不能过来……于是,我便让我的妹妹唐欣去找裴墨。” “我救过裴墨。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暗中观察裴墨。裴墨从不和其他女人交往,我知道……他心里有我。但我因为一些自身的原因,不能留在他身边。因此便让唐欣替我留在他身边,帮我看着裴墨,不要让任何女人靠近他。” “但是,我没想到,唐欣竟然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我和唐欣原本长的并不像,但她喜欢上了裴墨,甚至整容成了我的模样。她甚至告诉裴墨,我已经死了。” 我看向裴墨:“这么说,你一开始就知道,唐欣是温黎的妹妹?” 裴墨告诉我:“唐欣告诉我,温黎已经死了。我欠温黎两条命,那时我觉得永远也无法还清了。我想补偿温黎的妹妹,因为说到底,是因为我的原因,温黎和唐欣的父母才会被害。我问唐欣,她想要什么。她说她想和我交往。” 我顿了顿:“所以你答应了?” 裴墨默认。 难怪…… 我想起,当年唐欣曾经歇斯底里冲我喊过,她才是替身。 原来如此。 唐欣是鸠占鹊巢,抢了她姐姐的位置。 如果不是因为唐欣当时动了贪念,为了钱和裴毅在一起,唐欣还真的就阴了温黎一把。 不过,还是有些不对劲…… 听温黎的语气,她应该对裴墨……、不然不会让在自己的妹妹去裴墨身边,除掉裴墨身边的女人。 但是,她为什么不亲自回到裴墨身边? 而是让唐欣回去? 为什么要等到8年前,才回到裴墨身边? 我看着温黎,问出了这个疑问。 温黎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让我不寒而栗。 “因为……我因为一些原因失明了。” 我一怔,随即就像发了疯似的冲向温黎,想要跟温黎拼命。 徐昊拦在温黎的面前。保护着温黎。 裴墨怕我受伤,也抱住了我。 “荼靡,不要冲动。” “放开我!!这这个混蛋!她是杀人凶手!!是她杀了我母亲!!她移植了我母亲的眼角膜!!”我拼命挣扎。 早在之前,唐欣就曾暗示我,杀我母亲的人,移植了我母亲的眼角膜。 后来裴二叔也曾暗示过。 温黎满眼仇恨和疯狂:“是,林荼蘼。我也不瞒你了。你母亲是我杀的。当年……唐欣虽然接近裴墨,裴墨对唐欣也只有愧疚的照顾,而没有感情。而对你……” 温黎的脸顿时变形。 “裴墨不仅和你结了婚。你竟然还怀了他的孩子,我绝不允许!!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了,你在怀孩子期间你,出了那么多的事。不是么?我原本以为你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你就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正好我需要眼角膜,而你母亲也和我匹配,这不是天意么?你抢走了我的男人,我夺走你的一切。” “混蛋!!我要杀了你!!放开我!!”我拼命挣扎着,恨不得冲上去将温黎活活掐死! 可是裴墨一直紧紧抱住我,让我根本无法挣脱。 我想起我躺在病床上的母亲…… 想起我怀孕的时候,几次三番被人陷害,甚至差点被人拉去做引产…… 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我的孩子,是不是你害死的?!!”我狠狠地瞪着温黎。 如果眼睛可以杀人,此时温黎已经被我千刀万剐。 温黎大笑,笑的扭曲而疯狂。 她恶毒地看着我:“是啊,我杀了你的孩子!你知不知道,当我看到你孩子没有的那一刻,我多开心,哈哈哈!看到你这个贱人痛哭流涕,看到你差点跳楼——哦,你跳楼的时候,似乎被唐欣拉下来了?真是可惜啊?你当时为什么不去死?!” “温黎,我要杀了你!!”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裴墨。扑到温黎跟前,想要将这个恶毒的女人掐死。 然而,徐昊却死死地挡在温黎的面前,我根本东不到那个恶毒的女人半根毫毛。 就在这个时候,裴墨走了过来,叹息着拉住了我。 我红着脸眼睛,盯着徐昊:“徐昊,你很好!温黎做的那些事,你是不是也有份?!” 徐昊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终究是不敢与我对视,神色复杂地垂下头。 看到这一幕,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旁的温黎,见徐昊这个表情,眼神变的更加恶毒和嫉恨。 “林荼蘼,你是不是想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抢走?!!我告诉你。你不要痴心妄想了,你难道真的以为徐大哥喜欢你?!呵呵,那只不过是为了接近你,让你放下戒心的演戏而已!杀你母亲,夺你的眼角膜,是我出的主意。但人却是徐大哥找的,徐大哥用他家里的势力,做的一干二净,半点痕迹都不留!” “包括当年你被送到地下诊所引产。你以为真那么巧,徐大哥出警救了你?呵呵。不过是当时裴东海为了救你,动用了人脉关系,惊动了上面的人。徐大哥怕这事儿闹大,做的不干净留下线索,亲自出警去救你。你以为没抓到地下诊所的那两个医生是偶然?呵呵,事徐大哥故意的!事后徐大哥把那两人处理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我惊住了。 原来,原来,什么温黎都是小喽啰。 徐昊才是幕后的最大黑手! 我惨笑着看着徐昊。 “徐昊,你好狠毒!” 恨,席卷全身,让我隐隐发抖。牙齿几乎被咬碎,我甚至感觉到口中的咸腥味。 我恨不得冲上去,将徐昊撕成碎片。 这个男人,一边假装我的大哥,对我亲切友好,背地里却在不断地害我!! 呵呵,我竟然半点也没看穿。 明明裴墨早就提醒我了啊…… “呵呵,让你失望了吧?徐大哥从没有喜欢过你。他可是不止一次跟我说过,你只是我的替身。一个……被他玩弄的替身!只要我高兴,他什么都愿意为我做。” 温黎看着我的眼睛,带着扭曲的疯狂和嫉妒,几乎能将我燃成灰烬。 “别说了。”一直沉默着的徐昊,忽然低吼。 温黎不可置信地看着好徐昊。 “徐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她红着眼睛,抖着手指着我的鼻子,“你竟然为了维护这个女人,大声凶我?!” 徐昊神色复杂地看着徐昊,久久地,他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既然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便毫无可能再得到裴墨的财产,走吧。” “就这么走了?!”温黎不依不饶,愤愤地看了我一眼,“我不甘心!” 徐昊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眸光意味深长又复杂无比。 “听我的,黎黎,快走。我们必须走!” 温黎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徐昊的坚定的神色,她没有再坚持。 裴墨淡淡地扫了温黎和徐昊一眼:“你以为,你们走的了?” 徐昊神色一变。 裴墨却不理会他们,只是低头看着我,眸光温柔。 “我不是阻止你报仇。只是……会脏了你的手。” 我震惊地看着裴墨。 他柔色温柔、怜惜,似我是他掌心的一枚瑰宝。碎裂一条纹,他心疼,却更加的疼爱。 “这些肮脏的事情,让我来。” 我呼吸微微一窒。 295 大结局2 裴墨却不理会他们,只是低头看着我,眸光温柔。 “我不是阻止你报仇。只是……会脏了你的手。” 我震惊地看着裴墨。 他柔色温柔、怜惜,似我是他掌心的一枚瑰宝。碎裂一条纹,他心疼,却更加的疼爱。 “这些肮脏的事情,让我来。” 我呼吸微微一窒。 裴墨拿出手机,徐昊神色大变,拉着温黎就往外跑。 裴墨拨通了一个电话,不疾不徐地说了两个字:“好了。” 这时,大厅的门忽然被冲开。 许多穿着警服的人,持着抢冲了进来。 徐昊和温黎都没能逃出去。被警察团团围住。 原来,裴墨早有安排。他料定今天徐昊和温黎会对他出手,又怎么会没有准备。 这些警察早就潜伏在周围,将刚才我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温黎,徐昊,现在我们以涉嫌故意杀害裴东义的罪名将你们逮捕,不过,从刚才你们的谈论来看,你们身上的人命,不止裴东义一条。”警官冷冷地看着温黎和徐昊。 “什么?!裴二叔是温黎和徐昊杀的?!”我又惊又怒。 裴墨面色凝重地点头。 “是。当时裴二叔死的蹊跷。我着手调查,就查到了温黎和徐昊身上。想来是裴二叔发现了徐昊和温黎的阴谋,两人怕裴二叔揭穿,就杀了裴二叔。因为下手匆忙,所以做的不如以前干净利落。让我找到了不少证据。他们二人杀害裴二叔的证据,我已经提前交给了警官。” 我心情很沉重。 虽然将温黎和徐昊绳之以法,但是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裴二叔……竟然是被那两个畜生害死的。 我想起裴二叔苦难的一生。 明明和墨岑真心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想起墨岑被裴东海侮辱,后来嫁给了裴东海。 想起裴二叔被裴东海下毒,墨岑给裴二叔换肾…… 想起墨岑临死之前,也叮嘱裴二叔不要伤害裴东海…… 想起裴二叔默默流泪,说如果岑岑从未爱过他…… 我再也忍不住,扶在裴墨的肩膀大哭起来。 我将裴二叔的和他母亲的过去,一一告诉了裴墨。 “为什么?直到最后,妈妈都还在维护裴东海那个畜生?!”我哭的心脏抽搐,难受至极。 裴墨慢慢地抚着我的背。 “母亲她很聪明。” “……”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对裴东海向来都是不冷不热。我想……母亲也许早就察觉到了一切都跟裴东海有关。她让二叔放过裴东海,不是维护裴东海,而是想保护二叔。” “她是怕二叔受到伤害吧。” 我愣住。 裴墨深深地看着我:“其实……二叔也明白。” “只是二叔,没办法原谅他自己。” 原来……原来,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着彼此。 只是,爱的如此痛苦。 看着我扑簌流泪,裴墨轻轻将我揽在胸前。 目光看向窗外。 暴雨之后,花残叶落,却又有嫩枝新抽。 宛如新生。 “一切都结束了……” 我将脑袋深深地埋进裴墨的胸膛,汲取着令我安心的气味。 有裴墨在,我便觉得,纵然是这般黑暗污秽世界,阳光也能透过厚重阴晦的乌云,照射在我身上。 徐昊和温黎杀害了两条性命,证据确凿,司*法*机*关已经在开始起诉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只是我没想到。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监狱里的徐昊说,他想见我。 我坐在他面前,冷眼瞧着徐昊。 关在监狱里这么长时间,徐昊瘦了很多。 他看着我,目光深邃而痴迷。 “什么事?”我冷冷地问。 他忽而笑了,眼中的痴迷仿佛被集散,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气力,显得颓丧。 “荼蘼……就让我最后这么叫你一次吧。我是要告诉你,你的儿子还活在世上。” “你说什么?”我脸色骤变,惊的站起身来,“我当时生的是女孩儿啊,我还亲眼看到了她夭折的尸体……”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了,我想到了一些可能。 “你当年,怀的是个男孩。虽然早产身体有些弱。黎黎……想让你痛苦一辈子,就把你的孩子,换成了一个早产夭折的女孩。” 我忽然想起,当年我刚怀孕不久,莫莉曾说过,看我肚子,肯定是个男孩。 原来,原来…… 上天从未抛弃我! “你知道他在哪里么?” 徐昊摇头:“赵芳菲知道。” 我惊住。 是远远! 远远竟然是我的孩子……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我警惕地问,“你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 徐昊唇边泛起一抹苦笑:“我……” 他似乎想说什么,神色复杂地看着我,却欲言又止,终究什么也没说。 “罢了……你走吧。我要说的都说完了。” 我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走出警局,我可不认为,徐昊会这么好心,告诉我孩子的事。 不管他有什么阴谋,但是……远远是我和裴墨的孩子,这一点绝对没有错! 联系在母亲和孩子之间的特殊感应,让我每次面对远远,都觉的特别亲切。 我走出警局,阳光温暖,宛如流光,铺天盖地。 裴墨站在警局前,站在阳光下。身后是川流不息的车流,是一望无际的阳光,是恍如隔世的温暖如春。 而他唇边的一抹淡雅的笑,却比阳光更加耀眼。 我心有种融化的微痛,飞快地冲他跑了过去。 ——完—— 敲下最后一个字,心情很复杂。 这篇文写了将近半年,我写的辛苦,大家追的同样也辛苦。 抱歉。 说说故事吧,故事里挖的坑,我都填了。该解的谜,我都解开了。 孩子的事,是他们生活的难题,该由他们一起去面对。但有一点,一定是确定的。 那就是,他们会过的很幸福。 还有就是莫莉的线索。 当年夺走了莫莉清白的人是谁?是谁陷害的?她和欧阳何去何从?孩子是谁的? 她是否又能获得自己的幸福呢? 这要写的话,又需要费一番笔墨了。 故事完结后,我会以番外篇的形式讲述。 大概就几千字吧。 谢谢大家~~~ 296 就是一个小丑(番外1) “妈妈,今天爸爸不回来么?” 看着熠熠满怀期待的眼睛,莫莉的心里深深一痛。 她不忍让孩子的期待落空。 欧阳很少回家,结婚这八年多,欧阳家总共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熠熠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似乎早已习惯了欧阳夜不归宿。虽然在小的时候,经常缠着莫莉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但随着年龄渐渐增长,熠熠已经许久不问了。 莫莉微微一顿,道:“你爸爸……今晚有个应酬……” 谎话,再也说不下去。那样苍白。 因为她看到熠熠严重的失落,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然而,熠熠却并没有哭出来,强忍着泪水,红着眼眶,乖巧的说:“我知道了,妈妈,我回房间里睡觉了。” 熠熠越是乖巧,莫莉的心里越痛。 夜晚,莫莉走进熠熠的房间,看见孩子又踢被子了,走过去为熠熠也好被子。碰到熠熠的胳膊,熠熠的体温高的吓人。 莫莉一惊,熠熠发烧了! 难怪熠熠今天那么反常,问欧阳去哪儿了。那个时候孩子的身体就不对劲了吧? 想起熠熠竟然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莫莉心里就一阵难受。她赶紧抱起熠熠,开车将孩子送到医院。 家里的阿姨见熠熠生病了,也是满心焦急,跟着一块儿去了医院。 “爸爸……”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熠熠还在昏迷中,嘴中却仍然喊着欧阳。 莫莉沉默。 阿姨叹了口气:“少夫人,我来看着小少爷,你去将少爷叫回来吧。” 莫莉看着脸蛋烧的通红的熠熠不说话。 “小少爷这样太可怜了……要是见到少爷,小少爷心里开心,病也好的快一些吧?” 莫莉微微一顿。 她咬着唇,犹豫了许久,在听到熠熠喊着爸爸时,心突然妥协了。 “麻烦你了。” ltv包厢里。 绚烂的光芒,勾勒出欲*望的靡丽。 几个男女在靡丽魅惑的歌声中,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腰肢。 欧阳蓝慵懒地斜倚在角落的沙发上,却仿佛和包厢里迷离魅惑的气氛格格不入,整个人身上都带着一种沉重的低气压。 时不时,他会拿起手机看一眼。 看一次,他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 赵芳菲脸色难看至极。 她被欧阳家净身出户,十多年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 但是,她并不后悔,离开了那个变*态的身边,赵芳菲反而庆幸。 现在,她所有的期望都落在这个男人身上。英俊、多金。虽然只是欧阳家的私生子,但靠着自己,依然经营出一份惊人的家业。 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个男人还那样深深地爱着自己。 想起这个男人曾经为自己自杀,赵芳菲脸颊便红扑扑的,有种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和虚荣。 只是……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态度就缓缓改变。 他的目光不再只落在自己一人的身上,看着她时总是心不在焉。 更为重要的是,这么多年来,她邀请欧阳蓝出来见面,欧阳蓝每次都会答应。 但是,无论自己怎样露骨的暗示,欧阳蓝都从不碰自己! 这种改变,似乎是在欧阳蓝遇到那个女人之后…… 赵芳菲的眼里,掠过一丝暗光,旋即脸上徐徐绽放出清丽温柔的笑。 她笑吟吟地走到欧阳蓝身边。 “欧阳,你怎么心不在焉?” 欧阳蓝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回去? 赵芳菲眼里的暗光更盛。眼睫低垂,掩住眸色的异常。 很多次,这个男人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突然说要回去。 她曾跟踪欧阳的车子,发现欧阳开车回到公寓。却没有回到有那个女人的房子,而是去了另一间公寓。 那间公寓也是欧阳的房产,和那个女人的房子窗户相对。 然后,欧阳就会斜斜地倚在阳台的前,点着一支烟,看着对面的阳台里,投过来的那个女人的剪影。 那个女人做饭的身影、照顾孩子身影、睡觉的身影……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似乎眼睛里,只有那个女人一人。 谁也不知道,当时她看到这一幕,气的几乎吐血。 欧阳蓝……竟然对那个女人在意到这个地步!故意让那个女人以为他和自己出来约会,事实上……欧阳蓝却在暗中,一直注视着她。 心念电转,赵芳菲迅速捉住了欧阳蓝的衣袖。 淡灰色的衣袖,做工精细,透着一种内敛的雅致。一如这个男人。 “不要走好不好,陪我喝几杯……欧阳,我现在只有你了。” 赵芳菲泪眼盈盈,楚楚可怜宛如雨下的栀子。令人怜惜。 欧阳蓝却视若无睹,他低头又看了眼手机。 空空如也的信息栏,欧阳蓝神色一凝,气息冰冷,让一旁的赵芳菲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欧阳蓝抬头,嘴角却是一抹妖冶的笑:“好。我陪你喝。” 赵芳菲故意喝的半醉。 微醺后的她,美丽动人,脸颊坨红,宛如尤物。 她主动地攀上欧阳蓝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似朝奉一般用亲吻讨好着这个男人。 欧阳蓝身子微微一僵,气息冷了冷。 赵芳菲深入了解过太多男人,如何不知,这是一种拒绝的态度。 她用甜腻的几乎快要融化的声音,在欧阳蓝耳畔说:“欧阳,我是欧阳家的养女,从小在欧阳家长大……我们那个时候关系很好,我却不知道你对我有那样的情感。那个时候,我才刚满十八岁。你却那样强硬,将我压在身下,想要强要我地身子。你还说……你等我长大等了很久了。” 欧阳果然顿住了。像是被他们之间的过去,吸引住了注意力。 赵芳菲嘴角扬起一抹一切皆在掌握的自信笑容。 “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不停向你求饶。你却说,你受不了我总看着大哥,要想强要了。那时我真的很害怕,吓得我了……可是,没想到你看到我的眼泪,却那样疼惜的为我穿好衣服,没有碰我。” 欧阳没说话。 赵芳菲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她轻轻附在欧阳的耳畔:“欧阳……我们继续当年没做完的事吧。” 嗓音妖冶,宛如罂粟般魅惑,赵芳菲自信,能让任何男人疯狂。 然而,赵芳菲却发现,欧阳蓝的注意力似乎一直不在她身上。 她见欧阳蓝似乎一直看着另一处,顺着目光看去,却看到那个让她恨到吐血的女人。 原来,当时欧阳蓝没有拒绝,并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注意力全在莫莉身上。 赵芳菲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 **** 更新! 番外估计最多还有两张吧。。。 会在这两张内,把这条线的所有谜题交代清楚。 今天没有更新了,勿等。 我尽量明天更新完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