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红尘》 第一章 误入乱世 天际边泛着淡淡的晕红,空气中散发着清甜的泥土香。周围是那么的静谧。偶尔从头顶飞掠过的鸟儿构成了一幅恬淡安逸的画面。 坐在岩石旁的小水洼边,我不由的长叹了口气。背后传来了调侃的嬉笑:“这可是你醒来后第一百零六声叹气了。”话未落,人已经挨着我坐下了。我抚了抚她浓浓的密发,这个在我醒来后唯一肯亲近我,与我说话的女孩。直到现在我仍然宁愿相信这是一个梦境而非现实,“一次心血来潮的探险,偶得的红玉镯,岩石旁的小憩:便把我带到了这莫名的时空。 衣角被往下扯了扯,“你又走神了”旁边的那位不满的撅起了嘴。“啊”我歉意的看向她“对不起啊,小落。”她咧了咧嘴,将含在嘴里多时的青草用手均匀了,轻柔的敷在我的右脸。“好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你的脸就会痊愈了。” 夕阳留下了最后一抹残红,我与小落往我们的住处走去。这只是个临时搭建起的难民营,那些因战乱被俘的士兵,虏获的年青女子,暂时被安置在了这岩石谷。 从小落那里我知道了现在身处的时代,“盛朝”一个我知道的历史中并不存在的朝代。而且“它”也并不强大。要不也不会频频被侵范,而我和周围的人们也不会被困于此,做为“冷国”联合诸侯用于交换目的的人质。 至于我为什么会昏迷,且右脸差点毁容,她却支支吾吾的道不清。而我只知道现在的身体名字叫盛雨,一个16岁的乱世少女。 远处传来了嘈杂的人声,所有人被赶到了空地上。我和小落悄悄的挤进了人群里。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发生,前几天一夜之间莫名的死了三个驻守士兵,而且死状极为恐怖,全身溃烂、恶臭。站在中间的一个军官挥了挥手,陆陆续续的有士兵抬了6个担架进来。并列排在一起。 一股腐臭的霉味弥漫了整个空中,陆续的有人忍不住开始呕吐。那个军官绕着6个担架走了一圈,停在了我们面前,睥睨着大家,指着担架上的尸体:“这些人都是中毒身亡的,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把凶手找出来,否则,你们统统都下去跟他们陪伴。”说罢转身的刹那用手指住了我“你,跟我去将军那里”! 我看向小落,她安慰的冲我笑了笑,摇了摇头。怀着不安的心绪尾随着那名军官来到一个大帐前,深深的吸了口气,走进大帐,一张软塌,靠右边的桌子上摆放了几堆文书。一袭清衫,手执书卷,斜靠在软塌上的人,飘逸清俊。 这还是我醒来后第一次见到驻守在此的大将军。感觉上却是一文弱书生。空气中弥漫着香草的气息。我不由的皱了皱鼻。塌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侯已经到了我的面前,毫不客气的抬起了我的下颌。如膺般犀利的眼眸一抹杀气一闪而逝:“本将军没有时间在与你耗下去了,更不要用这种手段来考验我的耐心。” 我的心不由的一沉,感到整个头皮都在发胀。莫名其妙,他不会以为外面的那些人是我杀的吧。什么手段?老天!你真是会跟我开玩笑。稳了稳情绪,平静的望着他:“是这样的,前几天我晕倒了,醒来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哈哈哈“,一阵刺耳的大笑充斥了整个空间。我的眼前被突然逼近的脸吓了一跳,那股香草的气息却愈加浓了。我感觉到他很高,身上的香草味让人闻着真舒服。如果这会他不要这么莫名其妙,这么凶。会是个男朋友的好人选。呵呵呵。 腰上一痛,回过了神。他的俩手匝在了我的腰上:“还想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可这神游的老毛病却一如既往啊。听着,我只给你三天,三天后你必须把”它“交出来。否则,他顿了顿,眼神交杂着无奈、痛楚还有某些说不清的情愫。否则这些人以及你都会死。我怔怔地看着他。很想问交什么。可是却被刚领我来的那名军官托走了。末了还扔下一句话:”贱奴“。 风呼呼的吹散了我的发髻,月亮很清亮。偶尔有蛙虫的低鸣。这让我想起小时侯外婆的小院,只是这里离外婆的小院又何其遥远呵。脑子有如一团乱麻,道不清,理还乱。从刚才那个将军的眼神里,我感觉到他对我(原来的盛雨)有种道不明的情愫。或许他并不想杀我,可是我又要交出什么东西呢?自从我醒来后,全身上下除了我穿越时一起过来的红玉镯,就什么也没有了。唉!不想了。先睡觉,一切等明天在说吧。 不远处,将军大帐前,一抹孤寂的身影负手而立,风也吹乱了他的发髻。 第二章 圣女 天微亮,我便迫不及待的去找小落。一路上,那些被俘的难民像似躲瘟疫般躲着我。心里苦涩之极。想我一21世纪大好女青年,虽然不是人见人爱,但其码朋友呼之即来,生活灿烂。莫名的到了这个鬼地方,沦为阶下囚不说,连共沦为阶下囚的人们还要将我排斥。 小落和一群被俘的女人在烧火做饭。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自从我醒来后便独自一人住一间,帐外还有轮番守卫我的士兵。不用做任何事。我朝小落使了个眼色,俩人一前一后的坐到了岩石旁的小水洼边。 远处,天空泛着淡淡的浅蓝,沁甜的泥土香味带着清晨特有的芬芳迎面扑来。深深的吸了几口。盛雨,我原来身体的主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与遭遇?我必须将它搞清楚。我不能死,我还得找到回家的法子。 小落,我紧紧的盯着她,知道昨晚在将军大帐,将军跟我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小落清亮的眼睛透着担忧,歪着头看着我。 “他要我交什么东西,否则我们这些人三天后都得死。” 我看着她,迫切的想要从她那里知道些什么,她低下了头,陷入了沉思。随即又抬起了头:“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二个月前,盛朝周边频频被侵犯,冷国联合了诸侯步步紧逼,盛朝的国君”盛天“派了圣女秘密出城去北方找什么东西,据说这个东西可以匹敌一个国家的军队,万夫莫挡!” “圣女”?我疑惑的看着她。 “嗯”。她点点头,“据说圣女身上有灵圣之气,可以将这个东西开启。她是我们盛朝 最纯洁最神圣的女子。美若仙人。 “那她现在在哪?” 小落直直的望着我,我刹时愣住了,用手指着自已。不相信的盯着她。小落突然站起跪倒在我的面前,哽咽着:“是我没有保护好圣女。”“是我没有保护好圣女。” 我扶着她坐了起来,拍了拍她的头,才多大的女孩儿,不要说保护我,就是她自已都还需要人保护呢!“那那些被俘的士兵及女子呢?” “是护送圣女及照顾圣女的。” 哦,我点了点头:“可为什么一个个看到我都像见了鬼似的?” “嗯,是因为,是因为被俘时圣女向他们撒了极乐粉,之后他们一个个就七窍流血在大笑声中死去了。本来圣女还想向剩下的这些人撒的,可冷将军及时的阻止了你,然后,然后你就突然从袖中拔出匕首朝冷将军胸中刺去,可将军毕竟是练武杀敌的大将军,不仅没有刺伤他,你还不小心刮伤了自已的脸。” “可我为什么又会昏迷呢”? 小落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是冷将军把你抱回来的,那时你已经昏迷不醒了。冷将军还足足守了你一天一夜。” 那个冷的只给我三天时间的男人,守了我一天一夜? 我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盛雨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又背负着什么?你的灵魂即已逝去又何必让我这缕陌生的灵魂进驻呢? 天已大白,没有工业污染的天空显得清亮而沉静。可人们的心呢?却不会因为朝代的更替而改变,永远都有欲望,永远都不会纤尘不染。好吧,即来之则安之,从现在起我就是盛雨,不会为了国家而舍身的盛雨,而是一个想回家的盛雨! 我得好好的想一想,或许可以找到解决的方法。无论如何我不能被动的等待。明天,等待我的又是什么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管明天等待我的是什么,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因为我要回家。对,回家。 第三章 风云突起 在忐忑不安中又渡过了两天,手上的红玉镯已被我反复折腾了无数遍。甚至连它哪边的纹理是什么模样,都可以闭着眼睛画下来。第六感告诉我这红玉镯肯定跟他想要的东西有关。只是,现在无从下手,时间又所剩无几。 帐帘被撩起,一身翠蓝湖裙的小姑娘手捧一丝白衣裙清声道:“将军吩咐给姑娘换上”。说罢便动手给我穿戴:“姑娘想梳个什么发髻?” “为什么给我穿这个?” “这是姑娘被俘时那天穿的衣服,姑娘忘了? 哦,感情,这是穿上原来的衣服要送我回“老家”。 “呵呵呵,呵呵呵!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好想笑,这么快就要死了。呵呵呵,呵呵呵…… 小姑娘被突如其来的大笑吓得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呆愣在一旁。 我看着她,停止了笑:“帮我带个话给将军,他要的东西我给他准备好了。” 转过身,第一次仔细的打量镜中的人,很美,无法用言语形容。一袭白衣衬着一头青丝,清灵脱俗,温婉灵动。飘飘然的,这或许是做盛雨唯一的好处吧。二十一世纪的我可不是个美女呵。 帘子刷的被撩开,一股香草的气息迎面扑来。我没有动,静静的坐在那里,那个人就站在我的身后,负手而立。 对着身后的他嫣然一笑,拿起案上的木梳:“后面的发乱了,帮我梳梳。” 没有声响,帐内一片寂静。 “稍许,一只修长的手接了过去,冰凉的指尖在碰触到我手指的刹那,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 发丝被扯得有些疼。 “将军要的东西我准备好了,只是不知将军拿了东西后预备将我们这些人怎么办?” 竖着耳朵,我急切的想知道是否可以离开这里,当然肯定没有这么容易。可我还是想听到自已愿意听到的答案。 头上的发一紧:“你就这么想回去?” 当然,怎么也比留在这里好。心里想着,嘴上却说:“这不是将军先前答应过的吗?”只要交出东西,就放了我们。 阴沉着声音:“东西呢?” 我使劲的拽下手镯,递到他的手上,用原先想好的说辞:“这手镯是打开宝藏的关键,只要把手镯嵌在宝藏的机关上,就可以打开第一道门,开启机关。 转过头,紧张的看着他,俊逸的脸上冰冷冷的不着一丝表情,冷冷的打量了一番手镯,随即抓起了我的手使劲的把它套了进去。 我豁地站了起来,大声道:“你干吗?不是要东西吗?给了你,干吗又不要?”冰冷的嘴角浮起了一抹冷嘲:“没说不要,只是开启机关除了东西外,还需要圣女的灵圣之气,难道圣女忘了? 我刹时愣住,千算万算,怎么就忘了这遭了。这会要怎么办,我一定要离开这里,一定要回家。冷静,冷静。恨死这个“冷冰块”,心里想着,手也不自觉地朝他挥了过去。 他一闪身避了过去。扑了个空,重心不稳。眼看着要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身子却已躺在某人的怀里。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放开我!放开我。这是什么鬼地方,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一旦放开怀了哭,管他面前是什么人,几天来的恐惧,难受,郁闷一泻而出。对方胸前的衣襟被染湿了好大一片,身体被紧紧的搂着,贴着耳朵可以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可是却不能给我带来安全的感觉。仿佛间,我好似听到一声来自头顶心痛的叹息声! 外面突然嘈杂了起来,有一士兵闯了进来:“将军,不好了,北方的突厥带了几百名的骑兵把我们围住了。” 身旁的人放开了我,双眉聚拢了又平复:“令王副将在必要时将被俘的人质全部杀死,先把骑兵的注意力分开,着一小队人与我突围,天黑之前我们在三十里外的童羊坡相聚,如若不来,便不在相侯,各自先回冷国复命。 我悄悄退到了帐门口,小落也在那些人质里,我得趁着这大乱的时侯去找她。先逃再说。 刚一撩开门帘,人便被一把抓了回去:“你以为这个时侯你能跑到哪里去?” 我怒瞪着他,小落还在外面,我不能这样不管她。放低了声音:“我有一个同伴,她叫小落,希望你能带上她一起走。” 他挑了挑眉:“我要带的只有你一个人。” 我不管,威胁道:“你如果不带她,我就咬舌自尽。 他嘲讽的对我笑笑:“是吗?”手在我背后一点,我刹时整个人不能动弹。 眼泪溢满了眼眶,我几乎带着哀求看着这个冷冰块,他的眼神闪了闪,一把把我抱上马背,随即一跃而上。驾!马蹄嗒嗒,浓烟滚滚,嘶喊声,打斗声,响彻云霄。 我在心里暗暗的祈祷“小落,不管怎样,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第四章 疑云又生 到达童羊坡已是日落时分,夕阳将天空染得好似残血。 三十里以外岩石谷的嘶喊,惨状恍若就在眼前。生命何其宝贵,而这些人就为了这莫名的宝藏,杀的眼睛发红。 杀出来的十几个人,只剩下了七八个,几乎都有伤在身。不忍看着他们痛苦,我将随身贴藏,小落给治脸的草药粉用水兑匀了,帮着这些人敷上。 走到“冷冰块”跟前,心里就有一团怒火腾的升起。要是他肯将小落一起带着。这会她肯定就在我的身边。想到这,心里顿时一阵酸楚。一把将药扔到了水沟里,让他痛去吧。 抱着膝坐在地上,天已黑蒙蒙了。旁边那个人的手臂,被血染红了一大片。如果不是因为时刻护着我,以他的武艺是绝对不会受伤的。可我,这会对他却充满了恨。 耳边传来了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大,两三个士兵站了起来,忽然有人喊道:“是王副将!” 风尘滚滚中,几匹马到了眼前,约有四五个人牵着马走了过来。最后一匹下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冲着我跑了过来:“盛雨姐!盛雨姐!”一把抱着我哭了起来。 “啊!小落,你没事了。”我反手抱着她喜极而哭! 我扶着小落坐在一边,小落喋喋不休的描述着:“如何被王副将找到,王副将为了找她带着她走,一路死伤了多少个兄弟。”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我拍着她的肩膀,眼睛不由的往“冷冰块”那边望去。 王副将这会正笨手笨脚的将随身携带的金创药往他臂上倒,一边骂骂咧咧:“妈的!是誰走漏了风声,岩石谷这帮隐蔽的地方也会让他们找到。为了这俩个贱奴,害死了我们这么多兄弟。” 我走了过去,一把夺过金创药,推开他:“有你这么上药的吗?笨!” “冷冰块”的额上渗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水珠。我用嘴吹拂着他抹上药的手臂,把内衬的里裙撕了一片轻柔的包扎起来,末了打上了个蝴蝶结。 满意的拍了拍手,这是我在现代的习惯。以往给人包扎总喜欢在打结处扎个蝴蝶结,看来穿越了手艺依然不会变。呵呵。 抬眼却发现“冷冰块”正冷冷的凝视着我,我回视着他,不知为什么我感觉那双眼睛,神情虽然是冷的,可却是有温度的。仿佛忘了时间,我就这么呆怔怔的望着他。他实在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儒雅中带着酷酷的味道。如果不要这么冷的像个冰块就会更好了。 他的眼里浮出了好笑的意味,我突然发觉自已就像个花痴一样。尴尬的要命。赶紧站了起来朝小落走去。童羊坡不能久留,约莫半个时辰,整休过后大家便又上了马。前面突围时逃命没什么感觉,现在重又共骑一匹马好不难受。虽说我受过新时代女性的教育,可就是感觉怪怪的。冰块似的人,怀抱却很温暖,一天的疲于奔命,令我昏昏欲睡。不觉间,我寻着温暖的方向靠去,见周公了。 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看着雕花木漆的大床,旁边案几上的香炉,我才惊觉自已是真真正正的来到了古代,一个叫不出来时空的古代。 小落推门进来:“盛雨姐,你醒了。要吃东西吗?” 望着她忙碌的身影问道:“我们这是在哪?” “听他们说是去冷国的路上,不过走的是小道,为了避开突厥的追击,只要到了冷国联盟的齐侯地界,他们就不敢追了。” “哦!”我顿了顿。突然一个想法闪入脑门。 “小落,找个机会,我们趁着天黑跑了” 小落的眼睛亮了亮,倏地又暗淡下去:“哪那么容易,用嘴呶了呶,门外就有两个门神把守着呢!” 我朝她招招手,小落贴了上来,我附着她的耳边说:“你找个机会,在他们的饭食里放些昏睡的药,我们找机会走。” “嗯”!小落朝我点了点头。 晚上,我来回在房里踱着步子,这小丫头办事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影。莫不会出了什么状况,难道被发现,抓住了?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门却突然被人撞开。“冷冰块”黑着一张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抬进来。”两具尸体被抬了进来,死状跟原先中毒身亡的人一模一样。 我一头雾水,带着询问望着他。 王副将气凶凶的闯了进来。 啪!我脸上顿感火烧一般,嘴角有黏黏的血丝流出。 我愤怒的抬起头:“算什么男人,打女人!” 王副将指着我:“贱人!枉我兄弟为了你死了那么多,现在还在使这种下三滥的技俩。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眼前光亮一闪,脖劲好像有血流下,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冷冰块”架住了王副将的手,冷冷的道:“给我下去!” 我一阵晕眩,缓缓地朝后倒去,有人接住了我,临失去意识前我朝“冷冰块”喃喃地道:“我没杀他,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没杀人。” 我看到“冷冰块”眼前一闪而逝的痛楚,及王副将指着我们哀叹离去的身影,便昏了过去。 恍惚中,我好似又回到车流穿梭的现代,穿着小吊袋背心,与一般朋友约好了去探险。 大家高兴的走着,走着,突然我一回头所有的人都不见了。一大群拿着刀的人向我砍了过来,我拼命逃,拼命逃。“冷冰块”就站在前面,他就这么冷冷地看着我。直到大刀朝我砍了下来。 “啊”!我大叫一声,全身冷汗坐了起来。小落趴在旁边的小桌上正睡的香,看来她是真累了,要不我叫的那么大声,她却没有听见。 喉咙像冒着火般,肚子好饿。推门出去,守我的士兵正斜靠在柱子上打盹。 顺着门直直的往前走,应该是厨房,可以找到东西吃。路过倒数第二间房门时,便听到王副将那大嗓门嚷嚷:“末将想不通,即然东西已经到手,这贱奴就对我们没有什么用了。还留着她做什么?还嫌她害着咱们的兄弟不够多?” “我们需要她身上的圣灵之气开启宝藏。” “不是说只要是纯洁的处子,饮用过我们冷国的”玉露“后,便也可以拥有她身上一样的圣灵之气吗?即然是这样为什么不杀了她?我怕还没到冷国,我们身边的人就一个一个被她毒死了。” “这件事我自有分寸,如有什么事,我自然会向父皇交待,还有,她再有什么丝毫闪失我绝不轻绕你。” 门突然打开。来不及躲闪,我就这么愣愣地呆在那里,王副将哼了一声从我身边走过。 我看着冷冰块嗫嚅道:“我,我肚子饿。” 他的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递给我一盒糕点,便从我身旁而过。 “等等。”我叫住他。他停了下来,看着我。 “我,我没有杀人!” 他继续看着我,不说话。 我气的一跺脚,转身离去。暗暗骂着这个冷冰块,直到现在却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不去想了,在这样一个没有风的夜里,一种莫名的情愫悄然驻进了我的心里。那个冷冰块现在在做什么呢? 第五章 世事无常 我想事情总是有迹可寻的。既然小落还来不及下手,事情就已经发生了。那么统共的就这么几号人,不是他就是你。从一早在岩石谷莫名的有人毒死到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出现了内奸。 按理说,我应该高兴才对,有人帮我,才好有机会逃走。可是,内心却被一种莫名的情绪缠绕,自已也理不清是什么。 一路上马不停歇的赶路,为了避开突厥的追击,尽往偏避的小路走。看来今天是没办法找到客栈,只好露宿荒野了。 石头架起了柴火发出吱吱的响声,夜晚的山间小林,寒气逼人。即使众人围坐在旁,仍感阴风阵阵。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头抵着膝卷缩着身子。思绪纷乱。 到了这样一个乱世,人命如蝼蚁,犹如一阵轻烟,还没来得及留下什么,便随风而逝。 如此混乱的局面,要如何自保?更妄谈找到回现代的办法了。 “将军”,过了这片树林,只要再一天的路程便可到达齐侯的地界了。“王副将道。 冷俊的的脸上不着一丝表情:“不要放松警惕,天亮马上出发。” 风呼呼的吹着,耳旁此起彼伏的虫鸣,吵得人心绪烦乱。好像过了许久,昏昏沉沉间小落推了推我,我诧异的看向她。 “快走”!她的脸上透着果决。 “什么?”我一脸茫然的望着她。“走去哪里?” “他们已经被我下了药,我们赶快走!” 我刹时清醒,迅速整理了一下,随着小落快速离开。 绕过他们时,月亮的余晖映衬着那些毫无生气的脸庞,我不禁一惧,顿住了脚步。这副模样跟先前那些中毒身亡的人一模一样。 “他们怎么了”?我带着疑惑看向小落。 “他们都死了。”小落望着我冷静的说道。 “为什么?我厉声责问,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只是让你把他们迷昏,并没有让你取他们的性命!这么说之前的那些人呢?也是你毒死的!“寂静空旷的山谷里回响着我惊惧颤抖的声音。 小落快速的过来拉我:“现在没时间跟你多说,快跟我走。” 我用力的甩开她,害怕的倒退了两步。狂乱的摇着头,眼前的小落让我好陌生,这不是我认识的小落。这不是在我孤独无助时用她简单的快乐陪伴我的小落。 我快步跑向“冷冰块”面前,用力的摇着他:“你醒醒,醒醒。” 眼前的人却一动不动。 呜!我抽噎着:“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让你带上小落,你也不会死。”小落用力的拽起了我:“走”! 我用尽力气想去争脱,却无奈的发现她的力量原来这么的大。 就在拉扯之间,一道冷冷熟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夜路难走,不怕自已一不小心摔了跟头吗?” 内心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状的狂喜,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冷冰块”活生生的就站在我的眼前,陆续旁边的人也都站立起来,撕去了脸上的面具。 一股犀利的剑光掠过我,驾在了小落的脖劲上。 小落冷笑一声:“不愧是冷国的大皇子,事已如此,只道自已技不如人,要杀要剐,随你。” “什么人派你来的?”冷冷的声音响起。 她的嘴角浮着讥讽:“当然是盛朝的国君盛天!”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突厥大汗”耶律真“是你什么人? 聞言我不由地望向小落:“你是北边突厥的人?” 小落避开了我的目光,带着一丝歉意,瞬间又恢复了常态:“我已经说了,我是盛朝服侍圣女的丫环。” 那这个呢?“冷冰块”从小落腰间抽出一圆形玉石,听说耶律真很疼爱她最小的女儿,在她出生那天,将天下人传说的“引路玉”给了她的女儿。 “据说只要在月亮特别清亮的时侯用玉石的正面对着月光,就可以影射百米之外的地界,犹如白昼。” 说罢,便将玉石朝上,玉石的光源瞬间接连了月光,迅速泛开,周围的一切顿时明亮起来,犹如白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这种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画面,我是怎么也不相信,会真真正正的存在。 “哈哈哈!”小落仰头长笑:“我已说了,技不如人,要杀要剐随你。” 周围气氛异常的詭异,“冷冰块”眼中的杀机愈来愈浓。 眼瞧着他手上的刀加深了力道,下意识地,我一把冲了过去,拼尽全力推开小落。背上一阵刺痛,血刹时浸透了衣背。 “盛雨姐”! “盛雨”! 二道焦急的声音同时响起。 冷冰块抱起我,眼里泛着担忧与自责,瞬时便又掩盖了起来。 不管小落曾经做过些什么,我是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落在我面前死去! 背后的疼痛令我忍不住地深抽了口气,哀求地望着他:“求你,求你放了小落!” “不行”!王副将豁地窜了上来:“这个贱奴害死了我们这么多弟兄,今天必须杀了她以慰众兄弟在天之灵! 叫嚣声顿时响彻一片:“杀了她!杀了她!”旁边的士兵齐声高喊着。不顾旁人的喊声,我俩手紧紧抓着“冷冰块”衣服的前襟:“求你!否则我跟她一起死!”话声带着绝决! 他眼神复杂的望着我,闭了闭眼。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复又睁开:“记着,你欠我一条命!” 随即高声道:“让她走!” “将军”!众人齐呼。 他右手摆了摆,示意决意已定,众人默然。 我赶忙嘲着小落喊:“还不快走!” 小落流着泪哭喊道:“盛雨姐,对不起!”随即又转头看向“冷冰块”:“我沿途留了记号,追兵很快就会找到我与我会合。你赶快带着盛雨姐连夜起程,越快越好。 看着她急速飞奔而去的身影,淹没在茫茫夜色中,愈来愈远…我第一次感到在这个陌生的时空中,是那么的无助与茫然。 我失去了在这个时空中的第一个朋友! “冷冰块抱着我到了避静处,背后的衣服被撕扯下来,裸露着背与手臂,吃疼的紧。 感到身旁的人陷入了迟疑,我不禁失笑,平时冷静,处事果决的大将军这个时侯却偏偏变得迂腐了。 我转头带着命令的口吻:“什么时侯了,快帮我上药!” 略一迟疑,冰凉的手指轻柔的沾着药抚上了我的背。温柔的近乎小心翼翼。 好痛!我吃的收紧了所有的神经。断断续续地道:“早就想问问你,你看,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却不知道你叫什么?太不公平了对不对?”呵呵。哧! 过了好入,背后都没有声响,我强忍着痛,在心里把他骂了个遍,不就是个名字吗!至于吗?就在我意识几乎快模糊不清时,耳旁飘来了二个字“冷昊”。 “冷昊”吗?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身上的疼痛令我不能支撑,眼前一黑,我又一次昏厥了过去。 第六章 初遇神医 渭水镇,位于齐侯首府最偏远的一个小镇。也就是现代常说的边境。 自从那夜之后,那个冷昊便给我弄了辆马车,自已也陪着我在马车上照顾我。说实话我心里挺感动的。但当我带着感激的目光正要说谢谢时,他却给我堵了回来:“宝藏没找到之前,你还不能死!”我刚想说的话便活生生的被卡在了喉咙里,只能拿白眼噔他。 当我问出当今到底誰做皇帝时,冷昊像似看外星人般看着我。或许他从来就没相信我失忆的事。经不住我的频繁发问,我终于解了一些目前的形势。 盛朝乃中原唯一的皇朝,可是史治腐败,盛朝眼下的国君“盛天”迷信于鬼神之说,不管百姓疾苦。再加上盛朝原有的五诸侯(齐、韩、谓、隋、陈),各自拥兵自重,占据一方。本就不好加以管束,时间一久,便都有了野心。齐、韩、陈,联络了国运日渐强大的南方“冷国”,谓侯则和北方的突厥联手:如今盛朝几乎可以说是被架空了。只有隋侯忠心于盛,可也是苦苦支撑,不能力挽狂澜。风雨飘摇,人心惶惶。 马车咣当咣当地走在小镇的石子路上,我偷偷地撩起车帘,好奇地看着外面的一切。从穿越过来就没到过这个古时空的市集城镇。这下还不让我饱饱眼福。 虽然地处偏远,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临近中午,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沿街下来,古玩玉器字画,茶坊说艺,外面杂耍吆喝,就像放电影般在我眼前一一掠过。 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一个不稳,整个人便向前倒去。人却在同一时被人抱在了怀里,抬起头,一双黑眸好深好沉,宛如一池深潭,佛若被吸了进去般,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没有人说话,对方的呼吸声吹打在各自的脸上,痒痒的。 该死“!有人推开了我用力地甩了一下头哑哑地:”不许在这样看我!“ 我呆呆地木在一旁,刚才发生的一幕还没清醒过来。旁边的人已不在理我,兀自闭上了眼睛。 车子停在了驿馆前。王副将行色匆匆地在吴昊的耳边说了什么,冷昊神色凝重地掉转头看了看我,低头吩咐了一声,拉着我一起进了驿馆。 从中午到晚上,倆人大眼瞪小眼的坐到现在,外面却无一人把守,这不似冷昊的一惯作风。 室内寂静无声。 我按捺不住:“出了什么事?” 他斜睨了我一眼便不在看我。闭着眼睛,双眉紧皱。 “经常皱眉,人会老得很快。你应该常笑笑。”我脱口而出。 他眉睫眨动了俩下,依然默不作声。 我不禁气结,死冰块,你就这么酷下去吧! 手顶着下巴,想着这两天来发生的事,心有余悸。这个拥有宝藏秘密的躯体驻着一个现代的灵魂。如果这些人都知道他们要的宝藏已随原来的圣女埋于黄土,还会这么千方百计的想要争夺吗? 就连小落,那个爽朗热情的丫头,都是带着目的接近我。想到这,内心怅然酸涩。我知道自已现在的处境非常的危险,是否要跟着这个冰块回冷国,还是自已伺机逃走?我不禁拿眼瞟了瞟他,虽说我是俘虏的敌国人质,可这一路下来,他始终全力在保护我。我总有一个感觉他并不是因为宝藏才这么护着我。可是,世事无常,有太多的不确定性,我不能因为一时安全,而把命运寄托在一个并不信任的人手上。 打定了主意,还是要找机会逃走,先回盛朝。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盛朝的圣女。至于回现代的事,等安全了再想办法。 外面响起了零乱的脚步声,啪!的一声门被推开,冲进来了几个人,为首的一个小黑脸用刀指着冷昊:“哈哈!想不到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枉我们一场辛苦。” 一边冲着我道:“圣女受苦了,我等奉旨追查圣女下落。没想到晚来一步,被突厥抢了先。等我把这贼人解决了,割下他的头颅。就护送圣女回朝。” 说罢,举刀便朝吴昊砍去,刀才挥了一半,突然用手捂胸,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两眼圆睁:“你,使诈!” 凳子上的人站了起来,用手抖了抖衣服。冷毅的脸上杀机顿现:“从你们进驿站前,我早已派人在外面堆上茄霜草,茄霜草本味浓,少闻对人有益,多闻则使人疲软无力。但却也不致人性命。但是,再加上这冷国独有的”檀香“,只要一运功,便会经脉逆转,血流而亡。 小黑脸已扭曲变形,但依旧强撑,转头对后面的人狠狠地道:“弟兄们,今天我们是出不去了,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今日我们誓死保圣女出去。弟兄们,给我上!” 刀光剑影中,小黑脸塞给我一把匕首:“圣女快走,我们的人就在镇外五里,那会有人接应。” 我一咬牙,狂奔。冷昊一个跃身向我扑来,刚要抓住,又有三四人挡住了他。王副将原先的人马和小黑脸带来的人杀的脸红脖子粗。 仿佛中,我好似看到冷昊眼中的不舍,依恋与担忧。 剑光,嘶喊声中,我闭着眼睛没命的向前跑,不知跑了多久,声音渐渐殁去,镇外五里,应该是这,差不多吧。怎么没有人呢?马车在哪? 转了一个身,车在哪?车在哪?心下焦急的四处张望。 远处传来嗒嗒嗒的声音,内心顿时雀跃起来,冲了上去,不停地挥手,马车在我一米前停下。我赶忙一跃而上对着赶车的人,催促着:“快走!快走!” 马车跑出了好几里后,我才从嘴里舒了口气。回过了神,发现车内只有一人,二十上下年纪,一身书卷味,正用好奇的眼光打量我。 车内充斥着浓重的药草味,我这才注意车旁放了好几个箩筐以及一些小瓷罐。心下一惊,上错车了!接应我的人绝不可能摆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正当无措之时,头顶飘过了低沉询问的男中音:“姑娘你受伤了?” “啊!”我回过了神,看了看自已,这刚换上身的白衣裙沾染了斑斑点点的血迹。应该是刚才逃出来时,被那些人碰到的吧。 “哦,没事,没事。”我快速的摇了摇头。 对方却已拿起我的手号起脉来,许久,他的表情凝重:“姑娘明明受伤不清,怎说没事呢?” “受伤?”哦,是了,两天前我的背伤,想到这,背上突然感到莫名的痛,像似被什么撕裂般。用手一摸,血。 “姑娘不要再动,你身上的伤应该愈合不久又被撕裂。好好坐着,等马车找到停歇之处,在下在为姑娘诊治。” “谢谢!”感激地朝他点了点头,忍着疼痛。虽然已经上错了车,但看车上之人也非奸恶之辈。即来之,则安之吧!不在去多想什么,缓缓闭上了眼睛。 马车继续在夜色中疾驰着………。 番外一 冷昊番外 第一次遇见她,正下着绵绵细雨,雨珠落在她的发上,脸上。泛着晶莹的光。一身素白,不施脂粉,却灵动的宛如仙人。 她看着我们,脸上露着绝决。我知道她是盛朝的圣女,早在多年之前,就听说盛朝曾秘密的埋藏了一个宝藏,多年来,战争频繁。诸侯之间蠢蠢欲动,想要取盛代之。 我讨厌战争,可既然身处乱世,生在帝王家,肩上的重责无可逃避。这一点在我十岁那年便懂了。即如此!那么我愿做那个平定乱世的英雄,愿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定繁盛的盛世! 从此,我便没有了属于自已的喜怒哀乐,我的外表永远是冷与酷。没有人知道我在想什么?父皇越来越重视我,委以重任。 盛朝已如风中残叶即将逝去,要取而代之并不难。只是这天下觊觎的人太多。各方势力牵制,倒给了它喘息的机会。 派去的探子得回了消息,盛朝的圣女正去往寻宝的路上,不管是否真有这样的事情,我都必须把控制权拿在自已的手上,先发制人。 她就这样毫无预警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并不是一个喜好女色的人。更不相信一见钟情,做为一国的皇子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可是,但当她出现在我面前时,她眼中流露出的那种绝望与悲哀,混和着她身上那种脱俗飘逸的气质,我知道,我无法再将这个女人从我的脑中抹去。 她向随同的人撒了极乐粉,那些人在大笑声中死去,死状惨不忍睹。当她再一次要自取灭亡时,我及时阻止了她。 没有想到如此弱小的她居然那么的坚毅,抱着必死的信念,她割伤了自已。 我派去了使臣去盛朝谈条件,以我对盛朝国君的了解,他必然以至少三座城池交换此女。当然在交换的这段时间内,我必须尽快弄清宝藏的秘密。 陆续的有人中毒死亡,她就那么用嘲讽的讥笑望着我。什么也不说。我突然有种欲望,我要征服这个女人。 从没有这样对一个女人用强,她却用头撞在了岩石上。我抱着她一路飞奔,惊惧于自已内心的这份感觉。我绝对不能失去她! 一天一夜,她终于醒了。我却开始躲避着她。 父皇曾说过,你可以喜欢一个女人,却绝不能爱上她,否则她将是你致命的弱点。 我一如既往的冷漠,男人做大事者,绝不能小儿女情长,我将刚刚滋生的那种情愫生生的压了回去。 一天之内死了六个人,怒气使我不能自已。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些什么? 我又一次看到了她,感觉好像她变得有些不同了,不再那么的视死如归,她说自已失忆了。可我却不能再给自已时间了。不管是什么,三天内我一定要搞清宝藏的秘密。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爽快地答应了,看着她对我嫣然一笑,我努力地克制着自已不去看她,感觉到她真得有些不同了。 她以为她编的谎话蒙骗了我,呵呵!还太嫩了。一只玉镯就是宝藏的源头,好吧,即然她想玩下去,我奉陪到底。 军中肯定有人混了进来,这个该死的女人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完全可以不予理会,可是我还是吩咐王副将把她的小落找来。看着俩个女人喜极而泣的拥抱,那一刻,我在想要是我有这么一天,她也会这样为我吗? 又有人死了,王副将刺伤了她,她倒在我怀里的刹那,心被忽然刺痛了一下。如果真是她做的,我会怎么做? 她真的变了好多,不在那么冷冽的神圣不可侵犯。当她叫住了我,流露出小兔子般可怜的模样,告诉我自已没有杀人时,那一刻,我相信了她。 引蛇出洞,凶手终于上钩了。其实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相信这个女人是我天生的克星,碰到她所有的事都不能按照预期的轨道走,我害怕从她的眼里看到那种绝决的神情,这是最后一次我对她的妥协,我这么告诉自已。我做了一件令我终身后悔的事,放走了她的那个小落。若干年后回想起来,这或许也是冥冥中的安排吧! 我设了计,请君入翁。 佩服这些盛朝的血性兄弟,也因为他们,她在我的眼皮底下逃走了,这个傻女人知不知道自已目前的处境有多危险?所有的势力都出动了争夺她。那一刻我发觉自已压抑许久的情愫随着她的离去在不断的滋长……… 第七章 红尘结伴 渭水镇三十里外。 幽竹环绕,溪水潺潺。 站在溪边,伸升双臂,深深地呼吸着纯自然的空气。曾经有人说,当你心中郁结烦闷又无法排遣时,可以去一个环境优美又无人打扰的地方,伸开双臂,舒张心情。然后狠狠地大叫几声,就像我现在这般。 “看来你的伤好了很多”好听的男中音响起。 我回头,一张和煦温暖的笑靥映入眼里。 夸张的一扬眉:“当然!有神医出手,自然非比寻常”。 他微笑的摇摇头:“现下时局动荡,我们在此耽搁了两天,不知姑娘做何打算? 我低头思考:“这里离盛朝有多远?” “姑娘想去盛朝?”他的脸上瞬时闪过一丝阴霾。 我抬头看他,清朗俊秀的双眉微微蹙起:“听说北方突厥两日前与冷国达成了共盟,不日便要攻盛,现在盛朝国都人心惶惶。纷纷出逃避难,姑娘这个时侯要去盛朝?路途艰险难测啊!” 我心下一凉,这么快,两日前?不就是我逃出的那日。可是,不回盛朝我又能去哪?突厥的人要抓我,刚从狼窝里逃出,不可能又自动回到狼窝里。 所有的人都在找我,对我来说去哪都一样危险。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或许回盛朝还有一线希望,打定了注意坚定的望着他:“我有亲人在那边,一定要回去。” 他低头略一沉吟:“即是这样,你我也算有缘,我本医者,越是战乱频繁,越有人需要医治。”再说我也要去盛朝办件私事,若姑娘不嫌弃便与在下同行,一路也好做个伴。“ 太好了,我内心欢呼:“那请问这位同伴如何称呼?” 他默然一笑:“冷恣”。 “冷恣”,内心默念了一遍,怎么又一个姓冷的。 齐侯首府。 街道人流杂乱,许多背着布包,风尘污垢的人流入首府,一群官兵正驱赶着他们出城。 杂乱中传来了窃窃私语:“可怜啊!”齐侯王已下令城门关闭,不再让这些难民涌进“。 跟在冷恣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冷大哥,为什么?他们这么可怜?” “很多事,三言两语无法说清,齐侯现下与冷国结盟,又怎么可能收容这些盛朝的难民呢?” 我默然无语,任何朝代,战争中最可怜的就是这些无辜百姓。老天啊,为什么给我穿来了这么一个时代。 “让开!让开!几匹马飞奔而过,来不及避闪,眼看就要撞上,身子一轻,整个人已被冷恣抱离。旁边一骑及时的刹住,一个身影轻巧的落下。 娇俏的声音响起:“冷神医,你怎么才到,齐伯伯可是等了你两日。” 冷恣拉着我:“多年不见,小丫头骑术倒是不见精进啊!” “这位是?”一身大红骑装,一脸骄傲望着我的小美女道。 “我的朋友” “呵呵,冷哥哥什么时侯多了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朋友?”说完充满敌意的绕着我走了一圈。 “哈哈!小丫头吃酷啦!” “冷哥哥!”小美女大叫!跺了跺脚“我先回去了,齐伯伯那再见”!说完狠狠地盯了我一眼,一甩马鞭扬长而去。 回过了神,望着冷恣:“冷大哥,你跟齐侯认识?” 温润的笑容浮上面庞:“几年前为其诊过难疾,这次只是如约复诊而已。”“放心,我们只在这停留一晚。” 我默默地摇了摇头,倒不是因为这个,我是怕这“齐侯”会认识盛雨,到时就麻烦了。 想了想:“冷大哥,要不我在客栈等你,你会完了诊,到时再来与我会合。” 手被紧紧地握着:“我本没打算在齐府住,不需如此麻烦。” 我抽出了紧握的手:“那一切都听冷大哥安排”。 温润的脸上失意一闪而逝,眼里闪过慧狤,手在一次被牢牢握着,我急忙挣脱,却被紧紧地掌在其中,十指缠绕,欲罢不能。 “别动,街上人太乱,你还想碰到刚才那幕吗?” 我无语。一任他牵着我在人群中走去。阳光射在他年轻温暖的脸上,一抹笑容悄悄地爬上了他的嘴角。 第八章 月夜情怀 生活总是有许多不可预期的意外,原本只打算停留一晚,却不曾想一场突然而来的瘟疫蔓延全城。 什么事都不会是偶然的,就像这场瘟疫。如果没有“齐侯”再三下令驱逐那些逃难的百姓,致使他们一时贫病交加,没有住处,吃食不注意卫生,也不致于大多人都感染了肠道病。并向城内迅速蔓延。 接连着几天,几乎没有看到冷恣的身影,我几次提到随他一起帮忙,他总是浮着疲惫的微笑拒绝了我。 暮色渐浓。 憋了几日,终于按捺不住,踏着落日的最后一抹余辉,我决定出城去看看。 沿路下来,城内显得萧条肃然,家家户户紧闭着门户,大街上只有一队队巡逻的士兵,个个脸上黯然忧惧。 城外更是凄凉不堪。沿途夹道,都有一些人们互相挨靠着,孩子在妇人的怀中露出饥渴的目光,哭声、唉叹声此起彼伏。 有人向我爬了过来,抓住了我的裙摆。我吓得后退了两步,抬眼搜寻着冷恣的身影。却瞧见不远处一抹娇俏淡黄的丽影,穿梭于难民之中。她也看到了我,不愉地眨了眨眼,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朝我走来。 “你来这干什么?”不屑的声音响起。 我认出了她,那个差点撞上我的小美女。 “我想来帮帮忙,知道冷大哥在哪吗?” 听到冷大哥三字后,小美女的脸上顿露不快之色。 “他很忙,这时最好不要打拢他。想帮忙是吧?一抹狡黠一闪而逝,那跟我来吧。” 我们走到一处临时搭建起来的的木屋,里面高台上零乱地架着十几个大匾筐,上面堆满了草药。我不懂这些,只认出其中一些是凤尾草、野苋菜,好像以前在图书馆时有看过,知道是用来治疗痢疾的。 小美女冲我斜挑了挑眉:“你把这些都清理一下,留下一筐熬好了给那些难民送去。” 我点了点头,心下总有一丝不安,总觉得这个长相漂亮可人的小美女没有那么善意。 但是,不管怎样,我却真心的想为外面这些可怜的人做些事。他们何其无辜,生逢乱世,想到这,我不禁无限怀念起自已原来的那个时空! 东西盘整了一遍后,我开始着手下一步的工作。出去找了一个大锅,正准备熬药,却感到一股浓重的烟味充塞了鼻腔。 我有些诧异,转过了头,刚刚整理好摆放齐整的草药,倾刻间被火燃烧了一大半。内心一阵惊惧,顺手拿起了一块布不顾一切地拼命扑救,烟薰得我眼泪直流,用手捂着口却止不住的咳嗽。正当我无助之时,人却被一股强而有力的托力托了出来。 冷恣一脸铁青的站在我的面前,我呐呐的瞪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咳咳咳:对不起,我,我………” 娇柔的声音突然响起:“冷哥哥,都是我不好,我应该自已来干这些活的。” 手臂一痛,冷恣拽着我走了几步,指着外面的那些人厉声斥责道:“誰让你来这?你知不知道自已做了些什么?那些烧掉的东西可以救他们的命!” 我鼻子一酸,嗫嚅着:“刚才还好好的,出去了一下,就莫名的起火了。我,我可以回城尽快地重新运草药回来。 “城里的药早被我们运到了这,剩下的也只够城里的百姓自已预防的。”小美女走上前来嘲讽地说道。 “你走吧!”冷恣一甩手,背对着我,不再说话。 眼里刹时涌满了泪水,抬了抬头,不让泪水留下:“对不起,我只是想来帮忙。我一定会负责的。” 转身的刹那,我看到小美女脸上得逞的神情,冷恣铁青黑色的脸。 拔起脚在夜色中狂奔,从认识冷恣到现在,他对我一直都是温柔呵护。可今天却这么冷冰凶凶地对我,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我并不怪他。毕竟,那些草药确实烧了,而那些难民还等着救命。 只是,放火烧这些草药的人会是“她”吗? 以前在书上看过有许多草药可以治肠病,而这些草药往往都长在郊外。甩了甩头,不去想那么多了,现下最重要的是赶快找到药回去。念头一起,立马往郊外跑去。 郊野! 耳旁传来了蛙鸣,间或的鸟叫声与不知名的虫声,使空旷寂静的野地显得荒凉阴森。紧了紧神经,借着微弱的月光,凭着记忆开始在努力地寻找。 脑中不断地搜寻着以前书上看到过的画面,凤尾草、野苋菜、还有什么?性状,形状? 一株蒴果圆锥形帽盖状,中间呈黄色小花状的植物出现在我的眼前,放眼望去有好大的一片。像似“马齿苋”,心下狂喜。是的,我在书上看到过,夏日的马齿苋就是这个形状。 马齿苋性寒,味甘酸:入心、肝、脾、大肠经。脱下了身上的外衣,打了结挎在肩上,开始埋头拼命干活。 不知道过了多久,肩上已沉甸的不能在负荷时,我满意的朝着来时的路回去。一路走来,隐约有马蹄声响起,越来越近。 一人一骑踏着星光在夜色中出现,马上的人在看到我时立即止住了马,矫健地跃下了马背,在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时,人就已经被拥入了温暖的怀中。 沙哑地声音在耳旁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吸了吸鼻子,讪讪地推开他,晃了晃肩上的包裹带着询问:“冷大哥,我不懂医,这个我以前有见过农民熬着治过痢疾。” 眼前的人没有答话,月光衬着他的眼睛晶亮晶亮。几许深意,几许柔情、几许温柔、几许欠意,深深地凝视着我。 额上一阵温热,在他双唇离开我额头的下一瞬间,人又落入温暖的怀里。我刹时呆怔。不是说古人诚不欺我,一向老实吗?为何他却这般不老实? 我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可却被更紧的搂于怀中。仿佛间,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从头顶传来。 夜色正浓,同样温暖的怀抱,别样的情怀。我的脑海蓦地闪过另一个冰冷的面庞,心自远方,却遥不可及,那人此刻又在做何呢? 第九章 多情却似总无情 多情却似总无情 唯觉樽前笑不成 蜡烛有心还惜别 替人垂泪到天明 很多时侯,许多事情在你还没有心里准备的时侯,它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你的面前。自从那夜之后,我便开始装傻充楞。回避着那炙热的眼神。 整个齐侯首府经过冷恣的努力,疫病得到了缓解。齐侯王也下令将城外的难民妥善的安置与城郊各处。 耽误了好几天,战势已迫在眉睫。我不想在路上由于战祸而丢了性命。与冷恣说了心里的想法,准备明日一早就动身起程。 今夜星光很亮。斜倚着门栏,手撑着头看着远处的月光,一片皎洁,恍如透明的水晶。这么些天下来,我努力让自已不去思考太多,可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世道给我带来的心灵的震撼。我害怕看到那些残败不堪的景像,害怕那些流离失所的人们用那种痛苦的表情瞅着你的目光。我迫切的想回到现代温暖的家,可是又如何回去呢? 我只是在岩石旁小睡了一会就到了这?难道我要找到当时的那个地方,再到岩石旁睡上一觉? 手上的红玉镯温润的泛着红光,在月光下一闪一闪。微风轻柔的吹拂过脸庞,伴着不知名的花香沁人心脾。 悠悠地传来了清亮的笛音,伴着夜色,悠远而绵长。寻着笛声,一袭银白长衫沐浴在月光下,腰间一串五色琉璃衬着月光发出五彩的光茫。清俊的脸庞被光茫笼罩着透着圣洁的青辉。笛声此起彼伏,带着些悲凉,透着些感伤。回环缠绕,不觉不休。 我犹如痴了一般站着,此情此景,衬着我现下的心情,眼泪悄然流了出来。直到音乐停止也未察觉。一只温热的大手覆上了我的面庞,轻柔的擦拭着。恍然惊觉,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讪讪地:“冷大哥,你吹的真好,害的我都哭了。能在吹一遍吗?” “不能”。温润的声音响起。 “啊”,我不解地看向他。 他的眼眸充满温柔与疼惜:“因为你哭了。”! “呵呵”,我无奈的笑着,低下了头。不知道該说些什么。逃避什么似的转身便想回去。手却被紧紧地握着。 “小雨!”无奈夹杂着痛苦的声音响起。 左手悄悄地抽出:“冷大哥,时辰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你早点休息吧。我走了。” “小雨”!声音再度响起。 我站住,背对着他。心乱不已,他的心意我明白,可对于一心想回去的我又怎么能去接受这份感情呢? 人被强而有力的揽入怀中,我试着推开他,却犹如鸡蛋往石头上砸。人被揽得更紧。 暗哑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别动,就这一次,就一次。” 我放松了下来,说实在的,他的怀抱很温暖,很踏实。如果我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如果没有许多自已也弄不清的心思…… 他的身上传来了淡淡的檀香味,和着夏夜的暖风,使人有一种温馨的感觉,脑中蓦地想起了另一种香草的味道,这种想法不禁让我内心一惊。为什么每次与他在一起时总会想到“他”呢? 良久,他松开了我,抚了抚我额前的碎发,将一串佛珠带到了我的手上。我急着脱下却被他按住了:“不值什么钱,乱世中也好祈求保个平安”。 内心一阵感动,晃了晃手上的佛珠:“好吧!我收下了。你可得保我平安哦。” 他舒了口气,用无比坚定的眼神看着我:“小雨,我不会放弃的!” 我默然。 夜色正浓,缓缓地朝着远处无限延伸。月亮依然皎洁明亮,照着那无比坚定与自信的脸庞。一份感动,别样情愫缓缓流动与夜色之中…… 第十章 又落险境 清晨,薄薄的雾气还未散去,我已经坐上了去往盛朝的马车上。 冷恣一人骑着马在前头走着,街上有些清冷,起早做买卖的商贩陆续地开始张罗着生意。生活对于每个人的解读都不一样,像这些老百姓,他们只要能安然地有吃有穿就是幸福了。这些人中又有誰在意誰做了皇帝?更妄论战争了! 一骑风风火火地从远处疾驰而来,在距我们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偷偷地掀开车帘,马上的人正倔强地看着冷恣,带着委屈地声音道:“冷哥哥走了也不说一声吗?” 冷恣嘴角微微翘起:“不是怕惊扰了丫头的清梦嘛!” 清脆而不满的声音响起:“我不是小丫头,冷哥哥可以叫我”若怜“。 若怜,我在心里喃喃地念道。这名字跟她的人可真不相符。 笑意中带着释然:“那若怜妹妹多保重,我们后会有期。” 说罢便继续前行,小丫头嘴一歪,策马赶了上来与冷恣并驾齐驱。 “我已和齐伯伯说了,要跟着冷哥哥周游各国,你瞧,我连包袱都准备好了。”说罢晃了晃肩上的包袱,满脸的希翼。 冷恣勒住了马,眉头微微蹙起,略带呵斥道:“不许胡闹,一个女孩子家,现在什么局势,赶快回去。” “不”!坚定的声音响起。 随即用手指着我的马车,质问道:“她也是女子,为什么她可以与你一起?” 冷恣眉头敛得更紧:“这是我的事。”便不再理会她,回头对着赶车的车夫道:“我们走!” 略带悲伤的声音充斥着清晨的空中:“我不管,反正我一定要跟着你!” “丫头不许胡闹!”随着一声洪亮低沉的的声音传来,一小队人马从街的右拐角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为首的人年约四十左右,身体略微发福,一双精明的双眼透着狡慧。 对着冷恣哈哈一笑:“就这么不辞而别可不是冷老弟的做法啊!” 冷恣略微颔首:“本想去拜别王爷,只是时间耽误的久了,急得赶路,还望王爷见谅。” “哈哈哈,冷老弟说哪里话,只是有人想你想得紧啊!” 说罢,身子微微让了让,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刹时愣住,脑子顿的一片空白,他怎么会到了这里?他不是要回冷国吗?迅速的放下帘子,心中一时五味陈杂。竖着耳朵一动不动地倾听。 没有话语,感觉到有人激动拥抱在一起的响声,内心忐忑不安,冷恣到底是什么人?与他认识那么久,我从未去深究过。他为什么会认识冷昊?难道他也是冷国的人? 洪亮的声音再度响起:“冷老弟,为什么不请你的朋友出来见见,听若怜说这次的疫病救治,她也出了不少力。” 我不禁一惧,一颗心提了起来。双手握的死紧。 有人来掀我的帘子,冷恣温润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安抚的朝我笑笑。示意我下车。 不敢说话,我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对他摇了摇头。 他稍微怔愣犹疑了一下,若怜却已抢先一步拉开了车门,刹时,所有的人都向我看来。一双冷漠的双眼在看到我的刹那闪过一丝惊喜却瞬间覆去。 我闭了闭眼,镇定了一下情绪,心想最差不过再沦为价下囚而已,稳了稳心神,正待下车,人却被冷恣抱了下来。手被紧紧的握在他的手里,随着他缓缓地朝前走去。 低着头不敢看前面,一步一步、坚定地,内心有如鹿撞。那股熟悉的香草气息瞬时又充塞了鼻间。 莫名的,某种压迫感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小雨,这是我大哥。”冷恣开心地道。 “嗯,啊!我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一种悲凉的感觉向我袭来,本以为在这乱世总算能得到心灵的一方安隅,却不曾想仍然是逃了虎口又落入狼窝。 是命中注定,还是我时运不佳?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我镇定着内心狂乱不定的心绪望着他。 他也看着我。 许久不见,他依然故我,俊雅飘逸却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他的眼角扫过了我左手的那串佛珠,顿时一愣,双眉蹙起,却又马上恢复自然。 冷恣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我泛着温温地笑意。 若怜不知什么时侯走到了我的身边,突然生生地掰开我们紧握的双手,将自已的手放在冷恣的手里娇憨地道:“冷哥哥,齐伯伯备好了宴给你们接风呢。”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拉着冷恣往前走。临了还狠狠地盯了我一眼。 冷恣回头歉意地对我笑笑,转头对冷昊道:“大哥,帮我照顾小雨,我们齐王府见。” 人们陆陆续续地走了,冷昊仍然一动不动,我无奈。时间缓缓地流逝,这个怪人,要不就把我绑了,要不就赶快走。每次都这么个性――装酷。 夏日的太阳已经升起,不再理他,就在我恍恍惚惚朝自已马车走去时,人却被拦腰抱起,我扭动着想要下来,却被他固定的死死的。 “你再乱动,别怪我会做出什么事来。”低低的声音在我耳旁发出警告。 我立时不敢在乱动,因为我感到紧贴着我身体的男性特征正昂然紧抵着我的臀部。 “驾”!尘土飞扬。一骑俩人在红尘初升的阳光中疾驰飞奔……………… 第十一章 错误的相遇 夜晚,独自一人坐在齐王府的后花园里,黯然神伤。 不知为什么冷昊并没有揭穿我圣女的身份,当冷恣泛着一惯温润的笑意邀我去赴齐王的盛宴时,我内心下意识地滋生出一种防范与拒绝。 在我还没有把事情了解清楚,对以后的出路做出正确的判断之前,我不想再相信任何人。 或许与冷恣的相遇是一种巧合,那之后呢?为什么他会愿意陪我去盛朝?难道是因为他对我的情意?“ 身后微微响动了一下,一人一撩长袍并排坐在了我的旁边。不用看,那股熟悉的味道除了他还有谁? 没有言语,时间静静的从指缝间流逝。恍惚这世间只剩我一人般。 转过了头,一双清冷深邃的眼眸在黑夜中闪烁着。原来他一直在看着我。脸上交杂着多种情绪,在与我对望的下一瞬间恢复了原有的漠然与冷淡。 借着夜色的清辉我仿似沉溺其中。内心突突地,好似被什么刺了一下,不敢再去看那双眼睛。 没有过多的言语,旁边的人抖了抖身上的衣服,起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突地站起,话不禁大脑就冲口而出:“为什么?为什么不说出我的身份?” 冷昊挺直了身子:“有区别吗?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你没有机会再逃离!” 一股血流冲了上来,平复了内心的愤懑,生生吸了口气。 我缓缓地朝他走去。没有冲动,心里已经酝酿了一番,如果真如他所说,无法逃离,那么我手上还有什么砝码?我想要应证自已内心的感觉。 无论任何时侯求人不如求已,在生存面前感情也会变得微不足道。那利用别人感情的人呢? 我笑了。很灿烂,凄美。 故意踢倒了旁边的花盆,做势摔了下去,那一瞬间仿似异常的慢长,内心犹如波涛翻滚,无法平静。 我在赌,赌冷昊对我的感情,赌我今后逃离的胜算! 闭着眼睛,就在我倒地的刹那,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我。我笑了,没有胜利的开心,只有一种淡淡的悲哀。 以他的聪慧,不难感觉到我这么做的用意,可他依然在知道我故意此为的情况下,仍然毫无考虑的接住了我,不让我受到半点的伤害。 或许,错误的时空、错误的地点本就不该遇上想要相遇的俩人。 他没有放开我,我也不想离开。轻轻的伏着他的怀里,闭着眼睛,倾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感受刹那的平静。夜色摇拽,充满蛊惑…………… 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平静的瞬间。 下一秒钟,人已经分离。他又恢复了那一层不变冰冷的模样。 “小雨,找了你好久。” 大哥,你也在这?“ 冷昊淡淡地点了点头:“酒喝的多了,出来醒醒酒。” 冷恣暖暖地笑着:“那我先送小雨回去,等会再来找你。” 冷昊没有言语,负手而立。 冷恣牵着我朝来时的路回去,蓦然回首,只见树影斑驳中那一抹清冷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越发的孤独…… 第十二章 乱世频频 翌日。 天空透着纯静的蓝。 齐王府外几百号将士都已整装待发,冷昊两兄弟背对着我,窃窃交谈着。听不到谈话的内容,只看到冷昊一成不变的冷面孔,冷恣僵直的背影以及紧握的双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 我自嘲,该面对的终究不能逃避。这样也好,什么都不用去想了。现在我可是他们的阶下囚啊! 冷恣沉沉地朝我走来,我的嘴角浮着微笑,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眼眸清亮而真诚,紧了紧握着我的手,坚定地朝着马车走去。 十几个士兵拦住了我们,突又齐齐跪下。 冷恣冷哼了一声,拉着我继续朝前走去,又有几十人齐齐的跪下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刷的一声抽出了佩刀,异口同声道:“请二皇子回去,否则就请二皇子杀了我们!” 冷恣青黑着脸一脚踢倒了其中一名,夺过佩刀,刺了过去。一名士兵应声倒地,血涓涓地从腹中流出。 他正待挥刀又砍,我实在不忍,不由大叫一声:“住手!” 闭了闭眼睛,我缓缓地朝他怀中靠去,两手紧紧地圈住了他的腰,内心无比凄惶!第一次这么主动接近他,却是为了敌人的性命。 头贴在他的怀里轻柔地道:“谢谢你,冷大哥。我们回去吧!” 我感到他的身体有一刹那的紧绷,随即又柔软下来。人在下一瞬间被腾空抱起,越过重重人群,缓缓地朝着前面走去。 将头紧紧地埋于他的怀里,不去看其他人的表情。 在经过冷昊身边时,莫名的,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只一刹那,好似千言万语,却也只能化为一声悲凉的叹息! 一行人在官道上行进,我依旧坐在原来的马车上。只不过路途不再是我一心念念的盛朝,而是前途堪忧的冷国。 静下心来,回想着刚才的一幕,诚然,即使他们都有心护我,可逼于环境和局势的无奈,却也不得不妥协。 这就是现实呵! 用力地甩了甩头,深深吸了口气,内心好像有种声音不断提醒着自已必须坚强。 前面的队伍停了下来,探出了头,一人一骑正朝我们飞奔而来。 若怜妖俏的身影在飞扬的尘土中愈来愈近。 冷恣皱了皱眉,一转身迎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 怯怯的声音响起:“冷哥哥,我都跑了这么大老远的路,天又快黑了,别赶我走啊!” 冷恣沉着脸:“天亮我派人送你回去!” 若怜的脸上一丝落漠一闪而过,不再言语,随着冷恣骑着马缓缓朝前走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星星点点的光茫照着大地,显得平静而又苍茫。 我们在离谓侯边境不远的一个小河滩歇了下来。 四处堆起了篝火,映照着那些疲惫的脸庞,在我眼前晃悠。我不禁恍了神,突发地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自已只是在做着一个诡异的梦而已! 冷昊在不远的地方,结集着队伍。大部分的人重又站到了队伍中,他向冷恣耳语了一番,冷恣回头看了看我,点着头,朝我走来。 一件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夜里风大,想什么呢?” 我看着他:“这么晚了,他们准备去哪里?” “嗯”,他顿了顿,眼睛闪了闪:“大哥他还有事必须先走,留下了五十人护送我们回冷国。” 随即又转头真诚地看着我:“如果你想,我们可以不回冷国。” 他的眼睛在暗夜里熠熠生辉,充满期待地望着我。 我摇了摇头,以我对冷昊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虽然他只是留了五十人,可这五十人绝对的不一般。我们是逃不了的。我也不想让冷恣为难。 即使这样,我的内心还是涌起了一份感动,之前对冷恣的种种猜凝早已消散。这一刻,我相信他是真心对我的。 冷昊在不远处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一跃上马。率着众将士疾驰而去! 星辉若隐若现,手枕着头,却无法入睡。 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越来越大! “好像是谓侯的人”,旁边的士兵自语道。“可大皇子不是去与他们会合了吗?” 冷恣起身相迎,却不料率先冲进来的人一刀就挥砍下来。 一时没有防范,顿时乱成一片。 叫嚣声!刀剑声!斯喊声此起彼伏。 “冷哥哥,救我!”若怜在不远处嘶喊。 冷恣一手护着我,一边身手敏捷地对付着对方的刀剑。 “冷哥哥,我支持不住了。”若怜的声音再度响起。 冷恣搂紧我,轻轻一个跃身,欺到了若怜的前方,一剑正中敌方要害。 若怜冲了上来,紧紧的抱住冷恣。 因为冲力过大,我一下被拉扯了出去。好像有人要来抓我,我抬头,心下顿时一惊。惊呼出声:“小落!” 一身男装打扮的小落紧了紧眉,作势要抓我上马,冷恣一个飞身扑了过来,把我扯开了一米远外,与小落纠缠起来。 到处乱遭遭的,打斗声不绝与耳。 一个念头突然窜了出来,这么好的时机不跑更待何时? 机会一纵即逝,不能犹豫了。狠了狠心,豁出去了,即然上天把我掉到了这个朝代,应该不会那么快就让我玩完。 卷起了长裙,拔腿便跑。又有人过来捉我,我一咬牙奋力将来人一撞,一个翻滚,我拼命的向前跑去。 火光剑影中,我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内心却不断地祈祷“冷大哥你一定会平安,一定要平安”………… 第十四章 路在何方 人总会在最危急的情况下,爆发出不可估量的潜能。就像我现在这般。 天方大白,整整一夜未停歇的疲于奔命,除了脚上实在酸肿的难受,身上却没有一丁点疲累的感觉。脑中时刻盘旋着太多的疑问,对于突然与小落的重逢是即惊又忧。 前方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举目望去,跟本看不到人烟。只隐约的瞧见不远处有一破败的庙宇。一瘸一拐的进了庙里,却不由的一愣。 小小的庙堂,挤满了人群。个个衣衫褴褛,面带愁容。他们被我突然的到来吓了一跳。有小孩在母亲的怀里哭了起来,那妇女不住的拍打、哄着怀里的孩子。我讪讪地点了点头,寻着一个角落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 不用走路的感觉真好啊。人一放松,嗑睡虫就马上袭了上来。俩眼皮实在架不住,头一歪,便沉沉的睡去。 隐隐约约中感到有人在用力的推我。下意识地神经一紧,人马上跳了起来。身前的老者拍了拍我:“姑娘莫慌,没有冷国的敌兵。” 看清了对方后,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老人家,吓到你了。” 老人缓缓地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黑乎乎的干疙瘩放到了我手上:“世道太乱,姑娘孤身一人,又如此美貌,可要处处当心啊。” 随即用手指了指刚才的那些人:“我们要往齐侯的地界去,怕姑娘一人在此,恐有不测,固叫醒姑娘。” 我感憿的朝他点了点头,看着手上的干疙瘩,这应该是他们的饭食。心里不由升起莫名的感动。没有想到,在这样的乱世之中,还能碰上这样朴实的百姓。 不禁唏嘘“到底是百姓需要一个强大的国家而引发了战争?还是那些站在金字塔上的人们为了自身的欲望需要战争?” 老人转身随着人群踏出了庙门,我不由的追了上去:“老人家,等等。” 苍老肌瘦的面容浮起了一丝疑惑,不解的看着我。 我略微沉吟了一下:“老人家,请问这是哪里?此去盛朝国都多远的路程,如何走?” 他的嘴角微微抖动了一下,仿似要确定什么般:“姑娘要去盛朝国都?” 我看着他坚定的点了点头。 他摆了摆手:“劝姑娘放弃这个念头,我们就是从盛朝一路逃难过来的。本来嘛,有誰愿意背井离乡?可冷国与北边的突厥联手,短短几个月时间,盛朝周边已大半被占领,盛朝国都可谓随时不保。百姓的日子,可谓苦不堪言啊!” 说罢便不再理我,自行离去。 我不由的急了,忙喊道:“老人家!”骨瘦的身子背着我停了停:“此地是谓、齐的交界地,过谓往南便是冷国,由齐往北便是突厥的领地。想要去盛朝只能往中蜀之地走。但是,现在均已被敌国占领,凶险难测。” “除非――” “除非什么”?我迫切的问道。 除非姑娘可以混进敌国去往盛朝的商人中,但是,他转头看了看我:“姑娘如此容貌,不要说混进商队,恐怕还没走多远,唉!”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摇了摇头,缓缓地走了出去。 太阳升的老高,晃得人扎眼。 我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已的脸,去盛朝是我现在唯一的出路,还有许多未解之謎,也必须等着我回到盛朝去解决。关于盛雨?关于宝藏?更关于我回到现代的办法? 用手在地上的泥里抹了抹,往脸上、身上一阵猛擦,顺手打乱了头发,我对自已笑了笑,用一种现代最常用的动作给自已鼓劲:“加油!加油!” 太阳火辣辣地照着大地,迎着那一缕最耀眼的光茫,我踏上了寻找敌国商队的路程……。 第十五章 路遇贵人 无论是在现代亦或古代,我始终坚信着只要努力,不放弃:就一定会有希望。 正是因为这样,接连着几天的寻找未果。我便想着,如果实在因为战乱而去不了盛朝国都,我不如索性远离是非之地,找个偏远安宁的小镇学医济世。最其码也可以让自已在这个朝代生存下去,有机会在伺机寻找回现代的办法。 我很庆幸在大学里选修了西医的课程,从冷恣那多少了解了一些中医的知识。如果不是掉到这个莫名的时空,这会儿的我,应该已经大学毕业,在某个金融机构里舒服的吹着空调。 用手遮了遮头上的烈日,嘴已干裂的不行,喉咙像冒着火般。仍然有许多难民沿着官道徒步前行,看他们的样子应该都是往齐界而去。 这么些天,我已当了身上可以当的所有首饰,除了那只带我来这的红玉镯,以及冷恣给我的那串佛珠。 现在自已是饥肠辘辘,那些可恶的奸商,趁着战争发国难财,物价抬到了不合理的地步,才几天时间,身上的银子就已发光。 身旁有许多人冲了过去,好像是拦截了一辆装载食物的马车。人群蜂拥而上,争抢着车上的食物。我顺手捡起了滚在脚边的果子,用袖子擦了擦,一口就吞了下去。干瘪的胃顿时有了一丝滋润。 前方突然骑来了十几匹马,马上的人个个精壮强悍。手中一条一尺多长的鞭子见人就甩打过去,人们抱着头到处逃窜着,哭喊声响成一片。 就着旁边的大树,我躲在了树旁。唯首几个抢食的难民被打的趴在了地上,人群被拨开,一位年约三十多岁,强健精壮,满脸络腮胡须的男子走了出来。狭长的双眼眯了眯,走到其中一被打的难民前,挺了挺手上的鞭子,用力一挥,瞬时,皮开肉绽。许多人不忍的掉转了头。 “一群贱民”! 正待挥鞭又打,人群中突然窜出一男孩,约莫八九岁,冲着络腮胡须的男子撞了过去。嘴里大声呼喊着:“不许打我爹!不许打我爹!” 那男子没有防备,被撞的退了几步。只一瞬间便回过了神,一手抓起了撞他的男孩,单手便把他举过了头顶:“不知死活的东西!即然不想活,老子成全你!” 男孩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刹时不能动弹,喘着微弱的气息。眼看着鞭子就要挥下,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住手!” 人群刷的朝我看来,我理了理心神,并不后悔刚才的呼喝。虽然现在的我也渺小的可怜,自身难保,可我却无法视若无睹! 那男子已然来到了我的面前,绕着我走了一圈。狠狠地道:“怎么?也想挨挨鞭子的滋味?” 我愤然抬头怒视着他:“不过是吃了一些你车上的果食,至于要人命来抵吗?” 狭长的双眼透着精光,突然仰头狂笑不止,末了用手突地抬起了我的下颌:“是吗?这可是三年才开花结果的果实。你们这些贱命赔的起么?” 我毫无畏惧地盯着他:“如果赔的起,是不是就可以放了他们?” 他顿的愣了一下,又一次仔细的将我打量一番。 现在的我可谓是逢头诟面,衣衫不整。 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坚定地点了点头:“只要你出的起银子,我就放了他们!” “好,一言为定!” 没有退路了,纵有万般不舍,可如果能够换回那么多条人命也是值得的。从手上毅然退下了红玉镯,递到了那男子的面前。 那男子拿起了手鐲反复打量了一番,复又抬头看了看我,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够赔你的果子了吧?”我嘲讽地说道。 那男子也不多话,大手一挥,来时的十几名男子立时上了马,退了出去。他又抬头看了看我大声道:“有种!够爽快!” 随即便一跃上马,朝前驰去。才走了几步,突然一个跟头,人从马上摔了下来。两眼发呆,且不住的抽搐,嘴里吐着白沫。 我快步走了上去,立时了然。压住了他,回头对着他的那帮人大叫:“誰有带毛巾?快,再给我弄些冰块来。” 没有人应我,都呆傻的站在一旁。其中一人道:“我们从来没看过爷这样,没,没带毛巾。” “冰块呢,冰块有吗?”我朝着他大声说道。 “有有有”,那人连忙转身飞奔而去。 撕扯下身上一大片裙衬,绞成了团,往他的嘴里塞去。大约过了几分钟,他慢慢静了下来。拿着冰块给他冷敷,心下暗道“刚才还那么牛,这也算是给你的报应了。” 顺手将冰块交给了他的人,交待了几句,起身拍了拍裙子,脑中想着得赶紧赶路,要不晚上又得要露宿乡野了。 周围的人也陆陆续续地散了,那孩子扶着他的父亲朝我走来,做势要朝我跪下,我慌忙扶起他们,拍了拍男孩的头:“好好照顾自已和父亲,要勇敢努力地活下去啊。” 男孩两眼眨着光茫,坚定地朝我点了点头。 没有再多想,我努力地朝前赶路。身边有两匹快马驰过,跳下了两名男子,拦住了我的去路:“姑娘,我们家主子有请!” 我抬头:“你们家主子?” 带着困惑,做什么?我好心救他,他不会想恩将仇报吧。 硬着头皮跟着他们来到了其中一辆豪华的马车前,络腮胡已然坐在车里,眯了眯眼,他看着我反问道:“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怕?怕什么?现在我一穷二白,你怕我才对”。心下也不多说,一屁股坐了上去。 “哈哈哈!爽快!”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大笑吓了一跳。 “没想到你们中原的女子当中还有你这样的。与我们大漠女子有的一拼。” 我心下一动,他是北方的人? 似看出了我的困惑,络腮胡继续道:“我们是北方来此经商,与盛朝三年一约,送这批果子进盛朝国都的。没想到这一路战乱,惊险的很呐。” “哈哈哈!不过,要不是这样,也不会认识你这丫头了。呵呵呵!” “丫头,你这救命之恩,我耶律奇记着了。”说罢拍了拍胸。顺手递给我一水袋,伸手接过水袋,想也不想,极度干渴的我仰头就喝。 “咳咳咳!”一股呛辣的酒味冲着我的鼻子,眼泪流了出来。我掉头拼命的擦试着。耳旁响起了长久的大笑声。 “哈哈哈!好丫头,够劲!你这小友我交定了。” 我顿时气塞,敢情耍着我玩呐,两眼转了转,指着他的胡子叫道:“别动!”眼前的人顿时愣住,我一个用劲,伸手一拽,手上立时多了几根卷毛。 耶律奇被我用劲一扯,痛得龇牙咧嘴。 我心下哈哈狂笑,表面却装着异常无辜:“我看你胡子上有小虫飞过,本想着赶着虫子的。呵呵呵!手误,手误。” 耶律奇瞪圆了两眼看着我,看着他那滑稽样,内心狂笑不已。用手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道:“胡子大哥,你这老友我也交定了。” 耶律奇看着我,张大的嘴咧了更大,下一瞬间爽朗的笑声再次响起:“好!喝酒!” 肚子一阵咕咕叫,我歪着头看着他,指着自已的肚子:“大胡子,能不能先别喝洒?它说它好饿!” “哈哈哈哈!”大笑声不绝于耳,充斥了整个空中。 傍晚,夕阳将它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 第十六章 初进盛朝 没想到误打误撞,终于有惊无险随着耶律奇的商队,抵达了盛朝国都的城门下。 城门五里之内,每隔十米便有几百名士兵驻守,高高的城墙上也是戒备森严。城门口进出、盘查异常的苛刻。所有想要进城的人都必须脱鞋、除帽;由守城士兵逐个盘检完方能通过。 不知为什么,耶律奇的商队到达了城门口,却不急于进城。在离城门外几里之地驻扎了下来。 我内心惶惑不安,总觉得有哪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本来,我大可以自行离去,独自进城。可又一时不好意思开口。等了这么多天,实在按捺不住。打算向耶律奇辞行。 急匆匆的向耶律奇的马车走去,掀开车帘,车内却空无一人。茫然的四下寻找张望。不远处一秃败的树下,一个穿着银衫,高瘦灰白胡子的老头正和耶律奇窃窃私语着什么。 看我朝他们走来,俩人立即停止了谈话,那老者随即便快速离开,淹没在树木之中。 耶律奇露出了他惯有的豪爽劲,撸了撸袖子,哈哈笑道:“怎么?烈日当头,不好好在车里呆着,找我有事?” 我停了停,瞅着刚才老头离开的方向淡然道:“大胡子,我想进城。” 耶律奇顿了一下,随后又调侃道:“这么急,莫不是那边有什么人在等着你?” 我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肩上被拍了拍,耶律奇那大嗓门在我耳边响起:“老哥哥有事耽误了几天,这就准备进城。我看你还是随着我们的好,现在兵荒马乱,城里还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我默然,我当然知道现在兵荒马乱,与他们在一起肯定会比独自一人强的多。 翌日。 清晨,道路两旁的老榆树枝繁叶茂。蝉高声的在枝头上哇哇大叫,日头还未升起,就仿似已耐不住寂寞了。 一行十几辆车陆续地停在了城门口,城里有许多出逃的难民准备出城,却通通都被拦了回去。 进城的人不多,都是些衣着鲜亮的商人与官家。到我们这边时,耶律奇很快地从胸中掏出了一块令牌,朝守城的士兵亮了亮。那士兵立马弯下腰,异常恭敬的的退到一边,朝其它的士兵挥了挥手,马车畅通无阻地进了城。 我转头看了看耶律奇,只见他双目紧闭,脸上的络腮胡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这些天与他的接触虽不多,但从刚才一个令牌就可令守城士兵如此的卑躬屈膝,这不禁让我觉得耶律奇绝非普通的商人这么简单。只是他到底是什么来头?进城的目的何在?却也不是我现在急须考虑的问题。现在对我最重要的就是进宫面见当今皇上盛天,搞清楚所有的事情。 盛朝的国都果然繁华,这是我掉到这个朝代以来看到的最大气、繁华的古城,虽然是濒临灭亡的城池,可仍然是“一百四十年,国容何赫然。隐隐五凤楼,峨峨横三川。王侯象星月,宾客如云烟………。” 我们在一处大宅院前下了车,耶律奇看了看我诚肯的道:“丫头,如果你暂时没有去处,可以与我一起暂住这里几天。” 我心下犹豫了一下,许多事情还是必须尽早解决。不由面带感激地朝他摇了摇头:“大胡子,我的家人还在等我,我们就此别过吧。” 耶律奇也不多说,略一沉吟,从怀中拿出了我的红玉手镯,套在了我的手上。哈哈一笑:“物归原主,就当老哥哥送你的一份礼物吧。” 我内心感动,却也哈哈一笑道:“大胡子,你可不能这么小气哦!” 耶律奇狭长的双眼眨了眨,拍了拍我的头:“臭丫头,你怎地就这么看你老哥哥呢?” 说罢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小包东西与一块玉佩放在了我的手上:“拿着,若有什么事,凭此玉佩到这里来,会有人帮助你的。” 我不由一顿,忙把手上的东西退还给他,却被他一把按住:“丫头,若认了我这老哥哥,就把东西收下。”脸上在下一瞬间显得异常的生气。 我鼻子一酸,不由拍了拍耶律奇的肩,涩涩地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胡子大哥。”说罢,生怕自已一时心软留下,不敢再去看耶律奇,转身飞奔而去。 国都盛朝,我终于来了。希望你带给我的不是失望而是回去的奇迹! 第十七章 乱世相逢 接连着两天,我都徘徊在进入皇城的门口,内心却异常地焦虑。小小的一个城门,对于无法证明身份的我来说,就是一平头百姓。想要进去,根本不可能。 不能在等了,大胡子不是说有事可以找他吗?一种强烈的感觉让我觉得他一定可以帮我。 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凭着记忆找寻着大胡子的住处。街上乱哄哄的,到处是一心想出城的老百姓。但凡有一些门路与钱财的,都想尽了方法离开此地。看着如此局面,难道冷昊他们这么快就要攻打进城了吗? 就在我焦急的四下寻路,肩上却被人冷不丁拍了一下。回过了头,只见一位年长的老者四下察看了一番,对我打了个辑:“姑娘借一步说话。” 我疑惑的看着他,不明所以。他却有些激动:“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姑娘是想进皇城吧?如若信得过老夫请随我来。” 我疑虑重重,他是誰?为什么知道我要进皇宫?我站在原地没有动。那老者有些急了:“都说圣女失了记忆,果不其然。老夫从小看着圣女长大,圣女的手心上有一月牙形胎记,圣女应该不会忘记吧。” 我愣了一下。他怎么知道? “圣女跟老夫来吧!王爷等着你呢。” 带着满腹疑惑,跟随着那老者转了两个小巷,出了街。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开阔的庭院,两旁树木高耸入云。显得森严而庄重。 老者引着我进了铜铸的大门,径直来到了正厅。厅里一个年逾五旬的男人正来回踱着步子,显得心事重重,看到我们,明显地嘘了口气。随即眼眶即红润了起来,突地一把抱住我,不停地念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下意识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旁边的老者上前提醒:“王爷,先让圣女松口气吧!” 那人顿了一下,立即松开了我:“是我高兴的糊涂了。”随即整了整衣服,一改刚才的失态,从容地在离我一尺的地方坐了下来。 我看着他,方正脸,小眼睛。个头不高,浑身却充满了高贵与霸气。 带我来的老者上前了一步,哽咽道:“委屈了郡主啊,小小年纪就进了宫,到现在却被害的连自已的父亲都不记得了。” “陈进!”椅上的人喝住了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我顺势坐了下去。 他看着我,像似要再确定般:“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我朝他点了点头。 他长叹了一声,站了起来背对着我:“你从小就被人占了命说是国之兴衰――盛也于你,败也于你!” “自此之后,我恐生事端,便杀了为你占卜之人,封锁消息。却还是让皇上知道了。于是,在你五岁那年皇上以助国强盛为由,把你接进了皇宫,封为圣女。可是伴君如伴虎啊!誰又能猜测圣意何为呢?” 他顿了一下,复又转头看向我:“听说你被俘了,为父曾派了好几拨人前去打探营救。唉!都是有去无回啊。” 我欲加惶惑:“你是我父亲?” 陈进难掩激动:“郡主,你父王乃五侯之中的隋侯,只因你年少便被接近宫,这几年下来,你父王为了你的安危,一直不肯离开国都去封地。只命你的两个哥哥固守封地啊!” 我心里一阵激动,没有想到盛雨还有亲人,如此乱世,亲情更显珍贵。不管以后怎样,我突然很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隋王走了过来,眼神充满期待。 即来之,则安之吧。多一个父亲总比没有强吧。再说,如果他真是我父亲,或许我可以从他那知道些什么。不再多想,伏下身,盈盈一拜:“女儿给父亲请安。” 隋王的嘴角不住的抽动,擅抖着双手将我扶起:“好!好。” 门外的小厮不知什么时侯进来,朝陈进耳语了一番。陈进神色惶急,正待说话,隋王一摆手:“不需多说,前两日我已知道了。” 随后转向我:“雨儿,父王已命人备好了车辆,半个时辰后你便出发。去封地找你的哥哥。” 我不解地望向他:“这么急?为什么?父王不与我一起走吗?” 他长叹了一声:“冷国已与突厥联手。我得到消息,今夜便要攻城了。城中还有如此多的百姓,即使我不为皇命而战,也得安排好这些百姓的安危。” 一股热流涌上了胸口,还想上前说些什么,他却已摆摆手:“快去准备吧。” 换了一身衣服,尾随着陈进出了后门,马车早已备好。陈进带着哭腔:“郡主快上车吧!” 我不禁哽咽,正待上马,后门却一下闯进了许多士兵,一个身着浅黄丝绸长衫的男子走了进来。 众人突然下跪三呼万岁。 我呆愣在一旁,这么多天想要见的皇帝一下出现在我的眼前。 一天之内发生如此多的变故,先是多了个父亲,接着是皇帝的突然出现。可为什么皇帝会突然出现在此? 我拿着眼寻找着父王,他在离后不远的地方,神色从容淡然,看不出一丝感情。 “雨儿这些日子受苦啦!”端坐上方的黄衫男子开口道。 我看向他,很年轻,顶多不过四十。苍白的面容夹杂着一丝病态。 我伏首,没有答话。“唉!朕是个无用之人啊。即是你们父女都在此,那圣女就随朕先迁往东都别院,在作打算。 “皇上”,隋王一个箭步,正欲开口。 “雨儿,这几日胸口开始疼了吧。”皇帝淡淡打断道。 我刹时一惊,这几日身体是有些不舒服,只因急着自已的事,倒忽略了身体的不适。现在由他一提,倒是真有些感觉了。下意识地拿手按了按胸,惊惧地望向他。 隋王也是一愣,脸色顿时一暗。 “朕给你把药准备好了,吃下这颗,可保半年无虞。” 我颤抖着双手正待去接,隋王突然下跪:“皇上和圣女放心,臣一定拼死守护城池。” 我突然感到痛不可当,好个阴狠的皇上。 一咬牙,我伏跪于地:“皇上,盛雨想随隋王守护城池。” 倏地,椅上的人突地站了起来。正要开口,后门一阵风似地闯进了一名将领大声疾喊:“皇上快走,敌兵已经攻城了。” 所有人顿时一阵骚乱,隋王大喝:“赶快带皇上与圣女走。” 慌乱中,两个士兵驾着我,上了一辆马车。我使劲地探出头,想要冲下来。隋王正朝我这边看来。对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转身带着陈进和一小队人走了。 驾!车子扬起了尘土,我又一次踏上了逃亡的路途……………。 第十八章 出逃 马车咣当咣当沿着小路疾行着,车厢内充斥着一种不知名的香味。闭着眼睛,心思绪乱。现在的我依然是个俘虏,只是更高贵些罢了。 从目前的情形看,盛朝已经是不堪一击了。除非,除非!我突地跳了起来,莫不是他们依然还做着去寻找宝藏的梦? 衣袖被扯了扯,我豁地回头,一个满脸稚气,一副委屈模样的小脸正紧紧地瞧着我。我愣了一下,什么时侯车厢内多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孩? “雨姐姐你醒了?浩儿都等了你好久了。”软软的童音响起,听了舒服的很。 我细细打量起他来,真是个可爱的小孩。一件绛红色的马夹,衬着红润的苹果脸,嘟着小嘴,眨巴着清澈的眼睛正不满的望着我。 忍不住捏了捏他嫩嫩的小脸:“小弟弟,你叫什么?” 那孩子吃了一惊,显然被我的问题吓到了,带着哭音:“雨姐姐,你这是怎么啦,你连浩儿都不认识啦!” 我顿了一下,是了,我都忘了现在的我是盛雨。拍了拍他的小背,柔声安抚道:“对不起啊!雨姐姐前些日子生了重病,醒来就忘了好些事。不过我们可以重新认识啊。” 说着我拉起了他的小手左右摇了摇:“你好,我叫盛雨,认识你很高兴。” 他愣愣地盯着我,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显然对我的这种方式异常的陌生。 唉!古人啊!我又摇了摇他的小手,略带鼓励:“你好,我叫盛雨,认识你很高兴。” 这下,他总算明白了,咧着嘴乐呵起来:“雨姐姐好,我叫盛浩。” “盛浩”,难道他是皇帝的儿子? 似看出了我的疑惑,盛浩趴在我身上耍赖:“雨姐姐别赶我啊,我好不容易才让父皇同意与你坐一辆车的。” 呵呵,真是个小鬼灵精。 马车颠簸了一下,缓缓地停了下来。撩开车帘,太阳已升的老高,时近中午。长龙似的队伍沿着路旁的树底下歇着。一个高瘦灰白糊子老头正指挥着宫女预备好干粮饭食,朝每辆马车送去。莫名的,我总觉的这老头好像在哪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宫女递进了食盒,打开盒盖,真不愧是皇家气派,连逃难还这么讲究。虽没有热饭熟食,但瞧这近二十样不同的糕点及外带一壶酒及沏好的茶,就可见一般了。 浩儿拿起一块梅花糕递到了我的手上:“雨姐姐,这是你最喜欢的。”一副开心的模样。 我尝了一口,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却实好吃。满脑子却还在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个老头。我可以肯定,一定见过此人,只是在哪见过啊? 灰白糊子,灰白糊子,在哪见过呢? 耶律奇!一副画面冒进了脑门。对了,我曾在去找耶律奇的时侯看到这个老头与他交谈,只是看到我后就急忙走了。当时就觉得他的行为古古怪怪。他怎么又会在这里出现呢? 透过帘子,我又瞧向他。此时他自已提了一个食盒正朝皇帝“盛天”那边走去。 “浩儿”,我转头看着他,此时他正吞咽着一块刚进口的千层糕,下了一半卡在了喉咙,呜呜地不能出声。我笑着拍了拍他,自已想事情过了头,都忘了还有一小朋友需要照顾。赶忙倒了一杯茶递给了他,抚着他的背,总算让他缓过了气。 透过了气,浩儿睁着大眼睛开心地笑着:“雨姐姐,你怎么不吃啊?” “浩儿”,我撩开车帘,“那个灰白糊子老头,是谁?做什么的啊? 浩儿眨巴着眼,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他不是灰白糊子老头,他是我师父。听父皇说他学问很高,父皇还给他,给他什么大官呢!” “哦!” “雨姐姐,你也要我师父教你学问吗?那我等会就和父皇去说。” “啊!不用,不用。雨姐姐只是问问。” “哦,”他点了点头,小嘴打着哈欠,伏了伏身子,侧身躺在了我的旁边。 真是个孩子,吃饱就会犯困。拿了旁边的薄丝被轻轻地盖在了他的身上。 烈日浓浓,树底下一溜的兵士及宫女一人一个黑乎乎的面疙瘩,就着冷水艰难的下咽着。望了望食盒当中剩下的十几盘还未动过的精美糕点,盛朝会有今日的局面,也不难想像了。 只是那个灰白糊子老头,他身为盛朝的重臣,怎么会和北方突厥的人打交道?刚认了一天的父亲这会也不知道在哪?凭他一已之力又怎能抵挡的住两国凶猛的攻势呢? 胸口一阵疼痛,用手按了按胸,不知道是出逃的慌忙,还是有意为之。总之“盛天”并没有在把药给我。我吃吃的苦笑,毒药吧!不禁仰天长叹,老天!你怎么就这么捉弄我呢?穿来了这么个鬼时空便罢了,还穿到这样一个靠毒药拖延时日的躯体里。 咬了咬牙,我一定不会认输的。生为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我不会就此泯灭在这莫名的时代里,即使只剩一日,我也要努力想法回去。即便回不去了,每一天我也要活的开心,活的精彩。不管后面会遇到什么,发生什么。一定要加油!努力!加油!努力! 第十九章 乱世飘残 一日的奔波,天完全黑了下来。这会儿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一个清秀的宫女拿了两套衣服来替我们换上。借着暗淡的月光,我看到麻布的衣料面子满是补丁。我疑惑的望着这个小宫女:“这是做什么?” “奴婢不知,只是高大人吩咐了给圣女和太子换上。” 拍醒了浩儿,小人儿睁着迷糊的眼睛一派被叫醒的不情愿。小宫女麻利的帮着浩儿更衣,我也快速的将衣服换下。心下思忖“也不知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牵着还仍迷糊未醒的浩儿,随着小宫女在一处小路的叉口处停了下来。 “老臣参见太子、圣女。”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蓦地回过了头,是早间的灰白糊子老头?略一犹疑:“高大人?” “圣女有何吩咐?”瘦高的背弯的快成90°。 “这么晚了,我们这是要去哪?” “当然是东都别院。圣女快随我来吧,就等你们了。”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紧跟着他走了一米多远,只见前方几人皆与我们一般打扮。一辆半新不旧的马车停在了一边。掀开了车帘,我不禁一愣,此时坐在车上的不是皇帝又是誰?虽然一副市井小民的装扮,但仍掩不了多年养成的的高贵气息。他的旁边坐了两位美丽女子,其中一位热情的伸出了手:“妹妹快上来。”我心下託异,撑着她的手力上了车,浩儿也被抱了上来。经过这一番折腾,小人儿已毫无睡意。待看清了眼前的人后,变得异常的乖巧。一声不吭挨着我的边上坐着。 我正想着开口询问,就听见外面低沉的喝斥:“都把精神提起来,注意安全。” 车子缓缓地起动,夜色越发的阴沉,风呼呼地透过车帘吹了进来。刚才朝我伸手的女子拿着一个食盒向我递了过来:“妹妹锇了吧,真是难为你了。唉!”说着眨巴着眼睛,仿佛随时就要哭出来。 原本一直坐着没有吭声的“盛天”朝她斜睨了一眼,她立时没了声音。我打开了食盒,取了一片桔子糕,盛了一杯茶,递到了浩儿的手上。浩儿睁着闪亮的双眼开心地朝我笑着。 悄悄地掀开车帘,远处夜色深沉,除了一望无际的黑,还是一望无际的黑。我不禁暗嘲:“盛天”这么做倒真是高招,大队人马载着一个空壳依然前行,又有誰会想到在这半旧不新的马车里坐着一朝的国君呢? 一夜难眠,内心踌躇着如何脱身。现在统共的连车内的人算起还不到十人,我是有机会可以逃走的。天已微亮,车上的人都下来透口气,浩儿依然紧黏着我,眼前一条小河流浑而不浊。听着他们的语气,好像只要过了此河,就已离开了盛朝的地界,很快就会到达他们秘密的处所“东都别院了。” 我四下察看了一下地势,还好都是一些好走的山路。如果想要逃的话应该没那么难走。带着浩儿随处走了走,眼前忽地闪了闪,好像有人影晃过。像似高大人的身影,他这会不在盛天跟前伺侯,一个人倒清闲地跑到这来? 浩儿摇了摇我:“雨姐姐,我刚才看到师傅在树上划着什么来着。” “啊”,我回过了神,心存犹疑:“你看清了吗?是哪棵树,带姐姐去看看。 浩儿噘着小嘴,好似不满我对他的不信任,拉着我朝旁边的一棵小树走去。小树才刚刚去了皮,绿嫩的枝干上赫然标上了一个向前的箭号。我脑袋顿时一惊,但刹那便开始可怜起这个盛朝的国君来。直到这会,他都还不知道他最信任的大臣却正是出卖他的人。 想了想,蹲了下来,整了整浩儿的衣服,柔声道:“浩儿,今天看到的事,对誰都不许说,知道了吗?” 浩儿眨巴着大眼带着困惑:“连父皇也不能说吗?” 说了又是否有用呢,再说我内心还打着自已的小算盘。逐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能。” 浩儿见我如此,露出天真的笑容:“我听雨姐姐的。” 望着那张纯真的笑靥,我不禁感到羞愧,紧紧地抱着他小小的身子:“雨姐姐答应你,无论发生任何事,雨姐姐都不离开你。一定让你平平安安的。” 牵着浩儿往回走,越走,耳旁的厮杀声就越大。有两个人冲了过来,浑身血迹般般:“圣女快走,突厥的人打过来了。” 我下意识地搂紧浩儿:“皇上呢?” “皇上已经先过河了,他让我们俩来护送圣女、太子过河。”说话间,已有突厥的人杀到,必竟势单力孤,才几个回合俩人便立时毙命了。我紧紧的用手矇紧了浩儿的眼睛。这种血腥的屠杀又怎能让幼小的他承受呢? 抱紧了浩儿,我被几名士兵架着回到了原地,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除了高大人,以及逃走的“盛天”男人无一生还。耳旁传来了凄厉的喊声,不远处的树丛里正有几名士兵正撕扯着俘虏来的女子的衣服,旁边还充斥着淫荡的笑骂声。 我怒不可遏:“放开她们,你们这帮畜生!” 一些人朝我望了过来:“哟喝!弟兄们,来了一个大美人啊!” 有人挑起了我的下巴,一只大手抚了过来,我奋力的一挥头:“啐!”嘲来人吐了一口唾沫。 啪!脸上立时像被刀割了一般。有人开始强托着我进入树林。浩儿死死的抓着我,一面用他那小拳头挥打着来人:“放开雨姐姐,放开雨姐姐!” “臭小子,找死!” 刺!我听见刀子进入肉体的声音,不敢置信地回头望去,浩儿小小的身子上正直直地插着一把剑,深深地透过了他的身体。血涓涓地向外淌。 “雨姐姐!”浩儿张开了双臂,我奋力地扑了过去,泪流满面。紧紧地抱着他:“浩儿别怕,雨姐姐在这,你不要睡啊!不要睡。雨姐姐答应你的,一定要让你平平安安的。一定要让你平平安安的。” “雨-姐-姐,浩,浩儿好喜,好喜欢雨姐姐!”小小的身子顿地一沉,再没有任何动静。 “浩儿!”我不禁悲奋难当,仰天大喊! 有些士兵想过来抓我,我豁地站了起来,用力拔出浩儿身上的剑指着他们:“你们这帮畜生不如的禽兽,我跟你们拼了。说着像疯了般不管不顾的砍了过去。 只一下,就被其中一人打落手中的剑,踢倒在地。来人顺势一剑要刺下来,我闭上眼睛,刺吧!刺吧!这个鬼世道我再也不愿呆了。浩儿,雨姐姐对不起你!我祈祷着在灵魂飘散的那刻能让我回到现代温暖的家! “住手!”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看向来人,不知什么时侯,高大人走了上来,在一领头人的耳旁耳语了一阵,那人看了看我,撇了撇嘴,朝刺我的人挥了挥手。 我被押上了一辆敞开的囚车上。连同那些被糟蹋的女人们。经过高大人的身旁时,我死死地抓着他的前襟,哀求道:“求你将浩儿好好安葬,有着一日如果我还活着,我一定还你今天这份人情!” 他眼里闪烁着某种光茫:“放心吧!浩儿是我徒弟,做师傅的再怎么也会给他一个安身之地。” 我点点头,不再多想,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第二十章 一片冰心 囚车咣当咣当的在路上走着,无限的悲哀向我袭来。周围的哭泣声不绝于耳,那俩个与我同车的“娘娘”现在也是碎发零乱,衣衫不整。富贵荣华可以共享,却不能患难于共,这或许就是人之本性,也或许是生为天家的悲哀吧! 转了一个圈,又回到了这个繁华的盛京市集,只是这会儿道路两旁早已没有了以往的商来人往,全副武装的由士兵驻守着。我们被人驱赶着下了车,前面大约几十米处黑压压的跪了许多人,两旁的百姓被士兵拦着,有些人正偷偷的抹着泪。我猜想着应该是兵败的盛军俘虏。只是不知为何被押解在街市上?更不知在这样众目睽睽下要对这些人做什么? 正自思忖着,人却和下了车的这些人被压着往那些人走去。走的近了,却瞧见最前面几个满身残破的男子岿然不动,直直的立在那,没有下跪。 站在其中的一男子突然手舞了一下,高声大喊:“弟兄们,是男人的就起来跟他们拼了!” 一片寂静,除了他自已的余音还未散去。 下一秒钟,刀光一闪,他便已躺在血泊之中!走在我旁边的两名女子吓得不禁大叫出声,许多人随着声音回头朝我们这边望了过来。 我却是突地懵了!这不是在前一天才刚相认的王爷父亲吗?可这会却浑身污血斑斑地站在最前面的几人之中。脑中的血骤然上涌,不及多想,奋力的拨开人群,跑到了那几人的身边。他在看到我的刹那也是一愣,随继用颤抖的双手抚了抚我已散乱的头发。嘴角嚅动了两下,紧紧的握着我的右手不再言一语,只是挺挺地直立在那。 先前押解我的士兵跑了上来,劈头盖脑地朝我就是一鞭,骂咧咧地:“贱婢誰让你往这跑的!” 暖暖地有东西顺着我的前额缓缓流下,一滴一滴沾染了前襟的衣领。 只一刹那,在他鞭子落下的同时,一把白晃晃的大刀已插在了他的身上。人群一下骚动起来,跑过来许多兵丁一阵拳打脚踢,隋王被几人同时制服、强压跪于地上。 前面的人群缓缓地让开了两旁,从中走来了一人,一袭宝蓝的青衫,飘逸、清冷。与他的脸上表情一般无二。我不禁怔愣恍惚了一下,呆呆地望着他。在这个时侯这样的情况遇上他实在是很正常的事。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眼光掠过我,并未做过多的停留。我低垂了头,暗自自嘲“或许我现在这个样子连他也认不出来了吧!” 他停在了隋王的面前,嘴角微微的翘起,眼神中一抹光束一闪而逝,我却没来由的颤栗了一下,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倏地,一个箭步两手张开冲到了隋王的面前大喊了一声:“不要”! 就在我还没来的及做出任何躲闪,电石火光之间我的手臂感到一阵的麻,接下来便是钻心的巨痛。疼痛使我不由的蹲了下来,肩上深深的一个砍痕,手臂掉掉的,估计快砍断了。 “雨儿”!隋王老泪纵横,难过的大声喊道。试图起身扑过来,无奈力不从心,几个人牢牢地将他按在了地上。 旁边那些人试图起身过来扑救,都被一一制服。 我深深吸了口气,转头朝他深深地咧嘴笑着:“没事,死不了!” 那砍我的士兵看一击不成,失了在主子面前的表现机会,只是稍愣了一下,带着怒气又朝我砍来。 我闭上了眼睛,等着最后那刻的到来,过了稍许仍然没有任何动静,不由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酷而冷却又带些怒气的脸。 我无奈地望着他,自上次匆匆一别到现在,我们总是在一种别扭的状态下相遇。血侵染了我整件衣服,由头至脸到身上应该真的可以叫体无完肤了吧。 头晕晕乎乎的,看来我是快支撑不了多少时侯了,头上的太阳顶的老高,舔了舔发干的唇舌,喉咙像冒了火般。 身子不由自主晃了两下,下一秒钟人便已被带入到一个冰冷的怀抱。属于他的香草的怀抱。 人在下一瞬间被腾空抱起,我回头,发现隋王有些错愕的表情。人在刹那又清醒了。用力推开他的胸襟,带着哀求望着他:“求你!别杀他!” 他的眼睛盛满了薄薄的一层雾气,却不回复我。顺势一脚踢倒了刚才砍伤我的士兵,那士兵抱着身子在地上打滚。 看着他冷冷的模样,我想挣扎着下来,狠狠地道:“如果他死了,我绝对不会独活。” 他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将我圈的更紧,依旧不理我,大踏步朝前走去。我不由地心急难受,不管怎样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盛雨的父亲死去,更不能让一个无私将父爱给我的老人就这样悲惨的离去。 从腰间拔出当时为了逃跑而准备的匕首,想要抵着自已的脖子以此来要挟,却不料有人比我更快一步,哐当一声,匕首被击落在地。 看着掉落于地的匕首,我不禁悲从中来。鬼使神差,我探首用力揽过他的脖劲,带着拙劣的技巧吻上了他的双唇。 他的唇不似人般冰冷,却带着暖暖的温润。我胡乱的在他的舌尖探索,他却如一根木桩没有任何反应,只由着我笨拙的自导自演。 我突然感到自已又可怜又可笑,还真把自已当成香馍馍了?汕汕地想要退出,就在停止退后的那一刹那,身子倏地被他拉近,下一瞬间近乎疯狂的吻落在了我的唇上。唇齿相交,他的舌尖灵巧地带领着我辗转、缠绵。仿佛这一刻已等了好久,好久。 我从来不知道接吻是这么的美妙,稍许,他抬起了头深深地望着我,眼里盛满了刚退去的激情,却多了些深沉而又难解的光茫。我悄悄地抬起未受伤的手轻抚他的脸,暗哑地道:“没有隋王,就没有现在的盛雨。做为子女没有人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已的父母就在自已眼前这样消逝。” 顿了顿,因为失血过多,加之刚才的那一番折腾,我现在连说话都显得异常的困难:“所以,所以--我求你!求你!” 闭上了眼,力气已经耗尽!我能做的已经尽力了。头晕的历害,我又一次在他的怀中晕了过去。 第二十一章 转折 朦朦胧胧中我看到一片充满生机的绿,如水晶般透明而纯净。 这是哪?天堂吗? 潜意识地想起身,可刚一动身体,就感到一股刺骨钻心的痛!不禁咝了一声。 痛楚让我的神智刹那清晰了起来,想起了现下自身的处境,警惕地环顾四周。绿,绿的晃眼,绿的大气。绿的仿似游走在云端上。 “这是哪?” 一股香草的气息钻入了鼻尖,有人轻轻托起了我,使我整个身子斜躺在他的怀里。 一种像姜茶般的汤汁缓缓地喂入我的嘴里,我别扭的扭开了头,定定地望着眼前的人。 一抹担忧与焦急在看到我清醒的同时瞬间逝去,让人来不及分辩。取而代之的又是那冷的让人难以接近的面容。正想要开口询问,他便已经开口了:“你现在在“盛天”的皇宫,这是玉暖阁,以前你的闺房。” 顿了顿:“即然你醒了,就快把它喝了。”紧接着把一小碗白玉瓷杯递到了我的手中,长袖一挥,人便要飘然而去。 “等一等!”略停了停,望着那个翩然离去的身影:“呃,他们都好吧?” 没有回应,在他淹没于门口时冷冷地飘来了两个字:“死了!” 死了?死了!我倏地从床上坐起来,身上的伤痛因为突然的用力而冷汗淋漓,思维也冷静了起来。下一秒钟却是一种漫无边际的难过与心酸。短短几天的时间,身边就离开了那么多认识与不认识,或亲密或敌对的人。不管是什么,生命在这里就如一片落叶般脆落。 全都死了吗?那为什么还留着我?难道?呵呵!转瞬间却又释然了,我身上还藏着宝藏的秘密呢! 冷冷地环顾周围,这就是盛雨以前的房间,一间用水晶打造的绿色世界。绿砖做的地板,梁柱、床。仿似溶于一片绿色的汪洋中。这一瞬间,我恍似对我这具身体的主人有一种莫名的了解与共鸣。或许只有在这样一片世界中才能感到生命某种的生机与希望吧。 自从上次醒来,我已躺在这张床上十多日。除了一个叫冰儿的丫头照料我外,这里几乎就被人遗忘了。那个“冷人”再也没有来过。而那个冰儿却像个哑巴,什么都不肯说。我只盼着自已快快好起来,能下床行走。 就在我缓缓可以行走,想要踏出房门的时侯。冰儿却面无表情的一把拦住了我:“小姐,少主子吩咐过了,你不能踏出这间房。” “为什么”? “奴婢不知,还请小姐好好调养。不要为难奴婢。” 我只能又缓缓地走回自已的床。 “你们少主子呢?我想见他。” 回答我的是无声的静默。 浑浑噩噩地又过了几日,这几日对那个冰儿我是佩服的无体投地。只要我一有什么响动,她都可以清醒过来。本想趁着她熟睡的时侯偷偷出去,可总无法实现。只好打算从窗户爬出去了。 这里古代的建筑与现代不太一样,房屋建筑一般都不高,像一般官宦人家最多也就我们现在楼房的两层高。即使如皇宫这样的地方,也只是群而搭建最多不超过四层的高度。而盛雨的房间却又是独立盖在一隅。窗的旁边还种了许多不知名的树木,伸手就可够的着。而我只要顺利够着树,沿着树爬下便万事大吉了。 可我却没有想到我这一爬下会给我今后带来如此重重的磨难与波折。 那天的月亮虽然不圆却很明亮,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夏日的芳香。鬼使神差的我沿着一棵退了皮的老树顺势而下。脚踏到地板的那一刹那,我心里欢呼的用手打了个v。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全身警惕地朝前走去。 第二十二章 石洞惊魂 星光点点,树影斑斓。 周围出奇的安静,偌大的皇宫就像死寂了一般。这不禁让我的心里发怵,究竟是走到哪了?心下不禁懊悔万分,怎么就没事先弄个皇宫的地形图来? 月光亮的眩眼,起初也没在意,直到一束强光晃的眼刺痛,才惊醒是自已手上的红玉镯散着像血一样的光茫。赶忙用衣袖去遮掩,可那亮光却越来越强烈,并且直指着前方。没来由地顺着亮光的指引一路走去,眼前赫然出现了一石洞,绿色的青苔爬满了石洞的边沿,周遭杂草横生。 在这皇宫内院却还有着这么一处破败的地方? 此时红玉鐲的光茫逐渐减弱,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我往前走去。石洞两壁泛着水银,借着水银暗淡的光线,只觉寒风阵阵,阴森刺骨。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弯碧水荡在中央,周围繁花围绕,清香扑鼻。缓缓上升的水气驱走了刚才的寒冷,全身温暖如春,暖意浓浓。 还没有回过神来,耳旁却响起了软浓的女音:“你终于来了!” 心下一阵寒颤:“誰?誰在说话?” 回过头,四下找寻。空荡荡的石洞里只有我一人。此时,我唯一的感觉便是拔腿便跑,可是却两脚发软,颤抖的抬不起腿来。 “你不要害怕,请将手上的红玉鐲摘下,嵌在你身旁的石凳上。” 我转身低头,便看到旁边一张棱形石凳,上面凹了一块圆形印迹。我忙脱下玉鐲将它顺着印迹放下去,正正好。 只听轰隆一声,一块石壁在我的背后掉下,转过身去的刹那我不禁惊呆了。碧水之中,雾气之上飘浮着一个轻灵美丽的绝色女子。淡青色的衣袖和着缓缓上升的雾气摇曳轻摆。 “你是谁”?我喃喃地问道。 一朵释然的微笑浮于她的嘴角:“莫问红尘处,只道心缘了!未了,未了!心随意,意随心,红尘尽………” “什么意思”?我追问。 微笑逐渐隐去,那抹清丽的身影随着雾气的渐浓好似要融于当中。我伸出手想要去碰触,却只抓到空荡荡的空气。可那身影却依然在那,只是越来越淡,越来越模糊,直到完全散去,融于雾气之中,化作一缕轻烟。 心下大骇,这种景像以前只在电视见过。现在亲历却仍然难以自信。难道刚才跟我说话的只是事先设置好的景像? 定睛细看,那块掉下来的石壁正直立立的在那。上面有一副画,像似一座山,最奇怪的是整座山却淹没在沙漠之中。而在山的不远处有一绝色女子正翩翩起舞,她的身后是数以万计的武士,个个手持刀刃蓄势待战,风烟滚滚,场面恢宏。 那种寒冷的感觉又来了,雾气慢慢散去。内心涌起一种莫名的恐惧,快速的将红玉鐲拿起套于手中,转身便朝外奔去。只听身后又是轰隆一声,闭着眼睛,不敢回头去望。只想快快离开这里。 出了石洞,不停地跑,冷不丁地撞到一人的身上,抬头的刹那顿时惊喜地叫道:“胡子大哥!” 第二十三章 心意 耶律奇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景下再次相遇,眼睛瞪的老大,半天回不过神来。 瞧着那模样,真让人觉的可爱。伸出了手,故意扯了扯他的胡子,只听他唉呦了一声,大声嚷嚷道:“丫头,疼死了!” 我心里窃笑,却见他皱着眉头道:“丫头,你怎么会在这”? 心下一惊,竟顾着高兴,却忘了此时人还在皇宫。当然不能实情相告,只好笑道:“我陪一个朋友一起进来的,她是这里管供给的,没想半途迷了路。” 看着他蹙着眉,不禁反问道:“你呢?怎么会在这”? 他愣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这有什么稀奇的,别忘了,我三年才来一趟,就是为了进贡的。” 后面突然插上一个人,低着头在他耳边低语:“时侯不早了。” 他点了点头,继而看向我:“丫头,我让人先送你出宫,等得了空再去看你。” 我感憿的点了点头。 一路随着那侍从左拐七绕,出了一扇锈红的木漆大门,那侍从对着我恭敬地道:“出了此门,姑娘就安全了。主子说了,这月十五老地方不见不散。” 我点了点头,心里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没想到竟会这么顺利。 左右望了望,夜深人静,虽然是盛夏,但仍感凉风习习。想着应该尽快找间客栈落脚。才刚走了几步,就发现前方不远处立着一个人,一身青衫,在月光的映衬下越发显的清冷。 呆呆地立在那里,看着他,却见他缓缓地朝我这里走来。许是我眼花了,他的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温柔的令人不忍拒绝。我傻傻地看着他,上辈子只在电视里一饱眼福的帅哥,现在就离我这么近,那样的眼神,会让人不由地沉沦。 我不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暗自骂道:“这种时侯,还这样好色!” 那股香草的味道和着夏夜的凉风透着甜淡,右手不知何时落入了一只温暖的大掌里,牵着我朝前走去,想要挣脱,换来的却是更紧更深的桎梏。 一身通体发黑的骏马停在那里,腰上一紧,整个人被拦腰抱起,落在马上的那一瞬间人也同时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驾”! 风声阵阵从耳边吹过,马蹄嗒嗒,夜阑人静,除了奔驰在马上的俩人,世界好像静止了一般,我感觉自已像似要飞了起来。 当再次睁开眼时,人已站在一处旷野里。他理了理我散乱在额前的碎发,将一包裹放到了我的手中。 我不解地看着他,正想要开口,人却在下一瞬间被紧拥在他的怀里,温润的唇舌霸道地覆了上来,我本能地想要退缩,换来的却是更深地索取,缠绵不绝。许是今晚的夜色太蛊惑人心,我不由自主地迎合着他的索取。只听到他的喉咙嗯了一声,舌尖更是灵巧地翻转探取。 许久,就在我感到不能呼吸时,他放开了我。眼里有着浓浓的不舍、绝决与挣扎。人再一次被紧紧地拥进他的怀里,暗哑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永远不要回来了,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随着一个矫健的身姿,一跃上马,不再回头,驾马急奔而去。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发呆,内心泛起一种莫名的惆怅与失落。一轮皓月挂于当空,一只孤鸟正哇哇地叫着从我的头顶飞过,一片暗然…… 第二十四章 平淡生活 落水镇,位于韩侯地界,之所以起落水,是因为这个镇四面环水,整个镇宛如就像水中的小岛一样。 自那日与冷昊一别,一路走去,没多久,便来到了这个镇的边界。整个镇,因为隶属韩界,而韩侯现下又与冷国联盟,再加之此镇的地理位置,这里的人们生活好似跟本没有受到外界的干扰,可以说是乱世中的世外桃源。 现在回想,当日冷昊应该是有意将我停放在此镇不远处,想让我从此远离那些事非之地。 包裹里的财物足够我享用一生,我在镇郊买了一幢不大的房子住了下来。周遭几十里,人们日出而做,日落而回,一派恬静淡然的景像。 整日闲着无聊,空暇的当儿,我充当起了业余“先生”,竟把以前读过的儿歌、诗歌教给这里的孩童,没想到只是无心而做,却受到这里村民的尊敬。每天我的门前总会摆放着一些晒好的咸鱼干、青枣之类的食物。偶尔门上还会挂上一串此镇特产的香肠,等我摘下回头四下探望,只余孩童的笑声飘荡在空中。此情此景不禁让我感觉好似又回到了现代,似乎先前的境遇只是一场奇幻的梦。 这日,我依然沿着河岸漫步去不远处的书斋。到了那却空无一人,正心下诧异,却见其中的一名夫子夹着一个步袋匆匆忙忙的过来。看到了我笑着道:“昨儿忘了跟小雨姑娘说了,今天我们这放一天假。” 我莫名:“为什么?” “哦,冷国的大皇子将要与突厥的公主联姻,韩侯命我们采集五色石做成五色战衣与项链,做为贺礼,所有的人都去河的周围忙去了。 “什么”?我喃喃自语,却不愿相信刚才听到的,内心深处不由地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看着我这个样,还以为我是因为没有事先告知而难受,好心的夫子赶紧解释道:“不瞒姑娘,这五色石可是个好东西,整个韩侯地界也只有我们落水镇才出。可却不好拾到,只有每日卯时才会出现,而且位置不定。韩侯又命我们五日内必须交付完工,所以,所有的人都忙去了。”说完朝我点了点头,又匆匆忙忙的走了。只留下我一人傻傻地站在原处。 想起临别的那夜,好似就在眼前。为自已的这种心绪感到害怕又不安。虽然说以前的我谈过恋爱,但那大都是现代人快餐似的爱情,好聚好散。可现在,那种淡淡的却又缠绕心头的感觉却越来越浓。不要说现代的我,即便是换做这时的盛雨也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爱上自已的敌人,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啊!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拼命的摇头告诫自已,只是受了美男的诱惑而已。想想再过几日便是月圆之夜,大胡子不是约我在老地方见面吗?我是否该去?还是仍留在此处继续这种平谈恬静的生活,等待奇迹出现让我回到自已的时代? 冲动是魔鬼,当镇上的人邀我同去盛京送五色战衣时,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动身出发的那一刻,我知道平静的日子对我来说已经一去不回了。 第二十五章 故人重遇 再次踏上盛京,内心似乎多了几许期盼。一行人来至事先安排好的驿馆后,便都去休息了。 月光柔和,用手托着腮,想着明日的月圆之夜。心里憋的慌,不由的一人信步走出了驿馆。 现在不过戌时左右,可街上几乎没什么行人,想想现代夜生活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晚风吹的人清新舒爽,前方好像有人在拉扯争执,听声音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等人走的近了,不觉了然------ 原来是“她”。 “小姐,这么晚了,再不回去,奴婢这身皮可就真的没有了。”旁边一身着青衣的小丫环焦急的说道。 清脆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不行,他们说冷哥哥去了妓院,我不相信,我一定要去看看。” 我心下一顿,冷恣?他也到了盛京,看这个情形他们俩应该是一块来的。 眼前不由浮起了那个温和的笑靥,自那日乱军中逃出以后,内心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与担忧。 不由自主的尾随着她们的后头,转过一条小巷,眼前赫然又是另一番景像。十几个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随风摆动,晃得人迷了眼。人流往来,热闹非凡。 青衣丫环似乎还在力图劝说着若怜,俩人却已被几个彪形大汉拦在了门外,正在吵嚷之间,冷恣肩背药箱,一脸铁青的站在了门口。若怜一看见他,立时红了眼,眼泪刷刷一泄而下。 冷恣放缓了脸色,走到了若怜的跟前,轻轻抹干她脸上的泪痕。对着身旁的老者低语了一番,携着若怜离开。不由自已,我尾随着他们走了一小段,快要拐进小巷时,冷恣身形突然一顿,掉转回头四下张望。 我一个闪身躲在了墙后,内心突突地,百味陈杂。 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进,正当我想转出来,若怜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冷哥哥,你找什么?丢东西了么?” 冷恣无奈而温润的声音响起:“走吧!我想我是看花眼了。” 人去渐远。 月亮清亮清亮,恍似照进了人心,剪不断,理还乱。空留一缕余香却道更结一缕愁肠! 第二十六章 恍然如梦 又一个风高清朗的月圆夜。如约来到老地方,环顾四周,杳无一人。除了呼呼的风声,就是自已的心跳声。 心里不禁发怵“大胡子,你可别耍我,”再四下看看,没有错啊!大胡子讲的老地方应该就是这里呀。 正当我踌躇不前,预备离去的时侯,背后沉重的铁门吱嘎一声,缓缓开启。回过了头开心的嚷道:“大胡子,你让我好等。” 话还未说完,人却在下一瞬怔愣住了,只见朱红的铁门深处缓缓走出一位美艳女子,醒目的大红纱衣,宽大的水袖,纤窄的腰肢;头上珠翠环绕叮咚作响。走的近了,心里却犹如翻江滔海,难以平静。 再次相见,俩人都久久的凝望着对方,时间仿佛凝固住了。她的眼里交织着复杂的情绪犹豫、狠绝,以及一闪而过的不忍。 “盛雨姐,这些日子过的还好吗?” “你呢?” 她撇了撇了嘴角,淡然一笑:“身不由已,无所谓好坏。” 我不再言语,四下找寻着大胡子,心里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小落的声音再度响起:“不用找了,我已派他在离京三十里处等你。” 我警惕地朝她看去。 她的脸上浮起了愧疚,转开了视线,不再与我对望,喃喃地:“盛雨姐,对不起…” 我步步紧逼:“为什么?”即使要死,也得做个明白鬼。 她背转了身,肩膀微微地抖动。声音惨淡:“为了我的国家,为了我的父王,我须要你帮我找到宝藏。” 我苦涩一笑,又是宝藏。不禁仰天长叹!呵呵,兜来兜去又回到了原点。 募地,突然一声高喝:“吉时已到,请公主上轿!” 我倏地清醒,只见俩个着粉装的丫环扶着她朝不远处一顶停放已久的软轿走去。 立时了然。来的时侯,就听驿站的人说,今晚突厥的公主将进宫,准备十天后的大婚。 再次看向她,想着她与冷昊,心下觉得莫大的讽刺。如若当日我不求着冷昊放她一条生路,那还会有今天的这番场景吗? 我被压着强行上了一辆马车,经过她身边时,她突然将一小包东西塞在我的手中,眼里泛着真诚的泪光,暗哑着声音道:“盛雨姐,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到时小落定向你请罪。”说罢,头也不回的坐进了轿中,几十名护卫兵勇随着软轿淹没于茫茫夜色之中。 京郊三十里处,耶律奇一身通体黑色素衣,腰间一把软鞭,正俩手互搓,来回踱着步子,看到了我们,嘴里长长的嘘了口气。 我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他不安的用手挠了挠头,讪讪地问道:“一路还好吧?” 我冷笑。 他用力地跺了跺脚,喘着粗气:“好妹子,实话跟你说了吧,到现在我也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本来约好了今天的见面,正巧赶上公主进宫,跟她谈到了你,她便要我带你去漠北,说要找什么宝藏来着,我也只好奉命行事了。” 我看向他,他的脸上布满焦急,那么一个大块头,急的在原地打着圈圈。平复了心情我淡淡地问道:“你究竟是誰?” “我!”大胡子听了我的问话,用手指着自已,摇了摇头:“也罢,我乃突厥的护国将军,这趟是奉旨进京剿灭盛朝的。” “哦”,我点了点头,忽又指着自已:“那你知道我是誰吗?” 耶律奇睁着那双狭长的双眼,精光一闪而逝:“不管你是誰,我只知道你是我耶律奇的妹子。”说罢一只大手重重地在我肩上敲了一下:“对不起了,老哥哥我身不由已,但是我保证,绝不让你少一根汗毛。”接着用右手重重地拍了自已胸脯一下。 我苦笑了一下,胸中一阵气闷,好似有什么东西要往外涌,耶律奇赶忙扶着我坐进了马车,人还未坐稳,就听见前方马啼阵阵,好似来了一大批人。 只听见耶律奇大嗓门的在外嚷嚷:“好久不见,冷老弟,不去悬壶济世,怎么倒到这荒郊野外啊?” 冷恣笑着道:“奉了我王的旨意,特派我来协助貴国,还望将军多多包涵。” 听到这我心里不禁一阵窃笑“冷大哥,你什么时侯也变的这么世故虚伪了?” 一口温热喷了出来,衣衫前襟刹时被鲜血染红。旁边的丫环尖叫出声,帘子被掀开,我看到了耶律奇一脸的惊慌,冷恣喜忧焦急的表情。 我笑着向他们摇了摇头,只有我知道这个隐藏宝藏的身躯随时有可能逝去。毒药已经深入我的骨髓。盛天”,即使他得不到天下,也不会让宝藏落在别人的手里。 第二十七章 交锋 再次睁开眼时,已是漫漫黄沙,尘土飞扬。 冷恣一脸疲惫的在我的身旁熟睡,车子一晃一晃缓缓前行。撩开车帘,眏入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灰黄,起伏不定宛如波浪翻滚,一直延伸到天际。 内心一阵诧然,这应该就是沙漠吧!可我仍然坐在马车里啊,这似乎是件挺困难的事。将头伸的老远,一头骆驼正承载着我们现下的重量,车子两边被削去了一些,固定在了它凹现的身体里,它的鼻子喷哧喷哧的打着响。 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上了我的手背,回转了身,冷恣布满血丝的双眼泛着惊喜与担忧:“你终于醒了!” 不知为什么,看到他,想到之前的种种,莫名的就脱口而出:“你们当然不希望我死,宝藏还没找到,不是吗?” 他愣了一下,双眉纠结在了一块,声音依然温柔:“你累了,休息吧!” 甩开了他的手,凄然一笑:“不用了,我还想在没死之前多看看,或许明天就看不到了。” 左手再一次被紧紧的握住,任我怎么使劲都无法挣脱。 怒瞪着他:“放开我!不用在这假惺惺地,去找你的若怜。不用再在我面前演戏了,我已经…。 “唔!”嘴上一阵温热,脑中一片空白。冷恣他在吻我,狂烈而霸道。 我用力的推着他,换来的却是更深的索取,他的怀抱散发着淡淡的药草香味,心里一阵委屈,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他顿时停住,换而温柔的吮吸着我脸上的泪水。悄然的将我轻抱于怀,时间恍似静止了一般。 前方一个颠簸,车子顿时停了下来。 我立时推开了他,胡乱的用袖子擦了擦脸。大胡子的大嗓门在外面响了起来:“冷老弟,前面就是冰峰了,看来我们得在此一段时间了,等妹子醒了才能上冰峰啊!” 冷恣看了看我,淡淡的道:“好。” 我不解地看着他:“什么冰峰?为什么不告诉胡子大哥我已经醒了?” 他的眼里透着果决与坚定:“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带着你离开。” 我愣愣地看着他:“离开?你不是要找宝藏?带我走了,怎么向你的大哥、父王交待?” 双手被轻轻握起,放于他的胸前:“天涯海角,不离不弃,誓死相随!” “啊!”内心涌起莫名的感动,喃喃地:“冷大哥…。” 帘子被唰地掀开,大胡子一脸不耐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在他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我已开心地脱口叫道:“胡子大哥!” 第二十八章 謎底 原来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原本以为自已会多么的生大胡子的气。可当他那双错愕惊喜的双眼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看向我时,一切竟又回复到了初见他时的心境。 把手伸到了他的眼前晃了晃:“胡子大哥,没事吧?” “啊!哦。”他用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掉头冲着冷恣呵斥:“我说冷老弟,妹子醒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一颗心老是提着。” 冷恣淡然一笑,也不做答。 耶律奇好似想到了什么,有些为难的看向我,却对着冷恣说道:“冰峰就在前面,听当地的人说最好在月圆之前进入。” 冷恣握着我的手突然紧了紧,微锁双眉。 我了然的一笑,转向他:“其实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我身上隐藏了怎样的秘密?” 即来之,则安之。 故意朝他噘了噘嘴:“冷大哥,你会保护我的哦。” 冷恣深深地凝视着我,像似要把我看穿。我坦然迎之,该来的总要面对,于其整日提心过日子,还不如把这个謎底解开。反正于我的日子也不多了。 所谓冰峰,不过是沙漠里的一块绿洲,既无山也无峰,只是一块明净的碧潭。水湾湾的,于周围的景物很不协调。 冷恣示意我跟着他走向潭里,一踩进水里,水却是温的,暖暖的让人想到了温泉。在往前走去,水已齐至腰。冷恣用手向前摸索寻找什么,过了好一会,终于他看向了我:“可否借你的红玉镯一用?” 我点了点头,退下了镯子递到了他的手上。只见他拿着玉鐲在水下一摁,耳边轰隆一声臣响,齐至腰上的水随着响声骤然退去。眼前豁然开朗,一铜制的大铁门透着斑驳的锈迹出现在眼前。 两个仆从推开铁门,率先往里走去。大胡子紧跟其后,冷恣紧紧的握着我的手,随着他们前行。 越往前走,手上的红玉鐲越发闪着血红的光亮,就像那晚在盛朝皇宫那般。随军的人员手上都引着火把,却依然被我的光亮所掩盖,大胡子担忧地朝我手上望了望,冷恣更是握紧了我的手。 我不禁开始打量起四周,其实这就是一普通的石洞,只是在石壁上刻着一些军勇持刀互战的图案,哪里来的宝藏?滴滴溚溚地水不时的从上面滴到了地上,回璇起了响声,显得特别刺耳。 就在我暗笑的当儿,前面传来了“啊啊!”两声凄历的尖叫,有人跑了过来:“禀大将军,前面有机关,已有两人身亡了。” “我去看看。”大胡子在前方叫道。 “等一下!”我不禁脱口而出。手上的红玉鐲越发红的耀眼,这场景恍如当时我在盛朝皇宫时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我抬起了手,将鐲子举高,骤时整个洞被红光染红,一束强烈的光茫顺着镯子一直延伸到前方,不由自已的我顺着光的指引一路向前,所有人都跟在我的后面。 一扇石壁赫然出现在了眼前,石壁上清晰地刻着一位翩翩起舞的女子,轻盈灵透,飘逸出尘,仿如再生。 内心不禁一阵困惑,她是誰?好眼熟。 突然脑中一闪而过,是她!那日洞中的女子。 有士兵去推门,却是纹丝不动。 不由自已的退下镯子将它嵌在那女子的手腕上。只听哐当一声,石壁应声而起,当所有人随着石壁的离去向前望去时,都不由地被眼前的景像所惊呆了! 第二十九章 生死绝别 如此恢弘磅礴的气势把所有的人都震住了,我不惊脱口惊呼:“兵马俑”! 齐唰唰地,所有的眼睛都朝我看来。讪讪地,我才发觉自已的失态,只是眼前的景像实在跟千年前的始皇兵马俑是有过而无不及。 洞内望不及边,队列呈品字形排列。每个人都是身披铠甲,头戴长冠、手执矛弩;仿似只等一声令下,就奔赴战场。 更让人叹为观止的还不是这些,如果说始皇的兵马俑都是用陶土所做,那么我眼前的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真人,只是这些人就像似被催眠了一般,无知无觉。 冷恣疑惑地望向我:“小雨,你知道些什么?” “啊!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些曾经在我的梦里出现。”我轻声地回应,后悔刚才的失语。 “冷老弟,我们还是快些把宝藏寻出,这地方不能久留,况且妹子身子也未必可以支撑多久。” 冷恣望了望我,沉声下令:“所有人继续向前。” 所有人开始缓缓向前移动,旁边的一个随从递上了一壶水,没有疑它,冷恣一饮而进。与此同时,只听大胡子一声“唉呦”!人已一屁鼓摊坐在地不能动弹。 冷恣上前一步,正想发问,岂料一个趑趄,定在原地。 “冷大哥,”我焦急地扶着他:“你没事吧”? 冷恣看了看我,困难地摇了摇头,眉头拢在了一起。 此时,他身边的随从突地窜到了我身旁,一手将我架了起来。 大胡子用手硬撑着身子叫嚣着:“反了吗?都反了吗?”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其中一领头的人两手将刀横握在头上,大声道:“我们奉大皇子之命,到达此地,就将圣女滴血祭拜。”等我们事成之后一切生死听凭将军做主。 一切嘎然静止。 “为什么?我反问道。即便如此,也不必去对付你们的主子?” 为首的人缩了缩肩,把头埋的更低,并不作答。 “是我大哥让你这么做的。”冷恣冷冷地发问。 一切仍如空气般,无人应答。 我却感到四肢百胲犹如被火烧着般,烫的灼人,一阵阵,心就像被撕裂了一般。 眼前恍动着莫名的光影“突厥围攻时,那担忧的眼神;月夜下的深情吻别”;就像针扎一样,硬生生的让人无从喘息。 我的手被人用力拉着,好像放进了一个竹壳里,耳边充斥冷恣与大胡子交相呼应的叫声、喊声。只觉有东西暖暖地从我手中流出,漫漫地渗到竹壳里,红的耀眼,竹壳慢慢地满了起来。 大胡子挥着把短刀,挣扎着朝我扑来,还没站稳,人便重重地摔在地上。冷恣双眼像似要喷出火来,青筋突起。 一滴滴血红的鲜血缓缓地顺着如针尖大小的竹丝流进了排头第一个兵俑的指尖中,就像传染般,一个接着一个,那些原本面色如白纸般的兵俑就像久逢雨露的枯草,承受着最初的甘淋。 “不”! 冷恣撕心裂肺的喊声像似掏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可身子依然动弹不得。他的眼里盈满了泪水,千般懊悔,万般不舍。 我朝他浮起了一个虚弱的微笑,是的,全身空荡荡的,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从我的身体里抽身而去,这难道就是我最终的结局? 最早受到鲜血滋润的兵俑身子动了动,紧接着,原本紧闭着的双眼刹时睁开,那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他的眼神空洞无彩,可是手上紧握的长矛却充满了力量。兵刃一转,指向了我们这群人,紧接着一个又一个,数不清的兵俑,手持利刃朝我们过来。 “啊,快跑!” 这是战场吗?激烈的撕杀声充斥在耳旁,已有人陆续的往后退去,原先抓着我的人早就不知踪影。刹时,一束白光晃过了我的双眼,出于本能,我抬手避挡,立时,所有原先还向我们攻击的兵俑刹时不动了,千万个兵俑的眼睛朝我看来,依然是空洞洞的眼神,盯着我的衣袖。 一切恍如死寂了一般,原先还沿原路逃窜的人定在了原地,惊惧地望向我。 “妹子”,大胡子在一旁大声叫着:“快跑!快跑。” “小雨,到我这来。”冷恣艰难的伸出了手,用力摆脱身旁两个架着他的随从。 没有多想,出于对生的渴望,我朝着冷恣跑去。可是就这么一忽儿,那先刚刚不再动弹的兵俑立时又像似恢复了生机,惨烈的撕杀声再次叫嚣于耳边。 为前的一个兵俑一把长刀冲着冷恣跑去,刷刷两下冷恣身旁的两人应声倒下,眼看着长刀捅向冷恣的胸膛。 我长臂一甩,大喊一声:“不”! 一切又恢复了寂静,所有的一切又如刚才般重演,那把长刀划破了冷恣的衣服,只差那么一点点。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那些兵俑都盯着我的衣袖,是什么意思? 脑中好似晃过了片片碎影。。。。。 壁画,壁画中翩翩起舞的女子,女子背后千万的兵俑。。。。。。。 下意识地,我仿着画中女子的舞姿翩翩起舞,所有的兵俑在瞬时收敛了目光,步伐一致的朝后退去,他们退一步,我就前一步,一边舞着,一边随着他们往后走去。“妹子!你在做什么?快回来!快回来!老哥哥错了,错了啊!”大胡子哽着嗓子带着难听的哭音。 “小雨!小雨!”冷恣焦急的喊道。 我恍如未闻,舞着步子,缓缓地前行,前行。。。。。。。 第三十章 重生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以为我死了,可是耳旁却充斥着喧嚣的人声。眼前光影斑驳,嘴里却是苦涩之极,一阵呛咳,嘴里的药汁流了出来,人也无比清晰起来。 我豁地坐了起来,却感觉万箭穿心。 痛! 这一意识,让我知道我却实还活着。背后被人强而有力的撑扶着,不自觉的扭转了头,一双深蓝色的眼眸映入了眼睑。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痞痞的笑:“你醒了?” 我环顾四周,空旷的沙漠里,错落有致的蒙古包零落的散在周围,陆续的有人从我们身旁经过,朝着我们谦恭地弯了弯腰。 “这是哪里?” 我迷惑地问道,心里还在回味着最后踏进石洞前的景象。胡子大哥愧悔交加的呼喊;冷恣绝望不舍的眼神;我也分明感到自已掉进了某个深渊,感觉自已已经血流殆尽。不可能还活着啊? “不知是你命大还是我运气不好,总之我救活了你。”背后的人调侃的道。 望着这双深蓝色的眼眸,我不自觉的道:“你不是中原的人?” “哈哈”,他大笑,胸膛一起一伏:“有区别吗?难道中原的人尽都是些好人吗?” 我默首不语。 他说的对,从古自今不分国界,不分地域,哪都有好人与坏人。只是我这一路来受的难太多,被吓怕了,条件反射的自我保护而变得小心谨慎。 我还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他是从哪救的我,我又是怎么死里逃生?冷恣他们的生死如何? 可是明显的,身旁的人已经失去了耐心,他一把将我抱起,走进了大帐,轻放在软榻上:“什么也不要想,你现在的命是我的。”说完伸手帮我盖好了锦被。 我侧过了身,不再言语,突地,眼前雪白的发丝让我惊叫失声“啊”! 我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伤口的疼痛已经被内心的惊惧所淹没:“不!我这是怎么了?” 我发疯似的抓扯着自已的头发,雪白的发丝倾泻在了大红的锦被上,显得那么的刺眼与突兀。 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牢牢的桎梏住了我,那双深蓝色眼眸里透着镇定与沉着:“我不知道你究竟遭遇了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比活着更可贵。” 我呆呆地望着他,他很好看,古铜色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焦虑。 咽了咽口水,我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有铜镜吗?” 他了然的扬了扬眉,又恢复了原先痞痞的模样,顺手从床旁的棱形桌旁拿过镜子放在了我的手中。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我内心有着一种小小的震撼,原先的盛雨就已经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现在的盛雨,容貌依旧,只是在这如丝白发的衬托下,那种美更是多了一份凄艳,与之先前的清灵脱俗两者柔杂在一起,竟是不能用美来形容了。 镜子被悄悄的拿去:“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无语,缓缓地躺了下去,望着那身影淡然的离去,内心却滋生出一种不知何去何从的怆然与无奈。 第三十一章 随缘 我用黑绸将白发掩藏了起来。看着镜中的自已,依然苍白的面容却难掩灵秀脱俗。这个盛雨为何要生得如此美丽?倒让我顶着她的面容,却处处招摇惹人。 我在大帐里呆了几天,终于忍耐不住出来狠狠地透了口气。思考着下步该如何进行? “你终于肯出来了!”背后的人淡淡的道。 我宛然一笑,回过了头:“谢谢你救了我。” 他走到我身旁,瞅着远处的族人默首不语。 时近傍晚,落日的余辉洒在广褒的沙漠上,浮起了淡淡的一层金辉,无边无垠。 “真美”!我不禁脱口而出。 他瞅着我,又是那副痞痞的模样:“想骑马吗?” “骑马”? 他璨然一笑,用手打了一个响指,一匹通体雪白,精瘦高大的俊马不知从哪突然跑到了我们的眼前。 即使不懂马的我,也知道眼前的这匹马绝对是个极品。看到了主人,他的鼻子重重的打了个喷响,友好的跺了跺脚。 没有预兆,他揽过我的腰,一个纵身,我与他已骑在了马上。 “驾!” 耳旁风声呼呼,极目远眺,眼前沙浪滚滚,好似大海波涛汹涌滚来。 我们追赶着落日的余辉,到达世界的极尽……。 我感到整个人都要飞了起来,整个大自然就好像拥在了怀中,人与它早已融为一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停下了马,将我抱了下来。 定了定神,眼前豁然一亮,满眼黄沙中却盛出了一湾圆形的碧水,正涓涓的冒着热气。水旁滋生了许多不知名的植物,环绕在碧潭周围,犹如另一个人间仙境。 我看向他:“这是哪?太美了!” 他不语,脱去了上身的衣服,一步步缓缓走下水去。及至半腰,突然向我伸出了手。我愣了一下,潜意识地退后了两步。 他瞧着我,哈哈仰头大笑了几声,一个跃身,整个人扎到了水里。 我蹲在旁边,找寻着他的身影,水面除了浅浅横纹,竟什么都看不到。许久,他突然破水而出,抹了脸上的水珠,冲我大大的笑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上了岸,在旁边的岩石上堆起了火,与我并排坐着。 我转头看向他,火光映衬着那古铜色的脸,刚毅俊伟。我不禁在心里暗暗自嘲“掉到这个时代唯一的好处便是认识了好多帅哥!” 出于礼节,很自然的我伸出了手:“认识你很高兴!” 他看着我,怔了一下,却没有伸手。 我呆了几秒,才恍然发现自已现在的举动是多么的不合适。这种现代随处可见的礼貌问侯,在这里却是让人觉得轻浮随便。 我讪讪的缩回了手,他瞅着我,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牢牢的将我的手握在手心,眼里一派清明。 我淡然一笑,盯着他:“我叫小雨,你呢?” 他放开了我,站了起来穿好衣服:“名字只是个符号,无谓称呼,走吧!” 看着他的背影,我不满地叫道:“这不公平!你还没说你的名字呢?” 他倏地回转了身,一把将我拉近,头抵了下来,眼神清亮:“只有我的女人才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 “我!”我无语。 此时整个人已贴在他的身上,暧昧之极。 快速的跳离他的桎梏,却发现他又挂起那副痞痞地笑。 “唉!自作孽不可活!”我仰天大大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第三十二章 回到大帐,他将我抱下马。挑了挑眉道:“明日我和族人就要进入图汗城。” “图汗城?” “那是突厥的首城,最大最繁华的城市。”他淡淡地回道。 “那我…。 ”我思索着将要何去何从。 “自然与我一同进城。”他断然打断我,眼神不容拒绝。 我默然,眼下却也没有其它出路可行,何不于他一同进城再说。 转身回帐,却突然起了一阵旋风,迷了人眼。我晃着手在空中乱抓一阵,一只大手覆上我的眼,快速将我带入帐中。 “别动”。他低沉地道。 眼里痛的流出了泪水,一动也不敢动。 一股冰凉刺激了眼睑,原先的痛楚立时减轻了许多。我下意识地拿手去揉眼睛,却被他及时的握在了手中。 人腾空被抱起,我一时情急:“你想做什么?” “你以为我想做什么?”他将我抱到床上,让我躺下,盖好被子,人却没有离去。 “我…”一时无语,只感到他的气息随处可闻,许是因着刚从潭里出来,他的身上带着股好闻的清新味道。 他俯下头,贴着我的耳旁说了三个字:“耶律真”。下一秒人便抽身离去。 我莫名,听着他离去的脚步,想着刚才的话“耶律真?”难道是他的名字? 翌日。 天空透着沉静的蓝。 几十人的队伍早已整装待发。他一身劲黑装束,腰缠软鞭,迎着初升的朝阳,酷极了。 看到了我,走了过来,一把将我抱上了马背。立时,我便与他共骑在马上。 我不适的扭了扭身子,他从后面匝紧了我的腰:“别动!不要命了吗?” “我不习惯与人共骑一匹马。”我不满地道。 他眨了眨眼:“可我却很习惯与人共骑一马!” “你!”我无奈,却也莫可奈何。 只好端正了身子,尽量不去与他靠近。却实在抵不住路上的颠簸,投降放弃的倚在他的胸前。我听到他胸口闷笑了一声。恨恨地暗自捏紧了拳头,私下朝他舞了舞。 快要到达图汗城时,远处突然马蹄声声,应该是刚从城里出来的军队,看之不下百人,个个精器戎装,急急与我们插身而过。 我看向他:“你们又有战事了?” 他眯起眼,斜眸着我:“不是,这是可汗与冷国大皇子派人在寻找生死不明的圣女踪迹。”我不由已的颤了一下,他们在寻我?难道是在担心我的安危?我苦笑了一下。怎么可能,或许还是惦记着宝藏不能私怀吧! 抬起了头,发现此时他正紧紧的盯着我。眼神闪烁不定。 突地,他又浮起那种痞痞的笑:“怎么?害怕了?” “害怕?我又不是他们要寻的人,害怕什么?”低下了头,我违心的道。 他哈哈大笑几声,夹紧了马肚,左手环上我的腰,快速奔跑起来。 残阳西下,大漠穹仓,风尘滚滚,一骑俩人迎风疾驰……… 第三十三章 一路疾驰,他与我停在一片树海里。 “这是哪”我回头看向他。 “枫林”他淡淡的道。 “枫林?”我环顾四周,一片树海只有几棵树上才冒出那么一丁点的绿芽。 “还未到时节,等过了春,便是一片花海。” 他把我抱下马,不再言语,负手而立。 “我们不进城吗?”我看向他。 “你那么想进城吗?”他斜眸着我。 “啊!”我一愣,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他眼神清澈,整个人瞬时逼近了我,俯下头:“你是谁?” “我!”我惊的跳了一下。 他顿然哈哈放声大笑起来,一把将我拥在怀里:“不管你是谁,从现在起,你就是我耶律真的女人!” “什么?”我盯着这个狂妄霸道的人,推开了他,不服的叫着:“不是,我谁的女人都不是!” 他停住了笑,忽而又浮起那痞痞的表情:“你一定会来求我的,求我做你的男人。” “不会!我死也不会这么做!”我恨恨的回应着。 他不置可否,一把将我抱上马,往图汗城驶去。 夜,繁星璀璨。 俩人一骑骑在城中的街道上,嗒嗒嗒,马啼声显得尖锐而刺耳。 倏然,拐角处涌来几十名兵丁,将我们圈围起来。 耶律真立时拉紧马绳,强行停了下来,微微蹙眉,眼神锐利。 兵丁突然分开两旁,从中走来一人,借着月色的光辉,满脸络腮胡子清晰可见。 “胡子大哥!”我心里一紧,一股热流涌了上来,你还活着。 直到人走的近了,我才恍然回神,不能让他认出我。 无奈,我情急的将头转向他,双手紧紧的环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他微微一挚,俯头看了看我,转而笑对耶律奇道:“将军一切安好?” 耶律奇爽然一笑:“九死一生,哈哈哈!”话落,眼光突然转向我:“素来都说世子不谙女色,看来还是眼见为实啊!” 耶律真斜翘嘴角:“哪里,这只是个丑丫头,因为容貌太过吓人,难免羞于见人。” “原来他们认识!” “世子?” “他是谁?”说我丑?” 我不禁狠狠的捏了他一下。 他紧蹙着眉,微哼一声。 耶律奇大咧咧的让出了道:“那我就不送了。” 耶律真颔首,策马疾驰而去。 我豁地从他怀里抬起头,重重的吸了口气,总算安全了。 他微眸着我,在一处偌大的宅院前停下马。门前两个仆从立时上来,他随手将马绳扔给其中一人,携着我进了门。 望着他帅气的背影朝前走去,我犹疑地立在原地没有动:“你是谁?” “你的男人”。他懒懒的应着,头也不回。 “我…” 我想立马离开此地,一股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脚上像似灌了铅似的异常沉重,竟迈不出步来。 他回转了身,看着我,表情复杂,突然大步的朝我走来,一把将我抱在怀里往前走去。 我不安的在他怀里扭动着:“放我下来,你想做什么?” “别动!”他立时停了下来,重重的喘着粗气,脸涨得通红。 我不理他,仍拼命扭动着身子,试图离开他的怀抱。却在右手碰到他身下硬硬的东西时倏然缩回了手,吓得不敢再乱动一下。 他憋红着脸,深深的吸了口气,快速将我抱到房里放了下来。用头抵着我,深深地凝视着我的眼:“记着,再有下一次,我绝不饶你。” 咣当一声,铜木门被他带出了大大的声响。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不禁懊悔万分,仰天长叹,我招谁惹谁了啊?怪只怪盛雨生得太过美丽。。。。 第三十四章 我被软禁于这座别院中。 那日之后,耶律真好似人间蒸发般,没有一点消息。除了定时的一日三餐,身旁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不离左右。 整个别院在如此无聊的时间里已被我踏遍了无数,无论我使出什么招数,身旁的小女孩始终缄默不语,更别提踏出府门。 我心里咒骂了他千万遍,看着木木站在我身旁的丫头,我从身上掏出一个结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眼里顿时骤然一亮,随即又低下头,不再看我。 又是这样,我泄气的坐在一旁,耳旁不时传来喧哗的人声。我转向她:“外面这么热闹?有什么事吗?” 她看了我一眼,轻轻回道:“好像是公主回来了,城里的百姓正欢迎庆贺呢!” “公主?” 我看着她,“小落吗?”她回来了!那他不是也来了? 心里一悸,头有些痛,揉了揉两旁的太阳穴,缓缓闭起了眼。过往的一幕幕放电影般从脑中掠过,令人无从喘息。 “小姐,哪里不舒服吗?”小姑娘担心的问道。 “啊,不舒服?”我摇了摇头:“没有,出去走走吧。” 院里开着许多不知名的花,姹紫嫣红,芬香扑鼻。 “把蓝子给我。”看着前面开的正盛的玉兰,我背对着小姑娘淡淡的道。思衬着怎么去做玉兰茶花。 等了许久,却发现身旁空空,不禁转头:“把蓝子给我!” 耶律真许久未见的面容在我眼前放大,痞痞的笑看着我。看着终于出现的他,连日来的怨忿不禁一扫而出。 愤愤的盯着他:“为什么把我囚在这里?” 他掻了掻头,斜眸着我:“你想去哪?” “不关你的事。”转身便往大门走去。 紧闭的大门两旁,一人兵刃一横,拦住了我的去路。我忿忿转头看向耶律真。 他朝那人使了个眼神,那人立时缩了回去,打开大门。我头也不回的快速跑出大门,再也不想跟后面这个人有牵扯,隐隐的,总感到这个人不一般,那种不好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左手突然被紧紧握住,我看着旁边的那人,气急的道:“你究竟想怎样?” “怎么跟你的救命恩人这样说话?”他依旧那副痞痞的模样。 我一时无语,无奈的盯着他。 “你无路可走!无地可去!”他倏而一收痞笑模样,认真的看着我:“那何不在此一隅暂时安住。”内心一阵骇然,倒退一步:“你是谁?” 他一把将我拉近,右手紧搂着我的腰,额头贴着我的眼:“你的男人,耶律真!” “你!”我气急的用力摆脱他的桎梏,却被他更紧的搂在胸前。 他俯下头,深蓝眼眸炯亮有神:“如果你再这样,信不信我现在就吻你。” “我!”我看着他,街上人来人往,旁边已围了好大一群人,我不禁放弃,恨恨的看着他:“我肚子锇了!” 他眼里露出笑意,一下放开了我,右手仍紧紧握着我的手:“走吧!去朝凤楼。” 第三十五章 朝凤楼! 抬头仰望,真是一个奇怪的建筑。整个外观就像中世纪欧美的城堡设计,外墙彩绘却有着中土古典的气韵精致。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西域文化? 一个头带胡帽的中年男子,对我们谄媚的行了一礼:“本楼近几日被包,实在对不住二位,还请移驾去别地吧!” 耶律真双眉一挑,并不理他,牵着我的手便往楼上走。 楼底两个彪形大汉双手一伸,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耶律真锐利的看着他俩:“让开!” 二人互看一眼,纹丝未动。其中一人迅速一拳朝我们打来,耶律真轻巧的转身,回手一个反扣,将他摔于地上。 另一人瞧着那人摔落,正想扑上前来,楼上传来清脆的女声:“住手!” 青色俏影带着股沁人馨香飘然而至。 我一惊“小落!” 内心立时提了起来,慌乱的转身,随手将丝绢蒙上了脸。 耶律真看着我,微拢了眉,并未言语。 他看着她朝我们走来,眼里倏然浮现笑意,迎着她走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淡笑着:“早听着你已回来,就是不见踪影,原来藏了这里!一切可好?” 她轻推开他,歪着头俏皮道:“你呢?好像变丑了!” 他一愣,继而大笑着拍拍她的头:“嫁了人,还是那么伶牙利齿!人倒是越来越漂亮了!” 她眼含笑意,随而瞥向我,在看到我的刹那,笑容倏时僵住,面带狐疑:“她是?” 我低垂着头,不敢看她。 小落太敏锐,即使蒙上了丝绢,我也不敢保证她不会将我认出。 我用手悄悄拽了拽耶律真的衣袖,示意他离开。可他恍若未觉,一把将我揽过,紧拥着我:“我的女人!” 我气结,恨恨的揪着他。 “哦!”她仍紧紧盯着我,似在思索什么? 随即又莞尔一笑,对着我道:“拣日不如撞日,一起喝杯水酒如何?”身子微侧,示意我们先行。 我手心冒汗,浑身僵硬。脑中只一个想法,绝不能让小落认出我! 否则,我不敢想…。 耶律真瞧着我,精光一闪,并不理会我的异样。拽着我上楼,抵不过他强力的牵拽,我一时惊悸,眼带哀求看着他。 他望着我,微俯下身,冲我眨了眨眼,突然将我横空抱起,在我耳旁低语:“闭眼!”我看着他,赶紧依言闭上了眼睛。 他急急抱我下楼,对着还没回过神的小落道:“她突犯旧疾,我们改日再聚!”快速抱我出了楼。 身后那灼灼目光一直尾随着俩人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行至一隅,他将我放下,我一把扯掉丝绢,长长透了口气,看着他:“刚才,谢谢!” 他不置可否,双手环抱:“怎么谢?” 我一愣,心底咒骂着这个无赖,嘴里却道:“你要怎么谢?” “以身相许如何”?他痞痞的道。 “你!”我气得一拳挥去。 他反手握住了我,随即松开,懒懒地朝前走去。 “你不问为什么吗?”看着他帅气的背影,我大声的道。 他酷酷的摇摇手,并不理我:“前面有家汤圆铺,我在那等你。”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我无奈的深深呼了口气!手抚小腹,肚子正咕咕频叫,没有多想,快速的朝汤圆铺跑去。 第三十六章 耶律真不再禁足我的自由,只是身后多了个魁梧少年。终日黑着脸,低头不语。想来是不甘跟着我,英雄无用武之地。 我终日做着离开图汗城的准备。这里实在太危险,他们始终不弃的搜寻圣女踪迹,难道对宝藏还有想法?而耶律真亦正亦邪?身份不凡而神秘,更让我此时处境堪忧不明! 可是身后对主忠心的俩个尾巴,却是怎么也甩不掉。我只能每日的往外跑,以寻觅脱身的机会。 图汗城虽没有盛京繁华,却别有一番西域风味。两旁商铺酒家、乃至俯门院落,都透出一种古印度伊斯兰建筑的风范。 时近中午,身旁丫头示意我回府。 我无奈,转身。 前面突然冲来两骑,夹道人纷纷闪避。我愣忡在那,一股热流突地窜至四肢百骸。 是他! 马上之人,衣袂飘飘…。 许久未见,他依然如斯,冰冷逡逸…。 周围有人尖叫出声,马蹄似乎受了惊,疯似的朝我冲来。千钧一发之际,腰身被人轻轻抱起,一个翻滚,整个人躺在救我之人身上。 他赶忙起身,扶起我:“主子,可有受伤?” 我定睛看他,满脸尘土,衣服被划了露出里衬。不由关切的道: “没事,你呢?” 他听我这样说后,倏然朝我跪下:“阿拉塞护主不力,请主子惩罚。” 我一愣,阿拉赛?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因着耶律真的关系,我潜意识对他周围人都起了戒心,想着刚才那般拼死相救,不由心下歉然。 刚想伸手扶他,他却已然站起,双眼戒备的看着前方,我诧异,随着他的目光朝前望去,心里一惧。 冷昊正调转马头,往我这里骑来。 我慌乱的将丝绢蒙上脸,看着他在我眼前停下,漂亮的下马。 阿拉塞一个跃身,挡在了我身前。 他锐利的盯着我们,眼神飘忽不定。我低头,心跳加速!冷昊,他的气息环绕鼻尖,可人却隔着千万重山……。 脑中混乱,过往历历在目… 亲送皇城,月夜吻别、派人挟持,争夺宝藏…… 我不敢抬头,怕再一次迷失在他充满蛊惑的双眸里… 阿拉塞双拳紧握,充满敌意看着他。 他抿抿唇,双眼微眯,深深凝视我,我低垂敛目,往后退去。 “出什么事了?”轻柔的声音凭空响起。 另一骑上的女子跟了过来,含笑看着他道。 我略微抬头,透过眼角瞥见小落正一身水红劲装坐于马上,双颊泛红,甚是娇艳! “哦,没事。”他收回目光淡淡的道。 小落看了我们一眼,眼里暧昧忽闪而逝,并未多语,掉头骑马往回走。 冷昊回首再一次深深看了我一眼,随即跃上马背,尾随小落而去。 烈日正浓,阳光下,一前一后,马蹄声声,风尘滚滚… 我长长叹了口气,思绪烦燥。纵然心有千千结,却也还是剪不断、理还乱…… 第三十七章 自那日与冷昊不期偶遇,我便终日惶惶。决定不再等待,伺机逃走。 身旁丫头送来一身淡翠骑装,我不解,“给我的吗?” 她点头,“主子吩咐让姑娘换上,他等会就来。” 卸去裙衫,换上一身翠绿,挽上发髻,镜中女子英武娇媚。 “姑娘真美!” 我瞅着镜中人,莫名的叹了口气。 “想什么呢?”耶律真斜倚在门前淡淡的道。 我回首,“我们要去哪里?” 他挑挑眉,懒懒的道:“散心,叼羊赛!” “叼羊赛?” 他酷酷一笑,走到了我身后,轻柔的将绿色丝绢蒙上我的脸,“图汗城每年最盛大的比赛,突厥可汗也会亲临。” “为什么带我去?”我警惕的望向他。 他一把搂着我的肩,诡诡一笑,“你是我的女人,难道不希望与夫共同观赏?” 我用力挪开他的手,退到一旁,“叼羊赛?”想来应该人多杂乱,何不趁此机会伺机逃走! 他一下欺到我身前,好似看穿我般,“我会紧紧盯着你,保护你的!” 校场—— 风声呼呼,空旷的地上每隔一米便插着一面彩旗。无边无垠,看不到边… 周围护栏里,早已人声喧哗,座无虚席。 耶律真领着我,在一处预留好的位子坐下,我环顾四周,座上皆是女眷,个个华衣美服、香鬓云腮,风情万种… 也是,男人们是为了在场上一决雌雄,王者称霸!而她们则用自已的本钱,在场下,争奇斗艳,芳华百态。 “你不去赛场吗?”我看着他。 他嘻然一笑,“我若去了,哪还有他们用武之地?” 我不屑,“自大狂!” “咚咚咚…”锣鼓声声,四周顿时安静下来。校场入口赫然马蹄声声,一小队精戎兵将率先开道,占据了两旁。 众人簇拥着一人往前行来,我定睛看去,中间之人四十出头,高大魁伟,两眼锐利。 “这就是突厥可汗。”他凑了过来,轻轻的道。 护栏四周之人随着可汗的走过,皆低头跪下,男子左手轻抚胸前,女子匍匐在地。 耶律真拉着我跪下,我无语,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无人权的做法! 眼角瞥过,倏然一愣!他们也来了! 耶律真瞧着我,眼里精光一闪,悄悄握紧了我的手,“好戏就要开始了!” 须臾,不知从哪里窜出百千头羊,撒了蹄子疯跑,其中领头的更是气势汹汹,矫健不凡。 随着一声号响,几十个身披铠甲,手持长矛的男子,疾驰马上,尾追猎捕…… 只见一人,长矛一挥,一个用劲,硬生生将矛插在羊背上,小羊惨嚎一声,四蹄争扎,被他高高举起。 他兴奋的举羊绕圈一周,血淋淋的滴遍了整个校场。立时叫好呐喊之声不绝与耳… 我实在看不下去,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叼羊赛!太惨忍了。不禁别过头,闭起了眼。 耶律真握着我的手,调侃道:“害怕了吗?” 我怒看他,“不是害怕,是没有人性!即使他们只是畜生,也不要这样残忍的死去!” 他不置可否,冷冷的凝视前方,“弱肉强食,强者生!” 我翻翻白眼,无语! 旁边突然窜来一人,俯着他耳旁说了什么,他看看我,点头示意。 “跟我去见可汗吧!”他看着我。 “什么?”我吓了一跳,从椅上跳起。 他突而痞痞一笑,用力拉着我朝席台正中走去。 “耶律真!”我惶惑的大声叫道。 他回头,痞笑已收,一脸真挚,“相信我!” 我不语,如今却也是无可奈何,任由他牵着我朝前走去。 第三十八章 耶律真与我并排站至金銮高台,我低着头,却仍感周围目光灼灼。他紧拽着我,手心温暖而有力。 看到台上端坐的汗王,他随即拉我跪下,右手捶胸,叫了声“父汗!” 我一惊,看向他,他淡淡对我宽慰一笑,紧紧握着我的手。 座上之人站起,豪爽笑道:“哈哈,我们图汗城第一勇士,怎么没去场上一显身手?” “大哥答应我今年不参加比赛!”小落娇俏的声音突然响起。 “嗯?”汗王宠溺的看着她,“你又窜缀着瞎闹啊!”遂转头看向一旁冷昊,“被我宠坏了,无规无矩。” 冷昊淡笑,双目柔情的瞧向小落。 我内心大大嘲讽了一翻,兀自翻了翻白眼。 “这位是?”可汗眼里精光一闪突然朝我看来。 耶律真拉着我上前一步,“儿子喜欢之人,请父汗赐婚!” 我惶恐的看向他,什么?他说什么?赐婚? 汗王倏地一愣,随后转头对着小落,“你看看,才出去几个月,这性子转得还真快!当时是谁推拒临国公主?直嚷男儿应以家国大业为重的啊?” “父汗!”小落款款走下,双眼犀利地看向我,“大哥看重之人,必定举世无双!我也很想一暏未来大嫂绝世容顔。” 话落,冷昊豁地站起,双唇紧抿,眼神冷冽。 耶律真沉着的看向他们,倏然搂着我,“现在不行,大婚那日必定不让你们失望!” “呵呵”汗王双眼锐利的盯着我,朝我走来,我不由往后退去,他却步步紧逼。 “父汗!”冷昊突然叫道。 汗王停下,回头精锐的盯着他,稍顷,突然纵声大笑起来,“好好好!”遂转身往回走去。 小落深深地看我一眼,扶着他的手缓缓走回。 冷昊一脸冷漠淡然,似是忘了刚才发生之事。 我只感额头密密麻麻汗湿一片,背脊一片透凉。 场上叫喊声越来越大,空中划过一声尖锐的嘶喊。前方被追羊群,因了失去领头之羊,乱了方寸,群起围窜。跨过护栏,往人群中跑去。 眼看十几头羊狂乱的朝我们冲来,我被突如的状态,吓了一跳,一个不稳,整个人摔落于地。 耶律真一个箭步,想上前扶我,却被已然疯乱的羊群逼得退了几步,一时无法动弹。 冷昊护着汗王他们往旁退去,眼光扫向我,不觉双眉紧蹙。我望望身后,原来这个校场建在山上,周围尽是高陡悬崖,看着令人胆战心惊。 我被羊群逼得步步后退,耶律真一脸惶急,纵身飞跃,朝我扑来。 我伸出手,就在俩人牵手刹那,一头受伤小羊冲我脸上扑来,潜意识地,我一个侧身,脸上丝绢飘然而落,头上墨绸顺时散开,白发倾泻而下。 “小雨!”耶律真焦急的大声喊道。 我还未弄清状况,只感耳旁风声呼呼,整个身体好似鹅毛,空落落的往下掉 惊鸿一瞥之际,眼前闪过小落惶恐不安的娇顔,冷昊惊喜绝望的表情,以及耶律真狂乱害怕的身影… “不要!”小落声嘶力竭的一声喊叫,随即一黑一白俩个身影,随着我的坠落而纵身跃下… 第三十九章 滴嗒、滴嗒… 什么声音?我努力睁开眼,吃力的坐起。 用手敲敲脑,想让自己清醒一些。环顾左右,眼前漆黑一片,除了滴嗒水声,根本看不清周围的东西。 身下软软的,是什么?用手去摸,“啊!”我惊得跳起,身下,直直的躺着俩人。 他们浅浅的呻吟声萦绕在耳边,我不禁发愣,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悬崖!一前一后俩人的身影… 难道是他们?我倏地倒吸口气?他们为了救我,而做了我的肉垫? 一股难言的复杂情愫占据了整个心里,我用力的摇晃着他们,“醒醍!醒醍!” 回答我的仍是那浅浅的呻吟…。 泪水润湿了眼眶,我——怎么承受得起?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耶律真,你起来?你不是说要娶我吗?你起来,我就嫁给你!” “还有你冷昊!只要你醒来,我就帮你找到宝藏…” 我发泄般大声哭着,害怕、恐惧以及深深地自责嗖地缩紧了全身。 “吵死了!”有人用力抓住我的手,摇晃着站起。 我呆住,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你还活着!你还活着!”一下扑了上去,开心的大叫! 他看着我,头发零乱,身上衣服像被剪碎的布条。手上、背上,到处是刮伤的痕迹,血肉模糊…。 “你怎么这么傻!”我不安歉疚的朝他喊道。 他猛地搂过我,紧紧的拥在怀里,嘴贴在我的耳边,“刚才说的还算数吗?” “什么?”我呆怔着,一时没缓过劲来。 他眼神挚烈,俯身含住了我的唇,辗转吮吸,眷恋情深。 “唔!”我推他,却换来他更深的索吻,直至我不能喘气,才放开。 “你!”我气恼的看他,他酷酷的望着我,“刚才好像有人说要嫁给我。” “我只是,我…”我嗫嚅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原来你早就醒了,你是故意的!”我气的嚷道。 他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一把将我拉到身旁,蹙眉盯着前面。我莫名,回头。 冷昊不知什么时侯站在了身后,冷冷的凝视着我们。 “你没事吧!”我冲过去。 耶律真一把拽过我,帅帅的走上前,垂了垂他的胸,“谢了!” 他颔首,眼光越过他,深深地看着我。 四目相对,一切好似静止了般,他的眼眸依然深邃而充满蛊惑,不由自已,我好似掉进了某个深潭,任由他将我吞噬、吞噬… 他紧紧的盯着我,坚定的朝我走来。一把将我抱在怀里,好似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俯身,轻轻的在我耳旁,“别再想逃走,我不会再放开你!” 我发怔,看向前面,耶律真正一脸复杂的望着我们,嘴角酷酷的翘起…… 第四十章 我们摸黑朝前走去,耳旁仍有滴答水声。 “有火折吗?”冷昊看向耶律真。 “坠崖时丢了”他冷冷的道。 我看着他们,俩人似有剑拔弩张之架势,气氛相当沉闷。 手上传来些微灼热。我诧异,低头,红玉镯发出淡淡红光,“又来了!”我不禁无奈的叫道。 但凡它一亮,便有事发生!想起一个月前的那幕,至今还心有余悸。 冷昊神色凝重,伸手想牵我,耶律真及时揽过我,紧紧握着我的手。 “你抓痛我了!”我吃痛的看向他,他耸耸肩,放松了力度。 因着红玉镯的光茫,眼前逐渐清晰起来。 “真美!”我赞叹! 原来我们掉到了一个好大的溶洞里,周围尽是千姿百态、陡峭秀丽的石柱、石花。洞顶的钟乳石与地面的石笋连接起来,强烈冲击着视觉效果。 他们也定下脚步,被这奇异的美景所震慑。 “这些是什么?”耶律真自语着。 “溶洞!水和二氧化碳缓慢侵蚀而创造出来的杰作!”我下意识地接道。 “什么?”二人同时看向我,眼露不解。 “啊!”我愣了一下,忘了此时身处的时代,不禁讪讪的挠挠头,“我想,我想这个可能是长时间被雨水冲洗的原因吧!” 我斜眼偷瞥,为着自已糊弄的解释感到赧然。实在是跟古人说不清什么是caco3,只好这样了。 他们不再言语,突然全神贯注的盯着前面,神色严峻,全身戒备。我不由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 “啊!”我抽的倒吸口气,眼前的场景让我一时呆怔在原地。 “兵马俑!” 他们转头锐利的看着我。 我舔舔唇,困难的咽了口口水,转头对着冷昊,“寻宝当日,就是他们,他们” 我说不下去,想着始皇的兵马俑,可那都是陶土所做。而眼前这些,全是活生生的真人!只是这些人就像被催眠了一般,无知无觉。与那日场景一模一样! 恐惧嗖地袭来,额上冷汗直冒。莫名的,无可言状的悲愤向我袭来,不禁痛恨地看着那个将我推向恐惧的男人! 即然当初那么义无反顾的将我推却!如今,却又为何要舍命相救? 他也望着我,冷漠的双眸神色复杂。些许悔意、些许心痛、更多的是浓浓的不舍及眷恋… 四目相对,空气都变得令人无法呼吸。纵然心有千千结,却也还是剪不断,理还乱…。 耶律真突然横桓在我们中间,一个旋身,“小心!”将我紧抱怀里,命令道:“低头!” 我惶惑,头却已然被他按在怀里。 耳边响起兵刃挥打声,我用力挣脱,想跳开。却被他强劲的拽着,步履零乱的随着他到处旋转,好似在跳着一个美丽的芭蕾。 “接着!”耶律真大喝一声,倏然推我到冷昊怀里,冷昊顺势揽过我,依如耶律真般翩翩旋转,兵器强烈撞击声刺激着神经。 我眼前不由掠过那日的景像…… 千百的“兵马俑”,奋力厮杀的人们,无论怎么也杀不死的“兵马俑”… “不!”我大叫着,“放开我,你们别管我,快跑!” 如果没有我,或许他们可以逃脱… 即使骁勇如耶律真,非凡如冷昊,也有弹尽力竭之时。 我想离开冷昊的怀抱,却被他更紧的搂住。下一瞬,他一个推送,人又被耶律真紧紧揽在怀里。 我好似翩翩起舞的蝴蝶,在俩个男人之间飞旋…。 而他们,正用生命做赌注,上演着一场生死接力… 第四十一章 我悠悠醒转,恍似做了个悠长的梦… 梦里一片空洞的灰白,我努力大声喊,可是除了凄厉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啊!”我声嘶力竭的大叫,“别管我,快跑!” 眼前豁然明亮,思绪逐渐清晰起来。 “痛!”我轻哼一声,冷不丁倒抽一口气! “小雨,怎么样?”耶律真担忧的脸在我眼前放大。 “嗯,”我仍然有些混沌,借着他的支撑坐了起来。环顾左右,周围是一片茂密的丛林,而刚才,我们还在那个溶洞,眼前晃过血淋的场面,无止无尽的厮杀… 我一惊,“这是哪?” 他拍着我的手,紧搂着我,“没事了,没事了!” 我莫名,却突感手上疼的钻心,抬手,腕上赫然裹了层层布条,已然干涸的血渍浸透了整个手腕。 我这是怎么了?还有,我不禁心下大骇,我腕上的红玉镯呢? 那可是我回到现代唯一的现索。 “我的玉镯呢?”我害怕的看向耶律真。 他沉默的低下头,似在思考什么。 “碎了!”清冷的声音响起。 “碎了?”我一惊,看着声音的主人,冷昊沉着的望着我。 点点片断好似开闸的龙头,缓缓涌来… 俩人拼尽全力的生死接力… 汹涌冲来的兵俑… 我拼尽全力的大声呐喊… 突然碎裂的红玉镯…… 手上如泉涌般的鲜血… 随着碎裂的玉镯倏然倒下的兵俑…… “哦!”我难受的抱紧头,真是天亡我也!难道,我再也回不去了? 周围风声呼呼,夹着清草的香甜。月光清亮,暗夜澄蓝…。 不由自已,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别哭,小雨!”耶律真在我耳旁轻轻道,“我一定为你把玉镯完璧归赵。” 我使劲的摇头,我哪是为了什么玉镯?实在是感到跟我的时代已经好远好远,就连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值得吗?为了一个手镯?”冷昊冷然的看着我。 我愤愤抬头,跟这个冷心冷人无话可说。 “他们来了!”他移开视线淡淡的道。 什么?随着他的视线,远方马蹄声声,飞扬的尘土漫天飞舞。小落一身紧身素衣,神色严峻的骑在马上。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漂亮的下马,冲着冷昊跑了过来。 一个飞扑,整个人紧紧的抱着冷昊,柔美的娇顔泪痕满面。 我酸涩的看着他们,心里淌过淡淡的怅然。 冷昊轻抚小落,眼眸流转,朝我看来。清冷的脸上神色复杂,眸光隐隐,纠缠百结… 脸被重重搬回,耶律真不满的盯着我,古铜色的脸上隐含妒意,“不准再用这种眼光看任何男人!”悠悠叹口气,他将我更紧的搂于怀中,“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抵受得了!” 头顶传来似有似无的叹息声…。 小落被冷昊抱于马上,他对耶律真颔首,“她就拜托你…。” 话未讲完,耶律真已竖起大姆指,对着冷昊做了个好的手势。随即抱起我,朝另一匹马走去。 我不安的在他身上扭了扭,“放我下来,我自已会走。” 他不语,一任我在他怀里挣扎。 夜,依然澄蓝,空气中混合着泥土的芳香,他的怀中夹杂着汗血的腥味,他坚定沉稳的抱着我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