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铸神罗》 第1章 穿越者布兰 “旧布兰”死去，“新布兰”睁开眼睛，冰冷的体温迅速回升。 温暖滑顺的白色丝绸布被盖在身上，光线透窗而入虽有些刺眼，但很好地驱逐凉意。 窗外隐约可闻有人说话，其中多是匠人正在补修墙面或者农人打水的呼喊音。 “穿越者”还没明白眼前发生什么，脑袋比“酒醉刚醒”的感觉还要晕的多。 过了约半小时，穿越者理智恢复些后…… “我记得早上期指结算赚了不少，后来约朋友到酒店庆祝，正闭眼淋浴到一半，怎么出现这?” 无意撇见头上，那挂有多面勇士带盔持剑战斗，以及天使散下光芒的壁画，穿越者心中越发疑惑。 “啊……” 想起身但身子虚弱无力，约一分钟后，当眼神跟天花板一块玻璃镜面对上视角，看见自己四短身材，婴孩肥脸时，穿越者“心脏”跳动次数，已接近婴孩身体能负担的极限! “叩。” 房门随后被推开，一位穿着少见，类似“中世纪欧洲”服饰的胖妇人靠近，她面带微笑，一口黄牙露出，门牙缺了一角，让人一眼难忘，牙缝上还沾有野菜丝。 还有一位穿着白袍，胸带十字架之神父，跟一位身穿“紫袍”的长者在其身后。 神父上前摸了婴孩瞬间上升的体温，还有突然红润不少的脸色，激动向身旁长者说着一连串穿越者似懂非懂的话。 跟意大利语有些像，穿越者曾经外派南欧两年，会读会听，但眼下只有几个单词能听懂，因语速太快，加上文法排列貌似不一样。 没多久神父出去，接着胖女人将长衣解开，晃动的花白皮肉让穿越者明白过来，“这举动”代表什么—进食延续生命。 脑中一闪，再度晕过去。 此时，房舍外的大片麦田正被农人播种，还有白菜，卷心菜，豌豆等农作物，准备来年收成。 庄园内各仆人跟雇工不算太黄的脸色，以及能够遮蔽大多身体部位的穿着来看，这是一处能令人吃饱的庄园，主人并不小气。 从当代地图来看，此地属于“欧洲”大陆南方之“意大利半岛”，“佛罗伦萨商业共和国”治下。 半岛也是“教宗国”所在，外交上为佛罗伦萨保护者。 穿越者重生这一年，书上记为圣历一千三百年春(a.e.1300)，故事由此开始。 …… 流逝的时间比飞箭还快，十年后(a.e.1310)。 身为一名早产儿，光明教世界的贵族子弟，布兰生命于出生第四日，便应该上天国蒙天主恩典，但是来自“异时空的灵魂”替代他的位置。 新布兰已经长大成人，血缘曾经显赫，是一位“大公之孙”，准确称法是“神赐福之所，威尼斯群岛，公国最尊贵继承者……” 但很不巧，查曼家族已经失去所有封地。 “威尼斯”也从封建公国转为“商业贵族共和”，所以布兰名字中间，可达二十字的领地封号全都失去，剩下简短的“布兰?查曼”之名。 但起点也比那些连名字都没有的平民强多了。 查曼家族有多繁华强大，布兰只在书中，还有祖父“霍华德?查曼”跟几位家臣的口耳相传间感受过。 自幼布兰便在这处庄园长大，庄园面积很大，若把祖父买下的周边田地都算在内，庄园安全可活动面积，约达后世四座足球场大小。 庄园内自给自足，有磨坊，烤炉，马厩，谷仓，打铁铺，仆人住宅，受雇佣的农人……跟一处人工搭建的木石混造小教堂。 “信仰”是这时代最受敬崇之事，跟人争吵时，来一句“主见你的恶，你必落地狱”之类的话，胆小者便会脸色大变。 应庄园主人“霍华德”邀请，每过二十日，隔壁城镇的教堂，便会派神父来此宣念圣诗或者施福祷告。 时代“历法”采用“a.e.”。 这是以征服者“马度大帝”跟其原妻恐怖女皇“利奥佩”，所建立之帝国初日，为记录起始点。 月分上，则分一至十二月，单月三十日，双月三十一日，一年共三百六十六日…… 布兰一直在猜这是中世纪的那块地方?因这两位人物大名，貌似不在他熟知的前时空中出现过? 等稍大些，开始能在地上爬走，逐渐能读写这地方的语言后，布兰在祖父霍华德的书房中得到完美解答。 一块泛黄羊皮纸制成，长五米，宽三米的大陆地图上，标注下多道名字跟城市所在。 当中出现英格兰，法兰克，西班牙，意大利，罗斯，希腊，西奈半岛，地中海……种种后世熟知地名。 此大陆虽名“欧洲”，但是走向，海岸线及面积大小不太一样，同前世欧洲比较约只七八分相似。 看上去该是西班牙跟葡萄牙所在的伊比利亚半岛，位置较高，面积比例也更大，西班牙东面外海还有三块规模不小的尖圆海岛—三叉岛。 前世记忆这里应该只有零星小岛。 而布兰所在这处名为“意大利”的半岛，与印象记忆也不同。 长像则如一条粗腿，最末端，再延伸三个尖长指甲，周边海岛也不同，处于半岛西北面的“威尼斯岛”更大，像一颗椭圆形的球，而不是印象中“海豚”外貌。 由于查曼家族曾是威尼斯主人，对于此岛面积自然统计过，布兰曾跟祖父询问大小，再用现世的面积换算，如果比例正确的话，那么此岛面积约近一万平方公里，比前世威尼斯大上二十多倍。 “这到底是哪?欧洲不像欧洲，但这些地名怎么来的，甚至隔壁相邻的大陆，也被这对夫妻命名‘亚洲大陆’，设立各种不属于于中世纪的地域行省名称--用中亚各国现代名称替代?” 纸寿漫长，若无伪造扭曲，书本会公正记录下，历史曾发生过的一切。 三岁那年，布兰的义大利语跟拉丁语，已经进入能“精确读写”的高级阶段。 在祖父的书房中，他翻读到这对“伟大夫妻”各留下的“传记”跟“遗言书”，一切谜团解开，甚至惊讶的无法言语! 内文提到，征服者马度大帝是“被妻子所杀”，在他离开皇都打猎时，利奥佩趁机发动政变，夺取宫廷禁卫军成功后追杀马度，并对各行省领主发出命令，马度最终被围在一座小城中，苦等支援未果，被攻石城破前自尽，死前留下一封“羊皮图遗书”，由护卫带出。 本来是一幅图，但三百年后，这图有部份竟然显出世人从未见过的“神奇图案(文字)”，这些文字后来被流传出去，因这正是布兰“前世母语”，他成为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了解这段历史之人。 …… 马度遗言书。 “我是马度大帝，也是一位二次元工程师，专职研究如何进入‘低维地区’及其他星空，来自2219年之蓝星华区，隶属九九六科学院，我与利奥佩(真名……) 我们参加这项穿越计划后，共同来到此处，虽然位置很像，但经过多番实验，猜测这里属于第三纪元编号244.3之时空，而我们所处的时空，为第五纪元编号369.9所在。 我们两人本来想到第三纪元244.4之时空，并降临东亚地区找寻一些资料。 计划出现偏差后为了回去，开始重新收集各项资源，并向外探测土地，这自然会引起许多土着反抗，我们用“人工仪器”帮助……简称“系统”。 以系统改变样貌跟发色，成为‘敦海’地区一位年轻贵族夫妇，开始漫长征途。 而我跟利奥佩的权限分工不同，我掌握系统的“战争”方面，她掌握的则是“内政”。 一开始配合的不错，也因价值观相近跟日久生情下，使我们成为真正夫妻，我们的军队征服每一寸土地，收集一切可用资源，以让我们能提早完成任务回去。 可利奥佩堕落了，甚至想永远留在这里，成为不老不死的女皇，统治一切!” 看到此时，布兰心跳加速，先停下冷静头绪。 而“敦海”便是后来被这对夫妇，改为“爱琴海”的地方。 “希腊帝国”，这时代史书记录最早，横跨三处大陆的强大帝国，竟然是穿越者建立! 第2章 罗生门 布兰继续看下去。 “……科技不论多进步，始终除去不了丑陋人性，a.e.22年3月，我们出现严重分歧，一开始只是口角，到了夏天，利奥佩对我进行多达三次之暗杀! 此时，我们已经有了四个孩子，我愿意包容，原谅与封臣有‘不正关系’的利奥佩，而她给的回报便是，收买我的手下，在我远征时，鼓动将领叛变扯我后腿，使我远征蛮族尝到第一次失败，丧失威信，损失上万年轻士兵。 经过我们先前两次‘投射信号’跟接受信号之‘天文台’设立。 按推算，在a.e.23年4月22日这日，派出我们的科学院会有投影降临，错过之后，便不知要再等多少年。 我把本身持有的‘全战系统’跟降临一切经过，转成‘二维码形式’，编织印在此‘羊皮图’上，日后若有同伴来到，请扫码帮我报仇，记住，千万小心利奥佩。” 拥有战争系统，百战百胜的马度，培养出许多狂信者，他们受命把这羊皮纸复制后，再散落到每一片土地上。 投影降临时，九九六科学院会大面积全域扫描，这种二维码就算藏在墙壁夹角，也可能被距离上千公里外的仪器读取到。 这段人工二维码，采用“黑洞加密法”跟“天文数字法”，所以利奥佩若强解，那么会耗损，多年积累的光能源，甚至连内政系统的执行能源也要搭上。 虽然不知道马度留下什么，但不碍事，利奥佩也想到这点，已准备好说辞跟科学院的人解释。 可到了投影这日，迎接投影失败，连带利奥佩掌握的内政系统之能源都耗损超过八成，来将混乱的磁力场稳定下来，投影最后留下的讯息是，这个世界时间线再过“八千年”，才可能有第二次投影，且问题还没完! 这些年来，她们夫妻“靠着系统发家”，把这些活生生的人命，只当成冰冷数字，有系统，可以一次便处决几千人而不需要担心后果，指哪打哪，而完全不考虑后勤，因为必胜! 投影失败，引发的大规模能量失控，造成山崩，地震，海啸--被很多贵族认为是杀害丈夫的利奥佩之神罚，各地区还因此产生很多“传说”跟“神话故事”。 到a.e.29年开始，曾受马度恩惠，或者被他“系统魅力”征服的地区跟将领，开始挑战利奥佩这位女皇。 利奥佩陷入恐慌之中，暗杀的流言跟举动层出不穷，帝国到处都有人想对其不利，连她的长子也加入了为父报仇之队列中。 女皇进行更残酷的镇压，手指划过，刀光火舞便从所指地图上传散飞布，大地一片血红。 但战争系统不在手中，她没法料敌机先，百战百胜。 失去众多土地后，又使收集能源的速度下降，加上天灾产生的问题，使手中的内政系统全花在善后灾情上，最后超过八成的功能都因缺少能源而无法完全发挥作用。 “系统开疆”无视时代生产力，也不普及科技，短暂建起，如海市蜃楼的帝国终于迎来苦果。 至a.e.39年，女皇单独控制帝国以来，处决杀害的士兵超过五十万人，尸体腐败带来的细菌，传播一场又一场可怕异病，任何事物都从“急速进步”转为“疯狂退后”! 除了死亡字数持续攀升! 再有十年，她的统治画下句点，死前，她还是世间最有权力的女人，希腊帝国的恐怖女皇。 她学着前夫马度，把内政系统跟一切经过，转成二维码，一样加在羊皮图上，散播复制图出去。 由于派他们出发的蓝星，早期曾发生多次的降临失败，引发的磁场变化，使‘灵气复苏’，改变许多人文水域环境。 有些计划降临失败，但帮助研究员生存的系统并没完全消失，部份“功能碎片”具现化，或者附体化落入“当地土着”手上，从而被无意开启，且很不幸，都是些充满野心的“孤儿”! 引发多颗星球天翻地覆。 这对于九九六科学院的工作，造成很大麻烦。 后来便开始加密，使土着的身体难以触发，避免派出人员因降临失败--引发系统泛滥。 所以利奥佩传不下这系统帮助子孙。 她的子孙后来建立“罗马帝国”，开创第二帝国，并以现今信奉圣十字的“光明教”为国教。 一样过了三百年后，文字加密部份的能量散尽，她这封遗言书，也有部份图码转为纯文字，被持有两张原图的教廷视为神迹，他们猜测这种文字，可能是“天国神字”，想方设法要破解，但一直无法成功。 加上两图文字后来被某位枢机主教泄密，流传至各地，因从没听过有人领悟出什么，此事逐渐淡去视线，慢慢地只被当成两张古董图，或者两位大帝收藏的涂鸦之作。 恐怖女皇留下的神秘文字，跟马度是同一种，上面先是介绍出身来历，不太重要，后面就有意思多了。 利奥佩遗言书： “马度完全沉浸，一座帝国只服务一人的至高享受中，他乱用能源去盖造一堆没用的金字塔跟纪念碑，还对一些当地动物进行实验，使其异化，收集来自各处的美丽女性，用仪器帮她们整容后收编为后宫，生下数十名私生子，早几年，我还能劝诫，但他越来越不耐烦。 甚至还将我同封臣之间的政务讨论，污蔑成偷情私会，不经我同意，就斩杀我用系统找到，开发后，智力能超过140的高级原生土着，他们将来都能成为我最好的科学助手…… 不只如此，马度还用下毒跟暗杀的方式，暗中要取我性命。要不是因参加降临计划，我的身体有强大自愈能力，又害怕我随身带着的激光武器被触发，早被他明面动手杀害。 a.e.22年6月6日，马度想用孩子从我口中套取内政系统之秘密不成，失去最后耐心，安排三百名重骑兵在我出宫时击杀我。 我杀到只剩几人，从吓的腿软的活口中得知一切，但激光武器能量已经全部用尽，我回到宫中，愤怒外表下其实只是虚张声势。 因我曾经骗过马度，我手上还有其他武器，我赌他以为我有杀招，会跟我和谈，没想他不敢见我，更吓的只带少数护卫出逃到他一位亲信将领处，这让我轻易控制帝都。 我再也不能忍受一个多次想杀我的‘混蛋’，控制一切后，我马上带人追杀他，击败他跟他的亲信，把他围死在一座五米城墙高的小城…… 之后为了巩固统治，我用杀戮治理，让大陆陷入战火纷飞，将来若有同伴或其他空间之人再降临这里，请改正我的过错，一位有罪的人留。” 利奥佩留下这封文字时事发突然，起因是她想建造“大天文台”去引导游离能量，结果引发雷暴入体，用着最后一口气留下这纪录。 她的死亡让战火更加猛烈，国土被次子继承，与其长子对立，二十年混战，后来由长子的第三个孙子，统一两国，改国号为“罗马帝国”，继承希腊帝统。 又经百余年，罗马拓展势力快速，但无系统帮助，疆土太过广大，难以治理，弊端出现。 a.e.285年，时任罗马皇帝“戴克里先”，将国土分成“东西罗马”，产生两位罗马皇帝(称奥古斯都)并存之景，而两位皇帝，又各任命一位助手(皆称凯萨)。 “四帝共治”诞生。 但戴克里先死后，继承人缺乏威望跟能力，无法命令其他三位，帝国开始分裂。 西罗马所在的中部欧洲，于a.e.412年，诸侯内乱中破碎，自此进入后世史书说的“黑暗时代(各地相继流行瘟疫，割据战争，封地庄园制雏形开始)”。 而剩下的东罗马又在a.e.550年时，爆发三位禁军将领叛变，“四帝共治”又在东罗马流行多年。 但之后东罗数位英主，也恢复不了国土在东罗马最盛疆域之六成，从而不再世人被称为东罗马，改以同音异字的“拜占庭”称之…… 这段历史与前世开始产生相似关联。 一千多年前的两位前辈相爱相杀，千多年来，再没任何星域时空之人来到，科技也停留在中世纪。两个伟大系统就在眼前，只要最低阶的智能手机一扫! …… “我能看懂这些字，是不是表示蓝星就是前世地球的未来?” 布兰盯着书上，让人绘制复制上去的两张二维码图，又暗想，“我记得手机有外壳，芯片，屏幕，电池，电子罗盘……芯片是沙子弄的，沙矿不可少，还有金银矿应该也需要。 对对，用来搞电路板嘛，木匠，铁匠，宝石匠，炼金术士也是高阶人才，我给他们提些构想，说不定能激发天才想法出来，都要归入建造必备人员中。” 因曾看过几本穿越三国时代，结局殖民全球的小说，布兰觉着有那么一点可能? 第一步先决定科技树怎么点。 三岁的身体，先是自我安眠吹眠一顿方案可行后，开始回想前世起点跟某乎上看过的工艺“精华帖”流程，能想多少是多少，因“扫码拿系统”实在太诱人! 但想开机要含软体系统，上述哪些只是硬体工程! 当晚，星空笼盖。 布兰雄心壮志躺在床上，这具新身体第一次“口吐芬芳”，也是孩童时期少有的几次，“中世纪造手机……这实在是太他……秀了!” 第3章 十年后 战乱，有人主导的地方，便会发生。 尤其处于水路发达，正统教会的半岛地区所在，正端与邪说之教战，或者领主争地纠纷从未止息。 霍华德就曾三次提供银币，换取庄园内男性不用受征招的代价。 虽处于“半岛战乱”还有来自北方“热病侵扰”时期，但身为仅存的查曼家族独苗，布兰依旧“衣食无缺”的度过这十年，这样的“贵族开局”让他“心存感谢”，并且努力学习，更好融入这时代。 a.e.1310年6月12日，少云，天气晴，宜嫁娶。 这一日，阳光还没完全升起时，庄园上的农夫早就起身用餐，喝完两碗止饿的麦糊早点，有余裕时也能加一把扁豆跟碎蒜，将肚子的打鸣声降到最低后，便开始准备稍后农事。 他们走出屋门时，庄园大屋的烟囱正在排出黑烟，有时农人会想，今天主人又吃了什么美味食物。 十岁的布兰也于此时醒来，但不是为了农务，而是因为今日准备去一位女贵族“梅根夫人”所拥有的山谷中“打猎”，所以要早些出门。 这活动是祖父霍华德决定，以庆祝布兰将“入学”米斯城中的“大修道院”。 在祖父看来，布兰太爱干净，注重斯文，喜爱阅读，孙子像极自己本是很开心的事，但自己便是因为欠缺“铁与血”才被封臣赶下，所以布兰需要掌握武术，将来才能把那些反抗查曼之贵族跟商人，全送上断头台! 在此之前，野兽之头便充作敌人首级练习。 推开房门，相比农人茅屋，布兰的住房一部份是大理石盖砌而成，半岛有不少石料厂，专用于教堂跟贵族居所。 光滑墙面，加上来自东方的熏香驱虫，所以丝毫不见农村的各种恼人虫子钻入。 贵族的书房跟睡房，往往一室之隔，方便处理完政务后，跟妻子或者情人同床。 这间庄园的房间格局也效法如此，布兰床旁有两个黄色大书柜，铺平放满多本厚重大部头的巨书，用手指细数，多达五十四本，每日都有女仆来扫尽上面灰尘，定期晒阳。 知识珍贵，“印刷术”还没全面发展的时代，这些厚书已经相当于一个子爵甚至伯爵的私人藏书量，其中本应最多，也位于最显目位置的神学书，在霍华德长年祈祷重返故土未果后，已经被他捐出去不少。 家族传记，算术，农学，工艺书，以及统治学的管理书，平均分布在书架上。 祖父霍华德是个爱书人，逃出的宫殿的十辆运物马车中，这些书便塞满一辆半，在年纪还小，生病难治，又没有电的生活中，这些泛黄纸张便是布兰的精神食粮。 三岁后，半岛民众主流的意大利语(也是威尼斯公国官语)，和上层贵族及世间教士为主流的拉丁语(罗马帝国时代官语)，布兰已能日常沟通无碍。 至今日，布兰还掌握了两门东方语入门跟大陆中部地区为主流的法语(法兰克帝国官语)。 祖父被推翻，查曼家族几次迁移，到此庄园的第五年，带出的宫廷宝物，能卖皆卖，马车只剩下三辆，马只余十匹。 若不开源节流，奢侈生活，最多再过三四年。 眼见复国无望，霍华德大公逐渐花心力经营这座庄园，再靠着梅根夫人的庇护，霍华德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这数年顺利将所持耕地扩大，使有如今景象。 起身之后，布兰伸懒腰打记哈欠，静坐会，等着疲惫感没那么明显后，因亮色已显，布兰起身将烛台上的蜂腊吹灭。 他的睡房旁有间附属相连小屋，共用一门，里面有一位贴身女侍待命，负责他的吃穿住行。 “查曼是大陆历史上，最渊远流长的家族之一，不论何种处境，都不能忘了这么尊贵的血脉在我们身体之中流淌。” 这是祖父霍华德常说的话，毕竟能往上追朔四百年，从黑暗时代至今还存世的家族，并不多见(家族史料可往前追朔十五代，并有各种实物佐证)。 祖父惯用的下一句则是，“查曼成员被天主祝福，生来就是要统治人民的。” 耳濡目染下，布兰接受这个说法，事实上，被服侍多年，令布兰感到威严且具有力量，提醒他的不同，他虽不像其他领主那样残暴对待领民，但也做不到平起平坐，贵族可以仁慈，但不可轻降身份。 房间沙漏缓缓记时，约经十五分种后。 “叩，叩” 一位女人的声音轻轻呼唤，“殿下您醒了?” “仆人不能醒的比主人晚”，信奉这条铁律，石屋旁的一位女士听到动静，便醒了过来，哪怕她已得霍华德赐下的“公国女贵族头衔”，依旧用最短的时间整理好疲态，接着敲门。 “进来吧。” 布兰说完，一位鼻梁高挺的女人进入，身子有些削瘦，盘着一头乌黑如墨长发，她保养的不错，走路笔挺，束胸装扮更使她看上去更显细腰丰满，脸上几道细纹，没有掩盖她的美丽，反而增添理智及成熟韵味。 两人结合，意味着有机会产下新劳动力，劳动力代表财富，所以在平民眼中，越晚结婚，代便越晚才能产生后代，是很大损失。 在平民平均成婚年龄十五岁，生育年龄十六岁的这时代，她年纪已属不小。 可在本庄园甚至临近十多处庄园中，都没有可以相比肩的女性，即使是女贵族，所以只要她愿意，依然会有地方贵族拜倒在她裙摆下。 “晨安，殿下。” 清晨问好为“晨安”，若是太阳升起至黄昏时刻，则统称“日安”，此乃贵族语言。 “开始吧。” 布兰说完，双手举起，让这女性帮忙卷袖子。 她的全名是“玛莲?雪莱”。 布兰平日直呼其名。 玛莲也是威尼斯人，比布兰大上十八岁，是祖父霍华德任命的“女仆长”，若是公国还在，那这地位，有着直接管辖内庭七十位女仆的权利，但眼下庄园只剩四位女仆供她差遣。 她的父母也是宫廷仆人。 因是领主信任的近侍，玛莲一出生就在查曼家族羽翼庇护下成长，还获得学习知识的机会，所以当公国发生叛乱时，十三岁的她，果断与父母跟随霍华德大公一同逃走，最后于此地停下(佛罗伦萨共和国)。 之后玛莲的父母生病蒙天主恩典，她继续服务查曼一族。 服务主人越久的仆人，越受信赖，亲如家人。 布兰从学爬开始便被玛莲照顾着，如今只要一道眼神，玛莲便知道布兰想要什么，想吃什么。 刚穿越的前两年，早产儿布兰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 婴孩床上，玛莲贴身不离，照顾自己。 八个月大时，布兰吐出的第一句话，不是祖父之名，而是意大利语，说道，“玛莲，谢谢。” 这让玛莲开心的哭了出来，等稍大些，布兰曾经对其用过敬称，但这引来玛莲的天大惊呼 “殿下您是不是被庄园的那些低贱的工人，农夫教坏了……一定是，您是我的主人，不需如此。” 后来，布兰觉着玛莲年纪大了，反正宫中(庄园)有女仆，不如好好休息指挥她们作事便是。 这也引来玛莲难过，她又说，“我是宫中女仆长，我的职责就是服务领主一家，这是我的荣誉，请不要剥夺我这份尊崇。” 最后，布兰只能由着玛莲服务。 玛莲发自内心的开心，于是，布兰宽心受其服务。 “若无确切必要，不要想着改变任何人”，布兰从玛莲身上记住这句话。 第4章 天竺人 进入房中，玛莲摇动了门旁的铜黄色小铃铛，不久后，又一位刚满十三岁的年轻女仆提水进来放下，力气不足的她，使水桶波面摇荡，她向布兰跟玛莲施礼后再快步掩门出去。 玛莲先用手指轻沾了点，判断干净后，用一尘不染白布沾湿，手脚俐落的帮布兰擦身体。 因平日素有锻炼，剑术，弓术，骑马，摔跤，都是日常课程，使布兰的身体已经有明显的“肌肉”线条。 擦干之后，玛莲还用香巾擦拭，让布兰身上散发一股玫瑰花味，以及被用一柄黄色象牙梳子梳头。 解析度不高的玻璃镜面上，依然可以看清，玛莲望向布兰的眼神，有类似母姐的宠爱，仆人的敬崇。 玛莲的手艺很多，比如在帮布兰梳头时，会顺便帮其按摩，这是曾到过公国宫殿的一位“婆罗门僧侣”传授的简单手法，又称“瑜伽按摩术”。 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时，光明世界的英雄集结，奋力打通部份陆地航线后，欧洲大陆与南亚地区的交流便多了起来。 光明教领主们，除了热切得到产自天竺的肉桂，丁香，胡椒，花纱布，红蓝宝石，茶叶等货物，也想与其联手，包夹异端，使天主荣音传遍四方。 但后来才发现，这个想法流于空谈。 南亚文化风俗不同，“天竺”只是一个总称。 实际上，那是一块邦国上百，土君上千的广大地域。 从北至南，肤色白黑黄皆有，语言跟习俗都不相同。 异端领主们知道如何应对，才有办法大量输出货物。 而十字军贵族，却在其中吃了不少亏，且水土不服，到访天竺的使团，多发恶病，加之后又被异端收回多条通往天竺的商路路线，交流大大降温，如今天竺的货物依然美好，但天竺人已经没那么希罕难见。 …… 耳边传来玛莲的歌声，布兰眯着眼享受，同时疲累全消。 这双已经生茧，不再年轻的手，从出生便照顾呵护自己，布兰也将玛莲看成家人。 接着玛莲弯腰帮布兰穿好有多道扣子的紫色贵服，近三十年来，贵族吹起奢华风，服装越复杂越好，所以很难一人独自完成，若是在东北面的法兰克帝庭，那些宫廷贵妇身上，甚至要四五人合力才能完成一次服装穿戴。 只有农奴，才着那种一登腿，伸腰就能穿好的廉价方便衣服(虽然布兰喜爱这种方便，但常被祖父纠正)。 就在布兰随手要弯腰穿上这双擦的发亮之牛皮鞋时，玛莲出声阻止。 “殿下，您又忘了大公说，受人服务时，贵族不能轻易在服务者的面前弯腰，不然会让臣民轻视。” 这语气不是指责，更多的是宠溺。 “你的腰伤又复发，这个让我来吧。” 一房之隔，布兰有时也能听到玛莲房间的一些动静，比如因疼痛发出的声音。 这腰伤是玛莲从宫廷跟着祖父逃亡，马上跌落所致，一直难痊。 布兰快速穿上鞋子，不给玛莲帮忙机会。 梳洗完毕，布兰看着镜面，十分英挺自信。 长大之后，布兰摆脱了早产儿的病态，更继承了家族秀貌。 祖母曾是意大利半岛最出名的美人之一，父亲也娶了大陆中部，一位美貌与权势兼备的“法兰克帝国女贵族”。 这些美貌，全都很好遗传到布兰身上。 布兰有一双像太阳般的金色短发，蓝宝石色的双瞳，细长睫毛，修长如艺术家的手指，跟十分端正的五官。 打扮完成后，布兰套上一枚刻有家族箴言之银戒，精神走出屋外。 清晨的空气十分不错，布兰欣赏一会初阳后，挺直胸膛走路，先穿过两间屋院，来到用餐房，房外木匾用着拉丁文字刻着“食所”二字。 庄园内所建的每一处屋院，都对应着曾经以富裕宏伟，闻名半岛的公国主宫“高庭宫”，比例约为二百比一。 祖父的睡房跟书房，门外木匾刻着“御所”，千步外的打铁铺称“剑房”，用一面墙隔开的男眷和女眷屋舍，则是“中庭”，分设内外，男眷居外庭，女眷居内庭。 只有查曼家族的两位殿下，可以自由出入内庭—即便里面没有任何妻妾。 这些特殊称呼，只有他们这群“亡国之人”在意，受聘或者买来的农民及工匠眼中，厨房还是会冒烟的厨房，揉沙子不会变成面粉，打铁铺也并不会因此产出黄金。 食所靠近厨房，所以端上来时，新鲜的食物都还冒着热气，使人胃口大开。 餐房内有三张长桌，正中一张横放长桌是领主所坐，配有两张刻有木纹的黄色木椅。 左右两张纵放，左边那张是两张没花纹的普通位子，给公国(庄园)唯一贵族，男爵兼军事总管“卡罗尔?格林”，还有他的徒弟骑士“铁山”。 剩下右手那张长桌，给玛莲独享。 一年前，在布兰的请求下，玛莲被霍华德封为“女爵”。 大陆诸国，都有自己的特殊职位。 女爵是“威尼斯公国”特有职称，只授予“女性”，位同男爵，比骑士还高一等，此职每年可以获得公国发下的第纳尔银币(公国主货币)津贴。 但现在没有威尼斯公国，这个空职衔只能使玛莲的总薪资调为每年“五十枚银卢布”。 卢布是半岛主流货币，专门作为“大额交易”使用，往上还有十倍价值的金卢布。 今“威尼斯共和国”亦没有“第纳尔”银币，同由“卢布”这种含银量纯正的货币取而代之。 祖父霍华德在位时少管政务，但自诩如祖父五世大公“屠龙者尚格”那样，仍是“半岛守护”，名门显贵，妄想威令诸国。 他参与三场“毫无必要”的军事冲突，面子里子全输。 一连串的赎金赔偿跟奢华生活，让财政几近破产，霍华德多次收回第纳尔银币，降低其中含银量，收刮了领民财富，民怨日渐升高。到霍华德统治末期，这种银币在半岛无人愿要，商人拿到手后，都快速降价以换取其他货币或者物品。 贬值严重，各种挽救财政改革皆告失败，便是明抢。 霍华德靠着祖父时代传下的禁卫军，对公国商人还有有债务往来的贵族赖帐，这样的作法触动上中下阶层结合，点燃愤怒之火，商人跟贵族找来了佣兵团，更收买了公国禁卫军骑士。 当公国“高庭宫”的“香辛料旗”和“屠龙旗”被取下，历“二百年”，横跨十位教宗的威尼斯查曼家族时代，画下句点。 第5章 勾引大师 餐房中站着一位瘦弱的少年“侍酒”，父母是本庄园的佃农，今年十四。 平日负责砍柴，打水，至用餐时，主要负责处理分菜，倒酒，跟擦拭方桌。 卡罗尔跟铁山已经先到等候，两人看见布兰后起身施礼。 “日安，殿下。” “坐。” 布兰坐下后，桌上快速摆好食物，餐盘是从宫廷带出的银制浅盘，还有各种大小不一的辅助餐具，比如“筷子”。 这是布兰要求铁匠打造的，他用来夹取肉条或者其他食物时，远比汤匙跟刀叉顺手，也只他一人有这玩意。 盘上装着用小麦烤成的松软白面包，是布兰跟祖父的日常主食。 用它来沾肉酱或者蔬菜食用，或者加入干奶酪。 这在前世很普通，布兰吃腻了，但这里，可是贵族象征。 “面包师”是城市中，属于高收入的技术人员。 “烤炉”也只有一定身份的人，才搭建的起，最早还不允许平民私自搭建，因为当时的房屋多为木造，连着一片，害怕私自烘烤引发火灾， 必须由教会或领主许可，平民将谷物拿到指定烤炉制作面包，并分出部份谷物作为代价。 直至a.e.1150年后，面包已成主流饮食，需求量太大，公用烤炉负荷不了，便解开部份限制，允许一定身份之人自建，但对穷的衣不蔽体的农民来说，毫无帮助。 两盅银壶，装着满是香气的大麦酒，葡萄酒，酒香从盖口不断透出。 银盘上有冒着热气的翠绿卷心菜，金黄炸肉饼，炖兔肉，腌制的山猪肉，烤牛舌，跟一碗煮的十分浓稠，但看不清成分，香气很重的蔬菜汤，还有两碟用梅子腌过的酸甜山果。 桌子上，放有小瓶子装填的调味料，其中有番红花，丁香，胡椒粒…… 近来丰收，所以桌上的食物较过往丰盛，且半岛也因三面环海，商业发达，较其他大陆地区之人富裕，所以饮食方面更多样，加上身为贵族之后，有着特权，布兰没多久便适应这个世界的食物。 不论当代饮食发展“先进”或者“落后”，统治阶层能入口的，永远在水准之上。 布兰对面的卡罗尔，铁山以及玛莲，吃的稍为差点，面包半灰半白，肉饼的分量也只有一半，且没有兔肉(换成鱼肉)，但在侍酒眼中，已经是天堂美味。 农民嘴巴中，大部份时间塞入的，都是粗硬伤牙，混有木屑的黑面包，饥荒之时，甚至连黑面包都享受不了，一些可食用“野草”也当作食物，到了严寒冬景，他们甚至吃雪活命。 侍酒吞咽口水，同时希望领主们吃的少点，这样等下收餐时，食物便能进入他瘪瘦的肚皮中。 他能被选中，也是因为不会在主人吃到一半，便敲响肚子，或发出留着口水的傻样子，跟张开嘴唇时，不会漏出一口恶臭烂牙，影响主人食欲。 但布兰对面的骑士铁山可不会让侍酒如愿，他贪婪地嗅了一口食物香气，为等下的进食先做酝酿。 这举动十分失礼，但内外有别，玛莲不方便说。 而地位最高的布兰没开口，身为铁山师父的卡罗尔自然也懒得去管， 房中的计时沙漏，又往下掉了一层，但没人动手。 “踏……” 一股轻盈地脚步声靠近，众人起身迎接。 “祖父(大公)。” 这位华衣贵族正是霍华德?查曼，出生于a.e.1260，现年五十岁，第六任威尼斯大公。 若无意外，日后学者编撰威尼斯统治者年表时，会标记他是“末代大公”，被领民推翻，晚年老死外国的可怜君主之一。 百年后，威尼斯的世俗舞台剧上，他的扮演者会带着纸扎宝冠，腰佩木剑，脸上涂满厚粉，以“小丑”形象示人。 霍华德很讲排场，自视甚高，逃亡来此时，曾被佛罗伦萨贵族，私下戏称“无地公爵”。 十岁继位，任大公期间，曾跟三十位以上情人交往，打破其父亲“情圣公爵兰汀”之记录! 霍华德情场得意，但在位时瘟疫及热病横行，对外参与东方用兵失败，对内开征多项杂税跟借款用以赔偿外国，又赖账不还，三十五岁时被愤怒的封臣跟商人推翻，威尼斯自此改为“商业贵族共和”。 三十八岁时他逃至“佛罗伦萨商业共和国”，靠着一位“年少情人梅根”帮助，带遗民旧臣在这处庄园生活着。 霍华德身材高大，约一米八三，在场众人中，只比年轻的铁山稍矮一丝。 能有诸多情人，除了权位，便是他如天使般的俊美柔气外貌，即便老矣，带点忧郁的碧蓝双眼依然炯炯有神，许多女人依旧会被这双充满魅力的宝石眼瞳和细长睫毛吸引。 甚至可说是男女通吃，年轻时，便有外国君主写送多封情信给他。 但霍华德只爱异性，甚喜勾引有夫之妇作为挑战，有“勾引大师”之称。 曾两次被男贵族挑战妻女勾引之仇，但在他强大的金币攻势下，对手选择带点绿而草草结束。 霍华德饱读文学，也能创作十四行诗，着有三本诗歌集，当然，好坏另说。 可对治国没有对策，失去领地后，曾为复国努力，多年过去一事无成，只能对着房中地图，思望故土，心中叹气。 一开始，还有不少野心家跟领主，到此处想要帮助霍华德复国，藉此得利。 在他“诗人口才”跟“伦纳德家族(长媳一脉的法兰克侯爵家族)”帮助下。 组织一起两千五百人的军容反攻，但这群乌合之众行军至半路，还做着如何分配财富的美梦时，多名先锋骑士跟马驹“膝盖中箭”。 威尼斯双关谚语，“膝盖中箭，必跪无疑。” 接着，早已收到情报的威尼斯士兵四面八方涌来，伤亡比十六比一，霍华德灰头土脸逃回佛罗伦萨。 今日庄园，除了给予霍华德保护的本地女领主梅根夫人外，已经没有贵族会到此听霍华德吹嘘荣耀往事。 布兰起身扶着祖父坐下，这一扶跟上周相比，他感到祖父体重又变轻了，布兰用眼角余光看见祖父眼中血丝。 这也难怪，祖父一直密切注意威尼斯岛动向，会定期派人到港口收集消息，七日前，一艘刚从威尼斯岛贸易回来，载着羊毛的本城水手上岸，同时带来了重磅炸弹消息。 第6章 七星剑 “号外，威尼斯水军上月三日，于南方“爱奥尼亚海”，大败“拜占庭帝国”舰队，拜皇已经派人求和，小道消息流传，更要结亲和谈。” “不败舰长，威尼斯海军上将“里斯?欧文”率队，白刃战创下伤亡三十人，斩杀一百二十七人之记录!主神在上，一定是战争天使路西法显圣赐福……” 酒馆内，喝多了低纯度朗姆酒的水手，一顿吹嘘，几柄扫把作响，被当成锐利长剑还原战况，好像这些水手亲眼所见，甚至共同参与血战。 战况也许有水份，但是胜果不容置疑，这场大胜传到双耳后，深深刺激霍华德，他的白发一夜多了三分之一，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层雾，使他的人生道路已经无法再进。 威尼斯是独立海岛，位于意大利半岛东北海面，它在更东方的沿线陆地上同时也有领土，这些土地出产了丰厚粮食，养活近共五十万威尼斯治下人民。 霍华德三次用兵，都是介入陆地盟国跟拜占庭东面之新强权“奥斯曼王国”争斗，三次皆败，奥斯曼那些骑兵，在霍华德眼中是披着人皮的魔鬼，不可战胜。 但是里斯?欧文，这个自己委命，又参与了“推翻统治”的前公国“宫廷禁卫队长”办到了。 五年前，此人派兵成功抵御奥斯曼在东方陆土的侵扰，这次又以小搏大，海战也取得大胜。 这侧面验证自己的无能，脱离自己管理的威尼斯，越来越强，连海军都能出半岛周边争夺更多贸易航线。 “群臣误我。”这四个字，霍华德曾深信不疑。 连续三日失眠，前两日，霍华德甚至不来用餐，只让仆人送食物进房。 …… “祖父，试试这个烤肉，您爱吃的。” 布兰摆动刀叉，把兔肉切成小块递给霍华德。 刀叉跟分盘也是近百来的新生事物，能更好的区别贵族与平民之别，也不容易弄脏手指衣服。所以传播速度极快，取代了原本以三根手指进食的方式。 霍华德点了点头，但没有开动。 不论霍华德在威尼斯人的眼中，是多么“昏庸”，但布兰有眼睛看，这老人是那么疼爱自己，动用一切力量，在这个“早产儿夭折率”多达八成的时代，让自己平安长大，获得良好教育。 所以自己有责任，义务回报这份恩情。 对面的卡罗尔预言又止，说威尼斯海军侥幸不是，赞美里斯?欧文也不对。 便举起酒杯敬大公，同时想着，若当时自己没拒绝这位同袍好友，现在应该还留在威尼斯共和国任军职，不晓得这次白刃战会不会有自己的份? “祖父。” “嗯?” 布兰重复一次，并举起眼前注满干净清水的琉璃杯，以水代酒，接着起身，用他那一口纯正宫廷口音说(意大利语)： “主神在上，荣誉与查曼同在，祖父及在场众人见证，我，布兰?查曼，于此处立誓，一定会光复故土，成为‘第七任’查曼大公，我的子孙必将统治威尼斯，直至世界尽头那一日，所有阻碍目标，我必将一一斩除，绝不姑息!” 说完，甘甜的清水一饮而尽。 进食代表延续生命，是隆重场所，宴会上，贵族时常一面用餐，一边发表演说或者宣誓，布兰这举止并不突兀。 “敬查曼。” 玛莲迅速举起酒杯响应，卡罗尔跟听不懂的铁山慢了半拍。 霍华德被这段说辞抚慰，慈爱的看着布兰，十年过去，布兰跟从小疼爱自己的祖父尚格，长的越来越相似了。 霍华德示意布兰坐下，“都吃吧，我饿了。” 随着咀嚼声音加大，一杯葡萄酒咕噜进入霍华德喉咙，一旁的布兰松了口气，至少，祖父明面看上去释怀不少。 用餐完毕，布兰跟随进入霍华德书房。 去年生日，进入书房还能见到来自东方，印有花鸟图样的瓷瓶和象牙艺品，如今都已卖光，筹集庄园发展资金。 但两幅地图依旧不动挂着墙壁，一幅是威尼斯最大疆域图，一幅是意大利半岛图，让人进入就能看见。 而在隔壁睡房则有两面像查曼家族的纹章图旗。 一面是第首任大公至第六任大公时期所通用，直稳的天平上，左边塞满轻盈的香辛料，右边则是厚重黄金，两物平等相重--表示香辛料的值钱。 首任大公便是靠着垄断半岛南方的香辛料贸易起家，他本是一位男爵，靠着三次谋杀婚姻，女方一次比一次有财富的状况下，积累不斐财富。 后更成功发动阴谋，击败直属领主，成为一位独立伯爵，甚至公爵(临死之前，强行自称公爵，过了五天瘾)。 第二任大公上台后，重新自称伯爵，但五年后，累积足够实力，终于有了自建公国的实力。 他掌握部份南方和东方的香辛料路线，转手卖到北方诸国，赚得丰厚利益，也将家族带入辉煌，直至第五任大公尚格时，查曼家族声势达到顶峰! 香辛料旗跟查曼，当时于欧洲大陆就是“黄金”的代名词，世称“黄金查曼，有债倍偿。” 尚格年老时，一次入山谷打猎，无意间抓到一头白龙，后便将家族图旗改为，“带着宝冠的持剑王者，踩着白龙之像。” 这便是房内第二面屠龙旗由来，存于a.e.1260-1267时期(公国年表，又记为白龙之年)。 持剑王者便是按照尚格大公的头像所描绘，当时已经年好，但故意画的年轻许多，让人感受年轻有为。 霍华德从一口黑色大箱中拿出一柄保养甚好的锋利长剑，白色剑鞘镶着七颗宝石。 逝世前一年，尚格大公还佩戴此剑，威风凛凛率领一千卫士，人均配置战马，胸带崭新盔甲，前往罗马城朝圣捐献。 如此壮盛军容，使当时观礼的人数，挤爆罗马教廷外围。 这宝剑当时更被时任教宗施福。 “七星剑”之名，广为流传。 逃出高庭宫时，七星剑被霍华德看成“公国第一重宝”带在身边。 “布兰，这是“屠龙之剑”，抓捕白龙时，尚格祖父所持的宝剑，也曾用它平定叛乱，等你成人了，我便将这剑传给你。” 双手恭敬接过，拿着这件在历史书上曾提及过的“王者之剑”，布兰看着入迷，拔剑挥了两下，家族先辈曾创下的荣耀，霍华德脸上亡国的羞愧感，此刻全部汇聚剑中! “我是布兰?查曼，王者血脉之后。”布兰破空挥出一剑。 第7章 白龙 布兰三岁那年，一位在威尼斯失势的小贵族盯上庄园，想着除掉查曼家族，靠此跟贵族议会邀功，庄园中一位老仆人被收买，朝霍华德水中下毒。 那水被布兰无意喝了一口，瘫软床上十几日，嗓子无法发声，双眼逐渐失明。 霍华德拿出一颗珍贵且能“发光”的“光石”后，布兰终于挺过。 此石旧布兰出生时也用过一次，但没成功，才有新布兰的到来。 老仆人害怕，被发觉夹带物品想偷跑，一问之下，全盘托出，被霍华德吊死在远处树林上，不准人去解，直至腐肉退去，仅余残骨从树林脱落。 跟死亡恐惧搏斗多日，后使布兰明白，出身此位，危险随时来临，复国念头，也无比强烈! …… “祖父，能把龙的画像再给我看看吗?” 这世界没有“魔法”，但有一些奇幻生物存在，比如“龙”。 很多地方都有龙的传说，说龙掌握了“变形术”，可以生活在人群之中。 教会因此认为龙是黑魔法产生的邪物，见之必杀，古代典籍常有屠龙者传说。 “变形术”其实是两位穿越者前辈所搞出来的事。 他们建造的能量采集场跟天文台，影响了此星球最凶猛的空中生物磁场，才有如此变化，但这秘密，再也不会有人知晓。 最近的一件“龙闻”发生在a.e.1290年夏始，出现二十前的“苏格兰境内”。 主角是头银雪白龙。 该事件被称为“龙与茱莉叶”--众目睽睽下，一位骑士原来是恶龙所化，突然展现本体，口喷火焰烧死上百骑士，抢走一位本已定婚的苏格兰公主(茱莉叶)…… 龙被教会定为邪恶生物，是黑魔法产生的害虫，跟女巫都属于人人喊打之事物，一些地区甚至把两者看成相等物。 这尾白龙的相关画像，后来都跟尚格入墓，只流传一幅下来，就藏在这间房中，布兰见过一次，跟后世描绘的形象十分接近。所以布兰想一睹风采。 霍华德将裱起来的白龙画像取出，画这像时，他才六岁，正坐着尚格祖父的大腿上，玩弄他的白胡子，那是多么无忧无虑的时期。 “布兰，你继承祖父(尚格)之貌，将来定能斩获一条白龙。” 龙有几种形态，黑，绿，红，白等，但除了白龙，其他被发现的龙形都是害虫外表，体态也不大，如“黑龙”有蝙蝠三至四倍大，红龙尾巴带刺，怕水…… 白龙体态最出色，也无明显惧怕之物，且能化形，所以能抓捕白龙者，会被视为“王者”。 霍华德眼神泛红，年岁让他多愁善感。 “我会努力……对了，祖父要跟我们同去吗?也许能见到梅根夫人，听说每年这个时节，她的家人会去那座山谷打猎游玩，也许能够--” “不了。” 霍华德摇头，虽然靠着这位梅根?奎克夫人帮助，才稳住脚跟，但现在一见到梅根，会让他联想自己是靠着女人庇护才能安稳下来，跟数十年前两人在一起的情况正好相反，这令霍华德不是滋味。 离开祖父之后，布兰来到“武器库”。 其实就是一间墙身石造，上面铺着瓦板的小屋。 锁着链条的小门打开，杀敌武器便在其中。 有标枪，生锈的锁子甲，骑士长剑，细剑，板斧，匕首，短弓，猎弓，弩，方盾，圆盾，投石索……就像个小型军火库，这些东西也是被两辆马车运带出来，还有这些年为了复国大业陆续添置。 如果庄园男性人数足够，全部武器配置下去，大约能武装三十六人，其中能有六位持剑骑手，这已经是很不错的数字，相当一座极富裕的骑士领甚至男爵领。 以现在市场上的物价换算，不算训练，光配好一名骑士全部配备，相当于前世四十万之巨。 布兰拿了把“短匕首”。这是出生时，父亲“汉森?查曼”命铁匠打造，所给自己的礼物，汉森希望布兰能变成勇武之人，不像自己那般文弱，每一位父母都希望子女能超越自己，但大多数父母都见不到这一刻，汉森早早便死去。 卡罗尔传授布兰短距离搏斗时，便是让布兰拿这把亡父寄愿之武器。 布兰取过插在腰间，接着是去骑兵院(马房)，一头体型不大的黑毛马驹早就洗刷干静，布兰给其取名为“豪斯”，拉丁语中表示“温顺，贵重”之意。 摸了一下，皮毛已干。 仆人挂上马鞍，布兰一蹬，漂亮上马，先摸了摸豪斯的头，再让人塞了一把牧草，豪斯喊了一声回应，接过牧草咀嚼起来。 豪斯出生时就是布兰帮忙接生的，血淋淋的景象，至今印象深刻，也只有布兰骑在牠身上过，所以豪斯跟小主人十分亲密。 别人来喂养，了不起就是得到一个感谢眼神，但布兰出现，牠可以兴奋的叫唤小半天。 “走。” “驾。” 卡罗尔跟铁山以及一位体壮，曾有“佣兵经验”的护卫跟行，共带走庄园的四匹马驹。 这护卫骑手叫“杰克?西珀”，不高不矮，不瘦不胖，挥舞锄头像农人，拿起铁锤似铁匠。 唯一可引人注目的是，脱下衣服后，几道代表英勇的蜈蚣长疤，还有胸口的铁烙痕。 杰克出身意大利半岛最南方的一所木匠家庭，很年轻时便为了一天两餐参军，毕竟普通人活着便是为了吃饱。 一开始杰克加入两位伯爵间的贸易路线争夺战，甚至杀了好几名无辜者。 靠着杀人过活，杰克深陷恶梦。 几年后，受教廷鼓动，想要求得救赎，便渡过海盗盘踞的地中海，前往光明教最重要圣地“耶路撒冷”，以命拱卫圣城。 众圣长眠，这是最好的城市，异端占据，也是最坏的城市。 军人，野心家，商人，贵族，教士，外国佬不同程度地卷乱圣地。 十多年前，此世界正处在“第二次十字军东征(a.e.1288-1292)。” 十字军付出三万人死亡的代价后，于a.e.1292年夏，重新夺回失陷二十年的圣城，驱退东方阿拉伯半岛强大王国“阿拔斯”。 光明大作，异端退避! 第8章 二次十字军 但后来新任的阿拔斯苏丹不死心，所以圣地一直处在被攻占的风险中。 此城是罗马帝国时代的“陪都”，三位教宗跟十二位圣徒的陵墓都在那，拿回圣地，就有了上天堂资格，教士如此宣传。 为了永远守住圣城，各地教会，每年都会招募“十字军战士”，并免费开船送勇士们到圣城，平均每年上千人响应，但其实当中不小部份是罪犯，靠着对抗异教徒，来洗刷罪孽跟躲过残酷刑罚。 或者是债台高筑者参加，因为教廷曾发布教令，但凡对抗异教徒者，债主不可逼债，为期两年。 杰克是自原前往，所以被分发担任小队长职务，管着八人，平日进行拱卫圣城指定区域的治安。 异教徒有种不同于半岛人之风情面孔，面纱之下有着惊人美丽，想要求赎的杰克甚至还犯下几起“侵犯”罪孽。 陷入罪恶，杰克开始用鞭绳击打自己。 加入第二年，圣地北方，一百二十公里外处一座城堡被攻，杰克被指挥官调度支援，战败后被异教徒当成“奴隶”。 苟且偷生的他用“改信异端”捡回了条命，又被转手过两位主人，最后被卖回至半岛的佛罗伦萨。 这时的他，身上满是恶臭，瘦的皮包骨，伤口流脓，若是再没被买下，那么主人会直接处理掉--在他还剩一口气时，抛往郊外。 因杰克父亲是来自北方威尼斯岛之移民，当他那“亲切口音”被经过人力市场的霍华德听见时，出手买下来。 进入庄园两年半，杰克如今二十五岁，小队长的经历，使他能拉弓，也能使剑，在庄园充当护卫。 他很敬佩三十八岁的卡罗尔，被其武力调教之下，实力大涨，若杰克出生贵族，完全具备参加骑士比武大赛，夺得好名次之条件。 霍华德相救杰克那日，正跟一位主教谈论关于威尼斯岛的事务，所以身上还带着十字项链。 阳光透着十字项链，有一股柔光，目见此景，认为能够活下来，实属神恩。 天主还没抛弃自己，杰克在教堂前进行深刻反省，发愿会与查曼共存亡，大公跟他的继承人布兰，将是自己人生最后两位主人。 …… 三位忠仆身后保护，布兰缓步骑在最前面，踏过井然分明的农地时，贵族威严使庄园正在忙活的十五位农人敬畏低下头。 这是自己的产业，布兰十分注意领民状况。 平原庄园背靠高山，而十公里外则是一片蔚蓝大海。 带有咸味之海风，往往毫无障碍的吹送到这来，波浪饱满的麦穗，被风一撩，羞怯的低下头晃动拒绝，望过去宛如金海波浪涌动，但随即又会挺直麦身。 这是当地人称的“丰饶之风”，终年不绝。 看着这些稻穗茁壮长长，布兰十分开心。 穿越者的优势是什么?火药玻璃炼钢? 亲身体验后，布兰才发现这些，非是他专业的化学公式早都忘光，只余下一些派不上用场的片段记忆，若想让刀剑更硬更厉利，到底是铅加铜，银加铜，铁加银，或者全错? 想开矿卖原料，一无相关技术，二无土地所有权。 至于王者气场，这玩意……再养养吧。 布兰庆幸身为贵族，有土地，先试验的是粮食产量改进。 在播种技术，工具跟自然虫害，气候影响下，半岛土地上，每位农夫，春天投入一单位的谷物，到了收成时平均收获一点七个单位，实在不高，一个成熟劳动力努力耕作下，大概可以喂饱两张嘴。 而若是某些荒地，很多农人起早到晚，从耕田开始，播种，耙地，施肥，收割。这样一年到来，也不过喂饱自己罢了。 a.e.1230年开始，来自东方传入的瘟病(鼠疫)，藉由船只靠岸爆发，还有大陆北方的天花传染，加上战乱，八十年过去，如今大陆人口只是当时六成，这造成大量农书失散，技术工具停止发展，使“地广人稀”。 好处是，足够的耕地可让农民播种完这块，马上便找下一块有地力的土地生产，所以肥料运用不明显，多是简单以动物粪便替代。 而人体产生的粪便，则贪求方便，随意污染，很多河川往往臭气熏天。 腐肉，尸体，破烂的家具，什么都能往水中塞。 甚至有粪便在湖上填出新陆地的奇景。 水源被污染的情况下，造成许多贵族“轻视水”，一生只喝有添加物的酒精，如果汁，牛奶作为饮品。 “禁止随地排泄，收集粪便腐熟后浇地。” “插秧时保持一定距离，使串谷物都有足够生长空间。” “招募更多自由农民来此庄园耕种，提供工具和资金，收成时再取回报酬。” 布兰四岁时，拿着沾有墨水的鹅毛笔，铺开纸张，一气呵成，写下这些庄园公告。 “太聪明的孩子，往往被魔鬼所妒并附身。”这句教典中的话，布兰尚不晓得。 造成的结果就是，霍华德以为孙子布兰被附体了，差点逼他喝下一大碗不知什么成分的彩色圣水，以及脸上被神父喷尽口沫的净化祈祷仪式。 这要是发生在平民间，布兰甚至有被“烧死”的风险。 被鼠疫害惨，又找不到发病原因，自然而然将此病归于“人祸”，一些出生带有异样的孩子，如残疾或者不哭，常被视为恶魔之子，最后连同母亲(作为女巫)一起受火刑净化。 一年后，布兰再在祖父面前，把家族谱系上的七十个人名如数背出，更用流利的拉丁语对谈，使霍华德“强行”认为，这个孙子可能是蒙主赐福，某位圣徒转世人间? 哪怕真是恶魔之子，他也不会让正统血脉受到伤害，毕竟，查曼家族已无正统继承者在世。 这大概是布兰重生所获之“金手指”，记忆力比一般人优秀许多，学习速度颇快，但也仅此而已。 跌倒时，脑中不会出现“咚”声，看着庄园的猫狗时，这些动物只是“摇摇尾巴”跑开或跑来讨食，努力锻炼身体，肌肉线条越发明显，并不会毫无进步，且越发虚弱。 也没什么花瓶或戒指，睡醒后便出现身边，一切事物都那么平稳成长。 第9章 系统已死 说真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除了娱乐少点，习惯后，日子还真不错。 布兰后以祖父的名义，找了块试验田让农夫施行，到下一个收获期时，效果不错，投入一单位谷物的回报，达到了一点八五个单位。 为了提升零点一五个单位，布兰付出巨大心力，没有农事经验的他，一开始的浇灌堆肥，就弄死了一块试验田，聚集了庄园的农夫，试了多种方法，腰都快断了(农夫)，才使这种粪肥能够洒在田野，而不破坏农苗……太难了! 接着是“水”。 离海不远，更有不少溪流在庄园身边，本来可以行很多利用，但就算自己不去污染，更上游的领主们，可不会跟你客气，有时洗着衣服，一颗飘着苍蝇的烂猪头，就着么游了过来。 四匹马加上全副马鞍，三把骑士长剑，两个东方古代花瓶，搭配六十枚足量卢布银币。 帮助庄园内开凿了一口深井跟“灌溉设施”，足够应付这上下四十多人的日常使用。 同时布兰规定，让众人保持“身体整洁”跟少饮“生水”。 “洗澡”对于靠海地带的人民，本来很受喜爱。 但鼠疫横行年代，一部份人认为，之所以大规模传染，是因为混浴时感染，加上越来越多水源被污染，使许多地方开始产生，洗澡对人有害的疯狂思维出现。 兼之处于教权强大虔信之时代，有一些苦行僧鼓吹，用最本真的身体面貌生活，当你进入天堂时，天使将会以天国之水净化身体的奇特言论，使得不洗澡之行为逐渐扩大。 而平民们喝不起酒等饮料，水依然是首选，但都是生水居多，所以一些寄生虫在肚子中常存，拉肚子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 当水井跟水渠盖起后，哗啦啦的水声，让庄园中，这些身上满是跳蚤的人们，开始心痒身痒。 “洗去身上尘埃，也能避免味道太重引发蚊虫叮咬，舒爽的凉水滑过头皮，就像城中的酒馆女侍的白嫩小手在替你按摩。” 布兰对他们如此说道。 几次之后，他们纷纷染上这个令人舒服，而苦行僧不鼓励的“坏习惯”。 粪便不再乱排，使蚊虫大减，空气清净，而热水暖胃，长期饮用下，也消除拉肚子几率，这样环环相扣，庄园美化不少，加上吃得算饱，有足够体力劳作，农人生病次数明显降低。 而更健康的人体，产出的粪肥，好像也更好，布兰七岁那一年，谷物支出收获比达到：一比一点九五。 布兰成功完成人生中，第一项领主“德政”。 这对日后信心的影响，无可估计。 粪便中收集硝石，酿酒贸易，珍尼纺织机，印刷术……这些东西，逐渐回忆起名称，当然只是“名称”，怎么做还是没有头绪。 但布兰将这些“小目标”科技摆在心头，一点一滴精进自己。 受限当时代的科技，以及自身学识不足(且穿越者带来的系统，与布兰这具原生土着身体，有排斥，这点布兰倒是不清楚)。 布兰最终只能将羊皮图慢慢遗忘，自此到离世那日，并未从“系统”身上得到任何帮助。 …… “看。” 随着声音，几道目光看去。 “是殿下跟护卫出门了。” 这声“殿下”叫唤等同于布兰这个人名表示，背后的政治含义他们不懂。 有几个年纪相仿的农人子弟，有男有女，用眼角余光偷看着英俊光鲜的布兰。 有个十一岁的少女，一早知道布兰要出门，特意绑了个新辫型，头上插了一朵小白花，时不时拨去吹来之尘土，让脸上保持干净，这是她所能展于人前的最好打扮。 布兰向每个能对上的眼神，都表示微笑，自然也包含少女，这让少女心中一热，能烫上好几日，但也仅此，可不敢多想。 残酷的说，这些农人有七成是从债务市场买来的奴隶，依附庄园之下，是“财物”，跟布兰的人生道路毫不接壤。 成人的心智居主导地位，使布兰从没跟这些脸上总是肮肮的孩子玩耍过，哪怕一次。 诗与剑占据日常作息。 但有时后布兰也因前世受过的教育跟记忆影响，会让卡罗尔偷偷拿面包，给这些正在发育，极度渴望食物的孩子，他知道，饿肚子实在难受。 也会骑马环绕庄园时，若发现农人或者工匠生病时，让人弄来营养食物。 布兰在农人心中，是个很不错的小主人，比很少在领民面前露出牙齿跟弯腰的霍华德，明显更受欢迎。 骄阳完全升起，它俯瞰众生，主宰世间，当其兴致最高，体温最热的时后，所有人都怕它，不敢被直视同台，需要躲藏起来。 每一寸阳光都随风传送，暖暖烤着这片大地，雾气不甘散去。 没有一丁点的风在耳旁呼啸，身上开始出汗。 布兰没有回头，左手高举示意冲刺，风势逐渐再起，他喜欢这种速度感。 前世没有机会骑马，这世的布兰，一接触便爱上这种运动。 “驾。” 布轻兰拍一下豪斯后臀，他没用马鞭，而是用家族传承下来的“金马刺”轻轻的提醒豪斯，几秒后地上脚印急速增多，一路遗留，没多久，四骑在庄园农人的眼中，只剩下蚂蚁大小黑点。 布兰的骑术是卡罗尔教的，方法简单粗暴。 “坐上去走动先求平稳，之后是摔，摔到你不想再摔，不会再摔那日，你就是学成一名合格骑手了，接着才是求快……” 布兰刚练的时后，大腿内侧皮肤经常泛红，甚至流血。 这种当初训练军中骑手的方法，让卡罗尔没少遭受玛莲白眼，甚至恶骂。 但这恶骂，跟男性之间哪种可追朔到家族族长，旁系，外系，甚至加上“动物”的全方位问候不同。 “这太离谱了。” “你这个粗汉。” 这种话，卡罗尔听起来有种指甲刮过皮肤的酥麻感， 事实上，他还挺享受这样把冷眼当成媚眼的感觉。 卡罗尔是个信奉“骑士原则”，忠于领主的贵族，对玛莲这位同样忠诚的同类，感到友善。 加上玛莲的样貌，比他见过任何一位女贵族都合胃口，所以每当跟玛莲一同用餐，他沉默的外表下，藏有一颗炙热的心，“掀掉桌子，刀叉割破，扒开腰带…… 有时也会入梦，梦到玛莲对他投以暧昧眼神，最后…… 因内庭女人都是领主所有，每当醒来后，卡罗尔再见到霍华德时，便有股给大公戴帽子的感觉，说真的，虽然失格，但感觉还不错。 幻想劲还没过去的卡罗尔，“左眼”会眯成一条线，看上去很和蔼。 而会什么只有左眼?因为他英俊的右半边脸都被利器划破! 与奥斯曼弯刀骑兵对杀时留下，使他在女眷和孩子很多的场合时，会带着一张“半面具”出行，避免吓人。 那一场恶战后，卡罗尔得了两个称号，一个流传威尼斯。 “半面人”，此带有嘲笑之意。 另一个是交手时奥斯曼骑兵的惊叹，哪怕自己有头盔保护，但当充满力量的卡罗尔，挥动那巨大如厚板的大剑，犹如挥动木枝一样轻松时，往往一剑便将一名骑兵拍的头晕眼花，吐出鲜红跌落马下。 “巨力神剑”，这是尊重强者，与之交手的奥斯曼贵族给卡罗尔的赞许称号。 力量是这个新兴东方国度，给予男性之最好赞美。 但当卡罗尔本人知晓后，不是很喜欢这个听上去就像“粗鲁蛮人”的称谓。 他的脚下速度很快，飘逸灵动，也是能使细剑的。 第10章 守林人 四人飞踏过石板路铺成的大道，慢慢进入一些无人烟，杂草丛生的路道。 布兰的骑术不错，虽然还比不上东方那些马背民族，但相比同龄的贵族子弟毫不逊色。 当太阳接近最艳时刻，他们骑骑停停，已经骑行三个小时有多，第一次在马上那么久，布兰感觉屁股都要起火! 高大障碍物此时近在眼前，四人来到要打猎山谷处外的一处密林。 里头有一条人工开辟出来的道路，可以慢慢骑过。 道路终点处被一条河流分过的小桥挡着，左转进入更深的密林，或者右转转往遍布花草的山谷间，那里有些更珍奇少见的动物或者猛禽。 森林中的杂声，四处透来，野性的气味让猎人心跳加速，这都是跳动的银币。 每一寸土地都有他的真正主人存在，可以是凶猛如狮狼之流，也可以是人(贵族)。 离桥不远处，有一处类似休息站的木造矮屋伫立，一共四间，还有一间马房，两匹马正在鼓动嘴巴咀嚼草料，旁边一间狗舍，养着凶猛能追人的中型犬。 矮屋上插着一面黄底白色“鸢尾”，数月前才换过，依然崭新，随弱风不时飘动，鸢尾形体很像飞翔中的“白鸽”，黄色永固，白色表示纯真。 这是祖父年少情人“梅根?奎克”，所有的家族图旗纹章。 三位本在木屋中，喝着酸涩果酒，吹嘘自己曾经搞过几个酒馆女侍的“守林人”，听到不寻常的鸟叫声提醒后，脚一蹬便穿上磨损严重的烂皮鞋。 一人取走墙上短弓，两桶箭，一人怀中插着一把黑匕首，再一人拿走一柄一米五长的十字剑，还有一面鸢尾图案小圆盾，瞬间成为一名步兵战士。 随后打开狗舍，拿匕首那人号令全狗出动，三条嗅觉灵敏的猎犬，被他拉着。 准备就绪后，三位守林人在进入山谷前的那道小木桥等着。 胆小可干不了守林人，他们三人手上都有染血经验。 他们压着呼吸，瞳孔放大，心跳增快。 “是贵族吗?” “好像是……是查曼，我认得那个戴半面具的，还有他后面那个高个子野人。 这守林人说的“高个子”是“铁山”。 四年前，十五岁的铁山逃入这片山谷中生活，经过三年野蛮生活，最后被霍华德发现，才给了铁山新身份。 “查曼……那位喜欢摆架子的无地公爵?装模作样。” “呸，看看那衣服跟马，哪怕无地都比你我好过十倍。” “夫人吩咐过，查曼家族的人，都可以自由使用这座山谷。” “口令若没出错，便让他们进入吧，等会谁要带他们?” “这次轮到我上。” 警报解除，三位守林人出现桥的另一面，当布兰出现时，他们无一例外，用微笑来欢迎，这是最便宜的示好方式，只要脸部肌肉抖动，露出那片烂牙就行了。 这样做，大多情况下至少可以收回同等回报(回笑)，甚至更多。 守林人负责保护这片生态丰富的山谷，每一寸土地，那怕一片叶子，都是领主私产，他们受聘在此，避免有人偷垦树木，偷捕野兽，以及防备盗贼，小偷，过不下去的游民聚集成党，占据山头是这时代常见的事。 奎克家族在此安置六人，他们分为两班，一次三人出动巡逻。 每十五日，会有人送生活所需过来，守林人获准自由打猎，以增加肉食补充机会，这个差事，不算辛苦，但出事时(碰见猛兽，盗贼)，便有可能提早进入天国或者下地狱! “殿下，守林人来了，您先退后。” 卡罗尔，铁山，杰克三人看见人影前来，把布兰包住保护，眼神没有一刻放松。 接着，杰克策马上前跟守林人交涉。 没有监控设备的时空，死一个人十分简单，往往转个身，一记俐落冷剑砍下，一声痛喊，便是生与死的距离，也十分难查。 喊声兄弟，直接上前给个拥抱，拿出随身皮囊装的麦酒过去友善聊天? 若真的这样做，明年此时，有一定机会是布兰等人忌日。 山谷这种鲜少人来之地，往往聚集罪犯，流浪汉，谁晓得这些守林人是不是跟某位(群)盗贼同流合污了? 所以这时代，进入未知异地森林十分危险。 同样的，守林人也会盘问外来者的通关口令。 杰克先拿出一枚戒指信物，这是梅根夫人赠送，守林人验证后，唱了一首“乡间童谣”。 是的，梅根夫人半年前改换的新口令，还同步派人送信到庄园传达这消息。 而这时，杰克开始对歌，但唱的不是下半段，而是另一首童谣。 对歌同时，武器依然摆着最显眼的位置，直至唱毕，才各收下凶物。 又交谈几句，确定双方完全没危险后，猎犬跟守林人让出一条通道。 对歌的守林人也上前拥抱杰克，“我的兄弟，祝你猎途愉快。” 他的口臭让杰克闭着呼吸。 三枚银卢布顺势被杰克放入这守林人口袋中，这一丝丝的重量，能让人愉快数日，或者让酒馆卖唱的女人在他面前摇动()部。 布兰没下马，慢慢通过此桥同时，盯着守林人。 因梅根夫人曾命令过，所以此地守林人“低头”给予查曼家族足够尊重。 这是此世第一次进入山谷中，一切都是那么新鲜。 身为早产儿，有句意大利谚语如此说道。 一个淘气顽皮孩子，挨四百下打便能消除灾难，怯除负面情绪。 一个早产儿，自母体开始，四千日后，便能变成健康听话的儿童。 十岁的布兰明显满足这项要求，被霍华德认为脱离多病期，才让他到庄园之外。 守林人随后交谈，等下的任务。 他们日夜巡逻，对于客人兼有“响导”功能。 布兰一行来到木屋外，还有其他贵族会来游猎，所以木屋旁建有一处马槽，放置贵族马儿。 离开马驹身上，让守林人牵走照顾后。 杰克先进入木屋中，一对细眼从上到下看的仔细，在用脚踩死了一只体型算大的蜘蛛后，再请布兰进去木屋中换衣服，铁山也跟着进去，留下卡罗尔在外头。 很多味道混合，尿骚味，烤肉的柴火烟味，破袜子飘出的脚臭味，还有沾染血水的粗服发出的腥味，跟一根“鹿角”。 听说鹿角磨成粉配上酒，能帮助某部位，所以守林人在上次帮助主人打猎时，偷偷割了一段，对上谎称撞断遗失。 这种混合异味对杰克跟铁山来说，不算什么，布兰则明显不适应。 第11章 大陆继承法 “贵族丝服”是展示人前威仪用的，打猎自然要换上带着的另一套便装。 干净利落，带有青绿似植物颜色的猎人服便是首选，还有一顶遮盖阳光跟从天而降的虫子或鸟粪之绿帽。 两名护卫帮忙递送衣物，三分钟过去，布兰涣然一新，一身绿走出木屋。 这种服色，与森林草木接近，带有保护作用。 至于卡罗尔等人没这么讲究，他们外面穿的本来就是普通衣物，脱下后就是打猎常服。 其中牵引着猎犬的这位守林人，带了两条猎犬，准备跟随布兰进去更深林中。 平民没有姓氏，称呼也是千奇百怪，常常由身体特征叫之，大口，猪鼻，瘸子等等。 这守林人叫“烂手”，因为他跟人为了一位酒馆女侍争锋吃醋，后住家被人放火，放火之人被处绞刑，而他伤好之后，整片手臂就像泡烂一般，满是“瘢痕”，故得此称。 原地饮水，休息约二十分种左右，四位带着武器的成人加上二条猎犬，护着一少年进入。 这样强大的“武力阵容”，就是遇见猛熊也能破肚取胆。 布兰腰间挂着一把锋利但没见血过的短匕首，刻上他之名字，背上则是一把奥斯曼弓，但修改成合适少年用的短弓，意大利半岛之人认为，奥斯曼弓手是当世最强弓手，比大陆北方的不列颠岛的长弓手更加恐怖厉害。 他们能在马背上，用最不可思义的角度引力开弓，从而射中目标。 十多年前，教宗“卢约二世”号招圣徒勇士发动“第二次十字军”时，异教徒们也组织了反十字军联盟。奥斯曼王国加入东方最强大的异教徒王朝阿拔斯(时占据圣城)，两千位骑射手参战下差点翻盘局势。 长者继承法， 长子继承法， 选举继承法， 幼子继承法， 男子优先继承法， 男女平等继承法。 大陆各地区用着不同继承模式。 由于奥斯曼国中采取“强者继承法”，奥斯曼的每代王子们，都手握重兵。 若不是奥斯曼后来发生继位冲突，国中部落分裂，没法支援阿拔斯全力反攻，只怕“圣地耶路撒冷”还在外族手中。 当年建造天文台的两位前辈穿越者，改造各地磁场，使得欧洲大陆跟地中海周边的西亚地区，甚至中亚地区，都产生人体异变，经过繁衍，这些血脉传承下来。 英伦三岛跟小亚细亚东边广大陆地(奥斯曼也在其中)，容易产生有强大臂力，简单训练就能开强弓的箭手，这些箭手中再出产神射手的几率，比例约为“二百五十取一”。 意大利半岛南方则出产一种铁石，灿蓝色的“西西里石(多产于罗马西南方的西西里岛)”，尖利无比，适合作“枪头”。 但有样难以弥补的缺点，这枪头挖掘打磨后，每接触过物体一日，锋利度会逐渐弱化，且只有流淌“半岛之血”的士兵肌肤，拿着才不会感到刺冷，否则就要裹上极厚的一层布，这会加诸不便……半岛因此出产许多精良“长枪兵”。 法兰克所在的中欧，一小部份男性天生双腿粗壮，一日能走极远，给张甲，拿把破剑，就是机动力强的“步兵”，又称“法兰克重步”。 马驹昂贵有限，法兰克重步曾经横扫一时。 占据爱琴海地区，现今以“希腊人”为主体之拜占庭帝国(东罗马)，则产出一种烈马跟坚铁，加上精通骑术的军人驾乘，便有了轰动威风的“希腊铁骑”。 食少速快，但这种马不能适应离开爱琴海水域太远地方，否则机动力跟负重力会大减，比如将这马挪到东北面，对抗那些部落游牧的铁骑，就会变成“希腊鸟骑”。 顺带一提，拜占庭还有一种黑色武器名为“希腊火”，传言这种火遇水不灭，不过已经失传难见。 这样的水文环境跟军事物资性价比，影响各地常备军跟军事组织(佣兵团，骑士团)的建立。 虽然布兰属于半岛文化血统，但能够完好控制西西里石的人，新生儿比例约为“三百取一”，布兰不在其列，所以“步持长枪术”，他未练习太深，“骑枪术”方面则好些。 台下群众欢呼，赛道两骑对峙，呼啸声中，两枪闪过眼帘的骑士马上比武，他也曾经在领地内架起儿童赛道练习过。 轻踩地上，沉着冷静，布兰背的箭筒里面挂有八支箭。 箭身跟尾羽是杰克砍橡树所磨制。 出身木匠家庭的杰克，包揽了这次出行的箭身，至于细铁箭头则是出身铁匠之子铁山跟庄园里一位老铁匠打造。 众人在森林里逛走，布兰有些兴奋，这片森林跟山谷没有人为开采破坏，又联通附近大山，食物充足，生态挺多样化。 即使是前世，忙着赚钱的布兰，也很少来这种跟大自然十分亲近之处。 新鲜的泥土气味刺激着鼻腔，很多小动物都在加紧觅食，发出弱不可听的声音，一边盯着这些留下巨大脚印的“巨人”动态。 打猎激起了布兰的征服感。 没过多久，布兰便看见一头不知是鸡是鸟是鹅，羽色鲜艳的禽物，牠双脚粗壮，嘴巴有些大，吐舌时还能看见嘴唇的小利牙。 就是你了! 布兰带有“扳指”的手往后抽出短箭，架在弦上扣着，调整呼吸，用最大力气摧拉这短弓，同时慢慢接近，最终停在十五米左右的距离，若以他在庄园的靶场，简直是十箭九中，还有一箭看他心情。 但这跟不会动的死环靶不同，布兰脚步没踩好，发出声音大了些，这头禽物突然张开双翼，直接跳了三米多高，攀上一颗树。 一箭射空，最后穿入松软泥地中。 接着这头禽物空中再展翅，瞬间又跳到另一头四米多高的树丛上。 眼神也注意到下方，对自己攻击的布兰，它更作出了“禽之藐视”。 嚣张，高傲，上树头。 “这东西叫什么?”布兰问着身旁人，祖父那些厚书中，动物学相关几乎没有。 第12章 往事 “就是您之前说过，吃起来口感不错的山火鸭。”杰克回话。 “这种鸭不能飞，但可以跳的很高，脚掌粗壮有力，但身子肉不多，跑起来速度挺快，喜欢吃野果跟虫子。” 烂手也在一旁补充。同时想着，这贵族小子运气真好，这鸭很少出现，今晚有口福了。 这玩意烤熟后，肉香简直完美。 其他人没有引箭拉弓的打算，正面不危及主人的状态下，他们不可能出箭抢其风头，马屁要从小处拍起。 第二箭布兰朝着天空引射，山火鸭没有动作，看着上方高空，好像笃定不会被射中一样。 布兰注意力都在这头山火鸭上，而他身旁，曾在此地生活数年的铁山，则注意到其他树丛上的小鸟，发出了不明叫声，似在提醒。 铁山的眼珠转动，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同时握紧了手上短剑。 “咻。” 布兰又出手，往上射出一道直线，这次成功射中山火鸭脚掌，使牠发出疼痛声，但却没有掉下来，因山火鸭有头更强大的敌人正在上方盘旋环伺，是一头成年苍鹰! 牠抓住时机俯冲而来，一爪陷入山火鸭脖子上，上下受敌的山火鸭，挣扎几秒后，便断了气。 几撮羽毛抖落地面，接着只见这头苍鹰幸运闪过卡罗尔的一箭，成功拖走猎物跟布兰这支箭。 “你们遇过这种事?”布兰一愣。 “也是有的。”，卡罗尔道。 布兰没有发怒，微笑应对。 射箭是一种锻炼身体的活动，没过多久，布兰便已感觉喘，他的战果普通，只射中一只瘸腿带伤的兔子，杰克则是一只雄山鸡。 而箭术精湛的卡罗尔跟很会捕猎的铁山，成果丰厚的多，两人还联手补抓到一条无毒短蛇，准备煮成肉汤。 第一日很快过去，众人进入不深，所以决定加快脚步回到木屋中。 夜晚繁星，就像一颗颗宝石发光，星光月色穿透入森林里，加上篝火发出的暖芒，别是一番景色。 布兰静静望着星空，没人敢打扰他的发呆时光，直至他本人收回目光。 木屋旁有木刺，坑洞等防备大型猛兽袭击的布置，许多动物也知道，不敢轻扰，十分安全，所以能饮一定数量的酒，不醉至无法行动便可。 六位守林人已经会合，围着布兰等人，这个角度无论从哪跑出野物，第一口都要先咬中别人。 守林人职业生涯，最期待的便是用餐。 大伙将今天的战利品全都摆出一同分享，动物的血腥味很重。 油脂落入篝火，噼啪作响，这声音能把人对食物的欲望放大，甚至狂热，这一刻，没什么恩怨比吃一顿肉更重要，如果有，那就两顿…… 要是捕猎顺利，烤肉几乎每餐皆有，也不需要什么调味，去掉皮毛，挖出内脏，用山泉水洗洗，之后之后抹点粗盐就行了，也有人喜欢加“糖”，但这是上等调料之一，所以用的极其节省，因环境导致，血腥无法清洗的很干净，吃上去有一股原始风味。 第一口带来的苦涩感便让布兰知道，这种狂野做法他最多吃下一串。 布兰放下木串串成的烤肉，取出一小方盒，里面有胡椒，肉桂，丁香等调味料，让些昂贵香料，大大刺激的人众人味蕾。 慷慨的贵族少爷。 守林人心中对布兰的评价又上升了一些，一日三变，从漂亮，动作俐落，再至慷慨。 一顿饭的欢闹，便将众人距离拉近，这些粗鲁的守林人讲起自己的故事或者糗事，不时引发大笑，这让布兰看来，眼前守林人不是外表那般凶恶，顺眼许多。 篝火不能灭，它能提高安全，所以每日都有一人轮值，但这不包含布兰跟卡罗尔。 布兰躺平在木屋中的储物室，卡洛尔在半躺在门口守着。 陌生环境，加上入夜湿气很重，直至快天亮时，布兰才沉沉睡去，到了早晨六点多左右，森林的动物已经过一轮生存作战，几头小动物伤痕累累的奔过，布兰才醒来，且是被轻唤醒。 食物已经准备好，一大锅份量很足的“野菜肉麦粥”，香味还行，但卖相不好，看上去几乎糊成一团。 布兰吃的不一样，主要是昨日烤好，从庄园带出的白面包。 面包已经有些生硬，这剩下的份量，足够布兰“独自”用完这餐，他也将肉粥淋在面包上，使面包发软，送入口中，滋味到还不错，他看着这片山林，想着若是能有一片这样的产业，应该很令人心情愉快。 铁山接着用水袋装满山泉水递来，布兰饮了两口，十分甘甜。 “今天进深一点，看能不能遇活鹿或者貂之类的。” “是。” 今日依旧是烂手跟着，一行人穿入更深的地点。 这里还是守林人常踏足之地方，各种标记明显，十分安全。 “咻。” “追!” “中了!” 走了小半天，众人发出十五枝箭，抓获了几只大肉鼠还有一头四肢粗短的穿山甲。 中午时，众人选了一处比较空阔的地方，原地生火，布兰第一次吃到这种肉，口感很像猪肉。 由于是铁山抓到的，在布兰表示不需要后，铁山几乎消灭了大半只。 这还不够，半只野鸡也被铁山吃下肚子，那些咬的动之软骨，被铁山硬牙咬碎，连软髓一起吃咬下去。 铁山对食物有种深深迷恋，吃的越多他越有安全感。 他出身自跟佛罗伦萨隔着两座城市的“普多美”城市，是一个铁匠家庭成员。 铁匠属于高收入平民，但一次火灾使得店面受损，父母不得已欠下商人高利贷，在失去所有财产后，过度工作，最终贫病而死，但债务永不止息! 铁山如果不想死，那就要面临背负债务的危机，过着一辈子替这商人工作，直至年老体衰那日。 铁山比父母果断，他假装卖身，替商人努力工作，十二岁到十五岁这三年，他的力气增长到觉得能够报仇时，才决定行动。 教会圣典说，“善使剑杀戮者，必亡于剑下。” 这商人则是，“吝于金钱者，终被金钱所害。” 商人连自己的家人都当成工人使唤，所以除了仆人，没人肯待在他身边忍受其臭脾气。 商人放松对铁山的警惕后，某日夜晚，铁山进入他房中，用石块将商人敲成昏迷状态，后用绳子将其吊死，铁山的父母也是如此死去。 杀人之后，便是逃亡，十五岁的铁山不会骑马，靠着双脚不断走着，商人身上的钱袋让他贿赂佛罗伦萨守卫成功。 进城第十日，找了份搬运粗活的他，看见一张跟自己几分相似的画像，赤裸裸张贴酒馆旁。 第13章 赐汝骑士 六岁之前的记忆，铁山已经很模糊，但有件事好像昨日发生一样，印象清晰。 五岁时，铁山跟父亲曾经到过一个骑士家中，帮忙修补铁器。 当时见到一位画师正在帮全副武装的骑士绘画， 这人被市长封为“城市世袭骑士”，这是效忠教廷的自治城市之贵族阶级，最低级为城市骑士，等同于无地封建骑士，世袭表示若该职位所有人死去，爵位可以传至后代。 贵族可以使用纹章图旗，跟创作贵族家谱，那骑士便打算以此人物图画，作为日后流传家族的族长画像。 铁山惊叹画师的巧手，沾上鲜红颜料，几下勾勒就把生动人脸，完全复制纸上。 “我也想被画。” 铁山傻傻的靠近，但被这位骑士身边的光头扈从，给踢了一脚。 扈从那张油腻的肥脸说，“乡下野孩子，贵族才有被画的资格。” …… “贵族才有被画的资格。”逃亡的铁山喃喃自语，后趁黑夜没人时，出现酒馆外，把一张画像取下，折好用布团包着，藏入怀中，再度出逃。 佛罗伦萨是商业共和国，实际独立，但名义上属于教宗国的保护之下，当时的“正义旗手(共和国最高执政官别称)”，跟教廷因关税问题起争执，宣布进入准战争状态，盘查严格。 而因追捕公告已经送到佛罗伦萨，这时只能往山区逃。 铁山侥幸躲过守林人追捕，逃到山谷最深处，有猛兽聚集之处。 山上野果很多，仅靠这一项也能充饥一段时日，不用向领主交税的日子，铁山吃饱便睡，睡饱便吃，一点一滴领悟在山谷间的生存方式，带上山的镰刀，从光亮到发锈，帮他渡过了几次难关。 被咬伤痊愈后的经验，让他知道了此种蛇类有无毒素，鸟的叫声，地上的泥印大小可让他提前知道，这片地带有什么东西经过。 铁匠的经验，让铁山更能把石头，木枝的功能放大，成了竹枪，石刀，用来捕抓，切割小动物尸体。 三年过去，铁山已经十八，原本一米六四的身材，被大量的兽肉跟逼出来“生存信念”完全释放潜力。 身高达到一米八六，肌肉鼓起充满爆炸性力量，胡须满脸，像个野人一样，自由穿梭山谷任何一处，他拥有了出色的猎人体质。 某一日，他挖了一个陷阱，准备补抓一头垂涎很久的凶狠“野猪”。 但野猪的叫唤声，却出现另一边，当铁山赶过去时，这头野猪的獠牙，正对着一位干净的中年人。 出于同为人类的情感，铁山的木枪快一步，射中野猪，虽然透不过粗厚皮肉，但争许到一点时间，足够那人的护卫(卡罗尔)救援成功。 接着一把利箭射中铁山手臂，忍痛想逃时，三条眼睛发光的猎犬已经围住铁山。 “终于抓到你这头偷猎的野人了!” 守林人拿着短剑上前围住铁山，在守林人眼中，铁山也是野兽，且更加可怕。 “停手。” 被救的霍华德暗骂倒霉，这几年第一次来此打猎，就不小心走散山谷。 接着霍华德看向野人，慢慢靠近，不弯腰的他，朝地上一比，一位护卫便取来野人掉出的布团，打开后，霍华德看见那张，保存的还不错的通缉画，随后朝守林人说。 “把他交给我。” 哪怕没有封地，一国大公几十年养成的贵族威严跟自家主人的交情，守林人不可能拒绝。 当守林人悻悻离开后。 “你干的?” 摊开画布，霍华德意指画像上的杀人文字注解。 铁山不认识字，但也猜到所问意思，他盯着画霍华德眼神，毫不退避，“他应得的，那商人借钱后，更改条文，使利息多出三倍，夺走……我家的打铁铺跟房子，使我父母上吊而死，一个弟弟……卖到石匠行会做童工，开凿石块时也被压死。” 多不跟人交流，这段话，铁山结巴说足三分钟。 “卡罗尔(你看呢)?” 霍华德喊了一声。 “这小子眼神是头狼，但我试试(也许能训练成忠犬)。” “汝跪下。” 霍华德突然把身子摆的很直，跟一旁不动的树身一样挺直，接着，他抽出护卫身边的长剑走近铁山，每走一步，身体水平移动，毫不偏移，这不是简单能做到的，只有受过专业贵族礼仪之人，才能轻松办到，用于各种授勋仪式礼上。 铁山害怕想逃，但被卡罗尔的气势震慑住，军旅生涯中杀过上百人的残酷眼神，于铁山而言，就是壮汉跟小孩的区别。 铁山被护卫强制压着跪地，等着宣判。 长剑没有从脖子落下，而是在铁山的左右肩先各敲一下，这象征平等处事，不偏不倚，第三下先指向心脏，之后转放在头顶，表示以智慧跟血，拱卫领主的骑士精神。 简化版的骑士授勋。 “汝之名?” 这三个字是册封仪式中，借带“你”的专用语。 经过卡罗尔解释，铁山反应过来说，“铁锤，我的父母给了这名字。” “铁锤”在意大利语中有“盗贼”跟“领主”的双重含义，不论哪种，他都不适合拥有。 霍华德想了几秒。 “吾授汝剑，卫主荣耀， “吾授汝生，忠主一世， “吾赐汝名，骑士铁山。” 铁山这个词意大利语中有古老，宏伟，忠诚之含义。 “姓氏赐汝“墨菲”，此姓氏主人为威尼斯公国二世大公时期，一位忠勇护主骑士所用之。因其没继承人，二世大公收回这个勇武姓氏，今日我让它重建光明。” 什么公国，大公，墨菲。铁山听得头晕，但眼前这人应是位贵族无误。 “同意你之后，我会有什么改变?” 这个无礼回应使霍华德轻描淡写地说。 “有机会出现在更高级的画像上。” 霍华德白净细长的手指把“悬赏纸”撕碎，纸张随风而飘，最后落在泥叶上，成为土地养份。 这样简单的动作，也撕碎了铁山心中的逃犯枷锁，得以重生。 以前的霍华德大公很看重身边护卫的家世背景，但那么多被自己提拔恩宠的贵族，第一个放下手中刀剑投降后，亡国大公开始认为，提拔平民或者出身奴隶之人，是个很不错的决定，他们更加知道感恩。 第14章 少女 “咔擦。” 铁山咬骨头的声音终于停止，剩下的是只有猎犬才啃咬的动之硬骨，大骨。 叹为观止! 布兰顿时也想试试这些骨头。 但咬不过三秒，便放弃了。 猎犬咬到骨头后，还转过脸去，走离几步还回头，生怕被铁山过来抢走。 铁山接着喝了一口水，发出“呼”的满足声后，象征吃饱喝足。 “威尼斯公国骑士”对他来说，目前就是表示“能吃饱”跟上城市酒馆“找乐子”。 其他好处，比如受人敬仰，因他几乎都留在庄园保护大公一家，所以还没真切感受过。 卡罗尔教他的骑士忠诚守则，认知文字，他学的零落不堪，但他知道，只要有自己跟两位殿下在的地方，若有危难，刀剑一定要先过自己的身体。 当日，众人进入山谷中，从脚印上发现一头体型不小的野猪。 卡罗尔不想追，但布兰提议看看，自己这么多人。 “殿下，不论发生什么事，您都不能离开我身后。” 再三叮咛后，卡罗尔让所有人围成圆保护中心点的布兰。 并进入一处有探险过的安全洞**。 简单睡了一夜后，从脚印一路追赶，费了一番工夫，隔日中午终将这头有着獠牙的凶物给制服。 可布兰只是纯看戏，卡罗尔没让他有发挥的机会，但接着卡罗尔提出另一个要求。 “殿下，该您了。” 野猪的血被放流许多，迷茫的眼神跟瘫软身体已经失去战斗力。 怒吼转为呻吟。 卡罗尔的虎目示意下，布兰举着匕首过去，把野猪想成祖父说过的那几个威尼斯叛臣人名。 “拉马努金，法拉第，牛顿……我判汝等叛国罪。” 这瞬间，濒死野猪身兼多位贵族身份，猪头抽蓄好像在否认。 “啊!” 强喊壮胆，匕首割破内野猪喉口，鲜血四溅，脸上也沾染到鲜血。 这种血腥气味让布兰心脏加快，逼得他又狠狠发力，割破肚皮，但过了会，便在一旁清洗血痕。 除了疯子或者热衷杀戮之人，普通人对于第一次夺走外物性命，都不是什么好感觉，何况是这么大的活物。 统治公国时期，查曼家族曾有一项武勇规定，第一次上战场的家族成员，若没相关经验，则需充当“侩子手”斩杀罪犯，以免上战场失态。 但霍华德年幼继位，长大后也没人敢命令他，所以这条法文，在公国最后的几十年等同废了，家族成员喷着浓厚香水，戴上比女人还长的假发，美其名潮流。 热衷来自东方的美女和奢侈品，动物工艺品。当叛军攻入时，高庭宫内，十七位家族男子，全被吓破胆，没人拿剑反抗，最后的结局则是全被“吊死”，叛军对外则称“英勇战死”，布兰两位合法正统，都不满十五岁的亲叔父，同在此列。 …… 在山谷一共八日，这场猎人之旅，帮布兰学到如何判断果植物可不可食，有无毒素，地上的动物脚印走向，从星宿方向判断所处位置，用火石甚至钻木手动生火，及口渴时如何找水等生存经验。 受益匪浅。 同时拿剑和弓的手，面对会动的活物时，稳定许多。 四骑完好无损的离开山谷，回程途中，骑的慢些，始有更多机会欣赏沿路风景。 回到庄园木栅外，黄灿麦田被风吹动提醒，摆动低垂，欢迎年轻殿下回家。 这是他的庄园，他的国，布兰直挺身体，策马而过。 上回头插小白花的那位少女，昨日已经离开。 她的父母是庄园“自由农”，经时三年，受雇的日子已期满，他们拿着辛苦攒下的银币，准备到佛罗伦萨西面的一处城镇生活，那里农地便宜，他们会买下属于自己的农地跟牛羊。 两个半大儿子，一位去当学徒，一位务农继承家业。 少女也将许婚给当地亲族中，一名勤恳努力的宝石匠学徒，几年后这对年轻夫妻会发散枝叶，日子会过的更好，而布兰也会成为少女心中，年少的美好回忆。 少女家耕作的田地，靠近布兰要进入的庄园主道路之旁边。 经过时，布兰看见地上石子的排列有些奇怪，拉绳停下查看，但豪斯的马蹄已经扫乱了一半。 少女走前那夜，用碎石子排列出一行拉丁文字。 “骄傲英俊的领主啊，是否曾注意到，有位少女望着您的背影?” 这是少女在神父受霍华德请邀，定期来庄园小教堂布道时，她向神父身边的修女请教如何写的。 少女谎称想学写字，避免引人怀疑，把当中的文字，打乱拆成十次询问。 但排列文法不对，加上被弄乱，除了“背影”这组拉丁字，布兰没看出什么。 少女走了，取而代之的是新农户加入，一名年轻力壮的失妻农夫还有他的一对子女，子女都非常年幼，三四岁--我在庄园玩泥巴之年纪。 还留着鼻涕的孩子，怯生生地看着干净神气的布兰经过家门。 杰克等人随后踏过，扬起的尘土落定，这庄园，再没有少女留下的任何物件。 …… 霍华德跟玛莲看见布兰回来，心中的重石落下。 “祖父。” 布兰下马后第一件事，便是行礼问好。 “我带回一些用盐腌制的野猪肉干，今晚便吃这个。” 半岛三面环海，佛罗伦萨也产盐，所以盐的价格不算太高，腌制肉干做法普遍。 “脏了，先去洗洗，晚上再谈。” 霍华德摸着布兰额头，露出微笑。 “走吧。” 一旁的玛莲跟着布兰到庄园浴池(一间木造的小屋，里面放置大木桶泡澡)。 布兰穿着短裤，赤裸上半身，这几日拉弓，又累又酸，但手臂肌肉力量又有增长。 随着时间的推移，布兰没长残，相貌越来越好看，爱这大概是第二个金手指。 呲呲呲…… 玛莲帮布兰洗头和擦拭身子。 看着布兰身上多处被蚊虫咬伤的痕印，玛莲真的心疼，并关心追问这几天经历。 布兰把追杀野猪的情景，放大凶险几倍，气的玛莲决定等会找卡罗尔算账。 这便是布兰的目的，身为卡罗尔首席弟子，自然知道师父的心思，这几晚共处一室，布兰还听到卡罗尔呼唤玛莲的名字，布兰有意撮合两人，想多制造两人相处机会。 第15章 卡佩崛起 “玛莲，你觉得卡罗尔怎么样?” “粗鲁，不讲道理。” “可听祖父说，他以前深受宫廷女眷喜爱。” “是的，但那是“以前”。 “他的脸你害怕吗?” “那是保护公国的英勇证明，是荣耀。” 这句话玛莲脱口而出。 “你愿意跟他……我是指男人和女人的神圣结合。” 水瓢从头浇下，一道温热浴水，遮住布兰的口眼。 等水流拂面而过，落入地上，布兰还要问时，又来一道温水让他难开口。 布兰没在追问，这举动代表玛莲不是很愿意回答。 布兰曾问过祖父，祖父轻描淡写说，玛莲曾经暗恋过自己那短命的父亲“汉森”。 这一世的母亲，生下真布兰后便因难产死去，四日后，“穿越者”重生，而当时二十岁的汉森，则在一年后，因“哀伤”妻子过度而死去，相比滥情长寿的霍华德，儿子却因深情而亡，可说是个讽刺。 “这个没用的混小子!” 布兰依稀记得，当时霍华德一边骂，一边留下泪来，此后布兰再也没向祖父问过这事。 佛罗伦萨主城米斯的一处贵族专享墓园处，只有短短三段： 来自威尼斯，长眠与此。 汉森?查曼(a.e.1280-1301) 翠丝特?伦纳德(a.e.1279-1300) …… 当晚，庄园广场处进行一场欢送晚会。 肉干和很淡的低纯度麦酒，许可敞开肚皮取用，但后来霍华德见气氛不错，下令拿出藏酒。 庄园有少量的葡萄跟橄榄栽种，酿制成酒后放在挖掘好的阴凉地下处保存着，此时全部拿了出来。 布兰也被祖父命令，拿走开水跟果汁，喝这些男人饮料。 晚会在歌声中进入高()潮。 这是四百多年前，查曼家族的开创者写下之歌谣，由卡罗尔传下，若有新人加入，则由旧人教授。 “主神在上，让我们一起欢唱，星辰下的威尼斯，是永恒之土啊。 繁荣与欢乐，自由与勇气，我们粉碎耻辱，盖建巨大雕像，我们永不言败，大胆坚强……不论时节变换，狂风豪雨，无所畏惧，我们保护领民，正义永存查曼心中。” 星辰下的“威尼斯”，原作“翡冷翠”。 翡冷翠是现今半岛的中西部城市，为古公国托斯卡那的首都，今归属教宗国管理。。 第一代大公之前，查曼家族是个已经传承二百年七代的翡冷翠男爵家庭，这歌便是出自当时。 查曼幸运成为一国之主后，身份丕变，这首歌便有两个版本，歌词也有数句不同。 原版名为“翡冷翠骑士”，而眼下众人唱的是“威尼斯之剑”。 乐器是贵族的必修艺术之一，有素养的贵族至少都要会一样。 庄园内的伴奏乐器有琉特琴，横笛，风琴和铃鼓等。 霍华德精通眼前所有，由他主导，玛莲，布兰，卡罗尔等都拿了一样乐器在手中弹唱。 这种比较大气的合唱歌曲，被称为“骑士音乐”，相比“吟游诗人”单独唱吟的哪种爱情诗歌不同，越多人发声，越有韵味。 一曲唱毕，所有人鼓掌高歌，进入高亢情绪，接着则是庄园居民的表演时间。 他们围着篝火随意欢跳，唱的仅会的几支小调，吃着山谷中带回的猎物，随着耕地扩大，跟准备在佛罗伦萨主城经营旅店之故，与会的庄园子民，不计四名公国遗民，已经有了五十七人。 有位十三岁少女还因第一次吃到“肉干”这么美味的食物，能参加主人举办的赏赐宴会，开心到流下眼泪。 她是外乡人，为了躲避父母将其卖掉抵债，而从家中逃出。十几日前昏倒庄园外，被玛莲所救，约定用割麦做饭洗衣，换取食宿。 这是这时代的常态，若不是贵族，生存无比艰难。 最后的节目则是用轮车载来满满沙子，先将沙子堆起，由两位近日起了口角的农夫于其中“摔跤”。 贵族爱举剑比武来守护荣誉，平民则惯用摔跤或者比腕力替代。 胜负很快分出，败者拍拍灰尘，胜者则主动拥抱，两人哈哈大笑。 这是中世纪，愚昧落后。 这是中世纪，知足常乐。 …… 回庄园第三日，天色刚亮，布兰已经准备好行李，铁山跟卡罗尔当车夫，驾着一辆双驾马车，带着玛莲跟霍华德，布兰则是骑着爱马豪斯。 杰克领队，带着从庄园挑出的四位壮汉跟行。 杰克是庄园的“护卫队长”，庄园每周会空出两个下午，让他负责训练庄园男子和男孩。 不可能每人都配马驹跟武器，所以这四个壮汉充当步兵使用，腰里挂着短剑。 除此外，还有四名准备到城市，帮忙开设旅店的少年跟着，两男两女。 大多数平民，若不出意外，一辈子也就是在村庄，或者到更远的村庄周边转乎。 这个出远门的机会，让这四名少年很是兴奋，脚步轻快。 而本来霍华德是要指派玛莲出任旅馆主人，但布兰向玛莲说，祖父的身子越来越差，希望她这个宫廷熟人，能在祖父身边照顾着，以及发落庄园大小事。 玛莲同意了，但是请布兰要多多写信回来。 而旅馆店主，则由庄园中一位认字的“法兰克人”充任。 意大利半岛是教廷势力范围，至于东欧及更东的斯拉夫人地区，则割据十数个王国跟公国对峙，半岛往南过了地中海，则是光明教跟异端的斗场。 把眼光再放往半岛北处，教会威望受到世俗领主的挑战，因为中欧地带，目前主要由“法兰克帝国”号令。 法兰克是继希腊，罗马之后，这世欧洲大陆的“第三帝国”。 而“拜占庭(东罗马)”，现因信奉“正教”，区别于罗马教廷，国土面积也远逊于法兰克。 早被认为没资格继承“奥古斯都”的伟大头衔。 a.e.1192年后，法兰克皇帝头衔最前缀，开始加上“奥古斯都”，东罗马一词走入历史，书面资料全被“拜占庭”取代(当代拉丁语中同音异字)。 法兰克帝国主体民族，本称“凯尔特人”，因帝国成立又称“法兰克人”。 帝国之前乃由“马特家族”建立的“莫温王朝”，长达两世纪之久，统治这个比威尼斯公国最盛时期--还大十倍的庞大国度，约有二百四十万平方公里。 后来莫温一分为三，皆自称正统莫温，世人便以方位区分。 在a.e.1012-1034年期间，一支法兰克家族崛起，来自瓦卢瓦的卡佩。 第16章 法兰克皇帝 在东莫温王朝宫相(国王之手)，瓦卢瓦公爵“南格?卡佩”的英明领导下，先是让东莫温成为“唯一莫温”，法兰克短暂统一。 但后来老王死去，新王继位，南格跟年轻国王时常发生冲突。 于a.e.1036年，南格藉由派侄子带领使节团到教廷朝圣时，向教宗提出了闻名后世的“政事请益”。 其中使节团有一句话问说，“王者不问政事，众臣应该如何?” 赤裸裸的政治含义，无一教士敢答。 后年迈的教宗回应，“谁替王国操劳，谁便是它的主人。” 传到耳中，这话让六十五岁的南格放下最后一点顾忌，连上帝之手(教宗)都赞同，那便没任何事可挡下的篡位者之脚步! 取得教廷同意后，南格先逼迫年轻国王出家成为修士，后关押在修道院，终世不允出。 接着改国号建立法兰克王国，卡佩家族登上历史至高舞台。 南格的孙子则将王国扩大为帝国。 卡佩家族所创下的成就，被后世学者认为是黑暗时代以来最伟大的贵族家系，所以被冠以“伟大家族”之称。 但这场看似顺利的权力转移也为日后教权君权之争埋下隐忧。 原本在莫温王朝时期，教廷因为陆续失去东方的诸多城市跟南方沿海土地，影响力逐渐减低，半岛上也兴起了新学说为主体的光明教派分支“小兄弟会”。 这支教派受当时半岛强大势力--阿普塔公国支持，严重挑战教廷正统，使教廷岌岌可危。 支持南格?卡佩后，教廷获得法兰克出兵，占领大片阿普塔公国的土地，瓦解了小兄弟会，稳定基本局面，又派教士到法兰克对国王还有一众贵族加冕受洗，提升教会荣光到了大陆更北地带。 a.e.1107年后，教士们有感异教徒跟领主们势力增强。 一声令下，两支拱卫教廷的军事组织，“医院骑士团”跟“圣殿骑士团”先后建立。 教权开始强势介入王权，a.e.1180年以后，所有信奉教廷的独立大领主，上台后几乎都要派人到教廷请求“文书册封”。 “霍华德?查曼，‘尚格?查曼’之孙，威尼斯之主，你的威名，从西西里岛至阿尔卑斯山，无人不晓……” 查曼庄园内如今还存着时任教宗用鹅毛笔写下，赐给霍华德的合法爵位统治文书，就压在枕头底下的箱子。 值得一提，因教廷此作派，致使不少领主包含教廷本身，“伪造”土地宣称权，从北意大利到中欧，号称有本地统治权，现今又无土地的贵族，传承至今，加总四十多家，简直是一笔烂帐。 因伪造统治文件宣称权，而被杀的外交大臣，不知凡几。 教廷乐于在世俗领主间，分化挑拨，世俗领主也反过来支持自己亲密教士上位，明面暗里斗争不断，这也使得后来的法兰克皇帝很不开心。 开始反制教廷，甚至还想在帝国内更改神职法为“君权任命”，越过教廷任命。 目前的法兰克皇帝“海德里安”，年幼时曾被教士“劫持”，长大后努力培养势力，双方冲突，逼近临界点! …… 众人停留路边休息时。 “西蒙。” 随着布兰的叫唤，这位准备成为旅店店主的法兰克人，快步靠近。 “殿下。” “布兰用着拉丁语跟他进行对话，偶尔有一些经典问答，以作为进入修道院的准备。” 这位随行的法兰克人，因“秃发”使头顶光溜，周围还留有一些细发，看上去跟教士的“河童头”很像。 “西蒙?纳尔森”，现年三十四岁，曾经入职地方教会，所以写的一手好字，因为“私生活不净”而被开除出来。 后来因缘际会，当上一位追求文化的男爵之拉丁语教师， 这男爵曾被鼓动，加入霍华德征讨叛军的两千五百人大队里担任先锋官，认字的西蒙也一起随行担任调度助手。 男爵因膝盖中箭，取出箭头后不幸“发炎”死去，这下西蒙无处可去，就一路跟着霍华德逃回庄园，这也算是“护主不离”之功。 历经叛变的大公，当然喜爱这种手下，便让西蒙留下管理田地，派他日常到其他周边城镇交易货物，或者去港口打听威尼斯跟周边领主消息。 西蒙获得的职位是大公钦定的“宫廷学士”，包其吃住，一开始，每年给出的薪资银币是四十枚银卢布，随着半岛小麦“物价变动”，但只涨不减，如今已经涨到五十枚银卢布，跟玛莲同样标准。 这非常高，一位在大城市中有着店铺，聘雇两到三位学徒的独立店主，一年也差不多这数字收入。 布兰的拉丁语教师便是西蒙，“基础神学”也是由西蒙所指导。 布兰从中学会“教宗的四种写法”，各级教会之间的等级，职责，如何向天主祷告，远方发生的圣战等宝贵情事。 虽然其貌不扬，但布兰觉着西蒙还挺有学问，交谈起来亦风趣，而不是满口圣徒戒律。 最初级的教士称“教徒”，第二级为“执事”，第三级是“司铎”，这个等级再往上可以充当伯爵领的“地方(郡)主教”一职。 西蒙干到了第三级，差点便是与伯爵并肩的人物，完全够资格充当庄园中，礼拜诵经的引导者。 但其他人包含西蒙自己，因是破戒之身被开除，所以不敢答应布兰，避免渎神可能。 …… 西雅哥，明多，拉比。 不知道要骑多少里，但布兰知道经过八个村庄便会到共和国主城“米斯”，那也是梅根夫人宅邸所在。 到了夜晚，众人已经穿过两个村庄，来到第三个村庄拉比，一处有着近百人居住的村落。 这时代，会乘马车出行的一般只有三种人： 贵族，教士和乡绅--掌握一定数量财物，每年交税超过六枚银卢布的非贵族自由民。 村长换上自认是礼服的衣着，带着毛帽，隆重出来迎接，还有一大家子眷属跟仆人。 即便穿着最好的衣物，但除村长跟几人外，其余身上多有补丁。 第17章 拉比村的雷蒙 查曼庄园在这一片地区很出名，受到佛罗伦萨大家族奎克关照，加上庄园本身发展，所以庄园同往来一带的村庄，也建立起物资交易关系，互惠互利。 “殿下，承蒙您的照顾，今年雨水充足，食物十分充沛。” 村长走上前，对着霍华德深深低头鞠躬，说着好话。 两年前的某日，村长外出到米斯城采购物资充当聘礼，接着转往其他村落，迎娶新妻子，回程时受到盗匪攻击，那次正好被卡罗尔遇见，才从虎口脱险，此后每当庄园之人路过拉比村，村长都会热情招待。 “大嗓门的雷蒙”，这是村民对村长的私下称呼，每当有不顺雷蒙意之事发生，雷蒙便拿着根粗长棍，直接开打，田野，村道，甚至别人的屋宅，都曾出手伤人。 但见了霍华德的雷蒙，把身上傲骨折了，温顺的像头绵羊，一点咆哮声音都无。 村长的妻子，正站在其身后，身材不高，脸有些大，皮相普通，但胜在结实，力气比一些男人还大。 肚子有些隆起，这是雷蒙努力耕耘的成果。但妻子仍在下地帮手，她是处理农事的好帮手，勤奋使雷蒙的家业又殷实不少，现在每两个月都能多吃上一顿肉，今年还盖上一间新瓦房。 随行人员中，样貌出众的玛莲盖着面纱，加上几把剑在那晃动。 所以火辣热切的眼睛，更多落在穿着丝服的布兰跟霍华德身上，尤其女性。且是带有勾引心思的眼神望着。 田野乡村中藏有“落难美人”或者“可爱女孩”，这种事可能发生吗? 答案不能说是否定的，但也微乎其微，尤其是平民间的重度劳动跟饮食，还有卫生不良，只要过了十二岁还没脱离这环境，九成九要残化--男女皆同。 且文化也是重要一环，目不识丁之人，实在难与贵族产生精神交流。 所以一对祖孙可干不出夜袭，或者调情这种事。 霍华德被庄园一位女仆挽着进入瓦房中照料休息。 布兰则在外指挥，补充饮水跟草料。 金银卢布币额太大，之下为一种银铜相混的钱币“克朗”，更分为大小克朗。 克朗为小商人口袋必备物，再之下为“杜卡(铜币)”，杜卡有四种，最轻面额又称“便士”。 便士专门用来找零。 卢布，克朗，杜卡，为意大利及地中海的第一通用货币。 布兰取出一枚银卢布和一包克朗跟杜卡相混的钱币作为酬劳。 这村庄盛产小麦，晚餐时布兰也吃了熬煮的小麦粥，颜色较淡，口感比庄园产的差些。 现在庄园优良小麦的产量还不够，但等能掌握的土地越来越多，布兰还要酿酒跟进行小麦交易，灿烂星河下，坐在马车上，布兰靠着玛莲说着他的计划，一边接受着她揉头服侍。 卡罗尔也在离两人不远处看着保护，偶尔拿起水袋，饮用低酒精的果酒。 “等我复国，我便把国境内最肥沃的两块土地，作为你跟卡罗尔的采邑，有一天要是成为王国，让你骑一匹马，时间之内，马蹄踏过之处，都给你……给你。” 揉头很舒服，布兰呼吸渐沉。 玛莲将布兰的头，慢慢抬到腿上，静望星河。 隔日一早，继续启程。 当村长夫妇进入瓦房时，还未散去的薰香味，淡淡发散着。 “这才是真正的贵族啊，比乡村那些狗屁骑士好上百倍，他们路过村子补给时，不仅不给钱，还总要顺手偷一些食物，跟调戏村落的年轻女人。” 雷蒙大声喊着，憋了一整日，如今又恢复他惯常音量。还喊的比平日大声，要洗去村民昨日对自己的温善形象。 自己可是雷蒙，拉比村之主! 妻子眼神则在进入房间后，被床上吸引，手慢慢探去。 床上留了一件丝滑棉被，被上有精细的花纹，这是霍华德昨晚所盖，没有带走，算是给村长夫妇的赏赐，这样一件被子，可值五枚银币以上。 …… 每一座村庄都大同小异，不过是人口多少之别，布兰专心地奔向未来。 米斯城越来越近，步道上的人流也多起来，路道拓宽到已经可与外车同行，也能见到其他商团的马车，错身而过，载着羊毛急速奔驰。 半岛毛织业竞争激烈，羊毛跟皮革，呢绒，都是佛罗伦萨的主要交易货品，尤其是羊毛，但其实佛罗伦萨产的羊毛不占多数，而是靠着进口外国货源，再进行加工为主。 因纺织技术跟工艺较高，所以佛罗伦萨因此致富，米斯的羊毛商人若联合，具有影响半岛羊毛价格的坚强实力，而半岛又负责了大陆四成半的羊毛成品。 所以在佛罗伦萨，羊毛商人是第一等级，能够操纵国政的贵族，梅根夫人便是其中一员。 但是共和国的商业贵族，被某些老牌大国轻视，认为只是平民穿上亮丽丝绸，血液依然低下，共和国最尊“执政官”在他们看来，也就是“大伯爵”地位。 威尼斯公国时期，虽因贸易跟佛罗伦萨有亲密往来，但除了属下会通婚，每代查曼大公都是选教宗国贵族(亲近教廷)，第三任大公就因娶了教宗侄女，成为当世最有声望的的诸侯领主之一。 北方法兰克大贵族之女(远处陆地盟友，掌握中欧商权)也是佳选。 或者南方黑发的爱琴海地区领主(拜占庭希腊人)也不赖，拜占庭还是有些威望在的。 …… 城市主体越来越近，第四日，一行人便进入米斯。 米斯是一处天然港城，没经过太多开发，就拥有优良航道供给大船行驶。 城中最高，最显眼的建物有三座，贵族议员办公的“大商业厅”，六楼十九米高，本来大商业厅没如此高大，但在商人权利抬高后，硬是增建至此。 次高的是“蒙利大修道院”，面积最广，为一套建筑群。 第三高的建物十四米，为“古卡纳教堂”。 修道院培育教士，教堂则作为民众活动祷告之场所，由于是教廷保护国，双方签署协议，佛罗伦萨的城市大主教由教宗指派，居住在古卡纳教堂，管辖领内教区。 第18章 梅根夫人 而目前在位大主教为托雷安?艾格。 他是伯爵次子，自小便加入教廷，曾是某位枢机主教的助手，但该他在“宗座”之争中落败，致使他远离教廷，担任地方主教。 今年四十岁的托雷安一直想回权力中枢，但他跟卢约二世出自不同派系，除非卢约二世失势，否则前景不妙。 至于本城大修道院，拥有成年教士四十四人，院长海伍德?卡特。 海伍德是由罗马主教职调任而来，属教宗卢约二世一派，近来居于罗马不回，对修道院的俗务几乎不过问，地位跟托雷安不相上下。 教廷掌握知识，也有武力，两支世俗骑士团--医院及圣殿骑士团之中，很多成员便是失去地位的贵族，没继承权之子弟，或者乡绅充当。 藉由参加征讨行动，很多人取得新封地，这便是布兰想走的路子。 三年期满，他自信便会修完所有学科，被推荐进入教廷发展，从教廷的世俗官员开始起步。 第一次踏足米斯，布兰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座城市有“九万七千人”，放眼当今大陆也是排的上号的城市。 在乡下和山中人眼里简直是天穹上的巨城，但在有前世记忆的布兰看来就是一个小乡镇，经过街角时，时不时传来恶臭味，这里的卫生管理，弄的并不理想。 贵族区跟平民区不在一处，平民区声音吵杂，还有准备交易的牛羊，被牵着围在道路上的栅栏内，正在喊价。 穿过六条街道后，一行人来到一所仿照古罗马宫殿式的白色小型建物面前停下，围墙之内有两处花园，喷泉，草地跟十二种植物。 与山谷同样模样的鸢尾纹章，挂在宽大的外墙上，地面铁拱门之前，四位手持长枪，精神抖擞的护卫靠近，挡下布兰一行车驾。 见惯了贵人来访的场面，卫兵们不亢不卑上前询问。 因马车上挂着查曼家族的香料旗，没多久，一位最受住宅主人信任的老管家亲自出来迎接布兰，一名瘦弱的男孩子怯生生拉着管家衣袖，跟在后面。 “尊贵的殿下，我家主人因生病在床，所以派我来引您进入……” 至于老管家身旁这位男孩便是奎克家族的小主人。” 当管家介绍完，小男孩探头结巴说话，但请众人进入的意思，大家听懂了。 布兰瞧见这个同样身体年龄的小男孩，礼貌举手向他打了招呼，“好久不见，阿尔贝。” 阿尔贝看见这么多人注意，把脸躲在管家后面更多，发出弱不可闻的，“布兰，你好。” 这时在四楼宅邸养病的梅根夫人，起身透过窗户看外，一眼瞧见英挺骑马的布兰，一对比自家这位继承人，高下立判。 “瞧瞧，如果布兰是我的孙子，该有多好!” 一旁服务多年的老女仆兼远亲说，“阿尔贝少爷只是安静了些，可他对于商业方面有很高天赋，也精通计算，将来能够守护家族的。” “布兰没出过庄园，却能说三种主流语言，能够骑马使剑，听说出生连哭都没哭过，还有成人智慧，阿尔贝差远了。” 梅根夫人见过布兰好几次，一开始担心他夭折，后来才觉着这孩子真好看，直到听说布兰在庄园的卫生改革后，对布兰产生投资的想法，一位这么优秀，又出身贵族的少年，差的只是一个机会。 两年前她向霍华德建议，既然没有贵族肯支持，那就借助教廷的力量，帮助日后复国，而在米斯生活，她可以从近照顾，两家族一起奋斗。 由于修道院的生活并不轻松，一开始，梅根还以为霍华德会考虑，没想到他却一口答应，等满了十岁，便送布兰来，而其实早在一年前，布兰就对祖父提出如此要求，才会如此顺利。 拱门完全拉开，这表示主人十分欢迎布兰等人到来。 拱门内，一条宽阔大理石路，通往主宅大厅，两边种满鲜花跟石造雕像，还有几头蓝色水鸟跑过眼前，准备进入花园池塘中。 仆人跟护卫先去其他房间，只有布兰，霍华德，卡罗尔，玛莲四人踏进大厅。 地上铺着地毯，墙上挂着油画，每走几步就能看见一件精美家具。 这座宅邸已存在一百三十年，前后修整四次，是米斯城最大的贵族宅邸，加上仆人，一共有三十五人在此生活轮值。 每日还有三波城市卫兵要来此巡视换班。 梅根夫人被搀扶着，慢慢走下阶梯，她戴着面纱，敷了香粉，不用生病的苍白脸色来迎接客人，这乃礼仪。 “殿下。” “夫人。” 梅根生病之故，所以霍华德没用吻手礼，改将手贴在胸前表示友好。 两位老友互相打量对方。 “让厨房准备(威尼斯人的爱好菜色)。 梅根夫人一个眼神，女仆立马就懂。 布兰也上前学习祖父，向梅根夫人问好。 “多么优秀的男孩，那些闻名书上的领主贵族们，想必小时候，也最多与你一样吧。” “您夸奖了。” “布兰，你……想跟我去花园吗?” 阿尔贝突然跑到祖母身后探头问着。 阿尔贝虽然也是早产儿，但梅根夫人的思想明显更进步些，认为体弱的孩子，更需要锻炼，所以从小便让他进行骑士训练，让仆人带他出外游历。 可阿尔贝十分认生，加上身体真的不太好，效果不佳。 他七岁时，曾在祖母建议上，到庄园生活过三个月，交上了人生第一个好友，当然，这是阿尔贝自以为，对布兰来书，阿尔贝只是个弟弟。 在庄园时，阿尔贝跟布兰共同受卡罗尔训练，也会跟布兰比武，但不论是骑马环绕障碍物，还是比剑从来没赢过。甚至最擅长的背诵书本，也不是布兰的对手，使阿尔贝非常崇拜这个长的好看的朋友。 贵族子弟从小便培养人脉，所以离开庄园后，两人定期有书信往来。 听到阿尔贝要玩，布兰眼神看往祖父，带有拒绝之意。 花园散步玩泥巴，布兰可没有一点兴趣。 “去吧。” 霍华德却直接点头，于是布兰只能露出招牌笑容，伸手让阿尔贝拉着，离开大厅。 经过一旁跟随的玛莲跟卡罗尔身边时，阿尔贝礼貌打起招呼，“玛莲，卡罗尔老师。” 庄园居住时，大小事都是玛莲照顾阿尔贝，所以阿尔贝对她并不害羞。 第19章 公国往事 看着两个孩子离开的背影。 “殿下，我知道布兰是你的希望，我会照顾好他。” 梅根这话发自真心。 对于布兰，梅根心中还有一股更复杂的情愫，不是祖母对孙子，而是母亲对儿子。 梅根跟霍华德曾经有个男私生子，但出生便夭折，当时她在公国宫廷生活着，后因此事离开公国。 来到佛罗伦萨后，找了一位新的男贵族，也就是奎克家族的上上任主人，生下一名独生女，后再招赘一位骑士次男，生下阿尔贝。 第一次见到布兰时，布兰一岁，瘦弱的他让梅根有一股怜惜，想到自己夭折的男孩。 梅根听长辈说过，霍华德因为跟屠龙者尚格有四五分相似，所以曾经被寄予厚望，而布兰因更像尚格，五六岁时，样子趋近霍华德，让她怀疑过布兰是霍华德不伦的产物，贵族比谁都乱，这她很清楚， 梅根甚至还觉得布兰就是那小男孩的重新降临，便询问是否是霍华德与儿媳乱伦所生，知道这想法后，霍华德气的差点拿剑砍向梅根，梅根才抛弃这“特殊”念头。 “我们走走吧，这是殿下第一次来我的宅邸，我替殿下介绍。” “嗯。” 两人并肩走着，一旁有仆人撑着伞，就像一对结婚多年的夫妇。 霍华德看这这宫殿，心生感慨。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是下午，你突然出现在我的宫殿草皮上，跟几个贵族女眷野餐。我问了旁人，才知道原来你是我军事大臣的外甥女。” “殿下那时候穿着白色丝绸礼服，喷着玫瑰味的香水，从我身后出现，还将我的眼睛蒙住，我受疼还踢了您一下。” 两人随口聊着少年往事，梅根只比霍华德小一岁，一个四十九，一个五十，很多贵族都活不到这年纪，两人各自的老朋友已经不多了，此刻草皮谈话，都有一种温馨感。 看着彼此脸上皱纹，突然意会到生命十分短暂，之前发生的口角不愉快，很快便消失无踪。 阳光射入池塘，鱼儿不时奔出水面，两人眼神某个瞬间交集一处，思绪回到了少年时代的放荡之中…… 玛莲跟卡罗尔后面跟着，也像一对，突然玛莲对卡罗尔道，“我想去看看殿下。” 查曼两个殿下都在这，那自然是那位长眠墓园的汉森殿下，卡罗尔说好，由于霍华德正跟梅根亲密交流，两人对另一旁的管家说完目的地后，便自行离开，他们也是公国贵族，并不需要任何事都经过主人同意。 他们重新取出马车，但是换上梅根夫人的马驹，由卡罗尔驾车，梅根后面搭乘。 未婚的正派男女，不单独共行，所以玛莲还带了一位庄园的少女同行。 马车经过古卡纳教堂后不久，在一块坡地上，见到汉森墓园所在。 虽然嘴上骂着儿子汉森，但每年忌日，霍华德还是会到这看一次，并派人清理杂草，维护环境。 …… 冰冷的黑色墓碑底下，躺着那个曾经拿着一大桶糖果，安慰自己犯错被罚的少年。 玛莲呆呆地站着，卡罗尔站在她的身后，眼神被这身狭紧的长裙，所透露出的好身材吸引。 十多年前，公国还在时，卡罗尔正值人生巅峰，他什么都有，除了原配妻子，还有两个情人。 但脸上受伤后，卡罗尔从妻子跟情人眼中看到了害怕的表情。 这场联姻本来就是政治上的计算，由于没孩子，于是他跟妻子，还有更看重他样貌的情人分开，专心在军务上。 因为作战失败，他被政敌打击，甚至说他在奥斯曼人面前“改信”才没被当场杀死。 谣言传得沸沸扬扬，但霍华德没有听信。 卡罗尔成了高庭宫的话题，只是没几个人敢当面嘲弄他。 有一次卡罗尔进宫面见霍华德，遇见汉森还有玛莲。 卡罗尔曾是汉森的亲信骑士，两人交情自不必说，当汉森身后的玛莲，与卡罗尔擦身而过时，却说了一段他难忘的鼓励语，“伤疤是您对公国的热爱奉献，反对者们妒忌嘲弄您，是因为他们知道，永远无法像您这样付出，您知道的，人越缺少什么，便越喜爱强调什么。” 那次之后，少女玛莲的长相还有声音逐渐落入卡罗尔眼神。 卡罗尔有足够的财富跟地位，他不怕被人非议，顺着心意想迎娶一位宫廷仆人之女。 但等到玛莲年纪足够，叛军却来到，护卫大公出逃那日，他以为再也见不到玛莲了，没想到逃亡马车中，便有一辆搭载玛莲……可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错过最好的开口时机，这一拖，再也难以告白…… …… 轰隆! 云层开始变的如墨水般黑浊，几点雨滴偷跑，落入土里，速度逐渐加快。 玛莲转过身时，束胸的胸口已有雨水的湿痕，这让卡罗尔的眼神不自觉飘下。他想抱着她。 “卡罗尔大人……男爵。” “在呢。” 卡罗尔知道失礼后，转过脸去，做出请玛莲上马车的动作。 玛莲环着，要踏上马车之时，转身用美好角度对着卡罗尔，“殿下说，在森林中你教了他很多事，捕抓那头野猪时，你没受伤吧。” 那个十几年前，出现面前的友好笑容，再次出现，卡罗尔入迷说，“没事!” 还想说些什么，玛莲跟同行的少女却马上进入马车内，放下帷布。 一布之隔，他没有勇气掀开。 车轮慢慢滚走，车夫跟乘客两样心思。 第20章 正义旗手 “我输了。” “布兰，我们再来一盘。” 突如其来的大雨，让布兰进入阿尔贝的书屋内躲雨，房内没有任何武器或者盔甲，只有各地的乐器跟和满满几书柜的书充斥着，阿尔贝邀请布兰跟他下征服棋，一种将对方国王灭掉，便算得胜的贵族风雅游戏。 看在好久没试过，来自东方的甘醇茶叶份上，布兰也应付性的一边喝茶，一边跟阿尔贝聊天。 摆好骑士跟主教位置，阿尔贝却没马上开局，而是为难地说，“布兰，你能不能跟祖母说，我不想去修道院，我每次去教堂或者修道院，教士的装扮跟头发，都让我害怕甚至做噩梦，我不想行“割发礼”，祖母喜欢你，也许会听你的意见?” 布兰慢条斯理饮完这杯茶，才回应。 “你认为可能吗?你的祖父是最高执政官，统治米斯甚至整个共和国十二年的‘正义旗手’，我听祖父说，你的祖父还是时任教宗陛下，授权的商业代理人，控制着“教廷金库”。 每年有数以千计的金币跟金条，进入米斯，外国公爵甚至国王，都要派使者来跟你祖父见面借钱。不幸他只度过三十七年的岁月，便蒙主恩招。 你的父亲，十四岁就接替你祖父在贵族议会的位子，但二十二岁便因不明疾病去世，失去大量盟友，连教廷金库运用权也被收回一半，使梅根夫人必须抛头露面，才能维持家族的荣耀跟地位。 可议会的保守派也不让女人进入，她必须找你的舅舅担任议员，你们的竞争对手，就趁着你们家族人丁衰落，不断减弱你们在议会的力量。 目前有数百人都靠着你祖母生存，但你才是真正的奎克家族族长，而想拿回正义旗手的位置，你就要让那些议贵族员们，了解你的本事跟你的价值。” “那么不一定要进入教会啊?”听完这一长串，阿尔贝苦丧着脸，茶叶汁水变的苦涩无比。 “你连弓都拿不稳，骑马比走路还慢，难道还想用武力显名，如果你跟我一起从米斯的教会修业结束，并且派往教廷，能成为教廷培养的世俗贵族官员，那就不同了。 且每一年，大陆各地都有贵族会派人到罗马城(教宗国首都)朝圣，我们可以认识许多人，培养人脉，你们奎克家族的政敌“帕维家族”，成年男性虽多，但都是粗鲁的野蛮人，联姻最显贵的对象，也不过是北方几个伯爵家族，还不是继承人，而是其他子女。 拿好一支轻如纸张的鹅毛笔，也许让你将来能够娶到公爵，大公，国王之女，或者跟高级教士，甚至教宗联姻!” 布兰说的头头是道。 “我听不懂你说的，我害怕。”这时，一道闪电劈了下来，像是一把利剑，冲外闪动，吓的阿尔贝躲在桌子底下。 “我会照顾好你的，阿尔贝。” 布兰一饮而尽。 “那……约定好了。” 瘦弱的阿尔贝，伸出手来，这是贵族女孩间玩的拉勾游戏，布兰一脸诚恳，实际心不在焉的应付。 奎克家族，是目前唯一直持祖父的金主贵族，布兰把能知道的事都问到了，所以对于他们遭遇到之问题很是了解。 两辈子的处事经历，布兰看的出梅根夫人对自己的疼爱，所以当初就请求夫人，想跟阿尔贝当好朋友，让阿尔贝到庄园来跟自己玩。 跟一个六七岁小孩子的相处，不要太容易，讲讲几个脑中的奇幻故事，表演威风的一面，聆听阿尔贝满嘴童言童语，几个月时间，阿尔贝就把布兰当成兄弟一样，甚至布兰还让杰克弄来一条无毒的小蛇，放在房里，吓的半死的阿尔贝，最后被冲入房中的布兰所救。 布兰随便弄点假伤口，阿尔贝便哭的死去活来。 这完全收服了阿尔贝的心，把年纪只大几十日的布兰当成亲哥哥看待，到离开庄园时，更大哭大闹。 目的达到了，往后的每一年，阿尔贝都会来庄园玩，等到布兰满十岁，早产儿不能离家太远的戒条打破后，阿尔贝开心不已，因为布兰要来庄园学习，却没想到祖母让两人都去修道院…… 雷电越来越凶猛，极盛时几条银蛇空中飞逐，布兰看着这一切，心道，“复国之路开始了……” 玛莲回到庄园时，已经是晚餐时间，布兰跟阿尔贝已经在餐桌上准备，而两位长辈此刻正在房间。 烛台，水杯，方桌，布幔，全部散乱一地，一个半穿……一位上衣…… …… 因为等了太久，于是阿尔贝跟布兰上前查看情况，而梅根夫人睡房外的管家跟仆人，则是外边守候，他们已经问了两次，但里面总以激烈声音回应。 “布兰，怎么了?” “这是老朋友暌违多年的亲密问候。” 布兰让把门拉开点，提高音量使声音传入，接着带人回到餐桌。 又过约五分钟，两位长者结束热战，几位女仆跟男仆进入，帮忙清洁，换上宽袍礼服，接着两人先后出现。 刚才的事没什么，贵族嘛，有一次卡罗尔喝多了，就曾对布兰偷偷说霍华德床第之事，说大公曾经在接见外国使臣时，当下心血来潮，提…… …… 碰，宴会厅上，酒杯轻敲。 “敬查曼(奎克)。” 布兰跟阿尔贝都被斟满了“酒”，十岁已经进入贵族中的“少年”阶段了，甚至开始谈亲联姻的也不在少数，有的大家族还会让这些少年子弟开始接触两性之事。 虽然现在复国是主要任务，但家族人丁单薄，所以布兰也需要朝这方面努力，不过只能是贵族之女，若是私生子，霍华德是不会承认的，否则算上私生子，他本人至少还有八名后代分布各地。 阿尔贝捏着鼻子喝了一口，引来霍华德的微笑，并拿取一枚鹰戒，当作礼物送给阿尔贝。 “我来当你的‘教父’吧。” 一位贵族孩子扣除他出生父母，还会选定“人生导师”跟随，员额不定，一般是家族亲近长辈，但是奎克家族男性成年人寥寥无几，所以梅根不曾替他选定。 阿尔贝在祖母的眼神示意下，起身恭敬对霍华德行礼，这样一来，关系亲上加亲。 这餐吃的很丰盛，甚至出现鹅肝跟螃蟹，一旁还有乐师弹奏助兴，比在庄园里用餐更加高级。 三个小时过去，宴会圆满结束，布兰跟霍华德同处一室，卡罗尔也是。 三位男性就刚才霍华德跟梅根夫人的商谈，作出讨论。 “祖父，你说雇佣兵?”布兰来了兴趣。 “不错，梅根有这提议时，我也挺讶异。” “两位殿下，成立一支雇佣兵可不是小事，花费巨大不说，还要设有活动据点，梅根夫人为什么这么急?”卡罗尔不解。 第21章 维京时代 a.e.780年，欧洲大陆史书上极为重要的一年，又称“北怒之年”。 贫瘠满是沙子的北欧土地上，一群后来被称为“维京人”的海盗，再也忍受不了饥饿跟贫苦，他们虽无航海器具，但有颗不怕死的心，敢随海风漂流西下。 或死于比船身还高的海浪，或飘至无人荒岛。 但干就完事，有十几人被奥丁神庇佑，误打误撞，侵入一处有人居住地岛岸，哪怕是贫瘠的村庄，屋外装饰依然比他们住的那些狗窝豪华，滑嫩的黄油淋上可口的豌豆饭，让自己感觉是在吃猪食。 第一批维京海盗，用身上多处伤口获得满足回报，他们冲入礼拜所，取走所有能发光的金属物件，活人全被当成奴隶抓回北方。 又随着浪，死了一半人才回到村落，幸存者带回几张岛民平日出行附近海图。 看见这些珠宝，更多维京人开始加入行动，从那岛为起始点，开始侵扰海图标记过的安全地区。 抢一次能得到的财物，再拿去跟东边的斯拉夫人贵族交易，胜过一年的劳动。 抢夺一时爽，一直抢夺一直爽。 不出十年，几乎所有部落都加入，最后形成接近国家的部族联盟势力。 维京人空前团结起来! 他们侵入北海跟地中海，烧杀抢屠，史称“维京之乱”，或者“野人南下”。 一本产自a.e.880年时期的“北境游记”写道： “贤君亚瑟王之国度，正被一群体格高大的野人破坏，他们穿着厚重毛衣，立着不动时像颗巨树，金发碧眼，斧跟刀不离身，女性也是勇猛的战士，但举止同样粗鲁，当喝多了酒便在户外野合，他们是极好的战士，却也是最无礼的种族……” 北境游记在贵族之间的流传，使维京人形象深刻印记在南方人心中。 又过数十年，部份维京人与当地被征服的领民合流，成为一股割据势力，比如今北法兰克的诺曼底，南法兰克的普罗旺斯，都有维京贵族留在当地，改信成为当地贵族。 他们也曾被其他地区贵族收买，反过来对抗维京同胞，这便是最早的雇佣兵形成。 至今时则演变由战败士兵，贵族，逃离领地的农民，盗匪，投机取巧的商人，创造出的“武装职业”，拉着一面旗，靠着人多，进行“无本”抢劫生意。 各地领主对他们态度介于合法与非法之间，毕竟自己出得起金币时，他们是很不错的招募对象，而若被对手抢先一步雇佣，那便那麻烦。 时间一长，这制度越来越完善，效仿者也多，比如有的地方领主也会出兵帮别人打仗，换取金钱，但这是在主君控制国内权威不高，国内法允许“对外开战”时才有这状况。 目前的佣兵制也出现“排名”，很多领主公认，意大利半岛南方的雇佣兵最为“可耻”，他们腐化惯了，只看金银办事，做事往往不尽全力，甚至还会故意失手，以便索要第二次报酬。 …… “梅根坦言被暗杀，离今日二十六日前，一次乘车外出伤谈生意时……” 霍华德缓缓吐出这件秘闻。 就是因为暗杀未果，伤到梅根夫人腰部，才使她抱恙，她刚才显露伤口给霍华德看时，两人一时意乱情迷，擦枪走火…… “是哪位僭主?”卡罗尔道。 “僭主”是共和国领导贵族的独称，首见于佛罗伦萨，一些城市市长，或者商共大贵族，也被称作此名，但在佛罗伦萨，只有家族出现曾担任正义旗手(执政官)者，才当的起此名。 “我猜是对头帕维家族?”布兰看着祖父。 帕维家族是佛罗萨共和国排行第二的商业家族，长久以来与奎克家族争夺“正义旗手”的位置。 “不清楚，但她跟我说，想要她命的人，最少也有三四个。她要建立一支安全卫队，报护她的家族财富跟生命安全。” “所以才指定找卡罗尔训练?”布兰追问。 卡罗尔很出名，在威尼斯与奥斯曼的历次战役中，能活下来且获有外号的贵族不多，多是耻辱性的，“无胆者”，“懦夫”。 卡罗尔也曾经去东方圣地，参予十字军作战，有十字军勇士的称号，若愿意点头，不只梅根，更有侯爵以上的家族会延揽他，给予他“实地骑士”的头衔，马上便能脱离庄园。 布兰看着卡罗尔，后者马上表明立场，“我的余生只效忠两位殿下。” 卡罗尔在庄园过的很不错，吃穿用度，不比一个实地骑士差，就是管的手下少了些。 “你看呢，布兰?” “祖父，我觉着这是必要的，梅根夫人帮助我们在佛罗伦萨站稳脚跟，我们在其他人眼中，早被视为她的盟友，她倒了，我们也不好过，而且按照您说的，她还愿意出资金，协助我们扩大产业，这是壮大我们的好机会。” 三人都觉可行，接着便是决定规模大小，在佛罗伦萨成立“佣兵团”，需先经过贵族议会的同意，但这里问题不大，梅根的奎克家族跟他的盟友会让这个提案通过。 “你们说，名字取什么好?” 霍华德有些兴奋，少见的音调上扬，毕竟这是看得见之武装力量，复国目标好似又进了一小步。 一般佣兵团会用创立者所在地名，或者挑选自身血缘文化中的英雄人物化名，但是霍华德不愿用陈旧，古老的名号，他想了想，眼放精光，“用查曼家族掌握的第一块村领名称，我们现在的情况，就跟当时差不多。” 接着老大公拿出鹅毛笔，轻轻数笔，一组飘逸文字显出。 “条顿?” “就用这名。” 三个人便在一间房中，决定了这支佣兵团名字。 成立了佣兵团，之后便是找寻可靠地青壮力及少年培养。 跟其他佣兵团打了招呼，招募过程还算顺利。 一个月后，条顿佣兵团，成为佛罗萨共和国境内的第七支雇佣兵，名义上归由梅根夫人的盟友创立，实际上则是查曼家族的私兵，同时把队伍人马放在靠近米斯跟庄园中间的“拉比村”。 本来村长雷蒙担忧的不行，佣兵团名声实在太差，比强盗团只能说好些，但条顿佣兵入驻后，于往后数月都没有犯下任何大恶行。 唯一一次，是有人偷窃村民养的禽物，当场便被卡罗尔斩断其左右手的小姆指，其他人见之再不敢放肆。 而好处也有，不少训练物资都运来拉比村，供给佣兵们，获得薪资的佣兵，有时也会将铜板花在村民身上(比如搭伙，或者解决身体需求)，这事只要两厢情愿，卡罗尔不管。 参考几本“纹章学图书”后，霍华德决定佣兵团的纹章旗决定是一头黑鹰。 用鹰来作为图案的，如今之世少见，给人深刻印象也避免重复。 鹰脸朝左，朝向左下方之罗马，鹰身中有个黑色铁十字，因目前没有任何封地头衔，所以鹰脸上没有宝冠或者其他象征领主的图案，黑鹰左右双足各持刀剑，象征勇武。 这面图旗也由霍华德绘制，身为风雅贵族，绘画也是其擅长之事。 第22章 进入修道院(求收藏，推荐票，感谢大家) 人员数跟兵种分配，总数先定在四十人，轻步兵二十五人，普通长枪兵三人，西西里长枪兵两人(若能找到的话)，弓兵五人，骑射手五人，看上去少了些，马匹也不多，因近来马匹跟生铁价格持续上涨。 将一位士兵训练成重装骑兵，武器花费(含马，马鞍，马钉……)用耕牛来计算，眼下要二十四头。 骑射手六头。 重步兵四头半。 轻步兵三头。 各地区状况不同，会有误差，但骑兵太花钱是不争的事实。 几近掏空霍华德的财富，佣兵团总算建立起来。 成立那日，霍华德斋戒沐浴，穿上陪伴他多年的盔甲，在拉比村对着每一位佣兵，赐予“剑礼”。 这是领主统治者对于属民的一种所有权宣誓，由骑士授勋简化。 团长是一位共和国老骑士，不过只是挂名，也只成立那日见过，之后的佣兵团日志也没记录其名字。 副团长有两人，杰克跟铁山，权力跟责任牢牢掌握在两人手中。 两人精神抖擞，尤其铁山兴奋异常。想到能管这么多人，他的食欲更加的好了。 训练教官依然由卡罗尔担任，霍华德宣告全团，他的地位比两位副团长更高。 而最少训练三个月后，他们便要执行任务，可以负责保护梅根夫人的产业，查曼家族将在城中开设的旅店，并接下“城市职业行会”发布的任务委托，如夜禁巡逻，征讨盗匪等。 而这些事布兰不需要管，他跟阿尔贝同食同玩便可。 在进入米斯城的三日后，教会举办的庆典落幕，归于平淡，两人被梅根夫人领着，一同走进修道院大门。 修道院早期男女皆有，规律作息。但如今严格规定必须分开。 最早的修道院建于南意大利的山谷中，是苦行僧所建，后慢慢吸引一批同对尘世感到失望的教士加入，逐渐成为团体。 修道院本身自给自足，是一座生产中心，甚至还有余裕，他们有着独立土地跟庄园，粮仓，地窖，菜园等设施也有，还有特别种植的草药，进行医术治疗，只向神在人间的国(教廷)纳税。 掌握财富，那么便需要世俗武力扞卫，蒙利大修道院门口便有持枪武士看守，共有两支十人队，轮流护卫着修道院。 从外观上望去已经很大，一眼无法尽纳，进入后，更显宏伟，修道院便是社会缩影，有育童房(捡来的孤儿或者被遗弃的婴孩)，医务所(收留病人)，礼拜所，经学院，甚至有公墓埋葬教士，生老病死设施齐备。 踏足此间，一墙之隔下，布兰仿若远离尘世，除了礼经祈祷，或者施行劳务，修道院永远静谧，连走路声都受到规范。 梅根夫人是修道院的主要赞助者之一，修道院最大的几栋建物，墙上铭文记录她的慷慨善行跟画像。 图像中，梅根夫人带着白色头巾，上面有天使赐下祝福光环。 这样的贵人身份足够让修道院副院长亲自接见。 布兰跟阿尔贝来此前，便先换上修道院的童装，但还没“剃发”，这举动要由教士来。 穿过多道长廊跟院落，众人进入一栋高级教士的独立居所。正副院长的居所为于中心处，高处正是钟楼所在。 周边布置的十分简洁雅致，除了楼层宽阔，细长石柱跟繁密植物外，没什么特别之处。 楼下门房缓缓打开，一位年轻教士出来引路，一楼的一间房间内，一位行动迟缓的老者坐等他们。 “富兰克林”，这位老副院长的教名。 他的牙齿都已经掉光，皮肤老垂，双目无神，有一眼视力已经严重退化，这是夜里博览群书的后遗症。 无论跟他从那一方面交谈，最后定是以神学结尾。 现年七十岁，靠着资历才熬到这个位子，他说话时口齿不清，总是把拉丁语跟带有地方口音的意大利语交杂一起，口音极重，哪怕布兰很认真听，也没完全听懂。 不过用口说出的“世俗语言”往往会引发歧义，这时便要借助其他外物辅助，一位跟随梅根夫人同行的管家，在夫人眼神下，拿出一口小黑盒，里面有一具隐隐发出亮光的纯金十字架。 这样虔诚的心意足可。 “以此敬献修道院，信主得永世。”管家低着头恭敬道。 “你的善行将被传记。” 富兰克林也双手展开，很虔诚的收下。 事实上，他真是极度勤劳且富含爱心的教士，他救助了上百位孤儿，善行还曾被前任教宗写记在“宗座敕令”，通行诸地教会，是一位死后有可能“追勋”的教士，这是仅次于“封圣”的荣誉表彰。 “残疾之人，曾蒙爱怜，身得痊愈，罪得赦免……” 分不清是哪里来诗歌圣音，透过缝隙窗口而入，使墙面上跟天花板的各种神圣人物画，好像活了过来，那一双双眼珠正盯着自己。 习惯追逐金钱与权力的梅根夫人，并不喜欢这种太靠近神的地方，当然，要是她死后的灵魂能进入这种地方，肯定欢喜不已。 又交谈几句，梅根便要离去。阿尔贝眼中含泪拉着祖母，但还是被强制松开，木门一开一关间，只留下两位孩子跟副院长，还有一位正在抄写经文的教士。 抄写教士脸上没有表情，他们禁绝情感，阿尔贝特别害怕这感觉。 副院长室不大，全都是书，八成书本封面都是拉丁文字写成，布兰眼光一扫，这些书都是经过时间长河洗礼，证明地位的必备款书籍。 布兰神学曾受过西蒙的指导过，足够应付这里的学业。 从a.e.1130年后，“大学”这种培养官吏的组织据点，从法兰克帝国首都“巴黎”出现。 此前知识被教会掌控着，哪怕很多大贵族，终其一生，那双手也只能写出自己的名字跟教名。 这便够了，他们永远是主人，会写名字便能在羊皮文书上署名，发布法令，拿到臭烘烘的领民，每年应该上缴的财富—一毛不少。 第23章 四大骑士团 大学出现后，大量官僚非经教会而出，他们被王室贵族提拔，忠于王更胜于主，形成对教会及庄园领主的另类挑战。 修道院也从此时开始担负教育职能，培养更多世俗人才辅助教廷，此举提到了部份识字率。 目前这座修道院内的学生共二十八人，有富商，贵族，骑士，甚至平民家庭。再加上布兰跟阿尔贝，今日后将至三十人。 “叩叩。” 随着木门再一次开掩，一位曾是理发匠的中年修士拿着剪刀跟相关工具进入。 富兰克林还没开口，布兰便先拉着阿尔贝跪下，并说出一了段赞美祈求赐福的句子。 “由衷赞美主……” 相关流程布兰早就记清，他发出的圣歌声音简洁有力。脸上还带虔诚表情，声音大到差点破声。 聪明的孩子总是讨人喜欢，富兰克林听完，还回念一段字句赐福两个孩童，并伸手摸了摸布兰头顶，给予长者祝福。 接着两人被带离副院长室，到了修道院院中的一处人工湖面，湖面清澈，于此行“剪发礼”。 锋利的银剪刀一闪一闪，发丝尽散，象征“烦恼”与“欲望”离身。 剪发礼完后，会再浇灌圣水洗身等等数道手序。 剪发礼起源于“罗马帝国时代”，这是当时奴隶的发型，本用以避免奴隶逃跑，后来无意间成为修士头型，代表自愿成为“神仆”。 剪发礼只在男修士身上实施，女修士则只“披着头巾盖头”即可，同时男女不共处。 早期是不分性别合居的，甚至普通教士也能“婚配生子”，但随着时代变迁，戒律增多，如今已不能如此，但真有困难时，可互相短暂供给食宿，帮忙异性修士。 光明教的教士头经过演化留有“四种”，布兰跟阿尔贝将被剪施的头型叫“圣彼得头”。 圣彼得是圣徒中的一位伟大教士，曾任教宗，所以罗马教廷最为推崇。 此头发形态为“地中海”，鬓角不留，后发推高，再戴着木制十字架形态示人。 圣彼得头常见于意大利半岛跟罗马教廷，还有地中海沿岸的教士身上。 要是在遥远北境--英伦三岛的别称，那就留“圣乔治头”。 此头留有鬓角，后发也不推高，圣乔治是贵族出身，曾在爱尔兰地区“屠灭恶龙”，所以也同布兰高祖父那般，都有“屠龙者”称号。 但今日龙已十分少见，所以得此称号者，平均三十年才有一位。 受此影响，英伦地区的教士，对于“武术”还列为必修课。 他们同西欧伊比利亚半岛，奉信苦行，生活节俭的“圣伯哥骑士团”，常被拿来比较。 教士中最善骑马者(英伦教士)， 骑士中最会念经者(圣伯哥骑士团)。 有多少无法继承家业的小骑士家庭男性，做梦都想进入以下四种骑士团。 圣伯哥骑士(伊比利亚)，医院骑士(意大利)，圣殿骑士(意大利)，利沃尼亚骑士(巴伐利亚)，他们合称光明世界四大骑士团，拱卫圣十字荣耀。 弱势的教宗，要看枢机会议脸色，胆小的君主则会被权臣左右。 曾有贵族讨论，光明世界最强大的存在，是何形式。 有贵族醉酒醉答，“握四大骑士团，称罗马皇帝，随意扶立教宗!” …… 阿尔贝害怕着看着剪刀从头顶闪过，咔擦咔擦……快速剪除他的金发，眼泪饱满如穗，一颗颗流下。 布兰则镇定的多。 虽着头皮越来越轻松，剪发完成，接着换上白袍，带上小十字架，布兰跟阿尔贝正式成为修道院学生。 刚入学的学童，由只比两人大五六岁的少年教士带着，来到两栋，左右对视，四楼高的灰黄色石造建物面前。 这是学童院，十来位还在里面没有出去的学生，透过窗台看见两名新人加入，纷纷呼朋引伴来看。 由于一到三楼已经住满了人，少年教士领着布兰跟阿尔贝来到最高四楼的，一间刚收拾干净的小房间内，里头有两张木床，一套木桌椅，迷你小书柜，一个衣架，以及水盆跟水壶。 想要盥洗便要走出屋外，三百公尺处的净身院，修道院底下有商业贵族捐款建造的取水设施，所以这里的修士跟学生不用像其他修道院那样，大老远外出取水，省下许多功夫。 “把这些戒条记住，下次会收回且抽问，” 少年教士拿着本泛黄旧书递来，里面有上百条的规定，只有布兰点头回应，阿尔贝让这么狭小的空间搞晕，实在是太寒酸，尤其斑驳的墙壁上，那些裂缝时不时有蚂蚁钻出钻入，看的他一阵恶心。 少年教士走后，布兰放下手上的包裹，让阿尔贝把里面的日用品取出，最重要的是一袋印着贵族头像的钱币，这是祖父跟梅根夫人的准备，让两人能够比较充裕的在此生活。 身为学生，还是捐献入院的贵族学生，不但免于劳动，还享有每七日可以外出一次，晨出晚归的权利。 既然来了，就适应它。 布兰先将钱币收好，再将床铺好，整理就绪后，因无事便打开戒条书，仔细背看时，阿尔贝只在一旁发呆……房中的沙漏行到某个刻度(约莫下午四点之际)，城市的大钟先行响起，接着是修道院的大钟，连敲九下。 修道院进入下午礼经祷告时刻，礼拜院开始吟唱诗歌，修道院一天礼经五次，眼下是第四次。 当诗歌停止不久，两人门外响起敲门声。 不知道进来的会是什么面孔，阿尔贝拉着布兰衣摆，害怕让他去开，布兰放下书本，朝铜镜整理仪容数秒，接着走近木门转开门把。 映入眼前是一位身材细瘦的男孩，身高跟布兰差不多，顶着一样的河童教士头，但从白袍有些折痕陈旧的形态看来，入院已经有一段时间，长相普通，面色还算红润，布兰猜测应该不是平民。 “我是克里斯蒂安。” 嘴角上扬的弧度，表明他的友善。 这名黑发男孩刚满十二岁，是今东欧一处独立公国“德布勒(位于匈牙利东部与乌克兰交界)”的骑士贵族家庭次子出身，没继承权的他，经过舅父的资助，先来到佛罗伦萨居住，后再来此修道院教育锻炼。 他的全称是克里斯蒂安?戴?加里。 入院的学生多只称“名”。 男孩胸口还别有修道院受学的“教名”，这是教士用来称呼学生的专有称呼。 “修道院里只有我这么一位东欧的骑士子弟，所以叫我“戴”也行。 戴是东欧通行的特殊姓氏，非是“头衔”，流传地区甚广，连德布勒公国更东的罗斯地区，也是采用者甚。 之所以用“戴”，传说取自罗马贤帝“戴克里先”之首字，身为四帝共治的发起者，在位时主管东欧地区，现今东欧许多地方，依然采用他的法典跟语录治理。 因布兰跟阿尔贝的教名尚未发下，所以只简单自报家名。 “布兰，他是我的朋友阿尔贝。” 几句寒暄之后。 “欢迎你们，我被选为你们的“引路者(学长)”，直至你们熟知此处。” 第24章 教徒日常 布兰请克里斯蒂安入内，后者看了一圈，先指示两人东西摆放的不对，比如阿尔贝把衣架挪到窗口处这样不行，每日礼经诗文，声音便从窗外方向而来，所以禁止用外物阻挡，这个时刻，也必须打开门窗。 弄完这些琐碎事后，克里斯蒂安带着两人进入食堂。 走出屋外，二十多名同龄人已经聚集起来，分为三派。 他们打量着新人，绝大部份目光落在布兰身上。 因布兰走路时呈现的那股优雅的贵族派头，完全掩盖不住。 但这是不被允许的骄傲，因所有人都是主的仆人，接着布兰会像当初自己那样，受到指正，暂时隐去这份骄傲。 这么多生目光，布兰没有退避，一眼扫过去，仔细将所有人的脸庞特征记下， 一派是平民(大部份为商人家庭)出身，人数十一人，他们没流着贵族血统，主要靠着捐献或者其他路径入学。 毕业后，学得文字抄写技巧的他们，可以找份不错的职业，优秀者再往上服务于教会，数年后充当世俗官员。 一派是教士子弟，神职人员可否拥有世俗家庭争议数百年，如今虽演变成不行，可禁绝不了，私生子或者高阶教士在世俗的亲人子弟，往往会进入修道院或者教会，承继父辈，眼下人数十人。 一派是贵族之后，多是没继承权的贵族子弟来此学习一技之长，加上布兰跟阿尔贝，刚好九人。 有人的地方便有纷争，三派并没有太多交集，虽然贵族跟教士派应该站在同一阵线，但上个月前，两派起口角打了一架，身为贵族领袖的克里斯蒂安牙齿都被弄断一颗，致使两派尚未和好。 克里斯蒂安领着布兰跟阿尔贝，逐一介绍同伴给两人认识。 学生中自有共和国出身的贵族，对于国内财富最多的阿尔贝家，自然认识。 贵族有一套交际语言，查曼家族虽然几近灭亡，但从其谈吐，和极为好看的俊脸跟本地豪族阿尔贝的维维诺诺表情下，没人敢轻视布兰。 一阵口耳相接，加上握手后，两人正式融入贵族派系里面。 三派分批进入食堂，但走在前头者，永远是贵族派或者教士派学生之一。 食堂不小，可容纳至少八十人同时用餐，这是为了接待贵客，比如来自罗马的高层或者行经此处的大贵族跟其随扈等做出的扩建。 扣掉执勤外出，还有苦修的的教士，共有三十五名神职人员在场。 趁着太阳没落日前用餐，节省烛火，这是所有修道院甚至当代社会的惯例。 里面有多排长桌靠拢，布兰跟阿尔贝相视而坐。 用餐前的祷告，布兰熟的不能再熟，但教士的祷告很繁琐，感谢的人太多，一次用餐念诵的经文就超过三百句，口水都干了。 “哈利路亚……” “赞美主。” 礼敬完毕，开始分食。 锅碗瓢盆开始传下，干面包，撒上野菜，跟一小碗稀稠的汤，这便是晚餐。 最近处于斋戒期间，所以牛羊奶，果菜为主，并不吃油肉。 在场的高阶修士做出表率，但等下结束后，某几个私人的房间内，厨房将有另一套可口美味送上。 用餐完毕，付出高额学费的贵族少年们自不用收拾，克里斯蒂安带着布兰两人，绕着修道院周边，讲解各院位置。 当太阳快下山时，大片云彩染红，布兰又随人做了一次夜前礼经，便进入睡眠时间。 夜晚的修道院安静的像似在无人岛一般，教士们脚步放轻，捧着烛火行走，若无要事便用“手语”沟通交流。 有些长的凶恶的，暗夜远远遇到，就像遇见恶魔般吓人! …… 躺在床上的阿尔贝想找布兰说话。 “布兰，你睡了吗?” “今天那位副院长，看起来好恐怖，就像……” “布兰?” “闭嘴，我正跟天使沟通呢。” 布兰没理，打了记哈欠，闭上眼慢慢进入梦乡。 两个小时候，阿尔贝也发出微弱呼声，进入睡梦之中。 凌晨四点不到，脚步声开始走动，浅眠的布兰睁开眼睛。 教士们准备晨间祷告，这时候的入学学生们也必须起身，督导的教士从一楼开始每间敲门，只敲一次，接着离去。 最迟一小时内，必须到礼经院外围站着，一同参加晨颂。 昨日下午克里斯蒂安已经说过时间流程，若是迟到，等着的将是恼人的经文抄写。 发呆十几秒，布兰慢慢起身整理，过了会，他发现阿尔贝仍然不醒，狠狠捏了阿尔贝圆脸，令其疼醒。 “疼!” “你不起，我便先走了。” 对陌生环境害怕的阿尔贝哪肯，马上强打精神，飞快自行整理完毕。 参加第一次晨颂，布兰只是嘴巴动着，没有什么感想。 礼经完毕，分配简单清扫，跟着修道院聘雇的几名世俗仆人，帮忙清扫礼拜院周边环境，擦拭圣像等。 对每位学生而来，这是不可少的必要勤务，不论是否贵族。 布兰被分配到最简单的扫树叶，但也不轻松，跟其他人装满整整六袋。 带他的学长便是克里斯蒂安。 之后是早餐时间，一碗清水，两张饼干，一碟没有任何油的苦味杂菜，让学生介于饱饿之间。 简单吃过后，便开始上课。 授课院是一座两楼高的石院，由本院教士过来传授技艺。偶尔有其他修道院或者教堂之人来拜访时，也会请他们来上课。 神学，文学，法律，医学，此“四艺”为主，又可拆分多种细类。 哲学跟手语，逻辑学归于神学。 拉丁语，法兰克语，手语等归入文学 财政归入法律。 内外科，药草知识，食物学等归入医学 尤擅长各项领域的教士到场授业，每两至三位学生共用一本书，一次便讲解一个单元，让学生背诵熟悉，下次时现场考测，并且分成小组对赛。讲授、背诵、辩论，基本按此流程。 而“武术”归于副科，这玩意要交的起“金银币”才行。 比如想学骑马，便可进入修道院拥有的马场，由精通马术者教导。 想学使剑或者枪术，每隔一段时间，此修道院会有来至教廷的骑士团成员经过，那时便可提出请求。 处与十字军征战时期，所以精于武术的教士并不少见。 许多赞美教徒的绘画，也会描绘他们身备长剑，手持十字架的景象。 第一日上课，布兰便遇上拉丁语教学。 一位胡须没刮得很干净的中年教士，要测试新人程度，便指着布兰，放慢语速用拉丁语道，“请按我说的做出反应，先数数在场有几个人，并且随意念诵一段圣诗。” “二十八位学生，有两位学生到了其他经院帮忙，加上老师您为二十九人。” 第25章 经学课 布兰不假思索的回应，念的圣诗还带有“卷舌音”跟“弹舌音”，这是最标准，正统的念法。 阿尔贝也懂，但被一叫，吓的口舌打结，最后被命令坐下。 布兰一整个上午就在疯狂练习拉丁语的过程中度过。 正常情况下，半岛的意大利语跟拉丁语约有三四分相似，许多文法同单词写法都很接近，半岛之人想掌握一口流利拉丁语，约莫三至四年便可。 但若非半岛之人，则麻烦多了。 比如克里斯蒂安，他的意大利语虽然学得还行，但拉丁语的运用却不佳，单复数，阴阳格转换，总转不过来，好在他其他科目还不错，取长补短，想成功结业并不难。 半日下来，克里斯蒂安提议加入布兰这组，布兰没有意见。 到了下午，上起经学辩论课。 一位年轻的白袍教士到场，他只有二十五岁，但对于经义甚熟，所以充当此门课的副手，每当主教师没空到场，便由他教授。 修道院的教育，没有“因人施教”这种事，这教士自顾自的拿着“出埃及记”授课。 这是古教徒摩西的传奇故事，讲到红海分流时停下。 接着看了场上无精打采的学生一眼，直接便来一场问答。 现场分组，每组二至三人，此回分数最低者便是抄写出埃及记。 “若有人用掌打你脸时，当如何自处?” 此道题如雷贯耳，不能再熟。 回应声很多，但由教士派子弟先回答。 “……福音，登山宝训提到，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此非报复，而是以相同行为来遏止行恶之人，更高者，以善行宽容罪恶，伸出右脸，让其再打，心中不计荣辱，日后自有主公平审判……” 很不错的制式回应，此题让这位年轻老师接受。 接着。 “若人有恶行，那主的怒气将持续多久?” “永远!因“耶利米书”中提到，因你们引起我(主)之怒火，我(主)之怒火燃至永远。 “短暂!在“弥迦书”中提到，主永远慈悲，心怀怜悯……” 这题两个回答，第一个问题是布兰答出，第二个还是由教士派学生说出。 布兰发现，自己这边的贵族派弟子，经学不太行，自己比他们不知道高到哪去了。 这个题目西蒙曾教过布兰，光明教大家庭中，因经典众多，加上抄写时产生的错误，所以许多教徒信奉钻研的教典，一拿来比较，常有部份经文抵触，而后世教士开始在辩经讨论上，想出“圆融”的说法，使矛盾处抵消。 “你们两组，互换立场，就各自答案再做出补充。” 教士再换一种考法，并且之后的问题更加艰涩。 有的经典布兰听都没听过，但教士派学生或多或少都有人能沾上边。 这些学生将来多以成为神职教士会主，日复一日沉浸圣典中，布兰没有要走这条路，以他如今掌握的经学，按步就班便可顺利毕业。 几日后，布兰的名字，很快在几位管理职修士的口耳间相传。 几乎每门课布兰都达到学生中的前五甚至前三水平。 在数字的计算，更是聪慧敏捷，直逼天才。 前世的数学还没忘过，加减乘除等心算技能压身，布兰对数字方面反应很快。加上还写的一手好字。 这便要拜祖父霍华德之故，布兰写的一手轻瘦挺直的拉丁文字，鹅毛笔落下，每道断笔，连笔都富有美感。 抄写是极为重要之才能，修道院固定三位修士跟三位抄写学徒，日以继夜的拿起鹅毛笔跟芦苇笔，小心翼翼地将神学经典，工整无错漏的写在每一页纸上，最后集结成书，将这些福音透过市场，送至每座工房，贵族，甚至商人的手里。 布兰这手字让教士抢人，最后成为每院皆去，再让布兰自主决定，布兰后决定先入先法学院里帮忙。 数学跟财政同归在法律学科里面，所以在各领主辖地任职的教士，往往还兼任财政总管一职。 比如法兰克帝国的财政总管，过去一百年，有八十年是国中大主教接任。 由于布兰掌握的数学知识被认可不用再学，每当上数学课时，布兰便被许以帮忙抄写誊录文书的重任，计算修道院的各种物资收入跟支出。 更令教士开心的是，布兰还精通教士间的“手语”。 最早时期，修士认为进食时不宜开口，所以发明手语来表示加盐添油等。还来又因应教士的闭言修行，跟救济俗世收容聋哑人士之故，手语的用处增大，成了必学。 会手语表示即便布兰有不懂之处，也不会出口打扰旁人抄写。 五日，十日，五十日，一百五十日……半年很快过去，布兰待的很好，同龄人没人敢欺负他，甚至还主动与他交好，半年后，布兰更被任命为学生首席，没人不服，布兰优秀到他们没有一点脾气。 甚至在武术课程时，还被他一手飘逸的骑术给震撼到了，连克里斯蒂安这个从小骑马的东欧少年都追不上布兰。 毕竟布兰是被霍华德当做“君主”培养的，只要他想骑马，任何一段时间，都可以让仆人取出马匹来，绕庄园练习，而非继承人的克里斯蒂安每日只能骑行一小段时间。 这年冬天，以教庭所在的罗马城为分界线，往北下起鹅毛大雪，雪花飘飘，冷风萧萧，连下两个月，米斯被拢盖为雪城。 没见过雪的诗人，可以用各种优美文字来赞美它的洁白美丽，雪国，雪都，雪宫。 南方的孩童，幻想来打雪仗，但若是居于其中者，便感其害。 冰冷刺骨的寒意，夺去不少人性命，也使得各种作物欠收，这年冬天，每一枚卢布银币能买到的小麦，逐渐减少，相比去年同期，差了三分之一的价格，更连带哄抬其他食物价格，高利贷商人跟恶领主，可不管这些。 交钱时间一到，该交多少税便交多少，逼使游民激增。 走入平民街道外，到处都能听见吃不饱的孩童哭泣声。 大雪甚至让院内一名病弱的同学因此感冒，高烧四日不退，接着被白布覆面，死神带走。 生病就是如此脆弱，布兰成天裹着厚重毛皮，一但外出，更是包覆的仅剩眼睛能见人。 看着这雪灾，蒙利大修道院决定打开粮仓，进行长达二十日的救济。 这个举动是副院长富兰克林所提出，至于院长海伍德?卡特，正在罗马城准备补选“枢机主教一职，无暇顾及这里。 枢机是可以选举教宗的极高层教士，身穿红衣，又名红衣主教，地位等同伯爵般尊贵，只要是还认罗马教廷者，枢机不论走到哪都会受当地领主礼遇。 教会要施粥的情报很快传开，经过多人口耳。 第26章 三大圣地 大批乞丐跟北面南下，想往三大圣地之一--罗马城的朝圣民众，商人。若时间距离允许，也纷纷来修道院外看看这座积善的教院。 “三大圣地”目前只有两处在光明教徒手中，一处耶路撒冷，一处罗马城，另一处则是还在西欧伊比利亚半岛，异教徒手中的“圣地牙哥”。 圣伯哥骑士团的拉丁语发音，其实也同圣地牙哥一样(同音异字)。 此骑士团本身就是为了收复圣地牙哥而创立，近年已有成效，当地最强大的光明教国家“卡斯提尔王国”，正发起“收复失地运动”，逐渐控制许多要塞跟沃土，人口大增，但也因战乱之故，所以十分危险。 而去耶路撒冷路途遥远，除了贵族，商人，或者士兵，也很少人能前往。 如此一来，朝圣选择最好便是罗马城。 加上今年罗马城又举行盛大礼弥，到访人数远超过往。 施粥后每日清晨，布兰早早起床，跟随教士们推着一辆辆木车，车上装有着热腾腾的麦粥，开始布施给民众。 “信主得永生。” “赞美主。” 这么一点食物，便滋润这些穷苦人的脾胃，富兰克林更大开方面之门，让许多人进入不对外开放的修道院，进入到礼经的教堂所在。 朴实无华，庄重安宁，教堂顶端的铜制大十字架，被太阳光辉射照，透出迷人心神的金芒反应。 桌上供奉着圣物匣，金属容器外表覆盖了银，铜等元素，加上珐琅的使用，描绘许多虔诚人物图像于外处。 还没接近，桌上香炉燃烧发出的乳香烟雾，随风从教堂的门飘出，甜美的香味令人满足，圣歌传入耳中，许多人见之痛苦流涕，原因其来有至。 自五十多年前起，为了“筹集军费”夺回圣地耶路撒冷，还有挽救日渐紧张的财政危机。 “赎罪卷”这种恶物开始发出，金钱便能洗清罪恶，对于许多领主跟商人来说，实在是太划算，恶行事例不断增多，源源不绝的赎罪金币开始流入。 从刚开始还是小规模且有条件发出，演变最后，甚至连被下达“破门令(开除教籍)”之人，只要能付出足重金币都可重回主的怀抱。 敛财之风大行，许多地方教只为富人跟贵人服务，所以困苦的民众得不到帮助，教会兼并许多土地，他们反被剥削的更严重。 望此场面，布兰心理有些被触动，但没表露出来，身旁阿尔贝则是双眼泛红。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离家，他成熟了不少，也不再那么害怕外人。 这场善举，最后在副院长穿着隆重教袍出场，替众人祈福走向高潮。 海啸般欢呼声赞美着主跟教士们。 善行使得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来修道院拜访交流的教士跟领主增多，但来自教廷的反对派问责，也少不了。 原因无它，整笔救济支出，几乎花掉八成的修道院财富，且富兰克林没经过院长同意，私自作为，是挑战上层权威之举。 不过又不好公开问责，修道院这举动，被几座城市还有佛罗伦萨大书特书。加上许多被救济的民众，到了罗马城后，对外人言，在圣歌中看见教堂拱顶上发出圣光，这可是“神迹”。 …… 总之，上层间的角力，还轮不到布兰担心，布施结束，学生得了四日假期离院。 一方面也是缓解财政压力，离院的学生，自行负担食宿。 离院前，布兰便写了一封书信通知，当他跟阿尔贝一走出修道院，马上便有两辆马车等着护送。 梅根家族跟共和国内的另一家族“帕维”，虽然产生争斗，但帕维还不敢在修道院内行凶，所以在里面安全，但出来了，可不能轻视。 豪斯也来了，一段时间不见，长的更加精壮，看见小主人马上发出愉悦的呼喊声。 登上铺有软垫的马车内，避免等会颠震，约末两个半小时，布兰终于回到家族在城市中开设的豪华旅店“古德”，拉丁语意为“好运”。 古德旅店开设在米斯城市中的北区，这片地区属于商业街地带，由四位商业贵族为主要持有者。 马车停下，布兰拉开布帘下车，街道上人响马鸣，十分热闹。 杂货商，刀匠，木材工，锁匠，医生，甚至书商，糕点师等几条街上都能见着。 a.e.1311年1月10日。 米斯城商业街区。 许多年纪相近的学徒，急忙忙从布兰眼前穿过。 此处本也有间旅馆，生意还不错，是梅根夫人的产业，知晓查曼想开设旅店后，她半买半送，转手将此店一半权利给了查曼家族，还帮忙介绍拉拢生意跟扩建，所以整间旅店内热闹非凡，若再加上马厩，仓库等设施，旅店面积逼近一英亩。 旅店为木石混搭的两层半建物，一楼为卖酒兼提供食物，也有六间房间给予仆人居住，二楼主要为客房，隔了二十五间。 再上半层为西蒙以及从庄园出来的重要人物居住。 布兰从后门秘密进入，接着换上普通常服，戴着顶小帽子掩饰身份，至于阿尔贝已经先被送回家。 布兰压低帽子进入一楼，选了一处隔间坐下，静静的享用食物。 护送布兰的车夫杰克，静静呆在对面守卫着布兰，以及帮他先试菜。 物美价廉的麦酒，加上布兰地提出的便宜简餐，跟雇佣一位吟游诗人说书，使一楼每日都达到七八分的满客率。 大门口有两位条顿佣兵团的壮汉保镖站着，防止酒醉闹事者。 因此除了商业街的上店主或者助手，不少来此进行贸易的小商人，也愿意来此捧场，因这样的旅店不会是黑店，暗中夺走他们的货物。 时近中午，艳阳高照，躲入旅店，用一个生锈铜板点一杯卖酒乘凉的人不少。 旅馆雇用的诗人来自北意大利地区，三十出头，流浪时曾跟一个舞蹈艺人团体混在一起，因此还有跳舞本事，有时随意拿着一面小鼓，又拍又敲，十分会热闹气氛。 第27章 石中剑传说 罗马时代的吟游诗人地位还算不差，他们甚至常出现女主人床上，谈笑风生……但到了黑暗时代，各种经济科技畏缩停滞，这职业几近断绝。 优美的诗歌无法填满肚子，面包才行。 到了法克兰克帝国建立，第一次十字军东征及两大骑士团建立后，城市开始兴起，光明教世界逐渐恢复元气，这类职业又开始出现。 但如今，除了在贵族宫廷的吟游诗人地位算高外，一般地方卖艺的吟游诗人除了收入，地位等同农民。 眼前这位诗人并不认几个字，但他肚子收集不少民俗英雄传说，也不怯场，足够胜任。 诗人拉着提琴，简单唱了一段英伦地区的民族诗歌“贝奥武夫”。 这是非常出名的英雄传说故事，不过没得到太多喝彩，酒客们明显更喜欢亚瑟王与他的“圆桌骑士团”，或者亚瑟王妻子与骑士兰诗洛特给亚瑟王“戴绿帽”的故事。 “讲讲其他的。” “就说石中剑吧。” 有人吹哨鼓掌叫好。 “石中剑”是北境盛行(由其在英格兰)数百年的传说。 战无不胜的亚瑟王发现妻子给自己添帽……当然是选择……追杀她! 妻子另一层身份为现今北法诺曼底地区一位王女，她逃回故乡，使亚瑟发兵南下。 一番激战，得胜拿回尊严之后，亚瑟再以王者风范原谅她，此举受时人称赞。 此事开创被戴绿帽后，贵族处理表现之最高风范，武力击败你的敌人，让其跪伏，让不贞洁的妻子，跪在脚下求取原谅，最后这两人一起痛哭流涕，说他们对不起你。 王者风范，不外如是! 但“原谅之仗”打完后，国都却被另一位年轻圆桌武士莫德雷(亚瑟私生子)背叛占据。 亚瑟火速回军，兵疲马乏，王者风范不能化作军事实力。 这一仗亚瑟输了，被围杀后，逃至一处深湖附近。 王者不愿受辱被捕，选择跳入湖心，连同身上那把从教堂墓园石块中拔出的“石中剑”，一起长眠。 人们总喜欢英雄，尤其是悲剧收场者，即便莫德雷是位“明君”，用比亚瑟时代更为宽松的法律和更轻的税负统治英格兰，但依然有不少人称他“弑君者”。 “亚瑟虽死，但精神不灭，将会有一位正统王子，手持石中剑归来，他会斩下弑君者头颅，一统不列颠……” 这个石中剑传说，使得莫德雷终其一生，战战兢兢，不敢荒废国务，让英格兰进入黄金时期。 他死后的继任者，依然英明，但人们从不缅怀他及他的继任。 石中剑也是跟七星剑齐名的宝剑，布兰也通晓这传说。 上一次这酒馆诗人唱贝奥武夫，曾得到一位骑士老爷的赞赏，说这才是真正英雄故事。 诗人看着眼下有几位服饰不差的贵人，才想着再用此歌谣讨点铜板，可没想这次反应不同。 这群贵人身上所别的家族纹章，一口纯正带儿化音的希腊语(希腊语与拉丁语为帝国两大官语)，若有博学者便能清楚知道，表其来自“拜占庭”，属于某位贵族军镇麾下。 维京之乱时，头戴牛角的维京人除了北欧沿海抢的过瘾，还乘船沿路南下，伊比利亚半岛，甚至连小亚细亚海域都受过侵害。 当时有许多地中海小岛还是拜占庭属岛，被海盗洗劫，前后至少三百位拜占庭女性被维京人夺走，维京的贵族更发信给君士坦丁堡，此为“友好通婚”。 此举洒下难以枯萎的仇恨种子。 后来英伦三岛被维京人征服同化，所以在如今拜占庭人眼中，贤王“亚瑟的国”已然不存，岛上之人，都是臭烘烘的蛮子后裔，全身虱子。 诗人不甘心，决定再唱说一段贝奥武夫。 数分钟后。 “……献丑了。” 这次唱的更好，称的上声情并茂，很多平民客人虽听不懂，但不吝给于掌声，不过贵族老爷们啐了一口，可没任何打开钱袋的表示。 就在吟游诗人准备应观众要求，这群来自东方的贵人，带有酒意道，“不用唱了，说说北面最近那件大事吧。” 气氛登时凝重! 这群贵人刚从小亚细亚的一场军事行动结束返国，接着便被指派到意大利，传送文书给几个被帝国认可，有商业特许权的城市。 拜占庭跟半岛许多城市缔结商业特许关系，免于这些商业共和国的海上侵扰，互惠互利。 佛罗伦萨是他们的第一站，此大事尚未传到拜占庭去，他们也是上岸才听到的。 这大事被后人命为“卡诺莎之辱”! 卡诺莎是意大利北部的一座军事要塞，当事者有二。 海德里安?卡佩，法兰克时任皇帝，万王之王。 卢约二世，时任“罗马教宗”，上帝之手。 光明世界最顶峰的两人因故交恶。 最终，海德里安在十二日前带领护卫于“卡诺莎堡”跪伏! 冰天雪地中，跪了三日三夜忏悔，第四日才被时任教宗“卢约二世”原谅，并亲自到场给予吻礼表示原谅。 此事即将撼动整个光明世界，靠的不远的佛罗伦萨共和国更是议论纷纷，但除了贵族，平民可不敢非议皇帝跟教宗交恶之事。 吟游诗人装傻表示不懂，继续表演其他节目，这群贵人也没为难，他们明日见到共和国的贵族后，自然能问清此事。 布兰在修道院帮助教们抄写时，也从教士手语比画中获得一些情报。 近来修道院许多教士兴奋无比。 眼下，神在世间的代言人--卢约二世，实在太强势伟大，他发动第二次十字军收回圣地不说，现在连大陆公认的皇帝，法兰克之主都要跪伏求谅，身为一名光明教士，真是与有荣焉。 但是非议者也不少，认为他放宽了赎罪卷机制，致使各堂区追求财富之心大盛，大动土木兴建教堂，并且多次用兵，不过碍于他目前强大，反对声浪都被压下。 …… 见布兰吃完最后一口烤肉后，杰克马上叫来人送上干净白布让其擦嘴。 饮了口清水，布兰吃的满足后，“这件事，你们有掌握吗?” “已经跟梅根夫人的情报网互相通传消息。” “好，我们上楼聊。” 第28章 投机者鲁道夫 布兰慢步走上顶层，一间最大的主人房。 这层半楼共有八间豪华房间，正中一间给霍华德，但他本人只来过一次。 第二大的房间给布兰，第三大房间留给来访贵客(梅根夫人方)。 接着按大小顺序是卡罗尔，玛莲，铁山，西蒙，杰克，屋里很干净，每日都有人来打扫灰尘。 布兰刚才换衣服前，桌上是空的，这次再进来后，一壶冒着温气，泡好一会的东方红茶已经准备着。 茶壶染有花纹，这是东方的精美瓷器，连同整盒茶叶都是梅根夫人所赠。 杰克先动手倒了一杯试毒，等了一会儿无碍，再亲自为布兰倒茶。 上个月，梅根夫人又跟帕维家族产生冲突，几位得力助手被不明人士砍伤，所以眼下对于旅店的保护，谨慎许多。 保护旅店不止门口两位壮汉，二楼还有两名佣兵呆着，接着街道上，有五人在临近店家呆着，随时能够过来，二楼的一间不开放客房，更藏有刀剑武器。 布兰坐定之后，便杰克将所知情报，全部说出，使布兰大致了解，听完，布兰陷入长考，约半刻后，“看来再过几年，法兰克跟教廷也许要再起冲突，届时整个半岛都要卷入战乱，条顿佣兵团要加紧训练。” 若想了解整件事起因变化，则要从上一代法帝“必隆安?卡佩(生卒a.e.1266-1302)”说起。 必隆安是位强势君主，集天才，强壮，魅力，勇敢，合群于一身。 在位期间(a.e.1283-1302)运用各种手段，比如“联姻”，“强宣”或者“阴谋”污蔑对手为“异端”等来扩大地盘，还把辖下的教区收回，改由亲信或家族成员直辖。 平均每三年变改动一次帝国法律。 他将帝国君权从低提升到了高，还发布封臣不得私自开战的“和平令”，减少各种自耗，并将贵族内阁权利缩限，任意收回伯爵以下头衔，集大权于一身，是平民眼中的圣君，也是贵族眼中的暴君。 由于必隆安还是第二次十字军东征的主帅之一，曾击杀两位阿拔斯王子跟六位异端重臣。 武力威望甚高，教廷难以在军事上讨好，使得在法兰克的教区主教，越来越少是由教廷任命，这对于教廷是很大挑战。 但英雄招妒，必隆安只活了三十六岁，他死后由独子承位，国内八位大臣摄政，共同辅佐财才十二岁的海德里安。 卢约二世趁着收复耶路撒冷的巨大名望还在，趁机发动反对教区世俗化的新运动。 他先将法兰克的大主教提拔为枢机主教，但常驻法兰克还兼任国中重职，又暗中许以下任教宗之位，接着又鼓动这位大主教跟其他受到必斯安改革侵害的贵族们作乱。 在a.e.1303年的新年首日，教宗卢约二世颁布的“教士选举法”出台，规定封建领主不再拥有干预教宗选举和任命治下红衣枢机教团及一般主教的权力。 这引发帝国保皇派不满(以小皇帝母系家族为首)，他们指责教廷，可教廷先一步动用武力，将圣殿骑士团开到法兰克边境，并且在皇帝前往“圣母院大教堂”举行“敬主弥撒”时，让大主教狭持小皇帝东逃，之后离开巴黎一路到了接壤圣殿骑士团的城堡所在。 “挟皇帝令诸侯”事件，引动战火。 面对指责，两个半月后，教宗敕令再出台，言明教会不受审判，教宗有权废黜皇帝，一切君主都应亲吻教宗之足…… 保皇派的贵族联军经过必隆安改革，若要强打本该占据优势，帝国八大公爵，五位都反对教会，只要有人出头带领便可，但偏偏没人想直接出面应对教廷，时间一拖长，主和声音占据主流。 必隆安人死政息，多位公爵们开始暗跟教庭接触，最后形成六比二的局面。 只剩下香槟公爵(皇帝母系)与瓦卢瓦公爵(先皇挚友)支持皇帝。 小皇帝服软，于巴黎签署“主教序任法”，放弃自必隆安以来的一切侵害教廷权利，才重获自由。 此等奇耻大辱海德里安铭记于心，隔年在母系势力运作下，娶了帝国最强公爵，八大公爵之首的阿基坦公爵长女，巩固帝位。 血液中继承其父英勇，海德里安对于军备很是重视，还两次大败外敌入侵，塑造新的皇帝威望，到了去年，因原配一直无法生下子嗣，加上老阿基坦公爵无子(全都夭折)。 所以施行“男性继承法”的阿基坦公爵领，爵位便落到分家手中，海德里安已不在需要这位长的并不出色，又无实地头衔支撑的妻子。 海德里安挑来选去，最后搭上势力跨越中东欧地区的“巴伐利亚王国”，想同国王赛洛缪之长王女联姻。 在巴伐利亚跟法兰克之间隔着“施瓦本王国”。 黑暗时代时，施瓦本跟巴伐利亚还是一国，之后分开。 施瓦本与法兰克长年敌对，这军事同盟一成，便可合作解决法兰克东面的施瓦本军事威胁。 但贵族离婚需要教会同意，生不来孩子，并不能当做离异理由。 教廷不愿同意这门婚事，还动用巴伐利亚当地教会指责长王女死去的母亲非是光明教徒，曾有崇拜异端的记录。 加上法兰克传统，皇帝长久以来都是跟国内重臣联姻，这婚事遇到的阻力，空前巨大! 数年前的“教宗敕令”再被搬上台面警告海德里安。 此时，海德里安掌握国中大主教挪用国库的消息，他威胁大主教替他执行免去婚礼的正式仪式。 但大主教不从，甚至极力撇清挪用国库之事，气坏海德里安。 这一次，年少气盛的他不给面子，宫廷礼拜时，换他直接抓捕大主教跟一众宫廷教士团，报了童年之恨，隔日便从巴黎凯旋门出兵，扫荡所有亲近教廷的堂区，修道院，教会，城堡等。 有来有往。 知晓此事后，卢约二世马上发出“破门令”，格除海德里安教籍。 “不被神所领导之世俗君主，不再有资格君临世间……接获此令者，当举武器，反抗暴政。” 海德里安被教宗点名“撒旦附体”! 法兰克帝国最南境的“普罗旺斯”地区，在时任公爵鲁道夫带领下，宣布响应。 第29章 征服者威廉(感谢洼雾猫) 普罗旺斯气候温和，当年上千位维京人来此抢得过瘾，后留在此地区并受洗改信，成为当地新贵，并与本地贵族联姻(强娶)，形成异于法兰克其他地区的文化。 a.e.1066年，有维京血统，出身诺曼底(北法地区)的贵族威廉，出兵英格兰，君临英伦王座--世称“征服者威廉”。 自哪后，英格兰跟普罗旺斯还有诺曼底两地都有通婚举动，过去两百年，两位英格兰王，四位英格兰王后，带有普罗旺斯血统。 所以普罗旺斯跟帝国分分合合，每当帝国强弱有变，历任公爵总会闹出一些事，如这一次，他们想着跟帝国谈判，表面叛乱，实则为降低贵族税金。 鲁道夫的父亲，也曾经叛乱过一次，但他的妹妹曾经进入帝都担任宫廷女官，跟必隆安有关一段情(人已早逝)，所以必隆安后来选择宽恕。 海德里安小瞧了教廷，他也还干不到父亲那样说一不二的本事，又于占据兵力优势的“勃艮地”争夺战，强攻两次不下后，更多的贵族公开表示皇帝行为不妥，要求进行谈判。 皇帝寄以厚望的盟友巴伐利亚方则送来婉拒信，中止婚姻结盟提议，一瞬间，海德里安成了众矢之的! 事态恶化至此，海德里安衡量情势先与国内几位贵族见面，释出服软消息，之后跟教庭传信，放软高贵帝姿，冒寒前往卡诺莎。 他还带着元配妻子，跟少数护卫，仆人及教士同行，共计四十人。 贵族间的争端，往往会有一位具有名望的调解人担任第三方，此次事件由奥地利大公赫蒂?戴?詹姆出任。 赫蒂大公跟教庭关系良好，又爱出风头，他的父亲十分崇敬屠龙者尚格那样，仲裁各国事务，所以也效仿行径。 赫蒂大公继承亡父兴趣，变得善于交际。 皇帝请动他出面的代价，是将藏有历代珍宝的巴黎“卢浮宫”中之宝物，送其三件，加上写满一张羊皮纸的礼物清单。 漫长艰难的跋涉，使皇帝脸色疲惫来到位于山顶上的卡诺莎城堡。 脱下皮帽和靴子，身着苦修士的简陋服装，仅仅披上一件毡毯，这是皇帝想出的“忏悔形式”，严冬时节赤足露顶。 此时，罗马教廷对逐出教会或违反教规的人，允许他们举行各种不同形式的忏悔仪式，来赎取自己的罪行。 有长跪教堂，请人来杖打自身，或者到圣地朝拜，捐纳巨款等各种形式，只要能让教士感到你的忏悔之意便可。 皇帝的元配与他一同加入忏悔，贵族女性公开去冠脱袜，显于人前，是极大地羞耻。 这位面容不佳，却深爱的皇帝的女人忍着寒风，跟即将冻僵的双脚紧跟皇帝，一起登入山巅。 这将使这位皇后立于不败之地，有此经历，皇帝日后难以再用借口刁难这位共患难的肥胖妻子。 她也认为自己生育不出的血缘是愧对皇帝，但皇帝可以养无数个情人，她也可以收养这些私生子再合法化，一样可以继承帝国。 可若离异，她便要永远离开被誉为万宫之宫的“凡尔赛宫”，她不是很重视后位，但难以见到海德里安，她无法接受。 当一个男人不爱喜爱，甚至讨厌一名女人，那女人做什么都是错的。 海德里安如是，他铁青脸让皇后同行，恨不得把这个做戏的胖女人一脚踢下山去，甚至懊恼自己太善良顾着夫妻“情份”，没让人在宫中下药毒杀这个恶妇…… 到了山顶，寒风呼啸，皇帝夫妇极尽卑微请求教宗开门，冷的瑟瑟发抖，一众护卫跟仆人亦随主人去帽脱靴。 皇帝还保留着一点脸面，微张着嘴但没发出声音，妻子跟仆人则替他痛哭流涕，请教宗宽恕。 透过窗户，卢约二世见到这一切。 他面无表情，好像此事与他无关。 年过五十的他，保养还行。 他对美食的兴趣不高，所以身材偏瘦，他是南意大利一处布商家庭出身，在其他孩童还在玩沙子时，父亲便让他学习拿笔计算数计，可他骨子里，自幼便充满绝不妥协的武人气质。 他掌握罗马城时期，发出的破门令，比上三位教宗总和都多。 在“耶路撒冷”还没收回前，教庭在东方的据点堂区，有如一盘散沙，各自为政，二十五岁时，他便自愿前往东方险地布道神恩，还曾深入沙漠中，一手十字架，一手握剑，驱逐马匪。 他的英武表现传开后，获得上层青睐，一步一步登上巅峰。 那些毁谤说自己造成“赎罪令”泛滥的人，根本不懂，若不是如此，怎么会让那些贪婪的贵族跟商人交钱，怎么会有资金收复圣城! …… “陛下?” 神在人间指定的君王便是--教宗，所以教士们对教宗，也称陛下。 有位主教望向教宗，但卢约二世却做出闭嘴手势，场面再度安静。 卢约二世沉思着，他有两个选择，赦免或追杀到底。 若赦免皇帝，那此事便告结束，可这样想强化神权就会受到阻碍，可皇帝的求饶也合情理，教士必须抱着怜悯之心处世，若他不从，反而容易落人口舌。 再者，皇帝还掌握着为数不少的部队，若真撕破脸，只是给东方那些不安分的异端，一个入侵机会…… 城堡的贵族等了会，也上前进言，提醒教宗见好就收。 毕竟法兰克皇帝身份太过尊贵，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位皇帝如此严厉忏悔自身。 此前历史上，只有几个国王曾如此，却也没做到这种地步。 担任调解人的赫蒂大公从中不断斡旋，不只为了礼物，若和解失败，他的名声也要受影响。 因赫蒂大公是教庭的坚定盟友，教宗几次被说的想松口，但还是憋着。 在场者还有皇后舅舅--法兰克的莱昂侯爵，莱昂侯爵还跟两位枢机主教关系良好，他也心疼侄女不停请求。 这些压力堆积，约两个小时后，瞧见雪地之人脸色苍白抱着取暖，卢约二世便让一行人回到山脚下等候通知。 毕竟这种天气是不能久呆户外，所以实际情况是，皇帝在山脚下民居等了三日三夜，而非雪地跪伏。 第四日清晨，骄阳初生，冰雪渐融。 海德里安匍匐在教皇面前，展开双臂，使全身呈十字形，并说自己有罪，跪求原谅。 还献上悔过书，里面落款种种条文，保证教宗对于帝国的至高权威。 脸趴伏地下的皇帝，头顶宝冠，手持权杖跟白色披风的教宗，形成鲜明对比。 卢约二世甚至还让画师，当场画下这个名场面。 画师的手颤抖着，但最终还是完成这幅历史性巨作。 还有教士捧着一大杯圣水，直接淋在皇帝的头上。 皇后安妮看的心疼不已，上前想要同受，却被教宗命令仆人拉开。 布商之子出身的教宗对皇帝施尽巨大精神责难后，终于同意收回破门令。 “一切荣耀归于主。” 第30章 永垂不朽 “一切荣耀归于主……” 皇帝重复一次，像条丧家之犬离去，但经此一役，性格变的更狠心果断。日后海德里安不论遇到任何事，都有如钢铁般不曲，带领着帝国前进，他的腿脚绝不再跪第二次，哪怕死亡! 而胜利者卢约二世感到无上满足，上一次如此心境，是什么时候，对了，圣地收回之日，他乘船到了耶路撒冷，欢呼声令他窒息，城墙上望去，那密麻黑点，不是黑蚁，而是自发而来的民众，为了得见自己圣容。 这次，他再度感到自己强大难敌，夜晚于城堡的礼拜室独自祷告时，卢约二世却冷不防的吐了一口鲜红。 五十七岁的老人，随时可能离开俗世。 他三十二岁时调回罗马城，外放郡主教，因罗马城内的鼠疫使三位枢机主教离世，他幸运地成为最后一席枢机。 隔年，教宗卢约一世也感染而亡—是一名慈善的好人，卢约二世打从心底认为。 但卢约一世太过优柔寡断，仰赖各国君主，使教令无法畅通执行。 宗座之争激烈，两位老枢机年纪太大，为了避免短期再失去宗座，自己被拱了上去，但权利不在手中。 这一年夏，东方阿拔斯陷入重臣内乱，卢约二世抓住机会，鼓吹拿回圣地。 他慷慨激昂的演说，从意大利开始吹起战风，青壮派教士，更被他外派各国说服当地领主。 这是英雄辈出的时代，来自法国的“战神必隆安”，英格兰的“长腿爱德华”，巴伐利亚的“毒蛇塞洛缪”，施瓦本的“黄毛德曼”…… 诸国英雄全聚于卢约二世帐下，最终成功拿回圣城，也让自己成为实权教宗。 但还不够，他还未使圣光照临东方每一寸土地上。 过了中亚，还有信仰“梵”的天竺人，过了天竺，还有无数陆土。 “主啊，您最忠实地仆人恳求，再让我这身体支撑几年。” 卢约二世流泪跪在圣像前。 他时常闭门斋戒，此时没有衣装掩盖，可以看出营养严重不足，骨头突起，不是宗座，而是瘦弱老者。 紧闭的门窗，一阵无形之风吹入，他觉着听到“主之恩音”，身体变的更为年轻活力，他欣喜若狂，一闭上眼，一具巨大十字架便浮于脑中。 十字架光芒射应东方，接着是一群羽毛圣洁的白鸽，凭空成群结队飞出……这是神旨，他要让太阳所照射之处，都印有光明教足印。 “发动第三次十字军……将永垂不朽!” 不朽! 基督恩音如是道…… …… 皇帝以尊严换来原谅，车驾驶向巴黎而去，安妮与她同车，两人除了进食皆是闭口不语。 马车进入巴黎后，皇帝在温泉浴场泡了一日的澡后，全心投入国务中。 接着是修补跟皇后的关系，那怕是演戏也要做做样子，他找来宫庭医师跟占星家，选定每月固定三日，最为合适与皇后同床，生育帝国血脉。 一切风波看似过去，却是暗潮汹涌。 回宫十八日后，皇后开始长时间的祷告，身为一位虔诚教徒，此举本来没什么，但以往皇后都是由仆人陪同，这日开始，却是一人独自在静室祈祷。 “难道是跟人密谋?” 海德里安派出的眼线观察一个月后，如实禀告皇后确实是独自一人，宫中也没有任何人单独来见，皇帝便暂且放下后宫，专心整治内部。 但又过两个月，病情传来，因为当初同在雪地受冻，使得身体原本便就不好的皇后出现不适(厌恶自身肥胖而产生的厌食情节，开始加剧)，先是发烧，烧退后虚弱的皇后进食越来越少，身材日渐消瘦。 海德里安每次见到安妮，却总说，“你越来越清瘦美丽了。” 这些赞美之语，使得皇后更加不肯进食，从严重营养不良，一直至器官开始出现衰竭。 如此更好，海德里安连同床都可以避免，他养的两位宫庭情人，还在此时同时出现孕吐症状，可谓双重喜悦降临。 到了a.e.1312年正月，安妮多次陷入昏迷又被救醒，一次趁着清醒状态，找来了一位教士祷告赎罪。 皇后此时身边的仆人都已是皇帝耳目，海德里安派人暗中偷听，不料却从消息收到极大震撼。 告解时，皇后躺在睡床上，眼皮微弱条动，害怕地浑身发抖，布帘全都放下，使光明无法照进，当她一字一字吐漏之前的恶行后，来听皇后告解的教士，也是心惊胆跳。 但出于惯列，以及告解者大概将死，所以他会把此事烂在肚子里。 皇后身边的女仆，都是由贵族女眷充当，这位女眷也跟海德里安有着暧昧关系，当告解结束，换班看护病弱，她偷偷来到皇帝跟前，把所见所闻全都吐露清楚，皇帝听呆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绝无虚假。” 原来自见到丈夫在山堡受到卢约二世污辱后，安妮心生芥蒂，甚至在与皇帝同床时，多次听到皇帝梦忆当日之事，皇帝睡梦中愤怒的发抖，说出各种梦话，重视丈夫胜过一切的安妮把这一切尽受入眼底，她开始诅咒卢约二世。 她收集了各地域的黑魔法，独自一人在静室中施下恶毒的诅咒，常常一呆就是几小时，而她的身体也因厌食症，越发虚弱，使她将两者事件结合。 她认为这是神罚，毕竟自己做出这等无法宽恕之恶行。 到了夜半时分，安妮精神恍惚，口中喊着海德里安，没多久，皇帝下定决心，亲自到两人的婚房去看望她。 “所有人都给我出去，且远离房间之外，胆敢偷听者，便关入铁牢。” 皇帝的脚步声安妮很熟，她知道谁来了，她口中呜咽想说什么。 海德里安有些惧怕，这个身材拥胖的枕边人，短短几十日，身子变得如此虚弱且不正常，双眼凹陷，脖子以下因极短时间内流失体重，使露出的皮肤产收大量皱痕。 除了厌食症，皇后的肝胃也不好，此时一并爆发，想救她只剩一条路，拿出“光石”。 马度大帝跟恐怖女皇，在各地天文场(金字塔，巨石祭坛等)，弄出了一种能够放出光源的石头，这种石头吸收了一定磁力能量，自带微弱光芒，所以被称为光石。 -------- 本书无魔法，低武，也创造不出枪炮武器，因后续创作剧情，有些轻奇幻元素 第31章 我为大陆之主 这种石头存世不多，要是露天被阳光直射，几日后便会失去源力，若在患者能够承受的状态下--大部份人体质受不了光石的源力。 其带有少许治疗能力，重病者将光石放于胸前，有一定机会增强体内抗力，甚至幸运者，还能恢复“永久性伤害”，如拜占庭有对贵族挖眼，斩手足，甚至阉割的刑罚，一些野书有载，曾有贵族靠此物复原。 光石后来被认为是神赐俗世的恩物，黑暗时代的教廷曾发现一部份光石，便拿出来医疗俗世伤者，使得这种医学神迹(治好瞎子，瘸子等)，被记录在许多画作上流传后世，所以在黑暗时代，俗世人们对于教廷的信仰达到最巅峰。 必隆安曾经得到一块纯正无比的光石，但他身体伤害太过严重(坠马脑失血)，加上体质不合，只多拖延五日便离开人世。 …… “陛下……海德里安。” 安妮双眼模糊，她已经看不清丈夫的脸，直呼其名。 “我在。” 海德里安贴身坐着，把她拉起靠着自己。 安妮靠着这具胸躺，开始啜泣，若是往常海德里安一定会厌恶的推开，但这时，他反而希望安妮能哭的更大声些。 “我好开心，您愿意来看我……舅父很忠心于您，将来能帮您……父亲给我那些庄园跟土地……土地，底下藏着父亲一辈子收藏的珠宝跟古董，不要赏给别人……将来拿去建立军队……找回荣誉，或者都给您的第一个孩子，我很抱歉……无法替您诞下王子。” 安妮将前任阿基坦公爵给予的嫁桩通盘说出，前任阿基坦公爵出了名一毛不拔，在新公爵落入分家后，大量传承以久的宝物不见踪影。 曾传出老公爵挪走大量领地财富的事，没想到是真! 海德里安现在凭空得到这笔财富，不知该开心还是难过。 他拿出手帕，慢慢擦拭安妮脸上鼻涕和眼泪。 安妮用尽力气，将双手张开，抱住海德里安，耳边呢喃，“我好怕啊……陛下，我会不会下……下地狱，我竟然诅咒教宗!” 说完，昏死过去。 “别怕，我会救你!” 海德里安大喊一声，让人马上取来光石治疗。 作为皇帝，他要主宰妻子的性命! 接着医师跟护卫闯入，一道精美宝盒呈上，打开后，一股温和光芒散布，令人心神安稳，海德里安握紧光石，放在安妮胸前，光穿透肌肤，起了一点效用，安妮不久后再度睁开眼，但此时光石的光芒快速暗淡下去，半刻后不再具有任何效力。 当安妮视角瞧见光石后，瞬间明白过来，低声说了句，“谢……谢。” “都给我出去。” 海德里安眼中不自觉泛红，懂事后只落过两次泪，父亲对他极为严厉，动辄打骂，父亲走时，他落泪了，但也有着主掌帝国兴奋。 母亲则是封建婚姻的产物，与父亲不睦，父亲死后，养了大量情人，前年死于梅毒，看着生病的恐怖遗体，为人子的他也落泪了一次。 这次是第三次，这个完全不讨自己欢心的女人，竟也让自己伤心至此。 原来爱恨界限，混杂难明。 “您能唱支歌谣给我听吗，小时候……母亲很走便离开我，父亲便代替母亲如此……” 抱着安妮，海德里安唱了一首情歌，这是所养的小情人为了取悦自己，所唱给自己听的，皇帝照本宣科唱了几句。 完全不在调上，但皇后嘴角满是微笑地离开人世。 慢慢地，房间陷入死寂。 凌晨时分，皇帝所在的凡尔赛宫灯火通明，上百人到帝后房门外，教士也准备就绪，若皇后离世，便要马上进入进行礼诵祈福。 “没人可以审判你，卢约二世算什么东西，布匠之子……将来我会为你立一个新教宗，让整个教廷替你祷告，甚至封圣!” 放下冰冷的尸体，皇帝走出宫外，歇斯底里般吼出一声。 属下们听见，头则更加靠近地板，生怕惹怒皇帝。 一个匹敌“第三次十字军”的疯狂想法，占据皇帝心头，久久不散，甚至延续一生，直至将他吞噬。 自己是罗马兼法兰克皇帝，大陆之主，战神必隆安的唯一血脉! 他要“废黜教宗，去伪立正!” …… 皇后的葬礼过后，海德里安取出了藏在妻子城堡的财宝，十二口大箱子，里头塞满银币跟金币，这足够帮他打造一支千人武装卫队。 取走财宝，皇帝下令，安妮掌握的这些庄园，改为皇帝私人直辖，并永免税赋给帝国。 皇后的舅父--莱昂侯爵多伦托，被委以军务重任，成为准备建立的新军团未来指挥官。 这一次的选兵，海德里安重新编制，建立一支五百人的“法兰克重步团”，负责守卫他的安全。 这批重新选立的重步武士们，体格精壮，还进行了一段三百公里的强行军，又从中选出五十名精锐，授予见习骑士的资格。 这段时间，普罗旺斯的鲁道夫一直扯后腿，但多伦托建议皇帝细观其变，鲁道夫外号为投机者，只要帝都表现出足够的威严力量，以及拉拢到坚定的盟友，那么南方就是再乱，也不敢北上，许多南方老贵族还畏惧必隆安的往昔威严。 皇帝跟近臣讨论下，一个月内，在一众尚无婚配，各项条件都合适的少女中，皇帝决定迎娶“诺曼底公爵”的二女儿。 两百多年前的征服者威廉，就是从这块地方发起攻势，席卷整个英伦三岛。 有维京人的血统，使当地民风骠悍，一直都是帝国的武力征兵来源。 当年皇帝娶安亡后之前，就是在阿基坦公爵长女跟诺曼底公爵长女两方内取舍。 后来诺曼底公爵长女转嫁到苏格兰，跟皇帝关系不痛不养。 数年过去，皇帝再度青睐诺曼底，拉拢住这个盟友。 公爵二女儿是一名刚满十五岁半的美丽贵人，她与亡后安妮还有着亲戚关系，其身材纤细，举止淑女，与前任皇后形成强烈对比。 但皇帝不再贪恋肉体，他内心平静，完成琐碎婚礼后，与新后进入睡房，很公式化的完成两人结合，过程没有任何交流。 同房过后，新后倚靠皇帝肩膀，想要讨好时，海德里安突然冷冷说了一句新后不理解的话语，“你太瘦了。” …… a.e.1313年4月12日，少风无雨朗天气 布兰进入修道院已近三年，他的身高来到了一米六三，良好的营养与锻炼，使他接近成人身高，逐渐脱去稚气，阿尔贝比他矮点，但胆小性格很好地受到改变。 阿尔贝在修道院内认识许多朋友，已经能正视生人目光，而不怯场。 这日上完早课，布兰同阿尔贝，跟几位要好的修道院同学，在修道院角，一处僻静之所，矩形野餐，欢送克里斯蒂安?戴?加里。 第32章 德布勒大公 克里斯蒂安已经十五岁半，身高比布兰又高出半个头，若是带上头盔，战袍，骑着一头烈马，根本与成人骑士无二。 一些武术课程，靠着舅父资助，他也自费参予，时常跟布兰争夺胜负，是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他进入修道院至上个月已满五年，修毕所有课程，七日前，得到了结业文书，准备回到故乡去。来时伤心难过，去时满心欢喜。 本来他的父亲只是东欧地区德布勒公国的一位骑士，身为次子的他若回去，将来结局大约是成为辅佐兄长的“随扈骑士”，并在父兄赏赐之下，找个脸上还算能看的女人，共度一生。 但去年一场国内动乱，把他的人生提高到新境地。 这事若细说，得要追朔到第二次十字军东征期间， 教士宣传收回圣地上天国，鼓动东欧地区许多领主也应声参战。 甚至还产生“儿童十字军(男女皆有)”这种离谱军队。 一些孩童拿着圣典，佯装成人，挥舞比身体还高的棍棒，一时激动参战，大多人最终死在遥远的东方，埋骨沙漠，或者成为奴隶…… 其中之一，便有前代德布勒大公阿齐克?戴?罗贝尔之长子(继承人)。 因在女人身上的追求爱好，所以阿齐克与霍华德也认识并见过面，不过阿齐克的段位低些，勾引不了多少异地女贵族，只被称为“宫廷种马”，而非霍华德的“勾引大师”。 失去继承人，且次子天生傻笨，一些贵族顿生争权之心，转而支持其他罗贝尔家族成员。 a.e.1307年，布兰七岁那年，五十八岁的阿齐克大公在女人堆中去世。 同一日，愚笨的次子，被其他宫廷成员宣布，意外从马上跌落，两日后便宣告不治，大公地位落到三子手上。 但半年后，阿齐克的弟弟茨拉夫驱逐侄子，自封为第十世大公，可又过两年，酗酒成瘾的茨拉夫饮酒过度去世，公国再度陷入混乱。 这一次加入大公之争的贵族，多达四位，克里斯蒂安的父亲伊万，支持阿齐克大公长子的独子查南?戴?罗贝尔。 毒杀，欺骗，勾引，各种手段施展开来，罗贝尔家族的成员快速减少。 至半年前，尘埃落定，十九岁的查南成为十一世大公，开始赐封有功之臣。 伊万被封为掌管两千五百人庄园的大男爵，还得到一座护城河环绕跟十尺高之箭塔拱卫的独立城堡，更兼任公国军事总管。 各国体制不同，并不都是公侯伯子男。 德布勒公国由大公为统治者，大公之下为伯爵，男爵，骑士三种勋爵体制。 国中有独立城堡的伯爵只有六人，男爵二十人，伊万已经登上国中贵族阶层的金字塔顶端。 这样的身份地位，即使远行其他光明教国家，也会受到礼遇。 但这场选队站边行动，使伊万的“大儿子”战死，让远在异国半岛的次子克里斯蒂安，收到了招回文书。 文书提到的内容，使克里斯蒂安看信时，一颗心剧烈狂跳，他莫名其妙便成了继承人! 还将迎娶兄长的未婚妻，国中另一位老牌男爵之女。 头衔，土地，妻子，扈从……睡了一觉，梦醒看见家信，便什么都有。 眼下这场聚会便是欢送克里斯蒂安，但没讲几句，主导权便被其抢走，换成几人听他诉说家乡德布勒公国的风景。 “我家庄园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是……” 从臀部落在地毯的那刻起，克里斯蒂安的嘴巴便没停过，口水四溅，他甚至极力邀情布兰日后到他的故乡做客。 修道院的日常相处，使他也觉着布兰非常聪慧，日后绝对是个闻名诸国的人物，广交这种朋友，日后自己用的上。 而在布兰眼中，克里斯蒂安地位暴升，值得更深入交好，便跟其约好互通书信之举。 喝了点酒后，克里斯蒂安红通的脸开始发出笑声，又唱起众人听不懂的故乡方言歌曲。 自有记忆起，那个大自己六岁，常殴打自己的同母异父兄长，在其心中，可没什么好印象，如今战死，他本人只有成为继承人的兴奋，而无半点悲伤兄长之意。 当母亲生下自己后，难产而去，父亲很快又娶了第三位妻子，克里斯蒂安八岁时便被亲舅父带到佛罗伦萨，已六年没有回去。 拿到结业文书的克里斯蒂安，今日便会离开教堂，所以花了点钱，弄来几瓶麦酒跟一瓶葡萄酒，开怀畅饮。 都是十几岁的贵族少年，米斯城中的声色场所，有几位贵族少年便常偷光顾，所以喝点酒不算什么，加上中午过后，便是教堂让学生放假外出的日子，布兰也饮了两杯。 “你父亲有无托人带来未婚妻的画像，有的话拿出来让我们瞧瞧。” 一位喝的有点醉的少年，起哄想看克里斯蒂安的妻子，长的什么样子。 克里斯蒂安朝周边看了一眼，没有外人在，随后把身上带的一个小方盒取出，里面有张画纸，他轻轻摊开，几位少年靠近过去，随着纸张摊开，喘气加快，但撇见这半身像后，有人哎了一声，大失所望。 打扰了。 打扰了。 说实在，画的并不丑，这时代的绘画工艺--精于人脸绘制，十分逼真。 可画师描绘贵族，时常顾忌贵族喜怒而修改，尤其女贵族常故意美化，久而久之。这个阶层内的人都知道，只画半身像的十有七八是胖子，只画侧脸者，十有七八另一眼有眼疾或者疤痕。 布兰也见了一眼，不算难看，但也沾不上美丽，不过贵族间，最重要的还是“出身匹配”，与外人联姻，能为家族增高多少“威望”，嫁妆，以及有无可能产生“宣称头衔”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放在自身，若是一名有着王国宣称，跟实际封地庄园的王女看上自己，哪怕丑陋无知，肥如母猪，布兰也无二话，定要娶她。 前世记忆留存，布兰并不是雏，反正吹灭烛火都一样， 克里斯蒂安看众人失望也不生气，啐了一口，“你们这帮小子懂个屁，好看的女人拿来当情妇或者妾室，讨好照顾你，至于地位高的女人用来生养继承者，如此，一个家族才能传承长久尊贵…… 几个月前，克里斯蒂安还日夜研读骑士忠诚守则，想着让将来日子过的不那么平凡。 但现在他已经不需要这种书，日后，他的领地内，他便是至高无上的一切，他需要开始学习领导者的威信。 第33章 来一发十字军 听了克里斯蒂安所言。 “有道理，我看，我也应该找我父亲说说，替我找个有钱的女贵族，最好还有领地宣称，这样一来我便能有更多的钱挥霍，说不定运气来了，还能莫名继承新庄园领地。” 一位同为十五岁的少年兼男爵继承人说着，贵族的路都是从出生便开始安排好。他一边大口饮酒，再有半年，他也准备离开修道院回领地成婚，不打算去罗马再进修，他目前学问已经远超父祖。 这场欢送宴，除了下午要进行经书抄写的布兰外，最后所有人都喝醉，众人倒头便睡，天上的麻雀望着，不时低飞下来，偷咬着面包屑。 当布兰从抄写室走出，再回这里时，克里斯蒂安已经离去…… 之后数月，一些较大龄的学生陆续离开，也陆续有人加入。 到八月底。 修道院内的学生来到四十二人之多。 布兰已经成为老学生，又被选为“院长”富兰克林的秘书助手。 前院长海伍德?卡特，于八月中正式进入罗马教廷，成为红衣枢机主教一员，富兰克林因前次布施善行，得到卢约二世的赞赏，提升一阶。 布兰得到通允，一半课程都已结业不用再上，眼明手快，反应灵敏的他，专职处理高层教士下发文件抄写，而修道院再往下宣布的教会文书，也会经手。 一般只有被认可，准备在教廷一直服务的学生才会指派此工作。 这个职务非一般的文书处理，它能接触到大陆教会各地的第一手情报。 “……转呈各地教会，安贫，守贞，服从。” 比如七月十四日从罗马教廷发出的教会誓词令，强调三戒律，意图扭转贪图享乐的风气，这连带影响地方教会对于堂区的扩建，以及上缴税赋的增多--把你们多的财富都上交，自然更安分些。 八月六日。 “告我光明世界之教徒，统一对宗座改称……” 此封教会文书则提到，长久以来，因各地区对教宗的称呼不同，使教宗产生四种主流书面写法或者口头称呼。 分别是， 冕下(贵族称呼教宗，取头上宝冕之意)， 陛下(神在人间的国为教庭，所以教士称敬为王)， 圣下(被册封当代圣人之教徒，对教宗之称呼，最为少见)， 主下(平民对教宗的另一种称呼，多闻于东方教徒口中)。 但在法兰克皇帝跪伏求赦后，满怀雄心的卢约二世决定再度提高权威，所有教徒，此后一律改称“圣父”。 八月二十四日。 “圣父即将东行，将与正教牧首进行会晤，通行周边之大教堂请派出人员护送接待……” 这个情事，最不可小觑，很多东方异国，散布于半岛的探子，接受到这情报后，马上回国转呈，使东方诸国震动。 因为一些有识领主看出其中含义。 东西教会友好--来一发十字军! …… 九月七日，阴雨霏霏的一日，空气潮湿。 一队被医院骑士团拱护的马车队伍，制造大量脚印，开进大修道院。 修士们快速出来迎接。 “守卫信仰，帮助苦难!” 领头的士官们大声朗诵骑士团格言。 他们穿上红底白十字的服装，纹章旗也是红底白字，由四个“v”组成，每个v有两个顶点，象征骑士八美德。 “一切荣耀归于主。” “欢迎诸位来到。” “我等带着圣父信函。” 带队骑士说完，马上跟修道院高层进入密室商谈。 半日后，修道院上下敲钟通知，教宗确定出访动线，最后将进入威尼斯与正教牧首谈笑风生。 随行名单可是莫大荣耀，很多人都想前去，布兰也被富兰克林选入其中。 按老院长的想法，布兰这样的人才，为主奉献，才是正道，所以希望他能去见卢约二世，增进本身的虔诚之心。 但布兰还没真正踏入故国威尼斯时，远方战事逼近! 又过八日，一支凶狠弯刀骑兵队，呼喊声中踏翻拜占庭的田地，高举的弯刀将人头如麦穗割下。 战火蔓延，奥斯曼全面入侵拜占庭，或者说拜占庭发动大战。 两位大人物只能将此次会见无限期延后。 此战由女人引发，这种事不少见于史书上，尤其在尊贵女子之间。 被抢的女子，在事后更会被冠以“妖姬”恶名。 自四帝共治后，拜占庭曾度过多段混乱的统治期。 a.e.1066年，这是大陆上十分有名的一年。 这一年，征服者威廉登上英格兰王位，他为分封离析，被维京人破坏的北境，带来南方的统治制度，技术。 遥远东南的拜占庭帝国也于此年确立“长子优先继承法”。 当时各军镇贵族签下一则条例文书，其中提到，“生于紫室”之皇族，享有继承优先权……同时紫室女子则从军镇家族中选出。 紫色颜料珍稀，于罗马时代乃尊贵之色，拜占庭自言正统罗马，便在首都君士坦丁堡中，建造了一处尖拱式的宏伟紫屋。 每一任皇后要生产时，都会在在紫屋待产，其中生下的后代，出生才着紫袍。 也既是说，一个婴孩出生时，父母必须是同时在位的皇帝与皇后，那孩子才是真正紫袍，缺一不可。 但也有学者言明，这样强行联系，根本不是正统罗马。 日前，被国中称为“奥斯曼之虎”的“格拉米扬王子”手下一位将领，率军侵入小亚细亚劫夺，当地贵族以为大军来攻弃城逃跑，让这手下捡了个大便宜。 当时正跟丈夫在附近游历的皇室公主“佐伊”，遭遇天外横祸，成了俘虏。 抓捕公主后，这手下大将看了一眼，转手便把公主献给格拉米扬，求取赏赐。 大帐相见第一眼，格拉米扬再难忘记伊容颜。 实在太难看了，五官没有任何一处，符合格拉米扬这位东方王子对“美人”的看法。 但当日他便强占公主成为他的首妻，并斩杀她的丈夫。 这倒霉的丈夫，若是身着女袍，其实还比佐伊出色些，格拉米扬之所以如此，实因这公主的身份太尊贵! 佐伊不是普通的皇族公主，而是当今拜占廷皇帝的亲姐，同样“生于紫室”，若是男子，那成为当今紫帝的便是她。 第34章 奥斯曼之虎 拜占庭命令奥斯曼交人，还出动五千人抢劫奥斯曼沿线边境。 但格拉米扬并不害怕，即使来五万人亦同，若佐伊能生下男继承人，可是有着宣称拜占庭的名份，这才是最要命，也是拜占庭最惧怕之事。 将来这人可以靠这妻子子女，宣称整个紫室。 国土少许接壤的奥斯曼与拜占庭，继承法大不相同。 “强者继承法”又名“弑亲继承法”，每任苏丹去世，王子们便要除尽所有兄弟，才能成为至高无上的苏丹。 “世间如此宽广亦只能容纳一尊太阳照耀，一个国度只能有一个王!” 这话写在奥斯曼法典中，征服欲融进每个王子骨血中。 每位奥斯曼王子都拥有私兵与自己的臣僚团，国王派他们到各征服地域进行整并，弱者便被吞噬，强者才可生存。 夺走公主的格拉米扬便是这代的佼佼者，他的父亲于第二次十字军东征时崛起，杀了六个兄弟登上王位。 二十四岁的格拉米扬只是三子，但指挥七战全胜，使他掌握王国三分之一有多的兵马，老迈的父亲时日无多，给他留下的八个兄弟，若无意外都会成为他屠刀之下的胜利品。 还曾发生过两位弟弟，曾亲自到其面前，哭求等其继承苏丹位子后，放过两人，足见其可怕恐怖。 这样继承法下养育出的王子，雄心勃勃，想让格拉米扬交人是不可能的，他还想着发动更大战争，更快掌权，他已经等不了垂死的父亲，还拖在王位上。 两方各自调动军马，明明是丰收时节，却没有笑声，无形乌云却笼罩在小亚细亚上方不退。 其他地区的光明教或者正教领主也不闲着，越来越强大的游牧王国奥斯曼，控制多条东方陆路货运路线，使物价高居不下，这些人选择支援拜占庭。 战争也是发财的大好机会，许多商人蠢蠢欲动，包含梅根夫人，也动用她的关系网，运了几条船进入拜占庭提供物资，甚至想要争取成为战争御用商人。 成为战争商人有极大特权，甚至可以拿到货物独占权，但若赌输了，什么都打水漂了。 这样的风云大事，还轮不到布兰这年轻人上场当“炮灰”，这一年，布兰依旧是无风无浪的在修道院中，一笔笔记录经典或者寄送书信。 他的拉丁书法越来越好看，甚至还因长期抄写而创新一些字体的连笔方式，使字体看上去清瘦直挺，备受称赞。 闲暇时间，布兰也勤练武艺，当然，想要以一敌十是不可能的，他没卡罗尔或者铁山那种武力天赋，更多是自保，以及锻炼身体为目的。 寻找能让家族变得更为富裕的方法，也是常思考之事。 羊毛，呢绒，香料，盐，酒，玻璃等货品，都是半岛大宗，但都有各自的同业行会与利益关系，梅根夫人即便在商业方面大方支援着，也不会任由查曼家族直接进入，分得大笔财富，所以只能慢慢徐图，最近的一个想法大概是“印刷术改良”…… 九月初，准备参战的雇佣兵，超过五百人借道佛罗萨，由米斯这座港城乘船出发。 此使查曼家族开设的旅店，生意火热非常。 布兰还尝试研发几道前世记忆中美味，比如火锅，但改用民众喜爱的奶酪作为汤底，搭配食物也改用半岛常见的食材跟酱料。 这种吃法很新鲜，但是混合而成的各种味道，并不太受欢迎，但被一些商人以及雇佣兵记下做法，日后他们被掳到奥斯曼时，曾经指导此种菜肴做法，受到东方国度喜爱，还一路传到天竺去，弄出各种咖喱火锅来，不过这是后话了。 东方的大战见骨出血，但布兰更关心的则是马上到来的“同业行会(公会)”轮选。 山上的隘口与海港城市，被追求利润的商人脚印踏足，时间一长，结伴的商人们，开始组成更紧密的组织，同业行会应运而生。 想在各大城市进行任何一种职热门职业，都不能避开此。 如在米斯进行羊毛买卖的商人便要加入该城的羊毛行会，或者按单笔交易，付出高额税金，若不从便不得在此经商。 每个行会还会设置各种内规，他们互相帮助，借贷，建立了学徒制，学满之人，若想开业，先受行会派出的考官监考，通过后给予开业证。 有困难时会受到帮助，行会并建有固定会所，欧洲大陆上，今以意大利半岛，法兰克南部，北海周边地区，英格兰南部，威尼斯岛五处，都有大量行会组织。 最强大，且人数最多者为意大利中部之佛罗伦萨跟周边城市。 半年前，城市户籍普查，米斯长住人口已经超过十一万六千人，且此城还在蓬勃发展中。 因越来越多北方庄园农奴，从领地偷跑南下，此时的城市有条不明文之规定，无法证明身份者，滞留城市满一年，市政厅便会给予其新身份。 所以帮助落户，乃因城市急缺劳力，后与领主角力的结果，但期间内，领主可以入城市找人，能出示奴隶证明，允许带回。 目前佛罗伦萨设有十四间行会组织。 以羊毛业为首，食品第二，排在第十的是旅店行会。 米斯城市及周边的八处城镇，一共登入在案--三十九间大小旅店，从业人数四百二十三人。 这其中先挑出人数最多的十九间旅店，给予投票权，遇缺递补。 此用单数以避免同票。 这十九人每三年一次，再选出行会领导成员，会长一人，副会长一人，召集人一人，固定成为四人，共七位固定成员，行会领导成员，还会在外衣上做出识别标记，当同业看到后，便要脱帽以示尊敬，这可是相当于骑士的社会地位。 此城旅店行会固定成员的主要权利体现在，能议定三十九旅店开业时间，休店日，住宿价格，采购食物等好处，另外，每旅店固定上交的权利金，也是一笔可观数目。 第35章 行会竞争 上一届的旅店行会领导成员，被帕维家族跟班西林家族共同把持。 两个家族都是传承超过百年的老家族。 这几年，班西林家族因为投资战争失利，款项全无法回收，便完全倒向帕维家族，以取得资金援助，两个家族还进行了通婚。 所以当西蒙要挤入投票成员时，梅根夫人花了大力气才拿到这一席。 选举领导成员定在十月十四日，此前两周，布兰趁着一次假日外出，回到古德旅店，此时一位贵妇人跟一位长者已经在楼上房间坐等。 当日旅店宣告闭门，但一楼有十六位穿着宽大袖袍，藏有短剑的佣兵护卫，只有一半人穿上了锁子甲，其他以布甲替代，由卡罗尔跟铁山带队，他们在一楼饮酒。 布兰看了两眼便走上去，进入祖父霍华德的客房，除了祖父，梅根夫人也在。 看两人脖子间的汗珠，兴许刚才…… 奇怪的想法，存在数秒便消去，布兰礼貌地脱帽示意，接着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梅根夫人穿着一件宽大袖摆的红色礼服，鞋子上镶着蓝色小珠，胸前带着一件祖母绿宝石项链。 随着年纪渐长，她越发喜爱这种鲜艳色彩跟打伴，引来的目光，让她感觉依然年轻。 事实上，按她的地位，哪怕年纪很大，也是不缺男性贵人追求的，而但凡有点身份地位的男性，不论老幼，追求身分高于自己的女性，算是一种风流(管你有无婚配，是否跟骑士戒律冲突)。 祖父跟梅根夫人的聊天，随着布兰到来，两人终止话题，梅根夫人先询问布兰在教会生活情况，有无不便处后，才进入正题。 这次的会谈，便是要将西蒙弄进去旅店行会的领导成员中，甚至成为会长。 一整个下午都在沙盘推演，在梅根夫人的分析下，他们只能掌握八票，这样的票数太少。 少不了要花钱以及将刀架在一些旅店主的脖子上。 听起来十分黑暗，但是对手也是会这么做，这关系到谁领导城市，若是放在羊毛行会上，竞争更为激烈，各种中伤黑函，甚至是派出强盗杀人。 已经建立一段时期条顿佣兵团，正好派上用场。 条顿佣兵团如今在米斯城也是小有名气，成功护送几次重要货物，跟剿灭盘踞在佛罗伦萨山间地区，一伙由流浪骑士领导的盗贼团。 敢打敢拼，条顿佣兵团的发展，快速上升，但也因此，布兰总认不齐这些佣兵长相，每一段时间，便有人死去，有人替补。 …… 最核心的机密聊完后，梅根夫人给了霍华德一个吻便离去，还有其他行会选举她需要留意，房间内剩下祖孙两人。 相比三年前，霍华德老了不少，右眼也开始出现一层薄雾。 布兰低身靠过去，霍华德爱怜地摸了摸布兰的脸，叮咛着，“你已经十三岁，差不多成人，要小心照顾自己，我这身体已经指挥不太动了。” “我懂的，祖父……” 布兰欲言又止。 两祖孙静静待着，随意聊天。 约一刻后，布兰将祖父搀扶下楼，看其坐上马车而去。 卡罗尔一同离去并带走八位护卫，所以一楼只剩下八名护卫跟铁山。 送走祖父后，布兰手指比了铁山及西蒙，随自己上楼。 没有刚才的拘谨，布兰进入后直接仰躺床上，嘴里咬着一种“木乳香”。 这东西产自爱琴海的小岛，本是液体状，晒干后变成硬而脆的半透明状树脂。咀嚼时，味道初苦，经咀嚼后渗出一种令人提神香味，使口齿留香。 除了这功能外，还有一点，便是抑制布兰的“头疼”。 三岁那年被下毒后，虽然靠着光石活下来，但病根无法除尽，天气变化或者太过疲累时，便会引发头疼，霍华德用了很多药草跟香料及食物，最后发现这木乳香可以缓解，随着身体成长，免疫力加强，如今即便发作，也处于可以忍受的头疼范围之内，但这东西布兰还是随身带着。 …… 房间内两人站着听训。 “西蒙，一年前让你递补成为可投票的旅店主之一，这次你需要成为领导成员。” “我行吗?!”西蒙十分意外，没想是这事。 “把旅店内的可用资金全部调动出来。”布兰又指着桌上的一袋钱币道，“这是梅根夫人的资助，我等下开个名单给你，一共七人，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要让他们全部支持你，若有麻烦，铁山会从旁协助你。” 西蒙看了铁山一眼，与这个充满野性气味的男人共事，他不是很喜欢，同样地，铁山也没正眼瞧他。 西蒙收钱走后，布兰又从身上丢出一袋钱币，“跟楼下那几名护卫拿去作乐，记着，西蒙干不出太违背教义之事，但你可以，要是西蒙没办法说服这些人，你便要出点力气，我不容许事情搞砸。” 布兰又吩咐一些刚才没说出口的狠话。 “是。” 身穿软皮甲的铁山恭敬行军礼时，可以清楚看见，他手上两道刀剑疤痕，这是这两年多来，佣兵团工作给其留下的永恒印记，其中一剑，要不是角度偏了点，便会将他的大拇指食指，中指一同斩断，再无法握剑。 有几次，他还因此而发噩梦，这使得铁山出剑越发残忍，他不会再犯错，轻视比他矮小的对手，能用一剑斩人，绝不再出浪费力气的第二剑。 铁山拿着钱袋重步走下楼，阶梯时不时发出咔擦的撞击声，当他亮出钱袋，招集大伙去风月场所时，楼下传来大笑声。 酒跟女人，便是这些佣兵最喜爱的事物。 拜访的风月场所也是梅根夫人的产业，避免他们酒醉胡言乱语，说出什么把柄而被敌人掌握。 此时，楼上的布兰正坐在桌前，写着另外一封书信，这封是给杰克的。 刚才的梅根夫人还说出另一件事，她让布兰挑选几人去跟踪一位名叫“埃里尔”的人。 埃里尔不是敌人，而是阿尔贝亲舅舅“史洛普”的亲信，布兰曾经在梅根夫人住宅见过一面。 自十二年前开始，史洛普作为亲人，便一直充当梅根夫人代表，在米斯城市议会上，替奎克家族谋求利润。 为何偷偷跟跟踪埃里尔，梅根夫人没有解释，夫人没说，布兰自然不方便追问。 条顿佣兵团成立后，不免地接触米斯城中的“地下秩序”，而这方面一直都由杰克负责。 布兰信中提到让杰克找几个生面孔，从埃里尔住家监视，要知晓埃里尔日常都去哪，或者谁来见他，但不用跟的太紧密，以免被发现。 …… 埃里尔身材肥矮，肚子硕大，留着山羊胡，喜爱穿着南意大利风格的袍服(外观较短及轻便)，跟邻居关系不错，于人群中也很显眼。 所以跟踪十分小心，避免被其他人注意到。 四日后，杰克派了两名谨慎的手下行动，他们装成生意人，用了极高的租金价格藏在相隔埃里尔两条路的一处民房。 埃里尔走路十分时总是喊着嗓子，见人便打招呼，看上去和蔼可亲。 监视满十日后，两名手下被杰克带着，到旅店回报布兰。 布兰身后有个拉起的帘子，梅根夫人便藏在身后，她没开口，但拿着一支鹅毛笔写在纸上，不时亮给布兰看，由布兰提问。 问的差不多时，梅根夫人点头，布兰手一摆，让人出去，接着将帘子拉开。 “你的人说的很清楚，埃里尔偷偷见了‘突鲁’。” “这人是谁?” “他是帕维家族旗下，一位负责羊毛成品的经营者，我曾经想招揽他，但没成功。” 布兰不知道还要不要问下去，但梅根夫人却继续说，“上一次我们奎克商会收购北海产出的羊毛，跟当地同业行会喊价，但我们商行的价格被泄露出去，所以竞争失败，我找了一段时间，发现矛头隐隐指向史洛普，他可是阿尔贝的舅舅啊! 我让你去监视埃里尔，便是作最后确认，他是史洛普最相信的亲信，且他跟帕维商行的任何成员，都没有一点关系，这种关头还在夜间跑去见对手，便是对奎克家族的不忠。” 话已经很清楚了，背叛者应该受到处罚。 “您想怎么处置?”布兰这句话压低语气，带有一种莫明意味。 “提尔家族当了三代正义旗手，连他们家族的一条狗的名字，都可以当成街道名字。后来被我们奎克家族取代，再之后帕维家族又将这位子拿了回去。我想一个好的、伟大的商业城市，应该由一个家族传承下去，这才能保持繁荣，佛罗伦萨不需要这么多僭主。” 第36章 神眷者柴苏 梅根夫人拿起酒杯，布兰上前服务，他将桌上的葡萄酒倒入，梅根夫人笑道，“布兰，你跟阿尔贝不一样，他还无法接受被亲人背叛……你跟大公(霍华德)也不同，我看好你能将查曼家族带往新的未来，来吧，敬‘两位’殿下。” 语末处，梅根夫人还调侃布兰一声。 布兰只是微笑，没说什么。 “老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这一次便让帕维家族的纹章，永远只见于过去的书本。” 咕撸一声，鲜艳似血的葡萄酒被一饮而尽。 当梅根夫人将全部计划脱出，布兰听的心惊，对于梅根夫人的狠辣有了新体会。 …… 旅店行会竞选领导成员当日，在一间红色大屋举行。 有投票权的人不停交投接耳，他们受到奎克的威胁，也有来自帕维家族的干扰。 布兰没到，办了很多事的西蒙跟铁山于开票后，错愕不已。 随着票数亮出，他们这方只拿了十三票，依然没有挤进行会领导成员圈子。 为了这次，铁山还伤了两位旅店主，有三位佣兵团成员被抓捕到米斯城中的监狱。 “惨了，怎么跟殿下交代?” 隔日，还有最重要的羊毛行会的选举，梅根夫人亲自到场。 结果也不尽人意，由帕维家族大胜。 这可是“根本”，羊毛行会能决定什么时候进出口羊毛，会长有强大的议价权，哪怕失去执政官的位子，羊毛行会领导成员也一直都是奎克家族的私有物。 谣言四起，行会选举后，大量的商人前往帕维家族送礼，此一同时，梅根夫人故意招集心腹商会商量，说因为行会选举跟其他方面的投资失利，商会产生一笔资金缺口，数月后可能还不上“教会金库”，加上本商会承接北面一处教堂的工程建造，需要黄金来作圣像装饰，目前黄金也不足。 所以打算进行“走私”，藉由从北非港口进行交易的机会，偷偷输入黄金跟一些贵重品…… 因不是每处教会以及堂所的修士，都有能力理财，所以有些教会将收入借给商会们，一段时间收回本金加利息，算是一种商业活动，如眼下借给奎克商会的投资。 最强大的商会，能够进入罗马，进行各种资助，以及负责部份的教廷金库，只要经营有方，一两年便能积累巨大无比的财富。 会议上，身为商会实际副手的史洛普反对，认为风险太大，但这行为在梅根夫人看来只是故意反对避嫌，她本人依然强硬通过这决定。 为了保险起见，她说先进行一次小规模的走私行动熟悉环境。 她先让旗下的船只，在北非的突尼斯港输入黄金，接着让工匠将黄金塞入木头造的天使圣像，放入船上货舱后，再转回米斯港口来。 港口有梅根家族的人，要进入不难，之后再将东西销往罗马城或者其他地方 黄金除了是货币，也是需求极大地物品，能运用在豪华的建筑群上，或者充当珠宝。 按近年来发布的惯例，圣像这种物品，进入教宗国境内不受世俗检查，这样便不用缴出高额的关税，一趟下来，转手利润高达两三成之多。 有些商人看到其中利益，便开始藉由圣十字或者圣像夹带物品，所以后来又颁布修正令--只有得到教廷发出的商会经营证，以及必须出示圣像来源文件，才能夹带。 能拿到经营证件的多是大商会，参与此高风险走私的机会不大，加上敢以亵渎天主赚钱者，那就更少了…… 史洛普听完全部布局，按下心中激动，在隔日夜间，偷偷换装搭上一辆马车，前往帕维商会的一处秘密据点。 经过两个小时，史洛普才从这据点离开，他将梅根的举动，全部告知帕维商会主人，两人决定这一次先让货物过去，等下一次梅根压上身家时，再通知教会，人赃并获。 走私货品被捕，罪行不一，最重的便是“贵金属”同“武器”，要是梅根夫人大规模地偷运，天价赔偿足以让整个商会破产。 史洛普“曾经”很尊敬梅根夫人，但他后来发现，等阿尔贝大了，这份产业还是要交出去。 现在阿尔贝已经十三岁，按佛罗伦萨的惯例--十四岁便是成人，阿尔贝会合法获得贵族议员头衔，自己只能离开大众视角，沦为管家或者助手。 这几年过去，史洛普已经完全带入奎克商会对外主人之身份，他不想还回这一切，所以从一年半前开始，他便接触帕维商会，出卖情报，为自己积累私产。 他也可以等梅根夫人去世，在藉由阿尔贝的信任，但不知道要等多久，在他看来梅根夫人保养极好，也许还要好几年，这时间太过长，他不想再等。 这次私下会见，帕维家族族长许下极大好处，愿意将史洛普的名字选入共和国的贵族名录上，他将成为族长，开创一支采用“紫罗兰”为纹章的新家族。 虽然不是执政官，但是当个贵族议员也是挺好的，自己丧妻多年，可以再找个骑士或男爵家庭联姻。 离开帕维家族，马车上，史洛普发出不为人知的笑声…… 十月初，两条小型快船，载着一些小麦跟羊毛，随着共和国商团，往西南海面而去。 地中海各方势力占据，零星岛屿众多，海盗神出鬼没。 每一块地中海地区，都有不同的海贼，什么白胡子，金胡子，红胡子。 大概是海上迷雾甚浓，看不清海贼长相，所以都用这种身体外部特征命名。 每安全度过一日，船长连同水手都会诚挚感谢祷告。 安全进入北非“突尼斯港”后。 船长下令放假一日，让水手痛快饮酒。 地中海往来此地的船只繁多，所以商业兴盛，让此港被誉为“北非明珠”。 这座港城曾充当数任王国首都，为北非最出名的大城市，全盛时人口超过二十万。 建有斗兽场，喷泉广场等巨大设施。 七年前，这块宝地由光明教领主--神眷者柴苏，带了五千人攻下。 第37章 易安?艾修 目前北非地区呈现光明教与异端，五五开之局面，柴苏出身于意大利西南方最大的海岛“西西里”，家族掌握四分之三大小的西西里岛地区，半岛盛产的西西里石，多是出自此。 因岛之面积跟人口不盛，柴苏算是半独立侯爵领主，跟教廷有着军事同盟关系。 从西西里岛再往西南海域，便是突尼斯地区，所以两方商船一直有着往来，当时柴苏收到情报，突尼斯公国内乱，他豪赌带领全军出动，本意是捞一票，没想竟然占领这座富的流油的港城，之后依此为据点，陆续扩大疆土。 两年前吞下突尼斯公国大半土地，创立“阿非利加公国”。 而原突尼斯公国仅存的领地，则被其他北非封建领主果断吞并。 因短短数年，柴苏就得到这么大片的领土，用好运还不足以解释，所以被称为“神眷者”。 柴苏有三位“亲族兄弟”，被他委以重任，但最受信任却是一位年过四十的突尼斯人--易安?艾修。 黑死病泛滥时期，易安的祖父从北意大利来到突尼斯避难，娶了当地女子，到了他父亲时成为又因娶了当地贵族女眷，意外成为一位小贵族。 易安这代，本人担任突尼斯公国的一位外交使臣兼海关官员。 能讲四国语言的易安曾出使西西里岛，所以跟柴苏相识，在柴苏发兵时，联络两百多位士兵投降，事后被委以外交总管之职，柴苏让易安安抚当地贵族，致使易安在短短数年，实力大增，还娶了柴苏一个女儿，缔造极亲密关系。 家族三代都娶了北非女子，易安跟他的子女看上去已经不像意大利人。 他主导港口工程，如今以十字架为外观的教堂慢慢盖建起来，使这城多了些光明世界足印。 且他没有摧毁异端外族建物，建议柴苏采行温和的统治，柴苏听了，所以来往此地东方商人没减少太多，此港兼有多种文化之美。 但柴苏没让教会主持典礼而自封大公，及对待异教徒的态度太温和，令罗马教士不是很满意，出现了一些批评。 …… 油橄榄跟荷花是突尼斯城的显见作物，其他还有陶器，铜制品，工艺雕刻，香水等。 要是能躲过海贼，在半岛跟突尼斯进行几次转口贸易，很快就能累积不菲财富。 到岸的奎克商会销出羊毛后，没输入这些当地特产，而是转手购入市面上的黄金，并由同乘一船，自己带来的亲信工匠进行熔铸并装入木像中。 十月底，这批黄金从突尼斯港出发，北上先停靠西西里岛，由于有着突尼斯的港务文件证明，所以不用再检查这些圣像。 这是苏柴所发布的“货税统一令”，在他的国度内，一样货品，只付一次税，以刺激更多商人到来，并对文化血缘同源的意大利半岛发出“友好商令”。 只要是来自半岛船只，载运他规定的十七种物资--多是突尼斯缺少的货品，如乳酪，毛织品，杏仁，水晶，葡萄酒，大豆等。 再进口足够数额，突尼斯盛产的橄榄，麻，犀牛角等，便可再降一半关税。 每一位有才能的统治者，总是想方设法地来强大自身，他这样的做法，刚开始经过非议，但逐渐地有其他领主认为效果甚佳，从而模仿改进。 而这方法，也是易安推荐的。 当这批黄金圣像，进入到米斯后。 奎克商会再用上本地销货通道，把这些黄金分批销出去。 受到格拉米扬猛攻小亚细亚缘故，八月过后，小麦跟一众贵金属，呈现不同程度，但全面上升之涨幅。 格拉米扬所以被称为“奥斯曼之虎”，乃是因为它特别注重部队机动力跟骑兵冲锋战术，有如猛虎般凶猛强大，战场上来回速度极快，使敌无法掌握行踪。 拜占庭派出的对抗大将，人称“铁头杜门”。 有这外号，乃是因为其作战时，曾被帝国西北方，一位库曼人贵族用盾甲撞击头额，虽没死但自此头骨明显凹陷而得这外号。 库曼跟奥斯曼是对手关系，但近二十年已经完全失势，国中分成多个独立势力。被拜占庭跟奥斯冒蚕食的差不多。 这位库曼人贵族，被帝国军队抓捕后，则被杜门亲自用盾甲敲碎头骨回报。 以牙还牙的杜门打起仗来，只重结果，不计得失，凶狠出名。 为了这次大战，帝国支援他一千八百名希腊铁骑，以及由牧首赐福，派出比肩罗马教廷两大骑士团，帝国最崇高之骑士团“圣墓兄弟会”，一同由杜门指挥。 圣墓兄弟会有别于光明世界四大骑士团，但因系出同宗，所以也有人合称五大骑士团。 其下有重骑，重步，远弓，三种兵力配置，人数高达四千至六千。 加上其他支援，总算下来，不算辅兵，拜占庭出动一万三千人，奥斯曼则为一万左右。 杜门自觉人员更多，熟知环境，所以想打一场完美的决胜。 他不采用守卫战术，反而多方率部出击，可奥斯曼之虎更有一套，格拉米扬在几场骚扰战后，发现杜门的战术，加上掌握杜门身后粮草的所在处，于是采用分兵策略，先派出多股小型部队侵扰北面的一些村庄堡垒，接着又放出情报，大部主力准备强攻芬泽堡。 眼下作战算是奥斯曼侵入拜占庭的小亚细亚领地，芬泽堡是小亚细亚东北方一座要城，这城若破，会直接影响数万希腊人的安危。 杜门相信了，但格拉米扬实则带领三千六百名主力，轻甲快马，转了一圈，奔至杜门身后的安卡拉城，也是聚集粮草之处。 等杜门进入芬泽堡，格拉米扬已经强攻下安卡拉城，三日后，这事才传到杜门耳中。 要是兵力足够，格拉米扬是可能穿透小亚细亚的心脏，直逼君士坦丁而去。 杜门又惊又气，率领部队不停歇地奔回安卡拉城 这使大军又疲又累，直接跟格拉米扬决战。 奥斯曼军前后包夹杜门，但没有想样中的顺利。 虽击退杜门，但自己也是伤亡惨重。毕竟面对的是愤怒的帝国精锐。 两军伤亡逼近五千人，以格拉米扬惨胜告终，但也无力继续深入下去，只能守着安卡拉城，并且整顿人马，请求苏丹父亲支援。 第38章 黄金圣像 随着拜占庭战事不利，地中海物价升幅的速度逐渐加快。 战乱算什么，这仗最好永无止境打下去，大商人们眉飞色舞。 拉回到意大利半岛，奎克家族卖掉羊毛的利润，以及沿途进行的其他当地城市短途交易，便能打平一切开支，中途也没与到海盗或者船体触礁，这批黄金利润成了净赚，结算后，约为四百枚金卢布。 第二次交易时，梅根向史洛普透露，定在十二月四日，回程估计在一月二日，从一月一日开始，进入教廷规定的大庆典--又名诸圣节，纪念历代圣人英贤。 罗马也会进行盛大礼弥，所以黄金价格还会涨一些，那段时间入港刚好。 但其实，开船时间提早七日，并由布兰派出卡罗尔率领一队条顿佣兵，跟着梅根夫人的空船，护送水手们进入突尼斯。 而至十二月四日那日，梅根夫人再派出的其实是假船，由史洛普的亲信埃里尔担任副船长，以取信他们。 真正的黄金圣像先一步回到米斯，到港那日，梅根夫人亲自到港口监督，布兰也请了假，在一处较高地点，望着船只卸货，当黄金全部送入安全地点后，才放下心中大石。 而等埃里尔回港时，帕维商会已经通知米斯当地大主教，让派出教会骑士，商业共和国的卫兵也动了，以及他的手下护卫到港口准备抓人。 帕维家族高层陷入一种兴奋境地--佛罗伦萨此后只有一支伟大家族。 …… 一月份的庆典不断，整个米斯港，热闹礼赞，欠下高利贷的平民跟犯罪者，也不会受到追债，或者被施刑，笑声几乎遍布整个城市。 那日布兰记得很清楚，晴空无云，波浪轻拍，白色风帆飘动，形形色色地商人乘船进入。 他们带着各海域的味道到来，与佛罗伦萨的海泥味混合，激发城市的繁忙跟兴盛。 布兰近中午时到场，喝着冰凉开水加上一点纯蜂蜜，一边数着，一共望见十七条船只入岸。 许多穿着宽袍的男子，压低帽檐，小心揣着怀中的短武器。 当黄底白色的鸢尾纹章入港后，好戏开场。 不明所以的码头工人，还一旁窃窃私语，不知道等下被唤去卸货，能见到什么宝贝或者贵重之物，最好有酒，那便可趁人不注意，搬入仓库时，偷偷饮上一大口。 随着船只靠岸，众人开始卸货。 这批假黄金圣像，先是放了仓库两日，接着运往城外，一离开城门，却被追上。 梅根夫人跟商会重要成员此时也在，她大声喝斥挡路之人。 没多久，一队教堂骑士策马来到，身后二十多人持长枪小跑跟着，还有帕维家族的护卫武士，杀气腾腾。 “你们想干什么!”梅根夫人看上去惊慌失措，几个护卫死死将她守着。 几百米外，一辆灰色马车送着大主教为托雷安?艾格到来。 托雷安受到帕维家族的密告时，一开始还不信。 他领导着的古卡纳教堂，也受到奎克家族很多捐献，万一这情报不对，那便撕破脸了 但当帕维家族领着托雷安去看一处由奎克家族兴建的小教堂时，发现里面的雕刻，壁画，地毯等等，全都是低下次品，大怒不已，他才率人来此。 严格来说，这里不是教宗国或者主教领，托雷安无权审判梅根，但因为梅根夫人用圣像走私跟侵吞了建造资金，所以他有立场发难。 “无关人等，一律离开。” 托雷安念着交情，给梅根夫人留了点面子，大道上的其他离城人等，赶紧离开视线。 “夫人，您真是胆大(敢亵渎圣像)，这么多黄金没付出金属税便出城，以违反佛罗伦萨城市税法，还有施工贪污。”帕维家族族长迪尔兰站出来指责，接着命令手下，打开货舱，取出圣像。 “住手，按照议会守则，这是奎克商会的财物，你们无权如此。” 梅根夫人带来的手下，亮出武器，冲突一触及发。 这一次，布兰依旧在远处望着，没有望远镜这种事物，所以他只能拉开马车廉布瞧个大概。 梅根夫人已经被包围住，但卡罗尔带领的二十多名佣兵，则又在较外圈处反包围，都骑着马，等下冲锋起来，一定尘土飞扬。 骚乱渐起，布兰瞧见他们手臂摆动，比来比去，史洛普跟埃里尔也在，两人坚定地站在帕维家族一方，并靠近大主教，低身耳语。 “动手。” 在大主教的眼神示意下，迪尔兰高呼一声，奎克家族的护卫被打的东倒西歪，梅根夫人也被推倒。 大量的圣像被开箱取出，取出者先是礼敬几句，求主宽恕，接着拿来大锤子敲开，但仔细一看这不是黄金，而是煤炭跟烧硬的泥土。 敲开几具木像无一例外，这下轮到迪尔兰跟托雷安傻眼对望。 “泥土需要报税?且塞入此物并不触法吧，阁下。” 梅根夫人冷笑看着托雷安及帕维商会。 刚才担忧的神色一扫而空。 精彩还在后头，迪尔兰身边一位老伙计，突然对着大主教说，“走私的是迪尔兰会长，他想诬告奎克家族，且把走私来的黄金圣像藏在一处隐秘地点，我知道东西在哪。” 敌人能培养间谍，梅根夫人自然也能。 她养了这人十年，从没有要求其回报，这反而让这人忠诚不已，努力成为帕维家族的骨干。 接着梅根夫人身后几位保镖扬起右臂，这个信号轮到卡罗尔出场，二十多位身强体健的雇佣兵，持着三米长骑枪跟长剑，远远冲了过来。 他们都是条顿团里最出色的成员，手上染过血后，更非迪尔兰的护卫能抵挡。 尘土飞扬，数人惨遭撞飞，重装马匹的冲力有如钢铁，撞在凡人之躯上，登时骨裂。 接着，长剑出鞘。 卡罗尔双手持剑，转了几圈便快速砍伤三人，瞄准的全是要害，要没止血，必死无疑。接着卡罗尔给了迪尔兰一拳，迪尔兰疼的眼泪都流出来。 而对于托雷安，梅根夫人还是保持着尊敬，并未动手，所以教堂卫队也没出手，只是护着大主教，冷冷看着商会争斗。 第39章 贵族议会 等到卡罗尔完全控制局面，梅根夫人说话。 “刚才迪尔兰会长说，如果找不到走私的黄金，愿意承担污蔑责任，现在换我来问他，将黄金藏在哪?” 迪尔兰极力否认，可梅根夫人听不下去，先把他的嘴塞住，接着叫来这个自己埋伏帕维商会的间谍，两人靠近托雷安，说了一些密话。 托雷安的表情变化很精彩，但布兰看不见，不过他对接下来的事态很清楚，接着就是把大主教带到藏有真黄金圣像的仓库，那地方还挂着帕维家族的纹章。里面还藏有异端神像跟经书。 梅根夫人不会给迪尔兰机会解释，卡罗尔会将剑挂在迪尔兰手下的脖子上，会让他们一个个承认这场走私行动，之后的事情便好办了，迪尔兰走私黄金圣像，亵渎教会，所以这些黄金全部送给托雷安，请求宽恕。 而梅根夫人会将之前几次的陆地贸易损失，归咎于迪尔兰派强盗偷袭之故，所以迪尔兰必须赔偿，这样梅根夫人也没损失，同时还要招开贵族议会，审判迪尔兰的罪行……至于教堂贪污事件，文件全数换成帕维家族的落款担罪(剑压在脖子，强制让人写下)。 布兰的马车始终远离几百公尺外当看客，没出意外，全部照梅根夫人的计划演出。 当晚，迪尔兰便被抓入贵族监狱中，同时梅根夫人彻夜招开“临时会议”让所有议员进入米斯大商业厅。 一直等到凌晨时分，才把还在米斯城的议员找来七成，这些人数足够了。 再家上候补委员，一楼被坐满大部份位子，维持秩序的私有卫兵跟条顿佣兵接近八十人，将商业厅团团围死。 同一时间，城中开始对帕维商会的攻击，多位要人莫名被抓捕，屋子被放火，城中留言四起， 日落后，城门紧闭，平民甚至商人们都不能任意走动，避免犯罪行为发生。平民们偷偷望着窗外，只见多位骑手拿着火把来回驾马奔动…… 六楼的大商业厅，开会地点在一楼，二至六楼，各有不同的用处。 梅根夫人此时在仆人帮助下，重新换上一件镶有小珍珠的露肩礼服，披着天鹅绒，重新梳理发型，帮助他的仆人，有男有女，经过挑选，长的都不错，她的排场就接近小国王后一样。 而此事过后，她便是佛罗伦萨的新女王。 梳妆完毕，她走上三楼的执政官办公室内与大主教托雷安长谈。 托雷安被软禁无法离去，等了一小时有多，看见来人后，脸上怒气压制不住—不过一个披上贵族外皮的商人，也敢如此逼迫神之恩仆! 两人眼神交锋，托雷安要开口时，梅根夫人抛出一些土地文书跟珠宝盒，安抚怒气。 “简单说，我要吊死迪尔兰。” “不可能!” “我的价钱您难以拒绝，足以让您回到罗马，更加接近天主……” 两人开始讨价还价。 梅根夫人想用异教徒加上走私跟毁损圣像的罪名，吊死帕维家族的重要成员。但大主教觉着太过残忍，或者说他对梅根夫人的条件并不满意。 他要回罗马，还需要更多的助力，梅根夫人许诺的资金还差些。 至于一楼的议员们被请来后，便不许再出去，一切需求都要吩咐仆人去外面办后再带入。 卡罗尔穿着崭新皮甲坐在旁听席，他毫不在意众人目光，去下面具，拔出骑士长剑擦拭保养。 受创带有杀气的脸，配上发亮的剑身一闪一闪，给议员们一种无形压力，那若是从脖子上割过，只怕要喷溅鲜红来。 人数众多，却比平常还安静十倍，出席的贵族们不再炫耀最近刚买的情人或者珠宝丝绸。 冷闷环境，让他们浑身出汗，大家都想活着走出去。 布兰则跟阿尔贝走向六楼上的高台，俯瞰城市，吹着夜风，两人身后跟着铁山跟四位佣兵，因值夜半，视线昏暗，手下们都拿着火把照亮周边。 阿尔贝红着眼才刚哭过，一小时前，他从监狱中见到舅父的悲惨样貌，舅父更大喊着求阿尔贝帮他。 曾经，阿尔贝跟舅父玩时，用尽力气都不推开半分，但现在，舅父看上去虚弱的可怕，甚至发抖望着自己…… 布兰心情不同，他高处望下，仔细欣赏米斯城，看着地下火把似萤火虫般地来回飞动，都是奎克家族跟条顿团人马所持，此刻，他自觉是胜利者，夜之王，这座城市的新主人。 往大商业厅对面望去，有个高塔，上面吊着两名失去生命的罪犯，在米斯城的罪人，有时会有这种方式展于人前，使民众恐惧，避免犯错。 “布兰，布兰……我们再找祖母吧。” “没用的，夫人的睥气你知道的，你的舅舅想谋夺你们家族财富，要是他成功了，你就是对面那下场，脸色发青，身体发臭的吊着，连乌鸦都不吃。” “不会的，舅父他很疼我!” 夜色昏暗，看不清对面死者的长相，但这画面跟布兰的形容让阿尔贝一惊，突然腿软在地。 布兰将阿尔贝拉起来说，“等会议结束，一切成了定局，夫人心情愉快之时，我们再去找她吧。现在，我们就静静欣赏月色吧，今夜的夜色很美。” 月光渐红，落在布兰身上，四眼交集，阿尔贝突然觉着布兰既熟悉又陌生…… 约半小时后，有人上来跟布兰报告，梅根夫人已经跟大主教谈好，准备主持会议，布兰跟阿尔贝便用披风盖着脸，躲在护卫中，后来到一楼角落看着会议进行。 会场正中最前列，有个位子跟桌子给予执政官(正义旗手)，左右则是议事贵族们。 眼下，正中空缺，本来的执政官“赛内克”，此刻坐在贵族区，或者说被绑在此区。 赛内克是帕维家族族长迪尔兰的弟弟，今日他在大商业厅等着好消息，没想到换来的是兄长被捕，跟上百人攻击庄严结实的大门。 赛内克关门抵抗，但坚持不到两小时，就被梅根夫人攻破。 大门被铁锤锤烂，守卫大商业厅的护卫，一个个被拖出去，直接在街上被行刑。 他本人脸上还被破门的剑士，狠狠地用剑柄拍了一下，肿了起来，断了四颗牙。 拍他那人，此时恶狠狠地站在场中，轻蔑地看着贵族们--正是铁山。 除了主君，贵族都是吸血蛀虫，跟当初害自己家庭的那个高利贷的商人一样。 第40章 三方联盟(求投票，收藏，投资) 铁山似头雄鹰，眼神一个个看过去，跟他对视者，全都被逼的不敢直视，更加得意。 地板咔咔，数人开门进入，贵族们见到来人，全部站起来，除帕维家族的成员外。 梅根夫人扫了一眼，精致的木根鞋慢慢走近最尊贵的那个位子。 她靠近后，摸着倚背，数着上面的花纹种类，但没马上坐下。 贵族们静静等着，没敢出声，但赛内克发出第一波怒骂，连珠炮似的，甚至辱骂梅根夫人是个婊子。 他的长子，在今早的守护行动中被一剑砍死，赛内克眼下已经被仇恨怒火包围，恨不得杀了梅根，但梅根都不用开口，便有人把赛内克的双腿狠狠一踢，逼他跪下。 梅根夫人听了一轮，眼神扫视其他议员们，一个个看过去，要嘛按住耳朵，或者看着地板，装作没听见这些粗话，她的权威得到承认。 赛内克跪着还要骂，但嘴巴后被塞入硬物，只能发出呜咽声。 其实，帕维家族跟奎克家族，曾有机会和解，也进行当中，本来阿尔贝要娶帕维家族的女孩。 但是，十年前一场暗杀行动，推翻整件事。 这是梅根夫人主导的，她一直怀疑“儿子”便是被帕维家族的人杀害。 而她的报复，使迪尔兰的原配跟次子失去性命，有位杀手后来落入迪尔兰手中，才使此事曝光。 不论梅根夫人的儿子之死，跟帕维家族有无关联，两家再无和解可能，始有后来的帕维家族暗杀行为，并影响条顿佣兵团成立。 …… “夫人，关于帕维家族的丑事，我们已经知晓，现在，请您上座先主持会议，由您来带领米斯，甚至整个佛罗伦萨。” 不只商业，政务上，女人也不适合作为统治者，恐怖女皇的破坏治理，或多或少被史书记录下来，所以当梅根夫人的亲信抛出这句话，其他人并没马上响应，而是迟疑。 “诸位阁下放心，我只是“暂时”带领佛罗伦萨，我的力量可扛不起这面旗子。” 有了这保证，声音再度响起。 “带领佛罗伦萨!” 碰! “带领佛罗伦萨!” 碰! “带领佛罗伦萨!” 每一次鼓掌声，都有帕维或者亲帕维家族的人被放倒，发出声响。 这也加快支持梅根夫人的呼喊声。 声音不断持续，梅根夫人终于响应贵族支持坐下，“等处理完这次风波，我们再推出一人来。” 女性地位不高的缘故，她执政官会遇到的问题巨大，梅根夫人想的清楚，幕后操纵，执政官由她选出，这样仍可掌握权力，也不会成为第一攻击目标。 代表执政官的冠帽戴在梅根夫人头上后，跟五颗鸡蛋加总重量差不多，但肩膀却沉了不少。 这位子上说出的言行，都要再三考虑。 接着进行职务任免表决。 “鉴于这场混乱尚未结束，我提议，将城市卫队由奎克家族率领，直至新的执政官选出。” 说话这人也属于梅根一党。 “通过。” “通过。” 当天色将近破晓，被强行请来的议员们走出大商业厅外，都松了一口气。 没多久，阳光四面八方射往脸上，钟声大作，前一夜的肃杀气氛不存，城门开启，牛马商队又开始进行交易，城市好像什么都没生过，大街上继续想起砍价的吵闹声。 今天的小麦价格，甚至还比昨夜高了千分之二! 而查抄帕维家族的行动，同步快速进行着。 迪尔兰为主恶，其弟赛内克，还有底下的八位店助手(突鲁，己方阵营的埃里尔包含在内)，被控以多种罪名，不容许争辩，承认减轻其罪，否则一直关押下去。 东方谚语，“杂草不除尽，被风吹鼓，它日将遮住双目。” 又过一日，两位帕维家族的最高人物，被处以吊刑，中午时分行刑，让全城之人得见，店内伙计们，一些重要成员会判处终身监禁，或者流放。 家族的成年男子，可以收买的，便留下，有危险的，流放或者入监及驱逐，这些人再也没出现米斯城的历史记录里中。 至于史洛普，因阿尔贝的请求，梅根让人将其从牢笼带出，但必须跪伏亲吻阿尔贝，明白自己只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属下，而非主人，才能得到赦免。 并且人身自由受到囚禁，不能离开一间屋内，在里面处理商务，直至梅根夫人的愤怒消减。 这事直至三年后，史洛普才获得自由，但这时，他已成为无关举重的小人物…… 五日后，梅根夫人让人发布命令，收回“商业许可权”，剥夺帕维家族的经商权利，并且分割其旗下产业，由其他帕维成员经营，并必须释出三成所有权(股份)，由奎克家族入股参予经营。 两家实际并成一家，可只有一面纹章。 高傲，威风的黄底白色鸢尾旗地挂在大商业厅上。 而跟帕维家族长久交好的班西林家族，因财力问题，完全被奎克家族合并。 佛罗伦萨三大望族，仅剩一家独大。 也有不甘心坐以待毙，并逃脱的帕维成员，他们进行报复，总之，接下来的两个多月，米斯城各种恶斗，贵人们出门都要带上护卫，不敢随便露面，生怕突然受到毒手。 虽然尽力压制情报，但此事还是传到罗马城，帕维家族也是长久以来捐献教廷的大商人，受此资助的教士们，突然断了一股资金源流，便将梅根夫人在佛罗伦萨的恶行编排成歌。 “淹死刚出生的婴孩进行黑魔法，诽谤教士，与异端贸易……” 诸如此内容被大肆宣传，甚至传到教宗卢约二世耳中。 不能确定是否宗座本人或其近臣之意，总之，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十日，罗马以佛罗伦萨保护者的姿态，先是冻结奎克商会在罗马一切生意，并发出通知文书，如果不派人交代，那便派要攻打米斯城市。 从地图上看，北意大利半岛势力混杂，既有商业共和国，也有封建君主政体，一共八位君主。 目前佛罗伦萨有两个主要盟友，独立公国坎尼(位于佛罗伦萨西北处)，独立伯国巴萨(位于正北处)。 第41章 猫眼石少女 在城市事变后第二日，梅根夫人已经派出快马，请两股政权派人到米斯城来商议今后之事。 事发后第九日，她的豪华大宅秘密接见两方特使，要举行三方结盟。 先发制人，她的动作很快。 梅根夫人领着阿尔贝，霍华德大公领着布兰出席，条顿佣兵团跟宅邸的亲卫武士则负责保护工作。 会谈上，梅根夫人把来意说的清楚，三方仅靠，只要三股势力团结连在一起，那么教廷是很难指手画脚，甚至出兵教训。 而作为回报，两位君主将可以活得更多的无息贷款—从佛罗伦萨的金库。 成为唯一家族，梅根夫人现在可以无限制的运用资金，只要能及时补回便可。 宽敞的会议室内，几人相对而坐。 梅跟夫人坐在柔软皮椅上，用一种不可违逆的声音道，“现在的奎克家族，足以负担你们两家的资金需求，我们合作，你们保护我国输往北方的货物，以后的借贷，金额在一万卢布银币下者，年息降为百分之二。” 帕维家族曾经是坎尼公国的最大金主，来在坎尼公国的特使听完提议，没马上答应，甚至扬言公爵很生气，已经集结上千人要攻打边境。 这是虚张声势，想要更多好处，连之前便谈好，而梅根夫人则果断回绝，甚至瞪着这特使。 “听着，佛罗伦萨有的是资金，你们不同意，那我便跟教廷和谈，转头便对你们禁止货物运入，并且再请一两支有名的佣兵团来游览坎尼风光，听说当地葡萄园的果子十分美味，我也试试。” 虽名公国，但坎尼公国人口约莫八万，比一旁开会的巴萨伯国还少。 士兵训练也不严格，且公国债台高筑，眼下只能凑出一千多名士兵，要是打输，恐连薪资都付不出来。 这些情报，梅根深知，根本不惧这特使威胁。 “走出大门，那就不用谈。” 梅根夫人一槌定音，特使最终还是签下结盟文书，毕竟公爵还等着一笔资金，将豪华宅邸跟歌剧院修建完成。 而巴萨伯爵的特使，则简单问候之后，很轻易地签下结盟文书。 谈完正事，两位特使出席梅根夫人的家宴。 跟着巴萨特使的还有位年轻妙龄女子，现年十三，她是伯爵的掌上明珠，至于伯爵稍后便到，要跟夫人谈论婚事。 阿尔贝在半日前才得知此事，吓的拉住布兰不放，死命问着怎么解决。 “贵族结合不问相貌。”布兰很镇定又问，“难道你没见过这女士?” “小时候见过，但记不清了。” “也许是个美人，又是伯爵之女，身份高贵，既然夫人让你相亲，那表示这是个不错的盟友。我可羡慕你呢。” 布兰的话让阿尔贝宽心了些，他又找来老管家问话。 老管家是见过真人的，但想了想便道，“莉安娜小姐灵魂纯洁，谈吐高贵。” 这赞美之词听上去真不错，布兰跟阿尔贝也生动想了这贵女花貌美色。 除两位特使外，还有着家族商会高层也出席，那位拨乱反正，恰当时间出卖帕维商会的间谍--戈欧，也盛装来到。 戈欧取代了阿尔贝舅父的位子，升格为商会副会长，而阿尔贝也同时挂职副会长。 有些人第一眼就能令人产生强烈的印象，戈欧眼睛大且明亮，说话低沉稳重，布满粗茧的双手，给人感觉热于工作，看上去十分精明。 宴会还没开始前，他便来到阿尔贝跟布兰面前，对他的主人阿尔贝进行效忠宣誓。姿态摆的很低，连一旁的布兰也低头示意。 “辛苦了。”阿尔贝憋了很久，总算想出这句话。 “很高兴认识你。”布兰也礼貌致意。 “不敢，请容许我先告退，我要跟夫人报告商务。。” 当戈欧走后，布兰最信任的卡罗尔也来了。 他现在的身份是佣兵团“首席顾问”，此后会常驻米斯城，进行扩编计划，顺便保护布兰。 至于庄园的护卫工作，则交由杰克处理，在拉比村的团队，则由铁山主掌，分为三驾马车。 等到开席时间，宾客往宴会厅移动。 分成左右两边而坐，每边有仆人手持水壶，跟干净白布。 仆人会先将客人的手注入清水，在替其擦净。 还有位牧师也在，这是梅根夫人所独立聘雇的，每日在豪宅的小屋子里，替家族祈祷。 肉品种类很多，有阉鸡，乳鸽，肥羊，烤全猪，水濑，腌制过的鸟肉。 香料跟水果方面，有生姜，胡椒，红糖，柠檬，苹果，核桃…… 一盘又一盘装有美食的银盘端出，平均下来，是每人三倍以上的食量。 这表示主人富余，慷慨，大气。 布兰跟阿尔贝坐在一起，靠近梅根夫人，对面的位子空了一个，是莉安娜小姐的。 布兰准备享用美食，而阿尔贝则一颗心吊着，每当门有人进出，总是抬眼注视。 根本吃不下东西。 进食约半小时，一位少女被仆人领着进入，她绑着一个水蓝色发饰，带着黄金手环，走路很轻盈。 她对梅根夫人忙道抱歉，说是因为路上马车坏损之故，并朝梅根夫人的手背亲吻。 因着面纱，侧对阿尔贝，说话时阿尔贝能看见她侧脸，嘴唇厚薄适中，走路直挺，不是农村女孩的胆小畏缩。 接着是跟宾客们寒暄握手，巴萨的特使，起身向众人介绍这位尊贵少女。 阿尔贝没听清特使说了什么，强忍着手抖，与其一握。 触感很好，像是牛奶一般柔顺。 但当面纱除去后，阿尔贝的心扑通跳了好几响，这是恋爱……恋爱受创的感觉。 猫眼石般的瞳孔，淡秀的细眉，小巧的脸庞……但配上那个明显超出比例的大鼻子后，一切都变的那么可笑，你无法将目光从鼻子移开，越看越觉得这脸很滑稽。 如一碗香喷喷的牛奶麦粥里，突然发现有颗老鼠屎，使粥的价值大打折扣。 阿尔贝看着管家，那哀怨的眼神分明在说，“你骗我!” 第42章 伦纳德家族 他还是个孩子，无法做到不以貌取人，总之，阿尔贝的脸色苦垮下来。好在多年的绅士教育提醒他，保持镇静直至宴会结束。 用餐位子是细长方形餐桌，阿尔贝跟布兰距离对面的少女并不选，大概一公尺的距离。 互相举手前挺便能碰触到。 布兰也伸出手跟莉安娜紧握，表示友好。 他对梅根家族的事，这两年也打听了些，眼前这少女，也曾在羊皮纸上看过出身来历，但也是头一次见。 他没什么感觉，毕竟心理年龄大过阿尔贝许多。 这少女叫“莉安娜?麦克尔”，巴萨伯国主人“尼弗?麦克尔”长女。 还有个弟弟，因是家族三代中正室生的唯一女孩，很受父母跟长辈疼爱，母亲传说是上任教宗的私生女，自小在罗马城长大并结交许多有名望的朋友。 因此故，莉安娜幼年时也在罗马城跟巴萨两地共同生活，直到十岁才完全回到巴萨伯国，接受淑女教育。 莉安娜已经十三岁，跟布兰及阿尔贝童年，再过一年，提亲的人便会大量上门，大多数贵族少女，都是这个岁数便开始进行相亲活动。 进行个三五轮后，便会定下目标。若是地位显赫者，那还可能代价而沽，不过最迟一般都不超过二十岁。 而男孩子大约稍晚个一两岁，十四五岁左右开始议论人生大事。 三十岁左右便能有一个接近成年的继承人。 但此前，长辈“安排的女性”，会让他们率先体会到生命结合的流程。 …… 阿尔贝作为主人方跟男性，必须主动开口接待。 “你好。” “你好。” “这道菜不错。” “好。” 跟少女对话完两句，气氛陷入沉默，阿尔贝只是埋头吃着，喜爱的甘甜红糖浇在烤烂出汁的苹果派上，吃下去满口苦涩。 莉安娜感受到这股郁闷，但没介意，趁着仆人上菜的瞬间，眼角余光打量着未来的丈夫人选。 布兰跟阿尔贝两人都带着小帽子，掩盖修道院特殊发型，看上去便是一般的贵族少年。 从两人用刀叉，餐巾的情况，礼仪应该无可挑剃，相貌来说，阿尔贝长的不错，外貌上适合作为一个丈夫，就是有些柔弱，若能像隔壁那位少年(布兰)更好。 布兰坐姿端正，眼神和善，越看越俊秀，且并无阿尔贝的羞涩。 过了一会，布兰已经跟莉安娜聊了起来，并被布兰从桌下踢腿提醒，使阿尔贝也加入聊天。说着不着边的笑话，莉安娜则齿不露白的笑着。 晚宴结束，便是让两位年轻人相处的时间，布兰便不再跟着，这让阿尔贝跟莉安娜都有些失望。 两人走在花园漫步，花香芬芳，让人十分陶醉。 莉安娜明显大方的多，没几句便直接问看阿尔贝，是不是对自己的面容不满意。 阿尔贝在点头跟摇头之间挣扎了下，最终选了前者。 “对不起，一个绅士不应该如此肤浅。”阿尔贝这句解释的话发自内心。 “没什么，美丽的事物人人都喜爱，这很正常。我们两人只是先认识，说不定以后互相选的对象都不是对方。” “你说真的?!”阿尔贝很意外莉安娜说出这种话。 “这要看我父亲跟夫人之间的同盟，能达到什么地步……对了，刚刚对面那位布兰少爷，他是你的?” “好友，兄弟，同学，是我最亲的人之一。” 聊起布兰来，阿尔贝反倒不那么尴尬，还说了许多在修道院趣事，比如参加辩论赛，打败教士的故事，莉安娜听的津津有味。 “若你愿意，我能将布兰介绍给你，他可是个绅士，修道院许多教士都很赞赏他。” 阿尔贝想起刚才用“修道院手语”问着布兰，布兰手指回说“不错”。 这不错指的是“总和评价”，若是莉安娜的家族权势更为加强，比如将来成为北意大利最强的诸侯，那么布兰评价还会提高。 但在阿尔贝听起来，布兰也许喜欢这大鼻子少女，那么自己可以搓合一下。 “好，不过你必须在场，我们三人一起。”莉安娜答应的很爽快。 这是她本人的第二轮相亲会面，上一次是个法兰克的子爵家族，说实话地位不高，但是这家族历代担任法兰克帝国宫廷采买官员，积累的财力惊人。 男方自诩大国贵族，简直是用鼻孔瞧人。 两人私下交谈时，男方全程用法语，甚至还嘲笑莉安娜的法语不够纯正，是乡下腔调。 不过嘛，男方也道明只要能出到自己理想中的嫁妆，那么随时可成婚。 男方比莉安娜大五岁，可不学无术，连笔都握不好，成日流连酒馆妓院，还没分得领地财产，便欠有多位商人跟贵族债务，在两人互相嫌弃的状态下，莉安娜草草结束此次相亲…… …… 隔日清晨，莉安娜甚早起床，仆人点亮蜡烛，端来清水，高贵的淑女总要用上几个小时打伴。 她的父亲--巴萨的尼弗伯爵也是有开土野心的领主，这几年对于梅根夫人动静，也十分上心。 伯爵派出的这位特使，长久停在米斯城，所以也知晓来自威尼斯的查曼家族发展，使者跟莉安娜解释，布兰是位“没落大公”之孙，靠着奎克家族帮助，才在佛罗伦萨站稳脚跟，目前有着一片盛产金黄小麦的庄园，以及一支越来越出色的佣兵团。 这佣兵团叫条顿，用上黑鹰纹章。 他的母系则出身自法兰克的“伦纳德家族”。 昨夜听见时，她还愣住回道，“伦纳德?这可是百年望族，有着侯爵头衔，家族中还出过一位法兰克皇后。” 莉安娜已将嫁人，也学懂一些贵族家系。 “您说的没错，小姐，但最近二十年，在一连串的教廷跟帝权之争中，屡屡投机失败，伦纳德已失去昔日辉煌……” “现任侯爵侄子，家世可不输给上次那混蛋，伦纳德发生什么事?”莉安娜后追问。 “这我不清楚，也许是权力斗争。总之若没变化，伦纳德这个名字，大概也要衰败不为人知。”使者道。 这事问布兰清楚，但就算莉安娜发问，他也不可能全盘托出，毕竟少女你哪位? 第43章 二舅葛修 约一年前，伦纳德当代领主，也就是布兰二舅葛修，一位闻名南法地区的美男子贵族。 被控以迷恋“异端巫女”。 加上在宴会上刺伤其他贵族(身陷酒精中毒症，起口角后因醉行凶)，被软禁起来。 指控者便是他的妻子，这是一场互相都不满的政治婚姻。 两人没有子女，在法兰克律法来说，若葛修死了，她本人什么都拿不到，连本身带来的嫁妆都要给出一半，当然新任主人，则必须奉养她到老死。 可妻子生**费，早就花光这笔财富，可想而知，并不会受到新主人的好脸色，所以她一度想要和解，但葛修对她没兴趣。 两人争吵加剧。 有次妻子无意知晓，葛修偷偷立下遗嘱，要收养其他亲族的孩子，将头衔传下去。 她愤怒不已，便开始派人跟踪丈夫，终于挖出了丈夫的秘密。 妻子把此事跟葛修的政敌们诉说，还在葛修的酒窖参杂了罂粟花奶，能让人沉浸饮醉状态，陷入迷幻，在一场大宴会上，使葛修拔剑砍伤了两位骑士，一位伯爵。 此事在政敌操作下，使家族封地几乎被收回，仅剩两座城堡，一座给予其妻子外加一笔丰厚赡养费，一座留给葛修。 这事传到佛罗伦萨时，已是三个月后，霍华德大惊，还曾请梅根夫人的商队带着礼物，前去看望葛修，并联络几个当自己还是大公时，曾经接触的法兰克贵族，他想要解除葛修的软禁处罚，但如今谁还卖一个破落大公面子，信件毫无回音。 霍华德气的想要亲去，被众人力劝才告罢。 布兰身处襁褓时，葛修曾来庄园看过自己，不过当时布兰还不知晓这人是谁，过了几年后，对其样貌已经忘却，只记得葛修说话声音很轻且十分低沉。 听人说，他长的极为相似母亲。 而母亲的兄弟姐妹中，还有一位三舅亚冈，比布兰大十五岁。 虽是私生子，但受到温善的外祖母同意，当作亲儿子扶养，所以能冠上家族姓氏，还加入皇帝护卫队中。 但因出身问题被非议，跟其他军官产生斗殴，将人打残后开始逃亡生涯。 几经流转，目前人在法兰克东面的施瓦本任职。 时任施瓦本国王者，便是早年参战东方，有着一头黄色金发的“黄毛(王)德曼”。 亚冈幸运入赘德曼的第五女，还被赐予骑士头衔跟庄园，因法施两国交恶，家族失势，加上手染血案，也让他无法再回故乡。 布兰三岁跟五岁时，亚冈也到过庄园拜访，还将当时的布兰抱在腿上。 亚冈的样貌，布兰倒有印象，满脸胡须，肌肉发达，还有像孕妇一样的大肚子，是个酒鬼，头发稀疏，是女性贵族眼中，永远最讨厌的那种贵族。 而能娶到国王第五女，乃因一场比武大赛得胜，被同样骁勇的德曼看中他的勇猛才招赘。 …… “吸气。” “拉!” 闺房内，莉安娜总算穿上这件紧的不行的粉色衣装。 将少女正发育的身体之美，很好地展露出来。 “小姐，你好像比昨夜更加开心。”相伴长大的女仆说道。 莉安娜没说什么。 严格来说，布兰目前总体价值，跟她第一次相亲的那位男子来比还差些，还要再见几面，已观后续。 “祝贺您今日顺利。” 女仆替莉安娜绑了个最新流行的发型。 “我若过的好，那你将来也能衣食无缺。” 莉安娜笑着对仆人道，但其实心中带有不甘。身为女子，她除了父母给予的嫁妆，将来是分不到兄弟们的土地的，在她见过好几位出身贵族的悲惨女性下场后，便告诉自己要趁自己还有价值时，“挑选一个足以匹配自己的丈夫”。 她盘算同时，布兰跟她几乎同时间起床，但可不是为了这次游玩，或者去见莉安娜。 布兰天才刚亮时便离开宅邸，气温挺低，呼吸时口吐寒气。 他全力骑着爱马豪斯奔往拉比村，去进行属下佣兵团，招收成员最终监考。 当莉安娜知道布兰突然消失后，只是轻叹一声。 …… 经过整顿，三十多具发臭，吊在广场的尸体使佛罗伦萨步入安稳。 原有的佣兵团被整并成四股，分派在米斯城的四面方向，且贵族议员们拥有的私人武装，裁减两成半，这些人全编入常备正规军中，这些常备武装，将保护货物贸易跟边境安危。 条顿佣兵团是国中四支佣兵团团队之一。 拿到佛罗伦萨任命文书，合法得到一块直辖土地使用权，允许可在上面建造一间庭院，或者可以说成“事务厅”。 这厅院不受当地治安官管辖，直接受贵族议会监督。 布兰跟祖父讨论后，把位置放在拉比村，这地方其实不错，落在四通八达的要道上，就是土地贫瘠了些，但不碍多大事。 书面文字表明“两百亩”的土地使用权，高度也有限制，但实际上佣兵团都会超出这数字且数十倍圈地。 其中还载明，每季度由佛罗伦萨提供，山羊五头，母牛三头，成猪三十五头，鸡鸭鱼等肉类约每日七十磅，少许香辛料及小麦，黑麦，大麦……七把长弓，五柄剑，骑枪十二柄，方盾三面…… 这些东西也不是白拿，而要佣兵团拿命来拼。 比如被裁减赶走另三支佣兵团，便有团伙因找不到合适工作而闹事，甚至沦为盗贼，这要有人征讨，从去年年末至今日，条顿佣兵因每隔十日左右，便要小队出动，至今日为止，因此死伤达二十八人，危险很大。 布兰一介少年，自然不可能独自出行。 他有四位骑手护卫。 经过两日路程，布兰成功踏入拉比村外围，时间约早上八点多。 阴凉天气，几条野狗正在追逐嬉闹，几位农人也在树下闲聊，半人高的农作物随风飘荡，一眼望去，安静宁和。 半年前，布兰本人来过一次，相比上次，眼前村子又改变了些，或者说进步。 第44章 布兰进村 贫瘠的土地上，得益于简易小型水井浇灌，本来难以耕作的地上，冒出许多翠绿枝芽。 有更多的木尖围栏防备野兽或者盗匪，建有烤炉的面包房，烟雾正从烟囱升起，一间打铁用的铁匠铺，前两日刚送来生铁，眼下三位铁匠赤身敲打未成形的剑铁，以装备佣兵团。 他们身上汗流的比饮水还快，远看都能感受到热意。 还有一间木造小酒馆，这酒馆是布兰让人开的，佣兵拿到物资或钱后，便来此买醉玩闹，继续把钱吐回来。 事务厅盖在村落的正中位子，征收原本村长一家加以扩建，但给村长盖了间明亮宽阔的红石瓦房，足可容纳十人居住，拆迁致富，羡煞村民们。 这些建物，门外都插着条顿黑鹰旗跟佛罗伦萨旗。 半高不高的嘹望台，看见布兰的马车后，卫兵吹起哨子，接着一人跑进酒馆内，向铁山通报。 铁山此刻正抱着一位妖艳酒女玩闹，他近来挺喜爱这种装扮的女性……但若要他找妻子，他则更喜爱那种柔弱，走路声音十分小的贵族女子 听见通传后，他马上把这酒女粗鲁推开，并找来清水，用力咕噜几口吐出，再擦了把脸，想把酒气赶走些。 殿下讨厌人一早喝酒，他很清楚。 之后他让人吹起号角，让正在其他木屋休憩的佣兵，全滚出来。 由于是突然拜访，铁山不知道布兰来此何事，但还是打起精神迎接。 布兰一行踏入村子后，因才刚下了一场冷雨，地上烂泥无数，马车容易陷入地面，布兰便下马步行。 他身上盖着一件黑色披风，掩盖住表情想法。 布兰冰冷目光扫了一圈，卡罗尔在后，他们眼神定在事务厅，但脚步直接往……面包房而去。 肚子的打鼓声提醒—该进食了。 卡罗尔朝则身后一位认识的佣兵手下说，“弄点猪跟鸡肉跟酒还有煮熟的清热水一壶，放在事务厅内。” 热水是布兰要的，冬日饮用，对身体保暖无害，这个前世习惯，他依然照做。 面包房外，正排着队伍，有一户农人准备成婚，于是几个农妇帮忙取了大麦粉过来，准备烤制成硬面包。 这个面包房由村长一家担任实际操作者。 有鉴于村长雷蒙，这几年对条顿佣兵团在拉比村的服务--帮忙整地，传递信件，或者采购物资等，布兰便赏下这特权给雷蒙，偶尔还会另赏一些民生物资。 村民来烤面包，需要十税一，佣兵团烤剩下的，也大多赏给了雷蒙一家。 这三年，雷蒙妻子年年怀孕，两胎已经生下三个孩子(有双胞胎)，如今没出世的第三胎也是圆滚显目。 妻子的头位孩子，时常生病，花费巨大，加上雷蒙前妻的三个孩子，还有归附在家中的亲戚跟仆人等等，应当鼓鼓的钱包也日夜贬了下去。 所幸靠着霍华德手里抖出这一点小利益，一家温饱无忧。 布兰走到面包房前，农妇瞧见布兰身后的铁山恶狠跑来，吓的蹲下。 铁山在村子里训练士兵，是暴力性的鞭打教育，还会将犯错者吊起来曝晒，所以孩子跟女人都怕他。 “老师，殿下。” 铁山在相距离不到二十步时，单足跪下，没管地上的污泥。 “殿下在前面。” 卡罗尔纠正再说一次。 “殿下，老师。” 重来一次，裤子上沾染污泥更多。 “这一片，有空闲时间时，不要顾着喝酒，铺些碎石子或者木板。”布兰闻到酒味后，指着面包房附近地面，大雨一下，简直无法走路。 “是。” “后日那群人到这考试时，殿下亲自观赏，你好好安排。”卡罗尔道。 “是。” 布兰接着进入面包房，排风状况良好，热气容易蒸散，也没什么老鼠虫子出没。 巡视了一圈环境，布兰才放心让面包师开始动手，吃食方面他很注意。 屋内的面包师看见贵人来了，赶紧停手问好，并把大麦粉推到一旁，让一位学徒赶紧取出准供铁山大人的优良雪白小麦粉来。 “等会一人多送五块面包，给外面那些农妇，加点黄油。还有，木屑粉，粘土这种东西，就别给加他们太多了，别占太多便宜。” 卡罗尔太了解布兰，布兰爱对下人施以小利，此刻便帮他都说了。 同时他也感觉，莫不是被玛莲念的多了，自己也越来越爱唠叨。 “是是，我不敢乱来!”面包师快速摆头回应。 而那被师傅叫唤的学徒，比布兰小半岁，但身高只有一米三多点，十分矮小，他是雷蒙前亡妻生的长男，名为“汤姆”。 相貌丑陋，跟另一位同母生的弟弟差距甚远。 因雷蒙很讨厌这个可能继承自己的长子，汤姆早早被父亲赶来这里学艺，有空时便帮忙农事。 布兰离开后，一位跟着入内的少年没有离开，他是布兰身边的“试毒者”，每一眼都注意着面包师跟学徒的动作，确认食物安全，等下食物上台时，再由他第一个试。 自清除帕维商会以来，米斯城共出现六起中毒意外，现在对于食物安全，霍华德下令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搓揉着松软面包，满脸沾上面粉，汤姆心不在焉。 当这日工作结束，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偷偷的吃起中间制作，偷藏下来的小块可口面包。 他走出面包屋外，靠近那间红色砖头制成的事务厅，直到接近门口时停下。 有两名护卫正在门口站岗。微弱的笑声传出，大概是殿下或者其他高层佣兵吧。 自从殿下来了，酒跟肉就没断过，由其他佣兵军官一直送进去，并且进去的人还舍不得出来，大概都想讨好难得来此的少年。 要是自己也能进去谈笑就好了…… 站了会，汤姆慢慢转身回到家中。因新生成员过多，加上父亲又把一间房子改成禽舍，所以他只能打地铺，并且在睡觉前，还要照顾新弟弟，擦拭屋子，打水给父亲洗脚，在这间豪华的拆迁屋内，他过的反而比以前更差了。 第45章 抓住机会 打完水后，汤姆抬起水盆，但父亲没让他离开，于是便把水盆放下，听父亲想说什么。 “小子，你十二岁了?” “快满十三了。” “但你长的这么瘦弱，比你弟弟都矮，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我的种。” “也许是母亲生我时，您还不断索讨那方面的事，致使我变得如此。” 这句话很想但没敢说出来，汤姆只是心中默念。 “你这年纪也不是孩子了，我们来谈谈你的……人生理想。” 跟佣兵团相处久了，雷蒙也学了点高级词语。 “不是面包师吗?您早替我安排好了。”汤姆有些不懂。 “这个职位将来给你弟弟，我的土地跟屋子也给他，而我打算让你去姑父家中当农工，都谈好了，你去帮忙十年，日后再娶他们的女儿。” “父亲，那女孩才四岁!” “所以让才你等十年，你姑父家没么多人，你可以轻松些。” …… 夜晚，黑幕袭来，父亲那些话使汤姆睡不着，呆望着会漏水的天花板，本以为日后最好的情况，继承这间大屋，管着那些只能加减数字不超过三十的农民，但父亲的冷水，把他一头淋醒。 这想法做梦呢! 自己的身子好像再难以生长，照料佣兵团的成马时，还需要靠着垫子擦拭刷毛，这表示他进入不了条顿团，没资格拿剑，以后也不可能成为骑士扈从，甚至更上的存在。 “怎么办才好?” 带着些钱跟食物离家出走，前往米斯城或者其他地方? 这个荒唐想法，存在一会便不在出现。 半大孩子独自游荡，乡下就不谈了，根本不会有人雇佣你，真到了城市，没任何一行会的介绍信，有发展的工作你干不了，只能卖点力气，或者清除污秽的工作，但这工作，也是只能达到温饱，甚至没保证人，还难以找到能入住的地方。 被拐卖走的机会很大。 汤姆无处可去。 他思绪混乱间。 “杀!” “冲!” “劈!” 早晨那些佣兵团的训练声音，突然侵入耳膜，让汤姆心潮澎湃。 “去他的面包师，农夫……殿下难得来一次，我这次一定要抓住机会!” 隔日清早，大概三点半左右，生理时钟让汤姆醒来。 对平民来说，多睡一会都是奢侈。 今日因一户村民婚宴，昨日黄昏，布兰便发话，早晨会出席参予同乐。 因此这口烤炉很早便要动手，拿了张破布擦脸，咬着一种能洁牙的干树枝，之后到厨房拿了张发硬干饼，跟几大口加了点细糖的清水下肚。 汤姆很俐落准备好上工前的步骤。 短短一年半，他就学会了大部份工序，面粉比例，出炉温度判断等，这位来自城里面包行会的师父总是一点汤姆便通。 而且汤姆还尝试着加上黄油，干果，水果等弄出些新口感的面包来，真是个好学徒。 没有一般师徒制常见的争吵(师父骂徒)，两人相处的不错。 要是有个女儿，师傅还真考虑嫁给汤姆。 “好好干，学会这门手艺，你日后可以在米斯城住着一栋有着菜园跟后院的房子，娶个城里出身的女孩，生三四个孩子，成为人人羡慕的面包师，有自己的店面，成为行会的领头人。” 这样的生活是面包师的人生巅峰，物质上跟一位普通骑士也差不太远，甚至还可能更优渥一些。 师傅总将将这些话告诉汤姆，以前汤姆还放心上，但有了昨晚的决定，再踏入时，对这总是冒烟的地方，没有半点兴趣了。 即使今日一进门，遇见师父说要教自己新面包作法，汤姆也一点不兴奋。 师徒俩弄了三个多小时后，总算能停手休息会，师徒在面包房外坐着。 雨持续地下，所以外头的婚宴便搭起帐蓬来。 有两位中年佣兵来端面包时，还拿来等下要开饮的酒跟面包师互饮，并聊上几句 “三人开吹”，这是半岛一句俗谚，师父跟佣兵们谈女人，收成，年轻时见过那位大人物，越聊越兴起。 汤姆咬着面包加上一根师父刚赏给自己的腊肠在角落听着。 突然，他听见了一位佣兵说，布兰殿下昨日让人把事务厅外那块空地烂泥给弄好的说法后，马上冒雨走出去些，远远看见尚未处理的地面。 “等下殿下踏出事务厅，难免沾上些脏土……” 接着汤姆把面包跟腊肠全塞入嘴巴，嗯了一声吞下去，并跟师父打了手势，跑进面包房的一个仓库内。 内有修建未用完的木料，跟准备劈砍的大块柴火。 汤姆选了一些木料，开始组合，并用粗绳绑起来。弄成三块比自己身高还高些的木板(约一米五)。 接着一人拖拉着木板，移到事务厅前面，来回三次。 许多人都见到了，也有让他停手的，但汤姆直接回说这是为了殿下。 此时的布兰，因外头有雨，便没向日常那样晨间骑马，而是在桌子前，想着“放款之事” 他跟梅根夫人谈了个构想，想把半岛的卢布钱币，给推广出去，并成了一种名为“银行”的金融商号。 除了存放款，银行兼有货币商的兑换功能。 并且不只是单一商会，而是以整个佛罗伦萨财政作为保证，开始广设方号提供服务。 热那亚，威尼斯，马赛，巴赛罗那，伦敦，巴黎，突尼斯港……这些大城市都会有着佛罗伦萨银行，银行将有其他商会据点没有的强大权力…… 而这些便要有更强大武力跟战舰支撑，先从统一半岛的金融开始，所以梅根夫人拉拢盟友的速度将会加快。 桌子上有一副来自东方的黄桧木“算盘”，经由鞑靼人跟波斯人(阿拔斯)传入，百多年前开始，便席卷欧洲商人心中，成为经商必备之物。 除了从东方输入的算数书，欧洲商人也发明适合自己的口诀跟快速计算方式，需要日夜沉浸训练，才能成为一位高效不出错的算盘师。 还有一袋钱币，里面装着八种不同国家的货币，有大有小。 半岛的货币金卢布也在里面，但并不是最值钱，而是法兰克的弗罗林金币居首。 目前的比例还是一弗罗林比二金卢布，不过目前价值已经拉近。 第46章 佣兵团制度 在法兰克上代皇帝必隆安时，他的剑威可是将一枚金弗罗林，提升到兑换二枚半金卢布的地步! 近来布兰想让家族也参与货币生意，开始接触认识货币套利，桌上的剪刀跟尖铁还有玻璃镜面，用来分辨钱币真假。 这时代的平民，想要从行会借钱也十分困难，布兰甚至想着提供给资金给其他平民，但这还要慢慢推广。 手上写写停停，正在事务厅思考怎么完善银行规定时，有人入内报告，好像是村长雷蒙的长子在外面，正铺着细木板。 布兰也想累了，停笔走出一看，瞧见浑身湿透的汤姆。 昨日布兰见到这小子时，正在搓揉面包，很瘦小的家伙，可手脚不慢。 看着眼前地面，布兰懂了，此时雨已经下的小不可见，布兰踩在木板上走了出去，走到底时，木板长度还差些，还有半公尺烂泥空间没盖到。 眼明手快的汤姆马上将身上的衣物脱下盖在上面，正好可以轻踩上面跳过去。 “殿下，您的鞋子不应该被污损。”汤姆低头道。 此时他内心激动不已，想着布兰会赞赏自己。 “穿上吧。”布兰没踩在这衣物上，而是往另一头踩过去，鞋子不免沾染些污泥。 刚下完雨，天空一片清朗，布兰望去，从农房，庄园，河流，直至远方的高山。 欣赏了一会风景，布兰前去马厩，看望爱马豪斯。 留下汤姆愣在那。 铁山也看见此景，昨日他醉酒忘记这事，刚才才有人提醒，还没动手呢，便被汤姆拍马屁弄来木板，见到如此，他突然有些不快。 十点过后，雨已经停止，便拆掉帐蓬，露天同乐。 没有人工乐器，农民便用最原始的乐器，喉咙，双手，臀部等肢体，发出声响庆祝。 布兰穿着普通的常服出席，但在村民眼中，这是价值不斐丝服。 雷蒙把其十五岁还没出嫁的大女儿，汤姆一母同胞的长姐叫来，充当端酒帮手。 脸上涂着红色粉底，穿上家中最鲜艳的一条长裙，看上去就像“妓女” 但贵族口味谁说的准呢?雷蒙想着布兰能看上便太好了。 布兰没有感受到这女孩的美好，整个村庄的人，都长那样，张嘴一口黑牙，脸上或者皮肤好像都有灰，这些脏污是过度劳作而老化给人的观感。 一对新婚夫妇来到布兰面前问好，穿着出生以来最干净的一套衣物，头上用着树枝跟花瓣织成美丽圆花环带着。 男方十七，女方十五，但女方比男方还高些。 布兰随手拿出两颗在城市商铺买的“硬果糖”，赏给这对新人，这样便够了。 毕竟布兰还负担一部份婚宴食物，这要是在一般封建庄园，骑士或者男爵们，听闻有领民结婚，还会来收刮一顿，让新娘倒酒服务跟调戏。 接着就是贵族老爷们心血来潮，欺男霸女，之后受辱的领民要嘛忍气吞声，要嘛走上反抗的道路…… 过了会，汤姆帮忙送上烤的松软的面包，他先拿着布兰跟几个大人物专属的白面包递过来。 放下时，布兰突然叫住汤姆。 “识字?” “母亲还在时，教过我一些，还有往来村子的旅客，若是认字的，我总会请他们多少教我几个字母，学习使人快乐。” 布兰的白面包上，用刀割下一道字痕，是一句用作赞美的“拉丁语”。 且不止他的。所有的面包都有。 这是两年前，有个路过苦行修士在答谢汤姆送上的一碗清水后，写给他看的。 “你叫汤姆?” “是的。” “不错。” 布兰这句不错意义含糊不清，但不影响汤姆的好心情，他被殿下赞美了! 当汤姆把面包送到铁山面前时，却得到一个严厉眼神，他赶紧低头退下。 “这写的什么?” “好话吧，你看殿下笑了。” “拍马屁的臭小子。” 铁山身边的跟班骂着汤姆，往地下啐了一口，并继续对铁山吹风，使铁山也对这个小矮子，产生一丝厌恶。 之后汤姆还上了一些他跟师傅弄出来的新式面包，加上干果或者腌制过的果物，大受欢迎。 布兰吃饱后便提前离去，让这些宾客能更放开手脚玩闹。 他让人把豪斯牵出来，要在附近骑着散步，如今的豪斯，比布兰还高些，黑色毛发梳的光滑发亮，四肢健壮修长，食量也比同龄马儿要高出一半，且十分挑食，特别爱吃玉米，黑豆或者糖浆跟脆嫩牧草，一般的粗草料还不爱吃。 而他给布兰这主人的回报是，动时如风，静时温顺。 村落广场，有座铺上石子跟沙土的训练广场，明日便要在此考核从米斯招来的准佣兵们。 卡罗尔喝多了酒，便由铁山骑马跟着，他这匹座骑身显灰黄色，体态粗壮力量不输豪斯，但奔驰起来，则差不少。 铁山身后还跟着两名受到宠信的小队长。 明日过后，条顿佣兵团的人数，将扩大至二百人。 建制设为：团-大队(一)-中队(二)-小队(六)，此四级制。 人数越来越多，便要有佣兵团本身的法律，比如获得战利品时的分配权，受伤程度不童同而得到的补偿，每一职务的加给，及触犯佣兵团法条时，该受之惩罚。 经由卡罗尔参照其他佣兵团后，亲自口述让西蒙执笔写下。 位阶方面，规定任顾问职的卡罗尔最尊贵，其次是团长铁山，副团长杰克。 西蒙则担任后勤职的“事务长”一职，专属布兰，给予三名助手，处里调度食物，交涉，发俸等事。 这四人地位毋庸置疑，至少都有五年以上的资历，但再之下的大队长，霍华德却给了一位皮肤泛黄，出身北非的“突尼斯武士”，其名德斯利，这人明日将带一批佣兵前来。 “咻!” “中了，殿下真准。” 又下马练了会射箭，布兰突然见到汤姆在远处偷瞧，便让人把他带过来。 布兰重新打量这人上下。 “今日你的面包跟甜点弄的不错，挺合我胃口，若想当个面包师?我能让你进入城市行会，继续学习。” 第47章 北非武士德斯利 汤姆没有犹豫，马上回绝，“我想成为您的护卫，或者是佣兵团的一员。” 要是布兰不在，那铁山身后的两人便会发出嘲笑。一个这么瘦小像是猴子的少年，拿的动剑，跨的上马吗? “我听说佣兵团(条顿)不全都是战斗职，而有少许后勤职务的，由西蒙大人带领。”汤姆很恭敬的低头说话。 布兰没直接回答，而对面前四人同问，“你们说，佣兵团想打赢战斗最需要什么。” “自然是拥有团长那样的勇气。” “以及殿下您的智慧。” 两个小队长拍着马屁，铁山没说话，而汤姆则说，“我认为是……后勤，也可以说是钱币，有了这东西，什么都可以买，武器甲胄，小麦大豆，甚至敌人忠诚。” 很合胃口的答案，布兰问道，“照料过马吗?” “有的，自从佣兵团开设此地，我曾经帮佣过马房的工作。” “好。” 于是布兰让汤姆从明日起开始，先学习照料佣兵团的马匹，还称赞他机灵。 想到自己当初花了大力气加上贿赂，才从码头的搬运工成为学徒，又受过几次伤，才成为小队长，也从没被布兰单独称赞过。 这让两位小队长眼红汤姆，当晚，两人对铁山说，要戏弄汤姆，铁山只是淡淡说，别太过分，但有这话便够了。 两位小队长进入雷蒙的大屋，叫出汤姆， 两人说铁山团长命令，只要汤姆能在明天日路前，从拉比村前往治安官的驻点，把一份公文书信拿去盖章，再拿回来，便让他成为正式佣兵的一员，而非佣兵学徒，每个月能领到一份薪水。 这是考验脚力的关卡，佣兵团常见的考试。 汤姆不解，且这十分危险，大片荒地跟森林，就算夜间没遇到恶人，也有野兽出没可能。 但两人用上威胁的口气，若不去也可以，但以后再没这种机会。这使汤姆无法拒绝。 当晚汤姆取了水袋，两张干饼包在布裹，别在腰间直接出发，还带着一根木棍保护，他不会骑马，中途也遇不见人车帮助。 此时，乡下的农民们，因营养不良，不少人患有“夜盲症”，但汤姆庆自从成为面包学徒后，身体改善了些，圆亮高挂的月色帮助下，他还算能看清。 深呼吸几口气，他开始奔跑，乡下没有巡逻宵禁的士兵。 当奔走一个多小时后，他已经远离拉比村，偶尔能听见好像野狼的叫声，他告诉自己不能胆怯回去。跑累了，就慢慢调气，直至有余力的，再开始加速。 清晨时分时，他的一双腿已经起泡，草鞋断裂，还被石子扎伤。全身湿透，看上去十分难受。 约近早上九点，终于到达当地的治安官驻所。 拉比村在内的四座村庄，全由其此驻所管辖。 有两座四公尺高的圆塔，中间设立可用绳索伸缩开启的大门。 简易的木栅栏像是城墙缩小版，四周挖了壕沟用来排放废水。 这位治安官不修边幅，横亘此处的小溪，上头浮满了碎陶器，动物尸体，烂木头，粪便。 有个拉着驴子的年轻行商，跟布兰擦肩而过，拿到通行文件，准备往西到查曼庄园兜售车上的杂货。 加上仆人，约有三十八人生活在此，认真来说，这生活条件比拉比村差远了。 祷告用的小木屋，荒废许久，没有牧师肯来，已经塞满杂物。 士兵们躺在凉亭下，拿着微薄的薪俸喝酒赌博，没人理会汤姆。 由于长期拿不到完整的薪资，他们日渐堕化，有时害会蒙着脸，夜间出去打劫。 除了马厩那四匹常出动的马驹还算精神，整个驻所被一片臭气拢盖，死气沉沉。 这位一直升迁不了的治安官，对此恶劣环境做出的改变就是--尽量往别的村庄活动扰民。 以往拉比村也是选择之一，但现在条顿佣兵们停在那，自己这点人，还不够人家打的。 只能苦了另外三个村子。 所以当汤姆到来时，治安官不在，而由他一位助手代替，这助手没有几颗牙是好的，加上引用的都是这些被污染的坏水，当他开口时，汤姆差点呕吐。 这助手看了看，问都不问便拿出印章，盖在这份定期通报拉比村治安的文件上。 一式两份，汤姆带走一份。另一份则由这助手，随便塞在木柜里，反正没有犯罪纪录，这些纸早晚也要烧掉。 汤姆想要弄匹马载他回去，不然再来一次这路程，肯定倒在路上。 于是他对这助手说道，他本来跟一位佣兵共乘一马来的，但路上受到外地游民埋伏，马被夺走，那佣兵返回村子报信，才让他自己来，眼下希望助手派个人送他回村，那么佣兵团将会给予回报。 回报?这助手嗤之以鼻，上回他带队外出埋伏商会，便遇到铁山，他的牙齿有一半都是被这野人给打断的，还死了个士兵。 如今他怕了这些如狼似虎的佣兵们，但也不方便这么说，再者让人带马跑出去，不免还要多喂这匹畜生一顿。 助手随手拿了块破布，盖上治安官印章，让汤姆去追那个刚走的行商，征用他的驴车往返拉比村，随后挥手让汤姆离开。 汤姆全力跑起，近半小时后终于追上驴车…… …… 拉比村的比武场内。 来自佛罗伦萨各村庄的新佣兵已经到齐。 德斯利大队长带着这群新人加入。 “他来了。”卡罗尔提醒布兰。 布兰顺着声音，看见德斯利一头短发，留着山羊胡，腰别着白色腰带，五官深邃，眉毛粗直，鼻子高挺，手上有一枚霍华德赏给他的祖母绿戒指，骑着一头灰白马。 他跳下马的动作一气呵成，落在地面时，百多斤的重量，竟没有声音发出! 仅用目测就知道花多少力气，真是一项特技。 看过去跟铁山一样高，但没有铁山那样的侵略感，他操着有口音的意大利语混杂拉丁语，对布兰问好。 “你看上去挺精神。” 卡罗尔上前伸手握住德斯利，两人施展力气，谁也不让谁，直至双方手掌都呈现红色，才松口，接着对视一笑。 第48章 改信复仇 在一众半岛人间，这黄油肤色显得十分不同。 奎克家族在黄金圣像事件，前往突尼斯港交易时，也顺带经营奴隶生意。 毕竟赚钱的生意，商人都喜欢。 许多本属突尼斯公国的贵族武士，因国土被神眷者柴苏灭亡，不肯投降改信而成奴隶。 奎克商会在市场买了三十人，让一条运输船拉回米斯。 这些壮劳力将去开采露天石矿。 这些血汗堆垒切割出来石矿，最终成为雕像，进入贵族府邸或者教堂之内。 德斯利也在奴隶里，他曾是公国的护卫武士长，五代贵族，所以效忠公国。 他十分欲血奋战，但挽回不了败局。 失手被捕后，他的首任主人是一位信奉光明教的香料商人，因觉着德斯利太过凶狠，留着怕有祸害，便把他再转手卖出。 既便沦为奴隶后身心俱疲，但德斯利骨子里可是一头凶狼，有一次被他抓到机会，他趁机用牙咬断殴打他的监工耳朵，拿到脚铐钥匙后，马上逃出采石场。 但他肤色样貌跟半岛人不同，他也不懂怎么跑。 躲藏几夜，便被当地平民通报给治安官跟佣兵团。， 最终被负责守护采石场的条顿佣兵捕获。 过程可不轻松，空手的他竟干翻三名佣兵才被制服。 惊讶德斯利的勇武，杰克问话之后知晓其曾是贵族，而不幸沦为奴隶， 想到自己也曾被异教徒捕获，后用改信苟活，杰克便对德斯利说，“改信可得宽恕。” 但铁山不同意，这外族奴隶伤了他的手下，不可饶恕。 他随比杰克年轻两岁，但进入庄园时间，却比后者还早，自诩地位更高过杰克。自从都被任命副团长，顿生竞争之心。 杰克同意的，铁山往往表示反对。 最后两人闹到卡罗尔面前。 通晓东方语，拉丁语，意大利语，并且能够骑马作战的武士，十分有价值。 复国需要人才，能买到一个贵族奴隶，这可是运气绝佳之好事。 卡罗尔让人放开德斯利，劝他改信便可过上自由人生活。 但德斯利不从，最后两人谈定，比斗决定胜负，谁赢了听谁的。 卡罗尔让德斯利吃饱喝足，休息一日后，在比武场上用力量击败了他。 但差距不是太大。 卡罗尔这下更看好德斯利，要是完好无伤下的德斯利，结果犹未可知。 德斯利输了，却还是不肯改信，并且愿意“自裁”来弥补他的失信。 人才罕见，而且殿下为了复国，特别喜爱有武力之人。 卡罗尔没办法便将他带回去庄园，让主君霍华德大公来决定。 铁山是个野人，杰克是个奴隶，西蒙是被开除出教会的不良修士，庄园不断刷新成员出身底线。 当人被带到庄园后。 看着这个满脸胡须的突尼斯人，当时的霍华德想了想，便对其道，“信仰比命重要?” “信仰支撑我活下去，永恒不灭。” 这话霍华德不爱听。 “肯改信追随本大公，你在突尼斯港的亲人，我想办法全帮你接过来，赎回自由。” “都被你们光明教徒杀尽了，我的三个孩子，还有珍爱的妻子，她还曾经帮助过你们这些外邦人。” 德斯利面露凶狠跨步向前，但被卡罗尔死死按住。 同时一把骑士剑已经在背后准备着，要是德斯利再敢往前，那就尝尝首级分离的滋味吧。 霍华德把天聊死了，又等了一会，想起什么再开口。 “神选者柴苏，出身西西里岛的米姆安家族，祖上可追朔至a.e.550年时，四帝共治时代，是从拜占庭来到意大利的贵族之后……他灭亡你们突尼斯公国是吧，我同此家族也有难以化解仇恨。卡罗尔你跟他说，本大公的外号是什么。” “这……勾……勾引……魅力大师，您有着众多知心女好友。” 卡罗尔硬把这段话修饰成没那么无耻。 “柴苏的母亲，比我大十二岁，曾经是我的好友，后来他那爱吃醋的父亲知晓后，趁我到罗马城参加教宗主持的‘半岛领主会议’时，派佣兵袭击我的车驾，事后查明就是这混蛋带队的，当时柴苏才十几岁，长的跟他父亲一样鲁莽，远处放冷箭，差点射死本大公，还是我的亲信挡下，我才脱险。 所以说，你与我有共同敌人，你不必改信，本大公尊重，你只需以你之信仰起誓，不加害我查曼家族及其手下之人，便可以替我办事，等我复国，再借兵给你打回突尼斯。” 贵族被戴绿帽是种耻辱，但能戴贵族绿帽，时蔚于风潮，不然哪来那么多“骑士爱情故事”。 霍华德不介意拿此事出来说，也不介意人说，但前提说的人要够资格。 而且他真没碰过柴苏的母亲，止于言语，只是自己四处留情惯了，写的信露骨些。 那一次暗杀，后让霍华德连续数个月都起噩梦……真他妈的! 一想起这事，老大公心中总要口吐芬芳。 “你是光明教徒，信守骑士美德，怎可能挥刀对准自己的同信者。” 德斯利本身对威尼斯公国的覆灭，也有些认知，虽然眼前这庄园弱小，但明显这位自称大公的霍华德，还是有着一定武力保卫着，若想报仇，远比自己孤独一人有希望无数倍。 所以当听见这么离谱之招揽理由，德斯利半疑半信。 “呸，要是如此，我现在还在“高庭宫”，对威尼斯人发号施令，背叛我的，就是该死的同信者，我的臣属们。” 霍华德的愤努也被挑起，他瞪着德斯利，耐心已至极限，再不同意，那便去死吧。 德斯利最终真的被说服，只是改了点条件，若十年后，大公还没报仇行动，可让自己自由离去。 这日开始，德斯利换上意大利人的服饰，把头巾跟长袍除去，满嘴胡须剃短。 成为条顿佣兵的一员，但不入光明教，也不用祷告，霍华德给他一间小屋子，让他在里面，用他的礼仪跟物件告祭他的亲人们。 这事只有布兰两祖孙跟卡罗尔知道。 第49章 王者之气 德斯利惯用的武器，是一种北非弯刀，当地有身份的男子，外出时大多配戴此器，全身四十五厘米，刃长三十厘米。刀身用整块坚钢制成，刀柄镶嵌混入白银的黄铜，从刀刃至刀鞘，都刻有美丽花纹。 若是骑在骆驼或者战马战斗时，则用上加长型的同款弯刀。 跟骑士剑比起来，这武器有优有劣，而为了掩饰身份，他需重新学习长剑跟当地文化。 自从有这位异国武士来到，布兰在修道院放假的日子里，也抽空曾向德斯利求教，后让西蒙从北方港口，输入几把这种刀具，让佣兵团练习应对，跟练习这此种刀术的步法。 进入庄园一个月后，霍华德询问德斯利的家人下落，接着派人参加奎克商会的商船，到突尼斯将能找到的遗骨收集后，交由当地祭司祈福，了却德斯利一块心病。 德斯利极为感谢霍华德，不用言语，而是行动表示。 德斯利在庄园呆了一段时日后，就开始进行佣兵护卫工作，他下手残忍不输给铁山，因他自感杀的是异端，毫无顾忌压力。 他很出色，甚至在单人作战跟护卫领主方面，有着不输卡罗尔的心得。 毕竟他曾是三百位护卫的武士长，不该屈居铁山之下，只要他肯改信那就好办了，代表他全副身心已经被查曼家族降服…… 霍华德健康甚佳时，国土一日日的衰败，来到庄园后，身体日渐疲惫，但发展却越来越好，连异端贵族都收买到了。 …… “听着，一共五项。射箭，骑术，刺枪，写字，空手搏斗……” 老佣兵们解释考核内容。 五项标准，淘汰二十人，剩下的按表现调整职务，差些的，仍为学徒，管吃住，不给薪水，留在团内。 扣除掉出任务未至的六十人，现场一百位老佣兵，六十位新佣兵(淘汰者由此选出)全来到拉比村。 “行礼。” 身为宫廷学士，佣兵团事务长的西蒙，穿着刚刚赶制出的佣兵团高阶制服(上面有着特殊图案，显示不同佣兵们)，让众人对布兰问好。 “殿下。” 上百人异口同声，发出不小的威势。 布兰坐在椅子上，挥手表示可以开始。 他一点都不怯场，反而期待会不会出现什么流浪的英雄骑士，骠悍之人。” 这么多健壮男人到来，让村子里的女人们，像是吃了蜜一样，脸上洋溢一种幸福感。 有些吃醋的丈夫便将妻子锁在屋内，不准他们外出，还封住窗户。 新成员中。 年纪不一，从十六，二十一，二十四，三十五…… 出身不一，从屠夫学徒，皮革学徒，搬运工，捕鱼工，制陶学徒，清粪人...... 各种年龄经历都有，找事做困难，学徒不仅仅是孩子，各行业，都有三十甚至四十岁的学徒。 条顿佣兵团的待遇，让他们羡慕，纷纷脱去上衣，向眼前这些大人(考官)，卖弄力气。 会写字的很少，哪怕布兰上次提过让老佣兵们学学，也没人在意。 但到小队长之上，要懂一些常用字，短武器，剑术及各类武器，甚至指挥方面也要触及。 …… “废物。” “一个穿裙子的女孩都比你射得远。” “滚回你老家去。” 老成员们嘲笑这些新人，这是允许的传统，布兰不管这个。除非真的太吵，才会作势让老兵们闭嘴。 基本上新加入的成员，技巧基本没有，前四项很少有表现优异的，他们的重心都放在空手搏斗上。 就是打架，让对方倒下得胜。 这一关卡，旁边放了一桶酒，上场者，都可以取饮一大口，增添他们的气势。 壮粗莽汉互相叫嚣，接着搅乱地面的沙土，拥打一起，直至有人放弃求饶。 母亲，姐妹，女儿，总之这些女性亲属一直被互殴的双方提及。 当地上有血红出现，便直接倒一把沙子下去，继续再来。 也准备了食物，确定通过后，再询问一次是否签约，就可以入一间佣兵大屋内尽情享用。 布兰看到一半，便开始不耐烦，没有武器，打起来都是混混斗殴的方式。 没有高手，布兰走神一会，并且想到奥斯曼之虎…… 上个月初，那场轰动大陆，外邦人夺走紫室公主的东方之战宣告落幕。 奥斯曼之虎格拉米扬的主力部队，突然退出小亚细亚，让拜占庭捡回不少疆土，其原因未知，且公主依然没被送回拜占庭。 而这场战争，造成很多本是自由民的拜占庭人，沦为奴隶，他们被格拉米扬的士兵，掳走卖给地中海跟耶路撒冷当地的商人们，以补充作战资金。 拜占庭抗议又能怎样，这么多商人买下后，再马上转手到中北欧，西北非，甚至中南亚地区。 布兰怀着期待，希望有来自拜占庭的人才，就像祖父招揽到身旁的这位北非武士那样。 最好新人才还精通印刷造纸，或者医学等，但直到最后一场打完，全都是目不识丁的粗汉。 穿越十三年多，穿越者内建的“王者之气”依然没有帮他招揽到任何一位人才过来，从杰克到德斯利全靠祖父帮忙。 可说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一个他自己找到的人才。 布兰等到全部结果出来，讲了几句场面话，便打算离开。 此时，汤姆从几百米外，喘着气跑来。 体力耗尽，剩下百米时，那跑动姿势，简直可以用东倒西歪形容。 当汤姆追上那驴车后，鼓起语气用命令口吻，骗住那位年轻行商，而这行商贪图回报，将汤姆带回来。 等到接近拉比村时，汤姆突然从驴车跳下，直接奔向小道上，让商人愣在原地。 没了汤姆，商人自然不可能去找佣兵团讨要，只能忍受这小半日的浪费，再往回到查曼庄园，但这样一来，又要再付一次过路费给治案所。 “该死的……什么行善必有回报，都是修士用来骗人的狗屁。” 商人的骂声，落不到汤姆耳朵上。 汤姆用尽力气，终于在考核结束拿回盖有印章的文件。 这时候他应该拿给私下交给小队长，但他在路上，也想清楚一件事，他招受讨厌，不论什么原因，总之，佣兵们看自己不顺眼。 所以汤姆更要在布兰面前露面，他还清醒，但装作快不行的样子，跑到布兰面前三十多步就跪下(有弓箭瞄准着他，可不能再胡乱上前)，汤姆把文件用颤抖的双手递上，“我办好了您交代的事，殿下。” 第50章 希尔德 “怎么回事?”布兰不解。 小队长们只能硬着头皮出来说，昨日让汤姆前去治安所之事。 本以为汤姆会知难而退，或者在治安所被人刁难，没想到两件事都没发生。 问清事发经过，许多人惊讶于汤姆竟然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 而汤姆本人对周边的议论声，也没感觉，脚一触地，身子逐渐失力，慢慢躺在地上，累晕过去。 布兰让人将汤姆抬下去。佣兵团训练受伤是常事，因此这里也有几位善于包扎的人士在。 睡了整整一日，汤姆无碍醒来，就是脚像灌了铅，重的抬动不了。 醒来时汤姆发现身处父亲的房间，口渴喊了几声，父亲推开房门入内。 “不论您想怎么罚我都行，但先给我一杯水吧，我快渴死了。” 雷蒙出乎意料的同意这条件，小声让妻子把水取来。 汤姆一口干完，他的胞弟则站在父亲身后，恭喜自己。 “哥哥，你将跟随殿下离开。” “去哪!” “殿下去哪，你就到哪，听说是罗马城!” 罗马! 成功了……汤姆笑的停不下来。 “傻小子，好好地在佣兵团干，我可不想有一天，听到你被人用剑……” 对雷蒙来说，还没意料到跟随布兰以及呆在佣兵团有什么不同，毕竟是自己孩子，还是怕他成了炮灰。 布兰在拉比村呆了三日左右，刷刷脸让新人知道，偶尔跟佣兵们练习武术，之后便回去修道院。 而汤姆等待下一次布兰前往罗马时，再从拉比村跟随护卫队陪同而去。 此前则学习照料马驹们，他的职务确定下来，佣兵团正式聘雇的“养马人”。 清粪，修补马鞍，刷毛，还学着给马烙铁……有盼头的日子，汤姆越干越起劲，每日总哼着歌谣。 他也得到骑马的许可，虽然他身板只能骑最小的那种马，大些的还要依靠凳子踏上去。 汤姆这个名字烂大街的名字，也不适合再用，因佣兵团还有另一个汤姆。 一团不容两汤姆。 鉴于没被赏赐名字，他便请教团内的一名事务助手，人还不错的这助手给了他一本封面破旧的“君主大全”，让他抽选里面的字加以组合。 有些字他不认识，只是觉着字体好看，最后他选了三个名字，各取一字。 从此他不是汤姆，一个名为“希尔德”的意大利矮子诞生了。 …… a.e.1314年5月12日清晨，蒙利大修道院。 修士们祷告吟诵，圣歌随风飘散，肃穆庄严。 四年光阴过去，本来应该提前结束的，但院长富兰克林硬是把布兰多留一段时日。 这日，十四岁的布兰离开前，又受到富兰克林独自招见。 富兰克林最后一次慰留布兰在神学之路上精进，甚至可以让他成为某位枢机主教的学生。 若真如此，最好下场，便是问鼎宗座，但也是几十年后的事了，也不能有明面的合法继承人，布兰婉拒。 所以最后富兰克林交到他手上的是另一封推荐信，内文表明他在修道院四年的学习非凡，推荐进入罗马城的骑士团，从骑士见习开始。 这是未来领导职，日后若成为骑士团一员，起点最少是独领五十人的中队长。 目前两大骑士团采用五级制。跟条顿佣兵团基本一样，但在大队跟团之间，他们还设有“方队”。 骑士见习要付出一笔置装费，可不便宜，富兰克林还在里面注明，布兰很值的成为团中一员，请适当进行减免。 不算后勤，目前医院骑士团五千人，圣殿骑士团六千人。 惯例表明，当两大骑士团合体时，便是发动大规模战争之刻。 圣殿骑士团主要派往在东方的军事行动，陆战为主，在耶路撒冷地区，以及西奈半岛(埃及地区)固定各安驻一千人，三年一轮。 而医院骑士团则关注地中海周边，也进行商船护送，所以有一部份成员兼修海军。地中海海岛多，医院骑士团也私下经商，甚至传闻曾经干起海盗勾当…… 布兰拿到的推荐信是给圣殿骑士团团长，老院长曾经担任该团主祭，所以布兰到那，机会更大，发展更好。 离去前，布兰进入礼拜室，沐浴禁食，希望这位老教士身体健壮。 圣殿骑士团团长从十年前开始，惯例每年十二月到来年一月，呆在罗马城内向教宗述职，因此在十一月中动身便可。 好友阿尔贝则在六月毕业，祖母不打算让他前去罗马城，而是留在米斯城。 不满十五岁的阿尔贝，成为佛罗伦萨开国以来最年轻的执政官，亦后无来者。 布兰跟祖父带人应邀出席。 七月二日。 庄重的米斯城大教堂内。 大主教托雷安?艾格的牵线下，教廷与梅根夫人握手言和，所以盛大举行这场进行权力交接。 布兰见到意大利各地区的许多贵族们，甚至威尼斯共和国的特使也有。 这位特使名叫“丹多罗”，才四十岁年纪，可头发已经花白，但他不蓄胡须，使脸上看起清爽许多，增添几分年轻气息。 但他一眼一腿，都已失去作用。 自其祖父开始，便是公国的海务司法官，父亲也担任这职位，丹多罗十六岁便继承衣钵，进入高庭宫。所以还曾服务霍华德大公达六年之久。 丹多罗成婚时，霍华德还帮其主持，但这小子背叛自己也很快，还领导着叛军，搜刮出了自己珍藏的珠宝…… 丹多罗此来，带着十人的贸易团，想跟梅根夫人谈好意大利内海的一些贸易小问题。 而这几年，前大公依靠佛罗伦萨，有了点起色。 也使威尼斯新贵们产生不安想法，怕梅根夫人发疯，又拉起队伍想替霍华德复国，所以丹多罗此次也将“拜访”前主，缓合一下关系。 在教堂内的见证教士给阿尔贝加冕前，霍华德见到丹多罗来打招呼，但并不起身，在椅子上很不客气地将脚伸出去，这意思表明让丹多罗跪下来，给他吻脚。 吻脚礼有羞辱意味，霍华德自认受的起，但保护丹多罗的护卫们，愤怒想动手，丹多罗及时制止。 第51章 威尼斯的丹多罗 “殿下，今日我们都是客人，我会找个时间再向您拜访。” 丹多罗保持修养回去坐席上，眼神也看着霍华德身边的布兰，跟传闻一样，双目有神，五官英挺。 布兰感受到丹多罗的打量，不失风度回以微笑。 祖父曾经排了一份复国之后的必除名单，这人排在第十五。 卡罗尔坐在布兰祖孙中间，轻声对布兰诉说丹多罗来历。 布兰听完说，“若有天我们复国，祖父可能原谅丹多罗吗?” 卡罗尔摇头表示不清楚。 现在威尼斯，贵族议会领导，全力发展海军，任命里斯?欧文为终生职的“海军上将”。 里斯?欧文也是大议长。 这人是必须除去的，但他之下的几位叛贼名单，布兰觉着没那么大仇恨。 丹多罗的目光先集中在霍华德身上，接着转向其他宾客。 现在的威尼斯，权力已经落入里斯?欧文手中。 下一届的贵族议会，将有三位贵人会离职，不出意外，都会由里斯的亲信接任。 自己投靠里斯?欧文后，曾有过一段重用期，可后来因理念不合，自己从海关事务，被转移对外事务上。 四年前，那场发生于爱奥尼亚海的争斗，威尼斯得胜(注)。 拜占庭首先提出秘密和谈，自己担任副使节。 可没想到这是里斯?欧文跟他亲信的一项狠毒计划。 这场使节团，里斯派出了许多站住位子老贵族跟官员，跟拜占庭人谈。 让拜占庭掉以轻心，另一方面，又组织了一波攻势，袭击拜占庭的海军。 威尼斯击沉或捕获的船舰，超过四十! 因这事，拜占庭损失两千多水手，整整两年多，势力出不了爱琴海。 而丹多罗本人作为苦主，被抓到拜占庭的君士坦丁堡。 君士坦丁堡—黑暗时代以来，整整五世纪都是大陆文明跟经济的中心之一。 大教堂，大皇宫，大竞技场，黄金城门。这些宏伟壮阔的建物，使它被诗人赞为--万城之城。 丹多罗跟使节团先在爱琴海的岛屿上，等了一段时间， 等来的却是里斯?欧文，随后发布的公布，是拜占庭先手袭击使节团，所以威尼斯反击。 既然没有赎回他们打算，所有的使臣，全受到严酷拷问，接着像奴隶般，被压回君堡。 穿过黄金城门时，一半使节已经受伤致残。 他们被关押在君堡的一处要塞监狱，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 丹多罗撑了半年，骨瘦如柴，一条腿被酷刑打瘸，一只眼睛也退化到看不清事物，好像蒙上层雾。 原以为就要这样死去，但丹多罗的妻子，耗费家族财富，并亲自前往拜占庭，把丈夫赎回来。 一个残废的小贵族，能换上同等体重的银币，这是一笔可观财富。 丹多罗重新回到威尼斯，一瘸一瞎的他，依然还有贵族议员身份，为避免引人口舌，也因他出使被抓算是公务受伤，依然得到一个商业位置。 但他这副体态，没被上面觉着能担任什么要职了。这几年，位子换来换去，如今还被指派来佛罗伦萨谈点小生意，并须面见前大公，受其羞辱…… 丹多罗心中的愤怒，已经无法制止，他看着佛罗伦萨的年轻执政即将上台，幻想着如果是自己就好了，掌握力量，才能复仇。 但就算他扳倒了里斯，成为威尼斯贵族联合领主，可拱卫君堡的几万大军，依然没有复仇可能。 会场内，来自半岛，法兰克，甚至卡斯提尔的宾客，操持着各种语言交谈。 脑中灵光一闪，丹多罗想到一句威尼斯谚语，“借别人的刀，除掉自己的敌人。” 诸侯汇聚，十字军攻打拜占庭! 这想法疯狂且大胆! …… 阿尔贝剃掉的头发还没完全长出，所以出场时戴着一顶金假发，更黏上胡须，头戴冠帽，手接过权杖，成为执政官，之后他登上大商业厅的最高处，布兰跟他曾经欣赏过罪犯吊死之处，朝着底下群众示意跟贵族示意。 如今他是这座城市的最高首长，每日开始有数不清的羊皮或者纸卷，送到桌上给他批改。 出行时，再也不少于十人护卫他，没有一点隐私。 他感觉自己的肩膀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压住，难以动弹。 阿尔贝想拒绝这样的保护，但他的家族长辈，亲密的仆人，都衷心希望他上台。甚至舅父的安全他也要靠这个执政地位来保护。 贵族发出的非议声，早被梅根夫人用钱币塞入口中制住，平民们则在那封，以阿尔贝署名的“粮食减价”的文书法令下，高喊他的上任正确。 阿尔贝发表演说时，耳朵乱嗡嗡的，但他强撑着说完，接着掌声如雷。 这一刻，他好像太阳，贵族们是云层环绕着自身，这感觉他从没有过。 “我……” “?” 阿尔贝顿了一会，就在梅根夫人准备上前救场时。 “我会成为佛罗论萨史上，最伟大的执政。” “伟大执政!” 梅根夫人露出了满意笑容。 庆祝此次继位，她更赞助一场喜闻乐见的“比武大赛”。 两个月前已经放出风声，定于继位仪式后两日举行。 米斯城南方的一处森林草场，将作为骑枪比武会场。 佛罗伦萨近十年没有这种比武赛事，前代执政官帕维家族，不喜爱这种粗鲁运动，反而举办了很多次上流阶级的贵族茶会。 比武大赛成了茶余饭后的话题，城中其他贵族也同意资助部份，包含霍华德也丢入五百枚银卢布，加入奖金池以及负担仆人吃住。 比试那日，天气有些阴暗，但不减领民热情。草场上可见到其他贵族带来的驯鹰人，他们拿着杆子，上面粘肉，或者放出一头兔子奔跑，指挥猛鹰夺杀取肉。 贵族们饶有兴趣看着，这也是贵族间一种娱乐方式。 避阳最好的观赏位置，都围了起来，给贵族及其家眷欣赏。 更外侧些则是些骑士家眷，商人，富人等，再更外，便是挤不进来的平民或者孩子。 奎克商会提供贵族们朗姆酒，葡萄酒，至于其他人若想要开怀畅饮，几百步外，外头的摊贩贩售着有些杂味的黑麦酒，跟猎物烤肉。 ------ 注：此战见于本书第六章开头 第52章 爱琴海巨人 杂耍艺人，表演戏法，手中的铜环往天空丢了丢去，却总不落地。 他们手掌紧闭又开，一朵朵鲜花就浮现手中。孩子们目不转睛的看着，试图找出破绽。 比武场已经铺架起来，第一日比射箭，丢掷标枪，但这是小菜，只是热身。 第二日之后，才是重头戏。 第二日比赛分两种：混战武斗，马战骑枪。 “混战武斗”乃三对三模式，手持一种比骑士剑还短些的单手轻剑(自备)，穿着皮甲(自备)，进行队伍较劲，唯一有队员存活的那队得胜 这种打法有个特点，要是有一人不同意投降，那么被打倒的两人，就会被毫不留情刺入要害，接着优势方再围攻剩下这名硬骨头。 六人参战，一场比完，经验表明至少要重伤两人。 甚至死去。 由于伤残率太高，不需要证明是否有贵族身份，便可参与，每场混战武斗开始前，开放竞猜，由观众自由下注，赢方队伍，最后将得到投注输方金额的一半。要是打的很好，还能得到贵人们之打赏。 击败所有队列便获得这次冠军。 有些平民便是靠这种方式，一夜致富，更得到贵族青眼，得到骑士扈从的资格，日后还成为骑士老爷。 “马战骑枪”则是穿上重甲，戴上保护头部的盔具，拿着拿着三米长的木制长枪(茅)，另一手直着小方盾。 双方远远拉开，中间隔着短木排，比赛开始后，高速朝前奔驰，两人将擦身而过时，挺出手中骑枪猛的一刺。 被打落下马者败，骑枪断裂但是没落马者，便再取来一把骑枪，第二次若还是没人落马，便看谁刚才打中对手要害部份，获得分数多寡决定。 若是产生平局(双双落马)，那可按照双方意愿止战，或者取来新木枪再度对刺。 选择止战和局的话，两人都算败，不能参与下一场。 马战骑枪这比赛归属贵族专利，早先要追朔父母三代--都是贵族才能上场。 但因数十年前的瘟病后，人口大减，后来放宽规定，各地的标准不同，作为新兴的城邦国度，佛罗伦萨许多规矩都很宽松。 眼下若有骑士身份便能参与马战骑枪，那怕只是第一代，且无地的穷骑士。 骑枪由主办方提供，所以设在草场外，木匠们日夜从旁间的森林砍伐，制作骑枪。 也可自备，其他装备，参赛者则必须自带，若有破损，比赛场外一样有修补盔甲，马蹄铁等行会之人在。 骑士做梦，铁匠发财。 “精美可破铁石之长剑，配上剑鞘一把只要一枚金卢布。” “尊贵的客人配吗?” “您配吗?” “您配几把?” …… 马匹受惊骨折，骑士跌落重伤，或者断裂木屑插进喉口或者眼睛。对贫苦的贵族比试者来说，这能看成一种赌上家业的博彩，还可能致残，庞大医药费会令人破产。 每一场骑枪比完，胜者能夺走输家身上的盔甲。 阿尔贝穿着红色布装，骑在一头黑马上，跟布兰并驾而行。前面有着两位高大骑手领路(挡冷箭)，地上几条犬狗来回奔跑，闻嗅有没有可疑。 两位少年身后有十四人保护着。 身为执政官，阿尔贝一出场，称呼他头衔的领民声音便一直出现。 他们不断高喊执政，希望这少年还能继续颁发那种惠民法案。 “听见了吧，像乌鸦一样吵闹，我耳都疼了。”阿尔贝跟布兰抱怨着，“上周，祖母又让我跟不自哪来的贵族女子见面，第五个了，一个比一个还让人难以忍受，莉安娜跟她们比起来，真是天使。” 贵族间的近亲通婚，使某些女子带有遗传病，阿尔贝上周见到的那位小姐，一直朝自己傻笑，脖子还总歪一边，最后阿尔贝实在受不了，藉故逃出。 “听说其中有位小姐是‘拜占庭阿修克莱殿下’侄女?” “是啊，第三个女子，所以那怕是个傻子，祖母说她的价值比莉安娜还高两倍不止，若不傻，我还轮不上呢，说不定她的血真是紫色的。” “阿修克莱!”布兰默念这名字，意大利跟北非的领主则称其为“爱琴海巨人”。 不是说他身材高大，其人身形跟常人无异，这外号是指他发怒时的破坏堪比巨人恐怖。 一人统领三座公爵头衔。 盐巴，毛皮，蔬菜，绘画，葡萄……爱琴海一带的商业利润，让他的力量日日增长。 拜占庭有着挖眼，阉割，断足的刑罚，阿修克莱爱用这些恶刑，对于背叛他的人，一旦被他查抓，无一例外，都必受到这种痛苦。 不仅是拜占庭第一重臣，他母亲还是上上任紫帝的姑母。 因此他个人还被准许使用皇室姓氏，虽非纯正皇族，但也穿着染有紫色之宫服参与议论国政。 虽然前几年，因轻敌被威尼斯的“里斯?欧文”给击败，但经过这几年发展，实力已恢复回来。 阿修克莱喜爱风雅，收藏大量东方艺术品，更资助许多艺术家还有再领地修盖花园跟广场，所以他的名声连北境英伦地区的贵族都听过，还有贵族收藏他的画作。 且他十分勇武，十七岁就参加二次十字军东征，练出一手精妙箭术。 早先他被称为东海第一弓(东地中海)，之后才换成爱琴海巨人。 “这可是紫血!我的朋友，我可以理解成你正在炫耀吗?” 布兰的挖苦引来阿尔贝更长的一口叹气。 “我大概真要娶莉安娜或者这位侄女了，就看这次阿修克莱殿下跟我祖母谈的如何……我的儿子将来出世就由你当教父吧，你不能拒绝。” “真到那时候，你会得到我衷心之祝福。” 布兰突然将马亭住，让身边扈从离远点，又道，“办完比武真的北上?” “确定了，北意地区八个封君，我们支持巴萨伯国跟坎尼公国，还争取到四股势力中立，只剩下两人，巴萨伯爵将会亲自带兵收服。 也已经拨款准备武装，顺利的话，按条文，战后佛罗伦萨大概会新增二十分之一的土地，跟两笔年利率百分之二，价值一千枚金卢布，两位盟友要在十年之内清偿的欠债文书。” 这件事布兰跟祖父早上才刚知道，极为保密。 “你下场吗?阿尔贝。” 布兰扯开话题。 “不去，作为好友提醒，建议你也让佣兵团去就好。” 布兰轻笑回应，陆续有其他贵族骑马进入比武场，家眷们坐在后头马车，方形，圆盾，六角，八角，倒三角，不规则，花瓣形，各式纹章一窝峰涌入。 奎克家族的乐手们打着皮鼓，欢迎客人。 有钱的贵族，身上盔甲镀金发出闪闪色泽，他们自带骑枪，喷上红，黑，绿等颜色，还把马驹盖上华袍，全搭一起出场，五颜六色，眼花缭乱。 一些指望这次比武大会出头，身怀一定实力，但装备老旧的骑士，暗自嘲笑这些马驹是来参加选美比赛的。 人越来越多，帐蓬一个个搭起，上面插着各面纹章，参加的贵族把草地空旷处都给围满，没比赛时，便躲在里面由仆人服务或者休息。 布兰也跟阿尔贝回到主人席上。 布兰眼神定在外围处，正摩拳擦掌的铁山，铁山在护从的帮助下，小心地将身上各部件给擦亮并穿戴头面胸臂上。 当铁山穿戴完毕，便朝向主人席方向，朝布兰低头行礼，感谢主君让他出风头的机会。 “有钱的贵族，就是能为所欲为。” 混战武斗的名单，主人方会先得到。 因梅根夫人赞助七成半花费，霍华德赞助一成。 布兰在昨日就把名单摊开给铁山看，并且弄出他拿冠机会最大的“胜负路线”。 不需要收买所有人，只需要打点少数几个强者，并且再把有危险性的队伍，全放在同一赛区来打，便可以使优势最大化。 铁山参与混战武斗，主因他对骑枪比武不是很擅长。 加上他的骑士资格是霍华德颁发的，在还没有实际封地前，不受主流认可，参加这种比试，也无不行之处，他本人亦不反对。 而既然铁山是团长，那就不能输，不然将落了黑鹰旗面子。 阴凉的天气，让全身受重的比武者，没有那么炎热。 混战武斗参加者半是佛罗伦萨的四大佣兵团成员，趁此光明正大的打斗机会，练练武艺。 民众热切猜测下注，那个队伍能得到“金花挂冠”。 这物用金花别织而成，本身不值钱，但下场后，会由胜利者献给主办者或其眷属。 主办者再拿相应价格的金币赏予。多了一道手序，让给钱这事变的更高雅。 开场第一队便是条顿佣兵们，铁山带上两位小队长，混在人群中欢呼的新马夫--矮子希尔德，由衷的希望这三人输，最好牙都被打断。 希尔德这些日子尽心帮布兰照顾马时，偶尔遇见这两位小队长时，对自己流露出的轻蔑眼神跟耻笑之语，使正值年轻气盛的希尔德，难以释怀。 但事情出乎他所料，看上去明显更“肥壮”的对手，外强中干，一瞬间就被铁山给全灭。 铁山先是一记大剑扫过去，拍倒最左一位短发选手，接着高举利剑，恶狠劈往中间，对手格挡失败，胸前黄色布甲被刮出一道血痕来。 两人失去战斗力，剩下的一人被铁山三人围住，只多坚持几秒，果断投剑认输。 第53章 风微微吹 这是一场假赛，铁山对面这一队为布兰安排，劈往皮甲那一剑，剑没开封，皮甲上夹了一包混了水的红酱料，敲破袋子后，慢慢渗透皮甲。 观众纷纷吹起口哨。 铁山朝主人席再度行礼后，学习贵族应该有的步法，沉稳挺胸，直视前方，饶有风度的走离场上。 “铛(砍中)!” “碰(撞击)!” 扣除杂声，基本只这两种声音此起彼落。 第三轮时，铁山本要遇见另一佣兵团的强敌，但这佣兵团失手，所以铁山碰见的还是自己人。 行云流水的几剑，得到满场欢呼声。 铁山有些忘乎所以，他在对手(自己人)要投降时，突然朝其下锷部位挥了一拳，铁山带着硬拳套，这一拳伤到要害，贯穿下巴骨头，使人整个倒地不起。 看的地上之人的痛喊，他更加得意，粗鲁残忍的个性，越发明显。 场外视角看得不是很清楚，布兰也以为是失手，但参加骑枪比武的杰克冷冷望着铁山，他知晓铁山是故意的。 两人对于佣兵团的训练起过几次冲突，这伤者站在杰克一方。 大概如此，铁山才会报复。 等新队伍上去后，杰克已经冷静下来，他策马远离，到一处空地练习，他想着把眼前的盾靶当成铁山，自己要狠狠挑落这个山林间被招揽的野人。 …… 贵族们都知道混战武斗容易出猫腻，并不如平民那样热烈猜赌。 但若是骑枪比武就不同，是用抽签分组，一堆只要名声的贵族骑士们难以收买，且运气成份也不小，马匹受惊，使高手落马而败的事也不少，那赌起来才有看头。 这一日，铁山队赢得用金花编织而成的三顶桂冠，换成丰厚赏金。 也有几个贵族询问铁山的出身来历，知晓是管理数百人的佣兵团团长后，便没再提。 毕竟还要开比这样更高的待遇，少说也是“封地骑士”起跳。 夜晚时分，灯火通明，从一顶顶帐逢外，可以看见不少浪荡的贵族子弟跟侍女或者家眷，一时兴起……接着进入贤者模式。 布兰从一顶帐蓬内走出，他刚观看被铁山弄残的伤者，十分严重，伤者以后吃饭都成问题。 布兰决定把他安排到拉比村新开垦的土地上，让其管理农作收成，并且帮他成家作为补偿。 铁山虽越来越骄傲，但还清楚是谁给他食物，布兰一句话，铁山便把得到的赏赐拿出补偿。 由于铁山明面深刻表示歉意，所以杰克只能忍下这口气。 但铁山这样作法，条顿佣兵团日后分成两股势力抗衡的景象，越演越烈。 …… 第二日，聚会的人潮比昨日还多一半，至少一千人进入草场周边。 幸好阿尔贝提前下令不准随意排泄，有需求者都进入旁间的深林里解决，不然场上将满是尿骚味。 开场前，参赛的勇士们，都策马出来绕了一圈，有些风流的骑士，还会策马走到未婚女士身边，送上鲜花。 布兰从浑身雪白，额头带有黑色胎印的一匹马驹上，看到全身被崭新钢铁包住的杰克，他裹得密不透风，拿着木制骑枪。 马驹的头部也有黑铁片，马鞍旁连着红色缎带跟布袍，奔动起来时好看极了。 在比试开始前仍接受现场报名，因此参战人数一直变动。 当确认无人要在加入时，鼓声奔动，像是战马冲锋，海浪般的欢呼声一波波随后袭来。 “本轮，由来自罗马城的‘皮尔逊?邓肯骑士’，对上巴萨伯国的‘多宾?罗德尼骑士’。” 一位带着毛帽，狂喷口水，身上有股酒臭的司仪说完，两位骑士原地策马转了一圈。 保护眼睛处的面甲铁片可以伸缩打开，上场者会先拨开，朝贵族席致敬后再盖下。 两人做完这动作，在朝对方比了个拇指，接着往回走到起始点，再转身对峙。 有的贵族排场较大，会有随扈在旁将司仪的介绍词，拉长几倍，介绍自身家门。 场边有三名裁判，从三个角度判断胜负。 由于装备太重，所以骑士扈从们在主人两旁帮忙稳定平衡。 “我赌多宾?罗德尼骑士。” “算我一份。” “我也是。” 巴萨伯国跟佛罗伦萨离的近，知根知底，这位多宾?罗德尼骑士，可是出了名的骑枪比武爱好者，一打听到哪有比赛，便自费参加。 而且武运不错，生涯大小七次比武，没受到严重性伤害，且因胜者可以拿走败者身上盔甲，哪怕没拿到冠军，但名次都属前列，将拿到手的盔甲卖出，能弥补他大多数路费跟吃助开销。 从继承几间破瓦房跟菜园的穷骑士，成为可以私养情人的阶级，目前还兼任巴萨伯国的宫廷骑术指导，就是靠着比武出头。 没人对赌，那就开不起来，台下平民的赌注实在太少，阿尔贝身为主人，又是第一场，自然要捧场，应了下来，同时让身后的管家把钱先准备后。 梅根夫人此时并不在这里，她早过了为男人展示武力，而意乱情迷的少女时代，她正在与书房内，提笔写信给其他贵族，找寻合适的联盟对象。 同时暗自叹息，太可惜了，若是阿尔贝还有兄弟，那她还能缔造更大更强的贵族网...... 阿修克莱的开的条件很高，哪怕在商业利益下让步，可他还想要的更多，比如安插几位拜占庭人进入城市贵族议会。 所以只能婉拒这门东面婚事了，就选莉安娜吧……等自己统治半个意大利时，再换一门亲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 比武会场内。 布兰听见贵族邀约对赌，气势不能输人，便道，“我也来凑一份。” 他令人拿出六十枚银卢布，支持好友。 这属于花钱要面子，布兰跟阿尔贝对视一笑。 布兰转看台下，选手各逞威风。 当左右两位裁判挥动小旗，民众的呼吸急促，宣告开打。 奔动时速逼近每小时四十五公里，长直线的距离，几秒便到。 风微微吹，大地静肃，马蹄溅泥。 高速对撞下，产生强大冲力，粗长木枪，硬声裂开。 没有花俏，肉与肉的钢铁碰撞。 皮尔逊马术普通，加上有位仆人没把马鞍固定好，策奔一半，差点落马，多宾的骑枪瞄准落空，撞到皮尔逊手中盾牌，只拿下一分。 第54章 地上神国 一位年轻仆人马上接过新骑枪，递给多宾骑士。 现场突然爆出笑声，原来是皮尔逊的腿脚被马绳缠住，为了不落马，滑动的躯体死死抱住马肚，但也无法登上去，且越来越往地面垂下，展现怪异姿势。 仆人赶紧上前推挤皮尔逊的臀部，想把他顶上去，同时要避免落马，不然会被判负，弄了一会才成功，笑声也持续一样久。 从眼角盔甲露出的那点光，皮尔逊望到几个年轻小姐正捂着嘴。 太可恨了，盔甲之内他的脸色快速胀红。 “两个白痴，要是有鞭子，我一定打死你们。” 皮尔逊再拉开面甲，公平吐出两口口水给扈从(农奴)，左右有份。 这是皮尔逊的奴隶，虽然他行为举止粗鲁，但没人可以指责他。 不过这样一来，一些本来对他有好印象的淑女，好感全消。 裁判等皮尔逊冷静下来宣告双方调整。 展露一波自以为是的威严后，皮尔逊下马让仆人检查马鞍，他没注意到两个扈从的眼神交会。 当仆人说妥当，他深吸口气再度登马，望着对面看上去毫无破绽的多宾，皮尔逊心脏狂抖。 “上帝保佑啊……” 他本来是跟平民进来看热闹的，但被几位骑士言语挤兑后，脑袋发热上台，现在进退不得。 主人席上。 “这位皮尔逊骑士可能与“圣殿骑士团”有关联。”见多识广的卡罗尔，对布兰耳语。 “可能?” “您知道，我二十来岁时，大公响应号招派人参加第二次十字军，我也去了，我们这支队伍归属法帝必隆安管辖。当时有位叫法康?邓肯的男爵与我一队，此人也是圣殿骑士团的副团长，这骑士的纹章跟那位法康男爵有些像，也许是近亲或者旁系……那位男爵是个真正的骑士，饮食节制，训练有方。” 布兰马上明白卡罗尔的话，自己既然要往罗马，那么多熟一些当地贵族人脉是好事。 皮尔逊早上才报名，布兰没注意到，眼下他叫来一个仆人，让仆人去皮尔逊帐蓬附近打听。 约过五分钟，两位比武者回到出发点。 皮尔逊骑士的两位扈从，万分紧张。 第一次的绳索松动，是其中一人有意为之。 刚才重新调整，这位扈从对另一人说，“想想皮尔逊大人怎么对待我们这些农奴的，哪怕是荒年，依然要交足够数额的农作物，还有你妹妹“初夜权“是怎么被大人跟他的护卫夺走的!” “初夜权”这话够了，恶苗瞬间滋生，暴君应该要被击杀。 两人心照不宣，马鞍似紧实松，等到动起来，便会完全断裂。 皮尔逊坐上后，转了两圈没有发现异状，裁判随即喊出开始。 两骑重新再来。 布兰的主人席，正好是两骑对撞之中心点，视角极佳，他专注看着。 马驹再次冲出。 “停下!” 又是操控不当，加上马鞍滑落，皮尔逊摇摇晃晃，夹在腋下的长枪与多宾擦撞而过。 这一次幸运之神降临实力更佳的多宾身上，他的长枪都没断裂，就撞到皮尔逊面甲上，将其完美撞落。 “来自巴萨伯国的多宾?罗德尼骑士取胜。” 跟布兰对赌的议员贵族们，准备取钱时，变化突生。 多宾没下马，笑到一半的脸突然死寂，接着手下的骑枪跟木盾滑落，发出一种微弱求救声，身体小幅度前倾，定再马上不动。 刚刚皮尔逊被撞飞前，他的腋下骑枪的角度从下而上，对准多宾面甲撞擦过去。 碎裂的坚木刺，正好从可滑动的面甲部份穿刺进去，插入多宾的额头，他发出的叫声，却被当做欢呼声看待。 福无双至，神不单行。 “死神“跟“幸运之神“同时来到。 多宾的扈从上前将其拉下马，打开面甲，血流如注，宣告断气。 那这结果就要推翻，木刺还插着就是铁证，胜利果实被皮尔逊吃下。 “一刺夺命”，不只盔甲连“马驹”都属于胜者战利品。 两个扈从内心发凉，为什么这个混蛋运气这么好!心中苦闷却也只能将主人拉到一旁休养。 战胜对手，成为焦点，很多目光盯着，想要害死主人的想法，两人只能先收起。 “这也行?”布兰心中暗道一声，“狗屎运。” 布兰属下的杰克是第四轮，杰克上台前朝台上一礼，他的对手来自北意大利一处庄园内。 这是一名五十岁的老骑士，生涯参加过四次这种比武，曾经得过一次冠军。 如今浑身是病的他，不希望在床上抽蓄而去，想着用体面方式结束。 他化好妆，喝了点酒，脸色红晕，刚才还去搭讪了几位年轻小姐。 现在，轮到他上场了。 于是.....他来，他见，他死去。 经验丰富的老骑士跟不上对手力量跟速度，杰克一枪把他挑下马，头部坠地，老骑士嘴角上扬，不再呼吸，仆人哭喊着将这位善良且正义的主人带下去。 杰克没拿走他的盔甲跟马，下马低头给予这位老人尊敬。 此举获得老骑士儿子的感激，跟其他人的欢呼声。 第八轮，一位银甲骑士引起震惊。他的对手是来自南意大利子爵“韦布?弗格斯”。 二十三岁的韦布也是极为知名的比武赏金猎人，打遍南意无敌手。 “来自地上神国(罗马)，身怀无尽勇气，他使敌人闻风而逃……” 每次出场，韦布子爵的扈从总要说上一长串，他被视为热门种子之一。 英俊潇洒的韦布，收获了最多掌声跟淑女们青眼。 对手银甲骑士拿出的“家族血统书”，标明自己来自东方，众人不熟，也就不在意，是贵族便可。 第一次冲撞而过，两人互相击中绑在手臂上的盾牌。 力道都在可受范围之内。 两人也果断上修对手能力。 韦布拉开面甲，“说了声，勇士。” 银甲骑士拉开眼部，目光跟手指摆动，做出赞美的回应。 裁判声落。 第二次互相闪过，两人互相挥空。 一人突然策马变速，一人将马身往另一边偏移。 两刺没过，韦布紧张起来，很少有人能挡自己两枪。 双方字典里，没有和局这选项，都选择进行第三次对刺。 不想拖延了，速战速决，银甲骑士紧握骑枪。 脑中绘制出那一瞬的刺激。 “杀!” 快如电光，硬如厚铁的一次，两人这一次互相撞中对方胸口部位，依然没有人落马。 可韦布胸口极为疼动，虽然没有流血，但也明白，就算赢了这场，至少也要休息半日时间。等下的比赛大概无法进行了。 第55章 狮心理查 “你还撑得住?” 银甲骑士把面甲取开，那眼神是兴奋的笑意，他发出再战信号。 这话说的毫不委婉。 “拿枪来……” 算了，冲动是魔鬼。韦布理智接过枪时，后劲上来，瞬间认输下场。 韦布?弗格斯年轻英俊，人脉也广，曾来过佛罗伦萨两次，他下台之后，先回到营帐内，缓了一会，接着擦干净身体，来到主台上，跟阿尔贝打招呼。 “真疼啊，这银甲骑士给我上了一课。” 选了个空位坐下，仆人给他到上一杯冰凉果酒。 布兰也跟他礼貌性点头致意。 “你不上去玩玩?”韦布看着布兰，两人之前见过一次，在阿尔贝的宅邸。 两人曾比过一次剑，不过布兰年龄跟体型差距大，所以打不过。 “不了，都是高手，看戏就行。”布兰回道。 …… 难得的对手，这么简单认输。 银甲骑士当时有些失望回到营帐，他把头盔取下，被头盔压的紧绷的红褐色卷毛得到释放，更加散乱，就像雄狮的鬃毛。 他胡渣没剃干净，全身有一种狂野的气息，有些女人便喜欢如此的男人。 “王子殿下，那人很出色啊。与您连对三枪。” “我手正热呢，希望下一轮对手还能让我认真，让我见见西方的骑术高手。” 银甲骑士来自东方“耶路撒冷王国”。 耶路撒冷，一个古老又神圣的地方，诸多骑士跟教士为了夺回它，缔造出无数故事。 到耶路撒冷，有主同在，我们争将回来 圣地，圣城。 耶路撒冷王国本来称作“耶路撒冷骑士团”，它与圣殿骑士团乃同一时代所建立，听此名便知道，意旨收回圣城。 第一次十字军时，该团成功征服耶路撒冷后建为王国，后来又失去圣城，骑士团四分五裂。 后来一位有贵族重新收编分裂的骑士团，恢复了大半实力。 第二次十字军后，骑士团立功甚大，教宗将圣城再划分给它，国家重新统一，至今已二十多年。 今值“麻风王”在位期间。而那位收编分裂骑士团的贵族，就是麻风王的父亲。 麻风王作为盟友，派人参加过不少战争，但这一生，他只上过战场一次，这是一场以少胜多的大战，四千不到的步兵，居然敢直捣对手根据地。 抓获了无数阿拔斯王子跟重臣。此后划定边界，只要他还在世，阿拔斯的军队，都不敢轻易冒进。 银甲骑士名叫“理查”，则是麻风王的长子， 他才二十岁，国内传说，麻风王早想将王位传给他。 理查的眼珠深蓝，如大海般深不可测，许多臣民都说他有一股“王者之气”。 听得多了，理查也如此自认，身为十二岁便拿起刀剑，在沙漠中追杀异端的勇武王子，使他被称为“狮心理查”。 多么伟大的名号--但目前还只限于本国之人知晓。 他们一行结群来罗马朝圣，顺便考察意大利诸城市。 用的是假身份，一个东方的古老男爵家族。 听闻有比武大会，理查便想来看看西方的高手们，让他们体验东方的神秘力量。 意大利的葡萄酒或者朗姆酒，理查喝不惯，认为是小孩子的饮料，他取出东方带来的烈酒，浓浓酒香散发醉意，他满意一饮而尽。 一位骑士从他身边经过……三分钟后，骑士回来，不带一点伤。 这骑士高傲的从理查身边经过。 理查还正喝着酒，以为这骑士没比成，没想到有过去看比赛的属下，兴奋回来道，“那人一刺夺命，对手面甲都被撞烂了!” 一刺夺命!理查看着那骑士背影，散发出狮王打猎的气势来。 第二日结束时，剩下四十位选手，其中有十二人被大众热烈讨论，但还没法决定。 第三日结束时，还剩下四位。 因人数太多，延长到第四日才能分出高下。 这四人中，讨论度最低的是杰克，虽然七战全胜，但只有三次让对手落马，其他四次都是靠分数得胜， 再者是一位胖伯爵，七战全胜，但一次都没将对手打下马，且有四场是他的对手，因上一场对阵别人后受伤太重，宣告弃权。 余下三场依靠分数得胜，遇到的这些对手，用高手眼光来说，都是臭鱼烂虾，且他打的七场无人死亡。 明日杰克正好对上胖伯爵，因后者运气实在太好，所以一部份人买他赢，他的讨论度胜过杰克一倍。 排行第二的是“狮心理查”，七战全胜，两日内除了韦布那场，另外六次都把对手挑下马，有两人当场断气。 这样出色的发挥，却还被压住一头，便是拜那位从理查喝酒时走过身边的黑骑士所赐。 也是七战全胜，第二日比武时，连续四轮“一刺夺命”。 隔日黑骑士的三位对手，一见那有如深渊，注视着自己的恐怖黑甲，果断弃权，所以其第三日全部轮空，实际只打了四场，消耗最小。 大批的贵族前去拜访这位骑士，但是被身穿“阿修克莱”家族纹章的护卫全给谢绝。 这骑士没有在人前摊开一次面甲致敬，所以他的相貌众说纷纭，贵族小姐们说他绝世美颜，男贵族则说他丑的羞于见人。 这人也引起布兰跟卡罗尔注意。 “殿下，他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必隆安!” “说的再清楚点。” “面对必隆安，心中软弱会被无限放大。” “你们不是一同对抗异教徒吗?” “拿到阿拔斯苏丹降书后，又过十三日，超过十五万光明大军，全进入耶路撒冷主城。这么多军人，自然不免比较，有人提议就地举行马上比武，但当时还有很多顽固的教士在场，他们认为这比赛乃同信者的自相残杀，加以反对。” “结果?” “最终还是比了，不过如此一来，这事便没记录大军圣战日记上，且因人数太多，连比七日才决出第一人。我在第六轮便对上必隆安，也是前六轮唯一的一个，他前面五轮，全都英惧怕，或者尊敬轮空，而我本人是三次轮空。” 卡罗尔把眼前景象跟当时重合一起，感怀那段少年岁月，没继续说下去，布兰却还想听。 “你被必隆安挑落马下?” 第56章 信仰之刺 “何止，力量太强，连马匹都翻过去。当时所有的年轻骑士，一脸不可置信，就像看见天使显灵那样，而老骑士们则大笑，嘲笑我的不自量力，必隆安的身形跟我差别不大，但双臂的力量就如山般巍峨难越!” “所以第一是他?” “不，是您三舅的主君(岳父)，施瓦本的黄毛德曼。必隆安胜过我后，连对五场都是高手。 而德曼之后五场对手全都认负不比，这五人都是他的盟友或者属下，而且本来要休息半日在比，但有人放出谣言，说必隆安害怕，于是必隆安便顶着巨大疲累上场，最后比了两枪，无人落马，以逸待劳的德曼险胜一分夺冠。” 从这话听得出来，卡罗尔对这位黄毛王的不满。 其实本来在东征期间，德曼的外号是“残忍者(喜欢对俘虏斩首)”，他的武勇自然不可小看。 但他用这种方式夺冠，使很多崇拜必隆安的贵族，对德曼嗤之以鼻。 而在施瓦本王国，人们嘲弄一个人时，便拿他的外貌特征作为外号，部份特征还会故意反着说。 德曼当时正好三十岁，怎么都跟小子沾不上边。所以搞事者故意称其“黄毛小子德曼”。 德曼如今年近六十，小子便被去掉，但黄毛这外号还留传下来，不过可不能在他面前说。 其实卡罗尔还隐去一段，黄毛这外号就是他看德曼的作法不服气，鼓动一批年轻骑士叫嚣，后传出来的。 清楚看见黑骑士连斩四人后，布兰也想私下见一见这位高手，比赛开始前，甚至自己去对方营帐。 靠近时，给布兰一种来自遥远外国的感觉。 还有一种香味。 不知道是否从黑骑士本人身上发出。 这黑骑士摸马时，还靠近马驹在他耳边低语，十分少见。 “你好，我是……” 布兰走去，介绍名字没说完，这黑骑士突然正身，摆出一手势，布兰大概看懂—送客。 黑骑士身边的人也都带着面具，他们全是黑发。还有几位操着口音，但没带面具的护卫，没带面具的来自拜占庭。 布兰停步不动，杰克，铁山，卡罗尔都在，还有护卫的佣兵，两派人气氛微妙起来。 闭门羹一吃，布兰却没说什么回到台上。 阿尔贝远远看见布兰举止，在他回来后说，“这群护卫武士有几人，跟护送跟自己相亲的小姐，是同一批人，兴许这骑士是阿修克莱殿下的某位子弟。” “紫室皇族子弟吗?难怪如此傲气。”布兰听后也不在有搭讪想法。 而这黑骑士进了营帐，他的面具属下也挡住其他人进入，让其一人独自呆着。 黑骑士脱掉盔甲，把身上的汗擦拭干净，若被其他人看见，一定大吃一惊他的样貌。 至于布兰闻到的香味，确实从她体内发出，而且更深刻的说，那是一种带有摄人心神的味道。 …… 第四日的四强之争，把整个草场跟外围全都挤满。 外面的人想再进入，只能学着鸟儿从天空观战。 养精蓄神的杰克，对上气运加身的胖男爵，两人都觉着自己能赢。 骑马进入赛场，扯开面甲，两人相视一笑，内心各冒一句。 “只靠运气是走不长的，伯爵。” 杰克这几天听人介绍他头衔都听腻了。 “不靠运气走不到底的，骑士。” 布兰身为半官方，有特权，直接给杰克上了个骑士身份。 两人先打嘴炮，再拼骑术。 杰克举枪的肩膀有些痛，这两日受到的创伤也不轻。 只要赢了这场便行，银甲骑士或者那位黑骑士都太厉害，卡罗尔让杰克量力而为。 但之后弃权也是第二，如此盛大的比武，荣誉已经足够。 “主啊，让我赢下冠军，我便捐献一座教堂……我很有诚信的，圣光保佑我吧……” 胖伯爵来自中欧，名为贝基?特纳。 是意大利北面的巴伐利亚王国之实力贵族，有着国中有多座林场跟铜矿场。 也是因来罗马朝圣，而遇上这次比武。 他还带了几名情人身边跟着，羡慕许多无地骑士。 “用钱”打遍领地，跟临近领地无敌手的他，怀着自信上场，但之后...... 不是本身不给力，奈何对手太出色。 依靠分数的四场，有两场是对手被他提前收买，才能赢下去。 中途又穿插对手弃赛，使他名次越来越高。 裁判一声令下。 “嘶!” “嘶!” 马蹄奔动。 “圣光保佑!” “就是现在!” 没有什么花哨，一招定高下。 两人擦身而过，完美的“信仰之刺”虽成功击出，但胖伯爵也被击中胸口，但没落马，而杰克肩膀啪了一声，貌似出了问题，很难再打。 硬打也行，但可能以后容易出问题。 布兰说过，娱乐为主，不一定要赢，就算赢了，等下要对那两位高手，杰克也知道自己没本事去拿冠军。 拉开面甲，神圣的阳光太刺眼，杰克停顿几秒，本准备弃权，对手却抢先一步。 胖伯爵的的胸口实在太疼了，面甲之下眼泪止不住的流，他不能让外人发觉，马上弃权，火速让仆人牵马离场。 “圣光……哇!” 离开众人后，胖伯爵疼的发出猪叫声。 他的情人赶紧上前照料他。 杰克获胜，但目光没看向胖伯，周边欢呼声也非因他而起，而是银黑两位骑士出场了。 黑骑士从杰克离场方向进入，两骑擦身而过时，无形的压迫感，让杰克连抬眼的勇气都没有，太可怕的战意。 杰克观察了黑骑士所有比赛，他举枪对刺没有一丝犹豫，不安，软弱。不够强，便无法从他之枪下生还。 银黑两位骑士用的都是化名，所以民众欢呼两人名字时，两人内心毫无波动。 “狮子?” 黑骑士感受到前方直线上，理查散发出的气势。很像他小时见过的一头英武狮王。 那狮子是拜占庭的贵人，抓捕后关押在城堡里的。 不过……狮子算什么，一头飞不上天的宠物罢了。 另一方面，银骑士感到了更恐惧的存在。 “这是什么感觉?......龙!” 十四年前，银骑士领地内曾出现一条能喷火焰的红龙，明明只有老鹰大小，却让百人队都无法拿下。 大概是寿命到了，这头红龙后来被发现死在一座山脉中，身体自燃发出的焰火，雨水都浇不灭，发现之后，还持续三日之久。 黑骑士举抢便像那头红龙展翼，巨大的能量身后涌动，理查眼中，比自己身高还矮些的黑骑士，突然巨大化。 精彩一战，众人鼓足精神，连呼吸都极为轻促。 第57章 凤凰涅盘 黑骑士身心专注，每当此时，他的身体就会浮现黑纹，从双腿直到锁骨，那是他最亲爱的“伙伴”，死前送给自己的礼物，那日之后，两者同在，他犹如凤凰涅盘，成为“父汗”都叹为观止的绝强勇士。 那种香味，也散发出来，随风轻荡，银骑士手突然有些冰凉。 “很强，从他上马的轻盈动作来看，盔甲也许不是太重，或者是他的力量强大，铁片限制不了他的灵活，那么就跟他斗快，在他出手前便击中他的银甲!”黑骑士准备出招。 “恶龙算什么，本殿下可是狮心，王者无惧!”银骑士肃杀一声。 “比武开始!” 话音一落，两马随着炙热目光奔冲。 明明是两马对阵，却跑出至少二十匹马的奔动气势，可见两人气场之强。 这叫战意化马! 十米，九米，八米……两人即将分出高下。 黑骑士对身体力量的运用，已经无懈可击，这样的比武，在他的“家乡”，肥沃广袤的大草原上，也有类似训练。 但他们拿真枪，地上放出犬狼，练习从高速移动中，刺中这些动物，熟练之后，便能运用战场上，精准打击。 普通人这样--比如杰克，哪怕长期练习，但从摇晃的高速状态下，要一面稳固身体，再调动上半身力量发出的一刺，就算刺中活物，大概只能发挥地面出手的三四成实力。 但经过“龙之血”淬炼的黑骑士，能够运用达九成以上，甚少有力量浪费掉。 这使黑骑士更勇，更准，更强。 马战骑枪，唯快不破! 黑骑士出手时，晃若一道闪电飞过，而且完全没有丝毫晃动，若把力气比喻为一杯水，黑骑士只喷出几滴，便全洒在理查身上。 狮心慢了些，但他的眼睛跟上这一刺，所以调整最平稳的角度，直接顶了下来。 击中胸口，取得两分，黑骑士的骑枪同时断裂，同时虎口发麻。 “真是高手。” 第二把骑枪送到黑骑士手中后，黑龙之纹已经布满身体，黑骑士战意沸腾。 甚至做出一种惊人举动，长且重的骑枪，如果小孩玩具，被黑骑士如果转笔那样，扬臂旋动!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失败。 “我……认输。” 理查突然举手宣布退赛，引起一阵不解声。 这种规则理查赢不了，如果不穿护甲，拿命相搏，那也许有机会? 总之，当下最好的选择，就是服软。 这一刻，理查太想见见这位骑士的样子，他走过去想跟黑骑士握手，但对方依然不甩，直接离场。 众人以为黑骑士要下场调整待会的比赛状态，没料黑骑士一群八人，全都策马从大会留出的通道上，加速奔驰，扬尘离去。 对手真的头也不回离开，就这样，杰克成为冠军! 贵族们破口大骂，杰克是条顿佣兵团的人，布兰自然要支持，刚才许多银币全买黑骑士赢，阿尔贝则是支持好友，两人本来估计要出血一把。 这下变成布兰通杀，得到的银币还超过祖父资助的这次比赛花费。 越花越赚，布兰笑了一声。 金花桂冠跟一盒装满钱币的钱盒，落到杰克手上。 条顿拿了两冠，这场比武，布兰还让人记录在佣兵团年表事记里。同时让人买来十桶酒，把身边的仆人跟佣兵们全都灌醉庆祝，不吐不归。 布兰也派人去找第二名的银白骑士，想要探清这人更多来历，看看有无可能招揽。 这场比武，真的来了许多高手。 作为实际上的第二名，卡罗尔对理查的评价也很高。 可理查也同哪位神出鬼没的黑骑士一样，散会不久，便消失无踪。 这日过后，黑骑士的故事，被贵族小姐，吟游诗人，佣兵等用着不同口吻形容。 经久不衰，他的舞台剧在佛罗伦萨盛演百年。 他已远离米斯，但米斯依旧有他的传说。 …… “再来。” “注意下盘。” “上砍。” 布兰拿着木剑，穿上锁子甲，护腕，手套跟铁山对练。 已经训练数日，沉重的甲胄让他压抑难受，光是带着都感觉呼吸困难。 布兰已经连续训练一周，手臂上的肌肉都感到明显粗壮了一圈。 而现在说是对练，其实更多是铁山当沙包让布兰打。 铁山也不好受，布兰这种找寻时机出剑，跟对手游斗的方式他最为讨厌。 要换成他人，铁山会用伤换取主动，一剑把对手劈了。 只有布兰累了才会停手，否则铁山就这么受下去。 两人外侧。 “没死就给我站起来。” “打这里，会让人疼的失去知觉。” 其他佣兵们也做好战争准备，练习盾阵跟阵型转换。 几百米外的小草场，杰克作为骑兵指挥官，正在训练冲刺。 布兰动用关系，把能用的马驹全都找来，一共五十头。 不算活人，只算驴子，马等禽力，每日的草料费就高达四枚金卢布。 只有新人才会激动兴奋，见过血的老兵，从三张木桌上，放满上百把长剑，重量让本已陈旧的桌子支撑摇晃便知晓，这仗很硬。 霍华德也睡不好，他很久没有参加像样的征战，上回如此时，像条败犬逃回封地，这次一定要胜利。他的盔甲跟长剑，保持在最好的状态。 但他垂垂老矣，所以只是同在，并不需要上阵拼杀。 他看着布兰挥汗正跟属下对剑，突然有些担心。 “看来该开始替布兰物色家世匹配的妻子，不然血脉恐要……” 霍华德目前有三位孙子还生活在意大利。但他深受祖父尚格大公影响，尚格有八位私生子女，终其一生，却没有承认过任何一名私生子女。 “当你给私生子合法权利，有朝一日，他们可能会被利用，或自己想挑战你的正室子女。” 这话是尚格遗言之一。 曾有两位霍华德很喜爱的情人生下儿子，但他也没违背这项忠告。 昨日，霍华德还找来神父祝福，并且让布兰参予，两人洗净身体，进行了一段有仪式感的出征祷告。 第58章 人生初阵 两日后便要开拔北上，鸡蛋，蔬菜，面包，少许肉，内脏，果酒，这些食物，用木桶装着，训练完后，将快速被佣兵消化，补充足够体力。 当夜，布兰找来小队长以上之人，跟一些出色的老佣兵，一个一个敬酒，给他们画饼。 强大的佣兵团甚至能在封国内有庄园封邑，既是贵族又有独立自主权。 要是此战赢了，条顿便能朝此迈进。 除了条顿，城中另外三支佣兵团，也各派三十至五十人不等到场。 布兰的军队准备加入巴萨伯国阵营。 执政官仪式后才过半个月，巴萨伯国便动员攻打北方的两位伯爵邻居，在佛罗伦萨的资助下，总投入兵力号称五千人(实则四千出头)，大多为步兵跟长枪兵。 布兰队列中，也弄来二十把“西西里石”制造的冷冽长枪。 经过测试，有十三人能够使用，而不被枪石寒冷所伤。 这其中有条顿团，也有其他团伙，布兰将其设为“机动队”，让德斯利指挥。 冰冷的西西里石，透着一种蓝芒，布兰也试着去触摸，但是没一会手就刺疼，不敢再尝试。 训练完毕，部队开拔。 此战是十五年来，北意地区最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之一。 巴萨伯爵尼弗?麦克尔，先是发出了宣战文信，接着亲自带领部队。 当他进入敌人领地后，十日之内，便小规模与对方交火两次，尼弗接连获胜，很快地控制敌人的林场，石场，市集，两座木堡跟一处堂区。 又在六日后一次河滩决战，打垮敌方将近一千人的总队，还抓住其中一位敌队伯爵“高文?卡松”。 伯爵很值钱，半岛行情价，一名伯爵最少价值“七十枚金卢布”。 再加上这高文伯爵手下骑士跟堂区教士，胜利跟金币近在眼前，但也许太顺利推进，让尼弗轻敌。 接下来又是正面对战，双方明刀明枪的比试，但这次却吞下败仗。 交火当日，一面正四角黑白格子相间，中间一颗金星闪耀的纹章，如流星般迅速出现战场。 这是敌对的另一位伯爵，用“女儿婚姻”为代价而请来的北方佣兵团，十分勇猛。 尼弗伯爵的主阵，还被对方的骑兵队给冲出缺口，战死两位心腹骑士。 这一败，上下损失近两百人。 原本吞到手的土地，尼弗还了一半回去。 而本已攻下的高文伯爵城堡，由胆小的坎尼公爵达尼尔留守，但他竟认为此战已胜，把一半兵力(五百人)调回领地内，减少军费支出。 情报被泄露，这支先遣部队，经过林场时，突然被凭空出现的长茅还有弓箭给射穿躯体，引发混乱，损失两成人数后，完全溃散。 几人冒死逃回城堡禀告公爵，说对方已经集结兵力往此而来，达尼尔一听，吓的连城都不要。 慌张从夜间逃望，中途差点被追上，侥幸逃脱，但到了早上，却被手下骑士发现马车上的主人已经暴毙(疑被吓死)! 这一来，使三方同盟出现破裂，达尼尔的妻子想要抽兵回守封地，毕竟继承人不过九岁，母弱子少。 阿尔贝为这事，整整一周都没睡安稳，终于稳住公爵妻子，但要在一个月内便分出胜负。 梅根夫人跟城中贵族谈好，宣布投入更多人进入强攻，最快时间内结束，若对方不出来打，那便烧毁农地，林场，污染水源，逼他们出来打。 城中所有的佣兵团跟一般卫队，统一由条顿佣兵指挥。 八月十七日，部队汇整完毕。 布兰跟霍华德成为统御六百兵力的指挥官。 也查明那支佣兵对手为“星辰佣兵团”，活跃于阿尔卑斯山跟周边地区，跟光明世界四大骑士团之一的利沃尼亚骑士团(巴伐利亚所有)，有些渊源。 该团总人数在五百左右，不知这次来了多少，而在计算其他部队后，猜敌军约共两千。 而布兰这方，连农兵都算进去，目前接近三千七百。 人数虽有优势，但正规军的训练跟装备，双方所差无几。 无法每人都配剑盔，但是也做到力求都有一件皮甲或者铁器(镰刀，匕首也算)。 大队先进入巴萨尼弗伯爵的城堡，又补足一些旧装备给士兵们，全速前进。 此时依然处在友军攻击状态，但布兰会师前一日，尼弗伯爵在一处山丘，又跟星辰佣兵团发生冲突，争夺外围空间，双方各损五十至八十人不等。 尼弗伯爵冲锋时被一位骑士长茅射中手臂，几小时后，无法止血，开始有发烧症状。 巴萨大队退至一处本属敌人的木堡。 两千多人无法全进入木堡，大半分布外围。 房间之内，医师看诊，教士祷告。 尼弗伯爵十二岁的继承人“丘肯”也在场，看着平日威严的父亲，痛苦呻吟，他吓的面色惨白。 可身边没有安慰丘肯的乳母在，使他哭了出来。 在旁一位身穿披风，貌似领主医师的人，见状忍了很久。 终于在医师跟教士暂时离去时，狠狠扇了丘肯一巴掌。 “你是骑士，伯爵之子，不是穿裙子的弱女子!再敢哭，我把你的乳母给卖到北境去。” 打人者是莉安娜，伯爵疼爱这个女儿，闹不过莉安娜请求，便让女儿随行来见识自己的胜利。 但胜利还差一步时，马上风云变色，盟友公爵暴毙，自己重伤。 就在刚才，莉安娜父亲的属下骑士，因喝了点酒，闯进来看父亲时，言语冲突对其讥讽，说是无端让女人上战场，才使伯爵如此…… 一时火从中来，莉安娜打了丘肯的脸。 两人目前的母亲，严格说是亲生母亲的堂妹，母亲死后，家族决定让这位年轻的姨母，嫁给父亲，同族女性嫁给一个男人，这很常见。 虽然亲密，但总是隔着一层布，加上五年前新母亲有了孩子，便更客气生疏。 丘肯是被姐姐莉安娜带大的，所以爱她又怕她。 丘肯手摸着脸，一脸委曲。 “抱歉，弟弟，我不想的。” 第59章 会师 莉安娜摸着丘肯的脸，她努力维持平静，并下令禁止乱说，若有人敢外传，便关起来。 阿尔贝的部队(五十人)，本来后方观战，知道尼弗伯爵出事后也奔来木堡。 中间还下了场雨，到木堡时，显得有些狼狈。 换了干净服饰后，马上就去看莉安娜跟伯爵。 感谢主，见到极有可能成为自己丈夫的阿尔贝，没如丘肯那样软弱，莉安娜已经恢复冷静。 “阿尔贝哥哥。” 丘肯有礼貌的问好。 丘肯与阿尔贝相处的不错，执政官仪式后，他还在米斯城玩了好几日，都是阿尔贝招待。 无忧无虑的半大少年，很快就接受阿尔贝成为自己家人(哪怕还未定下婚事)。 接下来，丘肯静静听的姐姐莉安娜跟阿尔贝哥哥的谈话。 半小时过去，阿尔贝还是没有拿定主意怎办，便称要等布兰的部队来。 至少五百人会加入，还有一部份骑兵，都是他们佛罗伦萨的亲兵，届时，外头那些巴萨跟达尼尔的凶狠骑士们，也会放心及更尊重自己。 这一夜，注定失眠。 阿尔贝很早就起来祈祷上帝，大修道院的求学日子影响，使他比布兰更加虔诚。 而布兰终于在来日早上(约九点)赶来。 木堡卫兵发出欢呼声，敲起还没完工的教堂小钟。 还没正式跟敌人战斗的佣兵们，身上干净，身上的私人布袋，藏着的除了武器，打火石，还有美味干粮。 他们乐于分享，属下们只要不酒醉误事，便不用去管。 布兰巡视了一圈。 木堡很大，靠近一处密林，用的木料全都是本地产出，还有一座修建到三分之一状态的教堂，看的出，建筑师们富有挑战心，从已经建构打下地基的石柱来看，不是一个伯爵能负担的起的。 但经过这次战斗，大概要使主人完工教堂的时间，再延长八至十年。 以往这个时节(八月)，已经开始收割，木堡周边人口生活圈将近千人，这时其他地方的领民，会带着羊毛，小麦，甚至水果来这里以物易物，再采购一些木料，去另一处大市场贩卖。 但巴萨伯国的入侵，让这些麦穗直挺着身子，没有矮下去的变化。 布兰到场时，阿尔贝正喝着麦粥，听到友军来了，马上放下碗从房内跑出。 这个口口声声，称自己不来的执政官，此时脸上憔悴，伯爵主帅这一倒，几千人安危突然成他的责任。 他迟迟没有招开会议，说明病情，刚才又被一位骑士给逼问，心情更加沉重。 两位少年都穿着锁子甲，脚踏战靴，身后各是长几近地的红披风，腰间的环带闪亮发光，前后挂着长剑及短剑，手上立有扳指，模样威风凛凛。 现在都是有身份的人了，身处战场，态度都很慎重。 “好友。” “好友。” 两人相拥，在对方肩膀上互给一轻拳，没有过多客套。 “扎营。” 布兰转头高声道。 布兰来到后，阿尔贝马上把前因后果再说一次 布兰祖父霍华德没到木堡，而是跟梅根夫人，在二十公里外的安全地点驻扎。 两人边走边谈。 “伯爵太轻敌了，本来可以稳胜的!因被敌人嘲弄，就指挥属下出战……现在随时都有人要找我，从阵营位置，到晚餐吃什么……去他的。” “医师怎么说?” “血止不住，用极缓慢地速度流出，直到早上，伯爵阁下又晕了过去。” 当代医疗技术以“放血”为主，遇到大病，先把血(毒)放了，要是搞不定，因是伯爵，那就等着天使来找你谈笑风生，引往天国之路。 伯爵的私人医生，用了多种手段，只是使伤口暂时止住。但也技穷了。 “今晚难以无法出席会议，病情不乐关，要是传出去，我怕伯爵的人可能会叛逃起哄” 进入到密闭房间内，木门一关，阿尔贝很小心看着布兰。 布兰只带了卡罗尔进来，阿尔贝身边则是商会副会长戈欧，其次也作为财政监督同行。 阿尔贝很荒，战场周边的事又东扯西扯，戈欧便将活题接过，先把掌握敌人之信息全都告知布兰。 “我们不是还抓着一位高文伯爵吗，人在哪?”布兰听后道。 “妥善关押着。” “快带我去。” 身为伯爵，哪怕落败，也受礼遇，巴萨阵营给予足够尊重。 加上翻开家系族谱跟通婚过的贵族家系，记载清楚。 尼弗跟高文过去三代，有过四位亲族结合。 最近一代为，尼弗伯爵的大姨妈的小舅子，便是高文伯爵小姨妈的大舅子…… 这很正常。 对于血统迷恋，使“同一文化圈”内的贵族，身份若相当，哪怕是世仇敌人都可能进行通婚。 布兰这次还找来铁山跟着，在木堡一处干净透光的房间中，见到这位已经三十多岁，光着身子，打着呼噜的“高文伯爵”，一左一右拥着两位女性保暖。 虽然年纪不是很老，但高文伯爵已经有两个成年男继承人，比布兰都大，长子二十岁，次子十九岁，次子也参加这次战争。 木桌上没吃完的橘子跟麦粥，散发诱人香气，引来虫子争食。 “女人是你准备的?还是尼弗伯爵?” “都不是，两人都是这位高文伯爵的情人，抓住他时，三人正在一张床上，尼弗伯爵便一起带走。” 布兰等人进入的动静，使两位女人醒来，第一反应有些害怕。 能身为伯爵情人，自然有点姿色，所以怕自己被粗鲁的士兵们玷污。 但进入的人中，最中间那位少年，长的真是好看，简直是画像中的美男子。 两位女人想着，要是这少年上自己，那便没损失。 两位女人还别过脸去，将脸上的眼屎偷偷去掉，接着更加挺身。 虚掩的门吹入一道风，高文感到有些凉，加上有人说话，便慢慢张开眼。 几双眼睛瞪着睡眼惺忪的自己，高文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让情人拿酒过来给自己。 他打仗，赢过也输过，没什么大不了的，无论胜败，活着便是胜利。 清凉的酒下肚，高文伯爵感觉又活了过来。 第60章 你有罪，骑士! 贵族相互尊重，被抓时愿意付出赎金，即可释放…… 不止高文脑中还存在“英雄时代”留下的观念，尼弗也是，所以两人分出胜负后，都没继续敌视对方。高文到像是来此做客的。 “阿尔贝你先离开，我来处理。” 随着房门关上。 布兰靠近些，屋子内男女欢好的味道还没散去，加上桌上食物跟酒味，对气味敏感的布兰有些皱眉。 这样英俊的一张脸，哪怕是皱眉也是生平少见，两位女情人不舍得把眼神转开。 “布兰爵士。” 年纪大上许多的高文用上敬称，毕竟自己还是俘虏。 “你认得我?” “当然，你们帮梅根夫人除去政敌，成立佣兵团，又是来自威尼斯的高贵家门，早想认识，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下。” 恰当恭维后，见布兰没反应，“敝人自我介绍，高文……” “这不重要。”布兰冷道，“阁下，请把你手上的戒指取掉。” 布兰想到一个计划。 见高文没反应，铁山毫无二话，粗暴上前硬掰，两位情人吓的离开床上，但卡罗尔之剑挡住。所以只能缩在角落。 铁山可不管力气大小，发现有点卡住，更加大力量，硬拔出的后果就是使高文的手指破皮，还有骨折现象，疼的破口大骂。 接着布兰离去，高文伯爵不知道这臭小子想干嘛，但却听到窗外最后的布兰声音，“只给水喝。” 接着是见这伯爵手下的骑士们，有三人被抓，也算是贵族阶层，还有赎金拿，因此受到一定礼遇，但三人有伤人武力，因此被上铁链。 三人关在木堡一处专门使私刑的地下室。 气味比刚才更差。 布兰一进入后。问清情况，便把看守人赶出去。 “铁山，你不是很喜欢跟贵族战斗吗，由你来拷问。” 地下室具备逼供刑具，比如烙铁。 铁山见了之后，无师自通，布兰先出去整顿队伍，跟众位骑士开会，过了两个小时左右，布兰进入。 三位骑士有两位，比较能抗，但有一位已经吓的屁滚尿流，烧的滚烫的烙铁狠狠来一下， 什么骑士八美--英勇，荣誉，牺牲……全都丢了。 铁山在两个小时内，就给这位骑士加了特性“怯懦”跟“受伤”。自己也成了拷打爱好者。 “现在换你来，给两位同伴们一点印记。” 布兰的话，这骑士不懂，但他太害怕了，又见铁山想要打自己，便拿起布兰抛进去监牢中的一根短棍，打在同伴身体，直至两个骑士同伴奄奄一息。 “给我你的名字，骑士。” “昂布，大人。” 这骑士也在比武大会上，于人群中见过布兰，便呼唤他为大人。” 但他没下场比斗，布兰倒是没有什么印象。 布兰让人把这位昂布骑士拉出来。 “为了感谢你的合作，我将把高文伯爵的两位情人找来，跟你关一起，让你体验快乐。” 布兰接着面向铁山，“把药准备好，让那两个女人，替这骑士处置伤口。” “是。” 又过两小时，布兰再一次面见这骑士，这是木堡的角落房间，些许阴暗潮湿 布兰一进去后，看见房中人衣衫不整，便下令把两位女人重新拉回伯爵身边。 昂布搞不懂布兰心思，但也不需要猜，布兰马上给他整的明明白白。 “你有罪，骑士。” “我?!” “殴打战友，犯了教规同信者不得私斗，对敌人求饶，失去骑士的资格，更偷走主君的情人。” “我没有……刚刚只有少许接触……少许，疗伤的事……怎么能算偷呢!” 昂布有着八字眉，此刻愁容看上去，更加傻气。 “你可以想着回封地后，怎么解释。不过我想，你可能会被关起来，这辈子都难以见到温热的太阳。” 少许阳光穿透窗户，落在桌子上，布兰指了指这金色光芒。 昂布似懂非懂，小心提问。 “我有什么本事能替您效力，洗清我的过错之举?” 布兰笑了，“当然可以。” 接着是一个盒子送入，昂布打开，“一根僵硬手指，手指上还穿有狼纹形状的戒指。” 贵族戴在手中，一般除了装饰，便是“印戒”。 作为主印使用，写完文信后，颁布前，把印戒顶部沾上火漆，朝纸落款，产生的图案，便有法律效力。 这戒指跟印出来的痕印，昂布都看过几百次了，吓的合上并猜道，“伯爵(高文)手指?” “还有一件东西给你。” 这次是一张文书，布兰把莉安娜的一件蓝色布绒服给要来，拆了部份，把纸给贴上，使看上去更为隆重。 这文书内容让昂布更加发抖。 “吾，北意大利的高文?卡松，曾前往罗马及耶路撒冷的的朝圣者，勇敢无惧的十字军骑士……今将领地头衔，尽数让与长子伯克?卡松，其享有领地山林鱼牧之权利……并尊重次子进入领地堂区，成为奉献主之修士，每年赐予……” 文书上，压有红色狼首印，是刚才那枚伯爵狼戒沾上印尼后盖下去，内容出自布兰。 两者都是布兰为之。 “我不认为这是伯爵的字，其他人也不会认同，伯爵的字可是出名的难看。” 昂布小心回答。 “把它变成真的，是你的责任。听着，现在高文伯爵的二儿子，正在城堡内跟我们对抗，有继承权，但有瘸症的长子，在领地内安稳享乐，这可不公平。 你身上的伤，是你逃出时，跟我们搏斗的证据，同时你被捕后，还幸运发现发现伯克?卡松原来跟我们勾结，他不想让父亲活着回去，要我们将高文伯爵除掉，赎金照付，并要把兄弟放逐到修道院内。 你深怕这封信跟伯爵戒指落到恶人手中，所以你抢了回来，你深明大义，怀持八善，正直公平，所以你将去见伯爵的二儿子，到他的耳边跟他说，与我们合作，那伯爵的位子，最晚一个月后，就会变成他的。” “伯爵不会同意。” “他都要上天堂成为天使了，区区头衔怎会在意。” 第61章 特殊战马 “我!” “住口!比财富，佛罗伦萨压了上去，比人数，我们多一倍，真耗着，我们可以便把附近洗劫一空，不行时再退回去，一样没有损失，莫把路走窄了，骑士。” 布兰冷哼一声，表出不耐烦神情。 被关押起来，很多情况昂布不知道，听完这些话心内慌乱。 那剑在脖子面前晃来晃去，昂布妥协了。 效忠同一个家族，也不算违背主人是吧…… 昂布又多问一些细节，最后在布兰眼神逼迫下，以生命起誓，写下一份他亲笔字的承诺，布兰才放他离开。 中途还有一场戏，布兰让昂布无意间跑出地下室，无意间闯入马厩，无意间一马绝尘而去。 望着昂布渐行渐远，卡罗尔谨慎问道布兰，“能行吗?” “就试试吧，没有损失，如果敌人一直死守，我们的投石车，冲车都还没运来，很难取胜。你看看那些高厚的石头，每一口女墙内藏两到三位弓箭手，就可以把我们的士兵射成箭人……” 昂布跑出木堡时，后面还跟着两名弓骑给他压力，防止他跑走，要是他敢不照办，将会直接解决他，同时也给人一种正在追赶的印象。 一直到把昂布赶入敌方城堡，这两位斥候才回头。 “快开门，我是高文伯爵手下骑士……” 被证明身份后，昂布得以从城堡小门成功进入。 当晚，他便去见高文伯爵的二子欧兹?卡松。 门轻轻一开，接着关上，他再也没有退路。 昂布对年轻的欧兹说伯爵被严重伤害，同时拿出这封文书。 欧兹每读一句，脸上的乌云就更深一层。 “伯爵被威逼写下这封让渡书，已被伯克大人派来的教士见证，幸好我拿到手。” “现在怎么办?父亲他……” “欧兹伯爵。” “你叫我?!” “伯克……恶人，他敢谋害高文伯爵，您想必也很难逃脱，现在信在我手上，我们不如跟佛罗伦萨谈，由您来继承，而由伯克去修道院，用一世时间，清洗罪恶。” “你说的什么疯话!” “伯爵，我能逃出来，其实是因我有一位好友在对面，他是一位骑士，可以由他牵线，帮助我们。” “这绝对不行。” “行，您只不过比长子少一岁，但作为领主的品性，他再精进十年，也难以企及您一半。” 欧兹心动了，对每位领主的孩子(非继承者)来说，头衔跟封地，是那么接近，又那么远不可及。 “错过了，再没这个机会了。” “小心……去办。” 半小时后，欧兹吐出了这话。 “是。” 当昂布走出门外，才发现不止上衣，紧张的连裤子都湿了…… 而欧兹见昂布离开，把父亲的戒指从手指上取下，关上盒子，接着拿出屋内的酒，清洗这枚代表权力的狼戒。 当晚，欧兹带着它进入梦乡。 其实如果传开，有些问题昂布很难回避，但欧兹没把此事告诉任何人，且当权力的魔戒戴上后，再难除下，只要自己能成为伯爵…… 很多成功的事，开头往往源自离奇或者疯狂的想法，就如此时。 …… 布兰在阿尔贝的支持下，大军原地待命，同时也建立一些防御工事，防止对方来犯。 而对手猜不透佛罗伦萨的粮草有多少，但城中其实不多，所以时不时派出骑兵引战，想让对手强攻城堡。 他们的“特殊战马”，于陆战上有优势。 但布兰只是极小范围地应对。 至于尼弗，又撑了一夜，烧总算开始退，布兰也让阿尔贝下令，禁止医师再使用放血疗法，只要能能够撑过这战便行。 而昂布在进入城堡的第三日，又被欧兹派出来，担任斥候骑兵。 趁无人跟随，昂布来到一处夹在城堡跟木堡中间的溪流旁，杰克在那。 警戒看了身旁。在杰克说放心后，昂布下马将跟欧兹的要求，如数说出。 杰克全都答应。双方约定明日这个时间，再来此地。 杰克回到木堡后，将对方要求告知，布兰拉着阿尔贝同意了。 到了约定时间，布兰来到溪流旁，为了避免情报外泄，只带了最亲近的十几骑。但在路上挖掘好陷阱，若被追赶，可以趁此工事逃脱。 欧兹也带着昂布，及跟他的骑士扈从来。 三位骑士扈从被欧兹各许诺“一座村庄”，成为有地贵族，三人已经在圣十字下立誓，效忠跟随。 避免对方出手偷袭，双方始终保持距离，由属下传递。 在欧兹的要求下，布兰立誓，会按照先前的一切，帮助欧兹登上伯爵之位，还拿出阿尔贝写的约定书，里面以执政官名义，同意欧兹的合法统治权。 这样一来，若真的成功，那么原本可以到手的两块领地分配权，巴萨跟坎尼两方，都要吃亏，本来阿尔贝是要再商议的，但布兰很明白告诉好友。 用最这样代价取胜，至少能少留一半血，再者说，达尼尔公爵的妻子，只重享受，资助她的个人花销便可以塞上她的嘴，至于尼弗，现在还没从险境中脱离，说不定再恶化下去，也尝不到胜利果实…… 半推半就下，阿尔贝同意，始有这封执政官誓言书，欧兹伸出他那戴着狼戒的手，相隔五十米，与布兰挥手。 两人都拿到想要得东西，欧兹将秘密部署，由内部反水。 布兰回去见阿尔贝时，把欧兹写下的结盟书呈给他。 “接着呢?” “等最后决战。” “希望我们的人能够伤亡小点。” “可以，等我拿到兵力布置图，我们便攻击敌人最薄弱的部份，而第一波的破门夺城战，跟敌人主力，都给巴萨跟坎尼的士兵来承受。” 出卖盟友，这样的恶行，让阿尔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又无可奈何。 “此事与你无关，将来要受审判，也是我来受着。” 布兰看出阿尔贝的担心。 每多一个伤兵的处置费，商会跟共和国就要从其他地方剥削来补，大多情况都是没上过战场的农民受害。几个月的磨练，阿尔贝清楚，利益应当摆在个人喜怒之上。 良久，一声叹息，不知是谁所发。 两日后，布兰对面的雄伟古堡--拜仁城，意为“幸运之城”。 共有九十九个房间，还藏有“英雄时代”的许多艺术品。 第62章 英雄时代 经过黑暗时代的混乱，无序，光明世界终于迎来小复苏，此时人们崇尚骑士精神，领主将庄园扩大化，新商品诞生，城市的出现，宫廷继承制度越趋成熟……从简单走向繁琐，是这时代特点。 但当时人们没有统一称法，教会书页上，有教士敏锐察觉到变化，称此为“曙光时代”。 英雄时代这说法，首见于a.e.1232年左右，由威尼斯公国的一位小贵族“杭特?格林”，在他的私人着作提出。 a.e.1226年冬，杭特为了写书，卖掉赖以为生的驴子跟田地，走访书中人物的故乡，但花费巨大，刚走出半岛，就囊中羞涩，只能回到故乡。 此书以不同地区十位君主的生平见闻，杭特到不了其他地区，便从印刷房买来当地所出版的文学抄本，或者在港口用一杯加水的朗姆酒，询问水手风土人情。 耗时数年，终于“编出”这本书--英雄之歌。 错漏之处甚多，比如搞混地名，甚至还有许多道听途说情节。 但越受批评便越被市场欢迎，使英雄时代之词流传开来，世人朗朗上口。 a.e.1066年的“征服者威廉”入侵英格兰建立王国，威震北境，为起始之年。 a.e.1230年的“屠龙者尚格”受罗马教廷加冕封爵(也是鼠疫爆发之年)，停笔于此。 作为穷困的公国贵族，不客气说，杭特这本书大拍尚格大公的马屁，且拍的非常舒坦，过瘾。 杭特把前九位君主生平，都抽出一件不为人知的雅事，全灌注最后一位英雄身上。 尚格名号被这书提高至少三倍身价，有一场叛乱还因此平息，杭特从此也走上人生巅峰，获得新头衔跟封地。 而这书因只有光明教世界的君主，当时除了尚格还存世，其他都是古人，离人们太远，后来便催生不同地区的骑士文学诞生((多以这十位君主身边之骑士或者后代)，至今日未衰。 顺带一提，杭特便是卡罗尔家族的先祖，但后代弃文从武…… …… 这城虽好，但因设在平原地带，商业发展，道路宽大，使无险可守，所以后来动工挖了条护城河，并在外围设立防御性塔楼嘹望塔，巩卫此城。 城中贵族此时正进入机密会谈。 由昂布提供的假情报说，巴萨的尼弗伯爵已陷入弥留状态，所以对面联军人心不稳，即将后退。 同时会在撤离时，派人沿路收割成熟麦田跟破坏水利设施。 这样一来，己方也很难度过这个冬日。 “诸位跟远方而来的贵客(星辰佣兵团)，你们觉着如何应付为好?”城主卓尔伯爵问道。 就在前两个月，尼弗伯爵还派出使者跟长女来这，想要谈婚事，可没想到那是刺探，之后领地就受到攻击，一直陷于被动局面。 现在城中的食物，也仅剩一点，加上请来的外援，十分浪费，厨房已经没有多少食物了。 卓尔伯爵说完，所有人都看向星辰佣兵团，一位身材中等的副团长起身，比着沙盘图上讲解战况。 他是副团长卡迪奈?布雷登。 星辰佣兵团团长之子，也是这次求婚卓尔伯爵的当事人。 他因身材矮小，所以故意留着胡子，使外表更稳重成熟。 出自名为“布雷登”的巴伐利亚贵族家系，到祖父那一代，离开主家的伯爵家门，创立星辰佣兵团。 父亲内利?布雷登曾带人抵抗施瓦本王国的边境入侵，而被国王塞洛缪(毒蛇)表扬，更获赐一块边境土地，成为“边境男爵”。 中欧跟东欧地区，因为陆地广大，接壤的国家又多，容易面对敌人第一波入侵。 所以国王大公们，常给予此一地区的领主特殊权限，并且逐渐为各国所效仿。 “边境”表示可“专断独行”，贵族应治理需要，自创法律跟提高军队人数上限。 所以但凡头衔加“边境”者，直属上司不是伯爵，公爵，而是该国最高统治者。 每年有一半时间，父亲内利会留在王国封地，管着他那一千多人的领地。 两年前，边境贵族联合举办比武大会，卡迪奈在那遇见卓尔伯爵的女儿罗拉。 惊为天人! 那样的高贵气质，他未从曾见过。 品德败坏，酗酒无行，滥杀好斗，是当地教会给卡迪奈的评语。所以靠近她的女人，都不是什么正派女子。 罗拉当时穿着修女白袍，修长白皙的颈部，锁骨，以及那更下的隐秘处，都让卡迪奈莫名激动。 罗拉正在替丈夫跟家族祷告，没注意有登徒子正打量自己。 卡迪奈嚣张惯了，不清楚罗拉来历，见罗拉要走，更直接在教堂内搭讪，强硬求爱，言称让圣十字见证。 后来虽发现罗拉名花有主，但是卡迪奈一颗心，已经被美人的脸占据的无法喘气。 巴伐利亚国中贵族喜爱近亲结合，远胜其他周边国家，所以畸形儿或者得病的比例很高，很多大家族都有遗传病。 卡迪奈的妻子心灵虽美但外貌丑陋，注定得不到卡迪奈的心。 这是政治婚姻，但岳父或者父亲都允许他私下养着情人。只要生下合法继承人就行。 所以卡迪奈也十分放荡，加上罗拉的丈夫已经六十岁了，离开俗世早晚之事。 卡迪奈开始学着诗人写信，外出时“制造偶遇”。 罗拉扰不胜扰。 直到半年前，罗拉丈夫病死，因她没有子女，被丈夫族人要求宣誓守贞，她拒绝，便只能离开丈夫城堡，回到故乡来。 卡迪奈的的妻子也在此时难产而死(他选择保小，生下儿子，获得妻子出嫁带来的财物)。 障碍完全消失，卡迪奈不肯放过这机会，继承人他也有了，父亲不能再干涉自己。 他几次三番来拜仁城，又正好碰见这场战事，便带了一部份佣兵，加上自己自掏腰包，请认识的贵族们，出兵支援自己，凑了五百人到这。 不请自来，却又极为关键，伯爵无奈答应这婚事。 几日前的河滩决战，卡迪奈向城堡上下都证明它的价值，今日打不打，他的话分量很重。 第63章 羽马 卡迪奈信心满满，在他决心要出战后，卓尔伯爵点头同意。 “伯爵……父亲，您现在可以开始准备，好等我取胜回来，迎接您的女儿。” “愿上帝祝福你。” 骄傲的卡迪奈没想过会战败。 他在佣兵团也打过两次以少击多的战事。 “这混账最好打退敌人同时，又伤重而死……” 卓尔心理不满发起诅咒，女儿外嫁豪门，却没生下继承人就被男方亲族赶了回来，要是她能有一位男孩，今日局面就不一样了。 等到讨论完毕，人群陆续从大厅中走出，卡迪奈身边的一位少年却没起身。 他把玩着手上戒指，戒指平平无奇，且有些退色。 但这是母亲留给长姐，长姐又留给自己的无价之宝。 少年比卡迪奈高一个头多点，击伤尼弗伯爵那日，正好是他十六岁的生日。 却没人与他庆祝，当晚他在城堡内的堂区，请求圣母保护他那无助可怜的长姐，直至早上才离去。 两姐弟差了四岁，却是同一日出生。 这样的巧合，使长姐能被父亲厌恶关进修道院，自己也不可能好到哪，先是禁止入宫。 一年前，他更被父亲送到边境。 “离开巴伐利亚，或者加入边境卫队，佣兵团，甚至贵族私兵都行，拱卫国境同时也离开我的目光。” 父亲派来的信使，严厉重演这段话，让少年再也不对父亲抱有任何奢望想法。 会议厅内，卡迪奈望着身边少年，他刚没听清楚少年说什么。 “我说，好运不会永远陪着你，你该收敛脾气。你新父亲的眼神，可不温善。” “哈哈，斐特烈，你忘了他必须依靠我们，敢反悔，我也不会给他温善眼神。” 名为斐特烈的少年，不再说什么。 “上一次，你射中那位伯爵，士气大振，这一次我期待你的表现。” “我只关心，你别少给我应该得到的报偿。” “你这一年攒下的财富，已经足够买下一座带有花园的庄园跟几个仆人了，你这财奴。” 卡迪奈走出大厅前，说了最后一句。 斐特烈陷入长思，脑中浮现一个审判场景。 “罪人奥瑟雅，你被指控，因心生妒忌，而使巫毒杀害将成为你丈夫的……男爵，跟你的胞妹，犯下弑亲恶行……” “姐姐!” “救我!” “大主教，主教，监察教士，郡主教……要是还不行，我便去罗马，找红衣主教，甚至教宗。” 万物皆有价值，将一位背叛有弑亲恶行的贵族，解放出来，赎罪卷约为两百五十枚金卢布。 两条人命，五百金卢布起跳。 拼杀一年，斐特烈攒下三十枚金卢布，还有一段路要走…… …… 隔日，从拜仁城看过去，对面开始撤掉部份军帐，并且有一股人马往外离开主阵。 卡迪奈没有请示卓尔伯爵，便直接下令攻击。 布兰也在此时见到为数不少的“羽马”。 羽马产自巴伐利亚，体高一米五五，跳跃时，体态飘逸，踏地时完美将力道卸掉许多，只留下淡淡足印，相比龙马，轻如羽毛，便被称为羽马，食量也比正常马少。 罗马帝国时代，专门让女贵族骑的良马，缺点是“胆小如鼠”。 所以出生时要逐渐惊吓培养胆量，要是依然没胆，就要蒙住羽马眼睛，长久以往，羽马会瞎掉，只凭触感跟骑手操纵来奔跑。 但从耳朵进入的声音，也会令羽马不安，非优秀骑手也驾驭不了。 万一羽马往悬崖冲去，且拉不住! 失明的羽马，速度更快，可以挤入最优秀战马的级别。 但耐力奇差，虽可以承担一个全副装甲的骑士，但失力后，回复期甚长。 卡迪奈领着三十八骑，有半数是蒙着眼睛的羽马，全朝布兰方面冲来，羽马身上不会妨碍跑动的部位，都装上护甲，加上骑士本身的重量，已经超过普通战马能承受，但破坏力也巨大。 好像移动站车，这样的冲刺连铁甲盾阵，都能一次撞开。 不过半小时内这批羽马就会虚脱，至少养三到五个月才行。 本来五十头，上回交战，有十二头还没恢复过来。 听上次对战的骑士提醒，敌人靠着速度冲伤尼弗伯爵，这一次联军把准备好精良盾甲跟长茅挡在最前。 手握西西里长枪的特别队，也加入攻击。 这种冷冽长枪，就是有强大冲撞力的羽马，也会在冲击时受到不小伤害。 突然其来的对战，没让联军乱了阵脚，各就其位，没发生溃散之事，本来扇形排列的联军，逐渐收拢，将卡迪奈等人的空间减少。 尼弗没如传言那样病危，看上去安好没事，坐在马车上，貌似在指挥士兵。 同时往外退撤的士兵，突然回来，并朝城门另一侧发起攻击。 攻城武器跟登墙长梯也在手上，准备强攻，士气旺盛。 头脑发热，一心想要建功的骑士，自然欢呼，他们只以人数多寡为基准，谁也不认为自己会输。 察觉不对，只能推进几十米，破不掉对方主阵，卡迪奈正要下命令时，有人叛变! 几百人调转枪口，朝着刚才还在说笑的同伴们，举起屠刀。 欧兹的士兵们，有规律聚结，朝星辰佣兵团下手，装备服色不同，一眼便能看出。 前后都被夹杀，很快地，地上又躺下数十人，多是卡迪奈属下。 号角手响起战音，卡迪奈听起来却是丧音刺耳。 卡罗尔，铁山，德斯利，杰克，跟其他善战的佣兵团还有勇士，凭着这声音，各领一队猛攻。 “不能输，我要带罗拉走!” 卡迪奈死命往回冲，马刺不停撞击身下羽马马腹。 就是口吐白沫都要继续跑下去。 他不爱马，死了换一头便是。 一直跟他并肩作战的斐特烈，拼命跟住他。 对女人来说，卡迪奈是个混蛋，但对自己，卡迪奈父子于自己，有收留救命之恩。 这仗可以输，卡迪奈必须活! 这时候双方都杀红了眼，甚至分不清身边的是敌是友。 斐特烈的耳朵开始起鸣，身上多了好多血口。 “呜……” 卡迪奈的羽马终于失力倒下，天旋地转…… 第64章 告捷 城堡左右有着护城河，主人治理的不错，禁止领民污秽，所以还有鱼儿出没。 一些尸体落入河中，断手，残足，也有不少。 很快地就将河水给染上红晕。 一位在上一次河滩之战，才刚被欧兹解救的骑士，奔着马往他而去。 他想问问发生什么? 几十秒后，这骑士也被欧兹一剑砍落马下。 他没明白，这个早晨还跟自己拥抱致意的骑士，怎么会反?! 落地之后，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让他当场断气…… 门内也有欧兹的士兵，十几人合力，便将上百人都难以攻破的巨大闸门给开了大口，联军士兵鱼贯而入。投石车也停止抛石。 布兰将部队分成两批，前后夹攻，他的大部亲信，全攻主门，一般来说这是伤害最大的正面刚，自然没引起反对。 但其实布兰已经拿到部署图加上欧兹的帮忙，战况大优。 大阵吹起更多号角，阿尔贝头上金碧辉煌的宝冠，更加耀眼，他发出口号。 “天佑佛罗伦萨!” 阿尔贝激动地连喊数声，情绪才平静下来，这么多人死亡，使他害怕。但身为主帅，得胜又令他兴奋。 身旁的布兰也以武人之姿，拔剑呼喊，发出总攻击口号--不死不退。 两人被保护着，身边还有匹矮马，坐着伯爵继承人丘肯。 圆盾，长茅，冷箭，让本来优雅恬静的古堡，发出最恐怖的地狱之声。 女墙上的弓箭手，手累的都快拉断，准备热水泼下的士兵，也不停来回。 而联军也有射手，他们将油布点火，挂在箭上，射飞出去。 一些尸体受到火箭灼烧，发出烤肉的滋滋声…… 后门的攻战，巴萨方损失巨大。 但前门弥补过来。 “欧兹骑士投降了!” “星辰佣兵团战败!” 富裕城堡，优雅淑女，高贵地毯……士兵们的暴力跟贪婪被完全释放。 哪怕离着甚远，但到处都是惨叫声，被风一送，布兰三人脸上都皱起眉头。 随着护城河外的军旗，清一色都是己方，布兰紧捏缰绳的手，慢慢放松，接着推进一些。 还不能大意，对手不是还有支勇猛的佣兵帮手吗，说不定有些能人，如神射手之流…… 战争开启不到一小时，已经可以预判走向。 随着前门被破，布兰派出的号角手，不停地诵念胜利在望，里面的士兵无心恋战，一部份士兵在后门交战时，突然弃守岗位，他们可不想死在此地 “大人，对方已经溃散。” 回报的斥候脸上满是笑意，他是第一个来报的，还因此得到执政官的提拔，几日后被选为扈从。 丘肯也给这位斥候装有两枚银卢布跟一些杜卡的丰厚钱袋。 “我们在前进些。”布兰来到城下，但没忙着进去。 血腥味很重。 “现在还很危险，我们等厮杀声完全停止，再扫荡两次之后才进入，不然，有些贼人可能藏在暗墙，阶梯，甚至屋顶，对我们放冷箭。” 这是卡罗尔的传授，布兰铭记。 而前门时不时有漏网之鱼跑出，布兰犹豫了一下，缓缓让人取来箭弓，用力一射…… 星辰佣兵团是拿钱打仗的，许多人已经弃剑认输，几个难以接受的骨干，不愿受辱，拼着一口气逃出的结果便是魂断此处。 羽马落地，卡迪奈被斐特烈拉起，一骑双人。 卡迪奈坚持要找到罗拉，死也不管冲入城堡地窖，里面正藏着大量女眷跟仆人。 他们点着蜂蜡，不停默念祈祷。 罗拉从脚步声，就知道是那名无礼男人。 卡迪奈一闯进去，马上有人问到，“大人，战况……啊!” “滚开!” 人群中望见罗拉，卡迪奈上前伸手去抓，女眷们吓的分散，罗拉被抓住头发后痛喊。 “放开我!” 眼下的她，就像偷情时，被丈夫发现，并拉住头发往街上示众的女人。 罗拉恨卡迪奈，那次初面，卡迪奈纠缠不休，过于激烈且无知的示爱，让自己成为贵妇间的笑柄。 “亲爱的罗拉夫人，如果你是猫，我便是老鼠，你是老鼠，我便是那牛奶……是我的天敌，我愿承受拘捕……” 这封可笑的信，罗拉看了一眼便丢进火炉离去，没想到却让仆人偷救回来，她被吃醋的老丈夫，用残忍的手法在身上留下疤痕……近一个月无法见人，还因此小产，也许无法再有孩子，全都是来自卡迪奈的爱意所赐。 这该死的爱! 如果丈夫为了挽救名誉，而向卡迪奈挑战，那么罗拉还会敬重丈夫，但老丈夫不敢，所以对罗拉更加残暴……直至离世前一日，还是因鞭打罗拉，罗拉逃出房门，老丈夫无意踩空，从阶梯上滚落，头部内出血而死…… “我为你付出如此之多，你是我的!” 罗拉的母亲跟妹妹让卡迪奈放开，全没有用，卡迪奈一把将罗拉抱起，他表面瘦小，但孔武有力。 “你疯了!” 斐特烈骂归骂，依然呆在卡迪奈身边清理杂兵，想要趁乱奔出。 但三人衣装明显不是普通人，很快便被围住。 斐特烈再忍不住，抢过罗拉，把她抛在地上，打了卡迪奈一巴掌。 “保命要紧!” 卡迪奈发狂喊了一声。 “一起冲出去。” 两人发起冲砍，手臂灵活的不像话，好像装了弹簧，出手后马上就能拉回，并继续出剑。 卡迪奈的父亲内利?布雷登，可是王国知名的剑术大师。受此高手调教，剑术随心应手。 但靠近的敌人实在太多，都想着拿赎金，所以即便两人剑术过人，但也被杀红眼的士兵给抓到机会。 又挥砍两剑，伤了一人后，卡迪奈身后便受重击，瘫软下去，倒地前，他与罗拉的眼神对上，多么的美，令人想征服…… 自幼接受女性柔弱教育，软弱深植心中，但罗拉此刻忍耐已至极限，她想举起长剑，将眼前卡迪奈给杀了……身上的疼动，跟四周的血腥味，却让罗拉慢慢晕了过去。 斐特烈见同伴倒下，放弃反抗，把剑轻丢地上，“等着拿赎金吧，此前，给我点酒，我想静静……” 说完瘫软在地。 第65章 罗拉 城中已被完全控制，墙上挂着巴萨，达尼尔，佛罗伦斯，跟自己属下的各色军旗。 军旗墙面下有多道血痕，惨叫声也依然还在，这次却是单方面的。 而抓住斐特烈两人的是欧兹属下士兵。 愤怒的士兵，见同伴受伤甚至惨死，不想静静，先想揍人。 斐特烈用脸去格挡士兵，两记铁拳一落，斐特烈便疼得骂出声。 幸好欧兹出现制止士兵行为，他要把这两人交给布兰，这可是伤害巴萨主君的人，说不定可以拿到更多利益。 攻克城堡后，此战两位伯爵高文跟卓尔都已经落入手中，无需再战，多等几日，本地乡绅跟官员，还有骑士们，都会来此拜倒臣服，亲吻联军的手指。 战胜后，布兰却没笑脸，刚才卡罗尔在阁楼间，被一位士兵放冷箭伤到另外半张脸，貌似还伤到眼瞳，杰克，德斯利，铁山，身上也都有三到五处的伤口。 “辛苦了。” 布兰吩咐仆人，记好他们的需求，有办不到的，马上来找自己。 接着布兰把随行医师找来，狠狠警告，要是敢用放血疗法伤害他的属下，便直接将医师的血都放光，并吊死在城堡广场。 完全控制拜仁城后。 布兰跟阿尔贝一前一后主导战后会议。 尼弗还无法单独行动，马车出战只是当做吉祥物出场，稳定士气。 护城河的尸体要先捞起，集中将尸体火化，避免产生恶病。 伤兵在城外驻营，集中管理，禁止私抢城中财物，讨论完后统一分配…… 夜晚，大量尸体还在燃烧，火光既是毁灭，又是新生，但到火势一停，这些人会永远成为沙，被活着的人踩在脚下。 恶战之后的第三日。 领地之内的有身份之人全都来了，人数还不少。 卓尔伯爵给了领地不少人，骑士或者准骑士的空头衔，他们需自备军马，武器。才能为领主效力，且还要给一笔买头衔的费用。 但“贵族”这个词，还是很吸引人的，买者不少。 接见所有人，阿尔贝便花了两小时的时间。 每一个人都花上数分钟，上前亲吻巴萨伯爵跟阿尔贝的手上戒指。 手上宝戒黏糊的全是口水，阿尔贝很不情愿接受这种礼仪。 卓尔跟他的家人都在场，他们脱去有纹章图样的服装，换成普通亚麻布服，卓尔不能再带着领主宝冠跟权戒。 他昨日已经写好让位文书，经过领地教士“见证”，在城堡内的小教堂，于圣十字之下宣誓，同意交出一切。 当然，新主人一般为了显示宽宏大量，要不是生死大仇，一般都会让前主人下来，成为城堡的一员，只不过要开始劳动，不能如以前那般伸手过活。 尼弗做在主位上，看上去比左侧阿尔贝的地位还高。 接见完毕后，先由他的近臣颁布联军一早拟定的条文法律。 首重便是让人先行收割，避免大量麦穗损害…… 北意地区打来打去，法理乱如绞在一起的麻绳，语言跟风俗又相同，小领主对谁效忠都行。 作为最重要，且人数最多的主堡一但被攻破，剩下的土地，只要一封书函，派几位骑兵去送，就如骨牌被推倒，领地迅速改易。 上午一过，来拜见新伯爵跟执政官的人潮没散去，他们准备下午的领地政务讨论，跟新领主申诉，那位官员或者骑士，吃东西不给钱，侵占水源，或者调戏某某家女眷……也顺便物色未婚男女，就是相亲。 布兰也被几位乡绅拜见，推销家中未婚的女儿，从十岁到十四岁都有。 若年纪太小，可以先行订婚，布兰兴致缺缺，礼貌打发走。 下午议政时，布兰没到场，他受到欧兹的邀请，进入城堡一处摆设还算豪华的房间内。 铁山也跟着布兰同行。 作为条顿团长，铁山被欧兹认为是布兰最得意的手下，攻破城门后，第一时间欧兹就派人来慰问铁山。 很快欧兹就吃透铁山脾气，交情上升甚快。 这次约见，也是由铁山转达。 欧兹生怕伯爵之位飞了，做最后工作，布兰让其放宽心。 谈完之后，布兰问着铁山。 “听说伤害巴萨主君的人，被你抓住?” “没错，我把人交出去了。” “是那几个操纵羽马的骑手?” “嗯。” “你查清楚没，完好能动羽马还有几匹?” “不到五匹，四匹还能动，一匹半残，剩下的想跑，都要几个月之后了。” 不能动，但草料一日日的吃，说实在，羽马性价比太低了。 也只有产地巴伐利亚，才部署这种马，养着玩玩到无妨。 至于拿来培育新血马……那都是上百年起跳之事。 布兰准备去见斐特烈时，突然有士兵来传。 说前伯爵的家眷，买通守卫，持着长剑闯入，但被拿下，士兵不知怎么办好，便来请示。 “去看看。” 布兰也遇见出来透气的杰克，杰克的手伤好了不少，便也叫他一起同行。 绑着卡迪奈跟斐特烈的地方，是一处露天行刑广场。 作为前些日子，交战中伤害尼弗伯爵的至恶战犯，两人靠近木桩，手背反绑，脖子上还捆着粗绳。 虽然没有被吊起来，但这样也是痛苦万分，处在无法顺畅呼吸的状态下，连水无法喝，渴到快脱水时，便把芦苇草沾湿，涂在嘴唇上。 若气温高些，那这堪比逼供般残忍。 罗拉装成送饭的小贩，拿来食物时，怀中的匕首无意被发现，于是奋力朝台上刺去。 只有卡迪奈死，她才能摆脱这个噩梦，成功之后可能被控以谋杀罪，但她已无暇考虑。 她没杀过人，也没拿过武器，颤抖的手，不知刺下哪，最后选择卡迪奈大腿。 但力道太轻，连动脉都没割破，第二下还没动手，她就被士兵推下台。 帽子飞开，长发散开，姣好面貌展露无疑。 “我的神哪!” “哪来的美人!” “是前伯爵的女儿。” 轮值看守此地的士兵，认出罗拉。同时把她拉着，不让她离去，肆无忌惮调戏她。 刚打完仗，人性之恶，还没散去，这些士兵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创伤，此刻突然有勇气调戏这么一位落魄贵女。 第66章 翻桌 “放开我……妻……” 卡迪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越挣扎绳子越紧，身旁的斐特烈用脚去踢，想提醒同伴停下。 布兰到来时，卡迪奈已晕过去，同时因伯爵下令，留活口，所以他们把卡迪奈绳子解开，怕他出事，总算保住性命。 这是布兰第一次见到罗拉，用一句极传神的说法便是“弱小，可怜，又无助”。 她的上衣跟裙子，被看守的骑士扯破部份， 罗拉尽力遮掩，避免走光。 笑声肆无忌惮，如猎人在玩弄猎物。 杰克内心颤动不安，仅仅握住胸口圣十字，他想起自己去圣城当兵时犯下的恶，曾经，那些外邦女子也是这样的惊恐，哭喊，主阿……我有罪。 布兰还没下令停手时。 杰克突然失态把布兰身上的披风扯下，接着快步跑过去，大骂士兵。 闹剧戛然而止! 杰克跟罗拉四目相对，没有一点邪念，他把这件披风罩住罗拉。 接着转身，朝主君布兰弯腰，“我为我的无礼，向您道歉。” 布兰嗯了一声，表示不介意。 最后杰克将罗拉护送出去。 铁山有些妒忌，不，十分妒忌，他也觉着这女人好看，他要找机会得到她…… 手下心思，布兰懒的猜，上辈子，布兰“见过”女人，这辈子，布兰更不缺女人。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养几个小情人。 看了刚才香艳场面，布兰没有占有想法，一个无任何头衔的女人，最多能当情人罢了。 布兰把目光趋向斐特烈。 英俊年轻，孔武有力，哪怕被吊起来，都不会人产生轻视感，一位厉害的勇士--这才是有价值的东西。 “解开他。” “大人，这是伯爵交代!” “我话不说第三次。” “是!” 看着士兵上前动手，斐特烈激动不已，身子突然一轻，像块烂泥躺在木台上，“呼……”大口喘着气，同时艰难说出想要水喝。 士兵送上。 等到恢复起身的力气，斐特烈朝布兰施行骑士礼敬。 右手捏拳，拍在左肩骨，微微点头。 “赎金表已经拟好，即将送到你的故乡，若你是没有顾忌的自由民，那我想招揽……” “没兴趣。” “再吊起来。” “等等!” …… 由于两位敌军伯爵的属下，都已控制住，联军也将带来的部份士兵先解散回领地内，减少开支。 但明面上处里完了，私下还没。 这仗巴萨军伤重惨烈，却没成功破城，反而是条顿佣兵们帮忙，才在后门把士兵给消灭。且一众贵族，几乎都被佛罗伦萨士兵抓捕，赎金自然也属于他们。 先锋功，破城功……城中的财物，大头全被布兰拿走。 还有叛将欧兹的下场归属，也是问题。 布兰跟阿尔贝竟然同意欧兹继承高文伯爵的大部份封地! 宣誓过后一日，会议厅上，马上剑拔弩张。 这是只有男人的聚会，所以莉安娜请求也不得其门而入，而由他的弟弟丘肯出席。 欧兹看上去很镇定，像颗巨树，直挺做在椅子上，但左右手都各握着腰间之剑。 拇指轻悄悄的推开剑些，力求等下拔剑更快，眼神更是一秒都不敢乱转。 宽大的议会桌上，坐着布兰，阿尔贝，尼弗，丘肯，自己手下三位贵族，达尼尔公爵的妻儿(外加两位保护骑士)，及三位效忠阿尔贝的佛罗伦萨佣兵团团长。 不过这不是比人多，一方只算一票。 桌上有酒跟食物，但没人去取。 欧兹出席旁听审判，给了他一张椅子，就做在布兰后方。 还有六位布兰安排的扈从在欧兹扈从身后，要是等下有变，有引火烧身可能，布兰可能会先劈了欧兹，撇清一切责任。 涉及封地的利益，谁都想多分点，尼弗摆出主帅身份，坚决不同意对于欧兹的承诺。 “尼弗伯爵，您要清楚，没有我，现在这城堡主人，还不一定是谁。” “杂种!” 尼弗属下骑士，突然替主人出头，会议就谈了一句，被这句话一激，剑刷刷齐出。 丘肯“啊”了一声，吓的躲在桌子下。 达尼尔公爵妻子，也赶紧保护儿子，用身子护着。 有些剑的血腥还没干净除去，味道散发，更使会议气氛逐渐凝重。 尼弗突然意会不对，昨日他将士兵先调回部份，刚刚才知道这件事，眼下此城，他的人其实不多，佛罗伦萨士兵竟成主力。 阿尔贝跟对面这混蛋小子! 布兰也被尼弗伯爵记恨上了，但他对这眼神不回应，依然闭口，并撞了身旁好友一下。 “碰!” 阿尔贝等了几秒，情绪酝酿之后，朝桌面拍了一声，但声音太大，自己也被吓到。 可他发声制止最合适，缓过神后。 “我以执政官之命，全都收起剑!谁敢再无礼，滚出去。” “佛罗伦萨万岁!”布兰帮腔喊了一声。 大半武器重新躺回剑鞘。 然后……然后阿尔贝没有下句了，只能换布兰开口。 布兰起身绕桌，像个吟游诗人。 “尊敬的伯爵，伟大的执政官，此战立有大功的欧兹爵士，美丽的公爵夫人及新公爵。战争还未全部停止，高文伯爵的领地，还有一座城堡跟几处工事设施被其长子把持，发动攻击，又是一笔开销，战后伤兵的治疗花费，粗估计算出来，超过八百枚金卢布，这才是我们需要担心之事。 由欧兹骑士继承高文伯爵，加入佛罗伦萨盟友体系，虽然跟原本计划不同，但总体利润不会减少太多，执政官已经同意，降低您跟我国(佛罗伦萨)的借款利率……” 欧兹也附和，“我愿意对尼弗伯爵领内的商人，施行免关税，并多转让两座，不，三座村庄。” “远远不够。” “这太便宜你这杂种。” 传说欧兹的母亲曾被一位异地骑士追求，所以才有了欧兹，虽然高文伯爵没有证据，但也因此不太疼爱这儿子。 欧兹也很忌讳这个词。当巴萨阵营又一位骑士豪尔赫(实为伯爵私生子)又说出这禁词后。 “再敢说一次，我以家族跟生命起誓，不斩你不罢休!”欧兹也怒了。 豪赫尔本来被父亲许诺，会在高文伯爵的土地上，插下新旗，有着自己的骑士采邑跟封号，眼下这变化，他也无法接受。 拔剑相对正好，莽撞的豪赫尔趁势翻桌! 这不是石桌，而是木桌，用力一翻，食物溅出。 一旁的服务的侍酒，眼明手快拿走一块肉饼，躲在角落咬了起来。 他太饿了，谁打赢，他不管心，很快就吃完这肉饼，甚至还想去拿散落地上的酒来尝尝。 “住手!” “住手!” 这次布兰跟尼弗伯爵同时出声。 欧兹的剑也已架在某人脖子上，就差那么一点。 “伯爵，他们全都勾结了!他们什么都谈好了，无视我方利益。”豪赫尔将剑指着布兰，作势欲斩。 被剑比着，布兰无名火起! 第67章 争女 布兰先看着阿尔贝，嘴唇轻动说起唇语，这是两人在修道院四年，于不能说话的抄写室时，所训练出来的技能。 也可以比手语，但可能会被受过神学教育之人看出来，如尼弗伯爵。 布兰的唇语是，“我等会拿起地上的酒壶，你上前去敬伯爵，用你的方法解决争议。” 阿尔贝唇语回应，“我哪有方法解决?” “临场发挥。” “要是不给面子？” “那我们手上就有三个伯爵了。” 唇语说完，布兰没弯腰，指着一位扈从拿起酒壶跟杯子，这人再拿给阿尔贝。 众人不明所以。 阿尔贝斟满半杯后，把酒壶抛掉，对着尼弗道，“别让一时的冲突，伤害长久以来的交情，我跟莉安娜的未来，就看这一杯酒了，伯爵。” 所有护卫跟骑士，用力握剑使手心发红，下场就看这杯喝不喝了。 最终尼弗还是喝了，在场的非当事者，都松了口气。 豪赫尔也被尼弗赶出去，禁止参与分地会议。 分地结果，最后牺牲达尼尔公爵这方，他们这方虽然拿到实物金币，但把领地农作收成，以各种名目，被提前卖出去。 要是丰收还好，若是遇见饥荒，根本给不了这么多农作物，届时便要在签署新的合约。 欧兹继承高文伯爵封地后，需要支付一笔欠款给佛伦罗萨，交出五座村庄给尼弗。 但被尼弗这样羞辱，欧兹打定主意，交出去的将会是破败，难以收税的村庄，甚至他要把领地罪犯跟残疾人给丢过去充当村民。 另外，布兰的条顿佣兵团需要出手帮助稳定欧兹领内，以及把他的兄长给送入修道院。 至于布兰拿到的补偿，再跟阿尔贝私下谈--前者不占后者便宜，后者不让前者吃亏。 而豪赫尔闹这一出戏，布兰决定教训他，既然是骑士，那么就用剑来断输赢，由头都不用布兰找，在布兰跟欧兹要离开拜仁城的前一日夜宴上，突然走火! 一场争女风波又开始了。 宴会厅内，插满上百根蜂蜡，女眷们全到场，服务各位新主人。 属于前领主的印记，拆除不少。 前领主一家也在，被安置在显眼的一张方桌上，身为家长的卓尔伯爵面无血色，但现在只能称乎卓尔了。 欧兹的父亲高文伯爵则没出现，也永不会出现人前，刚才布兰带欧兹去见父亲，完成让位手续，明日便是帮忙带人去接受他父亲的一切。 欧兹的背叛也许很长时间内，会让他受到唾弃，名声不佳，名贵家门不肯跟他沾上关系，但他不在乎，每个人对于女人的需求不同，他对兄长的妻子，垂涎已久……他不需要去娶其他女人。 阿尔贝跟尼弗有说有笑，没让之前的风波，引响两人关系。 同时阿尔贝也有意无意偷看罗拉。 真是美人呐，玛莲女士年轻些，大概是这等相貌。总之，都胜过莉安娜……不过看上去太静，没莉安娜活泼…… 其实阿尔贝没发现，莉安娜越看越顺眼，已经不知不觉，被他用来跟其他女人比较。 莉安娜并不讨厌这么多人的场合，她甚至在宴会正欢时，还邀请阿尔贝与自己共舞。 两人手环着，踩着轻步，这是近来时兴的男女合舞，虽然教士认为不合适，但谁管呢。 卓尔的前乐队，演奏起他最讨厌的一种缓慢曲风，这是尼弗伯爵所中意的。 心中苦闷，卓尔以身体不适为由想离开，却被强制留下。 是豪赫尔，他让卓尔等等，他要向父亲尼弗求赏。 既然父亲无法给出那些土地，那这个女人(罗拉)，他豪赫尔要了。 知道罗拉被不少人惦记着，豪赫尔打算趁这欢闹气氛开口，父亲不好拒绝，且自己已经送了礼物给妹妹莉安娜，让她等下帮腔，志在必得。 当一曲奏完，趁空隙。 “伯爵大人，对您忠诚无异心的骑士豪赫尔，向您提出请求。” 众人都望过去，豪赫尔提出请求。 “说吧。” “我向您求取罗拉小姐，卓尔大人之女。” 原本吵杂的环境，变得极静。 尼弗再次体会到，愉快瞬间转为不满的心情。 右手酒杯，停在嘴边，最后缓缓放下。 这个女人自己也想要，所以今日才会招待卓尔，甚至愿意让他们留在这座城，而不是赶出宫外。 要不是受伤了，身体没痊愈，说不定他昨日就会把罗拉给…… 其实昨日豪赫尔偷偷问过，但当时父亲摆出正直不贪女色的口吻，他真信了。 “豪赫尔。” “在。” 期待父亲赏赐，豪赫尔拉长耳朵。 “你还没成婚吧，我本来想为你介绍……” “父亲，豪赫尔骑士十分喜爱罗拉小姐，想必这是一场连神都会祝福的婚姻。还有什么比互相喜爱更重要的?” 莉安娜靠近父亲身边，替这个私生子兄长帮腔。 布兰也看过去，不知莉安娜正在说什么。 他身边的卡罗尔跟德斯利都没来，在检查士兵装备。 至于杰克跟铁山，一左一右在布兰手边，欧兹也跟他同桌。 见是豪赫尔这小子提出请求，布兰突然对杰克道，“我知晓，你也喜爱那位小姐。” 这两日，杰克时常偷望着罗拉房门方向，布兰注意到了。 才见一面，自然不可能是多么猛烈之爱，好感居多。 杰克也还年轻，自然会追求美丽事物，罗拉又让他产生一种保护欲，弥补罗拉等于对过去那个曾为恶的自己，进行罪赎。 布兰不管杰克想什么，有好感足够了。 他本来也打算在今日走前，帮杰克要走罗拉，给手下恩惠，事情撞在一起正好。 布兰小声对杰克道，“我今早找来城堡女眷，问清一些事，她的境遇悲惨，是被丈夫家族赶回来的，等下若有人出来抢，你便出头。 但得胜后，要以骑士精神为名义，若罗拉不肯，不会强迫一个弱女子区服，先赢得她的好感。之后的事，慢慢来，但我把人带走，使这件事没任何变数。” 布兰所谓的抢，就是欧兹的人。 就在尼弗无法众目睽睽下，拒绝一位有功骑士，要出声同意时，那个他视为眼中刺的欧兹也插嘴。 第68章 比剑夺芳心 “各位大人，我的骑士扈从……也对罗拉小姐，思慕已久。 随便找了个最能打的手下，欧兹接着道，“既然有两位以上追求者，不如用上比武荣誉方法，来证明谁最有本领跟勇气，是能配上罗拉小姐的男子。” 这样开腔，也有几人蠢蠢欲动，马上附和也想追求。 场面闹大后，阿尔贝看着布兰似笑非笑的神情，发出一枪，“还有那位勇士想要追求罗拉小姐的，都请起来。” “我。” “我。” “我也是。” 七人，加上豪赫尔，八人。 都是同一战场拼斗的勇士，铁山也站起来，布兰让他帮杰克扫清障碍。 “姐姐，有这么多男人为你拿剑比斗呢!” 妹妹说的话，听上去更加难堪，看上去是高傲的不服输，勇于战斗的骑士精神，实际上是把罗拉当成货物。 看着吧，等下父亲也只能同意，自己的灵魂已被束缚…… 罗拉心理苦涩，当看见上回帮忙的骑士杰克表明态度，也把他当成同一种人。 恍惚间，罗拉看见某位骑士身上佩挂的十字架…… 她想到了，等下决出决斗者后，她便于众人前发誓，进入修道院成为修女，成为主的仆人，除非她愿意，不然眼前这些男人，碍于面子，也不能再强迫自己，但此前她要看着这些勇士比剑，伤亡至剩下一后人，她再让上胜利者从云霄跌落。 比武求爱，可不用另选日子，说干就干。 宴会厅上，众人直接把桌椅挪开，人群分在两旁，中心点画圆，两只脚都落出去算败。 不参加或者有家眷的骑士，乐的一旁喝酒看热闹。 选手都拿木剑，不戴头盔，只是穿着软甲保护，但也禁止打脸跟下体。 豪赫尔第一个上场，他遇上欧兹派出的扈从，由于实力有差距，欧兹所以也没想会赢，就是要耗尽豪赫尔的力气。 这扈从始终用剑黏住豪赫尔的剑，用身体力量压制。 受限场地太小，这方法真有用。 最终，豪赫尔将对手撞出去时，虎口发红，耗尽许多力气。 杰克跟铁山也拿下对手，消耗的力气不多，接着是铁山跟豪赫尔打。 两人 豪赫尔先攻，他举起木剑，快速挥砍，但都被被铁山挡住，接着铁山抓住机会，身子半蹲，在，转了个小圈，从对手身上拦腰而过。 这举动没造成多大伤害，但气势上压制住对手。 铁山没急着攻击，用三根手指转着这把轻盈的木剑。调整两人距离。 豪赫尔喘着气起身。 这时若换成高处视角来看，豪赫尔左臂微垂，右臂高举握着木剑，嘴起发出震喝声。 铁山退到圈旁，双手持着木剑，双脚分开，要以下半身力量发出能抗衡的一剑。 因是木剑，当两人招式剑招相撞时，同时断裂。 不过都没停手，豪赫尔抓住铁山，给他来了一拳，铁山倒下，就在众人见豪赫尔压下身，要狠揍铁山时，豪赫尔停手。 铁山没丢掉身上的断剑，本来粗钝的木剑碎裂后，产生不规则的尖刺，杀伤力增大，豪赫尔扑上来，等于羊入虎口，铁山轻轻一送，尖刺就顶住那脆弱的喉口。 豪赫尔不敢动，铁山慢慢起身，同时更加用力，尖刺擦破皮肤，些许红点落在上面，豪赫尔倒了下来，比赛喊停，医师检查后，所幸没有出血，豪赫尔也保持清醒状态。 铁山下场站到布兰身边，仆人送上清水给他洗手。 “殿下。” “干的不错。” 铁山得到这句称赞后，更加有底气，且他会在等下那场，不理指示打翻杰克，女人是他的，而自己现在帮殿下出气，那就算等下违背殿下的意思，应该也无妨? 为了女人，男人总是会昏头。 …… “胜负已分。” 杰克又赢下一场。 最终是杰克跟铁山之争。 两人是老对手了，佣兵团内的单人比剑，一共六次，杰克两平四败。 铁山的身体素质太好，杰克胜算不高。 两人朝前，用剑尖接触，表示致意。 铁山压低身子时偷对杰克说，“弃剑的话，我便给你留面子，不然你会出丑的。” 呸。 两人瞬间分开，各摆出喜好的剑姿。 杰克明白铁山不会让的，又看了角落的罗拉一眼，决定把对铁山的“情报技”拿出来。 卡罗尔说过，别拿自己的优点，去拼对手优点，而是要拼对手缺点。 比力气肯定不行，但铁山在这六次，还有几次比武上，被杰克察觉，铁山对于“脖子左侧”是禁区。 小时候帮铁匠父亲忙时，铁山那地方曾被铁火伤到，产生伤疤，后来进入山林间，又被一头狼咬过那。 每当那里受到攻击，惊恐回忆就会清楚浮现。 杰克不知道这两件事，但清楚持高举剑姿，狂攻锁骨附近，他才能嬴…… 跟刚才同样的开局，铁山想要炫耀，便又让杰克先攻，但杰克力道跟距离掌控的很好，铁山架了三剑，反击落空，两人对视几秒，接着杰克又小跳向前，朝目标轰砍。 这一次，力道之大，使得铁山的手被硬硬压着，顶在锁骨前。 这里被攻，铁山有些慌乱，没注意到脚下，身子不自主后退，但终于被他抓住机会，杰克挥剑动作太大，回剑来不及。 又是拦腰而断的一剑，杰克被木剑猛然一拍，倒了下去。 但……获胜者杰克。 铁山朝脚下一看，他双脚都踏出去了! 但这么多人看着，骑士精神还是要有的，铁山他将杰克扶起，杰克也配合着演戏，两人接受欢呼。 接着有仆人把花园的花摘来一朵，是朵粉玫瑰。 杰克取过玫瑰走近罗拉，女方正准备把修女之言脱口而出时。 “我参与比剑，乃因我对小姐的好感，但另一方面来说，您不是货物，而是有着高贵独立灵魂的女士，您应该自由选择您的伴侣，即便是场上任何一位落败者都行。若您如此，我肯定会有些许失望，但也衷心祝福。” 杰克这说法很新鲜，众人看着罗拉。 第69章 一路顺风 八人之中，杰克不是最英俊，也不是最年轻，但却是给予罗拉两次尊重的男人。 罗拉看见了杰克脖子上的银十字架闪闪透着光芒，也许真是一位身怀八善的好骑士…… 但罗拉没马上同意，她让杰克等她一夜，她想，若是马上拒绝，杰克可能会被某些人嘲笑。 听说明日一早，杰克便要前往高文伯爵的领地，自己在暗中请人送信拒绝，这能让杰克的面子损失最小。 听见明日才出结果，众人没戏可看，便继续饮醉。 明日便走，还有半夜时间活动，宴会快结束时，卓尔夫妻终于获准告退。 而布兰也后脚跟上，他把罗拉父母请来到他的军帐里，分析情况，如果愿意，他们一家可以来到查曼庄园。 这是个陌生地方，看的出，卓尔夫妇不愿意，但布兰继续说服。 “两个未出嫁，十岁的女儿，一个刚满十二岁的少年，加上两位，不算罗拉，五口之家，每个月，你们想要多少卢布，才能过上富裕生活?” 卓尔没有概念，但管账的妻子佩格则说，大约两枚金卢布，这里佩格是用之前花销的三分之一来计算。其实还是高了。 “现在一位有店铺的铁匠商人，一年辛勤努力，不过六枚金卢布多点，你们在城堡，能干什么，拿的比铁匠商人还高?一套全新的骑士装备，两位持旗扈从，马便算两匹，每日要吃你们多少草料?一间有磨坊的屋子，一头运货的毛驴，生病时的照顾，这些再加总算算。” 两位享受惯了的前伯爵夫妻，是很大累赘，留在拜仁城，早晚被人厌恶。 要嘛去投靠亲族，或者放下身段。 “杰克是我信赖的属下，你们说服罗拉，那我会提供一套骑士装备，等你的儿子十六岁时，便可以成为骑士。此前我可以推荐他到佛伦罗萨治安卫队，或者我的佣兵团内，成为学徒。 一间可让十人居住的大屋宅，一个女仆替你们料理食物，修补衣物，一个少年，替你们打水，磨麦，一块肥沃农田，还有五枚金卢布作为聘礼，罗拉则不用给出任何嫁妆……” 布兰这些东西里，最重要的便是“骑士装备”，有这东西，没落的家族之中若有男丁，便可以重新立功，再挤进贵族阶层里。 这最为卓尔看重，要是投靠亲族，人家不一定会施舍这些东西，甚至会要他的儿子，用命去拼回来。 而在布兰所想，说不定这看上去瘦弱的小子，还活不到十六岁，再者那些东西，本来就打算赏给杰克，好给他找个妻子，眼下顺水人情罢了。 布兰等着好消息，隔日一早，卓尔果然没让布兰跟杰克失望。 他们一家收好行李，出现城门旁。 卓尔跟妻子同年，四十岁年纪，养尊处优，所以看上去，男方儒雅，女方温柔。 两人的孩子，也都长的不错。 此时，高楼上的尼弗伯爵跟豪赫尔冷眼看着。 “父亲，布兰这小子太可恶，一个没落大公的血脉，还以为这是在威尼斯呢!等到莉安娜成为佛罗伦萨女主人，一定要对付他。” “等着吧……还有，你别忘记你的身份，我并没有让你冠上我的姓氏，别忘记在莉安娜面前，加上小姐。” 要不是这私生子乱提议，怎么会让罗拉跑掉，尼弗现在也对豪赫尔不太满。 “是，父……大人。 内心闪过一道恨意。 顿时，豪赫尔被这话刺激的连带将尼弗伯爵也恨上了。 …… 闺房之内。 罗拉被强迫涂粉，将泪痕跟忧伤的眼瞳盖过去。 本来要拒绝的她，经不起父母跟弟妹的苦苦哀求。 弟弟可以成为骑士，妹妹也可以藉由杰克的关系，找到佛罗伦萨的好人家，这些嫁妆，也许能让卓尔东山再起。 罗拉再一次把幸福寄托在男人之下。 来到外面出发草地。 杰克骑着白马，缓缓而来，他跳下马后，把罗拉的小手拉起，罗拉点头，最后杰克轻轻把她抱住。 接着又把她推开。 “你别误会，我是怕身上有味道。” 杰克指的是皮甲上的血腥味，仗还没打完，这玩意实还没清除。 “祝您得胜。” “我……起誓，不会使我妻子遭受冷落跟委曲，我将使她永如鲜花般美丽……” “大人。” 听见有人过来传唤。 杰克对这人道，“我马上过去。” “不必了，殿下让您带着妻子一家回庄园。” “什么意思?” 原来布兰指示，卓尔一家分乘两辆马车，杰克跟罗拉乘一辆，另派两位骑手，八位步兵保护。 布兰策马过来，“一路顺风。” …… 晨时初阳，迷人暖心。 布兰众星拱月的策马前进。 从拉比村出来小矮子希尔德，隐藏在队列后面，把经过的沙路，度过的溪流都牢牢记着。 他帮忙照顾布兰的马，遇见贵族的机会多了，听过不少很有意思的话。 比如年轻执政官阿尔贝说过的一句东方谚语，“走一百里路的收获，不逊于读一本经典。” 这句话希尔德当时听不明白，但几日前，他发现拜仁城的羊毛价格，跟拉比村相比，每磅贵半枚杜卡……要是能一次运五十车，哪就是…… 简直是一股好大好大的数字。 希尔德自得其乐，心情愉悦跟着大队，执政官真的没说错。 而布兰也在记，不过不只一人，他还有助手。 北上开始，但凡遇到跟地图有些出入的状况，比如突然出现一座新村庄，那便要重新修改所持地图。 注意每座城堡要塞间的距离，小路溪流。如何提高物资运输效率…… 拜仁城主体跟防护工事，尤其那块墙面，特别老旧，布兰也让人记下来，作为日后可能的战争情报。没出意外的话，到了高文伯爵的城堡，布兰还会记。 对伍走走停停，拉的挺长，此次一共带了五百五十人。 收集战场上遗落盔甲，清洗太过脏污之处后，分发下去，五百多人完全武装化，骑兵数也来到六十头。 最重要的是，真打过实战，佣兵的能力提高了不少，若没死，纪律跟勇气都有明线提高。 第70章 斐特烈 这些士兵中，有一百五十人是条顿佣兵跟佛罗伦萨的人。剩下的是高文伯爵带来的领地士兵，全都被二子欧兹给接收。 高文伯爵在某辆马车内，被伪装成运物车，他口中被塞入布条，且被持续灌酒，神智浑噩，两个情人照顾着他。 这只武力部队，第四日便就进入高文伯爵的封地最大教堂内，神赐福之所，自然不能见血。 这座教堂不想淌这混水，闭门不出。 但在展示武力且准备破门后，教士们走出，亲口同意接受欧兹领导。 于此处，欧兹用父亲名义发出号招信，如雪片般，落在领内每一座村庄上。 高文伯爵的领地有八万人口，在北意地区八位领主来说，实力最弱。 伯国中直辖的土地，只有三成，实际管辖人口约四成。 亲族，教会分去七成土地，六成人口。 然直辖中，还有几个村镇，时常收不齐税，全因高文伯爵的软弱所致。 五百多人踏上领土后，欧兹决心要改变这情况。 主城之前已被联军的人拿下(巴萨伯国)，完成交城仪式后，欧兹进入便迫不及待，带上宝冠。 伯国宫廷显得有些空旷，石柱比人还多，不算士兵，只有三位骑士在场，在布兰的注视下，欧兹马上便下“封臣招集令”，谁不来，就打谁。 封臣们的回信则为，“今年受到高文伯爵征招影响，严重干扰农事，希望能不用交税，此提案若受同意，那么他们愿意前来参加伯爵的继位礼……” 欧兹同意其中三分之二的封臣回信，剩下的他不妥协。 这三分之一，无礼，贪污，无故杀害领民。是会威胁自己统治的奸臣。 都是些没有领民支持的小贵族，只要五十人，就能轻易拿下他们的土地。 但这三分之一中，有位贵族收到风声，火速求见欧兹。 这贵族也不废话，直接说，“我无礼，酗酒，好色，偷猎，但我知道我是您的好封臣。” “何以见得?” 欧兹等着下一句，如果不满意，那这位好封臣就会被拉出去。 “我每年都交税，去年还交两倍，坏封臣交一枚杜卡，都像要了他们的命。” 钱币的声音入耳，让欧兹终于满意。 这封臣说的不错，但他交税，只是因他在领地建设，如督建修道院工程上，贪污巨大。 不过望着这人进贡的财物清单，欧兹怒气就如泄气皮球，消了不少。 宫廷财库已经空空如也，真要打，这三分之一也很难啃。 欧兹只是把封臣们先隔开，不让全部抱团。 这些必除名单中的小封臣，陆续有人来求饶。 又过十日，布兰随着欧兹出发，“七百人大军”征讨叛臣的“广大村土”。 此时，把完全投靠自己的领主私兵全算上，大概可以拉出一千多人，但这样的士兵，训练跟装备都太差，交战有劣势，便一触即溃，挑出七百人已经足够。 新宫廷之中的文书员，开始写下欧兹个人的君主编年史跟跟个人史，将来会存放宫廷藏书库之中。 编年史--每位贵族都会记录的过去，现在后代子孙必须精读的书本。 到了庄园之后，可以记载的事变得十分稀少，这十多年过去，霍华德经历也只是多添了两页文字。 这日，布兰把文书员写的东西拿来一看。 “伯爵每到一位叛臣土地，只要三声号角一过，杀的是‘血流成河’……” 好吧……这是对外放出的风声跟读书人的文学创作，真实情况是每条活生生的人命倒下，马上使五位同伴以上失去斗志。 每座村庄，一但死亡一二十人后，便失去抵抗力，顺利接收。 欧兹的长兄伯克?卡松，冷眼看着，不敢出兵，把居住的这间小城堡，让木匠跟铁匠赶工，一层层加厚。 还把城墙外，涂上白色十字颜料。他想，这样敌人会顾忌触犯教廷跟神，而不敢乱来。 有用……有个屁用。 欧兹顺利将十位恶行昭彰的骑士跟乡绅吊死，再补充完毕宫廷的主要臣属。 本无法见人的宫廷财库，总算有了点东西撑场。 眼下只剩兄长的领地，一座孤城，等他来取。 之后就是找个女主人，他没有妻子，本来谈好一个，但对方要的聘礼太高了，这一耽误，就是三年。欧兹也庆幸没有成功，两年前，那女的便难产而去。 这夜躺在床上，欧兹让情人学习兄嫂的声音，念自己名字……满意入睡。 …… 原本孤城里还有百多人，布兰扫荡之时，又跑走三十多人。 仗至如此，也不用打了。 最后一场顺风仗，欧兹只要包围几日，收买一下人心，就能将兄长关进修道院，至于高文伯爵，布兰也不知他的下场会是什么。 吃鱼时被刺噎死，或者跌落马下? 这些都算是贵族的“正常死法之一”。 正常死法(心照不宣)。 时间逼近十一月，布兰经过这次的多场灭村及市镇战，战斗反应提升不少。 对于血跟骚乱也逐渐不惧。 来自南方庄园的一封急件，催促布兰回去，主持婚礼。 初迎胜场，年轻气盛。 布兰自豪感满满，跟一众手下交流时，用词开始产生变化，往更加不容置疑的语气迈进。 路上，卡罗尔也跟布兰聊起星辰佣兵团之事。 先聊起阵术跟人员配置的不同，后聊起那位名为斐特烈，比布兰大些的青年，他给人印象深刻。 高贵又粗鲁，勇敢又市侩。 布兰没有收服此人成功，开出的收买价格，还被嘲笑。 且他跟另一位同伴，言称自己可被赎回，巴萨主君也同意，毕竟自己没死，赎金还是很迷人的。 但斐特烈也怕被报复，比如尼弗伯爵弄断他一条手臂之类的，他请看守的士兵跟布兰说，钱让布兰先垫着，把两人带走，而布兰会拿到赎金，同时他也会记着这份恩情。 由于看守士兵见过布兰跟斐特烈谈天情形，便真的去禀告，布兰想想也是。 就让两人跟随自己离去。 灭村之战时，斐特烈提出帮手，也让布兰放宽心，他既为了同伴被捕，此刻也不会抛弃同伴而去。 跟斐特烈相处的感觉，十分特别。 他非常有主见，还常跟自己想到一块，短短时日，两人也培养出一段默契。 第71章 王者帖木儿 离开欧兹城堡前日，斐特烈跟卡迪奈被赎走，斐特烈留下一句话。 “他日你倒霉，斐特烈必将你从泥淖中拉起。” 卡迪奈也对布兰说了一句话，“等我还了你的帮助，罗拉我会夺回来!” 出征得胜，布兰正值兴奋。这两句话自己都没放心里。 “如果斐特烈是贵族，将来应该会大出风头。他的才能可比铁山更为优异。” “我也觉着，斐特烈还说他有位姐姐“奥瑟雅”，天使面貌……要真的是大贵族，还真适合成为我妻子。” 回程之中，布兰与卡罗尔一路聊回庄园。 回程土地，都是友军领地，通行无阻。 当出征数月，又回到熟悉的泥土味中，布兰在这座庄园长大，这里是他的，就算将来真回威尼斯，这块土地，他也不会让给别人。 永远都是查曼家族的“直辖领”。 回庄园那日，不算佣兵，庄园人口已经突破一百五十人。 从两祖孙的中心房宅延伸，又盖了一排低矮屋房，让这些新人口居住。 布兰进入庄园时，士兵已经全解散，只带着几骑，防备不森严，有两位少女挽着手，大胆靠近。 是罗拉的两位妹妹。 虽已失去家族封地，但受过的贵族教育不会消失，她们比庄园的女孩大胆，自信。 十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也让他们的容貌不算太差。 虽然才十一岁，但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 两女手牵手靠近骑马的布兰，恭喜英俊的贵族少年得胜回来。 布兰点头微笑，但没聊天打算，只道了句好，少女们失望离去。 大宅门口是玛莲扶着祖父在，没干活的仆人都出来迎接。 今天大宅还把查曼纹章旗，祖父霍华德所用的个人君主纹章都亮出来，便像小型的高庭宫一样。 “查曼家族以你为荣。”霍华德张开双臂。 “我仍需精进，祖父。” 拥抱之后。 “玛莲，这送你。” 布兰凭空变出两朵花，这是他刚才摘的，但却说是从北边带回来的名花，逗玛莲开心。 但当玛莲见到走近的卡罗尔外伤时，惊讶捂住嘴，当晚，她下了一个决定! …… a.e.1314年冬末的最后一场雪，比去年还冷了一些。 阿修克莱领地，爱琴海一处吃水平稳的港口。几条大船正准备出航。 米斯城比武已过去半年多，“狮心理查”乘着一艘货船准备回国，他已换回东方流行的深色服装。 这一次出行，他成功面见圣父跟多名枢机主教，谈妥教廷扩大对东方支援，满意而归。 他的父王才四十岁，但因感染麻风病后，这几年越发严重，全身裹着白布，已无法见人。 王国谣言四起，跟阿拔斯的边界，四处起火。 理查为了王国能成功东方扎根，减少与异端冲突，想着更加与外邦和平，可保守派贵族不乐意，几十年的争斗下来，这些家族死了太多成员，不是几句空话就可以抹去仇恨。 站在船上，理查重新取出教宗的亲笔信，满意微笑，字工不工整不重要，而是内文。 里面写着卢约二世的赞美之语，跟期望他守护王国之使命，有了这信，想来那几个自视甚高的贵族，也不方便再反对由自己摄政。 实际上，理查不知道的是，枢机们曾与教宗进行争辩，认为麻风王的守土和平方针，严重违背罗马的意思。 “阿拔斯大不如前了，此时不攻击，难道还等这些外邦人恢复后，染指圣城?” 诸如此类的言论，充斥耳边。 卢约二世本人也同意枢机们所言，但他想，理查还年轻冲动，不像麻风王那样难缠，把新王拱上来，理查便欠下教廷恩情，同时这次卢约二世也“指婚”一位信仰虔诚的贵族女子，跟理查结合。 日后这女子就是王妃，生下的就是有罗马渊源的王储。 加上扩大骑士团在东方驻军，不用几年，耶路撒冷之王就是他的棋子。 若是以后理查不听话，那便逼他退位。 教廷怎么想的，理查不清楚，可他清楚，没有毫无来由的恩情，教廷给他多少，他便要回报多少，父王的耳边之语浮现。 船只远离港口，有艘大船跟理查反方向，船身乌黑发亮，还有尖长撞角，甲板上的水手也随身备待武器，这是军船。 他们准备北上穿越君士坦丁后，往“黑海”而入。 奥斯曼，拜占庭，草原部落……黑海势力混杂。 谁都想成为这块肥沃土地的唯一主人。 这艘大船上，有位身穿男子服装的女子，她将头发剪掉，看上去英气逼人。 女子身形修长，约一米七三。比一般的同部落女子，还超出不少。 她有两个名字，一个部落名，一个拜占庭名。 “拜占庭名”是母亲取的，是一个高贵优雅，隐含花朵跟天使寓意的名字，提醒她作为女人应保有的柔美跟细腻。 自从母亲走后，除了父亲，再也没有人这么叫过她。渐渐地，父亲也忘了这名字，在虎狼环伺的草原，女人要活的更像男人，才能领导部落。 部落名叫“帖木儿(王者)”，这是男子之名，饱含父亲希望病弱的自己能顺利长成，不输给任何人之意。 帖木儿的皮肤是黄油跟牛奶的混合，散发一种风情跟诱惑，让人胃口大开，想一亲芳泽，不到十岁时，关于她的美貌，草原已开始有人传颂，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的眼珠呈紫! “紫瞳”极为少见，传说中的“罗马神君--戴克里先”便是紫瞳。 整个东欧跟黑海一代，都对紫瞳十分迷恋。 有这双眼睛，草原部落跟临近贵族，甚至远方罗斯的大公，酋长，都曾经来找帖木儿的父汗求婚。 那怕长的难看，但有这双眼就够了。他们能期望帖木儿为自己带来幸运，甚至生下紫瞳继承人，但她的父汗一直没答应。 帖木儿的部落，被视为“鞑靼诸部”之一。 戴克里先晚年第一次见到这部落进入东欧国境时，不知他们从哪来地，去往何处，因他们善骑射，冲锋时，马蹄奔动，队列整齐，极为恐怖，便称此词(意近马背民族)。 第72章 逐父夺国 后来的鞑靼人也在几百年间，接受此称。 鞑靼人今分数支，帖木儿这一支算是贵族家系，有号令诸部的威望。 但谁祖上没阔过呢? 且还有逆袭之事，黑海流传很广的一句谚语--十年主人，十年奴隶。 如原本被他们管辖的北方斯拉夫人(多在罗斯，波兰地区)，奥斯曼的先祖游牧，后来都成为比他们部落更强的势力，反侵扰他们。 帖木儿出生前，部落就经历多次被迫迁居的危险，后来依靠北拜占庭的军镇领主，活了下来，她的外祖父是位拜占庭边境男爵，一次军事行动被帖木儿的父汗所救，不计身份有别将女儿嫁出(她的父亲当时为了部落生存，也假意改信正教)，始有帖木儿诞生。 两国血统，注定不凡。 九年前，骑马跟族人走失的她，无意救下一头被追杀的“小黑兽”。 小黑兽发出的痛苦声，让她不忍。不敢贸然靠近。便将腰间的马奶丢给小黑兽 小黑兽喝完后，力气恢复了些。但还是进入昏迷状态。 那日观察一会，帖木儿本想离去，但族人的马蹄声传来，帖木儿突然害怕这小东西被发现，并出意外，于是拿出一块擦拭脏污的布巾，把小黑兽包起来。 幼猫大小的小黑兽，被包裹之后，只留了个小口呼吸，藏在帖木儿身上。 当时天色显晚，族人没注意其他，想着赶紧把帖木儿带回去。 回到部落大帐后，帖木儿把小黑兽养在自己床下。每天用马奶喂，几日后，小东西终于能够走动—或者说用飞的。 原来在背上的不是肉角，而是能展开的翅翼。 展开后，此兽飞舞帐蓬之内，就像蝙蝠跟猫的合体。 草原的人无忧无虑，随水草而居，若非需要，动物也应该如此。 帖木儿让小黑兽自由离去，但其飞走后，每日晚上都会飞回来，停在她的床下，有时后也跑到床上，跟她一起入梦，只是小黑兽很机敏，听到声音或者闻到陌生气味，马上便醒来，躲在暗处，接着趁机离去。 半年过去，两者变得极为亲密。 而这秘密，也被帖木儿病弱的母亲发觉，母亲发现小黑兽不会伤人后，也没告诉丈夫，又过两个月，母亲死去。 帖木儿难过不已，小黑兽突然吐出一块石头来，这石头还没被胃液腐蚀完全，黑浊中带有微光。 帖木儿不知道是什么，但小黑兽将帐内水袋咬破，让水清洗石头，并咬石头去给她母亲吞用。 这是“光石”，被称为“龙”的物种们，喜欢咬这种能发光的石头，所以后来引申出龙族喜欢金银财富的传说。 母亲没有活过来，但小黑兽却永远留在帖木儿身边。 当伤势恢复时，展翼的身体跟苍鹰看上去差不多。 某一年的秋天，一位部落贵族来求婚。 是早先崛起中亚，如今在黑海北面也有一定势力的“马扎尔人”。 他们喝奶酒，吃羊肉，喜欢打猎，信奉自然图腾，与光明世界格格不入。 帖木儿的父汗婉拒，结果便是部落遭遇三支马扎尔人入侵。 部民死伤惨重，跟随父亲出席的帖木儿也被一记弯刀，从背后斩过。 那伤口太深，帖木儿只剩下一口气。 作为“黑龙”，小黑兽被帖木儿发现时，寿命也已经步入死亡期，实力大减。 所以牠当下的爪牙攻击无法穿透马扎尔人的盔甲，速度也只能跟战马持平。 牠看了重伤的帖木儿，竟把爪子上的硬刺对准自己胸口，身子压在帖木儿面前，刺破肉肤之后，龙之血流出，落到帖木儿的口舌，面颊，胸口…… 血流尽，黑龙死去…… 帖木儿体温改变，而黑龙胃里几颗之前找到吞下的小光石，也开始燃烧。 血火重铸，黑龙陨落，帖木儿的衣物尽化，但龙血帮其再度醒来。 原本柔和可亲的紫瞳，此后转有火焰般的威怒感。 龙之血让她身体强化，那伤口神速复原。 一个月后，帖木儿完全恢复。 两个月后，她的速度超过男子。 半年后，部落最强的勇士，也只能跟她打个平手。 父亲称此为部落神喻，带着她收集流散族人。 两年前，帖木儿在一处水草丰美的地方，发现当初那位马扎尔贵族正在打猎，那贵族带的人数不多，帖木儿以一当十，最终将这人抓住。 自己的仇，自己来报! 这贵族的四肢跟头颅，被五匹马分别拉扯身体部位，最后疼裂而死…… 草原出现一位紫瞳火睛的勇士，游牧人民开始说起她。 帖木儿今年十八岁，过了部落女子成婚的时间，但她不急，她的父汗没有儿子，所以她要继承汗位，整合诸部，建立一个无人可以轻视的骑兵之国。 一年前，爱琴海巨人阿修克莱，派使者来日益强大的部族商量合作，自从奥斯曼之虎格拉米扬，大闹小亚细亚后，紫室皇族已经不能轻忍。 有钱，有兵，有人的阿修克莱，开始主导帝国军政，对抗外族。 加上格拉米扬为何突然撤退，终于被打听出来。 格拉米扬的父亲“拔塔夏”钟爱最小的儿子，可奥斯曼传统，这小儿子最终会死在三子的屠刀下，在小儿子的母妃，一位令他神魂颠倒的美丽妃子哭泣下，拔塔夏决定更改这项相争法令，就从自己这代终结。 拔塔夏被女人迷昏头了，竟要改成“幼子继承法”! 三王子一派的贵族都被放逐或者遭害。 两岁的可爱幼子，快速成为“备位苏丹”，国中爆发大乱。 格拉米扬当时便是撤军回去夺权的，经过一连串的大战，王都受创，笑到最后的依然是最强王子。 奥斯曼之虎杀掉父亲那位爱妃，跟大部份与他反目的兄弟，住进父亲的宫殿，享用父亲剩下的妻妾……逐父夺国! 经此一乱，奥斯曼要两三年无法骚扰拜占庭，所以阿修克莱查清楚情报后，他便建议紫室，扶持北面人数不多，可团结忠诚，且同样善于骑射的鞑靼部落，让这些粗鲁的外邦人相争，杜绝后患。 第73章 风起之年 草原以东被太多势力占据，流经他们手上的货物都是天价。以往部落要靠在拜占庭的施舍，才难满足各种民生需求。 阿修克莱派人给帖木儿带来大量礼物，丝绸，麻布，铁铜，颜料，谷物。 当帖木儿看见那么多精美刺绣的贵服，米粒般大小的香料，轻盈锋利的武器。 她的心被打开了。 在草原，只有天，地，风，牲畜，部民。 她向父汗请求，想去外头游历，看看外邦人的生活。 从君士坦丁到罗马，米斯，威尼斯，几座商业大城，在阿修克莱护卫带领下，帖木儿接触到商业带来的繁荣。 “大海能带来财富，船在水面，不吃饲料，也不劳累，耐力却比战马长久……” 开了眼界，帖木儿想要使族人兴盛，但草原离海，想办到这些便要打出去。 踏在深蓝海水之船上，帖木儿的战意雄心如大海广袤。 背后龙纹被衣物遮盖，否则便能看出，黑龙之血沸腾显现的图纹出来。 …… a.e.1314年，除了少数地区，大地依然风平浪静，还算丰收的一年。 但许多争端起因，经过后世学者查证，实际都在这年酝酿，因此又被后世部份学者称为“风起之年”。 加入第二次十字军东征的英雄领主们，虽已老去，但威严还在。 遥远北境三岛上，“英格兰”由“宽善仁慈”的“长腿爱德华”治理，他要面对的对手，是掌握大半“爱尔兰”跟完整“苏格兰”的“征服者威廉”。 a.e.1066年. “首位征服者威廉”创立英格兰后，其后代子孙，多有沿用此名者。 他传下三支血脉，以三种不同色调的玫瑰分别。 两百年过去，英格兰在a.e.1260年时，主系一脉的“金玫瑰”断绝。 另外两系，一系用红玫瑰，一系用白玫瑰，争夺王位，所以又称“红白之争”。 如今这当代的征服者威廉跟长腿爱德华各出自红白玫瑰之中。 金玫瑰一脉断绝后。 历时十八年，动荡的英格兰在a.e.1278年时，选择红玫瑰成为国度新主人，也就是长腿爱德华的父亲登基为王。 但白玫瑰不甘心，到了此代的家主威廉，靠跟苏格兰女王(兼辖北爱尔兰)联姻，成了两国支配者后，想骑在爱德华头上，宣称自己有英格兰王位的权利，直接反叛。 爱德华年老，逐渐落居下风。 而同比爱德华小一代，日后威震不列颠，疆域最广领有“北境十郡”的“智者杜伦”，此刻还是一位爱尔兰小商人(领主)，财富总价值四百头羊。 他用了十年时间，刚将羊群扩大一倍。他能用一整日的时间，跟收购羊毛的意大利商人喊价，只为了多几枚铜板。 杜伦没想到老了怎样，只想着再有十年，能把羊只变成八百头，登时…… “羊羊羊羊羊，一眼望过去，满山尽羊。” 这是杜伦后来唯二首流传后世的“十四行诗”。 此时的十四行诗，又称十四字诗，再过两百年，才会扩张以行叙述。 后世学者能从这段诗，看见当时羊在英伦地区的重要性，山间牧草的兴盛，诗人藏不住的幸福感，连用六个羊，想法大胆，极具创新，兼有文学跟史学价值。 “十年多一倍，一倍拼十年，真是好呐。” 这首有说伪作的，也有说出自杜伦手笔的，该诗表达作者期许自己“十年一日”的拼斗精神，尤其那个“呐”，回味无穷……总之是首好作品，深受广大英伦人民的喜爱。 两首脍炙人口的诗作，让杜伦在后世“最伟大英伦诗人榜”中，永有一席之地。 当地与杜伦同处境的小领主很多，他们夹着两大领主间，左右逢源，努力生存着。 接着越过英伦海峡，进入法兰克。 法兰克的海德里安，还没从“忏悔者”的耻辱架上解脱，但已经准备拿国内诸侯开刀。 其帝国南端的普罗旺斯，在受到海德里安猛攻后，决定回归帝国，公爵鲁道夫因而被国中贵族称为“投机者鲁道夫”。 最西边的伊比利亚半岛，“两牙时代”还没到来，但已显眉目，一个叫“卡斯提尔”的王国，越来越强大。 把目光飘向半岛北及东面。 施瓦本的“黄毛王德曼”，奋力的繁衍后代，这年诞下他第八个女儿，第五个儿子。 星相学者说他只要诞下十个男孩，十个女孩，就能活到一百岁，他听信并为此努力着。 施瓦本的邻国“巴伐利亚”。 在位国王“毒蛇塞洛缪”，陷入农民起义的泥淖中。 更因谗言，女儿毒杀未婚夫，把唯一活过十八岁的女儿给“关进修道院”，更放逐自己的小儿子到边境参加佣兵团。 他喜让反对者喝下毒酒，观看他们死前抽蓄样子，被称为“毒蛇”。 但当他自己也被下毒，侥幸活了下来后，精神越发混乱，产生“总有刁民想害王”的想法，权力逐渐被重臣夺取。 更往东行，自诩正统罗马却不被认可的拜占庭。 国中的阿修克莱，从“东海第一弓”，“爱琴海巨人”直至成为“帝国摄政”。他的人生将踏上辉煌。 威尼斯的里斯?欧文，这位阿修克莱的对手之一，决定进行海军扩张，剑指地中海。 佛罗伦萨的阿尔贝，成为意大利半岛最有话题的“少年执政官”，祖母运作下，追求他的女贵族，与日俱增。但传言他与一位名为莉安娜的小姐，已经订婚…… 我们再飞越地中海，俯瞰各地英雄。 突尼斯的“神眷者柴苏”，准备蚕食内陆地带，更送上黄金给教廷，希望效仿耶路撒冷(东境守护)，而得“北非守护”头衔赐下。 拿到柴苏贡献，罗马宗座，领悟“基督之声”的教宗卢约二世，也要把东方纳入光明世界之中，圣殿跟医院两大骑士团开始积累物资。 他的雄心不减当年! 风起之年。 这一年，占领父汗王位的“奥斯曼之虎”二十五岁，因内战而进入修养期，但没人敢看轻他。 这一年，来自圣城，二十岁的狮心理查，比武吞下此生首败，“东陆之狮”的威名还没被诗人传唱，但雄狮一但发力，将哮动邻国。 这一年，十八岁的帖木儿，想要开土据港，待她雄起，挡住他去路者便是格拉米扬! “鞑靼之龙”与“奥斯曼之虎”，不可避免将有恶战。 “龙”，“虎”，“狮”。 年长者不愿退去，后起之秀逐渐登上历史舞台。 也还有很多年轻英雄还没崭露头角。 这一年，出生时曾被认为是“恶魔之子”的布兰十五岁未满，准备前往罗马城。 他与上面人物相比，尚是弟弟…… ------ 卷一完。 第1章 星辰佣兵团 斐特烈跟卡迪奈，各骑在一匹马上，后面有四位属下，便是这四人赎回自己。 没有离开领地前的兴奋，现在只有无奈。 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卡迪奈的脸就跟上头阴沉天气那样，刮风起雷。 恢复自由的第六日清晨，那栋耸立在半山腰，从小看到腻的灰红城堡，悄然出现。 “副团长。” “少爷。” 这两种称呼卡迪奈耳边交替出现。 当城堡卫兵打开大门，卡迪尔脸色大变，马上跳下马匹，慢慢走上前，对着开门所见的那位中年男子半跪。 此人正是“内利?布雷登”--王国边境男爵兼星辰佣兵团团长。 内利仔细观看卡迪奈跟斐特烈，见两人手脚不缺，总算松了口气，随即上升的是怒火。 “来练剑场。” 内利说完，带着手下转头离去。 卡迪奈跟斐特烈身上很脏，但两人还是马上跟随，不敢拖延。 内利男爵清空练剑场，只剩下三人时。 他先让卡迪奈拿起剑，但后者为难道，“父亲，我认输。” “拿剑!” 这声音令卡迪奈惧怕。 无奈之下，卡迪奈摆出战斗状态。 他跟斐特烈的剑术，都是父亲内利传授，加上父亲还属壮年，自然不是对手，几下敲打，卡迪耐顺势让剑掉落，接着是一顿暴打。 木剑虽不锋利，但打在身上，仍会发出响亮撞击声。 卡迪奈承受六下，每一下都被打在不同部位，直到忍受不住大喊，内利才停手。 接着是斐特烈上场。 “殿……斐特烈，来吧，你既能参加数千人战争，想必实力更上一步，我来领受你的厉害。” 斐特烈行了个弟子礼，摆出上段剑势。 两人缠斗时间，是刚才一倍，且两人旗鼓相当，但这几日奔波，斐特烈有些疲累，所以逐渐落居下风，被内利抓到一个机会，狠狠敲在肚子上，疼痛蹲下。 内利上前补了一剑，并道，“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下次别在干这么鲁莽的事。” “我没忘，我的身份是佣兵，所以才跟随副团长出战。” 斐特烈用上自嘲的口吻。 内利叹了口气，他曾经受过斐特烈母亲的恩惠，所以在斐特烈被陛下逐出王宫后，收留了这位殿下。 但自己是个粗人，不善跟斐特烈沟通，也不知道他拼命赚钱是为何?既便自己询问，但斐特烈却不说，连自己的儿子卡迪奈也不清楚。 “我听说，你是为了保护卡迪耐才被抓，所以这次赎金，全由骑士团支付。” 内利对斐特烈说完后，吩咐远在一旁的属下找仆人过来，扶两人下去休息。 城堡周边有一人工池泉，夜晚时分，卡迪耐就跟斐特烈在那呆着，边吃边聊。 “下次，我一定会讨回来，那个小白脸，气死我了。” “他算是帮了我们，忘了这件事吧。” “怎么可能忘记，我一想起我的罗拉正被他的手下……” “再过几日，就是王都庆典，我想回去一次。” 斐特烈心不在焉回话，同伴的话，他没有一句听下去。 “去见你姐姐?但陛下跟王妃……还有宫相可能会对付你啊。” “所以我才要隐秘回去，男爵不是要回去参加国王举办的宴会嘛，我跟队伍到中途便行，先在修道院附近待几日，等男爵回程，我就跟上去。” “我听父亲说，有上百人看守你姐姐，连鸟都飞不近，你始终说不上话的。” “远远能见到一面都好，我都快忘了她的样子了。” 话说至此，也不用再劝，卡迪奈点头。 接着他向父亲求情，一开始内利还不答应。 “你知道王都有多少人想害斐特烈吗，还让他回去!” “没那么严重，就是一次偷偷来往，他想他的姐姐‘奥瑟雅’。” 母女多么相似，一谈起奥瑟雅，内利也会想起王妃，那个他曾经心心念念的女贵族……最后内利妥协了，不过还安排了几人跟着斐特烈，保他安全。 同时内利也警告卡迪耐，再有上次私自出兵的举动，便废除卡迪耐继承权。 这次出兵失败，让星辰佣兵团损失惨重，甚至要把领地收入挪用来补。 加上即将到来的王室庆典跟交税日，领地财库变得空空如也。 王宴之后，免不了要在出兵一次，对准边境的施瓦本，找些补偿回来。 起程那日，斐特烈准备许多东西，有轻薄的白丝绸，华丽首饰珠宝，都是他这些年积攒的钱所买，想着此行运气好，也许能跟姐姐说上几句话。 但他失望了。 关押奥瑟雅的修道院旁，建造了一座木造要塞，近两百人日夜在周边巡逻，共有十几匹羽马跟普通战马来回走动。 修道院不大，也不高，但也不是一人能突破的。 斐特烈在几百米外的村落房子望着，一面都没见到心念之人。 或者姐姐其实有出来，但进出女修士裹着头巾，包的密不透风，根本看不出长相，且她们活动范围，完全被士兵盯着。斐特烈不敢轻易上前。 母妃死后，父亲塞洛缪把情人“朱迪思”转正，而朱迪思也是贵族，出自国中的“安朋赛”家族。 如今父亲最听信的重臣--王国宫相，便是朱迪思的叔父“克弗沙?安朋赛” 朱迪思王妃生下新王子后，为了掌握王位，便开始铲除王室成员，长辈们就不说了，长姐被冠以重罪，关入修道院，而自己则被驱逐出宫，王室可不讲亲情，其他母妃生的孩子，或早夭，或被害。 “安朋赛家族，若我有回宫那日，一定将你们全部吊死!” 斐特烈等足三日，怒意比来前增加三倍。 准备的东西，没用出去，最后这些东西，被他原封不动带回城堡。 回程时，内利男爵脸色不彰，他强力保护斐特烈的事，使他本来在国王心中的地位，受到谗言攻击，开始下滑，哪怕他曾经为毒蛇王挡过刀剑，但也挡不过枕边风的吹。 斐特烈察觉到了，回程时偷偷询问，“不顺利吗?爵士?” “我被宫相命令，要举行一次对施瓦本的边境打击，甚至要打入它的中部要塞。” “这不是我们佣兵团常干之事?” “但这次只有一千人支援，按宫相的部署，没有一万人，不可能办到这些。” “又是安朋赛家族!” 斐特烈握住拳头。 第2章 五大公家 内利男爵没发现异况，继续说道，“失手的话，以后对施瓦本的边境任务，将交给‘贝基?特纳’，这次王宴，临近我们男爵领的周边土地，被改为贝基所掌。” “在我被赎回来时的路上，听人说，他出赛佛罗伦萨的比武大会，打入到最后几名，但败给冠军之手，回国后大肆宣扬他的武力，哼，也是个无赖。”斐特烈道。 男爵点头，“这次贝基去罗马朝圣，不只比武，还带回教宗的问候信给陛下，加上他本人妻子过世已经一年，准备跟安朋赛联姻，所以陛下以委任他为‘财政总管’，如果连边境军事权都被他夺走，那么我们以后就会受制于贝基。” 这位贝基?特纳，便是跟杰克交战前，收买对手，交手杰克时使出圣光之刺的那位贵族。 斐特烈懂了，这是有针对性的举动，为了铲除自己跟压制内利的军事力量。 “不如找个机会，攻击安朋赛家族，把他们全杀光?” 斐特烈心中涌起这个可怕想法，但身旁人多，所以没敢提出，话至嘴边又停了回去。 回到领地后，内利马上举行一场军事聚会，他将领内力量全部集合，一共一千八百人。 三日后，贝基伯爵再带着一千人支援来到，顺便巡视他这片新受封的领地。 这处沃土本是一片大伯爵领，后来分割，贝基在巡视时，想着合二为一。 他期待这次内利出征的失败，那以后边境军事就是他说了算。 不过他尚不清楚，这片辽阔的边境领地，除了两人所有，还有“一人”也心心念念。 布兰即将进入的圣殿骑士团中，有位高层一直想取回属于他的土地，便是此块伯爵领。 而眼下有八成范围，都被贝基跟内利给占据…… 清晨时分，跟随贝基队伍来的，还有宫相克弗沙?安朋赛的扈从，都一同前来监督。 虽然克弗沙不喜爱贝基这个，老是仗着自身家门高贵长久，说话无礼的人。 但他更讨厌内利，先除去最麻烦的对手，之后才是贝基，这才有跟贝基结盟的举动。 包含扈从在内，贝基一行随着主人性格，都十分无礼，与内利阵营骑士说话时，摆出很大架子，居高临下。 尤其是这群骑士贵族们用餐时，口无遮拦，见酒便拿，急了便在营帐外便溺。 他们大声喧哗，短短几小时过去，各挂敌意。 贝基跟斐特烈也对上脸，但两人都不互打招呼 严格来说，贝基跟斐特烈，往上几代，还有血缘关系。 贝基出身的“特纳家族”，曾经是巴伐利亚“五大公家之一”。 数十年前的一场“五公之战”，让现在坐在王位上，也就是斐特烈所属的“利莱施家族”统治王国，但是特纳家族，也不容忽视，一直掌握着国中矿山还有大片农地。 当晚，内利再隆重接待众人，拿出最好的酒跟食物。并于隔日举行会议。 会合之后，两千多人可以调度，内利决定采取轻骑骚扰战术，派出机动部队，沿边境要道，发动攻击。 十二日过去，战果斐然。 但是这么打，不可能打入宫相说的中部要塞，且随着时间经过，对手聚集越来越多的兵力，就连骚扰都变得不太可行。 贝基虽也分到一点财物，但这么点东西，他不放在眼里，更想要的是边境军事权。 出身比当今王族利莱施家族，历史还渊远的家门，贝基一直认为他是可以成为王的男人，这次跟宫相勾结，也是野心使然。 这日，内利又招集所有人，举行最后一次的军事会议，言谈间表明，准备进行一场突袭战。 会议上斐特烈一言不发，开完会后，他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拉住卡迪耐，接着两人消失。 …… “找我来干什么?” “我们要改变方针。” “什么意思?” “按照你父亲说的，聚集兵力，就算侥幸野战得胜，但最后的下场就是精锐部队，全部损失殆尽。我们分两股方向打。” “两股方向?” “我知道，虽然跟施瓦本不和，但其实在两边的边境领主中，你们布雷登家族也有朋友，施瓦本边境子爵‘帕尔默?拉克拉’……” 布兰说出一位贵族名字。这人是统领施瓦本边境，上千士兵的领主。 这人名是一次喝醉时，卡迪耐说溜嘴，自己与他们有来往。那次之后，斐特烈便开始注意边境领主们。 卡迪耐示意斐特烈继续说下去。 “解决不了问题，那便解决出问题的人。” 斐特烈笑了，整排牙齿露出。作为好友，卡迪耐懂这种‘笑’，是斐特烈想杀人的一种情绪表现。有时后说起安朋赛家族，也会显示这种笑颜。 “解决出问题的人?杀了宫相?他可是王国第一重臣，能调度的军力，超过一万……等等，你是说贝基?” “正确，你派斥候去帕尔默的领地，暗中派人报信，把贝基的所在位置跟兵力布置图，提供给他门，让帕尔默发动进攻，而我们则抢另一座城堡。帕尔默事先准备，可以打出一场大胜，抓捕一位富裕的伯爵。 而我们则损失一位敌人，这次进攻施瓦本的财物，也可以弥补财政。” “父亲不会答应的!” “让他不上战场，就是你说了算。” “勾结敌人，这!” “卡迪耐，我记得有两次，你父亲故意把士兵调开某村庄，接着施瓦本士兵就来了，而我也参战过一次，敌人完全掌握不了我们动静的突袭。难道这是天主保佑?显然不是，而是两边……养敌使自己在边境地位无法动摇，对了这叫‘养敌自重’。” 斐特烈用词精确。 好吧，卡迪耐叹了口气，但其实心中比谁都开心，这么有用的方法，等将来他成为领主，说不定还能再用上。” 于是在出征前，他跟斐特烈合伙，在给父亲内利的饮食中，加入了一种混着酒的草药，这会使人麻醉，浑身无力。一般用来给东动物麻醉阉割，后来也用在医学上。 第3章 弑亲禽兽 这种酒让英勇无匹的内利无法上马作战，所以士兵指挥权，落到了几位亲信跟儿子卡迪耐手上。 而派出的斥候，最后由斐特烈陪同前往。 在边境通过数道查哨所后，斐特烈进入了帕尔默子爵势力范围之内。 帕尔默在边境经营十多年，熟知地形，要不是当年他们家族在施瓦本王室继承权上，站错了队，也不会受到打压一直是个子爵。 斐特烈来前就打探清楚帕尔默的个性--重利之人。 当他说出利害分析，帕尔默听完欣然同意，稳赚不赔的生意 同僚是用来出卖的，忠诚只是口号，土地跟士兵才最实际。 更合况卡迪耐准备攻击的领地，是一位伯爵领地，与他向来有竞争关系，竞争者虚弱对他是大大利好。 斐特烈干完这事，回程途中一处溪流旁，趁着休息时刻，用酒灌醉，杀了另外两位同行斥候，都是一剑毙命，从脖子上快速闪过，没有一点痛苦。 斐特烈叹了口气，把剑洗了又洗，继续上路。 数日后卡迪耐率领的大队出发后，成功躲过施瓦本部队，形成你攻你的，我抢我的。 贝基妄想坐享其成，躲在他的新领地内，只有几十人跟女眷陪着，当施瓦本的白鹿旗出现后，大门被破，想跑已经来不及，当晚便受到严厉拷打。 而卡迪耐也顺利夺下一座空要塞，洗刷上次战败的霉运，还抓了不少平民，要退走时，又抢了一把。 贝基被抓，那么打入中部要塞的计划，克弗沙夺走内利的指挥权计划只能停止，并要进行跟施瓦本的赎回交涉…… 而这时，已经无法再瞒内利，卡迪耐便跟父亲解释。 望着满满的战利品，药效过去的内利，却是气的连胡子都在颤抖，自己的儿子敢对自己下药! 内利没说话，慢慢靠近剑闸，以为父亲消气的卡迪耐，心理一松，还要说些什么时，一道清脆的拔剑声刷出。 领主房间之内，父亲气的拿剑劈砍儿子。 这一次挥舞的是真剑，由于父亲占据门口，卡迪耐一时无法离开，闪躲时，随手拿了桌上酒壶，丢向父亲，酒水洒出，父亲短暂闭眼时，卡迪耐像头公牛般撞过去。 想夺走父亲的剑，但这一撞，使父亲跌倒，桌角跟脑袋接触。 接着，只见内利额头满是血红，站起后，摸了摸头上的血，要发泄怒气时，却又马上不稳，再度瘫软。 这一躺，再也没有起来过。 …… 弑亲禽兽! 教廷颁布的最高恶行，一向放浪惯了的卡迪耐，天旋地转，慌的不知如何是好。 而这时斐特烈，因为在房门外等太久不耐，于是喊出声音。 最终，卡迪耐负担不了这么大的事，选择开门。 毫无气息的团长，满是血丝，浑身发抖的好友，几句话，斐特烈便清楚经过。 “怎……么……办!” 素来嚣张的卡迪耐，此刻连话都说不好。 “你跟我把血液擦拭干净，把人扶到床上……” 就这样，伯爵躺在床上，血液已经消失，但额头的伤口无法去除，于是让他侧躺，看上去变像侧睡，但压住的枕头下，红的吓人。 “我们不是有抓回施瓦本贵族俘虏吗，就说男爵想看招见，结果这些混蛋趁机杀了男爵，你在出面搏斗，替父报仇。”卡迪耐只是发抖，没有回话。 于是斐特烈自主处理，他让管家去要人来，并把周边的护卫武士，全换成卡迪耐跟信得过的亲信。 贵族接见贵族俘虏之事十分常见，就在两位施瓦本骑士被带进房后，马上被打晕。 接着房内传出笑声，半掩着门，所以能听见一些，又听不太清，其间仆人来送食物。 斐特烈亲自去拿，并故意说“男爵跟施瓦本骑士聊的挺开心，不用进来打扰。” 一连两次，第三次仆人来敲门，发现门开的更大，于是探头出看，发现卡迪耐跟斐特烈，正被一人压住，吓的大喊，刚才还发出笑声的男爵躺在地上…… 最后这两位倒霉骑士，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便被吊死。 而斐特烈对清醒的女仆暗示，“打开房门时，见到男爵遇害，接着是两人跟恶徒搏斗……” 使女仆对人解释也是如此。 加上卡迪耐的手下，已经围住城堡，全听他的命令，也无人再去找女仆，就这样，此事件定性为，内利男爵因旧伤没有出征，儿子卡迪耐代父出战，负伤带回两位勇猛的施瓦本骑士，并以美食款待，带两位骑士违背公义，竟然偷袭男爵跟他的儿子，有伤在身的父子，经过激战，男爵不幸身亡…… 事后，望着父亲的尸体入墓，卡迪耐跪在地上痛哭，而斐特烈也是，这个曾经跟他部份父亲温暖的男人，上个月还一起并肩而行，这次却已不在。 按惯例，新上台的领主，要找个日子前往王都觐见国王，接受国王新颁发的封地统治文书 但卡迪耐心中有鬼，根本不敢去。甚至已到入眠都要点亮蜡烛。 斐特烈便让他去找领地神父告解，降低心中负罪感。 可这种恶事，实在不能外传，于是斐特烈安排，找了个居于乡村，极为年轻的神父来。 经过再三保证，卡迪耐才相信这位年轻神父。 黑幽小房内，一墙之隔，告解与被告解者，头着黑布，都看不清长相--使相闻而不能见。 蜡烛忽闪忽灭，气氛凝重。 “开始吧。”年轻神父说完，卡迪耐没有开口。 “告解属于“圣事”，我等代替天父听言，绝对保密……” “因父……我……罪人……” 经过漫长的告解后，卡迪耐总算释怀些，定好下次告解日子离开。 剩下斐特烈跟这神父在场时，神父走出告解室，对着斐特烈行礼。 他根本不是什么正统神父，而是斐特烈的扈从，名为乌普。 双眉醒目，像两只粗笔，对齐立于脸上。 在两年前，为躲避安朋赛家族的追杀，他逃入一贫困乡村，因火失修的小教堂，减去长发，连眉都剃了。过起清苦生活。 这村庄，地处山腰，通行不便，所以没有教士来。 乌普作为正统骑士出身，也曾在教堂跟修道院任职学习，通晓部份神学经典。于是，他模仿被强盗迫害，而逃到此地的奥地利籍神父，并受到上百位村民的欢迎。 但拿剑的手可没有生疏，他在整理破坏教堂时，还带领村民击溃了一支十二人左右的强盗团。 后来他听说斐特烈受到内利男爵庇护，于是到边境找到斐特烈，开始通信。 斐特烈在佣兵团赚得的财物，也透过乌普施舍一些，给当地村民，因此乌普这个外地人，日益受村民敬重。 第4章 神父乌普 “殿下，您想怎么办?” 乌普问道，刚才斐特烈坐着另一个房间，两人告解内容，都被其听清。 “先稳着卡迪耐，打消他向更大教区公告罪行的愚笨想法。” 这样大的罪行，有可能被剥夺头衔，斐特烈涌起控制卡迪耐的思路，那他就可以靠其武力，解救正受苦的长姐……当然，日后他也会回报这个好友，等到没有任何敌人可以危害他们，他就请教宗免罪。 这时，明明紧闭的门窗，忽然传来风，把两根蜡烛灭掉，仅于一点残火，乌普下跪忏悔，嘴里不说，但心理也害怕，他假扮神父以来，犯下不少戒律。 斐特烈拿着蜡烛从余火走去，重新燃起光明，摆回原地。 “火灭了，可以在点，谁害我，便要付出代价。” 乌普一愣，随即又低下头来…… …… 勤者得富。 但这句话，“前”卓尔伯爵没有放在心中。 离开拜仁城后，他们一家挤在离心目中的豪华大屋，还差十倍的普通石屋中。 其实不错了，两层高，有厨房，水井，布兰还派两位仆人来帮手。 只要卓尔勤快点，把得到农田用心耕作，生活远超庄园里大部份农人。 但卓尔不管，全交给妻子管帐，没事时，他便去拜访霍华德，在他的大宅中，愉快用餐，毕竟麦酒伤胃，只有甘甜葡萄酒才能入口。 到了异地，什么都要重新堆积。 罗拉手上已经没有任何戒指，拜仁城的管家，虽没让他们一家除下身上的首饰物件，但到了庄园，她跟母亲佩格便全都给来此交易小麦的商人，添置能帮上家里的工具。 她换上农妇的工作常服，学习操持这个家，分得的那块田地，只要杰克没注意，他都会下去帮忙除草，减轻丈夫负担。 布兰给杰克批假一个月，留在庄园，想干啥都可。所以杰克也乐得埋首田野，过着平淡日子。 这一日，罗拉给他送食物来，顺便提醒。 “父亲又去找大公了，也许您可以劝劝他。” “我知道，我昨日也在呢，原来父亲跟查曼家族有点关系。另外别再对我使敬称，好吗?”杰克停下手边工作微笑道。 “什么关系?” “就在我们屋内，不是有口父亲看的很重要，检查后允许带出城堡的小箱子，里面有张羊皮纸邀请函，原来你的曾祖父曾经到威尼斯公国，参加大公婚宴并受赏。” “这有什么?” “父亲用这信对大公说，当他的祖父从公国回来后，惊讶于高庭宫的伟大，才着手修建扩建拜仁城……总之，说的大公很是开心。” 两人闲话家常，就像最普通的夫妻一样，虽然还没真正“同房”，但已经受到庄园内的教士先主持过祝福，跟夫妻也无异了。 布兰回来那日，米斯城的大主教，因要前往罗马，所以将会派他的助手来此主持婚姻，等同大主教亲来，这是贵族才能享受的极高荣誉。 就是前卓尔伯爵自己成婚时，也只是领地教士见证罢了。 临去罗马前，庄园前所未有的热闹，远胜四年多前，布兰去修道院的景象。 布兰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人结合。 玛莲已经三十二岁，眼角慢慢浮现皱纹，再过几年她便很难拥有后代。 这几年她见到公国有复兴的希望，内心振奋，她想要诞下子女，继续替查曼效力。 布兰回来那日，便来找自己询问下，想到卡罗尔的伤，玛莲同意这婚事。 她与卡罗尔之间并无爱情，但两人都不介意这事，毕竟这对两人都好。 卡罗尔比玛莲大十岁，些许头发已冒出白丝，庄园的女仆们，用了一种无害果实的染料，帮他弄出一头如墨乌发。 好友阿尔贝不克前来，作为少年执政，眼皮开启到闭上的那日，总有数之不尽的事去忙。 但他还是派人送来一柄银剑跟一对珍珠耳环，以及亲笔写的祝词。 城中有十一位城市贵族带着家眷到来，现在庄园的规模越来越大，加上在北面的表现，值得投资。 看某位平民或者贵族不顺眼，也能借条顿佣兵团之手。 庄园重新堆叠，用了多块大理石修建铺盖的主建物群，门口还有水池跟特别让石匠弄的动物雕像，已显几分豪华，接待这些客人们，绰绰有余。 还有一位特殊客人，上次比武大会认识，没被两位仆人谋害成功“皮尔逊”也在。 经过交谈，布兰确认真跟卡罗尔说的那位医院骑士团副团长“法康?邓肯”有关。 法康后来虽没成为团长，但一直负责培育圣殿骑士团，许多骑士都是他的学生，包含现今的团长也曾受其提拔。 皮尔逊是法康亲侄子，曾进入圣殿骑士团服务两年多，但表现平凡，没机会出头，后来只能解职回去封地。 有这层关系，布兰邀请停留在米斯的皮尔逊，共行罗马之旅，并且找他加入宴会。 皮尔逊把封地弄的一团遭，举手投足间根本不像贵族。 为了躲债，干脆呆在米斯，用他那高贵的罗马户口，混一日是一日。 他贪杯，贪食，好色。宴会上还调戏庄园女仆。 后来由西蒙处理，吩咐请来表演的流浪马戏团(舞蹈家，诗人，乐手，甚至妓女等团伙通称)让他们服务贵族皮尔逊。 “等到了万城之城(罗马)，我介绍一些伙伴给你认识，我的好友。” 皮尔逊勾肩搭背，满嘴臭气。布兰脸上带笑，心理有些不耐。 皮尔逊比布兰大一轮，唯一的孩子都五岁大，但布兰这样富裕，值的他同辈论交。 “敬罗马。” “干杯。” 布兰举起杯子，回谢皮尔逊。 等到新人出场时，玛莲穿上一件非常贵气的白礼服，这是布兰请城中工匠手工打造的，耗时两个月，而卡罗尔也一样，由皮革师量着尺寸，做出最贴身的衣物。 杰克跟罗拉也显得很贵气，布兰让金匠打造戒指，耳环，送给两人。 二十位佣兵团成员，分行左右，刷刷拔出剑来，长剑高举，剑尖互贴，四人从剑下步过，一旁有女仆，把收集而来，喷上香水的花瓣抛往其身。 霍华德跟布兰坐在主位上，当两人走过长剑后，卡罗尔半跪感谢，玛莲低头亲吻霍华德的手掌。 玛莲要亲吻布兰手掌时，被布兰阻止，“今天的你，是独一无二的，是我见过最美最美的存在。” 第5章 一线城市 布兰发自内心的祝福玛莲。玛莲忍着不让泪流下。 一旁的乐手在吩咐下唱起威尼斯的婚宴歌曲，场面越来越热闹。 这种有教士到场，唱着圣歌祝贺的仪式，坚持“不改信”的德斯利草草露了个脸，便离去。 但前一日晚上，他已经送上祝福给保下的他性命的卡罗尔，那时到目前为止，他存下的所有积蓄(包含赏赐)。 倾尽所有，那是突尼斯人对友情的一种尊敬表现。 卡罗尔把这份祝福收下，但也吩咐佣兵团把自己的那份收入，全转给德斯利，直到自己喊停再说。 离开庄园，策马环绕农田，没人在耕作，要嘛帮忙婚宴，要嘛呆在家中，吃着查曼家族赏赐的酒及肉。 顺利的生活，让他逐渐忘却过去，甚至复仇之心也减轻了些。 果然，时间能够忘记绝大多数事。 如此环境，如果亲人还在的话，德斯利可以在此终老一生。 “大人……” 德斯利正想着妻子，静呆马上时，突然有人轻轻呼唤他。 顺着声音看过去，德斯利愣住，怎么会有黄肤色的年轻女人在。 这女人穿着薄薄的白色亚麻布，带着帽子，胸口带着圣十字。 这不像是农妇的装扮，且女人的面容远胜农妇。 “大人。” 女人再喊了一次德斯利，且慢慢走过去。 “你……” “女人是英雄的软肋”，几个月前，霍华德想起某本书上的这句话，之后他便买下一个来自波斯地区的美丽歌姬。 乱世之中，好看的女人下场悲场。 这女人才二十三岁，但已经换过三任主人，她只是玩物 肤色文化相近，加上故意“编造”出来，极其悲惨的身世，想来德斯利不会太抗拒。 毕竟爱柔弱女人的男人居多。 霍华德买下这歌姬后，培训其对庄园的忠诚，过了两个月时间，才让她出现此地。 她的某任主人通晓意大利语，所以她能跟德斯利沟通无碍，只是不会写。 她早在前主人的强迫下改信，这两个月又受到霍华德指示的教育，她会想方法使德斯利改感受光明美好。 聚沙成塔，滴水穿石，霍华德不信德斯利能够一直坚持下去。 等有了新家，那德斯利会被死死绑在复国之路上。 “我被赐予照顾您的生活起居。” 女人白净的手，从马身上探，触碰到德斯利的腰间。 这句话使德斯利心内有股火焰，他害怕把妻子当成眼前人，赶快策马离去，但那声音已经侵入心中，不论再怎么清洗，都浇灭不了新的欲望。 …… 夜晚，繁星如画，霍华德醉倒，布兰一个人吃着橘子。 烛火把他的背影映在墙上。 翻动手指，看着刚才祖父给自己的未婚妻画像…… 有喜欢的，便约上一见，之后开始书信连联络，再过两三年决定是否结合。 参战得胜，让阿尔贝在此地的统治，完全无人反对，这时霍华德便对布兰罗马之行，有了新看法，捐献挂名，但不一定要长留。 不过目前家族实力，只能跟伯爵之下的家族联合，所以布兰将这几张画的甚美，但对于复国之路，帮助不大的画像收起。 “五年!再有五年，我的成婚对象至少贵如公女，甚至王女!” 布兰又吃了个橘子，立下此小目标…… 同一时间，领地两对新人，受到教士入房赐福后，但发展不同，杰克看着十分紧张的罗拉(前夫施暴所致)，缓缓道，“等你完全信任我了，我们再孕育新生命。” 两人各据床之一边，一夜无事。 而卡罗尔这对，两人静静坐着，聊了许多话，有公国，有庄园十多年之事，醒悟过来时，天色将明，见玛莲没表示，卡罗尔不好开口，便要离房准备早上操练，但玛莲在这位公国第一武士要出房门时，把他拉住，用最大的力气，将卡罗尔推往床上…… 生命结合，开始孕育后代。 …… “罗马有三宝，教堂，钟塔，竞技场。” “伟哉罗马。” “不到罗马非教徒。” 布兰一路上，越靠近目的地，这些话就多了起来。 还有很多名言歌赞此城。 归功于罗马时代的浴场发达，建造各种排污管线，如今的罗马城，虽然跟卫生观念不高，但他们能将污水快速排往大海，所以霍乱等疾病，一旦发生，规模往往不大，被认为天主降福之故。 若将广义信用十字的光明世界，看作一个大整体，被包含在内的光明城市可以分为四大等级。 罗马，巴黎，君士坦丁，耶路撒冷。 罗巴君耶—此四城为一线城市。 因此这四城的居民，十分自豪。 一个来自罗马的贵族或者教士，到了不列颠或者丹麦以北，受到的尊重比在本地还强许多。 罗马当今有户籍的人口二十七万，有一说三十万，为一线城市第三，仅仅胜过耶路撒冷的二十万。但身兼光明世界的神学跟商业中心，所以地位超然。 每年来罗马朝圣的贵族不知凡几，这是其他一线城市办不到的。 四城之中，君士坦丁目前有人口三十五万(不含流动人口)，巴黎三十万。 本来君士坦丁是“超一线”，居住人口超过五十万，甚至到过七十万之多。 每年总有无数人前往该城奋斗，真正的万城之城! 但贵族分权严重，多次内战，使人口剧减，每当触及这数字，总会掉下去。 而米斯，热那亚，威尼斯等多处王国或者公国首府，可以称为二线城市。 其中米斯跟热那亚，又因商业方面的强大，可称为“强二线”。 由于有后世记忆，见过百万人口的城市，罗马也不过是加强版的米斯罢了，布兰如是想着。并没有太多兴奋 但进入罗马主城后，也发现这座城市确实不一般，底蕴十足，堂区，雕像，喷泉，格斗场，天文台，大神殿，花园广场，人工湖。 汇聚几十位君主跟教宗的建设，无数的工匠跟财富，输往此处，加上自英雄时代起，光明世界的兴盛，没几人敢攻打这座上帝之城。 整座城市散发着不可被征服的强大跟自信。 大量的抄写学校跟简单的印刷工房，日以继夜刻写圣书，使城市识字率达到惊人的三成。 三成呐!! 第6章 灵气复苏之乱 罗马的圣物也最多，圣手指，圣首，圣肋骨……大小教堂里，摆放各地圣徒的遗骨。 朝圣者四面八方汇聚，皮尔逊跟布兰于人群中共同进入罗马。 杰克跟八位佣兵贴身保护布兰，这么多人在，加上皮尔逊的两位仆人，使人无法加害。 这八位佣兵加上希尔德，将停在罗马，不离布兰，且人数还会增加。 庄园出发那日，布兰还派出另一辆马车，假装是他，前往意大利中部的一座教堂，假装着布兰之人进入教堂内，假装要进行短期进修。 这是障眼法，哄骗那些还没被一网打尽的帕维家族成员，或者这次北上讨敌，所惹出的新敌人。 来之前，西蒙已经先行派人买下一处独立小庭院，因加上护卫人数太多，便在附近又加买一处。 每日有四名护卫过来防贼。 院子面积不大，但很实用，且位于市区之内，临近圣殿骑士团的办公驻点跟“训练院”很近。 等熟了环境，布兰可以每日往返，方便许多。 进入这处院子后，希尔德马上将豪斯牵到马厩里面，铺上干草等，再把有些灰的空间，给扫除干净。 希尔德很勤奋，布兰见到他的时刻，永远都在干活。 这让布兰越来越喜爱他，哪位领主不喜欢勤奋的仆人呢。 灭村之战时，爱马豪斯突然得病，吃什么拉什么，希尔德一直注意，最后干脆睡在马厩那。 蚊子多的吓人，希尔德原本喜爱的睡眠时间，也成了折磨。 但后来豪斯总算熬过去，更对希尔德表示善意，只要希尔德在旁喂食，完全不挑，给他仅次布兰的待遇。 希尔德的表现还不止于此，他“醉心知识”，他明白自己扛不起剑，那便要用笔来提高自身价值。 布兰见他好学，便提升他的待遇，来罗马后，将会成为一名内院管家。 使其每日有一定时间，自由去做任何事，布兰还给了希尔德一些钱，添购学习字母书。 小小的一本字母书，薄薄十七页，一位铁匠要连续干活两个月，才买的起。 希尔德也产生跟布兰一样的想法，能不能有一种快速工具，使书籍被创造出的速度加快，纸的材料也提高，不在那么容易泛黄或者碎裂。 而这些东西，布兰一直有在尝试，但因花在上面的钱有限，且工匠还没找到合适的，成效有限。 布兰一到罗马，便让皮尔逊打探他叔父法康的动态。 根据皮尔逊所说，团长跟法康男爵，每年这个时节，都会相约出游打猎。 法康男爵喜爱骑马，那么便准备一头良驹送过去。 骑士团出身的贵族，就没有不爱马的。 布兰没花上什么本钱，不说战争得力，光是米斯赢来的彩金，正好能买下一匹产至东方的良驹。 罗马跟周边城市不产“马”这种重要资源，所以大型动物交易市场上，以牛驴羊为主，马市只有固定时间开启。 进入罗马时，正好是马市开启日内。 马市开直接开设在靠近的港口一处广场，那里建有专门的马厩，由教廷放出权利给战争商人经营，举凡刀剑甲胄，战马金属等商人，罗马人称其“战争商人”，只有他们能够进行这几种物品贸易。 而从马市的另一方向去，会到罗马的西城区，那里则混乱，脏污的多。 城中低下职业者，多聚于此，卫生环境也最差，随地便溺是常事。 马匹上岸时，直接送入空马厩，铺上甘草保暖，清水，休养两日在贩售。 布兰跟杰克，希尔德，加上两位扈从，还聘请一位中介人，导览说明环境 马市聚集大量骑士跟骑士扈从，穿着丝绸的贵族也不少。 从这里买马后，会附上血统证明书，行经教廷势力属地时，不予抽马税，但这条文从来没成功通行过，各地关卡照要不误。 关卡官员只要说，要派人前往罗马查探文件真假，拖住马主时间，鲜有人会不给。 布兰头发已经完全长出，那地中海头型再也回不来，他穿着长靴，带着布手套，这是此城骑士标配。 快满十五岁的他，身高来至一米七，身材英挺修长，回头率极高，简直可用绘画中的美男子或者天使雕像形容。 几位跟随男亲眷而来的女贵族，开始注意起布兰，窃窃私语。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这位少年。 绕了一圈，布兰在一处马厩里停下，有一头异马—猪马。 但已经贩售出去，等时间到就会送走。 当世大陆所称的异马，都是“穿越者之乱”后，“灵气复苏”的产物。 最强者当属龙马。 “龙马”出自法兰克境内的，龙有强大恐怖的别义，但龙马不被当成害马，这种重型马，负重极强，体高达到一米六五，很难被惊吓。 法兰克骑士们最爱此马。 缺点是皮毛甚厚，所以一般多在阴凉地带交战，又因数量越来越少，目前作为帝庭禁卫骑兵使用，守卫巴黎以北，目前偌大帝国只有两百来匹-战马中的战马。 “龙马铁骑”在罗马帝国时代，是无敌兵种，北方军团多少都要配置此马。 但随着穿越者弄出之乱流磁场逐渐“回复正常”。 一些遭受异变的强大动物，持续弱化，比如“尼斯湖水怪”，最后变成一种有长触角的“大鳗鱼”，此类变异生物，很长一段时间造成各地的野怪魔物传说，但时日一长，逐渐消散大众视角。 龙马布兰还是首次见到，这马生育率逐年下降，时人不知道跟穿越者之乱有关，一直无法找到原因，与其他血脉配种也无法成功，只能放任减少。 而布兰上回见到的羽马，马厩也有一头，不过是受过伤的。价格就跟一般战马差不多。 而羽马产地再往北去的丹麦地区，还有一种异马--雷马。 “雷马”这马是改良后的产物，前代称“猪马”。 猪马好吃懒作，一开眼就是吃，全身都是“肥膘”。 每日最多跑一公里就会喘气，体高一米二，产自寒冷的斯拉夫人地区，作为当地主要肉食，保证肉类热量来源。 所以这种马，一般也被看作“猪”的一种。 后来维京人将猪马带回丹麦地区，跟一种本地马混血，没想到创造新品种。 一种嘴唇长有刺角獠牙的新马开始出现，三百年后，雷马成型。这马一天会喊叫数次，声音犹似炸雷。 (避免误会，再次强调，本书历史+轻奇幻，世界不会灵气复兴，只会逐渐恢复正常，亦无外挂) 第7章 黑贵族 雷马这马很多问题，肚子饱叫，肚子饿叫，愤怒也叫，愉快也叫。 如果把其嘴塞住，那雷马就会变得病殃殃，这样的缺点，使其无法作为“斥候马”隐秘打探情报。只能运用主要战场上。 身为杂食性悍马，什么都咬，领地感很强，同类咬的更凶，所以要同养猪般，几十只马驹从小同养一处才行。 雷马算是丹麦地区的常备兵种。 “产于极寒带，遇热便歇菜”，所以布兰也没在较热的意大利半岛见过雷马。 但猪马眼前倒是有，较高温的天气，让两头猪马缩成肉球，圆滚滚的，像颗球一般，躺在角落不动，大概是哪位贵族想尝尝味道，特意引入。 又等了一会，有一马厩进行拍卖。十三匹马驹，被商人从耶路撒冷，山长水远，靠货船偷偷带回来。 一位马商将这些马匹身上的布团收掉，使清楚展示众人。 有匹马驹的白雪毛发引起讨论，真的太过白晰，几乎没有胎记跟其他颜色混杂，似刚从牛奶浴中走出那样。 这是匹母马，体高一米三左右，还没成熟，四足修长，比例完美。这母马一出场，骑马而来的贵族或者商人，全都感受到座骑的兴奋。连铁笼之内的还蒙没成熟的马驹也是。 “是阿拔斯王国的‘雪马’!” 许多人交头接耳想要抢下这头马，布兰身边的中介人见其不懂马上说明，“这马出自两河流域，自小饮用当地水草。 成熟后，体高能接近羽马。‘母马’有着我们闻不见的独特味道，被不同种族的马见到，为之疯狂。很多难以配种的马，就用这马来使其产生欲望。 但要记住，这种雪马若是跟别的马种好了，就等于换了家族，那身上这股魔力之味就会被盖过去，便没什么价值了。所以主人先是诱骗，等到要成功时，果断换马……” 马界中的白富美! 布兰看着这母马，没发现怎么出色，但这母马摆动马尾的动作，突然让豪斯也晃了晃头，马蹄杨起又放。 布兰的爱马豪斯，跟龙马及羽马有相当关联。牠的祖父母都是公国培育出来的优良马，曾充当霍华德的座骑。 豪斯上两代母系有羽马血统，上三代父系则有龙马血统。 到豪斯时，继承这些优点，同时弱化天生缺陷。 但豪斯也有小问题，作为名门之后，英俊潇洒，但眼界奇高，布兰想让豪斯配种，但都是母马主动，豪斯完全不感兴趣，到现在还是处马…… “用这马来配种?”布兰突然想到可行。 “你还真挑。”布兰摸了摸豪斯的头，转问一同前来的希尔德，再确定一次所带金钱后，布兰准备下标。 还有一匹灰白相间的母马，看上去十分精神，被人围住，也不惊慌，布兰觉着不错，准备作为礼物，送给法康。 而骑士团团长方面，布兰则准备送上“金卢布”。 马市喊价，直接竞猜，价高者得。 贵族都由仆人喊，兰德尔便让希尔德举手。 法康那头白马，品相不错，加上马商的鼓吹，说这马耐力甚好，便有三人跟布兰竞争。 “八枚金卢布起标”。 这马起标价格高了些，但还可接受。可一喊下去，马上推高到十七枚金卢布。 抢人马驹，犹如杀……什么事都没有。 布兰放弃这匹贵马，把目光放在最后那头雪马。 雪马价值很难判断，负重，耐力，性格，速度，马生(寿命)，全都是普通水平。 但马相极佳，买下来不配种，送给心爱之人作为礼物，十分常见。 有几位女贵族手拿扇子，捂住嘴巴，似笑非笑看着雪马。 等到雪马开拍时，因人太多，便在马厩外公开喊价。 起价是三十八枚金卢布，加上每个月还要花半枚金卢布，虽然商人说这里面包含从东方港口输入的费用，但也太高。 超过一定价格的喊价，避免引起麻烦，也为了少报收入给教庭，商人会把他那宽大袖袍，放在买主手前，袍子遮盖下，用手指开出价格。 方法如下，卖主大拇指压两下表示为金卢布，握住买主的手掌表示银卢布……食中并成剑指表示有小数单位(比如三分之二，四分之三)。 卖主先喊出一个价格，能接受者的买主，便一一跟卖主握手，一轮下来，出价最低的会被询问是否加价，不加便淘汰。 米斯也有这种喊价法，只是手势有些不同，贵族都是让仆人去喊，于是布兰让希尔德出价，给了他一个价格。 希尔德也是市井出身，又跟了布兰一段时间，在市场上见过这种方法，并不陌生，他小心加价，并不一次喊到最高。 又是能节省些，说不定布兰一高兴，还会打赏自己。 谈了几轮，最后剩下布兰跟一位穿着长袍的贵族……修士? 但这人没露出头顶，是不是修士头无法确定，不过端看其手上宝戒，肯定富裕，而且“怪异”。 “帮他谈价的是仆人?肤色偏白，而这位出钱者，皮肤反倒深黑。可五官不像西奈半岛或者北非地区来的。” 嘴唇单薄，眼瞳不大，鼻子高挺，若把肤色跟发色染白，到挺像不列颠或者北欧的维京人。 布兰百般无聊，等着结果出炉时，也打量竞标者。 第一批带来罗马的活动资金，约是一百枚金卢布，这雪马布兰便喊到七十五枚，已经很高，但却得到是否加价? 布兰决定再提高五枚，可没多久，再被问及是否加价，决定放弃。 马商取出的交易文件上之落款，只写四十枚金卢布，避免高额马税，但实际大概要超出一倍以上。 “您的谦让，使我得到此马。” 这黑肤男子的白仆人，对希尔德表示感谢。 “有幸与您认识，祝您心想事成。” 希尔德刚才见到有位贵族谈价，他的仆人便是这么说的，现学现卖。 仆人代替主人表示致谢后，布兰跟黑肤男子，互相点头，黑肤男子随即离去。 布兰有种感觉，以后可能还会看到这人。 第8章 亚瑟王 最后，布兰还是掏到一匹良驹，作为准备送给法康男爵的礼物，不过豪斯依然没有完成马生大事，这一日，很难得发生布兰喊豪斯，后者不理的情形。 但隔日，布兰弄了一顿美味大餐后，豪斯吃的饱足，又跟主人完玩了会游戏后，忘了昨日之事--母马哪有主人好玩。 布兰在罗马，把日常生活都打点完毕后，先前去拜访“海伍德?卡特”。 在修道院求学日子，布兰见过这位院长三次，后来海伍德便高升为枢机主教之一，深重教宗倚重。 海伍德居住在罗马南城的一座教堂“圣凡乔尼”。 此教堂动工于a.e.300年，经历动乱，地震，火灾，士兵哗变，历五任教宗，完工于a.e.400年。 由于这是第一所大教堂，因此有“教堂之母”别称。 于a.e.1250年开始，又大规模扩建。 米斯城的大教堂，神韵跟渊源，完全无法比之。 衣着发亮的教廷卫兵，清一色带上红帽，来回注意着有无可疑。 这是罗马城最大且宏伟的四座教堂之一，曾被“圣光笼罩”之处。 在光石还没被贵族熟知用途的时代，光明教廷最先采取外用，他们把光石放入宏伟的木制大十字架内，放入教堂塔顶，当金阳升空，热光射入有缝隙的木十字内，与光石辉映，十字架看上去，光芒大作，宛如奇景，所以信仰传播速度极快。 治疗，炫耀，冶炼……上千年的使用，今日光石已经稀少到只有龙这种生物，才能从地底或者隐秘地带发觉，一些贵族持有的，都是早先先祖无意取得，传之后代，数量只能作“颗粒”计，无法再这么大手笔运用外物之上。 入口处，有罗马时代的贤君雕像，正廊建有“圣十二使徒”立象。 祭台楼有十二使徒之一“圣彼得”石制头象，布兰留了四年跟这位贤者一模一样的发型，认识甚深。 巨大长廊全用大理石盖建。 走过如此精美大气的地方，布兰突然内心悸动。 侧殿回廊广场则有曾经捐献此教堂的君主或者贵族铜像。 但因改建后空间有限，只能容纳一个位置，两百多年过去，曾有十五座铜像先后于此示人。 如今还立在广场的是布兰高祖父“尚格”之铜像。 这铜像高达一米九，比尚格真实身高还高不少。 腰上配挂的铜像宝剑，刻有七道星纹，正是被教宗赐名，与亚瑟王“石中剑”齐名的“七星剑”，真品就藏在庄园中。 铜像下方有几行小字，大意是来自伟大威尼斯的尚格大公，于a.e.1269年捐献巨大金额，修盖此处。 这笔款项放于今日计，约是三千枚金卢布。 布兰进入后，先是去看家族先祖尚格铜像。 望着跟自己有些相似的面容，不免生出些许感触。 之后布兰进入大殿。 大殿色调用金黄为主，放着大量圣物，圣油燃起的幻烟升空，给人带来宁静。 此处每月只开放七日，其他时间闭门谢客。 每到开启之日，外围总是十分拥挤。 在布兰豪气的捐献五枚金卢布后，得到一位高阶教士的亲自感谢。 布兰同时表明来意，希望能求见海伍德主教。 “您的拉丁语说的真好……但是主教可能无法见您。” 布兰于是拿出富兰克林院长的推荐信。 老院长对布兰不错，写了两封推荐信，一封给海伍德主教，让布兰若至罗马，顺便问候海伍德。 两人曾经共事，相处不错，富兰克林接任院长后，改了不少修道院院规，罗马方面责问时，海伍德都曾帮忙。 这教士看了内容几眼，便请布兰稍等。 经过通传，海伍德同意，但只有短暂时间。 布兰再见到他时，马上亲吻其戒。并且极为恭敬，还说日后有机会还会再来拜访。 太多人想巴结，一位极可能是“未来宗座”的大人物。 海伍德当然明白布兰心意。 而查曼家族在佛罗伦萨的发展，开始被一些贵族提及，可以多加接触。 距离上次见布兰，已经两年过去，布兰成长的更加出色，所以到了时间后，海伍德更把时间延长，并赐下圣饼与圣酒给布兰。 这两玩意，其实没什么特别，就是普通的酥饼和果酒，但布兰依然装感动万分的样子，念了圣号，并又多捐献五枚金卢布。 同时也有收获，海伍德当着布兰的面，再写了封推荐信让其交给圣殿骑士团团长。 布兰感激收下。 来罗马前，他便开列出一张名单，可以攀上关系的，都会去见一见。 这叫“交际”，有抱负的贵族都会如此。 待要拜访法康男爵时，布兰找来皮尔逊?邓肯。 在皮尔逊的建议下，布兰还多买了女眷礼物，皮尔逊自告奋勇去办，布兰也知晓他会贪点便宜，但并不在乎这点小钱。 法康男爵在两任教宗跟前，服务超过三十年。 虽已退休，但依然保持着骑士时代的良好体态。 他有三位儿子，先后在圣殿骑士团跟东方任职。 都是十分上进的人物，跟皮尔逊一比，高下立判。 男爵本人居住在落后的西城区之一间大宅，贵族跟教士都不爱去哪，但他本人却喜爱这种地方，没有过多的勾心斗角跟繁文缛节。 进入西城区后，商业，住宅，工业甚至教区，全都混在一起。 马车压过去的烂泥，你分不清楚是泥土，或者粪便，还是两者皆有。 希尔德在前头帮忙驾车，一共两位，他是助手。 明明已经很小心了，身上却有股味道，刚才不知道一盆尿出来。 布兰拉开车帘，同时希尔德也向远处看去。 一座座尖顶拱塔，傲然天地间，中殿燃着熏烟，彩色玻璃透入阳光，圣歌飘荡云间，教士与神沟通。 穿过数道大门到此，碰到是卖薄荷的小贩随意走动呼喊，正剁肉的肉贩，仔细把骨头上的肉给剃除干净，手中冒出火星的铁匠，忍着水泡继续工作。布兰还见到脸上肮脏的女人拉客…… 他们过着跟教士和贵族完全不同的日子。 一座城市，两种体验。这就是罗马，两主仆同时被此城变化吸引。 到了法康男爵的居所，有一道半人高的围墙，上面插着木刺围城一圈，用来防止兽物闯入。 仆人们正准备杀猪。看到有马车来，一位管家马上出来。 作为不受欢迎的人物，以往皮尔逊独自到来，管家并不积极通报跟招待，因为这表示他是来借债的。 但此次这无赖身旁，还有位英俊的难以无视之男子。 管家依照礼仪，派一位女仆去通知屋内的主人。 “你们快看，我见到‘圣·米勒’!” “陪主人出行时，我一个月能见好几次呢，有什么稀奇?” “这是真人!” 布兰跟皮尔逊被引入宾厅，作为战功显赫的贵族，墙壁上挂的是弓剑枪盾，或者猎物毛皮，跟一些外国装饰品。 管家们让仆人送来东方茶叶。 冲泡过后，茶香迷人，这是最上层的贵族享受。 皮尔逊先将口水吞下，避免破坏茶叶味，布兰则没什么反应，太淡了。 法康娶了两任妻子，但第二任妻子跟他的三个元配儿子不和，所以眼下这宅邸，只有法康妻子跟他，还有六位仆人跟一位管家。 他们帮忙屋子大小琐碎事，帮主人跑退，农地收租等。 四位女仆工作之余，偷偷瞧着布兰。 等了一会，法康夫妇换上正式服装，来见布兰跟皮尔逊。 寒暄几句后，布兰拿出推荐信，法康问布兰想要什么职务。 法康的夫人见到要谈正事，礼貌离开。 第9章 圣殿骑士团 剩下三人。 法康开始解说，进入骑士团有文职路线跟武职路线。 财务，法律，外交等都算文职。 训练，治安，护卫，远征打异端等是武职。 有推荐信可以免去第一轮考试，布兰有修道院院长跟枢机的信，法康愿意替布兰担保，他可依志向决定去往何处。 这之后训练不达标，也是会被踢出去的。 两大骑士团经过发展，算是“国中之国”的特殊存在，它也接受捐献，且极为欢迎。 布兰表明愿意资助，同时自备所有装备，用“捐献生”入团，身份极为自由，想走便走。 但此身份团里“不发薪，可提成”，每出一次任务，依照功勋分配。 相比数年前，布兰阔了不少，自然不会按照此前拼斗计划去走。 “武职的话，半年训练一过，耶路撒冷，西奈半岛，突尼斯，一共三处主要地区可以选。” 其他地区的陆地据点，人则十分少，往往只有数人，只是如同驿站那样的据点。 去突尼斯(阿非利加公国)危险最小，对手主要是南方黑色土着，但都是些使用石制武器的部落居多，或者没扫清的流窜异端，武力不强。 可去那发展不大，圣殿骑士团才在那刚设下据点。 身为当地守护的柴苏大公，也很顾忌这支带有武力，可能引发争端的骑士团，所以靠此出身，想得到当地领主赏赐封邑基本不可能。 西奈半岛的光明教势力一盘散沙，但异端领主同样如此。 更奇特的是，那里的光明领主，互相敌视，反而跟外邦人合得来，骑士团在那的人员，常死在自己人手中，内斗激烈。 去此或耶路撒冷，都有发展空间，但莫说陆战，光是海上旅程，都可能翻船或者遇见海盗。 布兰又问一些皮尔逊说的不清楚之细节，法康没有不耐烦，收了布兰的马跟礼物，又见布兰舍医院骑士团，所以热情解释。 专修文职的话，可以去的地方多些，毕竟文化人吃香，只会说一种本地语言的贵族不少，按照富兰克林的推荐信，布兰的才艺使他可以选的地方极多。 几个伯国，公国，甚至王国宫廷，骑士团都有渊源，甚至可以推荐布兰就职。 最后布兰暂时文武皆修，此种就是留在罗马城区，作为亲信骨干考察培养，哪怕是捐献生也可以。 推荐这么一位人才，皮尔逊这次总算出了把风头，加上布兰借钱度急，债务问题舒缓的皮尔逊胃口大开。 两日后，布兰由法康带领，前去拜会骑士团团长“圭士普?登”。 卢约二世听到天主恩音后，他的东方征伐计划，如火如荼进行着，港口还有多条战船正在赶工，一片片产自北方林场的木材被组合拼装，皮革，铁器，用着轮车输送过来。 过不了多久，正式命令一下，教廷便会运输一位位十字军勇士前往东境。 也因此圭士普还留在罗马待命，直至教宗命令下达再作他计。 圭士普住的地方，有头“雪马”，布兰来到时，发现应当是上次那头，难道那“黑马主”跟骑士团有关? 猜想同时，很快被引入圭士普面前时，布兰礼貌一敬。 圭士普的相貌很平常，还带着手套，看上去没什么异常，但实际上，他双手拇指都被斩断，很难再握剑杀敌。 这是他还没成为骑士团长时，一场战斗被俘，交不齐赎金后，被异端敌人故意砍下。 失去两拇指，使圭士普杀敌时，便在手掌跟剑柄间用绳子绑紧，使挥剑不会松动。 天主关了你的门，便会另开一扇窗。 圭士普因伤调回罗马，陪在教宗卢约二世身边，拱卫上帝之手。 卢约二世权力日益增长同时，他也升为“骑士团总管”。 慢慢积累功勋，小心应对同伴跟上司，等到所有比他厉害的人，都离职或者老去。 先成为第二高位“司铎长”，并在一年半前成为“团长”。 当年圭士普落难失去拇指时，富兰克林曾经开解过他，所以拿着信件的布兰，得到圭士普亲自替自己主持入团典礼。 时间定在二月一日，正是布兰十五岁的生日。 人生十五年，弹指而过。 …… 前一日晚。 布兰穿上一套“红十字白长袍”，准备一把完全没用过的崭新长剑。 终于成为骑士团一员，布兰心情平静，没有像其他新成员成为骑士团成员那样兴奋。 他可是要当领主的人。上阵杀敌，这种事能免则免。 他先在月色之下，受皎洁月光，洗涤身躯，默念骑士团守则跟格言。 “天主祝福，贫苦不屈，予吾光荣，尊奉您名……” 最穷苦时，圣殿骑士团成员只剩九人，马只四匹，双人同马，一人步行，每日只用一餐，所以是贫苦不屈。 转折点在“第一次十字军”时期。 各地贵族的大量捐献，让他们从低谷爬起后，本骑士团开始有自己的宫殿，封地，人民。 富裕之后，几经扩张，眼下打出之口号为“行天主意”。 布兰晒月光的地方，是骑士团总部外的空地，十分空旷且安静。 有十七种纹章旗缓缓飘扬。这是骑士团在各地城堡据点的纹章附属旗。 两位同样装扮，年纪比布兰大些的骑士，一旁看着布兰背诵。 站到早上，腿酸口干，身上难受的布兰受初阳照身后，圭士普才穿着盔甲出来，手持历代骑士团团长传下的宝剑，替布兰行剑礼祝福。 此前，布兰已将骑士团编制跟几位上司的脸记下。 圭士普团长最高，此为“终生职”，且“直接对教宗负责，不受国王和各地主教控制”。 “天使见证，受您赐勋，必尽心回报……” 入团者皆需发誓对团长效忠，布兰单膝跪地。 团规戒律甚严，夺回圣地后，又重新修订，目前将近一百二十条。 最初的一至十五条，是关于神学跟教廷之间。 从十六至二十六条，写有团长权限及规范，他需住在圣地耶路撒冷，对外代表全团，但政治权力受到其他高层分摊，可与各地诸主进行外交。 可“独立决定”是否参与一场人数在“两千之下”的战役，超过这数字，可以先打，但事后必须记录经过，交由其他高层判断有无必要性。 出征时，身边永远陪着随行神父，总管，秘书，随从，轻重骑兵，盾手，仆人，杂工，马童及单独替其料理的厨师，至少十八人，排场堪比王侯。 司铎长一人，固定留在罗马，因团长期不在，要有人代理首位，应对来罗马朝圣的各国使节跟上司教廷的要求。 副团长一人，留在耶路撒冷统领军队，团长每年十月末便会回罗马，至二月初返程。这段时间，代理耶路撒冷军务。 圣地监察长一人，来自教廷任命，管辖团内在东方土地任职的修士跟神父。 总秘书官一人，管理资金跟贸易路线。 骑士总管两人，指挥骑士队列冲锋，作为副团长助手，罗马跟耶路撒冷各设一人。 内政官一人，各据点治安管理，法律修订， 掌旗官一人，管理武器发放，团内服饰制作及手工业者。 这七人加上团长，属骑士团高阶军官。 团长由司铎长跟副团长择一选出，圭士普前职为副团长。 此七人下设数位“方队长(中高阶军官，员额不定)”，专行上司各种要务。 第10章 卡斯提尔的阿方索 方队长也属统治阶层，之下的团员细分五种。 骑士，中下阶军官，最高等级者穿着背部绘有红色十字的白色长袍。布兰也属这一层级，但才让入团，挂上见习称呼，身上红十字为“细线”，而非“粗线”，属中队长以上至大队长职。 军士，属士官，有杀敌功勋的老兵，阶层低于骑士，小队长职。 卫士，一般士兵。 修士，管理财富等琐事，由监察长主管。 神父，祷告，礼敬等活动。后两者人数远少于前三者。由监察长主管。 且只有骑士，军士跟卫士，是上下三级区别，修士跟神父则无。 圭士普授勋完成后，布兰成为一位“见习小队长”。 但这是空衔，他没有任何队员，一年之内，他通过考核，拿掉见习，且团中人数有多，便可以自领一小队或者到其他已成立的小队去。 替布兰站岗的两位骑士，在结束仪式后，上前跟布兰打招呼。 两人是布兰的“引路人”，身上都穿着粗红十字服，隶属中队长“费尔南多”之下。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勒里·丹，罗马出身。” “卡斯提尔的皮莱·约瑟。” “佛罗伦萨，布兰·查曼。” 勒里跟皮莱都刚满十七岁，加入骑士团还不到半年，也是作为捐献生入团。 这是圭士普的好意，两人出身名门，家境富裕，与这种同伴为伍，对于日后的骑士团之路有帮助。 卡斯提尔位于大陆最西境的伊比利亚半岛中部，为当今该半岛最强王国。 与北边的莱昂，东边的阿拉贡组成军事同盟。 这三国之地，黑暗时代被称为“西班牙”。 现今的卡斯提尔王一直想要达成联姻统一，恢复荣光。 布兰后来相熟才知，原来皮莱父亲是时任国王“阿方索”的“宫相”。 “卡斯提尔的阿方索”，这个名字逐渐出现罗马贵族跟商人口中，因他主导的“收复失地运动”，极具成效。 伊比利亚半岛自黑暗时代后，分国十三，第一次十字军后，当地光明教领主逐渐联统成大势力，先后诞生几个光明强权，今以卡斯提尔为首。 卢约二世甚至考虑，要来一次“圣驾西行”。 作为家族第三子，长兄留在父亲身边，学习政务，次兄则在医院骑士团，担任海军军官。 等到学成，皮莱会重新回到卡斯提尔，行天主意，成为令异端恐惧的存在。 勒里则是一位子爵继承人，家族曾出过一位枢机主教。跟教廷的关系很密切。 布兰自己仅作简单介绍。 刚刚打完那场北方伯国两三千人的冲突，不算什么，加上该战在其他意大利诸侯眼里，是阿尔贝跟巴萨伯国主导，所以条顿佣兵团名声还传不到罗马来，作为它的主人，尚不足以吹嘘。 但皮莱却极为热情，“是那位手握七星剑，屠龙大公的家族?” “不错。” 经过皮莱提醒，勒里也反应过来，难怪布兰看上去眼熟，原来是大教堂那尊铜像之后裔。 贵族以血脉为荣。 哪怕失国，曾经的意大利霸主查曼，在两位年轻人眼中依然有相当地位。 都是贵族，共同话题甚多，三人直接聊开。 血气方刚的少年，直接饮醉酒作乐最合适。 皮莱带着布兰跟勒里，要去西城区最大一间酒馆。 “上回你的斗殴事件，团内可是下达半年禁足令，还去?”勒里提醒。 “早已解决，我找上骑士总管。”皮莱笑道。 “他倒是很欣赏你。”勒里拍了一下皮莱的肩。 “那是因为他手上的“弱宣称”都快无效发霉，等着看，再过几个月，他一定会拉一团人去北面打一仗，我跟他说，我至少出十五名护从，其中包含两位重骑兵，陪他前往，他一开心，便解除我的禁令……” 三人骑马边聊边出发，半小时后，便到了这间皮莱最为喜爱的罗马建物前。 酒馆背后主人是骑士团，所以不用请护卫，也不怕喝醉闹事者。 正前方还有一间专门放贷的货币行，封地收取的资金，被团中军官用来生财，从东方到法兰克，都有骑士团的业务。 不过放贷业务只面向统治者跟团内成员，而不像新兴城邦那样，判定风险不大后，便来者不拒。 酒馆的女仆都有几分姿色，八成女仆跟团员们几乎都有私情，在瞧见布兰后，投来热切目光。 过来服务时，一人还跟皮莱有说有笑。 等她们先下去后，皮莱换了张脸，“他们有的是私生女或者家道中落才来此，没什么大背景，玩玩便行。” 皮莱很直接，他对待女性，除了贵族外，天生带有优越感。 勒里则不同，他追求忠贞爱情，但前提也是贵族女性，酒馆女眷，他从来不看在眼里。 他十四岁时便娶亲，是从小认识的表妹，多么刻骨铭心的感情，但一场伤寒，九个月前，成了年轻鳏夫。 对于家族的新婚姻安排，他尚排斥，便进入骑士团，暂时躲避这些麻烦。 三人呆站一夜，肚子极饿。但保持着贵族礼仪，缓缓吃着，且勒里还多付几枚铜币，让一位女仆一旁倒酒端食…… 成为一员后，布兰发现罗马的团员，人数比想象中多，应东方出兵准备，从各地招募的卫士(士兵)跟仆从，总人数已经超过一万。 在罗马城的后勤，就有千人。 因居住空间不足，接下来，布兰便住在他那新屋之中，两处来回。 刚入团，实在没什么事，尤其见习捐献生，除了特殊日子，一般只有每月一日，十一日，二十一日，才需集合训练。 所以次日，后日，三人连续来此。 一连喝三天，布兰跟勒里以水跟果汁居多，但皮莱则是三日酒不离口。 他自豪对布兰说，“在卡斯提尔，不会喝酒斗牛的贵族，不算男人。” “别听他胡说，那是一种发疯的表演，用红布激怒野牛，场上绕圈，一旦失手，就成了被牛角顶死的可笑画面。”勒里嗤之以鼻。 “你懂个屁。” 这日，三人聊着，突然说起之前布兰挺有兴趣，但没有下文，关于团中骑士总管之事。 布兰旁敲侧击，皮莱听懂便直说，因这事知道的人还不少，也不需要隐藏。 “我先问你，长子继承法下，第一序位是谁?”皮莱吞了一口烤的发红流油的乳猪肉。 肉很软烂，皮莱发出的咀嚼声，令人胃口大开。 ---- 今天作品相关会贴上地图说明跟一些剧情解释 地图说明(系统介绍) 看到有人说，没搞明白地图，其实很简单 简单介绍主要势力，慢慢更新补齐 意大利半岛中部，佛罗伦萨 北意海域，威尼斯岛 南意，是罗马 罗马下方地中海，左下是突尼斯，神眷者的阿非利加公国。 伊比利亚半岛，现在的西班牙跟葡萄牙 北境，就是不列颠英伦三岛 法兰克就是法国区域 过了意大利北方分界的阿尔卑斯山，上有施瓦本，左上是法兰克，右上巴伐利亚 拜占庭在希腊爱琴海跟小亚细亚上，奥斯曼在小亚细亚跟黑海 黑海有很多部落，札木合就在其中。 巴伐利亚更往北，东靠有波西米亚，斯拉夫人(基辅罗斯，波兰) 中东地区是耶路撒冷，跟阿拔斯王国，更往东些有天竺人 北欧有丹麦，挪威，瑞典的维京人 地图开放程度，看作者本人会不会更新地图mod，比如我想写美洲王师从大洋彼岸入侵，那就写美洲地图，想写航海，就解锁中非跟西非地图。 想来一发天竺十字军，那就开启香料之旅。 如果有什么梗，或想法，欢迎读者留言，最近工作忙，更的不快。见谅。 ----- 至于系统，作者前面总共就写了一章多去介绍，而且是为了引导出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还关系到后续剧情，要给一个更合理的发展叙述 系统真的很水字数，我要是想水，把布兰开启系统的方法改成简单些，接着弄个几十章，也行阿，但我只是要去铺垫出某些情节，才这样改写，而非骗字数或者故意吐槽 所以前辈穿越者也是有必要的情节才去加入，此作说明，但没有第二个穿越者了，这是代入感问题，不会再有穿越者 第11章 五公混战 “父死子继，长子接替。”布兰不假思索。 “家族只有私生子跟侄子，谁替?” “侄子。” “承上，领主父亲若使私生子合法化，” “那就要看有无当地教堂认可，还有妻子是否同意，若缺一，那可能会被判定合法无效，” “若家中还有招赘的女儿在?” “看地区，哪怕同一国度，各公爵，伯爵领内的存在之古老法律，也会使继承人选优先顺序改变，以巴伐利亚来说，哪怕是男性独有继承，但无子状态下，若有怀孕的女儿便可以摄政，等到生下孩子后，看是否为男性……” 黑暗时代的继承法，经过几百年社会转化后，产生各种复杂的宣称权争议。 领地自古便存的继承法，上级封君新法，教廷颁布神法，联姻统治之后的继承法…… 两人一问一答。 皮莱打了个嗝，“你刚说到重点，本团骑士总管“埃贝哈”，母系往上推四代，来自巴伐利亚，他的外曾祖父是一位骑士，立下战功之后，成为城堡男爵，到了他外祖父时期，成为一位伯爵……” 语至此处，面带醉意的皮莱，不知是头晕，还是有意卖弄知识，转说起几百年前之事。 “巴伐利亚曾经威风无比，世界征服者马度大帝时期，以巴伐利亚为主心，成立西至法兰克东部(包含今日施瓦本)，北近丹麦，东连波兰，捷克，南触奥地利的“大巴伐利亚”行省。 解体后分为五大部落公国，到了百余年前，五部活动范围仅限于今日的巴伐利亚。公国之主跟王，没有差别…… a.e.1254年冬，五公之一的‘波托?利莱施(今国王塞洛缪之先祖)’与另外一位公爵，发动对其他三公的征战，巴伐利亚进入“五公之战”，埃贝哈的外祖父趁机成为独立伯国君主……” “是a.e.1255年春。”勒里终于找到机会打断。 但其实正确时间应该是“a.e.1255年夏”才对，写出英雄之诗的卡罗尔先祖杭特，尝到甜头后，还想再写，但连续数本，都无法再造辉煌。 他于多年后听闻五公之战暴发时，决定写下“英雄之歌—续篇”。 他以五公之战为切入视角，描写中欧地区的动荡不安。 “发财立品”的杭特，这次考证严谨，更亲身前往战区，他要扭转教士贵族只重视神学，轻视文学的观念。 每一段文字，他都细心雕琢。 但五公之战耗时五年结束，杭特第二年中便蒙主招见，他选了其中一位大公为主要视角，可这大公第三年便被下毒而死。 而这部未完结的作品，最后被尚格大公收入书库中。 高庭宫沦陷时，书库被人烧毁，如今正本已不存，但故事记于霍华德心中，布兰小时候便听过其中内容。 五公之一的波托?利莱施后来成为巴伐利亚王。 他作战勇猛，身先士卒，爱惜手下，贵族们都爱他，但是领民跟教士苦不堪言。 但在战争期间的残暴杀俘行为，跟上台后大量没收教士财富，禁止修道院跟教堂，拥有超过一定数量的土地。 使教士口诛笔伐，当代历史文献，包含其他领主修的年表，多称其“恶人波托”。 现今巴伐利亚王国，仍由利莱施家族统治，动荡之中，已传六任。 有趣的是，反抗教廷的血液，被波托王传于后代，他之后的四任王，都因跟教廷不睦，全被称为“恶人”，名气甚大。 现今国王塞洛缪，为波托曾孙，恶名还升级为“毒蛇”。 这段历史，布兰了然于胸，但仍做出受教神情继续听着。 皮莱加快语速，“埃贝哈骑士总管的外祖父有三子两女。三个儿子都没留下继承人便死去，但还有位侄子，一位私生子跟两位正室女儿，合法次女便是埃贝哈的母亲尤迪恩。 当时伯国法令制度设为，男性优先，若无，便由同一家族女性继承，有男孩的女性优先。 所以尤迪恩继位顺序胜过她的长姐。 可放大到巴伐利亚当时采取的“封主继承法”，规定这种情况是侄子优先。 这样抵触了，所以在尤迪恩成为女伯爵还不到一个月，老伯爵的侄子，暗中偷袭城堡，放逐尤迪恩后，侄子重新效忠利莱施家族。 不到五年，这个侄子又因卷入王室阴谋，而被波托王剥夺头衔，这头衔最后落到私生子手上。 波托王将这私生子血统合法化。 这私生子后将尤迪恩的长姐放逐入修道院，成为女修士，并追杀尤迪恩。 尤迪恩跟当时才六岁，但过了二十八年后，如今已是我团骑士的埃贝哈来到罗马。两人思思念念，想着取回封地跟头衔，虽然尤迪恩在五年前已死，但……” 这故事埃贝哈讲了很多次给骑士团成员听，所以进团有些日子的成员，都耳熟能详。 布兰专心听讲，大致明白波托王所以如此，乃是因他想将王位传给一位私生子，而非正统长子。 但波托王死后，封臣拥护长子，新王仇视私生子贵族，认为他们血统不够神圣，所以波托王在位时，发出的私生子合法文书，全被新王推翻，很多受其赐封的私生子贵族，再次失去土地。 埃贝哈家族封地，当时被拆分两部份，一部份于今日被星辰佣兵团所有，也就是布雷利加族。 长串解释，让布兰懂了这段历史。 这样往上一推，埃贝哈总管继承母亲的宣称权，有合法立场，去讨要原属于她母系家族的封地，但要面对的对手是封地新主人，这里面还有数种变化。 埃贝哈独立打胜巴伐利亚，威震巴伐利亚，自己效忠自己。 埃贝哈独立打胜城堡主人，拿回家族荣耀，效忠巴伐利亚。 埃贝哈受骑士团帮助打胜，给骑士团交税，提供活动据点。 入团宣誓那句，骑士团“直接对教宗负责，不受国王和各地主教控制”。 正好能用在此种状态。 这种隔代又非本人，限制条件甚多的宣称，时人称为“弱宣称”。 教廷曾经宣布，只能遗传一代，避免永无止尽的追讨对敌，同为天主子民。 而若霍华德死去，那布兰也会得到对威尼斯的“弱宣称”。 近来，大概是巴伐利亚混乱不堪，许多人都说毒蛇王疯了，埃贝哈认为这是最好机会。 他鼓动其他高层帮自己，但运气差了些(教宗自认感悟基督之声，将骑士团绝对武力都被抽调离去)，若不是要征东方，恐怕现在已经进入当地，进行头衔争夺战。 三人又谈了点话，听到星辰佣兵团，听到斐特烈名字，布兰觉着世间真小。 “所以你要去打?”布兰问道。 “可能我们三个都要，凑一笔钱，找几个扈从，用剑立下功勋的时刻到了!”皮莱说完，啪的一声，醉倒酒馆。 终于躺了，这死酒鬼，勒里叹口气，接着面红耳赤也慢慢躺在桌上。 布兰没醉，他找来仆人，把两人带回他的新屋，等到酒醒，再派人送回骑士团。 隔日送走新朋友后，布兰独留屋内，等待西蒙来到。 希尔德在马厩里照看豪斯，但被下令，有人到来时，他便放下手边工作，并梳洗干净，再进入主人书房内。 第12章 实验室 布兰房间摆设极简，一张可容纳两人的方床，两张橡木书桌跟配上三张椅子。 黄色柜子内是书本，及尚未使用的纸，一袋可以让穷人心动的财宝。 墙壁上挂着盔甲，长剑，护具。 布兰拿出几张纸，用拉丁语跟意大利语写下“标准字体”，但不是很满意，改了三回。 但护卫敲门提醒，西蒙已经进入，布兰没放下笔，缓缓道，“让他们都整理干净，再来见我，别超过一小时。” 西蒙知道布兰睥气，这意思是等一小时，别早也别晚。 西蒙带了两位女仆来，一位十八，一位十九，都是买来的农奴子女，分别在在庄园呆过七年，十年。忠诚可靠。 他们负责今后布兰“个人”在罗马的食衣住行，其他扈从则自己开伙洗衣。 西蒙自从经营古德旅店后，打交道的都是商人居多，嘴巴提到的钱的频率越来越高，加上体态开始发福，清瘦的修士气质不存，换上市井气十分明显。 他穿着罗马城商人常服，亚麻质地的黑衬衣，长头鞋，一顶小圆帽，红色腰带，右手带着一枚银戒。 “殿下。” “辛苦了，离开庄园近三个月，祖父身体?” “大公如往常一般。” 见到布兰点头，西蒙接着介绍身后的两位女仆。这两人布兰很熟，并道。 “于此便像待在庄园那样，少问用心做事，你们的婚姻，西蒙会处理的。待满一年，佛罗伦萨各行会年轻学徒或者工人，甚至条顿佣兵团，你们若有欣赏者，我会帮你们垫付出嫁费用。” 对于成年女性来说，帮他们找个好男人成家，这是主人能给的最好恩惠。 两位女仆接着出去，西蒙喊了声，一位中年工匠约内斯进入。 约内斯在七年前，从佛罗伦萨金匠工会结业，一年前因开店失败，欠下行会大笔债务。 他从酒馆听佣兵们说，有位贵人正在找合适的工匠便自荐。 此前，已经有几位工匠，因干不了布兰的话，而离去。 布兰见约内斯第一句话 “把我形容之物弄出来，你的债便同时消失。” 物品是一种“机械”构想，看粗图以为是纺纱之物，约内斯听完才知是一种复制书本的机器。 书本代表智慧，这东西怎么能复制呢? 甚至还有工匠认为这想法太过恐怖。 早先几个工匠，有导鼓出一些物件，比如铜制成的“铅字”，跟一台简易半人高，把纸夹住的物件，转动木头轮轴后，装有墨水的地方会压上夹住的白纸。 但印出来的东西，惨不忍睹，十分糊烂。 “把铅字比例给我调出最合适的金属比例，我跟之前工匠，试了多种，大概有铅，锑，锡等。你想加别的，诸如金银也行。 调整墨水，让铅字跟纸可以渗透，提高清晰度，我会再配一个工匠给你，转轴或者那些零件可以调成灵活些，你就跟他商议……” 先前布兰也亲自下场，弄了一段时间，但进展缓慢。 前世便是对于工业完全没一点兴趣，才会投身其他行业，布兰想出的机械图完全无法用，只能一步步尝试。 “大人，请问怎样才能算成功?合您心意?” “我以前在修道院，集中精神，日夜赶工，七八天能抄写一本书，我要弄出一台机器，一天便可以复制十本。” 约内斯没有选择，这活只能接下，否则他欠行会之债，会令其破产，成为非自由人，甚至下狱。约内斯曾因斗殴被关入监狱十五日，那肮脏狭小，阴暗潮湿，充满各种老鼠的洞穴，他再也不想进去。 干活有专门的房间，布兰称此为“实验室”。 里头有玻璃匠烧出，近乎透明的杯子，约内斯听木匠说，这用来调制比例。 这活很累，把金属物料铸成铅字时，一天至少十小时，不能离开冒出黑焰的实验室。 难闻的气体，不知要吸收多少。 脸上带着“瘟疫医生”那样的“鸟嘴头罩”，不过约内斯治的不是病，是一块块不会发出声音的铁物。 布兰有时也会在场，不过这时候往往不烧铅字，保持空气畅通。 铅字的笔画写法形态，来自于布兰那双手。 教会或者修道院出身的抄写员，有特殊的运笔法，跟世俗写法不同，比如提到神或天使，就会改字母大小或者高低起伏，甚至连笔。 由作为看重这项发明的赞助商，且抄写过多本神学书的布兰写下字版，顺利成章。 将来如果成功，书本上浮现的便是布兰的字，这是多么令人喜悦之事。 许多年后，印刷机改良有成，深入各地，布兰的书法被称为“兰体”…… 不论什么时代，创新永远很烧钱，布兰深有体会。 弄出螺旋杆跟手柄时，布兰已经用了十几颗巨树原料跟价值超过十五枚金卢布的铁料做实验。 加上两位工匠的食衣住行……布兰个人名义签下，用于各种发明支出，目前压在阿尔贝书房内的前条，目前来至一百五十枚金卢布(梅根夫人同意)，年息百分之八。 凭本事借的钱，就要凭本事自己还。 祖父给自己的俸禄，佣兵团百分之五经营收入，本来刚好打平。但布兰对手下宽厚惯了，又碰到卡罗尔跟杰克新婚，赏赐金使得欠条来到两百枚金卢布。 能动用的资金越越多，欠的债务越来越大。 又谈一会，布兰了解目前进度后，便让约内斯把刚才写的字，拿出作为字模参考。 查曼家族将会在罗马开设一间货币行，买下一间大屋后，前院兑换生意，后头摆弄这些工具。 工匠约内斯下去后，布兰让希尔德进来，并指着西蒙道，“希尔德很勤快，你在罗马时，出入带着他，以后货币行跟印刷的事，由他作为你的助手。” 这么快便得到信任，看来是个机灵少年，西蒙看着矮小跟猴子一样的希尔德，露出微笑。 希尔德也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甚至故意把头摆低。 布兰没空关心手下交际，想着科技树要怎么点?才可以一波流复兴家族。 布兰发愣许久…… …… 二月十一日，无风之日。 布兰骑着爱马豪斯进入骑士团总部，参加第一次在罗马城的队列集合。 路上也遇到一些老骑士，布兰便让道。 上次受勋便来过，此总部是由破败的角斗场，重新修建改造，丧命过的斗士，成千上百。 也许是此缘故，进入此地的士官，或者军官，一旦拿起刀剑武器，争斗之心就会莫名激发。 普通士兵不用来此，他们有自己的营地，跟随军官行动便是，军官于此接受武术操练，队列阵型变化后，再回去营地布置训练工作。 但布兰这种尚没有正式队伍番号的见习骑士，需要每回都至。 这次来到，总部不像上回那般空荡，经验丰富的士官，不算守卫，特殊兵种(工兵，斥候等)，骑士军官，加总有七十多人。 第13章 刀剑一亮 相熟者打着招呼，布兰跟勒里及皮莱约好时间，三人几乎同时出现。 骑士团内也有宿舍，厨房，用餐所，参予训练时，同桌共食。 正好来到进食时间 三三两两走进用餐所，每张桌子已经放好食物，每张桌子上，都用篮子装着发凉的面包，一种罗马当地产，摘下可以直接生食的黑野菜跟几大壶清水。 “野菜很新鲜，你看，有些泥土没洗净。”勒里指着根部称赞，却没有下手打算。 或者可以说是“屎”，摘菜人在菜园用自身产的肥料浇灌，十分普遍。 联想至此，布兰倒了胃口。 他拿出自带的猪肉干跟水袋，简单咬了几口，喝了点水便是一餐，能饱腹便行。 用餐所内，手头宽裕的贵族，最多浅尝两口，便拿出自身带的美食。 不过大多士官兵们吃野菜还是吃的挺欢—毕竟不用钱。 用餐时，布兰也经由勒里跟皮莱介绍，认识他们这一中队，甚至大队的骑士军官。 最重要的两人是中队长费尔南多，大队长费洛列。 两人是叔侄。五官极像，都出自东法兰克地区。 费尔南多孩童时期便来罗马，所以口音听不出来，但费洛列的意大利语口音很重，说话还不时夹带“东部法语”字句，有些难猜。 法兰克东部至施瓦本地区的通用法语，称“高地法语”。 巴黎跟北法地区则用“首都法语”，语速慢，重视音调变化。听上去优雅浪漫。 中，南部腔，则为“低地法语”，语速快。 “lemondeestsigrand，cen''estpasfaciledu(世界之大，相识既缘)。 祖父学的是高地法语，学生布兰自然也是，便用此跟费洛列交谈。 高地法语喜欢用短句跟经典，布兰问答几句后，再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费洛列高看一眼。 “你说的可比上次那‘黑混蛋’流利。” 身旁的费尔南多拍了布兰肩膀，欢迎他的加入。 靠如此近，布兰突然发现他门牙旁有颗牙齿是空的。且黑混蛋是谁? 交流时，钟声敲起，示意军官(含见习者)们到议会厅开会。 骑士团会议厅很朴素。壁画或者挂毯都无，墙壁空荡，只是挂着历代骑士团长的画像。 头像下面还有一张生平事迹。 屋内放置三张圆桌，表示团员没有主从之别，职位不同罢了，效法圆桌骑士团的平等。 这是早初传统，如今开会的人多了，只有中高军官有位子，布兰跟皮莱及勒里，笔挺站在各角落，听着团中大事。 采光跟通风极佳，四面都是门。外头是阴凉大树，屋内人虽然多，但没有闷热感。 会议开启前，一位穿着跟费尔南多一样阶级服饰的军官，身后跟着一位配剑黑骑士，缓缓走入。 布兰一眼认出，是“上次买马”那位。 进来时余光撇见布兰，黑骑士也生出讶异感，竟是同伴! 他站在布兰对角，两人目光对上时，微微点头，动作极轻。 不到一分钟，两位大人物进入。 团长”圭士普?登”还在罗马，早会自然由他主持。 跟在他身后的是司铎长“汤达?贝尔”，四十三岁，虽比圭士普还小两岁。 但资历早过圭士普，十二岁便加入骑士团，要不是因为指挥战斗实在不行，被俘虏过两次，圭士普跟汤达应该换个位子。 “宣誓。” 有人带头起句。 “起誓，今日听闻，守口如瓶，绝不外传……” 众人跟随保密宣誓后，开始讨论。 讨论的第一件大事是对东方用兵之问题。 英雄之歌写过，有人的地方便有争斗。 当两位最高军官坐定，无形的火药味开始发散。 虽然卢约二世自言得到基督之声，但这东西只他一人看见，也无法穿透异端盔甲，或者让对手投降。依然要筹集粮草，乘船渡海，攻击敌人。 两大骑士团加总，跟中南欧及地中海领主相助，目前已经派出两万五千人。 但根据当地的地中海码头水手所言，他们之中许多人靠着威势趾高气昂，用餐赖账，十足无赖。 并又在三个月前，东方传出“霍乱”! 每隔十年左右，各地区都会出现此病，这一次在东方圣城爆发。 要不是骑士团跟当地贵族压下消息，现在早已传开，但也瞒不住了，往来耶路撒冷的领主跟商船，不知有多少。现在许多往东方的商船都停航，转往西奈半岛，今日团内便要做出决议。 敦请教廷答应退兵，是骑士团高层的普遍想法，光圣城的本骑士团人数已经超过八千，有将近六百人出现病兆，再拖下去团灭都有可能。 而不少跟随出征的行动的骑士，都跟罗马商人借了钱，凑齐装备，现在寸土没得，要是回去，就会深陷债务问题，没得病的不想退，甚至想去打劫其他地方。 陷入两难。 汤达跟圭士普虽想退兵，但两人都受卢约二世提拔，不好让圣父难堪，所以这话题是由另外的军官抛出，两人扮白脸安抚，后再请教廷答应，避免参加会议之人中，有教廷耳目。 这事两人有默契，所以没遇到什么讨论跟反对。 座位低于两人的骑士总管埃贝哈兴奋摩擦手中戒指。 就快了，那块自小被母亲提及，森林满布，满是小麦的肥沃封地，即将到手。一旦东方退兵，他就会请其团内帮助，索讨宣称。 伯爵埃贝哈--埃贝哈每逢醉酒，就会写下这几个字。 同有夺回领地的想法，布兰眼神也在埃贝哈身上停留了会，不过布兰自己的难度大许多。 第二件事，是与对手兼同伴的“医院骑士团”纠纷。 同属教宗双臂，两团纷争不断。 这事起因是圣殿骑士团于南意大利外海--奥特朗托海峡，跟圣殿骑士团发生争斗。 本团于当地一座海岛有着实际控制权，两个月前，一次风暴，两艘装满橄榄油跟麻制品的货船被迫停留此岛。 事后当地岛主(驻岛骑士)要求货船交出货物一半，以答谢岛上人员，帮忙护船之故。 但是货船出示医院骑士团之旗，扬言“同信者相助”，且他们只是停靠外海，全靠自己水手护船，没有请求施援，但可以给一笔过路费跟补充饮水的费用，约是货物价值的百分之十二。 僵持不下，便起冲突，一艘船被扣下，目前还关在圣殿骑士团监狱岛上中，但岛上也伤了八人，死了一人。 上回讨论无果，这次是最后一次，若还是没出结果，团长便可决定。 很大机会圭士普会息事宁人，因为这海岛一年前才占有，对于本团税收毫无帮助，从来都是司铎长掌管该岛资金流向。 既然没有利益，那就不需要流血。 但汤达不愿意妥协，甚至要在已经燃烧的火焰上，再倒点热油。 奥特朗托海峡掌握商业的利益很大，连接“小亚细亚”与“拜占庭海道”，往来货船极多，汤达正想着独占周边海岛，继而进行走私贸易。 这地方靠意大利本土不远，本岛上的陆军经过海风吹送，一日便可占领周边岛屿，汤达是不会放弃的。 “我也反对。” “请教廷出面裁决吧。” “什么事都找教廷，会被人看轻本骑士团的，大人。” 几个军官先为上司出头。 争吵者布兰不熟，但谁与谁眼神交会，谁帮谁搭腔说话，专心一一记下。 汤达来之前已经收买出席且有投票者的军官，经过讨论，最后圭士普以平票之差，但团长指定结果而胜利。 可这种票数相同的情况下，团中相关条例，司铎长有“独自出兵权”。 但只能指挥在意大利本土的士兵，并且要在九十日内分出胜负。 圭士普的亲信跑了一票，所以这情况反而是汤达虽败实赢。 几百人便够了，早上出航，夜间逼至，趁着夜色隐蔽，拿着火炬杀入另两个被医院骑士团控制的海岛上。 至于报复，大抵是在耶路撒冷周边对本团货船及运输船袭击，如此一来，这仗便更要打下去了--刀剑一亮，金币万响。 打仗对骑士团某些高层来说，更有利可图。 第14章 北非守护 第三件是关于北非诸侯，阿非利加公国之主--神眷者柴苏。 卢约二世拿到柴苏的贡献后，迟迟没发下“北非守护“的认可文书。 柴苏再三催促，最后教廷给予他自创之国号“阿非利加守护“头衔。 举例来说，“英格兰王“继位后，派人宣告各国，若无争议，之后会得到教廷发放的“英格兰守护“文书。 若教廷给“北境守护“，表示这位君主拥有不列颠三岛的统治权，若他没掌握三岛，那便有着宣称权，可在某些情况下，发动战争。 布兰的高祖父尚格曾经是半岛守护(意大利)，当时意大利的贵族发生争端时，都由尚格出面仲裁，遭遇节庆，半岛领主们寄来的问候信，每次能超过一百封，全丢入火炉都能引起一阵猛火。 霍华德年幼时就烧过不少信取乐。 各国各区守护，成立的年份不同，最特殊者，当是耶路撒冷的“东境守护“。 第一次十字军之后，教廷发下的文书清楚写着，东境守护能在东方能打多少土地，便“就地取得”土地法理权。 柴苏提出北非守护，代表从突尼斯到摩纳哥，包含广大沙漠的陆地，全是其权力范围之内。 以后想打便能打。 教廷只给“阿非利加守护”，表示公国成立时的疆土，才为“公国法理”，日后扩张的土地，不受承认跟保护，其他光明教领主可以抢走，教廷也不会干预。 所以如此，乃因柴苏在北非干的事，完全跟教廷唱反调，让他驱逐异端，与其他光明领主停战，交出国内主教权，这三件事，柴苏没一件照做，教廷便要给柴苏难堪。 先收你礼，再打你脸。 …… “柴苏近日来，驱逐我们骑士团在其国土的人员，我准备派人前去谈判。你们先准备好翻译跟扈从。” “是。“ “哼，八年前，柴苏只是西西里侯爵，对我们骑士团十分客气，靠着运气，占有一国，如今还想将北非全部吃下，更敢驱逐我团骑士，定要给他教训。” “愚钝者窃居高位，有才者沦为走卒，要不是我们，圣地还在异端手中呢!太不公平了。” 骂这话的骑士，身躯宽胖，肥头大耳，听说连马都登不上，说出这话使布兰心中微妙。 柴苏是自己刚招收的勇武手下，德斯利之仇人，布兰本想多听点众人说些柴苏见闻，但这一件提案讲完后，伴随骂声便过。 最后也没讨论出所以然来。 第四件则是战术方针的改革。 作为一支武力强大的骑士团，当然不会永远墨守成规，必须适时吸取经验，改进训练方针跟装备，进行针对。 这一段反而讨论最久，连上过战场的经验士官，也有发言。 本来应该很顺当谈完，但中场休息时，费尔南多突然来了一句“嘲讽”。 他本人坐在布兰前方，所以布兰只是看见费尔南多背影，他指着布兰对角的黑骑士道，“让我们欢迎英格兰的‘黑亚瑟’，来指导我们如何拿剑吧。” “他不是亚瑟。” “那我记错了，真是抱歉，肯定是叫‘黑威廉’。” “争什么争，掺在一起叫‘威廉?亚瑟’。” 此语一出，先是沉默，接着引发笑声，不过这笑声只有费尔南多一派的军官骑士发出，一共十人。 一位贤王，一位蛮王，这几句笑话是嘲讽英格兰人“读书少”，非贵族者往往只能说出这两位君主，连国中正在位的君主都不认识。 而贵族们又爱取这两名字当小名或别名，好像英格兰历史上只有两位王者似的。 “我是琼安，“废物南多”中队长，请牢牢记住。” 琼安故意将费尔南多念成废物南多，在意大利语中，这两字十分音近。 这一次，也有几位年轻骑士笑了，甚至模仿琼安口音复读。 “我读书少，废物南多大人，如果我说错别见怪。” “哈哈。” 中高军官对此见怪不怪，他们也是这么争吵过来的，只要不互相拿剑伤害就行。 “喂，这几个来自奥地利，笑的最欢快的那位，叫“霍夫曼”，是奥地利大公“赫蒂?戴?詹姆”的侄孙。”布兰被身旁的勒里顶肘小声提醒。 “替法兰克皇帝跟教宗作当“仲裁人”的那位大公?名门之后。” “嗯，你记住，他们跟我们这大队不合，训练时常真打。” “所以，遇上了?” “打回去，这里可是罗马，且越怕越被找茬。” “那位黑骑士怎么回事?是西或北非，西西里，马耳他，小亚细亚，哪一地区?” 布兰提的这几地，都是黑肤之人常现的几个地区。 “都不是，南法普罗旺斯来的，说的是低地法语。但貌似从小生活在英格兰，他说的是伦敦腔，那是我母亲的“出生地”，我一听便知道。” “你母亲是英格兰出生?” “别误会。” 勒里联想起什么，慎重道，“朋友，我母亲可没有维京血统，我们家族也没有，我的外祖父，年轻时曾是一位主教秘书，后来那位主教外放英格兰任大主教，我的外祖父跟随同行，并受允许可带家眷，我的外祖母便一起前去。 一共呆了十五年，因我外祖父兄长一家，男性眷属都因疾病或者战伤过世，便由他继承丹家族，成为一名子爵，但封地狭小，无法养活仆从跟亲戚，便开始经商，始有如今的财富跟地位。 北怒之年后，很长一段时间，维京人是北境统治者，这引发后世一些刻板印象，认为他们有着维京血统。 勒里的家族姓氏也用丹，那表示他的外祖父只有女儿，而且帮女儿招赘，之后生下勒里。 “那位黑骑士是贵族吗?”布兰拉回话题。 “应该是，他是骑士总管加冕的见习骑士，念的是贵族骑士誓词，而非一般骑士誓词，不过隐去了出生地跟家族信息…… 贵族誓词其实就是加上一段，祖上曾干过何等大事。 “他比你早两个多月进来，本来分入我们大队，但上个月跟费尔南多于训练时起冲突，把费尔南多的牙都弄断一颗，便被调离。听说还送了头白马给团长，所以费洛列大队长，也无可奈何。” 第15章 骑士训练 霍夫曼跟费尔南多越吵越凶。 “再敢叫错，我就把你的嘴，塞入你的……门里。” “凭你” “试试?” “都给我闭嘴。” 吵到这种时后，往往就会有更高层制止，给双方台阶下。 “布兰。” “嗯?“ “找个日子，跟我回家一趟。“ “怎么?“ “我觉着你挺适合我的一位堂妹，见见面吧。” 此时，不只长辈，相识的平辈朋友间，也会互相介绍，亲上加亲，熟上加熟。 “只是见面?” “当然，你若觉着可以，更亲密发展也不是不可能。” 勒里父亲是位贫穷骑士，除了一颗“勇敢的心“，实际上连马都无法拥有，没有根基，安份，这才被他的外祖父看上。 父母日子过的也算不错，而这位堂妹是父亲早亡的弟弟所生，被善良的父亲接回，从小跟勒里一同长大，若是没有丹家族的资助，堂妹很难找到合适的贵族对象，乡下仕绅或者小贵族家庭，大概是最好的结局。 勒里作为一名兄长，及未来家族继承人，想要帮助堂妹，去年开始帮其物色几位，有的一听出身便拒绝，有的则是见到长相后，失望之情，显于脸上，见面草草结束。 这倒不是说“人丑“，而是贵族普遍认为，身份不足自己的女子，便要有秀丽外貌弥补。 勒里这十日跟布兰接触了五次，每一次印象都不错，往酒馆时，也不曾见布兰眼时，或者动手调戏女仆们，加上年轻，实在是位好人选。 “朋友，恕我失礼，但我需先说明，若你的堂妹有一些隐疾，那还是算了。” 布兰指的是遗传病。 “绝对没有。” “好吧……” 我把你当朋友，你竟想当我大舅子! 布兰有点错愕应下，且好像真的会成为勒里的亲戚，两人关系这日后突飞猛进，眼下勾肩走出会议厅。 早晨没什么事，讨论之后散去一会，但下午要开始练剑。 训练一位剑手的难度，不亚于训练出一位厉害快速的抄写员，犹有过之。 至少两到三年要每日握剑，让身体本能能快速出手。 骑士团的剑术指导，按照剑身轮廓，长宽，重量等，将剑的种类细分成二十种。 每一种剑有相应的砍劈法，跟防御手段。 若是再穿上盔甲(分有防御手腕，半身，全身重甲等)格挡方式也有许多变化。 骑士团有一套自创对敌剑术，布兰要先开始练习，直至记下后，与人对练成功，再进阶学习。 其实剑招，大抵就是那几种变化，主要还是实战时的力量冲撞，跟应变能力。 费尔南多跟同一中队之人，选了一个草场，先测试布兰实力。看看可以跳几级。 一对一，木剑练习。 佣兵团的训练，也按这种模式，布兰很娴熟对练技巧。 许多目光看着自己，布兰明白要是输的太惨，评价可就很难扭转。 对手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军士(士官)，年纪比布兰还大一倍。但体型不高，比布兰矮一个头。 拿到木剑后，对手低头行礼，布兰则是握拳拍胸示意。 眼睛直视对手，双手持剑，目测对手身高，布兰退后几步，算出一个安全距离，这是一剑伤不到对手的距离，必须得出第二剑。 布兰选择直劈，他测试过，按照佣兵团的数据，对比自己矮小的人，有更强的威喝作用。 对手则单手持剑，并把身子压低，左右动着。 两人开始试探，士官先出手，他的木剑像针一样，飞快笔直刺出去，布兰也像切瓜一样，狠狠落下。 双双落空，接着开始斗快剑，布兰单方面被压制，不过没有漫天幻影，剑气纵横的场景。 对手只是如蛇吐信般的快速出招。 布兰精神高度集中，连挡好几剑，每一剑都拍中对手剑身。 有观战骑士喝彩。 接着两把剑迅速缠在一起，谁的力量差些，身体会被撞松，之后会吃下致命一剑。 缠剑时，布兰力量差了些，对手毕竟是成年壮汉。 看上去不乐观，但这士官的脚突然松滑，坚硬如墙的力道被泄，布兰反败为胜。 “大人，您十分出色。” 这士官认输，布兰看着他的靴子，十分老旧，磨损严重，大概是因如此才输的。 “您很厉害，希望下次会是一场没有意外的胜负。” 这士官的实力很强，整个大队也排的上号，所以被任命为副中队长。中队长其实是没副手编制的的，这表示团内对这人重视，而之所以他不能成为其骑士，乃因他是罪犯身份入团。 这时代的法律太重，普通人可能因无意冲撞王室或者贵族成员的车队，便以不敬罪关押到死，或偷了一个面包，砍去一臂。 团内有不少士官，都是年轻时犯了小错，又无法解决，才要投身骑士团成为敢死队的一员。 派往东方或者危险之地。 直到几年后解除罪孽，但也因此在骑士团留了下来。 这几年测验新进人员时，没有人胜过这士官，哪怕布兰侥幸赢了，也值得称赞一番。 既然赢了副中队长，那接着就是费尔南多出场。 上下有别，布兰很礼貌的问好，接着摆出剑势。 “可以赢，但没必要。” 这是中午用餐时，勒里提醒自己，“黑骑士琼安测验那日，厉害的士官没来，因为费尔南多从一开始见面，语气无礼，所以琼安狠狠击倒三人，并指着费尔南多挑战，才弄断一颗牙…..” “就挡个几剑，接着挥空上部，让他攻入吧。” 若认真打，两人实力五五开，作为打过异端的战士，费尔南多实力不算强，还有旧伤，但是经验丰富。 演了几剑，对手力道跟速度加快，布兰完美挥空，接着双手一疼，木剑被打飞。 胜负如戏，全靠演技。 一场测验，便上众人都满意的情况下结束。 布兰被认定可以直接学后段剑招，都是持盔盾战斗之情况。 这一次训练要留团三日，布兰在第二日进行星相方位测验。 派往东方的团员，时常陷入沙漠，沼泽，山区等险处，野外求生训练也要懂。 第三日是队伍指挥，布兰光看，费尔南多带着中队之人，前往一处郊区密林处扎营，接着分成四支小队，勒里跟皮莱各领一支，四队于山林战斗，最后存留者得胜。 到了这次课程完全结束，已经是二月二十日，出了郊区便就地解散，隔日又是招集训练日，日程便又进入另一阶段。 第16章 从爱尔兰到契丹 直至三月底，布兰几乎都留在骑士团内。 相熟后，同队列的骑士伙伴，便口无遮拦的开玩笑，相聚无事时，谈论女人的时间，比异端还多。 某一日，布兰与二十几位年轻骑士，在用餐所吃着南方送来的甜瓜。 女人话题又被提起。 贵至拜占庭皇后，小至英格兰本土的不知名男爵女儿，众年轻骑士争论所见最美的女人。 “我说奥地利的公女最美!” “就霍夫曼那马脸，可想而知，詹姆家族能好看到哪。” “对，眼瞎，你要是见过耶路撒冷的王女……” “放屁!麻风王没听说过吗?这个家族都有遗传怪病。” “听说，麻风王有个儿子，人称狮心?见过的教士都说他有王者之气。” “狗屎。王者只会出自罗马。” “你们别扯远了……” “布兰，你这么英俊，见识过的女人肯定不少，你说说。” 布兰摇头，继续吃瓜，这瓜真甜。 经过多番论战，最终有一位贵女得到最多人首肯。 有几人讶然一声，竟没想到她。 近日来，这位贵女引发一场大战! 巴伐利亚王国的利沃尼亚骑士团，身为光明四大骑士团之一，实力雄厚，王国之内直辖八座城堡，还有着独立对外宣战的权利。 骑士团成员不能婚配，虽然私生子问题严重，但明面上还是要遵守。 上任团长“明特安”在卸任之后，成为世俗贵族，回复成婚的世俗权利，明特安一次偶然下见到这位贵女，引发滔天兴趣。 而现任团长“安森”是明特安的弟弟，于是骑士团全力支持。 但波兰境内的斯拉夫部落联盟贵族，也有几人想抢当此女丈夫，组成联盟先对抗骑士团。 最终双方战死七位子爵以上贵族，由巴伐利亚方得胜告终。 而战争更使巴伐利亚许多地区加税，致使国中农民叛乱情况，一直无法消除。 “我听过一句赞美语，现在东欧四处传颂!”有位年轻骑士神秘停顿，等关子卖足后。 “她的美名，从爱尔兰到契丹，无人不晓。” 这人再补上后半句，“此女就是波西米亚王国的‘阿兰王女’，目前波西米亚王室第二序位继承人。” “为什么是从爱尔兰开始?” 有骑士不解，马上便得到科普。 这说法众所纷纭，若按布兰所知。 爱尔兰是遥远北境，契丹是最远东方地区的通称，传闻曾是一个强大王国，但当时公认的地之边界，现已不存，被其他国家占领，还如此喊可能是沿用前人称法。 布兰在佛罗伦萨时，也听阿尔贝提起此女，但没在意，眼见为真。 不得不说，文字描绘有时后产生的魔力，比画面更让人遐想。 从爱尔兰到契丹…… 血气正烈的年轻人，各种脑补，到底多美…… 这瓜很甜，布兰又吃了一个。 “传说当你注视她的眼睛，便能看见星辰与海洋。” “你见过?!” “这不重要……” “巴伐利亚的毒蛇王听说精神异常，逐子关女，怎么配得上这么一位天使。” “总管大人若真的会去打宣称，我作为骑士，一定亲手阻止这场恶心婚事，让毒蛇放弃。” “说不定，我便是那天选之人!” 有人拔剑四顾。 随后一阵大笑，用餐所充满快活空气…… …… 太阳居中，热气逐渐使人火气上升，看谁都不顺眼。 街道吵杂，罗马城一处有贩售书籍的街道，走到最内处有一间房子--琼安的栖身之所。 他待于桌前，拿笔写下一封要交给亲人的问好书信。 “普罗旺斯之主，我的至亲，来自罗马--您的侄子琼安，致上诚挚谢意……我在骑士团一切顺利，听闻法兰克皇帝，正于当地大肆搜捕，若有需要，我将日夜赶路，回到普罗旺斯，与您并肩作战。征服者高贵血脉，绝不会被随意欺凌……” 写完，看了两次，琼安浇上火漆，盖上秘印，接着让身边的两位扈从之一，拿着信回到普罗旺斯，替自己查看当地状况。 时间尚早，琼安后骑着马，找了一处铁匠铺修补马蹄铁跟盔甲，使随时都能战斗。 琼安修补完，店主报了个价格，比上回他派人来打听，还高三成。 琼安知道，这是身上的肤色导致。 他恨为什么自己与众兄弟跟亲族不同，哪怕是父亲的私生子中，那些只会找女人调戏跟喝酒的废物，肤色都似雪白羊毛。 琼安出生时，这种肤色被认为是“诅咒”，父亲一怒之下抓捕许多反王室的成员，但查询未果。 接着贵族们认为是母亲偷情，才导致如此。 “天父见证，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您……” 伦敦的宫殿内，虚弱的母亲带着两位兄长，哭诉指控不实。 作为王室成员，母亲从怀孕那一刻起，日夜都有女仆跟着，根本没出过宫，见过的男人只有入宫祈福的教士。 教士也受到严格盘查，查看出入记录，许多教士遭受拷打。还引发当地教区不满。最后只能作罢。 琼安的母亲问遍星象学者，教士，巫师，医师，助产者，家族长辈。 找不到原因，只能让琼安自己来承受--父亲被戴绿帽的怒火，要不是他的母亲是正室，又生下两位跟父亲容貌极为相似的第一，第二继承者，琼安跟母亲绝对无法还位列王族。 且大概都会被送出宫，待在名为宫殿，实则为监狱的郊外庄园里，度过一生。 在八岁那年，一场跟苏格兰的战斗，父亲最喜爱的一位将领被苏格兰军队所补，赎回赔款让国库空了许多。 琼安被父王迁怒赶出宫外，从此只有重大庆典才能回去。 一满十三岁，父亲就让一位不受重视的主教来帮自己施行成人礼，虽然名义上成为一位“男爵”，但自己随之被赶到南法兰克的普罗旺斯，管理王室在当地的产业。 说好听是王室产业，其实就是几处没人打理的小庄园。 这些收入，伦敦王庭也不要。 一转眼，自己离开伦敦已六年 来自母亲跟兄长的信件还有，但父亲却没只字片语问候。。 琼安仍然怀抱少许期待，父亲会找回自己。 但三年又三年，六年已过，依然回国无望。 第17章 剑从湖中显－预言之人 “给他。” 店内炎热，无意跟店主争，琼安让扈从付钱了事。 换上新马蹄铁跟修好盔甲，琼安让扈从带盔甲回去放着，他骑着马随处闲逛。 天空慢慢转为昏黄，琼安跟坐骑突然被一个声音吸引，靠近一看，是卖唱的流浪艺人团体，简陋的地面撒上几层石粉隔开，便成战道，两位男性扮演亚瑟王跟他的篡位者，王冠用树枝加上细绳编成。 骑士长剑是两把削尖的木剑，纸扎的马头再挂上木头当成战马，操着一口生硬的意大利语。 琼安喜爱亚瑟王，他静静看着这位出生多难，远离王室，最后顺利回到王室更继承国家，得到人民爱戴的传奇。 看到演员亚瑟王落湖时，琼安嘴里也跟着诗人唱出那段石中剑传说。 剑从湖中显，窃据王国的叛贼，必受伏法…… 苏格兰正侵入他的故乡，为难他的父王，琼安攒起拳头，在艺人上前要着打赏时，突然抓住领口，吓的艺人赶紧大喊。 琼安缓缓放开，拿出一枚银卢布，“演的真好。” “赞美天父!”艺人用后牙咬了咬银币，感激不尽的表情。 琼安准备回住所时，意外在一个转角瞧见三位骑士团成员，准确说是霍夫曼一伙。 这三人背对琼安，所以没发现他。 三人没骑马，手上拿的不是剑，而是酒袋，往来街上，调戏身上肮脏的平民之女。 琼安这才发现，他无意来到西城区。离他住处是反方向。 本来想一走了之，但有几位女性，被三人围住，喊着请人帮忙，并斥责这些骑士暴徒。 作为骑士“见义勇为”是基本品德之一。 琼安跳下马，慢慢牵了过去。 “大人，我们恳求你的帮助。” 被围住的女子中，一位声音很年轻的少女开口，她着黄色面纱，脸庞若隐若现。 一共四女，分属两个家族的两主两仆。 他们一行乃因马车的轮轴刚才损坏，所以被迫停下，要步行穿过此地区， “原来是琼安。” “我的朋友。” 其中一人作势拥抱，但琼安推开。 喝醉的男子不稳，跌落地上。 “该死的，你忘了霍夫曼怎么帮你对付费尔南多?” “他可没帮过我，我能好好待在团内，不被找茬，那是他们打不过我，霍夫曼请我喝的酒，我早在其他时刻，加倍还他。” 琼安又对着四女道，“这里不安全，如果女仕们不介意，我愿意护送你们回去。” “感谢您的义举，劳烦将我们送回家……” 四女互相挽着，走过琼安身旁。 “你看他的肤色!” 一位白纱少女挽着黄纱少女，指出琼安的心病。 但随即，黄纱少女说，“这是黑珍珠，地上那些只是白羊屎。” 声音很轻，夹带嘲笑声，但琼安听到了，他产生一种奇妙感。 但霍夫曼的同伴，叫声打断这种沉浸。 “霍夫曼可是大公继承人，你无视我们，等于无视他，等于无视奥地利。” “你们忘了，霍夫曼每日吹嘘自己是公国第六序位继承人，只是‘第六序位’。” 琼安毫不在乎。 “我们一起上。” 三个醉汉，怎么打的过腰间还挂有短剑，状态清醒的琼安。 一阵呼喊，最终三人都吃了一拳一脚以上。 少女们紧张看着，看见琼安得胜，松了一口气。 琼安拉着马，把四人送过小偷跟乞丐最多的区域，途中遇见少女家族之人，于是道，“你们安全，就到这吧。” “可否告知您的名字，我的父兄将……” “她的父兄，也是我的父亲跟丈夫，一定很愿意请你来我们家中坐坐。” 琼安摇摇头，此时黄纱少女轻喊一声，她看见琼安手臂有几道红丝。 刚才那三人，有一位带着短匕首，被琼安打倒时，拔出挥了一下，擦破皮的程度，琼安并未在意。 黄纱少女拿出手帕来，替琼安简单包扎，此时，有道晚风徐徐吹来，把面纱吹起，琼安看清眼前人长相。 少女长着一张圆粉白晰的鹅蛋脸，浅浅的酒窝，双瞳虽然不大，却明亮精神，嘴角边有颗痣。她给琼安一种文雅气质感，好像是学问丰富的学者。 被赶到普罗旺斯时，琼安也消沉放荡过一阵子，出入酒馆与妓院，但找的都是社会上的低层女性，后来醒悟，便远离女色。 琼安很久没注意过异性相貌。 三年来，头一次近距离跟一位异性如此近接触，琼安看的有些入迷，甚至不自觉嘴角轻扬 “怎么了?“ “youmakemyheartsmile.(琼安道。)“ “it''smyhonortomeetyou.(少女回应)“ 琼安突然说了英格兰母语，少女不但听懂，还马上回应，更是亲切的伦敦腔。 “好了。” 少女说完，琼安收回手，俐落跳上马，头也不回快速离去。 曾经他对一位大自己六岁的女贵族也有如此感觉，但后来那位女贵族远嫁到丹麦，再无音信。 “骑士，您的名字是?” 琼安瞬间走远，少女大喊，但在看不见琼安背影后，往返家中，一座前有喷泉跟围墙的的意大利庄园。 主体建物，是一座四层高的主屋，用上红砖跟灰瓦。 庄园主人喜爱红色，所以客厅上也挂满红壁毯，还有壁画跟花瓶作为点缀。 客厅放在用皮革改建的软椅(沙发)。 庄园侧面，是一片葡萄园跟树林，占地约一千亩。每年会酿酒自用，剩下的出口至半岛其他地区。 至今日，这里已被丹家族传承一百三十七年，现任家族族长是“孟高?丹“子爵，一位七十岁的白发长者。 刚才被琼安帮助的两位家族成员们走进大厅，此时孟高正在椅子上看书，他手指满是厚茧，那是经年累月的抄写而成。 “祖父。“ 少女们上前问好。 “瑞雅，玖喜。没事吧，听仆人说是一位黑骑士送你们回来的。“ 瑞雅是白纱少女，以家族继承人未婚妻身份居住于此，她向孟高解释，参加完淑女聚会后，马车轮轴损坏，不巧遇上几位无赖，但被黑骑士帮助的前因后果。 “没事便好，去准备一下，今日有勒里的信件。 “他什么时候回来?“ “也许几日之后。“ 瑞雅一听，脸上满是喜悦，她比勒里小一岁，也是从小便认识，她与勒里亡妻同一家族，堂姐死了几个月后，便由家长做主，让她服务丹家族。 她面貌不亚于堂姐，脾气还更温和，与仆人相处的不错，只是不知为何勒里要躲着自己? “祖父，我先下去了。“ 玖喜朝瑞雅跟孟高说完，走往后院。 作为被父母双亡，被伯父伯母收养的女儿，她并为被嫌弃，丹家族也给她配置了一位年轻女仆，协助料理生活琐事。 第18章 安排相亲 “小姐，您回来了，这次有没有见到什么英俊贵族画像?“ “没什么特别。“ “没您喜欢的?“ “长辈们喜欢便行了。“ 玖喜感恩且听话，满十五岁的她，今年才刚过三个月，已经见了三位男性。 刚才参加的淑女聚会，其实就是如今时兴，城中一些女贵人们举办，互相打探情报的私人聚会。在那里，能看见许多年轻男士的画像，由于伯母没空，才由瑞雅陪同。 “希望您能有一个美满的婚姻，那我便能一直跟着您。“ 女仆说完，玖喜只是微笑。 奔波一日，玖喜在晚餐前，跟仆人一起弄来几桶清水，把身子擦干净，虽然有浴泉，但她极少使用。长辈们给自己的零花钱，她也尽量存起来。 孟高子爵喜欢在屋外用餐，听着树林的蝉鸣虫响，更加开胃。 今日也是在外头用餐，仆人一早铺好地毯，给予仆人席坐。而丹家族的成员，则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短桌，摆上菜肴。 庄园藏酒很多，加上主人慷慨，所以连仆人都能品尝到这种天堂美味般酸甜葡萄酒。 孟高的妻子已经过世，所以只剩下女儿跟女婿会劝他少喝点，但基本没有约束力。 瑞雅跟玖喜坐在一起，用刀叉将肉排切成小块，放入嘴中。 原本也是一场很平常的晚餐，就在孟高子爵拿出孙子的信，跟另一封求婚信后，出了一点变化。 “有两封信，你们先听听那封信?“孟高对着仆人跟家人道。 他有时会跟旁人分享信件秘密，当然，仅限于普通信件。 “父亲，我可没兴趣。“ 孟高的女儿--德博拉夫人放下刀叉，饮了口酒。 孟高没理会她，先拆了第一封求婚信的蜡印。 他本人没马上念出内容，而是先看着字体跟写法，三十岁前，孟高作为抄写秘书，以为自己要拿一世的笔，所以培养出对字体的兴趣。 凡是字写太差者，他内心极为鄙视。 “是上次你介绍的那位伯爵家的五子，经过考虑，他们决定同意。“孟高看着德博拉。 “恭喜你，玖喜。我总算能对你父亲交代了。“ 玖喜的亲伯父尼克尔，同时大口饮下葡萄酒，他是真的开心。 在教宗国，世俗爵位更多只是一种象征，而非权力跟财富。 公爵一位，侯爵一位，伯爵共有五位，子爵九位，男爵四十位，这是教宗国目前的贵族总表。 众贵族的土地都不大(大部掌握在教士手上)，子爵跟男爵的财富总和，还远远超过前三者(他们还占有多项生意)，所以子爵真跟伯爵联姻，也不一定值得开心。 “你的意思呢?“孟高转看玖喜。这个小女孩如同于自己的亲孙女。 “我......愿意。“ 眼神隐藏着一丝失望的意味，老子爵很精明，当然知道。 他给玖喜准备好了嫁妆，等到玖喜嫁过去，完全可以过上一个不错的小庄园女主人生活。 但人心多变，孟高突然想给玖喜找个更好的。 “算了。“孟高摇头。 “父亲!“尼克尔差点被酒水噎住。 孟高指着尼克尔，“亏你还是他的伯父，让玖喜嫁个伯爵五子，连骑士都不是，封地没有半亩，除了脸蛋长的好看，没什么发展性。“ “可他们家族有矿，每一位成员，每月都有一笔收入。“ “那座露天银矿，开采上百年早已枯竭，所以他们正将家族成员，不论男女都往外推，想要靠着礼金跟聘礼，维持体面贵族的生活，且家族粗鲁之人很多，长辈毫无学问，只认金币……“ “但那是伯爵啊!“ 尼克尔还是觉着可惜，但孟高说的话从来不会收回，只能作罢。 接着是第二封信，打开之后信中有信，勒里知道祖父会拆信，所以内容是问候家中成员，语末段，则提到近日会邀请团内一位见习骑士军官来做客，希望“隆重准备“ 孟高把这段话念出来，众人马上理解。 “骑士团的贵族?出身哪里?“德博拉看着父亲，也来了兴趣。 “应该是意大利，或者法兰克?“尼克尔接话。 “英格兰也不错，我依然常回忆，在伦敦的少年时光。“德博拉曾经跟一位英格兰骑士恋爱过，要不是父亲继承家族，回到半岛，也许如今她还在伦敦...... 孟高打开信中信，映入眼里的是一手好字。 而且一些单词的勾笔写法，跟教会所教不同 布兰为了弄在印刷机上的字体，也是闲来无事便练字，这几个月又有一点进步。 孟高换了几个角度看，运笔之人十分沉稳，几乎没有歪曲字体。他满意笑了。 内容只是写着来做客前的感谢词，语末曙上“布兰?查曼“。 上个月，自己的孙子勒里发了一封信回来，介绍他所了解的布兰境况，孟高子爵已经知道这是前威尼斯大公的家族。 屠龙者!几十年前威震地中海的伟大家族。 但这种家族怎么可能娶一个平民之女! 为了复国，听说还拉起一支雇佣兵，目前作为佛罗伦萨的主力部队。 勒里还是太天真，不过见见这位年轻人也是不错，佛罗伦萨近几年势头正猛，想要将庄园的酒卖到中北意地区，甚至更北，都需要佛罗伦萨的帮助。 就算不成，拉拢亲近一下关系也挺好。 “听着，这是一位重要的客人，当日，都不要有任何状况。“孟高吩咐。 “是谁?“德博拉很好奇，当事人玖喜也很想知道，直看着孟高。 “当日，你们便清楚了，如果传言属实，是一位极优秀的贵族。“ …… 隔日，布兰正在马场训练过弯甩尾，琼安缓缓走入。 进入骑士团四十多日，布兰从没有嘲笑过琼安，两人保持着点头之交的模式，各自在草坪上练习。 布兰在进入骑士团，首次看到琼安以一敌三的训练后，就知琼安是个高手。 尤其琼安一双长臂--臂力极强，布兰猜测琼安大概有遗留北境的“长弓手血脉”，每次看琼安射靶时，距离都拉的极远—至少百米以上才会发射一箭。 在罗马骑士团总部的军官，布兰猜想应该没人臂力能胜过之。 第19章 威廉不打英格兰 两人各练各的。 因布兰这一中队的人刚完成训练，只剩几人在，布兰也将在明日离开，至于勒里堂妹，后日将会见到面。 虽然勒里再三保证，但布兰并不认为有可能多美。 不过找对象怎么可以看脸呢，能帮到自己才是最合适的伴侣…… 琼安先练习骑射，又了会拉弓时，霍夫曼跟昨日被打翻的三位同伴来到马场。 霍夫曼扫了马场一圈，看了布兰几眼，冷哼一声，又移开目光，转往琼安。 琼安并不害怕，眼神冷对霍夫曼。 接近后，霍夫曼用他那特有的挑眉动作，对琼安提出条件，“来自北境的，你若恭敬道歉，我可以当没发生过。” “直接动手，或者你们一起上，”琼安把弓拉定，对着霍夫曼威吓道，“怕就马上走。” “你自找的!” 霍夫曼看这弓瞄准自己，却也不怕，这时候谁耸谁输，他拍拍手，一会，旁处又来六人，全部都对琼安发起骑士挑战，有三人还骑着马。 一个人不可能打十个，琼安表情虽没放松，但已准备退开。 “孬种。” 霍夫曼同伴讥笑道并趁势围住琼安。 这时候有几位在场同僚发现不对，上前劝阻。 “霍夫曼，你在团内伤害成员，这是不被允许的，甚至会上‘本团法庭’。” “刚才几句口角，这位出色的琼安骑士就说，让我们一起上，挑战我们所有人，这是对身为骑士的我们之污辱，定要讨回尊严，若他肯下马弃弓，低头表示歉意，我们看在同伴份上，便算了。” “你说过一起上?”劝架的骑士看着琼安，琼安愣住，点头不是，不点也不是。 布兰这时也靠近到这几名劝架骑士身后。 他见状马上说，“一个对一个，霍夫曼骑士听错了，众所皆知，他来自奥地利，本地的意大利语并不好。” “关你这小白脸屁事。”霍夫曼的一个手下脱口而出。 布兰被喷，也成功把炮火引些到自己身上。 “诸位，都听见了吧，作为刚才的污辱，我发出挑战，或者收回你的无礼道歉。” 布兰望着口出污言之人，他故意倦入其中，作为费尔南多的队员，而霍夫曼跟费尔南多不睦，布兰入团这段时间，两中队明争暗斗。 由于布兰精于计算跟书写整齐，便取代皮莱的抄写工作，但上周，布兰交上去的资料，凭空消失，有人告诉布兰，曾见到霍夫曼的人从资料房取走文书。 听见这事，不是他也是他，布兰因此两夜没睡，又赶工一遍交书的火气，刚才见到霍夫曼进马场，便引而将发。 “只是一时口快，都算了。” “打不打，孬种。” 布兰把刚才听到霍夫曼骂琼安的话，回敬一次。 从布兰入团表现来看，霍夫曼不是对手，所以被激怒的霍夫曼，为了不失面子，采取了另一手段，全部一起上，先痛殴布兰跟琼安一次再说。 而且霍夫曼还没打算动手，他使了眼神让这些人出手帮他，自己不动，避免受罚。 但他在后退时，碰见皮莱跟勒里，两人知晓布兰抄写的资料遗失后，便一直注意霍夫曼，知道他刚才进入马场后，两人也带了几个同中队之人来，人潮聚集不少。 练习场带的多是木棍(剑)之类的玩意，但真敲起来，也是极疼。 血气方刚，一言不合就是开打。 乒碰数声。 最后的结果便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打成一团。 最严重者手脚骨折，布兰只是擦伤，霍夫曼则被皮莱拿长剑追赶。 喜爱斗牛的血液，让他一动手，便容易失控。 他将长剑，平举突刺，以斗牛式的剑势，追的霍夫曼四处逃窜。 布兰也干翻两人，木剑都打碎了。 这种地方打，很快就被赶来的卫兵跟老骑士们制止。 最终全都一起被制服。 高层对此事处理很快，不问谁先挑起，在场者一起受罚。 两辈子，布兰还是第一次被关入监狱。 骑士团总部下的地牢，打架的骑士们，全部老实进去待着。 关牢三日，大小便全在笼子里，污秽物后用东西接着传出，臭味冲天，接着众学生还被被禁止进入骑士团十日，并处罚款，作为惩罚手段。 牢狱之内，众人反倒冷静下来，没有过多叫嚣，谁都不想多关，静待日子出去。 都是一二十岁的年轻人，也无生死大仇，可以因争风吃醋，一言不合开打，却也可以因几个眼神或几个动作平息火气。 一开始还不说话，各分阵营，几日后，就因女人或这者其他话题聊开。 主要四件大事。 威廉不打英格兰，多子多孙黄毛王。 阿非利加抢头衔，巴伐利亚又叛乱。 这四事分属四国王者。 苏格兰的新征服者威廉，到底打不打，同一家族血系的长腿爱德华之英格兰? 这话题琼安非常有兴趣，因于自身有关，一直忍着没开口，避免失态。 布兰比较关心施瓦本的黄毛王，他有一位母系亲人在哪，以及第三件，阿非利加的神眷者柴苏。 柴苏的商业发展令，跟佛罗伦萨有很大相关。 又一直并吞北非土地，还跟教廷索讨“守护”头衔，说不定有一日，也会兵戎相见。 …… 除了个别几个，互相打的狠的，到了出狱那日，很多人互相拍肩致意。 费尔南多讨厌琼安，但更讨厌霍夫曼，两人还曾因为一个酒女大打出手，不过那次费尔南多人少输了，这次布兰帮他讨回面子，所以跟琼安交好的事，令他在布兰出去后，只是提醒布兰别跟琼安走太近。 …… 四月二日，勒里回到丹家族的庄园。 整整一个月没回来，除了一旁的树林更密，仆人脸上的皱纹增多，其他没有改变。 他骑着带盔，配着长剑，在扈从帮助下，才成功下马。 “你看上去就像刚从圣地回来的十字军战士。”父母出来迎勒里。 还有他的未婚妻瑞雅。 她穿着窄衣裙，衬托年轻动人的曲线，脸上涂了粉，嘴唇红萍果般鲜艳，让人想咬上一口。 勒里拿下头盔，甩了甩汗珠，心头一跳，但故意装没看见瑞雅，并对瑞雅身旁的堂妹玖喜，给了一记笑容。 其实内心还想多看新妻子一眼。 第20章 王族姓氏 “哥哥，瑞雅知道你要回来，特别开心，还帮你编织了一件毛衣。” 堂妹说着好话。 “知道了。” 勒里冷回一句便进入屋内，回到自己的卧房后，勒里叹了一口气，努力维持平静，他不讨厌瑞雅，实际上，他讨厌的是薄情的自己。 跟前妻才过了几个月甜密生活，但她生病离去，留下自己一人，当时勒里在墓碑面前，对妻子承诺，永远不会忘记这段刻骨铭心的美好。 可五日，十日，一个月过去。 勒里已经慢慢脱离伤痛，他曾以为他是终生痴情一人的贵族，但实际他只是普通人，在知道瑞雅要嫁给自己后，并不难受，也正因如此，他觉着自己背叛了妻子，才躲入骑士团里。 但每一次回来，他对瑞雅的渴望便逐渐加深…… 不知道勒里想什么，见面后被冷落的瑞雅把自己关在房内伤心哭泣，“也许我来这是个错误，所有人都不开心。” 身旁的玖喜安慰她，“胡说，众人都喜欢你。别哭了，其实哥哥每一次回来，态度都比上次更好，你忘了，一开始你来庄园时，哥哥一连三天，一句话都没跟你说过。” 勒里整装完毕，想去看看玖喜，跟他说说布兰的事，但经过房门听说不在，而是在瑞雅房内。 勒里让仆人远离，他静声过去，转动门把，发现两女正背对门口，床上说着心事。 勒里听了几句，知道是自己的态度，便无声离去。 晚餐时，瑞雅红眼不方便见人，便说身体不舒服，没有到场。 勒里突然也没了食欲，只是跟父母还有妹妹说，之后来的客人叫“布兰?查曼”，出身北意地区。 查曼家族倒台太多年了，不明之人，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由于勒里同祖父都卖关子，这引起众人更好奇来的会是什么人? 勒里回到房间后，取出一枚戒指，这是上一次回家时，他准备的，本来那一次便应该和好，但还是犹豫了。 勒里让所有人都别去打扰瑞雅，自己拿着戒指前去，推门时，瑞雅正在床上，她以为是玖喜，所以没下床，她穿的不多，脖子跟背部露出大片光滑…… 没听到回应，瑞雅突然回身，看见勒里。 想看两无言，勒里打破难受的沉默，他走过去，把瑞雅的一条手臂拉住，接着握住其手指，再把身上戒指取出，直接套入。 “礼物，上次是你的生日。” 瑞雅鼓起勇气，眼神盯着勒里，男方没闪避，于是瑞雅便果断抱住他。 “哪怕你讨厌我，我也喜欢你。” 瑞雅把头埋在丈夫胸前，她的双颊发红，不敢抬头。 勒里心跳的很快，但压制下来，缓缓说道，“这几日我们便去教堂进行最后的仪式吧……” “嗯……”瑞雅开心的哭了，眼珠更红。 门外偷听的玖喜，替两人开心，同时也希望那位叫布兰的客人，跟哥哥一样仁慈，勇敢。 …… 由于骑士团今年的任务繁多，这一次外放众骑士回去，下一次入团再出，可能都要半年以后，所以勒里两天内，便将婚礼的最后手续完成，跟瑞雅完成神圣结合。 几位交好的骑士同伴都去了，但布兰没去参加，因祖父霍华德来了。 将近二十年没来罗马，靠近边界时，布兰早已经等着，见到祖父后，便上其马车。 霍华德沿路把马车帘子拉开，车夫的车速极慢，让主人好好看罗马变化。 “你知道吗，那座塔已经本只有四层高，是我们查曼家族出资修建的，那钟楼曾经被维京海盗放火过，还有这片城墙……” 布兰很仔细的听着，年纪大的长者，总是喜欢缅怀过去，并且希望亲人重视他的话语。 第一日到罗马，疲累的霍华德很快就睡下，隔日，布兰还跟他去“圣凡乔尼”大教堂。 在那庄重森严的先祖铜像之前，霍华德感伤的看着铜像，不发一语。 作为当世最伟大的教堂，自然也可以举办贵族婚礼，有一部份区块，经过申请或者付费后，能够作为证婚堂。 拜访教堂那日，玖喜也跟随家人来到教堂，先作布置。 就在准备离去时，在门口马车处，她听见有人唤布兰! 这不就是堂哥透露的哪人名字吗? 玖喜找寻声音来源，最后猜测应该是那辆双驾四马的豪华马车所发出。 玖喜看着马车，就在马车从身边移动过时，帘布被掀开，玖喜的心如琴弦，被琴手扯动，全身一颤，接着一位男性探头。 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虽然年纪不大，但脸上的伤疤，让其看上去十分成熟甚至可怕。 “是这人?” 玖喜有些失落，很显然，她喜爱诗人而非骑士，喜爱诗集而非刀剑。 马车内有三人，布兰，霍华德及铁山。 布兰看了铁山一眼，细数了下，又多了条疤。 铁山本人倒是不以为意--他已把给自己留下这条新痕的强盗，斩断首级。 这次来罗马，霍华德除了看布兰跟游历，主要还是婚姻问题。 在回到布兰住在罗马的居所后，两祖孙进入房间密谈。 铁山守在外面，同时他也见到矮子希尔德身上的油墨，他知道主人布兰一直在摆弄一种机器，但他从没兴趣，也没参予过。 此时的希尔德看上去十分脏污，还有股味，铁山心中对其越加的不顺眼。 喜欢一个人可以有很多原因，讨厌一个人却不需要任何原因。 希尔德见到铁山，先是一愣，但马上上前问好，不过听了一句“滚开”后，低头忍着离去。 铁山不知道，他这傲慢无礼的举止，日后将受十倍还击…… 房间之内，霍华德告诉布兰，这次他会停留十日左右，且按照时间，明日“施瓦本”的车队就会进入罗马城。 “施瓦本王国?” “带队之人是你三舅亚冈，团员大约六十人，一齐来罗马朝圣，顺便安排一人与你见面。” “谁?” “维斯塔?霍亨索伦。” “王族姓氏!” 这是德语文化圈的名字音译，布兰真没听出这名是男是女。 第20章 伟大家族血脉 霍亨索伦家族乃当代“伟大家族”之一。 这不是头衔，却比头衔难得。 外邦外国也有这种类似文化。 经年积累“威望”到一种程度，家族分散出去的成员，也都各有建树，才有可能被如此称之。 当代还有一种例外--国土大到有三个法理王国头衔以上，也会被这么视为。 后来更近话，衍生伟大家族在同一文化圈，生出几种特殊的尊贵身份标志。 很受自身文化圈的贵族推崇。 英格兰的长腿，就有着“征服者—威廉”血脉。 威廉是私生子成为北境王者，所以这带来的好处是，北境传承爵位更看种个人能力，而非合法私生，此血脉给私生子合法头衔的阻力，比其他地区小很多。 法兰克皇族卡佩，成员被称为“凯撒”血脉。 东方阿拔斯王朝的王族，则是“先知”血脉。 布兰的伟大血脉是曾祖父开创的，所以他们这一系，被称为“屠龙者”血脉。 还有几种血脉，分布各地……如拜占庭的“生于紫室”也算在内。 一般贵族娶“伟大家族”的成员，往往都会被视为荣耀。 可当代施瓦本王族，大概是国王不为许多人跟教廷所喜，没有被称为独特血脉，虽然布兰家族失国，但不算实控头衔领地的话，身份倒是不逊于这位没有继承权的王女。 霍华德开始解释施瓦本王室情况。 “维斯塔是黄毛(德曼王)的长女所生，黄毛的女儿中，长女跟五女(三舅之妻)都是合法原配妻子所出，二三四女则为合法私生子。 长女后来招赘，曾生下三子一女，但三个男性都夭折，目前只有这位‘维斯塔?霍亨索伦’长大成人，正巧跟你同年。” 这可是好对象，国王长外孙女。 男女贵族结合，互相拥有对方的权利头衔，直至对象死亡。 就是说若娶了王女，布兰也会成为施瓦本王族之一。 霍德华喝了口茶，接着道，“你三舅告诉我的不止这些，作为同母所生，维斯塔在五岁时母亲去世后，便交给你三舅的妻子艾米丽照顾，维斯塔同艾米丽亲如母女，而黄毛又疼这位长女生的孩子，封为有实地的贵族，有你舅父这一层关系，可好好利用。” 祖父意味深长的笑容，布兰明白…… 隔日，六十人的队伍，加上队长女眷跟老弱，行进速度不快，后日才抵达罗马城北面郊外。 布兰换上正装，与霍华德并肩，身后跟着铁山，西蒙，德斯利，希尔德，以及十二位扈从。 施瓦本早先也属于大巴伐利亚地区，跟现在敌对的巴伐利亚王国用着相同语言“德语” 意大利语，高地法语，拉丁语这四种布兰已算精确掌握，希腊语也不错，但德语自己不行，所以这两日，还特地记住一些问好短句，已备不时之需。 “希望语言能沟通”，布兰等待之际，猜测维斯塔会不会其他语言。 交通不发达，加上各地还有方言转化，嫁娶外国贵族最麻烦的就是，双方还要花几年去适应对方“文化圈”跟“信仰”。 六十人的车队，几乎全都有座骑，但女眷骑的多是驴。 女眷服装素淡，而护卫士兵脸上几乎都蓄胡，德曼王喜爱胡子，连带影响国中男子。 通过教宗国边境关卡盘查后，布兰看见三舅亚冈，正扬手朝自己方向大喊。 “布兰!” 双方闻声见人互相靠近。 几年不见，还是那么豪迈，体态没跟声量没有任何变化。 亚冈一行人，此来也有着政治目的，朝见宗座，所以教廷会安排住处。 布兰跟祖父靠近后，布兰先是利落跳下，接着帮助祖父下马。 “天主赐福，你越来越出色，刚那动作表明你对马术的擅长。”亚冈先对长辈霍华德礼貌行礼，接着拉着布兰，左看右看，甚至还捏布兰的脸。 表达舅父对侄子的喜爱。 “我在施瓦本东部边境听说了，你们在北意大利的战事办的不错，还抓住星辰佣兵团的人，这帮混蛋也杀了不少施瓦本人，凭此一点，我就能在陛下(德曼王)面前推荐你。” 亚冈重磅一拳打在布兰身上，布兰挺住，两人相视而笑。 满嘴的酒臭味，布兰其实想保持点距离。 舅侄续旧，说了几句话后，布兰被亚冈拉着，前往车队中的女眷队列。 有四辆马车，里头都是贵族女眷。 他们拉开布帘，盯着缓缓而来的布兰。 英俊的少年，总是讨人喜爱，布兰收获很多甜如蜜的眼神。 前两辆马车上的女眷，依靠窗户看着布兰，旁边的护卫，亚冈做了简单介绍，布兰点头而过。 接着是后两辆，霍亨索伦家族的成员。 布兰昨天又特别查了一下“当代贵族史”。 “霍亨索伦”是德语中“高贵”含义。 所以上他们衣物身上总绣有圣十字印记的白鹿纹章。 严格说，以各国王室历史来看，这是一支新兴的贵族家系，至今才二百二十年历史。 首代族长本是“阿尔卑斯山”一位经验丰富的“山民”，因捕猎到一头雪白公鹿，献给当时的国王，而成为无地骑士。 因鹿兴盛，家族主纹章便以白鹿为主，条纹则每代不同，随着封君而变。 经过百年发展，竟成了角逐王位的有力者之一，夺得王位后，又击败来自西面的法兰克卡佩皇朝，使施瓦本终于不用再看法帝脸色，王族改称霍亨索伦，还将纹章加入圣十字，使圣十字白鹿旗，沿用至今。 …… 并排的两辆马车布帘一起拉开，亚冈一招手，两位各是七岁及八岁的男孩下车，来到布兰面前问好。 他们精神抖擞，手上都有宝戒，脸蛋圆润。 “这是我的儿子……这位是布兰，你们该称为兄长。” 两位小少年长的不像粗鲁的父亲，但倒是跟母亲很像。 “听父亲说，表哥你是个勇士，还非常有学问，掌握修道院经学。” 两孩子围住布兰，称他表哥，也不停追问。 “夸张了。” 第21章 睫毛弯长 作为法兰克人，亚冈的孩子们自然会高地法语，布兰也会，所以沟通无碍。 “你们先停停。”亚冈看向马车。 重要女眷现身，黄毛王五女“艾米丽?霍亨索伦(亚冈妻子)”，跟她的侄女“维斯塔?霍亨索伦”。 布兰调整气息……双眼一望。 一望…… 维斯塔有着一头波浪黑发……波浪黑发。 布兰想着怎么称赞这位王女，但位王女将面纱除下后，布兰心内实在词穷。 脸上满是小麦色的雀斑，若把身上发亮的珠宝跟丝衣除去，说维斯塔是女仆或者牧羊女也很接近。 十五岁，布兰出生于二月一日，维斯塔则是二月六日，比布兰小五日。 介于少女与女人之间的年龄，五官不美不丑，唯一可以称道的大概是“睫毛弯长”，但如今貌似没有这么称赞女性的。 “很高兴与您见面。” 布兰上前亲吻舅母跟维斯塔的手掌—吻掌礼。 维斯塔被布兰握住时，脸色快速涨红，突然想要喊出声，但硬是憋着。 布兰故意用了点力，握着这双小手，吻礼时，视线始终看着维斯塔，同时，昨日学的一句德语派上用场，布兰身子压近，朝其耳垂边说了一句恭维语。 这种作派，早前亚冈已经告诉维斯塔，是查曼家族一种极为亲切的问好好，所以维斯塔才没躲闪(实则亚冈胡说，要让布兰闹一闹这个小侄女)。 问好之后，车队继续前进，布兰骑马一旁跟着，离马车约十米。 舅父他们在后面一些。 亚冈骑马在妻子跟侄女维斯塔的马车门帘旁，对着车内人说，“我的侄子不懂德语，无法与你愉快交流，但他刚才偷偷告诉我，他对你一见倾心。 “真的?但他看上去，是如此优秀的一位骑士……” “他没有对象，我保证。” 扑通…… 心动的感觉! 听见这句话的维斯塔，马上把布帘拉上，跟姨母讨论布兰给自己带来的感觉。 维斯塔的亲生母亲，作为黄毛王德曼夫妇的第一个孩子，给两人带来许多快乐跟运气，她出生那年，施瓦本国内持续三年的瘟疫跟饥荒，便开始缓解。 雨水让原本干枯的土地，长出新芽。 或者也许是病患都都饿死了?总之国中得病人数越来越少，同一时间，邻居巴伐利亚，开始动荡不安。 帮己伤敌，这长女运气太好。 所以德曼王对这长女视如珍宝。 这长女又早于父母而去，自然让维斯塔这位孤女，得到更多国王祖父母的关爱，年纪轻轻作为“实领子爵”，维斯塔管辖高达两万七千人的封民，好好组织，可以拉出千人的武装队伍来。 要是能娶维斯塔，好处有二，一是对于三舅亚冈，在施瓦本地位的提升。 目前黄毛王“第一继承人”是其次子。 但次子为黄毛合法私生子，合法正统长子已经逝去，但亚冈与妻子则支持长子之子(也是同母长兄)。 两方都在培养实力争斗。 维斯塔被姨母艾米丽养大，但若嫁给国中反自己或者其他地区的贵族，这股势力可能就会成为对准自己的武器。 艾米丽要把维斯塔掌握在手，但也会帮其找个好对象，皆大欢喜。 是人便都有“私心”，或多或少罢了。 前几年，亚冈跟霍华德刚接触时，便曾经跟妻子提过这想法，但那时布兰还未成年，数年过去，如今布兰已有战胜资历，又掌握一队规模渐大的佣兵团，勉强可以匹配维斯塔。 而给布兰的好处是，娶了王族跟三舅关系更加亲近，要是三舅支持的王族成员(国王长子之子)登上王位，那么布兰可以作为王室亲族的身份进入施瓦本，甚至借兵。 毕竟想要打败威尼斯，没有一两万人的军士作为倚靠，十分困难。 车队除了施瓦本纹章，还有十字旗辉映，由城中卫兵引导，进入一处专们接待外国使节的屋舍。 进屋前，亚冈握住剑柄，朝教宗居所一敬，其他人也都做出祷告状。 亚冈不信天主，只信手中的剑，但表演虔诚，他十分在行。 接待的教士们很满意施瓦本队伍如此恭敬。当夜，便传来好消息，教宗将于明日晚上接见，并且替亚冈跟她的亲眷们免罪，这可是极大荣耀! 人出生即有罪，但可由教士免去，而教宗的免罪礼，被视为最高等级。 亚冈与妻子，两个儿子，侄女维斯塔，加上布兰(霍华德还是大公时，便受过教宗免罪洗礼)将可进入罗马城，于宝座之下受圣水洗礼。 这一夜，布兰同祖父跟舅父一家，亲密用餐。 是晚宴，也是家宴。 能坐到一起，是盟友也是亲族。 布兰的位子靠在维斯塔旁。 为了给人好印象，布兰又重新梳洗一遍，头发抹上金亮发油，穿着城中时兴的未婚贵族服装。 光身上的呢绒，就来自三种地区，腰间佩着黄色宝带，宝带上镶着珍珠，外套及内衣上纽扣，也用细碎宝石来装饰。 蜡烛跟灯油之光，燃烧极亮，房间一点灰尘都无，桌上摆满时令水果跟蔬菜。 舅父一行用的几乎都是德语，祖父懂一些，而布兰虽不懂，但也会看情况，恰当同笑。 维斯塔很紧张，姨母帮她打扮更成熟的样子。 她擦上特殊颜料跟香水，以及能衬托身材的紧身衣。 但在布兰身边，她感到自己有些配不上布兰。 作为被看重且封爵的王女，虽是女流，长辈对她的教育也是极重视。 一些光明教宣扬，关于女性的优点，她很好的奉行，几乎没有贵族的傲气。 她想看布兰却也害羞，眼角一直看着盘中，小心的把食物送入嘴中，生怕吃相被嫌弃，食物减少的极慢。 靠着舅父翻译帮腔，布兰跟维斯塔，也进行交流。 多是一些兴趣，爱好之类的话题。 “裁缝，歌唱，举行马戏。” 维斯塔说的是这三样。 所谓马戏，便是杂耍，舞台剧，话剧等综合体， 她养了一支有七位艺人的团体，表演给她自己欣赏，也会借给其他贵族。 第22章 情话 随着两小杯果酒入口，维斯塔的胆量被酒气给撑大，没开始那么拘谨。 主导者亚冈同艾米丽，不时交换夫妻间才懂的眼神。 看的出，艾米丽对这事乐见其成。 见面之后，艾米丽对布兰印象很好。 同时丈夫又不停宣称，查曼家族跟佛罗伦萨执政官--奎克家族的深交，此事有好无坏。 布兰来此前，便已先吃饱，宴会只是个过场。 用了个大概，艾米丽便提议两位年轻人一同去下榻处的花园逛逛。 “姨母，但我们无法沟通。” 维斯塔开心但又担忧，趁着解手离开时，问道姨母。 除了德语，维斯塔还会高地法语跟丹麦语，但她的高地法语讲的并不好，若说话者语速快点，她便听不懂了，而丹麦语布兰完全不会。 整个维京迁移史--精彩无比。。 丹麦，挪威，瑞典，此三地为最早的蛮人(维京人)出现处。 丹麦袭击英格兰跟法兰克，挪威入侵苏格兰甚至到了“冰岛”，瑞典则往东主攻斯拉夫地区，最远甚至到了中亚。 入侵法兰克的丹麦人，主要两支，一支从北面诺曼底登陆，这一支后来诞生了那位有蛮族跟私生血统，日后威震北境的“征服者威廉”。 一支抢劫地中海时，留在南法的普罗旺斯。 经过繁衍，又有一部人不甘于现状。 他们继续东进，穿过法兰克，最后到了中欧的施瓦本。 这一支人数约莫一千，繁衍至今日，已近三万，他们抱团群聚，为当今黄毛王指定的军事总管--拉格那家族之领民。 因此“丹麦语(维京语分支之一)”在今时的施瓦本，也算是一门主要方言。 布兰不会丹麦语并不碍事。 “爱胜过一切语言。”艾米丽微笑回应侄女。 在舅父解释聊天内容后，布兰起身，伸出手来，等着维斯塔回应，最后两人手臂轻环往花园而去。 霍华德年纪大了，几杯酒便醉意袭来，也离开进房入睡。 艾米丽等两名已经吃饱的男孩离去，只剩下丈夫时，她对亚冈说，“我看着维斯塔长大，她的神情瞒不过我，她对布兰很有好感，但你的侄子，看上去明显没那么在意?” “身为贵族，他肩负的东西很重，婚姻只是他人生中的一部份。” “希望我们的决定没错，我可是听你的话，才将其他人选想办法推掉，还得罪了好几位贵族，且维斯塔可是‘霍亨索伦’，我可不希望将来她嫁的丈夫，跟他的祖父，曾祖父那样，有几十位情人。万一发生了，我父亲也不会做视不理!” 布兰往上父祖三代，都御女无数，艾米丽十分厌恶。 带有威胁的口吻，亚冈也收起原本轻松的神情，他知晓这对妻子的脾气源自丈人，可以为了报仇，而做出不符代价的行动。 霍华德本人便不提了，他那继位才几天，连正式仪式都没完成，便过世的情圣父亲兰汀(所以六世大公才是霍华德)，也是花名在外，私生子多位。 兰汀年少曾环游中欧，抛弃霍亨索伦的两位女贵族(皆使两女有孕)，但当时，其父屠龙者尚格的威名震慑诸国，加上发生这种事，女性处于弱势，所以不了了之。 东方谚语，绿人者，人恒绿之。 贵族喜爱干这破事，所以他们对每一位迎娶的正婚妻子，都做出相当保护，小贵族好点，有领地名望的大贵族，永不会让妻子身边无人陪同，一旦怀孕，计算日子无误，从那日开始到产下，都有多双眼睛盯着。 …… 花园里，有一处精致小巧的喷泉，上头是艘会漏水的破船，虽名破船，其实十分别致，入住此处的宾客，往往会被这奇特可爱的画面吸引。 布兰手环着维斯塔，他比维斯塔还高半个头，但身高还在长成中，而维斯塔大概不会再长个子了…… 两人来到喷泉前停下，布兰的手抚过清凉水面，维斯塔也学着布兰动作。 “原谅我不用敬称，我能称呼你的名字吗?” 布兰语速放的很轻，眼神充满暧昧，昨日他对着镜子练习了一晚，这时代撩人特别直接，维斯塔懂了，心脏跳动更剧烈。 十二岁后，这还是第一次与非亲族的男子独如此亲密独处。 半岛贵族对花园跟植物的爱好，十分强烈，作为女性，维斯塔也觉着这地方美极了。 玫瑰，薰衣草，百合等各种藤蔓植物，散发迷人香味。 英俊的骑士，优美的花园，自己便是幸运的公主。 想象总是美好。 维斯塔想，回去封地后，她也要将城堡庭院，布置成如此美丽。 “接着干什么好呢?” 怎么谈恋爱，布兰也不太熟，上一世的方法，早忘了，这一世，英俊的贵族勾引平民女子，往往用肉麻的情话。 “见到你之后，别的女人无法我动心。” “每当想起你，我的心烫的足以起火。” “我可以为你登上险峻的阿尔卑斯山，也能为你喝光地中海的水。” 次点的， 用强或砸钱，或两者并用。 两人尽量用对方都能懂得手势跟语速，慢慢聊天，有时后两人都不懂，便相视一笑。 维斯塔的笑，布兰没有感觉，像一阵风过去，无影无踪，心头没有一点依恋。 但布兰的笑，却笑入维斯塔心理。 祖父长得很粗旷，所以身边的骑士重臣，包含亚冈姨父，全都是类似长相，脸上的胡子，便占据一大块面积，剩下的地方，总要有伤疤，来证明自己的勇敢。 年轻些的贵族，也酷爱打猎，比剑，他们杀人取乐，酒不离身，满口粗话。 布兰则跟他们完全相反，没有吹嘘自己多么勇敢，刚才介绍的兴趣爱好，布兰说的是“读书”，多么文雅的爱好。 布兰还吟了首诗。 不是观星的季节，天穹看过去，星光黯淡。 “维斯塔，把你的手伸出来。” 布兰比了比维斯塔的手，并把自己的伸出，维斯塔理解后，看着布兰，把身子更贴近些。 两人实际上已经贴的非常近。 花园静谧，两人甚至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维斯塔突然害羞的退了几步，布兰再靠近，接着…… 看手相--此时占星学者的技能之一。 ------ (作者的话有感谢语) 第23章 天主予我启示 这技术，修道院也有传授，毕竟教士会从天文或者世俗变化，出来发表预言之类的言论。 “财富，健康，朋友……” 布兰对维斯塔手上纹线，说了好几个短单词。 最后，停在一条线上--爱。 这是婚姻之线，布兰先用高地法语，接着再用德语发出。 “爱?” “天主予我启示，我已清楚看见，你未来丈夫的样貌。” “是……什么样子?” 布兰说的很慢，听懂后，维斯塔紧张问道，她信了。 布兰示意维斯塔看往喷泉，画面虽暗，但能可以看见布兰跟维斯塔两人的水面倒影。 “湖中那人。” 维斯塔突然呆立住! 布兰说完这话，从后背抱住维斯塔，几下挣脱，力气小的维斯塔也就顺从，不过这是底线了。 布兰要是再无礼，她便会……便会，小声的喊出来。 园里，香风薰人，布兰突然有些疲惫。 他在骑士团的日子，睡眠一直不好，出来后又接待祖父，准备查看印刷机的进展，指挥西蒙在罗马的商业据点。 布兰突然放开维斯塔，走了几步后，脚步不稳。 他熟知这个“发病”前兆，赶紧取出放在腰间的“木乳香”丝袋，打开后咀嚼内中果实。 布兰走不动，他把身上的披风除下，铺在草坪上后躺下。 失态的举止，使维斯塔犹豫了会，才慢慢靠了过来，她用眼神赶走远处一直注意情况的仆人，走远点。 接着坐着布兰身边，布兰困且晕，握住维斯塔，给出最后一个笑容后，几个呼吸便睡了过去。 隔日，布兰清醒过来时，浑身无力，他除宿疾发作，也发烧了。 光泽脸色顺迅速苍白下去，这让维斯塔很担心，她来看了布兰好几次。 布兰因为生病，也无法去见教宗，床上待了两日，才逐渐恢复力气。 见完教宗，维斯塔让车夫用最快速度回来，留下姨母跟姨父在教宗宫中。 那日晚上，维斯塔出现了，女仆拿着一碗加了珍贵药草的麦粥。 香气跟热气散满房中，女仆端着，维斯塔拿起勺子喂着布兰。 一个愿喂，一个给喂。 “这是什么?” “施瓦本贵族喜欢的一种甜粥，有蜂蜜，无花果，柠檬……我小时候不舒服，母亲便用煮这粥给我吃，后来换成姨母跟祖母。” 这碗粥不合胃口，但主人的心意，布兰感受到了，只剩下一点。 隔日，维斯塔也照顾布兰，笑声不时从房中发出，只不过布兰是假笑，直至维斯塔的姨父母从宫中回来。 从亚冈口中，维斯塔知道布兰年幼被庄园之人下毒之事，虽然靠光石救回，但现在还会发作，使她产生了保护跟心疼感。 躺了三日，布兰烧退可以下床，因维斯塔还有两日才要回去，布兰便让希尔德“准备”一样礼物。 一早，布兰便带着维斯塔乔装成罗马城平民的样子，带她游逛城中，再三跟舅父保证安全后，终于得到同意，但有五位扈从乔装后头隐秘跟着，布兰则有三人跟着。 “平民就有平民的样子，我只准备一枚比银卢布面额小的大杜卡硬币，充当我们今日的花费。” 遇见维斯塔听不懂的，布兰便用法语，写在随身带着的纸上。 经过价格换算，布兰的话让维斯塔难以置信，一枚纯正的大杜卡铜币连一壶好酒都买不起。 天微微亮，城市却已充满活力。 布兰扮成贫穷的年轻羊毛商人，粗糙的亚麻上衣上都是补丁，一顶小圆帽，一袋瘪的可怕的钱袋。 维斯塔穿上相似的服装，没有任何擦粉，脸上的雀斑更加明显，因布兰说更喜欢这种纯真没有修饰的样子，且平民哪有擦粉的。 …… 城中的报时大钟敲完，布兰带着维斯塔开始一日的旅行。 作为“罗君耶巴”之一的一线城市，城中商业发达。 对着平民，贩售食物的街区实在不少，当然，路面跟环境，肯定没有贵族在家中那样干净。 牛羊猪鸡，随处可见，太阳还没完全发亮，但是街道上已经聚满人潮。 早晨富有朝气。 除了人声，还会有动物喊叫声。 肉类都是现场宰杀，料理水平虽然与前世不能比，但贫困的人们会吃尽动物身体每一部位，包含内脏，绝无任何浪费。 而这样一来，也使得各种运用料理方式产生，只要有钱，在罗马依然可以享受高级美味。 街区上还有佛罗伦萨的干奶酪食物香气，布兰在修道院用了好几年这项食物，备感亲切。 “新鲜出炉的派，派。” “来自伊比利亚的番红花。” “可口鸡蛋，刚从农舍取出，上面还有‘温屎’。” “绝对新鲜。” 小贩叫唤，人潮众多。 一开始两人还分了点距离，但被撞几次，及要闪避路上脏污后，两人很自然的十指紧握。 “派?” “一种加入苹果肉及蔬菜的烤饼，弄的松软。” 布兰双手伸开，假装手上有张派，空咬一口，做出美味神情。 “真香，多少钱?” “一人一张的话，半枚大杜卡。” 无法饱足的一餐，就要花去身上一半的钱。 “城市的平民活的如此辛苦?” “除了贵族，每个人都不容易。” 布兰说完，对着卖派的小贩，要了两张。 “不，一张，你吃吧。”维斯塔道，“铜板不够了。” 小贩还“特意准备”干净纸张，而非一般让客人直接用手指拿。 布兰取过后，撕开一半，跟维斯塔分着吃。 两人挑了间盖在街区的屋檐下方避阳，吃着热派，渴了就拿起腰间的干净的水袋解渴。 布兰牙口整齐雪白，嘴唇淡薄，维斯塔突然看入迷，甚至生出“尝尝”的害羞想法，但回神之后，马上转过脸去。 …… “你挡住我了混蛋。” “我说过，不想看见你再出现这条街上。” 用派同时，两人还看了一场马戏，一位怀疑对方勾引自己老婆的壮汉，正在对一个工人找茬。 都不用去猜，隔壁有个好事者看到后就大力宣染，并要两人打的激烈点。 第24章 世上哪有真爱 “治安官或者卫兵会出现吗?”维斯塔道。 “这是每日街头都会上演的事。”布兰回话。 两人吃完派，布兰带维斯塔无目的乱逛。 这时，两人的手已经分开，走了几步，维斯塔看着布兰的手，想牵又不敢主动。 但布兰下一秒，便停下脚步，再将她的手牵着。 听不到恭维语，挡住别人去路时，会遭受白眼。 没有马车代步，靠着是双脚行走。 很累，但维斯塔越逛越开心，没人认得出她，无拘无束，不用顾虑各种礼仪。 像孩童一样，穿梭大街之上，她从六岁开始就没在经历过了。 今日在街道，体验到不一样的生活。 水袋的水，毫无滋味，但喝起来比蜜还甜。 布兰还摘了一朵野花别在维斯塔头上，没有镜子，由地上污水倒影帮助。 维斯塔看着倒影却觉，这比她带过的任何一种发饰都好看。 中途奢侈买了几颗糖吃，把剩下的杜卡都花了。 “杜卡空了!”维斯塔摇头。 布兰微笑，把糖拿出来，放往维斯塔面前，她害羞的张嘴，吞下糖果后也甜甜地笑了。 心中一股热烫。 布兰后来又带维斯塔到流浪艺人跟马戏团的营地。 围观人潮很多。 口袋中剩下的三颗糖，布兰给了艺人们，请求让自己表演一段故事。 艺人们分着吃，各咬着一小口，体验完美味后，把老旧的乐器拿给布兰。 维斯塔一旁看着，布兰取来艺人手边的一把破琴后，开始弹奏。 他演唱着骑士追求爱情之歌-- “百日孤寂只为一人守侯，千夜恋歌只为一人而唱……” 声音一般，但布兰在修道院长期培养出的经学辩论，让他毫不怯场。 维斯塔也会弹得，技巧比布兰还好，但她却听得很入迷。 也在心中合了几句声音。 两人四目相对，周围人群好像都消失了。 布兰唱完后，拿出一张纸，上面用德语写着，“我昨日还背下一首施瓦本诗曲，你同我一起唱吧。” 维斯塔一望见布兰眼神，便失去抵抗力，她慢慢开口。 布兰用一口生疏德语，发出这首歌的字句。 唱德语，观众没人懂。 唱完，打赏者没有，但有位商人，“突然”给了两枚大杜卡。并用德语称赞布兰根维斯塔是对美丽勤奋的夫妻。 布兰把一半杜卡分给艺人，另一枚又给了维斯塔保管。 她们接着去了教堂，布兰带着他从禁门偷入，中途还差点被卫兵发现，吓的维斯塔快哭出来，两人像是老鼠躲猫，藏在柱廊之间。 最终，他们来到庄严天父像下，两人顺便心中祷告。 卫兵没有进入这找，尔后两人翻墙跑出。 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当远离麻烦，两人终于开心大笑。 回头一想，今天其实什么也没干。 这时，趋近黄昏，天空说不清是那种颜色，黄，红，灰染在一处。 布兰拉着维斯塔，来到一处无人湖岸，看着太阳落山。 “维斯塔，吃饭，工作，争吵，祷告，这便是平民的一日……” 今天两人用的交流，几乎都是高地法语。 我希望可以与你过这样的日子--维斯塔差点脱口而出这话。 不过在她揪结怎么用高地法语，正确说出时。 前面湖岸突然有位男人发出求救声。 两人靠近后，那男人先用口音很重的意大利语对布兰说话，但布兰“故意”不答。 “口音太重，我不懂。”布兰用高地法语对着维斯塔。 接着男人改口随口发出几种音节(实乃胡说)，其中一种却是丹麦语，维斯塔听懂解释。 “这人说，他是一位诗人，他的贵族主人在一场比武大会上战死，东西都被债主拿走，他已经饿了几日，走不动了，要不是我们出现，只怕他要效法亚瑟王投湖去了……他希望能得到帮助。” 维斯塔边说边在手中写一些两人都懂之高地法语单词，给布兰看，让布兰更好理解。 “想学亚瑟王，还差把石中剑。” 布兰笑说，男人见状急忙问道，是不是可以给自己食物，维斯塔理解布兰意思后，没对男人翻译，并把身上没花完的杜卡拿出来，这是刚才布兰演唱完，帮忙抓住一个市场逃犯，所拿到的奖赏。 还喊来远方跟着的护从，拿出他们身上得口粮，递给男人。 男人装出十分惊讶的样子，问着维斯塔是谁? 维斯塔摆手不语，表示不用谢。 接过麦饼，大口吞咬，等男人饱了，便打开身边的木箱，里面有颜料跟笔。 “这就是我的石中剑。” 鹅毛笔晃动数下。 恢复点力气的男人提议要创作一幅画给两人，维斯塔翻译后，布兰接受。 几笔毫无关联的线条，再有更多线条加入后，突然建构出人物实体，一张两人看着夕阳落山的背影图，就在男人的妙笔下完成。 维斯塔小心收起画，接着男人起身告别，拖着疲累的脚步，准备拿着维斯塔赏给他的杜卡，回去故乡。 他消失在湖边后，在一处巷子里消失，再出现时，脸上假胡子已除下，声音变得清澈，并消失于人群中。 夜深，游戏结束，扈从们全骑着马过来，两人分搭两辆马车，维斯塔的车内，她高兴地说着今日的冒险经历，给她的仆人们听。 笑声不时从车内传出，而布兰那辆车，只有他一人，另外西蒙正坐在布兰对面，跟其禀告今日经过。 “那派是一早由烤房制作后，装入篮中，拿到市场贩卖，小贩是真的小贩，我让人拿给他后，让他喊卖，得到的钱，全给他，并全程盯着，避免食物产生问题。 中途经过的人事物，全是罗马本地人……您偷入教堂，卫兵搜索是真的，但已经打点好领头人，若是他发现有一男一女，便直接驱逐，而不逮捕……” 今日半真半假，下午在市场上，差点伤到维斯塔的那位逃犯，也是一位马戏演员，逮捕他的市场卫兵，收了钱，去抓捕这演员，之后再由西蒙派人赎出演员。 英雄救美，永远不会过时，想来维斯塔已经沉浸在爱情世界中…… 世上哪有真爱，至少，此时的布兰如此觉着…… 第25章 真是麻烦 “西蒙我问你，今日找你来，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询问商业据点之事。” “还有发生什么?” “没有。” 西蒙理解布兰意思，马上回应布兰，自己完全忘光这次策划，也不会再想起。 中途布兰没有回去维斯塔那，而是回到他买下的罗马房子里。 一进入屋内，希尔德已经准备好东西。 布兰打开一看，十分满意。 “明日你去市场，找个说德语的施瓦本人来，奴隶也可以，把他买下。” “是。” 希尔德心想，女主人即将出现，他应该也要学习这门语言。 “印刷术怎么样?” “正在试验新墨水配方，比上回好些，印出的字样更清晰。” 希尔德故意在进入之前卷起袖子，让布兰瞧见他被烫伤的疤痕。 其实本可以避免，但他还是故意留下，这几条要一段时日才会好的浅疤。 跟面包师傅学习期间，希尔德领悟了一件事，被交代任务时，除了确实完成，最好还能让人知道你的辛劳付出。 如此，他相信殿下没问，但也会记在心中。 细节绝对成败，他没读过书，却从生活习得。 隔日早上，施瓦本的车队已经准备回国，布兰的马车迟迟未到。 维斯塔借口说有东西不见，让仆人在花园跟房间找，延迟启程时间。 艾米丽没有拆穿，让车队延后。 亚冈则跟霍华德骑在马上，互相聊天。 两人说着法兰克国内之事。 “我派人尝试联络葛修，已经有了回音，但无法解除他之软禁。” 霍华德又叹一声。 “我再想想方法，一定把兄长救出来……” 亚冈在法兰克宫廷伤人后，也是二哥葛修的帮助，才能逃出。 “听说海德里安动静不小，普罗旺斯被拿下后，他还派人到卡斯提尔联盟，并且储存大量食物，也许今年的冬天，施瓦本会受到波及，你要仔细应对。”霍华德善意提醒。 “应该还不至于，这两年，施瓦本专心对抗巴伐利亚，也跟法兰克交换了土地，双方休战……说起来第一次陪父亲进入宫中，初见海德里安时，我才八岁，而他是个连走路都不稳的三岁孩子，现在杀起人来，比谁都狠，还被教宗卢约二世破门绝罚，简直……” “权力使人成长。” 两人对谈时，布兰骑着马正装出现。 “祖父，舅父。” “维斯塔正等你。”亚冈指着一辆马车。 而仆人们也赶紧通报车上的王女维斯塔。 布兰点头，慢慢骑过去。 一见钟情这事，没发生自己身上，但在维斯塔心中，却生根了。 仆人拉开车帘，维斯塔与直面而来的布兰，俩人相望。 布兰带来一件礼物。 他下马之后，维斯塔也从马车走下。 “旅途愉快。”布兰先打招呼。 “你……会来施瓦本……看我吗?我希望你来。” 布兰没有接话，他拿出一个精美“首饰盒”。 此时的珠宝，都是用简单盒子装饰，像这种把橡木雕刻出花纹，沾黏皮革的装饰盒，维斯塔第一次见。 布兰慢慢打开，展示出的东西，使维斯塔眼睛一亮。 是一条美丽至极的项链。 纯金的链条上，有祖母绿，珍珠，蟾蜍石，红宝石，白金，及蓝宝石。 布兰跟舅父打听到，维斯塔最喜欢蓝宝石，于是便将蓝宝石放在中心显眼位置。 这种珠宝串连的作法，是布兰效法前世为之，这个点子告诉阿尔贝后，由两个家族合作，从罗马开始，制作各种宝石串烧的贵重物。 布兰几日前，找了工匠，把要上市的第一批珠宝中，找出一条改工成此花样，拿来讨维斯塔欢心。 “这太美了!” “容许我为你带上。” 维斯塔转过身去，布兰先是用手拂开如弦发丝，接着把项链套上。 维斯塔想要回礼，身上却没有什么很特别的东西，布兰了解后，张开双臂，“一个拥抱足以”。 布兰用力抱紧，并用昨日特意记下的德语耳边轻道，“我记住你的气味了，维斯塔。” 这是一句施瓦本恋爱谚语。 分开后，布兰很有礼节的目送舅父离去，维斯塔让车夫有多慢开多慢，她探出头外，望着布兰，直到再也看不清布兰的脸，才恋恋不舍坐在车内软垫上，眼瞳泛红，泪珠不自觉落下。 “会有机会再见的。”同为女性，姨母艾米丽，也被这条项链给吸引，“罗马工匠的手真是出色!” 待马车走远，心情平复些后。 “布兰说，每一段时日，便会写信给我，从今日开始，我要学好意大利语与高地法语，才能倾听他说的话……”维斯塔说完，脸色又陷入忧愁，她清楚，她的婚姻，最终还是需要祖父母点头。 “如果长辈们让我嫁给国中其他贵族?比如‘格拉那’家族，我听祖母说过一次，去年他们曾跟祖父提及这事。” 艾米丽笑道，“我跟你姨父养育着你，我们爱你所爱，会帮助你的，孩子。至于格拉那家族……”艾米丽语气转为阴冷，“几百年前还只是低贱海盗，到了法兰克后，争斗失败而被赶走，是我们施瓦本给其一条路走，收容这群游民，还给他们封号跟土地，这是极大恩宠，但仅此于此，想跟王族联姻，作梦!” 格拉那家族支持着国王次子，而艾米丽支持他早亡兄长的长子，两派如同水火，直至一方被另一方扑灭，才有可能结束争斗。 布兰送走维斯塔后，霍华德也离开，留下布兰在罗马，再次进入骑士团训练的前一日，布兰去见另一个女人，同袍勒里?丹的堂妹。 还要再演一场。 “女人真是麻烦。” 深夜，书房之内，布兰叹了口长气。 前往拜会丹家族时，勒里的婚庆日子已经过去，但庭院里的装饰，还没完全除下。 布兰也准备一件珠宝项链，作为给新娘之礼物。 铁山跟布兰同乘一车，坐在布兰对面，较靠近车头跟门，这种做法有着考量，当敌人偷袭时，一定是先见到铁山，而非布兰，所以铁山可以被动式多受两剑伤害，以保护主人。 第26章 维京群雄 “听说你跟杰克因手下而起冲突?”布兰开口。 这是西蒙告诉布兰，说铁山的小队长，借着酒意，替铁山抱怨，本来罗拉应该是铁山的，但铁山被命令让给杰克。 “小事而已。”铁山回应。 布兰不语，等到接近丹家族的大屋时。 “你们都跟随查曼家族超过五年，我不希望有人因此受伤，另外，你年纪也不小了，留意一下，若是有适合的对象，便开口。” 布兰的警告往往都会伴随一件好事，一起提出时，便是叫人适可而止。 铁山理解，便说，“我会妥善处理，再不会有人提这件事。” 布兰没回应，只是看着窗外。 到了丹家族门前，勒里已经等着。没有女眷，此刻他们全在厨房以及等下的宴会厅忙。 握手问候之后，布兰介绍铁山。 “大人。” 勒里跟铁山也握手，故意用上力气，但反被铁山握的通红。 “你力量真强。” “感谢夸赞。” 布兰跟勒里走入客厅，在哪，布兰见到勒里的新妻子瑞雅，长的挺好看，这种美不单只是外貌，刚为人妻的喜悦跟甜蜜，让瑞雅的脸看上去，有一种幸福感，连旁人都感受到。 “无法前去参加你们的婚宴，这是一点心意。” 布兰取出礼物，瑞雅接过后，遵循礼仪，当布兰的面打开，大为赞叹。 “这真是一件美物，工匠跟材料的花费不斐吧?” “小物件罢了，别放心中。” 接着勒里带布兰去书房见外祖父还有父亲。 瑞雅则去宴会厅见帮忙的玖喜跟其他女眷。 她一见女眷就跟玖喜夸奖布兰非常英俊，可以跟心爱的丈夫相提并论。 难道不是上次那位?玖喜被鼓动后，趁着空挡，也偷偷前往书房外，但看到客人前，便被送茶的伯母德博拉出声提醒，她赶紧离去，偷看可不是淑女的礼仪。 德博拉送完茶后，再回到宴会厅时。 “母亲，您见到了吗?” “十分英俊且有富有教养，简直超出我的想象。” 进去时，德博拉听见布兰跟父亲正在聊国家大事，她待了一小会离开，听到东方用兵事件，跟北境王位之争。 “玖喜。”德博拉叫被她养大的少女过来，握住她的手说，“好好表现，一定要给他留下好印象。” …… 书房之内，几个男人正聊的兴起，忘了吃饭时间。 宗座对东方用兵，还有本骑士团总管想打的巴伐利亚宣称事件，已经聊完。 但英伦王座之争，持许热论。 主人孟高?丹子爵，十分支持长腿爱德华，他年轻在英格兰时，便认识长腿，还曾经是长腿的谋臣团之一。 “我认为，英格兰必定得胜。”孟高道。 “祖父，我不这么看，苏格兰人已经包围伦敦数次，爱尔兰的领主，全部转头征服者威廉，还有来自丹麦的维京领主，也都支持威廉。他人多势众，财力雄厚，还有足够多的海军。” “战争可不是看人多!不然圣城是怎么拿回来的?” “可人数是关键!”勒里看向刚刚加入的布兰，寻求支持，但布兰没开口，于是他直言，“布兰，你怎么看，说说。” 于是布兰开口，“这两年，佛罗伦萨所收购的北海羊毛，几乎都是亲威廉的地方领主交出，这表示许多小领主跟羊毛商人都看好苏格兰，但威廉娶的这位苏格兰女王，曾经跟‘挪威王室’有婚烟，后来被威廉夺走，挪威的维京人时常以此为借口，侵扰苏格兰海岸跟登入破坏。 如果爱德华陛下能跟挪威结盟，再牢牢控制伦敦，时日一长，南爱尔兰的民众，也许会更改支持对象，当地领主也对维京人十分不满。这样实力天平就会扭转。” 布兰没支持勒里的说法，当他说完，孟高点头表示赞同。 “挪威现在是哪位国王在位来着?”年岁太大，孟高有些忘了。 “是‘八字胡纽伦恩’，骑士团最近有几则东北面维京人的消息。”勒里回答祖父。 融入其他地区的维京人，多改变传统，剪除长发，但留在芬兰，瑞典，挪威等寒地的维京人则还保留传统，比如贵族并无取姓氏习惯，多以“地名”或者“特征”，冠在名前。 “八字胡，我忆起来了，这人是第一个留八字胡的维京贵族，正跟‘血斧王居里各’争位，他已成为王?” 居里各恶名昭彰，胸前纹身是一把红斧形状的图案，传说是用血染上去的。所以人称血斧王。 每当攻破一个地方，便杀人无数，手下犯了小错，动辄打骂，在众多维京领主眼中的风评十分低劣。 居里各年纪极大，现年已经八十，出身一位伯爵之子。 挪威人采用“贵族选举继承法”。 能够拉出两千人以上的领主，称为“王侯”。 部份“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之领主，(出身芬兰，瑞典)也可参与王位选举。 王侯才有被选举为王的资格，每三年举行一次“维京大会议”，颁布或修改国中法令，若当任国王死亡，便提前招开。 二十年前，居里各一票之差落败，愤恨在心，于是举兵推翻新挪威王，还强娶前国王之女，但这王女无法生育，后来居里各又娶了这王女侄女，诞下一子，并强改王国继承法为“长子继承”。 可这孩子的王储血统不被其他贵族认可。 其中来自苦寒芬兰地区的维京贵族，也是八字胡纽伦恩之父“大口尔西吉”，跟居里各缠斗最久。 此使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维京人，后来都参予站队。 十年前，居里各战场侥幸击败尔西吉后，异常愤怒。 因他的两个异母弟弟，一位私生子，还有那个自己亲生，才几岁的王储都被尔西吉所杀(王储被抓后，居里各拒绝投降)，身边几个女亲眷也都受过尔西吉阵营的污辱。 不久后到来的“王侯会议”上，居里各端坐高位，故意羞辱敌人尔西吉，并找来放荡的外国妓女砍下尔西吉的头颅! 妓女不敢杀，就要人头落地，最终一代豪杰，就这么死去。 第27章 北欧最强佣兵团 维京人的先知以及流传的壁画说，在战场死去的维京勇士，能登上天界，穿过无尽之地，受主神奥丁召见。 那里有美酒，佳人；死在床上的勇士，永无悲伤跟任何负面情绪。 而上不去的人只能入幽暗地界受苦，一定年限后重活为人，再度诞生世界。 若被奴隶，妓女之流所杀，那更永远无法转世。 居里各的报复，让留在芬兰的纽伦恩对奥丁神发誓报父仇，不死不休。 二十三岁的纽伦恩继续作乱，对抗七十岁的居里各。 一个骄阳之年，一个垂垂老矣。 因居里各得胜后的赏罚不公，使纽伦恩得到了北欧最强佣兵团“尤姆斯维京武士”帮助，情况逐渐逆转。 尤姆斯维京武士的创始者，是历史上“首位”统一丹麦跟挪威的维京勇士“劳戈姆(生卒年a.e.1090-1162)”。 这人也是威尼斯神作文学，“英雄之歌”书上，第八位出现的王者。 其在维京人眼中的地位比肩北境人眼中的英格兰贤王亚瑟。 劳戈姆年轻时参与东方(今罗斯，中亚地区)征战，他从斯拉夫人中，挑选出英勇男性加入。 经过汰除，年龄在十八至五十之间的勇士，才得以入选团伍。 后来劳戈姆的子孙无法控制这支武力，经过数任主人，如今为独立势力，“团长”被视为王侯之一，驻守丹麦。 名义上受挪威王统治，接受出兵征招(至多每年一次)，且不纳税。 …… 书房中，谈话继续。 “此轮这次王位之争，历时十年，纽伦恩父仇得报，而居里各主队被大军冲散，本人下落不明，传说躲在北海的某座小岛上。”勒里道。 “八十岁了，看来很快也要去见奥丁了……至于小岛?”孟高子爵想了想，“居里各很大可能会逃往‘苏格兰’寻求庇护，他年轻时，曾在苏格兰有块土地，后来登上王位才离开当地，他有两位部将，至今还留在苏格兰，有着势力。 这样一来，纽伦恩为了巩固王位，一定会全面追杀居里各，挪威跟英格兰便会更加亲密站在一起。且还有‘教宗和平令’在，就算真的败了，但因爱德华陛下参加过第二次圣战，只要英格兰派人来罗马请求，教廷一定会出手，都是光明一员，苏格兰难以抗命……” 孟高越说越快，还不小水被口水咽住，咳了数声。 “父亲，您别太激动，这只是一场闲聊，您的身体也不可支持您再往英格兰，您忘了，第二次十字军时期，半岛领主齐往罗马，您却留在庄园养病。” 女婿尼克尔这话本意是提醒岳父年纪大了，还有当年在英格兰遇匪时，留下的腿伤，让老人注意情绪波动。 没参加史诗般拿回圣城的第二次东征，一直是心中弊病，还受过同龄之人奚落过。 此话使孟高不悦，白了女婿一眼，且被这话所激，他心思活跃起来。孙子勒里正值年轻，北境混战，是一个提高家族威望的好机会。 当了数十年的商业贵族，虽然有一定地位，但想在罗马取得实质土地，十分困难，而第二故乡英格兰地广人稀，立战功的贵族，很大几率能拿到世袭封地。 当年他考虑太多，没有参战东方，也没有资助任何想立功的年轻骑士，他前往东方的贵族朋友，虽然大多战死，但虽死犹生，名字被记录史书里。 这一次的机遇可不能错过，况且长腿还与自己有旧…… 扬名立万，就在今日! 孟高决定，几个月内，便要准备好北上之旅。 七十岁的老人，随时都可能死去，孟高从十年前开始，一想到兴趣之事，哪怕正在床上，也要起身记下来，并随后实行。 谈话众人不知他的疯狂想法，只是附和。 “大人，听说两国冲突，使得不列颠三岛有弓术天赋的射手，损失惨重。” 一直充当听客的铁山，在布兰的眼神下，也来了一句，刷刷存在感。 “说起这英格兰弓手，我年轻时……” “叩……” 敲门声再度响起，这次是女儿德博拉，距离她上一次敲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进入后，她白了丈夫一眼，看着父亲跟客人，表明宴会菜肴早已准备完。 但这个家族的男人跟客人，却躲在书房里不出来，使德博拉亲自来提醒。 “用餐吧，边吃边谈，别怠慢了客人。” “受益良多。”布兰明白话中之音，开口道谢且结束讨论。 铁山则心道，这他妈的无趣讨论终于结束，几人聊的是寒荒北境，自己没去过，也没兴趣。 用餐拖延甚久，连准备服务的仆人都打起哈欠。 当长廊终于发出多道脚步声，全都赶紧打起精神。 仆人们看见孟高子爵身后有两位客人，一个岁数较大，体格强壮，一个年纪较轻。斯文秀气。 年纪轻那人，明显身份更高，应该也是今日的主角。 这少年贵族头发不长，留有鬓角，手上只有一枚银戒，穿着单薄的白色丝绸……比勒里少爷更英俊，看起来就像……像王子! 真是很英俊的贵族。 布兰身边那个板着脸孔的铁山，更衬他的斯文。 红色桌布覆盖的长方桌前，布兰被安排左一位，离主人孟高子爵最近，他的旁边是铁山，勒里，勒里妻子瑞雅，对面是勒里父母，而隐藏的女主角玖喜，则在勒里夫母旁边，与布兰斜对。 而早先受到邀约，勒里最好朋友，那位喜爱斗牛饮酒的皮莱·约瑟，因为自愿参加跟医院骑士团的海岛冲突，此刻不在。 坐下后，由主人孟高简单介绍布兰跟铁山，接着开始进食祷告，语毕。仆人上前将酒杯斟满。 勒里抢先敬布兰，眼神带笑，那神情好像在说，“看，我是不是没骗你，给你介绍的堂妹，美丽温婉。” 布兰眼瞳停留在玖喜身上，毫不避讳的看了三秒左右。 没什么好客气，这种类似的相亲的见面会，大方，直接，才是标准流程。 喝下第一口酒同时，布兰想起前两日还在讨好的施瓦本王女。 女人是比较出来的，两人都有弯长睫毛，玖喜的身体优点更多，皮肤，五官，身材，都比王女强。 这张秀气的鹅蛋脸还涂了粉，看上去增添抚媚，施瓦本王女就不行，添粉后显得并不加分，反而破坏了自然感。 但即便眼前少女挑出好几样优点，还远不到令人疯狂的地步。 毕竟熄灭蜡烛都一样，若作为情人是不错的选择，可明显勒里跟这支丹家族不会答应。布兰决定“不娶轻撩”。 如果自己还有同辈亲人，那倒是可以娶这位少女，缔结更多亲密关系，可惜查曼家族正式亲系，只剩下自己一根独苗了。 第28章 此女不收(请看作者的话) 而在对面少女看来，“布兰有着双眼皮，说话语气就跟修士那样，慢稳清晰……” 玖喜眼神停留在布兰身上数次，这种认识对象为目的的宴会，她也参与数次，又是在自己家中，所以并不羞涩。 两人把对方都看的很清楚，并在心中给出评语。 众人都说意大利语，十分容易沟通。 比上次布兰面对施瓦本人时，气氛更好。 不用旁人帮腔，布兰很自然跟玖喜说上话。 流程跟上次也大同小异，由问兴趣爱好开始，这一次换成玖喜说的兴趣是读书，毕竟她不是维斯塔那样的领主。 “看什么书?” “诸如罗马法典之类的书籍。” “女性看法学书可真少见!” 布兰感到诧异，而勒里则说，“庄园跟临近村民若有纠纷，玖喜时常提供法典作为意见参考，她可是女学者，还写了一本书。” “没那么厉害，只是一些私人见闻感想，根本没有贩售抄写。”玖喜笑着摇头。 这场宴会，布兰很捧场，面对丹家族的提问，几乎必答。 当然，丹家族也不会去问太出格的问题。 饱餐之后，长辈们离去，让四位年轻人到花园散步。 至于铁山本要跟着，但布兰说不用，让他回去休息。 铁山便独自一人回去主人安排的一间独立房内。 房内有张大床，大床旁，还连着一带脚矮床。 平日来访者，若身份普通还带有家眷或仆从，便睡这里。 没什么家具，比铁山的骑士团长卧室还差。 是一位年轻女仆带铁山进入，铁山一旁坐着，看女仆将床撒上艾草，甘菊等能够去虫，以及帮助睡梦的花草。 “等你忙完后，没人看见时，再进房来。” 铁山的火烫的眼神，突如其来的话，女仆深懂，这也不是第一次有贵族客人要求，事后，她总会得到一些迷人的杜卡，何乐不为呢? …… 花园不大，两对伴侣前后走着，新婚的勒里跟瑞雅牵着手，说着比蜜还甜的话，脸颊时不时贴近，因此，两对很快就拉开距离，各走一边。 “散步”是一件很轻松惬意的事，尤其身边人还是妙龄异性，又有共同兴趣。 玖喜在知道布兰收藏十多本古书后，恳求能借给他，这些书是布兰为了“印书术”所收集，要在机器告成后，重新修订发行，布兰应的很爽快。 什么都聊了，却也感觉什么都没聊。 但随着独处时间加长，气氛逐渐陷入暧昧时，两人都选择结束谈话。 回到房中，布兰马上睡下，而玖喜心内的紧张跟期待，此时释放出来，一夜难眠。 隔日一早，布兰还跟丹家族的男性，一同往附近森林策马打猎。 布兰的马术骑射体现出来了，是众人中最好的。 打到几只野物。 接近黄昏时分，众人才回到庄园，布兰在一楼走动时，看见窗台的玖喜，她换上一件淡水蓝色的服装，手上捧着本书，看上去则显清雅秀气，跟昨日不同的感觉。 窗台还有几位贵族小姐窃窃私语，她们是丹家族在临近交往的小贵族家族，时常来访。 布兰微微一笑，使窗台上的小姐害羞别脸，而玖喜眉稍轻动，嘴角上扬回应，布兰在其眼神中，看出少女独有特含蓄害羞……心头一暖，生出想拥抱的冲动。 这一日，多了几位少女来，花园举行的晚宴更加热闹。 布兰当晚一共喝了七杯葡萄酒，不胜酒力的他--人醉心也醉。 这一次散步时，身影有些飘，好像踏着云朵在走，身体如风轻荡。 跟玖喜私下漫步，走出其他人视角时，布兰突然不动，以饱含思绪的双眼，望着面前少女，伸手揽过，玖喜想推开，被布兰握住。 挣脱间，布兰看见她手掌纹路，就跟那位施瓦本王女一样不顺(布兰本人并不信手相学)…… 天穹的几颗寒星，与树上的麻雀作为看客，有一道晚风出声提醒，同时把玖喜的秀发吹往布兰脸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这一瞬间，布兰觉着美极了，低头微微一吻，大地无声…… …… 布兰醒了，脑袋空荡。 铁山正在旁边，是铁山来叫唤自己起身的，今日一早便要回去。 “昨晚?” “你跟玖喜小姐散步，后来两人一起回来，您那时已经昏昏欲睡。” 布兰讨厌醉酒的主要原因是，他很难想起那刻发生什么，除非太剧烈或深刻之事，否则往往需要常人提醒。 且不只他，从高祖父尚格开始，查曼家族男性，都有这家族病。祖父霍华德曾经告诉布兰，他有几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情人便是这么来的。 “布兰，记住，你只需要对成为你妻子的女人，去负责任。” 祖父这句话，突然冒出。 听见什么事都没有，布兰也就释怀。 布兰让铁山先出去，接着用床边已经打好的水，简单自己梳洗。 又等了会，时近七点(丹家族的早上用餐时间)。 布兰来到饭桌上时，发现面前的玖喜，脸上神态跟昨日相比，又变了些。 两人四眼相对后，布兰的心突然像被刺扎了一下。 穿越者婴儿时期，无所事事，又不喜哭，那一两年，布兰注意观察身边的每一个人，语气，动作，声音，产生一种对旁人的异感。 这感觉很难说清，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察觉到，布兰曾在玛莲，祖父，卡罗尔等人身上，感受这种神态，有疼怜，期许，忠诚……而玖喜……算了，别在意这些细节。 用餐完毕，带来的马车也整顿完成，布兰便在丹家族目送之下离开此地。 布兰伸手摸像口袋时，一股思滑，他取出一看，几根女人细发，他闭眼想着昨日，记忆只在喝醉之前。 于是手伸出车帘外，头发随风轻散。 马车车轮碾过地上尘土，身影渐渐消失，留下一位少女，心内空荡荡的目光看去。 …… 作为乘载人类文明的记录物，纸之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西奈半岛(埃及为主)的“纸草纸”一度作为欧洲大陆上跟西亚的主力纸张。 第29章 太初有道 但因战乱，交通不便等因素，使“皮纸”技术兴起，牛羊兔等动物皮毛作为书写纸使用。 黑暗时代时，一本满是圣典文字的神学书，需用掉三百至四百头绵羊之皮，花费能买下一栋石瓦房! 当时“书本”能作为财富衡量的标准。 教士问领主收入，不是问，“大人，您一年能赚几个亿，而是，您的收入能制作几本书?”。 当时只有地位接近“郡主教”的教士才会随身带着圣典书本。 抄写员坐姿端正，每下一笔都十分小心，生怕脏污纸张，并且会用各色颜料跟金箔装饰文本，图上圣像跟注解，以及花纹。 这时期，东方的“阿拔斯王国”掌握更多传来的造纸术，制造纸张出口，国力渐盛。 所以他们的文化跟铁蹄，踏翻地中海，剑指君士坦丁。 在第二次十字军东征期间，有不少纸匠被十字军抓捕，使部份机密流传出来。 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最西面的伊比利亚半岛上工匠，最先掌握这门技术，之后是意大利工匠，现在以“植物纤维”加上其他材料的纸张，已经开始推广，加上五年前“水力造纸”这一项技术发现，目前的纸张价格，来到羊皮纸价格的三分之一。 但这种纸或者皮纸，跟布兰制作的印刷机，有墨水冲突，纸有漏墨现象。 所以这一部份，布兰也要调整，使纸张更柔软折叠，不易皱。 作为主体材料，布兰一开始想用竹子。 意大利跟周边地区，完全不产此物，更南的内陆非洲，以及天竺地带，倒是不少，但进口明显不合适，花费太贵，也太麻烦，布兰曾试过弄一批竹子栽种……但水土不符，无法生长，于是，只能从相近的树木科中找寻。 最后在阿尔卑斯山脚下，找到一种布兰不认识的灰色植树。 能如此快速发现，乃是因他在穿越者前辈留下的世界风土志(世人印抄流传，却看不的文字记录)，找到此物，记录中把这种树简单命为“灰竹”。 两位大帝的遗言书中还有一部份大陆水域的探勘心得，其中便有提到这树内含成分，与竹科植物，部份接近，可作为替代品。 不过很可惜，探勘心得已下落不明，只有少许文字片段还留下。不然布兰可以瞬间知道，一块毛都不长的土地，下面藏有什么奇石异铁，珍贵资源，日后图之。 经过一段时间查问，灰竹还分布佛罗伦萨跟北意地区，所以原料来源得到保障。 斩断幼嫩的细灰竹，放入池塘之中浸泡三十日以上，将得到的软烂竹体，放入大木桶中，用炭火跟其他成分混烧--主要为石灰及草木灰。 这一阶段的比例，布兰从两年前便开始尝试，最后定为四日工序。 煮好的烂竹，在放入臼中，以水力击打，完成后便如麦面团。后再把竹面团，倒入水槽，用竹帘筛饰。 黏在竹帘上的湿薄物，反复过来倒出，至于板上，堆积到小人高后，压上重物，去清水份。 接着把一张张近纸物小心夹取，放于干净墙面或者平面，慢慢烘烤。 生命在于学习，学习使人快乐。 去年，布兰第一次跟工匠弄出这种纸时，开心的每餐能多吃两张派。 但不知成份中哪里出问题，随着时间，灰竹纸会把油墨跟颜料给吸掉。 用红颜料写下，那么这张会泛红，用黑墨水写下，则如黑布。 这种纸当然无法贩卖，所以布兰还没享受到发明带来的财富。 纸张跟印刷机一起搞，整个四月，除了进入骑士团，便被这两样工作给耽误。 布兰对纸跟机器的存在，保密到家，譬如他输入灰竹皮，派一批人，存放灰竹皮到仓库用另一批人，并把工序拆成三部份，这些人从来不会碰到面，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机器也是如此，除了工匠约内斯，跟他合作之人，几乎都被布兰以各种借口，告知他们做的是一种关于农业方面的应用--不管他们信不信。 …… 这一日，炉子火焰蒸腾，布兰跟希尔德还有工匠约内斯捣鼓三日，终于把准备印刷的铅字弄完。 一台站立达二米，比成人高，宽来到一米左的的机器，摆在布兰面前。 相比上次，体积小了些。 机器中间有个千斤压板，灵感来自压缩橄榄的机器，下面有压印版，上面放着墨球，千斤身上，焊出一条转动手柄，再前面有放纸平板。 布兰忘了前世看过的第一台古印刷机样貌，所以这台印刷机像不像他也不清楚，但能印便行。 纸张方面布兰则把灰竹纸中的成分加入“动物骨粉”，弄出一种比之前还白少许的纸。 布兰可以忍受机器失败，但纸张不行，他已经摆弄太久。如果成功，那他便会开始贩纸。 约内斯也跟布兰一样紧张，生怕再不成功，会被扫地出门。 他带上帽子，胸前别着防止脏污衣物的黑布，双手拿起出油的墨球，往压板上拍打。 “啪，啪，啪。” 接着打开木制压纸版，放入灰竹纸，转动底板盘的手柄，使纸张位置落入千斤之下。接着左右拉推拉棍子长的转动手柄。 运作还一会，约内斯的手终于停下，接着刚刚的纸张贝推转出来。 纸张大小接近“两开”，上面密麻印着黑字。 布兰兴奋地发抖，上面的字是他的手笔，他细细品味，从第一个字开始， “太初有道，道与……” 这一页内文出自光明圣典。 哪怕最厉害的抄写教士，也无法把字体写的如此标准，整齐，每一行字，不论从哪一角度看，都平直无比。 约内斯虽然兴奋但也有些害怕，这时代许多出人意料的事，都会令人联想到信仰方面。 他怕自己跟“黑魔法”产生联系，才创出这种机器。 布兰看了一遍又一遍，发现墨水跟纸相当契合，不会渗漏才拿给旁边希尔德。 希尔德认得之字不多，这玩意刷刷几下，就产生这么一页黑纸出来，看的他张眼结舌。 到了此刻，他才体会主人一直希望弄出的机器，是什么惊人存在。 布兰接着朝桌上放置的那叠灰竹纸，用普通墨水写下几个字，发现跟普通纸没有差别--他笑的似个孩子。 接着，画风突变，他对两名手下道，“这几日你们多试试机器跟纸，把上面的颗粒弄的更平，印刷更顺，别出去逛，有什么需求，就吩咐我院子那几位扈从。女人，酒，食物，卢布，什么我都给，还有保密此事。” 布兰说完，回到书房内，他把刚刚这一页纸带着，放在桌上。 第30章 阿尔卑斯山脚下 提笔开始写信，用的是他的灰竹纸，作为新发明，印刷术可以先放放，但纸张要先贩售出去。 布兰精确计算下，目前这样一张灰竹纸价格，拿到手能比东方纸张便宜五成，比半岛纸张便宜一成，要是技术进步，且阿尔卑斯山脚那片灰林地带，全是他的领地，还能更加节省成本。 “好友，您一定无法想像，我以什么样激动心情写下此信，硬要说，应该就跟见到圣彼得再世，圣手抚摸我首，或者‘摩西分红海’时的在场看戏的观众那般……一项伟大发明，现出自我手，知识传播的速度将迎来新气象，我们可以大力投资，先是半岛，接着地中海，法兰克，北境，哪怕你讨厌财富，它也会不要脸面来骚扰你，塞满你的库房跟床下……请速来罗马与我相聚，若不克前来，请派代理人……” 当晚，布兰的笑没停过，为此，他甚至写好信件跟骑士团告假，要专心准备纸张贩售之事。 以佛罗伦萨为主据点，把纸推广出去，第一步先跟教士打好关系。 布兰打算经营“上层路线” 教宗国本身便是光明世界最大“进口地”，直接面见枢机们，说服他们采用此纸后，市场上也不会太费力气，便可以直接占领大量份额。 这种纸如果能大量造出，那对于皮纸价格，甚至成羊价，都会受到一定冲击。 布兰写出的这封信，派了名信任的扈从，用最急速度奔回佛罗伦萨的执政官居所。 远在中意的阿尔贝拿到这封信时，正在处理一件商业纠纷，他没抬头，但马上问道扈从，“你家主人怎么说的。” “只说‘必看’。” 扈从也不废话，阿尔贝听到这两字回答，让人把信拿过来，亲自拆开观览。 “你主人很开心，他的习惯，写字时，几乎不会在同一页纸上，用了这么多称赞的相近词。” 扈从摇头表示不清楚。 “你先下去休息，我晚点吩咐。” “是。” 扈从离开后，阿尔贝唤来马车，赶回家中，见祖母梅根夫人。 梅根正忙着阿尔贝与莉安娜的婚事，家中来了不少人，有裁缝，乐手，金匠，都是婚礼相关人士。 阿尔贝跟祖母进了书房，把信拿出来。 “布兰又有什么新想法?”梅根边说边接过纸。 那张印刷纸被梅根夫人看了一眼，马上便被发现不凡处。 “祖母，您瞧这干净，流畅的笔画，抄写此纸的人，能称的上是大师。” “是布兰的作品。” “他的抄写技术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祖母，准确说，是一台能够快速抄写的机台所成。” 梅根夫人把信看完，终于理解这事。 “完美，无懈可击，你马上去罗马找他。” “那婚礼?” “耽误个几日问题不大。你顺便联络本地的托雷安大主教，跟他要面见信，到了罗马后，去找他的上层枢机教士……” 谈了许久，直到仆人连问两次是否送茶进入，这对祖孙才停止。 送茶的女仆名叫“莫尼卡”，年轻富含魅力，像一朵刚绽放的玫瑰，面前的男人，便是那摘花人。 她送茶进入时，先小心端给梅根夫人，呈上第二杯时，阿尔贝趁机捏了她手背一下，令她微微皱眉，那哀怨的小眼神，另阿尔贝更想抓弄她。 为了尽到丈夫义务，并且锻炼一下技巧。 几日前，莫尼卡便在夫人的允许跟吩咐下，与阿尔贝共枕，使阿尔贝体会到热情美好的感受，莫尼卡的奉承，更让他产生骄傲及自信。 他现在跟布兰一样高了，每日配剑策马，卫队保护下进入大商业厅，领民对他崇拜，对于冰冷的数字跟公文，他也掌握应对诀窍。 他相信布兰在见到自己后，一定会吃惊自己的领袖气质…… 当晚，阿尔贝忙完政务，祖母已经睡下，诺大的屋宅，他选了一间只有他寝室十分之一大小的房间，这是莫尼卡的睡房。 两小时后，两人躺在床上，时不时发出笑声。 年轻执政官不清楚这是不是“爱”，但眼下他确实需要莫尼卡，不忙于公事时，总想和她一起。 “您这辈子都会爱我吗?阁下。” 随着莉安娜跟阿尔贝的婚事告近，算上这次，莫尼卡这个月已问阿尔贝三次，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不过这次更直接些。 “当然。” 阿尔贝俐落回答，但不禁想，之前他脑中想最多的女性，是莉安娜，可现在是莫尼卡，万一之后还有别的女人，是否他心中挂念的人又会变呢……难道自己是个薄情的混蛋? 莫尼卡打断他的思绪，嗔道，“我想跟您一起去罗马朝圣，听说去了之后，便能获得好运。” “不是朝圣，而跟生意有关。” “带我去吧。” “可祖母若知道……” “我进入宅邸七年，几乎没回去过，明日，我会找个理由请假回家。” “你已经掌握骑术了?” “我想慢慢骑的话，问题不大。” 靠着成为执政官的情人，莫尼卡的地位在宅邸高了不少，三个月前，她开始学贵族小姐那样，接触马驹，如今也算骑术入门了。 后日一早，阿尔贝没回信，直接动身，带着一支全是骑手的城市卫队，快速往罗马城。 布兰早等着他，并连睡觉都在想，怎么改进纸张跟机器。 进入罗马城关卡后，阿尔贝为免那么显眼，弄来马车，把人手拆成三股跟着。 扈从带路，他在一处普通院子内，见到站在门口，一边咬着木乳香的布兰。 依然没太大变化，除了身高。 阿尔贝也往口袋一掏，拿出同样之物咬着，吃这玩意是他受布兰影响所致。 能提神醒脑，不过布兰是因为病痛，自己则是享受这能口吐芬芳的香味。 “胖了。” 拥抱之后，阿尔贝笑道。 “高了。” 布兰手比了下，两人如今齐高。 “这地方太小了，马车都不方便停进来，你住的惯?帕维商会倒台后，他们在罗马的产业被我们奎克家族接收，我在另一城区有间宅院，要的话我腾出来给你住。” 第31章 写满六页，你回七页 成为执政后，一线城市之中，今除耶路撒冷没有产业，其他三城都有阿尔贝的财产。 “太麻烦了。”布兰摆手，“我先带你去看纸。” 机器正摆放在后院的一间仓库内，一进入屋内，阿尔贝便让刺鼻的油墨味影响，遮掩口鼻。 接着目光移到桌上，那一堆新纸，跟各种墨水。 阿尔贝随手提笔写下家族名字，并道，“这种纸你能保证每个月多少产量?” “还不确定，但货源来路稳定，并且可以采用水力大规模来造，佛罗伦萨跟其周边，甚至半岛都垄断后，价格能进一步压低。这是稳赚生意。” 布兰想了想，伸出手指，比了个一年能赚得的数字。 这价格，阿尔贝很满意，随之把身上的介绍信拿出，“这信是米斯城大主教托雷安写的，我此来会找他们这一派的修士进贡，你再准备一叠卖相好的灰竹纸，我会送过去，并游说罗马教士支持。” “大主教要升迁了?” “在祖母跟我的运作下，已经被确定为枢机第一候补，这信便是要送到托雷安大主教将递补的那位枢机手中。” “对了，我在本地，认识一个名为‘丹家族’的贵族家门，有一位枢机也跟他们有关系。” “我记住了，需要时再找你。” “唯一的麻烦大概是西边的‘卡斯提尔王国’，自从五年前，他们把轻便且顺滑的纸张作为礼品，带入罗马后，影响力大增，估计会受到一点干扰。”布兰又道，“听过吧，西方那处喜爱斗牛之国度。” “麻不麻烦，试过才知。” 阿尔贝自信的语气，让布兰开始修正对其心中形象。 “好友，你跟莉安娜成婚时，我可能无法前去祝贺，礼物的话，等纸张开始产出，利润多分些给你。” “你们圣殿骑士团这么忙?” “最近我团跟医院骑士团有海岛冲突，如果教廷不干预，预计冲突会扩大，你们的货船尽量避开某些海峡，还有教廷跟突尼斯……” 布兰把在罗马的见闻，分享给阿尔贝。 阿尔贝并未在此过夜，他之后要到其他处巡视他的罗马产业，布兰也不挽留。 在目送好友离去时，布兰突然瞧见他的护从中，有位带着帽子，掩盖头发，明显是女人的骑手。 半小时后，布兰回到书房，开始准备写信给他近来冷落的施瓦本王女。 没想，希尔德却进来，并拿着几乎同时抵达的“两封信”。 一封来自施瓦本，一封则是丹家族。 布兰把笔放下，犹疑几秒，脑中先浮现先拆丹家族的玖喜，美丽身影浮现，于是先看她的信。 内文大致是写，离别已有一段时日，上回堂哥回来，说布兰身体不适，不知道现在如何?若她跟堂哥来拜访…… 内文半页纸都没写满，用字精确，不脱泥带水。 布兰欣赏了一会这字，接着叫来希尔德，让从后面书柜上，取出一本精装本--古罗马法典，里面记录许多罗马时代的判决。是他在修道院时，第一次帮忙制作的一本书，抄写到他手都快断了，后来他私下买了下来。 布兰酝酿思绪，让回信内容看上去，不过多热情但也不平淡，接着对希尔德道，“把这书跟回信包一起，好好送过去。” 想来喜爱法律书本的玖喜，会很喜欢。 至于维斯塔的信，则讲述从两人相见到分手那日的情景，写满四张纸，称得上是情感流露，并希望布兰收到后，能快些回信。 布兰数了一下，拿出五张纸，开始回信。 此时贵族写信，对于有好感的对象，很喜爱情感流露，写着又臭又长，像王女样。 为了这利益结合，布兰用词甚“舔”，他知道，王女很吃这一套。 …… 十九日后，施瓦本王国，一处子爵领内。 一座位落半山之间的城堡，上头飞鸟盘旋。 静谧安详，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就像一副画。 城堡主人维斯塔，发呆站在城堡嘹望塔上，看着远方蜿蜒小路。 “爵主，午饭时间到了，我们先下去吧。” 仆人一旁提醒。 “不饿……哎，我应该早些写信，这样他便能早点收到，骑士团训练繁忙，所以他最近才没给我写信。” “可夫人说应该……” 维斯塔让仆人别说话，并用双手捧着脸，手膝顶在石头上，“你们在陪我等会，等下让允许你们大吃一顿，今日有蜂蜜跟烤饼给你们大吃特吃。” 又过半小时，还真有一位骑手从小路出现，从黑点慢慢变成人，维斯塔开心喊道，“快开门让那骑手进来。 维斯塔不顾淑女形象，跑着快速下塔，仆人一阵惊呼。 她到了门前停下，头发上的饰带，都掉了一件下来。 仆人追上后，赶忙拍拍她身上灰尘，帮她整理衣容，接着卫兵让骑手进入，这骑手真的是“信使”，不过他是国王德曼的信使。 “爵主，写的什么?是不是那位殿下?”仆人帮主人开心。 “是祖父找我入宫……” 午饭维斯塔没吃多少，但晚饭时，可就真香，把中午的份都补了回来。 因为来自罗马的信件终于到了! 此信署名人为“布兰?查曼”，写满整整五张，维斯塔每一张都看了两次，才继续看下一张。 维斯塔的古老城堡里，有专门照顾她的老女官，地位较高，见维斯塔这么开心，总算放心。 维斯塔把信小心翼翼收着，视为珍宝，这一次她要写满“六页”，那布兰不就要回“七页”嘛! 她开心的跟其他女官说。 “爵主真聪明。” 听着仆人赞扬，维斯塔今夜连入梦时，嘴角都是上扬的。 …… a.e.1315年11月，施瓦本王都巴登堡。 “三年一届”的比武大会，吸引国中无数好手参与。 这是一座人口达到“九万”的大城，曾因国土位置不利，被多方夹击，所以不被看重。 不过随着东面巴伐利亚的逐渐衰落，施瓦本边境势力的扩张。 加上曾经身为“十字军战士”的黄毛王德曼之勇武，巴登堡已经挤入二线城市之列。 第32章 十郡之主 施瓦本王都接连着一条流经数国的“莱茵河”分支。 当年北欧的维京人，也曾靠着这条河道入侵过，所以曾一度被封闭，但随着维京人于各地扎根，也改信受洗，对立已无当初那般剧烈，莱茵河道重新开放，不设桥梁，所以小船甚多，结伴而行，进行各种贸易。 莱茵河畔有许多葡萄园，所以酿酒业也被施瓦本作为主要贸易。且越来越兴盛，进来国中创造出以麦芽，水，啤酒花为主要成份的“啤酒”，风行一时。 此商品成为北海最畅销的商品之一，来往巴登采购的商人数量，达到新高。 加上碰上比武大会，王都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酒香跟喊价声。 维斯塔的封地，相离王都约两三日路程。 神圣高贵的圣白鹿旗只有王，王后，王子女能用，所以维斯塔的旗帜，上头不是圣十字，而是较小的“圣杯物”。 简单检查后，她便通过国王大道，随贵族车列进入王宫。 曾经，她认为王宫后花园是世上最美的存在，“男贵族”都是祖父那般形象，但在进入罗马宫廷，望着出口成章，不留胡须的贵族跟修士，及见到布兰后才知错误。 马车即将进入王宫深处时。 “爵主，爵主……” 不是大人，爵士，夫人，小姐，而是“爵主”，听闻连喊三声，维斯塔让仆人拉开车帘，这是祖父赏给她的特有头衔。 一辆贵族马车跟她并行，共同进入宫道。 拉开一看，是格拉那家族的瓦隆，维斯塔并不讨厌这人，但也称不上喜欢。 他对于维京后裔，没有同姨母那样有太多恶感，反正都是施瓦本人。 “大人，听说您参加边境之战，没受伤吧?” 维斯塔很礼貌先开口问候。 被问候之人，很开心回应。 “没事，且还打出大胜，你知道吗，这一次一共俘虏了五百多人，长久以来，扰乱我国边境的星辰佣兵团便被俘虏二百多人……” 失手杀害父亲之后，卡迪奈?布雷登正式成为边境男爵，消息一出，施瓦本方认为这是可趁之机，于是派出国中的格拉那家族出征。 作为维京先民之后，格拉那家族跟其封民十分骠悍。 于边境取得大捷，这一下子就取走了卡迪奈跟贝基的不少地盘。 瓦隆作为先锋之一，家族中寄以厚望的年轻人，这次意气风发，夺了个大胜。 两辆马车的车夫见主人聊天，很知趣的降低车速，让瓦隆眉飞色舞把整场战事讲了八分满。 “我听说了，这次祖父一定会很开心，说不定会赏赐您许多土地。” “我不要土地或者武器赏赐，我只是想跟爵主您一起。” 突如其来的告白，令维斯塔紧张，点头微笑强作镇定后，关上布帘。接着两辆马车分列，各往王宫不同地方而去。 瓦隆有些失望，也随之放下车帘。 瓦隆的父母对其自幼严厉，十岁之前，身上便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第一次见到维斯塔时，维斯塔心疼指着自己身上的皮肤的画面，并为自己难过的事，他历历在目。 之后数年，瓦隆进入宫廷担任王族的少年护卫，那时候，瓦隆还很生疏，不会看脸色，但维斯塔时常帮助自己，令自己逐渐心安。瓦隆那时便决定，此生伴侣只有她。 但女方却不想进入瓦隆的人生路线之中。 维斯塔车驾去的是后庭女眷之所，黄毛王德曼听信星相学者的“十子十女”预言，努力创造血脉，并将多名情人跟私生子女养在王宫，当然，为了避免“被绿”，他对情人看管很严。 秘密跟踪等手段，用的很勤。 要是有男性敢胡乱闯入禁宫，那他将学习拜占庭对付不忠者的办法--阉割! …… “哎呀，先前我找翻译来时，明明说好交易价格是六枚，怎么突然便成八枚(英语)。” “八枚，少半枚都别想离去(德语)。” “我去找翻译来(英语)。” “别走，不然我通知城市卫兵(德语)。” 此时的巴登街道上，有位来自“爱尔兰”的羊毛商人，正跟一位有贵族支持的皮革商人拉扯。 两人语言不同，此时若货物不出手，那么到下一地方，还有多付一笔关税，这羊毛商人只能服软，才成功将货物脱手离去。 “不讲信用的施瓦本人，被屎尿洗礼的混蛋……今时价鸡蛋一斤‘一磅’(北境货币单位)，木材一捆……” 日后英伦霸主，威震北国十郡，此刻只是个小商人的杜伦回到旅馆，在他的“南行见闻录”写下这些经历，有问候的“芬芳”之语，也有物价记录，一趟旅途不易，总要写点什么。 写完之后，他收起这小册子，拿出另一本泛黄羊皮册。 羊皮纸不容易损害，虽然笨重，但一些重要书本或者文献日记，贵族依然喜爱用其记录。 书封面写着“朝圣见闻录”。 杜伦用清水洗了一次手，擦干之后，才开始落笔。 这是妻子临终前，说的遗言，希望日后有机会到罗马教堂，请求宽恕。 杜伦放在心上，趁着刚刚卖掉一批羊，资金充裕，带着两个扈从上路。 一般来说，北境之人，若想到罗马，有几条路线。 走“纯海路”，南下经过“比斯开湾”，这里主要是法兰克海军范围，接着进入伊比利亚半岛外围，后穿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地中海。 由于海盗猖獗，所以位置要偏北，沿着光明世界领土，从热那亚等海岸城市行驶，穿过西西里岛，进入“罗马”。 但要经过太多海域，一场风暴便足以葬身海底，所以不是北境之人首选。 第二条是搭船进入北法兰克的“诺曼底”，先去巴黎教堂，之后再走一长段陆路，到普罗旺斯，再从此地搭船到罗马。 不过北境人在法兰克常被欺负看轻，所以杜伦也不选。 最终他选择搭北海商人的船，进入丹麦，再从莱茵河畔南下，快速进入到北意大利。 沿路也进行着小额贸易，赚取一点差价，这头驴子便是杜伦刚进入丹麦时买的，用以托运行李。 第34章 英雄五剑(谢谢两位书城书友) 进入巴伐利亚王都后的某日，身边仆人问道。 “主人，我们要马上走吗?” “不，听说有比武大会，我们留下来，看看这些南方人怎么比武的。” “爱尔兰”地处偏僻，人口稀少，早期历史文字记载也少，“黑暗时代”时以部落联盟为主，大多附属邻国英格兰或者苏格兰的强势君主，充当地方诸侯。 那时，有些爱尔兰的大部落首长也自命为王。 这种领着几千人口的王，被英格兰人讥讽为“伪王”。 到了英雄时代，酋长们全转为大大小小不一的封建主，抛弃要塞，盖起了坚固高堡。 不过当地剥削程度跟权力没有其他封建地区的贵族那么严重，他们不随意给领民定罪，领主统治出现问题时，也时常被领地内的有力领民(下等贵族)取代。 杜伦穿着在其所属地域城镇的人眼中，算是一位贵族，但在打交道的施瓦本人眼中，就是一位商人罢了。 自杜伦祖父开始，爱尔兰几十年没有举办比武大会了，杜伦有幸见到这种热闹场面，也想看看。决定再留几日。” 多留的这些日子，杜伦也在酒馆内，听到一些议论。原来比武大会曾经是一年一次，那时正是德曼王从圣地带回大批珠宝，意气风发之刻。 但过多的比武，造成贵族及骑士伤亡，对财政的花费也极重，因此连续举办四届后，才改为三年一届。 比武大会，在王都郊外马场举办。 除了施瓦本人，还有来自北意，丹麦，法兰克，奥地利的无地骑士或者喜爱战斗的贵族参与。 比武当日，杜伦跟俩位仆从挤了进去，成为看热闹的一员。 杜伦见到不少体格精壮的力士，这次比武，有一环娱乐比武环节是力气比拼，这不用什么技巧，因此很多平民都能参加。 主办方取出木制粗壮的箭支，让选手们单存用双臂力气折断。 每一支箭口径都比拇指还粗上些，能弄断一支，力气将已经不少。 杜伦也上去玩了一下，仅仅折断了一支。 当日最厉害的一位，也仅仅同时折断两只，当三只箭折叠一起，无人成功。 杜伦想到了自己的三个孩子，心道，“只要家人们能团结一处，那么便可以发挥出极大的能量，去抵御外在难事…… “三箭之训”，这个启发，也被杜伦写在了南行见闻录内。 …… 施瓦本的比武大会，生动活泼，还伴随大量音乐跟舞蹈。 开场前，直属王室的艺人团体会上场演奏给观众看。 演奏轻快有趣，杜伦第一次听见这种音乐，还喝了两大杯啤酒，摇头晃脑。 德曼王在东方抓回，几位被受雇于阿拔斯王朝的北天竺乐师所传下，才使此异国妙乐在施瓦本扎根。 施瓦本也算是产马地之一，巴伐利亚的羽马，有少数能在施瓦本繁衍。 还有一种“穿刺钢”，是施瓦本的金属特产，穿刺钢的硬度跟锋利度，没有任何一处比得上，但是随着穿越者之乱的时间过去太久，气场恢复稳定，异变矿山的元素枯竭退散。 自百年前开始，每十年采出的钢料，只够产生一把如此精美锋利的钢剑。 加上钢剑也会损坏，所以存世可用的钢剑今仅剩十把，黄毛王加冕后，将这些钢剑全收回国库，重新冶炼成一把钢剑，他将此剑以家族纹章命名--圣鹿。 之后开采出的钢料，他也不造剑，全用来增强圣鹿剑。 当王族霍亨索伦来到，所有人半跪迎接。 身后除了正式合法的王室成员，还跟着情人跟私生子，全穿着华丽丝服出场，还有仆人旁边跟着帮拉衣摆，这么多人要养，也是造成王室财政紧张的原因之一。 作为一位统治者，德曼只是使领民处在饿不死的状态下罢了，并不比邻国的毒蛇英明。 但他本人可不如此认为。“瞧，国中没有叛乱，我的统治比毒蛇英明十倍。” 杜伦眼中的德曼王，武人姿态，腰间佩的宝剑，想来该是传说中的“施瓦本钢剑”，他猜的不错，且这剑便是“圣鹿”，曾随他在东方之战，锋寒斩敌。 杜伦地处偏远，偶尔才听到这剑威名，其它来参战的骑士们，目光纷纷被吸引的移不开，同时想着要是黄毛王发昏，宣布得胜者能受领此剑便好了。 圣鹿是“英雄五剑”之一，万千骑士追求的圣器。 所谓英雄五剑，名号最大者乃“石中剑”，它隐含着预言中的王子，将会一统北境，意义非凡。加上年代长远，衍伸各种传奇，最为神秘，故居首位。 几百年来，不少诸侯，野心家在北境都曾假借预言中王子的名义。 现在苏格兰的新征服者威廉，也曾透过手下跟外交间谍，说自己便是传说之人。 名气次之者是法兰克的“罗兰剑”。 海德里安的先祖，法兰克的开创者南格?卡佩。 他于生前将前代王室珍藏的所有刀剑，加上“穿刺钢”，“光石”，合数物而成。 以及无意中所得到，“征服者马度大帝”跟“恐怖女皇”的毛发，一起冶炼而成。 “罗兰”取自马度大帝麾下，最强大一位骑士之名，他出身古法兰克地区，是今日法兰克人传说中的先圣英雄，传说他“一骑当千”! 不过后人不知道的是，罗兰本人是被马度用“系统强化”的出来的骑士剑手，所以才如此神武，哪怕受伤也能发挥最强实力，战斗时以少打多也丝毫没有惧怕。 而此把新圣剑随着南格本人过世后下落不明。 这把可是“真正的圣剑”，毫无水份，穿越者的特殊毛发熔炼，使剑身永不锈坏断裂，连厚重大理石墙都能劈开! 有首十四字(行)诗，如此赞美-- 剑光飞纵地中海，一剑光寒法兰克! 第三把英雄圣剑则藏在拜占庭帝库，历代紫帝加冕时会佩戴此剑，接受国内“正教牧首”的祝福。 达摩克利斯之剑! 此剑历史最久，流传千年。 此剑早期自带宣称，确定紫室继承法之前，被几位大军事诸侯轮流持有，拥有者有着争夺拜占廷帝统的权利，继承法改制后，回到帝库。 -- 书友1431，微信11，原来是这两位qq书城跟创世的书友，订阅了本书 第35章 奈何对手有系统 在穿越者还未到来，爱琴海还称敦海的时期，当地有位君主，打击贵族，建立新的政治制度。 但反对者众，后来这君主本人在头顶悬着一把沉甸锋利长剑，剑柄由一根马鬃系着，提醒自己的处境，别被如今的权利外像给迷惑，否则危险随时而降。 但就在他一统敦海，准备东征时，马度大帝横空出世，消灭他的帝国，毁掉这君主的壮志。 这君主有位宠臣“达摩克利斯”，世代忠诚，带着这把悬顶之剑，继续抵抗。 不是我军不给力，奈何对手有系统……宠臣力弱难敌，最重战死。 在杭特所着着英雄之歌一书中，位列第八位英雄者，便是当时在拜占庭有“正教之剑”称号的紫帝俄基拉多。 俄基拉多读史书时欣赏达摩克利斯的忠诚，酷爱此剑，将其重新宣布为镇国之剑，不过此剑没什么特别能力，只是普通宝剑，更多的是历史意义。 第四把“七星剑”，数十年前由屠龙者尚格大公手持的圣剑。 七星宝石装饰的外观，使次剑高举炎阳下时，能辉映最多光辉。 英雄之歌书中，作者杭特吹说此剑受到天主赐福，持有此剑之人，受伤留血时永不留疤。 所以关于尚格的战史记录，都没有他受重伤的记录。 而后来的大公霍华德跟祖父相比甚远，因此又流传此剑会考验承受者的资格。霍华德无法承受此剑圣力，才将其封存宫中。 霍华德后来借给手下将领，参战东方冲突，因而下落不明(实则收藏在霍华德手中，统治晚期，国家动荡，此剑受到多名君主索取，消息由他放出，避免被窃或夺走)。 这剑比达摩克利斯之剑强许多，有着“特殊能力”，霍华德知晓，但如今的布兰还不清楚。 至于第五把，也就是眼前的圣鹿剑，有着类似西西里石的寒冰之力，被这剑伤到的人，伤口会寒气入体。 …… 行礼之后，声音杂乱，杜伦靠近一位贫穷老骑士廉价营帐，听那老骑士说故事。 老骑士骑的不是马是驴，自然也参加不了马上比武，所以只能比剑。 听完许多人讲的“英雄五剑”故事，加上替多位骑士喝彩的声音，杜伦热血沸腾，竟有股想参加的冲动，但热情消散的也快。 他拿棍子驯羊的时间，可比拿剑多，上去必受挫败。 演奏将近一个小时后，德曼起身，缓缓走到台上。 步伐稳重，每一步踏出的时间，几乎都保持一致，这是贵族礼仪的一种，需要从小训练。 他满是宝戒的手，轻轻一举，全场鸦雀无声，接着王室礼官，高唱他的头衔。 “下巴伐利亚守护，施瓦本国王，英勇无惧的十字军勇士，常胜者……” 下巴伐利亚守护给了黄毛德曼，上巴伐利亚守护给了毒蛇塞洛缪，两个“守护职”合并，便是古称的“大巴伐利亚”地区。虽然这块土地，还分别被不少君主持有，但两人也因此取得“法理宣称权”，故此头衔排在国王之前。 这些头衔，民众可不关心，娱乐匮乏，他们更想看看等下惊险刺激的战斗，每次王都一对犯人处刑，总是人山人海观看。 德曼王跟王后一桌，长子已经死去，所以第二序位是次子贾尔斯，接着是艾米丽跟布兰的舅父亚冈。 艾米丽装扮有点中性，手上也全是宝戒，像个男领主更甚于女王族。身材比奇高大的丈夫亚冈，在这种场合显得矮其一等，肩负起看管两个儿子的任务。 旁边坐着德曼王长子的儿子，一位十四岁的少年。 这少年看上去肥胖痴呆，说话漏风，礼仪粗鄙，是当时长子不理德曼王反对，找的一个乡下女贵族而诞生的，还找来教士证婚，完全跳过王室长辈。 虽然最终被接纳，但仅此尔以，德曼可从没想过将国土给这么一位傻孙子。 可女儿艾米丽的干预，逐渐令围绕这傻孙子的人越来越多，德曼已经决定出手警告了。 不止艾米丽，次子贾尔斯也是，不少小贵族依附在两人身边。 但自己做为王者，要统治这施瓦本直至闭上眼的哪日，此前，他不给的，其他人不能要! 再不服气都给我憋着。 …… 争斗，流血，喝彩，野蛮。 维斯塔呆在王族区内，满心期待。 期待的却不是这场比武，数天前，她接到了来自布兰的回信，信中提到，布兰将会随着圣殿骑士团惯例的出行活动，在国内大比武时，随行出访祝贺。 她擦上香水，梳着一头更显女人魅力的头发，一身洁白的素雅长裙，佩戴宝石，一顶蕾丝金帽，提升了许多女性魅力。 一些原本没注意过她的男贵族，此刻突然升起了欣赏之意。 维斯塔眼睛看着比武广场的入口，期待着布兰马上来到。 按照回信日期推测，她本来以为是前天就会到。 姑母艾米丽走过来搭话时，看出侄女心意，便道，“没关系，最迟大概今日会到，如果这次他来了，我会找机会把布兰引荐给其他贵族跟父王。” “真的吗?!姑母。” “二次东征时期后的那十年，圣殿骑士团跟施瓦本的接触还挺多，只是这几年淡了些，要是父王满意的话，也可以让布兰在宫廷任职，听亚冈说他善于理财，能让金币快速堆垒成关卡一样高，财政大臣的助手之职也许挺合适。” “一定是那些看守关卡的官员太刁难了，所以才晚来。”维斯塔先是点头认同姨母对布兰的欣赏，也继续抱怨那些官员们。 之后一整个早晨跟下午，维斯塔的心情从兴致勃勃的太阳，化身幽冷的残月。 比武场的欢送声，好像是嘲弄声，她越听越烦。 德曼王在祝贺比武得胜者，拔出五大圣剑的圣鹿时，欢呼声来到最大，冰冷圣剑发出的寒光，使人感受到这把宝剑的锋利跟森寒。 维斯塔终于忍不住捂住耳朵，在女仆搀扶下，进入一座舒适宽敞的马车内躺会。 爱慕维斯塔的瓦隆本人，此时已进入马上骑枪的八强，但他发现维斯塔的异样后，一颗心已经飞走，决定等会来找维斯塔说说话。 第36章 伪造宣称 维斯塔躺在马车上，做了个梦，布兰来找到了，梦境在甜，突然醒来。 “爵主，信来了。” 女仆叫唤着，打开马车，呈递一封来自意大利的书信。 维斯塔马上打开，是由布兰书写，美丽飘逸的墨水字，但内容却令人不喜。 “爵主?” “他不来了!” 眼泪打转，接着一次眨眼流了出来。 上个月前，布兰随本骑士团出行，到了北意地区尼弗?麦克尔伯爵领地后。先是发出一封信件给维斯塔。 由于正遇上尼弗伯爵举行大宴会时，布兰跟一众骑士团成员先留着参宴。 宴会起因是，尼弗伯爵吞并了之前参战的盟友--坎尼公国。 达尼尔公爵自从被吓死后，母弱子少。 短短百天过去，派出教廷的信使，都还未得到教宗的认可加冕文件。 有天，小公爵在吃了宵夜后，突然吐出黑血而死，由于没有继承人，家族会议上，决定由一位已经三十三岁的侄女继位，此举引发继承纠纷。 有强宣称，弱宣称的家族成员，都蠢蠢欲动。 尼弗伯爵的军队当时处在坎尼公国边境，很快便以调停人身份进入。 上一次的战争，使得巴萨伯国势力超过坎尼公国。 公国之称虚有其表。 由于失去了丈夫跟儿子，公爵亡妻很快就被说服，并一起睡到了同一张床。 只要她认同尼弗伯爵，就可以得到一座村庄作为采邑，安享晚年，不用进入修道院老死。 也不用为公国债务烦恼。 尼弗伯爵伪照了一份统治文件，用利益威逼公爵亡妻跟其他家族成员认可，以此为借口，宣称合法头衔，接着宣布把坎尼改为伯爵领，合并建立了“巴萨公国”。 这做法，女婿阿尔贝不太支持，认为吃相难看，但在妻子莉安娜斡旋下，还是提供资金，作为后盾，短短一个多月，很快就让公国其他封臣看轻现实，签署和平令，效忠新公爵，而他们的统治权力，一切不变。 一年时间，巴萨封地规模，延伸到了四块伯爵领，还有一些飞地。 尼弗公爵便在11月份，于北意地区举行马球宴会，但这宴会出了一点意外，或者说严重时故，所以布兰无法如期前来...... …… 下午到黄昏，瓦隆都没看到过维斯塔露面，但他偷偷找来爵主女仆，给了点银币后，得到了一些情报，知道今天爵主哭了，为了一个男人—布兰?查曼。 前些时日，北意地区的封主们站队，打败星辰佣兵团，瓦隆就听过长辈提到这名字，听说是一个天才少年，不过一直以来，他对这种情报收集，都不在意。 但是为了更好了解这个“可能的情敌”，于是瓦隆重金派人打听，到底这次维斯塔在罗马发生了什么。 无发全盘得知，但也得到了一些大概，比如布兰跟维斯塔在花园漫游之事。 布兰不知晓，他无意间收获情敌一位。 …… 同一时间，北意地区，巴萨公国(原坎尼公国主城堡)。 公国继承人丘肯，虚弱的还无法下床。 整座城堡就像被暴风雨笼罩一般，宫廷医师们刚才小心翼翼的在尼弗公爵面前，掀开下裤，让尼弗清楚看见了伤害。 完全没有复原的景象，丘肯的哀嚎声，微弱的充斥门中。 “屠城……屠城!” 公爵的话，没人敢应。 而此时的布兰正在城堡外的草场上，跟一众骑士团成员说话。 这次出访，“主使”由“方队长”费洛列带队，侄子费尔南多为助手。 费洛列已经升格为方队长，再往上就是骑士团的七大高层掌旗官，骑士总管之流，以及最上位的团长。 费尔南多则成为大队长。 跟布兰交好，一直想推荐自己堂妹的勒里?丹，则成为中队长，入职九个月过去，布兰目前职位为代理中队长。 宽阔的草场上费洛列跟费尔南多，打开公爵马房，迁出良驹，痛快打着马球，一点没考虑主人心境。 布兰跟勒里，挑选了一处树荫，也不会被人看见的视角，讨论此次发生的丘肯“被伤事件”。 “布兰，要按照我说，欧兹?卡松那脚，还是轻的，就该狠狠地一剑斩了这丘肯臭小子。” 作为恪守骑士荣誉的勒里，很忌讳面子。 “听说第一个发现的人是私生子豪赫尔，好友，你不觉着这事有问题吗?” “他只是运气不好，连带被欧兹砍了个耳朵。”勒里又道，“看来施瓦本之旅泡汤了，听说那里还有温泉呢，本想着趁机会去享受一番，并且见见大比武的，还有那把传说中的圣剑圣鹿，你见过吗?” “没有。”布兰摇头。 接着，勒里又问起七星剑之事，被布兰一笑带过，他瞬间明白布兰心思，也不多问。 话题最后在英格兰争位问题上戛然而止。 勒里的外祖父，孟高?丹子爵，自数月前的那场书房议论后，便马上着手进行北上助拳计划。 孟高卖掉了一部份土地，并发了一封书信，筹集战争资金，等收到来自英格兰的回信后，孟高便藉由认识的法兰克领主帮助，从大陆北上直达诺曼底。 十分冒险兼浪漫的举动。若是成功，将会成为吟游诗人口耳相传的一场骑士冒险故事。 隔日下午，阿尔贝跟妻子莉安娜，双双来到城堡。 阿尔贝的脸上有抓痕，莉安娜眼角上则有泪痕跟手臂上带有紫黑伤口。 两人在马车上又吵了一架，为了阿尔贝新情人之事，上一回来共同出行来罗马见布兰那位，有点失宠，最近阿尔贝喜欢上一位年纪大其五岁的女寡妇。 冷落了莉安娜好几天，昨日两人直接在马车上动手，当然，打完后，两位年轻夫妻，血气方刚，总是会用其他方式和好…… 阿尔贝进来身体长的很快，已经跟布兰比肩，体验到执政官能动用的财富后，排场也越来越豪华。 就这辆马车的外观华丽装饰，已经可以比肩教宗出行的那辆黄金马车。 布兰穿着骑士团的常服，跟其一比，就显着寒酸，眼下两人，倒是脱离了当时在修道院给人的外表感受。 第37章 你输了 当晚的城堡议会上，骑士团出使成员，公爵一家，阿尔贝，跟几位案发相关的扈从们都到场。 公爵一个个点名，这些人便把当日经历全都说了出来。 事发经过是这样的，在进入巴萨公国的关卡上，当时公爵派了继承人丘肯接待，让他熟练政务，私生子豪赫尔作为骑士保护安全。 而相近领地，被布兰交好，扶持上去的新伯爵欧兹?卡松，则带着新妻子(前兄长原配)到来。 也许是接待当日喝了点酒，欧兹的妻子无意进到丘肯房内，之后发生了一些“小事”，但欧兹不听劝解，先是恶狠踢了丘肯下体一脚，割下豪赫尔的耳朵，并且带着他的扈从，于这座小关卡城堡内，大加屠杀，一共杀了17人...... 布兰听完这故事，眼神盯着豪赫尔，后者察觉到后，有些退避，并且手摸着耳朵发出痛苦声。 “算了，不必要猜这个，只要不伤害到我的利益就行。”布兰心道。 阿尔贝慰问了病人豪赫尔几句，接着公爵带着女婿去看儿子丘肯，病床上，阿尔贝看见这一脚的毒辣后，吓了一跳，下身一疼。 而豪赫尔回到房内修养后，露出恶毒的微笑。 那日的事，历历在目。 欧兹这位新妻子极为貌美，快十三岁丘肯看的入迷，晚宴上，目光还不时飘向这女人。 豪赫尔心中突然生出一想法。 对着酒里下药，接着在欧兹妻子要离席时，派人拦住女仆跟她，灌醉后带入丘肯的房子，接着丘肯因为不胜酒力告退，回到睡房时，见到软香在床，少年一时难以克制…… 接着欧兹因找不到妻子，询问豪赫尔，在豪赫尔的有心帮助下，打开丘肯房间，发现这一切。 愤怒的欧兹，当场拔出长剑，像头发疯的狂狮! 他一共带来8人，虽是勇士，但整座关卡能挥动武器的男性，有35人，还有弓弩的武器，加上不熟城堡环境，根本逃不出去。 困兽之斗，豪赫尔这头猎人早已经掌握一切。 但是豪赫尔有心放过，对欧兹留情，让他成功带着妻子出逃，械斗之中，妻子受了重伤，逃回领地时，血流不止而亡，欧兹本人手脚也被砍伤。 而豪赫尔打扫环境时，把所有可能知道这次事发的相关人等跟扈从全都杀了，自己也把自己的耳朵，给断了一耳，并留下几个守在外围，无关紧要的人员，便是刚才回话那几位，让他们引导此事。 现在看来，此举很成功。 豪赫尔忠心守护丘肯，还被断了一耳，使得父亲没有怪罪，而失去生育能力的丘肯，想来日后不会那么得到父亲的看重。 接着就是攻打欧兹的领地，这次若成功，想来获封领地那日，已不太远。 这个耳朵值钱，豪赫尔照着镜子，先是微笑，接着狠笑。 父亲，莉安娜，阿尔贝，布兰……所有人的脸都让豪赫尔开始愤怒。 …… 凌晨时分，莉安娜没回房，继续照顾弟弟丘肯，阿尔贝来找布兰下征服棋。 两人上次下棋时，还是在修道院。 阿尔贝的进步的很快，布兰心不在焉，互有输赢。 “我私下问了医师，大概无法生育了，丘肯真可怜，今后无法体会到人生乐趣。” 这话说的布兰一时没法接，接这回道。 “你想如何?” “现在到处都要花钱，城市排水建设，羊毛收购，船舰兴建，从小亚细亚运送一批石料回来兴建教堂，我不想打仗……欧兹还欠着佛罗伦萨的不少欠款，让父亲(尼弗)攻打会影响到我国利益，但是刚才莉安娜对我说，她好像有孕了，要我看在这血脉的份上，一定帮助她弟弟。” “我也跟欧兹谈好了，他在领地提供商业据点，作为我的纸张贩售点，以及补给据点给我的条顿佣兵团，这样不用借道你的父亲，可以直达北面诸国，我也觉得不用打……” 还没说完，阿尔贝插嘴道，“若真的翻脸，你?”阿尔贝说话同时，想到一个杀招，对着布兰王旗发起猛攻。 “我们站在一处。”布兰算了几步，发现还能抵抗，但没必要纠缠，佯装错看，几步后认输。 “你输了，哈哈……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有问题我来解决，不会让你吃亏的。” 这语气带有上位者的命令，布兰看见阿尔贝得胜后的笑容，发现这个从小认为的好弟弟，成长的很快，已经不能在用其他角度了，而是要转以对手跟盟友的混合体。 布兰接着拿起床边的酒，给阿尔贝跟自己倒了一杯。 随后，阿尔贝对布兰说起女人之事，更建议布兰虽未结婚，但可以去体验一下。 两人碰杯，各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 没想到，成为执政一年多，阿尔贝性格变至如此。。 当夜，布兰在思考中，度过长夜。 隔日，尼弗公爵再次找来费洛列商谈。 之所以他要挽留骑士团众人，使其不进入施瓦本，乃因上个月，欧兹才刚得到教廷的认可文书，且便是由圣殿骑士团送至的，如果眼下他突然攻打欧兹领地，便容易得到教廷非议。 尼弗准备了一箱财宝，希望费洛列能收下，他愿意支持费洛列今后在骑士团的竞选。作为回报，费洛列需回到罗马，把此次的械斗脏水，全泼在欧兹头上。 另一方面尼弗会派人到教廷，找相熟的枢机主教进言，希望能开除欧兹的“教籍”。 破绝罚破门之后，那出征的名分就变的极大。 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的将这个伤害自己继承人的混蛋，众目睽睽下，送上断头台。 十二月八日，布兰的北行之旅，画下句点。 费洛列连夜赶路，第一时间回到罗马城陈述欧兹的暴行。 回途时，布兰佯装落马，装出痛苦神情，投靠在当地的一间旅馆，向费洛列告假，让人用马车慢慢运回罗马。 这几个月，布兰被编入费洛列手下后，也很够意思的进贡了一些“礼物”，并且不出风头，对于上头命令贯彻执行，挺得费洛列欣赏。 第38章 会合部下 虽绝怪异布兰怎么突然落马，还是他的爱马所伤，但还是安慰布兰，让他慢慢回去。 旅馆床上等了会，确定人已走远，布兰起身。 这旅馆挺大，有三楼高，是当地各种行会商人的聚集处，各种果酒都有提供。 下了一楼，足足有二十多人在场畅饮。 一楼的开口盾门，时不时有人进出。 城镇的房舍都不高，多为木造跟石造混合，上面加了一种茅草散热。 由于道路通畅，还有当地主教跟领主的减税方针，来往的商人挺多，居民的收入还不错，喝酒的人也多。 布兰披上黑色长罩，漏出一点金发跟明亮双瞳。 一下楼就引起许多目光，看他这位有着骑士团标志徽章的外乡人。 “大人，来点酒吗。” 酒仆们张开泛黄板牙推销啤酒，布兰简单说不用。 接着有人发生争吵，一人丢出酒杯，酒水溅出一点，到了布兰牛皮靴子上。 布兰漏出极为冷冽的眼神，得到那人服软道歉后，才将长剑入鞘。 孤身一人在外，不可以给人一点软弱可欺的想法。 出旅馆前，丢了几枚钱币，让老板忘记这事，接着去马房把豪斯拉出来。 豪斯身上毛发被刷的黑亮，嘴里正咬着草料。 布兰接着摸向身上，确定怀里插的短匕首，左腰挂着长剑，身上带着软甲，并把头盔戴着，往最近的目标城镇而去，要跟手下西蒙会合。 西蒙近日以来，专门负责监督从阿尔卑斯山输入那种特别合适制纸的“灰竹”。 在欧兹领地内一处村落，手下西蒙跟德斯利都在哪，德斯利带了条顿佣兵团的人手负责保护货物。 夜晚赶路无异于找死，布兰看着地图，沿着宽敞有人烟的街道行走，夜晚便休息，这样行了三日，进入欧兹的领地。 欧兹伤了丘肯后，也许猜到即将面对的猛烈攻击，开始收割领地财富，派出了多位骑士，拉走所有用来过冬的食物跟资源。 布兰过了几条溪道跟桥梁，过路费总计付出--一个平民劳力近十天收入总和。 布兰不计较这些铜板，才一路畅通的来到西蒙所在位置。 这路径布兰之前亲自策马走过一次，才在黄昏之前抵达。 数日奔波，此时天空云霞浑浊黄暗，民居的炊烟渺渺腾起，有一种即将大事将起的感觉。 布兰加速准备前往会合时，突然被一队步兵挡住去路，装备不统一，其中两人带着弓弩。 “有敌人。” “射他。” 人多话不多，上来就干。 还来不及解释，一记箭弩就从耳旁呼啸而过。 “我是你们伯爵客人，我是……” 又是一记冷箭，打断布兰。 纵是打斗再厉害，布兰也不想一对多，何况他的武力在面对这么成人也不算出色。 脑袋一转，布兰压地身子冲击过去，步兵被这猛烈奔势给喝退，让了一道口，布兰冲出去后，马上往西蒙方向而去。 豪斯四蹄灵动，飞奔起来是如一辆战车，地上跨出厚重蹄痕。 步兵们吹起号角，警告有人闯入。 远处的德斯利，听到号角声的瞬间，判断出大概方位。 突尼斯公国内陆很多沙漠或者荒地，没有路标辨认，早先任职时，德斯利便学过从号角声音来判断方位。 这样技能他非常出色，听了几秒，马上辨别位置出来。 德斯利左胯别着弯刀，外面套着牛皮。背后有把细长剑 几个跑动，就大步来到一头黄色马驹身边，往上一跳，缰绳急催，流星一般飞奔。 身后条顿佣兵团的扈从，也追了上去。 有的骑马，有的拿起弓弩，以及短枪跟圆盾。 西蒙也赶紧从一间装满竹子的木屋跑出来，望着远处。 手上记录的鹅毛笔还来不及放下，嘴里念着天主保佑。 布兰朝西蒙目标而去，而德斯利正好相对，两人朝同一直线拉近。 待到两人目光都看见对方时，这情况像极了马站骑枪比武。 地上黄土飞扬，数不清的啼痕。 两人骑影交错时，布兰看见了德斯利脸上一动，行了个半低头礼。 紧接着，两骑一前一后行进。 这一长串奔腾下来，豪斯也累的不行，等到布兰拉着缰绳跟踢动马刺提醒。 豪斯喊了一声，布兰下马摸摸他的下巴，表示辛苦了。 “殿下，天啊!您怎么一人到这来了。” 西蒙的声音跟神态像极了舞台剧演员，布兰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闭嘴，跟我去房间里开会。” 后面追赶而来的步兵们，发现布兰被迎接进去，大概也明白怎么回事。 步兵队中，一个资历较深的领头人员，被布兰找进去问话，得到了几枚银卢布买酒喝。布兰用很快的速度，写了一封信，派出一位手下送信，给管辖本地的一位骑士，准备由其引荐，去找欧兹伯爵。 办完这一切后，布兰巡视起这些仓库的物资。 这可都是钱。 这些灰竹的纤维已经全被取下，进行晒干后减轻运送重量，竹体本身则用来作为燃料，或修建其他设备跟陷阱。 越靠近阿尔卑斯山的地区，多少都有生长，中意地区基本没有，北意地区也不多，恰巧欧兹的伯爵的领地就有一些，而尼弗公爵现在领地大涨，他的领地也有些，但大宗还是在山区周围。 距离太远，山区那里只能交易购得，但欧兹伯爵的领地，怎么样都不能再被尼弗公爵攻占。 可就算阿尔贝不支持战争资金，以今日尼弗公爵的实力，欧兹这个孤家寡人只有等死的份。 北意地区剩下那几位封君，都是胆小怕事的，不可能出面，不然上次战争，早就联手对抗阿尔贝跟尼弗公爵了。 从半岛地图看上去，欧兹的地盘被整个压制住，要找外援几乎不可能。 “南下……”布兰想到一个计划，但没跟旁人说。 西蒙还以为布兰看了帐本后，发现自己花费太凶了，心中忐忑不安。 当晚，在西蒙的特意安排下，布兰总算用上满足的一餐，这几天，他吃的全都是自己带的干粮，又生冷又硬。 晚餐是加上一种红色蔬菜酱料的烤羊肉，牛排，炖汤，面包跟一些蔬果。 第39章 归属教宗 食物从邻近的民居之中取得，拜欧兹伯爵的收刮物资所赐，这些东西变得奇贵无比。 但布兰也吃的起，这批容易书写的纸，已经出了三大批，扣除一切开支，已经给布兰带来相当丰厚的利润。 欠阿尔贝的债务布兰已经还清七成。 现在手头上的资金也多了些。 但花钱的地方也多，要赚更多的资金，才能把佣兵团建制再扩大，布兰的目标是扩大佣兵团规模到两千人之上。 有这样一支独立武装，他在半岛就是独立诸侯的存在。 十月底时，印刷术开始影印书本，预计一年之内，布兰可以存下一笔资金，用于打通各种关系。 他先前还送了四本印刷精美的圣经，给罗马的枢机主教，以及卢约二世，在教宗，开始进入罗马的上流交际圈内。 布兰慢条斯理的吃着，他这吃法，也连带影响其他人，不敢狼吞虎咽。 身价高涨，所以眼前这二十多名手下，一样得到回报，主人有肉吃，他们便有汤喝，一样吃的十分尽兴。 用餐时，西蒙跟德斯利，分坐布兰左右两侧。 西蒙发福的倾向越发严重，至于德斯利，看上去没太大变化，保持着用餐不语的习惯。 上回祖父霍华德给德斯利安排了个波斯女人，听说已经怀孕了。 拜此之赐，这个快要的父亲的冷漠北非武士，变得轻声细语许多。 训练时，下手不在那么狠辣。 布兰一边用餐，也到了一小杯酒，朝其他团员们举杯，每次都抿一小口。 团员们则大口喝着，直至酒桶已经空了。 这夜，布兰睡了个舒服的长觉，直至东方已白才醒。 隔日，当地的一位领主骑士领着四位骑士扈从来到面前拜访。 “布兰阁下，许久不见。” “昂布阁下，一切安好?” 阁下或者大人，也是常用的贵族称乎，代指公爵以下的贵族人员。 昂布下了马，把头盔脱下，态度谦虚，接着跟布兰朝周边空场走去，扈从保镖们身后跟着。 说了一会话，昂布不想让人听见，于是挥手，但是他带来的扈从听命，德斯利带着的人却没反应，昂布尴尬咳了一声，布兰给了个眼神，手下们才听命。 两人边走边谈，中午时，布兰都没用餐，也带了四骑跟随昂布离开。 两天后，布兰再一次来到欧兹城堡。 城堡周围都处都是围栏跟壕沟，以及各种防御工事。 谣言四起。 打开大门，城中的铁匠铺升起红腾热火，连半夜都不停止。 几个月前进入时，布兰带了几百人，参予了灭村之战，过去时间不长，所以许多人都还认得布兰这位年轻贵族。 布兰一下马，婉拒了仆人带去清洗的请求。 欧兹伯爵收到了布兰到来的消息，郑重呆在大厅等候。 布兰看见他时，心中一凛，欧兹双眼发红，头发跟胡子杂乱没有修剪，声音低哑。 看上去极度沮丧且危险，布兰告诫自己小心应对 。 “你是替尼弗公爵来当说客的吗?你想要我的领地吗，哈哈……” 突如其来的大笑。 接着，欧兹指着旁边一人，这人说道，“就在昨日，宫廷闯入刺客，已经全被吊死。” 语气狠裂，布兰没说话继续听。 “谁想要这个位子，想要我的伯爵狼戒，只能用火与剑取得，来吧，我不怕你们!” 布兰瞬间明白，欧兹太害怕了，几近疯癫的状态。 当欧兹站起来，来回走动时，布兰发现他成了瘸子，一拐一拐的，大概是上次的争斗所致。 布兰坐在离自己最近的一张椅子上说，“所有人都出去，我有一个方法，保全你的领地。” 听见这话，欧兹清醒了些，盯着布兰，发现后者不像说谎，于是清场。 只剩两人时。 “阁下，投降吧。” 布兰让声音平稳，使听上去诚恳些。 “你说什么!” 欧兹凶狠的眼神已把布兰当成猎物，布兰缓缓道。 “享受过四十多年的领地自治后，本伯爵领已到重回‘天主怀抱’的时刻。” “天主……你是说!” “对的，承认教廷为你的合法主人，交出统治文书，成为教宗国的北意封臣，这样一来，尼弗公爵花费再多钱，都不可能让你被开除教籍，教士喜好信仰，商人喜欢金币，但人人都爱领的，尼弗开不出比这更好的价钱。在罗马的枢机主教，我负责帮你运作，资金方面由我先支付，你只需要慢慢还清。” 这确实是一个好方法，但成为教宗封臣后，可就不能如此随意的发布领地法律，按照如今的教宗国税法，封地至少三分之一的净收入会被取走。 欧兹从雄狮变成一头挫败的公鸡，一动不动，良久，叹了口气道，“靠那些灰竹?便可以还清我的债务吗？” “不止，我们可以有更多合作，半岛可不是尼弗的土地，可不能任由他扩张，但是你先关了这关再说。” “你可是阿尔贝的手下，阿尔贝又是尼弗的女婿，凭什么帮我!” “阁下，请修正您的用词，我只忠诚于我自己，忠于查曼家族。” 其实布兰没把话说透，基于欧兹签下关于佛罗伦萨的债务，要是阿尔贝真的用债务问题宣战，就是投靠教廷都很难绕过，但投诚教廷可以拖入谈判桌，争取一些时间。 明年开春后，布兰先把佣兵团进行人数拓展，增加武力筹码，再有一两年的时间，查曼家族会开始找回荣光。 欧兹城堡呆了一日，布兰便回到西蒙所在，离去前带了两位扈从保护，并且嘱咐西蒙开始私下绘制欧兹的领地内的地图。 从欧兹领地离开后，布兰选择先回到家族庄园，告诉祖父这件情报。 穿过丘陵，森林，熟悉的海风味吹入口鼻中时，相聚庄园剩下半日路程。 为了运送物资方便，佛罗伦萨修建拓宽一条往北的大道，从主中心开始，到北意地区的一条商路，一共七十多公里，进行旅店跟运送信件的驿站之设置，还派有士兵把守。 甚至有借贷或者交换物资的官方据点，提供旅人资金。 也因此故，来往佛罗伦萨的外国人更多了。 出现最多的是应该是来自小亚细亚的商人团。 第40章 天竺霸者 阿尔贝当初虽然没娶阿修克莱的侄女，但也派了使节团到拜占庭，想要占据更多海上利润，压制威尼斯共和国。 截至今时，商人来交易的数量比去年多了两倍。 “殿下，你看哪支商队!” 手下一比，布兰朝前一看，是来自天竺的商队。 他们头上绑着圆黄头巾，嘴巴蓄长胡，护卫腰佩弯刀，男人也带耳环，甚至鼻环都 成员肤色黑黄，或者半黄半白皆有，为首的几人，一些黑红肤色的属下，充当苦力或作士兵，贵族跟重要成员手带宝石跟金饰，走路大摇大摆。 布兰之前在这条大道上，便见过一次来自天竺的商人。 在罗马被骑士团安排保卫教宗出行时，布兰也见过一次，那次规模极大，足足有六十位天竺人到场。 使节团带着产自天竺的纱丽，珍珠，香料，琥珀等送给卢约二世。 这些东方礼物贵重无比。 布兰事后跟使节团喝酒，在一位翻译身上听到，在距今半岛不知多少距离的东北天竺--出现一位英雄王者“罗摩”。 其国名发音“bolo”，被耶路撒冷的商人跟贵族翻译为“波罗王朝”。 此国家起源于圣历a.e.1000-1010年左右，先击溃北面游牧，后败东面外族，南面的土邦大君，国力日盛。 三百年过去，传至如今的十世王罗摩，建立起一支强大的“白象军”，被僧人跟武士称为“梵王”。 波罗王朝的制度很像布兰所在的大陆，属于庄园封制。 天竺人大多信奉一种名为“梵教”的宗教，把人群阶级分为四种，第一等级为僧侣，又称婆罗门。 罗摩则出自第二等级的军事贵族“刹帝利”。 第三阶级为“吠舍”，第四阶级为“首陀罗”，之下还有号称不可接触的“贱民”。 由于罗摩的强大，所以第二阶级与第一阶级，严格来说，没有高下之别，只是体现在祭祀时，有些不同。 在征讨许多邦国之后，罗摩没像前君主那样，贬低亡国者的阶级，还提升了一部人种性，使其获得极大效忠。 派人打听后，有感罗摩之强大，上个月初，卢约二世发出一封盟令，欲跟罗摩交好，借此跟波罗王朝两面夹击两河流域的那些异端们…… …… 兴许是体味太重，眼前这群天族竺商人身上还配置了一种香囊，散发一种……刺鼻的香味，闻着头晕，布兰目光转了几眼，马上抽离。 天竺人来就来吧，这不是他现在关心的事。 出现在这条官道上后，更加放开速度，在太阳下山时回到庄园。 趁着还有点余光，以及屋舍外面插着的明亮燃烧的火把。 布兰可以看见，几个月没回，庄园产生的新变化。 麦田的面积越来越宽阔，稻穗饱满。 田地一定距离内还种植一种防止水土流失的宽树，作为分界线，同时也可以用以农人太热时遮阳。 有两间专门用来处理纸张的仓库就盖在庄园北面，距离祖父的住宅中心大约七百米的距离。 再距离四百米，则是一间砖头制成的印刷房。 上面的四道大烟囱口不时冒出滚热黑烟，从早到晚不绝。 刚开始兴建时，许多女仆吓的说不出话来，以为那房子在进行害人的黑魔法。 布兰后来把工匠约内斯，转移回到庄园来，日常就在这工房里，他心想这样安全些，避免约内斯逃跑或者被人发现秘密。 约内斯虽被软禁，但生活基本无忧，要什么布兰都提供给之。 印刷房内的几个学徒也是，他们被牢牢看管住，每三日，会有人送给他们需要物资清单。 祖父霍华德身体日渐衰老，所以这个时间，有时也在睡面休息。 布兰回来后，没让人去喊，反正自己算了算时间，这里待一两晚再走也不碍事。 卡罗尔运送一笔纸货到南方去，庄园里剩下杰克在看守。 铁山在拉比村训练佣兵，德斯利跟西蒙还在欧兹伯爵领地。 至于跟自己已经一段时间，反应聪敏的矮子希尔德，则留在罗马学习经商知识。 在罗马，布兰开设了一间货币兑换行，不过生意可没当初想象那么好做，只能说还过的去，毕竟那里是修士的天下，兑换价格，利率等都要遵守教廷指挥。 “殿下回来了!” 正在房间编织衣服的玛莲，听到通报后，放下针线，马上从一间独立的红屋中走出。 嫁给卡罗尔后，不再算是宫廷女仆长的身份，不用居住在布兰的房屋旁，不过庄园女性，还是全由她管辖命令。 玛莲靠近端详着布兰，她换上已婚妇女的打伴，身上漏出的可见肌肤部份更加的少。 “殿下，您这路上安全吧，有遇到危险吗?” “没事，给我烧点热水吧。” 这个时间，晚饭也吃过了，但布兰不饿，只是一身脏污，很想快点洗澡。 当一身脏污除去后，布兰精神许多，他穿着宽松的白色睡袍，没马上回到自己屋内，而是先取出钥匙，去祖父房间旁的一间卧室。 经过扩建，家族宝物跟书籍已经移出祖父房间。 钥匙只有两把，在布兰跟霍华德手上。 打开房门，里面还有淡淡的熏香味，两个小时前，霍华德还在这房内书写领地日记。 布兰打开日记，看了看祖父写的东西，都是一些日常。 左边有两座明显立台，挂着全套的骑士装备，一具显银是祖父的，一具显黑是布兰的。 上次出阵，布兰就穿这一套显黑的--黑骑士布兰。 真正的骑士对待武器，如同自己生命般重要。 霍华德下令，每五日仆人就要用油等保养品擦拭一次，使其光滑崭新。 布兰房里那些重书也都移到这来放了，这卧室很大，哪怕放了一张大床，一张长三米宽三米的长形书桌，武器，地图，跟六排书柜，都还显得太空阔。 布兰来到其中一书柜面前，取出一本空心书，里面再拿出一把钥匙，朝房中某个隐秘角落插入，接着机关打开。 一口宝箱从地板升起。 布兰慢慢打开，开启一瞬间，内里发出星芒，璀璨夺目。 有颗比姆指还大两倍的光石，正靠在一旁韵养此剑。 这颗光石原本是白绿色的，但本身颜色已经完全暗沉下去，目前呈现了暗灰色。 第41章 星剑之火 光石一般呈现透明色或金色，但是有些光石吸收了自然杂质，呈现不同元色。 所有光石都有着疗愈能力，这种绿色光石，“修补之力”最高，副作用最少。 如果用暗红色的光石治疗病人，那么那人可能性格之后会变的冲动，容易因小事暴跳如雷。 用“暗白色”会使疲惫者长期精神亢奋，但可能因而永生失眠…… 用“澄白色”光石，可以提高视力，但会使人皮肤严重染黑，谨慎使用。 澄白色的光石，几乎千年都没一颗，查曼家族三世大公时期，曾发现一颗，当时被三世大公用来炼制灵药，想要永保青春。 但是之后发现身体开始严重反黑，三世大公忍疼把身上的肉割了许多，再用其他光石治疗，但新生的肉依然呈现黑色。 最后三世大公抑郁而终。 这个记录保存在家族统治者隐秘手稿中，布兰曾经看过，但没太在意。 但这事若是让曾经一同竞争雪马的圣殿骑士团同伴“琼安”知晓，就能解他心中的伤痛来历。 原来琼安的母亲在十一岁那年，游览一个岩洞时，无意得到一颗指甲片大小的澄白色光石，后被她用来治疗腿上的疤痕。 但有的人身体能力能抗光石，加上吸收的量太少，所以副作用被压制下来。 琼安运气差点，母亲生他的兄长时都没显现，到他时引发此症，成为英格兰宫廷的“异类”! …… “真美!” 剑上七颗融入剑身的七颗宝石，发出六道闪耀星纹，星纹闪耀条数的多寡，代表能发挥七星剑多大威力。 这是后来祖父告诉自己，布兰才知晓的。 尚格时代在抓捕白龙时，过程中产生极大裂痕，也使剑之星纹只能亮出三条。 四条星纹的七星剑能产生心灵之力，拿在手上时，勇气勃发。 勇者无惧—能够一人面对二十人而不心生退意，当然，打不打的过另说。 霍华德时代，甚少使用，用了不少光石，恢复到了五条星纹程度。 五条星纹时，剑的锋利程度提升，可以一剑斩破厚甲。 六条星纹，就是现在这样子，七星剑能发出“火之波纹” 火之波纹发动时，并不会喷火那样神奇，但有股热力从剑身传到手中，接着手心进入身体肌肤，使人血液流失速度变得缓慢，并有止血功能--这就是为何前人封君领主跟骑士们，都传说拿着七星剑之人，可“永不受伤”之缘故。 其实真正原因是不当场流血，事后再偷偷疗伤才产生此说法。 高祖父尚格乐意谣言传放，并不制止。 上个月，祖父霍华德来了一封信，只写着“六纹”两字，布兰就迫不及待想回来看了。 把手指轻触剑身，只感到微温，这是因为当年打造七星剑时，尚格加入自己的血，跟许多光石，使查曼家族血脉，能够遏止火之波纹。 布兰取此圣剑，朝左右挥舞了两下，点点火花冒出。 布兰想试试一件事，在犹豫了两分钟左右，他把七星剑放在手臂上。 但是有点怕疼，于是又把剑转移到小姆指上，靠近指甲边缘那，用很轻很轻的力道，大概跟针了一下那般的力道，剑身轻轻滑过一丝。 那边有他这几日奔波树丛而过时，被藤蔓弄伤的小伤口。 剑甚锋快，马上打开原本凝固的裂痕。 应该要渗出一两滴的血的，但手上只有一瞬间的刺疼感，并未见红，同时火之波纹的力量真的穿入身体。 有点像喝了酒般，身体发热。 自攻自疗，布兰成功验证功能真伪。 启动六条星纹后，可以每隔一段时间放入火焰热炉中蕴养，保存剑的活力。 这一夜，布兰爱不释手擦拭的把玩七星剑，最后在书房缓缓睡去。 布兰醒来时，躺在自己的床上，这里是他的家，再也安全不过，在这里，他才可能被移动搬运而不醒来。 不过其实中途被搬运他有睁开眼，看见祖父的慈爱笑容，便有马上闭眼。 祖父清晨醒来，知道布兰进入宝库，便马上来查看，七星剑已经被收回原地，布兰正在书桌上看着统治者历代文献。 霍华德宠溺的摸了摸布兰脸颊，接着想把他唤醒。 伸出手时，发现手上的皱纹跟布兰年轻的肌肤，产生了唏嘘感。 自己真的老了，希望自己这个唯一的血脉，能够成为荣耀王者，把七星剑重新带回高庭宫。 现在高庭宫不叫这名字了，被那些叛贼们改了个狗屎名字--布林宫。 那张祖父尚格用黄金打造的金床，听说也被溶掉了，当作城市运转资金。 感伤之后，霍华德找来仆人把布兰轻轻的背出去，并让外头所有的人把声音压低，所以今日的庄园，比往常安静几倍。 大概在早上九点时，布兰完全醒来。 窗台上有只好看的黄猫也盯着自己，对望了会，布兰头发蓬乱，打了个大哈欠，接着猫去人起。 听到动静，一位仆人敲门，获允后进入，手上拿着小餐盘，放着一点止饥的食物。 布兰早上随便应付了点。 到了午餐，丰盛许多。 这场餐桌上除了霍华德，布兰，玛莲，以及杰克一家人(岳父岳母，妻子罗拉，另外两个女儿，以及十三岁的独子)。 罗拉长相不逊于玛莲，且她更加年轻，看上去青春动人，但是她没有化妆，衣服也换上那种普通的亚麻衫料质，避免盖过玛莲风头。 已非初为人妇，罗拉的各方面都想的很周到。 由于这一两年，来往拜会的贵族，路过的商团，寻求条顿佣兵团帮助的富翁们增多，用餐房改建了一番，变成封建君主们用餐的场所。 还放了观赏用的铜像在里面。 霍华德跟布兰坐一起，他们台阶较高，台下离了四米左右，有左右方桌给了客人跟属下。 侍酒人数也改成男女各一，男仆服务男客，女仆服务女客。 “殿下，我年轻时也进入过圣殿骑士团服务过，虽然只有短短一年，但是还是有点人脉的，要是您有需要，我可以陪您去趟罗马……” 第42章 龙鳞羽甲 卓尔本人吹嘘过往荣耀，跟不断提醒自己是“前伯爵”的事实。 女儿跟妻子都见怪不怪。 而看在杰克的面子上，布兰微笑应对，至于霍华德，也不讨厌。 都是亡国君主，起了相惜感。 因为布兰回来，所以午餐丰盛，主菜是烤全羊。 一大早就杀了一头，布兰喜欢吃羊肋排的部位，再撒上甜中带咸的酱料。 吃着美食，布兰也不避讳的把北意地区发生的事情完全说出。 已经过去这么多日了，想必相关留言已经被往来商人传到佛罗伦萨，再过三天，估计枢机会议上，就要对欧兹伯爵进行“教罚”讨论。 而布兰出的计谋，投靠教廷自然没公开说出来，这事只能跟祖父说。 卓尔一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事，虽然布兰说的含蓄，但联想到尼弗的儿子被一脚踢断那地方。 卓尔无法压制喜悦情绪，赶紧喝了一大口葡萄酒才免的笑出声。 甚至联想翩翩，尼弗最好被气死，接着爆发内战，接着他的那些旧臣加上自己女婿的帮助，自己还有重新被称为阁下的一天。 卓尔的独子艾伦，经过这段时间的寄人篱下，懂事了不少，表现欲望，也有很大提高，他喝了两杯葡萄酒，让脸上看起来更加红晕，接着对布兰跟霍华德低头行礼后，输了几句话。 大意是，危难之中，收留我们一家，作为一位骑士，必将以性命来回报守护的客套话。 几个月不见，发育期的艾伦成长的很快，比之前高了小半个头。 眉宇之间，开始展露英气，不得不说，卓尔一家的颜值都挺高。 尖锐的变声期，配上故作稳重的态度，有些滑稽，但霍华德挺满意，回敬了一杯。 接着切了一小口撒上胡椒的羊肉，放入口中咀嚼。 多少口咬烂，多少口下肚，才能体味美味，已经是本能反应。 他的动作极慢，应该是场中所有人吃的最慢的一位，他信奉进食应该是一种享受，而非只是饱腹的过程。 “布兰。” “祖父。” “我听那些商人说，巨人阿修克莱在半岛外海操练起一支海军，拜占庭人操练海军只有两个目的，一是东地中海，二是爱琴海到半岛之间海域。 东地中海有耶路撒冷王国，二次东征留下的上百战舰跟麻风王的威望还在，还有那群圣战士们，对他们来说正教徒也是可以攻占的对象，所以我猜应该是瞄准罗马或者威尼斯，甚至佛罗伦萨都有可能。” 老大公这话让所有人都放下刀叉。 爱琴海巨人对他们来说可是比拜占庭紫帝更贴近自身，且可怕的人物。 这一两年，出行爱琴海的商船们，不少都会挂上阿修克莱个人专用的“独角兽”纹章。 商船缴纳货币，取得一定时间的使用权，可以在爱琴海的海稻关卡寻求支援，若是被发现伪造，那么可能会被扣押，或者途中被“海盗”给夺取。 阿修克莱个人画像，也不断出现半岛。 “祖父，我也觉着您说得对，估计跟半岛的海运有关。” 卓尔还想插嘴，但是霍华德一个眼神就让他马上闭嘴。 这时是祖孙对话，除非自己发问，不然属下们都不需要带着舌头，低头吃东西便是。 “布兰，再过段时间，佣兵团扩建完毕，纸业跟印刷生意也更上轨道，我们去趟施瓦本(把婚事定了)，半岛也逐渐被黑云拢盖，差不多也到了你的大事(婚姻)”。 布兰脑中浮现王女的脸，真的是未来的枕边人? 一瞬间，也浮现起勒里那位堂妹…… “哥哥，麻风王是不是怎如传说中的那样，满脸恐怖疤痕，并且养着许多毒蛇，每当有人违逆他，就会被关入蛇牢里?”艾伦的两个妹妹，偷偷地问，艾伦只是随口应了一声。 大海阻隔，使东方神秘蒙上一层面纱，那些不太遵循教廷命令的封主们，总是会被冠上一些奇怪且没有根据的传说。 用过午餐，今日气候晴空，也不炎热，稍作休息后，到了下午三四点时。 布兰跟杰克一家在附近骑马闲逛，还带了几位领民的眷属。 庄园周边近两千米之内的距离，设置了六个八米高的木制塔楼，用以监测周边动向，上去者还会派至弓弩，用以瞄准突如其来的敌人。 布兰们闲逛的范围不超过这区域，加上也带了八位扈从，所以十分安全。 来到一条溪流边，众人下马。 地上铺了坛子，女眷们开始说笑，并打开餐盒，取出点心，搭配泡好的茶叶。 这是布兰送的，不然平日他们喝煮熟的开水或者淡果汁居多。 “殿下，听闻你在圣殿骑士团学艺，我能向你讨教吗?”艾伦发出了骑士间的切磋。 “来吧。” 布兰可没觉着自己会输给一位少年，虽然自己也不大，但自己可是上过战场，还杀过敌人的骑士。 离庄园不远，布兰便让人回去取木制用来练习的武具。 约二十分钟后，布兰跟艾伦在草坪上对峙。 上段，冲刺，砍劈，回挡，游走。 半岛剑术也发展到相当可以的地步。 艾伦的技巧娴熟，步法完全按照其他骑士教育他的那样。 布兰礼让对方先攻，把木剑靠在身前，只进行格挡回避。 艾伦却越打越起劲，不知道是布兰相让，年少气盛的他，突然想赢，眼神一转，狠狠加重力道，接着从上至下狠狠挥出一击。 布兰侧身闪过，上了战场加上在骑士团的一些训练，也近于严苛之赐，布兰在这一瞬，本能地还手，右手笔直飞出一道银芒，拍在艾伦的手臂上，让他疼痛弃剑。 “你打的很不错。”布兰上前安慰他。 晚宴时，布兰没有去吃，霍华德也没有，两祖孙留在宝库里。 祖父神秘的说要给布兰看一个宝物。 布兰有些错愕，宝库所有的东西，自己已经看过很多次，还能有什么? 就见霍华德人站在宝库中，接着除去外衣，身上露出了一层薄如羽片的透明铠甲! 第43章 圣城祸乱 “一直以来我内衫都穿白色衣服，就是为了掩盖这件羽衣，这是从白龙身上取下的。”霍华德接着道，“你看过‘白龙之书’，你还记得最后一页写的东西吗?” 白龙之书是尚格大公抓捕白龙后，对白龙进行的一切研究记录之书，当世没有第二本。 也放在宝库之中，最后一页里提到，龙族身上鳞片每隔数十年会脱落，要是红龙，则会吃下肚当成食物，而白龙会吞入口中咀嚼，留在胃液中腐蚀，后再吐出，周而复始，这片纯白似雪的羽衣，有强大的龙族威压，穿上之后，一般自然界的生物，都会惧怕。 也就是说，让现在的霍华德去面对一头虎，那头虎甚至可能被吓跑。 “可是祖父，这衣物不是陪着五世大公入墓了?” “没有，一直由我穿着。” 霍华德把衣服脱下，布兰小心接过，摸上去十分冰凉，还散发一种异香。 “这香味怎么有点……我……” “是不是让你想起女人了。”霍华德一本正经道，“这香味叫龙涎香，白龙吐出后的口水加胃液混合而成，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无法抵抗其中的毒素，尚格祖父用了大量光石除去其中杂性元素，才可以穿在身上，祖父穿过，我父亲也穿过，但父亲跟我一样，被这衣服引响极大，所以对女人特别无法克制，所以外头的人才说我是勾引大师。” 虽然霍华德这么说有点甩锅意味，但还是有一定道理。 “我们查曼家族曾经有这么多光石吗?” “不错，在威尼斯本岛东方外海，距离一英里的一处小孤岛，藏有光石矿，但是在我统治当时，已经挖掘完毕。” 这羽衣十分有弹性，布兰穿上后轻轻拉伸，就变的非常合身，一点重量都没有感觉。 “这件羽衣防备能力，跟钢铁一样强悍，穿上之后，再拿取七星剑，单打独斗，有巨大优势，不过身为统治者，我们不需轻上火线。你先穿着回去罗马，由于你一人呆在骑士团，避免七星剑遗失，日后有我们的城堡领地，号令至少千人时，再将这剑带上身上……有一天，你身披龙甲，手持七星剑，整个威尼斯的人民都将跪在你的足前!” “我明白了，祖父。”得到一件宝衣，布兰内心高兴。 接着布兰又跟霍华德商讨一些机密至半夜，才各回房间休息。 回骑士团时，布兰带着几位保镖，南下轻装快马回到罗马。 当从山坡上看见高耸广大的“圣凡乔尼”大桥堂时，罗马已经进入眼帘不远。 布兰没连夜通关，选择在一间小旅馆里过夜。 这里是罗马外城，进出的几乎都是教廷属民。 身上几乎都有标志性，表示光明教廷的十字图样饰品。 布兰跟老板要了一间可以休息的睡房，两个扈从一起跟着打地铺。 隔日早上，布兰准备结账时，听见两位隔壁房的年轻杂货商人正在对话。 “听说圣城(耶路撒冷)引发了大量霍乱，大量士兵病的无法下床，甚至死去，还有许多平民也是，现在不但药品奇缺，各种货物的价格都因被哄抢，涨的离谱。” “那又如何，一去东方，路途遥远，万一你中途病到，可什么都不剩了，你那位未婚妻也要被其他商人娶走。” “呸，趁着年轻，我们应该去搏一搏，圣父(教宗)之前不是还下令，自愿前往圣城服务的商人，给予减税优惠，我们还可以去圣城朝拜，把手上的货物出手后，再输入一些异端奴隶回来，一趟就可以攒下几年的收入了，你知道那里现在一磅肉的价格，一袋小麦值多少嘛，成功了，说不定还能开设店铺，成为行会店主中的一员。” 两位商人聊着未来，布兰没有介入这个话题，他身处骑士团中，也知道一些内幕，只是没想传的这么快，大洋之隔，如今连普通商人都知道这么清楚。 两个月前，骑士团进行人员调动以及护送“未来王后”行动，布兰本来也在前往圣城的人员当中，用了点“心意”上交，才推掉。 所谓未来王后，乃指教宗卢约二世指望给“狮心理查”的一位罗马贵女。 教廷藉由此行动，意图控制圣城。 上回理查来半岛后，跟教廷接触自主私自答应婚事，回去几经波折，终于让王国反对派贵族同意此联姻。 这位罗马贵女长的并不好看，幼年时磕断一颗门牙，但政治联姻最不考虑的就是长相。 她是卢约二世的亲侄女，可以生育，这便足够。 卢约二世为这位侄女准备丰富的嫁妆，在东方的教廷属地上，给其画了一块肥沃封地，几乎相当于半个伯爵领，并强抬其身份，让奥地利大公赫蒂?戴?詹姆，收其为义女，当其监护人。 卢约二世是平民出身，后来他的亲属们受其地位影响，都成为骑士，并且开始跟一些中小贵族联姻。 但这种一代贵族，很受轻视。 且转让教廷属地的行为，自然也有主教不满，在罗马教务会议上，引发争论。 由于一早收到东方霍乱情报，布兰可不想轻易犯险当保镖，而他也因此联姻多次听到狮心理查的大名，甚至还看见狮心之画像。 由于画的有些不精准，加上胡型不同，布兰没把当初比武时，那位跟札木合激烈打斗的骑士想入脑海中。 也因这一推迟，布兰还有很长时间，才会遇到这位日后的东方王者。 进入罗马之后，不到一日时间，宫廷突然发出警戒令，全城戒备! 拱卫圣父的精锐骑士队们，不在者全部招回，进行日夜巡逻，脸上杀气腾腾，这个举动，让罗马的物价，连着两日都上涨了百分之一。 装作还是疼痛，脸上擦了点白粉，看上去显得疼些，布兰才回骑士团总部。 方队长费洛列不在，他身为高层，进了教宗属宫—圣本堡。 这是要塞式城堡扩建而成，既有军事森严的气味，又在新盖建的建物群上，添加绘画，雕像，喷泉，十字架等明显图样或者景物，顶端尖拱样式多样，玻璃多用上彩绘。 建造师们称这叫“哥德式技法”。 第44章 大乱将起 这里也是大陆藏书最多的神学图书馆所在，足有两千五百本藏书，还有一间教士大学也在其中。 四百人在此拱卫教宗与枢机们的安全。 即便有伤(假装)，但布兰也被上司费尔南多命令，不得擅自离开。 圣本堡灯火通明，巨大的蜡烛好像不用钱，灭了再点，一日一夜后，多位高层从里面子走出，布兰才知道原因。 上帝之手，光明之盾，教士顶点的卢约二世病倒! 自认得到天主恩音之后，往东方投入了巨大财力跟人力，但是却爆发这么严重的疫病，被一位已经接受“法兰克皇帝”资助的枢机候补解读为神旨，加上先前的转移封地事件，一起对卢约二世发难。 这位枢机候补能说会道，还把一些灾难异像，全扯到一起，卢约二世没辩过，一时气恼晕倒，才有如今的警戒之举。 教宗病倒，先是拖延了两日，发现无法议事后，便由其他枢机补位，先顶替一番。 可谁来呢，枢机投票便产生分歧，最后由病榻之中的教宗，艰难写下“海伍德”只名字，决定由他担任代教宗之职。 这位枢机主教可是布兰之前修道院的院长，到了罗马后也问好过，骑士团任职也见过两次，还算熟稔。 海伍德升阶，费洛列开心异常，两人有着深厚私交。 一切手续办好之后，枢机们从圣本堡发出公告，接着海伍德进入圣本堡的高台上，身穿白洁圣衣，接受属民朝拜，持续半日之久。 而布兰最为关心的欧兹事件，因此产生变故，紧急会议上没有得出讨论，因为突发事情实在太多。 南方的神眷者柴苏最近派出的商船，不断跨越海界，侵扰到罗马商船多次，需要警告。 圣殿骑士团跟医院骑士团，因一座小岛产生的纷争也还没解决，甚至越演越烈。 英格兰的长腿爱德华，不断来信请求教廷发出一封和平令，阻止苏格兰的征服者威廉之军事入侵。 丹麦王国掌控的西南地区有七位小贵族脱离，组成一个新的势力联盟，名为“尼德兰七城联合”，推出了一位总督(大议长)。 他们也派人到教廷来，寻求同盟以及受洗。 尼德兰人宣布其属下势力，可以全部改信，但需要教廷跟光明盟国与他们通商，同时缔结军事盟约。 法兰克帝国也将进行多位国中主教改选，需要派人监督。 还有从圣城的撤军跟医疗行动，新年之后的城中大弥萨。 这一件件大事都比欧兹一个小伯爵事件还要急迫。 不过由于欧兹派出的信使，提出了领地回归天主之意，这可是开土之功。 海伍德在当晚，思考了下，就给出尼弗公爵跟欧兹伯爵，不得先行开战的强制和平令，用词十分斟酌。 再请两位当事人，在收到信件的三十天内，来教廷解释情况。 此由海伍德亲口下令，作为代教宗，他决定展露他的“外交长才”，让两人都到罗马来，聆听主之恩音，免去争斗之举。 由于费洛列的因故，他们这一方队，突然改变任务，成为负担圣本堡的代教宗贴身护卫。 这可是荣耀职。 穿得护卫衣服也不一样，身上镶有圣金线。 布兰因长相出众，问答有礼，兼有修道院之求学经历，而跟勒里，费尔南多，一同安排在海伍德身边，每人八小时，三班轮流。 不过费尔南多占据了中午时刻，早，晚的两时段给了另外两人，布兰是晚上时段(晚上八点至早上四点)。 海伍德写下和平令时，布兰就在身边看着。 几十年沉浸写出的字，笔锋整洁有力，布兰认为比自己强多了。 其间，海伍德还对布兰说，“听说你上次参加某场北意战事。” “是的，阁下(对枢机也称阁下)。” “我认识尼弗公爵，我在佛罗伦萨时，见过这位殿下好几次，是名非常勇武的骑士，不过欧兹我没见过，你说说他吧，我也想知晓是怎样的一个人，犯下尼弗口中所说的暴行。” “他是位……”，布兰把脑中记忆整理出来，缓缓开口。 期间海伍德的脸一直看着落笔，偶尔看布兰一眼，当布兰把整段记忆说完，前者只是应了一声，布兰便安静站在一旁，不作他想。 当晚解除任务后，布兰马上去通知欧兹派来的信使，让他回去通报好消息。 由于有身份牌跟身上服装为证，哪怕有着宵禁，布兰依然不受盘查。 虽然解除勤务，但他没有马上回去骑士团，而是骑马回去自己在罗马购置的屋宅。 屋宅前面有一人守卫。 当听见马蹄声，那人马上进去通报，接着内屋的管家希尔德就从门口出来迎接。 这一年多过去，希尔德身高没有增长太多，布兰又高了些，两人站在一起对比更加明显。 但希尔德神情有明显提升，变得极具自信，甚至可以说散发光芒。 他目前充当布兰在罗马开设的“货币行监督人”。 把各国各地区的物价，汇率全都记熟，他每天都要摸这些货币直至入睡，现在把眼睛蒙上，光用手摸的触感，就知晓是产自哪里的货币，价值可以买几磅奶油。 他有空就去港口，闻海水味道，并找那些刚上岸的水手，用自己赚到的薪水请喝朗姆酒，了解他们每趟出行的大小细节。 虽不离开罗马，但情报一点不落。 上回，他听到一件传闻，有商船在半岛外海触礁沉没，上面装满工艺品，这玩意罗马跟南法的普罗旺斯也有产，并也从北非输入诸如象牙，或者犀牛角之类的货物。 从日子判断，跟水手描绘的船旗，希尔德认为是为了庆祝阿修克莱的生日宴会，以及卖给其他贵人所采购的工艺品，来自拜占庭的船只。 于是希尔德找到布兰商量，添购了一些工艺品。 受限于行会势力，他无法买入太多。 之后拜占庭的商会判断日子，从罗马收购最快，又派人从爱琴海而来，重新收购一整船，并把转手的价格再度提高。 第45章 我有一个大公梦(求点订阅) 而这笔货物从输入到卖出，只有八日，带来的利润，足够使一位面包师辛苦八年之久。 这给希尔德带来巨大满足，他崇尚财富，更加崇尚海洋。 他想要有一只自己的海军，这样他想去哪就去哪，想卖什么就卖什么。 “殿下，赫蒂大人已经来了，还带了酒跟食物。” “好。” 布兰脱下防冷的披风，丢给希尔德，直接进去屋内。 屋子里的炉火使人温热许多。 椅子上坐着一位年轻人霍夫曼?戴?詹姆，奥地利大公赫蒂之侄孙。 两人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了。 半年前的斗殴事件，两人一度交恶。 但仇若来的突如其然，消散也快。 那段时间，正好是霍夫曼被家族长辈来信斥责，说他在罗马的开销太大，被勒令来年需要回去解释之时。 所以霍夫曼心烦意乱，看谁都不顺眼。 加上一开始在团内被黑骑士琼安折了面子，更令他不满，才做出一些荒唐举动 两个月前他收到奥地利情报，大公继承序位里，排在他前面的一位男继承人病死，现在自己的序位上升到第五。 且很可能上升到第四。 家族男丁不多，所以长辈来信转为温和，让他专心任职，将来帮他找个富有的女贵族，提升身份，进入公国宫廷之中任职。 说不定有天，那些前面的成员都病死，轮到自己成为奥地利的主人呢? “努力”不值钱，“梦想”很值钱! 这使霍夫曼冷静下来，也开始弥补之前的骑士团人事交恶。 布兰也在缓和人群中。 霍夫曼先抛出橄榄枝，布兰刚开始没接，生怕有鬼，但后来见霍夫曼诚恳，于是约定地点就在自己的地方，这样不怕对方搞事。 霍夫曼也同意的很爽快，且想的相当周到，避免费尔南多误会，总是私下来见布兰。 喝酒让人忘记交恶，如果喝一次不能解决，那就喝两次。 这次已经是第四次见面，但是不喝酒。 霍夫曼也下征服棋，技术不错，两人第二次见面时就开始下，布兰当时还不下太的过。 此次一进屋内，霍夫曼上前给布兰个热情拥抱。 看上去关系极好。 两人都在几次交往内，把对方的兴趣跟脾气摸清。 坐下后，霍夫曼拿出一盒从爱琴海进口的“木乳香”，香气他知晓布兰爱吃这玩意(只是不知道布兰是为了治疗童年被下毒产生头疼)。 布兰很直爽收下，也让希尔德拿来一柄古董短剑。 “这是我这次回佛罗伦萨，经过集市时，从一商人手中买的，听说有几百年的历史，你是武器鉴定方面的行家，你品鉴一下，带着身边吧。” 霍夫曼接过之后，端详一会，眼神集中推断道“底部纹路采用火锻技法来烧，剑鞘外的玫瑰虽然已经掉色，但向外延伸出四瓣，这是紫玫瑰，这种花产自波西米亚的……” 专注，认真，严谨。 霍夫曼把短剑的每一面纹路都看过一次，说了十分之多的话。 “产自波西米亚，大概出炉于a.e.1200年期间。”这是卖货的商人当时所说。 而霍夫曼把时间，往后推了三十年，定位到某位国王在位时间所打造送给封臣的礼物。 布兰微笑以对，两人最近都身兼护卫之职，不敢喝酒。 霍夫曼在今日早上，已经收到通知，也成为教宗护卫之一，并在下下周的大弥萨中，会接待各国君主或者使节。 而作为教廷坚定盟友之一的奥地利大公，每隔两年就会来一次，今年刚好会到场。 于是海伍德也决定把霍夫曼带在身边，让这位詹姆家族的年轻子弟，多出风头。 “布兰，我刚刚才从正门回来，已经有一些贵族到了，再过三四天，贵族带来的扈从们，至少逼近千人，那时有的我们忙。” “边吃边谈。”布兰直接让人把食物送到椅子旁，再架个桌子。 “这牛肉炖的不够烂，下回你去奥地利，我带你去一个大牧场，那里水草丰美，牛肉的味道，是我吃过最可口的，简直要把舌头都吞了。” “好，会有哪一天的。” “布兰，这次大礼弥完，我们可能要各奔东西了，你有想去地方的吗?或者跟我去奥地利?我给你介绍几位不错的女贵族。” 布兰知道霍夫曼只是随口一说，并不当真，随便回道，“我想去北方的巴伐利亚。” 其实布兰想去的是施瓦本，王女在那。 “嗯，巴伐利亚也是块好地方，光明世界四大骑士团之一的利沃尼亚也在那。” 说起来，利沃尼亚骑士团中，现有位高层跟布兰还有血缘关系--有位骑士是布兰叔父! 不过这段故事，布兰从没听说过。 二次十字军爆发的前八年(a.e.1280)，曾有过一次小型十字军，就是因为这次失败，才催生二次东征的报仇心态。 这一次的作战领主，多以半岛跟大陆中部诸侯为主。 巴伐利亚方是参战主力之一。 当时巴伐利亚的领主跟骑士们，有几位就是借道威尼斯海，接着在北上回到故国。 同为参战领主之一，也为了宣扬威名，霍华德热心招待回去故土的领主。 其中有位子爵的妻子，因一早收到消息，便南下先到威尼斯等候丈夫。 没想到丈夫回程的船只遇到风浪，大半人葬身海底。 就这样，这位年轻貌美的子爵夫人成为寡妇。 没有子女，意味着即将失去领地，甚至可能会被家族强迫在嫁给别人。 这位夫人思考再三，忍着伤痛，三天后的夜里进入了霍华德书房。 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这位夫人容貌秀丽，声音又好听，宫廷中人都对她很有印象。 当她跟大公“一夜长谈”之后，隔日，宫廷就出现一位打扮很像子爵夫人丈夫的男子出现。 他面容憔悴，戴着帽子，无法完全看清长相，但是喊着妻子名字，两人在众人面前热情拥抱。 “天主保佑，子爵没死。”许多人都升起这想法。 接着十几日，这两人几乎都在霍华德准备的房间里进行“繁衍”之事。 第46章 草原女汗(求点订阅) 这样的恩爱，还引来高庭宫的护从私下非议。 实际上，这人是霍华德找来的“假演员”，真正进入的人是尊贵的威尼斯大公。 由于是在自己地盘内，当觉着播种够了，霍华德就找了个急病暴毙的由头，把这位“假丈夫”存在化去。 女方在威尼斯处理葬礼时，也跟霍华德进行了大量切磋，终于产生后代。 由于还无法判断是男是女，这位夫人回到领地后，便被其他家族成员跟领地属下骑士先安置，等待满时间诞下男继承人再说。 七个月过去，诞下的是名儿子，但这孩子左手有6根手指，在小姆指旁还延伸一根更细的指头。 这在当时被看成是“巫师之指”，有不祥征兆。 接着想要谋夺领地的家族成员，收买这女夫人带去威尼斯的仆人，指责其跟威尼斯大公的通奸事实。 不过女方否认，而他们也没胆去强大的威尼斯抓奸夫，最后由本国王室裁决，女方交出大部份土地，留下一块贫瘠，勉强可以称作村落的骑士领。 无法忍受穷困，这位风华正茂的贵夫人后来也向威尼斯发出过求援信。 言辞恳切。 由于霍华德风流倜傥，身居高位，这几个月相处，也让这位夫人芳心暗许，甚至想着抛弃穷村子，带儿子来找霍华德。 一位大公，怎么的也能让自己母子过上很优渥的生活，哪怕不能成为合法私生子，也可以按前夫的家族姓氏过起贵族日子，日后娶位地中海贵女。 但霍华德并不想管，这只是一场“露水姻缘”。 一位刚刚失去丈夫的女方向自己求助，自己本着仁慈之心施以援手。 而现在女方却想靠着这孩子，来索取回馈，很明显，此事不公，也不符合自己的行事准则。 霍华德从没有回信，他也不害怕女方公开，他的私生子虽多，但从来只重视正统所出。 他的亡妻元配生下长子汉森(汉森之后留下布兰)跟几个儿子(后在公国被攻破时死去)。 其他的子女都是路人。 这位子爵夫人苦等不到，最后死心，虽没把身世告诉儿子，但儿子在后来整理母亲遗物时，从信件中发现了这一切故事。 半岛大公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香料塞满大街，异国商人群聚的的威尼斯，屠龙者，七星剑…… 这些威名让这位名叫巴格伊的少年骑士，最终在十三岁那年按耐不住，踏上南下寻父之路。 威尼斯当时虽时局动荡，但几代大公建立起的高庭宫，依然散发繁华。 黄昏时后，太阳降在用金箔贴上的尖顶塔楼上时，衬出一种亮华。 贵族们斗兽乘船，饮酒作乐，穿上东方丝绸，没多少人想到这是最后的辉煌。 把身上的钱都送出去，少年终于打通门路，在一次霍华德出行时，巴格伊拦住父亲的车驾。 这是六匹良驹拉的宽大马车。 只有巴伐利亚王这么出行驾过。 第一次见到父亲，巴格伊的心火烫烫的，双手颤抖把信件送出去。 父亲的长相很英武，让人一见便很有好感，完全不似粗鲁贵族。 在父亲身边，有几位英俊的贵族少年乘马说笑，大概是自己的兄弟吧? 他们穿的白丝绸，自己只有在王室跟大贵族身上见过，骑的马驹高大威猛，清一色都是白驹，与之相比，自己骑的这黄马瘦弱矮小，就是一头驴子。 说不定自己也能成为其中一员，满腔想法不断涌起脑中。 慵懒看了几眼，最后霍华德让人将信退回去少年手中，并朝耳边的官员耳语几句，接着乘车离去。 之后有位中年官员把少年拦住说，“来自北方的客人，奉殿下之命，我将替您提供食宿服务，以及通关文件，您可以在威尼斯游玩几日，这里是一点钱币。” 既然这少年，这么辛苦找来，就给点路费打发走，霍华德十分果断。 当然，要是少年想游历一下也行，酒，女人，什么都可以。 这是作为父亲给私生子的一点心意。 巴格伊最后选择接过钱，他愤怒回到巴伐利亚，再也没想过找霍华德，并且努力学习武术。 后来因作战受伤无法生育，便娶了一位怀有身孕的商人女儿，生下名义上的合法继承者。 并在四十岁那年进入利沃尼亚骑士团，如今已经是骑士团“副团长”。 这次也会跟国中使节一起到罗马来。 …… 房间已经暖和的使人不用再穿外衣，两人把大半食物一扫而空，偶尔打嗝，聊天持续进行。 “霍夫曼，你真要回去奥地利?” “是啊，我早到可以继承亡父土地的年纪，现在那一片都是我舅父在管，不过他是个混蛋，农奴都不喜欢他，管的很不好，最多在半年，我就回去。对了，你既然要去巴伐利亚，那肯定会见到那个号称容颜媲美天使的波西米亚之“阿兰王女’，到时候给我寄张画像。” “为了个女人，开战打成这种样子，再美都不值得，原本巴伐利亚跟波兰人可以结成同盟，抵御更东的罗斯人以及游牧，现在直接翻脸，还引发东波西米亚还被罗斯人给捅穿一个缺口。”布兰摇头 “说起罗斯，罗斯人东面的黑海地区，布兰你熟吗。我九岁到十岁时到过那。当时那地方是‘马扎尔人’的天下……那部落的女人不好看，脸总红通通的，男人身上总有股腥味，爱喝的一种奶酒，酸的可怕，男人无论老少皆是一身的图腾刺青，骑兵冲锋起来，喊声凶狠的跟魔鬼没两样……不过这两年听说也不行了，黑海那块地方崛起了一支新的草原部族，其实不能算是新的，他们叫‘鞑靼’。从东罗马时代就到了黑海，现在追随一个‘女汗’”。 “女汗?女人怎么可能号令草原。”布兰放下手中最后一块排骨。 “是啊，我刚听说时也跟你一样吃惊，听说这女汗后面是拜占庭的阿修克莱作为后盾，两个月前，马扎尔人跟一些外族游牧联合，发动了一次讨伐战，一共十二个部落近三万人，分成十二营，全力进攻鞑靼人，整个黑海部落跟中亚的领主都震惊了。” 这场战争后日后被历史学者称为‘十二翼之战’，目前战情还没传到半岛来。 “马扎尔人我知道，不过他们不是分成几部互相攻伐吗，现在实力大减，不然以前可是黑海地区的正教(拜占庭信仰)或者光明领主之恶梦。”布兰道。 “是啊，天佑十字。”霍夫曼比了个十字手势后，“这次作战规模很大，几万人统一由一位叫‘呼图赤’的男人率领。” 布兰第一次听到这人，不知是谁。 第47章 黑海的刽子手 其实这位呼图赤，就是当初求娶帖木儿不成，后来杀其族人，在帖木儿得到黑龙之血后，被五马分尸的那位贵族之堂兄。 呼图赤被当地人称“黑海的刽子手”。 族民称赞他的声音洪亮有力，用力一吼能穿透山群和深海。 力大无比，双手就可以把一匹马举起。 后来的黑海跟中亚史对他的描述是，“力能举马，英勇无双。” 他曾经只带了三个族人就击败了一整支马队盗贼。 此时他领三万人翻越高山，平原而来。 帖木儿的手下族人都劝说退避，但是这位骁勇难匹，继承黑龙之血的草原女汗，不愿意放弃，这只是成长道路上的石子，前人能以少胜多，自己也可以，只要打赢这场，整个黑海以东，都将成为自己的猎场。 让我们马刀，斩下一切敌人首级! 她劝说族人自己部落退无可退，难道要躲入拜占庭领地内?或者是逃往更西的地方，波希米亚，罗马尼亚，奥地利这些根本不喝奶酒，不信奉图腾的外国地方? 想着要在脖子上带十字或者正教的信仰物，族人一脸不愿。 帖木儿判断对方山长路远来剿，且部落太多，指挥不一，己方可以选择一些有利地形进行伏击。 这计策一开始颇有成效，但是阿修克莱的派出两千长枪，以及七百战骑之支援被耽误了。 帖木儿独力难支，敌人的队伍，不断汇聚，从点成面，最后大军集中，她也被逼做生死一博…… 奥地利公国一直对东方有进取之心。 霍夫曼没有亲眼见证，但他读过家族的来信，加上自己脑补，绘声绘影描绘当日情况，布兰也听的入神。 “……广袤的黑海草原地带，双方硬碰硬的骑兵冲锋，没有一点示弱。交战当日，呼图赤一骑踏过大军前列鼓舞士气。 他说：英勇的草原勇士，此战将使伟大的马扎尔人之鞭，重新挥舞四边，鞑靼人选出一个女人，不配占据如此肥美的地盘，此战必胜，由我们来主宰黑海!” 杀声震天，尘土飞扬，骑枪如林，千箭齐发! 交战哪日，天空聚满无数鹰群观戏……” 不得不说，霍夫曼也挺适合当吟游诗人，且说到快出结果时突然停了下来，卖卖关子。 “三万人!这女汗真赢了?” “那倒没有，还是输了，毕竟人多欺负人少。不过她没有被擒住，带着残部后撤。而鞑靼人跟拜占庭，以及周边信奉正教的一些领主，被俘不少。现在战争还没结束，但估计也快了。这位马札尔大汗的威名很快就会传入半岛。” “替他干杯。”霍夫曼笑称。 “黑海的刽子手”，布兰心中念了又念。没把女汗放在心中，想来这位女汗也只是历史上的一位过客…… 这场聚餐，让布兰认识了东方时局的变化。 …… a.e.1316年1月3日，布兰下个月就满16。 这时，无数外国领主跟朝圣者们纷纷进入罗马。 教宗突然发病的事，众贵族还不清楚，所以今次的朝圣人潮不输上次。 这是认识许多外国贵族的好机会。 布兰甚至在人群中瞧见当时在修道院，一同求学的好友，那位来自东欧德布勒公国的克里斯蒂安?戴?加里。 那位在自己进入当天就成为自己引路人的学长兼同伴。 分离不到三年，还没二十岁的克里斯蒂安饱经风霜，看上去比年纪老了十岁。 他走起路来，一跛一跛，这是跟罗斯人偷马贼交战时，被对方弓骑射中所致。 听说罗斯人越来越强盛了，有传言说他们找到了一个古老的光石矿，里头还有许多贵金属。 德布勒除大公之外只有三种爵位，伯爵，男爵，骑士。 克里斯蒂安因作战勇猛，而在一年前被当任大公查南?戴?罗贝尔赏封骑士，不用等到继承父亲遗产，就先有一座骑士村落，管着几百人生死。 他被任命为此次公国的罗马朝圣使节，来寻求教宗赐福，解除生理上的痛楚—他想要求取教廷光石。众领主所周知，罗马的光石数量，傲视大陆。 布兰最近一次跟其通信，是在一年前，之后就断了联系。 人群之中，克里斯蒂安也很快看见站在显眼前的布兰，相视一笑。 友情尽在不言中。 由于还没到开始时间，两位同窗好已友，上前打招呼。 一听开口，布兰更加惊讶，克里斯蒂安连嗓子声音都变了，十分底沉，像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老男子声音。 “你肯定很诧异我的声音，也没什么，我回去那年，就被父亲派入军中，有一次行动时，误喝被污染过的水源，发了几天几夜的烧，好了之后，嗓子就变这样子了。” “那你的腿?” “一群罗斯人盗贼干的好事，我国周边土地可不安稳，比意大利半岛危险多了。” “可恨的罗斯人!” 听到好友状况后，布兰附和着。 罗斯人位居东欧，被拜占庭人认为是古老维京人的一支，但也有不同看法。 他们活跃当地商路，从事着强盗和商人的双重工作，也抢劫财物，掳掠人口为奴，运到君士坦丁堡出售。 后来在一座名为“基辅”的城市开始兴盛，渐渐地从部落转为封建政体，成了基辅王国，所以他们又称为“基辅罗斯”。 由于长年跟拜占庭打交道，所以罗斯人信奉正教的越来越多，引发分裂可能…… …… 克里斯蒂安叹了口短气，接着把目的说给布兰听。 布兰送出好友助力，细想一会道，“海伍德枢机主教，等下会先见……之后则去……下午四点之时，是我的护卫时间，我会向主教提起你，希望能帮你取得光石。” “谢谢，这个恩情我记着。” “哪的话。” 两人改掌成拳，朝对方胸口击打一下，这是当年在修道院的友情手势。 当日下午，越来越多贵族知道卢约二世得病之事。 海伍德成为代教宗，并且不让众人去见教宗病体的举动，引起猜测，不过众位贵族，还是把心中的小算盘压下。 遥远的北境，英格兰跟苏格兰也派人来了。 两国都想占有更高的合法统治名份。 苏格兰想得教宗敕令宣称，英格兰想得和平文书。 第48章 骑士的试炼 由于北境战争打的激烈，这两地的使臣团在圣本堡碰见时，眼睛都要喷出火焰来。 黑肤骑士琼安被任命接待北境贵族，在见到英格兰使臣出现后，琼安便不断找机会与其私语。 医院骑士团也来了许多人，同行见面，分外眼红，跟布兰他们对上眼时，眼神也不友好。 由于认为卢约二世更向着圣殿骑士团，本来他们也有退步打算，可突然换了海伍德上台，他们便不想认输了。 从3日至6日，终于布置完毕。 大弥萨有一套相关的流程，十分冗长。 但布兰在修道院的日子，每年都会进行一场迷你版的，从进堂礼开始驾轻就熟。 领主位置也有讲究，奥地利大公排在第一列最前，仅次于枢机们。 由于是大礼仪弥萨，并不需要穿的太华贵，而是高淡雅致，手上的宝戒也尽数除去。 “……同享天主圣父之荣光。” 有一部传承三百年的圣典经文，被教士们取出，让主教们吟念。 洁白的蜡烛，光辉的圣衣，以及圣歌沐浴，有些女眷甚至哭了起来。 进行到中段时，进行交接换班，因人手不足，布兰已经接近二十四小时没有休息，海伍德让布兰先退下。 布兰从侧门通道走出时，头有点晕沉。 圣本堡有些小房间是给扈从休息专用，同时也在里面待命。 布兰进去了躺了四小时左右，接着被一道巨大钟声唤起。 简单梳洗之后，他出房抓了个年轻刚入团的骑士学徒道，“仪式?” “已经结束了，海伍德主教移动到另一边的大礼堂，给一些贵人进行受洗。” 再三确认无事之后，布兰从圣本堡侧门走出，人潮此时已经散去。 作为骑士，布兰几乎马不离身。。 他催动缰绳，一路从广宽的公务通道而过 经过一处酒馆的外围时，却不见人潮聚集。 这很不正常，尤其今天又是特殊日子，从此前往附近教堂的人应该很多。 布兰很快就明白发生何事。 几位男性怒气冲冲，把眼珠都快瞪出来，围攻一位男性。 他们从侧门打了过来。 被围攻者有匹马，不过马鞍破旧，没有扈从，身上的盔甲也不光亮，有些锈印，看其穿着应该是某地方的穷酸骑士， 敢对骑士拔剑的，要嘛本身是贵族，或者是贵族属从。 多对一，被围攻的骑士满头大汗，不断挥剑阻挡这些人。 一开始这里面发生冲突，里头的酒客吓的从小门跑出，这骑士技巧还不错，从里面打出来，剑柄击倒了三个人。 不过围攻的男性，又出现几个助阵，目前这骑士五对一，岌岌可危。 这骑士身上被砍了两下，不过闪的快速并未出血。 “还不住手!” 作为圣父卫队，布兰有着相当于治安官(骑士)的权利，他大声提醒。 布兰拉出一个安全区域，大约相离两方五米左右，策马转了一圈，接着询问发生何事? 布兰眼神保持镇定，左右转动看着这两方人，一手持着缰绳，一手握住腰间宝剑。 “天主保佑!” 这酒馆布兰也来过，老板知道布兰是谁，喊一声后马上跑到布兰面前，“大人，这帮外国骑士，说我们酒店里逃入一个人，让我们马上交出来，还把我们东西都砸烂了，您可要让他们赔偿!” 同一时间，从邻近教堂听到斗殴消息的教堂卫队，也派人过来。 作为教廷属地，老板见圣父卫饰跟几个长枪卫士来了，自然有底气。 布兰看了老板一眼后，“停止械斗，不然全部抓入教属法庭。” 光鲜亮丽的骑士出场，这群贵族私兵的停手不动，等着主人赶来。 最怕空气突然沉默，就在布兰要做出反应时，有位贵族乘马而来。 速度很快，还把他头上黑帽吹落，显出秃顶。 这是一位鼻子红糟的老贵族，他一出现，这几个持剑男士马上行礼。 他身上的衣服，有着黄狼图纹，布兰认出这应该是巴伐利亚的贵族图腾。 巴伐利除了王室，一般多用狼，黄狼应该是法塔，卡那尔卓，莫奇思…… “黄狼狼爪踩着城墙，这应该是莫奇思家族的。” 布兰经年累月的学习贵族知识，马上就判断出这人身份，如过那本贵族年鉴还没太过时的话，这是一支伯爵家族。 “阁下，这位骑士阻挡我们。”包围者对着这老贵族行礼。 这浓厚无比的德语口音，使正在学习德语的布兰，听不太懂。 “明特安?莫奇思，来自巴伐利亚……” “布兰?查曼，圣父卫队，圣殿骑士团骑士……” 莫奇思的头衔很长，布兰也故意报长。 “阁下，请勿插手，把这人交给我。”明特安看着布兰。 “阁下，别听这拐卖贵族的混蛋之语。”年轻人道。 老贵族跟年轻骑士同时出声。 两人说话用的都是意大利语，明特安自然懂这骑士意思，他脸色涨红，妻子跑了，他本来要偷偷找回，但这骑士胆敢如此宣传，太可恨了。 “你给我闭嘴。”明特安甚至想着妻子是不是被眼前这骑士给占便宜了! “绿帽纠纷”不少见，布兰想法瞬间跑过，他一时以为明特安大概丧妻之后，又娶了个年轻貌美的，但这次来罗马时，年轻妻子遇见眼前这位骑士，于是一起私奔。 这牵扯到荣誉决斗，脑补完了，布兰准备再问两句，若判断属实，那他会站在老贵族这一方。 戴绿帽能忍! 若不属实，那么自己也会帮助老贵族。 因不久的将来，他很大机会娶该国王女，国中贵族值得交好。 明特安双手举高，表明和平意味，还把配剑交给旁人。 做出相同手势 布兰下马，做出相同手势，但没交出配剑，接着两人靠近说话。 良久，布兰接受明特安的说法。 明特安说酒馆内有自己一位亲人，想要将她带走，但这骑士百般阻饶，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 接着明特安拔出手上戒指，想要送给布兰答谢。 布兰推却，并转头对着这年轻骑士查户口，布兰没看出这是哪来的贵族。 年轻骑士说他叫堂德，从西半岛而来，正在进行“骑士的试炼”。 “西半岛”就是伊比利亚半岛的别称。 谢谢十年寒窗十年泪书友 给本书投第一张月票。 早上看到时，作者心中很温暖。 毕竟太扑了。发书20天的第一张。 在此感谢。 你最喜欢书中的谁，或想看什么剧情碰撞，可留个言，不影响剧情走向情况下，我试着多写一点。 第49章 阿兰王女 拜骑士传奇文学大兴，总有一些穷苦的乡下骑士，单剑匹马就开始进行大陆流浪，想要找寻一些传说生物，比如“龙”，并且屠龙，得到龙之财宝，或者参加各地比武，名扬诸国。 不过十个之中，吃不了苦放弃的有六个，三个死于异乡，剩下一个最后浑浑噩噩回到故乡。 “可否告知我，您的尊贵名讳?” 布兰这话是想问这骑士传承哪一家族，虽然从衣着可以判断，但还是稳妥点好。 “柯吉家族，来自内华达山区，以表示智慧的莨苕叶为家纹......” 内华达山区布兰没听过，大概是西半岛的一座山脉。 堂德?柯吉，来自乡下山区的三流骑士，破败的骑枪，并不强壮的体态……布兰瞬间明白怎么下菜了。 “堂德阁下，请您让开，这位阁下已经出示信物，酒馆里是他的亲人。”布兰收起微笑看着年轻骑士，一言不合就准备拔剑。 “都给我进去，这人想阻挡，就把他打倒!” 明特安忍不住，直接对手下下令。 堂德听完，勇气不减，“公正，怜悯，英勇……为荣誉而战!” 堂德右手舞了个剑花，摆了了“逆十字剑”架式。 十字剑术是英勇的十字军勇士，经过两次十字军东征，跟异端相杀百年，得出的宝贵经验。 专门攻击对手要害，一般同信者是不会摆出这种交战姿势的，除非有大仇。 不过双手难敌四拳，且还有布兰身边的长枪卫士，一起发出攻击。 堂德只挡了两下，几把枪剑声影晃动，差点便被一把刺枪捅中，接着又是三把长枪齐齐刷出，他挡不住这手段，肩膀被刺中，疼的倒在地上，所幸插入不深。 明特安见状，接过手下传来的配剑，小跑过去，挥出上段剑姿，要给堂德来一个正十字剑斩劈，这要是劈中，必死无疑。 今日不好见血，布兰出剑去挡，刚好赶上。 就差一两秒，堂德看着明特安的剑从头顶停下，忍不住喊了一声。 “阁下，今日是大弥萨，天主在上，切勿冲动。” 布兰接着把缠在一起的双剑，用力往上推起，然后互相收回。 明特安点了点头表示感谢，接着马上冲进去酒馆二楼内。 这酒馆是一整排房子，二楼的窗户外，连接一处商业染布区。 明特安进入二楼，本来满腹怒气，但想着打开之后，妻子就在里面。 那深邃如星辰的双瞳，见过一次，就是雄狮也会成忠犬。 “小宝贝，我打开了，你别害怕。” 喊了整整三次，明斯特还是转动不开，又喊了最后一声后，心中有股不祥感，于是再对里面说，“你别害怕等下的声音。” 明斯特接着一剑把木头门把斩断。 他可曾是一国最高骑士团的领袖人物，参战过东欧十字军的勇者。 弟弟安森也是如今的利沃尼亚骑士团团长。 现在像只小狗说话，实乃可笑。 房门一开，只听见风铃如诗，轻轻摇动吟唱。 但房内空无一人，留下一点淡香。 明斯特瘫软在地，差点哭了出来。 他几乎放弃所有财富，跟欠下大量人情，才打败那么多波兰境内的斯拉夫贵族…… 他太喜欢这个未婚妻了，擦了擦眼泪之后，他如一头暴走的公牛，提着剑下楼而去。 第一眼便看见这位诱拐自己妻子的西大陆人堂德，此时正躺在地上，用布包扎伤口。 布兰看见明斯特下来，“阁下，人找到了?” “没有!快把人交出来。”明斯特到了失控边缘。 “忍静，阁下，如果真是这位堂德骑士藏走的，他现在已经失去逃跑能力了。” “什么逃走?!她走了!” 堂德听到这位刚认识一夜的绝世美女竟然逃了，心中一疼，眼前一黑，疼晕过去。 女人真是祸水，布兰心道…… 堂德醒时，身上的伤口得到包扎，他处在一间陌生的房间之内。 这房间并不是地下室，光线尚可。 也在堂德醒来之后，布兰跟明斯特就坐在前面。 明斯特态度转软，好声好气地说道，“把人交出来，我便不计较这事，还会送您一份大礼，西半岛有几位贵族，我也认识的……”威逼加上利益。 “一个真正的骑士，应该救弱扶难……” 堂德说了一堆废话，不过布兰听懂了，貌似堂德并没有同伙带走明斯特的亲人。 之后布兰跟明斯特走出房门，此地是一间货币行，布兰的产业，十分安全。 明斯特没有细说到底是什么亲人被带走，布兰也不方便问，但看两人架势，是妻子没跑了，也许是这贵妇瞧见堂德要战败，又不想回到明斯特身边，便从二楼跳下偷跑。 由于酒馆那一片，是新旧城区的交会，十几条道路错综复杂连在一起，可以通往罗马城的四边。 布兰虽在第一时间，请那一片治安卫队跟居民帮忙，但还是没找到。 布兰劝说明特安宽心，自己将动用在罗马的所有人脉找人，明特安直言感谢，并且也要自己去找，就找明特安找出货币行没多久。 布兰突然想起之前在骑士团，跟同伴谈论的一位美女! “她的美名，从爱尔兰到契丹，无人不晓。” “波西米亚阿兰王女!这人是前四大骑士团团长之一!” 可是这样一位美人，为啥要带在身边，领地内养着不是更好，更安全? 布兰马上又回到房间内，对着堂德，“阁下，我十分同情你的遭遇，也明白你对一位女子伸出援手的正义之举，如果可以，请告知我这一切经过，我将尽全力帮助您，成人之好。” 堂德看着布兰眼睛，布兰毫不退却。 成人之好……成人之好! 每位骑士或者男人，总以为自己是幸运儿，遇见女神或者公主时，总想一亲芳泽…… 接着堂德伸手，跟布兰一握，“感激您帮我的恩情，这一切，要从我决定离开村庄开始说起……” 不得不说，堂德废话很多，说了一堆布兰毫无兴趣的路上旅程，西半岛的风土人情，自己可没有太大兴趣，但布兰保持耐心，终于听到阿兰王女名字出现。 第50章 乌嘴医生 “踏上旅程一年，我听到罗马即将举行大弥萨之事后，作为骑士怎可错过这种壮举，于是我改变路途从法兰克南下，放弃参加进入皇帝护卫队的机会，走了大概一个月，中途遇见了‘她’的车队。 她! 一开始我们结伴而行，但没有接触，那个老贵族逼她带上面纱，随时随地控制她的行动，有一天，下了暴雨，马车陷入泥泞地中，我上前帮忙才得以见到如此美丽的脸庞，她的皮肤像牛奶般雪白…… 那日之后，我便一直想找机会再见这位女士一面，但苦无机会，一直到进入罗马之后，就是昨日，我在大街上，突然见到她被自己的扈从追，于是我上前阻挡……” 听到这，结合从明斯特口中，还有那东欧传说，布兰把三者结合，推理出整件事脉络。 布兰听说由于阿兰王女太美，所以被未婚夫(明斯特)留在自己领地，以免收到其他异性抢夺。 但这位阿兰王女心中大概不愿意，又逃不走，于是趁着这次罗马之行，提出同行，并在到了罗马之后，用了某种方法逃走。 可很快就被发现，并且又遇到堂德帮助。 两人一起逃亡，但是宵禁走不出罗马，于是等了一夜，却在酒馆被找到，阿兰王女跳窗，下落不明…… 差不多了。布兰心道。 “感谢您的解释，希尔德此时进来。”布兰交代几句，便让堂德好好养伤。 留下还做着白日梦的堂德，以为布兰会帮忙自己找美人，同时心中又起妒忌心，这小子如此英俊，会不会也想染指美人? 堂德养了几天伤，没见到美人，便径自离去，布兰许多年后才又再见到他。 而且地位也上升不少，成为一国之男爵。 布兰此时不知道堂德想了这种事，他只感觉自己撞上一个宝藏，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开出。 引动三国(波西米亚，波兰境内斯拉夫联盟，巴伐利亚)纷乱的女人，自己一定要找到且拿在手中。 由于明斯特在罗马也有自己的交情，他一定会去找其他人帮忙，这事掩盖不住，要斗快! 布兰最终找来同辈人霍夫曼，作为曾经的纨绔子弟，他对罗马许多暗巷跟地下面有接触。有一定实力。 且作为第五序位的公国继承人，将来的价值极大。 两人一起，把能动用的人力派出去，没有告知属下要找谁，只描绘了大概外观。 所以经过一夜，丝毫没有头绪，同时，布兰也听见几批人在打听阿兰王女。 布兰跟霍夫曼得空时摊开地图讨论，布兰的目光突然集中在一个小黑点上。 “坎坎拉。” “你确定?这可是病人区!那些得了重病的病患，都被安置到这(等死)。” “没错，我们连妓院都去找了，假设她真的没被人藏起，目前安全无虞，按照她的脚力，又要掩盖面容，很有可能走到这，这一片许进不许出，治安不彰，有可能被她蒙着头巾混进去。” 霍夫曼迟疑不过几秒，虽然那地方十分不干净，但是转念一想王女的价值……能够教好一位大贵族，甚至若把她卖到波兰，可是一笔巨大财富。 或者自己用男性魅力征服这位王女也是极大的快事…… 甚至再带回奥地利，献给家族大公……于是乎，他也愿意跟布兰一起去。 不能明目张胆，两人各带三名能信任的属下，布兰换上“鸟嘴医生”的服装。 这套装备头上戴着帽子，防止赃物掉落头发上，手脚都换上宽大黑袍外衣，布料甚厚，还涂上蜡，避免脏污身体，脸上装着一尖嘴面具，把五官完全盖住。 面具装有一层薄玻璃，避免液体喷入，突起的鸟嘴，里面塞着芳香物，如蜜蜂花，玫瑰，樟脑，没药等珍贵香。 不过这是王室瘟疫医师才有的待遇，一般医师塞着的多是花瓣香片。 他们又被称“瘟疫医生”或者“乌鸦医生”，一百多年前从流行病肆虐严重的城镇开始兴起，数十年鼠疫最兴盛时，他们地位最高，有相当于骑士的地位跟特权，并且可以随意检查尸体。 罗马是最接近天父之处，神国地上之城，对待病患自然有别于其他城镇，医师数也是最多的。 当代许多教士都有着医学知识，白天医疗病患，晚上向主祷告。医病救人，这样能更好维持威信。 由于瘟疫医生非常稀缺，因此许多不法之徒经常以他们的性命作为勒索城。 所以布兰跟霍夫曼带着这么多人作为助手保护，十分正常。 布兰手上拿着跟木制拐杖，这可不是用来走路，而是避免接触污染源，用来触碰一些难以用手摸的地方。 早期还流行敲打病人，当时时人罹患恶病是上天惩罚，透过鞭笞，能从原罪中获得救赎。 布兰带着希尔德，以及两位从进入罗马后，一直保护自己的佣兵成员。 用过早餐后，马上跟霍夫曼前往坎坎拉，由于前日同时对教廷告假，明早之前，两人都有时间亲自去找。 这地方偏离水源，地形来看近山脉，如果病患死了，便在山区坟区火烧。 一但发了恶病，又找不到原因，且被认定有传染风险时，便有很大可能送到此处。 前往坎坎拉的通道，只有士兵，病患，教徒，医生，所以路上几乎不见什么人。 通过两个简易的路边关卡—甚至不能说是关卡。 来者不拒，不用进入费，只是出去时，要验明一下身份，是否为病人偷跑。 布兰的医生装扮，让他受到了两道关卡的礼遇。 第一道关卡的看守官甚至还恳求布兰。 “先生，我有一位表亲在里面，如果有治疗到他，请给他多些帮助。” 对非贵族的高职业人士，称乎为先生。 布兰压地嗓音，听起来像是中年人，发出了“好”。 关卡也算是极迷你的小村落，养着一些家禽地上走动，还开辟出几区菜园，所以有一些新鲜食物。 布兰收下看守官的鸡蛋，影子渐长，下午三点左右，他进入了罗马城中，最难接近光的地方。 靠近山区，气候更凉爽些。 布兰总算没感到衣服带来的闷热。 第51章 独吞想法 病患依照严重程度，划分多块区域，分布不同区快。 此地医生稀缺，所以这里只有两位医生跟若干助手。 布兰一早打听清楚，这里的运作流程。 每一段时日，教廷会派出医生来巡查，病人总数增减情况，有无新的流行病爆发可能。 布兰先前去医务所拜会留守医生。 那是一位从其他城镇进入罗马的医生。 布兰佯装资深医生告知他，大弥萨后，圣父派遣自己来关心病患，使此处人群也能感受主之关怀。 寒暄之后，布兰找了个由头，巡视病区。 问了各区情况后，布兰跟霍夫曼分开，各从轻病区开始巡视。 第一个见到的病患，五官正常，但不知何故，身体长出脓包，挤破又生，奇臭无比。最后被医生认定有传染风险，被强制隔立至此。 布兰把这个狭小的房间看完，不可能藏人后，接着离去。 缺少食物，医疗落后，延误治疗，很多前世简单可救的疾病，在此都变的严重无比。 找了一个多小时，看了这么多病患，布兰的心情也开始变恶劣。 毕竟人都有恻隐之心，多少而已。 他没有给钱或者送食物，那太过招摇，不过见到一些可怜孩子时，他留下了一点甜糖。 有的病患可以可以住在小房间里，有的住在却住在被挖掘出，类似地下洞的地方，那是被判断感染出能传染人的恶病之病患，等死之处。 有些病患，想要冲上来，请求帮助，布兰身边的扈从赶紧将手中木杖挥舞，斥退了他们。 布兰松了一口气，真要冲上来，自己还真不好办。 整座山谷多少人不清楚，不过不少于八百，且还陆续增加中。 有一部份人身体健康者，作为志工存在，他们全是犯了轻罪者，刑期不长，被流放来此帮忙，一般多是几个月的刑期，所以没有逃跑风险，也不需要加上锁铐。 他们大多忙着干活，毕竟这里的食物十分稀少，教务所给予的救济金，多被花用在药物上，若无亲人接济，居民时常需要听着肚子的打鸣声入睡，度过漫漫长夜。 忙了两小时，却找不到阿兰王女，布兰心想自己也许猜错了，抬眼看看天空，时间尚充足，如果现在折返，可以在晚上七八点左右走出第二道关卡不远处，希尔德在那接应，帮助布兰换上干净的衣物以及提供。 布兰想到刚才那看守官的请托，由于鸡蛋已经被放置在刚才见面的医护所，布兰便叫了经过身边，一个看起来十分正常的居民，告知那位看守官提供的名字。 第一次便问到了，这人指着前面几百米外，一排小茅屋。 那是霍夫曼的路线，他比布兰还早巡视完，已经退回到入口路线，等着布兰。 布兰还没进去，于是抱着最后一找的想法走去。 他没有鸡蛋，便吩咐身边的属下，拿从几枚铜板来。 这些铜板，可以给这人用在下次有物资进来时，添购一些食物，饱餐几顿。 山谷气候，说变就变。 轰隆一响，长蛇破空。 布兰加快脚步。走到这排茅屋时，看了几眼后发现了目标所在。 他没有走入，让手下进去说了一句，“看守官的委托，让你买点鸡蛋吃。” 手下丢下三枚铜板便走，而刚才布兰授意给五枚铜板的。 两枚铜板就落入手下的口袋中。 他们要转身离开时，隔壁茅屋的小缝隙，有对眼睛正在偷看。 布兰无意间跟这目光刚好对上，那眼神快速缩回去。 作为骑士，武术训练中的弓技与剑技等，都训练过眼神的专注力及反应。 好像有个人影闪过。 布兰突然想走入瞧瞧。 这茅屋有两间房间，开口木门被锁上了。 “开门。” 布兰压低声音喊了一声，没有回音。 里头那人正躲藏在房间之内，心中忐忑，突然发现老鼠跑过，吓的喊出一声，接着马上紧闭嘴巴。 “好像年轻女子的声音?细长尖锐……”布兰心中一凛，接着道，“我们乃由教务所派出，来巡视情况的医生，有人需要帮忙吗?” 正常来说，这里每家每户都很欢迎医生，是不会听到这种呼喊而不做出回应的。 由于门窗残破，所以可以看见里面的一些情况。 布兰眼神透进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但这更加深自己怀疑。 看着这简陋的木门，要破门而入很简单，但是这样动静太大，这么多眼睛看着，还需要等到晚上。 若王女真的在此，布兰心生独吞想法! 面罩之下，布兰双眼放光。绝不能告诉霍夫曼，脑子转动快速，想着怎么应付接下来的局面。 布兰转身离开，接近霍夫曼时，却看见有病患靠近霍夫曼，是个病人，这人突然出现，碰到霍夫曼衣角，接着吐了出来。 他想寻求医生帮助。 “走开!” 霍夫曼被弄脏，头皮发麻，马上就想把衣物脱下，找了个没人的屋子后面，赶紧整理干净。 布兰上前后，也故意对其说，“我刚才进去一房间，也碰到了这样的情况，差点被吐一身，没有收获，今天真是晦气。” “是啊，我是一秒都不想多呆了，既然没找到，就换个地方，我们先走吧。” “好。” 布兰在经过盘查的两道关卡后，跟霍夫曼开始说。 “我想留个人在附近守着，说不定会有收获。”布兰先故意说了这句话，接着借口去附近方便，让霍夫曼先前进。 树林中，布兰跟其中一个扈从换了衣服，接着布兰变成医生助手，重新进入关卡。 而改装的“假布兰”快速追上霍夫曼，打了个招呼，与其分道扬镳，降低霍夫曼的疑心。 布兰牵着马回到第二道关卡所在，他告诉看守官，刚才医生落下东西，所以要重新进入。 看守官很轻易同意。 布兰这次再来的时，多准备了一套干净助手衣服藏在身上，乃为了找到王女时给其换上，所以他现在穿的是两件。 腰间还配着一把短剑，宽长的医生服装刚好挡住。 祖父给的“白龙羽衣”也穿在身上，穿了几日，布兰还没发觉祖父说的，会对女人产生热烈需求感受。 第52章 吾命起誓 但是龙之威压好像使他的勇气有点增长，面对斗争时，生出了更强的胜负心。 重新进入之后，天色黑幽，布兰每走一步都很小心，因为太暗，没有灯火，几乎看不清地上。 重新摸进下午那排房子时，布兰看了左右一眼，四周无人，往其中一间房靠去…… …… 阿兰醒来时，那头惊吓自己的胖老鼠已经不见，但外头黑的不成样子。 自己换上了平民粗服，带了帽子，脸上涂了泥巴，成功掩盖长相。 发抖的身体，肠胃的抽动，提醒自己又饿又冷。 从酒馆逃出之后，她迷路了，当时二楼跳下，使她的腿脚很疼，现在细嫩的脚踝已经发红。 她无意走进关卡，轻松通过，却不料是这种可怕地方，她在一间刚死过人的房间偷偷躲了一夜，接着向外寻找出路，但发现再走就是山里，根本没路，中午时决定找点东西吃，躲入了一间茅屋里，但是太累突然睡了会，再醒来时，就发现几个医生每户进入。 她躲了一会，又进入这间没主人，也没上锁的茅屋，没想又再昏睡过去。 她现在起身想离开时，却有一个男人突然出现。 她吓的喊出来来，但声音没传出去，天色昏暗，很多人都睡了，且这地方病人极多，半夜里受疼喊叫的的多不胜数，根本没太多人会在意。 这男人没有牙齿，或者说牙齿已经掉光了。 年纪不大，不过脸上有很明显的疤痕。 男人是自愿来此帮忙的助手，期满之后，他能在医师行会得到一个工作职位，并且可以世代传承下去。 他一会来就看见躺在角落的阿兰，睡着的阿兰，把身为女人有的优美曲线，部份展露出来。 阿兰脸上的泥巴有些掉落，光露出的半边，便是这男人此生看过最美的女人。 他静静看了很久，不止动心，更加想占有。 这种地方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出色的女人?说是贵族都不为过。 犹豫了会，想上前时，阿兰正好醒来，于是他躲在角落看着。 等阿兰想离开时，他脚步无法克制的踏出，现身阻挡。 男人手上拿着火折子，露出微笑，微弱的火光，印衬出一张无牙带疤的恐怖脸庞。 阿兰想叫却发现喊不出来，她太害怕了，连眼泪流出来都不自觉。 此情此景，不用想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男人的呼吸急促，双眼充满血丝，心中的恶被放大，不管她是谁，自己现在就要当她的丈夫! 就在男人伸手，离阿兰的手臂只差几厘米时，脸上的笑容引阿兰害怕无法发出声音，但……一道锋利的匕首刺入男人的后胸。 十六岁了，上过战场的布兰，对于杀戮已经有些经验了。 知道怎么快速去偷袭一个没有防备的人。 他没有任何犹豫，插入接着拔出，在这男人想转身时，布兰又猛地再抽出刺入。 匕首锋利，银面外表上，染上类似玫瑰的鲜红。 火折子掉在地上，接着慢慢熄灭，这男人没明白过来，就马上闭住眼睛。 “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必将卑微死去”，这是一句罗马谚语。 是男人心中最后升起的一句话。 布兰用脚踩灭地上仅存的一丝火星，接着拿出自己身上的火折子，火光重新燃放。 这次的光，给房间带来一点暖。 一位听声音英气且年轻男人，手上的短剑还透着红血。 阿兰不知怎么是好，但眼前这新男人很快开口，“别怕，跟我走。” 接着男人又补了一句，“懂?” 这是意大利语，阿兰王女会说，作为波西米亚(德语为官语)的王族，贵族教育使她还懂法语跟东欧方言。 阿兰不由自主地点头，布兰笑了，脸上酒窝浮现，接着还说，“我知道你慌张，甚至不解，离开之后再说……天父在上，我以骑士荣誉和我的性命起誓，安全将你带离此处，不存非份之想，天地见证。” 布兰不信起誓，但时人相信这套。 起了誓言，表达想法，布兰接着脱衣，阿兰睁大眼睛看着，发现布兰只是让自己换上助手衣服，且布兰身上还穿了一件，害怕很快散去。 换装过程中，阿兰看轻了面具之下的布兰长相。 布兰虽英俊，但是阿兰本人太美了，有很强的容颜自信，并不会轻易地被男人容貌吸引。 布兰没空去处理地上尸体，且他没公开露面，这一平民的死，就算真的追查到自己身上，也能强硬不认。 夜长梦多，布兰决定连夜离去，他等了一段时间，时间进入深夜时，才跟阿兰从茅屋悄悄离开。 走路时也遇到人，这片谷地，没有宵禁一说，但布兰包着面巾没理会。 走出谷地后，一路小心回到关卡，布兰虽多带了一个人，但看守人员也没在意，以为刚才值班人员记错了进入人数，省去布兰解释麻烦(用钱)。 通过第二道关卡，就能乘马，并拿到出关信物，可以快速出第一关。 天未亮时，布兰已经出了谷地。 心中的紧张烦恼全都消去，布兰甚至想大喊一声。 他跟王女共乘一马，王女坐他身后，环抱着自己，但布兰没有一点男女想法。 他今夜已经旷职，还得回到圣本堡执勤解释。 且两人故意把身上弄脏，还有一股秽物的气味，此景此情，男女情事不可能冒出来。 “你来前面。”布兰朝后喊了一声，接着停止马匹。 还身处在荒郊野外，阿兰不知道布兰要做什么，但见布兰不动，便看着他。 布兰一个转身跳下去，拉住缰绳，让阿兰挪动身体向前。 刚才阿兰说不会骑马，所以布兰才让她在后面抱着自己，可这样不安全，布兰生怕阿兰一个不对劲跳马，或者没抱紧掉下去。 阿兰被逼到前面后，布兰马上登上去，变成从后环抱住她。 如果改换服装，这画面像极了画家跟诗人描绘的那种骑士救美的场面。 阿兰又羞又急，但是布兰没理会她说什么，选了条来程时的安全路道，继续走动。 下午分手前，布兰便命令两个跟班扈从，回去之后，马上准备马车跟干净的衣物，在一个地点等着自己回来。 第55章 骑士团调动 两人骑行个把小时，就见到一辆马车停着。 布兰没第一时间上去，看着马车旁的人靠近露面，确定是自己人后才下马。 这一次布兰跳下后，直接把阿兰抱下，把她直接丢上马车，直接也坐上去。 男女同乘，一路无语。 布兰把短剑拿出来擦拭，没有跟阿兰说任何话，但此刻作派也有提醒意味，让阿兰不要大喊大叫。 阿兰不知道面向什么地方，但这位应该是贵族的少年，既然起誓就应该不会像刚才那男人一样，可这沾血短剑又令她不寒而栗...... “开口就说意大利语，那应该是半岛贵族，是那一只呢，他身上没有家族纹章可供判断……”阿兰心中猜测布兰来历。 经过数条道路后，已经进入罗马城中心。 阿兰看着马车外的景色，想不到转了一圈，又回到这里。 布兰回到住宅，一夜没睡的希尔德又是在门外迎接。 “主人，洗澡水已经烧开，去宫殿(圣本堡)的衣物已经准备好，豪斯也喂饱食物了“ 希尔德接着看向阿兰，“您请。“ 他亲自带着一脸茫然的王女，去一间装满热水的房间内独自梳洗。 “注意四周动态，别让女仆接触到她，也别让她喊叫，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梳洗之后，把她移动到其他地方。” 布兰说的其他地方，是希尔德刚用化名买下的一间屋子，没人知道。 布兰脱下全身衣服，走进房间浴桶。 他的身影从从阿兰面前走过，边走边脱，希尔德一边接着服装，接着阿兰听到打开房间的声音，想来布兰在隔壁清洗。 闻了身上一口，满是臭味，阿兰终于忍耐不住，把衣服除去，接着用水瓢取起。 这水温温凉凉，接触倒肌肤使阿兰很舒服。 希尔德准备的很周到，有松软毛刷，香巾，牛奶，花瓣等贵族用来梳洗的工具。 衣架上还挂着一套宽松干净的男性衣服。 这是布兰的衣服让她用来掩饰身份。 阿兰洗的很慢，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 布兰没这么讲究，还为了节省时间，洗漱时，希尔德在房内同步报告。 “现在收入稳定，新的一台印刷机也在赶工，这样的话我方就有五台了，足够应付所有订单，本月份还有两批纸货，一批输入法兰克，一批依然留在罗马，来自北方波罗的海有几个城市，派人联络到我们，想要建立直购关系。” “北海的当地货币根本不值钱，不收，不过可以用物资交易，但那些鱼肉，牛肉，小麦，我都不需要，铁锡之类的矿石来交易到是可以。我写份清单，你把他们全收回。” “是，殿下，另外地中海最近物价增减变化有些大，我先从肉制品开始说起......“ “等等，欧兹跟尼弗的事件最新情报如何，我们在欧资领地的灰竹有影响吗?“ 布兰耳朵在听，双手则是不停将水瓢装满，洒在身上，偶尔插话。 “双方都在作备战准备，至于我们的货物，避免受到影响，赶工完成，都是第一时间运出，并已经把物料转移到佛罗伦萨的庄园领地内。” “这个混蛋东西，打了场胜仗，便以为自己是大公了!” 布兰骂了几声，接着起身穿衣，希尔德是男的，布兰不介意女的来帮忙，不过说机密的事，他从不会让仆人来听，且也介意男的，便自己来。 换上教廷卫士服装，别上银制腰带，照照镜子，布兰精神恢复。 “希尔德，人比货物更加值钱，记住了，看好她。“ “是。“ 布兰走出房间时，阿兰刚洗到一半，听见声音，心生警觉，布兰对着门外说，“女士，我先离开，明日再好好谈谈。“ “好，阁下。” 阿兰有点紧张布兰会不会硬闯，事实证明她多想了。 驾着爱马豪斯，布兰火速进入圣本堡的大厅前时，正好碰到上司费尔南多，立刻下马前去问候。 费尔南多只大布兰几岁，派头却很老成，甚至皱眉问着布兰，“你到底去哪了，昨日代圣父还指名找你呢!“ 这几日的贴身相处，海伍德挺喜爱布兰，布兰跟一些纯军事骑士不同，有着深厚的教会知识。 海伍德年纪大了，有次要找一件波西米亚的“教会历史”，正自言自语时，布兰脱口而出，令海伍德刮目相看。 “十分抱歉，大人，我感冒后身体昏睡过去，我马上去向代圣父报告。“ 布兰一直很守本份，这可以算是小事，费尔南多便不在追问，拍拍布兰肩膀，慰问一下身体之后，马上离去。 费尔南多现在浑身愉快，准备回家休息后，等着升迁令下来。 凌晨时分，布兰带着王女偷偷回去时。 一封来自圣城的公文送到海伍德面前。 少年时便在东方圣城生存，又发动二次十字军，圣城是自己的荣耀起点。 卢约二世曾告知扈从，但凡来自东方圣城的文件，哪怕在睡梦中，都要第一时间把自己唤醒，继任者海伍德也遵循了这个习惯。 这封急报公文写着，霍乱之故，天主招回服务圣城超过十五年跟十年，两位英勇伟大的十字军老兵，分别是圣殿骑士团副团长跟圣地监察长。 副团长作为团长助手，每年十月末至二月初，团长回到罗马时，代理耶路撒冷军务，作为圣城的骑士团最高军事首长。 海伍德马上决定让费洛列接任，不过还需要在骑士团内开个会，高层通过才正式。 至于圣地监察长，由自己任命即可，管辖圣殿骑士团在东方土地任职的修士跟神父。 费洛列这相当于爬上最顶端，日后的团长，就由他或者现任的司铎长出任。 他之下有骑士总管两人，指挥骑士队列冲锋，作为助手，罗马跟耶路撒冷各设一人。 其实他五年前就是骑士总管，但在圣城时指挥一场冲突时战败，才被降职。 费尔南多等不及回去告知叔父这好消息，同时也要打点一下其他高层。 布兰看了费尔南多一眼，接着摆正仪容，进入处理政务的教宗主殿。 第56章 罗兰剑 布兰到了之后马上半跪解释，不过海伍德没有说什么，专心翻书，接着道，“布兰，桌上另一堆书，是先贤特尼伯主教在''主后1023年''于施瓦本教区发布的教廷文令，你帮我整理一下。“ 特尼伯主教是波西米亚人，铁匠出身，同时精于冶炼武器。 当今法兰克之祖，南格?卡佩得到了马度大帝的毛发熔炼，帮忙打造出英雄五剑之一的“罗兰剑”。 南格因病陨落后，传言将罗兰剑陪葬，也有传言这把太过强大，杀人无数的宝剑，被人取走封印起来，特尼伯主教也是野史猜测对象之一。 主后就是圣历(a.e)，但是教廷高层们多以主后纪年称之。 霍夫曼也在一旁看着，其实也可帮忙，但他的教会学问素养不佳，海伍德并不喜爱问他。 布兰跟霍夫曼对视了一眼，装作无事。 几个小时后，海伍德感到疲惫，小憩一下，布兰告退，准备去用餐时，霍夫曼正在外头等着。 布兰不等着他开口，抢先道，“我看到阿兰王女了!“ “什么!在哪?“ “别在这说，我们去出谈。“ 霍夫曼没想到布兰会如此说。 两人去到圣本堡一处大花园，四周都是沉默的树木，天上盘旋的不能说人语的禽鸟。 又环顾一会，布兰才道，“昨日我不是派人留下吗，后来我留下的扈从，半夜回来告诉我，发现了王女的身影，从山谷而去。“ “有信物吗，怎么肯定是阿兰王女?“ “拿去。“ 布兰拿出一枚戒指，这是他搭马车时，从阿兰身上要到的一件物品。 “你想，上面刻着字，这又是黄金打造，那种贫困地方怎么会有这宝物呢。“ “那王女人呢?“ “跑了，跑向山中，有个男人帮他，我那扈从便与他发生冲突，接着回神时，已经消失不见。你知道的，那里是奇岩山的分支，我收到回报之后，马上绕路到奇岩山脚下，附近出口巡视，这才来晚了。 但我已经派人看守，我们今日再一起去找。“ 布兰说的半真半假，这使霍夫曼虽然疑惑，但也找不出哪不对，布兰发现还肯说王女下落，霍夫曼心中对布兰评价又上涨了些，有王女消息，自是再好不过。 但这样一来，布兰还要辛苦几日，把这戏演完。 当日，两人下了勤务后，一起去山脚下找寻。 根本没有王女，所以苦寻未果，又回到圣本堡执勤，两人直打哈欠。 布兰已经把阿兰王女转移到更隐秘的地方，而明特安几天不见妻子，竟然前来觐见海伍德，请他封锁全城。 罗马有几十万人，且现在还有这么多贵族在，自然不可能答应。 两位大佬议论时，布兰不在身边，但代圣父每天见谁，会有记录，布兰知道明特安进入宫殿之后，觉着事情越来越难办。 阿兰王女明显不想回巴伐利亚，而自己若把她交出去，说不定她还跟明斯特造谣自己，他背后可是有利沃尼亚骑士团撑腰，明斯特是前团长，现团长还是他的亲兄弟。 操作不当，自己就多了个大敌。 交回去波西米亚，也是一种选择，或者给那群跟波兰境内的斯拉夫贵族，为了抢阿兰，他们跟巴伐利亚打出血了，应该有一份足够的价钱。 再或者拿去施瓦本! 交给喜好女色的黄毛王，这个美人值得任何的回馈。 那天起誓，布兰说的是不存男女情事的非份之想，用了言语诈术，可没说不把她交易出去。 从爱尔兰到契丹，有什么了不起，只要划算，布兰马上卖掉。 仪式完成的第四日，海伍德接受各国来使问好。 布兰充当陪同时节，接待了好几批。 当日最后一批是身上镶着红色花纹图案的骑士团，上面十字，下是宝剑，出现布兰眼前。 全称“宝剑利沃尼亚骑士团”。 第一次十字军之前，该团隶属于圣殿骑士团，接受圣殿大团长的命令。 后来兴盛了，变成名义上从属，再之后，连名义上都不是。 目前团中以轻骑兵居多，团长这次没来，而由副手出行。 四位有身份的骑士，着便服进入书房之内。 领头的这位骑士年纪不小，大概四十多岁了。 布兰用眼角余光望着这几人。 眼神也无意跟这位副团长对到。 稍早前，布兰就先知道今天来人身份，但是看到这位副团长后，觉着跟祖父眉眼有几分相似，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副团长巴格伊也看见布兰，同时产生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亲人血脉间的第六感。 海伍德问了问当地叛乱情况，跟一些信仰问题，最后还慷慨送出十本手抄本，给这四位骑士们带回去。 出了书房时，巴格依还对属下说布兰站姿英挺，比起团里一些年轻骑士有精神多了，不愧为教宗卫士。 他不知道布兰就是他的侄子，当然若是知道他也不会承认，当年他去认亲，霍华德可一点情分都不给，就是日后战场相见，自己也不会留情。 …… 同一时间，在领地的尼弗公爵，终于等到信使回来。 他的继承人丘肯已经被判断无法找回生育能力。 现在这位大公等着教廷同意，就要对欧兹开战。 但问话之后，尼弗公爵发现不是想要的答案，气的拿出身上配剑，朝身边一张椅子挥砍，将其斩烂。 反力震的手上发红，但还不解气，接着他将宝剑从左到右指向身边所有属下。 “书记官，事务官，后勤官，边境官，宫廷所有助手全都招回，马上把粮草跟士兵准备好，第一时间出征。” 又要打仗，几个官员，面带苦色。 “可教廷敕令?”私生子，也是目前的公国骑士长的豪赫尔试探性问了句。 “都还没收到，打了再说!” 尼弗公爵知晓教宗病倒后，要趁这空窗期，完成复仇。 此时半岛的攻城军队，因技术先进，可以用多种攻城武器，云梯，攻城槌，床弩、投石机等。 也有采用向城墙下挖掘地道的方式，通过破坏墙基使城墙倒塌。 一般围攻一座城堡，都要费时许久。 不过欧兹的城堡才刚历经战事，加上资金短缺，没有修缮完成，兵力也不够应付敌人。 尼弗公爵很快就定下20天之内轻取的计划，直接拿下对手主堡。 由于布兰先行透露口风提示，教廷会干预。这让欧兹提前准备南下之事，虽有防备，但心理放松许多。 可出发前，竟然收到斥候情报，领地突然出现敌人，使其心态大乱。 尤其这些人中，还有穿戴着“佛罗伦萨”衣服的士兵。 愤怒的欧兹招集所有近臣，言明已投靠教廷，改为教廷庇护，并公告停止支付阿尔贝欠款，直至战事结束。 第57章 米姆安三人众 欧兹还派出六位骑手去求助，把附近所有领主都拜托一次。 不过他们都跟佛罗伦萨有贸易往来，并不想插手其中。 北意动乱发生的很快，欧兹伯爵派出的某位骑手，火速进入罗马。 由于没有会见上层枢机的门路，他只能根据地址来找布兰。 见到布兰面那日，已经是1月24日。 布兰那日也是执勤，一出圣本堡回家后马上又折返回宫殿，他带着这名骑手，求见熬夜读经的海伍德。 这骑手行走在大理石砖上，想到将去见上帝之手，心都快跳出来。 地上神国罗马!自己踏入了这么神圣的地方…… 他只是普通的骑士，行走圣宫之间，感觉罪孽都得到救赎了…… 当厚门一推开，见到慈爱的代圣父容颜时，骑手走了几步直接腿软，跪伏地上。 “起来吧，迷途的羔羊。” 海伍德走上去，朝骑手轻拍肩膀，念了几句圣诗。 “我主垂怜……” 骑手激动的语无伦次，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这种情况布兰见怪不怪，唯有自己说明此人情况。 海伍德看着骑手问了些话，骑手只是点头附和。 代任教宗手放在身后，来回轻步走动。 “布兰，你传我命令，招集在罗马的圣殿骑士团高层开会” “是。” “至少一百，不，一百五十人。” “是。” 布兰明白意思，但心道人数太少了点，一百多士兵派出去，最多十几位骑士，没有威吓力。 “万一城堡已被攻陷，就让尼弗公爵本人来罗马。” “谨遵圣令。” 接着布兰又充当传令，前往骑士团总部报告。 重新找齐人会议招开时，已过一日。 但是最终也派不出一百人，骑士团对这种一郡伯爵领的争斗，实在放不在眼里，且进来各地动荡，人手短区，至1月28日，也就是大弥萨结束之后的第21日。 南方海地，突尼斯港，阿非利加公国领内。 该国君主神眷者柴苏?米姆安正做最后确认。 过了今天，五艘装满水手(士兵)的船只，准备北上前往南意大利海域。 领头者是柴苏最信任的重臣兼女婿易安?艾修。 近来易安出任军事总管跟财政总管两个要职，有兵有权，更引发柴苏的三位家族兄弟不满。 这三位柴苏亲族兄弟，被称为“米姆安三人众”。 其中一人在昨日又进宫对对柴苏劝言，“殿下，我国如今也算发展安稳，何必跟教廷起冲突，安稳经营突尼斯海的航道，再过十年，我国就能称霸整个北非，赚取的财富难以估计。” 柴苏又在清晨找来女婿。 易安听后反对并言，“时间就是最宝贵的财富，圣城陷入霍乱，教廷的两大骑士团还起冲突，抽不出人力，这个时机最好介入最好，说不定能迫使教廷颁布北非守护的文书。” 柴苏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在今日的会议上扬言，“进入罗马海域之内后，本国海军第一时间内就发动攻击。” “殿下，不久的将来，北非，地中海，罗马，都会传唱您的威名，您就是那传说中的天主之子。”易安第一时间起身支持。 出兵罗马，赤裸裸的挑战教宗权威，易安打听出两大骑士团在东方因霍乱死了几万士兵，正是体虚力弱之时。 只要公国地盘越多，自己能得到的利益便越多。 易安有着突尼斯黑黄血统，跟这些来自半岛的纯欧洲北方肤色上，视觉上就格格不入。 且他的眼珠如同绿豆一样小，嘴唇极厚，肚似孕妇，一点都不好看 他人生的前三十五年，只是个普通贵族，有一天他被一位女士拒绝，发现自己的落魄后，开始努力谋求地位。 他完全迎合上级的非法要求，作为海关官吏，甚至在柴苏攻打突尼斯时，直接策反同伴，使得柴苏的海军轻易进入海岸内。 他赌赢了，甚至还因投靠首功娶到柴苏的一位年轻女儿，有了一座属于自己的城堡。 虽然不大，但这是他的第一座城，他也是一城之主了。 但是见过大海的广阔后，岂会安于溪流的宁静。 人的野心随地位增长。 他想到罗马金殿(圣本堡)去，那里有无尽藏书，诸国宝物，他想成为一国之王。 想法虽然遥远，但梦还是要有的，也许有实现的一日呢? 眼见无法逆转，三人众决定施行早就准备好的暗杀计划。 就在易安出宫之后，七位带着弓箭的骑手，在一条小道上奔出。 马蹄扬尘，直接就对马车射去，一箭穿心，而几位护卫的武士，开始护卫主人。 易安早知道三人众会对付自己，却没想到敢选在今天! 他把身上随时佩戴的短刀匕首拿出，割断马绳，让马驹解除被捆，接着死命狂奔。 凡人总有一死，这些手下的命他可不在乎。 他不断往前奔逃，有三名骑手追了上来，那飞箭啸过耳旁，让他胆碎心颤。 奔逃了一会，易安这匹马驹已经开始泄力，但好在也碰到了援军。 有一列队正从这路过来，要进宫去，照面之后，易安马上大喊。 肩负两大总管要职，士兵当然认识。 “给我拿下!抓活的!” 画风突变，换成骑手们决定是否要逃。 最终，成功抓捕到两人，异口同声，乃是三人众指使。 其实就算不是，易安也会污蔑这三位政敌。 这件事最后闹到柴苏面前，三人众被斥责，并且拆分为公国三处不同地方，一段时间内禁止入突尼斯港。 …… 暗潮涌动，当阿非利加海军进入南意大利海域，不跟往常一样放松，他们怀着野心来，甲板上的水手登岸第一块土地之后，马上成为有毒猛兽，亮出利牙。 “同信者不互相伤害!” 这句话在海港不停传出，但只是令屠刀慢了一点速度落下。 先发制人后，领军的军官发出公文，借口先前船只被该海港士兵伪装海盗损害，才会如此报复…… 此一事件被称为“西西里骚动”或者“阿非利加之乱”。 发生于a.e.1316年，被公认是半岛大乱的主要导火线之一。 第58章 法兰克重步 家门外被夺岛，罗马城内马上知道。 医院骑士团控制海军优势，圣殿骑士团掌握陆军，临近收税期，若把各地常备军都招回抵御，那许多地方的税跟治安便很难维持。 医院的舰队放在东地中海，这时候要借助其力量，才能有海上武力，海伍德便去见了一次卢约二世。 卢约二世一直处在很虚弱的状态下，脸颊已经凹陷，光石的使用也不见成效。 问了圣父的私人教医，海伍德才知道，原来几年前圣父也有一次大的病兆，被光石压了下去，此时再度复发，才会如此严重。 卢约二世其实听的见请求，但是他没有作出回应，因为如此情况，他无法起身指挥。也可以甩锅。 这样一来，卢约二世先前的东方失误，要由海伍德来承担。 海伍德如今威望不足，去见圣父，圣父却也不出声，无奈之下，他想两面交好，依然是发出调解令，但只能是两面不讨好。 前几日东方退兵的消息由海伍德签署，被一些主战贵族认定为软弱。 他们还吵着要见圣父。 现在又要让圣殿骑士团放弃之前的海岛冲图，更加陆上武力。 且医院骑士团在大弥萨节之前，偷偷派兵攻击伊奥尼亚海的另一座小岛，使司铎长汤达?贝尔损失惨重，他更认为代圣父海伍德已与医院骑士团站在一起。 早先这一场夺岛行动，使跟布兰，勒里同是三剑客的“皮莱·约瑟”被抓，被留在医院骑士团中很长一段时间，才被赎回。 也因这一次被扣留在海军船舰上，皮莱开始接触了海军技巧，心中对海战升起兴趣。 毕竟他的家乡伊比利亚半岛，就是三面环海之处。 学习到了一些海洋知识，日后他回到西半岛时，主导了一系列海军改革，但这是后话了。 教廷的地盘很多，但许多都不连在一起，防守困难，依靠更多的是财力，威望，信仰。 二次东征赚取的财富，全用在庆典，传教，教战，已经花完。 威望跟信仰还在，但是转化兵力需要时间。 有感半岛不平，海伍德命令把一支放置法兰克边境的“常备军”先抽回。 教廷在法兰克宫廷布置眼线，自然也会被反布置，亲法兰克的教士，很快就写出一封密信，送到法兰克。 这一举动，使得海德里安动起大心思，元配死后，他建立起的重步兵团，已经初见成效。 加上普罗旺斯鲁道夫公爵的服软，皇帝对帝国的掌控再度强大。 他的力量已经回复到比山中雪地跪伏之时，更强数分，而教廷则则在几年内走向衰弱。 高大巍峨的凡尔赛宫，这日，皇帝把亲信贵族找来。 陪在皇帝身边的是莱昂侯爵多伦托，前后之舅，同是帝国副相，他的头发已显花白，这是为法兰克操心之故。 帝国宫相由阿基坦公爵出任，一个只顾享乐的蛀虫贵族，不过这样，把其拉上来，接受其他贵族的不满跟怒火。 多伦托还是帝国重步军团“雷霆”的指挥官，几乎三日就会进宫一次。 这支名为雷霆的常备军团，人数已经来到两千。 今日多伦托招集了六位年轻军官来此。 六位年轻勋贵，打扮隆重，全换上皇帝赏赐的丝绸礼服。 由女仆领着，穿过多重厅门，慢慢进入宫廷宴会厅。 六人到场时，大厅内除了仆人空无一人，厨房人员一旁陆续上菜。 长桌之上，南法的牛羊肉，北法的葡萄酒，西法的鱼获，东法的小麦。 帝国四边的食物，每天都能出现在皇帝餐桌上。 料理的香气四溢，令人胃口大口。 但没有人敢动一叉子，直到穿着便服的皇帝跟副相到来。 卡佩家族的纹徽，另六人肃然起敬。 同时希望有天也能得到皇帝赏赐使用部份伟大家族的纹徽。 “陛下，帝国雷霆军团百夫长(六人同声)向您行礼。” 接着六人又对副相点了点头。 “都坐下。”海德里安坐在他的银椅上，手一挥，众人开始做定。 海德里安刚刚才从皇后寝宫过来，昨日是皇后满十八岁的生日，宫殿中，还有许多庆祝物品为拆除。 这位诺曼底公爵的二女儿，名叫安贝思，前皇后安妮的亲戚，跟海德里安如胶似漆(海德里安演的)，但可惜的是两人到目前都没有正式继承人。 娶了新皇后，皇帝断绝了所有情人关系，专心经营正宫。 在他的精心手段下，安贝思从忠于家族改为替海德里安监察自己原生家族。 哗啦啦。 用餐前再净一次手，这是皇宫礼仪。 六位女仆从皇帝先开始，皇帝伸出双手，接着女仆手提银壶倒出温水，淋在手上，下面则有人装着银盘接着，避免水流漏出，接着再由一位女仆提布擦拭。 “吃吧，今日的烤乳猪味道不错。” 洗净完毕后，海德里安一个眼神，身边宫廷侍酒马上切了一块。 这是皇帝最喜欢的一道菜，金黄的外皮，充满油脂，看海德里安先咬了一口，众人陆续跟上。 这六人中，有三人不是贵族，刚被提拔为骑士不久，所以从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 有一位新晋骑士，在皇帝的默许下，开始加快进食力道。 这些东西是在太美味可口了，他用刀叉，一切就是一大块，放在碗盘里，咬的作响。 红酒豪饮，一杯又一杯吞下肚，不时发出打嗝声。 这么粗俗无礼，让所有人都侧目，甚至身旁同伴还偷偷拉着他衣角，不过这人没有理会。 海德里安早上才从多伦托身上，听到这位骑士的资料。 此人名为雨果?罗素，一位有维京血统的丹麦移民，精通大剑剑术。 他身长达到两米，双臂天生粗壮，手指比一般人长一半，使他举动巨剑时，就像农人挥动镰刀一样顺手。 这位雨果骑士在半年前进入雷霆，此后的所有武术训练，从未输过同一人两次。 他生气时的吼声如雷，力大如熊，渐渐地得到“雷熊”这个外号。 第59章 枢机会议 因他的力量太大，拿夹子时，用力过猛，还把夹子给弄歪了，干脆改用手。 “还有吗?”雨果把面前的美食全都吃完了，意犹未尽。 他刚说完，补充的食物立马接上，雨果把松软的白面包涂上蜂蜜，再直接取出肉片放上去，一口咬下，肉汁甚至飞溅到餐巾上，衣服上，下一片面包则夹着奶油跟火腿。 “注意你的礼节，雨果骑士。”副相多伦托忍不住出言。 这小子虽然是自己提拔的，但该说还是得说，太粗俗无礼了。 “我饿，抱歉陛下。” “没关系。”海德里安轻轻饮了口红酒，“今日谁吃的最多，就可以得到她。” 海德里安指着一位宫廷女官。 宫廷之内的仆人，一般都是贵族出身或者具有地位的平民(富商)家庭。 这位女官面貌不错，是商人家庭出身，海德里安这意思是给他选位贵族丈夫。 这是一项传统，其他国家的宫廷也都有这种模式。 进宫服务，几年之后成为大贵族或者皇族的贴身女官，等着被指派给新生贵族们。 女官听完，朝皇帝行礼，同时望着这六位骑士，给予微笑，心中则希望千万不要被这大块头赢了。 这女官五官秀气，除了罗素，五位骑士都很中意。 全都尽力去吃，也顾不得礼节了。 甚至还有人打翻牌子，肉汁喷溅到布帘。 最终还是体格魁梧的雨果赢了，不过他没有选这位女官。 他一个人吃了十盘肉，四盘菜，十几片面包跟两盅汤品，还有一大壶葡萄酒，吃完还打了嗝。这么豪迈的性格，皇帝哈哈大笑，“有趣……你可知道，我国南方，意大利半岛的食物也十分美味可口。” 海德里安意味深长，除了多伦托，面粗心细的雨果也听明白了。 “陛下，那您就带领我们就去意大利。” 这话回的很好。 用餐许久，突然有一封信件送到，是宫相阿基坦公爵的手笔。 海德里安看了眼后，便放下刀叉，跟托伦多进去房间密会，留下众人。 皇帝一走，其他几位骑士就开始因抢女官不成，对罗素挖苦起来…… 禁宫之内。 托伦多看了皇帝丢过的信后，小心问道，“陛下，您要怎么分配领地? 信中提到的主角是“葛修?伦纳德”，伦纳德家族，也就是布兰的二舅。 自从他因事被软禁后，身体大不如前，上周已经在城堡里死去。 由于没有子女，剩下的那点土地(一间小城堡)，宫相想请求皇帝赏给某位骑士。 海德里安则打算收回王室直辖，毕竟人人都爱领地。 “对了，我记得葛修不是有名弟弟吗，伤人之后逃到施瓦本去。” “是亚冈，一个十分优秀的勇士，若是没逃，应该也是军事总管或者高阶将领了。” “我也记得他，我小时候练剑，还被他弄哭过……伦纳德家族也是服务帝国几代的贵族家门了，就给葛修一个风光葬礼吧。” “是。” “另外，把葛修那座小城堡先定给雨果，那里靠近普罗旺斯，虽然我打败鲁道夫，但这混蛋，老在背后捣乱，他们家族跟英格兰的长腿还有亲属关系，说不定也会在背后扯我后腿，我们既然跟苏格兰的威廉谈好了，就不能让两方联盟失败，就让雨果去那。” “能受到陛下的信赖，真是他的运气。” “副相，你还记得我父亲的威名吗。” 皇帝这一问，托伦多很快就把先帝必隆安的头衔全部说出。 “我的父亲是这样一位英雄，我却被称为‘罪人’……” “陛下?” …… a.e.1316年，从正月开始就是一团乱。 随日递增，没有减弱情形，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把整个光明世界捏在一起，进入了崭新时期。 正月初时，东方的波西米亚爆发地震，接着引起火山之害，滚烫炎火以及喷发的热泥，让整个国家都陷入慌乱之中，认为这是天罚。 2月初，英格兰跟苏格兰撕破停战协议。 教廷发给英格兰长腿的和平令，被苏格兰威廉以“非”卢约二世签署为由，并不承认。 苏格兰的威廉还因教廷干涉不满，发出公告文书，自a.e.1316年开始，北境全部效忠自己的地盘上，主教任命不再经过教廷。 更改教廷选举法，这是海德里安曾经干过的事，数年后，历史重演。 这次威廉强硬行动，背后便有海德里安的影子。 算准地方太远，教廷很难打过来，威廉也不管后管，强硬宣称继承法改易。 法兰克跟苏格兰，已经定好如何瓜分北境。 当大不列颠三岛只有一个王时，威廉要将伦敦以南的地盘，加上三分之一的爱尔兰，冰岛，北海七个岛屿，全部交由法兰克管理。 2月中，使用光石不当，卢约二世进入昏迷状态。 枢机主教们举行会议讨论，是否选出新圣父，但讨论无果。 2月底，罗马得到北境骚乱，变更继承法情报，九位枢机进行投票。 由于派出部份士兵前往东方，护送贵女与耶路撒冷联姻，跟进行抵抗神眷者柴苏入侵之故，罗马的圣殿骑士团人数大减，布兰参予会议的时间增多。 这日枢机面会，布兰也在场旁听。 每位枢机的平均年龄都超过四十岁，最大的一位是奥地利枢机主教，已经九十四了，教徒生涯历经六任圣父，堪称活化石。 九位枢机中，海伍德以代圣父的资格，位列首席。 法兰克一席。 巴伐利亚一席。 卡斯提尔一席。 耶路撒冷一席。 英格兰一席。 奥地利一席。 威尼斯一席。 罗马一席。 罗马的这一席，称为教宗辅佐，也是海伍德之前的位子。 其他枢机，都是本国大主教出任。 每位枢机身上还会有一个出身地区的纹徽，以示身份。 枢机是终身职，上一次改选，英格兰枢机挤下了苏格兰枢机。 巴伐利亚挤下施瓦本，这四国互相都是世仇。 耶路撒冷地位特殊长久占有一席，法兰克为帝国，也固定有一席。 至于卡斯提尔则是因收复失地，推广信仰成效甚大，也得到一席。 第60章 施瓦本督察官 近来还发生一件事，卡斯提尔的王储在清扫西半岛异端战死，王储之位落到了宫相手中。 也就是皮莱?约瑟的父亲。 卡斯提尔其实是由“卡斯”跟“提尔”，两个光明教小王国合并的，皮莱这一家就是卡斯的王族。 一方出任国王时，另一方就出任宫相。 这是非常奇特的继承制度，被称为“王相继承法”。 法兰克帝国这一席因早就靠向海德里安，所以支持苏格兰开战。 法兰克最强盛时，曾经出现五个枢机在教廷，也就是说进行教宗选举时几乎笃定由法兰克主教出任。 巴伐利亚也支持海德里安，他们也想主教自命，收回币权跟一系列权力，等一个出头鸟先把教廷权威击沉，这样一来，国中的税收至少增加一成半。 法兰克的西南邻居卡斯提尔选择中立，已经跟本国枢机主教谈好，毕竟西半岛还没统一，关心不到山长水远的北境，谁赢谁败都是无关紧要。 奥地利公国选择中立，被称为“长者”的大公赫蒂?戴?詹姆。更关心如何成为“东欧霸者”，以及跟地中海的势力交好。 耶路撒冷则跟罗马穿同一条裤子，支持代宗座海伍德。 因应大弥萨，枢机们刚好都在罗马。 还有记录的教士两名，旁听候补枢机(主教)两名。 布兰进去护卫时，除了海伍德，还跟威尼斯枢机眼神表示致意。 这位威尼斯枢机名叫墨林，已经七十五岁，垂垂老矣。 乃是霍华德时代为了增加影响力，提拔到教廷的一位主教。 后来虽然公国易主，但他的枢机之位也没因此失去，并且因枢机推举之情，曾给予霍华德一段时间的庇护。 四年前他回到威尼斯养病，近期才到罗马。 面慈心善，是布兰对这位墨林枢机的评价。 他的气色很不好，不时将手帕拿出来掩咳。 若无意外，大概是其人生最后一次的枢机会议了。 每位枢机负责自己王国，公国的事务，并对教廷发展提出建言。 奥地利枢机年纪最大，发言也最冗长。 墨林则只说了一句，“一切荣耀归于主。” 当提到了关于苏格兰的藐视教廷行为，枢机们互看一眼，交流之后，马上表决。 布兰心中快速计算，应该是四比四，就是不知道威尼斯枢机的想法。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也是跟自己攸关的大事。 因枢机们都是不记名投票，所以无法看出是谁赞成反对。 这次是四比四，一票弃权。 可平手，必须再表决一次，停会半小时讨论。 场面肃清，布兰等人出去外面等着。 他人正在圣本堡的四楼会厅里，无意看着窗外，明斯特正好从窗台下的花园而过。 他的阿兰王女，就如同人间蒸发了般，罗马不是巴伐利亚，数十万人口，每日数以千计的外国商人，移民进出，使他无能为力。 他聘请了许多人大肆搜捕，并且还把当初护卫阿兰的人都严刑拷打，其中有人愤恨不平，从而去酒馆散部谣言，现在是罗马城的热门话题。 这样一来，布兰只能把阿兰隐藏的更深。 当再次投票启动，布兰回到房内待命。 这次结果出来了--五比四! 这票是墨林枢机下决心后改变立场，从中立改成反对。 为了报复英格兰的羊毛减价，以及这几年的贸易逆差，威尼斯领导贵族向本国枢机请求，若北境有变，请优先考虑本国情形。也就是说最好打英格兰。 但如果封锁英格兰，将会造成原料无法输入，使许多小商人破产，而且也会抬升市场物价，以及升高成战争冲突。 所以墨林枢机为了平民，投了反对。违背威尼斯的意见。 这样的结果极坏，给海伍德的权威是巨大打击，他本可以强行决定的，但不想被指着为专断，但眼下成果一出，反而变得必须遵循。 海伍德心中计算了下，也猜出谁投了什么。 脸色极为难看，无奈之下，还是要对结果作出宣誓。 英格兰枢机脸色发白，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本来稀疏的头发，瞬间掉了几根。 但他仍未死心，既然教廷不能公开制裁，部份支援总可以，英格兰枢机请求海伍德调用两大骑士团，借用两团的海陆军。 海伍德同意，否则整个北境三岛，都可能会被威廉取走。 圣殿骑士团开始进行职务调动，勒里?丹报名自愿前往，他的外祖父已经先达英格兰，目前可是英王的战争外交使臣。 黑骑士琼安也自告奋勇，想回故土抵御敌人。 地中海要面对柴苏，东方面对霍乱跟阿拔斯，西北方则听闻法兰克小动作不断。 布兰还没离团打算，但也没有卷入波涛之中的追求功勋的需求。 乱世出英雄，但底下先埋一堆尸骨，稳稳地上去就行。 他申请调往施瓦本服务，在那里有两座骑士村领，一座酒庄，两座林场，户口统计，共八百一十七人都是向圣殿骑士团交税。 去了那，他还要解决骑士团管辖领民跟临近贵族发生的治安冲突事件。 二次十字军的时候，大量贵族战死，多出大笔无主之地，甚至产生多起以地换地之事，造成了国中之国的飞地。 这也使飞地税收时常收不上，需派人前往巡查。 布兰的新职务名称挺长“圣殿骑士驻施瓦本督察官。” 团内拨给他十名扈从，两骑八步同行。 这种任务给穷苦骑士的话，不算好差事，飞地税收经常短少，那这种派出的督察官，便要想方设法补全。 要是办不到，时常去抢，要是抢不到，那么回去就会被解职，派往更差的地方。 但哪怕收不全钱，布兰也有能力可以自己垫足，同时靠着这身份，他可以把跟上次那位施瓦本王女的感情给稳固住。 毕竟距离近了。 计算了下来回路程，以及骑士团给假，布兰心想大概要花三至五个月的时间呆在施瓦本。 够了，也许来年夏或秋天，自己就有儿子了? 十七岁生子，于当代不早不晚。 第61章 把你卖了 油锅下，一道金鱼炸鱼成型，波西米亚是内陆之国，鱼类作为较高级的肉类，供给王室。 阿兰很喜欢吃鱼。 这种肉在半岛不缺，因此几乎每日都有鱼肉上桌。 小豆蔻，生姜，胡椒，芝麻等佐料浇淋在鱼肉以及其他菜盘中，五道菜送到了布兰跟阿兰王女面前。 呆了一个多月，两人从一开始的生疏，到现在转变成十分相熟的朋友，且阿兰被限制了自由，也不允许接触其他人，两三日才能见到一次的布兰，反成了他最想见到的人。 避免走漏风声，阿兰必须呆在上锁的房间之内，没有任何女仆服务阿兰，大小事都由布兰委派的希尔德处理。 阿兰住的地方是一间打通的两卧室，中间有道门，食物放置好之后，会从门的中间空隙传递过来。 吃完后再将餐盘放置好，推回去。 送完所有菜色，希尔德恋恋不舍将空隙关上，临了看了最后一眼阿兰，他已经完全沉浸这位王女美貌。 就如干渴的人，在沙漠喝下第一口水那样，全身充满了奋斗的决心。 可他是个矮子，也非贵族，更没有财富，这一个多月，每日都辗转反侧。 刀叉切着鱼肉，小口入肚。 布兰跟阿兰的吃法，都非常优雅。 布兰想说话时才会说，否则不论阿兰怎么开口，也只会简单回应。 “阁下，今日的鱼肉真不错。” “这啤酒花也挺顺口。” 阿兰说了两句话，见布兰都没回应，便不在说，专心用餐。 她曾经想逃，但布兰看的太严，且也没伤害自己，所以便先这么过着，但心中的疑惑还没得到消除，这年轻贵族的名字，自己到现在还不知晓。 波西米亚从来没有王位继承人是女的，明面上女性也有继承权，但往往总以辅政姿态上台，要跟丈夫分享权力，当有了男继承人后，更会受到来自国中大贵族的压力，而转为幕后女王。 所以虽然阿兰有王女身份，但想要实权继承王国，机会不大。 且阿兰的父王已经死去，王位由她兄长出任，他兄长有三男两女，这一下子把她降到第六序位。 布兰已经决定用“某种方式”把阿兰交回他丈夫手中，当然，前提要有一个好价钱。 阿兰很美，比玛莲都美的多，但在前世受过审美轰炸的记忆之下，并不会产生其他贵族那样，无论如何都要占有她的想法。 “干杯。” 布兰突然举起酒杯，朝阿兰致意。 喝了一口之后，脑中并无生出灵感。 除了阿兰的归处，还有一件事，也令他需要作出决策。 第一件事是欧兹伯爵，或者说现在不能称其为伯爵了，据情报称，他本人被尼弗吊死了，尸体还被喂狼。 布兰听到这事时，叹息一声。 欧兹的属下骑士，全被清扫，辅佐他上台的昂布，眼下更逃到罗马来，寻求布兰的庇护。 昂布不是不想投降，但他被归类为欧兹亲信，并且由他护送欧兹到准备参加宴会的关卡入住，才有后续伤人事件。 生怕小命不保，于是只能带着几个属下，风尘仆仆，一路南逃到罗马。 中途属下全都散光。 一个失去领地的流浪骑士，很多都成为盗贼流寇，但昂布不想如此，所以来找布兰，用一件情报换之。 中途马还差点被夺走，衣衫褴褛进入城中。 昨日，布兰面见昂布，后者精神萎糜，身上已没武器，伴随身边的也只剩下一匹马驹。 “你没带任何人跟着?” 布兰问这话的意思是，有没有欧兹的亲族跟着，若有还存在的“宣称”名份，可以利用下。 “布兰阁下，他们中途叛变了，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布兰陷入沉思，昂布虽没什么地位价值，不过身为一位经验丰富，曾经上过战场数次的骑士，还是有武力用处的。 昂布这次来是为了报仇的，他的亲兄弟也战死了，家业全失，妻子下落不明，他心有怒意道，“阁下，您在领地内的货物，您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当然，受到‘不明势力’的抢夺，死了十多人，所有在你们领地内的来不及运出的货物，全都损失。” 布兰盯着昂布，他三天前就知道这消息，幸亏有德斯利保住西蒙，不然自己要少了一个可靠的仆人。 “您知道是谁干的吗，就是尼弗!” 昂布说的很肯定，其实这事是欧兹让别人干的，他认为布兰欺骗了自己。 但事实上，哪怕欧兹没有出手，在尼弗儿子豪赫尔得知布兰在领地内的生意时，早想报复，所以也派人二次袭击。 布兰挥手打断，“够了，你的主人已死，这事已经过去，你便先在这休养几天，我会帮你安排后续。” “天主在上，感谢您的慷慨帮助。” 昂布抓不准布兰心思，没敢继续再说。 而布兰尔后在回到自己书房时，一言不发呆着。 阿尔贝事前告诉自己安心，自己的利益不会有任何损害，但这次狠狠打了自己脸，他若没出手干预，那就是轻视自己，若有，但干预不了，那就是失职。 缝隙开口送来了最后甜点，是柠檬派。 酸甜的香味，令女人无法抵抗诱惑。 “阁下，您听说过英雄五剑吗?” “阁下?” 女人的问话，让布兰从昨天的思绪完全回来。 “你说什么?” “骑士至宝，英雄五剑，您若能拥有一把，那可就太般配了。” 布兰愣了一下道，“每把都是国之重宝，我可不敢有这念头。” 布兰不知道阿兰会聊起这个。 “那您想知道那把传说中的‘罗兰之剑’下落吗?” “莫非……你知道?” “是的。” 阿兰放下刀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只要您把我送回波西米亚。 她猜不到布兰要怎么对待自己，最后的解决方法，就是逼布兰照自己心意而为。 一个不被自己面貌吸引的骑士，那么就用至宝来引诱之。 “这剑在哪!” “安全带我回家，我就将下落告诉你。” “我说过会带你回家的。” “可我还是不安。” 这话一出口，两人四目相对，沉默一会。 第62章 相识一场 “绝不可能，那把剑在南格?卡佩死后，有多少诸侯领主去找过，整个法兰克就挖了至少四十处地方，全无下落，甚至南格的墓都被盗了!” 布兰道，但其实更想听到阿兰反驳自己。 “您书那把剑的铸造师是谁?” “特尼伯主教。” “您的记忆很好，你读过圣本源书吗?” 这是一本关于古代教士记录生活修行的文书，布兰知道。 等等……布兰想到那日海伍德跟自己的这位教廷先贤。 波西米亚，铁匠，精于冶炼武器，野史记录取走罗兰剑…… 很多事情突然串起来。 这件珍宝布兰从没想过，但传闻这是马度大帝，也就是穿越者前辈的身体遗物冶炼而成，万一真的有什么神奇功效，这可比把阿兰卖出一笔赎金或者带回给他丈夫，取的一个人情的回报，大上无数倍。 造手机太难扫码太难，只能放弃，但这东西好像有点眉目。， “带我回去吧，天父见证，我以性命及荣誉起誓，若不将所知的罗兰剑下落告诉您，我必将永受地狱之火焚烧……” 两人四目再度对上，布兰看的很专注，阿兰没有退缩。 真或假，布兰猜不出，但他想赌。 阿兰接着取用下一快柠檬蛋糕时，布兰起身，简单留下一句话便离开。 “女士，我们将回到你的家，我保证。” 罗兰剑!我要拿到手! …… 天微亮，布兰便起身。 打了哈欠，舒展懒腰。 今日他告假，终于不用进入圣本堡。 他在书桌前，把罗马的生意准备进行交接，对昨日刚回到罗马的西蒙给予极高权限，希尔德充当他的助手。 西蒙被袭击的伤势还没复原，一只手包着绷带。 布兰安慰着他，并把账本拿给他。 聘雇的本地工人不算，一间货币行，一间旅店，一间大仓库，三十亩麦田跟菜田，两间宅子，二十五位店员，跟十二位佣兵团手下，及运输用的牲畜若干。 这里不计算印刷收入，那些资金记录在庄园之中，所以布兰在罗马所有产业，每一日的收支刚好打平。 而庄园收入则属于稳定向上局面。 每箱纸的价格及印刷收入，足够布兰养起一支六百人佣兵团。 不过现在失去欧兹领地通行路线，要想往北意地区甚至阿尔卑斯山取得灰竹原料，变成要通过尼弗领地，势必要想个办法。 隔日，布兰应约去参加好友勒里的家族宴会。 这是第二次到来，庄园内冷清不少，家族主人孟高?丹子爵已经进入英格兰，带去一百五十人的战争资金，并被英王授予“金雀花骑士”。 这名字很吸引人，有不少小贵族跟商人都去捐献。 英格兰已经进入全领动员的乱局状态，去年秋初降临一场豪雨，冬季发来寒冬，毁掉小麦庄稼，到处都是饿死的平民，但为了赶出苏格兰人跟叛军，税务官的手可没放软。 英王--长腿威廉在伦敦的西敏宫，颁发新的骑士册封法案，以金雀花为旗，赐予骑士资格。 勒里被外祖父推荐给英国王室，以圣殿骑士团成员身份北上，后将进入宫廷之中，这次父亲尼克尔跟母亲德博拉不去，但勒里的妻子跟堂妹玖喜会一同跟往。 布兰一直都跟玖喜有书信往来，可保持着礼貌跟距离。 三次见面之后，玖喜很明白布兰心意，便只当成朋友应对。 这次玖喜北上，也是因为家人想让他认识更多北境贵族，替其婚姻大事，操办好的归宿。 他们打算先让玖喜成为王室女官。 最好成为王后女官，过一两年，就嫁给国中的贵族。 从此走上人生幸福道路。 布兰跟勒里痛快喝了一夜。 但其实喝到一半，布兰就没喝，改看勒里灌酒。 走前，玖喜骑着马，跟布兰行了一段路。 酒水还有些晕头。布兰面色小红，但还是能跟玖喜说话。 “听说西敏宫的贵人们，正在着手改革法案，你喜爱法律知识，也许将来到了那，能够作为一位王室女官的身份，参予英格兰的治理。”布兰道。 北境出过多位女王，后来对于女性参予政治的提供基础。 王后跟她的幕僚女官们，被称为“女爵团”。 “您说的是叫‘大宪章’吧，我也听说了，不止于法律，由教士跟贵族提出的全面性领土治理，若我真的可以进入王室，也许能参加这么盛大之事。” 远处的山脉，上面飘了一层银花。 “北境寒冷，传说伦敦冬天的雪，冷的能把人的皮肤割破。”布兰望后又道。 马蹄慢慢走了一两里后，两人没在说话，接着布兰继续往前，玖喜望着不动。 风微微吹，从此是路人，但那天在花园的情景，突然涌上记忆。 布兰明白，他亲了这位少女…… 布兰犹豫了几步，始终没有回头，玖喜慢慢地也转身离去。 这段恋情，没开始便夭折。 …… 再用两日时间，把罗马的资金整顿之后，布兰取走一百枚金卢布，并把昂布也带上。 布兰把阿兰装扮的像个男性，头发藏在包巾里，穿上灰大袍跟面具，女人的魅力全消失，阿兰住在一辆空货马车之内，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事后再拉动车铃，由人收走秽物。 “来自拜占庭的炼金术师。” 布兰跟昂布及其他扈从如此介绍。 既然是炼金术师，如此神秘也情有可原，众人如此理解。 走出罗马关卡时，布兰见到十几名外国骑士来回巡视。 若没有判断错，这是阿兰丈夫的主意。 但这么贵族跟教士每天进出，不可能都被他们开门验查，所以此举只是让布兰在通过时，心跳快了一些。 而马车内早做好准备，椅板全部挖空，可以藏人下去，车内几个上锁空箱假装为货物。 “你说，都这么多天了，能找见人便是天使显圣了。” “管他呢，每日都给我一枚银卢布，酒管够，还配置了马驹，最好能一直如此。” “是啊，等攒够了钱，我便重新打造一套骑士装备，前往东方圣城，建功立业，被人称为十字军勇士……” 第63章 谁敢拔剑 这些骑士说着德语，布兰虽有一直在学但还听不太懂，没多久，已经跟他们拉出遥远距离。 等布兰再回头时，天色昏黄，车队已经进入较高地势之处，罗马的几栋高大建物，象是一柄剑，把天地分开，城中的钟音随风传来。 这一别，布兰没想如此之久后，才能再回来。 a.e.1316年3月，布兰已经年过十六。 佛罗伦萨，拉比村。 春天的气味已经完全降临。 沿途经过的果园农场，满是密密匝匝的花果。 郁金香，木兰，红杏热闹盛开，这是半岛最美的时刻。 布兰进入拉比村时，铁山跟杰克及都在。 杰克的样貌一直没什么变化，还因为娶了个贤惠的妻子，精神状态变得更好，看上去更年轻一些。 至于铁山，则越来越有一股凶猛粗旷的气味。 卡罗尔跟祖父告诉过自己，臣属有这种气势时，要恩威并压，不然总有一天会造成后患。 所以布兰在独自面对铁山时，便会收起柔和面孔，展露更具威严的一面。 铁山跟杰克两人操练了一夜的佣兵团，佣兵们呈现出最精壮的状态，于此恭候布兰的车队。 如今佣兵团成员已经来到三百五十人，两人各自有支持者跟小团体，互别苗头。 扣除出任务者，村内也有上百人，昨天几场对练，就有一些人因团体交恶受伤。 除了佣兵们，来自佛罗伦萨的使者也在，身上披挂着“鸢尾纹章”。 三个月前，还增添上一朵玫瑰图纹，象征新统治的土地(共和国跟尼弗公爵攻打北意所得)。 车轮碾压出地上长线，布兰车队到了之后，由于认识主人长相，哨所的人马上过来问好。 “殿下，我是……” “退开。” 布兰没等说完，马上下令，一旁的佣兵们行了军礼，让马车进入。 布兰先带着阿兰进入他的村中主屋，并禁止有人进入打扰。 “所有人都给我转过身去。”布兰喊完，余光扫过去，目光可及之处，没人看向自己。 他亲自把阿兰的手抓住，手掌滑嫩，手指有些短。 抓住后，往内屋带。 这是他在拉比村的领主房，里面已经准备好食物跟甘甜清水。 还有上次他离开时写的手抄，没人动过，完好地摆放着，但是没有灰尘，已经被打理干净。 “先住这里。”布兰喝了一口水解渴，又对阿兰说，“好好待着，请别出来。” “嗯。”阿兰对这地方很是好奇，一个村庄怎么有这么多武装士兵在? 几百人已经是一个伯爵领地，一般状态下的武装。 布兰走出屋外，使者一旁候着，这人布兰从没见过，且十分年轻。 “殿下，这是来自都城(米斯)的公文，执政官交代过让您亲阅，所以没有打开过。”铁山抢着解释状况。 布兰接过信后一看，眉头紧皱。 严格说这是一封“上对下的信件”，里面隐隐提到条顿佣兵团的圈地太超过，说他们还在周边道路修建高塔监测，对于来往行人商队造成不安影响。 语末的阿尔贝同时强调，这是贵族议会的决定，不是他的意见，让布兰宽心，并且再让布兰找时间到米斯共图商议大事。 这使者本来要南下，但经过拉比村时，知道了布兰即将回来，就在此等候。 “阁下，执政官将会在三月底，开始在本村周边清理障碍物，以及丈量土地，并且设置一处驿站，到时请您多多协助。”使者道 这话的内涵就是，要放个监督所，看着布兰势力发展，避免尾大不掉。 “尽力协助。”布兰不痛不养的说出这句话。 说话同时，不远处的昂布正在喝水。 这个村庄他听说过是布兰的佣兵团总部，可还是第一次来。 除了没有城堡主体，很多地方已经接近一个领主所在了。 不过这些屋子看上去，最多只容纳了几百人于此生活着。 昂布四处晃着，靠近一间铁匠铺，他把身上的剑拿出来，之前逃往时，剑柄有些松动。 “帮我修修。” 放下长剑，昂布取出身上水袋，顺便朝附近的水桶装满，他很渴。 村子还有不少果树，昂布甚至看了其中一颗长的甜嫩桃子树，想要品尝一下。 佛罗伦萨使者带来的士兵中，有一人发觉什么，朝昂布靠过去。 “!” 判断脸上长相符合之后，连招呼都没打。 接着，一支弓箭就这么从昂布面前射来，突破他手中水袋，就差一点，这箭就穿透眼球。 “操!” “发现叛军!” 四位扈从，手中长剑刷刷齐出，瞬间冲到面前，围住昂布。 “快住手!” 这句话是杰克说的，他离昂布距离较近，跑了过去，手握骑士剑，瞪着准备发出弓箭的那人。 昂布是布兰带回来的，又在佣兵团总部，怎么能让人随便对待。 杰克这一喊，至少十五名佣兵也发现不对，拿着武器，从更外围包住这些佛罗伦萨卫兵。 佣兵们打斗惯了，更喜欢以多欺少。脸上展出凶狠目光。 “阁下请稍等!”使者先看着布兰，之后大声喊道众人住手。 使者带来的这些卫兵，也参加了征讨欧兹伯爵的战争之中，作为后勤部队。 而得胜之后，尼弗公爵发出了画像通辑令，抓捕落网的骑士，昂布就在其中，赏金二十枚金卢布，尸体则拿一半，是一笔十分不错的悬赏。 “怎么回事?” 布兰问话，使者马上解释，原来十几日共和国出了悬赏公告。 “我亲自跟阿尔贝……执政官解释，先让你的属下放下武器。” 布兰给了使者面子，不然他可以强行缴械。 “可这事情尼弗公爵说过……” “这里是佛罗伦萨，不是他的领地，看清楚你在哪!” 布兰的语气，让使者知道必须服软，马上让卫兵放下武器。 瞄准昂布的杀人弓矢终于放下，昂布大口喘着气，一双眼愤怒的要喷出火来。 场面闹的很尴尬，布兰喊了声，“铁山，杰克，我不想今日在听到斗殴声，不然你们就练打到明日早上吧。” “听到了吗，谁敢再拔剑，就试试看。”两人朝各自的队列怒吼。 时近黄昏，村人开始准备生火做饭。 烟囱炊烟升起。 村中的小酒馆依然营业，布兰没有阻隔。 共和国的使者跟士兵则被盯着，他们也在酒馆内聊天，独坐一桌。 还遭到几次挑衅。这使者很不开心，但决定先忍下来，并准备回去后，于贵族议会告状。 布兰晚上进到他的房子内，阿兰则呆在里头房间，跟布兰隔着一道门，时而听着屋外举动。 是一道厚木门，隔音挺好，且布兰避免被阿兰什么，让人从食物里加了一种花酒，自己亲自端进去，使人吃了之后，头脑发晕，倒头便睡。 第64章 米斯会谈 过了会，布兰敲敲门，没有回应，直接打开进入 确认阿兰睡去之后，布兰退出门，在屋内客厅开门见山跟杰克，铁山，以及昂布说话。 四人围了一桌。 “殿下，您说佛罗伦萨是什么意思?”杰克先提问题。 以前杰克不称佛罗伦萨，而称“主城”，但现在他也明白，两方阵营不同。 “大概是有些商业贵族眼红我们的发展，想分杯纸张生意，不碍事。” 布兰虽这么说，心中很轻楚，一家独大的情况下，没有阿尔贝跟梅根夫人的首肯，不可能如此。 他心中的不安开始放大，他想，必须有块真正的领主封地。 有箭塔，高墙，护城河，女墙上几百个射手，到时候谁敢轻视自己。 “你们说，如果我方也派人参战英格兰跟苏格兰之争，我出钱买几个骑士，要是能争取到实领村庄，不算坏生意，你们认为有没有可行性?”布兰询问三人。 这! 去打遥远的北境战争，铁山跟铁山都没想过，毕竟这几年佣兵团顺风顺水。 而昂布更别说了，跟着自家伯爵守着一亩三分地，他去过的地方，比布兰还少。 北境操着一口鸟语，这就是昂布的脑海印象。 看这几人呆若木鸡，布兰也没再问，就让杰克带昂布去休息。 布兰简单吃了点东西，饱足肚子后，回到书桌上把信件一一打开。 是周边地区主教轮换，关税调整的情报，都是从庄园发来，经过卡罗尔(玛莲代笔)。 布兰写完回信。又思考了会。 夜深时，布兰打起哈欠，心念一动，再推开房门，看见了床上熟睡的阿兰。 药效没过，只见美人手指细长，脸颊微红，长发散在枕头上。 不省人事的王女，单薄的服装一解，那王女就是自己的人了。 布兰突然口干舌燥，想要除去衣物，但是看见自己身上的白龙羽衣后，他感觉这是羽衣影响，登时把欲望压制下去。 罗兰剑可是法兰克之宝，如果真如传说，比一个女人值钱多了。 等自己复国，一国之主，什么东西没有。 管控不住欲望者，必受欲望吞噬。 不过自己已经成年了，布兰觉着等地盘再打点，可以考虑养两个小情人，如同阿尔贝那样。 布兰整理衣装，关上房门离去。 从拉比休整一日，进入米斯城那日，是上午十点半左右。 经过“蒙利大修道院”时，布兰停在草丛前看了一会，毕竟于此度过三年少年时光。 现在的修道院长，依然是“富兰克林”教士。 这是位老好人，布兰若有实力，且不影响自己利益，一定推举他成为枢机。 至于本城大主教，还是托雷安?艾格。 兼作为第一枢机候补，他本人目前往东方圣城去朝拜圣人遗骨，不在米斯城。 不过快了，威尼斯的墨林主教，在布兰离开罗马后，突然在圣本堡的房间内过世，走的安详。 等丧礼过后，托雷安从东方回来将成为新枢机。 这样威尼斯共和国的实力，会减少些。对布兰来说算是好事。 几个少年学生从旁路过，他们的教士头，让布兰怀念过往日子，便让车夫进去捐献一点资金后才离去。 修道院时期，布兰也曾多次跟阿尔贝讨论城市仪容。 希望将商业，工业，住宅区严格划分，规划污水道等建言，阿尔贝都有听进去。 城市已经展露新风貌，有别于其他外国大城。 一些本来受到唾弃的职业屠宰工，下水道清理工，侩子手等，也因新的城市法颁布，而产生改变。 阿尔贝还调整了行会机制，降低了推荐人标准，让更多人可以进入学习，并建立一所少年学校，培养日后能辅佐城市的初级官吏。 此举吸引人潮，使米斯城的人口突破了十三万，现在米斯城就跟新的少年执政官一样，充满健康活力。 佛罗伦萨已经控制意大利中部半岛的商权，加上尼弗公爵，跟更北面独立领主的服软，实力大增。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爬 布兰更听祖父说，梅根夫人想要牵线拜占庭，阿非利加，罗马三地之间的贸易运输协定，扩大势力进入地中海，全面压倒威尼斯。 …… 布兰要来的消息，已经提前通知。 来到大商业厅后，他亮出特制的“贵族牌”，此由贵族议会下发，持有者有者才有进入大商业厅的权力。 “请进入，阁下。” 门口四位卫兵举枪行了军礼。 布兰走进去后，发现地毯换上全红，跟之前的灰色地毯不同，长廊的铜像跟壁画也涣然一新。 还有一座完整比例的阿尔贝雕像，正在施工。 当代贵族，都喜欢建立雕像，被领民膜拜。 且女仆变多了，容貌都在水准之上。 几位刚开完会的贵族看见布兰，上来寒暄致意，都是曾到庄园拜访过的米斯城名流。 谈笑风生打完招呼，走上楼梯。 每一层墙壁都涂上新绘画，前执政官的记忆已经消失。 阿尔贝正在五楼办公，布兰来到五楼后，卫兵入内通传，接着厚重大门被推开，除了阿尔贝，还有几位布兰不是很想马上遇到且说话的人。 尼弗公爵跟他的儿子丘肯在，包含私生子豪赫尔。 这一家人布兰心中不喜见。 还有两位贵族议员跟奎克商会副会长戈欧。 里头摆了张长型礼桌，桌子上是半岛及地中海港口图，用木制的小人头跟方旗辅助，划分势力范围。 “欢迎来自圣殿骑士团的伟大骑士，布兰?查曼。” 说话的是尼弗，他手中拿着一杯鲜红葡萄酒。散发一股果香味。 “殿下。”布兰点头礼貌致意，接着走进阿尔贝，两人拥抱寒暄。 “坐吧好友，刚好正在商讨一些事。”阿尔贝指了一个空位。 布兰走近时，仆人帮忙拉开椅子，且斟满一杯酒。 谈事不喝酒，布兰没有动，他的对面是豪赫尔，眼神不善。 那位被欧兹踢了一脚，废了下半身的丘肯则在豪赫尔身边，神情态度跟之前一比，天差地远。 这小子的眼神也不太对，布兰感觉很不好，他静静听着阿尔贝跟两位议员说话，是一些城市问治理题。 第66章 摆你一道 市政不关布兰事，布兰静静等待阿尔贝说完。 阿尔贝谈完后转看布兰道，“好友，你人在罗马，清楚北境之争吗?” 北境之事，布兰都听腻了。 “不是太清楚，骑士团的事挺多。”布兰佯装不懂。 “那戈欧，你来说说。” 戈欧受到点名起身后，让人送上一张新地图。 是北海及英伦三岛迷你地形图。 “诸位阁下，根据销货往北海的船只带回之情报，之前被驱逐的挪威前国王居里各(血斧王)已经亮相，本人进入苏格兰，被如今的征服者威廉迎为上宾，居里各还聚拢不少维京移民，组成一支舰队。 而目前的挪威国王纽伦恩(八字胡)，估计很快会做出反应，情报判断跟跟英格兰结成同盟的机会十分之大……根据兵力对比，英格兰处于劣势，但是在丹麦地区的尤姆斯维京武士团，受到纽伦恩指挥，此在加诸下去，情况不好预料……” 大陆上稍微强大一点的君主，都十分关心远方战事，并不会说自己置身事外，任由该势力发展。 拿佛罗伦萨来说，跟北海有大量的原料交易(羊毛最多)，谁是北境霸主，攸关自身利益。 再者出兵相助胜利方，回报很大。 爱尔兰，苏格兰加部份维京人，以及法兰克的帮助，对抗英格兰，挪威，跟佛罗伦萨，跟教廷的一小部份支持--海伍德枢机打算派几百人北上相助。 布兰计算了下，这仗有的打。 “那执政您要派多少人?”布兰转问阿尔贝。 “第一波先八百人跟十艘运输船。布兰，要不由你带队?”阿尔贝这提议，像开玩笑又像真的。 “我经验不足。”布兰摇头婉拒，阿尔贝也没在意，但是他手下的两位对着布兰提出新问题。 “布兰阁下，近来由您贩售的纸张及印刷术，给佛罗伦萨带来不少关税收入，而作为城市议员，想与您讨论，是否能将这技术交给城市，当然，扩大经营之后，每年你将可以取得百分之五十的利益。” “交由城市之后，纸张原料也可以得到公爵保证，合作才能扩大利润。”另一位议员帮腔。 一下子，所有人的眼神都来到身上。 “这事可否容许我想想”，布兰道。。 “当然，好友，且我希望一起打造一个强大的不落之城，整个地中海，北海，威尼斯海的货物，都输入米斯，那时我们早上能吃到埃及的谷子，中午能喝到突尼斯的朗姆酒，晚上有来自君堡的紫丝穿。”阿尔贝雄心勃勃的喊出这句话。 “为不落之城干杯。”尼弗公爵举起酒杯。 被摆了一道，来此之前，布兰已经先跟阿尔贝通信过，没想到…… 布兰也一同举杯，嘴里满是苦味。 又过了会，临近吃饭时间，地图被人收走，仆人开始上菜。 主食是螃蟹，从外海运送来的，最近流行于贵族之间。 布兰没有胃口，调料加的太多，象征性吃了几口，又让一句话给噎住。 “布兰阁下，听说有位叛贼骑士逃到您手下了?” 是丘肯的声音，布兰出手干预之事，马上就被使者派人传回来。 丘肯跟杰克妻弟艾伦年纪也差不大，再过两年，艾伦将会跟在布兰身边，作为亲信培养。 但身份地位不同，回答要慎重。 “是的，丘肯阁下，根据往前同信者征战惯列，当一名骑士英勇奋战，且主人死去后，并不应该追杀，可以选择招揽，或者原谅。” 丘肯这话来者不善，布兰组织语言后答道。 “我反对这说法，闹事伤人者应该受到处罚，才彰显公平。作为盟友，请将昂布交出来。” 豪赫尔插嘴，他这话布兰没有正面回应，只是转看着阿尔贝，在场他实力最大，而这位童年好友却慢条斯理道。 “不如这样吧，因其人已失去封地，等同于自由骑士，对他处以鞭刑。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刻，这人作为半岛人，应该清楚北意地区的路线，将来说不定可以帮我们运送纸张呢。” 阿尔贝这话说的很清楚，强行绑定布兰一定要把技术交出来，或者让出利益，想吃独食不太可能。 而且造纸术也不止布兰一家，拜占庭，东方都有，只是用的原料跟制造工序不同。在布兰的纸张问世后，有志于此的大领主们，也买了不少想破解，技术被解析出，只是早晚之事。 所有人都看着布兰，布兰慢慢举起酒杯，“睿智的决定，敬执政，敬佛罗伦萨。” 阿尔贝心中满意，有了妻子莉安娜后，他的利益难免偏向那边，加上妻子一家的长期谗言，让他对布兰产生了防备感。 虽然祖母梅根夫人让自己好好处里，不用急，但阿尔贝突然忍不住逼了布兰一下。 那个在修道院永远排在自己前面的好友，想不到这么快认输，有些兴奋。 前些日子，阿尔贝还收到拜占庭的信件，紫帝将要派使者过来，现在他觉着自己极为重要，是主宰地中海的男人，而不再是那个在修道院担心被抽考学问的软弱少年。 几小时后，阳光折射进桌子上，显之刺眼。 太阳落山前，布兰还谈了不少事，总算争取到一些佣兵团利益，让阿尔贝的监视计划先搁置。 布兰走出大商业厅后，金芒已经被黑云吞散，这个从小呆到大的国度，陌生许多。 连空气都是热的! 上了马车，布兰开始闭目养神。 他没注意到有人开始监视自己，这是来自城中其他贵族的私下决定。 他们收了尼弗公爵的好处，今后布兰在此的一举一动，尼弗都要掌握。 马车随意走了一会，布兰发声改道。 三小时后，两座大狮子雕像耸立，布兰到来梅根夫人宅邸。 阿尔贝还没回来，尝过男女之事后，阿尔贝一到夜晚，若无旁事，总要带着情人，坐上马车，在米斯城的某处地方作乐。除了莫尼卡，他又养了两位情人。 布兰下车之后，往周边看了一圈，刚才他看向窗外，隐约感到有人跟着，黑漆漆街道，看不见人影，但总感觉不舒服，他决定今后多带些人在身边。 066.摆你一道 市政不关布兰事，布兰静静等待阿尔贝说完。 阿尔贝谈完后转看布兰道，“好友，你人在罗马，清楚北境之争吗?” 北境之事，布兰都听腻了。 “不是太清楚，骑士团的事挺多。”布兰佯装不懂。 “那戈欧，你来说说。” 戈欧受到点名起身后，让人送上一张新地图。 是北海及英伦三岛迷你地形图。 “诸位阁下，根据销货往北海的船只带回之情报，之前被驱逐的挪威前国王居里各(血斧王)已经亮相，本人进入苏格兰，被如今的征服者威廉迎为上宾，居里各还聚拢不少维京移民，组成一支舰队。 而目前的挪威国王纽伦恩(八字胡)，估计很快会做出反应，情报判断跟跟英格兰结成同盟的机会十分之大……根据兵力对比，英格兰处于劣势，但是在丹麦地区的尤姆斯维京武士团，受到纽伦恩指挥，此在加诸下去，情况不好预料……” 大陆上稍微强大一点的君主，都十分关心远方战事，并不会说自己置身事外，任由该势力发展。 拿佛罗伦萨来说，跟北海有大量的原料交易(羊毛最多)，谁是北境霸主，攸关自身利益。 再者出兵相助胜利方，回报很大。 爱尔兰，苏格兰加部份维京人，以及法兰克的帮助，对抗英格兰，挪威，跟佛罗伦萨，跟教廷的一小部份支持--海伍德枢机打算派几百人北上相助。 布兰计算了下，这仗有的打。 “那执政您要派多少人?”布兰转问阿尔贝。 “第一波先八百人跟十艘运输船。布兰，要不由你带队?”阿尔贝这提议，像开玩笑又像真的。 “我经验不足。”布兰摇头婉拒，阿尔贝也没在意，但是他手下的两位对着布兰提出新问题。 “布兰阁下，近来由您贩售的纸张及印刷术，给佛罗伦萨带来不少关税收入，而作为城市议员，想与您讨论，是否能将这技术交给城市，当然，扩大经营之后，每年你将可以取得百分之五十的利益。” “交由城市之后，纸张原料也可以得到公爵保证，合作才能扩大利润。”另一位议员帮腔。 一下子，所有人的眼神都来到身上。 “这事可否容许我想想”，布兰道。。 “当然，好友，且我希望一起打造一个强大的不落之城，整个地中海，北海，威尼斯海的货物，都输入米斯，那时我们早上能吃到埃及的谷子，中午能喝到突尼斯的朗姆酒，晚上有来自君堡的紫丝穿。”阿尔贝雄心勃勃的喊出这句话。 “为不落之城干杯。”尼弗公爵举起酒杯。 被摆了一道，来此之前，布兰已经先跟阿尔贝通信过，没想到…… 布兰也一同举杯，嘴里满是苦味。 又过了会，临近吃饭时间，地图被人收走，仆人开始上菜。 主食是螃蟹，从外海运送来的，最近流行于贵族之间。 布兰没有胃口，调料加的太多，象征性吃了几口，又让一句话给噎住。 “布兰阁下，听说有位叛贼骑士逃到您手下了?” 是丘肯的声音，布兰出手干预之事，马上就被使者派人传回来。 丘肯跟杰克妻弟艾伦年纪也差不大，再过两年，艾伦将会跟在布兰身边，作为亲信培养。 但身份地位不同，回答要慎重。 “是的，丘肯阁下，根据往前同信者征战惯列，当一名骑士英勇奋战，且主人死去后，并不应该追杀，可以选择招揽，或者原谅。” 丘肯这话来者不善，布兰组织语言后答道。 “我反对这说法，闹事伤人者应该受到处罚，才彰显公平。作为盟友，请将昂布交出来。” 豪赫尔插嘴，他这话布兰没有正面回应，只是转看着阿尔贝，在场他实力最大，而这位童年好友却慢条斯理道。 “不如这样吧，因其人已失去封地，等同于自由骑士，对他处以鞭刑。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刻，这人作为半岛人，应该清楚北意地区的路线，将来说不定可以帮我们运送纸张呢。” 阿尔贝这话说的很清楚，强行绑定布兰一定要把技术交出来，或者让出利益，想吃独食不太可能。 而且造纸术也不止布兰一家，拜占庭，东方都有，只是用的原料跟制造工序不同。在布兰的纸张问世后，有志于此的大领主们，也买了不少想破解，技术被解析出，只是早晚之事。 所有人都看着布兰，布兰慢慢举起酒杯，“睿智的决定，敬执政，敬佛罗伦萨。” 阿尔贝心中满意，有了妻子莉安娜后，他的利益难免偏向那边，加上妻子一家的长期谗言，让他对布兰产生了防备感。 虽然祖母梅根夫人让自己好好处里，不用急，但阿尔贝突然忍不住逼了布兰一下。 那个在修道院永远排在自己前面的好友，想不到这么快认输，有些兴奋。 前些日子，阿尔贝还收到拜占庭的信件，紫帝将要派使者过来，现在他觉着自己极为重要，是主宰地中海的男人，而不再是那个在修道院担心被抽考学问的软弱少年。 几小时后，阳光折射进桌子上，显之刺眼。 太阳落山前，布兰还谈了不少事，总算争取到一些佣兵团利益，让阿尔贝的监视计划先搁置。 布兰走出大商业厅后，金芒已经被黑云吞散，这个从小呆到大的国度，陌生许多。 连空气都是热的! 上了马车，布兰开始闭目养神。 他没注意到有人开始监视自己，这是来自城中其他贵族的私下决定。 他们收了尼弗公爵的好处，今后布兰在此的一举一动，尼弗都要掌握。 马车随意走了一会，布兰发声改道。 三小时后，两座大狮子雕像耸立，布兰到来梅根夫人宅邸。 阿尔贝还没回来，尝过男女之事后，阿尔贝一到夜晚，若无旁事，总要带着情人，坐上马车，在米斯城的某处地方作乐。除了莫尼卡，他又养了两位情人。 布兰下车之后，往周边看了一圈，刚才他看向窗外，隐约感到有人跟着，黑漆漆街道，看不见人影，但总感觉不舒服，他决定今后多带些人在身边。 第67章 梅根夫人的野心 客厅稍等了会，接待布兰的是莉安娜。 身为执政之妻，公爵之女，现在的莉安娜浑身贵气，穿着多重折叠的裙摆，且小腹微微隆起。 她虽曾经对布兰产生好感，但在嫁作人妇之后，考虑的已经是家族跟丈夫利益。 她跟布兰说话时，十分客气。 两人聊了一杯茶的功夫，互相试探居多，听到楼上脚步声时结束，布兰还顺便祝福这位未出世的孩子，将会是下任执政。 莉安娜知道祖母下来，便起身告退。 “布兰。” 一名贵妇人走下台阶一边呼喊，他身边是一位年轻英俊的男子扶着。 梅根夫人的气色很好，手上拿着扇子，身边男子大概是她的小情人。 当布兰上前给予吻手礼时，这男子很警戒看着布兰，大概怕自己抢了他“利益”。 这种礼仪布兰本人挺为讨厌，谁知道亲的那人，刚才手又被谁亲过，这不是互沾口水吗? 但梅根夫人喜爱，布兰只能如此。 “夫人，这是来自东方圣城希伯来泉的圣水。” “这泉我听过!传说那是一处干涸之地，有位先贤教士，在那被异端杀害后，突然地冒清泉。我说的没错?” “是的。”布兰点头，但想着大概是后来发现地下有水脉，挖上来的只是普通的水，但是被随便沾染传说，就有了来头。 “我听过，用它可以使容颜保持青春。” 女人总是爱美，这礼物梅根夫人可比黄金喜欢多了。 “派往东方的同信者兄弟(圣殿骑士)带回之礼物，我祝您身体健康。” 原本梅根夫人要留着布兰，但突然有仆人上前送来一张纸条。 梅跟夫人看完之后，不动声色，之后咳了几声，马上有仆人告诉布兰，夫人有点事，可能让他先稍等，可不确定时间。 这意思哪能不懂，寒暄几句后，布兰起身准备离去。 走出大门时，布兰看见两名皮肤是黄黑色的男人，正在不远处的马厩交谈。 布兰没有夜盲症，且眼神极佳。 这两人身材魁梧。 当梅根夫人的管家朝这两人走去时，两名男人把右单手贴在胸前，单膝微弯，接着手掌向前外放的动作。 这么晚有外邦男子来?心中起疑。 布兰思考中上了马车。 马车刚一离开，布兰把动作自己摆弄了一次，很快便想到这个动作—来自北非的问安礼。 在骑士团的日子，也要学习各地礼仪，知晓应对。 东方的“阿拔斯王朝”在全盛时期，除了掌控耶路撒冷，西奈半岛，甚至把国土扩展到了突尼斯附近，后来王朝分裂，有一部份往更西的伊比利亚半岛而去，始有今日--西半岛的光明教徒发起“收复失地运动”。 也因此整个地中海以南，近两百年的时间，都是用波斯语(阿拔斯官方语)作为交流。 由于收留了北非勇士德斯利，布兰也从德斯利身上学到一些波斯词汇跟礼仪动作。 布兰有个习惯，当他想知道一件事，便会不遗余力去找出真相。 他回到在米斯城的据点—那间曾由西蒙经营的古德旅店内休息后。 决定放出四名佣兵斥候，让他们埋伏在四条从梅根夫人宅邸出去后，会经过的路线。 隔日，布兰在城中巡视发展时，身边一名佣兵偷偷跟布兰报备，他们被跟踪了，今早有两人一直尾随马车。 “放他们回去，看看从哪个贵族屋宅出来的。” 等了一日，布兰收到真相，是前日大商业厅中，那两位贵族其中之一。 且回来的消息还不止这件，派出去的斥候，有一人跟踪时差点被抓住。 这斥候有个兴趣，无聊时便喜欢绘点什么，他将见到这些外邦人中，看上去是领袖的一人之头像画出。 这图跟在罗马看到的有些相像，片刻之后，布兰知道是谁了。 来自阿非利加的宫廷大臣，柴苏的女婿易安?艾修。 这人相貌极丑，布兰很有印象。 柴苏派海军夺岛之后，他跟易安的图像都传到圣殿骑士团来，让众人认清楚。 这样敏感的时刻，易安本人亲自到佛罗伦萨来? 难道要商谈密约? “没被人发现吧?”布兰追问。 “没有，殿下，被追时我带着面具。” “好，先回庄园躲躲。” “是。” 人都散后，布兰细想之后的情形发展，判断梅根夫人要跟他们联手。 布兰猜的没错，梅根夫人一直都密切关注地中海的商权变化。 近二十年，卢约二世铁腕手段下，没有她有插入机会，现在教廷巨人一倒，她趁着派出使者参加大礼弥之时，也顺便从往外海出发，进入突尼斯港。 而且刚好中间被易安的船队发现，人信当场被劫(也可说突然送达)。 送信者是副会长戈欧，一番交谈，双方有了第一次的互信接触。 为了表示合作诚意，易安冒着被抓捕的风险，朝西意大利海域北上，接着走陆地进入北意，再乘马至佛罗伦萨来。 布兰觉着现在的局势很危险，万一卢约二世倒下，连东方，刚刚联姻教宗侄女的耶路撒冷王国都有可能违背罗马决定。 到时候圣殿骑士团说不定也要分裂成“罗马派”跟“圣城派”。 寄人篱下总不是办法，要有根据地才行。 布兰决定再回庄园跟祖父商量，想用最快的时间娶“施瓦本的维斯塔”。 娶了这王女，自己跟阿尔贝的地位，就要拉近许多。 别人给你的东西，还是别人的。 布兰心中甚至升起了当执政官的想法! 既然是商业共和国，那等自己有足够的贵族支持，凭什么不能成为正义旗手?! 梅根夫人给他们查曼家族庇护，但也不是完全无私，当年祖父被庇护时，公国有好几件价值极高的百年珠宝，都给了她，这些都是要给历代威尼斯公国女主人的。 祖父曾经红着眼，说那些珠宝来历，曾经由他亲自放在布兰祖母的身上。 成立条顿佣兵团，也充当奎克家族的打手。 卡罗尔亲自犯险，出了好几次佣兵任务，脖子上还有一道刀伤因此留下。 第68章 凰王之路 纸张等生意，布兰依然要分出一份来，包含布兰自己在罗马经营的生意事业，都要分出利润，还要定期写信给梅根夫人，通传在骑士团的见闻，甚至骑士团也有老骑士收他们家族的金币，一边观察布兰在罗马的发展。 另外梅根夫人也扶持了自己的武装卫队，名为城市常备军，实际上都用着奎克家族鸢旗。 她不断分化贵族议会的权力，布兰甚至心想，梅根夫人也许想成立一个封建政权。 要是不改变，过两年，地中海的商权被佛罗伦萨越吞越多，条顿佣兵团很可能就要被吞并了…… 布兰的马车远远离去时，跟踪的人中，有一股人马回到刚才的大宅。 梅根夫人慵懒的躺在床上，几位男宠服务着她。 透明的高脚杯斟满红酒。 英俊的男宠各自定位，或按摩，或唱歌。 床幔上撒着香水，花瓶上插满鲜花。 布置的如同王宫。 监视者进入后，梅根夫人眼神示意回答，不怕泄密。 “布兰离开了，没有什么异常，也没去见谁……” “记住，从今天开始，拉比村的动静也要监视着，另外我要知道，查曼家族两个成员的一举一动，他们运送货物的所有路径……另外把布兰那几个手下的兴趣爱好全都查清楚，那个叫铁山的不是很喜欢女人吗，也挑选几个，找个机会送过去。” “是，夫人。” 说话同时，有个男宠按摩她重力了些，马上被她扇了一巴掌。 “滚!” “对不起!夫人。” 梅根夫人接着起身，走入她的睡房内，里面放着一件丝绸华衣，旁边玉盘上放着珍宝，是从霍华德身上取到的，跟象征统治者权力的一顶宝冠。 佛罗伦萨……不，有一天她要建立“意大利王国”--成为女王! 衣服模仿传说中的希腊女帝--利奥佩所穿。 上面绣着一种名为“凰”的奇幻传说生物。 这种生物没有出现世间过，但因利奥佩所爱，让画师绘制流传下来，后来被光明教，选入为天堂圣兽之一。 只有女性统治者才会用到相关图样。 …… 中欧大国--巴伐利亚，王宫之中。 时近深夜，郁郁葱葱的植物，没让观看者产生一点好感。 任何带着颜色的事物，在国王眼中都蒙上阴影。 毒蛇王赛洛缪眼神浮肿，那眼珠充满血丝，在幽暗的烛火相衬下，真如蛇眼恐怖。 守在边境多年的星辰佣兵团，自从主人内利?布雷登死后，儿子卡迪耐上台，便一直遭受施瓦本入侵，节节败退。 国中其他地方也不太平，有位伯爵因为收税太狠，激发民变，巡视乡间时首级被叛乱的农民盗贼突击，当场被杀。 王宫中的诵经室，祷告一直没有停过，可烦心的事却越来越多。 中午用餐时，吃下去的面包口感不同，是王国东部送上来的小麦，而非西部。 西部好多地方，都已经收不上税了。 这话是五日前，一位西边男爵的来信，毒蛇看完就把信烧毁。 ……祷告声，随风入耳。 “叫他们闭嘴，吵死人了。”赛洛缪头疼骂喊。 “是。” “再给我送点吃的来，都凉了。” “是。” 约半小时后，送上餐桌，冒着热气的是他钟爱的炸肉小吃。 这菜他的亡妻跟某个儿子也喜欢。 “给我叫老三来，一起用。” 这话一出口，赛洛缪本来要放入嘴上的肉，突然停止，已经没有老三了! 宫殿虽大，造景虽美，但目前除了现任妻子所出，他名下其他子女或死互流放，一个不剩。 赛洛缪想起亡妻，以及两人最大的长王女“奥瑟雅”。 他把肉放下，让人从书房取来一张多人画像。 “那朱红的唇，明亮的双眸，浅浅的梨涡，她就是我们巴伐利亚最闪耀的一颗宝石……” 这是画师描绘这张家族图时，赞美王长女之语。 几年前，毒蛇听信重臣跟国中教士意见，婉拒了法兰克皇帝海德里安的联盟求婚以对抗当时卢约二世的“破门令绝罚”，后更因故把长女关押在修道院，记不清楚几年了，现在长女应该20多岁了。 毒蛇王心生后悔，要是当初答应法兰克，现在就能一起夹击施瓦本了…… 而随着法兰克的实力恢复，海德里安也开始拒绝跟本国接触，实行贸易禁止。 宫仆见王不说话，也不敢问，喜怒无常的毒蛇，一个眼神不满意，都能把自己毒死。 “给我叫……算了。” 毒蛇不想吃了，起身走到宫殿的后花园散步，穿过中廊时，看到几个禁卫军官从前面过去，他们还提到宫相的名字。 国王接受礼拜，擦肩而过后一会，赛洛缪突然心生恐惧，这些人好像全都是宫相家族的。 脑海一转，外交，财政，军事官员……也都是宫相克弗沙?安朋赛所推荐的。 也就是说不知不觉中，自己成了孤王。 “陛下?!” 看见赛洛缪呆住，宫仆紧张轻声提醒。 “陛下，今晚还是要去王后那里?” 这宫仆不知道是不是宫相的人，毒蛇突然想拔剑，一剑将这脸砍下。 “闭嘴，给我找桑吉夫来。” “可桑吉夫大人还没到入宫执勤时间。” “那就去叫。” 桑吉夫跟随赛洛缪超过二十载，是宫廷禁卫长，备受信任。 他一共破获两次暗杀行动，被称为替毒蛇看守王座的男人。 现今他带着亲族男丁，一同在王宫执勤。 毒蛇把他从骑士提升到了子爵。 要不是因为土地不足以分封，桑吉夫可能就是伯爵了。 赛洛缪在王宫外厅，给他设置了房间，让其可以就近居住执勤。 找来桑吉夫后，已是半夜一点多。 桑吉夫是完全的军人，梳着十年一日的头，尖锐的山羊胡，永远没有一点灰尘的战靴。 不管什么时候拔出他的佩剑，总是锋芒四露。 绝对的武职军人，他的生涯中，若说少了点什么，那大概就是没有参加过二次东征，没有十字军老兵的称号。 这也是他的一个遗憾。 赛洛缪吩咐信的过的老宫仆，说自己在书房入睡，不让任何人打扰，接着掩上头巾，搭上马车，走了宫廷小道，去宫廷外的一间屋宅。 谢谢月票跟打赏 谢谢亦家人月票，几个新粉丝(其中一位还用上泉水的图片)，以及给本书打赏300币的书友，应该是七点王子。 有人问，再说一次主线， 另外本书主线就是，没有主线，也很多主线。穿插东方历史事件改写。 想写东海巨人阿修克莱，就会把他安排安排，跟主角搭上边。 想写北境十郡之主，三矢之训的杜伦，便写北境跟主角。 想写巴伐利亚篇，那就是毒蛇，大帝斐特烈跟主角。 想写鞑靼之龙，那就去开龙虎狮三国战争跟主角打酱油。 想写罗马，就开废立教宗篇，主角打酱油。 想写维京传奇，就...... 想写十字军三征，就开主角当第一主角篇章。 另外，以后感谢我便不开单章了，放在作者的话里。 女主角大家可以猜猜看。 第69章 弓指罗马 桑吉夫跟他同乘车上，车夫由他的侄子担任。 技术不错，行驶没有任何不稳。 夜深人静，毒蛇离开城堡时，感觉像从牢狱中脱离，竟然松了口气。 这本是他的宫殿，却像逃犯。 “陛下，您最近看来很疲累，需要多多休息，整个巴伐利亚，都仰仗您的威光。” 赛洛缪没有回应，但明白这个老伙计的心思。 前面的侄子，长的跟桑吉夫年轻时很像，有传闻桑吉夫跟其弟妹有染--也许这车夫是他的私生子。 护卫自己多年，毒蛇知道，每当桑吉夫想求点什么时，左手总会握拳，接着放开，一连数次。 前几天，桑吉夫甚至有意无意在自己面前提醒这孩子。 应该给个奖励，于是。 “桑吉夫，你的侄子入宫多久了?” “陛下，满三个月了。” “王庭惯例，满一百日会考核一次，既然是你的侄子，当看守宫门的也太大材小用，我我打算重新编选禁卫军军官，你的侄子也来吧。” 想到这么多人都是宫相克弗沙安排入宫护卫的，赛洛缪恨不得马上将这些人全派去战场。战死最好! “感谢陛下赏赐。” “到了喊我。” 毒蛇的现任王后朱迪思?安朋赛十分善妒，又靠着其叔父克弗沙的地位，对于赛洛缪看上的情人，动辄打骂，于是毒蛇才将几位情人，养在宫外。 一物克一物，朱迪思生的妩媚妖艳，睥气又烈，使赛洛缪又爱又恨，竟被其吃的死死的。 马车到了情人宅邸后，毒蛇醒来，接着丢出钥匙，桑吉夫直接上前开门。 半夜时分，仆人已经入睡，听到动静起身前来时，毒蛇大步走进主人睡房。 这房子他来过不少次，自然很熟。 这情人是一位来自拜占庭的美人，由东海第一弓--阿修克莱所赠。 最近紫室皇帝亲自下令，将巨人这个称号写入国中的书籍上。 还把帝国所有海军跟西北方面的军镇，都交给他管辖。 据传闻，这位巨人已经能独自拉出两万五千人以上的军队，进攻任何一处。 打威尼斯，入侵耶路撒冷，帮援黑海草原势力对抗奥斯曼。 各种小道消息都有关他。是近来地中海最出风头的一位大领主。 爱琴海巨人这外号嚣狂，毒蛇并不喜欢，但是他送来的女人，倒是挺合自己胃口。 赛洛缪见过年轻时的阿修克莱，当年参加二次十字军时，自己归属于中部战区。 拜占庭派出海军协助，当时是“正教徒”，“光明教徒”的联军。 海军总领便是阿修克莱之父亲。 父子一同参战，那时的阿修克莱还是三子，父亲战死时，两位留在领地的兄长内斗，惹恼皇室，最终被其得利。 阿修克莱有一位正教徒精神导师，早年领导他平定领内叛乱，所以对于正教信仰十分忠诚。 听闻曾对人言，总有一天，他要“弓指罗马”，拿下圣本堡…… …… 房门上锁，于是赛洛缪喊了好几声开门。 “是陛下!” “他怎么来这了。” 里面的一对男女一听这声音，大惊失色。 但逃无可逃，于是一人钻到床下。 “开门!” 赛洛缪毫无耐性，当门终于打开后，看见这情人他没开心，反而生出怒气。 他的眼神像是猎人在锁定猎物，情人被看的心理发毛，害怕低下头。 女人香闺中，正点燃熏香。 离上一次来此，大概过了二十多天。 屋内摆设有点改变。 赛洛缪看了几眼，接着坐在床头上。 他这一坐，床头下的男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过来。” 赛洛缪喊让这情人替他按摩，但就在两人靠的快贴脸时，赛洛缪瞧见情人手上的细条手链。 这手链他很熟，是他之前送给妻子的，但怎么会出现这?三天前还看到。 妻子朱迪思是不可能把东西给自己的情人，那就可能是被带走的。 这几日小儿子生病，妻子没出宫，入宫见她的人只有克弗沙。 宫相…… 女人的手放在赛洛缪的头上按压，但后者一点愉快感都无。 而躲在的床下男人，因太闷，鼻子不舒服，突然打了个哈欠。 虽然及时止住，但是还是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声音。 而且男人身上的香味从地上透了出来。 克弗沙有狐臭，所以身上总洒一种很强烈的香水压制味道。 这味道赛洛缪很敏感，床底下藏人? 赛洛缪是个勇士，穿便服时，身上也会配着一把短剑。 眼下他的短剑还未被取下，他右手去握，生出了将床翻过去，制裁床下那人的感受。 但直觉告诉自己，这人很可能是自己信赖的宫相，因为当初把住在宫内的情人送出去，全由克弗沙安排。 当时自己还十分感谢他作为妻子叔父的大气。 克弗沙树敌甚多，也十分怕死，出行都带许多人，如果这人是克弗沙，那也许房子周边都是他的手下。 赛洛缪推开情人往门外走去，跟屋外的桑吉夫说话同时，眼睛细心观察，确实发现许多生面孔男仆。 这些人宽松的袍子下也许藏有武器，要是真的撕破脸，自己还不一定能离开这。 封臣的封臣，不是我封臣--这点毒蛇还是懂之。 思考之后，赛洛缪重新回到屋内，露出男人对女人的特殊微笑。 这夜，赛洛缪就跟情人在床上创造生命。 他知道床下有人…… 一番激烈交战，听得床下之人欲闷不已。 完事之后，情人帮赛洛缪穿衣时，国王故意聊起宫廷话题。 “美人，要是你能给我生个女儿，我就让你得到贵族身份。” “感谢陛下，但您不喜欢男孩吗?” “有朱迪思给我生的儿子就够了，将来他长大了，还会有宫相辅佐，他可是忠臣……将来我走了，王国就由他辅助。” 赛洛缪故意说出这几句，让床下之人听见。 他走前，还捏了捏情人脸蛋，装作意犹未尽的样子，约定了下次来访日子。 等出了房门，走出这间屋子，一国之君的赛洛缪，咬牙上了马车--太憋屈了! 第70章 亚冈被捕 自己给了这混蛋宫相之位，他竟敢染指自己的女人，说不定自己那几个情人所生之子女，就有他帮助之份! 敢绿自己……太可恨了。 挖眼，割舌，断足，这几样恐怖的紫室刑罚，在毒蛇脑中浮现，他要对付这叛徒。 回到深宫已经清晨，由于小儿子还很虚弱，妻子没来烦自己，赛洛缪简单梳洗后，静呆书房之内。 他想起原本才是最小儿子的斐特烈，这孩子八岁之前，自己还是很疼爱的。 他又想起星相术士说过的话，这孩子将会被称为“大帝”! 只要能从斐特烈牢笼之中挣脱。 这可是十分至高荣耀的称呼，自己用了二十年，把国土扩大了三成，但又用了十年的时间，丢了出去。 到现在也只是有着“毒蛇王”的称号。 到死也达不到英雄之歌中，十大王者的地位。 这几年斐特烈被放逐到星辰佣兵团，参加了好几件战事，听说已经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骑士，既然如此，就把他叫回来吧。 有了昨夜的事，那些徘回在自己脑中的留言，什么亡妻偷情，长女不祥，斐特烈可能弑父这种恶毒流言，说不定都是有心人捏造的…… 人一但起疑，就会把把事物完全翻转，并且只信自己判断。 又过两日，到了宫廷十日一次国政朝会时间。 王宫御廷占地辽阔，从书房走出，穿过一大片杉木林，就是王宫议事厅所在。 御座之下，赛洛缪戴上他的蓝宝石王冠，上面还兼有软玉，红宝石，银等，中间有一颗宝球，用金片贴制而成。 国政朝会所有的宫廷总管大臣跟一些在王都生活的大贵族都会到场。 有两个位子空着，一个是给国中利沃尼亚骑士团团长之位置。 不过团长本人来开会的时间不多，多是在骑士团的城堡封地之内训练士兵，或者前往其他堂区，跟主教们进行接触。 他们交十分之一的税给王室，十分之一给教廷，其他自主运用。 一般国王招见，或者国家动荡，团长才会固定到王都来常驻。 上次为了一个女人(阿兰王女)，骑士团跟波兰斯拉夫人打成重伤，还连带使王国东部防线，露出大洞，现在赛洛缪也不太想见到这骑士团长的马脸。 另一个空位是专门管控羽马数量的“军备大臣”，他正在马场培育羽马。 巴伐利亚的羽马近十年来，产量一直下滑，但找不出原因。 实乃因当年穿越者造成的能量乱流归于平静，使得羽马将在之后的一百年内，全转变为普通马之故。 …… 赛洛缪注意着开会群臣的脸色，他发现每当宫相提出的建议，总是通过，他不喜的，总是被搁置。 当会议进行的差不多时，克弗沙突然脱口，“若无事，便就此散会。” 以往他也这样过，赛洛缪毫不在乎，但这一次却不行。 赛洛缪缓缓开口，“星辰佣兵团的事，谁来说下。” 克弗沙疑惑看了一眼国王，喊了声“是”。 但却没人愿意当第一个说话的。 “贝基你来说说，上次推荐你到边境，但却被施瓦本的维京野人打了大败，你有什么办法拿回失土?”没人说，毒蛇自己挑人。 胖伯爵贝基是王廷顾问之一，边境捡回一条命，逃亡了整整十二日，才回到己方领土。 现在日日无精打采，一扫之前问鼎王座的野心。也不想跟之前一样，去参加任何比武。他极为害怕，又上战场突然战死，现在日夜享乐，体重更是直线上升。 “我……我。”贝基说不上来，宫相也乐的看他笑话。 “阁下，您当初参加半岛比武，不是打入四强，大出风头吗，您的信仰之刺呢?” 宫相亲信骑士讥讽。 边境大败后，两人的同盟关系瞬间破裂。 “陛下，现在兵团仍是卡迪奈指挥，他也是从小跟他父亲一起征战成长的，布雷登家族依然是王国臂膀。” 桑吉夫也有座位，所以有发言权开口，但没有对事项进行表决的权力。 “这小子的父亲是因旧伤复发而死，就给卡迪奈……”毒蛇说到一半时。 “陛下，各位大人，来自边境的急报。” 门外一位禁卫骑士入内报告，脚上全是泥土，踩脏地毯。 话被打断，毒蛇却不生气，马上让宫仆把信件拿来。 第一行字是礼貌性的问候，第二行字，开始写着星辰佣兵团在边境集结力量，开始驱逐施瓦本人…… 看到最后一行字时，毒蛇眉头舒展。 “你们看看。” 国王传递下去后，克弗沙最先拿到。 “恭喜陛下，天佑王国。” 克弗沙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卡迪奈冒险发动夜袭，打了场胜仗，抓住施瓦本一位王族成员，名叫“亚冈”的贵族。 这人自己知晓，来自法兰克，后来成为施瓦本五王女的丈夫，地位甚为重要，这几年，也跟本国交战过，他的父亲也是二次东征时，毒蛇见过的一位侯爵。 信中表明，卡迪奈甚至还要拿这人跟施瓦本交换失陷的土地。 “你们说，该给卡迪奈什么奖励?” 这下倒好，毒蛇本来还想着怎么样开口招回斐特烈，眼下不用想了。战功永远是最无懈可击的。 “给物资吧。” “一封嘉奖令?” “听说他丧妻，替他操办一位贵女联姻?” 众臣顾忌宫相，讨论来讨论去竟没什么实际奖励，最终还是赛洛缪一槌定音。 “等跟对方交涉完毕，若拿回失土，赐其子爵爵位，并且让星辰佣兵团先派几人到王都述职。” 毒蛇这样做应该是要重用，但是这战胜摆在眼前，也不好劝阻，克弗沙表示赞成。 开完会之后，毒蛇留下桑吉夫一人道，“你另外再派信任的亲信到那，把这封信给出去。” 这是早上赛洛缪特意写完的信件，里面提及了招回斐特烈，并且将会给他一个男爵头衔。 “记住，别让第二人看见，亲手交到他手上。” “臣压上荣誉，绝对不辱使命。” 行了个军礼，桑吉夫正步踏出。 长桌上，国中地图还没收起，赛洛缪目光放在王都周边，他要先将危害宝座之人，全部清扫! 第71章 假神父乌普 御桌旁有身王甲跟长枪，还有一柄王剑。 这是当年他参加二次十字军的装备，头盔顶有羽马金尾，胸甲上涂上金漆，王剑剑鞘也用融化的黄金去绘制剑纹。 当年他出战时，异端也称他为“黄金骑士”。 当时十字军分功--按照打下地盘多广，歼灭敌人多少的贡献值来拆分土地。 要不是自己被德曼扯后腿，拖败一场要仗，不然今之西奈半岛，有好几个城市，都要画分归属在巴伐利亚治理下。 也是那仗，令他终生跟德曼成为无法原谅的敌手。 毒蛇摸着甲胄，回忆荣光，甚至哼起了国中吟游诗人那时候，为自己作颂的歌。 “他英勇杀敌，名声无人能及，扞卫王国疆土，挥动宝剑，传递天主恩泽，他是骑士的榜样……” …… 冬去春来，施瓦本跟巴伐利亚边界，积雪不深，所以人群活动的机会增多。 边境虽然陷入战乱，但也有山民或者猎人出来找寻食物。 斐特烈站在山腰，偶尔看见一些细小黑点，估计是猎人。 他领着一百人守在这处山地关卡，这可是付出八十四人战死，伤一百五十人才夺下的险地，还抓捕了施瓦本一位王族成员。 这人叫亚冈，样貌粗鲁，力量甚大，一对一自己也非对手，蛮力战士，靠着远端武器自己才拿下这勇者。 夺关之战卡迪奈也在，这个亚冈还一剑伤到卡迪奈的腰部，卡迪奈差点被拦腰而断，一抓住这人后，气愤不过的卡迪奈马上让人斩掉亚冈尾指，发泄怒气。 亚冈也很硬气，硬是不坑声，并且叫骂着。 之后卡迪奈把这王族带到后方去看管，作为筹码要跟施瓦本谈判。 双方谈判的使者已经派出去，相信很快就会有回音。 一个王族成员，要是运气好应该可以停战了。 他还不知道这人是布兰的舅父，不然在抓到时，应该会劝阻同伴去斩掉这王族的手指。 毕竟有救命之恩在。 山风呼啸。 斐特烈穿着极为厚实，没太感到寒意，他偶尔把眼神转往另一边，靠近王都的山峦区块。 姐姐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王都?什么时候才能报仇呢? 每当想起来慈祥温和的姐姐，斐特烈就会露出儿童般的天真笑颜。 “母后，请你保佑我吧……” 斐特烈朝天上祷告，胡思乱想间，提醒用餐的小钟，有规律的在山谷里敲起。 战时的山谷除了打猎能够补充肉类，剩下的食物很平常，蔬菜汤，山果，麦饼。 厨子一弄完上桌，饿坏的士兵大口咕噜咕噜享用，斐特烈则是在驯养他的飞鹰。 这样薄薄的羽翼，竟也可飞驰百里空域之上，让他羡慕不已，喂食了几块肉，让他来回盘旋，收回手中，斐特烈才去用餐。 作为主官，他的食物好点，有一盘冒着热气的野猪肉。 皮烤的金黄酥脆，冒着油脂热气。 一个饮食助手帮他切块。 斐特烈准备进食同时，山脚下的哨卡突然进了两名骑兵。 听到警戒声后，他不慌不忙，先咬吞一大口再说，咀嚼同时，从容把盔甲穿上，朝木门外而去。 关卡所有人都就站斗位置，弓箭手箭在弦上，要是有不长眼的鸟上空盘旋，都有可能被射下。 这外来者看去不像敌人，三个了望塔上可以站六个射手，区区两人，连第一发攻击都承受不住。 “是友军。” 看见两位骑手交上，由卡迪奈印记的通行令牌后，哨手大喊。 而听见这话，士兵们松了一口气。 他们还想着多喝几蔬菜汤暖肚呢，他们齐齐看着斐特烈，等着主官解除警备，马上要冲回去把剩下的食物给抢完。 斐特烈下了声解散，随后等着两位骑手下马往台阶上走。 面对面时，两位骑手其中一人拿出了一封信。 “我是来自王廷的马克西米?安利，见习骑士，我的伯父是桑吉夫?安利爵士，现任职王廷扈从，见过王子殿下。” “早就没有王子了，我已经被除名了，阁下。” 见习骑士不算是贵族，但斐特烈还是对这位骑手用了尊称。 “你不辞辛劳，顶着寒风从温暖的王廷来此有什么事?” “殿下这里人多，可否入室谈？” “来吧。” 斐特烈带这两位骑手到了他的主官房间内。 马克西米吩咐身边之人出去，剩下一对一时。他将身上的信拿出。 “来自陛下的御信，交代我送至您手，至今没有第二人看见。” 父王的信! 这简单细薄的纸封，好像锐利刀片，斐特烈的手慢慢深去，心中忐忑。 难道又要放逐我!还是…… “我在屋外等着，若您有问题，尽管喊我。” 马克西米受到很严谨的骑士教育，不该看，不该听的事，不会好奇。 他轻掩房门，屋外等着。 斐特烈把火蜡弄掉，紧张地打开，信中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带人回来，王室需要用人，你有机会重新证明自身价值。” 屋中正烧着炉火，斐特烈将纸团揉圆，丢入炎火中。 自己终于等到这一天! …… 距离斐特烈关卡四十公里外，一处宁静不受战火侵扰的村庄。 一间新盖建的小木造教堂，二十六位村民正在听从神父讲经。 村民都知道，这是神父去大城市接受捐献的善款，回来修建而成的。 只要一有空，村民就会到这行礼。 “祷告时，不可像那假冒伪善的人，故意使人看见……” “哪怕不懂圣典文字，心中常怀着博爱之心，也能感受到主之恩光沐浴…… 神父语调温和，村民哪怕不懂，也听的很入迷。 听完之后，村民感谢离去，还放下了几袋野菜跟小麦，还有一盒鸡蛋--这是他们能拿出的最好东西了。 神父“乌普”不想要这些，这都是农人辛勤耕作的结果，他进入屋内，打开抽屉，把上回斐特烈拿给自己的活动资金拿出来，目前还剩十几枚银币跟一些铜币。 最近这地方，一连收到施瓦本跟巴伐利亚的强行征税。 每家每户都已经没有什么存粮了，但还是虔诚祷告。 乌普小心带着，打算分给最穷苦的那几户。 从一开始躲藏到此的奥地利“假神父”，到了今日，他已经成为一位真正的神父。 最近这几个月，他只粗浅的练习几次剑术过。 第72章 你老了 主人斐特烈交代的刺探情报，他完全放置，还把活动资金，拿来修建教堂，想来实在有愧殿下的托付。 乌普开始落发了，所以他留起神父的河童头，倒是没有违和。 时至中午，他打算煮点麦粥，加了点野菜，倒了一碗后，又取出一半，省下来这些，可以再拿去帮助困苦的村民。 他煮完粥，几口下肚，这便是今日午餐，等会也许再吃点山里野果。 用餐时，施瓦本的两名武装斥候经过此处，并且入内要了碗水喝。 “山那边的粗眉神父”，这是施瓦本士兵对他的称呼。 他曾经帮助村民打败强盗的事，也流传出来，几名施瓦本骑士还曾经想找他过招，但都被他拒绝了。 对这些施瓦本人敌人，乌普一点不怕，还很自然的背对他们，士兵们入内也不敢佩带武器，给了这神所一定尊重。 “一切荣耀归于主。” 士兵走后，乌普准备进行祷告至黄昏时，又有脚步声踏进。 “今日礼弥已经结束，明早再……” “是我。” 罩袍脱下，那张英俊的面孔，让乌普惊愕，来人正是斐特烈! “殿下。” 扮演惯了，乌普突然做出十字手势，接着反应过来，又转为单膝下跪。 “一路上监视不严，看来施瓦本也没有太多兵力布置在周边……你真想回归主的怀抱?” 斐特烈这话乌普一时反应不过来。 “父王招回我了，你再帮我几年，若你真的想，我不拦你，我还可以推荐你成为教士，甚至进入罗马学*********他发现全都是宫相的阴谋了?” “我不清楚，但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把握住。你的姐姐是王廷女官，曾经被我父王宠幸，后来也是被宫相跟他的侄女害死的，她可是代替你的母亲将你养大的，你不会忘记她的仇恨吧!” 片刻之后，乌普拿出了那件藏在床底下的战袍，把长剑取出，单膝跪在斐特烈前。 “我，乌普?迪迪亚，巴伐利亚骑士，愿受您指挥，扞卫公义，除去恶臣。” “很好，很好，以后我有什么，你就有什么。” 乌普目光别到了床上没抄完的那本经学手抄本，还有一半。 他没想到，离开之后，他的后半生再也没动笔将其完成…… 人的一生会作出很多选择，有的选择会陷入惊涛骇浪之中，无论多么努力，也扭转不回来，本来多个几个月，乌普就会完全归入主之恩音之下，成为乡野神父，但他重新取剑，扫荡敌人，已经不可能再写经文。 多年以后，乌普发动了一场惊天大战，史称“……”。 …… 带走乌普前，乌普恳求留点钱财下来给村民，斐特烈同意了。 乌普给村长带去口信，他要去周边城镇一趟，若两日还没回来，那就去他的房间地板，里面有点东西。 斐特烈将关卡看守任务交给卡迪奈，并跟他商议，从佣兵团带走六十人，作为他的私兵。 太想回到王都了，斐特烈用最快的时间完成所有手续。 他们对外放出的消息是卡迪奈亲自回来领功。而等到大队进入王都时，不少贵族才发现，这是他们曾经的王子殿下。 六十人保护着十八岁的斐特烈，刺客跟杀手没有下手机会，数以千计的领民，睁大眼睛看着他进入王宫。 曾经也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马车载着自己跟姐姐奥瑟雅被放逐出王都。 他这次如此回来，再也不回被赶走了，他要成为王! 斐特烈把头发剪短，五官轮廓看上去十分英气，并且很像年轻时的毒蛇。 所以当时宫相一家造谣时，是他的三哥，被诬陷成偷情而生的血脉，自己则是恶运之子，会让王国走向霉运。 毒蛇就在他的宝座上，听着仆人不断回报，王子进入哪条道路，到哪个门了。 距离越来越近，毒蛇内心开始焦虑。 见到斐特烈走入大殿时，毒蛇心中百感交集。 那一夜赶出儿子的画面，也牢牢记在他心中。 两父子四目相对了几秒，斐特烈以人子的姿态，上前单膝跪下。 赛洛缪缓缓伸出右手，“辛苦了。” “父王，斐特烈回来了。” 王子吻在国王宝戒之上，两父子终于破冰。 斐特烈没有感动，也没有愤怒，父亲老了，握住父亲时，他的手臂开始没有那么坚厚，身子也没那么直了，一向让自己害怕的嗓门，也不在如雷炸响耳边。 人会老，父王老了! 时代已经不属于旧王了! 斐特烈带了这么多人进入宫廷，朱迪思很快就知道。 她正在照顾她的儿子，对她来说，王位只有一个人选—她的爱子。 “他回来干什么?不是已经驱逐出宫了?” 朱迪思问着身边的叔父克弗沙，紧皱的眉头，表现她的不安。 “星辰佣兵团立功了，团长卡迪奈派他回来，听说是请求王室支援物资，但现在国库有多少钱，我很清楚，如果给了卡迪奈，那分到其他人手中的就少了，我会去制造一些麻烦的。” “干脆把他除掉?放外这么久了，还是活的好好的，都不知道怎么办事的，陛下那些男孩子嗣，除了他都死了，就送他去天堂一家团聚吧，当做是善行。” 这女人说的话极为狠毒，宫相也听得有点害怕。 “王子带了太多人回来，出入小心，还有桑吉夫这老武夫在，王廷兵力我们各占一半。用毒杀的话，可能波及到其他进食的贵族，毕竟用餐都有试食者的，成功最好，不能成功，那就是直接翻脸了。” “哪怎么办?” “看看变化再说，我们的实力还不稳，边境诸侯们，都是一些墙头草，若能有利沃尼亚骑士团跟我合作，那时候就可以直接让陛下退居幕后了。” “为了一个叫阿兰的女人，几千上万人死在外邦草场，尸骨都没人收起来埋葬，傻子一样。” 同为女人且善妒，朱迪思对这位王女，可没什么好印象。 美名从爱尔兰到契丹，无人不晓--这么响亮的外号，应该由自己来继承才对。 “叔父，我可等着您的好消息。”朱迪思发出妩媚之音，放下孩子，并亲了克弗沙的脸。 第73章 盲刑 朱迪思已经三十岁，但肌肤跟脸蛋看上去如同十五岁的少女那般美好，克弗沙一直都很想一亲芳泽。 朱迪思的父亲并不是克弗沙的兄长，而是她母亲跟人偷情而生，但她父亲还是选择把朱迪思养大，所以当下两位叔侄没有血亲关系。 这事只在家族内部流传。 “朱迪思!” “叔父，等你帮我的儿子登上宝座，我自然会给你想要的东西。”朱迪思用手指放在克弗沙嘴唇上，制止了他的话。并慢慢滑移叔父的胸膛之间。 王族关系混乱，时常有近亲繁衍之事。何况两人还不是真正血亲。 克弗沙想得到的，就是这个女人。 男人都喜欢征服高地位者。 …… 两日后，对于斐特烈的任命下达--他被封为“王廷骑士长”。 王庭骑士是一种官职，管理王室庄园而存在，同时控制十至二十人不等的扈从，偶尔也留在王宫，跟随国王身边。 而骑士长统领着相当一百人的卫队。这一来等于把部份王庭的安全交给他，这可是要职。 朱迪思直接到毒蛇面前反对，两人大吵一架，并且用上女人的武器—眼泪。 以往百试百灵，但这次赛洛缪没有松口，同时还颁布新的人事异动命令。 针对安朋赛家族而来，从王都到边防的军力编制，毒蛇下令进行轮调。 有两支克弗沙的盟友军队，调往东部边境，王庭的所有哨所，全部被桑吉夫的人马接管。 克弗沙产生很大不安，且没在第一时间出手，陷入被动局面。 短短半个月，王都之内，毒蛇的人马已经占据优势，而且还有不少骑士被征招入王都。 既然不安感消除不了，干脆就解决毒蛇吧! 慢了一步，再慢一步，就要死无全尸了。 克弗沙偷偷入宫一次，跟朱迪思见面之后，两人约定毒杀计划。 但需要买通毒蛇身边的人，既然被称为毒蛇，自然对饮食十分小心。 可他的试毒者，全来自桑吉夫安排的。 并且也要有利沃尼亚骑士团团长的支持，才能压制住其他诸侯。 利沃尼亚骑士团团长不在王都，所以安朋赛派出了信任之人前往。 而桑吉夫由自己前去交涉。 这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桑吉夫万一告密，自己可就死无葬身之处了 此前他们决定先设定一个局。 桑吉夫的儿子也在王宫任职，而且还对朱迪思有些好感，时常偷看她。 作为女人，王后自然很懂这种目光，一直以来假装不知道，这时候到可以用上了。 他们让一位原本护卫自己的骑士，先称病没来执勤，换上了桑吉夫的儿子。 突然得到这么近身保卫的机会，这骑士没有推迟理由。 朱迪思并且选了个时间，屏退了宫女，独自沐浴，还给了这骑士一记媚眼。 年轻人血气方刚。被这么一试探，把持不住。 但他没有勇气去偷情，于是便偷偷从浴室里的缝隙偷看，正看的入神之际，被安排好的女官大喊! “骑士，您在干什么，竟敢偷窥王后!” 这一喊，把这骑士的魂都喊没了，情急之下，相让这宫女住口，挥剑砍伤宫女之后，马上逃走。 这女官跟了自己很久，有点感情，于是朱迪思靠近过去安慰她。 “王后，帮帮我……好疼啊，我按照您的话……” “辛苦了，你太累了，若有来生，便当个公主吧。” 朱迪思走过去，用脚踩在女官脸上，让其无法呼吸，慢慢地，慢慢地失去气息。 这样一来，骑士便成了杀人犯。 抓一个落荒而逃的骑士，不用太费力气。 加上有预谋，不到二十分钟，这骑士被压着，重新带回王宫。 同时也惊动了宫内的贵族们。 毒蛇听了禀告后，脸色难看，王后一旁不断的哭，还把小儿子也带着， 桑吉夫也到了，不停地向王后求情。 毒蛇曾经下过命令，谁敢染指自己的女人，若是男性便砍头…… 曾经有骑士犯过，直接被斩首后，尸体吊起挨曝晒，，直至发臭。 有人提醒毒蛇前例，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着王的处理。 “我……把他眼睛挖出!” 毒蛇最终还是下了这个蠢命令，他认为桑吉夫对自己的忠诚可以超过自己的儿子，毕竟当年为了保护自己，多次陷入险境，连自己命都不要，那还有什么在乎的。 可这是他的儿子，血亲之人，桑吉夫听到这话，心都凉了一半，他恳求王，看他的功劳份上，放过孩子。 “陛下，他偷窥王后还杀害娜文女官，不能放过他。” 许多女官都出言陈情。他们都有着贵族身份，或者亲奉王族多年。 几十个眼睛看着。 “王者无戏言。 毒蛇冷冷地说了这话后，回绝桑吉夫的求情眼神。 “作为军人，你的家族依附王族而生，现在竟敢调戏王后，若不是你的儿子，我会让他不能活下去见到明天的太阳。” 毒蛇昏头了，他说这话本意是想让桑吉夫明白，他已经做出宽容 这是桑吉夫正室所生，长大成人的两个儿子之一。 另一个儿子，体格跟面貌都不被自己喜欢，甚至不喜欢女人，眼前这儿子，将来才是他想要托付爵位跟家族的人，现在被处盲刑，那不是使自己失去合法正统继承者吗! 忠诚跟愤怒，都是极为长久的。 桑吉夫第一次对毒蛇产生怒火。 被施展刑罚的骑士，破口大骂毒蛇，并且不断想逃，但被死死压住。 滚烫的铁块，直接插进去，伴随惊天叫喊声，王宫的一角，这个骑士，被挖出了单眼，毒蛇最终还是留了一颗眼珠给老伙伴的儿子。 挣扎中，滚烫的烙铁，还使眼角旁边的皮肤都被烧坏，形成破相。 今后只怕这骑士要带着面具示人。 处刑之后，王宫笼罩在低气压中，宫人都怕被王降罪。 处刑后的第四天，桑吉夫在一次出宫时，遇到宫相克弗沙。 宫相的豪华马车突然出现，与他并行，或者说挡住去路。 武人的直觉让他第一时间拔剑，但是宫相拉开车帘后，缓缓道，“阁下，我们谈一谈，这事攸关几十年后你的家族，能不能传承下去的关键。” 第74章 拿下要犯 “阁下，我跟您没任何事好谈。” “有的，你不想报仇吗?” 开门见山，宫相直接说出来意。 “我的儿子应该受罪，而且说不定是你们引诱他的!” 桑吉夫虽然不满王，但还是冷静回话。 “好，这事你不承认，但还有几件呢，你的伯父怎么死的?你的父亲怎么死的?” 桑吉夫的安利家族历代都作为王廷试毒者，他的伯父，父亲都是替国王试验食物，被毒杀的。 到了桑吉夫这代，他能拿剑，才改成武职。 “你们对王室来说，就是屎盆子，需要时用上你们，不需要时便一脚踢开，两条生命被毒杀，得到的赏赐是不过五十枚银币，你虽然没有领兵作战的机会，但你在王廷辛苦多年，你的地位跟俸禄却还不到伯爵，不能领辖一郡，你服气吗?” 领地问题，也是桑吉夫的一块心病，但他隐而不发，总想着王有天能让他成为伯爵。 可眼下看来，不太可能了，出了儿子这事后。 “你到底想说什么，阁下?” “王族留着恶人的血液，初王之后的几代王都是如此，这代还得到毒蛇之号，巴伐利亚是多么伟大的地方，温和的阳光，泛绿牧场，金黄麦地，高耸险峻的山岭。 眼下民乱四声，都是王的责任。陛下永远考虑自己权位，轻视臣属，如果你肯跟我一起合作，今后王旗之下，除了王族，你与我并肩而坐，军事总管的职位也是你的，贝基伯爵的领地，一并给你，那可是繁华无比的宝地。” “哈哈哈。” 桑吉夫笑出声来，笑这想法异想天开。 但克弗沙是男人，男人有时后更了解男人。 “桑吉夫阁下，王如果死了，王后会很寂寞的，她还年轻，也许你可以照顾她。” 这话一出，桑吉夫眼色大变，要不是马车上的人都被支开在外围等着，只怕桑吉夫马上要动手。 克弗沙马车中内，也藏着一道发射用的小弩箭，要是桑吉夫想动手，那么可能会被射伤。 “我知道的，你的儿子想，你也想，我的眼线挺多，曾有人告诉我，你在一次护卫王后的行动时，趁乱摸了王后的手。” “谁告诉你的!” “一位女官，但你放心，她永远开不了口了，王后害了你儿子，你可以复仇回来，在床上征服她，她的小儿子还年轻，摄政由我担任，你为副相，我们控制宫庭军队后，就能号令整个巴伐利亚。” “她可是你的侄女，同一家族之人，你?” “你说对了，只是侄女罢了，又不是女儿。” 宫相觉着快说成功了，又添把火，“与我一起吧，统治这片国度，主宰一切。” “但……” “机会一但失去，便会转为暴风雨损害自身。” 宫相脱口的这句巴伐利亚谚语，让桑吉夫终于点头。 虽然得到满意答案，但是宫相可没放松，他谨慎道，“既然你现在承诺我了，我们就一起行动，你马上在这份退位文件上署名。” 拿出一早准备好的东西，丢过去，避免桑吉夫假意欺骗，回头告密。 “晚点我会将宫门封闭，只留一个小门，有女官会引导，士兵从那里进宫，我会带一百人，你别让你的属下们抵抗，进宫之后，就逼陛下退位。” “这么快?” “对，出乎意料的行动，便最有机会。” “什么理由退位?” “陛下生病，无法统治。” “现在王廷卫队长是王子，他不会让我们……” “一并杀了。” 克弗沙虽然喜欢侄女，但是呢，他也清楚这女人算计自己，一旦成功了，说不准哪天他跟她共枕时，自己就被毒死了。 要叛变，那主动权就要自己来。 女人不过调剂娱乐，想成为伟大统治者，眼光要放前。 这是英雄之歌中，屠龙者尚格大公说过的语录。 克弗沙很认同这句话。 克弗沙刚刚出宫，他的马车上，还有一件小礼盒，是刚刚王让宫人赏给自己的，一些银币。 这就是自己的价值。 桑吉夫抬眼一看，太阳很刺眼……刺眼。 …… 控制王都需要多少人，没有详细数字，但是直接杀进国王所在，控制住王，大概两三百人够了。 夜晚时分，斐特夜在王宫外围的一处房间里，招集他的新手下开会。 乌普排列最前，还有几个被他收为王子亲卫的扈从。 都是巴伐利亚人。 加上父王给他的庄园，现在他也有一股私人武装了，能养三十多人。 有兵在手，感觉美好。 他跟乌普级一众手下们传达命令，准备在三日内，把所有宫相一党的军官，全部驱逐出去。 很快他就能见到姐姐了，父王昨日已经下令，愿意将长姐从苦寒的修道院接回! 等接回长姐，驱逐宫相，及打败施瓦本的军队，自己就是当之无愧的王国继承人。 虽是少年，但经几年磨炼，斐特烈也没有喜怒显色，不过依然给众人许了个口头承诺。 一干年轻手下，正沉浸在美梦时。 王宫突然起了松动，不知哪方向传来惊呼声。 宫殿外的火把，无法照到那么远的地方，斐特夜推门走出去。 望着北面，那几点火光，渐渐地，点，线，面，火光越来越亮，两百武装士兵，提着火把一边持剑，冲进王宫北门。 那是的父王居所。 斐特烈反应到有人作乱，马上下令前往北宫。 刚跨出这间院子，就遇到桑吉夫的侄子，那个送信给自己的马克西米领着一对人马来到。 马克西米全身武装，只漏出一对双眼。 “殿下，有人叛乱，请与我一同前去帮忙。” “是谁?” “不清楚，有可能是宫相。” “快走。” 王子刚走几步，马克西米眼神一凛，毕竟杀害王族，罪名重大，但他腰间的长剑仍破空而出，十字剑法，恶狠往王子身上招乎。 作为一位从小握剑的勇士，这么近的距离，是很难失手。 可王子身边的乌普，总觉着有什么不对，小心注意周边，急时推开斐特烈，避免王子被斩。 第75章 夺回国王 “拿下要犯，生死不论。” 刷! 马克西米的手下，全都一同拔剑，开始斩杀王子等人。 马克西米已经被桑吉夫告知，他们要拨乱反正，拥立新王，所以骑士的效忠，也要换人。 这虽然很挑战马克西米的底线，但家族利益至上。 有心算无心，又发动突击，很快地便有十几人倒下，银寒长剑，穿堂破肚，血腥味开始散发，这时，惊呼声越来越大，有几十位保护国王的护卫，正跟宫相手下交战。 斐特烈闪过这一剑后，愤恨还击，他摆出了中段剑势，以守代功，他的剑术修为，比马克西米还强，但身体力量差些，两人连对三剑，一时僵持不下。 但在乌普帮忙后，情势逆转。 两人左右互动，一瞬间把马克西米长剑打断，架住他之后，开出一条生路。 还有七八人强硬破出封锁线。 但昏暗长夜，也不知敌人有多少，时不是传出的惊呼声，都令王子无法理智判断。 “回去救父王，或者逃走?” 挣扎几秒，斐特烈对亲情及王位的渴望，战胜其他因素。 “乌普跟我杀回去。” “可我们要怎么过去北宫?” “跟我来，我知道只有王族才知道一条通道，这是我母亲死前告诉我的。” 巴伐利亚王宫，历经过地震，重新修建过，底下有条人工暗道，可以通往北宫 当时的宫廷修建师，年轻时曾经跟王后，也就是斐特烈的母亲是少年恋人，重新见面后，有些旧情复燃，修建师便私下打了一条通道。 避免走漏风声，几乎由他一人独建。 这密道后来被王后告知斐特烈的姐姐，姐姐又告诉自己。 被逐出王宫那天，他也受到了宫相派出的刺客攻击，躲进去后，才逃出生天。 抓住马克西米后，斐特烈让他的手下丢下武器，不准追来，马上往密道方向而去。为了避免马克西米趁乱逃脱，斐特烈用剑身狠狠朝马克西米脑袋拍去，撞击之下，使他昏迷。 让两个手下拖着他走。 密道的出入口在花园一道石墙旁，这墙周边建有几颗大树。 斐特烈算清树跟墙面的位置后，在第四颗大树旁的石墙，伸手往前取出一块石砖，这砖头是半截，没有完全塞进去，里面空心，有把钥匙。 王子用手去拿，接着在树旁的泥土上，开始挖开几尺。 竟显出一个木板门，热恋中的人，总会干出一些大事，地震之后，这一片凹陷，正给了修建师机会。 里面还有一些当年遗落的摆设。 斐特烈带人下去，里面湿气很重，蛇虫鼠蚁都有，少年时躲入这里，当时的斐特烈简直害怕的不敢走，里头有盒子装着火折，还能使用。 通道不大，众人很小心地走入，避免动作太大。破坏到里面支撑的柱子。 里头有设计排气孔，能引入空气，但疏于打理，气味依然难闻，进去之后，令人难受的不行，地面行走，正常只要几分钟的路，众人走到最后时，好像走了一天，汗流夹背，难受不已。 通道终于宽阔了上，是一个楼梯，往上走了十阶，被一道门顶着，推开平面走上去，众人来到北宫的一栋古旧建物之内。 这地方里国王所在很近。 此时透过窗户看出，几百名叛军，手持火把，腰佩长剑，甚至还骑手来回，他们管控宫女跟其他国王亲族的人身自由。 他们围住毒蛇寝宫。 宫相跟被称为王国最忠之骑士桑吉夫，并肩而立，喊着国王出来，否则就要破门而入。 这是给国王的最后体面。 但只传来毒蛇的咒骂。 “该死的杂种，你们忘了是谁把你提拔到这样的位子，竟然敢背叛我，你们曾已骑士之心立誓，总有一日，你们会跌入地狱之中，受恶火焚体……” 宫相挖挖耳朵，丝毫不在意。 但桑吉夫有点承受不住。 可毒蛇接着的话，令宫相脸色大变。 “克弗沙，我知道你同王后有私情，你们想将你们的孩子，推上王位是吧，作梦呢!” 这话让在场众人纷纷看向克弗沙，只见他马上下令，陛下疯了，这种话都说的出来，马上去将陛下请出来。 “当抓住毒蛇了，自己要将他的牙齿拔掉，看他还能不能这么咒骂自己?” 克弗沙的家族，前身可追朔到巴伐利亚的五大公国之一，是某一公国的亲族。 有个不成文的说法是，这五家族的男丁，都有宣称权力。 既然如此，自己也有成为王的器量才对…… 克弗沙一扬手，十几位甲胄武士往大门撞去，利器一阵挥砍，接着冲了进去。 他们只见毒蛇穿着二字东征的黄金甲胄，凶狠立于宝座上。 这群先锋队，先行了个王礼，但毒蛇的反应是，拿起身边的一道弓弩，射了出去。 宝刀未老，还伤到一位武士。 这下子，可就不能客气了，一拥而上。 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且年近六旬，毒蛇不负当年英勇。 很快就被制服在地。 几十年他的眼从被离地面如此近过。 他被抓住后，马上有人取来绳子，把他绑成牲口那样，带出屋外。 王子斐特烈看清楚了这画面，王族的血液令他无法容忍，他看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方，他朝身边这八位手下，以及昏迷的马可西米说，“我要夺回国王，天色太暗，我压低身影，朝另一边出现，我会大喊引发他们的注意力，你们火速冲到宫相身边，只要能架住他，就可以扭转局面。” 失败必死无疑，但现在他们跟王子冲了进来，也没法回头了。 每一个人的目标，都不回避，且赞同斐特烈。 于是斐特烈道，“成功了，你们所有人，跟你们的家族，都会受到巴伐利亚的优待……干!” 斐特烈亲吻了胸口的十字架，念了一句，天父与我同在……姐姐! 王子离开后。 乌普也念了赞言，握紧手中十字架跟长剑，马上出去。 这一夜过后，克弗沙得到了新称号“恶狼”，桑吉夫则被称为“毒骑士”。 这场变乱后，巴伐利亚拆分成三股势力，纠缠不清，直至预言中的王者出现，才将国家重新统一。 第76章 起程 a.e.1316年4月12日，佛罗伦萨，拉坦村。 贵族议会稍早决定，由于布兰祖孙所在的庄园，汇聚越来越多人口，于是重新划分区域，多设置一个村。 此村跟佣兵团所在的拉比村就差一字，村长则由布兰担任，没有薪水，但不碍事，布兰不在意这些。 察觉到奎克家族跟北非人的接触，以及给自己的压力后，两方关系多了隔阂。 布兰跟祖父商量，趁着前往施瓦本担任督察官的时机，打通王国人脉，求娶王女。 布兰让委托人采购，来自天竺的纱布，阿拔斯的地毯，更多的茶叶，工艺品，南方的象牙等珍贵物品已经全部收到。 这些将作为聘礼。 带回的阿兰王女，则交由玛莲礼遇看守。玛莲心思细密，跟阿兰相处的很好。 来了庄园五天后，阿兰终于明白这少年是谁，原来是“伟大家族”之一的查曼家族，波西米亚跟威尼斯隔之甚远，两方也无利益冲突，加上威尼斯公国在阿兰出生前就已经消失，所以她对查曼家族的认识仅止于此。 她念过英雄之书这本着作，所以也知道五剑之一的七星剑在查曼家族手中，心中还升起了想看一看的想法，但还是忍着没问。 她住的是布兰的屋子，外面隔着数道墙面，阿兰每日只能从窗外余光看见农人跟工人们的作息，所以玛莲时常进去陪她说话。 这地方很干净，一点都不脏乱，村人的面孔看上去很精神，地上没有腐烂臭味。还种植许多绿树，等到完全成长时，村庄肯定更加静谧美好。 内陆之国不见汪洋，海风的味道让阿兰感到自由。好像把她的忧愁给吹散了些。 不过这村落还有几间房，永远都在冒黑烟，破坏这和谐的蓝天白云。 她问过玛莲，但后者只是摇头轻笑，说是殿下(布兰)指派的工人场所，她一介女流也不懂。 屋子内放了很多洁白滑顺的纸张，布兰曾经对自己说，要绘画或写字都行，但这两样阿兰都没兴趣。 她热衷于打伴，这些东西，布兰的庄园只有玛莲在用，所以两人说话的时间甚长。 每天都有商人带着马驹跟驴子来入货送货。 其中有一种竹子，是阿兰跟那个没成婚的老丈夫明斯特，从巴伐利亚南下，走阿尔卑斯山的山道时，看见的灰竹。 阿兰感觉，村子内貌似藏着稀奇古怪的东西。 目前整个庄园内，完整见过阿兰样貌的，除了玛莲跟卡罗尔这夫妇，就只有祖父霍华德。 “从爱尔兰到契丹……美貌无人不晓。” 这话让霍华德十分好奇，当阿兰王女在他面见露出真面时。 霍华德没有说话，先是用毫无邪念的目光欣赏。 人真美，就像名家大师刻出的完美雕像。 老大公让人取来琉特琴，就像是吟游诗人那样，起身走动，独自弹唱。 布兰帮祖父合拍。 “我瞧见一名美丽的少女，独自来到我眼前，她化作一缕风，拨弄我心弦……” 霍华德的音乐素养很高，年轻时常弹唱给贵族女子。 接个共饮，几杯热酒下肚后，便是缠绵一夜。 前大公的声音低沉迷人，阿兰王女落落大方的接受赞美，一点不害羞。 两人甚至还跳了一小段舞。 阿兰的美貌让其很习惯被恭维，甚至已经准备好等下把手抬起来，让霍华德吻之。 一曲唱毕时，阿兰很有礼貌的说道，“您的声音十分好听。” 接着她的纤细玉手上抬，但霍华德没动的打算，吻手礼需要低头。二十五岁后，他再也不想对女人低头。 阿兰确实很美，但在布兰说过她的价值后，霍华德更看重那把罗兰圣剑。 波西米亚境内说的官方语言是“斯拉夫语”。 霍华德会说不会写，可以直接跟阿兰沟通。 布兰乐意把阿兰交给祖父，毕竟两祖孙一条心。 霍华德用旁敲侧击的方式，想要问出到底阿兰掌握的罗兰剑情报，从何而来? 但阿兰也不松口。 询问无果，霍华德也就先放置问题。 a.e.1316年4月16日，布兰跟霍华德准备启程施瓦本的前一日，法兰克有消息传来--二舅葛修?伦纳德病逝了! 这样的噩耗，让霍华德极为伤心，他跟过世多年的老伦纳德侯爵，是在罗马认识，两人一同喝酒打猎，创作诗歌过。 当年提拔墨林枢机主教时，也是靠着老侯爵帮助牵线，才能在投票时，得到法兰克枢机的支持，使威尼斯成为枢机之一。 也才有后来这枢机庇护自己之事。 更别说，失国之后，这亲家耗费巨大财富，拉了千人部队帮自己去攻威尼斯，这恩情怎么都要报的。 葛修的事，霍华德一直在努力，曾经联络到法兰克的宫相阿基坦公爵，但却没有下文。 “葛修留下的那座城堡周边，有修建伦纳德家族的前人坟墓，那城堡给谁继承?” 这城堡他本人也去住过，儿子汉森(布兰父亲)当年就是从那娶回布兰母亲的。 霍华德问话带回情报之人，那人回答不清楚。 霍华德于是跟布兰商议，要打听清楚，看有没有办法让伦纳德家族旁系来继承。 布兰点头应好，“祖父，等我们把施瓦本的事解决了，我会动用在骑士团的人脉，罗马认识的主教们，都帮我搭线，沟通法兰克的贵族，我会想办法免除二舅罪名的。” “好，太好了。” 霍华德很欣慰，布兰很重视家族“正统”血亲。 起程时，祖孙一同。 贵族成婚，中间还会有介绍人，霍华德写了几封信件请几个大贵族，最后都没回音，于是决定自己去说。 还有卡罗尔夫妇，玛莲，杰克，德斯利等人随同，落魄来投的骑士昂布也在。 七星剑也带着，主人到哪，剑就到哪。 主人马车增大为四驾，内里可以坐六人。 但只有玛莲夫妻跟霍华德，以及阿兰王女，两夫妻帮忙看管人质，布兰则是骑马。 走的是陆路北上，那不是从佛罗伦萨东面海港搭船北上，那就会通过尼弗公爵的领地。或者穿行另一条比较难走的道路。 第77章 通过 由于之前谈妥了利益分配，布兰认为不会被为难。 但当他们穿过尼弗公爵领地时，就有斥候回去通报，还没走出尼弗公国时，私生子豪赫尔就带人来了，守在出境关卡。 这关卡还架起新的哨塔，监视行人。 丘肯受残后，豪赫尔的地位在尼弗心中提高不少，甚至把两座本来打算给丘肯的村庄，转封给豪赫尔当封地。 现在豪赫尔的能调动的私兵有七八十人多，全身武装的士兵也能凑出三十人。 “殿下。”赶来的豪赫尔下马对着霍华德礼貌问好。 下马车几句寒暄之后，霍华德随即上车，今日气候阴凉，他不太舒服。 但接着豪赫尔说的话，就让布兰一行错愕。 他刁难要检查整队马车，否则不能通过。 “这是为什么?”布兰问道。 “请见谅，近来公爵(指尼弗)被刺客袭击，所以要严格查询边境人员。” 这是胡扯之言，布兰根本不信，而随行的昂布听到这话，心跳加速。 生怕豪赫尔一定要追杀自己，他紧张地后退几步，准备一有不对，策马逃开。 布兰交涉未果，豪赫尔还是坚持要把四辆马车上所有箱子都打开，每位人员一一露脸盘查，回答一切问题。豪赫尔说这是避免有人混入车队，而不自知。 阿兰王女还在车上，不可以走露任何风声。 况且这一盘查下来，大概要两三个小时，天便黑了，夜晚边境行走危险，如果停留，餐风露宿，布兰也不想祖父受累，于是他问，若不配合那该如何? 豪赫尔眼神变了一下，笑回，“那就不能通过了。” 布兰决定绕道。 没想到豪赫尔也不阻拦，还跟随了几步才分开。 一行人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另一边的出境关口时，已是黄昏，这也是一个警戒哨所，本来之前有上百人在这。 但是尼弗公爵接连并吞了两个邻居土地，一些原本需要警戒的地方，已经是安全腹地，多的人力被抽调到新征服的城堡，跟他其他城镇，这哨所人力并没补足。 这陌生地方，布兰细细算了一下，如果没有人躲在屋里不出的话，只有二十多具成人面孔。 这哨所的哨官大概四十岁年纪，衣物脏污，说话时满口恶臭。 手下这些士兵也一样，脸上好像有着一层泥般。 他们除了是士兵，也是强盗，管理边境哨所的官员或者骑士，时常因为缺钱，而对过路之人，进行犯罪。 所以平民路过这种地方时，总是掩饰财富，或者根本不选择这种危险路径走。 这路径布兰倒是走过，之前为了运送灰竹，这关卡也曾输送过几次，当时他的属下们拿着佛罗伦萨的通关令牌加上满是武器的佣兵护卫，没有遇过困扰。 而且当时欧兹伯爵还在，领地跟这地方接壤，哨所主要防范欧兹。可现在没有外敌了，加上上面主人交代为难，这哨官就像玩变脸那样，先是客气打声招呼，接着喊出“两百枚金卢布”的过关价格。 这可是天文数字。 车上不少财物，硬凑也有，但这是前去施瓦本要打点的钱，不可能拿出一分给贪婪的哨官。 但若折返显然不行，阳光已经昏黄。 布兰注意至四周，哨官的手下各就战斗位置…… 耽搁了不少时间，布兰上车询问霍华德意见。 阿兰王女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马车已经睡去，也许做了好梦，嘴角含笑，看上去就像一个睡美人，玛莲也疲惫的闭上眼睛，两人互相依偎。 卡罗尔双目瞪得很圆，但只专心看着妻子。 看见布兰开门，霍华德打着哈欠，没等布兰说话，直接道“教训一顿，我们直接过去，等婚事成功，你的背后就有施瓦本，一个新晋公爵算什么。” 听完这话，布兰决定硬闯，他让昂布拿着一口箱子，假意说是珠宝，并且喊着请众位士兵喝酒，这一句话说出来，气氛缓和不少。 等他跟卡罗尔一起进入边境官的房间后，边境官的助手兴高采烈的打开箱子时，发现里面只是几件干净的衣服。 “碰!” 突然其来的摔倒声，卡罗尔粗壮的双手已经放倒助手，一路小心翼翼的昂布也抓住哨官，气恨这些敌人为难，昂布还恶狠的扇了哨官两把掌。 布兰则慢悠悠的拿出腰上长剑，慢慢放在哨官的脖子上。 “我这把骑士剑，刚刚打造好的，就是不知道锋不锋利，我想试试，你同意吗?” “不用试!不用试!你们赶紧过关!” 等了三十秒左右，卡罗尔走出门，比了个佣兵团特有的眼神手势，又跟一位老佣兵说了两声，这老佣兵大喊，“殿下命令，每位士兵赏两卢布银币。” 一堆佣兵拿着钱袋子准备分钱时，当哨所士兵接过，马上就被重物或者武器攻击。 藏在身上的短武器，痛打这些边境哨所的士兵们，一时鸡飞狗跳。 佣兵们比起这些士兵，战斗力更强。 他们打翻这些士兵后，甚至还有人动手去抢其身上值钱物件，当然，小心没被看见。 车上两位美人被吵醒，但接着换成霍华德避着眼。 有几分山崩不动声色的修养。 这位恶哨官也被昂布带了出来，脸被扇的滚烫烫的，又怕又惊。原本松脱的牙齿还被拍了几根下来。 布兰带来三十位粗壮佣兵扈从，哨所只有二十四人，且被打了出奇不意，很快就控制哨所。 有人去牵马想跑，布兰见状，马上拉起哨所存的弓箭，跟卡罗尔一起斗发射。 天色昏暗，两人都没射中，对看一眼。 “技术退步了？” “嗯……” 两人还要拉弓时，这骑术不精的小兵吓的下马求饶，倒是省去再发箭。 由于翻脸了，请示过祖父后，布兰让人把所有士兵都关起来。 他们又饿又怕，看着条顿佣兵团吃着他们的食物，热水，占据他们的大厅。 心中气愤不已。 休整了会，布兰确定没有人受到重伤害，继续前走。 边境每隔一段距离都有标牌，夜晚慢行，十几人手上点着火把，倒也不怕，走累了便停下来休息会，两小时后便走出哨所势力范围。 第78章 山主贵族 隔天清晨，布兰放人，也放了一匹从哨所带回的马，让被抓住同行的哨官跟助手回去解除哨所那些同伴禁制。 昂布解开限制时，还给这俩人一脚，吐了口水。 这次豪赫尔接受到的情报时，布兰准备去北面采购灰竹原料。 豪赫尔认为布兰大概会知难而返往回走，回到佛罗伦萨，所以他等在布兰回道途中，准备看着布兰愤怒的目光，没想到布兰敢直闯过去。 等他带人去追时，布兰已经离开视线，哨所一片狼籍，他带着十几位斥候全力去抓人。 但还是差了一步，布兰他们已经走出边境，进入阿尔卑斯山脉周边。 “大人，不能再追了，这是其他领主的地盘，我们不知道哪条，万一追错了?” “等他们回程时，要他们好看!你们听着现在开始都给我看好，不准他们在输入原料。” 事实上，这方法没用，因为阿尔贝已经拿走了原料运输权，改由佛罗伦萨护送，但是布兰的利润要分出六成。 …… 布兰先是进入了两位北意领主的地盘，都是独立小伯爵，谁来打就依靠谁。 时常换着效忠领主。 简单交了点过路费，布兰很轻易就通行过。 再往内走，阿尔卑斯山脉越发明显，巍峨雄壮，就像巨人那样。 居住在山地的人，通被称为山民，从黑暗时代开始，许多人便逃往山区，躲避世俗领主或者疾病的迫害。 阿尔卑斯山脉居住着数千甚至近万的山民，也有人说超过两万之多。但是没有确切答案。 由于降温时有雪水，山民也开辟出一些能够耕种的山间地，并把山林盛产的野味跟水果，外销到其他国家。 由于容易受到其他领主跟盗贼迫害，渐渐地，当地山民团结起来，也形成了统治者与被统治者阶层，组织起武力对抗外来迫害。 他们在每座山谷间，设下箭塔，要塞，统这该山谷者，被称之为“山主”。 大概可以对应地方的村镇“骑士”阶级。 他们的权利，没有平地贵族那样大，想处置一个山民生死时，也要经过公开审判，并让山民辩解。 曾有一位山主到了外国游历，后来回到山区，创立一支佣兵团“苏黎士” 此团只招收山民加入，渊源跟血统亲密，所以这只山民佣兵团，十分团结且骠悍。 虽然只有几百人，但他们分守在整个山脉里，一旦出动，可以击退数千人之军队。 他们婉拒过外方领主的征招，比如北面的施瓦本或法兰克，只接受过来自教廷的名义统治(只交一点点教税，同时教廷给予他们信仰及统治山区的名份)。 根据布兰打探的情报，目前有十一位山主，这些山主同时也是苏黎士佣兵团的军官。 跟布兰打交道最深的是一位名叫“伯格曼?瓦西”的山主。 伯格曼管辖的山谷跟北意大利相邻，灰竹也产了不少，由于距离较近，运输方便些，布兰这一年内，跟他做了大量的交易，使他积累可观财富。 由于尼弗公爵发动战争，一度中止了布兰跟伯格曼之间的联系，他还担心地派人到佛罗伦萨的庄园，想了解情况。 布兰只是让伯格曼放宽心，自己会亲自来一次。 布兰呆在山脚下的村庄，休整了一夜，受到村人热情接待，他们知道这是近来跟他们进行大量交易的商人。 布兰留下杰克带着五人看守马车。 几百年的山谷发展，山谷之间，建立完整了移动山道，那些不通的地方，都架设了桥梁，也盖好了山房。 要是控制了整片山区，无论想南下意大利，或北上诸国，甚至往东都十分方便。 英雄总是会出现各处。 这地方也有着尚格大公的记录在，是当年山区被奥地利王国(那时候还是王国)入侵，尚格大公出手打退敌军，山民替他建立的雕像，就存放在伯格曼所在的山谷，跟他的山堡一同耸立。 美其名是山民自发建设，但山谷贫困，物料缺乏，所以这大雕像，其实是尚格派人运送过去的。 而作为解救之恩，长达十五年时间内，威尼斯公国从这地方输送陆地货物到北面诸国，速度更快，也更安全，还能刁难跟他有竞争关系的意大利领主们。 但这地方，要是能被自己所有，岂不更好? 自己可是英雄王之一，有这想法后，便马上施行。 在八千士兵已经准备强攻山区时，尚格突然染病，这些选出的精兵便转为拥戴新主，尚格死前还挑了位忠诚摄政，使霍华德度过了安稳的少年时代…… …… 现在阿尔卑斯山的雪还没完全融退，看往那座山区，都蒙着一层雪布般。 很冷，但冷也锻炼出山民强壮的体魄。 卡罗尔背着霍华德居中，其他人背着财物，布兰居前，德斯利居后，训练有素的行走山道。 山中的士兵，神出鬼没，都不知道这些岩石缝隙中怎么蹦出来的。 穿过一道不算长的吊桥，一座古老被雪花覆盖的山堡赫然出现，全部都是用山石建盖。 山主们也效仿地方贵族领主那样，每位山主都有其独特标志纹章。 山主不一定传给儿子，也会传给一些有能力才能的人，但之前这些人往往会跟老山主进行教亲关系(认教父)，或者联姻。 并且继续使山堡的纹章跟姓。 伯克曼的山谷名为“皮瑞”，用的星辰下方烈火纹饰，当初抵御奥地利人时，这山谷的人夜间举着火把奇袭敌人，被高处的尚格大公看见，就像星火般璀璨。 后来，这纹饰由尚格大公赠送，当时的山谷谷主欣然接受。 吊桥跟闸门放下，山谷谷主伯克曼正装前来迎接。 伯格曼?瓦西很年轻，目前十八岁，只比布兰大两岁，但两人一样高。 可他瘦弱的就像山中的野草，看上去站都站不稳。 不同于其他山堡，这五十年都没换过外人入主，皮瑞山都是他的亲人掌管。 也代表山谷子民爱戴并且认同瓦西家族。 第79章 山女伽娜 山人长久以来，在低温环境下生长，且这片山区不以种植麦田为主，山民的皮肤白皙，男女相貌都很不错。 北意跟中欧地区，有不少贵族找了山民女子为情妇。 皮瑞山作为北意大利的入口，来自罗马的教士一般多进入此谷传经。 但经义传到这里后，产生了些异变，这里的修士更接近苦修。 同时他们信奉着一手持剑，一手护经保护天主恩音的想法。 训练的比罗马教徒，有过之无不及。 也时常交流，这些教士偶尔也到罗马，但他们看不过罗马的教徒典仪习俗。 布兰当下就看见几位在罗马有见过面的山民教士，点头打了招呼。 他们身穿灰布，无伦资历。 这些教士也给布兰一行施了山礼。 完毕后。 “你们还呆着干什么，赶快去接大公!”伯格曼一声令下，几个山人靠到布兰身边，礼貌性致意后，伸手引导。 布兰跟祖父互相拍着身上雪水，布兰扶着进入。 “两位殿下，你们在山谷下的时后，我都听到山脚的下村民回报了，没想到你们上来的这么快，我马上把房间安排好。” “阁下(指伯克曼)，感谢您的慷慨。” 再出席伯克曼的宴会厅时，已是中午过后了，山堡说小不小，但很多都是防御性设置，且连靠山壁。 稍有不甚，很可能会迷失山堡，甚至掉落峭壁下。 没法像平地城堡那样宽敞舒适，但是作为东道主的伯克曼，依然准备了还算崭新的红地毯，干静的餐巾，银制刀叉，跟最好的两桶藏酒。 布兰等人上山前，已经换上山民的服装保暖，不过有点脏臭，现在重新换了套崭新干净的厚衣。 摆在面前的肉排是山脚下送来的猪只，还有简单煮过的蔬菜，跟几盘山间特产，布兰也不知道什么名字。不过吃起来口感还不错。 用餐时谈事。 “敬您一杯。” “干杯。” 霍华德没出席，卡罗尔守着他，这餐由布兰，杰克，德斯利三人参加。 伯克曼的仆人，眼神几次飘到黄皮肤的德斯利上，山民真的很少见到来自遥远南方的外邦黑或黄肤之人，所以有点好奇。 “伯克曼阁下，我已经重新打通了交易网，不久的将来，对你们的灰竹，将会进行大规模采购。” “那太好了，布兰阁下，不过若你要的量太大，我一时可能无法供应出来。” “怎么会呢，我上来时看了一圈，除了你们皮瑞山，邻近的山谷也都是灰竹，这些量我计算过……” “唉!” 随着伯克曼的叹气，布兰停止说话，静观回答。 “你不知道，砍伐这么多山竹，一些有掩盖用处的山脚竹林，已经砍掉了，甚至引起几个山主的不满，我们每位山主都是苏黎士佣兵团的领导者，上周开山谷大会时，有七个山谷主不同意，我继续这样。如果你能亲自说服他们，那就再好不过。” 其实伯克曼把话说反了，十多位山谷主中，只有四位明确出于其他目的反对，其他人都尝到伯克曼给的金币好处了，这些钱币可以买各种物资，过上更好的领主生活。 可在大会上，伯克曼故意让他们反对，这样一来便有名目来跟布兰涨价，灰竹为最重要制纸材料的一环，伯克曼也掌握到了一定资讯。 野心使人想进步—他想成为唯一山主。 事实上，某种东西一但被大量采购，自然会有人想要一探真假，世上不藏秘密。 布兰曾经想安心种田暴兵—但发现不可能。 拿奥斯曼之虎格拉米扬来说，几年时间歼灭不少小部落，紫室皇族一看，拼命也要把其挡下，还趁奥斯曼父子内乱，去扶持黑海的鞑靼之龙，调整国势布局，不再跟耶陆撒冷争夺“东地中海”的商权。 海德里安被卢约二世“破门绝罚”后，临近势力一收到消息，北境诸国，大半北海的商船跟海盗，以及维京战士，几乎把整个北法兰克的商权都给吞了，过关不交税，还要抢你的货物，领民跟村庄。 柴苏一动罗马海军，整个西半岛的异教徒以为光明势力大分裂，开始在半岛最难的“休达港”反扑。 局势瞬息万变。 布兰没说话，咬了块猪肉。 “死要钱的”，布兰心中暗道。 虽然签订合约，但那不过是一张纸而已。伯克曼说的不管真假，都要接住。 “那几位山谷主，我跟你一起拜访吧。” 布兰也趁机认识一下。 “那真是太好了，我想您一定可以说服他们。” “干杯。” 喝酒时，伯克曼找来几好面容甚佳的山女。 布兰没有推却，试验过食物之后，山女喂食的酒物，布兰也吃了一点，任由服务。 这一夜，布兰在山中温泉泡澡时，有一位有身份的山女来布兰房间拜访。 “是谁?” “是山主的姐姐，说认识殿下。” “进来吧。” 由于是女子，也不好搜身，所以让这山女入内。 护卫通报后，布兰喊了声进来。 山泉滋润身体，布兰慵懒睁开眼睛，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女人。 这种美带有一种野性。 是山民给人的独特感觉。 这女人是伯克曼的亲姐--伽娜。 她曾经被许给奥地利的贵族，后来那贵族出征东北面斯拉夫人时战死，且那贵族禧欢男子，并没碰自己，还是“完璧之身”，这婚姻被其他家族成员揭穿，由于没同房，当地教义上，并不被承认是完整婚姻。 使她无法继承丈夫的权利，如果留下，就要嫁给其他贵族，她选择回到山区来。 她带回来的嫁妆，购置了三块山田跟一间屋子，生活还算安稳。 可最近有一位自己极为讨厌的山主要娶自己。 她知道伯克曼会同意的，为了家族，她也必须如此。 但此前，她想找个喜欢的男子…… 去年时分，她在山谷下避寒，以及照顾一些村人。 有时山脚下，会出现一些野生猎物，当时有头饥饿的野猪冲进设置好的“围栏”内。 要伤到一个孩子时，伽娜冲过去护着，危险之际! 第80章 星河滚烫 一位英俊体面的骑士，头盔上顶着红鬃毛，黑亮高猛的战马。 挽着弓，精准设中野猪。 那骑士下马之后，退下头盔，。甩动金发，那景色好看极了。 出嫁之后，又离异的女子，山谷中生活要留短发，加上在围栏内弄脏了面，穿着宽大袍服，掩盖住女人特有的美丽曲线。 但是不存在“男扮女装”而看不出来这种傻事，布兰靠近后，瞧见五官精细，大概是年轻女人面孔，多看了一眼，接着便没注意伽娜。 走过来后，只是看着野猪尸体，淡淡地道，“晚上吃烤肉吧……” 接着便有人来抓野猪尸体。 晚上用餐祷告时，山谷的一位刚入行的教士说错祷告词后，甚至被布兰纠正过来。 布兰带来的香料，也洒了点，分一些给山民，非常慷慨。 布兰不说话时，脸上稳重，开口时，浅浅的梨涡，又如孩童般纯真，声音就像蜂蜜那样甜。 人生二十年，伽娜眷恋山谷美好，星辰绚丽，这一次她心又开始动了…… …… 不知道眼前这女人想什么，两人对看几秒，布兰没说话，慢慢闭上眼睛。 他没醉，但童年宿疾又开始了，头有些晕。 上次面对阿兰王女时，布兰克制住，但是祖父说的没错，白龙羽衣之力会令他心乱神迷。 “您还认识我吗?” 曾为人妻，伽娜一点都不害羞，退去衣物，身上单薄。 她有着山民独特的意大利口音，布兰也没注意听她说什么。 但布兰再度睁开眼睛，洪荒之力，压抑不住了。 他身上的肌肤慢慢浮现呈现血筋，气血躁动。 从屠龙者尚格开始，情圣公爵兰汀，勾引大师霍华德，自己早去的父亲汉森没穿过羽衣，加上自己，五代人穿了四代，情人过百。 查曼家族，注定是多情种子—而这一切都是羽衣的锅。 温泉辉映星河，布兰身体滚烫。 月亮很大很大，好像近在眼前。 用力拍了一下温泉之水，热水荡到脸上，有如火上浇油…… 今天的月色真美……失去理智前，布兰脑中起的最后念头。 哗啦一声，溅起一池春水。 …… 当布兰回神来时，很累，非常累。 她与这位山女两人坦诚相见。 扈从听见打“打斗声后”很识趣的不敢进入打扰，但酣战太久，最后由一位山女进去。 此时。 伽娜跟布兰互相依偎着。 男女情事，使两人的心灵达到契合。 布兰干了件贵族都喜欢也常干的事，内心没有太大波动。 他看着身边的女人，想不起来是谁。 祖父说过，白龙之力的“后遗症”发动时，会有一些副作用。 而当熬过这副作用后，身体能力会得到一部份强化。 但是貌似看人品，霍华德自己除了对那方面的需求增加，以及皮肤更加白皙外，其他便没有增进。 而布兰感受到白龙之力更强烈，甚至像是曾祖父那样。 这一夜过去，躁动的龙之力弱化后，他感觉力量增强了些。 而伽娜醒来后，看见布兰也不害羞，甚至伸出手要摸布兰的脸。 此时一道开门声响起，一位山女入内。 两人便分开。 这位山女扶着伽娜出去前。 布兰喊了声，“你是谁?” “伽娜?瓦西。” 瓦西家族? 这家族名称让布兰以为是一场拉拢。 衣物上染有的女子淡红血液，布兰更知道这代表什么。 “你没有丈夫吗?” 伽娜只是摇头。他期待布兰看见那血液后会说什么。 布兰忍住没有说出口，随便养情人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先静观其变吧，今天还有要事呢。 由于过了一夜，这小道消息很快就传到几人的口耳中。 比如山主伯克曼，他对于姐姐这做法感到错愕，但转念一想布兰的价值很高，如果能因此更增进关系，是一件好事，再者说，姐姐还是可以嫁给其他山主。 霍华德也知道了布兰这事，由手下通知。 布兰要出发拜访其他山谷前。 两祖孙谈了一次。 霍华德认真看了布兰身体，龙之血痕淡化不少。 布兰也问着祖父。 “您说过，白龙之力主宰回复，尚格曾祖父就得到这股力量，所以我现在也是吗?” 布兰衣袍下的皮肤，还浮现血筋，霍华德点头称是。 “这是好事，我引发不出白龙之力，你穿了却可以，之后还会有几次这种状况，亦有可能更严重，我在祖父的日记中看过，他曾经有一段时间，身体部位失去机能，双眼看不清事物，就如蒙上一层雾，甚至皮肤都受到类似灼伤的表现……” 听起来令人心惊，但是抗住之后的身体能力加强，又令布兰心动，既然有前例了，那就再穿吧。 皮瑞山做为入口，连接之后的山道，布兰对山主一位一位拜访。 山民们个个身体强健，厚重的大衣没有一点拖慢速度，连小孩子走起路来，都健步如飞的感觉。 布兰作为领主，他想着要是这些山民都能为自己所用，充当士兵那该有多好。 布兰先拜访了两位山主，顺利谈妥，第三位山谷主年纪比伯克曼大了一倍，体格大了两倍，伯克曼私下对布兰说，这人十分残暴，其他山谷的子民私下叫他“恶狼”。 “恶狼?” “是的，布兰阁下。恶狼的山堡是诸多山堡中，规模最大的一座。主座有十米之高，最早这座山堡是号令山脉总部所在。 从这间山堡一直往外延伸，地势慢慢变低，接着是一座密林，穿过密林跟溪流，便可以达到法兰克的东南边境……” 伯克曼跟布兰比肩同行，不停介绍这山谷。 恶狼的山中名字绕口难念，布兰默念了几次才念清。 而且也不用去问为啥叫恶狼，布兰跟伯克曼来到这山堡入口时，一看便知。通关的关口旁，硕大的木柱，正吊着两名犯人。 低温让这两人身上被封了一层雪，挣扎的山民，衣摆飘荡，脸色发青，已经快要不行。 “犯了什么错?”伯克曼随口问了个领民，作为山主，他的服装跟山民不同，哪怕不是自己所处山谷，这被问后者，也恭敬马上回道，“这两外地人住宿山谷旅店时，付不出任何钱，被发现后，还进行反抗，吊了一夜，大概快冻死了。” 第81章 谁还没有个私生子呢 进出山谷时的外邦人，会被课以“人头税”，这也是山谷重要收入来源。支付后，会拿到通行令，出谷交回，无论哪个谷进出，只收一次。 但有些谷根本难以进入，所以收入会比其他谷少。 像恶狼这谷，除了那些边境森林猎人会进入外，一般外来者，不通行他的山谷，所以他的山谷收入就少，但其他谷主为了补偿他，只有他这山谷可以开设两间以上的旅店。 要是前世，布兰基本对外国人脸盲，但身居此地多年，他已经能分辨出各地域之人，长相不同。 且这两人有很明显的外在特征--红发红胡。 应该是来自北境爱尔兰的外邦人。 伯克曼跟护卫交谈，接着走进去唤醒正在午睡的恶狼，布兰则靠近这两犯人。 杰克还有两名佣兵则跟在布兰身后。 “这人断气了，殿下。”杰克看着其中一位，应该是护从的犯人说道。 “另外这人也快死了，把他放下来吧。”布兰对着吊台旁那位士兵发令。 “骑士大人，这是谷主交代的。”士兵不敢自作主张，又道“不过可以罚款。” 布兰没直接搭理。 “北境的战事，打成怎么样了，你清楚吗?”布兰对着这位还有点气的犯人问道。 “救……救命……知道……一点……大人。”余下这人断断续续的说话。 “我付了，放他下来。” 听完士兵的罚款数字，布兰怀中丢出了几枚银币，杰克跟两位佣兵直接把这人拉下绳索，再吊一会，光石也难救了。 “你叫什么?” “杜……伦……” “去清醒清醒，我会再找你。” 布兰说完，也进入山堡的谷主房间，经过几道楼梯，再出现时，跟伯克曼还有恶狼，主堡上看着塔下的山民。 “你小子就是布兰，尚格大公的血脉?” 恶狼直接，或者说无礼，直呼第一次见面的贵族人名。 接着突然拔剑，往布兰挥去。 领主是不用动手的，布兰本能后退，护卫杰克同步出剑，用了一招架剑手法，顶住恶狼的挥砍。 有人惊呼，接着许多山民惊呆看着塔上，但战斗只有持续几秒，恶狼很快就收住剑。， “高手。” 面对恶狼的称赞，杰克也不改色的收回长剑。 恶狼的力气很大，这里又铺展不开，硬打难赢，但对方也不是要分出生死，只是要来个下马威。所以很快停手。 伯克曼则出来打圆场，说恶狼开玩笑。 布兰则冷冷瞪着恶狼，且跟伯克曼说，“这就是山谷的贵族欢迎礼?也许我可以换个合作伙伴。” “阁下，您认真的?”伯克曼不信。 “到此为止。不会再有一根灰竹可以输入半岛。” 这比的就是谁坚持的住。 伯克曼已经跟其他山主谈好了价格，如果布兰真的不买，换成他自己要吃亏也无法交代，他对恶狼使了眼神。 直至恶狼说了句抱歉，布兰才说了句软话。 这接续着后面的谈判，伯克曼本来要试试布兰的性格。 这个强硬举动失败，更让布兰在之后，把灰竹价格控制在“三成”涨幅。 扣掉分出的利润，依然有利可图，但是原料不掌握自己手里，很麻烦。 要是真的跟施瓦本联姻了，布兰就要收买几个山主，让他们内斗，再侵入这块地盘。省得坐地起价。 山谷四通八达，布兰逛山谷时，很详细的记录每个谷的环境特征，有座叫“奇夫”的山谷，虽然高，但是上头的地势相对平坦，如果可以在此构建一座城，影响辐射遍及阿尔卑斯山群。 这个谷就是跟伯克曼正谈长姐婚事的谷主—柯艾。 看上去非常憨厚，总是笑嘻嘻的。 也是昨日伽娜那事，还没传到柯艾耳中，不然布兰可收不到热烈招待。 跟几位谷主谈完价钱，布兰又花了一日，回到伯克曼的主堡，并且见了昨日的杜伦。 他气色好了点。 房间内，他躺在床上，靠着一面山墙。 “北境的爱尔兰人?” “是的。” 山谷卫兵收了你的随行文件，我看了看，是关于罗马纪行的记录，你还去了施瓦本，我也准备前往那处地方……” “朝圣正是我的目的，结束后，路经这山谷准备回去时，我的资金被偷了，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我的扈从也死了。” “你在故乡属于什么领主?” 布兰知道北境的商人，也相当于小领主。 “羊毛主，阁下，您可以带我脱离险境吗，我将尽力回报。我愿意用我的一部份羊群，折算完本地货币给您，我可以起天主誓。” “不用，但把你所知，关于北境战事的一切，全告诉我。征服者威廉到底赢不赢的了长腿爱德华?” 作为小贵族，杜伦知道的不少，虽然这几个月远离北境，但是他跟布兰讲了好几位人名，都是布兰没听过的苏格兰或者英格兰将领。 以及在爱尔兰领主们，现在大多依附谁…… 杜伦的身份让布兰认为可以深交，起了送他一程的念头。 “你跟我出谷，过两日，我会到施瓦本，你从施瓦本进入的，正好走旧路线回去。我与佛罗伦萨有关，你既然是羊毛主，应该知道佛罗伦萨的毛织品贸易，我甚至可以帮你销运羊毛。” “十分感激您，阁下。” 虽然不是全山谷主反对，但是布兰依旧请伯克曼帮忙介绍，每位山主都见到，他要认识每一位山主，以便日后收买。 避免祖父身体受不住，布兰让祖父早出山谷，先帮布兰去他的圣殿骑士团封地看看，自己再应酬几天。 还有一件事，就是伽娜，祖父出谷时说过，自己真的想要，那就养下来当情人，但要记住，查曼家族的正宫妻子，不可以是这种山女，既便他孕育了后代，也没资格传继家族。谁还没有个私生子呢。” 布兰也打探清楚了伽娜的身份跟婚约。 如果自己不管，那么昨日那夜，会不会产生后代呢……接着去喊别人父亲? 霍华德有十多位私生子，这些人没合法宣称，他也从没管过，布兰还学不到祖父这样。 第82章 情人与血脉 布兰独自思索一会，决定去见同处一个山谷的伽娜。 作为谷主的姐姐，在山堡中，有个静谧的房间，属于她的位置。 布兰问了问伯克曼，知道两人正处于同一山堡内，便动身去见。 伽娜再次盼来布兰。但她明白，布兰绝对不是来娶自己的。 但虽然如此，她的内心依然欢喜。 第一次说话便产生男女情事，这是第二次对话。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伽娜很大方，充满热情，甚至靠近布兰，“我可以再摸摸你的脸吗我知道您要离开了，您再来见我，我真的很开心，昨日将成为我心中的一场梦。” 伽娜伸出右手要碰触布兰时，布兰握住她的右手道，“你喜欢那位山主吗?” “贵族不谈喜欢，家族优先。”伽娜把左手伸出来摸着布兰胸口，感受他的体温。 “四个月，如果你有了我的血脉，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您说什么?”伽娜还以为听错了，“您要娶我吗?” “没有，但屠龙者血脉不会成为一位山民。我会留下三位佣兵护卫，都是忠诚于我的人，任你使唤，也保护着你。” “这是监视?” “也可以这么说，如果你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了，那么他们会离开你回到我身边，并且跟我报告。如果没有，数个月后，你肚子隆起，那么你就必须成为我的情人。” 伽娜觉着这说法太离谱了。但布兰也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你说家族利益至上，那么伯克曼会同意我这一位贸易伙伴的提议的。我也会让他必须同意，且我想，你也对我有一定的好感，那日你才会如此来见我。” 布兰真的留下三人，且交代，若有任何男人与伽娜独处，那么既便有血脉，也与自己无关。 至于伽娜的婚约方面，布兰不理智了一次，暗中给伯克曼一个特别优惠的收购价，并且愿意帮他向代圣父提议，请求赐予“阿尔卑斯山群”的统治宣称。 布兰以骑士团成员，加上代圣父的亲卫身份，骗了伯克曼一次。 大意就是--我同罗马那些枢机主教谈笑风生…… 伯克曼半信半疑，但至少布兰在佛罗伦萨的影响力，他是知道的，因此便同意布兰的提议，先不让长姐伽娜嫁出去。 全部打点完后，布兰带着杜伦出谷。 杜伦重获新生，所以路上对布兰的问候，无一不答，甚至还对布兰说了件秘闻，或者说“龙闻”。(请见第七章) 这事布兰在教会中听说过，发生于a.e.1290年，距今26年。 布兰问着杜伦，北境真有发生过骑士为龙假冒，抢走公主的事? 能化为人形是白龙，跟自己身上的白龙羽衣是同类，布兰很感兴趣。 “阁下，您帮了我，我愿意告诉您此秘密，但我希望能让周边之人离开些，不要外传。” “就地停下休息，所有人离我一百公尺。” 布兰喊了声，大队人马找了森林外侧停下。 “现在只有蛇虫鼠蚁能听见，你说吧。” 杜伦慢慢吐出这件秘闻…… “我的叔父曾是苏格兰的王室护卫之一，他参与过此事。当时的苏格兰有位公主名叫琪尔，我的父亲便是保护公主。 琪尔公主被许给现今征服者威廉之长兄--索斯罗，有天她遇到一头重伤的白龙，并与之发生恋情。” 杜伦看了布兰一眼，发现他没任何惊讶，又再继续说下去。 “那头白龙身上依然可以看出不同于人的鳞片，但是恋情还是发生了，公主也将此事告知了索斯罗。由我的叔父报信，我父亲死后，便是他照顾我们家族。” 索斯罗是个真正的骑士，愿意放弃这段婚姻，但是威廉不愿意他的兄长，可以借由联姻苏格兰的机会，反过来使他们这支家族重新成为英格兰，甚至北境的主人，于是他发动了叛乱，击杀自己的兄长，嫁祸给白龙与琪尔，我的叔父被收买了，也在杀害人员其中。 他们趁着索斯罗跟公主与白龙告别时，在食物中下毒，接着发动杀戮。 威廉许下了丰厚的报酬，三十六位武士动手，除了我叔父全部战死。 我叔父还剩着一口气，他倒下的地方靠近公主跟白龙，他听到了公主跟索斯罗喊着威廉不要的声音，但很快地声音终止，留下威廉的笑声回荡。 我的叔父拖着一口气，不敢回到王宫，他知道威廉一定会杀害自己，他一路流浪回到英格兰，告知我此事后不久便死去。 接着十七岁的威廉娶大他二十岁的女王，成为苏格兰的男统治者……还跟女王生了继承人，如今更发动北境统一战争……” 狠人，为了王位，连自己的兄长都可以杀害，布兰倒是想见一见这位王者。 “亲人之仇在，所以你支持英格兰?” “是的，而且从理智方面，我也不认为威廉可以一统三岛，他为了争取那些维京武士的支持，割让了四分之一个北境。听说跟法兰克也达成交易，交出海权，真被他成功了，北境会更加四分五裂，他并不是真王。” “真王?” “是的，北境歌谣您听过吗?” “那一首?” “剑从湖中显，他是预言中的王子，他的歌……” “听过，五剑之一的湖中剑，重新现世时，一位王子持有此剑，恢复亚瑟时代的荣光。” “前年开始，威廉一直以此自居，并且宣布他就是这位王子。” “那他得到承认了吗?” “那到没有，北境，多少年来总有领主如此自称，爱德华陛下在二次十字军之后也这么自称过……” …… 走了五天左右，布兰的车队重新遇上祖父。 双方都走的不快，会合之后，继续前行。 从邻近关口上的德文文字可以看出，已经进入施瓦本边界内。 布兰手中有骑士团职务文书，过关口时交出后，那哨官也不为难跟盘查，很快就放行。 布兰的目的是东施瓦本，那地方很靠近巴伐利亚，也是骑士团的城堡位置所在。 说是城堡，其实更像是山寨，残破不堪。 账册上的资料也不准，布兰如果真的想收回税收，基本做梦。 王女的城堡靠近中施瓦本的国都所在，要去东施瓦本会先经过，布兰会直接留在中施瓦本，派手下前去收税便可，收不到就自己贴，只要能谈成跟王族的婚姻就可。 第83章 幻觉 奎克家族用佛罗伦萨的力量压迫自己，那么自己就借更大的势力，把施瓦本也引进来。 听了杜伦所说威廉的恶行后，布兰有夜做梦时，梦到一个场景，自己成为王族之时，有天得到这么一个机会，进行一场宴会途中，他肃清整个霍亨索伦的家族成员! 王冠上染着血，脚下踏着尸骨。 接着惊醒过来，原来他的血液中亦存在如此恶念…… …… 豪斯累了，布兰便下马摸摸牠，给了喂食几口草料。 “前面就是王女之城了，殿下。” 前去探路的斥候回来禀告。 “维斯塔?霍亨索伦……”布兰念了几次。 四周都是空旷平原，没有遮蔽物，一座雄厚主城已经出现。 布兰脑海已准备好很多情话。 但是当靠近这座城堡时，诺大吊桥放下，出来迎接的却是坐在露天马车上的维斯塔。 维斯塔受伤了，从高处跌落，骨折严重，所以必须依靠工具行走。 在布兰准备娶她后，加大了书信往来，发了十多封信出去，每一封信都使这份情感升温。 文字化作涓涓细流，流入从没尝试过爱情的王女心中，滋润心灵。 有一日，王女依偎在窗台边，想着布兰的信件怎么不来，突然失神坠了出去。 草地松软，没有造成不可恢复的伤害。 但也没法好那么快，维斯塔开始服用一种麻药(罂粟花奶)。 将罂粟花与其他带有香味的水果跟香草混合，当世作为贵族间一种治疗药品使用。 她也逼迫城堡之人，不可以外传此事，否则在布兰一进入施瓦本时，就会被黄毛王迁怒甚至拿下。 “你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大碍，我终于等到你了，祖父，请您愿谅我无法对你施行礼节。” 维斯塔也看着霍华德，深深点头表示敬意。 “没事，孩子，愿天主保佑你。” “你们快点把行李卸下，我已经准备好所有一切，让你跟你的仆人们休息。你之前写信告诉我的，我会派你帮你去那村庄收税的，你可以很好地完成任务的……” 维斯塔的眼中只有布兰。她一说完，许多仆人就上前帮忙。 阿兰王女在队列中一处不起眼角落，布兰让玛莲偷偷喂食她一种会晕醉的药，使她有气无力，便于控制。 时间一长，阿兰王女也猜到了什么，心中暗骂布兰是个混蛋。 但现在已经到了施瓦本，再过段日子，就能回去波西米亚了，心中便有不满，也要先忍着。 “我还不累，我跟你逛逛吧。” 布兰上了马车，维斯塔开心让车夫拉着两人，在她的领地行走。 黄毛王对这孙女很疼爱，这地带雨水充足，还引入水道，滋养田谷，领民的生活不算太差。 维斯塔的治理又很宽松仁慈，因此逃亡的农民几乎没有。 “你瞧，从这到这都是祖父给我的土地，你驾马奔驰的话，可以跑好一会呢，还有，我的属下只要拿出我的贵族领领旗，过施瓦本任何地方，都不用付关税。 我还有一处采石场跟一片森林，可以生产石料跟木材，以后可以用来盖建房子，再盖一间教堂，招揽很多神父来领地……再开采一处人工湖，我们可以跟我们的孩子上面玩乐……怎么了，你不开心嘛?” 谈论后代，维斯塔眉飞色舞，两人都还不到十七岁，但已是适婚男女了，可布兰没有说什么话，他有些失落。 这几个月来，布兰找人来疯狂练习德语，口语大有长进，已经能听及说出许多长句来。 “很好的提议，但是你先前给我那封信，告诉我舅父战败被抓，现在我十分担心，想起他安全，一时失神，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姨母已经派人去交涉了，不管赎金多少，我都会帮忙的，让姨父安全地回来。” “嗯，你挺富裕的，以后我可以不用努力了。”布兰打趣道。 “祖父给我的赏赐，我从没挥霍，全都存了起来，以后我都给你，帮你复国!” 两人乘着马车，后面跟着四骑骑手保护，停在靠近城堡的一条溪流旁，布兰喊道停下。 接着又让所有骑手跟车夫转过脸去。 “怎么了?布兰?” “如果有复国那一日，我为第七任威尼斯大公，你就是第七任‘公妃’。” “公妃?” “是的。” 语毕，布兰吻了维斯塔，并将她拥入怀中。 “你一定要娶我，布兰，不然我会死的。” 听见这句话，布兰心中一凛，说不出的感觉…… 两人在外逛到太阳接近下山时，才回到城堡。 维斯塔一回到她的房中，马上喊人来。 “快给我那些药，好疼!” “爵主，您不可以喝太多，那会成瘾的，容易产生幻觉，您最近不是常说会晕吗?” “可是我的腿好疼啊，而且喝了之后，我的脸色会变得很精神，布兰也会更喜欢我的。你就慢慢减少份量吧。” “好吧，那您慢点喝……” 维斯塔的私人医师把份量减少后，捣弄出一碗药，帮助治疗维斯塔的疼痛。 晚宴时，维斯塔盛装出席，她穿着天鹅绒做的华服，他给布兰跟霍华德也准备了一件。 霍华德推拒，但布兰一定要穿，因为这跟维斯塔的华服，是同款搭配。 “祖父，布兰，请你们品鉴，我们施瓦本的音乐。” 维斯塔喊来宫廷乐队，甚至还有她跟其他领主要来的乐师，演出美妙弦音。还有话剧表演。 菜肴上了二十多道还不见停，上百根巨大白蜡可以燃烧五小时以上。 这场招待，维斯塔可说耗费甚多。 “敬施瓦本，敬国王，敬我最爱的城堡主人……” 布兰端起酒杯，公开喊了一声。 吞饮麻药的维斯塔，双脚忘却疼痛，甚至还跟布兰挽着一起，简单跳了几步舞。 …… 杜伦在一个角落，一边饮酒，一边用他看得懂的文字记录着眼前一切。 山谷中差点被吊死后，使他对权力的追求大为提高。 现今的爱尔兰分有五领(郡)。 他的家族跟亲友之势力，不过半郡。 大概可以凑出六百多人来。 这样的实力，放在大陆上，不值一提。 第84章 以心愚人 布兰的身份令杜伦想要巴结，并开始学习意大利语。 杜伦身边是坐着铁山，两人眼神交会时，杜伦点头，但铁山给出不屑眼神。 一个小偷，有什么资格跟自己并席。 最近他对殿下的抱怨日益增多。 身上的伤痕，是他对佣兵团付出忠诚的铁证。 卡罗尔教他拿剑后，他将剑术看成如同生命一样重要。 如今的卡罗尔也老了，体力开始下滑，甚至都不一定自己对手。 但是佣兵团依然不是自己说了算。 杰克抢了那个叫罗拉的女人，而德斯利，一个北非武士，有次自己还见到他向异神祷告，可禀告之后霍华德后，却没任何反应，这些事都很令其气恼。 从铁匠之子到今天的佣兵团高层，铁山不认为这是恩赐，而是自己拼杀出来的。 山林中那几年，他如同野兽一样生存，那想法也同野兽一般。 谁强谁主宰一切，并无感恩，弱肉抢食的思想。 他甚至开始觉着，他拿到的钱币太少，他见过布兰卖出去的纸张，甚至帮忙运送佛罗论萨的货物，一次几船。 一趟下来的利润就是自己几十年的俸禄…… 凭什么? “团长，喝酒。” 手下佣兵唤醒铁山。 他清醒了点，野心消散些，眼神飘向城堡女仆，想着等会找谁宠幸…… 德斯利坐在铁山对面，他不知道铁山想法，要是知道，若是一同出任务，铁山遇到危险，他会一剑劈了铁山，再上报意外。 杰克想着妻子，只简单进食跟喝水。 阿兰王女没到场，玛莲同在一房监视她。 卡罗尔也没喝酒，他命令十位佣兵，保持警戒，一点酒都不能碰。 宴会场使人放松，也是暗杀最多的地方之一，无论身处多安全的地方都要有后手保护。 卡罗尔瞄准的目标是维斯塔，怀中藏有短剑，在维斯塔成为布兰的妻子，自己的女主人前，都是外人。 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第一时间就会掀翻桌子，上前把施瓦本王女拿下。 …… 布兰在城堡呆足四日。 每一天，他梳洗完毕后，就去见维斯塔，他表现出十足的爱意，去陪伴维斯塔，他相信情感是可以培养的。 眼下虽然不行，但也许有一天，两人能达到互相喜欢的境界。 布兰是有意为之，所以他一直保持清醒状态，而维斯塔不同，她的爱便如一团火焰，若不能燃烧下去，那就只有浇灭一途。 “以心愚人，必有反斥”。 布兰眼下却没想到这上面来…… …… 按惯例，圣殿骑士团进入在各国的飞地时，也要找个时间去王室拜访。 但最好由人引领拜访。 有舅父这层关系，自然是由舅母艾米丽引荐。 布兰准备好所有礼物，带齐人马前往王廷。 珊瑚，祖母绿，红宝石，东方香草，地毯……这些贵族礼物添置了三份，一份给维斯塔，一份要给舅母，再一份给国王妻子。 本来维斯塔的伤势很严重，不能那么快走动，可是她听说布兰要去王都，甚至想找姨母帮助求亲时，怎么样她都要跟着一起去，于是她逼迫医师，调配大量的罂粟花奶当解疼药，使她能够走路，并且不会感觉疼痛。 但这样一来，维斯塔开始产生“幻觉”，心跳时常加剧，她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想着先将婚事定下再说。 施瓦本王宫有四座大花园，舅母艾米丽居于第三座花园，那里属于王族之居所，不过没有国王情人在，她们居于第四座花园宫殿。 黄毛王看管的紧，第四花园连士兵都由女人担任。 布兰穿过多道中廊，人工湖。 到了第三花园时，两个小表弟也在。 “吾之兄弟。” “兄长。” 骑士间的简单问候语，三人互相拥抱致意。 失去父亲的管教，两个少年没有太开心。 正刻苦练剑，希望早日长大成人。 艾米丽的引荐下，布兰得到拜访黄毛王德曼的机会。 “十子十子，王命不朽”。 星学者这段话，德曼已经完成了九成，目前已有九子九女。 这预言布兰不信 但自己身为穿越者，这种超自然力量，好像又有一定依据? 所有的男性护卫，都没得到许可可以进入，布兰独自进入御殿。 布兰进宫时，引起不小骚动。 他精心打伴，脸上涂了一点贵族之间爱用的白粉，使脸色更加白皙。 涂白粉是半岛北传的一种男子装扮。 在拜占庭，贵族军镇们则喜爱将眉毛染成粗黑。 布兰配上腰带，长靴，宝剑。 既有武人的英气，也有诗人的魅力。 他没穿骑士团的服饰，而是王女送给自己，一件染上剑与花图样的礼服，十分秀美。 随行在殿的宫中女官们睁大眼睛。 国王喜好，众臣有样学样。 见惯了粗鲁，满脸胡须的贵族后，布兰这种秀气贵族，很得女官的青睐。 德曼王的情人们，听说来了位英俊男子，也偷跑出来望一望这位华服少年。 德曼王很显老，六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七十，甚至说八十都不过份。 他只比布兰祖父年长几岁，却如差别一个世代。 施瓦本的王殿跟罗马教宗之城很不一样，这里充斥的武夫的气味。 墙壁绘画全都是关于战争的。 布兰扫了一眼，有一副应该是十字军东征的画面，描绘阿拔斯王朝投降，还有几副大概是邻国战争。 其中有一副画像，上面对抗白象军团，乃标榜国王伟业。 白象是天竺士兵，但二次十字军东征，没打到天竺去，所以这画像只是国王的自我吹嘘。 当德曼王珊珊来迟后。 “来自罗马，出身……” 布兰挺胸扬声，但总共就念了六个字，马上就被这粗嗓打断。 “让你说话了吗?”德曼王挑了挑眉毛，眼神带有轻蔑之意。 “并没有，陛下，没有，但我......” “闭嘴。” 布兰心中一愣，跟说好的过场不同，舅母艾米丽已经告诉过自己，德曼只会简单询问几句，没说到会这样变化。 “小子，这里是施瓦本，不是罗马，也非佛罗伦萨，更不是前威尼斯公国。” 第85章 我是凯 德曼对布兰已经查的很清楚，骑士团督导官没什么了不起。但是威尼斯公国血脉，这令他不太喜欢。 “你们这些威尼斯人，总喜欢施用计谋，还是失败的居多，也爱多嘴。当年东征，如果你们威尼斯的军队肯与我一起合流，攻克西奈半岛，而不是去依附必隆安的法军，今天，那块地方说的就是德语，意大利语。你们偏偏去说服其他领主，不与我一同，难过失国，你的曾祖父是半岛守护，你的祖父却什么都不是。” 这段历史，布兰不懂，不便插嘴，同时心中也很不满。 “听说你擅长文学跟神学，也能使剑，还带领佣兵参与过领地战争，就是跟星辰佣兵团打的……” 殿中有翻译官在，所以即便这么长的句子，布兰也可以快速理解，并在说出意大利语转化 “是的，陛下，侥幸得胜，沾了佛罗伦萨的光。” “最年轻的少年执政，叫阿尔贝是吧，你们查曼家族就是依附其下，既然你能使剑，我想见见你的实力。你的舅父亚冈是王国的勇士，你继承一半母血，让我看看你的本领。” “陛下想如何验证?” 若是单纯练武，布兰对这事倒是不怕，他日以继夜不敢懈怠，加上羽衣白龙之力，使他的身体能力开始加强，那夜跟山女共度一夜后，布兰发现他出剑的速度变快不少。 还有臂力也提高了一小部份。 可后遗症也上来了。 布兰最近欣赏异性的时间逐渐加长。 甚至有那么点冲动想在找个女人暖床。 “小子，你明天就来比武场吧。” 偶尔圣殿骑士团来人时，德曼王会如此招待。 世上不藏秘密，自己女儿艾米丽想把孙女维斯塔嫁给布兰的事，德曼自然清楚。 作为一国之王，他虽然固执专断，但在考虑亲族的婚配人选上，倒是挺理智的。 他知道自己疼爱这孙女，所以国中很多人都想娶维斯塔，既然如此，孙女的丈夫，就必须十分出色。 他是武人，评判标准，自然以武力优先。 “比武?” “维斯塔是王国的一颗明珠，谁想把她捧在手心，自然要是最出色的勇士。” 王殿之内还有几位贵族在，听见这话，心中暗道国王终于要选定维斯塔的帐夫人选了。 “布兰?查曼，谨尊王命。” 成了比武招亲…… 布兰出去时，望着天空几只雀鸟飞过，心中五味杂陈。 刚糊里糊涂的收到命令，于后日时刻，王宫外侧的草场，举行比剑训练。 太阳下山前，布兰必须离开第三座花园，在外侧给外臣住的居所留宿，避免给王族任何戴绿帽可能。 跟舅母解释了殿内情形，布兰由一位女官引领，带往居所。 中途这位女官不时跟布兰抛媚眼。 甚至在进入房间之后，简单介绍完，就将身上外衣退下。 “我今晚无事，也许我可以更好的让您了解。” 这是一位已婚女官，年纪稍大些，但保养得还不错。 就在最后一件薄衣要退下去，布兰喊了声，“请离开，女士。” 布兰把丢下的衣服重拿到女官身上。 女官要接时，故意滑了一下，整个人扑到布兰身上。 当代风气，十分开放。 这是宫中女官的一种习惯，其他宫廷也有。 但同样的布兰也不知道女官还有什么男人，也避免王室派来测试自己的。 最终布兰还是将这女官请了出去。 祖父一行没有获得许可进宫，住的地方，在更城堡更外侧的一排使节屋宅。 布兰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房中用过晚餐后，等待消化完毕，布兰练了一小会剑。 脱下外衣，强硬结实的肌肉表示出主人的刻苦训练。 隔日清晨，布兰起的很早。或者说被唤醒的。 有宫人来喊布兰，让他进入王宫温泉沐浴。 施瓦本王宫，从附近莱茵河分支河道引入泉水，并将罗马时代留下的浴场改建。 历代王族成员都很喜欢泡浴，德曼王也不例外。 泡完之后，布兰被引入王室的宴会厅。 早餐有诸多王族成员在，由于子女跟情人太多，只要受到一定重视者，才能入席。 还有几位重臣。 布兰出现时，被一位男子盯着。 甚至可说毫不避讳。 他大概只比布兰大几岁，但是留了很长的胡须，手臂上满是刺青。 眼珠的瞳孔是绿色的。 格拉纳家族的瓦隆? 舅母跟自己提过，想追求维斯塔的人中，此人算是最有力竞争者。 这一支维京后裔，如今是施瓦本的军事重臣。 各种战争，德曼王都要借重他们的力量。 国王与王妃是最后主角，总要最后出现。维斯塔也把祖母(王妃喊去)。 布兰列席的地方，跟舅母，两位表弟一起。 舅母还引荐了一位王族与自己认识，是德曼王早去长子的继承人。 “嗨，来自半岛的勇士。” 这人非常肥胖，说话时含胡不清，礼仪随便。 初次见面便跟布兰勾肩搭背的喊着。 “我是凯，王国未来的主人。你既然是姑母的亲人，在施瓦本，你犯了什么事都可以找我，你想要什么女人都行。” 凯说话时，这口水乱喷，布兰很无奈。 “殿下您好。” 这口音很重，布兰没听明白，便随便说了句话。 “凯，注意礼节，谁教你的，什么话都敢胡说。” 艾米丽听得懂，所以很不满凯这样说话。 “可是姑母，我看书说，贵族都喜欢女人，这行为是让他们更好地忠诚自己……” “闭嘴。” “是……” 凯还叹了口气，表示无奈。 艾米丽哼了一声。 外人看来，这种货色要是掌握施瓦本，总有一天也是个祸害，把王国拱手给人的祸害。 放眼望去，跟凯争夺王位，私生子扶正为第二次子的贾尔斯也在。 他的面貌跟德曼王年轻时很像，甚至都有一道粗旷剑眉。 贾尔斯沉默少言，但国王交代的任务，不论任何代价，他都会实现。 若不是他的生母是农女，血统太低，没人可以挑战他的王位。 格拉那家族也是支持次子的，所以依附两股势力的贵族，即便没被指定位置，也会分席而坐。 第86章 王冠之路 凯的位子靠近国王跟王妃，毕竟作为明面上的继承人，该有的待遇还是要有。 许多人包含宫女对他投以轻蔑眼神，但他不在意，能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他只有十五岁，本该是个半大少年，但王室的残酷让他知道必须伪装自己。 七岁那样，母亲在自己面前被毒死，他就明白一件事，想活下只有成为王。 他讨厌肥胖，却故意吃的体态丰满，说话时本应该斯文条理，却故意口水乱喷。 在疼爱他的王室长辈面前，他装的跟小孩子一样，让他们认为自己好掌控，比如姑母艾米丽。 这样能给他自己省下很多麻烦，外人都认为只要艾米丽一倒，贾尔斯就会继承王位，接着凯就要成为苦行修士，每日诵经，放弃王位以保全性命。 因此针对他的特殊行为，几乎全用在了艾米丽身上。 姑母就曾经被毒杀过一次。 不停地灌入药水，才将那些恶心之物吐出来。 但凯可一点不心疼这位姑母，当初自己亲生母亲被毒死，他在姑母面前哭着求帮忙，得到的是一句冰冷又无情的话语，“欲承王冠，必受其重。” 欲承王冠，必受其重，这话他记一生。 既然如此，王位上的人都是绊脚石，加冕为王那一日，如果可以，艾米丽姑母也不太需要留在王宫了…… 凯看着布兰，有些羡慕布兰的体格，精壮英气，他虽然体格肥胖，但是相对的力量也大，暗地里他也有偷偷练习一些保命的技巧，以便不时之需。 凯装的很成功，无论他看着谁，那人都不会感到危险。 但贾尔斯就不是这样，不说话时，态度威严如同王者一般。 可也因这样，很受施瓦本王妃讨厌。 不是自己血脉，装什么国王，反而这位憨厚的长孙时常逗自己开心，王妃也心属凯当王。 有野心的贵族也很自然属意这位软弱的王族。 在场的施瓦本贵族，心中各存着小心思，一直等到国王来时，打破沉默。 “陛下驾临……” 宫人大喊，众人起身致敬。 布兰第一次见到王妃，岁月虽然在其脸上留下深刻的印记，但从其五官可以看出，王妃年轻时是位极美的女性。 维斯塔跟在王妃后面，还带上假发，穿着木高根，增添成熟女人的风韵。 眼上也涂了粉妆。 甚至胸前也许塞了点东西，看上去更加突出。 凯看着这位表姐，心中也惊讶了下。 脸上那些雀斑，淡化许多，确实好看很多。 他把眼神要看向布兰，猜测布兰真得会成为自己姐夫吗? 年轻便是最大的魅力，这样精心打扮，确实吸引人。 年轻贵族们很直接的欣赏。 瓦隆也看着目不转睛，但王女的眼神只有布兰一人。 他感觉的到，王女一颗芳心，都在那个卑劣的外邦人身上。 瓦隆得到的情报是，查曼家族在佛罗伦萨发动叛乱，杀害许多无辜之人，背弃盟友，甚至砍伐大量阿尔卑斯山的森林树木。 是个铜臭味十足的商人贵族。 布兰看见这热切目光后，把手放在自己心前，对维斯塔表示情谊。 两人在城堡的几日，布兰跟维斯塔有相当亲密的肢体接触，感情飞速进展。 当王在主位落倚后，宫仆把最最丰盛的几道肉菜端上来。 烤了一只全牛。 最肥嫩柔滑的部份已经先切割开。 热气直往上冒。 王族独坐一排，但是除了王妃与王后，其他王族身边，都会留点位置，以待等会国王喊过来陪坐。 “放开你们的肚皮，给我用力吃到吐为止。” 德曼王说完，就像一颗炸弹爆开来，气氛狂热起来。 最近进入施瓦本本国大节庆。 国中也不停巴伐利亚那样混乱，民生还过的去。 今日有几位地方伯爵也在场列席，都是施瓦本的实力派。 布兰没什么胃口，这种施瓦本菜肴，实在太油腻了。 “干杯!” 到处都是酒杯碰撞的声音。 这些贵族们也很豪爽，吃的是肉汁喷溅，布兰很努力保持距离，手臂上也被喷了点。 需要拿布出来擦。 “布兰，你跟我一起去见父亲。” 姨母喊了声，布兰随即起身。 王座那一排，离的不算远，已经有几个贵族先过去敬酒了。 布兰拿起酒杯过去。 “父亲，再为您跟母亲介绍一次，来自半岛的布兰?查曼。” “陛下。”布兰敬了杯酒。 “安静。”德曼喊了声，把场上所有目光都引过来。 “他就是屠龙者的后裔。” “不对，亡国大公的后裔。” “哈哈。” 没有来者是客这种事，在施瓦本宫廷，男人要有足够多的阳刚之气，像布兰这样，长的跟女人一样好看的男人，只能是男宠，很多贵族也爱好这口。 “有人嘲讽你，你应该如何?”德曼用德语靠近小声问了这句话，他想看布兰反应。 艾米丽听到了且眉头一紧，她昨日跟父亲又谈了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又针对布兰。 王国想娶维斯塔的年轻男人挺多，如果把维斯塔许给瓦隆，那么就会让老二的实力越来越强。 自己不得不承认，德曼年迈的如同即将落山的红阳。 而老二跟那痴呆肥胖的长孙不是，他们什么都不做，也不停有人围在身边。 就让这些想娶王女的男人，斗的更凶狠些吧。 “你长的可真好看，孩子，靠近些，让我看详细一点。” 年迈王妃打起圆场，挥手让布兰过来，既便是德曼王，也要给这位陪伴自己数十年的王妃面子，场面安静下来。 “我年轻时也到过威尼斯求学过，见过你的祖父，那真是一段让人怀念的岁月……威尼斯人总是那斯文有礼……” 王妃的意大利语是宫廷贵族语言，不同于市井小民用的。 王妃问了些祖父的事，诸如身体好否之类。 布兰猜想不知王妃是否跟祖父有过“特殊关系”? “祖母，布兰也读通很多教廷经典，可以指导我们礼仪弥萨，他还是宗座亲卫。” 维斯塔走了过来，宣誓她未来的丈夫，不是只会拿剑拼酒的武夫。 第87章 金手指－龙之力(1) 以往这种宴会，她并不特别喜爱，这次却不同。 她甚至故意挽起布兰的手。 人一旦被爱情感染，软弱者会变之强硬，吝啬者会改为慷慨。 一向不爱夺人目光的王女，此刻反常。 “爵主，既然是屠龙者后裔，想必剑术很出色，等会的对剑练习，可以欣赏了。” 瓦隆喝了一大口酒，也跟着家族长辈走了过来。 但他一说话，浓烈的酒气就让维斯塔有些不适。 身子还往后退了一分，这小动作粗心的瓦隆没注意。 他观察不到维斯塔的喜爱，除非是王室强迫，否则注定很难跟维斯塔在一起。 “初次见面，瓦隆?格拉那。” 对着伸出手的友好举动，布兰也伸手一握。 接触瞬间就发现不对。 瓦隆的手心粗糙，握力很强，那一瞬，瓦隆脸上青筋突然浮现，用了很强力气握住布兰手掌，要让这个女人般的骑士出丑。 这又是瓦隆一个在维斯塔面前出丑的举动。 以前保护维斯塔时，他就用这种方法对付那些讨厌的地方或者外邦贵族来搭讪。 他总是能握的对方发疼求饶。 他也告诉过维斯塔这事。 维斯塔作为少女到女人的过度期，对男女情事当然明白。 加上她已听到风声，瓦隆向祖父求婚了。 那眼前这举动，就如同之前那般，他要让布兰出丑。 “初次见面，布兰?查曼。” 布兰马上伸出手来。 先前可能不行，但感受白龙之力后，布兰对于“疼痛的反应”，减缓许多。 他的握力不及对方，但传来脑中的疼痛，走之极为缓慢，使他能面不改色，这么跟瓦隆对握。 瓦隆没感到布兰的力气很大，但是布兰面不改色，让他以为布兰保留实力，发现对方没有出丑举动，便放松收回。 德曼看见之后，喊了声，“够了，握手是女人的礼仪，等会对剑射弓，得胜者，我将赐给他‘王国宝珠’。” 这是一句双关语，宝珠可以说是财宝，但维斯塔婴孩时也被德曼王捧在手心上，称之为宝珠。 很显然这不是普通对剑，有选择王族新成员的意思。 环境太吵闹，布兰又吃了点，选择先退席，女官们引领去清洁之后，他到王殿中，男眷可许可活动的范围透透气。 维斯塔也在清洁之后跟了过来。 看着迎面来人，“你不跟长辈多说话吗?”布兰躺在一棵大树下问道。 树荫凉爽，雀鸟轻鸣，布兰甚至还有点想睡。 “我现在更想和你一起。” 维斯塔靠近也靠躺着，两人贴的很近。 说话同时，王女还拿出一袋“木乳香”。 那次见面知道布兰随身带着这东西减缓疼痛，她也令王室商人从爱琴海港口买了点回来。 “以后我们也在领地种植这种乳香树，你就可以想吃便吃了。” “不行的，气候不同，栽种在施瓦本，就只是普通的树。” “是吗?” “很多人都想娶你，我看出来了。那个叫瓦隆的贵族，力气可真大。” “你被弄疼了吗?” 维斯塔查看布兰手心时，有股柔风来袭，吹弄发丝，布兰伸出另一只手去拨维斯塔的刘海。 布兰伸手探往维斯塔腰间，两人的气息贴的很近。 维斯塔脸一红转脸过去，但浑身无力。 小脸又被布兰轻挪回来。 布兰打开袋子的木乳香，拿出一颗，开始咀嚼。 “跟我吃的口味有点不同，在爱琴海，这货品也分几种产地。这种类，应该是靠近君士坦丁堡的外海海岛……我挺想去一次君堡，见一下那地方，亲眼目睹爱琴海巨人，要是往东北走，有人告诉过我，那是牛羊马群，成千上万的黑海草场，你知道吗，有很多英雄领主都在那。奥斯曼之虎，草原女汗，马扎尔屠夫，往东南方走，有东境的麻疯王，阿拔斯的太流士，更远天竺的白象王……这世界无比辽阔……” “那我……买错了……”维斯塔脸色越发红润，语气很轻。 这种疆域大事，不关女人的事，她每个人都不懂，可这回答让布兰觉得可爱。 “你试试我的。”布兰也拿出自己随身带的木乳香。。 他并作势去喂维斯塔，后者张口同时，布兰放入接着将维斯塔的嘴“封住”。 良久，两人分开，四目相对，维斯塔靠在布兰胸前。 “你要是不娶我，我会死的。” 再度听见这话，布兰本想回说，“直至死亡分离我们。” 但心中升起股不好的直觉，终究没有说出口…… 也许自己做错了? 烦闷心情，久久不能散去…… …… 今日气候凉爽，即便中午，也不炎热，准备台已经全都架好。 要比剑的有地方来的年轻骑士，王庭贵族，跟布兰这个外邦人。 女眷不多，都是女官跟王族。 没有平民观众，因此诺大草场特别空阔。 如果比骑士马斗的话，受伤率太高，因此不用这种考校测验骑士，真要比，最多会比骑射。 这是从东方传来的比武训练之一。 这个草场有三条赛道，一座两楼高的绿色看台，看台背阳，热气根本传不过来。 选手们怎么测验，全看德曼王心意。 他可以心血来潮，就直接让参赛者，射一下午的箭，甚至空手搏斗也行。 奖励也看国王心情，可以是黄金，女官，甚至大方给出一座村庄领地。 但这种地方大多处于边界，时常更换王旗，你想拿回来土地统治权，甚至要自己凑钱去打。 布兰算了一下，加上自己共有八位年轻或者不算老的选手。 也不一定全都是要娶维斯塔的，有的大概只是凑人数。 每人身后都有一面家族旗徽，布兰代表的是圣殿骑士督导官，用的为光明十字旗。 瓦隆跟布兰并肩而立，比布兰高一个头。 “小子，我会捏碎你的身体，如果你害怕，那就放弃维斯塔，你是意大利人，与我们施瓦本人天生就不一样。” 布兰听见这句话，“你试试。” …… 德曼王想了会，决定出比斗方式--先来一轮“对剑”。 对剑不一定用剑，武器防具任人挑选。 在中间赛道一对一。 地上硬石先清理开，剩下一些小碎石并不碍事。 ------ 本章作者的话有留言，请看。 第88章 金手指－快剑流(2) “让我们为圣殿骑士鼓掌。” 有位选手这么起哄，很明显他要看布兰实力，把布兰第一位推上看台。 我愿意来当圣殿骑士的对手。 也有人自告奋勇。 接着看台观众拍起掌声。 布兰便第一轮上场，面对的也是一位挑选长剑的剑手。 前置准备时，舅母艾米丽过来。 “沼泽的乌勒是这人的名字，十二岁就成为领地骑士，属于我们敌对派，支持私生子，剑术出色，你可以吗?” 顾名思义，这人的领地处于沼泽之中。 但要没什么特别可传扬的美事，就以此为外号。 对手身形跟布兰差不多，身材还算英挺，不是那种笨重的贵族。 “应该可以。” “应该?你小心点。” 除非天生体格特殊，如铁山，卡罗尔这种，或者得到“特殊能力”洗礼，及拿有类似英雄五剑这种圣器，不然受限身体机能，应该不会太强。 这是布兰猜测对方的实力。 而对方也猜布兰这种身体，看上去虽不瘦弱，但也不强壮，应该很好拿下。 用的剑都是场中所佩。 乌勒先选了把一米二左右的黑柄十字剑。 拿在手中，他先用单手花式头上旋了一圈，剑在手上，欲脱未脱，秀了一下后，又拿了一把更短一些的剑。 双剑流?! 听闻国王要许配维斯塔之后，乌勒在几个月前就疯狂练剑。 都是同一派系，凭什么王女只能给瓦隆呢，用一句施瓦本谚语来说，今日他要发扬他的名声到万里之外—扬名立万。 光明教剑典十字杀剑中，有记载这种剑法。 这种剑法用长短剑搭配，如果长剑缠在一启，可以瞬间用短剑突刺。 不过这种打法很吃双手配合。 头脑也要反应快来。 不巧，布兰前世是个左撇子，这一世也练右手。 婴儿时就有成人记忆的他，两手都开始拿笔，双臂反应速度十分趋近。 所以这种剑法布兰也会。 于是布兰左手拿了一把较长些的剑，挥动体验手感后，右手也拿了一把不足一米的短剑。 这外邦人也是双剑流? 看看在说。 德曼也起了好奇心。 乌勒愣了会，对手也是? 但又见布兰把两把短剑放下，挑了把近一米三的，剑身更厚重些的骑士剑。心中升起喜悦。 “希望您手下留情，圣殿骑士。”乌勒说起客套话。 布兰点头但没说话，一直深呼吸调整体内的白龙之力。 这种感觉很奇妙，不用人教自己便能感应并且施放，就如同刚出生的鸭子，一入水就会游泳那样。 双臂开始发力，这剑又轻了些。 白龙之力给自己目前的正作用为，疼感减少，集中时力气增强三到五成，反应速度大概提高了两到三成。 不知道最终能进步多少。 再加上一股“龙之威压”，他会令对手单打独斗时，处于气势上的被压制。 掌握先手开局的优局。 尚格大公当年用了七百人去围剿，被歼灭六百人才抓到这头白龙。 得到这件白龙吐出的羽衣后，穿戴身上，炼化了五成力量。 霍华德身体太虚，所以并无触发过龙之力。 布兰则触发剩下五成。 目前已有两成半左右的龙之力被其吞收。 若把当世勇者拿来对比，目前已知，只有完全掌握黑龙之力的札木合可以无惧布兰这种王者气势，并反压一头…… 不过等到布兰完全炼化，把七星剑以光石触发到最大威能，发挥十足的星火之力，是不惧鞑靼之龙的。 …… 两人准备就绪后，德曼王喊了声，两人便靠近聆听王训。 “乌勒，你赢了，就把你的破领地换到其他地方，至于你，布兰，你赢了，就由王室负责你来此的任务。” “感谢陛下(感谢陛下。)。 两人身上只穿着黑软甲，黄护膝，轻铜盔，这样打其实很危险。 “王者不犯险”，即便布兰得到龙之力，但若不是情势所迫，他不会去比。 乌勒则是一心想赢，跟布兰点头之后，马上摆出中段剑势，长剑架于眉前，短剑护在腰间，身子稍弯。 手上的长剑又转了一次。 “花里胡哨的，一剑把你轰烂。” 龙之力一上来，杀戮之心大增。 布兰一直没分神，手臂上的龙之力已经完全续好--澎湃愈发。 他把长剑剑尖顶在地面泥土之上。 一边走，剑尖一面铲动泥土。 双方差距还有几十公尺。 双剑流乌勒慢慢靠近，布兰则是越走越快，地面上的剑尖碰到小碎石发出他自己可听见的摩擦声。 三十五步……二十五步……十步! 仅剩十步时布兰停下，这距离在双剑对程之内，打起来很舒服。 且布兰把脚步停了，力道想必会松些开些。 乌勒嘶喊一声，两把剑一前一后，就像公牛顶刺那样，突了过来。 剑术争斗要么胜负就在一瞬，要么开始缠斗，直至有方气空。 “啊!” 台上的维斯塔的心都快跳出来，她握紧手上十字架祷告…… 太慢了! 布兰眼神一凛，布满血丝，白龙之力让他血气沸腾。 本能地直接挥动一道杀剑。 这一剑快亦重。 跟乌勒的长剑撞在一起，长剑直接喷飞。 “啊!” 惊呼声来自四面八方，众人没想到这么快，布兰的臂力如此之强。 “哇!这小子!” 凯挑了个清楚的位置，看的真切，他没想到，布兰这么能打，脑中飞快想着要怎么对布兰示好，收为己用。 同时放在怀中的手，也握紧。 都是贵族，谁不想被万千呼拥，草场纵横，而要示弱于人呢…… 艾米丽看见维斯塔的神情，拍拍她的肩，并把她的手心打开，只见维斯塔的手心刚才捏紧十字架，已经泛红成印。 …… 长克短，重克轻，现在乌勒没有表演的余地了。 布兰再踏出一大步，又是一剑砍劈，乌勒双手握住短剑以半长剑身去顶，重力震的他虎口发麻。 先手已失，他目光瞥过的上长剑，一瞬间想跑过去捡，但布兰不给机会，追着他打。 但也有个问题，布兰血气一沸腾，明明可以消耗战赢的话，也不会采用，因他要把龙之力给整个散掉，心情才会平复。 第88章 金手指－法帝杀剑(3) 碰!碰! 武器对撞声不时发起，乌勒甚至被追的跌倒地上，情急之中，手抓了把泥土，朝上一喷，天女散花，布兰双眼紧闭，无视之中挥出一剑，避免有人杀近。 躲过杀招。 乌勒马上翻滚起来，不然也不用打了。 布兰从开始到现在一步都没后侧过，直线赛道上把对方追到了赛场线最后。 乌勒双手已经抗的发软。 现在从两人的眼神已经可以看出最后的胜利者。 一人无所畏惧。 一人浑身难受。 布兰的最后一剑即将落下时…… 布兰突然停住--龙之力散光了! 乌勒看见布兰停手，但敢动吗?不敢动! 两人同时石化! 布兰眼神盯着乌勒，乌勒也不敢上，那架剑姿势一分都没偏开。 不过这场面在外人看来，有点布兰给本地贵族面子，收了一手，不然这追打的乌勒太难看了。 能打，英俊，前途光明……布兰的价值在众人眼中提高很多。 十秒左右，布兰调气完毕。 狂轰猛炸的攻势接不上，布兰换上另一种打法，他如同该才拿起短剑秀舞的乌勒那样。 用手将剑旋了一圈，接着左足跨出一步，刺出一剑。 笔直的如一根针般，一点偏移都没有，直接顶在乌勒脖子前几步 他的骑士剑长，会更快贴近对手身体。 卡罗尔说过，力弱者也可胜力强者，只要发挥好每一下的力量使用，没有过多浪费，且全身协调。 布兰自幼的武术训练中，有一招就是，放个木人靶子，保持一段距离，接着踩步出剑，这一剑看要瞄准那部位，力量停下时，就要刚好到那。 “卡罗尔，你反复练习，千锤万锻，有一日，你便能指哪刺哪，毫不浪费力量，遇到再强的对手，都要害怕你的剑术跟体力……” 这是当年二次东征，同为一帐内，法帝必隆安亲手教导卡罗尔的杀剑，也传至布兰手上。 看到这一剑，德曼很欣赏，马上鼓起掌来。 潮水掌声此起彼落。 “我输了……” 乌勒十分佩服，确实不够对手厉害。 他的王族之梦，就此落幕。 就这样被打败，接着回到领地终老一生了? 想起那块什么都长不出来的领地，家上父兄时代留下的庞大债务，乌勒看着天生飞过的雀鸟，羡慕想飞去哪就去哪，多么自由自在。 贵族欠债也是要还的，如果是欠王室会被收回领地，会者领地权利被支配。 积欠商人者，那商人会还是会将债务卖给王室，乌勒一样下场。 布兰脱下头盔，给乌勒一个点头礼仪。 布兰本人也十分惊讶，龙之力一发动，那力道之强，他曾对扈从测试过，简直是碾压。 乌勒两手分力，第一下自己重剑砍劈，只是喷飞其长剑，后面乌勒双手持短剑，一连七剑，全部抗住布兰的重剑，真是高手，可不比铁山差，如果能收为己用…… 如今每见到一位人才，布兰总想着驱使来为自己效力。 乌勒也准备投靠新主人了，他的领地在债务已经过期两个月，积欠的是格拉那家族，虽属同派，但这些本来粗鲁的维京人很好地染上商人性格，一个子都不能少。 加上利息，至少要到五十岁，乌勒才可以拿回收税权。 “阁下，对剑结束，我可以请你喝杯酒?” “嗯?” 布兰心想，既然要成为施瓦本人，多认识几位勇士总是好的。 可听在乌勒眼里，意思不同，这是不是说自己也可以投靠艾米丽一派? 艾米丽可比格拉那家族大方多了，自己投靠后者，完全是因债务问题，以及自己的领地被格拉那家族包裹住，不依附其下都不行。 “乐意之至。” 起身经过布兰身边时，乌勒脱口而出。 …… 瓦隆看了这场比武，把布兰的危险性提高到最大。 乌勒的实力自己清楚，布兰完全在力气上碾压，那自己还要不要采取以力博力的方法呢? 布兰下台后，先行休息会。 舅母所生的两个小表弟来找自己。 那眼神看的出来，对布兰满是仰慕。 “兄长，你太利害了，刚刚那重击，就像一头发怒的战熊。” “不对，是一头狮子。” “只是运气好，我们接着看比剑吧。” 布兰拍了拍这两位小表弟的肩膀，心神也回到赛场。 瓦隆的对手是位丧妻男爵，三十来岁，实力跟体力都比不上瓦隆，但因为是支持艾米丽一派的，怎么也要撑几回。 五回之后这男爵发现对方越打越狠，怕伤到自己便果断认输了。 瓦隆用的也是重剑，像刚刚布兰那样，一顿横扫过去拿下胜利。 第三轮的对手势均力敌，却也最无聊，两人都不出剑，比谁有耐心，你进我退，你退我进，这样的打法只有高手才欣赏的来。 得胜者的名字，布兰听不懂，加上判断没有危险，也不去在意。 败者直接淘汰，布兰之后三轮对完，让他约共休息一小时左右。 第五轮又轮到布兰。 这个对手是刚才第三轮那位，不停试探对手的剑手。 他叫南律丁?艾芬。 这名字跟姓氏很特别，是德语语音译过来，属于格拉那家族的分支。 所也这人也是维京后裔。 南律丁脚步身法很轻快，用个通俗易懂的说法，如同一位刺客，剑是自带的轻薄长剑，跟之前的布兰一个路数。 大概还可以再用一次龙之力，但一来对身体破坏太大，二来考虑还要到阵瓦隆那个重剑手。 布兰决定保留实力。 布兰看了看准备的武器，想着怎么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这时候，这位剑手看了看格拉纳家族跟二王子一眼，发出暗号后，接着对国王发言。 “陛下，请容许我提个问题。” “说吧，不动的南律丁，但你问了之后，等会可要动点。”德曼打趣道。 “不动”，极为特别的称乎，他曾经在比武时，跟对手互看二十多分钟，直至对手忍不住，他在后发制人。 “是不是场上有的武器，我都可以挑用?” “随便拿。”德曼不假思索。 “谨遵王命。” 黄毛王说完，南律丁在枪弓盾锤斧……挑了把软硬适中的弓，并再拿一把中型剑配着，又取了三发箭弩准备把布兰射穿。 第89章 金手指－弓骑士(4) 还有这种打法?! 一般来说，骑士贵族爱剑胜过弓，一对一时，可没人拿弓去对剑的。 “南律丁，你是不是太过份了。”艾米丽出言反对。 但是有格拉那家族的人出言，“既然陛下说了，那布兰也可以选择这样的武器，也算公平。” 南律丁其实弓术比剑术好，他学过北境英格兰的长弓术连发。 这是一种很强悍的连发箭术。 连续射出三箭者，会被授予“弓武者”或者又名“弓骑士”此荣誉称号。 南律丁骑术不好。 而一般比弓术的话，在施瓦本多是骑射，毕竟施瓦本也有“羽马”跟本地马，骑手众多。 可一上马他就晕，若比平地弓术，又不是贵族主流，所以这弓术倒是没有太多表现机会。 眼下他这么要求，可说把自身优势散发最大。 “布兰阁下，您同意吗?”格拉那家族的人出言询问，布兰要嘛不同意示弱，要嘛同意，但也落入被动，毕竟对手敢这么玩，肯定有准备。 浏览一次看台武器后，布兰挑了一柄长枪跟比刚刚那把十字剑还轻点的长剑。 “哈哈，前所未见的对剑赛，太有趣了，‘弓剑双开’对抗‘枪剑并发’。”德曼王大笑。 对手也是古怪的搭配，不过南律丁不怕，名为不动--他的耐心很好，自己可以在短时间内，连发三箭，只要把距离拉开，对手的长枪无用武之地。 而自己只要射中对手一箭，就必定能赢。 “祖父!哪有人用剑弓出赛的，不公平!” 心疼布兰，维斯塔要终止比赛，但是德曼让他闭嘴，并让宫人拉住她，不让她下场。 “布兰别比，别比……” 这声音隐约布兰可听见，但是布兰不为所动。 运龙之力时，不愿太分神，不然这力量一旦窜散开，会反扑自己的。 “陛下，是不是不太好?”王妃也劝了声。 德曼王也不为所动。 他是这个国家的王，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教自己。 …… 艾米丽一派加入争论时，她又派人来告诉布兰，对手以弓术闻名，到过北境，曾入英格兰长弓卫队任职过一年。 听到这布兰大概懂了，最近救下的爱尔兰羊毛主杜伦，介绍过北境的常备军部队。 英格兰长腿威廉旗下，有一支三百人的精锐长弓，守卫首都伦敦。 看来南律丁也是不逊于乌勒的高手。 “都给我闭嘴，打!” 德曼王嫌烦，挥手让所有人住口。 “这帮施瓦本混蛋……有一天，吾若为王，也办个比武大赛，规则随吾心意……” 布兰心中念了几声，无所惧而上前。 “本轮比赛，不动的南律丁对上快剑布兰。” 司仪介绍，刚刚那精彩的比剑，布兰得到临时外号--快剑。 …… 选手两人对视，布兰眼睛直直望着对方眼睛方向，保持视角对上。 左手催动龙之力，盔甲之下，手臂血筋浮现。 已准备给对手一枪，不过这样一来，等下左手可能会废，对阵瓦隆只剩右手之力。 “这种距离，长枪刺不到的，南律丁会弓术三连射，看来布兰挨不到跟我对阵了。” 瓦隆心中暗猜。 虽然有窃喜，但也有一点失落，毕竟作为维京武士，用这么多方法去阻挡布兰，而不是真刀真枪的对斗，实在有点软弱，但他绝不能失去维斯塔…… …… “阁下，您先请。” 南律丁看上去很大方，实则不然。 布兰怎么先请，南律丁上了赛道，故意把身子往后拉，形成我能射你，你却刺不中我的距离。 只要布兰往前冲刺，对手立马架弓连发，南律丁只拿三箭，因为长弓术连发的精髓在于臂力，南律丁能做到六秒三箭，这已是他的极限，所以也只拿三箭，留点力气，射不时，改换成剑手作战。 布兰这次又把长枪枪刺拖在地上，像刚才那样走过去。 观众无不惊讶，又是这打法，可是对方又不可能让你平白走过去，拿弓身去抗你的长枪? 说了对方先请，但布兰拉近距离在弓术射程内之后，不动者准备动了。 十发七中，八中，九中…… 两人距离逼到最近，准心最强，同时也对自己可能产生危险的位置后。 南律丁忍不住了，他升弓的手法很特别，抬弓瞬间，全身部位都协调而动，双足立稳，双臂平张，眼神居前。 眼睛不用看，就快取飞箭，架于弓前。 但! 情况突变，南律丁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眼前的布兰好像不是一个人，是一头野兽，还是驰骋天穹的飞兽。 一头恶狠凶兽，朝着自己咆哮时，是人都可能心神动摇，或多或少罢了。 龙之威压压住南律丁这瞬间。 布兰运气升枪，把手中的长枪直接射出去! 南律丁虽然气势被压了一下，但身体本能地摆出引弓姿势。 但用维京语粗口来说--这枪太他妈快了! 人是有趋利避害之本能的，手碰到热物回缩，听到爆炸声响会蹲。 脑中升起危险想法，逼迫身体修正位置，使南律丁又把弓姿停下，侧身去避开这枪。 连拉两弓，连让两弓，布兰的身位已经杀到眼前。 战士一般的力气，刺客一般的速度，令人惊艳! “干!” 南律丁心中爆出粗口壮胆，第三弓一定要出去 弓武三击之上，还有一种境界叫--弓武齐发。 就是拉一次弓引三把箭，一齐飞出。 但这样出箭要慢一点。 但可惜了，这次南律丁又判断错误，要是他用弓武三击，布兰说不定还要避开，但你一次同发三箭，这箭是会散发距离的，布兰只要挡住眼前的这一箭就行。 且布兰也没打算避开了，正所谓--勇者无惧，听我怒吼! 距离不够，长剑突不到，那就再来一次飞射! 这次距离比较近，布兰把剑再换到左手，残余的龙之力从左手发出，一滴不剩，直接将长剑喷发出去。 两人直视对方眉心要害，射的位置都是一样，竟然发生了剑箭互撞，百年难得一见的奇特画面。 但怒剑体积大，一定撞过飞箭，这剑透过箭之后直接砸往南律丁身上，他本能用弓身去拨挡时。 一道人影飞窜到来，朝南律丁给了一拳。 第90章 金手指－不死鸟(5) 南律丁也是刺客体格，直面被来了这么一拳，有点架不住往后倒。 可布兰也不是真正战士，靠着技能威力，每打敌一拳，自己的过度消耗的手臂，发出骨头错位的咔擦声。 没东西丢了，所以布兰只能硬上，南律丁格挡之时，乱舞将硬弓撞到布兰背上，布兰忍疼拉住对手的腰，接着将脚一扫，使出角斗技，把他整个人掀翻。 谁先落地，胜负就出。 不动者先倒，头脑一晃，眼冒金星，再反应过来时，他身上的剑已经被布兰抽出，居高临下看着自己。 “我……服气!” 吐了一口长叹，南律丁认输，但其实外人没有听到。 这里他打算投机，只要布兰松懈他马上反扑。 说完之后，见布兰没有动静，南律丁慢慢起身，只要让他起来，他就马上反扑。 但是布兰很谨慎的将剑往前顶。 “给我躺下。” “我输了……” 南律丁又将背跟泥土靠在一起，这次真的无法再起。 布兰再拿一胜。 “这不公平，哪有怎么离谱的打法，不符合骑士对剑，我提议……” 有个不长眼的小骑士，想出风头，对着布兰叫唤。 布兰这时候的战意可还没消失，头也没看，闻声直接把手中长剑再度射出。 虽然力道不够，中途掉落，但那骑士可被吓的不轻。 “这剑，滑了!” 布兰冷眼看着所有的人，他是外邦人，跟这些施瓦本人格格不入，莫名其妙的怒意袭来，久久而不能散。 “天才。” 德曼给下了一记评语。 瓦隆十七岁时，也得到评语，但不过是出色罢了。 布兰对德曼王夫妇行了礼仪后，走出赛道。 “布兰!” 对剑结束，也没人拦住了，维斯塔马上冲过来，扶着布兰。 “王女看来爱的是这人。” “瓦隆赢不了的，这外邦人可太能打了!” 家族的长辈这么判断，于是--他们决定终止这赛事。 …… “看台周边也有营帐，布兰挑了一个空荡的进入，维斯塔亦步亦趋跟着。 瓦隆眼中的妒忌之火，都快喷出来。 他想过去，却被眼神维斯塔制止。 “这剑滑了”……也没人再敢说些什么。 …… “布兰你别比了。” 布帐之内，看着布兰脸色铁青，维斯塔知道不好，眼泪往下掉。 打上头了，左手暂时废了，只剩余右手的话，怎么去战瓦隆呢。 这些施瓦本人，个个都这么能打，真头疼。 男人间的拼斗，可不能退缩，打就要赢。 自己自幼刻苦训练，本以为怎么也属于优秀的剑士了，没想到一场对剑，打的怎么吃力。 其实是布兰低估了自己，遇到的两位对手，已经是国中好手了。 “别比了!” “没事的。” 布兰本想伸出手去拨弄维斯塔眼泪，但左手就像灌注水泥一样，硬重的抬不起来。 只能拿出随身带的手帕用右手去擦。 “你别哭了，妆都掉了。” “那你别比了。” 维斯塔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用手帕擦拭布兰身上的尘土。 “我身上脏。” “一点不脏。” 毕竟众目睽睽，可不能让王女跟外邦人独居太久，几分钟时间，就有女官进来，说王妃跟王请爵主出去，且这是强制性的。 维斯塔走后，布兰试着再催动一次龙之力，这次麻烦大了，一阵天旋地转，竟然吐了出来。 如此一来可好，连右手都开始抖…… 布兰本体只是比普通人更优秀点的体格，没有特殊躯体，也只是一般路径触发龙之力。 扎木合是龙血淬体，合二为一，己血已成龙血，所以一般状态下根本不用触发，而布兰尚要，一但札木合如同布兰这样凝神触发，威力强横无匹! 或者布兰再找到一条龙，比如绿龙，到时身拥双龙之力，一主攻一主回复，那可就…… 进入罗马之后，布兰也在经典藏书室上，见到过黑暗时代的一些奇幻生物图鉴。 这是因为当年穿越者建造的大天文台跟磁场，引发的生物异变。 不过没人知晓这种科学原因，所以这些奇幻生物被归类于天国神物，或者地狱暗黑生物。 北欧出现过独角兽，此兽怀有雷霆之力，曾经繁衍开来，外形类马，头顶有角。 这角可以引发雷霆之力，但不是太强，最多只能一次电毙两三人，也透不过一些坚硬钢铁盔甲。 曾经繁衍数十只，后来灭绝，只于零星记录出现，传闻躲在北寒之地。 中欧有不少奇幻生物，最强大者是白龙，被尚格大公抓捕。 吐出的龙麟战甲目前被布兰所穿，蕴藏的龙之力也被吸收中。 西欧是战云犀牛，于黑暗时代时躲在一座山内，这犀牛亲人，曾经是一国王室的守护兽。 后来也是下落不明。 东欧则是不死鸟，这鸟传闻躲藏火山之内。 曾出没在波西米亚跟波兰境内火山。 每几年才会出现，当该鸟从天穹飞过时，会形成一片火烧云。 波西米亚是布兰要带回阿兰王女的地方，布兰此刻突然想到这头生物。 此兽也被称为“火神”! 因为也同红龙一样能喷火。 传说之所以称为不死鸟，乃因这鸟不被一击致命，就能找到有火或者热源的地方修养。 其他诸如蓝龙，绿龙，黑龙等生物，分布各处。 绿龙虽名为龙却不能飞，体型很小，奇幻兽典上的记载，其形如犬，其鼻如猪，其其尾如狐。 绿龙出现在哪，那块地方的土地就会得到滋养，农作害虫也会避开，因为绿龙喜吃虫物，一天就能吃上几千上万只。 蓝龙也是受欢迎的吉祥兽，藏于海中，跟海豚长相十分相似，奇幻图舰上的画像记载，其有极长触须。 甚至会引导迷茫的船只，前往风平浪静之处。 早期偶尔出没靠岸地带。 但曾有领主想去抓捕，所以蓝龙影子已经不见多年。 天竺，黑海，等地也有特别野兽，不过布兰这辈子大概很难见到了…… 除非十字军能再来次东征大圣战，打往东去。 …… 喝了点水，体内沸腾的火气降温不下，却没有出一点汗，这种热源在体内的感受，十分难过。 但时间已经逼近了，有人来催过两次。 第91章 七星剑与雷霆枪 帐蓬外也响起不少欢呼声，喝彩胜利者。 毫无悬念，布兰出去后看见的唯一选手就是瓦隆。 两人都胜两轮，第三轮对剑分出高下。 当布兰现身后，场面再度安静。 怎么打还是没头绪。 现在他的头十分晕，布兰光是走路都是强硬坚持住，甚至怕会不会突然晕倒。 刚才瓦隆的家族长辈，去劝德曼王终止，但国王没有这意思，他还没看过瘾呢。 他的身体老化许多，能比剑的机会越来越少，所以几乎不放看观看打斗的机会。 瓦隆本人也不愿。 他也想试试布兰的实力。 或许布兰就是所谓的天才吧? 但天才有两种，一种乃先天而成。 另一种是后天努力的。 瓦隆自信自己属于后天努力的天才。 光把他的胸甲摊开，上面就有训练伤，或者战伤十一条。 双臂上各有四条。 十九岁的年纪，就伤重三次。 把维京先人勇士加上去比，也找不出如此努力训练者。 他是上过战场的真勇士，很难被吓倒。 瓦隆挑了一柄维京砍剑，一用手掌抓住的小圆盾。 这种砍剑很锋利，缺点是容易碎裂，是早期维京人标准配备。 他拿起武器后，整个人的感觉都变了，布兰感觉对手像是一块铁，厚的没有一点破口可以穿入。 面对卡罗尔时，布兰每次都有这种感觉。 而布兰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为了多争取时休息，布兰故意在挑选武器时放慢动作。 这次换他拿起了弓，但不开弦。 “既然是对剑，就选剑吧。” 瓦隆的长辈出言提议，他们害怕布兰又像刚刚那样，出一些怪招。 布兰放下，又拿起一柄枪，但枪太重，之后换上一把轻斧。 拖的不能再拖，德曼王出声时，布兰选了两把剑。 双剑流对剑盾合一。 左手拿着长剑，一样如同前两场，把剑尖指向地上拖着，但也只剩下这点力气，抬不上了。 右手那记短剑一扬下垂，还差些就垂到地面。 布兰慢慢地走向瓦隆。 靠近二十多步前停下。 但见瓦隆没有一点影响，表示龙之威压成了猫之威压了…… 左手废了，右手在抖，头晕冒汗…… 布兰想了想，看往台上，开口对国王说道，“我在罗马也曾闻过格拉那家族所出的维京勇士大名，我来施瓦本为了履行职务，刚才伤了两人，现在希望与瓦隆来场友谊较量便可。” 毕竟德曼王也没明说，胜利者就能成为维斯塔丈夫。 打不赢的比赛，就不能硬上。 布兰的态度变得轻松随和，瓦隆不解道，“什么叫友谊较量。” “真剑对比，总是会使人受伤，我也拿一剑一盾，剑改成木剑吧，谁刺中对方者要害便得胜。如何?” 这是骑士训练打法，要不是布兰先前露了两手，肯定会被人认为示弱。 打木剑的话，目前双脚没事，还算可以走动，自己身上有穿轻薄无比的白龙羽衣。 木剑伤不了自己的。 把距离拉近，用上半身去挡，接着发出至快一刺，哪怕没力量，却只要打中对手的心，首等重要部位就赢。 这个提议瓦隆不愿，他的长辈们倒是很同意。 就算输了，也不会对瓦隆有伤害。 布兰眼见要成，瓦隆却还恨道刚才布兰跟王女一起进入布帘之中，开口说，“来自罗马的骑士，屠龙者血裔，难道你怕了维京人的剑吗!” 怕了? 布兰还能说什么呢，他重新拿起一把剑，放下圆盾，改采双剑流。 与此同时，看台上的德曼王却收到一封急件，信使说邻国巴伐利亚有变。 当黄毛王听完报告后，脸色凝重。 …… 赛场之内，布兰也拖延不住了! 见对手迟迟未动，瓦隆终于出手。 他小跨步靠前，身子压低，缩减身体面积，这样可以更好挡下攻击。 “吼!” 布兰吃奶的力气都用上，那长剑再度飞滑出去…… 瓦隆也怕这玩意，先让了一手，极速后退，但见这剑丢飞落地，确定布兰没有后手阿，瓦隆冷静了会马上跨步出剑。 这剑速度布兰看的清，但身体已经跟不上。 布兰后退数步，“我……” “给我停下!” 声音来得及时，布兰已经气空力尽，看着这剑朝自己挥出，投降差点喊出声来。 瓦隆被命令惯了，身体机械反应，王的话语让他在一瞬间停下攻击。 当然--他心中也没谱，布兰不动，但右手可还有把剑，谁晓得会不会突然上砍。 对手每一个动作都不能轻忽，这是战场上学来的经验。 对待兔子般对手，也要以猛虎般的姿态。 …… “终止对剑，所有贵族……前往王殿!” “陛下?” 王妃看国王脸色有变，但多年的夫妻生活，她知道，这不是担心的神情，而是隐藏着一种想干什么大事的兴奋之情。 “大事。” 德曼说完，起身头也不回离去。 …… “你不去王庭开会吗?”布兰提醒已经结束，瓦隆可以放弃战斗姿势了。 布兰现在光是站着，都很吃力。 “前两场你很出色，但你现在表现的很畏惧我。”瓦隆离去前道。 “王开口救了你，不然你再没机会拿剑了。”布兰也放了句狠话。 反正仇怨已结，也不用客气。 “这一仗先放着，过几日我一定让你见识维京勇武。” 国王一走，维斯塔马上冲过来。 现在众人都知道，王女喜欢这个外邦人。 瓦隆想言又止，只道，“爵主，您知道我的心意的，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布兰也不会伤害我的，瓦隆。” “可他连德语都说不流利……他” 瓦隆突然说不出话，象头战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离去。 维斯塔怕瓦隆回心转意回来动手，拉着布兰就走。 布兰顺势环住维斯塔的腰，耳边轻语道，“我头晕的毛病又犯了，快带我去安全的地方。” 德曼王走的火急，维斯塔便把布兰带回他的房间休息。 “你要吃木乳香吗?” “布兰你听见了吗?” 安稳放松的环境，布兰好累好累。 一见到那软滑大床后，终于双眼一合，晕了过去。 “布兰!” 再也不想对剑了，太危险了……这是昏去之前，布兰的心中想法。 可却不知，这样的战斗只是小开端。 哪怕后来成为领主，布兰依然避免不了与人勇战。 数年后，巨人远去，紫室内耗，君堡大乱，草原部落发动入侵。 奥斯曼之虎格拉米扬也加入战局，以当年抢来的妻子佐伊，跟佐伊生下的儿子都是紫衣贵族为由，宣讨紫帝之位。 龙虎联手，东方部落跟奥斯曼联军超过十二万，号称二十万。 耶路撒冷的王者--狮心理乍得，向罗马等盟邦发出请求。 拜占庭的正教牧首也向西求援，此二者成了光明教总出兵契机。 在罗马，光明世界的大诸侯领主们联手起兵，发动“十字军三征”。 从北境到北非，东欧到耶路撒冷，万千勇士登船进入爱琴海。 一部份陆军从奥地利南下。 共聚十八路诸侯剑指拜占庭。 布兰此时已是诸侯之一，得到强兽之力淬体，武力大增，他拿着七星剑，勇战此时已扬名世间，同样聚齐“圣器异兽”，手持雷霆枪的鞑靼之龙，那一战才是布兰这一生，永难忘怀的危险血战。 第92章 征招布兰 “我国在巴伐利亚的探子来报，目前王都已经封闭，民间谣言四起，传闻毒蛇下落不明。” 德曼王说这话时，声音低哑，这是他按耐不住内心的兴奋地表现。 十字军打胜之后，卢约二世按照各国贡献分地，扣掉应该拿到的，施瓦本被授予的土地换算一下，不过五块男爵领大小封邑。 相比战争的花费，当时德曼透支了国内五年收入，失去了争夺中欧霸权的机会。 一万多人伤残，只有这么点东西回血。 德曼相信是巴伐利亚跟卢约二世谈好，才得到在西奈半岛上的上埃及公国领地，但毒蛇强行推出改信政策，逼的当地叛乱，一年半后也失陷领地。 这一失陷，引发效应，连带施瓦本这五座男爵领，全部沦陷。 后来耶路撒冷打回来这五块男爵领，但教廷用故土已失的理由，仲裁施瓦本无理由讨回。 这次之后，德曼王对罗马教廷，耶路撒冷，还有邻国之人，都极度厌恶。 “是政变吗?那上台的是谁?”施瓦本宫相宾各?西索问道。 宾各的性格十分谨慎，他只有四十岁，却在宫相位子上干了十年之久，往上四代他的母系也有王族血统。 要是能按辈份计算，他甚至高了德曼王一辈，不过他可不敢用长辈自居。 “不会的，信中言明毒蛇的宫相克弗沙曾经招集贵族入王都，并带着小王子跟王妃朱迪思亮相，毒蛇幼子，一个四岁的孩子，能懂什么，恢复大巴伐利亚的荣光时刻来临了! “会不会是邻国放出的计谋，故意要让我们出兵?” 基本上各国都有探子，也发生过互相传播假消息之事。此担心其来有至。 “是啊，陛下，这政变来的太过突然。我们虽然跟破门者(法帝海德里安)近来相安无事，但我们一但调动大量士兵出征，是很可能被伏击的。” 德曼没明说探子身份，但这探子不可能背叛自己，这是自己的一位私生子，后来派出投靠巴伐利亚，定期为自己输送情报。 世上还有什么比血亲更值得信赖的关系呢。他从没告诉过任何人这个探子的存在，连自己的妻子也是。 “罗马宗座病重后，神眷者已经敢直接挑战教廷权威了，西西里岛外海，现在全部来自罗马的商船，都要有柴苏发出的通行许可才能过去。柴苏分走了中地中海的商权。实力大增，海德里安也参予了北境之争，各国都在发展实力，我们不动，以后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要是卢约二世恢复了，你们还想每打一次不经他同意的战争，就收一次他的“总和平令”吗?” 这段话是瓦隆的父亲谭洛说出，作为军事总管大臣，他对任何战争都是摊开双手赞成。 “同信不伐，护持光明。” 这八个字的存在，使得你不在短时间内分出高下的话，曾经强大的教廷就要插手你的战争事务，分一杯羹。 “不错，如果什么都怕，那什么都不能成事。我国东防法兰克的阵线，坚固的只有鸟能飞过，即便巴伐利亚没动乱，难道我们就不打?你们忘了，亚冈还在敌人手上。我们一边换人，一边准备好，亚冈一到手，就发动攻势，这一次，即便不能打到王都去，也要重新划分边界，巴伐利亚的土地太大了，需要我来治理。” 德曼又道，“怕这怕那的，你们听过草原女汗吗?” 有人听过，有人没有。 “鞑靼之龙”这个外号目前没传到光明世界来，有关她的传闻，还是因为拜占庭商人来半岛贸易时，口耳相传开来。 但许多男骑士不信，认为是误传谣言，世上哪有如此能打的女人。 二来他的对手，黑海的刽子手--呼图赤，十分出名。 紫室皇族曾经派使者去讨论和平，请马扎尔人别在侵扰受帝国保护的部落，可一言不合，使者就被烹杀。残暴手段令人惧怕。 这样一位暴君，怎么能被女人击败，就算有也是我们光明教的女人，传天主意，执天主剑，比如黑暗时代的法兰克英雄--圣女贞德，而不是草原女人。 “黑海数月前的十二翼之战，抗击全体马扎尔人的一位大汗，传闻是位紫瞳，跟东罗神君--戴克里先一样，巨人阿修克莱支持这女人压制东方外族。”宾各对不懂之人解释。 “不错，不只我们光明世界，黑海也是风起云涌，一个女人独对马札尔人三万联军。屡战屡败，却不断收拢族人，不肯服输，你们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女人有胆且果断吗!” 德曼说完这话，指着谭洛，“由你作为战争副手，统理所有贵族阵营，两天内把王都内外，所有可用的常备军，征招兵都运作起来。” “陛下您要亲自出征?” “我的‘圣鹿剑’太久没用了，需要敌人的血，唤醒剑的寒芒……今天这骑士对剑，你的瓦隆又进步了许多，这次给他一个团指挥，随你立功。” 这本应该是值得开心的事，但德曼王后面那话，谭洛却反对。 因为国王提到了布兰之名。 “艾米丽，你去告诉布兰，本王也给他一个大队指挥，随我出征。他不是也带了几十位佣兵入境吗，一同编入大队中。能建立战功，那些人一样可以得到普通骑士资格。” 作为有实权的王女，艾米丽一直都能参予国家大事。 “父王，他可是圣殿骑士团一员，而非我国骑士成员。”二王子贾尔斯劝道。 “那就给布兰一个身份--王命骑士。” “啊!这这可我国骑士的最高荣誉，陛下!”谭洛反对。 在施瓦本，王命骑士一般给正宫王妃所生，但非王位第一继承人的男性。 装备由国家补给，也看情况给予封地，有管辖权，但没有收税权。 想要什么东西，按时发清单给财政总管，接着由王亲批。 谭洛的儿子瓦隆，十四岁开始出征，也才刚刚受封这头衔。 瓦隆的封邑则有五百人口。 而德曼要给布兰的王室直辖领，约三分之一个男爵领大小，人口四百。 “一但踏入施瓦本，就是一根草都要听我命令，否则只能被践踏成泥，这小子很出色，那就应该为我效力，尚格时代，我国要看威尼斯脸色。 当年他祖父霍华德靠着尚格余威，躲在威尼斯不出，只派人参予，却也可以担任联军副帅。今天本王就要他们屠龙者家族为我出征，” “宾各，你去负责外交，也监视法兰克的举动，还有阿尔卑斯山的那些山主，一直以来都是些墙头草，周旋我国与毒蛇之间，他们本应该是我的封臣，先许承诺让他们帮忙，目的达到后，下一个对付的就是他们。 北方的‘尼德兰七城联合’阵营，都派人交涉，如果有边界或者贸易纠纷，尽量退让。他们现在在抵抗维京人，至少很长时间不会跟我们有冲突。 至于你，艾米丽，你负责财政，至少给我准备四个月的出征物资。” 第93章 王命骑士 布兰在睡觉期间，就这么莫名其妙被征招。 房间之中，他睡的很深很深，甚至发了个梦，他好像梦到几年之后的事。 很多人都离开了自己，身边多了好多从未见过的新面孔，敌人称他为……称他为…… 恍惚之间，双眼微张，房内透着一股香味。 布兰身上也有体香，加上白龙羽衣的香味混和，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魅香，这会很得异性青睐。 但这不是他自己的香味。 惺松间，布兰看见身边有人—是维斯塔。 天色昏暗，记得昏倒之前，天色昏黄，那么自己睡了几小时了? 布兰醒后没多久，维斯塔也感觉到异样，马上醒来。 她的眼瞳还是有些泛红，见到布兰没事，她抱住布兰，“我好害怕，你睡了一天一夜了。” “这么久了!” 布兰尝试提起力气，发现比昏倒之前好了些。 过度使用龙之力，身体负担很大，但如果抗过煎熬期，下次使用时，会增加抗性。 这点布兰还不是很清楚。 感到有些饥饿，布兰要了杯水。 “我倒给你。” 这是王室特用的甘甜泉水，布兰喝了点后精神更显好些。 “你饿吗?吃点东西。”维斯塔马上把桌子上的食物盒打开。 布兰拿过施瓦本的糕点，刚刚咬了一口，就听见维斯塔说。 “祖父派人过来一次了，要让你效忠施瓦本。” “嗯?” “祖父说让你成为伟大骑士。” “我早已是圣殿骑士，也是教宗亲卫。没有任何一种骑士能比这更伟大。” “那就一样伟大吧，是我国的骑士，直属王族霍亨索伦的‘王命骑士’”祖父还说给你块有溪流，河道的山谷领地…… 这领地叫了个某某谷，布兰没太在意名字。 王命骑士可以用王族旗徽，并且有随时进入王廷面见国王的权力。 这个职务不能世袭，所以施瓦本的王命骑士，目前只有十一人。 王命骑士的义务，权力，布兰开始听维斯塔讲解。 维斯塔把那领地介绍的山清水秀，意指德曼王对布兰有多欣赏。才给下这种宝地。 但老实说，布兰不愿意干这种事，要打这种仗，还不如留在罗马，去抵抗神眷者的军队呢。 成为圣殿骑士高层，就相当一个子爵，甚至伯爵了，还用贪恋这个王命骑士吗 且自己带的几十人都是精锐，除了祖父，还有卡罗尔，杰克，铁山，德斯利等人。 为了一块收税权都没有的几百人小村庄，卖命作战，根本划不来。 要是战死异乡，那更好。德曼不用出一枚铜板，甚至还可能招揽自己那些没战亡的手下。 这也是德曼的心思。 他见过许多出色，甚至天才的年轻人。 不是能打或者出身贵族，就可以成为自己的孙女婿。 信奉星相的黄毛王，认为布兰若是战死，那表示布兰只是一个到施瓦本的旅人过客，没什么可惜的。 要是战死的是瓦隆，而非布兰，那更要把布兰的位置拉高，替代瓦隆这位忠诚可靠的小伙子。 自己虽然信任格拉那家族，但是这一支家族，进入施瓦本多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维京传统以及凝聚力。 就如同一把双刃剑，也可能会伤到自己。 其实按照他的心意，维斯塔应该找一个有地大贵族，而非布兰或者瓦隆这种。 当然这会影响的孙女的意愿，可是王者不讲感情，德曼最爱之人的永远是自己。 …… 布兰听完所谓王命骑士的好处却不出声，维斯塔以为布兰听进去了。 但马上又听见布兰道，“陛下如此欣赏我，十分惶恐，但是深怕能力不足，并且我来此，是要负责对骑士团的任务的，或者我先处理完政务，我在跟随王的脚步，带着我的骑士剑，去对抗那些邻国武士，救回舅父。” “原来你担心这个，小事一件，我已经从大公殿下(霍华德)那问到，你这次需要负担的财政，这笔款项我帮你给了，且祖母跟我说了，祖父已经跟姨母说，如果你表现出色，很有可能为我们证婚!” “陛下亲口说的?” “没有，但是祖母说祖父差不多是这想法。” 德曼王玩了两面手法，瓦隆那里，德曼也不明说，但用了一种暧昧的语气，使格拉那家族也误会瓦隆可以借着这次出征，立功争取王女...... “我……” “啊……” 突然其来呐喊一声，维斯塔摸着心口，身子发软，甚至开始抽蓄。 本来好好地，布兰也不明白怎么了。 “维斯塔!” “药……我好……疼……找我的……医师!” 维斯塔开始抽蓄，样子十分吓人。 布兰赶紧喊人来，这次出发，维斯塔的城堡领主医师也到了王宫外侧附近房间待命。 一个多小时后，除了医师，艾米丽也来了，还有六个服务维斯塔的领地亲近女仆。 艾米丽自幼抚养维斯塔，虽也有利用成份，但确实当成女儿看待。 她心疼的不得了，铁青着脸，逼医师说出病因，一向好好的健康王女身体，怎么突然发恶病。 这时已经无法隐满，宫廷医师跟女仆们把前因后果交代，听见是为了等布兰的信件，不慎跌落，接着又滥用药物控制疼痛，致使身体出现恶病。 艾米丽把在外等待的布兰喊进房内。 “舅母，维斯塔她……!” 啪! 突如其来，布兰左脸被清脆扇了一下，女人的力道不是很重，但这太过羞辱。 “您干什么!作为长辈，我愿意承受这一下，但请您解释清楚。” 布兰瞪着艾米丽。 “啪啪。” 这一次艾米丽没打，改为鼓掌，接着门外的持枪卫兵马上鱼贯而入。 艾米丽指着布兰，长枪卫兵看了眼，也调转枪头在布兰身边戳出。 布兰就这么被四柄长枪给控住。 “小子，记住这是哪，是施瓦本，是圣白鹿霍亨索伦的宫殿，维斯塔的心已经完全给了你，如果你敢伤害他，你就要拿命来还，甚至你的亲族。屠龙者家族又如何，亡国之人!” 愤怒时，人也会对至亲之人说出重话，何况艾米丽跟布兰只是远亲。 “滚出去。”艾米丽又对这些私人卫兵说了声，长枪马上收回，退出门外。 第94章 阿兰的价值 医师跟女仆们虽然惊吓，却也出来打圆场。 “阁下，容我向您解释。” 宫廷医师亲自向布兰说明情况，王女为了跟布兰在一起，强行用罂粟花奶(麻醉药物)，现在情况很不好，甚至还出现幻觉跟幻听。 这事态演变太突然，布兰听完不知道说什么，他心中甚至产生担忧，事情至此，已经无法收手了。 娶不了维斯塔，布兰可能会受到反噬。 “我会尽最大努力，来保证维斯塔的安全，舅母。但作为骑士，我是不能容许您有第二次的举动，再有一次，我会扞卫荣耀。”布兰用毫不客气的语气道。 “希望你说到做到。” 最大的努力，但努力一定能成? 艾米丽没听出布兰这话外之音，总算气消了点，却也不惧怕布兰这态度，施瓦本有几万士兵，布兰不过拉起一支几百人的佣兵团，连一座城堡都没有。 “这件事不能外传，你(医师)给我日夜不分的守着，谁敢说出去，我拔了她的舌头。” “舅母，那我先告退了?”布兰道。 “明日你会进入王殿，成为王命骑士，受领施本的骑士文书跟统治状，接着去整理你的队伍，之前我国一直跟巴伐利亚作战，很多兵员都提前动员完毕，这次应该很快就会出征，且你抽空便要来看维斯塔。” 闪无可闪，布兰只能应声“好”。 出了房间，布兰回头看了这座宫殿，就像一间牢狱，压制他的自由跟骄傲。 两世为人，布兰年幼又受到毒杀，性格谨慎。 但白龙是王者，王者不可轻辱，布兰吞化了龙之力之后，性格开始转变部份。 专断与固执，骄傲与多疑，这些内在负面特性慢慢浮现。 …… 隔日清晨，布兰先沐浴更衣，进行了净身礼。 太阳升起后，大地回暖，布兰进入王都大殿，接受骑士授勋。 一切从简，但典礼还是有着教士，观礼贵族，记录文书，画师。 这位教士是位郡主教，临时前来为布兰行诵经礼，观礼贵族则作为见证，由宫相担任，记录文书则是写下德曼王的嘉冕语，画师则记录布兰单膝下跪，受圣鹿剑至于额顶，拜谢国王的这一幕。 简单却不失去一点礼节。 接着一把宝剑出鞘--五剑之一的圣鹿剑! 布兰看见此剑时，内心一股冲动，想要借来把玩。 “这剑寒气好重，比西西里石的寒气感更强!” 从剑鞘抽出后，布兰感觉吹来一股冷风。 剑身透着银芒，锋芒吓人。放在脑袋之上，身体感到难受。 只要德曼王一发力，马上就能布兰斩成两段。 放在头顶上时，总令人提心吊胆。 “嗯?这小子。” 圣鹿剑每次册封时，放于头上，不少受勋骑士都会被这寒力所震，甚至发抖，布兰竟然没事。 德曼不知，这是白龙羽衣的功用。以为布兰定力十足。 “到是比他祖父好多了。” …… “布兰?查曼。” “吾在。” “赐汝骑士剑，行骑士八善，拱卫吾土。” “荣誉，性命，誓言……拱卫吾土。” 这一问一答，布兰用着不太标准的德语口音，勉强说完。 一把施瓦穿刺刚制成的骑士剑，一具崭新带有缨毛的骑士战盔，黑甲，银马刺，也一并赏给布兰。 当代风气，一个贵族是可以有多个不同归属不同封君之下的领地。 比如布兰在佛罗伦萨，目前两个村的管辖权，直属共和国，就受该国封臣法影响。 佛罗伦萨骑士，圣殿骑士，现在又多了一个施瓦本王命骑士。 所以还可以混用三种骑士一起，创出一种新图徽。 事实上，大陆图徽多如牛毛，就是这样来的。 但这些布兰都没打算用，将来复国，恢复公国香辛料龙旗，或者成立新公国，王国，创造新的国土法理范围，再自创徽章。 还有人拿来一小箱子，宫相将统治状文书放入其中，表明布兰代行王命骑士的责任，管辖此领地。 一切领受完毕。只要在施瓦本，从此德曼王也是布兰的封主之一，除非他放弃这头衔。 封完骑士，接着就是出征的职位。 布兰被委任一个大队，但可不是完好配置的，他需要跟军需官联络，把清单上的士兵训练并且配置队伍阵型还有装备。 总之十分麻烦。 布兰获准有两天时间，去完成自己的私事，接着就要一同参予施瓦本的训练之中 。 出了王庭，布兰第一时间就去见祖父霍华德。 两祖孙相看第一句话，布兰便道，“德曼王逼我为他出征，现在情况有变……” 前因后果阐明清楚后，霍华德也十分头疼，没想到一场提亲，演变成如此样子。 “这个混蛋，大概还记恨当年之事，所以要为难你，他没想过，当时各领主带出的队伍之中，属他们施瓦本人最为败坏，沿路破坏烧杀，甚至发生过袭击友军之事，还能得地，可是必隆安的宽厚提议，必隆安一点不计较破城之后的十字军大比武，德曼用诡计得胜……” “祖父，我盘算了一下，阿兰王女衣一定要尽快带走，换回罗兰剑，不然留在身边，早晚发生变故。她的价值太高了，万一有天走漏风声，甚至德曼王都可能要挟我们。他可是为了生育十子十女，十分好女色的王。” “可你走不开，我们要怎么送?” “我昨夜问过艾米丽舅母，出征的路线在东施瓦本，与我要去督导的骑士团城堡有接壤，我们请求允许，中途抽离队伍到那，您一同去之后便留下，帮我看住阿兰王女，我也留几个亲信扈从在那保护，如果出征得胜，那就会打通一条安全路径，我们找准机会，把阿兰带到波西米亚。”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罗兰剑是假的?” “祖父，我想过这事，若真是假的，我们就去跟利沃尼亚骑士团或者交换波兰人换，尤其是波兰人，那地方产马，说不定能换到几百匹马回来，壮大我们的实力。一个女人算什么，复国那日，什么高贵女人没有!” 第95章 绿龙风刃 这是提问，也是测试，霍华德怕布兰穿了白龙羽衣后，对女人产生迷恋，尤其这样一位美人。 自己以前也曾发生过沉迷后庭之事。 布兰的回答令霍华德满意放心。 问候完祖父。 布兰便找来各位属下，以及还没出施瓦本国境的杜伦。 杜伦气色精神完全好了，布兰打趣道，“这次我进入王庭，也遇到上次你跟我说的英格兰长弓术，确实十分出色。也许有日，我也到北境学习。” “阁下你如此优秀，想必对剑得胜。” “没打完……我接收国王的指派，要建立一支队伍，你可以马上回到爱尔兰，愿意的话，也可跟我一同出征。得功之后，可以提报为骑士。” 施瓦本骑士? 杜伦思考再三，还是婉拒这提议。 毕竟他是为了亡妻来罗马朝圣，还要回去做最后的祈祷。 但感念布兰的帮助，杜伦突然单膝下跪，“此后，凡是您的家族亲人，领民护从，只要在我力所能及之处，一定帮助。” 单膝下跪，这是面对君主的礼节，杜伦这行为，很好地表明他的诚意以及对恩人的谦卑。 以前布兰不是很爱这种礼节，但现在他开始喜欢这样。 他没阻挡，让杜伦单膝下后，甚至轻拍他的肩膀，以高对下的姿态。 “旅途顺利。” “感谢您，阁下，也祝您旗开得胜。” 布兰接着扶起杜伦，并且给他配置了一匹马，一些钱财，让他加快回到北境。 两人也留下联系方式，约定每两个月，杜伦在港口便发一封信件，传递情报到半岛庄园来。 这是在爱尔兰建立据点的第一步，布兰还是很重视的。 还写下在随行日记中。 送走杜伦后，布兰将手下分队。 卡罗尔怎样都不能动，布兰留给祖父使用，并且也保护他同行的妻子玛莲。啊兰王女也在他们队列。 布兰作为大队长，德斯利，铁山，杰克，本想让三人各领一个中队，带来的佣兵们也分别拆入三中队内。 但是语言不通，尝试了一下，布兰调整为，自己领内的亲信们全都一起。 另外布兰找来士兵中，能通晓意大利语者，让其担任基层军官。 负责传达自己意见。 军需官给布兰编制了一百四十多人。 大队所有人数凑起来，还不到两百。 装备只有四成半人员得到，这还是靠着艾米丽的帮助。 布兰作为王命骑士，他的大队直属王帐中锋。 战况优势还好，劣势时要负担殿后跟突围指令 瓦隆也是王命骑士，但他们家族有着封地跟善战的族民，这次出兵一千三，为开路先锋队。 协同训练了三日，艾米丽也用了最快速度把物资筹集到。 他找来商人跟贵族们，以将要攻下的新土地上，贸易，收税，架设关卡等权利，分批卖出去—由于是强制认领，也产生很大争议。 如果德曼王输了，这一仗会影响他的统治权威。 布兰每当有空，就要去见维斯塔，半是自愿，半是被迫。 艾米丽开始监视着自己，如果不去，她便派人来提醒。 去了的话，女仆们也要报告布兰的言行举止。 这令布兰很不自在。 他也明白了，就算成为王族，王庭的长辈，可不会让自己一个外邦人去插手维斯塔的领地。 正统的霍亨索伦才有资格。 艾米丽言语之中提醒，有了儿子，那也是由他儿子继任，并且“领地摄政”权力，依然是王室指派。 这防范手法，乃为了避免领地在继承过程中，流落到外邦人之手。 此未写入施瓦本王权法，但德曼王已经实行十多年。 布兰不清楚此规则，听闻此言后，心中五味杂陈。 他算计这份感情，这感情也不如他所愿。 …… 艾米丽苏醒后，浑浑噩噩，总是喊疼。 由于德曼王忙于战事，没有招见她，王妃也在艾米丽的解释下，没有怪罪布兰，这件事总是没有波及开。 出发前日，布兰已经离开王庭，带着他的人马在外郊。 带来的所有庄园人马，包含阿兰王女也在身边。 眼见离故国越来越近，阿兰的心情也轻松许多，她已经完全忘记她那老迈丈夫。 可是要怎么把罗兰剑找出来呢? 这牵扯到一段童年记忆。 波西米亚境内有几座火山。 年幼之时，她胆子特别大，有次躲在长辈车驾之中，偷跑出去，一同到了境内的一座火山。 那一次她才知道，这辆装着物资的马车，是为了讨伐一只能喷火的异鸟而去。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名为“不死鸟”的强大生物。 其张开双翼时，焚风自生，口吐热炎，最厉害的勇士都要躲避。 不死鸟躲在国内哪座火山，一直是王室秘密，历代君主都通晓。 但到了阿兰的父亲，人称“鲁莽王”的贝都尔芬时，产生抓捕此鸟想法。 因为异兽经常吞下光石，贝都尔芬想要用红色光石来打造一顶王冠。 而剩下的光石，可以拿来贸易甚至交换其他君主手中的异宝。 “陛下，我们与不死鸟和平多年，实在不用干出这些事来，徒增烦恼。” “不死鸟盘踞这么多年，虽名火神，却对我国一点贡献守护都无，那片地区也曾被入侵，其一发火球都没发过，不需要再有这头生物。” 鲁莽王对他的臣子如此解释，也因这样愚蠢的想法，始有这次征讨。 这次的逃跑阿兰被吓傻了，她看见父王的带来的马车跟骑手，不停被伤重却还有余力的不死鸟，口中吐出的火箭击穿。 火燃烧着人的躯体，烧出来颜色，红的吓人! 她还见到，有一头绿色野兽跟着不死鸟。 这绿色野兽虽有一道极短双翼，但不能飞翔，而是越来拍引气流，能发出一种很刺皮肤的刀风。 不死鸟被雨水天克，抓捕此鸟时，鲁莽王选了大阴雨天。 埋伏甚久，并在不死鸟出火山口飞逛天穹时，用六辆重弩车，上面各装满六弩箭，每发弩箭上的尖头，都搭配寒芒的西西里石。 不死鸟高速降落，要飞火口时，银光一闪，弩箭如冰雨喷射。 轰轰轰! 三发射中不死鸟，使其痛喊一声飞落地面。 加上天气压制住不死鸟的火气，使其喷出的火流威力减低。 这一声响喊出之后，地心冒出那头绿色野兽来帮。 这绿兽浑身是泥，也有四足，如狗一样，快速跑过去。 其形如犬，其鼻如猪，其尾如狐。 “绿龙!” 鲁莽王认出来。 绿龙很珍贵，身为吉祥兽，备受喜爱，且其身上的任何一处部位，都被认为是疗伤至宝，如果能吃到绿龙的话……传说可以保持青春不灭。 第96章 美人泪 绿龙的刀风，穿不过重甲骑士的硬壳，加上有三辆弩箭的车手，不停飞射弩箭，不死鸟身中七箭，每一发弩箭，都有一米五长。 有一发射穿了不死鸟的胃部，肚皮一开，散出了一把没吞噬完的古怪“半剑”。 剑身浮现银紫色，剑柄有道紫色罗兰花。 这剑穿掉落出来时，撞到一颗大石子，瞬间石子被斩裂。 掉落的地方，跟阿兰躲藏的马车有点近，她隐约看的清这剑样子。 一朵紫罗兰花图样无光自亮，剑身不时泛出异光。 哗啦，哗啦。 雨又开始下，但神奇之事发生，雨珠掉下后，竟然撞不到剑身之上。 或者说接触时，全被剑给化掉。 “碎石破甲，罗兰圣剑!” 鲁莽王兴奋大喊，他没想到能看见这柄剑。 他眼中只剩下这把剑! 不管自身安全，马上冲了过去。 几百年前，出身波西米亚的贤人特尼伯主教，辅佐法兰克的南格?卡佩。 后来主教偷走这剑，避免再发生过度杀戮。 有“马度大帝”的这位被神眷顾的男人之毛发熔炼，竟然毁不掉罗兰剑! 于是特尼伯想了个办法，回到故土，把剑架在改造过投石车上，直接投入火山中。 一次就成功。 无坚不摧的圣剑，滚入热腾炎火内，发出暴啸长鸣。 最终，剑被热流环绕，沉入其中。 “天主保佑，愿此剑永沉……” …… 熔炼此剑时，滚滚热气不停冒出，不死鸟喜爱热腾环境，有一日飞逛来此，闻到了这种味道。 既强大又虚弱。 牠便冲入其中寻找，热腾火焰，对其只是暖阳烤着身体，舒服地不行，并把这半剑给吞了。 咬不碎，那就放在肚子里吞化。 吞了两个月，这剑已经快要被吸收了，剑中的光石之力，让不死鸟的羽色发亮赤红。 可刚才被破肚，这剑掉落出来。 不死鸟全身本来新生的羽毛开始掉落。 不死鸟如今伤重，虽然能恢复，却不能马上有战斗力，只能静静看着敌人取剑，并躺着等死。 但绿龙不坐以待毙，最快的速度冲过去，用嘴叼起这剑，直接朝敌人身上撞去…… “把剑留下!” “杀!” “轰!” …… 最终，阿兰没见到这战况结局，她吓的发晕，后来再醒时，已经回到当地附近城堡的大床上，父王没怪自己，只留下一句话，“忘了今天所有的事。” 此事成了谜团，阿兰也不知道到底不死鸟，绿龙，甚至自己后来查书时，那把父王口中的破甲之剑下落。 她只知道，那次之后，该处火山，被永远封禁，几无人烟经过附近。 …… 施瓦本王宫。 这日，维斯塔知道布兰将离开，她心中担忧，怎么也想跟着去。 “爵主，您吃点东西吧。” “我不想吃，我要见他。” “布兰阁下已经出发了。” 被爱情加上病疼缠身，她失去了判断能力，认为只要布兰在自己身边，什么苦疼都能过去。 “别担心，爵主，阁下武力出色，对剑的时候，所有人都叹为观止呢。” 耳濡目染下，这些女仆也能说一些文雅字词。 “祖父呢?” “听说陛下也到了外郊，正跟各地领主们见面。” “各地领主?”维斯塔突然想到件事，她对女仆们说，“我难道不也是领主之一吗，我应该可以同行。” 这种重话女仆们可不敢接。 只是劝着。 维斯塔又恼道，“我是施瓦本封主之一，带了三百人来，加上征招令下达，我的领地代官应该还会派出两三百人，出这么多兵力，为什么我不能去。” 代官是城堡领主不在时，统治领地的官员。 要是放大到一国，那也叫执政或者摄政。 “爵主，你是认真的吗!” “我从不骗你们。” “不行的，夫人知道会!” “别说了，去给我查清楚，我休养的时候，领地派出哪位骑士领率我的军队。我晚点就私下跟上。” 维斯塔否决了女仆们的意见，没过多久就有人回来禀告她，朱拉骑士统领领的四百二十人，被国王任命为一团。 这是一位忠诚自己的老骑士，服务她的亡母十七年，服务自己也近十六年。 封君的封君不是我的封君。 朱拉眼中，唯一的君主只有女爵维斯塔。 代官选择派出这位骑士，在好不过。 “爵主，您的眼睛好红啊!” 女仆们提醒，这罂粟花奶的后遗症还没过去，维斯塔实在不能这么劳累。 可她不以为意。 布兰以前的信中，告诉她，只要自己进入施瓦本后，每一个瞬间，都会在自己身边，那么这次自己也要跟随同行，否则这一出征，可能要半年以上才能见面了。 布兰说过会把她的每句话放心里，那自己也会如此。 …… 滴答，滴答，晶莹的雨珠就像珍珠般落下，这种语再施瓦本有种雅致的别称“美人泪”。 传闻出现这种雨时，男女之间，会发生不好情事。 出征几日后，开始下这种雨。 布兰只绝恼人，他向来不喜雨天。 布兰在临时营帐外观看这场雨，静等时间过去。 目前施瓦本王师已经接近东施瓦本，距离下次扎营的地方还有三日路程。 至于主帅—德曼王，一国王者在什么环境下，都是随心所欲。 他本人正在半里外的一座城堡内，巨型的烛火燃烧通明，铺上花瓣的软床，装满果酒的银杯，跟他的两位小情人，挥舞汗水，努力地培育后代。 十子十女的预言，他快达到了，最近更是奋力。 施瓦本此次出动了五千人，东施瓦本当地防线两千，沿途就地征招一千，后勤不计算，短时间能出动这么多兵力，动员力已经极为强悍。 施瓦本跟巴伐利亚若是能统一，恢复古代的大巴伐利亚行省，是可以抗拒法兰克，跟拜占庭的第三大的帝国。 这是两国历代君主的伟大梦想。 完事之后，德曼躺在床上，左拥右抱。 “你们知道第一跟第二罗马吗?”德曼王喘气道。 “那可是地上神国，离天主最近的地方，谁不知道呢?陛下。” “是啊，罗马只有一个，那有第一，第二之分。” ----- 052.065两章提过此剑，此主教。避免忘记，于此提醒读者。 第97章 神罗 德曼没有解释，他说的罗马，乃是罗马帝国，第一罗马乃是希腊帝国后的罗马帝国，后来罗马分为东西罗马，这一段时期被称为第二罗马。 第二罗马时期，施瓦本就曾是罗马的陪都之一。 大巴伐利亚地区守护，在早期亦称为“罗马之盾”，担任守护的贵族也可以使用罗马帝国的皇族徽章。 看着身边两位女人，德曼王道，“九子九女了，我还各差一个，如果你们俩人的肚皮能帮我诞下这最后血缘，你们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十子十子，永垂不朽。 德曼王心中决定，只要这仗能一直赢，那就表示天主给予他启示了，他要成为罗马守护者，也许还能自建新的罗马。 叫什么名字好呢? 光用罗马好像跟前代无法区别。 崇高神圣……崇高神圣，神圣……罗马……神罗? 思考间，两位小情人听见国王所说--怀孕之后的奖励，又开始不安份起来，于是德曼王放弃这个灵光一闪的名称，喝了口水后，开始新一轮的征战。 …… 营帐内，布兰正在写信，关心罗马的商务运作情况。 目前由希尔德跟西蒙两人负责。 说起希尔德，布兰还是很欣赏的，短短一段时间，这小子竟然自学拉丁语，以及许多商业知识，见到他的时后，十次有八次手上都拿着本书。 希尔德给人的感觉，已经不在是乡下面包师了，他个矮，那就穿起后跟的鞋子，人瘦，就在衣袍内塞满布团。 武力虽不行，却不停止思考动脑。 布兰在施瓦本的这段时期，希尔德正谋划一件商业行动。 最为当世最大港口之一，罗马什么货物都有。 而倚靠布兰的货币行跟旅店，跟布兰可以向佛罗伦萨在罗马当地开设的商行，采用借贷贸易的支持。 十六岁不到的希尔德，想了一个方法来积累财富。 他先前靠着跟海港的水手交好，取得情报，积累第一次工艺品成功经历，此后更想尝试第二次。 快人一手掌握情报，就有巨大利润，可是这情报又不时时刻都有，希尔德想出了个方法，那就自创情报。 罗马跟耶路撒冷有很密切的贸易往来。 海运时间又不短，中间经常有很多贸易突发事件发生。 希尔德将货币行本应该放置及借款的资金先挪用出来，买了大量的铁矿石，油，麻布，杏仁，之后又找了一位臭名昭着的奴隶商人演戏。 让这商人的货船进港时，让属下的水手大肆宣扬，由于得病之故，耶路撒冷缺少铁矿石，油，麻布，杏仁……等民生物资。 铁矿石抵御修剑刀剑抵抗阿拔斯人，油跟麻木为了善后病患尸体，杏仁传说可以治疗霍乱…… 希尔德让商人放出这些谣言，事实上，这几样耶路撒冷不缺，缺少的是另外几种物资。 这些东西被其他行会商号掌控，所以利润本该由这些大商号所得。 希尔德不满意，要抢这些利润。 他让这个奴隶商人用自己的空船进出港口四次，上面是装着石块的空桶，假装货物搬运。 每当上岸，希尔德就让人扫空，还安排假商人喊价来抢，甚止大打出手。 制造的假象不止这些，他接着还付出真定金，去垄断其他有这四种货物的商人，签上交货合约。 谣言跑的比狮子还快! 这四种货物的价格，平均涨了四成，每日还不断升高。 “耶路撒冷涨了三倍，四倍，四倍半……” 升价谣言开始扩散。 在罗马，有些船主跟行会有着“商船贸易托运制度”，你可以付出一笔船费，就带着货品前往耶路撒冷或者其他地方进行贸易。只是不论成败，都要付出两成半的货物交易总额作为答谢。 所以经常有小商人，借着这种物价波升机会，前去积累财富。 第一次的成功，让希尔德自信满满，由于信息的不对称，加上受到神眷者柴苏在中地中海的攻击。 愿意前往耶路撒冷经商而不去突尼斯的商人大增。 既然如此，那就顺手带些货物也无妨。 甚至有城中其他行会的商人，也禁不住诱惑，联手收购这些物品。 “谣言止于智者”，这是布兰说过的话。 但当希尔德见到他炒作的物价，价高升的过度离谱时，他明白了，世上大多数人，都是不多加思考的傻子。 希尔德爱上了众人皆蠢，他却得利的感受。 前后共二十八天的时间，希尔德那些货物，以高于进货价格九成三的价格脱手。” 希尔德拿了布兰在罗马的产业豪赌，扣掉分成之后，赚了一千四百枚金卢布! 望着这些黄灿灿的金币，希尔德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种行为，也将使得很多人破产，甚至沦为奴隶…… 他自己不知，他天生就有一股不惧怕任何事的气势存在，或说胆大包天。 希尔德将账务的错误改正过去，时间在一个月内结束，刚好不会被西蒙察觉。 虽然获得成功，但他的身份问题，却还没解决，他是拉比村的民众，后来入了条顿佣兵团，但是布兰弄了个“心眼”，全部进入团中的人，都签了接近卖身契法令的文书。 这些佣兵只要有钱有酒有食物，根本无谓。 也就是说，从某方面说，哪怕布兰把他们当成人一样看，事实上要捏死他们，也很容易。 发现这事之后的希尔德，决定拿出一部份利润，开始往各期账目添加利润，以此显示他的能干跟商业才能，他知道布兰这次可能会成为施瓦本王族，自己还年轻，再摸索几年，倚靠查曼家族。是一件很不错的计划。 这一年的希尔德，看着布兰的背影，依然高大，却不再有着追不上的想法…… …… 鹅毛笔正在写信时，屋外发生吵闹声，但布兰没注意。 等到布兰出帐观看雨势后，却发现瓦隆在一堆人群中训话。 被训话的有几人是自己大队的士兵，布兰认得。 布兰问了声庄园的手下，“发生什么事了?” 第98章 转轮圣王 “殿下，大队的施瓦本人正因分配食物不均打架。” 回话的是一位条顿佣兵，在他看来，施瓦本人跟他们半岛意大利人，毫无关联。 所以发生纠纷时，根本没人来跟布兰说，且热衷看戏。 “乡巴佬。” “连吃顿饭都能争吵。” 条顿佣兵们嘲弄着。 地域不同，各地界的人歧视也不同。 意大利半岛有许多人都因罗马教廷，跟商业繁华而有强大富庶感。 北境跟东欧这两地，则因维京人以及草原游牧的攻击，被视为最落后的两块地方。 布兰对手下挺大方，加上靠着经营纸张跟印刷方面的利润，还有私下的非法强劫行动，条顿佣兵们只要没死，过的生活比大国佣兵团还更好些。 “以后再有什么事，马上告诉我，知道吗。” 布兰准备走过去看看时，却发现瓦隆配剑直走过来。 那脸色就如同想找人麻烦，条顿佣兵们挡住瓦隆去路。 “退开(退下)。” 这话布兰跟瓦隆同时发出。 瓦隆比着布兰道，“小子，我有话对你说。” 瓦隆不怕条顿佣兵们的目光，独自走入布兰帐内。 “殿下，我们跟你进去?” “这人很粗蛮。” “不用了，没什么可怕的。” 布兰随后进入营帐内。 这临时架起的营帐，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几块地毯，一壶茶，几块硬饼干，布兰写字时，还是找了块木板顶着才行。 简陋的不行，所以两人站着对话。 瓦隆用的是德语，布兰听的断断续续，也不太懂，这时瓦隆才反应过来，于是他喊来个能懂意大利语的骑士，说了一遍，让他对布兰转达，便直接出帐。 并无风波。 “布兰阁下，刚才您的大队发生了老兵抢夺新兵食物之事，无人制止，瓦隆阁下知道后，帮您训了老兵，并且扬言，再有违反纪律之事，他会亲自处罚……” “我知道了。” 说是大队，但只是临时建制，加上这几日，布兰一直思考，怎么安全的送阿兰王女回国，找回罗兰剑，所以基本上不管这支队伍，这几日的冲突事件，不止这件，布兰一点没去管，那些施瓦本人也不来找他这个半岛人。 可这些全被瓦隆整治，他帮布兰整顿一次后，接着几日行军时，他的队伍更帮助探路，扎营，分配食物，派列卫哨…… 原本布兰这支还有点散乱的队伍，井井有条许多。 “瓦隆大人，这个混蛋抢走爵主，您为什么要帮他的人?” 瓦隆有属下不解发问。 “他带领着施瓦本士兵，都是吾土吾民，并不是他的人，维斯塔爵主之事，早晚解决，我会跟这小子分出高下，但不是此时此刻，陛下要出征时。我们只有打胜了，才能帮助更多的施瓦本人得到安宁。得胜之后，我自然向发他发起挑战……” 几天过去，瓦隆也冷静许多 如果爵主真的选了布兰，那……他也会同意的。 爱吾所爱，身为骑士，他也学过这句话的。 这些话虽没出口，但他已经能更好的跟布兰相处。 撇开男女之事，瓦隆非常忠诚且顾全大局。 这些跟手下说的话也传到布兰耳中，不是瓦隆故意外泄，而是他的手下们，替他抱不平时说出口，布兰知道后，心中对瓦隆的印象，也改了许多。 其实细细一想，两人并无仇怨，一时情感纷争罢了。 身为能受教育的贵族，除了少数另类，大多数人还是都会理智去思考。 这天，布兰把条顿佣兵们全找来，告诫他们别在嘲弄施瓦本人。 并且主动负担了扎营跟生火煮食的任务。 布兰也是训练有素的骑士，甚至也会判断星味，这些自不是难事。 他整顿行军时，跟在身边的北非武士德斯利，还射猎到两只肥兔子，布兰直接拿过，让人去毛烤好后，亲自带给瓦隆。 这次换他走入全是半岛人的营帐区。 瓦隆带的人马，许多是维京族民，身体强健，金发闭眼。 “飞剑的骑士。” 有人这么喊布兰。 布兰看见瓦隆营帐后，直接走入。 瓦隆跟他的家族亲信一起用餐，吃的是一大盘黄扁豆，一大团黏着的粗面包，一锅热野菜汤，几块风干的猪肉。 瓦隆保持着维京先辈的习惯，不会浪费食物，也不铺张。 士兵吃什么，自己就吃什么么，这干猪肉还都是属下拿出来的。 进去时，布兰看见瓦隆一边拿起扁豆，把面包掰开，混合之后，大口咬下。 不得不说，瓦隆牙口很好，拿发出的声音，就像咬碎石头一样。 布兰手上泛出油光，这两头用了香辛料调味的兔肉，很令人垂涎。 前世影响，今世也为贵族，对吃的方面，布兰很少怠慢自己。 生命在于进食，布兰经常让手下人带着他的香料罐，每当情况许多，他就会用来增添食物风味。 加上上次天竺那群使节团到来，布兰趁机收了批香料，现在还没用完。 这营帐比布兰的单人帐还大，是六人帐的规模，里面除了瓦隆，只有三人，加上布兰也还算空旷。 布兰不客气直接坐下，把拿着的盘子放过去。 这意思很明显--吃吧。 属下想动，但先看瓦隆脸色。 瓦隆点了点头，手下迫不急待的抓起兔肉就吞下肚。 胡椒提炼出的微辣感，丁香跟肉桂的甜味，混合一起，这美味令人疯狂! 不管吃相，手下连手指都要吸允干净沾染上的油脂。 “胡椒，胡椒!” 有个属下特别喜爱这种味道。 “听说在天竺，这玩意到处都是，之前大礼弥时，听说有位天竺的白象王，派人拉车几十车的胡椒来，整个罗马都充满了辣气，你吞吐一口都会上瘾。”另一位身份高点的手下补充。 “那王叫什么?” “我也不清楚，就知道都叫他白象王。” 这几句德语，布兰听懂大概，用意大利语发音说了句，“罗摩王”。 “罗摩王?” “人称他是‘转轮圣王’。”布兰又道。 这是啥，其他也不懂。 属下此时递过去一杯酒，作为回礼。 可这酒杯多人轮流使用，布兰忌讳不干净。 他把腰间的水袋拿出，是一袋“麦酒。” 第99章 恶之花(1) 这是庄园自产的小麦所出，堆肥，耕作，轮休，布兰用了很大心力去照顾。后来才交给其他雇农，但需用他的方法来。 大部份小麦酿造之后会贩售。但对象都是自己的佣兵。 从旅店，酒馆，食物行，毛衣供给，甚至连兑换货币的货币行。 食衣住行各方面，布兰全部参予佣兵的需求开支，牢牢控制住他们。 替自己卖命，给出的钱币，总用另一种消费的情况回来布兰手上。 永生永世，他们都要看布兰脸色。 瓦隆闻到酒香，没那么心思，也不畏惧什么，喝了一大口，味道甘甜浓密。 接着回递给布兰，可布兰挥手，自己再拿出一袋麦酒独饮。 布兰讨厌不省人事，这袋酒浓度更低了些，不会醉人。 瓦隆跟布兰相看，双方互瞪一会，瓦隆扬起笑意，跟布兰酒袋一碰，继续对饮。 男人的友情，复杂却又简单。 布兰出帐前，还学了几句维京语中骂人的粗口。 这一举动，很赢的这些人的好感。 维京的血液，存在他们之中，虽在施瓦本落地生根，但蛮人的称呼始终不曾断绝。 因为芬兰，挪威，丹麦这些维京王国，依然跟十字军作对。 他们所信奉的光明教，又融合维京先民信仰。 教义之争，及土地征服。 百年来光是小型圣战就发生过几次。 有这样的关系在，维京后裔，始终跟大陆之人有着一点隔阂。 …… 此日开始，瓦隆跟布兰的队伍，缓和许多。 也逼着条顿佣兵们跟这些施瓦本人交流。增进感情。 这几日都没雨势，行走快速，队伍逐渐汇聚起来。 沿途经过的乡村纠酒馆，旅店，生意十分兴盛。 一些游民妓女，街头艺人，也跟着队伍，在贵族注意不到时，跟士兵进行一些交易。 国王亲临，小贵族们不敢生事，基本上消费都会支付，欺男霸女的事大为减少。 巴伐利亚最强的两个大贵族，一是谭洛，二是艾米丽。 二王子贾尔斯虽然为谭洛支持，但并不占主导地位。 主要他的封地太过贫瘠。 艾米丽也在大队之中，她的封地富饶许多，加上母亲给她的财宝，她私人便出兵八百，领着两团人马。 其用的徽章也是圣白鹿，但鹿脸朝左，表示为女鹿。 艾米丽的盔甲极尽华丽，还用金线穿透上身，阳光沐浴之下，宝冠跟金甲闪耀。 “施瓦本的女王”，这个外号并不用来称呼王妃，而是她。 沿途艾米丽联络东施瓦本的领主骑士，让他们指定时间内，要到国王经过之处汇聚。 与此同时，布兰提出先到城堡安置，接着火速队伍赶上的提议。 他请艾米丽跟德曼解释。 目前布兰的位置在东施瓦本，就算怯战想逃，也只能跑往巴伐利亚的方向，而之前布兰又跟星辰佣兵团有怨，加上有维斯塔这关系在，德曼王也放心这提议。 但布兰必须在踏入巴伐利亚国土之前归队。 得到这答案后，布兰马上前往骑士团城堡。 离波西米亚越来越近了，罗兰剑的事，不停在布兰脑海浮现。 布兰前往骑士团的小城堡时，维斯塔的车队也随后偷跟上，她们不是队伍出征，轻车快马，共三辆马车，医师跟扈从女官们另外跟着。 全部十一人，很快就赶上先前因雨势停息的王军队伍。 避免泄露，维斯塔让人等到黄昏时分，偷偷地派一位扈从去找她的领地骑士朱拉。 这位老迈耳背的骑士，还以为看错来人。 但当朱拉确定见到维斯塔后，错愕之中还是单膝跪礼。 “别跪了，你膝盖不好。” “不行，爵主，这是礼节。” 朱拉辛苦起身后，头发好像都多掉了两根，随后问道，“爵主，您不是在王廷吗?” “别多问了，你跟布兰在一起吗?” 作为领地骑士，朱拉也见过布兰几次，忠君所爱，他对这样一位优秀的年轻人也十分有好感。 “您不巧错过了，布兰阁下前往圣殿城堡，离开刚好一日。” 维斯塔失望了会。 “你把路线地图给我，我跟上。” 交通不便下，路线地图是机密文件，有着小道，隐藏驻军等。 王师队伍内的领导军官，都会拿到一份，事后再作移防调度，这事维斯塔听姨母说过。 朱拉也不多问，马上将怀中的地图拿出来，维斯塔看了看之后将地图还回去。 “不要多言，或者外泄。” 朱拉点头，并多抽出十人保护维斯塔离开。 来去如风，维斯塔就这么消失黑夜间。 这是第一次到东施瓦本边境来，沿途所闻都是一些没看过的风景。 但维斯塔可欣赏不起来，本应该休息的她，这样出行，身体十分疲累，双眼泛红。 脑中总有声音在跑，令她的身体跟精神都很疼。 想快点见到布兰，只要一起，她的疼楚就会减轻。 她抄的是近路，甚至冒雨前行，布兰中途等雨停了一夜，两队伍不同方向，但几乎同时抵达。 且维斯塔还快了三小时左右。 初入眼帘，维斯塔道，“这是城吗?” 这城堡明显是个村庄。 作为飞地，只有收的上税才有用处，城堡老旧残破，甚至还多墙壁都是木造的。 这里没有医生，村民面色都不健康，满嘴黄牙，身上总有些毛病，也有很多流民乞丐，妓女及流浪艺人。 因为有许多流浪者，所以人口到不少。 还剩十位身穿骑士团破衣的士兵，看管这里。 本来应该是十八位，但其中八位早就沦为盗贼。 每一年的骑士团督导官，刮完一顿就走，这地方基本无人治理。 木造的烂房子，在城堡墙壁外盖的到处都是。 箭塔上弓箭手正呼呼大睡，身边是没吃完的硬骨，上面爬满蚂蚁。 混乱却又有秩序，基本上此地任何对错都可以用拳头解决。 领地娇生惯养的维斯塔，心中莫名反感。 但她也不是主人，不想多管。 维斯塔让手下去通传士兵们，他们是骑士团督导官的先行扈从。 看见十多位武装士兵围着马车，守堡士兵们马上用最标准的军礼迎接，护送维斯塔进入破败城堡中。” 第100章 恶之花(2) 天花板上满是蜘蛛网，到处都是破洞，露水滴下，家具各种发霉的气味，不时有小虫子出没。 这一切都让维斯塔感到厌烦。 维斯塔挑了领主房间，打开一看，也是一样的肮脏，甚至还有妓女在接客。 看的女仆跟维斯塔一阵脸红。 客人也是余下士兵之一。 开门之后，维斯塔随行卫兵看见这样的出格画面，马上把人丢出去。 “爵主，这太脏了。” 女仆抱怨着。 “先整理整理，把随车带着的熏香拿出来驱赶蚊虫，把那些腐败的家具放到别的房间，还有把马车上的软垫跟棉被拿过来。” “是。” 女仆跟卫兵帮忙，不大的房间，很快就增色不少，至少没感觉那么肮脏离谱。 “烧壶热水，布兰喜欢茶的，把车上的东方茶叶也带来。” 替心爱之人忙活时，内心总是幸福愉悦的，维斯塔很期待布兰打开房间，见到自己时的脸色。 吃惊，开心，或者都有?哪一种呢? 王女吩咐下人不可以外透风声，她就这么静待房内，由于舟车劳顿，突然睡了过去。 女仆们一旁守着，并先将房门关上，避免布兰打开时，爵主没第一时间看到心上人。 …… 高处望下，马蹄踏过，步印成了一道长长的风景。 布兰到来城堡外时，撇了一眼，跟出行前，上层骑士交代过的环境不同，但也无妨。 布兰可不会贸然进去，先派了手下，上去交接问候。 他自己原地等候，等到手下再出来，表明已经安全，并请有条顿佣兵控制箭塔，上面巡视时，布兰才胯下马。 布兰也看见了施瓦本士兵，这群士兵也主动上前说话。 “你们来自哪位领主?” “阁下，我们是爵主派来的，她让我们协助您管制此地。” “维斯塔人来了?” “稍后便到。” “嗯……辛苦了，你们自便，等我忙完后，再与你们说说话。” 维斯塔要来，布兰并不开心，束手束脚的。 布兰接着带着一位穿着头套斗蓬，盖住面孔之人，便马上进入城堡内。 当维斯塔的女仆，从三楼窗户看见布兰身影后，马上唤醒维斯塔，维斯塔起身后，擦擦眼睛，女仆帮忙下，快速整理仪容。 接着维斯塔让女仆们躲在隔壁其他小房间，别发出声。 …… 一位英俊的金发年轻骑士越来越近，当维斯塔从门缝间看到布兰时，心跳的越来越快，可是为什么布兰身边拉着一个人呢? “啊，老鼠!” 一头硕大的巨鼠突然窜过，套上斗蓬之人，突然大喊。 这是女人的声音，尖锐细长! “小声些!” 布兰喊了声，看了身边无人后，马上往维斯塔的房间靠。 维斯塔突然心生害怕，这个女人是谁?跟布兰如此亲密。 她看了周边一眼，躲藏一个大木柜后。遮盖住自己的视角。 一进入屋内，布兰奇怪道，“有人来过?” 闻见这房间燃烧熏香的香气，阿兰脱下斗蓬，帽子，露出真颜道，“施瓦本的士兵跟女仆不是先来一步吗，也许是他们所弄的，那可是最爱你的维斯塔王女之属下，自然很体贴你。” 一路走来，再怎么会藏秘密，阿兰都难免知道一些事。 比如布兰到施瓦本的目的。 为了压制屋内的异味，熏香点的很重，把维斯塔本身用的香水味都盖过去，加上布兰比剑时的身体负担还没过去，目前反应下降，，所以布兰也没闻出来房间里有别人。 而当面纱退去。 维斯塔惊呆了，作为女人，她对于女人的容颜，比男人挑剔，可当阿兰的长相被她看见后，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比牛奶还白的肌肤，脸上精致的一点痣，还有那双眼睛，如星河般充满魅力，望之都难以别开眼，一点缺点都没有。 是一张会令人女人升起羡慕跟极高妒忌心的脸孔。 维斯塔心中苦闷。 阿兰坐在维斯塔的软垫上，看着冒着滚烫热气的开水，自己泡了杯茶享用。 “东方茶叶!真奢侈……这位爵主可真慷慨。” 阿兰也帮布兰泡了一杯，布兰随手接过，却没马上喝。 “阿兰殿下，你先呆着这里，我很快就会跟你回去(波西米亚找剑)。” “我相信您会受护我，誓言直至死亡，才会消失。” “我真诚待你，希望你别骗我(剑之下落)。” 这段时间，苦学布兰的语言，维斯塔能听懂很多关键字了。 别骗我，誓言，守护安全…… 这些字眼不停地让维斯塔发抖。 同时又生变故，也许是香气异味影响思绪，布兰的情欲气血又开始升温。 阿兰小口抿着茶时，那精致小嘴……及阿兰的拨动发丝，伸着懒腰，尽显女人柔媚姿态时，布兰一时情动，上前将阿兰抱住，接着往床上压去。 布兰差点失去理智。 “您!” 此景此刻，房中三人心跳剧烈起伏。 跳的最快却是布兰。 布兰摸着这头瀑布秀发，之后顺着轨道，摸往阿兰嘴唇，还想往下，但最终停在嘴唇。 自己上次跟那山女没忍住，已经不知会不会有后代，现在找剑出征重要时刻，可不能犯胡涂。 阿兰对布兰其实喜欢胜过害怕，毕竟对自己已救命之恩，看着自己的眼神，也不同其他男人那样，赤裸裸的征服感。 加上学问又渊博，身体洁净。 很难生出厌恶感。 此时被布兰抓住双臂，心中惊讶之余，又有点期待…… “随我一路奔波，辛苦了……” 布兰用力自咬嘴唇，火气硬压，准备去沐浴，把思绪稳定下来。 布兰忍住了，同时也感自豪。 成大事者，不需要女人，或者说，等他掌有一国之地，想要多少女人都行。 他就这么放下阿兰，走出屋外。 当你被一件外物影响，那么可能会成为你的致命弱点，王者不可以有弱点。 阿兰太美了，日月相处，布兰竟产生了依恋跟不舍感。 上次与那山女，星河之下相拥时，布兰脑中出现多次阿兰的影子。 可只要有利沃尼亚骑士团，波兰人在的一天，布兰强硬得到阿兰，只会给自己伤害。 布兰清楚，他只是因长相对阿兰产生这种感觉，而这不是爱。 而阿兰对自己的好感，大概也是救命之恩，贵族礼节相待，跟自己这副皮囊。 色衰爱弛! 布兰临时下了个决定，剑他要拿，情况许可的话，人也要卖! 把阿兰的价值用到最大。 做出这决定后，布兰感觉前面的路，又宽阔了些，当一个人清楚自己要什么时，那他便可能迈向心愿之途。 定下这想法后，布兰突然觉着阿兰也没那么美了。 “替我烧水，等会我净身一次。”下了楼，布兰吩咐道。 第101章 恶之花(3) 阿兰吐了一口气，表情复杂。 剩下阿兰一人呆着，品尝茶叶跟稍后布兰送来的食物，两个小时过去，心生疲累，也睡了。 她想起布兰刚刚抱着自己，身子还有些滚烫。 她也不爱布兰，但那皮相与风度，令自己心驰神迷。 恍惚之间，阿兰瞧见一位英俊骑士，驾着白马而来……她满意睡了过去。 而木柜后的维斯塔，也已因疼痛先行昏去，再醒之时，天色灰暗。 她的脑中都是恐怖声音。 “他背弃了你。” “都是这女人的错。” “报复吧!” 阿兰双足疼痛，无法起身，用爬的行动，跟地面上的蚂蚁一样。 施瓦本王女之尊，何曾卑微至此。 双臂被地上灰污弄的到处都是， 当她听到做梦的阿兰王女，口中喊着“布兰……保护我……”这样的话时。 心中的恶之花绽放开来，维斯塔留下此生最痛苦的一次泪。 …… 女仆们没见到维斯塔出来，也不敢进房间，就在旁间的房间躲着，布兰走出三楼后，把所有随行的人都安置二楼，简单梳洗了下，接着去接见村民跟士兵。 有个女仆等不下去，终于去阿兰的房间，发现没关，打开后望见在地上爬不起身的维斯塔，以及床上的阿兰。 这场面太过离奇。 “爵主!” “快带我……走。” 维斯塔的脸毫无血色，身疼心亦疼。 女仆们将爵主火速带下三楼。 当时布兰正在一楼的房间跟祖父商议事情。 而二楼看守的佣兵，看见几个施瓦本女仆，也没说什么，自然以为是布兰让他们上三楼打扫的。 甚至还有佣兵调戏其中的女仆，“小美人，我的殿下要娶你们王女，你要不要也嫁给我啊。” 他还胆大的去拍一位女仆的臀部。 三个女仆忍着不满，环着维斯塔，低头走过。 维斯塔眼中发出毒蛇般的目光。 佣兵们没去在意，自己这举动，这加速使自己陷入死地! 出了大门后，维斯塔上了其中一辆自己带来的马车。 医师看见维斯塔这样子，当场惊呆。 “天啊，爵主，您不是在房间休息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快疼死了……药。” 维斯塔膝盖全是血，当时为了离开房间，艰难起身，却又马上不稳跌倒。 周而复始，一直到再也起不来，所幸女仆们打开房们进入。 “我们进堡吧，我帮您治疗!” “把镜子……给我。” “啊!” “给我!” 拿过一面小镜子，维斯塔看见的那充满血色的眼瞳时，镜子散落。 “太难看了……” “马上走，带我离去，派出两个人去找朱拉跟姨母，带人来包围这里。” 一个疯狂的想法，缠绕心头，维斯塔失去理智。 最终维斯塔没有用止疼药，马车上不停发出痛苦声，但总算稳住这口气。 她的车队回到王师队伍，已经是两天后。 施瓦本大队已经聚齐七千人，人数还在增加。 维斯塔到了大队外围之后，人留在车上，派人去请正在营帐内联络友好领主的姨母过来。 突然被请来大帐之外，艾米丽一脸狐疑，拉开马车车帘一看，维斯塔半死躺在马车上。 那样子既像哭，又似笑。 “姨母……疼。” 维斯塔哭了出来，眼泪再也止不住。 艾米丽就像心头被来了一刀，难受的差点站不稳。 “从布兰阁下那离开后，爵主就这样了。” 随行医师讲出自己知道的，不敢多说，也不敢少说。 “所以布兰伤害了你!” “我要跟他一起，一起，一刻都不能再等!不可以有人与我分享他的快乐与哀伤!” 什么答案都不用再听，艾米丽自下定论。 放下布帘后，艾米丽跟亲信道，“你们去跟凯说，让他拔营，调一部份人往那破城过去。” “陛下那边?” “我随后解释，马上出发。” 调动这些人，艾米丽已收到东边貌似有小队巴伐利亚士兵逃入祸害本国领民的消息。 跟德曼王解释之后，她带着凯一同出发。 凯是自己要推上王位的人选，加上已经成年，大小要事，也开始让其参予。 凯本身没有领地，也无私兵。 艾米丽跟维斯塔的私兵，调出五百人。 弓箭手，骑兵斥候，长枪护卫，步兵战士，应有尽有。 当然还有修士--修士精通药学，文学，神学，是战场必备兵种。 可以承担翻译，医师，神甫的各项职务，甚至也作为“外交人手”使用。 毕竟不懂写字的贵族骑士太多。 但这次的修士，目的在于“证婚”。 布兰刚到城堡，还要拟定一条安全路线，同时先派斥候去探路，他安置一切，留下祖父等人，准备回去跟王师会合时，竟然遇到一支正规军前来。 “王军?” 认出来人后，布兰上前会和。 看见是谁。 “舅母，殿下，您们来此是为了?” “陛下有命，让我跟你会合，我们先回城内讨论一下细节。” 艾米丽不动声色的说道。 “布兰阁下。” 凯也点了点头，但他已经先行知道艾米丽的想法，所以内心谨慎戒备。 手还不自觉放在腰间的短剑上。 布兰虽感不妥，还是跟着队伍回头。 行进间，天上乌云浮现，雷蛇涌动，布兰的第六感又窜升……好像要发生大事。 自从到了施瓦本，每一日布兰都很压抑。 这块地方好像并不属于自己，没有在半岛那样顺风顺水。 大概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突然一声惊雷，却没下雨，此时布兰已经回到出发之处。 到了城堡后，艾米丽也没急着发难，先看了几眼，让人把箭塔上的士兵都给请下，说有事宣布。 当控制高处，外围后，终于到了摊牌之时。 广场之上，艾米丽突然加重声音语气。 “布兰，你还记得我的话吗?” “您说过什么话?” “绝不要让圣白鹿落泪，那泪将化为不灭之火，焚烧万物，你承受不起这股怒气的!” 维斯塔这时候在一马车内睡去，医师给他下了没副作用的睡眠药，使其失去意识。 这样便好，这苦果由长辈艾米丽自己愿承担。 艾米丽对布兰说完话后，扬起她的细臂。 这条手臂柔弱无力，却可伤害在场所有人。 因这代表了圣白鹿的意志。 瞬间提升摆落时。 塔上的箭手，把带来的箭尖浇油，接着引燃，用力拉弓后开始射出。 他们不是北境长弓，并不射的很准，但这点距离，已经够成为神箭手了。 刚才天穹雷蛇涌动，这次换成地面火蛇喷舞。 大片木造房屋瞬间起火，接着骑兵们拔出长剑，步兵升起盾牌，见人便打。 广场陷入骚乱。 “救命啊!” “放过我!” “啊!” “我们是施瓦本领民，不是敌人!” 第102章 恶之花(4) “圣殿骑士官，布兰?查曼，清查领地时，受到本地暴民攻击，向施瓦本维斯塔爵主求助，事后感念爵主此举，发誓以性命守护维斯塔，成为其入赘丈夫……暴民全部斩杀……” 艾米丽把几段话念完后，双眼可见，到处都是火光，双耳可听，皆是哭喊。 这样情况下被艾米丽偷袭，布兰身边的佣兵瞬间少了一半。 …… “殿下，他们翻脸了!” “快走。” 铁山，杰克，卡罗尔等人再能打，都不行，因为天上火箭突如其来的发下。 艾米丽有令，只留两人性命—布兰与霍华德。 凯虽一直偷练武术，但没有实际经验，对这场面最好就是能避则避，他躲在是士兵重甲之后，看着布兰，深怕其手滑飞剑。 伤还没好，布兰取出七星剑，准备动用剑上的星火之力时。 “放下武器!” 一声提醒，祖父被抓捕了! “快把人放开!” 这世上，布兰最亲的就是霍华德，从自己婴孩之时，开始养育自己成才之人。 甚至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七星剑目前能显示六条星纹，布兰拿在手中，说不出的战意。 四星使勇气勃发，丝毫不惧怕多数人。 五星可使一剑破甲。 六星显出火之波纹。 为了掩蔽圣剑，布兰在外层上了一种炭石，遮掩本容。 火之波纹快发出时。 “跪下。”艾米丽对士兵说完，抓住霍华德之人，马上踢中他的腿骨，挡不住这下，霍华德屈辱双膝跪地。 星火只能半途停下。 “屠龙者?你们在佛罗伦萨靠着奎克家族，到罗马倚仗圣殿骑士，到施瓦本，想攀上霍亨索伦，你们什么都不是，不停靠女人上位的亡国者罢了。” “再跪下。”艾米丽说完这话。 这次霍华德直接被压在地面，脸庞贴地。 “别管我，快走，布兰!” 霍华德喊出让布兰别管自己。 布兰却不能如此做。 “舅母，请您看在舅父面子上，看在我们的情份血缘，放开祖父。” “哼，不提此事还好，我后来听说，你们北上作战时，本来抓捕星辰佣兵团的人，但你却放了他们，才会有你的舅父被抓之后事，真是令人恼恨。听着，除了查曼家族，一个都别留，都是祸害!” 箭塔上二十多位弓箭手，平地弩箭手，重甲骑兵，三十把以上的长枪，外围至少两百人如铁桶围住。 逃走无望，杰克，卡罗尔，德斯利等手下，面面相觑。 德斯利跟杰克没有逃跑的想法，只是他俩一起想着庄园的女人，希望两女能平稳度过这一生 。 “我喝的酒比你烈，杀的人肯定比你多。”德斯利看着杰克，把腰间弯刀抽出。 上一次遇到这么危险的状况，还是神眷者攻破突尼斯的时后。 德斯利弯刀对准离身边最近的几位士兵。 他跟杰克交情尚可。 杰克没回德斯利话，但他要报答霍华德赎回救命之恩，亲吻脖子的十字后，摆出不惧的神情。 卡罗尔也不会逃，他跟玛莲把大公安全看的至高无上，死便一起死吧，躲在城中的玛莲，拿出随身短剑，必要时，自己就会跟随丈夫而去…… 至于铁山，他不愿这么沉埋此破地。 他是条顿团长，猎人，佛罗伦萨比武冠军……他有野心跟大好前途。 他跟很多贵族谈笑风生…… 他还年轻…… “团长，我们怎么办?” 一个常常跟着铁山的佣兵问道。 铁山看了这人一眼，又看四周，恶意升高，接着把骑士剑举高，快速斩下。 这惨叫让众人不明所以。 杀自己人? 铁山更大喊引起注意，引来艾米丽目光后，又补了一剑，确定杀了这手下后。 “别杀我，我投降。”铁山把剑插在这尸体下，大喊，“我帮你杀了他们!” “叛徒。”艾米丽轻蔑道。 布兰闻言，也愤怒将七星剑指着铁山，“你敢!我将你碎尸万段!” “这里没有威尼斯殿下，没有佛罗伦萨，你什么都不是，布兰?查曼!” 铁山说完这话，对布兰的畏惧消失无踪。 想活下去的的心意，胜过所有一切。 他的主人不是布兰了。 “王者无戏言，王族也是。”艾米丽轻蔑用意大利语说出这话。 “射他!” 艾米丽说完，七支弓箭，先后穿过铁山周边，把他的信心跟勇气完全打倒。 他激动大喊。 “别杀我，我拿一件秘密交换!爱尔兰到契丹，爱尔兰到契丹!” “这是什么意思?” “阿兰王女在这，爱尔兰到契丹啊!” 世上无秘密，布兰带着一个人在身边，这人又从没显面，有一次玛莲跟卡罗尔对话时，被铁山无意听见阿兰存在，于是他开始密切注意布兰举动。 沉迷女色的他，也想见一见这王女。 布兰上三楼压倒阿兰那天，铁山偷偷跟着，后来躲在屋外破口门缝偷看，当然，他的举动也被施瓦女女仆们看见。 门缝中看见的一点景象，是铁山见过最美最美的女人。 铁山将这秘密说出，以求保命。 “阿兰在哪!?”凯忍不住发问。 价值连城的货物，艾米丽也起了兴趣，但又觉着不太可能。 “阿兰不是应该在利沃尼亚骑士团吗?如果你骗我，你将受到最痛楚的死法。” “殿下(艾米丽)请您发誓，不伤我半分，我就告诉你。” “好，若我伤你，必入地狱，受恶火袭身。” 艾米丽诅咒之后，铁山慢慢地将手指向楼上。 “阿兰就在堡中的三楼躲着!” 听见这话，无数目光看往三楼。 三楼的阿兰看着这些恶意眼神投射来时，脸色发白后退，就快回家了，为什么还是失败了。 “你叫什么?”艾米丽问道。 “铁山，王女殿下。” “体格强健，就是孬种，现在把你的胆子拿回来，拿起你的骑士剑，每杀一个曾经的同伴，我就给你一枚金币赎回自己，你的赎金是十枚金币起跳。” “是，是。” 铁山重新将剑拿起，这次指着杰克。 “你回不去了，我会帮你照顾罗拉的，包含他肚子中孩子。” 汝妻女，吾养之，铁山说出极度无耻之语。 第103章 恶之花(5) 布兰愤怒的无法自抑，但是祖父还在他们手上。 即便有手中圣剑七星剑的星火，也很难扭转局面。 僵持间，维斯塔醒了，她看见现场这样惨烈，对姨母喊问，“姨母……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们还伤害霍华德殿下。” 看见自己的私兵对这位老大公无礼，维斯塔大喊让人放开。 “傻孩子，冷静，我是帮你，你最想得到的布兰就在眼前，今天你就能得到他。” 布兰听见这话，冷冷看着维斯塔，“为什么?” 这眼神没有一点爱情，带有冰冷，甚至杀意。 维斯塔感受到了这股怨恨，她无助道，“不要怪我，我没错，是你对不起我的，你要跟那个女人，回去他的故乡。” “什么女人?”布兰一头雾水。 “你上三楼那日，我就在房内，你甚至……” 维斯塔哭了出来，无法再说。 “够了”。艾米丽见状，让人解开马车上的捆绑，把一个蒙着眼的修士带出来。 “神甫，轮到你上场了。” 这神甫被解开眼罩，耳罩，差点腿软。 满地尸体，滚滚浓烟，众人面如虎狼，这地是战场吗! 昨天他还在施瓦本王帐附近，抄写经文，翻译信件，就是巴伐利亚军队也没如此快打来啊! 当代只要是光明教势力所在，任何地方都有教堂相关建物，也会跟其他建物分开，以示不同。 艾米丽让人射箭时，避开了这没人管理的小木造教堂。 “跟神甫进去证婚吧，孩子。”艾米丽对维斯塔轻声道。 神甫证婚之后，便是受教令保护的婚姻，且是入赘。 将来布兰没有任何权利，生的孩子用的是“霍亨索伦”姓氏。 同时布兰也没有随意分手的权利，必须是到教会的认可才行。 还要签下同意入赘的信件文书，交与女方保管。 查曼家族就此绝后! “别去，布兰!”霍华德在地上痛苦地发出声音。 看着祖父这情况。 布兰终于点头，“把我的祖父放开，我同意所有条件，另外，请别伤害我的手下，姨母!否则我既是死，也不同意，我的剑会带着骄傲，杀敌之后，与我一同死去。” “好吧。” 艾米丽随口承诺，反正自己也没发誓，等会可以是手下自告奋勇把这些佣兵都杀了，自己这样也不违信。 布兰的手下就剩十多人，她可没有收为己用的心思，只要把凯推上王位，自己就是施瓦本第一位女宫相，几万军队都是自己的，打败巴伐利亚，整个中欧大地，自己就是女王，区区几个骑士算什么! 这个时代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艾米丽如是想。 卫兵上前将布兰缴械，这把王者之剑被打落地上。 目前这把没触动星火之力的七星剑，因涂上伪装，看上去颜色暗沉，比普通剑还不如，所以没引起注意。 还有士兵去踢了一脚。 布兰推开士兵，蹲下把剑交给旁边的卡罗尔，轻声道，“抓准机会，有办法就带着祖父走。” 接着布兰被长枪顶住身后，往小教堂内前进。 维斯塔此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心中满是悔恨，他不应该去跟姨母告状的…… “发什么呆，孩子!你的人生大事来了，我也是你的母亲，哪有母亲会害自己的孩子。” 艾米丽强牵着维斯塔进入教堂。 神甫，霍华德，布兰，艾米丽，维斯塔，一众士兵站着天主圣像跟十字架面前。 神甫很慌，这种情况下怎么证婚，但士兵们如狼似虎看着，艾米丽殿下也在一旁警告。 不行也得行。 士兵们团团围住城堡，楼台上的阿兰也插翅难飞。 艾米丽作为证婚女方长辈，凯跟后随行，合法神甫祷告祈福。 男方观礼长辈由被控制的霍华德出任。 艾米丽让人拿出一只环戒，这是中欧流行的一种婚戒。 由三环组成一个完整的戒指。订婚时，两环戒拆开夫妻各执一戒，第三环戒，则由证婚人执。 环戒内部镌刻誓言，这枚戒指上内刻，“天主使其结合，无人可使分离”。 “今日你二人……”神甫念着往常一般台词时。 “跪下。”艾米丽插嘴破坏。 “殿下，还没到这环节。”神甫道。 “让他跪下。” 艾米丽指着布兰，身边长枪卫兵跟剑手，因为进入教堂不配剑，所以用手把布兰压制使其跪低。 “没有这样子的啊，殿下!”神甫道。 “今日过后便有，按照我这张纸说。” 艾米丽递过去，神甫看了几眼，在其逼迫下，照本宣科的念出。 “布兰?查曼骑士，来自威尼斯……你需用命及荣誉守护你的妻子，你的主人，你的封君，施瓦本王国爵主维斯塔?霍亨索伦，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终其一生，你都需跪伏其跟前，替其……” 这些话布兰一个字没听进去。 维斯塔就在眼前，虽然身边有卫兵压住，但布兰一直在蓄力。 他要再用一次白龙之力! 运力，失败，运力，失败。 布兰的额头充满汗珠，这一次次的不成功，让他的身体起了变化，身上浮现一种血痕。 心脏跟大脑的运作跳动，变得极为快速! 呼吸越发急促，手脚甚至抖动。 布兰就像踩在万丈深渊上，若有不慎，马上会死。 “不成功，就死吧……” 眼前这样的屈辱，布兰不肯放弃蓄力。 龙鳞羽甲附着肌肤之上，日经月累，会按照穿戴人特性不同，吸收不同程度的龙之力。 布兰连续蓄力五次都没成功，他现在的身体极限是七次。 超过这次，他的心脏就会停止调动。 好在，第六次时，布兰忍着巨大晕眩，终于把这口气接上了。 这感觉就像断了筋脉的所有骨头，又全部连在一起，体力源源不绝的生出…… 对剑时的那种支配的身体感觉又回来，还强了一分。 “别念了!”维斯塔听不下去神甫念的那张纸，他看着布兰颤抖的身体，不知道他正在蓄力，以为布兰太害怕了。 她没有一点轻视，却因所爱之人陷入如此狼狈情况，感到心疼不已。 她靠近布兰，靠近他的耳边，想告诉布兰自己好后悔，让布兰挟持自己，赶快跑，千万不要被姨母伤害…… 这几句话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以后却也没机会了。 布兰颤抖的身体停止，尊严跟骄傲在这一瞬间，完全激发出来。 第104章 他朝我若为紫帝 体内龙之力终于全部唤醒。 这一瞬间，有如战龙飞天，几位卫兵都压制不住布兰，被他一声暴喝，硬生生震开。 维斯塔双耳也被响的发疼，跌在地毯上。 凯离维斯塔有些近，布兰上去给他一拳。 凯只是私下练习，没有实战经验，就是身体粗壮了些。 布兰打来一拳，他本能反应直接想后退，但布兰更快。 这一拳充满恨意，狠狠地打在凯胸前，龙之力夹带的暴拳，直接把凯轰倒。 凯身上有重甲，布兰轰不破，但是也穿透了一部份力道，让凯失去反抗能力。 布兰手再探过另一边，扶起维斯塔的瞬间，把其环在胸前，面对众人，另一只手抽出维斯塔额头上细长尖锐地金发饰，快速抽出，接着顶在维斯塔脖子上。 “你们想她死吗?” 布兰没有感情的吐出这句话。 维斯塔被挟持了，凯则被布兰用脚踩着肚子上。 现在情况改变了。 “饶过我……阁下。” 凯好多年没感受到，被打的剧烈疼楚了。 布兰却更狠的踩了一脚。 “布兰……不要……这样。” 维斯塔也被布兰环着难受，说来可笑，这发饰是布兰送给自己的，夹在通信时的信件内，她一刻都不舍得解下，如今却成了挟持自己的武器。 “艾米丽!给我让开一条通道!” 布兰做出同归于尽的表情。 艾米丽也抽出一把剑，走到霍华德身边，对着布兰。 “布兰，你想看你的祖父死吗?” 现在比的就是谁狠，不可心存仁慈。 布兰犹豫了几秒。 “我错了，维斯塔。”布兰双手放松些，就在艾米丽以为骗住布兰时，布兰接着又重新出力，“但已不能回头，我就一错到底吧!” 发饰直接用力朝脖子刺入，擦破皮肤，渗透出鲜红之物，维斯塔疼的大喊。 “再有一点，维斯塔就会上天堂找她的亡母。” 龙之力浮现，众人惊觉，眼前的布兰眼瞳转为赤红，其性格也从安稳转为偏激骄狂，这样的狠话说出口，布兰跟维斯塔，两人无限接近，却也再难相交。 艾米丽终究是怕了，开出一条通道。 “放开我祖父!” “放人。” 霍华德解开挣脱后，跟布兰慢慢地走出教堂，中途，卡罗尔被喊入，抓住凯一起走出。 看见这场面，外头的士兵也不敢来攻击，但是也不让他继续后退，接着艾米丽等人走出教堂，布兰继续道，“退，谁上来我就要他的命。” 布兰跟一众手下终于重新退回城堡中。 一进入掩体之内，大门关上，而施瓦本弓箭手也本能瞄准城堡。 火光焚天，场面场面安静。 空气中的热流，让人汗流夹背。 布兰把已经晕眩过去的维斯塔交给玛莲。 更走到凯身边，发狠地再将他的双足跟肚子狠踩，让这样一位肥胖少年，完全失去逃跑的能力。 接着布兰把楼上的阿兰叫下来。 阿兰脸色发白，布兰看其一眼，再把祖父拉到一旁道。 “现在情况紧急，白龙之力只要没用，可以维系数小时，你们先跑，我随后找机会追上，这里是东施瓦本，你们逃往巴伐利亚边界，再往东借道奥地利，到了奥地利后，有机会的话，去找我的骑士团朋友霍夫曼，他有一块领地……让他帮忙转南行陆路去往港口，再找机会乘船回到半岛，或者先去爱琴海，再回地中海。” 对了，布兰又想到什么，“海道商权近来因阿修克莱跟威尼斯的冲突，也许无法搭船，万一有风险，你们就去爱琴海，把阿兰卖给阿修克莱吧。” “你说什么?”霍华德一时没反应过来。 “阿兰的风声已经被铁山走漏了，只会有越来越多人知道，我们现在的境况犹如一群盗贼，守护一位公主，到处都是想杀贼救美的骑士。把阿兰卖给阿修克莱，由这位巨人把阿兰的价值用到最大，我们也可以跟阿修克莱产生联系……” “不行，一起走。或者我留下，你带人走。”霍华德不愿意。 “布兰，我老了。” “祖父，你才是家族族长，你走吧，况且要是都走，跑不了的，我抓着维斯塔，艾米丽才不敢攻，真一起走，按她的个性，要出边境前，一定会拼命。不止我们走，也许维斯塔都会被害死，我终究不想这样害她。祖父，中途你一定要把阿兰口中的罗兰剑秘密问出来，万一中途守不住，把她交出去，保我们自己人优先!” “所有人都可以卖，你一定要活下去!”布兰抱住祖父。 交待完所有事，逼所有人先走，布兰又看着昂布，这个曾经是敌人，现在来投靠自己，身上满是伤痕的骑士。 刚才昂布还帮卡罗尔闪了一剑，避过致命伤害。 “你落难时，我帮过你，今我落难，你愿意跟我查曼家族一起，那么有一天，我给你一座城，不愿意，出了这，安全了，你就自己跑吧。” 不等昂布回话，布兰也看着所有人。 “在场众人，凡是跟随我者，只要有我翻身那天，都可以接受查曼家族的庇护恩赐。” 场面安静一会。 “您将是我这生，最后一个主人，我将以死保护大公。”昂布被激发了荣誉感。 北意领地之战时，昂布被捕，受过铁山的拷打，后来被布兰逼迫，用高文伯爵的狼戒，推欧兹伯爵上台。 欧兹死了，自己又来罗马投于布兰，主人一死再死，自己一败再败。 今天铁山反叛，干下骑士间最被唾弃的一种劣行，昂布生出不同的想法，他不想再逃，不想卑微活着。 “殿下，我也要一座城。” “我也要。 有两个佣兵听见布兰的话也打趣道，毫无惧怕。 “好!我是骑士，你们就是扈从，我是大公，你们就有庄园封地，他日，我若成为身穿紫袍的罗马皇帝，罗马法理所及之处，我便打下，任你们挑选城堡，各国的贵女，我请来教宗帮你们主婚。” 无论正统罗马还是东罗马(拜占庭)，统治者都被称为紫帝。 这样的雄心壮志，哪怕只是言语，依然很让人心醉神往。 “紫帝!” “罗马!” 第105章 他朝我若为紫帝(2) “殿下，我不走。” 杰克不愿意离开。 一个人怎么周旋，多个人可以看着凯，哪怕妻子罗拉还在等着自己，他也不能离去。 德斯利看着忠诚的杰克如此作为，也不愿意走，且道，“我也留下，你们查曼家族记住，要是能翻身，我不要城堡，你们一定要帮我复仇!打败神眷者!” “好!”此刻，布兰朝德斯利深深地一礼，“天上诸神见证，绝不违今日之誓!” 霍华德也朝德斯利跟杰克一礼，用上尊称，“阁下，拜托你们了!” 半小时不到，十二人坐上马车出逃。 七星剑最终由霍华德强塞给布兰。 “这剑有用，你也拿着，你也记住，剑可以丢，人要活着。”霍华德眼瞳泛红离去。 木大门再度开启，弓箭手蓄势待发，但被顶在前面的是王位继承人的凯。 德斯利跟杰克一人架着凯一条手臂，并拿剑放在其脖子上。 随时可将凯分身。 布兰打开三楼窗户，抱着维斯塔身体，作出警告，“别动，一日后，我自己会交出维斯塔跟凯给你们，否则今天这里还要死两位王族成员。” 这两人太过重要，艾米丽也不敢轻举妄动。 僵持半小时后，霍华德一行上马车全速离开地，布兰想来走了挺远。 三人继续退回城堡内，并将所有的空窗，门，全都关闭。 希望艾米丽派出的后续人马追不上。 躲到半夜时，突然发出异响，艾米丽要趁黑强攻。 布兰直接把凯抓到三楼，作势丢下，终于逼迫攻击停止。 但许多门已经被小型组装的投石车轰出洞来，冷风到处灌入。 城堡摇摇欲坠，感觉大点的地震，布兰等人都会被埋到里面。 维斯塔没有凯那样被对待。 一人心死，一人心狠，两人对看无言， 凌晨时分。 两人依旧对视无言。 布兰给她喂食，自己带来，放在城堡的干净食物跟清水，全被她吐了出来。 布兰转而看她的伤口。 “这事之后，我再也不见你，再也不想见你了……” 维斯塔没有拒绝，也先打破沉默，说出这话。 这次维斯塔没有落泪，却使布兰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心中一空。 “好，以后我避开你，让着你。” …… 城外的艾米丽已经失去耐心，每隔半小时，凯就被拉出来晃，表明威胁。 她不能在被牵制，决定再发动一次强攻时。 布兰终于出来喊话。 “准备一辆双驾马车。” 布兰要跑，这也行，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施瓦本王土，跑就能追，比这样僵持好多了。 昨日霍华德等人出跑的路径，会经过一处施瓦本哨所，艾米丽有自信那里的士兵会留下霍华德。 布兰现在要跑，也没什么安全路径。 艾米丽欣然同意，布兰也重新得到爱马豪斯。 昨日豪斯被抓捕，今日又重新回到身边。 但身上伤痕累累，艾米丽知道这是布兰的战马，让人殴打泄愤。 “你还能跑吗?”布兰摸着豪斯身上鞭痕。 相处多年，能听主人之言，豪斯点头。 “过了这关，我买几只阿拔斯雪马给你当伴，上次没买成，委曲你了。” 亲昵的互动之后，布兰重新跨上豪斯。 凯跟维斯塔同车，德斯利一人看两，杰克驾车，布兰自领一骑。 一声喝斥，他们这群人，逃往东方边界而去。 “追!” 艾米丽的机动队全部跟上。 布兰始终甩不掉。 一个小时候，已经离开城堡许久，但还是没出施瓦本。 布兰所使用的马匹骑力，已经逼近极限。 布兰心道不好，出发前自己看了地图，本以为这里有森林跟峡谷遮蔽，没想到绘制的比例尺相差太大。 虽然进到一个森林外围，弃马车进入，但这森林是死路，连接一处悬岩瀑布附近。 “怎么办?殿下。” 想要回头，却来不及，五十具轻装骑手跟剑兵，穿林而入，更拉起短弓，几百步内的距离，慢慢贴了上来。 “投降吧，布兰，刚刚传来的情报，霍华德已经失败被捕，你也无路可逃了。” 艾米丽故意炸唬。 但其实艾米丽在这森林中早就安排好了人马。 每一片森林林场，都会有守林人看管，当判断布兰的动向后，她立刻不计马力，派出队中的“羽马”，抄近路，高速先一步进入森林中。 “钻进去，真的守不住，便四散而开，自行回到半岛。” 布兰说驾着豪斯先行探路，但躲藏林中的守林人拿出弹弓，短弩，先一步攻击。 他们没等命令，因为以为这就是敌人，想要邀功。 守林中这一动，士兵也动了，粗大的树干上满是箭弩。 “住手!” 万一伤到王族怎么办，艾米丽惊呼停止。 马车上也被插满刺，所幸马车外身坚固，车内四人，没有收到伤害，但马驹却已被射到在地。 布兰情况也不乐观，豪斯被攻击后，发怒的往前直窜，布兰瞬间没拉住。往更深密入里带，这时候就要做出判断，德斯利跟杰克把维斯塔跟凯拉下马。 杰克拉着凯，由于凯身体较重，杰克在摆弄他的身体时，被藏在暗处的一位弓箭手，射箭穿过左肩，疼痛后退，接着又是一箭，射穿他的喉咙。 这世上除了风之外，还有一样东西速度更快，那便是“死亡”。 杰克瘫软在地，脑中一片空白。 留下德斯利一人，他没空去感伤这一切，要想活命就要逃出去。 他抓住维斯塔，顶住前面。压低身子，任凭再出色的射手，也要考虑一下。 “后退。” 一边呐喊，德斯利一边往森林而去。 身为叛将的铁山看见杰克死了，走过去看了一眼，用脚踩过杰克的身子。 他现在的身份是施瓦本骑士了。 凯终获新生，也愤怒不已，清醒些后，也提着剑进去森林之中围剿布兰。 …… “停下!豪斯!” 布兰强硬催动缰绳跟马刺。终于安定下来。 等布兰稳住豪斯时，马已经在林中奔窜了几百公尺，身上都是擦伤，所幸没踩到泥淖或者沼泽。 布兰刚想回头，十多位守林人拿着武器出现。 镰刀，钩子，大棒，短剑…… 第106章 施瓦本终章 布兰下马作战。 慢慢抽出七星剑。 龙之力正在退散当中，但对付这些人也足够了。 平民对骑士，天生就有敬畏感，所以他们也没一个一个上的想法，以一敌多，以多欺一，这两种情况。 甚至还有人弯下腰，捡起沙土，布兰冲进时，往前天女散花，遮盖布兰视线。 布兰躲闪成功后，快速贴身反手一剑，接触人骨的七星剑爆出一阵火星，那人被斩断生命，身上布料当场燃起星点。 “这剑!” “好可怕!” 守林人把布兰围住成圈，不敢靠近，但也不敢退，同时有三人继续拿起沙土，要来个连续攻击。 这样的打法，可阻止不了，布兰锁定一人出剑时，这些污土轰的一声，把所见之处当给污化，一剑亏空，双眼突然开不了。 所幸一旁的豪斯，往前直冲这些守林人，破了一条安全生路来。 对豪斯的气味太熟了，布兰摸的这马身时，当下就知道豪斯跟自己的位置，都不用开眼，身子调整角度后，直接闭眼上马。 豪斯则往前直奔。 奔出之时，几道硬物撞到豪斯身上，但马忍疼继续带布兰往前跑。 水是生命之源，对大多数动物来说，湿润的气息，也表示一种安全，豪斯闻到水文味道，把布兰带去，但那却是一道瀑布。 布兰到了瀑布后，眼睛已经能张开，用水清洗了下后，发现身边的豪斯，已经走不动了。 马的左足上插着弩箭，身子弯曲，接着慢慢蹲低，再过一会，侧倒一面。 不止这道要命伤口，这次的奔跑，让豪斯身体的擦伤更加扩大。 “豪斯!起来啊!” “呜……呜。” 这意思是让布兰快走。 “殿下!” 布兰被一人声唤醒。 他看见德斯利抓着维斯塔出现。 “只有你?” “杰克战死了!” “啊……你也逃吧，把维斯塔给我，你快逃。” “不，我们的契约还没到结束之时呢，你们光明教有骑士八美，我们也有自己的荣誉跟誓言，一起杀出去吧。” 对话之间，树叶飞动，鸟鸣兽逃。 敌人已经来了，这片是施瓦本的地盘，没人比他们更熟。 来的人是凯，他带着二十多人。 “又见面了，布兰阁下。” 凯脸色苍白，拜布兰所赐，这一夜全身是伤。 “让他走。”布兰把维斯塔接过来，一手指着德斯利。 “你的德语口音太重了，不知道你说什么，给我跪下。” 凯用王族的口气命令道。 布兰没理凯，但是怀中的维斯塔状况很不乐观，她服罂粟花奶的症状还没过去。 此刻身体发热，口干舌燥。 白龙之力，没那么强烈了，布兰此刻心软许多，他对着凯道，“人给你，照顾好你的姐姐。” 同时又对维斯塔说，“抱歉，忘了我吧。” 维斯塔人还清醒着，那神情无法形容，布兰这一辈子却都忘不了。 布兰身心一冷，他让德斯利将维斯塔交过去。 凯接过这位大自己一岁的姐姐后，维斯塔微弱的喊了一声，“放……” 就此晕眩过去。 很短很短，只有两三秒的时间反应，凯突然跪下惊呼，“他们杀了姐姐，动手!” 二十多人跟布兰德斯利两人在瀑布周边，爆发血战! 这其中就有对维斯塔最忠诚的骑士朱拉。 老当益壮，无所畏惧。 当一个人催动他的生命时，那就是难以战胜的。 “我要为爵主宰了你!” 朱拉的剑好快，突破自身体力的极限。 晃过眼前时，还生出残影。 另一放面，德斯利另对二十人围攻。 这要是普通较量，那么德斯利也许还可以赢。 但生死竞技，迟疑害怕就会死，哪怕以伤换伤，这也是他不能承受的。 对了七八剑后，德斯利斩了四人，但也被逼到瀑布边，他没跳下去的想法，但有个士兵愤怒的用身子往前冲撞，要跟他同归于尽。 也成功了! 这士兵的兄长被德斯利所斩，所以他要以命报复。 德斯利不明白为什么，反应过来时，身子往瀑布下掉落。 周边一阵清凉，接着水流封住他的五感，遁入水域之中。 …… “碰!” 七星剑撼不可摧，把朱拉的剑给斩断了。 骑士没了剑，就如无牙老虎，再凶狠都要打个折扣。 布兰双手握剑，当头再一斩，直接劈中朱拉头颅，鲜血飞窜，布兰脸上都是污秽。 朱拉断气。 血气逼使布兰狂性大作，德斯利死了，杰克死了，祖父安全不知，亡国之人，只有一战。 还有十多人，布兰什么都不去想，眼前不是人，而是一种能动的生物罢了，本能地挥剑收剑，只有惨叫跟脚步声。 星火被催散出来，也有外物打到自己身上，但白龙羽衣守住要害。 等布兰清醒时，地上全都是尸体，布兰看了一眼，累的插剑入地，不停地喘息。 “放过我，我看错了，姐姐没死!” 凯被吓瘫在地，他跟布兰就离几公尺。 布兰实在累的动不了了，也不说话。 凯看了布兰一眼，慢慢把维斯塔推过去，同时摇醒维斯塔。 维斯塔慢慢苏醒，布兰注意力被引走瞬间，藏在凯袖口的匕首现身。 往布兰心口而去。 这力道不足，加上羽衣防住，削掉一部份力量，但是剑尖也插破了肌肤。 羽衣并不是防备所有一切的，但外在力量瞬间发出的伤害太大，就会产生破口，但是羽衣也会随着时间慢慢自我修护愈合，只要有接触光跟风便行。 这一下没得手，凯马上往后退。 他感觉布兰快不行了，实在不想这么逃开。 他听过布兰的一些事，印刷，造纸的秘密，他想知道，甚至还有阿蓝王女，还有布兰手上这把“剑”，能喷星火，估计就是七星剑了吧。 祖父的圣鹿剑，是施瓦本之宝，成为王者必会得之，对英雄五剑的喜好，不止布兰，凯也有。 传说波西米亚也有一把罗兰剑在，布兰既然抓住了阿兰王女，说不定也知道这剑下落? 不知道凯想什么，布兰只是看着维斯塔。 维斯塔就剩一口气了。 “凯，你快带维斯塔走，救救她!”布兰用接近恳求的语气。 “今天只有一个人能离开!” 凯心中的想法。 凯刚才说维斯塔死了，就是要让所有人误会布兰杀了，自己帮维斯塔报仇，同时呢，昏眩过去的维斯塔，将会死在凯的双手上--勒毙。 却没想到布兰这么难打。 凯的父亲跟维斯塔的母亲是姐弟，有一半的领地，曾经是凯的父亲赠与，还有一份领地文书在，维斯塔的母亲所留，若日后维斯塔没有血脉，其领地将给弟弟的长子(也既是凯)继承。 维斯塔死在外人手中，自己瞬间就会得到大量领地，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至于亲人?这算神么，能撑的上亲人的只有养育自己的母亲，她才是世上对自己最善良，真诚的人，其他人不过是用着同一姓氏罢了。 第1章 我是谁(谢谢专家的月票) 这张别定重复了这张别定重复了 这张别定重复了这张别定重复了 这张别定重复了这张别定重复了 这张别定重复了这张别定重复了 这张别定重复了这张别定重复了 这张别定重复了这张别定重复了 这张别定重复了这张别定重复了 这张别定重复了这张别定重复了 这张别定重复了这张别定重复了 这张别定重复了这张别定重复了 这张别定重复了这张别定重复了 这张别定重复了这张别定重复了 这张别定重复了这张别定重复了 这张别定重复了这张别定重复了 这张别定重复了这张别定重复了 这张别定重复了这张别定重复了 这张别定重复了这张别定重复了 这张别定重复了这张别定重复了 这张别定重复了这张别定重复了 这张别定重复了这张别定重复了 这张别定重复了这张别定重复了 这张别定重复了这张别定重复了 这张别定重复了这张别定重复了 这张别定重复了这张别定重复了 这张别定重复了这张别定重复了 这张别定重复了这张别定重复了 这张别定重复了这张别定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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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上前攻击布兰，他要拿下这个首功。 以往一对一时，他总要让着布兰打，这一次不同了，他是更厉害的。 都是师承卡罗尔，剑招相同，甚至当年铁山被收入庄园时的第一把剑，还是布兰给铁山的。 两人都摆出上段剑势，这是卡罗尔最爱用的剑法。 要是伤好，布兰现在的实力可以稳吃铁山，但他已是强弩之末。 几步之内，重伤的布兰就被其逼到瀑布边上。 七星剑越来越重。 “你输了!”铁山狂笑。 他挥动长剑，要收割布兰人头。 布兰满眼血丝，陈年旧疾又发作了。 他的头好晕，伸手去取怀中木乳香时。 接着一个踩空，布兰也同德斯利那样掉落水域之中。 复国，圣殿骑士，圣剑，娶亲…… 滚滚水流，把他送到不可明向的去处。 跌落前见到铁山那一张叛徒的脸，也被布兰放入必杀名单之中…… 七星剑的剑柄处，卡住布兰自身腰带，所以没遗失。 哗啦啦的水声。 随着水中的鲜红越来越淡，布兰已经被冲走一段时间。 施瓦本很多河道溪流，瀑布，且连接着莱茵河。 莱茵河四通八达，可以南到半岛，东到巴伐利亚，北至维京地区。 小船跟商人都很多。 布兰就这样漂啊漂，直至完全失去意识…… 布兰要是没死，也很难找到到底飘往哪处。 …… 我是谁? 我是布兰?查曼? 我来自半岛或施瓦本? 我身上这是什么剑? 我将去往何方? …… 几日之后，西巴伐利亚，某一行省内。 太阳很大，乌云尽散，是出行的好天气。 一座小溪流旁，有个衣衫褴褛的农夫发现一个男人尸体。 或者说即将是尸体。 看见男人身上的富贵宝戒，这人看看周边，本想着去抢。 但是这男人突然诈尸，双眼一开，把农夫给吓跑了。 水将这男人的皮肤泡的皱巴巴的，但还有气。 农夫被吓回去之后，对人说道，来了个外人。 这男人脸上非常难看，五官说不出的狰狞。 看穿着应该是个英俊的骑士，可这长相凶狠的跟屠夫没那样。 由于有剑跟这身衣服，这个村庄，其他见过“假尸体”在溪流躺的男人也不敢去动。 妄动贵族，引发祸害的事情很多。 不过这苦了村庄的女人，这日洗衣服时要避开。 男人还有点气息，这股水流救了自己，身上那股炎热的龙之力，七星剑的星火，都被清凉的水泉把温度降低。 但有一部份后遗症还没消散。 比如他的五官，目前竟然产生了移位现在，本来分布均匀的五官，突然挤在一起，这是他过度使用龙之力，使身体产生自我伤害，正在修补之中。 …… 还有记忆残存。 我是布兰，但好像又不是叫布兰，我有个名字叫……自己好像来自一个叫蓝星的地方…… 前世今生的记忆，不断冲击争夺主导权。 布兰在溪水间，躺了一天一夜，无法再躺时，终于慢慢起身。 这时候已是清晨。 战衣破破烂烂，显出了白龙羽衣，看上去就是件精密的白绸。 看了腰间，七星剑还在，但为什么自己知道这剑叫七星剑呢? 布兰看着这村庄景色，很熟却很陌生。 中世纪? 这个词汇窜入脑海。 布兰看了一眼天上，没发现有龙或者狮兽飞来窜去。 找了几步，看见一个女人后。 “请问?” 德语自然地脱口而出。 布兰自己也吓了一跳。 从溪边泉水的倒影，布兰看到自己现在的尊容，一样既陌生又熟知。 那张英俊的脸孔到哪去了，或者是自己本来长这样。 是梦吗? 卡罗尔，霍华德……还有一个女人的影貌出现，布兰越想越多，越来越疼。 “啊!” 正在洗澡的女人，看见这疯癫骑士大喊，上躲起来。窃窃私语对话。 “你们说这是谁啊?” “可能是战败的领主吧。” “那么是施瓦本还是我方的。” “你想知道，就去问问。” “我可不敢。” “他身上那件丝绸真好看，比雪还白，不看那张可怕的脸，像是骑士小说中的王子。” “你个骚货。” “你敢骂我!” “你们都别出声，等他离开。” …… 没空在意成为其他人眼中谈资，布兰开始走，走着走着他便饿了。 手持七星剑，可以修护身体，但是也需要营养补充。 巨大的肚子鸣声，提醒布兰，再不吃就要出事了。 布兰有点看不清脚下了。 静谧的小村庄，一闪而过的猫狗，总有些吃的。 但布兰现在这五官挤在一起的样子，很令人忌讳，尤其又是毒蛇王去世，国境动荡的时后。 村子中也有民兵自发守护，他们看见布兰恢复了，马上拿起棍棒，同时由村中的领导者出面交涉。 一个男人朝着布兰走来，布兰马上把剑拿稳。 是个中年男子，有一口大黄牙，还拖着一条狼狗出来。 第2章 东海风起－巨人上罗(1) “尊敬的大人，我们这是一座偏远的小村庄，隶属于王领之下，由于新王上台，我们刚刚才交完税，谷仓里的农作物跟蔬菜都空了，您看外面，连耕作的马跟牛都只能吃个半饱，实在没有太多余裕食物，请问您来自......” 这话表明村子很穷，可没什么富裕之物，如果是盗匪来探路的话，也别打主意能抢什么了。 这村长说啥，布兰实在没空听。 很多屋檐都在生火起烟，有许多麦子的香味。 布兰口中生出唾液。 “给我食物，食物。” 拉丁语，意大利语，德语，脑海中响起的语言，布兰全用了一次。 并把手中的一枚宝戒除下。 “吃的食物。” 布兰再说了一次。 这发亮的红宝戒看上去很值钱，也许这落难骑士只要食物。没有其他意思。 村长点头同意，让小孩带来水，淡啤酒，麦粥，奶烙饼，跟一些水果。 尽可能让骑士感受村庄的诚意。 水还行，没什么污染，而且布兰要求煮过，保持干净。 但酒跟尿一样味道，一股骚味。 布兰闻了闻就倒胃口。 至于粥跟饼，什么味道都没有，那饼布兰吃了一口还吐出来。 一股发霉气味，且硬的跟石头差不多。 这些年过来，布兰对胃没有委曲过一分半点，他虽然很饿，但身体尝过的美食，把这东西直接本能排斥出来。 小孩子看见布兰这样，心疼把这饼捡起来吃。但可不敢怪骑士大人。 只是埋头苦吃。 “给我多点粥吧，饼不要了，给你吧。” 布兰要来且喝了许多粥。 麦子的香味让他好了些。 但气力恢复些许，他跟村长要了间空房，破败的墙壁，地面上铺上简单的草料当被子，布兰做了一会，倒头就睡。 接着几天，布兰就这样生活了下来。 他又把右手的戒指除下，当作食宿费用，无事之余，他便看着天穹的云，云有时飘往东，有时则西，天上的鸟，地上的人各有归处。 那自己要去哪呢? 布兰也练剑，不知道为什么，拿起这把七星剑，胆子便好象增强，许多事都可以干到。 十字杀剑，上段，罗马斗剑，圣殿骑士团…… 有剑在手，布能自然就想起很多招法来。 仅一个小时不到，他就成了剑术高手。 布兰精壮的身体，不同于这些耕作的粗汉，皮肤白皙却又浑厚，十分有美感。 布兰就在树下练剑。 有不少女人甚至偷偷看他练剑的背影，之所以是背影，是因为布兰的正面长相太凶恶了…… “看背影真是个英俊的骑士，就是长相凶狠点。” “我觉着还行，要不晚上我们去……” 村人时常谈论布兰。 布兰没去注意。 他有时后心也会抽动，会想起一个女人，一双哀伤的眼神，一想到这，布兰的头疼毛病就开始发作。 头疼时他就关在房子内不出。 “木乳香!” 布兰喊着这东西。 木乳香是啥，村长不懂，这里也找不到，当听到这东西是拜占庭的爱琴海所产时，村长更是摇头。 布兰只能忍到疼痛过去。 这村庄靠近莱茵河的一处分支河流，有条船路过时，曾经上来补给。 上面装满了杂货，有针线，小麦，粗布料，甚至锅碗瓢盆，以及一些重金属(铁，铜等物)。 这是条来自南边的货船，没有徽章，是条平民四角方帆快船。 这种船只在莱因河分流地区十分盛行。 可以载运水手六至八人，三十桶以上的货物。 船主先前在爱琴海经商，但是近来海上通道封锁，遭受大量损失，便转回中欧及北欧的陆上航运通道贸易。 他们从南欧港口收购的物品，沿路交换贸易，一直到北欧的维京地区换取各种原料，再沿着相同路线转返。 只要不遇到盗匪跟其他意外，基本上都可以赚取六至八成以上利润。 商船来时，村人将能拿的东西都能出来，那间破旧的酒馆门外，作为交易场所，挤满村人。 布兰听见有商船支流而来。前往一探。 都是生活杂货，吃的则是一些干果跟干肉，布兰没有兴趣。 “我要木乳香?” 布兰很自然用了拉丁语。 水手不懂，只有船长会，布兰这一口流利的拉丁语，简直像是在爱琴海长大的，便很客气问道。 “贵人来自罗马?” 贵人跟罗马(东罗)是对拜占庭人的一种正统尊称。 “不是，我要木乳香，你们有吗?” 这东西，船长身上有些，有些追求生活享受的女贵族会用这东西，船长也添置了点。 但他看布兰这打伴，虽然配剑，跟穿着长靴还有轻皮甲，却不像有钱的骑士，于是试探回道，“有一点，但价格可不菲。进来‘巨人上罗’谣言四起……” 布兰把身上的最后一枚戒指拔下，“拿去。” 蓝宝石戒指，兰灿的发出光芒，珍贵非常。 这可是大贵族的饰品。船长接过看了几眼，判定是真品后，马上将自己珍藏的木乳香拿出来，小心招待。 布兰就如饿鬼见到美食马上咬了一口，但接着亦往外啐了一口，把感到难吃的部位吐掉。 “次等货。” 这吐出的一口，就值一个壮汉的一顿饭费用。 船长觉着布兰有些来历，便小心跟其搭话。 布兰只是吃着，没去理会，这香味慢慢使唇齿生津，感觉头没那么疼了。 上位者的威严开始回来。 “你刚才说什么上罗?” “是的，阁下。” “解释清楚。” “来自爱琴海的舰队，浩浩荡荡，日前群聚在希腊地区，更封锁东地中海所有航道，传言准备北上罗马，许多人简称上罗，由阿修克来殿下领军，他的最得力助手泰渊也跟从北上。您知道泰渊吗，人称。” “破伪者，你继续说吧。” 泰渊出身小亚细亚以东的草原地区，本是一名异教徒，早年被拜占庭的士兵所抓，进入了君堡学习，习得全套的正教教义，也在那认识了阿修克莱的父亲。 二十八岁进入其家族任领主神甫，教导当时年轻不过八岁的阿修克莱。 第3章 通峡之战(2) 二次十字军时，他辅佐了阿修克莱击败兄长成为家族领袖，并且亲自进入君堡跟当时的紫室重臣交好，得到公爵继任文书，稳固统治。 作为师长又是功臣，他是阿修克莱最信任之人。 阿修克莱曾经想推举他为正教牧首，要不是曾为异端，早已成功。 此次上罗出战，实际上便是泰渊提出。 若真得打下罗马，合并东西教会，这个天大功劳，足以让泰渊成为下届牧首。 五十岁过后，泰渊生病成了瞎子，但听觉异常敏锐，甚至常可从声音判断出一个人说话的真伪。 无眼更胜有眼，被称为“破伪者泰渊”。 船长讲了几个拜占庭名人，布兰脑中有巨人的名号，他对船长问了几句话，但涉及的都是一些机密，船长也不懂，只知道拜占庭海军经过几年修养，这次要跟罗马的医院骑士团较量。 罗马城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卢约二世长期虚弱昏迷，代教宗已经失去掌控能力。 两大骑士团不和，一部份圣殿骑士，转往耶路撒冷，不跟医院骑士团纠缠。 柴苏的海军完全封住了西地中海，估计等着卢约二世驾崩后，就要进入罗马城。 布兰脑中记忆涌现很多。 这时候巨人上罗，就会跟神眷者交锋，但去攻打罗马，先不说能不能胜骑士团，胜了还要对上神眷者，甚至光明教世界的领主反扑。 罗马随时都有上万人，柴苏这一轮作战，至少要调动三万以上军队才行。 奥斯曼见到阿修克莱调走大军，也很可能攻击帝国的小亚细亚。 再者说，当年巨人在威尼斯外海，败给了意大利的舰队，若要报仇，应该也是先挑一向有商权摩擦的意大利才是…… 那场海战，爆发于伊奥尼亚海的通峡湾，因此又称“通峡之战”，一千击败七千人，重挫紫室海军。 通峡湾是个特别奇怪的海域，穿越者当年在那处海底盖了能量场，使该湾产生乱流，只有最厉害的水手跟船长才敢通行那里。 消失多年的蓝龙，就被传闻，当年通峡之战时曾经出现此海…… …… 布兰开始自言自语，判断情况，船长听不清也不懂，也就不去管。 这场停村交易结束后，这船继续北上，并且传递出去巨人上罗的消息。 隔日又有一船来，布兰也收购了些物品准备离去时使用。 一天，两天，三天，七天过去了。 布兰身体回复了很多，他决定离开，因为他对村中的女人突然产生一种异样情愫。 给他送食物的女人，路过村长屋外的女人都是 他不喜欢这些女人，但看着她们凸翘的部位，却又想跟这些女人发生些什么。 好像是白龙之力使自己这样? 可白龙之力又是什么? 想不通。 皮肤上慢慢浮现一些黑纹，就像刺青一样。 怎么擦洗都没办法。 布兰决定不管且离去，这几天过去，他的记忆清晰大半，虽然一些重要的人没想起，但他发现自己好像要去奥地利公国找人--霍华德。 记忆中这人很重要。 布兰问了路之后，一路向东南，村长把戒指换到的钱币，没花光的交出一部份给布兰。 装在袋子内，给布兰作为旅费上路。 布兰刚出了这个村子时，换上一件平民粗服，用了一个不合身的宽大剑鞘，把七星剑装着，看上去很古怪。 一柄剑，一个人。 夜晚行走，异常危险，这是记忆中的提醒，布兰总是会在太阳下山前，找到一个安静，且有遮蔽物的地方休息。 有时后发现四周空阔，前方无物可休息，甚至会往回走。 所以速度不快。 这一天布兰到了一处荒谷森林外侧。 乌鸦飞过，四周空寂。 “还是走错路了!”布兰自言自语。 这时已经是午后两三点了，他判断太阳很快会下山，便就地休息，他身上的装备配置齐全。 背上有柄弓，三发箭弩，身上有皮甲，护膝，手套。胸前背着包裹，打开有引火石，弹弓，小刀等物。 密林没有人烟，但危险可不会少。 谁知道那幽暗林中，会不会出现野兽窜出。 布兰简单找来一些，双手能会动的木刺，小石子放在身边，接着找了块大石旁，背靠倚仗，开始生火。 夜晚降温很快，蚊子有多，靠着温暖的篝火，去除蚊虫还有升温。 “呸。” 手里可不闲着，布兰那张半长硬弓，在下午时打来了一只刚失去亲人，毫无头绪乱奔的小猪。 本来布兰打的是兔子，却误中此猪，算是意外收获。 这是第一次自己动手料理猪只，布兰割开皮肤血肉时，也不甚被喷溅身上。 用小刀刮除皮毛，割下嫩肉部位，火烤一会，肉终于软化，但没有什么香气，咬下去也是苦涩感居多。 一点享受美食的感觉都没有。 没有水去洗净，布兰没吃太多就倒了胃口，准备掩埋。 血味引来野狗，布兰直接把肉丢出去，同时拉弓引箭，身上发出一种百兽之王的感觉，这些野狗害怕，加上甘美鲜嫩的肉得手便走。 布兰静静的坐下，双眼没闭，一直等着，如然起身。 直身拉了一箭，破空射出后，森林传来一声，一头生物退走，布兰才重新坐下。 龙之力的五感，帮他躲过危险。 直至黎明初生，暖意袭来，布兰才睡了一会。 他双手紧握七星剑，又睁开眼时，只过了一小时多点，准备继续上路。 布兰行走的第五天，终于进入有生气的人烟城镇。 布兰很爱干净，他想快点去洗个澡，沐浴身子。 他进入一位子爵领地外设关卡。 这徽章图案，布兰不认识。 这子爵在自己领地内的通关桥梁上，架设收费站，过站秤重收费。 四个剑手，一个塔台的弓箭手，三条猎狗。 八个能动的生物，不想交钱就要在一瞬间闯过成功。 可以用食物代替，鸡蛋，干肉都行。 布兰问了问价格，把腰带的铜板拿出一部份来。 他的面貌凶恶，守关人有些畏惧。 正要通关时，有人喊住他。 第4章 希腊火(3) 遇人且慢，布兰一边准备拔剑，一边回应。 “阁下，请问您来自?” 看见布兰用骑士剑剑鞘装着的七星剑，还有架势，这人用上敬称。 “阿尔卑斯山的山骑士，大人。” 布兰说出这句话时，又想到一个女人，这女人的样貌也很不清楚，就记得两人在星河之下，有过一段姻缘。 自己还派人保护，那么这女人是自己妻子吗? 想起那夜，布兰的白龙之力又作怪，口干舌燥。 “山骑士?你是哪个山主麾下?” 山骑士是那些山主所封的骑士，但这个不太有含金量。 所以布兰马上被这人换了称法。 这人可是扈从骑士，就快成为正规骑士了，只要编制收人满了，马上就能得到子爵提拔。 “我是……” 恢复的记忆中，正好有这段，布兰应对的很快，所以即便他的德语不太通顺，问话之人也没当成施瓦本间谍。 布兰提到的山主名字，这人听过。 “你愿意留下吗，你的面貌凶恶，打仗很有威力，很合适成为子爵的士兵，若是通过测验，也许当的上小队长。” 这人突如其来的提议，布兰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留着吧，我见过的山民都很精壮能打，你还拿着把剑，想必有上战场的经验，子爵阁下正在抵抗王国叛贼，斐特烈王子也将带着人马来此。现在城堡内聚满了烤鸭，乳猪，果酒，炖兔，天鹅……这辈子你都难以见到的美食，只要你能成为见习扈从骑士，就有机会享用。还有大屁股的女人，如果你喜欢。” 本地子爵下了道命令，往来关卡的精壮男子，判断身份没可疑之处后，都可以征招进来。征招越多人，这些手下是有功劳的，所以他们乐于招揽。 本想拒绝，听见斐特烈这名字，布兰的记忆又回复一些，竟然点头同意。 “好，你先一旁等着，等会有人会来收拢你们。” 布兰被安排在桥梁旁的大树下休息。 有三个男人跟布兰一样，都因体格还行而被相中，准备入伍。 不过他们手上没剑，是平民，也不认字。 布兰没有兴趣离会，他太累了，喝了点水，继续闭目眼神。此时几千里外的海域，一支强大无比的海军，蓄势待发，直指威尼斯海而去。 风平浪静的海面，充斥巨兽。 领导船舰中，有一只最强大的，外体显紫的多帆巨船。 船首像上用着银狮子雕像。 水兵配有四十人，加上厨师，礼拜者，木工，医护，神辅，共有上百人。 这是紫室的“战牙船”，船首有着两大尖长战牙，故因此得名。 紫室只有三条，两条就在阿修克莱手中。 还有先锋快船，小型探船，物料运输船，跟水兵船。 船舰超过六十条，动员了两万五千，对外号称四万大军的惊人军力。 富裕如阿修克莱，也难以负担这么庞大的出征。 阿修克莱跟紫室借贷很大一笔军费，还有领内商人，所以这仗若败，有一半的领土，将不再属于他。 阿修克莱轻步走上甲板，斥退身边人，连亲生儿子都不可以靠近，他留下一个装扮清苦，饱读神学的老教士。 海风吹来。 这位巨人甚至亲自为老教士披上外套。 “老师，还有三日我们就会回到那块地方。” 曾经之败，让巨人有些惊怕。 无论外人说的神乎其神，他知道也是凡人，没有必胜的战争。 “你曾经的失意之地，也是辉煌再起之海。蹲下才能跳的更高，那一败使你更加专心统治领地，改革部队，整个紫室有你的存在，才能维持威名。” “真的稳妥吗?” 阿修克莱拿出“望远镜”。 这项物件，是泰渊从希腊帝国流传下来的工艺书中找出，经过实验后造出的对象，目前能看五百公尺远。 巨人远眺，海面平平无奇，但再过几日，将来进入恐怖海域。 海流冲天，整艘船都能吞没的疯狂巨浪之内。 “你放心，当年那战，我军本来必胜，要不是蓝龙突然出现，引导了威尼斯海军逃出生天，并对我军发动突击，现今的高庭宫，早已是帝国的一个行省。这些年来我让海兵跟商人，不断探查那里的风浪跟海面，记录了本子，有上百本之厚，这时候去打，变动的湾流，我军可以掌握，只要将威尼斯军人引入那范围之内，我方必胜。” 泰渊不知道为什么“通峡湾”的海面变化如此诡异，可以突然风平浪静，一小时后就狂风暴雨，他不明白“因”，却用科学规律的方法，找出了“果”。 “也许那是主对您的考核，您若能再起，便将成为世间最尊贵的统治者。” 泰渊也把变化的湾流，归属于主的意志。 “对了，老师，‘希腊火’有动静了吗?” “我让人加紧开发之中。希腊铁骑，希腊火，加上这望远镜。只要数年时间，大地都将拜服你的脚下。” 希腊火是失传的战争武器，泰渊成立了武器院，如布兰开发纸张那样，也致力于战争工艺，他坚信扫平战争，统一完整的国土，便可以带来永久的和平治理。 卢约二世在破门令之时，自认得到天主恩音，泰渊也是，失明之后，光听人音就能洞察人之内心，他也自认是被正教之主选中者。 辅佐阿修克莱也是自身使命之一。 “好，此战必胜，威尼斯必落。” “打之之后，依然不必满足，我们的征途，永不停止!” 一主一臣继续推进。 这一次的出征，他们向外放出远征罗马的口号，实际上要去攻打威尼斯。 长久以来，威尼斯海军都在严防阿修克莱，所以派出海军在通峡湾北面的小岛守卫，除了威尼斯海军，还有佛罗伦萨的海军。 梅根夫人曾经接触泰渊，但利益无法谈妥，所以最终站到威尼斯一方。 而这一谣言，也使得神眷者柴苏萌生强攻罗马想法。 神眷者判断若巨人攻打半岛外海，那么医院骑士团的海军就会被牵制，只要自己能掌握罗马的陆军兵力，便能陷落这座万城之城。 收买人心最有用的就是“黄金”。 第5章 杀害宗座(4) 突尼斯运出一整船的金银，由易安?艾修全权负责，派人进入罗马收买枢机们跟几位圣殿骑士团高层。 柴苏控制了航道，所以进入罗马内海十分简单，但通关时，比较危险，所幸安全进入。 易安换上了罗马常服，正式进入罗马那日，天穹一片晴朗。 罗马，世间之都，这座城市的味道，令他兴奋。 大教堂，竞技场，圣本堡，满满历史文化的建物，还有那无数教士所在，神国之宫—圣本堡。 但已经没有上回他进入罗马时的活力，安全，繁华。 嗅到战争气味的商人，逃走许多。 易安躲在旅馆，先跟圣殿骑士团的一位高层搭上线，带来的金银，这人就用去了九成。 说服了这人，易安对成功的信心大增。 带来的水手都是最精锐公国武士，一共20人。 易安接着要见一位枢机候补，等了两天，终于等到进入圣本堡内找这人谈话的机会。 这位枢机候补名叫“佐伦启”，留在短胡，面色苍白，只有三十六岁，曾经在西西里岛担任主教，因为贪财名声不是太好，跟神眷者曾有交情。 柴苏的目的是让易安收买此人，接着再让此人运作，收买城中主教跟骑士。 但易安判断这样太慢，他要抢先一步占据罗马，当阿修克莱打败医院骑士后，再让柴苏扶持新教宗，号令光明教诸侯，对抗紫室。 两成的还是金银太多，易安只带了一半进入圣本堡，但就是这些数量，已经令佐伦启躁动不安，金银实在太诱人。 当然，避免失态，佐伦启口中还是说着救济世人之言。 “阁下，我方柴苏殿下已经发话，让我带了整整一船的珠宝，只要您能帮我，都是您的，甚至身穿白袍，站在圣本堡大宫，手持权杖，披风，也可以。” “阁下，你胡说什么?那可是圣父的权利。我不过一个枢机候补。谁会服从我!” “你说错了，现在北境动乱，且刚刚发生完大礼弥，各国枢机刚刚回去，只剩下留在罗马的枢机，若是留守枢机发生意外，你便能成为枢机，那就只差一步了，取代代教宗，你就是有史以来最年轻宗座之一。” 佐伦启听的目瞪口呆，好事坏事他都干了不少，但这样的提议，他还是从没想过。 “人需要冒险，才能得到无法预估的回报。否则按你的年纪跟出身背景，哪怕可能成为教宗，都要数十年后了，现在就有一个机会，阿非利加公国，在你背后支持，要兵有兵，要人有人，上帝之手的名号，只要你想!” “这太疯狂了，请注意你的言辞!” “阁下，你忘了你在领地内干过的哪些事吗，或者我可以帮你提醒。” 易安拿出了一封书信，佐伦启接过后看的目瞪口呆，都是不可以被轻饶的罪行，贪污，贪色，甚至杀人。 当初他在西西岛的贪污罪行被同僚揭发，甚至采用下毒手段，而不巧，他在下毒那日的行为对话，被一人看到，报告了当时身为领主的柴苏，这件事被柴苏压下来，并且开始收集佐伦启的罪证，如今派上用场。 佐伦启瘫软椅子上，易安看着他道，“如何?” “你不怕我上报高层，把你抓了?” “哼，罗马城内就是依靠圣殿骑士团的禁军，你知道有个人已经跟我合作了吗?” “谁?” “司铎长汤达?贝尔。” “他怎么能!” “他根本不服从海伍德，目前罗马陆军他可以掌握三成，这就够了，外海被我军控制住，医院骑士团走不开要去抵抗东面入侵，你在圣本堡内拿下海伍德，接着汤达会出面支持你，扫平障碍，你马上就是代教宗。” 对峙一阵，佐伦启道，“我实在不敢”!” “那就由我来吧，卢约二世病重，海伍德经常去看望，找个时间你陪同，接着我们在房间中发难，就说卢约二世病情有好转，但海伍德贪图权利，竟然要暗害宗座，却被你发觉阻挡，你那时就是救了宗座的大英雄，当个枢机，十分简单，加上宗座无法议政，由你带领罗马教务。 之后我军会强攻罗马，有汤达的帮助，进入罗马城不是难事，这上万军队进入罗马，才能抵抗紫室，打退紫室后，你立了守卫神都的功劳，不到四十岁，你就是宗座……” 易安口口说不会伤到海伍德跟卢约二世性命，心中却不这么想，成大事哪能不损失人命。 他的计划是这样的，既然其他人不敢，两位宗座之命，就由自己来取…… 又等三日，汤达的属下禁军掌管了圣本堡，加上易安带来的20人，上百士兵进入神宫。 一大早，就有医生去向海伍德报告，说教宗苏醒了，有要事商谈。 放下公文，海伍德马上去见，但是进入了卢约二世面前时，却发现不对，宗座双眼紧闭，而房内的卫兵，也不退去，甚至这些卫兵都是生面孔。 “你们!” “陛下。” 易安从另一道门进入，他的长相海伍德看了会想起来，这是柴苏的重臣，他看过画像。 “你!来人啊” 海伍德突然想逃，但发现士兵挡住了自己。 “陛下，您会吵到正在休养的宗座，而且我看您的眼神浮肿，想必太累了，不如趁此机会，休息几日吧。” 易安说话时，佐伦启便马上躲在门外，害怕极了不进入，也不离开。 “很快的，陛下”，易安慢慢拔出长剑，剑每拉开一分，海伍德的心中就猛跳一次。 易安带来的北非武士，全都转过身去，接着易安靠近海伍德，没有过多的言语，后者还想说话时，他就一剑穿入海伍德心脏，简单一剑，这位代宗座与世长辞。 死了，宗座! 我连宗座都敢杀，总有一日，各国王者也会死在我的脚下! 易安这一瞬间，野心被完全释放出来，压倒了恐惧。 听见没有呼喊声音了，佐伦启进入一看，双腿发软，“杀害宗座!你疯了，会下地狱的，马上停手。” 第6章 教廷三神器(5)，谢谢陶陶木月票 “区区代宗座罢了。” 易安接着看往病床上的卢约二世，轻笑道，“陛下，我知道您没睡着，在我控制房间时，您就醒了，不用装了。” 易安又问了两次，卢约二世终于睁开眼睛。 他眼神暗淡，要不是这身服装，一点都不像那位号令诸侯，发行赎罪卷，将法兰克之主，打在耻辱柱上的神甫宗座。 易安心中其实也有些激动，但是没有表现出来，毕竟这次是杀害顶点神职人员的罪孽! “我很尊敬，仰慕您，对东方用兵，收回圣地，赎罪卷积累大量财宝，把十字天主荣光，散发大地每一寸角落，连维京人跟东欧草原，受洗者不计其数。可你老了，你的生命早该在发出破门令之时，便上天堂蒙主恩招，就不会受到今日的耻辱……” “你快闭嘴!”佐伦启大喊，并且双膝跪地，拖到卢约二世面前，拿出十字架，哭着请求原谅。 卢约二世想说话，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他不甘心啊!他听到了天主之声，身前一群白鸽环绕，他身穿冕袍，接受异族的投降，那时世间再无战事。 “啊……” 易安凑近一听，又道，“明白了，让我好好地辅佐佐伦启主教，治理罗马。您可以放心去了，陛下。” 这次不用剑，易安拿了一个精致的床上枕头，放在卢约二世的面上，用力压下。 佐伦启这个怂货，直接吓昏过去。 一分钟后，一代巨人就这么陨落了。 易安把枕头丢掉，当他还是个小海关官员时，只是求着一块领土，如今他杀了教宗。 半岛谚语，“时运来时，一个乞丐都能成为国王，去时，一个国王都会被盗匪所杀。” 易安不客气给佐伦启两脚，把他踢醒。 “佐伦启阁下，收起你的眼泪，改干正事了!” “什么正事!” “注意听好，海伍德杀害教宗之后，也想除了你，但没成功，被你反杀，可以也身中一剑。 易安走过去，一剑刺在佐伦启的腿上，后者发出惨叫声，易安不满足又多出一剑，这剑伤害佐伦启的肩膀上。 “这样就逼真点了，疗伤之后，汤达会帮助你。” 房间整理干净后没多久，汤达本人进入了圣本堡，他隐约知道易安计划，但没有阻止，也不参予，避免承担这么重大的恶行。 看见了教宗遗体，汤达下跪膜拜，表情复杂问道。 “杀害宗座之人?” “已经伏法。” “那就好。” 他走出房间后，对着心腹下令，马上集中人马，并且邀请骑士团的军官来圣本堡内开会。 被邀请的都是反对他的人，当这些人一进入房间，就被扣下。 唯一进出的三道大门都紧闭。 汤达出现接待，“我要故知你们一个罪恶之事来，请冷静，宗座不幸被海伍德所杀，这件事情不可以外泄。” “你说什么!死了?” “不可能，我要海伍德宗座。” “杀害宗座的死人怎么能见，除非你想下地狱。” “你打什么主意，汤达!” 汤达不欲纠缠这话题，又道，“我们需要新的枢机来主持大局，才能抵抗即将到来的危险。” 受重伤的佐伦启被汤达说成大英雄，与会的圣殿骑士团高层，要嘛支持，要嘛被动支持，罗马的留守枢机，则用身体不行，推举佐伦启代理枢机职位，同时也兼领“宗座辅佐”一职。 “你这个杀害宗座的狗屎!” “对，一定是你的计谋!” “你该死，汤达……” 汤达任由人骂，受伤的佐伦启则根本不敢听。 这时的易安则在圣本堡御殿上，正坐其中。 感受这把椅子带来的力量威能。 “宗座之位，我坐上了，一国之主，很快就是了……等到殿下去世，我就继承他的地位，成为阿非利加的主人……” 易安不知道什么叫报恩，他的骨子里看不起所有人。 所谓王座—兵强马壮者居之，自己娶了柴苏的女儿，自然就有资格分他的遗产。 柴苏的长子病弱，国中“三人众”亲自又跟自己交恶，早晚会有恶战，这此进入罗马，易安决定要培养自己势力。 正坐着美梦时，汤达进入，跟易安商讨。 看见易安的行为举止，居高临下的态度，他心中反感，一个外邦之人，也敢做这位子，但目前还要靠易安跟柴苏，所以没有说出口。 “你都办妥了?”易安道。 “差不多了，不过虽然控制这么多高层，但没有团长。” “虽没圭士普，但也够了，你应该用最快的命令，发出公文，让我方的军队，进入港口时，不需阻拦。 “当然，而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条件。” “你为圣殿骑士团第三十任团长，以及你的私生子女，你的亲族，都将得到领地，成为大贵族。” “合作愉快。” 两人各怀鬼胎，笑声传及大殿。 这道放贼入关的命令，不被圭士普接受，罗马城中，爆发了严重械斗，混乱中甚至有人放火，火势随风吹开，一日之间，烧毁了两千多间房屋，罗马爆发大乱。 大火之剧烈，甚至有烧到圣本堡的风险，但天降惊雷，夜晚时分，下起大雨，终于止住火势。 汤达的手下，明显打不过圭士普的人，圣本堡一度被攻破，易安差点要逃出罗马，就在危机关头。 柴苏的军队从罗马外海三十里处，终于进入。 排在最前列的是手持西西里石武器的长枪兵。 之后重步武士。 共计一万人进入罗马城，昭告此城已经不由教士说了算。 “敌在圣本堡!” 易安出现高喊。 “这不是宫相吗，怎么如此狼狈。” 三人众也在队列，对着易安投之藐视眼神。 易安不管这三人，从身上小心拿出一枚权力印章—宗座渔戒。 一袭毛衣披肩。 这两样东西，易安很舍不得，但深信早晚有天回到自己身上。 毛衣披肩是古圣徒所传的羊毛织品，上面染有红十字架。 象征天父化身来到人世间时，遭遇的苦难。 这而枚铜制的渔戒上，画着蓄胡，头顶光圈的第一任圣父，手拿一对钥匙，象征他被交付进入天堂的钥匙的时刻。 这只戒指原本是教宗的象征后来也作印章使用。 被攻破之前，易安找到了这两样东西，但易安有一件没找到--“天父圣书”。 第7章 千年之人(6) 这是一本华丽且经过药水浸泡，永不腐烂的书。 天父圣书，有万书之书的称号。 被认为世间智能的源泉，除了教宗跟获得许可的枢机，没有人可以去翻阅。 每年，教廷选出了几位忠诚有智慧的年轻神仆，在这书面前跪礼，祈求得到天主开智。 里面的文字是将光石磨成粉，一笔一字描绘上去，用了十年时间，四十二个工匠，书匠才完成这本圣书。 每一代圣父都有这三样东西。 因此又称“三神器” 这三件至宝，眼前出现其二，柴苏恭敬地接过去。 “其他人，还不跪下!教廷至宝在此。” 易安起身要把宝物传过去时，喝令三人众跟这些士兵，对这宝物行礼，而柴苏半接，易安站着，其他人要是跪下，不就是跪着自己吗。 这想法三人众也明白，但还真不好拒绝，柴苏也在旁令众人低头，终于形成，众人跪伏易安一人的场景。 接过两件神器，柴苏开心的像个孩子。 他的曾祖夫曾经被教宗发出过破门令，前往罗马寻求原谅时，就描绘过三神器的场景，并传下文书，今日此物却落到自己手中…… 爱不释手，接过之后。 柴苏同时也问起易安事发，早想好一套说辞的易安，把所有罪孽都推给的对手。 “……当我们与佐伦启，汤达达成协议后，他们带我去面见卢约二世，病榻之中的圣父，知道了紫室入侵后，以及两大骑士团面临分裂的危险，决定将权力改任，让海伍德与我们合作，可海伍德与圭士普勾结，兴兵作乱，并且狭持圣父 ，过程中，圣父不幸罹难……” “神器在起，进攻圣本堡，夺回宗座遗体!” 柴苏听完，对他的大军发起攻击。 这一万人，有三千是北非周边招揽来的武士，柴苏从西西里诸侯，当了北非霸主，实在是风起升运，短短几年时间，这些旧有外族表面改信，实际上都上外邦异族之心，一进入这地上神都，就起了抢夺之心。 平叛所谓乱军同时，本身也是鸡鸣狗盗，甚至已经浇灭火灾的地方，还重新被纵火起来。 大量的贵人，商人之家，都被进入拿走财物，甚至长的好看的女眷及男眷，都不能避免。 易安的手下问他，是否禀告柴苏，易安却摇头。 这些人中，大多是三人众的手下，他也不制止，这样一来，柴苏在罗马的统治，就会失去支持，三人众也会被民众永远厌恶。 并且让手下偷换三人众的袍装，自己也派人偷偷加入。 半日时间，大局已定，圭士普终于守不住圣本堡，他的属下劝他走，终于带走一小部份圣本堡中的圣物跟宝物，比如圣人遗留的圣戒，圣头颅，圣手纸等。 圭士普决定东逃，带这些东西到耶路撒冷，去见麻风王，宗座跟其联姻，他要借他们的兵力再兴罗马，且很不巧，天父圣书也落在其手上。 有这条件换取麻风王的帮助。 教廷三神器，天父圣书最少出现，重要性却是第一，里面有两句话。 “凡太阳触及处，皆为神土。” “凡需进食之人，皆为神仆。” 教廷强势时，教士们把这两句话扩大解读。 一块地盘，哪怕是异端所占，但只要被信奉光明信仰之人夺回，就成了神土，因为信仰光明之人，就为神之忠仆，仆人只是代管神在凡间的土地。 所以才会有后来，教廷有着发出土地宣称，甚至赐封守护的权力。 卢约二世被易安神格化，既然卢约二世自言得到天主之声，基督恩音，武力超群，那就推其一把。 当日精彩故事演变如下， 卢约二世发现海伍德不轨后，身体突然复原，手持骑士剑，对抗海伍德叛军。 从睡房杀到御殿，以及圣本堡的花园广场。 宗座砍钝一把就换一把，上百位叛军亡于其剑下，没有一人敢上前。 卢约二世有如战神下凡，最终海伍德用上连发弩箭这样违背决斗精神的武器，才将卢约二世击败。 也因这一故意渲染，卢约二世被后人冠以“剑圣宗座”之名。 他早年在东方耶路撒冷，一手持剑，一手传经的故事，也被大加改写。 他是英雄时代之后，最伟大最为人知的教宗，也带走了教廷最后余晖。 这一事件，失去两位正，代宗座，接着使罗马动乱五年之久，被后世认为天下大乱的开端。 柴苏把都城迁移到罗马，突尼斯当作次都，二元统治体系，让他的长子掌管突尼斯。 掌管罗马数年，教廷的权威被柴苏压的抬不起头。 后人多用“柴苏上罗”，形容此事。 更之后的五十年，每任宗座都失去军权，沦为各大诸侯的附庸，各国几乎都自行推举主教甚至大主教。 贵族领主的力量压制神权。 …… 一万人参战，圭士普败逃。 医院骑士团开始半独立，圣殿骑士团则分为两半，一半东渡耶路撒冷，圭士普当团长，一半归入柴苏之下。 柴苏踏入圣本堡那刻，还带来那三位亲族，阿非利加三人众，跟他的长子--阿提利。 阿提利长的一点都不像柴苏，喜欢读书，身子虚弱，有如女人，但最受柴苏宠爱，也委以重任。 宗座之位，柴苏也登了上去。 文书库中，存在着大量机密，也被柴苏跟易安一揽无疑，各地传说，以及用兵情势，甚至还有派出去的间谍…… 都是极为宝贵的资料，光是教廷的藏书，就是无价之宝，这一次没花费多少时间，就进入罗马，不愧神眷者之名。 柴苏让人把曾祖父被破门之事的卷宗取出，接着当所有人的面前烧到。 “不要任何记录留存，此事永远消失。”柴苏下令。 接着他又接见佐伦启。 佐伦启被用担架抬着，小心翼翼的看着柴苏。 十多年前，自己身为郡主教时，对柴苏洗礼时，柴苏要恭敬的接受受洗，现在，地位天壤之别。 三人众，易安，跟几个柴苏亲信一旁站着。 场面十分压抑。 佐伦启不由心想，天父圣书上曾经预言，主后1320年之后，半岛会出现一位帝王，可这位帝王可不是什么天使下凡，他主导十字军东征，确是撒旦附体，火烧圣堂，令教宗弯腰，诸王跪地，手持火剑，重建罗马…… 半岛之人，预言中的魔王，佐伦启越看越觉柴苏是这位千年之人…… 第8章 第六天魔王(7) 佐伦启年轻时，有幸被招入藏书库中，见到天父圣书，圣书独放一处，不能私自碰触圣书，那时，圣书被风吹开，翻开其中数页，到了记录预言之处。 佐伦启努力回想那几页，记忆停留在“血火重铸，黑发紫瞳”。 这八字到底什么意思，柴苏跟他的长子，都不是紫瞳…… 还有一句“第六天魔王?” 这是什么预言 还有两年多就到这时间点，难道自己即将见证历史! 天啊，自己是跟什么魔鬼做了交易! 胡思乱想间。 “阁下。” 这一声阁下，来自柴苏的声音。 “在，在，殿下。” “如今罗马遭遇大乱，你的担子很重，重整教士团的任务，也许太重了，我想找个帮你分担如何，认识一下，这位是金亚主教，来自突尼斯。” 柴苏指了身边一人，这人身材长相跟柴苏有点像，但年轻看上去不像父子，大概是亲族之人。 “这是很好的事，殿下，我还年轻，罗马需要一位伟大的领导者，我的才干远不及卢约圣父百分之一……” “先代理枢机主教如何?” 柴苏发话，佐伦启以为是问自己，应了一声之后，身边这位金亚主教也出声表示同意。 一次更换两个枢机? 佐伦启愣住。 柴苏是这么想的，现在罗马的主人是自己，那么教宗拥立也是自身说了算，任用两个枢机上台，不算什么。 谁说枢机一定要九个，并且各国枢机公推呢。 “念吧，佐伦启阁下。” 拿出了一份任命清单，由一位文书昭告在场众人，这是罗马教士团的改组，出自易安，汤达，以及柴苏认可的结果，排除了三人众参予，令三人众很不满。 最重要的还有一件事，里面提到了柴苏苦求不得的“北非守护”跟“罗马之盾”头衔。 易安看着佐伦启道，“几百年前，法兰克的南格?卡佩，对着教士问道国务，教士回他，谁为王国操劳，谁就是主人，今日神眷者感应天主启示，出兵罗马平乱，当然也需要相应的身份支撑。 罗马之盾，这个等于昭告各国，他要挟教宗令诸侯。 都到这个时后了，还能说什么呢? 佐伦启只是点头称赞好主意。 “既然殿下成为罗马之盾，黑暗时代时，这个职位等同国王，我提议，应该升格称乎为‘陛下’。 易安继续拍起马屁，柴苏嘴巴拒绝，却听得十分开心。 易安也看出来了，他再多劝进几次，柴苏就会按自己所言。 “父亲，这一路进来，无数的火灾废墟，请求您打开粮仓，甚至发出财物，帮这些人度过难关。”阿提利听不下去恳求，“还有教宗遗体入坟，这也是很大的要事……” “嗯，那这事，便全由你负责。” “是，父亲。” 阿提利又咳了几声。 柴苏心中叹气，要是这长子身体好点，就能委以更多重任了。 这是柴苏最喜爱的继承人，远超一切。 这场议会后，阿提利入住圣本堡一间简单的书房。 入夜的圣本堡，却不安静，上百位公国人马入住，几乎各个房间都点燃蜡烛。 圣本堡由一座肃静堡垒，变成尘世间的市集，吵闹异常。 正在准备丧礼之事时，亲族的三人众进入。 乌奇，伊斯拉，耶那，乃这三人名字。 乌奇是三人众中的领袖，年纪也最大，跟柴苏是同一个祖父，目前担任公国副相以及地方军镇长。 这个职位控制了一支对抗北非内地土着的武力。 北非内陆，沙漠广大，部落也多。 有些部落开化，有些未开化，其中的交涉都由乌奇主导。 内陆地带产盐，象牙，黄金。 因此乌奇也私下进行走私贸易到北方诸国，积累了可观财富。 内陆部落们也称乌奇为大公殿下，对他们来说，柴苏太过遥远。 “殿下。” 三人众到后，对阿提利行礼。 “你们三人怎么有空来此，军队已经整顿好了?” “差不多了，听说你还没睡，顺便来探望您，请保重身体。” “老毛病了，也不奢求什么。” 阿提利还很年轻，只有二十二岁，但身体经常咳血，有一名才刚两岁的长子。 “你们是想跟我说易安的事吗?”阿提利抬头看了一眼，继续忙手中的事。 三人不客气自行找了地方坐下。 “大公殿下太宠信这个外邦人了，这几年虽然他立了点功劳，但连宫相这么重要的职位都给他，实在令人心中难安。”乌奇道。 “是啊，且易安还在领地训练私人卫队，肯定有着大野心。”伊斯拉也道。 三人之中，他排行第二，以武力见长，十足的武斗派。 上次暗杀易安，也是他派人主导。 至于耶那，他是养子，并且入赘柴苏的妹妹，一直都是另外两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你们不也养了许多部队吗，在你们的封地庄园内，只要你们养的起，父亲可没有过问什么。” “我们可都是同一家族米姆安的亲人，怎么能一样呢?殿下，你要早作打算啊，他能出卖旧主，就能出卖……” 咳! 阿提利胸中一闷。 “够了，父亲既然信任他，我就不会去怀疑易安的忠诚，希望你们一团和气，公国才能保持安宁。” 阿提利让三人众下去，三人不情愿走后，他摸着胸口，接着拿出手帕，压抑不住，咳出了一口黑血! “主啊，让我多活一段时日吧。” …… 两日后，罗马完全被柴苏一党控制后，被用上防腐药物的卢约二世，就在一众教士跟贵族面前观礼。 接近上午8点时分，一辆四乘金架马车出现，前往祭坛。 罗马主教，基督代表、宗徒长继承人，普世教会最高教长……及天主众仆之仆。 卢约二世的头衔，念了足足一百二十字。 五千军士保护丧礼运转，接着入墓。 隔日，圣本堡内，佐伦启在教士团的注目跟全票通过下。 成为枢机以及教宗辅佐。 其代理一切教务，直至下次枢机会议招开。 福无双至，很不幸，阿提利用餐时，突然倒地抽蓄，几分钟后口吐白沫。 第9章 霸者天下人(8) “殿下!” “有刺客?” “谁都别走!” 场面一阵糟乱。 三人众看着易安，那眼神好像怀疑易安下的毒手。 易安也很吃惊，这病鬼这么突然就! 当夜，大批医师进入，可无法救治。 当代医学技术所限，众医师也不明白阿提利的病况，昏迷不醒两小时后，阿提利中风，无法再动。 柴苏见之难受的昏死过去。 易安当机立断，马上下令，照顾好柴苏跟阿提利，并且监视罗马城内的贵族举动。 之后又跟汤达说好，把护卫兵力全集中到圣本堡，并且扣住了要离开圣本堡调兵的三人众。 这一来易安反而成了最高指挥。 半天后，柴苏醒来，这场动荡，有惊无险。 听完易安的各种辩解，柴苏觉着他处置的没什么问题，三人众的指责，令柴苏很烦，把三人众轰走。 书房之内，柴苏冷眼看着易安。 易安的腰始终没有直挺起来过。 良久，柴苏终于放下那一丝怀疑。 “辛苦了。”柴苏道。 “您是预言之人，神眷王者，任何风浪都会过去。” 辛苦了这一句话，易安终于松懈心中的紧张，又道。 “殿下，军队陆续整顿完毕，我提议，喊出对抗“巨人上罗”的口号。 命令医院骑士团在外海的舰队全部归属罗马统治。” “好，你跟三人众合力去办吧。” “是。” “我累了，出去吧。” 柴苏下令在罗马重建了一支千人兵团，把五百人的领导权交给易安，让他防御罗马北城的工事。 有兵力，对易安来说这可比什么赏赐都好， 他亲笔写了封信，又找来精通拉丁语跟意大利的神甫审视，确定意思精确无比后才送出。 收到信件的医院骑士团高层，看完后哈哈大笑，并把这团书信，丢入火炉之中。 四千水兵直接按兵不动。 如今卢约二世走了，圣殿骑士团又内乱，城中到底什么情况没人清楚。 柴苏大军进入罗马，用宗座命令发出这文书，就跟屁一样。 医院骑士团团长，亚威农?约登，更对内部高层说。 “英雄要随风而动，风去往那，剑便从该地挥出!圣殿骑士团完了，我们力量还在，柴苏要拉拢我们，紫室舰队也不一定要跟我们打，现在我们投靠哪方，哪方就会实力大增。最好的方法，按兵不动，便能提高我们价值。这一海战，将会让地中海的海军格局改变，我们不要妄动。罗马开出的条件，不够。” 亚威农写了封信，内容有写等于没写，也没说站哪边。 同时也写了一封送往东面，去见阿修克莱的人马。 与此同时，威尼斯海来到最危险的时刻。 东海舰队正式进入了“通峡湾”。 第二次通峡之战—宣告爆发! 踏入这一海域后，船身开始激烈摇荡。 天上的星辰好象被一层云雾盖住，无法从北辰七星，十二圣座的位置，看出方向洋流变化。 泰渊让人把船只之间，连上铁链，使船只保持平衡。 上回就是如此，才使得威尼斯舰队发动突击火攻，火烧蔓延开来，击败东海巨人。 这次卷土重来，巨人依然用上同样的方法。 威尼斯的里斯?欧文，听到手下传回的这件战报，马上招集所有海军将领开会。 参加者还有来自佛罗伦萨的阿尔贝执政，两股海权势力，加上雇佣而来的海贼，拥有不输于巨人的舰队数量。 海贼威名为黑胡子。 全称黑胡子巴巴洛沙?雷丁，霸道横行东地中海的大海盗。 他的海贼舰队名为“狮武海贼团”。 他留着黑色山羊胡，头发呈现两种颜色，前发如黑沉如墨，后发明艳如火。 他的手段残暴，曾经将盗取财物的水手喂养凶兽，便得了“食人魔”恶名。 手下本有三个助手，现在剩下两个。 黑胡子曾经杀害紫室皇族，所以即便他想跟紫室谈和，从没得到许可。 便一道黑路走到底，继续跟阿修克莱过不去。 去年被阿修克莱抄了老巢，舰队失去七成。 其中一个得力助手“加隆”反叛他，游走耶路撒冷外海。 加隆一共杀过九个出名的海贼，都是一刀斩首，狠辣的如同地狱恶鬼，敌人暗自称其“九鬼加隆”。 她没有胡子，但是穿着一袭蓝袍出没海上，因此也被人称为蓝胡子。 她使用弯刀，独眼。 练的是屠夫刀术，把人当成动物一样切开。 蓝胡子加隆曾经是个好女人，也称的上美女。 一生经历传奇，本是商人之女，被海贼抓到船上后，丈夫被杀，她不甘心沦为奴隶，自我毁容，把胸部切掉，学习跟男人搏斗，相处，操帆，喝酒，粗暴杀人。 七年时间，成了独当一面的女海贼。 污辱过她的男人，都被她一刀一刀杀了喂鱼。 谁说女人没用? 她恨黑胡子，蓄谋已久，黑胡子的老巢也是她外透给阿修克莱。 但之后她婉拒了阿修克莱的招览。 她是光明教徒，心中也对正教徒没好感，当然她的父亲就是被阿修克莱的禁令影响，需要避开航道，自己才会被抓。在其中心，两者都不是好货。 蓝胡子得到耶路撒冷的王国“抢夺许可证”，创建“蓝鲸海贼团”。 她投靠麻风王跟狮心，牵制爱琴海的巨人舰队跟黑胡子，此后见到黑胡子的舰队。 这只蓝鲸海贼团，专杀黑胡子海兵，使得黑胡子必须找个靠山。 数月前，他发现一条来自佛罗伦萨的货船。 上面都是小麦，按照以往的做法，绑人要钱，但这次黑胡子没有这样干，他把这船完整地送回米斯。 出现在米斯外好时，还被阿尔贝的舰队驱赶。 黑胡子忍住了，终于也见到了梅根夫人。 梅根夫人保养的挺好，黑胡子也不难看，身体精壮。 两人都没尝过这样的对手。 在会议室中，谈好了合作计划，甚至还调情起来。 各取所需，各怀鬼胎。 肉体关系，用来表明态度十分有用。 这样狂野的海上男儿，梅根夫人睡了他之后，昭告两人同盟。 东海霸者。 本书简介有提过加入过东方元素的，因此看日战文的读者会明白，很多人物有其英雄影子 东地中海第一人--东海第一弓 巨人阿修克莱--东海巨人今川胖元 同时呢，阿修克莱又是某位希腊英雄的模板。 最近有点想把胖元写成次主角。 草原之龙札木合，越后之龙谦信，同时也有阿提拉的影子，以及东方大汗的故事。 本书重要角色都是有二到三个以上英雄模板的。 有看不明白的，可以问问，不剧透前提我会说的。 本书不是那种顺风顺水平推的，冒险rpg多些。 谢谢昨天的4张月票，希望完本前有50-100均定，甚至以上。 方便就给本书订阅一下，投个票甚至本章说。 第10章 霸者天下人(9) 阿尔贝对这事很不满，但祖母他本人还是很尊敬的，所以跟黑胡子开始建立联系。 阿尔贝面见威尼斯联军后，黑胡子也收到梅根的信件闻风赶来此地。 才有今日之会。 海贼们跟正统海兵的纪律完全不同，双方互看不顺眼。 桌子分的很开。 “哈哈，阿修克莱昏了头，又走通峡湾，几年前，他贪进想从这里进入威尼斯，结果打的跟狗一样，这一次又如此，他的运气也到头了，不如你们各领一支舰队出伏击他，我殿后，这样一来，定可以发挥最大战果。第二次通峡之战，就是他的死日。” “巨人必死，我军必胜。” 黑胡子的手下拍起马屁。 他们粗鲁无礼，阿尔贝一方的人马，没有一点瞧的起。 黑胡子提议完，阿尔贝直言道，“作为海洋上的勇者，杀人无数的海贼，地狱魔鬼都会怕你们的屠刀，你们黑铁舰队也跟阿修克莱认识甚深，应该由你前锋先行，我佛罗伦萨的舰队殿后，这样可能好些。” 阿尔贝从心理看不上这粗鲁鲁莽的海贼，要不是同盟，阿尔贝甚至想拿黑胡子开刀。 这样难听的话，黑胡子直接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黑胡子无礼惯了，当年二次东征时，他就胆大包天，干过去追击十字军舰队之事。 追他之人，可是法兰克之主，这几年虽越混越差，也不会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吓住。 各大海域的黑贼悬赏榜上，黑胡子高居第一。 黑胡子这次带来一千水手，阿尔贝四千，威尼斯六千，加上其他零总之人参战，共约一万三千海军加上陆兵。 阿修克莱至少两万五千，对外号称四万以上，这数字甚至谣传到了六万! 当此战国乱世，阿修克莱不只是东海最强，也称的起霸者二字，与柴苏相比，毫不逊色。 这一仗谁赢了，将有成为海洋“天下人”的资格! 而哪怕巨人带来十万大军，里斯?欧文也不惧怕，他胜了巨人一次，就能胜利第二次，且通峡湾可是最恐怖的海域，就是二十万人，也能一瞬间把其吞没海上。 通峡湾一共有六个小海岛，这六个小海岛附近都很安全，自己军队驻有控制这六个点，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虽然不知道阿修克莱想什么，但只要防守，绝对不会出错。 里斯派出的海上情报人员，也及时回报。 “快说。” “各位阁下，通峡湾风浪不断，那紫室舰队的船，进入范围之后，摇来晃去，根本难以前进，还有几条被浪给卷进去，当场消失。” 听见这话，里斯看着其他人，“都听见了?只要这六个岛在威尼斯手中，除非内乱，否则无人可以摧毁我军的海上霸权。 隔日，威尼斯联军，进入了六个岛中，最大的引马岛。 这里长久以来当设置了海军据点，有行政厅，武器房，近海城墙跟塔楼。 以及一百来户的居民。 都是意大利人，也有些奴隶。 居民多以渔猎以及监察近海情报为生，满三个月就会有威尼斯官方舰队来此补给。 马引岛上有座二十米高的巨大嘹望塔，只要派人在上面，可以观察到一部份通峡湾海域外的环境。 港口停靠了四十条联军船只。 超过四千人涌入小岛上，一时灯火通明，热闹非常。 水手分成三班，甲板时刻有人在走动。 黑胡子被派往隔壁的但高岛守卫，要是巨人真的破开通峡湾的恶劣环境，那这时，己方船舰就会出动夹击。 阿尔贝跟里斯同处一岛。 巡视完防御工事后，就在岛上的行政官厅一起用餐。 里斯对阿尔贝这位年轻执政很客气，不因他年轻而有轻视，同时里斯也对阿尔贝提起一件事。 这令正在咬一块肉排的阿尔贝停下。 “威尼斯改换主人，已经二十年，有些人总想搞件大事出来，就像蚊虫飞来绕去，令人厌烦。” “什么蚊虫?” “你明白的，依附你们的查曼家族。” “布兰?” “这几年，我也听了一些事，成立佣兵团，贩卖纸张跟印刷术，进入罗马，甚至听闻数月前北上施瓦本，还找到一位母系亲族，这位亲族是施瓦本王族之人。确实很出色。” “布兰很不错，也是我的好友。” “朋友可以有很多，我们也可是朋友，甚至盟友。我明说了吧，这仗过后，我不想看到，听到亡国者的任何好事了。我先前已经跟梅根夫人谈过了，她让我问你的意见。” “祖母她?!”阿尔贝吃惊了会，又道，“我们是非常好的朋友。” “以后佛罗伦萨的货物进入威尼斯，免除关税，地中海的商权航道，我分出四成给你们，还有其他的合作，都可以谈。” “少年时代，一同求学。” “四成。” “你可能不清楚，布兰给我们家族带来了不少利润，甚至……” “三成半。” “嗯?” “我计算的很清楚，我开出的价格，足够了，我不喜欢被拿好处，同样也不轻易取人好处，三成半，屠龙者的血脉永远消失，他的佣兵团，产业，你可以吞并，你不吃亏，而我不要任何有威尼斯强宣称之人，依然存在着。” 这战结束，里斯已经不满足于共和贵族长的头衔了，应该要换成公国才是，这才合适时代潮流。 “里斯大公”，这样的称乎，他志在必得。 梅根夫人念旧，但当利益大到可以取代一切时，这个从小看大的年轻人布兰，已经成了垫脚石。 事实上，就是她本人去向里斯提议，拿布兰跟霍华德的命，换取更高的利益。 否则里斯也还不会想到此事。 上次面见布兰，梅根在布兰眼中看到不一样的东西，那叫野心，兔子有了这东西，就可以变成老虎，任何人有这东西出现后，便不在安全。 至于老情人霍华德……他也老人，早点上天国享福吧。 同时她也让里斯来逼阿尔贝点头，这样做，能让这个孙子更加心狠，作为统治者，就要有狮子般的凶猛，狐狸般的狡诈。 阿尔贝喝了口酒，接着倒满，又继续喝，直至整瓶酒喝完，里斯又让人上了一瓶。 第11章 决战 “这会不会太邪恶……” “这是战争，时间会冲淡所有一切。” “唉……” 一声叹息，却是同意之举，两人碰杯。 阿尔贝想起那天在米斯城，打倒原执政官的场景，高楼上，他跟布兰两人看着那些吊死的尸体，如今，很大可能由自己来吊死布兰…… “朋友，别怪我，你运气差了些……我会让你走的轻快些。” 阿尔贝内心如是想，朝地上泼了杯酒。 乌云密布，雷声大作，进入通峡湾的第二日，巨人舰队几乎没有前进多少，铁链密麻串起各舰队，生怕被狂浪卷走。 闪雷无数，不停地破开海面。 再有经验的操舵水手，一天都只能推进七八百米。 不走通峡湾可以在海道更多的地方北上，但那地方海域湾流平稳，而且是逆流，速度会慢很多，只要敌人准备好等着，等于羊入虎口，可紫室舰队这么多人，去打不一定会输。 一定要来此开战，不少巨人亲信将领，也百思不得其解。 每条船上都发了一只望远镜。 阿修克莱跟泰渊在一条快速大帆船上，指挥行进。 罗盘，星仪，应有尽有。 每条船上都有一位正教教士，开设一小间礼拜室，点上蜡烛，祷念正教经文，安抚水手人心。 带来的食物，这一刻，阿修克莱没有小气，让士兵们放开肚皮食用。只是不能喝酒。 等到约清晨一点时。 暴流开始变化。 依然是雷云猛轰，暗不可见，可是海面没那么颠叵了。 “就是这里。”泰渊听完报告后道。 “老师，按照你所记录的暴流变化，明天这时候，通峡湾北方北三十五度角，会有两个小时的间出现平稳湾流，我们就全速从此突破?” “不错，而且是有两个地方会如此，如果我们从这里破口，会进入六岛之中的马引岛，那岛最大，也是六岛核心，我猜里斯主队就在哪等着。 另外还有一处洋流会趋于平稳的小岛南星岛，那地方最小，也离其他五岛较远，就算攻进去了，得到的好处不是太多，我们要做的就是分出一部份人先行一步，出现那后，引导其他五岛水军来攻，这样一来，我方直扑里斯本阵……” 为了逼真些，泰渊要派一些人送死，共调两千人，拉二十条船，直接往另一个暴流洋面突破，这是送死障眼法，让里斯以为巨人大军从那突进，实际上巨人绕入正中地带，等里斯没反应过来，就杀到眼前了。” 其实不这样分兵作战也行，但泰渊认为如果直接破入马引岛，万一局势不对，里斯可能会逃，而自己送死了一小部份，如果里斯派兵围截，那么主队就会弱化，不派，自己就双边夹击。 “两千人……好吧。” 阿修克莱点头，并找来一位信任且经验老到的海军将领，对他直言，明日强行突破，自己随后跟上。” 听到主君之命，这将领眼神闪了一下，接着马上承诺会将舰队带往成功之处。 这一夜，多人无眠，逼近约定时分，暴流闪电好像要宣泄出最后的余力，炸裂的有如天陨。 阿修克莱紧闭嘴唇，一边扶着泰渊，泰渊感受到巨人的意志晃动，直言道，“暴雷催使勇气，紫弓破云杀敌。” 阿修克莱这位神射手，拿出他的爱弓，往前方射出一箭。 虽隐没海域之中，但是时间到了之后，果真如泰渊测试出的结果，暴流不在汹涌。 “全军出动!” 两千海兵先往南星岛而去。 本来船上很多水手担心受怕，但一进入核心地带后，发现只是有着海雾阻挡视角，内里无风无浪，马上安心下来。 巨人主船，也在一小时后往马引岛去，此时洋流改变，顺风北上，速度快的惊人。 当千人先锋队出现威尼斯联军眼前时，让岛上守军不可相信，那迷茫海雾之间，一瞬间冲去这么多船只。 许多人还没睡醒，便听见同伴大喊。 “敌人攻来了!” “全军上舰!” “水兵准备!” 此时大概只有清晨五点左右，光与暗交错，紫室舰队，船上水兵大量点燃火箭，轰地一声，几乎同时发出。 飞射而来，好像是星火从天而降。 战争号角疯狂响起。 “杀!” 这岛上只有两千人，人数相当，加上守方占据优势，本身是可以抵抗住的。 但这样的情况下发动战争，从上到手，无不胆怕心惊。 紫室舰队在船前身立了巨大撞角，直接用同归于尽地方法，朝本方舰队撞入，接着发起水兵战! 局面本来是六四开。 可有些船队的将领发现己方即将失手，就下令拿出火红光石，用燃油以及其他易燃物，将其点燃，接着往前丢出，爆发巨大火光出来。 狂信者，从来也是最强，最有胆的勇士。 这些将领也是泰渊的学生，他们信奉此乃神启之战，战死也无可惧 “他们疯了，我们快退!” “回去跟主队会合!” 低长号角，三三两两零星而起，告示众人，这岛已经不要。 清晨六点，光暗交锋分出高下，光明更胜，海面上到处都是浮尸，残船。 还有燃烧干净的爆裂火石，把海面烤的通红。 带队突破年轻将领，松了口气，他没有辜负泰渊的期待，大战之后，情绪激动，面瞳含泪，喊了出来，“赢了!” 他令人收集尸体，接着点燃，并且开始派人联络主力舰队。 此一同时，巨人主船进入了马引岛外。 里斯欧文两小多前收到被攻击情报，早已睡醒，他连夜派了一千人出去，也令其他岛岸派出三百人支持。 现在主岛剩下三千人，目瞪口呆看着黑压压的船队，直接摆在家门口。 这么多人，估计不少于一万八千。 六倍之差的兵力。 “阁下，眼前那片死亡之海，巨人怎么度过的!” “这是神启，我们别打了，走吧。” 将领们无心恋战。 里斯反对，只有几百米远了，连逃都来不及，最多做上小船，但这里的几千人见到主帅外奔，马上会被击溃的。 第12章 丹多罗逃出 里斯主队顺练有素些，巨人舰队刚出现，就有人催动号角警告，全军九成就战斗位置。 双方开始僵持。巨人也没马上攻击。 但一方士气大振，一方吃惊害怕。 “老师，我们成功了!” “威尼斯，佛罗伦萨，黑胡子，都是不自量力之人。敌人就在眼前，今日过后，地中海再没有可以跟我们抗衡的势力。” 巨人低头，泰渊摸着他的头顶，念了一段正教圣词…… …… “混蛋，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阿尔贝扯拉里斯衣领，他可不想死，甚至被抓，紫室酷刑他可是听过的。 除了挖眼，断足，还有恐怖的阉割。 “拿起长剑，准备战斗!” 里斯直接推开阿尔贝，怒道，“不想被捕，就战斗!这么多年的经营，岛上到处是陷阱跟箭塔，也许被围，但敌人也没这么容易打进来。我们的威尼斯船，坚硬无比，后方又是我们的大本营，僵持住的话，物资运送容易，黑胡子也在，他的海贼一个能抵三个。我早告知他，每隔一小时，就派小船来此汇报情况。其他诸岛也是，他们马上都会明白状况……” 阿尔贝向来只能打顺风牌，直接压倒对手，现在处于弱势，慌了心神，里斯放什么屁他没注意听。 他起身之后，紧张地去往后方岛岸的位置所在，现在紫室舰队呈现，三方包夹，但是后(北)面包围部住 “赶快来啊!” 阿尔贝心中不停祷告，十字架紧捏手中。 这是不是佛罗伦萨外海，海域的味道令他感到危险恐惧。 紫室舰队包围之后，派了一条小船往前送来招降书。 阿修克莱知道里斯不会同意，他只是多争取一点时间，顺便把铁链除去，整顿完等会的进攻计划。 其实当他一出现时，如果威尼斯军全员出动，还有的打，这拖延一会，马上没有机会了，只能沦为守势。 八点十五分左右，双方进行了一次交战，阿修克莱从西面进攻，但上不了案边，止步于沙滩上。 可是威尼斯海兵们，几乎用命去挡的结果，战斗持续半小时，就有十四条船艇受到严重损害，半耸于海中不动。 阿尔贝的主力没受到太多波及，但他看见这种惨烈状况，腿都吓软了，温暖且美人随处可得的米斯城，跟这鬼地方相差太远。 等到早上十点左右，双方进行了两次交火，里斯的所谓援军迟迟不来，巨人舰队爆发出杀声，四面八方响起拜占庭的罗马战歌。 这歌名叫罗马荣光，紫室帝国无人不知，每当拜占庭人喊出这首歌，表示要做全力一击。 大军开始往北移动，四面夹击。 “其他岛屿，都被我军攻陷，黑胡子不会来了，骨子中他就是个低贱的海贼……投降吧。” 泰渊派人用集音角大喊，迷惑对手。 硝烟四起。 “我们快跑，守不住了，其他岛屿一定是都沦陷了，我们马上北逃。” “阁下，您说笑吧，这一逃，阵营愧溃散的!” 阿尔贝带来的贵族议会成员，也同为将领的人，丝毫不认可主帅决定。 “那你就留下奋战吧!” 阿尔贝铁了心要走，整顿完毕后，就在大军即将全围岛上时，乘坐快船，直接北逃。 他后面跟着十多条小船，都是领导者，佛罗伦萨虽名海权势力，实际上都是打近海之战，这里的洋流令他们无法驾驭，也没什么荣誉跟勇气可言。 万一被捕了，天文数字的赎金，可会让自己破产，之所以来此参战，也不过是为了胜利之后的果实分享。 阿尔贝的主力部队，不在此地，在其他岛，他本来预定，明日去该岛，现在此岛有四百人是他带来，他这一退，北面直接空了。 看见佛罗伦萨的白鸢旗出逃，阿修克莱放下望远镜，嘴角露出微笑。 “追!” 阿尔贝吓的魂飞魄散。 小船有多快奔多块，恨不得自己时能飞的鱼。 “咕撸!” 这时候海中生出诡异景象，突然浮现泡泡。 几十秒后，海面汹涌起来，一条身长四米的蓝龙突然出现! 蓝龙喜欢风平浪静的水面。 这条蓝龙就是当年帮助无意帮助里斯的那条。 不过此时出现，只是正在玩水，牠上升的海面刚好把一条船给撞高。 “蓝龙!” 就是这瞬间，挽救了阿尔贝的小船被追上。 但阿尔贝旁边的那条共同逃走的小船，也被浪给冲高，船上几人落入水中。 其中一人被撞开时，喷出去掉落到阿尔贝的船上。 这人正是“丹多罗”。 参加过阿尔贝的执政礼后，这几年他一直游走佛罗伦萨跟威尼斯，任情报工作。 并从中找到了一条发展道路。 被动被梅根夫人收买(实乃自愿)，成为两方奸细。 他将知道的情报用暗码的方式送往佛罗伦萨，甚至让他们装扮成海贼，打劫威尼斯的船只，另一方面也向威尼斯的贵族输诚，表明自己被梅根夫人收买，偶尔让梅根夫人送出一点情报，增加自己在威尼斯的地位。 要是像上次那样，再被威尼斯人给俘虏，丹多罗绝对会自尽，他再也不想，被关押那可怕的黑牢之中了。 “丹多罗躺在船上，不停吐出水，活着的感觉真好…… “我还没死!”丹多罗看着身边的阿尔贝。生怕阿尔贝把自己丢下海。 他根梅根夫人在丹多罗心中，都不是什么好鸟。 …… “吼!” 蓝龙仰啸一声，接着又遁入海道之中。 阿修克莱看到蓝龙出没此地后，暗自决定要把此龙拿下，不可不急于一时。 阿尔贝这一逃，使威尼斯士气整个崩溃。 一开始发动的首波攻击受到剧烈抵抗 本来阿修克莱判断也许今日还无法拿下。 但敌人因为恐惧出逃，已经不需要客气 准备好的燃油跟火箭，全部射往威尼斯战船。 数百人被烧死，北面直接被登陆 陆战的话，紫室舰队更得心应手。 先入部队，都是精英。 身上穿戴的希腊特产的坚铁，要是在有战马，就是无可匹敌的希腊铁骑。 威尼斯军队的武器根本破不了这种坚铁，没多久就开始投降。 第13章 布兰的马夫生涯(1) 里斯杀了五人后，被几只飞来的箭弩，逼回行政厅内，他整理好服装。坐在椅子上，等着最后的宣判。 他真的输了! 不到一小时，岛上沦陷。60位骑士以上身份的军官，1100位水兵被捕。 这些都是里斯一手培养出了嫡系部队。 岛上那座最高的嘹望塔挂起巨人战旗后，阿修克莱从甲板走下。 他的水兵已经把行政官厅围住。 里面坐着那位第一次通峡之战后，不可一世的威尼斯海军上将。 阿修克莱进入前，里斯身边的亲兵全都被拿下，接着一排武士鱼贯入内，将其剑指。 里斯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哪怕下跪求饶，他都要回到威尼斯。 他等了一会，士兵突然将他拉出。 丢在广场上。 属下们也抱头跪地，看着自己。 里斯看见了阿修克莱，身边是泰渊，他的重要军师。 “我输了!殿下。” 刚说好这句话，里斯就要起身。 可阿修克莱，从手下身边接过一柄弓，对着里斯膝盖，直接射出一箭，命中目标。 “不要让智者多说话，以免多生变化。” 这是泰渊劝过自己的，虽然巨人也不认为里斯是智者。 接着阿修克莱又将弓拉满，他的手下将里斯身上的盔甲拉开，这一箭穿过这位威尼斯人的心脏。 没什么需要听的，他也不需要俘虏罚金，当年里斯杀了自己的表弟跟侄子，以及上万水兵，只能用死来偿还。 杀了里斯后，阿修克莱对其他人道，“威尼斯如果赎回你们，那便可以重获自由，否则，你们就是拜占庭的奴隶，或者参军。” 这夜，六岛失去其二，还做着美梦的黑胡子，得知阿修克莱斩了里斯后，马上把岛上物资洗劫一空，接着后退，弃走岛岸。 三日后，六个岛屿，完全落入了巨人之手，这六岛是当年屠龙者尚格从阿修克莱的曾祖辈手中抢来，如今算是物归原主了 这六个岛互为倚杖，平日靠着暴雨雷霆的湾流，挡住了爱琴海势力直接上来的可能，全都要绕道。 夺下这六岛，威尼斯外海，门户大开，甚至半岛东面都要受到拜占庭的威胁。 从爱琴海到整个意大利东半岛，如今都被巨人海军笼罩。 这一次的通峡之战，将巨人上次的战败完全抹除。 引马岛的设施齐全，岛上全铺上了石路，阿修克莱决定留下三百人常驻，把它发展成更重要的海军重港。 并且领地内迁移领民过来，分布六岛。 现在摆在阿修克莱面前有两个选择，西进上罗，或者北进威尼斯。 泰渊认为，柴苏既然进入罗马，己方如果攻击罗马，可能会被当作仇恨目标，不急于一时，先让罗马城本地贵族跟柴苏较量，本方先将威尼斯打残。 并且令佛罗伦萨接受附庸才是。 泰渊口述，由阿修克莱亲自写下招揽书，送到佛罗伦萨跟威尼斯。 同时也跟医院骑士团联络，只要医院骑士团不出手，阿修克莱会允许该团，在地中海的一切活动，两方和平。 …… a.e.1316年8月6日。 巴伐利亚。 布兰进入子爵城堡的第二日。 不论怎么闪躲，布兰总感觉脚上都能踩到屎。 阴暗的角落里，总可以看见野狗**，以及男人跟女人缠绵一起。 这是个破城，布兰暗道，除了建物比外头高些，也没什么出色的地方。 外地骑士，乡绅，商人，来了不少人，但城堡房间不过，所以他们向外扎营。 都是所谓的反宫相之人。 今日是布兰接受公开测验的第一天。 六十多人排一起，高矮胖瘦都有，在比武场上接受考评。 哪些外地贵族也看着。 布兰面貌凶恶，本来很受倚重。 有人听说他是山民后，还想招揽成为护卫成员。 布兰接受考验时，第一关是射箭。 布兰挑了把硬弓。 射箭若没练习过，是拉不动弓，也对不上准心的。 要是全中，可能会被认为扈从骑士，保护重要人物。 身体恢复大半，但是布兰眼睛像是裹上迷雾，还没复原，实在看不清。 一连拉了三箭都偏的很远。 “这眼神不行。” “高看这人了。” 之后使剑时，头又开始晕了，两三下，就被本地骑士把剑打飞。 几轮测试下来，评语不高。 虽然认字，但是又不精通本地的官方语言。 因会骑马，照料马匹，布兰最后被分派去往马房工作。 如果是本地人，可以去帐房等文职帮忙，但一个外邦人就去照料马匹吧。 他的地位比那些学徒杂工高点，但也没差多少，准备战争对抗宫相，人力不足的情况下，依然为苦力活。 闲暇之时听人说，斐特烈王子就快到城堡来了，布兰想快点见到他，因为记忆中有跟这人相处的片段，布兰想从他身上问出一些记忆来，便先委曲自己留下。 每日清晨起床，接着梳理马匹，喂食草料。 马匹吃着黑麦，燕麦等混合草料，并要按照状况调整。 布兰经常想到一匹马，名叫豪斯，脑中经常出现一人一马相伴的画面。 这里最出色的马，速度跟勇气，都比不上豪斯的一半。 有些马工也会偷偷骑着一下。 布兰兴趣缺缺。 没事忙时，偶尔还会被叫去堆砌城墙。 干不完的活。 布兰不太说话，想比那些干活总要喷着口水的人来说，他就是个孤僻分子。 一天给到四餐。 这算是德政了。 不过有两餐都是黑漆漆的粥，这食物难以下咽 幸亏身上有钱，布兰能从厨房换来一点还受可口的食物。 夜晚没人时，他就进入，唤醒那个厨子。 厨子得钱可以买酒，也不管这钱布兰哪来的，他煮，布兰则慢慢享用食物。 布兰嘴很挑，有次还说，“来点胡椒，丁香，肉桂提提味。” 听的厨子直翻白眼。 “那是从天竺来的香料，想吃这玩意，你去卖屁股给贵族老爷，一天卖10次，你才吃得上。” 厨子嘴损，但人不算坏，有时候也拿出一点珍藏的酒来，要跟布兰干杯。 “我不喝尿。”连闻都不用，布兰直接推掉。 “狗混蛋，你说什么!这可是正宗的葡萄酒。” 布兰将近十七岁，但因脸上容貌移位没有恢复之故，看上去如二十出头。 厨子跟布兰说话十分粗鲁。 “我觉着你吃东西比贵族还像贵族。” 第一次交易时，布兰见厨子弄完食物后，来了一句，“试毒吧。” 这话让厨子差点喷了，这臭小子是哪根葱，还要试毒? 但布兰真的没开玩笑，厨子也不客气，自己抓了一大片肉吞下去。 “叫老子试毒?怎么样，试给你看。” 厨师以为布兰会骂，但没有，布兰并不心疼，看见厨师吃了，点头并慢慢享用。 此后厨师常说布兰用餐时是贵族，他没见过这么优雅的，连用餐巾的方法都是。 “你切肉的手法，比子爵好一倍，肉汁一滴都不会喷的……” 厨子也学着这吃饭手法，实在学不上。 第14章 阿诺(2) “你上次跟我说过，把鸡用荷叶包裹去烤，放在干净的泥土里，拿起来后味道真的不错，贵人们很喜欢，你再多教我点，你以前是贵族的厨子吗?所以一身臭毛病?” “阿布，你身上那些黑纹到底是什么东西?有时后有，有时后好像显得很淡。” “闭嘴，你吵着我吃东西了。” 吃完之后，布兰就会回到马房外的一间小房间。 里头什么都没有，但布兰也习惯了。 马房外对面一排屋子，则有铁匠房，木工房。 战争一开，各种人才都要有。 这个时候也是妓女生意最好的时候，三个女人同时从不同房间走出，其中一人嘴上还“沾”了点东西，对着布兰抛出媚眼，布兰没有一点反应，这些妓女便往下一间目标走入。 接着起了调情又油腻的声音。 要进入房门前，布兰都会谨慎的先将门推开。确定没危险后，慢慢观察在走入。 这房间以前有人上吊，所以宽敞的环境，没多少人敢住，也只有给外来者睡了。 睡在布兰旁边的是位同龄人，身材挺胖。 这人是从法兰克逃亡的农奴。 家人都死在路上，一路乞讨来到巴伐利亚，路过此地时自愿参军。 因此他会讲法语，布兰也能跟他沟通。 不过两人没话说，因这人外表肥胖，却很胆小。 测验时更被打哭，被归属于中看不中用的类型，所以被派来照料马驹。 第十天夜晚，布兰吃完厨房的烤鸡，回来时就听见他在哭泣。 这人擦好眼泪，对布兰说，“你的粥快起吧，都凉了。” 布兰说过，这粥自己都不吃给他，但这人每次都会给布兰留下，一直确定布兰睡着不饿才会去吃。 布兰闭眼前，“你哭什么，阿诺。这地方很烦了，你哭只会更烦。” “啊，对不起，阿布，让你烦了。” 布兰想起自己的名字后，没有用上，到此后对人宣称自己叫阿布。 “睡吧，明日要起早呢。” “我想我妹妹了。” “在哪?” “不知道，但我希望是在天堂，但我赚够了钱，我去教堂请神甫祷告，那她……” “这玩意有个屁用!” 残存记忆影响，布兰说出真实想法。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要是被教会知道了，你可能被当成巫师的。” “闭嘴，睡，不然我揍你。” 布兰虽这样说，但阿诺一点也不怕，前天有几个人找自己麻烦，布兰出手帮了自己，他十分感激。 但没什么可报答的，只能将食物分一点给布兰，可布兰看不上，反而把食物都给阿诺(自己独自去吃厨房换来的食物)。 这事阿诺不知道，还一直疑惑布兰怎么都不饿。 阿诺想找布兰说说话，但布兰往身边一拿，随手把今天没堆砌完的半块石头，直接丢了过去。 至此，一夜无声。 阿诺把黑粥拿着，走出去，一口一口吃完，还用舌头把碗舔个干干净净，心道，“这么好吃的东西，阿布怎么不吃呢?” 隔日一早，鸡还没鸣，布兰就睁开眼。 阿诺更早，但却是饿醒的。 旁边放着简单的食物。 厨房的存在，是为了马上供应贵族们的，其他人只是顺便。 每日早上，都要自己去领，晚了就没。 因为跟布兰厨师的交情，所以阿诺才能拿回布兰的那份。 今天是张大麦饼跟几个酸果，还有一种干硬的不行的不知名肉干。 麦饼一看就是偷工减料，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下去，表皮也是黑灰色，大概是树皮粉吧。 至于肉干，这是之前病死的马肉，现在拿出来给这些平民工人，布兰之前在厨房看过，那厨师一边喝酒，一边头晕吐出实情。 “布兰你的食物在这。” “你吃吧，不过那肉干不是什么好东西，饼也是。”听见阿诺的打鼓声，布兰提醒。 房内有盆水，水已经烧开了。 知道布兰爱喝干净煮沸的水，阿诺早上都会生火，拿着点干木材去加热。给布兰早上有水喝。 这样的讨好，布兰不讨厌。 临近就是一个林场，加上近来一直砍伐制作箭弩，所以短木材燃料最近随手可得。 “一起吧。” 布兰昨日从厨房换来了点咖啡果，用了个小袋子装着。 这是子爵抢夺商队得到的一种果实。 他们用来生吃跟炒菜，发觉难吃极了。 便丢在一旁，放了一段时间。 这厨师以及其他人不懂，但布兰认识，他把厨房的咖啡果都换来手中。 “这是吃的吗。” 看见一颗颗的东西，阿诺以为是果实。 “这玩意产于东方，骑着骆驼的游牧外邦人所出，也被称作‘黑金’，冲泡之后，饮入口中，风味绝佳。” 骆驼这动物，阿诺没见过，风味绝佳这词他也不懂，但被说的嘴巴都快流出口水了。 “把你的脏手洗干净，捣碎成粉后倒入，我去厨房一次。” 摸摸袋中的钱币，布兰驾轻就熟的走了几百米，来到一间两层楼高的厨房前。 厨师长卓安正在准备领主跟客人们的食物。 今天是领主交代的训练日子，要准备的食物很多。 布兰一进去，看了安桌一眼，丢了一袋钱币下来。 接着拿走一盘烤肉跟一条松软可口的燕麦面包。 安卓接过钱币一看，接着本能地要去撕开肉片，布兰阻止“今天不用你试。” 这过程都是避开其他人。 盖上一张干净的布，布兰回到马房内，清晨的余光慢慢透入窗户内。 恼人的蚊虫开始散去。 阿诺忍不住了，终于咬了第一口肉干，发出贪婪的进食声音。 口水跟肉汁混合，产生极强的味蕾刺激，病死的肉算什么，依然可口。 看见阿诺都吃完了。 “试试。” 布兰把这盘烤肉跟面包放下，份量分了两半。 “啊!你去偷东西?” 布兰没理会，看着已经变成黑水的小锅，慢慢搅动。 又加了点刚刚要来的小方糖。 滚滚热香跟豆子结合。 一种苦香，随着热气传开房间。 “有时后也可以加点牛奶，味道也搭……把你的口水擦擦，别滴落锅中。” 第15章 银钩罗多(3) 阿诺又饿了，终于忍不住去吃眼前这些精致的食物。 他觉着布兰很豪爽，他心中对那些慷慨食物之人，都是这种印象。 不同之前，他这次小口小口吃的。 “牙坏了?”布兰随口道。 “我怕吃太快，马上就没了，真好吃啊。” 过了会，阿诺又眼红，如果妹妹跟父亲也能吃到这样的食物就好了…… 布兰突然想说说话。 “你是法兰克那个贵族的农奴?” “是一个历史很久的贵族，伦纳德家族……” 伦纳德，好熟的名字……布兰脑中想起来，好像跟母亲的家族名字一样。 布兰喊出了“舅舅”，不过阿诺没注意。 “我一出生也是在马房内，我的母亲正在洗刷马匹，突然我就出来了，所以我从小就喜欢马，跟马亲近。那是块很好的地方，就是山谷边，每年有段时间，会有一群白鸽飞过，房子上方，染了白漆，所以我那地方也有白堡的称法……” 布兰听着故事，也把一杯咖啡传递过去。 布兰这杯子是跟厨师买来。 阿诺没杯子，是用小锅代替，吃什么他都用这个锅，上面油腻腻的。 所以布兰找了个小杯子来。 阿诺喝了一口，脸色一皱，先苦后甘，觉着这味道真不错。 “这黑水真好喝，颜色像泥土一样，但是味道真特别。” “你继续说吧。”布兰吹散热气，慢慢品尝。 见阿诺用了食物跟咖啡，没发现异常，布兰开始进食。 “我家前面有口井，那个口是我祖父盖的，他是个书记，所以他跟你一样，也会写字的。 他还懂很多，能修木工，务农，甚至简单的祷告，他年轻时还上过教会学校的…… 我七岁时后，祖父‘离开’，家中环境开始衰落。 骑士老爷的仆人们对父亲不在客气，甚至还说祖父的坏话。那些收税的税吏，也变得经常来。 本来祖父留下了些麦田，他们让父亲签了文件后，突然就被夺走了。 说起伤心事，阿诺断断续续的。 “……领主待人很和善，但后来领主被其他大贵族指控，不知道犯了什么罪名，土地被没收，接着我们这些领民，变得开为悲惨，后来某一年，教宗发出了破门令，因为这件事，领内主教们对我们收取的教税更加高涨，日子再也过不下去，我父亲带着我跟妹妹逃出。 我们想去威尼斯，听说那里是金银的国度，东方的物产最终都会去往哪，可我们不知道这么去，只是不停往前走，走到最后，就剩我一人……剩我一人了。” 阿诺的声音低沉起来，“今天是妹妹跟父亲的生日……” “威尼斯……查曼。”布兰又想起很多。 他咬最后一口，不饿不饱，接着把自己那份食物推过去，“饱了，你帮我也帮他们吃吧。” “你等下要干活呢，你吃吧，我先去做事，我把你那份也干了。” “不用了。” 布兰让他多吃点，走出去时，已经很多人在干活了。 许多人正在试着武器跟皮甲。 “阿诺呢?” “阿诺病了，等会来，他的活我干了。” 对着监察他们的书吏回道，布兰开始铲马粪，换水。 布兰的动作很快，沉默寡言，重要的是有老人欺负他时，直接被他揍在地上。 所以他这一说，书吏也没说什么。能完成工作就行。 天气闷热，但布兰没跟那些人一样，袒胸裸体。 身上的白龙羽衣把身上的热气散掉，这件衣服冬暖夏凉。 中午过后。 一支八十人队伍也聚集起来。 桌子上摆满杂物。 铁棒，标枪，短剑，皮甲。武装成一支卫队。 布兰帮忙将马驹拉出，套上马刺，缰绳，皮座，这一支武力准备去抢劫。 他们收到消息，有支终于宫相的商队，运着大量的工艺品跟香料，准备返回王都。 这可是一支大商队，人员近百人。 四天后会路过附近，子爵决定亲自领导。 最近每一天，布兰都会见到子爵到马房附近。 布兰也拉过几次马匹给子爵还有他的孩子。 三十六岁的年纪，有三个孩子成人，两男一女。 最小的一个跟布兰同年，也最受宠爱，这次跟随罗多一起无出征。 罗多是个训练有素的贵族。 布兰见拿剑上马的手法很熟练，认为不是个安逸享受之人。 传闻罗多的左手于，年轻时一次战斗被斩断，所以装上了一根银勾代替。 人们后称其“银钩罗多”。 他对待敌人也没有仁慈可言，他会用银勾将敌人的眼珠勾出。 有一年，领地有人叛乱，他一个一个的勾，勾瞎了20个人。 40颗眼珠被抛出来，给所有的人看，不安份的下场。 这样的手段，让盗匪不可敢来光顾他的领地，他肥沃的小麦，跟羔羊牛马，总是能很好地喂养长大，换取金钱物资。 罗多很自豪，甚至经常向其他贵族说这一件事。 可这样的行径只是另人害怕，他的领地很少有盗匪，亦很少有客人到访。 同阶级贵族中，没人想跟他通婚。 布兰作为马夫也要跟随，充当领主随扈一职。 他跟阿诺都在此次的出动行列中。 阿诺要帮领主拿旗跟带着工具。 阿诺知道后，吓的发抖，当天吃完饭的速度，比之前慢许。 布兰便在隔天清晨时分，把阿诺从床上叫醒。 “已经到时间了吗?” “还没，去练剑，跟我走。” “练什么剑?让我睡会。” “等你被斩了，你可以长眠一辈子，这是保你命用的，别多问。” 阿诺虽然想睡，但这几天相处，布兰对自己不错，从没欺负自己。阿诺便顶着睡意跟着布兰出去。 接着两人从城堡小门走出，守门人看见是自己人，也没说什么，继续把眼睛闭上。 布兰跟阿诺到城墙外林场的一处空阔树林旁练练。 布兰随身带着七星剑，但是没有使用，他用七星剑劈开了两根长木棍，一支给阿诺，一支自拿。 “不知道子爵要去参加什么战斗或者只是虚张声势，你学着点剑术，有备无患。” 阿诺假装是骑士，随便挥了几下。 “上砍，横批，直刺，每一下的力量使用都对应不同部位。” 第16章 王师来自西班牙 调整呼吸，借动了点龙之力，布兰又开始加速舞剑，几秒之内，连续换了几个动作。 最后一手，将剑定在阿诺前面。 “哇!你在跳舞吗?太神奇了，你这动作。” “这是十字杀剑中的花剑，主在迷惑敌人，并且牵制，步法要灵活。眼神要稳，不能漂移。” “我这么笨重，肯定学不来啊!” “慢慢练，你要在这里入伍，那就要把剑拿的跟铲子一样。现在用木剑开始对准我。” 阿诺怯生生的用木剑戳了戳布兰，戳到之后，又吓的往后退。 “你想当废物吗。” “我不敢!” “快。” 眼神威逼之下，阿诺终于用力戳了布兰一下，有白龙羽衣，布兰感到没多大疼痛。 布兰直接过去，狠狠地把阿诺的肚子，撞了一下，阿诺疼的躺在地上。 语带哭腔道，“别打我!” “起来，再练。” 半夜里，两人练了个把小时，布兰教了很多知识，最后要结束时道，“不管怎么样，都别移开你的眼睛，只能你能看清，就可以保证一定安全。” 第二天凌晨，两人又来此。 布兰让阿诺持着木棒，来打自己，并没还手，阿诺身体笨重，实在打不中，反被布兰赏了几下，不过记着布兰说的话，眼神始终不敢挪开。 这一天的训练，状况好了些。 今日马房上午休息，两人练了比较久。 布兰看了看时间快到早晨五点时，让阿诺躺着。 自己回厨房拿取食物。 拿到食物后，放着篮子里，用了个白布盖着，拿到此地。 打开后，有腊肠，面包，一碗热菜汤，一大碗炒豆子。 里面有两个干净小碗。两人依旧分着吃。 “阿布，厨师长对你真好。” “吃，别废话。或者你说些有意义的话也行。” 半暗半明间，两人吃着豆子，仰望星空，别有一番滋味。 “如果能永远有这些好东西吃就行了。” 相处久了，布兰还是忍不住回应。 “粗食罢了。” “阿布，我可以问你一些事?” 布兰没反对也没摇头，于是阿诺继续说。 “你拿剑也懂文字，力量也大，你为什么要留下来当马夫?你的本领，去大城市，可以干很多事。” 布兰不可能没明说要等王子，便道，“没为什么。” 这一来，天就聊死了，过了会阿诺自言自语道，“听说王子来了之后，子爵就会带很多人去王都，只要立功，就能成为有庄园跟随扈的骑士老爷，不过我不敢想，只要能成为村长，我这辈子就满足了。 “嗯。” “你比我厉害多了，你会成为骑士老爷的。” “我不当骑士，我要成为最高最亮的那颗星”，布兰看着天空，“看见北辰七星了嘛……紫帝。” “紫地?”阿诺问，“这是什么地主，比城镇的治安官大吗?” 当代治安官，也管着土地收租权等 “差不多吧。” “那你成为紫帝之后，我当你的副手吧?我是不是可以每天吃这些东西了?” “你是法兰克人。” “嗯?” “那时我就让你娶一个卡佩皇族的女人。” 说这话时，阿诺被口水噎到，所以没听清。 当日阿诺做了一个美梦，金碧辉煌的宫殿，十多个女天使，最难看的那个，都比村里最美的女人还要好看十倍。 那白花花的大腿跟手臂，阿诺眼都看花了。 阿诺发现自己也躺在一个泉池里，泉池不是水，而是酒。 泉池外都是珍奇食物，熊掌，象牙，甚至老虎肉。 四周插满鲜花，布兰也在泉池里，有好多好多带着不同形式帽子的人来见布兰。 他们讲着法语，德语，跟其他语言…… 有个用身材瘦长，穿法语的人说了几句话。 “伟大的奥古斯都，王师从西班牙的休达港上岸了!” 天亮，随着暴雨雷鸣，阿诺醒了，脑中想起这句话，但起来了会，拿到食物吃完后，又忘记问布兰这话，很多年以后，他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 子爵的队伍，分成三队列，前锋有二十人先去查探埋伏。 布兰跟阿诺则是步兵，他们跟着子爵罗多，拿着战旗跟其他零件工具。 两人没有皮甲，也没资格拿一把比自己身价还高的骑士剑。 布兰分到了一根铁条，他没要，直接丢给阿诺这个分到一根粗棒的，自己带着七星剑就够，可以抵御一切武器。 行军速度不快，他们提前出发，到了一个小山谷附近，直接安营藏身。 罗多身边总有几个骑士围着巴结，布兰看到这画面很熟，只是围着自己的人的长相，总是看不清。 骑士们奉承罗多，说这次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他勾出双目，他们以此取笑作乐，这些凶话，让端着食物过去的士兵，吓的手抖，差点打翻食物。 今日是出来卖命的，所以吃的更好些。 每个人都能尝到一块肉，对布兰来说淡的没味道，但其他人还是因为这块肉，就对子爵感恩戴德，发誓说等下要如何杀敌。 这块山谷已经偏出了子爵领地，也不属于其它领主。 算是荒废的公领，曾经盗贼横行，被毒蛇讨伐后，没了盗匪，但也没人居住附近，收不上税。 “等打回王都，这里就跟你们当做庄园封地。” 罗多开始画饼，拍他马屁的话，更加热烈。 “等会别忘记，我跟你说过的剑法。” “好。” 布兰跟阿诺说着话同时，突然有人回报，发现商队身影，罗多一听，立刻让众人穿戴完毕，准备攻击。 山谷的数十人，移动到一片岩石群外躲着，等这批商队慢慢出现。 这商队果真如传言那般富裕，光是用来运货的马匹就有二十八头，简直不像运货，而是像要去卖马，且既然是要送回王都，马车上不知道藏着什么宝物，也许还有美人呢，贵族都好这口，宫相也是出了名的风月之人。 “给我围住。” 罗多手下一位身材高大的骑士，得到主人眼神授权后，一马当先冲出。 这骑士身材高大，拿着一把巨剑。 他是罗多手下第一勇士。 第17章 废物罗多 “你们想干什么?”领头的商人警告，“我们可是王室直属商人，受国王保护，你们想上断头台吗?” “哼，现在哪来的王室，只有伟大高贵的斐特烈王子才能代表王室，你们不过是忠诚于叛徒的商人，交出货物，你们就可以离去。”这高大骑士挥动他的巨剑。 “桑铎泽骑士真强壮，他这一剑下去，肯定可以拍死一头牛。” “何止，我看可以拍死一头大象，等下我要去抢那些商人的东西。” 罗多的士兵想着怎么去偷偷避开注意，拿等下的私人战利品。 而当看见罗多出现，跟桑铎泽对话的商人内心窃喜，但嘴上依然假装道，“天啊!钩子……你是银钩罗多，请别为难我们，我们愿意付出领地过路费。十五枚金币够不够?” 罗多听见这话，把他的标志性钩子亮出，骑着马朝前转了一圈。 以往几次这场面，当罗多表演完，就开始接受敌人物资，准备收钱。 这次之后，我要把钩子换掉，成为金钩罗多。 罗多一边思考怎么让诗人们去传唱自己的更多风光武事。 要迎接王子了，他要成为王子重臣，将来甚至是宫相。 不想当宫相的贵族，不是一位好贵族…… 众人看见商人这怂样，都觉着此战必胜，哈哈大笑起来。 “阿布，这仗感觉要赢下，太好了。我们运气真好，跟随罗多子爵。” 阿诺很慌，所以不停说话，这是初上战场的反应之一，布兰拍拍他的肩，让其冷静。 布兰并感觉古怪，自己要是罗多，打什么招呼，直接上去开战就是。杀个对手不能反应。 对方人数达百人可是比自己方多啊，真被对手反应过来，拼死反抗，不知道自己这边要伤多少人呢。 而且这么多马，车上到底装着什么?难道是兵备武器? “阿诺，等会无论怎样，都别离开我。” “?” 布兰的第六感又来了。 就在布兰感到不对，罗多手下的骑士，已经往前准备接收物资了。 正要打开其中一个马车时，一道银光闪过，这个检查货物的骑士，当场从车上后倒。 接着十多把弓弩，从车上射出，罗多卫队前面至少有六人被射中倒地。 六人之中，包含第一勇士。 那把能拍死牛的剑，就这样随人而倒，落在地上时，只是拍起一些尘土，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生命如此脆弱。 这还没完，车上根本不是什么货物美人，全都是轻甲士兵。 他们冲下马车，而已经露脸的商人跟仆从们，也换了面孔，服装之下，都是皮甲。马车周边的暗格，随手一抽，就是武器。 对手从一百来只温柔绵羊，几下功夫，全成猎犬。 “宫相早知道你贪财，便让我们来此演个戏招待你，我知道你喜欢演戏，当年，明明就是一个被斩断手，吓的要跪地求饶的子爵，今日摇身一变，成了狗屁银钩。你说，你什么时候勾了几十对眼珠出来?” 商人，现在该说是王都骑士了。 他剃了胡子，跟化了妆，头发遮盖住某耳，所以罗多没认出来。 现在定神一看，发现是当年跟自己共事过的一位骑士。 那次出征，这骑士也是，自己被斩断了手，而这骑士则是失去一耳。 这骑士报出自己名字，罗多方阵营大乱。 “单耳吉温”，巴伐利亚出名的一位比武常胜将军。 罗多恶向胆边生，拔剑下令，“攻击。” “找死。”吉温也拔剑回应。 两方近身交战。 商人一边，把车上跟马匹的连接取下，上马之后就成骑手，二十多匹马儿冲飞过去，直接将罗多跟其他人断开，刀剑交缠的声音，这时候对劣势方来说，是世界上最难听的一种。 靠着罗多小儿子的抵抗，罗多才逃出，但这小儿子，也被其他骑手冲撞，倒落地上。 罗多想救又怕，无奈放弃。 几十上百人的交战，不用太久，三四分钟就能看出走势。 罗多阵营崩溃四散。 阿诺吓的倒在地上，不敢动。 布兰直接给他一脚踢醒，“跟着我，眼神别飘。” 布兰看着混乱场面，挑选了一个落单，但自以为神勇无敌的骑士，冲了过去，捡起一把剑，往前射去，这一剑把射中头盔，巨力让这骑士射落马下。 他没死，但这样摔下去时，失去战斗能力，布兰上马同时，随手又捡起一剑，直接插在这骑士喉咙上，帮他上天堂。 布兰快速拉住其士这马，是匹好马，毛色光滑油亮，双目有神，接着布兰上座驾动马匹，冲到阿诺面前。 阿诺正在抵抗一位长枪兵，布兰冲过去这长枪兵后时，阿诺也是将铁棒往前很甩，如同开西瓜一样，把这对手头皮敲破，喷出血花。 “我杀人了!” “上。” 阿诺很害怕，上了三次才上，差点让布兰没法冲出去。 布兰的记忆还没找回，所以现在对阿诺和善了些，否则生死攸关，他一定不管阿诺死后。 上马之后，两人的重量让马匹吃不消，布兰踢动马刺，硬是让这马匹往前急奔。 布兰跟阿诺都会骑马，但这时阿诺才看出布兰的骑术，好几次以为要翻马了，布兰硬是稳住，并且把控在一定速度，几乎没有慢下来。 一路狂奔，直至这马匹受力不足，即将腿骨折断时，布兰硬是拉住，才没使飞出去。 但马匹已经口吐白沫，阿诺也摔了下来，所幸无碍。 “还没逃出生天。”布兰看了周边，只有树林可以躲。 前面这树林，也靠近一条溪边，还有许多石块可以遮盖身影。 这时代没有过度开发，在野外，一段时间就能见到一片树林。 布兰上前拉着阿诺往前走，要快，不然对方的斥候巡视战场，到了这，看见死马，就会追上来。 进入树林间，两人小心摸索，生怕中了某某猎人留下的陷阱。 这时候阿诺精神回复，也担心道，“我们逃跑，回去会不会被子爵问罪啊?好多人都死了，太可怕了。” “问罪个屁，他就是废物一名，上马跟挥剑的手法看上去熟练，其他都是演的，什么银钩罗多，估计是他花了点钱，去传唱自己的英雄事，或者机缘巧合才得到这外号。对手那个骑士才厉害。出剑时的眼神，比得上狼虎!” 布兰想起了这个叫单耳的骑士是谁了。 第18章 斩杀骑士 布兰没见过单耳本人，但在圣殿骑士团是听过这人，圣殿骑士团自信是天下第一的骑士团队，也会评断各地区的比武高手骑士。 古往今来，被认为天下第一的马度大帝，不过那算是神话人物了。 近三十年公推骑士榜第一的是必隆多。 卡罗尔排过第二十二。那是十字军二征之后的几年。现在年纪大了，被认为是五十开外。 单耳吉温则因曾在罗马的一场比武较量拿过冠军，被认为巴伐利亚最强的骑士之一，排位第四十六。 他守卫北巴伐利亚，经常跟王国北面的维京人作战，一身伤痕。今年不过三十四岁，也是最巅峰的武力时刻。 罗马是万千骑士所在，能拿过一次大赛，都胜过地方区域比武五次。 这骑士榜排位，虽有一半是名气加成，但能上的都不是水货。 跟布兰交战的队伍大半是王都精锐骑士所出，队伍宗旨绝不放过任何一人，布兰射中那位骄傲骑士夺马时，被一位身材高瘦的骑士看见，这人是吉温爱将。 但他没见到飞剑，只见布兰夺了马。 这位高瘦骑士腾出手后，马上就领着三骑来追。 到了溪边附近，看见死马，又瞧见树林里突然有雀鸟飞散，想来是有人进入，惊动了林中生物。 高瘦骑士下马，留下一人看马，带着另外两人进入。 “停，听!” 布兰也感觉有人进林，不止一个，跟阿诺说小心，等下有危险他先一旁呆着，自己上就行。 树林之中，布兰找了个隐蔽物，让阿布躲藏起来。 但阿布动作太大，把敌人给引过来。 三个敌人拿着长剑挥砍，把周边藤蔓斩开。 很快就从脚印，发现了布兰所在。 “啊!” “嗯?” “女人?” 布兰跟骑士之外，还有一位看装扮应该是农女的平民，也从另一颗树下出现。 迷路的农女? 看见几人气势汹汹，这女人以为是追赶自己的，后怕地往后退。 长瘦骑士心疑此处怎么有女人，对手下下令，看着她，等下验明身份，别让跑了。 两位手下马上过去，一人一手抓住这女人。 接着长瘦骑士拿剑对准布兰，“你杀了我的好友，区区一个农奴，你说吧，想怎么死?我加倍赐予你。” “阿布，我来帮你。” 原本躲藏的阿诺，突然又出现，拿着依然是那根铁棒。 阿诺很怕，但依然想分担危险。 “出来干什么，增加我的负担。滚一边去。” 布兰右手运力，左手推开阿诺，接着朝眼前敌人跑去。 长瘦骑士见状，自然不会害怕，骑士剑出鞘斩出一道光芒，要直刺布兰胸膛。 长瘦骑士的剑，布兰一看就知道多长，在离自己身体多远时，就要开始出招防备。 布兰也不闪避，两人相距进入对刺范围时，同时变着招。 骑士吃了一惊，平民哪有这样的剑术。 布兰的剑更快，逼的自己回剑于胸格挡。 两人互相顿停一下，这顿停很关键，高手往往要在这一瞬间，判断是要出剑还是守备。 布兰继续出剑，没有任何犹豫，反而是骑士慢了一下再出。 慢之毫厘，差之千里。 骑士被七星剑从脖子的皮肤擦过。 这剑的剑身好凉，就是刚从冰窖抽出，但擦破皮肤后，又像是从岩浆滚流起抽出。 接着骑士摸着皮肤止血，不停后退，但退了十来步，开始发出呼吸困难的声音，接着血越流越多，倒地抽蓄。 到死他都不敢相信，今天会是自己的终点。 七星剑太利了，擦过瞬间斩开血管。 一剑斩了骑士，两位抓住农女的士兵想跑，布兰不给机会，快步上去就是一剑。 这两人把农女推了过来。 布兰转动手腕，改变出剑架式，饶了这农女一命。 农女撞到布兰身上，奇臭无比。 宽大的农衣看不清身材如何。 头发上满是粪便的气味，全脸都是污泥，看上去几天没洗澡了，一股难闻味道。 这样的女人令人反感，布兰用力推开农女，直接上前追赶。 这时候就剩下阿诺跟农女两人面面相觑。 农女本要进森林的溪流装点水，但刚才不小心误触以前猎人留下的陷阱，现在单脚受伤，走路一瘸一瘸。 她看着阿诺，十分害怕。 阿诺大概也明白怎么回事，直接道，“你别担心，我们不是坏人，是罗多大人的手下，敌人是王室叛军，正在追赶我们。” 阿诺是法兰克人，德语也不太好，但比画没问题，女人大概懂了。 听见罗多的名号，这女人心安并且点头致谢。 她跟父亲一路颠沛流离，无人可以相信，最近听闻罗多招开复国大会，广邀贵族，联络上王子斐特烈。 所以父女来此就是为了找罗多。 不过父亲也告诉自己，罗多这人，好面子，性格多疑，又爱使诈，不可以马上相信去见，万一被他抓住就糟了，要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所以四天前，女人跟父亲虽然到了罗多领地，但一直没去表明身份。 父亲出逃时受了伤，双眼无法见物，被她用一辆小拖车艰难地拉着。 就在不远处的一座小营帐内。两人已经住了一天有多。 两人对话时，布兰已经斩了一人，追上其中一人。 发现布兰脚步速度快的跟山林野人一样，索性不逃，持剑像个勇士一样战斗。” “你快退下，我不杀你。”这士兵壮胆发话。接着把背后短弓拿出。既劝退，也攻击。 拉箭，引弦，速的一声击出。 他也可以射箭，就是准星差了点，布兰脚并步微停，闪了这道冷箭。 嗯，这人雄起了大概十秒左右，布兰依然一剑擦过他的发声处，剑快到只沾染的一点血就收回，用着泥土跟树叶擦拭干净，布兰想快步走回去时。 发现外头有个士兵看守着马。布兰看了一会，不似还有人在。 三匹马可以带自己回去，这是珍贵物资，所以人必杀不可。 这士兵有听见打斗声，但是谨遵命令，没有进入，他心想，骑士大人可是单耳的得力助手，收服两个农人就如踩死虫子一样简单，也许刚才就是农民的惨叫。 布兰慢慢地走，压低声音，直至再走会暴露行踪时，猛一提气，跑了出去。 气势汹汹，士兵看见也本能拔剑。 但他刚刚跟布兰对了一剑，持剑那手的手掌就被斩断，四根断指掉落地上。 “啊!” 第19章 回去城堡 疼的倒在地上，布兰出剑时，让他叫唤了两声，马上落剑斩断他的动脉，至此全部伏诛。 牵着三匹马，布兰把马绳解开互套，控制住三匹马后，布兰慢慢拉入林内。 阿诺还在，那农女也在。 农女的脚折了，发红的无法走动。看见布兰这恐怖的士兵回来，本能双手环住自己胸前。 “阿布，你没事吧?” 阿诺观察布兰，发现他没事，也没流血才安心。 “都被我斩了，来，我们骑马回去……这女人你问清状况了吗?” “阿布，她也是外地来的，不是敌人。看上去挺可怜的，好像很久没东西吃了。” 女人身形消瘦，手骨很细，快接近营养不良了。 布兰眼神还没好，凑近很仔细看了看农女，从没见过。大概真是迷路之人吧。 女人躲避布兰的眼神，布兰又想起那个死在自己怀内的女人…… 心中一阵抽痛。 “你能骑马吗?” “嗯……” 见这农女点头，又马上警觉摇头，布兰也没兴趣去猜来历。 “一匹给你。” 布兰走了过去，眼神紧握女人动静，如果女人让他感受到一点点的不安，或者直觉不对，他不在乎多杀一人了。 但女人没有，只是低着头，柔顺仰看布兰。 布兰看出她在发抖，算了，把马放了过去后，对着阿诺道。 “把这骑士的盔甲带回去，你顺便把他的首级斩下，回去邀功。” 布兰用起法语，故意不让这个穿着巴伐利亚服装的女人听懂。 “邀什么功?” “我们逃亡时，被这骑士追赶，后被打昏过去，醒时看见一位贵族帮助我们，击败骑士，虽没看清，但看背影应该是子爵大人，子爵大人前去追杀敌人，所以我们醒后，割下首级跟盔甲带回去。” “哪有什么子爵大人?都是你的功劳啊。” “我说有就是有，他临阵脱逃，在所有人面前丢尽了脸，要是有人逃回去，他也无法全杀了，现在把这功劳记在他帐上，我们逃跑的罪名，就没有了，也许还能有点赏赐，你看这个骑士用的剑鞘甚至有宝珠，地位不会太低的。” “这能行吗?” “以后我说话，你闭嘴，照做就是。” “嗯……” 阿诺傻乎乎的，但又没有什么心计，反正跟着布兰总没事。 只是这切断首级，他真的不敢。 瞧见阿诺要去切首级，这个听得懂法语的女人，急忙想上马离去，但登不上。 布兰见状，靠近将其抱了上去。 放上去时，还往她的臀部推了一下上马。 这一辈子，第一次被陌生男人这样对待，这农女内心不安害臊。 布兰拍了拍马臀，这少女架着缰绳，慢慢穿梭小林，渐行渐远。 “快点，不然敌人又来了。这人刚刚才要杀了你，不要害怕。” 布兰的眼神逼迫下，阿诺手抖脚抖，把剑狠狠地插下……嗯，插空了。 布兰上去握紧阿诺的手，直接斩断首级。 筋骨还连在一起，甚至砍了第二剑。 看见这画面，阿诺把今天吃的所有食物都吐了出来。 “吐完就上马。” 骑士身上的衬衣，被布兰脱下，包住头颅，绑在阿诺那匹马的尾巴上。 “布兰，你比较胆大，能绑在你那马上吗?我这样骑着害怕。” “闭嘴，走。” 两人奔马回到领地，一夜后，终于回到领地城堡。 “敌人?” “好像不是。” “可他们穿的盔甲，不是城堡内样式。” 急促马蹄奔来，两骑一前一后。 快奔到城堡外侧时，布兰慢慢停下。 再加快速度，就会被箭塔上的士兵招呼。 布兰下马牵着，当时惯例，表明和平来意。 并让阿诺除下带回的骑士装备。 他全身湿透，体内刚养出不久的龙之力，又浪费了一半。 身体好好停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复原。 但不停处在极限状态的身体，也有好处，武力上限提高了一分有多。 出征时门卫兴高采烈。 回来时门卫垂头丧气。 加上后勤，整整八十九人出发，逃回城堡的只有十三人。 城堡外那排麦田，同样低垂丧气。 布兰跟阿诺回来时，两骑奔驰，马上有人报告罗多，看见马背上飘着的几方徽章，确定是自己人，众人才放下手中弓弩。 马尾后绑着人头，这一路下来，血液早已流干，跟门卫闪过，进入广场。 众人看清楚这玩意后，有人大喊，“你们带了什么鬼东西回来!” “这可是敌方骑士的首级，罗多大人所斩杀。” 阿诺照着布兰的话，重复歌功颂德了一次。 逃跑回来的人中，有些人看见了子爵吓的屁滚尿流，但还没敢跟人说。 罗多先把他们集中，正想着怎么解释说词时，布兰及时回来。 布兰正广场卸下马匹跟骑士盔甲，还有那骑士头颅，接受书吏跟老兵问话，罗多在窗口听着。 “我记不清了，阿布跟大家说吧。”眼见众人看了过来，阿诺怂了，于是布兰开始说出编排好的话。 “我们被冲散时，这个骑士带着几人追我们，后来一位骑士大人出现，几剑就把这人斩杀，这么厉害的人，领地就只有子爵大人了，我们中了敌人埋伏，一开始子爵大人佯装退散，想来是要吸引火力过去。 对方应该有不少人都被子爵大人击败了，只是那些同伴没有能回来，不然他们能带回更多首级……” 罗多根本头也不回的走，但布兰在广场这样说，可能真有高强骑士出手帮助，被布兰误认自己。 这人是谁呢?难道是王子斐特烈悄悄来到了。王子本人不提，他身边就有个叫乌普的高明剑手，听说王都之乱时，斩杀十一人逃出。 脑中胡思乱想，给了自己一个交代后，罗多走出。 “子爵大人。” 布兰行礼，其他人也低头照干。 看着这首级，罗多认出来是单耳的手下亲信之一。 算是个重要人物，装模作样道，“正是我出手，当时我为了继续吸引敌人，就没去管你们，没想到你们把首级带回来了。” 罗多拍拍阿诺跟布兰的肩膀。 前者显得是受宠若惊，膝盖都弯了两分。 “在子爵的领导上，一定能打败敌人。” 布兰低头继续拍起马屁。 第20章 扈从骑士 这一番广场言论，总算让某些人对罗多的怀疑留言消散些。 “你流血了?” 罗多看着布兰的外衣全都是鲜红。 “是的，我们阿诺回来是又遇到几个士兵，所以受伤了。” 其实并没有，但布兰这样说更让人信服，听上去就像是奋勇作战后，不得已后退的。 这血是敌人的血，布兰故意涂抹身上，阿诺也涂了些。 “很好，你们带回首级，盔甲，钉锤，甚至两匹战马，我给你们表功，先好好养伤。” 罗多吩咐把首级带下去，接着重新找他的亲信商量。 布兰跟阿诺今日获准进入城堡领主浴室梳洗。 布兰爱干净，记忆中就有很多关于洗浴的画面，有个叫玛莲的女人，总是很细心给自己梳头，按摩，喷香水…… 子爵的浴室，可以容纳十个人一起都不成问题。 以往这里都是子爵跟女人一起洗鸳鸯浴的地方，两人获准进入。 管家不停吩咐，等会别把东西弄的脏乱甚至坏了。 巴伐利亚的贵族，接着莱茵河水道之故，引了不少水渠跟水道，所以对于净身风气很盛。 看见那巨大的泡浴木桶，阿诺甚至道，“这么大的木桶，能蒸多少香喷喷的麦饭啊!” 这样的话让女仆发出笑声。 管家给布兰准备女仆服务，帮忙擦拭伤口，还送上水果跟食物。 阿诺被除去外衣擦伤时，脸红的张不开。 布兰自若的多，他的血擦干净后，是之前留下的伤疤。 还挺多条，管家看了一眼道，“看来你也很有经验。” 布兰闭着眼，让女仆按摩擦身。 也把沉积身上的污泥都给擦干净，已经十几天没洗的这么干净了，阿诺更离谱，逃亡多年，就没有真正净身过。 身上的污泥垢，刮下来是一层一层的。 从头发，耳，到脚。 地上满满都是脏水。 阿诺舒服的差点睡着。 管家说道，“把皮都搓下来，今天你们可是要陪领主用餐的。” 罗多看在这个圆场功劳，给了两人一个大服务，晚上继续一起用餐。 晚上用餐，罗多把这些出征要没送命掉的人，集中在餐厅里。 十五张椅子跟桌子面前，都先斟满一杯麦酒。 罗多的两个孩子也在，分别是长子次女。 长子跟罗多不像，所以被怀疑血统，毕竟绿人跟被绿之事，时在太常见，又无科技检验，也因如此，罗多不是很喜欢长子，不冷不热。 次女是用招赘方式，所以依然留在领地，但半年前丈夫病逝，目前还没找到新伴侣。 这十五人中有位年轻骑士，这次能逃回是他平日训练刻苦，奋勇杀敌之故，也是他保护了罗多，罗多先向众人表示辛苦。 接着对这位骑士说，“你的忠勇得到应该赞赏，你愿意娶我的女儿为妻吗?” “这!” 这骑士没料到子爵这么提议，虽然子爵女儿不是太美，但对自己这种穷苦骑士来说，是很高攀了，几秒后马上答应下来。 子爵女儿没说什么，她也看开了，小贵族之女，就是用来联姻再联姻。 而且她懂父亲心中那些主意，本来父亲要等王子来了，从王子身边那些骑士，找个优秀的结合，拉拢关系，现在则先安抚众人，之后要是出征，父亲肯定会把这个穷骑士，洗脑派出当炮灰。 战死之后，她又是自由之身了。 虽然只有嫁过一个男人，但被指婚给自己的男人，至少五个有了。 越值钱越有身份的女人，会发挥本身价值到最大，从八岁嫁到八十岁都有可能。 法兰克现任皇帝海德里安的祖母，就曾嫁给身为臣属的宫相呢。 子爵女儿，朝这位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自己枕边人的年轻男子敬酒。 “我将用命效忠领主大人您……终生铭记您之教悔。” 骑士下跪，领主点头，士兵祝贺，皆大欢喜。 又是这种老掉牙的戏码，布兰备感无趣。 用餐吃的食物，羊肉，天鹅，兔子，水鸭，加上本地产着的各种蔬菜。 其他人口水都流到桌子上了，布兰却不兴奋，一样是从厨房拿的哪些，就是份量多了。 姜蒜盐糖等佐料，依然没有或者少的可怜。 只在领主的盘子内才有一点份量出现。 领主吃饭时，有一套相关流程，还要祷告，配置餐巾，布兰记忆中都有，但是依然假装不懂。 厨师长上菜时，一盘一盘分菜，服务到布兰时，还给他加了点份量。 布兰立了功劳，以后可以更加的亲近些。 布兰等着所有人都动了菜，没有反常，才开始喝第一口。 许多人不会用刀叉跟筷子，吃的满脸都是，布兰也有样学样，故意把拿刀姿势，改成不熟练。 饱餐一顿后，众人还得到几枚赏钱。 拿到赏钱后，有些人继续去找城镇上营业的妓女，有人买醉，有人拿去换取更好点的装备武器，找城中的铁匠。 布兰什么都不要，他把钱丢给阿诺。 “铜币有股味，也太沉了，你带着。” 布兰嫌钱臭，阿诺愣了一下，小心收着。 “阿布，刚才我跟其他人聊天时，他们跟我说，领主大人要提拔我们。” “这样死快的是真的。”布兰内心想法。 “看领主愿意不愿意给我们马，有马的话另当别论。”布兰又道。 有马赏赐，等于按照骑士培养。机动力也提升，这样的话还行。 “骑士啊?会不会太快了?” 虽然这样想，但阿诺也是满怀美梦入睡。 隔天早上，阿诺醒来去领食物回来后，高兴地喊起布兰，“我们真的被提升了，都是扈从骑士。” 扈从骑士虽有骑士，但没有庄园封地，不算是真正贵族，只是在扈从上面加了个高级字眼，有时后领主还不给配置马匹，勉强充当高级步兵。 比炮灰好点。 “步或骑兵?有马无马?” 有马的话，将来布兰要脱身方便许多。 “有马骑兵。但是没有皮甲跟头盔，需要自费去买……” “这样行了。” “是我们带回来的那两匹良驹?” 布兰对那两匹马印象不错，体格强健，发力又快。 “不是，是马房生病哪两匹病马。” “……” 这次活下来的，全都成为扈从骑士，罗多子爵有两座城堡，几处城镇，加总能拉出千多人。 军队还有些空缺，加上这次战损的，一次便把编制补齐。 布兰跟阿诺被派到子爵长子邓森特的身边服务。 第21章 再见农女 依然是苦力活，更像是24小时随从保镖，邓森特的大小事务，都要去帮忙。 不过空闲时间也多些，尤其邓森特跟一些女人交欢时，布兰跟阿诺可以看着天上有无老鹰飞过，在哪数着鹰数量。 成为扈从的第三天，罗多跟单耳也搭上线了，单耳聚集了两百人，在距离卢多领地十五公里处，建好帐蓬。 派人来跟罗多交涉俘虏罚金。 王都之乱后，叛变四起，一时克弗沙也没法全歼反对者，采用拉拢兼打压的方式，威胁不大的，先放着，而罗多属于巨大威胁，但是目前王国东面的波兰人又来找麻烦，他刚才派出两千人。 军备空虚，只能播出一部份兵力跟单耳，并且言明让单耳用分化计谋，离间罗多跟王子，方式由单耳自行抉择，给了他很大自主权。 幼子还在手中，罗多一定要谈，同时罗多也派人把高瘦骑士的头颅送去，扬言自己领地有高手跟充足的粮草，要打自己也不怕。 邓森特同时被罗多派往另一处相隔十八公里的城镇，也是自己的领地巡视防御工事。 邓森特派出八人充当先行斥候，往各方向而去，避免遭遇敌人。 布兰跟阿诺同行，两人巡视朝城堡西面巡视，出发时路过一上坡，还撞见上次那位农女。 这可真巧。 她辛苦的正在拉车，可这上坡太陡，拉一步推一步。她推的手的皮都破了，还是不行。 上次布兰给她的马，原来生了病，昨日不吃不喝，无法再用，于是她给马匹喂养最后一餐后，感伤拍拍马匹，自行带着父亲离去。 “布兰，又是这人。”阿诺下马直接帮忙。 布兰只是静静看着。 拉上去之后，农女投来感谢眼神，朝布兰跟阿诺低头，但是头始终压着低低的，比上次还看不清长相。 农女车上的老父亲，布兰也没见到样貌，这老人用帽子遮盖住。 当然，就是没有帽子，布兰也看不明白。 自己双眼的血丝不知道怎么地，还没散去，看东西时，出现的迷雾越来越重。 布兰一度以为自己要瞎了，后怕不已。 所幸还能见到一点光明，也不在恶化下去。 阳光很大，布兰又开始晕了。 “停住。” 布兰突然喊住农女。 农女心中害怕，想要往前。 但接着布兰骑马挡在前，下马之后，用马绑住推车，也让阿诺的马绑住，成了两马一车，他让农女骑上去，自己则往推车上不客气倚着。 布兰顺便把腰间的木乳香取出，咬了一口。 也丢了两颗，一颗给阿诺，一颗给农女。 “看你们这么走，目的应该相同，一起吧。天色快黑了，外面危险，跟我们一起，你们父女会更安全些。” 这东西农女知道，来自爱琴海，算是贵族奢侈品的一种，她母亲生前也经常吃，保持口香。 她擦了一下，接着入口含着，没多久就满嘴芬芳。 阿诺则是当成糖吃了。没有体会这东西的美味，以及能让口齿留香的好处。 三小时候进入夜晚，既然没有下雨，四人就直接餐风露宿，布兰把自己的身上的干粮食物丢给农女跟她父亲，自己依然紧闭双眼休息。 农女虽然乘坐马上轻松许多，但也一直提心吊胆往后看，好像怕被人发现什么似的。 车上的老人几次挪开帽子，用双眼还可见的那点余光看着布兰，布兰则始终没有分神，但是有开口说了句话，“各躺各的，不要出声，到了目的地便散开，有你们好处。” 农女对布兰产生了点好奇，当判断布兰睡时，她轻声问着阿诺，阿诺也不懂，只道，“也许他(阿布)累了。 一天半之后。 他们到了一座人口上千的大城镇。 城镇外围起一道长达六百米的木栅挡住危险。 四十五年前，这地方是一座小型堡垒，专门关押罪犯。 罗多子爵的祖父成为领主后，开始修建此地，迁移人口。 陆续又修建两道城门，三处塔楼，还挖了一条水井，灌溉麦田。 有水有粮，人口自然发展。 要不是十年前经过一场瘟疫，人口早超过两千，甚至三千。 这是王国名单上的主要城镇之一。 这里也是罗多子爵的经济支柱。 国家经年动乱，农民外逃，如今此镇虽只有一千三百人口，也是不小的规模了。 还有酒店，旅馆，商店。 不少行商也会到这交换生活情报。 邓森特前脚刚来，布兰也到了。 进到有生机的城镇，阿诺显得开心。 跟农女分开后，农女往旅馆而去，布兰跟阿诺则先去见邓森特。 走过木门，铁门，进入直长走道。 这座城堡的大厅广大，用的是早些年的建造方式。没有过多的华丽摆设布置。 地板用整齐的石子铺摊开，没有地毯，没有雕像，没有壁画，天花板空空如也，连吊灯都是后来蜡烛常常被风熄灭才安装上去。 邓森特就做在大厅上的领主位子。 城堡的女仆正给他扇风。 即便再简单，一些有别于贵族跟平民的传统，依然还在。 如想坐上这位子，要往上步七阶台阶才行。 使领主以高对下的姿态，看着领民。 四个城镇治理者。 领地地位不高的神甫跟治安官，行政官，镇长，收起了平日对居民的威严，百般讨好。 布兰要做的就是，直挺身子像根竹子，在邓森特听从报告，偶尔发出不满声音时，把剑往外抽出几分。 这样就好。 以往每隔一个半月，罗多子爵就会来此一次，所以这地方也养了两个小情人。 邓森特讨论完正事，眼神古怪，示意扈从别跟着，往父亲的情人房而去，去“听取”一下，他们有无需求。 之后两人无事，就去酒馆呆会。 进入酒馆后，那卖酒且染涂厚妆的中年女郎，也跟布兰手去脚来，要沾点好处。 布兰不想喝酒，要了点水跟食物，顺便听一下此地流行的见闻。 且酒馆的杯子，都是掉漆的铜杯，总有股怪味，布兰不喜，连杯子都是自己带。 “用干净的银杯装水，真古怪，装什么贵族老爷。” 小仆倒着水时，心中嘟嚷。 而且布兰还让小仆自己先喝一杯，才肯继续喝这水。 “你们听我说……” 顾客中有些人的德语他听的懂，有些不行。 布兰听到他们在说最近的战争。 “克弗沙，宫相，骑士团对抗……”，这些专有名字布兰不断听到。 这里是巴伐利亚的东南方，领地有王领也有贵族领。 毒蛇当年对这片地区的治理跟法律，轻过其他地方一些，所以当地民众对于王的好感还有点。 也因城镇主人罗多反对克弗沙，所以众人说出宫相名字很不客气。 第22章 得到一个国(1) “要我说，他就是叛贼，肯定是他杀了王!” “别乱说话。” “怕什么，这里是子爵的领地，你们没听说子爵已经去找斐特烈王子了吗，要支持王子夺回王位。” “可是宫相的军队，听说有一万五千人啊!我们领地只能拉出一千多人……” “勇气压倒一切。” 闲言碎语，口水横飞。 阿诺也很认真去听，一边跟布兰说他听了什么。 貌似是国王(毒蛇)死去，王位落到了小王子身上，同时宫相发出通辑令，宣讨当时的王廷骑士长，为了争位，杀害了国王。 全国讨伐之。 但是不愿意遵行命令的领主不少。 甚至连四大骑士团之一的利沃尼亚骑士团，都宣布保持中立，并且要调查国王死因…… 有酒客听到利沃尼亚，甚至把桌子踢开。 “狗屁骑士团，为了个阿兰的狗女人，从自己领地抓人也就算了，连我们路过经商的弟弟，也被强征为马夫上战场，到现在战争结束了，我弟弟却再下落不明……” “骂骑士团是你的事情，踢坏的桌子可得给我赔啊，你个打铁佬。” 这一夜没什么事做，邓森特睡在堡垒里，布兰跟阿诺，睡在一楼库房。 城堡库房太难闻，布兰拿出了熏香，点燃之后，终于使味道舒服了点，他一进入城镇，便抽空找了商人得到这玩意。 …… 今晨，起风。 风从窗口灌入，街上领民的衣摆不停被撩起。 城镇磨房的风车也鼓足了劲运转。 烟囱升起黑烟，领主长子来的第一天，总要吃上本地最丰盛的一餐。 面包师跟肉匠，半夜就开始忙活。 人群走动的声音，把库房的布兰吵醒。 简单梳洗用餐后，布兰继续执行勤务。 今日邓森特开始采购物资，以及查账。 邓森特找来城堡管家查账时，布兰还在一旁保卫。 好长时间没使用算盘了，看见管家的算盘工具，布兰下意识看了几眼。 脑中又多了两个人，西蒙跟希尔德。 这两人的名字跟脸浮现，貌似是自己手下，一个是神甫出身，一个是农民之子，体格矮小，但十分聪明…… 邓森特看了看账本，对着某行数字不满，并对管家道，“记错了。” 管家说没错，但邓森特坚持错了，管家意会过来，想了一下改了个数字，邓森特这才满意点头。 一来一往间，邓森特从父亲的手中，弄到一点油水。 下午时，布兰被派去整理其他库房之物，陈旧的衣服，盔甲，杂物。 一直忙活到下午四点左右。 有夜盲症的人挺多，这个时间差不多结束一天工作了。 身上都是汗水，但这地方也不方便清洁，布兰简单拿水沾湿，擦干净身子了事。 今天他依然跟着阿诺进入酒馆，库房的味道难闻，没到睡眠时间前，布兰不想进去。 酒馆是城镇的最高娱乐，有钱没钱，男人都喜欢来这。 进去前，布兰又找了个空地，逼着阿诺练会剑，一样用最暴力的方式教育。 铁的训练足以。 打到阿诺疼，他就会开始格挡最弱的部位，并且伺机反击。 阿诺知道布兰的想法，加上几日前那场突击，知道打仗的危险，即便手脚无力，还是不停地举剑对抗。 布兰落水时，身上服装内部袋口，有件宝石项链，当初本来是要送给维斯塔王女的，因故没有送出，布兰醒后，也摸到这件物品。 帮了大忙，他将宝石拆开，一路上换了许多物资。 这次又换了把剑跟头盔，送给阿诺。 同房为伴，对身边人好些，总无坏处，同时布兰也觉着阿诺性格不错，心存良善，之前办完了事时，也会帮助他人。 布兰看见阿诺的脸，总想起有个叫杰克的忠心手下。 加上善良是最好的品质之一，所以布兰愿意抬阿诺一手。 打完之后，布兰让他去酒馆放松一下，自己请客。 “谢谢你，阿布，我不会辜负你的。”近朱者赤，阿诺学到辜负这个高级词汇，以及很多贵族间才会说的专有法语。 他心中认定了，也许布兰是某位法兰克贵族的私生子，因故流浪。 布兰给自己下了期限。 八天，八天之内，王子没有出现，自己就走。 布兰不太想再过这种无趣生活，留在罗多领地时，布兰也没闲着，从厨师跟其他人口中，问到了方位，以及地图。 大概知道接着会遇到什么关卡，河流，边界。 这几天自己一直没想起跟这位王子的回忆，也许就是见过面罢了。反到是卡罗尔，霍华德的名字，布兰一直想起。 酒馆不算太干净，这店主为了更热络些，放了猎人跟猎狗进来。 当然他们必须坐在最角落的方位。 要是猎人对他的猎狗教育无方，随地排泄的话，要付出相当于两个人头的费用。 酒馆女每个客人都要招揽，尤其是新面孔。 正要坐在布兰腿上时，布兰凶狠瞪着，把酒女吓跑。 这时，有位农家女推开木门，进入想买些食物。 正是遇过两次那位。 近来因为战争，农地上的食物，能多快收割就多块收割，许多人有钱都买不到更多吃的，酒馆需要食物招待客人，所以也成可以买卖食物之地。 这外来农女想要带点酒给她的父亲，所以怯生生进入这个她极为讨厌，满是粗汉的环境。 “新女人吗，店主，叫她来陪我们?” 有酒客大喊。 “闭上你的臭嘴，这是来自其他地方的领民。”店主道。 “这女的一股臭味，赶快出去吧。” 有客人骂道，农女的头更低了，她快速走到店主桌台前。 店主对农女带来的钱币看了一眼，装出和蔼的样子道，“不太够啊。” “不够?可是昨日我也是用这些钱买的。” “物价飞涨，现在所有东西，每过一天就多两个铜板。昨天够，现在不够了，但是，你可以用一些东西交换。” 店主看着农女，这农女身上有股臭味，但这时代的乡间女人，谁身上没股味呢，吹灭蜡烛都一样。 宽松的罩袍下，店主认为农女身材挺不错。 第23章 得到一个国(2) 且听声音很年轻，城镇年轻的女人太少了。 虽然农女被污土弄脏身子跟脸，但这店主感觉，清洗一下后，农女应该挺不错的。店主喜欢声音温柔，这农女的声音，比城镇内其他女人的声音都好听。 自己做为一位城镇绅士，是可以恰当帮助一下外来领民的。 店主暗示了会想法，农女脸色差点没把持住。 她把身上的钱币都拿出来，换到一半食物跟酒便走。 店主也不阻拦，听说这农女带着一位病危的父亲，昨天才刚请了医师，那医师也来这光顾，说这农女的父亲，需要酒来止疼，所以这女人早晚要回到这，躺在自己床上。 农女走过布拦身边时，被喝醉故意的酒客一吓，食物跟酒脱手。 酒散了一地，已经没法喝了。 “快走，臭女人。” 地上都是猎人，猎狗跟其他客人踩来踩去的污泥，食物被染脏也没法食用。 想起父亲，她难过的想哭。 农女小心翼翼的捡起食物，慢慢想把脏污部份清掉，但无从下去，要是把干净部位丢掉，那倒容易的多。 布兰就跟农女隔着两张桌子。 阿诺也看见了，但他贪杯，又不胜酒力。 一进来喝了三杯，想起身帮忙，却又马上做下，头晕的不行。 农女正在清洁时，有双手伸出来，白净修长，这是贵族的手，帮助她捡起食物，轻拍污秽。 龙之力也修补了身体，除非太严重的疤痕，不然那些茧，也慢慢掉落，如果布兰脸面不正的毛病回复，不只女人，一些男人也会心动的。 “多谢。” 她正要接过时，这白手又把食物往后用力一丢，给其他人带来的猎狗看见，马上抢食干净。 “?” 这瞬间，农女抬眼直视布兰。 这个距离，布兰看的清楚。 这是一双清澈如冰洋的蓝瞳，美极了。 对农女来说，布兰双瞳血丝就如火焰那般。 冰与火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过了两秒，农女马上又低头。 她害怕跟人直视，被人认出来。 “脏了。”布兰这意思，让农女等自己，接着起身去找老板。 布兰直直的朝老板走出，手摸着腰间着七星剑，就像要翻桌一样。 店主比布兰还矮一个头，往后退了两步。 “她刚才买了什么，给我一倍的份量。” “这……” “不要随意抬价，你知道我跟随领主长子而来。” “你说笑呢，按照正常的价格。” “蛋跟肉多放点。” “好。” 换了干净的食物，布兰提着篮子，往前递给农女。 农女把身上仅有的铜板都拿出来，“我所欠的，终有一日，都会还清的。” 她轻声道谢之后，快步离去。 交过食物时，布兰摸到农女的胳膊，也看到了锁骨的皮肤，白细柔嫩…… 布兰产生好奇，这瞬间被农女吸引住了。 有时后，一面之缘之人，若你深入接触，将得到意料之外的回馈。 布兰想在看一次这双眼睛，他交过食物时，一手抓住农女手腕，一手抬起她的下巴。 农女又羞又怕! “抓住她的手，跟着她去吧，她将指引你开启未来……你的血与她合二为一之时，如同得到一个国……” 得到一个国!布兰一愣放手转头。 原来是有酒客在说一段英雄故事，是亚瑟王得到神启的传奇。 布兰听到后，双脚鬼使神差的走出门外，看着农女瘦弱背影，白龙羽衣又让自己产生了男女情愫之感。 农女住的地方，是城镇外侧的一排矮房，所有权在城镇治安官手上，她交了三天钱，那是她最后的积蓄。 父亲跟她同住一个房间里。 布兰走出酒馆，看着农女快步离开的方向隐秘跟前。 落脚之处是一间还算是屋子的小木屋。 十七八间小屋坐落附近，都是老弱，时常换人居住。 没有掩蔽物，再这么跟上去，会被发现的。 布兰终止脚步。 明天如果这种感觉还有，他会去找这农女…… 回到库房，酒客的醉言故事，使今夜的布兰失眠了。 …… 农女小心翼翼回到木屋，接着打开锁，进入之后，东张西望，没发现有人，才小心在把木屋关上。 床上的老人，听见声音，喊了女儿的名字，慢慢起身。 逃跑时，他弄伤了眼睛，两眼失去了医疗时间，现在已经很难看见了，就剩一点目光。 曾经这样的房间，连老人身边仆人所住的厕所大小都比不上。 但是现在却是艰难才能得到的地方。 女儿上床，握住父亲的手，“我带回食物了，刚才我还与昨日同行那位骑手见面，是他的帮助，才有这些干净的食物……” “那小子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非常的难缠。” “也许他人不坏，送给我马不说，还有刚才援助，他是罗多大人的手下，骑着马而来，应该是位骑手或者骑士，愿天主与其他同在，愿荣誉加诸其身，使刀剑难伤……” 农女心地善良，又在女修道院呆了好几年，性格贞洁善良，眼下给布兰祷告念诵祝词。 念完之后，她又将双手洗净，才用食物一口一口喂养父亲。 “对不起，我不应听信谣言，把你外放到修道院，这几年辛苦你了，我们现在不能表明身份，你还要苦几天。等斐特烈来了，你私下去见，别让任何人知道，那时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父亲，我懂得。一切都是天主的考验，至少我们现在还活着，总有团聚的一天。” 吃了点东西，跟用酒消毒，老人躺着休息。 这屋子有间房中房，农女进去，把今天打好的凉水推出来。 慢慢擦拭身子，涂在身上的污秽之物，让她白嫩肌肤红痒，还有头发也是，擦了泥土，总有一股气味。 农女外出时，还在嘴里咬了个小木塞，使看上去脸上有点发肿，破坏脸型。 吐出小木塞，简单梳洗让自己不在那么肮脏后，精神好了点，这时候水桶里呈显一副完全不同于农女的样貌。 农女接着用心祷告，“愿天主恩佑，使家族得以恢复荣光……国家免于动乱，叛贼受到罪罚，正义得以伸张……” 第24章 你会遇到一个人(1) 祷念完毕，闭眼的那瞬间，农女想到了母亲。 那温柔的声音，秀长细发，和蔼的眼神，农女眼泪已经流出。 她的母亲喜占卜跟星相，年幼的自己，曾经多次在母亲腿上撒娇，一边听着王国最出名的大预言家给自己占卜未来。 “有日，你会遇到一个伤害你，却又用命保护你的男人，他带着无尽勇气，宏大目标，你们将繁衍血脉，谱写一个家族，一个国度的传奇……” “国度?哪他是哪国王子?”农女的母亲问道。 “这人叫什么?”年幼的农女则瞪着大大的眼睛问着预言家。 预言家想了想，奇怪摇头，“这人存在，却又不应该存在这个世间，真特别，终有一日就会知道的……” 来年，这大预言家因为经常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又都能对上，被贵族跟神甫以黑巫师之名，送上断头台! “母亲……弟弟，我好想你们，好想……” 农女流着泪无法入睡。 …… 暖洋洋的阳光落下。 风动蝉鸣，令人昏昏欲睡的时节。 单耳的堡垒上，正在进行骑手跟步兵操练。 他们持着木枪，快速变换阵型。 以五至八人为一小队，机动交换位置。 “快点，第三队刺枪。” “杀!” 单耳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的人马训练。 他的城堡离这八十公里，离王都更远。 按照地理位置来说，他跟罗多结盟，共同拥立斐特烈对抗宫相也是选择之一。 但单耳认为一个毛刚刚长齐的王子，最终还是要失败，于是决定投入宫相手下。 训练完毕，正喝着属下熬煮的草药凉茶时，来自宫相的使者到来。 或者说大军。 这人单眼，来历不小。 是最近刚战死的王国重臣，前毒蛇王亲信，桑吉夫之子。 被毒蛇挖眼之后，这人改了名字，现在他叫“威贝尔”，本地德语中有着复仇之意。 朱迪思用身体魅惑陷害威贝尔后，威贝尔被毒蛇命人挖出一只眼珠。 自此英俊的骑士，成了性格阴冷，笑起来面目狰狞的贵族。 宫相借此事件跟桑吉夫搭上线，王都之变时，争取到支持 可是桑吉夫骨子忠诚，或者用宫相的话来说，他就是一条狗。哪怕主人不给骨头他也跟着。 叛乱那夜，乌普跟斐特烈突然杀入，想要夺回国王。 桑吉夫见私生子马克西米被抓，又被斐特烈劝告回头，打到一半，竟又倒戈! 反跟宫相的人马交战一起。 宫相还是防了一手，比按照的兵力，多准备了一百人，其中还有北欧维京武士团--尤姆斯维京武士。 这三十位维京人，一手圆盾，一手重剑。 把宫相保护的水泄不通。 最终斐特烈成功带走父亲逃出，但是毒蛇被一把枪的“异能”擦破双眼，另外桑吉夫当场战死，维京武士把他大卸八块，血祭奥丁。 一夜宫乱，克弗沙于早上时，整顿了王宫内外，带着士兵们，把侄女朱迪思，跟她的儿子抬上王位。 此后“恶狼克弗沙”的外号，跟随他到死去那天。 至于桑吉夫则在克弗沙派诗人跟手下传颂，被称为反叛国王的“毒骑士”。 马克西米也逃出生天，想要替桑吉夫报仇的他，跑去找兄弟威贝尔，跟桑吉夫的另一个正式儿子。 但是威贝尔照着镜子，看见这恐怖的容貌，心态已经扭曲，他恨毒蛇，恨无法救治自己的父亲，更鄙视这个长久以来，被谣传是自己弟弟，得到父亲偏爱的私生子。 他抓了同母兄弟，但被马克西米逃走。 马克西米决定去投靠斐特烈，但是他要带一件礼物去。 那时他听见了宫相攻打修道院，抓住了国王长女的事。 一人双马，备足了武器，只身去抢人。 在那地方，他也碰到了斐特烈跟毒蛇。无奈寡不敌众，斐特烈让马克西米带着父王跟长姐先走，这一走两方又失散了。 路上想会合时，遭遇了进入国境的施瓦本士兵，马克西米再度失去了国王跟王女，如今下落不明。 而威贝尔则平顺的多，他亲自绑着兄弟去王都对宫相效忠。 恶狼击败了强大的毒蛇，那么就能够当自己的主人，崇拜跟随强者，没什么好介怀的，至于父亲之死，那时父亲自己傻。 等到自己强大那时，是可以顺手为父亲报仇的。 宫相让威贝尔带兵，去平定一场规模不大的农民叛乱，威贝尔奋不顾身去办，早上出发，隔天宫相在王宫用着晚饭时，他已经带着人头回来。 表忠最后得到了认可。 威贝尔如今成了男爵，也进入了宫相的核心属下圈之一。 此番前来，就是要跟单耳一起，去夹击正在其他领地招兵买马的斐特烈王子。 农民叛乱跟小贵族不计，宫相实力最强，接着是利沃尼亚骑士，之后是斐特烈，斐特烈有星辰佣兵图的帮助，跟一批想要政治投机的小贵族支持，实力越来越大。 威贝尔带了五百人，他用尽家财征招了三百人，跟其他人借了两百人，再加上单耳这两百人。以及一天后，即将到来的宫相联军，己方约有两千人。 “由谁带队。” “朗那尔!” 单耳吉温知道朗那尔是王都之变时，宫相安排那位维京武士，身长一米九二。 二十二岁。 臂力过人，拿着一把枪傍身，而非骑士剑。 他那枪是可以分拆两段的。 这样一来就成了两把短枪，两个突面。 一把突面镶着磁石，另一把尖刺部份则用一“硬角”下去冶炼纯银而成。 这把枪是用纯银制成的，为的就是发挥出硬角的“雷之力”。 这是北欧独角兽的雷角，从朗那尔的高祖父开始传下。 至今一百七十年，是北欧维京人口耳相传的一把至强武器，论地位相当于光明世界的英雄五剑。 王都之乱时，桑吉夫突然反水，宫相也有点危险，这位朗那尔硬生生稳住局势。 他的枪甚至击穿了乌普跟斐特烈的盔甲。 现在郎那尔被克弗沙收为女婿，给了子爵的爵位。 这个年轻维京人，自称“雷神”，十分嚣张。 威贝尔到时，寒暄过后，就地扎营。 当两人用过餐后，直接摆开地图，讨论情况。 第25章 来自北欧的雷神(2) “你看，如今斐特烈正在罗多领地的东北面，跟另外的领主伤商谈，我估算他们的兵力加总大约三百人，加上罗多也不会超过两千。跟我们打大概相等，如果合流，那就不好打，既然援军明日到来最好，我们直击绕道攻打斐特烈。” “罗多会放任不管吗?我刚刚听说，你手下的一位重要骑士，也被他杀了。” “哼，他就是个孬种，不过走了点运气，弄了个银钩之名，加上他儿子现在在我手中，还有三十多个领地士兵被我抓捕，我已经牵制住他的行动。 现在施瓦本大军压境，边境星辰佣兵团也失去了领地，只要我们赢了，就可以收并这几百名有经验的高强佣兵，大大增强实力。” “你这话什么意思?” 威贝尔看着吉温，等待他下一步要说什么。 气氛有些微妙。 “别告诉我你不想，宫相派那个维京人来，一定还有其他亲信，一边帮忙，一边也会拿住我们的指挥权，伺机吞并我们的力量。” 吉温突然停下，他说的够多了。 威贝尔没说话，到了点酒，慢慢地喝着。 吉温懂这举动，又道，“你十岁就被你父亲送到王宫当王廷见习骑士，我还教过你拿剑，我知道你的性格，有仇必报的，你的眼睛可是王廷上那个女人造成的，宫相给了你几根骨头，难道你就要当条狗了?” “注意你的语气，吉温!这不是贵族该说的话。” “哼，你被挖了眼睛，难道连胆也被挖了，毒蛇是不是把你阉了?” 这样难听的话，威贝尔忍不住站了起来。 吉温也不怕，一对一，自己可不会输。 威贝尔走出去前，背对单耳说了句，“你想怎么合作?” 吉温暗道，“成了!” “就说维京人战胜之后，饮酒过量，接着遇到了敌袭……这样够了。” 威贝尔离开后，吉温露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杀意。 人性不能试探，一试探就会得到最严重的结果。 威贝尔心中还有对宫相的恨意，那么就该除之。 吉温根本就是宫相的人，这一次威贝尔被宫相派来，宫相还派人私下给了吉温一封信，让他去试探。 宫相根本不信任一个被自己所杀之人的儿子，无论威贝尔如何表忠。 这样的人养在身边，就像一头狮子，随时反咬自己一口。 如今战乱，既然威贝尔是骑士，那就让他为自己效力，战死战场，这是最好的结局。 吉温打定主意，胜利之后，会跟朗那尔一同结束威贝尔的生命，并且接受他的战利品跟人马装备，而威贝尔借贷的债务，他不用分担一毛。 战乱之时，永远是贵族打破旧秩序，增加实力的最好机会。 跟随毒蛇这位喜怒无常，甚至毒杀过多位手下的君王来说。 这帮臣子都明白了一件事，忠诚跟荣誉在这国家早就过时了。 吉温本身也无荣誉感跟使命感，封君随时可换，重要的是自己家族的延续。 他最近甚至找人来学习，施瓦本人说的德语口音跟词汇。 黄毛王最近长驱直入，国土东面都被突破了，所到之村镇要塞，都被攻破。 如果宫相顶不住，那么改换明主，吉温就是第一个。 …… 隔日，来自王都的军人到达，跟随而来的还有上百匹羽马，这些羽马脸色红润，有些奇怪，不像正常羽马的颜色。 领兵前来的有两人，一个是宫相的儿子，十八岁的苏塔古。 另一位就是最近大出风头的雷神朗那尔。 两人并肩骑马，气场相差巨大。 朗那尔带的士兵，都是高头大马。他如今还剩下的十八骑亲信武士，每一个都有着骑士武力。 朗那尔后发留着辫子，直挺胸膛骑着。 旁边的苏塔古是个侏儒，身长只一米三多点，要人帮助才能骑上马。 宫相克弗沙有两个儿子，一个有气喘，无法作战，宫相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学习政务，所以这个身材矮小的儿子，要派出来多历练。建立战功跟威望。 克弗沙派在苏塔古身边的骑士，都跟随自己五年以上，有着绝对忠诚，同时也牵制着朗那尔。 这个年轻人是宫相半年前遇见的，他带着一百人，驾着八条小型龙船，从北海海域北下，一路烧杀抢夺。 但人数太少，无法补员，后来随着莱茵河道，进入了巴伐利亚自己的领地之内，见他勇猛，克弗沙生了挺多女儿，就选了个最好看的去收买这小子。 朗那尔全身都是刺青纹身，除了脸没有。 他信奉最古老的北欧信仰，崇尚奥丁主神，血与火令他疯狂。 几百年前，北海跟其他地方，都是维基先人的天下，但是渐渐地，后代染上了恶习，手持十字架，开始施行受洗礼，言必称主。 “当最后的黄昏到来，所有人都将审判，只有最勇敢的武士，才能到奥丁身边……” 这是从小带大自己的祖父说过的话。 他的祖父是最忠贞的传统狂信者，甚至可以说是过头了，接受了更为进步的光明信仰及文化熏陶，除了一些改不了的传统，其他方面来说，维京王侯贵族们不可能再想回去了。 朗那尔是挪威人，如今的挪威用“贵族选举继承法”。 有两千兵力的领主，可为“王侯”。 王侯可成为王，十五岁那年，他的祖父于三年一次“维京大会议”上，争夺王位失败，郁郁而终。 年轻的朗那尔虽然勇猛，但不善经营，他掌管家族之后，不出一年，兵力只剩下几百。 其他王侯暗中联手排挤他，他不肯让步，直接明面攻击其他王侯，仗着能打，杀了某位王侯，用来血祭奥丁祖神。 他在祭坛上发出狂语，要改变王侯们的腐败行径，引发众怒。 打破了秩序，就要有更多力量重整秩序，不然便会被秩序吞噬的一点不剩下。 朗那尔也是尤姆斯维京武士的一员，被他杀的那位王侯也是。 虽然朗那尔举出祖父走后，这王侯对自己的无耻行为。 可现在不是“北怒之年”了，许多维京贵族说的一口流利的拉丁，希腊，意大利等语，桌子上有来自东方的花瓶瓷器，脚踩着波斯刺绣。 那种一语不合，感觉受到冒犯，就能拔剑相杀，事后还不被追责的旧时代已经消散。 更多的是利益关系。 第26章 我有朗那尔，可斩斐特烈(3) 被念及祖上曾经出过三位王，朗那尔也是维京贵族中，最尊贵的一支。 其他位王侯收了被杀王侯家人的钱财后，于王侯会议上决议。 只要朗那尔肯付出，一手一脚一眼的代价，就可以解决此事。 这在维京刑罚中，称为“半身人”。 朗那尔却认为可笑，你们都背弃了传统，还想以传统处置我? 五位王侯各领四百人围住朗那尔，他部份族民四散而逃，朗那尔也不畏惧，硬是守在祖父修建的堡垒呢，脱了一个月。 期间两次拼杀，硬生生打退对手。 来支援的王侯，计算花费太贵后，再开启和谈。 朗那尔带着最后两百人出去谈判。 他也山穷水尽了，但认错是不可能的。 后来王族提出另一项古老的维京传统，此为“龙船血礼”。 祖辈们的另一个传统，当一个人不承认自己的罪孽时，就于奥丁神殿下起誓，带船外出征讨，带回足够的金银，奴隶，用武力来证明是受到奥丁庇佑，所以才能功成不死。 如今的维京人虽信奉光明教，但对旧信仰还是保持着敬畏之心，这项传统也一直都在。 朗那尔同意这条件，自己带兵南讨，他会带回最多的珠宝跟金银，塞住诸王侯的嘴。 但是他只能带一百人南下，半年之内，要带回约定的收获，否则他的领地将被分割，作为赔礼。 高大的城堡，精良的装备，狡诈的南方人。 乘着海河南下，只有办法抢夺沿岸边境村落。 但也让他抢了许多财货走。 每过一地，要走的朗那尔就放火烧村，几乎片甲不留。 他的手下减少到五十人时，他已经纵横了莱茵河道两个月之久。 至少杀了一千人，要是他用更多的龙船，他就会用一条大龙船载满这些首级，送回北地。 但运气无法常驻，他就输了一仗，也是最后一仗。 当他听闻施瓦本跟巴伐利亚边境作战时，他去袭击星辰佣兵团。 却失手被击败，龙船全毁。 带着三十多人东逃。 进入了宫相领地。 山穷水尽的他，不愿低头，忍辱对着十字架跪拜，成为主之仆人。 克弗沙听了他的故事，也不为难。 对外宣称他已经受洗，收其为属下。 过了期限，已经无法再回故土，朗那尔对着忠诚的手下说，他一定会带领所有人回到故地，将来进入奥丁之地，而现在，就先依附这些南方佬。 朗那尔跟苏塔古到来后，单耳营队士气大增，那些被抓的罗多士兵，更加地害怕担心。 苏塔古矮小，所以无时无刻都用展示出他高大威风的一面。 罗多的小儿子，被人拉到苏塔古面前。 “叛贼之子?” 苏塔古坐在马上，扬着马鞭挥舞道，“……战士们怒吼吧，让敌人听见你们声音，继而畏惧，不止这一仗，我们还将驱逐施瓦本人，连一个脚印，都不会让他们留在我国土地上……我有朗那尔，可斩叛贼斐特烈!” 这番事先由教士跟手下写好的说辞，让苏塔古在众人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苏塔古下马时，也不用人拉下或者放着凳子，而是让他的扈从，向前跪下，接着由他踩在背上跳下。 “单耳，马上跟我报告战况，你拖的太久，父亲已经等不及了。” “是。” …… 同一时间。 罗多子爵也从城堡上听到了手下的报告。 上千人的援军! 上百车的物资。 罗多子爵忧心忡忡。 他身后放着一本本国贵族世系谱 像他这种中小家族，于此乱世，随时都会被时代浪潮吞没。 他对着手下道，“你们出这狗屁主意，当初你们说利沃尼亚一定会为了荣誉守护王子，让我第一个出头号招领主们，这样可以大大出风头。 现在骑士团狗屁不动，宫相一个个讨伐不服者，家门外站了几千人，往东还有一堆施瓦本人混进来……”罗多破口大骂，“现在该怎么办?” “大人，如果您现在出去投降，那么将得到的地位太低了，还要被宫相猜忌，我们守在城堡内，物资也够，一时半会，对方也打不进来，再者说，王子马上就到了。” “我看不一定，收到消息，王子跟那些小领主谈不拢，都不看好王子能赢，都想双头下注。”罗多想到了什么，马上让人看门外有无人声，接着细声说道，“我们撑到王子来，要是战况不乐观，反手就把斐特烈绑了。这件功劳，足以弥补我前面的错误举动。” 罗多也是个投机者，下了这决定后，心情轻松许多。 “马上整队，命令所有人就警备位置，同时派人去找王子。” “是。” …… “轻点，宰了你个混蛋，医生呢?” “大人，请放心，训练有素的医生正在赶来。” 半小时后。 邓森特阴冷着脸，身体躺在床上，医师一旁检查有无骨伤。 就在刚刚，他骑着马巡视领地时，平民中竟然混入三个奸细。 直接拿起怀中的武器，朝他攻击。 就差一点，那铁弹弓会直接从他的太阳穴射穿，迸发脑浆出来。 在旁边看着的布兰，是所有护卫中，最先感到不对的人，邓森特闪过第一发攻击后，布兰就拔出武器，快出往前一斩，直接斩断一位奸细的手，定住了铁弹珠发出，救了邓森特一命。 问话之后，布兰发现，这其实之前被罗多子爵抢夺的商队主，因为罗多的强盗行径，这三人失去一切。 无法靠近罗多，于是他们躲藏城镇，伺机而动，终于等来了邓森特。 布兰同情但无可奈何，这世界上不公之事，实在太多。 “你们父子都是恶贼!有一天都会被其他贵族送上火刑台!” “把他们的眼珠都给我挖出来，还有那说出狂言的臭舌割下，拿去喂狗，接着吊起来，直到死去。” 这样的狠话，让人不快，邓森特身边挤几位护卫，没人去接话。 最后布兰出言劝道，“现在正值战时，这样做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领民担忧，直接给他们痛快吧。” 毕竟布兰救了自己，现在又是保护自己的扈从骑士。 邓森特点头之后，布兰让人抓着两人出去。 找了个安静无人的地方，布兰缓缓说道，“想饱餐一顿再走吗?” 三人瞪着眼看着布兰，这是他们最后的骄傲，接着吐起口水。 第27章 山谷(4) “斩了这三人吧，阿布。”一位观看的扈从骑士道。 布兰不想。 斩首这种事不是很简单就能干的。 出剑不快，斩不了目标，自己手腕还会受伤。 布兰不打算斩首。 几个人上前关注围绕，准备等会回报邓森特。 围栏外，也有己个好事者远方偷看。 布兰朝其他人身上借出一把剑，磨练的还算锋利。 “接着!” 他把剑丢给阿诺。阿诺却失手掉在地上，急忙捡起。 “啊!我来?” “练胆最快的方法，就是去收割一个人的性命，别闭眼，别手软， “阿诺，去。” 其他人附合道。 阿诺不敢。 于是布兰抓住他的手，一瞬间飞闪过去，割破三人动脉。 一人一剑，毫不拖泥带水，用轻的疼痛，最快的方式让三人死去。 阿诺腿软倒在地上。 其他人也呆住了，这也太快了。 看着目露凶光的布兰，纷纷后退。 “尸体聚集，淋上热油，接着起火。”布兰吩咐其他人直接烧化。 布兰出手这么狠，其他比布兰年纪大的扈从骑士跟骑士，之后说话的目光跟眼神也客气许多。 “自己用剑取过多少人的性命?” 好像记不请了，布兰觉着自己开始变得残暴。 这感觉他不喜欢，可龙之力不停在身上浮现龙纹。 布兰发现某些规律，如果他不找女人欢好，那么就会这股龙之力就会用种形式发泄掉--比如杀戮。 洗干净双手后，布兰想到农女。 他朝农女所住的地方而去，却发现农女正推着车子，往远方而走，已经出了城门。 城镇的水渠跟水井，使领主花钱盖建，对于外来者来说，使用都要付费。 城镇外有条近河道，由于太远，也被污染水源，所以要嘛交钱，要嘛往更远的地方走。 加上来看病的城镇医师说，近处，某山谷的水甘甜可口，加上些草药，熬煮过后，擦拭眼睛，也许对病人的失明有些成效，所以农女照办。 农女用推车上面放着木桶，前去装水。 布兰想的那夜农女的眼睛，深邃如星辰。 他想再看一次。 回去禀告邓森特后，又忙了一会，布兰要了半天假，接着牵着马走出城门。 跟守门人对眼的一瞬间，守门人突然一吓。 布兰的眼瞳呈现红火色，一闪而过，极为阴冷。 他也不自觉地双手发抖。 刚才的杀戮，没有他的力量发泄掉，反而更加燥热。 布兰驾着这匹马，往另一方向绕去，接着来到一高地，居上临下找了会，接着见到农女的细减肥影，正往一小山谷而去。 布兰再策马绕回，前往农女所在。 农女来到山谷后，先是擦擦汗珠，接着坐下休息了十来分钟，按照木屋旁一位老妇人的交代，找到了一条山谷溪流。 这水是由山谷的雪水溶下，属于王领，但此地除了这座山，跟那些鸟，什么都没有，从来王室也只派人来打猎或者伐木。 近年来杀猎砍伐过度，没剩下太多野生动物，种植的树林也还没生长，所以也没什么人来了，就剩下罗多领地之人，会前来采集此地之水。 城镇酒馆所酿的酒水，有时也从此地汲取。 “谁在哪!出来。” 农女左顾右盼，又假装喊了几声，发现有人，当发现没有任何回音时，才放心开始打水。 水袋跟桶子装满，直至推车重量已经令农女觉着吃力时，她才停下。 天色还不晚，农女开始脱去身上脏污的外衣。 接着在谷边，找了的大石子遮盖，开始擦身。 嘴里吐出木塞，恢复容颜，接着正要解开衣服时。 有脚步声突如其来，跟山谷小动物被惊动的动静。 布兰的耳朵灵敏，也听见了，他自己是从另一入口进入的。 布兰进入同时，就看见一头驴车上面也打满水，用绳子绑着一根树木上。 是酒馆上次那位年轻店工，布兰让他倒水时，让其试喝那位。 “啊!“ 这声惊呼不是这店工发出，而是尖锐的女声。 山谷有回音，所以能听见远处。 “在哪?“ 布兰走过去，慢慢抽出腰间的七星剑指着店工。 这剑平平无奇，一点都没有骑士的剑威风。 大概明白布兰的意思，店工装着害怕，指着另一条山路。 “多少人?“ “就店主一个，我只是跟他来打酒的。“ 店主跟自己上来此地打水，刚才本准备要走，却发现了农女独自一人到来。 店主起了恶心思，就让店工看着马。 这店工是店主侄子，也看过店主干过不少次这种事。不觉着有什么了不起。 甚至还曾经跟叔父一起对外来讨饭的女农奴，用几口饭就污辱了她们。 店工的德语布兰大概听的懂，布兰收起剑，走过店工身边。 “大人，您是一个人来吗?” 布兰故意道，“路过此地，没人知道我在。” 布兰想看看这小子想干什么。 店工低着头，布兰走过后，他偷偷往驴车的罩袍，摸出了一根铁棍。 他怕布兰上前对店主不利，既然没人知道，此刻也不管什么扈从骑士，拿着这铁棒，要把布兰的头给敲破。 但这只是一个没锻炼过，自以为勇敢的乡村小子，面对是已经吸收龙之力的布兰，加上一把七星剑。 布兰听到动近，回头挥出一记横斩。 七星剑催出了星火之力，这一剑斩过，店工倒下，身上的布料慢慢燃烧起来。 布兰把马跟驴子牵住一起，快步往山谷内走去。 布兰往山谷往去时，过了会，有两只成狼走出。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跑出，直接咬杀马跟驴子。 接着又跑了两头出来。 几日前，这地方无意间跑入四头恶狼，咬死了一个猎人，尚无人知晓。 布兰听见了一点不对，但是没有回头。他更想见到农女。 七星剑划过地面石子时，不时喷溅星火。 当他闻声找到时，只见一个胖男人躺在地上呻吟，肚子上插着一把短匕首。 布兰不用出手了。 农女刚才准备脱衣时，店主出现想要用强。 她藏着一把防身用的短匕首，挣扎挥出。 这匕首很利，店子的大肚子救了一命，不然会直接失血过多而死。 第28章 你有婚配者吗 此情此景，加上被父亲送去几年的修道院生涯，克制杀生与荤食，今天违反这么多戒律。 农女脑袋一片混乱，不知道说些什么，害怕的看着布兰。 布兰走过去，将匕首直接拔出来，店主发出惨叫。 “接着。”布兰往前一丢，匕首丢到农女面前，布兰让她清洗后取回。 接着布兰又道，“是我杀了他。” 七星剑高举，一股热能汇聚，积着剑身冒出点火光，朝这胖店主脖子落下。 “别伤我!” 最后的遗言不能减低落剑速度半分。 星火将喷出的血液瞬间沸腾烤干，清洁时可以朝旁边的泉流过水，马上就十分干净。 布兰又把剑放在店主衣物上，一会，开始烧燃起来。 星火燃烧的火光，带有透明琉璃感，有种绚烂夺目之美。 这是今天斩的第五人。 布兰双瞳已经充满杀意。 人吸收了异兽之力后，融合，排斥。 布兰正介于中间，有时会无法控制。 我是光明第一骑士，没人是我对手，没人! 布兰忍不住吼啸一声。 “好可怕的剑!就是算骑士，也不可能有这种武器，他是谁?” 布兰身上散发一种血腥跟征服的气味。 农女捡起匕首后，想直接逃开，布兰却马上挡住她。 “别过来!” “原来这才是你的样貌?” 这时候的农女，没咬着异物，脸貌回复正常，水又洗净了脸上脏污。 布兰异样感加重，欲望压过理智，打量着农女。 露出部位的肌肤白晰，眼睛如水澄净，宽袍之下，也许还配上1双修长匀称的美腿，这惊恐的表情就像弱者等着让强者征服一般，令人上头。 相比之前，天壤之别。 “快走开!”刚刚被丢到地上的匕首，成了农女最后的自保武器。 “你有丈夫或者婚姻者吗?” 农女不答。 “你是逃跑的农奴吗?商人之女，贵族之后?” 依然不答。 “都无所谓，我要买你一夜。” 布兰这话有些不会德语翻译，突然用意大利语代替。 这农女受过良好的贵族教育，也听得懂。 厌恶之色加深，脱口用意大利语道出，“无礼!” “一个农女说无礼，那么就是贵族了。很好，我更中意你是贵族。如果我喜欢你，你可以永远当我的情人，我是……我是?” 布兰想不起自己是谁，忘了自我，有股图如其来的厌恶感。 布兰决定不想，他快步往猎物走去，农女往前刺出匕首，这动作速度太慢，布兰贴近到农女身边不足半米时。 没拿剑的手，直接去抓住农女手腕，接着施力，扭转其手，使其发疼后，匕首掉落。 布兰将剑插在地上，接着搂住农女的腰间。 “放开我……”农女无法挣脱。 布兰却没有持续动作，只是抱着。 “吼。” 布兰抬眼。 四头金黄恶狼出现，破坏布兰此刻情愫。 这四头狼来到山谷后，成为最顶层的食物链捕食者，布兰身上散发的龙之力，让其害怕。 就像是更凶的恶兽出现，要占据此山，赶走自己。 而另一方面，狼群又感觉布兰处于虚弱的未完成状态，可以趁此攻击。 所以四狼出现，要逼退布兰马上离开。 “滚!” 这话布兰是对狼说的。 “我救了你，女人。”布兰又对怀中之人道，“我不出现，你会成为狼群的食物，所以你欠我一次，你要还给我。” 这话多么荒谬，可又难以反驳。 布兰抬起农女下巴，又是这双眼睛，布兰喜欢。 他先亲了这双眼后，又唇间相触后放开农女。 布兰的嘴唇被咬破，他推开农女，又往另一地上啐了一口混着口水跟血的唾液。 “前方是出谷道路，你躲在我身后，只有赶走这四狼，你才能安全跑出去。别犯傻。” 接着，布兰转动匕首跟七星剑，面对四狼不畏。 他看了一圈，选了一只体型较小的狼，首先攻击。 狼的速度快于布兰，布兰才刚冲前，那狼瞬间就扑到面前，伸出利牙，要咬死布兰。 轻描淡写的上砍。 七星剑砍出一记星火，森林野兽都畏火，这一喷溅，吓跑两只公狼。 “过来!”布兰剑身比着四狼。 四狼也被激怒，这一次四只朝不同方位，同时冲向布兰。 布兰原地转了一圈，横扫一片，周边爆裂一声，火光大作，随后闪消。 有头狼被火气伤到腿，低沉吼叫。 好机会! 布兰直接往这狼杀去。 上砍剑势。 这狼敏捷跳开。 但上次布兰使用的法帝杀剑派上用场，一发力，布兰把七星剑再度飞出，力道之大，穿中此狼后，一起飞落地面，接着起火燃烧。 狼的皮肉烧的嘎嘎作响。 火光由七星剑剑身的光石发出，等到烧完后，七星剑依然完好无损。 一头母狼要为此狼报仇，一跃跳向布兰手臂，要将挥剑之手咬断。 但是那地方有白龙羽衣保护着，咬中之后，布兰只是觉着被重物砸到，也不太疼，还可以反应，他抓这这母狼，另一手的匕首脱出。 刷刷刷! 拔出再次，一连三下，此狼断气。 卡罗尔的名字这瞬间再冒出。 “野兽各部位要害不同，近距离跟远近离打法也不同……” 一个宁静庄园内，一壮汉讲解教育布兰。 这是教育我用剑的师父? 布兰这一思绪迟疑，第三只狼也冲过来咬住布兰大腿。 那地方有着护具，顶住了这下攻击的大部份力道，狼刚要出力狠咬时，头顶直接被布兰用匕首插入。 七星剑激发勇气，龙之力涌现暴狂。 两者相合。 布兰越杀越强。 同时那股压制不住的龙之怒气，慢慢又退去。 眼瞳鲜红也回复先前那样。 但最后那狼已经扑向农女，并且咬住她的衣服，一人一狼，滚打一起。 农女身上肌肤，一瞬间就被地上石子擦伤，多处破皮。 泛黄的长牙再次开启，农女距离死亡如此之近，脑中什么想法都来不及。 要咬住农女要害时，那狼首硬生生停止。 一只更有力量的匕首，刺入狼的后颈! 这狼不甘心，他的嘴巴张的更开，只要一下就行。 但匕首转动，破坏脑中神经血肉，终究无法成功。 第29章 差点废了 至此，四狼倒地。 布兰上前将正在燃烧的七星剑取出。 因冶炼之时，有着查曼家族之血。 七星剑冒出的星火，不伤家族之人。 布兰取剑时，不再发力，慢慢地，七星剑就像一个疲惫的婴孩，星火退散，慢慢恢复冷静，接着又回到不起眼的外貌上。 布兰原地站了两分钟有多。 山谷这时起了柔风吹脸，树叶作响，泉水潺潺流动。 蜂蜜蝴儿，也在几朵野花上采食。 不去理会地上的尸体跟恶狼的话。 这一次显得宁静美好。 “你。” 想起刚刚发生的强吻，布兰刚要回头说什么。 一股凉意逼身。 受伤的农女拿着那匕首，学着刚才布兰的动作，刺向他后颈。 这时布兰刚好转头，两人四目相对，布兰角度刚好偏了一分。 这匕首闪过他的正脖，接着像是水管裂缝，一股水泉开始渗透出来。 这是布兰的血! 疼又不疼。 只是力量快速消失，布兰单膝跪下 用七星剑顶住地面，保持不倒。 另一手，摸着脖子，让血流的慢点。 额头的汗珠掉落。 身体发凉。 握住七星剑，加上积攒有些日子龙之力开始修补。 布兰无法说话，只是瞪着农女身后。 这时第五头狼来了。 原来还有第五头! 这狼外出打猎，此时看着同伴尸体，跟外来闯入者两人。 想要报仇。 布兰，农女，狼，站成一直线。 这样的距离可以一起带走。 这时候的布兰打定主意，两者都要死! 这狼地上抓两下，就有股强大的弹跳能力使其飞射出去。 恐怖的狼牙跟凶狠狼颜。 农女首当其冲，本能害怕的蹲下抱头。 布兰挥出七星剑的瞬间，脖子上的血瞬间冒出许多，引起身体发疼。 本来该重演刚刚精准射中目标起火的场面。 就因这一发疼手抖，农女低头，所以只有射中狼只。 农女躲了几秒，发现没有事，发抖一看，这狼被剑击中，慢慢发出烤焦的声音。 一股烟从其身上冒出。 不过不如刚才那样可怕，瞬间冒出火光来。 此时此景，农女知道布兰救了自己。 同时，布兰那股杀意消失了。 取而代之，是本来平易近人的气息。 联想之前帮助过自己的事情。 农女有些后悔刚才的那一刺。 布兰双眼开始晕眩。 身体机能修补的速度跟不上。 再不用布包扎脖子止血，就会死去。 不可惊慌，他转头眼珠，想要把身上的衣装扯下…… 但是没有力量了。 布兰看这农女，说话的声音大点都会发疼。 农女反应过来后，慢慢上前，伸出双手。 掐死自己，或者? 这是最后的想法，布兰开始发晕，天旋地转。 …… 布兰倒下，接着农女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帮其止血。 当代修士掌握一切教育跟技术。 医学也在其列。 农女被父亲放逐多年，在修道院内主修医学跟神学。 她可以判断一百种以上的草药种子跟花果植物。 自己身上的衣物肮脏。 她看见布兰的白龙羽衣，光滑如同丝绸，竟然不染沾污。 她便要割开取出一段，包扎布兰的脖子。 但这衣服却扯不开。 农女包扎时，身上跟双手染了布兰之血。 农女想到刚才的七星剑，虽然畏惧这把魔剑，但还是上去要拿。 插在战死的狼身上，那狼首双眼张的很大，农女去拔时，一度手软。 没有查曼之血，拿起正在发力的七星剑会被烧烫。 但是双手沾了布兰之血，所以农女成功拔出。 这剑一点都不沉，且剑身那层脏污，好像是故意加上去的，如果自己的伪装。 不过现在不是品剑之时，农女马上用剑去割断白龙羽衣。 不停地割裂。 这一截布在衣摆下方腰间一块。 七星剑跟白龙羽衣较量起来。 一个可以抵抗外来攻击，并且修护，一个无物不斩。 切割了会，竟然破不掉这羽衣。 农女发现布兰身上又是一件宝物! 布兰如果颜容恢复正常，不像如今如此可怕，说是一国王者，农女都有几分相信。 要不是羽衣开始产生裂痕，农女只怕要放弃了，找别的布料了。 要快点帮其止血。 双手切割的发酸，终于斩了一段下来。 这布丝滑无比，包住脖子上时，布兰的血把羽衣布料染红，但是却不渗透出一滴来。 小心安置布兰，接着寻找山间的草料花果，最好有止疼之物。 自己可以当场倒弄出一点治疗用的物品，帮助这男人。 七星剑拿着手上，农女把布兰安置好后，帮其清理其他伤口，接着开始寻找。 七星剑拨开挡路杂物时，有如神兵。 甚至碎石都被劈断。 砍断挡在前面的枯木树枝时，也是一剑粉碎。 农女吓了一大跳，这剑一点重量都没有，怎么如此神勇。 只有光明五剑才会有这种威力吧? 可这剑? 过了会，农女找到一些草药回来。 开始为布兰放在要伤的伤口上。 并且观察情景，两小时后，布兰还有生气，表示终于抗过了。 这时候布兰也慢慢醒了。 自己还在，农女还在，自己的七星剑在其手中。 她用着七星剑切割出一些工具，捣鼓出药粉，接着放入水袋中。 混合后，刚才给布兰喂养了点，也涂在自己身上。 同时修道院出来，布兰也懂，光闻味道就知道农女对自己干了什么。 看见布兰睁开眼，农女往后退了几步。 “你可别胡来，你的还受伤，而且剑在我手中。” 天上的太阳穿透山谷，某些角落一直被阳光照射。 刚才有段时间，七星剑放着的角落，刚好是金阳热光降落的地方。 七星剑持续吸收火光的话，会蕴藏火力。 布兰流在农女手中的血液已经干涸，效力过了，突然一股热意从其手心炸裂开来。 十指连心，这热感先是让农女疼的弃剑，这一剑就这么从布兰胯下射去。 差点废了布兰! 布兰吓的喊出声来。 七星剑认主，感应到布兰血气，掉在裤裆前，也不在冒火 可农女身上的衣物上，也开始蒸腾起来。 她本能用手去拨开，以及快速除去衣物。 再冷静下来时，农女宽大衣物，被烧去一半，露出更多女人姿态。 第30章 虎，熊，狗，豹 她的双手发疼，头晕呼呼的走。 身体不行了。 她朝着布兰方向过来。 摇摇欲坠。 接着双眼一闪，也晕了过去…… 更接往布兰身上布不客气压上去。 头靠在布兰胸前。 这一力道不重，但对虚弱的布兰来说，使他眼冒金星。 七星剑的另一种能力“热眩”，但一般都是使人反应迟缓，因为布兰七星剑对的都是男性，抵抗力很强。 这是布兰第一次见到被热昏过去的人。 这下可好，一个晕去，一个动弹不能。 山谷之间，谁晓得会不会出现第六匹狼出来。 突然，野外树林又有声响。 糟了! 布兰有点绝望。 虎，熊，狗，豹? 一个宁静山谷这么多野生猎物? 这时候猎物终于出现……一只土播鼠从面跑过，灵活的接着钻入另一地面…… 布兰吐了一口气。 动弹不能，且农女给自己身上加的草药，有着宁神效果。 布兰也慢慢抵抗不住睡去。 夜晚气温大降，农女跟布兰不自觉相拥。 到了夜晚后布兰跟农女几乎同时被冷醒。 布兰第一时间看周边有无异常，并无。 且身上手脚还在，放下心来。 农女感觉身边有人，开眼时直接推开布兰，又把布兰聚集了一丝丝力量给轰散。 “你!” 布兰暗怒。 此时天色黑幽，即便没有夜盲症，农女一人也很难走出山谷。 “别……动怒，把剑拿过来……那把剑给我，不然我们会失温的。” 布兰带伤，他的手脚一直处于极冰冷状态。 七星剑在星空之下，剑柄淡淡散出亮光，就像萤火虫那样。 农女还后怕着刚才被剑烫伤，一咬牙快手取剑，接着往前轻丢，在火之力没有传到手中时，马上脱手。 布兰右手刚好可以摸到，慢慢伸出手取得后，没吟咒语，也不做奇怪举动，七星剑便开始散发温暖。 “取来旁间的枯木，树叶……我们架一些篝火，足够撑到早上。” 布兰刚才让农女取剑，自动用出母语的意大利语，农女反应迅速。 布兰便知道她会，接下来这话故意使了拉丁语，农女也照办了。 两人都猜不透对方来历，只是觉得对方同样神秘。 火光被升起后，两人的温度回暖，接着能看清更远的地方。 布兰勉为其难撑起来做着，时不时摸着脖子伤口。 农女跟布兰保持距离。 心中挂念父亲一人，甚至又想起身回去。 布兰看见她心烦，便道，“想你的父亲吧，但此刻急着无用，等到接近清晨，稍为亮一点，你用推车送我回去，只是一晚，你父亲会没事的。” 农女不回，接着感到饥饿以及疲累。 这时候她开始祷告圣词。 这圣词念的是一段经文，圣徒比斯尔遇到危险，却始终保持镇定，并化解危险之事。 经文圣典大多用拉丁语念，农女小声念了六句后。 布兰听清楚她说什么。 帮她又接了两句，并道，“刚刚你念的是错误的版本，比斯尔应做比斯亚，那是当代两位不同的圣徒，但出生及活动地接近，一人在小亚细亚，一人在爱琴海，所以常被搞混……” 修道院抄写经文，加上用使用印刷术造字体，布兰摸到了大量经文。 就是弃剑成为教士，也是不在话下。 农女这时候露出更吃惊的眼神，对布兰的害怕开始减少。 “你的伤?” 农女终于主动开口。 “死不了。”布兰又道，“我伤了你，也救了你，你也相同，任何事到此为止吧。” 布兰装出诚恳的表情，语气放暖。 这个时候依然需要同舟共济，但是等自己回神后，再按照情况许可处置农女。 “我们随意聊聊，说说话吧。我要保持清醒。”布兰脑中闪过一件事，他想测试一下。 农女又闭口不言。 布兰也不介意，自说自话，“现在领地危险，如果王子没来的话，很快就会被攻破，这个领地，又会有大量人被送上断头台，你还是赶快带着你父亲走吧。” 农女没反应。 “我在跟随罗多子爵时，也听过他们介绍王子，按照他们的话来说，王子虽然勇猛，但也粗鲁愚钝，经常打没把握的仗，而且对人专断易怒，听说在边境时，还去擅杀俘虏……” 布兰开始把话题引导到斐特烈身上，眼神很仔细看望农女，试图捕抓到不对劲。 进入罗多领地，听到最多的就是王子跟王族。 国王跟王长女下落不明，虽然宫相说两人被斐特烈杀了，但斐特烈每到一处，都会对外说，国王还在，并且已经进入了安全的修道院被保护着。 如果国王没死是真的，那王长女呢? 一个农女，精通贵族语(用的是高级拉丁字句)，神学，医学，肌肤跟容貌秀丽。 这些都是贵族的配置之一。 农女全占了。 布兰这时猜想，斐特烈也许跟父姐失散，但为了保护两人，所以不能说两人一起，这样会增加两人被查出的风险。 眼前这个女人，可能是王女。 此时又有另一件事回忆心头。 人生初阵得胜后，自己与卡罗尔并肩而行，要回到庄园时说的话。 “斐特烈说他有位姐姐“奥瑟雅”，天使面貌……” 那一仗，是在北意大利举行，自己一共杀了十九人。 抓到一位伯爵…… 布兰越说越离谱，甚至开始批评毒蛇对领民干的一些事。 直至农女反对道，“够了!斐特烈他根本……” 农女没意识到说了什么。 但从她直呼王子的名字，不加头衔，布兰越发怀疑。 王女奥瑟雅，国王塞洛缪……也许近在眼前。 如果如此，那真是奇货可居…… 这一夜，布兰难得多话，尽可能想套出更多资讯。 农女像是警觉什么，不论布兰说什么，再也不应。 ...... 夜幕时分，月色垂下，王国东南某地，凸起不高的山丘，盖建一间堡垒，这堡垒，采用木石混合，城墙跟护卫塔，平均每二十年就修建一段。 曾经是王国东南的第一要堡，名为“特蒂堡” 可三十年前，王国爆发了严重内战，特蒂堡大量防御工事被瓦解，外围地盘被缩减到六分之一，后来此城被赏给伯爵“贝基?特纳”。 或者说由他买下。 第31章 云影车 王都之变后，贝基拒绝宫相征集他入宫的提议。 一派支持贝基的人马，拱他出手。 双方在王都外三十五公里处，进行短兵交接。 当时王都外的贵族，分成两派，大多支持贝基。 带着家臣，从几人到几十人都有，汇聚了一千五百人，其中贝基只有六百亲卫。 宫相人数较少，但他强行令人去攻，按照人数，宫只有一千。 但是战况僵持时，贝基直接下令后侧，使侧翼被击溃，优势之战，变成贝基伤一百人，逃三百人，战死一百四十人告终。 接着贝基在东面的矿领，森林，也被黄毛王的施瓦本军队冲入，使他的领地被断成两半，无法回去，只能带着一部份人马流浪各领主间，接着跟王子斐特烈合流。 如今贝基也在此地。 他听见宫相的军队到了外侧，马上心神不宁。 他下令全军戒备，军帐跟营火全部架设完毕，随时会点燃警火开战。 所有女墙，了望塔上面都有人。 问了问骑士跟幕僚团，能动用的兵力是七百三十四人。 加上斐特烈约有一千之数。 不知道宫相来了多少，贝基另一方面又收拾好东西，要是真打不过，他就要弃城而走。 被宫相抓了，必死无疑，去投施瓦本，至少还有贵族身份。 躲避战乱的乞丐跟农人，已经汇进两千之多，贝基重新挑选了一部份劳力，把兵力补充到七百。 可这批人没有经验，只是使人数多了些，装备都凑不齐。 特蒂堡外侧，城墙之的一间地面营帐会内，里头正坐着四个年轻人。 分别是乌普，马克西米，斐特烈，以及星辰兵团团长卡迪奈?布雷登。 马克西米跟王女分散后，成为自由骑士，在路上打败了一小股盗匪，收了七个人重新找到斐特烈，并且施行了骑士仪式，重新成为家臣。 斐特烈给了他桑吉夫生前的位置，但目前还只是空壳。 “殿下(斐特烈)，我们要让贝基阁下下命令，战胜这次，就将城堡之人的税收减为五分之一，以此鼓励士气，并且此战的奖励品，由士兵跟贵族们均分。同时对方可能有攻城武器，我们撑不住的，一方面派人去罗多子爵领地，一方面跟准备出门决战。” “再将食物全分了，只能支撑十天了，不如让士兵饱餐一顿，准备决战。”乌普也提建议。 斐特烈走来走去，又道，“不止，我还要给有功者封为骑士，就是英格兰这次封了一批金雀花骑士那样，鼓励杀敌。” 中欧的地位森严制度，远比被维京人同化过的北境森严，这样的制度，甚少发生。 这可算是打破制度了，不过众人也不反对。 接着是布阵，斐特列让这三人各领一大队。 每一大队人数在八十左右。 按照弓弩手，步枪兵，骑手，扈从骑士的建制平均分摊。 乌普作战勇猛，由他领着先锋队，刚受过伤，还没完全好的卡迪奈领第二队，第二队都是星辰兵团的士兵，让他更好操纵。 卡迪奈现在也是走投无路了，王国东面全部沦陷是早晚的事，星辰佣兵团也失去城堡，这仗再败，就成盗匪兵团。 当时他还被毒蛇围住，斐特烈直接提议用王族亚冈才把他换回来。 第三队则由马克西米，作为机动队，分下更多骑手。 斐特烈自领再一百人，坐镇中军，这是不考虑贝基的排阵法。 斐特烈想要取得贝基的控制权，但是贝基却不肯交出，见面时，贝基身边总有十人以上，也不让斐特烈进入城堡，并且双方还先行签署了一份密约，斐特烈如果夺回王位，除了要给贝基某些代价外，还要娶贝基的表妹，达成联姻。 隔天清晨时，大约四点多。 堡外的敌军突然有了动静。 一种立起来四米高，有着巨大齿轮的投石车组装起来。 铁柱，铜把手，银皮，木 这几十年来，夺回圣地，也把东方的战争技术，重新带入。 投石攻城武器也发展一段时间，已经有着破坏城墙的能力。 朗那尔跟苏塔古带来的还有破门冲车，这种冲车外表铸铁，前面尖刺也是巨大的铁硬长刺，有着二十颗轮子，左右各十颗。 左有各五人往前推动，上面有防止敌军泼洒热油，石子，飞箭等破坏武器的铁皮可以摊开，就像羽翼翅膀保护一样，这叫“云影车”。 是改良拜占庭冲车之后的新技术工法，由毒蛇下令研发，没想到却成全了克弗沙。 两架投石车，一旁准备了三十颗铁烙弹，上面绑着一层亚麻粗布加上，这布又混了其他对象，使其耐烧，布的外装，绣上宫相的家族纹章。 成为王国摄政之后，现在克弗沙也升级了家族纹章。 把王族的鹰跟圣十字结合，加上自己家族族花，成了花十字鹰纹。 炮弹先行放在发射架上，等待人引火点燃。 两架投石车，突然像是两颗眼珠一样，慢慢升高，出现大地。 这双眼珠看着更加高耸的城墙，没有害怕。 苏塔古骑在爱马上，背后是威贝尔，吉温，朗那尔。 这是三人第一次见到这种武器，毒蛇保密到家，只有宫相跟少数几人见过，早前试验时，苏塔古也跟随父亲见过。 “现在开始打，让他们做梦都不安稳。”苏塔古挥动马鞭，“给我点燃。” 苏塔古的军队，把距离拉到对方弓箭手射不到的距离，并且派了先锋队跟护盾队保护 接着眼珠同步化作火光射出，角度不好，碰到了城墙周边。 但是巨大的撞击火花，就是陨石降落那样，直接炸裂一响，把城堡映的通红。 流星一颗一颗，他们准备了四十颗炮弹，打完这种炮弹后，就原地采用石头轰。 “哈哈，给我轰死这帮反贼。” 夜间本该宁静，这样强烈的武器，直接断绝了所有防守的可能。 有颗石火，直接轰到了斐特烈所在营帐外，接着营帐冒火，他跟众人赶紧跑去，这时候石子已经轰了十八发。 火焰把斐特烈的营帐王族纹章，烧的干干净净，这可不是好兆头。 第32章 也许我会犯错误 “快去联络贝基大人!全军备战!” 斐特烈让所有人进入安全的堡垒范围。 贝基在他的领主房内，远远看着铁火像是天罚降落，吓的腿都发软。 房内的女人吓的朵在床底下。 这铁炮弹，上裹着布火，如果碰到易燃物，马上火光大作，不过冷静下来，可以发现这石虽然强，但威势明显胜过作用。 许多墙体只是多了凹痕，没有被破坏太多，可是有两道门，受到铁火直接狠狠打中，木造的部份直接烧的通红。 天空映闪火红，像是火石神罚。 朗那尔赞叹此种武器的威力，有这种移动炮台，他可以带回北欧，轰碎那些躲在城堡，只会享乐的狗王侯，回复维京人的荣耀。 威贝尔则看向吉温，那眼神好像在说，“你确定真的要扯宫相后腿吗?” 吉温脸上表情平静，没表露一点心意。 苏塔古笑的合不拢嘴，这武器太有用了，有这武器，再也没有反贼敢占据城堡，不听从王室号令，只是这铁炮弹制作时间太长，以及投石车每发射二十发之后，就可能出现解体毁坏危险。 所以这次也只带了四十发炮弹。 …… 另一处的山谷。 清晨三点多时，农女顾虑父亲。 不论如何都要走了，这样到城镇时，大概是八至九点。 布兰无奈也被逼一起前行。 但他动不了，只能由农女搀扶，把自己轻轻放上推车。 可这样一来两人势必要近身接触。 农女有些顾忌。 布兰解释道，“你带我回去，我可以解释我外处探路时，遇见敌军，所以同你一起躲藏，不然这店主死在山谷间，万一有人知道你来山谷打水，你怎么逃脱关系?” 布兰指着车上旁间的水袋。 农女只好环住布兰，两人慢慢地移动到车上。 脖子上还疼着，移动时力道大了点，布兰手滑了，接着本能想抓住一些物体，便把农女揽着更紧，农女忍住，慢慢把布兰放到车上。 “多谢了。”布兰道。 山谷跟布兰所在的地形高些，但他们即将走出时。 天变了，远方的突起山丘，一些火红的东西，不停落下。 “等等!你看。” 布兰指着远方，农女也朝那边一看，问道，“那是什么?” 判断了一下方位，布兰道，“贝基伯爵的领地，王子就在那里，难道开战了?!” 农女闻言一惊，看着远方的天空，黑幕不断被红石劈开。 这一瞬间，她很想往这个战争方向前去。 这是什么攻城武器? 布兰缺失了很多记忆片段，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更前一世的记忆，恢复了不少，所以这种画面，他并不害怕，只是疑问。 “看来不能走了，我们要马上停下!”布兰看着农女道。 “为什么?” 这个时候两人都知道对方会拉丁语，全程用此语交流。 “敌方出动，还会有斥候队的，沿路躲藏，出了山谷还有段林间道路跟几条小道，我们一弱一残，推着这么一辆小破车，路上遇见了，一看情况不是自己人，便给你一剑，都没有第二句话。而且罗多……罗多子爵跟邓森特大人一旦知道开战，也会封闭城镇跟城楼，我们凭什么回去。” “那怎么办，父亲他……” “我到城镇这两天，作为扈从骑士活动，夜幕时，也跟人探了次路，山谷附近有条路，长满杂草，荒芜人烟，也许敌人不知道这条，但要是真碰到了……” “那会怎样?” “死的可能性很大。” 现在就算农女是王女，布兰考虑到危险，也不一定想跟着。 农女陷入两难，她不害怕，但她害怕无法回去见到父亲。 “你昨日不是用七星剑切割我的白龙……我的羽衣吗?你应该摸到一层薄薄的晶体，是吧。” “是的。” “那你听过光石吗?” “有。农女点头”。 “光石有很多种类，黑暗时代时，虽然冶炼技术落后，但对光石的运用，却也产生了心得，我在衣物上加了‘绿羽石’。主要成份是绿光石跟银跟锡金属弄成的护甲，并且加上六种不同的药剂。” “什么药剂?” “这羽衣是件宝物，想必你也知道，加了绿光石主导修复，银锡金属帮助拉伸，药剂就不多作解释了，但是有着大量免疼成份，但外在力道破入时，震碎这些成份，染在我的肌骨上，又变成降疼跟麻醉作用，使我保持清醒，不受影响。” “你想说什么?” “既然可以渗入人体，也可食用，吃了后可以帮助我回复大量体力，可是也会出现一些副作用，我的家族先祖曾经留下各种情况介绍，狂暴，愤怒……以及情欲。” 布兰真没瞎说，白龙羽衣本身穿久了就会有这些效果，加了这些东西辅助，效过更加强烈，只是之前出现的都是愤怒，跟狂暴情绪。 但若是改成吞用，谁晓得会不会出现这种把持不住的情况。 布兰先说一说，免得到时自己强行吞了光石对抗敌人，但之后不小心发生什么…… 布兰说到这里，先看着农女的眼睛。 农女听布兰说这情况，简直感到离谱。 “我十六岁进入修道院时，曾经立过誓言，服务主前，即便离去，不是修女，我也只能有一位丈夫。” 农女这意思大概就是，我没把你当成我的丈夫。 布兰现在长相(容貌尚未恢复)，说话语气，都令她不喜。 怎么可能发生男女之事，想都别想。 布兰也不再说什么，点点头，愿意一起离去。 但他将身上羽衣内的晶物摸着，一边看着七星剑，真到万不得已，为了逃命，也是要这样干的。 真想快些恢复记忆，布兰总觉着现在乱了套，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 贝基穿上先祖留下的黄金盔甲，身后聚满了人。 城堡中所有骑士以上的人员，全都带着扈从集合。 箭筒装满，骑枪擦亮，所有人马听从调度。 天再亮些，就要集中力量出战。 不能再任由对方轰炸下去，这样轰法，城墙没倒，士气全都被轰溃了。 抱持建功立业的想法，只在少数人身上，更多的是担心会不会战死，敌方的恐怖天火，更令一些人产生逃兵想法。 第33章 北欧神枪(1) “都给我打起精神，叛贼用的武器，无法持续，天一亮我们就能将他们打退。” 这种武器，斐特烈这次回王听父王说过，大概懂些，但从没见过，此刻用来稳定士气，等到夺回王都，他一定要把这种武器，发展的更加出色。 这话没说错，敌人攻击突然停下。 贝基在斐特烈的要求下，打开粮仓，让众人吃了点比平常好的饮食。 时近五点，天色微微可见亮光，本来幽黑厚重的云层，开始被拨开。 双方号角手蓄势待发。 大概也估计对方即将会在清晨决战，并且透出大量炮弹后，投石车发射时出现迟缓现象。 苏塔古命人将车子后退，冲车摆前，如果对方再不出来，也要早上强攻。 最迟十点左右，他就要在领主堡垒内，接受所有人的投降。 当阳光已经完全快驱散黑云时，两股震动。 分别为两方营队的调动。 “呜!” “呜!” 战争号角同步吹响，双方的战马摆开，枪阵与甲胄全部铺摊。 血腥四散，惨叫声四起。 苏塔古看见对方全军冲出时，部队后退了些，使对方箭塔上的射手也无法干扰到后，摆出对战军阵。 苏塔古作为主帅，死死让二十位亲信保护。 罗多则就更多了，他带了四十人在身边。 全部都有马驹，要是城守不住，上面都已经带好细软，准备再逃。 这样直接将己方的骑兵力量减弱。 双方都有羽马这种机动兵种。 苏塔古这次带来的羽马，毛色发红，都是一些病马，但是强灌药剂，使得这些马处在颠狂状态，这样在战场上冲锋起来时，威力惊人，减去了羽马不能负重跟胆小的毛病，但冲阵过后，几乎必废。 这是一种不计较代价的打法。 双方各分成三部。 主帅各占据中军后阵。 斐特烈在贝基阵营的左队，右对则给了亲信乌普以及贝基的手下共同指挥。 对手方面，苏塔古将北欧的维京人队伍，摆在左翼，刚好对上斐特烈，威贝尔，单耳等人则摆在右翼。 父亲给自己的亲卫骑士，也分出一半上阵。 论马匹，苏塔古占据优势，所以每翼都有骑兵跟步弓联合。 装备数量也更齐全。 苏塔古也上过战场，但从来没有充当过主帅，除了紧张更有兴奋情绪，父亲这次让自己来指挥作战，那就是更相信自己的能力了。 他曾经多次请求，但父亲都是委托以文政治理方面的勤务。 身体有残缺者，往往更希望得到自己缺乏的那方面。 这仗要赢! 决战时，有时双方会先僵持，叫嚣，布阵。 这是黑暗时代的习惯。 派出神甫跟通文学的贵族骑士充当诗人劝降。 但是清晨的攻击已经相当于开战，这个时后的两方都不想再进行这步骤。 朗那尔骑在一头宫相特别赏赐给自己的火红战马身上。 这种马流的汗水是像血红色，所以被称为“烈血马”。 黑海以东的游牧草场上，这种马为最顶级的宝马。 当今之世，广阔不知边境的草场，总计不过六百余匹，繁衍困难。 匹匹都是个草场部落至宝。 黑海以东的大草原上以“汗”为最尊，曾经的草原历史，要有二十匹以上的烈血马，参加就位仪式，那人才可以称之为“汗”。 这次发动十二翼之战的黑海屠夫呼图赤，聚齐各部落，收拢了四十七匹烈血马。 所以他也趁此战自称为，“无敌汗”。 大草原的汗，向来要是出身高贵的家系，才能出任。 马扎尔人是从大草原被赶到黑海及东欧，小亚细亚地区。 虽然如今得势，但这股做派，就令一些支持他的草原领主不满。 加上呼图赤的祖先也不是马札尔人中高贵家门，所以有人称它为假汗。 相反来说，与他对阵的女族长札木合，出身高贵，即便如今家族在黑海生存，但祖上曾是草原霸主的黄金家族后裔，所以有资格称汗。 因此虽未自称，但却被许多部落称她为“女汗”，或者“西儿汗(远方之汗的意思)”。 札木合有六匹这种战马。 此马速度强于羽马，负重更加厉害，所以这马全身，朗那尔除了眼角部位外，都用了甲具跟皮物保护，冲撞力道，可以一次撞飞五六个成人。 这种马性格也烈，必须要不断地培养感情跟展露威严，才有办法压制住此马狂野性格。 所以从没有“女人”能骑上去过。 札木合能驾驭，甚至一次“双骑作战”加上她的紫瞳神眼，以及十二翼之战后，不断抗拒马札尔人，丝毫不吞败的强大气势，一股愿意臣服及信赖她的势力，正在壮大…… …… “这战是你跟我第一次出征，让敌人颤抖吧!” 朗那尔摸着战马前额毛发。 此马马躯粗壮，四肢有力，头方额宽，体毛浓密，不害怕冷，也不嫌弃热，只有沙漠不适应，就是拉到极冷之北境跟维京地盘，都能发挥力六七分实力。 朗那尔穿着铁黑色战盔，肩甲跟护具上的亮片，透着亮光。 作为大海的男儿，身负维京之怒，他精于操船，七岁就开始乘坐龙船，惊涛骇浪的雷雨天气，出行不知几次。 八岁跟着祖父进行了第一次的讨伐海盗之阵。 斩敌两人(两孩童)。 那年开始也接触了陆地上的战马 海陆双修的战士。 烈血马在朗那尔的手中，如虎添翼。 他将手中这把被宫相称为雷神枪的战枪高举。 喉咙颤动，跟一众维京手下们念着只有恪守维京传统之人，才懂的古老语言。 “我们无所惧怕，效忠于奥丁，即便刀剑加身，也无法使我低首，我已见到敌人的哀嚎声，我们的战马将踏过敌人尸骨，骑剑斩断旌旗……永不失败!” “杀!” 弓箭拉满，杀意如潮水蔓延，两方各近数步。 城堡外是大片平原可以奔动。 两千多人摆在这个战场上，并不拥挤，也不宽松。 最长的一记号角落下，或者说丧音鼓动后，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战争，双方人马冲杀起来! 第34章 北欧神枪(2) 右翼来说，乌普的兵力三百，对上的对手有五百兵力，但乌普战争情况丰富，且他手下又有精锐的星辰佣兵，两方旗鼓相刚。 中队部份，双方人数都在五百左右。 这一阵营以苏塔古方占优。 但是斐特烈的想法是，用左右两翼的力量，把对方冲垮，虽然装备不行，但是这样的话，可以靠着拉回士气取胜。 可惜，他又遭遇生平所碰的最强战士。 金色的毛发，露出数分在黑盔之外，粗长双手拿着一把银枪。 战场上用枪的贵族不多，这人明显是苏塔古队伍的重要角色。 斐特烈认出来了，王都之乱时，那个可怕的维京人。 但此时不可退避。 前仇新怨，一并算了! “叛军的王子，又见面了。” 距离有些远，头盔之下，朗那尔轻轻说了句，露出微笑，接着带队朝前。 有名士兵挡住去路，朗那尔看都不看，直接撞开，这人内脏破裂，吐血而亡。 此战之后，朗那尔的威名开始传开。 兵器交撞，一具具的鲜活生命瞬间失去元气，断手残腿，甚至首级都被骑士剑砍飞，在脚旁像是皮球一般滚动。 偶尔吹起的号角已经不在有力，被折断的战旗越来越多。 死神对待所有人一样公平，只要要害被刺穿，都要脸朝下，或者看向天穹，静止不动。 上次黑夜，许多人没看清楚，便创造了朗那尔的传说。 这一次许多人看清楚了。 朗那尔的枪很快，甚至能双手使枪。 且他的枪能分开又能结合。 那是一把双刺战枪，中间部位有着强烈磁石跟镶牵勾连的凹口位置，转动之后能够一枪化两，成为有两柄枪头的短枪。 两柄枪头尖刺，都用了北欧独角兽的雷之战角。 同样具有雷霆之力。 挥动双枪，每一刺都不会得空。 并且烈血马太快了，有几波斐特烈的阵营小队打出了优势，形成几十人围攻百人的局面，竟然被朗那尔带着几人给冲溃了。 收枪出枪，雷能穿透对手大脑，又是一枪震杀。 每洒落几滴汗水，敌人就会喷出血水，这就是北欧传奇朗那尔。 曾有一位王侯评价，只要朗那尔手上有这把枪，除非偷袭，或者用强大人数优势，否则没人能取其命。 斐特烈的战马不是烈血马这种宝马，但也跟了自己数年，默契甚佳。 斐特烈挥动骑士剑，跟这位北欧勇士交缠一处。 双方的亲卫扈从，杀缠难分。 给了两人较量机会。 双飞一边出手，一边还要闪避来自对方的弓箭手偷袭。 惊险万分! 斐特烈越打越惊，朗那尔跟他的战马，宝枪，还有上次交手给自己的压力，始终太大。 近距离机接触，盔甲透出的双瞳，斐特烈又见到朗那尔上次那个狰狞眼神，开始畏惧。 朗那尔出手了，不在拖延，直接把烈血马朝斐特烈身上的战马硬生生撞过去。 这一撞汗血马有些腿软，但斐特烈的白马直接骨折，接着斐特烈死死拉住缰绳，才没摔下来。 朗那尔双手结合，两枪合一，又成长枪，催动烈血马，稳住之后冲了过去。 威风赫赫，有如战神下凡。 这一枪直直地冲杀而来，就像末日一般，什么盔甲都能被撞烂。 斐特烈马上跳马，原地滚了几圈。 朗那尔乘马去追，有人阻拦，便直接用战枪将其挑飞。 谁都逃不了! “想跑!” “兄弟，我来帮你。” “殿下!” 马克西米跟卡迪奈也击退了身边的士兵，前来支援。 两人已经失去战马，跟步兵交战一起，身上各有伤口。 马克西米朝朗那尔身上挥去战剑。 至于卡迪耐则瞄准汗血马的前腿，又将其一剑断足。 他们想少了这战马，朗那尔也要威力大减。 朗那尔于是退让一分，收枪回挡。 这一枪往下横扫，威力刮起风尘。 虽然避开烈血马被废，但也失去了追杀斐特烈的最好机会。 斐特烈已经退了三十多步，一股持剑架盾的人马纷纷保护着他，并且一位骑手，让他重新上马。 而朗那尔身边的维京护卫团，也来了四人保护。 马克西米他们想要追杀朗那尔，看来也不显示。 这时大队又混战一起，各打各的。 右翼的乌普，勇猛非常。 他拿着把银色大剑，骑着战马，两次冲锋。 在他的带领之下，部队硬是以少抗多，甚至击杀四位骑士，逼退苏塔古右翼部队后退三十多米。 中翼部份，则被苏塔古队伍稍占优势。 这一来，决定性因素就是左翼之战。 朗那尔太过强悍，加上发狂的羽马队型奔弛，不同撞破斐特烈阵型。 双枪化龙，左右开弓，守方兵线硬生生被震住。 想要两翼夹攻的斐特烈无法完成，但他也拼死阻挡，来自星辰佣兵团的士兵，也是身经百战，并不逊色任何一支部队。 战场到了最危险的时刻，终于……朗那尔再度发起攻击。 他对准了斐特烈所在，二十匹羽马直冲过去。 雷神枪再度一转为二。 马克西米跟三位士兵挡在前面，眼神一闪。 一点寒芒先到，雷枪化龙。 朗那尔直接穿奔过去，马克西米的脖子突然发凉，呆立不动。 真正的高手，计算奔驰时角度跟力道，绝不轻易浪费力气。 战场瞬息万变，朗那尔算错了一点点出枪力量，雷枪只擦过马克西米的脖子，但已经让他呆若木鸡，无法动弹。 “咻!” “呜!” 一连四发利箭，直击射在烈血马前方，逼得朗那尔再次拉高缰绳，马腿上抬。 “你们输了。”朗那尔自言自语。 左翼已经顶不住了，连带中翼的优势扩大。 贝基的军队开始回抽，贝基本人也在骑士保护下，马上回城。 可己方也损失惨重，士气跟人数压制下，交出了一比一的战损比。 想要追击吧，敌方女墙上的防御工事，也不是吃素的，随时都放着冷箭，加上强硬破城，城中还会有干扰者。 只能收拢战场了。 苏塔古看见敌方后退，马上吩咐身边的号角手，吹动胜利音声。 第35章 北欧神枪(3) 当己方人员跟敌方士兵分开时，又升起炮台，硬是轰了最后两发出去。 但距离隔着远些，虽然声音炸裂，但并没有取得太多效果，其中一发打到了城堡外面，砸出一大洞。 这一战持续不到一小时，终以攻方惨胜作收。 尸体上的盔甲武器全被攻方取得，尸体则被集中，直接在城堡外燃烧。 …… “你太累了，停下吧。” “不，要快。” 几个小时过去，布兰让农女绕远路的结果，现在走了一半路程不到。 布兰躺在推车上，被农女推着还好，但农女又饿又累，几次走不动了。 “你先停停吧，害怕你父亲安全也没用。” 农女嘴唇发白，停下喝了口水。 正擦汗时，布兰又听见动静，马上轻声道。 “有人，停步!” 推车穿过草丛，发出摩擦声。 布兰生怕被人发现。 他听见了很轻的脚步声，手比安静姿势。 农女累得支持不住，一停就气力散了，蹲躲休息。 过了二十来秒。 突然两枝箭飞过来，射向另一边。 又过了会，有人上前拣取，并用德语说话。。 高大如人的野草遮挡住视角，布兰跟农女紧张万分，不知道这里藏着多少人。 “回去躲着吧。邓森特大人说了，不可以放过一人去通风报信。” “这地方一点鬼影都没有。” 埋伏之人，乃是邓森特派人躲在这，他在城堡内已经收到最新战况，斥候回来禀告，天火破穿了城楼，大量守方士兵被杀，并退回城中。 邓森特怕父亲会跟宫相和谈，又把二弟赎回来，一个死去的弟弟才是好兄弟。 他派人到这附近，可能经过父亲领堡的的小路守着，只要见到宫相方派出的使者便杀，破坏父亲可能的和谈。 同时自己又倒向宫相一方，这样一来，最好的结果就是父亲被逼推位，自成顺利成章成为家族的主人，“邓森特子爵阁下”，这个称法太美好了。 …… “你太多疑了，走吧，也许是什么兔子野物过……” 这士兵话没说全，一个男人背后如鬼魅出现，一剑将他背部斩断，接着又横出一剑，剑光斩断了士兵箭支，并且把他杀倒。 苏塔古也派一支小队，藏在附近道路，要是有援军来到，随时回去报告。 这人杀了两位士兵后，他带的手下也杀了两人，这附近藏着的四人，都被自己清除。 他马上又钻入草丛内，接着锁定了一片区域，长剑横扫，几十步之后，就出现在布兰面前。 农女惊怕，马上要推布兰逃走。 但又有五位士兵同时出现，一起包围两人。 布兰不把士兵放在眼里，但这位第一时间出现的高手，布兰感觉很熟。 “我走不动了，你要是能动，你快逃吧。” 农女心地很好，对布兰耳语，但是布兰没听见。 他的注意力全被这壮汉吸引了。 尤其这黄色肌肤，布兰脑海中浮现一个人影。 这人看到布兰后，脸色依然镇定，但准备动手了。 脖子上的伤口，让布兰不能用太大动作，要是伤的不是那部位就好了，怎么办呢，眼见敌人越来越前。 布兰想到救命之招，脱口而出，“德斯利?” 这人是记忆中出现过的人。 听见有人喊这名字，这人也顿住。 “你是谁?” 德斯利在此用的是化名，被喊了这名字，他先让士兵退后。 “队长?” “我自己解决，退下。” 德斯利看见了布兰身上的七星剑，但是布兰脸貌改易，他认不出来。 第一瞬间认为，布兰可能遇害，这剑落在这人手中。 流浪如此久，终于瞧见一位记忆中出现的。 布兰也知道自己先前样貌，他想要证明身份，只能说出几件事来。 “你教过我骑术，并且祖父说过，你不需改信……拉比村。” 一件件记忆中的事，布兰拆成片段说出，德斯利慢慢相信，布兰因为受伤使容貌改变。 这是龙之力的功用，他曾经听卡罗尔提过 等士兵们退下，这人走近，并且点头致意，声音兴奋道，“殿下。” 意大利语，殿下，农女惊讶的看着布兰，这人真是公爵或者国王家族之人? 这人没有出手，布兰也不说话。 “殿下，这人是谁?您怎么会在这里?” “那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 德斯利没有隐藏，马上就把当日战败，接着落水，并且被人所救的事情通盘告出。 “我落水时抱到一根浮木，接着飘到莱茵河某个小河道，没有大碍，但是遇到了一伙罪犯跟流民组成的盗贼团，我帮助村人出战，后来又进入了克弗沙的征招兵中……我带了救了我的村人一起进入，被委任个十人小队的队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去半岛，又不通德语，就想先这么混着，找机会离开，今日却能遇见殿下，这肯定是杰克的指引。” 想起杰克，又想起铁山，德斯利继续咒骂，“有机会我一定杀了这叛徒祭杰克!” 德斯利简单说明情况，同时他感觉布兰有些奇怪，好像不认识自己。 布兰没有全相信这些故事，虽然德斯利过程中提到的几个人名跟事情经过，布兰脑中都有残存印象，但说不定自己会失忆，也跟这人有关，还是谨慎为好。 “我落水之后，脑袋受创，记忆有些遗失，我正想着回去找霍华德祖父。” “那是自然，这里比起我们的拉比村跟条顿佣兵团差远了。” 德斯利看着农女，一身简陋衣物，现在农村之人，又道，“你是谁?” 农女没说话，布兰解释，“曾帮我之人。” “殿下，那你现在是在?” “我发生了些事，现在投靠罗多子爵一方。” “银钩罗多是吧，听说他是个勇士，今早我们被派来此地，刚才换了一支小队支援，已经说明情况，斐特烈的城很快就会被我军攻破，剩下罗多，他要嘛认输，或者选择战死。就是不知道他会如何决定。” 农女听见这人是宫相的手下，又对布兰宣誓效忠，鼓起勇气拉着布兰，用最轻的耳语道，“殿下，他是你的家臣吗?” 第36章 女汗的计谋 农女也改换称法，对布兰叫殿下，但没有一点畏惧跟兴奋。 “是(吧?)。”布兰点头。 “那他可以帮忙救出王子吗?只要可以，我能让……请王子赏赐你们。我与王子认识。” “不可能的，他只是个小队长。”布兰又对德斯利道，“那些士兵听你的?” “是帮我的村子出来的，都挺忠诚，我带着他们行动。” “放过我们，我要回邓森特的城堡，就是那边。”布兰指着一个方向。 “不行，还有其他人在，你们移动速度太慢，且到处都是落单逃跑的士兵，我们刚刚就遇见了三人。”德斯利道。 “弄匹马给我，拉这空车，你帮我私下开道。” 还有一段路就会进入邓森特的哨塔范围，那里应该没有危险。”布兰又对农女道，“我会尽力帮助你。” 如果真是毒蛇跟他被放逐到修道院的长女，这个时候增加点好感，没有坏处。 德斯利本想跟布兰同行，但布兰这样决定，他也只好点头。 德斯利先派了个人探草，回来之后，把刚才击杀的一个敌军斥候的马，绑上推车，让布兰跟农女快速回去。 德斯利乘驾马车，当车夫，让布兰跟农女坐着。 等到快到所在，农女先用土把身子跟脸弄脏，接着又把嘴鼓起来，德斯利一顿不解。 “殿下，你小心。” “去吧。” 两人约好下次相见，互道保重后，布兰跟德斯利分道扬镳。 这时候的箭塔手看见一匹马拉着推车，从小路出现，马上有一位斥候拿着弓箭靠近，认出是邓森特的亲信便上来接应。 “阿布?你怎么回事?失踪了一夜，今早大人(邓森特)问起你呢。 “我们遇敌了，回去再说。” 这斥候跟布兰说过话，不是生人。 布兰伤重，一进入城镇后，明显感到跟离去前不一样。 城镇的市民都被命令不得随意外出，并且集中管控食物。 训练有素的城镇医生，一见到布兰，就提书放血治疗，这么夸张的说法，直接被布兰否决。 只道自己调养就行。 邓森特来见布兰，他派出去的死了几个，布兰受伤而回，那就问问他不知道发生什么。 把先前想好的说辞告知，在路上遇到敌人，而农女正在山谷打水，两人一起逃回。 推车上还放了两件德斯利给的士兵装备，上面染着血作为证据。 布兰只是个外来的山民，没什么重要性，也不怕是奸细，邓森特没有太过追问。 而且布兰带回两件盔甲，还有一匹马，抵消带出去失去的战马，没有损失，邓森特便离开。 依然是由阿诺来帮忙照顾布兰。 “布兰，你伤的真重!” “死不了，这两天你小心些，王子的城堡大概守不住了，宫相弄来一种破城武器。” “哪是什么?” “杀敌于千里之外的武器，那东西落在身上，几十人都不够死。” 布兰感到疲累又道，“阿诺没必要别让人打扰我，如果那农女来找我，你在喊我。” 现在她知道自己有个属下在敌阵。布兰心猜农女还会找自己的，这关系到斐特烈之事。 …… 打开木门，阳光透入，老迈的父亲正躺在床上，屋内一起如常，没有什么变化，桌子上也有没吃完的食物，是张干饼跟一点野菜。 “父亲?” 农女的呼喊，使老人起身。 “你回来了?”老人慢慢撑起。 “怎么回事，我记得食物应该吃完了?” “今早有人来过，你还记得那个跟我们一起推车的那位吗?” 老人说的是阿诺，他心肠挺好，还记得上次的事情，也知道老人住在这。 以为都是逃难者，今早忙完时，路过这排房子，就来看望一下，听见老人咳，便弄开了门，进来帮忙。 “原来如此，天主保佑良善之人，这次的混乱，也希望他能安全无事。” 农女把带回来的水袋解开，弄了点药给父亲服用。 同时犹豫要不要告诉父亲斐特烈的事，可告诉父亲，又怕父亲担忧。 农女最后还是没说，但是准备去找布兰想办法，目前只能依靠布兰这个生人。 …… 遥远的东方，古老的大地。 正进行新的权利斗争。 从黑海，小亚细亚，东方草原，甚至北天竺的罗摩王都有派人来见证，无数部落举行了一场名为库台大会的会议。 这会议由呼图赤这位新汗发出。 举行地点，在黑海东面一百公里的一处肥沃草场。 他打赢了十二翼之战，又侵吞了当地许多正教信仰领主，正是威风得意之时。 出身一直是他引以为耻的问题，他在马屁谋士的建议上，直接举行库台大会。 加上俘虏所招的兵员。 如今他手下带甲之士超过三万，战马超过三千。 称个真正的汗，足够了! 至少他如此认为。 这地方叫诺兰草场。 几百年前，还有巨城跟营帐，常驻人口超过二十万，辉煌程度，可从如今败落，但巨大无比的石凿建物窥见一二。 曾是辽帝国的王族第一猎场。 辽—曾经是东方的别称。 a.e.750-912年，草原上存在一个横跨东西的大帝国“辽”。 帝国掌权者为万汗之汗。 加上附属政权，势力范围东至神秘且盛产丝绸的富饶之土，南至北天竺，西至波斯，北至如今的罗斯部落。 当时每隔一任新汗上位，辽帝国就会举行一次库台大会，宣誓威权，同时也赏赐听话者，讨伐不忠者，任命各部落受护。 能参加库台大会者，都是一时之选。 时日一长，有十七支家族曾进入黄金家族。 黄金家族本指当时有资格跟皇族通婚的草原部落，时间一长，又成了有资格称汗的特殊别称。 如今之世，太过久远，只剩下两只家族还有直系血亲传下。 一支是札木合祖上。 虽然这一支长久在拜占庭外侧地区流浪，但血系清楚不断，还留在辽帝国赐封的文书宝物，所以受到承认。 另一支则是此次大会，想跟呼图赤互别苗头的“木黎允”。 木黎允年过六十，头发赤红，双瞳如牛，活动在草原之东，其人威名很大，传说中，丝绸之路的货物珍宝，都要经过他的领土。 他的亲卫部落牧民有八万多人，加上附属部落势力的可以到达十五万人之多。 妻妾成群，子女无数，他的主要营帐外部，全用黄金跟其他贵重物镶绣制成，外头绘制了草原雄鹰跟古老图腾，以标榜自己出身不凡。 草原的人称他为“太阳汗”。 太阳无所不在，普耀世间，意思他是世间最尊之人。 木黎允作战不太行，但是手下高手很多，又十分豪爽大方，可吃亏两次拓展实力的大战失败，所以势力被年轻的呼图赤后来追上，并肩而行。 呼图赤借着打败正教徒的空间，操弄了库台大会，并抢先得到了七家古老家族的支持。 这其中，就有辽帝国的后裔。 毕竟是百年帝国，血脉也没全部灭绝。 有一支如今还剩五十多人的部落，生存在中亚地区。 依靠给马札尔人放牧过日子。 呼图赤把这部落的年轻族长，名为花拉古的年轻人找来。 告诉他，辽帝国的曾经辉煌伟大。 给这族长编制了一个梦，与其并肩而行，一人成为辽帝，一人成为大汗。 自己还无法一步登天，既然老家族这么重视名门，那我选了辽国皇族之后，你们还有话说? 呼图赤又娶了这部落长的妹妹，再让族长下一道正统文书。 把自己封入了黄金家族之一。 曾经也有前人这么干过，但是都无一例外失败，一个已经败落到只有几十人的帝国后裔，又靠在野心家的支持，借尸还魂起来。 呼图赤来势汹汹。 这时候的木黎允很被动，他一向标榜黄金正统，崇尚辽帝国的文化，甚至部落文字，都使用辽文。 要是大义名分被一个低贱之人取得，这可真是奇耻大辱，可又不能放任呼图赤简单上台。 问了问手下，手下一致认为，低贱之人取得宝位，就如黑云遮盖了太阳，只是一时。 必须由正统之人出面治理。 …… 月色暗淡，但营帐外的篝火没有熄灭情形。 一座黑夜中，也散发金芒的宽阔大帐内外，正载歌载舞。 曼妙的东方舞姬，举手投足散发勾人魅力，熟练地琴师，弹奏着马头琴，一般用古老雄浑的声音合声。 舞姬是东方所得，皮肤白皙，眼神勾人，没有草原女子那种粗壮感，木黎允十分喜爱。 喝着马奶酒，他脸颊泛红。 平常这时候他大概快要繁衍后代了。 突然有人进来报告呼图赤之事，他才让人停下，音乐中止。 “低贱之人又干什么了?”一个手下骂道，“坏了我赏舞。” “库台大会定在一个月后，我们要早作准备，大汗。”信使回报。 “你们怎么看?”木黎允举着酒杯。 众人敬过酒后，全部道，“打!” “好!这些马札尔人永远只配给我们放牧，想当汗，做梦!” “大汗，您给我一道令牌，我马上帮你征调草原势力。” “大汗，我负责军器物资。” “外交文令给我。” 众将想打，三天后，木黎允调动了部落八千精锐，一路西进。 木黎允继承祖父，父亲辛苦经营的部落。 本身是草原最强部落，一生从未看人脸色。 无奈两次战败，东面打不进去，只能侵占部份丝绸之路的势力。 曾有一支实力差于自己的部落，成功进入东边，也建立起封建国度。 与自己称兄道弟，令他羡慕不已。 四十六岁那年，听到北天竺战乱，南侵又被罗摩王的白象兵击败，此后守成十五年之久。 元气恢复，此次再度燃起西进野心。 他带了三十多车的丝绸，茶叶，跟香料，要去贿赂草原其他家族，全力阻拦呼图赤的野心。 必要时甚至会开战。 他听说这次花拉古给呼图赤封的就是“太阳汗”这个尊号。 天上怎么能有两个太阳! 各部落都去了黑海。 库台大会让远在西边的札木合也到得到情报，如今他的领属被马札尔人逼散，另到它处，自然不可能参加仇敌者的大会。 收到情报那日，她正在苦练武技。 她拿着一柄新战枪，枪刺是西西里石，本体则由穿刺钢跟其他金属制成。 十二翼之战时，为她立下斩杀十九人的功劳。 但她还嫌不够，她听闻北欧之地有独角兽的雷之角。 她想要将这种战角跟此枪合二为一，发会更强力量…… 如今每日，她都会挥出一百刺。 臂力越来越强。 汗血马也操纵的越来越顺手。 她在战场上一人双骑，冲锋时两马发力，强大无匹。 不久的将来，她将以武名威镇世间。 …… 她收到战情，正好是早上用餐之时。 一边用餐，一边找来忠诚心腹讨论如何是好。 如今她手下有四大虎将。 有两人还曾在呼图赤手下任事。 呼图赤残暴无比，难以容人，他们先后叛出，投靠了札木合这位女中豪杰。 其中一人是有着“神箭”称号的“别所都”。 别所图脸颊瘦长，双臂如猿。 两只手都各有七根手指，能持拿更多的箭支，使得别所都能一弓引四箭， 别所都上一次出阵时，围杀札木合，但被札木合七进七出，冲破本阵，还抓走了自己。 自己射杀了札木合手下多名将领，没想到札木合愿意饶恕，压制住了诸位将领的逼迫。 “草原生死由天，都是勇士，各为其主罢了，如今我抓了别所都，我心赏他的本领，如若他可与我们并肩而战，我相信死去的战士们，也会支持我的决定。” 札木合提出招降心意，别所都一开始不愿，但札木合始终以礼对待，气量上对比之下，不归附呼图赤之人，全被斩杀，天差地远。 别所都虽有些动摇，但是一个女人为主，就像把月亮当成太阳，自己还是难以决定。 无论众人骂自己如何无耻，不知感恩，他也不低头。 有一次，札木合手下愤怒冲进去别所都的关押营帐内。 第37章 父子之盟 “你这狗东西，还敢喝我们的甘甜马奶酒，吃美味的热馕!享用我们的奴隶!” 看见一旁的女人陪寝，这些手下火气更大。 “女人快滚。” “是，大人。” 这女人连衣服都没穿好，就急忙出去。 剩下的人拔出弯刀，要将别所都宰割。 “趁女汗不在，动手砍了!” 帐内没有武器，别所都左闪又避，竟然滚出帐外。 但一顿弯刀已然到达。 三把刀就这样架在眉前，硬生生停住，却被札木合及时挡下。 札木合的主帐离这不远，所以来的也快。 其中一人收刀来不及，还伤到札木合的手臂。 “汗!我该死!” 这人马上跪下。 此时更多人都围了过来。 但札木合没生气迁怒，挥舞手臂退散旁人。 接着冷眼对这些手下道，“我是你们的汗，在长生天面前发过誓言，你们竟敢违抗我的决定，该死，但念在你们忠诚，我不计较此事。”又转向别所都道，“你走吧。” “汗，可这人杀了我们太多兄弟族人!” “够了，我话已出，别再多言。”札木合看着别所都的双眼，“草原的勇士，放你高飞，快走，下次再见，我必不饶你。” 别所都真不信，札木合却真给了他一匹快马走，且言明不设至关卡埋伏。 “真的让我走。你不怕我回去告密，掏了你的窝巢?” “我的部落头人称我汗，汗是言出必行的，绝无二话。” 这十多天来，札木合对自己十分礼遇。 别所都骑几步就回头，像是女人依依不舍情郎那样。 “站住!” 一位骑手追赶出来。 听见这话，别所都停下，讥笑道，“你们后悔了?” 别所都也不动，也许周边都是弓箭手对着自己。 谁只这骑手一脸轻蔑，“汗说一不二，狗东西，汗让我把你的宝弓还给你。” 这人将别所都家传宝弓连带箭囊丢过来，里面还有四发箭，上次最后一发四连射击前，被札木合一枪挑飞，所以发不出去。 “快滚，不然我都想宰杀你。” 取来此物后，这人马上就走。 摸着宝弓，札木合没有出来，没有追赶。 别所都心中有股复杂情绪。 再也看不到札木合的大本营后，别所都突然不动了。 风微微吹，大地沉静。 眼前剩下两条路，回去找这位英雄女汗，或者前去会和黑海屠夫的外翼部队。 犹豫不决。 别所都决定跟随自己心意，他闭眼许久，聆听长生天的指引。 她想起那天，札木合浴血狂战，甚至为了救出属下，差点被围杀至死的画面。 而三年前，自己跟随黑海屠夫，却只因为失手脱了一箭，没有取得对方主帅要害，那原本应该给自己的牛马及营帐部曲，硬生生被减少一半，改封赏给他自己的亲族…… 孰高孰低，不需再想。 终于，马匹动了，但别所都没有直接回到札木合的营帐之中 。 他现在只有一匹马，一把弓，四发箭。 够了! 他往前骑了两小时有多，遇到一支准备马札尔人派出的五人小马队，负责探路之用。 别所都虽然不受重用，但也有点地位，他慢慢驱动马匹过去，那五人也奔过来。 五人身份地位低于别所都，对他尊称了一声“勒”。 这是一种尊称，相当于光明世界的男爵到子爵区间。 往上一级为“塔”，相当于伯爵。 别所都的功劳早该成为塔，但就因为出身，所以一直没有成为马札尔人的塔。 “我从敌营中侥幸逃出，我们快回去。” 草原之人，都会转换营帐，天地为家，尤其札木合现在没有根据地，不会同一时间停太久。 这五人已经出行三天，但还是没找到，眼见别所都出现，兴奋问道，“那女贼的地盘正在眼前?” “是的，就在那方向，但我们快走，不然她的斥候马上就到。” 别所都拿出长弓，指向反方向，五人同时转头。 心中想着回去报信，这可是很大的情报功劳。 做梦同时，身后四箭引弓拉满。 各用两节指尖控住，挂在弦上。 这是很强的硬弓，拉到满后放出，弦都会震出一声。 砰的一声。 三人落马，一人没被瞄准，一人躲过。 “勒!你!” “没有‘勒’了，那是马札尔人贵族，而我现在想跟你们借点东西，你们的人头!” 马匹长啸一声，十分钟后。 地上烟尘散去。 别所都看着五人尸体，有两匹马跑散了。 他将所有的马用缰绳绑住，脱下这些士兵的软甲跟武器，并用他们的弯刀，一刀刀割下首级。 筋骨斩断后，弄的全身都是血。 别所都突然有股“心闷”感受，不知何故，只道是自己用力过度。 在天黑前，他再次奔马回到营帐外。 相比今早，札木合的营帐收了一半，这表示她已经准备换地方了。 “别所都又回来!” “狗东西，真不怕死吗?” “我们出去看看。” 族人围观，有人前来通报。 “知道了，出去。” 札木合此时正跟父亲正帐内用餐，吃着牛肉。 随着札木合的如日中天，父亲越显老迈，但是智慧却在增长。 “这莽夫回来了。” 札木合当时劝降不成，本也想宰了祭天。 但是父亲劝道，正是用人之际。所以没动手。 “父亲，你猜对了。但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会回来，并还找鸣雷演出这戏，还让我误伤接他一刀?” “他这人心高气傲，肯定不想欠人，且猜不猜对都没事，我在他的食物里，加了我族的秘药，他不回来，就会疼死。” 父亲拿出光石粉，接着又对札木合道，“混在马奶酒袋内，拿出去跟他畅饮，这样他就能没事了，收服一个人，只要收服他的心就行，我们甚至可以让他回到马扎尔人部落，帮我们打探情报。记住，多思考，少动剑，再能打又如何?我们只要干到让他们用命报效，我们就能屹立不倒。” “我会了，父亲，演戏，并且演一辈子。那就不是演戏。” 札木合走出时，别所都骑在马匹上，其他马匹上挂着血淋淋的首级，但这是敌人的，所以这些部民们毫不害怕，更笑骂起来。 札木合的父亲随后走出，属下们对两人抱拳行礼。 别所都直挺胸膛，对上札木合的眼神，并且道，“我回来了，带着敌人的首级。现在我是你们的头人兄弟，你们的臂膀，你们的亲人。” 别所都更看着所有人道，“前事一笔勾销。” 所有部民都看着札木合，别所都回来了，还带回敌人首级。现在由汗下令，汗说什么，就是什么。 “喝光它，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而我，将带你走向辉煌。” 札木合丢过一袋马奶酒，里面加了光石粉，味道怪异，但草原勇士，可以害怕敌人，却没有害怕酒的，他喝的一干二净。 喝完，原本心闷的感觉，也慢慢没有了。 终其一生，他都不知道，这是札木合跟父亲的计谋，他做到了用命奉献札木合，成为他的四虎将之一。 …… 营帐外，许多勇士正练习摔跤。 主帅大帐内。 热腾腾的羊肉上桌，这是刚宰杀的鲜嫩羊羔，连一点盐巴都不用，直接吃其最原始的味道，配上辛辣的马奶酒。 撕咬入口同时，好吃的连手指都要吞了。 札木合，父亲，四大虎将，部落的军师萨满，几位小头目。 在她的领主大帐内吃饭讨论。 札木合吃饭时，解下盔甲，但也不穿女装，而是男性宽服，她五官英气，黑发紫瞳，一身黑龙之力，更使她精神强大，体态完美。 母亲的拜占庭血统，让她肩含东西之美。 这样的女人要不是女汗，简直是草原人梦寐已求的美人。 平心而论，除了老人，在场众人都曾对女汗有那么股想入非非的冲动。 但是当你见过札木合的勇武果断，一枪一人头后，这点想法，再也不敢有。 札木合用手撕羊肉，她不喝马奶酒，她喜欢东方的茶叶。 有股清雅苦香。 她去半岛，去罗马见过了光明世界的繁华，要是有机会，她也想去东方，去天竺，去黄金丝绸之处。 “太阳汗也来了，父亲，你见过他?听说这位汗很豪爽。” “见过，都是黄金家族，我年轻时随父亲到过东面，大草原是辽帝国的发家地盘，也是我们祖地，那里有着最强壮的武士，最好看的女人，最骠悍的战马，丝绸之路也要经过那，东方之富裕，就当时的太阳汗所说，十个黑海都比不上。我当时还想，迁移牧民回到那里。” 说起黄金家族，老人就嘴角含笑。 在他的房中，完好保存着“辽帝银符”。 黄金家族都有辽帝宝物作为尊贵象征。 一道狼纹的符牌，上面用辽文刻字，要是帝国还在，他们的草场会比现在大一百倍。 “哪不就是，餐餐都有牛羊猪跟香料可以享用?” “还有数不完的美人跟酒。” 小头目们回话。 “汗，以后我们也去东方当客人，吃穷那位太阳汗。” “没出息，当什么客人，要就向东方进兵，当东方之主。”说这话的是鸣雷。 他也是莽夫，力大无比，最多时，一餐可以吃下半头羊。 他是本部落出身，娶了札木合的远亲表妹，论出身亲远，这营帐中，他是最被札木合信赖之人。 他已经吃了三大盘羊肉，还不觉饱。 他生了三个男孩子，最长的不过五岁，但都体态健壮，将来定是部落勇士。 别所都就在他旁边坐着，两人不打不相识，更在后来的一次行动，别所都回到马札尔人营地假传情报，引动札木合部落成功击败三百多人，抢走大笔粮草后，终于冰释前嫌。 两人如今经常拼着酒，而这场算计收服，将被鸣雷永远烂在肚子中。 信使一边吃羊肉，一边提出打探来的情报看法。 就信使所言，各部落畏惧黑海屠夫，所以都给了面子，派人猜加大会。 要是让他成功扶植了辽帝，那就有很强的号招名份。 自己不可以置身事外。 “东方谚语说道，一个人难以成事，但要是许多人力量，便可完成伟大目标，力量不够时，可以‘借’。”札木合父亲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方盟友，我们联络太阳汗，东西攻击马札尔人，不一定要歼灭他，只要打掉他的威势便成。但是他这人高傲，不接受平等盟友，我们必须自降身份，用子女辈的身份去联络他。” 草原有兄弟，跟父子之盟。 这表示只要木黎允同意，札木和会用父亲之礼，对待结盟。 这是一种古老仪式。 这关系除非木黎允反悔，不可破除，否则札木合会受到唾弃，等于先将两人绑在一起。 降了一阶，等于称臣，也不能用汗了，而是“古所”。相当于部落长，跟马札尔人的“塔”差不多同样地位。 这个提议，诸位手下不是很赞同，现在是独立身份，哪怕投靠拜占庭，但是阿修克莱也是以盟友身份号召，况且两方文化不同。 但若是对另一个黄金家族臣服，那就是真正的臣服认小了。 “活下去，变成强大，才需要考虑其他的。” 札木合也认为父亲的提议对，万一先用兄弟之盟，对方看不上，自己要在自降身份，那对方也许感觉我方诚意不够。 直接压低姿态，让其满意，也许一槌定音。 商讨怎么派人去见太阳汗，并且写出一份示好文书后，仆人进来将食物收走，四虎将走出。 留下父亲跟自己。 老族长突然道，“孩子，辛苦你了。” “父亲?” “我认为你也许该招揽一位丈夫，你的意思呢?” “我说过了，父亲，我不想嫁给那些比我弱的男子。” “可你现在这么厉害，谁是你的对手?难不成你要找外教徒?正教或者光明世界之人?” “那就不找，我还要将族人带向成功，这等男女小事，不是我要考虑的，如果是家族传承问题，我们可以收养亲族之子，这是草原传统，并不会引人口舌。我看鸣雷的几个孩子都很不错。” “好，我说不动你。”老族长叹气。 札木合虽感抱歉，但并不被父亲说服。 第38章 初见太阳汗 接着是准备礼物，两父女讨论一下，珍惜异宝太阳汗不少。 所以产至拜占庭的工艺物品，他们准备了些。 罗马美人与骑士剑，备了一点。 同时还有一件最重要的“礼物”，这件礼物最为重要，但是这件礼物，需要用点武力去得到。 四日后，札木合将营地转移小亚细亚东北面的一山脚下。 大帐迁移，沿途许多骑兵跟着。 札木合也不畏惧。 一直到目标停下。 这地方属于保加尼亚跟罗马亚的边境地盘，位于黑海西北，长久以来都是正教徒居多。 札木合这帮草原部落到来，引发不安。 他们既投靠拜占庭，但也接受草原部落的庇护。 此处本来有个王国，但三十年前内乱解体之后，分成几股势力。 脖子上有十字架，手上画着正教图腾，喝的是马奶酒，头发绑起辫子。 当地人来说，谁强大就依靠些。 札木合一共带了六千族人来到，分成两股，一股由父亲转移到更西处，这一部有三千人老弱居多，占据八成，自己这三千人，能出征的就有两千五百人。 部落谚语。 树木移开，可能病死，人若挪腾，可能飞天。 十二翼之战打到后期，虽然札木合一退再退，失去了自小生存，以及近几年打上的地盘，但是这一来，使得拜占庭害怕东北面的马扎尔人入侵，对于札木合的扶持力量开始加大。 并且札木合退而不溃，沿途还收服小部落，现今部落人数反而多过开战之前。 成了敌增我增的状况。 札木合的目标是找一个已经信奉正教的草原部落。 这里的城镇堡垒风格，模仿拜占庭，所以札木合并不陌生。 她落脚处，被一位叫“阿丁古奇?闪米特”的贵族公爵管理。 阿丁古奇也对拜占庭入贡。 札木合有紫室文书，所以两方不算敌对。 但这些蛮人抢一票就跑，经常发生。 阿丁古奇知道国境外来了这么一群麻烦后，赶紧派人送酒肉与食物来。 使者同时也带了三百人护卫，害怕他们来抢。 阿丁古奇的使者见到札木合后，给予极高的礼节问好。 草原之人经常打秋风。 使者还带了两箱当地钱币来，表示心意。 但是札木合不看重这个，她对使者说，“我要找一个部落，就在你们国境之内。把这人给我，以后我族绝不侵扰你们的地盘。” 与之对话之后，发现札木合要找的是一支几近灭亡的部落，人数很少，但是这要求不难。 由于札木合吩咐一定要快，她还要赶的上参加大会。 当日使者就走，等了六天，还是这位使者到来。 使者带来一支人数只剩下20人的草原小部落，甚至没有族长，而用最大的一位老人当做族长。 这老人已经68岁，还有耳背毛病，瘸腿。 长年劳累，身材瘦弱。 这样的年纪已经是长寿了。 他没有子女，放牧六十年之久的牛羊马匹，唯一的长处就是跟牛羊对话，前几日突然被带走，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使者也不说。 后系血脉就是这人吗? 札木合看了看这老人，弱不禁风，接着感谢使者，反手让送使者一盒跟敌人作战抢来得财宝。 并且再三保证，不会侵扰边境，使者终于安心离去。 这老人的族人饿极了，到札木合营帐外，看见众人正生火吃饭，肚子起鼓。 札木合没有亏待他们，给他们备好单独的两处大仗，把热腾腾的食物直接送过去。 至于老人身上，一股羊骚味，还有虫子。 她看见札木合后，惊异于这位女人的美号，又见到紫瞳，跟这么多披甲武士称其为汗，他知道是谁了。 被长生天庇护的女武神，草原之龙。 他吓的腿脚发软，马上跪拜。 “草原牧民速该，见过大汗” 札木合也不阻拦，但命人把他搀扶起来，接着又让人帮老人烧水净身。 老人几十年没洗过澡了，仆人帮忙洗净，差点把他的皮都刮除下来，帮他修剪眉毛，整理头发，不得不说，习惯之后，还真是舒服。 接着仆人给他换上一身正装，甚至不是正装，而是至尊“汗袍” 白狼皮帽，宝珠腰带，水牛皮长靴，一把尖长银质弯刀，两枚戒指，让他各带一指。 这辈子哪有摸过一次这样的好东西，速该被强制穿在身上时，都怕把这些东西弄坏弄脏了。 “这东西真的是给我穿的?” “如假包换。” 速该换好正装之后，被请到一个特殊的新大帐，里面一切都是新的。 他被命令骚安勿燥，呆在里面。 温凉的营帐，松软的毛皮，这样的地方他甚至不敢做下。 一直到札木合来了。 札木合虎步踏入，旁边是她的四虎将。 仆人也拿来食物，有草原的馕，烤肉，马奶酒，水果。 “你还没用餐是吧，吃。” 札木合比着主位，让老人坐着，自己跟手下分立左右而做。 这太诡异了。 看见札木合，老人腿脚又发软。 而札木合却只是道，“你不需跪我，今天也不需跪任合人，你可是长生天转世”。 这是什么意思?老人没听懂。 札木合又道，“逋里，八必安，塔连妥妥……” 这一长串的人名，老人听到后面才反应过来，这是辽帝国的帝系表。 “认识吗?”札木合道。 “是我的伟大先祖，汗。” “也是我们鞑靼人之祖，我是黄金家族，说起来跟你同出一脉。” “这可不敢。” 老人这一支，在a.e.1000年左右，来到黑海，祖上可追朔辽国帝系第五位辽帝，塔连妥妥，这是一位中兴之主，他的后系子孙几乎都死于内乱，老人就是这一支辽帝表的后裔。 老人父亲还在时，这部落还有五百余人，曾经跟札木合的曾祖父会盟。 既然黑海屠夫找了个辽帝后裔，自己也可以拥立一位，她要把老人带给太阳汗。 在札木合的要求下，老人慢慢地拿起食物吃着。 接着札木合道，“你想成为‘可汗’吗?” 这是辽帝的别称，老人一脸不解。 这就像是有位罪犯被人问，你想成为大贵族吗，一样离谱。 “辽帝血脉，还有几系，但都是旁系，你是塔连妥妥可汗现存的直系后裔，比那些旁系要高贵，有人要立你们旁系子孙为帝，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可能当可汗呢?” 老人心脏加速，接着……面色发红，开始傻笑。 笑了几声，“可汗……可汗。” 老人出生时，他的父亲让萨满算过命轮，曾说他会是可汗，有一天会宝珠加身，所以被族人寄予厚望过。 但五岁那年，父亲被叔父所杀，他被母亲及一些族人带着逃走，刚开始几年人们还对他保持信心，但渐渐地发现，他也只是个牧羊人的料，也没人在拿命轮之事看他。 部民到最后都散开，只剩下几人跟着自己，直至今天只剩下20人。 可现在誓言既然应验了，老人惊动地无法呼吸，一直喊着可汗。 “你怎么了?”札木合心道不好。 老人速该因巨大的兴奋接着晕死过去! “汗，这人死了?” “快找萨满医师来!” 经过一番抢救。 速该在十多分钟后，从长生天的地方，回来尘世。 但是眼神全变，看见人就发出傻笑声音，甚至流着口水。 “大汗，他不对啊!” “看情况就知道，高兴过头接着傻了。” “如何是好?联络太阳汗的书信已经发出，现在找了个傻子，难道真要在库台大会立他!” “要不再把别人?” “都给我闭嘴!” 札木合怒言道，这股威严，其他人不敢再说半句。 速该也被吓住，双手把嘴巴闭着。 两日后，札木合依然决定让速该面见太阳汗。 因为她发现这样子地速该更好操纵，也更加适合。 速该变的极为听话，只要给他足够的东西，并且叫他可汗，他便会安静异常，并喊着让人起来，不需要行礼。 于是，札木合带着速该，一路东进。 她放弃了步兵及其他兵种，一人双骑，带了四百人，还带上足够多的饮水跟食物，穿过马札尔人还没控制住地地盘，沿途再派出信使联络太阳汗。 两股势力最后在小亚细亚东北面，格鲁亚地区会面。 这里目前也有奥斯曼的势力在，但奥斯曼之虎格拉米扬没有做出反应。 毕竟他不认为自己属于草原一份子，且他跟马札尔人定了盟约，两人会共同对抗拜占庭。同时也不想引发其他草原部落的不满，多生事端。 只要这些草原人没有踏入己方国土，都先不要妄动。 近一年来，耶路撒冷出了个狮心理查，善于守城，自己南下作战时，被他拖在一间堡垒，苦攻三月不下，这人才是自己最先想铲除的目标。 不过草原之龙到了离这如此近的地方，格拉米扬也排人去打探，看看这位女汗的长相跟实力。 …… 太阳汗带了八千人，沿路经过地部落时，他都邀请同去参会。 到了此时此地，人马已经突破一万士兵。 这也是太阳汗跟札木合的第一次见面。 双方都摆出了强势的一面。 札木合这四百人，全都染过血，精锐无比。 在太阳汗的数千骑面前，毫不逊色畏惧。 看了几眼，太阳汗从中帐队伍中，缓缓乘马而出。 不怒自威，长久以来的草原霸主生涯，没开口的太阳汗，一身金黄汗衣在太阳辉映上，徐徐生辉，令人心生仰慕。 札木合也同步出列，并且尽力压制住黑龙气场。 要是她毫不压制，不但不逊色，甚至更压一头。 两人靠近之后，木黎允笑了声，“果然如传说那样，不逊色任何男子。黄金家族能出现你这样一位英雄豪杰，我也感到高兴，黑海虽不是我的草场，但一个低贱的马札尔人，还不配呼风唤雨。” “札木合见过太阳汗，您所言极是，太阳一来，那些乌云就要消失了。” 于众将面前，札木合率先下马，接着抱拳低头。 这个举动很明显了，也让太阳汗感到满意，邀请札木合跟他合营。 当太阳汗则把它的黄金宝帐立起来，札木合的手下无不赞叹，这也太宽敞，根本不似营帐，而是一间大房子。 光架设起来，就要二十人一起合作才行。 走入营帐内，札木合把带来的礼物清单，一一告知，女人跟财宝，木黎允不缺，但特别想见一见札木合信中所说的辽帝后裔。 札木合让人带来速该。 速该已经有些习惯可汗的日子，加上疯癫之后，胆子变大。 他进了帐内后，就豪迈直接坐下，吃起食物。 且突然喊道，“还不快见过可汗。” 这一喊，太阳汗的手下吃了一惊，但札木合解释清楚状况后，也不在同这傻子计较。 “札木合，你认真的吗?找个傻子就想立为辽帝?” “冒牌货。” 太阳汗的手下有人提出疑问。 太阳汗则不发一语，在思考什么，等着札木合回答。 札木合道，“无法思考之人，才好掌控，再说，要是太阳汗带了的雄壮兵马，就是找个出色年轻的辽帝血脉，难道就有资格去参加库台大会吗?你我都知道一句话，可汗唯有草原第一人才能出任，太阳汗就是现今的第一人。” 札木合望着木黎允，行了一礼，“您是黄金家族的支柱，您支持谁，哪怕是一个婴孩，都有资格成为辽帝!” 这话很中听，木黎允看了速该一会，突然喊了声可汗，速该放下手中的羊肉，喊了声，“起来，平身。”接着又埋头苦吃。 “哈哈。”木黎允大笑，“这礼物我收了，今后你可以用我的姓氏脱脱不儿。 木黎允?脱脱不儿，太阳汗的全名。 札木合就在营帐诸人的面前，跪下行礼，他的四虎将也是。 札木合起身之后，有位中年壮汉也起身，他让一位仆人拿着一碗酒，接着这壮汉，拿起匕首，割了自己手掌，让血流出，融入马奶酒中。 札木合也不害怕，接过匕首，就是一刀。 两人的血融入合，互相吞饮半碗。 第39章 天文大乱 这人是太阳汗的长子，奇蛮?脱脱不儿。 奇蛮?脱脱不儿跟父亲长的很像，就差在胡子跟脸上皱纹多寡。 但他可比父亲勇猛的多，也更受族人爱戴。 他比札木合还大上十五岁，可以平辈论交。 两人这举动，对杯成为安答(兄弟)。 安答为义兄弟，且不比亲兄弟差，是可以为对方而死的一种结亲。 当夜，营帐举行了盛大欢宴。用起古礼赞颂这次结盟。 太阳汗的文令，用辽文记录了这段经过。 他仰慕东方的进步文化，初步建立了文臣机制跟书面律法，来治理他的部落。 札木合跟太阳汗还讨论了要如何在库台大会上发难，强立速该的提议。 这要是成功了，札木合就能扭转困境。 两人把库台大会上可能遇到的困扰跟能争取到的支持者，都顺理出来。 但主导大会的呼图赤没有邀请太阳汗，见这股东方力量不请自来，又带了大量兵力，呼图赤派人前去阻拦，表面虽然礼貌，实际上却封住要道。 劝退之语不被太阳汗接受，甚至驱赶呼图赤的使者。 又听说札木合也翻山越岭，趁乱跟太阳汗会和后，呼图赤心道不好。 自己一直以来避免跟太阳汗冲突，可真到这时候，自己要扩张实力，怎么地也要跟他一较高下了。 他听从属下的建议，先发制人。 马上要在大会前，收拾札木合。 于是呼图赤突然软弱派出使者，请太阳汗跟札木合先行见面。 使者言明知道札木合与太阳汗会盟，提出休兵建议。 并愿意返还之前占领的鞑靼人草场地盘，表示诚意。 双方在大会前八日，于一处平原外进行面谈。 但实际却是马札尔人的埋伏。 呼图赤大获全胜，但来的却是太阳汗的一支外围部队 他探错情报，札木合不在其中。且击伤的多是跟随太阳汗而来的其他部落。 不但没占到便宜，还让太阳汗得到借口。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太阳汗兵强马壮，可也不能浪费子弟。 他收了新子女，既然也要出出力。 他给了札木合一个名单，有两支来依靠马札尔人的部落，此次也一同与会，曾与自己有怨。 让札木合去攻击。 自己给札木合四百人，加上他的四百人，一共四百人。 这两支部落，足有一千三百之数。 如果打胜了，能提高木黎允本身威望，如果输了，损失很轻，但是也表示札木合没传说那样神勇，不必太过重视。 札木合欣然同意，打仗，她从没怕过。 这夜，天很快暗了下来，接着星河滚涌。 闪亮的银星，壮阔的银河。 这种景象被草原人认为会有大战发生。且是吉兆。 札木合信心满满。 草原上的较量，并不固守城堡，更多得是直接冲锋对杀。 札木合派了一位自愿牺牲的使者，用了极粗鄙之语，跟送去了女装(从东方古书中学来，激将法逼两个部族出来开战)。 使者的人头被斩下后，拿去喂狗，但他圆满达成任务。 两日后，札木合的大队重新回到太阳汗面前。 札木合的汗血马坐骑显之颓丧。 身后的是神箭别所都，这一仗杀的人，是札木合的一半，位列战功第二。 瞧见这败气样子，太阳汗还以为输了，但是见到后面几台推车，上面全都是首级。 还有那两位族长后，他知道这新儿子，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札木合打了大胜，带回一百颗人头。 太阳汗把这些人头处理后，全派人送给呼图赤。 就着样，本来是要谈拥立辽帝的库台大会，突然变成草原与中亚的部落争锋。 库台大会，最终还是顺利举行，但却开了两场。 太阳汗跟呼图赤相隔一日，于他举行库台大会之外的六十公里处，也布置了一场大会。 共聚集了草原六部，中亚三部，部份小亚细亚之的部落领地。 共计十四支势力。 速该出现当日，被札木合教育的不发一语，极威严的接受朝拜。 没有出现任何失序场面。 速该成为可汗，辽庭第十八位可汗。 太阳汗被封为“副可汗”。 与会的势力结成一股反马札尔人联军。 札木合还自告奋勇，愿意联通阿修克莱跟太阳汗的认识牵线。 达成东西夹杀的战况。 辽帝国的可汗(皇帝)，历代都会采用统治者年号作为统治手段之一。 会让萨满占卜使用吉祥之眼，或者从草原最伟大的信仰，长生天三字中，取出一字为首，再用一字为尾。 呼图赤不通这个，他的属下也不懂。 黄金家族出身的太阳汗，却极为重视，他取了天为首字。 萨满花了一夜晚的时间，占卜算了一个“文”字。 并将都城定在了太阳汗最肥沃的草场之一，那地方也有堡垒。 堡垒被改名为“东都”。 这是古代辽帝都。 从一开始的牧羊人速该，到现在身传汗服，发出汗令文书，有着统治年号的速该。 札木合感觉自己创造了历史，兴奋非常。 速该的统治年号，被称为“天文”。 因此也别其他人称为“天文汗” 呼图赤也不会坐以待毙。 他提出六岁的小儿子娶奥斯曼苏丹格拉米扬的一位四岁幼女。 并把黑海的地盘分出六成给奥斯曼，强调今后自己主力攻伐往东，而非南方的拜占庭。 奥斯曼想发展，一定要吞掉拜占庭，打进君士坦丁堡，不然总有一天，会陷入没落地步，所以他跟拜占庭的仇怨，不可能化解。 格拉米扬派出三千精兵，无条件支持呼图赤，并且各交换人质。 把自己一位儿子也送到马札尔人身边，改姓换名，学习当地礼仪，呼图赤亦同。 二帝并存，很快地发展成大乱的场面，草原到黑海，没有领主可以幸免，甚至波及到更东方丝绸之路货物往来。 一度使得光明世界的东方奢侈品，价格又高了五倍。 天文大乱一开始为马札尔人的优势，但随着之后札木合的勇战，太阳汗的草原人望，以及呼图赤低贱的出身所困扰。 有些加盟的草原小势力，临阵倒戈。 使双方优势打平，陷入了漫长的拉锯战。 这一场战争，被后世学者冠以“天文大乱”一词。 持续数年之久。 …… 从远方的平原或者山丘上看过去。 会见到一座城市正发着光。 烟雾不断散出，如幻境般。 但是这里不是天堂，而是死神的地狱。 如果能拉的近点，会看见许多精壮的生命正在消失。 布兰没参战，躲在城镇里养伤，阿诺却被叫去。 临走前，布兰告诫他，不怕死之人，终将战死。 让其审时度势，不用蛮干。 阿诺这人，布兰还是挺中意的，甚至想培养为属下。 阿诺跟随邓森特及罗多的部队出发。 这对离心离德父的子，最终一起参战，罗多的小儿子也被放回。 若不然，苏塔古下了最后通牒，一齐打杀。 城中士气接近溃散，各外墙被轰的变形。 最终这一战，打着讨伐宫相克弗沙名义的斐特烈，被逼弃城而走，但主帅斐特烈跟贝基没有被抓捕，算是运气。 只要人在，就有希望。 但也传闻，王子当夜就战死，逃走的只是贝基。 城破那日，太过混乱，所以尸体也没见着。 但就算王子没死，败至如此，想拿回政权，十分困难。 征服者策动马匹，穿过残破不堪的城门，眼神高傲，进入屋宇耸立的城镇，他们目空一切，家家户户都躲着。 广场中，不再有各种布料商人跟食物商人的叫唤声。 新的纹章被挂起来，来不及带走的贵族女眷，则委身于新贵族换取安宁。 半天之后，这座城池被完全控制。 苏塔古进入了城主堡垒，底下士兵排排站利立，对他宣誓效忠。 回到书房前，写下书信跟父亲报喜后，他要马上到更前线去。 他比父亲矮小，但父亲只满足宫相，甚至摄政。 自己却有着成为国王的野心。 既然如此，他就要立下更多战功。 他用了两日时间整顿完毕后，马上去更前线抵御施瓦本军。 这里留给朗那尔治理。 朗那尔被下与任务，从这里征兵之后，往另一条方向打穿，让那些墙头草村镇小领主，马上参战。 苏塔古走前，还让单耳把威贝尔偷偷除去，对外说是战伤，以绝后患。 就这样，委身杀父仇人的威贝尔，还没来得及翻身，敌人使用了他一次后，便将他毒杀。 苏塔古却也没让单耳吉温完全并吞威贝尔之部队，只留了一半给他。 一半给朗那尔指挥。 保持平衡。 对苏塔古来说，单耳虽然勇猛，但又擅长见风转舵。 需要防着，相反来说，朗那尔没有根基，扶持跟废立都很轻松。 不过苏塔古也自作主张，给了单耳一个口头承诺，击退施瓦本人，他会带上伯爵宝冠。 至于本地主人罗多被苏塔古命令，先听从单耳跟朗那尔的调动。 主人换了，对士兵们来说，没什么了不起，饭该吃，税还是该交。 新主人永远只会更残忍或者一样残忍。 罗多的士兵被命令减队，编出部份交由朗那尔补充。 布兰跟阿诺也在其中。 就这样，鬼使神差，两人又转成了宫相的属下一员。 曾有这样一个笑话。 战乱时，士兵换骑士主人跟随的速度，比妓，，女客人都快。 德斯利因参加破城之战，勇猛表现得到朗那尔的赏赐。 除了银币外，还被提升为无地骑士。可自行招募十五位私兵。 朗那尔负担了他七位士兵的装备。 剩下的德斯利自己筹齐。 另外还分到一笔赏赐(朗那尔从守军身上抢来，再发下之奖励)。 分赏战利品时，苏塔古让朗那尔做主。 作为勇猛的维京人，朗那尔以战功论贡献。 德斯利找到城镇中的布兰时，顺带听从布兰之言。 把领主殿下跟阿诺一起收入队伍下。 城堡塞不下这么多人，且德斯利爱好自由惯了，选择城镇外侧札营。 布兰跟德斯利同睡一屋。 两人处在一起时，德斯利对布兰才会做出尊敬态度。 布兰的记忆已经恢复了一半，德斯利问的事情，很多都能答上来。 布兰自主复原能力太强，伤好的极快。 这也让德斯利惊叹。 整顿新城的这段时间，城中无事，布兰被上司德斯利照顾，安心修养便可。 布兰没去找农女，但一直派阿诺去关心这个可能是毒蛇跟其长女的父女俩。 城破的第六日，布兰的营帐外面，再次有人拜访。 布兰当时正吃着东西。 喊了一声进来，发现是农女。 才几天不见，农女更显憔悴，尤其弄成这脏扮样，一股臭味，经过营地时，还被驱赶。 “殿下。” “可不要这么叫，快些进来吧。” 布兰拿着红色的干果正在咬，也推了一盘过去，还有几样甜点。 一壶充好的热茶。 外面训练的声音，喊得能被耳朵击穿。 但里面的布兰只是按照自己的日子过活。 布兰身体恢复快，他需要吃的饮食能量也多，这几天什么都没干，光是吃，吃了许多油腻食物。 吃不了的就给阿诺，阿诺这几天回来报告农女情况时，就跟布兰一起吃。 布兰慢慢饮着茶，身体十分舒适。 “我想。”农女缓缓开口。 “他们都说王子死了。”布兰咬开一枚果子打断了农女。 眼见余光瞧见农女眼神含泪。 布兰现在十成十认为，那老人一定是毒蛇王。 不过还不到追问之时，自己要等着农女开口，完全取得她的信任再说。 农女听到噩耗那日，父亲昏死过去，再醒时就剩下一口气了，现在城堡中无法自由进出。想跑没地去，留着太过危险，且这是因罗多子爵的反叛，城破的才如此之快，自己照实跟父亲说之后，父亲拖着身体，发出要报仇的愤怒誓言。 可怎么报仇? 失明之人，跟自己这样连挥舞骑士剑都废力的女流。 斐特烈这一败，国境内忠于王室的贵族，已经不存了。 农女想了很久，布兰的出身很神秘，身怀圣剑，不知道是哪个家族的王子，她来此便想着问清楚，从布兰身上赌一赌。 如果真能得到什么帮助就好了。 布兰又想抢先道，“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不想去追问你，但是我愿意帮你，毕竟我们共同患难了一夜。” 见农女犹豫不决的样子，布兰藉由几次的相处，发现了农女对信仰的慎重。 这时候为了套话，他便用重话道，“我以荣誉发誓，天主见证，不论何话从你口而出，我绝不走漏一点点风声，也不会存着加害你及你父亲的想法……” 第40章 我要娶你 农女听完，这一次毫不掩饰畏惧的看着布兰。 心中默念，“愿主保佑，我不改说出如此之言，但即然我已离开修道院，回归尘世，便是王国之女……” 农女下定决心，再度张开眼睛时，跟布兰提议，“我相信你你了，但你能告诉我，你所有的秘密来历吗?同样的，我也将毫无隐瞒对你说我与父亲的一切，我想与你合作。虽然我现在一无所有，但我还能找到一位贵族帮忙。” “嗯?如今王国还有大贵族愿意出手?不是我说，都是些看重利益之人，难道还是利沃尼亚骑士团?” “都不是。”农女摇头。 农女说的这位贵族，其实是毒蛇王的一位私生子尼伯特，跟农女同年，继承养父爵位，被毒蛇封为男爵，守在国境最北的一处山谷。 这是一处有着两三百人的领土。 这位私生子的存在，没人知道，是母亲当年告诉农女的。 小时候尼伯特来过王宫三年，作为见习骑士，自己跟他感情甚佳。 尼伯特的母亲是农女母亲的表妹，本来嫁给一位男爵，后被毒蛇王所勾引，才有了尼伯特。 尼伯特本人稍长后，也被毒蛇招进过王廷，说过此事。 他自己才知晓，父亲原来是王。 尼伯特性格谨慎忠诚，没有什么大目标。 能守着养父的土地，帮助领地之人安居乐业便满足。 说出尼伯特这贵族名字，布兰都没听过，直至农女解释。 “只是一位男爵?” “是的，我要先把父亲送到该处，才足够安全，可是要到那里，需要有人帮助我，我真实的身份是……” 农女话要出口，顿了一下，自己伸出倒了杯茶，用很优雅的姿态，慢慢品了一口，“这是来自西奈半岛的茶叶，带有苦味。” 西奈半岛山区某些土地，可以种植一种苦茶，味道不佳，但也算是茶叶不足时的代替品。 喝完之后，农女正坐，“吾名奥瑟雅?利莱施，王长女。” 这个名字布兰当初放走斐特烈时听过，布兰仔细端详奥瑟雅，这位比自己大六岁的女人。 奥瑟雅这时候嘴里不塞东西，恢复正颜。 那股养尊处优的姿态，也完全展现。 奥瑟雅的长相不是这辈子的布兰，记忆中见过最美的，却是见过最舒服的。 看着奥瑟雅的脸，布兰甚至感到愉悦，平和。 布兰也不说话，就是看着，直至奥瑟雅咳了两声。 布兰便补了一句，“还是全王国正在搜捕之人，那么，你的父亲，便是王了。但请原谅我现在没有太多礼仪”，布兰放下食物，擦干净手，也正色道，“吾名布兰?查曼……” 扣掉想保存的秘密，布兰把记忆中能说的都说出来。 听完之后，奥瑟雅反而感到错愕，所谓的殿下是屠龙者家族? 可这是已经灭亡几十年的家族，这几年自己被放逐到修道院，也远离半岛，不知道布兰在半岛可是小有名气之人。 本来自己还想借布兰力量帮自己呢? “既然你我分享了秘密，也算结盟，你最近跟你父亲，或者说‘陛下’好好待着，不要太轻举妄动，我跟我的属下德斯利商量一下。” 农女叹了一口气。 布兰马上追问，“失望?你认为我帮不了你?” “如果弟弟不在了，我要帮助父亲恢复国家，所以我需要力量，很强的力量。” “这你不用担心，我在罗马有产业，有自己的武力队伍……” 布兰这几天问了德斯利记忆中的自己，所有在拉比村的情事，自己的亲近人，为什么会落水，现在跟施瓦本王族的恩怨…… 理清关系之后，布兰亮了些底牌给王女安心。 “如果我全力帮助你，拉个五六百人不成问题。 佛罗伦萨的执政官是我的盟友，我还在圣殿骑士团任职，我的朋友人脉，远超你的想象……” 说了这些话果然有效，奥瑟雅心中安稳许多。 又说了几句话，奥瑟雅便想告退，布兰却道慢着。 “殿下，我还有句话。” “嗯?” “你说，盟友这种关系牢靠吗?” 不知道布兰为什么要这样问，奥瑟雅愣了一下，说了，“不安稳。” 同时联想两人现在关系，等着布兰说下句话。 “所谓的结盟，一般都是因利益结合，但这些利益随时可以反复。王子跟罗多结盟，但是罗多一旦被打败，触碰到根本利益时，就会反复无常，送去人质，钱财，向天主发誓，这些保证手段，还是不牢靠。你同意吗，殿下?”布兰也称呼奥瑟雅为殿下。 “同意。但总要试试，还是有许多盟约，很好的被贯彻执行，比如我在修道院时，听人说，卡斯提尔跟诸光明盟帮间的军事同盟，于天主圣像前发誓后，便没有背弃过次一次，不论那些外邦人多么凶猛，都会出手支援。” 这说的是天主双王的故事，布兰只道，“殿下你扯远了，我还有个提议，你愿意听吗?” “你说吧，我们现在是盟友了。” 布兰压低声音，“那好，我想要更亲密，更加牢靠的誓言跟承诺，来维系这段盟约。你也会更容易相信我，殿下。” “布兰殿下，那你想?” “父子，夫妇，这世上没有比这两种关系更加牢靠了。你我只能是后者，我没有婚配对象，你也没有，如果有一天能诞生后代，再加上利益结合，至死，你与我哪怕厌恶对方，都很难去伤害对方。简言而之，我要娶你!” 我要娶你，这四字，就是铁锤一样重重敲打心头。 自己十多岁时，还经常收到情信，以及年轻贵族的示好，放逐数年后，心渐渐尘封。 此情此景，一位面貌凶恶的年轻贵族，要娶自己，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当我的丈夫?你想得到这个国家?!” 女声转为冷漠，甚至害怕。 “这样你我的血脉，就会有王国宣称，我不瞒你，我确实有极大地野心，我想要恢复祖父的荣耀，甚至缔造一个比威尼斯公国更强大的存在，如果能加巴伐利亚加下去，那真是一件再美好不过之事。 真到那日，你也是女王，我们的长子，肩负屠龙者与恶人家族的血脉，将会是伟大且尊贵的存在……” 都是亡国之人，布兰直觉不要隐藏心意，才能更快得到对方的心。 “你说笑吗，布兰殿下。” “我不说笑，也不收回，既然是提议，你不一定要接收，不过我依然想将这想法说出，直接些。” 最终奥瑟雅无法回应，她怕拒绝之后，布兰会不帮助自己，或者没那么上心，只是说要思考几天。 布兰随她。 也许是自觉，布兰觉着王女最终一定会来找自己。 这日过后，巴伐利亚境内下起豪雨。 一连三日，雨势不断。 除了修建而成的官方大道，剩下的道路泥淖不堪 雨势拖垮了施瓦本的军队进攻，也让苏塔古的进军没有那么快速。 雨水不断灌起来，好在城堡主体，建的更高些。 免于受淹水苦恼，布兰依然在帐蓬内疗养。 这几日，他总是让阿诺去送食物，并打探老人的病况。 有着德斯利这位骑士在，布兰相办成什么事都方便许多。 他也让德斯利找来医生，去检查毒蛇的病情。 但王女本身就修习过简单医术，这些城镇医生，也强不过王女多少。 都用着些简单的治疗不见起色。 听说斐特烈可能战死后，毒蛇开始半梦半醒。 他的眼睛仅仅还剩下一点光明。 躺在这漏水的床板上，他想起继承王位前的年轻生涯。 他有许多情人跟私生子。 他参加了二次十字军，他把国土拓展到了圣城。 他是恶人家族，唯一一位立下圣战功勋的王，为什么他如今失意至此……? 雨势太大，根本无法离去。可自己安慰父亲，父亲却不回应，不知想些什么? 第三天夜晚，阿诺执勤，奥瑟雅想拜访布兰，找他弄些昂贵的药物。 听见女儿要走，这一次毒蛇慢慢开口，并且让奥瑟雅过来。 “父亲!你终于喊我了，这几天我好担心你啊。” “孩……子。” “我在。” 毒蛇从腰间拿出一枚橙蓝色的权戒，戒指上有个小盾牌印式，这是历代的国王宝戒。 “你把她带着，带着。” “父亲，这是你的东西。” “你也是王族，你是我最后的孩子了，带上。” 毒蛇摸到奥瑟雅的手，能感受到上面新生的疤痕以及茧。 这段是日，过的很苦。 “这戒指会带来运气，你收好。” 强硬让女儿接下，毒蛇又道，“你去吧，我躺会。” 奥瑟雅便将戒指收在怀里，并把屋门锁上离去，可在她走后不久，父亲从床上醒了。 毒蛇的眼睛发一种黑幽亮光，这么暗的晚上，他却看的更加清晰。 房间内的摆设，门窗外的街道，甚至远方的塔楼。 毒蛇看了看屋内，没有宝剑，没有盔甲。 一位十字军老兵，怎么能没有这些呢，他找了会就发现一根木棍，接着是战甲，他找不到，便在服装内塞满干野草，把肚子跟胸前塞的鼓胀起来。 这样就行了。 他脑海中想着去报仇。 他要找罗多，找叛贼。 门虽被锁住，但这是残破的木门。 毒蛇拼命地撞，雨势声音掩盖了这些破坏声。 毒蛇撞开时，接道跟屋舍，没人出现。 都在屋中休眠。 毒蛇往着城堡的方向走去。 城堡很高，黑幽幽的一片，毒蛇感觉里面藏着恶龙，自己要去屠龙。 打完龙后，他就能回得宝座。重新成为王。 走了一会，发现风车转动，像是喷发闪电。 毒蛇疯癫起来，拿着木棍乱挥。 直至他感觉风车没用，伤害不了自己才继续前行。 他紧握淋湿的木棍，一步一步的走着。 地上都是污泥，甚至还不小踩空，接着划倒。 毒蛇就剩下一股意志力支撑。 或者说他肉体已死，剩下一股想要报仇的精神，逼使他走出屋子。 沿路上，也能看见几人。 但这时候的毒蛇，摔倒后全身污泥，身上不停落下稻草。 看上去就像个疯子，这些人也不是城镇卫兵，远远地闪着他而过。 要走到城堡要走很长一段路，毒蛇双腿像要灌铅那样，快走不动了。 这时候他看见几人骑着马，冒着大雨从另一处接道出现，他马上锁定目标。 一共四人，当这四人经过时 毒蛇喊了声站住。 这四人乃是朗那尔的手下刚从别处城镇冒雨回来。 快要进入城堡内避雨时，遇见这么一位疯子，心中大怒。 但是他们骂出来的是维京语，毒蛇也不懂。 毒蛇把木棍当剑，比着这四人。 “看剑。”毒蛇说。 但是没有力量跟姿态，挥出去的木棍。 被人一手掀翻。 “找死!” 四人就这样策马一过，一人给了毒蛇一脚后。 毒蛇就这样躺在街上。 “他好像死了?” “哼，一个疯子，看他全身这破烂样子，也许是饿疯了。别管他，快回城内烤火。” 几人想要离去时，毒蛇又慢慢爬起来，接着涌起全身的力量。 他捡了一颗还算大颗的石子，狠狠地抛出。 抛完之后，气空力失，瘫软下去。 这石子打中其中一人，当场头破血流。 其他人见状，愤而下马。 关心同伴安危。看见全是血后，三人拔出腰间的武器。 大雨之中，三把剑挥开雨珠。 朝着毒蛇的身体刺下。 “来吧，你们这些异端，叛贼，我的精神永不毁灭……” 剑刺入身体时，毒蛇笑了出来。 这姿态样子，让这些士兵心理发寒。 不过怎么可以被一个老疯子吓住。 其中一人把剑高举，接着狠狠斩下，这剑卡住骨头，没有分离首级，但毒蛇已然断气。 这人踩着毒蛇脖子，借力拔出。 又是狠狠一剑，这一剑斩断了刚才妨碍的骨筋，终于斩断了毒蛇。 斩下之后，这人将头颅踢到街角上。 他们在跟随朗那尔，骨子里是最原始的维京人。 被人伤害，十倍报复，没什么怕事的，连收拾都不想。 反正估计老人也是这城镇民众。被征服者罢了。 他们扶起受伤的同伴，马上离开。 大雨遮盖了声音视线，他们没有注意到，有两个人正在角落目睹这一切。 第41章 落幕之时 这两人正是布兰与奥瑟雅。 布兰瞧见了国王被刺的场面，荒谬，错愕。 刚才跟奥瑟雅见面时，布兰也问了问毒蛇的情况，他在修道院学的医术记忆，回复许多，所以提议来见毒蛇。 内心则想打探一下这位国王目前的想法。 他跟奥瑟雅走到一半，穿过角落，就见到毒蛇的首级被斩入的瞬间。 本能地反应以为有刺客，布兰一手环住奥瑟雅，接着又让她千万不要打开眼睛。 布兰将人死死揽住，一手握住腰间大袍内遮盖住的七星剑。 这起了反效果。 布兰越这样，奥瑟雅越挣脱，但她推开布兰发现眼前的情况后，整个人被吓呆。 大喊之前。 布兰害怕出意外，马上将她嘴巴捂住。 奥瑟雅拼命地要发出声音，甚至将布兰的手掌咬的差点流出血来。 布兰依然没有放手。 “真晦气。” 这四人没有杀人的负担，一同离去，死人留下。 雨水哗啦的下着。 这时，布兰才放开奥瑟雅，让她跑向父亲身边。 “这几人……” 布兰视力极佳，哪怕雨水跟黑夜遮盖，他也能认出来。 远去的王女杀父仇人，是长发的维京人。 那位德斯利所称呼的的雷神朗那尔带来之属下。 布兰没看见朗那尔出手过，只是在营帐内休养时，曾经见过朗那尔骑马巡视而过。 他身上那把雷之枪。曾经演示给旁人看。 能出发雷之力。 书上学过，北欧有着独角兽，应该是此物制成。 现在的布兰不同于之前，龙之力越吸收越多，当面对高手时，也会产生胜负感。 …… “父……亲……” 看着这样的场面，奥瑟雅跪了下来，浑身发抖。 父亲对自己的不好，这瞬间全部消失，他涌现了大量父亲在小时候对自己的慈爱。 自己生病时，日夜照顾自己，父亲摸摸自己的头跟背，喊着自己的小名 眼泪不停落下，奥瑟雅使不上一点力量。 王者被斩首，头颅都被踢到一边。 她几乎是用爬的，前去找哪颗头颅。 疼到极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布兰想要过去，但奥瑟雅的眼神充满了对他刚才阻止举动的恨意。 布兰也被这眼神镇住。 她想要去追那些人，她将身上藏着的匕首，突然掏出。 布兰上前去夺，这一扭打间，这匕首伤还差点伤到自己。 被布兰推到后，跌落在首级身旁。 当奥瑟雅抱起这被污泥弄脏的父亲首级后，心脏跳的非常剧烈，脑中一炸，昏死过去。 这样的场面，也超出布兰的预料。 甚至有几人看见刚才之事，毕竟这是街道，布兰隐约感觉窗台缝隙内，几对眼睛看着，接着收回。 “要快点离开才是，不然也许会找惹一些麻烦。” 布兰上前将奥瑟雅抱起，奥瑟雅很轻，加上伤好了大半，要背她回去并无大碍 并且头颅跟首级先放到一边的角落。 抱住这王者首级，布兰仔细端详这位毒蛇王。 心中五味杂陈。 “陛下，您安息吧。” 这是布兰给这位王者送上的最后一句话。 布兰将毒蛇双眼盖上。并将尸体和头颅拖到一旁角落，接着用最快的速度背着农女回去。 疾跑时，伤口还有点撕裂开来，但管不得这么多了。 趁此雨势赶快忙完。 回去营帐时，德斯利也从另一营帐探头出来，看见布兰眼神，也不多问。 帮忙接过奥瑟雅放在营帐内的床上。 两人都有默契，布兰让德斯利先出去准备热水。 自己拿起干净的白布擦拭她身上水渍，避免着凉。 他先将奥瑟雅的衣物除下。 奥瑟雅穿的衣服不多，毕竟现在是农女身份，不同贵族那样繁琐。 女人的身体，布兰很久没见到了。 这安宁的神情，十分有女人韵味。 布兰眼神产生欲念，他停顿了几秒，接着深呼吸一口气，转移心思。 布兰没有占便宜的心思，没除去私密部位的遮盖服装。 只是先将她的手脚，身体，面背擦干净。 德斯利想要进来前，布兰喊住。 毕竟昨天自己才提议说要跟奥瑟雅结合，万一真成了，这就是自己妻子，怎么可以被属下看见。 私密处的部位服装，布兰没有去动，所以他用烤火的方式。 他再把帐蓬内的小火炉重新升温，留了缝隙，温热的火源慢慢加温，冷湿的空气，逐渐退散。 “德斯利。’ 布兰喊着外面。 当德斯利进来后，布兰马上对他耳语刚才的状况。 两人接着退出，德斯利命人不能进入帐蓬内，与布兰趁着夜黑大雨，前去收拾毒蛇的尸体。 他弄来一匹马给布兰，让布兰快速把尸体跟头颅找回，接着他们回到营帐外，开始挖土。 德斯里跟他的部属手下，建立了五间营帐。 围成了一片，可以遮盖住后面的行动。 冒着大雨，布兰跟德斯利，挖了两小时，觉着这坑足够深了，便将毒蛇埋下去，并在上面弄了板子，盖上干净的布裹。” 接着一铲子一铲子把土装回去。 从简如此，日后有机会再重新安置这位王者。 德斯利接着回到旁边那处帐蓬，布兰则回去奥瑟雅那屋子内。 走近之后，布兰整理自己，奥瑟雅还没醒。 布兰就找了个角落背躺。 才过一天，就变成这样子。 那么自己要如何跟奥瑟雅相处呢? 遇见德斯利后，布兰也知道先前那一段感情，施瓦本王女。 布兰没有完全想起，而德斯利只是知道部份，他也不懂为什么会突然翻脸，就象现在这样，定好一目标，马上又起反转。 想着想着，布兰太过疲累，接着沉沉睡了过去。 他把七星剑握在怀中，清晨时，布兰提前醒了过来。 因为屋外营帐有人喊，是德斯利的声音。 布兰慢慢睁开双眼，奥瑟雅还没醒，布兰起身打开营帐，跟德斯利交头接耳几句。 放下营帐，开始盥洗。 这水是德斯利让人打来，每天都打两桶，一桶自用，一捅给布兰。 今天又多打了几桶水。 用推车装着，放在屋外。 布兰盥洗完毕之后，奥瑟雅也慢慢醒来。 她看见这营帐，布兰的脸，知道这是哪。 “醒了。”布兰正在吃东西。 是一锅热炖汤，他也把奥瑟雅的那份准备好，道“这是锅鸡汤，我让德斯利弄来的，如果你饿就吃点。” 布兰没有先提昨日之事，同时也希望奥瑟雅会不会惊吓过度而忘了? 但奥瑟雅没有忘记，几秒之后，她的声音开始沙哑，呼吸急促。 布兰马上放下食物，过去稳住她，握住她的手。 “殿下，一切的苦难终将过去。天主终将给予善良之人福报，你在修道院待过的，你应该明白这道理。” 劝言无用，奥瑟雅依然没有稳定情绪。 “他们……他们……” “什么?” “他们先害了我母亲，放逐了我，赶走弟弟，接着占据王位，占据这个国家，现在又杀了我父亲，在我……面前，把父亲的首级斩下，斩下……” 越说越难受，奥瑟雅手指掐住布兰手臂。 因太过愤怒开始失控。 “没事的，真的没事。”布兰靠上前抱住奥瑟雅。 奥瑟雅不停发抖，布兰拍拍的她的背，对她耳语安慰。 接着肩膀开始感到外力，奥瑟雅开始咬布兰，布兰也不闪避。 声音更加温柔，轻拍奥瑟雅。 安慰她人的同时，布兰的心境也开始柔和些。 不知经过多久，奥瑟雅平复了些后。 “父亲……的尸体呢?” “我帮你处理了，就在营帐外的一处空地，昨日雨大，泥土松软，我挖开之后，埋下，并弄了木板，以及布裹盖住，过些时间，我再帮你想办法取出遗体。 一国王者，即便身死，也不会在这样的地方入墓。” 布兰解释之后。 “谢谢……” 奥瑟雅这声音却没有一点生气，更对布兰说，“殿下，你松开吧。” 布兰说好，慢慢放开她。 两人离开抱着后，离的很近。 甚至连对方的吐息声，都能听见。 奥瑟雅不知道布兰容貌是受伤缘故，才会如此，她仔细端详这副可以称上凶恶的脸孔。 她不计较丈夫的长相，既然是她的丈夫，那她会全身心去爱护他。 “你能帮我……报仇吗?布兰殿下。” “当然，我们是盟友。我必将会让杀人者付出代价。” “或者，我们可以是另外一种关系，你昨天对我的提议。” 这次换成奥瑟雅让布兰为难。 布兰不想这种情况下说这事，他知道奥瑟雅的情绪很不稳定。 见布兰没有回上回答，奥瑟雅也不在回应。 但是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昨日那些人应该是城中的士兵，自己会找出来。 接着几日，农女就在营帐内生活着。 做些缝补，煮饭之类的事情。 对外头的人来说，这是德斯利找了个农妇当小情人养着。 还不是什么美人。所以没人去管。 有些人知道这农女的父亲被杀了，可这时代，死个人有什么，每日城镇都有人死去。 农女这日开始，没有提出要报仇的事。 每天静静地生活在帐蓬内，偶尔趁着没人时易容完成后出去。 布兰大概知道她的心意，她在等，像是豹子要发动突击，抓取猎物时，安静的蹲下，，但自己也没点破。 这时候，施瓦本的军队已经打到宫相的领地范围。 王国震动。 巴伐利亚境内，哪处都不安全。 布兰也没找到机会跟德斯利离去。 黄毛王所到之处，都给当地贵族开了优厚条件，只要将交税的封君，换成自己，什么都不会变。 忌惮于他军力的领主，越来越多，反正投靠也没损失。 整个东部完全陷落。 这时候的克弗沙判定情况危险，同意了利沃尼亚骑士团的条件，重新更动王权法与骑士团间的义务条约规范。 这样一来，利沃尼亚除了归属王国的名义外，几乎可以认为已经分庭抗礼了。 终于无后顾之忧，可全力对付施瓦本军队。 克弗沙想着稳定局面后，再来分裂骑士团。 双方大军后在王国的“加丁地区”交战。 这里靠近莱茵河畔，也是王国东部与西部的中心门户。 不远处，还有湖畔跟山谷。 宫相把家当全都压上，还雇了一支东欧的把千人轻骑佣兵团。以及派人招募更多新兵。 收到情报的黄毛王不让克弗沙继续招兵买马，命令所有宣告投靠的领主，全面入侵。 自己还突袭了加丁地区的主城多那城。 战斗在夜晚时分揭晓，这是黄毛王的奇袭，可克弗沙的守城投石武器发挥奇效。 他们把石车架在城堡上方，不断往外飞出火石，把想要破城的施瓦本人击溃。 以少胜多，守住了城堡。 这一胜多拖延了10日，使得又一支五千人的部队，及时赶到。 并开始收复失土。 这一仗，两军主力分朝不同位置进攻。 施瓦本人想要奇袭王都，却遭遇了顽强抵抗。 来自阿尔卑斯山地区的山民领主们，突然按兵不动。 他们认为黄毛王调动兵力有问题，要派自己强攻险地送死，自己轻取他部地区。 本来他们就是受到威逼跟利诱才出动的，现在巴伐利亚全面反抗，还派使者来游说，只要山民领主们延后15日出兵交战即可。 几箱的黄金，又买了15天的时间。 而之后的宫相军队，主动攻击亚丁地区东部，康坦地区的施瓦本一支主力部队时，没有山民领主支援，发生近乎全歼的地步。 施瓦本人这战失去1600名士兵，战马，弓箭，盔甲全都被拿走。 这一场被视为扭转局面的决定性战役。 黄毛王失去再度强攻的底气，甚至要将已经打下的防线，往后回缩。 战争杀红了眼，巴伐利亚的人口快速减少。 这一场乱事，造成除了首都地区，其他巴伐利亚地区，全都严重减员。 作为跟巴伐利亚因阿兰交恶的波兰人部落，对此感到开心。 贵族们甚至聘请画师，绘制了多张关于当地战役的木刻画。 施瓦本人杀戮，摧毁教堂，钟楼，放火焚烧麦地的画面。 第42章 正义王 两百年前，波兰曾经短暂统一，但后来被基辅罗斯地区的斯拉夫人进攻，国土崩裂。 所以虽为同样文化，但又非常敌对。 至今日，波兰境内分成多个小公国，伯爵国，甚至山谷独立领。 一样也是信仰混杂，占据最多的是斯拉夫多神教，但对于其他宗教也有很宽容的态度 可这样的信仰，也造成各小国的向心力不够统一。 尤其在经历人数远超利沃尼亚骑士团，但还是于抢夺阿兰行动中失败的瓦迪夫?法拉维公爵来说。 波兰到了需要革新之时。 当前的波兰斯拉夫联盟，没有一定的最高首领。 端看谁的实力大，谁就成为主要大公。 但这只是约定俗成，甚至不服从实力最强者也是有的事。 松散的部落联盟权力分散，连一向看不起的维京海盗，都比不上。 瓦迪夫想了很久，招集了各位公爵，伯爵，男爵到他的城堡议事。 瓦迪夫只有二十岁，身长不过一米五三，在体格普遍高大的波兰人来说，被戏称为矮人公爵。 他是英雄之歌中第五位王者，有着“正义王”称号的卡米齐王的后裔。 卡米齐王年轻时曾经对拜占庭帝国效忠，到帝国留学，并娶了当地贵族，后来借助帝国的力量稳固了统治，而后趁机独立，是黑暗时代来，第一位统一波兰的王者。 也因此他这一家族，在波兰境内有着崇高地位。 瓦迪夫的父亲跟自己，在城堡外侧，盖了个巨大的正义王雕像。 长高十六米，极为醒目。 让往来的行人，旅客，贵族，知道祖先的英武故事。 纪念祖先，也促使自己追上祖先。 每当想到阿兰，瓦迪夫的心中就隐隐作痛。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抢婚”更令人一个男人耻辱的。 瓦迪夫人面很广，上次的阿兰之战，跟所有波兰领主又一同奋战，产生更大交情，这次几乎所有的波兰人领主都到了。 不到的，也派人来说明原因。 而瓦迪夫热情招待，一直不说原由，但也让众人稍晚离去，直至众人按耐不住好奇，他终于在议政厅，对着诸位贵族领主说出他的计划。 诸位领主本来以为又是什么出征行动，对于处于四战之地的斯拉夫人说，战争也是家常便饭，他们没什么担忧。 “但是，可别又抢女人，实在是遭不住啊……”有相熟的贵族调恺瓦迪夫。 “殿下，你一直没有婚配，也该是时后找个伴侣了，我有一位表妹，她人……” 贵族们七嘴八舌，把这里当成货物市场。 可瓦迪夫明显不是要说这个，他把话题重新引回。 在他的领主位子上，看着众人，举起玻璃酒杯道，“这杯酒，敬诸位。上次辛苦了。” “敬正义王，敬瓦迪夫公爵。” 酒开胃之后，精神亢奋，众人情绪也起来，但是没有女人出来陪宴。 只见瓦迪夫起身正色道。 “诸位，我们的先祖，曾率领骑兵驰骋黑海，不比马札尔人失色，正义王时期，北面维京海盗甚至不敢从内陆河流南下，总要守规距与我国交易。现在我的城堡中还有光明教宗派神甫送来的友好信物，你们说，我们现在的人口比当时多一百万，土地还大了几百里，可为什么所有人再不怕我们了?” “谁不怕我们，我们一起打他。” “波兰人无法被战胜，我们跌倒也会再爬起来。” 几个武斗派的贵族一出声，场面鼓动起来。 瓦迪夫看着一位说话最大声的的贵族，问道，“谢尔切伯爵。自上此一别，近来可好?” “还行。” “但我听说你的领地不安稳啊?现在每一年都要给维京人交报护费，不然有些维京王侯，就派小股部队，趁你农忙时南下，抢劫你的财富，我没说错吧?那你说，我们没帮过你吗，可他们不来了吗?不，我们伤了他们之后，他们便来的更凶猛，更勤快。真的是无法被战胜?” 谢尔切闻言脸一红，无奈应了一声。 瓦迪夫又看着一位伯爵，“我跟你一样时间继承父辈的土地，你的地盘靠近罗斯人地区，每一年，牧场跟农地总被入侵，哪怕我们诸位王侯一起出手，可打跑一次来一次，是吧?” “是的，殿下。”这贵族点头，“我想你说的对，波兰人应该更团结。” 瓦迪夫对着每一位领主，都说了他们领地内遭遇的问题，每一个问题都很尖锐。 接着瓦迪夫回到位子上，端看众人，“我们的勇猛不逊于父辈先祖，战马跟盔甲数量远超以前，可是波兰人却总被看作是基辅罗斯人的属国，谁人都敢欺负。我与波西米亚的阿兰王女，情投意合，可利沃尼亚骑士团为什么敢抢，就是因为我们不团结，我们的力量分散了……” 其实瓦迪夫跟阿兰不熟，只是他去往波西米亚见到过阿兰王女后，起了占据心思，便故意制造战争事端出来，最后把整个波兰地区的贵族都给坑了。 “所以我想，应该要改变一些古老的历史作派” “改变作派?是指技术方面的革新，派留学生到拜占庭，法兰克，罗马?再学习他们的技巧?” “不，那只能改革表面，我们要从根本改起，制度上改。” “什么是制度上的改革?” “一个国家应该有一位强大且权力集中的领主，与他手下的贵族，共同治理国家……我提议，今后的波兰，改行君主选举制，把所有领主的地盘合并，成立王国。可以与其他地区的领主互相抗衡，改变长久以来各自为政的局面，至于商业，矿山，方面……” 瓦迪夫把准备几个月的合并方针，全都提出。 有心算无心，几乎所有贵族的疑问，他都能解答，并且提出好处说服。 “这!” “怕是没哪么简单吧?” “我看现在这样也挺好。” 小贵族们没说话，但也有几个贵族很忌惮这提议，自己领地不算大，但总是独立君主，现在改换成瓦迪夫的提议，那不就要给瓦迪夫交税? 也许交着交着，就要跪下了。 意料之中，瓦迪夫继续抛出争议话题，“除了改行选举制，我们应当重新投入正教信仰之下，这样一来，我们能跟拜占庭重新恢复关系。 “什么，你要抛记主神斯文托维特的信仰?” 刚才说话的谢尔切又一次吼开嗓子，他虽然不忌讳其他信仰领地内传播。 但他的家族徽章，乃以四脸者，骑乘白马，持剑跟茅的主神形象。 改为选举制度，这倒是没问题，刚才瓦迪夫说了按照地盘来分票，自己也有一票的。 甚至有被选举成为王的资格，虽然这是妄想，但至少这提案还行。 “诸位别急，我且问你们，我们跟基辅罗斯人说的语言相通吗?用的字句同吗?烹饪食物的方式同吗?祭祀的方法日子同吗，” 这几个问题领主们一点就通，正义王接受正教洗礼，虽然反叛，但依然把当时最先进文明的拜占庭信仰跟技术带入。 融入了波兰境内，使波兰人跟其他斯拉夫人不同。 甚至现在的波兰贵族，几乎人人都能讲拉丁语，观看用拉丁语写的神学书。 “诸位，正教早就融入你我的骨血之中，我们恢复往日的信仰，就能跟他们合作，你们知道吗?地中海大乱，阿修克莱已经击败了威尼斯人联军，假以时日，就会金进逼罗马，实现‘东西教会合并’。 所谓的东西教会合并，乃是万千正教徒心中，最崇高的目标理想之一。 将罗马与君堡重新归于同一信仰。 地中海对这些来与会的波兰贵族来说，是富饶及战争之海，来自南方的奢侈品，一半从这地方运来，接着北上。 “这我知道，最近我养的几个小情人，每月花费的那些化妆物料，足足涨了三倍，都说是阿修克莱已经封锁地中海。”有位贵族应声。 “非常切提的答案，所以，诸位，各国态势都是习习相关的，现在往东一看，丝绸之路到来的货物，经过草原人，马札尔人，奥斯曼人，拜占庭人，最后才能到我们手中，有时后一袋子胡椒，要换我们一头猪，甚至一头羊。 从海运上来的货物，走地中海，先经过天竺，两河流域的阿拔斯，西奈半岛，耶路撒冷，地中海……我们波兰虽有产矿，也有平原，但是其他方面物资都很缺乏，我们先实现，律令，语言，制住，文化的一统，接着就有足够强大的本钱，去跟拜占庭谈判，跟维京人谈判……” 瓦迪夫越来越激动，“你们相信我，一个强大的波兰王国就会诞生世间。” 二十四位领主面面相觑，一个小时不到，瓦迪夫给出的信息量太大。 但这些提议中的好处，也很让人心动。 这场面见，是波兰统一的第一步，虽然没有成功，但已经让许多人心中埋下种子，瓦迪夫不放弃，继续推进他的统一之路。 …… 当战争打不赢时，就要另谋计划。 入侵巴伐利亚达到一百天时，给予黄毛王带来的经济压力也很沉重。 一部份打下，口头允诺要赏赐给下属贵族的地盘，又被敌人拿回去。 许多佣兵跟骑士的薪水，快要无法负担。 甚至还要分出部份兵力，回去即将到来的农活。 于是黄毛王做出了一样决定，打最后一仗后便谈判，要将优势给拉大。 谈判时得到更多有利条件。 他弄来一部份快船，从某处莱茵河畔进军。 人数不多，只有五百。都是精锐。 另外又将九千士兵，分成三路。 同时进攻三处城镇。 这一仗，布兰也跟从德斯利上阵。 此战是目前为止，两国交战，正面交锋最大规模的一场战役。 布兰也要上阵，他充当德斯利的扈从骑士。 这时候的德斯利，已经是统领25人的骑士贵族了。 军中之人称他“来自东方的骑士”。 朗那尔甚至招见了他，赏酒给他喝。 出征前，布兰再三让王女留下，不要轻举妄动，有事等自己回来再说。 王女点头应好，布兰带着怀疑心思离去。 到了所在，他们就修养半天。 布兰所在的地区，于夜幕时吹响号角，清晨时完全结束战斗。 这一仗，德斯利受了重伤，所部几乎全灭。 只留下他同布兰。 阿诺也侥幸活下来，这是布兰照看之故。 他们交战在城堡外侧的护城河旁。 被一支山民部队围住，弓箭海下阿诺身中五箭，但这五箭没有穿入要害，加上敌人来不急斩下的阿诺的首级，就被布兰拿着七星剑给全斩杀。 布兰这一战，没有催发七星剑的星火，因为已经把七星剑能力挥发一空，需要一段时间，但靠着他的武力，还是保存性命。 不过身上留下了更长的一道剑疤。 这剑疤痕是被一位叫乌勒的年轻厉害骑士留下。 布兰见到这人使双剑时，又想起一段故事。 那是在施瓦本王庭，进行比剑对练时，自己遇见的敌方对手。 而那位追杀自己的舅母艾米丽所说的话音，也回想起来。 “沼泽的乌勒，十二岁成为骑士，双剑流的高手……” 原来是这人!太巧了。 战争永远是翻身最好机会，为了这场战役，乌勒使劲浑身解数，每一战只要能够，都选择参与。 重新受到赏识，没成想又遇见布兰。 这时候的乌勒，认不出这样子的布兰，只是服气，竟然有这么强的高手。 自己运使双剑从后偷袭时，这人不转身，就连续格挡三剑。 并且突然一个空翻，发出了比蛇吐信还快的剑，直接把自己压着打。 看来自己是与大贵族无缘了，更成为了俘虏。 被巴伐利亚人围住时，乌勒苦着脸长叹道，“我是贵族，不要让我失了身份……” 同时也想着，如果自己交不出赎金，不知道要多少年后才会被放回去…… 乌勒作为俘虏，被德斯利的抓住，所以后者有着收取赎金的权利。 但布兰想起乌勒这人后，印象重叠，也记起了后来自己还找过乌勒谈过几句。 原来自己曾想要收揽这人。 第43章 把布兰找出来 a.e.1317年春天。 巴伐利亚东部某城镇。 二千多位施瓦本士兵停靠于此。 全身带伤，战争已经到了无法再打的地步。 上一次九千士兵出战，没有得到好处，本应该开始谈判。 但黄毛王违反了承诺，硬是又开了一仗，依然被对方抵抗住。 反而消减自己军队的大股士气。 位于黄毛王的营帐大队。 这位国王招集了所有将领来讨论。 张开嘴巴说话，整齐干净，头发也被他让人用植物颜料重新染金，把那些银白之发全都除去。 但肌肤无法改变，已显老迈。 左边是他的二儿子，女儿，女婿，长孙。 右边是以其他贵族，为首者是瓦隆的家族。 瓦隆已经是子爵了。 这一次作战，他救了二王子，背部几乎被长枪贯穿，现在还躺在床上。所以不能参加。 “跟敌人谈和吧。” 终于，德曼还是说出了这话，这一次他的眼神笃定，他的亲族跟属下们，知道这是真的，总算松了一口气。 “还没找到布兰的尸体吗?”德曼恨恨道。 他的眼神如刀，贯穿了亲族中，位于艾米丽身后的亚冈。 德曼击破星辰佣兵团后，救了他回来，亚冈这时候才知道，布兰杀了维斯塔! 由于布兰是亚冈跟艾米丽引荐给维斯塔的，两人脱不了干系。 但艾米丽又是自己支持者，所以凯虽然造谣，但也一笔带过，避免太过伤害支持者。 而凯把自己说成为了救表姐，身上受伤的事后，得到了艾米丽的愧疚，以及祖父的一点关怀。 “我一定会亲手找他出来，斩下他的头颅，他不再是我姐姐的孩子。” 亚冈再度于众人面前宣誓，心如刀割。 为什么事情会演变如此…… “给我派人去找，死了也要知道他死在哪，我军能到的莱茵河畔地点，都去问。” “谨遵王命。” 唤退众人后，德曼想起预言，十子十女，现在还差一个孩子。 他对着进来的一位女仆，正在收拾自己前面的东西时，一把抱住…… 此一同时，瓦隆正在他的营帐内，看着小时候维斯塔给自己的东西。 “哥哥……这布偶给你。” 泛黄的布偶，已显残破，但是瓦隆小心翼翼的摸着，心中满是酸楚。 “布兰?查曼总有一日，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我要将你切割成一千块肉……” 有人被记挂着，便会有人被怨恨着，布兰这一生，自死之前，仰慕之人极多，树敌无数。 …… 黄毛王与克弗沙终于进行和平会谈。 克弗沙同意在黄毛王已经占据的土地上，给退还一半，以赎金支付。 至于金额多寡双方再进行谈判。 这些事属下还不知道，只是接到命令，双方克制，不开战。 布兰这时候跟德斯利移动到一处固若金汤的城堡要塞内。 “这地方有个古老的名字，叫……” 这是接受堡垒那天，城堡的管家对德斯利的介绍。 但德斯利没兴趣知道，他说，我不想知道。” 管家却道，“大人，这是一段非常古老的历史，您一定会有兴趣……” “历史就是过去，过去的人事物，有什么必要听呢。” 管家生怕德斯利这个东方肤色之人，凶残爆烈，所以想跟他介绍这城及附近村镇渊源文化，期望他不要随便乱来。 管家所幸德斯利没有乱来。 同时管家发现德斯利身边的一位扈从，学问还真不错，能用拉丁语跟自己交谈，并且很好地了解本地文化。除了长相凶狠点。 这扈从就是布兰。 布兰很有兴趣，甚至拿起纸笔记录下且绘制地图，这是先前的养成习惯。 管家领着布兰详细讲解。 布兰仔细的观察这座城堡及周边的城镇。 此地被三处山脉夹住，一处很低，，另两处则高些。 都有水源留下，很好地灌溉附近以及取水。 两处水源留下雪水，形成两处的清澈河岸溪流，以往，王国还没战乱时，这里可是东部最繁华的地区，还有着一处非常大的市集 “前王还在时，各种货物都会出现在这，当时这地方的人，可从没有遇过什么叫荒年……” 前王是毒蛇的父亲，说起四十多年的往事，管家黯然神伤。 “别担心，战争也许快结束了，你好好帮我处理安置城中事物就行，你在城中的家人，会受到妥善照顾。” 布兰给予保证。 这城堡建立三道墙门，都盖有嘹望塔。 城堡内还挖建地下水源，接通溪流，也开辟种植农作物的地方，保持自给自足。 这城堡目前守了一百人，人数不多，所以食物不缺。 最高长官由德斯利担任。 负责看管施瓦本俘虏，以便换取赎金。 德斯利在同布兰打败乌勒后，又听命出动了一次，虽没有立下什么功劳，但还活着他人死去，便得到晋升机会。 德斯利如今被朗那尔直接提升为军需官，管理所有俘虏跟后勤物资。 德斯利本人自然不会这些算帐上的琐碎事情。 但布兰会，这是布兰故意让德斯利去要来的。 有时候，掌握笔之人比掌握刀剑之人，更为有利。 布兰花了段时间，整理队伍，以及城堡中的所有物资，先算取要抽走多少，接着把剩下物资，用各种名目去做假。 之后再找精通德语管家来誊写一份。 …… “啊，给我水!” “水!” “给我点食物吧，求求你们。” “主啊，请让我渡过此次危难，我定斋戒，甚至到罗马朝圣一次……” 俘虏们被绑在柱子上，脖子上勒着绳子。 只有在睡觉时可以被解开，一堆人挤在一个不空旷的区域内。 等到早上，满副武装的士兵跟骑士，就用长枪跟骑士剑把他们唤醒。 看管他们可不会太仁慈，这是之前差点伤害自己的敌人，打骂动手是常有之事。 全带上手脚撩铐。 所有人一天都喝不到三碗水。 稍微用力点，脖子上就被勒紧，痛苦万分。 这是为了报复这群施瓦本人在国内造成的强大破坏。 乌勒被整了足足三日，全身发软，每天只能喝一点水，之前差点虚脱，才被加上两碗黑糊的粥补充身体。 毕竟要是死了，可就换不回钱了。所以留他一口气。 当收到和谈消息时，德斯利来了现场观看犯人们，并开始让他们写信件，给留在施瓦本人的家人们，准备拿钱来赎。 人犯中，重要贵族，直接出现在上层谈判的名单中，直接调走作为议价名单。 剩下的就是被布兰派人询问，依照身份，断定他们的价格。 也有隐藏者，但十分难，毕竟你只要收买一两位人犯，就可以知道这些人当中，谁是真正贵族，谁是普通人。 布兰入住城堡第七日清晨，鸡还没鸣啼，他到了看守处看了看。 阿诺在他身后，现在阿诺成为他的传令，负责给他跑腿，弄各式各样的琐碎事。 就在昨日，布兰甚至找来个女人给阿诺暖床，现在阿诺心中，德斯利跟布兰简直就是自己心中最崇拜之人。 “最近，有人死去吗?” “没有，按照阿布你说的，随时注意有没有脱水，生病。” “很好，把他们的锐气继续磨掉，同时他们也会愿意付出更多的赎金，阿诺，你把那个骑士等会带到德斯利大人的房间。” 布兰指着乌勒。 半小时后，乌勒已然被渴醒。 口干舌燥，嘴里吐出的都是热气，冒着烟。 今日却与平常不同。卫兵在唤醒他们后，乌勒不象同伴那样，背上枷锁。 而是有人直接绑住他后，把他领出去。 前往城堡房间的路上时。 “大人(德斯利)要见你。” “哪个……大人?” “去就对了。” 乌勒双腿发软被拖到城堡中的一处房间。 “进去吧。” 卫兵狠狠踢了一脚，脚上有撩铐的乌勒不稳差点摔倒。 “要是我有双剑，马上把你们的头颅首级斩下……” 心中暗骂，接着乌勒看了一会，玻璃门窗，干净的松软床座。 红色地毯，一张桌子上还放着鹅毛笔跟纸。 房间内的铜黄餐盘放着肉干，水果，蜜饯。 水果有三样，其中一样是冰凉的西瓜，这切成一片片的红西瓜，上面透着寒气。 这是从地窖拿出的。 时人已经掌握了简单制冰的方法，也会在城堡底部，整理好空间，制造一些冰块保存。 西瓜正在招手。 乌勒实在受不了了，也不管有毒没毒，马上上前去拿。 没人出现阻拦他。 咬下冰凉的西瓜第一的瞬间，那甜美多汁的味道，润滑他喉口跟肺，粉红色的枝液，慢慢划进胃囊里。 舒服! 肉干的滋味也是人间美味，每一口咬下去，唾液就不断分泌，咀嚼越久，口中产生一种越香的味道。 终于，将食物吃完之后，乌勒静静地坐等被人问话。 “谁要看自己呢?自己可是一穷二白的骑士，也没什么人脉，最有可能的是，有贵族见自己勇猛，要收揽自己。” 乌勒如此猜想，还真的猜中了。 但等了很久，没人出来，一直等到睡去。 夜晚时分，乌勒被一盆水泼醒。 乌勒用手把双眼间的水珠分开，嘴唇抿了抿。 现在水对自己来说，可是好东西，所以他也不气恼。 他眼前待着两个人，他认识，那天出剑极为恐怖的高手，还有这位来自东方的骑士，目前城堡的主人。 乌勒前面放着一盘食物，有无花果酱，面包，山羊肉。 布兰正跟德斯利吃着东西，两人并肩而坐，看上去根本不象扈从主人的身份。 甚至德斯利还给布兰倒水。 布兰看了乌勒一眼，比了比乌勒前方的餐盘。 看这手势，明显是要给自己吃的，乌勒也不客气。 你们吃我也吃。 夜晚的窗台打开，天空中的星点，多的数不完，城堡的麦田迎风摇曳，这股风还吹到的房间内。十分凉爽舒服。 这是三楼高，加上乌勒还有脚撩铐住，布兰也不害怕他当场跳逃。 “你的双剑很不错。有机会再比比。”这是德斯利说的，可他的德语还没布兰标准，乌勒真没听懂。 所以说完这句，德斯利既不再说，改由布兰说话。 “小子，你在施瓦本的主人是谁?布兰用了法语，印象中，乌勒会说。 听见法语，又被喊成小子，乌勒野顿愣住，马上回应，“自然是效忠国王。” “是问你目前的上层封君，你得领地被黄毛直辖了?” 这小子可真敢喊，黄毛? 乌勒想了几秒，说出了瓦隆跟他父亲的名字，施瓦本的维京大贵族。 瓦隆这人布兰已经想起，也是个善战的维京贵族。 不知道跟朗那尔相比如何? 布兰又道，“你值多少钱?开个价格吧。” “这……我没钱，我这次作战，装备都是硬凑出来的，前面立下战功，但这一次全败，所有的人马都被你们抓捕。” 乌勒不是没想着欺骗自己有赎金，但是其他人哪怕说出可以赎回自己后，受到的待遇依然没变，那还不如直接坦诚相对呢。 乌勒明显误会的布兰的说法，布兰又道，“你被抓，我只是买到你的自由，但我要买你的忠诚，你开个价。” “你说什么?忠诚也能买吗?” “万物皆有价，万物皆有变化，除了生死，我想都可以买到。”布兰放下叉子，他已经吃饱了，接着起身走了几步，到了窗户旁，看着阳台外的星辰，背对着乌勒。 星河很辽阔，布兰想着怎么走以后的路。 同时，乌勒脑中想过一秒，攻击布兰想法，但仅是想想，布兰身上发出的气息像只老虎，自己现在像是病猫，无法比拟。 “你到底是谁?”乌勒好奇问道，“我没听过巴伐利亚有你这样厉害的剑手，你是哪一个家族的?” 布兰没有回复这问题，又道，“我曾经被人背叛过，现在我不喜欢所谓的用时间去招揽别人，你想活还是想死，你选一个。如果想死，作为剑手，我会让你接受锋利的斩剑而亡。” 空气沉默下来，乌勒很肯定，自己要是说想死，马上就会被抬出去。 如果想活，那就要表现出足够诚意来。 第44章 走步疾射 “你到底是谁?”乌勒又问了一次，这次语气更加的柔和，就像是请求布兰告诉自己。 他已经准备好了，等着听布兰说出他的不凡出身，但布兰明显没有这打算。 布兰转身，七星剑再度从腰间出鞘，迸发出了一点星火，吓住乌勒。 “奉我为主，你就能知。” 这剑即将完全出鞘时，乌勒改换了一下姿势，单膝跪地，对布兰行礼。 虚弱无比的他，完全被布兰现在的气势震慑住，太恐怖了。 “明智的选择。”德斯利补了一句话。 布兰却没有停下脚步的动作，他走过去把七星剑拔出，剑举到最高。 “啊!” 乌勒的双手双脚都颤抖着，心中不停地念主的名号。 最终这剑只是用骑士册封仪式，双肩跟头点了一下，便完成。 “把你所有的秘密，家族成员，一切故事全都说出来。” 布兰听完这属下所有事情后，又命令道。 “起誓吧，若有违反，你与你的后代，都将堕入地狱，受恶火焚烧之苦。” 藉由信仰之力量，再威吓乌勒一次。 乌勒很无奈，也不敢拒绝，又照办发誓一次 接着，布兰喊了阿诺进来。 阿诺门外已经等了很久，他进来后看着布兰跟德斯利，布兰则对他道，“狠狠地打这个骑士，把他打伤。用你最大的力气。” 阿诺莫名其妙，但还是好好地完成指令，被布兰调教过后，现在胆子跟力量都大上不少。 “你就好好受着。”布兰比着乌勒，让他全抗。 乌勒也是一头雾水，但还是很好地用脸去接着了阿诺的重拳，甚至鼻血都流出来了。 阿诺离去后，乌勒躺在地上。头晕眼花。 “我不行了……” 布兰解释道，“你来了这么久，完好回事，定会被询问，我帮你演演戏，另外你要在看守地方，去伤害一个人。瓦隆家族之人，作为你的最后效忠。” 布兰想的很轻楚，直接断了乌勒所有回去的后路。 他让乌勒在所有犯人面前，伤害其他贵族，这样一来，乌勒会被当成叛徒，只剩下好好为自己效力。 明白了布兰的想法后，乌勒现在后悔来不急了，当然如果他不愿意，布兰会废了使剑的一只手，一条腿，再把他卖成苦力。 之所以想收揽乌勒，乃是记忆中的片对作祟。 乌勒被抬回去之后，鼻青脸肿，其他犯人也都是这样，自然没人关心。 但到了夜半时分，突然起了骚动，乌勒跟一位一起作战的贵族，来自瓦隆家族之人，起了口角，就战争时的处理问题产生冲突(实为乌勒找茬”。 找茬的结果便是，乌勒把这人的牙都打断了。 既然是犯人，几乎所有人的身份都被布兰打听清楚了，布兰挑了三个人让乌勒取找麻烦，这三人都是能付出赎金，将来回到施瓦本的，乌勒这样一来，是不用再想回去了。 “等回到施瓦本，我请瓦隆大人，把你的沼泽地盘给全填了!” “你个狗屎布勒，你是不是被关疯了，我都敢打……” 布兰让乌勒疯癫了一天接着再把他找回 这时候的乌勒，全身带伤，但还算清醒。 他被拉回那个吃着西瓜的房间休养着。 这房间乌勒很喜欢。 这次里面除了食物，还有女人抚慰。 这是布兰安排好的，接接布兰走出堡垒，要来一匹马，慢慢地骑着。 星空之下，布兰走到了溪流旁。 他带着七星剑，马背上还有一个箭筒，上面放着十来只箭支。 也是拜战乱所赐，走没多远，这里已经没有篝火，十分幽暗。 不管是什么颜色的植物，都被染成黑彩。 夜晚时分，有时后布兰会进行盲射，在黑幽的环境下，选择一个还算发亮的目标。 拉箭射出，等到明日一早，再来此地看着有无命中目标取回。 现在布兰的臂力跟视力大为强化，他想试试把自己的弓术也提升到一种新境界。 “走步疾射”。 这技巧要在行进之间。全神灌注，朝着各种方向发箭。 布兰听过卡罗尔说，法帝必隆安会这样的绝技。 拿着一把精炼短小，却极为难拉的硬弓，特制的轻箭支，尖头处是利刃钢铁。 只要能练成这门技巧，那么再多的敌人围杀自己他也不怕。 布兰把箭筒取回，接着走在溪流旁，听见有声音，便朝前发箭，这样走了一轮，直至把箭射完。 还不够快，我每次拔箭，总想着把箭架在位置上，我要本能地拔箭发出…… 这种锻炼十分的累，还运用了龙之力，相当于练了一小时剑有多。 甚至还把弓弦拉崩了。 布兰想着怎么打造一把强弓时，有一位年轻骑手，骑着一匹黄毛马匹来到。 布兰扬弓发出声音，打起招呼。 这骑手绑着辫子，身上的皮肤永远用泥巴涂黄，说话时捏着嗓子，发出低沉的声音。 走路或说话时，永远压地脸庞，不让人看清楚。 她就是奥瑟雅。 这段时间，布兰把她接来在身边，就近看着，并且训练她武技。 斐特烈的消息已经完全无踪，所有人都相信这位王子随他父王而去。 复国的重任，成了奥瑟雅所有。 她跟在布兰身边，一边学剑，一边等着机会，要对上次杀害弟弟的维京人报仇。 这几人布兰已经查到，但他们现在跟随着朗那尔，要等段时间，部队会合才会一起行动。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这次都不用我带，你便敢独自来此。” “我看见你朝里面走去，我便想来找你，开始吧，今天学什么?我把你给我的骑士剑磨练的更加锋利了。” 奥瑟雅拔出剑的姿态已经很像骑士拔剑。 “武技有很多种，今天不学比剑。” “那学什么?” “学摔角吧。 “什么?!” 布兰可没开玩笑，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单手搏斗是最有效的。 解释清楚后，奥瑟雅便悻悻然下马。 布兰挑了一处比较软的地上，就跟奥瑟雅两人周边画园对战。 布兰一边实操，一边抓住奥瑟雅，用肢体的动作，让其明白怎么摔人，以及灵活运用身体力量。 奥瑟雅毕竟是女人，被摔了三次，疼的无法再站起。 “算了。”布兰说道，“你放弃吧，武技不合适你。” 奥瑟雅不服输，喊着再来，又被布兰摔了两次，再也站不起来。 见奥瑟雅没有马上起身，布兰没有扶她起来，过了会，奥瑟雅发出蚊子般的声音。 说着，“疼……” 布兰上前一看，她汗珠滴落，布兰问道，“你怎么了?” 奥瑟雅别过脸去，脸色发烫，“我……我……” 奥瑟雅一句话都不说，僵持了一小会。 布兰的直觉告诉自己，大概是女人方面的事。 “你还能起吗?” 见奥瑟雅不答，布兰轻轻地，把她抱起来。 动作很轻很慢，光是抱起来这动作，就花了十多秒。 奥瑟雅躺在布兰胸前，再次感受到男人的可靠，以前她有父亲，弟弟的庇护。 可如今只剩下自己了。 布兰身上没有一点其他骑士贵族那样的酒臭或者汗味。， 布兰吃着木乳香，身上的衣服永远都是晒过阳光才会穿上。 吃食物时，跟自己一样斯文。 说着一口极为好听的拉丁语。 奥瑟雅看着布兰的五官，突然情不自禁想要摸摸。 这样的想法一出，心中狂跳，但按耐不住手。 这副五官集中，带有凶恶的脸孔，于自己看来，已经不在可怕。 “你是个好人……真的。”奥瑟雅轻轻道。 布兰听见这话，也看着怀前的奥瑟雅。 他的力量已经恢复了，且他感觉，那一次透支身体的负能量，已经逐渐消失。 他的眉毛已经开始有些改变位置。 也许过段时间就能回复，所以布兰这两日心情甚佳。 布兰看着奥瑟雅，这地方的女人都没有她好看。 她的睫毛很长，刚刚滴落的汗珠，流到上面，泛着水光。 被绑起的头发散发一种香气。 那时早晨时，她用露水跟玫瑰花瓣去擦的。 双唇稍嫌苍白，毕竟假装骑手，可不能化妆。 布兰的呼吸加促些，接着嘴角扬起，“你的干裂了。” 奥瑟雅疼的连手都抬不上，下意识的抿了抿嘴。 布兰说不够。 “?” 下一秒，布兰低头，两人轻轻一吻。 分开后，布兰嘴角扬起，“这一刻，你让我有些动心。” 布兰胸前，奥瑟雅把头埋的更深了…… 这一刻的动情，两人关系突飞猛进。 布兰接着到马前。 这个姿态不好上马，奥瑟雅想要下来时。 布兰却说不用。 但手发力，压住马背，接着两个人往上跳跃，快速上了马匹。 突然其来的重量，让这马有些吃不消。 “辛苦了，明日给你多点草料。” 布兰喜欢马，他对这些骑在身边的马，都会当成豪斯那样照顾。 奥瑟雅带来的黄马，被绑条绳子，一起拉回城堡。 把奥瑟雅带回城堡后。 布兰没让她回去自己那边小房间，而是带到自己的房间。 “这里以前是书房，所以很多书柜，我弄来了一张床，你就躺这休息，到了早上阳光会射进来，同时也通风。是城堡中最好的房间之一，并不会幽暗潮湿。” 布兰轻轻地把奥瑟雅放上床。 “我会找管家的女人来帮你，好好地躺着，这几天你不用在为我处理那些琐事。” 布兰伸出手摸着奥瑟雅的脸庞，“乖。” 明明奥瑟雅比布兰还大六岁，这一刻却像个孩子，嗯了一声。 有人依靠的感觉，真好。 “等下，我可以再见见你吗?只要一会就好，我不会打扰你的。” “好。” 布兰走出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管家的女人进来帮奥瑟雅换上干净衣物，并且煮了点热饮还有食物给奥瑟雅后，马上出去。 布兰之后进来，他把粥跟汤端着，用银勺子，扶起奥瑟雅，一口一口喂食她。 两人就这样也不说话，一直到时食物见底，布兰道，“你休息吧。” “如果我不是王女，你还会对我这样吗?” 布兰心中的答案是肯定不会，但是人有时需要说谎，听话者也需要谎言来安慰自己。 这一刻正是奥瑟雅最心软的时候。 布兰继续伸出手，摸着奥瑟雅的脸颊，双目直视。 这一刻，布兰说，“无关其他，我就想照顾你。” 奥瑟雅的眼瞳含泪，慢慢地化作珍珠低落，每一颗都是她的心意。 有的人认识一天，就相当于一年。 当此危难之时，奥瑟雅的情感迸发的十分强烈，就像洪水一样，发出去，就难以收回了。 奥瑟雅大胆地把布兰的手，放于胸前。 “这是我的真心，你别骗我。” 两人相拥。 当布兰走出屋外时，他得到了奥瑟雅，滚烫，真诚，忠贞的心。 维斯塔的脸飞过，那个在阿尔卑斯山跟自己在星河下度过一夜的山女，还有许多女人的面孔都飞过。 “原来我是个混蛋……”，布兰心中自言自语，“但是我一定要爬到这时代最高的位置。没人可以阻止我。” …… 这日过后，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平淡。 不再需要用上尊称—殿下。 但却不是疏远，而是进了一更加体贴的关心。 这日过后，布兰告诉她，“今后，你的安全我来守护，你的剑，我来握，你的敌人，我来铲除。” 奥瑟雅终于放下剑，改拿起她在修道院最常使用的针线。 她经常待在布兰的房间内，放下头发，开始修补布兰的服装，扣子。 她会帮布兰修剪鹅毛笔，调制墨水，在他写字时一旁跟他说话，告诉布兰王室的秘闻，自己这些年的事。 布兰也告诉他，自己掌握了印刷术跟造纸术，这些货物可以卖到世上每一角落。 “我将带你去罗马朝圣，耶路撒冷，甚至世界上任何一处地方。” “我的庄园，美好地令你超出想象，在哪，你便是女王。” 女人总喜欢听这些甜言蜜语，或者男人的承诺。 偶尔，奥瑟雅会煮一些食物给布兰。 巴伐利亚的王族不需要学习烹饪，哪怕是女的，但修道院生涯过的清苦，奥瑟雅也学了一手好手艺。 她跟布兰就像一对亲密的小夫妻。 第45章 毒杀 几只野狗从城堡下方的位置来回走动。 随意制造狗屎，管家正领着仆人驱赶清理。 天上的禽鸟飞往城中稻田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躲过了战乱，难得此城镇没遭遇饥荒。 城镇展现出难得的安宁。 日子很安静的过着，布兰跟奥瑟雅每天清晨醒来，早上相见，中午一起用餐，下午闲谈一会，夜晚再度一起用餐，睡前偶尔会拥抱。 两人的关系既亲密，却也保持克制。 这样的日子，过了足足十九天。 布兰虽然是利用压过喜欢心态，但人是有感情的。 细节处经常可见这位王女对自己的关环，也逐渐的重视她起来。 十九天后。 一支由维京人领到的大队风尘仆仆的来到。 马匹数量约有三十五匹，其中还有不少驴子。 拖着一定数量的行李，准备安居此地。 他们没有带来补给品，相反而是要接收此地。 这地方没被划分给施瓦本王国，现在是雷神朗那尔的土地了。 朗那尔自然要交给亲族之人看管。 奥瑟雅站在城头上，她看见了，领头这人是当初杀自己父亲那人。 “比盖尔?南索”。 朗那尔的远亲表弟。 王女心中复仇的火焰再起燃起…… 这批人奉朗那尔命令来此接收城市，德斯利的责任已经圆满落幕。 前方有一对巡逻的斥候骑手。 队长也是维京人。 朗那尔带来还剩的维京残部，只要不死的，都被他委以军官以上职位。 这队斥候的盔甲用油擦得发亮，全都是锁子甲。 每日都有专人来擦拭。 朗那尔对于自己人十分慷慨。 比盖尔头盔是蓝色的马尾饰，是深蓝色，象征大海。 其他骑手的尾饰就淡些。 纹章旗的图样布兰不懂，是头鲸鱼，大概是维京特有的款式。 城堡外围周边城镇居民，一看过这么多人进入，马上出来查看，形成欢迎场面。 维京人尊敬勇士，这个比盖尔也很佩服德斯利，看到德斯利的第一眼他就上前拥抱，“来自东方的骑士，你的名字，经常被大哥(朗那尔)提起。” 比盖尔年纪不大，但一张嘴，那口被敌人打碎的，只剩下四颗牙齿的嘴，显得老态。 “阁下，欢迎你的到来。” 两人语言不通，但是随军翻译在旁间随时准备着。 接受城堡之时，比盖尔装模作样，假装能懂，看了一眼布兰弄上去的假帐报表，接着点头，“干的不错。” 这一简单带过，至少就让布兰成功贪走五十枚以上金卢布的财物。 “要先进去休息吗?”德斯利问道。 “不，我们先聊聊，上次你那仗怎么打的，可威风了。” 比盖尔跟德斯利称兄道弟，一同走进城堡内。 站在德斯里身后的布兰，隐约感觉到什么，他朝上面的房间看去，没见窗台有人，却明白，不是这人死，就是奥瑟雅死。 刚接受的两日，城堡一切如常。 南风准时固定时间吹来，城里的农人灌溉取水，磨房一刻也没停过，日夜准备食物，让这些新主人享用食物。 但入城不到半天，第一件凶杀案就发生了。 一位维京人因为醉酒，拔剑杀了一位女仆。 女仆属于城堡所有物，比盖尔不追责的话，还可以说过去 但是这群以比盖尔为首的维京人小团体，纪律十分不好。 他们肆意的污辱，调戏城中的女人，比盖尔本人也不管。 他比朗那尔更像是传统的维京人，他心中，这地方既然是朗那尔的，而朗那尔交给自己，自己便是这土地上的神。 “今后此地属于我。”比盖尔对着手下道。 为了犒劳士兵，比盖尔命令厨师与城堡管家，一连举办三日的宴会。 这一切奥瑟雅都看在眼中。 这群北佬，乘着战船南下，肆意烧杀抢夺，现在还鱼肉王国的领民。 第二天的夜晚，奥瑟雅来道布兰房间见他。 布兰没说话，奥瑟雅先把他为布兰缝制的一件内衬拿出来，帮布兰套在身上。 就像妻子服务丈夫。 两人也有一些亲密举动，但一直没有发生最后的步骤，对于奥瑟雅来说。 那必须是在教堂之下，神甫见证，念出誓言，之后才可以发的神圣结合。就像妻子服务丈夫。 “尺寸很合身。”布兰道。 两人的眼神在一瞬间交会，无需多言，布兰又道，“再等几日。” “如果你不方面，那我自己来吧。” “……相信我。” “自己的仇，总得自己来报。” 奥瑟雅微笑没有说第三句话。 怎么自己来，最快的方法大概就是下毒。 毕竟吃了几天宴会，喝了大桶大桶，跟尿一样的怪味道麦酒，这群维京人现在是见到什么能喝能吃的，都海塞下肚。 奥瑟雅想的，布兰也想的到。 狐疑看了一眼后，“奥瑟雅，那你别怪我。” 布兰双手环住奥瑟雅的肩膀，于后者没来得及反应前，布兰将她快速转过去，按住她的双手，接着花费了一番工夫，先把她绑起来无法动弹。 “你干什么!” 布兰之后再去找关押犯人手聊脚铐刑具来，但是宽松长铁链条那种，虽然钩住一根柱子，但解开绳子，让奥瑟雅能自由在房间活动，却无法出去。 “放开我，布兰。” “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乖乖待着，我只是怕你出事，我会想个方法，让比盖尔复出代价。” 布兰接着去拿来能放的食物跟水果，还有一些熏香跟香料。 这都是布兰弄假账本，得来的奢侈品。 “我会送许多东西来给你使用，我先出去忙了。” 布兰却不知道，奥瑟雅来此之前，已经收买了管家。 就在今早，比盖尔的一位手下，在从面包磨房出来时，遇见了前来取面包的管家妻子跟女儿。 管家的女儿，有着一头亚麻色的秀发，眼睛湛蓝，甚至还算白皙的肤色。 这一切都足以让人见色起意，这维京人竟然当场把管家女儿拖走。 管家的妻子大喊，甚至拿起石头去砸人。 这引来杀机，战争才刚结束，士兵心中还憋着怒火没消失。 这人一剑便杀了管家的妻子。 而管家女儿的肚子中，已经有了生孕。 管家的女婿不敢报仇，管家来找布兰时，布兰只是淡淡说知道了。 原本期待布兰这个谈吐风雅的扈从骑士能帮自己跟德斯利大人说，再让大人去找比盖尔，现在看来不可能了。 管家走出布兰房门时，正好碰见了奥瑟雅迎面而来。 “我已知道你的惨况，犯下如此恶行之人，必受绝罚。” 奥瑟雅这股安慰的话没让失神落魄的管家回应，直至奥瑟雅补了句，“杀了他吧。” 管家这才惊觉回头。 两人最终约好，由奥瑟雅弄来毒药，放入酒中，让这群维京人死在宴会上。 一个都不能放过。 医学既然能救人，也能更伤人。 修道院的日子，奥瑟雅也学了一种强烈的麻药制作方法，这种药不能跟酒一起饮用，不然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产生严重的心脏跳动，甚至强烈到无法停下而死去。 可都会有试毒人，要怎么成功，管家无法想出来。 奥瑟雅却说包在自己身上。 她打定主意由自己亲去献上这些食物。 至于解药，则是自己先服下几种草药混合，这会让身体极为不安全，冒出冷汗，心跳变慢，再喝上这酒，产生负负得正的效用，但也可能调不回来而死去。 可这是一次毒死这一群维京人的方法。 奥瑟雅身为女人，她对自己人容貌也有自信，且她被关入修道院太久，几乎没人记得自己长相了，她打算在宴会当晚，露出真面目，冒用身份去献酒陪伴比盖尔。 可这一切计划，就在房间内被终止了。 布兰走出屋外，从城堡外看出去，隐约可见城镇的一些空旷处。 那些被比盖尔带来的人，肆无忌惮的在城镇广场闹事。 破坏了这处安静美好的城镇。 都去死吧，布兰心中如是想。 他马上去见德斯利，此时的德斯利正在屋子内写信。 霍华德送给自己那位波斯女人，在自己跟随布兰出发前往施瓦本前已有身孕，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每几日就写一封寄不出的信件。 看见布兰进入，德斯利起身行礼后，继续坐下写信。 布兰之前便问过，所以知道德斯利现在在干什么。他问道，“你知道这两天城镇发生了什么嘛?” “我知道，比盖尔派人来对我说，让我别管，他说光明世界不是有所谓的领主初夜权吗，既然如此，所有的女人是他们丈夫的，也是自己的，他就是这么说的。” “这样下作的想法，可能吗?”布兰冷笑。 初夜权曾经存在，但现在更多作为一个传说，而且领主也会有节制，顶多在新婚宴会上干出这种事。 现在必盖尔把这个初夜权扩大解读，早晚这地方必然发生叛乱，或者领民出逃之事。 “殿下，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走?” 德斯利想回去庄园，见他所爱之人。 “走前，我要再办一件事。” “什么事?” “把必盖尔这群维京人给全灭了。 平心而论，德斯利只是不讨厌，对比盖尔并没什么好感。 他忠诚于布兰，所以布兰的提案，他也不反对，静静听着后面的话。 “……这些日子我也在探查附近的路段跟王国要道，我派阿诺探到了外围五十公里处的道路图，我们很快便能回去……” “殿下您想?” “现在到处都是战乱，以及领地交接，我们要是轻装快马逃，几天就能奔出东部边境，去往奥地利公国或者其他地方，我记忆中那里有个朋友可以信赖，但在去哪之前，我会引诱这批维京人去抢一个地方。” 布兰把怀中的羊皮图纸拿出来。 地图记录了前人辛苦走过并且绘测下来的方向，珍贵非常。 上面还有布兰修改的正确痕印。 布兰把城堡中这些有价值的物件都看过一次，强记于心。 “你看，翻了这座山，就是施瓦本占据的其中一处堡垒，地势不高，且这堡垒防御工事也不坚固，本来是属于本城堡的外围分城，我在藏书库看见了这堡垒的建造工程图。”布兰指着一个点，又道，“这几天，城镇来了一些游民，是从附近逃来，据他们所说，这里聚集不少粮草，从外处运输而来，我估计是要开战的储备，但是现在停战了，估计货物还在，布过应该很快要运输出去。” “那如果没把这些东西运送出去呢?况且已经停战了，真的再打，可是撕毁战争协议啊。” “无所谓，不管有没有，只要让他们信就行了，珠宝，女人，马匹，甚至钱币，你也看到了，他们血液中，流着强盗的血，根本是野蛮之人，这些东西能激起他们胜负心，甚至欲望。停战了又如何，让他们假装是盗匪，去强攻那里，跟必盖尔说，没拿到停战文书，那就不算停战，现在打完，停战文书也到了，岂不正好。” 布兰订好计划，接着便是怎么去说服这群人了。 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宴会上，让他们喝的大醉之后，鼓动他们。 布兰跟德斯利谈好后，又先去了比盖尔手下的一些骑手们面前，亲自带了酒，以及花钱，找城中的妓女团伙服务这些人。 打好关系，过程中，布兰还假装喝醉酒，跟他们说自己呆在这城二十多日，发现远处有一堡垒，藏着大量藏宝之事…… 布兰相信他们肯定听下去，并且会回去报告。 第三日的宴会，布兰亲自准备食材跟会场安全部置，，宴会到一半，没有出现异常，想来无事发生，私下去见了奥瑟雅一面。 准备见完后，再回去宴会所。 此时的奥瑟雅被绑住在一个安全的房间，只是被布兰下了一种迷药。 论医术手段，布兰懂的也不少，奥瑟雅浑浑噩噩躺在床上。 布兰见状其实也有些舍不得，他进入房间后，亲亲的扶他起来，接着给她喂食了一种提身的食物加上草药，奥瑟雅精神些后，突然警觉道，“宴会……是不是开始了?” “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我抽空来见你的，我还给你准备了点食物，已经先试验过了，你放心，有你喜欢的羊肉饼，蔬菜炖汤，还有……” “快去阻止管家……快去，布兰，要出事了。” 第46章 行动 布兰却没听清她说什么。 当他看见奥瑟雅白皙的脖子，脖子上的细微的秀发，眼神迷茫涣散时。 布兰的头又晕了，且带有欲望的思绪出现。布兰身上跟奥瑟雅的香气结合，包覆两人，逐渐意乱情迷。 该死的，偏偏这时候。 布兰好像听见耳边有人说话。 “你说什么?” 视觉渐渐看不清楚， “我给……给他药了，本来……是要我亲自呈上去的，现在……我被你抓住了，可我不知道他会不会亲自把药加入酒内，送给这群维京人喝……” 奥瑟雅吐气如兰，布兰的双臂环住奥瑟雅，她的非常柔软布兰，布兰一碰触就舍不得分开，已经不知道她说什么。 “放开我……布兰……” “我也不想的，奥瑟雅……” 布兰感觉奥瑟雅体温好温暖。 “我不想放开你……” 布兰紧咬嘴唇，想要保持神智，但当看见奥瑟雅那薄薄的嘴唇，就像是蜜蜂见了花蜜一样，再也舍不得离去。 把这些天来的情感，暧昧，友好，全都宣泄而出。 此刻两人的世界，再无其他人，其他因素。 从对方身上得到最大温柔。 夜间的星光透过窗户，折射而入…… “别伤害我……”接着又抱紧布兰，“别离开我……” “我不会的……不会的。” ...... 咚……啦…… 脚步声，乐器声，拼酒声。 “菜肴怎么上的那么慢，我们可是打退施瓦本人的英雄，没有我，你们全都是亡国奴了。” 一个喝醉酒的维京武士，大声骂着，甚至很粗俗的，当尿意袭来，直接在宴会厅的雕像，直接尿在雕像上。 他们美其名为“豪迈不拘”。 “不是还有鹅肉吗，你们上这什么黑鸟肉，把厨师跟管家喊来。” “再烤只羊来。” “哈哈。” 比盖尔此时正抱着一位女人喝酒对杯，不管手下的粗鲁行径。 德斯利也没心去管，布兰又没到场，此刻宴会不再那么欢乐，这些少数维京人说的无礼之言，让人心生愤慨。 管家把下了药的酒准备好，但一直没等到奥瑟雅出现，这时候的比盖尔已经喝的很醉了，如果再拖下去，他可能就要回房间休息。 不能再拖。 管家于是亲自出来打招呼，并把这桶下了药的酒带上来。 毒蛇在宴会上杀了不少了，自己也怕被毒杀。 在他当政期间，又下了条规定，但凡有人呈现食物跟酒，就要自己先试验。 也就是说，你想毒人，可能先付出自己的性命。 管家出现，小心地来到比盖尔面前，对他说，“阁下，城堡地窖里，还藏着这种年份很久长的香酒，您要试试吗?” “什么……香酒?” 比盖尔嘴巴吐出了浓重的酒臭味，甚至都快吐出来了，但对维京人来说，酒比水营养，他让管家拿出来试试。 管家便把这一桶的酒，分装在酒杯上，分出了十一杯，给除了比盖尔外，所有的维京人。 入境随俗，比盖尔也知道王国的饮食规范，酒确实很香，但他没有第一时间去喝。 这时候所有人都看着管家，管家心中发抖，如果他不喝，也许所有人都不会动手。 管家伸手自己倒了一杯，倒酒时动作极慢，他甚至还等着奥瑟雅出现。 很无奈，斟满后没人出现。 送入口中的过程只要几秒，管家看着这近乎透明的液体，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忽然手一抖，掉落地上。 宴会吵闹，没人注意，但当第二杯再度掉落时，可见引起某个维京人的注意。 “你虽然老了，但也不至于一杯酒都端不住吧，还是说你把酒里下毒了……哈哈。” 笑到一半，比盖尔突然推开身边女人，其他维京人也警觉过来。 有人偷偷上前告诉比盖尔，这管家的妻子女儿被杀了，早上还闹了一场，怎么现在如此讨好。 听到这些话，比盖尔心中有数。 “第三杯如果你的手再抖，那么你的手也没用了，我帮你砍下来。给我斟满。” 这样凶残的话语，直接让管家吓的发抖，但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所有人都看着管家，第三杯酒依然很快填满。 从手到嘴边的距离，不到一秒，管家放在嘴前，接着一饮而尽。 他喝进去的瞬间，比盖尔冷眼看着。 “非常的香，大人。” 管家擦了擦嘴边流出的酒水。 接着管家首放上胸口，这药力让他发热，一下子后面色胀红。 “看起来是很强烈的酒，那你就再喝一杯吧，我赏你。” 比盖尔丢了个钱袋出去，继续让管家喝一杯。 可他说完之后，管家面容开始挣扎起来，浑身发痒，产生异常，接着倒了下去。 所有人都呆住了，比盖尔对一位维京手下，使了个眼色，这手下上前一看，摸摸管家的身体，接着回道，“这没用的老东西一杯就醉了，我把他带下去吧。” “没事，我们继续喝。” “对，对。” 但这些人维京人全都警觉起来，他们一向武器不离身，那怕此刻，怀中都是藏着匕首的。 这维京手下扶起管家身体后，用右手比了个手势，这可是密语。 是他们在海中的独特追敌，以及捕鱼手势。 “有危险，停住……” 大概是这种意思，当这手下跟管家离开后，比盖尔大笑，让乐师继续把乐器弹奏起来。 如果有细心人便会发现，这一桶带来的香酒。维京人们收走，且酒杯一杯都没喝。 宴会结束之后，比盖尔的房间内没有女人，而是几位心腹手下。 “所以，真的死了?” “是的，并且那酒，我拿到地窖里，给两个犯人当水喝了喝，就在刚才，都起了异常状况，一位身体较弱的老人死了，一位年轻者呜呼不停，非常痛苦，浑身是汗。 “会不会是奸细?” “应该是为了妻子抱仇，这老东西才冒险下毒。” 说话的这人就是伤害管家的维京人昆达夫。 “看见了吧，早跟你们说了，不要太过份，现在一个老人都敢下毒……” 比盖尔骂了几句后又道，“尸体拖出去喂狗。” “是。” 隔天早上，城堡就传开了管家因为饮醉，身体负荷不了，死于梦中之事。 布兰醒来之时，床上凌乱不堪，甚至还有血渍，这血是初经男女情事的证据。 布兰看着虚弱昏睡奥瑟雅，帮他把被子盖好，朝额头吻了一记，接着走出房间。 早晨时他去训练场见正在训练的德斯利。 这些维京人也在，他们甚至在驯养鹰物。 北欧半岛有一种“雪鹰”，浑身洁白，羽毛胜雪，气力充沛。 体格跟猫头鹰差不多，性格温顺。 这是北欧人心中最神圣的鸟物，他们驯养之后，充当信使。 所以许多维京人也是专业驯鹰师。 来到巴伐利亚，比盖尔的部署，也抓到一只鹰物，此刻放出来。 这鹰物是本地鹰，只见展开翅膀，冷静地朝主人指出的位置飞出，甚至逆风而上，好想小船冒着巨浪，就在发现目标之后，全速朝下冲锋而去，地下的猎物，被那凶狠的利钩一抓，肚破肠流。 抓住之后，又疾飞而上，像是一记火星飞天，随着主人的手势跟声音，穿梭马匹跟诸位士兵，最后安稳落在主人的手臂上。 这迅鹰师是昆达夫。 他同样有着维京人那种深蓝眸子，金色头发，体格强健，看上去带有大海的雄浑。样子不俗。 他对女人极为好色，心肠也甚为残忍。 他极为崇拜朗那尔，甚至在战斗结束后，吃喝过敌人的血肉，以此增进自己的勇气。 布兰看见这一手训练喂鹰技巧，确实不俗。 没有多余的动作，眼神跟声音，就配合的极佳。 这一群维京人确实是有点东西的。 庄园的记忆中，布兰也训练过鹰物，但技巧只是普通。 布兰走了过去后，接着充当护卫的角色，帮助德斯利训练士兵，偶尔听着德斯利跟比盖尔的交谈。 比盖尔也问起德斯利，关于靠近城堡的一处堡垒，是否真有财物。 德斯利把先前就把布兰的话记下，此刻照本宣科说出，这似有似无的说法，让人好奇，最主要的是，根据情报，那地方守军不多，也就五十人。 比盖尔带来的人马加上城堡的守军，出动两百人不是问题。 是对方的四倍，且布兰先前去探视那些维京人交好时，曾经故意松口说出堡垒构建图，原来那堡垒是连着一口空井盖成的 最早为了增加逃生路径，设计打通地基时，把两百米外的一口空井打通，底下有个走道，可以一直接到城堡的地窖处。 有这样的进攻手段，用极少伤亡取得胜利，就是一件极简单的方法手段。 当比盖尔拿到城堡构建书后，问着手下是否安全，“虽说这堡垒，本是巴伐利亚所有，但施瓦本军会不会已经发现这地方的奥妙处，地窖里做了防备?” 这时候德斯利道，“那也许我们可以派一两人去探一次，如果真得可行，我们也不用带多人，六七十人足已，快速进入占领这堡垒，再把财物全洗劫而出，这样一来，没人能知道是我们干的……” 这个想法很诱人。比盖看着左右，“过段时间，不就是大人(朗那尔)的出生日了吗，我们正好干完这一票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抢夺来的财物，永远是最好的贺礼。 德斯利挑选的这人是一位手下，而比盖尔也派了一人。 比盖尔只信的过自己人，两人真的就昼伏夜出，到了那堡垒外，同时发现那堡垒依靠森林而建，周边有很多大树。 其中一颗大树的视野，把那口枯井给遮盖住了。 往下面看去，水是干涸的。 夜晚时分，两人带着绳子工具，放了一人下去，接着用短铲子挖了会，发现有着拉环，往上拔开之后，真的出现秘道，两人也不急，先等了小半天，让那些怪异的空气全部散出，一人守在上面把风，一人慢慢前探。 又是小半天后，这人满身是汗，并且带着笑意回来。 怀中还着着一记烤鸡腿。 “地窖上面，便是厨房，我还上去看了一下，拿了点食物。” “真有你的。” 两人成功回去，眉飞色舞的报告情况，就成功钻进去的维京人所说，厨房里确实堆积了大量食物，但不敢往上再探，怕不安全。 有了成功经验，比盖尔也不那么害怕了，一个五十人守的堡垒，光是士兵装备就是一笔极大地财富。 说干就干。 比盖尔只留了三位维京人下来，自己带着另外十位维京人前去，另外还带上信得过的士兵，以及德斯利也派了些人前去。 凑足了六十人。 布兰也在队列。 不过他充作支持的用处，另外跟阿诺带着十五人。 再这些士兵逃出时，作为帮助，于井外的隐秘处，架设好陷阱跟放冷箭。 一切出发情况都安置好了，布兰前去奥瑟雅。 此时的奥瑟雅已经被布兰移出城堡的房间，安置在城镇中的一个小屋子。 布兰已经准备把她移走了，等到这件事一完，一起离开巴伐利亚，回到半岛。 布兰吩咐过，别让人来，当布兰于屋外的房间，有规律的敲敲停停，一连四次之后。 这门终于打开。 布兰走进去后，抱住了奥瑟雅，我准备好了，明夜过后，这帮维京人我会让他们全倒在地窖里，至于留在城堡中那三人，我也不会放过，所有的维京人都要死。” 奥瑟雅听见这话，抱住布兰，“冷静过后，我不知道这么干对不对，经书中总叫我要以宽厚仁慈之心待人，但一想起父亲跟弟弟，我真的真的无法原谅……管家也是因为我才被害的……” “别怕，你是王国的继承人，他们与叛贼合流，都是敌人。对敌人不可仁慈。” 第47章 动手 此刻正是奥瑟雅内心混乱之时，布兰安抚了她一阵，接着将奥瑟雅一把抱起。 半是挣扎，半是顺从，奥瑟雅被布兰抬到床前。 “我们还没正式婚配，我不希望一直如此......“ “顺从你的本心，你也喜欢我的，奥瑟雅。” “我!“ 临走之前，两人缠绵一起，待到不能再待，布兰才离开。 这次自己亲挑十五人带去水井之处，布兰先问了问德斯利，加上自己在城堡这段日子，所认识到的一些年轻士兵。 布兰选的这些人，一是性格觉着还行，二是没有任何根基，都是边境村庄或者游民乞丐农奴吸收而来之人。 这些人既然没有家庭负担，独自一人，那便对这块土地没有太多割舍，洗起脑来也方面点。 还有一点就是，这些都是于战斗中，布兰曾经帮助过，对他们有着一些恩情的士兵。 给他们饭吃，甚至在他们面前表现自己所知的一点经学知识，这些年轻人便十分崇拜布兰。 出发前一日，布兰找来这十五人，对他们道，“明日将执行新任务，甚有风险，你们应当保护自己。今日我会让你们过的爽快些，想吃喝什么都不用客气。” “大人，是什么任务?” “不是说停战了吗?宴会都举办了三天。” “哼，举办宴会有什么用，我们连根骨头都没吃倒，全给那些维京人还有他们的亲卫队抢走了。这段时间，我们还帮着城中收割小麦，以及研磨面包，甚至砍材打铁……” “别乱说话……” “布兰大人跟德斯利大人，可不同，十分为我们着想，要是大人能一直带领我们，都在这座城镇生活那就太好了，我就于此当个农夫，取个老婆过一辈子……”’ 布兰于这些人心中的形象，一直都是随和爽朗慷慨，此刻他们说起话，也不在意。 “让你们吃点好东西。” 众人聚会的地点，是堡垒外的一处大帐蓬，专门放置杂物之所。 此刻没有杂物，十五人全都塞的下，但是接着可就很显拥挤。 阿诺拉着一辆马车来到。 “你们出去把马车的东西，都给接到营帐里来。” 这些士兵出去一看，本以为是刀兵盔甲，没想到全是香喷喷充满热气的食物。 抹上盐巴的香烤火腿，天鹅肉，香肠，肉饼，甚至用水袋装着的麦酒。 这些食物的份量足够十五人大吃一顿。 布兰随手拿了根鹅腿，看着阿诺眼神，阿诺表示已经试验过毒了。 布兰咬了一口，那肉被牙齿分开的撕裂声，听得这些士兵心中直发颤。 “还行，烤的久了点。“ “大人，这真的要给我们!”众人口水都流出来。 布兰点头，把这根没完的烤腿，分给其中一人。 上对下赏赐食物，算是一种友好手段。 布兰让众人坐下，看着他们吃喝，这些人吃喝到一半时，布兰又问，“你们想不想经常吃这些食物?” “大人，做梦都想呢。” “来这之前，我吃过最好的东西，就是半白半黄的面包，那一小块面包，就是我童年最美味的食物了。“ “哈哈，那我比你好些，我还吃过肉呢。“ “我可以带你们去威尼斯，去意大利，甚至是罗马。你们想去吗?”布兰插嘴道。 这些地方，可是富的留油的富饶之处，士兵们大口塞着肉，一边问着怎么去。 “跟着我便行，明日我要你们举起手中的剑，去把那些维京人的头给割下来。” 这话一说完，这些士兵纷纷放下手中的食物，大眼瞪小眼，看着布兰。 “怕了，你们刚才不是还恼怒他们吗?他们污辱城中的女人时，你们不是也握紧拳头嘛?现在听见要斩断他们头颅你们却胆小了。” “可是大人，他是我们的友军，并且他们带来上百人，人数比我们还多。打不过。” “这些北方蛮人，信仰的是多神教，山川河***灵图腾都是他们的神，根本不是光明十字的正神。再者说，短短几天，他们怎么对待我们这些友军，以及我们尽力维护的城镇。你们眼睛若没瞎，便清楚，他们比入侵者施瓦本人更为过份。” 布兰掏出一个东西，是一个人偶雕像。 这是一枚战士图像，产地来自拜占庭，算是工艺品之一。雕刻的挺精致。 布兰让众人接过一看，“你们知道这是什么?” 众人看见剑及盔甲，纷纷说这是一位骑士贵族，或者是爵爷。 “不对，这便是他们的战神，他们随身带着异神图腾，已经违反了光明教义，并且他们还藏了个女巫，每日在堡垒中，对你们施法，要影响你们的虔诚，让你们堕入地狱。” 布兰说的话太过离谱，这些士兵觉着不可思议。 布兰喊了声阿诺，接着阿诺带了位女人进入。 女人的面貌普通，身材适中，但她穿的跟乌鸦一样黑，脸上，手脚露出的肌肤，都画上奇怪的图样，嘴唇满时血红色，让人看了就害怕。 士兵们窃窃私语。 “大人，这就是女巫?” “没错，他于我房中，偷偷放着诅咒物品时，被我发现。我一问之下，才发现他们的恶毒计划。“ “呸，你这个混蛋......伟大的奥丁神已经给予我神启，我是不死之身，你们这些人已经被我下了诅咒，很快就会成为亡灵，永远堕入地狱……” 有关信仰之事，令人起鸡皮疙瘩，尤其这些士兵，根本没有任何阅历，他们心中，异端女巫，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之一。 “你们现在知道了?这群维京人以及他们带来的人马，都是异教徒，而且都被黑魔法同化了，明日他们就要破坏停战协定，去抢夺一个已经被施瓦本人占据的堡垒，制造冲突。之后再放弃此城，把责任都让这城镇的守军，也就是你们承担，他们所到之处，会破坏这个王国所有美好一切，你们既然身为光明信徒，未来的十字军勇士，难道不应该出手干预吗?” “可是大人，既然知道他们的计谋，怎么不先行阻挡?” “怎么阻挡，他们都还没做呢，我们备好武器，明天前去伏击，要是他们真的干出这些无耻之事，我们便替天主降下神罚。” 布兰又看着女巫，“所谓的不死之神，于天主的愤怒下，只是笑话。“ 布兰拿出了本古老的残破圣典，口念圣言经文，接着这位本职其实是位妓女，被布兰收买而来的黑女巫，开始发出惨叫声，声音甚大，接着布兰身上甚至发出圣光来。 这自然不是什么超自然现在，也不是神启。 这一切还要归功于七星剑。 七星剑修护成分中有光石，只要将它用强劲的磨剑石强磨，便会掉下一些些细微粉末。 这些粉末沾点油，让他凝固化后，再把它用火烤一段时间，就会成为一颗能够发光的石子，这种石子比萤火虫的光还大许多，但是一两天后就会消退。 布兰穿着一件清薄近乎白色的衣物，这光的颜色就从衣物里面透出来。 拿着十字架跟圣典，这画面像极了神甫正在驱逐邪恶的画面，看的士兵们手下拿着的鸡腿都掉了。 赶紧跪下来对布兰忏悔这辈子发生的罪恶。 这女巫刚刚才从阿诺的床上爬起来，紧接着画上奇怪的妆容，接着照着剧本表演了一次。 这结果布兰很满意，最后让阿诺把昏掉的女巫给抬到马车上，之后两人会在马车干什么，布兰管不着。 女巫则收到一笔钱，当然她也同时被软禁，直至这件事过去。 布兰接着对众人说，“避免泄露风声，今日所有人便跪下起誓，愿驱逐邪恶，明日与我一同执行正义之剑。” 众人发完誓言，布兰又给每个人一袋子铜币，并声明明日要是成功，还有奖励。 信仰，利益，荣誉，这些全都加诸一起，这些人勇气大增。 布兰看管这些人睡了一夜，隔日，当比盖尔跟德斯利派出去的人已经行动后。 布兰跟德斯利兵分两路，他自己前往水井处支持埋伏，至于德斯利留在城堡中。 德斯利跟他的信任之人，将会对留守的三位维京人，以及一部份宫相派来可能无法掌握的士兵，先下手为强。 伤害他们十分容易，趁着午间用餐时，德斯利把些人集中后，接着将大门关闭，他也不进去，六位安排好的弩箭手跟弓箭手，把远程武器架设在窗口，接着发出，射了三轮后，大门再次被打开，只剩下五人还有行动力。 德斯利带头击败这些人，并让手下人都上去一人一剑，成为共犯，把整个餐厅，变成停尸间。 这些人接着都会被冠以参予攻打外地堡垒行动而战死。 至于布兰，他让这十五人跟自己带好了足够工具。 并将箭只尖头都浸泡了热油，准备等下用来净化这些维京人。 布兰让十五人中，会骑马便骑马，一共八人会，没马的便双乘，提高机动性。 他们守在水井外，看着派出去的六十人成功从水井钻入，消失无踪后。 手下问道，“大人，那现在?” “养足精神，静静的等，等他们上来。” 今夜的月色很红，好像是会了辉映等会即将到来的血腥场面。 布兰要在今夜过后，把这座堡垒的财物抢夺一空，，并将自己所在的堡垒，控制下来。 一小时，两小时过去，扣除布兰之外的十五人，等的都有点发睡。 布兰上前，给每个人一脚，让他们打起精神。 水井下，直接钻入敌方堡垒后，正是刚刚用过晚餐，准备入寝之时。 这堡垒的守军已经撤离大半，负责看守此处之人，是个年轻没有经验的骑士。 施瓦本战死的军人不少，加上新打下的土地需要人治理，那些有庄园封地的骑士，甚至无地骑士，都被派出担任治安官，行政官一职。 这骑士战场上也没什么功劳，借了点钱，凑齐一套老旧的骑士装备，带着四个扈从士兵，归属于艾米丽旗下，上一回的出征行动，受了点伤没死，便被派出押送物资，送到此处后，本欲作为仓库。 没想到接着就停战了，运走了一大半物资后，还剩下不少，趁着还能享用时，这骑士也贪污了点。 听见停战令后，很快放松警戒，太阳一下山，就躲在房间里跟女仆作乐。 直至现在还没出来。 至于警戒的士兵，也百般无聊的谈天，高处的塔台没有回报异常，他们甚至夜哨打起瞌睡。 此刻这位骑士，浑然不知死到临头，于房间中还哼着施瓦本小调。 想着这次出征行动，赚了不少金币，会去庄园后，可以盖件个风车，面包房什么的。 门被推开，这骑士以为是仆人端了食物或者准备进来收拾东西。没有起身抬头。 “大.....人!“ “大人......!“ 一连两次，这年轻骑士调整了姿势，正准备翻身时。 一把剑将他的首级给斩下。 快的没有一点机会看清楚凶手。 维京剑确实锋利。 维京的芬兰，瑞典等处，产有世间最好的铁矿石，打造出的维京剑，一直都是价格非常高的军用武器。 没有头的身体，先是冒出一点点血，接着加速涌出。 床上没穿衣物的女仆吓昏过去。 “等会再来同你玩乐。“ 刀口舔血的昆达夫，把房间都给搜刮一次，发现藏在床下的一壶钱币，打开一看，灿亮的银币跟十来枚外国金币。 让昆达夫发笑，并道，“今晚是我们狂欢的日子，堡垒之内，能动的生物都别给我放过，所有的东西都给带回给比盖尔分，南方确实富裕，过几年我们跟朗那尔大人就打回去，拿回我们故土，让大人成为维京人中唯一的王!“ 这堡垒被这么从内部贯穿，只有等死的份，昆达夫这群人带上面具，面容遮盖的死死的，他们也不知道被谁攻击，但现在刚跟巴伐利亚人停战，肯定是他们捣鬼。 回神过后，也进行了一顿抵抗，甚至动用了城堡机关，但还是守不住。 但有漏网之鱼逃出，往最近的施瓦本地盘而去。 第48章 回城 这些入侵者进入的时间太过突然，堡垒内发出的惨叫声，都是守军。 领队的比盖尔，虽然全身是血，但是毫发无伤，杀伤这么多人，又真的从堡垒中取出相当数量的钱币跟盔甲，心中满足。 不过这些粮草无法带走，可就伤脑筋，城堡外有聚落村镇，出了城堡，到处都是耳目，不可能全杀了，强行把这些东西运走，可能曝露动向，他们只能原地从水井返回。 但返回前，这群人可不想留下任何东西给施瓦本人。 “大人，那你要?” “添把火吧，当成是献祭给奥丁神的贺礼。” 比盖尔做主，到厨房把油给取来，绑上相当长的布匹，易燃物，纸本，全堆起起来。 连尸体都被他用人堆积一起，当烈火开始燃烧时，尸体的油脂跟可燃物，烧的啪啪作响。 入侵者六十人，死亡七人，伤十二人。 这些尸体不能带走，他们的脸先被捣烂，值钱的东西被取光，赤身毫无掩蔽物，接着被一起放入一楼，那间那堆堆积满尸体的房间内，越堆越多。 分批撤退，最后一群人返回水井时，比盖尔派人点燃。 一点点火光，马上成了熊熊大火。 内部燃烧起来，几小时后大门被封死，无法进入。 再过一天，这座堡垒会烧的乌黑一片。 入侵者从地窖走到水井，甚至还哼着歌。 等了半天的布兰终于听到动静，让手下丢出绳子，一个一个的接上来。 几乎每个人手中都有拿取战利品，少则一件皮甲，多则金戒指，珠宝，钱币什么的。 “可惜不能把马房里的马匹取走，足足十一匹呢。” “我倒是想把刚刚那个女仆抱走。” 上来的士兵们松了口大气，只要还活着，会去便能分到战利品。 布兰心中仔细清点了人数，还能战斗没有受伤的有四十一人，但他们也耗费了不少气力。 布兰没有马上动手，先是把士兵带着的水袋都送过去，让这些士兵补充水份。 这里面加了泻药，不过不会马上发作。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送水，有的士兵会拿，有的不会，要是用毒，那没当场发作者，就会发现布兰想攻击他们，进而拼命。 一半的人接过水袋的瞬间，已经把命给送了一半。 “这水真甜?” “不错。” 布兰在里面加了点糖，盖过去味道。 接着布负责兰殿后，把水井封住。 封住水井后，前面部队还没走远，布兰看着十五人，“准备好了吗?” “不辱使命，布兰大人。” “很好。” 比盖尔他们从水井旁的一处森林中走入，里面开辟出一条能两马并行的路。 来时的部队就是走这条。 孰不知，这条已经成了死路。 德斯利掌控了城堡后，就拉着一队人赶来此地，埋设陷阱。 回去路上的地面，放了铁钉，大网，甚至一排刺木。 当人声马蹄渐渐靠近时，德斯利埋伏完毕，他并没有对第一匹通过的马匹发动攻击。 而是选择了第四匹马的主人，也就是比盖尔。 当比盖尔的坐骑度过时，德斯利扬起手臂挥出。 两道冷箭跟随射出，地上被树叶遮盖住的陷阱绳子，突然被外侧力量拉起，绊住了一整排马匹跟通行者。 比盖尔死死拉这马身，才不被甩下去。 “啊!” “呜!” “怎么回事，谁在外面!” 惊恐声音之后，德斯利再发出第二道指令。 接着十五位弓弩箭手，同时出箭。 把通行之人都要射成刺猬。 有些没被射中的，因泻药发作，这时候也跑不动。 他们往后走时，正碰到进入的布兰一方。 布兰他们拿着火把，照亮了密林。 “你们怎么了?”布兰假意问道。 “有敌人，好像是德斯利!” “怎么回事?” “我也不明白。” “是嘛，我去看看，你们把剑都拔出，小心。” 吩咐完成，布兰一行走过面前这几人时，突然反手一剑，把他们全杀了。 德斯利一共带了四十人来。 前两波攻击，就灭了一半人的行动能力。 加上布兰后面包抄，比盖尔等人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最后被围成一个圈。 布兰跟德斯利举着火把过去。 布兰并问道身后人，让他们仔细清点，问了三次，确定一个都没跑走后，才看向比盖尔等人。 “你们有罪。”布兰道。 “你放什么屁，阿布!这可是你的主意。”这话是昆达夫说的。 刚才那波混乱，他从马上跌落下来，现在脸都是血，英俊的脸庞不在，反而变的狰狞。 “到了现在，你们这群维京人还再胡言乱语，你们私自破坏停战协定，置城堡安危不故，所以已经没资格再来治理此处。”布兰道。 布兰之所以连德斯利派出的人都杀，便是要给之后，来城堡的官员或者贵族一个交代。 最新情报，朗那尔就在三十公里开外的一座城堡，也许明天起了兴致，就会快马加加鞭来此地，这些人都死了，便能封住他们的口。 布兰会说比盖尔为了邀宠，无意见得到城堡中的工程构建图，知道远处外那座堡垒曾是本城分城，有秘密通道，便犯了海贼瘾，跑去杀人取财。 这样的说辞应该可以盖过去。 “我们一起冲出去……最好都要跑出一人，大人就在另一处的城堡，至少带了三百人在身边，可以帮我们报仇的……”昆达夫对着身边的比盖尔说。 两位维京人，用特有的手势跟眼神密语跟沟通。 “说什么呢。” 看了两眼，布兰取来身边弓箭手的一道弓 接着正视前方，双眼有如虎目，那股气势随着准备发箭爆发出来。 练了一段时间，正好派上用场。 布兰拉了一声响，试试最大力量。肌肉在这瞬间就运用出七八分力量来。 这就是龙之力的好处，蓄力很快，并且施放出时，几乎很少浪费。 弓及箭摆在定位后，妙拉秒放，这一箭射中了昆达夫的肩膀。 布兰不给机会，他射完这箭，刚踏出第一步后，又有两发飞箭随着火光照射的地方，一齐射了过来。 接着布兰把火把丢给身边的人，拿着德斯利的骑士剑，朝前一记平扫，砍到没被射中，冲向前的两人。 被围的人数瞬间剩下十人。 有四位不是维京人跪下求饶，布兰点头，他们真的放下武器划清界限，但是来带走他们的人是乌勒。 这小子伤也养好许多，此次也有陪同行动。 乌勒带走他们，离开维京人视线后，直接让手下放开。 “你们有遗言吗?作为同信者，审判你们的罪恶之前，我可以听听。” 乌勒虽然这么说，但是这些人嘴巴都被塞住布裹，根本不能开口。 “很好，既然没有，就带着充满感激之心上天堂吧。” 乌勒往这些人的脖子，一一分过，流出血水后，慢慢躺着不动，完成布兰交代的任务。 现在的他，挺害怕布兰，身份神秘，武力超群，动起手来，说杀就杀。 布兰先前说过，会带自己回去的根据地，不知道那是什么大城堡。 一日没猜到布兰的身份，他就感到越发敬畏。 深林中最后的敌人就剩下四人了。 比盖尔，昆达夫，还有两位不知是谁叫啥的维京人。 上一回杀害毒蛇的四位维京人，除了昆达夫外，另外三人，一人死在堡垒行动，两人死在刚才，现在这位主犯昆达夫，布兰决定要活抓，带回去给王女。 至于比盖尔就跟随他最爱的奥丁神儿去吧。 见弓箭手又把箭支架设起来，剑手们也准备在没射中后，动手把自己砍成肉酱。 比盖尔终于求饶。 “你放过我们吧，德斯利，今天的战利品都给你，你们厌恶近来我手下的人的行为，我不会让他们再犯了，我甚至可以把这座城送给你，我会劝朗那尔大人的……我以光明信仰起誓，绝不会违背……” “假意改信，他日违背，这种把戏实在太廉价了，射。留下这人给我。” 布兰比着昆达夫，这个主恶者能活到现在再好不过。 一把箭刚好射入比盖尔嘴中，把它那摇摇欲坠的一颗牙给射倒，并且穿入喉咙。 就见他摸着嘴唇倒下，死状特别。 “诸位，你们今日干了一件正义之举。” 布兰继续把上次那招拿出来，取出光石渣，说了一对正义的洗脑台词。 并且最重要的是，布兰说了，会带他们离开此地，回到半岛庄园，给他们娶妻生子，有份不愁吃喝的工作。 昆达夫孤单看着所有同伴都倒下，这情况上一次出现在他乘坐的一条龙船遇到风浪，自己被大海吞灭。 但是它没放弃，死死抱着船上的厚重木桨，当成支撑点漂浮活了下来。 这一次就跟上次一样都是死处，单是奥丁神看着呢，一定会给自己一个逃生可能。 昆达夫先是掩盖面容，接着发出哭泣的声音，之后转为笑声。 笑着地上那些尸体，也笑着自己。 甚至还把地上的泥土拿起来咬。 战场之惨烈，会使人疯狂接着疯癫。 这种情况有几人也见过，便心道，“真惨，竟然被吓疯了?” 昆达夫无视在场众人，把生平演戏的所有细胞都用上了。 瞧见这举动，德斯利看了看布兰问他意见。 “真疯了?“布兰哼了一声，“你们过去把他的手打断，如果他不反抗，那便表示他是真疯了，或者我可以放过这人，毕竟只是一个疯子。“ 布兰说这话时，带着一点嘲讽，看看昆达夫还会不会演下去。 他也想知道可以演的这么逼真吗? “大人，怎么打断?“ “拿着铁器，就像你们拍土那样，用力直接上去敲击他的肩膀跟手掌，敲到骨头破裂开为止。“ 布兰这话听着轻松，实则非常狠辣，演戏的昆达夫心中一凛。 但是硬抗不? 这大概是唯一的机会了。 或者对方上前时，马上制服这两人，可是也逃不出去啊...... 犹豫间，两位被布兰喊来拿着挖土封井的铁铲之士兵，越来越近。 昆达夫即将被压住时，终于忍不住。 可惜，这两位士兵其中之一，是乌勒。 作为剑术高手，本能地后退两步，以铁锹代替骑士剑，直接敲在昆达夫的手背上。 这一啪响，直接把其左手掌打废了。 “演技还差点，看见了吧，维京人总是诡计多端，乌勒。“ “嗯?“ “成双成对。“ 随着这一句话落下，又是一响，昆达夫这一双不知祸害过多少人的手，被乌勒尽废。 “朗那尔大人会把你们全杀了......让你们死亡葬身之地!“ “可以试试。我也想领教你们这把所谓的雷神之枪呢。” 待到清晨时分，已经可见视野，也把所谓的尸体都处里完成，挖开土壤之后埋入。 处理完成。 布兰跟德斯利带着这些战利品回去。 路上，布兰也想着接下来的计划。 如果朗那尔或者其他人来了，人数不多的话自己就把他们拿下，抑或挑动一次边境纷争，总之施瓦本跟巴伐利亚越乱越好。 取走的这些盔甲，可以分掉，因为刚结束战乱，双方的武器跟盔甲，许多都是从对方身上得到，并不会引人注意。 ...... 这个清晨极为宁静。 前些天，这个时间就会有维京人开始活动。 或者说捣乱，他们随意在城堡的交易广场呆着。 调戏女仆或者占人便宜。 今日没有。 又恢复布兰跟德斯利之前的样子。 一早起来忙活的农人跟工匠，忙到早上接近八点，都没看见维京人，却见到一只队伍回来。 正在窃窃私语时的他们马上停下。 随着纹章旗越来越近，他们看清楚是布兰回来了。 人数还不少，一共几十人。 像是刚打了一场战争回来，可是就过了一夜，也没听见什么风声，百思不得其解。 布兰分发战利品，以及江城堡布置，队伍人员重新编成了一次。 做完更安全的配置后，才去见奥瑟雅。 并且随时注意朗那尔的动静。 奥瑟雅被布兰命人请到最近被比盖尔占据的房间内先停着。 第49章 这房间先前布兰是给奥瑟雅住，还布置了点东西，这段时间被这粗鲁的维京人一住，完全走样。 花瓶的花朵枯萎，墙壁上被弄污，床板也不知何故，碎了一角。 还有一股血腥味，那是比盖尔的旧衣物，以及没带走的一件盔甲发出的气味。 布兰请自己到这，奥瑟雅显得难安，但当布兰出现后，并且阿诺抓着一位犯人，奥瑟雅明白怎么回事了。 “你还认得他吗?” 阿诺托抓着昆达夫，接着布兰一脚把他踢向前。 昆达夫双手已废，被这一踢又失去平衡，脸倒在地上，蠕动身体像虫子那样想起身而不能。 “阿诺你先出去。” 房间中就剩下三人，布兰一只手插在腰间，一边道，“只剩下他一个，但也够了，就是他动手的。” 奥瑟雅不知道是见到仇人知道可以报仇而兴奋，或者是害怕杀人而在发抖。 “你是谁?”昆达夫一时没认出来这女人是谁，自从维京人进城后，奥瑟雅就被布兰藏的好好的。 “你……还记得那个雨夜吗，你杀了一位老人!” “呸，我杀过的人多着，不懂你在说谁。” “你要亲自来，或者我来?”布兰看着奥瑟雅，不知她是否会害怕。 “我说过的，今后你的困扰都交给我解决。”布兰把七星剑抽到一半，欲出鞘而未出。 一边把一把淑女用的轻剑丢过去，这种剑算是给上流社会贵族女眷间，一种娱乐用的比剑。 这种剑的剑身，像是一根银针那样，所以又叫“针剑”。 一般不会开锋，但这把轻剑是开锋过能够杀人的武器了。 奥瑟雅双手拿着剑，慢慢走了三布，昆达夫想要反抗，布兰走过去，狠狠一脚踩在昆达夫的腿上，接着七星剑出鞘，迸发出一点星火，从这维京人的脸上飞过。 那星火灼烧他的眼睛，变得无法见物，双手已经废了，一条腿又被布兰踩住。 现在他只能等死。 “但人对你犯罪时，你应当宽恕，留待日后主之审判。” “原谅人之罪行，那是天使及主才有的宽怀，我们应该还击，留待日后审判时，让全能全知的主来决定……” 修道院学过的经典，一句句脑海里做斗争。 布兰也不摧促，只是轻声地说，“这一剑，多久我都愿意等你。” 听到这句话，奥瑟雅终于下定决心，她将这把针剑对准了昆达夫的后脖子，接着刺入。 新手用剑时，往往不知道怎么施加力道，破穿敌人防护，尤其在碰触对方骨头时，往往会因撞到硬物，而呆愣住。 布兰突然出手，一只手握住奥瑟雅的双手，就像一根锤子，施放重力把针剑当成钉子，往下一敲，钉入目标。 敌人一动不动。 报仇，如此简单。 …… 奥瑟雅看着自己这双手，没有任何东西，她却感觉像是沾染了红血，两只手掌不停摩擦，想要将红血除去。 布兰抱住她，在她的耳边说，“你办到了，今后，一切苦难终将离去。” 最后，这房间慢慢起了啜泣声，越来越大，布兰没运用力量，他的肩膀上，也留下一个淡淡的咬印，伴他一生。 …… 雨开始下了，这一场还算大的雨势，对布兰来说算是不错的好雨。 至少又帮自己争取到一天时间布置。 他派出了两位骑手，带着补给品跟装备，前往朗那尔可能到来的路径上待着，一有动静马上回报。 奥瑟雅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的面貌显年轻，即便已经二十三了，看上去就跟十六七一样。 睡眠时发出的呼吸声极为轻盈，一点都不打扰布兰。 布兰看了一会睡美人的姿态，接着将门窗关好，不让雨水泼出的声音打扰她睡眠。 之后拿出七星剑擦拭，“过段时间，我就重新淬炼你一次，让你重现原有的样貌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上去就跟一把破剑似的。我还要找战马，代替豪斯……豪斯。” 布兰有些神伤，想起豪斯的事后，不论什么马，布兰都不觉着驾驭的顺手。 羽马，雪马，龙马，猪马，烈血马…… 大陆上的奇特异马，被布兰给想了一遍。 烈血马是布兰最想要的一种，想到这马，便又想到札木合这人。 不知道这位草原女汗，走到哪了? 中欧地带，很难的能听到草原之事，不过再往东些，就能得知。 “叩……” 正思虑时。门外仆人声音传来。 “大人，准备用餐了，德斯利阁下让我来喊您。” “知道了。” 布兰没有去，他并不饿。 就这样独自静坐房中，看着奥瑟雅的睡容，感到一阵放松，接着也昏睡过去。 …… “快点上菜。” 这一天晚上，少了这么多人，用餐的大会堂，冷清许多，但可以享用的食物却变多了。 德斯利又回到第一主桌，他身边则是阿诺，乌勒，还有一位从他落水后，救起之人中的一位少年。 这少年身材中等，不好看也不难看，就是肤色显眼些。 他没有父亲，生父是被威尼斯商人从东方抓回来的奴隶，西奈半岛上之人。 后来又被卖到巴伐利亚。 母亲则是从巴伐利亚某位小领主土地出逃的女奴。 两人都在战乱中，各从双方主人的地盘逃出，最后因巧合相遇结合 父亲是西奈半岛一支叫“贝多因”部落出身，肤色极黄。 贝多因是骑着骆驼的沙漠部落，居无定所，依附各大强权。 他们被称为“流浪者”，行踪遍布北非之地。 肤色黑黄。 所以少年混着母亲肤色后，跟德斯利的肤色非常接近。 父母后来都是营养不良饿死。 遇见德斯利之前，少年在村落，就等于一个小乞丐，什么都吃，连树皮也是。 就这样空空荡荡活了十三年。 直至德斯利出现后见他可怜，把其带在身边，虽不会写，但这少年会听讲父亲的母语“波斯语”。 出自东方突尼斯的德斯利也会，所以两人倍感亲切。 德斯利便把这毛小子带着，一起打猎，传授训练技巧，以及带出去打盗匪。 这样一个威武的中年男子，弥补的少年对父亲以及高位者的崇拜遐想，他喊德斯利父亲，德斯利也许想到他那被神眷者柴苏杀害的一家子，所以也接受了，用东方的仪式，把他收回义子。 这少年被收回义子后，德斯利还没给一个正式的名字，只是用起简单的昵称，布兰知道此事后，便准备对其赐名。 发现本书还有730收藏 如题，一时感慨良多。 我最近重新看一下吧，要是还有办法写，我想办法续续。 谢谢那些给过本书好评，以及支持本书的人。 第1章 王者之路 杀了这些维京人后。 趁着雨势争取到一天，布兰已经把马匹，武器，食物，饮水全都安排好 他不能确定城堡中是否有人会告密。 也抓不准朗那尔何时来。 万一朗那尔来了，抵抗失败，所有人下场都难逃。 用餐时，布兰细细轻点人数，却发现有参予杀害维京人的士兵不在。 并且不知道去了哪。 布兰不声张。 用完餐后，他找来阿诺，乌勒，德斯利。 布兰现在的记忆又回复一些，几乎每天都有进步。 他想起了庄园之事。 四人一起，布兰开门见山。 “我们因为各种原因齐聚，这是我们的缘份，我们的路只有一条，走错将会坠入深渊，巴伐利亚不是我们的家，留下来没有意义。乌勒，你想当贵族，阿诺你想吃饱，德斯利你想见你波斯妻子，我们连夜带人趁着雨势走。” “怎么如此突然?”乌勒问道。 “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怕有人为了怕维京人报复，去告密了，我们现在就动身，往东走，只要走出巴伐利亚就成，轻装快马。” “那要通知多少人?”阿诺道。 “就我们几个，再加上德斯利你带来参战，信得过的手下，别超过十人，不然拖累速度。” 议定之后，布兰回到奥瑟雅房间，刚一见面，就死命拥着她，两人体温传递。 “布兰……” “该走了，奥瑟雅。” 夜半时分，雨还在下，布兰假意要派人出去查哨，暗中把要走的人突然通知，准备雨具跟两日饮水，从小门分批出去。 果不其然，他猜对了，有士兵生怕被报复，就在用餐前偷偷出城。 逃过一劫，这一行人朝东方前进。 虽然前路未知，但奥瑟雅很安心，因为有布兰在。 一日后，他们不知走了多远，但已经没有看见任何巴伐利亚的士兵，可他们不敢大意，依然一直走。 布兰等人都是野外生存过的好手，夜间赶路跟找寻水源都不是问题。 一行人骑着马走了三天，已经走出巴伐利亚国境，中间还碰到一支巡逻队伍，人数不多，只有六人。 对抗敌人布兰可不手软，他让奥瑟雅别看，直接带人偷袭解决。 动手前，也问到了一切能问的情事，没有王子斐特烈的休息，但问到了奥瑟雅想去投靠的那位私生子兄长之事。 他投靠了宫相克弗沙，获得领地保全。 布兰思考再三，最后选择告诉奥瑟雅。 奥瑟雅叹了口气，最后道，“也好，领主应该保护自己的领民。” “众人继续前进，到了一个溪边时停下休息， 这溪边连接一条小桥。 左右是树林。 连续三天的赶路，众人全身脏污。 分成半数下去取水。 奥瑟雅下去取水擦拭手脚跟脸部时，顺便喊着布兰时。 几发弓箭瞄准众人。 接着……飞出! 布兰跟德斯利最先反应过来，大喊，“有埋伏!” 布兰看见有一人中箭。 迅速喊众人上马，但是越来越多的箭支出来，而且也瞄准了马匹。 奥瑟雅上马时，被惊吓的马匹摇晃下来，脚明显受伤，布兰见状只能带着人躲入树林里。 这时候，放冷箭之人出来了，以朗那尔为首，身后跟着十多位老兵。 那天布兰走后不久，朗那尔就发动夜袭，但是没有布兰下落，而茫茫东面，不知如何去寻? 手下劝朗那尔放弃，但是在知道跟自己龙船南下抢夺的堂弟身死，他义无反顾的去追，他把两百人分成六路，分散出去，他自己独领一路轻骑兵。 沿着国境东方去追。 这一追还真让在昨日另一个山头看见骑行的布兰等人。 维京人不服输，他跟手下整整跑了一夜，把所有的马都累死后，抢先一步占到了这个点。 “走的了?”高大的朗那尔取出他的雷神之枪，一分为二进入树林中。 众人边打边逃，但是没一会，本来慌张的奥瑟雅突然身体发抖，布兰还没问，只见她指着前方树丛，接着浮现几个人影。 一位秃顶的剑士领头，身后是一个年轻些的剑手，布兰没见过这两人。 但奥瑟雅喊出了，“乌普!” 接着那位传说中的王子出现了……斐特烈。 三方人马同时碰上了，命运的玩笑? 斐特烈带着乌普，马克西米，卡迪耐三人，躲藏山林之中，王国已经容不下他们。 他决定东走先到奥地利，这才跟路径有重叠的布兰碰见。 德斯利不知道这些人是谁，眼神死死盯着其中的乌普。 乌普也看着他，两人随时要拔剑。 “王弟!” “姐姐!” 多少个夜晚，两人互相思念对方，斐特烈的身体忍不住颤抖，奥瑟雅的身子也在抽动，心跳加快。 “很久不见，斐特烈。” “是你!” 但眼下也不是打招呼的时后，朗那尔已经拿着长枪。 把众人围住。 “你抢了我的罗拉，你还记得吗，小子。” 卡迪耐冷冷看着布兰。 “放开王姐，布兰。”斐特烈的眼神也不善。 “王弟，他对我很好……父亲……他。” “还记得吗?你们欠我一条命。” 布兰还要说些什么，但朗那尔看不贯这种大团圆戏码，直接刺出一枪。 他瞄准的是最接近自己的德斯利。 两大高手，过招只有一瞬间。 德斯利败了，手中的武器竟然被吸走。 “你的枪有磁石!”德斯利退出到安全的距离，同一时间，朗那尔的手下持着两具弩器进入，咻咻两箭，对准的是奥瑟雅，布兰情急之下推开。 这让斐特烈也过来抢人。 三方战成一团。 斐特烈已经失去冷静了，丧家之犬的日子，让他们几人全都精神紧绷，眼下除了王姐，他都想杀。 “跟着你弟弟，小心!” 布兰看见奥瑟雅落到斐特烈身边时，拿出七星剑，上前顶住雷神之枪。 星火战雷鸣，体内的龙之力只够刺出几剑，布兰发出最终死战的气势。 一米九二的朗那尔，一米八三的布兰。 布兰把剑顶着树地，朗那尔双枪挺上。 互不退缩。 这激起维京人血性，两人无视其他人，占据一处空圈，打了起来。 可惜七星剑的星火之力不够。 加上朗那尔的气力实在太强太悍，左右手同时使着半枪，甚至上面还黏着磁石，手持七星剑的布兰，落于下风。 两人身影擦撞几次，朗那尔突然合半枪为一枪，直直挺刺出手，要不是白龙羽衣轻便，让布兰速度快了些，险被一枪毙命。 “就是你杀了我堂弟，你的实力够资格死在我枪下!” 这枪威力大到闪动空气的一枪脱手，德斯利，乌勒从后面各拿一把剑刺向维京人，逼使他停枪回身。 这时，马蹄滚滚。 至少是五十人的动静。 三方都知道，这里是边境，但值此大乱之年，不知道会来哪一方势力的。 不知道会面对什么危险时，最好的方法就是停下。 但朗那尔怒吼一声，杀意没有停止。 他身上的刺青图腾这时候更加狰狞，好像堂弟附身了。 “都给我停手!” 溪流外边来了一对雇佣兵。 他们已经将所有的马匹都控制，接着三十来人下马，慢慢进入树林周边。 这是位老战士，看不清是贵族或者平民，穿着牛皮靴子，脸上也有伤疤。 朗那尔看见自己的手下被打翻几个，剩余的跑回自己身边，才忍住出枪。 “根据法令，你们无故私斗，没收所有财物，武器，进入……” 朗那尔拿起手下的一把剑，直接像是射标枪一样，把这人肩膀射穿。 “跟乌鸦一样，吵死了。” 这是一支边境佣兵，偶尔客串强盗，只是这次遇到了更加残忍的维京人。 当朗那尔想报仇，就一定要干。 场面乱成一团，奥瑟雅被斐特烈强拉着要走，布兰毫无办法，他也被佣兵围住了。 当见到斐特烈等人冒出树林，抢回几匹马要走，布兰也不在恋战，一起冲杀出去。 朗那尔杀了对方副首领，被最多人围住，引开注意。 记忆浮现，布兰抢到一匹马后，看着德斯利，“如果我们走的路径正确，是一直往东南的话，你们就去奥地利找一个叫霍夫曼的，我去追奥瑟雅。” 这里的地形，乌普最熟，他假冒奥地利神父时，正个国境周边都去过。 他跟马克西米一匹，卡迪耐自己一匹，奥瑟雅被斐特烈带着骑一匹。 布兰从后面追去。 “王弟，他对我很好的。你停下吧。” “王姐，你别被骗人，现在到处都是我们的悬赏。” 布兰抢到的马，速度慢些，追了一会明显不继，没多久马匹一个失力，奥瑟雅就消失在视线内。 “布兰……” “斐特烈!” 布兰再起身时，四周都是杂草，走了几步布兰又累又渴。 再回走时更危险，布兰只能独自上路。 到了夜晚，野外都是兽叫声。 布兰不敢休息，无法生火，很不容易找到一棵大树下，度过一夜。 隔天，忍着疲惫步伐，继续找路。 这时代，未经开发，森林树林大片，随便走路的下场就是，迷路接着死于郊外。 布兰运气好，也不好，又走到一处小森林。 生怕碰到守林人或者猛兽，也不敢喝水，当布兰找到可以饮水的山壁时，以及果子时，才松懈下来。 观察星空，布兰已经走了九天。 一个人都没碰到，边境荒凉超出想象。 接着他继续走，中间几次头晕发作，没有木乳香降地疼痛，越走越迷路，每当以为要走出一座森林，却又碰到一座森林。 这中间不是没遇到人，但是他的龙之力副作用冲击体内，他把这些人当成了敌人，不敢出现，只能继续走。 艰苦孤独的状态，逼使龙之力全部消化，他的身体越来越强壮。 日升月落四十四天。 当布兰再在一处水面取水时，缓缓看着水中的脸。 “我恢复了……” 只要把尘土除掉，五官已经恢复成俊朗少年。 耳边的幻听幻觉已经没有出现，击杀凯失败，被叛徒铁山逼下山崖。 落水失去的记忆，在这一刻，回来了! 无数人的脸面，声音脑中飞闪，最后停留几个人。 那条被自己养大，反咬自己的狗—铁山。 杀了未婚妻的—黄毛王长孙凯。 逼自己教出商权的阿尔贝一家加上巴萨公爵尼弗。 报仇，复国。 布兰看着天空大喊一声，发泄身体怒气。 他的靴子破了，衣装损了，全身越来越多灰尘，胡渣长出。 他也不知道这时间浑浑噩噩怎么过来的。 “我要先找到人烟问问清楚。” 梳洗之后，总是干净些，布兰从一处较高的森林走出后，看见远处有条溪流跟风车还有谷仓。 是一座人口中等的庄园。 离的太远，看不清插得什么旗。 布兰慢慢的接近，又走了一夜才到庄园外的沙道。 这已经可以见到三三两两的农人了。 这段时间，布兰把七星剑用来砍木生火，挖泥槽过滤水喝等等。 这剑脏污的不行，看上去就像个发生事故的士兵。 庄园内有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马上出来盯着布兰，布兰远远看去，脑中闪过贵族学。 “这是什么旗?我怎么……巴伐利亚的领主?难道我还没走出去?” 布兰用法语大喊，假装是法兰克人，毕竟巴伐利亚人跟法兰克人没啥仇恨，中间还隔着世仇施瓦本。 “我是一位骑士，遭遇盗贼，想见你们的领主(法语)。” 这一喊，没人回应，直到一位稍微体面些的人靠近。 看着他身上没有补丁，还有花纹靴子跟扁帽，布兰猜测是庄园主。 “我是来自法兰克的骑士，前往罗马朝圣，中途被盗贼……” 脑中现编一段，但是这人说的是。 “xxxxxxxxx” 布兰懂了，这个语音他熟但不懂，但会说几句问候话，这是马扎尔语。 马扎尔语在东欧一带通行。 当初自己在修道院，唯一一位用“戴”作为姓氏的贵族好友，就经常说这门语言。 布兰比比停停，用手势比出了他需要水跟食物，还有干净的衣物。 他把身上唯一一枚珠宝戒指拿下来。 庄园主犹豫了会收下，提供食物跟饮水，还帮布兰弄来一张粗布，把七星剑包着。 布兰想要马，庄园主只有一匹不肯给。 最后弄了个驴子，朝本地教堂前进。 教士都讲拉丁语居多，只要能沟通，他就能找到那位好友帮助。 当十字架出现，标示着这段独行路途，终于有个结果了，一直不信神的布兰，也不得不说一句，“赞美主”。 从教士的口中，布兰说自己是法兰克贵族，曾经圣城学习。 这东西骗不了人，会经学教义的贵族，讲的拉丁语是特有的语气用法，一听就懂。 这些教士没啥见识，几下功夫，被布兰所说的罗马给深深震撼住了。 不过布兰可不是来说故事的，就下就问到了“克里斯蒂安”的名字。 这里是匈牙利的德布勒公国境内。 克里斯蒂安跟父亲伊万，这几年作战勇猛，加上父亲伊万又辅助年轻大公上台，在国中具有高知名度。 教士给布兰开了一封信，表明他曾经到过这里，并且希望通行道某领主领地的路引。 拿到之后，布兰在教堂一处小房间，打了个地铺，隔天清晨，教士开始祷告时，他回想起几年前的修道院生涯，接着起身离去。 数日后，骑着这驴子，布兰风尘仆仆来到了好友领地。 布兰也庆幸前段时日，当海伍德护卫时，见到克里斯蒂安曾经要帮忙求取光石，眼下来投靠，较好开口。 这领地是伊万男爵的，也就是克里斯蒂安的父亲所有。 踏入新领地之前，在渡口就碰到收税员。 眼前有一排民宅，一座湖，城堡依湖而建。 地处低洼。 放眼看去，周边有林场，跟山壁，气候温和，领民的面色也没有显示恐惧或者虚弱。 布兰粗布判断治理的还行。 收税员喊比的入城关交费数字，布兰懒着计较，直接把驴子放下，并说出之前从教士上问到的马札尔语。 尽力模仿之后说出来，“我与你们主人是朋友，来自西方的骑士，我叫……” 布兰这时候还是决定谨慎，编造一个当初在修道院同样认识克里斯蒂安的好友名字。 得到允许，搜身没有异常，布兰终于踏入这座城堡内， 没多久，他被带到城堡的后花园，穿过了几种很眼熟的花草盆景后。 在异国他乡，布兰看见了一位腿脚不便的骑士，正在拉弓射箭。 他身边还有两有一位年纪更大的贵族，以及几个身穿便服类似家人的存在。 布兰被侍卫引到众人面前后，射箭的克里斯蒂安转过来，那眼睛忽大忽小的表情好像在说，“怎么会是你?” 不用太多语言表示两人的交情，克里斯蒂安让人拿一把弓给布兰。 布兰接过之后，与他一同比射。 “怎么来的?” “逃难。” “几个人?” “一个。” “去哪?” “回家。” “行。” 布兰射了三箭，都在靶子上，跟克里斯蒂安打平。 看了一眼饱受风霜的好友，布兰道了声，“多谢。” 这位年纪较大的贵族，是父亲伊万派到克里斯蒂安身边的家臣。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父亲的家臣……”克里斯蒂安指了身边的老骑士，又指着常服之人，“这是我几个家族兄弟。” “你的父亲呢?” “能活过五十岁的贵族都是高寿，父亲渐渐地拿不动剑，而国中的罗斯人盗贼越来越多了，上回他追捕偷马贼后，就生了场大病，现在由我主持他的封地庄园，所以我才会出现在着。” “你身上跟猪的味道一样。” 克里斯蒂安突然道，接着让手下给布兰安排一场热场沐浴。 滚烫的热水，从脸上，身体，手脚滋润过，布兰愉悦的发出一口气。 但还没完，接着一位女子走了进来，布兰心中有人，只让他帮忙浇水擦身。 同时也想起在山谷，跟自己***愉的那位山女。 “我记得，我跟她说了四个月找他，派了三个人留下的，时间已经过了，不知道她有怀下我的孩子吗?” 女仆的挑逗，布兰没有去理，到处制造私生子不是他的兴趣。 洗完之后，布兰换上贵族服装，把破烂的靴子丢弃，改投换面参加了晚宴。 晚宴上，都是男子，这些人都是伊万的家臣，但现在也克里斯蒂安的家臣。 从克里斯蒂安口中，他们得知布兰是来自罗马的骑士，便对布兰表示敬意。 但是他们只会本地语言，无法有效沟通。 用餐之后，克里斯蒂安带着布兰进入他的房间聊着以前修道院之事。 不一会，又说起了罗斯人。 这时候，面目和善的克里斯蒂安，露出从来没在布兰面前显示的凶狠眼神。 “罗斯人的势力有多强大?”布兰问道。 “东欧都有，但是德布勒最多，他们拿起算盘是商人，举起长剑是军人，戴上面具就是盗贼。公国四边都是边境，这些罗斯混蛋，离开基辅后，就跟几百年前的维京人一样，到处抢。” 仆人这时候送了两杯茶进来，布兰一口喝完，克里斯蒂安道，“你刚刚这杯茶，就是一个仆人七天的口粮。” “现在茶价这么高?” “你以为还在罗马呢，爱琴海巨人阿修克莱封锁了东地中海，而神眷者柴苏占据了罗马，从东方的奢侈品，要多抽两次关税才有办法送出去，甚至连小麦黄豆都涨价了。” 物价可以反映当下时局，当布兰听到巨人上罗，阿尔贝战败，他没有说话，只是又要了一杯茶，随后又是一口干下。 第2章 罗斯马贼 气氛凝重，布兰再要了一杯。 克里斯蒂安用他那沙哑的声音道，“据听从罗马回来的本国贵族说，如今到处都是逃难者，你的庄园不知道还安好否?” “都会好起来的。”布兰道，“好友，明天给我两匹马，一个能通晓意大利语或者法语的扈从骑士，带我去市集。” “你又要去收集你的情报，你真是到了什么时候，都改不了。” 一夜难眠，隔天布兰刚走出房间，一位十六岁的少年，比布兰小一岁多些，他已经先用餐等候着。 “大人，我是领主派来，当你的引路者。” 少年拿着路引，出行钱袋，两匹马，随后在布兰的要求下，去了领地附近，最大的市集。 到了市场，布兰骑马轻轻走过。 “这市场有多少人?” “六十多间店铺，大概一两千人。” 大多都是公国之人，也有乞丐跟一些外国人。 布兰写写停停，时而问一些路人。 大概把当地的物价搞清楚了。 得出得结论是，想在公国生活，越来越困难。 罗斯人盗贼的横行，加上整个光明大陆几乎都在打仗。 回到城堡时，已经宵禁时刻，布兰把克里斯蒂安给的钱币，分给少年，让他去厨房弄点吃的，填饱他干瘪的肚子，接着来找自己。 由于布兰早上便得到允许，他这时候没去打扰已经睡着的好友，而是进入了城堡中的贵族书房。 这里不能与罗马或者半岛繁华之地比，贵族的房间，也没有太多家具摆设。 布兰在这些书房中，一封一封的看着克里斯蒂安没有收走，允许布兰看着信件。 “威尼斯的物价，一路上升，我们所带去的卢布，一夜过后，只能添置二十件皮甲，十五把刀剑，三十车的羊毛......” “前往北意大利的地区全都被紫室军队攻占……” “罗马施行了新的教士治理法规。” 有公国给本地领主的，有地方的骑士来信痛斥罗斯人的。 有半岛方面的。 有些信件是用拉丁语跟意大利语书写，布兰能自己读懂。 房内的烛火，布兰点了两根蜂蜡，但由于位置不好，加上夜晚暗沉，所以看的不清楚，这时候房门慢慢推开。 那少年走了进来，手上拿着热羊奶，一大盘干面包，上面浇淋了一些肉菜。 这是当地的吃法。 “大人，你奔波了一天了。” 少年眼明手快，他虽然对布兰在市场的事没有兴趣，但也知道巴结关心更有身份之人。 “你帮我看看这几封。” 布兰没有抬头，手指比了另一封看不懂得。 少年一边看着，一边也忍不住肚子的空虚，偷偷吃了两口，嘴上沾了点食物。 昏暗的视线下，布兰整理资料，接着又看起这附近的地理位置。 少年没有出过国境，加上身份关系，无法完全回答。 少年只听见布兰说着难懂的话。 要怎么去波西米亚好，中间隔着这么远，我的剑…… 祖父他们退走的如何，还有人送命吗? 这些地方是罗斯人经常犯案的，可他们中间还经过这些领主，避开审查，抢物到手后，从容而退，每次都这么好运，这其中肯定有诈。 布兰见这地方深受罗斯人之苦，想要给好友出谋划策。 幽暗的空间，两根蜂蜡一根燃烧殆尽，剩下一根。 两人只能靠的更近些。 布兰穿着简单，穿着一件近乎透明的白龙羽衣，再披上一件短衫，把锻炼有素的身体取曲线，给显示出来。 少年看着布兰的睫毛，胸膛，有一瞬间些入迷。 布兰读完之后，看见长桌有盘食物，伸出用叉子去取，撕了一块下来。 因没有少年动静，布兰抬起眼睛，正好跟少年四目相对。 少年突然慌乱的别下头去，假装念着信件。 布兰喊了一声少年。 “大人?”少年怯生生抬头，这个时后也许应该称为少女。 “你把头发剪成几乎跟男修士的一样的平头，装着低沉的声音，走路大步，吃东西时故意乱喷口水，这样就能成为骑士吗?” 其实少女本来是被安排给布兰暖床的，但她故意做出这样的姿态。 捏着嗓子，把脸上涂脏。 看上去十分不显眼。 被说中了，少女想要走出去，却撞到桌子上引光的烛火 少女赶紧摆好，但再抬头时，布兰的手指伸了过来，在少女的嘴唇上轻抹过去，把刚才沾染的食物擦掉 “脏了。”布兰说。 这时后两人都以为会发生什么。 少女已经司空见惯了。 但布兰迟迟没有动静。 “你是这个家族的成员?” 布兰把蜂蜡移的更正些。 “不是，我来自堕落的家族，因为父亲被指勾引女巫，所以失去了自由，但因为跟伊万大人有些渊源，所以我来到这个城堡工作。” “勾引女巫在你们在是多大的罪恶?” 所谓的勾引女巫，按照布兰了解，更多的是一种打击政敌的手段。 少女摇摇头，说了声，“父亲在大公之争中，站错了队。” 这一句足以。 “所以你是伊万男爵的情人，还是克里斯蒂安的情人?” 在东欧。 在城堡中服务的女人，除了亲人，修女，都是领主的所有物 少女愣了愣，慢慢退去身上的宽大长衫，解掉束缚绳子，接着转过身去，幽暗的灯光，全是伤疤。 布兰算了下，二十多条。 少女说，“一半是男爵，一半是骑士大人。” 在布兰眼中的克里斯蒂安，是能帮助自己的好友。 但在身份低于他的人面前，是另一张脸。 遇到不顺心的事，这两位贵族老爷，是不会吝舍对其他人发怒，接着再换上友善的脸去应对贵族们。 尤其是年轻轻轻，却因为罗斯人失去一腿，又误喝脏水失去嗓音的克里斯蒂安，对待手下更加的暴躁。 女人跟不义之事，见的太多了，布兰说了声，“穿上吧。” 强忍着龙之力后带来的情愫作用。 布兰继续看起信件，“并道，这些天你还有事?” 少女说，“有时后，要帮忙去陪其他客人。” 她自嘲补了句，“有些骑士喜欢少年，所以我需要装扮成这种样子。” “你不用陪别人，这几天先跟着我，我吃什么，你吃什么，你在领地内，听到什么都来告诉我，你会骑马吗?” “会的，大人。” “那好，等会太阳一出，我让克里斯蒂安给你路引，你离开这边，去更大的城镇，帮我收集情报。”布兰说了几个城镇的名字。 少女有些狐疑，布兰要这些做什么? 但是想到刚刚布兰说的话，心中好想有点明白，猜测布兰要找寻罗斯人的出没路线。 有些话，少女没有明说，作为本地人她知道。 罗斯人带来破坏，但也带着其他地方抢来的物品，开启黑市，输入物品。 这受到某些领主的保护。 罗斯人受支持的领主委托，去抢其他人。 也许之后又因为什么事翻脸。 就她所知，曾经是边境男爵的父亲曾说过，罗斯人根本不爱杀人，他们只喜欢黄金，带着满满的金币，买下农具，耕牛，回去基辅罗斯置产。 “你也累了，你先去睡，睡到你想醒再起，去吧。” 布兰继续看着地图，努力地记忆路线。 身处困境迷茫之中，要善于利用眼前一切，找到可以突破的地方。 从今天一天的情况判断，想孤身南下特别难，再往南方走下去的话，都是附属拜占廷军镇的领主。 随着巨人控制半岛，大量的资金流回。 紫室的野心日益增长，开始不断增兵控制北部边境，清剿不听话的独立武装。 现在强盗团体在东欧，比往常活跃十倍。 而若改成北上找罗兰剑，那几个国家风土语言，贵族人情全没有，也是找死。 眼下布兰打算，帮助克里斯蒂安清扫罗斯人，接着开口借人南下。 少女走后，布兰把身边的七星剑打开，感受暗淡的星火之力，缓缓道，“老朋友，我们回家的路，还很长……但一定会来。” 第3章 准备出手 早晨的阳光，静谧美好。 布兰跟克里斯蒂安一次取用早餐。 布兰对好友表示“少年”使他满意。 心照不宣的笑容。 用餐时。 “你们知道吗，我早上听人说，国中的小麦涨价了，一群罗斯人，把一位伯爵的领地麦园，一粒不留的烧光，取走了仓库的存粮。” “该死的罗斯人，将受主之怒火。”一位随同用餐的骑士道。 “如果抓到罗斯人，男的杀了，女的全部发配为奴。” 用餐后，克里斯蒂安提出要巡视领地，问布兰同行否? 想着跟好友商讨关于消灭罗斯人事项，布兰点头。 接着两人带着一群扈从出门。 被罗斯人偷马贼弓骑射中的腿脚，使克里斯蒂安无法一人上马，还需要手下帮忙。 不要用你的长处去让朋友感受到他的短处，布兰在上马时，也要了扈从帮助自己推上去。 没有显露自己的骑术。 “我也同你一样，好友，我这一路来，身上被盗匪所伤，腿脚没有那么利索。” 众人从城堡出发东行，克里斯蒂安的骑士护从对着布兰道，“大人，你现在所见的是……村，从这东行到那座山头，都是‘加里’家族的领土。 布兰点头听着扈从的话，时而附和几句。 “十分不错 。”布兰点头又道，“我昨日查好资料，发现往来你领地的罗斯人，都是从东北面的三个地方进入，其中以最近北面入侵频繁，可那里前方是公国直领，要到你们家族的地盘，需经过公国官员，那防守这么差吗?” “那边有处山群，其中连着我们家族的地盘，有股罗斯人势力经常出没，我多次发信给公国宫廷，得到的都是资金不足，让我自己解决。” “伊万阁下不是帮助新大公继位吗?” “没有力量的封臣，才是领主眼中的忠臣，强大的封臣，都是危险，你应该比我更懂这些，在修道院的时后，你可是首席。” “我有个方法，我们去引罗斯人出来。” “怎么引?” “我看了你的领地信件，不是说，罗斯人因为找到一处光石矿，里面因为还有大量黄金，所以用他们来交易武器马匹，强盛起来。 从而开始向外找寻更多的光石。 现在他们对光石这么看重，我们就用矿石去引诱，你的领地中，也有山谷不是?我们在会引来入侵的山脉附近，制造出矿山发现的消息，设置埋伏。 这方法可以试试。 克里斯蒂安听完后，又道，“隔着公国直属领，要调动这么多人进入，要经过公国同意。” “或者我们可以伪装成商跟农人人，分批运送武器过去，避免走漏风声?” 布兰又说了些细节。 克里斯蒂安直直点头，突然决定，要在外过夜，并且带布兰到那座山脉看看。 第二日，众人已经离开城堡甚远，中间还经过了克里斯蒂安自己的庄园。 来到一处村庄时，正碰到村人处罚罪犯。 是偷取牛羊的罗斯人，但不是团体，而是两位罗斯人，跟一位本地人。 罗斯人一脸没有修饰的胡渣，身体瘦弱。 跟布兰这时间听到，凶恶的罗斯人形象天差地远。 罗斯人被吊去广场树上时，不停求饶。 克里斯蒂安远远扬动马鞭，接着扈从策马过去，让村人放下这三位贼人。 “按照法令，你们需告知本地骑士。”一位扈从举起鞭子，突然打向一位村人。 观看行刑的村人，诚惶诚恐的跪下。 扈从问清楚之后，回来头，“一位叛徒勾结了罗斯人，在夜间偷盗。” 下马时，克里斯蒂安又被护从搀扶，才不至于在高大的战马下落地出丑。 他走了过去举起马鞭，狠辣地打在罗斯人身上，被绑着的两位罗斯人无法挡。 疼的叫喊天主名字，寻求赦免。 一旁那位同样要被行刑的本地人，吓的裤子都湿了。 “大人，我们不是盗贼，我们跟这村的村人谈好交易，换取食物，没想到他们反悔，收了我的的货物，还要告发我们，我们昨夜才回来取。” 跪在地上的村人出口咒骂着叛徒跟罗斯人都被魔鬼腐化了，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谁对谁错，克里斯蒂安不关心，他拿着鞭子不停地打，最终把两位罗斯人打死，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的怒气。 这位本地叛徒，最终也被吊死。 村民松了口气。 这些神情转换，布兰心念一动。 忠厚老实有时只是假象。 但布兰没有插手别人领地之事，他们继续赶路，中途穿过了一座山脚，在一个稍微富裕的农人家庭里停步，高贵的领主到此寄宿，是他们的福气。 这时正好在举行一对新人婚宴。 新人恭敬迎接。 克里斯蒂安用了点麦酒后，眼神飘向年轻的新人。 布兰的耳边响起昨日少女说的，“大人，你要小心，自从克里斯蒂安大人受伤之后，听人说，经常饮用罂粟花酒来克制伤痛，久了之后成瘾，只要碰酒或者听到罗斯人，便会暴怒。” 布兰心不在焉的吃着，接着突然起了新人的呼喊声，新娘敬完领主之后，被克里斯蒂安抱住，后者一脚踢开最近的一间房屋，直接进去。 惨叫声激发了克里斯蒂安的兴趣，如同火上浇油。 年轻的新郎跟哭求着，跪倒在早上一路跟布兰介绍风景，有说有笑的扈从骑士脚下。 痛苦声中，布兰放下面包，道，“这是你们的领地，或者我判断错了，这是仇人的领地?” 扈从喝了口果酒后，“大人，这些人都是刁民，能得到领主大人的恩赐，还有什么好说的，等会那个新娘就会发出笑声了。” 扈从马上被打脸，被拖进去的新娘，全身是伤的跑出来，房间内，因为引用上瘾的罂粟花酒过度，克里斯蒂安失去了生育能力，产生了扭曲的心理。 他穿好衣服，走出屋外，让手下狠狠地砸乱这地方。 第三天，布兰看见了更多克里斯蒂安的暴行，他一边喝着水袋中的酒，一边对扈从道，“我们等下猜猜，等下去市镇，如果碰到正在广场被处置的罪犯，能否高过马身?” 这个游戏，是从公国之人从罗斯人身上学到的，罗斯人又从草原人身上学到的。 曾经，草原人不杀身材没有高过马背的孩子。 克里斯蒂安跟手下对赌之后，来到了公国直属的领地。 由于私刑盛行，一般抓到罪犯，民众都喜欢拉到广场理，死去省事，也不用花时间空间照看。 “大人，我赢了五枚卢布。”扈从策马过去，看着一位矮小的少年罪犯，不知犯了何事。 输了赌注的克里斯蒂安，却上前举起骑士剑，一剑斩去罪犯的小腿。 “现在他起不来了，我赢了，我也只会赢。” 场边的民众跑开，一边惊慌说道。 千万别跟领主说道理，想起来，虽然自己能跟克里斯蒂安有说有笑，但翻脸也是瞬间的事，这扈从马上后怕低头。 行径残忍，又不是克里斯蒂安的领地，当下有卫兵冒出制止，但是克里斯蒂安却是一巴掌踢过去。 “卑劣的杂种。”克里斯蒂安扬长而去。 克里斯蒂安的暴行，一个月都有几件会传到公廷，还有他父亲伊万也是，仗着曾经辅佐现任大公查南?戴?罗贝尔登位，跟其他贵族联手，操弄了一系列的国中斗争，甚至睡了大公的情人。 根本不把大公看在眼里。 所以，年轻的大公，宁愿让这些罗斯人在自己国度作乱，也要去牵制这些贵族。 今日之事，再过几天，就会来到查南大公的桌上，再加深他除去伊万一家的信念。 …… 穿过公廷直领，几人来到所属的山脉领地，这里建立了一处轻型要塞，平日有二十人于这里轮值。 守林巡山，打击走私。 领主突然出现，让他们不知所措，叫来取乐的酒女，都来不及穿好衣服。 从要塞内跑出去时，露出大半身子。 克里斯蒂安一个眼神，扈从们便去处理这些偷懒的士兵。 布兰跟着克里斯蒂安，进入山谷要道，接着查看进出位置，布置好埋伏计划。 这几日的讨论，克里斯蒂安对于能杀害罗斯人的兴趣，越来越大。 “好友，我需要更多的罗斯人讯息，就我所知，他们也分成几部?” “进入德布勒公国的罗斯人，大多是有维京血系的罗斯人，金发蓝眼，因为仰慕拜占庭，他们除了多神教也信奉正教，两种信仰一起。 也因为这样，公国这几年被这些罗斯人污染了，不少领主改信，甚至大公身边都有外教之人在。 克里斯蒂安说到此处，压低声音。 接着克里斯蒂安留下了一个能跟布兰沟通的扈从，听他指挥，三日后，那个在书房跟过布兰一天的少女，也因布兰的要求，来到轻型要塞。 布兰到现在都没问过少女叫什么，到了该知道的时后，总会知道。 少女来的当天晚上，布兰吩咐她，“从明天开始，我说什么。” “是的，大人。” 布兰把山脉周边，分成完全被克里斯蒂安家族完成控制的区域，以及随时可能有外人进入的区域。 布兰在克里斯蒂的所有的铁匠铺中，命人把零碎石子，跟黄金的金粉熔铸在一起，镀上薄薄一面。 弄了几十个细金石。 接着让领地内的士兵，假装成上山的猎人，农户。 把这些碎金带着，到公国内各地城镇酒馆，交易时，故意露出这些金石。 并对众人道，“在某某山区，出现了矿脉。” 这些人出手假装阔气。 让人真的以为山区有宝。 一传十，十传百，谣言越来越烈。 同一时间，隐藏身份，进入要塞的士兵增多。 等到想偷进山的猎人跟盗贼增多，布兰让巡山士兵抓住这些人后，又故意让他们逃脱。 并在他们逃走前，故意让这些人听见，克里斯蒂安骑士发现了一处光石矿，很快就要开采。 最后一步则是在山区的内部，夜间时分制造火光。 让远方之人看星闪耀的光芒。 种种假象，都显示了这片山区隐藏着光石矿。 光石是比黄金还值钱的矿脉，但是开采极难，一大片的光石挖出来后，光石的力量会马上消退，约只有一指头大可以使用。 克里斯蒂安又派遣了铁匠到要塞，以及对大公请求，增兵扩建的消息一出， 前后不过二十天，这事情连黑市都知晓。 克里斯蒂安没跟任何人说，连公廷派来的使者都没说。 这一次克里斯蒂安也想看看，谁知道他拥有矿藏后，会来偷袭他。 封臣的封地，不能直抢，但年轻的查南大公可不会让伊万一家如此好过。” 他马上写了一封信，趁着公庭人员外出采买时，转手送到了他培养的罗斯人伊奇苏手中。 这是半山间的一座私人堡垒。 共有上百位罗斯人，堡垒外还盖了一座奥丁雕像。 伊奇苏看完信件觉着十分奇怪，那地方他去过这么多次，怎么突然出现宝贝了。 对手下询问，众人却道确有其事，那地方近日产出了许多黄金。 并且有人取出了其中一个金石献给伊奇苏。 “传闻连着光石脉生长的矿石，会这样镀上一层金片，但是……” 伊奇苏总觉着哪里有问题，又说不上来。 “来人，给我送一封信把那群外国佬叫来。” 伊奇苏所说的外国佬正是斐特烈。 信件在一日之内，来到数十里外的一处森林中。 这里躲藏三十多人，并陆续增加中。 阳光透不进的林中，早晨的露水，昆虫的叫声，腐烂的的泥土。 几个人正在伐木，弄出新的小木屋来。 斐特烈以此为基地，正在擦拭他的剑。 不宽敞的小屋内，只有他跟王姐一起。 “王姐，你吃点吧。” “我没胃口，你吃吧。” “那日是我的疏忽，我不应该如此愤怒对布兰，但我们家族遭逢这么多变故，我们不能再轻易地相信及被抛弃。” “你已经联络上了那些支持我们的贵族吗?” “没有，都是些贪利的小人，我派乌普出去，昨日他已经回来了，根据他打探到的，现在巴伐利亚由克弗沙这个杂种担任摄政，辅佐朱迪斯的逆种当王。” “他也许是我们的弟弟。” “什么兄弟，朱迪斯这个贱人，肯定是与克弗沙私通……” 见斐特烈越骂越难听，奥瑟雅回到斐特烈帮她盖的小木屋内，一个人编织着衣服。” “布兰，你在哪?我好想你。” 眼泪不知何时落下 屋外的动静不小，这座小林，斐特烈带着三十人躲藏了十来日，已经设置好了陷阱。 如果不是正规军来攻，一时也难以拿下。 第4章 各位鬼胎 “殿下，我跟这次出去，又收到十多人，已经安排好了。” “很好，训练几日，再把武器分下去。” 进来的是马克西米。 上次跟布兰一别，他们几人往北而去。 一路上碰到几个贝基伯爵的散兵。 贝基战死他们成了无主之兵。 斐特烈收服之后，发现这样可行。 便开始在巴伐利亚边境招收游兵，并且一路抢过去。 最后他们的来到匈牙利地区避开追兵。 都是战场血洗过过的正规军，这一路下来，他们人数越来越多。 还被德布勒公国一位伯爵出资金资助，帮忙守护边境。 也就是这时候，斐特烈出手帮助这位伯爵时，打退了伊奇苏的部队。 不过对现在的斐特烈来说，除了克弗沙，任何人都可以争取为盟友。 这伯爵提供的资金，只能维持五十人的武装给他。 但是跟着罗斯人一起抢夺，却是无本生意。 七天前，斐特烈把手下人马扩大到了八十人。 还暗中跟罗斯人袭击这位伯爵的马场，从伯爵的城堡取走了大量武器装备。 现在斐特烈已经决定转为强盗佣兵团模式。 先在波兰跟罗斯地区站稳脚跟，如果有利可图，他甚至都不介意跟外族联姻。 比如目光再放远点，娶更北的维京蛮婆。 过了会，外头传来声响，斐特烈的一位手下带着一名中年罗斯人进入。 “伊奇苏的手下，来干什么?把他蒙眼的布解开。”斐特烈道 “你可真小心，在外围就让人把我的眼盖起来，才把我带入，不让我去记你们营地的位置。” “你们可是正教徒，对异端比对异国人还很狠。”马可西米道。 “信仰因利益改变，我也可是多神教徒。我这次来，就带来你一件能让你们心动的利益。” “把门关上。”斐特烈道。 房间的灯光视线，一下子暗沉。 这人说道，“在德布勒地区，探勘到了一笔巨大矿产，已经在开掘，据传还有光石，我们首领的意思，跟你们一起，把这笔财富夺走。” “我们也就合作过一次，还是在野外偷袭运粮兵队，野外安全，你让我们进山，万一这是你们首领的计谋?何况，矿产开挖，你怎么知道几时产生石头，难不成打下来还要我们自己挖?” 马克西米提出疑问。 这人又道，“正是因为有难度，需要进入德布勒国境之内，首领才找你们合作。” “你们出多少人?”斐特烈比较关心这事。 这人比了个一。 “一百个?” “不，一个都没有，我们提供你们装备武器，一个月的口粮，还有一箱银卢布。 斐特烈不发一语，这人好像认为必成，继续道，“找你们，是想看看你们实力，如果能成，将来有更大的好处，我们甚至可以给你们提供罗斯的地图。 如果你们不应，我们首领可以再找别人，现在不缺愿意打仗的人，南方佬现在乱成一团麻绳。 如果你们愿意，我方可以想办法探知运矿之日，你们再进山夺取。” “给我七天。” “不行，就一天，我在这等你好消息。” 这等于借自己的手去打仗，虽然有利可图，但是斐特烈还是要稳妥点，提出先去探点，同时罗斯人给自己的价码，总价要高两成，并提前支付四成。 这人来时，就已经被伊奇苏设定好了条件，只要能说服，高一点价格无所谓。 看见斐特烈点头，这人换上谗媚的面孔跟笑声，但同时，斐特烈心中也在冷笑。 他派人重新把这罗斯人绑着盖面，带出去后，找了卡迪耐来，对他吩咐了几句。 卡迪耐退走后，又喊了乌普过来，把事情重新说一遍。 “所以，殿下，我们要去山区抢石?”乌普道。 “不，我已经派卡迪耐跟着那人回去，并且在他们的马里下了药，走到一半，那些马就会无力，我让卡迪耐他们蒙着面偷袭这几个使者，但放那个主使者回去，剩下的人问去他们这群罗斯人藏匿的山区后，先绑起来。” “为什么要如此?我们正在跟他们合作啊?”乌普更不解。 “跟小偷交易，就要比小偷智慧，跟盗贼交易，就要比盗贼凶狠。这些罗斯人，动不动背信，根本不值得信赖，为了我们的安全，能够一起交易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 我先跟他们要出战所需的财物，刮他们一笔，探出他们所在地后，带被绑者去他们据点，骗他们开门，偷袭他们。 他们人数虽多，但也分成几部，在这附近的不过几百人，要是能得手，拿住他们首领伊奇苏，那剩下的都好办。” 听见这计划，马可西米跟乌普觉着太大胆。 可斐特烈又道，“上次一起抢庇护我们的伯爵，谁知道罗斯人是不是已经出卖我们了，这次是他们先找我们，正好利用这次机会。” “所以，我们去告知那位伯爵，是伊奇苏干的好事?” “不，按最坏的打算，伊奇苏现在已经告密跟那个伯爵合谋，要骗我们去山谷一网打尽，所以我们找别人，跟伊奇苏有仇的领主，有哪几个?” 乌普说了几个，斐特烈在其中两个人中停下。 “加里家族的伊万跟他的儿子克里斯蒂安，两个名声不佳，但是有着强悍武力的贵族，就选他们，派人去联络他们，攻打罗斯人。 如果他们愿意，那我们再去攻击那位庇护过我们的伯爵，让加里家族攻打罗斯人。” 乌普都听晕了。 而这位被派到斐特烈面前的使者，带了几人走到半路，马儿突然无力，接着被十几个蒙面人袭击。 他们经常伏击商队，因此对于受袭也没觉异常。 主使者逃走后，剩下几人被卡迪耐抓住。 斐特烈跟伊奇苏都只是知道对方大概在某块区域，要见面时，就派人到附近转悠，并且带着类似烟花的信号工具，提示到来。 一番严刑拷打，斐特烈方终于问出罗斯人的阵地精确位置。 之后斐特烈发现，罗斯人原来是让自己去抢加里家族的矿山。 这太好不过，他把这秘密带着，派乌普前往加里家族投出密信告知。 约该家族之人出来商谈。 而失去了几个手下的伊奇苏，确实跟斐特烈料的一样，他通知了那位曾经庇护斐特烈，又被反咬一口的伯爵，让这位伯爵在斐特烈带人外出时，带人去埋伏在森林要道，等见斐特烈回来把他拿下。 此时，伊奇苏也收了德布勒公国大公的礼物请求，对付加里家族。 也就是说，他从大公那要来的财物，转给了斐特烈，自己一毛都不出，等到斐特烈抢矿成功，伯爵打败斐特烈，自己再偷袭伯爵，这样一来，大公也少了一个大贵族封臣。 . 而斐特烈想的是。 收了罗斯人的钱后，私下通知加里家族的人去打罗斯人伊奇苏，自己偷袭那个伯爵，而且自己把情报卖给加里家族，又可以获得一笔人情。 . 德布勒查南大公查想的是，让罗斯人帮忙，破获加里家族取得光石矿，降低这些凶猛的封臣实力。 . 至于布兰跟克里斯蒂安想的是，诱骗罗斯人动手，顺边查知，哪个贵族跟罗斯勾结，是不是大公本人，因为布兰让手下把出矿之日，报给了公廷知晓。 . 每一个人都想着事情朝有利的方向发展。 乌普带着几位好手，偷偷来到这山区，假装猎人，探查了方向。 动手那天，他们带的人马，会假装进入山区，实际上从另一方向离开，避开冲突。 而加里家族也会故意视若无睹。 第5章 紫瞳神君 十天后，来到了假装开出矿石的那日。 布兰已经在山区埋伏好两百人。 山中小道，闲杂人等全都被赶了出去，路早已经封锁完毕，就等着看罗斯人上不上套。 同一时间，查南大公王廷卫队，也来了三十人，就在另一处山头，远远望着。 他身边是伊奇苏跟斐特烈。 伊奇苏跟斐特烈各带五十人，不过只会由斐特烈进入。 卡迪耐跟在斐特烈身边。 马克西米带了几人保护着奥瑟雅，乌普带着跟加里家族借到的六十人，偷袭那位倒霉伯爵的主城。 而这时间，克里斯蒂安则由斐特烈出卖情事，去攻打伊奇苏老巢。 那位被出卖的伯爵此时正兴致高昂的等森林谷地外。 伯爵是见过奥瑟雅的，这样的美人他心中也是极为喜爱的。 “你们听着，等下若打败那小子，千万不伤害那名女子。” “遵命，阁下。” …… 短发少女站在布兰身旁，布兰给了她一套锁子甲，她显得拘谨且紧张。 这甲胄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每一个让你心跳加速的困难，都是一种磨练。”布兰拿着剑，等着猎物上门。 过了中午，有士兵靠近布兰道，“大人，按照约定让那只来联系我们的森林强盗团(斐特烈)离开了。” “继续等。”布兰道。 就在伊奇苏跟公廷卫队，等着乌普动手时，几小时过去，他们却等不来对面的山区发生打斗。 布兰这时故意让他森林中埋伏的士兵假装矿工大喊，“挖出来了，好大一片发光的石头，马上带出去……” 这下怎么办?要是让这些矿工运走了光石，大公交代的事情就失败了。 另一方的公廷卫队，隐隐听到声音后看着伊奇苏道，“你收了大公的钱，由你顶上。” 伊奇苏却是不愿，“说好的我只搭线。” “你若不上，你们在国内的藏地，我马上带人去清剿，你们得罪的国中贵族可不少。” 形势比人强，加上心理伊奇苏也惦记着光石，又想到山区只是矿工，于是下定主意，“好吧，但你们也必须上。” “可以。” 公廷卫队跟伊奇苏拿起布巾盖住脸，身上都套着粗布，看不清来在何处后。 直接突击矿工。 但他们迎来的不是猎物，而是狩猎者。 早就布置好的陷阱，当伊奇苏等人冲上来时，随着惊呼，不少人落入挖空的大坑。 接着挺着短枪跟弩箭的士兵团团包围他们，一阵砍杀。 少女害怕的躲在树后，听着惨叫声，手中的剑插在泥土上，不敢去拿。 “拿起来，你还想过着身上随时被留下伤疤的日子?” 听见布兰这话，少女终于握紧了剑，摇摇晃晃地走出大树。 布兰没去理会少女接下来的动作。 他在看目标，看对方首领是谁。 不一会，他就看到了一位绑着辫子的罗斯人伊奇苏。 动作俐落，就是一头陷入绝境，但能然要把人要死的饿狼。 伊奇苏已经打倒了四人，但是他落入陷阱之中，已是困兽之斗。 布兰没有上前对杀的打算，他取来弩箭，对准伊奇苏的身体，发出一道白光。 一发不中，二发不中，伊奇苏边打边躲。 但是第三发不得不中。 伊奇苏被大腿中伤，他的手下敢抵抗的，全被短枪刺成蜂窝。 “你!”伊奇苏看见已经逃不掉，便把手中的武器丢向布兰。 但是偏的挺远 “投降弃剑不杀。”布兰下令。 公廷卫队们落入陷阱后，很不弃争的脱下面罩，大喊自己人。 战斗总共就持续了十分钟。 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满。 “不要有漏网之鱼，扫清山林，多抓到一个，奖赏一枚卢布，这些都是盗贼，放他们走，不久的将来，你们要再一次忍受被抢夺。” 布兰下令同时，好友克里斯蒂安此刻正在猛攻罗斯人山堡。 憋在心中两年的耻辱，一笔算清。 他带着斐特烈送来的三个罗斯人(上回被卡迪耐补抓)，用剑抵着三人，成功骗过守卫第一波防线的罗斯人松懈，打开门放让他们进入。 接着就是屠刀宰杀牛羊了。 克里斯蒂安带着加里家族七成的兵力，近千人围住了地势不险要的山堡 守卫的罗斯人还有不少孩子，此刻都被克里斯蒂安斩断了双脚，只能像个虫子一样，在地上爬动。 攻破了山堡后，克里斯蒂安抓住其中一位首领的脖子，“光石呢?你们罗斯人不是有光石吗?给我拿出来!” 找不到任何光石，克里斯蒂安治疗不了瘸腿跟低哑的嗓音，他的剑又沾染了十多人的血。 …… 被命令攻击，但先手逃出森林的乌普跟斐特烈会和，也在太阳下山前，把伯爵的主堡控制住。 当那位伯爵，还在黑灯瞎火的野外过日时，斐特烈睡上伯爵的软床，清空了城堡的财物，还把伯爵的女人睡了。 …… 隔日山林。 打胜之后，这些死去的尸体，布兰让人看火烧了，他们会化成山林肥料，永远留在着。 接着布兰回到山林入口的小型要塞，在里面，坐着两个人。 或者说控制着两人，一人是大公的手下骑士，昨日什么都招了，一直以来都是大公跟这位罗斯人联系，所以这一支罗斯人才能精准的百抢百中。 “你就是伊奇苏?三十六岁，活跃于波兰跟匈牙利的大马贼，曾经是基辅罗斯的贵族，但因为一些事，离开了罗斯，这是我目前掌握的资料。” 布兰坐下来，，和颜悦色的问着伊奇苏。 受伤的大腿被布兰令人包扎，但伊奇苏没有感谢之意，只是道，“所以，我没猜错的话，你们跟‘白鹿’一伙的?” 斐特烈跟罗斯人联络用的也是代号假名，用上施瓦本的图腾，让自己别忘记破自己王国的仇人之一。 布兰点头，伊奇苏笑道，“我小瞧了他，这个混……这个人才，看来我的山堡也被你们拿下了?克里斯蒂安?” “也许有，也许没有，我不清楚，但是，你现在必须给我一个留下你的理由。” “你杀我没有好处?” “不是我想，是我的好友想，你们伤害他的身体，使他失去了一条腿。” “我可以开很高的价格。” 伊奇苏眼神示意布兰让人带走这位公国卫队骑士。 布兰同意让人拉出去后，房内，就剩下布兰跟他。 这时候伊奇苏没有说话，继续要求，“这还是我第一次被出卖的这么彻底，我要白狼的人头，你能办到吗?” “区区盗贼团，如果你能开出让我满意的价格。” “我有光石。” “我也有，整座山都是。” “这里真的有?” “不错，并不是假消息。”布兰故意欺骗，还想要伊奇苏提出更多的筹码。 “你能跟我说你的来历吗?我怕你无法理解，我将卖给你的是多么珍贵的情报。” 这这位囚犯，态度高傲，布兰的兴趣被挑起。 “我曾经到过罗马服务教宗，与一位王者征战(黄毛王)，救援一位王者(毒蛇)，这样的出身够吗?” 这话把伊奇苏唬住了，但也猜不到是谁，良久，探出一口气，“我有龙的下落，你想成为屠龙者吗?” 布兰脑中转过很多念头，比如： 我有一个妹妹，你想? 我有一个女儿，你想? “所以你想让我成为屠龙勇士?好接受教会表彰?” 见布兰开玩笑的语气，伊奇苏道，“我知道一头年纪老迈的黑龙，正在北方某山区。如果你出身高贵，你应该知道，龙可是喜爱吞吃光石跟一些石头，只要找到他们的居处，往往能得不少宝物。” “你为了活命，所以编造一段难以验证的事情，想要拖延时间，你把我当傻子吗?龙多少年才出一头，就我在罗马接触到的大陆情事，波西米亚的主教区曾经发信到罗马，见到一条‘绿龙’出没，但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现在又冒出一条黑龙来? 布兰恢复记忆后，也想到跟祖父逃亡的阿兰王女，以及王女当初的约定，把罗兰剑交给自己。 眼下听罗斯人这么一说，布兰心念一动，会不会两条龙有关联呢? “如果你不信，你就杀了我。如果你想知道，你就拿白狼的人头来换。” 说话激动，伊奇苏的腿脚让他神经一疼。 “我信了，但我不能因为你的只字片语就牺牲几十人的生命，你再告诉我多些，我以信仰起誓!” 信仰? 布兰压根不信，他现在死里逃生，认为只要有两件东西。 绝对的实力让人臣服。 绝对的利益让人忠诚。 伊奇苏看着布兰眼神，感受到一股王者的气势，他不知道这是布兰身上的白龙之力，他想到一个在罗马服从过教宗的贵族，不可能亵渎信仰，于是他道。 “在基辅罗斯，聚集了草原人，维京人，来自南方的各色人口，这其中自然带来很多的口耳相传奇特见闻。 十多年前，罗斯贵族们发现了一头占据光石矿的黑龙，联手将其重创驱赶，得到了一笔不小的财富，治疗了数名本来将要死去的重要贵族，迎来的罗斯的兴盛。 我当时是一位部落首领的书记官，后来跟着首领，继续去找那头黑龙下落，我们猜，黑龙没死的话，他会找地方躲着，重新疗伤。 龙对于矿物，尤其光石特别敏感，我们都希望能再找到一处。 某一天，我们在一山区中发现那黑龙正跟其他生物打斗，你知道是什么?” “也是……龙?” “一头体型很小，形如犬，鼻如猪，尾如狐的绿龙，还有头火鸟。” 布兰听的头皮发麻，这时候外面传来少女的呼喊声，布兰直接下令，“没有我的允许，所以人都不许进入!” 伊奇苏知道布兰相信了，不愿多说，他要保证自己安全，但布兰把脑中的记忆串联起来。 自言自语道，“早些年，北方的波西米亚跟波兰境内火山。有不死鸟，从天穹飞过时，会形成一片火烧云。 那是她(阿兰)的家乡，那剑她说过在她的家乡，带我去取……” 有绿龙，有火鸟……布兰血液沸腾，他好像看到那把剑了!最强骑士圣剑，罗兰剑! 吃了绿龙，我就有双龙之力在身…… 布兰的神情语气，伊奇苏身子本能后退。 “继续说!” 布兰压制不住，甚至拔出身上的七星剑，虽然催动不了完全的星辰星火之力，但是远比一般的武器锋利多倍，一剑甚至把刚才那个公国骑士做的椅子，给狠狠批开。 这剑的威力，让伊奇苏吓一跳。 他被布兰的威压震住，继续被逼说道，“那黑龙咬着绿龙，但是火鸟不停地攻击黑龙，最后火鸟跟绿龙，天空飞去。 既然知道了黑龙的洞穴，不急于一时。 我跟首领先循着天空的火烧云去找，最后在一处没有人烟的火山周边，完全失去了这两头猛兽的身影，我猜想他们躲在火山之内，但是无计可施，那时候已经在波西米亚境内。 看不见这三头猛兽，我跟首领便回到黑龙的山谷。 由于那头黑龙受伤严重，几乎趴着不动，也不理会入侵者。 我跟首领挖掘出不少财宝，扩大实力，回去争夺基辅罗斯的统治权，但首领听信谣言，想铲除我，最后我虽然杀了他，但是实力大损，也不得不退出基辅罗斯，在外面重新经营。 我带你去把黑龙的东西都拿了。” 一头黑龙吞吃的财宝，价值了不起能组织两三千人，加上已经被伊奇苏拿走不少，剩下的估计也不值千人队。 但是火鸟跟绿龙，布兰现在已经相信了那跟罗兰剑有关。 他可以先取财宝，接着去拿剑。 “你说那头黑龙已经老迈重伤?” “是的。” “还能飞吗?” “当时后见到，一边的翅羽已经没了。” “不能飞的老龙，几十上百人就能拿下。” 布兰信心满满，高祖父尚格可是屠龙者，关于龙的记载，家中藏书十分之多。 布兰已经等不及了，他要马上取到东西，回去庄园。 祖父，玛莲，卡罗尔，西蒙，，希尔德等人，他的灰竹原料，他的印刷机器跟纸张……还有叛徒铁山，想要逼他低头交出商业立业的梅根一家，以及尼弗公爵们…… 哈哈哈……布兰疯狂的笑了起来，眼睛的血，因为龙之力显出了紫瞳! “你!” 对于东欧的罗斯人来说，罗马古代皇帝戴克里先是一位伟大的英雄。 所以才有戴这这个贵族姓流传。 他本人就是紫瞳。 伊奇苏这辈子只有从书上见过紫瞳的叙述。 “你......怎么会有紫瞳!” 教廷三神器中，天父圣书记录一段预言，“血火重铸，黑发紫瞳，魔王始生。” 而在罗斯人接触到正教文化中，也有这样一段英雄预言跟传说。 “他之双足踏出怒火，他之双臂撼动人世，紫瞳带来毁灭，剑光斩碎大陆。” 这个预言跟石中剑在不列颠人心中，一样出名。 本来伊奇苏以为，这个紫瞳说的最大可能是，日前扶持辽帝速该(天文汗)，跟黑海屠夫分庭抗礼的草原之龙帖木儿。 可布兰也显出了紫瞳，若不是布兰现在的发色不像罗马戴克里先的纯正黑发，他说不定会以为布兰就是预言之人。 第6章 布兰.查曼 狭小的房间之中，伊奇苏全身出汗，要不是被首领偷袭，他这辈子都不会有成为领导者的想法。 他感觉布兰是一位极为可怕地领袖。 “我问你，你带来的罗斯人中，有你的至亲，或者说你一定要保的吗?” 伊奇苏想了想，发现这些人，都自己沿路招揽的，出身不同罗斯地区，甚至信仰都不同，有森林多神教的，有信仰奥丁的，有正教徒(比如自己)，有对奥丁起誓的……还有一批人。 最近因为草原动乱，逃往基辅罗斯来。 这一群人能说斯拉夫的语言，就是口音有点奇怪，老是长生天…… 伊奇苏不知道布兰为什么这样问，他只是看着。 布兰继续道，“刚才那个公廷骑士，去过半岛，所以能用意大利语，而你为什么也能用这语言跟我对话?” “我曾经有买过一个女人，来自半岛，我很喜欢她。” “你去过半岛吗?” “没有，听过，最接近你们天主的国度，但是我的天主在东南面，牧首所在的圣地。”伊奇苏念了一句正教祷告词，布兰没懂。 “你跪下，与我效忠，我就放过你。” “你想让我改信?” “你可以保有你的信仰，但是你带我去找黑龙，‘白鹿’的人头马上会来到你的眼前，你带来了人，既然都跟你无关，那我就只留你。” 伊奇苏还想说些什么，布兰却打断了他。 “你瞧瞧你的手跟脸，满是伤痕，也许再过二十年，你还是要过这种日子，盗马贼，首领，部洛主，或者回到罗斯当一个贵族? 你想有着驱使人为你卖命的权利吗?” “我现在就驱使成千上百人替我做事。”伊奇苏反驳。 还想说些什么时，布兰却不给机会。 “都是乌合之众，在南方，战争一打，就是几万人。海贼，盗匪，佣兵团，各国领主们都像在这个乱世，书写他们的传奇，那才是一个男人该干的事。 你可以驱使更多，一座村庄，一座郡领，甚至一个国。” 布兰越说越离谱，伊奇苏发出了笑声，“你当你是谁?” “这是七星剑，英雄五剑之一!” 铛，在伊奇苏身上的铁链，竟然被硬声斩断。 半岛的事，对罗斯人太远，但伊奇苏听过这剑。 “白龙之剑是吧，我知道。” 心中慌乱，但依然强作镇定。 “我将改变世间，你臣服于我，罗斯人的草场牧地，有一天都要用你的名字，你的铜像会伫立，你的脸会在本地钱币上，你的话会成为法令。” “你说的这么慷慨激昂，你在半岛有多少人?多少马，多少船?你知道打下基辅罗斯要多少人吗?” “很快，我的纸张会传至大陆，我的机器，将会带来无数的财富，还有……” 布兰说了一些印刷机成功推出后，又让手下工匠约内斯准备创造的发明，但是伊奇苏没听懂，不过也被布兰说的心动不已。 布兰显露了胸前的一条疤，“这是我被叛徒所伤，落水产生的。我心中的家臣，只有几人，你跪下起誓，奉我的剑，你马上便得到自由，有资格成为我‘真正’的家臣。” “‘真正’的家臣?” “真正的家臣，他们的仇恨我会报，愿望我将赐予，我们马上去把龙宝取出，接着找不死鸟。” 报仇!布兰心中又冒出铁山杀害杰克的画面。 被布兰杀的大败，加上英雄五剑的出现，伊奇苏脑中混乱，心中竟然隐隐对这仇人产生敬佩。 实力加上利益，隐隐有着臣服心态的冒出。 这一日，布兰没有走出房间，他跟伊奇苏谈了无数的话，少女在外面几次焦虑的想要进去，但怕布兰发怒，而且隐隐听到动静，确定是布兰才放心。 她心中对这个自称来自法兰克的骑士，隐隐产生好感。 隔天早上，“伊奇苏”死了，尸体被抬了出来，让众人观看。 但其实布兰让伊奇苏选了一批绝对忠于他的人，布兰暗自释放。 伊奇苏带着这二十位老兵，在山林中的一处，仿效骑士跟领主效忠，起誓认主。 剩下没救的，布兰要把他们交给好友。 先让真正的伊奇苏带上面具伪装，选了一位样貌体态相近的人受死。 接着就是分配战利品，那位公廷骑士的出现，让克里斯蒂安有理由跟大公发难，同时又见到“伊奇苏”尸体后，愤怒地把其分成多块。 布兰得到了一笔财富，被允许招募一批没有身份的公国乞丐跟游民离开，这是好友的善意。 布兰也要了那位短发假装少年骑士的少女过来，让她负责这些采购物资。 由于伊奇苏的地盘已经被迫，瞬间成了无家可归，加上公国内现在因为克里斯蒂安的发难，领主聚集一起，大肆搜捕罗斯人，他们先躲在克里斯蒂安给布兰招集人马落脚的一处村落。 而那位倒霉的伯爵，野外苦等多时，累的风尘仆仆赶回主城领地时，正好被城中的斐特烈等人一网成擒。 斐特烈只要财富跟马匹。 伯爵被俘虏的男爵弟弟(非同母)，却希望父亲早点去见天主。 并且愿意写下财富让渡书，赠给斐特烈。 就这样，伯爵死于病痛，斐特烈取走财富。 新的主人登上了家族族谱，城堡几日之内，一切都发生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时代的风吹起，除非走到最高，不然一位伯爵的脚印，无足轻重，只会被抹平。 …… 布兰每天都算着日子，进入德布勒公国的一个半月。 他的当地语言“马札尔语”长进不少，他本来就聪慧，加上龙之力对身体的提升，记忆越来越好，现在的语言水平，相当于一个学了一年的人。 少女帮她处理着一切琐事。 用女人有一个好处，只要你让她心理有你，完全是你，她就会把你当神，敬你如天。 布兰故意让少女在山林，碰到两次危险，又出手相救。 并且还告诉少女，会把的罪人身份解除，恢复她成为真正的贵族。 在这一切的洗脑攻势下，这个短发少女，把布兰的话当成主之意旨。 布兰一面派人去找德斯利跟打探消息，一方面训练这些乞丐新兵，并且跟克里斯蒂安合谋，想继续把白鹿盗贼团拔起。 抢了伯爵之后，斐特烈直接把公国管不到的森林地区，又圈了一大段，弄来了四十匹马，组成了一支轻骑兵机动队。 隐隐有取代伊奇苏的姿态。 他派了乌普跟克里斯蒂安接触，但没有跟布兰碰上面，所以布兰不清楚这是斐特烈。 就在布兰对克里斯蒂安进言，要消灭这支强盗团时，收到了白鹿进贡的克里斯蒂安，显得并不在意，甚至道，“他们已经表明效忠我。” “可他们连本来庇护自己的伯爵都出卖了，他们的诚信比小偷还不如。” 但克里斯蒂安又道，“那是那个伯爵蠢笨，而我，会让他们害怕的。” 现在克里斯蒂安成为男爵，跟父亲的地位一样，但是两人加起来的领地，比伯爵还大。 人在短时日之内得到太多，容易变的自信骄傲，他对布兰的提议不以为然。 “好友，我会给你时间，让你招募人马，回到故乡，剩下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可布兰已经承诺伊奇苏，对自己效忠，将给他手刃仇人的机会。 没有克里斯蒂安帮助，布兰人手不足。 “怎么让克里斯蒂安动怒呢……有了，就让伊奇苏重新出现，扰乱他的领地，接着我再放出风声，白鹿暗中接纳了伊奇苏，那天死去的伊奇苏是假的，借此激怒克里斯蒂安出手。” 于是乎，真的伊奇苏带着人马，暗中骚扰村庄，不到两天，没死成的伊奇苏的消息，又来到新男爵的餐桌上。 布兰也在一旁听着好友手下回报。 一位治安官来到城堡，对克里斯蒂安说，“伊奇苏没死，甚至还抢了一个村庄。” 这当中其实有太多的疑点，但是长期饮用罂粟花酒降疼的克里斯蒂安，现在性格暴躁，很难专注去思考为什么人又活了。 “我要去见一见白鹿。”克里斯蒂安道。 但布兰在旁表示反对，“好友，你给我一批人马，我来帮你处里，你刚从大公手上，取得了领地补偿，还有许多事，我一定会帮你处置好。我们在修道院数年，你了解我的，一定会办到应允之事。” 布兰又对这个村庄的治安官道，“我会带人帮你的村落追回损失，你且放心。” 布兰有着帮忙消灭罗斯人的功勋，对人和善，这段时间，每当克里斯蒂安喝着花酒，对手下施暴时，若是布兰在，往往能劝上两句，树立了威信。 治安官一听，也说着感谢布兰的话。 最终克里斯蒂安同意了，让布兰去查查白鹿想怎么样。 走出这一步后，布兰马上找来伊奇苏跟他商议好，接着用克里斯蒂安的名义，发出一封信件，让白鹿带人到一处地点商谈。 为了争取时间，快点北上，布兰在上面写着，白鹿收信后需要马上派人去，否则将会终止合作。 三天后这信到了斐特烈手中，由于信中如此胁迫，他必须马上派人去，大概要两天路程。 他派出的是乌普，带着二十人跟一些礼物。 布兰设置的地点是一处空阔平原，他发信当天，已经先准备，到了平原地带占据有利位置，跟设下斥候。 等着白鹿到来。 在写出信件的第六日清晨，乌普带着人马来到平原。 布兰身后是公国武旗，乌普是白鹿旗，看见这白鹿旗，布兰总想到施瓦本之事，心中不喜。 乌普等人带着面具，伊奇苏也是，布兰也带着，所以各看不见他们长相，只能从声音判断。 乌普会几种语言，假装过神父，也能使剑。 现在是斐特烈的外交总管，帮他交涉事务。 见到来者只有二十人。 布兰知道现在不能动手，他对乌普声音也不熟，他对伊奇苏耳语，伊奇苏道，“白鹿的首领没来。” 于是乎，布兰让主导的少女(带着面甲)，捏着嗓音约定下一次见面，要商讨要事，他们这方愿意给予斐特烈庇护跟一更肥沃块的土地，但斐特烈要转为佣兵姿态，让自己方差遣。 这件事有利有弊，稳住了斐特烈。 …… a.e.1317年7月初。 经过布兰的努力，各种假消息的释放，他终于跟白鹿要碰面。 地点是布兰假装搭应，要给白鹿的土地。 这段时间，斐特烈跟布兰都在发展，斐特烈有两百多人，布兰有着伊奇苏跟少女帮助，加上好友的助阵，可以让自己指挥的私兵有百来人，而加上助阵，可以指挥近六百人。 六百打两百，优势在我。 布兰已经决定，这一仗过后，不管剩下多少人，他都要立刻北上。 这里不是他的故乡，看不见海，闻不到那股海风咸味，所有人都说着鸟语，吃着难以下咽的食物。 他不属于这里。 因他的利益驱使，这次要死几百人，若在以前，他会挣扎。 会因为伤害了好友的利益，而用另一种方式还回去。 但现在他只想完成目标，这些都是君主道路考验。 动手那天，少女跟伊奇苏两人一夜难安，认识布兰越久，会被他宏伟的目标引诱，也会过于刺激而害怕。 这一天早上的初阳特别美，又金又圆，少女看了会天上，接着望着布兰的背影，她骑马在布兰左边，伊奇苏在右边。 “您能告诉我，你的真正身份吗?”少女怯生生的问道。 伊奇苏也拉长耳朵。 他太想知道了，布兰轻视天地的气势跟言语是怎么养出来的，就是正教牧首估计都不敢如此说话。 布兰闭着眼，感受着风，天地的指引，接着睁开眼睛! 他看着前方的黑影，踏动的马蹄声，他口中缓缓吐出年少时，每天的问答。 . 你是谁? 布兰?查曼。 年纪? 十岁。 出自? . 嘴角上扬，心潮澎湃。 “神赐福之所，威尼斯群岛，公国继承者，半岛守护，八世大公，布兰.查曼。” 第7章 以多敌少，优势在我 布兰见到有人到来，把自己的马策到左翼，接着把软面甲放下。 面部只露出眼睛部位。 他全身都都穿了软皮甲，据他所知，白鹿没有使用弓弩的人，不需要用硬甲来防护。 腰间的七星剑用不起的剑匣装着。 从外表看上去，布兰就是个稍微高级一点扈从骑士。 少女躲在布兰后面。 “你好好看着，不用入战，但是等会一打起来，也别慌，眼睛不要偏移，瞄准前方，心要定。 经过一次剑火洗礼，你的胆子能大十倍。” “我会努力的，大人!” 少女点点头，喉咙发干，咕噜喝了一大口水。 经过抢劫的斐特列一行，装备又提升不少。 三分之一的手下，几乎全身武装，从护腿到甲胄。 斐特烈带着面具，躲在乌普后方右翼，身边是马可西米，至于卡迪耐，则领着一队人保持距离。 这是警惕，避免全落入包围之中。 乌普没有解下面具，他的声音布兰也不熟，他策马上前跟一位布兰安排好，假装是克里斯蒂安代表的手下谈话。 这个手下把布兰要他背的话，背了几日，滚瓜烂熟。 他先自我介绍，“我来自加里家族，伊万男爵手下骑士长。” 乌普则道，“白鹿团……” 双方都用了假名代号，热情说着话。 两人策马在这块平原空地上走动，假代表一边指着土地，一边说着，“以后这块就是你们的第二故乡，男爵大人会给你们种子，牛羊，布匹，食物调味料等，应有尽有……” 安定的生活，谁不想呢? 假代表说的口沫横飞，一时之间，还真像这么回事。 慢慢地跟着乌普的白鹿前队，被拉开了距离，不知什么时后开始，布兰的队伍，混入中间，把他隔成数段。 到了该收网的时后了。 左翼的布兰，拿出水袋喝水。 伊奇苏看到，“暗号到了，等这些白鹿人再前面一点，地上是用土盖住，实际上是挖空的，一次把他们全端了。” 伊奇苏猜测斐特烈大概混在里面，但因为太多人带着面具，他也不知道是哪着。 “不对，我们的阵型被阻断了?” 佣兵生涯数年，斐特烈有着狼一样的警觉心。 他也是以取水为暗号，当他取水时，看见斐特烈动作的手下，纷纷跟克里斯蒂安的人马分开，拆拆四小队，但又可以互相支援的状态，同时往前挤。 这一挤，突然把伊奇苏围住，如果现在伊奇苏动手，要是没逃开，可能会被十几把剑砍成肉泥。 伊奇苏被顶住前面，也落入沼泽区。 人人都想活，伊奇苏按耐住手中的剑，继续走着。 这是后假代表来到了一块空处，他比着乌普道，“你们以后的堡垒就盖于此，还会替你们建造一个教堂。” 这人的话，让乌普困惑，怎么克里斯蒂安好像是在建设自己的直属领一样，而且假代表一直没提到白鹿该尽的义务。 就在乌普要问些什么时。 布兰的手下，有一位新兵因为害怕把剑抖落。 捡起来时，依然不停地发抖。 他正好在斐特烈旁边。 斐特烈越来越觉着奇怪，四周空旷，好像不会有埋伏。 但是越不可能动手的时后动手，往往是最佳时机。 斐特烈突然后悔，为了让克里斯蒂安重视自己，竟然把主力全带出来。 他停下来，让身后的士兵穿过自己，接着对后面的卡迪耐发出信号。 斐特烈抽了胯下战马一鞭。 这声音让乌普突然回头，不再深入前面软土陷阱。 刷! 那些跟着卡奇苏的手下，为了报复白鹿出卖，忍不住出剑。 随着一人倒下，鲜血喷出。 双方瞬间挤杀在一起。 这时候没有章法，布兰高举手势，身为圣殿骑士团军官，他也会布阵。 但是许多新士兵训练归训练，纪律并不高，一但拔剑杀起来，哪管那么多。 斐特烈的手下也同样。 布兰身后别着弓，他取箭扬弓，手上改动了几次方向，看看斐特方哪一位最能打，他就远方出手。 布兰的人数超出近三倍，优势很大，两个换一个都能赢。 但是一个令布兰没有意料到的事发生了，伊奇苏在一位骑手敏锐的身手面前，认定是斐特烈，竟然上前追砍。 反被两枪挑到，骑士长枪擦破他的盔甲，碎片穿入，正教信仰的他差点去见古代牧首。 伊奇苏这一倒，他的手下全慌了，整个中段队伍，突然像被一把枪捅破。 此时卡迪耐带着骑手，二十位经验老到的骑手冲锋突进。 直接撞飞十七八人。 布兰才发现竟然是“羽马”。 白鹿团用一次性消耗的方式，把羽马的特性发挥到最大。 乌普，斐特烈，马克西米，卡迪耐，个个都是好手。 场面不但不是五五开，甚至是劣势，还有自己方为了逃避对手的追杀，落入自己布置的陷阱中。 不是应该以多敌少，优势在我的吗? 咻，又出一箭，但是距离太远，布兰射不中四人中任何一人，而且他们被围在人群之中。 甚至朝自己杀了过来! 少女拔出长剑，挡在布兰面前，她好怕好怕，汗流夹背，但是布兰没走，她不敢走。 可对手(卡迪耐)的凶狠，她已经支持不住了。 “大人，求求你，快下命令退吧。” 看了一眼地上挣扎的伊奇苏，布兰说了一声，“废物!” 驾。 布兰拉起马绳，在保护自己的四位手下身边，要来一把骑士枪，对上卡迪耐的羽马突刺。 两个人脸上都被遮住，看不清楚对方。 战场的血腥味，让布兰体内龙之力残暴起来，看不清的面罩下，血火紫瞳闪烁。 布兰策马冲过去时才三个跨步，羽马的马头已经跟自己马头接触 斐特烈反应很快，他看着布兰用枪，而自己是剑。 如果再往前接触几分才动手，长枪会捅过自己身体。 斐特烈当机立断，狠狠地批了一剑，足以斩断粗木的力量。 将布兰的马匹首级砍飞。 “大人!”少女在布兰后面捂着脸不敢看。 第8章 以少敌多，优势在我 当少女睁眼时，布兰从地上爬起来，卡迪耐被骑士长枪也给贯穿盔甲，倒在地上。 七星剑解开封印，布兰上前欲出一剑，可又被策马赶来的乌普挡住。 人撞不过高速移动的马，布兰只能向后闪避。 但是他闪后时，也像刚才卡迪耐那样，横剑一击把乌普的马身斩伤，逼他落马。 两人落马，一阵晕晃，都没反应完成时，布兰刷刷两剑，七星剑正要结果两人时。 斐特烈从战场拾了一把弓来，对着布兰的左脸擦过。 差一点突进他的眼睛。 经过刚刚的凶狠反攻，人数劣势的斐特烈一方，此时又呈现逆风，一但布兰方反应过来，他们都要完。 残暴的杀意控制动作，他朝着带着面具的斐特烈一比，示意让他再射一箭，他往前直走。 走了几步，斐特烈拉弓时，布兰提前反应，一个翻滚，落到自己骑手身边，喊了声，“下来!” 那骑手跳下后，布兰一个箭步蹬了上去，压地身子朝着斐特烈追去。 此时白鹿全队都在逃窜。 布兰眼中只要杀了斐特烈的想法。 他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在愤怒跟杀意之中，完全控制住这股战意冲动。 那时候他就是真正的持有龙之力的王者 斐特烈的是普通马，速度不快，但布兰抢来的这头，也受了轻伤，追出去后，两人始终在追不上，拉不开的身位 布兰没注意，斐特烈其实故意引诱自己，全神贯注跑到一半时，胯下的马突然翻了过去。 原来刚刚来的路上，斐特烈也弄了几个陷阱。 地上有大量的尖锐碎片。 布兰从马身上重新站起来，而引布兰到此的斐特烈，他的战马也没力了。 只能举起长剑应战。 都在争取时间回气，十分钟内，两人没有说话，互相看着对方从面具(面甲)中显露的眼神。 布兰率先恢复体力。 他看着对方，举起食指，轻蔑的抖着，让斐特烈过来。 这时候地上的尘土飞扬，两方人马见到主将冲了出去，几乎同时带人来救。 布兰身后是带队来帮的少女，还有已经止住血的伊奇苏，一共十二人。 伊奇苏没有伤到要害，在稳定伤口后，由一位骑手带着，赶了过来。 而马克西米带人冲出，把乌普，卡迪耐都救了出来，人数有十六人，从另一边过来。 变成十三(布兰)对十七(斐特烈)。 “大人……”伊奇苏艰难地发出声音。 “慌什么，我一人杀十个，你们七个对三个，优势在我。” 巨力神剑卡罗尔，北非杀刀德斯利，沼泽的乌勒，不动南律丁，雷神朗那尔，叛徒铁山，黑骑士琼安，星辰兵团卡迪耐，王子斐特烈，狮心理查…… 这些对练过或者见过动手的高手画面在布兰脑中飘过。 最后布兰想起了一个人 那一年，米斯城政变后举行的比武大会。 一位黑骑士，轰动全场。 最后扬尘而去。 是他了! 他才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对手。 乌普等人靠近斐特烈，少女跟伊奇苏也围住布兰。 “大人?” 少女看见布兰好像思绪不在，小声提醒。 “终有一日，我要举办一场比武大会，让世间最强的武士都为我所用。” “大人……”伊奇苏感觉布兰越来越可怕，跟随他才短短几日，心中越来越没有反抗的意志 “领死吧。”布兰缓缓吐出这句话，七星剑对着斐特烈。 这时，斐特烈脸色一变，他听出来了。 这人就是布兰?查曼! 卡迪耐也是 “走!”斐特烈上了乌普战马，头也不回的逃掉。 …… “逃了?” “这!” 画风突变，原本以为自己可能会死的少女，松了一大口气。 伊奇苏想到这么多兄弟都死了，也不敢开口。 布兰深吐一口长气，战斗心大减，理智回复后道，“回营。” 来时风风火火，去时慢慢悠悠。 布兰一边思考怎么处理稍后之事。 刚才布兰的恐怖武力，伊奇苏已经见识到了。 回去途中，他尝试拍着马屁，希望能降低布兰等下对自己失败，引发的队形崩溃怒火。 “殿下，您的剑法跟骑枪，是我见过最强的，罗斯人中的第一武士都没有您强。” “即便是戴克里先复活，都没有您的……” “闭嘴。”布兰看了一眼伊奇苏。 场面随后安静。 回到刚刚的空地，布兰让少女清点人数，这才发现，折伤近一百七十人。 而斐特烈一方死伤五十多人。 由于少女还不算布兰家臣，她用大人称呼，“我们该怎么跟男爵交代?” “不用交代，他的手下死伤近百，光是花销，他必然发怒。”布兰事不关己的道，好像这件事是少女跟伊奇苏惹出来的。 “伊奇苏!” 布兰喊了一声，吓的这个罗斯人差点跌下马。 “我们马上去北方波兰人境内，去找你说的地方(黑龙之所)。你带着你没死的罗斯人手下，还有我招募的那些人中，找十个身强力壮的，控制在三十人以下，连夜赶路，轻装快马的北上。” “我们要逃亡?”少女睁大眼睛，想在确认一次。 布兰却道，“总有逆风顺境之时，我在罗马时跟克里斯蒂安交好，也曾帮他求见圣父，前几日帮了他一次，这次死伤近百人。 若我有亏欠他，日后定当还他，王者不拘小节。 先把我想办的事办妥，日后数倍还他。 不得不说，布兰全身散发着大贵族气息，伊奇苏跟少女都十分相信他说的，将来再谈，几句话就被布兰扭转了印象。 毕竟自己还活着，而且战争有输有败，若赢了，不还是克里斯蒂安获利最大吗? “人一但选择相信某种方法或事实，马上就会说服自己。 “伊奇苏，你通晓北上的路，这次别让我失望。” “殿下放心。”伊奇苏看见布兰把七星剑收回，心情总算没那样害怕。 走前，布兰把这段时间拿到的财物，九成都给了伤者。 并写了一封信，告知好友，受到白鹿团袭击，所以伤亡惨重，白鹿不可信。 至于好友信不信?反正布兰信了。 现在的布兰，行事风风火火，相比几年前的沉稳，多了更果断，但也可能判断错误的风险，有利有弊。 他们骑行快速，先前布兰又拿到了好友开给自己的贵族通行路引，所以快速过了边境各关口。 等到好友动怒时，布兰已经走到了好友无法追上的地步。 波兰跟波西米亚，巴伐利亚，有点像是三角形的领土交缠。 三国国境都有接联通的部份。 波西米亚在中间，阿兰王女的故乡。 所以当时抢阿兰王女，两国贵族才会打的这么狠，一方面为了“女人”，一方面为了占据领地，得到更多的“女人”。 第9章 七骑北进 由于两百年前的波兰，统一后被基辅罗斯进攻，国土崩裂到现在没有回复。 各地形成松散又紧密的联盟。 信仰宽松，以多神教为主体，但信仰其他宗教，却也不禁。 在将要踏入波兰领地前，众人在边境村庄，用了一袋钱币，换上波兰人的装扮。 布兰踏入边境后，先找了一处山谷掩蔽，这是伊奇苏带路的，十分安全。 当晚，他们扎营用起干粮。 伊奇苏对布兰介绍，“殿下，波兰的领主很多，甚至一个山谷都有山谷主，实力最大强的是瓦迪夫?法拉维公爵……” 伊奇苏本以为布兰对东欧不熟，但作为圣殿骑士团一员，教宗护从，还帮忙抄写文令，看了无数领主的信件。 波兰最强大的领主，布兰也知晓几分。 瓦迪夫，本来叫瓦尔夫，因为家族先祖有多人叫做瓦尔夫，所以改成这名。 因此又被称为瓦迪夫一世。 体态矮小，继承公爵地位后，跟其他贵族有限制的控制波兰。 但是来自各方势力的夹击，经常让波兰地方领主倒戈改信。 不过布兰没打断，因为除了他自己，还有手下们也该知晓。 “你该换药了。” 少女过去帮助伊奇苏。 这几日奔波出国境，少女心细手巧，帮忙伊奇苏处理伤口，所以两人现在关系不错。 人总是奇怪，有时，别人一时的小恩小惠，举手之劳，心中就会铭记许久，大恩德因为还不起，变选择遗忘或者用怨恨回之。 伊奇苏就有点这种意思，在跟少女说话时，便变的轻声细语许多。 当然，他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一种父亲对女儿的心意在。 在知道少女被男爵父子的伤害，他也愤怒地骂了几声。 看这两人互动，布兰问了句，“你叫什么?” 终于，布兰问了她，少女有些激动，说了本名。 其实布兰早些时候就听人叫了少女，知道她的名字，但眼下他有别的意思。 他要赐名。 “既然跟着我，以后你就叫‘阿加莎’。” 这是远方之人以及听话的意思。 “殿……下。”阿加莎轻轻吐出，此刻，这个一头短发的假小子，也成为了布兰一员。 营地的篝火烧的旺盛。 布兰想起奥瑟雅，有时后她会把奥瑟雅跟死在她身边的维斯塔重叠记忆。 这时候，布兰又会恢复那个沉稳寡言的性格，但心很疼，实在太疼了，疼的他想杀人! 所有人都自觉离布兰远点，一方面他们被布兰的话吸引，想要跟他去富饶的半岛，另一方面，又害怕他的剑。 躺在地上，铺上软布，布兰望着星河，一夜不眠。 隔日早上到下午，众人依然在山谷休整，养精蓄锐，到了下午时，伊奇苏领着布兰去探索境内情报。 他带布兰去的地方是边境黑市，离这不远，可以交易许多物品。 当然价格也不菲。 甚至还有武器商人。 这地方讲的是马札尔语跟本地斯拉夫语混合。 布兰就跟哑巴一样，只是用耳朵听，用眼睛看。 随后。 伊奇苏买了两匹马，一壶酒来到布兰身边。 “殿下，我们如果要在北上，就要避开瓦尔夫南……再从这里靠近” 伊奇苏说了几名领主的地盘先别靠近。 “为什么?” “瓦尔夫南是瓦迪夫公爵的表弟，公开在贵族会议时反对后者的政策。” 咳咳……伊奇苏清清嗓子，模仿从黑市商人口中学到的，关于正义王后代，瓦迪夫公爵最近的命令。” “波兰改为诸侯选举，领主地盘整合，由我担任第一位国王……” 伊奇苏在布兰的眼神允许下，喝了一口酒道，“瓦尔夫南带头，一些领主不愿意合并，公爵便发兵出征，虽然打赢了，但还有些道路现在难以通行。” “这会影响我们的赶路速度吗?” “不好说。” 没有导航，没有路牌，没有良好的道路网，加上领主的封闭限制，有时后一座山的距离，若是没马可骑，没有通行手令，十日都过不了，无法自由冒险。 中间布兰也想着闯过去，但是伊奇记忆中的土地，有些许偏差，当布兰发现被一处断谷隔开后，无奈地把人马拉回。 等。 布兰只能继续等待战争结束，领主们把道路通许权放出来。 但在野外，危险四起，不小心用到脏水或者一些不干净的肉，就会发病死去。 他们没有布兰那样的卫生安全习惯。 尤其是非贵族，能吃的就往嘴塞，能喝的便吞饮入肚。 二十八人来到这里。 某天开始，这些手下开始上吐下泻。 仅仅一夜，减员八人。 最后布兰发现了原因，原来是打猎时，有头野猪被抓住，但是解开身体之后，出现一点白色斑点。 有人因贪吃，不理会布兰命令丢弃的命令。 偷偷煮食，而这煮食又被其他人看见，一起享用。 造成悲剧。 不论心中怎么想，既然都死，布兰摆出一副哀伤面孔。 火化之后，又等三日，发生了叛逃。 四名手下，偷着马离去。 但是被伊奇苏无意发现。 他们看见同伴死了，心理慌乱，盗马想去卖掉，换点钱，接着买块地过上另一种生活。 跪地哀求，布兰没有心软，铁山那件事后，若是手下有叛心，又能威胁自己，他会马上斩了。 但这些人没有危险性，他也不想一直杀人，不过若再减员，那不知道对上老迈的黑龙有几分胜算? 毕竟多一人，多一分助力。 最终，在少女阿加莎的求情下，布兰网开一面，因放他们离开，那么这谷地不能再呆。 必须要换地方，最后就剩下七人。 布兰，伊奇苏，阿加莎，还有四个一直跟着伊奇苏的罗斯人。 人数降了这么多，于是身份转变，成了商人。 这一天，众人动向来到瓦迪夫的领地--阿侬堡外。 “过了前方山头，就是阿侬堡，再往北面一直走，就能进入黑龙之地。但是因为战事，我听黑市商人说，因为不服从的领主，拒绝瓦迪夫?法拉维公爵统治，早先聘用不少东欧无地骑士跟佣兵，所以现在对身份查验很严格，想出国境的外国人，要能通本地语，当地人证明手令，或者其他担保。“ 这里也不是“行天主意“的地方，布兰找不到教会帮忙。 “先进去再说。”布兰道。 一日过后，七骑终于来到-阿侬堡外。 在山头另一面时，布兰还没看出这城市的发展。 一进入城镇市集，终于感受到了人烟之气。 沿着城墙，众人进入主城门。 这座城市的主人爱好文学跟艺术，他把墙体上绘制了风景壁画。 而不是冰冷长着苔藓的石子。 城外拓宽极大，四周都有街道进入，有旅店，祭坛，肉店，铁匠铺…… 布兰预估，这城市至少有三四万人居住。 这已经算是东欧不错的城市堡垒了。 在德布勒公国时，布兰也只在大公首都领才感受这样的气息。 这表明统治者的治理并不苛刻。 第10章 我之军权，辉煌世间 进入中心广场时，几匹马车停驻，毛色发亮，骨肉雄健。 有贵族跟外国商人进出。 这些商人个个都有胡须，带着一种拜占庭宽帽。 他们操着该国母语正在杀价，准备把波兰的宝石带回去。 而他们带来的是纸张跟布匹。 拜占庭的货物，很受当地人喜爱。 布兰靠近时，听到他们用拉丁语对自己人说，“这次把这些宝石带回去，进献给殿下一定能得到赏赐。“ “自从殿下上罗，威尼斯跟北意大利的都臣服于我们，不久的将来，殿下北上，这些臭哄哄的异端，也都要随我们同信。“ “哈哈。“ ...... 听见北意大利跟威尼斯，布兰愣住，自己在这，能听到故乡的情报，根据这段时间情报收集，他知道了一件事，阿修克莱跟柴苏僵持不下，谁都奈何不了谁，但是威尼斯在“通峡之战“失败后，已经被迫臣服，而且紫室发出一封，正教教士令，要重新讨论正教经典，并且还要扶持教宗。 柴苏扶持了一个代理教宗佐伦启，阿修克莱也要扶持一个，那就是双宗并存。 不过情况远比想象的恶劣。 布兰不知道，不久的将来，带着教廷三神器之二，去往东方圣城，寻找麻风王跟狮心理查庇护的法康?邓肯男爵。 在他让两件神器，跟存于东方圣地的“天父圣书“会合后，东方也仅跟时局，再一位圣父。 三圣分立带来严重后果，天主威信大减，异端四起。 ...... 城镇沿着河畔建立，这河畔接通国中主支流，可以沿着一直北上进入北欧维京人地区。 广场还有一位号角手。 布兰进去广场后，这号角手吹奏了一曲。 中午在旅店，他还吹了一曲，黄昏时分，他又吹了一曲。 阿加莎问道，伊奇苏用古怪的神情说，“当年罗斯人侵入……来这做客时，有一个号角手，吹动曲子提醒当时的贵族，但没被采纳，那号角手便暗中一直吹奏，直至有天，城市被破，那号角手上来吹奏完，接着举起武器，陪葬......永伴这城市而去。 后来罗斯人‘做客’结束，这地方就立上号角手的铜像跟派人日夜吹奏三曲。表示警戒。” “所以广场那座雕像也是纪念他的? “不错。” 布兰听见这话，倒是升起其他想法，自己将来应该跟随高祖父尚格那样，建立这样的雕像跟放大英雄传说，让威名可以散传。 在旅店停留一日，伊奇苏带着少女回来。 布兰问道，“能够取到通关路引?” “不行，因为庆典要开始了。” “什么庆典?” “波兰最大的庆典-‘麦节’，两年一次，本来是祭祀诸神的，某一年维京人来了，麦节开始举行军事演练，再有一年了罗斯人来做客，麦节加上比武。 慢慢地到今天，这一天，波兰人不能动手争斗，有什么冲突，经过同意，可以到本地广场报名动手解决。” “那要是有人趁此机会入侵?” “所以是不能跟自己人对手，但对敌人不用心软。 麦节是波兰最大的活动，领主只要维持秩序，其他的一切，领民自发性提供，所以对领主来说，花费不大，又乐意举办。 三个月前，瓦迪夫公爵宣布一道命令，跟支持他的贵族们，在麦节用比武招募骑士家臣，得胜者可以成为波兰贵族。 现在又传闻王国将建，这些人可以入王廷任职。 只限制罪犯参予，所以波兰境内外的人，一直赶来，麦节一延再延，才拖到现在。” 听见骑士比武，阿加莎露出了兴趣。 但是最终意见要看布兰。 布兰本想拒绝，伊奇苏却说，“殿下，我们应该参加，用假身份，您的剑术如此高明，你绝对可以夺到第二。” “第二?” “我打听到，公爵要赏赐的东西，首名是娶公爵的亲人，进入公廷，第二名可以在北方山谷中，找一块村落成为新领主，第三同第四，也赏赐出身，成为公爵的扈从。” 听见这话，布兰觉着可以。 若是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行事方便很多。 “不过需要受洗……如过真的成功，要在公爵面前，改信他的信仰。” 信仰不能随便背弃，不论你心理怎么想的，尤其是布兰这种在教廷历练过的，将来一但事发，会产生许多麻烦。 “我会用假身份参战，并且让你来赢取第二。”布兰来回走动，想出解决之道。 不过却又发生了一件事，让麦节比武，继续押后。 公爵为了波兰一统，一方面跟维京人眉来眼去，让他们别逼，一方面派人到罗斯说，愿意和谈结亲，不要再让拜占庭人压低货物价格。 一方面去找巴伐利亚的克弗沙，建立新的边境规则，不因阿兰王女之事结怨，最后一方面，派人去见风头正盛的阿修克莱。 . 他用希腊语写下一封极为肉麻的信，“ 我，来自波兰的瓦迪夫?法拉维，敬呈尊贵的阿修克莱殿下阅览， 您的威名，从草原到北境无人不晓， 您之舰旗，从北境到天竺海都可见。 高贵的品行只有史诗中的文字可以形容， 贞洁和节制，宽容与勤奋， 耐心兼慷慨，谦卑且正直， 您的行为，如同太阳光芒引导我， 祝福你的血脉子孙， 仰慕者，你的信徒。 ...... 这封信传到阿修克莱来阵营时，被他的军师“破伪者泰渊“讥笑。 “殿下，您又多了个义子。“ 阿修克莱不解，看了之后。 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哈哈，好一个认贼作父，不过很识时务。“阿修克莱不介意自嘲。 瓦迪夫的祖父，当年随着维京人南下抢夺君士坦丁，而被挖眼断足阉割，尸体都没有回到故土安葬过。 “殿下?既然瓦迪夫这么说，那就让靠近匈牙利，忠诚我们的军镇主，带一封文件过去，赐予他礼物。“泰渊道。 同一天，来自北意大利的一封信，一前一后到了泰渊手中，解开印泥，泰渊取信一看。 信件写到。 “你，恶贼，魔鬼的信徒，无耻的骑士，婊子所生，只给这么一点好处，就想当我的父亲，老子应该拉一泡屎在你头上，你的军队敢跨过地中海，大海就会成为你手下的葬场......“ “殿下，蓝鲸海贼团宣布，不但不交税，不听宣调，只要我们的船只敢经过她的海域，全部抢了。“ “蓝胡子九鬼.....加隆?“ 阿修克莱对这弯刀独眼的女海贼加隆，本来还有点好印象，因上次通峡之战，她给了自己方情报，也牵制了黑胡子的“狮武海贼团“。 “她靠上了麻风王这个港口，大概现在要报仇。“ “女人就是愚蠢，仇恨能比过地位跟财富吗？这样一看，瓦迪夫更加顺眼了。“ 阿修克莱喝了一口烈酒，也给泰渊倒了一杯。 桌子上还有天竺的香料，北境的羊肉，西半岛的牛腿，东欧的水果。 ＂北意大利的情况如何？＂阿修克莱问了句。 ＂处里妥当，阿尔贝跟她的祖母已经宣誓被我们保护，以后佛罗伦萨的商旗，还要加上我们的旗号，而那个叫尼弗的地方诸侯，在我们两万大军进入领地后，也交出了一半土地。＂ ＂好，让他们自治，北意大利也给他管，只要不乱，交税出人，其他照旧，等我把柴苏打回北非，整个地中海都是我的，我们占据威尼斯后，他们的海军已经全被我吸收，现在我的舰队不惧任何人。 写封信给麻风王，还有他的摄政儿子，跟他们说，与我为敌可要想清楚，不要为了一个女海贼昏头，不然我的十万大军，会去拜访圣游览。 再发一封信，给地中海的海贼，我不管什么黑胡子，蓝胡子，只要敢在我的军旗上，留下一条剑痕，不论他们躲藏大陆一个角落，我都会把他们翻出来。 前事不计，今后开始敌对的海贼，发出悬赏令，把他们的赏金，通晓诸国，我便看看，今日谁还看逆我之意，用卢布计价，上不封顶。＂ 阿修克莱走出威尼斯的主宫，这里原叫高庭，后来被里斯?欧文改了，现在他又改回来高庭之名。 高塔上，他跟泰渊看着港口黑压压一片的强大舰队跟士兵。 ＂当年屠龙者尚格，就是这样看着他的士兵的。＂泰渊在身后说道，＂是位英雄王，不过殿下将与他比肩，甚至超过。＂ 阿修克莱把目光看向更远的大海，远不可望。 发出傲语，＂我之军权，辉煌世间！＂ 第11章 寡妇 麦节一延再延。 随着瓦迪夫跟边境诸侯的信件来网。 越来越多的无地骑士跟佣兵，若是时间来得及，都赶来参予。 原因无他，给予金币跟桂冠的比武奖励很多，授予实地领太过诱惑。 半岛跟西欧富饶，但都是有主之地，现在大战四起，除非立有特别功勋，不然想拿地十分难。 这次波兰内战，瓦迪夫得到了十多座村庄，心情大好。 眼见来参加麦节比武的人越来越多。 奖励加码，变成前四的骑士，都有领地授予。 第一人可以得到两座村庄。 布兰越等越烦躁，但是根据伊奇苏的消息，前往北方的路，全都被封住，所以只能打。 在阿侬堡等了四十天后，麦节终于开始。 阿侬堡外，沿着河畔水道，建立了一场盛大麦酒节跟庆典。 参战者，只有一枚杜卡就行。 但是武器需要自备 阿侬堡的武风，受到维京人影响较大。 所以不兴骑枪武斗，更看重汉子之间，手持长剑，真刀真剑的对砍。 二十年前的麦节，波兰国内也举办过一次真剑武斗。 不穿任何护具，结果那一场比赛，六十二人或残或死。 在麦节来临的当日早上，布兰早早就到了草坪上。 现在他的身份是，来法兰克的无地骑士三男，年纪轻轻就出来冒险，为了寻找一位忠实的主君。 由于能讲法语，布兰挑了一个遥远法兰克人的身份。 而且法兰克的的贵族礼仪，他也懂，拜母亲出身法兰克所赐。 很小时候，霍华德祖父就教育了他相关礼仪应对。 他跟伊奇苏分成不同队伍，一早就报名完毕。 结果本来四十人，愣是扩展到现在一百人之多。 城堡外草坪，上百个营帐搭起来。 公爵为了欣赏每一场比赛，采用的是一次只比一场。 这样一算要打上百场之多，麦节比武才能结束。 布兰带着面具，在脸上画了一点颜料，故意假装成有胎记所以遮住的样子。 武斗场长宽各二十米，这个范围内，不限制武器，但以剑居多。 没有裁判判胜负，死亡结束。 如果你上台后打不赢认输，对手依然可以一剑把你刺死 现在第一名胜出的奖励是，公爵的亲卫骑士兼剑术老师。 如果将来公爵真的成为首任王，那就变成王室剑术老师，地位尊贵 第二名奖励是公爵堂姐的首席骑士。 这是位三十岁的寡妇，体态健美，面貌白皙。 酒馆传闻，如果是贵族胜了，还能上她的床。 说不定入赘都有可能。 第三跟第四依然是选择北面领地村庄作为奖励。 那么布兰的目标下降一位，拿第三就成，或者给伊奇苏拿下。 上场前，赛道看台上，还走出了四位女人。 脸上着粉，抹着香水般的味道。 这四人都是贵族之女，五至八名，只要没有婚配，而这些女子也愿意，就可以结为伴侣，由公爵证婚。 女人永远是让男人疯狂最重要的因素之一。 这四个女人没有多美，还有胖子，但是比起平民女子，肤色跟牙口，还有面容精神，已经好上不少。 且这时代，能吃成胖子也不简单，证明家中富裕，这依然受到追捧。 按瘦唯美的时代，在波兰并不盛行，他门更看重丰腴健美的女子。 经历了公爵谈话后，武斗赛道上，终于要迎来第一场。 布兰也是举行过比武大会的，当时作为主办人，对流程十分熟。 他是第一个被喊上台的。 而且这个对手，他没有想到! 是圣殿骑士团那位，在巴伐利亚有宣称权的骑士总管。 比斗之前，为了节省时间流程，都会验证身份，布兰当时已经假装脸上有伤，所以要带着面具，通过了核准。 所以他上台时，只是对贵族喊着，“殿下，诸位阁下，来自法兰克的索桑。” 一旁的介绍侍者，则补充布兰是“骑士之子，正在找寻一位伟大的君主，以及美丽的少女，奉献他的荣誉跟生命。” 而骑士总管的介绍是，“来自半岛的骑士……” 两人互相用剑尖触碰，行了剑礼致敬后，各退十步。 这位骑士总管也是悲催，半岛动乱后，圣殿骑士团解散分裂，他带人北上投靠施瓦本，当时施瓦本正入侵巴伐利亚。 可他加入的时间，正好是施瓦本失去上风的时后，被一位用枪的维京武士打成重伤(朗那尔)，直接把家底打没了，辗转流离，听闻波兰境内有比武。 虽然只是村庄领地，但若是得胜，可以陪在公爵身边，所以他选择来参加。 虽然要改信，但现在教宗都不止一个了，他本身也不是重视信仰之人。 他已经想好了，这些穷乡僻壤，能出什么厉害的人物? 等他成为第一，再把身份无意泄露，让公爵知道，他曾是大名鼎鼎的圣殿骑士。 凭借自己的眼界跟武力，自信可以再创荣光。 两人都是用剑，布兰不拿七星剑，那剑太醒目强悍。 而用上一把普通的骑士剑。 作为第一场比剑，周边的欢迎声，大到要把布兰双耳震聋! “我记得，他是骑术为强，剑术不算顶尖，等下就跟他缠斗，先把他力气弄尽……” 布兰想着友情得胜就好。 可这骑士总管却想，“区区骑士次男，怕是人都没杀过，等会自己全力猛攻，三两剑就能拿下首胜，作为开幕第一战，自然要越出风头越好。” 双方各自拔剑，第一轮交锋时，骑士总管的剑就像杀异教徒那样，每一剑都是把布兰批成两段 上位剑势用的非常凌厉。 这下布兰也不能再放水，手臂的龙之力运起，力道增强一半，也用着上位剑势，跟骑士总管对砍。 看上去没有花俏技巧，但充满男人阳光的战斗方式，让一些等下也要参加的维京人，一般喝酒一边喊好。 二十几剑下来，骑士总管见无法快速得胜，心中也升起急躁心，他一点都不想用技巧得胜，他要展现最强大的一面，一剑把布兰斩了。 布兰一退再退，被封住到狭小半径内，再也无法退了，身边都是木柱。 再退都要背砍成肉泥了! 骑士总管上位剑势再起，双手握紧剑把，重剑画出，布兰眼明手快，侧身反手一剑。 “好!” 看台上的公爵发出喝彩。 虽然这个来自法兰克的年轻骑士，力气跟技巧都不足以胜过对手，但是一直很沉稳应战，退到角落依然保持镇静，最后一下逆势起剑获胜。 瓦迪夫公爵站起来鼓掌，矮小的身子，因为穿上木高根鞋，来到了一米七。 并且粘上胡子，看上去威严许多。 而这骑士总管死都不敢相信，这一剑是圣殿骑士团的“反手重剑”，专克上位剑势。 “为什么……你……我的伯爵领地……我不甘……” 他倒下了，临死之前，也没有拿回他的“宣称”土地。 “到了天堂，再去跟天父求你的宣称吧。” 布兰对死者致意，假装失去力气，朝瓦迪夫行礼后，走出场地内。 …… “干得好。” “小子，你还挺能打。” “等会遇到你，我回手下留情的。” 参加真剑的选手，几人对布兰说话叫嚣。 布兰没有理会，而公爵堂姐让人把布兰叫过去 不得不上前，布兰只能跟着仆人过去。 这女贵族身后的四个未婚女子，也直直看着布兰。 “这是塔西夏大人。”女贵族的手下介绍。 “大人。”布兰低头致意。 “刚刚你没脱下面具，把面具脱了，让我瞧瞧。” 塔西安布料稀薄，有一头红发，身材丰腴，有一种特别魅惑的味道。 塔西夏甚至还拨开上衣的衣领，显出更白皙的肌肤来。 布兰被迫把面具拿下，露出大块显红印记，同时还故意挤眉弄眼，假装颜面失调。 这样丑陋的面貌，就算第一，塔西夏身后的女子没了兴趣。 不过作为寡妇的塔西夏，倒是不看重脸，男人嘛，要有能力。 “一个男人都有两把剑，一把在战场上，一把在床上。我看好你，你先下去吧。”塔西夏赏了一杯她喝到一半的酒。 布兰饮了没吞，离开塔西夏视线后，啐了出来。 第12章 又赢了 赢了第一场，布兰下去检查他的剑，刚才骑士总管那样的砍法，他的剑出现了极大的裂痕。 不过眼下布兰已经身无分文了，被强制停留城镇这么多天，七骑的花费跟置装打点，摸摸口袋，还能拿出几枚杜卡。 布兰停在一个小营帐内不出去，按照比剑规定，打完一场，下场轮到自己时，说不定天都要黑了。 他一点都不关心外面，只希望伊奇苏别突然输了。 大量的欢呼声，持续了几个小时。 布兰没有出过营帐。 每一场比试时，都会有人唱名大喊。 来自…… 来自…… 布兰听了一天这句开头。 当夕阳西下，那光折射到帐前时，布兰拉开帘布，重新出场。 “法兰克的索桑，首战的胜利者，今日第二场比试……” 被介绍着，同时场外也下起了重注。 布兰这时候看地上，跟早上完全不同，许多泥土上都会着黑红色，看上去就像跟血液混着，眼睛撇过去，早上的选手少了近半。 场上许多选手全身是伤，都在等着下一轮。 布兰收回眼神，走了几步，发现地上甚至有某位选手的指头。 领地太过迷人，许多平民仗着身体强健，都想来试试。 刚才布兰没看，拿取各种武器的都有，甚至有人拿着镰刀来比。 第二场的对手，是个中年男子。 从手臂上显出的刺青，以及那一股体臭味，布兰觉着这是个维京人 他的门牙在上一场刚被打掉。 “来自丹麦的……对上法兰克骑士次子。” 场外下注布兰的多些，毕竟布兰第一场没有受到什么伤。 当比赛开始，布兰转动了手中多块缺角的骑士剑。 而这位对手，拿的是一把更厚重的巨剑。 摆出突进姿态。 不是没跟维京人打过，这帮蛮子靠着力气大，往往想着用力气碾压敌人。 一见又是这种对手，布兰握住骑士剑，摆出了中段。 来吧，怒吼，接着砍劈，接着口沫横飞…… 这维京佬慢慢靠近，布兰也不动，眼睛直直望着他的步法，就在距离十分接近 布兰的左脚移动了两分。 突然! 这维京人在胸口前竟然放了一个包裹，里面全是沙土，直接朝布兰眼前甩过来。 闪避及时，布兰才没有被接下来那一剑，伤到身体。 布兰甩甩沙土，看着台下贵族，言下之意，这是被允许的? “我看了公告，选手带入场内的武器都被允许，我带了沙土作为武器，有什么不行?” 接着这维京佬，又拿出另外一包来，捏在手中，一边提剑，一边看着布兰。 此时场外下注布兰的民众，全都发出最难听的词句。 “目测十二米，用走的要……步，最少身距是一米四，到了这个位置，我可以一剑把他废了……” 布兰挺身往前，维京佬大笑，“有种，法兰克小子!” 当两人距离不远时，又是同样的套路， 沙土丢出，同时布兰的手一旋，反握剑身，接着抛出。 拍到了这维京佬面上。 这沙土被布兰用左手衣摆挡下，接着布兰跨步前冲，一拳轰在这人的脸上。 一拳又一拳，直至双手都是血，分不出是谁的，这维京人已经昏死过去，牙齿全碎。 布兰被判定得胜。 之后又比了七场，第一天的真剑比斗，竟然死了十九人，重残三十多七人。 这样的比法，最后能胜出者，实力跟运气缺一不可。 第二日，布兰依旧是拿着这把缺口骑士剑。 打了第三场，这一场对手特别的稳重小心，是一位波兰本地的剑手，他的剑特别长，同样的重量也大。 他一直拉着身位跟布兰耗时间，想要让布兰先出手。 可布兰也耐的住，同时为了隐藏实力，一直不先发制人。 两人在场上变换多次位置，最后还是这位剑手忍不住，上前一套连环猛攻，甚至把布兰的剑都砍断了。 剑飞断出去时，布兰顺势上顶，压住了这位剑手的心脏处。 这人倒干脆，直接认输。 布兰也收回断剑。 虽然赢的都不是特别醒目，但是三场比过，几乎无伤的也没几个，布兰也成了热门之一。 而手下伊奇苏也挺过了三轮，不过身上留下新疤 现在伊奇苏现在也有了新身份，沾上假胡子，剃掉乱蓬的头发，留着平头。 是一位来自东南方意大利半岛的罗斯人骑士。 阿加莎假装他的女儿，四位罗斯手下，改成为他的家臣。 “殿下，您说让我假装半岛贵族?可我这张罗斯脸?” 波兰去过半岛的人，屈指可数，布兰早先教了他一套半岛礼仪。 “你记住，你的父亲是一位受到天主旨意的罗斯人，从东欧加入第二次十字军，接着进入圣城立功，后来受领一块庄园，位在北意大利山区……你也会意大利语，扮演这身份可行。” 这些等待的日子，这个身份伊奇苏记的滚瓜兰熟。 看见布兰没剑了，那位寡族送来了一把崭新锋利的骑士剑。 女人会影响男人拔剑的速度。 但贵妇会给你一把好剑。 此言不虚。 “塔西夏大人也对你下了注，希望你别让大人失望。” 传话的仆人留下这句话告诉布兰。 第二天分出高下的时间都很快，甚至在下午之后比到第四轮。 这时候，经过轮空弃赛，以及得胜之后，因伤无法再战的人，剩下八席。 也就是说，这些人至少都有得到被那四位女士青睐的权利了。 这个时后布兰的签运不好，竟然给伊奇苏撞上了。 也就是说，两人只有留一个。 伊奇苏单体剑术不强，让他留下来，也许计划泡汤，于是布兰还是选择赢下这一把。 也不用上去演假的，伊奇苏以身上有伤为由。 弃了这场。 布兰进入四强。 这一场一定要输。 输了之后争三四名，再赢一把便可完成这次的计划 。 对手是本地一位出名的猎人骑士。 但是他艰难地走上赛场，当要开始动手时，他突然喷出一口血 他在上一场中，胸骨被打断，伤害极重。 本来这人想着布兰跟伊奇苏恶斗，胜出之人也要重伤。 可他没等到，而他在上台之后，突然压不住伤口，于是…… 布兰又赢了! 听着欢呼声，布兰面具之下，脸色铁青， 冠军争夺战留在麦节的第三日比斗…… 第13章 韦布 塔西夏看见布兰又赢了，心中对布兰的兴趣又提升一分，他貌似没睡过法兰克人呢。 小时候，她去过法兰克一段时间，也进入过卡佩宫廷，见过时任皇帝的少年海德里安。 所以对当地文化跟人十分感趣。 …… 到了第三日早上，观武者把郊外围住了，好像整个城市的人，都来见证这场冠军剑手是谁。 这一战，布兰的对手也带着面具。 走入赛场，布兰把周边的欢呼声都给抛弃，当这矮人公爵的手下，或者塔西夏的骑士，他都不愿意，他只想快点北上，找出黑龙之所。 布兰听到刚刚侍者说这面具人是来自半岛。 也就是说都能说意大利语。 两人靠近时，这位对手突然用法语布兰道，“让你赢吧。” 布兰一头雾水，塔西夏的领地也在北面，而跟着公爵，要先宣誓归属同宗信仰，接着沐浴斋戒。 这又要拖延一段时间。 两害相权取其轻，所以……布兰也要演。 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两人都想拿第二。 当可以动手时， 两人手上都用着不重力道，互相对砍时，都发现了异常。 “他不想赢?” “这人想输?” 两人接着将剑缠在一起，假装用力喊动，但都是虚力虚声。 由于力道用的轻，身子跟步法的转动就非常快。 “法兰克人，让你取胜吧。” “我不跟这人纠缠了。” 再一次两人对剑时，都故意把剑脱手，两把剑各朝一边飞去。 爆发满堂欢呼。 打假的，但动作流畅好看，观众们大呼过瘾。 “把剑捡起来。 观众大喊，这才符合他们心中的剑士美好形象，比大吼大叫的撞剑更加好看。 布兰跟这面具人别了一眼，接着各自去取地上的剑。 拿住之后，布兰突然快步奔过去，笔直突刺。 这个动作幅度太大，对手可以侧闪轻拨。 就在这拨剑碰触之后，布兰再一次假装脱手，把剑抖出去。 “你是胜者，该享有这份荣耀。” 布兰用法语说完，有人翻译后，场下观众跟下注的贵族发出嘘声。 胜负已分，这面具对手，突然举起手示意安静，接着缓缓取下面具。 他长的极为英俊，这一下解下面具，引发淑女们芳心暗许。 “各位大人，女士，来自他国共同参战的好手们，我想将这场荣耀，献给 塔西夏爵士……” 贵族比武得胜，接着喊出要将如荣誉献给谁，不成文的规定这是一种示爱。 布兰也看清楚这人是谁，又是熟人。 是来自南意大利的一位子爵“韦布?弗格斯”。 比自己大八九岁，贵族世家。 两人见过面，也在米斯城比武交谈过。 布兰记得他败给一位骑士(狮心理查)。 “她不是教廷的封臣，哪怕喜爱比武，也不用山长水远来到波兰吧?” 布兰心中不解。 其实因为神卷者柴苏部队登入的地面就是南意大利。 柴苏攻破罗马后，改封不少贵族。 韦布?弗格斯的家族领地，被剥夺了七成。 于是他干了一件大事，联合一群流浪骑士刺杀柴苏。 失败之后，半岛是混不下去了。 先北逃至法兰克，还来又进入北境英格兰，日前又跟着商队来到丹麦。 在听说波兰境内麦节比武后， 他抱持着游戏态度进入波兰。 一路挥霍，他就靠着比剑以及讨贵族女人欢心，过的也是自在。 上个月他见到了塔西夏，他自信他的男人魅力，写了几封信对塔西夏释出爱意。 他也确实躺上了塔西夏的床 韦布的祖母就是波兰贵族，所以本地语他十分精通。 跟塔西夏相处容易，加上波兰的异国风情，悠闲地步调，让他越来越喜欢这里， 也在相处过程中，越来越喜欢塔西夏，甚至想求婚。 不过一个失去领地的贵族，塔西夏不放心上，偶尔欢好还行，直言让韦布放弃。 于是趁着麦节比武，韦布就想用直接成为塔西夏的家臣骑士。 布兰不懂这原因，看着塔西夏在台上表演求爱，他见没人注意自己，于是快速离开赛场。 塔西夏态度大方，既然韦布这样作，她也笑着回应，并道，“恭喜你，你现在将成波兰骑士了，并拿着你的剑守护人民。” 当晚，酒馆之内，布兰用着清水，把颜料洗掉，身边的伊奇苏跟阿加莎。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开口，事情发展越来越古怪。 洗脸之后，布兰擦干手正要说话，外面传来声音叫唤。 布兰让两人别说话，接着这位传话之人布兰今夜入城，要教导他明日跟公爵同桌的礼仪。 “那怎么办呢，殿下?”伊奇苏道，“要不称病吧，接着我们……” “北方道路全封了，都已经到这了，一定要过去，把今天我得到的赏赐，拿去换成容易交易的钱币，随时准备好离去。” 布兰重新把颜料涂上去，交待完后随即入城。 这城内，他见到了韦布。 公爵让这两位争夺冠军之人，参予明天的教典。 多神教的教典布兰没有兴趣，当晚，布兰问了塔西夏的房间，接着进入拜访。 作为公爵之姐，从小照顾公爵长大的塔西夏，地位很高，也有实际封地。 布兰去见时，被仆人带到了城中最高最大的房间，跟公爵卧室不相上下。 来到门前。 “大人，你需要解下你的剑，放在一旁墙壁的剑座上。” 接着女仆更要搜身。 确定布兰没有危险，才让他进入。 “我的剑不能离开我的眼睛，这是我作为扈从骑士时，我的老师教我的。 布兰不解剑，仆人去禀告房内的塔西夏，得到回复后，才让布兰进入。 打开之后，地上是一面极大地彩绘地毯。 墙壁上都是画作。 房内有房。 有浴室，书房，甚至用餐所，把空间用到了极致且豪华。 随着声音的指引，女仆把布兰带过三扇门后停下。 接着门一推开，是一个浴池。 塔西夏正在池中，一边饮酒，一边看着星晨。 顶部设置过，用上来自阿拔斯的琉璃镜面工艺，可以看穿出去。 “我的骑士，喝一杯吧。 第14章 恼人的盗贼 塔西夏用法语跟布兰交谈，接着挥手让仆人出去，就剩下两人，可以一面喝酒，一面赏星。 甚至如过气氛再好点，也可以交流其他事。 男贵族有无数的私生子，而对于强大的女贵族来说，不遑多让。 布兰没兴趣，“我想跟大人谈谈。” “谈什么?” “我正在追捕一个维京人，这个维京人乘着龙船毁坏我的家园，后来趁着莱茵河北上，我一路追赶，来到波兰。 但是眼下北面封锁，无法过去，所以我才参加比武，因为赏赐据说在北面村落，所以我可以去找仇人。 领地珍贵，但我是法兰克人，无意留在波兰。” 布兰的话说的半真半假，而现在确实还是有维京人乘船南下的事件。 塔西夏沉吟了一会，“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北上?” “是的。” “我这人有一个习惯，一个人如果能为我带来好运，我就会注意他。 你是打第一场的，我下了你赢，赌的是不能流一滴血，但你赢了。 之后我每一场我都压你这个规则，你还是赢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能给我带来好运。” “运气罢了。”布兰看着上空星辰。 他毕竟被龙之力淬炼过，还穿着白龙羽衣，容易被激发那方面的强烈情愫，眼下实在不愿意再发生跟女人的意外。 “你不敢看我?” “大人，作为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应该正直有礼。” 这话让塔西夏笑出来，“可是有不少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在我勾勾手指后，跟狗一样。” 塔西夏起身，布兰把眼光别过去。 在确定布兰真的足够有毅力忍耐后，塔西夏笑道，“维京人每年也有不少人过来，你想杀的是谁?” 布兰没料到会这样问，脑中飞快转过，想到了朗那尔，但巴伐利亚离这也不太远，生怕他跟塔西夏有交情。 这迟疑没让塔西夏怀疑，反而道，“是不是那人太厉害了，所以你想起来害怕，是‘朗那尔’吗?” 这个名字让布兰瞳孔收缩，慢慢试探，“大人也知道他?” “他抢过我的领地，把我的第二任丈夫杀了，我当然知道。” 这句话让布兰不知道怎么接。 布兰还想多问一点维京人，于是说，“他在维京人中，武力第一吗?” “是不是第一我不清楚，但却是最疯狂的一个，或者说他们家族之人，都是疯子的血统。他跟他的祖父，父亲，连自己维京人都杀，动不动将人血祭。 树敌无数，前些时间，乘着龙船南下，后来就失去消息了……” 布兰一听这话，便“嗯”了一声，坐实了仇人是朗那尔。 但接下来的回话，布兰却措手不及。 塔西夏又道，“多亏了他杀了我第二任丈夫，此后那个混蛋再也不能欺负我，我用了种种手段，掌控他留下领地的所有收入。” 这女人…… 布兰被这话堵住。 “我正在想，或许我可以找第三位丈夫，就像男贵族那样，藉由联姻不停地扩大势力。” 说完，塔西夏又笑道，“今天那个骑士，我本来欣赏他，但在广场上求爱，我只觉着他蠢，他以为那样能讨我开心?” “大人，也许他是真心的。” 布兰逼着自己进行这种废话。 “嗯，如果他能把心挖出来，我倒是可以相信他……你可以不参加明天的教典，甚至现在我就可以开一封通行信给你，并且让人带你到北方村庄。 但是此前，你需要把村庄附近的盗匪跟维京人都给我铲除。” 其实所谓的领地分赐，连外国人都可以拿，是一种话术。 那些地方都是收不上税的地盘，几个骑士都被杀了，才留下那些无主村庄可以分发。 藉由这种赏赐，公爵极大地增加了名声，也招揽的大量人朝来他的领地周边，增进繁荣。 听到能北上，布兰心中愿意，但是塔西夏又给了一盆冷水，“你跟那个中年罗斯人是一伙的吧。” “嗯?” 在城内的事，只要我想知道都会知道，他们就先留在我身边，等你安顿村庄之后，再接他们过去。 没有伊奇苏，找不到黑龙之地，布兰还想说些什么，塔西夏却说，“既然你不愿意上来一起喝酒，那么我找其他人来喝。” 随后在塔西夏摇动房间内的一道联通道门外的铃铛，仆人带着新的男子来给塔西夏取乐，布乐别着脸出去。 回到酒馆时，伊奇苏等人消失了，只留下了信件，一切都好。 布兰捏着信，把信烧了。 隔日一早，一位见习骑士来到布兰房门外。 他在门外守了一夜，当布兰开门时，他立马起身道，“大人，根据主君(塔西夏)的指示，我将带您前往北面村庄。” “带路吧。” 这见习骑士比布兰还小点，稚气未脱，不过骑术到不错，两个人才在野外度过一夜，就进入北方村落。 塔西夏给布兰的村庄残破，见习骑士出自该村。 他一面带着布兰，跨过泥泞道路，一面说，“每次麦节前后，有一批维京人就会来抢，他们就是强盗，即便他们是丰年，不差这口食物，却也要来践踏我们的村民跟小麦。” “你们跟维京人有结盟吗?我比剑时看见许多维京人来。” “大人，维京有三个国家，丹麦，瑞典，挪威。来我们这的多是丹麦的维京人，关系和缓，但其他两地的，可就凶狠的多。” 见习骑士带着布兰踏进村庄后，都是草房跟木房，少数见到一两间瓦房。 那见习骑士把布兰带到骑士官署后，就外出招集村人来。 这种木房要称作骑士官署? 哪怕自己的庄园，给仆人说的都比这宽敞。 等了小半天，见习骑士带来三个男子。 分别是村长，治安官，跟税吏。 布兰沟通不了，全由见习骑士去说。 布兰也不催促，直至见习骑士问完话，看着手上涂鸦一般的皮纸可擦笔记，赚头对布兰解释。 “大人，他们遇到麻烦了。前段时间，来了一群维京强盗抢烧，现在这群强盗又来了，所以今天村人躲了起来。” 第15章 血斧埃里克 “作为波兰领民，公国不给予任何帮助吗?” “有的，但是这地方的公国士兵一走，附近村落就又受到维京人侵扰。” 这见习骑士不懂，附近几座北方村落，能种田的地方不多，除了一点山林一些木头跟每年能勉强收上两获的一小片土地，没有其他能够温饱的方法。 北方边境线太长，加上一直以来，这些国境土地，都是领主自治，只要他们能交税，一旦收回来，前期就要投入一笔资金去养活这些人，同时跟维京人接壤的领地，会变的更加多。 对瓦迪夫公爵来说，先将中部跟南部的土地整合起来，之后才考虑其他地盘。 波兰跟临近国家，国土边界线时常变动，除了自古以来的法理地区，这些北地贫瘠地盘，现在并不看重。 留给一些维京人来抢，没什么大不了，除非他们要攻占这里，以此为跳板，那公国就会出手干预打退。 可布兰觉着奇怪，他来时看见，这村庄也是连着山群的，不远处就有山峰，所谓靠山吃山，难道都养不活一两百人? “山上是谁管的?” “大人，这里的山，除非真的饿到极致，否则没有猎人愿意去，都说有强大的野兽。” 是黑龙?!布兰马上询问“你们见过真身是什么?” “没有，但是曾有人见过影子，说是一头能飞的猛兽，祭司也来过，说哪是地狱恶魔，那是连维京人都不上去的地方。” 摊开地图，见习骑士比了比这山区。 布兰算了一下，从这到地图所在，也就一两天，但是山群太大，没有准确目标，几十天可能都找不到。 “所以你说，现在村落人口只剩下七十六人，其他的逃光了?” “是的，大人。” “能凑出的男人劳力有多少?十四岁以上，五十以下。” 见习骑士算了算，说了声，“二十人。” “那这群维京盗贼呢?” “四十上下，可再往北的海道，经过早些年的开拓，可以容纳维京人快船，这些维京盗贼，全都听命于一位叫‘血斧’的维京人。” 说到血斧，这见习骑士有些害怕，他甚至比动手指，睁大眼睛。 好像真的是什么可怕的存在。 “血斧埃里克，他是最残忍的维京人，弑亲恶魔，他用着一把魔斧，听说那把斧天天都要用人血浇灌，他把敌人的头骨都成酒杯，传说他的骨头酒杯可以叠高百米。” 维京英雄，出名的布兰知道的两个，一个八字胡纽伦恩，正为了有婚约的苏格兰女王被抢，而支援长腿威廉跟征服者威廉的战争，另一个是朗那尔。 “他是那一国的维京人?” “父亲来自瑞典，母亲来自挪威，严格说，他更像是一个海贼，他的海贼团，用的是骷髅旗，飘荡在北海海湾。” “北海海贼有这号人物，可我怎么没听过?”布兰的纸张贸易，也出口到北海，所以对北海海贼了解过。 “大人，您在法兰克，所以也许没听过，血斧他只东进，除了抢我们，也抢罗斯人，就是走丹麦连通内陆的河道，或者从瑞典海域从东南方向下来。” “为什么不抢其他地方?” “他跟挪威的纽伦恩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听说在两人母亲死前，血斧曾经在立下誓言，跟纽伦恩，一人进取一方。而朗那尔其实也跟他们有血亲关系，他的祖父又是……” 麻烦，牵扯来牵扯去，又牵扯到其他贵族的身上。 布兰示意不用说了。 “那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这帮盗贼说，明日就要来抢，除非把这份清单的物品都准备齐全。” 见习骑士拿出一份，前些时候，这帮维京人丢过来的索讨羊皮图。 上面的文字布兰不懂，他便让见习骑士计算一下，凑够这些东西，要花多少? 见习骑士跟村长三人交头接耳，最后得出一个数字。 “大概是半年的村庄税收。” 这帮维京人也不傻，还留一点，让这些村人不会饿死，留着一口气，继续耕种，让下次他们来时，继续奉献。 不过这一年来，北方的气候比之前冷，收成大减，让这些维京人抢的次数增多，这一多，村人承受不了，而之前来这里的骑士，年轻气盛，拉着村人对抗，死了不少人外。 那些提前透支用来装备武器马匹的食物，花了大半，现在村中的谷仓，已经空了，就剩下老鼠在里面。 “大人，您在剑术大会上的表现，我全都看见了，最后一场特别精彩，那位面具骑士其实跟您应该差不多，不过您的运气差了点，我相信您可以带我打退这群盗贼的!” 见习骑士说完，对着村长三人说了一堆鸟语，换回这三人满脸期待，不过再要他们拿出食物组建一支护卫队，真的没方法了。 布兰把怀中的资金拿出来，这袋钱币，是跟塔西夏请领，用来建设村装的。 袋子落在桌上散开，有杜卡，卢布，金灿灿的金块。” “骑着快马，找几个人，去最近的村子，用这些钱拿去买点小麦来，分着吃，维京人来抢，你们就躲在原本躲的地方，不用出去抵抗。” “啊，大人!” “闭嘴，孩子跟老人吃多点，成人少吃点，等这支盗贼找不到油水，便就走了。等明天盗贼过去，你就带我去山下周边。” “这样太软弱了，治安官说，还有十几剑长短剑，我们组织一下，一定可以……” “出去。” 布兰拍着桌子，把众人都叫走。 …… 一剑斩过，维京人的狂欢，血花荡入海水中。 一条走私船正好被撞上，马上被血祭。 又因北海的气候，刮起乱流，来收礼的维京人，比平常晚了一些。 踏出前有撞角尖刺的维京龙船，这些北方的凶星，再一次沿着河道踏入了波兰北面边境。 因为他们延迟一日，完美错过。 布兰让见习骑士带着村人，躲在几十公里外的山谷，等着他们走。 布兰本人则骑着马，在村庄外一处较高地势，隐藏在树干下，看着这些维京人下了龙船，接着进入屋子内。 当他们来到布兰的村领时，空空荡荡的。 连只狗都没有。 以往每次，他们发出索要信，这些狗一样的外族人，就会一边凑，一边跪在地上求着他们收下。 可这次没有。 几十个维京人，找了又找，没有任何活着能动的东西。 “这帮胆小鬼全跑了?” “留下吗?” “放火烧了?” “问首领的意思。” 几个维京盗贼中，身份高点的，对着一位，身形不高，但是穿着狼皮，黑靴，头发血红的维京壮汉询问。 第16章 不出第二剑 “都是虫子。” 埃里克拿起腰间的水袋，倒在嘴上，那水是鲜红的，混着兽血跟人血。 身上纹着一种特有的刺青。 是一个圆盾图腾，正中央如同一个叉形武器向外射出。 叉子保护正中的符文圆圈。 只有在十年一次，北欧最大的维京大会上，被授予“狂战士”资格，才能别着。 这图案被称为“神盾” “等我们完成任务回来，再处里这些虫子。” 喝了血酒的血斧，在手中的簇拥中，从这河道继续东行。布兰在上面小心跟着，一直跟了一个多小时，直至维京人完全偏离轨道。 布兰才去找自己的村人。 但是在山谷中，布兰只是派出两人在村外守点，并没有回去，以提防这些维京人回头。 布兰让这个见习骑士问村长，“维京人多久这趟行动，多久回程?” 村长回说，“按照这个季节，大概二十天，因为北海的洋流影响，他们需要及早返回。 这个日子太久了，村落中躲二十天，显然不是办法，那就只能回去消灭他们。 可刚刚布兰一算船只，这种龙船，一次大概载八到十二人，体积很小，速度即便在水流不快的河道也能走出相当快的海速。 刚才差不多四五十人，而且他在追出往回的时后，又看到一批维京人从后方跟着来，这一次更多。 两只船队加总到了上百人。 自己一夜搜集到食物，只能撑住七八天。 布兰看了看山谷的老弱，勉为其难，找了十四个男人出来。 他让这个叫亚密的见习骑士对他们说，“明天开始，回去村落，所有女人老人孩子，全都要在维京人往返的河道附件，以及村落周边，弄一些陷阱。 并且收集木头，火油等易燃物。 而这十四个男人，要跟亚密还有自己，前往前方的山群打猎。 所谓打猎实际上是布兰在没有伊奇苏的指引下，提前探索黑龙之地。 但是男人中，明显有几人害怕。 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恐怖。 布兰也不想多废口舌，不去的，就停止食物的供给，先去见天主。 隔天，村人怯生生的回到破落的村庄，本来安静的村子，又起了些人烟。 布兰弄来的小麦，熬成麦粥，总算让全村七十多人，吃了顿还算饱的一餐。 布兰让所有人什么都别做，专心弄他要的东西。 接着布兰跟亚密朝可能是黑龙所在山区前进。 靠近山群时，布兰的心跳，剧烈加速，体内的龙之力明显受到了变化。 可也仅止于此。 且布兰实在不懂，这山既然没有领主看管，就是打猎难道都吃不上肉吗? 一定要饿死? 可当他进入才发现，还真的没法吃上肉。 空气中有股怪味，说不清是什么，压在心头上。 而山林间多少都要有野兽的叫喊声，这里却没有，布兰山林寻了一早上，一只兔子都没看见。 亚密说，“这里是被诅咒之地，几乎没有活物。” 布兰却道，“连麻雀声都没有，这简直是个死林!” 在天色要显黑前，布兰甚至还听到了一种类似打雷的声音。 这声音轰得出来时，甚至把远处天空上的鸟给吓的躲到更远的地方。 离开前，布兰发现了一颗果树，已经腐烂了。 亚密说，“这些果子吃了都会发病。” 布兰取下一个，晚上前回到村落。 到了晚上，他一个人静静想着白龙之书的内容，还有年幼时祖父告诉自己的龙闻特性。 “我记得祖父说过，‘黑龙’有蝙蝠三至四倍大，吐出的口水，排泄物，会产生龙毒，越大的黑龙占据的地盘以倍计算。” 布兰看着这果子，猜想这头黑龙可能还要更大些，不然不能把山域弄成这种样子。 隔天布兰又带人去了山区逛。 他跟其他领主不同，他几乎不跟领民说话，只是村民找路。 但也从来没说过让村人交税，甚至拿出钱币来让村民们吃上几天饱饭，从村长到亚密，一点都不懂，布兰想做什么。 村人能做出的陷阱有限，只能在住家附近挖出一些坑，接着盖住，在这些维京人回来的河道边，派两个人守点观察。 亚密天天喊着训练这些男人，但布兰说，“没有饭吃，再练几年都没有用，只要他们听从自己的话就行。 布兰把山林的果实取出，混着从远处城镇弄来的麦酒保存着(实际上布兰暗中扮演了强盗，把剑放在了商人脖子上，借来一用)。 火油等武器都准备好。 在维京人返回那日。 村落中只剩下成人，老人跟小孩被安置出去。 先行返回的这批维京人远处看到烟火，龙船加速滑行，重新在这村落停下，发现他们正在举行庆典。 桌子上全是食物，甚至有酒。 “你们这帮虫子!”维京人大骂。 布兰暗中观察，一共两条，而按照村人所说，他们都是分批回去，时间间隔不长，大概超不出半日。 维京人这个举止对布兰来说太好了。 那他可以分批击破。 二十多位持盾的维京人，这次没抢过瘾。看见这村庄的虫子又回来，马上大喊大叫，把村人吓跑之后，他们没有家家户户的进去，而是先把桌子上的酒水跟食物吃了点。 但不一会，几人就抱着肚子喊疼，剩下的二十人马上要对这些村人发怒，可村人在门内，举备好了木枪跟石头，还有火油。 不少人维京人同往常一样，直接破门进去，等着虫子求饶。 可这次，他们手中的屠刀还没落下，就被遮住了眼睛，接着身上发疼，甚至起火。 布兰取着弓箭，用出了苦练多时的“走步疾射”。 四箭中两，接着嫌慢，丢下弓，取出七星剑! 二话不时，朝着一个个头最高大的维京人，从右上到左下，画出了一条长痕。 这人像是一条虫子倒下，血喷溅出来。 七星剑上的星火，把这血直接烤干。 每当运用龙之力斩人，布兰就会散发可怕又野蛮的气势。 这些维京人都是大开大合的战斗，这种方式，最受布兰喜爱。 因为他们的剑，都不是被大量光石蕴育出来的英雄五剑可匹。 一个，两个，三个……九个! 布兰村人面前，就像是传说中的骑士，杀一个人，都没出过第二剑。 这一次，惨叫声响耳不止，但不在是村人，而是维京海贼 那些男人跟女人，第一次觉着，越来维京人也会疼的，也会跪下求饶的。 心中一颗名为“反抗“的种子，开始发芽。 第17章 奥丁的启示 “恶魔……” “他不是人!” “快走!” 维京人的话，布兰不懂，但是手中的剑没有停过。 少年见习骑士亚密，这时候被吓住了，刚刚有个维京战士，临死前，顶着头部的火光，疯狂的向他挥动武器，要不是这人突然倒下，亚密自己都要失去性命。 他吓的腿软，躲在一间屋子后，直至布兰跟村人把这两条龙船上的维京人全都打倒。 有六人投降，被村长绑了起来。 亚密慢慢从屋子后，走到前面来。 布兰看了亚密一眼，没说什么，没杀过敌人的，被战场伊一吓十分正常。 “马上把这些维京人身上的皮甲武器，全都拿了。”布兰让亚密翻译。 这两条龙船上也带着一些战利品。 有首饰，十字架，衣服。 反正见到有价值又能带回来的，他们就抢。 这些村人穷苦怕了，拼命地搜刮财物。 没多久，布兰的村人，也多了十几个假维京人。 “这六个维京人怎么办?”亚密问道。 “绑起来，架着柱子烧，他们不是很喜欢血祭奥丁吗?” 在维京人的求饶声中，早先准备好的木头堆起，接着作势浇下火油。 但布兰没有动手，他已经接到前方查探的消息，又有龙船来了。 “这村没有任何防御，不能留，我们分批走。亚密，你带着几人跟我，我们把他们引到山林内。” 这些天的入山区探索，布兰等人都认识不少山道。 而布兰听亚密说，这群维京人也曾经入过山林，受到可怕猛兽的击退，他们把这山谷当成被诅咒的，也不靠近。 六个维京人被绑在村中广场的一颗树下，用绑好的粗麻架立起来。 而且四方地面，有三处挖空，如果等下来帮他们解开绳子的人，不是从后面大树来，就会踩空。 里面都是易燃物，如干草，并且已经沾了火油。 村人分两边退去时，又是三条维京龙船靠近。 他们唱着战歌，身上除了牛角战盔，还有人别着骑士头盔。 显示这三条船，收获的更多。 实际上刚刚那两条船的维京人，实力较差，身上有伤的不少，所以先行退回。 维京的战歌布兰听不懂，而对亚密来说，就如同地狱恶鬼的歌声。 他紧握住手中的木制十字架，最后放开时，才发现手掌用力过度，擦破皮肤渗出血来。 布兰带着亚密等十个男人(这十人现在清一色维京装备)，看着这三条维京人。 在大树后方的一间空猪圈等着。 这个角度是布兰弓箭可以射中，并引发火光的最远距离。 当这些维京人看见两条龙船停在不宽敞的河道上挡路。 以及地面上的同伴尸体还有血，大感不好。 他们马上拿起武器，警备停靠。 村中不大，六个维京人痛苦求救声，他们马上就听到了。 “该死的虫子，滚出来!” 三十位更强大维京人，持着长剑，要把眼前能破坏的东西事物，全都斩毁。 几个维京人看见被绑的六人中，有自己的亲人，马上就冲过来。 可他误入陷阱，一脚踩空。 他也是警觉，发现身上都是杂草跟火油，用母语大喊，“别过来，危险!” 这一下布兰没法射箭，这就算射中了，也烧不了几人。 刚刚有多狂欢，现在就有多害怕，十一个人中，除了布兰其他人都想跑。 但是现在跑出去，肯定会被发现。 布兰举起的弓，放了又拉，拉了又放，想到一个方法。 “亚密，我出去引开他们，你们先等着，这周边的屋子都燃着油的，你们想办法点燃。告诉村人，不要心疼这些屋子，这一关要是能过，这些维京人当成奴隶麦了，你们可以重新再来，如过怕死，永远都是任人踩的虫子。” 一瞬间的勇士，或者一辈子的懦夫…… 很明显，亚密翻译后，这些人的眼神，还是不够坚定。 罢了……布兰不在多说，左手拿着弓，身后背着七星剑跟箭筒。 取出身上的火折，把木箭头点亮后，朝着窗户缝隙，用最专注的眼神，脱手而出。 这一箭，正好射中刚刚落地那位维京人。 但是他身上有防护，没有烧全。 布兰冲了出去，大喊先前跟村人学到的一声粗口，“婊子奥丁!” 接着看也不看，从身后拿出两箭，双箭同射。 他目标不是人，而是引火。 其实就连大树的表皮，布兰也涂抹上火油。 大树周边快速冒火，一瞬间烧焰起来。 计划有偏差，布兰修正了后续，但不管怎么修，最后的手段，都是他去引这些维京人追自己。 所以他在猪圈房，还留着一矮匹马在。 这些维京人中，没有布兰见到的血斧。 但也有几个厉害勇士，甚至他们拿着弓，跟布兰对射起来。 几轮下来，布兰身上的箭筒已经空了。 被烧死的维京人最后发出诅咒的声音，这让几十个同伴，杀心大起，冲了过来。 紧握七星剑，眼神直视前方。 所谓王者，审时果断，因势而变……跑! 眼下除非七星剑的七条星纹，都能恢复使出，把剑威发到最大，否则这种情况，会在砍入其中一人血骨时，反手就被一群维京汉子按在地上，去见奥丁。 布兰跑到马房，一脚踹开，一手把里面绑着绳子的矮马链子，反手斩断，马上拉出来。 任何时代，手势都是语言的一种，布兰上马接着把拇指从上转下，对着前冲的维京人。 并在第一个维京人的长剑要砍到马上时，拍动马身，四蹄发动成功。 但一道冷箭，猝不及防的射中马的左眼，布兰才奔出几米，这马整个翻了过去。 这些维京人发出欢呼，也没急着上来，以为布兰已经脑震荡摔死了。 但布兰慢慢起身，啐了一口。 本来单手握剑，变成双手紧握。 复国……祖父……报仇…… 布兰殊死一斗时，身后屋子，又起火光。 几个身穿维京服装的村人，终于在亚密的带领下，快速引火。 热气沸腾。 众人的情绪升温到了极点。 亚密谨遵布兰的指示，边引火边跑，他们要引的是某一边有陷阱的山区。 而布兰见眼前此状，决定把这这些维京人也引到更危险的山林。 “婊子奥丁，来吧。” 布兰一边喊，一边往另一面山林跑去。 维京人大多追他，一来他形单影只，二来他刚刚烧死这么多人，有目共睹。 在血斧的带领下，他们有个信条，不将仇恨留在第二天，能报就报。 布兰的脚力比这些追他的人还快，但也拉不远，毕竟，他们都是贫瘠到连沙子都长不出的苦寒之地走出来的。 加上还要闪躲可能突如出来的冷箭，布兰不能直线逃。 他沿着河道上方的路段而走，虽然拉近要前往的山区，但也碰到了新的龙船准备回程。 这一次，他看见了维京人的头领，北方恶魔-血斧埃里克。 他独自乘着一条龙船，船上两个身份高点的属下帮他划船。 车上的战利品，不是珠宝，而是用盐巴腌制过的首级。 是的，他每次杀了有地位的人，就把他们的首级带回主神的奥丁神殿祭台，让祭司献祭。 传说中，亲手杀了一万敌人的狂战士，就会得到神启。 这种古老的无稽之谈，却被血斧当真了。 跟船上的血斧远远对望了一眼，布兰趁着追自己的维京人看见首领分心，继续前逃。 血斧摆动手势，慢慢靠在可以停龙船的河道上，问道发生什么。 当听见下属说完，血斧身上的神盾图案，随着他的情绪起伏，好像发出血光。 “首领，他故意要引我们进山，怎么办?” 这时，一个前追过去，被布兰打倒的维京人身上，由于有弓箭。 布兰取了下来，且回头跑了一段，当布兰看见这些维京人大多停着河面。 于是布兰朝外射出一箭，虽然不中，但是示威意思太浓。 且这箭落到了血斧脚边。 血斧取来，一手折断，“追!” 北面河道跟村庄，山区，根本不会有正规军队出手， 维京人向来都是我行我素的通过。 血斧命令一部份人，留下看船，接着他带领一队最强的勇士，去把布兰翻出来。 这些维京人，船上带着一种战犬，能够闻到强烈的气味跟动静。 血斧命人带上，朝前追去。 一场生死搏斗，继续展开。 这些地方，布兰这多日来，天天都走，比这些向来当作风景的维京人其实更熟。 且还有一些小陷阱，也给维京人造成了困扰，布兰还算游刃有余。 但那猎犬的存在，把这些优势抵消。 布兰又逃了不到两小时，已经被猎犬发现。 猎犬也不过来，只是吼叫，而另一边的猎犬，敏锐听到这种声音，就引着血斧等人过来。 先前探索过的地方，已经被维京人封住了，只能再往内退，去更隐秘的山间。 布兰感觉心脏跳动的越发快了，可他还是躲入其中。 猎犬受到龙之威压的气息，没有去追，只是一直喊叫，等到血斧等人赶来。 手下们也不知道，还追不追? 传说这山里是恶魔之地，血斧看了看周边，想到上次出行前，满脸图腾刺青的祭司，在祭坛前用俘虏祷告说，“你将会遇到一位恶魔，他也许会夺走你的一切，成为奥丁信徒最大的敌人……” “祭司，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神启看不清，但是......在南方。“ “南方!“血斧陷入思考 ...... 眼下血斧显然没将这人(布兰)看在眼里，他心中想的是山林中更强大的存在。 北欧也是强奇异生物的，比然朗纳尔那把雷神之枪，就是独角兽的角，从朗纳尔的祖先传下来，一百多年来，就没有一把维京武器比那枪更强。 就是自己手上这把血斧，也不过是用光石加上施瓦本穿刺钢打造的武器。 但还无法跟雷神之枪相提并论。 血斧突然觉着，若能杀了恶魔，也许自己将会得到一把更强的武器……成为真正的维京第一武士。 第18章 黑发紫瞳 越往山林，布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有一种碰到同类的感受。 但是这种感觉又是危险的，他的五感受到侵扰。 甚至产生了晕眩感，他的双脚不停地往里面走，当他回神时，天色已经暗了。 这时，追捕自己的维京人还有猎犬的声音，都已经没有。 安静的除了自己的脚步声，没有其他。 布兰把身上的火折子取出，弄了些甘草夜，慢慢地生火。 这大概是他待过，最安全的山林，如果那头猛兽没出现的话。 传说，龙在死前，会回到出生的地方，接着长眠。 这是白龙之书关于龙闻的最后记载。 疲惫的逃亡一夜，布兰最后忍不住昏睡过去，在清晨时惊醒。 他耳中听见了，这更深的山林里，有远方的呼喊。 布兰又饿又渴，但是又有一种即将得到黑龙以其他所吃下的光石跟财宝的兴奋感。 近在眼前……近在眼前。 他用剑拨开周身的阻碍，不停地走。 这时，维京人带来的猎犬，已经无法再深入下去，身上的水跟食物也都吃完，手下们却着血斧离开。 可血斧想起了祭司的神启，这里有奥丁的敌人，他作为狂战士，要替奥丁清扫这一切。 信仰的力量超出了一切，他背着身上的血斧，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剩下的维京人只能跟着。 猎犬先受不了逃亡。 但血斧没有去管，他们这群人，跟布兰在一条交叉口时，选了不同的路径。 他们一直走动，走进了烟雾弥漫的山谷，几乎没有人到达过。 地上有把罗斯人的剑，血斧埃里克把剑拿起来看，冷冷道，“曾有人来过。” 这是当年伊奇苏到过留下的证明，血斧把这剑放下，继续前行。 最后他们一行人，脚步颤抖，双眼不敢相信，一头传说中的龙……就在面前! 北欧维京人对于龙，向来称为是奥丁主神的护卫天使。 几百年前，维京人四处侵扰南方时，曾经抓回一条龙，立在奥丁神像前。 如今这头跟成马一样大小的黑龙，是这么多年来，第二头被维京人看到的猛兽。 身上的龙翅，只有一边，双足露出了骨头，大块的血肉失去，身上的鳞甲掉落在周边，一只眼睛分泌出血水。 就像是受到重伤一般。. 他不时地发出龙吟，随着空气跟风传散出去，震慑着周边山谷的生物们。 吐出的龙息，形成毒雾跟烟雾，附在山间溪流，日复一日，让山谷的动物无法生存。 这就是龙，最强大的野外物种之一。 这种生物，本来不应该存在，但是马度大帝夫妇搭建的天文台，改乱磁场，加上又吃了光石，突变生存下来。 有两位意志不够坚定的维京人腿软倒地。 血斧也不好受，握着武器的手，全都是汗。 杀人如麻的他，近距离对上书中才会出现的强大生物，强悍如他，也生出了害怕之心。 黑龙吐出不长的龙焰，血斧等人马上后逃，可当见到龙焰波及不过来，只能在黑龙面前发散时，他们的胆子又大了些。 黑龙吐龙焰时，身上的伤口更加撕裂疼痛，它想了那头鸟! 愤怒的龙瞳分泌出一种类似烟雾的气体，朝外扩散，血斧等人一闻，腿脚发软，马上退到了黑龙百米之外。 当这种毒烟效力减散，他们才又靠近。 愤怒过后，黑龙喊叫的声音又小了，眼睛一闪一闭，好像将要死去那般。 这时，这帮维京人们胆子也大了起来。 因为他们看见了在黑龙身边，那些它吃下去的金色矿石。 估计就是黄金了! 还有什么比黄金更加能让人动心的东西吗? 他们抢劫，除了首领血斧的狂信，更多的是享受更好的生活。 “只要是生命，龙也能斩!” 血斧吐出这句话，高举他的战斧…… 屠龙者这个想法闪过脑海，接着发起攻击。 …… 半小时后，血斧发出了让黑龙都害怕的声音，除了血斧，这里所有的维京人都死了全身焦黑被火烤熟。 血斧身上的血肉，也被黑龙咬下了大半，但十七把维京剑插入黑龙身体。 一大块的龙肉被斩下。 已经疯狂的血斧，竟然直接生吃这些龙肉。 是的，他决定要把这头黑龙给吃了! 他吃了一块龙肉后，身上的力气好像又回来了，手下这把杀过无数人的斧器，也散发更强的血气。 他要将黑龙的骨头，拿来作为酒杯，他才是最强的狂战士。 一斧又一斧，他将黑龙像是牛羊一样，慢慢割肉宰下。 …… 布兰不停地走，不停地走，突然无意踩空。 这一空，让他翻滚下去，当他再醒过来时，全身都是伤口。 这时，他听见一种特别的声音…… 他艰难爬起来，手上的七星剑给了他勇气。 “我是布兰.查曼……查曼…….我不能倒下!” 布兰被声音吸引过去，他在山谷的另一边，一个巨大石床上，看到一头红色的大鸟，大鸟躺在石床上面，它的羽毛，忽闪忽灭。 双目有一目无法张开。 火羽掉落一地，其中几片被布兰的七星剑碰到时，火羽跟剑同时冒出星火。 这火鸟看见有人越发靠近，嘴里发出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布兰疼的捂住双耳，眼神涣散。 可插在火鸟身上的黑龙骨，让它在驱退外敌时，插的更深入，使其无法一直用声音驱敌。 它还个有名字—不死鸟。 正是当年从波西米亚火山逃走的那头。 当年不死鸟误吞在火山的罗兰剑，将要吞化吸收之时，不死鸟被波西米亚王击伤，半截罗兰剑穿破身体而出。 后来同伴绿龙用嘴叼起那火剑，抓着不死鸟，隐入火山之中。 绿龙用身体化作血液养分，把这头不死鸟救了。 过程中，绿龙的血液跟不死鸟合二为一。 不断修补罗兰剑的伤害。 绿龙最后死了，这剑被不死鸟重新吞下，并且离开了火山。 不死鸟要带绿龙回去它生长的地方，可这地方却被黑龙占了。 不死鸟身上的绿龙气味，被这头黑龙当作入侵者，产生恶斗。 同时黑龙也垂涎不死鸟身上这股，生命精华气味 最后这半截罗兰剑又被打出不死鸟体内，横插在一块墙体上，剑上的威能，从墙体上透出，形成火烧林，持续甚久，一段时间内，甚至把山林的小虫都烧没了 这时，布兰已经看见插在另一边山壁上的残断罗兰剑! 他从剑纹猜测跟罗兰剑有关，他失去理智，此刻就想握住这把剑。 不死鸟也趁机喷出浩荡龙焰。 “剑……剑!” 布兰走过去，握住墙上这把断剑时，剑上每一代持有者的意识都传递脑海。 从马度大帝，法兰克皇帝南格，特尼伯主教再到…… 无数前人英雄的意志，布兰感受到了。 这时候龙焰覆盖布兰身体，把他的白龙羽衣给燃烧起来。 肌肤发出焦烈声，布兰的毛发，皮肤，身体，全都陷入火光中。 七星剑也被火光触发出七道星纹! 七星汇聚，星火之力强大到能一剑将钢铁砍穿。 火势让布兰大喊，好像连灵魂都要被燃尽…… 前世今生，所有的记忆，交缠消失，新生毁灭…… 头发变了又变，从金亮，赤火，再到黑墨。 瞳孔从黑白相间，一直到纯正耀眼灿烂的紫瞳。 那号称无间不摧的罗兰剑，终于被烈火凝碎，剑上的光石散发最后的光辉。 布兰拔出将剩下的一截，跟手中七星剑相合。 两者在火焰中融合一处。 不死鸟吸收了绿龙，它的火焰中也带有复原之力，如果能抵抗住火光。 白龙羽衣消失， 罗兰剑消失， 七星剑消失， 毁灭的火焰，跟修补生命精华的绿龙之力，在布兰身上交错。 布兰.查曼倒下前，把两把合体的剑，发出最后余光，射向不死鸟。 这一剑出，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不死鸟失去生命气息，它的血流淌出来，一小部份浸到了昏倒的布兰身边，一大部份朝山谷周边而去。 里面有绿龙之力，在不遥远的将来，这块土地会重新成为极其肥沃，有着山林野兽的好地方。 三日后，躺在地上的布兰，缓缓张开眼睛。 第19章 龙与虎 头疼欲裂，布兰慢慢起身，看着双臂，本来干净的手臂上面浮现了一种红色纹路。 “这是什么?” 抬眼望望天空，布兰呆住了，几天前，这里的树木枯黄，温度极高，毫无生气。 可现在再看，好像被施了魔法，树木碧绿清脆，出现了很多雀鸟的鸣叫声。 这感觉就是在干燥的沙漠中昏迷一夜，醒来之后变成绿洲了。 四下张望，布兰看见有把剑—是七星剑! 这剑是他的命，布兰走了过去，或者说用爬的，接近之后沉重地拿起。 仔细的看，依然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但是布兰空挥两下，却闪出了火星。 “难道不用光石蕴养，都可以发出星火之力了!” 尝试用力，但布兰还是使不出太多力气。 看了看全身，布兰发现自己是赤身裸体。 “要找件衣服穿……肚子好饿。” 布兰看见石床上，有一些发光的晶片，布兰走近一看，发现是那火鸟的羽毛。 火鸟已经不在了，身上个光羽，被血浸过，竟然形成了羽晶，跟红宝石十分相似。 这些羽晶粘在石床上，布兰想，大过许多年以后，这石床，会变成宝石吧。 布兰没养把这些羽晶取下来，现在他有了剑，够了。 他独自走了一会，听见溪流潺潺，他朝着声音靠近。 发现一处从山上流下的泉眼小溪。 布兰过去把七星剑插入水中，本来清凉冰澈的水，突然升高温度，发出了水烟。 布兰伸手去摸，发现温度高了点，但他这么做，是避免生饮造成毛病，所以故意用星火之力净化水面。 咕噜喝了几大口，布兰总算多了点力气，接着是在山林寻找食物，他没看见小型动物的身影，不过他看见了一些果树，他记得来之前这些果树并没结果。 他不知道这是被不死鸟体内的绿龙之力浸入之故，万物复苏生长…… 布兰手勾不到，便将七星剑当成锯子，拼命地锯断果树。 这七星剑跟残破的罗兰剑融合后，锋利的可怕，十几下的功夫，这树就摇摇欲坠，接着倒了下来。 布兰拿起黄色的果实，闻了两口，实在忍不住吃了起来。 喉咙涌入香甜的味道，布兰吃了个饱。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山谷躺了多久，现在是哪一方向。 他用七星剑开道，一天之后，他无意中走到了黑龙之所。 一踏入时，布兰看见的上的龙骨，被割下的血肉，已经开始腐烂的维京人士兵，惊讶不已。 “他们碰到了黑龙!” 布兰走过去看，这头如马匹大小的黑龙，体内内脏被挖空了，半边身子剩下骨头，没被割下的血肉也开始腐烂 周边地面上还有一些财宝，是当初黑龙当成光石咬着吃的，散落一地。 维京人身上全都腐烂，这样的服装，布兰没穿得打算。 可这些黄金，他想要打走，准备找些什么东西装着时，地面传来的人走动的声音。 布兰的五感又提升了，这个声音是在百米外，但他已然听见。 布兰藏在一棵树后，没多久。 有个男人穿过了层层树木，进入到这里。 他跟布兰一样，先是被尸体跟龙骨震惊，拔腿就跑，但跑了会，想到什么又转头回来。 接着他把身上的衣服解下一件，双眼发出亮光，用这些黄金武装个上千人队伍不是问题。 就在他想着天降财宝时，布兰从石子后走出，“把你的裤子也脱了，伊奇苏。” 伊奇苏吓的魂都差点没了，直至看见是布兰，他才定神过来。 “殿下，你怎么……头发跟眼瞳都变了，纯正紫瞳!还有你的衣服……” “说来话长，我慢慢告诉你。” 眼见布兰要让自己脱裤子，伊奇苏马上道，“殿下，我带了人来的，你先稍等。” “你带谁?” “自从被塔希夏那个女人抓走后，我跟阿加莎一直挂念殿下，两天前，我们贝塔西夏被带来村落里，有个叫亚密的骑士说，殿下去杀维京人，把他们主力都引走了。他们也刚从山谷回村里，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于是塔西夏就派人进来找。 我知道这里的地形，所以我刚才趁乱走散，没想到就在这碰见殿下了。” “你哪四个手下都在吗?” “在的。” “那好，黑龙的财宝就剩这些，我们拿了就走，不用再跟塔西夏这女人周旋。” “殿下，您杀了这头龙跟维京人?” 伊奇苏十分好奇，但是布兰没理他。 “我在这等你，你把地上的龙宝取走，快点。” “是。” 伊奇苏走后，布兰原地等，突然发现了有人藏在附近。 他冷道，“谁!” 这人慢慢从草丛中现出。 血斧握在他的手中。 布兰一见便道，“血斧?” 斩了黑龙血斧，跟吃了黑龙血肉的埃里克，身形也变了，比原先高出了一个头，甚至比布兰还高些，来到了一米九。 双手肌肉，比普通人大腿还粗。 双手也有纹路，是黑纹。 七星剑也透出火光。 两人各自忌惮着对方的实力。 血斧刚才出去找路寻食物，这几天他一直消化黑龙血肉，才刚刚恢复精神。 他指着地上还没取光的龙宝，这意思很明显，一人一半。 可能吗? 布兰把剑对着血斧的脑袋。 剑火加上紫瞳的威吓，布兰此生第一次用所谓的“王者之气”，逼退了这么强的对手。 埃里克真的退了，消失在草丛中，因为五感提升的他，也听到了有人朝自己跟这个紫瞳身边来。 逼退了这个维京人，布兰等来伊奇苏跟他的罗斯手下，在他们行礼同时，换上一件裤子跟上衣，以及面具。 接着走出山林。 罗斯手下用着眼神跟伊奇苏交换信息，为什么布兰完全显发紫瞳。 伊奇苏则兴奋比了当盗贼的时，才能懂得暗语，“我们跟随的是一位屠龙者，一位将来会威震各国的主君!” 再回到村落时，布兰没有去见塔西夏，他让伊奇苏说，他战死在了山林中，同时把所有的维京人都杀了。 罗斯手下们带回去几件盔甲跟头颅给在村中的塔西夏看。 塔西夏见布兰杀了这么多维京人，觉着是个可用的人才，失去可惜。 他转而对伊奇苏道，“既然你们是他的人，可以留下帮助治理村子。” 伊奇苏自然说好，但实际上准备连夜离开。 半夜时分，塔西夏，以及这次随她而来的扈从骑士，韦布，经过了一夜恶斗，隔日清晨才起 醒时，亚密赶紧来报告，“大人，那些罗斯人带着六匹马跑了，趁昨夜轻点维京战利品时。” “跑了?给我追回来!” 塔西夏下令朝最近的城镇追捕。 但在野外的布兰跟伊奇苏会和后，把目标转向东面。 七个人带着一身的黄金，再走陆路的话，不能走西北面的丹麦地区，毕竟自己杀了这么多维京人。 想从丹麦海域出海不现实。 巴伐利亚，施瓦本，德布勒，波兰，这几个地方全都有事情没了解，所以他选了伊奇苏的老家 六天之后，布兰终于出了波兰土地。 这时一马平川，进入了大平原地带。 六人奔驰在宽阔无边的大地，朝着罗斯而去。 除了布兰，其他六人心情都非常好，布兰说了，几人跟着自己辛苦这么久，都可以拿一份。 布兰给了伊奇斯两成，其他五个分三成 对于钱财，布兰从不小气，他们听见了布兰的条顿佣兵团，富裕的庄园，能够快速印纸的机器，都想着跟布兰快到半岛去。 以至于进入罗斯境内后，都没有回到故乡的开心。 踏入罗斯时，众人没有休息想法。 继续南下，还有一段路程接近克里米亚半岛时，伊奇苏开口，这里是他少年时长大的地方。 布兰准许停留几日，让伊奇苏去看看。 过了半岛就是黑海，这个时后可以相办法乘坐船只到地中海。 布兰的思乡情绪，一日强过一日。 但这日走到一半，布兰才发现又被挡住了。 有道关口要塞不肯放人。 “怎么回事?!” 布兰派出伊奇苏，用黄金打通情报网后，伊奇苏的手下回来复命。 伊奇苏听完转述。 “殿下，又出变化了， “为何?“ “草原之龙跟奥斯曼之虎在克里米亚陈兵大战了，现在传说只有鸟能飞过去。” 天无二日，辽无二帝。 帖木儿跟太阳汗木黎允扶持天文汗速该，跟黑海屠夫呼图赤对抗后，东面所有诸侯全都战队。 由于帖木儿有着阿修克莱的支持，奥斯曼的格拉米扬，想要西北进取，一定要跨过帖木儿。 于是乎，两国联军前强攻克里米亚。 原本克里米亚上的领主，被强势逐出。 他们向拜占庭求援以及寻求帖木儿庇护。 阿修克莱发出信件支持，扬言不让一分。 十二翼之战，没被消灭的帖木儿比之前更加强势，这一次她的士兵超过两万，并且还在增加。 对外则称二十万。 “奥斯曼跟马札尔人来了多少?“布兰问道。 “不清楚，但是打探到的消息说，有五十万!“ 布兰是不信的，预估了下，能有三至四万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但是近十万人在半岛征战，加上听闻所有的船只都被征用，布兰又开始头疼了。 第20章 我的时代，来了! 这一次布兰不比上回在波兰那样，只是本地领主封锁了国内道路。 他去到哪都是正规军队，寸步难进。 这是黑海霸权的争夺战开端。 这种规模的大战，比战场调动，人数，纪律，训练，后勤，粮草。 双方的初次交锋，在半岛的巴潘平原摆阵。 近十万人的大军，不能全都放到战场上。 各自分成数部。 前锋队，帖木儿亲率八千人迎战对手。 呼图赤则自己带上五千，盟友格拉米扬带上四千，也摆阵于前锋队。 兵力些许胜出。 格拉米扬跟呼图赤统一了阵旗颜色，红如枫叶。 而帖木儿依然是黑甲劲旅。 拜占庭另外出三千铁甲圣骑。 由“圣墓兄地会”，这个比肩光明四大骑士团的军团，帮帖木儿看着粮仓大营。 同时，爱琴海跟威尼斯部份海域，也封住往来黑海，身份不明的船只，他们要水陆并进截断对手。 战争比的是国力，现在的紫室有阿修克莱在，光明诸侯跟正教领主，都觉着会以紫室胜利结束。 如果这一战，再由紫室得胜，那么不客气的说，东欧诸国，会在几天内，就派人送去礼品对紫帝行礼。 布兰过不去，听从伊奇苏的意见，选了临近一座，还算安全的半岛城镇。 先住几日来说。 谣言比风还快。 住进去的第一天，就传来，帖木儿战败。 一时人心惶惶，但到了中午，又传出马札尔人退兵。 双方在平原上，都派出小股斥候探查情报，但都没有冒进。 一日数变，谣言满天飞。 实际上双方都没有开战。 到了真正开战前。 这一天，克里米亚半岛的巴潘平原，自早上起雾。 一片迷茫…… 格拉米扬跟呼图赤坐在主帐中，看着雄健铁骑，两人布阵论武。 呼图赤对这位小自己十几岁的奥斯曼王，十分欣赏，他道，“铁蹄踏过帖木儿后，我们再进军罗马，让这些外教君主，都要信仰我们的神，喝我们的马奶酒，留我们的头型……” 格拉米扬却不以为然，这话不就是说让自己也毁弃信仰，信你的草原萨满吗? 不过大敌当前，格拉米扬还是顺着呼图赤的话。 十二翼之战后，呼图赤的余威还在，先让他几分。 双方都决定在先锋第一战给对方造成打击。 所以巴潘平原周边的重要城镇，全都摆出防守状态。 呼图赤对奥斯曼之虎道，“我们占据伊留河周边跟这座山堡，等到浓雾过去，再大举进攻帖木儿。” “为何选这里?这地方打胜了都没险处可守，还要奔波许久，才能靠近敌人主要保垒，吃力不讨好?” “我就是算准了对方没防备，我要的不是地盘得失，而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军强大，打胜了后，我们就可以逼迫半岛上所有的领主全转向我们，接着再发起主力对决……” 山堡，呼图赤另外派三千人过去拿下。 若是伊留河上，他没打胜，山堡的军队还可以居高临下支援。 浓雾持续一天没停。 双方都探不到对方对静，呼图赤按照计划，把军力往巴潘平原上伊留河移动。 同一时间。 帖木儿在营帐中把四虎将都叫来，面前长桌上，放着类似沙盘之物推演。 众将士表情凝重。 帖木儿的部曲越来越多，同样的，对手也从一块两块的盘的领主，变成一国。 “诸位听着”，帖木儿比着地图道，“我们跟敌军各占一方，但是有阿修克莱的支持，加上原本半岛领主的号招，依附我们的人越来越多。 眼下守势不败，可这样耗费巨大，而呼图赤从东面找了这么多人来，虽然打下半岛，但实际上有三分之一的的土地，只是纸面投诚，并没有真正被他掌握，我们兵力一到。 这些领主八成要投靠我们的，所以我断言他们也耗不起，如果不速战，一个月后，粮草就会不足，他们肯定会布阵某处，作为主力，接着突击我军。” 说到这里，帖木儿看了一眼身边，长期掌握奥斯曼情报的部下。 这人接话道，“格拉米扬虽然强悍，但是身边还临近耶路撒冷跟阿拔斯两个国家，尤其耶路撒冷，跟奥斯曼边境摩擦越来越激烈，我们只要在先锋战打出大优势，必定可以晃动奥斯曼的士气。 只要奥斯曼失利的情报传出去，耶路撒冷很可能从后偷袭。” “如果耶路撒冷不出手呢?”有人道。 帖木儿信心满满，“虽然还是麻风王在位，但他的儿子狮心理查摄政，我查到的情报，两人志向不同，狮心急需要一场胜利来建立威望。” 帖木儿在部落，一言九鼎，说是商议，其实都是她的意志主导，再由部下分析有无漏算部份。 “巴潘平原也不小，对手上万人摆下去，加上迷雾这样大，我们该怎么猜出他们布阵哪方?从而歼灭他们主力?” 这时候，在座数人，指着地图分享各自猜测的进攻地点。 别所都没说话，帖木儿便道，“你说说。” “汗，我曾经是呼图赤的手下，我怕我的建议会影响军心。” 帖木儿笑道，“更远的东方，流传一句话，用一个人时，不怀疑他的忠诚，若怀疑，那就绝不采用，我既然问你，你便说。” 别所都想了想，指着巴潘上的一点。 “伊留河?” “为什么呼图赤要多走一天路打这里?如果他现在直进，马上就可以推进数十里，甚至逼近我们的粮仓。”有一人道。 别所都解释，“汗，诸位，呼图赤这个人，出兵总喜欢冒险，甚至为了‘势’而不计代价，如果我们能算到他们不想坚守，他们肯定也能猜到我们部份想法。 这时就看双方摆阵。 这个地方有一处山堡，占据之后居高临下。 呼图赤用兵，喜欢首尾联动，打敌人出乎意料。 他如果出兵这里，山堡肯定马上失陷。 若他现在直进打我们粮仓，就算打赢，我们一退他就没办法。 若在这里打，他胜了，就把没有投降的半岛领主跟我军完全断开。 若他输了，他还会仗着这里还有一支军队可以支援，根据我的了解，他从这里进犯，机会最大。” 呼图赤说完，帖木儿陷入沉思。 别所都静静等着，毕竟事关重大。 主帅一句话，若摆错军力位置，那就是几千上万条命。 看着迷茫大雾，帖木儿下定决定，把手指比了个“一”。 “汗，这是什么意思?” “要带一千人去偷袭这里?” “一万人?!” 别所都也十分紧张，既想要自己的计策被采纳，也怕万一自己猜错。 帖木儿慢慢道，“我要一战把‘十二翼联军’给我的耻辱，一次讨回!” 紫瞳显出灿烂光辉，四虎将跟重要手下，单膝跪地。 “奥斯曼之虎?在我面前，也要卧着!” 帖木儿走出帐外，看着她的部曲，几年前去威尼斯跟其他光明诸国，心中产生的辽阔雄心，此时汇聚。 她踏上战马，英气飞扬。 女汗的时代，正式到来! 第21章 剑铸神罗 半岛战场之外数百里远。 一处空旷的城镇，布置豪华的酒馆中。 多位商人，贵人，正在抽着一种从天竺传来，名为水烟的娱乐品。 用烟草与蜂蜜或者水果制成，并用水烟袋过滤后吸食。 布兰并没有抽，他躺在一个软皮沙床上，身边是伊奇苏跟他的手下。 阿加莎则在另外的房间。 身边有仆人在服务换取烟袋，呈上食物跟酒。 这样一天就能花掉普通农人，十五天的收入。 布兰透着三楼的窗口缝隙，看向外面，热闹非凡。 大量的商人闻讯战争赶来周边城市。 来此地者，都是押宝紫室。 只要帖木儿赢了，手上这些货物，马上就可以用两倍以上的价格销售出去。 若是黑海屠夫赢了，那么他们可就惨了。 接着房间内打开，老板们送来几个半岛舞姬，皮肤是古铜色的，身材曼妙，长期受到训练，能取悦贵客。 甚至有一位北天竺女子。 布兰问了一句，“是奴隶吗?” 伊奇苏对着入内的侍者说了几句，接着回道，“是上次‘半岛的收成’中抢来的，后来她的主人，这次呼图赤杀了，主人的女眷就把她卖了。” “什么是半岛的收成?”布兰问道。 “所谓半岛的收成，指得是克里米亚的领主，每年采收粮食的中间期，会组织大量的人力，向更多的草原抢夺，抢来的人口，都当成奴隶。 半岛虽然繁华，但也因身处诸国之间，战乱频繁，被杀或者杀人抢夺之事，十分常见。这里的律法说重也重，说轻也轻。 有身份又出的起钱的人，除非是大罪，否则都可以留一条命。” 这位北天竺女子，长的不错，但也仅止于不错。 被绑于外邦数载，身体跟精神的多重折磨，面容渐萎。 这位歌姬按造过往，帮客人点水烟，接着乐师奏起音乐，她要舞动一曲时，布兰喊停。 接着吩咐所有女人除她都出去。 “殿下?”伊奇苏看着布兰，不知他要干什么。 “女人而已，回去半岛，你们要多少我给你们多少，收起你们浮澡的心情，等着战争结束，现在你帮我翻译，我有话问问这女子。” 伊奇苏点头称是，接着让舞姬把衣服穿好，并让她坐在毯子上回话。 布兰口述一句，伊奇苏转述，歌姬回道，如此模式。 “我听说天竺把人分之数等，你出身什么阶层?” “刹地利，武士贵族阶层…..” “现在天竺有多少王?” “不清楚，邦国大君甚多。” “最强大的是波罗王朝的罗摩白象王?” 早前，还在教廷时，布兰就见过这位君主的使者，派人数次来见卢约二世。” “您也知道圣王?!” “当然，伟大的君主，威名传遍海外。 北天竺十世波罗王罗摩，布兰念了几次这人，又道，“那他统一南天竺了吗?” 歌姬摇头。 布兰再问，“在天竺更往东，现在是什么地方?什么国家?” 布兰一直对更东的神秘之地很有兴趣，但是交通阻碍，加上千年前的动乱，去往东方的道路，险恶无比，群山隔阻，草原跟天竺的商人，只能先穿过山路，接着再走一条狭长的沙漠绿洲。 这一条道路，每年都要死上千人，但是前扑后继者依然很多。 原因无他，这是一条可以让人发财的贸易商路，被称为“丝绸之路”。 “殿下，传说东方不是被大辽的后裔，占领立国吗?” “东方多大你知道吗?辽的后裔，只能占据其中一块，我说的是其他人国…..” 伊奇苏不懂，也没太大兴趣，草原他都没走全过，何况更东。 也不跟伊奇苏讨论太多，布兰又把天竺的一些情势，能问到的都问到，接着让手下打赏她，喊她出去。 这时其他房间的欢乐声，饮酒声，划拳声也传，城内的贵族也在自家歌姬的身边，肆意作乐。 而远方为了守卫或者攻击他们的两大军队，蓄势待发…… …… 天色微亮，呼图赤派出去的三千人马，一夜就强攻下了山堡，接着斥候马上派人来报告此事。 正在伊留河行军的呼图赤，闻信大好。 只要再给他半天的时间，他就能在伊留河摆好阵队。 可收到情报没多久，约半小时左右，天空上的鸟儿，突然朝着自己这方飞过，为数不少。 “正在位子上的格拉米扬，看着手中稍微晃动的水杯，他把水杯放在一件平坦的盔甲上，那水杯还是轻微震动。 虽然极轻，但明显动了。 格拉米扬产生不安，雾实在太大，半岛的地势他们也不熟。 呼图赤又爱杀人立威，刚入半岛时，他就残暴的把一支不愿意投降的百人队伍，用上拜占庭的挖眼根断手刑罚。 五十人的双眼被挖出来，被另外五十人吃下，五十人的双手被斩断，由失明的五十人带回去，这让半岛的领主要嘛服软，或者逃跑。 “汗?” 格拉米扬喊了声呼图赤，正要提醒时。 那水杯波动的浮动越来越大。 格拉米扬马上起身，“糟了!” 迷茫雾气中，出现马蹄奔踏的声音，尘土本被烟雾挡下，但随着数千大军越靠越近，黑影从四面八方出现，形成一道铁幕。 来人正是，帖木儿! 帖木儿拿着一把战枪，挺立于战队之中。 “改阵!” 呼图赤大喊，手下响起战鼓，快速且剧烈的鼓声，冲入天穹，一时风云变色，山河皆荡。 格拉米扬坐在战马上，寻找着草原之龙的身影。 这时候帖木儿阵营，派人送出了几位骑手的头颅，丢到呼图赤这方，收回一看，正是己方的情报斥候。 战枪如林，黑甲如墙。 帖木儿一方大喊口号，如诗如歌，黄金家族的部落，会把先祖奋斗的故事，记录下来，改编成朗朗上口的曲子，让该部落之人学习。 唱颂这词句，好像前人附身自己身上，更加勇武。 随着一句进攻，也不知谁发出的，但使号角长鸣不断。 双方前阵枪兵，纷纷打头，顶着长枪前刺。 “变阵，变阵!” 骑兵队转换阵形，呼图赤被引导至安全后方，但是帖木儿一马当先。 她身后的一百重骑，是精锐中的精瑞。 以一敌二十，三十的存在，随着她一句冲锋口号。 仅仅一个照面，负责抵抗的部队，就被撞出一个巨大缺口。 杀! 这是帖木儿练出来骑甲突刺，日夜继业的训练他们，并且配着其他武器，万一突刺失败落马，可以产生何种应对。 战场情势瞬息万变，本来就算帖木儿知道自己要来这地方，也不算失了先机。 毕竟一路上，呼图赤寻军也算稳健前进。 可帖木儿的手下重骑兵，实在太强悍了，一次冲突能撞翻数十人! 上次十二翼之战时，呼图赤没有见到这支骑兵，没想到一段时间过去，帖木儿把底牌亮了出来。 都是草原上的王者，呼图赤取刀高喊，“杀!” 这时候已经不能考虑之后的事，这战要是退了，只怕对半岛领主建立起来的优势，都要如骨牌倒下。 帖木儿一骑当千，身后的部取全围着她，帮她开道。 她的目标不是其他人，也不是格拉米扬，而是呼图赤! 四虎将为帖木儿开出血路，别所都仅仅跟在她右翼后方。 血液飞溅在红黑军旗上。 当黑旗穿入红旗主阵时，两军爆发了最终死绝的怒吼声。 帖木儿这样打，如果被呼图赤包了，她就会死在乱军之中，被无数的长枪穿过。 龙，嗷啸天地间! 当一个人有着莫大决心，连生命都可以放弃时，还有什么可怕的? 帖木儿如战神赐福， 数十黑骑穿过了呼图赤最精锐的军断，把他们跟呼图赤区隔中断。 呼图赤魂都没了，骑着马一路狂奔。 “快来人拦住她!!!” 帖木儿死追呼图赤的骑兵队，呼图赤手下弓弩兵，见两方主君靠的太近，也不敢发箭。 格拉米扬想要上去救援时，却被另一支强兵挡下。 帖木儿四虎将之一，拔真不花。 十二翼之战时，他反抗呼图赤的残暴，带人加入的帖木儿，也是传说，草原黄金家族的后代，出身高贵。 他十分年轻，也才十九岁。 比帖木儿还小点。 可他八岁就一箭射死偷他们家的马贼盗匪，十岁就被授予勇士的名号。 “奥斯曼的蛮子，几百年前还是我们的放羊奴，也敢猖狂!” 格拉米扬也精通草原之语，隐约听到对手说出的这句话。 “找死!“他拔出身上弯刀，带领他的奥斯曼骑射手，辗压过去。 “记住，我叫拔真不花，这一刻之后，我的名声会传入你们这们这些奥斯曼放羊佬的双耳里!” 长刀出手，拔真不花也带着三百人迎了上去。 以少打多，更显武名。 天上的秃鹰跟雀鸟盘旋飞过，他们看着地面上的大虫缠扰在一起， 它们等着大虫们分出生死，可以饱餐一顿。 接着某一天，它们会死在某个动物的嘴下，这个动物再死在猎人的手中，最后形成菜肴，进入贵族的餐盘。 死亡也伴随着新生。 当号角再度响彻天地，这是帖木儿的战号声。 铁骑收拢，威风难敌。 呼图赤用武力跟威胁逼迫手下，帖木儿用信赖跟荣誉鼓动臣属。 一但遇到危险，高下立判。 呼图赤本来不应该败的这么快，但他手下几个投机贵族，见到帖木儿方不要命的凶残打法，弃阵而走。 越来越多的阵型被冲出缺口，胜利天平即将完全倒向帖木儿。 刷! 格拉米扬击退了拔真不花，差点一刀将其斩于马下，但被一支冷箭挡住。 别所都从百米开外，用他的长臂拉出满弓之箭。 王者要输的起，放的下，格拉米扬挥动长刀，让跟随他的骑射手们变换队形，一起冲出去。 不再跟呼图赤绑定之后，他的部曲战力跟纪律明显提升。 一时隐有部份优势。 可中军的呼图赤，阵队被冲的天昏地暗。 甚至发生了同队之人，马蹄互相踩踏的惨况。 帖木儿身后上百黑甲骑兵，拿着长枪，高速移动，这种画面从高处看下，就像能移动的大树，气势惊人。 负责跟在呼图赤身边，记录战况的草原祭司，心中生出了臣服想法，喃喃自语，“长生天赐福敌君了!” 追杀中途，来自山堡的四百人援军赶到，想要救下呼图赤。 但是帖木儿已经杀红了眼，来一个杀一个。 这一日，尸体把浅浅的伊留河给染上红晕。 平原上到处起火。 无数的军旗被折断，战马跟人尸倒下。 当帖木儿拿下头盔，喊出那声，“辽阔的天地，铁蹄所至，都是我的牧场!” 先是手下部曲大喊帖木儿，接着连被俘虏的奥斯曼人，马札尔人，克里米亚人，都跟着喊了起来。 …… “帖木儿!” 酒馆之中，带着宽大扁帽，黄肤黑眼的的吟游诗人，正在赞颂这个女汗的强大。 同时喊着她的名字。 酒馆无数人都听呆了，久久不发一语。 如果是男人，他们肯定也跟着欢呼，但这女人太可怕了…… 这一战因为呼图赤被打的丢盔弃甲，元气大伤，只能退出半岛，反而是格拉米扬进退有度，甚至还打跑了帖木儿的追击。 因为这场战争，在半岛上的巴潘平原发生。 所以既称作“巴潘之战”，也叫“龙虎会战”。 不久的将来，龙虎会战还将上演。 草原尚有一段杀戮的时日。 …… 布兰被诗人激起情绪，想像这一战的惨烈，心内的战争血液也在沸腾。 如果他的庄园跟家人也被侵害，他会守护这一切，因为他是威尼斯的大公，日后他更要建立王国甚至帝国! 这段时间，到了其他领主的地盘，都要顺从领主的法令，居于人下。 自己如今武力超群，又有基业，难道不能跟当世英雄争一争吗? 梅根夫人跟尼弗公爵的为难。 艾米丽给自己那掌。 维斯塔死在自己手中的无力感。 黄毛王的追杀。 维京人，波兰人，施瓦本人…... 布兰心中激荡，提着七星剑，取马，随后奔驰在城外的草场上。 伊奇苏跟手下紧跟着。 布兰现在黑发紫瞳太过显眼，所以一直带着面具。 当布兰将面具拿下后。 伊奇苏心中咯噔一下，他觉着布兰是罗马神君戴克里先的转生。 罗马人就是黑发，戴克里先也是紫瞳。 看着这片天空，布兰同样高举七星剑，他从马背上将太阳划过去。 最后停在遥远前方，所指不明。 “太阳所耀之地，将来都要尊我法令!” “罗马…..” 伊奇苏这个罗斯人，突然念出这个单词。 罗马! 手下们也看着布兰，这一刻，他们就像是当年被敌人追杀，仅剩数骑，要逃回领地的戴克里先。 布兰喃喃自语，他也听到了，跟当年的卢约二世一样，天主恩音。 紫瞳望着太阳，“崇高神圣，起源伟大，无上帝国……剑铸神罗!“ 刚刚更了一章 有关书单 最近一直跑去有书单的读者那边自荐 刚刚有两位单主帮我添加，已经出现书单了，特别感谢 点滴都是情 如果有读者看到的话，可以去书单里面淘书，有合胃口的可以关注一下单主，顺便帮我点点赞，这样本书可能会保留书单久一点 书单点赞各超过6，我再多更一章 在此感谢两位单主(将军不语，飘扬风中)以及书友们 最近很忙，晚上提早下班的话，继续更，最近写的这么勤快是因为想拿那个日更万字的勋章，最少要更新10天10万字已经达成一半超过了 第22章 七海贼 半岛跟随帖木儿的领主，进行了新的宣誓效忠。 来如疾风，退时尽崩。 呼图赤的先锋队几乎全灭，或者成为俘虏。 格拉米扬，也在退离战场后，表面跟黑海屠夫还是盟友，实则把自己的军力抽调离开。 加上本来效忠的半岛领主倒戈，伤兵需要照顾，呼图赤能调动的军力，降到不足一万。 而帖木儿接近三万。 以多敌少尚且不足，何况眼下。 呼图下退回自己的安全阵地后，让人抓来几个外族草原女人，一阵发泄后，把这些女人祭了天，随后退去。 帖木儿也不追，如果再深入，补给也跟不上。 她要趁着紫室还无法接受战利品，先取走她的部份，同时对半岛领主进行拉拢。 龙是不会居于任何一种生物之下的，龙虎会战后，来投天文汗速该(实际是她)的部落人，超过六千。 其中一半编入她的部曲，一半分给四虎将及手下。 实力再度小增 可她明白，长期征战，破坏远超一切，还需要有治理，才能建设国家。 她在半岛最大的一座领主宫殿，发布了招募文书，征招，工匠，铁匠，医员，武士，各种认字之人…… 能够帮他治理部落的人才她都欢迎。 她把这命令，仿效东方的说法，称为“求才令“。 草原人不像光明或者正教领主，血统家门高于一切。 就算奴隶，只要能够干事，她也能用。 布兰听了草原之龙名字这么多次，此刻离的如此近，还真有北上一见的想法，不过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先南回。 毕竟离开半岛领地已近一年。 除布兰之外的六人，都添置足够物资，接着有两条回国方法。 伊奇苏让布兰选择，“殿下，我们一条是乘坐黑海的商人舰队，接着南下，但商队会沿路停靠做生意，时间要拉的很长，另一条就简单多了，找海贼，乘坐他们的船只。” 布兰出身海国，半岛城市也经营许久，所谓海贼，分有很多门道。 有的也是商人，不过当官方不承认他们时，他们就是海贼，承认就是商人。 又问了一些，布兰知道自己要上船的海贼，主要是贸易走私。 “这些海贼可靠吗?” “我也无法确定，我用了少年时代的人脉，问到一个奴隶主，他能帮我们牵线，不过中间要转一次船，没法直行。” “为什么要转?”布兰不解。 “他说海贼也分航道，黑海下去，有蓝胡子，黑胡子，其他海贼，我们要买‘通海文书’，就是海贼的通行证，才能被放行。 “中途会有变化吗?” “应该不会，海贼也要讲信誉的，除非真的遇到十分急迫的情况。” “走正规商船要多久?” “三个月，我打探到了一条，七天后靠港，接着这船进货，沿路南下贩售。” “海贼呢?” “二十天。” “好，找海贼，该花的就花，要买多少路引都行，只要快又安全。” 布兰这话很明显，你要多少，把那些金子都拿去，但千万别出意外。 伊奇苏自然懂得，马上就是联络。 一天后，伊奇苏对布兰道，已经联络好船只。 于是七人趁夜离开城镇，由人带领，一直到黑海的一处无人港岸。 走私商人一边让人取下货物，一边收下布兰等人的钱袋子。 接着被当成货物，躲入其中一条船内。 一连几日，把除了布兰外的其他人，晃的死去活来，不过布兰现在的体魄，对这种海浪不放心上，面对狂风暴雨袭来时，也泰度淡定的吃着东西。 十天之后，他们的船南下到了爱琴海港口。 这里就是阿修克莱的领地。 海贼跟港口的士兵有交易，他们只是采购饮水跟食物，用一些没有入关交税的货物，作着交易。 东海第一弓! 布兰看着港岸上的军旗，他现在也算是阿修克莱的领民了。 因为巨人已经攻下威尼斯，北意大利，佛罗伦萨都失守了。 如过庄园还在，那么也要给巨人交税。 半天后，船只继续开拔。 爱琴海一过，就是意大利外海，这样看来二十天并不用。 可这次刚出行一日，又刮起大风，这条船偏离航道，误入了其他海贼的领地。 这一入马上就被发现，一支体型度大，但是外装尖角，挂着三角方帆的快船舰队，靠了过来。 “遭糕，是蓝胡子的船!” 船员们绷紧神经，他们虽然也叫海贼，但都是小打小闹，专门走私的，蓝胡子这种，是连正规军都敢抢的。 眼下自己的人数跟装备明显不如。 被包围后，阿加莎很紧张，布兰吩咐他们冷静，带着伊奇苏走到甲板上，站在水员后面。 这些海贼能够讲希腊语，而布兰也会，现在布兰已经完全可以跟他们沟通。 这段时间，布兰的冷静沉稳，他们看着，也猜布兰是个贵族，所以对他态度还算和善。 “那又是哪路海贼?” 船长的水兵队长见布兰靠了过来，回道，“蓝胡子加隆的手下，现在地中海最出名的海贼团。“ 区区一方海贼，布兰心中是瞧不上的。 他最近听说，海贼被阿修克莱悬赏，有七位主要武装海贼团的画像被宣传各地。 这个蓝胡子名列赏金第二。 布兰看见水兵队长害怕的神情，便道，“如果被攻破，我们会发生什么?” “也许会被当成奴隶，关押起来，等待赎金。” 这也就是说，回国之路又被耽搁了? 布兰又道，“如果打赢这个首领，你们把船只全速前进，能不能走?” “打赢这些海贼，可以拿他们的头去领赏，直接从阿修克莱的领地通行，最快速度五天内就可以到威尼斯。” “行，你把他引上来，其他有我。” 布兰自信说完，水兵队长看着带着面具的布兰，“你…..你知道蓝胡子被悬赏多少吗，她手下的。” “听我的就对，跟船长说，我们投降，让他们上来接收，别让他们有放冷箭的机会，其他有我。” 水兵队长把布兰的话传达给船长，船长也不想投降海贼，这一条船若被夺走，心血就废了。 既然布兰如此自信，他只能试试这个方法，让海贼们上来。 三条快船，围着自己，大概有四十多人。 人数接近自己方一倍。 且带队的蓝胡子海贼成员，又是能叫出名号的海贼，船长这种半路出家的海贼，没有一点脾气。 见船长直接投诚，蓝胡子一方大笑，更有人说，“都是加隆首领厉害，连阿修克莱都敢抢，谁不怕我们，不过赏领的悬赏赏金怎么会是七大海贼第二呢，应该比黑胡子高才对。 蓝胡子手下海贼直接上来夺船，布兰等着他们上来过半，连这个首领都上来时，挺身而出。 “嗯?” 这来抢船的海贼首领，对布兰道，“把面具拿下。” 剑光一闪，这个首领连拔剑都没看清楚便倒下! “自断一手，跳下去，我就放过你们。” 布兰嘴上这么说，也不相信他们真的会照作，他直接手起剑落。 他用的不是七星剑，而是伊奇苏的配剑。 所以斩了几人后，剑就钝了。 海贼更多的是海上拉扯作战，这种陆地对杀的气势，把他们看傻眼。 最后上船的海贼，没有一个人活下。 没上船的海贼，马上外逃求救。 “刚才你告诉我，能跑去阿修克莱领地，现在轮到你出手了。” 布兰把一个海贼的头颅丢过去。 船长回神后，大喊，“改航道，全速前进!” “你杀了蓝胡子的手下!”水兵队长不可置信，“七海贼之一!“ 布兰站在甲板上，望着蓝海，一夜未动。 第23章 啊...... 尸体放在船上会产生恶臭，取下海贼身上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 之后船长将尸体全都丢入海中喂鱼。 这一手华丽剑术展示后，船长跟水兵队长对布兰的态度，完全倒过来。 布兰只是一直盯着甲板的水手，每当感受到风力降低时，他就会出声询问。 就这么航行一天之后。 突然又有几条小船，从西南方向行驶而来。 这些船上面没有旗子，船长的经验告诉他，这是寻仇的。 他猜的没错，对方确实是蓝胡子属下。 他们知道船上有个极为厉害的剑士在，于是也不陆战，开出一种快型牙船。 这种船的船首有两个像是象牙尖角般的长体，专门用来穿破更大的船只，接着强行登上敌船打水兵战，但是他们开这种船来，想的是把布兰搭的船撞翻进水。 “快开，真被撞上了，全都葬身海底!” 船长自己都下去操舵。 四条牙船从后方越逼越近，其中一头狠狠地撞了过来。 这一撞，船身凹进去一块，整条船都在摇晃，如过再被撞两次，真的无处可逃了。 这种骚扰的打法，布兰还真没办法，移动中，他无法精准跳到敌船上杀敌。 船上有弓箭，布兰拉弓取箭，可刚要射出去时，左面又被狠狠地撞击一下。 这一撞，船上的阿加莎头部甚至撞到硬物晕了过去。 “把他们玩弄至死!” “那个面具人，把他的肉都割下来!“ 海贼们叫嚣着。 布兰问着船长，“还要多久能登入最近的岸边?“ 听见一个小时左右，布兰准备再有海贼开着牙船撞过来，他就想办法跳下去，直接踏船杀敌。 风势渐大，此时，远方出现了两条方帆中等帆船。 船速不快，但是甲板上站了不少人。 他们刚才看见几条牙船，便跟了过来。 此时正在搏斗的海贼们，突然停下。 当看见那人隐约的装扮后，全都大喊转头。 但是方帆船只却追了过来，而且速度不下牙船。 这个时后布兰的船只已经被一条牙船撞烂了中段，无法移动，眼巴巴看着这新的船靠近自己身边。 一条帆船去追牙船，一条停在了布兰面前。 布兰看见了很奇特的景象，这人有着山羊胡，但是头发上分成两种，前端跟墨水一样黑，后端跟火焰一样红。 人怎么会有两种发色? 这时候山羊胡身边的男子高喊，“下船。” 这是对布兰等人喊得。 看见这位山羊胡男子，布兰整船的水手，全都瘫软下来。 怕什么来什么，这人就是狮武海贼团团长，目前被阿修克莱定下的海贼悬赏榜之首。 “食人魔黑胡子……完了!”水兵队长，对布兰说道，“千万别拔剑，别惹怒他!” 黑胡子的甲板上，有十几人，其他的水手在操舵。 不得不说，资深海贼们操船驾帆确实有一套，他们高速靠近布兰。 却又在好像要撞上时，急速往船边擦过停下。 “没什么会完，除非你马上要死了。” 布兰看着黑胡子…… 几秒后，布兰放弃了出剑的想法，因为他看见了德斯利! 德斯利身后是阿诺，乌勒，他们几人都在。 看见手下，布兰心情大好。 身上的杀意消失。 他等黑胡子船上的人，把这船勾住，架上船梯让自己走过去后，看着德斯利。 德斯利也看见了一个面具人盯着自己，便道，“把你的面具拿下。” 这神情极为凶狠。 在黑胡子船上，德斯利可是出了名的骠悍，除了团长，没几个人敢去招惹他。 布兰没动。 德斯利又比了面具。 布兰没拿下，但是直接走过去。 德斯利握紧了弯刀。 众海贼本以为布兰会被丢下去，没想到布兰一发出声音，德斯利愣了愣。 布兰朝着他耳边细声道，“别让我身份曝光，我待会再私下解释情况。” 德斯利眼神示意，接着把去跟黑胡子说了几句话。 黑胡子表情耐人寻味，但也没说什么。 不过这船是要被拖走的，留给船长有两条路，一条投靠黑胡子，一条下去喂鱼。 当船只再度起航时，德斯利走到一处放着货物的空仓，布兰被命令在里面不能走动。 见德斯利来了，布兰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殿下，我们跟你分手后，后来也一路陶逃。出了国境后，我们去你说的奥地利，但是在哪里，没有打探到大公的消息，于是我们继续南下。 后来无意保护了一只商团，那商团帮助我们到了爱琴海。 从爱琴海出发后，我们碰到了黑胡子，他说帮我回到半岛。” “为什么他要帮你?” “黑胡子叫巴巴洛沙?雷丁，霸道横行东地中海多时。巴巴洛沙是突尼斯语音译中的‘强大者，之义，他其实是个突尼斯人，突尼斯公国当年没灭亡时，我就认识他。 有次他被公国海军抓住，是我把他赎出来的。” 听见这段经历，布兰感叹，人生真的是不到最后，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挡住自己回去故乡了。 “希望祖父能在庄园，庄园没出事，要不我们也无家可回了。” 布兰叹息。 德斯利也想到了波斯妻子。 他说了声，“殿下休息”，随后离开。 德斯利没告诉乌勒他们，所以都不知道布兰在船上。 几日后，黑胡子把布兰等人放在一个小岛，并道，“这小道经常有商队往来停靠，岛上也有淡水，许多遇到海难的人，都会在这里等。 你们等个一两日就成，我不能再往前行，阿修克莱已经对我全面通辑。” 帮到这里，布兰跟德斯利也明白对方尽力了。 走前，黑胡子看了布兰一眼，两人都有直觉，还有再见之日。 小岛上风光明媚，布兰心情大好，当着众人的面拿下面具。 这时候德斯利一行人，全都面面相觑。 黑发没什么，但是紫瞳这个就太出乎意料。 布兰只说，一切都是主的旨意，把这话题带过。 接着布兰让两派人互认识。 德斯利带着乌勒，阿诺，还有三个一直跟着他的手下。 正好六人。 伊奇苏带着阿加莎跟手下，也是六人。 隔天一早，众人都等着船只来。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几条经过的船，都不愿带这么多人，让他们等下一批 德斯利提出让布兰先走，布兰却道，“要走一起走。” 多等了一天，又来了一条不大的船。 中途碰到了盗匪，货物全都消失。 眼下回去威尼斯，还不出行会的钱，死路一条。 他看见布兰时，想着能帮人便帮吧，毕竟是同信者。 中途时，阿加莎问这名船长，为何愁眉苦脸，他便说明原因。 当船只靠近佛罗伦萨时，布兰归心似箭。 下船前，他取了一些龙宝中的黄金，告诉这船长，“记住，帮人就是帮己，拿去从头再来吧。” 布兰大步走下海港，这港口的人潮，海风的味道，商人叫卖声。 所有的一切，让布兰心潮澎湃。 入港需要交税，布兰直接用黄金砸过去。 并用希腊语说话，守港人还以为是拜占庭贵人，马上放行。 港口边弄来马车跟驴子。 十三个人朝庄园而去。 经过米斯大修道院，大商业厅，各种建物时，布兰的眼珠都湿润了。 祖父，玛莲，卡罗尔，你们一定要平安无事! 两日后，拉比村已经出现前。 条顿佣兵团总部所在。 马车的速度慢来下来，越来越慢。 佣兵团出来几人，警惕看着马车。 布兰缓缓走下，看着拉比村的样子。 一年了，他终于回来了。 这佣兵布兰眼生，德斯利也不认识，布兰喊道，“叫雷蒙出来。“ 雷蒙是村长本名，但最近一段时间，村长的因为儿子希尔德的缘故，越来越被重视，连条顿佣兵团中的干部，都不敢随便轻扰。 “你们是从哪来的?“ “我说，叫雷蒙滚出来!“ 布兰烦了，话不想再说。 德斯利也下马骂道，“叫你们队长出来。“ 听见这话，新入团的佣兵们，马上跑进去报告，说有着黄皮肤的武士叫喊着让人去见，还有个面具人。 看了看拉比村，布兰发现比之前他走时，人口貌似更多了。 还有一排房子，是之前没见过的瓦房。 此刻也有新领民政在活动。 有黑烟，从一间大屋中冒出，那肯定是自己的印刷机器。 既然还有发展，想必祖父还在，一想到这些，布兰心情更加放松。 还有拉坦村，当时因为庄园人口过多，又设置了一个村，现在不知道如何? 拉坦村的村长就是布兰自己。 等了一会，佣兵团中的队长，姗姗来迟。 这时候布兰把面具拿下，虽然发色跟眼瞳改变，但这股气场，长相，除了英明神武的布兰殿下还能是下。 他马上单膝跪下。 佣兵团只单膝跪三个人，布兰定下的规则。 一个霍华德，一个自己，一个卡罗尔。 这留守的队长随后大喊，“都是死人，快出来迎接殿下!“ 一时间，拉比村的号角吹起，了望塔上的士兵收下弓箭，村中除了守门的佣兵，超过百人，全都拿着武器，跑到村口。 他们围着布兰。 同样地也把乌勒等人包围住。 习惯使然，他们这些经过血火洗礼的都握着武器，或者握紧拳头。 这些人中，布兰认出不少，他们见到布兰后，先是吃惊，接着哑了，最后单膝下跪。 伊奇苏等人见状，也挺尴尬，不知道跪不跪。 但德斯利明显很懂领主心思，喊了声，“还不向殿下行礼!“ 德斯利属于高级军官，祖父许他免跪特权，跪不跪在他。 他让众人跪下后，接着再跪，“殿下，我们终于回到家园了!“ 这一句真心实意，布兰擦了擦即将流出的泪。 “都起来。“布兰喊着德斯利跟着，接着指着佣兵队长道，“我身边这几个人(伊奇苏等人)，跟着我吃了不少苦，要什么都满足他们。“ 说完后，布兰又看伊奇苏的手下们一眼，“你们不是记着半岛歌姬嘛，我给你们一人三个，左右手各抱一个。“ “那还有一个呢?“ 当阿加莎在阿诺身边用法语解释之后，德斯利笑道，“还有一个让他抱你。“ 德斯利一样心情大好，一个他以前带过的佣兵，刚刚在他耳边说，他的波斯妻子很好，还生下了个胖小子，并且被大公赐名。 伊奇苏等人发出狂欢的笑声，布兰先对那队长说，把自己带来的龙宝，该给伊奇苏的全都分了，剩下的进入佣兵团财库。 走进村内，布兰快步朝着领主房而去，而伊奇苏这些人被带下去沐浴更衣 村中有水井跟浴池，足以让他们痛快洗漱。 当佣兵队长知道阿加沙是女的后，愣了愣道，“我给你来三个男的!“ ...... 啊...... 啊...... 正在与妻子锻炼身体的雷蒙，这时候听见外面吵嚷，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但当他从窗户余光外看德斯利，还有布兰殿下时，赶紧穿衣，连裤子都穿错了。 他用了一种极为可笑的方式出场。 出现时不甚滑倒。 “你怎么跟卡罗尔学的，让我等!“ 布兰语气严厉，但是内心没有一点为难意思，他直接走进去领主房，德斯跟着进去，接着是雷蒙。 之后房门重重关上。 最后关上前，德斯利传出一句话，“殿下命令，今日庆祝，酒馆够，肉管饱，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这一夜，注定拉比村无眠。 第24章 威尼斯之剑 夜晚，没有一点星空。 但是布兰觉着这天却比以往都亮，甚至可爱。 拉比村的味道，令人感到温暖，甚至强大。 布兰在露天浴池中享受着温热的浴水。 德斯利也在身边，两人泡着露天浴池。 这是布兰仿效前世，在拉比村盖建的。 连接水井，底下地基拉高，放着木头燃料，想使用时可以加温水源。 一旁放着酒跟食物。 这是村长拉蒙准备的。 还有“木乳香“。 布兰当初在村子屯了不少，眼下一边咬着，一边回想刚才看佣兵团日志，以及拉比村日志之事。 “出色“，是布兰看完帐本的想法，雷蒙的儿子希尔德，帮助管理两村以来，所有的支出明细，巨细靡遗，全都写上去。 没有一点可以挑剃。 但正是这样，才更不合理。 比如六天前的一则日志，上面写着，“a.e.1318年2月7日，四位佣兵更换马蹄铁，共耗损银卢布两枚又七块杜卡，铁匠所换之蹄铁，为银卢布一枚半进货，铁匠铺净得......“ 经历背叛之后，布兰多疑，他更看重忠诚，在管家的位子上，只要发会出管家的能力就好，在骑士的位置上，你就要能拿剑，会不会理财并不重要。 而希尔德却出现在佣兵团日志，两村日志，甚至在罗马的产业也帮忙西蒙打理，还有佣兵团的财政给薪，西蒙竟然也交给希尔德处理。 谁给佣兵钱，佣兵就听谁的，这已经触犯到布兰的心意。 往来庄园的信件，拉比村还放着不少封，刚刚布兰都看了，其中九成都是希尔德的手笔。 布兰刚满十八，而这个跟了自己几年，还小自己半岁的矮子，已经成长到如此地步了! 聪明且近取，就是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进取，会不会变成野心?布兰心中下了评价。 布兰突然用手重拍水面，让水喷荡。 “殿下?“德斯利看见布兰面色故怪，问道怎么回事。 “德斯利，刚才你也听到，现在卡罗尔重伤，不常来佣兵团，从现在开始佣兵团改制，你来当团长。“ “这!“ “不要婉拒，我正是用人的时后，你放心，会给你休养一阵，让你好好抱你的胖小子。刚才雷蒙也说了，玛莲把你的妻子照顾的很好，不但给她受洗，你的儿子也受洗，给你的妻子分了田地跟房产，没让她们吃到一点苦。 “这一切都是两位殿下的恩德。“德斯利对布兰低头感谢。 人都是会变的，现在他虽然还想报仇，但也迷恋安逸的生活。 “我带来的人，你把他们编入佣兵团里，另外，你要用最快时间把团内上下的阶级秩序给我分出来，那个叫伊奇苏的，马贼出身，有点人脉，能说几国语言，大小也算是个贵族，给他一个位置，一个使剑的乌勒，身手不错，以后让他顶杰克的位子，不过要在你之下。 叫阿诺那个法兰克人，个性忠厚，继续培养这个品质，有个女的叫阿加莎，也算贵族出身，她回去领地，让玛莲莱分配吧。“ 另外，以后只有四个人的话，能在佣兵团通行，我跟祖父，你跟卡罗尔。“ “是，殿下。“ 两人谈话之时，雷蒙走了进来，同时还带着两位类似舞姬一样的女人。 年岁不大，都白白净净。 布兰跟德斯利不好这口，但下属的一番心意，也不会直接打脸，布兰道，“你留着吧，雷蒙。“ 又泡了会，布兰穿着整齐，走出浴场。 外面等候的仆人，上前来帮忙换上干净的丝服。 是他当初留在村庄的，还是玛莲替自己缝制的。 穿上衣服，布兰就想到这个养大自己的乳母，甚至他的丈夫卡罗尔。 刚刚雷蒙说，卡罗尔整张脸都毁了，他回庄园第一件事，就是问清楚谁干的。 任何人，只要侵犯了查曼家族，都要复出代价。 这一次死里逃生，他抛弃一些隐忍的过往行事风格，转为更加激进。 当布兰来到村庄的宴会厅后。 众人起身恭迎。 同时那些跟着布兰餐风露宿的人，发出赞叹声。 穿戴整齐，剃掉胡子的布兰，简是俊美的如雕像走出的人物一样。 五官深邃，身材高挺，英气逼人。 那双紫瞳，就像是眼中含有星辰那般迷人。 “都坐吧。“布兰坐下之后，挥手道。 接着仆人呈上筷子，刀叉，银盘。 看着筷子，布兰好久没有用这门自己发明用来吃面条的餐具。 厨师宰杀了一头猪，接着来到布兰面前现烤现切。 并且一旁站着一个侍者，专门试毒。 伊奇苏等人见过贵族，但没见过布兰这样子的。 太过奢华了。 而对布兰来说，现在他恢复为领主了，领主就要有领主的样子。 七星剑已经被他擦亮之后收起，他现在的双手是拿笔跟纸，上面带着宝戒。 吃了几口，布兰吩咐，“分下去吧，都尝尝，多用点香料。 胡椒，丁香，肉桂，藏红花，罗望子，姜，豆蔻.....这些外地香料，被呈上到伊奇苏等人的面前。 肉排，烤羊，海鲜，面包。 厨师跟仆人，不停上菜，好吃的他们失态。 东方的香料他们简直无法控制。 布兰现在的纸张已经卖到东方了，有时后也换取一些香料回来。 所以这玩意还有不少。 阿诺吃着吃着还哭了，布兰问他为什么，他回说，“想起法兰克死去的亲人，若能吃到这么好的食物就好了。“ 布兰便道，“那今后你就好好替我办事，把他们的份一起吃下去。“ 众人一边用餐时，雷蒙还拉来乐队拍布兰马屁。 拉比村最近收入可观，因为希尔德胆子大到让佣兵团加入走私! 两头转取利润，一边替阿修克莱的军队用送物资，一边又把物品倒入到突尼斯。 这可是玩命钱，要是事发，马上就会遭受大难。 不过现在希尔德还在罗马，先不用对他发难，等自己回到庄园，把祖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问一问，这样更稳妥点。 乐师拿着鲁特琴，弹奏“威尼斯之剑“这首家族曲。 八年前，布兰去修道院前，那一天庄园就演奏了这首。 布兰喝了点酒，双目渐红，把几枚卢布拿出来，赏给乐师。 “给我唱，唱到没力气为止。“ “......不论时节变换，狂风豪雨，无所畏惧，我们保护领民，正义永存查曼心中。” 这一夜，布兰难得醉倒。 第25章 皇女佐伊 体质强化后的布兰，虽然醉倒，但也很快就把酒精的麻醉感去除。 大约早上六点就醒来。 之后洗漱进食。 拉比村现在的人口有七百人。 而且过半是精壮劳力。 这归功于半岛动乱，不少人失去土地，被拉比村招揽。 附近的另一个村庄拉坦村，也有两百多人。 而本地庄园有四百人。 加总近一千四百人。 如果加上聘雇的劳力，那就更多了，接近一千六百人。 而条顿佣兵团目前有四百七十人。 分成五队，分别保护除这三地外，还有在罗马的产业跟北边保护原料的队伍。 德斯利没醉倒，起的比布兰更早。 约在早上十点时，布兰来到马房，伊奇苏等人便已经原地等着。 德斯利在他们几人身边，刚才已经把布兰的话全都传达。 “从现在起，你们必须学习意大利语，才能与殿下沟通。” 德斯利对他们说完，又道，“男的，没有婚配可以娶庄园的女子，这样学习快些，女的，也一样可以，不过在庄园，不管谁结合，都要先询问殿下的意愿。” 其他领主，都还没有管控自由民属下婚姻，但非常之时，霍华德下了这么一套命令，从领民出生到老死全都管了。 实际上，现在佣兵团跟村民的生老病死，霍华德也相当于全管了。 各种领民所需的店铺，都是霍华德出资的，如果无法开设的店铺，就统一派人到城市采买，再回来卖给村民，从酒馆到面包房。 村民跟佣兵拿大公的卢布，再去买大公提供的一切。 出生前就是查曼的面包养育他们，死的时后由查曼的贵族旗覆盖。 “殿下，日安。” 布兰出现屋外时，德斯利已经准备就绪。 他也好好地打理了全身上下。 长久以来穿戴的皮甲已经脱下，换下跟布兰一样干净的丝服。 并且昨日布兰还赏给他一些龙宝，让他回去给妻儿。 马房有二十多匹马。 布兰挑了最顺眼的一条。 他又想到豪斯了...... 接着带着来时的十二人，还有一队要回庄园轮值的佣兵。 从拉比村出发。 一日半后，庄园外部范围已经出现。 看着这些农人，布兰问道，“这些都是新开辟的农地吗?” “是的，几个月前开始经营，吃饭的嘴越来越多了，大公把附近的地又买了不少。” 佣兵回着话。 当外部的佣兵来查验身份时，布兰在车上说道，“别声张，通传，我要给祖父一个惊喜。” 布兰穿过这外部，慢慢地接近庄园中心的围墙。 也就是庄园的“高庭宫”。 从外表上看，比离开前没什么变化，但是多了四间石屋，并且墙体又朝外扩建了一些。 布兰下马，踏在了刚被铺好的石板路上，这一刻，他真正的回来了。 “殿下?” 德斯利在后方提醒，布兰明白意思，他把手指取起，亮出宝戒，“小声一些，祖父这个时间，都在午睡呢，你快去见你的妻子，把他们都安排下去……” 高庭宫旁边有一排石屋，这给玛莲，卡罗尔居住。 往右侧看去，有几间屋子，那是前卓尔伯爵的家人。 罗拉也住那，可他的丈夫杰克，再也回不来了。 布兰近乡情怯，脚步声很轻，慢慢地走进卧室内，喊退手下。 里面有几十个房间，布兰就像是小时候那样，在迷宫穿梭。 最后他来到祖父卧房前，取出钥匙，轻轻打开房门。 老人正在熟睡，布兰靠近，把被子稍微盖好 房内的摆设没有变过。 威尼斯公国最大疆域图还挂在上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人醒了，缓缓张开眼睛。 两祖孙相见…… “布兰!我的孙子!” “祖父!” 布兰上前跪下。 两个人都有太多的话想说，却又无从说起。 亡国大公失去领地，从威尼斯逃亡时，没有落泪。 而今，孙子回来了，他流下了欣慰及感动的泪水。 布兰同样也是。 “祖父，你们后来从巴伐利亚逃走后，发生了什么?” 当情绪稍微缓和后，布兰问道。 “我们跟你分开后，一路东逃，出了国境。 听你的话，去了奥地利，不过不是找你的朋友霍夫曼，还是奥地利其他贵族。 我们家族在奥地利有一支远亲。 庇护了一段时间后，我们告退，可后来走漏阿兰王女在我们身边的消息，赫蒂大公亲自带人来追我们。 卡罗尔为了保护我们，脸上被火油烧伤，但总算是捡回一条命…… 到了爱琴海后，我做主把你的纸张贸易权，交给一位拜占庭贵族，应下每年提供他所需的纸张，不收分毫利润，得到他们的帮助，后来才回国。 这也是靠你，没想到当时你花了那么多的投入，最后真的给我们带来丰厚的回报，你是对的，布兰，所以现在我把庄园的建设投入，投资更多，你的工匠约内斯被我保护的极好。” “祖父，为什么不把阿兰交易出去?在我心中，卡罗尔就是我的叔叔那样。” “卡罗尔不同意，他说，这是我们复国资本，所以宁愿受伤，也不愿意我们交易阿兰，阿兰现在被我派人看着，我等着你回来处置她。” 接着霍华德又吐出疑问，“你的眼睛，头发……” 布兰如实相告，接着把腰间的七星剑拿出来。 吞化罗兰剑的七星剑，比以往更加的强大。 拿在手中，大公感觉这是一把无所不催的圣器。 “好，好，天佑威尼斯，天佑查曼!” “我一定会把所有的人，都杀了，包含他们的家族!” 布兰想到卡罗尔，冷冷吐出这句话。 霍华德放下剑，安慰道，“以前我总告诉你，我们的仇人里斯?欧文。 可他在海战，被阿修克莱杀了。 人这一生，会有仇人，恩人，情人等等，时间会带走一切，千万不要被仇恨给拢盖，如同祖父那样，过了几十年悔恨的日子。” “我知道了，我想见见玛莲跟卡罗尔。” “卡罗尔刚刚去北边，运送一批灰竹，但玛莲在的。” “好，祖父你先歇着，我去找他们。” 接着布兰把七星剑交上去，“物归原主，祖父还在这七星剑就让祖父保管。” 两祖孙一条心，不分彼此。 霍华德缓缓接过，这不重的分量，却让他的肩膀低了下来，不由得自己感叹，“我也老了。” “十年，不，五年，五年之内，我一定把威尼斯拿回来!” 布兰说完，慢慢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接着她去了雪莱房间。 说是房间也不准确。 而更像是一间大院子。 就建在高庭宫旁边不远处。 采光跟地势，都是庄园最好的地方之一。 一样是布兰心心念念的亲人。 小时候，布兰坐在玛莲腿上，让她给自己喂饭。 在自己还是婴孩时期，无法自理时，帮自己擦身体，说故事哄睡。 布兰的手一样颤抖，他靠近时，门刚好打开。 四目相交，玛莲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出。 布兰本来紧饱着她，但看见她肚子隆起，马上问道，“这是你跟卡罗尔的儿女!” 玛莲点头，布兰开心的快要疯了，“玛莲，你生两胞胎，不，三胞胎，不四胞胎，我会给他们最好的一切，他们以后都是公国的贵族……” 玛莲看着小孩子般的布兰，又哭又笑，本来正在哭的她，也笑了出来。 她没有问布兰为什么发色跟眼睛变成这样子了，她知道，能回来就不容易。 “我马上把卡罗尔叫回来，少赚点卢布不算什么，我这次回来还带着龙宝呢，你知道吗，龙咬过的金属，上面会有龙涎香，打造成首饰挂在身上，还可以驱虫……” 玛莲只是笑笑，接着拿出手帕，擦擦布兰的眼泪跟汗珠。 这个时后，庄园的礼拜室传出了教士祷告的诗歌声。 玛莲道，“杰克……有回来吗?这段时间，我照顾着罗拉，可她一直在祈祷杰克回家，脸色不好。” “他……死了……铁山背叛了我!” 愤怒的紫瞳浮现血丝，直至玛莲温柔的声音传入耳，布兰才又恢复。 “我亲自去跟她说，你有了孩子，好好休息，女眷杂事都别干了，我派个人帮你，是我从匈利牙带回来的，也算是小贵族出生，能够讲几门语言，可以跟你沟通。” “殿下，要不，我去跟她说吧。” “没关系，人是跟我出去的，当初也是我促成他们的婚事的，我来处里。” 布兰整理好仪容，接着回到他自己的书房，里面没有一点灰尘。 被打扫的很干净。 布兰让人去把罗拉请来。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房中沙漏。 不一会，布兰派人去叫罗拉的消息传开，庄园所有人都知道小殿下回来了。 正在跟天主祷告的罗拉，披上一件外衣，就来到布兰书房。 当罗拉打开，见到布兰后，本来高兴地双眼，却因为没在房间内看到丈夫杰克，而暗沉下来。 “坐吧。” 布兰指着椅子。 罗拉谢绝，并道，“所以……他不会回来了?” 良久，布兰叹了口气，罗拉忍住崩溃的情绪，“谢……谢殿下。” 接着起身不稳的罗拉昏倒了。 布兰上前扶起来，只见罗拉的身体不停颤抖。 “也许我是个不祥之人?我若是去修道院，就不会把我的霉运传给他了。“ 布兰好生宽慰，当罗拉恢复精神出去后，布兰呆坐好一会，接着下令，把庄园内他想见的人，全都聚集到庄园主广场中。 阿兰王女这时候也听到了布兰回来的消息，但是她的人身受到极为严格的限制，她被软禁在高庭宫的一间宽闯阔房间，每天有人送足够的食物跟用品来。 还有一只猫陪她。 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都快闷死了。 此刻她恨不得冲出去，但是门外的锁让她出不去， 这个房间旁都没有人，平日都是玛莲拿食物来。 此时玛莲也不在，她只能等着布兰来。 “你快来啊，布兰，我有你的罗兰剑下落的......“ …… 广场上有个喷泉湖面，还有一尊雕像。 每当有大是宣布，就把人找来到这。 当想见的所有人都在广场集结时，霍华德也缓缓到来。 他在在椅子上，一边想着怎么跟布兰开口。 他还有一件要事，刚刚没跟布兰说…… 布兰看着这些领民，一个一个的来。 先是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简单带过，并说容颜跟发色改变，那都是主的意志，不必细探。 接着他第一个说话的人是德斯利。 布兰指着他出来列，德斯利就在抱着儿子的妻子之目光中，雄健跨步出列。 “德斯利这次在过往行动中，多次保护我，立下功勋，我现在根据公国赐封法，授予你威尼斯公国男爵爵位，兼领条顿骑士团团长。“ 被封为男爵或者子爵，对其他人来说，没太大区别，因为又无实领，还不都是布兰说了算，最多也就是俸禄的区别。 但是佣兵团改成骑士团?这可让佣兵们不太明白，就连霍华德也拉长耳朵。 只见布兰缓缓开口，“我们的势力发展，已经到了需要变革的时后，需要再往上走，所谓佣兵团，干的都是打打杀杀之事，今日后，对外还称佣兵团，但是实际开始改制，德斯利就是骑士团长。“ 让一个北非人干团长，有些人有意见，但德斯利也立下很多功勋，所以还能服众。 接着布兰又道，“卡罗尔改任公国(庄园)护卫长，骑士团建立后，副手为司铎长，这个位子一个给西蒙，一个给希尔德。“ 希尔德跟西蒙都封了男爵。 这段时间，希尔德的功劳有目共睹，西蒙也是庄园老人了，这样分配没人有意见。 铁山反叛跟杰克战死，布兰也陆续透露。 并道，“铁山走了，跟他交好的既往不咎，但是今后若再见他，必杀不可。“ 佣兵们马上点头称是。 接着布兰喊出罗拉身后的弟弟，也是卓尔前伯爵的儿子艾伦。 如今他已经成长为少年骑士，样貌不差。 布兰宣他上前，艾伦在父母跟姐姐的目光下，持剑走出，接着单膝跪地。 布兰让他把手上的剑呈上，当布兰接过后，放在艾伦的手上，头上，肩上。 分别了点了一下，念出授勋词。 “吾授汝剑，卫主荣耀， “吾授汝生，忠主一世， “吾赐汝名，骑士艾伦。” “以后你就是公国骑士。“ “我，艾伦?拉尔夫，用一生守护领主荣誉。“ 布兰把龙宝黄金拿出一些，赐给了艾伦。 接着看了所有人一眼，喊出的是“昂布“。 “许久不见了，昂布。“ “殿下!“昂布看见艾伦被授勋，他没带剑，于是空着手走出来。 布兰看着昂布，曾是敌人，后靠自己，如今身上满伤。 “在巴伐利亚，你还帮卡罗尔闪了一剑，对吧。 我说过的，你没有弃我而去，弃查曼而逃，你将得到荣誉，我现在封你男爵，你将会回到前主人欧兹的领地，拿回你曾经的封邑。“ 昂布跪下时，用着极为低沉的声音感谢布兰，他的喉咙上有长疤，逃亡时，被一剑伤到，命大没死，但嗓子也废了。 第四个，布兰挑了伊奇苏，这个罗斯马贼也把身子挺直。 此时阳光照射湖面喷泉，也映到雕像上，布兰站在雕像前，与雕像好似重合，声音跟气势更加雄浑。 “你就当个骑士，你也经商过(抢劫)，虽然干的是无本生意，但比那些不认字的贵族，好上太多，我的货物从东北去的，以后给你处置。 在阿尔卑斯山周边的灰竹原料，你带着人去照看。“ 伊奇苏点头接着退下。 乌勒跟阿诺同时被布兰喊出来，“你们俩人，把意大利语学好，我给你们一人找一个妻子，醒来时学，睡觉时也学!乌勒你当骑士，阿诺你当我的骑士扈从。“ 布兰改制庄园内的职务，并把阿加莎给了玛莲。 一下子改封这么多人，如果再用几个村子都领地，那也太寒酸了，布兰这次回来，他马上要挑起一场战争，目标就是北意大利的尼弗公爵。 趁他被阿修克莱命令解封领地，正是虚弱之时，不只他，佛罗伦萨也要变天易主。 等命令下达之后，所有人退去，霍华德下定决心跟布兰说这件事。 他靠了过来，让仆人离远点，一边道，“你才刚回来，就要变这么大，我想，你有你的盘算，你大了，放手去做。“ “祖父，我会小心的。“ “不过眼下还有件事要告诉你，这件事只能是你了。“ 布兰不解，只见祖父又道，“我们需要迎亲了!“ “什么?谁跟谁“ “查曼家族的人，迎娶拜占庭贵女，我慢慢跟你说。“ 霍华德理清思绪后，对着布兰说，“我们不是为了回到领地，把纸张贸易权，答应给一位紫室贵族吗?在几个月前，阿修克莱清除北意大利的反对势力时，我们也被波及，于是我去找了那位紫室贵族，他应了，但是说要联姻，把家族的一位女子嫁过来。 你那时候不在，所以我应下了，那这个要娶东方贵女的人，只能是我。 不过我当时存了心眼，在联姻文信上写的是，合法且具有家族一切权利的查曼家主来迎娶。 我本来想要找个假继承人出来。 可对方也看出来了，又添加一条，需是成人男性，且如有继承人，不论男女，将会得到我们庄园的一切。 如无继承人，若男婚配者死后，便要将一半的收入给该女子，作为赡养费用。 若女子也死了，改由其在东方的亲族继承。“ 这种条约双方各有利弊，大公可以免去阿修克莱的问责，对方可以得到一个家族的大量财富。 甚至有威尼斯公国的宣称权。 也不用有子女，就是这贵女嫁过来被查曼毒死，她的亲属马上就可以享受这一切。 所以不怕霍华德存有坏心思。 甚至霍华德死了都要马上分家给她。 “这人是谁?有这么大的力量。“布兰道。 “也算是紫室一员，不过是远亲，六代之前的先祖是紫帝，后来外放地方军镇，成为总督。 现在是帝国西面，靠近小亚细亚半岛的一位伯爵领主。“ 听完这些，布兰又道，“定在什么时候迎亲?“ “两天后，如果你这次没回来，我就要派人去了。“ “所以祖父，你要让我去娶她?“ “我这副身体，哪天就走了，也说不定，那时不就造成他们讨要的口舌，可眼下也不能翻脸，很多事可以仰仗他们。不过根据我的猜想，他们会派一位家族老妇来，这样死的快些。“ 霍华德这话有自嘲也有无奈。 脑中想着闪过奥瑟雅，维斯塔..... 可也想到了失去丈夫的罗拉，丈夫为了公国被火烧伤，挺着大肚子的玛莲。 人这一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无法自由的选择出身，妻子，职业，甚至连死亡都不一定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霍华德跟布兰商量，并不是他不想娶，这是他怕会突然死去，那将会造成另一种困扰。 他已经决定把大公之位过给布兰。 公国统治者，要以公国为妻子，为子女，为父母。 公国的一切高于一切。 “五十岁?“ “我猜大些。“ “六十岁?“ “不一定。“ “再这么样也不会如此赤裸裸的，派就剩一口气的老妇来吧?祖父，你放心便是，别人帮了我们，那是有恩。查曼家族，有恩必报，有债必还，我会处置好这一切。“ “那就派人加紧准备礼物吧，约定好会在爱琴海的一处港口接人。“ 于是布兰把龙宝黄金拿出，打造了一个黄金手链。 上面写着查曼家族的布兰.查曼之名。 妻子带着丈夫的饰品，这是公国贵族的传统。 此一时间，拜占庭一间贵族宅邸内，一个老妇人睡梦中安祥过世了。 享年七十二。 她正是要跟布兰联姻的对象。 “怎么办呢?“ “我们再换一个家族女子?“ “这时候怎么换?联姻文书上写着清楚，是姑姑的名字。“ “那就再换一个有继承权的合法女子。“ “要不找个年轻的?“ “联姻文书上写着，只要是我们家族出生，经过正教教士受洗，收入皇族族谱的我们这一支女子就行，既然如此，我们另外找吧。“ “只能这样了。“ 一位皇室伯爵跟族人商量，但一天下来，却发现没有合适对像。 本来是有的，伯爵还有未婚女儿，但是一听到要远嫁一个老人，死活不从。 最后则由一位伯爵的远亲侄女，顶替补上。 她被本来要嫁给霍华德那位老女性收养养大。 父母近亲生子之故。 她按父系来说，是伯爵堂亲，按母系是伯爵表亲。 这少女为了报答收养之恩，愿意替伯爵解决困难。 可这少女是个哑巴，有人怕被霍华德挑刺。 不过伯爵却不管这么多，说道，“就这么定了。“ 少女出身可不凡，母系跟父系都是皇族，近亲婚姻之后，他的母亲跟当初被格拉米扬抢走的皇姐佐伊，还有表姐妹关系。 不过少女的父母双系都不怎么出色，并早早死去，后少女被老人养大，寄养于伯爵之家。 虽无紫血，但也算是皇族，本应该有追求者，但她还有个致命缺点，几乎无法说话。 只能发出一点点声音。 她出生时，舌头就被暗杀父母的刺客给烫坏，一声都没法发出 不过少女性格开朗，总写字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也用了“佐伊“这个名字。 皇族成员称她，''开朗的佐伊“ 第26章 魔王与巨人 刚回领地，百事待兴。 布兰找来工匠约内斯，如今印刷机器的品质又提升了，印刷纸张的速度跟吃墨都得到提升，布兰现在的印制品，已经能应付十万人需求。 利润滚滚而来。 但是为了保密机器不落于人手，霍华德把工匠跟机器另外找了安全的森林内，建造一处小型营地看守着。 早晚都会有人来抢这样的利润，布兰决定出手要重，要狠，要快。 去巡视时，布兰也宽慰道，“再过不久，就能光明正大的印刷了。“ 这话工匠不懂，只是点头。 他把昂布，德斯利，以及远在罗马的希尔德，西蒙，外头的卡罗尔，全都招唤回来。 迎亲之事，由祖父代劳。 当布兰见到风尘仆仆回到庄园的卡罗尔时，内心极为震撼。 卡罗尔的人，被烫毁的可怕，眼睛勉强显出，鼻子跟嘴巴好像黏在一起。 脸部肌肤完全烧毁，连头皮上的皮肤都坏死。 但是玛莲没有嫌弃他，在丈夫回到庄园后，不停鼓励他。 也因为孩子即将出生，他振作起来。 如今卡罗尔再也不带面具了，半面人那个称呼已经远去。 “殿下。“ “卡......老师。“ “我还活着。“卡罗尔挤出笑容，五官虽然扭曲，但是依然可以看出脸上的喜悦。 布兰牵着卡罗尔的手，坐在领主长桌的左手边，右手边则空缺。 坐定之后，布兰看着众人，“现在，到处都是战火，从南面到北面，如果我们走慢了，将会被踩到脚下，我现在要重新拟定负国方案，你们有话的，就直说。“ 布兰说完，手掌用力拍了桌面，卡罗尔不用多说，命跟布兰同在。 布兰依次看下去，希尔德开口了，“殿下，那么您想从北或者南面呢?“ 希尔德这段时间在罗马也私下经营他的产业，他问这话是有私心的。 “北面，先把我们的敌人解决了--尼弗。“ 听见这话，希尔德稍微放心，不过又问，“现在巴萨公国也投了阿修克莱，交税保护，我们虽然可以拉起几百人的队伍，但受创的尼弗还有三千人保护公国，又有城堡坚守，我们怎么下手?“ “事物都是一环扣一环的，尼弗离我们远，但是佛罗伦萨离我们近，这一次，阿尔贝联手威尼斯，''通峡之战''大败而归，让''巨人上罗''，封住了罗马以北，还把整个共和国商权都送出不少，商人贵族议会上，我想他也受到极大压力，这就是我们的破口。 你们都跟我出生入死过，我也不瞒你们。 第一步计划，我会让在北境的一个人，帮我们大量订购共和国的羊毛单子，以及各种货物，让奎克家族以为有大量生意，把资金压上。 接着我们第二步，把城市的债权权都收集起来。“ 所谓债权，是城市共和一种特殊的筹集资金手段，发出执政官签署的法令，卖出未来收益，先得资金，用以建设生产，若是在封建国家，一般就是直接加税。 “收债权?“ “不错，我们全收是收不了的，但只要一部份能引起恐慌就成，除了共和国，奎克家族也卖了不少商债用以支付赔款。 我们从北境下单，先交定金，逼他们大量生产货品，等到时机成熟，我会说服其他贵族一起拿着债卷，在贵族会议上发难。 执政官选举不到一年就要来了，以往没人竞争，他们不用花一个子，这次我会找一位贵族出来争，这样会让他们资金更加吃紧。 只要最后能合法拿下正义旗手的位置，我们就有理由对尼弗追债。 他本来也不强大，能一直扩张，短短几年就扩大几倍地盘，都是靠着阿尔贝支持。 他不肯付款的话，我就联合北意被他欺压过的贵族，比如原本被他吞并失去领地的坎尼公国之臣民们，钳住他的喉咙。 甚至把债务追讨权，直接送给阿修克莱一方都成。 我要逼着他们来求我。 同样的，军力是我们的后盾，要是我们没兵，他就会翻脸赖账，所以我要改成骑士团，扩大人数，让尼弗无法伤害到我们。 等到拿下城市执政，我们就把条顿设置''城市骑士团''，那就有了官方身份。 名正言顺的可以扩张出去。那时候再把城市其他佣兵团都给并吞。 我要用经济在最短的时间内，并吞威压这些封君，把阿尔卑斯山周边的山民领主，北意，甚至附近周边的城市，都建立我们势力。 你们听着，功业就在眼前，等我们去取。 我这次从克里米亚半岛回来，在那里，我碰见了草原女汗，打赢了数万人的征战。 一次性就能拿到几十个城镇的臣服，若一个女子都行，那我们也可以把口中的话，写入法典，让各地领民臣属通传。“ 布兰一口气说完，在场众人心生羡慕。 布兰说的这个商业霸权，希尔德内心激动。 他可不甘于平凡的一生，当下表示同意，哪怕粉碎身体，都要让布兰完成伟大目标。 这时有人说，“从北境订货的人是谁?还要让奎克家族相信，必须是一个本地人，并且有身份。“ 布兰没明说，但是脑海已经响起了这个人，那就是在山谷时，被他所救，约定保持联系的爱尔兰小领主杜伦。 而且当初自己在骑士团的好友，勒里?丹，现在也在英格兰，也可以请他出手帮忙，假装订购城市货物，用英格兰贵族的身份。 布兰把眼前的半岛沙盘，拿近观赏，上面的旗子，取取放放。 威尼斯公国不再是一个海岛国家，而要跟半岛陆地联通，连成一片。 会议结束，回到书房后，布兰写下了送到北境的两封信，一封给勒里，询问英格兰战事，并且信中表明，希望他能帮忙用官方名义，去订购一份货物。 但这货物，不需要支付，定金赔款，布兰来出。 同时布兰还会捐献一笔钱给勒里，作为抵抗苏格兰的人战争支出。 布兰猜测，勒里应允的可能性不小，如今半岛南方被柴苏打下，他们家族的封地也不可能拿回来，而且他的外祖父孟高.丹子爵，早先几步变卖产业，可说是逃过一劫。 现在他们家族，作为英格兰家臣，不会对半岛之事太过上心才是。 信中用朋友的交情请托，用利结尾。 接着是给杜伦的。 这信写的更直白。 “来自半岛布兰.查曼，吾友，眼下我需要你的帮助，这将会使我们两人的关系，产生新的境地，甚至影响一方，你也许能从一位羊毛主，成为主导国政的商人，而我将......“ 这封信布兰先以利诱导，最后提及自己救过他的恩情，希望杜伦帮忙。 布兰感觉杜伦重视利润但也是愿意报恩之人--先利后恩。 两封信，布兰派西蒙去干，西蒙忠诚，同时没有希尔德那样的野心。 而希尔德呢，被布来找来，委以收购债权的任务。 “我要你分批去收，同时，找你的人脉，去扰乱市场物价，我知道你的本领，千万别让我失望。“ 布兰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是，我知道你干了走私，也暗自联络不少人。 希尔德几乎是透着凉意走出房间的。 直到回去房间，依然久久不能平息...... 布兰没去理会希尔德想什么，只要自己现在能驾住他，就敢用他。 “我要快，阿修克莱跟柴苏早晚要分出胜负，一但分出来了，就不会允许意大利的强势封臣存在。一年之内，我要把骑士团规模扩大到四千人，领民要超过十五万。 布兰定下小目标，先挣他一个国(佛罗伦萨商业共和)。 天主恩音他也听到了，自己将是伟大君主，说一不二的存在。 他把沙盘地图拿出，把家族旗子插上去，一个新的国家--神圣罗马帝国的疆域形成了。 以威尼斯王国为国王头衔，法理包含半岛，施瓦本，巴伐利亚，东法兰克，突尼斯。 a.e.1318年，被史学家称作风起之年的四年后，未来的魔王布兰踏上一国之主之路! 第27章 老贵族疯了(1) (谢谢书友月票，给你加更1章) 阴暗的街道，一个落魄老贵族刚从矮小巷子出来，准备要去取乐。 几只老鼠在他面前跑过。 这里是米斯城区中，最落后的一片，充满了罪恶以及暴力。 人们常说，这里连太阳都懒的照进来。 死气沉沉。 商业共和国的贵族，都有着城市骑士的称号。 但这种称号，不能给老贵族带来什么，这不是封建国度，不须对你下跪。 在米斯城，有城市骑士称号者，欠债一样要还。 只不过债主不能对贵族者放高利，追债时，也不能随便动手，要给他们一些体面。 老贵族刚才在一间小酒馆打赌赢了几枚卢布，走在幽暗街道上，小心摸着钱袋。 “怎么今天这样安静?” 当他快走出街角时，一个男人挡住了他。 这男人不让路，等着老贵族走过去，老贵族心理发凉，转头要走时，又出现一人挡住。 “你们是谁!我可是因施.冯可，骑士贵族，打贵族要判重刑的。” “我知道，四十五前，你的父亲代理过‘正义旗手’七个月，你的祖宅，本来在离米斯城大商业厅三百米处……到你继承家业时，因你不善理财，逐渐失去所有，你的家人都先你而去，留你一人独自活着。” 因施.冯可听见这些话，反而镇定下来，“你们把我查的这么清楚，你们是贵族派来的? 我知道了，夫人(梅跟)派来的对吧，我告诉你们，将要到来的执政官选举，我不会投别人的，你们放我过去吧。 德姆瑞根本没派人收买我，我这一票，他不缺的，我倒是想卖呢。” 没有理会，两个男人继续靠近因施.冯可。 铛! 一个男人最后一棍子把老贵族敲晕。 这阴暗的街道早被清场，流民乞丐罪犯，没有任何人听见老贵族的声音。 两个小时候，米斯城中一间仓库。 因施.冯可被拿下头套，泼了一盆水，慢慢醒过来。 他面前出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身材高挺。 面具人身边的男人，对他很是尊重，并且这面具人手指一挥，他们就离着远远的。 看不清面具人长相，但听声音挺年轻。 “是你抓我来的?我说了，我这一票德姆瑞根本看不上。” 德姆瑞也是共和国一个年轻有为的商业贵族，出身普多美城市，这地方还是铁山老家。 几天前有谣言传出。 德姆瑞得到外地贵族的资金支持，收买了不少贵族，要在将到来的执政官会议上，对奎克家族发难。 并且承诺，只要他当上执政官，他将会去跟阿修克莱商议，降低共和国的保护费，还有降低货物关税。 总而言之，就是能让一众贵族发财。 这对刚刚遭受重大打击的阿尔贝来说，无意是新的威胁。 一方面，阿尔贝派人去打听德姆瑞资金来源，一方面也开始游说其他贵族， 两位贵族抢票的结果是，不少有投票权的贵族，都收到礼物。 但两方都不想多花钱，只争取那些有实力的贵族。 贵族投票，一人一票，但还因交的税多寡，而有额外票数。 因施.冯可这种只剩下名份的贵族，也就可怜的一票。 并无收买价值。 带面具的男子，很耐心听因施.冯可说完，接着打了个响指，一个男人放了一袋钱币出来，在他面前。 “你知道卢约二世，曾经是什么出身吗? 因施.冯可摇头，其实他知道，但是他不明白这面具人的意思。 “他是布匠之子。”面具人又道，“施瓦本王族的祖先，最早在山上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 这个因施.冯可真不知道 面具人又道，“山上打猎放羊的。” “牧羊人的后代，可以当王，布匠的后代，号令几十万十字军，让法兰克之主下跪，你是正义旗手的后代，当个执政我想也不过份吧。” 面具人说完，因施.冯可不知怎么回答，他看着桌子上的钱袋鼓起程度，如果都是卢布，预估了下，大概在三十枚左右。 “这点钱能收买几个贵族?执政?报名到勉强可以。” “不错，我就是要你去报名角逐。明天你去米斯城最大的酒馆，去那赌钱，有人会帮你，你随便赌，赢到八十枚卢布就停，接着我会让人抢你，在你回程时，打你一顿。 全身是伤的你，死命护着钱袋。之后愤怒的你，认为城中治安太差，于是你把赢来的钱全上交，去买一个选举资格。 买到之后，你什么都不用干，准备好衣服，舒舒服服的成为下一任执政。“ 面具人说完，因施.冯可开始发笑，“是我疯了吗，还是你疯了。“ “人总是轻视自己，羡慕他人，所以机会来时，把握不住。我选你只因为你好控制，你可以当一个橡皮图章，上任之后，盖盖章就是。 不相当了，我给你一笔财富养老，这是你的祖宅，我让人买回来了，你二十四岁之前生长于此，如今你已经离开二十四年了。 你现在如此落魄，就是再二十四年都买不回来。“ 面具人丢出房子的房契时，因施.冯可再也笑不出来。 这间朝思暮想的大房子! “我做，我做，不管你是谁，要我干什么!“ 布兰让人把房契拿回，并道，“你当选那日，这份房契会直接送到你的手上，记住，不要多问，不要多听，千万别跟任何人说起今日的事，有变化，我会派人联络你的。“ 因施.冯可拼命点头，接着又被敲晕，带上头套，当他再醒来时，已经被人送回他的破落老宅。 他摸了摸怀中，钱币一个不少，掏出来算了算，面具人给了自己四十枚银卢布! “把这钱拿着逃跑?“ 这念头一闪而过。 他虽然落魄了，但也明白一个道理，“世间没有免费的食物“。 滴答，滴答。 参破的屋檐，渗水下来，雨越来越大。 看见这破烂的环境，因施.冯可动摇了。 那怕是坏事，但那也代表他有被人利用的价值。 他想到了祖宅，他要把房子拿回来! 面具人给的钱，他花了几枚，拿去买酒吃肉，隔天晚上，他真的去了面具人指定的酒馆。 那是米斯城中的大酒馆。 他进去之后，突然有人给他眼神信号，他便在那一桌玩猜点数。 往常都是输的他，这天晚上，越赢越多。 直至超过一百枚银币! 他还想再赢时，突然想起面具人的叮嘱，接着突然把多的二十枚银币，丢出去，豪爽道，“请众人喝酒!“ 多少年了，他都没有出手这么阔过。 这一刻他全身轻飘飘的，那感觉就如飞上云端，被人仰视。 当他走出酒馆不久，真的碰上了有人来抢，他本能地保护钱币，被狠狠揍了一顿。 当他起来，头上都是血，不过只是外伤，休养几日便是。 他拖着身体，当街大喊，无数人看到这幕。 隔日，他大摇大摆的前往米斯城“大商业厅“，这个执政官办公，以及贵族们开会的地方。 他太久没来了。 当他出现时，还被商业厅的武装卫兵挡下。 直至他出示带在身上的城市骑士文件证明，才被放行。 一进入后，他把卢布全撒出来，大喊，“你们听着，我因施.冯可，要角逐下任''旗手''，改善腐败的治安。“ 这话让认出因施.冯可的几位贵族哄堂大笑。 笑吧，笑吧! “我不会永远倒霉的!“ 因施.冯可大步跨出去，出门口前，还对着蔑视自己的卫兵道，“瞎了你的狗眼，我可是贵族!“ 因施.冯可在商业厅的大闹，很快就传开。 先是赌钱大赢，接着被偷袭，之后大闹商业厅说要执政。 很快的也成为米斯城中，被人讨论的话题。 人们都说，一个跟酒女，乞丐，混居在同一个街道的破落贵族，大概是落魄太久，生病疯了。 这一切，也都传到面具人--布兰耳里。 第28章 谁赞成，谁反对 爱琴海位于希腊半岛东部。 海岸曲折，港湾众多。 此时霍华德大公搭乘船只，进入当中最大的一个岛--克里特岛。 此次前来，他来了相当于三百枚金卢布价值的聘礼。 除了带回紫室贵女，同时也要谈生意。 那位紫室伯爵，带着人在克里特岛等着。 大公跟这位伯爵，一见面就热情拥抱，两人都没谈女人的事，整整三日。 霍华德逛遍了岛上，随意吃喝。 第四天，当伯爵把一切都准备好，才对霍华德开口说迎亲之事。 霍华德没有说什么，点头称好，也没要看这女子，都来到这了，一定要娶回去，但是他提出新的条件，他希望旗下的商会，能成为拜占庭的御用商人之一。 御用商人有名额限制，背后的利益极大。 他们当帝国需要物资时，要想尽办法给予，否则就会被取消。 但同时享用货物免关税，甚至可以在某段时间，入紫室觐见拜皇的特权。 这个要求霍华德很坚持，但他知道对方不可能应下，所以他还能再拖延一段时间。 这也是他跟布兰的目的。 能拖多久就拖久。 这个请求，把迎亲队伍多停留十天。 接着要谈正事时，又发生了大公带去的手下水土不服。 等到治疗好了，换成大公自己病倒。 当所有手段都用尽，霍华德已经在克里特岛停留了两个多月。 不过也不是白等的，他带来的商团之人，把该岛一切情报都记录完毕。 将来这些都是珍贵的人文资料。 这两个多月，大公跟对要迎娶的对象，都没说上话过。 第八十三天。 双方终于又谈上了婚事。 这位贵女直接由伯爵的船护送。 不跟霍华德同行。 同时将会有一支卫队保护她(监视佐伊，也监视男方)。 这只卫队会把每个月，男方要赏赐给与的金钱取走，并维持伯爵方在半岛的利益。 还派了一位骑士贵族跟从。 而霍华德也得到了一件想要的东西，由这位伯爵向皇室请求到手的—庇护文书 有这东西，相当于了多了一块防护。 这是拜皇对于外国之人的一种恩赐。 回国时，佐伊走到甲板，看着故乡最后一眼，心想，“只有到死的一天，才能回去故乡了吧?” 贵族享受利益，也要尽义务。 家族的义务，他们也要分摊回报。 很少可以随自己心意，决定婚配者。 少女贵族嫁给比自己大几十岁的君主贵族，都是常有之事。 她知道这是她的使命，她说服自己，要尽一个妻子的义务。 劝告丈夫，体恤仆人，忠贞守节...... 六天之后，船只靠近半岛。 将要入港停靠之时，佐伊还是忍不住害怕起来。 孤单一人，身边的扈从，都是伯爵手下。 她的功用就是养育血脉，帮伯爵争取更多的利益。 “小姐，到了，我们下去吧。”身边人道。 佐伊踏出第一步，人生就此改变。 ...... “羊毛一磅，八杜卡。“ “羊毛一磅，十杜卡。“ “羊毛一磅，十二杜卡。“ 街上的物价开始飞涨，尤其羊毛成为涨价最凶的货物。 米斯城商区上，有小商人向羊毛主采购羊毛时，问道，“为什么涨这么快，三天三种价位?“ “你不知道吗?来自英格兰的商人，下了一笔极大的订单，是皮革订单，听说用来对抗苏格兰，是来自军方的。而来自爱尔兰也一有一宗大单，要买三千件毛织品，过冬使用。 这两宗大单，都被奎克家族应下了，限制两个月内交货。 只要能供应上，还有下笔大单。“ “怎么什么好事都让奎克家族占了，可为什么战败，却要城市加税?“这商人心理嘀咕。 这两笔商品定价，都来自布兰的运作，付出了两笔极大地定金。 取得信任，让奎克商会全力囤积原料。 布兰也在此时偷偷地收购城市的债权，以及奎克家族的债权。 他的资金是不足的，布兰甚至也跟罗马方面的商会，想办法借贷，并把外国商人下的定金，用以买纸张的，都先借用来打这场仗。 他也是冒着风险打这一仗。 只要确定梅根夫人，手上的资金不足，他会在一瞬间提取。 造成极大地信用风波，接着在贵族议会上让人发难。 这两笔生意，本来梅根夫人有疑虑。 可是布兰故意让商人们放出谣言，说阿尔贝就是梅根的棋子，什么事都要问祖母。 历经战败极为想证明自己能耐的阿尔贝，亲自指挥这两笔生意。 同一时间德姆瑞跟希尔德，多次接触。 希尔德提供的资金，加上德姆瑞也耗尽所有，两人掌握了比奎克夫人还要多的票数。 希尔德认为胜算在握，向布兰禀告好事，布兰装的特别开心，还说打倒梅根后，这座城市会由希尔德帮忙运作。 这在希尔德听来，是要让自己当执政官的意思。 虽然自己血统低下，可万一是真的呢? 巨大的诱惑让希尔德发发上心这件事。 可他不知道的事，当德姆瑞见过他之后，也会私下再去见梅根夫人。 开票前一天晚上。 保养极佳的梅根夫人，年轻有为的德姆瑞。 两人正在床上谈着合作大计。 当大汗淋漓之后。 两人举着酒杯庆祝。 “希尔德这个蠢蛋，以为在罗马赚了点钱，就是贵族，还鼓吹我出来角逐，却不知道，我一直都爱恋夫人您。“德姆瑞跟梅根夫人碰了个杯。 这种欺骗小女孩的话，她并不信，唯有利益可以永久。 若不是自己花了功夫跟时间，把德姆瑞拉拢成为床上伴侣，这小子指不定会反自己。 五十多岁的梅根夫人，驻颜有方，看上去不过四十岁。 “夫人，那查曼家族怎么处置?“ “让我忌惮这的就是那只佣兵，当年是为了保护我才设置。 没想到霍华德两祖孙钻了空子，变成自己的私兵卫队，甚至打起我的主意来。 等明日选举完成，就将这群亡国之人，全部铲除。“ “听说他们的殿下，布兰回来了?“德姆瑞道。 “我派出去打听的人，回报说，他在东边卷入战争，现在全身是伤，不敢见人。是有些可惜，但当他让你反我的时后，就该死!“ 德姆瑞微笑应对，其实他心理何尝不想当执政呢? 但是他实在没有把握，所以在梅根夫人又来拉拢自己时，果断反水。 “明天早上，我听希尔德说，他们这群亡国种会用债权挤兑我们，夫人你找到方法解决了吗?“ “多亏你告诉我，我早上已经联络了两位贵族，明日将会帮助我度过这关，等到开票结束，我马上下一道解除条顿佣兵团在城中一切特权的命令，并限制他们在共和国一切活动。“ “夫人，既然如此，漫漫长夜，我们何不继续讨论人生的真谛?“ 两人缠绵一起，直至气空力尽。 这夜，两人正在灵魂碰触时，城中有三位商业贵族的家，被强盗闯入，将他们控制住。 当屠刀落在他们跟家人的脸上时，强盗取得贵族们投资的城市债权。 ...... 隔日一早，米斯进行执政官选举的日子。 早上八点一到。 人潮涌入奎克的商会。 当布兰派出去的手下把买下的债权，强制兑换时，奎克商会全数换清。 可一小时候，大商业厅外，也开始有贵族拿着文件兑换城市债权，数量之多，超出想象。 楼上正在议会的贵族们，都听到了外面动静。 希尔德也与会出席了，他就坐在德姆瑞旁边，这时，已经准备表决。 当他目光看着德姆瑞起身说话时，没想到德瑞姆却开口说，愿意支持阿尔贝连任。 听见这话，希尔德面如死灰。 “你疯了!“ “你不过一个农人出身，仗着几枚臭卢布，就敢辱骂贵族，来人啊，给希尔德长长记性。“ 亲梅根夫人的手下，上前要对希尔德掌嘴。 啪.....啪 惨叫声响起，全脸是血。 希尔德带来的人，被武装卫兵拿下。 梅根夫人认为胜卷在握，她坐在高台，看着底下的孙子阿尔贝跟众人。 阿尔贝自从听到布兰想要反自己后，哪还有什么情份，看着希尔德这个布兰仆人在，更加愤怒。 “那就通过，由阿尔贝执政继续成为正义旗手，领导伟大的佛罗伦斯!“一贵族提议会议结束。 “等等。“ 这句等等，由一个老贵族--因施.冯可发出。 他穿着新的皮靴，走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阿尔贝很不耐烦，他当选之后，还要去督促商务进度，不可以晚了给北方的货品。“ “我也参加了选举，为什么你就赢了?“ “你觉着，谁会投你?你可以掌握过半票数?“阿尔贝冷笑，“我看你疯到头了!“ 轰! 突然玻璃碎裂的声音。 几位贵族吓的趴下。 听见这动静，因施.冯可大声道，“各位阁下，很不幸的，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城市债权的资金不足，现在外头发生动乱了。“ “怎可能不足，城市资金我记得还有这个数。“有一位贵族比了手势。 “是吗?那外面怎么回事?“因施.冯可说完，外头的动静更大。 这时候有书记官跑进来道，“糟了，市民暴乱，他们持有的到期债权，我们拿不出资金来。“ 一时间，会议厅内的贵族炸锅了。 连梅根夫人都站起来。 她脑中一个可怕的想法闪过，有人搞鬼! 因施.冯可好像换了一个人，继续提问，“身为执政，应该要把城市资金公开给贵族看，我现在以城市骑士的身份，要求尽快打开金库，让我们安心。“ 这话正中梅根夫人的死穴，因施.冯可见她不说话，又嘲笑道，“没钱了?可为什么会没钱?原因就在你把城市自资金当成奎克家族的金库，你们将大量的资金借贷了了北边的尼弗公爵，但现在因战败，收回不了款项。 因为他是执政官的岳父，你们竟然一个子的利息都不拿!“ 这话其他贵族心理也知道，不过不敢当领头羊质疑，毕竟梅根有钱，尼弗有人。 听见因施.冯可这样说，他们当中有几人，心理隐隐赞同。 因施.冯可随着说话越来越多，勇气不断上升。 他觉着太过瘾了，以前他只能仰望梅根跟阿尔贝，今天却能指着他们鼻子骂。 “还有呢，北边这次来了两个大单，合约订的是向城市采购，你们却转为自己商会的生意，我这里弄到了合约副本，诸位阁下看看。“ 因施.冯可说完，几人闯入，个个腰持长剑，把手上的印刷品分发下去。 上面赫然写道，“向贵国订购......“ 这下，就连亲奎克家族的商人也不满。 这几年，奎克家族一家独大，城市账目不清不楚，所有的生意，都被奎克家族分光了，以前的执政还需要定期跟贵族交代。 现在却是贵族排着队去求见他们两祖孙。 “拿下他!“ 愤怒的阿尔贝甚至破音，但是因施.冯可后面的男子，刷刷拔出长剑。 把他护着。 这时候，持剑之人的一人，把头罩拿下，显出真面目。 在场众人，一阵吃惊，是紫瞳! 甚至连因施.冯可也吃惊，刚刚的话都是他先记忆好的，但是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当这个紫瞳男子走到阿尔贝身边时，因施.冯可感受到了，这人就是面具男。 “诸位阁下，很久不见了。我还记得，上一次移除帕维家族时，诸位都在。“ “布兰!“阿尔贝产生极为害怕之情绪，尤其看着布兰紫瞳时。 布兰没有理会他，把手中的剑交给了手下，接着巡视各位议员，贵族骑士，行会首领。 “诸位，根据共和国法，作为执政，必须要保证国中安全。 可我们伟大的执政，跟阿修克莱开战的时后，问过你们表决吗? 私自挪用资金给自己商会，公开过吗? 把外国的订单，转为自己私有，收购原料的资金，都是借用城市的，现在遭遇挤兑了，无法结清，这是什么狗屁执政!“ 布兰转身看着阿尔贝，还有台上的梅根夫人。 这时候，昨天三位家中遭受强盗的商业贵族，也在条顿佣兵团的保护(劫持下)，出现会议厅。 城市债权就是布兰先跟他们借的。 武力始终比一切计谋都好用。 “奎克家族根据佛罗伦萨共和国法令，已经不适合再带领我们，必须退出此次竞选，刚才德姆瑞也说了，放弃资格，支持阿尔贝，那就是说，他们两人都放弃或者不可选，所以就是他了。“ 布兰指着因施.冯可。 “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空气凝结，没人敢开口。 这一串串的逼问，阿尔贝瘫软在地。 这时候外面已经被布兰散布的消息，加上派出去的佣兵，弄的大乱。 “我相信新的执政可以解决这些困境，马上让失去理智的市民退散，接着把资金追回，以及索要尼弗欠我国的货款。如此一来，今年因为战败的加税，也可以缓和一些。“ 布兰眼睛看着第一排第一位贵族，并念了他的名字，这人看了看左右，点头道，“我支持因施.冯可作为本届执政。“ 接着第二位，第三位......形势比人强，加上布兰占理，而梅根夫人又确实影响他们的利益。 最后因施.冯可拿到了过半票。 因施.冯可也瘫软在地上，但他是因为开心导致。 两位执政都显出狼狈样子。 德姆瑞心中大感懊恼，早知道自己上了，何必跟梅根合作? 梅根夫人双眼都要喷火，她从高台上的暗格，拿出一把弩对准布兰跟新执政。 因施.冯可吓的差点尿裤子，布兰却不惧怕，因为他的手下已经上台拿住了阿尔贝。 眼见如此，弩箭从手上滑落，但是一直对奎克家族忠心耿耿的副会长戈欧，拿着匕首冲了出来。 当年他作为派往帕维家族的奸细，立下大功，如今他还要再来一次。 这时会议厅内，冲了二十多人，控制全场，布兰也闪开他的刺杀，一脚踢倒他。 接着佣兵上前拿下戈欧。 “受礼吧。“ 布兰看着因施.冯可，让他起身，接受鼓掌礼。 全掌响起掌声，要停下前，因施.冯可转身看着坐在执政官上的布兰，再经过他挥手示意停下后，掌声才停。 “祝佛罗伦萨有美好未来。“ 布兰笑道，接着奎克家族所有人都被架出去。 希尔德这时候才明白，布兰只是告诉自己一部份的秘密，也把自己玩弄了。 脸颊的疼痛，内心的委曲，都让他难受。 但是他知道，他要克制，他要表现的更忠诚。 他喊得比其他贵族更卖力。 布兰很满意，这一日起，这座城市，是他的了。 第29章 第四次十字军(3) 一小时后，大商业厅中属于执政官的楼层。 其中放置的画像，半身铜像，商旗......只要是奎克家族的东西，都被希尔德命令清除。 接着近两百位佣兵，包围了大商业厅。 他们是城市当中，跟条顿一起守卫城市的武装力量。 经过搜身，布兰让三位首领进入到执政官主厅。 布兰坐在一具牛皮沙发上，等着他们到来。 “布兰阁下，今天的事，你必须给我们交代，你们条顿人虽然多，但也不过控制了这周边，我们的佣兵，还是共和国中其他的武装卫兵，可不都是听你的。“ 三位佣兵首领，毫不客气，也各自挑了椅子坐下，甚至还把腿翘到桌子上来。 现在要开始笼络众人，先把他们安顿，再分批击破。 布兰心理清楚，他们也不在意谁执政，而是要更高的利润报酬。 “阁下，你们的生意越来越好，佣兵越来越多，可我们呢?被阿尔贝执政命令参加战争，死伤近四成，到现在都没有给我们安置费用，我要求马上兑现，否则，今日会议厅将会染血!“ 赤裸裸的威胁。 这一位首领说完，其他两位佣兵首领也大表赞同。 布兰没说话，起身走到窗外，透着余光，看着窗外那尊没有完工的梅根夫人大雕像。 三位首领看见布兰这慢悠悠的样子，狠狠将桌子踢翻。 “三位首领，请勿动怒，殿下这次''召见''你们，就是要合作。“ 三用首领没发现希尔德的用语古怪，继续问道，“那要怎么合作?“ “首先，本国的武装力量分成三部份，陆军方面，以贵族私兵，佣兵团，常备军为主。 但是常备军人数不多，因为这对财政是很大支出，贵族私兵又是各商会的私属，也不会去管他人之事，所以维治安跟打仗，以聘雇的佣兵团出力最大。 可这样的风险也大，无法统一训练调度，每个佣兵团都各行其事，如果能统一建立一支部队，全方面位的维持米斯甚至国境的治安，那会大大提高效率。“ 佣兵首领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那就是说，你要吃了我们，全都换上条顿黑鹰旗?“ 希尔德没有回应这句话，也对着桌子上的沙盘图，比着意大利东部外海。 “至于海军方面，我军共有大小船舰.....经过上次一战，折损大半，商权大减，也需要重新建立。“ “够了，你说的都是执政官该考虑的，我们不懂，一个佣兵的雇用，每人每月现在是这个数。“ 希尔德看见首领们的手势，心中算了一下，他们提高了三成价格，但想来最终也是流入几个首领的口袋中。 希尔德心中大骂这些首领贪婪。 他看了一眼布兰，布兰的思绪好像不在。 拿着琉璃酒杯，慢慢喝着。 卡罗尔跟德斯利推门走了进来，两大凶神让三个本来威风凛凛的首领，马上把翘起的腿放下。 “殿下，办妥了，今早前往梅根的地盘，把那只卫队拿下了，这个人抵抗，就把他带回来见殿下。“ 卡罗尔喊着外面的佣兵把一个礼盒拿进来，打开一看，赫然是一位城市骑士的头颅。 “你!“ 三位首领马上起身，拿住长剑，布兰这种一言不合就取人首级的作风，相比那些用各种罪名，安置对手身上，最后才判决的手段，太过疯狂了。 “你们不就是想着梅根夫人的卫队，会来解救她吗?所以你们跟我做地起价。 现在她最得力的护卫队长在这，你们谁想下去陪他?“布兰把酒一饮而尽。 接着甩杯，酒杯落地碎成一片。 “你们三个把它捡起来。“布兰发出命令。 卡罗尔也把手中的大剑对准首领们，虎啸一声，“捡!“ 没有带面具的卡罗尔，那脸上伤痕太过恐怖，就如地狱恶鬼，这种凶态，三位首领也招架不住，小心翼翼，捡了一片上手。 布兰走回主桌上，又倒了两杯，一杯给卡罗尔，一杯自饮，缓缓道，“你们都杀过不少人，手上的剑，穿破敌人肚皮时，你们怕吗? 现在拿个碎片小心翼翼的?是因为你们怕?不，是你们知道这样有流血危险。 一个完好的酒杯，可以装酒，可以随手拿在手上，十分安全。 共和国的武装，就像是这样，一盘散沙，一碰就碎。 把所有武装力量都整合起来，我们就是一个完好的酒杯，可以装自己的酒，可以随意拿取，也可以去装别人的酒! 我算过了，把所有人的兵力都整合起来，给予部队番号，按固定比例给薪，减少议员贵族们的私兵，重新建立新的军备制度，一来支出下降，二来效率上升。 所有人都听一个号令时，就可以互相支援，互相帮助，这不好吗? 你们不想被吞并，你们觉着一个佣兵团首领了不起? 你们觉着自由自在? 你们没有出征时，各自的手下都在干什么? 拿着农具种地，黄土朝天。 酒馆当保镖，赊着酒钱，为了女人跟别人打架。 押送山区货物?几个月后回来时，自己的妻子在别人床上? 你们呢，就是高级一点的打手，主人给的钱多，你们便给谁卖命。 几十年来，米斯的佣兵团换了六支，毅立不倒的，永远都是掌握城市命脉的商业贵族家门，而不是你们。 我也不需要你们懂，把我要改制的法令签署了，你们想要的一切，都会慢慢到手，并且成为正式的共和国常备军军官，立功的话也给你们贵族头衔。 等到国土扩展，我再给你们庄园实领，你们的儿子，孙子，都可以富贵无忧。 如果不签，随意出去，太阳下山前，我会送你们去听主之恩音。“ 希尔德在一旁静静听着，这些话他也能说，不过说起来，就没有布兰这么傲，他偷偷揣摩领主的说话跟语气。 他很自信，再过一段时间，他也是一城之主...... 三位首领都期待对方反对，但三人看来看去，越看越胆小。 而且布兰的话还是挺有道理的，条件优渥，比梅根那个老女人强多了。 三位佣兵首领提出让他们商议一会的请求，布兰同意了，把会议厅留给他们。 “记得把碎片都整理干净。“布兰带上面具，从大商业厅消失。 怎么说梅根夫人都是前执政，她现在跟阿尔贝被算软禁在家族豪华家园内。 布兰的马车经过时，没有下去看，直接让人驶过。 现在奎克家族的大宅，外面都是条顿的士兵。 生人不可进。 食物供给改为一天两顿。 仆人全都被关押起来，由布兰庄园的人去服务他们。 很快之后，条顿骑士团会焕然一新，走上共和国舞台。 这一天，布兰的马车换了许多地方停留，拜访诸多贵族，以及有名望的城中要人。 以新执政的名义，他要改制国内。 又过一天，公开表示支持新执政的人数，已经呈现压倒性。 布兰下了死命令，没有他的同意，谁都不能去见奎克家族。 那个刺杀布兰的戈欧，就跟当初他出卖帕维家族，害他们被吊死一样。 被吊死在监狱中。 布兰随后把阿尔贝囤积的原料跟工人解散退回，把拿到手的资金回拨到城市之中，并且还给一众贵族们，发了个小礼包。 教士重信仰，贵族贪领地，但人人爱黄金。 有了甜头，城中人心变动速度加快。 布兰出手把小麦，大豆，黄豆，大麦，这四种食品的物价降了半成。 这些被归功于新执政的慷慨。 而无法完成北方两笔货物交付的奎克家族，将要面对赔偿款，这些资金自然会落入布兰腰带上。 一前一后，布兰吞了奎克家族大量的财富。 脑中总出现一股声音告诉他，“别给敌人任何机会，莫心软，好吃的蜜糖，会是明日的毒药......“ 布兰越来越多疑，除了几个亲近的人，他现在看谁都不顺眼。 新执政选出的第六日。 因施.冯可到了教堂接受授勋。 这时候家属席上，出现许多他久未蒙面的亲人。 便有贵族私下耻笑说，一个孤独的人，当他功成名就时，他的亲人就可多到手指脚趾全用上都属不下。 第一天，“魔鬼即将主导城市。” 第二天：“疯癫的老贵族，统治我们。” 第三天：“无知的笨蛋，发布了愚昧法令。 第四天：“冯可家族重回执政。“ 第五天：“因施.冯可得到所有贵族爱护。“ 第六天：“伟大执政，将于今日加冕!” 他黏上长胡，带上正义旗手的宝冠，戒指，接受统治文书。 他的身边站着德姆瑞，给自己捧花当侍童。 教堂内外都是人，上一次阿尔贝当选，他还挤不进来，只能远远观礼。 这一次却成了主角，他差点就要仿效上次，公开宣告举行“大比武“。 不过条顿的人都在，他把一时得意忘形的想法给慢慢消化掉，他明白，只要能做好棋子，他可以一生无忧了。 当典礼结束，他对希尔德道，“现在，我要马上回去祖宅，我要娶亲，我要生他十个八个，接着让我的孩子接受良好的贵族教育......“ 希尔德看着他离开，内心看不上这样的懒散安逸。 此后除非必要，因施.冯可再也没有去大会议厅，过上十分平顺的生活。 布兰听说之后，还提醒着一众手下，说道，“守本分的人，便可以永远得到查曼家族的庇护。“ 因施.冯可最后活到布兰孙子统治时。 当听到主君发布的第“四次十字军“文令。 他虽然瞎了，但仆人扶着他，支着一根拐杖，去到宫廷外，把当年布兰给他的四十枚银卢布，增到四百枚作为军费。 亲手交到财政大臣的手中。 那已经是好多好多年以后...... 第30章 入宫(4) 佐伊登上米斯港口之后，正式踏入意大利的土地。 这个地方，她从小就听过，这是最接近天主之地，罗马就在意大利半岛上。 但她是正教徒，对自己来说，牧首所在的君堡--才是神国。 经历了战争之后，米斯港重新恢复元气，港口上停满来自拜占庭的货船。 这给了佐伊一点安慰，想来这里也能经常见到来自故乡的人们。 霍华德的船晚佐伊一会下岸，当看见查曼家族的男性即将下船，佐伊马上把头巾盖上。 正教之中，有些传统也十分严格，比如规定了女子在未出嫁前，要跟男方保持距离。 霍华德下岸后，看见佐伊被拜占庭的扈从围住，他派一位手下过去，让佐伊跟着自己。 就这样，这只迎亲队伍，从爱琴海到这里，依然没有任何交集。 佐伊带了一名骑士多恩索(兼任管家)，四位女仆，十二位扈从。 这十六人的支出将由庄园提供。 每个月佐伊还将拿到一百枚银卢布的俸禄。 作为丈夫对妻子的爱护。 这是一笔很高的数字，甚至比一般的伯爵夫人，待遇还高。 霍华德在上岸后，就吩咐所有人改变服装，换成常服，不走大道，改走乡间小路。 不一会，他们就出现在鲜少人出没的杂道上。 道路颠叵，马车震的佐伊头晕。 在佐伊马车身边，策马跟随的多恩索也不满道，“难道他们的领地，就在山沟里?“ 马车在两天之后，进入了庄园唯二村领之一的拉坦村。 这地方作为拉比村的分村，人口不多，房屋正在盖建。 当拜占庭人看到这地方，都皱起眉头。 霍华德带来的聘礼，以及在爱琴海的出手，十分大方慷慨。 众人虽然对查曼家族的领地，没有概念，但想来也是有着大城堡，喷泉，花园，人工湖的地方，而不是这种小村。“ “咕咕咕。“ “快抓住他，今天的晚餐!“ “马房出事了，有匹马脚折了，快去看看。“ “今天要轮值去拉比村了，臭女人，快帮我找剑出来。“ 村人们闹闹哄哄，没有那种贵族城堡的安静高雅之气。 多恩索眼角余光看着佐伊，心想佐伊惨了，这种地方，她肯定住不了。 面纱之下，佐伊觉着这环境特别新鲜，在君堡时，她也住过大皇宫，但需要守礼尊规，后来被长辈收养，学习了正教跟拜占庭贵族礼仪。 比如笑不露齿，忠贞节俭等等。 这时候霍华德却直接走了，并没有来问候佐伊。 他交代让人好好照顾，一来他不是当事人，二来他要去帮助布兰进行对梅根家族的狙击。 现在是查曼家族的重要时刻。 佐伊这天晚上，就在拉坦村住下。 没有去高庭宫(庄园)，或者拉比村。 他住在拉坦村村长之屋，里面被重新粉刷过，铺上地毯，喷上香水，弄了个花木大门，放了雕像，绘制壁画，以及在屋外插满了花。 有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感觉。 在拉坦村第一天，佐伊怀抱不安，并未入睡。 她看着床边的空位，想着未来。 清晨时分，女仆进来服务她时，外头的农人跟工匠也醒了，他们甚至唱起歌来。 被吵醒的多恩索更加不高兴了，该死的农奴，竟敢这么放肆，在有领主的状态下，天都没亮就如此吵闹。 不过才刚来第一天，他先忍这口气。 早晨用餐时，佐伊被村庄的管家，引领到食所。 接着开始上菜。 “这是鹅肉，十分甜，殿下挺爱吃，您试试，还有这是半岛出名的鱼饼，我帮您上两道......“ 管家尽职介绍，佐伊一个人就上了八道菜。 “太多了，太多了，我一人都吃不了。“佐伊写道。 “这是大公殿下吩咐的，让您先在这几日，所以这几日更加要让您体验好些。“ “有吃的?“多恩索问了扈从，知道佐伊正在这里后，他大步走了进来，来到椅子前时，他等着管家帮他拉开，让他坐下。 管家只是看了一眼，并无动作。 “半岛的农人无礼，就连贵族管家也不懂礼节吗!“ 多恩索动怒。 “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两位殿下的指令。“ “什么意思?“ “这位大人，这里的惯例是殿下才能上桌，或者要由殿下默许。也就是说，你不可以与小姐同桌。“ 这话简直颠覆了多恩索的想象，气的他摸向腰间，抽出匕首作势要教训管家。 但是外面站岗的佣兵，一看到之后，一个眼神，瞬间四名佣兵冲入，他们先对着佐伊行礼表示冲扰，接着握住腰间的剑，大有多恩索敢胡来，就会教训他的意思。 “别这样!“佐伊马上劝道。 “抱歉，小姐，耽误您用餐时间，您很快就会习惯的。“ “入境随俗，听你的，但请别伤害我的扈从“，佐伊继续写下字，“那我可以邀请我的骑士用餐吗?“ 管家道，“可以，您身份尊贵，殿下也交代，尽可能遵照您的意思。“ 最后多恩索被允许可以在房间独自用餐。 这第一餐饭，他就被赏了下马威。 不过说真的，当他吃到庄园早餐时，不满稍稍降了些。 因为实在太丰盛了，这种餐点，不是小贵族能的起的。 一个早点，肉就有三种，甚至还有酒。 用完餐后，也没什么事，管家带着佐伊巡视拉坦村。 拉坦村建村才几年，很多建物都没有，或者正在兴建。 不用多久就看完了，同时佐伊也发现，拉坦村的围栏围的非常长。 不像一般的村庄，外头还有了望塔，夜晚会点亮火把。 让村庄十分安全。 地上非常干净，还建了一条石路。 她自昨日到现在，没有在地上见到任何一点人体秽物。 哪怕是君堡的一些街角，都可能见到这些。 “什么时候殿下(霍华德)会见我?“佐伊写问道。 “殿下(布兰)正在忙城市之事，要晚几天。“管家回道。 这一句晚几天，佐伊足足等了两个月。 每一天，拉坦村都有人进出。 有时后甚至来了几十个武装佣兵。 他们脸色凝重，杀气腾腾，好像要去干大事。 但不论她的扈从怎么打听，村庄的人，都没人透露，或者说不知。 而且她发现了，她们这一群外国人，被软禁了。 某一天，多恩索想要外出时，被管家阻拦。 双方一言不合发生冲突，村中的士兵，竟然把自己扈从缴械，并且关在屋子内。 虽然饮食跟水都有，但这样的生活，无疑给人巨大压力。 她多次请求能见殿下(霍华德)，而每次管家带来的殿下(布兰)回应，都是稍安勿乱。 一天又一天过去。 佐伊不吵不闹，因为他们没有收到任何伤害。 有时她写了一句，某某花开的时节，真想看看。 没过几天，这盆景就会从港口送过来。 吃穿用度，查曼家族的人，都尽力满足自己 佐伊告诉自己，他们正在干一件大事。 后来，佐伊开始织围巾跟衣服，想要下次见到殿下时，送给他。 终于，两个月后的某天，有好消息传来。 报信者几乎是马不停蹄的从米思城而来。 来到拉坦村时，还摔了个跟头，但是仍拖着腿跑去摇村庄的广场大钟。 “殿下赢了!殿下赢了!“ “赢了什么?“佐伊一边织，一边猜测。 当晚，管家派人来外头敲门，“小姐，我们要入宫了。“ 第31章 观礼(5) “入宫“两字，让佐伊跟扈从们心想，终于要去霍华德主要领地了吗? 不过也不抱有太大期望，毕竟再这么大，甚至叫做宫殿，估计也是大一点的村子。 佐伊这两个月，已经穿上半岛贵族的服装，梳着新的发型，并且努力练习意大利语。 虽因她的舌头之故，只能很勉强的发出人物姓名音节。 但还是很勤快的学习。 这天早晨，阳光比往日还早到来，五点过后，天几乎就亮了。 寒气退散。 村中的管家一早已经起床准备好，村外一排骑士团佣兵，穿着黑鹰服，在外恭候。 当佐伊踏出房门时，西蒙站在外面，用希腊语问候这位贵女。 作为曾经的教士，希腊语跟拉丁语难不倒西蒙。 “你......好。“ 佐伊这句话，极为艰难地用了七八秒才出口。 西蒙已经知道这位东方小姐无法很好地说话，他点头微笑，“这段时间，殿下因为各种要务，以及为了保密，所以怠慢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将到高庭宫，那地方是两位殿下的居住之所。“ “不过就是一群亡国之人的梦语，哪来的高庭?“ 多恩索被放出来后，听到西蒙这句话，他便骂了回去。 他曾经到君堡大皇宫，见过拜皇一面，自觉身份尊贵。 却被一群粗人软禁这么久，心中全是怒气。 不过西蒙没理他，微笑着让所有人保护佐伊。 这一次跟上次进港不同。 查曼家族的人，昂首挺胸，甚至可以说趾高气昂。 他们走在大道上，两列骑士团士兵拿着长枪，短剑，战弓，看上去还真像大领主出巡。 素来低调惯了，佐伊虽然坐在马车上，被布帘遮盖住，使外面的人看不清楚自己，但内心还是不安。 中途还遇见其他城市贵族的车队，不过佐伊他们没有停下，反而是这贵族自觉让道。 接近黄昏，天空昏暗，倦鸟归巢时。 高庭宫浮现眼前。 这里能够喊称宫庭，除了没有高大的城墙跟高耸建物，其他一样不缺。 三日前，执政官选举上，布兰推翻梅根夫人成功后，隔天就把高庭宫的土地范围，直接拓展二十倍。 在原本庄园的正前方外，直接运起石料，开始整土打地基，飞快进行搭建宫堡之事。。 “小姐，您看见了吗，前方那些石料刚刚运来，殿下吩咐了，会在一年内，将曾经的高庭宫，慢慢在半岛盖起来，作为陪都。“ 陪都是什么，佐伊不懂，只是点头。 可是这样貌似要花费许多金钱? 这些日子，她觉着家族的开支太大了，每一餐给她准备的食物花费，她都心疼。 如果将来她成为殿下的妻子，也许她应该劝着殿下，开源节流。 佐伊慢慢看着庄园，这地方比拉坦村还要富饶十倍至少。 就连满腹怒气的骑士多恩索，也觉着有些离谱。 这庄园一眼望去，整排的店铺，食衣住行都有。 甚至开凿了大量水井，农人取水十分方面，还有露天泉池，小教堂。 “让路，让路。“ 一排商队，进入庄园。 这是北非人，皮肤极黄。 又过了会，远方的了望塔，上面的塔手高喊放行。 又放了一群商队来，这支商队是北境人，说着一口爱尔兰语。 他们的目标是庄园前方的仓库。 只见仓库的手下，取出一堆木桶，接着转给商队。 拿到货物的商队，直接取出一袋钱币来。 多恩索很好奇，这桶里装了什么东西 “小姐，庄园有各种立下法条，都是按照威尼斯公国的命令所定，从现在开始，会由一位女贵族来教您各种宫庭法规跟礼仪。“ 西蒙说的这人是玛莲。 当玛莲出现时，她身边站着长相恐怖的卡罗尔。 佐伊身边的女仆被吓的不轻。 被软禁的日子，佐伊也没闲着，把庄园的人事物，都询问了。 只要能说的，管家基本都告诉佐伊。 佐伊看见这人满满的伤，身材又高大，想来是殿下的爱将卡罗尔。 玛莲跟卡罗尔走近时，佐伊把手伸出来，让玛莲行了吻手礼。 “小姐，现在我是您的私人导师。“玛莲道。 阿加莎站在玛莲后面，她已经脱下戎装，换上普通女服，平日负责帮助玛莲杂事。 布兰带回来的伊奇苏等人，现在也各自在布兰分配的位子上，替庄园效力。 这一天晚上，本来预定两位殿下要回来，但等到晚上，却不见人影。 于是佐伊又度过了一次漫长的夜。 隔天早上，她被请去用餐时，却有一个年轻男子，已经在用餐了。 佐伊看见这人时，心脏狂跳。 即便是拜占庭中最出色英俊的贵族，只怕也跟眼前的男子差不多，或者稍逊。 且这男子竟然是紫瞳! 布兰看着佐伊，昨日他把佐伊的身份资料都弄清楚了。 硬要套关系的话，勉勉强强可以算是现任紫帝的远系堂亲，不过没有宣称权。 除非紫帝换了几人，来到她这一系。 布兰大方看着佐伊，后者害羞避过脸去。 对布兰兰说，佐伊的样貌不算好看，但也不难看。 贵族出身，少于劳动，所以身体看上去还算健康，个子也不矮。，大概有一米七? 脸上干干净净的，整体算中人姿色 平民中取美女的几率，大概是万中出一，甚至更低。 贵族好些，大约二百中出一，或者百中出一。 紫室贵族存在大量近亲通婚，所以佐伊这样的外貌，布兰已经很满意了。 “睡的好吗，佐伊小姐。“ 佐伊有些害羞，但一想这位殿下应该是布兰，将来要叫自己祖母，也不算外人了，于是朝布兰点点头，并道，“晨......安......安......殿......“ 布兰很耐心地等完这句话，接着对仆人说道，“弄些拜占庭菜系，我也品尝一下。 两人深知礼节，吃饭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 布兰用筷子时，佐伊跟女仆们还偷偷地看着，这是什么厨具? 这一顿，两人各有心事的吃着。 佐伊想的是，该怎么跟大公以及布兰在往后的日子相处。 而布兰想到了奥瑟雅，回国之后，他一直在打听。 前几日，派出去手下回报说，巴伐利亚现在一团乱，盗匪四起，外国人想要进入，十分困难。 布兰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她，心中有股闷气。 所以前两天，对奎克家族出手如此之恨，也有一点迁怒之意在。 两人用餐时，一位女子出现，这位女子要进入用餐的食所时，被外头等待的多恩索看见。 多恩索的魂都没了，这个女子太美了! 他心中想到一个词，希腊的爱神。 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可挑剃的。 就是走过时的侧颜，都那样迷人。 要不是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他一定马上上去示爱。 阿兰王女几日前被允许可以自由活动了，但是还不能出高庭。 她一个人在食所用了几天饭，今天本来不想来的，但听见布兰回来了。 还特意打扮，带上首饰，挽了一个流行的发型。 可一进入，也碰见了拜占庭贵女。 阿兰王女朝着佐伊点了点头，佐伊也回礼。 两女就坐在各自对面。 阿兰心想，“这人就是跟殿下(霍华德)联姻的东方人?“ 佐伊心想，“好美丽的女子，应该就是殿下(布兰)的妻子或者?“ 布兰心想，“太多事要忙了，如果一直找不到奥瑟雅，那佐伊该怎么办呢?“ 这一顿饭，布兰吃的没有一点味道。 用完最后一口面包食，他说，“明日跟我一起去观礼吧，顺便看看米斯城。“ “什么礼?“阿兰问道。 “执政之礼。“ 佐伊并不想去，她随意出去抛头露面，怕会有损殿下的名声。 “我......我......给......殿......下......“ 一句话说的极为辛苦，布兰把手指着桌子，“没事的，你可以写出来。“ 最后布兰明白了佐伊的想法，但是仍道，“作为查曼家族的一员，你应该知晓米斯城的一切，就这么定了。“ 第32章 天下布武 “条顿骑士团“--佛罗伦萨之城市骑士团。 经贵族议会许可，即日起，与国中三支佣兵团合并。 享有治安法权，逮捕权，陆上边境巡查权，一但受到伤害，胁迫，可用武力反击。 施行时间，a.e.1318年6月14日。 执政官签署，因施.冯可。 共和国保护者：拜占庭。“ …… 布兰在书房内看着刚刚从米斯城中来的正式文书。 面前坐着德斯利跟卡罗尔，以及昂布。 房间灯火通明，每个角落都点上蜂蜡。 “有古怪动静吗?奎克家族。” 无故杀人者，窃盗者，伤人者，应该按照情节轻重...... 布兰拿起鹅毛笔，一边构思骑士团法令，一边问话。 一心二用。 “殿下，按照您的吩咐，他们已经跟外界断了联系，就是鸟飞过上面屋顶，我都让人打下来，不过阿尔贝那小子，一直吵着见您。” 昂布表情高兴，这次打倒了奎克家族，下一次就是对尼弗用兵了。 自己跟前主君的仇，终于要报了。 尼弗，豪赫尔! 自己一定要将这两人狠狠羞辱一番。 “你们说，军官一个月给多少?“ 布兰头抬起一下，手中的鹅毛笔迟迟未落。 这一笔下去，就是几百上千人的待遇影响。 这就是领主处理政事时，给自身带来的满足，一言决断的感觉太好，布兰现在甚至可以三天三夜不出门，专心设置法令。 “吃吃喝喝，再上几此酒馆，抱两个歌姬，怎么也要这个数字吧。“德斯利手掌摊开，不苟言笑的他，难得开了玩笑。 现在有妻有子，作为团长，微风凛凛，前途光明。 他内心坚信无比，早晚可以回到突尼斯，把柴苏斩了。 “两个哪够，起码三个。“昂布也接话。 卡罗尔却听不下去了，哼了一声，昂布跟德斯利极为敬重他，不再多说，但卡罗尔补了句，“至少得抱四个。“ 哈哈哈。 分不清楚是谁的笑声，从屋内传出。 这一打岔，气氛又好了不少。 布兰最终落款了一个合理数字，不吝啬，也不太慷慨。 之后这封亲笔书写的文令，“原本“将会保存在骑士团仓库中。 并且让印刷机复印副本，发放下去。 几百年后，布兰这些亲笔，将作为骑士团珍贵史料及法统证明。 “继续监视他们，昂布，你也带人把陆地上的各处关卡，能进入米斯的，都给我扫荡一遍，用城市骑士团名号，我不允许以后我们的货物，再耽误或者被劫。” 对昂布说完，布兰看着德斯利，“明天就是典礼，尼弗应该很快就会收到情报，注意边境动态，你带一队人去跟尼弗接壤的地盘看着。” 接着是卡罗尔，布兰想了想，道，“明天跟我一起去观礼吧，玛莲要是想去也一起，你们在米斯城多玩几日。” “殿下，我也去帮您吧。” “让你多休两日，等到要跟尼弗动手了，还要靠你。” 三人都出生入死过，关系非同一般。 许多话布兰也不藏着，直接道，“梅根夫人他们是商业贵族，以金钱为主，不太注重臣属间的荣誉，手下跟盟友可以收买，我们也可以从商业方面下手击败。 可尼弗这种，世代都是封君，对领地统治根深蒂固，我们还得靠武力，才让真正让他屈从。 现在我们两方都跟都阿修克莱寻求保护，虽然能用讨债的借口，但是真打赢了，也无法让他们割地，说不定还会引来巨人的干预，你们说说，有什么好办法?” 三人都是武夫，只是说着，要小心些之类的话，一切还是靠殿下的决断。 “我把事件分成几步来，第一步，我们先寻求阿修克莱的默许，表示我们的尊重。 第二步对尼弗发出谈判信，让他们出面，以为我们想靠政治力量讨债，实际上我们暗中备战。 第三步，争取北意大利的封君加入我们，两方包夹。 第四步，阿尔卑斯山一众山谷主，我们要派人去长期驻点维护，这个地方一旦被我控制住了，我们退可入半岛，进可从此往中欧或者东欧。 第五步，尽快把城市的资金，分头转移到我们家族甚至骑士团上。” 众人从第五点开始问起，布兰解释，“我们发行更多城市债权，把资金堆高，三个月内，骑士团人数要多一倍，我要做到人手都有武器。” “可利息?” “以债养债，就从尼弗身上开刀，我们身处几大强权之中，往年还有罗马教廷庇护，现在三个教宗，半岛两个，圣城麻风王治下领地也立了一个，三宗并立! 我还听说，法兰克的海德里安，也要把本国枢机立为宗座。 一样都是光明信徒，但竟然有四个太阳，不出三年，光明权威会一落千丈，很快被异端侵入，没人能保护我们，除非我们够强大。 以债养债有风险，但实力可以快速提高，只要把北意大利给控制住，我就组成同盟。“ “同盟?!“三人面面相觑。 “同盟!我们把分散的小封建主聚集起来，这样经过时，不用停下受查，货物进出快速，可以把分散的阿尔卑斯山山主，形成山国。 这地方好守难攻，我们要吃下不现实，但世间所有的道理，都围着利益居多，就用利益驱使他们。 名字我也想好了，从本国国境最难的汉他镇，到山谷最北面的萨尼山，各取一字， 就称‘汉萨同盟’，我们条顿骑士团会作为主要军事主导。” 自从布兰回来，众人就是机器上了几个发条，天天高速运种，一件一件的去干布兰的想法。 还没等三人消化完，布兰又道，“上面所述，我需要人才，越多越好，同时我也要手下跟这些势力联姻，形成稳固关系。” 所谓联姻，两方之间的结合，有利有弊。 眼下自己弱小，可以让自己快速发展，等到日后势大，自己再来清除这种会威胁自己的政策。 “怎么联姻?”昂布问道。 “所有我手下没婚配的，找对象，都要优先跟北意封君还有山谷谷主们接洽，无法负担聘礼者，由骑士团支援……” 布兰跟三人整整聊到早上，灯火通明。 这一夜，阿兰王女看着布兰房间的灯火，等了一夜。 而佐伊也一夜没睡，不知何故，也许是因为怕吧，明天要去观礼，说不定会跟大公殿下接触。 当日一早，布兰出行的是一辆四驾马车，这马车本来是梅根夫人所有，被布兰用来抵债给那两件北方货物的赔款，实际上把马车给接受了。 不得不说，梅根夫人极为享受。 这马车豪华程度，非同一般。 这是一辆纯银打造的马车，从阿尔贝当选执政那日开始建造。 一年前建造完毕。 车子前头跟车顶有海神雕像，象征海运繁华跟强大，尾部有头盔跟武器，表示强大。 车顶是一尊天使，手上拿着一鸢花，这是奎克家族的族花。 工匠们在银器上面直接雕出了各种生动形象，车身左右有天主赐福的圣像。 被誉为马车的最高杰作。 梅根夫人搭着这马车时，米斯城所有人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布兰看了一眼，没有太大感受，车子再豪华甚至宽敞最多搭乘七八人。 但他也没有融化掉换钱的打算，这车子他要献给阿修克莱，先麻痹住这些贵族，让他们别来干预自己发展。 这辆白银马车出现时，所有人的眼神都会不自觉注视。 包含王女出身的阿兰，她也感叹道，“这样豪华的车子，怕是一个伯爵领，三年的收入都无法支持。” 布兰上马前，看了跟他前去米斯城的众人，接着他把手伸出来，阿兰以为是要牵自己，心中小喜。 终于! 但布兰从她身边穿过，对着准备上另一辆马车的佐伊靠近，布兰的手指细长修白，上面的宝戒发亮，这一瞬间，佐依有些着迷。 布兰的手停在她身前数秒，她才反应过来，有些发窘。 “与我同行。” 布兰也不多说，牵着佐依的手上了马车。 这过程佐伊的心，激动地要跳出来。 幸亏带着面纱，否则满面羞红的样子，要在扈从面前出丑。 阿兰无法置信，同时骑士佣兵们，也对她说，“殿下有令，请您先待在庄园一段时间。” 阿兰就这么被留下了，面纱之下的她，十分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霍华德大公见多识广，女人无数，年纪也大了，对自己没有兴趣可以理解，可布兰在施瓦本时，是跟自己有过暧昧的，眼下回来之后，却是如此冷淡! 自从在罗马被布兰救下后，她唯一见多最多的年轻男人是布兰，长期接触，她的心也隐隐松动不少，可她一直看不透布兰的心到底想什么。 骑士多恩索，看见阿兰被留下，一步三回头的望着，直至阿兰进入房间，他才摆正目光。 同时也偷偷想着白银马车内的布兰，到底想干什么? 简直是个傻子，跟祖父的妻子同车，放掉一个如此好看的女子。 车厢内也一样豪华。 车上宽敞的可以睡觉。 布兰跟佐伊做在各自对面。 车夫经过挑选，车技高超，驾马平稳，路虽然不齐，却也不怎么晃动。 用来拉车的是六匹成马。 布兰又加了两匹，六马拉车，马身减轻不少重量，速度更快。 马车内有沙漏，布兰随时都在注意时间。 大概走了一个小时左右，布兰感觉口渴，把车内的饮品取出。 马车内部的沙发座位下，有专门的暗格，放着酒水饮品。 布兰拿出之后，放了两个琉璃杯，倒下一点点果汁。 佐伊用力发了一声，表示感谢。 接过杯子，转脸去喝。 “把面纱取下吧。“布兰道。 过了会佐伊把面纱拿下，低着头不敢抬，看着脚上靴子，不知想些什么。 她几乎没跟无血脉的成年男子如此接近同乘一车。 “你的伤(舌)能治好吗?有种东西叫做光石，也许可以。“ 佐伊知道，但是她没有见过，不过她听说拜皇，收集了很多光石，想要用来延长寿命。 布兰随口又问一些佐伊的事，都不是什么要事，纯是一种闲聊。 佐伊想用写的，布兰却道，“你当多说话，与人交谈时，你可以从对方声音表情获取很多，作为领主，这可以使你更好的统御下属。“ 佐伊也不懂，只是布兰说话，她就点头。 布兰突然靠近，佐伊吓了一跳，想往后却被按住肩膀。 布兰注视着佐伊，身上男子的强硬气势，让佐伊动不了。 “你要记住，你到了半岛，就是查曼家族的人，千要不要有其他想法，你会受到礼遇尊崇，只要你听话。“ 佐伊有些害怕，在目光的压迫下，本能点头。 当米斯城到达后，典礼即将开始，佐伊见到大商业厅，大修道院等建物。 她在授勋台上方位子，看见新执政官在众人面前，慷慨陈词，意气风发。 也在随后典礼结束时，看到执政官对布兰下跪行礼。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心也开始放到布兰身上。 两人在回程时，布兰上了豪华的白银马车，没有让佐伊同行。 佐伊看了马车几眼，才慢慢做上自己的车队离开。 本来布兰要跟佐伊同行，但是布兰接到海港人员的一件情报，说海港港边抓到一名奸细，身上有大量的海图，请骑士团长官派人去查验。 布兰刚好在米斯城，手下便把事情告诉了他，当他听见被抓之人的身体特征时，起了兴趣，于是便前往港口。 海港有专门的官员行署，布兰没有在码头上审讯，他进入了行署。 不一会，这位犯人被压到面前。 士兵把犯人的头抬起，布兰认出这人吩咐解开他的铁链。 “他全身都湿了，取椅子来，弄条毯子跟一些热食给他。“ 布兰不急着审问，他等着犯人擦干身体，大口吃光食物后，缓缓开口，“如果我没记错，几年前德今日，执政官典礼上，我第一次见到你，威尼斯的丹多罗。“ “您的记性很好，殿下，我的脸被打成这样子，你都认出来。“ 丹多罗放下还算能入口的干面包，朝着布兰单膝跪下，“威尼斯公国前任海关官员，丹多罗，恳求查曼家族的原谅，向我主宣誓，重新成为家臣，受您庇护......“ “起来吧。“ 这一声起来，不表示布兰同意了，他还要看丹多罗能给自己带来什么。 取过手上上交的海图，这些都是用铜笔画的图像，不容易脱落擦拭。 布兰左看右看，“你这是什么岛的海图，这海岸线有些熟。“ 丹多罗回道，“这是通峡湾的海图，东海第一弓--阿修克莱就是在这一战，灭掉了公国叛徒。“ 通峡之战! 布兰起了兴趣，问道，“你收集海图做什么?“ 丹多罗没明说，他先问，“殿下，我已经是您的家臣了吗?“ “那要看你的本领，你现在瘸脚单眼，一身是伤，头发花白，说不定哪日就死去，我庇护你有什么用?“ “我可以帮您击败巨人，一统旧领，甚至上罗!“ 丹多罗幸好是布兰在这，不然可能会被海关饿死，或者拷打至死。 那日通峡之战，他跟阿尔贝千辛万苦逃回半岛。 为了搞懂战败原因，他耗尽了一切去收集通峡弯之间的海岛情报。 没想到这次回来，执政官易主，又听说查曼家族大举抓捕反对者，生怕被影响，他就想着逃走，可又无法出港。 在港口几次徘徊，早被注意，后来便被骑士团成员逮捕。 他不甘心这么死去，在拜占庭受到这么大屈辱都苟活下来，何况现在，他不停地对海关人员说，他有重大情报，要见查曼殿下，若不是布兰来了，他多关两天，身子也受不住了。 上罗! 哈哈，布兰笑道，“你为了活命所以想蒙骗我吗?佛罗伦萨现在都没整合，我不过半国之主，怎么跟两大势力对抗?“ 说是这么说，布兰却没有怀疑自己。 他等着丹多罗继续说服自己。 而为了活命再起，丹多罗也不再保守。 “殿下，您是屠龙者之后，又有神君的紫瞳，区区爱琴海巨人，跟一个走了运气就敢窃国立圣的柴苏，他们都不是被时代选择的君主，您才是。 您才多大!几年时间，就有着么多地盘。 再不久，北边地区，都要插上您的军旗，武名威震半岛。 您是真正地''风云儿''!“ 半岛风云儿! 布兰还是保持着冷静，但是心理极为受用，眼神中的笑意跟自信，被丹多罗看见了。 所以丹多罗继续说下去。 “第一次通峡之战，阿修克莱败的离奇， “第二次也胜的诡异，那为什么不能有第三次? “第三次通峡之战，就是您来打败巨人，接着整并北半岛，之后''上罗''，号令光明诸侯，驱除神眷者柴苏， “重新迎回宗座，解救沦于黑暗的光明世界!“ 这一番话出口，就是丹多罗胡吹，布兰都要把他的老命保下，见证自己霸业。 “有那一天吗?“布兰喃喃自语。 像是跟丹多罗说话，也像是反问自身。 布兰心中激动，也把汉萨同盟的情报，告诉丹多罗这个威尼斯人。 并观察他的反应。 丹多罗听了之后，也大声说，“这正好，汉萨同盟用山兵北上，您的条顿大军则南下。 将来再用海军收服地中海海贼，水陆三道齐进!“ 米斯城港口，一间小小的行署。 一位旭日初升的殿下。 一位疲惫老迈的罪人。 一场言谈，让原本不平静的战国乱世，将要陷入更乱的动荡局面。 兰德尔，挥出了“天下布武“的第一剑。 我争取今天再写一到两章 更了五千多字那章 求票票，收藏，订阅，书单 我想要重新上推荐位 我会努力地 现在每天都超过一万字 有想要龙套的留言一下 更新之后删除这个 下班回来后，继续写 可以多发些本章说讨论，作者都是秒看的- ---引号排版好像出错了我下班改前几章我看到““这错了 第33章 英格兰黑太子 “不错，根本不是什么神灵显圣，或者有水手叛变到阿修克莱那方。 我佯装成船只触礁的商人，靠于通峡弯附近的海岛寻求帮助。 贿赂他们而停留岛上。 整整一个月，我就看海，日出去看，月落而回。 终于被我想明白了，为了佐证，我还找到岛上曾经参加当时偷袭的水兵，根据他们所说，那天，破伪者的泰温反复强调，此战必胜，狂风暴雨即将''某时''过去。 我出身威尼斯，也碰过多次暴风雨，若泰温不是算准了水流平稳时间，断不敢将上万兵力，一次投入这么巨大风险的行动。 不过我探查时间不够，还没有找出确定时间，只能够估计一个大概。” 布兰重新把海图拿在手中看着，左看右看，又道，“通峡弯附近有几个海岛，现在全被巨人夺取，成为守军一方，他们如果按你说的，知道当中奥妙，那有可能会在那个时节加派更多兵力守住，其他时间，因为水流急稳，也没有海贼跟外国军船跟闯进去，所以应该只派了少部份水兵在那地方。 于是，我方只要想办法弄到那里的军力调度图，就能看出虚实。” 布兰推估这段话出来，丹多罗心中有些惊异。 其实他想的也跟布兰一样，猜估可以用这方法去找出来，但他要坐地起价，慢慢地透露情报给布兰，如果一次全盘托出，那布兰可能会轻视自己功能。 于是丹多罗又插了一句话，“那天海战，出现了一条蓝龙! “这事是真的吗?我也听闻一些传闻，说两次通峡之战，都有这条近似海鱼(豚)身影的蓝龙!” “不错，那日就是蓝龙出现，带起的水潮，卷开了船只，殿下，你只要给我足够的资金，我就从地中海想办法把它探出来!” 其实这件事丹多罗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是现在他要先让布兰支持自己，况且这种事，非一朝一夕能找到的，自己又是碰过蓝龙的当事人，此时用来说服布兰，成功率极大。 “你已经证明了你的价值，你随我回高庭宫，去跟祖父请罪。” “大公殿下他!” “放心，我会保你安全，认罪之后，你就当条顿骑士团的海军顾问，你通晓商法，航道，出使多国过，将来等到骑士团建立海军装备，你还兼任外交总管。” “外交总管?”丹多罗有些愣，“殿下，您要建立宫庭了吗?” 布兰没有正面回应丹多罗，建立宫廷这件事他还要跟祖父商量。 现在他太忙了，典礼结束，他还要去见“杜伦”。 这位爱尔兰商人，今天下午已经抵达共和国西部边境。 不过慢了一些，没有来得及参加执政典礼。 收了丹多罗后，布兰心情大好，丹多罗历练完备，除了年迈跟忠诚有待加强外，算是内政方面的人才，又是在拜占庭失去眼睛跟腿的，用他来对付阿修克莱，十分顺手。 夜晚十二点左右，报时的城市大钟刚敲响，提示宵禁后，一辆马车无视禁令。被城市卫兵阻挡后，车上人说要去骑士团总部，卫兵马上放行。 没过多久，这马车到了布兰现在在米斯城的院子之中。 这院子也一样是奎克家族的产业，作为赔偿款都被布兰收走。 当作骑士团总部跟他的办公地点，至于大商业厅，他交给了西蒙跟希尔德两人。 一位北境商人，从马车走下。 同行的还有一位勇士。 他面貌粗旷，绑着头巾 看上去很像维京人，满脸胡子。 “欢迎来到米斯城，杜伦。” “殿下，这是我在爱尔兰的得力助手，我带他来见见半岛繁华。” “尊贵的查曼殿下，我叫波拉林。” 这人学着杜伦的手势，放于胸前抱拳问候一声布兰。 “维京人?” 布兰现在对于维京人有一种本能地排斥。 “殿下，他不是维京人，是爱尔兰人，但曾经被抓去挪威六年，所以被染上维京刺青图腾，后来我把他从维京人手中买回来，帮我看管羊群，已经五年了。” 波拉林也顺着主人的话，骂了一句维京狗。 布兰跟杜伦院子中走出，波拉林想要跟上，乌勒却把他拦下。 维京人乌勒也看不贯，他在施瓦本时，就被国中那支''丹麦维京''，压的抬不起头，现在还见到维京人，心生轻视之意。 波拉林用的也是剑。 身高跟乌勒差不多，但体型要壮些。 两人都把手按在剑柄上，互相敌视。 不过乌勒没敢拔剑，只是喊道，“任何带武器的人，都不能接近殿下。” 他说的丹麦语，波拉林明显听懂了，便不在上前跟着杜伦。 杜伦虽然跟布兰一起走，但他很懂规则，脚步永远很自然去慢布兰半步，这样看去，布兰就永远走在他前面。 “杜伦，这次我传信让你来，一方面要让你跟我的手下们见面，并且把纸张贸易，以及共和国输出到北境的商品，由你主导。 二来，你跟我说说北境之争。” “感谢殿下的恩赐，我将会把佛罗伦萨的利益，在北境达到最大化。 布兰扶持杜伦在北境成长是有利行为。 一来北境太远，布兰找个代理人后可以遥控指挥。 二来杜伦可以藉由布兰的帮助，在爱尔兰扩大影响力，进而扩张至北境三岛。 杜伦感谢之后，开始解释，“这战争都是苏格兰的威廉拿上风，不过几次打伦敦，又被长腿爱德华组织队伍打了回去。 加上爱德华的三儿子，十分厉害，以少敌多，只靠三百人就守住英格兰东部最大的一座粮仓，威廉手下带两千人拿不下。” “是琼安吧，我在骑士团的队友，也一起在代理圣父的跟前一同共事过，后来他回到英格兰后，便有消息传出，他是英王三子。” “正是他，他因为皮肤显黑，一开始还不受待见，但现在已经受到英格兰人的爱戴，他们甚至给了他一个外号。” “什么外号?” “黑太子?” 布兰念了两声，说道，“这外号很贴切，我再问你，长腿的贵族中，不是有位从半岛前来投效的老子爵，孟高子爵，他的表现如何?” “这个老爵士本来很受信任，但是前段时间，他因为公开支持黑太子，所以现在也有传闻被爱德华疏离。 在北境，大多贵族都知道，爱德华总认为这个孩子是诅咒，不应该出生。” 布兰一点都不用琼安可惜，最好英格兰也陷入王位争夺中，这样大陆羊毛产量会更少，对共和国更有利。 “杜伦，作为共和国的北境御用商人，以后你每个月送两封信来，分别是一日跟十六日，向我述说北境发生了什么。” “是，殿下。” 虽然已是半夜，但布兰还是招待杜伦跟他的手下。 这个叫波拉林的特别能喝，在布兰面前，喝了一桶酒都没醉倒。 而跟他对拼酒的乌勒，喝了半桶之后，终于忍不住去吐了。 “过瘾!” 一碗接着一碗，波拉林喝开了，对众人说起他在维京时的经历。 “殿下，他喝醉了，请别见怪。” “无所谓，让他说。” 波拉林在被抓去维京时，是给一个贵族当奴隶，还有一个意大利人奴隶，几年下来，他也能说意大利语。 他说了很多维京人生活习性，但这种话，大伙没什么兴趣。 于是他拉高声音道，“你们猜，大陆哪一种刑罚最恐怖?” “肯定是拜占庭的凌迟挖眼。” “不，是阿拔斯的活埋。” “不，是北非的火刑。” 骑士团扈从争论起来，波拉林大笑道。 “都不对，是血鹰之刑，这是维京人最为残酷的仪式。 用刑时，把罪人面部朝下捆绑。 接着，罪人背部会被刻上展开双翼的鹰鸟。 之后，行刑者用斧头从背面贴着脊柱，一根接着一根劈断他的肋骨，然后两肋被连骨带肉地拉开，这样，他的背上就生了“翅膀”。 大多人这时就死了，有些人若还活着，行刑人会在这巨大的伤口上抹上盐，刺激罪人。 最后，罪人暴露的肺部会被拉出身体，摊在背后的“翅膀”上，这样在受刑者死去的时候，观看行刑的人就能看到最后，如鸟一般的‘振翅’。 那太怕了，有个奴隶曾经逃走，中途污辱了领主的家人，被抓到后，施以血鹰之刑，我们这些奴隶都被带去观看。 那画面，我永远忘不了。” 这样的形容，让一些扈从反胃，把手中的肉放下。 波拉林很得意，什么半岛武士，一群软货。 尤其面前这个好看的如假人一样的贵族，一看就没有什么力气。 喝多了酒，他又犯了老毛病。 竟然用轻视的眼神看着布兰。 已经脱胎换骨的布兰，看见这眼神，把手中的酒杯丢出去。 “嗯?”波拉林还没反应过来时，布兰的扈从们，举起一种短枪跟弩箭，直接对着自己还有主人杜伦。 “殿下!”杜伦赶紧致歉。 布兰说了句，“再有下次，血鹰会落到你的身上，我也想知道，我看了之后，会不会永生难忘?” 紫瞳浮现血红，布兰这杀气，波拉林被吓的酒醒，马上单膝下跪。 第34章 千年传说－石中剑(1) 黎明破晓，英格兰东部诺里奇一处海港。 六十多位苏格兰人正在搬运货物，准备把从英格兰抢来的物资，运输回去。 其中一位首领，一手拿着马鞭，一手指着士兵们道，“还不快点!万一黑太子出现，想走都走不了了。” “大人，两天前传出黑太子在西边城市，正跟其他骑士交战呢，距离这足足有几百里，除非他能飞。” “不管能不能飞，这不是你们偷懒的理由，再加把劲。” 这时，海港外，一支部队趁着天色将亮未亮，来到港口外围，一处杂草比人还高的地方。 首领骑士带着面甲，显出凶狠的双瞳。 他本来要回伦敦跟父亲长腿爱德华禀告战果。 回程途中，听见了有支苏格兰部队将要退离国境的消息，连夜带了三十人，轻装快马来截。 “殿下，准备好了。”一位年轻骑士请求天主保佑。 接着这位殿下，举剑高喊，“一切荣耀归于英格兰，天主赐福!” 琼安.兰开斯特冲了出去，他身后的勒里?丹也一马当先，跟在黑太子身后。 两人配合极好，左右包抄，不到一刻，本来要退离城镇的苏格兰人已经放下手中武器，跪求饶命。 清早海岸的阳光极美，若不是满地血腥，当这初阳沐落在海岸上时，给了一种柔和之美。 琼安用一个死人身上的衣服，把他骑士剑上的血痕擦干。 勒里走了过来，“殿下，大获全胜。” 骑士团时，两位同伴没有过多接触，但是到了北境。 两人成为好友，并肩而战。 “干的好，这次回去我会跟父王表功，你将不只是一个金雀花骑士，我会保你成为一名男爵。” “这……多谢殿下，但是大臣们会同意吗?我跟祖父都是来是半岛的外臣。” 勒里虽开心但也担忧没有那么顺利。 “放心，现在战功说***敦那些弄臣，天天只会搬弄是非，看见威廉的军队，只想着和谈，就是英格兰的蛀虫。” 黑太子这话，勒里能听不能接，只是点头，并且开始打扫战场，这六十多人，死了一半，剩下一半，身上所有服装全被脱光。 俘虏们求着黑太子，但是黑太子连一条裤子都不给，这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跑。 空着身子，就算逃掉，也太受注目，容易被发现。 这是北境人当年跟维京人学的。 把俘虏扒的什么都不剩，从心理跟生理上打击敌人。 这种做派，南方大国比如法兰克向来不耻。 经常以此来说北境蛮国，毫无羞耻! 英格兰士兵准备就绪后，分立这些俘虏左右两侧走动，让中间的俘虏把准备要送走的货物，用港口的推车推回去。 这样这些苏格兰人体力也被耗尽，一路上更没气力。 这是一批从英格兰抢走的药品，琼安满意心想，伦敦正闹热病呢，这些东西，父王肯定很中意。 当他赶回大部位，把俘虏压下，接着带了二百人，重新整装，回到伦敦。 征服者威廉的军队，现在打打停停，进进退退。 这段时间靠近秋收小麦，苏格兰人只守不攻，除了派小股人马来英格兰搜刮，基本没大战事。 琼安坐在高大的英格兰战马上，身披重甲，腰佩长剑。 若是肤色能够跟父兄一样，只怕会是民众最喜爱的王子。 也不会被放逐。 但这一两年来，英格兰危机之中，他从半岛回来，多次组织游击队，挫败了苏格兰部队。 英武更胜两位王子兄长，在一次以少打多，攻破有着苏格兰威廉的主力部队后，黑太子威名开始传开。 “黑太子”是亚瑟王时代，贵族们对于国家王储的尊称。 琼安得到这个外号，对父亲跟兄长来说，都是一股压力。 不过琼安本人倒是十分喜爱，这表示了他对国土的贡献。 行经伦敦时，他每过一处，围观的民众给她送上鲜花跟羊奶，欢呼他的武名。 “黑太子琼安!” “英格兰战神!” “亚瑟王再世!” 民众们能喊的多响亮就有多响亮。 酒馆诗人们唱起关于琼安的诗歌，每个时代都需要英雄。 两百多位被捕的苏格兰人被看的垂头丧气，都被黑太子的二百甲士带着，将回到宫殿跟英王请罪。 琼安的信心日渐高涨。 当他赶回王宫时，却没有得到接见，甚至不被允许入城。 琼安这下急了，直到孟高.子爵来见他，说明一切，他才知道被王兄算计了。 “殿下，我不是派人传信给你，尽快赶回吗?” “我知道，我回程途中，收到消息，有支苏格兰溃逃部队，我想着也一起拿下，回来献俘给父王。” “唉，这次急招你回来，就是我跟几个贵族，想要为你讨要封赏，甚至找了不少人联名，想把东部统帅权给你。 陛下本来同意了，但是贵族会议上，你却没有出现。 两位王子的近臣，说你在外统兵时，经常没拿到命令，就私自进攻敌军，忽视陛下跟英格兰权威。 贵族会议上，你也没现身辩解，陛下听多了开始发怒，你这次回来，大摇大摆，伦敦所有人都知道你打了胜仗。 但是你知道吗，前几日，陛下派出前往西边爱尔兰的一支步兵团，传来战败情报。 陛下输了，你却胜了，你该知道陛下的脾气。” “是王兄骗了我!他们给我来信，说让我扫清残党再回，我真不知道提早开了会议，那现在怎么办才好?” 琼安心中也有愤怒，自己打胜了还要被怪罪，父王到底如何才能接受自己? 为什么? 父王太偏心了! 两个兄长失去这么多土地，而自己是功臣，却因为一场会议，就被冷落至此! 孟高子爵想了想，“殿下先冷静，你先把外头那些动静压下来，别让他们再继续说什么，黑太子之类的话，我会去见陛下，说你的好话。” “靠你了，爵士，你跟勒里都帮了我很大忙 。” “这是臣属应该的忠诚。”孟高道。 隔天，孟高想进宫，却不被长腿召见，宫庭仆人说，国王不见客。 孟高自这一天起，除了会议上，几乎无法私下再跟长腿谈话。 几天后，孟高终于明白为什么。 一个新的流言在伦敦附近传开。 “当年迈的国王老去，英格兰虚弱不堪，这时，这时，还有谁能支撑国家? 有的，有的，他英果善战，持剑护国。 他是?他是?黑太子爱德华!” 这个类似歌谣的流言，传入了长腿耳中。 本来，出了个能战的三子是好事，可当他的王位被臣属轻视时，他显现不甘。 曾经，他也是被英格兰人称赞明君的存在，现在他看着自己日渐衰老的皮肤，无法轻易再拿起挥动的宝剑。 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他还要治理英格兰很久。 他不接受失败跟被蔑视。 他开始拿起长剑，每天在宫殿靶场内练射箭。 他已经决定要再这次秋收小麦之后的时间，于号角声中，打败威廉。 不止琼安，长腿对另外两个儿子也不满意。 或者说父母永远不会对儿子满意，尤其是王者，若自己的继承人们太过强势，那么封臣领民只怕会盼着自己早死。 多疑的情绪一旦蔓延，人就只会相信自己的判断。 于是，不顾劝阻下，长腿爱德华对国中发布了新的募兵令，让骑士以上贵族，根据自己的收入，提供士兵跟装备给国王。 第35章 英格兰唯一真王(2) 你是爱德华?兰开斯特。 你曾四次打退维京人进攻，你派人到罗马接受圣父赐封。 也曾跨海东行，持剑与盾面对人数多你三倍的异教徒。 你面貌英俊，处事得体。 你对人和善，治下宽厚。 英格兰唯一真王。 …… 长腿爱德华从睡梦中醒来，他梦见少年时代的情景，二次东征时，他跟宗座还有各国君主，共饮进食。 还将阿拔斯王朝的一位王女给收为后宫，并且弄大了她的肚子，不过这女人难产死去，否则他还将一个外国王族的血脉。 “陛下，您醒了?” 屋外守夜的仆人喊道，长腿没有理会。 当仆人又轻轻地喊，长腿说，“别让任何人进来。” 长腿随后拿起刀片，对着镜中的自己，他把胡子以及长的太长，影响带头盔的毛发都刮剪掉。 接着走到屋中的一处，把被立起来的王甲取下。 独自穿上。 对着镜子，摸摸下巴，长腿感觉自己年轻许多。 他走到屋外时，男女仆人们都十分吃惊，但没有说话。 “贵族们来了没?” “都已经在王庭等着陛下。” 长腿问的是年轻时随自己东征圣城，被授予十字军勇士的老部下，如今还有三人存世。 长腿感觉穿这身王甲有些吃力，但是又感觉手下看自己的目光眼神有些不同，他觉着这是值得的。 到了王庭外围，三位老臣也都穿着战甲，身边扈从牵着马等着长腿。 “陛下!” “您变的如此年轻!” “哈哈，你们三个也年轻多了，同把胡子剃掉后。” 长腿走在前面，三名老贵族跟在后方，这画面，好像三十年前，那个阳光破晓的早晨。 几位年轻人，怀着建功立业的想法，奔向未知的未来。 “我记得，你妻子那时候还是你的情人，还有你，你跟你妻子说要去东征，你的妻子还去我母后面前哭闹……” 长腿很开心，欲闷的心情一扫而空，谁说自己老了? 今日过后他就要打一场大胜仗。 “陛下，什么黑太子，征服者，那时他们没看见你年轻时，想当年，东征君主跟骑士中，哪个不是勇武过人，杀敌如饮水容易?”一位老贵族也是长腿的表亲说道。 “今日我们跟着陛下，一起重返荣耀!” “重返荣耀!” 长腿满意地带着三人，接着前往首都的广场举行阅兵。 他精神抖擞，眼神坚定。 出发前还让教士赐福。 长腿对广场上的人高吼。 “敌人取走我们的食物，毁坏我们的房屋，搂着你们的妻女，退敌卫国，天佑英格兰!” 两千名英格兰士兵，高举长枪回喊，“国王万岁”。 这些声音，让长腿跟三名老贵族内心激荡。 身子颤抖却是兴奋的颤抖。 但国王毕竟年迈，想劝他别冒险的人也不是没有。 可国王却认为这是对自己轻视。 大队出征前，黑太子琼安又赶来请求父王不要冒险。 “父王，你不要去征北方，我的一切都是您给的，我愿意替您效力，去把苏格兰人赶走，让他们回老家放羊去。” 不少年轻骑士都来到琼安身边，跟着他请愿。 但是长腿听的刺耳。 而长腿另外两个儿子也来了，不过却是跟琼安唱反调。 鼓吹父王亲征必胜。 这一刻，长腿对三个儿子都产生极大的恶感，他先指着琼安道，“难道我没有你，英格兰没你，没有八字胡纽伦恩的帮助，就打不了这场战争? 你好好看着，你的父王，如何让苏格兰人悔恨入侵我国的!” 接着长腿又看向另外两个儿子，“我养你们两这么多年，毫无用处，只会和谈，骑士的武勇一点没有，作为王储，支持你们的父亲亲征，只怕是想着我快点战死，好去我的王庭，躺我的床，抱我的情人吧!” 这话让两位王子又羞又怕。 “滚开。” 长腿带着两千人把三个儿子全抛下。 长腿还带着王室文书跟神父，随行记录他的表现，要写入英格兰史书上。 他同时也征调一支中部贵族，找寻机会从中部反攻。 他要把战线反拉到苏格兰境内。 大军走了三日，来到了英格兰西北面的威尔士地区。 这里东靠爱尔兰外海，北接苏格兰。 二十多年前有个王国，但是长腿并吞。 这一直是长腿最引以为傲的功劳之一。 连他的父亲老爱德华都没办到的事，自己做到了。 他还没老，还能再统治王国五十年! 两千人的部队北上，苏格兰在长腿到了威尔士后就收到情报。 威廉在这地方放了一支两千五百人的军队，人数稍优。 负责保卫苏格兰跟爱尔兰的货物贸易安全。 但这支军队装备。明显没有长腿带来的国王亲军强。 双方各占据一座城堡，隔着平原对峙。 威廉听到长腿没躲在伦敦后，也放下手中政务，带着部队从苏格兰都城赶来。 孟高跟孙子勒里.丹没被允许同行，陪着琼安留在伦敦。 两位王子则跟宫相一同，治理英格兰，同时需要给长腿提供后勤。 部队前方的掌旗手，高举兰开斯特家纹，每经过一处村庄，他们就插下一面王旗。 让所有领民都知道英王亲征敌军。 长腿看在源源不绝的粮草送来城堡，以及各地领主动员的军力，也不停加入，他预估很快就会超过四千，甚至五千。 而对方估计也是这个数。 打一场局部战争，动员上万，加上后勤，这在人口不多的不列颠已是相当规模。 对于苏格兰的威廉来说，长腿此举正合心意，爱德华长期防守，他是打不下，又不想退，如今这老头孤身犯险，只要自己能够把他擒住，那这战争也不用打了。 而对长腿来说，他的想法也一样，若是亲征把威廉斩了，说不定还能一统北境! 在双方都确定各自主君都到了威尔士后，大军动员的速度加快，本来只是一场局部战争，却因为威廉不断的增兵，逼使长腿也要跟上。 两方城堡外，每天都在增加营帐。 同时也向各自的盟友求援。 “英格兰的盟友，来自英格兰的统治者，爱德华.兰开斯特，向汝请求，支援英格兰东面战事，从林肯郡登岸，以牵制苏格兰的军队……此战若成，我将把国中最亮的宝珠，赠与贵国。” 所谓英格兰宝珠，就是长腿的女儿。 他对子女的态度很明确，你们接受了父亲的庇护，等到需要你们时，便要为了自己，为了英格兰去牺牲。 纽伦恩有个儿子十岁，自己的未婚女儿(丧夫也算)从二十七到八岁都有，随便维京人挑选。 而苏格兰的威廉，明显更加大方，他大笔一挥，写了两封，一封给爱尔兰领主，言明只要帮助自己，可以提高当地自治权，只要交的税不便，而另一封信给丹麦王国西南地区的领主，希望他们能牵制挪威。 将来胜利后，甚至可以让他们，拥有英格兰东面部份土地。 西南丹麦在数年前，由七位贵族联手脱离维京人，组成新势力联盟--“尼德兰七城联合”。 目前是总督(大议长)统治。 维京人能够同化其他地方的信仰，外国人自然也行。 法兰克人，意大利人，拜占廷人，北非人等等。 几百年下来，几万南方奴隶被抓到北欧，他们的生活习性及信仰，也同化许多维京人，所以他们抛弃落后的信仰跟传统，转求更高的精神层次跟生活。 如今这支势力逐渐壮大，海权外扩，被称为“荷兰同盟”或者荷兰商业共和国。 第36章 开除宗座，皇帝的野心(3) 威廉给荷兰的信件很明确提出，商权的分配，贸易关税的多少，以及给予靠港权。 这让新生的国家，十分心动，用最快的速度跟时间，征调出一支有三十条船舰的海兵水军，去牵制挪威人。 这两年，虽然跟法兰克海德里安合作，但他对于英格兰一直没有出力，每当提供一些物资后，就不断要求苏格兰强攻。 威廉也看出破门者海德里安的意图，就是想要北境混乱，他再从诺曼第地区登入。 所以两国同盟渐渐走失不互信的地步。 这一仗威廉不打算让法兰克参加。 可一封关于“长腿亲征”的信件，却早在多日前就来到法兰克帝庭。 当威严强大的皇帝打开信件，看完之后，面露微笑。 他随后喊来国政大臣跟总管们。 “我要你们尽一切力量，找好运输船，马上渡送六千人到英格兰南方，攻击长腿。” “陛下，可我们没有收到战争请求?” “是啊，苏格兰不是刚来信说，今年等到秋收之后再战吗?” 海德里安把信件传下，贵族们看到信件后，问道，“这封信来自?”” “诸位放心，来源可靠，帝国耗在不列颠的心力，这次一把回收。” “那英格兰若臣服，我们跟苏格兰就可以瓜分北境了!太好不过。” 海德里安看了军事总管一眼，内心暗道，“弱小的君主才要分权，北境所有的一草一木，他全都要!” 法兰克经过数年积累，由他命令来莱昂侯多伦托协同建立的法兰克“重步团”—雷霆军团。 现在已经扩展到了三千三百人。 “宫相。”海德里安看着多伦托，“你派人注意，别让施瓦本跟西南方的卡斯提尔来扯我们后腿，把雷霆团的士兵，调动一半北上。” 多伦托已经从副相高升为宫相，走到贵族顶点。 这几年，他唯一的目标就是实现法兰克复兴，把国土恢复到当年卡佩皇朝最伟大的时期。 等到会议结束，多伦托被留下来，皇帝说道，“这信是长腿的二儿子‘奥莱西’传过来的。” “是他?奥莱西作为王储，怎么会跟我们合作?” “是第二王储，他要等长腿跟他的兄长死了之后，他才是英格兰的主人。人都有野心，我派人到英格兰去收买贵族跟教士，就将他给收买了。 一直以来，奥莱西都会提供我们情报，有几次我军小规模被偷袭，其实是我将情报来源泄给他，让他在长腿跟贵族面前建立威望。 但他没用，被挪威维京人吓破了胆，听见八字胡纽伦恩要将俘虏施行血鹰之刑后，竟然不战而逃。 让上千位英格兰人都落入敌人手中。 要不是我暗中出手，让被我们收买的教士求情，他早被愤怒的长腿，关押至死。” “那，陛下，我们若胜利，要扶持这个叛徒吗?他连自己的父亲都出卖，太过不可信。” “借他的种来育出我们伟大卡佩的血脉。 我会让一位皇族女子招赘他，生下我方血脉后，就可以让他长眠了。” 海德里安把计划通盘告诉多伦托。 多伦托下去之后，海德里安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国政会议厅。 他记的很清楚，几年前，皇后还在的时后，一但知道自己开完国政会议，就会带人过来，把自已亲手做的点心，献给自己。 安妮…… 皇帝把双手张开，接着用力一搂，但搂的是空气，他呆坐宝座上，嘴里念着，“卡诺莎之辱……卡诺莎之辱……很快你会看到，宗座被我破门! 用你命名的宫殿，会在罗马盖起来—叫安妮宫。 我们的屈辱，十倍奉还!” 哈哈哈哈…… 笑声回荡在厅中。 …… 十数日后。 数百里外，伦敦宫中。 奥莱西在信使手中接到了法兰克的回信。 “请密切注意王军东向，我方已经调度兵力出海，耐心等候。” 这封信件奥莱西收到后，马上点燃，接着又把最近收到的父亲情报，写在纸上，用蜡泥封好，交代心腹，“一定要安全送到法兰克，不要出错，否则我们都活不了。” 奥莱西处理完政务后，心血来潮，微服出行。 在街上他听到了人民的讨论，某某水井枯了，某些物品涨价了，某座桥梁损毁，无法通行…… 他耐心记下，虽然自己武勇不行，但内政治理上，他自信比父亲更好，他能外出去听领民的声音， 回宫之后，他在自己的日记上写下感受。 “父亲，我如果成为王，我会好好治理，重现一个英格兰盛世，常年战乱让英格兰失去了活力，英格兰人渴望和平……” 他说服自己，他不是为了地位，一切都是为了英格兰。 所以父亲跟兄长们，还有三弟，就退出人民的视野中吧。 他就是下一任英格兰之王。 随后他找来一名骑士心腹，同时也是宫庭卫队长，说道，“把所有人都换成我们的人了?” “殿下，正在进行中。” “好，密切注意王兄跟琼安，尤其是琼安跟他手下的孟高，情况一变，我们就控制王都。” 所谓的情况一变，就是法兰克偷袭英格兰南方后，他会兵变，占据伦敦，这是两军合流。 让在威尔士的父亲投降。 父亲跟威廉一生死敌，不可能会对威廉低头。 那时候自己整并军队，带着法兰克的军队，把苏格兰人赶回去。 这就是他的计划，但不得不说，太过一厢情愿。 海德里安用了一封谎称自己血所写的誓言文书，就骗到了他。 作为曾经的忏悔者，被破门者。 海德里安如今坚信，武力才是一切，轻视所谓的承诺跟誓言。 况且这信也是假的，不出于皇帝之手。 就在长腿出征时，留守伦敦，主管国政的大王子苏恩，也收到一封来自苏格兰的信件。 苏恩小心关上门，喊退仆人，慢慢写下父亲的动向情报。 是的，他也出卖了父王。 这一切都是为了女人。 某一天，他的妻子从父王房间，哭泣的跑出来。 当他问着父王，父王只是说，“一切都是误会。” 第37章 北意一统战(1) 4400字 而苏恩从父王身边仆人的眼神，妻子的眼泪，以及十个月后，自己那出生就带有类似父亲身后胎记图案的儿子。 都让自己陷入痛苦跟愤怒中。 本来他想算了，但是去年出征挪威人的某一天，他在外地又听到传言，父亲跟妻子幽会。 也许是真，也许是假，苏恩开始买醉。 每次入宫，看着自己的儿子，被自己的父亲疼爱抱在腿上。 苏恩就想逃离伦敦。 逐渐地，他跟父亲不合的传言传开。 远在苏格兰的威廉掌握后，开始派人接触苏恩。 一开此苏恩不愿意，但威廉暗中派人大量散布苏恩想要谋反的谣言，以及长腿睡了儿子的女人。 哪怕亲如父子，处在王庭漩涡中，在女人跟王位继承之间，父子亲情逐渐疏远。 苏恩跟长腿开始猜忌。 当“黑太子琼安”的名号被叫响，传言国王要废立苏恩后。 他终于走到父亲的对立面。 “父亲，别怪我，是你逼我的!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苏恩擦掉落在信上的泪水。 他把国王军力布置虚实，全都写在信上，派出信使，打算交到苏格兰手中。 这一战，长腿败的几率很大，可能会被俘虏，可能会逃回国中。 但就算回伦敦了，苏恩也会召开贵族会议，亲自去跟威廉谈和，让威廉退兵，靠着保护伦敦的功劳，逼退父王。 当然，自此英格兰就从了苏格兰的附属。 不过苏恩心想，都是同一家族的红白玫瑰，谁胜谁负又如何呢? 头衔来来去去，他管不了那么多，他不能再看见父王随意召集妻子入宫。 不能再让自己对着那身份不清的儿子微笑。 每个人都盘算着。 两天后，黑太子也在孟高子爵的支持下。 准备自救。 伦敦宫外，一处可以停靠船只的小港湾。 孟高子爵跟黑太子正在观察地形。 勒里也跟在一旁，他弄来一把假的古剑，样式仿造流传最广，记录于画像中的“石中剑”图案，还弄了一点光石粉，涂在剑上。 接着将剑密封，外头用布裹好，绑了粗绳，粗绳连接某条船身底部，偷偷放入水中。 “殿下，明日你就到这里巡视船只。 这时后，我们的人会高喊在海中发现宝物，周边我们会先倒入火油，把湖面上弄出一些水火来，形成奇景，等到人潮聚集，你就趁着混乱没人看见，把剑拿住，打开包裹高举。 涂着光石粉的剑，会发出灿光。 此时，我们的人会高喊这是石中剑，会说亚瑟王的剑，被你找到了! 把这谣言传开，让所有人都信。 接着我们带人把伦敦拿下!” “一定要这么做吗?孟高?” “殿下，千万不要心软，要不是上回，我们无意间发现苏格兰奸细混入伦敦，甚至入宫，我们也不能知道苏恩殿下跟他们有往来。 上回那封信件你也看到了，是苏恩殿下跟威廉的密谋。 自那天后我就派人监视殿下身边的人，前日他们又传信出去，中途被我截获。 我还没把信给您看，您看了之后就会赞同我的提议。” 孟高.丹用他那老迈的手把密信取出。 黑太子越看脸色越难受。 “王兄真的要把我杀了，献给威廉!” “您上次大败威廉，还差点用箭射中他，他是有仇必报的人。”孟高又道，“殿下，您知道我对陛下跟您的忠诚，我的一切，都是为了英格兰长久未来。” “那你把信截了，密使送不出去，王兄肯定知道?” “不，我依然让密使把信送出去，因为这个密使的家族，已经被我跟勒里控制起来，他的父母孩子，都在我们手中。 并窃我取走密信，仿效笔法，又写了一封假信。 我在信中假冒苏恩殿下说，因东面跟伦敦同时发生贵族叛乱，陛下把一半的兵力调走，放弃东面保护伦敦。 如果威廉信了，肯定会强攻陛下，甚至分兵围攻根本没事的东面，陛下在威尔士聚集重兵，败的机会很小。” 孟高看见琼安陷入沉思，双手按住琼安的双肩，眼神直直瞪着，“如果不先动手，只怕我们只怕会在梦中，不明不白死去!” “好吧，都听你的。” 琼安做出悲痛神情，但在孟高看不见的地方，他的表情马上回复平静。 王兄要杀自己这件事，让他的兄弟亲情减了不少。 隔天清晨，原本平静的湖面，琼安骑着马到来。 现在他也是英格兰的英雄，许多都认得他，纷纷行礼。 除了孟高安排的人，也有其他王国船只正在上下货。 琼安出现后对所有港口水手高喊，“如今战争激烈，我要巡视船只，避免有敌人混入。” 说话同时，琼安就开始巡查这些船，等他人走到孟高安排的船上时。 被安排好的水友，偷偷把把水面点燃。 众人惊呼之时，琼安吩咐灭火，同时也把绑在船下的布剑拉上来。 随后同孟高安排的剧本一样。 “发现宝物了!” “海中有东西，在琼安殿下手上!” 水手们的故意引导，把众人注意力引过了，接着琼安在众目睽睽下，把布打开，高举上空。 假的石中剑上部剑身擦了光石粉跟油，被太阳一照，生出热气，接着起燃，剑身冒火。 而剑柄用了特殊构造的石头，避免火跟温度传到手中，这是民间杂耍艺人的把戏，但高举火剑的琼安，骗了许多人，他双耳听到越来越多人的惊呼。 “剑从湖中显，是石中剑!” “石中剑出现了!” “亚瑟王显圣了。” 这些台词被孟高的手下高喊，接着琼安在船上单膝跪下，目望天空向亚瑟王行礼，并发出疑问，“英格兰的圣王啊，我琼安.兰开斯特，向您寻求指引，王国该走向何方?” 先是琼安跪下，接着是孟高的手下，之后是外围的民众 几百人看见了这一幕。 琼安假装正受神启，过了会，他起身看着众人道，“我得到了圣启!王国出了叛贼!” 同一时间，孟高子爵也把苏恩给威廉的信件，拿往英格兰宫相手中。 本来宫相是不信的，但在看到信件，以及孟高提出了更多证据，甚至把那位密使的家人，都带到面前后。 信上的笔法以及印章，还有语气，作为王子曾经的老师，宫相信了。 于是他签署逮捕令，还要马上召开临时贵族会议。 这天的伦敦街头，气氛并不寻常。 宫相签署的法令一拿到手，孟高跟勒里，马上就带着骑兵队前进王宫。 中午没到时，近四百人把王宫围住。 孟高在外头喊着让苏恩出来。 正在里面签署法令的苏恩，在高台上看见这一幕。 他马下下令将宫殿入口全都封死。 看见苏恩手下要抵抗，琼安马上下令冲锋。 这时候宫殿内只有六十多名卫兵，抵挡不住有预谋的琼安一方，正门马上被攻破。 这时长腿的二儿子奥莱西也在宫内。 发生变故时，他还没搞清楚怎么了? 当听见琼安带兵来攻打宫门，马上把忠于自己的卫兵找来，保护自己。 他也背弃了父王，生怕被琼安发现猫腻，心虚想要往外逃。 刚从宫门后方一处靠近王室森林的无人小道带人逃出时，正好碰到兄长苏恩。 两兄弟惊魂未定，还没说上话。 一记冷箭就射了过来。 这一箭射中了奥莱西大腿，苏恩大喊卫兵保护自己。 琼安的手下突然出现把两位王子都给包围住。 “王兄，你们要去哪?” 琼安带着面甲，只能看见他的眼神。 奥莱西疼的大喊，“我不争了，你放我走!我们是同一个母亲啊，王弟。” “我没打算怎么样，我只是希望你们能看见我替英格兰着想，能够多听听我的意见。”琼安道。 “都听你的，听你的。” 奥莱西见琼安慢慢走过来，越来越害怕。 但这时候，被箭射伤的苏恩，突然忍着疼，把腰间的短剑抽出来，刺向琼安心脏。 琼安又惊又怒，挥了一剑过去。 这一剑闪过后，苏恩的腰间破了个口，血止不住流，不到一会，倒了下去，完全没了反应。 “王兄!你杀了王兄!” 奥莱西指着琼安，满脸不可置信。 “我!” 琼安把剑丢在地上，看看手上的剑，还有奥莱西跟这些手下们。 “我如果告诉父王，你将被斩首吊死，你这个''弑亲禽兽''!” 这句话让琼安恶向胆边生。 他看了这后方小道，没有人来。 这里是小时候，自己发现后告诉两位王兄的一块连接外面森林之小路。 他曾经跟两位王兄一起在这玩耍过。 可现在…… 琼安恶向胆边生，拿着剑上前朝奥莱西刺去。 他的武艺高超，从骑士团到英格兰，多次上阵，实力跟自信都不是养尊处优的两位王子可比。 二王子也死了，被一剑封喉。 琼安接着下令，把两位王子的手下都杀了。 他带了二十人来，两位王子只有八人，又被围住，没有一个人能逃掉。 最后自己的二十人手下剩下十六人，将王兄手下八人全杀了。 可琼安的心还是平复不下来，他害怕事败。 他红着眼对着手下道，“奥莱西王兄发现了苏恩王兄想逃，所以帮我阻拦，两位王兄争斗间，不甚双双死去，明白吗?” 琼安的手下纷纷点头，不管怎么说，自己跟随王子来的，现在两位王子都死了，那琼安王子不就是唯一王储了吗? 只要保守秘密，想必可以得到许多好处。 “殿下说的没错，两位王子对剑，不幸双双死去。“ 见手下们点头，琼安吩咐把尸体带回去。 但是当晚，这十六人在用餐，坐着以后的美梦时，先是一人突然醉倒，接着如骨牌一样，所有人都倒下，从此再也没有醒过来…… 当晚，从外郡母家回来的王妃，看见王宫大乱，两个王子已经变成了尸体，身上盖着丧布。 她哭红了眼，当听了琼安的说法后，马上昏死过去。 醒来时，琼安在她身边，她愤怒举起手掌，打了琼安一巴掌，但是虚弱的力气，连一点掌印都没留下，“我不该，不该，把你这个被诅咒的孩子生下来!” 琼安对母亲行了此生最后一次的礼节，接着转身出去，再也没跟母亲说过一句话。 苏恩死了，他的党羽被挖出来，找到更多所谓通敌的证据。 而二王子则以大义灭亲的行为，作为英雄表彰。 琼安马上整并在伦敦的队伍。 他现在太害怕了，他不知道父亲知道真相会将自己如何? 他要让更多人相信他是亚瑟王，他有着石中剑，他对孟高说，“快，让全英格兰的子民，都把我当成圣王的化身。” 就这样，琼安被授予越来越多跟亚瑟关联的事物，包含他出生时，王宫上方浮现圣天使的样子，这种离奇的传言都出现了…… …… 威廉的脸被箭擦还有飞石擦破，血流不止，宫廷医师一边包扎，一边小心听着国王的怒火。 “苏安这条狗杂种，敢给我假情报!” “陛下，不要动怒，您得伤口会发炎的。” “轻点!” “陛下，我们折损了太多人，现在该怎么办?我想还是退兵吧，再打上去，入冬了，我们那时回国会更加疲惫。” “退什么兵，继续增兵!” “可我们国库要见底了，商人跟贵族的反对声音越来越大。” “反对?我打胜仗的时后，他们谁敢说什么?没钱就先跟教会借，让教会也给税。” “可教会修士是神职，天父在地上的代言者。” “你以为还是以前吗?现在罗马有宗座，威尼斯也有，圣城还有，他们若不交税，把我惹怒了，我也自立一个!” 苏格兰人身上有着维京粗暴的血性基因在 虽然猜到威廉说的是气话，但也把贵族们吓的够呛。 “我告诉你们，商人为了钱，连子女亲人都可以不要，你信他们说没钱的鬼话? 还有贵族，作为贵族，更要体恤主君的难处，把后年的税入也先征了，把伤兵调回国内休养，再弄一批来。” 威廉就像一个不服输的赌徒，他要继续赌，直至他跟长腿中有一人死去。 威尔士领内，一座坚固的石头堡垒之中。 长腿咬着肉排，把酒当水，大口大口的灌 跟随他出征的三位贵族也是。 四人刚刚经过恶战，大军对面的威廉，不知道怎么了，选择在昨夜发动夜袭强攻。 经过一夜苦战，长腿打退了退手。 “陛下，苏格人人死的我们都烧不过来。” “是啊，你们闻闻，空气中现在还弥漫尸体臭味，说不定明天一看，这些苏格兰佬，都夹着尾巴逃回去了。” “现在要是有女人就好了，老子可以来他个十八次。“ “哈哈，你个老东西。“ 但长腿跟手下开心不足一日，隔天清晨，睡梦中的他，接到伦敦方面的来信。 是宫相写的。 “吾王，英格兰的忠仆，国王之手……在此有件事要对您禀告，大殿下苏恩通敌威廉，现已被正法，执法者二殿下奥莱西……” 这封信看到这里时，长腿一阵晕眩，还没有完全退去的酒力，更让他头疼欲裂，昏死过去。 北境如火如荼，半岛的布兰也没闲着。 杜伦启航时，正是长腿准备出军前。 所以杜伦并不知道现在北境大乱。 此时的他，正跟着布兰接见半岛各地的贵族。 正式加入了布兰的“北意一统战”。 第38章 布兰的大业－(感谢发哥的月票，还有好心人的推荐票) 佛罗伦萨-米斯城-梅根夫人宅邸。 霍华德轻步走入，此时感觉像是回到自己的庄园那样，因为从上到下，仆人跟管家都是从自己的庄园或者两个村庄调过来。 仅有几个服务梅根多年的老仆让他们留着没有辞退。 但这些人一直被软禁于此。 霍华德在手下的保护中，见到了老朋友。 霍华德有些吃惊，才几个月，梅根乌黑的头发花白大半，脸上憔悴。 那双眼神没有从前那样，充满光灿，有一种冷漠气息，就像是逐渐凋零的花朵。 “大公……殿下，你来嘲笑我吗?” “老朋友了，我来看看你，看你有无特别的需求?你可以开口。” “你也知道我们的交情深，你就是这么对你的老朋友!” “不用动怒，你不是也想将我们庄园的机器跟纸张占为己用，甚至派人监视我们。如果通峡湾海战，你得胜了，你现在就是共和国女王，你出行一次，就有数十人陪同。 而我跟布兰只能躺在某个不知名的墓地上，连墓碑都没有，你输了，仅此而已。” 梅根夫人忍着怒气听完，“我愿意隐退，但希望你能放过阿尔贝，跟他的妻子莉安娜，还有阿尔贝刚刚出生的孩子，他们是无辜的。” “听说是个女孩，长的很不错，继承你的血统，将来也是个美人吧。 不过莉安娜可是尼弗的女儿，而尼弗又欠了共和国如此多的巨款，他若愿意清偿，那莉安娜会没事的，若是不愿意?” “霍华德!”梅根夫人从大屋走出去，但是霍华德身边的卫士，直接把长枪挺出，如果梅根要硬闯，身体会直接从长枪身上穿过，再靠近霍华德。 发亮的剑尖，就像是毒蛇的舌头，轻轻碰触，就是天堂跟人间的交界。 “你知道的，他也被阿修克莱索要赔款，短时间偿还不了城市的债务，他也不会对你们低头的。” “不低头?他不过小郡伯爵，拉着几千人就称公国，那就看天主的安排吧，你也不用动怒，你感受到了吗?失去一切的痛苦! 这就是我这二十年来的感受。 你只是小国执政，而我可是查曼大公，血统比你们高贵百倍! 我要向你低头，向其他贵族低头，让你们给我一口饭吃，给我一个躲藏的村庄让我苟活。” “所以我当年就不应该帮你。”梅根夫人冷笑。 “帮我?你把我带来的公国宝物，索要大部份，拿去变卖或者据为己有，我们查曼家族世世代代给女主人的黄金项链，都被你拿去融掉! 我求你给我一处庄园时，你让我在你的大宅等了一天一夜。 我当年还是大公的时后，怎么对你跟你的亲属的? 我让你们家族的人，受到什么礼遇? 你一名远方族亲长辈在圣城犯了法，要被麻风王的父亲砍头时，因为你一句话。 我从罗马买到教宗亲自写下的赎罪卷，接着直接让威尼斯海军用最快的速度，开到地中海港岸，进入圣城帮你赎人，最后花了多少金卢布救他出来，你知道吗? 只因为你一句话! 我这一生有恩报恩，从不亏欠任何人。 本来我应该早点来看你的，你知道为什么我等了这么久吗?” 梅根夫人默不作声，只见霍华德眼神转为愤恨。 “当年我在半岛召集士兵反攻的时后，组织两千多人，半路上就被意大利叛知晓并且偷袭，全军覆灭。 我本来只当是我的运气差。 可前几天，一位老封臣出现投靠我，你猜是谁?” 梅根夫人心中猜到了什么，这时候态度也没那么强硬了，但换成霍华德不愿意停下。 “是丹多罗!我曾经海关官员，他跟我说，当年是你去通风报信的，你跟城市的其他贵族，把我卖了，让我所有的家底都没了。 而你们得到了里斯.欧文的好处，打开了前往东地中海的部份商权。 我没说错吧，我的老朋友!” “这件事我可以解释，当年那是因为……” “如果你说的通，那这次把你们家族赶下，我也可以解释，这是天主的意旨，你还有什么话说?” 梅根夫人不再说话，霍华德说的都是真的，要算真算清楚，只怕自己亏他多些。 “你知道那两千五百人中，有多少忠诚于我的臣属吗?跟了我多久吗!” 霍华德难得失态，甚至把剑拔出来，对着梅根夫人。 一剑劈下，梅根夫人吓的发抖，但这剑只是从她的衣角身上砍破一段。 “念在你跟我曾有个夭折私生子的份上，你可以活着，但是你最好这辈子都别出去这地方。 如果你敢踏出这里一步，我会送你去四面都是墙壁的清苦修道院，让你听天主福音。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恩怨，你的恩怨我来了结，阿尔贝的恩怨，布兰会去裁断。” “那……他会杀了阿尔贝吗?千万不要!奎克家族怎么样也在共和国这么多年了，你杀了执政，会起祸的!” “你不用威胁我，我跟布兰同生共死，只要他说杀，那就杀，你睁大眼睛看吧，上天把布兰赐给我们查曼家族，那就表示总有一天，我们家族的白龙旗，会再照耀半岛。” 大公说完这一番话，浑身舒爽。 他出身尊贵，五岁那年，祖父尚格大公还在时，他陪着祖父去罗马朝圣过，还对当时的法兰克皇帝，战神必隆安的父亲吐过口水。 他忍了二十年鸟气。 今天开始，终于可以吐出一些了。 霍华德高兴离去，这过程中，他的孙子阿尔贝一直想来看祖母安危，但是被布兰的手下，挡在另一栋楼层，他身后的妻子莉安娜，抱着刚出生的孩子。 两夫妻对布兰还有查曼家族的恨意，来到顶点。 …… “殿下莅临，行礼。” ” 霍华德走进大商业厅时，条顿士兵举枪问好。 霍华德直接走到第六层，这一次他丝毫不喘，气色红润。 他进去时，直接推开房门，布兰正跟丹多罗在里面讨论如何抓捕蓝龙，见到祖父来到，布兰跟丹多罗起身迎接。 丹多罗前几日对霍华德忏悔道歉，再用上梅根夫人的出卖情报交换，终于得到大公原谅 挤身进入查曼家臣团。 “祖父(殿下)。” “坐吧。” 霍华德随后道，“刚刚见过梅根了。” “如果祖父想放她出来，等我把这一战打完，局势完全无法逆转，我会让她颐养天年的。” “养什么，又不是我们家族之人，我留她一命已经足够，不用说她，你上次跟我来信说，要建立宫庭?” 霍华德说这话时，丹多罗自觉要离开，但是霍华德却让他留下，表示君主的心胸宽阔。 布兰道，“不错，随着我们的势力增强，现有的管理制度会有问题，等到北意统一，我将建立一个小规模的宫廷。” “好，这样我们朝复国之路更进一步了，国王之手可是一国宫庭之灵魂，你打算用谁?” 国王之手就是宫相，丹多罗竖起耳朵听，这个人将是自己重点巴结的对象。 “还能用谁，给卡罗尔。”布兰的意思很明显，这个位子只能用自己最相信的人，不考虑能力专长，所以副相人选，就看能力为主。 霍华德点头，眼下这个位子除了他做之外，谁来做，两祖孙都要睡不安稳。 霍华德又道，“那副相设置两人吧，一个对内，一个对外，分摊权力跟责任，专门协助卡罗尔。 我提一个，专门对内的宫相给西蒙吧，跟了我十多年，无功劳也有苦劳，况且他事情但办的也不错。” 布兰没意见，又道，“那主管外事的副相，就给你吧，丹多罗。” 丹多罗没想到这么快就提到自己，甚至让自己成为查曼家族的重要人物。 “你也不用惊讶，你当贵族这么多年，威尼斯，半岛，拜占庭，甚至圣城你都去过，精通航海，法令，外交，贸易也懂一些。 你来辅助宫廷是一件好主意。” “殿下!我将用余生来报答。” 丹多罗做出极为感动的样子，甚至挤出几滴眼泪来，一个愿意演，一个愿意看。 布兰也故意做出十分欣慰的样子，这样就是君臣相惜了。 既然提到了丹多罗出任什么，被画了张饼，丹多罗也很识趣的离去。 不需听的不用听太多，这是臣子的安全之道。 留下两祖孙继续商量。 “五大臣总管的话，军事总管兼骑士团长给德斯利，他的忠心也是看得见的，妻女又在我们手中，被玛莲照顾的极好，甚至他那儿子被我们受洗了。” “那财政总管你打算给谁?这个位子也很重要，我们现在的资金收入，都是跟商业贸易有关。” “祖父，我本来想给西蒙兼任，但是他能力不够，我想通了，用人要胆大心细，我打算给希尔德，这次北意统一战，我会多用他些，让他建立更多功劳。” “希尔德确实不错，把在罗马的商会搞的很有动静。 不过还是要多放些人在他身边，野放的结果，就是出了铁山这么一个叛徒!” 霍华德有些感伤，自己一手培养的杰克，被一个自己从山区救下的野人给杀了。 “我知道的，这些家臣，都要跟我们绑在同一条战线上，没有婚配的，想娶谁都要看我的意愿，我要让他们敬我们也怕我们，恩威并施，查曼就是他们的信仰!” 两祖孙越来越有默契。 一个想了二十年的复国大业。 一个听了二十年的复国大业。 都想着重返威尼斯。 就在布兰继续跟祖父讨论总管大臣人选时，来了一封信件打乱了布兰。 “从哪一地方来的?”布兰问道。 “根据骑士团大人说，是从阿尔卑斯山山谷来的信。” “我才刚发，那些山主这么快就统一思想，同意我的结盟提案回信了?” 布兰看了几眼，放在一旁，这封信是个女人写的。 一年多前，自己成为圣殿骑士团派往施瓦本的督导官，带着庄园手下北上时，在山谷中，跟自己有过一段露水姻缘的那位甚为美丽的山女。 霍华德看了一眼信的内容，淡淡地说，“如果喜欢，就当情人养着，对她好些，别让她吃苦就成。 如果想断了，可以帮她找个好的贵族照顾她。 以前我养过几个情人，曾经特别喜欢，但不会让她们来干扰我。 她们想走时，我也没阻拦。 但是你要记住，如果跟了我们查曼家族的女子，又跟了其他人，还想回头的话，那绝对不能再要。 女人的心，一旦变了，那就同海一样深。” 这挺自私，但这是霍华德的经验之谈。 谁让他是大公。 他接着又道，“所以，你也该好好给我生个‘正统’曾孙了。” 正统二字，就是说，除了合法妻子都别太上心。 尚格大公十几个私生子，但只认一个正统的儿子，也就是号称情圣公爵的蓝汀 霍华德也学了这套，他教给布兰的也是这套。 “祖父，你再给我一段时间，我想找奥瑟雅出来。她跟我共患难过，对我好的，我加倍对她好。” “好。”霍华德拍拍布兰的肩膀，“你跟我说过，她陪着你，一路死里逃生，她也是我们查曼家族的一员，一定要把她找出来，好好照顾她。” 霍华德走后，布兰取来鹅毛笔，写了一封信转给北方的山谷主们，信中只有短短几字，“我将不日北行，一切等我到时再谈。” 至于山女，布兰决定等到了北面后，顺便把这件事了结。 第39章 权力的游戏(3) 4000字，感谢月票 ，请看作者的话 接见杜伦跟他的手下后，布兰来到大商业厅待了两天。 这时间手下来传，“殿下，执政(阿尔贝)想要见您，请求您能抽出时间来。” “知道了，他的女儿刚刚出生，再弄两个信得过，干活聪明的女仆去照看，别让孩子生病了。 再告诉他们两夫妻，耐心的等。” 仆人们，后面帮助布兰穿衣。 布兰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衣摆，这种贵族衣服还是太繁琐了，他决定再改成简便些。 主君的爱好，会影响属下，慢慢地，整个佛罗伦萨会出现越来越多臣属，学习布兰把服装换成更轻便的常服。 明天将要离开米斯，布兰先写了一封信给在高庭宫(庄园)的佐伊，“我将北上，请于领地稍等，若有需求，凡事皆问玛莲，祝一切安好。” 布兰给佐伊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也明白这个女子只是联姻中的一种工具。 听仆人说，她个性节俭，在庄园的时后，多次要求管家降低她的食物花费，请人把省下来的，给予农人们。 她是贵族，也有紫室血统，布兰按照对自己的礼节来尊重之，可佐伊若愿意节俭，布兰心中也会更加欣赏。 叫来手下，带人这封信去庄园后，布兰继续写信。 这一封要给阿修克莱方的。 爱琴海巨人，破伪者泰渊，紫室皇帝…… 布兰脑中勾勒出这几人。 最近他收到这三人的画像。 阿修克莱长相最为周正，如果画家没有虚笔，那可以说，他一看就是统治者，气势威严。 皇帝看上去就很普通，而泰渊更像是一位老牧民。 根据丹多罗来的休息，紫帝病重。 皇位可能落到极小的儿子手中。 拜占庭是军镇诸侯制度，阿修克莱算是第一军头，但若紫帝驾崩，他可能会出现新的挑战者。 阿修克莱现在人不在威尼斯，正赶回爱琴海封地部署，以应对未来变局，控制更大权力。 城市执政官改变，他们必定有耳闻，所以布兰先找个由头，以庆祝阿修克莱的生日将到来为开头，接着缓缓透露，城市因为财政有些许困难，想要对尼弗公爵索要欠款。 如果能收回，那将在阿修克莱殿下的生日，贡献一些。 打仗要钱，争取支持也要钱。 这就是透露给他们，你让我去讨债了，你将有更多的资金去收买国中贵族，争取你的帝国摄政之位。 布兰决定若拿到许可并打赢了，便把白银马车献出去。 马车再豪华，也只是用马拖运载人。 没有价值。 第二封给尼弗，写这封信的时后，布兰心理产生一股快意，当初自己来大商业厅，被逼着低头之时，布兰也产生屈辱之感。 不过用词方面，布兰依然保持贵族间的良好修养。 “我国(佛罗伦萨)最友好且坚定之盟友，北意大利君主之长，尼弗公爵殿下，天气渐凉，近来可好? 根据你我双方签署的还款法令，第一笔已经贷款从四年前的前执政上任开始至今，只还四次利息，本金并为偿还。 以及后率借款，按照城市利率法令叠加之后，我现在向贵国请偿一千零一枚金卢布，见信之后，请尽快与我国联系。” 这笔帐，布兰算过，还把尼弗在领地的各种资产，庄园，商铺等都扣押起来，大概他们还要还七百枚。 但是布兰扣押资产之后，还逼着他们全部付清。 这就是仗势欺人。 这封信可以公开，当信被手下送到希尔德手上时，一位商业助手跟希尔德问道，“这一枚金卢布是怎么得出的?” 希尔德自信道，“这是从米斯城到巴萨公国的领地的陆路商费，出了我国边境后，要经过三处关卡，直至进入尼弗宫殿前，大概的花费在一枚金卢布。 殿下的意思，这笔运信支出，也让他们出。” 这商业助手听闻，只能服气希尔德的反应这么快。 “这没什么，一切都是跟殿下学的，要多想多看多听，才能更好的辅佐殿下。” “希尔德大人不愧是骑士团中最聪明的人。” “不，是次于大公殿下跟殿下的，勉强是第三。” 接受属下的马屁，同时自我吹嘘时，还不忘把两位君主的名字说出来，这样就算传出来了，希尔德的评价也不受影响。 希尔德把信传去后，同时想着怎么从中得利。 “如果殿下把北意大利封住，那么那边物价会抬升，我这段时间应该再收购一些物资囤着。” 自从希尔德发现借助骑士团跟商铺的力量，来帮自己偷偷转取利润后，他已经无法自拔，沉浸这种感受之中。 金卢布带来的魔力太强大，甚至让他在罗马时，还睡了一位迫于生活所困的贵族女士。 农人之子，本来只想当面包师，却在几年后，让高傲的贵女对自己顺从，希尔德不想停止攀升之路，也不会停。 而写下这一枚金卢布的布兰，倒是没有希尔德猜的那样，他只是当时发现鹅毛笔的水还有一点，多写两个字，把它写尽。 第三封信，布兰要给北意大利除尼弗公爵外的四位位伯爵君主。 这四个君主，都是信奉天主的同宗。 名字又臭又长。 把头衔跟家族名字，还有妻子的家族名字合在一起。 布兰一信四份，给每一位伯爵都发出邀请函，请他们派使者到阿尔卑斯山，跟布兰一起会见山谷主。 建立“汉萨同盟”的第一步踏出。 汉萨同盟若成功，日后又收回威尼斯的话。 他将不只是大公。 他要成立意大利王国。 以意大利王国为主要法理头衔，兼统威尼斯，阿尔卑斯山等地。 这四个伯爵的性格跟实力都不强硬，见钱眼开，所以尼弗公爵在北意发展时，这些诸侯们也不联合，互相推脱，最后半推半就的听从巴萨公国的意见。 一度因为这样，让布兰的纸张原料运输，要花费更多金钱支出给尼弗，布兰还轻看这四位领主过。 但现在时机不同了，如果这些君主依然对自己软弱，那就“真香”了。 第五步就是国内的资金转移。 当时梅根夫人靠着条顿佣兵团，以及她私人的卫兵帮助。 所以对于国中的资金调度，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挪用。 这给她财富瞬间增加三倍，但拔了不少贵族的羊毛，所以树敌也多。 还有就是梅根把所有事情都当成生意做。 比如除条顿之外的佣兵团可以保护城市。 她还给了三支佣兵团一样权利，并且任由他们扩张跟合并。 只要他们能够交的起佣兵费给城市。 这给了布兰可趁之机，可以不断的扩大佣兵人数。 但现在他把条顿骑士改成国中唯一主要力量后，就是要消除各自为政的局面，让所有武装力量听从于他。 条顿负责维持国中的治安跟法令。 淘汰了过于老弱的佣兵跟卫兵，这些人改为农民或者工匠。 省下的待遇，给了没有被淘汰的士兵们，获得他们的感恩，而这些被淘汰的，只能尽力去安抚帮助，虽有不满，但整体对自己有利。 布兰已经给条顿骑士团写了八条法令，并会随着时间陆续增加。 第一条就是，“天主的仆人，查曼家族的勇士，负责拱卫佛罗伦萨。” 把家族排在天主之后，让士兵们仰视查曼家族。 以前在庄园的那一套，布兰也要扩大化。 让所有士兵们赚多少，全都花在家族的相关产业中。 控制他们的生老病死。 这样就没人可以撼动家族在佛罗伦萨的地位，形同资金完全转移。 这种暗中夺取的方法，也有贵族意会到，但布兰手中有兵，而本来可以仰仗的罗马教廷，现在是被柴苏拿到手，阿修克莱扶持的宗座，远在威尼斯。 教权跟军权，他们都抵抗不了布兰。 布兰还故意将小麦的价格给压底，支出的是城市的钱。 形成了人民赞扬骑士团，城市失血的状况。 所以人民信赖也撼动不了条顿骑士团甚至查曼家族。 第五封信写给的是自己的手下们。 这个时代，交运运输不便，交通运输不便利。 作为领主的信使，必须要忠诚可靠，勇敢果断，家世清白。 布兰用的信使，都是庄园之人，并且布兰帮他们娶了妻子，妻儿都在庄园(也是监视)，让他们不容易出卖君主的信件。 鹅毛笔写写停停，布兰全弄好时，天都黑了。 仆人反应快，天黑之前，就进来趁着倒茶送点心的时后，把烛火点起来。 所以全神贯注的布兰，没有察觉已经很晚。 本来想休息了，手下来报告，“西蒙大人来了。” “让他进来，布兰一边咬着点心，一边让人把威尼斯的情报送上来。” 西蒙进来之后，脱下宽帽，喊了声，“殿下。” “坐。” “殿下根据您的指示，我已经把城市债权卖了三分之一，利率为一年三成，这两天资金就会进入骑士团金库中。” “好，并吞其他佣兵团后，我们的骑士团人数逼近两千了，只要装备再好些，人数再多些，就是一支极强的正规军，会替我们清除障碍。 想办法扩大到三千，多出来的兵力，以步兵跟枪兵为主。” 布兰又道，“西蒙，你吃了吗?” 布兰见西蒙说饱了，“随意吃点，我也吃不完这些。” 西蒙不当教士之后，体态随着年纪成正比。 布兰看着手上的书信陷入凝思一会，接着放下笔，看着西蒙。 西蒙被看的很不自在，反问道，“殿下?” “你一直没有婚配，要不要找个合适的?” “啊!殿下您……不用了，我是个虔信之人，我平日多的时间，都在冥想。” 冥想到酒馆去了?冥想到你在米斯城买了一间大屋，还养了个法兰克小情人? 这小情人，还找了个年轻吃软饭的，弄的你调动佣兵去打砸? 到施瓦本后，颠沛流离太久，布兰这次回到半岛，把手下的生活习性，全都调查一次。 西蒙现在早跟俗世贵族没什么两样。 “这次跟我去北意。” “我也去吗?那卖城市债权之事?我还有一些需要善后的。” “那些就给你的手下去干，你跟我去见见那些伯爵，顺边跟他们手下的女眷聊聊，若有看上眼的，把你的婚事也办了。” “这太突然了，殿下我……” “好，所以你不想你的后代，也冠上贵族家门? 不想他们生活日常被仆人称为阁下跟大人? 不想他们的名字可以被商人还有诗人传开? 我懂了，你肯定还想苦修。 是我小瞧你了，那也行，过段时间你去大修道院，我帮你弄个院长来当，你就把经典中，那些矛盾错漏的地方，全都改过来。 就如同我的老院长富兰克林那样， 你将晨起夜睡，过个几十年，牙都掉了，也许会成为圣徒，将有无数的信众来朝见你，称你为‘西蒙院长’。” “不，不，我不配，我愿意继续在世间接受磨练，一切都是主的考验!” 西蒙对于贵族血统的迷恋跟其他人一样。 其实就算布兰不说，他也有成家的想法了。 跟随大公多年，眼见查曼家族的势力逐渐强盛。 还不赶紧开枝散叶的话，那就太蠢了。 至于年岁，长相? 别闹了，这根本不用考虑。 这两个东西，是贵族成婚最不用考虑的。 “伟大家门”，“血脉”，“威望”。 这些条件才最重要。 西蒙心情大好，把桌子的点心，一扫而空。 当布兰看完手上这页纸，想出了解决方法。 一边伸手去拿，摸了个空时，抬头看了西蒙一眼，紫瞳上的血痕差点没把他噎死。 不过他想多了，布兰只是熬夜过度。 …… 一天后，布兰率领一百轻骑快速北上。 马蹄有规律的踏过共和国的大道上，众骑手雄健英气，身后背弓，腰破匕首。 德斯利，乌勒，伊奇苏等人都跟在布兰身边。 马贼出身的伊奇苏，老毛病没改，一边骑马，一边对马儿品头论足。 布兰领首，他兴致高昂，驾着快马，此时也感觉天跟地都在自己手中握着。 草木瞬过，无数英雄君主的名字也在脑海飞闪。 布兰?查曼也将进入大陆这场‘权力的游戏’之中! 第40章 爱情总是突如其来(4) 一百轻骑行进如风，布兰很快就出了佛罗伦萨国境。 佛罗伦萨位于中意大利，国土有点像椭圆再从南北各延伸一段出去，所以海岸线很长。 布兰一直骑到北面国境，进入一位女伯爵领地。 “殿下，快看见蓝蛇领地了。” “他们还欠我们一堆债务呢。” “如果怠慢了殿下，就要他们好看。” 这名女伯爵用的是白底蓝蛇家族纹章。 “贝莉.安贞”--女伯爵之名。 这块领地被称为波隆郡，长久以来都受到共和国保护，约有六千平方公里大小。 人口五万多。 本是一块富饶肥沃的土地，由于靠近东北面的威尼斯。 一度也是海运重城。 但前领主参加二次十字军以后，积欠大量债务。 债务一代代的积累，最大的债主便是佛罗伦萨。 佛罗伦萨占了九成债权。 所以这块领地，就像是佛罗伦萨的后花园，边界只是摆设。 停靠这里的船只，每年的海运税入有三成要给佛罗伦萨还息。 虽然位属北意大利，是一个独立伯爵领，但因巨额欠款，而被布兰看成是自己的附属地。 当布兰进入波隆郡后，女伯爵马上出现。 她带了二十人来迎，并要给布兰洗尘。 这一百轻骑布兰特别挑过，马骠人壮。 都是好手。 布兰的骑士团手下们，多次运送纸张经过这，对这名女伯爵也很熟。 两方人马在一座独木桥边见到时，布兰策马稍前，女伯爵也同样的动作。 女伯爵比出友好手势问候，布兰只是点头。 布兰带着面具，贝莉一行人看不见他现在的样貌。 虽然她已经从领内手下的情报中，知道条顿骑士团控制城市， 可布兰也不是执政，所以她只称乎布兰“阁下”，布兰亦同。 “我已经准备好食物跟一切，请各位同我回城堡。 布兰的一百骑有规律的分成三部份，这是一种阵型，直接穿入女伯爵的队伍，把她们包住，给予莫大压力。 若无必要，布兰不会给非自己直属的势力，带剑夹枪在自己身后。 谁知道当中会不会有埋伏呢? 布兰到了城堡后，下马脱衣，面具除下。 他第一眼就是看着城堡上的弓箭手，注意位置。 德斯利也是，这一百人中，七成是条顿骑士团老成员，从八年前成立开始，就一直打仗杀敌。 对于危险，是敏感到骨子里的。 几人围住了布兰，如果高台上的弓箭手想要作乱，血肉之躯，会把箭支挡下，接着愤怒的同伴，冲上去把这弓箭手剁成肉泥。 当除下面具，布兰黑发紫瞳显出后，贝莉也愣住。 布兰带了这么多人来，个个杀气腾腾，能少接触就少接触。 她也不问，只是尽心做好东道主的角色。 用餐前，贝莉沐浴更衣，穿上一身洁白柔软的丝绸贵服。 把绑起的头发放下，本来英气，现在显的秀气。 她只有二十二岁，十四岁受父亲指示，招赘了一名骑士。 但骑士死在通峡之战，所以现在她也成了寡妇。 每一次战争结束，会有大量的贵族失去配偶，重新找寻目标，以繁衍家族血脉。 如果布兰手下中有合适恰当的，她也可以考虑。 用餐时，布兰带了七个人进去宴客厅。 分别是德斯利，西蒙，乌勒，阿诺，伊奇苏，杜伦跟他的维京手下波拉林，还有一位试毒者。 上次被布兰威吓过后，这头维京猛虎，现在看见布兰完全不敢放肆。 当他望着女伯爵仆人呈上来的酒，虽然香气扑鼻，但强忍着拿取冲动。 “欢迎诸位来到波隆郡，这里有半岛最好的葡萄酒，各位尝下。” 葡萄是波隆的特产，十分受欢迎，每年都有大量的商人，把这酒卖到地中海沿岸去。 领主城堡的宴会厅内，普通客人坐在宽长的餐桌左右。 领主则独坐一桌，布兰的身边是精心装扮过的女伯爵。 胸前不是冰冷硬甲，改成轻柔并可以衬托出女性身体魅力的丝服。 锁骨上有一件亮灿的珍珠。 布兰看着这件珍珠项链，以前祖父也巡查纸张运输时，来过这城堡一次，同样被女伯爵招待。 祖父后来回去庄园，说有一件公国的项链落在贝莉.安贞身上。 此刻，布兰觉着这项链应该祖母留下，祖父带着逃出公国，后被梅根夫人取走转卖或转给他人的这件 布兰这样看，让贝莉有些误会，她用手挡住胸前，指向桌子上菜肴，说了声，“阁下，请用。” 化解了尴尬。 但布兰不动筷子，八名手下将身子坐正。 贝莉看见这样子，只能讪笑着把刀叉放下，也不敢先用。 跟随贝莉出席的骑士们，同样停止动作。 贝莉觉着压力极大，她抓不准布兰想什么? 作为领主，她虽然还不起这么多债务，但是只要做好一件事，就可以保持家门不衰，那就是千万别站错队! 布兰召集北意领主到阿尔卑斯山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但布兰却没有发信给自己，只是说着要来次借住北上。 这让贝莉担心了好几日。 她胡思乱想时，布兰的试毒者在布兰的眼神示意中，靠了过来，把布兰的事物，用刀叉各切一下块，送入肚中一会，确定没事后。 布兰缓道，“吃吧。” “多谢殿下。” 八人异口同声，整齐划一，好像布兰才是这间城堡的主人。 这让贝莉尴尬又气愤。 太欺负人了，布兰这样做不就摆明不信自己吗? 可偏生又没办法，郡内有一支佛罗伦萨的佣兵，大约一百五十人。 昨日得知布兰要来，马上就到了城堡附近起营。 加上布兰这一百人，就是要把这城堡拿下，都不是难事。 “今年的收成很不好，过半的领地都减收，我早先派出那三百人支援通峡海战，几乎全军覆没，为了领民，我要忍耐，不然他催我还款，那就麻烦了。” 贝莉小口吃着食物，内心说服自己冷静。 只要忍一夜，布兰就走了。 布兰吃着羊排，一边思考，他还没拿准主意，到底这块领地要怎么处理? 贝莉是挺安顺，基本上不敢忤逆来自米斯城的执政官手令。 不过要是将来换了一个伯爵呢? 波隆用的“继承法”是“男性优先”。 但女人同样有继承权。 贝莉的父亲死前，把贝莉指定位继承人，并且招赘一位骑士。 生育下的后代，继续继承安贞家族。 现在贝莉无子无夫。 如果死了，继任者很大可能是家族分支男性，那时后，还会这么听话吗? 不过若把这块领地吞了，那就要开始经营建设这里，投入大量资金，这对要动武打尼服的布兰，显然不是当下最优择。 布兰看着手下，他发现西蒙也在偷看着女伯爵。 或者说是肆无忌惮的看。 封臣会学着主君对其他人的态度而仿效。 主君强硬傲气，封臣便容易勇武好斗。 布兰虽然没直接说出口，但一百轻骑踏入领地，布兰不下马受检，面见女伯爵时，策马在她面前。 现在用晚宴，布兰不动筷谁敢动? 布兰是佛罗伦萨实际主人，波隆郡被佛罗伦萨实质支配。 西蒙又得到布兰赐封的公国贵男爵头衔。 眼下西蒙觉着自己的地位，是接近女伯爵的。 脑中起了布兰出发前告诉自己的，帮自己找个婚姻对像。 贝莉.安贞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吗? 我配的上你! 年轻的女伯爵，想必肚皮可以给自己生育很多孩子? 西蒙用自己以为十分绅士，并且友善的眼神，看着贝莉。 女伯爵感受到了，又不好发作。 她害怕布兰，见布兰不说话，她就把目光移开到其他用餐者身上。 自己的骑士手下，没什么好看的，她从德斯利看过去。 德斯利也跟贝莉接触过，稳重果断，武力惊人，若不是出身异国，扣除年纪大些，是不错的对象，不过她已经有妻儿了。 杜伦刚才被布兰介绍，来自爱尔兰。 那可是个天寒地冻的地方，他也有家室，身边带来的维京人，一样不讨喜。 阿诺，伊奇苏，乌勒，这三个骑士，自己第一次见。 贝莉看着这三人时，目光正好跟阿诺对上，阿诺害羞的低下头。 这可是女伯爵!他第一次被这么高贵的女性直直看着。 阿诺喜爱美食，但是被这么一看后，突然吃不下了，学着布兰那种，慢的跟乌龟走路一样的吃法。 轻轻地用刀叉切开，缓缓放入口中，接着轻品一口果酒。 想必这就是贵族气质! 由于出身农奴，以往他都是狂吃海喝，布兰的手下被他这样子逗乐大笑。 阿诺跟着布兰后，剃掉胡子，把头发修剪成短发。 每天挥剑两百次。 刻苦学习意大利语，身体日渐强壮。 但是贵族礼仪，他始终学不来。 他现在的样子给人一种特别滑稽的感觉。 笑的人中，也有贝莉。 无关其他，她觉着阿诺样子憨厚的可爱。 不像那些满腹诡计，杀人如麻的骑士。 她笑的时后，忘记用扇子遮齿。 而这一笑让阿诺的心，像被一股柔风吹拂，心荡难平。 于是，阿诺傻傻地回笑。 爱情总是突如其来…… 第41章 少年艾伦的烦恼(5) 这一笑，用餐气氛被打开。 众人的嘴巴，越张越大。 桌上的食物跟酒，不停地被消灭接着补充。 后来一支乐队出场，五男两女。 他们敲着鼓，弹着琴，表示对客人的欢迎。 有实力的领主都会养一支私人乐队，专门招待客人。 不过花费也不小。 领地财政吃紧，所以贝莉早把父亲时代的乐队解散，这一支乐队是领地内的民众组成。 今天贝莉特地找来助兴。 作为领主，她只用了些面包跟酒，换取这场晚会演出。 这一顿下来，也算宾主尽欢。 贝莉长舒一口气，因为布兰没有提出任何要求。 除了一开始直看着自己锁骨附近…… 贝莉给布兰安排的房间，是以前给阿尔贝执政官留的。 布兰进入时，里面的摆设全按照阿尔贝的喜好。 阿尔贝没来巡视时，这间房间并不开放，但会定期派仆人来清理蜘蛛丝跟灰尘。 布兰进入后，过没多久。 一位年轻的女子，来屋外敲门。 由城堡的管家带着，管家被士兵阻拦后，轻声道，“带了一位乖巧的女仆，服侍阁下。” 这女仆瓜子脸，身材高挑，平日不干粗活。 这种长的好看的女仆，一般都是领主情人，有贵客来时，让他们作陪。 阿尔贝对这有兴趣，布兰可没有。 布兰没让少女入房，同时也禁止手下今晚跟城堡的女人厮混。 布兰没睡，在床前看着夜月，心飞荡到城堡之外，飞过地平线，到了施瓦本跟巴伐利亚。 维斯塔跟奥瑟雅的样貌，一直浮现心头。 他一个人跟月亮对看许久，直至月亮起烦，不想理布兰，越走越远…… 金灿的太阳出现接替好友。 远方天空的鸟鸣，城堡动物的喊饿，工匠起身准备打铁升火，仆人们提着水桶，开始一天的忙碌。 声音混合，四面八方而来。 最后由敲门声画下结尾…… “殿下醒了吗?我给殿下带来水及洗漱之物。” 门外的城堡管家又带人来。 布兰一声，“进来。” 管家才被士兵放行。 女仆们帮着布兰打水，擦脸，擦拭身体，按摩背部。 过程中，布兰不苟言笑。 领主应该减少情绪反应，以免被看出弱点喜好。 这种习惯，布兰已经十分熟练。 整理好后，布兰是最后一个到宴会厅用早饭的。 宴会厅中计时的沙漏，已经走了两次 布兰迟了挺久，将近一个小时。 坐定之后，跟昨日一样，布兰动手起下第一口食物时，从上到下，众人动手。 布兰看了眼阿诺，今日的他，跟昨日有些不同。 坐姿更直挺，拿刀叉的手法也熟练了些。 阿诺眼神不看贝莉，但心理一直猜对方会不会看自己? 而贝莉伯爵早忘了昨日的插曲。 一个身份如此之低的法兰克农奴之子，就是成了贵族，也不可能娶自己。 布兰看出了阿诺对贝莉的好感，不过两人只是一餐之会，最多就是被某些特质吸引罢了，算不上多强烈的爱情。 自己给阿诺安排两个情人，多睡几晚，他很快就会忘了昨夜的插曲。 如果这时候，铁山还在，且没有反叛，那么布兰可能会在他跟希尔德之间找一个来入赘贝莉。 铁山已经扣除，布兰转念一想，又觉着希尔德不太安份。 竟然用家族的资金，去操弄罗马的物价，走私货品。 脑中把希尔德也排除。 这时后，手下之中，大概还有两人合乎资格。 一个是乌勒，不到三十岁，又曾是施瓦本的贵族。 出身跟资历都可以入赘女伯爵。 但乌勒效忠还短，放他出去不是好事，女伯爵估计也看不上。 还有一人可以。 布兰放下酒杯，对着手下道，“艾伦呢?” “他在外面管理部队，他对我说，这次要好好表现。”德斯利道。 作为骑士团长，也是杰克的旧友跟伙伴。 他对这个年少富含朝气的少年骑士，下了工夫培养。 “喊他进来，在我旁边弄个位子给他。” 艾伦.拉尔夫此时正在巡视战马。 他已经十五岁了，到了可以成亲以及上战场的时后。 这次出来，父亲卓尔把这几年的积蓄都给了自己，换上最亮的战甲，最悍的猛马，最锋利的剑。 艾伦也告诉自己，要好好表现，一路上他谨言慎行，就跟姐夫一样。 每天都睡的最晚，起的最早。 马房外，看着一匹马貌似折了脚，正跟人讨论怎么办时，一个仆人过来喊道，“艾伦大人?艾伦大人?” 喊了两声，艾伦回道，“怎么了?” 仆人走过来“艾伦大人吗?殿下喊您过去宴会厅，我来带路。” “你稍等，我身上脏，我换件衣服。” “殿下说，如果您说要换衣服，让您停手，马上过去。” “……好吧。” 艾伦来到宴会厅后，先对着布兰行礼，接着是女伯爵。 “阁下。” 说完之后，他正色走到一旁，布兰餐桌身边的小位子。 眼神一秒都没乱看过。 这样的礼节，可不是一两天能养成的。 贝莉觉着这骑士教养极好。 艾伦跟从马房来，身上还有点味道，有些拘谨。 布兰看出来道，“马房的味道，我还挺熟的，我流落巴伐利亚时，也睡了挺多天马房，晚上的时后，虫子很多。” 说话同时，布兰亲自给做在身边小桌的艾伦斟了一杯酒。 艾伦双手恭敬接过，别过脸去喝完。 他不知道殿下要干嘛，但是他要在殿下面前表现最好的一面。 布兰内心要挑的人选，就是艾伦。 虽然小了女伯爵七岁，但也不算多。 而且罗拉面貌出色，同母同父的艾伦自然也不差。 等再过两年，身子更强壮些，对场上众人来说，艾伦长相只逊于布兰。 卓尔伯爵心心念念的就是伯爵头衔的恢复。 布兰给艾伦找个伯爵妻子，先订婚入赘，过段时间，北意大利他说了算时，再把约改了。 改为迎娶，艾伦跟贝莉的后代就继承女伯爵的头衔跟领地。 眼下艾伦出身跟年纪两样都挺符合。 布兰决定把两人牵线，成为他第一个指婚的家臣。 而希尔德的妻子人选，布兰也想好了，绝不找实领贵族，他要安排一个忠诚查曼的女子来监视他。 “你姐姐还好吗?我最近回领地，没见过她。” “好多了，慢慢从伤痛中走出，也会跟着父亲还有母亲，去自己的田地帮忙。” “如果人手不够，我再分几个去，就不用自己动手了。”布兰又斟了一杯，艾伦对喝酒还不擅长，这一次慢慢喝完。 “殿下，我不能再喝了，我怕我等会晕马……” “没事，你留下来，巡视一下我国在波隆的店铺，晚两天北上跟我会合。” “这!”艾伦想要拒绝，这次北行，会见这么多伯爵，那可是露脸的好机会，可留下来查验店铺，明显差了几个档次。 “想要立功，少不了你的，替我做事，不管什么事，只要办好了，我都会记着。”布兰转看着贝莉，“阁下，请你协助艾伦。” 贝莉点头后，布兰又补了一句，“巡查完毕之后，你同艾伦一起北上，参加此次盟会。” 西蒙今早看着布兰，心中等了很久，布兰一直没让自己开口。 加上布兰喊着艾伦进来，他作为布兰老师这么久，心中隐隐猜到布兰的想法。 有些可惜，但既然布兰决定了，那自己就再等吧。 西蒙调整好心态之后，马上用力使着刀叉，吃下一大块炖肉。 用过早餐后，外面的九十几人也都准好了。 添置了饮水跟干粮。 把损坏的马蹄铁留下，换上新的。 早上十一点左右，布兰继续北进。 留在波隆郡的艾伦，骑着马跟在布兰后面一会，最后停下，目送着众人离开后，才恋恋不舍的回头。 布兰虽然这样说，但是巡查店铺他实在提不起兴趣。 对他来说，刀剑虽重，轻过执笔。 持剑的骑士才是男人的浪漫，他如此认为。 当他回到城堡时，就剩下他跟贝莉的家臣。 布兰走了，就像一块大石从贝莉众人心中挪开，连呼吸都顺畅不少。 贝莉恢复领主之间的威严。 艾伦重新向她行礼，贝莉还伸出手来，让艾伦实行吻礼。 艾伦低头轻吻后，开始留在城堡。 他失去了家族领地，贝莉失去了丈夫，两人都有难受之事。 又因为被布兰命令，帮助艾伦巡查。 两人接触的机会非常大。 不过一日，两人就能说上不少话。 如果卓尔没失去领地，艾伦现在也是伯爵之子。 这种天生的血统自信及优越，不是西蒙，阿诺这种平民甚至农奴出身的人，能够轻易展示。 贝莉对少年艾伦的好感大增。 对贝莉来说，艾伦就像弟弟，却也充满了男人的阳刚之气。 对艾伦来说，伯爵很像姐姐，也是一个失去丈夫的弱女子。 就在两人相处时，东北面的巴萨公国，尼弗公爵收到了来自布兰的讨债信件。 信使把信送到尼弗.麦克尔手上时，私生子豪赫尔也在场。 他忙问父亲，“佛罗伦萨说了什么?” 尼弗把信一看，冷道，“这个亡国种，现在要对我们动手了!限期我们将所欠的债务，全都还清。” “他想要多少?”豪赫尔接过信件一看，脑袋青筋浮现，“一千!他把我们在城市的产业都给侵吞了，还敢开这个数!” 第42章 我来了(6) “收起你的愤努，把力气留着，上阵时用。”尼弗道。 “父亲，要不我派兵去攻击佛罗伦萨?就算打不下来，也要抢他几日。” “不好，现在我们都受阿修克莱保护，随便动手，可能引发责问，我相信布兰也不敢，再者说，我们被阿修克莱命令，还回部份领地后，加上通峡海战的损失。 如今，我们最多出兵四千，这个数字攻不下佛罗伦萨的，光布兰的佣兵团，以及其他卫队，加总也有这个数。 他们只要守城，我们耐何不了，说不定抢不了还要亏本。” 尼弗试图冷静分析。 “所以这个亡国种，也只是用言语逼迫，并不敢动手?” “这小子满肚子诡计，不会只用一人之力对付我们，我猜想他会联络北意地区的封主，来对付我们。” “那都是些胆小鬼，兵力加总虽比我们多，但只敢守城，不敢出击。” “哎，可惜这次我方压错人了，如今半岛所有诸侯都元气大伤，南方的被柴苏击破，中，北面被阿修克莱支配。 如果我们没有参战，现趁这个势头，可以把整个北意都吃下来。” 尼弗一生的宏愿就是，成为北意地区最强的领主公爵。 “豪赫尔你听好，给北意四个封君也发信件过去，就说我要跟他们修好，共同度过这次的困境。” 尼弗把心中想说的，喊来手下抄写，写好之后，信不过夜，快马加鞭送到北方手中。 接着尼弗又自己动手，写下一封给布兰(佛罗伦萨)的信。 “来自北意大利，巴萨公国之主，尼弗?麦克尔。 向我国最坚定之盟友-佛罗伦萨，提出宽赦请求……” 不论心中多愤怒，尼弗还是想了一些软说辞，抄写出来派人送去。 他在信中说，可以谈，先派人接触。 豪赫尔看过信件后，不解问道，“父亲，这样写不就让他认为我们怕了?” “我只是先稳住他，让布兰那小子以为我们真的屈从，我们先拖着，拖到不能再拖，再做其它打算，会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豪赫尔追问，但被尼弗白了一眼，悻悻然退出去。 尼弗做在椅子上苦思。 所谓地方法有几种。 一个布兰突然暴毙，或者佛罗伦萨大乱。 一个自己投降。 一个引借外力。 没过多久，一位年轻女性走了进来。 这是尼弗新娶的妻子，来自法兰克。 继承人丘肯死后，他虽然悲痛，但也很快恢复，并且重新找了个合法妻子，受教士赐福的正室。 在他的努力之下，妻子隆起的肚皮，给他带来回报。 他一点都不想将头衔给私生子。 豪赫尔的母亲出生太差。 他的外祖母甚至是个酒馆陪睡的。 外祖父是个被叛斩刑的盗贼。 尼弗也很看重血脉，他用着话术跟权威，控制豪赫尔。 但也轻视这个私生子。 “殿下，您该休息了，最近你太操劳了，虽说是为了领民，但也注意身体，您若倒下，十多万巴萨人会失去主心骨。” 妻子柔和的声音让老尼弗换上慈祥可爱的脸孔，他把头靠近妻子的肚皮，接着发出小孩子般的笑声，“他在踢你了，我感受到了，天主赐福，这一定是个健康的孩子，将来能够继承我的头衔跟领地。” “那如果是女孩呢?” “都是我的孩子，我一样爱她。”尼弗轻声的抱住妻子。 老去的皮肉肌肤，在妻子如丝绸柔滑的身体上，得到了慰藉。 为了麦克尔家族，他必须坚强。 “孩子，你看着，父亲会把那个亡国种给打败，给你的兄长(丘肯)报仇!” 这一天夜里，起了风。 把尼弗房间中的蜡烛熄灭， 尼弗的妻子感受黑暗，起身将蜡点上。 光亮重生。 而这股风从巴萨吹起，一直到阿尔卑斯山脚停下…… 布兰.查曼到达山谷周边。 他跟北意四个伯爵领主，相约于此，这地方算是你不管，我不管，他不管的三不管处。 做为缓冲区，被布兰选来当做会谈地。 山谷周边，有许多灰竹，布兰远远望去，甚至看到了条顿旗。 他派往山谷的这批常驻工人，正在砍伐原料。 每一此到这时，布兰都会欣赏这里的山林风光。 现在还不到冬季，阿尔卑斯山群，没有被白雪覆盖。 山谷间的溪流，把水送下，抬眼看去天空蔚蓝，鹰鸟盘空。 很合适终老的环境。 一位伯爵已经先到了，在山谷等了一日，布兰算是第二位到的。 这位伯爵三十来岁，这次带了十五人过来，他从领地策马狂奔，只需两天时间，就能到这。 “昆奇伯爵，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 “布兰阁下，三次已经足够让我们产生亲密友谊。” 昆奇的领地跟贝莉差不多大，人口数多一点，但是他没欠下佛罗伦萨这么多债。 布兰的态度好上不少 两人说着闲话，这时山脚下的森林，还跑出两头鹿。 布兰的手下跟昆奇手下中都有打猎好手，此时就想要动手去射。 但这种优美的环境，布兰不想看到血腥，劝道众人停手。 昆奇也很给布兰面子。 他这次虽然来见布兰，但私下也跟尼弗接触，两头下注。 判断布兰赢面大些，所以他亲自前来，看看布兰信中所说，这个汉萨同盟，到底怎么整合，自己能得多少利益。 不到半日时间，另外三位伯爵都来了。 但是问清楚后，只有一位是伯爵，另外两位伯爵，生怕布兰会动手埋伏，并没有亲自前来。 布兰内心不悦，没想到自己许以的信中好处，没有把四人全打动叫来。 对两位两伯爵来说，佛罗伦萨远些，巴萨近些。 不可能直接跟尼弗撕破脸，他们私下已经见了尼弗，但也派人来探布兰口风。 既然布兰人都到这里了，那就要继续把会下去。 众人在山谷下见营，并且也派人去往山谷中，把那些山主找来。 由于天色已晚，布兰的人没有马上上山，要等一夜。 当夜，篝火烧的木材啪啪作响时，在月色照映下，有一男人带着火把，一路跑出山谷。 中间十分危险，差点摔倒。 他本来是要下山，接着去往查曼家族的领地。 大概是夜半两点多的时间，这人到了山谷下，发现灯火通明后。 一开始他十分警觉，但观察了一会，发现貌似有自己的领地旗，他小心靠近营帐，几处营帐中，靠着篝火照亮，双眼勉强可以看到旗子纹路，一只黑鹰中，这人找到查曼领地。 他已经迫不及待去见布兰! 但她想靠近可没这么简单。 夜半出没，巡逻的士兵大喊，直接把弓箭对着他! 他大喊别动手，士兵差点把箭离弓。 “有贼!” “集合!” 没有入睡的士兵全都围过来，四个伯爵的营帐也都派人过来。 布兰派过来的人是乌勒跟阿诺。 两个人带着十名士兵过来。 看见乌勒跟阿诺身上的纹章，这人大喊，“殿下在吗?让我见殿下，我有要事要说!” 最终这个男子，被布兰队伍中的老人认出来，是曾经布兰派到山谷，保护那个山女的三位扈从之一。” 布兰浅眠，一有风吹草动，马上醒来，身边永远都放着剑跟匕首。 他把营帐拉开一角，看见一人被围住，没想到这人大喊自己的名字。 过了会，这人被乌勒带着，来到营地前。 “殿下，我是……” 这人自报名字，布兰点头，“我记得你，你本是农民之子，跟了我一年多后……后来我派你留在山女身边，没错吧。” “是的，殿下，我那两个同伴，一个打猎时不甚跌落山谷死去，另外一人跟我，一直坚守着殿下命令。 后来山谷被施瓦本请求出征，我们还是留在山谷。 一直等着殿下命令，前段时间听到殿下回归，我们也送了信回去，但是没有下文，就想着在等一段时间。 可发生了件事，不得不来找殿下。” “什么事?” “那位您宠幸过的女子，被逼着嫁给一位山主，所以她让我来见殿下。” 布兰没想到会是这种事，“伽娜?瓦西”的脸，布兰有些忘了。 但这个手下，跟自己挺久，布兰还是清楚。 看见这人全身都是擦伤，想必这一路下山，遇到不少危险。 “辛苦你了，我一句话，你跟另外两人，留了两年。” “是大公殿下救了我们一家，我的父亲同母亲，以及弟弟现在都还在庄园生活，他们来信说过，过的很好。 我在这里的佣兵收入，都按时给了我的父母，我必须忠诚殿下的指令。” 这话说的很好，布兰上前拍拍这个士兵，这次其他伯爵没抵达的不悦感，消失不见。 所谓的人才，需要培养，很多人只是缺个机会，你让他接受良好的教育跟纪律，都能发挥出不错的能力。 不是人人都如同希尔德那样，但只要坚持与努力，都可以胜任大部份的职务。 在不同领域发光发热。 “你可以回家了，去跟你的父母团聚。” “殿下!” “还有我们现在不是佣兵了，改成骑士团。” “是。” “是哪个山主要娶她?” 布兰问清楚时间跟人名之后，嗯了一声，“知道了。” 自己的信已经去了山谷，迟迟没回，现在要闹出这件事，布兰觉着这些山谷主都在估价。 看来自己还没表现足够强大的力量…… “德斯利，杜伦，西蒙。” 布兰喊了三人到自己的营帐内。 刚刚的动静，所有人都被吵醒。 进到屋子内后，布兰对两人说道，“天一亮，带三十人上山，由山谷下的响导带着，给山主们亲自带去一句话。” “什么话?” “我来了!” 第43章 大奸大恶之人(7) 6400字 (看作者的话) 这句话意义难明，三人没有多问。 三人又回到各自营帐中养精蓄锐。 布兰觉着自己这些人还是太少，他喊又喊来一位骑士团的中层军官。 交代，“你马上取我的手令，去我们最近一处，靠近山谷砍伐原料的人中，把保护原料的士兵给我调来，只要留几个人看原料就行。” 布兰算了算，还能调动一百人过来。 天才微亮时，德斯利领头，马上带人上去。 这次杜伦也算是旧地重游了，两年多年他被当成犯人，严刑拷打之事，他一直没忘。 波拉林跟在他后面。 维京穷山恶水，他当奴隶时，也爬惯了山地，山中行走健步如飞。 任凭一人看见，都会觉着他就是维京人。 还没入冬，山中虽冷，也还可以忍受。 山道也没那么难走。 进入第一道山谷没多久，众人就在一座被开辟出来的山中小道，碰见了第一道关卡。 “苏黎士佣兵团”的山旗飘扬。 这时除了每一位山谷谷主自己的家纹外，都会插着的统一山旗。 杜伦看了一眼，发现守卫比自己上次来时，足足少了一半。 猜测是战争人员减少之故。 十人看守第一道关卡，由于山路不好行，空间也小，这十人也达到防守的最低标准。 山脚的向导上去禀告，这人本身就是伯格曼?瓦西，先前派到地面上等候布兰的山民。 不过伯格曼没料到布兰这么就到了。 前日早上他刚刚收到信件，回信的内容都还没想好。 守山人见状是自己人便放行。 波拉林行走时，看见一座巨大英雄雕像。 又过一会，穿过摇晃吊桥，一座山堡现身。 星辰以及烈火纹，来自尚格大公的馈赠。 同时也是瓦西家族的纹章。 该山山主伯格曼此时并不在这里，而在另一处山谷。 “人呢?殿下来了!”西蒙指着山民鼻子。 这一片叫做“皮瑞山”的山谷，都是伯格曼所有，而伯格曼是山主中，最受到布兰照顾的。 布兰当时还下了道命令，如果山民之中，有人得病，可以在运输原料时，一起被士兵跟工人带回米思城，由训练有素的医师治疗。 所以查曼家族在这里也很有威信。 西蒙的话让迎接的山民们急忙回应，“大人去参加一位山谷主的婚礼了，我马上派人去禀告。” 这时有位山主从另一边的山谷赶过来。 这山主派往山谷村落的人，昨日看见布兰到了，马上回山通禀。 所有人要出谷，都会从南面的皮瑞山下去，所以他来此正巧碰到德斯利一行人。 想巴结布兰的山谷主，大有人在。 上一回布兰在这里停留，除了跟山女的露水姻缘，布兰把全山谷的山主几乎都见到了。 只要见上一面，布兰都留了个心眼，吩咐派到这里的手下们，分别跟各山主筛接触，采集情报，建立势力网。 这位山主叫做“乔谭”。 他的山谷跟伯格曼的山谷接壤，但坏就坏在，伯格曼领地四通八达，是进山入口 而其中选择一条，会进入乔谭的山谷，可乔谭的山谷是绝地，没有任何对外道路，结尾处只有高险的悬崖，连山田都没有多少。 属于山主中实力最次的存在。 在他山谷中，只有一些少的可怜的灰竹，这数量给布兰塞牙缝都不够，所以他没有任何议价能力以及跟其他山主表示意见的权利。 他对此深感不满。 早前，第一时间得知佛罗伦萨有变之后。 他就马上轻装下山，火速赶到大商业厅，虽然已经错过执政典礼。 但是他把山谷中的灰竹带出一小段，双手奉献给布兰，并用了“双膝下跪”这种近乎对圣职修士的最高礼节。 他请求认布兰为“教父”。 所谓教父，是一种特殊礼节。 表示为人生的引路者，长辈。 霍华德也曾是阿尔贝教父。 一般都是长者收年幼者的一种鼓励 “若殿下有需要，我会把我贫瘠的山谷，所有的灰竹砍到一根不剩，全带来给殿下。” 真心不真心，布兰不管，你自认为子，态度恭敬，那就可以扶持你。 布兰没有同意乔谭叫父，不过也口头赏给他一个头衔，威尼斯公国骑士。 把他的名字写入公国贵族中。 但因为他是山谷主，身份较为特殊，所以布兰尚没有给他使用旗纹的权利。 …… “诸位终于来了，殿下没上来吗?”乔谭开口。 乔谭叫父行径，德斯利跟西蒙是知道的，两人对他态度不错，也算半个自己人。 “殿下吩咐我们上来，请各山主下谷，不过貌似这里的山主不在?” “各位山主都没空，尤其是伯格曼山主，那可太忙了，正准备参加婚礼。”乔谭抢过山民的话。 “是谁的婚礼?”杜伦明知故问，从山谷受辱回到爱尔兰后，他也把意大利语练的十分纯熟。 一来为了跟布兰合作，二来为了有一天，能报此仇。 “是古瑞西大人，准备同伯格曼的长姐完婚，他可是山谷最强的勇士。” 乔谭加重后半句。 所有山谷主中，乔谭最厌恶古瑞希，上次山主们被施瓦本黄毛王用黄金收买，山谷兵团出征。 他的人马被古瑞希排挤，甚至还有人被古瑞希用私自逃跑的名义，行了山罚。 这个混蛋，有什么资格处罚自己的山民?! 古瑞西自战后就一直股吹，重新划分山谷势力。 很明显要留强除弱。 乔谭为了自保，只能找个势力庇护。 出了山脉，有三个国家最近，施瓦本，巴伐利亚，法兰克。 但前两者互相攻伐都受到重创，自己一个管千余人山谷的小贵族，没有受到重视，投法兰克的话，离山脉北边出口最近的是一位里昂公爵。 这公爵跟古瑞西有接触，自己也沾不上边。 所以他决定南下找大贵族，正巧碰到布兰掌控权力，于是不要脸皮的去接近。 他在山谷中还打听到，伯格曼的姐姐，跟布兰貌似有发生什么，所以留了三名手下下来。 但不确定什么关系，而布兰见到自己时，也没出声，所以他也没有提醒伽娜将被其弟，用来跟古瑞希联姻。 “这位小姐可是殿下的‘仰慕者’，这混蛋一点都不把殿下放在眼中!” 杜伦借题发挥，更指着那尊在山谷中巨大的英雄王雕像。 “尚格大公当年救下此谷，你们却不知晓感恩，无礼之至。” 山民们被说的一愣一愣的。 山民好斗，但嘴斗不太擅长，这个被杜伦口水喷到脸上的山民骑士，一脸无奈。 乔谭带了三十人过来，他自告奋勇带路。 “诸位阁下，各位山主现在估计都在伯格曼的山谷中，准备参加宴会，我们去那里，很快就能见到所有人。” 乔谭等着一出好戏。 六十多人从山道快行，任凭是谁看到，都会觉着不安。 差点有山谷主吹动号角，但全被乔谭用眼神跟声音阻止。 数小时后，他们进入了山群中，最重要的山谷—奇夫。 此谷处于高处，但是地势十分平坦，俯瞰着众山谷。 是中央枢纽所在。 “奇夫山”，跟伯格曼的“皮瑞山”，还有最北出口的“雪山”。 是阿尔卑斯山山脉中，三处布兰最想直辖的地方。 布兰的寝室之中，便画有这三处地方的地形。 分别控制入口，中枢，出口。 这时，奇夫谷中，一众山主们正围坐大厅中，喝酒吃肉。 原本这里的谷主是一位“柯艾”的山主。 他一直喜爱“伽娜”。 不过已经在四个月前去世。 古瑞西靠着这次北方战争，建立极大地威信。 他的一只眼睛瞎了，左手尾指被断，还有两根脚趾也因伤截肢。 他因为救了三名山主(其中包含柯艾跟伯格曼)，所以被山主们同意，管领了奇夫山，并且他还让伯格曼报恩，把姐姐嫁给自己。 伽娜根本不愿意，于是伯格曼也就拖着。 可没想到布兰来信的消息刚到，古瑞西就派人到皮瑞山借着谈事的名义，硬把伽娜抢了。 他还打死了布兰留下保护伽娜的其中一名护卫。 为了避免发生械斗，山谷主连夜召开会议。 古瑞西提出了“意外律”。 山民贵族有自己的山法，这个古法乃是当一位山民，受到另一位山民的帮助时，施恩者可提出出一样东西要求回报。 往往都是被救者所有且十分珍惜的。 财宝居多，也有要人的。 “意外律”很长一段时间，让山民乐于助人，因为施恩可得报，那自然愿意帮助同伴，形成了更强的羁绊。 但时间一长，这古法也就只是传说中的条文了。 不过古瑞西提出意外律，也符合山谷传统。 加上古瑞西这次带来几位法兰克骑士，他们跟众人保证，会保证众人的权益，不被南方佛罗伦萨迫害。 山主会议逼自己大局为重。 法兰克骑士让自己想清楚 伯格曼只能同意。 但提出在正式完婚前，长姐要被自己的人保护，避免受到伤害。 伽娜虽然被带到了奇夫山。 但身边还有仅存的一名布兰留下的护卫跟弟弟的山仆。 她偷偷让这护卫下山，快去找布兰。 …… 奇夫山堡内部，冰冷的桌子，铺上来自法兰克的桌毯，内外挂上了吊饰，还有一整箱法兰克钱币-弗罗林银币。 这三位骑士被请到上座。 他们带来个十位仆人们，则在厅下一起陪乐。 三位贵宾骑士看见古瑞西去找其他山主敬酒。 于是小声聊了起来。 “真美啊，那位山女，就是巴黎的小姐，都鲜有这么好看的。” “就是，山上野人，也能娶到一位如此好看的，太不公平了，我那妻子跟新娘一比，就是公主跟农妇的区别。” “你们俩别灌多了酒就胡言，古瑞西可是见过公爵的，公爵也命令我们来这里说服其他山主，控制他们，古瑞西就是我们里昂的刀剑，千万别说错话，让他倒转方向伤害我们利益。” 这时，伽娜正在房间之中，被他的亲弟弟说服。 “姐姐，你别乱来，也别想了，就是布兰来了，你都已经嫁给他人了，他当时说过，如果你跟别人好了，他是不会要你的。 况且古瑞西也不差，一身的武力，又……” “武力?就是个粗鲁的蛮人，被他骑在你脸上洒尿，你还要问他过瘾了没!” 这话让伯格曼先是脸红，接着发怒，“这都是为了我们家族，你的布兰当时说了给我‘阿尔卑斯山守护’一职，说帮我跟教宗请要，可现在呢? 一点兑现的情况都没有! 卢约二世不在了。 圣殿骑士团解散， 说不定过两年，全都跟阿修克莱一起信仰正教了! 你看看他发给山主的信，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 山谷那座英雄王雕像，你以为就我一个人看不顺眼? 不少山主都想拆了它。 尚格死了这么多年，现在他的血脉还在耀武扬威。 难道我们只能靠这些南方佬? 你醒醒吧! 里昂公爵管着几十万人，手下的士兵过万，是连皇帝都要敬重的大贵族，古瑞西引入法兰克保护我们，那也不是坏事。 我一边跟法兰克合作，一边跟布兰那小子做生意，两全其美。” “你以为你想的都能实现?里昂公爵什么名声，杀了自己弟弟，睡了自己私生女，还生了个女儿! 他醉酒后说过的那句名言，你不会不知道吧?” 私生女的母亲，乃是山谷中一位山女。 所以山谷众人皆知这位“里昂公爵”说了什么。 伽娜冷笑，“我的好弟弟，你想投诚的殿下，醉酒之后，对着封臣大肆吹嘘的那句话……” “够了!”伯格曼把房中的礼品，踢了一脚，一些东西倒落地上。 “我女儿的女儿还是我的女儿!” 伯格曼重复了这句里昂公爵的名言后，房间气氛压抑。 “他是大贵族，就是能为所欲为，东方游牧不也有‘血亲圣婚’的传统? 就算他是大奸大恶之人，但他有实力，我能怎么办呢?山谷所有的山田都种上山麦。 每次打猎都能有猎物到手，这样才能养多少人?五万?六万? 作为家族的成员，你必须听从族长--也就是我的命令!” 伯格曼受不了姐姐轻视的眼神，嘲讽的话语 “弟弟，你跟父亲曾经把我许给那位奥地利的贵族，后来那他去出征斯拉夫人时战死，他虽然喜欢男人而没碰我，但是你知道吗? 他经常无故鞭打我，随他心情，以炫耀她作为丈夫的权威。 他走了后，他的家人扯着我的头发。逼迫我要嘛嫁个一个傻子，要嘛滚回去山谷，我就像狗一样被赶出来。 我带回来嫁妆，几件珠宝，都是我用命抢回来的! 我回故乡了，本想着好好过日子，你开始逼我嫁给其他人。 先是一位法兰克老贵族，但是因为聘礼你不满意，后来又跟施瓦本人搭上，还有奇夫山的山主柯艾…… 我这次可不会听你的，我先前已经尽了我的家族义务。” “你没法选择，姐姐，这间房间所有的尖锐物，都被拿走，你的身上，也被女仆给搜身过，你安心当他的妻子吧，等有了孩子，你就会爱上它，你以后就会为今天的愚昧，感到可笑。” 伯格曼走前，还把镜子给拿走，“差点忘了，万你把这镜子砸墙，可能会碎裂，那不就有了硬物，我帮你收着，你现在已经十分好看了，不用再照镜子了。” 这话让伽娜的血液几乎要凝固。 但她没哭，山女应该坚强。 如果那个混蛋真的硬来，而又等不到布兰，她会跳下山中的悬崖。 出生于死，死于此，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束…… …… “喝!” 古瑞西今日十分高兴，美人她娶了，里昂公爵也派人来帮助自己建立权威。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对，里昂公爵是“大奸大恶之人”。 但睡的又不是自己的女儿，不需要无谓的正义感。 气氛已经炒热到高点，除了看守谷口的士兵外，山谷内几百人都在欢庆。 古瑞西想到房间里，公爵赐下的“阿尔卑斯山守护”文书，他就不自觉发出笑声。 他看时间差不多了，再过一会就太阳下山了，于是他对着仆人喊道。 把伽娜小姐请出来。 他则回到山主桌子上，跟法兰克骑士谈笑风声。 “阁下(古瑞西)，我们干杯。” 三位骑士中，个性稳重，也是三人中身份最高的一位骑士，举起酒杯。 “贡特朗，一口干了。”古瑞西也回敬。 贡特朗喝完之后，吐了一口气，面色红胀道，“法兰克烈酒，才是男人该喝的，而不是南方的那些娘们喝的葡萄酒。” “对，是娘们，那个叫布兰的，仗着有几个卢布，就把山谷之人都不放眼里。” “你说的是屠龙者血脉，并且这几年弄了一种纸张，赚了不少利润的查曼家族吧。”贡特朗道。 布兰的名声，也小范围在一些贵族口耳中，开始传开。 不是因为条顿骑士团武力，主要还是因为纸张印刷的利润十分惊人。 而且纸张跟印刷术，品质也十分之好。 布兰的纸张生意以前还需要分给其他贵族，现在控制一国后。 只要再将原料控制，那从产出，运输，出口，都是独家利润。 “醒醒吧，威尼斯公国都亡多少年了?” 其中一位法兰克骑士讥笑着。 贡特朗也道，“莱昂公爵的财力加上你的武力，无所畏惧。” 就在贡特朗吹捧古瑞西时。 伽娜被女仆带着，或者说强硬拉着来到宴会厅。 山谷的宴会厅很宽敞，沿着山壁外扩，外面就是广场。 每次出征前，或者山主讲话，都在这里举行。 伽娜出场时，要从广场外的众山民面前穿过，才会进入内厅 她的出现让内厅的古瑞西放下酒杯，出去迎接。 而三位法兰克骑士也想多看看这位山女的美貌，同时放下酒杯，随后跟着。 “真美啊!” 古瑞西走出看见伽娜后，深深着迷。 本就喝多烈酒的身体，更加燃烧。 他也喜欢伽娜许久，不是爱情，而是欲望，强大的男人想要占有美丽的女人。 他看见伽娜穿着雪一样的紧身裙，修长的手指上是绿宝石戒。 身材匀称，秀发柔顺。 眼角的小痣，更添魅惑。 古瑞西恨不得现在就躺在一张床上。 他等着伽娜走过来，接着他要举起她的手掌。 亲吻她的手并且拥抱。 用自己的胡渣脸，贴着这张美好的秀脸…… 而伽娜看着周边的山民，他们事不关己，被法兰克人带来的几斤肉，几箱酒就给收买了。 “布兰……” 伽娜走的很慢，四周都是人，她逃不出去…… “你们离远点，我会走到古瑞西身边的。” 她命令身边的山民女仆，不要再贴身跟着，让她喘口气。 仆人们想着都到这份上了，应该不会有变卦，于是不再挽着她的手。 伽娜走了两步，三步，四步……突然! 她看见了桌上的餐具，那闪闪发光的物体。 她把靠近她身旁，一位山女的手上的刀叉抢过来，紧紧握住这餐刀。 接着另一只手把这位山女的脖子挽住，力量往后拉扯。 这时，她发现手上受疼，才发现握紧的是刀身。 她的手掌已经被刺破，血流在这位山女的脸上，她马上把餐刀转过来，对着这山女。 “都让开!让我出去!” 这山女是古瑞西的一位表妹，古瑞西看见这状况，酒都醒了。 他要上前时，伽娜把餐刀放的更靠近脖子，被擒住的山女吓的哭喊饶命。 所有人的酒都退了，庆祝的气氛变为沉重。 “姐姐!” “伽娜!” 古瑞西跟伯格曼都出声阻止。 “让我出去，我不会伤害她!” 伽娜身体也发抖，但是只能这样了，她靠近被抓的山女耳边，低声道，“我就想离开这里，我在我的山屋，还有一些积蓄跟田地文书，都给你，算是对你致歉，帮我离开，求你了。” 说完，她作势要伤害古瑞西表妹，逼的所有人让开。 但是她手上有伤，拖着一个女人，山路难行，是能走几步? 古瑞西根本不怕她逃走，只是她怕流血过多死去。 众人看着伽娜离去，一点都不觉着她能逃走。 她就如同落入陷阱，做最后挣扎的猎物。 无路可逃，无处可去。 天慢慢黑了。 风越来越冷。 她慢慢退，但才走出广场一会，都没到外头，身体就在发抖，血不停地流。 被她擒住的山女，此时感觉伽娜手中放松，她用力挣脱，撞开了伽娜。 伽娜手上的伤口更疼，倒地失刀 “闹剧结束了!” 古瑞西张开獠牙准备上前…… …… 德斯利一行人不停地赶路。 终于在黄昏时后，进入奇夫山谷。 “终于到了，我这把老骨头啊!” “你要多锻炼锻炼。”德斯利笑道。 同时他也看了波拉林一眼，波拉林气定神闲。 两人刚刚赶路时，生出一点互别苗头的意味，都不停步，紧跟山民后面。 上谷进堡前，要先过一座木石混合的桥。 过了就进入广场中。 这么多人突然出现，天色也快昏黑，守桥的武士不敢贸然放人。 但是进去还需要同意吗? 乔谭骂了几句守桥人，“混蛋，敢不让我进去?我也是山主之一，收到了邀请，这些人都是我找来参加宴会的客人，还不赶快放行?” 想来不可能发生什么， 几十人总不可能进去械斗吧? 于是…… 他们放了乔谭进去。 于是…… 第44章 拂晓神剑(8) 有作者的话噢 “放开她。” “嗯?” 一个，两个，三个…… 越来越多人进入广场，全都是男性。 布兰手下他们有着佣兵习惯，长于暗杀跟投掷。 这些人腰间一把匕首，也可以在山路行走时，用来切割猎物跟一些东西。 有十位射术出色的挂着猎人短弓。 他们双脚都穿着厚牛靴，脖子上围起布巾，头上带着防寒的大帽。 像是训练有素的猎人，若身上再着皮甲，那也像是山地步兵。 “你们?”伯格曼张大了嘴巴，自己的信才刚发出，查曼的人怎么就上山了! 贡特朗跟他的法兰克同伴们窃窃私语，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查曼家族的人。 领头的好像是外国武士(黄肤的德斯利)，甚至还有维京人(波拉林)跟一个红发的北境人(杜伦)。 古怪的组合，贡特朗十分感兴趣。 “今天真是热闹，也赏我一杯酒喝吧。” 杜伦站了出来，对着古瑞西。 这两年他重新回到家乡经营，又多了几百头羊，现在手下也有几十人。 身份提高了，说话的音量也大。 靠着布兰的手下在，杜伦想报一箭之仇。 六十位全副武装的武士，而自己这边人数虽然更多些，但都喝了酒，没有带着装备，真要是打起来，说不定是人多的一方落败。 古瑞西没有挑衅，冷静道，“远方的客人，一起入座喝杯酒吧，暖暖身子，有什么话，明日太阳升起后，我们再谈。” “可以，那这位女士，也跟我们一起，明日再谈。”这句话是德斯利说的。 出发前他问了一句，怎么处理山女的事，布兰说了句，“将人保着。”。 德斯利心领神会，所以他现在指名要伽娜。 “把身上带着的白布取出。”德斯利对着手下道。 条顿的人上这座山脉许多次了，又因山路受伤几率大，不少人身上都有干净的白布，以便受伤时封好伤口。 一位手下把干净的布拿着，走进递给伽娜，接着低头行礼，不敢去碰触伽娜的身体。 伽娜见古瑞西不敢上前，她咬牙忍着，自己把伤口给封好。 “是殿下让你们来带我走的?我就知道，他不会不管我的，不会不管的! 伽娜很期待德斯利的回话，眼泪夺目而出。 但没等到德斯利说话，古瑞西的手下一共二十多人，取来武器。 “所以，要打?” 德斯利一个眼神，士兵们全部分列，在广场周边散开，有障碍物就躲在障碍物后面，没有的，就三三两两互相靠着，接着拿出匕首，扬起短弓。 这么近的距离，短弓的强度已经足够收割惨叫 波拉林没有害怕，心中雀跃，维京人把他的性格磨练的勇武好斗。 他把身后的维京剑拔出来 他在维京人的部落里，学到了最强的剑法。 维京人对剑充满情感，迷恋。 有句维京谚语，“一个人，一把剑，分开一文不值。” 当他拔剑时，灿亮的银芒，在昏黄的广场，吸引了许多人目光。 远处的贡特朗认出来了，对身边人道，“是博特剑，维京工匠打造的最强硬剑。” 另外两位骑士不懂，他解释道，“阿拔斯王朝的‘大马士革刀’知道吧，跟那玩意用的同一种铁石‘乌兹钢’打造的。 维京人兴风作浪，从北境南下烧杀抢夺时，当时还跟东方人做生意，运回大量这种铁。 又加上维京本地的铁矿，去冶炼这种剑。 难道这人是贵族? 一般只有维京贵族才有资格带这种剑。” 这把好剑出现，山民跟一众武士纷纷看去。 就连古瑞西也称赞。 “北方佬，你这剑是博特剑吧，我上回去施瓦本参战，就见到几个维京人拿你这种剑。” 他说的是当时巴伐利亚宫相克弗沙找来的维京外援--朗纳尔一行。 “哦?原来你见过。” 波拉林想起一个人，他领主的好友，自己的剑就是这位剑士教的。 他是一位东方人，来自阿拔斯王朝。 波拉林去维京当奴隶的第五年，碰到这位剑士。 他亲眼见到这位剑士，用博特剑把一颗巨石劈开。 劈了十次，一次比一次用力狠。 最后巨石断开。 波拉林跟这人练了一年剑。 他不轻视奴隶，波拉林偷看，剑士也不管。 奴隶生涯第六年，也是最后一年，一场维京大比武中。 这位剑士斩伤当时号称维京第一的雷神“朗纳尔”后，就消失了。 他是波拉林这辈子，最仰慕的一个人，比英雄之歌上那些英雄王都还敬佩。 什么屠龙者，正义王? 他还记着，当领主问这位剑士为什么走时，剑士边走边用背影回话， “人，我斩多了，我要去寻条龙斩。” 后来有维京人给这位东方剑士取一外号—“拂晓神剑”。 人言容易夸大，传出他出剑快到能把光斩成两半后，始得此号…… …… 波拉林把剑空挥两下，甩出清脆的剑身摩擦空气之音。 “来吧!”波拉林对准古瑞西 场面一触及发。 “且慢。”贡特朗突然向前。 他觉着波拉林太凶狠了，万一古瑞西上头真被斩了?回去怎么跟公爵交代? “诸位都是天主的子民，应该放下武器，做在同一张桌子上，饮同一杯酒，我提议宴会继续，我们入内详谈，一定让你们满意。” 这个“你们”指的是德斯利一行。 古瑞西不愿意，但是贡特朗靠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俩个人能听剑的声音道，“先稳住他们，把他们灌醉之后，全部拿下，就不用花费太多力气。” 古瑞西也明白真的动手，伤害巨大。 他现在恨透了门口那些混蛋会卫兵，无端放人进来。 “我说了，人我们带走，明日再谈。” 快晚上了，也无法下山，但是可以去另一处山谷。 那地方离这里也不远，德斯利跟西蒙也是认路的。 不喝酒，不留人。 贡特朗准备再说点什么时，乔谭开口，“尊贵的法兰克贵宾们，这是山谷的事，我想你们可以少给点意见。” 乔谭都把查曼一群人都带上来了，已经死死绑定布兰的战车之中。 他也不是贸然出声。 他打听了许久，知道古瑞西所谓的去过巴黎，见过破门者海德里安一事，纯属自夸，只有见到里昂公爵。 所以才敢不给这些法兰克骑士面子。 海德里安不停收拢王权法，提高君主力量，禁止国中封臣，私自对外开战。 若事件闹大了，里昂公爵想发兵，海德里安可能还不一定支持，甚至会扯后腿。 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 主君的主君不是我的主君。 这两句话能说明一切。 这种君臣关系法在光明世界盛行。 国王跟大贵族常常势如水火。 “原来你投靠了他们。”古瑞西冷笑。 “注意你的说词，我可没有投靠谁，正如你找来法兰克人参加宴会，作为山谷主一员，我也带着我的意大利朋友，赶路来此，送你一份大礼!” 乔谭也露出牙齿，回以一记最棒的笑容。 第45章 给我加点糖 (9) 4600字 昏黄的太阳从大地隐没，火把竖起。 山谷的风越发冷冽。 女人们小心的躲到内厅。 这次的庆祝，本来可以冲淡上次战争带来的一些痛苦，可转眼又成了战场。 有丈夫参加对峙的女人，小心握住脖子上的木制小十字架，不停祈祷。 剩下就是男人间的问候。 德斯利吼了一声，有带着短弓的手下把箭全都对准法兰克人。 “要是我们受到冷箭，那就看看谁的箭快些。” 佣兵跟军人的生涯告诉德斯利，在人数少于敌人时，你要让敌人知道，当自己掉了块肉，敌人也要脱层皮。 这样他们就不敢妄动。 “你们这群南方佬!” 贡特朗的两位骑士朋友，看见自己被当成猎物，说着最狠的话，躲在仆人后面。 这人用的法语，德斯利没有理会。 最后伯格曼受不了了，受伤的姐姐，抢婚的古瑞西，突如其来的条顿武士。 他先是看着古瑞西，“欲言又止。” 古瑞西看了看伽娜，接着对伯格曼道，“根据意外律，虽然我们还没有被山上的教士施与祝福，但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呸。”杜伦啐了一口，“这是''北怒之年’时，维京人带来的传统，在北境，这个叫‘恩偿律’，允许当事人可以贡献金钱换之，不可强取强买。” 西蒙也插嘴，“这位小姐已经是我们殿下的未婚妻，按照威尼斯公国法令，她已经是我们的一份子。” 至于是不是?那要由布兰殿下说了算，西蒙只是要建立更多的抢人名份。 几百年来，对都是用自己的山法过日子的山主来说，一个外乡人，踏在阿尔卑斯山上，说要遵从亡国多时的威尼斯法令。 山民们听不懂还好，一众山主们心生恶感。 德斯利突然想到什么，冷冷问道，“殿下在这位小姐身上，派了三名护从保护。一人落谷而死，一人报信下山，还有一人呢?” 没人回应，地上的伽娜突然指着古瑞西，“他杀害了殿下的扈从!” 伽娜恨极了他。 生怕德斯利暴动，伯格曼站出来插在两人中间。 “够了够了，无论是意外律或恩偿律，我们进去谈谈，都是山谷的朋友，我会好好款待你们。” 山主联合的苏黎士佣兵们，都分布不同山谷中防守。 这里虽然没全来，但也有将近三百士兵。 不过真打起来，也有一部份人不会动手。 法兰克是强盛大国，但是上百年来没有经营联系山谷多少日，而意大利佬们，就如邻居一样，天天过来问候招呼。 给他们原料，换回来的食物有目共睹，完全倒向法兰克人，他们心中也有顾忌。 这时有位受到古瑞西栽培的属下愤愤不平，角落中偷射一箭。 刚好射中，站在最前面的西蒙之臀部。 西蒙疼的蹲下! 德斯利手下持弓之人，也还以颜色，直接对着法兰克人射出一箭。 这一箭被避开，那就再射一箭。 场面大乱。 趁着完全昏黑前，德斯利拔出弯刀，跟波拉林一前一后。 这时候德斯利手下的带来的匕首也派上用场，有几人跟敌人接触时，直接当成投掷出去，破坏敌人目光，抓取这一瞬间的先机。 “都住手!不然全都当成叛乱份子!” 几位山谷主退到安全区域后，把自己带来的人放在前方保护自己，重新竖起点亮墙壁上篝火，能点多少火光，就点多少火光。 当两方人马分开，地上倒了二十几人。 德斯利这一方倒了七人，对方倒了十四人。 另外总共还有十多人身上出现大小不一的伤口。 “查曼家族，你们把这当成什么了?随意伤人。”一位山主指着地上破口大骂。 而脸上也不小心挂彩的乔谭，气不打一处来，回击道，“他们是我的客人，古瑞西的手下突然放冷箭，这是对我的羞辱，我请求召开山主会议，讨论这件事。” 看见没有山主回应自己，乔谭大喊，“我要召开会议，否则我退出联盟。” 这种情况，已经不能善了，他要弄的越大越好。 情况一但不对，他就带着手下去半岛当佣兵。 惹恼自己，老子也当一回强盗去抢山谷。 死赖这里，早晚任人鱼肉。 最后山主们交头接耳，达成共识后，先对杜伦道，“这是你的家事，但也关系山中的公事，我们建议公私合并，先停婚几日，等参加完会议再定。” 这是众人无法拒绝的正当理由，根据山主会议，一但遇到攸关山谷存忙的大事，所有庆祝活动停止，眼下事关山谷未来发展，所以先停。 伽娜被伯格曼的手下女仆，掺扶起来。 被小心扶着离去。 这一夜，所有山谷都不敢轻而易举的放人进来，那怕是自己山谷在外之人。 但是没人注意到，杜伦跟波拉林，还有德斯利及乔谭交头接耳之后，前两人突然带着身上的干粮跟饮水，以及一位乔谭的亲信。 三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回到安全温暖的山谷后。 众人松了一口气。 屋火散去寒冷。 食物上桌。 乔谭边吃着，边把所有手下都聚齐起来，也偷偷派人去找一些，跟他自己一样弱小的山主。 争取明早的会议上，获得支持。 伽娜离开古瑞西后，已经忘记手中疼痛，哪怕会给她带来深长的掌心疤。 他没有回去皮瑞山，她跟着德斯利众人。 众人停在一个跟乔谭关系还过的去山谷，休息一夜。 “殿下马上就来见我了吗?” “殿下还好吗?” “我没有任何人好，我一直等着殿下!” 她忍疼说着话，但是德斯利没有回答一句，只是劝她休息。 德斯利跟西蒙赶路时后，便听到乔谭说，山谷来了几个法兰克人。 他们正在讨论是否还要开放商路给条顿团，这可是重要大事。 所以他们既要救人，但也要闹上一点动静。 伽娜睡不着，想着那夜跟布兰的美好…… 西蒙臀部去下箭头敷药时，疼的问候古瑞西几十次。 伯格曼忧心忡忡，连夜回到他自己的皮瑞山。 明天会议，他要多带人去。 而失去妻子的古瑞西，对法兰克骑士道，“你们马上回去里昂公爵那，请他出兵，踏平山谷这些不听话的山主，把德斯利等人吊死。” 从出口的雪山再到里昂公爵领地通知这次的事，公爵就算同意，但聚齐兵马走山道，花费不小，一次能出动两三千人已经是很高数字。 且公爵帐也算的精明。 若是贸然出动几千人，万一被皇帝找茬，那就两面受敌了。 深知公爵跟皇帝的问题，贡特朗只是道，“别急。大多山主还是支持你的，你同他们说，将来公爵的领地可以庇护他们，我们是外人，不能参加山主会议，明早你要想办法主导会议风向。 今天这群意大利佬的态度你也看见了，无礼之至，你只要把握说话分寸，让山主们支持你。 之后就别让他们下山了，用你们的山兵把他们全部围杀，再到山谷处把那个布兰给擒住。” “好!” 这一夜，对众人来说，十分煎熬 当你注视着时间，他总是缓慢磨人，当你不管它时，又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离去，难以触及。 山谷晨间，散发迷茫的白雾，慢慢地，山谷上方出现骄阳。 光亮透过白雾，形成几种颜色。 树叶上满是露水珠滴。 最后雾气退了，珠滴融化，山林间的动物开始外出，清新的空气贯入喉口。 所有人都准备好了，要在今日的山主会议上一决高下。 当阳光再艳些。 贡特朗跟他的两位同伴，从山女的被窝中爬起来。 温暖的感受让他有些恋床。 不过他还有事要等，他喊着山女帮忙自己打水来。 “大人，您会带我去法兰克吗?我听说巴黎有一座好大好的教堂，里面都是画作!” “是圣母院，我成为骑士时，就是在那地方被殿下授勋的。”贡特朗拍拍山女的脸。 这位山女年纪很小，也就十多岁。 肌肤弹滑，他忍不住又摸了一手。 他几句话就多了个小情人。 不过这自己只是随意作戏。 “我会带你去的，你好好服侍我。” 少女喜欢听，他就多讲两句。 少女做了一夜的美梦，乖巧的去打水来。 贡特朗换上骑士常服，对着铜镜，从水光中看见自己的脸庞，把稍稍长出的胡子刮掉后，十分满意。 当他走出房间时，古瑞西已经先行出发。 要到另一处山头开山主会议。 几个法兰克人在山谷广场走动着，一边谈起昨日的事。 “昨日那个维京人(波拉林)确实厉害，你们看他出剑的速度，每一剑都跟脚下的步法联动着，敏捷的不行。” “还有那个黄肤弯刀武士，听说是他们的佣兵首领，那一身蛮力，确实可怕。” 酒醒了，已经可以客观去评价敌人。 “你们说，那个维京人跟本国那个雨果.罗素，谁更厉害些?” 贡特朗说起国中雷霆兵团，近几年十分受到皇帝宠信的一位维京人。 “雷熊啊，他不是被陛下派去支援北境战争了吗?” “不错，所以公爵才想着趁这段时间，陛下没有那么多精力，向外拓展我们势力。否则陛下一但打赢北境战争，就论到我们了。” 贡特朗三人，世代都是里昂公爵的家臣。 公爵才是他们的主君，给自己封地的主人。 他们说起海德里安来，虽然有下论上的尊敬，但内心对于法兰克能不能打赢北境战争，没有太大波澜。 三人散步完，用完早餐，决定在桥附近的山谷，打两只猎物，解解闷。 就在三人带着弓，准备射向第一头兔子猎物时，树林中突然有一道黑影出现。 他在这树林守了整整一夜，本来想着混入山堡内，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稍早前，他把古瑞西给放过去(带的人太多)。 但眼下只有几个法兰克人在。 波拉林手持博特剑，用近乎鬼魅般的速度，在一位法兰克骑士射中猎物，高兴上前抓捕时。 波拉林从森林中冒出，踩在这位骑士的影子上。 对着骑士的双手，一记逆斩。 这骑手左手手指剩下拇指，其余四指分离。 疼痛跟气绝，几乎同时到来。 波拉林再补一剑，他压低身子，接着突刺一击。 锋利的博特剑穿过骑士。 这位法兰克人轰然倒下。 手中断气的兔子，也缓缓松开。 波拉林踩在他的影子上，“死亡时，除了影子，什么也带不走。” 作日乔谭留下的向导，这人从树林走出。 还有杜伦。 两人看着波拉林，一人比着大拇指，一人害怕说道，“山主不是说，只能活抓?你杀了法兰克人，天啊，这该怎么办!” 杜伦道，“他是人不是羊，怎么抓?” 杜伦手上还拿着一记小型弩器。 随后就在杜伦跟向导把风下，波拉林又砍了两名法兰克扈从。 并且慢慢靠近到贡特朗身边，不过也被发现。 贡特朗这方带来的人中，死了三人，五人留在山堡内，树林中加自己还有五人。 波拉林只有一人。 “你们破坏协议!”贡特朗看着博特剑上的血，猜测刚才的惊呼声，是同伴发出的。 “把武器放下，跟我走，否则我要欺负你们人多了。” 波拉林十分猖狂。 “我就让你见识下里昂第一剑手……” 接着，贡特朗的手下分成多方向，把波拉林围成一个圆。 里昂剑术，以多欺少。 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波拉林身上时。 一记冷箭从贡特朗的腰间突入，他握剑的手，慢慢放了下来，表情狰狞。 杜伦从树林后方走出，手中是一发小型弩器。 贡特朗一倒，波拉林直接举着快剑砍过去。 “记住，杀人时专注看着对方眼睛，有一天你能从对方的眼神读取出一切……” 拂晓神剑的话，波拉林记着，他从法兰克人眼中读出名为恐惧的念头。 生平遇到有交手机会的高手中，目前只有拂晓神剑跟布兰的眼睛，他的气势毫无还手之力。 波拉林的身体协调，出剑又快又重，他这一剑对准的是某个扈从的首级。 当他的剑斩过时，就如切瓜一样，咔当一声! 扈从的首级掉落在泥土上，沾了泥灰。 杀戮的开关被打开，树林中的雀鸟在树上看着。 波拉林身上的维京特质，被完全打开…… …… “给我加点糖。” 山谷下的静谧村庄，布兰又停了一天，他面前是两位伯爵，跟另外两位伯爵的特使。 一位特使喝着布兰随身带着的茶叶，以及分享他的木乳香，十分享受。 布兰身体重淬炼，变成黑发紫瞳后，已经不再因为幼年的中毒，而需要这门香料，不过吃这东西，口吃芬芳，他还是很喜欢，都会带一些在身上。 布兰在山民拿来的椅子上坐着，眼神看着山脉 这一眼只能看到最高处的山雪，跟一些鸟飞过去。 他看着一只白鹰，摊开翅膀，朝天空飞过去，直至消失山脉中。 “殿下，这玩意加茶喝太美味了，我生平没有享受过如此棒的味道，我的舌头都被打开了，能否再给我一些?” 一位特使爱不释手，布兰回应，“这一杯茶，从采集到收成，再从南方运过来，交到客人手中，你知道要花费多少? 这一口木乳香，要从爱琴海的小岛，穿过东海海道，通峡湾等，进入半岛，你知道一包可以换几瓶酒? 出海，过关，入港，进山……各种手续太多太慢了。 只要结盟顺利，盟邦建成，新的制度下，会有源源不绝的货物跟食物，出现你的衣柜，你的餐桌上。” 使者虽然很想回应这些画，但毕竟伯爵给自己的权限是，多听多问不承诺。 叛徒，不轨者，固执者。 都除了吧，一个一个…… 布兰再让这位使者享受到木乳香跟热茶，接着放下茶杯，看向山头远方，“你们会接受我的提议的。” 答书友晨风 问：篇幅背景过多 答：这个是我前面太想表达各种人物了，确实不够精炼 . 问：无用支线介绍太多 答：可这里我是想写群像的，有的人物在第三卷，有得第四卷，有的第五卷，各人的写法不同。 . 问：主角的儿时伙伴与他交恶 答：两人终归是两个家族，阿尔贝的家族现在有实领更强势 当你的伙伴比你更强，你发明的东西也要靠他，他要占据你更多利润，这很合理 . 问：设定教廷线为什么，没有太大用处 答：这是二次十字军之后，教廷的强盛期，主角去的时后，家族还在慢慢发展，自然是多方面看看。 我从教廷线铺展，想要引出各种势力，以及后来会得到一把剑跟预言的伏笔等等。 我是慢慢渗入的。 从经学到各种语言，接着从罗马经营其他商铺，还有一些描绘，主角都在慢慢成长，他也会在罗马碰到其他伙伴 还有碰到勒里，黑太子，引出卡斯提尔，罗兰剑等等，甚至会因为教廷的关系，让他去废立 在简介就说了，领主流冒险文，利益至上，别人也是利益为主的，当然会为难男主。 . 问：阿尔贝都比主角有脑子 答：主角跟庄园线，是两方分开经营的，一直都在缓步成长，至于纯西幻ck科普文? 这跟科普没关系啊，我写了那么多的人物情节，关于梗也只是玩了一些，实际都是人物的情节推动的。每个人都有故事，我是重新改过的，原版中，配角人物情节更多 这不是游戏文，也不是科普文， . 问：武力值这个 答：主角是慢慢变强的，会很强很强，有的人喜欢无敌，有的人不喜欢，写他累? 他的武力一直都不错的，从骑士团开始，这里你可能看错了。 并不是文武不成 我可以列举给你 我在开头就说过，主角不是万能，也会犯入有困境，犯错误，这是人之常情。 人怎么可能没有缺点? 怎么可能完美不出错? 阿尔贝十四岁当执政，接着开始养好几个情人，他当执政官时，从民众的观礼得到了莫大优越感 梅根夫人随着家族势力发展，开始打压主角 神眷者看见教廷衰落，就想要去跟罗马讨要头衔 教宗一病倒，所有人都打起算盘 主角又不开挂，你发展多了，别人来制衡你这符合人性 人如果居在不同的位子上，想法也会不同。 让主角耕地，肯定比不过农夫 让主角驾船，肯定比不过海盗 有比他更其他方面更优秀(武力等)都很正常 所有作者都没穿越过，没当过西幻贵族， 只能用自己的学识去判断，这个世界体系 作为创作者，我每一条都想说很多回复 不过人的阅历不同，我的写法，可能书友有接受不了的，我只能表示，感谢你支持，并且花时间指出你的想法 我以前看过一本书，作者说，当人物写出来时后，应该要有生命，有自主思想，可能我差的远，所以没让书友感受到一些情节的用意。 以上。 另外，真的抱歉，让您多订阅之后，感觉我说的跟您想看的不符合 我单提一章出来解释，是因为我求了很多书单主，也去打广告，有的单主愿意帮我，多挂几天 我想要让我书给更多人看，这样我可以更加努力地写 所以我把帖子编辑了，放在此向您解释。 这样书友较不会因为讨论区的内容，对本书产生影响判断。 感谢。 第46章 那就比武吧(10) 5700字 山谷会议一般选择在奇夫山招开，因为这是中枢之地，所有山主来此最近。 不过古瑞西是奇夫山的主人，乔谭明确表示反对。 众山主便将地点移到了奇夫跟皮瑞的中间，一处地势也算平坦的山谷。 山主们约定，每个人最多只能带二十人，避免械斗。 目前山脉中一共有十三位谷主。 势力最强的是古瑞西。 包含自己，他有五位谷主的支持。 第二的是雪山谷的谷主，席拜恩，他有三位谷主支持。 第三是伯格曼，也有三位。 本来伯格曼势力第一，因为跟布兰的贸易，积累可观利润，但在远征巴伐利亚的战争中，贪功冒进，不但大失威望，还跟几位山主交恶。 反过来被古瑞西欺压。 乔谭，以及另一位弱小的山主阿历罗多，都是中立。 十三位谷主，各带二十人来。 并且每位谷主，可以带两人入内旁听发言。 古瑞西跟其他谷主，一早就到，但乔谭是来的最晚的一个。 他一直拖到接近下午，他才出席会议。 他一到山谷，进入会议厅，就被一顿言语轰炸。 但是他恍若无闻，眼睛看着他的山主位置，一屁股坐下。 “乔谭，你好大的本事，所有山主都等你。” “毕竟投靠了南方那群暴发户，所以不把所有人放眼里。” 两位古瑞西的支持者，首先发难。 乔谭是故意晚到的，他一直在跟西蒙商量今天该怎么办，西蒙让他拖延。 一来可以让波拉林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去动手。 二来也增加沙盘推演的时间。 西蒙跟乔谭推演了一夜，想着可能发生的场面。 晚到会被问责，两人也推演到了。 于是乔谭心中深呼洗了一口气。 接着…… 乔谭翻桌! “你疯了!” “混蛋!” “老子宰了你!” 桌子上有茶水，被乔谭推开后，杯子也散落地上。 山主是不准带剑上桌，因为早先发生过山主一言不合，拔剑相杀的局面。 但是每位山主的两名手下，都有带武器。 德斯利跟西蒙，看见众人出剑，也将武器取出。 两人本来压低帽檐，这下就是曝光众山主面前了。 “你带俩外人来?” “我看乔谭根本不想谈。” “乔谭，你还有话说吗?” 作为山主会议协调人，雪山山主席拜恩问道。 如果乔谭没话说了，他要马上让乔谭为刚刚的无礼，给出代价 “首先，这两位客人已经于昨日加入我的山谷，这里是入谷文书，还有他们的签章。” 乔谭拿了最新赶制出来的证明，摊开在众山主面前。 这算是钻了空子，每位山主都有收人入谷的权利，除非人数超过二十人以上，才要商议。 “现在你们没话说了?”乔谭哼了一声。 “好，这件你说的通，你刚才无礼之举又怎么说?” “我本来只是想扶着桌子，没想到用力过大，难道山主会议上，失手把桌子弄倒，也有错? 反而是身为同伴的山主们，因为我的举止，就要杀我?席拜恩，你作为召集人，你说?是我要道歉，还是他们?” 乔谭无理取闹，但是席拜恩觉着古怪，乔谭不是这样的性格，肯定在谋画什么? “行，所有人收下武器，但我警告你，没有第二次，既然你收了他们两个，那也是算是你山谷之人，可以让他们旁听。” 被这么一打岔，会议时间又拖延了半小时。 加上早上，乔谭已经拖延半天。 众人重新坐定后，古瑞西的支持者起身发言，“诸位，山上有我们的传统，自从跟南方往来太过密切之后，造成很大影响，有不少山民偷跑下山去半岛，再也没回来。 也有私奔的男女。 而布兰跟佛罗伦萨给我们的好处，看似不少，实际上他们随时想收回都可以。 所谓的通商，只是他们单方面拿我们的灰竹。 我们却要出动山民帮他们砍伐带路，甚至运输一部份到半岛。 换取来的毛织品，小麦，酒，糖等。 两相换算，我们没有任何余裕，欠的原料越来越多，我提议中止跟佛罗伦萨的商约。” “同意。” “同意。” “同意。” 三位山主马上表态支持，接着乔谭反对。 “各位，这才几年?没有制纸之前，我们大部份收入是什么? 除了打猎，种植，还有就是替外国大贵族们当兵打仗。 我曾经搭船去过北非，跟那那些土人打仗，还曾经在沙漠中，喝自己的尿。 伯格曼的父亲去过英格兰，一条腿报废在那。 席拜恩你去过圣地，你是没事，但你两个一起去的儿子，在那得了热病，尸体烧成灰才带回来。 那时候，整个山脉才能养多少人? 一年出生多少孩子，又有多少孩子都还没剑高的时后，就要开始练习战斗? 北方大国，把我们看成山蛮，跟维京人一样。 南方半岛，说我们都是强盗，野人。 条顿把我们的纸张原料收了，可那些东西我们本就只用来盖房。 现在可以换生活必需品，他们都是低于时价给我们。 现在布兰殿下又说了，建立商路，货物直接通关，并且协助我们转移一部份山民下山，开发南方的肥沃土地，前三年只要交一部份农收。 他们给我们农具跟土地，还有住房。 第四年开始给固定给四成，一直到第十年。 这笔帐你们有没有脑子算?” 这些是西蒙教给乔谭的，他几乎无误说出。 “难道佛罗伦萨再强能强过法兰克?布兰能给的，他们一样可以。 跟他们结盟，他们会派兵帮我把守关卡，承认我们的身份，准许我们前往法兰克经商，生活等。” 又有一位山主开口。 这个问题，乔谭也练习过，直接回嘴，“你傻?还是你把我们都当傻子? 口说无凭，条约文书呢? 盖有法兰克之主的帝印公诏呢? 我们跟条顿签的合约，哪一张没有实现过? 不错，这一年多来，因为半岛动乱，我们也被北边战争影响。 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可布兰殿下回来，短短时间，控制佛罗伦萨的商权，现在又要跟北意伯爵们联手，要帮我解决野心勃勃的尼弗公爵。 我们全都去投法兰克。 那南方怎么办? 以后从南方进入皮瑞山的货物，三倍，五倍，十倍关税?” 砰! 古瑞西怒拍桌子，把注意力拉过去，“乔谭，你别迷惑众人了，从你带佛罗伦萨的人山上开始，到现在你还带他们的人进来议会，你早被收买。” “哈哈，你说的不错，我确实被收买了，但那是因为我有本事吗? 不!我的山谷才多少人? 连驴子跟家禽都算上也不到两千。 从柴苏攻破罗马开始，阿修克莱入侵威尼斯到现在，你知道有多少人失去土地，避祸远走吗? 到处都是乞丐跟游民。 只要给他们食物，就可以听你的命令。 我的这些山民，不过一两千人，种地打仗，佛罗伦萨还看不上。 可若是我们团结起来，那就是北方大国都要收买我们的。 十三个山谷主，所有的山民加起来，现在有五万多人。 把精壮男人都拉出来，就算没有武器，也可以凑六七千人。 山地好守难攻，到了冬天，冬雪覆盖，敢上山打我们的，都是傻子，只要三千人，我们就可以守住北边出口，管他法兰克来多少人。 如果我们不团结，失去了入口或者出口，那很快就会被并吞。 古瑞西你口口声声说法兰克人好，但是他们的要求是提供山脉通行权。 准许他们的军队进入山谷。 只要真的这么干了，我们全部山民，都要改说法语了!” 乔谭势小，但说的有道理，古瑞西有点一厢情愿，但他势大。 但道理永远比不上利益，看谁给山主的好处多些，谁就算数。 席拜恩已经六十多岁了，没有年轻人那样的壮志，他需要的是安定跟繁荣。 他先看着古瑞西，“按照你说的，法兰克之主要庇护我们，那么，你能带我们的人，去巴黎帝宫，拿到合法文件吗? 甚至公诸于众，要庇护我们全体山民，我们受外敌入侵，强国征招，边境被封锁时，法兰克都会义无反顾的帮我们?” “我……”古瑞西应不下去这句话 席拜恩早知知道法兰克人不可信，所以他看上去中立，但实际上偏帮条顿一方多些，所以才要改开会地点，昨日中止婚宴。 不过意大利人的态度嚣张，他也不喜，如果利益不能满足他心中的条件，他也不愿意跟布兰保持以前的同盟方式。 “乔谭，那你呢?”席拜恩转看他，甚至他身后的西蒙，“南方能给我们什么?” 这一次西蒙忍着臀部的疼痛，站了起来，“诸位，法兰克人要帮你们早就帮了，就是在法帝必隆安时代，那时的法兰克多么威风啊，威震诸国，令传三海。” 怕山民们听不懂，西蒙停顿解释，“三海指的是地中海，北海，西海。 当时的法兰克如此强大，尚没有帮过你们，今天为什么要突然给你们好处? 海德里安曾经被破门绝罚，里昂公爵大奸大恶。 都是教士心中的亵渎者。 可布兰殿下呢，从修道院开始求学。 加入的也是大名鼎鼎的圣殿骑士团，还当过圣父亲卫。 身怀骑士八善，行事公平正直，对外慷慨，对内合群，对下宽厚，十九岁不到，就实控一国，将来必定能带领我们，奔向光明之地。 凡此种种，难道不值得信赖吗!” 话是好听，但不够吸引人。 见山主们只是点头，没有实际上的表态，西蒙咬着牙，决定自作主张。 布兰消失之后，他也自己一个人处理了许多事。 作为臣属如果事事都要领主裁断，那当领主有什么好处?这种臣下有什么用? 西蒙道，“我现在已经是山民的一份子了，但是诸位放心，我去交涉，每一个月，三百金卢布给山谷，如何?” 战争之后，物价波动极大，一枚金卢布现在可以换到十三枚银卢布。 米斯城一位铁匠，一年可以拿到三十枚银卢布左右的薪水养家糊口。 “而且这只是给诸位的，其他好处还可以另算。” 西蒙继续加码。 砰! 又有两位山主拍桌，但不是要翻，而是，“你这混蛋说的真不错!” 西蒙大喜，但一直没说话的伯格曼举手表示疑问，“西蒙，你能做主?万一到时候，你们又提出一堆附加条件?” “我可以留下来，甚至把带来的士兵留下，我写信给殿下，我相信殿下会明白我的心意。” 作为布兰的财政助手之一，领内财政，西蒙很清楚。 布兰发行城市债权，让希尔德去罗马找商会借款，把能抵压的都抵押了，甚至还派人跟海贼连络，开始走私。 布兰要用最快的方法把所有人意见统一，在拜占庭人都没反应过来时，达成既定事实。 只要半年内，能把尼弗消灭。 条顿整并北意大利后的实力，会变成现在三倍以上。 北意一统，汉萨同盟，剑指威尼斯…… 这些都是布兰大计。 众山主开始交头接耳，如果马上要表决，古瑞西感觉会输，他朝一位山主使了眼神，准备动手，如果等下输了，他就把乔谭等人杀了…… 山主们拿出一小块羊皮，上面圈了同意或否，接着丢入箱子中，准备开票。 每一票唱出，众人的呼吸就加重，最后开票，七比六。 古瑞西本身有五票，这一票是伯格曼怕被布兰报复，而要一条道走到黑，才给古瑞西。 但没想到他自己的手下跟席拜恩都投给了布兰! 西蒙心中也是紧张的不行，万一输了…… 看见开票，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古瑞西决定动手，他起身大骂表决无效。 一剑砍向乔谭面前，乔谭若不是闪避及时，脸都要裂成两半。 “动手!” 屋内的山主率先翻脸，外面的士兵，也在听见动静后开始围杀条顿跟乔谭的人。 但外面打了几下后，突然中止动静，屋内的山主们保持距离，向窗外探去 其中一位山主大喊，“条顿抓了法兰克人!” 这还得了，所有人都到了外头。 此时只见，波拉林，杜伦，跟那位向导，还有几名条顿武士。 他们把脸已经受伤的变形的贡特朗抓着，展示给众人。 “都不用争了，法兰克人在这。” 杜伦让人把贡特朗放下，目视西蒙道，“来晚了些，因为我们多去抓了几个护身符。” 说话同时，杜伦把几件手链丢出来。 分别是两位山主的女眷所有，上面有刻字 “多亏了乔谭大人手下的帮助，我们才能用几个人受伤的代价，就抓住这两位山主的女儿跟母亲。” 乔谭的向导哭丧着脸道，“大人，不关我们的事，条顿先是抓了您的妻儿，逼我们带路去找其他山主的女眷，我们才带路的。” 乔谭也没反应过来，杜伦他们连自己都算计。 杜伦先指着贡特朗，又看着山主们，“谷外，我们的人抓住了三位山主的妻儿，如果你们敢伤害我们，那他们都要死，包含这个法兰克人，你们到时候就自己去善后吧。 而殿下一但知道我们遇害，也会跟其他伯爵联手，封住你们山道，有本事，整个冬季你们就吃雪过日子吧?” 布兰是真能动手的人，法兰克人鞭长莫及。 所有人的心中都乱成麻绳，现在到底要怎么解决? 现在不管应允谁，另一方都会拼命。 西蒙看着场面又平静下来，一瘸一瘸地走近席拜恩身边，小声道，“都是勇士，干脆比武解决，只要伤害一个人，好过这么多人都死去。” “比武?” 当西蒙把这句话说出来时，他觉着荒诞，但好像又可以如此。 不过谁跟谁比? 让德斯利或者波拉林去打，古瑞西肯定不愿意。 古瑞西冷笑道，“想比武?那就是领主之间的对决，但难道你的殿下敢跟我比?若是他敢与我斗剑，我就同意比武裁决!” 这句本来只是讽刺，他没想到西蒙突然憋着脸，呼出一声，“好!” 布兰的武力，两年前古瑞西试探时，是杰克出手的。 他并不觉着布兰多能打，既然自己开口了，西蒙应下，于是他心一硬又道，“你们输了，赔款山谷，伽娜是我的，还有……” 古瑞西提了一堆条件，西蒙假意说要想想，等古瑞西再度逼迫时，他便大喊，“殿下被光明神庇护，如果输了，我也自尽，他不会输的。” 于是，布兰本让人上去请众山主下山，演变最后，他成了比武选手。 各位山主都要带人下山观看，但出谷没那么快。 近千人从皮瑞山走出，已经是隔天近午。 伽娜被命令跟着席拜恩，不可以靠近布兰一方，或者古瑞西一方。 当山民们走到山谷下的村庄，布兰已经是到此第三天。 他正在营帐内，跟伯爵还有商谈。 由于特使无法作主，布兰分别交谈。 这两天，他试探出了四方的利益底线。 最早到来的那位男伯爵昆奇，先谈好了条件，昆奇他要巴萨公国北部领。 若都给了昆奇，昆奇的实领会多两成多。 昆奇领地旁边，也同样来面见布兰的北卡伯爵，他则要求尼弗公爵领地内所有的采石场，跟林场收入，他可以不要领地，但若要出动超过一千人，多余的资金要让佛罗伦萨吸收。 另外两名特使，一人的领地接壤尼弗，一人则接壤三人。 这两位特使含糊其词，但有个底线，不可以出兵借道他们的领地。 同时就算他们不参战，但是关于跟佛罗伦萨贸易产生的债务，全都一笔勾销。 四个人，四种方案，千丝万缕的牵着。 北卡伯爵看似大方，但林场跟采石场，都是尼弗国中的重要收入，而昆奇要的北部领，就是看中了大多林场在这。 这帐还得算算，布兰回到营帐，沉浸算账时，有一位扈从跑了过来，“殿下，山谷的人要到了……” 他是跟随德斯利上山的，或准先行下山通知，一个人走起来，脱离部队，速度快上不少。 当布兰把这两天德斯利等人在山林中的过程问清楚后，先问，“我们的人死了多少?”而不是问山女。 “八个。”这人回道。 “好，要妥善照顾他们的家人。” 布兰整理仪容，静静地等着山民到来。 一小时后，本是风动蝉鸣的舒爽时刻，山主到了。 布兰的手下全都围起他。 他就像一位王者等着臣民拜见。 山民来的很多，那队伍十几分钟才完全从山道走出，来到布兰面前。 伯爵跟特使们看这架势，都把自己的人马离的远远。 万一山民想干什么，就能马上离去。 见山主们都来了，布兰看了一下，有几个不熟，大概是新的山主。 他起身走过去，身后跟着八位扈从保护他免受偷袭。 接着，伽娜挣脱控制，从山主席拜恩的队伍中要冲出。 席拜恩假装没看到，眼神一动，他的手下也会意过来，突然地被伽娜脱开。 就在上千人面前，一路奔向她心心念念的情郎。 “布兰!” 第47章 你想要哪个女人，都给你 (11) 人群之中，一位女子冒出。 伽娜! 山中一别，再见已是两年。 布兰现在的身形，比当初更加高了，来到一米八三。 少年稚气，完全脱除。 紫瞳给他带来强势的威严。 一些条顿勇士，甚至都不敢直视布兰，可伽娜不管。 现在布兰是她最后的希望了，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 她不管手上的伤多疼，心神都在布兰身上。 布兰的手下们对山女不熟，马上把剑前举。 “放下。” 刷刷刷，众人收剑入鞘。 伽娜终于抱住这个思思念念的意大利贵族。 女人的体温传来，布兰却觉着更冷了。 伽娜美吗? 美，不同半岛那种柔弱之美，有一股坚强跟英气。 伽娜爱自己吗? 也许爱吧，所以一直等着自己。 可维斯塔跟奥瑟雅，好像把自己的心都分走了，一人死去，一人下落不明。 布兰任由伽娜抱着，直至伽娜把脸从布兰的怀中挪开。 现在布兰比身形修长的她还高些。 “布兰……殿下。” “你先下去吧。” 布兰感受很古怪。 他是男人，他有着控制欲。 他是强大的贵族。 他现在跟祖父有一点不同。 祖父尊重女性，可以任由情人离去。 他也尊重女性，但不能容忍跟过他的女人，冠上别的贵族家系。 吸收过不死鸟血液的龙之力，冲斥全身。 他的骄傲跟专断，与日俱增。 伽娜在众目睽睽下，抱住自己。 也就是说，除非死亡，她无法再离开布兰身边，哪怕自己不爱他 伽娜没有感受到布兰的喜悦，她告诉自己，因为布兰要跟众山主周旋，她应该听话。 她也看见了布兰相貌改变，黑发紫瞳。 不过她没问，她只想着能跟着布兰。 这时，古瑞西带着他的手下，持剑对准布兰。 不过这里么多山主，也不是他能说了算。 席拜恩就劝他先别动怒。 伽娜后被送入布兰营帐中休息。 帐中有茶，点心，毛毯。 当她被请进去后，两名布兰扈从突然左右站着，把营帐出口堵死 西蒙跟杜伦等人，从山民部队中走出。 德斯利带上山的三十人，这时候还在的，都在团长带领下，靠近布兰，单膝下跪。 西蒙忍着臀部疼，也慢慢跪下。 布兰没有制止，他将是至高无上的领主，臣属应该跪自己。 受过礼节之后。 “起来。” 接着西蒙慢慢靠近布兰身边，布兰直接道，“我已经知道了大概，你敢应允这种条件，你以为我们有矿山，随时可以开采金卢布吗?” 西蒙毕竟跟了布兰祖孙十多年，殿下的脾气他也懂。 布兰的声音明显是赞赏的，西蒙内心大喜。 “殿下，我都跟了您跟大公这么多年，这点能力还是有的，我已经算过了，先给他们钱，让他们帮我们打仗，届时，我们若统一北意，他们前后跟施瓦本，巴伐利亚，甚至法兰克都交恶了，这群山民还不是要服从我们。” 至于输?西蒙压根不考虑。 布兰让他说完，回了一句，“我本来只让你们带人下来，却变成比武……干的好，你的婚事我决定推迟。” “啊!殿下，我……” 布兰紫瞳转红，让西蒙闭嘴。 “统一北意大利后，几十万的臣民，跟查曼家族无关的，你想娶谁，我都指给你。” 西蒙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他也被送下去后，布兰靠前看着德斯利跟杜伦，还有波拉林。 “辛苦了。” “接下来，就是殿下教训那个山民了。”杜伦心情大好。 古瑞西简直愚蠢，布兰的恐怖，波拉林曾告诉自己，单打独斗，整个北竟没有人厉害的过他。 布兰又对手下说了记句，让这群上山的扈从退下，接着靠近山主。 众目睽睽下，一众山主从山民中走出。 布兰一人面对十几位山主，但气势上丝毫不逊色。 伯格曼率先开口，“阁下，许久不见，您变得……更出色了。” 布兰微笑道，“都来了，诸位山主，你们当中有些人跟我说过话，有些人没有，但都无妨，我的一位扈从已经告知我经过，现在，我们来把事情解决吧。” 布兰没有因为山女给伯格曼面子。 正是因为伯格曼的两边摇摆，自己的手下才要受伤。 伯格曼感觉布兰的态度冷漠，还想说些什么时，古瑞西又把剑对准布兰。 “上回，你的手下帮你挡了，这次，就是我们之间的男人对决。” 布兰依然没有理会他。 “我想见那个法兰克人，席拜恩山主，他人呢?” 布兰认识席拜恩，他出山脉到施瓦本时，就是借道他的雪山。 席拜恩手指往后一抖，四个山民，把坐上担架的法兰克人抬过来。 现在这群法兰克人的地位很尴尬。 德斯利刚刚跨出山民队伍时，把人交还给山民。 这群法兰克人现在重回山民怀抱，但若等下布兰胜利，只怕他们要遭毒手。 若是古瑞西砍了布兰……那法兰克人就会变成上宾了。 这时候天空飞来几只大雁。 布兰抬头看了一眼道，“你们说，是北去法兰克还是南下意大利?” 以鸟代人，山主们没有说话。 接着大雁北上，一位支持古瑞西的山主，突然说，“是北上，看见了吧!” “蠢货。”布兰道。 这位山主也被激怒，布兰看见他拔剑的手法跟速度，只要自己想，并且用上七星剑，一剑就能把他斩碎。 “布兰殿下，既然你都清楚了，就先解决第一件事，再解决第二件。”席拜恩道。 第一件是比武决定山女归属，第二件是开出条件决定与谁和盟。 不过两件等于一件，因为比武胜方，肯定不会让败方活着。 布兰没想过，竟要跟人比剑争女。 他没用上七星剑，这把至宝现在日夜跟再霍华德身边。 如今七星剑，已经能涌现七星威能，太过强大。 布兰收着。 他把右手往后，下属意会，马上送来一把宝剑。 也是用乌兹钢打造的，这次杜伦从北境下来，给自己的礼物。 价格不菲，这把剑值三匹马。 起源黑暗时代的荣誉对决。 今日在山谷下，布兰对上古瑞西。 这时有位山主提议，“这虽然是荣誉对决，但这是两位勇士的事，我们应该回避，围出人墙，让两位勇士发挥。” 这山主也是古瑞西的手下，这样提议，是避免布兰等下有机会求救。 听见他说让众人距离一段，并且背对自己，正合布兰心意。 席拜恩也看出这点伎俩，他问了布兰一次，布兰专心看着博特剑，随口应了声好。 布兰从头到尾的态度都很悠闲。 但在古瑞西眼中只是虚张声势。 这两年他也不停苦练剑术，精进不少。 布兰派上山谷的德斯利跟波拉林，若真跟他动刀动剑打起，还不一定能胜之。 两人都同意后，山民跟布兰的护卫武士，自觉让出一个圆半径来。 并且保持跟两人在百步以上距离。 他们并在外围立下自己带来的圆盾跟枪。 围出一个围栏空间。 席拜恩的声音大喊过来，“你们自己开始。” 古瑞西拿的也是一把不错的好剑，陪伴他走过北面战争。 布兰看了眼，重量不轻，很像法兰克重剑。 古瑞西摆出一个中段剑姿。 布兰问了句，“你的遗言?” 古瑞西没有理会，他在看布兰破绽。 言语轻视，动作谨慎。 这是他能从战场活下来的保命之道。 要不上碰到一位叫雷神的维京人，他也不受到致命伤害。 布兰也摆出中段。 中段可以迅速改成上段，下段，横斩，逆劈…… 可进可退。 两人压低身形，眼如虎视。 明显要对刺。 中段对刺，剑术中最快分胜负的一种。 比速度，比反应，比冷静。 古瑞西体形魁梧，但全身肌肉都是实肉，每一寸都充满力量，他跑动的速度很快，晃动速度甚小。 手臂上肌肉练到灵活并且有力，他快速前移，眼神不飘。 布兰转了一下剑，剑光微微一反，映射古瑞西眼神而过。 就这瞬间，古瑞西眼睛闭了一下。 进击的脚步跟身体，不自觉缓了一些。 一直不动的布兰，前跨一步，改中段为横斩。 逆势一挥。 整把乌兹钢打造的宝剑，砍中古瑞西的肩膀，陷入他的肩骨。 巨大的反震力道，灌入布兰手中，他虎口一麻。 古瑞西另一只持剑的手，落到一半售受疼停下，却又想再举起前挥。 布兰马上取出腰间匕首，双眼看着古瑞西的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匕首直接插入匕首脖子。 龙之力压住了他的躁动跟不安。 让布兰可以用极为冷静的思绪，等着如战车奔涌过来的古瑞西。 布兰握紧接着放松手掌，他的手指骨折了。 古瑞西也是一流剑士。 不过自从吸收含有绿龙血液的不死鸟后，布兰的恢复速度是常人的两倍。 虽然骨折，但七八天功夫，就可以复原，并且忍受疼痛的能力，也是常人数倍。 古瑞西的惨叫，让背对着两人的群众，十分想转头过来。 又等了一会，他们听见没有动静，转头一看，布兰跟古瑞西都倒下了。 “殿下!” “山主!” 两人都战死了? 第48章 南侵 (12) 两方人马都要上去抢他们的主人，还差点打起来。 布兰的剑已经从古瑞西肩膀上拔出来，丢在一旁。 而古瑞西的剑也插在布兰身边草地。 布兰躺着看天空中，刚刚那些飞过的大雁，突然又折回来了。 “殿下!” 当德斯利跟一众手下围上来后，布兰说道，“演演戏。” 布兰隐藏实力，并不想让这些外人知道，自己多厉害。 这样遇到危险时，可以出其不意。 古瑞西是很明显的断气，布兰挣扎了一会，发出虚弱的声音道，“我赢了。” 这下那群法兰克人后怕起来，贡特朗想走，但是受伤的他被架在担架上，而他的手下就剩几人，面对铁桶包围一样的上千山民，一点办法都没有。 山主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德高望重的席拜恩决定。 席拜恩内心闪过想法之后，上去看望布兰，布兰被德斯利等人围绕着，躺在一张椅子上，众人不许席拜恩靠的太近。 “恭喜得胜，您证明了伽娜是属于你的。” 而在营帐内的伽娜，此时听见动静，十分想出来，却被拦住。 营帐内不停传出她的声音。 布兰没去管，看着席拜恩，“真是羡慕啊，古瑞西重回天父怀抱里了，而我们不知还要在苦难的人世多久?你说是吧。” 这话让席拜恩直翻白眼，但又无可奈何。 古瑞西引入法兰克里昂公爵势力后，从不让任何山主跨过自己去接触。 所以他们跟法兰克势力说不上话。 现在当事者还死了，明显只能靠向布兰，可众山主也又不想染上杀害法兰克人的恶名，怕被报复。 席拜恩表露了这层意思后，布兰当下表示让众山主都过来。 有上千人的山主，对上人数不过百的布兰，还是在自己的山谷下，主客易位。 布兰躺着民居弄出来的长椅上，其他山主全都坐在草地上。 法兰克人也被交给德斯利的手下，带了过来，压在山主后面。 贡特朗挣扎说道，“你们不能如此对我，我是里昂公爵……还有陛下，陛下知道你们这样残害帝国子民，‘法兰克龙骑’会踏穿你们……” 毕竟家大业大，这话就算是胡吹，众山主都慌。 他们看着布兰，希望布兰出来承担。 布兰用装出的伤音，压底声线道，“我看你身上的家徽，你是法兰克八公爵之一，里昂公爵的臣属吧。” “正是!公爵殿下他……” 贡特朗抓紧时间，能说多少话就说多少话。 布兰耐心等着，等恼人的声音结束，看着乔谭，“把他杀了。” 这话乔谭蒙了，布兰又道，“查曼家族对于自己人，从来庇护到底。你杀了他，可以成为你信中所说的那样(认我为教父)。” 信中哪样，众山主不知，但看见德斯利丢过一把剑，让乔谭接住时，乔谭显出一丝慌张。 “殿下，明目张胆杀了法兰克特使……” 贡特朗看出乔谭不敢，继续道，“里昂公爵有五万大军!” “是把他女儿，跟他女儿的女儿，这些私生子大军都算上?”布兰嘲道，“我在罗马时，看过当年档案。 里昂公爵被卢约圣父(二世)破门绝罚时，可是在圣本堡跪求五天，才被赦免。 你不过是大奸大恶之人的骑士，算什么特使?“ “乔谭，我的耐心有限。”布兰又补一句，最终乔谭动手，直接把贡特朗的头斩下。 “你们说，要是里昂公爵知道，他的特使被山主所斩?会不会发兵?” 布兰又换了一副脸孔，吓的乔谭马上道，“殿下，你别戏弄我了!” “别怕，你已经证明你的忠诚，把尼弗领地并吞后，你就带着你的山民们，来半岛当领主吧。” 接着布兰看着席拜恩，“你是山谷最资深的山主，古瑞西死了，你来主持，里昂方面拖着，马上近冬，大雪封谷，他的领地也不靠海，想登山打你们，那叫找死。 你们把北部出口封住，只留狭小你们才知道的山道进去就可，我会运输货物给你们过冬，你调三千山兵给我，一到两个月内准备好。” 说完也不管席拜恩回复，布兰又看着伯格曼，“前事不计，以前同你定下的还是那样，但是千万不要再让我怀疑你的合作态度。” 接着是忠于古瑞西的山主们，布兰统一说明，“古瑞西跟里昂公爵能给的，我可以给，不敢给的，我也能给。 几个月后，巴萨消失了，你们会发现从北意大利到阿尔卑斯山，将是一个新世界。 西蒙给你们的承诺，马上兑现，派几个人去佛罗伦萨拿钱，或者取货。” “可是，阿修克莱上回派出两万大军进入北意，立下命令，现在是北意地区的支配人，开战的话会引来问责吗?” 有山主担心。 现在东海第一弓，威名太盛。 “跟拜占庭的事，你们不用操心，听我调度就是。 你们尽管放心，我不会派条顿骑士进入山谷中，你们苏黎士佣兵团，还是独立自主的，但要受我聘雇。 你们帮我守山跟打这次战争就可。” 布兰除了态度高傲，但说的条件不差，又被他杀了古瑞西，众山主最后共同起誓。 所谓誓言，只有弱者才需遵守，才想别人遵守。 眼下让利，等到尼弗消灭，北意臣服……那就不需要山主了。 离开营帐前，布兰又跟两位伯爵跟特使交换了意见。 才带人离去。 回程途中，布兰手折之故，还有山女同行，于是他改搭乘马车。 马车外，德斯利并肩跟着。 布兰的车内的布帐，左右都拉开。 山女乖巧做在布兰对面，而左外边是德斯利，右边是杜伦。 “殿下，跟伯爵们还没谈好，为什么让他们走?” “无妨，打着打着，就会顺服我们，他们四个，一盘散沙，不敢公然跟我结盟，也不敢去依靠尼弗。” “那我们拉两个制衡两个?”德斯利提议。 “我想我们可以拉一个制衡三个，昆奇要的不多，他的领地如果整合，刚好扩大了北面行军路线，现在有山兵，加上殿下又扩军，我们人数超过了尼弗。 那三个伯爵，都知道现在尼弗公爵被阿修克莱两万大军教训之后，没有资金去请雇佣兵来，肯定只能防守，不会加入他那方的，等他们看见昆奇得到好处，自然来求结盟。” 这是杜伦提议的。 “我问你们，半岛有山吗?”布兰道。 “山?” 两人不知道布兰想说什么，德斯利比较清楚地形，先道，“有的，北面阿尔卑斯山脉跟中间的亚平山脉，这两座山脉最大，其他都是几十里的山谷。” “那我们找印刷纸张原料，是不是探查半岛几乎所有的山势?” 布兰又抛出一个问题。 “是的，每到一个地方，您还要求不管找到没有，都要记录地貌跟位置。” “那就对了，我们一个北意领主都不求，既然他们没有诚意，那就自己来，要就四个都支持我，要不一个都不用。” 这话两人没听懂，但布兰没继续说。 接着布帘放下，马车前行。 伽娜见没有人了，靠在布兰身上。 布兰到现在都没有给过她承诺，伽娜一直在等，但布兰的话很少。 偶尔摸摸她的头发，她的脸颊，说道，“我会让你过的贵族那样，但你要听话。” 回程途中，布兰还碰到临时征调来的一百人，以及艾伦跟女伯爵。 布兰让他们同行，一起回贝利的城堡中。 接着布兰把贝利当成临时本阵之一，开始调度兵力，以及发出各种指令。 没多久，谣言四起，酒馆上都是佛罗伦萨跟巴萨公国要帐，但是公国赖款之话题。 接着又有，佛罗伦萨结盟北意领主索债，佛罗伦萨扣押运往巴萨的货物，佛罗伦萨聘雇了苏黎士佣兵团。 距离山主结盟一个半月后，来自拜占庭的信件传来。 布兰等的就是这个，上面写着，对佛罗伦萨的请求知道了，并让帝国众臣及受帝国庇护的领主们，捐献教堂，祷告皇帝康复。 简而言之，跟布兰要钱。 有钱就准你去要债。 同时信中还有一句，千万安分守己，也就是“听话“。 拿到这则手令。 布兰调动兵力的速度更快。 每一天都有新条顿士兵加入，山主们把顶着北面压力，凑出了三千人，布兰也没食言，把国中的货物用去资助，但这样国中财政瞬间面临高压线。 手下们担心，跟北意的伯爵还没谈好，他们还想要更多利益，只是不停地派人来谈，尚无结果。 但是希尔德在发现布兰把士兵调往佛罗伦萨西北面，靠近亚平山脉的森林后，他读出来布兰意图了。 他成为布兰手下后，日以继夜的看着布兰行事方法。 他猜布兰心意比其他人准。 亚平山脉进去后，就直达巴萨的南方森林。 当初找寻原料，佣兵团收集了半岛的山区地理。 当时跟尼弗还没交恶，也轻易获准进入尼弗南边的森林找寻。 就是说从亚平山脉到尼弗南边领地，看似难行，实际上有路的! 布兰一直在掩人耳目。 跟北意领主谈了又谈，其实只要让利，也可以谈上一两个，但布兰不让。 放出消息，要打北面，却把兵力开往南方。 交好昆奇伯爵，让所有人认为最少布兰会收买昆奇一人，并且谈成功之后，才从北面进军，实际上都是骗局。 现在尼弗心中肯定想，山兵来自北面，北意四伯爵也来自北面，所有的压力都在北面，只要死守北面就成。 况且布兰虽然跟众人说，还拿不到拜占庭的许可，可希尔德猜测出布兰意图后，心中认为，布兰肯定拿到手了，那也就是说，战争很快就要开打! 说不定，都没过这个冬天，这样算下来，只花半年不到! 如果巴萨公国南方直接被布兰的军队冲入，那就是灭国之灾。 尼弗所有的一切，会在几日之内消失。 一切。 第49章 开战 (13) 君主不应让臣属猜到想法，并让臣属忠诚执行自己意见。 布兰对每一位手下或者联系的领主，都给出了不同情报。 昆奇伯爵方面，布兰表现出极为想要合作的态度，不过又因财政吃紧，所以希望先分期付款，资助一部份金币，换取昆奇伯爵出兵攻击。 昆奇伯爵自然不肯。 但布兰也没要他真出兵，先拖着他。 手下军士方面，散布在众人口耳间的言论，都是不日即将北上，并且从巴萨北面的一处城堡，开始强攻 布兰把办公地点挪到了贝利的城堡，这里北上更快些。 布兰多疑，他也经常去想，尼弗会怎么想自己? 布兰做的每个举动，都要合乎常人的判断，但又要隐藏伏笔，才能突如其来的料敌制胜。 一千，两千，三千! 前往巴萨公国北部入口的士兵越来越多，布兰的财政压力越来越大。 尼弗公爵也用尽各种手段，一方面不停来信给布兰，说可以商量。 一方面再度征税，添购食物跟武器，以求无法出击时，全面死守。 打仗有多花钱，他十分清楚。 佛罗伦萨的物价，持续上涨，从鸡蛋到小麦，甚至可食用的野草，只要是能进入嘴巴中的东西，都在攀升。 如果尼弗先前没被阿修克莱击败，那么陆战上，布兰就算全面施压，可能也要近年时间才行。 花费金钱的速度，比想象中快。 士兵练习时的装备耗损，吃的食物，运输囤积的粮草。 各式各样的要钱单子，把希尔德跟西蒙逼的一天连睡上三小时都没办法。 原本，布兰准备四个月出兵，但现在财政吃紧，他决定提前一个月。 三千山兵们，布兰留下两千四百人放在北面。 但这部份不上场，只是给尼弗假象，布兰本人也同时在北面指挥。 这调出的六百老兵，放出的消息是，南下到佛罗伦萨与条顿会合训练。 实际上分批进入了亚平山脉外围。 条顿骑士团出兵五百。 这五百是布兰的绝对主力，甚至人选都是挑过的。 从装备到纪律，都是正规军以上的实力。 剩下的士兵，布兰不能抽调，他还要应付国中，庄园，边境，货物贸易等治安 少派一点人上战场，一方面节省资金，一方面用来震慑城市贵族。 开征前，布兰找来贵族议会们谈话，西蒙跟希尔德显于台前，布兰幕后操控。 他让手下跟贵族又要了一笔投资款。 说是要扩大军备，来威压巴萨，等到收回欠款，就可以分给诸位贵族。 布兰知道，贵族怕自己，但不会跟钱过不去。 尼弗若花一点钱，收买城市几位贵族，或者是北意的伯爵，以及山主们。 都有可能让布兰的布局曝光。 他公开要来贵族的钱，一方面让贵族跟自己更加绑定，也让尼弗知道，他还在筹款。 布兰把能抵押的都抵押到极限，如果输了。 贵族肯定要出面推翻自己。 而输了的话，这一批贵族，布兰会抢先动手，看谁手快—毕竟死人的钱不用还。 从祖父到几位手下，这些人不能舍弃，其他的都行。 布兰在纸上写下各种可能的变化，最坏的一种，就是破产各方来攻，半岛没有立足之地。 于是布兰又多买了一个保险，他把船准备好，并且让德斯利去联络地中海的黑胡子。 海盗神出鬼没，在宽阔的地中海伺机出现。 不过因为黑胡子曾经告诉德斯利，他们在每月的某个时间点，会出现爱琴海外一处小岛，所以开战前，德斯利提前派了一条小船前去联络。 逃命的地点有了，动手方案有了。 到了真正开战前日，事先没有任何预兆 原本还在北面的布兰，突然出现到亚平山脉外，还带了二十人来。 北面坐镇的是卡罗尔跟山主席拜恩。 国中由祖父控制大商业厅跟城市武装。 南方的亚平山脉，由他自己带着德斯利跟一众手下会合指挥。 希尔德也在，作为后勤调度。 近一千两百人被布兰养的气饱力足，还有赏钱，斗志十分之高。 布兰出现时，正是黄昏。 布兰简单演说，“今天我们聚齐起来，是因为敌人骗走我们的财产，背弃我们的信赖，失去的荣誉，我们必须自己找回。 我们要教训巴萨，让他们将我们的东西送回来。” 阿修克莱的手令，布兰展示，让众人放心。 布兰说完，德斯利又私下道，“进入之后，如果有反抗，你们可以拿走这一位巴萨人的所有。” 这话让士兵们呼吸加重，也就是说，团长同意他们洗劫。 骑士团纪律严明公正，不伤害无辜，但这对眼下的布兰不需要。 他要激发出士兵凶性。 巴萨土地被尼弗家族经营百年，铁桶一样。 布兰若再用妥协的方法，慢步就班的来发展。 早晚会被南北势力吞并。 贵族领地整并，除非实力大到完全吞掉，否则有各种善问题。 有开战借口，还要有宣称，法理…… 他要快，把每块土地的价值都快速提现，扶持一位有名份代理人，也许随后会发生叛乱。 那就镇压吧。 只要自己成长的速度快过叛乱的规模，很快就能成为强大的诸侯之一。 “团长?我们洗劫的话，会不会被教士非议，甚至问罪?我们需不需要放过教士?”有人问道。 他回说，“那你可以不要能拿走你东西的权利。” “我愿意，我要!” 教士众人知道不要碰，贵族留给大人们，自己只是要拿一些小东西。 德斯利已经禀告过布兰，布兰给出的回应是，知道了，没有认同或者反对。 接着，部队开拔，上千人从亚平山脉进去。 亚平山脉的外围在佛罗伦萨，出口分道之一在巴萨伯国。 这里本来无法通行，但是当年布兰探索到，山谷有一条隐蔽的道路，穿过层层迷雾后，可以直接进入巴萨森林。 尼弗公爵依靠山势以及跟佛罗伦萨交好，没有加强过南方防务。 加上同一时间，北面的山主军队，开始入侵洗劫。 众人都以为北面才是战争所在，就连尼弗本人也到了北部堡垒中，跟他的私生子豪赫尔一起指挥。 到了北部堡后，尼弗观看地形，让众人放心，“我军在北面有多处箭塔跟哨所，虽然人数少于敌人，但这是我们的地盘上，补给容易。 打不过就退守，我已经派人到威尼斯，寻求阿修克莱殿下的裁决，布兰也没拿到进攻许可，他这次只是虚张声势。 且要从北面进攻，需要昆奇跟其它伯爵配合，就我所知，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位伯爵响应，至于那些山民? 就是乞丐，给的钱多些，他们就换主人，不需要惧怕。” 第50章 我既是正义 (14) 当天夜里，北面山兵们又在卡罗尔指挥下进行夜袭，但是他们不强攻城堡，而是用上骚扰战术，在城堡管不到的地方，制造火灾跟声响。 这一夜，尼弗公爵完全无法入睡，每过一会，就听到条顿的事。 他在十日前，派人去威尼斯请求阿修克莱的庇护。 可他的情报慢了，不知道阿修克莱已经不在威尼斯。 加上派出的信使慢了布兰许多日，所以苦等不到。 他跟昆奇伯爵，也有书信往来，昆奇在等不到布兰的金币后，也跟尼弗说，只要有阿修克莱的信件，还有一些卢布补偿，自己可以观战中立。 同一时间，布兰带的千余人，小心翼翼，已经来到亚平山脉的中间。 这时，共有四条分路，三条都会变成往上行去，一条可以进入城镇郊外的森林 布兰让人找了会，在几根粗木上，找到了当时留下的特有记号，虽然树林更茂密些，但有了这些记号，他们不至于迷路。 山路各种危险，布兰也怕被巡山人看见，他分出小股多人，分别留下记号，在众人休息时前进，等到大部队会合后，他们休息，布兰改派其他人前探。 如此这般，部队拆拆合合。 就这样继续前行，又是一夜，先派出去的人，折返回来，“殿下，我们找到路了，前面十几公里，有守林人，我们刚才探到了，他们不过七八人防守，我们大队留下，派一队人过去解决他们。” 布兰同意，派出的是波拉林跟乌勒等人。 走山路疲惫非常，加上身上还有装备，布兰也随时注意手下状态。 六小时后，布兰的队伍休养够了，乌勒等人也提着赶回来，脸上的血，手上的伤，表示一切已经办好。 “好，我们拿着火把，直接走，太阳出来时，就把最近的村庄拿下!” 众人的心绪越来越紧张，但也有一股兴奋感。 布兰把地图拿出来，这是他让手下在经过尼弗领地时，去偷画的，形状大致无误。 他叫来手下们，比着森林出口左上，“攻下村庄，从这里往上走，不用半日，就是尼弗的城堡，那是平原城堡，只要我们动手，一小时内就可以陷落。” “陷落”让一些人吞了口水，城堡有什么? 松软的草地，美丽的花丛，美丽的女人，可口的食物，亮灿的黄金…… 当黑暗过去，光明带来的却是更强烈的黑暗。 趴在林丛之中，布兰看了会。 村庄挺大，但是人数不多。 这里靠近尼弗主堡，发展也算不错。 有水井跟风车。 远处耕地上有小麦跟翠绿青菜，起早的农人正在忙活。 布兰一个手势。 山林中走出的士兵们，如恶狠凶兽，张出獠牙。 手持小盾的士兵快跑顶前面，大队分成四个方向，朝村庄涌去。 冲锋之后，尖叫声四起。 几百人的村庄，成了此战第一个受害者。 第一个倒地的是一位哨所的士兵。 波拉林动的手。 博特穿过尸体，他的生平斩人数，已经超过了九十五人。 希尔德也随后杀了一人。 瘦小的他，身材基本没有发育过，现在还是一米五的个子，但是他的身边已经靠拢了一些人 都是他花钱找来的，甚至可以说是他的私兵。 他现在一共有五名私兵。 私兵们帮助他抓住一位敌人，希尔德把特别冶炼过的轻薄刺剑，插入对方咽喉。 他看着敌人断气之后，把腰间水袋拿起来，朝头淋下，保持清醒。 商战上，敌人是慢性死亡。 兵刃战，敌人血液飞溅，嚎叫声让他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可是他还是要杀! 他又让人抓住一个敌人，哪怕这人已经求饶，可谁在乎呢，他们应该荣幸可以成为希尔德大人的剑下亡魂。 这一刺希尔德出手时，力道小了，剑没穿过敌人身体，只擦破皮肤。 这人疼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希尔尔咬牙又入一剑，接着双手握紧，脚踩着敌人身上，用力拔出。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的希尔德，心情平复更快。 不就是使剑嘛? 谁不会? 身体矮小又如何，有一天我的身边，会有五百，五千，甚至五万人! 希尔德最后亲自斩了三个人，他让私兵架住一个敌人，把他按住，效仿斩首那样，这位壮汉，吓的失禁…… 村庄没有章法的抵抗，只会让人更加放肆。 初晨的太阳把村庄照的清楚。 布兰在观察村庄地貌后，留下三十人看守。 有威胁的男子们全都关起来在简陋但空间大的牢狱中。 女人也被命令不可以随意出来。 这村庄就五匹马，布兰没带走，并且找来发抖的村长，确定动线无误后，把他也关押起来，继续突进。 有了开头的胜利，众人的士气更加高亢，当这支士兵出现在尼弗主堡外八公里处，唯一一处算是用来防守的碉堡时。 面对数倍自己的敌人，公爵的人丧失斗志。 号角虽然吹响，但这时的碉堡就如纸糊的，一攻就破。 布兰把七星剑举起，星火之力忽明忽暗，士兵血液中的暴力跟破坏，被呼唤出来，直接强打。 剑的星火之力斩过敌人时，皮甲上冒出黑烟来。 布兰砍了一个又一个，心神陷入杀戮之中。 暴力隐藏在人的天性之中，一但力量过于强大，人就会产生激进心态。 自己是被逼的…… 一切都是敌人的阴谋…… 我即是正义! 这地方都是一些新兵或者有伤的老兵防守，欺负欺负平民还行。 几位士兵想冲入马房想带马逃，却被人墙阻止。 几位想跑的哨兵，被驱落地上后，直接被武器刺中。 先是睁大眼睛，接着血水渗透出衣服外。 眼见已经胜利，德斯利靠近布兰。 “殿下!” 铛! 反手一剑，差点伤了德斯利。 布兰全身都是汗珠，人一但被暴力支配下，思绪进入极端。 尼弗的士兵们传出的哭求声，好像圣音诗歌，布兰没有一点不适应。 他已经融入时代，并且要支配时代。 敌人的士气，装备，反应，人数，全都不如自己，布兰花了十多人死亡，就灭掉这处军堡一百三十人。 这是尼弗用来维持领地治安的，也放了二十匹马，其他的马被他带到前线去了。 布兰先选了一匹骠悍的，上去之后，强拉缰绳，让马儿挣扎，接着他用鞭击打。 不一会这马发出了顺从的声音，把头低下。 畜生! 接着是德斯利，杜伦等人。 有身份的军官或者部下，都跨上马匹，继续逼近主城。 血已经染红了剑，没有任何手软。 沿路也碰到平民，但是他们吓的落荒而逃。 第51章 强攻 (15) 此时，主城中，公爵夫人因为羊水破了正在哭喊，大量的公廷人士，焦虑的来回走动 尼弗公爵的性格他们清楚，在公爵前继承人丘肯死后，公爵变得不可理喻，甚至残忍。 对下属经常打骂，他们都害怕万一出事，会被出征的公爵回来问责。 接生的女性助产士让公爵夫人按照指示。 “殿下(夫人)，您放松，慢慢……” 当生命将要诞生时，城堡外的城镇，突然传来恐慌声，这声音没有任何预兆，在几秒内就蔓延开。 “投降，或者去见主。” 昂布大声吼叫。 两年多了，他被赶出了领地，失去主君欧兹伯爵。 家人全死，都拜尼弗所赐。 逃亡时有多狼狈，现在出手就有多狠。 甚至女人也被他杀了一个。 一交火，当镇口士兵涌入，女人四逃，敢于反抗的男性，或被长剑所杀，或被盾牌把牙都拍断。 街道上所有的东西，包含人，都被士兵看成猎物。 豪华宽敞的宫殿，距离外围城镇不过几百米，仅仅靠围墙隔开 守城士兵马上关上，但这样的回应，等于把镇民抛弃。 数百人往堡内冲，但是士兵们挡住，死都不开。 布兰的士兵把镇民给包围起来，他看着镇民身后的城门，布兰对德斯利使了个眼神。 德斯利策马上前，身上的条顿黑鹰纹甲被太阳照的发亮。 “你们把城内的士兵的家眷找出来，便不会受到任何侵害。” 这是布兰的主意，既然你们不开门，那就用更重要的东西，逼你们开门。 许多城内士兵的家眷，被指认出来，布兰把这几十人带到城门前面，当做盾牌去抵抗上面的攻击 “不投降，破城之后，那都去地狱吧。” 这些人的哭喊声，让守城士兵们害怕，有人大骂，“你们是魔鬼，比异端还惨忍!” “主会制裁你们!” 布兰从头到尾都是德斯利出头去说，作为臣属，他自要去受这个骂名。 德斯利有些不安，毕竟是老弱，可布兰的眼神让他无法违背。 强攻要死许多人，可自己方没有攻城武器，若能这样给对方造成极大压力，也许只要数十人牺牲，马上就能破城。 人质顶在前面，望见上千人包围城堡，守城的士兵担忧家属，也害怕现在动手，城破之后会被清算，在得到开城可以获得宽恕后，城门终于打开。 布兰依然求稳，先让城中人出来。 数十位士兵垂头丧气走出后，布兰马上缴械，接着喊道，“入堡!” 从女墙，了望塔，到周边哨所，布兰全都控制住。 主堡拿下! 士兵高喊，“查曼，查曼，查曼!” 这声音太好听了，布兰享受着这一切。 这时候他觉着耳朵上出现一股声音。 那声音指引他，世间动乱，需要一个主宰! 城堡中所有的男人都出逃，就剩下几人保护着公爵夫人。 德斯利逼着管家带路，布兰随后，很快就来到公爵房间。 女仆们吓的跪在地上，不停念着圣号，拿出小十字来。 众人没有理会，接着房间中传来一声婴孩的哭喊。 “生了!” “生了?” 德斯利破门而入，女接生师，跟终于公爵夫人的女仆，把小主人跟殿下围住保护。 床单上都是血，刚出升的婴孩，脐带刚刚剪掉。 布兰走了过去。 他是极英俊的贵族，但出场的时机，方式，装扮都不对。 现在，他是魔鬼，来自地狱的使者。 紫瞳成为血瞳，手臂，手掌上浮现图纹。 公爵夫人明白什么，哭求着，“她是女的……对你没有危险，你放过她，大人!” 希尔德也在这时候赶了过来。 这一仗他很勇猛，刚刚入城，他甚至冲在最前。 “殿下，所有地方都控制住了……这是公爵夫人?太好了，把他们抓着，让公爵认输，不然就……” 上阵斩人带来的刺激感还没消退，希尔德有些激动。 布兰更加靠近，接着选了没血的床单坐下。 坐下时，靠近他的女仆甚至吓晕过去。 助产士也鼓起勇气，“杀害幼儿这是暴行……暴行。” “殿下(夫人)，很快你会跟你的丈夫团聚。” 布兰摸了摸婴孩，发出笑声，“我可是仁慈之人，怎么会伤害这么弱小的生命呢，你们说是吧？ 自德斯利以下，全都称“是”。 布兰让希尔德看管公爵夫人，接着离去到大厅，要召集所有人，敲响大钟，宣告城堡换主。 而被留下的希尔德，带着他的私兵，毫无顾虑的打量这个法兰克的贵女。 真不错，希尔德想。 公爵夫人看他时，眼神产生鄙视。 这让希尔德不悦。 不过没关系，他知道殿下不会放过尼弗的，那时候，这个女人他会弄到手。 从今以后，他也要睡很多很多的情人，而且都要是贵族。 他的父亲只是村长，但他的血脉至少都是男爵! 不止布兰，手下的野心也在滋长。 一小时后，布兰坐在尼弗位子上，分配众人位置。 城堡留下一百人。 德斯利带着三百人清扫周边哨口，其他的分配在周边数村 这座城堡管控周边城镇接近万人，尼弗的积蓄都在城堡之中。 管家跟仆人，被用剑架在脖子上。 条顿武士让他们走遍城堡，报知所有暗格跟出通道。 不从者杀! 布兰还找到地下室尼弗的金库，把这些东西全取出来。 这些财宝，可以让自己多撑一个月有多。 这些钱，在布兰眼中就是剑。 当城堡失陷的情报传到北面，尼弗公爵把信都捏碎，“回去!” 上千人退出北面，这样大的动静卡罗尔马上察觉。 他找来众人，“殿下交代过，一旦我们发现尼弗后退，就表示他们拿下城堡了，我们现在就攻击北面，南北会合!” 艾伦跟贝利女伯爵两人同属一队，艾伦紧张又兴奋，女伯爵只想着能活下来。 北面运有投石车的工具，他们架起冲车跟攻城武器，把石子装入火油，不停砸城墙。 守城的援军顶住了极大压力，疯狂地泼下热油跟脏物。 打退了一第一波攻势。 但卡罗尔让山兵前冲，不计较伤亡，一夜之间，用上百条人命垫着，把北部这座要堡给拿下来。 入城时已经是黑夜，视线不明。 艾伦看见一位受伤的老人，让手下抬到一旁不要伤害他，这个举懂却在他经过老人身边时，被老人藏在身上的火油泼中，下半身起火。 老人还拿出手里的镰刀，砍伤艾伦。 这老人最后断气前，喊了，“魔鬼……” 战争不会你是贵族就对你优待。 该死的时后，依然要断气。 艾伦被送到安全地方，腰部的血狂流，大腿整个烧伤，身体不停发抖。 他好害怕。 第52章 送信 (16) “伯爵阁下……救我!” 他撑了一夜，终于留下一口气。 中间他几次梦见卓尔跟父母，他想着家人，这信念使他活下来。 贝利伯爵来看他之后，又去看其他伤者。 她虽不用冲锋，但是她带出来的手下，死了近百人。 自备的麻袋都用不够。 昆奇伯爵举棋不定，他没明白为什么尼弗就退兵了? 而且条顿一次性战死两百，受伤六百，后面的战争呢? 难道条顿宁愿全军覆没也要消灭尼弗? 看见黑鹰旗插入，他不敢攻击布兰手下。 看见山兵们进入堡垒，他还是不敢妄动 看见条顿士兵已经把战场整理完毕，控制北面后，他开始后悔并且害怕。 一步慢，步步慢。 北部堡陷落，周边的地方，被条顿用了七百人，接连打下。 这时，佛罗伦萨跟巴萨还有波隆郡，以及到阿尔卑斯山，领地全接壤上了。 当北面的昆奇伯爵来北部堡见卡罗尔时。 卡罗尔私下拿出布兰留下的信，写的很长，分别是不同方案应对。 其中一条则是，“若尼弗退兵，我方强攻北部堡胜利，又遇昆奇加入，便同他联手，分兵一半，吞下北卡伯爵领地……” 刚看见这指令时，卡罗尔也担心。 可他听了查曼夹家族几十年的命令，不会违背。 有布兰的意见，卡罗尔便对昆奇道，“殿下目前没有治理巴萨的法统权力，加上肢解巴萨可能引发阿修克莱警惕，所以会扶持一位伯爵，至于北部领，你也无参战，所以先不分给你。 但你若帮忙攻打北卡伯爵，除了北部领，还可以许你其他好处。” “我没听错吧?要打北卡伯爵?理由是什么?” “既然大军都出征了，只要北上一日，就能靠近北卡伯爵领地，巴萨的领地不够这么多人分的，但加上北卡伯爵的领地，就差不多了。 理由为，他们是尼弗盟友，想要进攻我们领地。” “要破城?” “不，这样伤亡太大，把他们骗出来，约定共分巴萨公国，他肯定出来，我们就突击北卡伯爵的大队，把他关起来，这样北意地区，就剩下两个伯爵。 实力完全比不了我们，我们只需要用文字就可以让他们屈服。” 卡罗尔又道，“阁下，你可要想清楚，苏黎士佣兵团现在还可以出动数千，佛罗伦萨出动全之力，也有数千，加上已经在战场上的兵员，你不同意。 我方也可以自己去干，那时候你我再谈，就要改变注码了。” 这条件，最终昆奇也同意了。 发出信件给北卡伯爵，让他派兵前来，理由是帮助消灭尼弗，就可以得到实领，而布兰只要部份税收就行。 北卡伯爵不信布兰，但是相信昆奇，两人领地接壤有些交情。 就这么被引出来，只带两百人。 当他率人来到北部外扎营时，还跟昆奇伯爵喝了一碗酒。 “我还记得我们曾经一起杀过盗贼，对吧，有一年，一支佣兵团在半岛为恶，入侵你我的领地……” 北卡伯爵说了当年，心情不错。 隔天醒来，他就被上千人包住。 当年的伙伴，如今的敌人。 昆奇全身武装，发出了攻击号令。 强突不成，北卡伯爵最终只能投降。 被捕之后，卡罗尔让人塞住北卡的嘴，宣告他的罪行，说他攻击佛罗伦萨，想要帮助盟友取回北部堡。 他有口难辩。 这几百人被卡罗尔关押在北部堡内的地牢，因为空间不够，卡罗尔直接把受伤严重的丢出去斩了，才塞满一百多人。 剩下的全部绑起来，解除武装。 他学习维京人那样对待俘虏，扒光他们所有衣物，仅给一条裤子。 卡罗尔整并北卡的部队时。 进入巴萨领地的布兰已经跟尼弗交火了一次。 布兰伏击，成功把尼弗的部队打退。 他们这支部队怎么出现巴萨内的，无人知晓，短短几日，布兰抓了大量尼弗的亲族，还有领地中其他贵族的家眷，有一个算一个。 现在摊开地图，布兰给北面分出来的士兵，把退兵的尼弗伯爵给挤压住。 使他进退不得。 尼弗被逼退到原本属于欧兹伯爵的封地，也是昂布故乡所在。 战争进入最后阶段。 其实众人都有感觉，主堡都失陷了，尼弗已经是垂死挣扎。 条顿还有好几千人没参战，而北方伯爵到现在没有一点动静。 尼弗不停派出信赖的手下去北面送信，希望能有援助。 有的信使送到了，有的中途就逃亡。 布兰这时跟进入巴萨公国的士兵，整并合成一支，约有一千八百人，尼弗人数约为一千四百人。 本来尼弗还可拉起更多人，但北部领跟主堡还有其他地方都陷落。 领国内人心惶惶，许多人躲藏起来，他征不到兵员。 情势恶劣至处，尼弗沉住气，也派人去见布兰。 当使者到了布兰面前，没有先前那样的高傲，头始终低垂，恭敬呈上公爵道歉信，同意支付赔款，不过前提是佛罗伦萨所有人都要先离开。 一张同意还款的羊皮纸，布兰不需要。 再等两年，尼弗缓过气来了，又是祸害。 布兰把使者留下，招待了一夜。 当日晚上，布兰把管押起来的女眷中，挑出豪赫尔的妻子。 对她言明，“女士，你的丈夫是位勇士，也曾与我并肩而战，我愿意放你跟使者回去。” 这位女人摸不清楚状况，但是能被释放自然愿意。 隔天送回使者时，布兰让人送了一封信给这女人，请她转交豪赫尔。” 这过程他让使者故意见到给女人的那封信。 同时布兰又写了一封信给公爵。 信中说明必须要提高债务金额，否则五日内，自己就会破城。 当女人跟使者回去时，使者把布兰给尼弗的信件上交。 尼弗打开一看，没什么反应，可当使者偷偷禀告，豪赫尔的妻子也收到一封信时，尼弗变了脸色。 当天，他就将豪赫尔跟他妻子找来，起初他们低着头不敢说话，但在尼弗手下的卫兵把两人包围后。 豪赫尔只能把信交上去，同时解释，“父亲，我跟布兰没有任何协议。这是真的，你千万要相信我!” 第53章 我有骑士潘德，三剑可斩布兰 (17) 标题这样是不是比较能骗订阅 尼弗把信打开，上面写道，如果豪赫尔想成为领主，那就于布兰破城之时，不要抵抗，之后布兰会让公爵战死，公爵夫人的女儿也会死去，被布兰囚禁的莉安娜也将消失。 虽然豪赫尔是私生子，但布兰可以把他的身份弄为合法正式。 公爵看完信件，盯着豪赫尔夫妇，“我知道，这是布兰故意要分化我们，你肯定不会背叛我的，你可是我的长子。” 长子? 被父亲说是长子，而非私生子，豪赫尔心中复杂。 接着尼弗又道，“你为什么不烧掉呢?难道你想战况不利时，便按照信中的话，所以你留着?且也不主动告知我。” “绝对不是这样，殿下!”两夫妇一同跪下，“我没想那么多，您知道的，我是粗鲁的骑士，脑袋不灵光!” 尼弗没有下手，他现在的人手已经不够了。 可布兰那些话，他也害怕。 万一豪赫尔真的听了布兰的话，那改怎么办? 血缘说深也深，说浅也浅。 自己从没有给豪赫尔继位的想法，但领地可以把人变成魔鬼。 尼弗半夜醒了又醒。 信中提到，要把自己所有的子女都杀了! 布兰送出这信之后，在豪赫尔妻子走的隔天，又私下送一位女眷跟孩子回去，还是跟豪赫尔有关的情人及他的血脉。 情人距离妻子一天，到达原本属于欧兹的城堡。 她马上被尼弗招见。 问话之下，这情人口述，“他们让我告诉豪赫尔大人，如果不投，城破之后，全都斩首，如果投了，就按照先前所说约定，他们还给我两样公爵夫人的饰品。” 尼弗接过一看，是妻子的手链，还有给新孩子的鞋子。 布兰就是故意让尼弗知道，他收买豪赫尔。 而不论两父子反不反目，他都会强攻。 他只是要种下两人猜忌的种子。 豪赫尔的妻子，儿子，情人都回来。 尼弗的妻女全都在自己手上。 这下尼弗若战死，真要给私生子继承了。 又过了一天，又有一位被放回的俘虏，来到尼弗面前。 这次是公爵妻子的仆人。 她看见尼弗之后，马上跪着哭道，“殿下(夫人)被关起来了，她一直哭喊您的名字，条顿的人对殿下很差……他们还说，如果我到了城堡，两天内，我们不投降，第三天清晨，就开始攻城，并且攻城之前，要把所有的女人孩子都杀光，还说……” “还说什么!” “他们还让我转述，如果投降，所有人的家眷都会如同豪赫尔的家眷一样，安然无事。” 豪赫尔的妻儿都被放回来。 这给其他贵族希望，去求公爵能够停战。 谁都不想死，不想家眷死。 但公爵还是不愿意。 他曾经听阿尔贝说过，布兰说服欧兹，把欧兹父亲高文伯爵逼死。 如果自己同意了，一旦条顿骑士团的人收下这座城堡，从此之后，他说的话再也不算了。 可能豪赫尔也会被布兰说服，重演当日之事 对了，豪赫尔喜欢的那名女子叫罗拉，还在布兰手中。 自己曾经在封臣面前打过豪赫尔…… 豪赫尔……豪赫尔。 尼弗已经失去抵抗的信心，从通峡之战援军阿尔贝战败，阿修克莱等入北意，抵抗失败，本堡陷落，妻儿被抓，北部堡陷落…… 尼弗昏了两天。 再醒来时，已经接近布兰说的最后期限。 他好像听到数千人的脚步声传来，整齐划一，军容强势。 他的手下们，没死的，身上都是伤。 尼弗还没发现，他的脸苍老很多。 不再是强大的尼弗公爵，而是虚弱的老人。 他把所有手下贵族找来，看着他们，“我们今日死守，我们的食物还够，我打了这么多年仗，跟佛罗伦萨这么亲密。 他们有多少人，多少钱，我都知道的。 布兰虚张声势，最多两个月或者三个月，他连一枚杜卡都给不出来那些山贼们，他的马会连树皮都吃不下…...求求你们……跟我一起打赢这仗。” 说到最后，尼弗声音越来越小。 这让贵族们觉着，他已经不可能了。 “殿下放心，我一定会保证您的安全，你昏迷这两日，我们已经布置好防线，他们没那么简单能攻破，国中还有您的部份人马，很快就会接受我们的旗号，跟我们合流。 区区‘布兰.查曼’，他要是敢上城头，我三剑就能砍了他的脑袋。” 一位叫潘德的骑士突然挺身而出。 其他忠诚的老贵族听见这话，低下头来。 接着一转刚才软弱神情，自告奋勇。 “打!” “干!” “天佑巴萨!” 连豪赫尔都说，“殿下，他们要从我身上踏过去，才能夺走这城!” 尼弗已经分不清楚，为什么突然这样，但他感觉信心大增。 接着他在仆人的搀扶下，穿好战袍，朝城头而去。 黎明破晓时，布兰说话算话。 他带领近两千人马，来到城堡下方。 场面很静，接着刚才那位号称三剑就能斩布兰的潘德高喊。 “殿下，您让我出去，我去跟他马上单斗。” 阵前独斗，这是骑士诗歌中才有的故事，潘德这样说，有几名老骑士，马上说他荒唐。 但豪赫尔说，“父亲，试试吧，既然潘德这么忠心，万一真的打胜布兰，把他擒下，那不就一举扭转战况了吗?” 于是，城门旁的小门，被打开，接着潘德出场。 他很年轻，刚满二十。 是一位普通骑士，继承了战死父亲的职位。 一直跟着豪赫尔。 他举着骑枪，穿上黑甲，一人来到布兰面前。 布兰也上前。 两人，两骑，几千对眼睛看着。 “你就是潘德?” “是的。” 接着，潘德用马刺踢动他的战马，举着骑枪，朝布兰冲去! 布兰没有反应，就在潘德真的要“屠龙”成功时。 他改变姿态，拉着马朝布兰绕了一圈，接着下马给布兰牵马。 “殿下，昨日已经给您发信，尼弗殿下昏迷这两日，我们已经跟豪赫尔大人达成协议，愿意效忠您。” 当潘德牵马时，城堡上的年轻骑士们，在豪赫尔的带领下，把还忠于老公爵的人拿下，尼弗被豪赫尔用剑指着。 “父…...殿下，你别怪我，手下们都不想打，想要一家团聚……另外，我若是能继承您的爵位，不会比丘肯差的。” 一切都是戏，昏迷的两天，布兰先前的行为，动摇了军心。 反正效忠谁都一样，领地世袭，可要是被打败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尼弗笑了……他看着晨阳，“真美啊……” 接着跳了下去。 就在布兰要带人进城堡时，尼弗落在布兰前面。 哪怕贵如公爵，穷途末路时，也是脸朝下死去。 布兰拿下巴萨! 第54章 巴萨郡自古以来就是我威尼斯的土地! (谢谢书虫月票) 这座城堡是欧兹的属城，布兰来过。 昂布也很熟，当他骑马经过尼弗的尸体时，表情复杂。 尼弗就这样死了? 这瞬间，他的悔恨跟不甘，降低不少。 布兰没有命令收尸，竟然没人敢上来。 终归是一位公爵，昂布叫来两个人把尼弗已经变形的身体拉下去葬了。 接着进入城堡。 城堡中庭，由豪赫尔带队，见到布兰之后，单膝下跪。 “巴萨公国骑士长豪赫尔，见过殿下。” “巴萨伯国，记清楚，未来的伯爵阁下。”布兰瞥了一眼。 “是!”豪赫尔头低的更低了。 所有的巴萨封臣分列，见到布兰走上主位。 号角长鸣，布兰胜利了! 他这次出战，斩了二十人。 人杀的多了，也剩下数字了。 他看着所有人，突然很疲惫。 他看不清楚德斯利的黄脸，看不见昂布报仇的喜色，看不见尼弗手下的哀愁…… 一切都好像没有意义? 布兰静静躺着，接着睡在主座上。 这里没有仆人，条顿士兵们也不相信原本尼弗的手下们。 他们组成两队，分别在布兰身边看着。 布兰睡着，手下也不愚笨。 他们自动安排一切，清扫战场，边整部队，收录领地资料。 睡梦中，布兰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没有。 醒来后，怅然若失。 当天晚上，由于战争结束，布兰直接在城门外用餐。 布兰自己一桌，功臣们同一桌，降臣们也自己一桌。 火把加上月色，把一些伤兵的状态，都照耀出来。 现在才是麻烦开始。 布兰欠下了很多债。 罗马商会，其他商会，本地贵族，承诺给山民的黄金，维稳北意统治的花费。 还要打点阿修克莱的支出。 每一笔都伤筋动骨。 但他现在有兵有剑，他就是王。 他还要打! 北意基本上没有人可以抗衡自己了，但是阿修克莱还在。 布兰寄希望于他卷入帝国争斗中，晚一点腾出手来。 还有柴苏，神眷者布兰也开始想要接触。 自己势力不足时，那就“借”。 “该怎么用柴苏对付阿修克莱呢?爱琴海，地中海，罗马…… 丹多罗说要帮我找出蓝龙跟通峡湾秘密， 法兰克卷入北境战争中， 北境黑太子手持石中剑， 施瓦本同巴伐利亚元气大伤， 维京人动乱， 波兰出了个正义王， 黑海龙虎之争， 圣殿骑士去投麻风王， 大陆海域出现七海贼， 阿拔斯占领天竺商道， 天竺白象王想来罗马寻求合作。 教宗并存……” 布兰想的天下大势，手下们想的喝酒睡女人，想着多攒点家业。 各有所扰。 试毒者试验食物后，布兰没啥胃口，简单吃了点 接着，他举起酒杯，“诸位。” “殿下。 看见这么多热切眼神。 布兰突然不知道下句接什么，想了又想，什么豪言壮语，都不想说了，一醉方休吧…… 隔日，布兰离开这座城堡，转回巴萨主城，他要在那个地方，肃立权威。 这时，卡罗尔也来了，带着贝利等人。 数千人重新进入主城。 被关押在地堡的，其他监牢的，都要经过审问，不容易威胁条顿的的才会放出来，可能威胁的，就让豪赫尔当作屠夫，把他们全除掉。 豪赫尔手染领地之人的血越多，就越要依靠布兰的武力来帮其统治。 大军进入，主要帮豪赫尔跟条顿骑士立下权威。 巴萨公爵改称伯爵，宝冠将重新设置，改成规格较低的一种。 现在这块领地的的统治文书。 布兰可以随意取来。 统治文书会介绍这块土地，过往今来的历史跟持有人。 如看一部简易的领主兴衰史。 大陆制度，有所谓的“法理头衔”一说。 就是“自古以来”的意思。 祖父是威尼斯大公。 布兰有着威尼斯公国的宣称，但是巴萨郡的宣称他没有。 直接统治，名不正言不顺。 每个时代，都有属于它的独特政治跟人文制度。 光明世界，看重法理。 远方异端，强者为王。 北意诸郡，法理归属于“奥斯卡”公国。 掌握过半公国法理土地，一般会被默许可以恢复此头衔。 布兰决定在文书上加上，于“白龙之年”时，本郡曾归属威尼斯公国，向其缴交卢布。 白龙之年，尚格大公统治的最后几年。 布兰这样是篡改法理历史，他不打算创立奥斯卡公国，而要把威尼斯公国的法理扩张到北意地区。 豪赫尔知道布兰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但是他没有办法拒绝，现在领内士兵，被布兰控制住了，他没有兵力，又背负逼死父亲，杀害贵族的名声。 篡改法理之后，布兰心情不错。 统一北意是迟早的事，下一步目标是控制八成以上的意大利半岛土地。 成为意大利王。 意大利王国曾经是罗马皇帝的次要头衔，但从罗马解体后，这个头衔几百来都没有贵族持有。 因为半岛分裂成太多诸侯，又有罗马教廷在。 教廷不容许半岛有如此强的王权存在。 公爵主头衔是威尼斯，王爵主头衔为意大利。 这是布兰统一北意后，下一个目标。 改完法理，进行宣誓，伪造宣称已成。 坐在主位上的布兰，对众人道。 “很不幸，伯国之主尼弗.麦克尔阁下，已经去见天主，作为债务索讨人，我为他的离去表示哀悼，但是伯国要马上决定新的主人。” “你们推举谁呢?都说说。” “我推举豪赫尔大公，他也是伯爵血脉。”牵马的潘布出来说话。 在场的也有伯爵亲族，他们闭口不语，私生子凭什么? 但是布兰手下的剑，太长太利，他们沉默不语。 没人反对，布兰就将伯爵留下的服饰，权杖，戒指，修改好的统治文书，赐予豪赫尔。 豪赫尔接过之后，对着众人道，“今日起，重新划分领土，伯国会把先前取得的土地，重新分割......” 所谓分割，是要占领的欧兹属地，还有当时消灭的坎尼公国土地，分出来，名义上归属于豪赫尔，实际上成为私领，私领的主人自然就是布兰。 布兰眼睛看了看，他想起在巴伐利亚，对抗凯跟艾米丽时，准备冲出包围，对手下说过的话。 吾为男爵，汝者骑士， 吾为皇帝，汝掌一国。 “昂布，出来!” “殿下!” 第55章 我不给的，谁都不能拿! 昂布身上军装没有换上新的，上面还有血痕。 不过这不影响他走出时队列，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的腿骨很硬，被施瓦本人追杀时，都没有跪着。 但这次看着布兰，他跪下了，跪的很痛快，甚至是双膝跪地! 布兰看着昂布，想了一下，当初昂布做为实领骑士，有个村庄。 布兰喊人把地图拿上来，看了看道，“你原本领受的村庄，再向外拓展一些，给你个男爵领，额外再统领五十名士兵。 这六十名士兵的俸禄，由条顿骑士支援你。” 布兰念出了男爵领的名字跟土地大小跟人口规模。 昂布心中算了下，男爵领有三千多人。 按四十取一，可以拉七百多人，再加上布兰给的五十人。 马上建立一支百人卫队。 昂布大声道，“一切荣耀归于殿下，昂布，誓死效忠。” 一旁的豪赫尔一阵肉疼，名义上这个男爵领归属自己，实际上，不可能再有半个子进入自己领地。 给领地并不是坏事。 布兰现在的实力，想中央集权是找死行为。 君主授予臣属领地，换来臣属效忠。 现在所有的领地，都不牢固，也不是布兰特别需要的土地，给予部下能显出慷慨，激发他们荣誉感跟忠诚。 同时领地内的叛乱跟税收，他们要去想办法。 分封有分封的好处。 昂布起身之后，看着豪赫尔，意味深长的说了声，“豪赫尔阁下，以后就是自己人了，我们的领地可是相连的。” 豪赫尔嗯了一声，没有回应这句警告。 昂布退下后，布兰挑了第二人出来。 这人是西蒙。 这次把山主带下山，还有这段时间的后勤，他出力不小。 庄园重臣中，他跟随的时间，仅次于卡罗尔。 布兰也给了他一个男爵领。 “西蒙?纳尔森。” “属下在。” “应允你的，我还记得，现在先抬高你的身份，跪下。” 西蒙跪着时，压倒受伤的臀部，还喊了一声疼。 “那就让你成为主教吧，我去帮你活动，你不是神学出身吗?教宗的四种写法，还是你教我的。” 这话一出把西蒙吓坏了，布兰的庄园属下们，脸带笑意，不过只有卡罗尔跟德斯利敢笑出来，其他人面子上还是要敬重他的。 卡罗尔甚至帮腔道，“派他去威尼斯吧，离教宗近些，说不定还能成为枢机主教?” 现在北意跟中意地区的意大利人，信奉的教宗是阿修克莱扶持在威尼斯的教士。 部份中意，跟南意地区信奉的教宗，是神眷者扶持在罗马的教士。 布兰等人，名义上都是信奉威尼斯的教宗，卡罗尔才有此一说。 “殿下!”西蒙听的头都大了。 “算了，瞧你这样，北部领那座城堡给你，想办法给我繁盛商业，保护我们的原料进出。” 北部领可是有不少木材跟矿石的，又靠近其他伯爵跟佛罗伦萨，富裕程度，比刚刚给昂布的还高。 但论资历，表现，他的地位都比昂布高，所以这封赏无可厚非。 成为真正的西蒙男爵后，西蒙感觉身上一点不疼了。 天主啊!这可是实领贵族啊，以后他的领地内，只要遵守领主(布兰)法令，他就是最高的存在。” 这两座男爵领，把豪赫尔钳住的死死，他想作乱，还要先经过这两位布兰的属下领地。 加上布兰还会派一支部队驻在巴萨主堡，把他的军权都拿住，以及财权(必须还债)逼他不敢有二心。 德斯利跟卡罗尔没有受封，两人被布兰私下告知，整并北卡伯爵领地，统一北面后，会给两人更多的赏赐，那时候他要初步建立“宫廷制度” 宫廷制度，等于是独立领主。 这制度下，宫相，副相，五大臣总管……还有各种荣誉职。 土地人人都爱，要封赏的人不少，还有大量的债务。 你们承担了土地，自然也要承受一些债务，至于他们怎么弄，布兰先不管。 也许强征，也许抢夺，也许走私...... 昂布跟西蒙现在脑中就在计算，要怎么凑足给布兰的税款? 布兰多留了两天，帮助豪赫尔建立绝对权威，尼弗留下来的亲族，一致公开承认他为合法血系。 之后这位公爵夫人被带来布兰面前。 年纪很轻，大概二十岁左右。 还算的上肤白貌美。 布兰也是法兰克贵族母系，从小学习法语，对于法兰克人没什么恶感。 但是对于有危险的法兰克人，他会斩除。 “殿下，求求您放过她，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不可能威胁您的。” “尼弗现在还有两个合法继承人，都是女的，一个是莉安娜，一个是你的女儿，如果有一天，被某个投机贵族掌握了，来索讨头衔怎么办?“ 布兰只看了这女人几眼，接着就把眼神收回，专心在桌前，处理政务。 公爵夫人跪下来，用眼泪想唤起布兰的同情心，但起了反效果。 布兰头都没抬。 “你成为修女吧，写下放弃一切头衔的文书，苦修一生，给你的尼弗公爵还有你的女儿，积累福报，你的女儿会被某个小贵族收养，一辈子没有生活之困。” 公爵夫人走后，布兰感觉，自己就像法兰克帝国奠基者--南格.卡佩。 为了登上宝座，把年轻的国王关在修道院一辈子那样的行事。 巴萨郡事物处理完后，布兰决定明日去北部堡，北卡伯爵还关在那里。 当天夜里，送走公爵夫人的马车中，突然在一处地方停下。 这马车对另一辆马车中走出的人行礼。 当车内的公爵夫人看见希尔德打开自己的布帘后，吓的大叫。 这却让希尔德更加得意，“尊贵的夫人，竟然害怕一个面包师学徒，农人之子，简直无法想像，哈哈......” 希尔德靠近公爵夫人，恶狠道，“我知道你的女儿，要送去给谁收养，你要去哪个地方苦修。只要服从我，你每个月都可以见到女儿，有一天，我会让你假死，用新身份走出修道院。” 说完，他把公爵夫人压在身下...... 他产生很不甘的心情，为什么自己没有男爵领封地? 虽然布兰说了不会忘记的，可他还是不舒服。 所以产生一种逆反心，布兰要把公爵夫人送出去，他要把公爵夫人给睡了。 这样可以弥补自己没还成为实领贵族的心情。 “你敢这样污辱贵族，你不怕布兰殿下!” “你以为你是谁?贵族?你就是叛贼之妻，殿下回到庄园之后，对于敌人跟敌人的眷属，跟以前不同，不会有任何的怜惜。 殿下的剑，杀起叛贼，比谁都狠! 你今天见殿下时，我看见了，穿着单薄的衣服，你不就是想诱惑殿下? 可你失败了! 再美的女人殿下都不看在眼里，就算殿下的知道了，我对殿下只要还有用处，殿下不会伤害我的，懂吗!” 希尔德这时想到一直被布兰囚禁的阿兰王女，他把公爵夫人慢慢看成阿兰王女。 于是更加无礼道，“好看的女人?殿下要多少有多少!” 哇...... 公爵夫人听见布帘外的婴儿哭声时，她顺从了。 这个时代，女人依附男人，平民依附贵族。 马车摇晃。 握紧的拳头逐渐放松。 这是希尔德第一位睡到的公爵夫人...... 就在两辆马车进入荒僻处时，有人来通禀正在熟睡的布兰。 这人是伊奇苏。 这次战斗，他没有亲自上阵杀多少人，但因为他精通数国语，又有贵族跟马贼的资历。 还能使剑，布兰让他建立一个情报网。 打算让他成为领主之剑(情报总管)。 一个罗斯人，没有跟庄园中任何人有关系，用来查谁都不会有压力。 而副总管，布兰选了那位跟保护迦娜两年的忠心扈从。 他被赐名莫鲁.琼斯。 威尼斯名字，表示守信者之义。 布兰让莫鲁去监视伊奇苏，伊奇苏监视不安份的手下，一环扣一环。 他现在虽还不算是真正的封建领主，但也可以影响几十万人的生存，需要更强大且安全的情报网。 夜半，布兰还在检查信件，处理政事。 他恨不得不用睡觉。 看见蜡烛火光，伊奇苏当初带来庄园中的一位手下，来向布兰报告。 “殿下，看见希尔德大人的马车，跟前公爵夫人的马车，进行会合，接着消失于树林中。” “下去吧。” 布兰的手放下信件，房中的卡罗尔正在布兰对面擦剑。 “殿下，北面要打吗?” “先观察一下局势，按我们掌握的情报，阿修克莱回去争权，应该没那么快回来，我们运作一二，能吃多少地盘，就吃多少。” 卡罗尔嗯了一声，接着道，“那小子不知道一直被我们的人看着，他入堡的第一天，就对那女人起了色心，以为没人知道?您让他去送婴孩出城，告诉他那女人的动线，就是想试他的反应，没想到，他真的敢这样无礼!” 卡罗尔把擦好的剑拿起，借着烛火观赏。 剑擦好了，就可以杀人了。 他是正统贵族出身，对自己的血缘，也是很自豪的，对于非贵族出身之人，虽说没有严重歧视，但也不放心中。 别看希尔德干了不少事，在卡罗尔心中，这就是一条狗，主人赏了几根骨，就得意忘形，看着主人碗里的狗。 杀了希尔德，他不会有任何不适应。 “我去?” 臣属之间不可能融洽。 但卡罗尔没等来布兰的指令。 因为希尔德还有用，布兰要多留他一会，他不会为了一个没有兴趣的敌人之女，直接让一个能干的手下消失。 但若希尔德敢染指对自己有用，有旧，甚至自己的身边人时。 哪怕仅仅是一个脑中“念想”，布兰都会让这矮子无法再说出任何一句话。 今天希尔德这举止，已经让他自己被放到布兰的臣下野心名单中。 一但进入了这名单，布兰铲除起来，不会犹豫。 布兰.查曼不给的，谁都不能拿! 第56章 谁敢从本王手中翻出去，我亲手宰了他 a.e.1318年10月4日。 布兰大军进入北部堡，同时也是西蒙的领地。 西蒙被封领主后，连夜赶路来到北部堡。 他拿着统治文书，以及布兰先拨给他的五十亲卫。 把城堡中的仆人都喊来，建立了新的统治制度。 当上贵族要有家纹，西蒙还没想好要用什么。 布兰踏入城堡外时，西蒙已经解下军装，换上了男爵常服，带着有着红宝石的冠冕。 布兰策马要进入前，西蒙出来替布兰牵马。 他本可以不用如此，但现在布兰风头正盛，这样的举动，是西蒙为了表示永远都是布兰仆人的意思。 当布兰入堡解马，西蒙安排的女仆上来更衣，擦拭布兰身体，他则站在身旁，一边报告。 “殿下，来了三封信，一封来自威尼斯，两封来自佛罗伦萨。” “念。” 西蒙打开威尼斯这封，念道，“宗座说要过冬了，威尼斯的教堂财政吃紧，请各地领主捐献一些。” 布兰喊退女仆，接着对着镜子道，“要多少?” “三百枚金卢布。” “给一成，再弄些粗旧服装送过去，用共和国的名字捐献。” 所谓的各地领主，其实也就半岛中北部这块，以及威尼斯本岛。 阿修克莱立这位威尼斯宗座后，没人承认，只有他支配的地盘名义上听令。 可他本人是信奉东罗马正教的，只是为了支配其他光明诸侯，才要立这名宗座。 他并不重视这位宗座，而威尼斯又被阿修克莱卷走大量财富去充实海军，本来富饶的海上商国，一下子经济到退数年。 布兰也有耳闻，现在威尼斯的教士，有些清苦。 那地方毕竟不是自己得地盘，愿意给已经是不错了。” “第二封是给尼弗的，发信地点是爱琴海。” “谁?” “阿修克莱阵营，这封信应该是尼弗请求他们派人来调解，是在我们出兵之前发出的。” “写什么?” “让尼弗交钱，送钱之后，他们会发信给我国(佛罗伦萨)干涉。” “那第三封呢?” 西蒙打开后，“来自丹多罗，他说奉您的命令，正在通峡湾附近打听那里的洋流情报，又多收集了些，不过‘蓝龙’还没有下文。对了，上面还写着，他派出去的君堡探子回报他说，阿修克莱可能会争取成为‘共治皇帝’!” “把信拿来!” 布兰接过信，看了关于拜占庭的情报，上面写着，“殿下，此次阿修克莱回国争权，也许不会满足于帝国摄政一职，我派出到君堡的人，听见不少流言说，人们说阿修克莱功勋彪炳，应该再提升一阶……” 西蒙看着布兰不动，“殿下?” “你知道丹多罗想说什么吗?他想告诉我，拜占庭可能要内乱。“ 拜占庭虽然是紫血长子优先制，可是当军镇强大时，军侯们可是会干预皇帝人选的。 生于紫室，众人都知这种血脉有帝位宣称权跟继承权。 而‘共治皇帝’，则是紫帝的指定继承者。” “殿下，我听不明白，阿修克莱的父母双系都不是皇帝，他的紫血不过是沾了点关系，他就是被指为继承人，应该也违背继承法? 还有那些君镇诸侯，也不会坐视他成为紫帝吧? 他实在太强大了，让他上台，贵族只怕都睡不安稳。” “根据国中商船进出君堡多次，我们所打探到的讯息，这次的紫帝人选有两个，对吧。”布兰看着西蒙。 “是皇帝的三子跟六子，三子没有紫血，但是年纪较大，也聪慧。曾经领兵打仗过。 六子听说连马跟狗分不出，有紫血，但年纪稍小，才几岁大。”西蒙回道。 “祖父去爱琴海迎亲时，也打探到一些事。巨人支持的是老六，但一个傻子怎么生育? 所以没有紫血的老三，才会有一些忠诚皇帝的贵族拥护。 可他没有紫血，阿修克莱非常反对三子上位，而皇帝也因为贵族反对，无法让六子进入修道院放弃头衔。 如果六子成为紫帝，巨人估计还会称王，以王爵兼领共治皇帝，等有天傻皇帝死了，整个帝国血系就转到他这一支了。 你也说了，他如此强大，小亚细亚跟东欧的军镇诸侯，反他的也不少。 丹多罗是想提醒我们，警觉紫室内战，及早准备。” “那对我们可是天大好事!”西蒙大喜。 “早不死，晚不死，死的好!就让拜占庭更乱些吧。”布兰的心，又盛烈起来。 收到这好消息，布兰轻松许多，他随后吃了点食物，并接见北卡伯爵。 北卡伯爵作为君主，没被轻视，有间房间给他休养。 他被请到布兰面前，布兰给他的位子较为低矮，他如果坐下去，有对高位的布兰臣服之意。 “布兰殿下，我已经知晓了我的过错，我不该支援尼弗，请你放我回去，我会把赎金凑齐。” 可怜兮兮的语气，哪像一位伯爵。 甚至还故意承认他是援军，所以被抓是罪有应得。 “阁下，这地方舒服吗?” “十分舒适。” “你喜欢?” “满意。” “那你多住几日吧，不用马上回去。” “这……殿下，您还是让我回去，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还要劳烦您看管我。” 有两种君主行为，布兰不满意 一种像是尼弗那样，大局已定，还要死撑。 一种是北卡伯爵这样，什么都好。 第一种浪费自己时间，误人误己。 第二种如果放了，十成会再报复。 布兰又看了北卡伯爵，后者有些心虚。 “阁下，你想联络阿修克莱殿下裁决对吧，我来帮你写吧。” “哪有的事!我对希腊语一窍不通。” “别急，赎金肯定是要的，你的几百手下连同你，我已经开出了一个数字，让你的领内臣民来凑，凑齐就可以获得自由了。 布兰决定再等几日，按照他对丹多罗的命令，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丹多罗的情报。 丹多罗这信送到自己手上时，已经距离发信日多日。 说不定这会紫帝已经死了，帝国正在内争呢? 只要确定阿修克莱腾不出手来，他就敢把北意吞了! 手要快，胆要大，心要细，便能成事。 安抚了北卡伯爵后，布兰又让手下送了两个女人来，“阁下，就让她们与你做伴吧，当然，支出也算入你的赎金内。” 布兰嘴角微扬，看见这笑容，北卡伯爵现在手中要是有剑，真想把布兰斩了! 他继续被关押起来。 留在北部堡，布兰重新调整兵力。 他找来山主席拜恩道，“冬雪已至，你让伤兵回去，留下精壮，我有他用。” 接着找来伯格曼，看着他的眼睛，直至这位山主惶恐地再向布兰低头，布兰才走过去拍拍他的肩骨，“这次你也出了不少力，我也给你留了块领地。” “殿下!”伯格曼先是怀疑自己听错了，接着又想，难道是长姐的帮忙。 “这领地在哪还没确定好，等局势明朗你就知道，我把那地方赐给你了。 另外，我要你听好，争取过半的山主到你身边，抗衡席拜恩，以后你调动苏黎士兵团的话，都要说一不二，没人可以阻拦。” 说完这句上对下的话，布兰又换了一张脸孔，“你也知道，你的姐姐跟了我，那我们的关系，相比他人肯定更加亲密，你不要让我失望。” “一定，殿下，这次您说什么我都全力以赴。” 伯格曼走后，布兰又换回冷漠表情。 当天下午，他又收到了一封信，这封就完全出乎他意料。 也是从佛罗伦萨转来的，发信地位于“罗马”! 神眷者柴苏亲笔。 在城堡领主书房中，布兰丛西蒙手中接过问道，“有人开过?” “不敢的，殿下，这封信柴苏直接用了二十骑护送，到了边界，直接通传说是密信，一路赶来，十分隐密。 为免这二十骑留在领地内发生会对我们有害，我方取信后就驱赶他们离开。 信是写给城市执政官的，但柴苏的情报网也打听到了，现在城市是条顿骑士团做主。 再打听之下，就是那个曾经勾引自己母亲的霍华德.查曼所建立的势力。 查曼掌控佛罗伦斯选举的消息传到罗马时，柴苏还对重臣易安道，“没想到啊，亡国之人还真的拿到一国。” 易安回道，“他们只是先帮殿下看着，等殿下去拿。” 这封信布兰看完，接着拿到蜡烛前，直接点燃烧掉。 “西蒙，你跟希尔德两人，从现在开始，在城市中找些安全我们又可以完全掌握的地点，让罗马的商人来。” “殿下，这是?” “作为交换，我们也可以在罗马扩大据点，并且派出一位特使，来往两地。” 柴苏知道拜占庭可能要争位，所以他打算联络布兰，把半岛恢复成十字旗飘扬的大地。 而布兰也知道祖父霍华德曾被这位神眷者暗杀，且他还是德斯利的仇人! 脑中一个思路，慢慢生成，自己是否可以“驱狼吞虎”! …… a.e.1318年9月28日。 布兰进入北部堡前六日，这一日，阿修克莱踏上君士坦丁。 他的运兵船，一条接着一条，军威强大，士气激昂。 他要进入大皇宫，去紫帝面前，拜领帝国摄政。 等到皇帝断气了，他还要更上一步。 上千铁甲武士从君堡正门进入，此时在君堡的外国商人，使节，还有贵族，都涌上宽阔的街道，目睹这位东海第一弓。 阿修克莱骑在马上，身边是军师破伪者泰渊，还有他的独子。 但这位独子没有巨人父亲那样的野心，他在广场上，目光看着君堡的一处马球场。 这是紫室贵族最喜爱的娱乐。 骑在马上，清风吹拂，多么享受! 还有诗歌。 这少年殿下也喜欢。 他养了两支乐队，一个诗人团体。 成天写诗，马球，还有女人与酒。 从天竺到北境的奢侈品，他都有。 享受程度，远远超过父亲。 巨人进入皇宫后，还有皇后跟他贵族在。 他没下跪，甚至在皇帝与他商量想要任命他为“恺撒”，请他辅佐三王子时。 他依然没有同意。 恺撒是荣誉头衔，次于共治皇帝，虽然也会增加他的威望，但他要的更多。 两天后，病重的皇帝，弥留之中去世。 两位王子，皇后，宫中的大内侍(阉人官员，帝国特有职位)，及被皇帝召见来君堡的强大领主，一起讨论宝座归属。 御厅中。 “陛下遗言，是三王子继承!” “这违反了紫血优先法统，我反对!” 这位皇后是新后，两个王子都不是她的，她持保留态度。 掌握国中禁军的大内侍，早被泰渊收买。 而帝国的圣墓兄弟会骑士团，则支持三王子。 气氛剑拔弩张。 不过，第二日，第三日，又有几千武士踏上君堡后，阿修克莱用绝对武力拿下帝位。 其他领主都只带了几十人来，可阿修克莱竟然出动一万人，直接夺下君堡! 胆大的人拿走一切，胆小者望着胜者背影。 阿修克莱现在连样子都不装了，他跟皇后谈好，皇后可以回去皇帝赏给她的封地，或者留在君堡当个吉祥物，要什么有什么，只要不管军国大事就行。 皇帝选出的当天，三王子被逼在从阉割或者成为正教修士中，做出选择。 阿修克莱的虎狼之狮架住他，他的部队都没派上用场，就写下放弃头衔的文书，接着……巨人还是把他给阉割了! 由于本来有三座公爵头衔，加上威尼斯头衔。 四公爵在手的阿修克莱，除了共治皇帝，还得到了王爵。 爱琴海的希腊王国头衔，在紫帝选出当天重新创立。 得到希腊王位后，阿修克莱甚至还多兼领“君士坦丁堡公爵”! 这个公爵头衔一向都是紫帝直辖。 阿修克莱的野心不止是明目张胆，可说张狂无比。 泰渊曾劝他谨慎。 但是通峡之战后，他运势一飞冲天，天主宗座敢废立，连紫帝人选也出自他手，他对世间英雄王们，全都轻视。 他在新帝上台第一天，对所有人道， “谁敢从本王手中翻出去，我亲手宰了他!” 第57章 紫帝之剑(谢谢十五月票，这张公开，作者的话五百字放不下) 宝座上的紫帝，拿着木匠打造的玩具，一边跟小内侍还有女仆打闹。 宝座旁，还有一个位置留给帝国摄政。 当帝国牧首从帝库之中，取出镇国神器交给巨人后。 阿修克莱在众臣面前，举起英雄五剑之一的紫帝圣剑。 达摩克利斯之剑。 这剑高举所有人头上。 巨人的权威，从这一刻散发到帝国每一寸土地上。 “诸位，三年之内，大军上罗，合并东西教会， 五年之内，夺取光明圣城耶路撒冷， 十五年之内，我将恢复罗马的荣光!” 罗马帝国法统，东至两河流域，西至卡斯提尔，北盖不列颠，南罩西奈半岛。 这一番谈话，许多人觉着痴人说梦，同时也明白，巨人简直是要把帝国带往无止尽的战争扩张之中。 巨人说完政务命令后，宣布众人退朝。 这些人中，出席并对巨人不满的领主们，决定联合。 这一派以“罗曼努亚”为首。 他是戴克里先大帝的后人。 帝国东方军镇主兼任乔治亚公爵。 他在新帝确立后，假意服软，马上要回到领地。 他准备在东边联合领主，跟阿修克莱一较高下。 必要时还打算借奥斯曼的力量。 罗曼努亚出城又急又快，身边十几人奔出君堡后，头也不回的走。 这时正在大皇宫中，穿着紫袍，观看外国使节带来的礼物的巨人，闻讯大怒。 “把所有人都召集来!” 两小时不到，跟着这一万人进入君堡的三十六中阶以上贵族。 全部入席。 “陛下。” “殿下。” 希腊国王身兼共治皇帝，巨人也得到陛下之称。 “泰渊人呢?” 他的儿子，看见少了一人问道。 阿修克莱白了儿子谢希尔一眼，后者马上称道，“泰渊老师。” 泰渊就是阿修克莱第三只眼，第三条手。 帮自己观察局势，写下法令。 当泰渊跚跚来迟时，众贵族甚至谢希尔都要起身。 泰渊身边跟着一位伯爵，一位军士。 伯爵名叫拉特宁，小亚细亚周边一位皇族同宗远亲。 跟罗曼努亚以及自己都有渊源，算是中立派(墙头派)。 阿修克莱起身，但这是因为礼遇泰渊。 泰渊跟拉特宁朝巨人行礼后，接着泰渊指着扈从身上的盒子。 “陛下，拉特宁阁下给您带来礼物。” “拉特宁，你不是跟罗曼努亚经常打猎喝酒吗?他都回去救兵了，你还留着?” 巨人身边的亲信毫不客气。 “诸位，我给陛下带来一份礼物，先看再说。” 说完后，拉特宁让手下打开，一颗还带血的首级，展现众人面前。 “万恶之源。”巨人大笑说出这话，又对拉特宁道，“你想要什么?” “陛下，我想要‘他’的一半领地。” “他”也就是首级之人，罗曼努亚。 对拉特宁来说，不能一辈子都不选边，罗曼努亚来找自己商议时，他不知道，泰渊正在自己的房中。 这时后，只能杀了泰渊或者除掉罗曼努亚。 罗曼努亚走后，拉特宁拿着剑走入书房。 泰渊接近失明的眼睛，隐约看见一把剑对着自己。 他缓缓起身，用拐杖顶着地面，走到拉特宁身边时，还用拐杖敲着拉特宁剑，“剑拿稳点，你把人头带来给陛下，以后你们这一系，会成为国王。” “什么国王?!” “奥斯曼跟耶路撒冷的地盘，等着紫室征讨呢。以后你就是小亚细亚之王。” 跟罗曼努亚后面，成为打手，等巨人怒火降临。 或者投靠巨人，成为亲信，将来剑指外国疆土。 这一夜在女人身上发泄三次之后，神清气爽的拉特宁选了后者。 不过小亚细亚之王这个头衔太离谱，他有自知之明，接壤奥斯曼之虎，鞑靼之龙，麻风王等势力。 这地方是百战之所，他想称王没这本事的，所以他要一点实领，在巨人能接受的范围内，这样两全其美。 罗曼努亚半数领地，那就是半个乔治亚公爵领。 这能让拉特宁的实力增强一倍。 三日后，一封来自威尼斯的信件，写道条顿骑士团强攻巴萨郡，尼弗战死。 曾进入北意地区，征讨尼弗的将领们问着巨人，“查曼家族不就是屠龙者血脉吗，我们进入北意时听过，这家族扎根佛罗伦斯，人数最多也不过几百上千人，怎么突然就把巴萨拿下?” “陛下，要不要调些兵力去把他们给灭了。” 众将讨论起来。 “你说呢?”巨人看着儿子谢希尔。 谢希尔最烦被父亲问道政务，上一次父亲问他出征威尼斯的事，为了讨父亲开心，他直接回说，“我军战无不胜。” 结果就是被逼着领一支舰队，北上威尼斯作战。 这次他学乖了，道，“父王，那地方就这么点人，随他们内斗，都是光明教徒，死了也不可惜，那个叫布兰的?打了场胜仗是吧，既然喜欢战争，那就命令他征讨那几个地中海海贼，把他们的实力都消耗掉。 现在父王刚刚成为共治皇帝，还有几位诸侯都没表态支持，我看应该先安稳内政，把他们都召来，谁不来，表示有二心，清洗干净后，我们大军直接拿下罗马。 那时，整个半岛都会被您的威名所震，区区一个布兰，能翻起多大风浪?” 这一次，谢希尔虽然有那么点避战想法，但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从通峡之战前的自信，到现在的狂妄，全军上下都被巨人的态度感染。 几个将领也奉承谢希尔，认为这样可行。 可泰渊道，“殿下，星星之火，会在您没有注意的时后，成为燎原之焰。 当年里斯.欧文发展海军，我国就是太过轻视，才吃了大亏，奥斯曼扩张时，我国没有及早警惕，才让他们抢走皇女(前皇帝之姐，佐伊)。” “泰渊老师，那是他们运气好，碰到一头蓝龙出来搅局，你看第二次通峡之战，还不都死在父王手中，至于奥斯曼人? 哈哈，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殿下，巴潘之战，帖木儿一骑当千! 他们胜不了，那是帖木儿太过神勇之故， 这女人有紫瞳，草原部落不少人说她是神君转世，帖木儿也不能太过放任。” “老师，别忘了父王是爱琴海巨人，龙见了父王要盘着，虎望了父王要卧着!” 阿修克莱被儿子的马屁拍的极为舒坦，以往他都会打断，这次决定让谢希尔说完。 毕竟是未来的接班人，泰渊也不想公开反对，打击谢希尔的威信，于是道，“那就让布兰进贡，作为紫帝登位的贺礼，逼他掏空领地，以及去争讨黑胡子等海贼，限期一年出结果。” 会议上，拉特宁也在，他才跟霍华德建立了关系，收到几个月的贸易好处，都还没赚过瘾呢，听到这些话，心中有些难办。 泰渊是知道查曼家族跟拉特宁联姻的，会议结束后，他私下还敲打了拉特宁。 拉特宁看似听进去了，实际上派人带一封信给布兰。 这封信提示了两件事，短时间，他可以在北意地区干自己想干的事，不过布兰接下来还要面对大量的紫室索讨跟出征要求，如果他撑不住，必死无疑。 泰渊出了御厅，还是念念不忘刚才的事。 马车之内，他不断想着念着布兰.查曼之名。 短短时间就控制一国，甚至还联手阿尔卑斯山的山兵，这样的人，必成祸害。 回到君堡大皇宫旁，一座巨人赐下的宅邸内时，泰渊马上口述让人写下一封信。 他命令一支卫队跟探子，公开还有私下进驻佛罗伦萨，如果布兰有什么怪异举动，马上回报。 布兰如果拒绝公开卫队，那他就用巨人的名义，召集他到君堡来软禁。 他还不知道布兰是紫瞳，如果知道，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要巨人马上杀掉布兰。 他有着极强信仰，日夜都会跟正教天主祷告。 帖木儿有紫瞳之眼，已经很让他忌惮，他不可能再让第二个紫瞳存世。 但这封信刚念到一半，泰渊突然觉着身体一疼。 轰然倒下…… 泰渊按着脖子，想要让血流慢点。 挣扎让手下抄写员继续写，“若布兰……他……有野心，就……” 这海贼再补两刀，斩了泰渊跟抄写员。 留下的一面黑骷髅海盗魂旗。 此人正是阿修克莱通辑，大陆“七海贼”之一的塞尔·贝米。 “船长，不愧是你，竟然真的带我们偷入君堡，在大皇宫眼皮下，把泰渊斩了!” “越是危险，就越出人意料，阿修克莱身边有太多人，但他的手下，不是随时都有人保护的。 我斩了他的亲信，有天再把他狗头砍了!” 泰渊生性节俭，也如一位苦修教士。 这大宅本来有几十位卫兵保护，可因为皇帝新登，他把大多士兵都派出维持大皇宫周边治安，所以只有几个人留在大屋内。 被二十七位海贼，全都杀害，无一人逃出。 抄写员写到一半的纸张，被一位海贼拿起擦刀上的血，揉成一团后丢到角落。 人的一生，有时突然出现机遇，但当事人毫无头绪。 当这个坎无意过迈过后，运气就攀升至巅峰! 泰渊之死，巨人动怒。 名为幕僚，情同手足。 在知道黑魂海盗干的好事后，他直接把主力摆到地中海，不打罗马，要直接强轰突尼斯公国还有西西里岛。 他要把盘踞在北非，被柴苏庇护的黑魂海盗，连根拔起。 当拉特宁的提醒信，以及阿修克莱要亲征的事传到佛罗伦萨。 布兰把信给了身边人看。 从上至下，身边看这信件内容的手下，都觉着巨人疯了。 越过陆地，大军远征更远的海域，去剿灭海贼? 如果黑魂海盗躲起来，突尼斯避战不出呢? 但同为领主，布兰感受到巨人的愤怒且理解。 一个人若有足够的能力，当他愤怒时，就会不管代价，去完成所想。 巨人有出动几万人的力量，在他心中，泰渊比几万人都重要。 他可以用几万人去陪葬泰渊。 放在布兰身上，若祖父遇害，他现在也可能倾全国之力，给祖父报仇。 有些事，无法用利益跟理智来论述，只为争这一口气! 布兰下令，这个冬天过去前，北意地区任何一块土地，条顿骑士团通过之时，都不用再交付任何关税。 令一出，波及到领地数十万人。 这一年的秋天，佛罗伦萨的铁匠铺从没有这么繁忙过。 某日，某位木匠去买钉子时，只拿到原本一包大小的四分之三。 “这不够啊。” “别说了，你少钉一个桌脚不就好了，现在北面打仗，别说铁了，各种物资都不够。” “唉，换了执政官之后，这日子越来越难过了，以前，每一日港口都塞满了船，你看看现在?” “别胡说，那是海贼作乱跟巨人的封海禁令。” 铁匠提醒木匠祸从口出。 当他忙完一天，回到餐桌上时，他看见妻子准备的时后，皱眉道，“这面包比石头还硬。” “所有的食物都被运去前线了，小麦涨了六成!你还能吃上这个，该满足了，我的大人。” “日子越来越难过了。”铁匠叹了口长气。 这一年的秋天，佛罗伦萨失去往常欢笑。 北面战争已经打到接近崩溃。 攻方还有守方都濒临混乱。 条顿骑士不讲纪律跟荣誉，对北面敌人心狠手辣，对国内反对战争的贵族议员们，也没有一点尊重。 他们只听布兰的命令。 贵族们猜忌布兰，甚至传出有人要劫出阿尔贝，重新改选执政。 流言不管，有一天会成真言。 最终传出流言的酒馆，被勒令停业，传出谣言者被关入地牢。 调度资金的希尔德，有领地的昂布，豪赫尔，西蒙，以及占有北卡伯爵领地后，也被赐下一座城堡的卡罗尔等人。 每过几天就接到布兰的信件，要钱! 钱! 当冬天的第一场雪落下时，北意地区，最后一座举着贵族家旗，而非佛罗伦萨及条顿旗的堡垒，宣告放弃，迎入条顿骑士。 这一迎，短短一夜，条顿士兵们闯入许多屋子。 又多了上百人失去一切。 这一年，北意总户口数，相比去年少了数千户。 大量乞丐，游民，以及进入山中或者郊区的盗贼增多。 治安大坏。 就连霍华德都忍不住劝布兰，布兰却说，“破坏之后，便是新生开始，还活下来的人，将会迎来领地的全盛时代。” ................. ................ 泰渊之死时，本来想了很多情节，但后来都虚笔简化了， 之前读一些人物传记，有很多离奇的故事， 比如有位叫立花道雪的人，树下睡午觉，被雷惊扰，直接出刀斩雷，腿脚也受了伤。 看明史故事时，某位皇帝睡梦中，被宫女差点勒毙， 我想说很多出名的人物，英雄，或者君主，他们会遇见很多难以预料的事， 他们从没想过，但突然发生，或受伤，或致残，或殒落， 死亡跟意外，总是突如其来的拜访。 很聪明的人，也会轻忽某件小事，从而失败。 . 布兰攻打北面时，本来想再写上一段，武器装备多少，人死多少，北面多激烈，又写几章。 后来改成钉子不够了，小麦涨价，户口缩减带过。 . 战争是残酷的，看孙子兵法时，它说，一开战，本来一块钱的食物，运到前线就要变成十块。 刀剑带来荣耀，但也产生大量破坏。 打一次仗，就要把几个月，几年的积累花光，要是还不分出胜负，那就要加征。 稍大些，看了英雄传记，领主传记，很多君主被称为贤王，但是统治后期，多次发动战役，给国中也是带来沉重的财政负担的。 我看一些领主小说，主角的势力，随着战争提升，城市越来越繁盛，国力越来越强时，我总觉着，为什么主人公，一直这么英明呢? 布兰作为穿越者，贵族之后，有着更加开朗的心胸，去接受这时代的文化风俗，以及对奴仆们，更宽容些。 可一个人改变时代时，往往也受时代同化。 当小时候，玛莲哭着说，殿下你怎么不让我服务你时。 让布兰学到了一句话，“若无必要，别想着去改变别人” 大了些，去骑士团，修道院，布兰是骄傲的， 处理许多事，我一直写他是一种淡定，从容的态度。 到了施瓦本，有情素的王女死了，他救不了，自己栽培的手下反了，他被逼着从河里跳下去。 丧家之犬般，流落边境。 十几年了，他已经适应了时代。 他掌握强大的剑术，有了领主说一不二的威严。 统治者的优点他有，缺点也会随之而来。 慷慨，合群，公正他有过 专断，固执，多疑，野心，这些特质他也会有， 为什么山女那段我这样写。 因为布兰接受了祖父的教育，非正宫的情人，可以有，千万别被左右。 人的心其实很小，你把它分给很多人，那就薄了。 祖父，玛莲，卡罗尔，维斯塔，奥瑟雅......复国的担子。 这些人才是布兰的看重的， 美如阿兰王女，也比不上罗兰剑。 最近多了好多书友给我鼓励，谢谢啦，我也不知道写的好不好。 我想快点写到魔王大战巨人，喵的，我当初没事弄这么多英雄王干嘛。 现在北境开战，波兰统一，维京人四起，罗马卷入争夺，草原辽帝之争。 还有他喵的天竺白象王! 我头都大了。 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最近写的很快，所以，错字好多。 另外，你们都是鹰眼吗??? 好多章，我看了好几次，都没发现，你们都找到了。 什么虎狼之狮，四百加四百等于四百。 作为一个傲娇的作者，我决定了，我以后错字看着改。 因为本书，可是低低低低低配版的骑士史诗，伟大的作品，需要有一点残缺美。 当然啦，太离谱的，太多的，我还是会改的，你们还是可以挑给我。 ...... 对了，重点来了，你们注意看标题，我打的是公开，不是免费， 因为作者君是小气鬼 我发现每一张节的订阅，有时后不统一，那可能是因为赠币的缘故。 可这章不算作者的话，有4000多字呢，那我不是亏死了。 所以，要是看到正文的水友，觉着还这章正文还行， 下一次订阅本书，又有赠币的话，这一次的赠币，你们给别的书，起点币给我，那就行啦。 重要的话要说三次， 这一次的赠币，你们给别的书，起点币给我，那就行啦。 这一次的赠币，你们给别的书，起点币给我，那就行啦。 这一次的赠币，你们给别的书，起点币给我，那就行啦。 这个真不是开玩笑，我发公开，好像会少赚几块玛尼!! ........ 统一感谢一下，发仔，十五，风月，逸仙，数字君，书虫，小哥哥，474，风月，前尘， 154，自在，这些书友从九月七日重新更新之后，都支持本书到了学徒以上。 学徒以下也感谢，但因为太多了，统一感谢见习第一的880。 以上。 第58章 来下一盘命运之棋吧 a.e.1318年12月末。 布兰坐着马车，往米斯城大商业厅移动。 沿路望去，街道萧条。 清苦的修士，正在搭棚发放麦粥。 布兰甚至看见老院长富兰克林。 老人拖着沉着的身躯，一碗一碗给平民们发食物。 放下布帘前，马车上的布兰，对着车外扈从道，“弄几袋小麦，去给老院长，现在威尼斯的教廷都财政拮据。 各地教士只能自给自足，以后若是来自老院长的请条，全都批了。” “是” 进入商业厅，登入主房后。 布兰身边跟着莫鲁.琼斯，还有阿诺。 其他手下都被布兰派出去加速恢复领地 每过一段时间，布兰会把身边的亲从换掉，让外出的人回来跟着自己，跟自己的人外出历练。 这样的效果不错，长久下来，每个手下基本上都有判断能力，也敢于决断一些事。 阿诺的剑术又提升了。 他现在充当的是布兰保镖。 忠厚老实是阿诺的特点。 布兰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认字极慢，学不来内政长才，那就做为武人使用。 莫鲁的能力则均衡点，虽是佣兵出身，但对于认字学习，却十分刻苦。 两个月的时间，就把骑士礼仪全部学好。 同时他也帮忙布兰看护山女。 从山谷中带回伽娜后，布兰没有宠幸过她一次。 偶尔见上几面，说些话。 如今的她，应有皆有，但也如一只笼中鸟，随布兰心意而活。 莫鲁还是伊奇苏的副手，手下主管八人，处理情报同时，也时刻报告伊奇苏的举动。 坐定之后，热腾腾的食物上桌。 布兰很饿，这一顿他两天没吃了。 今早传来北意最后一处堡垒陷落后，他终于放下心中大石。 仆人送来牛奶跟蛋，烤饼。 已经先在厨房试毒过。 闻着香气，布兰一边使用刀叉，一边听莫鲁回报。 阿诺紧握着剑，站在布兰身后。 食物的热气，让他肚子也打鼓，现在由他护卫主君，布兰饿多久，他就饿了多久。 “殿下，第一件事是领地之事，现在北面四位伯爵的领地，大公来信问您有什么分配计划?” “昆奇投靠的快，他的领地别动，但他对北部堡有野心，叫西蒙多注意点，沿着北部边界，多放六个哨所。 北卡伯爵的话，既然他赎金交不出来，让他转一块男爵领出来，这块领地给条顿骑士团直辖，由德斯利代管。 另外两位都是被我们强攻而降之人。 把帐算清楚，让他们清偿之后，再做打算，记住，把他们领地中的小麦，牲口，铁器，木料等，留下最低限度可以过冬的，其余都给我送回佛罗伦萨，一部份拿去给贵族们抵债，一部份放入条顿仓库中。” 他们的领地，即将被布兰分解的支离破碎。 布兰简单吃完，推开盘子，马上有人进来收。 仆人取来一盆清水，让布兰洗手，一条巾帕擦干，一壶茶，供他漱口。 他的生活方式逐渐跟随祖父那样。 贵族就要有贵族的样子。 吃饱后，取来地图。 布兰把四郡地图加上巴萨郡领土排来派去，一边继续听政。 “殿下，下一件事来自北境，是杜伦阁下的信件。 信中说，法兰克的军队，从诺曼第出发时，碰到狂浪，中途折损而回，而苏格兰的威廉因被黑太子还有八字胡纽伦恩带领的维京人击败，完全退出英格兰。” 琼安这么厉害? 布兰想起骑士团时代几次接触。 几年时间，成员各有发展。 “信中说，现在英格兰人民心中，有两个王，一位长腿王，一位黑太子。” “写一封信，祝贺英格兰，还有给杜伦送一点葡萄酒去，再带一句话，等腾出手来，我会帮他建立一小支海军，让他于爱尔兰领主中，建立绝对威信。 以后货物，都南下走直布罗陀海峡来半岛，由他自己的舰队护送。” 直布罗陀海，就是现在西半岛外海。 听见这话，作为情报副总管的莫鲁说，“殿下，直布罗陀海有鹦鹉，黑魂，黑胡子等大海贼。 黑胡子跟我们有联系，可是另外两个同我们与佛罗伦萨都无交情，要不要先派人去探点?” 大洋中的海岛被迷雾所笼，海贼占领这些据点活动。。 探点乃派人去交涉，买个通行证，才能经过海域做生意。 没有通行证，真碰上了，就可能被打劫。 阿修克莱定下七海贼名单后。 北海一个，黑海一个，直布罗陀海一个，地中海四个。 这七人由于高额的赏金，使他们威名更盛，其中的黑胡子还因位居榜首，重新召集到一股仰慕他的海贼加入。 不过近来他被黑魂船长超过。 七海贼按照赏金分别是。 黑魂海贼团(地中海)，塞尔·贝米，外号“王子”，悬赏一千六百枚金卢布。 狮武海贼团(地中海)，巴巴洛沙?雷丁，外号“黑胡子”，悬赏一千三百枚金卢布。 蓝鲸海贼团(地中海，耶路撒冷外海)，加隆(女)，外号九鬼，悬赏一千二百枚金卢布。 寒鸦海贼团(直布罗陀海)，基德.洛达，外号鹦鹉，悬赏八百枚金卢布。 “等等。” 莫鲁念到寒鸦海贼团名字时，布兰喊停。 “这个''寒鸦’哪冒出来的?不应该是''马脸’吗?” “殿下，马脸已经被卡斯提尔王国处决了，马脸攻击休达港失手，现在由他的对手--海贼寒鸦团成为那片海域的最强海贼。” 他们用的海贼旗，是一只灰色的冰源色乌鸦，鹦鹉这外号来自他肩上都有一头鹦鹉跟着。” “人数有多少?” “传闻在五百以上。” “好，先标记他的势力，另外说说你们查到的塞尔·贝米资料。” 莫鲁开始拿出附信资料，把商船派出去探索到的情报，都念出来。 “塞尔出生于威尼斯港，生年为a.e.1296年， 父亲跟祖父本为威尼斯水兵。 第一次通峡之战时，死在阿修克莱手中， 十二岁那年，为了温饱跟随水手出海，从最底层的清洁工干起。 陆续是水手，副水手长，舵手，副船长。 仅用四年就干到商船副船长。 后来商队被黑胡子攻下，他胆大吐了黑胡子口水。 被黑胡子吊在甲板一日，放下后，还继续吐，因为胆量出色，最后被黑胡子收为手下。 两年后，他脱离黑胡子，出来单干。 仅用一条船，在一年之内，抢了十一条船，把船队扩大到百人。 用上黑骷髅幽灵旗，所以开始被人称为，黑魂团。 现今长期活跃北非到休达港海岸的西地中海， 他曾袭击挂着阿修克莱军旗的船只，及把一条要送回君士坦丁的工艺品船只抢走。 传说为人慷慨大方，曾把想要暗杀自己的海贼释放。 所以被称为‘王子殿下’。” “为什么离开黑胡子?” “不清楚。” “他现在有多少人?” “五至六百，从小独木舟，快艇，单桅帆船到军船都有。” “密切注意，派人去踩点，了解一下是柴苏支持他，还是独立海贼。” 海贼对布兰来说，也是祸害，一条装满货物的商船，来回一次地中海，要是成功卖出可以赚八成至四倍利润。 但有了海贼后，只能赚八成到一倍半。 如果触礁，货物损毁，那更要赔本。 莫鲁见布兰沉思，道，“殿下，其他航道还有几位新星海贼出现，要不要……” “说说北面那些大国吧。” 见布兰没兴趣，莫鲁整理一下，先拿出法兰克的情报信。 “这封信来自里昂公爵，他……” “继续。” “他在信中多次问候殿下长辈，我说不出口!另外还限期我们派特使过去道歉。” “冬雪一来，至少到三月，离现在近百日，发封信给他，说等雪水溶解后再谈，或者，欢迎他亲自前来。” “这封来自施瓦本，是施瓦本王国的艾米丽阁下所写。”莫鲁又拿出一封。 他还没拆信时。 “拿过来!” 布兰紫眼显赤，吓的因肚子饿分神的阿诺，继续挺直身子。 接过来看完，布兰愤努地把信撕碎。 “回复那女人，看着舅父跟维斯塔的面子上，我可以饶她一条狗命，想要杀我? 她以为我还在施瓦本，能随便主宰我? 让她顺便告诉凯跟铁山，叫这两人最好逃离光明世界，去维京避难或者东方草原当养一辈子马。 否则有朝一日， 我会斩他们四肢，使其存步难行， 去他们双目，因其有言无珠， 割他们双舌，叫其有口难言!” “是是是。” 进入抄写的信使不停点头，鹅毛笔的墨水还溅了出来。 “再加一条，让她记得帮我看好，我受赠的庄园还有维斯塔的封地，他日我亲自去取!” 原本平静的心情，被艾米丽信中的威胁之语，布兰怒火中烧。 莫鲁没有说话，只是等，殿下教过自己，别在混乱时下任何决定，那将后悔。 过了会，布兰恢复冷静，继续让莫鲁念。 “这一封是阿尔贝前执政写给您的。” 信中写的都是道歉之语，想求布兰解开他的软禁。 布兰听完，回想少年时代。 接着他让人把阿尔贝从他的大院带到这来。 两小时后，马车接着阿尔贝出现了。 自从布兰把阿尔贝赶下台后，两位童年好友，修道院同窗，甚至人生初阵都是一起的伙伴，如今陌生之极。 阿尔贝被关了半年，不过布兰没有难为他，食衣住行都有。 他的精神还算可以。 “阿尔贝。” “布兰。” 两人面对面，简单喊着名字，都没有用其他头衔称呼。 布兰喊人拿来征服棋。 “上回我输了，这次我们再下一盘吧，别忘了‘规则’。” “好。” 阿尔贝以为布兰还念旧。 布兰说完，却没动手，阿尔贝全部摆好后。 布兰道，“错了。” 阿尔贝抬头，“哪错了?” 布兰把阿尔贝的国王还有王后，王子之外的棋子，用手推倒，推到棋盘外。 “你现在还有妻子女儿陪你，而我什么都有，骑士，主教，步兵，你凭什么跟我下?” 接着布兰把步兵，骑士，主教，全都放在阿尔贝的国王跟王后及王子身边。 “两步内，你不被将死，我就放过你，否则......” 这话说完，布兰喊了一声。 阿尔贝的手直发抖，拿了又放，放了又拿。 最后他想到了什么， 他拿起皇后…… 放到自己面前! 这样皇后被步兵吃了，自己的国王可以多停一步。 等布兰把皇后吃了后，阿尔贝又用王子保护国王。 他下完这步后，满头大汗，却笑出声来，“我赢了，我赢了!” “你的王后跟王子，就这么抛弃了?” 阿尔贝不懂布兰的意思。 “你在信中不是说，带着妻子女儿，永远离开佛罗伦斯，放弃一切，去北境不再回来吗? 现在，你为了保命，轻易把你的王后丢了，女儿也丢了，你在修道院学了什么?你的仁慈呢?” 布兰又道，“你忘了''规则’，征服棋中，当国王，王后，王子三者相邻时，王子可以转为骑士，王后可以多走两步。 你可以把王子转为骑士，直接斜走将我一回，我回守，你把王后放到骑士后，三子还是一条线上，这是征服棋中的‘三王同边’，移动国王之前，不能被吃子。” 阿尔贝痴痴望着棋盘，原来刚刚布兰的“规则”是这个意思! “一个人为了活命，什么都可以放弃的话，对我的危险实在太大了，你说呢?” 阿尔贝感觉胸闷，他想要掐住布兰脖子，可他知道不可能打的赢。 “布兰……” “控制你们商会跟城市后，我从你们的据点找出大量信件， 其中有许多监视我们庄园的， 你甚至还想杀了我所有的手下，把祖父流放至孤岛。” “你听我解释，那是祖母她!” “到此为止吧。” “刚刚那棋不公平，熬过两步，最后还不是死路一条!” “那我们在下一盘吧，规则一样。” 这次布兰把棋子摆正，但布兰只剩下一个国王，一个皇后，一个王子。 阿尔贝则全都有，把自己围起来。 同样的局面。 “我先来。” 布兰按照刚刚自己教给阿尔贝的走法，拼命抵抗。 一步，两步，直至走了六步! 阿尔贝才反应过来! 他中途有机会把王后跟王子都吃了，但会让布兰的国王把自己的国王会面将死! “敌我‘王城易位’，这是残谱!” 第九步下完。 阿尔贝看见布兰的国王下一步将要碰触自己城堡。 这步后，布兰的国王易位，将可以再往前跳两步，只要跳过，就把自己将死。 如果不想被跳过，要把自己其他棋子送上去填满。 阿尔贝把一个一个子力拿上去，被布兰的国王，一剑一剑斩下。 最后一个步兵夺取时，布兰道， “我跟你也许是一类人，重视利益， 但我永远不会放弃我的亲人，永远! 小时后，你来庄园，喊我兄长， 大了些，上修道院，你跟在我身后，事事问我， 人总念点旧情的，你回去好好想想，这盘棋，谁应该活下来，谁应该离去。” 阿尔贝慢慢站起来，婉拒仆人搀扶，他走出大商业厅，看了最后一眼，登上马车离去。 当晚，梅根夫人的庄园传出噩耗，半岛历史上，最年轻的少年执政，酒后不醒，与她的妻子一同死去。 这个小女孩被布兰找了处安全的地方收养，一生衣食无缺。 布兰把阿尔贝跟莉安娜的坟墓，迁移到女孩养父母的居家附近。 养父母都是布兰安排。 布兰没有隐藏女孩是养女事实，但亲生父母身份被改成辛勤的商人。 终其一生，少女衣食无缺的度过。 十七岁时，还招赘一位年轻有为，努力上进的骑士次男。 生育四个儿子，三个女儿。 这四个儿子先后成为骑士，一个女儿还成为伯爵夫人。 他们都用上祖父的家族徽章-鸢尾花。 小女孩把阿尔贝的血脉最终传承下去。 阿尔贝死后的第六年，进入修道院苦修多年的梅根夫人，病重之际，见到活泼可爱的孙女，她只是轻轻抱着，少女则在养父母的引导下，轻声喊了一声祖母。 听见这一句呼喊的梅根夫人，脸露笑容，留着泪离开人世。 ...... 当阿尔贝死去消息，传到正在批改公文的布兰耳边时。 精于抄写经文，用笔甚少断折的他，少见的写错两个字母。 他的旧识少了一个，但他的时代亦将到来。 第59章 殿下，成亲吧。 a.e.一三一九年正月一日。 新的一年到来。 三日前，布兰发出了三条法令。 治安法，商业法，以及未来的“汉萨约法”。 布兰在米斯城把北意所有贵族全都找来。 汉萨同盟的总部，布兰建立在拉比村，拉坦村，跟庄园三者间。 本地庄园的城堡建设，因为战争短缺资金，所以停了下来，但是围墙已经建起一排，并把庄园中的人口重新编册。 迁移出的部份，分到拉比，拉坦村。 并且移入工匠，布商，画家等有一技之长的非农人。 这些人会成为公国直辖领领民，他们的子孙，会世世代代服务查曼家族的成员。 新整顿好的庄园，加上控制的周边地块，全副武装守卫进庄的士兵。 眼下就差一个宫殿了。 霍华德跟布兰，一前一后，看着这片庄园。 霍华德身穿用黑颜料染成的天鹅绒。 清贫且哀伤，但也有一种宁静之美。 人老了，品味开始改变。 布兰最近开始也学着祖父，穿上这种常服。 或者月白色的丝服。 他不喜欢其他贵族中流行的大红或大紫。 两人漫步走着。 身后的扈从距离三十步。 避免听到主人的话语，又可以在主君碰到危险时，马上反应。 大公伸出手指比道，“宫殿水井连通到外部那条溪流，再弄引一条水渠来，这样可以用自动取水的功能。 而附近这一片麦田不动，世代让他们务农，你吃这里的麦子长大的，这些农人的小麦，直接供应宫殿，他们只需要用心灌溉种植便行。 那边靠近山头的地方，弄个猎场，以后给我的小孙子打猎，我要把他抱着腿上，捧在手上，教他写字，让他知道我们家族的伟大。 把教堂迁移到那头，太阳升起的地方，这样每天钟声一起，阳光从教塔上面浮现，圣音诗歌跟暖阳，随风吹拂传播。” 霍华德很开心。 从布兰掌握佛罗伦萨开始，他陆续收到当年那些在威尼斯的叛臣书信。 信中问候字眼居多，不过收信与被信方都知道，这是一种交好暗示。 “祖父，我记住了，另外汉萨同盟的总部，我就摆到村庄跟高庭宫中间，骑士团总部先放米斯城，将来还有个海军总部，也先摆在米斯城港口。 等到威尼斯收回那天，就放置威尼斯。” 既然说到海军，霍华德也道，“地中海的战事怎么样了?” “六四开，阿修克莱的舰队跟水兵，都多出柴苏，不过罗马西边海域，他毕竟不熟，打下几个海岛就面临补给困难， 那个叫塞尔·贝米的黑魂海贼，我查清楚了，原来也是出自威尼斯。 阿修克莱甚至下令，把塞尔的家族墓地，全都毁弃。 跟他有血亲关系之人，一并下狱，用上了拜占庭刑罚，男子阉割，女子挖眼!” “这人如此残忍，与他敌对要再三小心。” “我知道的，祖父，我会报仇，但是施瓦本排在这件事之后，现在我需要取得柴苏信任，同时也跟拜占庭的贵人搭上线。 白银马车我已经献给了阿修克莱，与我们结盟的伯爵拉特宁，我也筹资了一笔金钱，派商船送到小亚细亚给他。 海贼方面，我挑的是黑胡子结盟，他跟德斯利有旧，又曾是海贼中第一人，威望还在，他肯定也想重回巅峰，报阿修克莱报赶绝之仇。” 霍华德突然停步不走，拍拍布兰肩膀，“孩子，一位君主若没有血脉，诺大的帝国，完整的法令，都会在他死后，分崩离析，马上生育一个儿子，查曼家族将来的第九任大公，甚至更尊贵的存在。” 霍华德说的是“佐伊”，他让布兰马上公开，同时成婚。 布兰很留心巴伐利亚的情报，但一直没有找到奥瑟雅。 甚至还想过，会不会跟斐特烈都遇难了? 布兰点头，说了会尽快。 不过霍华德觉着布兰还想再拖延，于是跟布兰分开后，他先行到众贵族会进入庄园前的十里地等着。 那里布兰弄了一个哨所兼驿站，可以休息。 第一个出现大公眼前的是西蒙男爵，身后还有几个骑士。 西蒙的盾徽，让远处看见的霍华德愣住。 进入驿站时，西蒙没有下马，趾高气昂的过去。 驿站看管人知道这是重臣西蒙男爵，也没阻拦。 但是里面的霍华德说了声，“给我下马，驿站上面是条顿鹰旗，还有公国白龙旗，你们问西蒙，他如此威风，是想屠龙或者训鹰?” 几位士兵，突然奔到西蒙面前，大人，“请您重走一次，就是伯爵阁下经过，也都下马的，并请您进入驿站内。” “爵士可是殿下的重臣!” 西蒙任由手下开口，不过看守卫兵说了声，“大公殿下正在驿站。” 西蒙愣了一瞬间，下马快步跑回驿站内。 “殿下。” 西蒙也穿着黑色天鹅绒行礼。 霍华德看了两眼，接着道，“当个小男爵，开创贵族谱系，你就把盾徽弄的如此花哨，左上角是书本，用上金漆，应该是表示智慧等同财富，左下角是堡垒，应该是你的北部堡，但右边那两个?” “殿下，右上是麦子，表示富饶土地之意，右下是鹰咬着剑，这象征条顿骑士团，所以就是殿下带领我们，征服广大土地之意。还有，我的家族格言叫听我怒吼……” “够了，听好，这次你们开完会，私下一起劝布兰成亲，其他的事我会安排好。” “殿下!这……您也知道，殿下(布兰)说一不二，他不想讨论的事，谁都不敢提。” “这么点小事你都不敢，怒吼?你回去把格言改成‘胆小如鼠’，盾徽我送你一条锁链，放在中间。” 西蒙被训的没有一点脾气。 他小心翼翼的听训，同时也有一点高兴。 这就是信任了，他的身份够老够重，才会被委派这种事。 “殿下，您不是也私下在找那位小姐吗?想要把她接回庄园?” “布兰说过那孩子，是个好孩子，我也喜欢，可不能永远等下去。布兰有了孩子，心会更定。” 一天后，所有贵族都聚集起来时，大伙才发现，原来除了自己，其他人也在拍两位殿下马屁。 过半的人，都穿着黑色天鹅绒来。 逐渐地，这股风潮还将推向半岛，不过那是后话了。 众人来此都是为了汉萨同盟之事，不过庄园出身的贵族，更多的是回来跟两位殿下禀告政务。 另外几位伯爵还有山主，才是真正来开会。 布兰打乱了北意的法理。 把手下重臣都封赏出去，能控制的城堡多了六座，马上就能征招上场的士兵多了三千。 西蒙用了四不像，卡罗尔用上单面紫鹰首旗，这是布兰特意赏赐，用上条顿鹰旗的一部份。 德斯利是一条帆船，船上的阳光角度，表示这船要南下，船身周边有剑，表示要征伐，复仇突尼斯成了他的盾徽。 希尔德用上金十字，十字周边空白区块，用上表示和平安详的鸽子，表示他爱好和平，信奉教义，没有什么危险性。 这是他本人思考再三的决定，他不想让布兰感觉到一点点他的进取心。 自创纹章后，这些手下身上穿的服装，带出的旗子，连腰佩的宝剑，都别上了图纹。 这就是贵族跟土地带来的魔力。 他会给人感觉尊贵，与众不同，也激发一众手下的荣誉度。 布兰这代，要是没有因故剧烈变动，这些接过他赐封的领主，都将忠心不二。 未来的汉萨总部，此时还在兴建，布兰所以选择这里，就是想在庄园附近，再建一个海港，这样调度兵力出海时，不用再经米斯城运输。 霍华德没出席，布兰一人主持。 伯爵方面，四位北边伯爵还有贝莉伯爵都来到。 山主代表是席拜恩跟伯格曼。 布兰这才发现，一大堆人都穿了黑袍。 当布兰出现时，所有人当起身。 “诸位坐吧。” “谢殿下。” “今后，每一年的这时候，都举行一次年会，这次是我们的第一次年会，也要讨论汉萨同盟的建立。你们有谁想说什么?” 有位伯爵发言，“殿下，一直以来，我们同佛罗伦萨的贸易关系，也很方便，我看不会把什么货物统一关税，以及更改每个领地的生产了吧。 这位伯爵说完，有几位骑士也复议。 人对于未知之事，都谨慎小心。 布兰召集众人来，有意见比没意见反，他可以说服，怕的是表面顺从，私下却故意扯后腿的。 “昆奇阁下，你的领地产什么?”布兰指了一人。 “铁矿石跟乳酪。” “布兰又看了一位，刚刚接替北卡伯爵之人，这人是他的侄子。 “你得领地又产什么?” “乳酪跟雕刻，还有木材。” “贝莉阁下，你呢?” 被布兰点名，贝莉马上回道。 “葡萄，葡萄酒，工艺品。” 布兰问了这三位伯爵后说，“北意领土接壤，几位的地盘，所生产的货品多有重叠，往往都是分开谈价，分开卖出。 保存，运送，销售等环节，都有不必要的浪费。 如今把我们的领地统整，首先取消所有的关卡，让货物进出加快。 接着分为原料，加工，仓储，出售等环节，靠海的佛罗伦萨统把这些货品分销到地中海跟东方，众君各司其职，这样下来能够产生的规模，会是以前生产的三至五倍。 这是分工的概念。 众人来之前也算过，其实是有好处的，但是他们还想要更多些利润，所以明面上的反对还是要的。 况且同盟建立，以布兰为首是肯定的，那接着其他同盟成员呢? 谁的权力大? 一个计划，从讨论到诞生，都有许多细节。 不是说布兰的提议，长远看来好就能执行。 比如在贝莉伯爵的领地，布兰让他们全部去生产小麦跟葡萄，原本种植其他作物，或者其他事业的匠人，就要转换跑道。 布兰让山主们转为输出木材，还有输出劳力，成为纺织工人，这也让打猎惯的山民，有不少意见。 况且一下子要把收税关卡全取消，让布兰统一分配，那等于财权被大大减弱。 攸关自己利益，伯爵，山主们都有意见。 与会的还有城市贵族，布兰对他们说，要整并城市行会，把分散的行会整并起来。 比如所有的纺织品或者羊毛原料统一改为服饰公会。 铁匠跟木匠，珠宝匠等，改成匠人公会。 那原来的公会领导者们，势必失去职务。 提出意见，妥协，修正，表决。 哪怕是伟大的方案，都是经过相当漫长的时间，才能成功推广。 汉萨同盟的推进，没有想象中的快。 布兰这时看了一眼希尔德跟西蒙。 他让这两人接着说，渴了要喝点水。 出乎布兰意料的是，以往发言十分踊跃的希尔德，今日一反常态。 希尔德看着西蒙，昨日西蒙召集了几位贵族，以及跟其他人通过气。 西蒙回道，“殿下，我觉着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西蒙说话同时，眼神快速扫过众人。 “什么事?” “就是您的婚事啊，来自拜占庭的贵女，来庄园多日，之前是政务繁忙，如今已是新年，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让我们这些人都跟殿下同乐，也可以加速领地振兴。” 什么场合，你来提本殿下的私事? 布兰要说话时，卡罗尔拍起手来，“殿下，西蒙说的对，现在操办的话，十分恰当。” 卡罗尔之后，骑士团成员们，纷纷点头。 过半的人数说婚礼举行，布兰马上反应过来，这肯定是祖父的命令，否则这些手下估计也不敢。 被西蒙这么一打岔，注意力被转移，汉萨同盟的事，一时表决不出来。 布兰让众人先下去休息，一人独处时。 卡罗尔又带着亲信进入，都是进入骑士团多的之人，西蒙也跟着来了。 “你们想说的，我都知道了。” “殿下，请您为了查曼家族的未来，立刻成婚吧!” 所有人单膝跪下，又是卡罗尔领头，布兰也不好发作。 在他的心中，从没有嫌弃过佐伊残疾或者面容平凡。 一个人高矮美丑，那是天生的运气，再美的人也许存有毒蛇般的心思，再丑的人，亦有心中干净的像天使一般的存在。 “你们都出去吧。” “布兰让众人离去，但他们像是铁了心般，就这么单膝跪着。 卡罗尔还道，“殿下，我这把老骨头，撑不了多久。” 这大概是卡罗尔第一次这样威胁或者说耍赖? 布兰走出屋外，没想到半天之后，这群人还在跪! 布兰再度进入时，见卡罗尔满头大汗，全身发抖。 欲言又止，最后一声叹息结束。 卡罗尔等人面显笑意，布兰内心惆怅。 隔日会议，这帮臣属们，一改昨天的沉默，几乎替布兰接下了所有伯爵跟山主们的问题。 最后讨论出一个折衷方案。 由希尔德发言。 他提议先取一块郡领试点，把布兰说的统一生产输送销售，做出成果来，让所有人看，效果好继续推进。 这令众人都可接受。 接着是法令。 布兰从威尼斯公国跟北意地区法，教廷法等诸部法典中，重新列举。 不赦之罪，重罪，轻罪等条文，布兰重新设定六十二条。 这六十二条将会重新拓印，分布北意给所有人看。 商业模式的改变，律令的调整，军队的建立。 接下来的时间，北意地区会慢慢融合成一个主体。 以及他的婚事。 第60章 月色透入，命运交缠 诺森伯兰郡。 英格兰与苏格兰交界处。 此次北境战场，交战最激烈的一块地方。 郡内多山同沼泽。 但东部有低地，气候凉温。 征服者威廉的大军主力，部署于此。 这日，听完军务的威廉，准备用餐。 厨师帮他弄了苏格兰美食--肉馅羊肚。 这是将羊胃掏空，塞进剁内脏，加上麦，葱，盐等调料制成。 跟马铃薯泥混着吃。 威廉又倒了杯朗姆酒，十分享受。 这是他近几日来吃的最舒服的一餐。 咕噜一声，朗姆酒见底，他再斟满一杯时。 一位骑士带着一名信使偷偷进入。 “有什么事?” 威廉大口吃着时，突然挣大眼睛，把刀叉放下。 “你说什么?她病重了?” “是的，陛下(女王)已经从两个月开始受凉之后，高烧不退，现在已经陷入昏迷，陛下，请您快些回去，宫相跟贵族们，都在等您。” “你下去吧，记住，别把这事见透露给大军中任何人，避免动摇我的军心。” 让使者下去后，威廉把亲信都召进来解释。 这些人都是跟自己从英格兰到苏格兰的忠诚家臣。 代代辅佐威廉的家族。 “陛下，那这仗还打吗?” “不打了，马上回去，我的地位是因为跟女王联姻，才可以共用头衔。 现在她要是死了，根据苏格兰继承法，王位要给她的妹妹。 到时不止不会同意我继续攻打英格兰，说不定还要跟长腿联手，把我驱逐出境!” 威廉忧心忡忡。 “我们这附近，所有的苏格兰队伍还有多少人?” “陛下，将近四千。” “好，全部带走，先派一队斥候回去打探，如果回到国境时，她已经死了，我依然还是苏格兰的公爵，我们回到领地静观其变，如果没死，我们马上回到宫庭，控制首都周边。 能救她最好，不能救她，也要选出一个被我控制的国王。” 政治联姻，没有多少情感，对威廉来说，地位优先。 “这么轻易放弃这里?这是我们花了几千人打下来的土地啊?” “这块土地，除了东面地形好些，大半都是荒地，又是英格兰的故土，我们没有几年无法完全掌握，把其留给英格兰。 他们收回这块土地，肯定不会再进攻。如果再攻，就是入侵苏格兰，秋麦收成，估计他们也不想再打下去了。 如果我们分兵防守，至少要一两千人留下，这样我们带回去的人马不足，而这地方，黑太子肯定要收回的，弄不好不止城堡陷落。 我们剩下三千人不到赶回去，可能还被其他贵族看轻我们，联手攻击。 ...... 威廉退兵四日后。 距离诺森伯兰郡最近的一支英军。 “殿下，苏格兰退兵了!” “为什么?会不会是诈退?” “女王病重，威廉回去争权了，这件情报千真万确，我们趁着威廉回去，把英格兰北面失陷的土地，全都拿回来，靠这功勋，就算陛下再怪罪两位王子之事，也撼动不了您的地位。 下次国政会议上，你将会被确认为第一继承人。” 孟高分析完，黑太子心想也对。 现在他需要军功，可以让他堵住所有人的嘴。 自从伦敦之乱后，琼安控制了军事权力，长腿虽然默认这个事实。 但一直拖着确立新继承人。 琼安后来被命率领两千五百人北上，抵抗威廉在诺森伯兰郡的五千人。 看似是长腿给琼安立功的机会，实际上希望这血统存疑的儿子，永远回不来。 不过越怕什么就来什么。 威廉一直以来都是跟女王共治苏格兰，以外来者身份。 但因为生下的两个子女先后夭折，失去继续统治王国的权利，不得已退兵。 威廉退兵第五日，英格兰的长弓手，把诺森伯兰郡最大的一处堡垒上的苏格兰王旗，给射满了箭。 堡垒只剩下几十人，一轮攻击后。 黑太子派人劝降，守城的苏格兰人放下武器走出。 此日为止，英格兰几乎收回了开战前九成五的土地。 “黑太子!” “黑太子!” 琼安鼓励完手下，指挥整理，随后登上城堡。 站在上放向北看去，那是苏格兰的土地。 有丰富的铁跟铜。 苏格兰威士忌酒。 松软的羊毛还有同肥美的鲜鱼。 往回看，是故地英格兰。 他在城头望着，突然听见了风笛声，清脆悠扬。 大概是远方某位牧羊人吹起的。 “殿下?” 勒里起身来到城头。 “琼安，我想，要不让父王把这块地方给我，我就当个诺森伯兰公爵，世代帮英格兰守卫边境?” “您可是要领导英格兰之人，守卫的不只是边境，应该是整个北境。” 勒里知道琼安只是随口一说，这个昔日的骑士团同袍，如今的黑太子，可是有着一统北境的雄心。 “对了，你听说了吗?我们骑士团(圣殿)的近况?” “偶尔能从伦敦港的入港水手听到一些，一部份成员战死在罗马保卫战，一部份投靠柴苏，另一部份东渡圣城，寻求庇护。” “这我也知道，我说的是布兰.查曼。” “嗯?” “听说他的条顿骑士团，已经在半岛闯出威名了，说不定有一天，能成为与圣殿骑士团齐名的武装卫队呢。” “布兰确实挺出色。” 勒里说完，黑太子补了一句，“所以，孟高阁下跟你，曾经想要把玖喜许配给他对吧?” 这话勒里愣了一下回道，“是的，不过两人没有缘份。” 勒里知道琼安的心思，在自己抵达北境后，后来就听说了妹妹原来曾跟黑太子有见面之缘。 若妹妹嫁给一国王子，自然不错，但勒里也不是如此势力之人。 内心希望妹妹能找个自己喜欢的人。 琼安问完这句，脑中回响起玖喜的声音，那是上次出征前，他私下去找身为王后女官的玖喜。 玖喜很聪明，几句话，就探出自己跟王兄的死有关。 当时琼安回道，“我是为了英格兰。” 却得到玖喜轻描淡写的一句，“我想，生活这块土地上的人，都在为英格兰奋斗着。” “玖喜......” “祝您得胜，我还要去忙给王后家族编写年表之事，容我告退。” “容我告退……”琼安念念有词，用背影望着勒里，“我要跟苏格兰联姻!” “您说什么?!” “苏格兰女王不是有个两个妹妹吗，我娶最小的那个，一来化解敌对，二来…..” 二来什么，黑太子没明说，但是联姻扩大统治权的把戏，贵族都会，不是威廉专利。 这日，勒里.丹也在寄出一封信，给南方的佛罗伦萨。 先恭喜布兰近来的发展，并且提及希望两方能够交好，以后在贸易还有政治上成为盟友。 英格兰跟意大利虽然目前离的很远。 但琼安十分有信心，有天他跟布兰的领地会接壤起来。 一南一北，成为光明世界最有权势的君主。 这封信是从南边海道直下，经过卡斯提尔外海，接着沿着南法普罗旺斯，马赛等法兰克沿海城市。 一直送到北意大利。 中间被洋流所阻，这封信交到布兰手中时，已经距离发出时间四十天之久。 布兰打开看完，回复之后，重新回到房间查看时，发现卡罗尔等人还在，便喊起身，算是默认同意婚礼。 四日后，第一次的年会结束。 众人回到各自领地。 布兰坐在马车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变换快速，突然喊道，“别鞭策，别用马刺，别喊，让马自己走。” “自己走?”车夫愣住。 “有多慢走多慢，你只要拉着绳子引导方位就行。 布兰拖着回去庄园的时间，但他开会的地点，离庄园也没多远。 马车上经历第二次黄昏时。 布兰进入了高庭宫。 这天晚上，布兰喊来佐伊。 祖父不在，故意留给两人独处。 这小半年来，佐伊跟布兰每一次的见面，都有记着，这次是第十次。 她已经知道，自己的丈夫就是面前这位紫瞳黑发的青年贵族。 第八次见面时，她趁着布兰不注意偷偷看了布兰长睫毛很久。 第九次见面时，布兰在射箭场跟自己打招呼，她看着布兰拉弓背影，守了一个早上。 布兰给自己的感觉，可靠又危险，温柔又强势。 她说不上来。 跟着佐伊的扈从都被布兰喊下去。 布兰自己也没带人。 诺大的食所，就剩下布兰跟佐伊。 两人几乎一齐到的。 布兰坐下之后，看了一眼，佐伊没有擦粉，手上很干净，只有一个简单的手环，秀长头发绑起。 衣服很宽色，是茶色的。 这显然是为了迎合布兰喜好，太鲜艳的颜色，太豪华的装扮，布兰都不喜欢。 仆人一次把菜上完，布兰将桌子改成面对面，两人各上了五菜一汤。 这么点菜，桌子不长，以宽为主。 面对面的两人，近到可以闻到对方身上的香水味。 “试试这个。”布兰帮佐伊夹菜。“ “谢谢殿下。” 佐伊本想写字，布兰却比了一个手势，让佐伊惊喜。 拜占庭的通用手语! “不用吃惊，我在修道院四年，还有守卫教廷的骑士团两年多，手语跟唇语都会，拜占庭的手语唇语，跟我所学的有六七分相似，所以我掌握的很快。 这是我特意学的，以后你想说话就说，不要急，说的多慢我都等你说完，或者比手势，动唇也行。” 生活中的细节令人感动，布兰这样待自己，佐伊内心十分欢喜。 人总是对缺陷自卑，想要展示好的那一面出来给人看。 可自己样貌普通，相比布兰身边的山女还有那位远方客人(阿兰王女)，都差的太远，所以她也不知道怎么讨布兰喜欢。 而对布兰来说，佐伊却是越看越顺眼。 脸蛋小小的，经常脸红，身形高挑。 重要的是性格温和。 没有无事打骂过仆人。 这点布兰很喜欢。 佐伊静静吃着，越吃越小口。 “佐伊。” 佐伊抬头，见到布兰的手指快速移动变化。 接着…… 噗哧! 布兰比了个后世笑话。 有一个懒惰男子，因太懒，拿到三个麦饼后，被父亲赶出家门， 不知去哪儿好，他便把饼挂在脖子上，毫无目的地走着， 可是走着走着，肚子饿起来了， 但想到要拿麦饼吃太麻烦了， 他忍着饥饿，边走边想，怎么没人来啊？ 要是有人来的话，就请他帮忙解开包裹。 后来，对面走来一个头戴斗笠、嘴巴张得老开的男人。 懒汉心想，莫非这人饿坏了，才把嘴张得这么开？ 等对面男人走近， 懒汉说，“喂，帮我解下脖子上的麦饼，给你一个。” 那男人回说：“你说什么?我正愁斗笠的绳子松了，系起来那么麻烦，所以才张开大嘴，好让下巴去紧住绳带啊！” 佐伊几乎没有接触过笑话相关的书本。 生活单调。 没来半岛前，只是跟着几个同龄少女相处，偶尔参加正式宴会。 佐伊笑的很开心。 布兰喜欢看人笑的时后，那是一种很真切的情许反应。 这个时代的人，接触的知识层面都很贫乏，且多跟神学有关。 脑中所记，都是庄严肃穆的文字。 讨好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 不要太简单。 尤其是自己庄园之中。 布兰可以找个戏团来，给佐伊表演各种有趣的剧目。 可以找厨师，来烹调东方美食。 可以给她送各种名贵饰品。 “佐伊。” 布兰直接叫名字，表现的很亲近。 “殿…..下。” “叫我布兰。” 在布兰的眼神逼迫下，佐伊压制着心脏跳动，把布兰二字缓缓吐出。 “明日，我带你去玩。” “玩?” “嗯，我带你骑马，让你看看我掌握的土地跟人民。” “那我吩咐扈从准备好?” 佐伊念完唇语，布兰马上说道，“我们两个共乘一马，我来准备。” 佐伊想拒绝，还没成亲这样太亲密了，她的脸蛋又红了。 布兰从这些时间的接触，发现佐伊的性格挺软弱，甚至有些逆来顺受。 这样更好。 容易听话。 这一天晚上，两人吃的很久，直至蜡烛都烧光，重新点上两次。 扈从们在外面等到都要打瞌睡。 屋内两人时不时传出欢笑声。 准备给布兰报告政务的手下，这一次都能没能被召见。 屋内。 布兰问了很多佐伊的事，从她小时后开始。 一步一步打开她的内心。 布兰统治这么多人，演说跟对谈不知道多少次。 他有一套应对人心的心得。 他摆出十分入迷跟专注的目光跟神情。 佐伊那些小时趣事，他津津有味的假装听着，时不时应合。 说(听)到最后，两人口渴，甚至把桌上的饮品都喝光了。 差不多该结束了。 佐伊说了天色很晚(应该睡了)。 布兰点头，两人起身要走时，“布兰喊道，等等，还少了个东西。” 佐伊不明白，接着布兰把她拉住，朝自己身边拉来。 拥入怀中。 少一个晚安之吻。 月色透入，布兰跟佐伊的嘴唇，轻轻碰触。 佐伊的身体发抖，布兰拥的更紧。 两人命运，自此交缠一起。 第61章 当金十字化为宝冠，矮子也成太阳之子! 黑月消失，初阳出现。 布兰的双眼睁开。 他睡的越来越少，醒的越来越快。 强大的身体能力，也有不好的地方，有时风吹的大些，他都能感受到，并且醒来。 布兰起身后，仆人听到动静，敲了敲门，得到许可之后进入。 洗漱之后，布兰走出屋外。 佐伊起的也很早，布兰出院的动静，她感觉到了。 数小时前那一吻，令她浑身发烫。 生平第一次，她对着镜子不停地把头发绑起放下，调整衣领。 希望能让布兰满意。 就在她准备出去时，她在窗口缝隙中见到阿兰王女走出。 同是女人，她也觉着阿兰极美，那怕是拜占庭最出名的美人，都比不上她。 阿兰的身份，佐伊不清楚，无意中听到的是布兰的表亲(且用上化名)。 但她从来没打听过阿兰，因为教导自己意大利礼仪的玛莲女爵说，两位殿下都不喜爱八卦之人。 谨言慎行，这个词玛莲说了一次，佐伊就严格遵守。 也不让自己带来的拜占庭人，随意说庄园的是非。 并告劝骑士多恩索，千万不要对阿兰有无礼举止。 她也看出自己这位扈从骑士，喜欢上了阿兰。 既然看见阿兰出来，跟布兰撞见，佐伊打算晚几步出去。 她曾经跟阿兰还有布兰共用过一次晚餐，她觉着阿兰对自己貌似有些敌意。 避免给布兰带来困扰，佐伊回椅子上等着。 因为布兰说了要听话的。 除了小时候的父母外，这个第一个吻过自己的男人，未来的丈夫。 在不经意间，已经让佐伊的心被塞满。 当阿兰王女在女仆的服务下，出来活动时。 也正好跟布兰对上眼。 众女跟两位查曼殿下住的是高庭宫内的后庭。 有围墙跟中廊阻隔。 除了女仆跟获得同意的扈从，都不许入。 “起的这样早吗?” 布兰说完，阿兰看布兰的眼神，有些奇怪。 如果用精确的字眼形容，应该是哀怨且不满。 阿兰走到布兰身边。 布兰身边的人知趣退后。 “殿下，您真是大忙人，我要见您一面如此困难。” “眼下不是见到了吗?不需要叫尊称，见外了。” “你……等局面稳定，我带你回波西米亚找罗兰剑，它可以帮助你完成大业。” 以前说起大业跟罗兰剑，阿兰都能从布兰眼中感受热切的心。 但布兰只是微笑应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以后再说吧。” “等等，我受够了，布兰你到底要如何?” “阿兰殿下，我对你不好吗?我用贵族的礼仪对你，你的饮食都比我好，出入马车，还有一支表演的乐队给你专用，你想看戏或者听曲，那些小丑艺人，都会努力满足你。” “我对吃的不感兴趣，出入马车?我就不能离开你眼皮底下! 表演乐队?都是些什么烂故事? 骑士与贵女，国王和反贼，这些都我听腻了! 布兰……如果你不愿意跟我回去，你放我走，我帮你找出这把剑，好吗?” 布兰摇头。 “北面大雪封山，走其他北上，从奥地利走?” 想到卡罗尔受伤的脸，布兰道奥地利这三字现在没有一点好脸色。 “阿兰殿下，你就算不怕危险? 但现在东欧的混乱程度，远比半岛严重。 你当年被迫离开故国，你一回去，只会沦为贵族玩物， 被你的父王们当成货物商品，你的丈夫明斯特，可是还在巴伐利亚的。” 这些话阿兰都知道，但她就是要引布兰说这些，好顺势回击。 “你说过要保护我的，在罗马时，你起过誓的!你不能不守信，你可是在圣父驾前任职过的，你的诚信远远要高于其他贵族!” 阿兰上前抓着布兰的手，双眼泛红。 阿兰知道自己本身的优势武器--容貌。 她可以让贵族们疯狂，为了自己发怒打仗。 她的手握住布兰，她的眼对上布兰眼睛。 柔嫩的手掌，握住自己长期用剑长茧的手，布兰感受到了阿兰的魅力。 “我会保护你的，阿兰，但是你要听话，我说过了。” “布兰.查曼，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可是波希米亚王女!” 又是听话!阿兰把手甩开。 “也许你没睡好，你可以多休息一会。” 布兰伸手抚摸阿兰脸颊。 “从爱尔兰到契丹，你的美名无人不晓，容貌是你不幸的根源，却也给你带来舒适一切。” “你要娶那个哑女，对吧，她连话都不会说，从出身到容貌，我哪点比不上她!” 布兰看着阿兰王女，曾有一段时间，她对阿兰产生情愫，只因容貌，无关其他。 这种因色生情的喜悦，也最不牢靠。 布兰轻轻拂过阿兰的脸颊部位，“我在修道院的时，老院长跟我说过，天父造人时，给了人一对眼睛，一双耳朵，一张嘴，你知道为什么?” 阿兰明白这意思，她气的往屋内走。 多听多看少说话! 随后传出物品碎裂的声音。 布兰没放心上。 祖父还在休息，布兰看了一眼主屋，后往马房而去。 这里有六匹马。 其中一头，肤色洁白似雪。 十分讨人喜欢。 马夫长起的比布兰更早，他知道殿下一早要来取马。 布兰到这时，阿诺马上出现。 当然，还看的出他脸上疲惫。 布兰上前摸了摸这匹雪马，想到了那次去罗马本要给豪斯买头母马之事。 “殿下，这头雪马被带回来啊，一直小心照顾。” 布兰拿起草料，喂食雪马几口。 以前每天醒来，他经常在吃饭前，这样对豪斯，而豪斯也会回以高亢的声音。 布兰现在没有专属坐骑。 他准备再养一匹亲马，就用这匹雪马配种。 布兰让身边的阿诺记下，“等会发一封信给米斯的骑士团，让他们弄一匹草原的烈血马来。” “是。” 阿诺脑子开始动起来。 布兰喜欢手下能举一反三的思考。 刚开始跟着布兰时，阿诺记得有一次，布兰在餐桌上，说了句麦粥不错。 并问了句时令价格。 听到数字后，布兰说了句高成这样了吗? 不到两日，布兰就想办法用执政官名义，联络城中贵族商人下降一些。 “殿下让我发信给米斯城说要马，是不是对黑海跟大草原的事，有什么想知道的? 阿诺的脑袋能想到这里已经很了不起。 也止于这里。 “殿......下......晨......安。” 布兰转身，佐伊出现了。 她努力发出声音来。 四个字的音节，努力说完之后，佐伊胸口起伏。 布兰打量了一眼，发现佐伊是素颜，没有用上任何化妆品，只是用上一些淡香水。 节约用度，这是佐伊的观念，她于庄园的用度吃穿，都尽力在削减。 布兰喜欢这样。 两人一同用过早饭，接着布兰邀请佐伊上马，骑的是一匹雄健的骏马。 这马同时载运两人，都不显吃力。 布兰把佐伊抱着，送上马身后，接着上去。 “这是我的国，也是你的，你来这里如此么久，一直没了解过，我带你走走。” 布兰驯马也有一套，加上他现在被不死鸟还有绿龙淬炼出紫瞳之身后，有一股王者威严，再骠悍的烈马，布兰都只需小半天的就能驾乘顺手。 马身上有软垫，让两人坐久了都不会感觉疼痛，佐伊是侧坐，几乎被布兰揽住。 走走停停，布兰介绍着家族的历史，以及封地的状况。 中午时分，两人来到一条溪流旁。 接着就地野营。 身后跟着十二位庄园扈从跟仆人。 他们马上铺好遮阳的布帐。 让两位殿下野餐同时，也能休息。 食物都事先准备好，适合野外食用。 干粮居多。 佐伊没有嫌弃，吃得津津有味，同时也向布兰请示，让身后的扈从们休息，好好吃一口饭。 布兰同意了。 大自然的声音，就是最美的声音。 布兰听着流水声，都起了睡意。 这地方，草树萋萋，流水潺潺，稍高处的山谷，群鸟鸣噪。 佐伊也觉着十分舒服。 甚至因为一夜都没睡觉，还有昨夜饮了些酒，最后竟无意中睡去。 布兰没有喊她，让众男人退避。 只留下女仆跟着照看。 随后也躺了下来。 数小时后，佐伊醒来，这时天色显暗。 她发现布兰坐在铺好的布帐上， 用背影面对自己。 她感觉这个背影好温暖，可靠。 佐伊身上盖着布兰的外衣披风。 十分轻薄，但又保暖，是用丝绸制成的。 来自东方的丝绸之路。 晚风吹过。 她觉着有些凉意，心念一动，把丝绸外衣盖在布兰身上。 接着鼓起勇气靠在布兰身后，陪他望着辽阔星河。 她第一次觉着夜色美至如此，令人心醉。 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再平淡的一件事，都有无穷快乐。 她希望时间永远停在此刻。 永远。 …… 米斯城条顿骑士团总部。 “大人，昨日宫殿来信。” “拿来我看看。” 阿诺要马的这封信，送出后，到了正在米斯城轮值的希尔德手中时。 看了内容，希尔德便把收集来的东方情报，全都取出来。 黑海跟小亚细亚的所有势力，各国特产，语言信仰。 希尔德重新复习一次。 他在猜布兰想要什么? 烈血马布兰肯定要，这可是名马，但这马应该不那么重要，需要特意进口。 联络圣城? 打探草原? “殿下应该是要建立一条跟东方的新联络管道，并且越过拜占庭的管道…..” 希尔德也拿出一张纸，记录他所判断布兰近来可能干的事。 当你能猜出主君的心思，并顺着利用时，就能脱颖而出。 睡了尼弗的妻子后，她现在更加得意自信。 这个女人风韵十足，他很满意。 他想着过段时间，再去找那个女人，并把她弄成假死，自己便可以养着她。 随后，他把手下五位私兵叫进来，把信拿出，让手下们说说。 不过这五人说的都是， “这么远的地方弄一匹马来，要花多少钱?” “万一中途死了?” “这马是要从哪个港口来?” “蠢货。”希尔德直摇头。 就像布兰训斥其他手下那样，希尔德学起布兰口吻，教育这些私兵。 “阿拔斯的雪马，从来只被商人从两个地方输入光明世界。 一个从西奈半岛港口出发，进入爱琴海跟地中海，之后送到罗马。 一个走陆路，从耶路撒冷外海到君士坦丁，再从君堡输入威尼斯。” 希尔德没再说下去，布兰应该会在稳定半岛局势后，自己拉出一条新的贸易航道，对应汉萨同盟。 所以派出去弄马的人，要记录清楚，海上航行多久，停留什么港，当地港口特产…… 希尔德着手去办，同时也把信转给西蒙。 西蒙的回应是，“那就想办满足殿下要求。” 两日后收到回应的希尔德，这时正在大商业厅顶部，看着清晨的朝阳从山头升起。 身后还是这五位亲兵。 他觉着五这个数字不好，他要用七。 甚至以后要收七位骑士作为亲卫。 因为天主创造世间用了七日，七这个数字带来好运。 自己也要像草原那些英雄汗般，给自己的手下取名四虎将，八勇士之类的威名。 七剑士? 七英骑? 七......? 希尔德没想出满意的，随后说道。 “你们听好，好好跟着我，把你们的猪脑袋变聪明些，不然以后没你们位置了。” 亲兵们摸不着头绪，眼前这位大人总是说一些难以理解的话。 不过管他的，有钱领，有酒喝，有女人睡就行。 希尔德看着太阳，太美了。 这世间没有一种颜色画面，比的过初生朝阳。 太阳升起的时后，只一瞬间，大地全都染上色彩。 希尔德的影子也慢慢浮现。 他沉浸其中…… 神甫出身又怎么样，没有一点灵敏反应。 名门高家身材魁梧，脸上还不是被毁容? 从卡罗尔到西蒙，他们轻视自己的出身，自己同样也看不上这些人。 还要建立更多的私兵，扩大自己的势力。 万一有天，布兰的统治发生变动，自己可以保护自己安全。 希尔德最近开始物色贵女人选。 从法兰克到地中海都找。 自己现在也是新贵了。 他还要把父亲雷蒙后面生的那些弟弟，想办法弄成骑士。 一个一个都封上。 父亲生的妹妹，都去跟贵族联姻。 都不许跟平民往来。 他也要成为“伟大家族”。 创立一支血脉。 希尔德对自己现在用的盾徽并不满意。 入佣兵团的时后，铁山看不起自己， 罗马行商的时后，西蒙对自己居高临下。 在阿尔贝统治时，自己被城市贵族嘲笑没有文化且丑陋。 叫我矮子希尔德? 有一日，我会攀到你们这些人仰视都看不见的地方! 有一日，我的盾徽上，白鸽会变成雄鹰展开双翼。 有一日，当金十字化为宝冠，矮子也成太阳之子! 第62章 情到浓时 (谢谢残风跟浅水的月票) 婚礼，天主见证，神圣庄严。 平民会于这日，换上衣柜中最好的衣物，修剪仪容，高兴去参加宴会。 虽然是自己的婚礼，现在到处都要用钱，布兰没有太过挥霍。 布兰只在庄园内，弄了可以容纳五十位宾客的宴席食物。 内部小范围举办。 庄园内有小教堂，可以就近举行。 婚礼当天。 布兰一夜没睡，成婚时，他才知道这么多琐碎事可忙。 他还做主把原本繁琐的新郎礼服改短，只要两个人帮助就能穿上。 亦母亦姐的玛莲服务着布兰穿衣，眼中泛泪。 终于到了这日。 布兰回给玛莲一记微笑。 “小时，你帮我穿衣的场面，历历在目，玛莲，以后佐伊有什么不明白的，你要多多协助她。” “殿下，我会的。” 对着镜子，此刻布兰充满傲气跟英气。。 之后前往庄园教堂。 他走出房间时，看了阿兰的屋宅一眼，阿兰人在里面，没有出来。 阿兰最近的情绪很不稳定，布兰因为操办大婚，所以没太管他。 但接下来，布兰的计划中，阿兰也是一个环节，或者说一个棋子。 布兰要打第三次通峡之战。 这一战，他要把巨人给扳倒，神眷者逐出罗马，重立圣座。 他是天命之子，布兰.查曼。 布兰走过阿兰房间时，突然又听到东西碎裂的声音。 不知分寸，蠢货。 布兰内心对阿兰的评价更低了。 山女反而高出她许多。 而她被布兰安排在拉比村，每过数日，要是自己有去拉比村，会见她一次。 她也知道自己要成婚，还帮忙缝制了一件衣物，要送给佐伊。 走在庄园内。 “恭喜殿下。” 这一天，布兰听到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此时的佐伊还没到教堂内。 在房间之中，佐伊正穿上正统服饰，一件又一件的背心套上去。 还有束身。 佐伊身材很好。 束衣使原本动人的身材，更加高挺，但也让她感觉呼吸有些急。 换衣时，庄园内的人敲响婚礼大钟。 佐伊的女仆们马上帮忙弄好，牵着主人的手，前往教堂。 教堂内的宾客，都是自己的手下或者臣属。 几位伯爵都到了，城市贵族，行会领导，几位山主。 没有外人让布兰很放松，他没想过，自己的第一位妻子是一位拜占庭人。 人生总是充满奇妙。 钟声之后，布兰也紧张起来。 一生的伴侣，将在今日结合。 佐伊被玛莲牵着入场。 佐伊一出场，相比以往，精致不少。 佐伊走的很慢，脚步跨度极小，目视前方。 穿上礼服的瞬间，也是女人这辈子最美之时。 有一种大气之美。 布兰也觉着很棒，他伸出手来，自己的心此时被佐伊牵引一些。 佐伊的手臂细弱，套上白丝绸，触感极为柔滑。 “布兰.查曼。” “佐伊?科穆宁。” 科穆宁，紫室皇族的姓氏。 将来他们两人的孩子，尊贵无比。 要是佐伊是“生于紫室”血脉，那就更完美了。 人生最重要的一天，布兰微笑常住。 比以往咄咄逼人的他，有很大不同。 教堂之内，众人分坐左右，留着中间的红毯走道。 两人互相揽住，慢慢走到主婚的教士前，立于十字架下。 大公霍华德也在教士身旁，用长辈还有公国之主的身份主婚。 教士清清嗓子，“天父在上，两人结合，圣洁的灵魂，共处一生，有人赞成，抑或反对?” 宾客们异口同声，“天主见证下，我们一同观看此场婚礼，由衷祝福两位新人。” 教士又道，“汝愿娶此女，爱其品格、敬其言行，护她生命，不离不弃?” “就像爱自己般爱吾妻子，终其一生，不会背弃。” 这一句话，布兰说出时，心理发颤。 无论成婚前有多少算计，今后眼前这个女子，就是自己今后最亲密的人，甚至要超过祖父。 两人的血结合，会孕育后代，把查曼家族流传下去。 佐伊也被教士问及一次。 她没有比手语，没有读唇。 她在霍华德默许，布兰眼神鼓励下。 努力，艰难地发出声音。 即便教士听不懂，但也知道意思大概是什么。 当佐伊说完后，布兰靠近耳边，“你真美，今后，你就是我的妻子，我的王后，我的人生。” 两人身上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 教士开始祝福，念起圣歌，圣言。 教堂上方放出白鸽，祝福新人安宁祥和一生。 两人这时看着对方，重新又念一次誓言。 “好坏贫贱富贵，都无法改变我们对彼此的诺言。” 女仆们上前捧着银盘。 上面有宝(婚)戒。 布兰拿着，放到妻子手指上。 佐伊也相同，把戒指放到布兰手指。 这戒指是后来在梅根夫人的财库中，找到的原查曼家族之主成婚婚戒。 是两百年之久的历史对戒。 两人都感受到对方的颤抖。 当一个人发出承诺，又想信守，便会感到这股力量。 都是自己人，自然要放开了闹。 卡罗尔领头，稍后领地上鸣放礼炮烟花，甚至有马戏团跟乐团表演。 从午间到晚上没停。 各种酒品跟食物，塞满了几十桌。 庄园上的草地，都有宾客玩闹。 领主的宴会或者婚宴，也是这些人互相交好的时刻。 布兰身边跟着佐伊，佐伊当发现自己不小心踩到丈夫的影子时，马上后缩。 布兰被这举止逗乐了。 “你我成婚，两人合一，以后你要关心我所关心的，想我所想的，知道吗?“ “知......道......我......听......话......的。” 佐伊点了两下头。 她接受的紫室淑女教育是，完全服从丈夫。 “我给你说说他们吧。” 布兰眼睛看过去，一边告诉佐依。 “卡罗尔是我的老师，玛莲的丈夫，以后我要仰仗他很多忙。” 佐依看过去，卡罗尔跟玛莲还有儿子，三人站在一起，十分幸福。 想到以后还会有布兰的儿子，佐依内心同样高兴。 他资格最老，地位最高，以后公国公廷恢复了，他就是宫相。 他的妻子还是公廷女总管，布兰最亲的人。 卡罗尔不需要拉帮结派，所以身边没人。 目光移动，可以看出骑士团长德斯利自成一派。 他正在跟波斯妻儿，还有被他封赏的骑士，以及骑士团中，出身不属于半岛的的军官说话。 信仰的力量是强大的，来庄园多年，受到查曼恩惠，但到现在他依然没有受洗。 不过布兰把他的妻儿都受洗了，也就由他了。 更远处的西蒙也成一派，他最早帮助查曼家族开设旅店，之后行商，帮忙采购运输，身边跟着大多数商业厅官员，行会领导，城市原贵族议员。 布兰还没忘记，给西蒙找个女人的承诺。 他喊了声，“西蒙。” “殿下，来了!” 西蒙马上捧着酒杯过来。 这个时代，夫妻采用头衔共享制度，不论男女，取高者为主。 布兰是殿下，佐依也是殿下或者夫人。 有天布兰成了王，佐依也可称女王或者王后。 “你看上谁了?” “殿下，现在正是我们发展势力之时，我的婚事不急的。” 西蒙现在认为布兰还会继续扩展实力，可不想把目标只定在北意。 说不定自己以后会成为伯爵呢!那时他也想同王族联姻! 这点小心思，布兰看的明白，也不强迫，让他敬了杯酒给佐依后，任他离去。 接着是希尔德，这小子也拉起一派。 根据监控情报，希尔德现在还在跟尼弗的妻子往来，以及进行跟罗马的走私交易。 “希尔德。” 布兰没喊，但是眼神对上希尔德之后，希尔德也到了布兰面前敬酒。 “殿下，祝您们二位，今晚开心。” “听说，你给你一位弟弟，讨了骑士头衔，去帮助看管你的男爵领?” “是的，我希望他能学一点本领，以后帮殿下，以及殿下的继承人效力。” “希尔德，你很聪明，如果每一个人都像你这样，不只举一反三，能反四，甚至反五。 我想再过两年，我们汉萨同盟的年会，可以在威尼斯举行了。” “这一切都是殿下对我的恩赐。” “好，你下去吧，今晚愉快些，过段时间带你弟弟来见我，我给他赐名。” “一切荣耀归于主及殿下。” 希尔德应谈，动作，没有一点不像贵族。 布兰看着他的背影，起了更强反感。 他不怕手下有野心，但他防着有野心，又故意要压制野心的手下。 这时，佐依因喝了酒，感到有些晕眩，布兰柔声看妻子，“你先好好休息，晚点我去陪你。” 佐依走后，伊奇苏也趁着敬酒来到布兰身边。 “殿下。” “作为帮我打探情报之人，废话别多说，直接重点。” “是，最近并无大事，但是昂布大人，在他的领地之内进行严苛统治，管制言论，引发骚乱。” “死了多少人?” “二十八个。” 布兰问完话后，也把昂布喊来。 “殿下，今天要喝的开心点。” “听说你最近把领地弄的很欢?” “殿下，谁乱说话!我不过是教训一下领内这些刁民。” “你没错?我还听到你巡视农地时，看上领地的女人，要了人家初夜权，有没有这事?” “有的，那天我喝多了，突然脑子不清楚，不然区区农女我怎么看的上。” “够了，别给我添乱，你的子民，也是我的子民，你是干大事的人，天天买醉打猎，我听到好几个骑士这样说了，给你领地才几天，再如此不知节制，很快就要废了。” 昂布对自己干的事，毫不掩饰，被揭穿了后，就跟布兰杠几句，布兰说了，他也服软听着。 这样的举止，布兰是满意的。 有些人掌权之后，可以看出内心的欲望。 昂布跟希尔德不同，没有太大的野心，仅止于自己一亩三分地。 所以不闹出太大动静都没关系。 而希尔德是所有臣属中，最特别的。 他收集了许多书，到处招揽认字有文化的人。 布兰的训斥或者命令，他从不争，拼了命去干。 如果希尔德敢胡来，自己会让他永远翻不了身，看不见天上的太阳。 以前，布兰总觉着，人心可以操弄，可以掌握。 但这两年颠沛流离，他明白了。 人本凉薄，奈何自欺。 人满足自身利益之后，才会考虑他人利益。 这些手下，总有一天会结更多的党，互相功讦，互相扯后腿。 甚至欺骗自己。 布兰又喝了不少酒。 一杯又一杯。 这一天，布兰难得醉了。 他有些犯晕，回到布置好的婚房时，佐伊跟女仆们，正坐在床上等着自己。 “都下去。” 布兰喊了声。 见到丈夫回来，佐依上前帮布兰解下婚服，把毛巾的水沾湿，擦拭布兰身体，帮他散发酒气。 眼下女仆都被喊出去，只剩下两人。 布兰上身衣物脱光。 精壮的身体上，留下不少疤痕。 多是这两年的伤。 佐伊心疼的用毛巾擦过这些疤痕。 布兰让妻子服务。 两个人没说话，妻子很温柔，很体贴。 斟满一杯解酒的茶水给布兰。 布兰一饮而尽。 接着坐在椅子上，抱住站立的佐伊。 极为依恋。 酒气进入血液中，产生了混乱感，焦虑感。 布兰理智溃堤，他把佐伊看成了维斯塔。 那个曾经很喜欢自己的王女。 “那天，去街上，偷入教堂，我也很高兴的......我知道的，你把心给我了......我了!“ 布兰泪流满面。 “殿......布......兰。” 佐伊感受到丈夫的痛苦，轻轻用手拍着布兰的背部。 “对不起......“ 布兰的思绪转为奥瑟雅，两人在巴伐利亚互相支持，度过难关，定下终身。 “布兰，你骗我!你娶了别人......你说过不骗我的......” “我一直找你，找你，可我找不到你，我说过对你好的，给你带上王冠，帮你复国，我记住的，就跟恢复查曼家族一样，求你了，奥瑟雅，你谅解我......” 布兰越来越难受，脑中的记忆开始撕裂，互相撞击。 这时有一双手，一直摸着布兰的背，轻轻地拍，发出了一个音节。 “别怕......别怕” 布兰抬起头，眼前的人，先是维斯塔，后为奥瑟雅，又成佐伊。 “不要离开我，你是我的妻子，如果有天我伤害你了，你也别走，别走!” 佐伊点头，表示不走。 布兰起身，抱起佐伊。 来到床前，轻轻放下妻子。 “我出丑了，你休息吧。” 布兰打算离开房间，但佐伊却拉住了布兰，这是生平仅有几次，他没有听布兰的话。 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拉住布兰。 “别......走!” 佐伊轻解衣物。 把所有的一切，展现给丈夫看。 脸上羞赧。 但接着把布兰拉到身边，鼓起勇气，朝布兰嘴唇轻触。 “新......婚......之......吻。”她道。 情到浓时，两人缠绵。 这夜后，布兰心中有了佐伊，份量很重很重...... 第63章 最后的罗马人，三河英杰 爱琴海岛屿下方，克里岛北面， 有三块小岛，互围对视形成一个三角。 这三岛把克里特岛上，流接外海的主河河水隔开。 因此古称“三河”地区。 由于靠近东海巨人，三河岛虽不属于巨人所有，但从来都是巨人的附属岛屿，交的税款，也是上贡阿修克莱。 自巨人发动攻击，强讨七海贼要报泰渊之仇后。 三河岛的工匠，日夜赶工造船。 但饶是如此，依然应付不了巨人的要求。 这日，一位年轻贵族在海港，等着外派士兵回归。 贵族身边有一位非常强壮的力士，他的双臂，竟比人的双腿还粗。 肤色也跟常人不同，半黑半红。 如果硬要形容，就如把黑色的油漆，丢入火球去烤。 “殿下，怎么还不回来阿?会不会出事了?”力士问道。 “俺咋知道。” “殿下又说了口音，你不是说要改的吗?” “改什么，这里是三河，俺是这里君主，就要这样说话。” “随便你，上次也是殿下你跟大家说要改口音跟口僻的。” 力士名叫屈克.比隆，外号大熊。 是三河地区强大的一位勇士。 能被他称为殿下之人，就是三河之主，艾德文那.比隆。 两人等了许久，终于见到船只回航。 可等到这船水手上岸后，艾德文那差点昏倒。 “你说什么!俺派了两百人出去，就剩下十二人!” “巨人手下的船长，把我们当成炮灰，让我们在恶劣天气，前去追击，能回十二人下来，已经很走运了，殿下。” “还有，殿下，他们派我回来，有封信给您。” 这船长拿出一封信，艾德文那让屈克念。 屈克念得吱吱呜呜。 “不中用的东西，拿过来!” 艾德文那接过之后，脸色难看，每个字母都认识，但排列成词组后会有多种意思，因为这封希腊文用了“宫廷体”。 “这帮狗东西，跟俺要人要船，还写成鸟样子故意羞辱俺不认字，叫人!” 所谓叫人，就是三河岛上所有骑士以上贵族的集会。 艾德文那.比隆走在前面，一天时间，就把三河地区所有贵族，全喊来最大的岛上聚集开会。 每个贵族来时，嘴巴都嚼着东西。 说话时口吞芬芳。 是的，三河就是盛产布兰治疗头疼，所吃的木乳香产地之一。 这里的贵族把这东西当成零嘴跟药材来服用。 艾德文那也嚼着烤过的木乳香，在岛上最大的贵族御厅主持并看着。 三河地区有十万人。 武风骠悍。 有三河勇武之说。 贵族们聚集一起，都心知肚明没啥好事。 场面闹哄哄的。 “够了，给俺闭嘴，今天喊你们来，就是巨人又逼俺们参战了，你们说说想法。” “他这次要多少?” “一千人，二十条船。” “不给!” “对，凭什么?” “不给也行，巨人在爱琴海有三万水兵，要是来打我们，那咋办?” 听见三万王师，众贵族….. “那就多少给点吧。” “你们这群没出息的，比隆家族，可是‘最后的罗马人’!” 殿下又开始了! 众贵族有的打哈欠，有的挖耳。 他们中大多也是比隆家族之后，熟知家族史。 所谓“最后的罗马人”，指的是西罗马帝国。 最后一代西罗马皇帝时弗拉维夫时期，有一位保护皇帝的扈从，拼死消灭敌人，他被封为巴伐利亚行省之主，即便帝国灭后 他还终生使用西罗马的旗号还有历法。 他叫哈曼.比隆，因此被称为“最后的罗马人”。 这一支家族后来成为巴伐利亚行省中的萨克森领主(今巴伐利亚境内)。 闻名于世的五公之战。 比隆家族就是其中一支。 家族长时任萨克森公爵头衔。 五公之战后，家族衰落移居他国。 留在国中的是旁系， 主系先人转到爱琴海休养，后改信正教。 二次十字军东征期间，家族抓住机会，控制了三河岛跟克里特岛。 全盛时期，是强大的爱琴海军阀之一，连拜皇都赏了一个公爵头衔。 众贵族有的打哈欠，有的挖耳。 祖上再阔都是几十年前了，且艾德文那也就十六岁，六岁成为阿修克莱的人质，九岁送到君堡继续当人质，两年前才回来主政。 威信严重不足。 刷! 艾德文那看见这么多人不给面子，把祖传之剑“碎星”拔出。 千人斩! 碎星的别称。 这把剑虽没有英雄五剑出名，但在爱琴海可算家喻户晓了。 是从五公之战开始就被比隆家族使用的名剑。 传闻有千名骑士，倒在这把剑下。 “这算什么?巨人要多少，三河就必须给多少，我们实力一直衰落，你们这些混蛋，就算把你们的老婆，情人，女仆，女奴，都给睡孕了，补充人员的速度还是比不上我们死去的军士。 光是去年，我们派出去帮助巨人军队的士兵，就折损八百多人!” “那您说咋办?” “俺要干他!” 手拿碎星剑，艾德文那有些飘了，随后反应过来，众人误会。 “我是说，俺们应该要扩大编制，既然打不过，俺们就用紫室之臣的身份，出去开疆拓土，否则永远都逃不出巨人掌心。 俺们出去打，也能让巨人放低戒备，对我们的控制宽松些。” 说话之时，碎星剑印衬出艾德文那的红短发。 这位少年君主，稚气未脱，眼神却无比坚定。 一下我们，一下俺们。 方言跟正统音都有，为人诟病。 贵族们更加觉着他在开玩笑。 “殿下说得对，我们干他!” 屈克.比隆倡议。 他身高两米，面貌老成，实际才十九岁，是艾德文那的族兄。 他作为艾德文那的第一保镖，武力惊人。 艾德文那满意看着族兄，又对众人道，“你们看看‘大熊’，力气强大到连一头牛都可以翻倒，三河武士不怕任何强敌，当此大争之世，如果苟且岛上，再过三百年，都走不出三河的。” 翻倒一头牛? 那干脆去当赛牛士好了。 贵族大笑。 但最后，年轻的主君，在大多贵族的反对下，强硬要改革。 为二十年来，三河岛上第一次军事改制。 当晚，艾德文那沐浴之后，在先祖画像下，祷告请求。 他面前放着一份破旧的皮纸统治文书，这是他的曾祖父留下来的。 上面写有，西罗马皇帝亲封，大巴伐利亚之主的文字。 皮纸虽轻，能承千年史重。 他祷告时，屈克来了，也跟着一起。 巨大的身影，跪下去时，更把艾德文那身影都给盖住。 “重铸先祖荣光，我辈义不容辞。”艾德文那冷冷地吐出这句话。 “殿下?” 一直以来，艾德文那都在装傻，说着古怪方言，动不动口僻，让拜占庭那些人看轻自己。 把自己当玩物，才能放自己回来。 祖父被毒杀，父亲被被手下所害，他才十六岁，却从父祖身上，学到了保命之道，少年稳重，不显锋芒。 “屈克，你相信我吗?” “殿下怎么说，我怎么做。” 屈克是自己的扈从，自己当了多久人质，屈克就保护自己多久。 “好，我们并肩作战!你肯定是上天派到我身边的，否则，不会因祸得福，生吞光石之后，肌肤骨肉都烧烂了，还能活着。” “我是粗人嘛，死不了。” 十岁那年，艾德文那差点被毒杀，但被屈克误食有毒之物，屈克疼到把艾德文那身上仅有的一块父亲留下来的光石给吞了。 想要压制疼痛，他又喝了大量的酒水，来麻痹感官。 没想到酒水跟光石混合，身体灼伤，成了如今这样。 艾德文那丢出一颗石子，屈克接过后，生生用蛮力，握出一些粉末来。 两人大笑。 “我相信，这世间，没有人比你更加强悍，就是那个叫帖木儿的女人都不行，有一天，他们见识到你的力量后，会颤抖臣服。” 艾德文那说出这段话时，皮纸好像有灵，被风吹动，竟翻一页过去。 a.e.1319年1月2日。 来自三河的艾德文那.比隆。 跨出寻求独立的第一步。 第64章 区区海浪，殿下神勇无匹 (谢谢十五，前尘月票) 大婚之后，布兰陪了妻子三天。 这三天里，每一天他都尽到了丈夫的义务。 三天之后，他身心专注接下来的国土发展计划。 靠着德斯利跟黑胡子的交情，历经四次交涉后，终于让黑胡子愿意亲自前往佛罗伦萨外海的一处小岛，跟布兰见面。 这一场会见，布兰保密到家，就连载运自己的船长，都没有发现异常。 布兰身边跟着德斯利还有阿布。 德斯利是介绍人必须到场，阿布则是嘴严。 卡罗尔另外带领了五百人控制米斯城，避免生变。 希尔德被命令前往罗马跟柴苏的使者接触。 布兰打算搓合艾伦跟女伯爵贝莉，让两人一同把守北面。 其余手下，各司其职。 传播讯息的不便，让作为主君的布兰每一次离开领地，都要确保自己的大本营不会出事。 清晨时分，布兰乘着一条快船出发，身后跟着三条小船。 看上去装着货物，实际上全是水兵。 这种船可以在外海快速航行，作为运输船使用。 黑胡子方面，也用上这种快船，不过他们是抢来的。 进入约见海域，两方挂的都是一般商旗。 由于已经约定好了，两方会先在船首像上，放上保护还航行的天使像，先在远端辨认身份。 接着派人靠近交涉。 当一切无误后，布兰的快船跟黑胡子的船只相触。 两位君主领导人正式会见。 德斯利把面具跟头套拿下，黑胡子那方也是。 但黑胡子跟跟布兰都没动 “布兰.查曼，最近经常听见你的名字，往来威尼斯跟爱琴海的商船中，各大船长都说，现在有一位特别出色的贵族，他得到了巨人的命令，要来扫荡东地中海。” 黑胡子等着布兰回答，如果这场会面，布兰说的话有一句他不满意，他会马上离开。 经历多位手下的背叛跟分道扬镳，他越来越相信第一直觉。 让他不自在的人，他都不会合作。 “巴巴洛沙.雷丁，北非最强海贼，早前就是突尼斯公国悬赏金额最高的海贼，现在是巨人亲点，七海贼之一，无数海贼的目标。” 这样的话，黑胡子听了并不开心，但随之布兰说的话，让他动怒。 “七海贼中其他六个，都有潜力，唯独你，就如日暮的残阳，靠着余光吓人。” “小子，你说什么!” “我们可不管什么骑士领主，这里是吞没一切的大海，你算什么?” 黑胡子的手下握住武器。 黑胡子也道，“德斯利，你们什么意思?可是你们多番求我见面的!” 德斯利没有说话，布兰还在，他眼下只是一名保镖。 布兰突然跳上黑胡子的船，引发众海贼拔剑。 剑光闪过面前，布兰却不畏惧，腰佩七星剑，身负龙之力，区区海贼算什么。 “让你的人先上我的船，我们两人对谈，避免走漏风声。” 见黑胡子不动，布兰又道，“海贼中的王者，跟个女人一样，畏畏缩缩。” 布兰这样的态度，有着领主的骄傲自信，黑胡子并不讨厌，他同意布兰所言，让船上手下，先登上布兰的船，并往外移动几公尺，剩下两人对谈。 接着布兰拿下面具，紫瞳之眼现世。 “我需要你，如同你需要我，九鬼(加隆)背叛了你，黑魂也是，你又被巨人还有神眷者同时围剿，上天堂没路，下地狱可有几道门。 再强的海贼，终归要回归大海。 如果不是地中海群雄混战，不会有你们海贼的容身之地。 世间的一切，都被利益主导。 跟你有交情的是德斯利，不是我。 但这种交情，也是能用利益推算出价值的。 你把你的条件开出来，我今天亲自来这，就要把这件事谈好，不需下一次的试探，我们是干大事的人，争得不是一城一领，而是一国一海，别如穷酸的商人或者贵族讨价还价。” 黑胡子的气势被布兰压倒，或者说，他自从经历海贼团动荡之后，傲气大减。 黑胡子看着布兰，也把脸上的面具拿下，两人坦诚相见。 眼神可以欺骗，心却很难。 布兰的话让黑胡子心动。 “查曼的殿下，你能给黑胡子什么?” “你没有根据地，我把西西里岛许给你，这可是公爵头衔。 北上抵罗马，南下通北非，东进入圣城，西走入休达。 四通八达，富裕繁华之地，流着奶与蜜。” “现在这里是柴苏的地盘，屯兵上万，你凭什么给我?” “你说对了，‘现在是’。我这人喜欢给别人画饼，一同追逐梦想而去，你跟我合作，我们分享手中所有航海情报。 其他跟我们有贸易的海贼团之动静，我都给你，并且从资源上无条件支持你。 七个海贼实在太多，还有拉起两条船，就学着你们抢夺的小海贼，也出现十几个以后地中海陆土，奉我条顿黑鹰为主，深蓝海域由你狮武海贼团说了算。 巨人现在发出了‘三海讨贼令’，要把你跟黑魂都踩死。 你也是光明教徒，他是正教徒，你跟我拯救整个光明世界，说不定，杀人如麻的海贼，有一天会带上王冠，被教廷封圣，你不在是海贼黑胡子，而是海王。” “放屁，海贼怎么可能封圣称王!当年卢约二世调动医院骑士团，把地中海的海贼压的抬不起头。 投诚者，全都被施以重罪火刑净化。” “凡事都有第一次，凭什么不能是你?至于医院骑士团?就是一个笑话，自从罗马易主后，他们没有效忠者，现在干的事跟海贼无二，我们佛罗伦萨的商品，但凡输入到圣城者，若中途被他们拦截，不交保护费无法通行，他们也是海贼。 还用天主的名义收保护费，更可称为圣贼。” 德斯利跟黑胡子的手下，见到布兰跟黑胡子在船上交头接耳，有好几次黑胡子甚至拔出武器。 正当以为要干仗时，黑胡子却又把剑砍向船身。 随后继续交谈。 这时，德斯利把身上的钱袋拿出，告诉众人。 “这是殿下的心意，辛苦了，下次靠海，找个地方玩乐几天。” 海贼可不会客气，一把手接过。 海洋的颜色，随着太阳的角度升降，慢慢产生不同色泽。 布兰最终说服了黑胡子。 两人伸出手来，给出一握。 分开之后，布兰回到德斯利船上，负责保护的三条水兵船，也松了一口气。 没有跟大海贼出正面冲突 布兰看了手下神采，内心知道，自己现在还欠缺海战人才。 其实海贼到挺合适，作战经验丰富。 但是像黑胡子这种人，野心大，是不会屈从人下的，自己接下来还要多留意这方面人才。 那几个新星小海贼，倒是可以收几个作为手下。 “殿下，您跟黑胡子谈好了?他开了什么条件?”德斯利问道。 “区区海贼，他只有接受的份。听好，十日之后，黑胡子手下的船会故意在威尼斯外海跟佛罗论塞外海捣乱，我们到时候就去驱逐他们，把他们逼入通峡弯诸岛，我们有巨人手令，可以讨伐海贼，光明正大停留通峡湾打听情报。 那时，丹多罗会跟我们会合一起找出通峡湾的洋流秘密，他已经找出不少了，但我们依然要亲自去一趟通峡湾，感受那里的气势。” “可这样一来，黑胡子那些手下不等于羊跑入狮子的口中?” “干大事怎能不牺牲，我让他把这些人交给我作为战功， 一方面我可以更取得巨人信赖，一方面让巨人以为黑胡子元气大伤，麻痹敌人情报。 我们进入通峡湾之后，想办法抓一些上次参战的军人，得出那地方更正确的波浪变动指数，这是我们在海战上，第一个掌握用来打败巨人的武器。 当敌人不知道我们有他的秘密，我们可以故意落入敌人秘密之中，再进行反转。” 德斯利没再问下去，布兰提过，整件事他分成三个环节。 一环扣一环。 接下来他要跟柴苏谈。 每一环节，布兰都可以得利些许，要是三个环节全过了，得到的将是天文数字。 两位王者自己打不过，若改成借力打力，他就有机会开辟新局面。 十日后，黑胡子故意通知手下，他是假装跟布兰同盟，实际上打听到布兰要运送物资给巨人的运宝船，而且防守人员稀少，自己可以去大抢特抢。 原来首领上次是故意跟布兰合作，这些海贼马上都作出明白表情。 海贼们抢习惯了，对他们来说，真刀真枪，比阴谋诡计更加舒服。 上百海贼被船长卖了，直接去抢布兰的空船，却被布兰动用佛罗伦萨海军反包围，布兰亲自督军，甲板上，他手持七星剑让舵手，操帆手全力追击，把这股海贼逼到了通峡湾海域。 前冲无路，遁入通峡湾还有一线生机。 海贼们朝通峡湾逃窜。 穿越者的海底天文台建立，引发之能量暴动，时近千年，还在持续。 通峡湾海域，远远望去，就有漩涡生成。 水浪冲天，十分可怕。 没有十五年以上的水手，不敢贸然通过这里。 “把铁链牵着，别让船只摇晃，敌人已经被我们逼入通峡湾内，很快这些海贼就会被分散通峡湾周边岛屿的阿修克莱军队包围。“ 由于一早就有准备，布兰的船只安稳度过通峡湾外部。 进入没多久，就有阿修克莱的军舰靠近。 此时布兰拿出巨人手令，并言明已经驱赶黑胡子海贼进入，得到守岛海军的同意，但是只能在他们许可的动线内航行。 守岛海军控制六个岛，其中有一个岛风浪最小，这也被海贼知晓，所以他们逃窜是进入这个岛。 布兰被允许追击，也是从这个岛进入。 越往内走，水势越强，用锁链挂着的军船，摇晃无比。 这还是没有下暴雨的天气，一旦下雨，乱流之水，直接飞冲天穹，宛如末日。 “这就是通峡湾!” 没有参加过海战的布兰，此时总算能感受一些，两次通峡之战，所听到的传闻。 “殿下小心，这地方时不时要从海心喷泉。” “区区海浪，殿下神勇无匹。” 西蒙跟昂布也在船上，这两人也许是同一日受封城堡缘故，交情好了起来。 不时拍起布兰马屁。 布兰这次还带了城市商船六位船长跟二十位水手，他们虽然武力不足，但是驾船经验丰富。 扬帆控舵，努力让船只左右卸力，维持平衡。 “快进舱内，乱流来了!” 大自然的力量可怕无比，海面突然摇晃，一道洪流喷上来，马上要把船上众人都给打湿。 布兰不闪不避，跨前一步，拔出利剑，要以七星剑星火之力，把乱流水泉切开...... 轰! 七星剑直接哑火。 布兰连裤子都湿了，随后啐了一大口海水出来。 而拍起马屁的西蒙跟昂布，已经安全躲入船舱中。 “区区......把那两个混蛋给我吊起来!” 第65章 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弛(5800字，谢谢风语，忆仙，月票) “要变稳流了，放帆，固定船身。” 本来狂风暴雨的海面，突然变成风平浪静 布兰重新换上干净衣物后，回到甲板上。 身边还站着丹多罗。 丹多罗由于参加上次通峡之战，被阿修克莱部队熟知，所以把头发染的全白，换上老旧服装，看上去像个老水手。 “殿下，这里六个岛，看上去没有关联，却又相互关联，如果把这里当成一，那么当一有乱流，第三跟第五也是乱流。 第二跟第四还有第六都是平流。 而每个月产生的平流乱流是不固定的，加上雨势影响，想要完全查出这片海域的乱流规律，非要数年甚至十年不可。” 听见丹多罗这些话，布兰问道，“你既然来了船上，想必你有更快的方法可以探知。” “没错，这段时间我收集情报，已死去的破伪者泰渊，在上一次通峡海战下令，所有人按他的命令行事，何时行驶，何时停海，都料的非常神准。 可他的行军动线，避开其中两岛，主要在四座岛上。 我猜测，他没完全掌握这些岛情。 拜占庭攻占这里后，每个岛上都根据泰渊命令，设置航海日志，记录每一天的洋流变化图。 我们要的答案就在其中。 第二次通峡之战到今，已经两年多了，我们只要把海岛岛图拿到，我就能分析接近正确的变化。 只要我们能掌握一年中某几日，甚至几小内的乱流走向，就能从容度过这里，当时生还的威尼斯士兵说明明是乱流，但拜占庭人却敢于闯入，才突袭没有防守措施的己方军队成功，都是因为得到海势变化才胜利的。” 布兰点头，又看着海面，每两三小时就突然冲出乱流。 他不敢轻追这些海兵，只是慢慢前进。 这个时后，岛上的海军，派来两仅仅仅跟着(监视)布兰。 他们跟在后方，十分安全，所以才愿意让布兰的军队进入追剿海贼。 他们甚至都想着，布兰跟海贼一同翻船，他们顺边把尸体跟财宝一同打捞走。 因为通峡湾这些乱流，相当于海上城墙，所以防守海军，根本不怕有人闯入，加上陆地上的六座岛都是自己士兵把守，毫无危险。 这一夜，布兰在时而起浪，时而平静的时光中度过。 隔日清晨，布兰的船开始启动，往前数千米后，却发现了黑贼的尸首。 昨夜的暴雨，把这几十位逃入的海贼都给收掉。 还有十多人抱着木板等着救援。 他们表情恐怖，剩下一口气，看见有人来了，不管敌友，努力发出声音。 布兰带了四条中型帆船，接近一百五十人。 并把四条船都锁链一起，保持t字形姿势前进。 “丢绳子下去抓上来。” 眼见海水帮了忙，布兰命人众人收拾战场，弄了好半天，才把没成为扶尸的海贼抓上来。 整装完毕，布兰还没有靠近海岛，想要用船身受损请求上岸的理由时。 一条海船先行靠过来。 “辛苦诸位，现在请把海贼给我们，以及海贼身上抢来的货物。”一位岛上军官道。 “哪有什么货物?这都是海贼。”昂布出声。 “这些海贼明明抢了紫室货物，我们都看见了，你们打扫海场没有发现?莫不是想要把这些脏物都吞掉?” 通峡湾诸岛虽然地理上来说很重要。 但有个问题，重要是相对于统治者而言，对于这些守岛海军来说，没有油水。 像爱琴海那些港口，天天都有货船通行，任自己占便宜。 可眼下地方，连鸟都害怕飞过去。 鱼就更不用说了，小鱼没有，最次都是敢攻击人的鲨鱼。 食物的话，岛上勉强自给自足，可也就这样了，十足苦寒之地。 所以面对进入的船只，管你是谁，只要不是同属巨人麾下，都得交钱。 布兰明白之后，心中不怒反喜，这等于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他对身边的西蒙耳语几句，让能够讲希腊语跟拉丁语的他，同这位军官交涉。 船上丢下一块木筏，西蒙登上木筏，靠近这位军官后，低声道。 “这位大人，海贼攻击我们佛罗伦萨，我们才入此讨灭，昨夜幸亏有你们帮忙，才没让海贼逃走。 为了感谢你们的义举，我们已经换算了一下，紫室的货物，用卢布计价，都在这里。” 西蒙把船上所有的资金都拿出来。 这一大袋，全是银卢布跟金卢布。 还有布兰把手指的宝戒也放进去。 “请收下。”西蒙传过去时，这军官差点石化，这些钱，他干五十年守岛岛主都拿不到。 看军官贪婪眼神 西蒙知道有戏，又对这人耳语，两人一瞬间就成了好兄弟。 “西蒙用什么方法?” “殿下，有条船上藏着女人。”丹多罗道。 “嗯?” “海岛穷苦，什么都没有，这些军人给他们酒跟女人，就能让他们昏头转向。女人是为了借口登岛时，派出去麻痹这些人的。 而为什么会带女人上船，就解释本来这些女人要被海贼抢走，被我们顺边解救。” 丹多罗又道，“殿下放心，都是一些市井酒女，本身就是干这行业，没有正派女人。” 说着准备掏出袖子，把里面这些女人的资料都给布兰看。 丹多罗也知道布兰的爱护领民的习性，做一些行动前，不敢太出格。 布兰没看，等着军官允许。 在上岛要求得到通准前。 军官身边的手下劝道，“大人，虽然这船队有陛下讨贼手令，可贸然放他们上去?违背先前泰渊大人的禁令啊!” “你怕什么，本来我们要轮回去爱琴海当海军呢，可泰渊大人不在后，现在没贵族关心我们在岛上守的如何，不趁这种难得机会发点财，那就是傻子。 你去发份海信，就说条顿海船跟海贼恶战，死伤过百，误入通峡湾岛屿。 因海势过强触礁，必须登岛。 他们上岛之后，管制他们的行动就行。 我们这里六岛通连，就算这些人想干嘛，一到晚上，其他岛来人巡查，这里马上就被封死。 夜晚的通峡湾，就是百米大船都能给吞灭，他们也走不了。” 这军官还小心说了声，“你多久没试过女人的滋味了……” 一阵口耳相交，军官手下放下戒备，派人引导登岛。 上船之后，这军官的手下，派人来把布兰等人围住。 “听好，你们只能在港边活动，闯出者，杀无赦。” 说完之后，这军官带着几位亲信，回到营帐。 黄昏时分，西蒙跟昂布带着几个女子，用头巾包裹遮住，进入这军官的住所内。 一夜过后，西蒙回到港口船边，对布兰报告，“殿下，经过这一夜的友好交谈，我已经跟他们谈好，用这地方进行走私，只要他们同意提供海图情报，我方会负责岛上军官的花销。 西蒙拿出一张图，上面都是礼物清单。 “把这些东西都准备送到爱琴海，我们就可以马上使用这条走私航道。” 看见这么顺利，布兰大喜。 本来的计划是，在岛上找破口。 可西蒙这个计划更好。 用利益关系绑定，先小范围走私，接着大量派船只进出。 一方便掌握航道海流，一方面增加这些人信任。 “你变成我的福星了，上次也是，你在阿尔卑斯山整了一群山主下山，让我一剑挑了那刺头山主，快速整并山兵。 眼下我如果随便给你找个伯爵女人，说不定还委屈你了。” “都是殿下的教导，昂布也出了大功，他跟那些人都能拼酒，喝的称兄道弟。” “给我办事的人，我都会记住。” 布兰又拖延了两日，让西蒙跟这些士兵更加熟。 西蒙私下跟这位军官谈好，直接派两位海军士官跟自己回去，反正现在无人督察。 布兰重新回到佛罗伦萨后，让昂布招待他们，给两位士官贵族礼遇。 并把西蒙派出去。 西蒙这次带着艾伦，乌勒前往突尼斯。 另一方面，让伊奇苏带人去跟希尔德会合。 伊奇苏一方面看着希尔德，一边安插探子。 西蒙找的是柴苏手下三人众。 希尔德则去罗马。 接着布兰又写两封信要发出去，一封给阿修克莱，一封给黑胡子。 房间之中，只有最亲信的卡罗尔在。 布兰不怕告诉他任何事。 “殿下，您跟柴苏合作我理解，可是您为什么派出两队人，分别找柴苏不同的手下，而不去见柴苏。” “根据情报，柴苏这人多疑，把国土分成二元体制后，他跟手下重臣易安，常居罗马，三人众分在北非，如果我们直接找柴苏，到最后，他这两边重臣若反对，还是结不了盟。 加上德斯利及祖父被暗杀的嫌隙，眼下虽互相派驻人员，信任环节还是薄弱。 我们反过来做就不同，让这些重臣去说服柴苏，比我们这些外人有优势。 易安这人我查清楚了，重的是财，希尔德也重财，易安不是正统出身，对于血统不看重，就让希尔德去接触。 三人众是贵族出身，重视血统，西蒙是教士出身，现在又有封地，不算太差。 让西蒙去见这三人，获得到礼遇会高些。 三人众爱财，但也重色。” 这个色布兰没明说。 布兰一心二用，说话同时，第一封给黑胡子的信件也写好。 这封信告诉黑胡子，他那些手下已经全都战死，再过一段时间，自己掌握通峡湾一处海岛后，就让黑胡子假装被自己剿灭。 实则布兰将人带入通峡湾其中一岛埋伏。 第二封信给阿修克莱，上面写着，已经掌握黑胡子动向，第一次围攻成功，得贼首四十余。 还另外慰问巨人战斗胜利与否。 十天后，被布兰派出的西蒙，成功进入突尼斯港。 布兰现在用的情报，都是梅根夫人的遗留。 执政官改变之后，他就第一时间派人到地中海各势力交好。 挂着条顿鹰旗的海团，眼下是第三次来到突尼斯。 西蒙一踏上这北非明珠的土地，就把眼前的异国风情给吸引住。 作为来自佛罗伦萨的特使，他出了海港后，第一时间前往三人众的府邸。 三人众这时只有一人在突尼斯坐镇，其他两人被派去协助海军抵抗巨人。 留下这人名为乌奇.米姆安。 跟柴苏血缘最近，公国副相。 他留在北非后，把重心转移到南边沙漠，跟那些黑人部落结盟通商，过上极为优渥的日子。 西蒙去见乌奇的时后。 乌奇身边跟着四位黄肤色的女人，给她捶背按摩。 他抽着水烟，穿上丝绸，躺在软床上。 接受部落跟商人的进贡。 进去之后，西蒙对这位重臣道，“殿下。” “坐吧。” 西蒙人还没到时，礼物已经先来了，也被乌奇收下。 所以乌奇又说了一句，“有什么事，你们可以去罗马找大公谈，何必冒着被巨人发现的风险，来这地方?” “因为我来跟殿下谈一件生意，这件生意太贵重了，必须由我前来。” 乌奇笑了，“女人?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女人，可女人再好看，还不是两条腿，两只手。” 乌奇比着身边的女人道，“你说这几人好看吗?” 西蒙摇头，接着把一张画卷拿出来，呈上给乌奇。 乌奇没有动手，让一位手下接过。 这画卷慢慢摊开时，本来乌奇半眯着享受女人按摩的眼睛，突然睁大，到了最后把画像接过。 “下去。” 乌奇让房间留下西蒙。 西蒙趁机近身道，“殿下，您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是谁?头上还带着王冠，王族?这么好看的女人，我第一次见到，尤其这眼睛，太美了!” “从爱尔兰到契丹。” 西蒙只说了一句，没有再提。 乌奇是个聪明人，马上意会过来。 他发出声音，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对不对，“你把这画像给我，表示你有这贵女的下落，并且可以主宰其生死?” “不错，恰当时，我甚至可以让殿下远远见这贵女一面，只要您与我国同盟。” 乌奇对西蒙这话早有预料，笑道，“你想要一个女人让我叛变?出卖阿非利加公国?” 西蒙摇头， 看上去气氛轻松，但也知道不能说错话。 他道，“我要搬倒易安!“ 刚刚女人是让乌奇赞叹，这话却让乌奇愣住。 西蒙继续道，“我知道，佛罗伦萨的领地，你们也有人打探情报，我国亦是如此。 你们应该明白，殿下除我也信任一位叫希尔德的人，这小子区区农人，走了几次运，就想爬到我头上，他在罗马进行走私，接触的就是易安。 而易安跟殿下敌对，自然是我的敌人。 我铲除易安，也等于铲除希尔德。 我的意思很简单，希尔德被我的主君指派，联络罗马，将来抵抗阿修克莱。 可若成功了，将来还有殿下的地位?那时我也将被希尔德取代。 所以我跟我的主君请求，南下来见殿下。” 乌奇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点燃，他示意西蒙继续道。 “殿下也知道，佛罗伦萨目前依然被巨人半支配，可布兰殿下不会允许一个正教徒如此，您跟我国若在同一阵线，将来出战时，我国会泄露军机给您，让您立功。” “等等，万一柴苏殿下信任易安跟希尔德，那又如何?” “若有那时，我会想办法给希尔德假的情报，易安到手假的军情后，若鼓动柴苏殿下出征，必然失败。 失败之后，他就没了地位，而若柴苏殿下采用您的计谋，这是真的军情，将来也能成功击败巨人，您的地位更加稳固。” 这个提议考让乌奇陷入深思。 听上去有好无坏，唯一的缺点就是主君真的用易安的计谋时，己方可能要折损不少人，可又想到自己之前派人刺杀过易安。 现在自己跟易安已经没有可能和解。 最后西蒙得到一个同意的点头。 另一方面在罗马的希尔德，也接触到了易安。 他说的话则跟西蒙相反。 他对易安说，本来自己立下大功，却受西蒙打压。 西蒙知道自己在罗马跟易安有往来。 于是跟主君布兰提议，改找北非的三人众当说客。 希尔德对易安说，西蒙仗着功劳，还想要主君身边的情人，引起布兰愤怒。 只要易安能说服柴苏跟主君布兰合作，将来一同出兵，必可给巨人造成巨大打击。 而若三人众说服柴苏成功，出兵时自己会想办法破坏。 西蒙跟希尔德的这些话，都是布兰所教。 两人都以为布兰想要除掉另一人。 布兰告诉希尔德，西蒙立下功劳后，因为自己说过赏他婚礼，他竟想要自己情人，这位情人便是阿兰王女。 布兰让希尔德好好完成这次盟约，自己将有重用。 布兰给两人分别作出极为信任的表示。 这让希尔德暗自窃喜，说不定自己有天可以得到阿兰，只要越来越受到布兰信任就行了。 西蒙也曾经动过这念头，在北意一统战后。 某次在庄园又见到阿兰王女后，差点想上前搭讪。 但是他比希尔德大二十多岁。 这多活的年岁，让西蒙知晓一件事，君主的女人，你要是睡了，要嘛死，要嘛反。 人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两人用尽努力促成布兰交代之事。 这时的布兰，忙里抽闲，派人把阿兰王女带到了米斯城。 两人住进一处贵族宅邸。 这地方并不比庄园住所豪华。 但布兰却在此地陪着她，让她心情好了些。 现在阿兰王女成了棋子环节，布兰作为棋手，自然要对棋子温和点。 阿兰王女比之前更加娇蛮，要把布兰之前不在意她时，心中积累怨气吐尽。 不是娶了个紫室女人? 不是让我听话吗? 不是不在意罗兰剑吗? 现在阿兰吃饭之时，甚至都布兰晚到，让布兰等她。 这日用餐之时，阿兰在宅邸的草地上看马戏。 她通知布兰到餐桌上等着，自己看完戏就来。 布兰足足等了一个小时，阿兰王女才带着笑意，身后跟马戏小丑，来到餐桌前。 “刚刚你应该来的，表演的是什么戏曲你知道吗?布兰。” “你喜欢就好，我再派一支乐队来，你想怎么样就这么样。” 阿兰吃了第一口肉后，放下刀叉，“肉都冷了，拿去喂狗。” 布兰看着阿兰的五官，缓缓说了句，“真美啊，你肯定是某位天使的转生。” 看着布兰痴迷的神情，阿兰更加得意。 可她无法读心，看不见布兰内心的后一句话。 天使的脸庞，猪一样的脑子。 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恩绝便情断。 可阿兰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来人，给殿下重新上食物。” 阿兰满意了，她举起酒杯，敬着布兰。 布兰回以一杯。 这天晚上，布兰进入了阿兰王女的房间。 两人在窗台前坐着。 阿兰穿着清薄的蓝色丝绸睡衣，胸前风光，若隐若现。 她觉着布兰完全后悔了，就在自己展示关于女人的魅力后，布兰连新婚妻子都不管，放下正事，带自己到这来。 布兰佯装要一亲芳泽，阿兰阻止并道，“我是王女，高贵圣洁，我只能是你的第一妻子，在这之前，你都别想，别忘了，你发过誓言，如果你不听，你将得灾厄，甚至会失去罗兰剑。” “阿兰，我很清楚，你跟剑都很重要。” “那就好，你先出去吧，我累了。” 接着几日，布兰就在宅邸等着。 某日，终于把所有派出的信件都收到回复。 阿修克莱送来鼓励之语，黑胡子表示继续进行。 而南下的希尔德跟西蒙，也传来好消息，分别跟三人众还有易安达成初步共识。 第66章 麻风王睡去，草原再起变 呜------ “收帐!” 上千口的草原帐蓬，随着百夫长指示，指挥各自的部领牧民移动。 这是黑海东部一块草场。 突然被命令放弃这么肥沃的草场，牧民心中不甘，可是部落大人们听到帖木儿要来的情报，没有任何抵抗之心。 毕竟贵族们尊奉的盟主，无敌汗呼图赤在上个月被帖木儿大军再度重创。 草原只选择最强者。 一日之后，帖木儿的三百先锋骑手，一人两马来到这里。 并且插下一块木碑。 “西儿汗帖木儿立。” 又过一日，帖木儿的主力正式来到。 帖木儿看着木碑，自她承受黑龙之力后，武动草原。 大小三十七战，每一战都没认输，或胜或败，一路打到今天的局面。 如今的女汗，二十三岁。 英气袭人，气卷山海。 但在女子平均成婚年龄十三岁的鞑靼人身上，女汗还没有继承人，成了诸位将领的心病。 可眼下能配上女汗的人，放眼黑海，中亚，甚至紫室，寥寥无几。 帖木儿的黑龙战旗一出现，这地周边，没有逃走的牧民们，闻风来投。 这一收拢，帖木儿手下的牧民，已经超过十二万。 光其本身，就能拉出超过一万的兵力，还不算盟军太阳汗，以及其他相好部落的助阵。 主力控制这片草场之后，大军继续前进，沿路所接触的东辽军(按地理被草原人分为东西辽)，都不敢抵抗。 代表西辽政权的帖木儿，行军至奥斯曼势力边境时才停下。 这时若继续前进，那就要跟奥斯曼动手。 帖木儿遂召集四虎将议事。 看要怎么打败防守状态的奥斯曼。 而听到陈兵境外的鞑靼之龙来了，上次巴潘之战小败的格拉米扬，也命令北方埃米尔(领主)，联手抵抗。 这一仗双方还没决定打不打。 而一旦打了又要打到什么状态? 双方试探为先。 既然帖木儿没有主动进攻，防守的奥斯曼人也没有出去挑事。 两方都在等人。 帖木儿在等太阳汗的信使，而格拉米扬正在跟耶路撒冷王国谈判。 麻风王的生命已经快到尽头。 如果狮心理查登位，宣告跟奥斯曼停战，那格拉米扬会把重心北移，经营黑海跟中亚。 帖木儿陈兵边境第十六日。 时值a.e.一三一九年一月七日。 麻风王躺在床上，昏死过去又再醒来，一连三次。 第四次醒后，他突然喊道身边的人，弄一些喜爱的食物来。 都是油炸之物。 这对将死之人来说，可不是好东西，但仆人经过摄政--狮心理查同意后。 充满香气的食物被送入麻风王的房间。 由理查端着。 由于麻风王的病，必须隔着布帘。 理查交过食物，麻风王伸手去接时，那瘦的几乎剩下骨头的手，让理查心疼。 “这真好吃，我以前打阿拔斯的时后，就把这炸面团带着，一路东进，差点打到巴格达去，那地方可是阿拔斯圣地，要是当时打赢了，我还想进军天竺，若真的干成了， 就是再过一千年，我想我的名字会在史书中被传唱。” “父亲......” “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稳健，明明可以速胜，你也要九分把握才愿出手，易失先机，不过这也表示你可以守成，我把圣城留给你，我相信在你这世，王座依然不会更改。” “您离开后，我想跟阿拔斯谈和，但是大臣都反对，认为两次十字军的血仇太深。” “那时你就是王，按照你心意而定，天父圣书在我们手中，千万不要失去。” 提及天父圣书，麻风王又道，“我死后三年，不要出兵一里，把所有反对你的人都清扫后，你就可以按你的心意。 我的班底都成了你的手下，不需多言，而带着天父圣书来投的法康.邓肯，你要重用他，将来有机会，就用天父圣书名义，重建圣殿骑士团，光复罗马，恢复天主荣光。” 作为虔诚的教徒，麻风王也对柴苏霸罗一事，深感不满。 “阿拔斯虽大，但就像迈入年老的一头巨人，动作逐渐不灵活。 奥斯曼虽小，却年年征战，弯刀斩敌无数，只要奥斯曼一天没有更改继承法，每一代君主，都是血海中杀出，最次都是中主之上。” “记住了。” “还有，你不要更改我的教策，天主恩泽光照万物，那些信奉异端的，除了信仰不同，与我们没有差别，到了该悔改的时后，自然就会投入主的怀抱，所以我采用信仰宽容，这点你千万记住。” “记住了。” 麻风王又吃了一个炸面团，他甚至把面罩拿下。 十多年了，理查没有看清楚过父王的脸庞。 此时透着薄纱帐，他看见的是一位老父亲，而不是曾让十万阿拔斯大军落荒而逃的英勇战神。 麻风王把炸面团全都吃完后，说了声，“我疲了......” 理查朝父亲跪下，磕头之后离去。 三日之后，国王的死讯传出。 圣城哀悼三日。 一位伟大的君主在世时，人们往往不容易感受他的魅力。 当他死后，那些原本不是问题的问题，却陆续爆发。 训练有素的士兵。 宽松的信仰政策。 奉行节约，严禁奢华的王室。 这些都让王国领民认为理所当然。 之后数年，物价波动，跟边境动乱才让领民们真正感受麻风王给王国带来的好处还有保障。 报丧的信使带去一封圣城国书给奥斯曼之虎。 信中言明，狮心王决定把两国的缓冲区加大，再退五十里。 这一来，奥斯曼南方的压力大减。 这是狮心王的缓兵之计，上台之初，对阿拔斯跟奥斯曼都显弱。 此时，太阳汗的信使也到了帖木儿帐前。 以往太阳汗的使者来，都受到热烈欢迎。 这一次却跟以往不同，当使者进入大帐。 拿出一封关于求婚的书信后。 众人脸色大变，因为当事人正是帖木儿。 这使者是太阳汗木黎允的族亲，身份也不低，是统领千户牧民的贵族。 他对帖木儿道，“西儿汗，您虽然武名勇冠草原，可自古以来男子主外，女子掌内。 再强的女人，都有一位男人庇护，两者结合，繁衍血脉，代代皆然。 您被我汗收为义子，实为女儿，我受汗命来此，想把两个部族更加紧密结合，只要您点头，太阳汗十万铁骑，百万牧民，全力襄助你击败马扎尔人跟奥斯曼人。” 听见求亲，四虎将纷纷看向帖木儿。 这时的帖木儿，虽没穿护甲，但仍着草原男子打扮。 她长发剪短，看上去更显男子之色。 她身后站着两位女兵，也都是短发。 他们的丈夫儿子死在战场，了无牵挂，被帖木儿收为亲卫女兵。 平日负责照料她的起居。 眉宇之间的气势，都不输男人。 听见信使所言，帖木儿没有回应，用男子喝法，豪迈一口喝下半袋马奶酒后道， “多谢太阳汗的美意，但大敌当前，我想还是先把敌人消灭再说。” 这信使一早知道不可能这么顺利，于是又道，“西儿汗，您该清楚，辽帝之争正是因为太阳汗出手牵致，才有西辽诞生，巴潘之战后，您收缴的忽图赤部众，太阳汗可是连一匹马都没留，全给贵部。” 帖木儿老早明白，天下没有免费好事。 自从合盟之后，太阳汗就不停施舍自己恩惠，大概也是为了这一天，全部讨回。 “西儿汗，我希望今天就能给我一个答案，您也知道，呼图赤已经退兵回到中亚，那是他的根据点，如果让他回去了，再过一两年，又能拉起数万人来。” 这话带有胁迫意味，中亚跟太阳汗的地盘极为接近。 如果呼图赤还能重新再来，那必定是太阳汗的放任。 帖木儿手下四虎将之一，拔真不花听见这话却不高兴了。 “昆秃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说好给你们战利品，你们是大方地说，一人不要，一马不拉。 现在才说你们给我们恩惠? 况且你们没得好处? 我汗战破黑海屠夫以后，作为盟友，太阳汗威名大增，你们的人大多都在后方威慑，不伤一兵，不损一畜。 每次不管打胜打败，我汗都要挑选最强壮的奴隶，最好看的女子，最肥膘的战马，送些过去，可如今你们竟来逼婚! 什么太阳汗，这个尊号也是他能用的?” 拔真不花说的快了，出言不逊。 因为他心中对帖木儿又敬又爱。 “拔真不花，注意你的言辞!” “注意什么，虽说都是黄金家族，但也分数等，他这一脉，严格来说是靠着母系，根本不纯。” 如果论血脉，拔真不花的黄金血脉，高过太阳汗跟西儿汗。 他屈从帖木儿，却不表示认可木黎允。 加上他跟帖木儿的关系，不单只是主君跟部下。 他是带了部曲来投的，也能算伙伴之一。 草原上的贵族，比西方光明世界更重血系。 所以昆秃儿虽然气恼，却也没法反驳这个出自辽帝正统血脉，历代先人都是找黄金家族女子的通婚的拔真不花所言 帖木儿等手下反驳后，才出来缓和气氛。 “请帮我回复太阳汗，告诉他，只要这次再与我合作，打一场大胜，可以完全压制奥斯曼在小亚细亚的势力。 二来辽朝将会一统，那时我将上表可汗陛下(速该)，赐太阳汗各种珍宝， 草原一统后，丝绸之路就会掌握我们手中。 那时南下可入天竺，往北直进中亚，往东则是......” 珍宝头衔都只是虚物，昆秃儿见无法得到同意，放下信件，连夜赶回。 木黎允随着帖木儿的节节胜利，也出兵东进，占领不少草场。 当昆秃儿回到最近一处太阳汗的草场时，他跳下战马，拖着疲惫步伐，直接去见这里的首领。 也是木黎允的三子，乃必.脱脱不儿。 这一次的求亲，就是给乃必操办的。 太阳汗的部落，采用幼子继承法，最小的儿子继承家业，其他儿子外出奋斗。 这也是草原最常见的继承法，年弱的孩子得到最多保障，可以繁衍血脉。 长大的孩子外出拼搏，再建立一个家业。 作为汗位继承人，乃必今年三十岁，比两个哥哥都小。 但草原人早婚早生，他已经有四子两女。 昆秃儿看见乃必时，先大口饮用马奶酒，喝的满脸通红后才道，“那女人狂妄没边，竟敢说要赐大汗头衔，甚至手下的拔真不花，还出言挖苦太阳汗没资格称此号。我看呼图赤那小子说的没错，帖木儿必成祸害。” 这个世间，许多同盟，开始如胶似漆，但还没完成心愿时，就互相猜忌起来。 呼图赤作战虽不如帖木儿勇武，但也知道分化之计。 他派人到木黎允部落，表明愿意退出黑海，但又道，以帖木儿狼子之心，征伐脚步不会停下。 现在驱赶自己如狗，来日将会把太阳汗杀了祭旗。 如果太阳汗不信，那就派人去跟帖木儿商议和亲之事，帖木儿不止不会同意，还会出言嘲弄。 若帖木儿能同意，那自己马上废除辽帝，全力尊奉太阳汗为可汗，成为新辽帝。 称辽帝这个想法太过诱人，木黎允信了几分呼图赤的话，又加上自己的幼子看上了这个美名跟武名兼的奇女子，所以真的派人去谈，想看帖木儿反应。 当乃必听到昆秃儿说，拔真不花骂自己是狗后，勃然大怒，立刻点兵三千，要西进好好教训这帮鞑靼人。 这些兵力，是不够攻击帖木儿的。 但太阳汗是西辽名义上的总指挥，帖木儿归其节制。 乃必打算以父汗之命，沿路把西辽联军都收服，亲去训斥帖木儿，他甚至自信没有人敢拦阻。 他的部队，行经八天之久，于一块有水的地方休息时，发现了帖木儿的部民。 这些部民中，有个年轻的少女，乃必当下就在天地还有太阳的见证下，污辱这位少女，杀了三十多位牧民，只放走身子没有高出车轮的孩子回去。 所有的牛羊都被他取走。 当逃出生天的孩童回来哭求帖木儿时。 帖木儿才知道，乃必干出的蠢事。 她虽然爱护部下，但也知道，如果她出手教训乃必，她跟太阳汗的合作，就完了。 可不做反应，死了三十多位牧民，逃回的五位孩子，四位死在路上，她难以跟牧民交代。 看出帖木儿为难的拔真不花，当下决定，自己动手。 当夜，他偷偷命令自己的部众出发，并又找来其他三虎将。 见面之时，他痛快饮了马奶酒，豪言道，“我自豪黄金家族出身，却也敬重勇士，你们跟汗都是我钦佩的，现在汗有难处，我自当帮她，我带人去把那小子绑了。 我是带部曲来投的，我若走了，也相当于跟汗决裂，这样一来，太阳汗也没什么可说的。 下次再见，你我就是敌人了，今天我们痛快干了。” 酒过三巡，拔真不花的部众开始离去。 而帖木儿假装醉酒，没有出帐，直至隔天早上，她才心知肚明的说，“唉，拔真不花应该跟我商量的。” 众手下也知道帖木儿难处，纷纷道，“汗应该体谅他的苦心。” 帖木儿望着拔真不花离去的方向，长叹一声。 乃必一路骑行，狂妄无比，部队仗着太阳汗的威名，对待西辽军占领的草场，颐指气使。 这些领主中，有的不属于帖木儿，是单独部落主，不过因为弱小，所以依靠帖木儿。 但在乃必心中，都属于帖木儿的人马。 就在乃必作威作福之时，拔真不花终于找到了他。 草原人有一种远行冒险习惯，天地之大，单骑快马，何处不可去得。 就是斩了乃必，届时奔往随便一处，太阳汗又能如何? 拔真不花也不马上攻击，他知道乃必让这些部落主很头疼。 他等到夜色凝重，乃必跟手下都灌了酒，他才杀进去。 由于一早已经跟这部落的主人谈好，让他们假装不知，让自己带人冲进来，将来们才好躲避太阳汗问责。 乃必酩酊大醉，醒来之后，从尊贵的继承人，沦为拔真不花战俘。 “你这狗东西，真当草原人都怕你们脱脱不儿家族?” 乃必看见自己被绑起来，嘴上也不服软，疯狂咒骂，把帖木儿到拔真不花的直系亲属，都问了一次。 甚至还朝拔真不花脸上吐去口水。 这让拔真不花恼怒非常，乃必不只杀害帖木儿牧民，这一路来，又伤害了跟自己有旧的一个部族。 拔真不花酒不离手，在酒精的引导下，一刀劈出，把乃必给砍了! 这一斩他马上醒过来。 不是不能杀，但他用了最羞辱的一种杀法。 草原贵族有重罪被问斩时，多是用布袋装着闷死，这样不会留一滴血，以示不同平民。 若是用刀剑斩屠，流出血水，表示跟牲口无二。 “族长!” 手下们有些担心，这种杀法，一但被太阳汗知道了...... 拔真不花也醒酒了，但不是怕，他马上找来这部落族长，一拳把他的牙都打掉。 “我伤你是为了让你好对木黎允交代，我敢杀儿子，就敢跟老子打。” 他又道， “各位兄弟，你们忘了投帖木儿之前，我叫什么?” “苍狼。” “从草原到黑海，到处都有草场，我们自寻一处，重新建立势力。” “好。” 众人都以为拔真不花要往东，没想到他往东南天竺方向而去。 往东是太阳汗地盘，往西走又会影响帖木儿。 于是他决定走东南方向，去传说中的象之国天竺。 拔真不花的部众大约两千多人。 东南而去之后，半个月时间，来到“劫宾”地区。 这地高山环绕，不是宜居之所，拔真不花继续走。 当乃必被杀的消息传出，呼图赤笑的三天都合不了嘴。 他终于可以缓过一口气。 而格拉米扬知道帖木儿的西辽同盟可能破裂后，派人联络太阳汗，若太阳汗同意。 奥斯曼上下，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拿来跟太阳汗联姻。 东方局势出现新变化。 此时相隔千里之远的意大利半岛。 布兰.查曼正在研制一种名为“枪炮”的武器。 现今的工艺技巧，可以造出一种射程能够发射数十米的热武器。 但这种弹丸破坏力不强，下雨天时，稍微碰触雨水，马上就会熄灭。 装填速度也慢，还有炸膛风险。 亦没有大炮这种攻城武器。 布兰现在终于有资源可以去研制这些东西。 他下了工匠征集令，把北意地区的出色的巧匠，都召集到汉萨同盟的总部来。 若单靠骑士们猛攻，每打一座城，就要死伤数倍兵力才能拿下。 这种打法，扩展国土的速度太慢了。 到他老死时，最多能够统治意大利半岛，加上一些散地还有海岛。 二世为人，有前世经验，加上印刷术的成功。 布兰继续研发新科技。 除了枪炮之外，他还对工匠说着脑海中记忆，一些能够改善生产的物件，想要看看工匠能不能复制近似之物出来。 第67章 给我生个儿子 (有作者的话) (本书首发起点，觉着本书还行的书友，若能支持一二，作者表示感谢。) ...... 当布兰找来工匠，让他们把钢铁体积改变，做出一种如弩般，威力更大，射速更快更强的武器后。 经过近两个月的时间，在发明印刷术的工匠长约内斯帮助下，这个时代的第一把火枪问世。 枪管很长，发射的方法是在底部推挤，用力量把铁丸打出。 布兰拿在手中，感觉太过笨重。 同时吩咐一位工匠试验发射。 在相隔百米的地方立下目标靶。 布兰心中十分期待，这可是第一枪啊。 他本来也想亲手去试，但避免危险，便让手下们演示。 佐伊跟在布兰后面。 每当布兰回到庄园附近，都会让人把妻子喊来，增加夫妻感情。 没办法，他太忙了。 佐伊知道丈夫百忙之中，还想着自己，这就够了。 她不添乱，安静地跟在布兰身后。 “佐伊，你好好看着。” 见丈夫眉飞色舞的形容这种铁器，佐伊不懂，点头同时，拿出秀帕，给丈夫擦汗。 接着开始发枪。 布兰看的很清楚，这工匠先把底部引燃，趁着引线没有烧去前，用了挪动铁管，对准目标，借由手部力量跟燃烧冲力击出。 这还是把弹药都事先装填好的情况下。 打出时，轰地一声，那枪管冒出黑烟，非常热烫。 佐伊吓了一跳，拉住布兰的手。 “别怕。” 打出的铁丸偏移了靶子，因为本身太重，使持枪者的手，发出时产生摇晃。 “殿下，成功了!” 工匠们兴高采烈，虽然没有中靶，但是打出的时后，产生的火光，那是真切的。 “你们造这一把枪，花了多少时间，多少人，多少物料实验?” 布兰问候，约内斯回答，“四位铁匠选出材质最好的钢铁后，开始打磨切割，两位木匠帮助设计花纹，还有铜匠，锁匠......二十八人，四个月，花费约四十五枚金卢布。” 约内斯不敢多报太多，布兰对掌控的商会传下了一种名为乘法跟会计的东西。 查起帐来，十分快速。 知识是人类共同的财富，现在佛罗伦萨的匠人商人，都掌握这两样工具，使他们在议价杀价，控制成本方面，提高不少。 布兰又把这古怪长枪拿来，吩咐工匠，“我要你们改良，再短些，再轻些，射程提高一倍，威力可以保持这样就行，想一想怎么用更快速的方法，独自一人就能发枪，刚才我看了下。 你们发一枪，便要停五分钟让枪管冷却，这里也要改进。” 布兰挑了好多细节，但心理是满意的，几个月时间，工匠们就能大概整出一个模型来。 虽然还有很长的路，但饭要一口口吃。 况且科技这东西，是全面性的。 比如印刷机器，轻便好写的纸张，被布兰掌握之后，半岛知识流传的速度，提高数倍之多。 “干的不错，继续努力。” 说了非常官方的鼓励，布兰就让工匠下去忙活。 带着佐伊，一边听着手下报告。 阿布跟在两人身后，还有一位女子--阿加莎。 她跟着布兰也近两年时间了。 又随着玛莲学习礼仪，重新留起长发打扮，看上去既有女人味，也有男人的干练。 甚至还有一些城市贵族来示好求亲。 布兰本想把他指给希尔德，但转念又想，培养一个可信的人不容易。 加上她跟佐伊也相处的很好，布兰便让她留着陪伴妻子，作为女官。 布兰跟佐伊前面走着，随意观赏周边风景，阿布跟阿加莎后面跟着。 两位扈从偶尔眼神对上，都很拘谨客气。 布兰突然觉着要不就许给阿布吧? 现在布兰明白，为什么那么多长辈会支配晚辈的婚姻。 于他自己来说，自己就是领地内的主人，长辈。 这些手下可以说是人，也可以说是他的物品，随自己心意而生。 这感觉只会越来越强，而不减弱。 以后有了子女，他可能也会指选他们婚姻。 跟各国王公联姻，把查曼家族的影响力扩大。 散了会步。 布兰提议去最近的一处城镇看看。 体验一下微服私访的感觉。 他突然想多陪陪佐伊。 成亲才三天，他就开始忙于政务，到今天为止，将近百日，再也没跟妻子同床过。 佐伊本以为布兰要回去米斯城了，听见这话先是微笑，转而摇头。 发出声音道，“祖......父......说......你......忙......” 怕浪费布兰时间，佐伊转用唇语。 布兰嘴角微扬，摸着妻子秀发，“今日不忙，我有些想你了，你陪陪我。” “嗯。” 阿加莎找来马车，面纱，帽子，外衣。 让佐伊跟布兰换了一下打扮，接着陪同布兰前往最近的一处城镇。 这地城镇再往北就会接近米斯，也不算浪费时间，布兰本就要回米斯城。 现在北意地区被条顿骑士团重新整顿扫荡，治安再度恢复。 几个小时过去，他们来到一处约有八百人口的小城。 光明世界的城镇，区别很大。 在布兰治下的佛罗伦萨，更加的开明有活力。 城镇入口有三面旗。 一面是佛罗伦萨旗，一面是光明十字，还有一面是条顿鹰旗。 进入城镇时，很轻易就通过城镇卫兵的问话。 一来是卫兵们看见车夫持有的城市通行证。 二来是布兰为了汉萨同盟，下了商业发展令。 缩减城镇关卡，放宽领民移动限制。 有些地方，明明离的很近，却一辈子都很难去一次。 布兰没有停靠过这里，因为附近还有一座人数将近两千的大城镇，过了那地方，就进入米斯城。 布兰都选择那处，而非这里。 逛街是新鲜的，佐伊显得很开心。 布兰看见妻子高兴，出声道，“领主就是领民的父母，你也算是他们的母亲，好好看看你的孩子们。” 阿布跟阿加莎跟在两人后面。 两人都带着短剑武器在身上，但是被宽大外衣遮盖住。 还有四名条顿士兵，更远处看着保护。 市井贩售的食物，布兰没有品尝的兴趣，且无人试毒，他不会去碰。 他跟佐伊，穿过城镇走的街道，听着脚步声，人声，风声。 偶尔他停脚步，在贩售物品的摊位上，随便取来什么，送给妻子。 逛了一天后，两人什么都没做，却好像什么都做了。 佐伊特别开心，甚至依恋，既继续缠着布兰。 手下阿布已提前喊来马车，准备护送殿下(佐伊)回庄园。 条顿离此最近的一支士兵，被一位军官带着，前来护送两位殿下，共有三十人。 女人是水做的，这话一点不假。 当布兰准备离开时，佐伊突然拉着布兰，一脸委曲，那泪珠说掉就掉。 接着佐伊别过脸去，擦拭之后，对布兰点头。 并伸手把丈夫的衣领整理好。 两人贴的很近，那几日的欢愉，浮现布兰心头。 就在佐伊准备下车前，突然被一股强壮的力量拉住。 布兰朝车外说道，“封路，所有人给我退到眼睛看不见马车的地方，转过身去，等我命令。” 阿加莎意会过来，马上低头，隐藏发红的脸庞。 其他人在军官跟阿布命令下。 近四十人如潮退般，瞬间离开马车视线。 要进入这条道路的外围分路，也被阿布派人看住。 “给我生个儿子，佐伊......” 一声轻吟后，车轮压地的痕印更深些。 更深些...... 第68章 炮拳，龙枪，七星剑 罗马西南外海，西西里岛跟罗马交界的中间海道。 来自三河的艾德文那.比隆，率领五百人加入巨人军舰。 这个时后，他的头线被降为阁下，殿下之称，只在三河地区通行。 阿修克莱对于艾德文那表忠的信件，以及真的亲率十六条船只加入己方之行为，表示满意。 认为艾德文那已经完全归顺拜占庭，还下令，愿意把自己的一位侄女嫁与他。 阿修克莱更以皇帝摄政的名义，赐予他皇族姓氏--科穆宁。 这叫“皇姓拜领”。 是紫帝对臣下的抬举。 巨人还下令，打下罗马之后，会转封他所在的海岛。 远离三河，到更富饶的地盘。 以让三河人更加卖命。 艾德文那赌对第一步。 但自四月十八日后，他跟巨人船舰合流开始，海战行动不断失利。 一连三次海战，巨人一方全都望见敌人就逃。 甚至还发生两位紫室伯爵被捕的坏消息。 连艾德文那本人都差点被抓捕，靠三河水手的拼死抵抗才逃出。 他觉着十分奇怪，巨人的舰队数量还有人数纪律，甚是后勤物资，都超过柴苏。 怎么会一触就溃? a.e.一三一九年五月十二日。 柴苏听闻阿修克莱要强攻西西里岛，便将北非海军主力征调北上，回守老家。 这一战双方动用的船只，都超过一百之数。 巨人的军队，处在逆风海潮地带。 刚一交手，又发生了上一次那样，无心恋战。 这时艾德文那也在之中，他急的跳脚，明明可以打的，为何又要退? 他百思不解，但阿修克莱的王旗军船只是一直下达退散命令。 这时的阿修克莱，手拿望远镜，站在甲板上，气定神闲。 看着自己手下被柴苏追赶，更露出獠牙微笑。 身边是他的儿子谢希尔。 虎父犬子。 谢希尔看见战局失利，脸色阴沉，马上道，“ “父亲，这些意大利佬，擅长海战，我们要不先退回去吧?“ “今天你好好看着，等会这些人都要死!“ 阿修克莱随后下令，往后速退。 他们退逃的海域，较为狭窄。 也在主力舰队上的柴苏，哪肯放过，要是能抓住巨人，这仗就不用打了。 再高明的将领，再谨慎的计划，都会随着局势改变判断 要是阿修克莱本人没到这里，柴苏绝对采取守势。 可当他看到有一个机会抓住巨人时，脑中就生出冒险心思。 他的重臣易安也在船上，劝言道，“殿下，都说爱琴海巨人的水手，老练勇武，可这几仗，我们赢的太容易，他们输的太奇怪，会不会有诈?“ “怕什么，往上是罗马，往下是西西里岛，他们孤军深入，没有陆地根据地，只能退出这片海道，我们就算输了，还可以退入陆地守卫城堡，他们要是输了，只能葬身大海。 就算是诱敌之计又如何? 这一片海域还能有谁加入战场? 巨人在黑海，东地中海，都设下舰队防御其他海贼跟耶路撒冷。 跟他合作的医院骑士团，也在追捕蓝鲸海贼团。 我就不信他还有这么多伏兵水师。” 这几年，柴苏顺风顺水，也有了一套自己的战争思维。 他看见阿修克莱方那些形状怪异的船只后，还嘲笑起来。 “你看，巨人让工匠在船上用铁跟铜建造张口的猛兽头像，加重船身，减缓速度，就是为了显摆他的强大，但没有一点用处。 上回我们抓到败逃的巨人海军船只，也有两条这样的，就是因为他们加重重量，才被我们追上，我当时还以为这是他的秘密武器，没想到什么都不是，且这次他还派出更多这种船。 我看，东海第一弓这等威名，不过是他的军师泰渊帮他建立的。“ 柴苏说的有理有据。 易安虽然不安，但还真没法说服，因为柴苏的舰队大多完好，士气高昂，除非阿修克莱能一次性把自己方的舰队全打残。 可眼下海战，哪有听说过这种武器。 若真得有，想必是超过英雄五剑百倍的神器吧 易安苦思之时，柴苏的船舰全力追击。 “草他大爷!阿修克莱这王八蛋想干啥?“ 艾德文那被逼着退军，他的手下船只有逃离不及的，直接被敌人冲断，对手水兵疯狂涌上来。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下被活吞。 “殿下，咋办?”屈克.比隆道。 “把船靠近阿修克莱，俺看这混蛋想干嘛?如果是真的败逃，跟他走也最安全，他身边有那么多主力，若真的危险，俺们直接冲他的船，把他干翻绑给柴苏，你说中不中!” “中!” 两人情急之下都用上三河方言。 外号大熊的屈克，此时狂运全身力气。 他被光石烧出黑火肤色之后，体质大变。 可以精妙控制身上每一寸的肌肉，每一记打出的拳头，都有将近百分之百的重力。 可以说是人体炮拳。 这时有条柴苏小船冲了上来。 屈克吼了一声，左手持大盾挡住暗箭，随后一拳轰向敌人。 仅一拳就把这海兵的脸轰烂。 眼珠都喷出来，血液沾染他的手上。 三河第一勇士，名不虚传。 要是骑士比武，只拼力量，大熊自信没人能胜自己。 这一拳之狠，把登上船的敌军吓坏了，甚至还有人转头逃开。 轰! 大熊直接追过去，用手上的大盾把人的头颅拍碎。 “还有谁!都来受死!” 这些吞吐异兽，吸收光石，或者天赋异禀的强大勇士们。 非是普通人可以抵抗的。 这时阿修克莱退兵速度加快，他放下望远镜，感受到风向改变，他的主力已经进狭窄海湾处，方向也改为顺风。 “父亲!”谢希尔听见大量惨叫，开始腿软头晕，甚至吐了起来! “拿弓来!” 一声令下，巨人身边的骑士长，呈上一具钢铁打造的强弓。 外观染上金漆，金光璀璨。 巨人虽然年岁渐长，但也是一方好手。 这把长弓，用帝国最好的木头紫金木制成，他三指控弦，接近完美的姿势发出这箭。 咻! 这一箭的力道之强，穿越海面，射中对面敌船的一位水手。 当的起百步穿扬二字。 随之，那些阿修克莱带出来的特殊军船，船上水手们换上另一副脸孔。 原来这些兽口中藏有管子，并且是可以转动兽头的，这些船跟之前阿修克莱故意遗失的兽首军船不同。 当兽口对准敌人后。 水兵推下吸管，启动开关。 顺风推动火势，这些鹰首，狮首，狼首，喷射一道道火龙。 火被水克，但这些火龙，有的偏移落到海面后，遇水更焚! “哈哈哈。” 巨人发出疯狂笑声，火龙用最快的方式吞敌军。 这一战把柴苏大半精锐的部队都压上去，超过八千水兵参战。 就几下功夫，折损就超过两千。 传说中遗失数百年的的武器，希腊火问世! 从一开始的假装不敌，到自己亲临战场。 就是要一步步让柴苏自大轻敌，甚至愿意到海面上决战，而不坚守城堡。 首战告捷，大量装满希腊火的船冲入柴苏方。 这些兽首船内部都已经挖空，只是运着水手，航行起来十分快速。 当船上的火油耗尽，他们直接撞上敌人身旁，巨人手下水兵拿着装在小容器中的希腊火，用手丢出，如同火油弹那般。 很快，在希腊火发威下，场中一片火海，柴苏为了逃出生天，只能放弃手下舰队。 易安差点要疯，真的被逆转了! 易安甚至想到了这战过后，柴苏为了抛弃责任，还会让自己去承受败名...... 身为东海第一强者，巨人没有被胜利冲昏脑袋。 他明白，这次是打了个信息差，希腊火依然有很多问题，如果多用几次，对手就会有所防备，希腊火还是要持续改进。 “起火了!” 这一声起火，是巨人手下的舰队，这也是希腊火一个特点，没那么好控制。 谢希尔看傻了，”这就是希腊火!成功了!” 巨人看着海面，默念老师泰渊的名字，这们武器，是泰渊努力恢复的，如今终于重现世间，可他再也看不到了…... 数船之隔，三河武士们这时候重新汇聚。 艾德文那.比隆，看见海面惨况，心中一凛。 就差一点，刚刚要不是巨人发动这些蓝色焰火，说不定自己都要去冲巨人船只。 这一仗让他明白，不到最后一瞬间，战局真的无法下定论。 “殿下，你受伤了。”屈克.比隆道。 “皮肉小伤，既然巨人赢了，我们就更卖力表现，真没想到他为了保密，出卖这么多人送死，连他的亲信主力都送了一些，以欺骗柴苏攻他，果然是老贼，学到了。” 艾德文那看着死去的三河人，重新整理心情，孩童时代，连吃顿饭都要怕人下毒的岁月都挺过来了，何况现在? “俺是要干大事的人!”他心中自言。 屈克在战场上的勇武，也被阿修克莱看见，还把艾德文那跟他召集过来，赏给三河人一些财宝。 虽然自己说要把侄女嫁给艾德文那。 但若艾德文那战死，那就不用在意这件事。 而现在艾德文那能活下来，那就继续利用。 这些非本国的嫡系部队，死便死了，不值得可惜。 这一仗，打扫完战场后，没有燃烧损坏的柴苏船只，只有两条。 而柴苏带着三条船逃出。 也就是说，柴苏过百军舰，生还率不足半成。 当战报送到邻近的佛罗伦斯后，布兰拍桌而起。 柴苏这个废物!这次怎么没有神眷了? 现在换布兰头疼了。 他派出联络柴苏的手下，虽然建立盟约。 但眼下的船只还在打造，士兵还在训练，而柴苏直接把过半船只都给埋葬了。 要是阿修克莱心狠直接把罗马冲了，所有的计划都废了。 打听情报的人，见台面上还有其他大人在，布兰也没喊停，继续道。 “此次巨人参战，一共派出......其中有一支来自三河的武力部队，领首者名为艾德文那.比隆，出自......他有一名大将，十分厉害，战场之上，竟然一拳打穿水兵铁甲......” 听见屈克神勇，布兰手下武将，有赞叹有怀疑。 “打胜了，怎么夸口都行，殿下之神勇你们都见过，这才值得我们效法，光会用蛮力的野人，有什么可吹嘘的?” 昂布开头拍了布兰马屁后，众人马上恭维布兰。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一瞬间收割数千人命? 布兰现在听不下这些马屁话，心中想着蓝色焰火是什么武器。 却不知即将到来的大决战中， 他差点被这位一拳力士，还有手持战枪的帖木儿给...... 第69章 箭术无双，前人未及 ! (谢谢哈曼，雷米月票) 西西里岛海战一经传出，拜占庭上下人心大震。 帝国武器希腊火，竟然被巨人重新研发出来了。 一些不服巨人的贵族，见他声威滔天，不敢轻惹。 只能继续忍耐，任由巨人征招自己的军士。 这一战后，柴苏所持有的罗马，西西里，北非地区，形成防御真空。 他的海军只能守住两个地方的外海，有一个地方的海权必须退让。 可罗马是神国所在，西西里是他的故乡，突尼斯又最为富裕。 柴苏思考再三，没有一块肉愿意割让，于是他也下了全国动员令。 阿非利加公国所有的成年男子都要上前线。 他并把西面士兵调回来拱卫突尼斯。 北非往内是沙漠还有黑人国土。 大片的荒地，但是产有象牙，黄金，矿石，没香等货品。 所以柴苏一直在经营。 分有两千人于此。 他抽调一半回国。 沿海地带，人烟较兴，但海贼频繁，还有信奉异端的游牧部落。 柴苏放了五千人于此，全部收回。 柴苏这一退，也影响到卡斯提尔王国的发展。 在伊比利亚半岛上，最强大的政权卡斯提尔王国，经过收复失地运动，已经控制古“西班牙帝国”六成法理头衔还有土地。 而半岛内的异端，一直以来都跟北非的部落政权互相结盟。 柴苏把大军往后拉，让这些部落腾出手来攻击王国在北非的休达港，迫使卡斯提尔除了扫荡国境东部异教徒王国，还要去守护北非领土。 使收复失地运动受到严重阻碍。 另一方面，巨人虽然得胜，但还需要时间转化战争优势。 柴苏海军大半覆灭，几千人死于海场，巨人没有从中得到太多补充。 加上研制希腊火跟远征柴苏还有海贼的开销。 巨人甚至用帝国摄政身份，下令缩减大皇宫的开支，把军费全用到自己身上，但就是这样还有缺口。 海战后第八日，巨人去信给柴苏赔款，但柴苏占据罗马之后，自恃天主之剑，不愿对正教守护者低头，他回以一封战信，扬言死战到底，不让一土，不贡一币。 得不到柴苏赔款，巨人开始抢夺西地中海。 一方面又施以陆军猛攻半岛南部。 水陆两方动军。 罗马城受到强大猛攻。 天主之城再度陷入混乱。 罗马境内的酒馆内，到处都有人说关于希腊火的恐怖传闻。 天下动乱时，没有人能逃出其中。 布兰也接到紫室王令。 阿修克莱下达意大利半岛动员，条顿骑士团被命令出军三千，要沿着佛罗伦萨南下，去攻击忠于柴苏的地盘。 收到军令的布兰，不想出兵。 自己刚从北意一统战缓过来，财库依然空荡无比。 他第一时间把所有重臣都找来。 会议上气氛凝重。 众人虽没见过阿修克莱，却也知道他的军威。 布兰把眼神给到德斯利，作为团长，让他先开口。 德斯利便道，“殿下，我团最多能出两千，三千人的话，每日光小麦就要吃上三千多公斤，还不算其他损耗，武器保养......” 第一段话就是喊穷，布兰也明白大伙难处。 就是行军不攻敌人，只要超过一个月，布兰光支付城市债权的利息就要头疼。 开战实在太花钱。 “殿下，绝不能打，半岛南部都是重城，打胜消耗我方，打赢了，紫室的军队随后就接收这些地盘。”希尔德出言反对。 “眼下局势看似混乱，但还是有周旋可能。 法兰克自认罗马继承者，又是光明世界第一大国，绝不会做视罗马陷落。 柴苏也不会放任这么好的盟友，所以法兰克有可能会出军南下。” 众人闻所未闻法兰克要出兵之事，但布兰明白，这是希尔德在提醒自己，不管法兰克有没有要参战，都可以利用一二。 比如谎报一下军情，法兰克人要跨越阿尔卑斯山，或者从普罗旺斯出动海军，来袭击半岛。 这些话听上去合情合理，巨人不至于马上怀疑。 接着希尔德又道，我的想法是拖，多拖两个月，等我国海军整顿完，我们之前进贡白银马车，又筹措资金给紫室作为皇帝庆典，还有扫荡黑胡子计划的行动，已经表明我国归顺的决心。 现在殿下还跟紫室贵族联姻，我看更可以请乔治亚公爵帮助我们，让其帮忙对巨人说，再宽限我们一些时间，但也不要都不派人，不超过六百之数的话，资金筹集我来想办法。 平日里，希尔德经常不发一语，只是点头表示赞同，但最近关键时刻，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发言，并给出部份解决办法，提高不少威信。 说的多不如说的好，说的好不如说的巧。 希尔德说完之后，最后又补了一句，“在各位大人的才能治理下，我国一定会抵抗过这次难关，进而更加兴盛。” 但这话西蒙不领情， 希尔德开口完后，西蒙使了一眼，他的手下骑士马上进言。 但说的基本意思，跟希尔德差的远，都是些虚话，多了些恭迎之语。 “希腊火查的怎么样了?” 布兰望向情报部门的莫鲁跟伊奇苏。 伊奇苏把资料递上来，上面描绘了更多希腊火在海面燃烧的情形，会产生的气味。 布兰从资料上判断，大概有酒石，硫，沥青，油等等。 这门玩意他猜测主要成份是可燃烧的石油。 石油也称“黑火”，见于拜占庭某些山区。 布兰研发枪炮武器时，打听过各国矿产，了解到黑火产地。 这场会议得出结论是尚不能跟巨人决裂。 会议结束后，布兰留下德斯利跟西蒙，分别吩咐。 “德斯利，你让黑胡子露头，攻击我国在米斯城的港口，我会借此机会跟巨人说海防不稳，拖延时间。 西蒙你马上南下跟三人众说，让他们说服柴苏取得海军指挥权，等我情报再作行动，千万别再跟巨人开战。 两个月前，三人众的乌奇，派出了使者到米斯城。 见到了阿兰王女后惊为天人，回去马上禀告给乌奇。 乌奇对阿兰王女的兴趣更加浓烈。 而阿兰以为，布兰让自己帮忙接见使臣，这是要让她成为真正的女主人，所以也在乌奇使者面前，表现大气华贵。 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月前，布兰又让阿兰王女跟着自己到罗马北面的城堡，表面巡视领地。 实际上是让来罗马禀告柴苏政务的乌奇，能私下见上阿兰王女。 这一见之后，乌奇被迷的天南地北。 利益跟美色的诱惑，至此乌奇总算被布兰掌握住。 布兰没打算把阿兰给任何人，他是领主，未来的威尼斯大公，甚至更高的存在，跟他有渊源的女人，都要听其命令。 不论他们愿不愿意。 吩咐完西蒙跟德斯利之后，布兰又私下找来希尔德。 “罗马的情报怎么样了?” “很不好，易安现在被冷落，柴苏让他出面承认指挥错误，还剥夺他的封地，让他承受怒火，我现在派出的人，也难以见上一面。” “易安这条线别断掉，我相信他不会做以待弊的。” 布兰又道，“希尔德，这几年你真令我刮目相看。” “殿下!”希尔德表现惶恐，马上起身。 “坐吧，谁对我有用处，我都会记在心里。我还要给你指婚的，你有中意的人选吗?” “没有，没有，现在我不想这些小事，全心辅佐殿下。” “繁衍血脉，对贵族来说，至关重要，你说说吧，领内看上哪一位贵女?” 希尔德差点说出阿兰王女来。 他抬眼看见布兰的神情，突然警觉。 一点威严都没有。 跟平日的布兰完全不同。 人的性格气度，不容易更改，要是跟先前完全不同，有诈居多。 “殿下......我真的看上一位殿下身边人，但是我怕我配不上她。” “说来听听。” 布兰的脸色更加温和了，甚至喊来仆人到了杯茶给希尔德。 两人就像老朋友那样闲聊。 接过茶后，希尔德大口饮尽，接着张大眼睛道，“殿下......我想......我想娶阿加莎!” “我其貌不扬，知道许多贵女偷偷笑我矮子，但是阿加莎没有这样过，她长的很合我审美，又跟在玛莲阁下身边学习礼仪，将来肯定能好好教育我的孩子，甚至还可以......” 希尔德说到激动时，还站起来，会声会影的描绘跟阿加莎成婚之后的画面。 “你的能力，比那些英俊骑士好上百倍，若以本事来论美丑，你可是会发光的金子，那些口花花的贵族骑士，只是废铁。要不，等战事结束，我把阿兰王女。” 希尔德马上出声，“不，我就想娶阿加莎，谁我都不要，求殿下赏赐我。” 希尔德低下头，眼神看着地面，布兰看不见他现在的神情。 希尔德很害怕，莫名的害怕，他不知道布兰信不信。 “起来吧，你的愿望我记住了，下去吧。” 希尔德抬起头来，张开嘴巴，“我会努力完成殿下的指令。” 希尔德看上去就像是爱惨了阿加莎，痴情无比的形象。 要是布兰不知道他把尼弗的女人睡了，说不定还真会相信。 本来布兰的想法是把阿兰口头许给他，看其反应，也让希尔德在这次跟罗马的联络中，竭尽心力。 希尔德走后，布兰见时间还早，去练武场，找了几个陪练的持盾武士对练。 除了这些人，周边还有弓箭手，随时放出没有箭头的冷箭攻击自己。 布兰练反应跟胆量。 铛......轰......碰! 布兰拿着木剑，击打在这些人的重甲上，还注意躲避暗器。 这个训练他已经持续了半年之久，为的是把体内了异兽之力(不死鸟和绿龙加上白龙之力)跟融合。 不死鸟带来的好处是，布兰现在的身体，能抗高温，视力如同老鹰一般，能在高速过程中，抓准目标。 绿龙的功用是，当他皮肉受伤时，血液会马上凝固，把身子其他部位的营养成分，转移到受伤部位，成倍成倍的修补伤口。 白龙之力则是让他身体素质平衡增强，还有王者之气。 但三种异兽之力，有时后太过强烈，他的身体就会躁动不安。 要用各种方法卸除。 他换了三批人对练，整整两个小时没停过，把木剑都打断了七把。 “你们几个持箭射我。” 布兰见剑术差不多了，转练闪躲。 他让九个能射箭的士兵，用三角形把自己围住，对准自己发射。 这些箭没有箭头，但中的打中人也是会受伤的。 布兰全身灌注闪躲。 三人射出，三人准备，三人瞄准。 三段击几乎无缝衔接。 布兰四轮三十六箭中，被四箭射中不同部位。 这时卡罗尔也过来，看见布兰这么练，便道，“殿下，这是为了克制那员大将吗?” “不错，听说阿修克莱身边有一位箭术超人的神射手，一直保护他。” 很少有人敢靠近巨人身边，甚至远端发出第二箭，就是因为这人在，只要被他看见，马上就能拉出一箭，精准找到敌人位置，将暗处之人射杀。 东海第一弓这威号，更多是作为对巨人势力的恭维，可卡罗尔口中这位勇士，令人害怕。 布兰在圣殿骑士团时，就听过这位勇士的武名。 巨人身边的成名高手，他都要查探一番。 “殿下，那上次听到的三河武人?” “人的血肉之力，能一拳轰碎铁甲，绝不可能，市井传言罢了。” 布兰继续练闪躲。 ...... 威尼斯港。 浪花拍打岩石，大船慢慢驶入港口。 海风轻吹，船身下的鱼时隐时现。 天空一片澄蓝。 巨人王旗进入港边。 阿修克莱先回此港修整，他以威尼斯岛为海军总部，发布命令。 他身边有一队重甲武士跟着，保护他跟儿子。 这些武士中，有一人穿着不同，重甲是空心的，因为他随着要拉弓发箭，需要保持身体轻盈。 他的身体结构很古怪。 全身上下的毛发都是白的，像是后世的白化病那般。 连瞳孔都呈白气。 双臂极长，垂下时长度超过膝盖。 双腿极粗，支撑瘦弱的身体，好像坚硬的大树，可上身的花草却又枯萎。 他没有双耳，可眼神明亮，甚至在黑夜中，都能看见那白色亮光。 想暗杀巨人之人很多。 尤其是被他清洗过后的威尼斯。 一些看上去忠厚老实的农民，都可能是信仰狂热的苦修教士，要暗杀巨人。 巨人身后跟着三河船只入港补给。 艾德文那.比隆第一次踏上威尼斯。 这个神驰已久的地方，此时却让他感到见面不如闻名。 港口被大量的军船占据，也没有传说中那样多的异国商人来做买卖。 屈克没有艾德文那那样失望，这地方也比三河更繁华，他表现的如小孩那样兴奋。 就在他们的船只刚靠岸，还没下港时，港口突然骚乱! 刚下船的巨人，突然被港口围观的民众发动刺杀。 号角之声大起，黑甲武士围起铁桶方阵，把巨人守着。 但远方高塔上，埋伏已久的射手，拉动长弓，对准下方的巨人。 这一箭发出之后没有打中巨人，而被一位武士接下。 黑甲武士中，一人把目光对准落箭上方。 身随心动。挂在他身后的硬弓，被他用手一推，弹至头顶。 落下之时，他左手取出两箭握紧，右手拿住下拉的强弓。 一瞬间就把弓弦拉满。 轰的一声发出一记满弦之箭。 他用食指跟中指发出这箭，这箭穿入高塔，但没命中。 可他小指跟无名指夹住第二箭没发。 顿了三秒，看见隐藏高塔那人露头时，手中第二发箭瞬间轰出。 一箭穿头! 塔楼上那人，脑浆飞散。 这位箭手看都不看，手往后一拉，又拉出三根弓箭，挂在弦上。 一边走动，一边射出。 连穿两人。 接着拉了一支箭在弓上。 欲发未发。 最后把箭收回。 他的箭尖是用乌兹钢打造的。 锋利的可怕。 他随后下令士兵，去把箭支回收。 目睹这一切的艾德文那，吞咽口水。 一直以来，他对这位神射手的传闻半信半疑。 没想到如此厉害，要是能为自己所用就好了，跟屈克共同效忠自己，一人近战，一人远攻。 那不是当世无敌吗! 这箭手随后来到巨人面前，低下头颅。 “陛下，已经清除危险。” “干的好，卡雷米。” 卡雷米.哈布斯堡。 这位神箭手的全名。 奥地利境内一处山谷中的小贵族出身，用山堡名称哈布斯堡，作为家族姓氏。 此堡归属拜占庭势力范围。 此地信仰虔诚，尊奉正教领主。 卡雷米因手长过膝，貌似猿猴。 加上肤色之故，而被称为“白猿”。 神夺人的一个器官，就会再给他相应的补偿。 白猿从小没有双耳，没听过世界上任何一种声音。 但他的双眼看见物品再传回大脑中枢做出反应的速度，是常人十倍。 反应惊人! 过膝的长手，让他能拉起长弓，坚硬的双臂双腿，是他故意练出来的。 过去十年，每日拉弓百次不止。 连睡觉时，手指都在运动，模拟握箭的感觉。 如今，他的弓术已臻至前人未及之处。 他曾对人言，“只要给我一把弓，一支箭，再快的东西，我都能射下来。” 真正的东海第一弓! 第70章 女王与玫瑰，我主巴尔干 “天主所卫，光明环绕，没有苦痛战乱，自由自在......” 阿尔卑斯山脉东面，临近中欧次高的笛那山脉。 两山交界处。 山脚下，几个孩子唱起国中歌谣，身上全是泥巴，好不开心。 此地属于大公国--斯洛文尼亚所掌。 a.e.一三一九年二月。 新年刚过，此时山脉冬雪融化，从高处留入国中冲积平原跟河流，丰沛水源。 这是一年中农人跟贵族最开心的时后。 来自南方的拜占庭商人，会经过这，把生活必需品带往东欧，交换来自北面的匈牙利，奥地利，甚至罗斯人的皮毛，木材。 往东则是意大利半岛。 每个此一时节，许多商业城市的小商人，也会到此交易。 这日，从两山交界处。 有一支商团带着人马进入。 这支商队带着黑鹰旗，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货物，一方面来此贸易，一方面则要求见大公。 商队被允许把带来的纸张跟纺织品卖掉，接见他们穿行公国道路，十日后，进入公国主城卢布尔。 卢布尔宫殿上方，有一面红边盾徽，盾面为蓝色。 上有三枚黄色的七角星。 象征骑士七美德。 中间为两座白色山峰，分别为阿尔卑斯山跟迪那山。 山峰下的三条蓝色波状条纹，为国中主要的三条河流。 有山有海有星辰。 隐含此地富饶，人民安居之意。 商队进入公廷后，送出一些意大利礼物进贡大公，接着婉转的拿出债务清单。 “大公殿下，此次前来，奉城市执政之命，想要请求您来裁决，使我国可以收回欠款。” “什么欠款，休要胡说。” 一位公廷骑士做出凶狠拔剑姿态。 “上面写的清楚，上任执政官以共和国名义，把销往贵国的货品，都采用半年一结的方式，后来经历战争，我国已经三期都没收到货款，利息可以不计，但本金......” 公国主人斯卡雷特大公，年老体衰，听条顿商人说话时，眼皮低垂。 听完之后，说了声，“叫梅根来(讨债)吧，你们就先下去吧。” “殿下!” 这群条顿商人被请出去。 而且准备回国时，他们被以没有诚实报税为由，通过山哨，要返回意大利时，身上的财物全被罚留。 十几个人像乞丐一样被赶回半岛。 回到大本营后，这些人马上去找主君昂布哭诉。 “大人，那帮混蛋不但扣下我们的财物，还把我们条顿鹰旗当纸烧了，污辱查曼家族，污辱殿下......” 昂布听见这些话后大骂，“你们这些废物，不但没有讨回欠款，连带去的货品都丢了?还有债务手信，也被拿了，养你们何用?” 骂归骂，都是自己手下，昂布随后道，“跟我去西蒙，让他来办法替你们出头。” 一见西蒙之后，昂布加油添醋。 西蒙听得也不是滋味，在查抄梅根夫人产业时，西蒙跟昂布发现一些私人借贷的信件还有债务信，是来自斯洛文尼亚的贵族所签。 那地方靠近威尼斯跟意大利半岛，可以帮助佛罗伦萨的商品走陆路销售到东欧。 所以梅根夫人收的这些债务单，实际上不拿利息，是用来换取商品的通行许可。 可西蒙跟昂布得到这些信后，哪管怎么多。 现在北意一统，自己还得到领地，需要大量的资金安顿领内，有钱一定要收。 这才能对布兰殿下交代。 这次折了面子，西蒙整了个心眼，先去面见霍华德哭求。 “殿下，您要为我们出头，那帮失信之人，辱我查曼，烧我鹰旗，借款不还......” 知道霍华德更看重家族荣誉，所以西蒙话语中，多放在辱我查曼上。 西蒙其后上贡资金给布兰时，加了斯洛文尼亚贵族的欠款白条，表明自己尽力追债，但却被羞辱，带去准备贸易的货物都被抢了。 戏是要演足的，昂布排出去的人，回来之后，昂布把他们痛打一顿。 面见布兰时，其中一位被打成猪头的昂布手下骑士说，“殿下，他们诚心赖债，还说不承认我们新执政的手令，想要他们的金银卢布，就让梅根家族的人去讨要。” “现在斯洛文尼亚谁掌政?”布兰问道。 “是大公的女儿，蕾米莉亚，斯卡雷特。” 西蒙掌管商会多年，对跟他们有贸易缔结的君主贵族，马上就能说出人名。 “就是那位被誉为巴尔干玫瑰的贵女。”西蒙补了一句。 巴尔干半岛是一个历史和地理上的名词，东西横跨近六十万平方公里。 该半岛与伊比利亚半岛，意大利半岛，并称为光明世界三大半岛。 该地存在很多冲突，有信仰矛盾，也有领土争端。 不论男女都养出一种别于一海之隔的威尼斯，甚至意大利半岛之人的特有文化气概--勇敢坚毅。 玫瑰艳美，但西蒙这句话不是说蕾米莉亚样貌多出众，是说她带刺儿。 “都传闻她心思灵敏，察颜观色远胜于他父亲，我们的货物可以不走东欧，但我要是把阿尔卑斯山跟迪那山的交接口封住，吃亏可是他们啊?” 布兰这话也是试探手下，不要随意树敌。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即便看见被打的手下，货真价实的欠款单，言之凿凿的诉苦。 布兰还是决定再派人接触一下。 这次的人选比较重要，布兰让卡罗尔跟德斯利从骑士团中，选了两个可靠的见习骑士，再由一位老骑士带着，三人亲自去一次。 尚格高祖父时代，这支斯卡雷特家族也是被尚格大公庇护支配过的。 布兰手写一封交好信，也让骑士们带着送往蕾米利亚家族叙旧。 可这次三人，一进入斯洛文尼亚后，马上被抓捕痛打。 下令的是老大公。 原来这件事按照斯洛文尼亚人的理解是，佛罗伦萨不厚道。 那些欠款白条，是当年梅根夫人说调用城市资金需要给贵族议会交代，而弄出的假单。 这几年，她一个子都没跟这些斯洛文尼亚领主收过，而领主们也配合梅根夫人，派兵保护，免收关税。 本来皆大欢喜。 但昂布他们可不管，这是货真价实的欠单，硬是要讨回。 派出的人曾在该国酒醉闹事。 上次这些人回山，本来国中贵族想着如此方过。 可出山哨时，这些条顿商人，又对公国第一继承人，蕾米莉亚殿下出言不逊，还嘲笑下回骑士团派大军来讨要时，要是不还，公女殿下就要用身体还债。 祸从口出，这位出言的骑士，跟着昂布霸道惯了，又因心中有气，竟然说出胡话。 始有被驱赶没收财物之风波。 逃亡中，这些条顿人，还杀了六位斯洛文尼亚平民。 对此，条顿人只字片语未提，才让三位后来去往斯洛文尼亚公国的骑士们蒙受大难。 三位骑士直接被关入地牢招呼，打成半死，像野狗一样丢出去。 两位年轻的骑士死在路上，老骑士连自己尿都喝，拖着一口气，终于在回山脉途中，被巡山卫队发现。 这件事传到布兰耳中时已经五月初。 “殿下，他们见到我们直接关押，还逼一位骑士把信给吃了......” 失去一只眼睛的老骑士，被打死的两位年轻见习骑士，布兰下令让老骑士好好养伤。 接着让西蒙起稿。 发出他生平第一道商业禁令，封山绝河。 山是两山交界，河是北欧到中南欧，流经多国的莱茵河。 自己领下所有货物，全都不许往这走。 双方都没有能力派兵过去，但布兰占据地利跟人口优势，我少赚一个杜卡铜板，你们要少赚四个。 看谁狠! 禁令七日后，布兰又命令山主伯格曼听好，若抓到走私的斯洛文尼亚人，不许赎回，全部关押。 五月底，从奥地利缔结盟约成功，回国的公女殿下知道这件事后，马上召集公廷会议。 与会的贵族气愤难平。 “殿下，不是我们要树敌，可佛罗论萨太过猖狂，不只要债，出言污辱殿下，随意杀害我国平民，现在还封山绝河，我们要还以颜色!” “教训这帮意大利佬!” “对对。” 冷静跟理智，才能让弱国从夹缝中生存。 她心中对这件事处理并不满意，要嘛三个骑士全杀了，死活不认。 可贵族竟因为这老骑士痛苦流涕写下忏悔信，自白全是佛罗伦萨的错，就放了他回去，这不是惹祸上身吗? 看这些老弱贵族，公女虽然不满，但也不怀疑他们忠心。 斯洛文尼亚本也是一方强权，可经历国中争位内乱，还有对拜占庭入侵的抵抗。 三十年间，领民时十去其六。 现在不能轻易再起争斗。 她对众臣还有父亲说道， “内斗加上外敌，使我本来的三位哥哥全都战死，让我一位女子成为大公继承人，让国中大量的家庭，失去血脉亲人。 敌人强时，我们退他一分，让他两步，避他三里。 条顿骑士团再狂，黑鹰飞得再高，现在也受巨人支配，我们避其锋芒，去威尼斯拜见阿修克莱。” “那这不就是臣服异信徒?” 源出同宗的教派，称为异信。 不同宗，称为异端。 对一些虔诚狂热之人来说，异信比异端更加可恨。 “不，威尼斯不是还有一位教宗吗，我们这样可以说是去朝圣。不会影响我们跟奥地利建立的关系。 等跟巨人建立联系，我就想办法把佛罗伦萨的商权给分了，条顿骑士团扩展这么快，巨人一定会防一手。 诸位放心，领民之仇，贵族之辱，我都将一一还之。” 说这些话时，蕾米莉亚充满自信。 她喜爱红装，面容秀丽。 上能使剑驾马，下可绘画作诗。 说话时充满激情，总能鼓舞士气。 巴尔干玫瑰，这五个字份量不够。 巴尔干女王，才是她的宏大目标。 六月二日。 斯洛文尼亚公国发出信件，将派人前往威尼斯。 这次的人选都是挑选过的，由公女殿下亲自带着出行。 公女带着两条船，一条保护自己，一条装满礼物要进贡巨人。 怀着必成信心，她从国中南方港口出城，顺着风势水流，四日不到就靠近威尼斯。 在这里，她见到了巨人召集而来的各公国，王国英雄骑士们。 也见到一群身材魁梧粗壮，从主君到手下，满嘴方言腔，肤色白黄相混的勇士。 三河人，这个名词对现在的她来说，还很生疏。 第71章 鸟会成鹰，鱼能化鲸，我若为皇 巴尔干玫瑰的到来，让刚刚入港就遇刺的巨人，心情愉快些许。 他在威尼斯主宫(原高庭宫)召见各大领主诸侯。 这一次扫荡海贼，对抗柴苏，他前后聚集四万大军。 海兵两万五千，陆军一万五千。 五成属于他自己的直领军士，另外五成则用帝国名义征调领内军镇。 若再加上附属的诸侯，如布兰等人。 出动总军队逼近六万。 阿修克莱身穿紫服，头顶宝冠在海港进行三天大阅兵。 声势之大，整个威尼斯港都为之震动。 他的儿子谢希尔也穿紫服。 谢希尔最近受领巨人赐下的威尼斯公爵头衔。 所以独领一队希腊甲士站在他身后最近处。 还空了一个位子，缅怀死去的泰温。 其他手下依照陆海顺序，分成两列。 陆军方面。 他的亲卫大将兼骑士长康德.图士南居首。 他是一位持剑高手，伯爵出身。 在君堡举行的比武大会上，一次都没输过。 被称为君堡剑圣。 阿修克莱的黑甲武士团都由他亲自训练。 还有四位伯爵列席，但这些人名声不显。 黄猿，卡雷米.哈布斯堡，排在阅兵第七位。 他身后是弓弩队，人数有六十。 都是媲美不列颠长精锐长弓手的好手。 海军方面。 他的首席海将，海鲨卡普居首。 卡普也是伯爵身份，年近六十，可老当益壮。 他是当代最强的海军，父母是海岛贵族兼商人。 他是母亲在航行途中生下的，出生于暴风雨中。 他从小能用皮肤感受海上湿度，来判断会不会下雨。 不用海上仪器，都有办法从大雾之中安全靠港。 他曾被海贼抓捕，逼其嚼碎铁块，整张嘴破烂不堪， 他让训练有素的医生，忍疼植入钢牙。 恢复之后，牙齿变得如同鲨鱼那样，不规则又尖锐，所以被称为海鲨。 他对海贼残忍无比，落入他手中的海贼生不如死。 他之后是医院骑士团。 自从罗马陷落，医院骑士团在地中海名声越来越差。 再之后是他的各大船长，还有来见他示好的外国外邦贵族们。 三河的比隆排在海军第五位序，不低不高。 大阅兵提高众人信心。 加上西西里岛海战的大胜，众人都觉，也许这个冬天过去前，罗马就会到手。 威尼斯的教宗也领着一队教士，被逼着到场观礼。 阿修克莱看这些光明服饰，觉着刺眼，再过一段时间他将把君堡的牧首喊来。 以罗马为起点，合并东西教会。 让世间只有一个主，之后恢复古罗马时代的正教五大牧首教区。 手持正教之剑，对小亚细亚以东，发动正教大圣战。 一路打到巴格达，甚至草原去。 这样的功勋，前无古人，后者难追。 那时，紫帝之位，他当仁不让。 参加阅兵，面见教宗之后，蕾米莉亚.斯卡雷特继续停留威尼斯。 她的美貌没让巨人产生追逐之心，但巨人之子却有。 谢希尔个姓软弱，爱好美人，情妇跟私生子无数。 巴尔干玫瑰的美名他早就听说，此次见面，觉着跟传说中差别不大。 他展开热切追求。 周旋贵族男子之间，对蕾米莉亚来说，轻而易举。 尤其是一位自视甚高，但只是靠着父亲势力的贵族。 蕾米莉亚在谢希尔面前，装出忧心忡忡的样子，几次推拒后，终于“被迫”说出她心中担忧之事。 谢希尔听完，笑道，“一个连公国都算不是的政权，还能发出禁令? 我可是威尼斯公爵，父王已经说过，现在半岛领地都由我发号施令。 我马上把布兰.查曼召来威尼斯问话。” “可他手下的条顿骑士，战阵丰富，杀人如麻。 听说在北意战争中，杀了上万人，连平民都屠宰。 那个布兰现在还效忠陛下，讨伐海贼的，您千万不要为了我，影响您跟陛下的关系，以及您的大业。” “别担心，罗马未定前，这些半岛诸侯还有用处，等我军成功上罗， 父王会改易意大利众诸侯封地。 不服者杀，不从者斩。 那时，再没有条顿鹰旗了，我再把你们斯洛文尼亚旗插在佛罗伦萨，好不好，只要你接受我的爱。我可以为你做尽一切......” 谢希尔在美丽的公女殿下面前，夸尽海口。 并真的下令让布兰火速来威尼斯。 这封信来到佛罗伦萨时，布兰正跟祖父密谈，他看了一眼，便把信丢入火炉中。 “威尼斯说什么?” “是巨人之子发的，用威尼斯公爵名义号令意大利半岛，所有归顺巨人的诸侯，都到威尼斯议论军政。 信中还提到我国为难斯洛文尼亚，说此举十分无礼，让我们解释解释，什么叫封山绝河。 估计是那个巴尔干女子干的好事，丹多罗在威尼斯的眼线昨日发来情报，斯洛文尼亚进入威尼斯，且多次跟谢希尔出入高庭宫。” “女人都是祸水。”霍华德又道，“你想怎么处理?” “我已经让德斯利联络黑胡子，在外海制造动乱，我明日带船出征，假装被袭击，我会派代表去威尼斯解释，稳住局面。 希尔德跟西蒙在罗马的探子，也传来情报，柴苏已经向法兰克正式请求援助。 还在各大海港散出这一情事，阿修克莱现在无法两线开战，肯定要停几日，看看法兰克反应。 我们至少还有两个月时间准备。 我们派往通峡湾进行走私的船只，已经收集大量情报。 九月底的某日，海港会突然进入狂暴期，我们若能在那时动手，机会大增。” “怎么打?” 霍华德问这话时，还起身走至门外，让所有护卫，全都后退百米，谨慎非常。 布兰小声道，“祖父，柴苏现在已经被逼到紧要关头，几万大军围攻，罗马陷落是早晚之事。 他想赢就要赌一次。 这是我计划之中的第二步 我要让柴苏赌国运，并且让阿修克莱也上桌对赌。 世人都知道通峡湾乱流之强，无法轻易通过。 不打下这里，威尼斯到爱琴海周边这些海域，永远都是巨人的地盘。 巨人占有通峡湾六岛后，易守难攻，他如果遇见柴苏犯傻来攻，你说他会怎么想? 他肯定是摆出阵仗，直面对上柴苏。 巨人觉着自己必胜，而我会让柴苏信我，觉着他自己必胜。 我明日会追着黑胡子进入通峡湾，他会假装战死，之后他的假首级会送到威尼斯。 而我会做出受伤失明的变故，让威尼斯的巨人放心。 之后我将把整件事的情报分别放给易安还有三人众，让他们相信我打入巨人内部，并得到通峡湾的乱流海情。 说服他们入局，选定一日挥军通峡湾，北进威尼斯。 只要第二步完成，第三步就必成不可!” “那柴苏能赢吗?” “他赢不了，我会让他死路一条，如此可报德斯利之仇，以及暗杀您的仇恨。 而巨人大胜之时，也将迎来大难。” 布兰凝重看重祖父，四目相对。 说出的话，甚至带有些许颤音。 “祖父，这一仗就是我们的生死关! 不管死多少人都不能停! 跨过后，鸟会成鹰，鱼能化鲸。 尚格大公之功勋基业，我四十岁前就能超过。 大公，国王不算什么，查曼家族将出一位皇帝!” 第72章 白马银枪，雷帝之怒，西非霸主，昭昭天命 (谢谢lmxy月票) 米斯城港口。 布兰出发前做了最后一次部署。 他可不想出征前后院起火。 祖父坐镇米斯城。 卡罗尔坐镇原巴萨公国的地盘上，负责协调西蒙跟昂布，监视豪赫尔。 贝莉伯爵监视山主们，艾伦跟伊奇苏去罗马协助希尔德。 莫鲁监视庄园。 德斯利，乌勒及阿布跟着布兰。 这数月来，经过在通峡湾海域，收买那座岛上的军官成功后，他们大量派出海船走私通行，现在条顿的船只进入，已经让他们松懈。 这日清晨，米斯城外海岛突然陷入骚动。 打着黑胡子旗号的海贼，突然上岸攻击。 很凑巧的是，米斯城的守军正好没注意。 当布兰组织人马回击时，这些海贼识相退去。 布兰知道自己港口也有威尼斯的眼线，此举就是要让他们回报。 随后布兰城驾船出行，追逐海贼。 这几个月来，布兰有空都会在港边，随水兵一起训练。 他现在对于海船术语跟纪律，了解不少。 踏在甲板上，带着船长大帽，目光远眺，布兰指挥有的有模有样。 佛罗伦萨在第二次通峡之战受损的船只，经过数年积累，已恢复七成的实力。 现在举国之力，可以出动海兵四千，大小船舰四十余。 这样的数量远远胜于黑胡子。 当然，那是真打的状况下。 布兰跟黑胡子都心照不宣的你进我退，我前你后。 黑胡子的威名很盛，食人魔这外号又让许多海兵不想与之对战。 防守六岛的海兵，收到布兰发出的追剿信后，一方面发出请示文书到威尼斯。 一方面冷看布兰跟黑胡子在通峡湾搏斗。 按照先前计划，布兰出港第十二天时，他把黑胡子驱逐入通峡湾，自己随后进入。 布兰已经掌握大量水文变化。 他在水流涌动时突，然冲入某一海位，可没过多久，风平浪静，天清气朗。 这时他也发现黑胡子的船只。 此时不是握手言谈，而是真刀真枪的厮杀。 布兰多疑，甚至猜忌别人也算计他。 自己手下几千水兵中，要是有人泄露情报呢? 最好的办法是打真的。 直到最后一刻才翻转。 他让经验尚浅，跟随时间不足的水兵去斗黑胡子团伙中的海贼。 最后双方死伤都不小，超过百人葬身于次。 黑胡子被布兰生擒，海面上爆出布兰万岁的欢呼声。 布兰在甲板上，拿着七星剑，以王者姿态对准黑胡子。 “敢与阿修克莱陛下为敌，是你一生中最大的愚昧。 跪下忏悔，我便把你送去威尼斯，听从宽容伟大的陛下发落。” “那条狗算什么陛下!还有你，你也是狗，不过是穿着人的服饰，带着宝戒，说起鸟语罢了，哈哈哈......” 黑胡子死撑，接着布兰要杀了黑胡子手下，黑胡子装出大义凛然的样子，要为这些海贼抗刀。 第一位海贼被吊死时，海贼陷入恐慌。 “你杀了我吧，放过他们，我愿意投靠，我错了。” 黑胡子突然变得软弱，随后看守黑胡子的德斯利，手突然松开，黑胡子抓紧时机，身子猛地站起，抱住布兰扭打。 几下功夫，就传出布兰的呼救声，他双目紧闭，痛苦非常。 黑胡子马上被制服。 布兰则被己方船医送入船长室，所有海贼全被关押起来。 进入船长室的布兰，睁开眼睛，扭动手指，跟黑胡子对视分坐。 船长室足够四个人活动。 德斯利也在。 乌勒跟阿布在外面指挥，不让失去海员的水兵伤害海贼。 这些海贼事后都还会被用作刀子，砍向阿修克莱。 船长室放了酒，这是黑胡子事先要求的，还有一些腌制的干肉。 黑胡子不像刚刚经历大战，他心情不错，直接用鼻子嗅了嗅，把酒跟肉翻出来。 “布兰殿下，你可真狠，连自己的手下都出卖。你比我更适合当海贼。” “你说什么，你还不是如此。”德斯利帮布兰说话。 但黑胡子又道，“我的那些属下，就跟虫子一样，撒一点糖，就闻香来人，从北非休达港，到西奈半岛的开罗港都有。 为了利益围绕我身边，要多少有多少，死了不可惜。” 黑胡子看了一眼德斯利，意味深长，好像警告有天布兰会把他们卖了。 大家现在是命运共同体，巨人没死之前，关系牢不可破。 黑胡子也不怕开罪布兰，甚至故意这样，让布兰知晓自己可是大海贼，别想轻易拿捏自己。 黑胡子的话有道理，但不是臣下应该听的，德斯利哼了一声，想着妻儿，把黑胡子的话从脑中排除。 布兰拿捏住德斯利的命脉，所以忠诚就有了保证。 毕竟忠诚这玩意，很难去量化。 黑胡子吃完时，还觉着不过瘾。 说道，“把我的女人喊来。” “什么女人?” “我的船医就是女人，也是海贼。” 德斯利看着布兰，布兰点头之后，没多久，一位短发年轻的船员，进入船长室内。 四个人达到船长室活动的最大限度。 说话时的吐息声，都让温度高了些。 黑胡子一把抱住他的女人，开始亲昵起来。 这女人身上还有血，德斯利看不过，一阵反胃，朝布兰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就剩下布兰看着黑胡子表演活春宫。 这船医还对布兰抛着媚眼，好似邀请布兰加入。 “你上次来信说，会把你的信物拿出一件，能让九鬼加隆相信的，你现在给我，我送一份去给柴苏，让柴苏去联系她。” 黑胡子把手指上的黑戒，丢给布兰。 布兰接过一看，上面有古字，随后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海王之戒，当年罗马征讨地中海后，打造十枚，分别给各大总督。 现在就剩这一枚了，是我从一位老海贼身上得到的，我杀了他后，拿到此戒，从不离身，我的假首级加隆可能不信，但这枚戒指，他一定会信，并且会出兵帮助你。” “如果没有?” 黑胡子准备将船医压在身下同时，看着布兰，“我就对她这么干过，她身上的伤，我也添加几道，她还有个妹妹，也是被我杀了的，你说，她恨不恨我?所以她发誓过，谁斩杀黑胡子，她就会报恩。这件事柴苏是知道的.....” 海贼为什么可怕，他们长期不接触陆地上的人，跟他们打交道最多的是海洋跟猎物。 他们的骨血中没有宽恕与正义，只有残暴与欲望。 兴趣一来，杀人辱身。 喝了酒的黑胡子，满嘴臭气。 布兰把黑戒擦了一下，小心收好。 准备出去让手下弄两颗跟黑胡子长相相近人头，一颗给威尼斯验货，一颗送到罗马。 罗马那颗是为了表示布兰真的要站在柴苏这方，共举大旗，讨伐巨人。 柴苏再去找被阿修克莱定义为七海贼之一的加隆。 请她跟东陆雄狮-狮心理查出手，就算他们不能参战，也能在爱琴海把医院骑士团给拖住。 这船医听了布兰跟黑胡子所有的话，突然插了一句，“殿下，要是真的打赢巨人，我也要成为贵族夫人。我可受够大海上的枯燥生活。” 布兰觉着眼前就像两条虫子在**。 他没有回应直接出去。 出去之时，他蒙着白纱，做出眼睛受伤的样子，需要有人扶着。 海风吹在布兰身上，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很快，新的时代会选出哪位英雄王够资格立足顶峰。 这些被捕海贼不会得到黑胡子死去的消息，布兰只会告诉他们黑胡子被关押另一条船上。 实际上黑胡子会随着条运货船，回去老巢，把剩余的海贼都聚集起来。 等到时机成熟，黑胡子神兵天降，会救出他们。 树立巨大威信同时，也一同讨伐巨人。 过会。 船长室中。 黑胡子身体先紧后松后，满头大汗跟船医抱在一起。 “首领......” 黑胡子慢慢想起，背叛他的加隆，还有黑魂海贼塞尔·贝米。 他起了怒意，把身边的女人给掐住...... ...... 很快，这颗被水泡过的首级，送到了佛罗伦萨。 接着给了西蒙，让他带给三人众，转给柴苏。 三人众为了抢功，以及完全打压易安，控制军权。 会自动把这件事办到最好。 本来穷途末路的柴苏。 现在又信心大增。 法兰克皇帝已经派人来信，要在西欧成立新光明联盟。 联手西半岛，建立“巨人包围网”。 所谓包围网，起源于黑暗时代。 自己的势力过强，影响身边领主发育时，就可能被联手制裁。 这也是后来十字军东征发展的雏形前身。 法兰克人爱算账，附带条件是，法皇要意大利三分之二的领地。 也就是说，布兰所有的一切头衔，破门者海德里安都要。 起草这封信的人，正是大奸大恶，我女亦妻的里昂公爵。 布兰陈兵雪山，封住山道后，里昂公爵进不了。 便转而游说皇帝，说查曼家族将是帝国南端威胁。 破门之耻，让海德里安一直想攻入意大利，他顺势答应臣下请求。 这颗黑胡子首级，好处不止这些，还可以让柴苏卖更多顺水人情。 他给聘雇的黑魂海贼去信，说黑胡子之死自己也有份参予，让他们别失去信心，继续支持自己。 接着用快船把戒指跟首级送到东地中海--狮心王跟加隆所掌之海域。 这片海域主要在赛普路斯到西奈半岛的亚历山大港间。 往西北则是希腊十二群岛(医院骑士团今之驻地)。 十二群岛下方就是克里特岛，三河岛。 此时，地中海所有势力，除了西半岛远离(但影响也不小)。 几乎都要被迫卷入第三次通峡之战。 东海巨人身靠拜占庭，有希腊，小亚细亚，巴尔干，威尼斯，鞑靼之龙等势力。 法帝包围网涵盖，法兰克，意大利，北非，西半岛，施瓦本，圣城王国等地。 还有大小海贼，佣兵团，北国维京部落。 风起之年后第五年，a.e一三一九年。 再一次的历史变局。 黑海屠夫呼图赤败走黑海后，一路烧杀罗斯人，逃回中亚。 罗斯人被他当成牲口一样，只是用来补充的物资。 超过两万罗斯人被他所迫害。 如此血仇，罗斯人中，即将出现一位雷帝，以牙还牙。 独霸中亚跟草原的太阳汗，丝绸之路上即将面对新的挑战者。 一位年纪甚轻，来自东方草原的独眼少年。 他白马银枪，立足草原后。 便以一句，“若我早生二十载，草位诸汗就只有站的地方了。” 此句震动草原，敌人称之“独眼龙”。 被迫进入北天竺的苍狼，将以草原铁骑对上白象军团。 西非跟中非地带，也出现前所未见的强大部落联合--桑海王国。 他们信奉祖灵信仰，但也不排斥外国进步文化。 国王桑尼.阿里立都于廷巴克图，建立大图书馆，因此被称为学者桑尼。 东西南北，辽阔的大地上，英雄承先启后出现。 每一地区的王者们，都自信被时代所选。 昭昭天命信念下，挥出开疆辟土之剑。 第73章 黑火第二形态 黑胡子的首级，被水泡烂再用特殊药剂处理。 用盒子装着，被柴苏商船送往东地中海时。 经过希腊十二群岛时，差点被截下来。 所幸船长机敏，说这是一位前圣地的贵族，遇到海难葬身大海，被相识的贵族请人送回。 穿过医院骑士团领地后，终于登入赛普路斯岛。 加隆的海军总部本阵就在这里。 出了此地，她是杀人如麻的女魔头，与此岛上，她是圣城正规番号海军的大船长。 此时加隆正在岛上操练海军，当柴苏的手下出现，呈上黑胡子的人头还有海王之戒时。 加隆一阵晕眩，差点没站稳。 “把首级带着到我房间......” 当远离众人，在她的海岛岛主房中，加隆看着面目全黑的黑胡子，咬牙切齿。 接着哭了起来。 她的亲人，她的身体，都被黑胡子造成极为严重，难以抹灭的伤害。 她先是女人，后是海贼。 大仇得报，唯一可惜的不是自己动的手。 她看着黑胡子的首级，想了十几种方法，最后下令，把黑胡子的首级，丢入粪坑中，再找个女巫来诅咒他，永远都要落在地狱中。 两个小时后，她恢复七海贼之一的高傲跟凶狠，回去海兵厅面前柴苏的手下，并把柴苏带来的所有信件都看了。 “加隆大人，您发誓过，谁斩了黑胡子，就是您的恩人，将来恩人若有难，您会助其一臂之力。 眼下大公(柴苏)正在号召光明世界的勇士，抵抗异信者，请您带我们去面见狮心王，让他相帮。” 加隆思考了下，论公论私，这次出兵都有利益跟好处，她当即同意。 并且是马上行动，直开喊人登上快船，前往耶路撒冷。 罗马易主后，这里在虔诚光明教徒心中，才是神的殿堂。 大量的古教堂存于城市中，火与剑保卫圣城。 在主城撒冷堡等顶部，有一团火焰燃烧，上面用掩蔽物遮挡。 从二次十字军后，一共二十多年的时间，这团火都没灭过。 时刻有人在加木制燃料增强火光。 此火不灭，圣地永存。 麻风王留下的口号。 加隆换上王国贵族的服饰，以王国海军大将身份，进入宫殿撒冷堡。 得到消息的狮心王，在王座上等着加隆。 侍者带加隆进入，理查看见来人后，挥手让人取来两张椅子赐坐。 “陛下。” 加隆单膝跪地行礼。 扞卫领地，保护信仰，身先士卒，又能听劝。 理查符合加隆心中，伟大君主的形象。 “来自阿非利加的特使，你们的信件我已经看过了，我有一个问题。” “陛下请说。” “包围网的盟主是法兰克，可法兰克跟贵国，都立了教宗，而圣城也有一位教宗，一尊太阳，可以照拂万物，生长粮食，可如此多的太阳，会把作物跟世间的一切都给烤熟，这不是好事。” “那陛下想要?” “当你回去时请转告贵国君主，教宗只有一位，那就是手持天父圣书，在圣城的这位上帝之手。” 圣城王国地位跟历史都很特殊，争信仰正统十分重要，可以帮狮心王凝聚巨大威望。 这种事不是柴苏的使者可以马上同意的，只能回去禀告。 理查也清楚，并且很爽快的同意出兵支持牵制医院骑士团。 他一直就想扩张海权，可希腊十二群岛挡住去路，又是同宗的医院骑士团在。 现在终于有了借口，医院骑士团背弃天主，投靠正教。 他要用教战处罚作为借口。 面对来自罗马的使者，理查是很客气，还赏赐礼品。 使者赶着回去通报，理查便马上让人找来纸笔，修书几封给他带回去。 送走这位使者后，天色还不晚，加隆陪着理查到后花园去。 理查的手下们也跟在身后，禀告政务。 “陛下，最近抓获一股阿拔斯的走私者，这次依然按照惯例吗?” “按照什么惯例，老是交换人质，或者赎金，弄的这些异教徒，一点不怕我们。 父亲还是作风太软弱了，现在是我做主。 我分别派人去奥斯曼跟阿拔斯，奥斯曼倒是客气，可阿拔斯仗着自己是大国，不把我们放在眼中，那就给他们知道，圣城勇士的本事。” 麻风王文武并重，但狮心王明显武勇当先。 辅政的重臣还想再说几句先王遗言，却被他挡回去，“这次我亲自带队，轻装作战，就从边境一路打过去，一战就令他们害怕。” “陛下，王者怎么能轻易犯险呢!” “是啊，您可不需学什么骑士浪漫，您是国王跟英武的统帅。” 重臣们这样劝，还有一层含义，狮心王残暴性格越来越明显。 登位不到一月，国中西南方的游牧部落叛乱，他直接出兵占压，一次杀了上千人，连妇幼都杀。 就因为这些人是异端信仰。 相比父亲的宽大作风，他这行为令人诟病。 可他直接喊出保护光明教徒利益，很得主战派，还有国中人民支持。 在理查自己来说，当摄政数年，一直被父亲的威望还有治理政策压制。 任何事都不能按照自己心意去做。 被压制的久了，他现在要证明自己，他既能守成，也可开土。 他决定的事，便不容许臣下反对。 “你们好好筹集军费便是，不用怕花钱，阿拔斯日渐衰落，军费可以从他们身上收取。” 当柴苏四处号招盟友时，威尼斯方面也同样如此。 法兰克跟阿非利加主导的包围网一出，让东欧跟意大利半岛的领主，也开始举旗不定。 法兰克是能一次出动五万人军团以上的大国。 突然出现新的强敌，巨人也不托大。 他要打造更多船舰，争取更多盟友。 a.e.一三一九年七月十六日。 黑胡子之死传到威尼斯。 带着首级去的是西蒙。 条顿骑士团的人保卫着，但是全都没带黑鹰旗，只用佛罗伦萨旗，以免引来更多猜忌。 黑胡子战死，布兰失明，两件事传入威尼斯港。 由于布兰是受巨人之命讨伐海贼，又真的把这事干完，还受了重伤。 再怎么样也要好好慰问，巨人下了一封紫帝诏书奖励。 给了一个希腊伯爵领空头衔，封地在爱琴海。 但是领下所有城堡，教堂，林场，矿山，全都没有直领。 这头衔还受巨人的希腊王爵头衔支配，一点用处都无。 西蒙在威尼斯时，受到来自谢希尔的召见。 巴尔干玫瑰，在西蒙跟谢希尔见面时，就躲在帐后。 她听到了西蒙被训斥，并且要佛罗伦萨马上解除禁令时，心中满意。 万恶之源布兰还瞎了，真是天主赐福。 而谢希尔实在太好拿捏了。 在西蒙离开后，她用了几句软话，假装情意绵绵的眼神看着谢希尔，就把他迷晕，装出高贵贵族，不强迫他人的形象出来。 阿修克莱给贵族们安排了住处， 蕾米莉亚回到高庭宫外的临时住所时，又碰到三河人。 这帮三河人，尤其是他们的主君艾德文那，给自己的印象十分不好。 这个人全身上下，一点都不似贵族。 擦肩而过时，蕾米莉亚见到艾德文那跟他那个高大肤色怪异的护卫，还有两位年轻的拜占庭贵族。 他们浑身酒气，说着刚刚品尝过的女人。 “两位阁下，这威尼斯的女人真不错。” “艾德文那，你年纪这么轻，就这么好这口，可别把身子弄虚了，打罗马时倒了下来。” “你们才是，你们放心，你们要是倒了，你们的妻女俺来照顾，不用忧虑。” 汝妻女，俺养之，勿虑也。 真是好色成性! 从谢希尔到这些贵族，都是一个狗样子。 蕾米莉亚快步经过，眼神对上时，给了个微笑，随后在手下保护下，进入高庭，没给这些男人搭讪的机会。 而当艾德文那回到自己居所后，让人弄来两盆水，跟大熊把脸洗干净后。 艾德文那啐了一口，“装出好色之徒，还真累人，那些女人亏他们也下得去手。” 脑中闪过巴尔干玫瑰的脸，艾德文那又道，“那公女不错，就是高傲了些，但俺们现在也是科穆宁了......” 大熊不管这些，开始吃起东西，他的身体需要巨大能量补充。 艾德文那道，“你多吃点，保持开战的时后，能运转黑火第二形态，好好保护俺。” “谁敢伤害殿下，俺一拳轰死他们，干!” 第74章 一个大陆，四个罗马。 艾德文那伸手去碰大熊粗壮的双臂。 一碰下去，却软绵绵的没有一点硬实肌肉。 “怎么会这样，生病了?你这双臂本来硬的跟铁一样不是?” “殿下别担心，这就是第二形态常体化，俺现在只要一直吃，一直吃，就能随时开始第二型态。” 说话同时，大熊哼了一声，双手青筋涌现，瞬间充血扩大。 不止双手，连脸颊的血筋都浮现几条。 还因为用力过猛，把手中的小碟子给压碎。 “!” 艾德文那这下太期待了! 第一型态是大熊开战的普通状态，力量高出常人两倍以上，但凶杀之气不强。 第二形态下，全身的肌肉力量协调至极，移动的步法，挥出的铁拳，几乎没有任何力量遗失 人在出拳的时后，身体各部位协调，器官联动拉扯，一拳打出，打中目标所在时，往往剩下三成力道。 大熊超过九成的力道保留，加上倍于常人的拳力，两者相乘下，来到能够一拳击毙血肉之区的恐怖程度。 且他手指头上还缠有铁指套。 只要敢跟他对轰，就算是高手，两三拳下来也要废掉。 这就是那天海战，大熊七拳连轰七名水兵，获得一拳力士威名的缘故。 看见殿下高兴，大熊也开心。 他差点被毒死后，虽有光石保命，但此后神智受损，他玩不来阴谋诡计，只想着保卫三河，保卫殿下，以及吃尽世间一切美食。 每次自己变强，殿下就笑的很开心，那他自己也开心。 他最近还发现个秘密，第二形态下，原来还可以再突破。 能把单纯的力量转为全范围的体术，五感惊人，大概可以维持几十秒左右。 可散去力量后，太疼了，他只会在殿下有难时使用。 当晚，两人共处一房，大熊老早呼呼睡去，可艾德文那睡不着。 他可是把三河的家当都拉出来了。 日夜都在思考把利益最大化。 自己被送去君堡当人质多时，紫室上下的贵女他都见过，阿修克莱家族的男丁，都挺英俊，但女人也就那样吧。 不过女人嘛，能够生育有头衔才重要，长相排到后面去考虑。 娶巨人侄女这门婚事不吃亏，但只是一个侄女，没有太多利益。 艾德文那更想要巨人给自己克里特岛的头衔，这地方跟三河上下对望。 有了这块地盘，三河人的生存才能高枕无忧。 进可爱琴海，退可守岛业。 才有争霸的本钱。 克里特岛的伯爵们，就是刚才跟自己喝酒的那两位，不过是饭桶加酒鬼。 他想了又想，忽然睡去，半梦半醒。 恢复先祖荣光...... 这话冒出耳边。 从小他就被那封千年文书中内容所吸引。 像是入魔一样看着那些字。 每当手指碰触上面的书墨时。 最后的罗马人，皇帝遗命，这些字眼就让他在夜间辗转反侧。 他跟先祖哈曼.比隆一样，背部都有一个七芒星胎记。 传说，七芒星对应天上七星，还有骑士七美德。 非英雄王不可拥有。 自己跟随的是东罗马(拜占庭)，可现在没有西罗马，自称西罗正统的法兰克，手上甚至没有西罗马任何圣物。 还比不上历史底蕴强大，有各种圣物的东罗呢。 千年文书上，最后一条是皇帝给忠诚卫士哈曼的遗命。 若西罗马沦陷外敌，请汝卫之，承继法统...... 国破最后两日，西罗马皇帝把没有出阁的小女儿嫁给哈曼。 让哈曼娶了帝女。 此后哈曼也能使用，至高无上的西罗马皇族“凯撒”姓氏。 后来陷入黑暗时代，哈曼为了保护妻子，隐藏西罗帝统身份。 十数年后，东窗事发。 但这时，已经没人看重这个失去一切，国土沦丧的西罗马。 又过几百年，十数代的血统稀释，除了个别历史学者，以及家族的继承人外。 所谓西罗帝统也就剩个传说。 可被阿修克莱“皇姓拜领”科穆宁那日，艾德文那脑中冒出，那俺身兼东西二罗的姓氏。 岂不就是天命之人??? “克里特岛是俺的，巴伐利亚也是俺的，爱琴海是俺的，都是俺的......” 躺在床上，艾德文那呢喃自语。 直至完全睡去。 ...... 东罗巨人逞鹰扬， 西罗法帝势锋芒， 神罗剑铸意呆利， 罗马正统我三河。 历史爱用惊人的玩笑戏弄你之后，又三百六十度转回原位。 四帝共治之后，一个大陆，四个罗马，荒谬无比。 ...... 布兰抓紧时间训练。 每一天，各地都有新情报传来。 西蒙在威尼斯应付巨人一行。 希尔德在罗马。 艾伦跟山主们被布兰派到阿尔卑斯山脉建立山堡工事，防止法帝海德里安的山谷入侵。 几十万人安危担自己的肩上。 布兰现在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经常起怒。 妻子佐伊看在布兰忙于公务的样子，十分心疼。 如果布兰沉迷处置政务时，没有理会自己，但也没让自己出去的话。 她就会充当文书助手，帮忙把空了的茶水斟满，把墨水跟鹅毛笔还有纸张准备好。 偶尔在书房内的丈夫说拿什么什么资料卷宗时，她就会帮忙。 什么都做完时，她就安静地呆着，看着丈夫。 她的一颗心，再也容不下任何男人。 虽然很多人说，丈夫有山女，有那个美丽女子(阿兰)，甚至还有外国的情人(维斯塔，奥瑟雅)。 可这些她都不关心。 布兰是佐伊的丈夫，佐伊是布兰的妻子。 如此而已。 轰! 布兰拍桌。 “昂布这混蛋，怎么治理领地的，动不动把人吊死，西蒙也是，教士的苦修戒律都给我抛到脑后了，竟然去睡豪赫尔的手下一位骑士的妻女...... 等这仗打完，这些混蛋我一个个都要让他们学好纪律。” 文件太多了，布兰可以完全相信的人只有玛莲，卡罗尔跟祖父。 可祖父年岁已高，无法操持太久。 玛莲生育孩子后，身体虚弱很多，落下病根。 卡罗尔又是粗人，对文字实在不擅长，布兰抱怨时，他最多说的是，那就好好处置。 逐渐，布兰也习惯让妻子在，帮自己一些小忙。 他的脾气才能稳定。 第三次通峡之战实在是太重要! 这夜，当纸上的文字布兰看不清时，他喊道，“加火......” 没人反应，布兰抬头，原来妻子跟着陪了三天，累的突然睡过去。 她是一介女流，不象布兰身怀异能。 撑了三天，从早跟到晚，已经很疲累。 布兰一阵心疼，他放下纸笔，用身旁干净的清水根毛巾擦拭过后，把妻抱住，小心轻盈抱到跟书房一墙之隔的床上。 给她脱靴，去除外衣，垫高枕头，慢慢地放置好身位。 “......” 佐伊突然醒来，疲惫又难以发出声音的她，吐字的字句不清。 布兰柔声道，“你要好好休息，你对我最大的好，就是诞下我们的血脉，祖父会很开心，我也开心，以后不要陪着我熬夜了，你会太累的。” 布兰好生温柔，把妻子哄睡之后，回到书房，从新又写了一封信。 这是关于妻子的，如果这次自己败了，一个嫁给敌人的佐伊，会怎样面对拜占庭人的冷眼呢? 布兰光想都心疼，他准备取出一部份可以让佐伊安度一生的钱财，且要从条顿士兵中，挑出忠诚可靠的人，去保卫她这一生，衣食不缺，不用再看任何人脸色。 运笔之时，他又想到奥瑟亚跟维斯塔。 他不知道自己是多情还是滥情，但他明白，自己有亏于他们。 也许这一生都还不清了...... 第75章 空前的野心 (谢谢敖德萨月票) 秋天将至，黑海草场的牧草丰足。 各种野物出没，只要不是太差的猎人，每天都不会空手而归。 帖木儿在一处松软的草地上醒来。 这是少女时代时她的爱好。 她醒来看见空旷的天，就心情愉快。 如今成为一方之汗，依然没有改掉这习惯。 她入睡时，亲卫女骑就在旁边放风训鹰。 以前，她只要一个小时不到，就能策马把全部落的人都见到一次。 现在不行了，来依附她的部落越来越多，东西方都有。 她现在策马一天，都看不完她所有的牧民们。 可这世间太大了，仍有好多地方她没去过。 她想到了拔真不花，听闻他远走东南，应该是去天竺? 自从跟太阳汗交恶。 她的压力也大了起来。 太阳汗还继续派人来逼亲。 对于男人，帖木儿没感觉，并不想成亲。 这时，有个女兵突然哭了，帖木儿让她过来。 “为何哭泣?” 这女兵压制哭意后道，“我的丈夫曾是一位厉害的训鹰人，我的手法就是他教的，十二翼之战时，他死了，我见鹰时想她了......” 听见这话，又有一位女兵低头别脸。 同为女子，帖木儿对他们很宽容，她们也敢于表达心情。 “如果你想男人了，我给你指个家吧。” 这女兵也没拒绝，帖木儿本来愉快的心情，突然变糟。 她又问了一个跟了她好多年的女兵。 “你也想男人吗?” “偶尔也想的。” “可你成过三次婚，他们都对你不好，你为什么还想?” 女兵愣住，又道，“我是女人，所以想有丈夫，这不是很正常吗，汗?世间的东西，大多都是成双成对的。” “我再问你，为什么是女人繁衍血脉，而不是男人?” 女兵明显被问住，只是道，“这是天地的法则，即便是您问部落最英明的祭司，我想，他们所说的跟我也一样。” 帖木儿看着天穹的阳光，璀璨浩瀚，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有不懂的，祭司也有不明白的，世间上有无数的问题，都无法解答。 我不懂为什么女人一定要成婚?连父亲都在劝我。 我现在不想懂了，所谓天地的法则，想来就是习俗吧。 那我就做给你们看，女人称汗，不输给男人，也不用靠男人。 你看太阳，只有一尊，形单影只，可他在上面一站，谁不受其恩泽。 你看月亮，夜间高挂，散发亮华，静静地上空高悬，谁不赞其幽美。 强大的王者是孤独的，并不需要伴侣。” 此言一出，心中烦躁全失。 随后她喊女兵带马过来。 帖木儿武力惊人，不用马蹬，轻松一跳，就跨上她最疼爱的一匹烈血马。 广大的草场上，奔驰不止。 穿过她的牧民，牛羊，花草，甚至还与一对天空的大雁比赛。 朝地平线奔腾而去。 当她回大帐中时，她升火开帐。 四虎将现在少了一位，那个位子帖木儿让她永远空着。 她的大帐永远都欢迎拔真不花。 随着牧民增多，牛羊成群。 现在她的汗帐也多了许多摆设跟装饰。 一众手下们身上都带有宝戒，项链，毛皮，长靴。 “诸位。” “汗。” “自十二翼之战才多久，眼下处境些，你们就安于享乐了吗?” 每当帖木儿说出这种话，就表示有新指令，众将称错，接着等待下一句。 “太阳汗靠不住，我们派出去的探子说，现在呼图赤跟他那些儿子们，称兄道弟。 呼图赤还抢夺罗斯女人还有毛皮去给太阳汗。 长久下去，会跟我们翻脸。” 众将知道，这是汗不愿意太阳汗的求婚。 所以他们回复，“全听汗命。” “一直支持我们盟友，除了太阳汗就是阿修克莱， 他跟我们不是同一信仰，利益冲突也小。 我们应该与他亲善，再过一两年，把黑海跟克里米半岛的反对者都扫清。 我们就可以自立门户了。 既然他三番两次让我去威尼斯见他，我决定亲去，谋他信任。” “您若走了，奥斯曼跟呼图赤来攻该如何?” “只需要坚守，有些草场可以丢给他们，让他们帮忙看着，等我回来再取。” 泰渊生前苦劝巨人防范鞑靼之龙，巨人也没忘。 巴潘龙虎会战后，拜占庭也派出军镇领主定驻克里米亚半岛。 并将原本供给给帖木儿的铁器，食盐，服饰都砍了一半。 几番交涉，巨人让帖木儿去拜见她，证明她依然受紫室节制才愿意放宽限制。 a.e.一三一九年六月六日。 帖木儿离开黑海，搭乘船只南下君堡。 历时十七日。 到了君堡时，鞑靼之龙于港口引发轰动。 无数的贵族都想亲见这位战无不胜的女汗。 想见她一面的贵族女性，甚至男性三倍。 巨人跟泰渊不同。 泰渊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巨人认为，天下强者，降我者生。 七月十九日，人在威尼斯的巨人发回奖赏信。 眼下之意，帖木儿依然是紫室忠臣。 帖木儿带的三十人卫队，进贡草原毛皮，东方药材，还有两箱金银。 拜见傀儡紫帝后，她就换回一纸没有用处的黑海守护文书。 随后，巨人又一封信让她跟船前往威尼斯。 巨人要让所有出征的贵族跟士兵看着，他一句话，就能让无敌的女汗，千里迢迢来拜见。 七月底，又有十条赶工完成的运输船从君堡出发。 一路向西，要经过希腊海，朝威尼斯而去。 女汗继续搭船跟随。 此时，巨人再度发出攻击罗马的武令。 他打探到所谓包围网，法兰克根本没派多少人参加防卫罗马之战，不过装腔作势。 大概是要等自己跟柴苏两败俱伤，再从中得利。 但自己会用最快的方式打下罗马。 与此同时，佛罗伦萨海港。 布兰为了第一手得到威尼斯的情报，命令国中商船，按照时间错开。 每一天都有船只出港，有船回国。 巨人发令两天后，布兰就收到了。 此时接近八月中旬时。 快到布兰掌握最全，通峡湾乱流的一个时间点。 他联络三人众鼓动柴苏出兵。 只要柴苏愿意出兵通峡湾，巨人一定会摆好守势等着。 布兰把整理出的通峡湾情报，弄成九真一假，送给乌奇，请他转给柴苏。 信中还写明，阿兰王女已经准备好移居北非，乌奇可派人来取，不过战争结束前，人都需在佛罗伦萨看着。 布兰也对阿兰道，避免战乱出事，紧要时，会派人护送她到罗马，请她放心。 所以阿兰也不吵闹，对来看守她的罗马来人，表示和善姿态。 跟黑胡子也保持通信，准备一切。 这时还传来一个好消息。 六月份布兰派出去的信使回来。 杜伦亲率十条海船，走西半岛直布陀罗海道而来。 他手下爱将波拉林也来了。 他把布兰商会中的会计跟各种数学知识，引入北境。 建立一套更完善的交易体系。 智者杜伦这威名，于爱尔兰贵族中，日渐传开。 此次他带了一百五十人来助阵。 甚至还有一股维京海贼，人数五十，乘着七条龙船，也跟着杜伦。 这是波拉林招募到的海军助力，是维京内斗中失败，而被驱逐的一支海贼。 一支来自瑞典的维京人。 “辛苦!远渡大洋，我还以为你们赶不上了。” “殿下，我们来打一场漂亮之战。” “好，所有帮助过我的人，我都不会忘记。” 布兰吩咐手下犒赏这些人。 已近决战，钱能花就花，输了全都没了，一个子都不用还。 打赢的话，随便都能补平亏空。 布兰还给这群维京海贼承诺，“只要你们帮我打赢这仗，想种地的，我给土地，想继续当海贼的，我给你们强夺许可证，让你们在地中海立旗。” 除了这些人，布兰手下的船长们，布兰也全都找来，每一个人布兰都能喊出姓名，并且一个一个与之对谈，让他们说出心愿，能办到的，布兰马上让希尔德办。 意在笼络人心，让他们拿命去打这一仗。 接着布兰分兵，调动一千人去威尼斯，寻求加入巨人阵营。 经过西蒙在威尼斯的活动。 巨人已经相信佛罗伦萨没有反意。 这一千人将作为内应。 准备出兵前，布兰沐浴更衣。 但他没有请求神明庇佑，人只能靠自己。 做好所有准备的一切，剩下的，看谁命硬! 他站在尚格大公屠龙像面前。 布兰看着这位跟自己长相分相似的先祖。 对视许久后，妻子佐伊进来，抱着布兰后背。 “有朝一日，我要留一幅王者之像， 画上，所有英雄王看我高坐宝座，发号施令， 而他们膝行而前，莫敢仰视。” 佐伊看着丈夫的脸，有些害怕。 “谁敢反我，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第76章 当断不断，不是好汉。 加隆站在甲板上，身后是圣城王国的军队。 旗海飘扬，上面写着勇者无惧四字。 这一战狮心出动三千海兵，还有加隆手下的六百海贼。 直指希腊十二群岛西面的海军。 柴苏的想法，圣城王国率先出击，九月初前，把东地中海的海岸打出一个缺口来。 只要能牵制住医院骑士于此的海军本部主力，不让他们跟巨人会合就成。 这次作为正规军出征，加隆带上男人的胡子还有假发。 身上带着十字架，踏在船头上，跟天父祷告。 无伦神眷者还是狮心王手下的教士都说，驱逐异信者出光明世界，将是无与伦比的伟大功勋。不只人，所有的家人，在世或者死去的，都会进入天国。 这一仗被归为第三次通峡之间的首场外战。 耶路撒冷人的二十条战舰，跟前面二十条分开，躲在身后。 这隐藏的二十条船只，由加隆指挥。 医院骑士团发现狮心王部队之后，以为只有前面舰队为主力。 他们又自信精通爱琴海的水文，有些托大。 交战没多久他们就把五十条的舰队拆成三股，三面包夹。 一小时后。 双方前头军舰全面交战。 但这时由加隆带领后二十条主力，直接绕到另一头方向，对准医院骑士团左面那支防守薄弱的船队。 医院骑士团的兵力多，但纪律败坏，没有罗马的指挥后，团中高官们跟海盗无二。 甚至为了节省开支，把不少老水兵开除，换上农民跟罪犯，当控制船帆的甲板苦力。 速度上比不过经验更老道的圣城联军。 “撞!” 希腊火只配在巨人的舰队上，避免外来者得到机密。 医院骑士团兵力分薄后，反被包围。 装成男人样子的加隆，出刀更加凶狠。 指挥船只把船尖撞角对准。 甚至不怕死的，用自己主力战船去撞队医院骑士团的主力旗舰。 双方从早晨开始交火，不到两个小时。 医院骑士团已经无法组织士气，团中自团长以下，大队长以上，有六位高级军官战死。 过半战船被对手撞角冲烂，其余的都伤痕累累。 掉往水中的海兵，来不及拉起来的，全都成为浮尸。 ...... 第一次十字军时期，光明世界诸侯，靠着信念以及各种木料船只，折损大量军人。 硬是用一种简陋到不行的货船，远渡大洋前往圣地，驱逐异端。 他们占据从赛普路斯到亚历山大港的许多沿海港口，甚至内陆城市。 自此光明世界开始在近东地区有了海军根据地。 而两河流域的霸主，阿拔斯王朝也将重心从东方改成东西海陆并重。 此后百余年，意大利人跟威尼斯人依靠接近爱琴海，先是吸收拜占庭海军的重战船(此次巨人手中的主力战舰，航速慢，人员多，防护强)，又从东征战场经验中，学到了阿拔斯的沙兰迪船(灵巧快速)。 意大利人还弄出一种新的莱加船。 布兰海军中有三条这种大型莱加船，另外的攻击战船二十四条。 莱加船上的水兵全副战甲，弓弩都全。 上面还设置了移动型塔楼炮台，可以抛出巨石。 前首还有尖长撞角。 这船吃水深，体积重。 经过通峡湾剧烈乱流时，可以保证摇晃程度最小。 其他船只方面，布兰用的是窄体船为止。 是把罗马时代的三列桨船改动，船的甲板上，可以放到六十人。 这种战船主要是底部藏着撞角上勾。 海速超过每小时十节半。 突然接触时，极高的爆发力，辅以撞角的可怕冲撞，只要被布兰接触到阿修克莱的战船，就可以有效杀伤。 阿修克莱的重战船，在经过威尼斯船工的重新改造后，更具防护力，但是机动性就下沉。 本来巨人是想以巨大的防护力，联手陆军直接上岸。 配上希腊火直接架在重战船上，简直是海上堡垒。 但收到柴苏发出的战报后，巨人军决定以逸待劳。 同时也觉着，柴苏这行为是失去理智的最后疯狂。 守港都不一定能赢，何况进军进入通峡湾，北上亚德里亚海。 九月二日。 意大利东南外海，属于亚德里亚海最外侧，柴苏跟巨人的海权势力交界处。 柴苏主力发动第一波攻击。 这波攻击，巨人派出的是先锋船队试探。 他想知道柴苏的虚实。 最后战斗在巨人方面的退让下结束。 柴苏捕获两条受创严重的重战船。 这里靠近南意大利，柴苏还可以就近靠港补充海军，但是在再往上的话，就要进入通峡湾六岛。 停靠半日后，柴苏跟乌奇继续挥师北进。 这一战，他带的是北非一种快战战船。 是沙兰迪船跟海贼使用的劫夺船混合型。 全长二十五公尺，宽七公尺。 使用方帆。 船身外拼接铁片，可以抗过通峡湾的强大风浪。 必要时还可以把拼接的铁块去除，降低部份重量。 虽然这样外貌看上去会显得古怪，但这是柴苏用来抵抗希腊火的船护身。 柴苏把主力拉后，退到通峡湾六岛中，布置海军。 等待猎物上勾。 而且为了减少伤亡，巨人下令，巨人把还没改信受洗的光明诸侯，全都摆上第一战线对抗柴苏。 让光明诸侯互相残杀。 第二梯队的是那些归信于他，但时间还不长的队伍。 三河联军也在其中。 布兰被派到最前那列，充当炮灰，跟他平行的，还有来自斯洛文尼亚的五百海军。 布兰这次出动三千人，是这些联军诸侯中出兵最多的。 但第一列跟第二列联军可不由他指挥，由巨人手下的头号海将，海鲨卡普于后方督战。 面对柴苏的上万主力海军。 紫室这边也有近七千，数量差距不大。 卡普还带来两条可以发射希腊火的大型重战船。 这些希腊火战船布兰近距离接触时，还有股想要上前试验威力的想法。 第一行列的海军来到米斯港外，一日海程时。 降低速度。 这里往上走就是通峡湾，乱流已显，但是不强。 九日七日晨。 布兰看着东地中海方向，按照先前约定，如果顺利，现在狮心王的军队已经在打希腊十二群岛。 只要医院骑士团那几千海军无法过来。 胜算就更大了。 用过干粮后，布兰下令全军出动。 他带着白布，装出失明样子。 他的船上还有督战的紫室海兵队。 三十来人，分布在他三条主力船只上。 这些人长相干净，肤色黑白黄都有，以黑人居多，有一个特点，全是阉人宦官。 丝绸之路传播货物跟文化。 最早是小亚细亚苏丹们接着宦官这种习俗，接着近东地区的君主，之后是拜占庭皇族们。 宦官无法产生后代，使他们忠诚于君主。 最后于拜占庭形成了一股宦官使用风气。 来自北非的黑人奴隶，或者罪犯。 是帝国宦官主要来源。 紫室有十八职等官职，宦官可以担任其中八种。 他们从小被训练用剑甚至下毒。 出色者武力不输给骑士。 船上有紫室人马监视，布兰装模作样道。 “反贼就在眼前，诸君随我开战!” 白布被药水浸泡过，蒙住双眼的布兰，隐约可见身边人相貌。 他看见许多紫室将领，甚至蕾米莉亚本人。 这朵带刺玫瑰，自己没少听昂布还有西蒙责难。 她用的船体跟威尼斯主流战船差不多，蕾米莉亚一身戎装，带着船长爱带的那种扁长帽子。 身边水兵环绕，跟自己主力战船中间，还隔着其他诸侯的船只。 她怕布兰因为讨债之事，突然对付自己，始终小心避开条顿。 卡普身边，还有三河武士在。 艾德文那望着布兰的主力舰队，心中嘀咕。 “这人这么拼，瞎了都来给巨人当狗......脑子坏了。” 随后。 “开战!”卡普在后面下令，手下吹动号角。 迷雾之中，布兰船只挂上佛罗伦萨旗跟条顿黑鹰旗冲出去，但一小时之后，全船后退回本阵，还派出一条小船去见卡普。 “大人，前方没有发现一点柴苏舰队动静。” 本来众人已经决定今日决战柴苏，现在扑了个空，不知该喜该忧。 “难道他退兵了?” 卡普拿出紫室船队配置的望远镜，战船前行看了一圈，一点柴苏的动向都没。 “卡普阁下，或许柴苏害怕了?” “不可能，他拼命来攻，打了一场连小打小闹都算不上的海战，就退兵了? 这样士气必受影响，他的舰队近万，肯定是靠着昨日雾气躲藏，眼下估计走不远。” “那您说他躲哪?” 往西是退回罗马总地，往南是靠往东地中海，接近埃及的亚历山大港。 这两地方都不太可能，如果往东去爱琴海攻击希腊诸岛的话就更愚昧。 爱琴海水域到处都是岛屿，这么多船只行动，马上就会被我国的海军得知，而且抽掉主力打希腊诸郡，这不是把罗马拱手让给我们吗?那边的医院骑士团他也难啃。” 此时卡普还不知道十二群岛的困境。 “可若绕一圈走北面，是通峡湾六岛中，洋流最强的土风岛，他们怎么敢走哪上去?” 卡普把所有船长都喊过来，听众人主意。 众人明白，卡普是想派出舰队去追，可大洋辽阔，万一中间撞到柴苏主力，那真是有去无回。 装瞎的布兰此时开口，“我建议派出小股部队，既然蕾米莉亚阁下只带了五百人，且都是船身较小，航速快的船体，不如由她去追，我的部队后面支援......” 死瞎子...... 蕾米莉亚听后道，“我愿意替诸位充当先锋军，可这么点人，万一碰到柴苏，无法回来，岂不是延误军情，布兰阁下与我一同前行吧。” 蕾米莉亚拉布兰下水，旨在拒绝。 这次出征，谢希尔本想把蕾米莉亚留在身边，但又不敢违逆父亲，所以私下对卡普道，千万别让她单独作战，遭遇危险。 他也告诉了玫瑰，有事卡普会知道如何处置。 少主的话，卡普是要听的。 他心中还是觉着让布兰上去抵抗为佳。 “布兰阁下，你是佛罗伦萨出身，通晓亚德里亚海域的水域状况，就由你亲自带队，再重演一次斩杀黑胡子的威名如何?” 殿下只有北意自己人称乎，在卡普等人眼中，布兰只能算是伯爵位格。 “那派他们吧......” 布兰又念了其他人的船只去追，不愿意追击的想法，十分明显。 这一番操作，反而让其他人一致认为布兰去追合适。 “就这么决定吧，你们的水兵最多，通熟洋流，最为安全，我会跟着接应。”卡普强制指派任务。 “是。”布兰被逼同意。 一旁的蕾米莉亚，看见布兰服软，心中觉着这人被夸大了。 不如传闻中那样勇猛好杀，但是心胸狭小是肯定的，这时竟还想着为难自己。 幸好自己在威尼斯时，把谢希尔迷的神魂颠倒。 蕾米莉亚准备回到威尼斯后，再对谢希尔下点迷魂汤...... 威尼斯的左下角是佛罗伦萨，东面是斯洛文尼亚。 两国都有亚德里亚海的部份海权。 若布兰能被柴苏歼灭那是最好。 蕾米莉亚在布兰被手下扶下船，准备回到自己主力战舰前，说了声， “祝您好运，阁下(你去死吧，明年这时，就是你的忌日)。 巴尔干玫瑰内心发出一句诅咒。 卡普看见布兰不情愿离开紫室军船时，心中稍稍安心。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感觉异常。 没人看出布兰隐藏嘴角下的笑意。 卡普若不派自己出去，反而不好。 他之后还要找借口脱离。 而紫室放在自己船上阉人武士，区区几十人，自己随时都能全杀了，丢入海中喂鱼。 他们算差了自己的胆子。 这次海战，各种变化布兰都有计算，但也怕出现没预料到的变化。 柴苏的主力舰队，远离亚德里亚海南方海域，大约半日路程。 布兰脱离卡普队伍后， 靠着经纬仪的帮助，布兰先故意往东南前探半日，突然大喊，发现柴苏军船。 后方的卡普如临大敌，跟布兰保持，可以丢布兰而去，也可以上前帮助的身位。 扰乱众人视线后。 布兰把航道拉偏，回旋小半圈，往东北面加速而去。 他要引卡普的船队脱出亚德里亚海。 此时，黑胡子带着人马，挂着条顿商船的假旗，跟杜伦率领的舰队会合，爱琴海上方奔入亚德里亚海道。 他们是去夺岛 之前布兰的舰队多次于通峡湾走私进出，此时用着假旗，靠着风浪跟大雾闯入。 到此为止时，都发生布兰预测的最优解。 接着就是黑胡子夺岛成功，自己跟柴苏联手在外海把卡普的军队吞掉。 逃走的卡普残党，再由黑胡子从截断。 三股力量聚集，于通峡湾发动黑夜突袭。 斩除巨人。 可卡普出了亚德里亚海后，摸了摸身上的皮肤。 他感觉整个湿度跟洋流都不同了。 他有于海中感应雨势的能力，若这时下雨，船上希腊火也难以施展。 他下令改变船只队形，将本来的盾形，改成长条形。 这样发生危险时，最后方的舰队可以安全回去。 三河人没意外的又充当了最前面的打手兼炮灰。 本来东面去往爱琴海，有医院骑士团的海军，卡普不用分兵看守东海域。 可蓝胡子跟狮心王的海军，此刻正在猛攻希腊十二群岛，甚至要往亚德里亚海而来。 东面的防线薄弱。 卡普为人谨慎，竟然在还不知道医院骑士团困境的状态下，分出五百人改转往东北面。 守在东北面的六条船队，运气绝佳，半日后，真的发现挂着条顿商旗的可疑军队闯入 这些紫室船队上前盘查。 船上的黑胡子直接翻脸，拔出海贼长刀，下令交火。 亚德里亚海东南范围海面。 黑胡子本部海贼，布兰支持外加杜伦还有那支瑞典维京人船队。 约有一千两百人，跟卡普手下五百人进行凶狠白刃战。 如此跟原本计划产生偏差，交火之中，黑胡子见取胜也要付出不少代价，他又无法跟布兰直接取得联系，后他下令，全速冲入通峡湾。 九月份的通峡湾，漫天海雾，就是有经纬仪跟老练船员开道，都要再三小心。 他船上的海贼，都随着布兰船队走私，有着丰富的避开乱流经验。 眼见这支可疑舰队败退，败走的紫室船队马回到卡普身边，言明布兰有问题(条顿海船闯入通峡湾)。 卡普经验老道，直接下令队伍回拉，也不追击布兰跟柴苏船队。 他要马上回去通峡湾，禀告巨人。 通峡湾六岛都在自己方，就坐等这些叛军来攻。 原本跟大熊在甲板上观望海势的艾德文那，突然看见卡普跟自己脱离，速度加快后。 心中跟上次海战一样，揣揣不安。 而更前方的布兰，发现卡普的舰队不动，全力往后退离时，心中也出现迷惑。 他不知道黑胡子那边发生什么? 为什么卡普要后退? 只要再过一会，自己就能把卡普引入柴苏的主力舰队周边。 那时再动手，必胜无疑。 变化突如其来，布兰陷入抉择。 “冷静，我要冷静，我的船速比他们快，我有三千人于此，卡普只有四千，就是一对一，都不一定能输......“ 布兰指着身边的德斯利道，“分出一条船，用最快速度通知东面的柴苏军，不等了，直接攻击卡普。” 被派出的小船，在船上点燃一种狼烟。 这是几种动物的粪便外加一些特殊燃料制成，可以在大海中发出一种刺鼻的意味，以及浓厚的烟雾。 算是求救之物，也可用来标记位置。 布兰之前跟乌奇定好了各种密语，若见狼烟起燃海上，直接跟随报信船舰而来。 脸上的白布脱下，血红紫瞳再显。 七星剑脱离腰部，对准卡普方向。 “杀!“ 船上的宦官瞬间被布兰手手冲上去，直接绞杀。 只要死去的尸体，全部丢下海域。 甲板都是血。 接着三条莱加船上的水手，把投石机重新搬出架设上。 这时布兰的船上没有石块，但有着一早准备好，放在货舱中，质量更重，体积更加小的重铁块。 水手们用沾满油的布裹包着，接着点燃，直接抛射出去。 当其中一发重铁火，冲入三河船身时，引发火光后。 艾德文那就算再昏头，也知道现在发生什么。 往回看，他见紫室船只又把自己给抛下。 艾德文那心中把卡普的母系亲人都给问候一次。 “殿下咋办?“ 大熊举起重盾，面对速度超过自己方，还能从数百米远抛出火石的莱加船。 他全力保护艾德文那。 十六岁的三河之主，左手叉腰，右手放在碎星剑上，杀气冷冽，表情阴冷。 三河人不怕死，但也不想死。 当断不断，不是好汉， 当决不决，不是豪杰。 于是他..... “干!“大熊双臂发力运转黑火第二形态。 他把铁盾挥舞，一颗飞快进入船上的铁火，轰的一声，反敲出去，落入海中。 接着把铁盾往船身甲板一定，发出巨响，有如擎天之柱。 三河战船，近千海兵，齐声高喊， “干!” “干个锤子，走为上策!” 艾德文那浇灭手下奋斗的心火。 狼烟，叛变的布兰，突然消失的柴苏主力，留下来抵抗死路一条。 此时形成特殊局面。 布兰除了把派出去的快船点燃，也让自己身边所有船只起上狼烟，海面冒出大量呛鼻气体。 被狼烟引导，柴苏此刻快速靠向布兰主力。 布兰追赶三河人，三河人全面靠近卡普。 直线追逐。 这时，雨势开始落下。 刚才卡普的预感成真，海中波浪渐大。 这是一种常见的海雨，来时凶猛，去时无踪。 但下多久却不知道。 这股雨势让布兰的船上铁火石打不出去，却也封住了卡普的希腊火。 严格来说，这对布兰产生更多好处。 只要自己的战船追上卡普，他的撞角就能把这些紫室士兵留下。 雨势让最前方的卡普陷入逆风，船速下降三节不止。 其中有条卡普的船硬要强过海浪，还发生风帆损害，跟后面的一条船轻微撞触。 船上的沙漏计时，这场雨快最后约下了四十多分钟。 一小时没到，却足以影响万人生死。 布兰的窄体块船，也拼着风帆损坏，船身损坏的风险，划桨手全力加速，逆风状态下把船速提到最十一节。 当有一条船撞上了卡普尾翼，船身翻覆，数十人落入海中时。 生死之战到来。 雨势大的看不清，布兰内心肃杀，四肢冰冷。 眼神看着卡普主力。 其他人的船只，他没放在眼中。 昂布来到布兰身后，他看向卡普船上。 巴尔干玫瑰就在那。 如果等会抓住她，他会让这个女人知道，敢伤害污辱自己的手下，是要复出代价的。 大公之女，身份尊贵，那又如何? 自己几次死里逃生。 他体悟出一件事，紧跟布兰，布兰不死，他就能一直活下去。 “有船来了!” “是我们的人?” 此时分不清楚哪方阵营所喊，雨势之中，穿出巨大战船黑影。 卡普希望是医院骑士团，蕾米莉亚也希望是。 她的手捏住胸口的十字架。 茫茫大洋，要是布兰赢了，自己只能跳海了...... 布兰握紧七星剑，他知道自己赢了。 阿非利加公国的战船，从另一处影响不大的风口，成功入战。 布兰跟柴苏合并，兵力数量成了卡普一方的三倍之多。 急促的暴雨使希腊火又无法使用。 卡普也拔出巨人所赐下的海军战刀。 到了拼斗血肉之躯的时后。 “能抓活的，就抓活的，不成的话，直接剁碎喂鱼。” 布兰指挥战局，让船身包住卡普一半船队，另一半给柴苏去围。 自己包的这一半没有三河人，是其他的紫室贵族。 身份更贵重，也更值钱。 虽然卡普全力拼杀，但也时刻关注雨势跟洋流走向。 能逃肯定要逃。 只要跟紫室主力会合，十六条重战船发出的希腊火，一瞬间就能歼灭几千人。 “殿下，你在我身后!有机会一定要逃。” 三河舰队本来加速逃离，从卡普后面，绕到了卡普东面，没想到柴苏的战船，直接从那个地方冲出来。 就如一把战刀直直穿入心脏。 柴苏的海兵实在太多。 好多船只被敌人撞角穿过，陷入混乱。 大熊虽然骠悍，但是柴苏的战船直接撞上来，这种几十万斤的超大撞力。 连大熊也站不稳，身子晃来晃去。 身体稳不住力，炮拳使不出之前那样恐怖的威势来。 第77章 决战将至 轰! 海浪涌起，疾水冲上甲板。 艾德文那的主船前头被冲撞之后，后面船尾像区域又被一头北非海船撞角给缠上。 前后夹击。 艾德文那被晃的胆汁差点都吐出来。 柴苏船上士兵顺着船身实体，登了上来。 胜卷在握的局面，能多抓一个贵族，事后论赏更多。 柴苏手下另外一条三河战船，看见主君被围住，马上掉头回来。 混乱中，有贪生怕死的，也有荣誉为重的。 超过五十位柴苏士兵持刀提枪冲入甲板上。 艾德文那握紧碎星剑。 生死关头，他告诉自己要镇静，但手也一直抖。 大熊镇定的多。 作为十一岁就通过三河骑士考验的他，知道生死攸关的时，人要放弃恐惧。 三条船撞在一起叠加，反而保持整体平衡感，大熊已经没感觉摇晃。 “你们保护好殿下!” 三河众被逼到甲板一处。 十二位三河勇士护住艾德文那。 大熊顶在前面，身上的汗毛立起，呼吸加重。 他把身子压低，眼瞳发出凶光。 光石烧坏他的内脏后，他靠着意志存活，眼下他的痛觉失去九成。 只要不是能让他陷入昏迷的重伤，他都能坚持硬战。 第一波攻击，四位水兵持着武器挥砍过去。 大熊把盾当成扇子，用力挥舞，将四个逼近敌人，全给拍退。 四人倒地，骨头碎裂。 这还没完，黑火第二形态的大熊。 七孔冒出热气，放开限制，实力提升到介于第二第三形态之间。 他把重盾放着，用力踩踏一下地板后，人如炮弹炸出。 速度快到接近百米四秒! 冲上甲板围住三河人的柴苏海军。 这一刻反成猎物。 巨熊一般的力量，猎豹冲刺的高速。 大熊像是天空中的老鹰，高速下降，抓起地上的虫鸟一样，那样迅猛。 上百斤体重的水兵，被他粗壮的双臂提起，接着往膝盖上一撞。 当场骨头碎裂断气。 一个死去，马上再换下一个。 这些海兵见到几个同伴死去后，吓的连武器都拿不稳，想要重新跑回本船。 又被大熊给拉住七八人，直接丢入海中。 “屈克!!!” 艾德文那大喊。 这不是真的第三形态，大熊还有一些意识。 听见主君的声音，大熊的战意逐渐冷却，之后双腿有如灌铅，无法移动。 远方船上有人看见大熊凶狠，也不登船，对着他瞄准。 艾德文那看见之后，奋不顾身冲了过去。 成功把大熊撞倒，两人总算躲过暗器。 自己手下的水军也靠了过来。 艾德文那大喊，“扶着屈克，一起走!” 屈克全身就像是一块铁，艾德文那用尽吃奶的力气，都挪不动。 “殿下，你快走，别管俺。” “一起来就要一起走!” 啊!!! 艾德文那抓住屈克一臂，另外的三河扈从也靠近帮忙抬起。 大吼数声，终于把大熊伟岸身躯给抬起来。 众人看着冰冷的湖面，想也不想直接跳下去。 他们全被自己所属的三河海船救起。 这一次艾德文那有一千五百人带出来。 六百人被巨人调度，留在通峡湾。 剩下的九百人，折损一大半。 幸运的是几个重要的亲信都没事。 还有一些三河船只没事能带自己脱离。 艾德文那上船时，水手拼命操舵动帆，想要逃出战场。 此时雨势停止，卡普终于能够把希腊火摆出来。 他挥动战刀，刷的一声挥出。 传令手大喊众船聚拢。 收到命令，卡普手下其他船只的船长，全力往两条希腊火战船上面靠拢。 “毁灭吧!” 兽首摆正位置。 装填，引火，擦干水滴，对准敌人。 这条主力战舰，防护铁板厚实，刚刚虽被撞角入侵，依然可以航行。 希腊火开关也没被破坏。 当水兵准备好引信，点燃推动开关后，两道火龙先后喷出。 威力之强，火光闪过海面时，甚至产生把海面轻微分流的力量。 柴苏这次又吃了亏。 他的海员急不可耐的想要登船去抢希腊火。 不只先上卡普船体的那些士兵全部死绝，自己六条战船还落入希腊火射程之内。 柴苏事先提前准备。自己这些船只前身的铁板抗住热焰，加上刚刚的强降雨，湿润无比，火流之力被压制住三分。 可即便如此，狭长的火龙，好像不杀人不甘心，依然在一瞬间把数十活人给烤熟。 “我就不信你有多少燃料，可以一直烧上去!都给我上!” 柴苏铁了心不破坏船体，让水手去撞其他部位，要把希腊火安装在船上的发射器给取下来。 卡普决定再坚持会，可他身边的蕾米莉亚见情势危险，早在护卫的保护，登上另外船只逃去。 但这船体漏水，开出不过数海里，水流大量灌入，有灭顶危险时，恰好来自三河的战船经过，把蕾米莉亚船上的数十人给救下。 “谢谢，谢谢......” 全身湿透，吞了好几口海水，身体发冷的蕾米莉亚上了甲板，有人取来一块干布给她，她紧紧抱额着干布，眼瞳满是血丝。 她还没回神时，艾德文那看着她，走近道，“殿下，已经没事了。” 蕾米莉亚看着艾德文那，点点头，再度表示谢意。 “殿下(艾德文那)，我们逃出去了，接着怎么办?” “回三河，这都打的什么，俺们先回去避避。” 听见回老家，众水兵自然愿意，但是蕾米莉亚却道。 “千万不行，布兰叛变，若卡普被全灭，您现在直接退回三岛，被布兰反咬一口，是您叛变杀了卡普，逃回三河，怎么交代? 若布兰走运，一鼓作气进入通峡湾，打赢陛下(巨人)。 您将来的下场会更场，临阵脱逃，背上卖主罪名，不容于紫室，大胜后的布兰也不会放过您。” “那怎么办?” “赶回通峡湾，只要跟陛下会合，靠着陛下的三万大军，无坚不摧的希腊火，还有希腊六岛防线，外加紫室源源不绝的补充，布兰必败。 “殿下，您说的不错，俺太慌张了，俺听您的，众人听俺号令，全速北上，不要休息，分成三班，人要是不够，俺也可以上去操帆。” 艾德文那放弃逃脱想法。 ...... 微小的雨滴水汽落在七星剑上。 触发本身的星火之力，冒出热腾蒸气。 卡普船上的一些弓弩手在雨势渐小后，开始使用弓弩武器。 他们对准布兰方向。 但布兰保持距离，至少距离数百米远。 前面又有持盾军士保护。 成功飞射过来的几发冷箭，都被挡下来。 布兰的眼神落在那两架有兽首的重战船上。 希腊火就在上面! 但他们慢了一步，被柴苏的船先手上去抢，但柴苏吃了大亏。 一扎眼功夫，柴苏倒了上百人。 现在还不让能柴苏死伤太多人，要也是进入通峡湾后，让柴苏去跟巨人同归于尽。 布兰下令快船绕往希腊火重战船后方。 那是火焰喷口射不到的地方，直接能破坏卡普战船。 他现在亲眼看到了希腊火的威力，把它估算为一种威力强大的火焰喷射器。 虽然可以有效破坏敌人，但一碰到乱流，强雨，或者敌人靠速度拉后躲闪，希腊火的优势有限。 可以因此物取得优势，但最终还是要靠其他手段才行。 卡普见四面八方都被围住。 希腊火的燃料也已经射完。 知道就剩下两条路。 投降或者自尽。 柴苏的人马围住卡普后，没有急着让人冲上去。 他让水手靠近布兰的战船，并让自己身边的护卫船别跟上。 布兰明白这意思，也让德斯利下令，让自己身边的窄体船看着不动。 德斯利看见仇人近在眼前。 恨不得跟布兰登入海船，一刀把柴苏的头砍下。 “再忍忍。” 布兰轻声道，德斯利随后退下。 两位殿下的主力战船，慢慢靠近。 柴苏.米姆安--从侯爵到大公仅用一年不到，之后上罗称霸北非跟西地中海，甚至敢废立教宗。 布兰.查曼--杀害自己同伴，血洗北意大利，勾结黑胡子，建立闻名意大利的条顿骑士团，屠龙者之后。 两人隔着海面相望。 布兰的紫瞳柴苏看不清楚，只是觉着布兰英俊的过份了，难以想象这样肚年轻人，有如此凶狠的武名。 他看见布兰手中那把发出亮芒的宝剑，想来就是七星剑吧。 不过柴苏对这种单人圣器没太大兴趣。 他更想要独占两条希腊火战船。 眼下两人是盟友，黑胡子方面又只跟布兰联络，柴苏还不能随意动手。 他道，“殿下(布兰)将船给我(希腊火战船)，其余的我们平分，第一件东西你们先选如何?” 布兰的五感强过柴苏太多，他能看见柴苏的表情神色。 柴苏给自己的第一印象不好，小鼻子小眼，不像是一个英雄王，却像一个斤斤计较的商人。 不过能成为王者，要嘛才能过人，要嘛强运在身。 布兰更忌惮后者。 巨人手下还有更多的希腊火重战船，这两条给出去也没什么。 布兰点头称是。 但既然自己优先分战场上的收获。 他马上下令要海鲨卡普。 优秀的船长，经验老道的指挥官，还是一位伯爵，十分值钱。 布兰指着卡普。 这个老伯爵虽有贵族的骄傲，但也不想自尽。 他对靠近他战船的敌人，全力挥砍手中战刀。 刀刀见骨。 喘气之时，嘴上的鲨牙时隐时现，像头怪物。 但怪物终究也有气空力尽时。 在布兰手中的长枪队，挺枪直进甲板后。 卡普身边的手下，没有丢弃兵器的，全都被长枪穿身。 就剩卡普一人。 布兰让人刺他的手脚，趁他反抗时，一扑而上，把他给制住。 自此，这一仗算结束了。 清扫完战场，把损毁严重的船体抛弃。 紫室船队有能用的，便派上自己水手去控船。 布兰把一小部份水兵关押起来，能够操舵扬帆的，有经验的水兵，允许他们在甲板上活动，但需要带上撩铐操船。 没死的贵族海员，布兰跟柴苏一人一半。 还剩下不少空有的武力水兵，让他们上战场，谁知道会不会马上叛变呢，布兰也不需要赎金。 他们跟受伤严重的海兵，被丢弃在即将沉没的海船上。 等待海水吞灭。 这大大震慑其他没被处死的紫室海兵。 随后布兰重新编整船队，跟柴苏分走两路，一人往东北北，一人往西北北，这让两人位置分开，但最终目标又会靠近。 柴苏船上，有布兰从佛罗伦萨派出的船员指挥方向，帮其避开通峡湾。 同时也作为人质，约有一百多人。 布兰估算时间，大概三日内就会进入通峡湾开战。 最迟第五日，这场海战就会迎来结局。 人被卷入时代洪流，又有改变时代走向能力时，心态不断变化。 只要能一直胜利下去，那人就会目空一切。 卡普虽被上铁链，但被允许独处一室，甚至可以在甲板上走动。 只不过他身后随时有两人拿着武器对准他。 另一人拉的着他脚上的铁链，控制他的行动。 海战隔夜，卡普在布兰手下海兵监视下，来到甲板上。 布兰正跟手下们讨论后续海战变化。 卡普静静听着，没有人驱赶他。 布兰吩咐完毕后，喊退属下，让属下把卡普拉到自己面前。 “阁下，战场情势所逼，所以让您受到这样不礼貌的对待，深感抱歉。” 这时的布兰，又恢复冷静，并且有礼的斯文贵族形象。 卡普也装出有礼形象，作了一个拜占庭礼节回应。 卡普此时能看见布兰紫瞳，赞叹一声，“戴克里先大帝的圣目，传闻大帝死后千年后，会有人秉承意志，传启罗马薪火。 黑海女汗殿下听过吧?也有一对紫瞳。 要不是因为她是女流又是外族，估计会有许多人拥立他。 您也有紫瞳，或者您才是传说之人?” 卡普想让布兰放宽对自己的限制，说出这种马屁话。 布兰只是微笑，“我并不是谁的意志托生，我就是我。” 随后又道，“我想招揽您，卡普阁下，您的海战经验丰富，对海贼也有心得。如果能成为我的助手，将来会有数不尽的莱加船给您驱使。 当然，您是紫室实领伯爵，我也没有任何一座紫室公爵法理宣称，无法成为您的主君。 但依然可以合作。 爱琴海太大了，足够容纳我们大展拳脚。” 卡普反被招揽，本来心中欲酿好的话，一时不知道么说。 布兰不停，“陛下(巨人)的野心太大，打完罗马之后，他的征途不会停止，我只是想让事情回归本来位置上，毕竟我爱好和平啊。” “黑胡子是假死对吧?”卡普冷接不了话，冷不防吐出这句。 “假死可以真死，没什么大不了的，您该想想未来。 柴苏短短几年就可以掌握这么多地盘，靠的是就是突尼斯公国内乱，罗马内乱，产生的权利真空。 您的领地在希腊十二群岛正上方，此刻，估计狮心王的大军正在攻击那里，说不定一些海岛，已经改换王旗了。 巨人胜了，您不一定能取回地盘，若他战败，您是什么都没有了。” 听见这话，卡普表情陷入阴狠，他担心起他在岛上的家眷来。 “什么都是虚的，领地才是真的，您难道不想成为公爵?” 卡普望着远方海面，黑乎乎的一片，他不知道若真的跟布兰合作，到底进入的是深渊或者光明。 卡普随后举起撩铐，“我跟随陛下很多年，众人都说我忠诚，但其实也没有，只是因为陛下常胜，势力强大，我没有投敌的机会。 今天输了，我也不想死，可贵族应有荣誉。您既然提议合作，我向您发出决斗请求，如果您赢了，我愿意同意刚才的提议。 如果我赢了，我知道您不会停步，所以我只要一条船跟几位水兵随我离去，如何?” “千万不可!”布兰手下道。 大战在即，主君不可犯险。 “可以。布兰却爽快同意，之后喊来人把甲板上的水擦干。 但卡普身上的铁链没被解除，也不允许取回他的战刀。 “世间任何事都是不公平的。”布兰取出七星剑，刷的一声就将剑架到卡普脖子上。 “你!” “我赢了，卡普阁下，愿赌服输，现在我要知道你脑中所有关于通峡湾乱流的情报。” 如果卡普说的，跟布兰自己掌握的不同，那么他在利用完卡普后，会把他杀了。 如果卡普说的跟自己所知相差无几，表示卡普贪求生命，便可以利用，可以利用的人就有弱点，应该要多活一段时间。 “你可别回答错了。”布兰收回七星剑跟敬语，但脸孔依然温和。 这一夜，布兰问了许多卡普脑中情报，卡普说的跟自己所知大致无二。 于是，卡普的生命得到延续。 第三日清晨 佛罗伦萨海船也逼近通峡湾。 西蒙还在巨人身边。 如果逃出的三河联军成功避开黑胡子船只，回到巨人身边，那西蒙凶多吉少。 如果他们夺下岛岸的黑胡子拦截。 那西蒙于后方叛乱，自己加上柴苏跟黑胡子。 又掌握了通峡湾的水文，可以用看似冒险，实际上稳健的方法，突然出现巨人面前。 就如当年阿修克莱，趁里斯?欧文不备，一战功成那样。 西蒙自己用起来还是很得心应手的，既是重臣，也是心腹。 布兰才派他跟那一千海兵充当人质，取信巨人。 轰! 越来越快的水流，一众水手心中呼吸也加重。 最艰苦的决战将至。 六岛的紫室大军逼近三万，战力是自己这边两倍。 除了布兰外，船上的水兵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在祷告天主庇佑。 此时，黑胡子砍下岛上最后一位不愿意归顺，并且朝他辱骂的一位骑士首级。 通峡六岛，正式宣告失去东面一岛。 第78章 我掌十郡，制霸北境 通峡六岛中。 黑胡子夺下最东面的古伊岛后。 他第一时间登上岛上军官要塞，想要把财物都给搜刮出来。 海贼的天性，让他在打下任何一个地方时，都要如此干。 但这岛上的人实在穷酸，找了一遍，没得到多少财宝。 这几年岛上无战事，守兵意志松懈。 毕竟天然乱流，就是最强大的保护。 六岛中以马引岛最大，岛上布置最全，上回里斯?欧文的舰队就是放在那。 巨人先以舰队攻打海流平稳，土地最小的南星岛，引威尼斯舰队出击后，神兵天降，偷袭成功。 从古伊岛往西北可以到马引岛。 一至六月份时，可以直顺风势直达。 但七月开始，海向改变，就要逆向绕路。 巨人联军仗着东方有医院骑士团，跟爱琴海部份海军留守。 于古伊岛方向水道来的船队，一直都不在意。 之前布兰提醒过自己，六岛每天早上，就会有来自其他岛的海船寻绕经过。 所以黑胡子没有更改岛上军旗，但却把方向摆反。 这个意思表示岛上已被夺取。 是给布兰等盟友的提醒。 打下古伊岛后，黑胡子残忍的把岛上所有的紫室士兵，全都杀了。 一个活口都没留。 几百人的尸体，能烧一夜，这样会引来注意 黑胡子直接把尸体塞入岛上的士兵堡垒内。 并在外面准备好热油。 随时起火，瞬间就能把这几百人连同木制堡垒烧尽。 轰! 水流不断的从水中喷出，形成水柱。 这还是因为靠近岛屿，乱流较小之故，要是远离岛上，威力增大十倍。 计划已经到了最后一步。 但能不能成功，还是未知数。 黑胡子又把舰队重新整编，自己停在港口上，跟他多年的亲信水兵们，多没下船。 甲板水手分成三批，随时都有人醒着。 这是为了防止发生骚乱，自己守不住时，可随时逃离。 而跟他们同行的杜伦一行，在控制岛上后，就跟黑胡子保持距离。 波拉林跟其他手下一边休整，同时问着杜伦，为什么布兰要反巨人? 那支一起打仗的瑞典维京船队也不理解。 对北境跟斯堪的那维亚半岛(维京三岛)人来说，归附强者是再正常不过。 “顺从强者，这是明智的举动。“他们道。 杜伦只回，“殿下是为了守护光明世界，保护我们的信仰，我们跟随殿下包准没错。“ 这是场面话，实际上，杜伦曾把自己摆到布兰的位置上分析过。 意大利三面靠海，虽然富饶但强敌环绕。 海盗跟外国海军，只要够强，沿着海岸线随时骚扰你，防不胜防。 何况布兰还不是全岛之主。 实控北意地区的人口加起来不超过七十万，加上山民也只多几万。 意大利人口最繁盛的地区在罗马周边。 也是粮田产地。 可罗马在光明诸侯柴苏手中，布兰是打不下的。 条顿骑士团又交恶法兰克跟施瓦本，北面根本拉不到盟友。 往东进入巴尔干半岛跟东欧的话，直接跟紫室发生摩擦，那就更不行了。 威尼斯今被巨人实控，如一把剑放在自己眼前。 随时能把自己刺瞎，威胁巨大。 若以外来诸侯身份拜入紫室，巨人上罗一但成功。 布兰的活路更小。 突然改变信仰，难以取得正教领主认同，就连东面的圣地王国，布兰也不用想再建立关系。 狮心王直接跟紫室交流就可。 所以可以暂时投靠巨人，但有机会时，一定要反。 且要反的又快又狠! 让巨人反应不及时，就把他按倒。 巨人夸耀武功，把地中海都当成自己的猎场。 给各国君主的文书，都以正教守护者自居。 发到北境的信件，杜伦也在爱尔兰联盟会议上听过。 言辞高傲，竟让北境派特使去威尼斯建立关系(受他册封)。 若布兰隐忍，帮助巨人打下柴苏，稳固意大利后。 东西教会一合并。 布兰可能会被逼着改信正教。 先失信仰，孤立无援。 之后北意法理更可能被打乱，这时布兰还有个公爵头衔就要偷笑了。 周边肯定是紫室贵族监视着。 这样的局面十有八九成立。 而在灭柴苏之前，若跟柴苏合作。 两弱抗一强，打输了，还可以捞个复兴光明世界的名声，再不济都可以远逃西半岛的卡斯提尔，或者圣城王国。 冒险虽有，利益之丰，却可以试试。 一步忍，步步被动。 一步拼，天空海阔。 猜测布兰的想法是这样后。 杜伦也萌生拼全力赌一把的想法。 意大利三面环海，四战之地，但总算是文化商业繁盛的地方。 自己的老家爱尔兰跟其相比，更好不到哪去。 维京三岛的老朋友们，缺钱少粮就来拜访。 不给就直接抢。 英格兰跟苏格兰，把爱尔兰也当成自家后花园。 口吻无礼，颐指气使。 南方的法兰克更不用说了。 泱泱大国，没看的起爱尔兰过(也没看的起谁过)。 爱尔兰唯一能欺负的，还是遥远西北方的“冰岛”地区。 但那地方满打满算几万人，还混了大量维京人的血，岛民穷苦，人均只有两条裤子。 自己现在是爱尔兰豪族(小领主)。 爱尔兰有五郡(五个公爵领)。 自己拼尽一生，不知道能不能成为两郡之主? 在阿尔卑斯山时，要不是布兰救了自己，早就没命。 男人经历大难，总会明白，权势跟地位会超过一切，比女人都重要。 他也想被称为殿下，出行威风。 手下士兵有比牛羊还多的一日。 英格兰有十一郡。 爱尔兰有五郡。 两者相加为十六郡，过半是九郡。 杜伦想要过半加些，那就是十郡。 若有一日，可成北境十郡之主，该是何等风光? 杜伦的心小点，想着成为地区霸主，能领北境十郡就好。 古伊岛上，杜伦望着黑压压的海面，他好像看见十二岁时，所喜欢上的那个少女。 她是维京人，可当时的爱尔兰领主，因跟维京人交战，下令驱逐所有维京人。 如果他当时有力量保护少女就好了…… 光明的未来正向自己招手! 这战一定要胜! …… “殿下，快到古伊岛了!” “星盘的经纬仪控制好。“ 艾德文那亲自上甲板指挥。 拼命狂奔一夜，终于回到海岛。 这时，艾德文那总算有了吃东西的心思。 船上的还有应急的干粮，大熊经过一日休养，脸色恢复正常。 现在他们这支船队剩下四条船。 加上蕾米莉亚身边二十人。 人数约三百上下。 逃出生天后，这些乱流在他们看来，可爱多了，一点都不可怕。 可他们终归是小看了通峡湾。 三河人活动范围是在爱琴海，斯洛文尼亚人贸易路线，也是从沿海海道南下。 加上先前他们是跟着紫室海军行动，有人可跟，没出乱子。 眼下见到星盘上的指针位置平稳走动，觉着马上就能安全，操船的海员，突然把动作幅度加大，想要快点登岛。 蕾米莉亚慢慢靠近艾德文那。 这次被救，改观了自己对三河人的印象。 这帮人直爽大气，自己被救上船后，他们特别客气 食物跟饮水都优先给自己这边的水兵。 但其实这是三河人故意的。 艾德文那知道蕾米莉亚公女身份，此时雪中送炭送的多，对将来关系缔结更容易。 “艾德文那殿下，我们登岛之后，就马上让守岛水军去通知陛下，布兰叛变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跟随，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走。” 艾德文那刚要点头，附近的海面开始摇晃，接着船长大喊，“不对，你们怎么控船的，船身怎么往后拉了!” 艾德文那正要好好跟蕾米莉亚增进交流，水流晃动，他突然站不稳，扑向蕾米莉亚，两人身体撞在一起。 公女第一次跟男人如此接近，急的想推开。 艾德文那到没什么，他已经十六岁了，又是一方之主。 三河女人只要没有婚配的，他想要谁都行，也养着三个小情人。 不会因为碰到女人就心生动摇。 蕾米莉亚还没推开身上这个男人时。 又是一声巨响。 接着两人都看见这辈子都难忘的一幕。 船在天上飞! 越飞越高! 水面涌出一道强流水柱，直接冲入一条船的底部，接着把它冲上天空。 这条船上的五十多人发出喊叫。 水流继续往上推高，这条船最后被推高了三十米。 之后水潮退去，这条船直接被抛下。 所幸这股水柱是缓慢退去的，这船下降的速度不强，最后落地时，船体没有受到太大伤害。 但经此一变，所有人都心生后怕。 艾德文那放开蕾米莉亚，对着手下海员大喊，“按照之前的经纬仪记录划船，不要偏移!” 可传来的回报却是，“殿下，我们没有偏移，乱流太强了，我们只能按照记录的位置强过!” 海上乱流变化是有规律的，但是他们船上没有紫室的水友，不知道怎么应对。 此时周边所有海面，一道道水柱窜空。 就是强如大熊，在面对浩瀚自然之力时，也要生出一种软弱感。 四条船全力直进。 混乱的海流，把水面推的又猛又急，他们甚至都不用控帆，直接被强水推着走。 船身已经超出本身能控制的海速，船长也只能干看着。 “抗过去!俺能抗过去的!” 艾德文那直高举碎星剑，在大熊的注目下，扯开嗓子大喊，稳定军心。 不到十分钟，四条船被冲到了古伊岛边。 四条船好像被神庇护，竟然安全通过狂浪。 “感谢主于迷茫中拯救我们这些羔羊，一切荣耀归于您……” 蕾米莉亚放下十字架，祈祷成功。 可就在即将靠岸时，她发现不对，急忙拉着艾德文那的手臂。 “您看，那旗不对!” 艾德文那看了过去，也道，“怎么是反着放的?” “这岛上有问题，陛下最重视军旗仪容，在威尼斯的时后，有贵族误把独角兽战旗放反，差点被关起来，一两面旗放错有可能，您看这一排都是……布兰的人说不准在上面!” 女人的直觉有时神准。 刚经历两场大难，众人都疑神疑鬼。 艾德文那突然也抓不准自己该不该上岛。 登岛要有口令，之前都是穿过岛岸，都是卡普的人处理。 他也不知道口令是什么，为了安全，他让手下用带着三河腔的希腊语大喊，船要靠港。 岛上的士兵，回话却很古怪，虽然也是希腊语，但不是爱琴海一带，靠近巨人那边的腔调。 自己从小当人质，所有爱琴海的语调，甚至君堡的腔调，他都听过。 艾德文那又高喊一句，“根据陛下命令，请告知我们登岛口令，我部才可以上岸。” 艾德文那反过来要口令，岛上的守军哪懂这个。 所有的岛上士兵全都被杀了。 没人可问。 黑胡子躲在港边船上，透着月光看过这四条战船。 刚才黑夜之中，他被手下惊醒，以为是夺岛被紫室大军发现了，差点落荒而逃。 在看见只有四条船后，决定按兵不动，先看变化。 杜伦等人在岸上，他们的队伍中，有布兰的半岛士兵，所以有通晓希腊语者，但对三河人的口令问题，无法回答。 这时艾德文那又道，“是不是阿修克莱.科穆宁?” 岛上竟然回答是。 巨人最重礼仪。 怎么可能会是自己名字，作为手下通岛口令这种犯忌之事。 艾德文那马上下令后拉，岛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冒然下船，要是敌人很多，那真是无地可逃。 在海上至少有船能走，自己说安全也算安全。 杜伦看见这四条船后拉，马上下令停船检查，岛上的守军全速登入岸边。 一直在岸边船上的黑胡子也下令攻击。 他的船蓄势待发，一声令下，马上全船启动。 三河战船明显被海浪撞的有些受损，面对完好无缺的追兵，速度无法脱离。 又急又怕被追上。 可被追了一下后，蕾米莉亚出主意道，“殿下莫慌，他们不敢追的!” “这是为什么?”这次是大熊问的，他也怕主君有难。 “他们能夺岛，想必也是经过乱流的，肯定知晓乱流利害，他们欲追不追的，也许是知道乱流的变化，判断我们进入了危险区，会被水流解体，所以没全力出动。 我们试探一下，转一下航道，如果他们加速，表示我的猜测为真。 那们就加快船速逃走，如果他们不动，那就继续调整方向，通峡六岛，有陛下的主力，他们不可能都占了，说不定也才刚刚攻下这里。” 这话是公女为了鼓励士气别怕。 她的分析让艾德文那对她好感提升不少。 反应快的女人确实讨人喜欢。 尤其眼下还能帮到自己。 他们开始调整，黑胡子的船队没有太大动静。 但在自己船队改动幅度到某一方向后，敌人船队突然大喊，全力奔朝自己。 艾德文那跟大熊也亲自下去划舵。 将士用命，上下一心，所有的人都要都要划断了，但还是要被追上。 这时候有条船直接放慢，朝黑胡子的船撞过去! 留一条，保三条。 这一船上五十多人中有一半，都是父亲留给自己的亲兵。 就这么永远留在了通峡湾，艾德文那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心疼无比。 第79章 今日纵使神助，吾也必斩汝命 (今日还有更，谢谢恩奇督月票) “布兰.查曼!” 艾德文那想杀此人的心，让全身的血液都要倒流。 他放开水桨，起身往甲板外走出。 听见远方船上的惊呼，敌人手持刀剑，拿出一种连接船体的船体渡桥。 黑胡子海兵过去后，开始攻击三河水兵。 艾德文那尽力保持双腿的站立，大熊一旁拉着他，否则他可能要瘫软下去。 这些水兵是亲信也是精锐，就这么死在这?! 大熊也不好受，那船上许多人，都跟自己格斗过，喝酒过，保护殿下过。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身体的肌肉逐渐发硬。 人若愤怒到极致，就是另一种样子。 不出手则已，一动手都抱着同归于尽的心理。 大熊的气息开始收稳，胸内的器官却疯狂跳动着。 几乎达到了每秒能负荷的极限...... 现在就是一头真熊，他都能用力量压倒。 蕾米莉亚看见这条船的海军如此忠武，也为之动容，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逃出这里。 “殿下，您可是三河之主，千万不要在手下奴仆面前显出软弱一面。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才可以报复您的敌人，不辜负他们的牺牲。“ 蕾米莉亚接着哼唱，更让众人学着自己高歌。 她虽是巴尔干人，但也精通帝国希腊语跟拉丁语。 唱的是爱琴海海民，人尽皆知的海上歌谣。 狂风暴浪中，几百人哼起这歌，胆气终于恢复。 他们就如几百年前的维京人那样，用着最简陋的海贼龙船，几乎不准的磁石，怀着决心，离开维京三岛，去寻找富饶大地。 “我们团结一致，打败风浪，朝向......” 水潮拍入船上，又有好几个水手被呛的说不出话，但整体声音却更加嘹亮! 黑胡子跟杜伦被这头牺牲的三河船耽误，再追之时，三河人已经改变航道，他们也不敢再深追。 如果自己也偏离水道，被海水一拍，散落到其他五岛，那可糟了。 从船上计时的沙漏工具，判断约夜半三至四点。 即将破晓，届时阳光击散雾气，再这么光明正大于海面行动，那就太危险了，杜伦下令后退。 可这次换他们也遭殃! 布兰算错了一个地方。 他努力收集各种乱流的数据变化，但海洋之大，又有外来雨势水气扰乱。 怎么能是几个月甚至几年就能完全掌握的。 数百海里外的一场雨，水气散发，铺散开来后，就可能在许多地方造成积水。 布兰击败卡普的那一场海雨，是爱琴海传过来的一道风压水气。 当时这股风团也吹向通峡六岛。 上层空气压堆积形成一股锋面，朝通峡湾压了过来。 其他地方，下几滴水，在通峡湾却是可能会变成一盆水的恐怖景象。 杜伦他们用上接近井字形的船体排列。 尽力把船体拢近，稳定整体平衡。 嗒...... 嗒...嗒... 嗒嗒嗒...... 雨势又来，如米粒般大小的水珠，落在甲板上。 杜伦船上，操控船只的船长舵手们，此刻也犯下轻敌错误。 自从进行走私活动通行通峡湾，掌握越来越多的水文变化后，他们多次避开乱流。 也逐渐轻视这地方。 人便是如此，对不熟的东西心怀畏惧，熟了之后，开始轻视，得到教训后重新害怕，时间一长便遗忘，周而复始。 “糟了!” 这时只能冲了! 杜伦让全船的人大喊提醒黑胡子船队，共同追往艾德文那方向。 本来战火停止，眼下又成逃命追逐之战。 ...... 起风了? 卡普身上发痒，这种痒是对气流的敏感。 他看着眼前海域，甲板上跟布兰并肩交流。 他出言提醒，“殿下，船应该再慢点，并且把船体距离保持再宽一点，否则海浪一拍，全部都要撞在一起。” 他到不是诚心想帮布兰，但海啸一来，翻天覆地，他也不想跟着陪葬。 年轻海员锋芒毕露，行船大胆。 年老海员惶恐谨慎，步步小心。 卡普的话，布兰手下骑士们不认同。 因为被三河船队逃了后，他们一直没追到，也怕他们已经跟巨人船队合并。 “听阁下的，来人!按照卡普阁下指示。” 布兰这一调动，海速硬生生慢了四节不止。 昂布跟一众军官来到布兰面前，他们想说些什么，布兰明白，只是道，“去的快，不如去的巧。” 布兰又把身子走前几步，闻着海风的味道。 脑子飞快转着两方军力对比。 他背对着众人道，“东地中海有希腊十二群岛，三河岛，克里特岛，塞普路斯岛，跟大小诸岛，将来这里是另一个海战霸权争夺点。 医院骑士团虽然被巨人支配，但巨人倒下之后，我们要对他们提出交好文书。 不然蓝胡子跟狮心王将会作大。 再过几年，又是一位巨人。 三河军队接近两千，来自克里特岛的军队也近两千。 但三河人被我们打残了，这两千要扣除。 巨人身边有个亲卫大将兼骑士长康德.图士南。 他专们训练铁甲武士团，这人号称君堡剑圣，但现在是打海战，就算打水兵登船战，这些武士的战力肯定也要受影响，铁甲团约有一千。 有个叫黄猿的勇士，全称卡雷米.哈布斯堡。 你们也要小心他，听说他带的是弓箭手外加步兵，有六七百人。 蕾米莉亚的斯洛文尼亚军队约有五百，已经被我击沉不足为惧。 剩下的是巨人手下七直领伯爵......” 布兰把这些情报再度告诉手下，让他们一定小心。 这些人中，有一个人卡普没有告诉布兰，那就是来自草原的帖木儿。 卡普对于陆战没有太大概念，女汗的强大，她也没见过。 只是觉着再能打又如何? 你带着二十来人来通峡湾，马都骑不上，何以奔动草原铁蹄? 此时另一方向。 柴苏率领三人众，以及其他海军。 一路奔向马引岛。 按照计划，布兰绕后，柴苏打头，黑胡子从东面贯入。 三方合围，一战功成。 上次的大败，让柴苏再罗马跟突尼斯的统治受到很大动摇。 他主政罗马以来，篡改教条，多次把自己的名字放入经文中，让人们相信自己听到了天主恩音，基督之声。 会用剑拱卫正信。 眼下柴苏主力左右，各有一支海贼团。 左面那支是寒鸦海贼团，进来活跃于直布罗陀海。 团长是一位刚满二十的男子。 海贼的寿命很短，能活过四十岁，等于陆地上的八十岁老人了。 一头鹦鹉站在该团船长基德.洛达肩膀上。 它极为乖巧，又通人性。 身上的皮毛发亮。 跟基德衣物上的宝石互相辉映。 基德喝着酒，一边看着通峡湾。 酒让人壮胆，奔腾的海流，反而更让他兴奋。 大海是男人的浪漫，这一仗他决心要让所有海域的海贼，听传唱自己名字。 柴苏这次给了自己一个海岛伯爵头衔，还有强夺许可证。 基德本来对这次交易很满意。 但当他听说柴苏给黑魂的奖励更多时，心中就起了不满之意。 黑魂海贼团立于柴苏右边，斩杀破伪者泰渊后，他们现在是地中海最出风头的海贼。 外号王子的船长塞尔.贝米。 保持冷静，也没饮酒。 通峡湾他经过几次，深知人不可与天斗。 跟基德比起来，两船队的奢华程度相差极大。 王子的船体都是单调的一种颜色，手下的服装不出黑灰白黄四种。 他被悬赏一千六百枚金卢布，高出基德两倍。 基德越发看他不顺眼，这次虽然合作，但柴苏把两股海贼拆开，避免生事。 另外来自西半岛卡斯提尔海军，也近两千之数。 八月份就来到北非海港。 柴苏围剿卡普时，他们已经追了柴苏，眼下成功会合。 这时柴苏的海军力量，来到了一万六千之多。 又有布兰的上百海员在自己船上当人质。 布兰只有几千人可用。 因大部份联军军队都在自己手上，柴苏对布兰的防备也不高。 甲板上的柴苏心想，法兰克虽是名义上的盟主，但这次在没在海战中出力，自己要是能胜，应该再用布兰去牵制法兰克。 等到自己把中部半岛还有通峡六岛跟威尼斯全都吸收后。 以罗马之底蕴。 突尼斯之腹地。 守光明之威望。 阿非利加公国也该升格为王国了。 但不是阿非利加王，而是意大利国王之头衔。 这可是古罗马六王之一! 逼近决战，柴苏一边通过洋流，一边让人把磨好的西西里石石料拿出来。 把这种石头跟其他石料混合后，有极强的防火效果。 柴苏让人继续倒在甲板上，沿着船身外流入海中。 这种石料入水后，还还水的颜色变成浑浊，也不容易起火。 柴苏准备大量这种石料，为的就是碰见希腊火时，可以用这玩意扑灭。 黑夜即将退散，但黎明尚未破晓，大雾还是捣乱众人视线。 布兰小心翼翼从西面其三岛中央，水流急速的地带奔过去。 这里有个漩涡，一不小心就会被拉扯下去，传说中蓝龙多次出没这里。 不过自己让丹多罗打听许久，依然没有蓝龙的情报。 这里的鱼类个体硕大，甚至还有误闯船上，突然被海水卷起来，从天而降冲入船身的。 把众海兵弄的心神不宁。 每逢大事有静气。 布兰不停调整呼吸，让自己的身体处于极强亢奋状态。 每天走路，双腿就会粗壮。 每天执笔，书法就会精进。 每天决斗，胆量便会增强。 吞噬三兽之力后，他也习得如同大熊甚至帖木儿那样，激发身体潜能的方法。 单纯呈现紫瞳的布兰，为普通型态 紫瞳完全显出血色时，踏入第二形态。 他把这种形态称为“神武”，五感大增，凶气惊人。 还可以持续数分钟的鹰眼状态，鹰眼带来极强的瞳速，让自己避开外来攻击。 经过水手们的努力，以慢速绕过三岛漩涡，没见到蓝龙身影，也没被巨人海船发现。 布兰终于来到通峡弯西北北海道。。 先往西北动二十海里，后转东南东方向，一个小时内，马引岛后面就会出现。 昂布跟德斯利来到布兰身后。 卡罗尔在另一条船上。 这一次虽然危险，也是很大的立功机会。 就是外来的家臣团们，布兰都让他们参战，将来才有借口给他们赏赐领地。 领主不能因为宠爱谁，就胡给实领。 比如艾伦，自己本来也想弄两个村子给他。 作为对罗拉的补偿。 但艾伦没什么大功劳，也没跟自己出生入死过。 随着手下越来越多，地盘越来越多，布兰开始收到手下互相攻讦的信件。 所以至少要做到明面上的公正。 五点，五点六分，五点十二分。 海面依然满是雾气，乱流还有轰下的响雷，把移动中的船只声响压住。 全靠船员们的经纬仪，星盘，以及老练技术判断会不会触礁。 布兰一直在计算其他联军的抵达时间。 这也是这次环节上，最难的一点，不能早，也不能晚。 大家要差不多时间出现，接着燃起狼烟。 没有通讯工具联络，他们约定的时间是，今日早晨六点半之前。 接着燃起狼烟。 这种烟可以被大雾盖过去，但仔细观察，又能发现不同，作为突击的工具。 轰! 紫色闪电涌落，把天地瞬分两半。 大风四起云飞扬! 布兰不知道这是外围环流气压上来之故，突如其来的逆风，让他迟疑要不要再往前。 不只布兰，柴苏的舰队，追赶三河的杜伦等人。 都被这股风浪给扯住。 此时的布兰联军虽说总人数不足，但士气亢奋，又有先手偷袭优势，若让他们直接包住马引岛主力。 其他四岛的海军肯定来不急救援。 说不定两小时内，便可拿下马引岛。 明明有机会成功，神好像又选择了巨人一方! “殿下，要马上决定，您看漩涡开始生成了!” 莱加船的船长派人询问布兰。 就差一步了! 布兰看着天穹这条忽隐忽现，好像代表紫室血脉的紫龙。 “今日就是神助你，我也要把你斩了!“ 七星剑出鞘，布兰踏入神武状态， 敌在马引岛， 杀! 第80章 跟我拼拳，找死! (还有更) “殿下，是马引岛，我隐约看见海岛了!” 紫室下放，这种能看数百米远的望远镜，被拿出来使用。 三河水兵握住最后救命稻草，后面追赶的黑胡子跟杜伦等人。 本来惊慌，却也转为兴奋，他们看见飘过来的天空的狼烟! 这时，柴苏的军舰也抗着乱流冲入马引岛外。 以折损二百人，失三船的代价。 神眷者来到马引岛外。 每条船上都有狼烟冒出，滚滚烟尘跟大雾合并。 当太阳开始驱散雾气时。 号角四起。 布兰，阿修克莱，柴苏! 三人踏生最重要的转折点。 布兰主力冲入的马引岛西北面的，谢希尔舰队方向。 西北面最靠近威尼斯，要是海战失利，守不下海岛，可以马上退回安全海港。 巨人知道这儿子性格安逸软弱。 让其跟征，只是刷刷威望跟战功。 没成想，这一仗对上布兰的两千七百海兵。 东南南方向，柴苏主力，接触到的是康德.图士南的铁甲队。 也是阿修克莱岛上居所的方向。 东南南方向布置了大量希腊火战船。 这方向的水兵，训练有素。 但被突然出现的敌人攻击后，没有惊慌。 即便长官不在，都在最快时间内结起阵型。 这场突然起来的大雨，柴苏又觉着是神眷了。 看你怎么希腊火?! 柴苏下令强攻岛边所有战船时，第一条希腊重战船打出一记哑火希腊火，半空下落时。 柴苏好不得意，但随之，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希腊火发出! 敌人知道希腊火怕雨影响发射，巨人也知道，所以一直想办法改进。 他在威尼斯的改装，把外观弄的极为防水，涂上会将水气分离的油脂，没有启用前，会紧密塞住炮管口，一旦要发射，把油脂去除就可。 数声巨响，火龙狂舞。 第一波先锋队，便折损三分之一。 事已至此，退唯有一死，柴苏也激发武人凶悍。 用伤亡换优势，船上的远程武器，也架起来。 巨大的弩箭发射器，在十五条战船上架起来，喷射出去。 一轮就发出上百发，每一发相当于两根手指粗细。 紫室军队，也死伤惨重。 此时巨人正在主帐内，提笔写着战后分赏名单。 “谁叛变?” “布兰.查曼!”报信骑士又道，“他们派出跟着我们的那上千海兵，在岛上发动攻击，由于外滩大战，飞箭四起，我们没法把这些叛贼全都抓捕。” 巨人刚好写到北意地区分赏名单。 上面本来写着，“显有紫瞳，挖眼阉割，以绝后患。” 巨人又加一句话，“屠尽所有查曼家族之人，臣属!” 随后，巨人放下笔，起身道，“穿甲。” 王命穿甲，巨人身边的亲卫武士，全都跪下。 巨人武装之后，跨出营帐，他的铁甲武士团跟黄猿来到身边。 “把这些虫子都给我踩平。” “遵命。” “你也跟着我。”巨人又指了一位，带着面具软甲的黑甲武士。 这一人身后跟着二十人。 都是这位武士的从属护卫。 他们看不清面容，穿的软甲没有黑甲卫队那么坚硬厚重。 被指名这人，只是点头，没有说话。 他跟手下护从不同，身上没有带任何武器。 他与黄猿并行时，黄猿问了声，“你没带称手的枪来，也不拿把剑吗?” 这武士轻嗯一声而已。 言外之意是，当今之世，谁可胜我? 他走到黄猿面前时，黄猿随后愣住，多看了地上两眼。 地上是沙地，这人走过去，以身上体重，外加甲胄重量。 所压出的双脚印痕，十分的浅，如小孩子脚步轻盈。 软甲跟衣物隐藏下，武士的肌肤散发黑龙战纹。 他踏入击杀无数武士的强大战态--“飞天”! ...... “给我开炮!” 布兰下令全力轰炸谢希尔的船。 他用的是加莱船上的投石武器，以及事先准备好的火炸弹。 他自试验枪炮武器以来，虽然没有成功，但工匠成功把火药的威力加大。 他用佛罗伦萨的工艺技术，弄出一种软琉璃瓶。 把火药用布团包住，塞入瓶中。 点火抛出，炸裂的碎片威力很大，也能造成心理上的威压。 随着铁石一同发射。 很快就把希尔的船队打得溃不成军。 这战，谢希尔有三千人。 但他无心恋战，一见到布兰手下海员这么凶猛，马上下令，岸边的船都不要了，直接退回岛上。 反正其他方向有父亲的大军在。 折损不到两百人，谢希尔这一面就全部溃败。 满地的武器丢下，简直是天降大礼，二十条重战船落袋。 而且西蒙也带人出现! “殿下，您终于来了!” 西蒙跛着腿，一只眼因伤都无法张开。 他带着仅剩的二百余人出现。 布兰看见他们活下来，安慰西蒙，“大难必死，必有后福，这一仗过后，选个女人吧。“ “诸位亲苦，跟我上船。” 布兰没有登岛，他把海兵人数再拆开，控制这二十条重战船，以最快的海速，沿着岛岸转到另一边，循着烟雾，要同柴苏还有杜伦等人会合。 这些船还有两条重战船，布兰喊来卡普，对他道，“你肯定会希腊火的发射。” 卡普本不想说，布兰威胁道，“你还有路走吗?“ 想起巨人多疑性格，及连皇子都敢阉割的恐怖手段后。 无奈点头。 布兰跟他同上有希腊火的重战船。 西蒙等人也跟着一起。 此时另一边的柴苏强攻岸边却不成。 他用来抵挡希腊火的铁板跟粉末，终归差了些。 他两次对攻都被打了回去。 虽然抗住希腊火所有燃料，但一万六千人，半小时不到，海面他的人马倒下四成。 海贼们率先抽手，寒鸦跟黑魂两部。 各超过三成海贼葬送。 卡斯提尔的海军虽没有接触到希腊火。 但是海兵战时，跟阿修克莱的铁甲团还有黄猿率领的弓箭手交战，死伤也很惨重。 对手弓兵这种比美不列颠长弓，奥斯曼骑射的恐怖准度，不是自己领内那些异教徒可以相皮并论的。 收复失地运动，卡斯提逐渐建立了军事雄心，以为自己也是地区一霸了，这一打，才知道，地中海四战之地，兵员素质更加强大恐怖。 此时同时，三河海军最后跟黑胡子，杜伦直接在岛外不远出，发生撞击。 两方进行水兵战。 但这次三河人劣势不在。 巨人的运兵船来了十条，近两千援军助阵，变成他们压着杜伦打。 大熊要把失去同伴的愤怒发泄。 他拳重如炮，力大胜熊。 全身都是血，但都是被他轰碎的佛罗伦萨士兵 他们用撞角撞上杜伦跟黑胡子的主力船只后。 大熊摔先冲了上去。 他用铁盾挡住前面，快步冲上甲板。 铁盾一挥，被拍中的人当场头破血流。 “你们杀了我的同伴，都得死!” 一个海贼提刀上前，被大熊拍碎战刀后，又是一记指套铁拳，把他的头骨轰碎。 无坚不摧的力量! 纵横三海的黑胡子，头一次看见这么凶悍的打法。 他带了四个手下，各举海贼战刀，朝大熊砍去。 但他的手下却被大熊眼神震退，变成黑胡子一人动手。 “希腊蛮子!” 大熊虽然把黑胡子的战刀用铁盾轰飞。 但是黑胡子也运起一道重拳轰在大熊身上。 他手上也带着金刺指套，出拳的力量又大又强! 可大熊的皮肤硬的跟铁块一样。 他的手指也受反震之力刺疼。 “你敢打我!” 大熊的肌肤流出鲜血后，更加凶残。 重踏一步，炮拳一轰。 黑胡子不闪不躲，跟他对刚一拳。 黑胡子的臂展较短，速度也慢，所以先吃到大熊的拳头。 但大熊随后发现不对，黑胡子的身体好像一团棉花，重拳打在他身上，没有施力点，十分难受。 黑胡子堂堂七海贼，也是有点本事的。 他有一套本领，可以控制上身身体肌肉柔软或者坚硬，快速卸除力量。 许多海贼都是跟黑胡子对杀时，于这方面吃了大亏，被其反杀。 按照以往的发展，接着黑胡子会夹住对手的拳头。 发出致命一击! 但眼下黑胡子嘴角都还没上扬完全时。 大熊又是一道重拳轰杀过来，人都有两臂，大熊左右出拳。 两拳的力道一样可怕。 这一拳轰在了黑胡子脸上，把他鼻子都打歪，门牙碎裂。 随之，黑胡子直接被轰出几十步。 胆汁都要呕出来。 他靠在甲板上上，手下海贼冲过去扶起他。 虽然还有意识，但整张脸都是血，十分可怕。 如果有什么事，是一拳不能解决的，那就两拳! 这就是我，屈克.比隆。 第81章 燕斩负霸体，神武斗飞天 见黑胡子差点被打死。 波拉林带着维京海贼，提着博特剑也用架桥跳上了盟军船只。 他一向看不起只会用力气的蛮人。 看着黑胡子的丑态，他哼了一声。 被一拳打成这鸟样，平日还如此嚣张。 波拉林转身把剑指着大熊。 老子可是师承拂晓神剑! 被布兰气势压制之后，回到北境的波拉林，打遍爱尔兰无敌手。 每日挥剑千次不止。 他全身的肌肉，虽没有大熊这样硕大，但很精实。 分布均匀的肌肉，让他也可以瞬间产生数倍爆发力。 拂晓神剑能斩光，他虽然还不行，可也用自己的方法，达到目前身体出剑的极致。 他把燕子等其他雀鸟，放在一个很空旷仓库内，顶部挑高。 让燕子等雀鸟飞过，随后拔剑斩落。 日附一日，让他练成了一剑杀招--“燕斩”! 能快速把飞过眼前的燕子给斩下，十有八中。 波拉林压低身子，大熊也嗅到危险猛兽的气味。 黑火第三形态踏入。 两人脚下就像装了弹簧，眼神闪闭之间，同步冲了出去。 燕斩! 波拉林拔剑朝上挥砍。 出剑的剑速已经快到无法看清，步法跟羚羊一样灵敏，可大熊的身速比美猎豹。 杀剑还没挥出之时，大熊身体先一步撞上波拉林。 这感觉有如被一辆战车直面碾压过来。 轰!! 波拉林这次更惨，连人带剑直接被撞出甲板。 他也喷了一口血。 这一顶，肾都差点被撞穿。 ...... 另一战场。 随着柴苏退离，巨人下令全军出击!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要宰了叛徒们。 七千紫室海军，从马引岛出发。 雨势渐强又入如何，他是开拓时代之人! 巨人手持紫帝之剑，身旁扈从备着巨人之弓。 此时连海浪都要让他三分，卷起的水流，避开巨人船队，让他冲向柴苏而去。 寒鸦海贼团看见大势已去，突然整船举起白旗! 不愿意再跟着柴苏，但黑魂海贼没有跟随，他们看着船长。 他们知道自己杀了泰渊，不可能被放过。 卡斯提尔海军，则看着柴苏主船，他们并不想成为俘虏。 如果柴苏要打，自己还可以抵抗一下，说不定布兰的几千人占据优势也不一定。 柴苏嘴唇咬的发白，他十分后悔这次出征，手下三人众看着他，不知道该劝该打。 他终于决定投降，但就在白旗要亮出之时。 巨人身上的黄猿卡雷米，突然凌空发出一记重箭，这箭射中了柴苏主力的船首像。 随后，紫室船队水手高呼，“杀了叛徒!” 既然都是死，那就死战一场吧。 柴苏念念有词。 亚伯拉罕生以撒.以撒生雅各.雅各生犹大和他的弟兄...... 柴苏看见无数水军倒下，血跟海水融合，他的神志已经快到崩溃边缘，竟然念起圣典经文。 想要天主助他。 我是神眷者， 我一战上罗， 我迎立教宗， 我才是真王! 念到一半，柴苏吐了一口血，身边三人众扶住，不让他倒下。 柴苏对待手下不差，此刻手下海军爆发最强战意，死命保护住柴苏主舰。 黑魂海贼们，更是直接去冲撞巨人本阵。 “死了不过葬身大海，下辈子还当海贼杀你!“ 祖父跟父亲的血仇，塞尔.贝米选择正面对杀。 这是海贼王子的骄傲。 看着黑魂海旗，巨人放下望远镜，“烧死他们。” 巨人船上，最后一发希腊火，发出最浓烈的光芒，轰穿黑魂主舰。 塞尔.贝米没跳下船，因为更强的雨水把这股大火扑灭了。 这时，杜伦跟黑胡子被三河联军追赶，也鬼使神差来到了附近。 他们剩下几条船，黑胡子被手下扶着，上了杜伦的船。 波拉林还能站着，但拿剑的手一直抖。 “哈哈哈。” 巨人发出狂笑，现在就剩个布兰了。 咕噜，咕噜。 上万人岛在通峡湾，尸体跟血水落入海面，底部那些体格庞大的鱼类，不停浮出水面又下沉。 加上高压气流带来的电闪雷鸣。 海面提前进入一年一次的大雷暴状态。 这种状态，会引发大量落雷。 不过众海船都知道这种状态的应对方法。 甲板上都有一种专门吸收雷电的磁石。 虽然危险没有乱流大，但即便如此，还是不应该盘留太久。 就在巨人要直接用撞角冲碎这些叛徒时。 远方了又出现了一支海军，约有千人。 是巨人在另一岛岸上的海军。 这些巨人的一方人数就更多了，接近八千，柴苏方面只有四千多。 而且柴苏的船体受损都很严重，追不上自己的重战船，却很容易能被自己追着打。 “你们看，又来一支船队!” 巨人笑声加大，这一次，自己这些海兵反应总算让自己满意了。 柴苏看见了自己独角兽战旗的重战船。 先是高兴，随后惊讶。 因为这条船，跟自己现在这条主力战船一样的比例构造。 是自己给谢希尔的! 而在这条重战船船身后，却满是意大利船。 “是殿下!” “殿下没有抛弃我们!” “必胜!” 卡普跟布兰立在重战船甲板上，身边有士兵架起挡板，避免飞箭。 布兰这吸收了西蒙部队后，恢复到三千兵力左右。 他的船没有受损最为坚固，加上紫室战船在。 现在柴苏主力受损严重，人数，士气，战力，已经比不上布兰。 布兰的出现把战局从不利局面变成五五开。 “谢希尔这个废物!” 巨人在手下贵族面前，痛骂自己儿子。 他给儿子的重战船上面可以喷发强大的希腊火，也可以发出重炮弩箭来。 竟然被布兰夺走了。 若是此刻他知道，谢希尔慌怕的躲在岛上，把所有陆军都叫到自己身边保护，说不定都要马上废了这个儿子，让私生子继承。 轰隆之声不断。 好像在督促他们快些决战。 布兰看着柴苏方，他的舰队破破烂烂的，没有一点开战前那种锋芒。 自己先前计划破岛成功时，要逼出阿修克莱逃往其他海岛。 而自己给柴苏安排的水手，会全力把柴苏赶向风暴区。 最后全都壮烈牺牲。 是的，布兰给柴苏派去的海员，收到的乱流情报，有错误的地方。 会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全部上天堂。 当然，自己会照顾好他们在佛罗伦萨的家人。 如今虽然有变，但眼下这局面也不差，接**开。 柴苏远远看着布兰，用上望远镜，接着说话，让手下用号角大声传过去。 “布兰，你既然娶紫室之女，为什么还要与我为敌? 你今日肯投，我既往不究。 等我成为紫帝那日，甚至可以封你为意大利王，你不是想光复查曼家族吗? 你可以成为比你高祖父尚格，更伟大的半岛英雄王，这个头衔可是古罗马六王之一，已经数百年没人得到了。” 巨人不避讳在所有人面前说出野心，因为这些人都要死，只要他的大军重新集结。 古罗马六王分别是。 意大利王，阿基坦王(法兰克西部)，高卢王(法兰克东部)，匈牙利王，施瓦本王，巴伐利亚王。 这六个王国的王号，有历史传承，都很珍贵。 意大利王国自黑暗时代后，就没人控制这个头衔，因为半岛分裂之故。 教会也不会容许一个强大的半岛王者，跟自己分享罗马权力。 听了巨人画的大饼。 布兰也跟巨人一样，嘴巴轻念，由手下拿着号角加大音量回应。 但他选了卡普来干这事。 “卡普阁下，就由您来吧。“ 随后布兰嘴巴轻动，卡普记住后，开始传达这些话。 “陛下，你如此赏赐我，真让我惶恐，要不，你来投我麾下，跟我回归天主怀抱。 我这人更大方些，他日我成为罗马皇帝，紫袍加身时，我先赐你查曼之姓，后封你副皇帝，帮我看着君堡，世代永享富贵。” 卡普有些抖的把这些话念完。 巨人说要当紫帝，那还没什么。 布兰却敢如此狂，令众人吃惊。 大熊站着艾德文那身旁，他的黑火第三形态--“霸体”。 还可以使用。 “殿下，这小子太狂了，俺等下帮你轰死他。“ 蕾米莉亚刚才亲眼见证大熊武力之强，她也出声，并且握住大熊的手。 “屈克阁下，除恶务尽，一定要杀了这个魔鬼，否则有天他会成为魔王!届时所有人都难以活下去!“ 女人软绵绵的手，却好像比黑胡子他们这些人的拳头更难缠，大熊有些不自在的收回。 这一夜经历了几次生死关头，艾德文那成长许多。 他拿起望远镜，看着布兰方向。 “我讨厌那张俊脸，这小子跟他的手下，把我如狗驱赶一夜，终于轮到我还以颜色了。“ 巨人身后，那个没带武器的黑甲武士也感受场上所有人的气势。 但他都觉着很弱，太弱了。 这武士回想起来，对面船上那个叫布兰的人是谁。 五年前，米斯城比武场。 百合盛开，微雨时节。 自己跟他见过一面。 武士还想起了一个银甲骑士，那人也不错，马上武斗能接自己几枪。 刀剑棍棒，这些平庸的水兵武器自己都看不上。 船他也不喜欢，他更爱策马奔腾，风驰电挚的感觉。 “既然没武器，那就少杀点人吧，顺边练练海战比斗的感觉。“ 他用上草原语跟身后的护从说话。 他的态度实在太过轻松，黄猿都忍不住白了武士一眼。 黑甲武士握紧拳头又放松，转头手腕。 他不用什么热身。 进入飞天状态下，他现在可以一跳数米。 若再给他一把强大的武器。 他会教育场中众人，什么叫生死搏杀。 他的眼神对上布兰方向。 布兰若有所感，也看了黑甲武士方向一眼。 紫瞳显出血痕后，他发出一股让卡普都害怕，需要退几步的战意。 宿命之敌，此刻终于碰上。 神武斗飞天! 第82章 我布兰，愿称你为最强 “老大，现在怎么办?” 布兰的出现，让寒鸦海贼团的海贼们把白旗收下。 基德.洛达身边那头鹦鹉，还学着卡普的话，“封你副皇帝......副皇帝。” 闭嘴。 基德见布兰的炮火对准自己跟巨人一方，心中有了主意。 他让手下转头船首方向，回应众人。 “布兰殿下，巨人不行了，这一仗由您带领我们，拿下胜利。” 基德才刚刚从柴苏方面转向巨人，而巨人怎么对海贼的，大家心知肚明。 七海贼就是巨人一句话所弄出来，这仗就算巨人接受自己投降，随后打胜，自己也不敢要封赏了。 能安全跑出通峡湾都是天主赐福。 因布兰跟自己没有利害关系，基德决定再变一次脸。 基德手下不过几百人，不影响大局，可这么反覆横跳，不要脸皮，众人也是佩服。 随后，巨人举起紫帝之剑。 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 历代先圣，赐我力量，驱逐异信，重铸罗马。 轰!!! 布兰两条重战船把炮口对准巨人，船身之后希腊火装填射击。 瞬间把一条重战船给燃破。 瑞典维京海贼，黑胡子，波拉林，昂布，乌勒，德斯利......都随布兰脚步发出最后冲锋。 黄猿，大熊，紫室诸将们，也拔出战刀长剑，念出家族传承的战斗铭言或者豪语。 雷暴天气把太阳亮光遮住。 亲历大战，陷于海上，无处可逃，唯有战或死。 早晨显赫的太阳，此刻反成即将落幕的昏黄之色。 诸将的黄昏，亦或英雄的黎明。 “战无不克。” “领我剑罚。” “为了奥丁。” “怒火燎原。” “忠义守誓。” “......” ...... 黑魂王子登上另一条船，带着仅有的几十人，海中寻找机会。 有雷雨跟大雾阻止视线，他这几十人一时没有危险。 他想着怎么偷袭巨人主力。 基德则被黑甲武士团追上，但因雷雨影响，众船的方向都不自主偏离，他没被重战船拉住。 可以边打边跑。 卡斯提尔的海军紫室伯爵交火，双方都不敢用全力。 因为雷电下降的速度跟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强。 上天只会眷顾强者，此刻没有战法，计谋，心眼。 看谁凶狠，比谁命硬，谁就是下一位被神眷顾的新霸主。 布兰轰出的希腊火十分强大，巨人前身船队直接被击沉两条。 火势烟雾把他跟巨人船队隔开。 随后巨人的船队也被乱流给影响，无法保持队形。 布兰抓住机会，转身看向黑胡子那边。 杜伦状态不好，正被三河战船围攻。 这帮三河蛮子挺凶狠!若可为我所用...... 杜伦等人被三河十一条船围住，穷途末路到连跳海都做不到。 所幸卡罗尔提前从外部支援，狠狠地冲破一个缺口。 但这样一来，这一股方向全都被逼着陷入白刃战。 “随我过去，支援卡罗尔。” 刷! 卡罗尔拔出布兰给他用乌兹钢打造的新剑。 他穿上黄色战袍。 黄色是玛莲喜欢的颜色。 他跟妻子说好了，只要这一仗打赢了，殿下收回威尼斯，他们就回故乡，自己种地，开店。 不要赏赐，不要地位，不要头衔，一家人好好过安稳日子。 偶尔进宫去见殿下们。 将来不让儿子拿剑了，当殿下的秘书官。 十五岁就给儿子找妻子，多生一些孙子。 卡罗尔来的及时，带人抛出渡桥，随后剑指三河武士们。 杜伦一旁提醒，他比着大熊，“卡罗尔阁下，这人凶狠，要小心他的盾跟铁拳。” 这时的卡罗尔没有带面具，被毁容的脸完整地显现，看起来凶狠无比，也是好手气势。 卡罗尔对三河武士道，“归降殿下，饶你们不死。” 艾德文那听后出言道，“卡罗尔?俺听过你，二次十字军时，你们的威尼斯船队，经过俺们三河岛过，你还跟俺父亲比过一次剑，他们都叫你巨力神剑。” 但艾德文那可不是要叙旧，随后狠道，“你个老东西装什么，大熊，给俺轰碎他!” 力量只有大熊才称的起! 屈克.比隆，随着主君之令，踏入第三形态。 他这种状态的第三形态，因还可以保持冷静，只要发动时间不超过十分钟，再降回第一，第二形态。 依然保有一定的战斗力。 卡罗尔见大熊左盾右拳，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破绽，也不敢轻易对攻。 他保持守势，等着大熊冲过来。 一个年轻气盛，一个经验老道。 大熊几下冲撞，都被卡罗尔闪过后。 卡罗尔在脑中建立应敌之计。 两人交战时，其他海兵也没等着，黑胡子跟波拉林，抗着伤攻击艾德文那。 本来三河有上百好手，都是被大熊一拳一拳锤出来的。 三河人武勇，重誓。 曾经，艾德文那想要成立一支直属大熊的禁卫团。 队旗用方旗，黑色起底，寓意经历艰难。 中间就用一头战立咆哮的白熊，左手持盾，右手持斧...... 旗团长自己担任，副团长为大熊。 除了比隆家族的人外，自己还要发出求才令，找各地高手加入。 可自己这些亲信，眼下超过九成死在这次海战中。 他们都是自己的兄弟啊! 大熊打到一半，也怒火冲天，忍不住把身上霸气再提。 五感炸裂，体术臻至顶峰。 “怎么可能!” 卡罗尔感受到二次东征，战神必隆安武挑群英的气势。 三十年后，又在一个后生骑士身上感受到了! 霸气把大熊身上毛孔都给打开。 要不是被头盔压着头发，此刻更会显出怒发冲冠样子来。 大熊手中的铁盾这时就如小孩子玩具那样轻盈。 为什么以盾当武器，是因为当年他还小，没有中毒的时后，就开始跟着主君。 当时的艾德文那，总喜欢躲在没人看见，有遮蔽物的地方，好像一头乌龟藏在壳里。 许多紫室小贵族都笑艾德文那是三河的小乌龟。 三河之龟。 有一天，大熊亲自弄了一面铁盾跟艾德文那道，“以后我就用带着这盾保护殿下，殿下再也不用躲藏起来了。” 那一天后，艾德文那打开心房。 三河之龟这个外号，艾德文那再也没嫌弃过。 但后来却是大熊被称为三河之龟，因他的武力强大，又被称为三河之盾。 而艾德文那也将于此战后，因一连串的操作，而被称为三河之...... 轰轰轰! 不是雷声，而是重拳巨盾落在卡罗尔身上。 坚硬的博特剑，竟然被铁盾砸断半截。 卡罗尔的虎口发麻，手指关节扭曲，这辈子莫说再用剑，就是拿笔都难了。 “俺要守护殿下，俺是伟大家族比隆的子孙，最后的罗马人之后，记住，俺叫屈克.比隆!” 这句话说完，大熊再轰出两拳。 卡罗尔双目发红，内脏已经出血，若没有护甲的话，只怕当场便要死去。 他努力用博特剑支撑地面，没有倒下。 太过强悍了，第一次交手没有经验的人，根本无法抗下大熊悍力。 一旦被他拉近距离，又重又快的拳风，估计就是必隆安再世，也不敢说稳胜吧? 来自三河的最后一拳，宣告了卡罗尔死刑。 但......船下的乱流突然把船身给晃了一下，大熊刚踏出去，就把拳收回，保持身形稳定 这时，两发弓箭，从远处射过来，但偏离很大。 弓箭继续射来，偏了。 继续射，又被海风吹开。 但，一条巨大的重战船已经闯入眼前。 战船后面上千水军，如狼似虎要把自己吞噬。 布兰留下一条重战船跟一半海船，摆出希腊火，还有船上投石器炮击姿势，对准巨人。 自己带人来把三河灭了。 眼见布兰来了，蕾米莉亚又后怕起来，她现在一看到布兰的脸，就冷不住反胃。 她躲在艾德文那身后。 俊美到极致的脸，却让她觉着比任何一位残暴长相丑陋的领主都可怕。 紫室重战船前面的撞角之粗，直接撞上三河主力。 还有窄体船跟莱加船也发动攻击，他们不登船，直接外部把这些受损已经很严重的三河船要击沉下去。 “你若有胆，上来跟俺一战!” 大熊用粗壮的双手捏住卡罗尔脖子，把他抓起提高，双脚离地。 卡罗尔已经只剩下一口气。 大熊也知道，自己被对方包围了，他感觉卡罗尔应该很重要，就用来危胁布兰。 “若卡罗尔死了，我会把你们三河十万人，不论男女老幼，全屠了。” 说完，还嫌不够，布兰看见艾德文那身后的玫瑰。 这次我看谁还能保你。 听见屠城的话，玫瑰突然害怕大熊真的下手不知轻重，把卡罗尔杀了。 这时，三河的船队已经剩下主力跟一条护卫船。 其他的船都因受损无法再动。 他们看着布兰手下架起渡桥，勾住了三河船只。 布兰踏过去。 脚下滚滚洪流，面前则是勇武好斗的三河人。 一直没有饮血的七星剑，准备迎来盛宴。 “或者我们可以作个交易，我把人给殿下，请让我们离开，我回到三河，不插手你们之间的战争。” 这一次艾德文那尽量克制用上方言腔，用贵族正统语言跟布兰交流。 玫瑰听到也大表赞同，“我们斯洛文尼亚人愿意当见证者，化解高贵的布兰殿下，与三河之间的误会。” “哪有你说话的份!” 西蒙在布兰身后大骂，“殿下，这女人在威尼斯上了谢希尔的床后，一直为难我们。” 西蒙现在全身是伤，修士的涵养早就不见。 听见西蒙的话，此时形势比人强，玫瑰只能当作没听到。 艾德文那使了个眼神，卡罗尔被大熊轻轻放下，不再捏着脖子。 但三河武士们，依然用剑对着卡罗尔，如果布兰不同意，在布兰的人马冲上来时，自己可以先这把这个丑汉斩杀。 “卡罗尔。” 布兰叫了一下师父的名字，卡罗尔用受伤的喉咙，吐出几个音节。 “你们都上身边这条护卫船离去吧。” 布兰让手下冷静，同意刚刚交易。 应该可以吧?开启神武，一剑斩了他们所有人! 布兰握紧七星剑。 他的神色很轻松，但是玫瑰却觉着更可怕了。 “殿下，我知道您是仁慈慷慨的。” “我说一不二(你们也配跟我谈条件)。” 最后三河人用上渡桥登上别船，剩余的几百人全部塞上这船，布兰指示让出一条通道，让外围的三河可以跟他们进行会整。 他们上船前，终于把卡罗尔给丢下。 这时大熊作为殿后者，还没上船。 布兰骨头关节咔擦一声，上百步的身位距离。 却几个呼吸就到了大熊面前。 平地冲刺，百米之内，没有人可以比“神武状态”下的布兰还快。 帖木儿的“飞天”都不行! 波拉林看见布兰残影，接着那把圣剑挥出神武一刺。 拔剑的速度跟估计跟自己不相上下。 但这把剑实在太强了。 大熊也没碰过如此锋利的圣器。 一个照面，大熊虽然用铁盾挡住，但下一秒铁盾却被布兰劈成两半。 星火刮起，虎口受麻。 大熊把那半截还拿在手中的盾丢出去。 布兰挺剑去挡，直接被轰退十几步。 大熊却没退，他知道要不把布兰打伤的话，殿下逃不了包围。 大熊没用拳，把体术的力量灌注在脚上。 眼睛都要喷火，全力踢出这一下。 布兰刚把半截飞来的铁盾挡下，身子都还在保持稳定时。 一记飞来的重脚，对着自己胸口踢来。 布兰眼睛看的很清楚，但身体反应的速度稍稍慢了一瞬，他没有完全避开，让大熊这一脚踢中自己左肩。 下一秒。 布兰人剑皆飞，这一次甚至从这条三河船上，被踢飞回重战船上。 七星剑幸好没有落海，插在同船的甲板，引起火光。 “殿下!” 所有人都冲了过来，艾德文那马上让大熊上船快走。 当大熊上去后，玫瑰高兴道，“阁下，你把他......” 大熊确如泄气的皮球，瘫软下去。 胸前不停地渗出鲜血。 刚刚那一下，布兰本能挥出一剑，也砍到大熊。 两败俱伤。 这时的大熊已经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双手紧紧握住艾德文那。 而重战船上的布兰，头发飞散凌乱，左肩上的盔甲直接碎掉。 左半身无法控制地颤抖。 从神武状态被打回普通形态后。 布兰一连吐了三口血。 每一口都比上一口多。 但他依然还能战。 三兽之力的回复能力实在太强了。 布兰让人取回七星剑。 剑在人在。 重新握住七星剑，别人看起来可怕的火焰，在布兰面前温顺乖巧。 “殿下，幸好您没事，那个死蛮子。” 布兰目眺这一条逃出包围的三河船，回忆刚刚那一脚。 “单以体术而论，于我见过的人中，可谓之最强。” 第83章 抓活的 “殿下您没事吧。” “别管我，照顾好卡罗尔，把他送入后面的船体中休养，让一个船医过去跟着，寸步不离。” 吩咐完之后，布兰重新起身。 雷暴天气，让众人既要躲避雷鸣跟乱流，以及对手突然发射的远程武器。 此时布兰的两条重战船还能再发希腊火。 所以巨人船队改变阵型，把无关紧要，受损严重的水兵船摆到前面，只留下基本水手操控。 同时分成三路，要分别往其他海岛求救。 布兰不可能放任他们如此轻易过去。 他攻向离自己最近的中路方向那只支海军。 而巨人靠左，碰上的是卡斯提尔海军。 右边那支，布兰交给德斯利他们还有柴苏。 这支是紫室其他贵族的军队。 而刚被布兰驱赶的三河船，也跟他们会合上。 布兰的船擦过鹦鹉海贼团身边时，又对基德下令。 “随我拦截。” 基德眼见胜利的天平又朝布兰方面移动，当即表示同意。 中路海军是巨人手下第一剑术高手，康德.图士南指挥。 但康德擅长陆战，海战的经验甚至还比不上卡普。 加上又是在神鬼莫测的通峡湾。 他对船身方位的判断并不好，由他率领的重战船发出的远程武器，全都被布兰船队避开。 反而是布兰船上射出的重枪弩箭，击杀了数十人。 眼下不用登船，只要让对手的战船无法移动，就算得胜。 布兰靠着速度围绕康德的船，不停用撞角硬碰。 把康德的围成一团后，直接轰出希腊火。 康德的船上还有上百弓弩手，此刻做出最后奋斗，箭如雨下，朝布兰方向射过来。 甲板上插满无数飞箭，也倒了二十多人。 此时，越多越多的战船被风暴推动，飘来飘去，船上都是尸体，已经没有足够的海员去操纵。 “布兰，你敢上来与我单打独斗吗?” 听见这话，布兰没有任何反应，康德必死。 跟一个死人有什么好动手的。 康德大喊，他身后的黄猿卡雷米，已经备好弓箭。 眼下烟雾弥漫，跟雨水相混下，完全看不清。 布兰可能离的不远，但黄猿找不到布兰位置。 他对康德道，“没办法了，我们直接选个方向去撞，只要能登上布兰其中一条船，我们能杀几个就杀几个，逼他露面。” 康德下令用最后的力量突击，但有些船只却不动，他们害怕被希腊火打穿，直接把战旗下降，不在移动，当场投诚。 由于布兰已经把希腊火打完，见到冲刺过来的康德船队，后拉是来不及的。 于是吩咐左右船只拦截。 最后康德的船，像是被螃蟹(撞角)钳子左右定住。 因无法碰触到布兰的重战船，他们持剑抵抗，强逼布兰手下进行水兵战。 君堡剑圣，名字很响亮，可他的打法属于稳健型。 全身带甲，技术跟经验都是一流。 但能有这名号更多的是一对一的比武大赛得胜，以及贵族身份带来的威望加成。 一对一他可以全神贯注计算对手的路数跟破绽。 不用去管其他方面的危险。 但在多人混战中，这位剑圣明显经验不足，只能发挥单打状态的三四成力量。 很快地，剑圣气力下降，被逼到角落。 但他带来的水兵也不少，布兰为了避免太多伤亡，仍靠近派人上去帮手，而黄猿一直躲在在水兵中，压低身子。 当布兰重战船靠近时，黄猿终于看见了布兰身影。 但距离还不够。 他没有十成把握的话不能射击。 他一直忍，当大部份水兵都被布兰手下围攻致死后。 剑圣也被拿下后。 他还是装作一具死尸，安静躺在甲板上，手紧紧捏住硬弓。 箭藏在他的宽大袖口里，共有二十支。 这箭用料特殊，重量来到两百多克。 黄猿这把硬弓，磅数接近一百八十磅，还加大拉距。 磅数能超过一百三十磅，又能拉开的，已经是十分厉害的射手。 眼下这样的磅数跟拉距，所射出的动能之强，接近一发普通骑枪的威力，皮甲都能随意射穿。 布兰的声音出现耳边，但是感觉很轻，还有一段距离。 黄猿继续等。 这时，检查尸体的士兵也靠过来，他们的方法是直接再用枪去戳，确定死透。 被这枪戳下去，必死无疑。 无法再藏，黄猿从尸体堆上快速爬起来，袖子一抖。 第一把箭架于弦上。 “死去吧。“ 黄猿对准自己眼前之人，箭直接穿过这人脖子，一发毙命! 随后黄猿跑动起来，眼神寻找布兰位置。 他看见布兰的重战船正好擦过自己这条船。 袖子继续抖，一个滚动，躲过船上的弓弩后。 两箭齐发，对着布兰方向发去。 他一个人就如一台弩射机。 巨大的拉力，啪的一声，弓弦发出清脆之声。 射出的两只箭没被风势影响，完美对着布兰而去。 布兰早先苦练的闪避此刻发挥作用。 他用剑挡下了其中一根，但有一根利箭从自己的脸旁飞过，差点让自己破了相。 飞过脸庞的箭，随后飞穿一根船柱上，力道入木三分。 “厉害!” “快拦住他!” 发现黄猿危险后，船上其他人想要把他抓住。 可黄猿直接抓住来还不及收回的绳索，一扯一拉，身子晃了过去，出现布兰这条重战船上。 孤身一人，亲上敌船，勇气过人。 也许自己会死，但，不拼怎么知道! 三位条顿海兵在黄猿跳上船时，出手阻拦。 黄猿把重弓一挥，挥退敌人后， 袖口轻摇，三把箭瞬间立于弦上。 他的眼睛始终保持正向。 他的手摆动幅度极小，一晃一静之间，就发出一箭。 三把弓箭都是穿过敌人脖子。 因为那地方脆弱，几乎所有人都有头盔，却不一定都在脖子上别着护颈之物。。 三位海兵被黄猿射穿之后。 黄猿做出了强横无比的举止，他直接朝着布兰走过去。 他的手指全是血，这二十把箭射完，他会失去所有力气。 走路同时，又是三根箭被他握住，放上弓弦。 “黄猿，或者卡雷米.哈布斯堡。” 布兰看这这位弓术高手的手法，已经猜到是谁。 咻!!! 这三箭黄猿全部射向左右，对准想要拿下自己的海兵。 虽然都成功，但他是一人独上布兰战船。 全船皆敌。 别说倒下三人，就是再倒下三十人，布兰都死的起。 “给我抓活的。” 布兰很赏识黄猿。 自己身边缺少一个如此厉害的射手，用以帮助自己建立一支骑射队。 黄猿又要拉三支箭时，布兰身边已经出现扈从武士，用身体去挡，手上还拿着方盾。 见杀不了布兰，他把箭对向其他人。 边跑边射。 一练发了十箭，为他争取到时间，冲到甲板上，喊了声。 “紫室万岁!“ 接着抱住重弓朝海面跳了下去。 宁愿被海水淹没，他也不愿意去投一个异信者。 没有巨人就没有今日的自己，这一条命权当报恩。 要是能活下来，就算两清。 中路被自己击破，东路方面柴苏靠着兵力优势，也取得胜利。 但是卡斯提尔那路则十分惨。 他们交战过程中被卷入漩涡，虽然巨人方面也是。 但巨人主力战力把他们杀的丢盔弃甲。 卡斯提尔的海军大将，也被巨人抓住，只能承认战败。 “发动最后攻势，全军会合!” 布兰跟巨人几乎同时喊出这句话。 第84章 天下英雄谁敌手，龙枪力压七星剑 此时雷雨稍停，大股但云气云聚天上，似乎在酝酿更大的暴雨。 海鲨卡普极忙对布兰道，“殿下，我感受到大海的怒吼，可能会降下暴雨! “那就让风雨来的更猛些吧。 雨罢瞬间，两方阵营放出属于自己势力的信号。 吹动不同的号角声，把同盟的船队给引过去。 场上的残兵败将分别靠近两边主力。 布兰此时已经取代柴苏成为联军之主。 而这位依靠强运的神眷者，已因过度惊恐昏迷过去。 三人众之首乌奇代柴苏发号施令。 但他慑于布兰这时的给自己带来的压力，看着布兰主船行动。 没有跳海成功的王子塞尔又在残存海贼帮助下，夺回一条小型运兵船。 但他的过千海贼部众，此刻仅剩十分之一。 对手基德左右反叛，战场之神也没眷顾他，部队一样十去其八 黑胡子脸上包着粗布，用来固定已经扭曲的鼻子，漏风的嘴，让他说话的声音十分奇怪。 三河人飘荡的战旗，无坚不摧的铁拳，让他愤怒。 而这时远在十二群岛的蓝胡子，没法赶过来。 以东罗马之大，英杰不少，他们还没完全陷落十二群岛，一支巡航的帝国船队就查到狮心王的军队入侵。 致使蓝胡子没法赶来参予这场诛杀巨人之战。 影响数百万人，七海贼来了四名，从北非到黑海都有势力参战的第三次通峡之战。 将在正午之前分出高下。 ...... 海风的咸味跟青草的咸味不一样。 帖木儿这时正站在卡斯提尔人的战船上。 这些西半岛的战船很美，对帖木儿来说比紫室的船只更好看些，但威力也就那样。 甲板上被解除武装的卡斯提尔海军大将正是被她生擒。 大将对眼前这位杀神简直五体投地。 怎么有人一跳就能飞越人的头上，而且还能空手夺剑! 刚才两方交战，进入白热化海兵战时，一道黑影冲入西半岛的海船中，黑影身后跟着二十人，这二十位强大武士踏动步伐。 那气势有如二十头重骑冲过来。 自己甲板上的海军，瞬间东倒西歪。 “您叫什么?”海军大将身旁，有位被制服的骑士如此问道帖木儿。 西半岛的海军，在服装衣领上都别着名字。 帖木儿天资聪慧，她在草原上也经常学习新事物。 有三位分别来自法兰克，罗马，卡斯提尔的教士作为老师(奴隶)。 帖木儿如今精通七语，能够跟各国的君主轻易交谈。 帖木儿没回应这骑士，先看了一眼这骑士的领章，上面写着堂德?柯吉。 这个姓氏她没听过，大概是九流骑士家族。 但堂德手上那把武器，她很有兴趣。 刚才这把骑枪直接穿透自己一名带甲手下。 草原武士死在战场，也算是归宿，她没有因此迁怒堂德。 她取过这把黑色骑枪端详。 枪身本身有些沉，枪身是黄灰色的木头，没见过这种木头，手感不错。 枪头是黑色的，而且是一种琉璃透明的石头。 帖木儿没见过这种矿石，她问了一声。 堂德回道，“黑曜石，来自西方的礼物。” 西方?对帖木儿来说，草原以西都是西方。 堂德失去武器后，神智有些混乱。 这武器是他最后的希望，他还想着建立更大功勋的。 当年进行骑士试炼时，他在罗马碰到阿兰王女，得而复失这样的美人后。 他开始患得患失，精神状态虚弱许多。 此后他回到卡斯提尔，苦练武艺。 后来进入王国海军部队，负责在西非征讨海岛跟海贼的行动。 有一年冬天，他在征讨行动中，因船体触礁，跟海员随着暴风浪被迫西行。 藏于海底的大天文台，引发的强大乱流，让西半岛以西的广大海域，千年来没有几个人敢去。 传说中，北怒之年时，曾有几个维京人因暴风雨无意去过西方大地。 他们带回几个音译词，如“玛雅”之类的。 但没人懂，这些维京人西行故事也被归为传说故事。 因这些维京人带回的不过就是几张兽皮面具跟一些羽毛装饰品。 加上受限航行科技，他们到的地方并不远，只是到了未知海域的海岛，见到一些黄皮肤的外邦人，他们没有失去船体，随后又因海浪的推进，成功回到北欧来。 一切都靠运气来回，也没有引发更大的探险热潮。 这次西行。 堂德在内的十几个卡斯提尔海兵，海上漂浮十多日。 能吃的都吃了，互相喝其他水手的尿，甚至缺水缺到连尿都没得喝了。 他们漂浮到比上一次维京人所到，更远的广大陆地上，见识到新文明! 肤色比东方人更黄些，还有点红。 当地的外族部落最高统治者，名字叫wangshi(音译)。 天天听到这个发音。 于是，堂德他们就用“王师”这名字，称呼这些脑袋上插着羽毛，身上有刺青，健步如飞，信奉自然诸神的外邦人。 语言不通，堂德成为奴隶，他的水兵手下们先后被祭祀。 轮到他时，该部落又被另一个部落所灭。 趁混乱，堂德躲藏山中，后来又逃到海边。 中间他碰到几个被大部落捕抓的小部落。 学到一些小部落的语言跟单词。 还跟一个失去部众的首领成为朋友。 久了他能猜出一些意思，堂德了解到他们都是被一个叫“阿兹特克”的强大政权所灭。 这把用上黑曜石的枪，也是那位首领朋友被追捕时，丢给自己。 堂德不想死在异国文明之地。 他每天祈祷，四处躲藏，靠着这把黑曜枪捕杀猎物。 他四处躲藏，山林中逃亡几个月竟然被他走到了海边。 并在海边成功架起独木舟，随后某日，在狂浪大洋包围下，他抱着必生决心，真的回到西半岛在西非的实控海岛。 踏入光明世界时，他痛哭流涕。 后他被抓回卡斯提尔审问。 本来贵族要治他逃跑之罪。 可他是一位骑士，又因把西边的部落王国说的煞有其事。 加上没有海兵回来指证他逃跑，所以只能不了了之。 堂德之后出版西岛见闻。 这玩意维京人也写过一些。 有贵族说堂德是个骗子，把玛雅改成阿兹特克，博人眼球。 有贵族说他疯了。 因堂德早先对人说，他遇到一位天使(阿兰王女)。 后又说他在西方的大城市，特诺奇蒂特兰城，看到一座通天巨大神墓(阿兹特克大神庙)。 各种古怪故事，使他成为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他把带回来的黑曜枪当作骑枪。 这黑石非常锋利，靠着他，堂德几次死里逃生。 也因这把武器，他慢慢以为自己也是极为厉害的武士。 可帖木儿刚才表现出的神勇，让他的骑士英雄梦完全被粉碎。 “黑曜石?” 帖木儿拿在手中，越看越喜欢。 真不错! 这时，众船正在靠拢，帖木儿还有时间问话。 但堂德开始自言自语，并不理会帖木儿。 同在一旁投降的骑士，因想要巴结帖木儿，保障自己性命，便主动接过帖木儿的话。 “阁下，堂德精神不正常，又进入自己幻想中，他还老说有天''王师’会从休达港，甚至其他直布罗陀海的港口上岸，让我们早做准备的胡话。” 堂德突然回复正常，瞪着帖木儿，“我没疯，这可能会发生的!” 帖木儿看着枪上的图腾跟绘画。 是一头长满羽毛的蛇，也许是这些“王师”们信奉的神? 总之，这枪自己要了，再强的武士自己都不怕，就让王师上岸，来跟自己一决雌雄。 帖木儿把手中一枚宝戒丢给堂德。 “你是我的俘虏，你的所有东西，包含你的命都是我的。 枪我拿了，这一战你要是能活下来，拿这枚宝戒走。别当骑士，找块山谷，安稳的过日子吧。” “我没疯!” “当所有人说你疯了，你没疯也必须疯。” 语毕，帖木儿转身离开。 听见这话，堂德愣住。 拼命的建功立业，不是为了荣耀，而是为了好看的女人，富裕的生活。 看这海上满满的浮尸。 他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我再也不当骑士了。” 他后来回到乡下，卡斯提尔建立西班牙后。 他于山谷中用许多年时间，写了一本骑士英雄故事。 他把主人公的名字改成堂吉.柯德。 内容讽刺那些为了荣华富贵以及女人，无端牺牲生命的骑士们。 拜布兰印刷术之故，这书刊印数十万册，从天竺到冰岛都有人读过。 成为一本销量超越骑士史诗--英雄之歌的伟大文学作品。 自此，再无骑士文学。 ...... 双方战船集结完毕。 雨完全停止。 各船的号角手，鼓动胸膛，吹出了最长的一口气。 天空的太阳终于把迷雾驱散，金灿阳光落在海面上，远端还有虹彩生成。 这时的景色美丽极了，宛如身处天堂。 布兰吼了一记长声，使尽力气，肩膀本来被大熊差点踢裂的骨头，开始移位。 他的心脏也跳的非常快，再度进入神武状态。 刚刚的重伤，眼下毫发无损。 付出的代价是，这一仗打完，估计一年半载，他都无法再发挥巅峰力量了。 “真美啊。” 巨人看见太阳跟海水相辉映的景色，他握住紫帝之剑，高举大喊，“这是主的赐福，给予我们显示武功的荣誉机会，此战有功者，平民也封为骑士!” 最重家格出身的巨人，画出一张大饼。 布兰也用七星剑挥出一道星火，闪入海中。 “我就送你去见祂!” 百船竞速，千帆飘扬，所有的战船随后扭杀一起。 再度进入神武状态下的布兰，杀意更狂，气势更盛。 海兵战是最直接的肉体厮杀。 条顿骑士团的兵力跟称霸北非的柴苏军团，都非常强悍，远不输给紫室卫队。 布兰跟阿修克莱的船只距离十多条船。 他要一路杀过去才行。 但就在他出手没多久，一把枪挡住他的去路。 一位黑甲骑士突然从甲板上跳下来。 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出枪角度--背对布兰出枪。 先是震退布兰，随后收回枪身，朝前直挺，把一个条顿海兵给挑起。 帖木儿慢慢转过脸来，看着布兰。 她带着全面甲，看不清脸。 布兰则带着可见双眼的面甲。 帖木儿看见布兰的紫瞳，上面呈现血色。 她没说话，只是把枪口对准下方，漫不经意拿着。 两个人在几百人厮杀的战船上，此刻都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黑曜石布兰没见过，只当是染上去的颜色。 但刚刚黑甲武士这一跳，弹力惊人，随后用背部对自己出枪，看都不看，光凭声音脚步就完美戳退自己，之后往前再出一枪。 这几枪力道跟速度都堪称完美。 这一连串出招下来，布兰觉着这是一位十分厉害的对手。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君堡高手? 布兰目测一下对方身高，自己要高些。 估算出对方身长在一米七至一米七五区间((一米七四)。 高手对招，你要知道对手的身长，臂展，速度，反应等等，才能有效压制对手。 帖木儿也在估算。 她计算布兰身长接近一米八五(一米八三)，随后握枪的角度往下放些，可以让枪刺出更长身位。 布兰眼神闪了两下，神武踏出第一步时，突然急停。 因为面前黑甲武士也动了，平地疾冲过来。 “好快!” 帖木儿飞天的冲刺速度，不下于刚刚大熊那一脚，而布兰不知道对手还有什么后招，决定以静制动。 他自信神武瞬间爆发力可以应对所有特殊状况。 可帖木儿飞天杀到后，硬生生停下来。 竟把所有的力量都卸除掉! 布兰根本没看清她怎么做到的! 有如天空猎鹰，高速冲下来，瞬间平稳停在陆地上。 帖木儿就差没安装一双翅膀了。 说眼前这武士是鸟人，布兰都信。 两人四目对视，保持在帖木儿黑曜枪的安全距离内。 帖木儿进可攻，退可守。 帖木儿停下是因为她冲过来时，看见布兰出剑的动作，以及瞬间加重的呼吸声。 眼前这把能喷星火的剑，有点麻烦。 四目交接的瞬间，如果布兰软弱，惧怕，或者反应不及，自己的黑曜枪就会穿过他的心脏。 可布兰也是高手，身子稍稍挪动，握剑的位置提高三寸。 两人会互相刺中，两败俱伤的局面。 对看了三秒，布兰出了一剑。 这一剑帖木儿没有闪避，布兰一剑斩飞她的面甲，看见一张绝美容颜。 竟是女人! 还显紫瞳! 鞑靼之龙帖木儿! 随后，啪啦一声，布兰的面甲也断了。 帖木儿也出了一枪，布兰没动。 “身子后退，呼吸放轻，让我以为你要后退，手却是向前出剑，厉害。” “被我破甲，你却不动半分，知我要收剑无力，马上还以一枪，出色。” “厉害是说你剑利。” “出色指你的脸俊。” 互相夸赞，随后，两人生死对杀! 有枪有马，才是完全形态的帖木儿。 但她是龙，嗷啸天地的龙王。 此刻，大海被她视成草原，双腿被她当成战马。 一枪在手，谁可胜我! 而融合罗兰剑的七星剑，斩尽天下各种武器。 神武跟飞天缠斗同时，两人冲入其他海兵中，攻击对方时，也不断杀敌扩大己方优势。 兵器交撞的第七次，黑曜石啪裂一声，突然碎开。 原本的黑曜石枪头非常粗厚。 堂德打磨了很多次都发现没用，只是掉些粉，遂不再改动它。 堂德用它抗过很多兵器，枪头依然完好无缺。 本以为它是一把非常坚固的枪头。 眼下七星剑以无所不摧的锋芒，震碎了外观的黑曜石后。 真正的黑曜石显现出来。 不错，这是西方大陆上的光石，不产于布兰等人已知的世界。 在阿兹特克，这把枪有个传说名字--羽蛇枪。 这把枪竟是阿兹特克圣器之一。 后来阿兹特克内乱，圣枪流落到其他部落。 阿兹特克人发现圣枪下落后，想要收回，才灭了那个部落。 那部落首领因部落血仇，宁愿把它交给一个外邦人堂德。 眼下又落到帖木儿手中。 没有外在杂质矿石消去威力的羽蛇枪，枪尖很像蛇舌。 此刻羽蛇枪身上的图腾，给帖木儿一种新的感受，强大，桀骜。 握紧这把枪，帖木儿朝布兰刺出一枪，逼退他之后。 压地身子，踏了一步，人似鸟腾，飞天再现。 布兰看见帖木儿高升，随后消失，虽不见人，但杀意逼面而来! 帖木儿再度出现时，已经落下到布兰面前。 她的滞空能力很强又久，落下时直接出枪，竟压在布兰身上，而不下沉。 对准布兰上空。 第一枪刺出如同大熊重拳的气势。 布兰出剑格挡，兵枪缠住，脚抗不住这从天而降的重力，弯了一分。 随后第二枪。 又是气卷山海的威力， 帖木儿转身刺向布兰腰间。 这一枪拍到布兰的腰甲上，他又被了震了一下。 第三枪震手，第四枪震小腿，第五间震左肩。 布兰本能防住所有杀招，所以帖木儿只能用枪的侧面力量反震。 但布兰没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被震动了，下盘不稳。 帖木儿第六枪挥出的时，继续撞入布兰左肩。 她察觉布兰这里有异。 这一次重枪拍下去，布兰再也抵抗不住。 单膝跪地! 远还没完，帖木儿转动手腕，把枪射出，但枪跟手部要完全分离之时，捏住了最后一段枪尾。 布兰以为这枪要出手飞射自己左肩，所以单膝状态下用剑护着左肩。 可帖木儿捏住枪尾，硬生生收了回来。 这样一来，没有面甲的保护上身，变得十分危险。 这一刻，羽蛇枪跟帖木儿心念合一。 轰! 战枪最后落在布兰另一条伸出格挡的手臂上。 手上护甲破裂，皮肤被割开，喷出滚滚液体。 枪的余光一荡，落下一些在布兰脑门皮肤边缘上。 接着，头皮的肌肤，嘶的一声，渗透血红。 自神武大成以来，布兰没受过这种屈辱。 他想要站立起来，但龙王帖木儿不给她这个机会。 给我跪下! 轰的一声，羽蛇枪落在七星剑上方。 帖木儿用力压下去，布兰单手持剑抵抗不住，被羽蛇枪的力量压下来。 最后七星剑竟落在自己右肩上。 此生唯一一次，自己被七星剑所伤。 此刻布兰单膝归地，右肩被废，满脸鲜红，头发飘散，战甲破损。 帖木儿身上的龙纹，慢慢退去。 她对于全身肌肉的控制，十分精准。 刚刚对杀的反震力量把自己持枪的手，从虎口到上臂，全都震麻震伤了。 她握枪的手，眼下使不出半点力气。 胸口热闷，随时都要吐血。 两边耳垂也流出血红来。 身上有五处骨裂，靠着意志力支撑。 布兰太强了，自己不停透支飞天的力量，还有这把强大的圣枪。 都只是让他受伤。 打不赢。 纵横天下的龙王，第一次感觉自己也不是当世无敌的。 但她依然保持压枪的姿势。 不能被布兰发现这枪自己挥不下去。 否则...... 一个普通人练一辈子，可成为一位强壮武士，这是凡才。 一个有天赋的人练一辈子，可成为一位高手，这是上才。 而有毅力，刻苦，强运，或天赋特殊者，因被上天眷顾，可称天才。 卡罗尔毕生苦练，从没懈怠，他是努力的天才。 大熊中毒后，吸收光石，燃烧五脏而不死，他是强运的天才。 布兰自幼练剑，多次死离逃生，身怀三兽之力，手持两剑相合之锋。 他是努力且强运的天才。 还有一种人，他们是超越天才的天才。 这种人，历史给他们一个特别的名字。 气运之子! 当气运之子和天命之人相遇时。 大地不再有祥和之日，唯存战火。 第85章 我以一剑开疆土，自此东海无巨人 “放开我，我要去见殿下，我不可以苟活。” 船舱中的卡罗尔，在恢复一点意识后，听到船医说外面要决战。 他用着最后一点力气，要去见布兰。 船医被他的凶狠姿态吓住，不敢阻拦。 刚一出船，他就发现自己这条船被布兰送到了最后方。 卡罗尔马上道，“我知道，你们都想活，但殿下要是输了，你们能活吗? 带我过去，靠近殿下的船队就行，我自己找。” 他最后如愿，登船踏上布兰船队尾翼。 一上去没多久，众船陷入乱斗。 撞角互相撞击，敌我船只大量连结一起。 卡罗尔碰到了阿诺跟几位亲兵，在阿诺帮助下，去找布兰主船。 当发现布兰的船只后，他道，“阿诺，这里交给我，你去帮其他人。” “阁下，您一定要小心。” 对阿诺来说，卡罗尔这个实际上的条顿团长，也是他的师父。 教会他不少战斗方式。 战声四面八方传来，卡罗尔觉着又充满力量了。 他回到那个毛头小子的年代，跟同袍喝酒闹事，替大公打仗的感觉。 还有两条船的距离，他尽力赶过去，却没发现，身体不停地流血。 他只觉着现在状态很好。 回光返照...... 当他靠近布兰时，他看见布兰进攻战势，无比强大。 他内心欢喜，布兰成为可以比肩必隆安的战斗天才了。 可殿下对面的那位女人太强了，竟然压着殿下打! 卡罗尔赶过去想要帮忙，她不能让女人压下这枪。 “殿下!” 卡罗尔连穿七条船，来到布兰面前。 他拿着布兰赏的剑，奋不固身刺过来。 甲板上都是他的血，帖木儿光听步法的声音，都知道强弩之末。 两位一直紧跟帖木儿手下，上前拦住卡罗尔。 其中一位身材粗壮的武士，轻松用剑一挥，就打掉卡罗尔手中的剑。 “去死吧(草原语)。” 这个尖锐女声，来自帖木儿的女兵亲卫，职责只是帮龙王净身更衣，没杀过几个人。 卡罗尔脖子被割开，倒在布兰面前。 死不瞑目。 ...... “殿下，你已经三岁了，不可以整天赖床。” “殿下，明天我带你偷骑马。” “殿下，条顿佣兵团已经建立了。” “殿下，我们统一北意了，早晚回到故乡。” ...... 布兰的眼泪掉了下来。 是血泪! 星火之力烧入自己肌肤中，但他的感受跟大熊，帖木儿等人不同。 七星剑是用查曼家族的血凝练过，对星火的忍受度，布兰大于其他人。 见帖木儿这一枪压不下去，布兰持剑之手，慢慢地把枪往上顶。 剑离开肌肤，伤口先是喷出一点血，随后又被三兽之力修补。 布兰艰难起身。 随后，轰然一声! 星火飞闪，帖木儿的双目被热火一灼，硬使飞天往后急退。 但代价是骨头又发出两处骨裂声。 帖木儿翻滚到另一条船上，状态狼狈。 跟随她的草原武士，都不敢相信，因帖木儿在他们心中就是战神。 哪见过龙王像条虫子一样，地上滚动。 “都得死!” 怒意压过理智，双足踏出战火，我剑挥出毁灭，布兰朝帖木儿杀过去! 她的草原手下全都舍身过来救援龙王。 但不过增添布兰杀意罢了。 使最利的剑，杀最强的王。 气运之子? 今日叫你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那个杀了卡罗尔的女兵，布兰一剑砍飞她的首级，随后连杀五位草原好手，剑剑破骨。 此一同时，大熊，艾德文那，玫瑰，巨人，四人处在相邻船只上杀敌。 玫瑰也用双手尽力拿起长剑。 这时后女人只会影响男人更大的凶性，不战斗，唯有死。 在艾德文那的帮助，她第一连杀了两位水兵。 有一位约只十三四岁，脸上还有雀斑，跟她的见习骑士差不多大。 玫瑰忍着呕吐的冲动。 她的头盔也在无意中脱落，还因扯动头发生疼。 她随后把碍事的头发一把扯住，取出腰间的贵族短剑，咔擦一声，把大把的红色秀发都给割下来，成了一个假小子。 啊!! 她边吼叫给自己壮胆。 大熊这时既保护艾德文那，也护着她。 公女殿下这样子，她突然觉着好看极了。 一船之隔的巨人却碰巨大危险。 身为海贼，对海战的判断自有一套自己经验。 黑魂王子跟鹦鹉团长都在乱船大战中，趁乱来到巨人身边。 这时谁能把巨人斩了，就能名动诸国。 一人为利，一人复仇，两人带着仅存海贼，杀向巨人。 可巨人身边的黑甲武士团全力抵抗。 黑胡子的船也来了。 他本来上去分一杯羹，可大熊也看见自己。 一看见大熊，黑胡子的脸就隐隐作疼，一时竟被吓住。 这时雷雨又下。 雨一下除了影响视线，连作战都变得很困难。 落在甲胄上的雨滴，除了增加重量，还让人的精神越来越疲惫。 “保护陛下(巨人)。” 艾德文那率领其他海兵靠近巨人。 大熊眼下无法再用黑火第二型态以上。 但因前面给人的武勇太过深刻。 炮拳轰伤黑胡子， 铁壁撞飞波拉林， 力量拿捏卡罗尔， 脚踢布兰上百米。 他一出现，便如定海神针。 要偷袭巨人的海贼纷纷表示礼让。 你强你先上。 但也有人不信邪，不怕死。 其他发现巨人身影的布兰手下水兵，前仆后继。 拿下巨人人头，这种天大功勋，一跃成为贵族都不过份。 利益至上，不要命的海兵蜂拥而入。 大熊被看破原来受了重伤，逼近他的海兵发现，这拳已从炮拳变成硬拳。 这下可好，老子怕你个鸟。 七海贼之三，不再客气礼让，全部冲过去要取巨人首级。 天空惊雷不断。 阿修克莱身边的铁甲武士不停倒下。 卡普叛逃，剑圣被捕，黄猿落海，医院骑士团没来，其他伯爵陷入混战。 其他海岛的士兵也没来。 怎么一夜之间，自己就陷入这种困境了? 巨人想起泰渊，他悔恨没听军师的话，放任布兰发展，自己还随意强占强封头衔，树敌无数，没有好好消化立帝之后的政治收获...... 巨人毕竟文武兼修，没有显出丑态。 数十年的高位生涯，让他自信心远胜普通贵族。 正教之剑是象征性的圣器，巨人拿给身边亲卫收好，使出另一把惯用佩剑杀敌。 这时黑魂王子跟鹦鹉基德都冲了过来。 鹦鹉早落于海中，基德持着海贼战刀攻了过来。 他跟黑魂一左一右，身后各带海贼。 但两人又各怀心思，忌惮对方抢自己人头。 这样一来，无法合作，就被巨人船上的卫队打退，都全身带伤逃往另一条船上。 “都跟着我，把船靠近陛下，保卫紫室。” 艾德文那这时铁了心保巨人安危，否则对付不了布兰。 大熊带人冲上巨人的主船。 正好碰上黑胡子上前。 狭路相逢输者怂。 “来一个死一个。” 大熊鼓动双臂，表现出要连轰海贼巨拳的气势。 “这头蛮熊!” 黑胡子的鼻子又疼了，他左右挥动战刀，逼着手下海贼先上。 这时，巨人手下有条战船上的弩炮机，突然发出两记重箭。 因为视线干扰，众船相靠，这发重箭攻击飞到己方船上。 一记穿过巨人身边手持紫帝之剑的亲卫，一记擦过大熊的小腿。 正教之剑被护卫失手丢出，大熊也疼的蹲下。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这下黑胡子胆气十足，阿修克莱跟身边这些全身带伤的黑甲武士，已经不值一提(刚才黑魂跟鹦鹉两个海贼首领，帮他扫清许多黑甲武士)。 部份海贼手下围住其他三河人，他另带一队海贼冲上去包围巨人。 这颗人头我黑胡子笑纳了! 他的人数比巨人身边的残存武士多。 很快巨人身边的武士，被杀到只剩下四人。 可他的海贼也只剩七人。 而他用来对付大熊的那招，收缩皮肤肌肉的本领，此刻奏效。 他假装暴怒冲而到巨人面前，显出空门让巨人刺出一剑。 同时把其他部位的肌肉，给挤压过去，让受剑部位隆起。 这一来，巨人虽然得手，却被厚厚的脂肪挡住，无法再往前刺入要害。。 黑胡子接着忍疼分开肌肉，让巨人的剑刺过自己腰间，但闪过要害。 猛地一下，马上向巨人撞去。 他身子压低，像是一头蛮牛，抓住巨人双腿要把他给翻倒。 当巨人倒下后，他的海贼短刀随后会取出，并刺入巨人双目跟其他要害。 你们拜占庭不是喜爱给人挖眼，阉割吗?老子今天让你尝尝。 可黑胡子的手正翻到一半，又有一双更粗壮的手，捏紧他的肩膀。 这双手捏着黑胡子肩膀，好像捏鸡蛋一样。 咔的一声，黑胡子疼的放弃翻倒巨人，他还没转过身时，这双粗掌把他抓起来，往外砸出去。 是大熊! 他丢出黑胡子时，双手的关节已经扭曲变形。 他也拼着此战之后，身体报废的风险，因为艾德文那说了，保护巨人! 碰! 被抛出去的黑胡子，骨头都要散架。 阿修克莱把仅余扈从带在身边的他之宝弓取来，对着地上黑胡子。 咻的一声射中，但黑胡子却没死! 一个骑士用身体受箭方式，救了黑胡子。 这箭正中骑士身后盔甲最硬的地方，才没受伤。 黑胡子难以置信，这是哪个傻子? 当看清是布兰手下，他满脸狐疑。 “卡罗尔阁下说，要保护同伴，效忠君主，关爱领民，这才是一个真正的骑士。” 阿诺心中自语，并转身看着巨人，大熊，还有一众水兵跟贵族。 他拿着骑士剑，大喊一声冲了过去。 海面上死了好多好多人，有的是他的条顿同伴，有的是敌人。 战争太可怕了，他想要快点结束这场恶梦。 他没有仇恨，不为名利。 殿下给了他饭吃。 殿下说了，将来给自己在法兰克的亲族们，都过上好日子，让教宗给自己死去的家人祷告，让他们上天堂。 该是他报答的时后啦。 阿诺知道大熊很厉害，所有人都很厉害。 可他还是冲过去，眼神只有巨人身影。 他冲过了因伤呆立不动的大熊，不怕阿修克莱身后的几个武士。 这一生的运气都凝聚这一剑上。 他来，他见，他挥出。 巨人同时拔剑。 阿诺大腿到腰间，被割开一道血痕。 接着巨人的剑插入阿诺心口外。 因被盔甲阻挡，否则阿诺的心脏就被捅穿了。 但巨人突然感觉脖子一阵冰凉。 “你!” 巨人丢下剑，双手按着喉咙。 扑哧，血水漫出。 阿诺全身上下，破破烂烂的，脸上都是血，不像一位贵族。 能杀自己的人，一定是赫赫有名的贵族出身，必须是! 刚才巨人出剑比阿诺快，先砍中了阿诺。 可阿诺没有任何惧怕，又把身子往前去接巨人的剑。 随后一剑挥过巨人脖子。 “为什么......你不......怕?” “骑士守则，勇敢，忠诚。”阿诺脸色发白，用剑顶着地板。 “你叫什么，你的出身?” “阿诺，法兰克.....” 巨人倒下，他耳边回荡法兰克三字。 原来是法兰克贵族子弟...... 而阿诺说的是，法兰克农奴之子。 离上罗就差一步! 巨人合并东西教会，再造罗马的梦想无法实现了。 “罗马......” 巨人陨落! 失去了帝国强者，帝国内的野心家随后此起彼伏登场。 拜占庭将进入内战时代。 一道惊雷落下，掌控紫室十年的巨人时代结束。 甲板上黑甲武士全都瘫软投降。 带人赶来的德斯利，看见这一幕大喊，“阿修克莱.科穆宁已死!” 阿诺把杀了巨人的剑举起，“赢了!!!!!” 随后他失血过多，晕死过去。 艾德文那抓住机会杀退敌人，冲上巨人主力舰队后。 见阿诺已经倒下，他认定阿诺已死，没有用剑再补一下要害，并直接跑过去捡起紫帝之剑。 紫室神剑落到艾德文那.科穆宁手中。 再度被科穆宁所持有。 “逃!” 原本纷乱的战场，听到号角声发出的巨人战死之事，要嘛投降，要嘛就跟三河人一样，拼命逃退。 可还有一场武斗没有结束。 布兰疯狂追逐帖木儿。 海上到处都是浮船残艇，两人靠着这些固体，把海洋当成平地竞速。 帖木儿带来的所有手下，全部战死，大部份都是被布兰所伤 帖木儿一直忍，当她已经逃无可逃，再跳就是汪洋大海的时。 她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布兰。 此时，海雨又停下了。 阳光又把大海照的一清二楚。 许多人看见小艇上，有两个人站着对决。 条顿骑士团手下一眼看出主君布兰，全都靠近。 卡斯提尔海军，阿非利加海军，海贼，紫室战俘。 全都靠过来，近六千人对着帖木儿。 还有那些生活通峡湾的巨大鱼类。 风暴停下，也出来补食血肉，甚至有几头不惧人的小型鲨鱼。 没有马，龙王虽会游泳。 可这种乱流，不被淹死的机会太小了。 陆战状态下，她能打一百个起步，可现在...... 帖木儿转动羽蛇枪，生死关头，她依然摆出气定神闲样子。 再蠢笨的人都知道这女人是谁了。 紫瞳西儿汗，巴潘龙虎会战，打退奥斯曼跟马扎尔人的强大草原君主。 “殿下，您的手下阿诺杀了巨人，现在就由您把帖木儿杀了，彰显查曼家族之英武吧。” 说话的是柴苏手下骑士，他们不安好心。 想看布兰会不会头脑发热，真的单打独斗，而被刺死。 布兰已经气空力尽，很难拿下龙王。 他只淡淡道，“抓住帖木儿。” 海兵慢慢靠近，表情轻松。 他们不认为帖木儿还有办法，但帖木儿表演了一幕，众人永生难忘的画面。 她握紧羽蛇枪，接着朝布兰冲刺过去，就在要兵器相接时，她没有停步，冲到了另一条漂浮的小船上，从甲板上跳起，奋力朝海中一股黑影刺去。 随后她人枪入海，数秒之后，海洋爆发一声鱼类的哀嚎。 一头比熊大些的鲨鱼，身体被刺中，登出水面，发狂的想要用身体拍落帖木儿。 但帖木儿仅仅地用枪刺入鲨鱼体内。 羽蛇枪太过锋利，这一戳，刺入鲨鱼血肉内，帖木儿紧握抢身。 让发狂的鲨鱼，带自己逃出生天。 布兰难以置信，这都能逃! 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巨人陨落，可海战还没结束。 其他岛屿的海兵，跟谢希尔在马引岛的军队，还有巨人安排在威尼斯的陆军。 眼下不能走错，否则效果要大打折扣。 布兰登上战船后，听见手下汇报，阿诺战胜巨人。 他刚才听到号角长鸣，却没听见是谁杀的。 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阿诺这个跟自己从巴伐利亚逃出来的法兰克农奴。 布兰突然产生警觉，他必须要克制自己的欲望跟暴怒。 强如巨人，至高至贵的命格，却也死在卑微之人手上。 布兰漫天杀心，慢慢压了下来。 十字军攻打拜占庭，发动大圣战的心冷却下来。 “听好，用船上的油，先把卡罗尔身体裹着，别让他腐烂，马上带回去佛罗伦萨安葬。找最好的教士主持，还有，好好地跟祖父还有玛莲说这件事。” 杰克，卡罗尔。 布兰明白，未来还会有更多的身边人死去，他只能伤心一会。 吩咐完卡罗尔的事，布兰跟卡斯提尔还有柴苏两方商议。 他提出先把其他海岛拿下，但围而不打马引岛。 因为马引岛还有好几千人，而谢希尔生性胆小，被自己围住，又听见父亲战死之事，可能会逃往威尼斯，或者爱琴海。 逃走到爱琴海的话，等于把意大利的势力一夜全都放弃了。 躲在威尼斯的话，因他们父子又在威尼斯实行高压统治，有不少想暗杀他们的人。 联军可以用光明同信者的名义，跟威尼斯人谈合，共同把谢希尔驱逐。 杀了巨人后，布兰的提议得到卡斯提尔的全力赞同。 之所以如此，除了斩杀巨人的巨大威望收获。 还有布兰刚才讨论前，私下对卡斯提尔海军大将提出的平分功劳。 布兰会引去他们战败被巨人所擒之事，还有让他们也分摊斩杀巨人之功等等。 而柴苏方面，两次海战，海军十去其九。 承受最大损失，得利最少，现在的海军实力还比不上布兰，无法扭转布兰的决议。 况且布兰所提，确实有几分道理。 .于是联军便按照布兰提案，继续进军。 其他海岛的乱流，布兰有所掌握。 短短一日，布兰扫清了除马引岛外的通峡五岛。 人数得到扩充。 这时，海场上全都变成一支由布兰领导的船队。 布兰的威望每分每秒都在提高。 而柴苏因为一直昏迷，先被船只安全护送回去。 这给了布兰更大的发挥空间。 当他围攻马引岛时，谢希尔果真如他所料，一点抵抗的心都没有。 而已经逃回岛上的艾德文那跟玫瑰劝他。 “陛下，您现在继承希腊王位，是名正言顺的紫室诸侯，不应该如此惧怕布兰，威尼斯还有三千陆军，我们哪怕马引岛守不住，退回威尼斯，依靠威尼斯的食物跟兵力，还可以坚持许久，我们也可以从帝国征调海军过来。 威尼斯岛太过重要了，千万不能轻易放弃。” 艾德文那说完，玫瑰也道，“我斯洛文尼亚人，愿意帮助陛下，我马上回巴尔干半岛，请奥地利出手仲裁。” 可谢希尔已经被吓破胆子。 “威尼斯?那地方一共发生三次暗杀我跟父亲的行动，他们不可信。 我要回爱琴海，那是我的地盘，有上万士兵保护我，我就当我的希腊王就是，等我安全了，我会对付布兰的。” 阿修克莱千辛万苦打下的威尼斯，谢希尔一点不看重，马上就要送人。 隔日清晨，谢希尔弃岛而逃，因布兰放开了东部方向的包围，谢希尔带船就要回到爱琴海。 分别前，蕾米莉亚找到艾德文那，三河跟斯洛文尼亚正式结盟。 两人的目标很明确，既然谢希尔靠不住，不配称作科穆宁，两人就自救。 一个初步计划已经形成，交由艾德文那执行。 玫瑰坐船回斯洛文尼亚前，大熊不知道从岛上弄来一朵野花。 送给外号巴尔干玫瑰的蕾米利亚。 玫瑰高兴收下，可上船之后，她看了看这野花，一点刺都没有。 人一定要有足够力量保护自己，才能睡的着，吃的下。 她捏紧握成一团，丢入水中。 ...... “畜生!” 鲨鱼一会潜入水中，一会冒头，帖木儿肚子被灌满海水。 鲨鱼再度往上登出时，浮力再度改变，她又吐了出来。 可她不放弃，她都从布兰眼皮下逃出生天了。 眼下这点困难算什么? 随后鲨鱼渐渐不动，漂浮在水面。 因羽蛇枪刺破它的器官，出血过多而失力，最后死去。 鲨鱼变成一个载体，逐渐沉下去。 随后一道风浪，随后又下了一场雨，把她跟鲨鱼的尸体卷入其他海面。 这时飘来一块浮木，帖木儿抓紧浮木。 天不绝她，但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抽出羽蛇枪。 而这把羽蛇枪，因被布兰七星剑所轰砍，又被刺入鲨鱼体内，已经碎裂开来。 帖木儿漂啊漂的。 两日后，她碰见一支从埃及亚历山大港出发，准备前往罗马的船队。 她被救了上来。 这船的人救了她，却也把她当成货物。 他们载运的都是奴隶，男女皆有。 因母亲是东罗马贵女。 帖木儿美貌惊人，身兼草原女子，跟紫室贵女的风情。 吃到食物，睡了两夜的帖木儿。 后被船主弄去房间准备侍寝。 一分钟后，船长死了。 该夜，这条船易主，并把航道改为爱琴海通黑海的路线。 龙王终于逃出生天。 甲板上，她换上新的埃及商人服装。 看上去像个女船长。 她这时脑中想得都是跟布兰的决战画面。 “那小子速度很快，复原能力惊人，但最重要的是那把剑!太厉害了，没有一把能抵抗的枪的话，单打独斗想杀他便要用命换。” 枪，一把能抗衡布兰的圣枪。 随后有奴隶来请帖木儿吃饭。 并先在她面前试毒后，帖木儿才吃下。 她拿着饭，一跛一跛的走到甲板一处，吹拂海面进食。 跟布兰还有鲨鱼的搏斗，让她一条腿完全失去知觉。 她这条的腿骨完全都碎了。 这还是因为她有黑龙之力的缘故，她才能继续走动。 当她回到草原后，继续对其他部落发动征服，扩大草场。 但因这腿伤，此后她的敌人给她冠上一个新的称呼，伴她一生。 人称，“跛子帖木儿”! 第1章 三河紫帝梦，布兰势正锋 艾德文那站在甲板上，眼睛望着三河方向。 昨日跟随谢希尔的船到爱琴海后，两人分道扬镳。 大熊全身是伤，但依然站在主君身后。 艾德文那摸着手中的紫帝之剑，爱不释手。 巨人战死，神器易主，又见到谢希尔的软弱胆小后。 作为三河之主，心中的野心快速膨胀。 “殿下，马上就回到三河了。” “屈克，你说这次俺们是亏了还是赚了?” “亏了吧，死了这么多海兵手下，我们带出去的战船也仅剩三分之一。” 艾德文那摇头，并且显出笑意。 “刚逃离通峡湾时，俺也觉着损失很大，但现在俺才明白，危机便是转机的道理。 你说巨人打赢的话，俺们能得什么?把克里特岛给俺们? 可这岛本来就是俺祖父的，后来被他们拜占庭抢了。 帝国这么多人反对巨人的武力压迫，而谢希尔又胆小怕事，他守不住巨人留下的政治遗产的，等着看吧，很快就有新的战争。” “啊!那应该提早准备战事，避免被攻击。”大熊道。 “不错，但这次是俺们攻击别人!克里岛派出两千多人参战，岛上三个伯爵派出两个，这两人都被布兰抓了，现在岛上兵力肯定空虚，俺们虽然也空虚，但趁巨人之死没有外泄。 俺们回去之后，趁他们不防，用作战盟友的名义，派人登岛强占，不服者都杀了。” “可他们是紫室封臣啊!” “他们是希腊王国的法理封臣，谢希尔这软样，望之不似人君，俺就占了这些地盘，料想他也不敢说什么。 他这次弃城逃亡，把希腊火重战船都交到敌人手中，帝国肯定马上招开贵族会议，让他解释，我们做点手脚，派人到君堡散布他弃城怕死的丑事，他肯定腾不出手来。 而且紫帝之剑在俺手中，适当时后，可以把他交出去给谢希尔。 这把剑关系重大，有了剑谢希尔可以保持一定威望，他不会拒绝的。” 怀剑其罪。 艾德文那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有这把如此显贵的神剑，剑的下落早晚被人知道。 先用剑争取利益最大化，巨人留下的地盘能占多少就占多少。 等到自己羽翼丰满，再进行下一步的谋断。 看着大熊跟这群三河勇士，艾德文知道他们忠勇，但自己手下人才还是太少。 有战争方面的，但也要有情报，财政等其他方面。 自己名义上是三河之主，但巨人限制了自己开设公廷的权利，使领内人才稀少。 “屈克，俺要建立直辖领地，让各国商人都来贸易，有直属的禁卫军团，还要好多好多的人才，希腊人，埃及人，草原人，甚至北非人都来为俺出力。” 东西二罗的姓氏，外加紫室神剑。 差点，艾德文那就要脱口而出，“紫帝，兵强舰多者居之。” 十六岁的三河之主，年轻富有朝气，战争的失利，他已调整完毕，雄心满满。 后他脑中还想到玫瑰。 他要跟斯洛文尼亚人建立更牢靠的关系。 所有关系中最牢靠的就是姻盟。 但两人对互相都没意思，信仰也不同，让自己入赘，或者对方远嫁更不会同意，所以这一条只能放弃。 艾德文那想的是第二条方法，他要用利益来绑定，并让两人的下属通婚，这样阻力就小很多，也能拉近不少关系。 “屈克，就帮你弄个好看的斯洛文尼亚女人，如何?” 屈克一愣，难道殿下要帮我找公女? 想归想，随后内心摇摇头，他知道不可能。 快船赶回三河后，艾德文那连身上的盔甲都没换，马上把留守岛内的亲信其是全都叫来。 “跟俺干。”会议之上，三河之主风尘仆仆，气势如虎。 “干啥子?” “以后别给俺......别给我说方言腔，新时代来了。” 他让所有人带尽家当，朝只有半日海程的克里特岛上进入。 眼下巨人之死还没人知道。 三河跟克里特岛是名义跟实质上的盟友。 所以三河船队靠岸时，随便找了个理由，守港士兵也就放行了。 当运兵船上的士兵全都上岸后，艾德文那开始攻击岛上。 他是入夜攻击的，一夜过去，岛上死了上千人。 克里特岛所有的武装堡垒，三分之二被他拿下，剩下的三分之一，也在他的利诱威逼下，交出武器。 整个克里特岛跟三河加在一起，才是完整的三河地区，才算一个正统公爵领。 可这样强占的方式，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消化。 艾德文那一方面清洗岛上反对者，一方面也派人到斯洛文尼亚，甚至匈利利，奥地利等国，建立情报网。 只要给他半到一年的时间，大三河地区就完全被他牢牢控制手中。 而他虽然跟玫瑰谈好，将来共同压制布兰。 可他在书中学过，应因时间不同，对事物处理方式应该改变，这才能称为有智慧的君主。 他跟大熊说，“你派两个骑士去佛罗伦萨找布兰.查曼，看能不能让关系缓和些。” “殿下，他们会同意吗?” “那小子要染指意大利，我们的目标是爱琴海，既有关联也无关。 现在战事已定，俺们应抢先一步跟他们修补关系，不然有日他势大来攻，俺们就显被动。 佛罗伦萨不少货物，也要经过三河前往希腊十二群岛跟圣城王国，跟俺们合作，他们也有好处。 记住一件事，只要对手能从俺们身上得到好处，那就是再荒谬的提议，都可能被对手接受。” 说到一半，艾德文那又道，“我们以后不用假装乡下贵族了，不说方言，全说正统腔，很快，那些看不起我们的贵族，都会知道，帝国南方的三河武士，再不是他们能嘲笑的对象。” 大熊看了主君一眼，觉着殿下转子好快，自己都跟不上了。 “等事情上了正轨，我给你一支军队，届时，你就是铁熊卫的禁卫团长。” 日后的东罗马(拜占庭)有三支强大的帝国卫队(骑士团)。 历史悠久的圣墓兄弟会。 为了抵抗奥斯曼，东方军镇领主创立的格鲁吉亚卫队。 以及兴起于三河，吸收各国好手，紫室内战中，打出威名的铁熊卫士。 这三支武装主宰日后帝国生死。 艾德文那心急火燎的发展势力同时。 数百海里外的布兰，则比他更快。 时来天地皆同力。 人走运之时，运势一飞冲天。 布兰挟带消灭东海第一弓的威望，先放谢希尔逃回爱琴海的希腊岛，随后收编通峡湾六岛海军。 后更船不停港的朝威尼斯进军。 巨人在威尼斯港放了几千希腊后勤，这是一股不容小看的武装力量。 布兰近万海兵围住威尼斯后，围而不打。 因为他除了自己海兵，还有海贼，卡斯提尔，阿非利亚，甚至两位盟友另外找来的援军。 一旦破港，这些人都要分一杯羹。 如此一来，繁华的威尼斯会遭遇空前浩劫。 于布兰心中，经过祖父二十年的洗脑，这块地方就自古以来就是我大查曼家族的，谁都别想染指。 此时的威尼斯，因谢希尔派人入港说了，巨人战败之事。 这些紫室士兵马上封闭海港。 布兰派人跟威尼斯的紫室贵族交涉时，成功派出探子浅潜入威尼斯港内，联络到丹多罗。 并把自己拟定好的交易条件，让他想办法带给城中原本的威尼斯商业贵族。 这封信写的很清楚，布兰此来，只是要让众人重新回到天主怀抱之下。 面对被正教徒占领的威尼斯，布兰很心痛，日夜想着帮助故乡之人，重回正确信仰。发出信件时，布兰手下也齐聚船上，偷偷讨论布兰打不打。 昂布问着西蒙，“你说，会不会又要强攻?” “不会的，我跟了殿下多年，太了解殿下想法，眼下除非是我们自己就能拿下威尼斯，否则上万人强攻，按照人头来分配，我们最多只能拿三四成，这不划算。 我们好好休养就是，殿下肯定在跟丹多罗联络，想要策反里面的贵族。” 人都需要朋友，昂布现在跟西蒙站在同一战线，为未来谋求更大好处。 “你说卡罗尔阁下死了，将来要是成立公廷，这军事总管一职给谁好?” “看你这脸，一点心思都藏不在，现在要不给你，你说，谁比你合适?” “难说，德斯利是团长，战功也高，这次海战，他率领的那一部份，攻克战船最多。” “他不但不是意大利人，也不是邻近的法兰克人，只是个外邦人，没见到他对全知全能的主祷告宣誓过，凭什么爬你头上?” 西蒙这话说的昂布很认同，昂布礼尚往来，也说了句，“这次你亲上威尼斯做人质，后又参加海战，全身带伤，论功劳跟危险，也没人比你高，你又是大公的宫廷学士，跟随殿下仅次于卡罗尔阁下，我看公廷成立之后，宫相一职非你莫属。” “还有希尔德，伊奇苏，这些平日被殿下委托政务的人呢。” “一个罗斯马贼，一个农人，下等出身，我看我们应该更团结，建立一个纯正的意大利贵族体系团。” 昂布这个提议，西蒙想了几秒，马上同意。 人的眼界跟见识，很容易有时代局限性，他们往往只选择当下有利的，熟知的。 对草原人来说，威尼斯人，佛罗伦萨人，罗马人都是意大利人。 但对本地人来说，意大利又分南意，中意，北意，岛意(外海海岛)。 威尼斯可以看作意大利中的岛意。 因布兰是岛意出身。 所以对昂布来说，岛意的布兰，跟北意的自己，是同一个文化圈。 自己属于“嫡系”。 中意，南意的贵族，更要差点，何况还不是意大利的贵族。 贵族们不是君主，不需要远大眼界跟想法。 昂布不需要，西蒙也不需要。 这一群跟随布兰起家的岛意及北意贵族，带头搞出派系后。 接着随着布兰地盘加大，竟然在后面衍伸出更多派别。 他们也会让自己子女，进行友好联姻，把贵族血脉法统延续下去。 一代人干一代人的事，这是普通的君主。 一代人干两代人的事，这可称之为明主。 一代人干三代人的事，这便是一代英主。 但即便英主，也很难改变千百年的地域文化观念。 布兰扭转不了人性，因为他自己也被人性所制。 两日后，里面的希腊人布兰同意，让他们带上财物安全转移。 同时布兰不进入威尼斯，他命令联军部队也不可进入，布兰只调派两百人进去，协助丹多罗维持权力真空的威尼斯治安。 这是事先跟威尼斯贵族谈好的条件。 毕竟当年，这些新兴威尼斯商业贵族们，把一堆查曼家族的人都吊死。 霍华德又在佛伦伦萨喊了几十年的光复故土。 眼下城中威尼斯人，看见布兰带上万人马回来，心中没底。 而布兰可以不拿自己这份，但联军那份不能不可，威尼斯人还是割了一块肉给卡斯提尔他们。 作为外来者帮自己重归天主信仰的恩尝。 整个谈判过程中，阿非利加方完全陷入被动。 本来实力最强的他们，两战打光海军家底，陆军还要防止北非的部落，跟法兰克人。 也不可能北上去打半岛同信者布兰。 还被布兰趁着柴苏回到罗马休养(海战之时，情绪大起大落陷入昏迷，得了中风)。 主导通峡六岛收复，威尼斯谈判，及海权分配等事。 现在的布兰，俨然是小巨人。 当这些希腊人出港时，布兰的战船上，发出礼炮升空。 威尼斯港也聚满了人，疯狂欢呼。 阿修克莱夺走大量的威尼斯财富，运输到爱琴海港口。 根本就不被他们认同。 布兰派出的两百人，都是挑选过的精锐，体态强健，盔甲全部擦亮，整齐划一进入威尼斯港。 不到一日，威尼斯二十万人，传遍了布兰的英雄事。 巨人是阿诺杀的，但阿诺是谁?还不是布兰的手下骑士。 就连被阿修克莱扶持的之之教廷，一众教士甚至教宗，都在天主圣像下欢呼，威尼斯重返正信。 很快，布兰.查曼这个名字，会出现在各国君主的御厅上。 条顿骑士团会被更多人熟知。 随后，在丹多罗陪同上，布兰跟威尼斯贵族，在海港签署了加入汉萨同盟的条约。 布兰没要他们的恩尝，并还要建立互相依靠的军事同盟。 如此，直接把影响力辐射到巴尔干半岛。 他更私下对丹多罗还有西蒙说，“除了威尼斯跟罗马，其他海港，你们给我用印刷机捣鼓出第三次通峡之战的小图册，至少一千册，让水手散布出去。 我要让光明世界的英雄王都知道，是谁拯救光明世界。” “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丹多罗劝道。 “眼下需要招摇，我只是赶跑巨人，又不占领其他君主领地，名声极佳。 现在通峡六岛的乱流，我掌握最多，威尼斯成了我们盟友，加上佛罗伦萨的位置。 三者互相支援，紫室海军短时间没办法再拉几万人来打我们，不足为惧。 我们该防的是法兰克人跟柴苏。 不过柴苏现在得病，估计腾不出手来为难我们，那就剩下法兰克人了。 破门者的野心很大，我现在这样就是要占据名声高地。 我接着会提出取消威尼斯的教廷，让权威重归罗马，争取那些罗马教士的支持。 柴苏霸罗之时，把原本罗马圣殿骑士团的人马收编不少。 这些人中，不少是我的同伴，他们被迫委身，但心中不一定对柴苏认可。 等我的名声传遍光明世界，他们内心也会选择支持我， 还有圣地的狮心王也要派人来跟我结盟的。 西半岛卡斯提尔也是，我这次也跟他们建立友好关系。 我还打算让远在南爱尔兰的杜伦，跟他们建立一条贸易航道，将来从北海到直布罗陀海，至地中海，都建立安全航线。 只要我们名声够好，盟友更多，法兰克人就奈何不了我们，再给我一段时间，法兰克人敢为难我，我就把这些北佬打回娘胎去喝奶。” 布兰此刻意气风发。 脑中不再是威尼斯公国，而是罗马六王之一的意大利王。 旧时代将巨人送走，新时代迎来布兰。 跟威尼斯谈好后，条顿黑鹰旗也插入威尼斯港。 随后联军又把半岛上终于紫室的希腊人全给驱逐或者收编。 主要是分布在中意地区的两千多希腊人。 这些人中，布兰取出一些有经验的海兵留下，其他的放回本土。 而另外分到希腊人的其他盟友，怎么处理，就不是布兰所关心的。 随后大军回到佛罗伦萨，最后签订了一份条约。 把巨人在地中海的海权做了简单分配。 之所以说是简单分配，乃因布兰跟柴苏一方都没有遵守打算。 现在互相都有难处，不好撕破脸。 等到两方都缓过气来，那时唯有，布兰上罗，柴苏北伐两种结局。 布兰进入佛罗伦萨那天，米斯城的港口人山人海。 这一仗的威望，将给他带来无穷回报--威名跟信仰。 入港时，布兰让阿诺跟在自己身后。 作为杀了巨人的勇士，阿诺可是大功臣。 这一排列还算无可厚非，但接下来的出场，功臣们开始争夺顺序。 西蒙支持的昂布一派，压了德斯利一头，如此场面成了第二功臣。 入港时，城防的骑士团属下，给即将进行巡回的贵族们都备了马。 昂布骑在马上，带头高呼万岁，把场面弄到最热。 霍华德大公这时也来了，他身后是布兰的妻子佐伊。 他们一行人将在广场面见布兰。 小别胜新婚，佐伊好想好想布兰。 但祖父还在，还有好多眼睛看着，她必须保持高贵。 高贵..... 但当她看见布兰时，差点喊出来，眼泪止不住地流。 第2章 首任米兰大公，霍华德.查曼。 当布兰看见自己的亲人都在眼前时，内心激动。 他加快速度过去。 他此刻体会到，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这句话的意思。 他的快乐要分享给自己亲近的人，一同喜悦。 靠近祖父时，布兰没有让人搀扶，自己跳下马匹，他之后的所有贵族，全都照做。 望着祖父的头发又白了些，布兰走过去握紧祖父的手。 “对不起，卡罗尔他......” “孩子，你已经很出色了。” 也正是卡罗尔的死，让大公的喜悦下降许多。 布兰看了一眼，没看到玛莲。 作为统御女官的女主人佐伊，用唇语跟布兰解释。 “自从听到这件事，玛莲就缺席了两日聚会。” 十几年来，玛莲没有缺席过任何一次聚会，超过一日。 布兰点头，表示知道了。 眼下人多口杂，布兰虽也想跟佐伊说说话，但他还有许多事没忙完。 他先将盟友安置好后，接着安排这此战损人员名单。 每一个带不回来的海兵，背后都是一个家庭，必须妥善安排。 还有那些紫室贵族俘虏，虽然可以用他们换回赎金，但过程还要经过许多角力。 而且失去这么多士兵，条顿骑士团的兵力严重不足，还要进行增员行动。 布兰依然没有办法休息。 建立公廷的计划迫在眉睫，再不弄好，自己就要累死。 当晚，布兰分别找来手下。 一个一个的慰问，并且试探他们口风，问他们对于这次海战的看法。 问西蒙时，他对于昂布很推崇，说他是武将第一。 问昂布时，他也直说西蒙的功劳。 两人这次很坦白，不用遮掩什么，付出大功，想求主君赏赐很正常。 可眼下汉萨同盟加入威尼斯后，已经关乎上百万人口。 再加上未来的卡斯提尔，还有更多的光明势力。 宫相这职位布兰心中不愿意给西蒙。 忠诚，资历，能力都有，但不足以当这个位子。 可眼下又确实没比他好的人选。 唯一一个能力经历都很像的希尔德没上战场，虽然他在此战后勤调度的作用巨大。 但年纪太轻，资历太小，若被这帮浴血的骑士贵族知道，让矮子成为宫相，马上就要闹起来。 希尔德现在最多干个副手。 公廷五大总管，布兰没打算让他扶正。 想的头疼，从上到下，依然有许多位置跟领地没法决定给谁。 中世纪什么最缺?人才最缺。 等过几个月，局势稳定后，布兰决定再发求才令。 希望召集半岛人才为自己所用。 布兰处理政务时，没忘记妻子跟玛莲，他让妻子先回去庄园照顾玛莲，他随后就到。 可这一拖，他将近一个月都没回去。 入港第三天，黑胡子就给他弄了个大难题。 这日布兰正在米斯城大商业厅中，跟祖父讨论未来官员人选时，一位在港口的海关人员冲进来。 因布兰吩咐过，急事可以不用通报。 “殿下，大事不妙，我们送出去的那些希腊人，他们出通峡弯时，全被黑胡子截杀，黑胡子把财物全都抢走，许多人被他丢入海中活埋!” “这混蛋怎么敢的!”布兰重重拍桌。 “海贼就是如此无耻。”霍华德则眉头紧皱。 “他们说，殿下跟柴苏大公许可过，他有三海侵略许可证，所以这些人是他的猎物。” 开战之前，布兰确实许过好处。 但黑胡子这样也太猖狂! 甚至是把火引到自己身上。 还有自己用黑胡子假死，去诓骗蓝胡子加隆的事，很快也会曝光。 自己还要倚仗黑胡子一段时间，去制衡其他海贼。 “祖父，黑胡子现在狐假虎威，摆明是对我的封赏不满。我只是给了他一块小岛屿，还禁止他抢威尼斯的商船，所以他这是警告我，可以合作，也随时可以背弃，他并不是我的手下。” “那你想怎么办?” “先忍他一段，他手下损失也大，这次是趁人不备，去偷袭这些没有武器的希腊人。 正规军他是不敢动的。 我会写封信给我们的姻亲乔治亚公爵。巨人一死，帝国肯定要乱一段时间，如果他能提高在紫室的份量，也能帮我们压制其他紫室诸侯对我们的敌意。” 刚消灭巨人的喜悦很快就过去，又有新的难题出现。 布兰恨不得现在自己就是意大利王了。 不过也有好消息。 一位来自陆地哨所的人，随后也求见布兰。 “殿下，来自中意，跟南意地区。有两位贵族希望拜见您。” 布兰接过拜见信一看，登时心情大好。 “祖父，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对我们示好了，我们南方有三位伯爵，都说我是光明之剑，想要投靠我们。” 巨人倒台后，他在中意大利的控制，瞬间解体。 中意地区现在有七个伯爵，马上就有三位伯爵来见布兰，希望受其保护，成为军事附属。 这就是威望带来的好处，对于临近势力圈，文化跟语言相同的诸侯。 强大者很容易去支配他们，但同样的，也容易在衰落时让他们改换门庭，或者他们选择独立。 半岛的习俗，军事附属依附布兰的话，布兰可以得到他们领地税入的半成，不过必须保护他们。 他们没有选择柴苏，就是认为连巨人都可以打胜的布兰，确实可以保护他们。 而这种军事同盟建立后，也不能轻易背弃，否则很容易变成同信仰文化圈贵族眼中的恶人。 “祖父，既然我们势力已经拓展到中意大利，那应该用一个介于北意跟中意的古公爵头衔，这样就名正言顺了，威尼斯公爵早晚可以拿回，我们现在先用一个来统领贵族们吧，也可以更加合理的封赏。” 布兰知道祖父喜爱传统，所以提议他先当个公爵，用古头衔。 霍华德想了想，“自创吧，一切都是新的开始，这里是米斯城，那就取首字米，再用你名字中的兰字。” “米兰公国?”布兰念了两次还挺顺口。 于是自建公国的提议就简单通过了。 以后，霍华德的头衔，又要加上一条，“中，北意大利的主人，击败异信者的米兰大公”。 霍华德又道，“公国分设，外交，财政，情报，军事，教院，五大部门。 情报总管可以给伊奇苏，但他要重新再受洗一次，表示他信仰虔诚。 用替你看守山女两年的莫鲁去当他副手。 财政总管给西蒙，副手给希尔德，两人都会弄钱，也让他们两人互相监视。 军事总管给昂布，他虽然是外来者投靠，但几次出生入死，这一次海战，身上多了七道伤口，连左耳都掉了，还拉拢了一帮北意骑士，有一定势力了，给他当个军事总管是可以的。” 答书友下午疑 1017 第四卷的005-007 我刚才重新改动了点，今天下午有书友提出本章说，疑问该几章情节存在矛盾不合理。 我仔细读了一下 改动千字左右，主要在007千年之人那章最多。 增添细节补充。 矛盾处在于柴苏为何急于上罗，以及上罗后光明诸国没反应，跟太过容易取得罗马，驱逐了骑士团等 做出删减如下。 异教徒易安主动做出逼害宗座之事，接着挑动骑士团内斗。 卢约二世曾经想破门他，积累仇恨。 柴苏上罗后，演出保卫罗马英雄形象，伪诏信件说，卢约二世不给他北非守护，只是为了引不忠教廷出人。 上罗之后，各国因为各自利益考量，没有出兵，出兵号招的圣城王国，又经历风暴跟外敌要防，也只能先放弃。 ..... 书友提到了这是董卓模版，我也觉着有点像 我想解释一下就是，因为人的阅历习惯不同，有的人合理，有的人却是不合理的。 柴苏以地方之主的身份，接着侥幸得到北非一国实力大增。 (董卓讨伐外族，成为两千石诸侯，后成为州牧) 他消灭异教徒，本该受教庭赞扬，接着野心跟实力同时增加，想要更多，此时恰逢罗马动乱，卢约二世病重) (灵帝驾崩，大汉忠良入京途中，兼并其它部队，进入帝都) 柴苏夺下罗马后(神国)，拥立宗座 (董卓入京后，竟然废立皇帝，挑战自己权力边界在哪，一言不合，迁都长安，死伤无数) . 董卓废立，干了好多恶事，好多不理智行为，士兵也远少于关东军，但关东军却没打赢他，他最后还是亡于内斗的。 历史上，总有一些人干出离谱的事，有的成功有的失败。 卢约二世是提高宗教权威，但他不停用兵，滥发赎罪倦卷20多章提到)，破门海德里安，听到基督之声后还强派几万人打阿拔斯，把侄女嫁给狮心，给自己的侄女封地，引发争议(这里当时想表述，他并不是那么纯粹，也有世俗一面)，卢约二世埋下的后患也巨大。 小说总有些戏剧性，可能作者有没考虑好的地方，有空会在看一下。 谢谢书友给我的建议，这几章我先改这样，晚上还有一更。 这章更新后，转到书评区。 (我没删除本章说，改动内容，本章说就会没了) 第3章 海贼大战国时代。 “给昂布当军事总管可以，但昂布忠诚虽有，但他跟西蒙明目张胆的结党，必须牵制他， 阿诺立了大功，我给他封个实领男爵，还有乌勒，他这次也杀了不少人吗?作为骑士贵族出身，当个副总管可以，我也给他封实领骑士。”布兰道。 爵位的高位，有时也要看职务还有领地大小。 有些大男爵在国中的地位，并不亚于伯爵。 甚至一国的宫相都有可能是男爵担任。 “你要封他在哪?” “就在原本尼弗的领内，这一次豪赫尔带了三百人参战，他手下的骑士死了五个。 我可以重新划分地盘，作为补偿，我会放宽他在领地的权力，避免逼的太紧。 阿诺封到那后，作为我的新耳目，隔开豪赫尔跟昂布，免得两人天天给我闹事。” 布兰又道，“外交总管给丹多罗，副总管给贝莉，两人这次都是内勤工作。 丹多罗很能干，能很好执行我之指令，经验丰富，不过他换了几次主人，忠诚度要打折，贝莉一个女伯爵，没什么野心，让他去分丹多罗的权力，丹多罗也不好起反感。 艾伦貌似挺喜欢她的，虽然年岁有差异，但也算是门当户对，我再给艾伦两个村领，把他的领地封在北部堡。那离贝莉的领地也近，夫妻俩帮我看着山民。”布兰打算指婚两人。 接着是主管学问的教院。 “教院院长需要虔诚不贪财又支持我们，在领内主持信仰跟学问工作，这个慢慢挑，先从米斯城中有资历的教士挑几个出来看看。” 大公点头，他年岁已高，聊了会，基本都是按布兰的意思。 “条顿骑士团团长依然是德斯利，副团长以下的军官，这次阵亡太多，我们重新补足，我打算在北意跟威尼斯，举行一场招募会，找一批勇士加入我们之中。” 说起勇士，布兰突然咳了一声，他被踢飞的那一脚，现在肩膀依然隐隐作疼。 这样的勇士，要是能为我所用? 卡罗尔不是大熊杀的，所以布兰对那一脚跟三河人释怀不少。 他这次一回港口。 马上就让人把艾德文那的资料全都放在自己桌前。 不过这个三河之主资料实在太少。 布兰只有打听到一些他幼年作为人质的事。 玫瑰的，布兰也重新收集到一些。 这女人野心挺大，一直在东欧游走。 她巴尔干玫瑰的外号，其实是东欧贵族喊出来的。 “咳......” 这一战布兰全身都带伤，一过中午，就要咳个不停。 “你多休息，今日先到这吧。” 霍华德关心布兰安危，提前结束会议。 五日后，整个佛罗伦萨都在传公廷即将建立的消息。 许多人都在打听，同时许多贵族对西蒙的态度大变，都说他是宫相之位。 除宫相外。 一般公国的五大总管，禁卫骑士长，六个职位是标配。 由于布兰还有条顿骑士团，所以还有团职可以分配。 现在条顿骑士团名声除了意大利，也外扩诸国。 北方山民们，布兰也要整编。 布兰将在山脉正中的奇夫谷，重新架构一座山城。 城主由自己担任--奇夫山城。 山主们肯定是反对的，布兰要逐一分化。 那个认自己作教父的乔谭，布兰打算让他跟伯格曼分别控制三分之一的山谷。 另外三分之一，自己先直辖。 还有海军大将，这个职位布兰也想找人来担任。 这一次帮助自己的瑞典维京海贼，有几个水兵特别勇猛，布兰先让他们充当海军军官，再找个真正的海军贵族来训练。 其实被布兰抓捕的卡普就是很好人选。 但卡普毕竟是紫室伯爵，虽被布兰抓捕，可现在战事结束，布兰不可能真的招募到他，除非把军队开到君堡去。 布兰私下找来卡普跟剑圣康德，进行了一次友好交流。 三人在大商业厅中，由仆人斟酒(布兰有伤，喝茶代之)。 两个伯爵值不少钱，但布兰没有狮子大开口打算。 “两位，半岛跟拜占庭也可以是盟友关系，无论巨人时代做了什么，我们可以重谈。 这一次伯爵以下被抓或者战死的，多达十位，骑士贵族更是不计其数。 很快就有大量的领地失去主人，如果你们迟迟不回去，将会失去很多机会。” 两位伯爵只是笑笑。 布兰又道，“我需要海兵，你们可以派你们的子弟过来，同时我们也可以联姻，我手下不少人失去性命，有男有女，我想你们也是。” “殿下，我想问您，对于海贼是什么态度?” 卡普极为厌恶海贼。 布兰听后道，“我将保证爱琴海周边，最大程度的安全，我不会让黑胡子闹下去的。” “如此最好。” 可布兰这个保证，很快就被打脸。 巨人灭亡的第一个月，情报还没传开时，因为爱琴海的正规海军，还有北非跟罗马海域的海军，折损太过严重。 凭借几条船就敢兴风作浪的海贼，四处出没。 布兰严斥时，黑胡子以手中布兰签署的海贼证为由，拒绝妥协。 不止布兰，卡斯提尔跟阿非利加，这次聘雇的其他海贼团，一得到战利品补偿后，全都转化为人马跟武器，开始作恶。 海贼自有海上情报网，地中海的海贼甚至连络的维京海贼作案。 眼下海贼整体实力其实不强，但地中海的正规海军实在减员严重，正规军也不如海贼那般，可以忍受恶劣的大海天气，一躲就躲在海中十多日。 海贼都是拿拼命，正规军拖家带口。 驱逐可以，消灭海贼却很难。 既然不能限制自己手下的海贼，干脆就让他们去抢敌对势力，由国王或者领主在后面支持。 这种无赖作法还是卡斯提尔先带头的。 他境内的海贼团分别袭击了北法兰克，还有西北非港边的商船。 接着阿非利加也跟上这种无本贸易的方法。 海贼从原本的独立，罪恶形态，变成半官方正义武装。 在直布罗陀海，基德是恶名昭彰的罪犯，可在卡斯提尔的首都马德里，他是大英雄。 人称正义的基德。 消灭巨人的第三个月。 卡斯提尔王国突破南方乱流海域，船队一路南近到西非地带的新世界。 因为靠港时，海员发现了岸边土地上，有好几头母狮，便称其为“狮子山港”。 这是光明世界航海史的突破。 这里也有类似通峡湾的乱流，但不是雨，主要是风大，经常会冒出暴风把坚固的船体吹散。 如果卡斯提尔人从北非休达港走陆路探险，最后会进入目前已知非洲势力中，最强大的桑海王国地带，他们无法再进。 桑海人对这些白人很不友好，又靠着内陆的恶劣天气，黄沙，毒虫为天险，根本不怕卡斯提尔人。 无奈之下，只能继续放眼海上。 往西去传说中的“玛雅”跟“阿兹特克”，太过冒险。 让海船走西边大陆海域不久，所有的经纬仪跟罗盘就要失灵。 南下探险非洲新大陆，还可以沿着港边，安全不少。 这次来到狮子山港后，卡斯提尔带回一船的土特产还有沙金。 引发王国继续去征服非洲海域的雄心。 找到一条新的海上丝绸之路，把东方货物输入，不经过阿拔斯跟中亚一直是光明诸王的梦想。 这更大程度点燃海军跟海贼的发展。 后来布兰也开始默认黑胡子去抢别人的地盘，只要不抢自己就好 渐渐，没人再以巨人时代的七海贼称这几个大海贼。 他们的悬赏金不断提高，身后又有王国支持，还加封许多贵族头衔，本国社会地会极高。 时人把七支最强的武装海贼，称之为，“七武海”。 因他们只听命自己的王国，亦称，“王下七武海”。 巨人陨落，好像一把钥匙，打开新时代的门。 时代之风吹起。 比巨人更强大的王者，将在中亚草原，伊比利亚半岛，西大陆，以及拜占庭，各出一位。 这四人有都有皇帝头衔，将被尊为“四皇”。 至于四皇之上...... 之上...... 第4章 龙吟虎啸 君士坦丁，东罗帝都。 这座当世最大的城市之一，坐落于小山丘上，南邻马尔马拉海。 它通过博斯普鲁斯海峡，以及黑海和爱琴海相连的海洋。 这片海上没有几个小岛，也无强烈洋流，风平浪静。 君堡依山丘而建，居高临下，邻于海岸，四通八达。 曾到过君堡的东方外族人，都想成为这里的主人。 比如奥斯曼人跟阿拔斯人。 巨人战死的消息，于谢希尔逃回希腊的第五天后传入君堡。 这日正是帝国会议讨论的时间。 天还没亮，三十位东罗贵人就乘马车进入有“圣宫“之称的大皇宫。 大皇宫占地达七十万平方米，里面住着宫女，宦官，禁军，正教修士，服务皇族贵人的宫廷外官。 这些人加总超过一万五千。 他们的存在，使大皇宫又不停扩建。 各宫之间，用拱廊连接，额外又修建御花园，塔台，学所，高楼，宴会厅，浴场，酒馆，仓库，教堂，禁军场等等。 身兼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功能。 光明诸王称拜占庭堕落，但拜占庭同样也看不上西边这群卫生观念低下的前亲戚。 时间接近早下六点时。 大皇宫敲了大钟六下。 皇帝在宦官的引领下，进入紫帝金殿。 这个大殿，望似教堂，宝座位于大理石台阶上，以北非的象牙，巴尔干的珍珠，东方的宝石跟黄金打造而成。 宝座背后有主的细针雕刻画像，位上铺着软垫，可以给两人并坐。 传说正教之主曾经下凡坐在宝座右边，所以紫帝不做正中，表示尊敬缅怀。 宝座前挂着紫色布帐，珠宝缀在上面。 宝座两房有两头大只的镀金铜兽像，他们是拜占庭工匠技艺的巅峰，可以张嘴咆哮，甚至转动身子。 传说来过圣宫的人，都只有两种想法，一种是膜拜它，颂扬它的伟大。 另一种就是征服它! “啊......” 皇帝打着哈欠，眼睛看着巨人留在君堡的官员禀告。 现在巨人还身兼君堡公爵，皇帝什么都不用干。 唯一要做的一件事便是，他想花钱时，让巨人手下给自己便是。 “有事就说。” 皇帝想着等下去御花园跟宫女还有情人放风筝玩乐，刚上朝就想下朝。 “陛下......!” 这一次官员的脸色却一反常态。 随后一位骑士单膝跪下，“摄政战死了......” 听见这话的宦官跟禁卫军，眼神看了皇帝一眼。 他们情报灵通些，昨夜就知道了。 皇帝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这代表什么。 “死了?谁?” “阿修克莱陛下。” 一个智力低下，生性懒惰的小皇帝，身边没有巨人这头猛虎看着，他就是弱小的羊羔。 由于东方外族的压力，拜占庭边境的将领一直手握重兵，帝国无法控制。 近百年来，阿修克莱之前，就有三位大将参加过废立皇帝的戏码。 众人望着皇帝，都起了小心思。 尤其那些有私兵的贵人。 “谢希尔逃回希腊，不但把希腊海军都弄没了，还使一堆贵族落入敌人手中，不配当科穆宁。” 有位旁听骑士，突然僭越发言。 他受到其他贵人指使，这些贵人想要试探一下。 而这一次帮巨人说话的只剩下亲信官员，甚至还不是所有人。 “那你们说怎么办?” “当务之急，组建一支新军队，防守海上跟君堡的安全，并且重新打败我们的敌人。” “谁可以担任这个职务?” 皇帝不知如何是好，他眼神看着身边的宦官。 帝国大内侍缪苏鲁此时靠近紫帝金帐，耳语道。 “爱琴海的诸侯，都跟阿修克莱有旧，东方军镇主大多态度狂妄，自持重兵在手，往往不听法令，陛下，我想我们应在巴尔干半岛中，找寻听话可靠的诸侯出来。” 大内侍这个职位的意思是，睡在皇帝身边的人。 本是亲近者之意，后成为宦官之长。 紫室吸收了东方君主的礼俗，创立大量头衔。 比如眼前这些能入圣宫的贵族，虽然都是贵族，但只是骑士的话，就只能旁听，除非头衔上加一个“显贵”头衔，才能发言。 这场会议在皇帝惊惶失措中落幕。 官员闹哄哄走出去。 大内侍缪苏鲁却留下，要请皇帝去另外一处御花园。 十来岁的小皇帝，生性贪玩。 很快就把缪苏鲁特意准备的玩具还有一个从东方弄来的阿拔斯美人给迷了心智。 “缪苏鲁你都帮我办吧。” “知道了，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塞尔维亚，黑山，这些地方的军镇主都是忠诚陛下的，我们应该从这几个地方的贵族中，挑选精锐来，组织一支新的禁军，不过这样花费不小......” “这样要花多少钱?” 可下一秒，皇帝听见女人的玩闹声，“陛下来抓我啊!” 马上又道，“随你吧，反正我也不懂。” “陛下，我们必须让谢希尔做出解释，为什么他一人逃回希腊，却将大量紫室士兵交给外国敌人，即便不来君堡，也要表示谢罪之意。” 皇帝想了想，有些害怕，“可他会不会发怒?” “陛下，您是罗马皇帝，只有他们怕的份，很快，各地诸侯会真正向您效忠，在君堡，您就是最高的存在。” 谢希尔逃回希腊后，对外事莫不关心，来自君堡请他入帝都述职的帝诏，他不管，海贼闹腾，他让手下去处理，他法理的贵族发生争斗，他各打五十大板。 与此同时，他一股脑的加强希腊王国的防备，囤积重兵。 父亲一走，他突然觉着天都要塌了。 回到希腊没多久，他就收到以前被父亲打压的贵族，要来行刺他的情报。 有次用餐时，因食物保存不当，试毒者突然呕吐倒下，都被他当成谋害。 强如父亲，说走就走了，何况自己? 身边亲信不管地位如何，都被他拉出来担任要职。 父亲的老臣，他既依赖又反感。 依赖他们保护自己，反感他们天天指着自己鼻子，干自己不想干的事。 希腊国王这个头衔，他已经很满足了。 君堡的争权随后进入白热化。 布兰跟柴苏等人的名字，也上了紫室必杀名单中。 可紫室谁掌权没有分出高下前，两人都是安全的。 阿修克莱对宦官很轻视，收买宦官后，根本不把这些宦官放眼里。 不准他们轻易靠近皇帝。 还自己组建了一支宦官内臣，除了高层宦官外，中下宦官都没机会靠近皇帝。 还有好多小宦官在圣宫，被阿修克莱的手下骑士折辱。 他们逼着年轻好看的小宦官扮成女人，作乐取笑，甚至干出更可怕的事...... 所以缪苏鲁对巨人跟他的儿子谢希尔也极度反感，只是明面陪笑效忠。 可眼下要控制君堡，要有兵力，他哪怕散尽家财都不够收买太多人。 所以他必须引外力帮自己。 西巴尔干半岛诸侯，长久以来，远离紫室权力中心。 此刻自己抛出橄榄枝，想必他们会同意。 摄政失去，皇帝又还无法亲政，野心家们开始活动。 强大国家，往往衰亡于内斗，而非被外族所侵。 皇帝，皇族，宦官等形成一股势力。 紫室边境诸侯则互相支援。 本来帝国的圣墓兄弟会支持皇帝跟宦官。 但宦官要拉拢西边诸侯进入君堡，主掌城防之事，引起警惕。 因这些宦官实在怕了，过去几次政变，宦官都遇到大军镇主事后清洗。 五十岁的缪苏鲁，四十年前碰到一场驱逐皇帝的政变，那一次，宦官一夜就死了七百人。 十二岁以下的宦官，只要活下来的，都经历害怕一生的遭遇。 午夜梦回时，时常惊醒。 这次缪苏鲁先下手为强，他收买留在君堡的巨人部份卫队，约千余人。 巨人一死，国库空虚，他们得不到俸禄发放。 谢希尔又不出来主持大局。 他们开始在君堡作乱放火。 圣墓兄弟会主张镇压，缪苏鲁却把他们当成利剑。 出卖圣墓兄弟会骑士，让上千乱军突袭他们。 宦官没有子女，多是孤身一人，干起事来，胆子大到超于常人。 既然政变已经开始，就再乱些。 君堡叛乱的星火，开始燎原。 ...... 高庭宫内(庄园)。 太阳刚刚下山，布兰就躺在床上。 不久睡去。 他做了个梦。 自己身穿战甲，骑着快马。 从天穹望下，黑压压一片，都是他的甲士。 黑鹰，白龙两旗飘扬相混。 他好像有了胡须，身边有几个年轻人，跟自己有些相似。 布兰看见了帖木儿黑龙战旗下的骁勇龙骑兵。 除自己鹰龙战旗，跟黑龙旗外。 圆，方，三角，四角，六角，各种盾徽旗，猛兽旗都出现战场。 布兰面前也是一眼看不到边际的强大敌军。 敌人前头的战马，眼神凛冽，气势雄浑。 简单嘶鸣，就如龙吟虎啸般，双耳都要被震聋。 双方大军踏出一步，大地都要为之抖动。 “天与地都是我的牧场。” “太阳所耀之地，尊我号令。” 神圣罗马对上帖木儿汗国。 就在两位皇帝要下令冲锋时，有个脚步声把布兰唤醒，是穿着睡袍的妻子佐伊。 “殿......下。” 穿着单薄，清凉，眼显媚态的佐伊。 “你有罪。” “啊!” 佐伊被布兰一把拉过，后者猛烈攻势下，佐伊的手掌，捏拳又放松，宣告投降。 第5章 我不许允许爱琴海，有这么牛批的存在。 阳光穿入窗内，房间充满暖意，布兰很喜欢早晨的暖阳，所以把窗户设计成可以引光入内的方向。 ***愉，布兰受伤太重，所以腰有些疼。 此刻睁眼，身边无人。 妻子佐伊虽然承欢一夜，依然早钟时就起床，去尽女主人的义务。 她巡视女官(仆)，吩咐下人各种活计，安排人去打扫霍华德的房间。 本来这些事，都由玛莲去干，但玛莲自从卡罗尔去世的消息，就生了场病。 布兰让她好好照顾孩子，她想什么时后回来，就什么时后回来管理后庭。 布兰起身没多久，负责看守的女仆马上摇动铃铛。 不到十分钟，佐伊就从另一个房间回来，她身后跟着阿加莎。 阿加莎在庄园这一年，日子过的很好。 不干粗重的活计，身穿女装，跟玛莲把半岛礼仪学的很好。 布兰起身时，她作为高级女官帮忙布兰穿衣正仪。 一切穿戴完毕后，布兰挽着妻子用餐。 新高庭宫的修建，虽然缓慢，但经过这几个月时间，已经把主体宫殿给盖起来了。 米兰公国，用的便是白龙像为主体。 走出屋外，布兰望去，作为继位仪式的公国御厅，已经盖好了，正在粉刷外墙。 再有六七日，估计可以用作登位典礼之用。 创立公国，不用大肆宣传，在邻近诸侯间说两声，发封文书就行。 布兰跟妻子一边走着，阿诺也持剑过来。 伤还没好的他，一入港口就被派回庄园休养。 他击杀巨人的事，每天都被庄园的人询问。 他总是说，“殿下跟卡罗尔阁下教过我，拿剑时别怕你的敌人，全力刺出便是，巨人就这么被我杀了。” 问再多次都是这样回应，条顿其他骑士，也渐渐觉着阿诺走了大运，才能杀了巨人。 但阿诺这人脾气挺好，又随和，众人还是为他高兴多过妒忌。 “你怎么来了?看你这拿剑的样子，跟拿拐杖似的。” “殿下，自从回了庄园，什么事都没干，天天躺床上，我问其他人，他们都说您没吩咐，我闲的慌，伤已经好许多了，昨夜听闻您回来，我就想着今早来站岗。” 这话布兰爱听。 布兰因伤在身，走路也是慢悠悠的，就让阿诺跟着。 阿诺保持身位在布兰左后方半个身位。 佐伊右身后，则是阿加莎，男左女右，宫廷礼仪。 布兰本想问一问阿诺，巨人死的时后说了什么，可突然意会妻子的身份。 毕竟都是紫室之人，虽是远亲，但也照顾情绪才是。 于是布兰改口，“阿诺，我想起我们在巴伐利亚吃那些猪食的时后。” “我也记得，殿下教我拿剑的。” “我说过的，让你娶个卡佩家族的女人，卡佩虽然是法兰克皇族，但几百年下来，远支也有几百人，眼下近亲没办法，远系我可以帮你马上找，本殿说话算话。” 阿诺就是法兰克农奴之子，布兰也是侧面提醒他，自己给予他身份的巨大转变，这是天恩。 阿诺一听，马上摇头。 “殿下，我礼仪学的慢，除了拿剑好些，我就继续当个骑士吧，不敢做这种梦。” 阿诺说这话时，眼角余光偷偷看了阿加莎一眼。 他刚回庄园时，玛莲吩咐过阿加莎照顾过自己，虽然是其他女仆动手，阿加莎吩咐。 但这份情意，阿诺还是记着的。 前几天，阿加莎跟自己闲聊时，阿诺曾无意说过这件事，阿加莎马上提醒。 “阿诺，你千万别给殿下添麻烦，如果是远系皇族，一没头衔，二没财富，也就跟个骑士之女差不多，犯不着大老远到法兰克去，意大利的好姑娘很多。” 这话到不是暗示什么，阿加莎很喜欢庄园的生活，她先前喜欢过布兰，随时间过去，这份感情已经转化为忠诚跟仰慕，他不希望庄园的人受到伤害，或者给殿下制造困扰。 “我知道了，阿加莎，好多人说殿下会给我实领村庄，可我也不会管理领地，字都不认几个，该怎么办?” “千万别主动要，也别争，你既然是殿下的护卫，用眼睛看，用手做事，少说话。该是你的，殿下不会少了你。” 阿加莎提醒自己的话，阿诺记得很清楚。 在婉拒布兰的提议后，布兰又说了句，“给你块领地吧。” “不好，殿下，我不是拒绝您的赏赐，可好多骑士资历比我高，也立过功，现在还没有领地呢。” 不争是争。 阿诺不敢要，反而拿捏住布兰想要大方一次的心情。 进了宴厅，布兰让阿加莎跟阿诺也停下来吃饭。 布兰刚想用手，肩膀发疼，接着餐具掉下，有时他握笔也会这样。 这一顿他只能由妻子帮忙喂食，但布兰不以为意。 领地之内也没人敢笑话自己。 佐伊努力学着布兰发明的筷子，所拿姿势非常标准。 这段时间布兰远征巨人，终于让她掌握筷子用法，她边夹菜给丈夫，边给丈夫擦嘴。 “阿诺，你的婚事就定在典礼结束后吧，冲冲喜，我帮你主婚。” “啊!” 阿诺刚刚勺起一口汤。 听见这话，他先吞下去再道，“殿下，我......” “阿加莎，你觉着阿诺如何?”布兰问完阿诺，直接看着阿加莎。 阿加莎跟阿诺同时愣住。 两人都是外来者，年纪相近，脾气性格挺好，眼下还都是近臣。 这样的婚配，布兰觉着很适合。 两人成亲之后，可以更忠诚的给自己效力，太忠诚的属下，布兰在任用时，都会先考虑过。 除非让他们历练，否则不会派其干太危险的事。 贵族的指婚，非常直接。 尤其是上位者对直属的下位者。 比如在法兰克宫廷，皇帝皇后对身边女官(都是贵族小姐进宫历练)，经常指给某个骑士或者贵族婚配。 在一个致死率高，医疗水平落后的时代，爱情不兴扭扭捏捏，而是主动强烈居多，平民贵族皆同。 两人好像有那么点情愫，但还没到强烈地步。 可眼下被布兰一说，阿诺突然觉着阿加莎今日穿的挺好看。 阿加莎则觉着，原来阿诺的睫毛还挺长。 婉拒主君要有正当理由。 两人都到了该成婚的年纪，对彼此也无恶感。 布兰的提议，两人都没赞同，但也没反对。 “行了，给你们两人放几天假，在米兰公国领地内的花费，一切由公廷买单。” 佐伊对阿加莎投以一个微笑，表示祝贺。 用完早餐，布兰去看了一眼玛莲，摸了摸他跟卡罗尔的儿子。 “玛莲，对不起。” “殿下，这不怪您，是他的运气不好。” “我还记得，当年去米斯大修道院前，我们路过拉比村，我躺在你的腿上，说过的话， “复国后，你跟卡罗尔会得到国中最肥沃的土地，一人一块。卡罗尔不在了，这块地，由他的儿子继承，将来我的儿子还是由卡罗尔的儿子辅佐，格林家族会一代一代传下去，跟查曼家族永远站在一起。” 宽慰了玛莲，布兰又去见罗拉。 因杰克之死，布兰对她很宽容。 卓尔前伯爵一家，也因布兰的赏赐，还有艾伦的存在，慢慢地重回上流。 失去了丈夫的罗拉，没有成为一朵枯萎的花，反而更加迷人。 举手投足间，散发一种成熟的风韵，她穿着淡雅的服饰，吃穿都很节俭。 偶尔去见玛莲，帮忙处理一些女仆事务。 玛莲她的屋宅，距离布兰住的地方不远。 算一个独立小屋，用六间砖房连在一起。 布兰到时，罗拉看见布兰突然很拘谨，也没主动请布兰入屋。 布兰简单说了几句话，见不受欢迎，也没说什么。 走出屋外，布兰对身边跟随的阿诺问道发生什么? 知道布兰问话时讨厌含糊，阿诺不遮掩道，“之前有昂布大人手下的骑士，给罗拉夫人表达爱意。 后来卓尔阁下知道后，酒后曾说，我女儿的美貌，配的上伯爵，跟公爵，怎能区区嫁给一位骑士。 此后，就有传闻，殿下您看上罗拉夫人，所以一直让她守寡。要把她像伽娜夫人那样养着。” 阿诺见布兰没生气，又道，“可能是某个骑士酒后说的戏言。” 布兰喜欢听话，乖巧，懂事的女人 撇开感情，罗拉夫人从各个角度，确实很合自己心意。 布兰脑中闪过杂念，随后挥开杂念，要事太多了。 留在庄园的几日，布兰没有再见罗拉。 接着布兰碰到来自三河的两位使者，他们从米斯城上岸，随后赶来庄园求见布兰。 三河人这次杀了自己不少海兵，这两个三河骑士上岸时，虽没被痛打一顿，但也收到不少白眼。 这下可好，自己没去找三河人，他们到先来了。 布兰便在庄园，接见两位使者。 相见那日，已近正午。 两个三河人满头是汗，骑着马到来。 身后是条顿士兵跟着，士兵身上带着使者从克里特岛带来的木乳香，作为礼品。 现在虽然不头疼了，布兰还是挺喜欢吃这个类似奢侈品的小玩意。 书房内，布兰给两位三河使者赐座。 接着接过三河文书。 上面没有说什么通峡之战的事，只说仰慕意大利文化已久，对于武名鼎盛的条顿骑士团也很佩服，还有关于爱琴海到里奥里亚海中的贸易问题。” 布兰放下书信，对两位使者道，“那个一脚踢伤我的，叫屈克.比隆没错吧，真是勇士啊，生平罕见，他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 没想到布兰直接跳过艾德文那，问起大熊来。 两位使者只道，“屈克阁下正在处理军务，无法前来。” “过段时间，我若举办比武大赛，我会邀请他来，再领教你们三河武士的厉害。” 这一次的言谈，布兰对大熊表达高度关注，接着让使者下去休息。 随后把刚刚进入庄园的西蒙叫来。 把文书丢过去后，西蒙一看，有些惊讶。 “怎么他们也啃了巨人一口，这么快把克里特岛给占了?甚至还敢派人来跟我们接触。” “这条三河鱼我还真小瞧他了，手上有这么厉害的武士，又在大战之后，抢时间把主君的地盘给吞了，慎记不计战怨，吞岛之后，主动来找仇人合作。” “那殿下您想怎么做?” “见他，他在书信中说要跟我亲见一次，商讨友好，对我们并不吃亏。 医院骑士团跟蓝胡子，还有圣城王国的海军，以后对我们都是威胁，多个盟友再好不过。 等到公廷建立，汉萨同盟势力拓展到巴尔干半岛，还有跟中意贵族们成功结盟后。 就把海军的重点方针，转到三河人身上。” 西蒙快速记下，布兰说的话很快又长，他差点没记全。 这场会谈，西蒙记录的最后一句话是， “记住，我不允许爱琴海，有这么厉害的贵族存在!” 书友有没有有好看中世纪英雄图的 我找不到紫瞳的，替换不了帖木儿跟布兰人人物角色图!! 有的话，可以发再书评区一下，谢谢。 或者气感差不多的也行 第6章 七恶兼备，恶魔之子 两位三河人在布兰阵营受到极大限制，去哪都有人跟着，美其名贴身照料。 布兰让西蒙写下一封友好文书，让使者带回去，并准备了纸张，银器，水晶等物品，派三个扈从驾马，跟他们一同去港口搭船到三河。 米兰公国的建立日期已经越来运近。 意大利半岛，只要是伯爵以上的贵族，都知道了这件事。 自从跟威尼斯关系缓和后，丹多罗在威尼斯设置的外交情报人员，更出色发挥作用。 往来威尼斯的货船，给布兰带来紫室最新的消息。 谢希尔躲在希腊本岛，后因手下海军请求，不得不派出海军救援十二群岛。 但他派出的亲信，指挥无能，又跟原本当地的贵族起了冲突，致使再败，手下被俘四百多人。 被狮心王打败的医院骑士团海军，派人到希腊本岛上，向谢希尔请求之前巨人应允的守岛报酬，还有援军。 可谢希尔一概不认这些光明教徒的帐。 逼的他们跟黑胡子联手，以毁约违约为由，在三河地区，以及雅典外海都发动海贼行为。 如果布兰实力许可，他还真想倘这趟混水。 但眼下防范西欧跟南欧的势力才是主要，布兰下令所有米兰公国的船只都要低调行事。 并加紧时间制作新的公国徽章跟各种服装还有印章，并把继位礼提前十天。 布兰还给斯洛文尼亚人发出一封措辞较为和缓的信件。 之前的封山绝海，眼下已经不适用。 西巴尔干势力混杂，火药味十足。 以前还可以不管，现在地盘开始接壤了。 布兰也恶补了些这地方的诸侯家系。 黑暗时代后，东方势力一度打到这里，甚至到了更北面的匈牙利，奥地利。 所以西巴尔干人信仰过游牧传统。 可近亲通婚的祆教信仰，也曾在阿拔斯最强大之时，流入这里一段时间。 后他们又被北欧多神教给影响。 北怒之年时，维京奥丁信仰也随着维京海贼，去抢威尼斯跟君堡，继而进入这里。 一次十字军之后，西巴尔干的光明教，正教领主兴起，成为两大主流。 这块地盘，眼下有二十多万平方公里。 还有不少类似山民那样的独立贵族在。 他们对外来入侵者特别能守。 拜占庭把这里当成帝国后花园，但又没完全控制这里的正教领主。 光明教跟正教在这里的经义，又衍生出自己的解读。 对这块地盘的人来说，大多都认可是两教的正统跟权威。 他们觉着只是极少数经文跟受洗方式的不同罢了，所以有君主既去罗马朝圣，也去过君堡给牧首捐献。 城中有城，国中有国，一盘散沙，却又紧密。 布兰决定把这里的势力都理清一次，再做后手打算。 现在布兰的势力，基本涵盖阿尔卑斯山以下的北意地区，威尼斯(军事经济同盟)，中意三个伯国领，亚德亚里海部份海岛。 而柴苏得到的是先前被巨人占领的部份南意地区，以及阿非利加公国东方，西西里岛下方的马尔他岛，还有拜占庭在利比亚地区的一块一万平方公里大小的陆地。 两人之间，海军方面，柴苏损失惨重，眼下跟自己拼家当的话，两人持平甚至布兰还要小优。 可陆军方面，柴苏多自己一万多人左右。 不过阿非利加的国土，被地中海分割开，三分之二又分布在北非的海岸线周边，论面积虽然大自己数倍，不过人口跟繁华程度，就大打折扣。 调动兵力的速度也没自己快。 现在这盟友关系，布兰还要在维持一段，他要给柴苏一个面子，布兰发出一封信给罗马教廷。 信中认为北非自古以来就是西西岛的法理，并把柴苏的祖谱给弄出来，指出哪一代时，他们米姆安家族的先人，曾经在北非建立城堡。 写的半真半假，布兰要把柴苏给捧到高点。 布兰信中亲说，“自先代以来，北非诸领无不怀念天主光辉，柴苏殿下驱逐异教徒，执掌北非，使数百万人安居乐业，实乃光明之剑，公爵不足以彰显他的智慧，能力，品德。 他是高贵之人，意大利的高贵大帝，由衷希望他带领我们，让世间充满天主之音。 故此，恳求教廷封其为北非守护，阿非利加之王。” 是高贵大帝，可并不是表他为意大利王。 因为意大利王布兰是布兰想要的，这个北非守护，名声好听，那地方没什么光明势力，只有一些骑士领，男爵领，都是二次十字军期间的遗留产物。 北非不在光明世界法理下，离的又远，就是给柴苏北非皇帝都行。 阿非利加之王，也管不到北意大利，而且罗马又是柴苏的，自己这信除了拍马屁，并不损失什么。 把敌人捧高，那敌人的敌人便可能出现。 至于这敌人是谁，来就让时间来证明。 布兰写完这封信后，来自罗马的希尔德手下出现，恭敬呈上一封信。 布兰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又没钱了。 为打战争，他已经加了两次税，这还不算手下在自己封地另外强征的。 这仗幸亏赢了，得到了威尼斯财政的暂时注入，还有船只利润，俘虏赎金，以及海上保护费的收入，跟贵族债主的信心。 否则布兰都觉着，指不定要碰到暗杀行为了。 债主还不少，城市债权，罗马债权，还有开战前布兰以自己名义跟手下借款的信件，布兰现在也是债多不压身了。 他甚至都升起一股坏念头，把铸币给收了，降一次成色，占夺领民财富。 钱，人才，地盘，欲望与日俱增。 布兰曾经觉着人性善良，但现在又觉着根本是邪恶的。 越大的能力，越容易突显恶。 光明教七善七恶中。 七善从贞洁到谦卑，每一个特性都很难拥有，怀上还难以持续一生。 七恶从色欲到傲慢，轻而易举便因小事生成，至死都无法解除失去。 他想要用收回铸币发财，这是“贪婪”。 想靠打仗发展，不管手下安危“傲慢”。 对食物越发挑剃，也算是一种“暴食”。 因卡罗尔还有杰克之死，多次“愤怒”。 做视昂布在领地恶政，是领主“怠惰”。 罗拉楚楚可怜的脸，浮于心头“色欲”。 对神勇的帖木儿武技，亦产生“妒忌”。 光明教有个传说，当一个人七恶兼备，就是“恶魔之子”的化身。 而当这个人还亵渎经典，犯下渎神恶行时，就是“魔王”之转世。 魔王...... 布兰突然问了这个信使，“你说，有天我会得到什么评价?” “殿下现在击败正教徒，让罗马免受入侵跟内乱，是英勇的十字军战士，光明守护者。” 又是这种千篇一律的赞美，布兰点点头。 区区光明世界的英雄? 连巨人都倒在我剑上，还有什么我办不到的! 人非神，没有神性，只有人性。 自此，七恶之一的傲慢，跟随布兰一生。 他依然对人谦和，礼遇手下，但在他的骨血中，随着势力渐大，他要做一切的主，做手下的主。 这种感觉太好，布兰甚至都没感受到这是缺点。 “你下去吧。” 布兰一个人在房间中，静静地等，只有风声为伴。 他没有离开房间，他还要见一个来自罗马的人。 一位曾是骑士出身的苦修士。 第7章 九御之宝 三小时后。 一个外表披上灰色披风，脚穿灰靴，身上都是粗麻布的男人，朝布兰书房准备进入。 他领口别着一个十字。 这人身体最魁梧，看上去近似苦行修士。 在条顿士兵的带领下，跟他同行的还有两个男人，也都是一样装扮。 宽大的长袍盖住他们的脸，使人无法窥见长袍下的长相。 两个男人身上都带着剑，条顿士兵们要上前缴械时。 这两个男人拔剑对峙，不肯就范。 “自从罗马陷落后，只要张开眼睛，我们便剑不离手。” 声音沙哑的特别，甚至像是喉咙受过伤才能发出这样嗓音。 三人中的首领，也是即将进入书房的这人道。 布兰在内已经听到了声音，喊了声，“让一人进来，准许配剑，其他人外面等着。” 随即，这位苦行修士进入。 条顿士兵们点头行礼后，慢慢关上门，退出屋外。 布兰的书房很大，有长剑，短刀，弓弩，盔甲，还有六张战争大地图，跟一个沙盘推演的桌子。 六张桌椅，足可容纳近十五人活动。 书门跟其他房间的墙面是木制的，可以用门把推动。 当把周边两面墙推开后，连接内房，那就更大了。 这位苦行修士看了一眼布兰，随后望起书房来。 “你活的像个王侯，跟当时比起来，差别太大了。” “我该称呼你为修士，或者是费尔南多阁下?” “名字只是个代号，在罗马没有光复前，我叫什么都无所谓。” 费尔南多找了个吊披风的衣架，把衣服跟面具放上去。 随后望着布兰，坐在他的对面。 费尔脸多的脸比卡罗尔还可怕! 很像是先被用重物击打过，产生凹痕，接着又被热物烫伤。 总之除了那对眼睛，整张脸大概可以用血肉模糊来形容。 布兰伸手倒了一杯茶。 费尔南多摇摇头，“水。” 布兰喊人重新上了一壶热水。 费尔南多捧着，要喝之前念道，“感谢主赐我此物。” 一口喝完，长途跋涉的他，身体呼了口热气，舒服了些。 接着费尔南多把手放上桌，左手只剩下三根拇指。 “辛苦你了，这些年，听闻罗马的骑士团反抗运动，就是你带领的，受了很多苦吧。” “相比死去的叔父，跟其他骑士团同伴，还有被害的虔信教士，我这些苦，都不算什么。” 当年柴苏霸罗后，各国诸侯因种种原因，只有圣城王国出兵，但最终也被海浪影响，没有夺回罗马。 数年来，有志之士，一直想驱赶柴苏。 当年柴苏所谓的代教宗海伍德杀害卢约二世之说，不被终于教廷的人接受。 一些投降柴苏的圣殿骑士，也是隐忍求全，为了找出新证据。 这三年多来。 罗马发生四起小规模的暗杀柴苏行动，虽都被扑灭，却让这些幸存者们，更加意志坚定。 布兰看着费尔南多，他大自己没几岁，当年也算是少年得志，自己被派往施瓦本担任督导官，有传闻，他的叔父费洛列当时因为东方霍乱，留守圣城王国的骑士团副团长病死。 费洛列已经被内定为副团长。 可柴苏霸罗时，费洛列死于内斗中。 费尔南多先是假意投降，后来被查出跟叛乱的教士有勾结，被抓起来严刑拷打。 后虽被教士救出，却已经面目全非，耳朵都少了一只，胸前跟背后有多条永远不会复原的疤痕。 “布兰倒了杯茶水，自己慢悠悠喝起来，并道，“我回到半岛后，便耳闻你的事迹，听说你跟一些修士成立了新教派，叫幻像教派，还在意大利山区传道，现在有好几百信徒。” “我被关押牢狱中时，曾经痛苦求饶，不但没用，只助长了敌人伤害我的快感。 有一天，我听见了基督之声，我感觉充满力量，主到了我的面前，告诉我，祂在世间的显灵，都是虚妄，假象及幻影。 他没有降下肉身过，罗马信奉的经典是错的，世间需要一个正信者来传播正确的信仰。 于是，主选中了我。 布兰看着费尔南多，感觉他的精神进入极端偏执状态，十分危险。 人在遭遇大难，挺过去，一是复原，二是扭曲。 布兰感觉是他因亲人被杀，又被捕下狱，承受巨大酷刑后产生幻觉。 “布兰，你现在打败了巨人，光明世界诸侯都在传诵你的英雄事迹，你若肯跟我们一起合作，可以光复罗马的，我们幻像教团有数百人可以帮你。” “我想问你，在你来前，我读过幻像教团的一些学说，这些都是全知全能的主给你的启示吗?” “不错，我们的经典才是至高无上的，所有的学说，都是异端，如果光复罗马，幻像福音，应该要进入所有人的耳中。 反对主以肉身下凡，强调武力的重要性，知识应该由大教士掌握颁布，严禁饮酒，每年要进行七日苦修等等 费尔南多的幻像教条非常严苛。 简直是把教士变成极强的武力团体，并且又非常狂热，可称为“狂信者 不过正因如此，他们才能躲避柴苏追捕，从几十个人，发展到七百多人。 “如果光复之后，还有再进行哪些措施?” “应该设立宗教裁判所，对所有异端施行最重的处罚。” 费尔南多滔滔不绝说他的计划，布兰问答小心。 这是支武力，但拿捏的不好，可能要伤到自己。 “你知道的，我刚遭遇大战，又要防止其他周边诸侯可能的入侵，我需要一段时间恢复，我可以先提供你们在中北意的教士，食物跟装备，还有训练。” 费尔南多知道不能急于一时。 自从布兰统一北意后，他就开始私下派人接触，但布兰迟迟没有动作，一直到最近终于同意。 “我还需要你帮我一个忙，用你们的纸张，印刷术，帮我推广福音，并且我们的人中，有人已经联络到施瓦本跟巴伐利亚境内的教士，愿意加入我们。” 布兰又听了一会，才发现费尔南多搞的教团，哪只几百人，他们在战乱的中欧地带，又拉拢到三百多人。 战火时期，人命朝不保夕，所以信仰传播速度很快。 他们总人数已经破千了，且只要给他们一块根据地，马上可以用数倍的速度发展。 费尔南多又提出，给他们一块领地，作为办公据点。 布兰称再谈，眼下先把公国成立之事弄好 送走费尔南多后，布兰去往拉比村附近的汉萨同盟总部。 这里现在逐渐取代佛罗伦萨，作为政治中心。 手上的重臣都在，布兰在众人面前，让工匠拿出刚刚赶制好的公国国徽。 这是由两个徽纹对接的国徽。 左侧用上银盾金十字。 当代徽章学中，银有高贵之意，金有权力跟正义的象征。 右侧部份是黄盾外边线，中间按照顺序，从左到右为白龙，冠冕，七星剑三者一体。 而条顿骑士团的徽章，也改变了，变成双头黑鹰，分朝左右。 用的也是黄盾。 布兰这样用，等于把白龙，黑鹰，作为公国最高贵的兽物。 臣下若要用这两种兽徽，就要得到主君的允许才是，否则就是犯禁。 并且用了，也不能照搬。 受领君主的徽章，跟巨人给三河之主的“皇姓拜领”一样，都表示上位者给下位者的礼遇。 布兰打算在众臣中，给西蒙这个文臣，赏下黑鹰使用资格。 西蒙可以用鹰首向左或者向右。 朝左朝右，也会有不同含义。 如果西蒙的实领封地在布兰首都左边，而把鹰脸朝右，表示心念主君之意。 如果西蒙领地在布兰首都左方，鹰脸朝左，这就表示帮主君看守地盘。 独立公国之主，登位礼按照传统，要有冠冕，礼服，权杖，玉戒，宝剑，马车，法统文书。 这七种宝物叫七御。 而独立王国的国王登基时将多一样“王权宝球”，称八御。 王权宝球是一棵顶上安有十字架的圆球，黑暗时代后作为君主权威标志。 球体表示已知物质世界，十字架插在上面，代表光明教对世界的主宰。 而罗马皇帝还多一样，只不过这一样不是物品，是“人”。 要有巨大威望，能控制罗马六王的法理头衔，并有突尼斯，北境，埃及，圣城等地的所有统治权。 法兰克跟拜占庭皇帝，虽然国土跟人口，远超一般国王。 但君主登位也只是八御规格。 布兰拿出国徽章给众臣看后，众人当场单膝下跪，纷纷表示。 “天佑米兰。” 第8章 训练有素的医生，咔擦! “早说过了，你一个女人，不要去参合那些领主之争，眼下带出去的海兵，死了几百人，还有其他贵族的私兵骑士，下次国政会议上，你要被他们给烦的头疼了。” 斯洛文尼亚大公躺在床上，抽着东方的水烟，还有情妇在一旁按摩。 蕾米莉亚低着头，“父亲，我知道的，我会解决这些事，您别操心。” 面对父亲时，蕾米莉亚温顺如同绵羊。 “好，你先下去吧。” 老大公揽过情妇，肆意挥霍最后的贵族人生。 将死之人没什么拓土追求，但玫瑰不同。 通峡之战，她被布兰追得落荒而逃，引为大辱。 且她见识到帖木儿一骑当千的神勇后，心生羡慕。 不过自己的事自己知，她更合适执笔而非使剑，离开父亲睡房后，玫瑰来到公国御厅。 “殿下。” “都出去，别来人打扰我。” 玫瑰一个人静静坐着，思考这盘权力棋要怎么下。 内政，外交，军事，财政，信仰，国政五步。 她先喊来公廷骑士长。 这是一位年轻英俊的年轻男爵，父亲曾任公国宫相。 “殿下。”骑士长看了一眼玫瑰，被她的高贵冷艳的气质吸引，随后上前朝她施行吻手礼。 对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方法。 骑士长特别吃这套，玫瑰在他面前，保持这种人设，很轻易就拿下他。 作为父亲的贴身骑士，但却将父亲身边大小事都按时告知自己。 “......男爵跟......骑士，这几天进宫过，向大公殿下抱怨了您的政策。还有公弟殿下也进宫了。” 公弟殿下是大公堂弟，但众人尊敬他的身份，称其为公弟殿下。 他一直想改变公国继承法，是玫瑰最厌恶的一个人。 两人会谈，只有短短的十分钟。 玫瑰不喜欢废话，问完后，眼神轻抛，骑士长就来到玫瑰的面前，单膝跪下。 “你要随时跟我禀告，不要让恼人的虫子，一直跑进父亲耳边。” 玫瑰摸着骑士长的脸，就如主人驯狗那样。 玫瑰知道，女人光靠一张脸，那就只能依附男人。 从她成为公女第一天，她就开始渗透父亲的身边人。 内政方面，玫瑰对领民的宽松税收政策，已经得到平民的拥戴。 外交方面，她出访了奥地利跟西巴尔干数国，争取到军事友好通行权。 财政跟信仰，也正进行中。 但这两件又跟军事有关，玫瑰想要建立一支更忠诚的私兵，由强大的武将领导。 随后，她出了公廷，回到自己在郊外的大院。 在她的私房中，躺着一个男人。 虽然行动不便，但是已能简单说话。 全身如雪一样的白色毛发，猿猴一样的长臂，古怪的单耳，手掌满满的粗茧。 他便是卡雷米.哈布斯堡。 玫瑰回到斯洛文尼亚海时，竟然在海中一块浮木上，发现抱着浮木，几乎没有生机的白猿。 玫瑰马上让救下他，带回国中后，把最好的宫医找来。 宫医说，白猿身上好多地方的肌肉都坏死了。 “怎么办?” “应该采用激进疗法，也许能康复?” “比如?” “放血或者截肢!” “最好能把这人的四肢都留下，我有大用。” 最终白猿被宫医一顿折腾，真的活下来! 不知是医生训练有素，或者患者有勇敢特质忍受巨大痛苦。 虽然卡雷米.哈布斯堡活了下来，但他少了点男人的东西，他大腿肌肉被割了一大块，同时他也没了那玩意。 不过阉他的不是玫瑰的宫医，而是早先白猿在奥地利碰见的医生所致。 这是黑暗时代以后，流传的治疗手法，小至感冒，大至梅毒，甚至找不出毛病的病兆，放血无效后，都可能被医生采用此法。 天主造世用了七天，白猿多花了一倍时间，他躺床十四天终于有了反应，能够回话。 他看着玫瑰的第一句话为，“输了?” “是。” 此后白猿不怎么开口，玫瑰的恩情他记着，但是大恩不谢，唯以命偿。 就如他回报巨人那样。 巨人把自己从一个奥地利小领主，提拔到掌兵过千的大将。 所以自己眼见杀敌无望，宁愿跳海以求来日报仇，都不投降。 玫瑰知道，人才都是高傲的，她也不说她要白猿干什么，自从白猿醒来，她每日都来看望，跟她漫不经心说起一些事，诸如爱琴海海战，威尼斯驱逐正教徒，造谣布兰?查曼自号光明之剑，不停杀害希腊人等等。 白猿听着，表情冷漠，偶尔多问些谢希尔的事。 在听到巨人之子的各种行为后，白猿回去希腊的心，日渐降低。 连续听了两个月，白猿终于在这日玫瑰走入他疗伤的房间时，轻说一句，“等我伤好，便来帮你。” 玫瑰强忍心中喜悦，上前紧紧握住白猿的手，眼神诚恳。 眼神对视了会，接着玫瑰好像一个慈善的母亲那样，把年纪比自己更大的白猿抱着。 白猿的长相被当成恶魔的附身，小时就不受长辈喜欢，他甚至多次从双亲眼中，看见厌恶。 除了依附于他的女人，他没在其他身份高贵，甚至高出自己的贵女中，得到这样的青睐。 一种芳香，钻入大脑。 玫乖身上的香气，让白猿心荡神驰，他忍不住想要抱紧些。 玫瑰把身上的香水，混着酒，麻药，以及几种吃了能过上瘾的果实，提炼出来的果香混合。 跟玫瑰相触久了，会越来越被她吸引。 “你要听话。” “是......” 于是，卡雷米.哈布斯堡，这位东海最强的神射手，将成为巴尔干玫瑰的第一位大将。 巨人的家臣团跟地盘，将在以后的时间，快速被各路领主分割。 其中得利最多的，便是三河的艾德文那。 他以三河为根基，硬生生抵抗住圣城跟蓝胡子的联军。 号招正教徒，喊出，“宁亡万人，不失寸土”的卫国口号，以少击多，打出东海大捷。 把希腊十二群岛拿回五座。 这一战还被三河人称为，“三河的通峡之战”。 艾德文那成为正教英雄，还受到帝国牧首的称赞，誉其爱琴海小巨人...... ...... “乖。” 玫瑰用手拍着白猿的背，轻喊道，“孩子，有一天，我会带你回到奥地利，让你显贵故乡众人面前。” 白猿情不自禁喊了声“母亲”。 日后的历史学者编修伟大家族年鉴时，东欧的“哈布斯堡”也占有一席之地。 ...... “天佑米兰!” 那日亮出国徽后，所有的继位流程，布兰加快演练安排。 并又迁移三百人到新的公廷附近，让未来的米兰首都更热闹些。 佛罗伦萨将来是要被威尼斯取代的，而威尼斯也是自己的，布兰已经开始转移手下领地的重心。 庄园正式改名成高庭宫，这是米兰的首都。 汉萨同盟总部，则距离高庭宫半日马车路程。 拉比村跟拉坦村，升格为镇。 两镇要应付高庭跟同盟的一切琐碎杂事，布兰现在的全称优先顺序应该为， 神赐福之所，米兰公国继承者，威尼斯群岛继承者，半岛守护继承者，条顿骑士团主人，教廷骑士，圣殿骑士，施瓦本骑士，以及约夏村主人。 约夏村是妻子佐伊双亲留下的一下块紫室封邑，人口三十。 这是跟妻子的共用头衔，将来给他跟佐伊的第一个儿子。 在布兰的努力下，妻子于三日前，被诊断出怀有两个月身孕! 第9章 封你为米兰伯爵 公国成立当日。 霍华德大公身穿黑色拖地长袍出场。 领内财政吃紧，大公也不愿意把钱过多花在无关紧要的排场上，如服饰。 他甚至把头发重新染黑，牙齿用上一种白色的果实汁液漂白。 本来要由卡罗尔担任他的掌书官(手持公国法令文书)。 但卡罗尔死了，霍华德便指派这次立下大功的阿诺帮他拿着。 布兰跟祖父商量的继位礼仪是七御。 七人顺序无关高低。 共有西蒙，德斯利，昂布，希尔德，乌勒，贝莉等七人。 贝莉以伯爵之尊，又投靠布兰等人早，成为掌七御的贵族之一。 西蒙拿着冠冕，昂布取着礼服披风给大公配上。 贝莉将权杖递过去，希尔德给大公呈上玉戒，希尔德恭敬线上七星剑， 驾车者则由乌勒担任。 他这次出征，也立下功劳，杀敌甚多。 继位当日，米兰公国手下贵族，多以灰，黑，白，黄，四种颜色出场。 身上披着一件羊毛或者貂皮外衣，腰间用饰带把宝剑固定。 主要为羊毛织品，或者麻，丝绸不是所有人都穿的起。 除查曼家族外，也只有五大臣节别的属下才穿私服 观里的领民约莫二百，有男有女。 他们主要是增强排场感，以及在教士们祝福时，大声呼喊万岁之类的词。 这次请来祝福的教士，布兰请来的佛罗伦萨国中，享誉盛名的老院长--富兰克林老教士。 他的年纪已经超过霍华德，身体备显老态，但收到布兰的请托后，依然亲身前来。 富兰克林是闻名半岛的名誉老教士，虽然没有进入罗马担任高职过，但也被北意的民众视为活圣人。 由他来主持仪式，是锦上添花的功效。 现在北意都是米兰公国的势力范围，不完全算自己人的有山民领主，及中意亲自到场，跟布兰要签订军事盟约的三位伯爵。 还有柴苏一方的手下。 或者更准确说，他们是三人众之首，乌奇派来的。 这些来自罗马的骑士，被暗中观察的幻像教团教士给盯上。 要不是怕有影响跟布兰的交情，他们能搞个血色典礼出来，趁乱把这些柴苏手下都杀了。 而杜伦因为离开爱尔兰太久，提前带着波拉林回去，否则杜伦在的话，布兰可慧让杜伦取代乌勒的位子。 祖父乘马车出场时，身边跟着是七御之人。 今天是祖父的好日子，布兰在七御之人后，骑着黑马，妻子则骑着庄园那匹阿拔斯的雪马。 布兰也穿黑色礼服，但他讨厌长袖口，衣服紧身，胸前别着金针，还有水牛皮长靴。 紧身衣上也披着一件白龙披风。，现在白龙就等于查曼化身，妻子佐伊也用着相同披风。 她穿着宽松的大衣，淡色裙子，衣领宽松加长，头发没漏出来被头巾盖住。 佐伊从拜占庭带来的扈从看着典礼，并没被场面震撼到。 当世最讲排场的，还得看大紫室。 皇帝继位时，可会率队在君堡大皇宫附近，绕境半日的。 除了皇帝，所有皇族成员，重要官员跟贵族，都会穿着拼贴式的珠宝亮片衣服。 每件衣服都是纽扣式的，所以如此，因他们把扭扣也用珠玉制成，可谓星光璀璨。 继位之日前晚，大公还让领内教士去祷告，祈望不要下雨。 这日晴空万里，大公十分满意。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不是威尼斯大公，而是米兰大公。 当他离开马车，双腿踏入地面前，就有仆人在水泥地上，铺上红毯，让他脚不踩泥走入御厅。 “孩子们。” 大公是米兰主人，有如父母，他称所有人孩子们合情合理。 场中除了教士是侍奉神的仆人，不能跪地。 布兰挽着怀孕的妻子，也没跪地，还有跟在布兰身后，抱着孩子的玛莲不跪外。 所有人单膝跪地大喊，“殿下万岁。” 一声赛过一声，直至大公满意了，他左手轻扬，众人才慢慢起身。 大公在万岁声中，踏入御厅。 御厅一楼非常宽敞，弄成教堂的布置摆设。 尚格大公的半身石像也被运过来观礼。 御厅外有三百名条顿士兵，负责这次的典礼安全。 他们都是在通峡之战中活下来的人，此刻意志高昂，见证公国的诞生。 富兰克林站在十字架下，阿诺站在他的身旁，拿着法理文书。 富兰克林先朝霍华德点头致意，霍华德也点头回应，并走到十字架面前单膝下跪。 各国君主的君主继位礼都不太相同。 比如东欧某地君主，他们会穿旧服，继位当日，把旧服丢掉，穿上新装。 甚至在继位前，把七御中的冠冕，宝剑都放在神像下，焚香祷告，等到继位当天再拿取。 此举表示君主的这些物品，已经含有神性。 还有涂抹圣油的仪式，总之种类繁多。 霍华德用的是祖父尚格大公简化后的继位礼。 他单膝跪下后，富兰克林随后拿起一本圣典放在大公头顶，念念有词。 “所谓君主，秉持公正，保证和平，守卫教会......” 这是教士代替主给君主祝福并且期望的念词。 霍华德听了之后，重复一次，随后起身。 米兰公国是一个新的自创公国，历史没有过，于是法理文书，也是最近印制的。 布兰把品质最好的灰竹取来，用数十斤重的原料，加以其他防止纸张腐烂的原料跟小羊皮。 弄出两张可以保存千年的精美皮纸，外皮厚重，正中质感轻滑，摸下去跟婴孩的皮肤差不多。 这上面的文字是布兰亲笔所写，没用印刷，并且盖上公国的白龙之印。 接过之后，大公朝十字架又低头行礼一次，随后转身面对臣民。 “今日起，米兰大公国建立，此后白龙图徽将响彻大地。” 西蒙高喊，排山倒海的万岁欢呼声接踵。 御厅中，霍华德脸色红润，身后之人，帮他隆重戴上公爵冠冕。 这顶冠冕，布兰一统北意后，就开始制作。 冠冕是君主的牌面。 布兰用黄金弄出的骨架，顶部是一紫色宝石，有上面还有天青石，水蓝石，钻石。 这些宝石是抄梅根夫人家时所得。 布兰聚精会神冠礼时，妻子突然握紧了布兰，她对这种场面也有些紧张。 布兰回以一笑，接着摸摸妻子的肚子，将来我的一切就是你肚子的孩子的。 随即。 “布兰。” 听见祖父喊着自己名字，布兰起身同时，贵族们再一次高喊“殿下”。 不到二十岁的布兰缓步的走过来。 到了祖父面前后，布兰先向老院长跟十字架行礼后，也单膝下跪。 今日是公国建立，也是布兰受领正统继承人的日子。 “封你为公国储君，赐你七星剑，米兰伯爵，条顿骑士团团长……” 霍华德把自己所有的头衔都封给布兰，仅留一个米兰公爵头衔，布兰便继承了他的全部权力，之后再分封给属下。 属下由自己手中取得封赏者，所持有的头衔将更加正统。 霍华德虽然还有血脉存世，但都是私生子血统，他们的母亲，只是低贱女人。 霍华德没放在眼里 看着布兰，老大公很欣慰，孙子成熟懂事，能力过人，将来必定是伟大君主。 布兰被封为公储的时后，御厅后方的捕鸟人。 突然打开鸟笼，把大量的白鸽放出来。 有的是假白鸽，只是身上涂着白色颜料。 捕鸟人驱赶，鸟惊慌失措飞上高空。 事先排练好的戏码，又是一波人高呼神奇。 白鸽是象征和平，善良的鸟。 这样做等于人为制造异像，给布兰添加一个，受封之时，天主显灵的传说来。 几百头白鸽飞过去，还产下不少鸟粪，事后清理，还花上个把小时。 布兰握住七星剑，高傲又增加几分。 这间御厅还不够，有一天自己要入罗马的圣本堡，让教宗给自己加冕。 可转念一想，这样不是依然被神权压制吗? 于是，布兰又想，那就让教宗作为车夫，作为九御之人...... 第10章 圣三位一体 (谢谢明王月票) 这一次建国，又遭逢领内刚刚打完通峡之战。 有些人丁单薄的贵族家门甚至接近族灭，没有继承人能够受封头衔。 给了布兰很大操作空间，可以转易手下封地位置。 布兰把此前准备好的土地划分方法，写在文书上，此刻全拿出来。 布兰先封跟自己领地有关的主要骑士。 米兰大公国的国土，布兰先前初步测量，换算成后试标准，大约有九万七千平方公里。 山民领主不算在内，他们军事跟经济依附，可又有独立的行政跟司法权。 山民占地约一万平方公里。 中意三位伯爵的会盟，使布兰的领地军事通行领地增加约一万两千平方公里，又朝罗马城推进不少。 现在意大利半岛，变成两雄相争。 在巨人倒台时，控制罗马行政权的易安，就马上派出陆军北上，把中意另外三位伯爵说服(威逼)，加入了阿非利加体系。 只剩下一位以武勇闻明善战的伟大家族后裔“好人-尼赫多蒙”伯爵没有依归布兰或者柴苏。 尼赫多蒙伯爵作为两大公国的缓冲地带，此次派了他的侄子前来观礼。 这位侄子比布兰大一岁，年方二十，人称他是“来自中意的狂牛布雷迪”。 负责监视会场，归属于情报总管大臣麾下的画师，除了绘制今日登位礼的热闹场面。 也会画下与会的各地贵族，接着把他们建档成册。 拜交通不便，好多相邻势力的君主，甚至一辈子都只是听其名，不曾其实。 布兰对情报非常重视。 情报总管，除了建立监督领内外，还要负责间谍网，派出探子收集各地贵族的情报，领地发展等。 而用画师作为人员组成之一，是很不错的选择。 他们目光锐利，几眼就能把看到的东西画记下来。 画师们看见布雷迪时，写下这样一段话， “年方二十，大嘴，厚唇，还有一双牛羚般的大眼，好似一头壮牛。” 而被画师记录的布雷迪，心神全专注在布兰身上，还有那把七星剑。 高举之时，竟然透出微弱剑火，怪不得被称为圣剑。 有这种圣剑，才够资格称为英雄王。 布雷迪对布兰很是仰慕，他也曾往罗马，但因种种原因没有加入圣殿骑士团。 加上后来罗马反柴苏的圣殿骑士团跟教士之乱，让柴苏的名声受到更多中伤。 控制罗马，虽实质增强了柴苏的力量，但名声方面却增加恶名居多。 “这才是我应该跟随的主人，我应该再说服一下叔父。” 布雷迪看着布兰开始分封。 此时，米兰大公国被布兰重新拆分成七伯领。 若加上山民的三位从属伯领，公国将有十个伯爵，不过他们的土地规模，所掌人口都不大，不多。 布兰的米兰伯领，包含了高庭宫，汉萨总部，拉坦，拉比两镇，甚至原佛罗伦萨的整个米斯城，以及通峡弯诸岛。 占地达三万平方公里，这些都是公国中最核心，富有，便利，军事重要的地盘，全由布兰直辖。 霍华德把所有头衔全转给孙子，变成名义上的主人。 封赏前布兰先宣布封臣法。 清楚说了贵族的私兵规模，每年要上缴的财政税。 强调汉萨同盟的重要，废除领民不能私自移动的法令。 允许人口自由迁移，把一直无法源的税目取消。 还有一点比较特别，布兰讲道，“军队将实行参谋制度，增强军队战斗力。” 参谋制度是什么? 众人觉着这词很新鲜，但布兰没解释清楚，便开始封赏。 狂牛布雷迪心中也念了两次，一切关于军事的，他都有兴趣。 布兰先封的是自己直辖领内的贵族，阿诺为受封者第一位。 “阿诺，汝战功赫赫，赐汝男爵，受领四村封邑，家族以金狮为徽。” 有时主君封贵族时，也把徽章封给他们。 接着一面徽旗被持旗官拿出来，这是源于东方的图徽使用。 波斯地区的阿拔斯贵族很爱用。 后来流传到圣地王国，之后再传到意大利。 狮子有勇气跟力量的含义，阿诺独身面对巨人，把其斩之，虽然力量不显，但勇气足够受领此号。 布兰亲自交给阿诺，“给你这四个村，盛产小麦跟葡萄酒，以后你不愁吃喝了，带着阿加莎，给我生十个八个孩子，以后辅助我的儿子。” 四个村庄，人口上千，已经是大男爵甚至子爵位格了。 阿诺是外国人，出身又太低，要一步步封，一步步赏，让人无话可说。 血统贵贱观念，存于众人心中，所以先只给男爵。 阿诺单膝下跪，突然流泪，是太过开心而导致。 这样的场面，自己成了当事者之一，他颤抖的接过金狮旗。 布兰接着持剑朝阿诺双肩跟脑袋各点一下，“以后你就是金狮男爵，赐你斟酒人跟骑士统领衔。” “生生代代，以死扞卫米兰公国，查曼我主。” 黑暗时代时，除了领主身边的经过培训的侍酒，并不是任何贵族都有资格给主君倒酒的。 后来斟酒人这个称呼，成为宫廷荣誉衔，并无人员定额。 骑士统领也属荣誉衔，阿诺将在月俸上，多拿到一点银卢布。 第二个是伊奇苏，之后是乌勒，艾伦，莫鲁。 分别给予子爵到骑士不等。 莫鲁除了保护山女，其他都是后勤功劳，所以只封了一村的实领骑士。 而少年艾伦出来时，卓尔伯爵一家还有罗拉也看着。 不得不说，贵族们多少都有点人妻的兴趣爱好。 失去丈夫的罗拉，总给人一种我见尤怜的感觉，不过自从传出布兰有意思后，就没有领内贵族敢造次了。 艾伦拿到两个半村子。 布兰的自己的直辖最后差不多封出三分之一，不过位格被提升到了男爵。 布兰把土地文书赐下时，看见一条长疤从这小子手心衍伸到袖口内，跟条蛇似的 通峡之战时，艾伦想立功想疯了，也是差点没回来。 手下用命，主人不能吝啬。 这是当代的游戏规则，大贵族与手下贵族共治。 若不肯分享权力给手下，想搞中央集权，不是好事。 尤其现在还有外敌环绕，给手下土地，能激发他们一倍，甚至两倍的心思效忠。 以上是布兰自己把直辖米兰伯领封出的部份。 之后给其他人伯爵领时，流程不太一样。 山主领的授予，不由布兰来干。 伯格曼，乔谭，席拜恩三位山主，早就在山谷建立伯爵名号。 此次在富兰克林见证下，以“山侯”的身份加入。 有一种君主继承法叫做选举继承法，有投票权和参予权的贵族，称为“选侯”。 三位山侯上台，在众人见证下，跟布兰互相交换协议文书，成为附庸。 接着是剩下的伯爵领归属，还有五大臣甚至宫相。 之前领地内人口造册，改变哨所位置时，西蒙就知道领内要改制了。 眼下西蒙手心出汗，他觉着自己哪怕不是伯爵都没关系。 可一定要凌驾于五大总管之上。 两位殿下实际上是一体的，自己要是成为公爵之手，那就是一人之下! 布兰看了一眼场上，眼光落在几位重臣面前。 这几年，这些手下都开始有自己班底了，布兰自己一个，还剩下六个伯领。 伯领中，还要扣掉豪赫尔的巴萨伯领， 女伯爵贝莉.安贞的波隆伯领。 原北意四伯爵中，昆奇伯爵的托文伯领。 还有同是四伯爵中，奇蒙南伯爵的海思伯领。 这四人的领地，布兰重新划分调整。 最惨的是豪赫尔，他的巴萨伯领，只有全盛时期巴萨公国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不过他这次忠诚地执行布兰方针，布兰给他的回报是，在他跟昂布的纠纷中，训斥昂布一顿，并把昂布领地转移到别的地方。 这四个伯爵既然是新公国的诸侯，自然都要出来受领新的统治文书。 豪赫尔单膝跪下时，眼神不敢乱飘，一直看着布兰的脚。 四人之中，态度最轻松的是贝莉。 她投靠布兰最早，前些天，布兰已经透过气了，会重用艾伦，之后让两人成婚，以入赘方式。 但是生的孩子留下一个继承卓尔伯爵的姓氏。 年龄是差了好几岁，但女伯爵也喜欢年轻好看的男爵，所以这件事贝莉只是犹豫了一日，就宣告同意。 昆奇也看不清兴奋之意，他本就是伯爵。 而因父亲战死，刚刚继承位子的奇蒙南，到是有些兴奋。 每个人都少了一点土地，外加布兰减少米兰伯领约三千平方公里的土地，额外可以设置两个伯领。 第一个伯领，布兰眼神落到德斯利身上，他是现在的条顿骑士团长，骑士之首。 先前德斯利还因听到谣言，说自己一个外乡人，信仰不虔，没资格封伯，心情坏了几天。 这可是伯爵啊! 不是男爵，骑士这种小贵族可以比的。 罗马时期，因疆土太大，便让各地王国公国自治。 从而衍生出不同的君主王权法。 意大利的半岛的王权法对贵族宽松，属于“限制王权法”，仅比最低的“封臣自治法”高一级。 封臣自治法基本上就是除了不叛国，定期交钱，接受君主征招。 平时贵族在自家土地，什么都能干，甚至能对看不顺眼的同属贵族开战，不用请示君主。 限制王权法可以开战，但必须由领主仲裁无果才行。 公国新立，布兰想着过几年，领内情况稳定些再提升一级，改为中等王权法。 这种王权法，封臣很多要事没有主君点头是不能干的。 德斯利内心是想要伯爵位子的，可他吃亏在外邦人这身份上。 当德斯利被喊中时，他用力捏紧拳头，差点吼叫出来。 两个伯位少了一个，不少人把目光放到西蒙身上，西蒙既期待又担心。 他怕拿了伯爵头衔后，就没有宫相之位了。 布兰看着德斯利，突然说道，“当年还是德斯利力保你的生命。” 德斯利点头道，“如果卡罗尔阁下在，这个位子属于他，宫相之位也非他莫属。”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西蒙突然觉着这句话是讽刺自己没资格! “你要秉持他的意志，把条顿骑士团带领到伟大地步。” “领命。” “赐汝伯领，其名威尼托，再授你首席骑士，狩猎总管......” 德斯利也得到两个宫廷荣誉衔。 接过了布兰传下来的法理文书，只见上面用着拉丁语，意大利语两种语言写道。 “米兰大公国法理七领之一，威尼托，首任主人德斯利......授此衔者，公储，布兰.查曼殿下。” 所有给属下的头衔文书都是一式双份，一份放于布兰手中。 接过文书，自此，便是德斯利伯爵。 “赐你家族徽章，鸢尾花，蓝底金字。” 当徽章拿出来时，不少人吃了一惊，甚至德斯利也是。 德斯利之前在非正式受封时，给自己弄了一个徽章，可眼下布兰强封，当布兰令人拿出徽章旗时。 德斯利看见了“圣三位一体”。 如果三个相同物件，一同排列，便代表光明教的“圣父圣子圣灵”。 圣三位一体虽然也用于纹章中，但多是教士使用在教堂建物，或者教廷直辖领。 德斯利始终没有公开受洗，他看着这面异教旗，不知接还是不接。 而对布兰来说，手下重臣要是还不肯融入光明信仰中，别于其他贵族，将来要出祸害的。 外头那些传言就是布兰自己放出的。 用这样的纹章作为贵族家徽，就是要展示给外人看，自身非常虔诚。 德斯利迟迟没接，气氛稍微有些不对时。 他先是看了布兰一眼，那双紫瞳高傲的令人害怕。 接着他看了场外的妻子跟孩子。 妻儿都已经受洗，德斯利明白，该与过去做抉择了。 他双手恭敬接过，“信主得永生，一切荣耀归于主及君上查曼殿下。” 成了! 布兰把七星剑点了德斯利双肩跟头，德斯利随后下去。 第二个伯领没宣布时。 希尔德内心也在祷告，他也想成为伯爵阁下。 布兰刚才宣布封赏米兰伯领的贵族时，没有自己名字。 也就是说，除了自己本来受赏的地盘外，自己说不定还有更上一层的机会。 他虽然没有上战场，但这次他拼了命帮布兰筹集军费。 西蒙去了威尼斯后，希尔德每日只睡两个小时，把布兰要的一切物资都给备齐。 他读过一本东方的军学书，那书说，“一场战争，胜负多在后勤时，就已经定下。” 可最终他还是失望了，布兰念的名字是西蒙。 阴暗的神情持续了五秒，随后希尔德做出十分兴奋的神情。 西蒙意气风发走上去，给两位大公单膝跪下。 布兰封赏他时，嘴巴念的很快，重点落在最后。 “西蒙。” “属下在(扑通)。” “封汝伯爵，其领名为弗留利......赏你总管，宫廷教师，担任财政总管大臣。” 两个荣誉头衔，弗留利伯领封在威尼托伯领的上方。 可是最重要的宫相位子西蒙没有拿到，他又开心又难受。 谢谢我珍尼佛大佬的打赏 大佬从舵主成为堂主了，喜提本书第一个堂主。 真是好人呐呐呐呐呐。 作者正在吃面，看见月票跟起点币，差点噎住住住住。 这一百大洋，作者终于可以吃的起肉肉了!!!! 对着镜子，日益消减的小肚子，终于可以补一点回来了。 我还要吃两天! 我要买两块午餐肉，一根鸡腿，一块炸猪排，再来一瓶八二年的农夫山泉。 泪流满面，谢谢大佬的支持。 冬天到了，作者产生了暖意。 一股暖流从我的涌泉穴冲到天灵盖。 接着又从天灵盖冲到我的臀部。 菊花一紧，差点....... 咳...... 重来。 此刻只想说一声，“有你真好。” 感谢，以上。 第11章 海军本部成立 (谢谢蕾米，曌，月票) 宫相没被西蒙拿到，希尔德开心的想问后西蒙的母系亲属。 他是真的开心。 希尔德猜想，宫相是不可能不设置的，没有君主不设立这个重职，如果西蒙拿不到，只能说布兰认为没有人的资历或者功劳配的上。 这下好办，这一两年里，自己会弄出更大的功勋来。 他脑中已经建立计划，第一步先洗血统家世。 他要马上找贵族联姻，共享头衔提高自己身价。 至于娶谁他还没想好，但马上他就去物色。 甚至要高阶教士给自己证婚，之后运用在罗马的情报跟商业影响力，把米兰公国的势力推到中，南意。 西蒙下去，布兰继续进行其他细节。 通峡之战前，有几个贵族，比如希尔德已经得到领地。 这战如果没特别加封，都只是在原有基础上进行细调。 希尔德最后得到子爵位格兼商业副总管。 最后公国首任班底如下。 大公：霍华德.查曼。 公储：布兰.查曼，辖米兰伯领。 山侯：伯格曼(迦娜之弟)，乔谭(认布兰为教父)，席拜恩(资历最老的山主，统领雪山出口)。 六伯： 豪赫尔，巴萨伯领。 贝莉，波隆伯领。 昆奇，托文伯领。 奇蒙南，海思伯领。 德斯利(圣三位鸢尾花)，威尼托伯领。 西蒙(赏领黑鹰家徽)，弗留利伯领。 子爵：希尔德，伊奇苏。 男爵：阿诺(金狮)，乌勒，艾伦，约内斯(工匠长)。 骑士：莫鲁。 约内斯的贡献要归于全体工匠，跟条顿士兵运输原料。 才能把印刷跟纸张扩展这么高的利润。 且他这次没法弄出布兰想要的枪炮武器，给予男爵位格，并不算亏待。 五大臣跟条顿骑士团位子如下。 财政总管西蒙，副手希尔德。 外交总管丹多罗，副手贝莉。 情报总管伊奇苏，副手莫鲁。 军事总管昂布，副手乌勒。 教院主教：杜兹克，副手费尔南多。 条顿骑士团团长，德斯利，副手阿诺。 海军总长(上将)：从缺，海军少将：哈夫丹...... 公国新的体制是海军。 佛罗伦萨时期，最高海职是海军上将，下面管辖大队跟中队和小队。 布兰改制升格为海军本部。 设置了将，校，尉，士四等职，每等职分成上中下。 其中还有两个职务，海军大将跟元帅，属于战时加衔的总领职，和平时就收回。 目前最高的海军军官由哈夫丹担任。 另外有四位海军上校，都是布兰条顿军官出任。 哈夫丹是本次被杜伦邀请，南下跟团的瑞典海贼，开战前布兰承诺给予土地，此时他也留下成为公国贵族。 他孔武有力，九岁就成为小海贼，跟大海已经搏斗二十年。 对大海有相当的直觉。 他能维修船身，指挥航道，从船长到木工，甚至探测都能干，是一个很不错的外国海洋人才。 担任主教的杜兹克，则是自己来投的。 这人本属教廷中层教士，后来被卢约二世指名为地方郡主教。 柴苏霸罗后，他躲入山中，也聚拢一些信徒，是一个名声不错的教士。 布兰击败巨人，他就带了二十多位教士来佛罗伦萨投靠。 还带上从罗马教会取出的珍贵经义藏书，帮助布兰建立教院。 杜兹克年约四十，还算身体强健，性格平稳。 布兰曾经问他一句话。 “你认为如何才算是一位伟大的君主。” “努力保持七善，减少欲望，如此，便能将领地治理的不太差。” 这答案布兰挺满意，总不是那些口口把神权挂在口中，让自己虔信祷告就能解决一切的教士可比。 副主教用费尔南多，布兰是冒了险的。 他必须防备幻像教派的传播，但同时可以得到这批由骑士，教士，商人组成的狂信者战力，以及这几年，他们在罗马建立的各种情报网。 费尔南多是用化名挂职，没有出现，由一个幻像教士代替他出席。 ...... 当授勋典礼结束后，布兰接见临近诸侯。 三位中意伯爵跟布雷迪。 布兰先前已经跟三位伯爵见了两次，此刻算是寒暄，没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但看见布雷迪时，布兰装出惊讶表情。 “您就是那位曾经在中意组织士兵，击退君堡剑圣的勇敢贵族!” “殿下过奖，您才是真正英雄，保卫了光明信仰。” 布兰上前紧握布雷迪的手。 布雷迪又惊又喜，自己竟然这么出名了? 布兰看中的是他的顶头主君，好人-尼赫多蒙的势力。 尼赫多蒙是眼下中意最强诸侯。 柴苏跟自己都要染指中意，都要争取这支势力的支持。 布雷迪跟布兰才差一岁，又同是意大利文化，两人互相吹捧下，谈的不亦乐乎。 晚上时，布兰还跟布雷迪同桌吃饭，以公储之尊，对一个骑士如此，可说礼遇至极。 酒宴上，布兰还找来阿诺一同敬酒。 对于杀了巨人的勇士，布雷迪非常欣赏。 而在布兰先前授意下，阿诺也拍上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马屁。 “之前北意大利的酒馆，都说您以一千步兵打退三千希腊人，就如同罗马时代的意大利英雄-西庇阿那样!” 每一个地区都有几个传奇英雄，如法兰克的罗兰，英格兰的亚瑟王那样。 西庇阿是罗马名将，曾经击败北非英雄王汉尼拔，使罗马控制北非多年。 “把我跟西庇阿阁下相提并论，你真有眼光......” 大量的酒灌入胃中，布兰还找来美丽的女人陪着狂牛。 这一夜宾主尽欢，狂牛最后被两个身材丰腴的女人带下去。 布兰没有休息，他还接见其他人，一直忙到深夜。 夜半时间，他坐在书房，听着伊奇苏的报告。 这个罗斯人现在已经能说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舍弃罗斯人的毛皮草原装扮，穿上短袖，剃去胡须。 他拿着卷宗跟布兰报告好人-尼赫多蒙的家谱表。 “尼赫多蒙?鲁杰，中意普利亚伯领君主，今年四十二岁。 妻子是同样是来自意大利的......十四年前继承了兄长的伯爵之位，成为普利亚的主人，领内人口约十二万。 因为性格稳重，对领民采用相对温和的统治手段，甚少杀人下狱，所以被称为好人伯爵。 而这次来观礼的手下骑士，全名布雷迪?莱切。 因外貌而被贵族称为狂牛，擅使骑士重剑，其父是前普利亚伯爵，尼赫多鲁的兄长。 本人是私生子，虽然母亲也是贵族，还是不被认可成为鲁杰一员，而跟随母性。 年少时到过拜占庭，九岁时回来半岛，继承外祖父的头衔，后为中意大利的莱切伯爵。 一年后便被臣属推翻，由叔父尼赫多鲁庇护。 后来尼赫多鲁虽然帮忙布雷迪拿下领地，却没有把领地给这个侄子，而是并入普利亚。” 大致说完，伊奇苏等布兰指示。 希尔德跟新晋的海军团长哈夫丹也在。 “有什么弱点?”布兰问着伊奇苏。 “貌似没有，尼赫多鲁在臣属跟领民间的风评极好。” “你刚才不是说了，他占了侄子的领地?” “殿下，莱切领历史上也属鲁杰家族所有，尼赫多罗拥有宣称权。” “领地是贵族的一切，没有贵族被夺走领地，还能无动于衷的。 如果布雷迪不是私生子，那么鲁杰家族的一切都是他的。 今天跟他接触，我发现了，他个性狂妄，好人恭维，你给我从这下手，满足他的欲望，鼓吹他的野心，制造些事端。” 布兰说话有时很笼统，伊奇苏脑子都要转一下才能明白。 这时布兰把眼神转向希尔德，希尔德明白布兰让自己开口。 “殿下，伊奇苏阁下，我听说布雷迪的妻子貌美，而尼赫多鲁的继承人极好娱乐活动。 或者，某月某日，布雷迪的妻子跟尼赫多鲁的儿子，会不小心睡在同一张床上，接着被人发现呢?” 希尔德说的看似荒诞，其实想表达一个意思，是人就会有弱点。 想办法去给我放大弱点，制造冲突。 布兰很满意希尔德的话，可他最近听到一个传闻，希尔德私下把尼弗的妻子给弄出修道院，弄了个刚死的女人替代，佯装尼弗妻子已经病亡。 而这个前公爵女人已经怀有希尔德的身孕。 伊奇苏点头告退后，布兰让希尔德报告。 但让他说话前，布兰说了句，“有人告诉我，尼弗之妻死了?” “啊!殿下，是刚发生的事，您也知道了。” “可惜了，是位美人呢，我后来想，要不找个没婚配的手下贵族，指婚吧，比如你就不错。” 布兰嘴角微扬，希尔德却是干笑，头皮发麻。 随后见布兰不再说话，他才道，“殿下，乌奇已经催促我们交出阿兰王女了。” 希尔德眼角余光看着布兰的脸。 布兰一直对女人毫无所谓，可打赢巨人之后，情况有些微妙，布兰不停拖延交人，他现在抓不准布兰的意思。 “你跟他们说，过几日派船送出去，走海路。” 听到这个回答，希尔德还是不信，他隐约觉着布兰想弄一些事出来。 可所有重臣中，只有死去的卡罗尔，才能想问就问，自己是不敢的。 希尔德告退之后，剩下哈夫丹。 布兰找他来，是因为今天授衔后，他听到哈夫丹提到一个人的名字--斐特烈! 近两年的时间，自己完全找不到在巴伐利亚分散的奥瑟雅。 打赢巨人之后，布兰名声响动诸国，可没想到还是没有奥瑟雅的消息。 他们出事了? 这个可怕想法一直压在布兰心头。 可今天却让他听到了! “殿下，您今天问我的斐特烈，虽然名字相同，但我不知道跟您所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错不了，我有预感，你把遇到的经过全都说一次。” 两人用的是德语。 有在施瓦本跟巴伐利亚的生活经验，布兰德语已经能沟通。 回到半岛后，他找来教士教授，学精了这门语言。 已经能跟东欧，中欧，受德语文化圈的领主交流。 “是，早先丹麦西边地区，因发生尼德兰七省联盟成立，改信光明教之事，他们就跟原本的维京人起了冲突。 我曾经效力当地丹麦领主，某一天碰到一支从巴伐利亚来的独立武装，那是近两年前的事了，这队伍人数不多，约三十人。” 听到这，布兰算了下，时间对上。 而当初斐特烈是带了些人马跟自己抢奥瑟雅的，人马也差不多。 “某次作战，我碰到这支武装，我还被他们其中一人给砍伤。 我听到他们说的首领名字，那人就叫斐特烈......” 哈夫丹绘声绘影说出当时的状况。 “那后来呢?” “某次海战，当时那个叫斐特烈的受了重伤，可不是我出手，他们被我们维京人的英雄，血斧所伤。” 血斧? 布兰想起那次取在山谷中得到罗兰剑过程，就听到这个维京名字。 “不只那个叫斐特烈的，不少受雇于尼德兰的外援，死伤都多，当时很多人当时逃难，都搭上船只，前往北境躲避追杀。” 听到这布兰有些激动，如果真到了北境，想必自己的武名总有一天会传到那去。 当哈夫丹下去后，布兰马上写了两封信要给英格兰的勒里，还有爱尔兰的杜伦，让他们帮忙自己打听一群人。 要不是苏格兰没有人脉，布兰还要写第三封。 “奥瑟雅，我应允过你，会照顾你的。”布兰长叹一口气。 封赏的第二日，众臣进入了御厅内的大房间讨论。 这是第一次的国政会议招开。 众臣围着领主长桌上。 大公霍华德有居首位，布兰居次。 骑士身份的坐一旁椅子上旁听。 男爵之上的臣属，才围着长桌。 米兰公国贵族法，女人也可以担任公廷职务。 所以阿加莎以秘书官的身份列席。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又有一个贵族家门(阿诺加上阿加莎)要兴起并被布兰重用。 女人担任职务，这也不是布兰受创，这是借鉴奥地利公国而来。 布兰吸收了各地诸侯法规，选出对自己有利的方式，写入公国法。 没有君主等臣属的道理，布兰跟祖父出现时，所有人都已经等了十分钟。 两位殿下出现之后，西蒙起身主持迎接。 “殿下。” 布兰坐定后，他们才坐下。 “今日是公国初议，我们要定几条国策方针，你们畅所欲言吧。”霍华德回忆二十年前，他每次开国政会议怎么说的，按照记忆说出。 西蒙坐在长桌右侧，德斯利坐在左侧。 三位山侯没来，在他们没有完全并入自己之前，布兰不愿意分享机密给他们。 在场能列席的贵族，都是战场上卖命过的，相当可信。 布兰看了一下，现在手下派系可不少。 就连希尔德自己都带了两个骑士来列席，他也自成一派。 德斯利跟西蒙对看一眼，前者见后者没有先开口打算，便道。 “殿下，根据您上个月的指示，我们已经调动两千人前往半岛西北面，在最接近法兰克的土地上开始布阵。” 北意大利占据阿尔卑斯山，隔绝数国，但法兰克还是有一条极为狭小的陆地可以通行。 这条陆路从南法普罗旺斯开始东走，可以进入北意的伦巴底地区。 不过布兰在回港之后，马上就加派五百人去那驻点。 根据情报，法兰克参战数年，支援苏格兰的北境之争，没得到什么利润。 折损许多船舰，使船舰吃紧，如果再从南法海域调动船只，那整个南方海岸线，就显得很薄弱。 法兰克又是陆上大国，喜爱进行陆战。 布兰一直怕这条陆路突然有天，出现法兰克战旗。 这段时间陆续增兵两千，才稍稍心安。 “干的好，现在我们的主要敌人，是同宗的法兰克，次要敌人是阿非利加。这两个国家的动静，要时刻掌握。至于拜占庭，就是我们的第三顺序。 爱琴海方面，有办法取些利益就取，不行的话，就让黑胡子作为我们的代理人去争一争。” 说到这，布兰看了海军一眼。 各国海军服装样式不统一。 受前世记忆影响，布兰给自己海军定的是白色服装。 听见黑胡子的名字，哈夫丹马上起身向众人致意，接着坐下发言。 这是霍华德定的礼仪，若是国政会议上，有其他高于自己的贵族官员在场，低等贵族官员必须先起身。 “爱琴海跟地中海的洋流海速不同，我想请教殿下，我们优先重视何海?这样才能生产相应海域的船只。” “鸟语。”昂布一点听不懂，内心嘲笑。 光明世界四分五裂，存在德语，英语，法语，意大利语，希腊语，拉丁语，斯拉夫语等。 哈夫丹说的是德语，布兰还特意配置两个教士翻译在场边，才能马上翻译哈夫丹的意思。 海军本部现在还只是草创阶段，加上刚刚历经通峡湾之变，海兵人数只剩下三千多。 但陆军还可以拉起上万。 所以身为陆军第一人的昂布，一点瞧不上有竞争关系的维京蛮子。 布兰想了想，“地中海为先，我已经收到三河人的邀约，爱琴海方面我们就用代理人跟盟友帮我们征讨势力。 先生产地中海的莱加船，你们加快把我从紫室带回的重战船，还有俘虏的船工中，把希腊火的秘密，重战船的技术精要都学到手。 有朝一日，我要挂着黑鹰跟白龙像的米兰战船，一旦开出去，海贼见到我们都要逃窜。” 哈夫丹跟布兰想的一模一样。 曾经的他，在北海时，听到阿修克莱指定悬赏的七海贼。 一度觉着七海贼特别威风，已经达到海兵顶点。 可成为正规军，参战通峡湾后，他才发现，海贼只是大海中的鱼。 以国家为主体力量的海军，几千几万的海兵上阵，上百条的军舰光明正大的通行。 正规海军才是主宰大海的人。 “殿下放心，什么七武海，将来都要依附我们海军本部。” 此时的哈夫丹说出这句话，更多的是做为海军将领的一种自我期许。 但没想真有一日，各国海军都学了海军本部的白色服装，实行海军四阶十二等官制。 海军本部后来随着布兰实力提升。 实力甚至超越了陆军，强大到能够发动远海大战，站到了三海顶点。 七武海全加一起，都抵抗不过的伟大存在。 那时，没有被海军本部悬赏的海贼，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地方小贼。 属下有雄心总是好的，布兰点头。 ＂好，休养海军两年，这两年尽量发展实力，等到公国需要你们之时，希望能让我大吃一惊。” 第12章 霸气 海军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发展成功的。 布兰在会议上说了很多海军发展计划，但以现在的地盘，二十年能完成都算快的。 哈夫丹坐下后。 布兰先把眼神看着昂布。 他作为军事总管，现在除了公廷禁卫军，条顿骑士团，管辖指挥整个米兰的陆军。 陆军按照法兰克的陆军分法，团(一千五百人)，方队(四百人)，大队(一百二十人)，中队(五十人)，小队(十人)。 米兰公国现在如果全国动员，扣掉伤弱，能凑满七个至十个团。 布兰另在大队之上，设置参谋职，布兰更打算以后成立陆军学院。 陆军方面现在住要还是依靠征招打仗，但这种方法，士兵战斗力不佳。 开战时领主把封地的男性征调，发放武器后，再投入更高一级的领主军队中。 这种作派，开战时光合并军队协同作战，就要花去不少天。 也容易出现各自为政，配合不好的场面。 强大的君主，都会成立常备军制度，规模有大有小。 昂布起身后道，“殿下，诸位阁下，公国新建，财政吃紧，但我建议常备军至少维持在两千人，以长茅为主要标配，定义为防御性常备。” 这个数字让希尔德眼角有些跳动，对于金币的敏感，领地没人比自己强。 昂布真是狮子大开口。 他知道现在弄一套士兵装备要多少耕牛?多少匹布吗? 武将派就是这样，张口就来，接着逼迫领民，一直压榨他们到无法负担的程度，继而叛乱，再把派乱人民处死，周而复始。 昂布因为出身跟血统，后来居上压过了德斯利的地位。 也有人替德斯利不平。 眼下开口的另有其人，就是德斯利手下骑士。 “两千人是不是太多了?” 昂布回道，“按照我国领地，这两千人并不够，已经是最低限度了。” “昂布阁下，殿下也说了，公国初建，养一支两千人的常备，每个月的武器维护，人员训练，草料补充，都是很可观的数字，按照财库的收入，马上就会面临财政困难。”这位手下继续争论。 “所以我建议，应调整条顿骑士团的规模，陆军便有足够的资金投入。” “是啊，法兰克的雷霆常备军，十分厉害，是用重步兵外加龙马铁骑的强大常备，人数已经超过一万。” 昂布两位手下骑士也出言帮腔。 “法兰克虽是大国，但也很难负担这样多兵力的维稳费，以我看，实际数字最多只有六千，战时还是依靠各大公爵给海德里安调遣。”霍华德突然表态。 “殿下，两千人太多了，降低四成差不多，我国北面基本安全，只要防住从普罗旺斯进入的那条陆路，基本无危，南方跟阿非利加尚处于和平，只有东方牵涉到巴尔干跟爱琴海的势力，需多留心些。” 有大公上句话后。德斯利也加入讨论，他直接看着大公。 论跟随时间，自己加入庄园还比你德斯利更早呢。 条顿骑士团最早由保镖起家，负责梅根夫人的货物安全，后来扩大规模，但总体不干超出佣兵团的事，布兰统一北意前后，把条顿当成陆军使用，合并国中所有陆军。 连山民的苏黎士佣兵团都并入其中，从没有公国的下属骑士团，兵力人数能接近两万的。 人数太过庞大。 眼下公国成立，七伯领建成，各位伯爵负责维持自己秩序。 这方面布兰不用操心，只需要防范外敌。 条顿骑士团的方针跟规模，所以要调整。 条顿军官们都知道缩小了，还想要争取下，又有几位骑士说话。 都是通峡之战，杀过五个希腊人以上的勇猛军官。 每个人布兰都能喊出名字，他让五人都把话说完。 按自己心意来说，布兰也认为昂布直接开口就是两千常备，过于多了。 这两千人不干任何事，天天训练等仗打，要是不开战，基本无用。 常备军是兵农分离，有充足的装备跟纪律，每月都有俸禄，战斗力跟士气高出普通士兵三至四倍。 如果现在是要开战的状态，那两千人真不算多，但布兰现在没钱，除了防守，这一年他不打算出兵。 各地还有哨所，桥梁，陷阱工事要修建，甚至高庭宫可能还要停工，才能省出一笔军费。 布兰最后想了下，采用中间方案。 “昂布，你的长矛手常备军先创八百人，取名“白龙卫”，给我放在北面，专门用来对应法兰克。 以后财政宽余，除米兰伯领外的六伯领，都出一百人，米兰伯领出六百人，凑齐两千，指挥官由我兼领，你来当副手，阿诺辅佐你协办。” 白龙卫这个名字很不错，大公也表示满意。 接着布兰看着德斯利，“辛苦了，条顿士兵是公国建立的基石，做出贡献的人我都记着，重新整编之后，条顿骑士团降为两千人，采用重步跟枪兵为主力，辅以少许轻骑手，骑士团方针定为攻击，放在我国跟中意的边界，随时注意敌人北上可能。” 昂布跟德斯利都服从这个决定，没有再说。 商业环节时，则是西蒙跟希尔德的主场，但两人分工不同。 西蒙管花钱，弄了一长串的计划跟贸易路线出来，布兰同意的很少。 希尔德管省钱，精算公国花销，建议投资驿站，贸易所，修建道路。 公国初议，定下的政策最短都是半年起跳。 贵族们各打算盘，比如有几个骑士贵族提议修路时，就找了许多理由，希望布兰能修自己附近。 第一次的初议，霍华德精神极好。 一直讨论到灯火通明时，他都不觉累。 夜间时分，轮到了工匠长约内斯的报告。 他捧着实验表，难以启齿。但在众贵族眼神压力下，只能如实陈述。 “根据殿下的指示，工匠们日夜赶工，但第一代火焰枪，依然存有炸膛，火药引燃无效，枪体过种等问题。” 这几句话的背后含义是，布兰可以用来武装两百人金币，又没了。 此时身为财政的总管的西蒙也劝道，“殿下，是否先停下?” 众人对于枪炮武器，没有观念，眼下又花了这么多钱，全力劝阻。 最终布兰点头，先停一下。 而希尔德察觉布兰的失望，把这件事暗自放在心中，他要好好了解一下，这玩意到底干什么用的，最好自己能帮布兰解决。 这样的思维，使他成为布兰麾下，爬升最快，立功最多的重臣。 内政，军事，财政等都处理完时，众人休了半小时，又重新开议，此时仅剩外交。 丹多罗带着两位坐在角落的威尼斯人，一直没说话参合布兰属下的权力之争。 外交才是自己的主场。 丹多罗也属于窜升十分之快的。 加入时间很短，当初只是在海关被捕的一位罪犯，可跟布兰密谈一次后，就被委以重任。 而随着每一次的他跟布兰接触后，地位就提升，短短时日，现在就是五大臣。 对自视文官之首的西蒙来说，丹多罗属于威胁很大的竞争者。 出身地域是嫡系的岛意地区，贵族血统，无可挑剔，不像德斯利是外邦人。 丹多罗首次在众人面前露脸，他甚至把头发都给染黑了，化了妆，用精神的态度发言，避免被小瞧。 外交跟军事有基本直接关系。 所以无论德斯利或者昂布都很认真听讲。 丹多罗提出的建议是，对远方势强的君主，建立初步关系。 比如北境，奥地利，卡斯提尔，圣城这些，都可以派使者跟随商船，到该国表示友好。 对近方势强的君主，保持警惕，又分主次，拜占庭第一，阿非立加第二，法兰克第三。 布兰可以感受到，这三国威胁中，他把拜占庭放第一明显出于私心了。 根据最新情报，紫室也陷入了权利斗争中，导火线貌似是一个名叫缪苏鲁的宦官，因受皇帝信任，胡作非为...... 丹多罗继续说，“对近方势弱的君主，施行纳入我国势力圈的计划，主要在中意及西巴尔干。 对已经交恶的君主，重新考量利益，减少非必要敌人，集中精力在主要战线上。” 丹多罗话题主要延伸在三河人以及巴尔干上面。 “诸位阁下，先前封山绝海的禁令，随着威尼斯纳入我方的汉萨同盟，已经不再适宜，应做出调整，威尼斯商贸发达，货物齐全，极为靠近斯洛文尼亚，如果禁止汉萨体系的成员与之贸易，连带将影响巴尔干的商贸。” 丹多罗提示钱多不烫手，希望阻饶布兰收回禁令的昂布跟西蒙好好想想。 此时距离通峡之战已经过去近三个多月，局面变化不少。 见到布兰投来的眼神，昂布跟西蒙都说公国新气象，可以跟敌人和谈商贸。 意见基本统一，布兰便下令让丹多罗去做后续接触。 初议谈到隔日早上总算结束。 能谈这么久，主要是中间还穿插多段休息，给众人互相私聊的时间。 公国贵族们不认识的，这一次都基本有接触。 会议结束时，布兰当众宣布贝莉跟艾伦的婚事，还有阿诺跟阿加莎的组合。 两对收到很多恭喜。 但西蒙跟希尔德的婚配，布兰却没提。 等到散会前，布兰留下西蒙。 西蒙见着两位殿下只留下自己，心到自己果然最受重视。 “西蒙，你前几日说要跟属于我们势力圈的一位中意伯爵联姻，你已经见过那个女子了吗?”霍华德问道。 “见过了，挺不错的。” 其实这女子相貌平凡，但家族出过公爵，还有一位教宗，也属于意大利名门了，这才是西蒙看中的。 “不必了，我给你介绍一个。”布兰道。 西蒙这下好奇了。 “去法兰克，祖父已经派人给阿基坦公爵送信，由他担任介绍人，帮你求娶法兰克大贵族，也就是莱昂侯爵托伦多的女儿。” 接着布兰让仆人拿出画册跟资料表。 画的极为好看，皮肤雪白，樱桃小嘴。 唯一算是不般配的就是这少女太小了。 西蒙都四十多了，拖伦多的这位女儿才十四! “我说过帮你找个满意的，托伦多的外甥女曾是海德里安的皇后，又是皇帝之手(宫相)，虽然不是卡佩皇族，但也是国境豪族，比这个伯爵之女好不少。” “殿下!” 这下西蒙没当宫相的烦燥，完全消除了。 每一位贵族都会编撰自己的家族年表，尤其第一次族长，比如眼下的西蒙。 找个贵女，生育后代，拓展家族威名。 “先别高兴，就算托伦多同意，那还有一年多才能成婚，贵族成婚的年龄，意大利惯例十五岁作为成人，才可以行房，若按照法兰克传统，那要十六。 七天前，我就派船从普罗旺斯方向而去，北上巴黎，希望能够用你这门婚事作为拍门砖，让我们跟法兰克保持良好关系，我真不愿意将来跟法兰克产生边境冲突而开战。” 势力还小时，一点不觉着压力，但当领地跟法兰克这种大国接壤后，生出很强压迫感。 “那希尔德呢?”西蒙突然问道。 “我自有安排。” 希尔德请求布兰给他一段时间，因布兰也还没想好找哪个贵女给希尔德，便决定处理完西蒙之事，再讨论他的。 国政初议结束后，接连两天，布兰就看着工匠团，在自己面前试验枪火。 妻子佐伊，布兰让其安心养胎，所以她待在庄园，陪在自己身边的是山女伽娜。 伽娜以贵族近亲的身份，作为客人待在布兰身边。 山领建立前，布兰对伽娜的态度温和了不少，前些时间，还与她度过几宿。 布兰这样是释放讯号给伯格曼看，你的姐姐是我的情妇，我们是自己人。 千万要维护米兰在山区的统治影响力。 而眼下只能依附布兰的伽娜，当布兰对她温柔些时，前些时后布兰的冷淡，都被她抛诸脑后，重新点燃对布兰的热情，跟着布兰紧紧地。 轰! 此时，枪炮试验场上，约那斯让一位胆子大的士兵，取出刚刚制成的一挺成品。 这枪管对比之前，长度小了些，重量也轻些，但威力却特别不稳。 刚刚开了一枪，准头很差。 工匠们改变了钢铁的材质，虽然有成功射出火弹，但良率实在太低。 这位士兵再瞄准，对着靶子射出之时。 轰的一声，枪管过热冒出黑烟，幸亏没发生意外，但伽娜假装惊慌，抱着布兰身后。 约内斯走到布兰面前请罪，“殿下我看主要原因在于钢铁，按照新工法，把重量跟长度都缩小到合适带着的标准，可钢体太薄，承受不住，如果用施瓦本的钢......” 施瓦本，产铁，媒，铜等矿石，钢铁的品质很好。 可施瓦本是自己生死仇敌，要大量从那里运入，太过麻烦，走私的话，耗费心力。 布兰便道，“继续试吧，虽然国政会议上说了，停止此事，但我再给你们一年，资金的事我想办法。” 布兰结束观赏时，回到房间内。 伽娜贴身照顾着。 她热情主动，甚至在布兰说要喝水时，饮了一口，以嘴对着布兰。 咳...... 本来伽娜要跟布兰一番深入交流。 但这时，布兰的肩膀又疼了。 伽娜帮布兰脱去上衣。 只见那里有一块极强的黑印，是瘀血凝结，还有被七星剑所伤的疤痕。 瘀血已经好了很多，但七星剑弄出的剑伤，既便有三兽之力还是无法完全治好。 “殿下，您一定好疼，那个可恶的骑士，叫什么来着?对了，伯格曼说叫屈克.比隆，就是他把您的身体伤害至此......” 伽娜硬逼着自己流泪。 心疼是真，但是泪就是逼着挤出来的，跟布兰相处的时间不多，她也怕布兰又对自己冷淡，想方法讨好布兰，让布兰感受自己的爱意。 现在大熊一战打出名号来，威名比主君还高，斩了巨人的阿诺都只得到“北意快剑”的威名。 大熊却得到两个，“东海炮拳”，“三河怒熊”。 炮拳是黑胡子喊出来的，怒熊则是玫瑰的杰作。 还有紫室皇族跟军镇领主都想把大熊招揽过去。 “他是勇士，各为其主罢了，三河舞台太小，这人若能为我所用，将来至少是伯爵位格。” 咳...... 布兰又咳了几声，现在他的身体也很糟，过度透支神武去打帖木儿，现在稍为动用三兽之力，布兰就想吐血。 身体情况更严重了，一年之内可能都好不了。 伽娜突然用手轻轻按摩布兰的瘀血，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随即...... 此时距离米兰甚远的三河海域，大熊正对着木桩沙包，锻炼自己的拳头。 身边的医师劝道，“阁下，您的身体虽然恢复很快，但还是要小心，不要过于劳累。” 大熊却是不管，他把全身手脚都绑上铁条，做出强大的负重训练。 “马上就要参加夺回希腊十二群岛的战争，我除了打仗，什么都帮不了殿下，所以我一定要练，要更快帮助殿下，我们的敌人都太强了，这一次可是东陆雄狮!” 一滴水长久的滴落石子上，可以留下凹痕。 一个人若不停坚持一件事，可达前人未至。 大熊重伤回岛后的第二个月，每天用黑火第二形态训练自己。 他的痛觉在这次大战中，被布兰七星剑星火入体，全部失去。 他现在是一个无痛之人。 所以再艰苦的训练，他都能忍，用伤躯燃烧生命，催动黑火战体，此刻的他，以战斗而生。 轰轰轰! 当大熊把手臂负重铁条拿下后，带着指套轰出去的铁拳之强，把沙袋都打的变形。 他的拳现在有多重自己都不知晓。 跟他对练的骑士，现在一点不敢对打，大熊光是出拳的凶狠姿态，就让人腿软。 后来能跟大熊交手，还不被他轰死的勇士，都说过一句话。 这蛮子浑身散发一种战斗狂态，一打就先怯。 二次东征其间，光明联军有一个人也散发这种狂态--战神必隆安。 因他是东征统帅，所以拍马屁的贵族，增此战态为“霸气”。 二次东征的十字军，号称百万，就必隆安一个人有这本事。 霸气是百万取一的特殊存在。 “够重但拳速还不够快，我要如同帖木儿那样快，才能打败布兰.查曼， 我要一拳就能轰死所有人!” 轰轰轰! 沙包外表粗布都被拳威轰破。 大熊终于进入帖木儿跟必隆安都掌握的霸气战态中。 第13章 维京人叫我拂晓神剑 “扬帆起航” 艾德文那精神抖擞，目指十二群岛而去。 这次回来，他并吞克里特岛后。 间隔一个月才收到谢希尔的问责信，可这岛现在于自己手中。 谢希尔也不想再花费国库派出海军，加上原克里特岛的统治者，又被布兰抓走，留在岛上的伯爵仅有一位。 克里特岛就这么混乱的被三河人占了。 随后艾德文那，以紫室之剑作为代价，派人到希腊半岛上的雅典，把剑给谢希尔，换到了统治大三河地区的权力，并还得到十二群岛中，下七岛的岛主头衔。 十二群岛其实不止十二座，还有上百座小岛穿插其中。 但能住人有三十六座，其中十二座，岛土面积都在两百到一千平方公里间，面积相差巨大。 所以被简称十二群岛。 其中又可分为上五岛，与下七岛。 此时的十二群岛，在当地贵族以及医院骑士团的奋战下，又有爱琴海其他贵族的主动支援下。 夺回上五岛中的两岛，但是其他十岛都挂上圣城的狮心旗。 夺回的两岛，被十岛给拢盖住，早晚将又失去。 岛上的海军四处求援，艾德文那也收到了求救信。 出征前，属下再劝他不要轻动。 “殿下，狮心王带了一万海军前往十二群岛，现在就是加上我们，也无法改变劣势，还不如稳健发展，把三河治理好。” “你亲眼看到了?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谣言，狮心理查继承王位才多久? 他父亲麻风王在时，是以陆军守土的方针为止，根本没发展多少海军。 我在君堡当人质时，打听到很多事，圣城王国，陆海军比为四比一， 除非他们以全国之力出征，否则断不可能有一万以上的海军派出， 我回来直接吞了克里岛，你们不也说必有大乱吗? 现在谢希尔不止承认我的统治权，还要委托我驱逐圣城跟蓝胡子，以免敌军进入希腊半岛海域。 世上没有十拿十稳的事，看清一个大概，就要大赌下注! 就算狮心出动全国之力，又如何? 我们打不过还不能走? 我军甚至可以趁机收编这两岛的海军，现在这么多紫室领主袖手旁观，正是我们扬威三河的机会。” 并吞克里特，成立铁熊卫。这两件事让艾德文那在三河没有挑战者，令出即行。 艾德文那仍然亲自领队，出动二十条船，两千海军，去解两岛之危。 两岛上的贵族跟医院骑士团，都没有再逃的本钱，这仗再输，全都要去当海贼了。 艾德文那的到来，给岛上缓了一口气，提升了些许士气。 可几千人进入十二群岛的休息，也被蓝胡子这个女海贼知晓。 岛上还有近三千兵力，若把男人全算成士兵，可以再多几倍，船只也能拉起七十多条。 蓝胡子计算了一下敌我实力，把属下们全都找来讨论是要防守或者退军。 是的，退军。 “敌方可是在通峡之战中，以一敌三的三河水兵，这此又来了这么多人，如果他们全力出动，我方就算打赢，也没有实力收编，打输了，更可能把夺走的岛土都让回去。”一位圣骑海军骑士道。 狮心王派出的前两拨部队，虽然打胜夺岛。 但医院骑士团跟岛上海军的人数比，高出自己三倍有余。 即便是以一换二的战绩，现在留在十岛上的圣城士兵，不足四千。 所以狮心虽没参战，但仍要派手下带着民用商船，挂上狮心战旗，假装是狮心王亲临，吓阻敌军。 狮心不是不想一次全占下这些岛屿，但圣城国土，四面皆敌。 东有阿拔斯，北临奥斯曼，西北是拜占庭，南方是沙漠游牧部落，西南去西奈半岛，又是异教徒占优的地方。 圣城随时都要保持足够多的兵力防御敌军。 偏生麻风王统治中后期，为了降低军费，只把陆海军都控制在守土有余的情况。 这次夺岛功成，经过两次伤亡，海军兵力马上就跟不上。 而这时，阿拔斯又开始派小股部队骚扰圣城边境。 跟其他光明领主不同，他们失去土地，都是被同信君主所占。 圣城一失去领地，人民马上要被异教徒改信，割礼，易服。 从上到下，圣城之人对每一寸陆土都有执念，不敢轻弃。 所以打下十二群岛又如何? 上面能住多少圣城之人? 若边境问题不解决，这个冬天过去，至少两万人要换信仰了。 狮心确实出征了，却是往边境督战，去抵抗阿拔斯人。 但海岛上的战事，他也有留意，他让军事总管前往国土边境海域坐镇。 充当自己跟蓝胡子的中间人。 狮心下了一条命令，“守岛不出，以势诈敌。” 只要能拖一个月，自己就能完全腾出手，既打退阿拔斯，又把十二群岛牢牢拿住。 此时岛上讨论战事的蓝胡子其实没有最终决定权，她必须跟其他将领讨论。 由于狮心的指示，众人决定坚守。 并且判断敌人听到狮心王的威名后，会选择取回上五岛，不敢轻易攻打蓝胡子跟狮心王所在的下七岛。 于是蓝胡子在艾德文那进入十二群岛后，又派九百人支援上三岛。 但艾德文那按兵不动。 一连七天，不停地消耗岛上食物，并只派出小股部队在其他岛屿附近晃。 而蓝胡子方面，也仅是派人去追，一旦三河人退走，他们就退兵。 岛上食物还可以坚持一个月，眼见圣城联军不动，贵族们表示安心同时，继续说再等一段时间，让更多的贵族来帮自己，便再反攻。 可艾德文那觉着不妥，他掌握眼下所有已知情报后，决定不拿回上五岛，并要先攻下七岛的一座岛屿试试。 他给岛上海军的答案是。 “眼下敌人数量多寡不知，狮心王是否前来不知， 敌人明显采取守势，如果他们真的有这么多兵力，何以只是派兵骚扰，而不把最后两岛收服? 一万多海军每天吃穿，很快就能吃出一个湖来。 你们退守两岛时，还把其他十岛的食物都给收刮一空，那些原本在岛上的希腊人，共有数万。 这些人也要吃饭，圣城何必等我们召集到更多人，而他们食物耗损也多，这样才来决战? 所以情况可以再简单些，我假设狮心没来，毕竟一国王者，又刚刚登位，不远征出洋才是最安稳的。 而蓝胡子本身是海贼，没有资格统领这么多正规海军，肯定有其他圣地骑士分享他的权力。 所以我猜他们必须按照来自圣城的指令行事。 这些天我派人各岛行动，蓝胡子只驱不打，明显就古怪。 我们如果再等一段时间，说不定就要大祸临头了。 我们应该先下手为强，但我们不打上三岛。 十二群岛中，上五岛的面积，只有下七岛的四分之一。 打赢了上岛海战，得利有限，下七岛才是群岛核心之所。” 这一番话说动众人，可岛上贵族还是怕狮心王，艾德文那便自告奋勇，只让岛上出兵四百支援自己的两千人。 自己由岛上老练水手带队，趁着夜色随洋流南下。 隔日夜间时，靠近下七岛的一座小岛。 这时敌我双方都发现了动静。 艾德文那强攻登岛，战斗很快结束，因为他的兵力是岛上敌军的二十倍。 人数差距过大，即便有守岛优势，三河方用四比一的战损比，折损五十人，拿下了这座下七岛中，最小的一座。 上岛之后，清点人数，艾德文那吃惊，既然才两百多人守岛。 现在己方有三岛，敌人九岛。 那狮心的一万联军在哪? 艾德文那离岛打下七岛的事，抢了个先。 打岛后，艾德文那等了两天，心情凝重。 说实在，他也怕狮心王真的杀来，可这两天，只有几条蓝胡子的海贼出没，并没其他大事发生。 艾德文那火速通知上二岛的盟友一同反攻。 但上二岛的贵族，却觉着还是稳妥为上，打下一岛就守一岛，三河人要打，他们就在上面牵制。 收到回信的艾德文那，大骂蠢货，他把地图摊开，身边站着大熊跟一众亲信。 他激动用手指比着，“我现在确定狮心王不止没来，他们的援军之事也是假的，说不定还一直撤军。” “为什么?”大熊道。 “我派船只出游走查探时，他们即便发现也都是回以相同数量的船。 我派三条，他们就回敬三条，派四条，他们同样派四条船过来，为的是威吓我们退军。 他们在诈我们。 他们有多少人我不知道，但从守岛才放了两百多人来看，敌人九岛加起来，不会超出六千。 又分出部份海军在上三岛，那下六岛的兵力，最多四千出头，可能更少。 我们有两千多，兵力比二比一，可我们只有一岛，他们要分防六岛!” 说到这，有个骑士道，“这样敌人有三种可能，兵力分摊，兵力其中，兵力分摊集中。” 兵力分摊集中的意思是，蓝胡子在下六岛中，有些岛屿也跟刚被自己攻下的这岛一样，是空心的，他把优势兵力集中在其他大岛上。 如果推演被艾德文那算对了，那现在马上就要打。。 “我们不能再拖了，谁知道狮心王何时出现，我们就选一个来打!” “那要打哪。” 艾德文比了一个大岛，“就选这，干!” 他就像赌徒，赌赢了一次就想再赢第二次。 但这次他的军力一出岛，马上被蓝胡子的船队发现，双方在海面交战，各有损伤。 此后三天，蓝胡子直接派海军快船，盯着岛上。 只要察觉艾德文那要动，守下六岛的军队就点燃信号，互相支援。 硬生生抗住三河人夺岛计划。 又是十日过去。 此时距艾德文那来十二群岛，已经将近二十天。 蓝胡子东面，塞普路斯岛上传来好消息，狮心一仗打空阿拔斯的边境士兵，还抓了位“埃米尔”，准备再派支援过来。 埃米尔是阿拔斯人中的大贵族，相当于公爵。 蓝胡子收到信件后，鼓舞士兵再撑几日就行。 久攻不下，艾德文那的脸色越发难看。 明明蓝胡子使诈，可自己的兵力不够，打不过去。 面对属下劝告冷静的声音，艾德文那取出碎星剑。 高举这把千人斩，十七岁都没到的三河之主，傲道，“老子要是输了，爱琴海就是我的墓地!全军听我指挥，一个不留，把这岛弃了，全回上二岛。” 两日过后，艾德文那重新出现医院骑士团跟海岛贵族面前。 他没有解除武装，直接跟岛上贵族对话。 但得来的却是，“稳中求胜。” 两小时后，岛上进入用餐时间，艾德文那直接翻脸，用餐时扣留了这些军官，逼着他们交出同意权。 并亲自到岛上对士兵演说，“你们知道吗，圣地士兵，正在下七岛破坏你们的家庄，欺负你们没逃出的子女亲属，如果等到狮心王真来了，你们将来的下场就跟“犹塔人”那般，无家可归了。” 犹塔人是个很特别的民族，分布光明跟正教世界，却又因历史跟信仰因素，而被轻视污辱。 犹塔人又善于理财，所以有不少的店铺跟商号。 他们被称为财富犹塔人，分布在威尼斯，罗马，君堡等大城市。 布兰还不停下枪炮的研发，需要的资金来源就是打算跟财富犹塔人做交易，借贷他们的资金。 财富犹塔人算是比较体面的一支阶级，可一旦遇到战乱，也容易失去一切。 比如柴苏霸罗之后，驱赶没收罗马的犹塔人财富，死伤七千多人。 犹塔人被视为弃儿，岛上的士兵听见后，深有同感。 如果十二群岛都丢了，难道他们要去君堡或者雅典当苦力? 艾德文那把情况分析清楚，说动这些中下军官，准备决战。 他回来夺岛功成后，让士兵痛快吃喝了一夜，接着南下决战。 他丢的哪座岛，只放了一百人。 几天时间离开，蓝胡子没夺回，但艾德文那也没停靠，如猛虎出闸，直朝下六岛而去。 蓝胡子又于海道抵抗，但这次来的三河人跟希腊人是抱着必死决心的。 没有退路了。 海面交战数小时，圣城海军就落入颓败之势。 三河怒熊跟他的铁熊卫再一度展现他们的可怕。 尤其大熊，只要跟他的战船进入水兵战的敌军，不投只有死路一条。 这一仗艾德文那，当机立断，敢打敢拼，硬是在狮心王来前，直接打出优势。 蓝胡子眼见船队崩溃，要退回岛上。 她一直挡着三河人进攻，在海面开战，就是不让敌人看破自己虚实。 六个岛的防守都很脆弱。 她又不能都不放人防守，因为岛上还有本土希腊人，必须看住他们。 蓝胡子一退，艾德文那就知道，圣城完了! 六个岛都是空心的，他甚至抢过号角，吹起战斗长响。 谁来谁死! 这时就算退岛，也会被这群杀疯的三河人破岛登岸。 蓝胡子迫于无奈，让所有人见机行事。 可艾德文那执意要把蓝胡子给留下。 继续去追。 蓝胡子最终被三河海军给追赶上，陷入重重包围。 这时，她就如那日的帖木儿一样，被布兰(艾德文那)用胜利者的姿态，远处瞧着自己。 “抓活的。” 艾德文那甲板上取来望远镜，好不得意。 甚至跟大熊说，“我们比隆家族的先祖(哈曼.比隆)，在我这个年纪时，也没参加万人海战(通峡之战)，斩敌数千(十二群岛之战)的傲人记录吧?” “没有，殿下简直是天纵神武，堪比哈德良大帝!”一个亲信骑士帮腔拍马屁。 哈德良是罗马五贤帝之一，曾在北境修长城，阻挡当时苏格兰蛮族入侵英格兰。 有六场以少胜多的战事，外号“智帝”。 艾德文那哼了一声，但心中是收下这个马屁的。 他又拿起望远镜看着蓝胡子，可随后把望远镜往外拉，因他无意看到一个惊奇景象。 他放下后再拿起来，他看见一个人正骑在一头海兽上。 快速朝自己方向靠近，或者说自己的船体进入这一人一兽的移动路径中。 人怎么能骑海兽呢? 尤其这里是爱琴海，风平浪静，没有通峡湾那样离谱，能经常出现大型海兽。 但眼前景象又让众人看的真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集中过去。 当越来越近时，艾德文那才看清楚。 不是海豚，也不是鲸鱼，这他妈骑的一头龙! 浑身蓝幽，速度惊人，摆动尾翼时，就扑前数米，身形巨大，跟一头鲸鱼比都不逊色。 骑在龙上的男人，说了声，“怎么就撞上了?” 蓝龙刚刚恢复伤口，用来探测前面阻碍物的气感，还没恢复。 全力涌出水面时，正好跟三河船队接触。 龙有一种本龙，无所惧怕。 见山跨山，见海入海。 于是...... 蓝龙直接飞冲起来，但是摆动幅度太小，轰的一声，奔涌到了甲板上，这条船正好是蓝胡子的船上。 距离艾德文那也仅有百十米距离。 众海兵都看傻了，这头巨大生物的面相此时完整呈现。 他的面部跟鲸鱼差不多，但是多了几条触须，身上本是深蓝色，但出水跳入甲板后，被阳光一照，马上转为金蓝色。 蓝龙登上甲板后，突然不动了，懒洋洋舒服烤着太阳。 蓝龙背上的男人轻跳下来，看了被追赶的蓝胡子一眼。 又把眼神转到周边，发现士兵是希腊装饰，便用希腊语说了声，“晒晒太阳，马上就走。” 有手下想放箭，却被艾德文那阻止，他把船体靠近，接着连上渡桥，要登入蓝龙船上看清楚。 艾德文那自信有大熊在，谁都伤不了自己。 但是当他跟大熊在水兵保护下，登入这条船上时。 男人的眼神却落在大熊身上。 男人的肤色偏黄，年纪大概三十，面色苍白，身材普通，留着山羊胡。 大熊也看着男人，觉着自己很轻易就能拍倒这古怪男人。 艾德文那想要靠前看着这条蓝龙，却没男人阻止。 “后退点，不然伤到你。” 男人一时不知道怎么用希腊语这句话，用上了自己的母语波斯语。 波斯语全船没人懂，此时蓝胡子跟甲板上的手下趁乱想逃，甲板乱成一团。 一个水兵跑到蓝龙方向，大熊向前轰出一拳。 黑火第二形态的他，运用的比以前更加精纯，速度跟威力更强。 大熊的耳孔冒出热气，这一幕被男人感受到了。 “燃烧生命力出拳?” 海兵被一拳击倒，大熊一拳把这海兵给轰入大海中，变成海底鱼虾的食物。 随之，大熊怒气快速上升，他把这个骑龙背而来的古怪男人也看成敌人。 “别接他的炮拳!”，蓝胡子此时也躲退到蓝龙身后。 既然蓝龙能上来，肯定也能下去，她想趁机逃出。 “一起逃吧!”蓝胡子再道。 男人却无动于衷，他看到这拳时，武人的兴趣被激发，嘴角微扬，握住腰间的一根铁棒，直面不退。 当男人握紧铁棒抽出时，大熊被震住了。 他不只没看清怎么拔的，甚至男人只是动了动身子，大熊就感觉碰到一堵铁墙，没有任何的进攻机会。 霸气? 男人也有，比他更强。 这样可怕的敌人，让大熊黑火狂意降温了些，但双拳仍难紧握， 忌惮道，“我是屈克.比隆(你是谁)?” 男人没有回答，他去过太多地方了，有的外号太多。 比如他去北欧维京人的土地生活时，那里的维京人给自己取外号， 拂晓神剑! 第14章 三河之狐，布兰上罗 刷! 一根铁棒被男人扬起。 这根铁棒的底部弄成了剑的握把形状，上半身就很奇特，是一块有着多处刮痕的铁条。 上面好像各用不同的利器割过或者对阵过，留下一条条凹痕。 “殿下，他很强，您退后些。” 大熊把身子挡住艾德文那，甲板上各类水兵或举起长剑，或拉起弓弩。 只见男人瞬间压低身子，接着身影一黑。 甲板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大熊见到一具糊影，朝自己逼近。 人的眼神能感受机短瞬间画面，身体要慢上四倍。 可大熊是掌握霸气的勇士，身无痛觉。 可以用折损身体机能等方式快速反应出拳。 当大熊重拳后缩，随后轰出时，男人的身影却没去接这拳。 这拳实在太重了。 他用更快一分的速度，更强的霸气，闪过大熊，朝艾德文去而去。 铛! 武器撞出火花。 男人挥出的铁棒跟碎星剑相撞，艾德文那整条手臂都麻了，本能地往后退。 这时其他水兵射出弓弩，还有大熊从后出拳，男人没有追击艾德文那。 身影先是往左，接着又往又闪，躲过了两波攻击，重新回到蓝龙面前。 碎星剑刚才那一下在男人铁条上，也留下一条剑痕。 “真不错，是把好剑。” 男人用波斯语说着，还准备玩玩的时后，蓝龙发出一种音波，刺痛所有人双耳。 接着摆动尾翼，借着这股力量，身体开始摇动，几秒后，从甲板上弹起来，直接冲入海中。 男人见状跳了上去，蓝胡子也抓紧机会，双手握住蓝龙背上的刺，虽然很疼，龙刺把她粗后的手掌都给刮破，但她不敢放手。 当蓝龙登入大海时，拍出一道大浪，海水闪到三河人面前，艾德文那双眼一闭，碎星剑胡乱动了几下，当水势消失，他便见到男人跟龙还有蓝胡子，全都逃到前方，速度越来越快，无法追之。 冲出去的蓝龙，不管龙背上有谁，随意的在大海奔来奔去，每当蓝龙要涌入水面时，男人就紧闭呼吸，压低身子，握住龙刺，随后等蓝龙水底过瘾了(约莫二三十秒)，重新登出水面时，男人才放开龙刺。 男人经验老练，蓝龙的所有行为他都能承受住，但蓝胡子可就没办法，她已经抓龙刺抓到，手掌皮肤都快见骨，又在一次蓝龙登出水面时，被差距过大的水面力量瞬间撞起。 如果不管，她飞高摔入海面，必死无疑。 男人没去救，但蓝龙好像把她当成玩具，在蓝胡子落下来时，用尾翼把她托住。 就这样，龙背上又多一年。 蓝胡子最终苟活下来，十二群岛的事她已经无法分神去想。 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到底是谁? 男人能说希腊语，在蓝龙不说话的时后，就静静看着远方。 两人吃的食物为蓝龙从大海中拍打出来的一种鱼类。 这种鱼类十分干净，体温极高，经常伏在水面，让太阳烘烤，等到快没水时再沉下去。 没有火时，岛上的人甚至都会生吃它。 男人靠着这种鱼填饱肚子，没吃完的就丢给蓝胡子。 他们在海上漂了两天。 靠近了一个无人小岛后，男人下岛直接上去。 蓝胡子不知道怎么办，蓝龙直接把她拍到岸上。 海贼经常受伤，久了之后，自己也是半个训练有素的医生。 登岛之后，蓝胡子想办法把岛上可以止血的植物找来。 自己照顾自己。 男人开始生火，方法简单粗棒，他用铁条敲打石头，很快就弄出火花来。 生火之后，男人把铁条当成斧头，朝几颗树一砍，接着抗起，驾轻就熟的弄来木头。 肚子饿了，他就去找果树，拍拍树的硬度，接着鼓起一口气，直接冲了上去，把果实取到手。 落地时直接跳下来，身体稍弯，就把反震力给消除。 这一手融合了布兰神武的疾冲，还有帖木儿飞天的卸力。 岛上的日子很无聊，男人不说话，也不管蓝胡子。 偶尔那头蓝龙回来，会带一些猛兽，比如鳄鱼，小鲨鱼，接着甩上岸。 这根本吃不完，男人也不管，只吃想吃的部位。 十六天过后，蓝胡子终于跟男人说上了话。 两人都用希腊语，蓝胡子先表示救命恩惠的感谢，接着问道男人来自哪? “恩奇都(波斯语)，来自阿拔斯。” 蓝胡子念了几次这名字，从没听过，阿拔斯自己倒是知道的，跟圣城王国是死仇。 自己受雇于狮心王，跟恩奇不知道算不算敌人? 海岛上，风平浪静，除了吃就是睡。 这种环境人都变得不那么好斗争胜。 入岛的第二十九天，恩奇都道，“它伤快好了，下次再来时，要走了。” “它”指的是蓝龙，经过这段时间接触，蓝胡子发现恩奇都可以跟蓝龙沟通，不是用文字言语，而是用表情的动作。 最后一夜的篝火旁。 蓝胡子一边咬着肉，一边问，“你怎么抓到它的?” “心血来潮，想找条龙打打架，我听说上次的通峡之战，它出现过，我就雇佣了船夫，在爱琴海跟地中海海域找，后在一处海域上，发现它的身影，不知何故，那时它全身漂浮在水面，嘴巴还吐出一种黑油，我身上有光石，就给它吃了。 吃了后它总算救活了，就开始带我四处游走。 在它背上每次待个三四天，它就把我丢到岸上......” 事实上，第三次通峡之战时，这头蓝龙被巨人跟布兰的船队吸引，产生兴趣跟着，曾经出现战场。 但当时雷雨迷雾，它才没有被人发现。 希腊火射入海中时，这种石油火，引起蓝龙的兴趣，闻起来很香，又遇水不灭。 它便打希腊火当成食物吃下去，这一吃可好，全身发疼，毫无目的的大海乱窜。 最后碰到想斩龙的恩奇都，一人一龙邂逅。 篝火把恩奇都虚弱的脸照映出来，蓝胡子不懂问道，“你看起来很像生病了，可你又是如此强，我是圣城骑士，但我见过王国中所有人，包含王，都远没有你这么强悍。” “这也没什么，运气加点努力，来点天赋，还有不怕死便行。上次那个壮汉跟我一样，都是燃烧生命提高实力的战斗方式，把身体的肌肉，开发到九成，九成五，甚至九成九，可一直这样下去，活不长的。” 听见恩奇都这样评价，蓝胡子有些不懂，“你看上去什么都无所谓，那你为什么还要不停变强?” 说到这，蓝胡子反应过来，“你是弑君者!” a.e一三一三年，二十岁的恩奇都，在巴格达杀了暴君吉尔伽美什! 恩奇都愣了下，“你们希腊人都知道了?” “为什么?“蓝胡子开始发抖。 一个杀了强大王国之主的男人，就坐在面前。 “埃米尔们说国王是暴君，吉尔伽美什也说自己是神，兼有神性跟人性。 他让整个阿拔斯都要随他的命令行事过活。 有一天，我被贵族们说动，自认是英雄，我要拯救阿拔斯，于是，我杀了这辈子唯一的挚友。 结果，国家并没有因失去一个暴君变的更好，于是，我又带人杀了鼓动我杀王的贵族，把王的弟弟给扶上去，可这时，我得罪所有人，王国之大，东至劫宾，西至圣城，几百几千里的土地，却没有我站的地方了。 我的妻儿都被暗杀了，我教过的弟子，拿着剑对我。 我的老师们，说我是叛徒。 我就离开了阿拔斯，四处流浪。” 恩奇都就像是正说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 蓝胡子又道，“你为什么不当王，拯救你的领民?” “我不佩，我拿拿剑还可以，但剑无法让干旱的土地长出小麦，无法让不公的案件得到平反。 我当王只能以杀戮治国，甚至还比不去死去的吉尔伽美什，至少，贵族怕他，而不怕我，人要有自知之明。 当我明白这道理后，我的剑越来越快，出剑时不怕死，也无杂念。 我的身体损耗越来越严重，但是单打独斗下，再没人可让我受伤，我也越来越热衷提升实力。” 蓝胡子又道，“你那把是什么武器?为什么不用真剑?要用一把没开锋的铁条。” 恩奇都拿出铁棒，上半身被各种武器砍掉部份。 “这铁条，跟无数好手交战过，他们的记号都留下于此，这剑靠他们的砍杀而成，集众英雄之力而改变形状，他才是最强的剑。” 本来铁条还要两分口径，但都在交战途中，被其他好手的武器砍去几分。 “不，还有英雄五剑，你该听过吧?” “你们世界的圣剑，我知道。” “你应该去找那些剑的主人，让他们也在你剑上留下记号。” 蓝胡子一方面理解恩奇都的追求，一方面又想让他去让那些手持英雄剑的英雄王受伤。 “现在最强的剑，就是七星剑，消灭巨人的圣器，也是屠龙之剑，就在意大利，布兰.查曼手中。” 布兰用黑胡子假死之事，跟柴苏联手诈骗自己，已经随着通峡之战曝光。 她对血亲之仇黑胡子更加痛恨，连带布兰等人也是。 海贼杀人如麻，即便一时的恩惠，但他们最终还是会考虑利益，这便是自私自利的人性。 “杀了巨人的，不是一个叫阿诺的剑术高手吗?我路过岸边时，听一些海员说过，这人是北意第一快剑。” “他就是布兰的手下，远比不上布兰，没有人能用剑胜过布兰，连轰动黑海的帖木儿都不行。” 帖木儿这名字，恩奇都就听过，草原龙王。 随着时间经过，布兰，柴苏，巨人，帖木儿这些人的名字都已经传开。 连阿拔斯的首都巴格达都听过布兰的名字，得到跟其他英雄王一样的待遇。 “布兰.查曼。”恩奇都念了一次这名字。 身上再度散发霸气。 这种感觉，靠的很近的蓝胡子都忍不住手抖，太过可怕，简直是无情的杀戮机器。 此时乃黑暗时代后，最多强者问世之时。 从天竺到西大陆，亿人之中，这一代人共有十人练出霸气。 霸气因人而异。 后兴起意大利，建国号“神圣罗马”的帝国兴起后，有位叫薄伽丘的学者。 写了一本书，“十日谈”。 不限于君主，挑出十人，记录他们生平最强的一场打斗当日，把霸气的存在具体描绘出。 君主练出霸气者，薄伽丘称为王之霸气。 如帖木儿，布兰这种。 他们的霸气施展时，除了勇武，更多是一种让人臣服的气势。 贵族练出霸气者，称为武斗霸气。 像大熊，恩奇都这种，跟他们动手几乎只有逃跑想法，却不会想臣服于他们。 第三种叫异之霸气。 这种霸气需要天赋跟运气合二为一才能得到。 是前人未有的状态，融合了自然异力的使用。 代表英雄是后来带领美洲王师，跨越大洋，登入西班牙的阿兹特克蛇帝。 他是唯一一个有异之霸气的人，能够...... 数海之隔。 此时的米兰公国，公国之主布兰，正准备前往法兰克的使节团派谁，以及准备礼物。 布兰自从回到半岛，就没有再训练过，七星剑被他封存起来。 除了法兰克使节团，他还要派一队使者到三河去见艾德文那。 东海大捷后，艾德文那的名声，更上一层。 因他成功看破圣城的海军计划，机智跟勇武得到称颂。 在希腊爱琴海区域，人们爱用狐狸赞扬智者。 因此现在，艾德文河得有“三河之狐”的美名。 更有狐狸吞狮的说法。 如今黑海，龙虎狮三方格局基本建立。 爱琴海由三河狐狸出头。 东欧一代依然没有过于强大的君主，群雄并起。 西巴尔干是玫瑰。 中欧的黄毛王跟克弗沙，统治国家的力道越来越衰弱。 北境出现黑太子后，已经转为英格兰强过苏格兰的局面。 西半岛卡斯提尔，现在靠着航海技术的突破，传出开始殖民西部非洲的风声来，甚至还要成立西班牙。 布兰在房间看着地图，不满足只插旗北意，这么多好地方，应该都是自己的。 他也要上罗，巨人没有成功的，由自己来完成。 他要先灭三人众跟柴苏，清扫异端，开建王廷。 第15章 真王不惧危险 一个广大疆域图已经浮现脑海。 布兰的战伤，加上过度透支的身体，让他眼下产生很多副作用。 焦虑，多疑，霸道...... 这时，若有依靠他，又不知好歹的人，将会受到他的审判。 送走阿兰前，布兰找了她来叙旧，也让乌奇的使者前过来见证。 此时的阿兰已经从乌奇手下护卫得知整件事经过。 原来自己成了棋子，她看着布兰，心中怒火挥之不去。 “你忘记你对我的誓言了!当时在罗马说过的话。” 使者还在，布兰只是微笑，心中有他自己的盘算。 “殿下，您在北非，将会享受最尊贵的待遇，突尼斯的繁华程度，不输米兰。”乌奇的使者也道。 阿兰听见这话，咬牙道，“没有人可以强迫我，谁逼我去北非，我就自尽。” 一直以来，布兰对阿兰王女，除了限制自由，其他都很宽松，因此王女身上也有自卫用的匕首。 “千万不要!” 使者大喊，这么美丽的女子，如果在身上留下伤疤，那该怎么办? 可布兰不吃这一套，他在仆人端过来茶后，饮了一口，慢条斯理道， “你对着是你的脖子，当刀锋刺破你的血管，你的身体开始麻木，你的意志涣散，你的手脚发抖。如果你没有死成，被我救回来，也许你还要再尝试这种痛苦。” 一个养尊处优的女人，有贪生的欲望，却无死去的勇气。 布兰说的没错，哪怕见阿兰刀锋对准脖子，布兰依然不为所动。 乌奇的使者看的很清楚，布兰虽然先前一值拖延，通峡之战后已经拖延四个多月。 可眼下这次应该是同意了。 王女瘫软地上，匕首脱落。 这时有人进来，用着所有人的都能见的声音道， “殿下，黑胡子手下说我们没有按照先前约定，每个月给他们一笔航道通行费，所以偷袭我们的货船，杀了我们七个海员，该怎么办?” 使者听见这话，默默记着，原来布兰这么快就跟黑胡子分赃不均，交恶了? 布兰对手下的禀告，点头表示知道，又道，“这几日海潮平缓，就马上走吧，沿着岸边南下，直接去突尼斯。” 隔日，船队出发，布兰派出的是阿诺带队，还有哈夫丹。 带着一条商船作掩护，共二十四人。 乌奇使者这一方，也来了一条中等帆船，人数约在二十五左右。 两条船从米斯港出发，行了一天一夜，在接近意大利海域时，三条海盗船突然出现。 上面挂着黑胡子的战旗，他们的船节速快，很快就追上王女一行。 “经过通峡湾海域的船只必须交钱，才可通行。”一个蒙面海贼道。 “你们是不是疯了，这可是米兰公国的船!” “谁的船都一样，这是首领交代的，就是布兰.查曼在这，不交钱，也别想过去。” 乌奇的使者，心中大骂，海贼果然是卑劣低下的生物，可他也不想打，乌奇大人交代把人带回去的话，自己连升三级的。 不过哈夫丹的人，却不理会，直接加快船速，这下惹恼海贼，全部冲了过去。 海贼前突的撞角，直接撞上王女的船。 乌奇使者大惊，可他们人数比不上海贼，要是靠前说不定也要被卷入。 一条海贼上了王女等的人船后，拔出战刀，接着放火。 另两条转头去追乌奇这条船。 就在犹豫退不退时，甲板上的阿兰王女突然落入海中，没有浮起。 乌奇使者远方看到后，马上掉头。 最后他们是逃出，远处还见到王女这条船上，冒出熊熊火光。 “死了?!” 半小时过去，海面风平浪静，刚才那个落海的假王女，已经上了海贼船，脱下跟王女一模一样的服装，她是阿加莎扮演的。 而这三条海贼船根本是假的，跟黑胡子翻脸的事是布兰故意演过乌奇一方看的。 布兰用牺牲一条船的代价，把人成功带回米兰。 当阿兰王女重新登入港口时，她看着人来人往的港边，心中一阵恶心。 很快地，她重新梳洗一遍，接着被送到布兰面前。 此时的布兰正跟西蒙讨论他的婚事，阿兰王女慢慢走近。 “殿下。”这句殿下是西蒙说的，他以伯爵之尊，依然起身迎接。 在他们这些重臣心中，阿兰就是殿下的女人，哪怕不是王女，明面上只要有布兰在，他们都会尊敬。 阿兰王女已经明白事件经过，她突然显出一种和善的表情，“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殿下果然没有背弃跟我的约定，我已经不用再去北非了是吧?” “你已经失踪了，等米兰的实力压过阿非利加时，你就可以复活了，那时，我用国王最高规格的八驾马车开道，带你回波西米亚。” 这件事后，哪怕乌奇起疑重新调查，至少又要几个月。 这几个月只要缓助跟其他诸侯的关系，米兰的实力会更加牢固。 且因柴苏从通峡湾回去后，身陷中风，健康恶化，乌奇要跟易安争权，短时间也不能跟自己翻脸的，布兰有恃无恐。 “那真是谢谢殿下，不过，我还有件事跟殿下说。” 阿兰慢慢走近，西蒙意会气氛微妙，同时起身告退。 看着西蒙走出去后，阿兰靠近布兰，低下身子，在她耳边道，“为什么?” 布兰伸出手按住阿兰的下巴，三兽之力不停修补身上的伤口，还有肩上的疼痛都让布兰烦躁。 “听话。” 这句听话激起阿兰的怒意，忍不住抖动袖口，划出匕首，要刺布兰。 可布兰紫瞳血色马上浮现，忍着肩疼，你把抓住她的手腕，捏的阿兰发疼。 “你是王女，将来你的孩子也有王国宣称权的，如果我将来想统治波西米亚，你可以给我生个儿子，我甚至可以给他，查曼姓氏。” “我的儿子?” “不错，不过正统查曼只有......” 布兰脑中闪过奥瑟雅或者佐伊的孩子。 说到这，布兰捏着阿兰的手也加大力道，疼的阿兰手中匕首掉落。 “真王不惧危险，下次别这样了，你会受伤的。” 布兰推开阿兰在地上，身子用力过度，忍不住咳了几口血，他的紫瞳久退不去血色。 帖木儿一条腿废了，而布兰也不遑多让。 他被大熊踢中肩骨，又抗伤帖木儿，手越来越严重，也许两年三年都握不住七星剑。 但他有一点得天独厚，修补伤口的三兽之力，一面在强化他的肌肉跟忍受力。 只要熬过去，他的神武会再上一层。 他现在虽把七星剑封存，但也开始让人找光石跟其他地区的圣器，要融入七星剑中，增强威力。 身体实在太疼，布兰突然把面前的茶杯给扫开，掉到地面碎裂。 此时门外护卫听见动静，大喊问着里面情况。 没有回应后，他们强行开门，只见布兰做在椅子上，下令道，“王女刚回港累了，让她睡七日。” “是。” 接着阿兰被带回高庭宫，布兰下了七日命令，女官们就在食物跟水里加了酒，让她昏昏沉沉，一连迷糊七日。 第八日时，阿兰被女官带到布兰面前，精神上的折磨，她已经无法再跟布兰较劲。 “你是谁?” “您的仆人，阿兰......” 第16章 苍狼与莫卧儿 清晨的阳光，洒落脸上。 连续失眠几天的拔真不花，从北天竺女人的肚皮身上爬起来。 外号苍狼，身材强健的他，经过几天的享乐，也有点招不住。 这些女人皮肤白皙，样貌很像阿拔斯女人，一点不黑黄。 他起身后口渴，随手拿起酒壶，把剩下的酒当成水喝。 他带个几百人从“劫宾”地区南下后，一路扩张势力。 最后来到北天竺。 北天竺也是占地百万平方公里的广阔土地。 这里还有一个更为光明世界统治者熟知的名字，“雅利安”。 雅利安有很多意思，征服者，白，客人等等。 北天竺邦国林立，虽然大多归属白象王统治。 但是邦国依然有相当自主权，邦国之主称大君。 拔真不花此时身在健驮逻大君的宫殿中。 旁边的女人是健驮逻大君的情人跟女儿。 而倒霉的大君本来收留了拔真不花的人马， 是让他们给自己当打手，可没过多久就被反噬，现在大君被关在翻不了身的小黑牢中，悔恨不已。 这里也位于劫宾国境中的主河，喀布尔河的南方，早先信奉僧道，有大菩提树，大佛庙等。 在光明世界被黑暗时代包围时，天竺文化进入全盛时期的黄金时代。 天竺文化输出，一度到了成为两河流域，甚至中亚草原，也曾往东到暹罗等地。 健驮逻也产黄金，甚至被送入罗马作成金币。 罗马的钱币也流通到这，并盖了几座罗马浴场。 可拔真不花并不欣赏这些古物，宫殿，庙宇，以及尊重这块古老土地。 他觉着这些东西会让人迷失心志，如果这块土地，由自己来统治，他会让所有人都改信。 同时建立严格的强大军事制度。 他觉着这些北天竺人实在脆弱，一碰就碎，都应该当自己的牛羊。 当他洗漱完，召集手下在大君宫殿开会时，有手下劝道。 “首领，虽然我们轻易攻下此国，可北天竺还有这么多国土跟大君，他们不会认让我们这些外族人的一直如此，我想是否要停止征税，把一些贵族从大牢里放出来。” “怕什么，原本我也以为天竺士兵多勇武?可上次你也看到了，他们六千人加上白象，竟然因为阶级制度不一样，被我突破白象军后，那些低种姓之人就失了魂，不知如何是好，甚至还有明明同属一队，又因阶级不同，不肯救援者，我们六百人轻松打败六千人。 而现在，我们的士兵已经高达三千，他们想赢，就要三万人不可。” 拔真不花说的乃梵教的种性之分。 这制度严重制约天竺士兵上阵作战时，面对危险的能力。 白象王的首都在德里，距离健驮逻不远，虽然拔真不花已经听到了白象王收到北天竺大军的请求，准备出兵健驮逻。 可拔真不花自入天竺以来，战无不胜，兵力越打越多，眼下已起建国的想法。 有敌人来，那就打回去。 不过拔真不花虽狂，但也知道他的实力若想站稳，还有更多盟友。 拔真不花信仰的是长生天信仰中一种分支，北天竺主要是梵教，还有阿拔斯的月教。 月教信奉唯一主，在劫宾跟北天竺等地，势力也不小。 有个人口三十多万，靠近健驮逻的邦国大君，就信仰月教。 此邦名为“莫卧儿”。 梵教，拔真不花不太喜欢，他也融入不了他们传统，比如两手不都一样，偏生要分出一手不净，一手可用的古怪规则。 但月教他倒不排斥。 他派人到这个邦国，准备联姻。 莫卧儿人对这个新来乍到，野蛮又强大的邻居求婚，陷入两难。 白象王的军队于德里随时都会来。 可如果不同意，也许白象王来前，自己就要受到这个邻居的攻打。 于是莫卧儿大君说，若拔真不花能打赢后续战事，可以进行联合。 打仗拔真不花不怕，可有一点拔真不花却没预料到，之后的日子，他的大军陷入严重的水土不服。 ...... 派往法兰克的使节布兰准备就绪，他打听到皇帝海德里安的喜好--野兽。 用船运送了两头意大利地区的豹子，以及给皇帝后宫妃子的珍宝。 但该防止的也没落下。 布兰把紫室重战船穿过西西里岛，开到北意大利，普罗旺斯跟阿尔卑斯山间的蔚蓝海域。 用没有燃料的希腊火诈敌。 也派陆军守住那条北意要道。 一切布置好，那就是等着派出的使者回国，并开始接见外国使节。 距离布兰的君主中，此时有两个国家派了人来。 一个来自斯洛文尼亚，另一个来自巴伐利亚。 斯洛文尼亚在玫瑰的主导下，定了先扩大在西巴尔干的势力，之后再对付布兰的方针。 此次出使，更有玫瑰的表妹作为公女特使前来。 玫瑰打算让家族中亲她的人，或者身边女亲信担任公国更多要职，扩大女人于公国的统治影响。 玫瑰的斯卡蕾米家族，一直以来都不是家族通婚，外嫁各地或者娶他国贵女。 所以贵族间一般有的隐疾这个家族很少出现，甚至都长成不错的样貌体态。 这个名叫娜卡莉的少女善于交际，一进入米斯城港口，就让手下施舍港边的穷人。 并派人在酒馆制造风声，说斯洛文尼亚，带着无上诚意来此结盟。 来者是客，布兰用对公爵的规格接见她。 但实际上布兰更看重来自巴伐利亚，奥瑟雅的故乡之人。 不过米兰公国硬要说，跟巴伐利亚扯不上关系，所以对他们的来意，布兰很好奇。 巴伐利亚跟斯洛文尼亚人相隔一天上港，后者先来一日。 但布兰先接见的是巴伐利亚使者。 根据情报显示，克弗沙统治的巴伐利亚，国土四分五裂，国中的利沃尼亚骑士团，听说已经不再交税，国内其他领主也有样学样，喊出因被施瓦本入侵，领内残破，希望延后交税，克弗沙也先后派人去索讨。 有的打赢，有的打输。 但打赢的，贵族在抵抗中都把财库花空来抵抗了，克弗沙除了更压榨这些领民外，没什么好收钱的办法。 而打输的话，威望下降，那些领主更加有资格抗税不交了。 就这样，虽然克弗沙没有明文下降王国王权法，但现在的巴伐利亚，王的威望不足，已经成了封臣自治的国家。 克弗沙只能引入更多外援来，他放权给朗那尔这为手持雷神之枪的女婿。 可维京人向来服从强者。 随着朗那尔从北面召募来的维京勇士，越来越多。 现在巴伐利亚王都，到处可见维京人。 朗那尔进出宫殿时，甚至都到了不用通报的地步。 克弗沙起了杀心，他决定将巴伐利亚的国土出售部份，留下最重要核心法理，把叛徒跟骑士团的危险，都扫清再说。 否则他很快就会失去对王国的控制权，下场说不定比毒蛇还惨。 “伟大的公国之主，来自巴伐利亚的我们，向您致上最高敬意。” 这位使者竟做出单膝下跪的礼节来。 巴伐利亚再怎么衰落，也是罗马六王头衔，历史身份很贵重。 这样对米兰这个新公国，布兰该表态的还是要有。 “特使请坐吧，这一路你们辛苦了，谈完正事后，我会派人照顾几位。” 第17章 七星之主 a.e.一三二零年二月。 米兰公国高庭宫。 布兰看着面前巴伐利亚使节的面孔，脑中想起奥瑟雅。 分离数年，若再相见，不知道她变化大吗? 毕竟是面见外国使臣，布兰失神了几秒，马上回复庄严面孔。 作为君主，在外臣面前，应当节制稳重。 听了一会使者的话，跟这几年自己在中欧为了打探奥瑟雅她们，所掌握的情况。 布兰更加清楚这个北面临居的处境。 克弗沙没有自己当王而把王后朱迪思的儿子扶上台后，以摄政统领国家。 但时间久了，朱迪思也不满足这种情况，不停扯着他后腿。 眼下克弗沙是想自己当王了，可王位如果更替，他不是五大公家的后代，势必发生更大混乱。 克弗沙最主要的敌人，就是施瓦本人。 这几年他也把施瓦本的仇敌给打探清楚，后来也知道布兰卷入了施瓦本王女之死，以及手下骑士叛变之事。 因此，此次克弗沙想篡位，第一个来拜访的朋友就是米兰大公国。 “殿下，我国摄政之意，十分清楚，只要您跟我国结成反施瓦本联盟，将来莱茵河附近，这些平原地盘，都可以给贵国。” 使者念了几块地方。 可过了阿尔卑斯山后，还要经过一些领地，才能接壤巴伐利亚这些领地。 如果布兰同意结盟，还先要出兵把这些地方打下，可这样一来，等于把领地拓张到了广大的中欧平原。 无险可守，四面都是敌人，是很大的风险。 土地虽好，也要看自己现在能不能吃下。 但巴伐利亚还是应该交好的，布兰对使者说的话表示重视，马上说要跟内阁重臣讨论，并且使者下去休息。 请走使者后，布兰把西蒙给找来。 五大臣中，布兰定期留一到两个，再高庭宫的外房居住，协助布兰处理政务。 从公国成立以来，目前一直是西蒙陪着。 听了布兰讲述，还有看了一遍巴伐利亚的国书。 西蒙道，“恭喜殿下，如今我国的威名，已经传入北面，殿下乃是......” 马屁开场，接着他又道，“施瓦本虽是大敌，可巴伐利亚人跟我们一向没往来，贸然北上不好，真占了那些地方，也守不下，不过既然使者来了，我国可以口头表述支持就是，除非施瓦本人进攻巴伐利亚，为了遏制施瓦本人，我国才需要考虑出兵。 北面这些领地讲个德语，斯拉夫语，维京语，风俗不同如果是巴伐利亚本地势力内斗，那对我们并无所谓。” 现在米兰方针是，积粮，建军，缓扩。 西蒙的分析布兰认同，反正北面有山谷天险，现在又是冬雪时节，施瓦本人打不过来。 不过想到铁山这个叛徒，布兰无名火起。 此时昂布也在高庭宫待命，布兰派他去拉坦镇训练卫队，刚刚带着骑队回来。 布兰听见了外面动静，马上把他给喊来。 布兰给手下定的礼仪是，单膝跪礼，一天需要跪一次。 昂布刚进来都还没跪下时，布兰就恨道，“训练如何?” “没什么问题，殿下。” 昂布还不清楚发生什么时，布兰道，“如果铁山不叛，军事总管这个位子也许是他或者杰克的，现在，叛徒必须死，你懂吗!” “遵命，我有日一定把叛徒的首级，带到殿下面前。” 布兰突然又被身上的疼痛跟仇恨给影响，他有些累。 “下一场接见斯洛文尼亚特使，你们俩在那正好，你们去处理。” 这! 昂布跟西蒙互相对看，封山绝海的事就是两人搞出来的，如果布兰不在，自己肯定要好好接见这位使者，不过布兰只是把一道可以翻动的门转开，躺在房中一门之隔外的卧室，听着两人接见使者的声音。 西蒙跟昂布正好衣领，西蒙坐在布兰的位置上，昂布则在一旁。 接着两人传出命令，请斯洛文尼亚使者过来。 一小时后， 娜卡莉带着两位公国骑士出现。 她穿着粉色长裙，耳上带着珍珠耳环，脖子上还有银项链，画着细长眉影，举止大方。 一出场昂布就看上这个女人。 娜卡莉是公国出名的交际花。 十三岁时嫁给一位男爵，后来男爵死了，玫瑰作主帮忙，让她取得了男爵的大多财产。 此后她成为玫瑰一方的坚定支持者。 靠着长相，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睡服”那些跟自己有利害关系的贵族们。 “来自斯洛文尼亚，受公国嘱托，娜卡莉.蕾米莉亚，见过西蒙阁下......” 少女上前，西蒙伸出来来，少女低头行了吻礼。 并也朝昂布身上，施行此礼。 女人散发柔弱气息，用女人作使者，效果往往不错。 西蒙跟昂布态度好了不少。 娜卡莉坐下时，宫廷的女仆把她身上的披风外衣取走，此时的娜卡莉，显出了令人目不转晴的好身材。 胸前那片雪宅白，更把昂布唇齿发热。 布兰在门后，他没看见少女的脸，他只是听着几人对话。 由于知道布兰听着，西蒙跟昂布也不是没见过女人，跟少女几句话过后，马上变回重视公国利益的重臣。 其中昂布道，“通峡之战，效忠的主人不同，加上此战已经结束，缔结的仇恨可以不谈，可当初我国派人前往贵国讨厌欠债，我国继承原佛罗伦萨的一切合法权力，贵国应该把这欠款清偿，但你们却伤害我国骑士，尊贵的使者，你们说，这件事怎么解决?” 先前国政会议上讨论过，跟斯洛文尼亚缓和，昂布自然不是要故意找茬。 而是要让对方感觉站不助脚，在之后的商议中，增强米兰更多的主动权。 可玫瑰派她出来前，也考虑到各种状况，此时正好中了其中一条。 只见娜卡莉听见这些话后，马上脱口而出几个人名。 都是东欧人名，听起来很陌生。 只有一门之隔外的布兰明白。 这些人是当初布兰见到那些讨债信件上，提到的积欠款项之贵族。 说完这些人后，娜卡莉从身上拿出一张羊皮纸。 上方还喷上了香水，淡淡的玫瑰香味，由仆人接过，传过来西蒙手上。 只见上面写着，去年的某一天，这些欠款贵族已经伏法，并清算了他们的财产。 由于这些贵族是自己的名义跟米兰前身借贷，所以玫瑰愿意把他们的财产，都还给米兰。 可清单上写着，这几个贵族，每人抄家之后，财物价值大概就十几头牛羊。 这值什么? 其实这些贵族只有两个犯事，被玫瑰治罪了，其他贵族受刑都是虚构的。 玫瑰告诉娜卡莉，米兰不可能派人来查验，现在我就是给他们一个交代。 我知道他们米兰需要盟友，而我们斯洛文尼亚也需要。 大家都在争时间，互给台阶下就成。 这封皮纸，昂布接过一看，也一时没了话。 “行，那这些牛羊请换成相应的卢布，作为该事件，我国受伤之人的补偿。” 娜卡莉没想到西蒙小气的这些都真要，但也只好道，“没问题。” 双方各给面子后，很多事处理之来就方便多。 西蒙的伯爵领地，也靠近威尼斯跟东面的巴尔干。 如果跟斯洛文尼亚交好，那也是有利的。 这一场没有出现什么火药味，两方大抵都满意对方的条件。 大概能用四个字体现-中立和平。 当天晚上，娜卡莉上了西蒙的床。 对男贵族来说，征服美丽的女人，他们能感觉自己十分有本事。 对女贵族来说，睡服权势的贵族，就有更多男人追逐自己，提高价值。 两人既体会肉体的欢好，也想着把对方变成自己的仰慕者。 很显然，年纪轻轻就周旋各男子的娜卡莉技高一筹。 西蒙对这个东欧女人，仅仅一夜，就产生了不小迷恋。 床第之间，西蒙差点说出一些机密来。 娜卡莉心中得意，男人都是这种被情欲所困的生物，自己说不定还能把所谓的北意之主，布兰给睡了。 这个英俊紫瞳男人，刚进入高庭宫时，自己见过一次，可今日没有见过，可惜自己还精心打伴，弄了会让男人沉迷的香水。 一夜过去，娜卡莉离开床上，西蒙有点不中用，她不是很满意。 她回到自己房间内，同时，也收到了一封信，来自其他贵族的邀约。 署名者是，昂布。 隔天，她用了相同的办法，在昂布口中得到了一些情报。 比如布兰跟黑胡子交恶，布兰打算远征施瓦本等等，她心满意足。 当年她被逼嫁给男爵，只有玫瑰姐姐反对，后来也是姐姐帮自己拿回财富。 更让自己担任要职。 她要用自己的方法，去效忠玫瑰姐姐。 而两位被睡服的大臣，同一午餐时间来到布兰面前。 布兰喊退手下，西蒙给布兰倒茶，昂布不拿长剑，改用餐刀帮布兰分肉。 “体验如何?” 布兰随口问道。 “真不错，但床上之事，可就差远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女人，自以为经验老道，可我见过的女人几十上百，怎么可能一觉就把我迷倒。”昂布得意扬扬。 西蒙虽然很喜欢，但一个交际花之类的贵女，当当情妇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的老婆可是未来的法兰克贵女，跟卡佩家族还可以沾上关系。 这时，佐伊进来，昂布跟西蒙马上正色，不敢显出任何的轻薄无礼。 如果布兰是他们的主君父亲，那佐伊就是母亲。 娶正宫妻子，最好就是如佐伊这样，有出身，血统，涵养的贵女。 布兰留下两人用餐，并摸摸妻子的肚子。 隆起的状态越兰越明显。 这时，佐伊突然说起玛莲的孩子，长的可爱活泼极了。 还有德斯利的孩子也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也那样。 “以后他们的孩子，都是我们小布兰的骑士亲卫。” 说出这句话，布兰心中一动，当年自己与奥瑟雅结合，她会不会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思念一个人太久，就会产生各种奇怪念头，这个想法逼使布兰要更快找到她。 接见过巴伐利亚，斯洛文尼亚两团使节后。 布兰又派人到三河，洽谈下次两方君主亲自的时间。 布兰现在继承了尚格大公的名望。 可他不是屠龙者，也不是半岛守护，意大利的人们，把他的七星剑跟头衔合起来。 称他为“七星之主”。 第18章 我让你们活的安稳，不再流离 七星之主这个称呼，布兰没有太过在意。 只要够强，他想要有什么称呼都行。 斯洛文尼亚人这次前来，虽然没签下什么条约，但总算官方之间，确定了沟通管道。 布兰甚至提出让玫瑰加入自己的汉萨同盟。 当娜卡莉带着合约书回到公国，玫瑰详细看了提议，最终决定否决。 威尼斯跟北意大利的货物，跟斯洛文尼亚特产并不冲突，可以互补。 但是威尼斯人的商业议价能力强，半岛货物种类丰富，如果玫瑰加入，虽然能得利。 但长久下来，会变成米兰强势主导，入侵国内商业。 玫瑰不想要跟布兰绑定太深。 汉萨同盟也给了她自己一个想法，她要把西巴尔干组成一个强大联盟，用以抗衡其他势力。 她贵为王女，如今还没联姻，所以联姻自然是最好的交易物品。 她把自己当成货物，找寻同样价值的货物(国王或大公)。 而当娜卡莉回到故乡后三日，米兰方面也派出了法兰克使节团。 他们乘船往西北海域而去，先进入普罗旺斯，再一路北上去巴黎。 最终使者人选由西蒙亲自前去，表示布兰的诚意，也让西蒙自己把妻子带回来。 在布兰派出使者前往法兰克隔日，有一支商队从威尼斯上岸。 他们前往高庭宫外的一处郊区，进入人烟隐蔽的森林地带，接见他们的正是七星之主布兰。 这支商队就是大名鼎鼎的财富犹塔人。 布兰坐在马上，周边都是亲信护卫，阿诺一边跟着。 而这支商队，领袖却是女的，脸上没有化任何一点妆。 样貌不难看，但也算不上出色，看着年纪不大，头上没有露出一丝头发，用布巾包着。 “你就是佩拉?竟然是女人?”布兰走下马车，看着这八个犹塔人。 布兰标志性的紫瞳出现后，这几人马上行礼，“见过殿下。” “我代替我丈夫而来。” 行礼之后，佩拉深呼吸一口气，给自己壮胆，接着道，“此次我们前来，便是想跟殿下商议，之前跟米兰公国谈的条件，希望能落实并得到正式的合法居留文书。” 犹塔人妇女，婚后会把头发盖住，因为他们的戒律中，认为头发显出女人的妩媚，将使人犯下邪淫等罪。 既然是代替丈夫而来，布兰猜想，也许她的丈夫死了? 不过自己只是要借款，跟谁谈都行。 布兰接过佩拉的条件契约书一看，上面跟之前提的都差不多。 但是有一条，他们希望能把在东欧的犹塔人也接到米兰来。 犹塔人有个别名，大陆的弃儿。 他们在罗马时代时，便生活于耶陆撒冷，本来信奉的也是光明教。 但时间长河会改变一切事物，光明教出现过数次大分裂。 第三次大分裂时，得势的一支，便是如今的光明主流教派。 而犹塔人信用的被称为古教派，或者犹塔教。 他们世代居于圣地，但在信仰被主流鄙视后，受到歧视。 不止不容于异端，跟同胞信者都水火不容。 犹塔教的教义，会组成小教团，把各阶层的信众，紧密结合，互相帮助。 他们信仰虔诚，一直没有被世俗压力打倒，宁愿多交税，也不愿意改变信仰。 教权兴盛时，他们被迫离开圣地，四出游荡。 流浪的生活，使他们无法种田，或者打猎，只能经商，或者从事手工艺。 渐渐地，他们之中的一群人掌握了商业财富。 并在威尼斯，巴黎，罗马，君堡等大都市建立犹塔人部落。 先祖几百年的流浪生活，让毅力刻在他们的血骨之中，他们几乎不与外教外人通婚。 一旦听闻哪个地方的犹塔人有难，便会想办法联络到当地教团，施以援手。 二次十字军时期，他们靠着在外的犹塔人捐献的财富。 也组建一支军队，打下阿拔斯的土地。 但后来卢约二世连他们一并征讨了。 认为他们教义非法，不是正信。 这其中也有其他光明诸侯，想要分取更多利益的缘故。 总之，犹塔人又经历一次大难，被光明教士兵，屠了近六万。 这一次对犹塔人是空前浩劫。 他们积累的财富跟人口，严重衰减。 自此，大陆上再也没有一个犹塔人独立势力武装，都是零散分居。 布兰很早之前就想接触犹塔人。 但前几年教权太强，他自己也没什么实力，犹塔人也看不上自己。 而如今，威尼斯，巴黎，罗马，圣城，四个教宗并立。 光明权威大衰，犹塔人获得喘息。 因为他们能交更多税，不比领地那些总是满嘴天父恩泽的教士领民差。 威尼斯一地，因为犹塔人来的很早，已经有数百年。 当年祖父霍华德时期，对他们也没过多的压迫。 所以这也是犹塔人先前愿意谈合作的原因。 他们不是记仇，而是一但赌错合作君主，就会如当年，本来教廷同意他们建一个国，但后来反悔那样，信众死伤无数。 “你们在东欧的教团，有多少人?”布兰道。 “三到六万间，分布不同地方，主要在奥地利，那地方有七个教团组织，职业多是手工匠人。” “太多了，我无法完全接收，但可以分批，让那些急迫的教团先来。如今米兰初建，很多土地都无人开荒，我可以让他们合法居留，成为独立的犹塔人领区，你们的信仰我尊重，但你们不允许传散你们的教义，那将给我带来麻烦，你们犯了法，小法自己解决，大法要遵我米兰律令， 另外，我知道你们都会建立武装，以便发生动乱时保护自己，这里我可以让步，每千人的犹塔人村落，我准许你们建立二十人规模的民兵武装。 但要造册，你们有多少武器，多少粮草，多少匹马，多少铁，我都要知道。 既然你们进入米兰，也是我的领民，我的孩子，我会让你们活的安稳，不再流离。” 这是布兰的谈判风格，总喜欢说很多，条件也不错，让对手无法招架抗拒，最后同意大部份。 “如果米兰失信?愿谅我的无礼，当您找来丹多罗，跟我们威尼斯的犹塔商业主联络时，我们进行过很激烈的讨论，即便是现在亲临此，我们也希望能得到更多的保证。” “我马上下令，你们拿着我的文书，直接征调空置的港口从威尼斯先运送一批人过来。 我跟你们的借款，你们可以先不给，你们先住一段时日再说。 我会在米兰的酒馆，浴场，港口，商业街，散发一切有利你们的消息，扭转当时，那些光明诸侯为了造谣吞并你们财富，所给你们加上的恶毒流言。” 本来罗马也有很多犹塔人，但他们被卢约二世逼迫，大多从事低贱的工作，因他们还能交税，就留了下来，柴苏霸罗后，把他们全没收财富驱逐出境，上万难民来到威尼斯。 虽然威尼斯有很多犹塔人，但也无法支持他们的生活，他们不得以又走出部份到了东欧。 跟当地合流。 两年前东欧大地上，建立一支犹塔人武装，也可以说是强盗。 他们被东欧跟巴尔干人驱逐，如风中残烛。 可布兰吸收他们也有巨大风险，比如他合作的幻像教团，就很抵触犹塔人，跟一切异信者。 收留他们的话，跟圣城的关系，更会大减。 因为他们的目标之一，就是团结有犹塔人，重新在圣地建国。 麻风王被认为宽仁，但对犹塔人也没多好，对他们是又用又防。 狮心王更不用说了，一直把他们看成跟异端一样。 当所有人对你都不好时，有一个人对你好，你就会想赌一赌。 布兰提出的条件，佩拉认为很有诚意。 而布兰想要的是，把几十上百万犹塔人的财富，情报网，势力圈，都给掌握住。 不然想统一意大利，按照现在人口实力，不知还要多少钱。 现在，他要借犹塔人壮大自己，至于各种副作用，他相信自己抗的下。 第19章 这些珍珠又大又亮 佩拉听了布兰的话，最终向布兰低下了她的脸。 千百年来，犹塔人最想要的就是安稳的家，子女长大能够成家立业。 可信仰之事，却又让他们无法如愿。 祖先没有屈服，到他们也不愿屈服。 他们知道布兰的想法，要钱。 犹塔人信赖自己的同胞，每一个地区的犹塔人一旦面对危险，或者世俗领主的攻打，就会找出最忠诚可靠的教团成员，让他们把孩子跟财物带走，以留存血脉。 有一些被灭的犹塔人，甚至来不及转走财富，而被财宝财藏起来，更引发过宝藏传闻。 布兰之前，也有几个君主为了钱财，跟犹塔人进行交易。 比如黄毛王德曼年轻还是王储时，为了建立一支卫队，把国中两千多位犹塔人骗到一处，不愿意改信者，处死没收财宝。 “殿下，您可以立誓吗?不是简单的誓言，而是血誓。” 佩拉抬起头后，看着布兰紫瞳，她不知道会不会惹怒布兰，可她还要再争取一下保证。 从没有君主跟犹塔人合作时立下血誓。 “你要我说什么?” “若您的国土，将来迫害我们，而查曼家族的人视若无睹，那么将来米兰会失去所有一切。若您守信，我们从威尼斯开始的犹塔人，会不停前来米兰，帮您建立国家，您知道的，我们只想有块地方生存下去。” “好，我以荣誉跟生命起誓，若我背誓，我的国土总有一天会被敌人的铁蹄踏碎，我也将死于屠刀之下!” 轰的一声，平地起雷。 突然有了下雨的景象，犹塔人信仰虔诚，有些惊恐。 但布兰却说，“这是上天给我们见证，这道雷，便是印章，我们的合作成立了。” 布兰的气势一点不输惊雷，佩拉觉着应该再赌一次。 随后布兰乘车回到宫内，马上写一封信给在威尼斯的公国外交官员，让他们协助运输第一批犹塔人来。 第一波的犹塔人，有来自威尼斯跟西巴尔干半岛的犹塔人。 幸亏布兰已经跟玫瑰表面冰释前嫌，否则要运输东面这些人来，还要花点心力。 布兰把小船，快艇，空置的货物船都派出去到威尼斯。 一方面让艾伦去处理这事，给这个年轻小子多历练。 布兰把他喊来宫内，对他道，“有批移民给你接受，这六年，从尼弗发动兼并战争开始，一直到如今，年年都打仗。 很多庄园已经荒废了，在米斯城郊外处，属于米兰伯领的土地上，分割出一个千人大小的城镇。 你去兼任镇长，听着，这地方发生什么，早上发生，我晚上便要知道，夜梦发生争端，当我起来看见太阳时，就要知晓。 这个城镇以后会来更多人，你不要干扰他们的风俗，不用设置教堂，不派主教，刚迁居进去，肯定什么都没有，我会让米斯城的商业时间延长，多建立几个店铺支援，你顺便带人给我开井凿河搭桥......” 布兰说的又急又快，艾伦完全听蒙了。 但布兰早有准备，又道，“会有来自威尼斯的移民协助你，你为主，但你要尊重他们。” 布兰说的是佩拉的人。 艾伦点头表示懂了。 看见这张跟罗拉有点相似的脸，布兰又道，“你的姐姐好吗?” 艾伦虽然年轻，但他明白这话。 当上有实领的贵族后，他也睡了领地的少女。 那天是他第一次去骑着马去他的村庄巡视。 村落不多，村民生活还算过的去。 炊烟袅袅升起，他进入了村长家。 村长的女儿长的也就一般般，但他喝多了，半梦半醒间，有个人抱着，感觉还真不赖。 这件事就是一个风流插曲，艾伦本人没什么心理压力。 对于村长来说，女儿被大人睡了，这可是无上光荣。 新领主年轻英俊有前途，要是女儿能当情妇，自己这一家不就过上好日子了吗? 事后，艾伦还把一匹布兰赏给自己的丝绸给了农女。 两方皆大欢喜。 米兰贵族对待女人的方法，现在主要都跟霍华德学。 大公殿下花名在外，自从米兰公廷建立后，身边不得有两个贴身女官照顾着。 于是他身边养了来自威尼斯的小情人。 这少女是由威尼斯的贵族们献上。 霍华德总跟臣下说，对女人要大方，但不可被其牵着鼻子走，情人不过玩物罢了。 艾伦深有同感，自己的身体还是纯洁的，因为他睡的不是贵女而是一位普通的农女。 米兰的宫廷风气，贵族习性，由上至下，正在慢慢演变。 后来某国王者发动反布兰包围网，其中一条就是，自上而下，布兰跟手下贵族，淫乱无道...... 对布兰施以“破门绝罚”。 罗拉...... 布兰突然想见罗拉一面，这是一种欲望。 随着野心增长，他想要办的事，不容许被阻拦。 艾伦走出去前，心念一动。 突然说了句，“殿下，姐姐有时也会提到您，说您照顾我们一家，对您深表感激。” 罗拉说这话，只是人在屋檐下的感谢词。 但被艾伦故意这么说，有点变味。 艾伦也不傻，自己的姐姐如此好看，又是功臣的亡妻。 按照传统，主君会把领内丧偶的的男女，指定婚配。 一来彰显自己的权力，二来繁衍未来的贵族，给自己的家族继承者提供后备人才。 可一些迹象表明，布兰貌似对自己的姐姐有那么点意思? 情人这种职业，在平民间受到唾弃，但贵族没有。 当贵族的情人，甚至大贵族的情人，都可能得到封号，赏赐，艾伦觉着自己是在帮助姐姐。 公储殿下的情人，地位多尊贵啊，远比现在像个农妇似的好上百倍。 “跟你姐姐说，找个时间来见我，威尼斯人给我上贡一些珍珠，挺好看的，又大又亮。” 布兰用随意的语气说出，艾伦心领神会，满意告退。 艾伦不自己劝姐姐，他让父亲，前卓尔伯爵想方法。 由于布兰再三强调，移民这件事很重要。 艾伦把全部心神投入，他派领地的那个村长作为自己的事务官去接应移民。 自己到了米兰领上，分给移民的城镇，指挥动工。 快速挖出一口井，还有兴建简单的屋棚，眼下近春，天气很好，没有下什么雨。 工匠们赶工神速，才八天，就搭起了可以容纳四百多人的大棚子。 威尼斯的这群移民不走米斯城港口。 而是更朝岸边，来到一个人烟稀少的海岸线下船。 由已经在当地等后多时的白龙卫保护着。 艾伦也在场，当他见到这些人时，他才明白布兰怎么让他们不入大港。 因为这些从这些人的五官，肤色，装扮，还有脖子上十字架的图案。 他明白这些人是异信者中的犹塔人。 天啊!这批人不是被称为堕落者吗! 殿下竟然让自己来跟他们接触。 第20章 天塌下来，有我抗着 ( 谢谢5768书友) 这下艾伦头都疼了。 他受的是正规骑士教育，其中神学占了一部份，以光明天主为最高恩泽跟信仰。 他到了布兰领地后，布兰按对经义的理解，从中删改部份，把忠诚领主(查曼)提高比例。 可虽如此，艾伦先天对正统教义都十分敬重。 小时听他便听到教会所说，关于犹塔人会用黑魔法，杀害孩童的事。 眼下他对上千犹塔人出现，心中起烦。 可不止他在，布兰另外派了情报人员来，正在后面骑着马盯着呢。 米兰五大总管部门人员，会在肩领上别有一个特殊徽章。 军事别着刀剑，财政是天秤，教院为十字，外交是白鸽，情报则是书本。 书本表示智慧，代表善用耳朵跟眼睛。 两个情报官员策马看着，还拿起纸张描绘犹塔人上岸的情形。 “他有十分有规律的上岸，保持队形，面上满是风霜，看上去吃了很多苦......” 既然殿下交代在先，艾伦上前维持秩序。 随着米兰士兵挥舞长枪，除了个别哭闹的孩子无法安静外，这些移民马上静下来。 “你们......诸位听着，既然来到米兰，所有一切都需按照我国法律，恪守七善，远离邪恶，比如巫术......” 艾伦也不知道说什么，官腔说完，便让手下士兵带着他们，自己一旁跟随。 艾伦仔细看着队伍中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 成婚的女人或者寡妇都把头发包起来。 传说犹塔人盛产黑巫师，尤其巫婆，艾伦不想靠这些女人太近。 这时布兰也来了，拿着从拜占庭输入的望远镜远远观看。 他身边站着伊奇苏。 伊奇苏作为罗斯人，对这些犹塔人的敌意没有这么重，但他也听过犹塔人的事迹。 “殿下，二十年前的波兰，发生过犹塔人用巫术毒害伯爵的事，此后各地贵族都怕犹塔人诅咒，您突然带了这么多人来，国中贵族会不会有意见?” 这个巫师故事很有名，布兰清楚，因为记载于教典之上。 布兰干教宗亲卫时，还给代教宗磨墨找过资料，就看过这个故事。 但布兰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他道，“老说魔鬼，巫师，黑魔法，如果犹塔人真的如此恐怖，还能如同流浪猫狗般，被赶来赶去?” 布兰又道，“我就要看看，在我的米兰领，谁敢不服气?” 这帮人毕竟舟船劳顿，又有孩子跟老人走的又慢。 艾伦骑着马实在是想要鞭打他们快些。 可当他看到远处布兰的身影后，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憋着。 而佩拉也藏在人群之中，感受着布兰士兵对他们的态度。 米兰士兵态度相比其他地方的正规军，非常不错。 同时布兰还让人运来二十辆板车，给老弱上车。 一行人走了两天一夜，布兰也陪他们餐风露宿，一路上也难免碰到其他米兰人，还有出行的贵族。 看见是犹塔人后，有认识艾伦的骑士便上前问他。 “你怎么回事?这群外邦人从哪上来的?要带他们去挖矿或者采石?” “问多了对你没好处，记得紧闭你的嘴。”艾伦简单提醒这骑士。 当布兰给犹塔人的新城镇出现后。 这些犹塔人中，许多人突然激动大喊，甚至有人捧起的上的泥土亲吻。 布兰远远看着，望远镜可以看到一些东西。 他看见不少人全身都是伤，拖着病躯在走，可他们却把板车留给更老的老人还有小孩。 这一千人中，有七百人都是从东欧来的。 大多来自奥地利，这个布兰曾经的同袍霍夫曼的故乡。 进来奥地利发动审判犹塔人运动。 原因不过就是有个见习骑士死在靠近犹塔人的居落附近，骑士的家属就称他是被犹塔人所杀。 骑士的好友们以帮同伴报仇的心态，去攻击这些犹塔人，过程中受到反抗，互有伤亡。 但这些行为激起更多奥地利人的反感，他们被迫离开。 当威尼斯的教团接触到他们时，他们已经死伤三百多人。 本以为要死在路上，连尸骨都无法安宁。 可这些人活着来到威尼斯，又搭船走到米兰。 眼下，进入布兰给他们准备的新家，心情激动。 更有甚者，发生哭喊，念的是上帝名号。 犹塔人信仰的也是天主，只不过一直被教廷压制，抨击他们为邪信。 孩子哭声，大人呼喊声，犹塔教士祷告声，骑兵马蹄声，旁观者窃窃私语声。 这一夜布兰没有离开，他找了个棚子待着。 准备看艾伦怎么治理的。 布兰一入棚子，主管这里的土木官员马上进入。 “殿下，您身份尊贵，待这种环境，夜晚太冷了，您来木屋吧。” “那多生点火就是，那些木屋你让老弱待着。今天先随意，明天开始制作号牌，分配居住的地方，每一个犹塔人都要身份造册。 他们走了一天肯定又饿又累，现在把准备好的麦饼给我发出去，水也备好。” 布兰在米兰等于神，威望巨大，他说一不二。 很快地，土木官员按照布兰指示，不敢睡觉，一直在引导犹塔人，确保每个人都能拿到口粮。 但发现还是不够，因为他们真的太饿了。 当土木官员发现还有上百人没东西吃时，只能硬着头皮去跟艾伦商谈。 找布兰也行，但是这样不就给布兰觉着，自己办不好事? 两人一合计，既然布兰这么看重，那就马上派人去最近的粮仓用马车拉来，用殿下的信物调动。 这个处置方法，布兰挺满意。 他要做给犹塔人看，收买他们的心。 凌晨时分，拉小麦的马车直回来后，士兵跟厨子直接磨粉弄饼，还带回来风干的腊肉，给犹塔人以及布兰。 清晨时分，食物弄好，艾伦亲自发饼，一小时后，所有人终于都吃饱了。 “谢谢。” “天主赐福您。” “大人，您会受到保佑的，您将会娶到一个特别美丽的妻子。” 接过饼的犹塔人低头道谢，态度极为诚恳。 还有个小孩子，站都站不稳，却也学着父母的，奶声奶气的对艾伦道谢。 艾伦突然觉着，这他妈哪是什么巫师?都是一群饿坏的游民啊! 可马上又把这个念头抛弃，自己怎么能质疑教会呢! 麦饼跟汤粥，温暖人的胃，也热了人心。 佩拉喝了一小碗粥后，随后出了人群，来到布兰棚子前，她昨天就看见了布兰。 棚外的士兵放她进入，她一进入就对布兰单膝下跪。 “您的恩德，拯救了我们，我相信您跟其他人都不同，以后，要倚仗米兰了，殿下需要的资金，下次我会凑齐的。” 布兰亲自扶她起身。 她想挣脱避嫌，但布兰更用力，还是被布兰扶起来。 “以后，你们就是我的领民，米兰与你们同在，只要你们安份守己，效忠于我，那你们可以放心，史书上祖先那些苦难，将不会重演，天塌下来，我都帮你们扛着。” 第21章 三河女公爵 第二夜，布兰依然是在这里度过。 他详细观察这里的地貌，把艾伦给叫过来。 一处大棚内，被临时当成米兰最高行政中心。 布兰有意培养艾伦，让他主持。 除了布兰外，五大总管部门都来人。 希尔德也在。 当他看见这么多犹塔人聚集，心中隐约感觉要出事。 他在罗马与米兰两地来回多次，犹塔人什么待遇，他很清楚。 可布兰又不是让自己统领这些人，他犯不着多嘴，当五大臣的副手都到了，艾伦身体都有些抖。 其中教院的副手，来自幻象教团派驻米兰的教士，愤怒且毫不客气对布兰道。 “殿下，这些都是撒旦的信徒，犹塔人的安格福音第三章第九小节......” “这一节提到，撒旦不止邪恶，同是也能净化，会给有福之人善待。” 布兰帮他说完后半句。 被光明教认为堕落者的撒旦，犹塔经义有更中立的看法，光这一点，这些狂信者就忍不住。 柴苏霸罗后，大肆迫害他们，他们活下后，都自称听到基督之声。 深信自己被神选中，所以这教士听了布兰的建镇计划后，更加忍不住。 但费尔南多给在米兰的教士说过，大局为重，有充突时，要好好谈。 这教士也不想跟布兰对着干，于是提出，“殿下，既然这些人都要在此生活，那中心点的教堂，祭台，十字架都要先盖起来，让他们迷途知返。” 这本没什么，但对犹塔人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当此之世，贵族盖建城镇时，正中央往往都有两座建物。 一座是行政官厅，一座为教堂。 道路网依此而生，随后有规律扩散出去。 如果教堂跟官厅是心脏，那其他道路就是血管，这样建成的城镇乱中有序，并以信仰跟领主权力为中心。 而且不成文的规定，人不能高过神，所以所有住人的地方，一般不会高过教堂，除非是领主宫殿。 久而久之，领民看见这样宏伟壮观的教堂，心中虔诚之心，就会日益增加。 这个教士想什么，布兰清楚。 断不可能这样盖，他要干的是把几十万犹塔人为自己所用，帮自己上战场杀敌。 不过还没到跟幻像教团起冲突的时后，布兰假装同意。 既然布兰松口，教士松了口气，其他人也松了口气，不然真起口角，心中也是偏向教士说的话的。 艾伦清清嗓子，用主事人的身份道，“殿下已经说了，这是第一波，一个月后还有第二波，我们又用最快的时间把大卫村变成城镇。 这里的耕地，全部开垦的话，足够两千人的日常所需。但之后肯定无法满足，我们要从外处输入，所以这些地方都要修路......” 城镇跟农村不一样的是，城镇还有其他产业，所以不可能全用来耕地。 犹塔人中善出工匠跟商人，布兰要好好利用。 大卫是犹塔人中的古贤王之一，也是光明教认可的英雄王。 用这名字算是两面都不得罪，由布兰亲自取名。 艾伦一开始还说的结巴，但随后就稳住气场。 他从小就受贵族英才教育，口才自然不差。 他比着大地图，“从拉坦镇等地输入食物，并以大卫镇制的工艺品交换，把镇民的职业专长，都标记出来。 我昨天一夜没睡，已经跟他们教团的首领接触，这批人年轻时多从事劳力活，如打水匠，搬运工，石匠，清洁者等。 但现在都是老弱，所以让他们帮忙弄一些羊毛工作，以及米兰的清洁，屠宰等职业。 等到第二波来人，这些人有面包师，文书匠，学徒，银匠等。再进行新的职业分配。” “同意。” “同意。” “同意。” 所有副手与其说同意艾伦，不如说是看布兰脸色。 “我请希尔德阁下的财政部门辅助我，以及搭建城镇方面，我要两百个壮劳力，这里请军事部门协助我。” 艾伦把计划跟众人讨论后，于掌声中通过。 布兰揭开棚子，往外看去。 早晨下了点雨，地面还有些潮湿，闻着泥土的气味，布兰在想，这座城镇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来自前世的灵魂，让他在想办成一件事时，又急又快。 第三夜布兰还是没走，隔天早晨，布兰很早就醒来，他是被吵醒的。 昨天艾伦已经当众宣布建造计划，并把千名犹塔人分成十个百队。 每一个百队，由米兰的官员，跟犹塔人的教团首领协调，把任务分配下去。 棚屋雨大点就不能住人了，他们要先建房。 石料跟木料从米兰领北面运来。 屋子，广场(市场)，官厅，教堂，这四种优先建造。 从这天开始，整个大卫镇整日尘土飞扬，但犹塔人脸上是幸福的。 谷仓，铁器铺，水井等也都要慢慢盖起来。 佩拉看见布兰的诚意后，跟教团其他人谈好，把仅存的家当资金都拿出来给米兰交易。 这一来使得重建的速度大为加快。 上千人的吃喝，不能老从外运食物。 布兰把加工过的谷麦，运到大卫镇来，由布兰打欠条，先帮犹塔人垫着。 布兰回到高庭宫的第十五天。 这日用餐时，他喊来手下报告。 一位情报官员道，“殿下，根据您下达的卫生法令，禁止犹塔人便溺附近河流，目前已有六个人工井开凿出来，供需基本达到最低限度。” 布兰的米兰公国，从他在庄园扩散出去的卫生观念，慢慢影响全国。 远超于同时代其他城镇。 “听着，每一户都要建造粪池，急中之后，用清洁工集中处理，拉到固定地方掩埋，或者施肥。我不允许有瘟疫等疾病出现。 搭建城镇肯定有人受伤，医疗方面，跟去的医生给我交代，禁止动不动阉割方血。 还有，告诉艾伦，准许他们祷告，但在屋宅建成后，只能于自己家中。 教育方面，我会派米兰的教师去，教材必须用我们自己编撰的，除了神学外，一切知识都需同米兰无二。 布兰派了全副武装的士兵看着，禁止斗殴，偷窃等。 但有一种灰色产业，布兰不禁，也禁不了。 没有丈夫孩子依靠，又无谋生技能的女人，只能靠着出卖某种东西来生存。 虽然违反教会七善，但无论哪国君主都无法根除它。 这其间，来自国内贵族的劝告信件，像雪花一样堆积起来。 布兰跟佐伊一边吃着，一边听手下念信件内容。 当吃完饭后，手下手里还有几封，布兰便道，“烧了取暖。” 这支犹塔人进入的第二个月时，布兰又亲自去了一次。 整整三十天，除了吃饭睡觉，城镇所有人玩命的干，就连艾伦都下去帮忙过。 一座木制的教堂，已经初具雏形。 犹塔人教堂，外观跟光明教很像，所以布兰使了心眼。 他跟佩拉说，这是犹塔教堂。跟幻影教士说是光明教，而对工匠说，先盖外体，接着放慢速度。 这座教堂，布兰会让它在五年之后才存在，而他自信，到那时，自己的领地跟威望想必非常强大了，他想让这座教堂成为哪一教，便是哪教。 一些原本不好动的路，被铺上了碎石，已经能够让马车快速通过。 几间已经盖好的屋子，十几个孩子正在学习犹塔文字。 但过一段时间，他们也要学意大利语。 布兰对身边一位学者道，“你们编撰之后，拿给我看，记得，教育的第一句话就是查曼姓氏的写法。” 布兰随意走着。 尘土很快飞到身上，沾污了他的黑服。 这时布兰也看见这些犹塔人的服装，都不是什么喜色，也是黑色居多。 布兰才想到自己忘了一件事。 犹塔人不被允许使用几种色料，黑灰两种是他们主要色。 布兰穿可以说是喜爱，他们穿则是被迫的一种歧视。 布兰把艾伦喊来，让它跟着自己穿越犹塔人中。 用不可质疑的声音道，“解除服禁，他们想穿什么就穿什么，米兰是纺织品的大国之一，领民穿什么，他们就能穿什么。” 这话当夜就传遍了营地。 哪怕是演戏，但布兰对他们犹塔人非常好，看成跟米兰人无二。 而他们的一举一动，布兰都盯着，当布兰听到情报人员说，有一些犹塔人开始帮自己祷告时，心中愉悦。 收心开始成功了。 第二个月又从东欧跟威尼斯运了一千人来。 这一批来的人中，就有一些人才，学者，法吏，剑士等都有。 给这些人吃饱还不够，他们虽然会感恩，但不一定会拼命地替你做事。 你还要给他们上升的希望，最后能让他们成为贵族。 这些犹塔人肯定有许多人才，布兰决定举办一场比武大会，还有其他考试。 让他们进入五大总管部门。 这一个决定遇到的阻力就空前巨大。 布兰只是先抛出这想法时，就看见众人反弹的力量，心中有了个底。 但这无妨，一旦知道众人底线，他可以慢慢让手下的底线下降，因为他是主君，手下不可能掰过自己。 第二批移民团到来时，也是佩拉带队。 这女人的丈夫本来是威尼斯的银行家，也是当地犹塔人的首领，因病亡故，妻子继承他的心愿，要给犹塔人寻求和平之所。 这一次她重新登上米兰，开始不走留下来协助重建。 同时她也带来一大箱的金子。 这是数十万分布在外的犹塔人凑齐给布兰的借款。 他们不是不想用这些钱武装保卫自己，但他们人口有限，分布多处，也招募不到佣兵。 虽然靠着借贷等商业行为，积累财富，但守不住。 布兰跟佩拉借的这笔资金，分十二年还清，利息就用他们的居住费充抵。 有了这笔钱，布兰可以先把欠款还清大部份，或者用来投入军备跟生产。 前者稳，后者快。 布兰选了后者，如果还债，那他手中没钱，干什么都不便，一旦遇到战乱，还不是要重新筹款。 布兰提前还了一年的利息，剩下的用来训练白龙卫，开发火药，还有投入汉萨同盟中。 只要撑过这拮据的一年，明年开始布兰就可以把财政转亏为盈。 他在米兰发展势力同时，也关切着各国动向。 派出到法兰克的使节团，已经派人回信，目前正在巴黎。 此次前去，此时很危险。 因为跟里昂公爵的结怨，虽然里昂方没有直接证据，但也走了一些风声，布兰派出的使者有可能被扣着。 所以布兰让使节团带去的求好文书，用词很谦逊，甚至提出想要被法兰克皇帝保护。 法兰克跟米兰，山长水远，从巴黎到米兰，来回就是两个月时间。 布兰也没真的打算依附，只是要让法兰克降低对自己的防备。 这段时间，布兰又收到关于三河人的情报。 不知道为什么，半岛周边领主很多，但布兰每次听到三河这名字，心中就有股触动。 这个年轻的三河之狐，好像将成为自己未来的一颗绊脚石。 这一次听到的情报，也不容许布兰做视不理。 “殿下，艾德文那成为了希腊国王谢希尔的军事总管。” 一个强夺自己手下克里特岛的叛徒，谢希尔还把王国总管头衔给出。 布兰心中下了评价，巨人这支血裔，将来完了。 “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艾德文那还将迎娶一位紫室之女，作为合法妻子......” 布兰把这女子的名字记下。 随后，到了用餐时间，布兰询问妻子。 妻子唇语把这一切说的明明白白。 这女子是君堡有名的美人，传说是阿修克莱的私生女，名面的父亲是阿修克莱的堂弟。 论血缘亲疏，跟佐伊也能沾点边。 也就是说，用两人妻子算关系的话，都是亲戚了。 既然是老表了，布兰马上让人写一封祝贺信送去三河。 这封信在大海中飘荡，经过十六天，来到艾德文那手中时，他的新妻子也于同日抵达。 现在艾德文那十七岁，妻子比自己大两岁。 美貌跟血统兼具，艾德文那很满意。 但妻子对这个自己曾在君堡嘲笑过的弟弟，如今爬到自己头上，成为丈夫，显然不满。 一路上，这个美人都板着一张脸。 第22章 成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一个皇帝! 海伦.科穆宁，新娘的名字。 这次的婚配，是三河人挤身帝国上层的重要活动。 想娶海伦的人也不少，帝国东北军镇主，有几位年轻才俊也想娶。 但打出东海大捷，呈上紫帝之剑，又上表尊谢希尔为主君，担任他的军事总管。 艾德文那重新获得紫室信任。 这一天，岛上的贵族只要事的都来迎接。 海船慢慢走下一人，身后跟着八位拜占庭女官。 新娘穿着紫色天鹅绒，气态华贵，在女官搀扶下来到岸上。 如洋娃娃般精致的脸庞，领口雪白的肌肤，还有那一双橙褐色的头发，都让人转不开眼睛。 若用后世的眼光，海伦外貌看上去很像一位禁欲系美女。 帝国千万生灵，只有海伦一人独有这种发色。 而这种发色，也是古希腊神话中，关于美丽之神的发色，海伦被认为女神转世。 所以自幼，她给自己的小目标就是成为皇后。 她比艾德文娜大一岁，从十二岁开始，就有无数的男人来看阿修克莱求婚。 可海伦仗着家族长辈的疼爱，始终不允。 因为她小时后被占星学者占卜过，她的命格，贵不可言。 星相塔罗牌算出，二十岁前，她不外嫁帝国领土之外的人，她就可能成为皇后。 皇后才是她的追求。 可巨人倒了，谢希尔把自己作为交易，她无法拒绝。 她生性奢靡，每一餐的花费，都等于五十人的口粮。 没有雅典的财力支持，她的排场要大减。 最后她点头同意，并从谢希尔身上，拿到了一笔嫁礼。 艾德文那看着这个刁蛮的女人，心中得意，自己终于娶到她了。 “海伦，我......” 艾德文那靠近想牵她，却被她无视。 艾德文那还听见了一句，“穷酸僻壤，空气中都是些什么味道，让人想吐。” 众目睽睽之下被无视，艾德文那也不在意，几天后的晚上就让她插翅难飞。 一登入岛上，海伦什么都不满意。 她的要求极多，又都是岛上没有的，艾德文那只能尽力满足。 成婚之时，两人用的是正教礼仪。 由海伦从带来的一位高阶正教教士主婚。 婚礼上，海伦表现的又跟之前不同，肃穆庄严，温柔婉约。 这场宴会一直忙到晚上，艾德文那十分开心，他拍着大熊的肩膀，“等我们势力再大些，我给你找个大贵族的女儿。” 大熊只是笑笑，他总觉着这些所谓的贵女都太软弱了，他想起那天玫瑰一把割断头发的画面。 当夜空的星辰闪动，三河岛上众人陷入睡眠中时，艾德文那拖着酒意进入了他的睡房。 海伦跟女官们都在。 女官们熟的艾德文那脱下衣袍，并用干净的泉水给他擦身，漱口。 海伦全程都没起来，艾德文那见状道，“你是我的妻子，你应该来服侍我，这是教规中的忠贞敬夫。” 想起年少时，自己被海伦还有一众君堡贵族作弄，艾德文那突然下达丈夫的命令。 但海伦的眉眼挑了一下，道，“你敢污辱我们紫室皇族的女人!” “我?”艾德文那有点酒醒。 女官们一旁帮腔道，“殿下，根据陛下(巨人)生前定下的紫室贵族礼遇法，紫室之女无上尊崇，不可轻污。” 想了一下才第一天，艾德文那也不想把关系搞僵，便让女官服务，好了之后，让他们退出去。 这时房中就剩下两人。 一男一女，都是身强体健的年纪。 艾德文那眼神朝海伦身上看去。 海伦穿着睡衣，全身显出大片雪白，喝了酒的三河之主，突然扑了上去。 袭击突然其来，但下一秒，一条滑溜溜的东西从床上冒出，艾德文那吓的魂都没了。 一条小蛇就这么从床上爬出来。 海伦有个外号兽女，收养很多普通女人不敢玩的宠物，比如蛇。 “你疯了!” “你不是血战千船，大败狮心，都说你是小巨人，一条蛇把你吓的胆都没了。” 艾德文那冷静下来，他想，这蛇肯定没毒，所以海伦才不怕。 有这想法后，他再次壮胆，靠近床上把被子掀开，发现只有这条蛇，便拿布把这小蛇抓住，丢了出去。 用碎星剑战场杀敌之后，他的胆子变的极大。 “今天，我就要征服你!” 海伦听见这话更骄傲，还把双腿微微打开。 高傲的眼神好像说，你敢来吗? 艾德文那此时只想完成一个丈夫的义务，他再度压上去，感觉到海伦的肌肤柔滑，但也感觉硬物。 是匕首! 海伦一把精美匕首顶着艾德文那的腰。 再敢动，能把他的肾抽戳穿。 艾德文那的嘴慢慢从海伦脸上移开。 接着海伦突然靠近咬住艾德文那嘴唇，本来柔嫩的触感，突然长满利牙，艾德文那疼的推开。 啐了一口，嘴唇全都是血。 海伦又道，“你给我吃的都是猪食，从现在开始，每一餐至少要六荤六素，十种甜点。 每一个季节，我要吃上来自不同地区的瓜果，比如现在，你就要想办法帮我弄来东方的甜瓜。 我的置装费比照王妃，出行的排场不能少八人。 每周你只能碰我两次，一次是夫妻的义务，一次看我心情......” 海伦说了一堆条件，但是艾德文那不放心上。 可海伦又道，“我会让你同意的。” 随后这把匕首对准艾德文那的脖子，海伦起身把他翻过来，压在自己身下。 “我应该在上面。” 艾德文那想动却发现没力气。 “你是不是很多疑问?刚才我的嘴唇涂了些药，会让你失去力气，现在你乖一些。” 艾德文那看着海伦把匕首放下，接着解开自己发带，秀发瞬间飞散的样子，好看极了。 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美。 海伦的手柔滑，碰触艾德文那胸膛时，后者感觉如遭重击，全身麻住。 “刚才我说的你要记得，以后我们就是一体，你敢背叛我，你就会被我的怒火吞噬。 我也不会背叛你，我要当皇后，你要成为紫帝，让我们的孩子将来于圣宫之中，身穿紫袍。” “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除非你是聋子，否则我应该不用说第二遍。伯父死了后，谢希尔是个废物，可惜我不是男子，否则我会继承伯父的一切。 我在君堡有一些产业，都是伯父给我的赏赐，你拿去招兵买马，要快些，我可不想成为皇后时，已经老的牙齿都掉光了。” 海伦轻轻低头，换上一副极为温柔的脸孔，她的香气散发入艾德文那的毛孔中。 “我来教你怎么成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一个皇帝!” 艾德文那紧紧抱住海伦，他完全被这女人俘虏了。 艾德文那感觉他的担子又更重了。 一夜过后，海伦睡的比艾德文那还晚。 当丈夫起身时，她醒来喊女官帮助，接着继续睡。 人的一生，总会对一两个人特别宽容，无论他干了什么，总觉其行可爱。 艾德文那走前还亲了妻子脸颊一下。 成为紫帝这个愿望，终其一生，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当他回到会议厅，看着众位臣下，心中雄心万丈。 “从今天开始，一个人要做两个人的事，一天要当成两天用。 我们三河人的名字，要进入每一个地区的领主耳中，我们够资格拥有山地，平原，丘陵，甚至沙漠地带，而不止缩在海岛。 给北意的布兰发信，说我要跟他商谈海道界限。 别人怕他，说他是无敌者，七星之主，连草原女汗都能打赢，我可不怕。 警告黑胡子，狮心王都输给我，他再敢轻扰爱琴海，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派人去君堡，看看摄政之争谁能赢，我们就支持谁。” “是，殿下。” 改革之风吹满地，三河人民真争气。 艾德文那年少志愿，不到中年时他便完成。 有了问鼎紫室的实力。 而上次吃亏的狮心王，靠着一仗打败阿拔斯人后，已经摆脱父亲的威望。 国政会议上，狮心王的宫相看着众人，“海岛之败，我们被小瞧了，蓝胡子下落不明，世人都以为我国只能陆战，海战连一个小岛主都打不赢。 三河之狐? 这个名号我很不满意，一头小狐也敢在狮子面前张牙舞爪。 从今天开始，我国与三河人便是仇敌。” 狮心借着宫相之口说出，但他还没打算真打，既然阿拔斯陆战失利。 他这一次要打一块更大的土地作为缓冲区，之后才是三河人。 在他眼中，两方的体量差距太大，还算不上自己的对手。 倒是成立米兰公国的布兰.查曼，狮心王近来经常听到。 由于是打败巨人的同信兄弟，狮心王没有恶感。 他并让海军大臣想办法联络布兰，以做到东西攻击三河，。 .而在圣城王国上方的奥斯曼。 此刻正进行权力斗争。 这一次的斗争，由格拉米扬挑起，他在位数年，已经没有人可以威胁他的统治。 可奥斯曼部落派系太多，所谓的强者继承法，格拉米扬根本不想继续下去。 这个继承法是连强大的亲族旁系都有资格争取王位的。 奥斯曼将来只需要传承自己的血脉就可以。 所以他施行中央集权，但这样干，贵族也起来反他。 这一次的内战，拖延了奥斯曼之虎扩展实力进攻紫室的机会。 但也让加强奥斯曼之虎的权力，使他在之后，能够单独发动第二次龙虎会战，进而蚕食克里米亚半岛。 格拉米扬先内后外的行动，让会到草原的帖木儿躲过了灭族危险。 她被布兰伤腿，回到黑海之后，性情大变。 本来宽容的女汗，现在性情多疑，残暴，并开始杀俘。 因为她觉着贵族会因为自己的腿，更加轻视自己，所以她要让他们更加害怕自己。 巨人早先跟帖木儿的联盟，如今荡然无存。 由于克里米亚半岛上有不少城堡，早先都被阿修克莱拿走，分给下属城邦。 这些领主根本不买帖木儿面子。 紫室东北的领主，开始不提供帖木儿部落物资，并加强壁垒，不容许他们再通行。 除非他们缴械入境。 于是，战火再起，这一次是帖木儿攻击紫室，她要把整个半岛都拿下。 ...... 东面一团混乱。 半岛上的布兰进入了和平休整期。 这段时间除了犹塔人带来的争议，米兰公国整体没有问题。 布兰看着佐伊的肚子，一天天变大。 心中有着为人父的喜悦。 他对臣下说话的态度，更加温和。 当妻子临产时间接近时，有个来自北境的情报。 让布兰的心突然陷入谷底。 一个来自北境的商人，进入高庭宫殿拜见。 他脸上有伤，是剑伤。 布兰问他，“杜伦说，你曾经碰到过一个叫斐特列的人?” “是的，我曾经任职于丹麦境内的领主，我们当时受到维京人攻击出逃，船只飘到苏格兰。 我跟那个叫斐特列的人同属一船，那船上还有一个极为美丽的女子，她的名字我不知晓。 但我听到斐特烈喊他姐姐。” 布兰差点压抑不住脸上情绪。 “后来呢?” “我们这些人听到苏格兰港口没几日，就被驱逐，苏格兰的贵族，不想卷入我们跟维京人之间的斗争，后来我上了一条船，跟斐特烈不同，我们出航时，目标本来是英格兰，但中途碰到了维京海贼，那条船被被追赶着往北而去。 我们这条船则成功逃往英格兰，往后的日子里，我听说那条船已经沉在北海了。” “不可能!” 布兰压抑不住，“你亲眼见到?” “没有。” “那就对了，北海也有海岛，说不定他们逃往那了，你既然见过他们，我要你去找出他们来，你要的物资我提供给你。” 这个商人说商人是好听的说法，后来也成为一位海贼，不过是一位小海贼。 他进行走私跟杜伦还有波拉林相熟，无意听见布兰想找人的事，这件事刚好又跟记忆中吻合，于是他马上南下。 到了米兰公国时，他十分惊讶，大陆竟有这么干净富裕的城市。 他上港之后，看到的乞丐跟游民数量，只要英格兰伦敦港的十分之一。 布兰喊人来摊开北海地图。 这些地方终年冰雪，根本难以住人。可布兰不想放弃。 他的眼光一直在苏格兰上方的陆岛，可却疏忽了，遥远西北方向，有一个叫冰岛的地方。 冰岛距离北境很远，少说七日海途。 布兰一时没想到，就是因为这疏忽，使他一直无法找到斐特烈等人。 某天夜里，布兰梦见了奥瑟雅的脸，以及他身边的一个小男孩。 梦中惊醒后，佐伊也醒来。 她紧紧靠着丈夫，两人什么都不用说，心意相通。 “我爱你所爱，想你所想，一定要找到她。” 佐伊用手语比完，跟布兰轻轻抱住。 “佐伊，娶你是我的幸运。” 第23章 法兰克的友好举动 a.e.一三二零年二月五日。 施瓦本国境。 黄毛王在产房外，焦虑等着他的情人给他生下第十个儿子。 十子十女的预言，即将成真。 随着婴儿的哭声，第十个儿子诞生。 黄毛王的气色瞬间恢复很多，他进入产房看着这个小儿子，如今他达成了星相学者的预言。 他将永垂不朽。 作为一个君主如何用行动永垂不朽?唯有开疆辟土之功。 他想要报孙女的仇。 他等了三年，如今的施瓦本已经恢复元气到开战巴伐利亚之前的八成状态。 可黄毛王对臣下的这个提议，招致了瓦隆一派的势力反对，以及二王子贾尔斯。 如果贾尔斯跟德曼的摩擦越来越多。 一个心中嫌弃父亲怎么还不衰老交权。 一个处处觉着这儿子不孝，即将威胁自己王权。 通峡之战后，施瓦本贵族桌上，出现布兰的频率，甚至高过了仇敌克弗沙。 英雄流言到最后就成为神话，布兰被描绘在海战上本来已经被希腊火燃烧殆尽，但天主下凡，他从火中来，他是预言中的王者，他重新持着七星剑杀退敌人。 德曼充满了妒忌以及愤怒。 他不能容许布兰这个混蛋这么受推崇。 既然布兰要带兵北上的消息已经从巴尔干传过来，自己到不如率先出击。 他甚至疯狂的要攻阿尔卑斯山山道。 苦劝无果。 头一次二王子贾尔斯跟王女艾米丽两派达成协议。 他们买通了宫廷医生，以及国王身边的女官。 篡改这个情人的生活记录。 把这个孩子弄成跟护卫偷情的野种所出。 贾尔斯跟艾米丽都看不上这个弟弟。 有的贵族对私生子兄弟，跟看一条狗没有区别。 德曼年岁老去，统治国家的力量难免衰弱。 更多的贵族依附于两派。 德曼感受到了，所以他依赖于占卜预言。 此次又被两个子女反对，坚定他相信预言的决心。 当两派人马，带着所谓证据到了德曼面前述说，这个儿子是假的时。 德曼失去所谓出兵的借口，恼羞成怒的他下了一道离谱的决定，他要收回给两个子女的所有头衔。 在施瓦本王庭，上百位扈从面前，他拔起五剑之一的圣鹿剑对准所有人。 “你们都不可信，我只能相信我的剑，我参加了二次东征，我是英雄王，我的统治永垂不朽，施瓦本永远永远都要听我的心意而动，谁不服，就要死! 上次力排众议，强行东征巴伐利亚。 把德曼的威望消耗殆尽。 这几年治理国家，他已经要靠两个子女的力量。 而他眼下要把两个子女头衔收回，大殿鸦雀无声。 当天晚上，两派做出一个决定，软禁父王，政权平均分配。 凯也参加了这场会议。 作为艾米丽扶持的王储，他一向只有听话的份。 冤枉布兰杀害表姐后，他一度被委以一些重任，但随后又被收回。 如今他也快二十了。 依然触及不了王国核心。 他好焦虑，同时他知道有人更焦虑。 这个人就是布兰的死敌，铁山。 铁山没有列席会议。 这几年他为了洗脱外来者的身份，拼命给艾米丽干事，但如今依然只是个骑士。 当米兰公国建立，德斯利，昂布等人都成为伯爵之情报传入耳中。 铁山后悔不已，甚至产生了怨恨的心情，他把身边的情人勒毙。 这一日后，他开始食无味，睡无眠。 半夜时分，凯偷偷找到了他。 这几年，凯一直试图扩大势力，在艾米丽眼皮底下，虽效果不大，但凯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私兵，人数约莫三十。 “殿下，您找我何事?” “你应该收到了姑母的命令，我也不瞒你，我现在就要跟你商议一件大事，能够改变我们两人命运的事。 我贵为王孙，实际就是木偶，你身为骑士，却是外邦叛徒，你跟我都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布兰。 可如果真让姑母软禁祖父，我跟你什么都得不到，王位估计是二叔的，宫相是姑丈的。 我大概要去乡下养马了，你也好不到哪去，万一有天布兰打来，你估计会被当成礼物，直接把你的人头送过去谈好。” 这也是铁山担心的，他越听脸色越差。 凯知道铁山这人没有忠诚可言，唯有利益，才能干出出卖布兰的事，所以自己先来说服他。 “我告诉你，明早打开宫门，夺取王庭控制权时，你要想办法救出祖父，我已经派了我的私兵去郊外，让那支忠于祖父的近卫军赶来。 姑母跟叔父的军队都在封地，眼下他们不过带了几百人。 只要我们够快，就能拨乱反正。 两个绊脚石都没祖父下狱，那你说，王国继承者还有谁?我可以保证你也能成为伯爵，将来更是我的军事总管。” 凯很轻易说服了铁山。 这一夜，艾米丽以为胜卷在握 他跟贾尔斯谈好条件时，也第一时间派人到领地，来回只要五天时间，她的军队就能开入王都。 她会把被软禁的父亲放出来，把这个异母兄弟关押起来，并吞他的领地，并驱逐国中的维京势力。 他的丈夫，也是布兰的舅父亚冈问他，“那父王呢?” 艾米丽没有犹豫，只是道，“他老了，让他在后庭多生几个孩子吧。” 这一夜对凯来说很难熬。 这一关是他的王者之路起点。 他对布兰也充满羡慕跟妒忌。 如果自己能够掌权，肯定不会比他差，东西两面的国家，凯自信都能处理好关系。 他站在塔楼上，看着王宫的方向，伸手一抓，好像要把施瓦本抓在手中。 隔日清晨，近卫队交接时，已经先得到凯派人传递消息的德曼，改动了交接时间，并紧闭了几处入口。 艾米丽跟贾尔斯警觉发生什么，便发出强攻指令。 可当他们进入王宫后，国王已经在凯跟铁山保护下，跟郊外的近卫军碰上。 这一千多人被德曼下令，走在大道上，一边大喊叛徒投降，一边喊着国王万岁。 凯跟铁山，策马走在最前面开道。 凯赌赢了，铁山也是兴奋异常，同时也明白，往后他的人生，不会再被任何君主相信，只能不停地反叛。 拿下王宫的两派，此时可以选择攻击或者投降。 但是他们手上没有大义名分。 德曼王统治这个国家太久了，首都广场上，出现许多人民加入队伍中。 如果这时开战，对首都的破坏是巨大的。 最后凯充当特使，公开说出了德曼王的条件，只要两位王子王女愿意接受...... ...... a.e.一三二零年二月十五日。 一股海贼团来到米兰跟普罗旺斯中间的海域。 是鹦鹉基德。 上次通峡之战后，他便跟布兰产生联系，虽然名义上互不关联，但这几个月他没有抢过米兰的海船。 同时他也得到布兰的入港许可。 海贼无论在大海中多么威风，最后都还是要回归陆地或者岛屿生活。 而海贼不事生产，岛上哪怕能种点小麦，最后都是用来制酒了。 所以才需要外出去抢。 面见他们的人是希尔德。 基德第一次看见希尔德时，丝毫看不上。 一个小矮子，凭什么跟自己谈生意? 长的跟猴子似的，实在很难想像，布兰如此英武的脸庞，会收这么一个手下。 但第一次接触时，希尔德就把到访米兰的基德手下海贼团，所有人脸跟名字记住。 第二次再见时，他没忘记任何一个人。 同时希尔德虽矮，但身后有位高大骑士一直贴身保护着。 这位骑士基德认得。 曾经这人也是黑胡子手下的海贼，后来离开了黑胡子。 后于半岛海域跟黑魂海贼争夺权力。 但被打败，下落不明一段时间后，传闻成为盗匪，基德没想到眼下竟跟了希尔德。 双方已经见过三次，混了脸熟，这次上岸希尔德很快就把准备好的货物给基德。 这些都是米兰官方物资，根本不愁销售，给基德廉价的成本价，旨在让他带回岛上享受。 交好两边关系 还有一群酒女希尔德也安排好，抚慰这些海贼。 入港的海贼在港口痛快过了一天，第二天早上，基德带船出航，但走出不到一日，他就碰见法兰克的船队。 基德进入了普罗旺斯海域，对法兰克人来说，没有帝国发出的通行许可证，就是海贼。 法兰克海军一向近海行动，鲜少离开岸边，所以海贼对这片海域又戏称，白鸽之海。 通行这里时，只要远离陆地，一般都不会碰危险。 这次基德半路碰到法兰克正规军。 实力还没恢复的他，吃了大亏，他心中恼怒，并派人火速通知米兰方。 他到不是见义勇为，而是想让米兰多准备去对付这些法兰克人。 此时，进入法兰克的使节团传全团都被扣留，主导当事人便是里昂公爵。 布兰在山谷杀了他的使者手下，后因改制山谷行政，立了三个山伯。 几位权利被夺取的山主带人外逃，最终再把消息带到里昂公爵领地。 里昂公爵握更多证据，以米兰无故伤害自己领地之人为由，在巴黎的国政会议上说动其他贵族支持自己。 海德里安这时听闻米兰已经派兵施瓦本了，觉着是可趁之机，便以无端杀害法兰克贵族的理由，支持属下出兵。 法兰克出兵六千。 并派海军前往普罗旺斯海域装腔作势。 在布兰故意宣染下，打赢通峡之战，又取得重战船跟希腊火的米兰公国，被认为海战无敌。 所以法兰克不想在海上作战。 他们选择从普罗旺斯前往米兰东北的那条平原道路突进。 当基德发现法兰克战船时，法兰克军队当天就跨越米兰国境。 这些地方布兰还来不及布置好堡垒。 而先前法兰克又佯装和平友好，派驿站信使，快马加鞭传送信件到米兰，说使节团一切都好。 大大麻痹了公国上下。 若不是先前组建的白龙卫发挥了本地作战优势，打退了第一波入侵。 只怕一夜之间，西北面都会成为法兰克人的猎场。 布兰组建的情报网，虽然对于外邦没有办法完全掌握，但对领地内他做到了比其他领主更快传递。 人在高庭宫的他，半日之夜连下六道命令。 让另外六位山伯每一个人出兵两百，自己再带一千人，共计二千二百人赶往支援。 布兰出征前看着佐伊。 “你别担心，等我胜利回来，我们的孩子就出生了。” 佐伊听见是法兰克人突然入侵，她胆心布兰出事。 她天天祷告神明，并跟玛莲商量，出了霍华德的开支，所有人的用度全部缩减。 当布兰来到西北面一座堡垒。 身边带着昂布，德斯利，乌勒等人。 布兰也看见希尔德新收的这位海贼手下。 这人皮肤黑黄，嘴唇甚厚，年纪大概二十五六。 军事会议上，布兰把他跟希尔德都喊上前。 “干的好，第一波法兰克人入侵，听说你也扛枪上了战场，指挥杀敌，法兰克人如果冲破我们的防线，死伤就是几千几万，你证明你的忠诚跟勇敢，这仗打完，我要加封你，希尔德。” 希尔德受宠若惊，布兰已经晾了自己不少时日，听这个语气，自己又重新受到主君要委以重任了。 接着布兰看向这个海贼，“你叫图其木是吧，北非突尼斯人，母亲是法兰克农女。” “是的，殿下。”图其木上下嘴轻碰，发出了粗厚嗓音。 图其木本来叫图其木格，他这名字上过南意大利的恶徒榜。 这个时代，没有路灯，监控设备，许多人走在小路就会碰到恶匪。 图其木被黑魂海贼打败之后，带着十几个人进入南意大利，接着成为恶徒。 到处斩人试剑。 柴苏曾经悬赏他一百个银卢布。 希尔德进入罗马跟易安商量合作事项时，在一场公开审判的刑场前，把他救了下来。 名字也少了一个字，表示与过去脱绝关系。 收编这种恶徒，昂布很看不惯。 若不是布兰在场，又大敌当前，他会好好地让手下骑士教这种恶徒，什么叫骑士七善。 布兰听了汇报后，也上前拍动图其木的肩膀道，“不论是谁，能帮助米兰，就能得到我赠之荣耀。这仗过后，你也是实领骑士。” 接着布兰命人来到军事地图的桌上，听众人意见。 “殿下，法兰克来势汹汹，我们的堡垒还没盖到那里，不如再退几十里，这样我们的力量统合起来，而敌人占领的不过是我们的荒凉区，也没多少粮食，对地形的了解，又没我们熟，我们聚集更多人后，重新拿下。” 这提议是昂布说的，但希尔德马上道不妥。 “殿下，法兰克的海军眼下看起来虚掩声势，但若我们真的退守，我们假装的海军武装力量，就会被识破，防线载向后拉，他们就可以派更多的运兵船下来，届时海陆两方都被控制住，国土西北全部都是法兰克人的，我们不能轻易让出一寸土地，这些地方都是其他伯爵所有。 这些伯爵跟我时间很短，换主人对他们来说，可没有一点压力。” 希尔德强烈反对。 而布兰也不愿意，法兰克虽大，国土是米兰六倍之多，但兵力可没有六倍，这战目前得知不到万人登入米兰，自己如果能在第二波攻势打出大捷，把他们重新赶回去小道上，自己就能占据主动。 “寸土不让，我们休整一日，明日推兵前进，如果我们守着不前，很多村庄都会受到法兰克人洗劫，我们大军直挺过去，法兰克不产马，所谓的龙马铁骑只是在巴黎附近拱卫帝都。 南下的应该也是重装步兵居多，就算那支雷霆军团来了又如何? 难道拜占庭比不上法兰克? 巨人逊于海德里安? 此战再过十年，你们可以跟你们的儿子，孙子好好吹嘘一番。” 布兰一锤定音，讨论了各种战术，把部队分成三部。 三部分别是白龙卫，条顿骑士团，征招军。 征招军历史各位伯爵训练所出，布兰让他们跟自己担任中军位置。 条顿骑士团有马跟长枪，放在左翼，右翼是白龙卫。 但布兰把三者的服装给换了，这是为了欺骗敌人。 条顿骑士团现在的武名，已经被称为是光明世界五大骑士团。 而法兰克派出的也有千名雷霆军团重步兵。 他们穿上里昂公爵的服装，心态高昂，他们看不起这南方小国的陆军。 查探布兰要决战之后，都觉着可以一战功成。 两股兵力都向前突进，法兰克人穿过森林，跟布兰的大军亲自对上。 这时布兰已经没空管派去法兰克的使节团生死。 他召见身边军官，询问道。 “准备好了吗?“ “殿下，已经备好三管。” 布兰所谓的准备好之物乃是一种发射管。 开发火枪未果，但是工匠们借由不断改良枪管，弄出了一种类似火焰发射器的东西。 当然威力跟射程远远没有那么强大。 但是这种新武器，一旦在战场上施展，是能够给敌人造成极大的士气打击的。 布兰把前世记忆的化学公式说出，让工匠们试验，将硫磺等物配上其他东西，弄成可燃式火药。 又从重战船上的希腊火管道，吸取灵感，制成了眼下的火焰发射器。 第24章 骑士精神 “准备出征。” 布兰在扈从服务下，穿上新打造好的白龙战甲。 并以一具精美的剑鞘，插入七星剑带在身边。 看上去威风八面，是十足的统帅。 他的敌人法兰克人也不想打消耗战，期待速战速决，因他们从北方国土运粮过来太过麻烦。 法兰克人突进西北平原后，本以为可大肆强劫，但第一轮攻击被希尔德带人打退。 北意大利这些米兰人，十分机警。 在希尔德提前安排下竟然抛弃房屋，带走了所有家当，一路退往南方。 布兰改革米兰法令时，提出紧急避难法，凡碰战乱，领民由村长，治安官等人带领下。 可以借助公国其他贵族的帮助，事后由公廷对该贵族做出补偿。 眼下不是收获时节。 上万米兰人又带着几日口粮，全速后退。 被法兰克人占领的土地，只有两千多位米兰人。 法兰克人抢劫计划落空，所以布兰发出的决战令，他们欣然接受。 他们的海船控制住了西北部份海域，万一真的战败，可以用最快方式，退到岸边退离。 法兰克人穿越过一处小型森林后，碰上了布兰带领的米兰正规军。 两方阵营都没有贸然进攻，又等了一天。 但夜晚时，一位骑士被派到法兰克人营地。 法兰克的指挥官接见他，这位骑士却不下马，在营帐外来回策马走动，大喊让法兰克人出来。 当营帐打开，米兰派出的骑士见到法兰克指挥官时，心中吃惊。 这个法兰克人看上去无比强悍，身上战甲别着一头追逐闪电的金熊，看来就是法兰克最强勇士之一。 “你就是雨果?罗素?被称为雷熊的维京人，传闻你有一把大剑，跟门板一样巨大。” 雨果进入法兰克时两米，但这几年竟然还在长高，来到了两米一。 身上的肌肉，把战甲给撑开。 粗长的手指，让他能紧紧握住这把重剑。 他名义上是指挥官，但实际上还有一个贵族节制他，也就是大奸大恶的里昂公爵泽多法。 泽多法面貌英俊，保养很好。 四十多岁的年纪，看上不到三十，很难让人联想他的恶行。 “你们无端入侵我国，背弃同为天主信仰的同宗兄弟，将来必坠入地狱，如果你们迷途知返，娜还可以赎罪。” 这位米兰骑士正是当时帮布兰牵马，跟豪赫尔一同叛变的骑士潘德。 如今他也到了布兰身边任职。 他这人胆子大，布兰派使者时，他第一个站出来。 他想法兰克人不至于杀害使者增加米兰的怒气。 “你们杀害我的使者，若是该入地狱，那也该是你们先。” 泽多法看着潘德，觉着这个骑士挺英俊，又欣赏他的胆量，甚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是的，身为大奸大恶之人，男色也是泽多法所好之一。 潘德没理他，鼓起勇气看着雷熊，“你如果够胆，明日与我军进行公平决斗，你们输了退兵，我们输了就臣服法兰克。 我主霍华德殿下，愿意用骑士精神来分出这场战争的胜负，就让我们效仿当年麻风王跟铁王的对决风采吧，我方将派出军事总管昂布阁下与你们交手。” 所谓骑士精神，可以用在很多地方，阵前决斗也可以。 麻风王年轻时，圣城王国西北的叙利亚土地上，有个自称为铁王的贵族。 因他的王座以铁剑铸成，而得此名。 铁王也参加二次十字军，得到在叙利亚的大片土地，进而自立为王。 后来麻风王为了圣城的安全，要扩大土地纵深。 便同铁王提议，两人用骑士精神决斗，赢者合并输者头衔，也避免过多流血。 仲裁者就是当时的联军战神必隆安。 法兰克人把必隆安当成伟大皇帝，他的事迹国中无人不晓。 潘德这些话，其实是布兰命令他说的，霍华德没来，只是幌子。 因为公国之主才有资格把公国的命运赌上。 眼下这些法兰克人不知道布兰没有去施瓦本，而是带兵前来这里。 潘德这话一出口，雷熊跟泽多法面面相觑。 如果这一决斗打赢，那米兰就会臣服，这可是百万人口的大公国领。 泽多法对雷熊很有信心。 人比较相信自己所见事物。 单单雷熊手中这把跟接近门板大小的重剑，相当于一个成人体重。 他可挥舞这样强的大剑，比农人用镰刀割草更快，这样的勇士，怎么会输给一个没什么名声的昂布。 泽多法欣然同意。 并收下了霍华德(布兰)亲笔写下的公平决斗同意书。 当夜，泽多法跟众将嘲笑着昂布。 “他们的主君打赢一个女人，跟运气好突袭巨人，就自大到想要决斗分高下?” “明天单打独斗时，我们的法兰克重步就靠近包围，一有变化，他也别想逃。” “放心，雨果不会输的。” “你们不觉着奇怪，这么轻易就让一国的命运单打独斗了结?” “不用多心，不管对方后续手段如何，我们法兰克人会源源不断进入。” “这个叫昂布的，我不放眼中，但能打败龙王的人，我想见识一下多出色?” 当事人雷熊也加入讨论，表情轻松。 “里昂殿下，陛下可是说过，不能轻易同意米兰的条件，公平决斗?万一我们输了如何是好?” “没本事的人才需要说话算话，如果真输了，我们就继续打，陛下已经抽调防守在普罗旺斯的军队，约有四千人会来。米兰跟巨人一战，听说损伤巨大，那个叫布兰的，又为了报仇，抽调士兵北上，眼下就是天主给我的机会。” 就在潘德当信使来时，布兰举行了夜袭前动员，所谓骑士精神，就是狗屁。 人这一辈子只可以一次不讲信用，下次那就没那么好成功了。 布兰把这生唯一一次额度给用掉了。 但他必须如此，公国新建，任何入侵的危险，都不能扩散。 他喊来众将跪着，用长剑点他们的头颅。 这里这样的举止又表示，主会原谅你们犯下的杀人恶行。 众将又用小刀割开一点点皮肤，流了点血，表示此战凶猛。 黑夜之中，布兰于营地升起更多火光。 让远方的法兰克人误以为布兰大队没动。 实际上营地只留下一点人，由他亲自坐镇。 白龙卫跟条顿骑士左右绕路，要趁夜色突击敌人。 法兰克人靠着一处森林。 这森林可以作为屏障，但当他们没有防备，敌人突然绕路从森林一边杀入时，靠近森林营地的法兰克人大乱。 睡梦之中，泽多法的营帐也被火箭点了火。 泽多法推开身边剃光头，装成男人的小情人，离开帐外。 他看见了米兰士兵正挥动武器杀害自己手下。 “天啊，这群魔鬼!”他慌乱穿上服装，火速逃开。 有位老骑士，本想靠这仗重新积攒一份家业，把所有家当变卖参军，但他们的人马靠近森林，最新就把消灭。 “混蛋，你们不讲骑士武德!” 轰! 一管藏着剧烈火焰的引火器射出，瞬间点燃十多具人体。 老骑士也被烈火吞没。 雷霆军团的勇士，经验丰富，但一来突袭乱了方针，不知道米兰有多少人。 二来被几管引火器的威力惊住。 三来听见布兰率兵前来的号角声。 四来发现，这些入侵的士兵，战斗力极为强悍，不死不退的气势，一点不输自己。 雷熊奋力杀了十七人，依然无法稳住士气，他的部下几乎溃散。 布兰听见号角声扬起，这是米兰的战歌号角。 他这一部中军，有如狮子博兔，下达最后一击。 夜晚还没完全过去，布兰背信偷袭成功。 但他开心不起来，法兰克人向北逃去，可援军不知道还要来多少? 清理战场之后，布兰发现，这一仗自己也折损七百多人。 士兵缺腿少脚，到处都是惨叫声。 布兰无视手下对法兰克人的处刑，若不是作为君主要保持克制，他也要拉几个法兰克人斩首发泄。 “殿下，法兰克人这仗折损一半!” 昂布拖着沉重的身躯上前报告战况。 “干的好，但依然还没结束，我现在要一个人前往追击，并沿路设防，你们谁想去?” 布兰不能太犯险，他坐阵这里，继续招集兵马，给予前线补充。 众将也怕再碰上法兰克人，昂布犹豫着要不要上时，希尔德站了出来。 这一次他的表现让众人刮目相看。 布兰见众将都没上前意愿，又因希尔德前面抗敌有功，放心把这件事交给他。 自己再派信使从国内其他地区征兵，每个伯领只留下少数人马保卫治安。 昂布作为名义最高军事首长，布兰没让他去。 但其他贵族全受希尔德节制。 西北的地形希尔德很熟，他就像一块海绵，学习着一切未知知识。 他先前就让人绘制米兰境内地图，西北这块，正是第一个绘制的地方。 他往前驱赶法兰克人，这些法兰克人往自己来时的路退去，希尔德驱赶他们到了那条狭长的国土通道上。 法兰克人再退就是普罗旺斯土地。 这时，法兰克人的小股部队已经抵达，加入雨果一方。 法兰克人喊着大军已经抵达，士气高涨。 双方再一次交火，胜负难分。 此时开始下雨，双方各退二十里，希尔德原地建营看着地图，对众人道。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座小森林，但这森林也不隐蔽，没什么用处，可无用之物，也能成为有用之木。 如果对方的大军加入，我们打不过，可能又要退守，不如把这些树林都给砍了，直接建成了望塔，高台，还有木墙。 这种树木质量偏软，很好砍伐，虽然容易腐烂，但若是建成了，可以给敌人极大压力，他们想再冲锋突破，要难上不少，我们能撑过一个月就成。” 对方远路行军，一个月的食物开销，等于在自己国内，用相同人数，口粮六倍以上花费。 希尔德这个提议，众人都觉着离奇，但他强行下达砍树建堡的指示。 大雨下了两天半，地上泥泞难行。 希尔德偷到紧要时间，他把森林弄成简单的一道道塔楼跟木墙，躲避对方的箭雨还有骑手冲锋。 当雨势过去，敌人发现，米兰一方竟然原地起堡时，法兰克士气被压制住，不敢轻攻。 第25章 米兰人不可信 希尔德伐林盖堡得到成效，直接在这条要道上，制造更多的防御工事。 这个新的碉堡，主要都是树木制成，这种树压榨之后的液体，是如墨黑色的。 所以被称为黑树，墨树，也是用来取代灰竹的制纸原料之一。 布兰禁止北意的领主砍伐，所以在西北地区，不少这种墨树林。 希尔德沿着碉堡扩建出去，又打退一次来自普罗旺斯的法军援军攻击。 并且他让士兵在面对法兰克人时，大喊圣经的内容。 “你们若将屠刀对准同信兄弟，有日，屠刀也将落于你们身上。” 希尔德最后坚持了三十四天。 布兰组织起来的第二波动员，终于抵达。 当布兰看见这座新的平地黑木堡垒，他在众人面前封赏给希尔德，“我把此堡命名为墨堡，此后就是你的。” 布兰重新拉起了三千人，其中还有来自中意附属伯爵支持。 即便打赢法兰克人，但这是在米兰境内开战，对于布兰的损失一样很大。 他派人再去法兰克谈和。 法兰克人见到布兰亲自来了，也跟他政治谈判。 但是两方的条件，双方都不满意。 里昂公爵提出部份阿尔卑斯山的土地，这次出战的赔偿，还有杀他手下之人要交出。 布兰的条件则是无条件退兵，自己也不追究法兰克的责任，并且依然愿意行使之前的结好，让西蒙去娶法兰克女人。 布兰也是有盟友的，他早派人到卡斯缇尔还有英格兰。 请黑太子以及卡斯提尔，还有让幻像教士团帮助，前往巴黎，跟法兰克的教士们谈条件， 布兰无论对方怎么引诱，坚决死守墨堡附近。 双方僵持了一个月。 这两国的信使终于进入巴黎，希望光明世界不要分裂，共同对付异教徒。 海德里安这次出兵，自己只动用一部份直属武装，其他都是帝国南方领主受邀里昂公爵加入的。 他还想继续拖下去。 反正南方人们对战争加税只会怪罪于他们顶上的领主。 而不是皇帝。 海德里安热情接见，同时打听着两国近来的情报。 最后热情送出使节，但是派往南方的士兵，一道退回手令都没下，继续攻击米兰人。 外国调停无效，布兰硬抗。 本来双方都以为这场战争不会持续太久，可等到双方都陷入泥淖之中时，都不愿轻易脱身。 里昂公爵继续鼓动南方帝国领主们。 他给南方领主写信道，“ “米兰人是披着羊皮的饿狼，他们假装是天主信徒，却跟犹塔人眉来眼去。 这些异信者骨血中都是恶魔，若我们攻入米兰，清洗他们，无异于给我们日后上天堂审判，得到更多机会。 南方气候温暖，鸟类繁多，每一株谷物都粗壮的如人的手指，这片土地散发财富。 这是罗马的遗产，而我们法兰克人，就是罗马的继承者。 攻下它，灵魂获得救赎，并且，得到一切。” 财富跟土地最是诱人。 布兰虽打败正教徒，但收留犹塔人，法兰克人便把这件事拿出来说。 同时暗示法兰克领主们，打胜了，他们先前投入的一切，都会收回。 当布兰看到这封信后，把大意改了，并传遍领地。 这封伪造皇帝海德里安给米兰的伪信大意如下。 “自古以来，北意大利就属于普罗旺斯的一部份， 与敌人不能以金钱或者土地的代价作为和平。 他们桀骜难驯，说的是混杂东方语的意大利语。 曾经，他们为帝国守南疆(西罗马)，帝国让他们交最少的税，每一个人一年只需要替帝国劳役七日。 但最后帝国覆灭时，这些南方佬，用了最快速度，吊死帝国总督。 所以，他们的骨子是下贱的，没有资格享受这么美好的奶蜜之地。 需要的谷物，武器，战马，服装，我会从巴黎源源不断的送过去。 每杀一个米兰士兵，我就赏一枚银卢布。 帝国统治米兰后，便恢复给予贵族的古老传统，初夜权。 你们可以让这些米兰女人的肚皮，得到我们高贵罗马人的血统， 西罗马之主，海德里安亲笔。” 这封标榜西罗马皇帝的文书，被布兰散播米兰后，全国怒火被点燃起来。 布兰后把抓到的法兰克人全都吊死，告诉士兵，除非打死这些入侵的法兰克人，不然家园就要失去。” 领地的教院动员起来，全国上下，布兰又征了一次税。 他下令给各伯爵一个数额，这些伯爵第一时间便要垫上。 贵族让营地的铁匠打铁制造装备，让烘焙房烘烤面包。 从贵族以下，骑士，庄园主，平民，生活状态，全都恶化。 昂布领地内，一个农人哭喊着庄园主老爷不要抢走他唯一的牲口驴子。 但换来的就是一顿鞭打。 “你这个混蛋，殿下跟将士们正在前线拼命，你竟然为了一头小小的驴子如此，不滚的话，我马上用鞭子抽死你。” 许多原本贫困的家庭，只能出卖家中劳力，或者躲入山中。 随意抛弃身份而逃，这是不允许的。 因为查验身份不便，这些人很大机会成为野外罪犯。 布兰直属的米兰领还算仁慈，他对于领内案子会干涉，但其他伯领的领主，对这些人，一但抓捕全看心情，甚至会当成奴隶使用。 很多人连最后的口粮都被领主征走，投入到对抗法兰克人的战争中。 布兰签署这一条法令时，脑中突然晕眩。 公国百万人，这一笔下去，至少成千上万人的家庭会因此破碎。 可依然还不够。 米兰被法兰克人入侵，让布兰不安，他要足够的金钱跟武器，还有谷物打赢这仗。 这一仗布兰找来犹塔人佩拉说，“我们一损俱损，法兰克人入侵理由之一，就是我跟你们犹塔人勾结。 很快的，我跟圣地的关系，也会因此受影响，我要钱，你们必须再给我一笔资金。你们从各地教团给我筹集军费，让我打败海德里安。” 佩拉原本还害怕布兰会直接抢，但布兰依然愿意用借款的方式，并且增大他们的生活权利。 于是佩拉同意布兰开出借款的六成，全力为他奔走，大概是武装三千人部队左右的资金。 民怨增加，一方面对法兰克，一方面对米兰的领主们。 领民们刚被布兰减税，布兰转手就用其它方式拿回来，但因为这次自己是受法兰克人入侵，所以不满的情绪还保持可控之内。 随后的时间，高庭宫跟凡尔赛宫多次书信交火。 双方弄出大量伪造信件。 布兰成了法兰克人心中的恶魔，巫师，甚至龙的私生子(因为崇尚白(恶)龙)。 而海德里安当年被破门的情景，在米兰的杂耍流浪艺人口中，嘴中，活灵活现的重现。 海德里安的画像流传米兰，被当成一个脑满肠肥，怀有暴食跟色欲的君主。 布兰也号招意大利半岛诸侯，共同抵抗法兰克人。 更把一批犯下死刑，被关在监狱的恶徒，全集中起来送往北面监狱。 接着让手下佯装一支入侵米兰的法兰克人小股部队。 先让这支部队杀了恶徒们，接着布兰把恶徒们改变服装，成为良善的米兰人。 把他们的尸体跟首级送回领地，不停增高领民抗战的决心。 墨林附近的米兰士兵越来越多。 当法兰克人想同意和谈时，提出只要赔偿道歉便可时。 布兰提出了一个新条件，可以和谈，但接着换你们道歉，割让佛罗伦斯土地。 布兰故意不驱逐这些法兰克人，让他们占领自己西北面这些没有领民的土地上，增加米兰上下危机意识。 在当年的八月底，食物终于支撑不住的法兰克人，分批退出了西北地带。 九月六日，最后一支小股百人法军离开米兰的边境碑上。 布兰没有追出去，他带队来到边境碑上，久久无语。 希尔德一旁道，“殿下，有一天，这块碑会架设在巴黎土地上。” 第26章 亨利一世 (谢谢书友5008，克苏鲁支持) “殿下，您要小心身体，注意睡眠。” 佐伊大腹便便，一边纺织一件丝绸睡衣，这是要给布兰凯旋归来的礼物。 女人生育极为困难，这时代天灾，人祸，疾病不断。 布兰给让玛莲给佐伊建立了待产房，成天让佐伊里面待着。 玛莲的儿子如今已经能够地上走跳。 “卡里昂才三岁，三岁的男孩，身体看上去跟五岁的男孩一样高，显然继承卡罗尔的优秀基因。” 佐伊口齿不便，女官们全都学会唇语跟手语。 所以当她比动手势时，玛莲马上就用手语回之。 “是啊，大公说，卡里昂长的跟卡罗尔小时后很像，不过卡罗尔说过，希望后代不再拿剑，所以大公赐给他这名字。” 卡里昂在意大利语中，有博学者的含义。 小卡里昂，脑袋圆滚滚，跑上跑下的。 一会喊着，“妈妈，小鸟可爱。” 一会跑的跌倒了，但也不哭，只是傻笑。 他对父亲没有印象，但还小的他也知道，大家都很好，对自己好。 “您一定能生下公国的继承者，等卡里昂七岁，就让他开始跟着小殿下。” 童年这个说法，不存在这时代人中。 七岁被认为已经具有智慧还有吃苦的能力，会学习很多知识。 大贵族们子弟多在这个年纪进入君主继承人身边。 玛莲已经从伤痛中走出，现在她是女官之长，查曼家族最信赖者，同时也是一个母亲。 她要为公国，为卡罗尔的家族谋求更好的一切。 “希望能生下一个男孩。” 佐伊摸摸肚子，没多久，又来了几个贵族女眷。 他们都是领内伯爵或者其他贵族的女眷，来陪着待产的佐伊。 现在这时后，但凡有什么脏事，全都算法兰克头上。 女人们爱好八卦，聊着聊着还说起一件秘闻。 有个女人说，海德里安母亲生她时，疼痛难当，竟然让扈从在门外鞭打奴隶，把人打死。 听他们的惨叫声，盖过自己的痛苦，最后顺利生子。 听见这个故事，几个贵女面面相觑。 佐伊突然有些害怕，聊天草草收场。 距离四月的待产时间，越来越近。 佐伊除了担心布兰，就是担心自己这孩子。 布兰忙于战争，一直无法回来。 待产那几日。 佐伊成天看着屋外，米兰西北的战争方向。 某天夜里，她肚疼难当。 助产士跟女医们，忙进忙出。 高庭宫灯火通明，周边的拉坦还有拉比两镇，武装士兵进驻，发布戒严状态。 霍华德的曾孙子终于要出生了。 产房外，老大公来回跺步。 他身边有两个小情人，一左一右扶着他。 崭新的铁钩跟刀片，也准备着。 都是铁匠精心打造的工具。 生育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要是运气不好，往往都是母子皆亡的坏消息。 生育前布兰问过了助产士跟女医，万一难产时你们怎么处理? 女医说刀片，这是为了进行开腹产的工具。 铁钩则是夹出死婴，但开腹产只能在死去的女人身上施行。 布兰又问为什么? 女医才道，分娩之人，必须忍着疼痛，因为这是上帝让女人承受的。 布兰头皮发麻，教会好多陋习，他于米兰都改了，没想到生孩子这事，也有这么大问题。 他鄙视这时代放血跟阉割等治疗手段，所以要建立新的医疗体系。 但那是针对男性而言，而女性他还不知道怎么改革。 不过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即将遭遇之事，他马上下令。 “那天所有的工具都要干干净净，保大人为优先， 如果你们尽力了，并都按照我指示来做，我不会怪你们，如果你们胆敢沿用陋习，那我就请你们去求问至高无上的主，女人真的要忍受这种痛苦吗?” 除了自己的孩子，布兰也要保住领地的孩子，要不是他被卷入战争，只怕眼下已经在处理训练医批新的女医员，要想办法让领地出血而死的妇女下降，提高生育跟生还率。 佐依的哭喊声，随着混酒的麻药下去，疼痛减轻许多。 玛莲全程一旁看着，以防这些女医跟助产者胡来。 随着一声婴孩的哭声，哇哇从房中传出。 接着一位女医出来，对霍华德低头，“殿下，一切平安，公国从此有了继承者。” 男的! 小公孙! 霍华德简直乐疯了。 佐依虚弱躺在床上，小婴儿出生后就被减去脐带，擦拭干净，身上皮肤皱巴巴的，由女医抱着。 随后被玛莲接过去，放到佐依面前。 看着自己跟布兰的后代，佐依眼泪不自觉流下。 “孩......子。” “您好好休息，产后七日，要随时注意生病。” 接着七日，每天玛莲都会抱着孩子去给佐依看一会，接着就送入婴孩房。 霍华德经常去看这孙子，他找来公国的御用占星学者问。 “你们说，我这个曾孙，要叫什么?” 这个占星学者算了算，要从公国的命名祖谱中，挑出几个吉利的，建议大公用亨利这个名字。 “亨利?” “好，以后他就亨利，将来还有更多的小亨利。” 贵族法则，婴儿不用母亲照顾，因为贵族妻子，要快点恢复，接着继续给丈夫生育。 由贴身仆人照顾孩子。 他们从小喝牛奶，淡粥等不够营养的食物。 这些都被霍华德否决，他自己生育了这么多私生子，虽然他不认他们。 但每一个私生子女出生时，他都妥善照顾，尽量做到母子均安。 生下他的查曼血脉后，他还会给一笔钱让这些女人外出自谋生路。 这个孩子霍华德就像带布兰那样，要亲自养育。 他对宫庭仆人道，“我养育布兰这么出色的孩子，亨利将来也能跟他父亲一样出色。” 亨利出生隔天，霍华德就派人去西北面报告好消息。 公国新的小继承人出生，这也鼓舞了士气。 亨利是四月十七日出生，自五月开始，法兰克人出现了难以支撑的样子。 对峙的两方，由布兰开始占据优势。 这个时代，孩童出生总被认为影响父母。 亨利赶上好时后，马上就有他兴旺父亲之说出现。 很长的一段童年，小亨利都被称为好运者。 但是布兰没有赶过来。 他在前线写了一封信回高庭给佐伊。 “亲爱的佐伊，当我知道我们的结晶诞生，你无法想像我多么开心， 信中你告知我，孩子出生的那天是日四月十八， 那一天夜晚，我们打退了一波法兰克人的偷袭， 天空中闪过一颗彗星，很多人说，这是运气即将发生改变的征兆， 如今我明白了，这是神启， 我们的孩子给我带来好运，原谅我无法回到你身边陪伴， 我是公国的父亲，我的子女正跟法兰克人奋斗， 所以我不能只为自己，抛下军队回到高庭陪你们， 我给亨利最好的礼物就是，让他长大后， 能于这一次的法兰克入侵之战中，读到父亲英勇抗敌的场景， 你也要好好保重，你的丈夫，你的爱人，你的一切，布兰亲笔。” 当佐伊读到这封信，天天就想着布兰。 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一直到九月份。 最后一个法兰克人离开国境的好消息回到半岛。 米兰人终于松了口气。 三餐都管制的时后，总算撑过去了。 第27章 我会让你成为巴西勒阿 这次战争，被称为“法米战争”，又或第一次“法意战争”。 布兰没有入侵法兰克一寸国土，但把所有的法兰克人都给赶出北意大利。 这件事后续影响深远，本来法语在半岛是一门强势尊贵的语言。 此战两国结仇，米兰境内兴起了意大利语为尊的文化。 布兰打退外敌，威望再度增加。 为了避免法兰克再度入侵，布兰依然派人到巴黎，进行和解。 米兰赢而不取一寸土，法兰克败而不失一里地。 之所以退兵，布兰也打探到了。 帝国西北的沿海，受到维京人的攻击，而英格兰在黑太子跟长腿王二元政治的治理下。 国力上升，也威胁到北面的诺曼第地区。 法兰克对内宣称得胜，因为布兰派出使者到巴黎求和。 而一直被关押在巴黎的西蒙，终于重获自由。 半年多的软禁生活，每天提心吊胆，万一米兰输了，自己的性命不保。 压力让他性情大变。 当米兰的使者见到西蒙时，西蒙饿的脱相了。 法兰克人倒是有给他食物，但西蒙吃什么吐什么。 听到本国使者说，“阁下，我们赢了。” 西蒙泪流满面，最后颤抖道，“我太饿了，给我弄张饼来。” 但失力的他甚至都咬不动，只能把饼泡软，浸入麦粥中，小口小口的吃。 他娶的是一位法兰克少女，十五岁大些。 西蒙的年纪可以当他父亲还有余，但男大女小乃是贵族常态。 这个女人青春可爱，西蒙总算觉着这半年没有白熬。 两夫妇先在法兰克接受洗婚礼，之后随着马车南下。 西蒙中途要求马车有多快就多快，他一刻都不想处在法兰克人的土地上。 当然，若是将来带兵来攻，那就另当别论。 这个法兰克少女很害羞，一路上低着头。 出了成婚那天，他抬头看着西蒙，此外时间都不敢看着丈夫。 虽然西蒙其貌不扬，年纪又大。 但少女很多长辈跟亲友，都嫁给年纪大的男性，她还有个表妹，才十三岁就嫁给一位五十三岁的男爵。 十四岁就生下了孩子。 对比如此，自己已经很幸运了。 西蒙跟着霍华德那么多年，大公对女人的方法，他潜移默化学了不少。 打骂这种下作的事，他干不出来。 他对妻子道，“到了米兰，你就是伯爵夫人，平日我会帮助殿下处理政务，不经常回领地，你要好好学习意大利语，同时你要记住一个妻子的本命，不要轻易陷入流言之中，使我蒙羞，并帮我生育一个孩子。” 西蒙教士出身，法语娴熟，但少女只能说意大利语，不能书写。 所以外嫁他国的贵族，要是身份财力许可，一般都要聘雇一位私人贵族教师，或者教士。 往往也因如此，被教者跟教者产生感情，生下很多私生子。 “我知道了，阁下。” “你应该称我为丈夫，或者名字。” “嗯。”少女脸又红了。 西蒙本想调戏一下妻子，但这时马车已经到了国境处。 当他从马车外看见一座木堡时，他问着外面的骑士。 这些骑士是他的伯爵领中，西蒙提拔之人，布兰这次特意派这些人去接西蒙。 “怎么有这座城堡，战时所盖?堡主是谁，怎么跟希尔德的家纹如此像?” “您没认错，大人，希尔德大人这此勇敢作战，立有功劳，殿下提升他为副伯爵，并给了他收取此地三年关税的权利，还有这座黑墨堡垒，殿下把这堡垒取名为墨堡，送给了希尔德大人。 这次希尔德大人可是出了风头，用几天时间就盖出这座木堡。” 米兰上下如今把这城再夸大，称其只用一夜建成，因此又称“一夜城”。 “停车，我要下车看看!” 西蒙下车之后，看着墨堡周边，距离米兰建国不到一年，希尔德这小子就爬到副伯爵! 看着来往的马车进入米兰内境前，都要交付一笔入境费给墨堡的首守卫，西蒙甚不开心。 接着他上车，让车夫直接过去。 “别给我交钱，我要看看，他们敢收我的车驾?” 最后，墨堡的人看见西蒙被布兰赏赐的黑鹰家纹后，放行过去，没有任何阻拦。 西蒙得意，对着车上少女道，“在米兰，我是三位殿下之下的存在。” 望着西蒙的马车过去，墨堡哨官把一本米兰境内的纹章书取出。 喃喃自语，“这是大人交待，不能收费的其中一家贵族。” 希尔德不想为了一点钱，就去得罪领地内的贵族，事实上，他没有公国境内任何贵族的钱。 这给他博取了不少好感。 人们也逐渐喊他，慷慨的希尔德。 此时的希尔德也抱着他的第一个孩子，开心的唱起歌来。 虽然是情妇生的，但总归自己孩子。 他跟尼弗妻子也生了一个，不过夭折了。 这一次是男孩，他要好好照养大。 布兰念他辛苦，给他放了一个月假，让他回到自己的实领封邑度假。 希尔德回到领地同时，也举行骑士册封仪式。 受封对象是海贼出生的图其木。 作为第一个自己亲自册封实领的家臣，希尔德很兴奋。 他演练很多次君主封礼场面，为了避免自己矮小场面难看，他还打造了一双木高跟鞋，用长袍盖住，让自己更显高些，来到一米六。 不算墨堡，希尔德领有两个镇。 他很大方的把一个镇封给手下。 他认为，人千万不能小气，自己把一半土地给了图其木，虽然不是多么庞大的领地，可能验证自己对待手下的心意。 希尔德翻开贵族纹章学的，想了很多图样，可又转念一想，为什么要依照前人编排的呢? 于是他也自创家纹。 他知道图其木喜欢品尝蜂蜜，他把蜂中最凶猛的一种虎蜂作为图其木的家纹。 并把虎蜂的触须，改成利剑那般。 图其木没有觉着不妥，高兴地接受封赏，他如今很佩服希尔德。 一开始被刑场救下，他并不想效忠这个矮子，只是没处可去。 可有些人天生就是领导着。 自己刚效命希尔德时，某次醉酒误事，被当众责罚。 图其木心生愤怒，想背叛希尔德，并收买一些盗匪行动，准备强劫领内。 可盗匪出卖自己，把自己抓到希尔德面前时，希尔德反而说，“你们出卖自己的主人，而图其木念我之恩，只是要抢一些财物离去，所以我杀你们，不杀他。” 这十名盗贼都受到斩刑，图其木没死，希尔德给了他钱跟几个手下。 “你想离开就带着他们走，或者留下来为我效力，每一年，你的待遇我提高两倍，直至你成为实领男爵。” 这次之后，图其木慢慢服了矮子希尔德。 领内教士，领民，女眷，还有十次架跟宝剑的注视下。 图其木脱离平民身份，成为米兰贵族。 无地骑士依附领主，有地的骑士也不多。 大多数骑士奋斗一生，有时后只是得到一座桥，一座哨所，一条河，甚至一小块木场。 这些人也算是实领骑士，但生活过的并不宽裕。 图其木这个镇，足有三百多人，他可以过上非常体面的日子。 “从今以后，汝就是吾的骑士，封号忠诚。” 忠诚是七善之一，日后希尔德又封了六个贵族，一共七人围绕自己身边辅助自己。 这七人自己本身的家纹上，都会有一个星十字高悬。 这颗星十字乃对应希尔德家纹的金十字。 所以这七人日后，另有威号，被称为“七将星”。 ...... 三河岛上，艾德文那刚刚从雅典面见谢希尔回来。 一上岸，刚沐浴更衣完毕。 妻子海伦就悄悄进入他的身后。 接着用起那长指甲，朝艾德文那身后抱去。 这种刺痛感，他知道是妻子。 才刚转身，妻子就把他按倒。 “此去雅典，有没有不忠于我?” “胡说什么呢?我一直跟在陛下旁边。” “你说了不算，星相术士说，今天是生育子嗣的好日子，我要你，如果你不能满足我，那你就是撒谎!” 尖长的指甲，擦过艾德文那脆弱的脸颊上，令他生疼。 随之......海伦又咬破艾德文那嘴唇。 “你疯了!” “闭嘴!狗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虽然大家都说是巨人，可巨人从没承认过。 她发过誓，她要选一个她满意的男人，如过她没法选，那她就要把这个男人，变成她满意的样子。 她用自己的方式爱着艾德文那，并且要改变他。 最后，海伦突然静下来，趴着艾德文那身上，哭了起来。 艾德文那想了许久，他不知道怎么安慰。 新婚第一天，海伦把自己所有经历的一切，都告诉自己。 身上那些无法启齿的伤疤，也让自己见了。 本来这只是一场政治联姻，但随着时间过去，他心疼又愤怒海伦遭遇。 最后，他轻拍海伦的背，“我一定会让你成为''巴西勒阿''， 总有一日，我要完成巨人办不到的事，带你上罗!” 紫帝又称巴西琉斯，源自古语，其配偶称巴西勒阿。 听见这话，本来哭泣的海伦，突然又换了一张脸， “所以，你喜欢我欺负你是吧，你这个狗男人。” “贱人，别咬我鼻子......疼!” 第28章 天子 帖木儿握紧长枪，立在战马前头，她内心烦躁。 她奔动起来，依然具有强大恐怖的气势。 可比之没有伤腿前，还是缺少了点什么。 她打败半岛上的拜占庭领主，可这些人就跟草原的蚊子一样。 怎么杀都杀不尽! “汗，我想我们跟这些外邦人和谈吧?” 一个自从她起兵以来，一直跟着她百夫长道。 可帖木儿回应，“这些人根本没有诚意，上次我接受投降，结果不到十天，他们把我派去的草原贵族全给杀了。 他们人多，死一百个才相当于我们少一个的损失。 和谈根本没有诚意，他们要我们改信正教，抛弃风俗，不再饮马奶酒，女人穿长裙，留长发，男人学着希腊语跟拉丁语，每逢牧首，或者他们的主过生日，你们就要到所谓的教堂底下，去唱歌对着雕像祷告，你们愿意?” “可我们再杀俘虏下去，仇恨只会......” “既然他们不怕，那我便杀到他们怕!” 自从帖木儿残腿回到黑海草场。 流言四起，她不在是金身不坏的龙王，她也会受伤致残，她本质上依然是个女人。 类似这种留言，不停出现草原上。 紫室领主防备她，怕她进入国境抢劫，奥斯曼也守边境，要把她耗死。 至于盟友太阳汗，出了不肯下嫁，还有拔真不花杀了太阳汗之子并远走天竺的事后。 同盟名存实亡。 帖木儿越发多疑，她的屠刀比以前更狠。 她告诉牧民们，“我能带你们从十八骑起家，如今我们战马过千，牧民二十万，牛羊多到一眼都看不尽，你们却怕了? 我是被天选中的人，没有人可以审判我。” 又一次的出征中，她虽用三百勇士打败了拜占庭一千人。 可她缺少药材，食物，酒，铁，盐，布，麻等物资。 她的二十万牧民已经开始心中开始游离。 黑海不是鞑靼人的地盘，她靠着武功威望收集的牧民，天南地北都有，甚至还有一千多犹塔人。 这些人不可靠。 而更接近她故乡的中亚草原人，在黑海东面，奥斯曼东北方那里。 帖木儿现在剩下三个方向发展。 一个全面西征，进入拜占庭，说不定运气好，也能当一回罗马皇帝。 重现几百年前黑暗时代，一名叫阿提拉的东方大汗，横扫欧洲那般。 一个击败奥斯曼，在西亚站稳脚根。 一个东进，进入罗斯地区，还有中亚太阳汗势力范围。 一定要选一个，否则这些牧民早晚要离她而去。 命运关头，帖木儿想了一天一夜。 看着天空星辰变化，她下不了决定。 她的父亲已经死去，现在就剩她一个人了。 她一个人等到早上，太阳从东方升起时，她看着火艳的太阳，有了主意。 她招来手下道，“我们可以不逃，留于黑海，守着我们打来的基业，可随时有覆灭危险，若把牧民东迁，我们可跟拜占庭跟奥斯曼缓和关系，把主要力量拉到中亚草原，跟太阳汗一较高下。 大草原的人，跟我们乃同宗所出，我的血统加上武力，不比他差。” “太好了，汗，您一定能带我们打出新的局面!” 将领们拥护女汗的支持。 接着帖木儿洗劫了黑海上所有能掌握手中的财富，她跟拜占庭人谈好，不来追击，交出土地给他们，把分散的兵力集中，带着牧民东迁。 而对奥斯曼，她也释放善意，将不会干涉他们跟紫室争夺黑海的战争。 当然，这是权宜之计。 等到实力强大到能够完整控制黑海时，她还要再回来。 往东走，她又收服了很多小部落。 甚至入侵到一部份丝绸之路的土地上。 当他在乌兹别克停下时，她攻占了撒马尔罕这个重要大城市。 这座城市简直富的流油。 他们先交了保护费，请求帖木儿不要进攻。 帖木儿收了牛羊后，犒劳手下几日，随后强攻这座大城。 打下之后，她下令不封刀一日。 所谓不封刀，就是手下可以抢一切看见的东西。 帖木儿把游散的牧民又扩充到十五万以上。 此时这里属于一位信仰宽容的君主所管，这君主本来愿意改信。 但见到帖木儿残暴之后，他发动最恶毒的诅咒，说帖木儿这一生都要在惊惧多疑中死去，若有血脉，将来也会相残! 诅咒她不信。 她在城楼上，一刀砍了这君主的头。 帖木儿腿伤之后，行事开始果断残忍。 她认为不同信仰者，将来有一天发现自己势力弱小了，这些人就会来反自己。 她这一次逼迫城市改信，拆分行政区。 把相信的贵族手下打散，成立了新的行政架构。 帖木儿此时已经来到“河中地区”。 所谓河中，乃是乌兹别克境内两条河的分界。 再往东面称为河东，那已经非常接近太阳汗总营。 往西称为河西，部落甚多，大多臣服太阳汗。 全称乌河地区。 帖木儿这样举国东进，严重损害太阳汗的利益。 太阳汗的四万大军很快就来拜访撒马尔罕。 帖木儿高估自己的勇武，太阳汗在乌河地区几十年的威信。 还有她一入城就强逼信仰的作派，并不使本地人拥护她这个女人。 一经交战，帖木儿的先锋部队就开始溃散，被逼回城池中。 太阳汗也有攻城武器，有一种从更东面国家引入的神机炮，可以轰出巨大的飞石。 要不是这座城市，太阳汗还想占据，一个月内，他就能把千年古城给轰烂一部份。 帖木儿被逼再从河中地区退到河西草原地带。 草原激战，骑兵冲杀，没有人可以胜她。 打下要塞的太阳汗，一度把帖木儿围住，可硬硬又被她冲开血路，于河西地区站稳脚根。 帖木儿还跟河东地区一个名为也里牙思火者的贵族搭上线。 这也里牙思火者的父亲，早年同太阳汗争夺河中地区的统治失败，举部迁移到河东。 帖木儿进入河中后，他带了三千人来资助帖木儿。 虽然没有守住要塞，但他继续跟龙王西退，两人成为河西地区最强大的一支部落。 强龙不压地头蛇。 帖木儿跟也里牙思火者共建汗国，她的威望在中亚不足，于是她退而求次，出任类似宫相的位子，由也里牙思火者成为汗。 建立了察台汗国。 察台汗国是百年前，乌河地区最强的汗国，也是黄金家族所建。 火者这样干，便是要攀附自己祖上血统，跟增加自己威望。 人们称火者为察台汗，火者把手中持有的辽帝当成吉祥物。 发布命令时，只用上自己跟帖木儿的印章。 太阳汗看见对手如此，宣告草原，把帖木儿逐出黄金家族，调动力量，要灭掉这个大敌。 帖木儿不把命令放眼里，但也极生气。 草原人太看重血统了，她也用辽帝速该之命，废除太阳汗所有的地位。 河西地区有丝绸之路跟茶叶通行。 察台汗国享受到丰厚的利润， 从欧洲跟西亚的物资，也会进入这里转往东方。 这些关税足以让她在河西这块，大多属于未开化的土地上，维持政权所需开销。 东方的奢侈品跟工艺品，实在太出色了。 帖木儿接触到很多灵巧的物品。 她抓到一位祖上曾经是宫廷织匠的东方人。 这人说，东方最伟大的君主，穿着绘制龙纹的服装，用上金线缝制。 一件成衣就要几万人的食物口粮才能制成。 一餐有一百道菜，每一道菜，君主只动三筷子，便再也不品。 这样令人咋舌的奢侈品跟生活方式存在着，这使帖木儿很想知道，制造这些东西的土地，生活着怎样的聪明人?才能如此挥霍慷慨。 有时后进入丝绸之路的物品会减量。 慢慢地，她打听到东方大地上，此时正陷入混战。 才会让货物短缺。 东方贵族建立的势力名号都很短，往往只设有一个字。 目前有几个大贵族正在争夺“天子“这个称呼。 第29章 龙骑士弗拉德 天子? 想来是上天的儿子之意，帖木儿喜欢这个称呼。 她想，若有一天，她成为汗国之主，她对西面就称可汗或者皇帝，对东面她就自称天子。 她迷上了东方的故事跟传说。 河西地区有很多商人都去过东方大地。 她们时常被帖木儿召见。 帖木儿还听到一种名为科举的制度。 这些商人说，聪明的东方人用这种制度，选拔出国中最优秀的人才，进入宫廷，担任要职。 他们依附君主而生，勤恳忠诚。 科举之说让帖木儿大为叹服，这是血统论的草原，甚至西面那些诸侯，都不曾想过的先进制度。 “等打退太阳汗，我要派人去东方。” 某日，有一商人告诉她一位女皇帝的事迹。 曾有一位贵族女子，嫁给皇帝，接着成为修女，之后又嫁给皇帝的儿子，新的皇帝。 老的时后自己当了皇帝，创立了文字，法令，国号。 听到这么一个传奇故事，加深帖木儿有生之年，定要前往东方神秘古国的愿望。 中亚热战，北天竺的邦国大君们也感到害怕，有一些大君怕这个新生的汗国来抢自己，也试探性派出了使者拜访。 正是这时，帖木儿听到一个名叫莫卧儿的势力。 其大君竟然是自己当年离开的部将，拔真不花! ...... a.e.一三二零年十一月十六。 米兰，高庭宫。 小亨利出生已经七个月，他熬过了最可能夭折的时间。 这让布兰放心不少。 小亨利牙齿还没长出，天天恩恩啊啊，脸蛋圆滚滚胖乎乎，十分讨霍华德喜爱。 小亨利一出生就被曾祖父封为男爵，伴随他一生的是荣华富贵。 这日是儿子满半岁的日子，布兰又帮儿子举行了一场祈福祷告，并让德斯利跟卡罗尔的儿子也参加。 这两个孩子年岁差不多，都大了亨利两岁多。 将来可以很好辅助亨利。 布兰把两位孩子都选为亨利扈从。 等到他们各满七岁，就会入宫经常陪着亨利。 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就会下一代公国继承人最亲近的近臣骑士。 有了妻子的西蒙，也加快脚步要生一个大胖小子，这样才能跟着下一代继承人。 延续家族的财富权力。 这一年的冬天已经逼近。 没有暖气地热的日子，一旦大雪纷飞，饥寒交迫的领民，往往要饿死。 人口是宝贵资源。 布兰提便布署领内防范措施。 除了核心利益外，布兰让所有贵族都不要瞎搞事，把领内重新建设起来。 十二月的时后，一直没有婚配的希尔德，布兰帮他谈下一宗婚事。 是中意地区一位前伯爵的女儿。 之所以选她，是布兰看上这位贵女手中有弱宣称。 中意大利是布兰下一步染指的目标。 只要控制住中意，他在半岛上跟柴苏的实力对比，就会产生变化，再加上犹塔人，米兰跟阿飞利加的实力，就可以持平。 希尔德对这婚姻也满意。 有宣称权的女人，将来殿下帮自己妻子打下宣称之后，他可以共用头衔，后代就是伯爵。 冬去春来。 时光奔跑的速度，实在太快，很快又过一季。 亨利已经满一岁了。 他一岁生日这天，公国的白龙卫终于建成! 武力进一步的加强，布兰极为高兴。 而儿子也生长的越发健康。 可有块心病于布兰心中，越来越强烈。 他派出冰岛寻人的船，第一次触礁，第二次碰到海贼。 两次无功而返。 这一次是第三次了。 他对这个商人道，“这一次无论如何，你们要给我登上冰岛的土地!” “殿下放心，这次我们这时间点北上，会避开洋流，船身也加固过了，又打点了好了一切，买了各海贼的路引通行证，肯定能够顺利到冰岛，找到您想见的人。” “希望如此。” 吩咐完这人，布兰让接见了来拜访米兰的使者，领受他们受上给自己儿子亨利的周岁礼物。 使节团中，主要有阿非利加，三河，卡斯提尔，斯洛文尼亚，巴伐利亚，杜伦这六股势力。 排除杜伦这个军事跟经济依附自己的从属者。 使节团中，唯一一个关系最好，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冲突的就是卡斯提尔了。 这次卡斯提尔方还给布兰带来一个极好的消息。 布兰当年在罗马认识的那位阿方索。 在他的父亲成为王后，改革了国中法令，把本来的王相继承法改成了长子继承法。 这样一来，阿方索成为了王储之一，并兼任国中的海军大将。 主导王国海军政策。 这次该国使者还带来阿方索的亲笔信祝贺布兰。 接见卡斯提尔使者时，布兰问起阿方索近况。 只见使者说，“目前王子派人进入西非海域，所以无法前来，但他嘱咐我一定要表示最高的祝福。” 听见这话，布兰也是很佩服的。 当年阿方索跟勒里，对刚进入自己圣殿骑士团的自己，十分照顾。 那时的阿方索就展现了关于海洋方面的兴趣，甚至还跑去医院骑士团协助过。 如今又带人穿越西非海岸，想要探索过广大土地，志向不容小觑。 布兰又道，“我要恭喜你们，听说收复失地运动已经快成功了，现在异教徒都被你们赶入北非了，对了，说到非洲，听说休达港一直往南，有一个名叫桑海的国家? 此国国力强大，我派往北非商船所采购的黄金，有不少都是那地方产出的，不过这地方情报很少，你知道吗?” 布兰喜欢探索遥远之地的情报。 但使者也不懂这地方，加上卡斯提尔跟米兰利益影响不大，交换了一些友好书信后，话题很快结束。 而面对巴伐利亚方时，也草草结束，没什么实质接触，虽然两方结盟，但布兰已经打算，不占据半数意大利以上土地时，不会轻易出兵。 接见杜伦时，杜伦派出的是他的儿子。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已经到了可以拿剑成亲的年纪，所以杜伦直接让他渡洋而来。 爱尔兰贫瘠，独自来到米兰这个花花世界。 少年十分开心。 布兰赏了他一件丝绸。 此时的布兰才二十一岁，但依然用父亲长辈之礼接见这个少年。 并成了他的教父，给他祈福用剑点着头顶。 “回去之后，告诉杜伦，我期待他成为南爱尔兰公爵的一天。” “我一定转告父亲。” “这次你来正好，我要举办一场骑士比武跟宴会，你若想玩玩，我给你也安排，训练训练你。” 骑士比武跟宴会是重大娱乐，也会提高领主威信。 公国成立之后，还没办过什么大活动，这个时间点正好。 “当真?那我一定努力出战。” 年轻气盛，读了大量骑士小说的少年跃跃欲试。 布兰看他这样，又送了他一套骑士全甲，一把意大利骑枪。 之后见的是斯洛文尼亚人。 布兰一见这使者就说，“贵国殿下(蕾米莉亚)最近十分出名啊，组织了五王之盟，现在没人敢说你们是一盘散沙了，希望找段时间，我能见到殿下，要不等有日我睡醒之后，说不定就要接道通知，殿下成立巴尔干王国，贵为女王了，那时，我想再见，可能要称臣下了。” 布兰跟使者都笑出来。 一人假笑，一人干笑。 玫瑰如今已成公国之主。 当然，她一介女流上位，必须动用一些武力。 被她救起的白猿，帮助她训练一支近卫武装，在老大公死去当天，便抓捕了十六位对自己有危险性的贵族，牢牢控制公国上层。 后更建立“五王之盟”。 五王指的是巴尔干的五位君主。 虽都不是国王，但成立同盟后，这同盟的实力也相当于王国，所以五人都被尊称王。 这五位君主，除了玫瑰，布兰只认识一位男公爵。 这是布兰所知世界，除自己之外，第二位用上龙之威号的贵族。 第一个是举国东进，如今下落不明的帖木儿。 第二个人叫弗拉德，外号龙骑士，也是如今的瓦拉几亚(罗马尼亚境内)公爵。 布兰把话题扯到弗拉德三世身上，一边旁听的米兰贵族中，就有人问--是昂布。 “听说这位君主的僻好很不一般?是真的吗?” 这人问的是弗拉德吸食人血的传闻。 不过斯洛文尼亚的使者笑着摇头，这只是敌人的谣言中伤，怎么可能。 “我想也是，这谣言太离奇。”昂布自己给自己打了圆场。 一个穿裙子的女人，野心还挺大。 布兰没有明说，但对玫瑰这种扩张势力的做法越来越警惕。 反而是后来一直接触的三河人，搏取自己相当好感。 龙骑士?玫瑰?白猿? 这一个个的都是祸害! 布兰内心如是道。 又打听了一些巴尔干的事，这使者口风很紧。 五王联盟的成立，就是一颗炸弹直接炸响东欧。 斯洛文尼亚的实力加强五倍以上。 跟米兰已经能够平起平坐，甚至压自己一头。 就在布兰打和普米战争时，玫瑰就主导成功这次同盟。 最后一位接见的使者是三河人。 但不算是使团，该算是信使。 他带来消息，确定艾德文那可以出行的确切时间，等布兰也确定之后，两位君主将于爱琴海小岛上见上一面，谈笑风生。 第30章 天下英雄，唯君与我 双方见面的日子在五月十五日。 西爱琴海靠近通峡湾最东面小岛的一处淡水岛举行。 为了绝对安全，两方人在五月初各自派出一百人登岛，修盖道路，举行临时会议。 这段时间要靠近的海贼或者商船，见到艾德文那的双头鹰上面加有宝冠的鹰纹，或者布兰的白龙纹，都自觉远离。 三河方控制船只的速度，靠近岛上时就停步不前。 等到黎明破晓才缓缓靠岸。 三河人觉着来的快，显得重视，来慢了，显之无礼。 布兰则比艾德文那早登岛一日，查看了岛上地形。 并强行把临时会场改成米兰的装扮形式。 把正教的图旗盖上布，插满了圣十字旗。 当艾德文那前后拥戴下登岛时，才发现岛上变成天主地盘。 布兰领着一众贵族等着三河人登岛。 这一次双方看似只带几百人，但后面都有伏兵。 布兰这一方还带了黑胡子来。 巨人一死，他肆无忌惮的横行大海，加上蓝胡子下落不明，其他几位七武海又不敢贸然进入通峡湾到西爱琴海的海域。 消灭巨人至今不过一年多，他的海贼数量再次成为地中海海贼最多的。 不过这些人布兰只觉是乌合之众。 黑胡子是什么人来投并交钱给他，他便下发他的海贼战旗吸纳这些人。 早晚他将再体会到被背叛的痛苦。 三河一方也有海军助阵，不过不是海贼，而是医院骑士团。 自从东海大捷后，他们明面上还是跟谢希尔合作，实际上沦为被支配者。 医院骑士团再一次分裂，信仰不坚定者改信正教，一部份重新回到罗马投靠柴苏，还有一部份干脆转往东方圣城。 而在巴伐利亚的利沃尼亚骑士团，也随着罗马教廷的权威不在，国中的动乱，变成一股专门打劫邻国边境的武装。 四大骑士团中，还保持信仰的唯剩伊比利亚那只，不停收复失地的圣伯哥骑士团。 当三河人跟医院骑士的军队进入岛边。 布兰没有动身，而是先派手下人去接见。 这一来，反而变成是三河人登岛来拜见。 可艾德文那不可能在岸边不动，只能迈开脚步前往议会所。 这是露天搭建的平台，没有墙体遮盖。 艾德文那来到布兰面前时，也看见了布兰在议会所上，连夜架上去的十字架。 这混蛋...... 艾德文那的前锋武士分列左右，英气逼人。 布兰坐在长桌上，身边是丹多罗，外交场合他总是在。 “殿下，三河人抢了狮心王的海上利益，又把无胆王哄得高兴，现在家底不错。” 无胆王指的是谢希尔，他不战而逃，又龟缩雅典，什么军国大事都让手下贵族顶下，所以被帝国东面的领主讥笑为无胆王。 布兰看见大熊跟他身后的铁熊卫，赞了一句，“勇士中的勇士。” 当艾德文那来到长桌前三十步左右停下，这个时后他不能再走了。 再往前去，不就变成对布兰行礼吗。 他的脚步一停，他身边的武士，把长枪插入地面，脚掌一踏，声音同时落地。 “北意大利之主，米兰公储，罗马圣座亲卫，布兰殿下。” 一位贴身侍者简单说着布兰头衔。 艾德文那身边侍者也道，“最后的罗马人之后，巴伐利亚......东海大捷缔造者，希腊军事总管大臣......” 废话很多，头衔很长，丹多罗细数，这人一共说了七十八个拉丁单词。 艾德文那挺起胸膛，他用手一比，随后有人爬上议会所上，把一个正教图案的布立上去。 跟这光明十字区隔开。 本来长桌是左右放的，布兰改成前后位子，自己做在前位。 如果艾德文那屁股坐下去，变成了布兰尊他卑。 于是大熊跨前一步。 现在的三河怒熊，霸气有成后，改使重剑跟炮拳。 他怒气汹汹的走近布兰位置，丹多罗身边的米兰武士瞬间冲到前面。 这次布兰带了阿诺跟潘德，还有杜伦的儿子-瓦那莫。 他身上的战甲崭新，长剑锋亮。 这是布兰刚刚赏给他的，他爱不释手。 在爱尔兰，父亲管自己严，他甚至都没碰过女人。 可到了米兰的第三天，他就睡了一个好美好白的女人。 那份柔软，现在自己还记忆犹深。 这是来自公廷女官的安排。 他这次来时经过法兰克跟卡斯提尔的港口补给。 中途还因为外观发色被嘲笑为北方蛮夷。 可米兰人非常尊重自己，让年轻的他生出了为布兰拼命的想法。 他挡在前面，大喊，“无礼的东西，敢冲撞殿下!” 三河人跟米兰人瞬间对峙起来。 黑胡子跟他的海贼，识相的退了几步。 但两位殿下没说话，士兵无人动手。 而见到大熊走近的瓦那莫，手突然抖起来。 大熊身上的战意太可怕了，可这么多人看着自己，不能出糗。 他大喊壮胆，拔出腰间的剑，可下一秒就被大熊的重剑拍飞。 瓦那莫连人带剑摔了出去，拿下头盔之后，鼻子都出血了。 三河人看他这么年轻，出言笑道，“你摔倒的方式，像个娘们。” 大熊走上去，用霸气震住了米兰士兵突进长枪，加上布兰没有下令，他们都没动。 大熊来到长桌对面，跟布兰隔着距离。 他看着布兰，“上次那一剑很厉害。” 布兰身份尊贵，没有回他。 下一个动作，大熊直接拔出长剑，轰的一声，把桌子砍成两半。 把属于艾德文那的那一半给分出来。 这么勇猛的行为，布兰依然没说什么。 随后他跟艾德文那一齐点头。 “收枪。” “入鞘。” 位子重新改动，布兰跟艾德文那分坐左右。 绿续又添了几张椅子。 黑胡子，大熊等人也坐在各自的君主身旁。 黑胡子面对大熊，他看见刚刚这头熊的粗暴，心中觉着再不可能有人能再力量上压倒大熊。 大熊没去理会黑胡子，他的眼睛始终看着布兰。 在他的脑海中，布兰太强了! 还有布兰腰间那把圣剑，自己练的再强，仍是血肉之躯，如果再被这剑伤到，只怕会永远长眠地下。 艾德文那看着布兰身边的手下，布兰的眼睛则在艾德文那坐下后就看他。 王者应该稳重，艾德文那发现自己不淡定了，马上回神。 海岛天气多变，本来晴朗的天空，没有几秒又暗了起来。 这难不倒上千士兵们。 他们从船上取来厚布，用木棒支撑着，把它拉开架在议会所上空会滴落雨水的空隙处。 这次的会谈艾德文那是想要跟布兰谈好海权的分配，不过布兰的表情他看不透。 两人对看很久，艾德文那依然先沉不住气，说了句，“殿下，祝贺您打败了法兰克人，如今您的名字，流传贵族双耳，我在希腊都听见了，真是英雄。” 布兰看了看自己飞扬的白龙旗，便对艾德文那道。 “教会说这是害虫，但龙是天地最强的物种，丝绸之路起源的东方大地上，龙兽可是最尊贵的生物。 可大可小，上天藏地，整个光明世界，只有我用龙之图腾。” 艾德文那听到这道，“您先胜巨人，后退海德里安，龙兽武力之强，正好彰显您的武功。” “您说，光明世界有谁，还可以称为英雄王的?” 艾德文那愣了愣，道，“我怎么有资格下定论呢。” “东海大捷，您打败狮心，也是英雄，不必谦虚。” “跟这些王者都没见过面，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起。” “那您听过谁，也可以说说。” “施瓦本德曼王，东征杀败异教徒，曾奠定施瓦本最大版图，手持英雄五剑之一圣鹿，可谓英雄王。” 驱我如狗，杀我部下，早晚必擒之! 看见布兰没反应，艾德文那又道， “法兰克皇帝，伟大家族卡佩之后，忍破门之辱，收回皇权，国土广大，兵多粮足，可谓王者。” 伤我北面领民，早晚必报此仇!布兰内心暗道。 布兰点头轻笑。 艾德文那便继续说，“阿非利加之主，名动北非，迎立宗座，十年之间，扩土无数......” 全靠运气，御下不严，继承人重病之后依然不改立他人，如今自己也陷入病危，将来一去，国土四崩五裂。 布兰还是点头，更让艾德文那继续说。 这一次艾德文那干脆夸奖被自己打败的狮心王，也等于变相夸自己。 “狮心王英果勇武，领袖圣城，阿拔斯跟奥斯曼人都不敢轻易入侵。” “仗着麻风王之子的出身，不算英雄。” 自从收留了犹塔人，布兰跟狮心王的关系变得很微妙，此刻他马上做出评语。 “既然这么多人，殿下都不满意，那就说说带刺的玫瑰吧。” “任凭她再出色，也是女人，将来若生育后代，若碰难产，运气不好就要长眠地下，英雄王者，天地所铸，时运加身，女人先天有残缺，算不上。” 于是，艾德文那又讲不少光明诸侯的名字，甚至紫室的大领主。 连黑太子还有苏格兰的威廉，维京三王(瑞典，挪威，芬兰)，艾德文那都说上了。 “北境蛮子，不足改变大势。”布兰道。 “那我不清楚了，殿下，难不成要称赞异教徒，或者非洲跟东方的领主?” “我想到一个人。” 艾德文那见自己被否定了那么多次，也想听听还有哪个王者英雄? “是谁?” “三河之狐，艾德文那.比隆。” 天空突然轰了一道巨雷。 布兰跟艾德文那都没被吓住。 随后两人哈哈大笑。 笑声中隐藏杀意。 布兰的血瞳突然浮现，但一瞬而过。 艾德文那这名字，三个月来至少出现五十次在丹多罗主导的外交部门。 此时恰逢帝国内斗，大内侍缪苏鲁成为保皇派，跟帝国边境领主闹的不可开交。 爆发了两次内战。 正是因为这两次内战，减弱了帝国对巴尔干的控制力，才能玫瑰跟那些君主成立五王之盟。 第二次内战，君士坦丁还被自己国中的诸侯打下。 缪苏鲁带着皇帝西逃。 君堡也有大量的人才逃出，艾德文那就得到不少人才。 其中有君堡的总图书官。 总图书馆管理着大量罗马时代的珍贵书本。 这位贵族用马车运着，带了两千多本书外逃。 最后被当时在雅典的艾德文那跟谢希尔建议，派兵去接受这些有用的逃亡贵族。 随后艾德文那接了不少人进入自己领地内。 他更在克里特岛上盖了一栋大图书馆。 铁熊卫队，学者机构的成立，吸收君堡难民，这些事都要巨大开销才能支撑。 可艾德文那却在自己控制的希腊十二群岛附近，发现了一条巨大的古船残骸。 这时当年罗马帝国入侵东方，收刮的巨大财富。 无意中被艾德文那手下发现，想尽办法拉上来后。 这一箱箱的珠宝，让艾德文那实力大增。 海岛不产矿，一直是他心病，但这次直接让他捡到矿了。 这件事没人知晓，艾德文那闷声发财。 对布兰还有谢希尔等人，继续示弱。 现在紫室还不够乱，谢希尔依然可以挥霍巨人留下的政治威望。 但再过三年就不一定了，艾德文那要以雅典为中心，重演一次当年马度大帝从敦海(爱琴海)起家风范，扫荡各种不服。 布兰说自己英雄，艾德文那心中也是当仁不让。 有了刚刚论英雄的插曲，布兰用轻松态度跟艾德文那商量海权分配。 后又道，“听说您的妻子海伦，即将诞下您的继承人?” 艾德文那没想到布兰也知道这件事，只能点头表示。 “按照关系，海伦跟我的妻子佐伊，也算是亲族，所以我们的关系并不疏远，我有个继承者名叫亨利，我们不如亲上加亲吧，如果您的妻子生下女儿，那就跟我的小亨利指婚如何? 这样我们的同盟，会牢不可破。 没预料布兰突然来这么一手，艾德文那只说，等孩子生出来再说吧。 “如果是儿子，那就跟我未来的女儿成婚吧。”布兰继续紧逼。 艾德文那只能干笑。 我就看看，你们三河人能不能飞出我的掌心? 布兰此时的胸口，又开始发疼，因为天气骤变。 这一年多来，他有时疼到全身都在发抖。 大熊这一脚，还有当年海船上捏住卡罗尔的画面，布兰没忘。 不是我的朋友(属下)，就是我的敌人! 而此刻的艾德文那，还没意会到之后的剧烈变化。 如今他顺风顺水，志得意满，又跟布兰建立了初步互信。 他想的是，不是我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 离去前，布兰说，为了庆祝儿子亨利跟公国建立，即将于九月份举行大庆典，集会，还有公国御前比武，希望三河人也来参加。 艾德文那觉着这想法不错，欣然同意这提议，并愿意派出大熊带铁熊卫前去祝贺。 会议结束后，双方各自散去。 布兰跟黑胡子共乘一船，黑胡子问他。 “殿下，三河之狐，说得就是这小子诡计多端，有天会反咬您一口的。” 布兰没说话，身边的丹多罗也道，“那个叫海伦的，就是个魔女，我在君堡时看见她，她有一股让男人疯狂的魔力，听占星相士说，她能成为皇后。” 丹多罗如今的目标，就是让米兰强大，接着才能入侵紫室报仇。 他每当说次紫室众人时，都语带危险，让布兰防备。 “等着看吧，来日方长。” 布兰静静看着前方，从今天开始，他要拿捏艾德文那。 他子女的婚姻，自己会让他都无能为力，做不了主。 大三河? 这块地方在尚格大公时期，岛上贵族都是些打渔的渔民主。 “卡罗尔，你在天上看着我吧，你的仇，我会帮你报的。” 布兰的血瞳压制不住，一年多的休养，他基本没动过剑。 此时胸有恶气，他拔出七星剑，朝着大海一斩。 星火轰出，宛如天神下凡，黑胡子吓的连退多步。 再有一年时间，布兰就可以恢复当时的状态，甚至还要更强些。 回到米兰后，布兰着手准备之后的大庆典跟集市。 并且去了犹塔人居住地，观看他们的生活情况。 如今进入米兰的犹塔人，已经超过两万。 第31章 米兰大比武 准确的是数字是两万一千五百三十人。 动乱之中，他们前来米兰，老弱先汰除一波在路上，所以这些犹塔人中，男女比例为四比六。 布兰曾经指婚一次，把领内没有家庭的男女跟这些犹塔人结合。 促成了六百多对。 现在犹塔人的大卫镇，已经称的上是小型城市。 城市入口没有围墙栏杆，但还很多高塔跟箭塔。 上面都是布兰挑选过，并且跟娶犹塔人的米兰男人才可以担任。 武力布兰要牢牢掌握手中，同时也让他们安心，布兰会保护他们。 此时正是犹塔人庆神日。 以往他们庆祝，都要躲在屋子内，或者在居住地入口派人把风，小规模聚会。 很多人这辈子都是第一次光明正大庆祝，他们开心地在街道上哼起歌来。 布兰是乔装进入的，脸上带着面具。 犹塔人善经商，工艺。 这些进入领地的犹塔人也成立了自己商业行会互相帮助。 布兰走到一间本来是贵族庄园的大宅面前。 现在这间宅子是一间放款的金融机构，为犹塔人持有，但是布兰也占了干股。 这间机构外面悬挂白龙旗。 布兰走进其中，接待人看见布兰拿下面具，马上过来行礼。 “不进去，我就在广场随意看看。” 之后是一些重要犹塔人居住的地方，布兰也都去了一次，个个都受宠若惊。 布兰给他们建了水井，水塔，水渠，小型医院，礼拜所，铺路，各种商店街，水车，风车。 虽然这些东西的花费，绝大多是是犹塔人自己出钱的。 但也正是因为有布兰这样一位没有歧视他们为神之弃民的君主在，他们才敢把身家全部压上，拼命建设家园。 布兰走在广场上，看着沥青路道，不断盖建的石屋，还有一尊属于祖父的雕像。 他非常满意，没什么事比作为一个君主看到领民安居乐业，还要更满意的。 犹塔人对于酒非常克制，因为他们风雨飘摇，所以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城中的旅馆跟酒馆，一般供给酒品都是给外来米兰人或者其他商人的。 时近中午，布兰选了一间酒馆进去，压低帽子跟面具，在一个角落上坐着。 他仔细听领民的犹塔人的谈话。 “赞美主，赞美殿下。” “我们一定要好好工作，把这里建设成为犹塔经中，所称的天堂乐园。” “干了!” “如果米斯城港口，每次输入的货物，不要最后分配给我们就好了，有些东西，我们老拿不到，要用很高的黑市价格取得。” “你就知足吧，现在的生活，比起在奥地利，那可是天差的别。” “也是，那时的生活，我现在都会梦中惊醒，那个叫霍夫曼领主，他太过分了，随意侵占我们的财富，把我当成猪狗一样，让手下骑士把我们美丽大方的犹塔女子，都当成玩物，如果殿下将来要去东面打仗，我一定第一个参加。” 能喝酒，又不被教团指责的公开日子，一帮干过盗贼，佣兵的犹塔男人，在这间大酒馆内高谈往事。 犹塔人中，有一支部队很能打，他们仍在东欧没有过来。 他们舍不得放弃那边几十年的家业积累。 虽然他们听说布兰的米兰公国很不错，可自己留在当地这么多年，不想轻易去别的地方。 这支部队名为亚伯拉罕佣兵团。 亚伯拉罕是犹塔人心中的祖先，他们希望祖先庇佑，能够在敌人环伺的土地上活下来。 布兰看见一个受伤的男人越喝越高，说了一些愿望。 布兰对左右道，“带过来。” “是。” 骑士潘德走了过去，手搭在男人肩上。 “这位朋友，请跟我来。” 酒醉的男人转过身去，看见拿下面具的布兰，马上酒醒。 对自己头顶上的天，他哪能不认得。 “殿下!” 这一声发出后，酒馆内鸦雀无声。 接着所有人包含老板都跪下来。 布兰身边试毒者倒了一杯酒，先品尝起来。 “殿下，口齿留香，很不错的酒。” 没有异常后，布兰也尝了一点，后道，“都起来吧。” 所有的犹塔人都酒醒了，布兰又道，“刚刚我听你们说，酒不够了?” “是的，殿下，必须留一些粮食，不可以全都拿来酿酒，还有要放一些存酒，下次祭祀可以使用。” “难得你们开心，我也高兴，阿诺，你去命令这里的官员，把酒都拿出来，今天让大家都喝醉，我记得今年的春麦，我们不是大丰收吗? 我的米兰领谷物多的都放不下，给我清空几间，都送到这。” 几间仓库的谷物，随后可以让这二十多人告诉二百人，二千人，自己多么的亲善。 “上回对抗法兰克人，你们也出力了，还拿出了大量积蓄资助米兰，你们现在进入米兰，也是本国的一份子，以后不要分什么外邦人，你们都是米兰人。 今天我来这看看，跟你们聊聊天，有什么想法愿望，可以告诉我。” 随着布兰大方的举止，酒馆的酒客胆子渐大。 他们告诉布兰一些想要的方面。 比如虽然布兰开放了犹塔人可以穿一些深色好看的服装，但米斯城的商户，会把麻，羊毛等织品抬价。 还多外国输入，明明是油塔人想办法弄进来的物品，却都被城市其他行会劫走，并收取关税。 希望布兰能够帮帮忙。 这些事都是因为米兰人还对这些犹塔人有歧视。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好的，但是布兰既然听了请求，他马上就办。 喊着老板，拿纸笔来。 随后布兰用鹅毛笔写下一段话，“犹塔人就是米兰人，自今而后，不得收去额外商业利润，公平对待，布兰.查曼。” 写完之后，布兰让老板交给上层的犹塔人。 这一天布兰在酒馆内喝了不少酒，哼起了他们的小调。 虽名小调，但很多都是悲凉的歌词。 流落千年，受尽白眼，他们太想有个家了。 哭的最伤心的就是刚刚骂着霍夫曼那位酒客。 他的父母姐妹，全都被奥地利人迫害而死。 布兰看他一身肌肉，身上有多处明显的疤痕。 “你参军过吗?” “有的，曾经加入亚伯拉罕团，但我们受到奥地利的猜忌，先利用我们剿灭领地的盗贼，之后不让我们入境，把我们驱赶到山区，我的伤都是那时留下的。” 男人曾是一个小队长，见过一些贵族，跟布兰说起话来，虽然敬畏，但带有一股自信跟勇气。 “像你们这样的人多吗?我是指上过战场，杀过人的?” “几百个总有，而且我们来自天南地北，都有朋友，只是都还没来到米兰。” “好，我正要举办大比武，你来负责联络犹塔人，不在米兰的犹塔人，比如那个亚伯拉罕团，你若可以找来，那就更好。 得到好的名次，我就封赏骑士资格。 进入白龙卫跟条顿骑士团中，将来你们可以帮公国立下更多的战勋。 以前，你们给别人打仗，现在，你们为自己而战!” 为自己而战?! 酒馆所有人，包含老板，心中都有一股气，那是被迫离开家园，来这的气。 “殿下，我愿意!” “我也是。” “还有我。” 这一天布兰走出酒馆时，屋外挤满了大量犹塔人，他们刚刚听到情报，布兰出现里面，随后就有白龙卫的人进入周边控制治安。 当布兰出现时，上千人单膝跪下的场面很壮观。 一直跟着布兰的潘德，看了看木呐的阿布一样，随后挺身而出道。 “一年多前，这里什么都没有，涟水都喝不上，说是村都不够格，现在周边几百亩，几千亩的土地上，都有你们的族人，一眼都望不尽。 你们的牲口会越来朵越多，衣柜塞满，经常能吃上肉，你们的孩子能无忧无虑在这片天空下开心玩耍，这一切一切，都是谁给你们的!” 犹塔人你我互看，接着爆发欢迎声。 “是查曼殿下!” 潘德接着看向布兰，低下他的头，用了非常浮夸的演技，迎合甚至流泪道， “殿下，您就是主派下的使者，我们的父亲，要来带领我们这些迷途的羔羊。” 随着潘德的哭腔，让很多年轻犹塔人，都高喊殿下万岁。 一些高层犹塔人很警觉，布兰对他们很好，但关于武装跟教义，还有知识这三件事。 布兰是一点不让，不停地要用自己的方式来指导他们。 也许再过一两代人，真的没有犹塔人，米兰人，都是意大利人。 潘德叫父这个行径，引发一些人鄙视。 不过布兰满意，谁还敢说什么。 很快地，潘德得到一个实领村庄，负责管理三百位犹塔人。 布兰这样做还有一层含义。 让无地的骑士贵族，跟这些犹塔人产生共利共生的关系，增强认同。 金钱带来的利益是非常迷人的。 即便国中的幻像教团反对，一些老牌贵族反对，一些士绅反对，可越来越多人能从犹塔人上交的税款得到好处，生活水平的提升，足以压制微末细节。 布兰举行大比武跟宴会的事，传遍米兰。 这一次的规模，随着全国上下的狂热，以及布兰打败巨人跟破门者的威望。 整个意大利半岛都有贵族跟商人前来参加或者做生意。 三河，巴伐利亚，北非，西巴尔干，爱尔兰，卡斯提尔，甚至西非那个强大的桑海王国也有。 桑海往北发展， 已经跟卡斯提尔还有阿非利加建立关系，国王还派人到罗马学习先进的制度。 使者并继续北上，拜访意大利半岛的另一位王者，查曼家族。 此次布兰无心插柳。 其他各国因战乱停摆数年，所以布兰这次的大比武跟庆典集市，引发的热潮空前。 远远超越上一次在米斯城的比武多倍。 甚至还因准备不足跟一场小战事，延期到了十月。 这场大比武，规模之大，超过两千五百人参战。 是足够载入史册的盛会。 日后意大利统一战争中，许多骑士都在此次崭露头角。 宴会前，发生一件大好事，就是那场小战事。 八月份时，给希尔德娶的那位女子，该女子家族在一个月内，连续因为传染病失去三位继承者，最后伯爵位子落入她的堂姐手中。 这个伯爵地盘是归附于柴苏的。 但打宣称权，是贵族的合法手段，布兰靠着幻像教团的情报网，在那位女子的堂姐刚刚继位的第三天，三千米兰人就包围这座城堡。 快速得到主城，以及这位堂姐交出的权力让渡书。 九月初，阿非利加得到情报时已经来不急了。 布兰玩了一手，他用交换土地的方式，把这个伯领换给那位中意最强伯主，被称为好人的尼赫多蒙。 并得到尼赫多蒙侄子狂牛布雷迪，他前伯爵头衔土地的八成。 这样换是布兰是亏的。 但是布兰等于把自己跟尼赫多蒙绑住了，这些换来的土地，布兰分成两半，一半给女伯爵。 一半暗中许以布雷迪。 他已经策反布雷迪很久，等到明年夏季后，布兰要开始入侵中意。 布雷迪就是打败尼赫多蒙的缺口开关。 第32章 顶上之战 (一) 求订阅，收藏 “朋友，你也要到南方?” “没错，你也是吗?” “看来我们都是为了争取荣耀，以及一份家业。” 随着柴苏在罗马举行大礼弥，大量前往罗马朝圣的人也知道米兰大比武。 很多骑士都想去见见布兰的样貌。 关于他的长相是地中海近两年最热门的话题。 紫瞳! 现在许多人肯定布兰是戴克里先大帝的转世。 布兰选在条顿骑士团总部附近举行比武大宴会。 现在的北意大利道路畅通无阻。 而布兰虽跟柴苏一方因为抢夺领地事件产生摩擦，但布兰打宣称的借口，他们也不好发难。 并于布兰各给三人众还有易安都送去礼物后。 即便柴苏想要发难，但躺在床上的他，也已经力不从心了。 属下只是告诉他，布兰已经派使者来道歉。 而被布兰派往罗马朝圣的使者，也演了场戏，口头应允会将此事做个交代。 这次的比武大会连带着集市，热闹非凡，更注重观赏性还有娱乐性。 报名的人实在太多。 在比武大会场周边，进驻了大量铁匠，木匠，皮革匠。 大量的流浪艺人，乞丐，酒女，农女都往条顿骑士团附近。 条顿骑士团没有城堡，布兰用的是石制建物的方式让他们居住。 并盖了一间六楼高领主会议室，一共有四十二个房间。 比武前四日，布兰住在六楼最高层，俯瞰这一切。 今天开始已经有大量的贵族来见他，布兰握手从早握到晚，手都快握断了。 比武大会由布兰主持，所以他本来的家族战甲改成镀金形式，并把七星剑融入黄金。 现在的七星剑哪怕在黑夜，不用挥舞出火光，光是剑身的亮度都如一只小蜡烛。 丹多罗在布兰旁边，他负责招待使节，昂布也在，他负责按排赛程。 “殿下，今天来了四波英格兰跟爱尔兰人，还有......” “打探一下，把杜伦儿子的赛程弄的简单点，让年轻人多赢几把，增加信心。 作为主办方，就是能为所欲为。 比武大会让这些贵族们疯狂，就连昂布自己都报了名。 布兰问都不用问，也知道他自己会对赛程动手脚，不过也没打算阻止，由自己的手下拿下，自然是最好。 “殿下，还有一件事，这次来的人中，也有施瓦本的骑士。” “无所谓，就让他们参加，但是把身份都给我查清楚。” 赛程表，众人快速制作。 隔天，布兰又接见一批贵族。 其中还有人来到自己面前跪下效忠。 “殿下，我叫......来自圣城的十字军老兵，听闻您打败巨人阿修克莱，守护了光明威望，对您表示崇高敬意。 这骑士是真的老，即便布兰身份尊贵，也不想受他的礼。 来的贵族实在太多，很多贵族也没有米兰本地的卫生习惯。 布兰加派人手清洁。 各大贵族把自身的盔甲弄的五颜六色，甚至奇形怪状的都有。 还有人用水果作为纹章。 负责查验的骑士问了一个来参战的骑士。 本地骑士见这人口音怪异，脸色不安。 就问，“阁下来自?” “格拉摩根伯爵领。 “来自威尔士(英格兰境内)?这可是北境啊。 “听闻七星之主的强大，来此拜访，并以我手中的剑追逐荣耀。” 这人操着生疏的意大利语，沟通之后，本地骑士放了这人进去。 可这骑士拿到资格后，在还没比赛前就因醉酒吹嘘，自己听过这地方，就故意说是来自哪儿，随便伪造了一份抄写员写下的贵族文件，竟然真的混过去了。 这件事被好事者听到，也有样学样，报了格拉摩根伯爵的名字。 这一天，布兰手下收到二十四个自称该伯爵领的骑士。 但很不凑巧，这位伯爵这次也来了。 黑太子琼安亲自来罗马朝圣，并北上拜访米兰，他带的使臣团中就有这位伯爵。 预定明晚到达。 伪造身份参加比武大赛的人很多。 昂布禀告布兰后，布兰点头，“既然来自英格兰，那就把他们分配给法兰克或者施瓦本的骑士对手，能活下再说。” 这次大比武，分成两种。 持剑武斗，马上骑枪。 前者交一个铜板，有把剑或者类似的武器就能战斗，平民也可。 后来要有马，护甲，头盔，贵族文书，骑枪，才能加入，并交一枚银卢布。 规则按照风俗，打赢的人拿走输者一切。 又过一天，黑太子的队伍从南方上来。 终于到了米兰公国，布兰亲自去接。 跟黑太子同行的，还有孟高，勒里，以及他们的家眷。 老孟高现在可是一位伯爵了。 他便是受黑太子封赠的格拉摩根伯爵。 布兰一国之储，跟琼安平起平坐。 两人看见时，互相抱住。 “一别多年，黑太子的武名让我敬佩，这次你们到米兰来，我会好好招待你们。” 琼安这次本身带的人不多，主要是孟高一族，他们借着回到罗马的机会，跟随回到故乡看看，所以带的人多些。 米兰人是真有钱，沿路上来的孟高心中感叹。 控制了印刷术，纸张，威尼斯跟北半岛，还有海贼在地中海做内应。 以及布兰研发科技，改良农商的政策，只有十来万平方公里的米兰，国土人口虽少于英格兰，但整体国力一旦全部运转，是不输给英格兰的。 还有大量的犹塔人加入。孟高觉着，再过几年，自己的故乡罗马，可能都要挂上白龙像了。 想起当年那场相亲，孟高暗叹没有成功。 玖喜这次也来了，她装扮成类似修女的样子。 这是一种英格兰女官服饰，如今的英格兰，女人可以分享部份国政权力，但止于一些不重要的内政上。 玖喜钻研法典，正在起草名为大宪章的东西，辅助王室更好统治国内。 布兰看了玖喜几眼，但她回礼之后，便避嫌的低下脸面。 过去的已经过去，宛如烟火。 布兰抽空喊来阿加莎，“英格兰女眷们，帮我照顾好，尤其......” 跟阿诺成婚之后，阿加莎越发稳重。 很多时后，已经不用让玛莲处理，她就能把事情安排的很好。 黑太子到来，让会场喧腾。 尤其那些格拉摩根领的假冒者，打了退堂鼓。 但布兰这时发出一道命令，“得胜者若无主君，收为家臣，无伦是否贵族，持剑武斗取前六，马上骑枪取前四，在米兰所犯的法令，一律从轻。” 这也就是说，最多可能收十个平民为贵族，还能免罪。 假冒者做着美梦，大多决定继续拼。 有的地方，要祖上六代都是贵族才给参战。 但那种比武都沦为贵族的炫耀。 布兰没有任何限制，并让手下文书，把这次来参战的外国骑士，他们的出身，年龄，籍贯，家徽等，都写下去，存在外交档案中。 黑太子出现后，才过两个小时，又一群重量级的贵族来了。 还且还是两批，一只是玫瑰的属下。 这一支代表五王之盟来的，队伍内有一位非常厉害的骑士。 当他的红龙旗出场时，众人议论纷纷。 这人的名声活跃在巴尔干，在意大利，平民没听过他。 即便他曾经被奥斯曼之虎称赞过。 他便是年少时被父兄送到拜占庭，而后被抓捕到奥斯曼，在奥斯曼过了三年人质，又回到拜占庭的龙骑士弗拉德。 而另一只则是三河勇士。 威风的战纹迎面而来。 有的半岛骑士见到，便说，“看见那个大块头了吗?东海第一拳。” 咆哮白熊，左盾右斧，胸口金线红心，火焰为底，铁熊卫士来了二十人，大熊领队。 艾德文那陪着即将临产的妻子海伦，所以不克前来。 但艾德文那告诉大熊，“把荣誉拿回三河!” 大熊这次志在必得。 “快看，那是利沃尼亚骑士团的标志，曾经发动文德十字军的传奇勇士，风语者洛拉斯。” 文德人是斯拉夫人的一支，位于丹麦东面。 二次东征期间，北方的光明世界的贵族，因为去圣城太远，就跟卢约二世谈条件，给自己入侵教战的理由，去那里大抢特抢。 若说南征这一支还有点保卫信仰，北面这一支纯是抢钱，抢粮，抢女人。 “哇!中意大利的狂牛布雷迪也来了，他上次把敌人的皮给扒下来，千万别对上他!” “北意快剑阿诺，听说也参加了。” “还有罗马的百花骑士!” 桑海王国的使臣也正好赶上，不过布兰没让他们参战，这可是真正来做客的。 不过好斗的桑海人也要了名额，布兰便弄了手脚，他们的对手，都是一堆臭鱼烂虾。 来的阵容越来越豪华，强大，甚至还有国王! 没错，一位来自西奈半岛，二次十字军东征时，曾经短暂建立一个小王国的贵族。 虽然王国只存在五年，但他依然以国王自居。 他曾经把三个贵族手下的妻子，都在同一日给睡了，并说了一句流传至今的话。 “当国王真好。” 于是他的手下贵族联手推翻他，他先后于多地寻求政治庇护。 布兰扩大公廷规模后，开始找寻有头衔但要失去领地的贵族们，有价值的，他就留下。 几个人自己还是养得起，将来若有机会，可以帮他们打宣称，一旦成功，利益巨大。 这一此的大比武，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了。 一些本无意参加的贵族，因为来罗马参加大教礼，受到鼓动，纷纷北上。 不知是谁，把这次的比武大会，称为顶上之战。 比武前夜，天下一片安静，布兰猜测不会下雨。 他独坐六楼，身边是阿兰王女。 如今的阿兰王女，大腹便便，已经有了布兰的孩子。 布兰没有强迫她，只是让她认识到自己的处境。 布兰看重她王族身份更重于美貌。 亨利是继承人，但他也需要私生子来扩大影响力还有统治。 一切都是为了国家。 ...... (作者如果双开的话，你们想看掌门流，还是都市异能类，二选一，可去书评区留下言。) 第33章 挑战布兰 布兰忘记了是哪天，是某天午后，他与阿兰独处，接着两人便缠绵到一张床上。 这个女人不爱自己，布兰可以从她的眼神看出来。 自己也不爱她，但两人又成了最亲密的关系。 公国上下高层，自动无视这件事，他们对阿兰的照顾更周全。 阿兰住的地方也在高庭宫。 但女官们巧妙地把行程全都错开。 自从阿兰有孕之后，私下阿兰跟佐伊再也没碰到过。 佐伊知道这件事，布兰没瞒她，且是第一时间告诉她的。 “我多了个子女，不用我的姓氏。” 那一夜，布兰知道佐伊抱着被子在哭。 有的人心小，给了一个人，心中只有这个人，比如佐伊对布兰。 她明白这是贵族间的风流韵事，不值一谈。 她该大气些，可她还是难过。 她做出的反抗就是，连续两次跟丈夫用餐时，提早离席。 第三次时，作为女人的善良，让她私下吩咐女官，多多照顾好殿下的血脉。 此时的房间中，阿兰跟布兰各躺在一张摇椅上。 一门之隔外，是公国重臣，正在黑幕安排抽签。 布兰可以听到手下们的谈话，一边看着书。 前世布兰就很爱看书，这个时代，他依然保留此习惯。 阿兰静静的织着毛衣。 随着夜深渐深，阿兰摸了摸肚子道，“我先回房了。” “明日你要来观礼吗?” “不了，我累了。” 阿兰走后，摸着摸肚中的孩子。 心中恨道，“如果这是男孩，我一定会让她知道，她的母亲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阿兰跟希尔德擦肩而过。 希尔德低头行礼，说了声夫人，心中苦涩，随后又进入书房，跟众人安排明日的流程。 布兰什么都不用干，他静静着等着行程表，跟各种安排讨论好。 最后西蒙他们把签表都给弄好，拿来给布兰看。 “殿下，跟我们交好的人，都排了没有名气的对手，一些不熟的，就随机分配。并把强者分成不同组，增加可看性。” “我们米兰有谁参战?” “一共二十五人，其中主要的有昂布阁下，阿诺阁下，德斯利阁下，潘德阁下，乌勒阁下。” “毕竟是主场，他们报名的项目，至少都要打入三十二强，另外各有一人，必须打入四强。” “殿下放心，都安排好了。” “下去吧。” 布兰看着塔楼外，那一片灯火帐蓬，心想，明日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比武上呢? 五个小时后，时间来到早上七点。 比武周边热闹非常。 最外围有大集市，至少来了两万人交易跟游玩。 往内走则是比武广场，又来近三千人。 但白龙卫跟条顿骑士的出现，安稳吵杂的秩序。 布兰在千呼万唤下出现。 身为主办人，他坐在搭建好的观礼台上。 身边有许多位置，给公国重要贵族还有外邦来的尊贵客人。 可以容纳一百人。 黑太子，孟高，大熊这些人都够资格入席。 远方中央有个两个场所，一个持剑，一个骑枪。 这两个场所，每次都可以让两场人上去，这样一次就可以比四场。 更远看去，则是各大贵族的营帐。 一部份地方给平民观赏，相比贵族区的宽松，平民区拥挤非常，但也非常热闹，小贩穿梭其中，大发意外之财。 布兰上去说了一会，便让人接过主持，回到他的主席台上坐着。 身边围绕着高级贵族们，也兼选手，跟他聊天。 第一个长剑武斗，裁判喊了格拉摩根的贵族上台，很不凑巧，这人的对手也出自格拉摩根。 贵宾席上的孟高，还疑惑怎么有自己领地的贵族来这? 但一看场上的人就明白怎么回事，但也不需揭穿，用自己的名号去打，赢了作为主君，也能分享荣耀。 第一次就有人死亡。 马上骑枪跟持剑武斗都有。 场外观众的欢呼声，给了选手巨大的胜负心，场上瞬间释放时，就是狠狠地用武器对着敌人。 避免伤亡太多，最后改持木剑，但若选手自己同意，也可以用真剑。 结果上去的人为了彰显自己勇气，选了真剑。 受其影响，另一场的剑手，也不想被认为软弱，换上真剑。 两场比剑的四人，最后倒下三人，存活的一人整张嘴巴都是血。 而马上骑枪有一场，双双毙命，互相都把骑枪穿过对方的要害处。 比剑的人数远多于骑枪，因为马实在太贵。 毙命的贵族，装备没被带走，放入奖池内。 开场就这么激烈，观众们更加欢呼。 有些女眷太过害怕，用扇子遮住。 佐伊也不敢看了，抱着小亨利退下。 布兰表情淡定，一点没觉着残忍。 他不喜欢比武，但他喜欢操控比武。 签表最后是他点头同意的，也就是说，参战者成了他的棋子。 骑士们互报家门，叫嚣，也增加了看点。 第二轮的马上骑枪，狂牛布雷迪上去。 他两场比武都参加。 他对上的对手是一位法兰克骑士。 布雷迪带着类似维京人的牛角头盔，夹着长枪，随着裁判发令，快速一枪突过去。 轰啪! 对手面甲都歪了，碎片插入脸部内，面目全非无法取消，当场死亡。 布雷迪策马绕了一圈，接受众人的鲜花跟掌声。 第二轮中，也有布兰的手下--乌勒上场。 他的对手是一位来自圣地的骑士，年近三十。 长的平平无奇，肤色有些黄。 乌勒不放眼里，他来到半岛后，参加实战，日夜苦练，已经接进一流高手的地步。 他拿的也是好剑。 他是米兰贵族，自己人上场，群众总要欢呼。 他也很有礼貌对着对手客气自报家门。 对手把面甲拉开，也很客气的回礼。 随后两人对剑，可比了几下，乌勒惊奇的发现，好像不对，怎么都抓不住对方出手的感觉。 越打越憋曲。 十几剑下来，乌勒发现自己全身都湿了。 他正被对手引诱，做出大量无意义的防守跟进逼。 而对手总能预判自己的预判。 “不对，肯定我多想，这人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可事实证明，对手太强了，乌勒的剑始终贴不上对手身体。 最后他急了，自己对剑术引以为傲，可不能第一场就输，太没面子。 他大幅度出剑，却被抓住空处，这对手只是闪过乌勒，接着把剑对到乌勒的侧身处，但是没有进攻。 乌勒明白对手给面子了，不然这一剑下去，虽然是木剑，自己肯定也要出洋相。 别人给自己面子，自己应该有骑士的风骨，于是他果断认输。 虽有贵族嘘声，但也败得不难看。 乌勒突然输了，让这个东方骑士被几个人注意起来。 不过这骑士也不是压倒性的胜利，被认为是经验老道，以及运气好些。 这骑士下去后，有个乔装成男子的女人问他。 “这是第一场，你还要打很多场，怎么不速战速决?” “那太引人注意了，虽然对手太弱，但我可以热热身。” “你有察觉你比你强的，或者危险性大的?” “有几个人还行，但我最期待的就是挑战布兰。” 说到这，男骑士突然吐血。 接着他用布擦掉，“打完这次，若是没死，我要回阿拔斯了，你也回你的地方，你跟着我太久了。” 第34章 今日我要扬名立万 乌勒输了之后，来到布兰面前低头致歉。 “殿下，这个人技术精湛，经验也很强，我不是对手。” “把这个骑士的名字拿过来。” 布兰重新看了这东方骑士的资料。 上面写着，无地骑士，来自圣城南部。 简单几句话介绍，用的是海鱼图样的家纹，看上去就是一个无名小家族。 既然是比武大会，若有优秀的人才出现能为自己所用那是最好。 布兰示意乌勒别在意，毕竟他还有骑枪比武。 不过好死不死，排抽签的时后，米兰自己人搞了黑幕。 乌勒自己排的后一场骑枪比武，又是那个东方骑士。 这人的马很瘦弱，黄鬃毛。 穿戴重量的骑士跨上去，皇马走起路来摇摇欲坠。 骑枪比武很大一部份看马的素质。 乌勒弄来的一匹战马，皮毛敞亮。 对贵族来说，骑枪比武比长剑比武更加重要。 他刚才持剑比武落了下风，此刻突然对着东方骑士说，“我想跟您来场生死对决。“ 显然刚才乌勒是故作大方。 这东方骑士只是道，“随意吧。 被对手有些轻视，乌勒高举长枪，喊着查曼家族万岁。 当两位骑士面对面时，一旁的骑士贵族裁判道。 “生死由主选定，无论胜败，都不要怀有报复之心。 两人把骑枪高举，接着策马回身，各自退到起点。 起点处有多根骑枪架着，每当空了，就有人上去补充。 为了这次比武，布兰弄了上万把木质骑枪。 当然也可以用真枪，这个让选手自己提供。 东方骑士对于骑术也很有心得，毕竟曾经纵马从两河流域，一路到了东欧。 只见他挑了把骑枪，夹着腋下，当裁判宣布冲锋时。 他跟乌勒一同冲出去。 乌勒身上的红披风随风扬起，两人的骑枪要交撞一起时，旁边飞来异物，另一场的的断裂骑枪飞了过来，直接插往东方骑士脑门上。 这一闪避让东方骑士无法挥出手中骑枪，继而被乌勒的木枪给撞到胸口，狼狈落地。 落马可以算输，但刚刚乌勒说了生死对决，虽然乌勒没有真枪，但变成要杀了对方或者对方认输才算。 乌勒见对手落马，直接拉起缰绳，往东方骑士的枪架上奔去，快去取出一杆木枪。 转身杀了回来。 这样高速的木枪突刺，只要被撞上，就算是大熊都要受重伤，何况那些体术不如大熊的人。 东方骑士拿起刚刚挂在战马上的小盾还有枪。 骑枪武斗有时两人共同落地，接着就变成类似陆战决斗，可以持剑使盾对砍。 乌勒冲锋过来时，东方骑士眼睛快速转动，马上看轻楚出手方向。 他用手中小盾去挡，完美防住这一枪。 乌勒用利力受阻，一时之间，木枪断裂，身体也失去平衡，差点拉不住摇晃的战马，又往东方骑士身边冲了过去。 东方骑士显然吞下了这股撞击力，但乌勒虎口发麻，感觉也撞了一堵墙。 他策马绕了一圈，取出身后的铁鞭。 鞭子上有铁刺球，对着东方骑士杀过去。 尘土飞扬，众人惊呼。 一堆淑女们闭着左眼，张开右眼看着。 当乌勒以为自己要赢的时后，对手却持剑挥向自己的铁刺球。 鞭子跟剑缠绕一起，东方骑士身上的肌肉用到最大状态，他的双目如有火星，重喊一声，竟然压住乌勒人马气势。 乌勒从马上倒了下来。 战斗经验丰富的他，情急之中，摸到腰间的剑后随意挥出。 这一次换他走运，挡下了敌人的进攻。 这下又变成刚刚那一场，持剑武斗的撞态。 可东方骑士的剑没换过，还是那把老旧，并且剑上有缺口的剑。 而乌勒刚才仗着地主优势，又换了一把精钢制成的剑。 这剑又大又重，乌勒高举上方，对着东方骑士一顿狂轰滥炸。 众人只见东方骑士，艰难举起剑来抵挡。 乌勒毕竟是剑术高手，包含黑太子，龙骑士等人，都觉着乌勒赢定了。 可人生富含意外。 刚才东方骑士被另一场的断裂木枪影响，这一次乌勒也是如此，他们隔壁那场，两位比斗者战马双双撞在一起，一头战马被枪刺插中单眼，疼的往乌勒这边狂奔过来。 轰!乌勒被马匹撞开，大口吐血。 东方骑士则在狂马经过时，安全闪过。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份。这场胜负没有人有异议，于是，东方骑士得胜。 相比乌勒的走背，昂布跟阿诺上去打时，简直顺风顺水。 尤其是昂布，两场对手都因为害怕死去而弃权不到。 阿诺也是两场都参加。 为了维护他北意快剑的名号，布兰把他的签，全部弄成自己人来打，他本来要输给乌勒的，临时只能改成输给德斯利或者昂布。 这样一来，提高的依然是自己家臣的威望。 黑太子一国王储，布兰给了他面子，让他上去打两场，对手都很弱，打完两场就把名额让掉。 保证他不会有任何损伤。 一旁的医生简直忙不过来，太多人一下子就断手断脚的。 从台上下来，只要还有口气，能够自己走动的，不是大人物，或者米兰贵族的话，都随便包扎一下就算完事。 还有运尸工在，如果真的战死没人管，就直接拉去埋了，当然这是对平民而言。 利沃尼亚骑士团上场时，布兰眼睛也盯着。 上场的是团长巴格伊的儿子，一位年轻英俊的骑士。 布兰收了阿兰王女，以及跟巴伐利亚交好要对抗施瓦本后。 就对曾到罗马抢阿兰的那位贵族丈夫，还有利沃尼亚骑士团都查了底朝天。 阿兰那个丈夫后来死在入侵的施瓦本人手中，而骑士团的巴格伊。 祖父告诉过自己，是自己的私生子，按照关系，就是布兰的叔父。 不过霍华德没有认亲想法，这儿子靠着自己的本领，如今已经是骑士团团长，继承的是别的贵族家名。 这位上场的利沃尼亚骑士，是团中年轻一代的希望。 这个骑士名叫拜恩东，师承这次带队的副团长，风语者洛拉斯。 “来自利沃尼亚，从这刻开始，我会让你们好好看，什么是骑枪。” 他的对手乃巴尔干的贵族，跟随红龙弗拉德的一位男爵。 巴尔干阵营中，弓术无双，冠绝东海的白猿也悄悄来了。 他在人群中想，要是自己现在出弓，能不能杀了布兰? 可当他仔细观察后，发现各国贵族身边，都有布兰的手下看着。 从取弓，上箭，瞄准，发射......计算难度后，发现难以得手。 拜恩东跟这位巴尔干男爵比的是长剑武斗。 可这场出了意外，极大地意外。 上场时，拜恩东语带轻佻，“巴尔干?这是哪?哦，那个光明教来了，就对着十字架忏悔，拜占庭来了，就穿着正教教衣，喊着牧守万福的巴尔干?” 这举动惹怒男爵，他狠道，“臭小子，闭上你的狗嘴。 但是这是拜恩东的计谋，让对手发怒。 当比赛开始，拜恩东一边躲剑，一边又道，“快点，快点，拿出你睡领地女人的气势来。 不然你的手要没了，以后摸不了女人身上的东西。” 这场赢的很快，也无争议。 但男爵火冒三丈，直接把手套丢往拜恩东。 这是一种表达对决的架势。 但男爵跟着主君来，人数可不少，他不愿意一对一。 他要不讲武德，以多欺少。 他一声令下场外的士兵们包了上来，而利沃尼亚骑士团的士兵见状，也要保护团长的儿子。 于是，真刀真枪干了起来。 历史上几次大比武，都发生过。 大家都是贵族，心气高傲，又因为比斗激发火性，说干就干。 虽然条顿跟白龙卫上去驱赶，但是仍有七个人死亡。 而挑起这一切的拜恩东，虽然额头上也染了血，但是表情骄傲。 他要扬名立万! 面对折损面子的巴尔干人，他表示安抚，并喊来男爵跟拜恩东。 “殿下。拜恩东看着布兰。 他并不知道自己是收养的儿子。 以为自己是父亲的亲生儿子，而父亲是查曼私生子之事，他曾经听父亲酒后说过。 他认为自己跟布兰可是堂兄弟。 他要让这些米兰人看看，自己多么出色。 他眼神飘散，想要看看霍华德在哪?但是布兰突然发狠。 “我给了你们带人决斗的面子，但你们也要清楚这是哪!如果下场比斗你再敢如此捣乱，你就提早去见天主吧。” 拜恩东盯着布兰，用干笑掩饰尴尬。 但白龙卫跟条顿士兵们，已经改变队形，直接围住了巴伐利亚使者团。 布兰身边的西蒙还道，“殿下，我们布置了四千人在这。” 意思很清楚，别把自己的命当玩笑。 拜恩东最终服软，对着男爵点头致歉。 布兰拿了面子，清扫完毕后，宣布继续打。 而下场的东方骑士被同伴女人围着，注意看着他身上的伤。 “没有受伤，落马的时后我把力给卸掉了，不过这剑不能用了，我们去找个铁匠打一把，还有马也折了，马上弄新的来。” 谢谢书友6635，以及一些话想说 因为有赠币跟会员订阅打折 本书目前有弟子以上粉丝值的，作者都当全订了。 是这几位书友的支持，作者才能坚持下去。 作者有点过敏毛病，最近季节变化，一直很不舒服，所以更新时间很跳。 好几个书友都是半夜给我投票的，也注意身体。 新书正在构思，我再取材一些再决定。 今天还有更新，码到码不动为止，最后一章时，我会发最后一章。 再次谢谢这位投月票跟全订阅支持的书友。 我看日期是今天注册的，谢谢。 上一章比武贵族对砍，也是历史上发生过的。 本书所有的情节是把几百年的欧陆历史融入一起，加上一些作者的情节设置。 第35章 一拳超熊 有了刚刚的插曲，场面就更加热闹了。 随着参战的人数增多，周边的奖池也越来越高。 布兰为了增加可看性，还跟贵宾席上的贵族们插赌。 弄了一口透明的箱子放上去， 对一些热门选手下注，自己作庄。 赌赢了就把拿到的赌金，赏给得胜者，就连失败者也可以分三成。 乌勒这两场，布兰输了三套全甲骑士装备，不过他输的起。 骑枪比武的第十四轮，杜伦儿子瓦那莫也上了。 主持的骑士说他来自爱尔兰，乃一位伯爵之子。 瓦那莫很兴奋，这样大的场面，他为不能来此参加的朋友跟亲人可惜。 他的对手本来是来自施瓦本的无地骑士。 但有了刚刚乌勒翻车的经验，布兰不愿意让瓦那莫冒险。 动用权力把他的对手改成了一位中意老骑士。 这可是瓦那莫第一次比武。 他对着天主祷告，握紧十字架，并朝教院院士方向行礼。 武场大会也有教士在，给选手祈福，也会再选手要用命决斗时，给予见证。 “开始。” 瓦那莫身骑白马，握着比身高还高的骑枪，率先跨去。 他的骑术不错，当他长枪挥出时，跟老骑士一同挥出。 两人夹枪的另一只手，都有小盾牌。 两人的长枪都撞到对手的小盾，随后两人稳住身子，再取一枪。 轰咔! 这一次又是同样的画面，两把骑枪应声断裂。 连出两枪的瓦那莫，胆子完全放开。 他喜欢这种感觉，逼命的刺激。 当他回身策马取第三枪时，对手老骑士果断认输，因为体力已经跟不上。 认输的话，身上装备只要交出一半。 老骑士选择留马，把武器跟盔甲送上，瓦那莫得到一笔小财。 他兴高采烈的向远处布兰行礼，要下去前，跟一位英俊也骑白马的骑士擦肩。 正是来自罗马的百花骑士，他拿的不是木枪，是真枪! 也就是说，他的对手如果不用真枪，是要判负的。 他的对手来自三河，铁熊卫中一位骑士。 也参加过通峡之战，属于艾德文那心腹之一。 大熊他们本来没有几个人要参战，但布兰让人在比武营地放谣言。 这些三河人不敢跟光明世界骑士一较高下，只是倚仗屈克.比隆的武勇。 这些话果然有效，三河使者团中，又多了六人加入。 布兰把这些人都选了硬茬去打。 百花骑士出场后，迎来贵女们的欢迎，他也乘白马先到观礼台，对贵族们表示友好，并把手中一朵花送给一位女贵族。 布兰看着他，这人来自南意大利，这两年冒头的一位贵族。 他的骑枪是钢铁枪身，十分的重。 胯下白马也比一般白马还要大上一圈，四肢强壮，才能灵活承受百花骑士跟骑枪的重量。 三河人见他拿真枪，本来想不比。 可百花骑士性格高傲，看不起意大利以外的人。 嚣张道，“骑枪无眼，不要白白送死。” 这话一出，这位三河骑士选择硬碰，但一拿手中，发现要遭。 被送上去的真骑枪，他拿不惯，只能用粗布绑着手，握夹枪身。 由于真枪的重量，让这骑士奔走时，要花更大力气夹住。 而一直以来都是真枪比武的百花骑士，没有这方面困扰，武器跟战马得心应手。 当两人的战马冲去时，百花骑士露出可怕的笑容。 当裁判声下时，他知道，这三河人没了。 电光石火间，百花骑士的长枪穿入三河人肩膀，力道之大把他震飞下去! 长枪染血，三河人落马。 百花骑士看都不看直接下场，这一枪已经买了三河人的命。 有人认出来，“他骑的是法兰克龙马!” “难怪又大又快，那白马叫唤的声音比一般马都亮，好像敲钟一样。” 这马父系是逃出法兰克龙马看守园的一头烈马，走失到山谷中，一路南下。 后来在意大利的山区，跟一头野马结合产下百花骑士这头白驹，被百花骑士无意得到。 龙马的短程爆发天下无敌，比草原烈血马都快。 百花骑士打赢后，三河人的尸体来到大熊面前。 愤怒的他朝身边位子轰了一拳。 很多人都知道他是东海炮拳，还踢了布兰一脚。 所以三河人没跟一众贵族一齐观赏，他们自成一区。 下一轮正好是大熊上去比剑。 他拿着重剑，把剑扛在肩上，眼神愤怒走着。 他的对手是来自卡斯提尔的一位骑士，这骑士别着鲸鱼家徽。 这人虽没参加通峡之战，但有过三次收复失地运动之战经验，对自己武勇很自信。 卡斯提尔是伊比利亚半岛上的霸主，除了异端王国，就没什么强大对手。 他本人对大熊的名字听过，如今一见这粗壮的身躯，也很佩服。 但持剑武斗可不是看谁手臂粗，脖子硬。 经验，技术，胆量，运气，缺一不可。 他跟大熊持剑对立，自报家名，但大熊心不在焉。 大熊从小就被光石改变身体，也养出古怪的性格，对不关心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此刻他只想快点打赢，去挑战那个百花骑士。 当大熊跟卡斯提尔骑士正式比剑时，他散发了武斗霸气! “这是什么可怕的气势，天哪!” 卡斯提尔骑士本来单手拿剑，还花式秀了几下古西班牙剑法，公牛突进式，上位错剑式等。 可大熊雄浑如山，手拿重剑顶在肩膀上，一步一步走过去。 卡斯提尔骑士则一步步回后去。 直到退无可退，再退就是平民观赏区时。 他咬牙挥动长剑，用上了公牛突进式，把剑当成牛角，压低身子，义无反顾刺出。 可大熊无动于衷，他把剑插入地面，带上铁指套的重拳，直接轰出去，去接突进式的剑。 他也不怕手指被斩断，而且他的铁指套，顶住了落下的长剑。 随后在上百平民面前，卡斯提尔骑士面前，重演当初的海上重拳。 大量练拳，他的拳头骨骼关节已经突出变形，上面全是粗茧。 夹带霸气的一拳! 卡斯提尔骑士身后的平民观众，明明还有几米距离，但看见拳威对准自己方向，竟然有好几个男人当场腿软。 轰隆! 重拳打在卡斯提尔骑士脸颊上，惊雷平地起。 一拳轰烂这骑士的脸。 随后大熊收拳，铁指套上还黏着血肉。 他放眼望去，对准光明世界英雄骑士们， “谁敢伤害我们三河人，我就把他轰烂。” 好家伙，一众贵族骑士看的心惊胆跳，这他妈是人? 近万人的比武大会，鸦雀无声，气氛凝重。 几位高手对这种狂妄的态度，都起了战斗之意。 百花骑士看见这场面，心中转过三十六种交手画面，没有取胜可能。 但他也不怕，这么多高手呢，自己要对上谈何容易? 这么多贵族在，老子怕你个鸟，当下宣布，“放马过来，勇者无惧!” 这话很帅，掌声跟鲜花响起，他就如面对恶龙的勇士。 不过这话出来后，三河人中有位跟刚刚死去骑士友好的骑士说道， “向你发出挑战，生死对决，马上!” 大熊也接话过去，“我跟你打。” 面甲之下，百花骑士脸都绿了。 正要高谈阔论，以和为贵时，布兰出口。 作为主人，先干咳几声，后道，“继续下一轮，请诸位给予这几轮精彩比武，热烈掌声。” 布兰圆了场，让百花骑士没有被乱拳轰死。 百花骑士朝着布兰方向，拿下面甲致意。 百花骑士在南意地区有威望，将来自己统一半岛用的上，布兰要团结可团结的一切。 怎么能让大熊伤到百花骑士。 比大军战斗，战场调度，可能百花骑士会赢。 但一对一，大熊真有一力降龙的气势在。 布兰要是不拿七星剑，也没把握拿的下大熊，但心中想到一人，他觉着帖木儿是可以的。 天地龙王，一骑当千，实在太强了。 虽然她的手下杀了卡罗尔，但这女人不愧是万中无一的绝世人物。 想到那天，六千人包围她，还能用枪顶住鲨鱼身体，接着入海逃出。 除了服还是服。 当大熊回到自己的三河位置时，周边的人更加让出靠近他们的位置，宁愿往旁边挤点，这尊杀神太过强悍了。 来自北境，施瓦本，巴伐利亚，甚至东欧的一些贵族，下巴也快掉了。 通峡之战出了地中海后，在其他地区传的越来越离谱，都快成神话故事了。 什么天使显灵，布兰身上长出十二翼翅膀，跟被异神祝福，化成恶龙的帖木儿在天上打的故事都有。 可大熊的暴拳证明，传说是有几分可信的。 巴尔干来的龙骑士弗拉德，见证大熊可怕后，眼神就一直看着他，想收他为自己手下。 弗拉德也要上场，他决定了，等自己上场，就要跟大熊来场赌注，输给自己的话，就要臣服自己。 自己愿意用领地交换这个勇士。 黑胡子也来了，不只他，还有基德。 两人都算是布兰合作海贼，所以也来此凑热闹，顺便认识一下光明贵族，以后有机会可以抢一下。 他们的手下都很兴奋，毕竟人心中都有英雄梦，甚至还有海贼偷偷现场报名持剑武斗。 “这混蛋么练的!比上次还可怕。”黑胡子对手下赞叹道。 他不知道，通峡之战后，大熊每天要对沙包，树木，盾牌等硬物，疯狂击打，锻炼抗打力跟肌肉力量。 至少一日千拳。 他如今的普通拳都让人难以招架，刚刚他出的更是全力重拳，才如此可怕。 大熊下去后，下一场又是三河武士上去干，他的对手来自法兰克。 大熊看着法兰克人，这法兰克年轻骑士，还没从刚刚激烈场面中脱离，全场梦游，很快就被打败，悻悻然下去。 打到这里，布兰让众人休息一下，聊会天，也让没有上场的贵族多做准备。 这几十场打下来，不少人成为富翁，也不少人破产。 布兰跟黑太子等人说话时，目光又移动到玖喜身上，这一次玖喜没避开，并且提醒道。 “殿下，有些过于激烈了，希望选手们都能活下来。” “好，我再派一些训练有素的医生来。” 两人简单对话，黑太子琼安却觉着两人在媚目传情，心中突生不快。 玖喜可以不是自己的，但也不能是别人的。 这就是作为王者的占有欲，琼安这点上，跟布兰一模一样。 第36章 吸血鬼弗拉德 休息一会后，大赛继续。 几轮后。 这一次持剑武斗上去两个格拉摩根的贵族假冒者，没啥看头，两人打到后来，抡起王八拳来，引发一阵笑声。 但随后的马上骑枪第二十五轮，可就是重头戏。 巴尔干第一强者，弗拉德出场了。 他的红龙旗很碍眼。 此间只有能一面龙旗，就是白龙。 布兰冷眼看去，自己给弗拉德排的人，乃来自犹塔人的勇士。 是他先前在酒馆中，让那些犹塔人通知的亚伯拉罕佣兵团勇士。 弗拉德有着暴君，吸血鬼，龙骑士，异教徒等称呼。 暴君是说他对领内建立的残酷恶形，比如把背叛者用九百九十九刀割除肉，让其疼死。 奥斯曼的五马分尸刑等，一些难以想象的酷刑，在他的领地内，十分常见。 他养了一批冷血屠手，威慑着国中贵族。 他本来不是继承人，但父亲跟兄长分别被奥斯曼人还有拜占庭人杀害。 被抓到奥斯曼的弗拉德假装被洗脑，成为狂热异端，请求奥斯曼人后来放他回国，自己会成为内应。 为此，弗拉德还把一同被抓到奥斯曼的的表弟，杀了并喝下他的血，表示自己对奥斯曼的忠诚。 自从那天后，他对血液就产生了病态的迷恋。 当他回到领地后，领内的亲族不愿意他继承，他就镇压他们，但受到重伤，伤了口腔。 差点死去时，用了光石粉配上罂粟花酒，治疗好伤口，但此后开始迷恋血。 血的腥味让失去味觉的他，感受到一种特别浓郁的味道。 尤其敌人的血。 此后他每当杀害敌人，就会喝他们的血，他感觉这样做，自己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心安。 他的妻子死后，他也喝了爱人的血，他感觉妻子已经存在自己体内，永远不分开。 他讨厌阳光，因为会让他想起，自己被抓到奥斯曼的那天，也是阳光明媚的日子。 但疼爱自己的表姐，被奥斯曼人当场师扒开衣物，施暴而死。 他讨厌那一天的回忆，但总又想起。 喝血，厌阳，残暴，改信...... 种种迹象，让他成为可怕的恶魔王。 红龙是东欧神话中，一种强大的天使，所以他改用红龙，且红也是血色，所以他喜欢。 他有多病态，他的对手就有多阳光。 亚伯拉罕生以萨，以萨生...... 这是犹塔经中，记录先圣的出身经义。 所以这位比武的犹塔人，把自己的名字改为以萨。 亚伯拉罕佣兵团中第一骑士，又名光之骑士。 他眼睛很小，跟绿豆似的，永远面带笑意，别人跟他相处久了，便会被他影响情绪，也开心起来。 他现年二十四岁，比参战的弗拉德小两岁。 以萨看着天空，空气很好，阳光不强，但是很亮。 这种日子，他的心情就会加倍提升，战技惊人。 他在靠近巴尔干的东欧生活多年，对龙骑士大名如雷贯耳。 他之所以去打这场，是他昨日拜见布兰后，跟布兰请求的。 他对布兰说，“我听闻弗拉德也来了，他是我们犹塔人的敌人之一，曾经把进入他领内的犹塔人，登成恶魔巫师，放光这些犹塔同胞的血，这个仇我始终记着，殿下，您收留了犹塔人，是我们的恩人，我厚着脸皮对您提出请求，让我能报此仇，我将忠诚于您。” 这些被切断动脉，吊在刑台上，全身的血都流光，成为干尸的犹塔人中，就有自己的妹妹。 布兰看他报仇心切，又愿意投靠自己，当下同意，并且连夜要给他一套全新战甲。 但是他没有收，他拿着自己的旧剑旧甲，他用的惯些。 他认识弗拉德，弗拉德却把他只当成苍蝇，正眼都不看一眼。 “全知全能的主，诸天使，父亲，母亲，老师，在天堂的战友们......保佑我手刃仇人。” 犹塔人也来观礼，约有一百多人来到，他们看着以萨上场，在光明教众人面前，不顾一切喊出他的名字。 来自同胞的助力，以萨更加坚定信心。 场外的布兰这一场跟黑太子对赌。 乃后者主动，黑太子开始要占自己便宜。 只要对手显强，黑太子打算都拉布兰下注。 这一次他又选了弗拉德。 黑太子在罗马生活时，便听人说过龙骑士的强大。 弗拉德精通各种武器，有一个传说，从未在战场上留下任何伤痕。 一身无伤的他，才有龙骑士威名，并组建龙骑士团，自任团长。 黑太子心中始终有着玖喜，刚刚布兰跟玖喜的笑声，让他心血来潮，要让布兰出点血，他一口气喊了二十套骑士全甲，包含马。 如今一套全甲配备，加上战马，大约等于后世百万之巨。 “好友，我下弗拉德，我们随便玩玩。” 这样大的注码，本来想一起玩的贵族也收手，摆明要给布兰好看，黑太子不怕得罪布兰，他们可怕。 布兰输得起，一口允下。 他大方的态度让黑太子也不知说什么，只道，“那就好好看戏吧。” 布兰看着即将比武的两人。 两人实力如何布兰都没见过，以萨从犹塔人口中听过。 也是武术全才，从骑术到弓术，甚至短兵相接，力量格斗都能打。 而龙骑士布兰只听过，这人不怕疼，心中不由暗猜，难道这龙骑士也有奇遇? 当比赛开始时，两人摆出了正统对剑姿势，非常有贵族风范的开场。 龙骑士的剑跟针一样细长，布兰觉着很像后世的西洋剑。 这种剑太过少见，又长又细，很多贵族觉着会不会一碰就断。 相比之下以萨用的是正常骑士剑，但长短比这针剑短了一些。 两人互相试探，对刺几下，要抓身位出来。 但以萨刚刚取好距离时，弗拉德已经算出了乙萨的臂展，走一步的距离，出动的细微动作，甚至心跳的频率，都捕抓到了。 弗拉德不停喝人血，身体开始出现特别情况，他的眼睛反应特别快速，能够快速把周边的信息分析拷贝下来，传入脑海中。 并且他的处在越激烈的战斗中，心情就越亢奋。 他自己把自己洗脑成自己是无敌的存在。 只要拿着手中这把针剑“血刃”，他就不会后退。 他跟大熊一样，都是偏执狂热的天才，认定一件事后，他就刻苦疯狂。 所以才能几年之内，把领内反对者都送上断头台。 别人练剑都是死靶子，他用的是活靶子，活物。 死在他手下的罪犯至少两千人。 他经常自己行刑，对着犯人的要害就是一剑过去。 有时刺破罪人眼球，有时是脖子，有时是后背龙骨，甚至耳孔都有。 血刃沾染无数血后，剑身都开始泛红起来。 弗拉德感受这些人死前的恐惧，刺中不同的要害的反馈。 他甚至把犯人的身体都给用刀解开，钻研刺向哪处，反应最大，血流最多。 所以以萨的动作，他大脑马上就能分析出，这是怎样的一具躯体，惯用动作等等。 他这分析十分精密科学，属于狂热的天才。 加上他给自己洗脑成无敌者，无痛感的存在。 他根本不怕危机，跟敌人对杀换伤，只会使自己更兴奋。 以萨没有一点赢的可能。 当他全身所有的反应都被弗拉德读出后，命运审判下达。 这一战布兰事先给犹塔人通过气，让他们在以萨可能出事前，就丢弃信物表示服软。 弗拉德就是个疯子，他不想一剑刺死以萨，他要折磨这个人，他要看以萨死前的恐惧。 那种表情太美了! 当以萨被打倒，接着弗拉德靠近，用小刀将其左耳割下来后，代表以萨的犹塔人教团终于认输。 以萨已经失去战斗勇气，被割下耳朵后，全身发软不动。 剧烈的疼痛跟害怕，让他知道自己跟弗拉德的差距。 同胞的仇他报不了! 面对失去恐惧表情的以萨，弗拉德没了兴趣，直接下场。 场外的白猿暗道，“这人真是疯子，可不能让殿下(玫瑰)跟她成婚。” 而刚才去换马，重新打造马蹄铁的东方骑士，看见弗拉德的强大后。 他对着身边女伴道，“霸气。” 弗拉德也练出霸气，并为帖木儿跟布兰那种的，王之霸气。 “那你说，他跟大熊谁更厉害些?” “不好说，看谁武器好点，毕竟血肉之躯，如果都一样好，那就看谁更疯，更不要命。” “你能赢?” “我上最少都是打平。” 东方骑士一边说着，顺便把刚从小贩手中买来的的炸豆子一口全吃下去。 “也对，你可是拂晓神剑。” “这炸豆子真不错，你再帮我弄点来。” 以萨被止血后，布兰又派人下去跟他说，“报仇千万不要急，自己会帮其出头的。” 看了刚刚的举动，布兰还没发现弗拉德可怕在哪，因为不是自己上，不是自己被读出一切动作。 所以他对弗拉德的评价依然是一流好手，而非顶尖高手。 在场高手们，除了拂晓神剑外，没人看出弗拉德真正实力。 持剑比斗第三十七轮。 有着如今米兰第一高手之称的德斯利出场了，他拿着北非战刀。 他的对手来自西非，也就是布兰的贵宾之一，桑海人。 全场唯一的黑肤之人出现，又把眼球都吸引过去。 这场比武对这些精神娱乐贫乏的平民来说，太过有趣。 布兰拗不过西非人的请求，让他们打都跟自己米兰手下打，这样胜负好掌控。 米兰人参战是最多的，还全是好签，所以伤亡十分小。 这个桑海勇士的名字很长，布兰也不知道怎么说，是北非来的翻译用音译报上去的。 叫达拉崩巴班德贝迪普多比鲁翁。 贵族骑士裁判直接简称“达拉崩巴”。 达拉崩巴用的武器，布兰见都没见过，造型之奇特，他也开了眼。 不止他，很多人都猜这玩意怎么用的? 第37章 不肯假赛，下把去打怒熊 这个世界的非洲大陆，相比平行时空的中世纪非洲。 只能说是更加奇特。 连带他们用的兵器都怪。 柴苏攻击北非部落时，就发现这些部落有许多武器，长的怪，用法如何也不知晓，这些部落的人也不会，只说是先人留下的祭器。 达拉崩巴拿的这把剑，在西非有个名字，捕首剑。 剑身钢制，样子奇怪，如一个套圈。 这武器亮出来，德斯利只想笑。 说他是剑，又不像，但是也找不出其他称呼来。 又有点像是多把短刀，掐去刀柄之后，连接一起。 在桑海的祭祀仪式上，这种剑的用途是“捕首”。 被抓到的罪犯，会被桑海武士用这种剑套上脖子。 接着士兵开始出力，左拉右晃，一推一放。 锋利的刀(剑)身，会割破人的脖子血管，随后把这颗头都捕抓下来。 之后献给桑海人的神。 这是祭祀之剑，桑海人这时用这种剑，表达一种尊敬对手的心意。 有贵族大问翻译，这玩意能叫剑?眼下可是长剑比武，不是胡闹。 由于议论纷纷，这翻译问了问达拉崩巴。 后者机哩咕鲁说了一堆话后，翻译把这些话翻出来。 这翻译来自北非，信奉光明教，会讲桑海土语。 被有学者之称的桑海王聘用为外交官员，此次陪同出访。 这翻译看着贵族们道，“如果需要演示，请给我们一位可杀之人，我们将给诸位阁下表演一番。” “什么叫可杀之人?” “该死的罪犯。” 眼下没有罪犯，但有个贵族心血来潮，把自己手下一位偷盗的士兵交出来。 这贵族说，“这人犯了我的律法，应该处死，你演示演示，这剑用法。” 达拉崩巴听了翻译之言，随后跳起舞来，念念有词。 样子怪异，武器怪异，全身透着一股特殊感。 当犯人被带上去。 达拉崩巴将剑套在这人头上。 下一秒，全场发出叫声，有来自罪犯的叫声，也有民众跟贵族的叫声。 他用力一拉一扯，锋利无比的刃身便把整个首级割了下来。 这下子德斯利不敢再轻视了。 万一被这武器钩住，用力一扯，自己马上要便无头伯爵了。 本以为是个软柿子，没想到这么凶狠。 布兰心想，早知如此，把他们排给其他对手。 捕首剑发出恐怖邪感。 桑海还有断筋剑，割舌刀等不输给捕首剑的武器在。 德斯利始终保持着距离，他知道这是贵宾外邦，也不想见红染血。 但这个桑海人黑肤红眼，手上的武器又恐怖邪恶。 德斯利依然全心战斗。 呜呜呜! 达拉崩巴久攻不下，喊出奇怪的声音，不是用嘴，乃用肚子发出的刺耳声音。 这是一种战音，桑海人常用。 用高分贝的刺耳声音绕人精神，随后用伤去卖，换取一击控制敌人的能力。 面对野兽时，他们也会这样，高速追赶，一边挥动武器。 不过这桑海人的战斗技巧，还有身上的甲胄差了点。 德斯利是带着头盔的。 他的捕首剑勾不中，尺寸不合。 所以德斯利撑过开始的迷惑行为后，就占据上风。 随后抓住机会，用剑背打中敌人的腿，让这个桑海人倒地认输。 虽然赢了，但是德斯利一点不想取走这把上面沾满头血的武器，他心中甚至反胃。 不过这武器，很受弗拉德心上，他看了一眼，马上就想试验领地罪人身上，观看他们恐惧的反应。 德斯利有惊无险拿下，他跟昂布都是两种比武全胜。 又过两轮，持剑比武来到一位米兰人身上。 这一次是希尔德亲封的手下，七将星之一图其木。 这个海贼实力也不错。 他对上的是一位罗马骑士。 罗马骑士全身壮硕，看上去足有两百斤。 图其木跟其一比，就如同少年跟成人。 刚刚下注刮了布兰一笔的黑太子，这时又出言跟布兰赌彩头。 布兰已经明白，琼安要找茬。 刚才是跟玖喜说话之后才如此，看来问题是出在女人身上。 “我下这位罗马骑士赢，赌四十具成人骑甲加马。” 相当四千万购买力的赌资! 这个罗马骑士是参加过真剑比武的，曾经还是圣殿骑士团的学长成员，琼安一眼认出来。 这一次的赌注已经大的离谱。 布兰甚至都可以拿一个镇的土地对压了。 布兰表面淡定，但心中起怒。 他对黑太子道，“好，我同意，不过天色已晚，让他们压轴吧。” “可以。” 琼安心中得意，他觉着布兰拉不下面子的行为太过蠢笨。 当然自己这四十具不会要的，他要施恩布兰，给布兰一个面子。 比赛又过几轮，等到胖骑士拿着剑跟图其木对上时。 琼安看着布兰，面带笑意，好像已经是他赌赢。 但比剑之后，胖骑士动作很僵硬，多次出剑都没有攻到手，最后一个转身出剑，被图其木抓住机会，拼着伤让胖骑士的木剑刺中肩膀，但他手中的木剑对准胖骑士的肚脐。 于是，图其木赢了。 这时，布兰跟希尔德交换了眼神。 就在刚才布兰提出这场压轴，他给希尔德送了一记眼神，希尔德读懂空气，私下去见了这胖骑士。 条件很简单，给他五具成甲加马，让他输。 换算价值，胖骑士只要打假赛，一场等于赚了后世五百万之巨。 如果胖骑士不从，那下场胖骑士对上的会是东海怒熊。 汝肉后能打，那吾就送汝去接一下炮拳。 “我的灵魂高贵，有着公平决斗的精神，不能被脏污的金钱收买。”胖骑士继续死撑。 义正言辞后，希尔德抬高架格到六具，七具，最后九具。 希尔德放恨话，九具不接，那就凭真本事去打这场，打下场。 那砂锅大的拳，使胖骑士把价格抬到十具，愿意打假赛。 他本来想坚守骑士精神，奈何希尔德出的实在太多了。 而在场外，胖骑士也让仆人买自己输，赚两头。 这一仗真打的话，布兰不知道谁会赢，但他可不愿意冒险，他要十拿十稳。 这场布兰赢后，换成黑太子到欠布兰一笔。 布兰轻道一声，“干的好。” 不知跟谁说的。 他也觉着，这些贵族都是白痴，主场，赛制，奖金，包含守备之士兵，全都是自己手下，谁能赌赢自己? 这一天下来，布兰跟其他贵族的彩头算清楚，还赚了十一具成甲跟马。 等下看情况继续更，谢谢蕾米月票。 脑子开始转不动了，但我还想努力一下，等会没睡着的话，我继续更 第38章 罗拉与伽娜 黑幕来临时，布兰去见以萨。 以萨这次来米兰，还带了二十多位亚伯拉罕团的勇士，布兰打算让这些人全留下来。 所以要去收买人心。 他找来自己的公廷医生，小心给以萨包扎伤口。 他甚至握住以萨的手，让他好好休养。 以萨再出名那也比不上打败巨人的布兰，何况两人身份地位相差巨大，这让以萨受宠若惊。 告别以萨后，布兰又指挥人把会场加强巡逻，明日之比，会更加激烈。 同时又喊人来，“你们听着，现在去各国贵族营帐，传我命令，希望明日各位贵族，不要重演今天的带人私斗。” 当夜色深幽，月亮早就不知道立于上空多久，布兰才重新回到六楼高台的房间。 本来是女仆帮布兰更衣的，可不知什么时候，伽娜出现，喊退了女仆。 她自己服务布兰。 阿兰王女有了布兰孩子后，激发她的不甘。 明明布兰宠信自己多些，可为什么自己怀不上呢? 布兰喜欢泡澡，他弄了一个超大木桶，当他坐在满水木桶中闭目养神时，随着伽娜慢慢用水瓢临下热水在头顶，布兰十分舒服，差点睡着。 “殿下，今晚我来服务你吧。” 布兰嗯了一声，正当伽娜要轻解罗裳时，门外传来女官的声音。 “殿下，罗拉夫人想见您。” 又是女人，还是好看的寡妇，大晚上的，来见殿下做什么? 情人之间，和气相处，也许有?但不发生在米兰。 伽娜回应，“殿下要睡了。” “让她等等。” “殿下!” 伽娜还想撒娇，布兰起身一把抱着伽娜， “给我生个孩子，将来从阿尔卑斯山北伐出去，这孩子至少是伯爵。” “不，要成为侯爵!” 女仆跟女官们，马上后退。 布兰好久没见到罗拉，快一年了，有一日罗拉突然去了艾伦领地，没再回来。 那一天是父母逼迫她进宫见布兰的一天。 于是她编了个理由，离开高庭。 布兰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不过只是下了一道手谕，派两个可靠士兵，去保护她。 之后生子，打退法兰克人，建设犹塔领地，布兰忙到没机会去见罗拉。 没想到这个时间，罗拉来了? 布兰进入房间时，罗拉依然穿着那件简朴的衣物。 “殿下。”罗拉急忙起身行礼。 “坐吧。” 当布兰坐下后，罗拉也别着脸坐下，随后说明来意。 “我想请殿下保护好艾伦，最好能让他输。” 原来是为了弟弟来的，布兰笑道，“他今天打了两场，骑枪跟长剑各一场，表现出色。” “可他的对手都是普通人，半天后，他可能就要对上弗拉德或者其他出色的勇士，我实在不想看到他被打落马下。” 罗拉随着举办米兰大庆典的机会，回到高庭附近见父母。 现在的卓尔伯爵，几乎成了大公的贴身重臣之一。 虽然没有任何权利职务。 但他跟着大公，吃香喝辣，没有人身危险。 比在艾伦那破烂的村领，或者去依附儿媳贝莉伯爵，看人脸色要好太多。 父母于高庭生活惯了，罗拉想见父母，也要回高庭。 但这次回来，父母就来求自己，让布兰出手阻止，让艾伦不要把性命浪费在比武上。 今天罗拉看下来，所谓的争取荣誉，就是一场杀戮盛宴。 人命的消失，一瞬间的事。 好多人倒下后，身体被战马踩踏变形，或者被武器砍去部位，死法凄惨。 “他作为骑士，想要争取荣誉，我虽然是主君，但也不应该去阻止。”布兰婉拒。 “可贝莉已经有了孩子，万一......” 毕竟是亲弟弟，罗拉害怕他跟杰克一样，会死在比斗上。 此时的罗拉，焦虑不安，甚至下一秒都快掉眼泪了。 弱小可怜又无助，布兰觉着罗拉现在很符合这说法。 他看着罗拉，后者感觉到了，又是这种热切的目光......也包含情欲? 不过布兰话锋一转，“只要效忠于我，听我法令，我都会保护他们，这场大比武，规模空前，碰上罗马易主，巨人西进，中欧内乱等情事，无数失去领地的贵族，终于等来这个出头机会。 所以这么多人来此，这是载入史册的荣耀，年轻人上去打几次，镀镀金，你不用担心，这场比赛，我决定不了冠军，但保谁不出事，就像......” “就像什么?” 布兰缓缓道，“就像我可以保护你，永远永远。” 罗拉身体都在发抖。 她是女人，布兰的强大跟自信，始终成为一个心结，在她心中。 布兰对他们一家很好，好的过份了。 外人看来，自己都是布兰的情人，给伽娜没什么不同。 而且两人都有个贵族兄弟，在布兰手下当差。 “罗拉，你先下去吧，天色很晚了。” 罗拉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她突然觉着自己去往乡下很傻，她就像笼中鸟，她怎么飞的出去? 只要是在米兰，他们查曼家族，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女人很好，温柔可人，但现在不是最优先的事。 布兰没有睡意，他喊来手下，看了看等下的比斗表。 西蒙也没睡，这种重大活动，他要寸步不离跟着。 “祖父呢?” “殿下睡了，刚刚躺下，他还吩咐我明早要协助您。” “赛表拿来。” 布兰喊来等下的比武顺序，没有接过，让西蒙去看。 这份名册很长，因为还有四百多人要比，估计要比到后天。 “艾伦打谁?” 听见艾伦，又想到刚刚罗拉的话。 身为第一重臣，哪来不懂。 他拿起名单，看了看，“可能会对上大熊。” 布兰把手下全分在安全区，好处是几轮内相安无事，但过几轮一定要轮上强敌。 “换?” “会影响之后的签表。” “换。” “是。” 除分析困扰外，臣下还要帮自己解决困扰，这个由希尔德发扬光大的传统，落实到其他贵族心中。 这时丹多罗也来了，今天他又收集新的情报，要跟布兰说。 西蒙想了想，“那就让艾伦下轮对手弃权，并往后拉人补上，这样三轮之内，他绝对安全。” “把大熊给我拉去打弗拉德。” “殿下，按规则跟组序，这俩人可能要在决赛圈遇上。” “这头蛮熊不是说，谁敢打三河人，他就轰死谁吗，把三河人跟把巴尔干人排一起，比斗时后，给我鼓动贵族场外叫嚣，两面带节奏，看看红龙跟怒熊，谁的火更烈些?” 西蒙懂了，这意思就是，能死几个就死几个。 “这帮人真不让殿下省心呢。” “是啊，毕竟殿下爱好和平呢。” 丹多罗跟西蒙一同奉承布兰。 这场比武带来的经济效益十分可观，作为财政总管，也恰当报告了今天的财政盈余。 布兰听了，便道，“都发下去，给那些失去装备的手下，让他们更加忠诚，一些落败的破落骑士，如果懂字守法，有可以列入观察名单，我们明年就要开始把手伸到南方去，人才多多益善。” “是，殿下。” 第39章 六步三剑，你若不胜 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草地上的水气已经被蒸散掉。 第二天的大比武，人数一点没有变少。 虽然昨天淘汰过半选手，但大量的米兰人涌入，赛场依然水泄不通。 富人，穷人，男人，女人，到处都是。 还有好多吟游诗人。 他们把昨天发生的比斗已经记录下来，今天更加拼命往前挤，要记录更多精彩打斗。 一场大比武，他们经过记录，将来可以在各地流浪旅行时，在旅馆，酒馆或者广场说这些故事。 会得到免费的食宿甚至打赏。 这些诗人想了大量桥段。 最受欢迎选手是大熊。 有个诗人一夜间就写了一篇名为“三河战纪”的骑士故事。 开场极为经典。 “多年以后，面对众人，我总回想起见识那场比武的遥远午后......” 连大熊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因为诗人的赞扬，自身的武勇，成为比美英雄王的传奇骑士。 在第三次十字军发动时，面对如狼似虎的十字军，死守一路，力挽狂澜...... ...... “殿下驾到。” 布兰来到观礼台后，几千人高喊他的名字，随后单膝下跪。 此时各国贵族已经提前到了不少，他们不弯腰，但也起身迎接。 布兰心想，若是所有贵族都要下跪，那这画面更美。 今天弗拉德也来到观礼台，坐在布兰左手边的位子上。 而黑太子今天依然坐在布兰右手边。 弗拉德跟黑太子是第一次见面。 两人在布兰的招呼下认识。 但弗拉德看不起这个北境王储。 维京蛮人的血脉，非洲人的肤色，哪一点他都不喜。 他讨厌阳光，布兰特意让人在左边角度，临时架高，上面用黑布挡着，使一点阳光都没有照到他身上。 他的相貌也很英俊，要不是昨天割耳的行为太过可怕，今天少不了一堆米兰女眷来这里给他打气。 今天首轮比武，布兰挪动顺序，把艾伦给喊过来。 艾伦来到之后，布兰又让他上前交耳。 “打稳点，不要急躁。” 艾伦点头退下，前去准备。 他对上的乃一位充数选手，这选手是布兰手下临时找人装扮，用了假名上去的。 名单全在布兰手中，他要让不存在的幽灵选手去打，也无人知晓。 罗拉也来到现场，她焦急的看着艾伦，甚至在他要上台前拉住弟弟的手。 艾伦把她的手脱开，带上头盔，在扈从帮助下上马。 离开准备区时，艾伦拉起面罩回头说了声，“看我发挥。” 她的妻子贝莉也在女宾区看着，罗拉只好回到女宾区。 这一区几乎都是公国女眷，玛连跟阿加莎也在。 看见罗拉上来，玛莲劝她，“放心吧。” 随后比赛开始。 “神阿，保佑我取下优胜吧......” 裁判宣布规则完毕，艾伦用马刺踢动胯下战马。 马儿受疼，嘶鸣声中奔出。 骑枪对准敌人，三秒不到，这把木枪就整根撞到对手身上。 长枪随着马匹前冲，往前挤压下，完美碎裂。 艾伦跟对手分开后，对手低下头认输。 虽然没有击倒对手，但艾伦也对胜利感到兴奋。 罗拉紧张地站起来，又看着布兰方向，她想，这是布兰的帮助吗? 今天的比武布兰弄了更多花样。 他让城中的杂耍团体上去表演，舞蹈家上去表演歌舞，甚至还有宫廷诗人，上去说故事。 这是其他比武大赛从来没有过的。 看的民众哈哈大笑，冲淡了血腥感。 布兰控着众人情绪，他想要让比武激烈就激烈，想让众人放松就放松。 就在表演完毕，布兰突然起身，表示安静。 场面冷却下来后，布兰说了一个临时决定，他要加赛，加了一种团体比武方式。 上一次米斯城比武，就有比这个。 大比武是从罗马时代传下来的。 五贤帝时期，罗马竞技场曾经举行一场规模空前的比武，后来的比武都是学习这一次的赛制。 最完整的比武大赛包含。 弓术对射，马上骑枪，团体武赛，单人长剑，力量格斗五种。 布兰把团体武赛加下去，因为单人赛挑起怒火的速度太慢了。 只见布兰手一扬，二十位士兵喊着让开”。 随后士兵们弄出一条小道，把兵器用推车给送入。 “临时加赛，想要拿奖金，或者追寻荣誉的人，都可参加，三人一组，直接上去打，不用抽签唱名，不用家世资料，只要人数不减员，能连赢三场，本殿便赏他白龙骑士，成为米兰白龙卫一员，长剑跟软甲，公国提供。” 长腿爱德华当年为了对抗苏格兰，直接封了一百个金雀花骑士，布兰加封灵感由此而来。 有些人正因没有报名长剑比斗感到后悔，布兰提供武器给他们队友，那一些贫苦的骑士也可以拉自己的扈从上去打打。 又过三轮。 这时，希尔德安排好的两位假贵族，故意去挑衅三河人。 他安排的这两人，带了几个人假装醉酒靠近三河人区域，说起不尊艾德文那跟她妻子的话。 言下之意大改是，海伦这个女人跟亲族乱伦，私生活混乱，艾德文那带了一顶又大又绿的帽子。 他们说的是希腊语。 假装是靠近希腊的巴尔干半岛之人，身上服装都是临时弄来的。 本来三河人不想管，毕竟贵族喝多了什么屁话都敢说。 但这几人越来越过份，甚至说艾德文那早在当人质的时后，就被阉割了，还好男色，不过是被睡的那一方。 一人说的信誓旦旦，是自己从贵族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处听来，绝对可靠。 这帮人终于惹恼大熊一行。 将要面临三河怒火时，他们自称是五王同盟中，黑山地区的贵族， 来米兰谈生意，也是布兰跟弗拉德的盟友，受公国保护。 大熊本来心中记着艾德文那的话，不要生事，但这群人实在太无礼。 大熊一时上火，没有用太多力量，但也提起一个人把他砸出去。 这一摔，这人幸亏提前全身塞了布棉在身上，落地时死命护着要害，才没骨裂。 大熊简直了，力量大到把一个成人直接丢出。 这个举动让布兰扬手，比赛停止。 希尔德看见成功，着手进行下一步。 这几个演戏的都是刚从罗马调回来的情报人员，以及山民。 只有那个被丢出的会讲希腊语。 他们都是生面孔，又画了妆，带着假发，贴起胡子来，看上去十足的巴尔干人。 这几人在众人面前大喊，“弗拉德殿下，这些三河人污辱我们，说我们狗东西。” 布兰手中有名单，这一次五王之盟的巴尔干人中，没有来自黑山地区的贵族，布兰临时从藏书中，找出一份关于巴尔干的贵族家谱族系来，给这几人编造了身份。 还让针匠临时赶工，几小时内弄出几件假的贵族家纹服，让他们穿上。 一时之间，弗拉德也无法问出真伪。 弗拉德没有说话，但他带来的人必须要扞卫主君的荣耀，所以发言回击。 这就够了，只要情绪挑起来。 “我们黑山骑士，不会被你惊怕，我们巴尔干人跟你们三河人要决斗扞卫荣誉，我们要跟你们团体武斗。” 接着这演员，把手套砸向三河方向。 贵族不用干活，所以才有戴手套这种贴身之物的传统。 这举动表示，你要嘛给老子捡起来，送过来，要嘛你也脱手套，大家拿剑比比。 大熊喊了声好，就要这声好，这帮人马上转头看着弗拉德，“殿下，五王之盟一体共生，请您帮我们，灭掉这些三河人威风。” 这时更多的贵族加入喊话，四面八方而来，人数不多，但此刻却把弗拉德架住。 昨天被大熊污辱的百花骑士，此时振臂高挥，大喊，“弗拉德殿下必胜!” 群聚效应，只要一些人重复举动，随后就会扩大，接着影响全体。 弗拉德看向布兰，“我想还是按照正常规划比武吧。” 弗拉德对这种荣誉不看重，他不想替这群莫名其妙的黑山人出头。” 可布兰已经安排好了戏码，除非你在万人面前自认是弱者，否则必须给我上。 布兰靠近弗拉德，两人耳语几句后，他说，“弗拉德殿下，您觉着大熊武力出色否?” “没几个人胜的过，期待与之一战。” 有后半句够了，布兰马上起身，“诸位冷静，弗拉德殿下同意了，说要跟屈克阁下进行团体武斗，人数不限。” 接着决斗号角长鸣，领民沸腾起来，事先安排好的光明教士也靠了过来，对弗拉德道，“殿下，主将保佑您。” 弗拉德表情阴冷，眯起眼来，像一条随时要吐出毒蛇的毒蛇。 他的王之霸气发了出来，这种气势布兰自己也掌握。 布兰的血瞳被激发，双睛看着领民，没有正眼看弗拉德，并道， “听说你以放血制造干尸为乐?好喝吗?我突然也想试试公爵的血。 相离六步，三剑之内，你若不胜，那五十万罗马尼亚人，要为你的鲁莽陪葬。” 五王之盟，少了罗马尼亚，米兰可以补入。 “你凭什么?”弗拉德握紧针剑血刃。 先前他已经跟布兰进行过见面，今天又跟布兰靠近，读出她的呼吸频率，惯性动作。 就在布兰刚刚摆自己一道时，他脑中闪过各种击杀布兰的画面。 可布兰霸气一出，身上的气感全部改变，他开始算不清，读不出。 “凭这!”布兰也握住腰间的七星剑。 一时间，两人的气场重叠，杀剑对峙，看不见的两条龙兽，针锋相对。 靠着七星剑威力，布兰终归压了弗拉德一头。 布兰发出的战意，黑太子也感受到，汗毛炸起! 布兰随后跨前一步，高喊，“清场。” 场面被清空，所有比武停止，布兰亲自当裁判，要主持三河人跟巴尔干人进行团体武斗。 米兰人对三河人没啥好看，因为是打过通峡之战，有着血仇过的。 而且在希尔德操弄下，弗拉德的名字被不断叫起。 荣誉是贵族脸面，这下若弗拉德还是认怂，名声将大扫，而大熊的名声，将来到新高度。 弗拉德心想，既然早晚要跟大熊打，收服这个勇士，干脆现在吧? 不过他不想让布兰得逞，他打算上去时便让众人退下，自己直接对大熊，减少手下伤亡。 大熊拿起腰间的木乳香，咬了几口。 看来，自己要使出黑火第三型态了。 龙骑士?就是圣骑士也要趴下! 第40章 谁才是最强瞳术之眼 团体比斗之前，场外的希尔德趁机鼓舞，让民众举行双方下注。 最后布兰安排上去的演员，全副武装带着防具上去。 四位演员加入弗拉德一方的八人，一共十二人。 三河人也派出十二人，大熊为首。 这些人数远超过一般比赛的三对三，或者五对伍。 布兰在四位重步白龙卫的保护下，走到清空的赛场中央。 这时他布置四边高塔上的弓箭手，把手中武器对准台下，看着有没有人想对布兰不利，外放冷箭。 “诸位。” “殿下。” 布兰用稳重并且挥动手势的肢体语言，跟众人喊话。 随着他的手势摆动，乐师打鼓奏鸣，接着西蒙也到了，跟在身旁喊话，“双方列队。” 公储等于大公，亲自主持这场团体赛，场下的公庭画师，也记录这一刻，画了一张“米兰比武图。 双方队伍从一旁入口栅栏进入。 两位教士来到布兰身边，用天主名义见证。 但是大熊信奉正教，他没有上前低头，他的武勇在战场上，自己就是自己的主。 气温升高，弗拉德开始冒汗，很多人把帽子外衣脱下。 米兰官方人员，给两队各自送上饮料茶水解热。 这时的拂晓神剑恩奇都，跟女伴蓝胡子加隆。 都没有挤进去，只能从外围听到支持声。 恩奇都看着加隆先挤进去，一边咬着烤肉。 有病在身的他，要不停地补充营养，才能保持全盛战力。 当今天吃的已经差不多，他把手中的肉串木刺叼着，往前走去。 他不用说什么，借过或让让。 稍微运使霸气，一堆民众马上就生寒意，自觉避开他。 恩奇都来到可以观看到团体武斗的台外，过了半分钟，加隆才挤进来靠在一旁。 一些挤不进去的少年，只能冒险爬上远方的树上看。 这有点看不请，但没办法，近距离的树，旁边都有临时高台看着，避免有人躲藏想对布兰不利。 前些日子，通峡之战时，白猿手下的长弓队，有几个降兵，因为受伤致残，也回不了希腊，突然心生怨恨，在布兰前往骑士团阅兵时，躲在树上放箭，还射杀一位白龙卫，此后保护布兰的行动，更加严密。 白猿的下落，布兰还打听过，不过他不知道，白猿已经投了玫瑰，没跟弗拉德一行人一齐来，私下到访米兰，收集情报，此时正躲场下观赛。 大熊的这边的三河人，不算他自己，只上场八人。 这场团体武赛，布兰说了人数不限，但显然两方都不打算带太多人。 双方试着转动盔甲，绑紧靴子，挥动武器，场外下注的热火朝天。 大熊的赔率来到十比一。 虽然弗拉德很强，但割左耳更多被认为疯子，大熊能一拳轰死一人，才是真的强悍。 希尔德，西蒙的人都在开赌。 这种大比武本身就是快速得财的日子。 一些掌握赛程内幕的米兰贵族，包含昂布，德斯利，乌奇等人，也从中赌了几场。 但西蒙跟德斯利收的额度最大。 这是不成文的合法聚赌，这种日子教会跟领主都不会管太多。 这一场，西蒙突然想给希尔德一点颜色看看。 自从他被抓去法兰克半年多，回来之后，希尔德已经爬的很快，先是累积军功，弥补通峡之战，没上场的弱点。 后得赏墨堡，眼下还娶了一位女伯爵，跟自己都平起平坐了。 西蒙知道布兰对犹塔人的看重，全力协助犹塔人进入领地，获得嘉奖。 可希尔德在南方的发展更快，他跟三人众的易安往来亲密。 希尔德在面对阿非利加时，给领主建议的话语权越来越重。 西蒙为此打探到希尔德的弱点，找出他睡孕尼弗女人的丑事。 但布兰下的裁决是，这只是一个长的相似的女人，不过也没追究谁是爆料者，各不追究，这给了希尔德更多底气。 西蒙趁着开场前，让代理人去给希尔德的手下下注。 希尔德这时开出二十比一，看好大熊，西蒙直接下重注给弗拉德，把赔率拉到七比一。 如果弗拉德赢了，希尔德要大亏一笔。 这时，家臣团们也自己进行较量。 昂布等亲好西蒙的贵族，把手上有的资金全压在弗拉德身上。 希尔德没想到被自己人搞事，一起赚取利润不好吗，可现在骑虎难下，他也只能全接。 这次希尔德着道了，刚刚呈上去的饮料，加了麻药。 只要弗拉德的人多坚持一会，这帮三河人就要手脚发软了。 当时间差不多，布兰朝后走，让出空道让两派人决斗。 弗拉德带着红龙面具，拔出血刃。 那几个演员一看要打，当下喊着肚疼，直接退出比赛。 可三河人没有高兴太久，也感觉手脚无力。 不过大熊跟弗拉德本来就没打算手下出手，都是拉他们上去充场面。 大熊让这些人一旁看着，于是双方各减员到只剩一人。 这里是刚刚骑枪比武的会场，地上碎石都被扫清。 大熊踩在沙地上，踏了几脚，感受等下倒地的反作用力。 弗拉德则靠近，直至两人差距二十步左右。 这个位子是他能不能读出对手频率动作的极限距离。 两人都有霸气，但弗拉德的霸气中带着邪感。 那是他制造几千条干尸后，身心的魔化。 人有五感，练出霸气的人，会强化第六感，都有着预判的本领。 可这方面大熊比不上弗拉德。 “这是人吗?为什么没有任何生命气息? 弗拉德带着面具，大熊看不清他的表情反应，可即便如此，人的身体应该会保持极小幅度的晃动才对? 大熊看不清楚弗拉德，弗拉德也一样。 咚咚咚咚咚...... 咚..... “这头怒熊的心跳会什么忽快忽慢到这种地步?!” 弗拉德既然是疯子，那就有相应的行为，他练出霸气这种东西后，开始用不同方法加强五感。 尤其听力。 他会在审阅文件时，让身边的人发出各种噪音，逼自己专心。 会在穿过人群中时，感受四面八方的律动。 会在比武场，看骑士训练时，听他们挥动长剑斩破风的声音。 他的脑中渐渐出现幻听，最疯狂时，他甚至靠近炸裂的火药，去感受一瞬间东西碎裂的巨大耳鸣。 他耳内的肌肉最后异变，长出多块如同猎猫耳洞内的软肉，可以排除杂音，听见大量高低音进入。 面具之下，战斗的弗拉德，他的双目更分泌出一种油脂，类似鹰鸟，使他的瞳色发出一层黄膜。 二十步内，他有着鹰耳猫耳的强大捕猎本领。 大熊感觉被看透!全身不自在。 他一发力，把黑火战意给提起，黑火第二型态让弗拉德感受排山倒海的压力。 龙骑士必须再进十步才能看清听明。 弗拉德努力再进几步，大熊高喊，全身的肌肉继续鼓起，眼珠也开始变色。 帖木儿的紫瞳，给人美丽高贵的感觉。 布兰的血色紫瞳，给人威严寒冷的感触。 弗拉瞳的战斗黄瞳，能过滤光线，看见暗物，光明跟黑暗之中，都能看清危险。 而大熊的铁熊卫士是一头白熊战纹。 如今他的战瞳，除了中间那记小黑点留着，其他部位，全被白色塞满。 屈克黑火第三完全型态，白眼! 真美，这张充满死亡跟审判的表情，太过迷人，比名为恐惧的事物更加美。 弗拉德看见后笑了。 啊!!! 惊呼不知从何而起，大熊挥出跟风一样快的重拳，十步之内，一拳轰出，弗拉德的重甲，被这一记带着铁指套的刺拳击中，或者说他故意不闪。 随后跟断线风筝一样，被重击出去。 “又是一拳!”众人目瞪口呆。 “我.....他妈的......”向来优雅的百花骑士也忍不住口吐芬芳。 倒下的弗拉德，面具飞出，慢慢地起身，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把血给吞回去。 肠胃蠕动后，他终于不想吐了。 弗拉德情不自禁舔了舔嘴唇，“我要把你宰了!” 弗拉德也有底牌，他的黄瞳突然从圆状变成水平状，左眼瞳变低向外扩散。 地平线以外的大量生物跟景色，全都被他捕捉，这类似山羊的眼睛形状。 一只眼如鹰，肉食捕猎，一只眼如羊羚，草食躲敌。 把两种动物的特性都给掌握。 这是黄眼最强型态，可以调整进光量，观看远物，放大近物。 大熊的白眼，黑瞳外的白膜，分布着肉眼看不见的血管，能灵活拉动黑瞳，改变状态。 以黑瞳为中心，这颗黑瞳可转移位置，并且拉长，成为竖直裂缝瞳孔，同猫一样。 猫由此种视力，判断出物体的距离深浅，一击必杀。 大熊用来配合自己逆天的拳力，一拳精准轰中目标。 对上白眼之前，弗拉德一直觉着自己得眼睛是最完美的存在。 但现在他想要吃掉这颗眼睛，布兰紫瞳也是。 从人性来说，他是魔鬼，疯子，是不应该存在这世界上的英雄王。 “他们的眼睛怎么一黄一白! 一些贵族用望远镜看见，大喊可怕。 而蓝胡子靠近也用身上的望远镜看见两人可怕后，转头问着加隆， “这些眼睛太可怕了!” “瞳术眼，练出霸气就会这样。” “你也有?” “嗯。” 只见恩奇都的瞳孔发出令人难以相信的变化，跟花瓣散开一样，随后消失。 “绿眼!” 恩奇都随口道，“如果力量跟的上，我可以复制对手一切动作，回敬之。” 布兰也接过望远镜，把两人的变化看清。 布兰又想起帖木儿，那一天，帖木儿的紫瞳也变了。 打到最后，眼瞳突然裂开，有着两个瞳心，一目双瞳! 布兰当时还想着，要是能抓住龙王，一定要把她作为研究之物。 ...... 哈秋。 遥远的西大陆，阿兹特克。 一间古老的神庙下，一个身上全是纹身的青年。 打着蚊子，不穿衣裳，等着时间过去。 刚刚通过羽蛇神之路，再闭关净身十日，就成为下一任的首领。 青年的眼睛跟羽蛇神一样，蓝色大海般，深不见底。 跟他交好的青年贵族说，“你马上就是大司祭了，你的眼珠很快就跟蛇神同样了。” 青年突然握住交好的贵族，那贵族上身都麻的不行。 “羽蛇雷霆之力!“ “吃了羽蛇山的圣物跟石头就这样了。” 青年的蓝瞳突然裂开，变成跟雷电一样的形状。 众人见之跪下，青年得到了蓝瞳雷眼，这日起，成为阿兹特克新一任大司祭，成为下任蛇帝后补。 ...... ...... ...... 本书毕竟是正统骑士文，过几章种地，不打架了，接着拉视角去北方，转回贵族文风 第41章 大意了，没有闪 所有人的目光停在两位贵族身上。 血刃被举到弗拉德的眉边。 大熊自然不会存到指用双拳上去对抗这把妖剑。 他拿的正是三河碎星剑。 通峡之战后，艾德文那把这把剑重新打造，也从东方输入乌兹钢，还有拜占庭最好的钢铁，鎏金钢。 鎏金钢是一种先天带有湿气的铁跟上好品质的灰碳，加上金银铜铁锡等五种矿石原料制成。 这种原料打造出的钢材，只献给皇室。 谢希尔不重视这玩意，艾德文那随后交出正教之剑时，拿到了谢希尔从巨人武库中，留下没用完的原料，融入碎星剑之中。 如今的碎星剑，比普通的骑士剑还轻一半，但锋利跟坚硬度超出四倍。 上面还有艾德文那的家族格言，“重铸先祖荣光”，这六个罗马文字。 大熊虽然不善剑法，但持剑对杀，不就比谁的剑更快刺到对手要害? 他见弗拉德举起血刃，他也做出同样的动作。 两人的瞳术开始运作。 弗拉德没动，保持上举剑姿，他专注读大熊的呼吸动作。 可大熊身上的加肌肉，不停收缩再扩张，影响他的判断。 大熊积蓄力量。 每收缩一次，他的肌肉表纹就会粗厚一分，骨骼都开始发出咔擦声。 弗拉德突然明白，大熊正在续力，他下意识出剑。 他有着完美剑手的经验跟技术。 他的眼睛一动不动，身体在出剑过程中，挺直迅速。 血刃像是一把针一样，他拿着手中，对准大熊的心口刺去。 胜负就这一瞬间的事，弗拉德的霸气完全激发。 以往的对手都会被他的气势盖过，眼神恐惧，随便自己宰割。 可大熊的白眼动都不动，也挺剑出去。 他的手长臂展高出弗拉德，出剑被大熊当成出拳，速度之快，后发同至。 跟弗拉德的剑几乎一齐刺中对方心脏。 弗拉德脑中都闪过一个画面，同归于尽! 可大熊控制肌肉力量的技巧，高出弗拉德，他要被弗拉德刺中时，胸前的肌肉突然抖动起来，往心口挤压，增加保护。 这一下就算弗拉德刺中，大熊不一定会死，但碎星剑一定能重伤甚至刺死弗拉德。 铛! 大熊剑都互相撞到对方盔甲，力道准度偏移，两人趁机后退。 这一剑弗拉德没闪，他是不要命的疯子，大熊则是有把握不死，所以他也不闪，只是他出剑技巧不纯，没有办法把力量完全灌入剑上。 大熊看着弗拉德的血刃，有股让他心灵感受血腥的恶臭，他想要把弗拉德的剑打掉，接着不断出拳，只要被自己抓住机会，弗拉德再也不可能活下来。 弗拉德突然摸向胸口，刚刚那一剑，撞伤了胸前。 他出道上战场以来，不止一身无伤，连疼痛都很少。 久违的疼痛，逼命的刺激，他又笑了。 黄瞳两目完全变成肉食捕猎者的鹰眼状态。 大熊全身都是汗水，头盔以下，不停滴落汗珠，看上去好像在沙漠中一样。 场外的恩奇都看见后，对加隆道，“我们快退后些。” 接着他快步拉加隆后退。 加隆边走边问，“为什么?” “就如我运使出剑型态那样，每一个出色的高手，都有自己的绝活，但一旦用光力量，就会失力。 你看他全身出汗，好像在沙漠中被火烤着，等下他出拳可能会波及周边，退点，这一记铁拳下去，马都能打死。” 恩奇都刚解释完，大熊突然把身体弓起，双脚前后伸开，碎星剑被他举在眉前，弗拉德这时的五感完全失灵，马上转为羊眼水平状态防守。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大熊已经蓄力完毕。 全身的战骨都在欢呼，他速度之快，连自傲短瞬冲刺，无可匹敌的布兰自己，都觉着比神武还快点。 这是大熊这辈子出手最快的一瞬间，粗算速度，约为百米三秒九。 此后这一生，他的黑火状态再也没进入这一瞬间。 弗拉德已经提前预判，直接后退二十多步，可大熊两个呼吸就杀到弗拉德面前。 速度跟力量完全碾压弗拉德，白眼的优势被大熊完全发挥。 这一剑下去，五王之盟要变成四王了。 生死关头，弗拉德终于读出这一剑的轨迹，要从左肩斩下，把自己斜斩分半。 既然躲不了，那他直接握紧血刃，顶在左肩上。 啪! 碎星把血刃给劈断，但碎星剑也偏了位置，空挥下去。 高手都不会轻易失去机会。 弗拉德也学着大熊出拳，这一拳直接砸在大熊脖子上。 他的臂展此时打向脖子最快，对准的也是那块。 可大熊的脖子日夜练习抗击打，比他的头部都粗。 脖子以下粗硬的跟石头无二。 弗拉德这一拳虽然夹带霸气，但霸气更多是一种心理压迫，属于精神攻击。 而弗拉德的物理拳头跟大熊一比，毫无可比性。 他的手上也没有铁指套。 大熊受到重击，一阵头晕，碎星剑脱手，但他本能地摇晃头部，突然正位，回过神来。 回以一拳给弗拉德。 这一拳打在弗拉德身上他的心脏，都差点吐出来，表情也发出恐惧。 一拳没死，那就再一拳，又是一拳轰出!弗拉德倒了出去。 可大熊没打算停，他已经控制不住身上的杀意。 但没参战的罗马尼亚见状大骂混蛋，人全冲过去保护弗拉德。 正常情况布兰应该中止，但他没喊停，场面更加混乱。 龙骑士三根肋骨已经被打断，血控制不住胃里吐出。 三河人见罗马尼亚人人多欺负人少，也冲过去助阵。 场面又成了团体武斗。 混战之中，有四个人挺着长枪过去对准大熊，但刺中之前，被他的凶光给震住，就这么停下。 大熊反手把用双臂把四根长枪凝聚夹住，直接把这四人给举了上来，接着放松双臂，这四人突然掉下来。 这种情况布兰喜闻乐见。 可人群之中，有人见到防守布兰的士兵，突然放松，心神都在场上时，决定提前动手。 他们是来自拜占庭的贵族手下。 布兰抓到君堡剑圣，跟海鲨卡普后，跟他们合作过一段时间。 但这两人被放回君堡后，时间一长，心又转向拜占庭。 认为不应该跟布兰合作，他们与谢希尔合谋，暗中派人过来，要趁着大比武，米兰放入大量外国人的时刻，去暗杀布兰。 他们甚至带来希腊火炸药，本来是要在面见布兰时使用。 可那样做，自己也逃不了，如果是眼下动手，说不定趁着人多，还可以撇的一干二净。 恶向胆边生...... 一种小型的圆制物体，爆发之后会产生一种异火(硫磺火)的希腊火炸药，被刺客们紧紧握住...... 混乱之中，大熊简直打疯了，一旁准备捡漏的百花骑士，一时上头，尽然偷袭大熊。 可他没的骑枪先把大熊握住打飞，百花骑士吓的魂都没了，死命跑向布兰方式。 布兰身边都有白龙卫跟条顿士兵，还有什么比这里更安全? 百花骑士用尽吃奶的力气，最后要被被追上时，直接飞扑过去布兰前边。 考虑到之后的战争，布兰忍着伤，用出了神武。 身子轻轻压低，脚下如装弹簧飞快冲出，挥了一记空剑，要震退大熊。 布兰以为成功了，可大熊竟然没有被吓住，对着布兰。 上来就是一个左正蹬、一个右鞭腿、一个左刺拳! 现在的大熊完全进入杀意型态。 布兰全防住，但这股强大的蛮力轰在身上，他全身都麻了! “住手!”布兰自然不愿跟他打。 可大熊打的太痛快了，不知是真的上头，还是故意要报上次通峡之战的仇。 不讲武德，并没点到为止，继续出拳。 一众白龙卫跟条顿骑士都看傻了，布兰也以为大熊要停，但却没有。 于是， 布兰大意了，没有闪...... 三兽之力，硬是抗住大熊一记怒拳。 接着，两拳，三拳，四拳，五拳! 闪电五连拳! 布兰哪怕用七星剑格挡也顶不住，干脆用倒退卸力的方式，被大熊轰飞，反正三兽之力在身，这些伤，他抗的下! 人生总是充满戏剧性。 当布兰倒下时，他看到刚刚站的方位，突然被抛入一个圆物。 接着如烟花灿烂，炸裂开来! 第42章 拳气雷音，一瞳三色 这些人中，还有阿修克莱生前养的忠诚死士。 堂堂巨人，如果能活着回到希腊，他还有数万大军可以征调，挥军意大利。 这种小型的希腊火，就是破伪者泰渊生前的研究。 对于科学工艺的发展，他是帝国上下最为重视的一人。 要不是他被黑魂海贼所杀，眼下这种陆地火弹的威力还要更大一倍。 死士们丢出六颗火丸，这些火丸强烈撞击地面后，冒出大量黑烟来。 接着他们拔出武器，朝布兰冲去。 高塔上的弓箭手全部拉开弓弩，朝这些刺客射来。 混乱中还有人射中平民跟骑士，场面大乱。 大熊这时被火烟弄的冷静下来，他脑中转过计划，要不要宰了布兰?! 说不定殿下的大计，将来真的可以完成? 哪怕自己要死在米兰，也是值得。 他作为武将，想法单纯，打，就打最大的那个! 火烟滚滚，布兰想要运起神武快速后退，但刚用力，一记强大杀箭冲来。 是白猿! 玫瑰私下也派了人来，监视弗拉德跟布兰的合作，打听米兰情报。 白猿此时是自己想杀布兰。 他的衣物是特制的，分有两层，只要用力就可以把另一层给拉出来，盖住全身。 同时身上的组合弓也从宽大的袖口中落出。 他作为暗杀高手，阿修克莱时期，便设记把弓弩改成可以组装的形式，虽然射出的威力小，但极为隐秘安全。 至于箭支，则直接用磨到光亮发滑的木材，上面挖开小凹槽，接着取出一把打磨好的小钢针，同样也可以组装起来。 木材箭身，藏在背后，钢针放在腰间包裹口袋。 白猿长臂往背后一摸，像是抓痒，一次把十支都给拿出到前面，接着手又往腰间探，把组合弓立在地面，左右手各拿着钢针跟木制箭身后，互相一撞，十把箭身全都上了子弹。 射击杀戮开始! 东海第一弓! 白猿脸上带着面具，跑冲入浓烟方向内，靠着敏锐判断，看见布兰方向。 一箭穿心! 二箭锁足! 三箭齐发! 白猿第一箭发出的时后，布兰随手一拨，七星剑星火轰飞了这波攻击。 但是随后的两发五箭，距离不过三秒。 布兰快速转动手腕，挽起剑花。 铛铛铛铛铛! 这五发强大猛烈的钢针箭头，就是一把夺命飞刀。 布兰只要疏忽瞬间，十有九死! 六发箭，中短距离射击，见都杀不死布兰! 白猿握住最后四发箭，他要再来一次，一瞬四箭! 大熊如果是力量的霸主，那他就是弓射的王者。 死士们已经被白龙卫的人冲上来围杀，他们见无法靠近布兰，又把手中最后火丸给丢出，火烟被浓雾吹开，不少人心中害怕，奔跑时还踩踏起来，场面更加大乱。 大熊的白眼让他看见布兰所在方向。 于是...... 他如一台人肉战车，再朝布兰方向冲过来，嘴上喊的是，“布兰殿下，我帮帮你!” 但这一拳却对准布兰脖子以上。 自从通峡之战后，三河人把布兰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查烂了。 布兰说过要当紫帝的言行，也隐隐传到三河贵族耳中。 对大熊来说，天下紫帝，唯有一人，那就是艾德文那.比隆! 白猿的四发冷箭也于这瞬间脱手。 布兰的霸气五感都感受到左右逼命，他只能挡一边! 烟雾之中，他选择去对大熊，希望这箭仍偏移一些。 混乱之中，有个白龙卫勇士终于冲入烟雾中，用身体挡住布兰。 四发钢箭穿过他的身体，但全身战甲保护，钢针射出距离太近，威力不够，没有穿过布兰。 作为贴身保镖，阿诺再一次保住布兰。 他的封为贵族，受赏妻子，西蒙去法兰克时，布兰甚至让他想办法找人去建立阿诺的故乡，盖好崭新的墓地。 布兰甚至更改领地的教义经文，所有贵族在米兰中祷告时，第一句是一切荣耀归于主，还有后半句，誓死忠于查曼。 布兰就是自己的神! 箭被挡住，神武终于可以全力对付大熊。 白眼进入猫眼竖值裂状的屈克，上次是一脚，这次燃烧生命出拳。 这瞬间，他汗水蒸散，毛孔全部打开，所有的头发都都白了，一瞬间，身上处十九骨头全部出现缝隙。 比风还快，比火还烈，雷霆一击! 是谓，拳气雷音! 当年马度大帝手握系统，就是用这种高维度的战斗威力，碾压土着! 从而被认为是神的化身。 千载历史长河中，出现几位因吞下光石，吃下龙兽，或者天赋异禀的勇士，也达到这一境界。 比如戴克里先，必隆安，恩奇都，帖木儿等。 最近东方大地上还出现一位强者，八百破十万，威震逍遥津(地名)。 这或者跟当年马度大帝以及女皇架设的天文台磁场影响，因没人控制后，原本大量聚拢的气，往各地区身上散发，影响人文地貌有关，使这么 此时正是英杰辈出的奇迹时代! ...... 布兰的耳膜刺痛，身上王之霸气跟弗拉德一样，被压得更惨。 百分之一秒的时间反应， 布兰血色紫瞳转动，三兽之力中绿龙之力浮现，他的右瞳眼中，转为半绿半血紫! 布兰在与龙王一战后，更好地掌握绿龙之力，从而增加这一底牌， 此刻发出如恩奇都一样的绿瞳--复制眼! 如果细分特性，紫瞳除了美丽，还有王者之威让臣服的能力，属霸气眼! 血眼增加杀意，让敌人精神恐惧，恐惧眼。 三兽之力，布兰一瞳三色! 神武状态下，全身汗毛也同样蒸腾起来。 面对能轰碎一切的雷拳，布兰举起七星剑往前格挡。 铁指套碰触七星剑剑身时，被星火蒸碎。 这一拳之强，往后千年，除了热武器，再也没人能达到! 努力到极致的天才，于是......一瞳三色依然没有办法扭转局面。 这一拳的雷音让布兰瞬间失聪，脑中闪过无数回忆。 “只有一个罗马，比隆家族的罗马!” 砰! 轰! 咔! 一声巨响，人剑受创，五感皆伤。 布兰倒在一处地上，可以称为神器的七星剑，竟然出现裂痕! 被人力所坏! 目测这一切的恩奇都，默默离去。 半日之后，他带着加隆来到岸边小船准备趁乱离开。 “你为什么不动手?你不是想看看最强的剑手?” “那一拳我接不下，他接下了，即便靠着那把武器，但剑跟剑手是一体的， 所以我并不比他强，有这层认知后，便足够了，这个时代时在太广大了，也许在东方，还有这样强大的对手在。” 加隆听不下这些，只为不能杀了布兰还有黑胡子等人，感到可惜。 而这时的米兰大比武，依然没有中断。 第43章 威廉?华莱士(谢谢mori月票，老钱支持) 大比武的混乱，一小时内，全被控制。 出现裂缝的七星剑挡住了绝大部份伤害，布兰依然有意识以及一定的行走能力。 当他重新指挥场面时，希腊方面派来的死士，全都被拿下。 这时，布兰却没找见大熊的身影，还有白猿也不见了。 刚才大熊轰出那拳后，随后被三河人以及白猿的手下救走。 这两派人正快速逃出米兰的关口哨所，前往某处海岸线，白猿正是私下从那里登岸的。 受伤的人数有六十七人，大部份是混乱中推挤踩踏造成的。 布兰把这些死士，当着大量民众面前，直接处斩。 任何人敢扰乱米兰秩序，死路一条。 大比武变成斩刑现场，米兰给各国贵族看看，想要欺负自己，就要给出这样代价。 布兰吩咐手下马上带人去追三河人，一边宣布午后比赛继续进行。 领民看见布兰安稳无事，混乱的情绪安定下来。 但回到房内的布兰，马上瘫软。 下午时，改由大公霍华德亲自主持。 早上那些血迹，已经清理干净。 经过几轮的激烈对杀，场面继续热烈起来。 霍华德让西蒙跟希尔德把场面，能搞多热闹就多热闹。 这一天太阳下山时，整场大比武已经决出前四十强。 失去了大熊，弗拉德，黑太子等高手。 夺冠大热门成了百花骑士跟德斯利，以及昂布等人 这天晚上，佐伊抱着孩子，一直守在布兰身边。 布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 七星剑放在床边。 布兰心疼看着这把剑，剑身左右面都出现大片裂缝。 这时，霍华德走进来，身后跟着玛莲还有她的儿子。 如今这小孩已经能够站立走路，所以玛莲只是牵着。 场内这些人，才能算上查曼家族的亲人。 重臣如西蒙跟德斯利，都只能外头等着。 甚至怀有私生子的阿兰王女也是，都没被叫来。 “祖父。” 布兰说出这话，就没了力气。 “殿下快快休息。”玛莲走过来，抱着小亨利。 佐伊于是亲自喂药给布兰。 “这些希腊人，等你伤好，我们要好好算帐!” 随后又道，“你好好养伤，明天的大比武我来主持，你若是能下床，就出面一下，但不要勉强。” 佐伊突然掉泪，她看见一向英武的丈夫，突然连拿汤匙的力量都没有，一阵心疼。 布兰宽慰，“没事的，别哭。” 又看着玛莲身边的儿子卡里昂，这小家伙圆滚滚的，非常可爱。 小胖子突然走到床边，望着布兰，随后嘟着嘴，喊着，“父亲，父亲。” 他已经被布兰收为义子兼教子，也可以使用查曼的姓氏。 霍华德也被这话逗乐了，把他给抱起来，“明日，你跟曾祖父一起去授赏。” 这一晚，布兰受伤，但也难得把一家子聚在一起，温馨度过一夜。 隔日早晨，霍华德从睡忙起身时，卡里昂抱着他，留了一脸口水在他脸上。 霍华德起身被女官整理服装时，小胖子也慢慢睁开眼睛，接着喊要尿尿。 卡里昂跟霍华德也如一对祖孙。 小胖子不怕生，他很喜欢这个老爷爷，总是给自己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洗漱完毕后，卡里昂被霍华德牵着，前往大比武场。 昨天加快了赛制进行，加上团体武斗的存在，有许多选手都受伤无法再比，估计今天就能分出高下。 霍华德重新做在布兰位子上，并让人抬了一个小位子来。 今日的开幕战，首场就是艾伦上，跟昨天相同。 经过内幕调整，他越打越顺手，今天这场再赢就进入十六强。 霍华德自然知道黑幕，但谁赢不是赢，都要听他的话。 也许人老了话不多，他把流程进行的很快，打赢打输，都让人马上清场，继续进行。 中途不少贵族过来拜访，如果身份不够的，霍华德正眼都不看一眼。 这是他作为君主的骄傲，现在公国恢复，他又变成当年那个从尚格大公手中接过威尼斯公国的大公殿下。 虽然有内幕，但参战的好手很多，米兰的选手到最后剩下的就只两人。 团体比武优胜，最后由米兰人让给卡斯提尔人。 长剑武斗方面，则由卡斯提尔人回礼让给德斯利。 就剩一场骑枪比武，这也是含金量最高的。 米兰选手剩下昂布，艾伦两人可战。 其他六人分别是， 荷兰骑士，塔道， 苏格兰骑士，威廉.华莱士， 卡斯提尔骑士，伯特良，罗涅， 巴伐利亚骑士，拜恩东， 罗马百花骑士，梅林， 中意狂牛骑士，布雷特。 老大公看了看名单，让八人抽签决定。 第一轮对决是，威廉.华莱士对上拜恩东。 霍华德听着裁判家门介绍，这威廉来罗马学习骑士跟教士礼节，如今五年期满，准备回去母国。 父亲是前苏格兰王所封的骑士，本人属于第二代贵族。 对手拜恩东，按明面关系，是自己的孙子。 两位选手比斗前，都来到大公面前，寻求祝福。 “好好努力，发挥最高水平，给我们带来一场盛宴对决。” 霍华德没有特别慰问拜恩东，后者透露出失望之色。 他也想向上爬，既然有一个如此尊贵的血亲在，能帮自己最好。 于是，他突然对着霍华德又喊了一声，“殿下，您的慈祥，如同......” 霍华德表情不喜不怒，没有理会，拜恩东只能退下。 霍华德光在威尼斯的私生子还有三个男子在世，这三人加总，目前已经给自己诞下十二个孩子。 成为米兰大公后，私生子们疯狂来信给米兰宫庭，想要认祖归宗。 所以大公很好地重新知道自己大概还有多少亲人在世。 但这些人都没进不了他的眼，甚至还不如眼前这个胖小子，对自己的重要性。 这一场比武，威廉在上马前对着他的仆从说，“要是赢了，我就把他的马给你。” 威廉这名字跟苏格兰前王威廉一样，所以他在自我介绍时，自称华莱士为多。 因来自苏格兰中部阿盖尔地区，也称来自阿盖尔的威廉。 华莱士穿戴好盔甲，随着裁判手势，他大喊一声冲出。 他跟拜恩东骑枪要撞击时，拜恩东的马突然发情，用力把拜恩东甩了下来。 众人还不明白怎回事，看上去像是拜恩东的马突然失控。 不过华莱士的扈从暗自偷笑，华莱士把自己公马身上涂着母马发情的的体液。 这会让敏感的公马闻到后突然失去理智。 这方法时灵时不灵，但是华莱士本身的实力也不错，所以一路过关斩将到此。 眼下进入四强，华莱士极为开心，要是能得到优胜，凭这次的比武，他会到国内肯定会受到骑士们的尊重。 他开心的甚至想拿出苏格兰特有的风笛吹奏。 他还想到自己在北境的未婚妻。 一个脸上有雀斑，但十分善解人意的少女。 “拿到大奖金，回苏格兰，效忠领主，购置田地，多养几匹马，过上天堂一般的子。” 他下了比武场时，突然碰到了英格兰贵族呢。 以前苏格兰跟英格兰是兄弟之国，可现在因为玫瑰战争，两国仇恨渐深。 华莱士主动退让，让黑太子过去。 黑太子不看肤色的话，称得上气宇轩昂。 他如今身边一群贵族骑士拥戴，已经是说一不二的王储。 还有着独立统兵权，封赏骑士权。 擦肩之后，华莱士的仆人靠近，华莱士便道，“那人就是黑太子，长腿爱德华的儿子。” 这时的华莱士，因长年在罗马，对英格兰恨意不深。 但这次回北境后，再过不久，会碰到长腿跟黑太子远征苏格兰，领下贵族跟挪威人勾结，在苏格兰土地上烧杀抢夺之事。 而跟华莱士擦肩而过的黑太子，也没想到，这个身材中等，跟自己同样年轻的金发北境人。 日后会跟整个英格兰纠缠不清，一切从一场初夜权开始...... ...... 心高气傲的拜恩东被摔下后，一脸愤怒，但输了就是输了。 霍华德也不把这个便宜孙子放在眼中。 第二场则是昂布对卡斯提尔骑士，伯特良.罗涅。 这位伯特良，是卡斯提尔派来跟米兰进行合作的海军军官。 也因为利益交换，一路过关到此。 不过八强已经是极限了，他跟昂布用平稳的速度，互相撞断两根长枪，第三根骑枪对决时，才由昂布成功拿下。 两人都很有风度的靠近握手，接着互相高举手臂，接受欢呼跟掌声。 第三轮则是艾伦对罗马百花骑士，梅林。 这一场赌注，众人一面倒压着梅林。 毕竟艾伦太年轻了，赢的几场看上去都是惊险取胜。 这一场艾伦也觉着自己机会不大了，不过人总要有点梦想。 他朝着姐姐跟妻子方向，转动面甲又放下，高举手臂，比了个大拇指标示。 “必胜!” 罗拉不敢看，但是作为女伯爵的贝莉摸的肚皮，对孩子道，“看看你父亲的英勇。” 碰! 一声断裂，艾伦摇摇晃晃，最后胸疼难当，举起手臂认输。 “胜者，百花骑士。” 梅林拿下面甲，用他出色的相貌，对众人欢呼。 三河人不在后，他更加放的开。 也上了观礼台，陪在霍华德身边卓尔伯爵，激动地站起来。 “坐下吧，有的是机会。” 霍华德觉着有些疲累，喊来他的小情人，从后面按摩他的肩膀。 乃丹多罗的馈赠，是威尼斯人从巴尔干地区抢来的东欧女人。 “殿下。” 女人猫出猫叫一般的声音。 观礼台要登上三十层阶梯，所以台上的人高度高于底下民众，又靠在大公后面。 所以台上贵族看的清楚些。 这女人实在太过妖媚了，不过众人可不敢乱看。 霍华德本身倒是没什么，以前尚格祖父就说过，女人如衣服。 卓尔伯爵被这女人吸引，此刻也忘了儿子的胜负。 霍华德把一切都看在眼中，可卓尔没啥用，除了陪自己吃喝玩乐，否则他若有用，自己马上就能把这女人给他。 第四场，布雷特战塔道。 狂牛骑士是布兰在中意要收买的对象，当两人来到领主致敬时。 布雷特的眼睛简直看呆了。 大公马上喊来两人，给予他们对自己施行吻手礼。 并在狂牛吻手时，轻声道，“打赢了，这个女人就是你的。” 女人，头衔，金钱，武名，米兰公国什么都能给布雷特。 而作为他主君的好人尼赫多蒙，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一场给狂牛欢呼的人居多。 毕竟荷兰(尼德兰)这个新生国家，众人实在没接触。 荷兰人这次来，也是为了打通陆地贸易，以及跟汉萨同盟建立良好关系。 奶酪，香芹，钻石，木制品这些都是荷兰的特产。 他们可以用来换取米兰的羊毛，织品，香料，工艺品，纸张，酒等。 两方产业主力完全不同，是非常好的合作伙伴。 新生的小国，来自各方各面的压力巨大。 东北有丹麦人，波兰人，波西米亚人，南有施瓦本人，巴伐利亚人等等。 四面八方都比自己强大。 除了商业没有活路，种地无法扩充人口。 他们也想来加入汉萨同盟，成为米兰在北海的盟友。 靠着米兰两败强权的武名，给自己加一层保护伞。 但跟荷兰人建盟，会引起东君主的干预，尤其波兰人。 当时布兰去往北方波兰领地，找寻罗兰剑时，在位的公爵瓦迪夫，就开始进行统一战争。 如今的波兰已经算的上强国，瓦迪夫也成立波兰王国，被称为正义王，大帝，或者高贵者。 甚至把西面领地延伸到了莱比锡地区(原属巴伐利亚，战乱后，该地领主判变)。 波兰贵族想发动十字军，重演当年文德十字军历史。 毕竟没什么比发动十字军一次性扩大领更快的方法。 他们盯上有维京丹麦势力混杂的荷兰，告诉他们。 “信上帝，或者去见上帝。” 为此荷兰人不得不把国中维京势力清除，成为正统光明教政权。 但波兰人马上又联手周边领主，再告诉他们。 “毁弃国中的异端书本，神庙，赶走不改信的丹麦维京人，否则再见上帝。” 当荷兰人听从之后，跟丹麦维京领主，完全成为血仇。 这时波兰的正义王再派人道。 “加入波兰的十字军联盟，否则......” 三见上帝，荷兰人对波兰人可真是去他娘亲...... 荷兰人跟周边领主求援过。 但荷兰地区，地势低洼，目前大量土地没有开发，地小人稀，周边的势力干预是干预了。 但不过是要两头得利的干预，只要波兰人出得起高价，就随波兰人去。 再让波兰人抵御每年从丹麦南下的维京人攻击，这也不是坏事。 此时南方土地上，对于国家民族的概念，随着教义神学知识，文字语言的统一，商业的繁盛。 人民认同跟自豪感高，没那么轻易接受外国势力统治。 但对北方这些穷贵族来说，敌人跟朋友，以此两种概念为主。 第44章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想着刚刚那个美人，布雷迪忍不住舔了嘴唇。 绿人者，人恒绿之。 布雷迪这次来，可是带了女眷的，是他的正式合法妻子。 一个长相极为普通，只是因为贵族头衔便跟狂牛结合的女人。 两人在外一直都有各自的情人。 而这女人此时正在角落一颗大树下，隐蔽跟人私会偷情。 潘德这时换上干净的服装，剃光胡须，手中拿着玫瑰，献给女人。 沾上米兰，或者说被查曼一家看上成为棋子后，布雷迪热命运就任人摆布了。 “等过段时间，我们就一起远走高飞。”女人说道。 “不行，我要用贵族的礼仪迎娶你，等帮助布雷迪拿回头衔，我一定跟殿下说，让他帮助我们，如果布雷迪不同意，我就同他决斗，哪怕失去生命，在所不惜，我的挚爱。” 女人被甜言蜜语哄的找不着北。 她曾经也怀疑过，但是潘德给她看了一张假画像，画像女人给自己有七分相似。 布雷迪说，这是自己年少死去的未婚妻，如今再见女人，一定是神的旨意，不愿意再放手。 两个月前，布雷迪跟米兰开始大量频繁接触，多次来往米兰，也就是那时，女人被潘德勾引成功。 随着潘德的攻势，最后这朵玫瑰落在脚下被踩烂，而两人的身子慢慢重叠。 潘德找女不在乎好不好看，反正见过的女人中，都没有阿兰王女好看。 这个任务还是自己争取来的。 这样一来，布雷迪公私之事，都被米兰公国掌握了。 如果将来打下好人-尼赫多蒙的领地，这女人怀孕，布雷迪因“意外”死去。 潘德想，这样自己的儿子不就是大贵族了吗? 所以刚刚他很卖力耕耘这块肥地。 布兰本来想留着布雷迪，但是这家伙太贪了。 索要领地，头衔还不够，还曾经透露对阿兰的爱慕想法。 他这样发信给阿兰说过，愿意跟随布兰，同时也希望这位美丽大方的女子，来到南方，跟自己见一场面，或者约个地点。 一天夜里，布兰躺着，阿兰拿出这封信念出。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所以布兰没打算按照先前的规划，给中意贵族分封那么多土地，随着犹塔人的加入。 晚些还会有幻像教团，从四面八方，招募来的狂热信徒加入。 领地分赏布兰自己都不够了，那就让这些贪心的贵族，先上天堂占位子。 自己会在俗世，多让教士给他们念经祷告。 当潘德整理好服装回到赛场，比赛已经进入尾声。 最后进入决赛的人，潘德想都没想过。 一个就是百花骑士，另一个是威廉.华莱士。 这是华莱士这名字，第一次在历史上出现，最早现身史料，存于后来成书的米兰风土志中。 华莱士赢下上一场，但全身是伤。 他的板甲已经被木枪撞烂，话都说不清楚。 可他坚持要打，这个荣誉太大了。 布兰这时也抗着伤来到，做在霍华德身边。 他喊来丹多罗，“这个人是谁，刚刚我看到了，在实力不如布雷迪的状态下，硬是对了七枪，把狂牛给打下马。” 布雷迪输了，米兰上下都很不满，但没办法，布雷迪太过自信，华莱士太过抗打。 两人实打实对撞七枪，胜负毋庸置疑。 “叫华莱士，来自北境，很小的骑士家族出身。” “很不错，不管这场是输是赢?把他留下，以弱对强得胜，眼下为了荣誉又不肯认输，这种人可以重用，你们外交人员去接触下。” “是。” 所谓接触，接是开一个让人难以拒绝的价格。 场外议论纷纷，百花骑士也觉着自己必胜。 华莱士的仆人，哭丧着脸，“大人，您的身体。” 华莱士摇摇晃晃准备好，他感觉盔甲跟肉已经黏在一起。 他想给自己提神，他只有一次冲刺的专注力跟力量了。 于是，他顶着喉咙如火烧般的痛苦，高喊，“决心!” 很多人不敢看，觉着华莱士会死。 也有很多人期盼他快死，自己可以赢下赌金。 这时百花骑士突然觉着，马上就要结束大会不够过瘾，机会难得，他要玩弄这个北佬，他要在所有贵族面前出更多风头。 上一场狂牛的轻敌，他没记住。 他第一枪发出时，故意不中，擦过华莱士身边。 接着两人回到原位，继续对峙。 当裁判喊着开始，华莱士低着头，地下都是血，只能慢慢策马前进。 百花骑士看到了，他没有冲刺，他还跟所有人高呼，“米兰万岁!” 以此提高米兰贵族的好感。 他转动骑枪，故意耍威风，也慢慢策马过去。 就在两人接触时，百花骑士本来想出枪，但是华莱士已经把头低垂下去，随后还捏着长枪，但是看上去只是本能反应。 裁判没宣读胜负，众人都以为百花骑士赢了，就在百花骑士大为得意，拿下面甲要欢呼时。 这个空隙，华莱士突然活了过来! 诈尸，出枪! 他用尽所有的力量，用脚踢动马身，捏着长枪，把木枪撞在百花骑士身体上。 断裂的木枪，分成三截，有一截插入百花骑士的脖子附近，差点让他断气。 他的眼神满是懊恼，伟大的冠军优胜，没了! 这一枪后胜负分出，决心打到底的华莱士打赢了，笑到最后成为赢家。 “卑鄙的外乡人!” “北方蛮人不讲荣誉!” 一堆下注的贵族跟民众倒了血霉，也破口大骂百花骑士。 民众说的轻点，但贵族老爷们说得可难听，让自己破财，这个王八蛋。 其中有句是，“你妈......” 华莱士已经听不见欢呼跟咒骂，他低头垂做马匹上，缓缓掉下去。 他的面甲被取下来时，是面带笑意的，身上爱人送的风笛被他紧紧握住。 米兰大比武，又称为顶上之战。 因参战的贵族，日后许多都是独领该地区的顶点人物。 这战打到一半又发生暗杀事件，最后由名不见经传的北方小骑士得胜，峰回路转，因此成为非常有名的表演剧目。 大比武之后的封赏，又花了小半天，虽然比武结束，但集市大会还在持续，领地依然热闹。 第45章 谱写一曲 (谢谢书友林熠月票) 大比武结束。 布兰对着获得三项优胜的人，进行加奖。 其中取得骑枪比武的华莱士。 布兰对他很欣赏，还让他入住高庭宫的外部房间，让最好的医师治疗。 最后医师检查，发现华莱士没有产生致残伤害，只需要多多休养就可复原。 接着布兰不管霍华德跟佐伊反对，依然接见这次来米兰的外交人员。 并邀请他们也加入汉萨同盟计划。 从一开始的领民跟贵族表示质疑，到现在两年过去。 众人已经尝到了扩大规模的好处。 布兰把所有行会都整并起来，以大行会来训练学徒，成立职业学校，让手工艺的规模也日益增强。 大比武后七日，龙骑士，黑太子等人都先后离开米兰。 而三河人依然没有下落。 众人劝布兰对三河人发出宣战文书。 布兰力排众议道，“我们跟三河人已经签订盟约，这一次他们理亏在先，我们如果不翻脸，可以占据主动优势。 大熊这次的豪横表现，开罪不少贵族，尤其是破坏跟弗拉德的关系，如此一来三河跟五王之盟势力，就产生隔阂，我们给三河人一个台阶下， 把这些雅典死士的头送过去，并告诉他们，大熊当时为了帮我，只是一时混乱误伤到我，我跟艾德文那可是定了姻盟的。“ 布兰不追究下，米兰跟三河人的合作一如往常。 集市的最后一天，市场上完全爆满，地中海的商船塞满了港口。 还有陆地交易的旅行商人，也来了许多。 布兰带着几位还没走的外邦使节一起巡视领地。 达拉崩巴也在。 布兰想要跟西非的黄金跟铜矿，还有其他珍贵物资，比如象牙，犀牛皮，水牛角等。 布兰甚至想派留学生或者官员去见识一下，这个位于西非的王国。 走在街上，此次米兰大集市，给领地带来可观的财政收入。 其他地区的市场有着宵禁，规模太小，货品种类不齐全等问题。 布兰在支配威尼斯后，派兵建了一条直通威尼斯的陆海路。 交易所，集镇，大市场，国家集市。 布兰治理下的财政部门，把商业规模分成这四种。 这是希尔德跟西蒙一起合力想出的。 交易所是普通的以物易物，多存在镇级之下的据点。 接着是集镇。 大概是普通万人城市的规模。 以往的佛罗论萨，全国有十二个集镇。 集镇是最常见的城市商业形态，不过布兰嫌弃这种模式不够发达。 再上一层级为大市场，本身在威尼斯，罗马，巴黎，这种地位特殊，人口繁盛的地点才会出现。 而这次的集市活动，就是布兰改革的“商业乐市令”中，要完全推广下去的最终目标。 威尼斯还没掌握自己手中，自己要更加施加压力，把商业资源不动声色控制于米兰。 此后，布兰设置的大商业区，流动的工匠，铁匠，商人等全都在此做生意。 公国给他们商业许可证，用极低的价格租给他们店铺。 从戏剧演员，吟游诗人，医师，书记员等等各行各业的人，也都在此商业区建立据点。 这些商业区，不同于其他领主的国中商业区，当中没有教会跟教堂。 只有官署跟查曼家族的雕像。 布兰又下令，只要愿意在此摆摊的人，第一年都不用交税，第二年交六成。 这一次的集市，米兰所有商人都来了，成为国家级集市。 并且没有时间限制，后又被世人称为汉萨集市。 眼见这次集市如此成功，布兰特别开心。 这可是一个里程碑。 只要商业足够繁盛，布兰就能有更多的资金去研发枪炮，收买敌人。 “听着，那边，这边，还有远的那快，都给我盖仓库，大屋，医院，学校……” 观看集市时，布兰也发现问题，货币的不统一，造成交易速度的托累跟不便。 很多来此的商人，需要交出担保，或者抵押物品，或者再用以物换物的方式完成交易。 在一间酒商面前，布兰看着法兰克的商人，拿出本国货币，要交易米兰通用的卢布。 却因汇率交换，产生争执。 这是考验手下的时刻，布兰问道，“你们怎么解决?” “统一货币，规定只有哪几种货币可以交易，商人必须收这些规定法币，由我国规定货币汇率，成立一间银行在此进行放贷融资业务，商人收到法币后，可以跟我们兑换。” 希尔德回答的很快，布兰满意点头。 此后随着汉萨集市的推广，产生各种中间保证人，商业借贷活动。 又衍伸出各种交易法条。 而商业借贷又挑战了光明教法，禁止从借贷中收取他人的贪婪行为。 教士的问责，引起众人反对。 随后更多的人，开始挑战教条中，明显不合人性的规定，也促进教义的更新。 布兰经过一间香料铺时，问道，“香料摊贩好像太少?这东西可是人人都爱。” “殿下，这没法子，地中海的香料就那几种，现在丝绸之路因为战乱已经封闭了，能到我们米兰的香料，都非常昂贵，更不用说我们的北方邻居还有西面的盟友。” “从拜占庭进呢?” “一样的情况，自从巨人死后，紫室东面的领主，开始打成一团，今年从东方来的奢侈品物资，比去年贵三成。” “我们现在控制的地盘也不小，想办法开展农业方面。 且我还要你们设定几条专有的利润商路。 汉萨同盟现在的强势是分工，我国从北方进口铜铁，北海进口呢绒，鱼货。 把我们的丝绸，香料，金银用来输出，给你们两个月，以后见立专属的商业航路……” 布兰穿梭街景之中，正沉浸交流时，广场中传来了歌手的声音。 这歌手唱着市场交易的植物香草，百里香，鼠尾草等。 音调委婉，歌词平易近人。 香草是时人心中，可以用来躲避瘟疫等病的好东西。 布兰心血来潮，走了过去。 广场的歌手突然被一堆人包围，不敢再唱。 “别停，你继续哼。” 布兰的命令逼着歌手继续哼起来。 这歌手声音低沉，一旁的曲手也开始打起节拍。 布兰开始作词，并让手下加入，“集市要有一首音乐，让人一听就知道，就像骑士团的战歌，或者公国的白龙之乐。” “登登登……我从汉萨集市而来。” “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这时有卖香草的商人，念出人们熟知的四医草名字。 这四种东西是医草，也用来食用。 这些植物突然插入，但又不显突兀，布兰念了几次，特别满意。这商人也因为这首歌，这一生都不用交商铺费。 “代我向旅馆一位姑娘问好。”好色的昂布念出此句，引发笑声。 “她曾经是我的爱人。”丹多罗回以此句，气氛微妙。 “叫她替我做件麻布衣衫。”希尔德马上想出这句。 布兰继续跟众人创作歌谣，后来这首歌成为汉萨集市的的专属之歌。 数百年后，即便布兰创立的国家已经不复存在，汉萨集市也成为历史。 但这首歌依然能让人感受到那时代的一点蛛丝马迹。 好的曲乐传唱百年，经久不衰。 这首歌随着外国商人带出去，光明世界，甚至东方土地上，人们都知道有个汉萨集市存在的。 它能买到这已知世界中，几乎所有的货物。 布兰在这个时代，留下越来越多属于他的印记跟符号。 而此时，才是开始。 第46章 三分紫室 “马上便回到斯洛文尼亚了。” 一条方帆快船上，白猿卡雷米正在询问医师。 从米兰逃开后，众人不敢顺着原本航道，他们私下朝罗马方向而去，进入罗马后，并不深入，就在港口休养，接着补充物资，往三河方式东行而去，但在快出地中海进入爱琴海时，白猿分了两条船，把大熊给掉包，让其他三河人自己回到三河。 而他带着大熊回去玫瑰面前。 白猿多次听到玫瑰称赞大熊，此刻他想给玫瑰一个惊喜。 女人有两种武器，一种是眼泪，瞬间就能让人心软。 一种是美色，***好，就能把关系变成枕边人。 白猿落海被玫瑰所救，对她产生母亲般依恋，所以玫瑰用的是第一种方法。 海船上，白猿告诉大熊，“你伤了布兰，打退弗拉德，严重破坏三河跟巴尔干，还有北意领主的关系，你回到三河，说不定还给你的主君带来困扰，不如先跟我们到斯洛文尼亚躲避风头。” 这话说的有理，大熊哪怕再想回去三河，也考虑到自己这次的鲁莽，认同白猿。 “你们救了我，我会回报，三河人不欠恩情，不过，我的主君只有一人。“ 白猿表示理解，但心中暗道，来日方长，慎重的承诺往往毁弃也快。 当大熊带去的三河人回到三河克里特岛上。 艾德文那闻讯如遭雷击! 他的孩子马上就要诞生，他还想着让大熊一起帮着起名。 “殿下，屈克这混蛋，就算回来了，也是给我们增添困扰，一定要把他交去。“ “没有屈克，通峡之战，你们早在海里喂鱼了!说不定现在都成战俘，被卖到北境，给那些维京蛮子当男宠，再敢说一句坏话，就是挑战我的权威。“ 大熊带去的碎星剑，被回来的三河手下送上，所幸这剑没丢。 重新别在腰上，艾德文那从伤心中回神，转回王者姿态。 “派人去找玫瑰，让她别想动我的人，用最快的速度把人换回来。” 随后艾德文那招开贵族会议。 如今的他，也算一方之主。 他有铁熊卫，希腊十二岛近半，大三河地区，还兼着希腊王国五大总管之职，又娶了紫室女子。 他的身边也招揽到其他人才。 除了大熊外，目前他最为倚重一个来自圣城王国的战俘，舒多德。 这家伙来自圣城，本来是光明教士，却在东海大战中，被抓求饶，直接投降三河。 是一位有着几亩地骑士出身，曾经在面对阿拔斯人时被被捕，家属为了赎回自己，把产业变卖。 之后家人在贫困生活中去世，独留他一人。 这一次为了荣誉(财富)，他借债买下装备参战，又被三河人抓住。 付不出赎金的他，本只能一辈子老死三河。 但他被抓之后，不肯吐出名字，装出高傲态度，直言要见艾德文那，餐餐都要酒肉，还要女人来陪自己。 被三河士兵禀告给艾德文那，最后被产生兴趣的艾德文那接见。 面见之后，艾德文那有点失望，不是什么特别出色的体态样貌。 样子邋遢，跟乞丐一样争吃送上来的美食跟酒。 “我给你三句话来证明你的价值。” “人肚子空着就什么都干不了， 让伯爵去乞讨，不一定干的比乞丐好， 我握笔之手，比你的碎星剑锋利十倍。” 艾德文那最终找来一个女人，舒服的照顾舒多德一夜，让他穿上三河服装后，来到面前。 改头换面的舒多德，精神很多。 他对艾德文那道，“上次在阿拔斯，我跟着狮心王参战，所有的人都得胜发财，我们这支队伍，却是诱饵，失去一切。 这次在三河，我又被留下，那些能力不如我的人，安然无事逃回国中。 我是死过两次的人，现在我要赌第三次，您给我一个位子，我来证明我的价值。” 艾德文那没追问，他的手下都是直来直去的武夫，他开始喜欢这个不说人话的战俘。 舒多德最后被任命为三河的秘书官，负责给艾德文那出谋，并且发挥他的长才，伪造文字。 三河人在希腊十二群岛上的统治，当地原本的紫室贵族起了冲突。 打退狮心后，他们想要重新拿回土地，开始组织岛上人民作乱。 舒多德分别用三河之主的名义，发出多封信件去交涉，之后得到大量的贵族回信。 舒多德仅仅用了很短时间，就仿出这些笔法，接着又用这些贵族名义伪造假信，分别给不同人。 让他们都以为跟自己勾结的盟友，暗中已经同意艾德文那的分化提议。 舒多德还仿照希腊国王谢希尔的笔法，弄出高仿的国王谕令，再把它泡湿之后烤干。 派假使者去送。当岛上贵族收到假信件时，假使者谎称从爱琴海而来，遭遇暴风雨，所以信件受损。 让信件无法极为仔细的查看，使岛上贵族以为谢希尔支持的是艾德文那，并要开始惩处动乱者。 靠着信息不对称，胆大，以及岛上贵族互相猜忌。 艾德文那化解了这次的统治危机。 而当这些人合作破裂，就很能再有第二次的合作。 为此艾德文那给了舒多德一个正式的三河骑士头衔。 艾德文那问舒多德，你怎么有这种本事? 舒多德道，“我从小跟着父亲四处走动，没几天就要经过不同领主或者国王控制的要道，桥梁，哨所，关卡，他们都是蛀虫，你带两只羊过去，他们就要拿走六条羊腿。 我的手细，用笔轻，我开始模仿高等贵族的笔法，有了第一次的成功，我跟父亲得到甜头后，我就来了兴趣。 每一个能收税的通关路口，都有当地领主亲手写的牛羊皮纸，我通过那些地方时，我跟父亲就会以贵族骑士身份拿来观看，我的脑中会很快记下。 接着找个地方，把身上的旧纸张拿出，重新弄出一份通行证，为了更逼真，我还记住圣城各地的大小领主的家纹跟家族历史......“ 听到后来，艾德文那觉着这世界上的人才都是逼出来的，只要你对一件事有着利益或者兴趣驱使，你就能干的比别人更好，更强! 普通人一直给予压力，也能成为很优秀的人才! 猛然想到这些时，艾德文那十分开心。 艾德文那觉着舒多德说的对，他先前的困境，只是因为摆位不正，发挥不了他的四国语言天赋，以及一手伪造文字的能力。 大熊是武将，舒多德就来当自己的军师，一文一武辅佐自己。 舒多德为了更好证明自己的价值，他疯狂地学习三河岛上的礼仪，除了政务，天天躲在艾德文那的图书中，查看各种跟领主往来的资料，以及这些大领主们的第一手笔迹。 他知道，自己还不足以成为真正的第一重臣。 而要怎么成为第一重臣? 他想了很久，终于让他想到，那就是制定一个国策，让三河上下来遵循，这样一来，他的重要性，不言可喻。 于是，于是，于是! 影响三河一代人的国策，最后来自圣城的舒多德手中。 他呈上“三分紫室之计。” 所谓三分紫室，是把帝国拆成三份来看，但最终还是要控制整个东罗马的。 东方的军镇领主跟奥斯曼，距离太远，可以先不理会。 西北面则是巴尔干五王之盟，奥地利等势力，领主众多，可以分化结盟。 剩下这一分，就是希腊跟爱琴海周边，还有地中海。 他让艾德文那先在希腊地区扩大政治影响，排挤希腊重臣，分化谢希尔手下贵族忠诚度。 施以暗杀，伪造信件，让君主发出错误的政令发布，使谢希尔把巨人的政治遗产全都挥霍掉。 后抓住机会，改立一位希腊国王，等到时机成熟，再由他的妻子宣称头衔成为女王。 这样的想法很对艾德文那胃口。 往往开会，都是自己唱独角戏，贵族们只是跟在后面支持。 对于地盘，手下只重视眼前一城一河。 突然来了个知己，说自己是紫气在身，怎么能不喜爱? 当三分紫室的国策提出，舒多德成为外交总管。 第三次十字军开打时，舒多德仿造紫室各领主笔迹，说动东罗马上下团结。 更以牧首名义，发出慷慨激昂的文字，痛斥布兰诛杀教士的各种恶行。 此表名为，“讨逆表。” 直接建立反布兰包围网。 能被建立包围网的君主，都是一时豪杰。 必隆安也曾经被法兰克之外的光明贵族，组成联军抵抗。 艾德文那祖先-哈曼.比隆，是最后的罗马人。 而这些虽然打着各种目的，但也守护住东罗马最后余辉的贵族们，都被视为东罗马最后的忠臣。 而知道东罗马内乱的奥斯曼，在经历对手帖木儿东进，对紫室再生贪念，不断进攻黑海克里米亚半岛。 以他天下闻名的奥斯曼铁骑，把黑海再度搅乱。 而远在乌河地区的帖木儿，也开始把手伸向天竺，跟他曾经的部署，拔真不花合作。 东方丝绸之路，已完全被隔阻。 经历暗杀跟大比武的米兰，这一年底没做出什么大举动，老实发育。 没有讨伐三河人，没有跟其他领主交恶。 布兰等来新年，等来阿兰的孩子出身，等来一个让自己震惊的消息...... 第47章 诸神的黄昏 一条中等商船带着大量干肉跟冷冻蔬菜，还有一船的葡萄酒。 从苏格兰北方出发。 他门的目标是北方数日海程的“法罗群岛”。 船长穿着毛大衣，站在甲板上，吩咐水手，“上次来法罗群岛，出行不利，还没到冰岛就碰见维京海贼了，这次我都打点好了，一定要登上冰岛，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 “老大，放心吧，给海贼的路引费，都已经交上去了，这次除非暴风雨，否则肯定能到冰岛。” “闭上你的臭嘴，什么叫暴风雨，老子找到人后，就去给米兰公国讨赏，你知道吗，米兰殿下已经亲口跟我说，只要能找到人，安全送回来，以后我们这辈子的吃喝都不愁了。“ 这位船长名叫设德维。 就是那个曾经碰见斐特烈王子的人。 后来受布兰委托，一直前往北方打探。 这一次他准备好一切，船从苏格兰北方港离开后，经四日时间，靠近了一片岛屿。 法罗群岛位于挪威、冰岛、苏格兰等中间。 一共有二十二的小岛跟岩礁，其中十个岛有人居住，总面积达两千五百平方公理。 这块地方从a.e.677年开始，就有苏格兰的僧侣登岛传播福音。 北怒之年时，又被维京人移民。 如今岛上人多为苏格人跟维京人的混血后代。 过去两百年，这理被苏格兰人流放了大量罪犯，所以这岛上的人，又被称为罪人血脉。 设德维的船要登岛上，远远看去，就见到许多低山，还有冰谷，峡湾等。 各岛海岸线曲折，汹涌潮流激荡着岛屿间狭窄的水道。 上次设德维小瞧这地方的水流，吃了大亏，船在登岛前，直接触礁，差点葬送这理。 这理属于属于温带海洋性气候，有暖流经过该地。 即便是十一月的季节，也没有冷到必须全身裹着。 不过这理常年大风，一年超过八个月都是大风天，少见晴天，所以还必须备着披风，斗篷等物。 登入其中的南之岛时，寒酸至极的港口，没让水手们兴奋，这地方比穷苦的北方港还不如，这理的海港还是当年入侵的维京人修建的。 几百年过去，不停地修补，没有一点进步。 水手们来到这，说难听点，像是从海上坐牢转成陆上坐牢。 这些岛土除了人就是鸟跟海洋生物。 岛的陆地上几无爬虫类，哺乳动物存在 当初维京人发现这岛时，只用一个月时间，就从高兴转为失望。 法罗这个词就是维京话中的“穷鬼”。 所以这理按维京人理解，可以叫穷之群岛。 岛上所有的野兔、蛇和小鼠均为维京人从船上带来。 在岛上是难得的肉类，只有贵族或者领导者才可以吃到。 一般人想吃野生陆肉，十分之难。 他们吃的多是天然的海鹦，岛上人人都是捕鸟的高手。 岛上天然植物有苔藓，野草和山地沼泽植物。 可以给牛羊吃，所以养殖业也有发展。 一些小岛上还养了一种耐寒的绒鸭的绒，居民把他们的绒毛收集，作为衣装。 因为太贫苦，岛上的人十分节约，并不浪费，对于往来的船只，若不是海贼，他们十分客气。 维京人早早放弃这片只有七千来人的群岛。 税收不上来，种地只能是些马铃薯，羊饲草等没有口感跟的作物。 又因气候影响，一年只能一收。 苏格兰人对这个曾是自己的领土的小岛，重视程度要多些，经常有一些无法交税的苏格兰人来此躲避官员，也慢慢增加此地人口。 刚上南之岛的设德维，就受到欢迎。 他先后来过这岛三次，靠着布兰后面支持，财力雄厚， 对岛上这些人很大方。 刚上岸他就让船上水手把酒拿出来。 这些酒都是从米兰带来的，作为盛产葡萄酒的地方，每一次设德维去米兰。 就可以塞满几个船舱。 对岛上的人来说，酒比什么都好。 设德维很快就进入岛上领袖的屋子。 岛上没有贵族，但随着时间一长，就会产生一些有威望的人士，作为岛主，或者称领袖。 上次设德维带的肉干不够，这次也带了很多，分给南之岛上的领袖。 他这船不是贸易用的船只，船上都是吃喝用品，还有布兰给他的黄金。 “这些东西，我从南方带来的，还有一些麻跟羊毛，可以都给你们，但是我让你们帮我查的，你们有情报吗?” 设德维对岛上人大方原因，也有让他们帮自己去冰岛找的意思。 冰岛是位于法罗群岛西北方的大岛屿，分为东西冰岛。 “朋友，你也知道，东西冰岛有多大，还有几万人在岛上，我已经派人打听了，但没有消息。” 东西冰岛分开，两岛加总，面积约为三十五万平方公理，相等于整个意大利国土。 西冰岛十五万，东冰岛二十万，再加一些小岛围绕。 不过两岛跟辅岛大多数面积都在北极圈内，冷到无法居住。 朝地下吐口水，几秒后就会被冻僵。 这些地方扣掉，大概只有十分之一的地方适合居住，设德维觉着南之岛上的人，貌似故意拖延，什么情报都不给，以此来享用自己带去的各种物资。 布兰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还告诉自己。 这次再不成功，他亲自让爱尔兰人(杜伦)来帮自己，甚至也可以找苏格兰人帮忙。 “这样吧，设德维，你再带些东西来，我帮你打点冰岛上的贵族，也许要找的人躲去严寒地带，所以才找不到。” 严寒地带? 设德维根本不信这种话，心中更加觉着这些岛民贪婪。 他突然起烦，这一场晚宴后，他准备马上动身。 四天后，他补给了淡水跟食物，由岛上渔民帮助下，一路朝西北前进。 法罗群岛靠近北寒之地，有大量的鱼类，要是夏天到这，还能见到成批的鲸鱼。 哪场面极为壮观，几十艘渔船把鲸鱼群后方围成一弧线，激起浪花及气泡，赶往既定的海湾浅滩处，最后捕杀，整个海面都会染上血红。 随着东冰岛越来越靠近，气候加剧。 冰岛，已知世界上最冷的地带之一。 受到地层挤压，岛上有火山，裂谷，温泉等奇景。 早先这理没人居住。 最早一批到这的是维京人，一共来了三百人，之后是北境人(多以英格兰为主)。 他们将物质文明引入冰岛，给这座边陲岛屿带来了繁荣的书写文化。 设德维上踏上东冰岛时，就在港口上看到了巨大的岩石。 上面刻印各种冰岛流传的故事，精灵，毒蛇，魔鬼等。 冰岛这名字也是维京人取的，这人看见岛上峡湾的大型浮冰，便取名此义。 东冰岛虽然冷的多，但土地面积远超于法罗群岛，人口也有五万。 可以算是文明社会。 登岛之前，设德维由南之岛岛民过去交涉，得到许可后才敢靠岸上岛。 此时的冰岛盛行奴隶制，有自己的律法跟语言。 南之岛的人吩咐设得维小心，千万不要触犯律法。 否则这理距离光明世界的领主太远，除非你北苏格兰的大贵族，或者维京人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不然，都可能马上被杀。 设德维看见许多维京人在港口，但他们同样也跟光明教服装的苏格兰教士，正友好交谈。 不过看似和平下，其实暗流涌动…… 设德维在东冰岛海港时，当时正在进行一场集会。 不过说是集会，不过就是百来个摊贩聚齐，互相交换东西罢了。 设德维如此，他的水手也没兴趣去逛，只是喊着南之岛的人，帮自己找几个女人来。 酒，女人，肉。 这三种东西是远方海员的命。 设德维一行跟一位全身盖着披风的男人擦肩而过。 男人挽着一个小孩子，这小孩的父母怕其生病，还弄了块布，当成口罩之物，把他的口鼻保护好，免得大量在户外吸食冷空气。 男人身后还跟着四个成人带着货物。 他们一行人来自西冰岛。 西冰岛跟东冰岛大概是一日的海程，小孩第一次偷跑出来，十分兴奋。 “乌普叔叔，前面就是集市吗?我听那些朋友说，这理可以买到好甜好甜的糖果，好香好香的鱼干。” 所谓的朋友，都是比小孩大几岁的孩子。 “阿理，我记得你五岁了吧?” 现在是a.e.1321年11月末。 小孩生于a.e.1317年秋。 按照光明世界的算法，他如今四岁，但按照冰岛人的算法，他五岁了。 “没错，我已经是小大人啦，乌普叔叔。” 这样的动作跟语调让乌普发笑，便问，“小大人怎么不经母亲同意就偷跑出来? 阿理不接这个话茬，只是道，“叔叔我们去市场吧，我想看你们做生意。” “你要听话，一定仅仅拉着我，如果让你丢了，我对……无法交代的。” “知道啦。” 阿理很讨人喜欢，乌普把他抱起来。 进入所谓集市，他们带着从西冰岛带来的熊毛皮与海象牙交易。 来换这两样东西的人很多，尤其苏格兰人，因为这是必赚的生意。 乌普在他们眼中，是呆笨的商人。 阿理心中计算价格，看着叔叔们拼命打来的猎物，就这样用不高的价值出手，换取这些商人手中破旧的二手品时，他拉着叔叔的衣袖。 但乌普把他放下来，摸摸小阿理的头，让他别紧张。 随后交易完成，乌普松了口气，这样能快点把小阿理带离开这理。 离开市场时，小阿理道，“为什么要这样?” “你母亲不是老说，有时吃亏就是占便宜吗?我们是外乡人，也不属于冰岛，对人慷慨大方点，才能安稳的生活于此，你脑子转的快，没人教你，你就能数数了，可有些东西，你要大了些才能懂。” 小阿理眼珠转了转，“我懂了，这些东西对我们没啥用，二手的工具，虽然老旧，但可以帮我们挖凿那些冰冷的栋土，旧手套可以保护我们的手指，我们失的是小利，赚的是名声。” 乌普笑了，摸了摸小阿理的脸，情不自禁说，“我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孩子，那该多好，那一定是天主赐福给我。” “叔叔，你同马克西米叔叔，卡迪奈叔叔，还有舅舅，对我来说，都是父亲。” “这可不行，即便舅舅，也不是你的父亲，这是你母亲说过的，你只有一个父亲。” “可我又没见过父亲，母亲只说他在南方，好远好远的南方，一个很大很大的村庄宫殿……可他也不来找我们。” 乌普干笑带过。 乌普后跟小阿理回到当地的旅馆，这次出来也是为了交易，他要快点回去，因即将到来的西冰岛领袖会议上，可能会发生改信冲突。 回到旅馆，乌普把一切都安顿好后，准备入眠。 冰岛的天冷的很快，下午四五点的时间，就可以马上变成黑夜。 来此数年，他已经跟冰岛人生活作息无二，甚至在生活压力下，也学了一口冰岛语。 不过依然讲的结巴，还远不如小阿理。 可这时小阿理趁着还有余光，拿起一本旧书来看。 在冰岛，书的价值不斐，这是一本几百年的老书了。 乌普从一个欠债的冰岛人手中拿到的。 “你怎么看得懂的?这上面不是维京古语?” “维京古语跟维京语都差不多，这是写主神奥丁的故事。” 乌普只能赞叹阿理的语言天份。 她的母亲应该不会这门语言，那就只能是他自己学的。 突然，乌普又问，“之前你不是叫阿理的，我离开西冰岛到东冰岛几个月回来后，你怎么改名了?” “母亲不是说了父亲的姓氏吗?我觉着发音好难念，我就加了个字。” 用冰岛语发发意大利语的发音，小阿理老是念不好。 阿理这个名字，是冰岛的常用名，没啥特殊意义。 这种贫瘠蛮荒之地，没有几个有贵族姓，都是名姓混用。 冰岛人有把自己的名字，加在父亲姓名上的习惯，表示继承父亲的血脉。 这是他从其他冰岛小伙伴身上学到的，而这也是维京人的传统。 小阿理最后把自己的理，加入父亲名字中。 布理兰，理兰布…… 这些发音他都不喜欢。 最后他自己给自己改了个跟父亲有关的名字。 当黑夜落幕，仅有的余光也没了。 小阿理收好书本，准备入眠。 “这说的啥?”乌普随口问了一句。 “奥丁主神会率领北欧群神，在英灵殿上，发动诸神的黄昏，那时，整个世界都是奥丁的子民，叔叔你知道诸神的黄昏吗?好厉害的!” 曾经假冒光明教士的乌普，念了一声，“异端邪说。” 随后怕影响小阿理，便把头转过去，等着小阿理睡后，才睡过去。 睡梦中，小阿理好像梦到刚才图纸上的小人。 他看见好多纹身的维京人。 他们好凶狠，杀气腾腾...... 再醒之时，小阿理身边空荡荡的，乌普叔叔已经起床，并把早点准备好了。 早餐一碗菜粥，一盘鱼肉，还有两样软野果。 吃之前，小阿理学着母亲每天在用餐时，都会祷告那样。 似模似样学着。 “感谢主赐我衣食吃穿，感谢父母生我育我，我，您之忠仆……” 念到忠仆时，小阿理突然想起梦到的奥丁人，他这一次没念完。 这时有人来敲门，是乌普要加炭火，温暖房间。 入门之后，他看着小阿理，喊着，“小阿理，吃饱了没?” “饱了，叔叔，以后你要叫我全名，不叫阿理了，我要快点长大。” “什么全名?” 小阿理不知道，父亲的查曼是什么意思? 查是来自古罗马神君之一，查士丁尼的首字。 查士丁尼自称凯撒大帝转世，生前留有， “异端横行，我来完成基督未竞之志”的豪语。 曼，是源自古罗马拉丁语中，伟大者之意。 这本是很完美的姓氏，但只见小阿理转动小眼珠，对着乌普道。 “查理曼。” 第48章 英灵殿狂战士 “好，查理曼，你待着别乱跑，我们马上就回去了。” “我知道啦，叔叔，对了，我们去买些给母亲用的东西，针线，袋子。” “我等会带你去逛逛，明天就走。” 这一天，查理曼逛了很多地方，他很好奇这些人都是从哪来的? 在西冰岛，人真的很少，同龄的孩子就更少了。 “他问叔叔，叔叔总说是南方来的。 父亲也在南方，可是父亲已经不在了……所以自己要好好照顾母亲。 从小，查理曼就跟着母亲生活，他所有的知识，都来自母亲。 他才两岁大时，就记住了家族长辈的名字还有历史。 五公之战，大巴伐利亚，维京人……这是母亲长辈的历史。 父亲的历史，母亲知道的也不全，而且母亲在知道父亲战死后，就很少提及这事了。 每当他偷偷问，母亲总是落泪，查理曼再也不敢问了。 四五岁的他早慧，心智跟十岁小孩不差多少 这天他买了好多小礼物，要带回去给他那些冰岛的小伙伴，还有糖果。 他住的是一间专门给外地人居住的大旅馆，也可以在下面跟大家一起用餐。 这天晚上，他随着乌普叔叔下楼。 有个苏格兰诗人，正在说书换取食物--是诸神的黄昏这件故事。 “伟大的奥丁神……” 又是这种故事，本地人早听腻了，甚至都可以帮诗人接下去。 之后还有什么奥丁跟雷神，九头蛇，女武神等大战。 旅馆老板甚至说，“来点别的，开荤的都行。” 这话一出，哄堂大笑。 冰岛人混合了维京人跟北境人的血脉。 对于天主还有奥丁，虽然尊重，却不狂热，都可以开一些小玩笑。 很多人两种信仰都有。 英雄谣言是每个时代都不缺的东西。诗人想了想，就讲起拜占庭的故事。 这下众人起劲了。 眼下的西冰岛，以波克森为首，东冰岛则是阿那松。 波克森信奉光明教，阿那松则是对来自挪威的维京势力情有独钟。 但不论东西冰岛，对于拜占庭很响往。 东西冰岛上，除了主要领袖，还有一些小领袖(首领)，组成了议会庭，一个地方同时存在奴隶与开明共议制。 这一时期，他们会从丹麦附属岛屿输入毛皮，北净输入谷物，服装，而从拜占庭，输入大量金银器，酒，，珠宝，地毯，雕像，水晶制品。 两地相离甚远，之所以如此，也要拜维京人所赐，这些邻居去君堡大抢后，转手把得来的货物，转回北欧，一部份输入冰岛。 维京人很识货，不抢没用，不好看的奴隶。 一些拜占庭的贵族学者，诗人，美女当被当成奴隶抢回来。 凭借美好的外号跟学问，这些人最终虽老死冰岛，但留下很多关于东罗马的事迹跟文化。 几乎人人都知道，拜占庭的皇族姓氏为科穆宁，皇帝住的是大皇宫(圣宫)。 东冰岛之主，阿那松的父亲，便曾到过君堡大皇宫。 拜见过当时的巨人阿修克莱，受赐一把骑士剑以及锦旗。 这两样东西，如今还留在阿那松的财库中。 诗人开始说起通峡之战。 这诗人其实也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吟游诗人，只是口才好，不怯场，本来苏格兰北方港口的一位水手，犯了偷盗罪，又无一技之长，为了避免被斩手，躲藏到了冰岛。 咳…… “在遥远的东南大地上，有这么一位英雄，势力跨域三海，手下的骑士超过五千，士兵超过二十万，他便是人称爱琴海巨人的阿修克莱……” 说不清这是第几次，查理曼听到阿修克莱的名字，他突然捏住小拳头。 严格来说，巨人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半年前某一天，乌普叔叔他们打听到，南方的一场海战，前些时日于意大利海域发生。 名叫通峡之战，有大量贵族被杀…… “这位阿修克莱殿下，能力举千斤，就跟英灵殿的战神一样，他率领如狼似虎的勇士们，准备取得意大利，当时，喊的出名字半岛骑士都参战了，双方于通峡湾发生惊天动地的海战，那画面，你们知道多惨烈吗?” “我知道，尸体的血水多到流入海中后，整整一个月时间，海水才恢复清澈。” 有些人只是听过只言片语，此时也竖起耳朵听。 乌普看着小阿理，拍拍他的肩膀，“一切都过去了，巨人也死了，不是?” 乌普听到的也是，半岛已经沦陷，无数的贵族都战死。 可他们不知道，这是以讹传讹，北欧的人对这次事件不明，加上布兰后来为了巴结柴苏，把柴捧为杀了巨人的真正主帅，并夸大战争人数。 冰岛跟地中海来回至少半年以上，信息误传下，也没人去求证，如今都以为巨人战中，发病去世，谢希尔成为继承者，并消灭了无数的意大利骑士。 布兰的名字，误传之下，也上了名单。 如今拜占庭在冰岛，依然是崇高神圣的强大存在。 只见诗人继续说，“虽然巨人勇猛，但敌人也十分出色，其中来自阿非利加的贵族，神眷者柴苏殿下，为了抵抗这些拜占庭水军，派教士举行大礼弥，一连七天时间，整个罗马城的祭坛，全都是燃烧的教烟。 终于，天主显圣，下赐神喻，在通峡之战时，刮起了巨大的奇风乱流，把巨人的船只给拍的四分五裂，天上降下的雷蛇，每一条都有九层楼长!” 诗人可是正统苏格兰人，心中对光明教有好感。 此刻话语之间，说出光明的伟大跟神奇。 他把没被士兵抓捕，成功逃到冰岛，归类于神的赐福。 一堆客人比着手指，九层楼的闪电?这是多高? 虽然乌普一旁劝着，可查理曼还是很生气，突然大声比着诗人道，“比他裤挡那玩意长九百倍!” 众人看见一个小孩子说出这种骚话，哄堂大笑。 诗人本来就回，但看见是个孩子，身边还有四个彪形大汉，一时只能把话憋着。 冰岛人没啥礼仪，虽然母亲长期教育小阿理，但他跟那些没有受教育的孩子玩时，很容易去学他们的口吻。 乌普也被这话逗笑了，但把手指放到嘴边，比了个闭嘴的手势。 诗人哼了一声，继续道，“罗马借东风，但拜占庭方面，则用了一种十分可怕的火焰武器，战场之中，九条火龙(希腊火)冒出，每一条火龙都有……” “是不是每条火龙都有你裤档九百倍长?” “哈哈哈。” 这次换成维京旅客嘲笑诗人，场面大笑。 本来想描写成旷世大战的诗人，被这么一弄，看着老板。 但这种状态对老板来说最好，他也没制止。 诗人想着热腾腾的粥，免费的床板，便继续说下。 说之前，看了看小阿理一眼，小阿理挺胸直视，丝毫不怕。 诗人改看刚刚嘲自己的笑客人，突然道，“没错，有老子的九百倍长，也有阁下的九千倍长。” “放屁，老子跟你比比!” 这维京人刚说完，马上就把裤子脱下来。 中世纪没有受过教育的平民，人们没有礼法，只要不触犯领主法律，任何后世看来出格的事，都能去干，且习以为常。 旅馆响起嘘声或者拍手声。 一个端菜的维京女仆走过去，“收起那个小玩意，不注意看我还以为是根黑针呢。” “哈哈哈。” 又是大闹的笑声。 “那你看看我的?”又有人要学这个维京人，但这女仆看都不看，用后脑勺道， “割了吧，一个个都这么短小，留着也没用。” 她把菜端到乌普身上边，道，“这小孩真可爱，你的孩子?” “是我一位朋友的孩子”，乌普点头表示感谢。 这女仆看了乌普两眼，她曾经被乌普救过，对乌普有些好感。 随后女仆要回到后厨，继续杀猪。 有人想拦着她，却被她怀中突然冒出的尖刺武器给震住。 是一把亮的发光的短刀。 “再敢乱来，老娘把你剁了!” 女仆回到后屋后，有旅客道，“她就是狼女，你这个白痴。” “丹麦维京人，那个被敌人关入狼牢内，最后杀了三条恶狼逃出的狼女冰拉!“ 这个维京女人，本来是当年交战时，乌普抓到维京女战俘。 后来流落到冰岛，乌普放走这女人，但冰拉突然不愿意回去丹麦，成为杀人武器，便一人留在冰岛。 她能干男人的活，嗓门大，凶狠，没人敢惹。 加上东冰岛上，有一个维京小首领，论关系，还是她这一支的族人，攀了关系后，更没有什么人敢找自己麻烦。 所以，凶名在外的冰女，也就留在这干杂事。 乌普看着冰女回去，心中有些触动。 小阿理突然道，“叔叔，你是不是想着那个姐姐?“ 乌普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我们早晚要回去的，都不是一路人。“ “留在冰岛不好吗?我的朋友都在这。“ “你应该结交的朋友是同龄人，他们是穿着丝绸，拿着鹅毛笔，骑马在草场上的存在。“ 小阿理没骑过马，冰岛有马，但是一种很耐寒的马，性格凶猛。 听见能骑马，他马上道，“那好，我要骑......“ 这时诗人已经把故事接了一段下去，又说到其他地方去。 这一天晚上，小阿理想着诗人的故事。 “天主下凡，基督之声，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梦到了英灵殿......父亲，有一天我要帮你报仇，我要带我的朋友们，打败这些伤害你的人。“ 小阿理听说，如果去维京圣地英灵殿，接受狂战士洗礼，就能获得主神奥丁的能力，这样自己就可以帮助父亲报仇了。 自己现在还是太弱小了。 所以要快快长大，同时照顾母亲。 这一夜，查理曼昏睡之中，念念有词，一旁的乌普仔细听。 “奥丁赐我力量，可悲的敌人，领受我的绝罚......“ “这小子，听诗人胡说，都说梦话了。“ 第49章 铜戒指信物 隔天一早，小阿理离开东冰岛。 这一次是他生平第一次除了庆典外，在平常日子见到这样多人。 跟随乌普叔叔回到船上后，经过一日的海程，重新踏上西冰岛的土地上。 刚登岸，就有一个美貌的少妇，心急如焚的等着，身边站着一位英俊，留着山羊胡的男人。 小阿理感觉母亲跟舅父生气了，可此时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他还没开口时，少妇就冲过来抱着。 啥话都不说，眼泪瞬间留下，这个孩子已经是自己的命了。 奥瑟雅一点都不舍得打骂。 “对不起，母亲，我贪玩了，我想去看看其他地方，并且跟乌普叔叔给你带些东西回来，你的那些工具都破旧了，还有衣服，你应该穿的跟领袖妻子一样。” 任何见过小阿理的人，都会觉着这不是孩子，而是一个少年。 他说起话来，一点不青涩，也不口吃，更不会跟其他同龄孩子一样，动不动哭闹。 一旁留着山羊胡的男子，捏了捏小阿理的脸蛋，直至后者喊疼才停下。 他们这些巴伐利亚人，经过这几年在冰岛的生活，全都蓄胡。 “我们回去吧，姐姐。” “好。” 冰岛上的兽物，都是用来帮忙种地的，很少用来拉车。 岛上也不产马，众人只能靠自己的腿。 奥瑟雅拉着小阿理，紧紧拉着。 经过三小时的跋涉，终于回到他们这群人在西冰岛的据点。 这时，小阿理看到了马克西米叔叔，还有卡迪耐叔叔。 马克西米正在一间发出动物排泄物味道的棚子内清理。 而卡迪耐，因为母牛一直发出哀叫声，正在跟人查看怎么回事? 在冰岛，什么都要靠自己。 他们已经不是贵族，而是沦落于此的外邦人。 要不是能打，还无法短期之内，挣下这份产业。 这是七间屋子跟四个兽棚拼凑一起的大院。 扣除两母子外，还有八个男人，三个奴隶。 咳…… 奥瑟雅开始咳。 “阿理，外面风大，快扶母亲回屋。” 斐特烈吩咐之后，拖着他的瘸腿，一跛一跛的进入他的屋子内。 小阿理跟母亲进去内屋后，先把母亲扶往床上。 接着熟练乖巧的取来半盆水。 这是他弱小的身子，一次能搬动的最大重量。 冰岛天气冷，水放屋外很快便会结上冰。 即便放屋内，也是冰冷低温。 所以小阿理是用布巾包着沾湿，要把母亲擦手脚。 “你还小，别这样。” 奥瑟雅阻止后，反过来帮儿子擦手脸。 “母亲，我这次看到好多人，市场上有好多玩的吃的，还有风筝呢。” “那挺好。” “我还在旅馆内……” “怎么?” “没事，听见一些有趣的故事，是讲奥丁神的，回头我讲给你听。” 对于异端神，修道院被关数年，信仰坚定地奥瑟雅，没有兴趣。 “好，你晚点说给我听，不过你不能再这样乱跑。” “我知道了，母亲，乌普叔叔都给我说过很多次，当年你们遇到海贼，飘零到苏格兰，后来因为一些事被驱赶，必须离开，中途碰到维京人跟暴风雨，船只就一路北移。那时，我还在肚子里，母亲你还生病了，但你忍着饥饿跟恐惧，最后我才能出生。 你还照顾断腿的舅舅，以及......” “都过去的事，记这个干嘛。” “要记住的，母亲放心，等我长大，我就能守护你，欺负过舅舅跟叔叔还有你的人，我都会把他们的头砍下来，头骨当成酒杯。” 听见儿子说出这么凶狠的话，奥瑟雅马上变色，“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那些维京人吵架时，都这么说的。” 小阿理学着那语气，“敢惹老子，我要把你们的头……” 奥瑟雅突然抱着儿子，轻声道，“一个人若什么事都诉诸暴力跟杀戮，那总有一天，他会坠入深渊，你想这样吗?” “母亲……” “在天国的父亲如过知道，他会难过的。” “母亲，你多给我说说父亲的事好吗?我知道你难过的，可是我想听。” 奥瑟雅看着儿子的脸，脑中回忆起他跟布兰的初次相遇，后来在山谷中发生的危险，之后碰上维京人…… 不给孩子说不好的事，奥瑟雅改便记忆。 在小阿理心中，父亲便是一个慈祥和蔼的贵族，精通礼仪，能够骑马射箭。 说到后来，奥瑟雅拿出一枚小铜戒。 这是在巴伐利亚的日子，布兰无意间弄到，让工匠刻字后给奥瑟雅的。 是一枚对戒。 奥瑟雅的，上面刻有一段话，“直至死亡让我们分开。” 布兰的则是，“我将以生命守护你，直至世界末日。” “这是父亲的东西吗?” “嗯。” 由于孩子的手指还太小，奥瑟雅找来小绳子，把戒指串起来，随后当成项链，挂在小阿理脖子上。 “我有父亲的东西了，我要给我的朋友们看看。“ 小阿理极为开心，床上蹦蹦跳跳的。 素未蒙面的父亲，是他心中的神。 此时隔壁房子内，几个大人正在议事。 当年船难，受伤的斐特烈在船上得不到救助，把腿都冻坏了。 上了冰岛后，又生了一场大病，要不是长姐跟几个手下，忠诚的保护自己，只怕自己早去见父王了。 在冰岛的日子，他们原本在东冰岛生活，但一次意外，卡迪耐为了争抢女人，杀了一个维京人。 引来他后面的维京团体报复，无可奈何下，只能往更贫瘠的西冰岛而去。 在西冰岛，斐特烈认识一位叫波克森的小领袖。 这个人跟斐特烈脾气很合，加上又出手帮助斐特烈立足西冰岛。 自此斐特烈成为他的朋友兼打手。 在西冰岛，瘸腿的斐特烈，如今也是有名的狠角色，杀过不少人。 冰冷的天气中，屋内升起炉火。 “送一些去给我的姐姐。“斐特烈吩咐一个女奴。 这是他帮波克森杀了一位竞争者后，得来的战利品。 因为这屋子有奥瑟雅在，这女奴不像其他女奴那样，承担大量房子的劳务，以及在主人有需求时，还要提供特殊服务。 第50章 等我长大，我带你们去三河 女奴们取来温热的炭火进入屋内。 一看见她们，奥瑟雅便道，“如果你们都忙完了，都过来吧。“ 所谓的你们，乃是三个女奴。 她们因缘际会成为这里的奴隶，但奥瑟雅这个近乎女主人的存在，给他们提供保护。 他们进来后，取出食物，一同分食。 小阿里也把身上的糖果，拿出来给他们，“商人说，这是南方的糖果，来自拜占庭的三河地区，那地方有一种叫做木乳香的食物，非常的鲜甜。“ 其实这就是随便沾点果糖混着炸面块的小零嘴，产于苏格兰某个制糖所。 商人这样说，就是为了抬高价格。 听见拜占庭，女奴们双眼发亮，怯生生伸出手来，互相舔着分食。 “等我长大些，我带你们都去三河，我听商人说，那地方有吃不完的木乳香。“ 三河? 不就是五公之战后，移居到那边的比隆家族吗? 身为王族成员，对于同样有着宣称权的其他四贵族家家史，奥瑟雅心如明镜。 “商人有说，三河现在是哪位君主吗?“奥瑟雅随口一问。 “没有。“小阿理摇头。 乱世之中，人如草芥。 随后，他们听见屋外有女人争吵。 一个归属于波克森手下的勇士，正在屋院外，打着奴隶。 冰岛地广人稀，一些居民会住的地方靠近，这样有事可以互相帮助。 听见了争吵，小阿理道，“他们又打人了。“ 可这些女奴们，没有身为同类者的怜悯，反而道，“肯定是那个女人不检点，她走路那样子，天生就......“ 奥瑟雅皱起眉头，示意她们别说话，小阿理没有父亲后，是母亲在冰天冻地的的冰岛，把自己养大的，对于母亲的情绪反应，他十分敏感。 他知道母亲不开心了，马上把糖丢给女奴们，这些东西母亲从来不吃，他带回来就是因为母亲总说，强者之于弱者，应该如天父与他的子女。 走出门前，奥瑟雅说，“风大，你快回去，我去喊斐特烈舅舅。“ “你告诉我的，人应该心怀良善，见不公不义之事，力所能及帮助。“ “好孩子，那你要记住，不许再说那种把人头骨当成酒杯的话。“ “知道了，母亲。“ 屋外，奥瑟雅喊着斐特烈，一听长姐跟屋子外大叫的声音，斐特烈就知道发生什么。 三人成虎，人只要超过这个数，就会产生猜忌，愤怒，试探等负面情绪，形成阶级。 别看西冰岛才三万人，分布在十五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他也衍伸出自有的四等阶级。 领袖是公认的首领者，之后是他的家人，亲信，这是统治阶级。 接着是外邦来的破落贵族，但必须有武力，可以自保，武力阶级。 再次是有一技之长的，雕刻，绘画都行，有钱的商人，教士也属于这一层，体面阶级。 之后是只能打鱼的普通人自由民，平民阶级。 最下还有还有战俘，罪犯，奴隶等，这不算人。 这一片地区散落的住宅大院，都属于波克森的势力范围，住的以前二等人居多。 斐特烈跟外面吵闹的那人，都属于第二等。 “奴隶们，死了也不可惜，殿下根本不用去管。“ 说话的是卡迪耐，来到冰岛后，他的个性比以往更加残暴，但对上奥瑟雅时，还是有敬畏之心。 他们几人流落冰岛后，曾被一位领为难，当时男人们的伤都没好，是奥瑟雅抱孩子。 用天主的教义，在船上能说德语跟冰岛语的一位维京人帮助下，说服这位领袖不要随意杀戮，拯救了所有人。 为母则强，诚不欺也。 后来这位领袖在奥瑟雅的开导上，诚心忏悔，给死去的家人祷告，天天念着经文，心怀仁慈，不再随意欺辱人，死前他的脸十分安详。 也正是因为如此，有的冰岛人称奥瑟雅为修女。 当奥瑟雅走出屋外时，马上喊着停手。 动手那人，突然停下，不再殴打女奴。 并改换一张脸，笑意盈盈道，“美丽的女士，我终于见到你的芳容了，你可知道...... “闭嘴!“ 这句话是小阿理说的，他猜到这个混蛋，知道母亲心软，老是弄一些状况出来，让母亲出屋。 小阿理受母亲教育，从来不以貌取人，这个人的长相在冰岛人中，算是高大勇猛的，但品性低下，就跟奥丁之歌中的反派巨人一样，他一点都不喜欢。“ “小子，你长的越强越强壮了，你喊我一声父亲，我帮你训练成最强的冰岛勇士。“ 奥瑟雅把儿子拉住，比着天上被白茫茫的冰雾遮盖住的太阳。 “忘了，父亲在天国看着你了?你还想胡说。“ “知道，我不说了，母亲。“ 随后小阿理对这男人说，“你不可以打她。“ “她是我的女奴，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根据波克森领袖的律令，奴隶们进入身份相同的自由民的居所后，奴隶与主人都是该自由民的客人，你看看她倒下的地方，被我们院子的屋檐阴影盖住了。现在你还要打她，就要进去我们屋檐下，我以主人身份命令你停手，否则把你给......“ 奥瑟雅用手捂着儿子，但这次小阿理弄开手说，“公正处事，见义勇为，此为领主。“ 他是用德语说的，一直以来，小阿理也会被舅舅指导，贵族的英才教育。 奥瑟雅愣住，是啊，扣除叛臣占据王室，自己这个儿子，现在是巴伐利亚王国第三顺位继承者了。 这时，斐特烈也走出来，男人看见他，喊了声，“兄弟，你的伤好了吗?“ 上回波克森带人铲除西冰岛最后一个势力较大的冰岛领袖，械斗之中，斐特烈给波克森抗了一刀，受了腿伤。 “雷各司，你开个价吧，这女奴我买了。“ “不卖，这个女奴可是我花大价钱买的。“ 躺着地上的女人，被赐予一具良好的皮相，却也因此让她遭遇大量可怕的遭遇。 “别以为，你逃到斐特烈屋子下，我就会放过你，有本事你都别出屋，否则抓回来，我会打死你。“ 雷各司不愿多纠缠走了，小阿理觉着很奇怪，就这么结束? 可奥瑟雅没多想，只是走到女奴身边，用布把她身上的脏污擦掉。 “别怕，你先跟我回去，有事以后再说。“ 斐特烈见事情处理好了，也转身离去，并喊其他女奴出来帮着长姐。 这种小事，他不想再处理，回到南方，夺回王位，才是他的心愿，冰岛也不过自己的垫脚石罢了。 而雷各司在回到自己的屋子后，从窗户缝隙，看着斐特烈等人进屋。 发出令人害怕的笑声。 这个女奴根本就是在演戏，雷各司利用奥瑟雅的心软，安排进去。 女奴之前被雷各司污辱，生下一个孩子，雷各司说，只要她听从自己的话，就可以把她跟儿子放走。 否则奴隶私有制度的冰岛，只要自己不愿意，就是领袖波克森大人都不能给女奴赎身。 长期被殴打，污辱，女奴早被洗脑，于她心中，雷各司就是恶魔，她根本不敢对抗。 只要听从雷各司的话，想办法把奥瑟雅偷出来，并打听他们的秘密，自己就能获得自由，成为真正的自由民。 这样的诱惑，女奴欣然同意。 第51章 神君查理曼 小阿理救下女奴后，便让其他女奴们教导这女奴该做什么。 因为母亲对女奴们太好了，经常做的比女奴还多，小阿理也心疼母亲。 隔天早上，母亲一大早就起床，她要去兽棚看看那些牲口。 曾经的王女，如今跟一位农妇差不多，十指总是从早忙到晚。 她不擦香水，不吃美食，不爱丝绸，只想着守护这份家业。 睡梦之中的小阿理，感觉母亲温暖的怀抱离开后，马上就醒来。 从四岁之后，他几乎每天都跟母亲一同醒来。 “你给我好好躺平。“ “才不要，母亲我要去帮忙。“ 这时，除非奥瑟雅也跟着躺下，否则小阿理肯定要去的，奥瑟雅也明白，心中感动又心疼。 如果可以给孩子更好的教育环境就好了。 “你跟我去吧，不过记着，不可以动手，你就在旁边帮母亲擦汗。“ “好。“ 小阿理揉揉惺忪的眼睛，接着下床。 他跟母亲洗漱后，对着一张画像说，“父亲，今天我也会好好努力地帮助母亲。“ 这张画像，是奥瑟雅根据脑中记忆的布兰，画出来给小阿理看的。 此后挂在房内，每当想父亲或者醒来，小阿理总会跟父亲说上几句话。 母亲说，要孝顺长辈，他记住了。 跟母亲离开房间，经过舅舅的房间前，他人小鬼大的偷看窗户，接着回到身边对母亲说，“舅舅又换了女伴，为什么他跟卡迪耐叔叔他们一样，身边睡的人，老是换。 难道不是跟一个人，比较亲，比较温暖吗?“ 这个问题，奥瑟雅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笑笑。 来到兽棚，她跟女奴分工，自己观察昨天生病的小牛，以及检查牛蹄铁。 昨天有头小牛的腿脚受伤，脚都流脓了。 经过治疗，今早总算样子好了点。 奥瑟雅开始自己挤奶，跟女奴们分工。 兽棚有蚊子，小阿理包的紧紧的，一边给母亲扇风。 昨天被救的女奴也来帮忙，她看着乖巧懂事的小阿哩，想到自己的儿子，如果长大后，能像小阿理这样便好了。 喂养牛羊后是小猪，小阿理以前也嫌臭。 但有天母亲说，“这些臭，等会换上干净服装，擦了就是，人的心如果臭了，那就很难擦掉。 “那什么是人心的臭?“ “愤怒，暴食，色欲......等七原罪。“ “什么是七原罪?愤怒?“ “我碰了你一下，你就要把我的腿脚打断，反应超出了温和理智的行为，便是愤怒。“ 奥瑟雅以身作则，从来不在孩子面前妄为妄谈。 她想，要好好照顾布兰的血脉，自己这辈子只有一个丈夫。 虽然布兰走了，但是小阿理还在，他就是布兰留下的最好礼物。 “等你长大了，你要回父亲的村庄去看看。“ “我知道了，母亲，我一定会回去的。“ 还有后半句，小阿理没说，他要报仇! 在他心中，如天使一样形象存在的父亲，死在拜占庭人手上，他现在对拜占庭人，越来越讨厌。 早上的工作忙完，小阿理跟着母亲去厨房制作食物。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虽然斐特烈一直反对小阿理这样，但小阿理觉着可以帮母亲忙，也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他没听舅父的话。 这两年，伤势痊愈的斐特烈，靠着马克西米，乌普，卡迪耐这三个忠诚又能打的勇士，打赢了几场小规模的械斗，招揽了一批人在身边。 斐特烈如今也被称为领袖。 身边可以拉起一支约二十人的队伍，分驻在院子附近其他房屋。 早晨用餐时，几个男人们从女人们肚皮身上爬起来。 随后来到用餐的房间。 毕竟是贵族，礼仪还是有。 斐特烈在食房弄了几个桌椅，跟长姐还有三位同伴贵族一起用餐，小阿理也在。 冰岛的饮食很贫瘠，即便已经在此生活几年，斐特烈还是觉着跟猪食一样难吃。 女人身上也总有股味，每一个他看得上的。 昨天躺在床上的女人，斐特烈只当是他发泄的工具。 舅舅不爱，但小阿理吃的津津有味，还喝了一些早上刚挤的热牛奶。 更童言无忌对斐特烈说，“舅舅，你要吃光，这是我跟母亲给你弄的。“ “难吃，我有一些波克森赏的肉干还有糖，等会吃这些，再用一点酒来。“斐特烈喊了一个女奴交代。 斐特烈心中对领袖波克森也不敬重，这种几万人地盘，区区一个还没有完全掌控，都算不上冰岛伯爵的人，竟必须奉为主君...... “挑食也是暴食的一种，你这样犯了七原罪的。“ “臭小子，还敢教育舅舅，贵族礼节中，不是也有尊敬长辈吗?“ “看见长辈做了不好的事，应该诚恳劝导，这是诚实跟勇气。“ 斐特烈听笑了，又道，“来，考考你，说出巴伐利亚东面五个郡来。“ “从东到西，分别是......“ “国中产最多铁矿的地方是哪?“ “在西部的......“ “施瓦本王手中，有哪一把剑?“ “圣鹿，五剑之一，这剑有寒气，可以......“ “现在，你用贵族礼仪，把你面前的牛奶喝了。“ 小阿理马上把食指，中指，拇指按住在陶杯上，接着对长辈们点头，侧过身去，喝了一小口。 齿不露白，对长辈表示尊敬。 这是宫廷礼仪的一种，贵族的子女，自小便要学习这种教养。 在英格兰，贵族孩子从小要学习本国的英雄史诗，亚瑟王与圆桌武士。 一方面增孩子强荣誉感，一方面学习古英语，从古贵族的说话方式中，培养用词语法。 这就是为什么亚瑟王的传说，影响着一代代英格兰贵族。 因为都是听这些长大的。 在巴伐利亚，贵族孩子听的故事是，罗马五贤帝之历史。 这故事，半年前，小阿理就全懂了。 “以后，我也要当贵族们口中学习的故事人物，我要当神君。“ 小阿理这话，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小阿理想的很简单，如果他是伟大君主，就可以给父亲报仇。 查理曼大帝! 斐特烈没对这句戏言放心上，又问几句后道，“你之后要学下棋，击剑，格斗，马术，教文，打猎，拉丁语跟，一般贵族的孩子都是六至十岁就学，以后，你别进厨房了，那些都是女人的玩意。“ “哦，我学舅舅你说的那些，但是我还是要跟着母亲，另外我已经学了很多拉丁语了。“ 小阿理炫耀着，他刚学的单词，用一种近乎宫廷腔的语调说出，这一下可把斐特烈呆住了。 良久道，“你这小子简直是天才，长的又漂亮，将来如果再强壮些，那便完美了。“ 斐特烈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小阿理培养成才。 桌子上都是自己人，这时乌普道，“殿下，下次的改信会议，已经确定了吗?“ 这时，奥瑟雅本来想拉走小阿理，可斐特烈说，“姐姐，我们这群人，流落他乡，生死操于人手，不是我想给小阿理压力，可他确实无法有安稳的童年，必须尽快成熟，既然他这么灵巧，今天就跟我们一起听。“ 小阿理继承布兰的血脉，他心中有着目空一切，控制一切的野心跟欲望在。 他喜欢听冰岛上发生的大事，只要有机会，总是听的津津有味。 小阿理开心的听着，只见乌普叔叔继续道。 “这一次，应该就要分出高下了，波克森的对手是夫拉几，夫拉几背后靠的是东冰岛，如果改信没有成功，那以后我们就要听东冰岛的话了，我们也必须改信维京多神教。“ “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开会那天就送他去......一个好地方长眠。“ 考虑到孩子在，斐特烈说的委婉。 “工具我先准备好，并且把我们人都喊来。“马可西米道。 “希望不要有太大的冲突，安稳让波克森成为总领袖。“乌普插嘴。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卡迪耐，捏了捏小阿理脸蛋。 “你说，叔叔们说了什么?“ “小阿理把桌上的牛奶全喝光，接着道，“过几天，西冰岛大会，波克森跟夫拉几争夺上位，如果情势不对，舅舅会把夫拉几干翻，马克西米叔叔准备家伙，乌普叔叔祈祷没事发生，卡迪耐叔叔啥都没说，但把我脸捏疼了!“ 哈哈哈。 众人大笑，但小阿理知道，欢笑声下，要杀人，可能还要杀很多的人。 他偷偷见过舅舅杀人，那眼神他见过一次就没忘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是害怕的，后来就不那么怕了。 用餐对话结束后，小阿理帮着收拾。 早晨时，小阿理拿着树枝，地上比画着字母，学习算术。 他有个小秘密，一直没告诉母亲。 可是他从来不跟母亲隐藏秘密。 这一天，他心神不宁，两小时过去，终于忍不住了。 “母亲，我......“ “嗯?“ “我给你看个东西。“ “在哪?“ 于是，小阿理重新闭起眼，接着缓缓张开。 这是上个月他一次在洗脸时，看着水面发现自己脸上的异常。 此刻，他凝聚精神在双瞳上，原本好好地黑瞳，突然变色! 慢慢浮现紫光。 “我好像生病了，母亲。“ “紫瞳!“ 第52章 狂剑奥兰多 西冰岛领袖大会。 这段时间，正值南方光明世界的新年。 冰岛人本有自己的纪年，称为凛冬历。 但在光明教跟维京多神教进入后，就变成两种纪年。 奥丁历跟光明历。 今天是光明纪年，a.e.1322年1月4日。 西冰岛的人，早在五天前，就赶去一座瀑布下聚会交流。 小阿理也跟着舅舅前往，沿途他还看见一座大火山。 这座火山名为夫塔火山，三十年前大爆发，把西冰岛生灵消灭八成。 所以沿路，小阿理看见祭台，十字架，奥丁神，冰岛精灵等偶像。 都是当时人们祈祷神助的纪念物。 火山喷发后的浓雾南下，很长一段时间，苏格兰北方深受其害。 农作物大规模劝收，所以逼使苏格兰人对英格兰人的入侵。 威廉征伐长腿，很大原因能被本地贵族支持，正是因为北苏格兰陷入巨大危机，需要向外征战补充。 这天，西冰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了斯图瀑布下。 斯图瀑布有地热，泉水并不冰冷，很像是温泉。 长期浸泡有奇效，能让人免于发生轻病。 从黑暗时代以来，就是西冰岛的神圣之地，所有的重大事务，都来这里裁决。 西冰岛最大的两个领袖，波克森跟夫拉几都在身边人拥戴下出现。 小阿理躲在舅舅身边。 他才五岁，但身体发育的跟七八岁的孩子差不多。 在冰岛，孩子十岁就算成人。 因为恶劣的环境气候，他们没有童年一说。 早些成为成人后，就准备成婚繁衍后代，努力捕鱼。 出生，劳作，生育，死亡，很多冰岛人这一辈子，只有这些经历。 小阿理第一次看到夫拉几这位领袖。 夫拉几全身上下都有纹身，就连脸上两颊都有。 纹的都是维京图腾，嘴巴上是一口烂牙。 相比之下，要是不算胡须，波克森脸上干净的似一张纸，牙口整齐洁白。 光看外貌，波克森像是贵族老爷，夫拉几跟农人差不多。 两人年纪相当，约在三十上下。 众人是露天开会的。 此时瀑布冒出的热烟，驱散周边冷空气，使温度控制于十多度左右。 这对生于苦寒的冰岛人来说，根本不觉着凉冷。 甚至有人光着膀子，喊着真舒服。 大会要进行三天，这三天要把一些有争议的案件，也一并处理。 比如某人抢了某人的农作物。 某人睡了某人的妻子。 冰岛的律法很不完善，多学习维京传统，小罪从重，但人口稀疏的冰岛，又不能没有劳力，所以很多罪，直击用热铁烫你的皮肤，表示你是罪犯。 小阿理看见一个睡了某人妻子的屠夫，被死命按住，接着一位铁匠准备好烙铁，准备把他的左脸烫烂。 乌普叔叔用手把小阿理的的眼睛盖住，但小阿理却睁开，睁大眼睛看着。 有了紫瞳后，他的胆子变得很大。 跟母亲说过后，母亲让自己保持隐藏 小阿理不知道这会带来什么后果，但那天后，再也没有于别人面前展示过。 他发现只要自己情绪不波动，就不会浮现。 他慢慢地掌握了这股奇特的力量。 紫瞳给他带来一种很难形容的神秘感受。 有一天当女奴在兽棚，不小心弄翻盛装牛奶的碗时，他的眼睛突然看到了牛奶下降的放慢动作。 之后，周边的东西，在小阿理眼中来说，好像慢了一拍。 这让他的反应更加灵敏。 当年布兰吸收了白龙之力，查理曼又继承父亲的血脉，在母亲的肚子中时，颠沛流离，几次差点流产。 后来又在冰岛这种恶劣环境下长大，体内血统自我保护淬炼下，使他这样小的年纪，就能浮现龙之力。 进入无数勇士，都想达到，却终身达不到的境界--霸气与瞳术眼! 但他不是父亲的王之霸气，而是跟大熊一样的武斗霸气。 不过他的身子太弱了，要经过大量的练习，身体长到十八岁之后，完全发育才可能掌握这种形态。 如今武斗霸气给小阿理带来的是，胆子巨大的效用。 看杀人，好像看杀鸡一样。 …… 当这块烙铁要落下时，铁匠突然停手。 并对众人道，“这样实在太过份了，我拒绝。” 区区一个铁匠，竟然敢如此! 屠夫惊魂未定，而两方人马，都看着甩手不干的铁匠。 “你是谁?从没见过你，原本那位专门执法的铁匠呢?”有一位小领袖开口。 这铁匠听不懂冰岛语，用上苏格兰语回之。 “刚刚的审理不够公正，屠夫并不知道女人有丈夫，并且他已经认罪，应该宽厚处理。” 赦免之前，铁匠拿着烙铁，一点不惧怕。 苏格兰语在西冰岛也是官方语言，大多人都懂。 “你叫什么?” “奥兰多.巴力安，来自法……苏格兰。” 奥兰多身上穿的是自由民服饰，又能说苏格兰语。 有姓氏，那肯定是贵族。 过了会，众人了解，原来这人是自愿到冰岛的，还是跟教士来的，在一间小教堂附近，帮人打铁糊口，专门修护牲口蹄铁，跟今天行刑的铁匠相熟。 但这位铁匠前几日摔伤，委托奥兰多前来帮手。 奥兰多以为是简单的工作，没想到当行刑手，这下可不乐意了。 他身后有个冰岛学徒，拿着一包东西，里面是打铁工具，以及一把剑。 “你既然成为行刑手，你就必须执行，否则就审判你。” 有位支持夫拉几的维京小领袖道，这里又不是苏格兰，苏格兰贵族算个鸟? 但奥兰多这时拿起胸口十字架亲吻了下，“我不会随意杀戮。” 有教士庇护的外地自由民兼贵族，当地人也不方便处理，于是，还是换了一人上来行刑。 奥兰多有一瞬间想阻止，但他想到惨死的妻子，不就是因为自己的鲁莽帮人，而死去的，一念至此，他就退到一边，再也不说话。 这时一位苏格兰教士，来到角落，拍拍奥兰多的肩膀。 “我们应该尊重冰岛人的律法，等他们信仰我的主，我们再教育他们天主的仁慈跟爱，这样你的妻儿，会因为你的善行，而上天堂。” 五年前，十五岁的法兰克铁匠学徒奥兰多娶了一个温柔美丽，比自己大一岁的女孩。 他是师父的女儿，除了工作，两人天天腻在一起。 一年后，师父死了，但这一年，他跟妻子有了孩子。 他更加努力工作，又过一年。 一位法兰克北方男爵找到自己，他说，“你身上流着我的血，随我走，三年之内，整个北法兰克，都会知道你的名字。” 这位男爵号称北法最强骑士，曾经是法帝必隆安的宫廷护卫。 此时正是法兰克插手北境之争的时间。 很多贵族都北上想要争功立业。 父亲的两个继承人，先后死在北境黑太子之手。 父亲不想爵位被收回，所以找到自己遗弃的商人之女所生之私生子。 听见可以贵族，远不是铁匠能比，奥兰多带着妻儿北上。 他刻苦学习一切跟贵族有关的知识。 算术，骑术，剑术，律术。 商人之术，与贵族三术，他用很短的时间就掌握到可以治理领地的火候。 因他想要让自己的妻儿，将来过上幸福快乐日子。 人只要有想守护之物，就会发出接近百分之百的力量。 又过一年，教育自己武术的父亲，死在北境黑太子手中，他成了法兰克北方小男爵。 人们称自己为幸运的奥兰多。 这片男爵领在诺曼底地区，靠近沿海，是个富领，人口超过三千。 可他这样突然继承家业的私生子，招致周边贵族猜忌，这些贵族设计奥兰多。 让他卷入一场农民叛乱，接着说他叛国。 最后奥兰多发现，那个曾经被自己庇护，转而在贵族法庭上指正自己的农民，竟然是其他贵族手下扈从骑士时，他在庭上疯狂大笑。 他的妻儿在他被抓后，突然遇害。 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于是在自愿交出领地，并远赴北方参加对英格兰的作战后，他被赦免。 出发前天，奥兰多一人，轻装快马，披上披风，把两个有嫌疑的贵族抓住，拷问得到确切真相后，把这两人给杀了，随后北上报父仇。 从此，没有了幸运骑士，而是多了一位，人称“狂剑“的法兰克骑士奥兰多。 他曾经跟黑太子比过一次。 那是一次偶遇，他敢带着几位轻骑兵，碰见英格兰的百人步兵队，正是黑太子领军。 趁着夜色渐深，他带人去冲，伤了英格兰十多人后，安全退离。 他想，死了就可以去见妻儿了，所以不怕。 少年显贵，短短数年，父死家破，妻亡子丧，奥兰多变得麻木。 他在北境杀的人越来越多，内心却不得安宁，越来越痛苦。 后来，他又加入苏格兰威廉的骑兵支援队，负责打探情报。 一次行动中，他认识几位苏格兰随军教士，重新接触主的福音。 他开始忏悔，脱离法兰克队伍，来到苏格兰的一间大教堂下。 教堂的院长告诉他，“你年轻力壮，是有用之身，应该做些更有意义的事。“ “什么是有意义的事?他问。” “让异教徒明白，神爱他们，这就是最大的功德。” 教士说，每让一个异教徒获得正确信仰，他杀人的罪孽，跟亡故亲人的罪孽，都可以减轻。 于是，他随教士来到西冰岛。 他一边是打铁的铁匠，一边是守护信仰的保镖。 西冰岛这样好山好水好无聊的土地下，他不用再杀人，内心逐渐平静。 这时有几个从东冰岛来的人，看见奥兰多，私下窃窃私语。 “这是那个你们说的苏格兰骑士?看上去不怎么样嘛。” “对，就是他，可别轻视他，之前我们去破坏西冰岛的光明教堂时，就是这个人阻止，他的剑术真的出色，三五个人一起上都不是对手，剑在他手上，像一条蛇般灵动。” 曾有几个维京人在教堂外准备破坏时，正好碰到奥兰多，随后这些人手脚都被砍伤。 但奥兰多存着怜悯心，没有痛下杀手，放任离去。 自此他的名字，也传到一些维京人耳中。 这帮来的东冰岛维京人，背后势力是挪威王国。 挪威王国扶持东冰岛，想把手伸进西冰岛。 可是西冰岛一直以来，都有苏格兰贵族的支持。 所以这次的西冰岛改宗问题，也是苏格兰跟挪威贵族的一次交锋。 当然，这块贫瘠地方，高度还上升不到两位国王出手。 苏格兰方面，是北苏格兰的贵族们主导扶持。 挪威方面，也是几位控制北海贸易权的领主在活动。 奥兰多靠在角落，不去理会他人目光，他现在没有野心，也许再过几年，他还会找个妻子，老婆孩子热炕头，在寒冷的北方，度过余生。 他无意中瞥见小阿理。 小阿理也看着奥兰多。 奥兰多想，自己的孩子要是没死?也快这么大了吧。 他突然走神，追忆人生中，最美好的那几年 “我如果不贪求权势，她就不会死了……” “这个人好像很厉害?” 小阿理有种感觉，随后转过脸去，继续看着行刑。 在小阿理的世界中，舅舅是最强的，三个人一起上都不是对手。 行刑只是开胃菜，之后是西冰岛的一些发展计划。 比如哪条路被冰雪阻隔，需要维护开通。 哪片森林出现野兽，要小心围捕。 还有今年要储藏多少谷物，以应付不时之需。 西冰岛的领袖制度，二十位大小领袖一起讨论决策。 斐特烈虽然出席，但他对这块土地没有归属感，他只是想要占领这地方，接着作为自己的发家之地，从冰岛打回巴伐利亚。 他已经失去太多时间了，当年他从丹麦离开来到苏格兰，后到冰岛，受伤之后，又生了场大病，很长时间没有任何体力想别的事，如今一条腿还瘸了。 如果再不快点行动，说不定真的要老死冰岛了。 这时他感受几道不善的目光，这是来自夫拉几的手下。 上一次，斐特烈跟这些人起了冲突，话不多说，狠狠重伤了这些人，把他们打的鼻青脸肿。 斐特烈不停的挑起波克森跟夫拉几手下的冲突，两位本地领袖走到今天这样敌对，他居功甚伟。 这一天，没有讨论到最重要的改信。 第二天也没有。 双方领袖趁着这两天空挡，不停地拉票，要在第三天投票时分出高下。 二十位领袖，是可能出现十比十的局面的，真到那时，就是看谁的剑快些了。 这两天，小阿理寸步不离舅舅跟叔叔身边。 而母亲因为担心自己也来了，但她穿着全罩披风盖住，看不清脸面。 这是一种防寒的装扮，有点像东方阿拔斯人那样，遮盖妇女的全身罩袍。 这两天，小阿理还见到几个爱尔兰人。 他们来自南爱尔兰，家族图徽特别奇怪，所以小阿理留神。 他们用三支弓箭当图样，这三支箭前后钩连一起，变成一个圆状。 中间还有光明教领主必备的十字，以及一些象征吉祥好运的小图样。 小阿理偷偷问着乌普叔叔，打听之后，问道这群人的来历。 原来是来自南爱尔兰的一位牧羊主手下，或者说一位新伯爵手下。 这几人正是杜伦派出的。 作为两百年来，第一个派使者前往冰岛的南爱尔兰牧羊主，他的新家纹--三矢十字纹。 首次进入冰岛人眼中。 第53章 谁来谁死! (谢谢书友漂浮的打赏跟月票，感谢支持) 这两年，杜伦的实力也空前提高。 布兰让杜伦作为米兰公国在北境的代理人，又帮他跟卡斯提尔缔结通商关系。 作为羊毛主跟商人，杜伦可以大量取得比别的爱尔兰人更好的商品价格。 布兰跟黑太子也有旧，也帮助自己跟英格兰搭上关系网。 杜伦从名不经传，成了北境一颗新(老)星? 他年近四旬，此时已经掌握两万人大小的地盘，勉强可以称为一位伯爵。 一个人的年纪跟雄心并不成正比，杜伦从一位小牧羊主，掌握今日的地位后，他感觉身体变年轻，头脑也灵活了。 他还要得到更多! 他现在有三个儿子，就如家纹三矢纹上的三枝箭。 他要让这三个儿子分别历练，他派了一个前往米兰，在布兰手下任职--是瓦那莫。 一个去往英格兰，跟在黑太子身边，再一个来到冰岛，参加这次的大会。 自己则留在爱尔兰，现在他也有城堡了。 他还把一位族弟派到卡斯提尔学习海军。 得力助手波拉林组建一支爱尔兰重步队。 并把一座古罗马时代遗留的堡垒重新翻新，挂上家纹，住了进去。 他学习米兰的制度，成立伯爵领班底，野心此刻开始显露。 不过，他没有布兰那样成为天下人的野心，只要能成为北境霸主就成。 来到冰岛的是他的次子，年近很轻，不过十六岁。 次子这次来，主要是想建立初步关系，现在杜伦的实力还不强，所以他们只是混个脸熟。 他们走的路子是苏格兰人介绍来此，加上信仰也是光明教，所以内心向着波克森得胜，这样将来好沟通。 他们等了两天。 第三天，改信运动讨论终于到来。 这一天，二十位西冰岛领袖都在。 露天广场下，两派人虽然不是剑拔弩张，但气氛也好不到哪去，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物能够保持永恒，一旦加入外在变量，就会不自觉被推动。 随着南方欧洲大陆的战乱跟黑死病等致命灾害，低温环境下的冰岛，虽然生活恶苦，但少了很多贵族跟教士收税，以及在低温环境下，显少有南方温热气后下，产生的可怕传染病。 所以近一百年来，迁入冰岛的人数越来越多。 南方大陆的政治文化变动，开始波及冰岛。 八字胡纽伦恩继承王位后，更梦想要成为北欧之王，维京之主。 在他的同母兄弟，血斧埃里克帮助下。 八字胡自称众神传梦，要让自己成为奥丁的凡间使者，他还弄了一个祭坛，时常假借奥丁神发出神令，让手下祭司解读成有利自己的方面，为之施行。 维京人几百年的探索，让土地成为他们心中最重要的一环。 所以冰岛虽贫瘠，但胜在够大，比意大利本土还大些的地盘上，哪怕十分之一能够居住，都有着它的价值。 前年开始，八字胡对东冰岛大量输入铁器，布料，谷物。 通俗一点说，东冰岛一下子就从人均两条裤子，变成三条裤子，加件短依。 可支配财富蹭蹭飞提。 但维京人不做赔本生意，这样的代价就是，东冰岛已经被渗透。 等到西冰岛改宗，毁坏跟苏格兰的关系，八字胡就要一次收割两冰岛。 其实按照八字胡的想法，能打苏格兰或者其他地方更好。 可丹麦地区，原本这些隶属丹麦维京的贵族，改为成立荷兰势力后，维京人势力遭受空前打击。 加上来自波兰的正义王一统波兰后，维京人南下几次都讨不了好。 只能先把周边能啃的骨头都啃一啃，图谋后续。 温泉外，众人围着一个巨大的不规则椭圆石桌，二十位领袖分别坐在二十个石椅上。 波克森跟夫拉几互相看着，两人很有默契的分坐在左右两边。 但今天过后，以后再来这里议论，可能就要改成前后分坐。 天上只有一个太阳发光，冰岛只需一个领袖带领。 双方各带了几百人来。 众人外面服装看上去都是粗麻，实际上把粗麻扒开，里面塞着兽甲或者旧皮甲。 腰间都是铁器或者铜器。 明面上不许带武器来，但谁管他，解决不了问题，就把制造问题的人解决，那样更高效。 “狗东西，我带了东冰岛的人来，今天一定要把你宰了!“ 夫拉几自觉胜卷在握，他给手下使了个眼神，这手下心领神会，马上起身， “各位，今天我们要讨论出信仰问题归属。“ 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人出声，“一直以来，大家想信什么就信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强制信仰?“ 领袖才能投票，但是不少自由民可以在外列席旁听，偶尔发动鼓噪之声，这句话，马上得到他们中一部份人的认可。 冰岛认字率大概只有半成。 对很多人来说，奥丁神跟光明神的区别，只是名字上，还有外在展示不同(十字架跟神像)。 “冰岛很大，但可以住人的地方很少，我们一年有多少天要饿着肚子? 多少女人刚生下孩子，不到三天就要出门劳作? 运气好时，我们可以增加人口，一旦碰到灾难，我们的身边人，一个个死去。 眼下来自挪威的维京人同伴说了，愿意给我提供各种需要的物资，只要成为奥丁神的信徒。 这是非常有利的事，将来我们的孩子，还可以前往挪威成为狂战士， 你们去过挪威吗?我去过。 在首都奥斯陆，可以见到各国的海船，比狗很庞大的鲜鱼，还有金银器，香料，珠宝，一船一船运到那，只要我们同意加入，以后我们的餐桌上，可以有三菜一汤，可以闻到迷人的麝香，情人妻女，手上除了老茧，还有这些发亮的首饰。 这话很有渲染力，当然不是这个不认字的领袖老粗能说的，而是来自挪威，这次也私下旁边列席的挪威使者教的。 一直在外的旁听奥兰多，听见教士翻译后，他愣了愣，如果不仔细听，他还以为这领袖说巴黎呢? 不过也在石桌外旁听的苏格兰代表，可就不乐意了。 一个商人装扮的苏格人出声道，“你说的那些奢侈品，怕不是从南方老爷们手中，无本拿回的吧? 比狗还大的鲜鱼?那以后大家都不用养狗看家，改养鱼吧。 三菜一汤? 各位，来西冰岛的挪威人，维京人，一年也有两三百人。 你们见过几个人能这么吃喝的?还不都同你们一样，简单吃点菜糊，炸面团，就是喝的酒，都是兑过水的，跟你们交易时，狠不得把一个铜板分成两半，所以，你们相信刚刚那些话吗? 我们苏格人绝对尊重你们的信仰，我们派人来传教，兴建木造教堂，传播福音，帮你们看病，偶尔还给你们治疗甚至布施，难道你们都忘了? 四十年前，也讨论过一次改信，当时维京人怎么干的? 那时的挪威王用暴力逼你们屈从，不让挪威的货品进入岛上，那时是我们苏格人先祖帮助你们的先祖的，才几十年，你们都忘了?“ 被苏格兰商人这么一说，场面又陷入沉静。 不过这商人后面的苏格兰贵族老爷，也没安什么好心，冰岛还是有些珍贵资源，比如生于岛上的冰木，这种木头耐用，甚至能发出一种香味。 岛上还有一些特殊的冰原植物，可以用来制作药材，输入北境。 冰岛人特别能吃苦，只要管饭吃。 苏格兰老爷甚至招募这些人到南方自己领地上，当成强劳力使用。 严格说，两方贵族都是王八蛋。 火药味，很快被点燃。 几位领袖分别上去讲自己的遭遇。 有一个说，自己的母亲就是被维京人所害，有一个说，信奉光明教，之后从饮食到服饰，全都要被掌控。 自由民们就跟墙头草一样，一下子偏向十字架，一下子觉着狂战士好。 但这些小领袖的话，其实都不重要，在于两位大领袖。 奥兰多看着这些人，突然觉着都很丑陋。 他们根本不是为了自由民们，为了冰岛。 他本想出去透透气，可这时他看见了一位挪威女人。 他的脚步马上停下，这女人绑着小辫子，头发金黄，胸前有软皮甲，手上还拿着小盾。 这女人长的跟自己死去的妻子有六七分像。 在维京人来说，这种持剑拿盾的女人被称为“盾女”。 小阿理也看见这个盾女，他的小眼珠，一直看着场上的人，并把他们的五官记下。 交通不便，信息阻塞，很多人一辈子只能见到一次，或者只听其名。 能见面的机会，他不要放过。 “马克西米叔叔，这个就是盾女吗?“ 马克西米流落冰岛这些年，曾跟一位盾女有过爱慕之情，所以小阿理问他。 “嗯，他们是光荣且无情的，记着，要是上了战场，千万别把他们当成女人，不然你会吃亏的。“ 奥兰多的目光看向盾女，这个盾女明显不是一般的盾女，她的盾上画有火焰纹章。 在维京人的世界。 盾女有着男人跟女人的两种身份，去了盾，他们是女人，拿起盾，她们比男人更狠。 听见这些男人墨墨迹迹的，火女突然大喊，“别他妈废话，像个男人一样，冰岛的传统，不是勇者决定一切吗?比武，死人没有说话的权利。“ “这人是谁?“斐特烈对身边的波克森问道。 “看盾应该是火女薇歌，维京的冰女们，如果是贵族出身，会把自己的盾上加一些自然之物。 并有传承，上一代的火女我认得，既然这个人拿着火盾，那应该就是新一代的火女。“ 火女这比武决定的方法，两方都不愿意，能够群殴，为啥要独斗。 而来此的挪威使者，也对身边这火女小声说，“你别插嘴，这跟你无关。“ “你们都是软骨头，拿下一个小岛，给我两千人就成，一天之内就可以改变一切。“ “你神气什么，你不过就是爬上陛下的床，才能当这个盾女。“ 这个挪威使者，可不给自己人的火女面子。 这时，波克森起身，对着众人道，“我想问问，如果改宗之后，是否要完全遵循奥丁信仰?“ “奥丁神就是一切!“火女走出来再度开炮。 于是，波克森转对领袖们，还有外面的自由民道，“你们听见了?这位盾女说的很清楚，也就是说，我们此后的饮食会产生禁忌，在维京人看来，渡鸦是他们先知弗洛基的化身，所以样貌近似渡鸦的鸟类，我们不可以伤害。 我们要在孩子身上留下纹身跟刺青，我们需要杀人来证明我们的本领。 我们要接受维京领主的征招，加入龙船南下，不管是什么时节，领主需要你们了，奥丁神需要你们了，就得离开故乡跟妻女，跟素未蒙面的人，拼斗生死，你们想过这种生活? 改宗光明，我们可以跟北境，甚至法兰克的人商人贸易。 教士们同意我们留下各种习俗，我们可以独自一人，在房间中信仰精灵，奥丁，祖灵等，没人管你。 我们可以在野外丢弃养不大的病儿，可以继续食用马肉，可以饮酒，几乎一切生活习俗都可以保留，而苏格兰人就会带来大量的资助。“ 说到这里，苏格兰代表团们，推出一车的银器，铜餐具，布料等。 “这是第一车，你们分了它，马上会有第二车，第三车。“ 这是斐特烈的主意，人都是短视近利的，尤其这些目不识丁的自由民们。 只看眼前好处，以后哪管洪水滔天。 而只要铲除夫拉几，这些自由民们也没有别人可以效忠了。 火女出场说话帮了倒忙，领袖们开始又吵闹一阵后开始投票。 刚刚这种推出金银的行为，很明显是收买人心，可这时代可没这种说法。 能给好处，就是正义。 开票前，几个领袖互换眼神。 因为这次的表决太过重要，避免公开影响，所以这次的投票是不计名的。 “十字，奥丁，十字，奥丁。“ 归属两派的票数慢慢开出来，场外其他人一收刚才紧张神色，握住腰间的武器，在温泉周边有一些房子，此时来这里的自由民女眷跟孩子，全都退到石房内。 二十票，开出了十比九! 改信基督十票，奥丁神信仰九票。 最后一票开出前，夫拉几等人慌了，甚至连挪威人也怕会输，喊着中止开票! “你们什么意思?“波克森此时觉着胜算很大，可如果真开了，对面有几百人手持武器，自己打胜也要付出很大代价。 既如此，那就先听听夫拉几说什么。 只见夫拉几跟维京使节团交头接耳后，突然出声道，“此事仓促，我们就先维持之前那样，下次在讨论吧?“ 输的机会太大，夫拉几想要终止。 可波克森不管，冲上前去，直接取出票夹，这一开就傻眼了。 投给夫拉几的票，眼下又变成十比十! 两方领袖都互相收买对手票数，这一票，正是一直以来，垂涎奥瑟雅，把女奴派到斐特烈屋中的那位领袖雷各司投出的。 “哈哈哈。“ 这下子挪威人大笑，刚刚服软的架式，一点不存，双方瞬间拔出武器。 一旁看着的奥兰多，也喊来学徒，把他的骑士剑取出来，并让苏格兰教士站在自己身后。 这是必隆安征讨叛乱贵族后，赐给自己父亲的，后又到自己手中。 是法兰克三名剑之一，制裁。 三名剑之首，是布兰取走的“罗兰剑”。 第二把是海德里安手中的“欢愉剑”。 第三把就是制裁。 全长一百零七公分，剑宽二十二公分。 剑鞘以金银铸成，镶嵌宝石，喉部的金属板处还有扣板，用来将剑挂在皮带上。 众人的破烂武器，跟这把剑一比，大概如村长跟皇帝的区别。 这样的剑，也引起火女薇歌的注意。 苏格兰教士躲在奥兰多身后，开始祷告。 奥兰多一扫刚才颓废，跨出一步，“谁来谁死!“ 曾经轰动北境，独斗黑太子的狂剑奥兰多，此刻归位。 第54章 我美吗? 人要衣装，勇士也要佩宝剑。 原本留着胡渣，穿着旧衣的奥兰多，此刻形象高大起来。 先前的颓废，被认为是深藏不露。 眉宇之间，奥兰多充满无畏。 他作为曾经的战场指挥官，曾经指挥多达百人以上的骑步兵。 对眼前情况，瞬间就计算出大概，双方人数，武器都接近。 但是夫拉几方面有维京挪威人的帮手。 不知道这些维京人强否? 法帝必隆安天纵神武，编撰武术全书。 把各地区的招式都收编成书。 贵族骑士使用的剑法，都公认法兰克最强，最全面。 奥兰多也会当年布兰在施瓦本跟乌勒决斗的那招杀剑--“瞬杀斩。” 并在没有霸气的状态下，练成此招。 卡罗尔小时教育布兰时，让布兰用木人去练，砍在不会动的木头身上。 奥兰多的男爵父亲，则是教他用罪犯跟敌人试剑。 奥兰多把眼睛眯成一直线，将波克森跟夫拉几两派都看成敌人。 裁决剑的出现，让火女的目光都移不开，这把剑太好看了! 火女看要打了，心道正好，她直接就上! 身为八字胡的情人兼维京的出名盾女，她天不怕地不怕。 自己可是练血斧都称赞的火女薇歌! 可她不知道，别的维京狂战士，是看他跟国王有一腿还有她的血脉崇高，认识的人多，才不想伤了她。 薇歌快步闪动，几下功夫就进入奥兰多瞬杀斩内。 已经练出本能的奥兰多，看都不看，薇歌这脚刚落地，把两人距离拉近的出剑范围内时。 奥兰多这剑直接刺中火女的小盾，力道之强，速度之快，直接把小盾穿过，停在火女脖子前。 终归看在她长的很像亡妻的份上，奥兰多没有下杀手。 但随后，奥兰多转动裁决剑，从上胸挥至下腰间，把火女身上的软甲给割破。 这是父亲教过自己的，上了战场，一旦出剑，敌人就要伤损什么，否则你的剑就会越来越软。 “别伤她!“ 这话是两边领袖说的，都知道火女靠山，大家也怕真的把八字胡招来。 场外的自由民们自动分成两列，还有一列中立的，主动往后退避。 “怎么会是平票?“ 波克森心中默数，怎么算，自己都应该多两票，十一比九。 可现在十比十，那就是有一人跑票。 当下情况，容不得他想出是谁，波克森也拔出武器对准夫拉几。 僵持了会，双方压力都很大。 最后两方领袖各自放下剑，众人也才解除警备姿态。 最后谈妥，再延后一个月决出改信之争。 原本想要先发制人的斐特烈，此时也没办法，因为挪威人派了两百勇士过来，守在温泉关卡外。 人数上自己没有优势，若打输了，那就是灭顶之灾。 最后双方各自退去。 奥兰多看见没打成，也松口气。 他能打不表示想打，他对教士说，“我看恶战在所能免，如果你们再留着，可能发生坏事，要不先回苏格兰的北方港?“ “有你保护我们，什么都不用怕。” 教士们这样说，奥兰多也没法子。 他把裁决剑收好，并在外面套上一层布，把剑鞘都给隐藏，因为剑鞘外的宝石，实在太过显眼。 火女虽然狂妄，但普通维京男人都不是她对手，奥兰多一剑轻胜，两方领袖都起了招揽的心思。 在会议结束第六天，火女带着人来到西冰岛的一处光明教堂外，树下的一间铁匠铺，再见奥兰多。 薇歌能说苏格兰语，便用此语跟奥兰多交谈。 薇歌很直接，看见奥兰多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美吗?“ 气氛沉默了会。 薇歌长的像亡妻，奥兰多心中没人比的过妻子，所以他也很实在的回了句。 “好看。” “那你想要我吗? “不想。 “我喜欢强者，你是强者，我看上你了，跟我回挪威吧，我有自己的村庄地盘，你跟我一起，建设领地。“ “你不是王的女人吗? “盾女不是谁的女人，我们只忠于自己，你可以说王睡了我，但也可以说，我睡了王。“ 这种话，奥兰多倒是没想到，他从没碰过这种女人，光明世界的贵女，都是标榜忠贞的。 此时，火女带的都是她的领地手下，忠于她一人。 火女挥动手势，这些人就把铁匠铺内的一位客人，包含学徒，都给赶出去。 奥兰多停下手边的工作，看了一眼。 火女哼了一声，也骄傲的回看，毫不畏惧。 冰岛虽冷，但兴起的火炉，依然把炉台附近的温度烤的很高。 奥兰多穿着单薄的外衣，身子的肌肉浮现。 火女继续调戏他，“看上去孔武有力，就是不知道躺在床上，你能撑多久?“ 听见这话，奥兰多有些心浮气躁，他重新拿起铁锤，敲打一把没完成的剑。 今天是他满二十一岁的生日。 妻子死后，他没碰过女人，算算日子，已经两年半了。 他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心神可以专注别的事上，不去想男女之事，可当想起这种快乐，他的心也开始热切不安。 随后，火女说了声，“太热了。“ 竟然把上衣解开，奥兰多忍不住看了过去。 只见火女发出铜铃般的笑声，“你没忍住，你输了。“ 奥兰多吞咽口水，更加用力击打剑身，击着放入水槽冷却。 滚烫的温度融入水中，发出的嘶烤声，让奥兰多重新冷却下来。 “我不是你心中的勇士，我在战场上听过，你们维京三王属下，各有强大的狂战士，雷神朗那尔，血斧埃里克，无骨者伊瓦尔，都是很出色且强大的勇士，有他们，你们还需要找个异教徒吗。“ “雷神现在居于巴伐利亚，当了那里的贵族。 血斧是北欧的七武海，藏于大海之中，根本见不到人。 至于无骨者，这人就是个疯子，动不动把他的奴隶敌人，扒皮开骨，连他的兄弟都怕这个疯子，疯子怎么能用呢?只要你肯加入，我还可以把你推荐给芬兰王，我跟他可是出身同一族的。“ 维京人的血脉，也分几等。 跟生于紫室这种类似，会受到当地文化圈的贵族推崇。 最尊贵一支维京人血脉，被称为“光之子“。 出自维京圣王拉格纳之后。 火女也是光之子血脉，所以刚刚她才敢说，是她睡了八字胡。 “我现在只会打铁，以及守护我心中的东西，其他的事，我一概不想知道，你可以走了。“ 火女见说不动奥兰多，只好离去。 之后波克森跟夫拉几也来见他，毕竟这么强的勇士，谁不想要? 有一天打铁时，奥兰多甚至起了荒唐的念头，要是自己的手废了?是不是就没有人来烦自己了? 就在西冰岛的领袖四处活动时。 此刻，相隔数百上千里外的大洋，一条大船已经开出卡斯提尔王国，沿着法兰克的布列塔尼行省北上，准备随后进入爱尔兰。 船上有一位刚刚拆下绷带的骑士，心念故土，想要早点回去。 他的扈从也很兴奋，一边道，“大人，您拿到米兰大比武的优胜，还有罗马习艺完成的证明，如今你是一个全能的骑士，回去苏格兰后，说不定陛下还会招见您呢，我能跟随您，实在是太幸运了!“ 扈从拍着马屁，骑士却笑道，“那些东西，我都不想要，我就想快点见到她，再也不分开了。“ 华莱士目光远眺，海面突然浮现情人的面孔。 真美啊...... 此时，他缓缓拿出怀中的风笛，慢慢吹起。 风笛是她教自己的，一共有三首歌， 这三首歌，在罗马时，华莱士吹了百遍不止。 这种苏格兰轻乐器，声韵悠长，把船上的客人也听迷了。 好的音乐，简单至极，用手跟肚子的气，就能演绎的淋漓尽致。 当华莱士的船只进入爱尔兰时，也正好进入杜伦的领地。 看见三矢十字纹，他知道这是杜伦领地，所以，路引可以派上用场。 华莱士的扈从入港后，就把米兰公国开给华莱士的通行证拿出来。 这可是很重要的东西，国与国之间，只会开给贵族或者重要人士。 是一种终身路引(礼遇入境)的概念。 华莱士通行跟米兰有盟约的领地时，可以得到照顾，甚至免税。 布兰给他写的旅行路引，用了一块铜牌，上面刻印布兰赏下的一句话， “他从北方来，无畏的骑士，其名，威廉?华莱士。“ 还有一张皮纸书，上面盖着白龙之印，表示真伪。 华莱士第一时间就通过杜伦领地，还受到杜伦亲自接见。 “欢迎来此，您从米兰而来，查曼殿下们身体好吗?“ 杜伦问着南方的事，还打听到自己的儿子在大比武的表示，杜伦十分开心。 随后亲自帮华莱士的船只补给，送他北上。 此时的杜伦还不知道，很快很快，面前这个年轻腼腆，样貌普通的骑士。 会因一个女人，一场初夜权，把英格兰跟苏格兰，变成热战状态。 此后两百年，北境人跟法兰克人提到威廉时。 第一个想到的是创立英格兰王朝的征服者威廉， 至于第二个便是他，威廉.华莱士。 第55章 凛冬将至，苏格兰再兴! a.e.1322年1月27日。 威廉·华莱士抵达苏格兰中部。 上岸后。 海港上一阵闹哄，水手，船长，拉客的酒女，小贩，还有不穿裤子孩子正在玩泥巴。 两个中年教士手拿一本残破的小圣经走过，嘴里念念有词。 士绅们的管家驾着驴车，正驮着海港第一手下来的货物离开。 华莱士的扈从经过长时间的航行，一下港就天昏地暗，吐了起来。 华莱士等他吐好，甚至帮他拍背。 仆人嘴里都是酸水，随后跟路边小贩要来一杯水后，漱口吐出，一连三次。 路边的行人，对这对寒酸的骑士跟仆从，投来眼光。 此时的苏格兰，相比米兰，罗马这些大地方，就如皇宫跟乡下。 扈从一上岸，进入地面不久，脚上便踩到山羊的排泄物。 他对华莱士道，“大人，这些人真是势利眼，看我们穿的不好，就蔑视我们，如果他们知道您……” “够了，米兰的事已经过去，现在，你脚踩的地方，就是我们以后的家。 我把布兰殿下跟杜伦阁下送的服装，首饰，全在上一个港口换成金子了，有这些金子，以后的二十年，你也可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屋舍，老婆，孩子，甚至工人。” “不，我除了老婆外，还要养一个情人。” 听见这话，华莱士哈哈大笑。 扈从马芬跟华莱士亲如兄弟，并且按实际身份，是他父亲的私生子，小华莱士四岁。 小贵族私生子作为扈从的事，十分常见。 他们同一血缘，天生就有相当的忠诚。 “阿盖尔!”华莱士念着这片土地的名字，热泪盈目。 他们这两人，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除了金子。 自然也没引起小偷，强盗的注意。 刚上岸不久，两人就往最近的治安官所而去。 苏格兰治下，分为王领，贵族领。 但无论那种制度，都有王室派出的小贵族，会在各省份设立治安官所。 华莱士去这地方，就是为了重新取得一份贵族身份。 本地治安所，不比酒馆好多少，乌烟瘴气，女人跟官员们，大白天就厮混，看守的士兵毫无战斗力。 华莱士很看不惯，但他刚回来，依然面带客气的询问。 花了一顿酒钱，终于把这位治安官从酒女的身上喊起来。 治安官姗姗来迟后道， “你是谁?” “来自阿盖尔的威廉。” “这里不就是阿盖尔吗?” “我前往罗马习艺，如今归国，来重新取得一份身份证明。” 治安官听见罗马，本来无精打采的脸，突然放出光亮。 但过了会，又暗沉下来。 “你的父亲是?” “马多刺.华莱士爵士，生于a.e.1260年，曾在满劳男爵手下，后任中部领主的书记官，我的家纹是……” 从对答之中，治安官知道华莱士只是一个小骑士。 并在仔细检查华莱士身上的贵族文件后，喊人拿来印尼，重新戳上一个大印。 “你们那个村庄，我去过，是个好地方。” “的确。” “不过有什么用呢?你回来的不是时后，长腿的大军已经攻入，现在南苏格兰已经全部被英格兰人给拿下了，我来这代理治安官三个月，你是唯一一个来找我验证身份的骑士，告诉你个秘密，我收到消息，这一片地区，马上要割让给长腿，换取他们交回部份南方土地，很快我们就要说上英格兰语了。” “哈哈，改说英语了......”治安官一边说话，一边从嘴里发出酒气的恶臭。 华莱士听见这话，如遭雷击，才一上岸，就遇国土沦陷? “那陛下，跟大贵族们，就没人想反抗?” “怎么反抗，先王(威廉)把精锐都葬送在南方了，在女王死后，失去共治权力，降为公爵。 跟在他身边的强硬派贵族，都是小人，他妈的一哄而散。 新女王根本不同意跟英格兰开战，一让再让，现在可好，再让下去，连那顶王冠都要让出去了，我们干脆一起去冰岛重新建国吧!” 这样大逆的言论，治安官一点不怕。 华莱士听后叹息，“苏格兰养育我们，你身为治安官，不管处在什么境地下，都应该恪守本份，你白天就跟妓女玩闹，外面的卫兵衣衫不整。 整个海港，到处都是乞丐跟小偷，你愧对你的家族名字!” 说罢，华莱士带着扈从马芬走了。 刚刚的话，让治安官有些动容。 华莱士看出自己的家纹，认出自己是北境苏格兰的史塔克家族。 史塔克是苏格兰的原生贵族，传了千年。 有一句谚语如此说道，“只要有一个史塔克在，苏格兰就不会灭亡。” “罗奈。” 床上的酒女醒后，找不到男人，便上身赤裸的走出，看见呆立不动的治安官，从后抱着。 那软绵的感觉，像针一样刺痛罗奈。 “谁准你喊我的名字?” “嗯?” “无礼!” 罗奈突然把酒女推倒。 两天后，有个人来报案，说路上碰到了一个步行骑士伤人。 接着四天，每天都有人来说。 罗奈策马去追，当他来到华莱士的村落时，华莱士正在村落广场，把一群恶徒给绑着柱子上，甚至还有一股入侵苏格兰的英伦探子，一共六人。” “你最好放了我们，否则陛下(长腿)的大军一到，你们都要死!” 华莱士在村人面前，直接过去一剑了结这个探子。 接着转身告诉村人，“以后，伤人者死，抢人者死，我的村领内，每一个人都是安全的!” 杀了恶徒没啥，但英格兰人都敢杀，有胆小的人问道，“我们会没命的，大人，我听说，其他周边城镇，都被贵族献给英格兰人了!” “你所谓的活命，就是献出自己的妻儿给英格兰人，并且像狗一样给他们看家，种地?你怕什么? 英格兰人还没到，你们自己就给自己戴上镣铐!” 接着华莱士振臂高呼，这一场村落广场，杀害恶徒的谈话，很快刮起一阵旋风，席卷苏格兰大地。 “人的一生，有很多美好事物，但......自由是最重要的，别惧怕，为了自由!” 罗奈看见这一切，华莱士也看见他，华莱士先前已经知道治安官要来抓自己，但他没跑，此刻又当着罗奈的面前，把剩下的恶徒，一个个念出恶行，犯罪重大的，直接砍头。 罗奈一声不吭带人回到治安所。 自由! 这两个字，在耳边不断提醒自己的家族天命。 接着他回到房中，翻箱倒柜，把盔甲，武器都拿出来，之后策马上街。 当他看见治安所几里外的街道上，混乱无序，孩童哭闹的场景。 他气不打一处来! 还有一个无地贫穷老骑士喝多了，大街上撒尿，喊着，“凛冬将至。” 苏格兰在不列颠三岛之北，气候最寒，一旦碰到重大危机，就会用这句话代替。 “放屁!” 罗奈策马过去，用手上的鞭子，甩了老骑士一下，疼的他滚在地上。 治安官有着训斥下等贵族的权利，他们代表的是王室的脸面。 这是苏格兰独有的制度。 众人看见是治安官，纷纷低头让道。 罗奈架马来回绕了几圈，接着回去治安所。 冲入士兵们的房间，一脚把还在睡的小队长都给踹醒。 用手上的剑，把房间内的酒壶给打烂。 “从现在开始，都他娘给我打起精神!” “大人，是您说英格兰人要来了，想干啥就干啥。” “去你娘的，这一片土地，由我，罗奈.史塔克守护。” 凛冬将至又如何? 天如果要塌，我罗奈.史塔克撑着，这才是真正的史塔克! 一天时间，他把治安官所，所有不该出现之物，全都毁了。 把胡渣剃掉，重新装扮，恢复那个曾经让贵族惧怕的治安官。 随后他把手下都叫齐，进行训话，但他没用华莱士的口号，想了很久，他道， “天佑吾辈，苏格兰再兴!“ 史塔克家族的雪豹旗，在罗奈身后被风吹动，辉映此语。 第56章 这帮三河人不识抬举 好的君主，往往能扭转局势。 苏格兰从主动变成陷入危机，才几年光阴，就任由英格兰长弓手横行。 此时的黑太子，刚从米兰回国不久，就在伦敦跟长腿起了冲突。 他对父亲道，“陛下，以我们现在的国力，纵使得胜，还是无法完全吞并苏格兰，需要跟当地贵族共治，且这样一来，对于领民的负担太重了，东面还有维京人虎视眈眈，南方的法兰克，也不会任由我们统一北境，甚至爱尔兰人，也......” “你怕什么，你不是亚瑟王转世吗?我的好儿子。” 长腿高坐王座之上，他对这个唯一的继承人，既不满又无可奈何，如今琼安羽翼已成。 “你的武勇，所有英格兰人都知道，但，不是只有你能打仗，我的老部下们节节胜利，已经快打到苏格兰王都了，很快，他们就要称臣于我，威廉(前王)也要来伦敦向我请罪。 以后，玫瑰家族，只存一支了。” 黑太子被父亲猜忌，可越被猜忌，他不是服软，而是越发加重自己的军力。 他以战功逼父亲于英格兰的贤人会议上，封自己为公爵。 封地在英格兰西部的威尔士地区，这里靠近爱尔兰。 并且获准组建自己的公廷，还把一直归属于长腿的格拉摩根伯爵孟高，也收为自己封臣。 如今的英格兰，变成双王体制，黑太子跟长腿都有发出王令的权利。 苦劝无果，黑太子琼安带人回到自己的封地。 勒里如今成为他的外交总管，也是他最亲信的人。 回到威尔士后，他私下吩咐琼安，把爱尔兰领主找来，开几次宴会增进关系，一方面又让孟高组建军队，他心中有预感，可能会发生突发变故。 “米兰的繁华你们看到了，布兰的白龙卫，条顿骑士，苏黎士山兵团，威尼斯海军，这些将来都是开土战争的杀器，我们也不能落下，我要租建一支可以扫荡北境的陆军。” 英格兰也有产马区。 黑太子靠自己威名，以及从米兰手中得到的资金帮助，建立一支马上冲杀的骑兵队，人数先控制在一百，辅以其他兵种。 该团出征三战全胜，这股武装后来被称为常胜铁骑，或者“黑武团”。 琼安越担心，苏格兰军队表现的反而越低落。 长腿派出的老将，高歌猛进，但军纪不敢恭维。 这老将的妻女当年曾经被苏格兰人污辱，此刻形式易主，他对这些北佬，没有一点同情。 他对众将道，“苏格兰人骨头软，当年我们忍让，他们反而联手维京人欺负我们，如今我们强势反击，他们不敢跟我们作对，这就证明越强硬，对我们越有利。 你们随便抢，我的背后有整个英格兰撑腰(长腿)。” 于是，苏格兰大地上，消失几百年，甚至原本是贵族恩赐领民的“初夜权”，也被搬上台面。 几百年前的苏格兰，地广人稀，有学问，高贵的贵族老爷招来女子，播种私生子血脉，可说是改善他们的基因--这是德政。 当时的苏格兰人，不觉着这是大问题。 可如今的英格兰贵族，这样搞，那就变了味道了。 假借初夜权之名，英格兰军队就像蝗虫一样，释放心中积压多年，被苏格兰邻居欺负的怒气。 时间进入二月份。 冰岛的领袖改宗问题，已经到了摊牌之时。 在会场投了波拉森反对票的雷各司，此时正跟雷各司一起，泼斐特烈脏水。 那天之后，波克森就想找出他的手下，谁跑了一票。 可一直无法找出。 这时，雷各司联同一位曾经被斐特烈训斥的小领袖，开始在波拉森面前。 说东冰岛的人，私下去见过斐特烈。 波拉森跟斐特烈交情不错，本也不信，并道。 “他们从东方而来，受我庇护，也帮我挡过武器，失去我的帮助，斐特烈一个连冰岛语都说不好的人，也无法成为领袖，不会是他。” “你想，他们正是因为来自东方，所以根本不是我们自己人，斐特烈来了多少年了，对于身份问题，一直不交待，并且他那几个手下，经常流露鄙视我们冰岛人的眼神，这你都是知道的。” 当年流落至此，斐特烈一行人全都是用音译化名，发音虽然类似，但是字义完全不同，他们编造来自东欧，那地方太远了，冰岛人也无法一探究竟。 接着雷各司继续道，“再说回斐特烈，你看他说话的语气跟口吻，经常是上对下的姿态，就是对你，也跟对手下人区别不大，他心中根本没有你庇护他的恩情。” 这件事，雷各司不是第一个说的。 斐特烈站稳脚根后，王子的高傲就体现出来，手下曾经的星辰佣兵团长(卡迪奈)，也跟他一样，总露出一股傲气。 这次正好撞在跑票事件上，波克森也不由得开始多想。 “那你说怎么办?他们能打，你不是不知道，并且还招收一股非本岛的人，也有自己手下，至少三十人。” “我们先试试他，就说，你想娶他的姐姐，你是西冰岛领袖，哪怕跟夫拉几平分，也管着万人以上，你娶他的姐姐，难道不配吗?他姐姐再美，也有孩子，又不是没跟过男人，你还可以收养他的儿子。” 奥瑟雅的美貌，众人都知。男人嘛，心理总有点小心思。 于是，本来没被说动的波克森，因为女人，便让雷各司去游说，试探斐特烈反应。 雷各司派女奴潜入后，一直得不到有用情报，干脆就编排。 实际上他早就被东冰岛的人收买，眼下他要挑动波克森跟斐特烈火拼。 当他拿到波克森命令，前去找斐特烈，用不可质疑的口吻，说出要成亲后。 斐特烈想了想，却点头应允。 这可让雷各司没想到，脑中所有要说出口的挑拨语气，都无法实现。 斐特烈再道，“告诉波拉森，我姐姐也很欣赏冰岛的领袖，改信结束后，就可以把人接走了。” 目送雷各司离去后，斐特烈的神情转变，眼皮跳闪，嘴角抽动。 他把乌普，马克西米，卡迪奈都喊来，说完刚刚的话后，后三人表情全都不善。 一个低贱冰岛蛮子，妄想巴伐利亚长王女?! 不错，东冰岛的人自己确实接见过，因为他要给自己留后路。 甚至苏格兰人斐特烈也有接触。 眼见可能要动手，斐特烈以领袖姿态道。 “乌普，你带姐姐去苏格兰人的教堂，寻求庇护。” “卡迪奈，你去找盾女的使者，跟他们说好条件，我可以把波克森的人头给他，但我要雷各司的人头，作为替罪羊。” “马克西米，你睡了雷各司派来的女奴，现在怎么样了?” 马克西米道，“她眼中只剩下我了，我会给她同雷各司他们放出假情报，让他们不知道我们的行动。” 奥瑟雅心软，斐特烈这些人却不可能随意放任人进来。 手下之中，长相气质远胜冰岛男人的马克西米，一直作为勾引人的角色。 女奴进来第七天，马克西米就把女仆哄上了床，接着让女奴说出各种秘密，且发誓会帮女奴夺回儿子后，这女奴完全沦陷于年轻温和的马克西米身上。 来自南方王庭的贵族，花言巧语，骗个乡下冰岛女人，简直容易。 “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们复国，事成之后，不同意我们的人都要清理，这个屋子太小了，我们该换换地方议事了。” 参加改信之争后，小阿理就在斐特烈强烈要求下，经常跟着参加会议。 开会时，小阿理听的都是杀人，阴谋，背叛。 回到母亲身边后，学的都是，宽恕，温和，忠诚。 这样的转化，让小阿理很快就明白一个人生的重要特质“权变”。 人要有多张面孔，以便应对多种突发，人应四时而变，可谓“智” 经常背自己上身的舅舅，说起杀人时，毫不手软。 对女奴从来很好的马克西米叔叔，女奴不过是他发泄工具。 无事之余，总是念着经文圣典的乌普叔叔，对附近邻居小领袖的恶行却视而不见。 小阿理摸着铜戒指，他想，父亲肯定是最好的骑士贵族了。 他真希望能见父亲一面，在父亲的背上玩耍...... ...... 千里之隔，米兰公廷。 布兰坐在他的宝座上，摸着他跟奥瑟雅的那枚对戒。 宝座旁，站着一个骑士，他刚刚从三河回来，手上拿着一份清单。 “说。”宝座上的布兰，闭目养神。 “艾德文那说......妻女太小，不方便远行，婉拒我们请其来做客的好意，并且没同意我们的婚事。” “查探到大熊的下落了?” “没有。” “这次去三河地区，你结交了谁?” “没......有。” 布兰突然张开双眼，吓的骑士单膝跪地。 “殿下，这群三河人太嚣张了，我提议派海贼扰乱他们。” 一旁听政坐着的还有军事总管昂布，只见昂布出声缓颊。 这骑士是昂布找来的族亲，被他提拔任用，还推荐到外交部门，这次前往拜会三河人。 “派人跟哈夫丹说，让他把海军开到爱琴海那些小岛绕一绕，吩咐黑胡子还有基德，就说，我想尝点木乳香。”布兰道。 “是。” 布兰如今的发展潜力，扣除周边法兰克跟拜占庭，是最强的一位君主。 加上大量的犹塔人带着技术还有资金，以及幻像教士团帮米兰招揽了不肯归降柴苏的贵族武力。 再有一年不到，布兰就可以发动意大利中部统一战了。 “陛下，五王之盟列席人员，要派谁去?” “那就让你这个族弟去吧。” 啊! 这下昂布跟这位骑士都没想到，刚刚失败，又被委任其他职务。 只见布兰慢悠道，“你此去三河，一路任劳任怨，我交待你的事，你都做了，虽然没成，但你没有违逆我的心意，这就够了，年轻人多历练，将来也可以当个男爵，给昂布看家，替查曼守门。” 男爵! 这骑士本来发凉的心，一瞬间热腾起来，甚至还想挤出两滴泪，无奈实在哭不出来。 “不好好在三河待着，弄铁熊卫，大图书馆，招收人才?还学我们米兰开设自由集市......路走偏了，艾德文那!” “就是，这帮三河人不识抬举，不好好打鱼，整这些乱七八糟的!”骑士道。 所以......该打! 第57章 这瓜保熟 (谢谢林熠月票) 冰岛的夜色迷人。 此刻还没进入夏天永昼时节。 夕阳西下，冰岛的山峰浮现异色，冰冷的海水，转为幽蓝。 一处岸边小屋，几位来自挪威的维京人正在生火取暖。 没过多久，外头传来动静，接着一人推门而入--正是斐特烈。 他身边跟着一位芬兰维京人。 里面屋子有六人，三男三女。 女人都是维京盾女，五人听命正在其中取暖的火女薇歌。 眼下西冰岛的夫拉几领袖，背后势力是东冰岛以及挪威。 而薇歌虽然来自挪威，但由于她的血脉，她能跟芬兰甚至瑞典的维京贵族产生交情。 这种上层维京人的权利，出生于冰岛的本地人不懂，但作为接壤东欧跟维京人的巴伐利亚王子。 斐特烈对维京人的文化架构，有一套理解。 他在西冰岛这几年，一直思考怎么寻找外援，维京人也是他争取的目标。 但这些来自挪威的维京人，都跟夫拉几还有东冰岛之主阿那松合作，不好接触。 有一次斐特烈无意帮了一位来自芬兰的维京人，也就是带他来此这人 成功把交际网拓展到其他维京人身上。 这位芬兰维京人身上也有光之子血脉，但他是母系是，父亲则是奴隶，所以不属正统血系。 此人名叫斯卢松，往来于冰岛跟维京三岛，做着毛皮生意。 “很久不见，薇歌，我上次见你的时，你才十二岁。” “你还没死呢，斯卢松。” “我虽然被放逐，但还想着有天能会到祖土，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去。” 不存正的光之子血脉，可以参加多次英灵战争(跟随部落去抢)得到升华。 斯卢松本来也是维京人的狂战士，一次行动中，跟负责分配战利品的首领起了冲突，他失手杀了首领，虽然是公平决斗，但依然被放逐，并挑断一条腿。 负责裁决的正是八字胡，所以他对八字胡有恨意。 “今天我带人来了，我负责作为你们的翻译。”斯卢松道。 “阁下”，斐特烈点点头，随后把话挑明，“一个小小的冰岛，不需要这么多人，我要你们帮助我，成为西冰岛之主。” “你要改信?”看见斐特烈身上的十字架，火女把手从火堆旁收回。 “不，依然信仰光明教，西冰岛离苏格兰近，同样的信仰我可以得到很多好处。 我已经从斯卢松身上，知道不少事，严格说，你更属于芬兰维京的贵族，没错吧。” 听到翻译后，薇歌嗯了一声。 其实两人也能沟通，斐特烈都来了几年，冰岛语通晓不少。 但是有翻译在，能更好传达意思。 “我听说维京三王，还有丹麦地区的维京人，每当几年一度的维京大会招开时，就会进行权力分配，强势的维京君主，甚至可以干扰非本国维京地区的法令。 东冰岛已经被挪威人支配，如果西冰岛也成为如此，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好事。 我成为领袖后，可以压制挪威的势力，并且帮助你们夺下东冰岛。” 这时，有的盾女取来一种红的发腥的饮料。 用清洗干净的布囊装着。 薇歌大口饮下，本来发冷的脸，突然红光满面，腥膻的气味充斥房内。 薇歌把酒丢过去，斐特烈一把接住。 斯卢松刚要解释，斐特烈伸手阻止他说下去，并且马上饮了一大口。 咕噜...... 喝完之后，斐特烈忍住呕吐的冲动，拿出自己带来的水袋，继续大口喝下去，压低恶心感。 这是血酒，一些狂热好战的维京人，把强大野物跟敌人的血混合。 开战时涂抹身上，增强好杀的气势。 但越来越多的维京人这样干之后，光之子血脉这一系，就发明喝血酒的方式，独于一般维京人，彰显自己出身的不凡。 “人血好喝吗?” “比尿难喝十倍。” 薇歌喝的是几种果实跟植物混合的蛇血酒，不是人血，所以如此不过想吓吓斐特烈。 见斐特烈无动于衷，她接话道。 “你凭什么领导西冰岛?” “我在冰岛不是白过日子的，西冰岛的地貌我很熟，大小领袖们我都打过交道，我能打，我的手下也是，我有足够的威信稳定局面，并且，我不介意跟异教徒打交道，只要有利可图。” “你很爽快，我喜欢，时间太紧，我最多可以帮你找五十个非维京的人来。” “够了，之后你再帮我放出消息给那些维京人，就说波克森要偷袭夫拉几，让他们先下手，我会给你发送情报，并我在众人面前，想办法救下波拉森，增加我的合法统治性。 撕破脸后，你再帮我引见给挪威使者，我会假借和谈的名义，带我的人跟你的人去，我们当夜就把夫拉几他们都杀了。 我需要一个替罪羔羊，就用一个叫雷各司的领袖来承担。” “那波拉森?” “他将在开启领袖大会后，突然遭受意外，死前把领袖位子交给我。跟苏格兰的关系，我也会处理好，有你跟苏格兰人支持我，东冰岛的维京势力，我们可以铲除掉。” 虽说都是维京人，但因为分配战利品，或者意念不合，维京自身种族的血仇也多。 对薇歌来说，没有光之子血脉的维京人，都是低等人。 她最后同意斐特烈提议。 之后斐特烈让马克西米泄露假情报给女奴，女奴再泄露给挪威人。 当夫拉几方面知道波克森集结人马，要在开票前发动内战时，他抢先袭击波克森的老巢，还杀了波克森一名女儿。 当时斐特烈还故意请来苏格兰的教士过来，过程中也被误杀。 随后斐特烈适时带人出现，救下波克森，以及四位领袖。 这时借着救命之恩，斐特烈告诉波克森，雷各司已经被收买，如果不信，只要给雷各司假消息，他一定会去通报维京人。 波拉森跟其他领袖听后，跟斐特烈试探雷各司成功，半路上把他派出去的手下拿住，把其绑回对峙。 每一位冰岛领袖，都有自己的部取武力，斐特烈用饶恕雷各司生命，换取他带人一同作战的帮助。 波克森同意后，就由雷各司的手下派人到夫拉几营地，说自己控制了波克森。 此时斐特烈也另外找来奥兰多所属，让当地的教堂武力出手，报复教士被杀之仇。 奥兰多无法推拒，他必须守护本地的教士们。 他重新把制裁剑磨亮。 也许从拿到这把剑的那一刻，他这一生，永远无法脱离杀人或者被杀。 教士们告诉自己，当你守护正义之时，你的剑就是正义之剑。 可真的如此吗? 诈降当天，当斐特烈来到夫拉几面前，把波克森给推出来后。 还没等夫拉几高兴几句，波克森便自我解脱身上的枷锁，夫拉几笑容僵硬! 火女从东冰岛找来的五十人也行动，他们从后偷袭自己人的营地。 这一夜的内战，记录在冰岛纪年中，胜利者是波克森。 由于波克森是先被夫拉几等人偷袭，法理上站的住脚。 之后波克森重新招开领袖大会，受到自由民的支持，选他为岛主，同意改宗。 他把夫拉几的手下都给关起来，把大量的维京神像都投入瀑布中。 奥丁神被丢入海中的那瞬间。 英灵殿没有从天下降，女武神的木像被冲烂，九头大蛇跟奥丁都没有降下神罚。 反倒是苏格兰教士把镀铜的十字架外层擦上一种兽油油脂，让太阳之下的十字架亮闪非常，让自由民们认为改信是正确的。 弃像入湖这一举动，让这座冰岛瀑布，后来被称为“众神瀑布”。 大会上，斐特烈成为西冰岛的第二位序领袖，并公告要让长姐跟波克森成婚的消息。 这时的奥瑟雅，还跟小阿理躲在苏格人的教堂中，不知道发生何事。 母亲说，教堂的近神之所，会让人心理宁静。 可小阿理没啥感觉，他尝试好多次对着十字架说话，想要见一见父亲，可并没有任何启示。 会议举行后的第三天，斐特烈进入地牢，告诉还没被审判，本来忠于夫拉几的五位小领袖，若想活命，就杀了波克森，并且支持自己。 本来这五人不敢，但在知道斐特烈有火女的支持后，转为同意。 波克森成为西冰岛之主的第四天，位子还没做热，一位长的还行送上餐点的年轻女人端着食物出现。 波克森伸出手狠狠掐了女人一把，刚要问话时，女人就把热烫的食物泼在波克森身上。 热烫的粥水让这位领袖，眼睛都没来得急张开，就把随后的叛徒以及这位盾女乱刀砍死在桌上。 波克森的鲜血洒满桌前，雷各司也死在同一日。 当目标被铲除，斐特烈再一次于恰当时间出现，果断镇压叛乱，重新召集大会。 会议上，他告诉忠于波克森的手下，冰岛人没有内斗的本钱，死去的人无法复活，我们该团结一起，如果有人放不下仇恨，那便按照古罗马跟维京人的传统，举行决斗会，此后不得再提。 死去的人远离，活下来的人终归考量利益。 斐特烈没有要恢复成二十位领袖的意思，还活下来的领袖，可以掌握更多部曲还有地盘。 于是在各方妥协中，他吸收了波克森跟夫拉几的势力，成为西冰岛之主。 人类对于接受苦难的力量，十分强大。 这次冲突有死了亲人的，就更加努力地造人。 西冰岛再一次获得平静。 斐特烈玩了心眼，嘴巴说自己不是冰岛人，不合适统帅，所以只代理，等波克森六岁的儿子长大，就让他领导。 实际这是他不想直接面对挪威人的计谋。 这一场恶战，死了四百多名成人劳力。 斐特烈本人也收到三处战伤，但他终于成为西冰岛最强领袖。 他带着众人改信受洗，但私下告诉领袖们，不会干扰他们原本的信仰。 而对苏格兰人，他的说辞是，要一步步改革，否则会引发争斗。 就这样，两派他都稳住了。 而跟火女的交易，斐特烈亲自在他面前，独自一人受着维京多神洗礼，以求获得火女的信赖。 火女跟斐特烈坦诚相见，一丝不挂。 火女用烧烤过的刀，亲自给斐特烈胸前割下道道血纹，之后再把自己的手指割破，让斐特烈喝下光之子的血。 在简单的仪式过后，斐特烈得到一个维京名字。 要是早几年，斐特烈还会内心争斗，但这几年他明白了，天父不会轻易显圣，人只能靠自己。 改信完成后，他跟火女睡到一张床上。 斐特烈虽然腿瘸，但面貌英俊，剑术过人，这一次的表现让火女刮目相看。 喝了火女的血，忍着皮肤刺疼，斐特烈跟火女疯狂一夜。 对火女来说，干这种事，也是娱乐的一种，没什么了不起，她向来反感所谓的贞洁。 这不过是男人对女人的控制。 既然睡到一张床上，两人成为更加亲密的盟友。 过程中，火女甚至说起奥兰多。 就跟维京人南下去抢时，喜欢那些温柔可人，有教养气质的法兰克，意大利，拜占庭女人一样。 火女也喜欢更加光明世界的贵族们。 “我早晚要睡他(奥兰多)一次。” 听见这话，斐特烈又把火女压住......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火女的眼睛跟蛇一样。 “你去过巴黎吗?”她又道。 “嗯。”还是王子时，斐特烈去过一次。 “现在的维京男人都是废物，只想内斗，没有完整计划，总有一天，多会被敌人一一击灭。 我祖父的时期，维京人可以去圣城抢，我父亲在的时后，可以到意大利抢，巴黎抢，到我这代，连莱茵河下方的巴尔干都过不去......” 火女跟斐特烈一样，心中都有一个目标愿景，那就是复国报仇。 她的父亲被兄弟杀了，失去芬兰王位，后来贵族内斗，王位落入亲族之手，所以她周旋男人之间...... 在斐特烈慢慢控制西冰岛的过程中。 小阿理一直跟母亲在教堂生活。 奥瑟雅被放逐修道院多年，对苦修很熟。 她安于其中，专心指导小阿理教育。 而没有学习的时间，小阿理常跑到教堂外，看着铁匠铺的奥兰多打铁。 一开始母亲担心，但小阿理没有什么特殊举动后，加上教士也说，奥兰多是一位非常有礼的骑士，所以奥瑟雅才没阻止。 两人差了十多岁。 奥兰多对这种孩子没有共通语言。 但小阿理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打铁。 这种情况持续六天，一向自诩能沉气的奥兰多，也忍不住说了第一句话。 “小子，这么无聊的事，持续六天，想干什么?“ “学习打铁。” “你一个孩子学什么打铁?” “母亲说过一次，天国的父亲有一把好出色的剑。” “什么名字?” “我没问，等我有天也有了一把剑，我再问母亲。所以，我看着你打铁，学习剑是怎么炼成的。” 小阿理比着放在铁匠铺，一把用布包裹的器物，“听说你这把剑是宝物?杀了好多人?叫什么?” “裁决。” “哦，法兰克三剑之一，铸成于五公之战时，曾被卡佩皇族当成礼物，送到巴伐利亚手中，后来又被送回，曾杀了比隆家族的族长。” 小阿理这句话，让奥兰多放下手中的铁，直直看着这小孩。 “你懂的还真多!” 小阿理继续说，“我的叔叔们去过南方，他们告诉我的故事，我从小就喜欢剑。” “握剑的手，要嘛斩人，要嘛被斩，那一样都不好。” “所以要成为最强的骑士，拿最强的剑。” “没用，裁决剑在我身中又怎么样?亲人一个都没保住，流落他乡。” “你不够强，剑不够快。”小阿理也不怕奥兰多生气，他感觉奥兰多此刻把自己当成一个同年人说话，不是孩子，他喜欢这种感觉。 “听说轰动北境的黑太子没有?我这把裁决剑一亮，他也要退避三分!” “黑太子有石中剑，你这把若是英雄五剑中的法兰克神器罗兰，还可以说说。” 奥兰多差点没被气笑，“看你年纪不大，你父亲想必年纪也不老，可已经蒙主恩招了，估计也不怎么强，手中的剑也不够快，如果他的剑碰到我的裁决剑，我会斩碎它!” 小阿理却没生气，“我父亲运气不好，但有一日，我查理曼会把父亲的名字，响彻大地，你可别提前蒙主招见，不然你听不到那天。” 小阿理也很毒舌。 奥兰多哼了一声，继续打铁。 小阿理继续看，它脑中在记顺序。 奥兰多也不管，毕竟自己的学徒笨的要死，这个叫查理曼的混小子，有趣多了。 隔天，查理曼又跟奥兰多吵了起来。 “你为什么生铁有时敲八十五下，有时八十下，你就入炉?” “凭感觉。” “感觉是不准的，你还不如说每块生铁的受力程度不同，有的八十下就能停了。” 小阿理总挑一些打铁的毛病。 “你就光看，废话连篇，用嘴打的一口好铁。” “专心看也能看出很多问题来，你不懂。” 这一日，有个冰岛少年来买剑。 少年问，“这剑多少钱一把呐？” 奥兰多正斗嘴没好气道：“两百头羊一把。” 少年一愣：“什么!这炉火用金粒升火的，生铁是金子做的，还是剑柄是金子做的？” 奥兰多道，“英格兰入侵，你瞧瞧这现在哪有生铁呀？这都是大矿的铁料，你嫌贵我还不卖呢。” 苏格兰的铁料都被用去守卫女王了，现在奥兰多打完一把少一把。 少年道，“太贵了，来把便宜点的。” 奥兰多转身挑了一圈，把一把品质普通的铁剑取来。 接着拍剑声咚咚，落在测剑石上，奥兰多展示一番。 “这把怎么样？” 少年取过一试，十分满意，但想杀价，遂道。 “这剑够利吗？” “我开铁匠铺，能卖给你破剑?” 也是。 于是少年把全身上下值钱的都拿出来，连脚下的鞋子都要换这把剑。 “你要去哪?”小阿理好奇问。 “北方港招募士兵，只要打败英格兰人就能成为骑士。” 小阿理听完，喊着，“你等我。“ 随后跑回教堂，拿来教士种的瓜，丢给这人。 “给，这瓜保熟。” “谢了，以后我还你一百个瓜。” “你叫什么?”少年离开前问。 “查理曼，你呢。” “罗。” “叫罗兰吧，这可是大骑士的名字。” 奥兰多白了查理曼一眼。 小阿理却继续道，“剑要有名字，会保佑你的。” “那要叫什么?” 看了一眼铁炉内的裁决剑，小阿理笑道，“审判。” 小阿理用木材，在地上写下裁决跟罗兰的法文名字。 少年看了很久，终于记住，最后光着脚走了，中途他停下用背影对着，把审判剑高举，喊了声，“谢谢。” 一剑随行向南去，手抱一瓜得贵语。 a.e.一三二二年二月二十四日。 来自冰岛的少年罗兰，十六岁，他用上狂剑奥兰多打造，后被查理曼取名的审判剑，踏上一国骑士之路。 第58章 七武海都有谁? 东冰岛，海港附近的一间旅馆。 一群探险队刚从岛上靠近北极圈的地带回来。 “这帮该死的冰岛人，收了我们的钱，随便给我们情报，北面根本没有斐特烈的踪影。” “老大，现在怎么办?你不是说等一段时间可以去西冰岛找找，可现在西冰岛也因为领袖大会管制，我们耗时这么久，都没传信回去，会不会被布兰殿下责问?” 设德维打听到一群南方人曾在北面出现，但苦寻无果，一路深入，差点没冻死。 之所以如此拼，乃是布兰许下的条件太诱人––实领贵族。 而他分批派出的水手，一进入西冰岛，因为打探消息，被认为古怪，而受驱赶，无功而回。 眼下几个设德维的亲信纷纷献计。 “要不，我们弄个假人回去?” “你疯了，骗米兰公国，你有命欺瞒，没命活着!” “老大，除了我们，爱尔兰的杜伦也在帮殿下找，听说殿下还委托海贼，这么多人找，几年过去，还是没有下落，你想，冰岛极寒，天天都有人冻亡，一旦入冬，尸骨被雪封于地，上哪去找? 前两年，大量的丹麦人，北境人躲避战乱到了冰岛，这冰岛贫瘠，四周海岸线如此长，东西冰岛除了各自一座主港，其他海岸线都没什么人看守，我看斐特烈等人早就死了，弄个假孩子回去吧。” 死了? 如果真如此，自己这么找，冒着风雪北上，也算劳心劳力了。 现在要嘛等西冰岛重新开放入境，要嘛回去禀告布兰。 设德维拿出手中一把巴伐利亚的武器，这是当年斐特烈佩戴，从丹麦船上来往北境时遗落，后辗转流落到东冰岛。 机缘之下，被设德维找到，所以才会一股脑认定在冬冰岛。 “弄假孩子回去，若事败，我们的命就像蜡烛一样，一吹就散。” “老大，你为了找人，打探这么久，我们编排的好点，把这剑跟孩子交上去，就说他们登岛之后，死在当地人手上，孩子被人收养......山长水远，米兰人真派人来打探，那都要多久时间?我们只要说的半真半假，不会穿帮的。” “算了，我们就带着剑回去，说人已经死了，光是这把剑，也能让殿下给我们一车的赏赐，人有时不能太贪心。” 设德维喊退手下时，一个亲信看着设德维鼓起的钱袋子，心中愤恨。 亲信退出后，又有一个长得还行的冰岛女人进入设德维的屋子内。 这亲信跟着一人回到一处狭小的房间内。 四面都是墙，床上是干硬的，铺上的是杂草，一点都不保暖。 “睡吧，另一人道。” 但这位亲信一动不动，突然道。 “我想去隔壁睡。” “旅店房间不够，隔壁?” “老大那间。” “那你疯了，他会把你给丢出来，你敢妨碍他办事。” “以前在丹麦，我们是他的士兵，他是队长，成了小海贼后，他是船长，我们是水手，到了米兰，他又成了商人，我们变成仆人。 五年了，我们什么都没有，你看看他，腰间鼓起，在米兰还得到殿下受赏的大宅子，女仆，水井，甚至还给了他一座小森林，你知道殿下给老大赏了三件丝绸吗?我摸过一次，那手感，比女人的手都滑。” “我记得，你还被吃了顿骂。” “人要为自己想，在丹麦时，当时那个佣兵小队长之位空缺，是我帮着忙，凑钱给他买下装备，才争取来的，我比他大一岁，他还喊过我老大呢!” “你!”本来躺着的这人，突然睡意全消。 “人一定要跟对人，设德维把剑拿回去，舒舒服服当他的庄园主，我们呢?吃他的剩菜剩饭，睡他的马房，等他有了儿子，以后帮他的儿子牵马。 现在，他在隔壁房抱着女人，我们被冰冷的干草抱着，翻身都会感受刺硬。” “老大有时，是那个啥了一点……” “殿下当时说了，如果能找到人回去，全都有赏，一个一个单独赏，我提议让设德维弄个假孩子，就是为了这件事，我是为了大家好，可设德维只管着自己，交一把剑回去? 你说，殿下只会见谁，只会赏什么?” 这人被说动了，这时，旅馆的隔音太差，隔壁女人的求饶声，设德维的耕作声，缓缓透着墙壁跟月色进入房内。 “你都二十三了，才睡过几次女人?” 亲信说着，把身上的钱袋拿出，虽然干瘪，但是能倒出几枚铜板来。 “等下，叫老板来，也给你找个，以后你听我的，我们自己把剑拿回去。” 这是赤裸裸的背叛，这人呆住，可是随着女人的声音，床上的钱袋，寒冷的内屋，这人慢慢伸手去拿。 亲信收买这人成功后，决定要把设德维杀了。 谋划这种事，亲信怕人多泄露，能收买一个已经足够，设德维身边还剩下七人，也都跟他很久，亲信不敢再冒险。 由于雪开始下，还有苏格兰的卫土战争之故，众人还要等几天才能返回北方港。 这位亲信，想办法弄来腐肉，在一次晚餐时，让厨师帮忙把这些东西加入烹调。 弄了一锅热汤呈上来。 餐桌上，设德维一点都没发现异常，还喝了酒，但是用餐不久，所有人都腹疼难当，最后这位亲信跟合作的那人，把所有人都勒死。 杀了这么多人，亲信终于拿到这把剑。 这剑就是通向财富的大门，他魔怔说道，“设德维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这句话让另外一人心动了，前两天尝过的老女人，跟设德维养在意大利的那个小情人一比，根本不是一回事。 于是，亲信没注意时，一道粗麻绳，突然套入他的头部，把他勒毙，过程持续几分钟不动，这人确定亲信真的没气了，身子才瘫软倒下。 这人从杀人的害怕，慢慢变成发财的兴奋。 这把剑被他死命的握着，他不敢再留下来，他收刮了财物，跑出旅馆。 躲藏几天，趁着有船要去北方港时，冒险出现，交了钱后，成功踏上前往苏格兰的小船。 事实上他多想了，这群外地人死在冰岛，剩下的财物也被旅馆主人取来，从服装到一些藏在嘴里的铜假牙，都被拔掉。 并随便找了地方丢弃。 反正大雪纷飞，一天时间就能雪埋，也不会恶臭起虫。 这人顺着船，死命的守着这把剑。 船上一有风吹草动，他就担心被抢。 看见有人摸脖子时，他就下意识摸着自己脖子。 日子煎熬，几个月下来，他度过了法兰克，卡斯提尔，休达港，西西里岛，终于来到米兰公国的西北处，一个名叫墨林(堡)的地方。 这人的精神已经出了问题。 墨林的主人，叫希尔德。 这人上岸后，发疯似的去当地城堡，对卫兵说要找布兰殿下。 希尔德对于墨林很少来，都是让人看管，此刻他正在米兰陪着布兰。 手下人听见这人是布兰委派的北方使者，马上派马车护送。 穿过堡垒，哨所，桥梁，这人重新回到米兰的高庭宫。 此时这人，已经换上干净的服饰，经过搜身，获准得到面见许可。 当布兰听到这人入宫时，由于正在问政，一众大臣都在，布兰压制了马上见面的想法，毕竟国事为先。 会议上，五大臣，海陆总长，米兰大主教，山主伯爵，威尼斯代表，工匠长等人都在。 还有来自海外，落地生根米兰的犹塔人，这是国政会议，也得到入席许可。 与会代表是佩拉。 众人先是恭喜布兰，因为阿兰王女给布兰生了儿子，这孩子将来会拥有王国的头衔。 不过这个王国，已经危在旦夕，因为波西米亚即将解体，在面对大波兰跟斯拉夫人的入侵，阿兰的兄长们已经放弃王都，不停朝外求援。 阿兰自从怀孕，地位更加受到优待，她有了更多的女官服务。 当她知道王国受到入侵，一直想让布兰出兵。 可施瓦本自己都没打呢，何况更远的波西米亚? 那地方有的，米兰也有。 布兰总是说知道了。 可笑的知道了，让阿兰决定闹它一次。 本来与会的气氛还行，阿兰突然闯入。 众人突然起身致意，除了主位上的布兰，以及主位后，用着布帘隔开，正坐着虎皮沙发上，小口饮着葡萄酒的霍华德。 “夫人(异口同声)。” 夫人是对阿兰的称呼。 “你应该多歇歇。”布兰道。 “我听说今天也要讨论关于波西米亚的事，所以我来了。” 阿兰的身份，重臣大概都知道。 “我对于波西米亚太熟了，我可以给诸位意见”阿兰说完，转头看着昂布，“阁下，你们打算出多少人?我们如今有几万大军呢，都是您训练有素之故。” 所有人看着昂布，德斯利心中也发笑，看昂布怎么接话。 他是骑士团长，昂布是军事总管，两人偶尔摩擦。 “我......” 昂布知道布兰根本不可能出兵的，所以只能回一句，“一切都在进行中。” 接着阿兰看着西蒙，“我们准备了多少大麦，小麦，如果北上，千万不要让我们的士兵饿肚子。” 西蒙面无表情起身，自信道，“在殿下的带领下，领地欣欣向荣，怎么会有人挨饿?我们的谷仓，已经塞满大半，等下次收获期到，就能多到满出来，这一切都是殿下的恩德。” 威尼斯代表，一位中年贵族，也火速接过西蒙的话， “以前威尼斯要面对来自陆上的盗匪，领主，佣兵团的勒索，货物多以海运出去，现在加入汉萨同盟后，陆军受到米兰的庇护，我们的生意做的更远更广，威尼斯臣民，无不感念我大米兰公国的庇护。” “就是。” “说的不错。” 眼见话题被转成马屁大会，阿兰想要拉回来。 她挤出一句话道，“听各位阁下所言，想必一切妥善，那几时能够出兵呢?” 众臣都能说，但是不想说，这是布兰的家事，此刻除非被点，不然闭嘴最好。 “知道了。” 布兰还是只说这句话作为回复。 阿兰按耐不住，差点要发作。 “把孩子照顾好，这就是查曼家族的女人该做的。” 此刻，布帘之后的大公开口。 阿兰作为王女，所以两位查曼殿下都给了她礼遇，她生的孩子，也不看作一般的私生子。 如果米兰公国地盘更大些，即便没有取得波西米亚的头衔，让这孩子当伯爵以上的贵族都成。 霍华德就是这么想的，因为这孩子母血是尊贵的。 老大公很少说话，只是听，如过他说了，布兰几乎没有违逆过。 于是，布兰喊来人道，“送去休息。” 并对重臣道，“给波兰人去封信，还有波西米亚人也是，巴伐利亚靠近那块，我们让巴伐利亚作为中介人。” 虽然没等到出兵，但也算有个回应，阿兰压着郁闷，离开房中。 她刚刚出现，好多贵族偷看了几眼，真的太美了。 甚至还有一两个乡下提拔上来的骑士偷偷觉着，殿下怎么心肠能够这么硬? “继续讨论，把亨利的婚事定下，哈夫丹，让你们去三河做客，干的怎么样了?” 布兰把话题拉回来，只见海军总长哈夫丹禀告，“根据殿下的命令，我们抓捕了两条三河船，并让黑胡子在爱琴海诸岛进行演练，演练过程，不慎擦撞了三条三河船，不慎伤了十七人，又不慎抓了几个骑士回来。” “那你们也太不小心了。”布兰意味深长道，“那就再不慎多擦撞几条吧，我等着艾德文那派人宅跟我谈，他的女儿跟亨利之婚事。” “殿下放心，我会加大不慎的力道，不过海贼方面，黑胡子越来越难以控制......” “现在七武海都有谁?老了，记不清了。”霍华德听后问道。 黑魂海贼团(地中海)，塞尔·贝米，外号王子， 狮武海贼团(地中海)，巴巴洛沙?雷丁，外号黑胡子， 蓝鲸海贼团(地中海，耶路撒冷外海)，加隆(女)，外号九鬼， 寒鸦海贼团(直布罗陀海)，基德.洛达，外号鹦鹉， 血骷髅海贼团(北海)，埃里克，外号血斧，维京人领袖， 铁龟海贼团(西非海)，博德，外号石锤， 赛尔柱海贼团(黑海)，查卡，外号突厥之剑。 当哈夫丹念完，大公道，“突厥?赛尔柱?” 第59章 突厥之剑 (记得看作者的话) 七武海本来是巨人指派，上了他的悬赏名单。 主要都是他的敌人。 经过近三年的沉浮，七海贼名单改动不少。 如今这七人，没有谁够资格给予他们这个名号，可以说是他们本身的实力或者威望够强，所以才能位列其中。 本来黑海这一席海贼是没有的，但是这个叫查卡的贵族，几个月前吸收了医院的骑士团的残党，跟君堡一些失去依靠的水手，还打败爱琴海周边的小海贼，成为君堡到雅典之间，最大的一股海上势力之一。 突厥人跟马札尔人都是草原一支，后来迁移到拜占庭。 他们能武好战，帝国聘雇为雇佣兵，又称突厥兵团。 巨人崩落，东面紫室领主开战，他们除了驱逐帖木儿，也逼迫这些突厥人改成正叫信仰，施行严格的管制。 这帮突厥人给东罗马贵族们卖命多年，突然被抛弃，心有愤怒。 在小亚细亚跟黑海，还有许多小股游牧势力。 查卡联手他们发动叛乱，但是被贵族跟帝国的圣墓兄弟会击败。 于是他改为领导海上，攻克帝国的士麦那（后称伊兹密尔）。 这里有着天然良港，易守难打，又连接东面的广大陆地。 查卡把这当成海军巨典，带爱琴海诸岛发动攻击，短短百日，就打下六座岛屿。 现在，查卡发出国书，自命为大埃米尔(贵族头衔，类似公爵)，外号突厥之剑，要领导所有草原人抗击紫室。 帖木儿东进乌河地区(乌兹别克)，查卡继承她一部份的草原威望，所以势力发展迅速。” 听到这里，众人问道，“那他可能独立于君堡吗?能撑多久?” 这时，丹多罗出声解释，“现在紫室内斗严重，皇帝多次被内侍们带离出宫，根本没法派兵消灭这些人，内侍估计也不会消灭查卡，要留着海贼，以制衡东方领主。” 布兰想了想，真是天助自己，自己消灭了巨人，也一直防着谢希尔要报杀父之仇，可这小子一直龟缩雅典。后来趁着帝国动荡，大内侍带皇帝北逃的时机，他派兵去抢紫帝，竟然被内侍们拉起的军队在陆上打败，大失威风。 眼下又出现一股敌内势力，还高悬三河岛的上方，看来自己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人。 他便道，“我们可以派人去探探，有这支海贼存在，三河人会比我们更加难受。他们跟狮心王打了东海之战，杀了这么多圣城武士，两方有血仇，他依附不了。 三河人口跟地理有先天缺陷，除非他噬主抢占雅典的土地，否则他逃不出我们的掌心之中。” 布兰又看着丹多罗，“你让人从威尼斯发信出去给龙骑士弗拉德，就说我已经查到是玫瑰的人救了大熊，并且送回三河的，作为五王之盟的盟友，玫瑰把伤害你的人，就这样救走放回家乡，可能是跟三河人达成不可告人的秘密。 让弗拉德说动其他几王，跟我合作，一同压制三河人嚣张气焰。 等三河人称不住，再给我发一道婚事去，让他把女儿给我带来米兰，我帮他养，等亨利十二岁，便可以完婚。” “殿下英明。” 接着布兰看着哈夫丹跟希尔德。 哈夫丹对应黑胡子，希尔德对接基德。 “时机快到了，等吞并中意大利，黑胡子就用不上了，再让他威风几日，没有人可以无视我的意见。” “希尔德，你告诉基德，探索西西里岛跟突尼斯之间的情报，从现在开始，一个月至少一封，我要知道阿非利加的海军情报，还有黑魂海贼的情报。” “是。”两人同声。 接着，布兰让人绘制的大陆势力图版被推出来，这是用推车立着，上面一张大纸，画师画质的新地图。 主要是意大利本土图。 上面插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旗，其中亲米兰，跟米兰本土势力，插上红旗。 中立方为灰旗，阿非利加王国为蓝旗。 半岛地形图摊开后，主战派的武将都很兴奋，这些都是土地。 “你们看见了吗，只要拿下中意，从这里到这里……势力就会改变，我们的人口会多几十万，士兵增加超过一万，足以在陆地跟柴苏一较高地，趁他卧病多时，我们一举拿下中意。” 这时，霍华德也出来看着地形图，嘴里念着好人尼赫多蒙跟狂布雷迪的名字。 这两人是关键。 这仗赢了，布兰还告诉自己，会将威尼斯完全吞并，那时，才是真正的复国成功。 “诸位与我，共创大业。”老大公突然来了这一句，众贵族纷纷响应。 这时，老大公突然看着犹塔人，对他们的领袖佩拉道。 “犹塔经圣典之中，有五处圣地对吧。” “是的。”佩拉不知道为什么说这个。 “一处在中意，打下之后，就在那建一座你们墓地，让先人们安息。” 这个话意就是，把土地赐予你们。 这话让佩拉浑身发抖，开心的发抖。 五圣地对应犹塔人中，五位先知的出身地。 耶陆撒冷是最出名的，但不是唯一圣地。 老大公这样的指示，列席的幻像教士团修士十分不满。 犹塔人在米兰已经得到足够好的待遇了，现在又把圣地交还他们?! 这些教士，一边拿剑，一边苦修，对于土地跟信仰，都十分狂热。 在费尔南多的带领下，米兰的庇护下。 如今已有五千多人的规模。 不得不说，信仰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藏于人心骨血，不好压制。 犹塔人布兰一直控制，还传播光明教义，但他们的信仰，还是十分坚挺。 幻像团也是，苦修士们生活艰苦，教义偏激，费尔南多硬是拉到愿意入团的。 也一日日壮大起来。 两派如果和平不了，那就只能压制，压制不了，就要选一个，或者都不要。 老大公知道刚刚的话这代表什么，教士跟贵族可能会激烈反对。 但在米兰，只有查曼家族说了才算。 他跟布兰已经谈好，自己年华老去，以后各种有争议的事，都用自己的名义发出。 现在一切关于犹塔人的事，虽是布兰做主，但出来定案的都是大公。 若是政策有误，那就由大公承受争议，布兰再拨乱反正。 一些赏罚伤人的事，也都由祖父扮演黑脸，布兰收买人心。 快了，施瓦本! 布兰的眼睛看着地图上面。 他脑中想了十种砍了凯跟铁山的想法。 后来丹多罗跟山主告诉自己，米兰去往施瓦本的商人回报。 凯发动政变成功，两个长辈都被黄毛王软禁在封地，凯成了国王之手，铁山成了一位大将。 这更好，从高位若陷入死亡，那自己的复仇更加有意义。 国政会议结束后，布兰没有离席，场面留着西蒙跟昂布在。 重臣很多，但他跟史书许多君主一样，一旦觉着自己英武过人，身边就要放两个能办事，又能拍马屁的人。 希尔德也能拍，但他太能干，布兰压制着他的野心。 西蒙跟昂布，拍马屁的能力跟办事能力大致持平，这样的人用起来，十分舒坦。 当这位跟着设得维的男人入宫时，西蒙跟昂布都拉长耳朵。 殿下想找人的事，他两也知道。 甚至讨论过，如过人真的回来，还带了儿子，那该怎么办?重臣一定要紧跟主君的心意行动。 布兰成为上位者后，经常不说话，身边摆两个臣子，由他们去问答。 所以西蒙出声道，“设德维呢?“ “死了。” “怎么死的?” “都死了。” “谁杀的。” “死了好多人，好多人。” “你这个混蛋，说什么呢!”昂布怒目直视，骂了一声后。这人更加害怕。 杀了这么多人，几个月的海上漂移，做梦都带剑，想着解释说词，这人甚至开始出现幻想。 布兰看见如此，问道，“剑上有王族格言跟纹章，确实很像王族的剑，你还有其他证物?” “没......都死了。” “死在冰岛人手中?” “对的，王子他们发生船难，后来被冰岛人杀了祭神，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拿走，我们问到了一个被逐出部落的冰岛人，他说的。” “那个人在哪?” “他......也死了，病死的。” 布兰的心情变得很糟，他不相信，可这把剑...... “还有什么?” “那些冰岛人都是维京人血脉信仰，他们挖心活祭，那个告诉我的人还说，王女的心被掏空，后来连肚子中孩子都......” 这个人突然发抖抽搐起来。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们还施展血鹰之刑......” 这人突然越演越逼真，或者说，他陷入幻想跟现实之中，全身怕的发抖。这样的举止，布兰一直也看不透，觉着他可能遭遇太过危险的事。 仆人先前告诉自己，这人更衣时，全身都是伤，像是经历恶战。 所以他们进去冰岛人的禁地探索?发生危险? 布兰越想越头疼，又想到血鹰之刑加在奥瑟雅身上时，突然捏紧拳头。 “维京人也分不少部族，是效忠那一支维京的?还是本地冰岛维京?” 这人想起，自己的船曾在北海被血斧追击的恐惧，就喊道，“埃里克，拿着一把魔斧的男人!是他!” 刚刚昂布跟西蒙才听见这个七武海的名字，没想，眼下又听到了。 两人倒是信了，反正事不关己，他们对这个不曾见面的巴伐利亚王女，没有什么好感。 “我在施瓦本的时后，那个喜欢维斯塔，跟我作对的是丹麦维京，跟我交手的朗那尔也是维京，现在!杀了奥瑟雅是挪威维京，跟冰岛维京!” “殿下!”两位重臣看着布兰，他们能感受布兰的怒意。 “荷兰人不是来谈汉萨同盟吗，不止同意，给我建个堡垒在那里，作为交换，我们也让他们来建立飞地，那堡垒作为将来清洗维京人的据点。” 作为前教士，西蒙突然想到文德十字军。 那是一场光明诸侯清洗北方异族的军事行动。 地盘越大，敌人越大，那就都来吧，都来吧! 这个演戏或者真的发病的男人，此时趴伏下来，全身发抖。 布兰看着他，“既然你把剑拿回来，他们都死了，就表示上天选你告诉我这件事，帮我办事的人，都可以得到回报，你想要什么?” 布兰的气势很强，这人一点不敢直视，突然不说话，只是跪着磕头，他发怕穿帮。 “设德维的一切都给你，我给你写封信，你在去一次冰岛，中途去找杜伦，让他带人帮你，你把奥瑟雅跟斐特烈的尸骨取回来，我要帮我的儿子，妻子，安葬回故国。不能让他们忍受冰岛的风霜雪雨。” 听到又要北上，这人的心理防线完全垮了。 他感觉自己在大贵族眼中，比虫子还不如，他挣脱不开，逃离不了。 他现在一闭眼就感觉有人要勒自己，精神痛苦异常。 昂布也道，“千辛万苦北上不就是想要得到地位吗，现在殿下交代你荣耀的任务，还不赶快谢恩。” 又对布兰道，“殿下，我派几个骑士去吧，一同迎回殿下们。” 最后，这人被下令，休息三天，即刻出发。 这三天，他来到设德维的大屋中。 他翻出整间房子的宝贝，但他带不走，因为外面都是士兵看守。 他把设德维的小情人睡了，拼命地望肚子中塞了三天的美味。 他穿上布兰赏给设德维的三件丝绸，一天一件。 第三天晚，等到黎明破晓时分，他将要被士兵带着北上。 但早晨时，士兵来催促他，只发现这人跟小情人一同死在餐桌上。 小情人是被勒毙的，而这人则是撑死的。 布兰曾经派医师去查看这人的健康，医师禀告，他陷入了严重的幻想。 兴许是在北冰岛的恐怖遭遇所致。 这人突然死去，拖延了布兰的迎回计划，布兰改派昂布那位族弟去。 可这次在地中海碰到了暴风雨，几个月后，这人灰溜溜的回到米兰。 这一拖延，又被之后的开战计划干扰，布兰一直要等到中意一统，才再度派人去冰岛。 a.e.一三二二年七月六日。 士麦那行省。 头上包着头巾，腰佩弯刀，踏在战船上的突厥武士。 再一次以少打多，击退紫室的围剿计划。 当然，这一切要归功于帝国内斗，有内侍跑来传递消息的作用之故。 查卡踏上他的行省，这时接待的突厥武士大声欢呼。 这一次满船而归，大量的银器，弥补失去亲人的痛苦。 查卡知道稍有不甚，他就会万劫不复，所以他刚进城，就把所有战利品在众人面前分了。 “我们同生共死，一起守护士麦那!” “万岁!” 中途甚至有人称查卡为苏丹(国王)。 突厥人已经被西亚人同化了，不再使用汗这个名字，信仰也以西亚的新月信仰为主，而不是草原长生天。 查卡才三十三岁，正是英武之年，这一次他的船队还抢了好几位帝国贵女回来。 他回到宫殿，摆了一场宴会，喝的十分高兴， 晚宴后，查卡回到他的睡房，准备享用美人。 他不吃独食，把贵女都分给重要亲信。 这晚，手下给他挑选的是一位大贵族之女，是女俘中地位最高的。 这少妇的姿色还行，但血统高贵，对查卡来说，女人美不美不重要，重要的是血统。 反正吹灭蜡烛都一样。 满脸横肉的查卡，比少妇的丈夫凶狠多倍，这少妇哭求道， “你放过我，我可以交出赎金。” “你的丈夫都被我杀，听说你也没子女，你还有办法给我多少赎金?我今天就要把你睡了。” “我的父亲是拉特宁殿下!” “我知道，当年巨人还在的时后，这些东方领主，对我们突厥人百般奴役，我身上这条疤，就是你父亲打的!” 查卡把战袍脱了，伤痕多的像是小蛇一样，爬满全身。 “我曾经被命令去修建东方长城抗拒奥斯曼人，我见过你父亲带着你，你可能都忘了，现在你只是一个女人，等我玩腻了，拿到赎金，我就把你放回去。”查卡很实在，人财都要。 少妇已经不知道说什么，这时有个扈从来传令，“大人，有来自外地的使者入港，已经被扣留四日，他们等着您回来，刚才宴会忘记通报您了。” 查卡急需周边领主承认他的地位，所以下过一道命令，只要有外国势力到来，都要告知自己让自己处理。 “谁?” “米兰，就是杀了巨人那个英雄王，布兰.查曼。” 听见布兰的名字，少妇大喊，“别碰我，我知道查曼，我知道，我可以帮你交涉。” 查卡看着少妇，“你凭什么?” “本来是我的姑姑跟他们有婚约，后来姑姑死了，父亲选的我，我没有去米兰，改由我的族姐佐伊去，你知道的吧，受过伤无法正常言语那个贵女......我跟佐伊很亲很亲，求求你，大人。” 查卡听完，喊退外面那人，让他好好招待使者。 听见好好招待，这少妇以为有戏了，但没想查卡继续上前，一把将这少妇推倒。 “你们东罗马男人多疑软弱，女人除了这副脸皮身体过的去，脑子跟猪一样，一个连巨人都敢杀的王者，会受制于女人?会因为妻子跟你有亲，而听你的话? 他派人来我这，肯定是想跟我合作，共抗紫室。 既然你是他妻子佐伊的族亲，那正好，我把你睡了，我不就跟他亲上加亲。” 查卡粗壮的外表下，心思并不简单。 所以他才能在强敌环绕的环境下，杀出一条血路来。 “你最好听话，否则我不介意，也在你身上留下几条蛇。” 查卡就像地狱的魔鬼，熊熊烈火吞噬着眼前少妇。 第60章 苏格兰之剑 床边的火焰忽明忽灭。 等到隔天，查卡从屋外，少妇全身发抖...... 这是无序混乱的时代，弱者只能任人宰割。 查卡要接见来自米兰的使者，他重新沐浴更衣，对着镜子，把过长的胡渣跟头发修剪干净。 布兰的大名他听过，心中也很期待将面对怎样的使者。 当他看见使者时，心中大失所望，但转念一想，越不起眼的人，也许越有本事。 米兰方派出的是丹多罗。 不到五十的年纪，白发苍苍，瘸腿单目失明，喉咙如被重物压过，发出的声音特别独特且难听。 查卡被东罗马人驱使多年，自然会说希腊语跟拉丁语，因此他直接跟丹多罗沟通。 两方势力第一次接见，丹多罗想了很久，要怎么在突厥人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在他打听到查卡在帝国的一切事迹后，想办法弄来了一幅画。 他这次来，带着都是一些简单的礼品，干肉，麻布等。 这种东西查卡没明说，但是他身边的人脸色不太好看，两口箱子里头都是这玩意。 瞧不起人呢? 阿修克莱当政之时，曾说过一句话，对待不听话的外族，赏顿干肉，给几匹麻布就是天大恩赐。 这些典故，查卡懂，他的手下懂，丹多罗也懂。 突厥人成婚也早，查卡十二岁时就有了第一个女儿。 女儿十岁时，嫁给眼下站在身边的同族人阿尔斯兰。 阿尔斯兰只比查卡小七岁，在突厥人中，也有一定的名气跟威望，他的所在地本来跟查卡不同。 他是跟着帖木儿的大部行动。 但龙王东进，他留恋黑海跟小亚细亚没有随行，带着人马重新加入查卡身边，使突厥人更紧密团结一处。 丹多罗学习过占卜星相学，他第一眼就感觉阿尔斯兰非善类...... 寒酸的礼物。 终于，阿尔斯兰忍不住，或者说，查卡眼神示意他试探丹多罗。 在一顿寒暄后，阿尔斯兰道。 “突厥人向来好客，别人敬我们一杯酒，我们可以回他十杯，眼下这么多干肉还粗布，你可以多准备几口大箱子，这样我们的回礼，你们才能装的下，带回米兰。” 这话语带讽刺。 “其实，我还带了一件东西。”丹多罗此时才让扈从拿出一张收藏好的画卷。 这画卷被人慢慢摊开，上面的一张女人头像，让查卡呆住。 这个女人长相并不出彩，眼角有颗美人痣，眼睛细长，颧骨很高，长相近似突厥人。 她是查卡年少时的情人，属于佩切涅格人，这也是突厥分族之一，活跃于小亚细亚。 后来被他的父兄献给巨人，巨人把他转送到了圣宫，成为皇帝情人之一。 先代紫帝去世后，外邦的妃子或者情人，被关押圣宫的一处，不能出去，需要苦行成为正教修女。 查卡不动声色，“拜占庭人也曾拿她要挟我，可年少的记忆，已经远去，现在我是突厥人的埃米尔，我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作任何交易，即便她在你的手中，或者你能救出她。” 作为君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弱点，他很想把这女人找回来，但前提是不能威胁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丹多罗找了路子，想去疏通拜占庭的宦官，救出这个女人，但是查卡这样说，他准备好的说辞落空，脑子飞转，准备再提后续方案时，查卡突然道。 “你们刚刚说要交好，我喜欢直接点，行省东面有奥斯曼跟圣城王国，我们跟奥斯曼是同宗信仰，但我不喜欢格拉米扬这个人，而紫室对我也不待见，我需要盟友。 帖木儿东进，黑海的草原部落四散，现在我们突厥人重新聚拢这面旗，我有信心只要撑过这两年，就能从紫室手中夺下更多土地。 我知道你们米兰人跟黑胡子还有三河人都有往来。 黑胡子可以不管，但三河人控制大半希腊十二群岛，等于拿刀顶住我的下颚，你们说该怎么办?” “我们支持你拿回希腊十二群岛，黑胡子也能保证不去干扰你的领海。” “艾德文那能同意?” “他就是个打渔的，迎来时运，占有三河，他凭什么对抗我们两方，米兰公国会在后方帮助你，我也喜欢直接点，殿下给我的命令还有权力是交好贵部，但来往一次米兰跟小亚细亚，实在太久，这世上还有比联姻更好的关系吗?布兰殿下有一名新出生的孩子，可以跟你的合法女儿......” 丹多罗说的是阿兰王女生的儿子。 第一次见面，就谈到要和亲，丹多罗十分大胆，查卡盯着这老头，最后笑了。 “联姻的事可以放缓，不过你的语气让我相信米兰是有诚意的，我们可以再详谈。” 丹多罗接着留了几天，跟查卡进行更全面的接触。 他脑中想的都是报仇，他把自己一身之伤的经历，都告诉查卡，是被拜占庭贵族所弄，他也想要攻打君堡，以此更加取信查卡。 这几天，丹多罗还见到了被收入查卡房中的少妇。 查卡给她穿上突厥人的服装，大帽，并对丹多罗介绍， “这是我新的情人，也是你们佐伊殿下的妹妹。” 少妇面色惨白，于丹多罗面前直接求救。 丹多罗看着查卡，后者遂道，“等我玩腻了，你就接回去吧。” “那就请夫人多留几天，于这里作客，我会通知殿下的。”丹多罗道。 丹多罗出使突厥的任务，最后完美落幕，布兰这时也在备战，准备在今年之前，再把疆界南扩。 八月份，北境的苏格兰进入最后一场大动员。 黑太子跟黑武团跟长腿的大军，跟苏格兰女王的军队决战。 双方兵力合计高达三万六千，北境三岛领主都受波及。 这一战进行了十八天，一时僵持不下。 这时黑太子采用伯爵孟高的计谋，把军队后退，并散发前王威廉要重新跟现任女王夺权的消息。 孟高的人说，前王威廉准备举行贤人会议，在东苏格兰重新复位。 此时的威廉领着军队守住东北面的苏格兰，也征招六千余人的军队。 这样的风声让女王紧张。 黑太子随后派人跟女王提议，如果再度强烈开战，只会让威廉得利。 英格兰可以保证女王的地位，以及领土。 只要承认英格兰作为宗主国，并且给威廉发出停战文书，让他们不抵抗，重新进入谈判桌就成。 这种缓兵之计，女王却相信了，在看见英格兰人退后，交出一部份城堡，女王随后把一部份征招来的士兵给解散，并让东部的威廉不要主动攻击英军。 威廉自是不愿意停战，他还想着跟女王一起把英格兰人赶走。 这时的爱丁堡，十二位拱卫女王的贵族投票表决，最终以七比五，和战派宣布威廉必须留在领地待命。 这一举动甚至逼走了要返攻英军的贵族们。 其中就有史塔克家族的罗奈。 罗奈带着七百多人，主动绕去英格兰后面，想要突击长腿的军队。 他虽然勇猛，但是没有支援，拿下局部胜利后，却被重新凝聚士兵的英格兰长弓手，打的满地找牙，只能带着小股部队逃往山中。 女王的诏书下达后，苏格兰人以为将迎来停战，心中松懈，却不想突然受到更猛烈的攻击。 而先前为了节省食物，一部份先被遣散的北方雇佣兵，因为心怀不满，也加入对苏格兰女王的攻击。 停战国书下达后，仅过去一个月，爱丁堡重新燃起不利女王的谣言，说她没有能力领导国家。 接着重新聚拢大军的黑太子，带人攻城。 这一次，面对来势汹汹的英军，已经失去主战将领的爱丁堡周边领主们，陷入绝望。 终于，女王在贵族的劝告(逼迫)下，开城投降。 她的女王名分被保留，但封地被缩减到只剩下爱丁堡周边。 王廷的臣子被解散，一时，苏格兰大地上，到处都是长腿的王旗。 主力被消灭，剩下的苏格兰贵族，纷纷前往伦敦进行效忠。 前王威廉这时已经是孤木难支。 到伦敦，给长腿跪下，亲吻他的手，或者继续反抗。 威廉选择后者，但是他没有考虑到手下的心情。 现在苏格兰军士气低落，产粮区又多被英军控制，要养这么多士兵，只能主动进攻，去抢更多谷物。 可有女王的停战令，以及这么多贵族前往伦敦宣誓效忠。 前王威廉，在一次的发动进攻会议上，被几位跟随多年的贵族低头请罪，接着他们把威廉给五花大绑。 “殿下，您要读懂人心跟局势阿，这不是您还是陛下时，一直告诉我们的吗?” 贵族们把前王威廉送往伦敦，最后的下场时，暴病而亡。 苏格兰一半贵族没有被清洗，长腿还需要他们协助治理。 随后长腿宣布，把黑太子去治理苏格兰，一来要稳定当地势力，征讨还在抵抗的叛军，二来调离他，以分化这个儿子在国内的势力。 “走了一头恶狼，来了一头饿狼。” 这句话是苏格兰人对英格兰贵族的形容。 这帮人南佬，到了北边什么都要。 他们在北境战争中，受到多少损失，就要拿多少回来。 被任命为新领主的英军老爷，对自己所掌的土地，采行各种名目征税。 战争带来和平跟沉重的劳役。 这一年的十二月还没过去，苏格兰再度爆发叛乱。 黑太子想要怀柔。 伦敦方面却下达，把叛军的首领之首级，送往伦敦。 长腿在英格兰人心中，是伟大仁慈的君主，于苏格兰人心中，却是十足的暴君。 这次的叛乱，罗奈.史塔克也参入其中。 本来是能打的，他甚至联络爱丁堡的女王。 但起义的贵族，各怀鬼胎，甚至有人出卖进攻时间，以至于他们被英军发现阵营，被迫应战。 这一次的是失败，把罗奈.史塔克跟家族的关系，降至冰点。 他本来是家族的族长，苏格兰东北部的亚伯丁伯爵--冰原豹家纹的主人。 族人们联手起来反对他，黑太子也下次，因罗奈参加叛乱，剥夺他的头衔。 罗奈带着还忠于女王，或者跟英军有大恨的骑士，藏于山林。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阿盖尔地区，碰见几面之缘的威廉.华莱士。 罗奈大喜过往，认为这是天主的旨意。 华莱士这时被任命为骑士，还是负责看管之前的村落。 趁着夜色，罗奈带人骑马，摸入他的宅院，打晕他的仆人，见到正在兽房铲屎的华莱士。 这时的华莱士，妻子大腹便便，失去早前对罗奈的训斥气势。 他看着罗奈，良久道，“好久不见。” 两人对峙很久，直到有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威廉，你好了吗?饭菜都凉了。” “快好了，你待着别出来，少走点路，你快生了。” 接着威廉耸肩道，“我只是个骑士，没什么好招待你的，守护爱丁堡时，我打光了一切，包含你上次见到，跟着我的那扈从，他也被一把比他还高的骑枪，穿过脑袋。我答应他的，要给他找个妻子，可......” “难道只有你一个苏格兰人受到羞辱吗?只有你的亲人遇害吗? 我也抛弃一切，连名字都被家族开除，我本来可以当个伯爵，当到我死的那天，再把位子交给我的儿子，为了抵抗英军，我的妻儿也在跟我逃难的路上，生病死去!你上次说的自由呢?现在这个样子就是自由? 让我看看你的勇气吧，跟上次一样，距离这里不远还有一股英军，正看守谷仓，我们把食物抢出来，分给你那些骨瘦如柴的村民，只要吃饱，他们就能杀更多的英格兰人。” “你这是让他们去送死!” 说到这，罗奈忍不住把剑拔出来，对着华莱士。 这时，华莱士的妻子也闻声出来，看着罗奈，哀求的说道，“大人!” “我看错你了!” 罗奈最后收剑，但却没离开村落，因为这附近有一支英军。 他的手下劝他华莱士会不会出卖自己，罗奈只说，“如果会，我也认了。” 罗奈躲了数日，终于等到这群英格兰人放松之时。 罗奈带着二十人，一场血战，击败四十名英军，得到大量的小麦。 他还发现几位被抓捕的苏格兰士兵，其中有一位不太像苏格兰人。 这人说的是冰岛语，罗奈的领地亚伯丁，非常靠近北方港，所以罗奈也能说。 这人说自己是从北方港加入的士兵，因为杀了两个英格兰小军官，而被任命为伍长。 后来女王投降，他跟几个手下四处躲藏，因为饥饿过度，被这股英军发现，捆绑起来，准备交给大城镇的贵族领赏。 “你叫罗兰?很好，以后你便跟着我，一起杀敌。” 罗奈把抓到的英军都杀了，留下一人回去报信，“告诉黑太子，只要还有一个勇敢的史塔克在，苏格兰大地上，就不会有服输的那天，不会忘记你们给我们的痛苦。” 苏格兰永不遗忘! 这一刻后，罗奈把家纹改成苏格兰北方的冰原狼，以狼纹为图腾，别于原史塔克家族。 罗奈也失去一切，失去的比华莱士更多，所以他绝不认输，他要拿回所有! 罗奈成了英格兰最头疼的人。 只要他碰到英格兰人杀害一位苏格兰士兵，那自己就杀两个回敬。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他又是原生的苏格兰贵族，熟知地理。 加上一些投靠长腿，但还是对苏格兰怀有愧意的贵族帮助隐匿下，罗奈的起义队伍，越来越强。 甚至还杀了一位黑太子身边的重要亲信，他是帮助黑太子治理苏格兰的格拉摩根伯爵孟高! 那是一场午后，罗奈带着三百人，翻越高山，避开平原，突然出现英军的后方，用上以命换命的打法，击败人数是两倍几方优势的英军，抓到正在运送物资的孟高。 “你不能杀我，那将会引来无止尽的报复，你可以跟殿下要一笔赎金。”即便被抓，但孟高也不认为自己跟罗奈杀的那些小角色可以比，所以他有恃无恐。 “格拉摩根伯爵是吧，你可是大名鼎鼎呢。 根据教会及父辈们的法令，天父创世七日，所以每过六日，要给我们休息一日，不需农活，修房，架桥，采石，种植，纺织等等。你却下令改成七十日一次，你知道有多少苏格兰人，干活干的手都起茧长泡，甚至寒风中，在第七日的休养日死去，就是为了你现在运输的这些谷物吗?” “我说了，我会给你一股赎金，你必须用贵族之礼对待我，这是贵族的律法，即便你是国王。”孟高不为所动，他想，就是国王，也会遵守这种礼仪。 “律法就是用来打破的，你知道吗，阁下!” 罗奈一剑插入孟高的心脏。 孟高不敢置信......他吐着气，想说些什么，身子却快速软下去。 随着罗奈的剑拔出，世上少了一个伯爵，多了一个法外之王。 ...... “哇......” 摆设简单的骑士房屋内，华莱士的女儿出生了，妻女平安。 看见两人笑容，他想，以后的日子，只要守着他们就好。 可作为骑士，他有必须外出巡视之时。 就在一日他外出时，他的妻子因为带着村中的农妇，去不远处的森林采收野果，碰到来自英格兰的骑士们。 这是一帮来苏格兰历练的狂徒骑士，刚巧经过这里。 他们中间有一人看见华莱士的妻子貌美，把她当成农女，以贵族对农人有初夜权的权利，污辱了她，最后还把人给杀了，扬长而去。 当华莱士回去，只见到躺着，眼睛盖上钱币的妻子，加上女儿的哭闹声，让华莱士晕死过去。 几天后，一场流感，也突然夺走这孩子的生命。 从岁月静好，到失去一切，前后不到十天。 这时罗奈说的话，历历在目。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失去亲人?不反抗，只会有更多的人遭遇痛苦......” 埋了妻儿后，华莱士发誓，这一生都要跟英格兰人缠斗，至死方休。 ...... 心之远方，何时再回， 布满勇士鲜血的山谷，是我们骄傲的抵抗， 空荡的田地，瘦弱的牛羊， 富裕的苏格兰，国土沦丧， 追忆，珍惜，守护， 我们一同作战，把敌人赶回老家。 ...... 苏格兰之剑，成歌于当年，作者不详。 第61章 魔王上罗 (1) “干杯!” 小阿理坐在舅舅的身旁。 这是斐特烈做为西冰岛之主的第一个新年，小阿理最深刻的人感受就是，在舅父跟自己身边的人变多了。 这天晚上，斐特烈对着领袖们敬酒，斐特烈不喝，但是一旁跟着舅父。 冰岛人庆祝新年是持续一整夜的欢闹，甚至趁歌跳舞，那怕已经深夜，屋中依然欢声雷动。 这时小阿理看见一个女人出现，来找马克西米。 她哀求着马克西米跟她走，马克西米嫌烦，在屋外把她推倒。 这女人就是那位被雷各司送到身边打探情报的女奴。 小阿理隐约知道，两人是怎样的关系。 随后，马克西米头有些晕，要离开宴会厅回房。 马克西米走后，小阿理尿急，也离开宴会厅，要去解手。 “小子，你不怕吗?”有名领袖问道。 小阿理学起领袖们粗鲁的语气的，“老子三岁开始，就自己去尿了。” 这让众人大笑。 方便完毕后，小阿理听见一股声音，他没回房。 沿着声音，走过几间屋子，他看见那位女奴跪着哀求。 “大人，您不要抛弃我，我只有您了，我的孩子都死了，我不能没有您......” “你以为你是谁?我已经杀了雷各司，把你从女奴变成自由民了，你还不满足?” “您说过救我的孩子的，可他还是死了，大人!” “他是被雷各司害死的，不是我!你还想干什么?” “我已经有了您的孩子，大人，这是天主的庇佑，神赐给我的，我们一起养大他吧，大人。我什么都听您的，我甚至可以当您的女奴，您可以另外再娶。” “这一切都是计划，包含靠近你，但我也帮了你不是?让你体会到女人的快乐，我想，你也不止我一个男人，对吧? 我把你找个男人吧，他会照顾你，我不是冰岛人，我是巴伐利亚的贵族，你知道巴伐利亚在哪吗? 是一个比这破地方，繁华百倍的国土，女人跟男人这点事，我十二岁就懂了，我们的身份天差地远，说白了，你不配。” 马克西米没觉着自己有什么错? 他的父辈都是这样过来的，也是这样教育他的。 一个曾是女奴的人，当自己的情人都不够格，自己帮她赎身，这还不够吗? “你走远点，我虽不像那些粗鲁的冰岛人般，动辄打骂女人，但也不喜欢女人烦我。” 听见被如此嫌弃，甚至要帮自己找男人，地上哀求的女人，突然一动不动。 接着又起身去拉着马克西米，“大人，就让我再服务您一次，最后一次，我再也不会烦您了。” 马克西米被烦不过，跟着女人进了一个房间。 小阿理知道这是怎回事，于是他回到宴会厅。 可是他喝多了水，一小时过去，又想解手时，再次经过马克西米叔叔休息的房间。 这时，马克西米跟女人躺在同一张床上， 马克西米说，“以后你就别再来烦我了，我帮你找个好点的男人。” “这是您的孩子啊!” “我最讨厌私生子了，我的父亲......” 想起自己也是私生子，后过继给叔叔，马克西米不屑道，“出去，我要睡了。” 小阿理听见声音渐大，他靠近窗前看，并拿了一个垫脚的东西，踩上去。 欢庆的日子，许多房间都有人抱着女人做乐休息。 所以马克西米跟女人的争吵，没有引起其他房间动静，除了心中挂念的小阿理，没人发现女人的情绪起了问题。 女人失去孩子，又被马克西米抛弃，精神极度的不稳定，本以为肚中的孩子，可以改变局面，可得到的却是羞辱。 女人眼神望向屋内的一把剪刀，起身去拿。 屋内没啥光线，小阿理看不清女人的动作，床上的马克西米闭着眼睛，听着动静说道， “把门关好。” 随即，两声尖叫响起! 一声是女人的，她的剪刀直接刺入马克西米的脖子，一声是小阿理的，他看见叔叔失去反抗能力后，女人不停地用剪刀刺他的脸，直至面目全非。 小阿理的喊动，把人都给引过来。 觉醒紫瞳的他，胆子很大。 但当他见到亲人受到这样恐怖的伤害，整张脸都烂掉时，不由得抽搐呕吐。 女人被捕前，用剪刀了结自己的命，当她惊喊的小阿理时。 给了他最后一个微笑，因为在她心中，小阿理跟奥瑟雅都是好人。 斐特烈对这件事，愤怒之至。 马克西米跟自己这么多年，这些故土手下，价值远不是冰岛人可以比的。 斐特烈本要把女人的尸体，丢入粪坑之中。 小阿理却跟母亲一同阻止。 “舅舅，死去的人，善恶由主来裁决，我们应该忘却仇恨。” 这是仅有的几次，小阿理反对舅舅的行为。 最后这女人还是被丢入粪坑。 斐特烈用行动告诉小阿理，现在的冰岛，他说了不算，自己说了才算。 小阿理明白了两件事，不要轻视女人，他可能会在你想不到时，用命报复你。 二是即便亲人，也有着底线，若有一天，牺牲自己，可以得到天大的利益，也许舅舅会这样干的? 这天开始，小阿理对舅舅也不再是任何话都说。 他只跟母亲还有父亲的画像说自己心理的秘密。 他想，自己已经从男孩成长为男人了吧? 这一年，他尚不满六岁。 在苏格兰甚至冰岛，一旦入冬起寒。 人们想的就是活命，大雪来的时后，透入骨血的寒冷，能让人发疯。 几天过后，斐特列沉浸在铲雪，指挥贸易，联络外部，开始忘记马克西米的事。。 北风南下，吹到罗奈的部队上时，他龟缩于打来的城堡，伺机而动。 大雪盖住一切，却盖不住他复国的心。 他甚至自己还带队一次，去抢黑太子了人马。 黑太子则让军队全面休整，没有理会虫子的骚扰。 他想，等大雪过去，才是全面报复的时后。 再往南吹，伦敦已经恢复活力，现在所有北境的货物，都会出现长腿爱德华的港口。 长腿认为，下一步就可以统一爱尔兰，届时可以恢复那尊贵的无上国号。 “大不列颠帝国”。 北境人对罗马二字，没有情感，但不列颠三字不同，它象征北境至高无上的地位。 英苏交战时，中北爱尔兰的领主们损失惨重。 他们一直跟苏格兰交好，错判形势，又没料到女王把他们卖了，反手就投英格兰。 几千名，中，北爱尔兰人永远留在苏格兰长眠。 而南尔兰的杜伦，因为布兰的影响，早早地支持黑太子，趁着周边动乱，又出兵占据三十多个村庄。 如今杜伦的领地，坐港据山，已经成为南方最大的领主之一。 手下波拉林也控制一支人数不多，但装备精良的海军。 这时，长腿派人来爱尔兰对诸领主招降。 杜伦跟手下长谈，最后决定恭敬送走使者，并交出了臣服书信，成为英格兰的半附属势力。 小势力要看清局面。 布兰离的太远，如果状况有变，长腿第一时间，就能把自己灭了。 交好气势正盛的英格兰才是最要紧之事。 杜伦的祖辈都在英苏之间来回支持，到了杜伦这代，完全倒向英格兰。 英格兰十一郡，爱尔兰五郡，苏格兰十二郡。 如今苏格兰有八郡臣服长腿委托的黑太子手中。 爱尔兰五郡，杜伦掌握一郡多点。 当北风吹到南方时，时节已经变的温暖潮湿。 在地中海两岸，船只来往络绎不绝。 通峡之战后，柴苏自称为意大利王。 但这个举动，没有成为法兰克，跟圣城王国的承认。 就连卡斯提尔，态度也暧昧不明。 这两年，王国没有什么拓土计划，除了把士兵派往南方，整讨非洲地区的“马里王国”。 可柴苏自从通峡之战中风后，无法太过劳累，他必须将权力给三人众还有易安。 两派人的斗争越发白热化。 a.e.1322年1月4日。 神眷者柴苏，看完一场表演后，终于倒在罗马宫殿不起，米兰公国迎来国王的死讯。 最终布兰还是没帮德斯利亲手杀了柴苏，但无妨。 柴苏的国土还在! 布兰之下，等待开战的重臣，欢呼不已。 这一来阿非利加势必要分裂成两派。 患病的长子已早于柴苏半年前死去，由柴苏的孙子继承头衔。 柴苏眼下没有其他正统儿子，只有私生子。 可易安先一步抢走王储。 无奈之下，三人众拥戴柴苏的一位侄子。 双方各自宣称统治权 两派以西西里岛为界，罗马被易安把持，突尼斯等地，成为三人众乌奇的地盘。 开战时机，已经非常完美。 更北方的米兰，士兵穿上甲胄，白龙卫跟条顿骑士已经扩编完善。 布兰决定撕毁同盟协议，将整个中部地区，三个月内全部打下。 三人众跟易安，都送来了交好的文书。 布兰属意前者，因为终于轮到他上罗之时。 不靠盟友，他现在陆战可以出动两万人。 吞并中部，把防线拉长，他可以调出三万人，甚至三万五千人。 当半岛归于一统，成为比尚格大公更为伟大的王者时。 他将载入史册。 意大利王冠，近在眼前，天下布武之路。 开战之前，幻象教士团高层来见布兰。 费尔南多跟布兰说，统一半岛之后，应该要完全审判异端。 这句话的意思表示，需要重新迎立教宗，并且让领地犹塔人，全都忏悔。 布兰可不受威胁，但因此时两派都用的上，因此给了费尔南多一个暧昧态度。 可布兰没料到，有时事情会往最好的方向去，比如战争。 但有时也往最坏的方向去，比如这件事上。 第62章 反我者，杀无赦 (2) 米兰公国国土最南部。 先头的一万陆军已经抵达边界。 布兰号称出兵两万，这是算上大量后勤的缘故，即便刚刚落幕的北境之战，号称动员达到四至五万，那也是加入大量非士兵的劳力数量计算。 这种冷兵器时代，一次数万大军的征伐，不是地区型君主能负担的。 这一日，微弱春雨滴落。 这些雨水落在谷物上，使其更加的茁壮。 经历两次战胜，这一次的出征，米兰人的士气高昂，并且保密到家。 直至军队移动到南方，施行禁令，许多村庄的人才知道要发生战事了。 一车车的谷物从北面运过来，士兵杀气腾腾。 三个月兼并中意大利，三个月驻军。 布兰打算用半年的时间，消化这次成果。 陆军军队之中，条顿骑士团加上辅兵，约有七千。 白龙卫有八千，犹塔人的亚伯拉罕兵团，约有两千，另外三千为后勤兵种(各种杂工)。 半岛虽有产马，但数量很少，布兰组建的是多是枪兵跟步兵，少量的骑兵斥候。 海军方面，这一次用不上。 哈夫丹被任命巡视海港边界，保护海上贸易。 布兰破坏三河人的船，也招致希腊王国的报复。 现在前往爱琴海的商船，只要经过意大利的，都要带着五种东西。 十字架，路引，金币，剑，还有运气。 有这五种东西，才敢说一路顺风。 布兰派出的这些士兵中，还有一支人数约一百人的枪炮队，由布兰亲自掌控。 工匠长约内斯作为从军顾问，负责维修枪炮器械。 经过多方探索，以及把希腊火的发射筒概念引入，又从巴伐利亚取得良好钢材的试验下。 终于在年初时，再弄出一种可以短时间发射三次的火枪。 形体如今已经可以一人握住，尺寸在一米二左右。 有效射程达到了一百六十米，精准射杀射程在三十五米上下，布兰现在手中有一百把火枪。 这门武器，就如同当时的希腊火，只要问世，将会造成极大的震撼。 德斯利，昂布，乌勒，阿诺等人都试验过这种武器。 原本成功时间还能更早，但布兰还让人把火药跟铁丸的比例条配好，使其发射后能更快装填，因而提高难度。 而且从前世的经验，布兰还让火枪队掌握了“三段击”的射击技巧。 这一战，布兰信心十足。 他是最后到的，身边跟着火枪队的保护， 霍华德跟亨利留在高庭。 这一战布兰没有动用山兵，让他们防着巴尔干人。 五王之盟的建立，开始吞并周边领主，受影响最大的就是奥地里。 罗马求学时认识的霍夫曼，布兰再一次从战场上听见他的传闻，他被龙骑士在战场上追的落荒而逃...... 布兰的出现，让边界小镇沸腾起来。 镇长发抖来到布兰面前，作为战争副主官的西蒙笑道， “别怕，这些人都是守护公国的勇士，你不用担心他们会如北境那样，搞什么初夜权，也不会让战马随意践踏你们的农地，该吃就吃，该劳作就劳作。” 这话让其他贵族都笑道北境人脑子有病。 没事搞什么初夜权? 根据杜伦送来的情报，现在出了个史塔克，还出了个华莱士，闹成一锅粥。 镇长只能尴尬的陪笑，布兰住在营帐内。 按照米兰公国法，作为本地的行政首长，当有君主来临时，需要提供君主一切义务。 不过他一个小镇长，根本不知道干啥，军队占据小镇周边，所有的入口都被封住。 布兰要停两天，接着开拔。 这两天是镇长这辈子最难熬的两天，生怕犯了什么错，而被剥夺一切。 不过事实证明他多想了，布兰跟贵族们，眼睛看着更南的土地上。 到了开拔当日，阳光明媚。 从这里开拔，会进入固隆伯爵的领地，这是米兰支配的伯爵领，随意通过。 但是接着就会接壤其他非支配伯爵的领地。 尼赫多蒙的领地也在其中接壤着。 他的城堡如同一个屏障，把南北的要道都给限制住。 布兰进入固隆的领地时，伯爵本人十分担心。 固隆在是在两天前知道这件事的。 但他没有拒绝的余地，他跟米兰边境，一直保持良好的贸易畅通。 并建有一条官道行走，布兰的大军一天就可以进入他的地盘。 他的城堡并不牢固，士兵不过千余，临时凑也不会超过三千。 这一次的见面，布兰一反常态。 以往布兰都是温和有礼对待这些盟友们，但这次不同。 他的大军一进入，马上接过城堡指挥权，把这里当成战时总部。 “根据米兰与你们的约法，发生争战时，你们需接受我的号招，敌人就在南方，我已发出动员令，你们需提供粮草，地形图，工匠等，若有人给我生出事端，杀无赦。” 固隆领地这几年受到米兰的保护，以及作为米兰跟南方商队贸易的入口处之一，衣食无缺，一点危险意识都无。 布兰很容易就把固隆的城堡指挥权拿走。 “以后，你可以高枕无忧，不用再烦恼农民的叛乱，骑士的无礼，教廷的索取，一切由我。” 固隆伯爵在米兰人还有自己领地的封臣跟教士见证下。 对布兰单膝下跪，将统治文书呈交上去。 会议上，布兰把固隆编入白龙卫的侧翼。 这时，中部亲米兰的诸侯，都将在一至两日内接到通知。 尼赫多蒙是最强的中意诸侯，布兰的目标只有他。 一个领地全面动员时，可以拥兵过万的大伯爵，只要一战降服他，其他伯爵不足为虑。 中意的地图，在一众贵族脑中，反复推演多次。 当布兰的征招令下发，大军随后前往拜访尼赫多蒙。 他没有打任何招呼，兵锋靠近敌人国境外环时，派使者去道，“来自北方的正义之师，布兰殿下，诚心邀请阁下，加入米兰上罗的军阵之中，平复罗马的混乱。” 里面还写到，收信后，请马上开城迎接。 尼赫多蒙的手下骑士都很惊慌，不知道布兰带了多少人来? 这时老伯爵才反应过来。 上个月，米兰鼓动自己把一位身处中意，亲近罗马，领地发生混乱的伯爵给消灭，还出兵帮助自己。 原来这一切都是布兰为了分裂自己跟罗马的关系，现在就是能抵抗，也一时难从罗马得到援助。 但尼赫多蒙决定抵抗到底。 他也曾抗拒巨人跟柴苏的大军，保持领地独立，自信能再度阻挡布兰。 尼赫多蒙的领地，眼下有五座主要城堡跟小保垒。 这五座主堡都被他修建的极坚固，互相关联。 尼赫多蒙手下还有一支佣兵团。 这支佣兵团被称为正十字兵团。 这是一支用白蔷薇为纹的武装团体，起源于文德十字军时期。 格言是，“不信光明者，无需怜悯。” 曾打败东欧的异教徒，后来活跃于意大利。 卢约二世时期，他们内斗减弱力量，之后团中军官组团劫夺罗马，被教廷击败。 残余力量退到尼赫多蒙领地，被其吸收，眼下以重步兵为主。 是尼赫多蒙最精锐的一支武装力量。 守卫着他的主城，以及在敌人进攻其他支城时，前往援助。 尼赫多蒙主城就在中间，四边支城分别由四个亲信骑士看守。 他手下最出名的狂牛布雷迪，也被任命为抵抗布兰的先锋官之一。 让他带领六十骑，前去联络堡垒指挥官。 开战前半年，布兰还导演了一场戏。 让布雷迪来米兰时，惹怒自己，把其逐出，还把布雷迪的手臂打折。 并让尼赫多蒙派别人来米兰致歉，这举止是要隐蔽米兰跟布雷迪的关系。 坚固的高墙，守不住人心的浮动。 布雷迪终于等到这一刻，他带着手下亲信骑兵队，趁着夜色掩护，前去接应布兰的白龙卫。 尼赫多蒙的军力分布图，城堡工事，布兰从布雷迪口中，已经查探的很清楚。 布兰让德斯利手下的条顿骑兵队跟他去，他们的目标是五城西北面，坦颂城的一处营寨。 那里被尼赫多蒙的人马，设置防守营帐。 此帐靠近森林跟山谷，控制通行要道，如果布兰直接进军，要受很大损失。 但若可以把这处营寨的防御力量拔掉，坦颂城外部的钉子就会被自己拔除。 带队官是艾伦跟乌勒。 这是先锋首战，布兰虽不说，但他们两人都知道，只能胜，不许败。 条顿骑士团中，最强的马，最勇敢的骑手，还有多位骑士都跟着去了。 一百五十骑中，有三十位骑士。 夜间突袭，是条顿骑士团开战前的特训战术之一。 他们为此多次让骑手在夜间，来回奔驰两个营地之间。 军纪严明，士气高昂，待遇慷慨，他们现在是半岛最强的骑手。 艾伦一人独跨上马，现在的他，已经是十足的军人。 当了父亲后，性格转为稳重，虽不到二十岁，已经开始蓄胡。 乌勒虽然也喜欢领地，但更多的是希望自己能活下来。 他这几年不上战场的话，也过的很滋润，比在施瓦本时好过数倍，有儿有女，野心渐小。 “驾!” 压低身子，踢动马刺，人与马身贴齐，迎风前奔。 艾伦这群人，表现的一点不比布雷迪的手下骑手逊色。 这群骑手，可是跟着布雷迪多年，被他训练出来的领地私兵。 多次充当尼赫多蒙的先锋队杀敌，可跟条顿骑兵一比，竟还输了几分。 夜间气温稍低，但人心火热。 “为了荣誉，天佑米兰。” 就这样，近两百骑，在叛徒的带领下，快速穿过尼赫多蒙暗中布置的哨口，靠近坦颂城外的营帐。 就在距离不远时，他们放地速度，减少音量，由布雷迪的人马档在前面。 营寨最外的守军发现布雷迪来了。 “布雷迪来了?正好，我要跟他商谈一下，大人让他带多少人来帮我，我想着要突袭米兰的分队呢。” 被夜色所扰，骑士没有看清楚更后面的米兰队伍(为了偷袭，以早一步制成服饰，此时改换)，守军中的骑士贵族亲自策马过来面见布雷迪。 当这位骑士上前后，布雷迪握紧腰间的长剑...... 骑士上前，张开双手，要热情的拥抱。 “老友，欢迎你的到来......” 布雷迪变成恶魔的形象，长剑刺出。 随后，狂牛身边的骑手纷纷出枪，把骑士捅穿。 狩猎开始。 第63章 七将星 (3) (谢谢加加加tel月票) “所有挡住我们米兰人上罗的障碍，都要扫清，就用你们的剑，刻写传奇。” 二百骑冲入敌人营帐内，四处横扫。 警戒声大作，但守军一时也不知米兰人到底来了多少。 为什么他们能过前方三处哨所? 按照伯爵部署的防御工事，敌人不可能于此。 但大脑只能想十几秒，因为命在旦夕! 这些战马冲垮防线，伯爵手下们四散逃窜。 这个营帐的兵力约有七百，但混乱之中，根本来不及穿好防具，摆出阵式。 中央个主帐，一瞬间就被冲溃。 这些战马有半数骑都是从巴伐利亚购置入的羽马。 羽马能够段时间冲刺，把体力榨干，布兰不打算让这些活下来，要一次性把他们的价值用光。 不然，耗尽体力后，又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养育，恢复体力。 这些都是老弱的马，布兰喂养一种兽药，激发出马身最后的力量，让其身带铁甲，把这些条顿骑手变成重装骑兵。 “快射箭，拿弓啊，他娘的，还有枪，快点!” 这些话落入重装骑手耳中，只是一种玩笑，大半的拒马工事都来不及摆好。 骑手们冲刺的不要太舒服。 有的骑手拿着骑士剑，依靠高速，一剑冲过敌人面前，像割菜一般，使敌人首级分尸。 乌勒跟艾伦一前一后。 没有野心的乌勒，甚至一连撞飞三位骑士，都使其当场殒命。 这些羽马被逼出狂态，双瞳发红。 骑手们策动来回奔动时，这些马开始吐出热气。 越来越多的伯爵士兵被踏碎，一部份逃离营帐，想要进入不远处的主城。 但这场战斗结束的太快，半小时内，地上躺满了近两百具尸体。 一部份伯爵士兵恭敬地把武器丢下，抱头表示臣服。 另有上百人逃出，要奔回最近的城堡中。 他们逃入城堡内后，惊慌无助道。 “来了好多米兰人，突然出现，太多了，不知道有多少，那些马跟疯了一样，就是用枪刺中了，那马好像不感觉疼楚，依然来回奔了两三次。我们的士兵，被马蹄一踏，有的连肠子都被踏出来了!” 守军的贵族一看，头皮发麻。 逃过来的这些人，二十几个缺手断脚，是靠着意志力来到这的。 城堡的灯火，全部点燃，所有士兵被守城贵族从床上踢起，叫起。 并且派了一百人出城，把城门外的箭塔，了望塔等都给占了。 他们不知道米兰人有多少，但七百人的营地，一瞬间就被冲溃，想来人数不下一千。 坦颂城的守军只有一千两百，出去硬拼没把握。 但若次坚守的话，多以抗击四倍以上的敌人。 “别担心，我们只要守好这城，伯爵很快将派人来支持我们。” 布雷迪偷袭得胜后，身子不知何时，也被一个骑士的骑枪所伤，此刻脱衣疗伤。 那些被踏穿的士兵，还有气空力尽倒在地上的羽马，全都被聚拢一起。 血腥恶臭在黑夜中的味道，变的更加难闻恐怖。 现在是黑夜，他们还不想过多曝露动静，所以没有焚烧。 受伤的士兵发出哀嚎，有几个伤重的实在太差，米兰人直接过去一剑了解。 也有骑士如此。 战场礼节还是有的，这些贵族，有米兰贵族亲自去杀。 这让哀叫声马上降至冰点。 他们已经从上面得到命令，能杀的就杀，不需仁慈，不需赎金，不留后患。 “你为什么要背叛大人!” 有一位虽然投降，但是眼神凶狠，看着布雷迪的伯爵手下骑士问道。 “我没记错的话，你本来是我的属臣对吧，柴可夫。我也是伯爵，是你原先的主君，我的领地被占领了这么久，现在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柴可夫也受了伤，这时有位米兰骑士走过去，突然把他一剑杀了。 “混蛋，你做什么!” 根据米兰的军功制，战杀贵族者，将赏更多，所以这位骑士如此。 这骑士是跟着昂布的，一点不管狂牛的想法。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说我，我可是昂布阁下的直属骑士。” 狂牛忍着发作的心情。 而艾伦清理战场后，跟乌勒商量一下，便过去告诉狂牛。 布雷迪后领着骑兵跟这些俘虏，后退数里，直至靠近森林，重新摆阵，并且派人去通知布兰。 这一夜，同时受攻击的还有格耶城。 这座城在伯爵主播的北面，要把剑插入主城，就要通过这座城，如同保护心脏的外皮骨肉。 格耶城的守军比较谨慎，长久以来都保持对米兰的警惕。 在城外十里处，设有守军。 这里有一座更小的堡垒要塞，高约九米，有四百人于此地守卫巡逻。 攻打这里的是白龙卫还有犹塔人。 这两座城布兰没有强攻打算，只是要先将两城外的障碍清除，布置兵力，让这两城无法支援。 接着自己带人前往伯爵主城。 而剩下的两座东面分城，布兰认为不足为惧。 因那两座分城，又靠近被米兰支配的贵族领地，布兰下令他们出军，围住这两城守军无法离开。 守军的优势的城池，如果他们出城作战，就没了巨大优势。 但不出城的话，摆设在外面的各种工事，就会被布兰拔除。 中意跟北意的地形，接壤大量平原，无险可守。 所以米兰人靠着兵力优势，迅速进入伯爵领内。 这一夜，攻打格耶城所属堡垒的是昂布，犹塔人打头。 三千米兰人包围这座只有六百人守卫的堡垒后。 布兰架起投石车跟云车，以及他的火枪队对准敌人。 高大的攻城武器，让有上面的铁石火，当前面三发都打中堡垒后，守军心中发毛。 但这还不足让敌人服软，依然要派人上去。 米兰用拼伤三个换一个的代价，守军无法抵挡，只能跟米兰人进行白刃战。 这批守军，还有部份正十字兵团的人在，打起仗来，战力勇猛。 甚至还有两支白龙卫中队被尽数歼灭。 “撑下去，我们很快就能打退敌人。” 这些守军比较幸运，因为周边的城堡守军不如米兰所想，出动大半，替它们减轻压力。 而这样一来，出动的城堡守军直接对上米兰军后部。 “今晚的月色真美呐。” 布兰抬眼看着，随后看向战场微弱的火光，他身后跟着西蒙跟希尔德。 西蒙马上回说，“月亮退去时，白龙旗便已辉映此间。” “既然他们出动，那就打吧，殿下，让敌人如虫子一样逃窜，害怕，让他们领受一下新武器。” 随后一位工匠拿来一挺火枪给布兰。 这是这批火枪中的第一把，上面刻有龙纹，造价不浅。 之后火枪队的军官上前跪下，布兰对准前方，开了一枪。 “碰!” 铁丸射中前面一块石子，当场碎裂开来。 他很满意，一枪的音量，就如小鞭炮炸开那样，何况上百发一起呢。 希尔德看着布兰的枪，眼神散发渴望，这种武器太强了，如果能再打远点，威力大点，那城堡就会变成花瓶。 自从有了墨林后，人们都叫他墨林伯爵，除了少数几个米兰贵族，还敢喊其矮子。 而他的七将星班底，目前已有第二人。 是一位非常高大的勇士，身长来到二米一五，挥舞一把巨大的长枪...... “去吧，这次立功最多的人，我就把这支火枪赏给他。” 布兰想，杀了尼赫多蒙后，要把他的领地改成什么名字呢? 第374章 三段击 (4) 正十字兵团的人马，虽然不停杀敌，但米兰人实在太多。 一位伯爵骑士，用剑砍下敌人首级，血水喷溅脏污他的双眼，他快速抹掉。 这令他想起上次抗击巨人的场景。 上一次成功活下，这一次他也要如此。 他努力想找出米兰军的主力，大声喊着十字兵团的手下保护自己。 黑夜之中作战，许多人都不知道敌人从哪出手，甚至自己刚杀了一人，下一秒就被暗箭所伤。 “必胜!必胜!” 混乱中，守军被组织起来，高举武器，又对着米兰人进行反击。 堡垒之中大量的飞矢，把这些米兰人射成刺猬，甚至已经被逼退去。 “我们会赢，会赢!” 城堡支援的守军跟本地堡垒守军，此刻前后夹击米兰人。 黑夜之中，几十把长枪发出光芒，米兰人知道这是西西里石制成的长枪。 就是这些枪让米兰人吃尽苦头，甚至身上的硬甲都无法阻挡。 天色还要一段时间才转亮。 但经过猛烈的对杀，两方人在黑夜中的动静，互相都看清了些。 布兰远远地看着，看见米兰军被打退，问了声，“守卫那堡垒的是谁?” “正十字兵团的副团长，杜凯，人们称他为逆境骑士。”希尔德道。 所谓逆境，是指这人从不放弃。 上次巨人进攻中意，他也深陷包围，他率领的百人队，只活下他一人。 “这样的人，不是勇士，就是懦夫，很明显他是前者”，布兰缓道，“天亮之前，拿下这里，就让勇士光荣的死去。” “是。” 火枪队已经进入战场，这时被称为逆境骑士的杜凯。 骑上战马，将队伍中的骑手都带上，奋力冲向米兰人。 他们的目标是夺取攻城武器，否则这些东西不停地轰，对于士气是很大打击。 突然，耀眼光瞬间绽放，地上飞窜星火，接着用闪电般的速度飞出。 光点伴随着爆炸声。 只见米兰火枪队，分成三排。 这些火枪，打出一发后，便要重新装填，装填之时，在瞬秒必争的战场上，是很严重的攻击间隔。 每一把枪能击出三发，就要经过冷却降温。 这些枪都已经装填好，可以同时发出三波。 米兰人排在前方的第一波射击，把狂奔而来的十字兵团战马，给全部轰傻，轰碎。 砰-----! 第一波打完，前列蹲下装填，接着第二队，第三队，间隔几秒后，继续发出。 条顿兵团跟白龙卫的士兵，顶住左右，形成半开放的墙，不让火枪队被敌人冲入。 前三轮轰完后。 这些反攻的士兵阵型全被打乱。 哀嚎声四起，他们只看见一条跟蛇一样的黑管，吐出幽火，吞一口口水的时间，铁丸就打穿脑门。 流弹铁火波及到四周，避免危险，布兰的主队把他死死报护着，充当人肉盾牌。 火枪队有流水般的作业，前三轮攻击打完，第四轮重新装填完毕后，继续出枪。 这一次打完便将枪往后传递，让后面第二队帮忙装铁丸填火药，最后队伍把这些送来的枪装填，瞄准。 之后他们再把装填好的火枪，送到最前列。 这样一来，最前列要射击更多轮。 所以排于前列的射手，都是体格跟视力最好的一群。 守军士兵粗厚的脖子，被铁丸撞入的瞬间，整个爆裂。 甚至有人的鼻子被打中，接着整张脸凹陷下去。 这威力让守军看傻了，中弹的战马哀嚎狂奔。 黑魔法?巫师? 这时不管哪个逆境骑士在，都知道不能再打了。 他们甚至连堡垒都不要，一心退回后方城堡。 高大的城堡是最安心的避风港。 事后清点盘算，火枪队攻击经过九轮后，真正有效杀伤的人数，不超过二百之数。 但这种武器不接触，就杀伤敌人这点，使本来已经恢复秩序跟士气的守军，完全失去战斗意志。 但这些武器无法取得堡垒，还是需要人力攻城。 六台投石车由上百人推拉，绳索转动，铁石放入。 发石手大喊，全身僵硬把绳索拉到紧绷，接着放松。 全身晃动同时，铁石重重轰高。 投石手瞄准堡垒，当石袭落下，米兰人已经掌握强大对战优势。 黑夜之中，布兰看到一位巨人，快速带人攻上堡垒。 望远镜放下，他模糊地看见这人形体。 “希尔德，你的手下倒是挺勇敢。”布兰道。 一旁的西蒙也说，“不愧是七将星的鱼人托本班，殿下，希尔德手下的骑士，都是英雄呢，将来要是聚集七位，那可真让人无法想像。” 这话犯忌，王者手下才需要英雄，你一个封臣，弄出一个七将星之主的名号来，你想做什么? “殿下，这只是我一次喝醉后，说要找七位骑士，对应骑士七善，不知怎么，变成了这种外号，这一切都是玩笑，我这些手下都是效忠米兰的勇士，殿下想要他们冲锋，就得冲锋，当然，我也是。”希尔德马上回应。 “你那个叫图其木的第一位将星，现在跟基德的海贼团处的不错，从墨林到普罗旺斯，周边那处海域，我们米兰人安全无比，都是你的本事啊。” “都是殿下的威名所致，他们给我办事，就是给殿下办事。” 布兰这称赞，希尔德连忙喊着不敢。 他是被布兰提拔的农人之子，给布兰牵过豪斯，整理房间，甚至跪下来，冲当踏垫，让布兰上马过。 希尔德在对霍华德时，姿态都不会这么低下，但对布兰，大多数情况，都保持谨慎克制。 “我听说你这个鱼人手下，身上长了类似鱼的鳞片?” “是的，不知道什么怪病，不过这种病不会传染，殿下放心。这些身长在皮肤的鳞纹，让他的皮肤粗糙，十分抗大，也不觉疼痛，一旦上阵，总是冲在最前。最近我让他学骑马，很快就能转为骑手，替殿下效力。” “七将星这名字不错，等你集满七人，我帮你册封如何?墨林伯爵。” 这句话有另外一层含义，希尔德被封的是副伯爵。 布兰从没喊过他是伯爵，他也不需要像手下那样，抬举希尔德。 他这样表示，要把希尔德的领地给扩大，希尔德跟西蒙同时都听出来话外之音。 西蒙双目之下，隐藏着妒忌之火...... 鱼人率领士兵，重新进入堡垒高处。 高大的他喊着手下点亮火把，自己高举白龙旗，全场瞩目。 这座要塞已经完全失守。 士兵高喊万岁，但这次喊的万岁，是布兰名字。 不然没有贸然上前，谁知道有没有假死的士兵，会在自己经过时突然冒出。 白龙卫的行刑队开始行动。 地上不能动的士兵，全都要再补一剑。 布兰停在原地也没闲着。 他搭一辆全副武装的马车来此。 随后他回到车上写下调动令，让斥候马上发往其他部队。 车中温暖，车内夹层有各种酒水御寒。 布兰稍微喝了两口，吐尽寒气。 上次米兰大比武，他于通峡之战的伤，还没全好，被大熊一弄，更伤上加伤，现在一入夜间，就全身发寒，经常起咳。 当他重新离开马车，天色已将破晓。 他的部队也冲新设置防御工事，并将防线前推。 “殿下，照您的吩咐，不打前面这座城，只围，天亮之后，派人去劝降。” “那个叫杜什么的，死了吗?” “逃走了。” “把食物都发下去，管够，让后面运输队继续运物资过来，现在差不多是冬麦收成，我们围住外围，如果他们不降，也要派人出来收割的，若不出，把这些小麦都帮他们收了。” 接着士兵生火，进食。 堡垒都是血气，布兰不喜，用餐之处改在户外直接围起来，他吃的跟士兵差不多(一种表演，已经先在马车中用餐完毕)。 高等贵族跟有功骑士都被喊过来一同陪餐。 希尔德的两位将星都在，布兰还给这两人倒了杯酒。 君主赏酒，这是恩赐，其中鱼人接酒时，还因太过激动，而把酒水洒了。 于是布兰再赏他一杯，并道。 “你怎么不把盔甲脱了，轻松一点，敌人很快就会臣服。” 布兰说完，鱼人没动，希尔德出声，“殿下，他长的丑陋，怕影响殿下的食欲。” “都是米兰的勇士，脱吧，让这些贵族都认识一下。” 随后，鱼人把盔甲脱下，看上去年纪不大，样貌正常。 但中间的甲衣一脱，就很古怪，甚至让人起鸡皮疙瘩。 他脖子以下，大片大片的皮肤，都有黑纹。 这大概是类似后世白化病那般，一些特殊的身体毛病。 “为什么喊你鱼人?”布兰道。 “我的肌肤一入水中，就会因为这些麟纹变得粗硬，并且在水中，我游动的速度跟鱼一样快，所以他们都喊我鱼人。” “你是把白龙旗第一个堡垒的，我赏你一把龙纹火枪。” 鱼人恭敬接过，接着布兰道，“托本班，你娶妻了吗?” “没有，我太丑了，他们都看不上。” “这战结束，我找宫廷医师帮你诊治皮肤，再帮你指个贵女，你就来宫廷当我的护卫骑士吧。” 希尔德差点喊出声，这个人才是自己从南法兰克得到的，布兰这么轻易就要夺走?! “殿下，感谢您的提拔，可我被阁下(希尔德)救过，我希望能替他继续效力。” 场面陷入尴尬，不过布兰没强人所难。 “希尔德，你的手下对你十分忠心，真不错。” 希尔德低下头，没有接话。 他应该把鱼人交出去，但这一次他没舍得，布兰没等来他的后续反应，心中有数，也不再说什么。 布兰挥手让鱼人下去，接着对面前受伤的军官贵族们，一同慰问。 “上罗之后，半岛都是我们米兰人的，教廷也由我们米兰人拥戴。你们参加这场战争，就如同二次东征那般，成为光荣的十字军战士，死后都能上天堂，而生前，你们将会得到无数的财富跟掌声。” 第375章 若我能讨布兰，此石一断为二 (5) 相比布兰等人的轻松，与之对峙的城堡守军，紧闭城门。 他们等着后放的主城，跟周边领主来援。 只是这一次坐实一句话，四方响应，无人到场。 东面堡垒受到了布兰手下指挥的第三支联军入侵。 这一支联军以米兰支配伯国的军队为主，依然是采取占据要道，桥梁的方式。 尼赫多蒙主城之外，四大支城有三座都被围攻。 几乎都在同一时间收到求援，不知如何取舍，最后选择把兵力送往北面，跟布兰所在的大队对峙。 同时他也写了一封信派人送给布兰。 当这封信到布兰手中时。 布兰又把军势推成两分，几乎已经兵临城下(支城)。 西蒙接过使者信件，看了一眼道，“粗鄙的言语，不值污了殿下的耳朵。” “跟那帮三河人一样，等城破了，就让他们哭。”布兰身边的扈从骑士道。 布兰算算时间，这一次出征，刚好碰到三河使臣来米兰求饶，算算时间，应该进入公廷了。 布兰此刻已经帮三岁不到的小亨利，找了一个一岁多点女娃当妻子。 这群三河人，怀着屈辱但又愤怒的心情来到米兰。 而派出他们的艾德文那，此刻正在组织更大的阴谋计划。 ...... 三河地区，克里特岛。 风平浪静，岛上一队铁熊卫正在训练，准备登船作战。 艾德文那远远看着，身边是妻子海伦。 海伦跟丈夫一起看海，但她看的是北面雅典方向，艾德文那看的是西面的米兰方向。 两人身后是如今三河最要的四位贵族，号称三河四将。 东海第一拳，大熊(屈克.比隆)， 三分紫室之军师，舒多德， 剑虎，德希波， 前正教主教之一，典伯科。 大熊的伤，至今都还没好，拄着拐杖，站在艾德文那身边。 他二十出头的年纪，因伤跟催动身体浅力，使面容老化，如今看上去跟一个五六十岁的贵族差不多。 但无论他变成如何，永远都是三河第一猛将。 大熊被白猿所救，后来在巴尔干躲藏近一年，布兰跟龙骑士弗拉德联手，打探大熊下落时，玫瑰一直等到风声过去，才将人放回三河，暗中跟三河人建立交情。 海风渐大，海伦突然群臣说道，“我还要过多久这种什么都没有的海岛苦日子?你们应该快点成事，雅典都是一群废物。” 军师舒多德接话道，“殿下放心，这一次我们三河人去北上平叛，很快就会夺得大笔土地。” 自从三分之计提出后，艾德文那目光心神都在希腊王国。 他开始建立派系，游走王国内的领主中，甚至收买国王谢希尔的护卫跟宫人。 大一点，或者强势兴起的国家都有派系，就是米兰都有。 但米兰这种，只是贵族之间的小互斗。 可东罗马人的派系之残酷，远远胜过光明世界。 就是派系斗争严重的法兰克也比不上，法兰克派系还是有个底线。 推翻君主，改变继承法，宣称战争，降低税收法，毒杀某贵族...... 这些都是东罗马贵族熟知的派系斗争。 艾德文那的妻子海伦，多次来往于雅典跟三河，降低希腊王国众贵族戒心，艾德文那则进谗言，逼迫谢希尔下令逮捕两位伯爵，引发了希腊北部动乱，以此掌握王国更多的军权。 现在三河人还得到希腊本土的两座城堡作为据点，把势力成功延伸。 这一次则是两个派系之间的斗争，以三河人为首为一方，以及希腊本土除谢希尔外，另一总管公爵为首的诸侯势力，进行某地头衔争夺。 这一次如果艾德文那打赢，他本人就会成为王国最大派系之主，掌握过半军力。 此一紧张时刻，他必须把能扰乱自己的力量都安抚下来。 所以正教之剑查卡，黑胡子，圣地王国，医院骑士团余孽。 这几方势力先前都没有让自己口头服软，但听到布兰可能介入希腊的派系斗争后，他必须跟布兰维持“表面兄弟”的关系。 他同意两位孩子之间的婚事，并以兄弟(三河为弟)的名义，给米兰送去礼物。 艾德文那跟众臣想的是，等到控制希腊王国，成为国王之手时， 东可伸手君堡，西可压逼威尼斯，届时就换米兰人忍气吞声了。 自己忍了快两年的鸟气，海船被米兰人，被海贼抢，甚至突厥佬的为难，背后都有米兰人影子。 某一日，艾德文那甚至酒后拔出碎星剑，在城堡花园饮酒时，指着一颗石子拿来，心中想道， “若我能讨布兰，显于世间，此石一断为二!” 依靠仅次于英雄五剑的碎星剑之锋，此石真的被断。 当时在场骑士都称奇，连艾德文那也马上酒醒。 不过艾德文那不知道的是，这是一种装饰用的人工软石，当时舒多德也在，马上从花园角落挖来一块。 等到艾德文那把这颗被他斩断的石子收藏起来，舒多德又找了机会掉包为真石。 这一事件，让艾德文那相信，天命在我，当仁不让! 一个好的军师，除了能出计，也要让君主保持奋进，自信的状态。 对应艾德文德侵吞希腊之计。 布兰想的是，火速上罗，荡平半岛，形成绝对的地区霸权，再用地中海海贼之力，还有盟友弗拉德的接应，入侵巴尔干跟三河。 届时找个方法，让艾德文那失足落船，骑马坠地，无意中毒，或者一场突然发生的流感。 铲除这个野心家。 那时三河女公爵就是艾德文那之女。 米兰人再派大军压境，让两孩子名义完婚，控制这个女娃。 现在就是看谁的力量发展更快更速，此时的中意征伐计画，还没传出。 艾德文那自信满满，自己一定能比布兰快。 妻子海伦听到手下信誓旦旦，也眉头一松，“希望明年我的生日前，我们聚会之所，不用在看见这些恼人的海鸟了。” 此时，身为三河四将之一的剑虎德希波，也对艾德文那进言，“殿下放心，此战必胜。” 他是海鲨卡普的远亲族弟，行事残暴。 本来在黑海土地上生活。 但黑海草场被奥斯曼人入侵，他失去领地逃回君堡，后在海伦的引荐下，加入三河，重新取得土地。 他精通东方语跟当地游牧打交道， 剑虎是黑海的一种猛兽，牙尖如剑，十分凶猛，他把这种猛兽纹在身上，故得此名。 四将最后一位，教士典伯科。 他号称正教图书库。 举凡正教典文，他只要一点时间，就能从脑中想出对应的下文，以及见解。 正教曾有五大牧首区。 但随时间过去，帝国早无法掌握这么多教区。 典伯科曾经师承破伪者泰渊，从老师的身上，学到重建五大教区的志向。 甚至比老师还狂热，他认为世间的战乱跟痛苦，一切都来源于正教权威不显，邪说横行。 这些灾病都是主的警示。 典伯科在巨人跟老师死后，暗中观察很久，君堡内乱，没有一个强大的主人坐镇，他本来属意东方的军镇主，但那些领主，跟奥斯曼人眉来眼去，甚至养寇自重。 以抵抗奥斯曼为由，开始不跟君堡交税， 这些他都难忍，但不能忍，东方军镇主们，竟然不强制改变这些游牧的信仰。 他辗转寻找，听见三河大图书馆的建立，来到此间。 他从黑海飘零来此，全身破烂，但却获得艾德文那的礼遇。 他问道，“我在黑海，就听过您的名字，来到三河，见您跟其他君主相比，除了年轻些，没有什么区别，您怎么敢说，重建正教权威?” “有些事，看来困难，但只要有人去做，就会越来越容易，如果有如您这么出名的学者帮我，我就更有把握敢说。” 典伯科在教士之中，有相当的威望。 比肩巨人的野心，比巨人还年轻。 于是，他将仅存的人生，赌在这位三河之狐身上。 并用他曾经在紫室教育皇族的名声人脉，接过外交大臣之职，帮助艾德文那来往于君堡。 一段时间后，布兰上罗之说，开始从半岛商人口中传出，速度之快，更令众人始料不及..... 十字布武，三段攻，火烧教士，魔王...... 来自半岛的布兰.查曼，会将这些词语带给半岛周边的领主，佣兵团，海贼等。 米兰公国即将迎来新的国号，由教宗加上前缀头衔，“圣”一词。 圣米兰，或者，“神圣米兰大公国”。 屠龙者血脉将取代法兰克卡佩皇朝的凯撒血脉，成为伟大家族之首。 第376章 美丽的犹塔少女 (6) 火枪在这次战场上爆发惊人的威力。 夺下堡垒后，这些火枪兵一人都没受伤，他们独自列队，不允许其他人靠近，以及碰触这些火枪。 制作的火药，还能再击发八次。 这些火枪手，不作其他用途兵种，等把火药打尽，这些人就转为后勤。 布兰踏入中意的第二十八天。 中意除了一位支持尼赫多蒙的伯爵外，其他领主全都来信通知布兰，不会做出任何挑战米兰权威之举。 对于识时务的领主，布兰也不为难，可以日后再想办法收回这些人的土地。 投靠布兰的伯爵们，又拉了近四千人加入战场。 胜利指日可待。 米兰的陆军力量几乎都投入，领地空虚。 如果这时爆发内乱，十分麻烦，所以布兰开战前，以国政会议的名义，扣留了来自威尼斯的贵族，还有山主家眷们，于高庭宫坐客，等待战事结束。 但千算万算，布兰没想到犹塔人跟幻像教士团，以及威尼斯的贵族利益突然爆发。 这几年的犹塔人，在米兰站稳脚跟后，又靠着本身的教团，从四面八方吸犹塔人进入。 布兰当初承诺给他们信仰保护，如今有将近八万的犹塔人生活于米兰，有将近两万的犹塔人待在威尼斯。 他们进行农业跟手工艺，给米兰带来的大量的税收。 但犹塔人也是金融的好手，他们族群之间的互信程度远大于其他族群。 甚至有着，一位犹塔人把金币掉落在一处犹塔人街道，三天后再回来，那枚金币依然存在的说法。 早先在威尼斯，他们虽然有资金，但没有官方的保护支持，所有的放贷，都要依附于威尼斯贵族，因此生意虽然做的多，利润微薄。 威尼斯现在是米兰人的驻军保护着。 布兰还允许犹塔人成立一支部队，自己保护自己在威尼斯的商权。 去年开始，犹塔人成立多家货币行，放贷所，商铺，生意遍布整个威尼斯港。 看见这些以前只能给自己当管家，打下手的犹塔人控制城中可观财富。 威尼斯这些贵族跟商人，联手抵制，甚至还制造多起冲突，更引发血案。 犹塔人如今声势日盛，加上在米兰的犹塔人帮助，冲突没太大作用，甚至还有几位威尼斯贵族被杀。 布兰出面了解事件经过后，考量影响，各打五十大板。 可威尼斯的贵族，开始跟痛恨异端的幻象教士团联络上。 布兰出征时，带走大量士兵部队，威尼斯的防务只留下部份人马，所以维持治安无法同之前那般谨慎全面。 这一日，一位威尼斯商人进入了犹塔人的货币行，进行货币兑换。 这商人将跟法兰克商人手中收到的弗罗林金币换取本地银币。 本来一切都没问题，可刚走出大门，这商人大吼大叫，犹塔人动了手脚，换给自己假银币。 鼓噪之下，许多威尼斯人包围这间商所。 并在有心人摆弄下，最终这间店被砸，里面的资金被抢走。 威尼斯的行会跟部份贵族早交谈好，在犹塔人报案时，反手将他们扣下，以他们逃税，制造假币等事关押。 接着三日，大量关于犹塔人不利的消息传出。 由于这两年犹塔人找到米兰这座靠山，可以安稳地做金融生意后，大量的犹塔人把资金集中起来，交给商业犹塔人，他们借出大量债务给威尼斯人。 可突如其来的城市暴乱，把十二间犹塔人商铺给破坏，烧坏大量的借据。 这激怒犹塔人，他们不等米兰的犹塔人来到，就招集自己人也去破坏威尼斯人商铺，流血冲突产生后。 幻像教士团的人鼓动领民，这些异端者的债务，不需要清还。 早几年，还有大量的犹塔人作为底层劳力，男的掏粪下水，女的陪酒织布。 人可以接受不认识的人，飞黄腾达， 却打从心理，很难认同，一个不如自己的人，过的比自己更好了。 动乱突如其来的发生，从威尼斯波及米兰领内，一些犹塔人十分惊慌，开始囤积武器，准备对付可能发生的动乱。 这一举止更犯米兰贵族的大忌，也给了教士们更多口舌。 前面得胜的捷报传来，但后院失火的事，大公也收到了。 这天，正在温柔乡的大公，听见手下急着敲门。 “殿下，威尼斯来人说，犹塔人叛乱，杀了七十多名威尼斯人!” 霍华德马上惊醒。 他起身让女仆整理仪容，喊人敲动大钟，把高庭宫内的贵族都叫来开会。 他起身后，床上的小情人也睁开眼睛，像蛇一样缠在大公身上。 这是一位新的小情人，刚跟霍华德四个月，年芳十六。 “殿下，我们多睡会。” 霍华德没理他，国政要紧。 就在准备出门口时，这小情人突然道，“我有了孩子了，殿下，宫廷医师说的，您说会不会是个小男孩呢?” 情人没有得到预料中的反应，霍华德只是淡淡地对身边的玛莲说，“看着她。” 为母则强，加上多年管控高庭宫的威望，后院中，玛莲实际比佐伊这个女主人更加强势。 “夫人。” 这小情人本有些怕玛莲，不过想到肚中的孩子，眼色突然又放光起来。 可骄傲的话语还没说出口，玛莲就道。 “你生下孩子后，可以得到一笔钱，今天开始，你就离开殿下的睡房。” 小情人怀疑自己听错了，但玛莲喊来女仆把她请出去，接着重新布置房间。 “再找一位听话乖巧的女孩给殿下。” “是，夫人。” 小情人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而这是霍华德下的命令。 他不需要私生子，他知道一旦女人有了孩子，就会想要依靠孩子得到更多。 高庭后院不需要有孩子的情人生活。 不然孩子长大可能会为了头衔，杀害正统亲人。 这个女人可以得到一笔钱，一间屋子，把孩子养大，这就是她的最好归宿。 走廊之中，传来小情人的喊叫，她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 玛莲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她也曾心软，害怕过。 可有天霍华德告诉自己，这些女人，什么都不懂，空有皮囊，将来也是男人的玩物。 自己让她们进宫，教育她们各种知识，吃下海陆空美食，听最好的音乐，看最棒的演出。 等到有子，也不限制他们再婚配，她们已经得到很多。 随着这种事干多了，玛莲也深深认同大公的话。 她是公国最有权势的女官之长，她的儿子获准使用查曼姓氏，她是大贵族，该考虑的是殿下，而不是这些平民。 她跟那位小情人，往相反的楼道走去。 如今的高庭，有八十位女仆，跟八位女官干活，玛莲穿着长裙，身后跟着四位女仆，威风无比。 走到一处中廊时，她的儿子正跟亨利在玩耍，佐伊夫人也在。 她上前对佐伊恭敬地行礼，之后才坐下。 “祖父呢(唇语)?” “国政会议。” 两女随后看着两名孩子，露出满意微笑。 当大公找来众臣，问清楚威尼斯跟米兰的动乱后，犹疑不定。 教士们却不依不挠，直指犹塔人是祸害，威尼斯的贵族们也搭船连夜赶来觐见。 痛斥犹塔人于威尼斯奢华浪费，信奉异神，批评国政的事。 当然，犹塔人的首领们也入宫来见。 身为主首领之一的佩拉，还找来一件礼物入宫。 等得到许可，单独觐见大公时，她的礼物也显出。 是她的女儿，也是米兰八万犹塔人中，最美的一位少女。 第377章 神器易主 (7) 少女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天鹅绒，脸上不抹脂粉。 当大公第一眼见到时，眼神便无法移开，这不是他好色，而是少女让他想到原配亡妻。 在高庭宫，大公的卧室，有一张他年轻妻子的画像。 佩拉早先觐见时，就看到这张像，心中默记下来。 后来犹塔人也送过几次美女给大公，但都没起什么波浪。 这次，佩拉把自己的女儿交上，挽救他们的命运。 看见大公的眼神，佩拉想，这次也许能成，可女儿她...... “我叫蜜儿，殿下。” 这是犹塔人少女的常用名，没什么特别，但大公的眼神不舍得移开。 大公觉着自己是个专一痴情的丈夫，他无论有再多女人，爱的只有妻子一个。 经过化妆，眼前的蜜儿长的有七八分相似亡妻，大公的心变地激动起来。 “殿下，我想对你诉说这一切经过，请您不要降罪那些鲁莽的犹塔人，他们一时失去理智，才会如此，伤人，杀人者，都会出来自首，我想......” 大公只是听着，少女虽然他想要，但国事为先。 若不靠善恶喜好，光从收集到的资讯，他依然还是想同布兰一样，各打五十大板，可这次风波太大，再这样判决，不能服人，只会助长两方的斗争。 威尼斯人是自己的故土，上罗后，自己是要将威尼斯总督职取消，成为两地大公，恢复头衔的，这个时后应该施恩，为以后的吞并做准备。 可犹塔人任劳任怨，给米兰人带来好多利润，甚至还有十几万的犹塔人，已经被米兰的犹塔教团联络上，可以陆续移入。 人力可以转化为财富。 十几万犹塔人，等于过万的兵员可以上阵，大片的土地可以开垦收获。 大公不发一语，静静想着。 他跟布兰两祖孙，互信互亲，布兰虽然发出一切政令，但公国之主还是他，他的权威依然是至高无上的那位。 既然自己承担了任用犹塔人的名声，那这次还是应该站在犹塔人这一边。 “知道了，我会派两支部队，分别保护你们的安全，把闹事者抓起来，你们也拟一份名单，交给我，堵住那些贵族口舌。” 佩拉喜悦之色藏不住，她来此之前也没把握，毕竟威尼斯对于大公来说，情感是不同的，可大公竟然偏向自己，而这一切，她更归功于女儿的出现。 虽然不舍，但想到十万犹塔人随时可能发生意外，佩拉抛弃小情，对着大公行礼，“我马上去办，剩下的细节，就由蜜儿跟殿下交代。” 这是把女儿留在高庭的意思。 大公没有说话，他本来也没这意思，可既然佩拉要送，他却之不恭。 就这样，一个小情人走了，来了新的小情人。 晚上时，蜜儿也跟随大公用餐。 吃饱后，小亨利还跟祖父玩闹了会，期间，小亨利问祖父，之前那位姐姐(前任小情人)去哪? “记住祖父的话，除了你的妻子，跟你还能睡在一张床上的女人都是玩物，不用花心神去想。” 布兰小时候，大公就是这么教的，教出了一位王者。 所以大公固执的认为，虽然他治国不力，但在家庭教育这方面，自己无人能比。 “可姐姐对我很好。” “她是奴，你是主，这是奴该做的，且奴没资格对主人好。” 小亨利没有反驳祖父，他还小不明白，只是听到了什么，他都会去跟母亲说。 而这时母亲佐伊，就会告诉他。 “不要反驳祖父的话，因为要尊敬长辈，但又不要随意对待他人，这是谦逊，这是做为子女，以及君主的良好品格。” 良好的家庭教育，影响人之一生，小亨利似懂非懂的点头。 而当夜晚，突然有冷风吹入，他缩在母亲怀中时，还说了句，“夜晚好冷，外面的人太辛苦了。” “那你......说怎么......办?”可口舌不便的佐伊断断续续说出这句话。 “夜间减少服务!”小亨利天真道。 这一夜，蜜儿在玛莲的安排下，进入温泉浴池，同大公共浴。 刚才，玛连用了最快的速度告知蜜儿礼仪，并还有一句最重要的话。 “无伦你有没有男人，情人，甚至孩子，睡在大公身旁，那些事，你都要忘了，大公就是你的一切。” 蜜儿极为害怕，可她已经离不开。 高庭在外人看来很繁华，可对自己来说，只是冰冷黑暗，一眼望不道走廊尽头的大屋子。 像座铁牢，不知要囚禁自己多久。 温泉的水温热，但蜜儿从脚凉到尾。 大公不说话，静静地躺靠边上泡澡，嘴里念念有词，“上罗......” 祖父尚格大公带领军队上罗的事，如今在自己孙子身上重演! “殿......下。” 无论情愿不，蜜儿记着母亲交代的事，怯生生的靠近。 “你要记住一件事。” “嗯。” “你现在是我的东西。” 大公眼神从斯文转为粗暴。 水池飞溅，声音起伏...... 此时，高庭之外，一处犹塔人据点，十几位有地位的财富犹塔人正在密谋。 领导者是佩拉，她身边还有一位相貌英俊的年轻人。 但这人的面色很差，心不在焉。 其他犹塔人骂道，“你长点心，这次可关乎我们的身家财产。” “那些东西我看不上，我只想要蜜儿!” 佩拉突然骂他，“你看不上?那你鼓动你的伙计，抢烧威尼斯人铺子?你知道威尼斯贵族们，拟出一份人员清册，当中就有你吗!蜜儿也是为了保护你，才愿意牺牲的。” 青年握紧的拳头，放松下去，接着掩着脸哭泣起来。 其中一位犹年长犹塔人骂他，“先辈们的苦难，比你大上无数倍，当年我的妻子跟母亲为了掩护我从圣地，麻风王的清扫行动离开，永远地长眠于那，所以我忍着嘲笑，也要把我三个孩子养大，你懂吗!” 年轻人听不下去这些，他现在深深的后悔。 失去之后，他才懂，自己可以为了爱情，付出一切。 这场会议，青年失了魂般。 佩拉见状安慰他，“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我们代表的十几万犹塔人的幸福。” “这份重担，我不背，也背不起。” 青年留下这句话，用失落的背影离去。 佩拉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想去劫人! 很多的大事，往往由几件不起眼，但又互相关联的小事牵引联动。 送人之事，给这场骚乱，加了一把火，最终把关联者都给烧伤。 接着数日，犹塔人跟威尼斯人，以及米兰人，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这是因为白龙卫出来维持秩序之故，以及上罗军势，节节胜利。 民众也很关心南方的新土地。 许多没参战的商人跟贵族心中，甚至把南方当成殖民地。 准备等战争结束，就去剥夺那块新土地。 届时，那地方因为战争失去劳动力，人口跟土地有段时间会变得不值钱。 只要时机出手的快，就可以占据新财富。 “犹塔人进贡了黑魔法少女给大公。” “犹塔人准备毒害大公。” “犹塔巫婆们，在高庭饲养毒蛇，准备毒杀贵族。” 少女蜜儿进宫第五天开始，这些留言层出不穷。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青年。 他找不到进宫方法，于是，失去理智的他，去找了威尼斯贵族。 把大量的犹塔人逃漏税情报交出来。 这其实不能怪犹塔人，千年流离，即便布兰表示出善意，他们依然相信，要把财富藏起来。 而他们逃的税，其实远比其他贵族更少，可这样还是属于违法之事，落了口舌。 威尼斯贵族们让青年散发谣言，骗他说，少女会被大公驱逐出宫，届时由威尼斯帮忙提供船只，让这对小情人海阔天空。 青年一步错，步步错。 他已经无法预料到会发生什么后果。 而一些隐秘的黑料被揭漏，甚至还有一位犹塔人跟威尼斯人讨债无果，打死威尼斯人的事，也被揭发。 民众可不会管威尼斯人赖账，并且言语伤人，以及动手打人在先的过程，他们的怒意更加大了。 幻像教士团也在背后推波助澜，就这样，白龙卫也压不住躁动的局面。 一位军官又入宫来见大公，开头第一局话就是，“殿下，外头乱了。” “他们想如何?” “让您杀了，或驱逐犹塔人少女。” “王者不受危胁。” 大公只有这么一句话，并且下令，禁止犹塔人离开所在城镇，也不许米兰人，威尼斯人寻仇，等到布兰大军回国，重新讨论这件事。 但雷霆手段还是要有。 大公直接在公国最大的广场，吊死了二十八位参予动乱的人，犹塔人到威尼斯人都有。 大公领着一百军士出席，用行动告诉所有人，这盘棋，谁是棋手，谁是棋子。 可正是这次出席，让情况更加复杂。 青年得到威尼斯人的帮助，知道大公出席广场，竟然异想天开的想要劫人，而事前，威尼斯人会帮忙制造动乱。 蜜儿在刑场上也见到母亲，跟大公请求后，上前去见。 大公准备回到马车时，变故突生! 原本蜜儿开心地去见母亲，但在人群中穿过时，几个黑影突然出现，这时蜜儿身边的两位士兵，没有反应过来，当场被打倒。 “我来救你，蜜儿。” “你!” 惊呼声过后，青年拉着蜜儿就跑。 而周边突然着火起来，大量事先粘染热油的布，在附近屋子被点燃，火烟冲天。 大公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种事，他静静看了眼，上车前道，“闹事者，杀无赦。” 他没有等蜜儿，他的一百白龙卫，左右开道，平稳离开，随后，见大公离去，维持治安的骑士带人冲入。 “敢给老子闹事，找死。” 原本威尼斯人的计划是到此为止，但幻像教士团这些狂战士们，却躲在更远的高处，架起冷箭，对着经过的马车一顿乱射。 本来他们只是要射外围，却没想大公突然探头，一枝箭就这样穿过大公的肩膀上方! 这下闹大了，当天，米兰发布最高禁令。 这一次，真正的杀无赦! 只要有嫌疑的，公国上下，无论是谁，都免不了皮肉之骨，以及当场处决! 而这一天，布兰正在军帐，接见中意所有诸侯。 眼下除了尼赫多蒙，跟一位叫罗尔古尼的伯爵。 中意都变成米兰的形状。 当然，这种支配，控制力道薄弱，他们随时会因为米兰动乱，或者更强大的君主来到，而改易门庭。 看这这么多伯爵来见，布兰志得意满。 以前，还只两三百人时，随军梅根家族打了人生第一战，得到的不过两三个村领。 现在，自己有三万大军，一声令下，几座城几座城的归降，不可同日而语。 列席会议的都是未来意大利最有权势的一批贵族。 西蒙以文臣之首的身份，起身取杯，对准众人。 用了宫廷腔意大利语道， “罗马陷落，三神器易主，殿下天纵神武，讨巨人，拒卡佩，靖海宇，建米兰，荡平群雄，气数加身，今大军一至......” 三神器两件在死去的柴苏手中，一件天父圣书在圣城。 布兰觉着，应该是四神器，因为罗马城本身，就是一件无上神器。 眼下西蒙说了这么多废话，就是想说，布兰有兵有势，不服者，便出来一战。 “天佑米兰，殿下万岁。” 众伯爵起身对着布兰行礼。 上罗可以很慢，一打就是数年，一个一个将钉子拔除。 也可以很快，用名义上的盟主权威，不过多干涉当地诸侯，统众人之兵，攻克罗马。 “一个月，荡平此处，再过一个月，诸位随我，重铸罗马。” 这时，昂布突然也想拍马屁，他突然对着布兰举杯高喊。 “敬陛下!” 这一声陛下，众贵族不敢接。 但布兰的眼神一个一个移到贵族身上。 血紫之瞳浮现，贵族们于是喊着，“敬陛下。” 随着越来越多人喊这句话，布兰点头，回道，“赐酒。〝 柴苏苦心经营，虽然阿非利加分裂，但在罗马还有两万多大军在，这也不是这么好啃的。 但布兰百日之内要入罗之言，依然造成极大震撼。 尤其他的三段火枪，威力之大，几位伯爵都见过的。 千万别逆时代而行，该投就投，他们心中如是想道。 欢唱一夜，布兰隔天继续压阵，并在他的围而不打之下，守军四大支城，有一座承受不住压力，对布兰开门而投。 这更助长布兰嚣张气焰，他再对尼赫多蒙发出一封极为可怕的恐吓信。 若等城破再降，除了伯爵之外，他的一切手下，都会成为罪犯，失去一切，关押至死。 守军看不见未来，陷入绝望。 他的的谷物还能撑一段时间，大部份领地都还在自己手中，但他们的粮地，已经开始被米兰人收割，各大要道都无法通行，只能龟缩起来。 米兰人高高在上的看着守军，守军压力一夜强过一夜。 第378章 审判剑与裁决剑 (8) “进攻!“ “杀光这些打渔的。“ 希腊战场之上，两大派系为了各自的斗争，在希腊的东北地区进行决战。 这次的决战，也是谢希尔的默许的，因为另外一个派系，竟然存了赶自己下台的阴谋。 三河人充当马前卒，受谢希尔之命北上平乱。 而他自己依然躲在雅典城，享受古帝国时代，留下的各种建设。 他在大浴池，跟他的侍妾泡澡，去竞技场看斗士跟猛**战，登上天坛，接受臣民膜拜。 有时谢希尔想，父亲太傻了，好好地享乐生活不好吗? 去争一时之气，最后死于海中，尸骨无存。 他享乐的时后，希腊各地领主们正进行刀剑洗礼。 三河人全军出动，艾德文那亲自领队，跟敌军各占一处。 受伤严重的大熊也来了，他的名声大，所以军师舒多德提议，让他领着极少数人，占据一处空城，另由艾德文那自己带兵突袭敌人。 这是冒险举动，如果敌人看穿，那大熊会落于敌人之手。 可大熊同意此举，这是受伤的他，能在战场效力殿下的方法。 他被派到一处需要千人守卫的堡垒，只带着两百人守。 但让士兵在不同时刻，来回进去，并升起很多火烟。 并让士兵进城大喊，某某队来了，让这些话传到敌人耳中。 敌军知道大熊的狠辣，心中更加认定这地方有重兵，于是他们也不强攻，等着更多友军到来。 此一同时，艾德文那早把大军移动到另一处战场，是敌军首领的大后方。 这些三河士兵，现在除了海战，也受陆战操练，加上身为谢希尔的军事总管，王国另一派系之主，艾德文那有更多的盟友支撑。 他带着四千人，日夜赶路，要在大熊城破之前，就先给敌人来上一刀。 “我要赢下这一仗! “我要爬到最高 “诸神见证，三河人战无不胜!” 此一时，北境大地上，两位苏格兰英雄正式会晤。 罗奈.史塔克，以及威廉.华莱士。 这一次两人碰头，是为了救出女王。 只有把女王得到手，他们才能从叛军变为正义之师。 但英格兰人在经历吞并阵痛后，已经让一批苏格兰领主变为英格兰人，他们去伦敦接受长腿招待，开始学习英语，言必称爱德华。 这些贵族的同化，让英格人更有力量讨灭自己。 罗奈在碰头之前已经被黑武团抄到老家，几乎覆灭。 相反，后起之秀的华莱士，这时也建立了一支将近千人的叛军队与，实力比战败的罗奈更加强大。 两人碰见时，不发一语，一个用力的拥抱，视死如归的眼神，说明一切。 随后饿坏的罗奈，狼吞虎咽起来。 把干硬的面包泡水之后，吃的松软无比，令一旁的骑士也效仿起来，却是差点把牙磕了。 一直跟随罗奈的罗兰，这是静静地待在角落，吃起食物。 活着就是为了吃饱。 他一边吃，一边舔着手指，不让一点食物落下。 同时听着大人们交谈，那把审判剑就放在身边。 如今这剑跟他的身体一样，伤痕累累。 “我来引开英军，我去打爱丁堡，你就去斯特灵，于这地方跟英军对战。” 上个月，华莱士在一场名为邓巴战役中，击败一位英军伯爵而名声大噪。 叛军人数增多，但据点还是薄弱。 用苏格兰人的话说，斯特灵是苏格兰的钥匙，控制这里，能够有效号招还忠于女王的贵族。 可这附近的势力，有大量英军，势必有场恶战。 罗奈让华莱士去，不是让他送死，而是自己受了很重的伤，现在都无法骑马，只能瘸着腿走。 他对华莱士道，“我的人都给你指挥，我知道爱丁堡的大小路道，可以带一点人隐秘去，我跟女王有旧，如果我能带走她，你又在战役打败英格兰人，那复国可成。 如果不行，我还可以带女王退到北方港，重新拉起一支部队，希望你能明白，这是最好分工，我不是要让你去送死。” 华莱士不在意这些，只要能杀英格兰人就行。 他的回应就是，狠狠地用铜杯跟罗奈的酒杯对撞，接着一饮而尽这苦涩的麦酒。 “希望明天的这时候，我们能一起同在爱丁堡，效忠女王，守护国家。”罗奈起身，一瘸一瘸地转了圈，“天佑苏格兰。” 斯特灵之战，苏格兰人最后的希望。 这一仗，最后英军出动九千，其中骑兵近两千。 这些战马都是英格兰人搜刮来的，他们要在这片广阔地带，一战全歼敌军。 相比下，苏格兰人只有五千，大多数只有半身盔甲，连防守力量都不够。 骑兵只有少数的四百骑，还有一半不合适作战，属于老马。 领军的是黑太子跟他手下的两位猛将，萨尔伯爵，以及继承格拉摩根伯爵的勒里。 萨尔伯爵此前在战役打败罗奈的近正规军，所以对这次的苏格兰敌军显得轻敌。 而勒里想报孟高的仇，也是心浮气躁。 一直自诩亚瑟再世的黑太子，也在知道对手这么点人马后，不放眼里。 当然，开战前，双方还是派使者见了一面。 根据后来的黑太子回忆录所说，华莱士的使者由他本人亲至，并道， “和平只能建立于，再没有一个英格兰人拿着武器鞭打我们，苏格兰的土地，只有女王的声音。” 于是，谈判破裂。 于是，扭转之战开打。 当时的斯特灵地区，有座通行的小桥，宽度仅容两马并过。 苏个兰人于河北岸居高临下设阵，俯瞰河岸边一片松软平地。 没有一位英军觉着会输，他们只是想着损失多少人才能胜利。 华莱士没有退路，他吹起风琴，一遍又一遍鼓舞着士兵。 士兵们不懂自由的含义。 于是他说，“可以吃饱，可以跟所爱的人一起，可以抬着头看着太阳跟月亮，不义之人，必受审判。” 这一战，狂剑奥兰多也来了。 裁决剑被他磨了一次又一次，已经利到出剑就要杀人的地步。 他逃不开宿命，因为教士跟贵族们苦苦哀求，请其守卫苏格兰。 苏格兰陷落后，北方港跟冰岛的贵族陷入两难。 是要独立于北境，还是要依附长腿? 最后，他们选择奋力一搏，教士跟贵族全都支持罗奈。 这自己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崇高的爱国心。 教士是因为英格兰的教义，跟他们遵行的教义不同，贵族则是因为长腿下令没有于时间之内归降的苏格兰人，都是叛贼，而这些待价而沽的北方贵族，已经失去站队机会。 开战前夕，奥兰多碰见冰岛相遇的罗兰。 罗兰没跟罗奈去找女王，而是留下共拒英军。 奥兰多看着罗兰跟审判剑，对他道，“也许你会死。” “只要拿着剑，我就是勇士。” 罗兰的眼神清澈发亮，就跟当年的自己，刚刚成为骑士那时同样。 奥兰多好像明白什么，只要还握着这把裁决剑，他就永远离不开这个杀戮纷争的世界。 于是，他把裁决剑给了罗兰，要来他的审判剑。 看见奥兰多演示一次这剑的可怕后，罗兰双手发抖。 “这样的剑，不是我这样的人能拿的，大人!” “我现在才懂，这就是一块铁，王者去拿，就是王者之剑，屠夫去拿，就是屠宰肉的屠刀，拿着他，我的心已经不适合当勇士了，你才配的起这把剑。” 第379章 北境英雄战记 (9) 裁决剑在阳光下挥舞，荡出异样光芒。 无数骑士的鲜血铸造这剑的强大。 握住这等强剑的罗兰，从前几个小时的惊慌失措，马上就变为爱不释手。 而拿到破烂审判剑的奥兰多。 把剑拿到一头树下，挥舞起来，轻轻地试剑，几下功夫，这剑砍在硬粗的树身上，差点把自己砍崩。 拿着破剑，奥兰多的心情从嗜杀转为平静。 他把剑收好，去找伙夫，从容吃了一餐， 远处的斯特灵桥面，将是开战主战场。 这是一道狭长的桥面，穿过之后，大量的苏格兰空堡垒都会落入英军手中。 就在天亮前不久，有人献计，让一股英军骑士小队，从附近一个可容纳上百匹马过河的浅滩，进行包抄偷袭。 这是一位苏格兰贵族，但在邓巴之战时投降，他为了在英军中重新得到地位，自告奋勇会取华莱士的人头来。 这人熟知地形，如果这么做，会给苏格兰人带来混乱。 可在经历外祖父孟高被杀，继承伯爵的勒里来说，他突然担心这是不是苏格兰人的反间计? 他对黑太子进言，“我们的士兵数量，纪律，装备，粮草，都远胜于敌人，何必用偷袭这种技巧，一战光明正大把敌人打溃，苏格兰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我们的统治。” 于是黑太子驳回偷袭建议，命令全军早晨时分，从斯特灵桥正面进攻。 当英格兰人的射手跟步兵过桥强攻，十几分钟内，桥边散落大量的尸体。 英军推进的速度，十分缓慢，这股苏格兰人好像明白，这战再输，要嘛北上跳海，要嘛成为英格兰俘虏。 华莱士来回策马，大喊口号，让士兵坚守。 但还是被英军冲入，逼入至北岸。 数千名英军冲破桥口之后。 骑兵跟步兵发动冲锋，由勒里领军。 可埋伏的河北高处的另一支伏兵，这时也冲了下来。 他们以长矛手，轻步兵，还有少量骑兵为主。 这些人中，也有来自西冰岛的斐特烈。 冰岛实在太小，要不停地开战拓展人际跟实力才行。 如果不参战，苏格兰人输了，西冰岛也会自动被英军视为属地。 在黑太子进攻北方港后，即便不派兵北上，也不可能再输入苏格兰物资到冰岛。 而投英格兰，自己马上会被北方港贵族给撕碎，他也跟英军没有交情，所以不作此考虑。 超过四千的英军过桥后，被这支河北岸高处的军势冲乱。 一时之间，英军前后两股部队突然被夹断。 冲出重围的骑兵们，被大量不怕死的苏格兰勇士分割围住。 奥兰多一马当先，连杀三人。 审判剑在斩获第三颗人头时，剑身还崩了一角。 他是作战经验丰富的军官，很快就看到勒里的战旗。 黑太子后方指挥没有渡河，那就是勒里为冲锋主帅了。 奥兰多踢动马刺，身子压伏跟战马并行，带了十骑冲入英军中...... 与此同时，南岸的英军被冲入桥北口的苏格兰人打退。 狭小的通道上，无法发挥力量，被逼着后退。 英军中也有冷静的骑士军官，他们一边后退，一边稳定局面。 黑太子后方见状大怒，但这时的他是主帅，不需要再上战场了。 河南没有度桥的英军长弓手跟步兵主力还在，苏格兰人冲杀过来，只是一股肥料罢了。 黑太子一声令下，尝到胜果的苏格兰人，马上被轰回桥北。 过程中还有大量的英军跟苏军跳桥逃生，水中混战。 他们被逼脱掉盔甲游泳，但有些人脱甲之后，脑门突然被无意来了一剑，成了无头浮尸。 战况惨烈。 苏格兰之剑这歌隐隐响起...... 这时，斯特灵桥附近，其实有一处英军控制的堡垒在。 但这人都是原属苏格兰的贵族，他被密信说要支援英军，所以黑太子才会否决侧面偷袭的决议，因为已经有了援手，可在看不清战场胜负的情况下，这个墙头草后面高处远远看着。 辛汉爵士很自豪自己是墙头草，他把这种行为，取名为英明的等待。 等两方某一方的主阵混乱，自己再下场。 此刻，战场转折点之一，就在奥兰多身上。 当奥兰多带队冲入，正好被他撞上勒里。 他要一命换一命，冲杀勒里! 可勒里哪敢如此，他看见了奥兰多的纹章，是那个捣乱北境的狂剑。 勒里让部队挡住前面，奥兰多冲了几骑后，他的战马就被打下，落于地面。 勒里大喜，马上又回头上前，要用战蹄踩碎这个于自己身上，留下一道疤痕的混蛋。 可当勒里冲上来时，奥兰多突然睁开眼，哪怕全身的骨架都要散了，他还是怒吼提力，地上翻了一圈，一剑朝上刺。 法帝杀剑，瞬杀斩刺出! 这剑不似枪长，只穿入马的下身侧腹。 滚热的马血喷了奥兰多一脸。 马上的勒里突然失去控制，被晃了下来。 运气和意外，总不知谁先来? 如果不换剑，裁决剑会用力穿入马骨，一时难以拔出。 可破烂的审判剑，只刺破器官，插不进去更深处，让奥兰多可以拔出。 所以地面上的英格兰士兵冲上来要把奥兰多剁成肉泥时，奥兰多还可以抽剑格挡。 奥兰多看都不看，随意挥了一剑，吓退英军后，接着起身踩在勒里身上。 格拉摩根伯爵倒下? 战死?! 奥兰多身上衣盔破损，满是尘土，血糊了脸，手脚颤抖。 但他的目光，依然凝视前方! 父亲的话，脑中一直响起。 “你不是铁匠了，而是骑士，记住你的身份。” “什么是骑士?” “骑士崇尚浪漫，忠诚国家，重视礼节......” 那是父亲信奉的骑士精神，而自己这一刻找到了，那就是...... 骄傲不屈! 奥兰多笑了。 他如一头立于山顶，孤高巨树， 这时，上空的云，感受这颗树的气势，缓缓地改动形状，或者是被一股北风吹散。 这瞬间，他踏入英雄王者所怀的霸气状态! 面前的英军吓傻了! 他的下一剑好像就是“末日审判”一般， 王者不因剑而显贵，剑却受王者绽放光辉。 这一刻，审判剑超越裁决剑，足可比肩罗兰剑! 河北岸英军，在被苏格兰人包围后，开始溃散...... ...... 北境英雄战记，卷四，狂剑奥兰多。 来自法兰克的铁匠，诺曼第人之后。 少年袭爵，得受三名剑之一裁决。 经历贵族内斗，家破得罪，远走北境。 三斗黑太子，后入冰岛，隐姓埋名。 斯特灵桥一战，以一把审判剑击败格拉摩根伯爵! 时人所评，北境之争，登场的十英骑中。 地位最显，莫过于黑太子琼安， 出身最卑，莫过于蛮子罗兰， 运气最好，莫过于狼王罗奈， 武技最强，当属狂剑奥兰多。 最强的北境骑士之一。 后来，审判剑成了北境第二神剑，仅次于黑太子手中那把假石中剑。 后人有诗云： .......， .......， .......， .......。 第380章 神也佑我三河 (10) (谢谢tel月票) “乌普，冲!” 斐特列率领的冰岛武士，也在河北岸冲破一股英军。 这一战，是几年来，最像样的一场大战了，他的武人魂也被唤出。 而手持裁决剑的罗兰，全身浴血，也于此战斩了十余人。 杀戮是把人变成勇士最快的一种磨练过程。 罗兰杀到最后，已经跟裁决剑溶为一体。 但黑太子可不是吃素的。 河南岸的黑武团，在黑太子的带领下发动反击。 黑武团的骑兵强悍，加上长弓手们，若是给他时间，黑太子能够重新扭转局面。 可苏格兰的天气变化十分之快，此一时间，经常会突发小雨。 空气逐渐湿润起来，一旦下雨，黑太子的黑武团将无法突破桥面。 几番思考，黑太子重新组织阵型后，没有强势推进，而苏格兰人也不愿河北岸的英军拼死一搏，放开一条路让他们后逃。 随着雨势来到，双方各自后退。 看上去互有胜负，但实际上是苏军的胜利，不但抓到高级英军伯爵，还以步兵打退骑兵。 这一次的雨，持续下了小半天，黑太子往后方密林驻军。 他清点人数，这一战的折损竟然超过三成! 两方都受伤惨重，但苏格兰人重新得到城堡附近领主的支持，而英军之前的暴行，让附近的村庄，不愿意提供劳务，甚至出现村民逃亡局面，黑太子只能再把军势后退。 这一次被苏军捕获的英军，如果没死的，许多人受到残酷的军形。 甚至有苏军把英军的皮割下来，作为皮带。 而跟华莱士分头进行的罗奈，也于战役发生后第五天，成功混入爱丁堡中。 罗奈假装是一位皮毛商人，贴上胡子，带上假发。 经过贿赂后进入女王的城堡中。 苏格兰女王是位年近三十岁的中年妇女，跟罗奈年纪接近。 罗奈小时，曾进入王宫学习成为一位骑士，跟女王有旧。 当女王看见罗奈，惊讶的捂住嘴，差点说出口。 女王喊退左右，留下罗奈一人。 罗奈也明白过来，看着女王，女王便道，“史塔家的叛徒，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好?” “那些改为效忠爱德华的人才是叛徒，陛下。” “我还是你的陛下吗?听说你自称为法外之王，还用了冰原狼为纹，长腿开了天价，只要有人把你的头送到北境，骑士就能成为伯爵。” “陛下，现在国境动荡，我冒死来此，是想请您重新主持局面。” 女王只道，“我的丈夫跟女儿，这一年来，先后死于疾病，现在我没兵，没有威望，更没有家人，我不想再参和这种事了，哪怕我要依靠长腿，但放眼这一片领地，我还是至高无上的女王，足够了。” 女王上挑的眼神，罗奈明白，那是一种问价，自己能给她什么? “华莱士正跟英军交战，而我的人马也在北方港招兵买马，只要您肯重新举起反长腿的大旗，苏格兰会很快会回到您的手中。” “你这么帮我，图什么?这一战，太多贵族反叛我，我已不相信所谓的忠诚，你如果想要什么，我反而还能相信你。” 沉默之后，罗奈突然上前把女王扑到。 两人胸口起伏，四目相对，女王又惊又意外。 “无礼!” “史塔克是北境最古老的家族之一，是亚瑟王十二圆桌骑士之一的后代，我的血脉并不比您差，陛下，若不相信我，那我们就将利益结合吧，我的妻儿也都死了，陛下跟我如今都是单独一人，可以重新婚配，这一来，总该信了。” 女王长得很普通，罗奈只是为了报仇。 而对女王来说，重新找个贵族丈夫，帮自己复仇，也是不错的选择。 “如果事败，我会说都是我狭持您的，并让您拿我的人头去伦敦。” 在罗奈用天主的名义起誓后，半推半就下，罗奈与女王结合，不久后，两人将在北苏格兰宣誓，共治王国，拉开反英军的大幕。 ...... 希腊战场，云层浓厚。 雨要下不下，阳光要出不出。 全副武装的艾德文那，对上另一派系之主。 当艾德文那轻装出现自己老巢，这位大贵族打听到三河怒熊没来，又感觉艾德文那人少，于是昏头，竟带人亲自决战。 两派开战不久，艾德文那突然被远处的箭支射中。 这本来很影响士气，但他忍着疼，装出无事人般，继续带队前冲。 这一战，他没有带着大熊，但手下这帮铁熊卫许多都是以一敌三，敌五的勇士! 艾德文那眼睛看过去，自己这帮手下正为了他的大业努力。 惊呼声中，有人的头颅断裂，手脚飞出。 甚至有些胆小之人，突然全身发软，往自己队伍回冲，引发混乱。 “妈的，谁敢退我宰了他!“ 两方的督战队，保持阵型稳定。 对手虽有希腊铁骑，但自己也有。 这是谢希尔支持自己的士兵。 战场上，分属两派，接近三百骑的重装骑手来回穿梭。 他们身上的金属盔甲，随着战马高速移动，就如一道道硬墙。 谁不小心碰上，直接头破血流。 “列队，别让敌人突破放线!” 双方各自往中路对冲! 艾德文那中路放的全是铁熊卫，以及有相当经验的老兵，这些老兵都持着重盾，负责格挡对方的飞箭跟长枪。 他们以三至五人为一队，互相支援，对手人多，但自己这方的士兵更加勇武，一时旗鼓相当。 “殿下，您快退吧，你肩上这箭，渗出的血都把盔甲染红了。” “我一退，这些人怎么办?” 艾德文那越来越疼，但脸上的神情一直镇定。 “只有胜利的号角吹起，我才会收兵!” 啪啦! 双方双有兵种，都投入交战中。 这时除了地面的长枪或者刀剑，还要小心天空的飞箭，一不小心，会被打成刺猬。 “都给我闭嘴，我告诉你们，重铸先祖荣光，荣光!” 呼喊声中，艾德文那带人冲去。 艾德文那越战越勇，身后三河人也无所畏惧。 敌方主帅脸色越发阴冷，他于后方指挥，不敢亲上，眼见中路被三河人突乱阵型，身上开始冒汗。 “算了，我们后退回城中。” 这位贵族懊恼不已，早知一开始坚守就好。 在退军的号角吹起下，三河人发现对手想走，艾德文那脑门一热，也不管危险，继续前冲。 就这样，中路的敌方军人，没料到艾德文那这样不怕死的举动，又害怕他身后的重装骑兵，竟被他成功冲破防线。 这下敌方主帅脸都绿了，大喊，“放箭!” 十几发冷箭发出，发箭的士兵眼冒寒光。 如果艾德文那中箭，那历史将会改写，可这一轮箭都歪了，只有两箭射中后面的三河骑士。 二十多位步兵上前组成盾阵，保护这位主帅。 这时艾德文那让战马放慢，身后的三河人架着重骑直接冲上去。 强大的碰撞力，这些骑士的血肉当下被撞烂，更被长枪跟刀剑破体。 但越来越多的三河人从中路破口逼进，敌人的盾阵阵型已经被打乱。 艾德文那看见敌军主帅的大旗后，他飞冲过去，身后上百希腊铁骑，也如同穿梭在云层中的雷电那般，跟随艾德文那。 第二道，第三道防线都被冲破! “亥特思，给老子留下!” 军势乱战之中，一骑讨敌主帅首级，艾德文那办到了。 他朝着敌方主帅，如暴风雨般碾压过去。 轰地一声，艾德文那也被巨力喷出马背，肩膀上的箭插入更深，但他却挺着身驱，十几秒后重新站起来，接着在身边骑手的帮助下，手持碎星剑砍向亥特思。” 亥特思求饶也来不及了，把刚刚准备在手中的弩枪发射架捡起来，对着艾德文那脑门射去。 “去死！”亥特思冷笑，但随后感觉脸面一疼，他眼睛看到的世界，突然一分为二，一个往上，一个往下，因为艾德文那这一剑，从他的鼻子上面，斜斩而下，亥特思一颗眼睛都喷了出来。 “神也佑我三河!” 艾德文倒地，但面露微笑。 他赢了。 ...... 咳...... “殿下，吃药了。” 西蒙亲自熬药，并在布兰面前试过之后，小心把药端上。 布兰一边喝，一边看着地上的米兰使者，问道，“那祖父有事吗?” “殿下放心，大公当晚已经脱离险境，幸亏那箭没毒。” 布兰喝完药后陷入沉思，现在快要围降成功，自己不能走，可米兰这事，必须马上解决。 第381章 弑君者 (11) 隶属尼赫多蒙的四大支城投了一座，其他三座有两座摆出了死守决心，一座摇摆不定。 而伯爵本人则带着正十字兵团的人，前往北面，在北面支城跟主城中间价架构工事，而境内其他地方，许多教堂已经收到了幻像教团的教士接触，骑士们也收到了布兰的征调令。 如果伯爵本人不敢反攻，那随着时间，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投靠布兰，跟布兰属下贵族通信。 布兰眼神看着帐内重臣，投靠的新贵族不用说，这种事不可能让他们去，他们也整不明白。 而亲信们基本都不想轻动，现在这仗稳赢，不留下多分些功劳，回去梳理犹塔人跟本地人的斗争，吃力不讨好，就连大公都有人敢暗杀，自己处理要是不妥，可能还有后患。 可米兰派系之间，各有盘算，都不想要对手去抢这个要职。 希尔德是第一个表示意见的。 他提议派自己的副官回去，持布兰的手令，再调集三个百人队，并把战场得胜的消息，一路传回去，让米兰人稳定士气。 会议上，跟随出征的犹塔亚伯拉罕兵团，也获准列席，布兰并不隐瞒他们。 这也表示他是相信犹塔人的。 希尔德跟西蒙一派扯了会皮，犹塔人的代表骑士，参加米兰大比武，有光之骑士称呼的以萨，挺身而出。 因他的小眼睛，所以绿豆骑士这称呼，也很盛行。 这是昂布取的，昂布看见他站出来，便说了一句，“既然是犹塔人跟威尼斯人的冲突导致，怎么能让你回去?殿下，要不派我的表弟......” “阁下，你的亲人还真多，族弟，堂弟，表弟，下次是不是还有情人的弟弟也要任职?” 以萨心急米兰的亲族，宁愿放弃眼下的功勋，也要回去。 因为传来消息，广场劫走犹塔少女蜜儿的男人，本是蜜儿的未婚夫，也是自己的同支犹塔人，以萨怕这件事波及下去。 昂布好色，先前还在前去犹塔人居处之一的大卫镇视察时，借着酒胆，伤害了一位犹塔少女。 这对要收买犹塔人人心的布兰，少见地公开斥责昂布。 除了罚款，还鞭打昂布身边骑士，表示他们作为扈从，不劝告主君于白日饮酒，此为失职。 昂布可不敢恨布兰，他对布兰敬仰如神，但他对犹塔人越发鄙视。 一个乞丐般的种族，这几年，从米兰到威尼斯，活跃摆阔，还敢让自己名声受辱? 自己就玩十个犹塔女人那又如何? 希尔德慕权，西蒙贪名，昂布好色残暴，丹多罗一心复仇，他主导的外交事务，时常故意操弄，引导人们加深对紫室之恨意。 费尔南多的幻像教士团天天领内传教，甚至还派人私自前往阿尔卑斯山的山谷，建立山中教区。 一直忠诚无欲的德斯利，也在卡罗尔死后，为了自保，更为了手下一批人，开始争夺军权跟话语权。 还有如贝莉，豪赫尔等伯爵，因为投靠的日子久了，跟布兰的关系日渐深厚，也能说上一些话，这些贵族要嘛自己列队，要嘛加入派系之中。 看见昂布态度嚣张，豪赫尔跟希尔德交换了一个眼神，马上起身。 “我在先前的攻伐堡垒战中，受了伤，留下来也许拖后腿，如果诸位同意，我愿意带队回去，我一定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让殿下跟诸位阁下，于战场没有心事，全力攻战。” “殿下，还是交给我吧，我派人回去处置。” 西蒙也说话，并且看都不看豪赫尔。 人际关系，永远是最难处理的一环。 威尼斯人，山民，北意人，犹塔人，这些人眼下都可以称为米兰人，但贵族们以自己的资历为荣。 西蒙觉着自己从最弱小的庄园时代，就跟着大公跟布兰，还曾经是布兰教师，又跟自诩为布兰出生入死的昂布结党后，高傲感完全压不住，甚至还在某次跟昂布聚会说出希尔德，豪赫尔这等人，都是狗。 西蒙一句话，就把为数不少的贵族给得罪。 咳...... 布兰压制不住，手帕上咳出鲜红。 布兰淡定地擦了擦口角，身边的阿诺把布巾接过，没让人看出异常。 这时，帐外有人回来，快速入帐，来人正是潘德。 他奉命驻守在一处森林外，发现尼赫多蒙的辎重队，抢了一批小麦回来。 十几车的小麦能值什么? 昂布对原尼弗伯爵的手下人，都很蔑视，旋即道，“阁下，殿下吩咐的是让你监视，你随意的去曝露行动，还沾沾自喜，如果你误了殿下的大计，你担得起吗?” 潘德差点没回喷，布兰给手下们都下了紧急行动的命令，遇到事情，可随机应变，自己不但没死一人，还抓了十多人回来。 而自己取走小麦的地点，靠近伯爵的一处工堡附近，行动大概会曝露，所以不需要再埋伏，此刻回来，就是跟布兰请求命令，派往他处。 “潘德。” “是。” 布兰的叫唤，让潘德忍下这口气。 “你回去米兰。” “!” 众人都没想到，布兰要把这件事给潘德。 潘德也摸不着脑袋，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他还想着这次立功，能得到一块封地，因他自己有两个儿子，他想让两个儿子都成为实领骑士。 布兰把情况说清楚后，潘德有些发愣。 布兰的意思是，让他带兵回去，但还是受到高庭贵族指挥，并兼着抓捕犯人。 他没有任何处置权，但有异议权。 比如若本地人要伤害犹塔人或者威尼斯人时，他可以中止纷争，却不可以随意挑动纷争，一切等自己回去。 “回去之后，先到高庭，跟留守高庭的女官长(玛莲)会合，把高庭宫内，各种可疑人物都给我翻出来，接着......” 布兰说话时，又喊来西蒙，耳语道，“你来主持会议。” 布兰接着带潘德走出。 听见这话的西蒙，如获至宝，起身跟众人送走布兰后，接着把自己的椅子，放到布兰椅子身边，坐了上去，眉毛挑起，看着希尔德，不发一语。 希尔德马上回以笑容，低头示意，“阁下。” “你们啊，别总想搞些大事，上了战场，英武杀敌，拿着算盘，就帮殿下治理好领地，莫要成天拉帮结派，此乃蠢事，蠢人是不会长寿的，诸位可要谨记。” 一人之下的感觉实在太好，这次他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成为副相，这样他就有名正言顺，号令众人的权力。 这样就够了，不敢再奢求什么。 而希尔德心中，看着更加远些，他看着布兰的位子，心想，自己有坐上去的那天吗? 却说这头，布兰带着潘德走出帐外，呼吸新鲜空气，看着兵士们擦鞋磨剑，一边走，潘德跟阿诺一边陪着。 潘德脑子转的快，名义上还是豪赫尔的手下，但这两年，实际上成为布兰的直臣。 “潘德，回去之后，把你五岁那个次子，也送到高庭宫，学习骑士礼仪，将来当亨利的直臣之一，让玛莲给你选块封地，赏给你的次子。” “谢殿下，我明白了。” 这两年的相处，潘德当然知道犹塔人的价值，也知道布兰对于幻像教士团的不满，他又试探问了句，“若遇大暴乱?” “重要的人物不能死或受伤，刚刚让你辅助，只是说给他们听的，我再给你一支阿诺训练的私兵私，暗中帮你。” 这时潘德才知道，一直看上去老实巴交的阿诺，竟也培养一支部曲! 潘德退下后，布兰问他， “阿诺，那一次你杀了巨人，他的眼神是怎么样的?” “大概是困惑吧?” “我们的大军将会杀更多敌人，如果遇到比巨人还尊贵的敌人，你敢杀吗?” 阿诺看着布兰，只见布兰把眼神放到天上去，那一颗耀阳的金球。 太阳，金黄，光明...... 阿诺明白什么，回道，“除查曼殿下跟我的亲人外，万物皆可杀!” 布兰拍拍阿诺，道了句，“说不定，你以后会被称为弑君者。” 第382章 谁敢厮混，老子砍他狗头 (12) 阳光升起，树叶上的露珠还没完全退去。 湿气还有点重。 今日依然是围城的一天，布兰带来的谷物还能支持二十五天。 若加上他让人抢收的伯爵领地小麦，能再延长五天。 而伯爵的粮草，经过布兰计算，大概能支撑三天最多。 布兰尽量避免决战，他要逼尼赫多蒙开城来投。 布兰的营帐外，足有百名军士保护。 他从米兰带了自己惯用的教士，厨师长，医师，试毒者，文书吏，三位男仆。 这些人负责照料布兰的饮食，但没有女人。 布兰禁止白天饮酒，不过止不住这些出征的贵族，想要纵欲享乐之心。 他们总有办法找到一些女人来陪乐。 不过这些女人都是趁着夜色，装扮成男人进来，等到早上太阳出前火速离开，避开布兰的眼线。 这日布兰醒来后，仆人便进来帮助更衣。 可一块沾着温水的布，让布兰眼睛睁开后，布兰发现不对。 眼前这人哪里是男仆，稍微鼓起的胸口，让布兰明白而是一位女性。 这张脸自己再熟不过了，布兰看着她，这女子有些害怕，把头低下。 随后布兰说了声出去，除了这女子外，其他仆人恭敬退离营帐。 “谁放你进来的?” “没有人，我是跟着山谷运粮队伍来的，我不敢乱闯，只是我太想念殿下了，才会乔装入内。” 迦娜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布兰没有说什么，闭上眼，接受她的照顾，更衣。 迦娜不敢做出任何挑逗，专注的服务布兰。 晨阳透入营帐内，布兰睁开眼睛，迦娜取来镜子，布兰看了一眼，问道。 “你带了多少粮草来?” “一百车。” “为什么只有这么点?哪怕不是战时，一次至少也要运两百车。” 从北意进入阿尔卑斯山的奇夫山入口那处，有一片平原地带，十分肥沃，山中雪水下流，可以将那附近的土地，都打造成麦田。 早些年没开发是因为山谷跟地面上的领主，互相提防，山谷也不会放任地方领主随意把势力圈进自己家门。 可米兰成立后，基本无后顾之忧，许多山民甚至改住到那快地面上，负责种植麦田果园。 山谷北面的巴伐利亚，东面的斯洛文尼亚地区，也有产粮，可以用山谷的猎物，以及米兰的纸张去输入。 很快地，山民们不再需要食物发愁，这些新开垦的麦田，富于的食物都会运往南方交易。 应因布兰开战，这次布兰让他们全都输送到中意战场来。 迦娜欲言又止，布兰让他说下去时，她便解释，“最近，从山谷到米兰，发生好几股动乱，人心惶惶，都说犹塔人勾结外邦，又要打仗了，很多山民怕，不敢把粮食都交出来。” 布兰没去问谁说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过一会有人送入食物，一共五份。 五份的菜系完全一样，试毒者每一份都取走一点，当着布兰的面尝试，随后重新组盘，把完好干净的食物放下，带着试验过的食物回到自己的房中跟那些仆人享用。 布兰在公国法中规范了各种宫廷职务，其中也注明，试毒者是替主君负担危险的光荣职，赏受骑士一职，卸任除职。 迦娜看着布兰，从最早的随后，到如今的多疑，她心中有些怕，要不要继续说，可一想到自己都没孩子，殿下如今已经有两个孩子，在以后的日子中，会有更多的孩子跟情人，她便决定要继续说下去。 “吃吧，我现在吃的少。” “殿下，那些该死的三河人伤害您，您为什么还要跟他们缔结婚事呢?” 布兰今天的心情还行，又见情人山长水远来找自己，便多说几句。 “我是米兰的公储，那喜怒就不能偏离米兰的利益，他们有用，但太有用的东西，也就不那么有用了，等着吧，上罗之后，那帮打鱼佬，都要到罗马跪伏求见我。” 听见打鱼佬这称呼，迦娜嘴角轻扬。 迦娜小口吃着东西，布兰喝了点茶，咬了一口木乳香，还取出一种南方来，名叫“没药”的香料，让迦娜点起来。 这是树脂的一种，会制成油膏，药物，可以净身点燃。 没一会，帐内充满着清爽的气味，把外面大部的腐烂，青草，汗臭等味，都给消除。 “好香啊，殿下!” “这是桑海人进贡给我的，上次米兰大比武，我跟桑海人接触之后，也派使者到了西非，那块内陆之国，产有盐巴，毛皮，黄金，象牙，香料，可两地相距太远，目前还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接触。 桑海人喜爱我的纸张，用了许多没香来换，你要是喜欢，我派人拿些给你。” 迦娜小口吃完后，马上到了布兰身后，给她捶背按摩。 外头的扈从突然来喊，说的是发现小股伯爵的部队，经过杀战，又抓了十几人。 “尸体烧了别丢河里，挖坑埋了，你们取下的皮甲武器，都给我清洗干净。” 捡尸体的财物，是行之有年的传统。 但这些沾染血污的东西，以及士兵们随意处理尸体，很容易爆发疾病。 布兰此战出兵数万，可不想因为传染病而退兵，他还下了一道命，杀敌者，可取敌人身上装备，并上交给军需骑士们，由军需人员管理清洁这些东西，并加功在他们的履历上，后续补偿给他们。 “殿下，你要出去议事吗?” 布兰没说话，这时，迦娜看见布兰刚刚喝茶的杯子，沾有血印。 这自然不是口红，而是他受伤了。 布兰皮肉伤已经好了，但多咳且容易出血的毛病，持续数年。 迦娜心疼的抱紧布兰，发自内心的说了句话，“我想给您生个孩子。” 布兰心不在焉，也没注意迦娜袖口内，有一个小型十字架，上面刻印一句圣言。 “凡信奉异端者，皆须净化。” 这是幻像教士团的圣言之一。 人一旦处与和平能吃饱的状态，就追求更高的寄托。 短短数年，犹塔人疯狂的赚钱，为了建造美好家园，要把千年苦难都给弥补回来。 短短数年，幻像教士团教义中，米兰人乃被天主所择的伟大群体，使越来越多米兰人信服。 犹塔人多次苦难，都跟狂信者有关，这两派天生就无法和平。 布兰太累了，他处理公务又到四点，突然睡了过去，再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他走出帐外，远远看着的西蒙跟昂布，等到布兰出现后，马上拉开嗓门，走出对布兰身边的部队喊话检视。 “你们可要打起精神，不可让殿下招受危险。” “谁敢跟女人躺在一张床上厮混，耽误殿下的大计，我砍了他的狗头。” 两人一唱一和，布兰撇了一眼，眼神远方望去。 那边靠近一处河面，伯爵的守军昨夜偷袭，两方交待了上百人于那。 但伤亡比是伯爵八，布兰二。 由于气候有些湿润，近百具的尸体，还在烧着。 随风飘荡而来的焦臭，许多骑士都遮住口鼻，他们认为这会破坏自己的运势。 从河旁过去，就是一座城堡。 城堡四边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上面的麦苗，被布兰割走大半。 布兰想，今天开始，他们要开始饿肚子了吧? 布兰一出帐外，阿诺就从隔壁营帐走出跟着，就如布兰的影子。 “让他们两人闭嘴，过来见我，呱噪。” 阿诺领命后，喊来两位大贵族进帐。 “听见了没，谁敢再跟女人厮混，老子把他们头都给当球踢。” 昂布靠近营帐，故意再说这句话，以显示自己的负责时，抬头便看见迦娜跟布兰躺在一张软长沙发上。 女人，床，厮混! 昂布吞咽口水，浑身不自在。 “踢什么?”布兰道。 昂布装作没听见，挺直身体。 昂布跟西蒙坐下后，房间内就剩下五个人，四男一女。 阿诺的眼神看着布兰，迦娜拿起扇子给布兰挥风。 迦娜长的极美，但昂布可不敢乱看，那些想染指罗拉的骑士。 都有一个下场，陆续被委以重任，比如上阵时充当前锋队。 功名是建立了，但也永远地躺在墓中。 在米兰，亲信贵族都知道，公储殿下有五位情人。 阿兰，迦娜，罗拉，施瓦本王女，巴伐利亚王女...... 手下坐好后，布兰随即开口，“最近夜袭跟突进的事越来越多，伯爵可能会殊死一搏，围到他们投前，还有几日，这几日，我要你们放出假消息。” 第383章 突围 (13) (谢谢江夏月票) “殿下，您的意思是?” “我们军势后拉些，把这块土地让出来，加上前方的河岸。伯爵的守军骑士中，有一些都被我们策反了，不过我不信他们，谁知道这些墙头草会不会也是伯爵的反间计呢? 写封信送到城堡给他们，就说我军发生疾病，后方的米兰领也发生犹塔人动乱，我要带队私下回去，为了讨取这片河岸，我们死伤近千人，这么轻易就让出来，对方上钩的机会才大。 他们夺走河岸周边的用处很小，四周向外依然还是我们的人看着，他们的食物不足，不会去修造防御工事，真要修建，两天时间，就能让他们累的动不了，龟缩回城。 我这样做便是要他们来袭击我们大部，或者突围其他地方。 对方这几座城太坚固，如果他们分食，把战马等都宰杀，还能多撑七八日。 近三万大军，每一日我们要负担的军费太重，如果直接决战，解决对方主力后，说不定一天之内就能使他们归降。 若他们真来了，也表示通信贵族都是假意归顺，事成之后，把他们都解决，如果伯爵没来，就静观其变一两日。” 诱敌出战，以逸待劳。 西蒙跟昂布得到命令后，马上下去布置。 迦娜很不喜欢昂布，这人的残忍是出了名的，初夜权这种事，他不止没少干，还把领内罪犯给扒皮! 这是由于昂布经过几次的死里逃生，产生的病态人格，爱用暴力跟高压解决一切困扰。 昂布的手下人，也污辱过其他平民山女。 阿诺这种骑士，才算得上忠诚可靠之贵族，昂布这样的人，迦娜不懂为什么布兰更加重用，训斥也往往流于不痛不痒的罚款之类。 “殿下，您好像很喜欢昂布阁下?他刚刚说话无礼，您都原谅他。”迦娜提出一点想法。 “有些脏事，总要人去干，干的人也乐意去干，何乐而不为呢。” 迦娜还想说些什么，布兰却道去衣。 “?“ “你不是想给我生个孩子吗?” 布兰捏着迦娜的下巴，把她头抬起，看着这张秀脸。 “生个女儿吧，这样可以给你一块封地，让你当爵主，找个有前途女婿入赘。” 自己的血统会越来越高贵，多些子系用来联姻笼络，不是坏事。 布兰把迦娜压在身下时，迦娜身上的十字架突然碰疼身上肌肤，喊了一声。 “殿下我身上有圣物，请容许我......以免亵渎。“ 布兰冷道，“我才是你的神。” 尖锐的小十字架，擦伤迦娜的手臂，一点鲜红印记沾染上去。 “疼，殿下......” 外头的铁匠修补马蹄铁，列队操练，打水煮熟......各种声音把营帐的声音压过去。 布兰放纵之后，昏昏睡去，当他再踏出营帐时，天空的太阳，红的跟血一样。 阿诺站在布兰身后，双小小心翼翼避开布兰影子。 “阿诺，就快结束了......” ...... “开城。“ 马蹄踏地，留下凹痕。 从上面望下，一支武装部队带着辎重前来。 来人是尼赫多蒙伯爵，他领三千人从主城出发，带了点黑麦跟大麦，还有一些面包来，但这些东西杯水车薪。 接待的城主开后面去见，点清数量后叫苦道，“北城守军被布兰这混蛋围困十二天了，现在连女人都吃不饱，阁下，加上您的兵力，我们现在军力高达六千，如果不突围，两天半之内，这些谷物几餐就能吃光。” 尼赫多蒙身边的胖长子多北听见后愤恨道，“布兰这混蛋早都计划好，年初时后，还故意用一批低价奢侈品，换了我们大量食物，这都是为了让我们产生食物不足的困境，太可恨了，如果这次撑过去，我一定要让米兰人的边界永无宁日， 他的手下不是喜欢扒皮吗?我也让他们试试骨头落在外面的滋味!” “你还有脸说，我把政务给你管着，你让领地经济都被米兰人渗透成什么样了?” 尼赫多蒙甩锅，多北内心却不满，要不是父亲您去撕毁跟阿非利加的同盟关系，攻打另一处伯爵领，眼下怎会没人出手相帮? 伯爵来到城墙下，看着远方浩荡军势，问了身边守军近来战况，得到的都是坏消息。 他捏紧拳头，原本过了今年，消化掉吞并的新领地后，也要自称为公爵，可现在局势，自己能善终就不错了! 他看着米兰军乌压一片，听说有五万?心中不停叹气，到了夜晚时分，有人来报，敌人的篝火正在减弱。 他再度上城，敌方的火势正用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低。 几位守军骑士上了女墙后道，“在城前方的河岸地附近，足足比前晚的篝火少了大半，难道敌人出事了?” 本来是等死，这下好像出现一丝生机。 众人焦虑的眼神中，散发出期待的光芒。 但黑夜笼罩，伯爵等人也只能等明早去探。 待到隔天早晨，依稀可以见到阳光时，伯爵已经醒来多时，他在自己的房中吃着火腿，蛋，牛肉，果酒，连胡子上都沾染食物油脂。 饱餐一顿后，他重新前往城堡骑士的用餐所。 食物告紧，众人吃的都很平常。 到席之后，伯爵喊着众人开餐。 屋子内的贵族为了节省食物，分量也吃的极少。 “好人”这名号，让伯爵长期以来在众人面前演戏，他还把自己桌前的食物，主动分给身边人。 “你们多吃些，我老了，上阵不了，领地的安全要靠你们。” 经历布兰迪反叛，好人伯爵把一切有通敌嫌疑的人，都弃之不用，屋内的教士跟骑士贵族，都是眼下他能相信的。 其中一位得到伯爵分食的骑士感动地拿出信件道。 “阁下，这是米兰人的收买信件。” 这骑士拿出来后，又有几人把信件拿出，都是米兰人的收买信。 当初尼弗公爵昏迷，他的儿子跟手下就把尼弗公爵卖了，最后他落得从女墙上跳下。 但尼赫多蒙对人心的收买，高出尼弗一层。 现在领地空有财宝，却没食物，昨夜伯爵来此，还将领地的财宝都带出来，分给守城贵族们。 所以不到山穷水尽的时，这些人不轻易背叛他。 最先拿出信件的骑士道，“阁下，半小时前，我的人已经在河岸边跟米兰人接触，根据情报，好像是部份士兵突发热病，所以避开河岸潮湿处。还有米兰后面也发生犹塔人动乱。” 听手下解释后，伯爵又让人上了女墙看着，多次派人去探。 “米兰人心眼很多，我们小心些。” 等确定河岸处已经没有危险，伯爵让长子带了一队人去岸边。 但这块河岸的防御工事都被米兰人拆了，就剩下一些无用营帐。 这一日伯爵让士兵前推驻守在河岸旁，米兰人则退后二十几里，拆散军势而去。 从河岸处后，伯爵守军有三个方向可以突围。 一处是布兰退回米兰的路径，但这是布兰大部，士兵肯定多，自己打不过。 一处是东面平原，，那里有一大片麦田谷仓所在。 一处是东南方，那里有还忠于自己的堡垒，突破那边的守军，可以使部队联动，但那边的谷物一直以来都是靠其他地方供应，于此时用处不大。 那就只剩下两条路。 伯爵求稳，想突破平原处，重新控制国中的产粮处及周边村庄。 他让手下吃饱这一餐，并让跟米兰人有接触的骑士们放出假消息，就说伯爵要殊死一搏，全力去攻击布兰主帐，实际则是迂回绕道。 实际上，就算布兰不后退引伯爵出击，伯爵也是要发起强攻的。 那么战场就会在河岸边开打。 但这样就算布兰打胜了，伯爵的士兵还有退路。 所以布兰要把他们再诱出来远处进行野战。 等伯爵骑士发出的信件到了布兰手中时，布兰思考，既然对手真动了，就要预判对手的动作。 假信件所说的，布兰只当作参考。 伯爵能突围的三股方向布兰也预料到了，自己所在的主力，人数约有五千，都是精锐。 其他两股方向，布兰平均分兵。 德斯利带一部，昂布带一部。 第384章 桑海的黑美人 (14) 渡河之后，伯爵手下精兵跟正十字兵团，由伯爵长子多北，骑士杜凯等人领军，前去寻找食物跟胜机。 随军斥候骑手来回奔动，确定前方皆无米兰人动静后，多北用充满信心的话语，鼓励众人。 他们穿过两处桥梁跟一处十字路口，靠近中意的诺玛丘陵。 几年前，这里还是林木繁茂的地区，千株松木座落山坡。 卢约二世时期，有一位被封圣枢机主教与此离世，教廷还在此间种植了十六种花草跟一座墓园。 这些林木花草给野外生物提供食物跟遮阳，还有联通山中水源，形成十分美好的生态区。 夏季来此，可以闻到兰香，冬季拜访，还可以见到肉白色的薰衣草，蒲公英等。 也有不少骑士把这里当成幽会贵女的据点，但随着汉萨同盟在附近建立商业据点，破坏此处的宁静，把此剧作为间谍机构后，这地方被染上尘世的俗气，再也没有那么幽静美好。 多北带队来此时，本想依靠早先父亲在这片丘陵地修建地一条小路，快速通行，出现产粮去的敌人附近。 可当他朝里深入，才发现这条路早被米兰人发现，大量的断树挡住去路，还有没焚烧完的草木灰，到处都是。 米兰人竟然朝这里放了一把大火，要不是前日下雨，只怕座落于丘陵附近的那座小圣墓，也要被列火吞灭。 多北跳下战马，望此片狼藉，取来地下一朵黄色香草，咬牙切齿道，“此路不通，我们往回。” “阁下，我反对，路虽然难走，还是能走的，我们现在大队远离城堡进入这里，敌人说不定有所察觉，我们贸然地退出，万一敌人已经在外部处包围我们，我们还不是要重新退回森林中? 即便没有包围我们，我们难道还要再花时间找路? 我们的口粮只有一日，来回奔波，都还没碰见敌人就把力气耗光了，丘陵的植物，能给我们提供遮蔽，敌人看不见我们退出，也不敢贸然入内的，我们带的许多骑士跟士兵都是本地人，没有人比他们更熟，知道这丘陵山地的水源跟动植物分布，这里很安全。” 多北被说服了，于是他让健壮的士兵，拿起锐利的武器，找寻藤曼植物，修补丘陵内被损坏的桥梁处，将断裂的木头跟其他松木合绑于一处，想办法重新通行。 这些士兵害怕死于此处，个个鼓足心神干。 杜凯甚至把多余的木头削尖，直接架设于松林中，形成陷阱。 这一夜，伯爵的手下没停，天微微亮时全部穿过森林。 他们突破之后，将会面对昂布的主力。 此时收到消息，守在丘陵外数里的德斯利军，一直等不到伯爵军行动，所以也不敢贸然出头。 希尔德也跟在这一支队伍中。 西蒙跟昂布穿的是同一条裤子，所以德斯利的军帐，是希尔德最好的出路。 一人为伯爵，一人是副伯爵，出身都不是正统贵族嫡系，两人的相处很平和，没有谁摆架子。 希尔德对德斯利道，“前几天破坏内部时，我也参与其中，正常来说，应难以通行此间，我甚至还让人架设陷阱，可这帮人一夜没出来，那只能有一个可能，他们强势穿过这里。” 负责破坏此地的还有昂布的人，这帮手下专学他的缺点，负责毁损通行点时，因听闻布兰打下这里后，会封给昂布代管，就自作自主地认为，以后这地方昂布会分给自己这些亲信，他们破坏时，竟草草了事。 所以伯爵军可以用半夜时间，把路给清出来，继续朝目标而进。 “那我们怎么办?”德斯利试探希尔德。 “派人通知殿下，得到命令前先按兵不动。” 这话耐人寻味，德斯利一想就明白，伯爵带的人马，即便真的突破森林，但他们用这种方式，怎么比得上谷仓附近，吃饱呼足的米兰守军，还有带着援军前往支援的昂布。 昂布只要不犯傻，就是跟对方实打实地硬碰，那也有六分胜算。 如果自己见机行事，改动方向去支援昂布，真打胜了，成就昂布机会很大，打输了，自己要背负风险，最好就是昂布吃了大亏，接着殿下带人前来，跟自己合流兵势，把对方全歼于野战中。 伯爵的人马吃亏在于国土陷落的太快，大量的村庄跟要道都被米兰人控制住，他们只能速战速战，一旦被拖住了，米兰人就能从四面八方来支援。 而昂布手中有七千人，加上当地守军，人数过万。 这就是德斯利跟希尔德不怕这样做会引发此战大败的原因。 当多北等人穿过松林后，士气大振，多北鼓励士气，说打赢此战，就会收复村庄，同时父亲已经派人到罗马求助了，不用多久，米兰人就会灰溜溜地滚回去。 吃完最后一口食物时，伯爵士兵们握紧武器。 他们穿过河岸，丘陵，用了一天多的时间，连过几处关卡。 时近中午，稍微干燥，但汗已经把多北全身都给浸湿。 他们成功踏入诺玛丘陵前面的平原腹地。 当他们出现时，原属伯爵的一座村庄人口，在多北带人反击下，很快就戈于他们。 此时正是伯爵守军士气最悍时，他们化身怪物，长枪有如荆棘。 割破米兰人看受这座村庄的一支看粮队。 这支部队来自艾伦之妻，贝莉伯爵的麾下。 当地三百名米兰人折损过三成后，士气崩溃，朝北面逃去，贝莉伯爵也于逃往列中。 多北是见过贝莉本人的，心想要是能拿下女伯爵，不就增加筹码了吗? 他让人带着二十弓骑去追，这些弓骑手一直追到地面边际后，过了一会，缓缓回来。 “殿下，被那女人逃了。” “算他走运，敌人肯定很快回击，我们往后退到安雅镇，重新结队。” 这里是辽阔的平原地带，自己都是穿越丘陵之后，仅剩下少量骑手，如果对方有骑兵，这样打形同把人头送上去，等对方来割。 过午之后，气后稍微便凉，大约在午后三点多时，昂布军势突然出现。 女伯爵贝莉全身是伤，骑马跌落途中，幸亏最后被昂布的斥后队发现，否则不堪设想。 但战场不对女人有太多怜悯，贝莉身穿重甲头盔，从快速移动的地面摔落后，脸上血肉难分。 “啊!” 当士兵取下她的战盔，女伯爵眼角下的骨头整个凹进去，那怕治好，也是毁容...... 艾伦跟在昂布这一队列中，是他亲自把妻子送到医师手中。 艾伦已经已成人父，见到最重要的亲人发生祸害，气地拔出剑来乱砍。 靠着其姐罗拉之故，艾伦被西蒙即昂布认为可以收为同一派系之人。 昂布拍着他的肩膀，告诉这小子，“把敌人的扒下来，让他们也体会到巨大痛苦吧。” 这一夜，昂布的骑手一直在找这支冒险的伯爵部队。 隔日清晨，两派人终于相碰。 艾伦见到伯爵的手下，还有那面正十字旗时，愤恨说出亵渎之语，“老子要把这旗砍成逆十字。 交战据点，位于一处森林旁。 白龙卫跟条顿的骑手，接近二百骑，光是走路都能踏出强悍的战足声。 “骑兵推进!” 这是昂布首次作为兵员过三千的主帅的指挥战。 此时他身边有六千军士，昂布身边的扈从骑士高举军旗。 “勇士们，给我冲垮他们。” 多北却也不怕，挺在前方把阵型聚拢起来，挺枪立盾，让重步兵队上去挡。 这一战伯爵方都是精锐，但昂布这一边，还有一些农夫组成的后勤兵种。 两千精兵对六千混和军。。 昂布并不把后勤农夫们当人，当双方冲杀开始，他下令一股由装备较为落后的轻步兵团，直接撞击伯爵军的正十字兵团侧翼。 哪怕三个换一个，昂布自信都能把对手换死。 率领这支轻步兵部队的军官中，另有四十位黑肤之人，他们用的武器怪异。 动起手来，看似毫无章法，却又暗藏杀机。 他们属于机动队之一。 甚至有一黑勇士跟敌人缠斗时还用嘴咬敌人，当场把这位士兵的耳朵咬下。 这些人是来自桑海王国的勇士，率领他们的是米兰大比武展露头角的达拉崩巴。 此代的桑海王也是一位雄主，热衷于跟光明世界君主建立关系，并派学者到罗马跟开罗两地，抄写翻译大量的知识书本回国。 达拉崩巴如今职位是桑海驻米兰的使臣。 神眷者柴苏崩落后，北非的阿非利加爆发多起动乱，那些原本臣服王国的游牧部落，有六部拒绝交税。 桑海人闻到拓土的味道，第一时间便跟布兰合作，双方互派军事人员。 除了这些，桑海王还把自己一个异母妹妹送到米兰，给布兰当情人。 来自西非的美人，桑海王很大方的送了十位过来，所以布兰也回送十位女子过去(多为小贵族家的次女，三女) 光明世界的女人，皮肤白皙，面容高瘦，又精通音律跟绘画。 这礼物桑海人很满意，但是桑海女子，肤色跟五官，布兰手下的贵族都不喜爱。 于是布兰逼着手下们，每收一人，便呈一人交差。 这是违反光明教义的，一夫多女。 但在米兰，跟查曼律法抵触者，只能有一个声音，便是查曼的声音。 昂布被逼着收了一位桑海女人，派了一位亲族女子去桑海。 这桑海女人让昂布倒足胃口，所以只碰其一次，没想到一次就有了...... ...... 这群直接在战场上咬食敌人的桑海人，让伯爵军士气害怕。 但随着杜凯上前砍下一颗黑首级，当球踢出后，这帮桑海人的压迫马上消失。 双方交战，伯爵士兵没出现逃亡者，因为这里就是他们的家，无处可逃。 但是昂布手下，一些经验不足的士兵，被正十字兵团的凶态跟盾阵镇住，发生好几起丢弃武器转头要逃的场面。 昂布直接拔箭射杀，对敌人他狠，对自己人一样不例外。 他连出三箭，作为督战主官，射死三名农兵。 自己手下战死的人越来越多，昂布的眼神却一直观察对方阵型跟人数，只要敌人人数有持续减少变行。 白龙骑手跟条顿骑士，四次冲杀，竟然完全破不开对手的盾阵。 作为指挥官之一的艾伦，此刻再昏头也知道战局并不有利，甚至隐隐倒向败退的天平。 昂布让后勤队上去当炮灰，被敌人打的七散八洛的做法，严重影响到己方军队的士气。 且这一支正十字兵团，此刻遇强更强，把抗击巨人的本领，完全激发出来。 可以大胜，小胜，惨胜，甚至打和都行，但万一这战输了...... “谁敢退，我把他的皮扒了，甚至他的亲人也是!” 昂布让身边的掌旗骑士下达命令。，可依然止不住部队溃散的举止。 若说米兰军有什么没做好的，那就是小瞧这支已经有数十年历史，经验丰富的重步兵武装。 甚至不知道，尼赫多蒙早些时候，便从西西里岛取来大量的西西里石，全部融入这些勇士的长剑跟盔甲中，打造出三百五十具的冰盾钢剑。 正是这些武器，挡住米兰人的冲杀。 根据以往经验，杜凯判断出敌人快撑不住了，可无奈双方人数差了三倍。 眼下正十字兵团的人，剩下不到一半。 就算打赢，那后面呢? 布兰随时都可以再拉出过万士兵来，这才是令人绝望的。 双方都赌上最后一搏! 昂布的双眼都红了，他身边的掌旗旗士劝道，“阁下，要不我们退吧，跟殿下会和后，杀这些人，不就跟踩死虫子一样吗。“ “殿下这么信任我，几千勇士让我驱使，如果三倍的兵力我都胜不了，我宁愿战死，也不会回去丢人，让殿下看到我夹着尾，逃亡的丑态，更不会让那个外邦佬(德斯利)耻笑我。” 昂布不知道，正是因为这段告诉掌旗骑士的话，表达他足够的忠诚度后。 让事后布兰论定此战功过，听到掌旗之人回报，便给昂布从其他地方刷了点功勋回来，免除他部份处罚。 第385章 忠诚的昂布 (15) “呜......” 局面将要失控时，一股长号角从西北处发来。 这一声听在伯爵守军的耳中是催命符，听在米兰混合军的眼中，是救命稻草。 来自布雷迪的率领的骑手，冲入战场中。 如今他还是作为布兰的盟友而非属下，狂牛自己带人趁着布兰入侵同时，四处游说本地贵族，以增强力量。 多北看见布雷迪这个堂兄弟后，高喊众人，“小心西北面的叛徒军势。” 布雷迪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原本他守在另一方阻断伯爵军。 当他的斥后发现昂布全军移动时，便带人丛后跟上。 他观察战局，一直忍到昂布生死存亡之际，才发动冲锋。 这支轻骑兵队的突入，发挥关键作用，最主要是让米兰军以为布兰来到。 作为第一主帅，布兰身边有火枪队，佣兵团，骑士团，只要布兰出现，伯爵军只有等死。 布雷迪的目标是多北，他心知正十字兵团的实力，所以他从侧翼突入，一鼓作气向前，而不去阻拦杜凯对昂布的袭杀。 本来多北跟杜凯配合的很好，但杜凯上前去追昂布军势，就等于两只手失去一只，难以协调。 殊死一战，双方用上最后的力量。 布雷迪训练的这些亲卫骑手，此刻不用他多说，用动作表达对他的效忠。 他们挺过前方的盾阵，举起钢剑或者铁链球，撞开多北的军势。 多北跟布雷迪对上一眼，布雷迪想起小时后的事，多北曾经跟自己抢玩物，而痛揍自己一顿，把自己的右耳都给戳穿。 呜! 战马来到多北面前，布雷迪手上的铁链球挥出，就是钓客将鱼竿线挥出那样，尖刺链球直接轰在多北身上，把他的脑骨砸碎。 紧接着，布雷迪身后的战马，肆意纵横，把多北的手下砍翻。 布雷迪跳下马，丢下沾满血的铁链球，接着取出腰间的骑士剑，举手一挥，用力的斩断脖子联系，把堂弟的首级拿起，“还不投降!” 这一句话说去的瞬间，不愿背负逃军骂名的昂布，对上杜凯的敢死队。 艾伦跟昂布并肩作战。 一人为了荣誉，一人为了妻子。 杜凯以一敌二，挥砍之间，长剑落在艾伦的大腿，但反手就被昂布手中小盾打出一记盾击，擦破脸皮。 他吃疼的往后闪躲，昂布继续冲上去，双手紧握大剑，要把杜凯劈开之时，杜凯躺在地上，本能踢出一脚，直接踢在昂布的小腹下方要害。 昂布疼的五官接近扭曲，杜凯满脸是血，看不清周边虚实，他随手拿起一把手中的泥沙，往前一顿飞洒。 “退，快退，不要打了。” 正十字兵团中，有自己相应的纪律，分成多队，一旦队主官受围或者战死，这一支队马上要并入其他队列中，眼下多北战死，队中军官逃的逃，躺的躺，仅有的生存力量，奋力打开东面破口，要逃入最近的一处森林内。 当杜凯起身时，身边仅存的七位亲兵，八个人紧紧团靠一起。 杜凯左眼已经肿胀，眼角皮肤下不停流血。 这时的艾伦疯了一样，让手下拿取长枪，围住这八人。 锋利的血枪不停地前刺，这八人只能不停靠紧，把身边的空隙变小，一直到八把枪已经顶在腰间，眉间，鼻间，心间。 这叫“阵枪杀”。 是一种玩弄敌人的军刑。 杀器顶在面前，艾伦不接受士兵的投降，这些士兵会在惊恐之中，身子发抖，大小便失禁，甚至主动用身体去重击长枪，血肉都喷出来。 布雷迪看见艾伦像是猫抓老鼠一样的玩弄杜凯，认为这不合骑士精神，让艾伦发泄了会，便下令枪兵后退。 但昂布跟艾伦，看见满地死人，脑中简直不想听到任何给敌人求情的话。 杜凯的战意已经没了，他被身边这些亲兵不停地推挤，皮肤被逼着往前撞了好几下长枪。 他看着昂布，艰难道，“这就是你们米兰人常说的仁慈?根据骑士精神......” “去你娘的骑士精神!” 昂布举起手，大喊，“把它的身上，给我戳出一千个枪口，少一个我就让你们身上来还。” 负责督战昂布的掌旗骑士，地位也不低的莫鲁道，“阁下，你要清楚你在干什么!殿下说了，只要敌人投降，我们就以礼相待，如果你再敢杀人，我会面见殿下，弹劾你这此的出格行为。” 莫鲁的话很有份量，从他坚守山谷两年多，给布兰看守山女迦娜，到成为布兰的扈从骑士，五大总管部门的情报副总管。 眼下莫鲁不属于低等骑士，是能够随时进入高庭宫的官员。 于是，昂布这手没有直接落下，而是缓慢收回，长枪队见状，也拿回长枪。 莫鲁上前扶住杜凯。 并让人把他转移到自己的亲卫队中，保护他不受昂布的欺辱。 作为高等军官，他不用清扫战场，但是他把杜凯带到自己的营帐后，狠狠地给杜凯来了两拳，把他肚子的酸水都给打出来。 “这两拳是回报你杀了这么多米兰人的礼物。你要记住，如果你不是真心投降，你会死的很惨很惨。” 杜凯连叫嚣的力气都没了，既然部队都打光了，那就投吧。 莫鲁喊人来把杜凯看好，并找了个亲信来，把今天的事全都告诉这亲信，让他马上去找布兰的大队。莫鲁这人处事还是很公允的，没有加油添醋经过，是什么就是什么。 昂布在战场上的胡乱指挥，以及不愿意抛弃部队的行为，都被上报。 莫鲁跟这亲信一共覆念三次，确定转述无误，才把人放走。 五天后，正十字兵团派出的主力被全歼于诺玛丘陵附近的消息传开。 又在布兰把投石车跟冲车运来后，尼赫伯爵放弃北面支城，回到他辛苦经营三十年的堡垒。 伯爵这一退，他的主城此时成为一座孤城，不会再有任何援军到来。 布兰带着中意所有新投的贵族来到这座主城外。 尼赫多蒙只要投了，中意大利就有七成半的地盘成为米兰的直辖或者军事支配下。 剩下两成半，布兰自信只要书信发去，这些小伯爵就会马上背弃罗马，转投自己。 接着就是上罗，布兰属意跟三人众结合，克取罗马城...... 好人伯爵听见布兰来到后，站在女墙上跟布兰隔着护城河相见。 “派人去告知，过了明夜时间，不来本殿面前跪地求饶，我就将他拿去填河。” 伯爵女墙上望下，忧愁苦脸，如在仰视。 布兰在地面回望，眉眼高傲，犹如俯视。 前几日发生的战争，布兰没有下裁决，要等这城陷落再重新赏罚。 昂布此刻已经收尽锋芒，对其他人也没有那股傲气。 许多骑士知道他这次的鲁莽行为，纷纷建言要软禁昂布。 等待伯爵回应的这夜，西蒙来到营帐内见布兰。 西蒙没有直接劝，先聆听布兰的指令，要离去前只是说，“殿下，这个混蛋仗着殿下的恩德，这次胡作非为，作为主帅，差点连白龙旗跟黑鹰旗都被对方的战士踩在地上。 幸亏他没蠢到让敌人夺下，还为了守护军旗，身上受了好几剑，否则我也去给他来两拳。辜负殿下的心意，他就是个白痴。” 同样一件事，不同立场的人说来，感觉就不同。 德斯利那一派人说的是，昂布以优势兵力，却差点让军旗都给敌人踩烂。 西蒙说的是，昂布苦战之中，忠诚护旗。 布兰静静想着，随后下令，除非伯爵军有异常，否则先别来人打扰。 上次米兰大比武，昂布也是拼了命的。 那些来自拜占庭的人，手持希腊火炸药，其中有颗差点丢到布兰身边。 是昂布眼明手快，直接用身体压上去，这要是点燃成功，昂布会成为火人。 昂布的骄傲来自于自己的功勋。 并且他始终是对属下骄傲，对布兰同西蒙一样，十分恭敬，否则布兰早把他的皮扒了。 布兰想了许久，心中有了主意，昂布这次战败必须从军事总管的职务调走，才能服众。 夜晚时分。 两万人围困城下，伯爵每过一会就登上城墙处。 城中的教士祷告着布兰突然猝死或者天降奇石，把整个米兰军砸烂，但都没有效果。 这大概是作为独立君主的最后一次议政。 伯爵在城中问着手下，少部份人建议伯爵死守，剩下的虽没明说，但意思很清楚，不要干无谓牺牲。 布兰开的条件是，这明夜过去前，如果伯爵不开门，那就不接受投降。 布兰更让号角手在城下，大喊这时间条件，给守军制造压力。 这声音吵的伯爵头疼。 隔天中午，布兰让投石车架高，接着开始发炮。 每二十分钟就发一次，制造更大的恐慌，明早就会强攻。 七点，八点，九点.....接近半夜时，降不降已经迫在眉睫。 就在跟才，伯爵派了使者去谈，但一出城外，米兰军见到后便问，是要投吗? 使者回到这要商议条件，米兰军马上回以巨石。 “你们投降，或者战死，其他条件一概不受。” 第386章 精罗 (16) 米兰人的叫嚣声，使伯爵军中的年轻骑士愤恨不已。 伯爵迟迟未决，但不少年轻，或者没有产业的穷苦骑士，指着身上的剑或盾，对着老贵族们痛斥。 “你们成为骑士时发过的誓言呢?” 对这些骑士来说，一旦连主城都投了，他们这些骑士只能剩下空名了。 几万人来此，就是尼赫多蒙伯爵还获准保留头衔，但所有的财富都将被转移一空。 最后，所有人目光都落在老伯爵身上。 房中的蜡烛一点一点烧短，像极伯爵的余生。 伯爵没有意料到，布兰先前签署的条约，都能在瞬间推翻，并快速集结士兵推入。 使自己本来兼顾的地盘，被侵入的四分五裂，所有力量都无法聚集一处。 敬神，守约，这些优点，布兰明面干的极好，背弃之时，也没一点压力。 从劣势到如今局面，已无翻盘可能。剩下的就是看能撑多久? “投吧。” 伯爵咬牙挤出这两句。 怕死的贵族放下心来，但在伯爵带人准备登上女墙时。 又一块飞石，闪入了城墙下，直接把一位说要投降的骑士轰成重伤。 本来城门已经将要放下，迎接布兰入内。 可属下这种死法，激怒伯爵的荣誉心。他让士兵持盾保着，登上女墙，接着大喊。 “任何一位米兰人敢入内，我会让他死无全尸。” 这是最后一战了，布兰兵临城下，胜利在握，既然伯爵这么倔强，那就送他去见天主。 整个中意大利的贵族，只要稍有身份，几乎都见证布兰攻克克林城的这一战。 地中海的风，从东面吹来。 布兰看着克林城，黑夜下，这座城堡坚固，大气，顽强，伯爵的家纹图绘在墙体上。 几位随军的教士来劝布兰。 “殿下，都是信奉主的教徒兄弟，我想在谈谈，我愿意作为使者。” 布兰告诉他们，“我十五岁不到，就参加讨伐北意伯侯的人生初战。 我第一次杀这么多人，也曾自问，是否建立太多杀戮， 但，有些人没有脑子，空有天主赐福，看不清时局，无端把领地卷入战乱，疾病，饥荒。 我是谁? 我是布兰.查曼，最伟大的威尼斯家族之后，屠龙大公的继承人，我曾受神眷，后在罗马圣座御前时，双耳得闻基督之声。” 布兰拍拍腰间的七星剑，“数年前，罗马大乱，神器易主，叛徒拥戴无能的宗座，窃取神器，自此，世间大乱，各种邪说出没。 威尼斯人，山民，北意人都拥我为主，大业近在眼前，任何阻挡我们脚步的，都是异端! 天父委我以重任，重铸罗马。” 这两年，布兰对手下商议大计，基督之声，重铸罗马，把自己都给说信了。 这一次的谈话，被教士记录下来，有个词汇首次出现，被称为“精神罗马人(精罗)”。 这词就是从布兰身上传出。 布兰手中都没宗座，就敢把对手打成异端，这样的狂妄，让随军教士惧怕，不敢多言。 克林城之战，持续两昼日。 火枪跟飞石，无法短时间就击破这座百年大城。 几次搏杀，米兰军动用大量长梯，女墙上的战旗，先后换了三轮。 但克林城依然很稳固，最终还是在少数骑士顶不住战争巨大压力下，开了小门，引入敌军，才让米兰人控制局势。 入城的米兰人肆意举起屠刀，祸害了不少贵族。 强敌当前，勇敢不惧， 保护弱者，尊奉天意。 这几句骑士口号在米兰的屠刀充满讽刺。 当然，这一切都归类手下的自作自为，等发泄的差不多了，仁慈的布兰殿下就挺身而出， 尼赫多蒙最后自焚于他的宫殿内。 当他死去的消息传出，不少领民大哭，加深对米兰人的痛狠。 作为一个爱幕名声的君主，相比其他封建主君，他确实也做了一些好事。 偷一个手掌大小的面包，别的领地，可能是剁手，但在他的领地，只有少属几种罪会使人致残，其他的罪行从轻。 不定时进行领地布施等。 攻城战的第二日，布便收到一件令他意外的消息。 南方出现敌军跨入边境，数量不会少于六千。 此刻南意大利的土地，只有一股势力可能出现的悄无声息，便是来自罗马的军队。 布兰收到这件情报时，敌军已经跨过南意大利，进入到跟中意的边境土地上。 他们的目的是不是米兰，但又朝米兰而来。 这此行动来自于易安的指挥。 作为柴苏的女婿，在柴苏死后，把持罗马政务，扶植了米姆安家族植物人状态的长子。 易安在中意也有眼线，当收到布兰入侵的消息时，他便想派人去跟伯爵谈和，但进入的路线却被米兰人堵住。 于是他转而下令，说服其他接壤本地领土的贵族，也就是游离战场外的的那两成半领主。 布兰撕毁协议的举止，对比柴苏带着罗马教宗的圣令来到。 贵族们对罗马人奉为座上宾。 易安没有被布兰浩大的声势吓倒。 他对贵族们分析，米兰人大军出动，肯定不能持久，米兰人跟法兰克人，三河人，拜占庭等都有嫌隙。发动大军远征，只能是速战速决，拖到半年以上的战争，若不是守土之故，很快就会军心动摇。 突尼斯方面，跟布兰也只是表面盟友，至于更远的那些桑海人，并不靠海，国中连大一点船都没有，难道要用木舟划过来打你们? 克林城被打下的当天，易安利用这些领主对布兰恐惧，分批缔结和约成功，并且只是亮亮军势，没有耗费人力，就把势力外推数十里。 布兰压住这件事，继续指挥破城。 当城破之后，城内还有七千居民在，他们受到兵劫，发出哀嚎。 清洗一部份，留下一部份，看管一部份，七天之内，伯爵要从人们的记忆消失。 布兰用上粗暴的手段进行整合。 当初北境发生动乱，英格兰人引发苏格兰人反扑，这些事传到米兰时，众臣还轻视这些北佬无脑。 但发生于自己身上时，可就没那么简单。 布兰打算重新划分行政区，任免官员，并且还要重新发放食物给这些前敌人。 这些事至少还要数个月才能稳定，布兰先把大贵族拔掉，但中小贵族，能留的都留下来。 胜利者跟被征服者之间，因此产生大量摩擦。 尤其幻像教士团还做了一件事。 此战费尔南多带了近两千人来支援，一破克林城后，马上让手下教士冲入教堂，用手中的剑，逼迫教士们改宗。 虽然依然是光明教，但现在手中捧的最重要的圣典，是教团编撰的幻像圣书。 教团心意已经很明显，他们要将光明信仰完全地保持住，如果克取罗马，教宗也只能由信仰他们的教士一派所出。 食物，刀剑。 这两样东西是支撑布兰继续南推的动力。 土地，头衔。 这两样则是手下的追逐。 消化这些新土地前，并要招开一次大会，给予部份奖赏，并重新划分部队。 进入克林城的第七天。 战争的迷雾已经从上空飞散，大量的尸体被搬移至土下。 布兰行走在城堡周边，这座城堡修建的不错，但里面已成空壳，伯爵为了打战，把所有的财物都分给士兵们，这些财物散落于城市中。 布兰自然无法全拿回。 不过这些东西，布兰也不是太看重，他重视的是历史法统文件。 跟之前打下领地同样，布兰伪诏修改了原本文件，加上查曼家族对此地拥有的统治权。 这一战后，布兰的领地势力，扩大三分之一有多，足够再成立一个公爵领头衔。 布兰打算等半岛一统后，把意大利分成五个公爵领。 中意设立克林公爵领，公爵依然由祖父担任，伯爵的遗孀，被布兰命令迁移到高庭居住(看管)。 此刻，众臣也知道南方这股罗马军的意图，因为昨日他们已经跟米兰军接触上。 言辞中透露着威胁，只要米兰军越过罗马人保护的界限，那他们将不惜代价。 收到这封信后布兰传了下去，众人要嘛闭口，要嘛被己方军势鼓足信心，说服布兰继续南下。 这些人中，唯有希尔德一直跟易安有往来。 昨夜，这封信布兰已经提前让他看过，希尔德似乎怕布兰误会，当时先是解释，但又说错话，在布兰加重声音后，马下单膝跪下，不知道易安的行为。 从小就要帮忙工作，赚取食物，希尔德度过一段相当刻苦的学徒岁月。 他也犯过很多小错，他学到了，但你跟上级者解释时，千万不要低水不漏的解释，一定要有破绽，半真半假的状态，更能取信于人。 他虽然没有外泄情报，也可以说的滴水不漏，但这样他更怕布兰多心。 “殿下，开战以来，我就一股心思帮助米兰缔造功勋，也按照您的吩咐，派往罗马的商队，都是去换谷物，对他们宣称是领地欠收，用以麻痹他们，请您相信我......” “起来吧，我没什么意思，既然你跟他熟，就由你跟易安接触。” 这是强人所难，既然布兰打着上罗心意，作为目标的易安，凭什么退? 但布兰发话了，希尔德只有应着头皮接下。 希尔德在退出布兰面前后，想了一夜。 一直以来，西蒙接触的三人众，他接触的是易安，深知易安这个人的性格。 多疑重利，轻蔑信仰。 对付这样的人，可以开价，要用利益驱使，或者有共同的敌人。 会议上，西蒙一派因为昂布的事，没有抢先问责希尔德。 且希尔德也主动出来说，要充当使臣，于是这件事便先压下。 接着是狂牛布雷迪，本来按照计划，布兰打算让他战死，没想到不但没有成事，他还成为守住诺玛之战的关键，在万人之前得到功勋。 布雷迪讨要伯爵的主城，及周边一大块的封地，相当于原本尼赫伯爵直辖领的一半。 一些跟战的友军，也请求封赏。 实际上，若真的这些人的按照要求赏下去，土地甚至不够。 不过，布兰不动声色，收回头衔这种事，等到上罗之战落幕后，他便要施行。 此时手中可以调用的兵力，来到三万六千。 布兰抽调一万人回去米兰修养，顺便稳定后方调解犹塔人事件，并留下各路伯爵的征招兵，布兰决定用这些人跟易安对峙。 这一来，粮草压力，瞬间大减。 克林城将来也是重要的城市，布兰重新下令，此成已经属于米兰，禁止再有混乱之事发生。 并于隔天带队南下，一路来到南罗马的基太城边界。 ...... 米兰公国，高庭。 女官们忙进忙出。 刺杀一事，让向来宽松的宫廷周边，产生最严格的稽查，附近的拉坦，拉比两镇。 男人只要是没有要务的，都被迫组成治安队，日夜巡视。 老大公这一箭虽然没有让他失去意识，但他已经六十多岁了，无论保养得再好，身体依然充斥皱纹。 这一次的晕倒，醒来的老大公，突然跟以前有些不同。 死亡来时，根本无法预料。 而能重新苏醒，老大公认为这是自己对于教士非常好的缘故。 他突然有了一种，少见杀戮，多行善事的想法。 玛莲日夜不眠的照顾大公，甚至他的儿子卡里昂也跟在身边。 这小子身材圆滚滚，跟瘦弱的亨利不同。 大公喜欢他这姿态，时常带着身边，他也是喊着祖父。 照料近十天，霍华德总算能下床。 这是玛连才跟他禀告，已经抓到蜜儿跟那个男人了。 同时潘德带人回来，也抓捕了五十多位策动城市暴动的犹塔人。 蜜儿? 老大公对这个睡过几次的少女，印象普通。 也正是因为他被大公睡过，作为查曼的女人，才没被用刑，关押在独间之中。 “你们怎么抓到她的?” “没有，她自己去面来投的，五天前，并请求不要伤害犹塔人。” 听见自己来了，大公想了想，“你让她来见我。” 玛莲迟疑了下，还是按照大公的命令，她从不过问君主的想法，要做的只是把安全提到最高。 蜜儿被关押在，没有任何尖锐物品的房间，只有一顶床，一个木桶，一床棉被。 每日食物吃完，餐具放下，摇响铃铛，马上就会有人收走。 但即便如此，被女仆压着，来到大公面前时，还是被屈辱的搜身一遍。 蜜儿得到大公要见自己的消息，十分开心。 她肩负着很多人的命，她一定要救下同伴们。 高庭后院，不能随便有男人，女官们有一批都是筛选过，孔武有力的女人。 就由这些人保护虚弱的大公。 当蜜儿被铐上铁链，带到霍华德面前时，她扑通一声，马上下跪。 第387章 女巫审判 (17) 蜜儿瑟瑟发抖，身边那些粗壮的女仆们，眼神死命盯着自己。 她想说些什么，想好好解释来龙去脉，可一看到玛莲女爵的脸，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玛莲女爵是后院最有权势的女官，说话冰冷。 后院的女人们都怕，即便只是刚进入高庭几天，蜜儿也在见过玛莲给一位偷盗的女仆用刑后，对她产生惧怕感。 霍华德没等到蜜儿开口，于是他静静看着这少女。 这一看，又觉着更像自己死去的妻子了，大公心中产生些移情作用。 “我问你，根据他们说的，你同你的情人，一起背叛我，你们犹塔人甚至发动暴乱想杀了我?才有这次的暗杀之举?” “不是的，不是的!” 蜜儿知道再不解释，犹塔人将有大祸。 她先给大公磕了个头，接着道，“他曾经跟我有婚约，后来在母亲的同意下，与其解除了，订婚跟解婚都有见证人跟婚书的，我......” 蜜儿说不出口下一句，那就是大公睡过我，您应该知道我是干净的身子。 “那个男人呢?” 大公问着旁人，玛莲回答，“跟她一起来投案，不过他不承认谋划暗杀之事，并且说这是威尼斯贵族教他干的，为了安全起见，那几个威尼斯人也已经被我们控制住，分别审问，不过他们一概否认。” 大公继续问道，“跟我说说现在外面的情形。” 这话说完，玛莲对仆人使了眼神，让一直在外面的潘德入内。 潘德身穿盔甲，手拿着盔帽，腰佩长剑，轻布入内。 “见过殿下，因我持甲之故，无法对殿下施以单膝礼。” 大公看了潘德，问了句，“听说战争打的不错?” “是的，一切都赖布兰殿下的英明指挥，相信很快就能够带军回来。” “你回来这几天，都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犹塔人于各地纵火，破获平静的秩序，无视法纪。” 蜜儿听见这话，疯狂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他们受到迫害，值钱的物品都被抢走，甚至在威尼斯，有人打着审判女巫的名头，欺负我们犹塔女人，所以他们才......” “住口。”玛莲喝道，“殿下英明，自会审判清楚。” 于是潘德继续说他的所见所闻。 他到是没偏袒威尼斯人跟本地人，因他见到的表面情况确实如此，而实际情况，便如蜜儿所说。 其实这几天在床上，老大公也问了其他的情报部门眼线，知道一些脉络。 当年筹集军费统一北意，之后打巨人，随后扩军，北抗法兰克。 这一件件，都是花大钱的举止，布兰用武力跟威望，强借了商人大量财富，支付的利息却一压再压，至今还有不少本钱没还。 而十万犹塔人进入，他们又善于团聚资金，运营生意。 犹塔人的大卫镇，短短数年就建成为一座繁华的商业城镇甚至是城市。 这时起了很多流言，犹塔人用了很多战争资金来建立他们的家园，接着转头用他们的资金，放贷给本地人。 他们能这么快过上好日子，都是靠吸食本地人跟威尼斯人的血之故。 谣言起于不甘的人心。 加上幻像教士团对犹塔人信仰不满，开始在阿尔卑斯山脉附近的米兰公国领地，制造关于女巫的传说。 产生了“猎巫行动”。 本来只是小打小闹，但这次双方都跟吃了火药一般，越演越烈，于是现在有大量的犹塔女人被当成女巫审判，威尼斯更在一日内，抓了六十多位犹塔女人，指控她们使用黑魔法...... 大公想了很久，足有半小时。 这半小时，房间安静的一根针都能听见。 潘德全身武装，站的满头大汗。 玛莲则如一根木竹，站姿直挺。 蜜儿则是对大公使出哀求的眼神，双目满是血丝。 大公叹了口气，突然道，“把那男人带来。” 这男人指的是蜜儿的前未婚夫。 大公发话，潘德赶快点头，出去活动一二，顺便提人来见大公。 再入屋内时，潘德已经换上军便服，这可轻松多了，并但还带了两位士兵，负责压住男人。 这男人出现时，蜜儿捂住双嘴，因差点喊出来。 男儿被用刑的的双眼肿胀，嘴唇也裂开，手脚如萎缩一样，下垂拖地。 “清理一下，让他舒适些。” 大公说完，屋外待命的医师，马上入内擦拭伤口换药，又让男人漱了几口药水，按摩身上肌肉后，精神好了些。 “殿下......” “轻视君主(抢人)，你知道是什么罪?” “知道，不关蜜儿的事，是我绑走她的，后来我被她说服，才跟她去官署投降。我不敢暗杀您，其他犹塔人也没参予这种事，我们对于暗杀一概不知。” 大公看了潘德一眼，后者回道，“抓住刺客了，但是面目全非，且已经是尸体。” “怎么抓的?” “大公中箭之后，士兵沿着放箭方向追寻，发现几位弓箭手，身上的箭只有花纹，跟发出的那支一样，所以判断是，身上还有许多犹塔人物件。” “你想会不会是指使他们的人，把这些刺客都杀了，脸都毁了，把他们安排成犹塔人?” “有可能，但没有证据，所以属下不敢乱猜。” 大公这么说，让犹塔男人跟蜜儿都燃起希望。 事实上大公猜的没错，鼓动男人抢人的这些威尼斯人，知道大公遇险，转而就将刺客给暗杀，并套好口供。 一个人只要静静地思考，再繁琐的事，都有可能分步慢慢解决。 这几年，大公除了躺着，也思考怎么办? 大公看着男子，又问了一次，“你说是威尼斯人让你抢人的?” “是。” 这双眼睛，这句话，没有迟疑。 大公信了又没全信。 君主的权威，不能受到质疑跟挑战。 既然那几个威尼斯人跟他都有嫌疑，那都必须死，这样也不用分出是谁干的了，简单干脆。 大公嘴角微动，满屋子的人都期待大公说什么。 “下去吧。” 这三字让蜜儿全身发软，外头的犹塔人正受到什么痛苦她很清楚。 而男人也很自责，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事情恶化至此。 他要被拖下去前，喊道，“殿下，一切都因我而起，我愿意用死赎罪，求您......求您!” 所有人都走了，但过了会，潘德又被找进来。 大公告诉他，“准备好一支军队，并联系威尼斯的人马，再让威尼斯人跟米兰人发泄一下，让他们多抓几个人，多砸几个店铺，把闹事的人都密切关注，再放出消息，我伤还没好。” 犹塔人发展太快，这不是好事。 威尼斯人心理有怒，需要发泄。 但闹的差不多了，那些犯错的商人跟贵族，就会受到清洗，加强中央的力量。 而犹塔人也会知道，伟大的查曼殿下，帮助他洗刷耻辱。 大公对威尼斯人没有感情，自己当年成为失国之人，这些领民就是助手之一，是他们不满自己的统治，把自己推翻的。 且现在威尼斯还只是半支配，米兰公国并未正式纳入。 那就借着他们侵害犹塔人的理由，趁布兰在南方大胜，一并也把威尼斯吞了。 现在的威尼斯，是有一位名为隆非坦的总督在位。 这人当年也在逼自己退位的贵族名录中--作为一位低阶骑士。 联想到自己几个正统儿子，都在城破之后被叛军吊死，大公刚才起的慈悲宽恕之心，瞬间消失。 喃喃自语，“吊死威尼斯总督......” ...... 女巫审判起源于两百年前的法兰克，但在东面的巴伐利亚迎来高峰。 五公之战前百年，女人本来与巴伐利亚跟施瓦本这些中东欧地区很受尊重。 他们别于法兰克，罗马等地，被允许学医跟精读文学。 后来随着一次十字军，光明教义在这些地方达到高峰。 当地教士曲解教义，认为女人应服从男人，也弄出许多女巫形象来。 卢约一世时，更颁布法令，女巫不可饶恕。 五公之一的比隆家族先祖，就在五公之战时，为了争取教廷的支援，交好罗马，更编撰臭名昭彰的“女巫之锤”一书，让大量妇女无辜死在火柱上。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毒蛇王会听信谗言，把自己的女儿当成女巫，关入修道院多年的缘故。 这跟猎巫文化在巴伐利亚盛行，有一定关系。 ...... “如果她过着不道德的生活，那证明她同魔鬼有来往。 “如果她虔诚而举止端庄，显然是伪装，以用虔诚来转移人们对她同魔鬼来往的怀疑。 “如果她在审问时显得害怕，那么她显然是有罪的，良心使她露出马脚。 “如果她相信自己无罪，保持镇静，那么她无疑是有罪的，因为女巫们惯于恬不知耻地撒谎。 “如果她控告辩白，更证明有罪 “如果她在受刑使因痛苦不堪而骨碌碌地转眼睛，意味着她正用眼睛来寻找魔鬼” ...... 女巫书洋洋洒洒写下审判女巫跟判别女巫沟同魔鬼的方法。 这书突然在威尼斯流行起来。 许多跟犹塔人借款的威尼斯人跟米兰人，甚至贿赂教士，随意指控女巫。 犹塔人不信光明教，自然不能上教会法庭辩解。 而上层一直没有下文，更加重他们迫害的气焰。 终于，有一位很具身份的财富女犹塔人银行家，在路上受到奇袭被抓后，引燃最终结局。 ...... 高庭宫内，大公听着手下报告。 两位仆人，表演着审判官跟被指控的女巫。 “伊贝，我问你，你是否使用黑魔法，对......进行伤害?” “大人，我没有。” “在全知全能的主面前，你还敢狡辩!”假审判官举起圣经，“魔鬼现出你的真身。” “我没有，我是无辜的!” 随后，这审判官道。 “宣判，对女巫施行火刑。如果犯人能够生还，这表示她使用黑魔法，如过不能，那就是魔鬼抵抗不了光明烈火，被我们消灭了。” 这样的审判方式，简直可笑。 但他确实发生了，就在大公的眼皮底下。 屋内众人静默不语，各有心思。 大公听完这场闹剧后，对着屋内的潘德，玛莲，丹多罗三人道。 “布兰派回来的一万人已经到了，传令下去，把那些闹事的人都给我抓起来，我要所有事回到正轨，禁止任何审判女巫法庭的存在，并且将南征大胜的消息传开，我就看看谁敢挑战我的军势。” “是。” 三人同声应下，玛莲管理高庭跟周边两镇，潘德带队轻扫米兰公国内的投机分子，至于丹多罗回去威尼斯坐镇，用他的外交人脉中止乱局。 任何时代，武力都是解决争端最快的方式之一。 当正规军维持局面，瞬间就让所有人不敢轻举往动。 那些仗着局面混乱，犯下罪行的人，大公抓重放轻，并鼓励他们互相举报。 抓捕了三十七位威尼斯商人跟贵族，二十位米兰人，三十六位犹塔人后，冲突停止。 这些人被抓捕到米兰的审判法庭。 大公分批一个一个的接见。 “我没错，我没罪，一切都是他们(犹塔人)(威尼斯人)干的好事。” 大多数人说的话都是这些。 他们绝口不提犯下的罪行，直至大公让人拿出文书，一句一句的念，他们于何时何处，犯下什么罪。 这些人坚硬的嘴，才开始松动。 乱局也是转机，让大公有理由的对这些作乱的贵族没收领地，收取罚款。 局面演变至此，犹塔人受损严重，光人命就死了七百多，还有大量的商业借条被毁，货物被抢走。 大公让人打开谷仓，对这些人灾民进行安抚，承诺会给他们主持正义。 并亲自给那位被刑以火刑的女银行家，重新安葬，免除她身上的污名。 大公随后放出蜜儿的母亲佩拉，并对她说，让她妥善安抚犹塔人，自己并不会追究蜜儿跟那男人的事，大公也将蜜儿重新放出，盛装打伴跟着自己出现，彰显犹塔人依然能够进出高庭，把他们怀疑不安的心都控制下来。 而对作乱的威尼斯人，以及后来残酷的女巫审判，大公更具戒心。 心中也认为此次的暗杀，就是这些威尼斯人搞出来了。 分批审问，严格拷打下，大公逐渐掌握这次的事件。 第388章 只要明月照耀，君堡永不陷落 (18) 女巫审判中，还有一股势力兴风作浪，但大公没有马上动手，便是幻象教士团。 考量他们还在跟布兰征战，大公只是派人警告，并把污水全泼到威尼斯人的身上。 大公找来的财富犹塔人群体，让他们指认迫害伤害他们最多的的贵族们，把这些贵族安插其他罪刑，并在广场公开审判。 这些人早被用刑，支撑不住，上了广场，目光呆滞，只能是大公身边的审判员说啥，他们就认啥。 这让许多原本威尼斯的商业贵族起了警惕，他们私下通信，想要把米兰人势力给驱赶出去。 但一直在威尼斯广布眼线的丹多罗，很快就掌握贵族聚会的情报，逮捕的手段跟时间，更加剧烈。 丹多罗变成这样不人不鬼的残躯，威尼斯的同伴们，没有人给自己说过半句话，所以他本人也没有任何感情，对这些同伴们。 并且为把祸水东引，丹多罗伪照了威尼斯总督隆非坦跟君堡往来的贵族信件。 上次米兰大比武，布兰受到拜占庭的暗杀。 此后对手下贵族跟东方的往来，米兰公国的外交部门，一直十分严格管控。 曾于威尼斯跟君堡来回奔走。 这封伪造的信件，做的天衣无缝。 他把这封信件亲自带到大公面前，当霍华德看见后，愤怒的将信捏成一团。 信中的内容是，布兰祖孙重用犹塔人，施行暴政，现在大军南征，领地空虚，请求帝国派人入侵，解救威尼斯于水火。 信的最后一句伪造字句是，“你将如闪电般归来。” 这是东罗马戴克里先大帝征讨敌人时，敌占区的人喜迎英雄，而流传的一句英雄台词。 这表示威尼斯人痛恨米兰人，迫切要改换主人。 这是一句不深知君堡罗马文化，说不出来的台词。 大公愤怒，下令抓捕总督。 丹多罗又事先派人泄密给总督，并封住海上出港的船只。 这样一来总督逃不出去，只能在威尼斯做困兽斗，并且为了生存，直接起兵反抗。 威尼斯被巨人跟米兰，前后把持六年，本地军事力量已经不存。 拼凑起来的贵族私兵，战斗力低下，只是保安之流的能力。 当白龙卫进入港口后，城中大乱。 丹多罗为了让冲突加深，更让手下去冲撞几位有影响力的城市贵族议员府邸。 贵族们反抗的越激烈，死伤就越多。 丹多罗入驻威尼斯总督府，在五层高楼上，眺望海面，甚至随着太阳光辉，看望更远的东方。 “只要明月照耀，君堡永不陷落?那就让我见识一下。” ...... 前方出征，后方起火。 此时布兰的军势跟易安的罗马军，已经对峙一段时间。 并进行了一次会面。 这次会面由希尔德出面，谈的很直白。 布兰要去罗马朝圣，请易安让出一条道路，因一路遥远，需要带些人马上罗。 易安给的答案也很干脆，我愿承担殿下所有上罗人力，物力，殿下只要点头，带几个仆人来罗马就可，我会派出一支千人队保护殿下。 这一次，是少数几次，希尔德无法完全布兰的指派，他好话说尽，甚至对易安提出，两方同盟，共分其余阿非利加的领地，但是易安还是没松口。 既然给脸不要，那我亲自来取。 灭掉好人伯爵的一个半月后，布兰重新列队。 此时的正十字兵团已经被布兰收编，打散入白龙卫，成为下属的一支重装兵团。 中意四分之三的土地都被米兰整控，布兰就地征粮，就地练兵。 制造出更大的动静，放出风声，手中六万大军将会踏平易安。 战争也要比拼政治力量。 易安看的清楚，虽然柴苏中风后，他已经加快脚步吞并罗马的反对者，收买大量部队。 但他的根基有先天缺陷。 他只是女婿，还是外邦人加入柴苏的阵队。 控制罗马靠的是财富。 如今米兰做大，在米兰也经营自己的势力跟教会，禁止了从北面来的朝圣者，而在南方，又有跟自己闹分家，虎视眈眈的三人众在。 易安如果不先发制人，再过两三年，他的统治力度就会下降，届时就算布兰不来，三人众不来，他也会陷入困境中。 他参加战争为了达到合谈目的，此前他需要建立功勋维持更强的统治。 趁着中意内乱，他出兵占领，尝到胜利果实，接着只要撑住布兰猛烈的攻势，他就可以把布兰逼上谈判桌，拿到想要的东西，摆脱将来被动局面。 易安此刻明白，布兰对于上罗的渴望，以及想要建立意大利王国的野心。 知道对方的底线，那自己的底线如果不跟对方底线违背，就有一谈的机会。 易安出身北非，突尼斯行省的故乡之地，对他来说也是十分好的，那些地方，也不属于意大利跟罗马的法理。 易安甚至觉着可以换地统治。 这跟希尔德提出的条件相似，但希尔德是虚心假意的。 只有等自己占据主动，才能真正让局面朝自己手中发展。 六万大军听起来吓人，但攻守双方都心知肚明怎么回事。 布兰决定一捶定音，引诱易安出来决战。 但易安领地在罗马，进入这些边境，只要派兵死守即可，打输了也可以往退，根本没有压力，甚至他有的是时间跟布兰耗。 眼下布兰势强，但多面都有危险。 而易安敌人就两个，三人众跟布兰，但柴苏在罗马死前，易安就把西西里岛跟突尼斯的海军力量都抽调来罗马，归于自己手下，一时半会，三人众只能望洋兴叹。 这一战役被称为米阿(阿非利加)战争。 无论布兰军怎么叫嚣，易安就跟石佛一样，大军死守，并从罗马输送谷物北上，支撑战局。 易安可以动员的兵力，加上盟友，约近两万。部队少于布兰，但都是跟随柴苏一路奋战过来的老兵，战力跟凝聚力都在。 布兰这群士兵虽然人数倍之，但组成成份多样，从白龙卫，条顿，少数山民，犹塔人，正十字兵团，幻象团，来投的伯爵联军等。 虽称六万之巨，但打起来，调度辨认，统一指挥等，非常的吃力。 这样一来，布兰不敢轻进，不敢过多重用投降者。 不过也有很多好处，布兰趁此练兵，增加手下诸将的能力。 两边人都有盘算，易安想着拖到布兰不想打就赢。 布兰只能改变计划，最大程度的取得利益，同时密切关注后方的领地变化。 就在领地传来，祖父吊死威尼斯总督之后，布兰产生退兵之意。 他一在去信，减低冲突，没想到自己派回去的一万人，更加重局面严重性。 布兰此时起了退兵之意。 但每次一起刀兵，就要几个月的谋划，食物草料的运输，斥候部队的探路。 甚至国政会议就要开上十几次。 如果这次再退，那想上罗，至少要再等一年。 一年实在太久了，甚至可能让易安消化这些新占的中意土地。 这要让布兰在中意大利部署更多的兵力。 布兰决定在会议前，再发动一次强征，先看这次的结果再定。 于是，布兰再冒险一次，要发动奇袭，进入易安军的后方，打乱他们的排阵布置。 布兰点将行兵。 这一次让德斯利作为主帅。 先锋官由昂布戴罪立功，带一千五百人。 侧翼支援官是乌勒，带领一千人。 骑士长阿诺，领五百骑兵。 副军主力，一众伯爵们组成，五千人。 主力部队，布兰亲率，六千人。 额外再派一万人攻城，吸引敌人注意力。 边境平坦，只能趁着夜色发袭，隔天下午时，布兰率领的主力已经逼近易安派出的罗马军团外。 同时一万大军攻打基太城中的易安。 但易安不动如山，死都不出。 此时他也收到了奇袭队伍的进入消息。 既然对手敢冒险，易安决定也放手一拼。 这战打赢了，布兰难灭，但自己就可以占据主动了。 易安把城中的守军减少到剩余七百人。 过万兵力全带出去会合他在城外的那股罗马重兵团。 这种分兵法，让易安跟布兰进行野战时，丝毫没有兵力劣势。 而基太城被易安占领的这段时间，布置大量的工事。 易安给守将下令，只要能守五天就可，自己会在击败布兰后，马上回援。 半岛霸权的最后一战，实际将在这几个黎明分出高下。 布兰只要赢了，易安这个外乡人在罗马的统治，瞬间就会土崩瓦解。 第389章 老子就要以本伤人 (19) 布兰进入南意大利境内时，又将兵势分成七队。 布兰在圣殿骑士团时，也多次来往南意到罗马的路线，除他之外，这些跟战的中意伯爵们，也轻车熟路。 而易安作为守军主人，对地势也十分熟知。 双方第一次的交火在清晨。 布兰的先锋奇袭队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布阵，周边都是森林。 昂布想着立功，却不知这是易安军故意让他们通过这里，并于此地设阵的。 这里表面上看地势极好，又可以从高处看清这些数量不深的林木深处，但这里没有水源，极为干燥。 易安的先锋队也围了上去，他们却不是要交战。 直接朝四周森林放火，随着风势大量的浓烟往较高处窜去。 直接把先锋队给逼出来，易安军几乎全歼这股先锋队，昂布没有立功，直接抱着残命逃窜回去。 从昂布布阵到完全溃败，不过历时三小时。 而负责接应的侧翼队乌勒。 在另一处地形平坦的地方布阵。 昂布的残队也被他所庇护。 骑士长阿诺的五百飞骑，跟这股侧翼队形成倚角，伺机冲锋。 侧翼队布置了布兰的火枪队。 谈判这段时间，布兰已经从领地运来火药补充，重新装填他的三队击部队。 早晨的太阳冒头不久，到了七点至八点区间。 易安亲率主力部队，朝这股侧翼队发动攻击。 当时起了早雾，火枪队没有发挥太大用处，退后步兵队保护。 易安的罗马重步军团，还有西西里石弄成的长枪卫队，也取得优势。 长枪队逼的阿诺的骑手无法形成有效杀伤。 整个侧翼队几乎被断的四分五裂。 乌勒干脆下令开火，也不管友军。 此举奏效，强大密集的火力直接轰退易安这些步兵。 易安第一次碰到这种武器，先前虽然也有听闻，但亲眼见到时，才明白这跟他想象中的加强版弩箭不同，威力更高效。 易安辛苦建立的重步团，仅仅一声枪响过后，就倒下三十人，一直跟他多年的亲信骑士，也有三位当场被打死。 易安的军旗被重新组织起来的阿诺骑兵踏碎，主力队往安全地方退离。 时近中午时，两方又重新变阵。 来自罗马的三百骑兵也加入战局。 易安把军队分成四向。 将战场引导到靠近己方城堡附近的一处郊外布阵。 易安这三百铁骑，战马全购置法兰克所出。 本来柴苏想在通峡之战后吞并布兰，但没想却突然中风。 这批战马就留下于罗马育种，如今已是第二代，血脉中混着法兰克的一丝龙马骨血。 耐旱可长途飞奔。个头比一般的半岛马还高出一截。 逼近中午时分。 这批伪龙马战骑，对准布兰的骑手队。 易安坐镇中央，领有三千人，左右翼各有四千人。 最近的两座城堡鹰枭城，海沙城，也各出两千人过来支援。 易安的养子，私生子，也都上了战场，各领一股百人队。 十二点过去一半，这一战正式开打。 布兰深入，两方一时难分高下。 昂布虽然也参战，但经过部队被全灭的影响，沦为后勤守卫队，胆气大减。 最奋力竟属希尔德手下，七将星带领的白刃队。 他们在阿诺的队伍被伪龙骑冲垮后，上前挡住这批龙骑兵。 此时日正当中，没有任何烟雾。 布兰的火枪队大放异彩。 甚至布兰也拿来一把火枪，朝外出放了一枪，把一位敌人的左肩打穿。 “我就看看你们这些血肉之躯，能接多少枪?” 场面混乱，布兰却没有任何担心，他自信天是眷顾自己的。 通峡之战没死成，如今也不会。 这一战最终取胜的关键落在火枪队身上。 火枪队两侧是重盾方阵，还有骑兵队保护。 这一阵阵的火星打出后，直接把易安手下那些勇猛的骑士全给放倒。 一旦中了一记火丸，直接失去战斗能力。 易安也不知道布兰能打多少发? 到了两点左右，易安退到城内，但他们侧退的很有秩序，布兰也留不下人。 且布兰派去强攻基太城的一万士兵，竟然打不下几百人守卫的虚城。 眼见易安的部队从附近城堡开始征调补齐，瞬间又多数千征招农兵。 布兰小胜却难进，只能带大军退出。 易安小败却站稳脚跟，继续跟布兰缠斗。 既然奇袭不进去，那就一城一城强势打下。 布兰退到基太城附近，让士兵休整到隔天早上十点左右。 发动登城强攻，但易安在布兰回军时，也紧紧跟着，把部队压上来回援基太城。 双方数万人在城下又起战火。 这一战打残超过四千人。 布兰的怒火被挑起，失去理智，逼着大军强攻。 架起的投石机直接把城门给轰破，但易安军的用人墙挡着。 这里是主战场，其他次战场易安也没闲着。 从罗马西北，易安动用一支千人队北上翻山进入米兰，他们不占领土地，但不断地骚扰破坏米兰的边境。 守一个人的破坏，就要动用三至四个人。 正如布兰的大军进入南意，易安难防一样，易安如今跟米兰国土边界如此长，米兰也很难预防。 人是无法永远理性的。 这场热战，把双方的火气都打起来，变成两个不服输的赌徒。 米兰方面，有八座城镇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 易安控制的阿非利加方面，超过二十座城镇受到毁损。 布兰发现易安对南意跟罗马的控制，力道远大于自己所想。 退兵之说在阵营中的呼声渐高，但布兰仔细思考后，上罗绝不能停。 北面的法兰克，海德里安正在进行吞并阿基坦头衔的内部战争。 必隆安时代对全法公爵的强大控制力，如今要在海德里安身上重演。 这位破门者，以阿基坦公爵想毒杀自己为由，发动逮捕，逼阿基坦公爵谋反，自己趁势出兵吞并。 这一年是布兰上罗最好的时机，错过的话，将来法兰克必定会再从墨林南下。 布兰没有退兵想法，把大军带回克林城。 对属下宣布，米兰士兵分批回去休整，留下五千人控制周边环境(监视中意伯侯们)，做好随时出征的准备。 自己先回后院，把领地冲突解决，接着再指挥大军南下。 既然陆路走不通，那就海路并进，七武海攻打罗马外海。 今年过去前，定要罗马易主。 易安打退布兰，对内宣称大胜。 但布兰也玩了一手贸易禁绝。 失去北非大片腹地的阿非利加，国土跟人口大减，又要分兵防守米兰。 一时之间，人心浮动，物价飞涨。 米兰虽然也会受损商业利益，但布兰于米兰的威望，远大于易安于罗马。 以本伤人往往是最蠢，但也最有用的方式之一。 此时的米兰，管辖的公国人口逼近二百万，算上友军，逼近二百五十万。 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半岛最强诸侯，实力甚至超过当年的尚格大公，布兰要让祖父自称米兰国王都没有问题。 虽然没有打败易安，但取得这样多的中意土地，布兰对内也是号称大胜的。 他带领的军士，日夜赶路，仅花二十天，就靠近高庭。 进入拉坦镇时，布兰淘汰伤残老弱，于拉坦镇进行广场阅兵，昭显武力威风。 第390章 狐震二国，三河远江 战争打胜，会有土地，人马，以及贵族。 布兰把中意归降的几位伯侯们带回米兰，重新让他们宣誓效忠。 一路上，布兰率续收到犹塔人争斗带来的影响。 尤其在威尼斯，由于祖父让人去抓捕威尼斯总督，最后引发激烈械斗，并把总督吊死。 造成无比严重的恶劣影响。 布兰以阅兵重新向领民宣誓，查曼家族有至高无上的力量可以控制一切，并让这些伯侯效忠后，派人将他们送回去，带接下来，这些人的家眷，都要派人到高庭附近的城镇居住，作为人质。 人质制度将于未来，在米兰(意大利)达到高峰。 布兰仿效前世古代，将边境，或者近邻其他险处的领主，大领主等。 都要他们把家眷送一至两人(继承人为主)到宫廷来，以免他们将来反叛。 此次布兰回到高庭，却没见到祖父，询问之后，才知道两天前，祖父已经到了威尼斯。 如今公国的政务由妻子负责。 辅佐她的则是公廷的属官们。 仅仅两天，佐伊就忙的焦头烂额，一件该不该赈灾的案件，就让她不知道怎么下笔? 这是一件村庄发生火灾，烧毁大量房屋。 但又因是人为纵火，按照法令不能马上紧急补助，因为非天灾。 而调动的资金，又要从其他方面挖取，因为布兰这一战，又把领地的财富全挖空。 仅仅剩下勉强运转的资金。 布兰跟妻子见到面时，把信件接过，接着批阅，“安置老弱，每一个人发放十天的食物。” 布兰带回一批伯侯们的珍藏，先缓解领地的突发事故所缺少的资金。 从妻子的手语中，布兰才知道祖父为何如此生气，甚至亲至前往威尼斯。 妻子说，威尼斯人谋划了大量的暗杀行动，以及使用黑魔法要诅咒查曼家族，使家族断绝。 佐伊提出许多煞有其事的证据，布兰追问下，却发现这些证据都不够有力，甚至很多是外交部门单方面提出的。 布兰嗅到一点不寻常的气息，既然自己回来，那就主导大局。 布兰当即下令，重新查验这次的乱局，并把西蒙喊入身边。 “听着，你领一只部队，守在北方，连接威尼斯跟米兰的海港处。如果祖父需要人手，你就带兵入港。” 希尔德被布兰留下来稳定中意的物价秩序。 阿诺由于妻子阿加莎的缘故，两夫妻一起留在高庭，负责协助保护君主家眷。 进入宫内的第二天，布兰就喊来大卫镇的财富犹塔人。 前两年，布兰是水，犹塔人是鱼。 水需要鱼，鱼需要水，但水不是非这条鱼不可，他可以有其他的鱼。 山民，幻像团，甚至非洲桑海人都可以。 现在这池水越来越深，本来占据很大空间的鱼，瞬间变得没那么庞大了。 犹塔人辛辛苦苦建立，投入，把大卫镇跟周边的犹塔城镇，还有威尼斯的大量店铺都盖起来，好日子才刚要过上，现在说什么都很难放弃，除非真的发生性命攸关的大事，否则他们会一直留在米兰。 布兰依然礼遇，但已经不需要之前那么退让了。 也是该让他们认清楚，他们的犹塔神不能保护他们，但自己可以。 “战无不胜的殿下，我们已经知道您大胜而过，内心充满欢喜......” 布兰只是嗯了一声，他是于练武场接见这些犹塔人的。 这些财富犹塔人眼睛看过去，这些上战场的伤者全都包布，都受了战伤。 布兰拿着火枪，一边测试着远靶，一边道，“我跟这些勇士，在前方奋斗，为了什么? 为的是我们的家园，以前，光明教很多教士迫害你们，如今我率军上罗，将来等我废伪立正，对你们犹塔人也是天大的好事，可你们一点都不让我放心。 送个女人入宫，还敢让你们的男人去抢回来，当真蔑视我们查曼。” 轰! 随着火枪打出，精准地打穿面前一块木板。 布兰身上散发更多杀意，他指着那块板道，“你们来个人穿甲试试，我看看能不能打穿。” 这些说出，这些犹塔人首领脸色苍白，不敢接话。 “那个男人，已经畏罪自尽了，殿下......” “蠢货，这样不是让别人以为，我们直接用刑吗?不是应该在公开法庭忏悔，接着再处刑? 你们犹塔人向来以精明自诩，现在办的事没有一件让我满意的。” 接着布兰喊来一位桑海人武士上去穿甲，布兰告诉他，火药装填一半，不会穿过重甲，他要亲眼测试威力看看，这样能打入几分。 这桑海人是负责保护桑海王送入宫中的那位黑美人的扈从。 桑海王国对于保护王族的扈从，从小就开始洗脑。 让他们对王室有着近乎疯狂的忠诚，只要王族一句话，他们就能最大限度地为其牺牲。 布兰说完，这桑海人直接穿上一件甲，走到了百步处。 接着布兰让一位精通射击的骑士，上前取枪发射。 轰! 又是一响，浓烟冒出，这一枪精准地打在目标处。 桑海人身上穿了两件甲，打出的子弹凹陷第一件甲，接着这桑海人回神后，对比肤色，露出跟雪一样白的牙齿，笑道，“niu bi。” 这是桑海土语，意既厉害。 布兰看着惶恐的犹塔人，说道，“有的是人能为公国牺牲，流血，甚至我一句话就能让他们穿甲试枪，回去好好想想，应该怎么降低这次的混乱，怎么回报查曼家族对你们的恩惠。” 这群犹塔人全身发抖，布兰比那些直接抢的领主还可怕，那些领主，只要自己肯交钱，他们连信仰都可以任犹塔人去。 可从布兰不停限制犹塔教，更改儿童的教育，布兰的野心更大，更可怕。 他要让犹塔人完全消失，融入成为他的米兰子民中。 他要当犹塔人的王，真王! 这些首领，失魂落魄的走出。 护送他的是正规的白龙卫大军，甚至陪同他们回去他们的住所，是监视也是保护。 ...... 练武场内，射击还在继续。 这时，一位肤色没有那么黑的少女，来到布兰面前请安。 桑海是多妻教义的体制，这少女就是桑海王送来的那位贵女。 少女的母亲，是一位居住于休达港的贵族小姐，后来被捕抓至南方，最后有孕生下了少女。 所以少女肤色是黑白相混，五官也跟桑海人长相不同。 严格来说，少女的审美是很合光明世界的，长相跟北非人差不多，只是肤色稍稍黄黑了些。 少女身形高挑，足有一米七七。 是来到米兰的黑少女群中，身份体态最好的一位，布兰养在宫中，直接收为情人。 少女乖巧的一旁站着，这是桑海人的传统。 无论作为妻子或者情人，早晨的时后，都会跟丈夫请安。 如今少女已经受洗改信光明教，但一点教义都没学过。 布兰也不让人教她，只是让女官教育她。 “当敬你的丈夫如神，他，即是世界，为妻者，仅需两种品质，忠贞，服从。” 布兰出征时，就碰了迦娜两次，后来便将她喊离大军中。 昨日回来，他碰了妻子一次。 让正室妻子多多繁育血脉，是维持王朝的有效方法。 所以眼下，布兰对这位黑美人没有什么心思。 她爱站，就让她站着。 练枪完毕，布兰带着亨利跟妻子花园玩了会。 小亨利有点怕父亲布兰。 有次他偷偷学着其他的孩子玩伴，要骑马，要骑在布兰的身上，当场就引来大公的斥责。 至此，在亨利的心中他知道了，父亲跟曾祖父权威是无上的，不能开玩笑。 看着亨利蹦蹦跳跳，布兰心不在焉。 他的心被分成两半，一半上罗，一半在威尼斯。 这时又有一件不好的事传来。 来自外交部门的信件。 布兰让人打开念，只见这人打开后，旋即道，“艾德文那大破派系贵族联军，兵锋直指巴尔干，获得希腊国王谢希尔的封赏，封他为远江之主。” “远江在哪?” 布兰问了问才知道，远江跟三河一样，是一个统合称法。 远江领，就在三河岛的上方，是雅典半岛南端的土地，算上其他海岛，是一块很大的伯爵领，甚至可以说是公爵领。 领内有一条江河，接通雅典的夫西河......一直到远江境内，并出爱琴海。 由于这河流经深远，所以被早期的古希腊斯巴达人称为远江。 骑马坐船，一天都望不尽的远大江河。 来信的战报说的清清楚楚，把能打听到的情报都列表上去。 布兰在上罗之战说的是，“基督之声，重铸罗马”。 艾德文那阵前讨将，大放狂言，“神也佑我三河”。 “这个打鱼佬有对我们的商船发难?” “殿下，还没有。我相信他们不敢。” 这时，一旁守护的阿诺出声道，“殿下，现在狐震二国，会不会撕毁跟我们的联姻协议?” “那就试试，东海大捷打赢狮心后，被称为小巨人?他只要敢进犯半岛，那就有第二次东海之战，我会族灭他，跟他那个莽夫手下。” 一想起大熊，布兰突然停步不动，让妻子带着儿子先离开远些。 “上罗之后，马上让他把女儿交出来完婚，要是不交，就于罗马招集光明领主大会，让他们知道，巨人一走，东西罗马的荣光，已经显于半岛，想翻身?做梦!” 布兰看着天空，当年巨人在紫室新帝继位礼上，说过的那句话。 此刻重现。 “谁敢从本殿手中翻出去，我亲手宰了他!” ...... 东海大捷，强破派系，三河人迎来巅峰。 受伤的艾德文那的回到远江。 此刻他的国土已经连成一片，从克里特岛，三河岛，希腊十二岛群部份，甚至远江地区。 这些地方如今都是比隆家族的。 想来西北那个邻居，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能耐! 进入远江第三天，威尼斯总督被吊死之事传来。 艾德文那兴高采烈，难不成天命真的来了，要让自己发兵威尼斯? 他飘了。 真的飘了。 酒席之中，他唱着家族的战歌。 碎星剑被他列在单独的坐席上。 他的妻子海伦，更对他说，“陛下。” 自己才二十岁啊!就能称孤道寡，占国为王! 哈哈哈! 这一夜，艾德文那跟众臣许诺，将来打上威尼斯，每个人都能得到无数财宝。 可不过一天，到了隔天中午，他跟群臣兴高采烈的商讨跟王室请求，发动对威尼斯的计划会议时，又一封信件从南意大利送来。 这信清楚说明，布兰攻取克林城，好人伯爵自尽，至此，半岛天下，布兰三分已得其二。 谋士给艾德文那进献的三分紫室之计，目前还在努力，但布兰又跨出一大步，将以无可匹敌的气势，跟周边领主昭告，轻我米兰者，虽远必诛。 这张信，最后投入炉子中，成为烧开的热水燃料之一，他跟布兰的实力对比，继续拉大。 第391章 谁是东海最强 三河征伐米兰的计划，还没开始便胎死腹中。 艾德文那放弃幻想，继续耕耘远江。 他相信大势不会永远在布兰那边。 三河，远江，以及远江上方的君河。 这三郡之地统称君，远，三，又可以称为南希腊。 君河腹地不大，但却盛产希腊半岛的多种特产。 如果连君河地区都被比隆家族所有，那希腊可以换个王了。 停止征伐，他的妻子海伦不同意，并乐观鼓吹他进攻。 海伦也知威尼斯的繁华，也想欣赏威尼斯的余晖夕阳。 “你再给我三年，定与他一分高低，届时便知，谁是东海最强!” 此时的意大利跟法兰克，破门者跟七星之主，都努力将法理地盘全部掌握。 布兰回到米兰整顿政务的第十天，大公霍华德再度下令逮补一群当年推翻他的贵族。 布兰把威尼斯纳入保护体系时，言明宽恕，不再追究。 可大公这次不理会孙子的劝谏。 大公刚入威尼斯，就因受到反对者扰乱车驾，以及后来收到有贵族家人，要替被关押处死的贵族报仇，私下举行非法聚会之故。 这一件件的情报，激发大公的杀心。 人不因年岁增长而更加成熟理智，越老的老者，可能就因一个举止，心生不满，就跟你死碰。 大公此时就如同手握利器的愤怒孩童，谁惹他不快，他就让谁不快。 蜜儿跟在大公的身边。 她看见大公的残暴，大公只要一句不开心，几里外就会有人人头落地。 她看见大公的温柔，大公对贵族进贡的女人，就化身天使，诗句张口就来。 蜜儿不知道大公要怎么处置自己?好多犹塔人都死了。 被大公带出米兰后，每度过一天，蜜儿就于睡前跟神感谢自己还活着。 大公故地重游，面对这个自己曾拥有的国度，感觉生疏。 他留下的建物，律法，典章全都被继任者毫不留情的改除。 更让他愤怒的是，威尼斯的高庭宫，过半的宫殿被拆毁。 当年为了筹集军费，里斯.欧文，把宫殿能卖的东西都给拆下。 老大公每在威尼斯一天，就感到无比生气。 有一天早晨，他在用餐时，手下卫兵进入宣布。 “殿下，抓住你吩咐的那几位罪人名单了。“ “都有谁?” “比克，灵顿，冯迪莱……” 这些人都是当初吊死自己儿子的叛贼骑士。 二十多年过去，他们也已年华老去。 他们变成囚犯，看着大公享受美食。 他们躲藏多时，饥肠辘辘，又因年岁老去，身体支撑不住，流露出想要进食的渴望。 听见肚子的鸣叫，大公放下刀叉，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随后流露杀意道，“当年，我怎么对你们的?” “大公……我对不起你……” 有位老骑士低下头，但是有其他老骑士骂道。 “比克，你当年没种，现在还是一样，他算什么君主，胡乱开战，把尚格大公留下的威尼斯，变成什么样子? 灾民四起?盗贼出没，我们的士兵多少人死在斯洛文尼亚，死在海上? 他懂个屁，他就是出生的好，降生于查曼家族，一出生就压着我们，他跟他的儿子们，都是草包!被我们吊死的那几个，行事一个比一个离谱。 你记得他的次子包法里吗? 一次喝酒，看见一位大肚子的孕妇，竟然跟人打赌，那肚子是男孩女孩，接着让人宣布这女人是女巫，并解开她的肚子，这样的恐怖恶行，闻所未闻。” “灵顿，包法里殿下精神有些混乱。”比克婉转回道，想在大公面前苟活。 “混乱?那就应该跟尚格大公一样，生育出有精神问题的子女，建的修道院收容所，把他们放进去，而不是如同这样，放出来害人!” 大公望着这名叫灵顿的老骑士，这个骑士比自己年纪还大三岁，是当年自己最信任的宫廷骑士之一。 “你辜负我对你的信任，灵顿，你没资格当一名骑士。” “哈哈，你又算什么?你对我很好吗?你当年趁着我抵抗外敌，把我送入宫的女儿跟妻子都给睡了，这就是你对属下的信任? 你从不信任何人，卡罗尔你也不信。 他被人中伤两句，说他面对奥斯曼人落花而逃，我还给他求情，你怎么应对的? 你表面安抚，私下再也不让他接触机密，甚至某次宴会，你还给一位星相学者说，他就是个废物，死在战场上，也好比脸上破相，被人耻笑好。” 大公把酒杯砸出去，那些话是他的醉后之言，他醒后知道了，也后悔过。 “闭嘴!” “呵呵，你对你的子女犯法，不停包庇。手下骑士但凡有错，不问缘由，就这你疏离流放。 无数贵女喜爱的魅力大公? 你他妈就是一个男婊子! 威尼斯在里斯.欧文的带领下，重新脱胎换骨，你行吗? 你就是有个好孙子，运气跟尚格大公一样好，海战歼灭巨人? 当时威尼斯还有数千巨人的军队，其他通峡诸岛，也有大量海军。 可谢希尔干出比猪还蠢的事，拱手相让，上万军队瞬间覆灭，才让你们做大至今。 你也不过走了运，否则，今天我还要推翻你一次。” 灵顿说了很多，大公从一开始的愤怒，情绪反而慢慢冷静下来。 “查曼家族是最伟大的威尼斯人，你们所有人都要为我们服务! 正因为有了查曼，你们才能成为贵族，是你们需要本殿， 查曼君权，天赐神授!” 说出这种话，这样的君主，能是一个对领民多好的人? 只要损害自己利益，什么都可卖。 大公甚至比不上自尽的尼弗，尼赫多蒙这些人。 大公看着灵顿，灵顿也没有示弱。 大公眼神看着灵顿身上的伤疤，一条一条。 “灵顿，你左耳缺失的部份，是那一年，米姆安家族的人暗杀我，你替我承受的吧?还有你的左手就剩四指，是我当大公的第九年，出行北意大利时，遇到了兵变，你给我保驾的，时间好快，一瞬间就这么多年……” 大公念旧说着，比克骑士以为可以活下来，眼神转为高兴。 但灵顿知道，这是狼的眼泪。 虽后话锋一转，大公又道，“你们犯了无可宽恕的罪，现在我用主人的命令宣判，吊死你们，死前我准许你们吃顿饱饭，喝几口酒，这是我对你们最后的仁慈，感恩我吧， 我会让教士给你们祷告，让你们能上天堂。” 被抓捕的多位老骑士，除了灵顿直接坐上餐桌，大口吃起来，其他老骑士都吓的晕过去。 “霍华德，你是暴君，你的孙子也是，但你能力不足，所以你被指为软弱，可你的孙子布兰，总有一天，他的下场会比我更惨，他会被诸王围攻，教士破门，你们家族，会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永远。” 大公等着灵顿说完，不发一语，接着让人把他们全带下去。 吊死! 餐桌上，就剩几个女仆，女仆们一个个都很害怕。 大公挥挥手，这些人赶紧出去，但此时蜜儿没动。 他看见大公的手正在抖，幅度很轻，但确实是，嘴唇咬着发白。 看上去害怕什么? 刚刚灵顿说的话，让大公害怕，他被推翻过一次后就明白，强大美好的事物都将有毁坏的一天。 大公想说什么，说不出口。 蜜儿鼓起勇气慢慢靠近，对这个夺走自己第一次的男人，她情感复杂。 就在此时，大公突然抱紧靠近的蜜儿，就坐在椅子上。 蜜儿很轻，但身上散发的女人的芳香跟温暖。 恍惚间，大公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妻子。 “你听到了吗?刚刚他说我们的二子坏话，我应承过你的，照顾好我们的孩子，我没做到......” 不知过了多久，蜜儿突然失礼的说了一声，“没事的，霍。” 半岛礼仪，妻子有着将丈夫名字简称为一字的传统。 来到半岛数年，蜜儿学了很多半岛的礼仪。 当年，大公也是被妻子这么称呼的，但除她之外，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呼喊自己，这是极为亲密的称呼法，语气态度稍有不当，就是蔑视大公。 大公愣了一下，蜜儿突然害怕，心脏狂跳，但随后大公抱的更紧。 两颗躁动的心缓和下来。 诸王围攻，教士破门。 这八字诅咒，随着被处斩吊死的罪人口中，流传出去。 ...... 诸王围攻，教士破门。 这八字传到布兰耳中时，布兰正在操练军队。 诅咒他从来不怕。 诸王? 放眼半岛，现在只有他打人的份，卡斯提尔，桑海，北非，巴伐利亚，英格兰，突厥佬，爱尔兰，荷兰，圣城王国。 这些地方都跟自己多少建立关系。 施瓦本，黄毛王跟儿女翻脸后，国力更衰。 拜占廷?被一个宦官主导皇帝，国中大乱。 奥斯曼?远在天边。 帖木儿，带队东进，下落不明。 三河人?马上就让他们哭。 其他的小领主都不用说了，臭鱼烂虾，唯有法兰克是危险...... 收回心神，布兰继续看火枪发射。 这是他取来一把改正过后的火枪，能打四十米。 于是，他说。 “你，往后退三十九米。” 随后，四十米的火枪射出...... 这一日，布兰练完部队，找来罗拉。 时至今日，布兰依然没有碰过她。 但两人的关系，一直很暧昧，说不清，道不明。 如今罗拉的居所，被移动到了拉比镇。 布兰想见她的时后，她半天不到，就能搭马车入宫。 罗拉比布兰大一些，两为人妻，有股布兰其他妻子或情人都没有的迷人风韵在。 这让罗拉的追求者一直不绝，若不是布兰的身份压着，说不定都有骑士要铤而走险犯罪了。 第392章 由汝来当教宗 之前数次，布兰找自己来，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只是静静地聊天，时间来到太阳快下山前，布兰就会放自己回去。 几次之后，罗拉也渐渐地习惯。 这次来到高庭，于布兰的书房中，罗拉行礼之后，布兰就让她留在一旁，书房内有隔间，里面有一间房，有着食物，饮品，书品，针线。 罗拉驾轻就熟做下，每一次来这里，只要布兰忙，她就于此等着。 这房间还可以看接受阳光透入。 暖洋洋的天气，和风吹栩，等了太长时间，罗拉突然睡过去。 她再醒时，已经是黄昏了，罗拉重新整理仪容。 接着等到布兰终于停止鹅毛笔的运使，她才走出房间。 “殿下。” “你醒了?” “原谅我的失礼......殿下，时间不早了，我先告退了。” 看了看外面的光色，布兰点头道，“共进晚餐吧。” 以往也曾发生过，于是罗拉点头同意。 但这次布兰却是在书房用餐。 仆人很快取来餐桌，拼凑出两人用餐的地方来。 十二道菜肴上桌，服务布兰跟罗拉。 罗拉心不在焉吃着，而布兰吃的不多，随后都赏给下人。 用餐时，两人没有过多的接触。 罗拉也不知道布兰想什么，说他想碰自己，肯定有这种想法，但一直以来却又没有行动...... “殿下，我吃饱了，那我就先告退了。” “更衣等我。” “!” 罗拉以为自己听错了。 布兰擦擦嘴角，举起一杯酒，说，“喝了它”。 罗拉已经很长时间不饮酒。 但布兰不许别人拒绝自己，尤其是自己庇护的人，这不是爱情，就是突如其来的欲望。 罗拉在父母的恳求，自己弟弟的前途下，很早已经逼迫自己接受。 但布兰突如其来的举止，依然吓住罗拉。 “殿下，我是有丈夫的女人。” “我知道，所以我要替杰克好好照顾你，你靠近些。” 布兰的命令让罗拉不知道怎么办。 “过来。” 罗拉的腿脚，因为害怕而慢慢地听从。 布兰给人的感觉太过于威严，强悍，自己一个女人无法躲开。 书房之中，布兰轻解罗裙，罗拉脸害羞的不敢看。 情人之中有柔情似水的，有大胆的，有温顺的，有泼辣的。 布兰就如收集东西一样，对各式各样的女人，收入后宫。 人生前二十年，他控制自己的欲望。 如今，他已经到了不需要仰视任何人，肆意挥霍欲望的时后。 “今后，你不是杰克的亡妻，我会让一个养子继承他的地位姓氏，照料他的坟墓，将来查曼家族还在的一天，杰克的坟墓，依然会受到查曼仆人的维护修缮。” 布兰一把扑倒罗拉。 罗拉身上的服装成为一个个敌人跟目标。 手臂上的短摆，这是施瓦本，脱下，清除。 头发的饰品，这是突尼斯，取下，清除。 贴身的丝衣，这是罗马，除下，清除。 衣物(敌人)被布兰一件件清除干净，直至剩下那片最美好的应许之地。 布兰手指罗拉的心脏。 “殿下!” “我将改变世界，你看到了吗?罗拉，我的肩膀上有一把剑，是天主给我的圣剑，当它挥出时，无所不催。” 不催。 罗拉迎来生命中的第三个男人。 第一个男人伤害自己，第二个男人疼爱自己，而第三个男人将主导自己。 书房外，佐伊双目都是泪珠，接着缓缓地退后，她没有打开门，这是女人的命。 她没让眼泪落下，而儿子亨利很聪明的握紧母亲的小手。 “母亲，以后我，一个妻子好吗?就一个。” 佐伊牵着儿子的手，离开书房。 四岁的小亨利哼着一首刚学的曲子，是拜占庭的民谣。 “太阳开始照耀，晚星与月儿上床睡觉，我起身，斜倚在一株玫瑰......” ...... 布兰征服了罗拉，完事之后，这女人就成为他的战利品，一件珍宝。 而祖父霍华德，于威尼斯，一边扫荡异己，一边开始宠爱蜜儿。 大公接着停留威尼斯两个月，蜜儿天天侍寝。 很快地，蜜儿成为大公近三十年来，最喜爱的情人。 大公把蜜儿的母亲佩拉接到威尼斯，让他重新组织在威尼斯的犹塔人。 大公的过度宠信，让一些贵族跟教士感到不安，不满者也很多。 原本期待大公重返故土后，会给威尼斯带来改变，没想到不止没有，反而大公还下令重新开设犹塔人的银行，并派士兵保护。 并同意了一样之前布兰没有同意的请求，让他们可以公然的欢庆，祭祀，建造犹塔神庙。 犹塔人源自光明教，但别于光明教。 虽不至于像多神教那样被光明教排挤，可现在布兰也重用幻像教士团，狂热的信徒不能忍。 尤其大公扫荡威尼斯，也抓捕了四十位涉案教士。 突然间，米兰分成两股权力中心。 以威尼斯的霍华德，跟米兰的布兰。 布兰手中有兵，军队派系，贵族封赏，全都出自于自己。 如果布兰点头，大公是无法行使太多权利的。 于是，第二轮对犹塔人的迫害又再发起。 这一次由幻像教士团领头。 主领导人之一的费尔南多，亲自来到高庭对布兰陈述利弊。 费尔南多如今是统帅八千教士的教士兼骑士。 布兰对他也是持以伯爵之礼对待的。 这次南征，幻像教士团也出了大力，并且婉拒封赏，让布兰可以优先应对其他人的要求，因此布兰还欠了个人情。 眼见费尔南多亲来，布兰大概也明白什么事。 但费尔南多提出的要求，比布兰想的更多，他要跟布兰来场交易。 “殿下，此时南方尚未平定，邪说就在领地大盛，这可不是好事。我希望当初我们的协议不会受到影响。” “你放心，这两年我们合作的很好，已经有许多人信奉你们教团，你们的名字也已经出现各大教区，我甚至听说圣城的教团也想跟你们会见。” “那都不重要，罗马才是核心，我们在法兰克的教士传回情报，您应该也知道，阿基坦公爵已经被围了三个月，我想今年就会对破门者投降，我们需趁着这个时间差，统一半岛，重新燃起罗马圣本堡的圣火。” “你也参加南征，你看见了，易安把南意控制的极好。” “世上没有攻不下的城堡，只要愿意牺牲，再高的堡垒，都能被陷落。” “你想怎么样?” “让教士们伪装成平民，进入罗马埋伏，再调度七武海攻打罗马。 我们陆军强盛，又跟敌人接壤，敌人肯定以为我们会从陆战上罗，如果我们这次依然走海路上罗，海岸线这么长，敌人防无可防，定可出奇不意。” “你知道走海路的话，要重新调度船只，木工，探查洋流，要花多少人力成本吗?” “正因耗费太重，敌人料想不到。钱财可以重新积累，不够的，就强征税。没什么比取回罗马更重要，罗马在这些不虔者手中，每多一日，世间的邪恶就多一分。” “派入埋伏的细作，若被发现，下场可能......” “这些由我们幻像教士团想办法，他们都是守口如瓶的，我们会以罗马的情报网，把他们分散下去，殿下一边增兵，假装要攻打基太城，拉住易安，实际上大军早以靠往罗马。” “那就强征税，再征一波，一切都是为了光明世界。”布兰心动了。 费尔南多又道，“教宗将由幻像团之人担任，殿下，并且犹塔人都要改信，领地施行教区自主权。” 费尔南多要把罗马独立出来，被米兰支配，但有自己的人事，财政，军事权，等于国中之国的存在。 这也是费尔南多，如今用尽一切力量，要把布兰上罗的条件。 时间宝贵，早一天上罗，将来对法兰克的力量，就强一分。 布兰最终同意，随后参加了幻像团的受洗，圣像下发誓同意上述条件，还写下了亲笔书。 而教宗的人选，布兰已经大概知道，费尔南多要亲自接任! 费尔南多一世。 费尔南多本人甚至已经想好了他的尊号就用自己名字。 教宗国将要恢复大地之上。 于是，中意边境才开停战两个月不到。 领主们同意解甲回去的男人，瞬间又被逼上战场。 布兰要的是罗马城，无论其残破，坚固，荒凉，繁华。 布兰去信给七武海，黑胡子，基德，突厥之剑，这三股海贼应声而来。 黑胡子听闻要打罗马，响应最为热烈。 基德也是，但远方的突厥人，用处是用来牵制三河人。 布兰用交换飞地的方式，给了一块中意大利外围的小海岛，作为他们的补给点。 此战跟上次通峡之战力度相同，国中所有的货船，没上战场的全都用来装人。 国中铁器也被布兰几乎收刮一空。 前置行动花了一个半月。 接着布兰调兵两万的消息，又传到南意大利。 易安上次死守成功，就耗损了大量钱财犒赏士兵，本想着今年之内，布兰最多小打小闹，他有时间解决罗马的大小问题，可才几十天，布兰用透支国力的方式再度杀来。 易安发出去的奖赏无法收回，也只能再一次征调物资，这一来罗马城内，怨声载道。 易安又征调一万五千士兵进入基太城周边，跟布兰隔着三十里。 布兰手下升起的营帐篝火，夜晚望去，十分壮观。 易安甚至猜想，这怕得有三万?三万五千? 布兰不动，易安也不想出去招惹，易安整整十五天都没有被米兰人攻打。 只是中间几次，发生小股斥候对阵。 易安很奇怪，，他派出人马查探，这一次，西北面，战场正面，甚至其他小道，都没看到米兰人。 对方即便跟上次一样，偷袭进入，也不可能化整为零到这种地步吧? 当易安朝着错误的方向去想，主动权便被布兰握住。 易安求稳，守阵不出。 可大洋之外，风起云涌。 海贼外加米兰的海军，强势通过罗马外海。 在一日清晨时后，从外港慢慢进入水手视野。 他们上们挂着很多种旗子，其中一种，白龙旗，来自北方的友好邻居。 “挡者杀无赦。” 布兰没有保存罗马砖瓦的心思，务求以最快手段拿下。 海贼们想着破城大家抢夺，米兰军骑士想着建功立业。 本来按照罗马的布防，布兰就是出动三万海军，都无法攻取。 但历经柴苏之死，国土分裂，以及主力调度到基太城。 罗马外海的布防极为虚弱。 加上米兰人甚至绕了一圈，冒着触礁的危险，不贴岸而行，硬是多花了三倍时间，绕至罗马外海。 毫无准备罗马军，瞬间被破坏七条战船。 岸边虽然组织反攻。 但一直以来埋伏在罗马的幻像团们，出没于海港接应。 人数只有五百来人，但他们心中怀着信仰目标，毫不怕死。 他们在海港附近大肆放火，制造谣言。 最终罗马军被迫放弃外港，退后防守。 一万五千名米兰及海贼联合军，这一日，趾高气昂的登上罗马。 一切跟光明教有关的地方不许破坏，其他地方，都受到极大程度地入侵。 条条大路通罗马，罗马城有十九条主要道路通往教宗圣宫。 这一日，十六条道路都爆发激战。 曾为同信者的兄弟，此时把对方都当成异教徒。 真理存于心中，圣剑配于腰间， 杀敌彰显勇武，公义伴我一生， 主之恩音赐福我等，赐福我等。 重返圣地(罗马)，重返圣地。 罗马圣殿之歌响起米兰军中。 米兰人杀疯了，他们出征前被指示，这是比美十字军东征的伟大壮举。 “拿下，拿下!” 不伤教殿一草一木，本来是如此约定的，但在罗马军发现教殿不会被米兰军攻打后，便利用此点，对米兰人造成打击。 这一来，什么事先约定都没用了，米兰人跟海贼无视于教士团的劝告。 谁敢伤害自己，自己就闯入，甚至差点引发内战。 这一战，布兰亲自拖住易安，让其相信自己主力还在，实际上只有两千多人。 海贼出动四千，米兰军出动实战军九千，教士两千余，后勤军另外还有五千。 罗马交战的这一日，易安突然有种预感，于是，他做出稍微大胆的尝试，大军出城，想要好好试探。 但一出去才发现，布兰在后面阵地，这两千人，已经挖凿了大量壕沟跟箭塔设置。 这明显是僵持的手段? 易安忍了半天，越想越不对。 于是也冒险一把，直接带人去冲，这一冲才发现，布兰都是花架子，连营寨都不要了，一直后退。 于是，易安取得大胜，但前方就是布兰的势力范围，他也越不过去。 易安惊觉，当你不知道对手意图时，那就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他连夜带人回去罗马，这一回去，已经猪羊变色。 而布兰也不是一直跟易安耗着。 当布兰发现易安后退时，中意大利的伯爵们，支援的骑士部队已经来到，只是一直没有上战场，后退三十里埋伏，如果易安强追就会被布兰围住。 眼见易安退去，伯爵军被布兰下令跟随，陆军再度绕过基太城不管，直逼罗马而去。 双方都在抢时间，这一次布兰深入罗马的，以骑兵居多，他领地内所有的战马几乎用上这次的战场。 布兰后追先至，主力骑兵部队冲入了南意之中，后面的步兵尾随。 这一战，对平民的伤害极大，对罗马的伤害也极大。 第393章 神罗是怎么诞生的 “这绝对是我出生以来所见，最黑暗的一天。 我在卢约二世的庇护下成长，自我记忆之使，罗马即便更换主人，他的新主人只要几天时间便要低头，爱护罗马。 可这些说着同样口音，穿着同样服饰，有着同样的皮肤的北方人，他们不同。 他们披着圣十字外衣，骨子竟是魔鬼。 十六条主要官道上，到处可见他们的残暴。 五贤帝时代留下的大量古文物，就在大火之中消失殆尽。 啊，罗马! 啊，罗马......” 摘选自，当代一个九流小说家，一本名为，“剑铸神罗”的着作中。 ...... 米兰联合军于易安回来前，成功打下了罗马各城门。 并在第一时间由幻像教士团的帮助下，联络到本属圣殿骑士团的骑士贵族们。 还有上次来米兰参加大比武的百花骑士，其他参赛骑士。 只要还活着的，都被联合军掌握，并邀请他们转投阵营。 “我相信殿下已经取得基太城，所以才拖住易安如此久，你们早晚都是要投的，现在投，可以免去你们抵抗的罪行，将来甚至可以嘉奖你们，与我们共同平定罗马之功。” 希尔德跟西蒙分别作为说使，给这些罗马贵族说，不需要臣服于一个外邦人易安。 另一方面幻像团又带人进驻罗马圣本堡，抓捕大量的教士，以及现任教宗佐伦启。 这个没有权力，只是阿非利加棋子的教宗。 他面容苍白，身体本来清瘦，经过这几年的高位生活，肥胖许多。 费尔南多带人冲入圣本堡，这个他当圣殿骑士时，进出无数次的地方，如今终于要为自己所有。 “阁下......” 佐伦启尊敬喊着费尔南多，希望不会受到迫害，毕竟自己参加了迫害卢约二世的行动，说不定制自己也会...... “佐伦启主教，一别多年，别来无恙?” 不称冕下或者陛下，表示了费尔南多的态度。 费尔南多心心念念三神器，他道，“我知道天父圣书在圣城，你马上把另外两件交出来，并且登上堡中，打开窗户，对罗马群众发令，我们是来解救你们的米兰十字军，这样，你将可以安度晚年。” 费尔南多不说废话，眼睛直直看着宝座。 传说一个人的眼神，看往圣父宝座时，看到什么，就反映内心的渴望。 他看到了一个版图，版图之下，所有人都信奉自己的世界。 费尔南多一世...... 哈哈哈...... ...... 当易安逼近罗马城外，看见了白龙骑跟条顿鹰骑，他没有选择强攻。 既然失败了，就要发挥最大的力量优势。 想必布兰的陆军很快就会逼近，于是易安派人进入紧闭城门的罗马，要谈一个好价钱。 他知道乱世之中，要有一支终于自己的军队。 他的倚仗就是手下这支，混合法兰克人，北非人，跟意大利人的龙马重骑团，外加两支百人西西里长枪队。 易安派入的使者跟米兰众人谈。 西蒙并不愿意接受，因为易安要赦免，要土地，要很多权力。 可希尔德认为若是布兰到了，也是会接受的。 而费尔南多已经迫不急态宣誓自己的权威，发出自己的第一道教宗敕令。 他不问过米兰同意，直接写下免罪令，并让易安交出兵力，分批进入罗马。 易安拿到赦免令后，却把部队往后，占据另一处还连接属于自己的堡垒势力要道，同时也截断布兰的动线。 罗马-易安本人-布兰-易安属下。 这就形成两方四股力量都进入罗马之中的状态。 布兰评估易安手中还是有相当力量的军士，一旦开打，真赢了，两三小时就能决定战役，但之后损失很大。 于是他决定跟易安来场会面劝降。 带一百人，在一条河边会晤。 易安欣然同意，只要能谈，那就有转机。 易安带的全是骑兵，布兰带的半是骑兵，半是火枪加枪兵。 但人数多出易安一倍，他可没说定要遵守一百人的协议。 易安再一次近距离接触布兰。 为了避免双方各自的暗器伤人，两位主君身边都有骑手来回寻绕。 “七星之主，布兰殿下。” “聪明的外邦人，易安阁下。” 此时至上罗，士兵首次踏出国门以来，已经过去八个月。 “你们本是同信兄弟，如果想来罗马朝圣，说一声便是，不需要大费刀兵。” “自宗座离世，柴苏霸罗，这条路可不安全，如今事态终于改回正轨了。柴苏死后，你守护罗马有功，今日，可以把它交给真正的主人了，你的功勋将会列入圣本堡中。 当年柴苏是侯爵，他给你封为伯爵是吧? 还把女儿给你。 我也有个女儿，阿兰王女所出。 有着波西米亚的头衔，可以跟你的继承者联姻。 我另外封你为侯爵，先把西西里岛给你代管，之后吞灭突尼斯，再将你的封地改回突尼斯。 那地方不是我的法理，我只需要有的听话能干的人帮我管理便是。” 与其讨价还价，扭扭捏捏，不如一开始开门见山。 易安现在有兵有人，还有一定的威望可以给米姆安家族的人看看，投我者能收到什么待遇? 以后易安要是有二心，再把他杀了不迟。 “罗马终于迎来了主人，我的担子可以卸下了。” 易安突然下马，走到布兰身边，先是低头致意，接着给布兰牵马，就如同当年他给柴苏牵马一样。 “阁下，太多礼了。” 布兰嘴巴这么说，却没有一点下马心思。 考量易安心中的担忧，布兰亲自写了免罪令给他，接着跟他的部队共同进入罗马。 主帅的战旗出现，本来紧闭的罗马九门，在千万眼睛注视下，重新打开。 布兰走的是最大的那条要道进入，此道有一个名堂，“凯旋门”。 五贤帝时代，只要有赫赫战功者，回来都走这条城道，这城道后还是教宗跟国王的专属通道。 当年尚格大公贿赂许多金钱，才带兵入罗走的这条道。 布兰入罗前，先让城中的将士弄来衣装，并把精锐调过来，老弱伤残先送入。 这样一来，布兰的军容变得极为盛状。 开门入城那天，先锋军是昂布 作为一败再败的将领，他帮米兰军开道，看似降了身份，其实也是布兰有意告诉他，当年你在施瓦本跟我出生入死，我始终记着。 昂布挺身巡视，一向被誉为杀人魔鬼的他，此刻恨不得用自己生命回报殿下。 如同幻像教士，对自己信仰的狂热，他也把布兰当成天父。 而除他之外，这样做的骑士也很多，都把布兰看作父亲跟君主。 根据后世， “布兰公记”， “神罗是怎么诞生的”， “教宗，上罗，野心家”， 还有那本，“他，改变了罗马”。 这四书从不同视角，给我们提及了当天的情况，或有出入，但唯一没变的是，都说布兰上罗那天，原本天空淫雨霏霏，随着入城礼炮飞入天上，天地瞬间变色。 晴空万里，金阳升空，天父化身金阳，给予赐福。 昂布真情流露，以至于踏入罗马城，听到教堂大钟的声音，情不自禁吼出一声，“殿下万岁。” 这一声万岁，让前锋队一千余人，全都喊上几声。 一时吼声冲云霄，在场众人都受到震撼。 第二别队是中意各伯爵们，他们的部队大多被拆散，此行也是点缀。 上罗成不，不关他们屁事，反正都是野心家们的游戏。 他们一个个打起精神，高傲地穿过列队的人群中。 第三别队是幻像教士团，还有本地教士。 他们从圣本堡中被带出，进入米兰军中，一同入城。 这一列队进入时，身穿苦行服，手持经典，念念有词，民众纷纷做出问好的表情跟手势。 第四别队是条顿骑士团。 这一队是武将派，德斯利带领。 昂布战场的不顶事，已经被他抛下，现在自己成为真正的公国第一武臣。 布兰昨天还告诉自己，过段时间，影响降了，又打下突尼斯，当年你的灭门之仇，想怎么报?就怎么报! 甚至可以让你成为突尼斯大领主。 突尼斯大领主这六字，布兰没明说什么头衔，所以德斯利想入非非...... 看见昂布入城就入城还要拍着马屁，德斯利心中不屑。 同时他的手也很直接地高举，“天佑米兰，殿下神武”。 德斯利这一队有两千人，声势比刚刚的先锋队还大，布兰在其后面，领着一千白龙卫跟一百火枪手。 从地方村落贵族，依附梅根开启佣兵团，直至走到今天。 若通俗一点分成六级别。 豪强，国人众，弱守护，战国大名，地区霸者，天下人。 布兰整并半岛后将走到第四阶段的巅峰。 若再通俗一点。 镇长，县令，府使，州牧，节度使，皇帝。 布兰此时可称州牧中的最强......当然还是州牧。 ...... 在德斯利后面的布兰，对这种马屁没啥感觉。 自己天纵神武，本来就是如此。 西蒙跟希尔德平起平坐，各自列在布兰的身边，左右策马同行。 两人意气风发，尤其是希尔德，差点要脱口而出，众将免礼。 这一次的入城军容有两万人之多，再加上外围的看守易安兵力，足达四万。 罗马九门涌入四万大军，罗马上下的居民都看见米兰的强大。 布兰走的很慢，通过中央凯旋门时，还看了远处，耸立起来的五贤帝半山石像。 西蒙看见布兰眼神，便道，“殿下，以后就是六具了。” 希尔德却起不同意见，“殿下的功勋，将来足以超越五贤帝，是单独的存在，怎么并列呢?” 连拍马屁都比不上希尔德，布兰心想，无怪乎，希尔德爬这么快。 布兰的白龙卫装备精良，还把易安的伪龙骑战马也调用了，近千战马排排走过的画面，十分壮观。 布兰穿过之后，后面则是后勤队。 大概入城一个小时后，布兰来到圣本堡外。 教宗带领教士等着，以及费尔南多也等着。 费尔南多没有去接见布兰。而是举行教士权力的交接。 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我给你的，你才能要，答应给你的，也要看我心情。 布兰压制内心不满，也不下马。 “我这马需要人拉着，才能登下。” 这是布兰已经清空周边，没有民众，只有白龙卫跟条顿骑士团的亲信在。 布兰不下马，教宗只能慢慢过去，颤抖着举起手。 就在要碰到马绳时，布兰一个眼神，身边有人上前效力，布兰顺势跳下，接着跟教宗来了热情相拥。 进入谈笑风生模式。 但这时布兰脑中一直在转，权力怎么分配? 即便费尔南多是教宗，也是个吉祥物教宗。 卢约二世压倒诸王的时代已经过去，谁想上天，自己就把他摁住。 布兰跟教宗进入圣本堡中，卫兵开道。 这个自己也来了几十次的老地方，布兰满是怀念。 最后两人带着护卫跟教士们进入圣本堡，教宗主殿。 布兰还是给了面子的，对教宗行礼。 并让希尔德拿出名册，都是送给教廷的礼物。 “二百斤木乳香，一千匹丝稠，小麦五百车，羊毛二百斤......” 这件事记录在教会历史中，但后来教宗属库却发生入不敷出的情况，而被后世学者怀疑，受到贪污。 实际上则是这名单根本是空的，全凭布兰一张嘴，他随后就把持教会金库，并取走罗马城内，大量的机密文件。 “殿下，如今你的大军进入罗马，我相信，不用几年，罗马定可以恢复过往日光，重现万邦来朝的景态。” “是的，陛下，如今半岛完成统一，威尼斯的教会也将解散，天上只有一个太阳，就能很好地照亮世间，我会致力于把圣城王国，还有法兰克的教廷都给解散，唯有罗马宗殿永存。” 佐伦启表面开心，内心心想，也不关我的事了。 但布兰却在晚宴上，秘密请来教宗，于圣本堡的高塔处，望着整个罗马城。 “殿下，您找我来是?” “陛下，我想你的担子还是很重，要再扛一段时间，现在人心浮动，随意更换，并不妥。” 佐伦启已经知晓费尔南多要接任了，但布兰现在这样说，让自己摸不着脑袋。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继续担任教宗，接着命我为教廷守护，半岛守护，圣米兰大公储。 之后找个机会，让我成为意大利王。” 罗马六王之一，布兰终要取得。 第394章 金狮望白龙，狂剑抗三矢 这一天晚上，布兰跟教宗谈了很多协议。 同时对于费尔南多的提议，尽量拖着。 布兰先要把罗马混乱的局面稳定住，他让人打开谷仓，稳定混乱的物价，并交出一些破城，受伤致死的军人，找来几个罗马的贵族观看，偷偷告诉他们，这些人是被布兰处决的。 多手法笼络人心。 对于参加破城的海贼，布兰亲自接见慰问。 他们也参加入城仪式的，对于此刻的布兰，都很敬重畏惧。 基德跟突厥佬都不是问题，唯一麻烦的就是黑胡子。 布兰给他赏赐时，也对他说。 “我给你海军番号，今后你将据点转移，替我打击敌人，西西里岛上，我给你一大块封地作为据点，你不用给任何的税收，跟我查曼家族永享富贵。” 黑胡子还露出被大熊打掉的门牙道，“什么时间打三河?我的战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一旁的西蒙看不起这海贼，心想，你几次三番都被打的如同狗一样，显什么威风? “很快，先让他们把女儿交出来，如果以后情况许可，那地方也可以给你驻军入港。” “这挺好。” 黑胡子摸摸身上的伤痕，每次一照镜子，就看见自己缺牙的脸，心中痛恨不已。 真有打入三河的那天，他要把大熊的头当球踢，至于那个小白脸艾德文那，自己会把它变成一个女人，把他给阉割了，再把他那个美名在外的妻子海伦给睡了。 海贼都是疯狂的，黑胡子学到巨人的手段，现在动不动阉割敌人。 “殿下，希望你能告诫其他海贼，大陆上，您是主宰，但于海中，我就是皇帝，其他海贼团不应该跟我平起平坐，你们要打败三河，我能够出许多力的。” 布兰放纵之下，如今黑胡子的海军也超过六千，还占据许多小岛，凶名越来越显。 黑胡子走后，西蒙对布兰道，“这混蛋以为自己了不起，身上一股大海的臭气。 海贼皇帝?打渔的不好好打，当海贼的不好好抢，一个个发梦当皇帝，这混蛋还在罗马抢了三十多个女人走。” “给我收买他的手下，扶持一个可以抗衡他的海贼，叫什么胡子都行，时机成熟后，把他给我剁了喂鱼。” “是，殿下，他手下有个叫白胡子的，我马上去办。” 随后布兰发出招集令，让罗马城外的所有贵族都来面见自己。 接见时后，他跟教宗二人，各居高位上。 让他们对自己行臣服礼，这个过程布兰排除了费尔南多。 本来应好，更换教宗一事，布兰却找了由头拖延。 一直到赦免完全，所有易安手下的领主，都换来他们的宣誓效忠，并把圣本堡的幻像教士团都给隔离出去后，费尔南多终于明白，布兰过河拆桥! 于是当初布兰写下的同意书，突然被印制成册，散发在半岛。 各地也传出谣言，费尔南多将成为教宗，让幻像团的信徒前往罗马观礼，他要逼布兰就范。 布兰从不受威胁，他反手就软禁大量幻像团教士，并跟佐伦启说，“你才是天父代言人，只有你发出的免罪令，有着效力。” 拉拢罗马本地的教士，压制费尔南多。 布兰又找来罗马当地，以百花骑士为首的贵族们，让他们重建圣殿骑士团。 并将原条顿骑士团的部份骨干并入其中，用借尸还魂的手法，把这面大旗立起来。 圣殿骑士团的团长，布兰最后给了阿诺，这个忠心耿耿的保镖。 由于阿诺有妻子，此后，圣殿骑士团被更改了教意，高阶成员可以有家眷。 教士团的角力持续着，但费尔南多无法抗衡布兰。 布兰几乎全都封赏了，但就是压制住他成立教宗国的请求。 这一来，他很难找到不满者跟自己发动叛乱，只剩下上次犹塔人之乱中的威尼斯人可以接近。 布兰明面打压，私下安抚，跟他说，多等一段时间，费尔南多就是教宗。 当然，这个一段时间，就看布兰的意见了。 罗马局面稳定后，布兰把西蒙派下，跟希尔德合作管理。 自己带兵回到基太城跟克林城，身边带着昂布等人，昂布帮忙接掌基太城。 易安被布兰调往西西里岛，布兰没有食言，给了最高规格的奖赏。 此时的教廷，已经朝外发出四方教令。 罗马跟威尼斯的教会合流，将会恢复过往的九大枢机区。 并请圣城跟法兰克的教士来见，当然，其他主要王国的教士团，也派人去请。 布兰亲自给卡斯提尔还有英格兰黑太子都写信，让他们一定派人来。 再加上这两个盟友加入，布兰的想法就更能落实。 布兰重新放宽禁令，让半岛的朝圣民众可以经由米兰或者另一北面通道前往罗马。 并进行金融整顿，把所有的货币所，银行，行会，全都由官方的财政总管部门控制。 就此，一个半岛经济体已经成型。 光明世界最繁华的十大城市。 现在布兰就有三座，米兰(兼属原佛罗伦萨腹地)，威尼斯，罗马。 除了造册重新统计人口，布兰更打散军力布置。 原本的内陆危险已经不存，半岛不再有边界，就剩下海疆跟北面。 布兰属意哈夫丹的公国海军控制通峡湾，爱琴海诸岛。 易安的西西里岛保护罗马外海。 基德控制普罗旺斯到墨林一带海域。 黑胡子压迫三河海域外处跟埃及开罗海域。 把德斯利的条顿骑士放入罗马。 圣殿骑士团控制在中意大利，阿诺管理。 白龙卫跟火枪队守着北意大利。 丹多罗帮助大公控制威尼斯。 山民们由迦娜的弟弟作主，改名苏黎士军团。 原属好人伯爵的正十字兵团被拆解。 一部份被狂牛布雷迪所有，一部份投靠了希尔德。 副团长杜凯也成为希尔德手下七将星之一。 布兰重新给家臣们排序，成立军团。 这一年，艾德文那以二地之主的身份，重新表彰三河跟远江的十二位贵族。 这十二人因此得称，江河十二英杰。 艾德文那心怀一统君，远，三的志向。 在希腊王国随后发动头衔改封的派系，逼谢希尔生出不满之心。 更引发谢希尔的围剿，国王还引入其他军镇主作为帮手。 这让东面的帝国防线产生空虚，其中夹缝生存的突厥佬查卡抓住机会。 随后成立持续二十年之久的政权，“罗姆苏丹国”。 夹在奥斯曼跟帝国之中。 这一年，布兰也把手下的，德斯利，西蒙，希尔德，阿诺，易安，五人各委以重任。 五人都赏到伯爵以上家格，他们便合称查曼五伯主。 昂布以首入罗马的功勋，折抵大败罪过。 布兰没有除他的伯爵位格，宽慰之后，把他改为亲信骑士长，替代阿诺的位置，并让他负责联络桑海王国。 由于桑海女人有了昂布的儿子，这也是一件好事，后来布兰再跟桑海王谈，找了王的堂妹来，跟昂布完婚。 昂布的家系之后分为两支传下。 一支于半岛，娶了卡斯提尔的公爵之女，传承他的光明家系。 一支于桑海，后来帮助桑海人东征，打败当时东面另一强大的政权，马里非洲王国。 他的非洲子孙，最后更是强领东非一国，完成祖父昂布一生没有达到的成就。 这一年，米兰国号被改为，“圣米兰联合大公国”，或简称，圣米兰。 布兰拿到两件光明神器，并派人出使圣城，希望三神器归于一统。 好运不会一直来到，厄运不会一直降临。 布兰整并半岛成功，破门者海德里安，也更改王权法，恢复了最高王权，牢牢控制法兰克。 卡佩金狮，查曼白龙，一北一南，进入对峙。 两强之中难为小。 很快地，中欧那些诸侯，都要被逼着靠队。 布兰吞并柴苏基业后，跟三人众插点翻脸，但形势比人强，他们试探性给布兰发出外交文书。 想要完全得到米兰的认可。 可此一时彼一时，既然自己吞灭罗马，你们没出上力，那想再维持平等模式，便就很难。 且桑海王国，也对富饶并有海港的北非地带，流出垂涎口水。 昂布随后便作为大使，多次来往于桑海跟罗马。 南方打的火热，北境战的冰凉。 苏格兰一处小城，奥兰多独自一人，清理身上伤口。 上一的夺桥之战，英格兰人夹着尾逃了。 但是苏格兰随后就发生贵族抢功。 对于怎么分配夺到手的地盘，有了不同意见。 结果这一折腾，又被英格兰人还有被他们收买的爱尔兰人抓住机会，于另一战场上，再度打败苏军，更差点抓捕女王本尊。 局面又陷入了苏格兰完全被动的局面。 看着贵族们夺权，奥兰多已经不报任何希望。 他告诉自己，只打最后一仗，无论胜败，他都不要再争了，他要去其他地方安度余生。 奥兰多此时统帅一支苏军骑兵，藏于山谷中间打探情报。 随后他听到了英军要跟华莱士合谈的消息。 只要华莱士愿意见面，英军会释放大量抓捕到的苏格兰贵族跟士兵。 这妥妥的鸿门宴，但华莱士竟然同意了。 这个农民军首领脑中，散发浪漫且不实际的想法。 战场从来只有你倒下，或者我倒下。 而在敌人实力占优的情况下，打着不流血的退兵幌子，邀请见面，这能信? 可对华莱士来说，没有办法。 英军说，不去会谈，那就屠城，会告诉这些人，都是因华莱士不来的缘故。 英军逼迫这些人求饶，并让人写出信件去给华莱士看，信中满是这些人的求情指印，还有名字，逼其就范。 奥兰多远离英军黑武团跟华莱士的战场，他的任务是阻断爱尔兰人的进入。 所以心中虽然急，但也只能祷告华莱士不出意外。 奥兰多打探情报时，碰到了来自南方的杜伦军队。 是三矢之训的家门! 第395章 北方港 奥兰多实在没意料，能在这种地方碰到人。 而对杜伦来说，他发下奥兰多更早。 他这次带着波拉林前往苏格兰，带了百人。 他不走大路，探寻的都是小道。 波拉林问，他只回道，“地图上能找的路，不算什么，趁着支援英格兰的机会，我们可以自由跨越国境，就趁这个机会，把地图没有标记出的位置，都给探找出来。” 就这样，整整百余日，杜伦出没山谷间。 但完好地避开苏军跟英军。 对杜伦来说，两国相争越用力，对爱尔兰越好。 但他一路避开，最终还是碰到了奥兰多的军队。 杜伦的队伍中有人认出来，“大人，前方那股骑兵队，拿个领头，看见了吗?就是那个奥兰多。” “狂剑?” 杜伦的队伍发现的是奥兰多的部份人马。 于是他悄悄退回森林内，等着奥兰多离开。 但奥兰多却没有离去，选择在另一处森林建营。 奥兰多这次轻敌大意，并没有把周边的森林都给探清，就地起营。 并且还把队伍分开，另一支队伍派往另一处。 没有警戒，队伍四散。 等到夜晚，杜伦起了心思，既然白白送上门这个礼物，不要白不要。 他悄悄后退，不是要夜袭。 因为上百人举着火把去，也许瞬间就会被发现。 对手这么多骑兵，虽然森林附近难以移动，但对方如果要冲出升天，自己也很难逃走。 杜伦把队伍转移到附近的一条宽敞道路，连夜挖出大量的凹洞，再用树叶遮盖住。 如果奥兰多走这条，那就是他活该。 杜伦的人马六点结束工事。 奥兰多的人马八点过后，从这条穿出的密林道路经过，本来前方的骑手还在说笑，下一瞬间，就马上被陷阱所害，连人带马都摔了下去。 随后杜伦的人马从四面八方出箭。 就这样，奥兰多带领的队伍因为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害怕的四散，连他本人也无意折了马腿，被迫留在原地跟杜伦交战。 能以多欺少，就不用第一打一。 任凭奥兰多怎么叫嚣，杜伦直接让八个箭手发出一箭，随后长枪刺出。 奥兰多就剩下半条命，气喘吁吁躺在地上。 奥兰多跟他的手下，穿梭苏格兰地界多时，一直没有被敌人所伤，还多次伏击敌人，过于自信对地理的掌握，正好撞到了亦步亦趋，沿路留下陷阱的杜伦，使有此败。 杜伦抓住他后，马上将其止血，既然没死，那就留下来。 奥兰多最终依靠抗疼的身体素质，从死神面前回来。 期间，他多次跟杜伦说话，但杜伦都没理他，杜伦手下也从不回应一句，纪律十分严明。 杜伦又穿梭了一个月，最后开始回到英军会合的地盘上。 而此时。 发生一件让奥兰多震惊地事。 华莱士死了! 杜伦也是刚刚知道，他带着人马回到英军占领的堡垒中进行补给时。 问了好几个人，都是说这事。 杜伦询问当地城主，才明白经过。 黑太子跟华莱士会面后，同意退兵请求，并放了大量俘虏回去。 但两天后，黑太子受到奇袭，死伤大量英军跟贵族，于是便以苏军偷袭为借口，重新攻击罗奈的城堡，但不攻击华莱士。 而有了上次的和谈跟此次英军不攻，华莱士以为英军真的要退，便再度带着人马去见黑太子。 但这次却被黑太子直接拿下，并由新格拉摩根伯爵，先前被黑太子换回来的勒里所杀。 为了外祖父的仇，勒里把华莱士吊死，尸体带回英格兰。 中途被一股苏军偷袭，抢走了华莱士的尸体。 听见华莱士死了，奥兰多气力都尽了，他已经不想打仗了。 但杜伦告诉他，“我很欣赏你，你跟我一起回南岛(爱尔兰)。 ...... 数百里外，华莱士的遗体正被众人瞻仰。 身体做了防腐处理，但首级已经找不回来，成了一具无头尸首。 狼王罗奈看着这具尸体，不知说些什么，心中唯有叹息。 一旁的苏军贵族痛骂，“狡猾的英格兰人，背弃誓言!” 听见这话，罗奈再也忍不住，骂道，“你们都是猪，华莱士也是，我早告诉他，敌人肯定不善，他去和谈，给了敌人口实说，我跟他内讧。 那段时间，英军强攻女王的堡垒，亲近华莱士的骑士们，竟然守门不出，让北面丢了三座重塞。 事后，英军说受到攻打，死伤很多人，但谁知道是不是英军自导自演? 而华莱士竟然跟其他领主一样，怀疑我的动的手? 无视我的会合命令，带着五百人去见黑太子，结果全军覆没! 连头都被斩下，他虽然立下战功，但这次的鲁莽行动，却害惨了我们!” 罗奈破口大骂，最后却留下泪来...... 华莱士至死都没明白，为什么第二次会见时，敌人一句话都不说，就乱刀砍向自己。 事实上，这是黑太子跟勒里的一场计划。 由于上一次夺桥之战的失败，长腿要趁机拿走黑太子的兵权，并派了监军贵族北上。 黑太子将计就计，用屠城威胁，表面跟华莱士和谈，从中分化一直主战的罗奈跟他。 随后放出风声，两人达成协议，要推举华莱士为独立领主，别于女王之外。 并且不让英军攻打华莱士的城堡。 后又再会议结束时，派人偷袭斩杀监军，嫁祸过给罗奈。 从而有了对苏军动手的借口，并在过程中保持克制，丝毫不犯华莱士的领地。 终于骗到华莱士，让他以为自己面子够大，又再度前来和谈。 于是这次，黑太子顺势收了华莱士。 由于砍了监军，收编华莱士的军队跟城堡。 黑太子重新取得对北境的话语权，并且黑太子还联络了维京人，请来七武海之一的血斧。 很快，血斧会进入北方港，跟自己南北夹击。 无论是女王或者罗奈，都是死路一条。 当黑太子的军队把华莱士打败的消息传出，苏格兰的诸侯们，再一次前往对英军宣誓效忠。 爱丁堡重新被英军取得，罗奈带着女王北逃到北方港。 本来只有几千人居住的北方港，军队加上北逃的民众，一下子来到五万人。 进入最严酷的缺粮时机，天天都有人病死，饿死。 甚至发生多起易子而食之事，场面悲惨。 什么叫悲惨的世界? 小阿理第一次看见地狱景象。 他这时跟母亲居住于北方港，因为舅舅在西冰岛，联手芬兰盾女杀了许多人，为了怕小阿理跟母亲被报复，把两人送到北方港来。 可才几个月，随着华莱士战死，北方港陷入戒严，黑太子进犯，北方港变得更加不安全。 第396章 以后你就是狗 眼下有两条路，躲在北方港的教堂，或者搭船回到西冰岛。 保护母子二人的乌普，最终决定待两人回去冰岛。 斐特烈已经把西冰岛治理的差不多了，现在岛上都是他的人，此刻回去也正好。 本来说好，要多在西冰岛住两年，学习光明世界礼仪的小阿理，告别教士，跟母亲还有乌普叔叔坐上了，通往冰岛的船。 离港前，有大量的难民想上船，却没阻挡下来，甚至引发血案。 带小阿理走的是一条小型货船。 船上装满火油燃料还有铁器，准备送往西冰岛，同时交换西冰岛的毛皮。 才小半天不到，岸边已经离的很远。 小阿理跑到船头，看着苏格兰的土地。 没多久，母亲走出来喊他外头冷，他只道，“母亲，我发现天气再冷，都没有人的心冷，我看到了一个母亲，把自己的孩子送人，哭红了脸，可随后，又把换到手的孩子用刀砍了，我是偷偷跟着看到的，差点被抓走，是乌普叔叔救了我的。” 听到这里，吓的奥瑟雅神情大变，赶紧蹲下抱着孩子。 “母亲，原来为了生存，人可以付出一切，也可以利用一切，如果每个人都是这样，那世间跟地狱有什么分别呢?” 小阿理天天听教士说神学，此刻对于人性产生新的感悟。 母亲摸摸小阿理的头发，想了许久，只道，“即便如此，还是要当个好人。” “嗯。” 小阿理看见母亲慈祥的脸，他也笑了。 准备伸手拉勾时，突然! 母亲倒在自己怀中，接着落地，一支冷箭，从她的身上穿过去。 这箭精准地命中奥瑟雅后，远方一只快速赶来的海盗船，又再度发箭。 射中身旁另一条货船上的人，是血斧战旗，来自维京的海贼。 “母......”，小阿理感觉无法呼吸，母亲就这样断了气，双眼张的大大的。 死前几秒，奥瑟雅脑中闪过布兰跟弟弟，还有儿子的脸...... 小阿理的心好疼，疼的喊出来。 “啊!!!” 此刻正在船内的乌普，也听见动静，探头出来看时，发现一股海贼踪影。 这条航道从没碰过维京海贼，因为是交了路费，买了海引(通行令)的。 西冰岛跟苏格兰的船只，从来穿行这里都很安全，所以疏于防范。 其实船长刚刚就发现海贼了，但没在意，也没加速逃离。 这时船长大喊，“我们有路引，路引，别动手。” 可没用一点作用，维京海贼也没不手软，三条快船围了过来后，登船就杀。 小阿理抱着母亲的尸体，对外界无动于衷。 等到身体旁碰了一声，他回神过后发现，这是乌普叔叔! 乌普叔叔身上有一把血斧，把他的左肩给斩断。 “叔叔!” 小阿理最后喊叫，只换来叔叔的一声，“快......走!” 两条战船上，几无活口。 其中一位船员要被杀死前，直接点燃了火引，把燃料引起，瞬间就起大火。 正在收刮货物的海贼，听见这动静，马上回到自己船上。 而小阿理还没有人动手是因为，众人觉着这孩子必死，杀都懒得杀了，才让其抱着一具女人的尸体哭泣。 小阿理看着熊熊火光，随后看着战船上的维京人，他好恨，好恨! “父亲，母亲去找您了......我要杀光他们!” 火光之中，查理曼的霸气眼重新发动。 可他的身子还是太弱小，有霸气眼又有什么用呢? 他无法一跃而起，也无法一剑就杀光这些海贼。 下场只能是跟这些尸体，都葬身于海中。 这时，血斧船上有的小女孩冒头。 他跟小阿理的年纪差不多大，两颗眼珠圆滚滚的，煞是可爱。 她指着对面着船上说，“父亲，我看到一个跟我差不多高的男孩。” 血斧爱怜的说，“马上就会被烧死了。” “我不管，你上次说过给我找几个男孩子奴隶的，让我骑马，结果到现在都没有。” 血斧这次出来，之所以带上女儿，乃是将来要让女儿成为盾女，所以在孩子还小时，就带他们上战场，培养他们的残忍跟斗志。 这虽是小女孩首次出行。 但她看过多次父亲杀人的画面，她的价值观已经改变，信奉的是，“弱者就该死”。 由于女孩开口了，于是血斧就逼着几个海贼，冒火上去被小阿理绑回来。 船上已经冒火冒烟，小阿理已经被火烟逼晕过去。 海贼拼命去拉人回来，就为了女儿的一句愿望。 言传不如身教，血斧很直接告诉女儿，对弱者应有的态度，“驱使，命令。” 小阿理全身被铐上链子。 小女孩说把他当狗，所以既便昏迷之中，小阿理也只能当狗，被上了铁链条，关押在狭小的环境中。 小阿理上船之后，小女孩看了几眼，身上只有一枚破旧的铜戒，也不在意。 昏迷一天后，小阿理是被殴打唤起的。 小女孩叫醒自己的方法很直接，直接拿鞭子抽打自己小腿。 小阿理想说话，这时才发现嗓子都哑了，甚至喉咙很疼。 小女儿却笑的极为开心，“我以后就是你的主人，记住了吗?你是狗，我讨厌太吵的狗，之前我的几条狗，都太吵了，我才打他们几下，就吵的我脑袋疼，所以这次，我让船医把你的喉咙割了，再割几次，你就不用说话了，这样正好，我喜欢安静的狗儿。” 天真无邪的脸，说出这样狠毒的话。 小阿理要不是身上动不了，他会冲上去咬破这个女孩的脖子。 此后，从太阳升降的情形，小阿理判断过了五天。 五天过后，他登上一条更大的船，跟小女孩一起回维京。 挪威王国的维京土地上。 这五天，小阿理无时无刻都想着逃走。 但身上的铁链，还有每天，维京的船医就来朝自己的喉咙下刀。 这一切让小阿理疼的无法冷静思考。 若不是他及早觉醒霸气，身体素质经过强化，此刻只怕早就疼死。 就在又一次被动刀后，他发了啊啊的声音。 他的声带已经受损，再下去必哑无疑，他提前装哑。 由于医师不知道他的身体素质远强于一般孩子，也以为他已经哑了，于是便不再动手。 就这样，小阿理开始于维京人中，扮演一条狗。 他睡在马棚内。 这里满是可怕恼人的虫子，恶臭的排泄物。 小女孩作为血斧的女儿，住的地方是周边几十里最繁华的领主石屋。 但给仆人住的，跟狗窝一样。 每一天，都在煎熬中过去。 小阿理想父亲，母亲，经常半夜时落泪。 他摸着手中的铜戒指遗物。 看着天空发誓，“父亲，母亲，总有一天，我会消灭所有的维京人，让他们绝种亡族!!” 血亲之仇，百世报之! 第397章 西凉入帝京，讨贼十八路 进入挪威第三个月，小阿理全身是伤。 身上的伤能好，但心理的伤，这辈子都难以愈合。 这日，天还没破晓，他眼皮动了几下，随后起身。 身体已经有反应，到了相应时间就要起身，清扫兽棚，晚点的时后要去打水，割草。 一直忙到太阳快下山前才能休息。 在挪威的奴隶，远比其他地方的奴隶，受到的待遇更加惨烈。 一早起来，连续干了四小时，他才能换上一碗黑糊的粥。 人命在维京人看来不值钱，反正只要南下抢一次，奴隶就有不少，尤其这种弱小的孩子，随时都可能夭折。 中午过去，小阿理正在打水时，突然看见小女儿走过去，身边跟着另一个男孩奴隶。 这男孩刚来不久，由于身上穿着华丽，也表明身份是贵族之子，所以虽然被视为奴隶，但是是受到优待，因为这样在赎回时，可以索取更多地金钱。 男孩来自荷兰地区，是一位骑士的继承者。 荷兰是从丹麦王国分家的，语言也通。 而丹麦维京语跟挪威维京语有九成半相似，所以男孩沟通无碍。 小阿理看了两人一眼，默默提水来回。 本来女孩跟这男孩走着走着，偶尔说话，相安无事。 但男孩因为没欺负，不知晓维京人的可怕，突然问道，“诺莎，我考你一个谜语，一个人死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女孩喜欢猜谜，想了几秒便道，“求救。” “哈哈，你真笨，不对，自然是吞咽最后一口气。” 男孩很得意，但听见这话，诺莎不屑道，“是吗?好，你跟我过来。” 诺莎带着这男孩到了小阿理打水的井边。 这时小阿理准备拖着疲累的身躯，继续回来提水，正好直面撞上这一幕。 诺莎接着手指，“喂，你看里面有什么?” “水啊。” 接着小女孩露出微笑。 “诺莎你笑的真好看。” 啪 女孩用力把小男孩推下去! 男孩一个重心不稳，马上掉下去。 幸亏这井不深，周边又有维京人看见，马上冲过来把小男孩拉起来，这水是要喝的，自然不能被污染。 男孩被拉上来后，惊魂未定。 诺莎却道，“你刚才落下去，差点死了，你喊的是救我，而不是吞咽最后一口气，你输了，你没资格当我的朋友，从现在开始，你也是狗，在你的父亲赎回你之前，你一样给我去睡马棚。” 诺莎哼了一声离去。 她天不怕地不怕，因为有父亲在，甚至挪威国王也是自己的伯父。 挪威境内，自己就是公主。 她小小年纪就这么残暴，也让很多维京成年人害怕，不敢去招惹。 小阿理目睹这一切，她对诺莎的反感与日加重。 而一样害怕的荷兰男孩泽西，起来后全身发抖。 当晚，他就被丢到马房，带上铁链。 “狗。” 诺莎晚上时，在仆人的带领下，从马房取了小马去玩。 她走前还骂了查理曼跟泽西。 阴冷黑暗的环境，跟拇指一样大小的虫子，都让泽西精神紧张。 他哭喊着，查理曼也不劝，因为马上就会有人来教育他怎么当一条狗。 半小时后，泽西就被一个时多岁的奴隶，打的嘴都肿了，说不出话来。 隔天，泽西发了高烧。 但诺莎没有治疗的想法，她对回报的仆人说，“死了就用尸体去换钱。” 一个人身处的世界，影响其一生。 维京地区贫瘠，多的是不管种什么，最终只能长出沙子的土地。 抢夺，暴力，逼迫。 这些往事被当成先祖的伟大功勋，代代流传。 有些可怕的图腾，比如雷神之锤，奥丁之枪，这种圣物图腾。 甚至要杀许多人才能获得许可纹在身上。 诺莎看见的是，长辈们抢回奴隶后，就任意折磨。 好看的女奴就让她们怀孕。 精壮的男奴，就让他们劳累致死。 这就是维京的传统。 又过了八天，依然没有父亲的消息。 这时的泽西知道，只能靠自己了，他的父亲不一定会来赎回自己。 父亲有六个孩子。 而维京人往往喜爱要巨额的赎金，有些贵族会忍痛拒绝，甚至不愿做交易，反正贵族们在领地内，想找个女人生孩子，那还不容易吗? 这是维京世界周边的其他信仰文化贵族，为了应对残忍的维京人，生出的残酷想法。 泽西被丢入马房半个月后，身体复原，开始学着查理曼做事。 查理曼装哑，泽西则喜爱说话。 在知道查理曼是哑巴，也是奴隶后。 他放下心来对查理曼说着内心的话。 毕竟泽西还是孩子，心理素质远没查理曼坚强，经常会在用餐时哭泣。 “我的父亲叫塔道，是好厉害的荷兰骑士，参加过南方顶上比武的。 你知道吗，南方好繁华，街上的马，比人还多，还有南方的大船，乘坐起来，一点不像龙船矮小，寒冷，那是世界上最好的地区了......” 泽西说着父亲告诉自己，关于半岛的事。 作为曾经打入米兰比武八强的选手，塔道经常跟孩子吹嘘，泽西还小记不清，又身处这种艰苦环境，经常断断续续说着。 查理曼没去管他说什么，只要忙完，总是马上休息，不然，这种劳作会把自己身体压垮。 又是半过月过去。 泽西双眼失去光彩，他明白，这辈子完了，父亲不会来赎回自己。 他开始恨，他恨父亲，恨母亲，恨维京人，也恨自己。 他对诺莎开始谗媚。 甚至会在诺莎莱时，趴在地上学狗叫，以其取悦主人。 诺莎喜欢听话的狗，这时总会赏他一口黑面包吃。 对于查理曼，诺莎也经常打骂。 但查理曼已经装哑，正好有足够理由无法喊出叫声。 在维京马房的日子，日过一日，更加加深他的复仇之心。 被抓捕的一百一十七天。 查理曼发现自己的身体出了异样。 原因出在黑糊的粥上，而泽西也是一样，精神变得越发涣散。 有一天，诺莎告诉他们，“我每天给你们粥加了兽血，还有维京人的秘药，没想到两条狗都撑了下去。我打算让你们成为狂战士，当然，先是狗，之后才是狂战士。” 维京人培养狂战士，有的是从小培养。 那些从小培养的，多半是奴隶，多会喂养这种药，渐渐地让吃药者失去记忆，脑中混乱。 之后他们会被带到维京祭坛，日夜接受洗脑，有的人脑中忘却一切，最后成为杀人机器。 小阿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泽西谗媚吠叫。 作为两条狗，诺莎都很满意。 由于挪威王给父亲赏赐更大的土地，那地方靠近祭坛，于是诺莎就跟父亲说，让狗儿也去，以后成为维京人的工具。 两个男孩刚听到这件事，随后就被一群维京男人给铐住带走。 经过二十多天的强行，查理曼同泽西还有一群孩子被带往挪威北方内陆一处高山内。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雪跟鸟。 还有属不清的木像，石像，神殿。 由于是哑巴，所以在这地方，查理曼只被逼着听写维京语，记住一切英灵殿的神话故事。 在山中，他见到了高达九丈的维京奥丁神像。 他看到无数的山中残骨，他看到满是刺青，茹毛饮血的维京人战士跟祭司。 小阿理被逼着喝药，听经，杀害野兽。 他听的最多的一句话是，“诸神的黄昏”。 将有一人，手持火焰之力，消灭一切。 这是古代大祭司的神启，被认为是狂战士中将出一位英雄。 雷神朗纳尔，手持独角兽之枪，曾经被认为是神启英雄。 但他杀害自己人，又南行成为光明贵族，血统已经不纯，已被排除在外。 查理曼来到山谷，经过各种酷刑。 这个过程，整整持续小半年。 他神智不清，浑浑噩噩。 慢慢地，他开始忘记很多事，脑中关于父亲的一切，他忘了许多许多。 但还记着一些事，记着自己要报仇。 此后，他有了一个新名字，“石”。 因为他就跟一块石子一样，又臭又硬。 这是祭司给他取的，小阿理很能抗疼。 偶尔，小阿理能看见少女到来。她是来接受盾女训练的。 她是贵族，出入都有人保护。 来自挪威各处的盾女们，都到了山谷另一边修行。 有时后，小阿理这些狂战士，会被命令去作为盾女的陪练。 所谓陪练，就是小盾女们出气，殴打。 有时祭司们给小盾女们武器，甚至会杀伤陪练者。 这种情况持续了许久。 有一次，小阿理的大腿被一位小盾女砍伤，因为自己在挡招时，本能地撞开攻击，让这盾女手中武器被打落。 于是，这小盾女趁着小阿理转身，一剑砍了他的腿。 幸好擦破点皮肤，而非动脉，否则小阿理永远醒不来。 山谷中的日子远比马棚当狗更加残酷，但因为可以学武，小阿理坚持下来。 维京人的重剑猛攻，抗打训练，加上足够的食物。 小阿理全身的肌肉都在增强。 这段时间，他的意志力更加坚定，也重新想起父亲的一些事。 但父亲的脸跟名字，他还没想起来。 不过报仇这件事，已经印在骨血里。 维京人也有自己的情报网，并且是维京三岛互相支援传递。 在山谷中，小阿理听到了许多传来给祭司的情报。 “黑太子击败罗奈，女王被杀，但女王留下了一个早产儿，被罗奈用来号招反抗。” “法兰克在诺曼第地区杀了三百多丹麦维京海贼，把海贼的头当成酒杯，送还给维京人，并且宣告，再敢进犯，法军会发兵北上，今年的丹麦维京，将迎来寒冬。” ”南方的波兰正义王，统领全境，消灭波西米亚王国，一口气封赏二十四位贵族。” “罗斯人拥护一个放羊少年，名叫伊凡，他们在少年身上发现了神启，还发现羊群之中，诞下一头金色的羊!” “拜占庭皇帝去世，大内侍缪苏鲁重新拥护新皇帝，并招集巴尔干诸侯入君堡抵抗东方军镇诸侯， 其中以龙骑士弗拉德，巴尔干玫瑰为首的军队，被称为西凉军。 西凉乃是因为巴尔干曾经战乱，荒凉无比，而被君堡的贵族，笑称为不毛凉荒之所。 是一种地区贬义。 类似对维京人的蛮人称呼。 西凉军得到宦官内应，神速挺进君堡，兼并君堡的部队，控制大权。 弗拉德成为五摄政之一(五王都有)，玫瑰兼为巴尔干守护。 帝国圣墓兄弟会跟牧首发动讨贼令，一共十数位军侯响应。 其中多是东方的领主，地盘位于君堡诸多关卡以东。因此被称为关东军。 ”奥斯曼打败阿拔斯人。” “巴伐利亚的维京雷神朗纳尔，打败来自施瓦本的军队。” “施瓦本的黄毛王病重，孙子凯即将登位。” “意大利半岛上出现新的王国，有个叫意大利的王国，统治者是查曼家族。” 这些情报其实不全面，半岛领主掌握的更多。 这些情报，是各处南下的维京人，边抢边收集而来。 发生时间不一定，有的甚至是去年的事。 但每一次的维京人大会，他们互相分享，最后都会把消息带到山谷内。 听见意大利半岛，小阿理的脑袋动了一下。 但随后什么都没想起，再听到查曼这名字时，也无甚反应。 这些新传入的情报，大多祭司都已经经过其他管道知道。 唯有意大利的情报，祭司不清楚。 不过这地方祭司不在意，他更看重拜占庭的大事。 对维京人来说，拜占庭就是罗马。 毕竟，罗马之事无小事。 ...... 刷! 若我能斩布兰，让我可断此石。 这幕画面又惊醒艾德文那，一早，他就起身练剑。 如今天下局势，风起云涌，他要抢时间。 可刚醒，他身边的海伦马上睁眼按住他。 “再睡会。” “不行，我要练剑，晚点还要巡视贵族勤务，现在帝国大乱，宦官乱政，我需要专心政务上。” “你急什么?你的那位邻居，早晚被收拾，他真是疯了，公认诛杀教士!” 布兰最终还是跟费尔南多翻脸，秘密诛杀幻像教士。 但没有一次全歼。 走了风声后，教团在威尼斯的教士联手不满的贵族，在大公前往阿尔卑斯山巡视山民时，发动叛乱，要劫人前往法兰克。 教士团进入皮瑞山后，就跟当地信奉幻像团的山民合作，封住山道。 但山谷其他领主身怕惹祸上身，反手将他们包围起来，通知南方。 布兰大怒，对北方的手下领主道， “神创世用了七天，救人，我就给你们六天，六天之内，不把祖父找回，下场自便。” 六天! 潮水一般的大军攻入入口的皮瑞山，最后由呈受不住压力的教士放走大公，请求活命。 本来应该到此为止，但是个别狂热的教士，在入口的皮瑞山死守到底。 更放火烧山，要同归于尽。 大量的无辜山民跟普通教士，这次事件中误死，人数达千人之多。 事后，仅存幻像教士从出口雪山地区四窜而逃，前往他地，痛陈布兰罪行，说他是魔王的转世。 火烧皮瑞山，第六天魔王。 这十个字成为反对者发动包围网的致命原因。 就连圣城王国，也拒绝跟布兰合作，派出主教团。 一些本来中立观望的领主，也中止派人到罗马，并要他交出三神器。 对此，布兰选择应刚到底。 在罗马跟克林城中间，靠近湖畔的一处，再建立一座城，取名安土城，含有安稳土地之意。 ...... “他的祖父被教士狭持，我能够理解，如果你或者大熊被抓，有性命之险，我依然会如此。” “真的吗?那就再来一次。” 海伦把丈夫压倒，又索取了三次。 她是魔女，也是艾德文那离不开的女人。 三次之后，艾德文那铁打的身子，也有些抗不住。 离开床上，艾德文那练剑，吃饭，开会。 下午之时，他跟众臣商业，怎么面对接下来的变局。 军师舒多德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罗马继承希腊帝统，后一分为二，西罗早已不存，唯我紫罗还在，传紫帝二十余系，今我夜观星相，唯有一句。” “大紫要完!” 要完! 既然军师这么说了，艾德文那继续道，“那我们参加关东军?” “我们归属谢希尔之下，既然正教之剑在他手中，就放出风声，说谢希尔要当讨贼十余路军侯的领主，用他跟巴尔干人对抗。 如果他怕了，交出正教之剑，那他的威望跟统治性会大减，如果他不怕，必然要被推上台，成为盟主，可谢希尔是草包，这样一来，统率十余路军侯的权利，作为第一武臣的殿下，自然可以取之。” 于是，风声四起。 本来西凉军想要稳住谢希尔，可西凉军是五王联盟，有五个军头。 一些军头认为谢希尔要反，逼着玫瑰发出信件警告。 这封信起了反作用，谢希尔最后同意带兵北上，匡扶社稷。 他有正教之剑，本来应该是盟主。 但他又怕万一失败了，自己成为众矢之第? 于是他把盟主之位，给了东边小亚细亚半岛，一个也是紫室血统，可以称作是自己堂兄的军侯统领，自己当副盟主。 这可是天上掉馅饼，东方那位军侯加提尔，马上同意，挥动大旗。 关东军声势更加扩大。 正教之剑就如皇帝的玉玺，加提尔.科穆宁想要用来号令群雄。 但是谢希尔不给。 加提尔深知东海小巨人的艾德文那的威名，想把他征调出来，谢希尔认为可以把三河人的力量降低，于是同意。 但巨人怎么说也是紫室皇族，精神象征。 作为紫室诸侯，如果同意三河人有这么个称呼，貌似不妥。 于是加提尔给了另一个称呼。 在东方，能打败狮子的便是老虎。 此时三河人又占据远江。 于是，加提尔称呼艾德文那“江东猛虎”。 而其他诸侯则在此后数战，看见三河人的厉害后，认为他是战神。 称他为“小霸王”，这个外号可是当年紫室的阿莱克修斯大帝曾经得到的威名。 西凉入帝京，讨贼十八路。 其中，有个卖草鞋的商人，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 他散尽家财，找了两个兄弟，拉了一群游民上路。 沿路上他自称，君士坦丁之后，查士丁尼玄孙...... 反正就是祖上显贵，曾有紫血流淌的大人物之后。 算一算家系表，他还能凑上，让当今少年紫帝称一声叔叔。 他叫留佩.科穆宁。 留佩小时后就想当紫帝，因为他经常梦到自己搭坐紫帝的车驾。 前几年，因为奥斯曼人跟帖木儿的入侵。 小亚细亚烽烟四起。 留佩就是那时候参军的，靠着参军的俸禄，最后得到小财，变成草鞋商人。 但是，“发财非我愿，唯愿披紫袍”。 三年又三年，他从二十二岁等到二十八岁，终于等到这个机会。 群雄逐鹿，天下大乱。 留佩的两个兄弟，都有东方草原血统，武力惊人。 留佩六年市井发现了一件事。 一个人一定要有卖点，人设。这样才能让人印象深刻。 他什么都没有，就是这血统，也只是被嘲笑居多，认为他高攀。 于是，他最后在征战不断的小亚细亚，选择另类的“仁义”为卖点。 他要把仁义二字，做到极致，用仁义无双这个招牌打响。 帝国大乱，到处都在打仗，盗匪四起。 留佩很快招集到小股部队，一路朝关东军总部迈进。 路上，他的三弟，一个长相英俊，能写一手飘逸拉丁字的猛汉问道。 “大哥，听说西凉军个个以一当十，为首的龙骑士弗拉德，更有一个称号。” “我知道，人中弗拉德嘛，有什么可怕地，我看他就不如你，也不如那个艾德文那。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关东军会在虎牢关外驻营，我们去投诸侯之一的白马军神......在十八路诸侯面前，世人将知道我们三兄弟的本领。 对了，我告诉你们，贵族最重名声，我已经编造好故事。” “什么故事?”排行老二，面色红潮的一位男子问道。 “就编造故事，说我们桃园之内相遇，大战数日，难分高下，最后结为兄弟......你们的出身我都想好了，二弟，你就是来自东方的骑士，领地接近奥斯曼人，因为故乡沦陷，杀了许多奥斯曼贼子后，流落到我身边。 三弟，你精通音律跟文学，就说祖上曾是帝国东方的某任牧首......” 留佩心怀凌云志，朝虎牢关迈进。 一路上，他念叨着几句话...... 祖帝提剑入君堡， 炎炎红日升天苍， 君士坦丁成大统， 查士丁尼天之央， 哀哉皇帝受奸制， 紫脉西坠起哀伤， 宦官无谋引动乱， 西凉贼人据庙堂。 ...... 虎牢关! 我留佩来了! 艾德文那气吞江河，江东小霸王率领水军一万，带着江河十二英杰，逆流而上。 西凉军玫瑰控制帝国，以弗拉德为剑。 加提尔成为关东军盟主。 这一战，帝国稍微有点名望的人，几乎都出来了。 这一年，按照拜占庭的罗马历法，是第十五任紫帝--阿莱克修斯大帝， 重新编撰的正教历第一百八十九年。 “a.k.189年”。 拜占庭史上，最精彩纷呈，壮阔人心的，紫室三国志，终于来迎。 第398章 神圣罗马帝国 阿兹特克，西美洲最强文明。 首都--特诺奇蒂特兰城，拥有人口二十来万。 这城有无数神话，被外邦人称为与神共舞的古城。 道路笔直平坦，城镇繁盛，谷地肥沃。 还有一种十分强大的生物野兽，猛犸象。 阿兹特克人驯养这种生物，他体态如象，獠牙巨长，速度比象又快许多。 靠着这种生物，虽然美洲大陆没马，驴子等大型动物，但能靠这种动物长途拔涉。 玉米，番茄，甘椒等充当主食。 他们也制作陶器，使用棉花和植物纤维织布。 方格状的街道，当中坐落数座金字塔(来自马度大帝的兴建)。 这是谷地，有许多地方临水。 所以水面也是道路网之一。 路口很宽，上面架桥，使人通行。 这座古城，一半陆地，一半水面，十分奇幻。 大司祭，以及未来的羽蛇帝-赤札古。 美好的一天从黎明开始。 每间庙宇上面都有一位小司祭，他们有一套观察天象的方法，积着敲响大钟传音报时。 赤札古简单吃过早餐，便到街上巡视。 阿兹特克人爱跳舞，大街上到处有人舞动身体，唱着小曲。 近几年，阿兹特克远征北面，并吞多部，人口又多了十多万。 这些人变成奴隶，干上粗活。 而阿兹特克人的日子则越过越好。 每一年，他们都举行一种祭神礼。 把活人的心脏跟血献给羽蛇神。 再过十天，就是祭典。 各地的献祭品一车车送来首都。 有生病的儿童，战俘，罪犯，外邦人等。 “这一次规模空前啊。” “是啊，这都是大司祭的功劳，带领我们打败了玛雅人。” “这次虽然比不上百年前那场，两万多人的献祭，但这次也有五千人呢!” 群众歌功颂德。 大司祭本人十分开心。 他细细观察路面，也想着怎么提高民众的生活。 猛犸象毕竟太过庞大，容易踩坏地面，运轻巧又多的东西，十分不方便。 要是能有一种东西，可以高速移动取代人的腿力就好了? 随后，到了晚上时，赤札古回到庙宇冥想。 他激发出了异之霸气中的雷霆之力，每当他冥想时，周边雷霆之力不绝。 没有人敢靠近。 这次，赤札古想了两天两夜，灵光一闪，他想起金字塔中的一张图(车轮图像)! “有了，用木脚代替人的腿脚!” 随后，几天时间，一个简易的车轮，架上木头，成为一台木车。 跌跌撞撞的由一个孩子，拉送东西给众人看时，举城沸腾。 此后，阿特特克人开始疯狂的观摩金字塔上的图画，科技树突飞猛进。 终有一天，美洲王师，阿兹特克，印加，玛雅三大文明联手。 远跨大洋，进入西班牙。 写下光明世界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一场战争。 王师来自西班牙。 ...... 中亚乌河地区。 帖木儿瘸着双腿，登上校场。 风极大，但吹不灭她的战火。 带部东走，今天迎来最大危机。 太阳汗跟东方帝国请求援军，要将草原丝绸之路，完全打通。 这一战，帖木儿也有朋友，来自北天竺的苍狼。 如今的苍狼已经是莫卧儿的大君，此战他带了五千人不远千里来助阵。 当年白象王北征，苍狼先是沉臣服，随后又屡次叛乱。 白象王屡次北上无果，转头出兵东面，大军跨过孟加拉，远及暹罗河畔。 天竺的梵信仰，自此强势渗透到东部大地上，并辐射出去。 这一战是帖木儿能不能站稳脚跟的一战。 帖木儿极为重视将要碰到的对手。 来自东方的庞大敌人，他们是臣服于“天子”的士兵。 东方的强大政权，也是有着骑兵的。 这一战，帖木儿甚至听说，天子出兵二十万西征，光骑兵就有两万。 要是把后勤算上，足有五十万。 这股力量，举世无匹! 天朝上国，皇恩浩荡，大军未至，使者先行。 一纸诏书随着先锋使团，进入中亚。 天子希望传檄而定。 上国武将对西方小邦从不放眼中。 往往命名敌人势力时，就以土邦君主的名字称之。 天朝使者直接称帖木儿的势力为“帖木儿汗国”。 而帖木儿回之，“她的土地，只能透过血来取得，尽管放马过来。” 这是帖木儿汗对上东方帝国的首战! 这一战直接把帖木儿打的近乎灭族。 赖以为傲的骑兵冲锋，天朝人也有，并且更多。 战马多到，光一天草料，就能把一个城镇吃空。 领军的天朝将领更对太阳汗曰， “我天朝甲士二百余万，上将数千，随手举一州之力，就能教汝小邦，谈笑间，灰飞烟灭，今后若敢有二心，教汝十死不生。” 上国大军直接西征，要成立西域都护府。 随后东方上国的名字传入阿拔斯，奥斯曼，北天竺，甚至远方的爱尔兰人都知晓。 上国名曰，“大萌”。 ...... 小亚细亚。 留佩跟他的两位兄弟，沿路大肆宣传。 “七世紫帝君士坦丁之后，十世紫帝查士丁尼玄孙来了!” 半路上，他的二弟问道，“大哥，我觉着太招摇了?” “莫急，乱世之中，名声是很重要的资产，我一路上这样宣传，就是要让我们的名字，透入风中，快速传去虎牢关，这样才能跟那些诸侯平起平坐。” “可我们这样，一直收流民，严重拖累我们进军速度。” “三弟，你看，越来越多流民跟着，可他们都是自发性的，我们保持一定的速度前行，跟得上的就跟，跟不上的那也没办法。 你瞧，我只要偶尔弄点东西给几十人吃，马上就会传成我照顾几千人。 我的仁义名声，就会越来越响。 当然，我要是有本事，也不会让这些人饿死的，可如今实在没办法，千万不要跟女人一样心软无主见，想着救所有人，最后的下场，就连自己也救不了。” 留佩继续让人传颂他的事迹。 什么桃园三结义，皇族之后，曾拜牧首学习正教教文，师从大学者等等。 留佩更是沿路便说，“我带你们去见盟主，都是帝国子民，那里会有食物。” 留佩用一百残兵不到，从小亚细亚走到君堡外的虎牢关时，竟然聚拢近万人! 当盟主跟军侯们知道这小子，一路招摇撞骗的事迹，十分不满。 因为留佩跟灾民说，关东军是正义之师，一定会帮大家。 最后十八路军侯没办法，为了面子跟大义，把这群人之中，一些精壮的收留，成为后勤。 解决数千人的生计问题。 而这些人将会感谢留佩给他们带来一条生路。 这次的无本生意，留佩干的很成功，并且得到列席十八诸侯的会议资格。 ...... 虎牢关! 传说戴克里先大帝于这里，曾经面见东方领主，接受他们的礼物，其中有数十头老虎就地置养于此。 如今虽然没有老虎了，但名字还在。 留佩这群弱兵，即便得到出席资格，也没人在意。 而留佩想要投靠的白马军神，并不高看他。 但无妨，他胸怀自信。 这次虽然只是列席，但战争还没打呢。 虎牢关之战，他要扬名立万! 但是关东诸侯各怀鬼胎，没有人相当出头鸟。 明明君堡近在眼前，但是双方依然僵持。 五王进入君堡时，玫瑰是第一个响应宦官的。 当时很多人认为这是陷阱，劝告玫瑰别去。 但仔细思考后，玫瑰带了三千人火速进入君堡。 这一次的豪赌，让她从边境诸侯，瞬间成为主宰风云的人物。 她一边通知四王，一边派兵来回进去君堡，营造西凉军进出的场景，让人以为她的兵力很多，稳住局面。 随后其他四王与她一起举兵，西凉军终于控制帝国中枢。 但面对关东军来势汹汹。 玫瑰也去信请求意大利，希望不计前嫌，共同分取利益。 这等插手君堡的好事，意大利怎能缺席! 但是吞并突尼斯的计划又在眼前。 诱惑太多，突然也是难事。 因法兰克北面虎视，最终布兰考虑，要是大军远渡到君堡，一旦被法军入侵，将有大祸。 只能派些许兵力支援。 最终布兰派了两千人去支援西凉军，并提供船只于爱琴海进行补给。 把精力放在北非问题上。 ...... 虎牢关之战，两方诸侯竟然都不出兵，僵持两个月之久后，巴尔干人对君堡的控制更加稳固，这时，他们摆出阵势，用骑士对阵的方式，摆出战擂。 西凉军这时已经招收到大批人才，甚至维京人跟罗斯人也有。 而在米兰大比武后的弗拉德，霸气更上一层，此时改用长枪，身跨希腊战马，带领手下一位罗斯人猛将，连斩关东军十四名骑士，一时间，关东军士气低落。 留佩一直观望，等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 盟主加提尔眼见敌人太过武勇，纷纷问计。 若是大熊没伤，这仗艾德文那自信大熊上去，就能抢回局面，可现在大熊还在养伤，艾德文那决定派十二英杰中一位高手出战。 这位勇士，曾经在派系之战，百骑劫营，绕到敌人后面，帮助奠定胜机的功臣之一。 人称百骑劫营甘星巴，是一位黑海人，所以名字特殊。 而西凉军中的罗斯勇士，名曰瓦匈 甘星巴上场前，瓦匈又带人上阵挑战。 盟主问道，“谁敢上去?” 总有不怕死的骑士想扬名立万，忽有一人自愿前往。 盟主大喜，“准。” 但是这骑士刚出去，奔出战马后，话都没说到三句，马上被战。 这时，十八路诸侯之一的海鲨卡普道，“我有一将，可斩瓦匈。” 卡普手下这位，是一位持斧的维京人。 维京人能打，谁都知道。 但没多久，又被斩于马下。 艾德文那一直等，等着所有人束手无策。 盟主加提尔为了面子道，我先前无意救助一位剑手，剑术举世无匹，可惜没带他来，否则只要他一声，''剑来''，区区瓦匈算什么。” 加提尔确实没吹，因为他救的是，因病复发，倒在路上的拂晓神剑! 这时，艾德文那准备推荐手下骑士时，留佩动了一下。 “我来。” 出声之人正是留佩身后的老三。 身高约在一米八几，面容白俊。 这样一个普通人，长的还有点斯文，众将都觉着要完。 不过这个大耳贼，弄了这么多流民来，一些诸侯气不打一地出。 此刻见他手下想送死，任凭去上。 这一战，许多军侯都去了营帐外观战。 留佩跟艾德文那擦肩而过。 艾德文那观察了留佩十几天，觉着这人不错，想要招揽他，虽然留佩作风有点离谱。 但留佩怀有大志，怎可趋于人下，自然婉拒，他又在老三上阵前。 喊了句，“兄弟，靠你了。” “大哥，你们倒杯酒，分几口喝，我马上回来举杯一起。” 这嚣张的语气，众将聚精会神关注。 老三策马飞奔出去时，艾德文那看着留佩又道。 “你的兄弟十分自信，有什么威号吗?” 厉害的骑士都有武名。 听见小霸王这么问，留佩拿起腰间的水袋，咕撸喝了一口。 “没有，但今天以后，他会得到三个字。” 艾德文那来了兴趣，问道，“哪三字?” 这瞬间，老三策马飞奔，跟瓦匈交闪而过，战鼓雷鸣，天崩地裂般。 十八路军侯皆惊。 老三骑着一头破马，出去绕了一圈，手提人头，神态轻松回到关东军营帐外。 他的双瞳发出橙白色的光芒。 他也是自带霸气的男人，并有着如同神武，飞天，黑火，等形态的一种独门绝技。 “狮吼”。 他能发出强大到足以震伤对手双耳的音声频率，但一天只能用一次。 斩了瓦雄后，看似冷静，其实他已经体力透支。 他认识留佩时，留佩的店铺刚刚招贼，只有几十双草鞋。 当一个只有几十双草鞋的男人，拉着你的手，对你说。 “来吧，兄弟，我们问鼎天下。” 伟大者成功前，都是疯狂且不被理解的。 有的人会把留佩当成疯子，有的人加入留佩，一起成为疯子。 他选择加入留佩阵营中，与他一起疯狂。 杯酒斩瓦匈。 众人对这个大耳贼有了新认知。 而留佩也看着艾德文那，说出将伴随老三一生的外号。 “万，人，敌!” 留佩斩露头角这一天。 布兰收到法兰克的战书，还有周边几个领主的书信。 说他霸罗毁信，人神共愤。 六个字可以涵盖，“反布兰包围网”诞生。 布兰把战书留下，印与众将。 告诉他们，“凡太阳所耀之地，将来皆要遵我法令，开战!” 米兰，神圣米兰，意大利，神圣罗马。 七年后，布兰取得天父圣书，他绕过教宗加冕，宣誓天父赐权。 神圣罗马重新于大地上建起。 但他的征途，依然持续，直至死亡的那一天。 ......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