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杀时代》 第一章 再见，黑曼巴 “1分06秒，92:96，只落后4分了，还有机会……科比，45度弧顶运球，是想要一个3分吗？急停，起，出手……啊！！！……有啦！！！有啦！！！三分！！！“ 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篮球评论员，著名的”二杨“杨健和杨毅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破天荒地嘶吼起来： ”56分，科比已经得到了56分！我的天哪！不可思议！“ 杨健应该还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汹涌情绪，但声音也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而透过电视直播屏幕，洛杉矶斯台普斯中心全场球迷忘乎所以的疯狂呐喊也仿佛就在耳边，让电视机前的两人同样沉浸在这种沸腾至顶点的狂热氛围中。 ”我操！老大牛逼！“电视机前的付迪早已经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手舞足蹈，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和肩膀，脸上的表情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转过头大喊起来，“雨枫，你看到了吗？老大就是老大，就算要走，离开之前也得告诉全世界，我永远是那个吐着毒信的黑曼巴，牛逼，太牛逼啦！“ “别太激动，“叶雨枫虽然依旧保持着坐姿，一动不动，但紧紧握拳的双手和微微颤抖的双肩，还是能够证明，刚刚那一刻，他的内心同样受到了怎样的冲击和震撼。他长吁一口气，努力压抑着狂热无比的心脏，闭起双眼，脑中反复回放刚才科比运球到出手的一系列动作。略显迟缓的脚步，严重不足的滞空高度，努力调整平衡的空中姿态，究竟是拥有怎样执着坚毅和冷静果敢的内心，才能够在这种时刻，以这种困难的方式投出那样的一球，这个家伙，即便已经将满38岁，真的始终不曾改变！ 睁开眼，叶雨枫的目光重新投向电视屏幕，眉头舒展，但是语气却格外郑重，“迪子，坐下，暂停回来了，比赛还没完，我们来看这最后一投。我想，我们今天，会见证历史！”“最后一投”，这个在篮球场上代表着绝对冷静，绝对能力，绝对自信的神圣词汇，从叶雨枫这个18岁少年的嘴里说出，竟然如此平缓，如此自然。付迪回过神，听着他的话，愣愣地看着叶雨枫刀削般棱角分明的帅气侧脸和他坚定而又狂热的眼神，忽然平静起来，默默地想道，“雨枫，其实，你跟电视中那个24号的家伙一样，总是期待挑战，一往无前，迟早有一天，我想我也会亲眼见证，属于你的最后一投，你叶雨枫的绝杀进球！” 叶雨枫并不是付迪那样的疯狂科密，但他清楚地记得，十年前，正是电视机里这个疯狂的男人，用一场疯狂的81分得分表演，让8岁的自己如遭电击，从此疯狂地爱上篮球，迷恋上了篮球。那些课间休息，放学周末甚至逃课偷跑的时间，叶雨枫几乎全部献给了篮球，而在那些挥汗如雨的清晨，午后，夜晚，仿佛总有个模糊的影像在观望着自己，鞭策着自己，直到刚刚那一刻，叶雨枫才忽然明白，那个男人，原来一开始，就在自己的篮球世界里留下了印记，甚至他的一部分性格和态度，也都潜移默化地融入了自己的篮球血液。即便自己有时并不完全赞同那个男人打球的理念和方式，但这并不影响自己对他球技的认可和尊敬。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叶雨枫的后背不知不觉离开了沙发靠背，身体前倾，对24号，也仿佛对未来的自己，喃喃自语着，“尽情享受这一刻吧，黑曼巴，把你的一切都留在场上吧！“ “爵士没打进，给了湖人绝杀致胜的机会，暂停回来，球肯定是要给到科比手里，看看科比如何处理吧。“杨健的声音再次响起，已有些微微沙哑。是的，最职业的评论员，面对这种时刻，这种球员，这种表演，也没有办法彻底保持冷静，他们心底的震撼和动容无论如何都会流露。 ”最后一场比赛的最后一攻，科比一定是自己攻了，咱们就看，科比会选择怎样的方式吧。“杨毅的声音也稍显疲惫，能听得出来，他也在尽力压抑着自己翻涌的情绪，沉声继续解说，”球发出来，科比，自己运，过中线，正面三分线外一步队友过来掩护……挡，科比回身，再挡……掩护住向前运，脚踩三分线起啦……出手……啊！！！啊！！！啊！！！…….天哪！！！有啦！！！58分！！！“”二杨“再次声嘶力竭的呐喊，甚至可以想象，演播室中的他们已经无法再安坐了。 叶雨枫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紧盯着那个正挥舞着双臂小跑回替补席的24号背影，双手双脚终于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嘴角却已微微翘起，紧握颤抖的双拳，开始在心底疯狂呐喊，”绝杀，叶雨枫你记住，这就是绝杀，这就是绝杀的美妙感觉，就是这个即将远去的男人最后留给你的，这种满足感，兴奋感，何尝不是篮球的真谛啊。“ 突然有些诧异一边的付迪怎么没了动静，叶雨枫回过头，却看见付迪已经坐成了一团，双手抱膝，低着头，一滴滴泪水早已夺眶而出，不停地重复着“老大走了，老大走了，最牛逼的老大走了，以后我不想看球了。” 轻轻地拍了拍付迪的肩膀，叶雨枫缓声说道：“别说得这么绝对，nba里你老大走了，你可以不看nba，但现实中你的老大我还在，你还得来看我啊。再说，男人流血不流泪，看个球哭哭啼啼成这样，一会儿回学校，我可得好好宣传宣传。“ 付迪抬起头，揉了揉已经红肿的双眼，看向叶雨枫，恢复了些许戏谑本色，阴阳怪气地问道：“有你？你是说，我能看见你正式在公共场打球打比赛？还是像之前一样，只有我一个人看着？小学三年级开始，初中三年高中三年，都是只有我独自一个人陪你打球练球，别人，就连咱们班其他哥们儿都根本不知道你会打球，我就不明白了，打个球还偷偷摸摸的，还偷偷摸摸了10年，你小子憋着一鸣惊人，居然一憋就10年，真他妈能忍，我服！哎，我就这么不要名不要分的陪了你10年，甘当陪练，体能师，后勤主管，天天被虐的死去活来还心甘情愿，对我自己，我更是大大的服！“ 虽然还红着眼睛，但付迪想着叶雨枫打球的话题，悲伤情绪早已烟消云散，凑过来一把搂住叶雨枫的肩膀，饶有兴致地继续质问，”怎么样，10年的木头终于想通了，要抛弃我这个陪练正式进入篮坛啦？“ 叶雨枫笑笑，继续看着电视里在全场mvp呼喊声中执行着罚球的24号，缓声道：”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故意瞒着其他人，只是我爸妈不准我打专业篮球，如果我在学校打，会很麻烦，一旦老师找到家里去，我所有的练球时间可就都没了。“ 叶雨枫所说的”麻烦“，别人也许不懂，但陪叶雨枫在球场里摸爬滚打了10年的付迪，太明白不过了，有时他甚至怀疑，现在坐在他身边的这个兄弟是不是从外星来的，因为若非如此，根本无法解释一个黄皮肤少年怎么会拥有如此惊人的身体天赋。 付迪和叶雨枫是名副其实的发小，幼儿园相识一路混到现在。小学三年级开始，叶雨枫迷上了篮球，他的迷，并不是玩玩而已，而是全身心的投入到篮球的自我训练中。看训练和比赛视频学投篮姿势，学各种技术动作；为培养运球手感抱着篮球吃饭睡觉；查阅各种符合自己年龄阶段的身体力量训练；日复一日地拉着付迪练身体对抗和模拟一对一；规范饮食，常年保持各类忌口和正常所需能量的摄入，俨然以专业小球员的标准要求着自己，始终如一。 付迪清楚的记得，初三那年的一个雨夜，沈师大篮球馆，在和叶雨枫每天例行的夜场一对一中，那时身高刚刚1米80的叶雨枫一个漂亮的交叉步体前变向过掉了自己后，令他不解的没有减速直接冲向篮下，起跳，腾空，伸展，一记标准的单手战斧式劈扣后，叶雨枫转过头无比开心的笑和自己惊得一夜都没合拢的嘴巴。 是啊，初三单手劈扣，双手灌扣，高一大风车，高二空中转身270度加大风车，前些天好像竟然正在尝试卡特的胯下换手经典一扣，如果这个变态在学校光明正大的打次球，会引起多大的反响和轰动，可想而知。校领导和校队教练一定会去叶雨枫家召他入队，而由于他们校队的巨大影响力，市青队，省青队也许也会找上门来，而这对叶雨枫来说，确实是个”大麻烦“。 ”不过，“叶雨枫接下来的话把付迪从漫漫的回忆中拉扯回来，”高考后，我就可以去外面正常的打球了，这是我和我爸妈的约定，只要考上还理想的大学，在并不影响学习和毕业的前提下，作为兴趣，我可以尽情的打篮球，当然，包括加入大学的篮球校队。“ 说到这里，叶雨枫转过头来，脸上仿佛忽然镀上了一层叫做梦想的金色光辉，嘴角也彻底扬起。付迪呆呆地看着他，被他的那种满怀期待的幸福感所感染，也渐渐露出微笑，心里忽然振奋不已，“呵呵，这小子终于就快迎来破茧而出的那一天了，到时他的那场处子球，我一定要带上相机，对，一定带着相机，哈哈！” “比赛马上结束，没有悬念了，一切尘埃落定，湖人队逆转取胜。哦，大家看，科比被换下了，他举手示意，向全场球迷致谢，斯台普斯球馆欢声雷动，又一代传奇巨星落下帷幕，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场比赛，将近38岁的年龄，50次出手独得60分，你能从场边奥尼尔的表情里读到太多内容，但我想，不管你喜不喜欢科比，在此时此刻，你一定会和我们一样，所有的复杂情绪汇成两个字，服了！我和杨健，我们俩，今天真的服了！” 电视中，杨毅用他已经嘶哑的嗓音，独特京味儿韵律的语言说着赛后的评论词，叶雨枫定定地看着正与家人们深情拥抱的24号，默默地在心里也说起了他自己的告别词：“感谢你，是你引领我走进了篮球世界，那么在你走后，就让我来，开启属于我叶雨枫的篮球时代吧！“ “再见了，黑曼巴！“ 第二章 同MVP的对决？ 没有如果 辽宁，沈阳。 四月，初春的东北，乍暖还寒，“春风”依旧有些刺骨。 付迪被迎面而来的一阵冷风吹得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嘴唇一抖，赶紧竖起外套的衣领，双手环抱在胸前，边走边埋怨起来：“这都几点了，虽然现在咱们基本是天天自习做各种模拟卷子，不算上课，但咱俩偷跑出来看球，也算逃课吧？你心里就不能忏愧一点儿？有没有一点时间观念？我说打车快点儿回去，你倒好，非要走路，你又不是没钱，你看看把你兄弟我冻的，龇牙咧嘴了都。” 叶雨枫看都没看付迪，反而加快了脚步，说道：“我的钱你知道，全部攒着用来买球鞋和球衣了，再说从你家出来到学校，走路也就10分钟，打什么车啊，赶紧快走几步，要是还感觉冷就跑回学校，就当为晚上去练球提前热身了。” “好，老地方老时间，看完老大最后一战，我正憋着浑身是劲儿呢，今晚，看我不投废了你！” 嘴上放着狠话，付迪心里却在不停地叹息和咒骂。同叶雨枫多年来的每天例行夜场一对一，付迪深深地理解了什么叫做痛并快乐着。一局先进10球者胜，每晚三局，多年来，付迪的最好战绩是2:10，也就是从来没有赢过，而且最多最多进2球，似乎还是在叶雨枫故意放水的前提下。尤其是最近的一年，叶雨枫竟然习惯性地以扣篮结束进攻，这让他更加抓狂。每次被完全过掉之后悲壮地转过身，映入眼帘的，都会是叶雨枫摇晃着单手或双手紧抓着篮筐的背影，那种挫败感和心底油然而生的另一种为自己兄弟骄傲的振奋感，交杂在一起，真是让人欲哭无泪，欲笑还悲。 叶雨枫微笑回应道：“好啊，神投手，期待你的表演。哦，对了，提前说一句，今晚我还有新动作要尝试，到时需要你帮帮忙。“ 任谁看过了今天的比赛，都会像付迪说的一样，心里燃起马上去篮球场上厮杀一番的火焰，现在的叶雨枫，正是如此。不知道为什么，看过最后的科比，他竟然忽然就有了一种强烈的信心，觉得今晚的自己，一定会完成那个动作。 “靠，不是吧？虐完我还要再骑在我头上拉屎？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付迪夸张地双手捂脸，用痛苦万分的语气反抗着，转瞬间又充满了好奇，继续问道：“你说的新动作，不会是，那个吧？那我可一定要带着相机去。“ “晚上你就知道了，不过相机就算了，就算带了也用不上，因为，我需要你帮忙完成。“ 叶雨枫说着话，脚下已经从快走变成了慢跑，回头招呼着付迪，“跑回去吧，我也冷了，热身开始。” “哎哎，你慢点儿，马上就到了，还跑什么跑啊。“ 几分钟的嘻笑打骂和互相追逐后，两人放慢了小跑的脚步，校门口已经出现在眼前。 付迪一直觉得，在所有中学中，自己学校的大门建的最大气磅礴，又不失历史底蕴，甚至胜过很多大学。 “沈阳二中“，四个金色大字横列在长方形环形校门的正上方。 二中，一所拥有60多年历史文化底蕴的省级重点中学，在省内，无论升学率还是各类综合软硬件设施资源，都数一数二。自然，因为学校的地位和成绩，能够考入二中的学生们也都怀着像付迪一样习惯性的骄傲，无论什么项目什么领域，只要带有“沈阳二中“这四个字，就一定要是最好，一定要争第一。然而，只有一个例外，就是篮球。 二中的篮球校队，当然很强，但却从来没有进入过全国高中篮球联赛决赛阶段的比赛（从前是赞助商冠名的耐克杯全国高中篮球联赛，现在统一更名为中国初高中篮球联赛男子高中组），因为各省赛区初赛只有一支优胜球队可以进入全国大赛，而在辽宁，同样就在沈阳，在二中身前，始终横亘着一支从未让冠军旁落的王者之师，他们不只垄断着辽宁赛区冠军，而且是连续多年的北方赛区冠军，全国总冠军，这就是，沈阳三十一中。 连续6年，连续6次，二中过五关斩六将，奋勇杀入到省赛区决赛，气势汹汹地站在他们的对面，试图倾全校之力挑战和迎击王者三十一中，但现实是，面对三十一中，二中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一触即散，顷刻溃败。 尤其最近的3次，正好是叶雨枫和付迪的高中三年，二中将士们和全校师生笃信的团队篮球，教练组引以为豪也在决赛之前大放异彩的普林斯顿体系，球员们几年来连续打进决赛所积累起来的强烈信心，都被三十一中彻底击溃，击得粉碎。确切的说，二中是只被一个人，一个三十一中的球员彻底打垮。 因为正是三年前，一个和叶雨枫付迪同龄的天才少年，来到了三十一中，让已经在巅峰多年的三十一中更加高不可攀，几乎无懈可击。高一入校即首发，高二接任队长，并提前一年接到北京大学特许录取通知，高三在校学习的同时，得到辽宁篮球名宿，现任辽宁篮球队主教练郭士强特许，非正式地进入cba辽宁衡业俱乐部二队跟队训练，连续三年全国高中联赛得分王，助攻王，mvp。他的名字，就是，唐尧。 叶雨枫抬起了头，望着校门上的四个大字，忽然想起，再过不到两个月，自己就要离开这里了，一种难言的情绪涌入心底。对二中，叶雨枫当然是很有感情的，他喜欢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他在这儿充实地学习，开心地交友，高中三年，也是他身体条件和篮球技术有了质的飞跃的一段时期，他在这里，有那么美好而难忘的时光。但在他心底，最最浓烈的情绪，还是深深的遗憾和愧疚。他始终觉得，他应该为二中做点什么，他也有能力为二中做的更多，尤其是篮球。 思绪艰难地飘回叶雨枫并不愿意记起的那天，去年的11月20号。记不清当时已经是去年冬天的第几场雪，雪花正在天空中四散飞舞，寒风呼啸，而二中的篮球馆内，却早已座无虚席，人声鼎沸，气氛火热无比。全国中学篮球联赛辽宁赛区高中组决赛，即将在此鸣锣开赛。坐阵主场的二中，携天时地利，再一次挑战王者三十一中。 巧的是，那天叶雨枫和付迪的高三（3）班，被安排在体育馆观众席的黄金区域，而叶雨枫，又幸运的正坐在观众席前排中场线延长线的绝佳位置。 二中球员登场时整座体育馆震耳欲聋的欢呼呐喊声和三十一中出场热身时恨意滔天的一浪又一浪嘘声，其实足以震慑任何客场对手。但偏偏，三十一中的球员仿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从他们的表情和动作中，甚至读不出一丝波动。不愧是王者之师，多年来，三十一中早已习惯了被挑战，被冲击，被挑衅甚至被辱骂，然而，所有一切的场外因素，都只能更加激发他们的斗志和沸腾他们的冠军血液。篮球，终归是要靠场上的表现说话。何况，三年来，所有三十一中球员心里都烙上了一个名字，一个身影，他们深深地相信，只要他们的0号在，他们就永远不可能会失败。三十一中队长，0号，唐尧，就是这支王者之师的终极信仰。 唐尧并不是标准意义上的帅哥，五官豪放粗犷，但黝黑的肤色，1米95的身高，清晰分明的肌肉线条，猎豹一样的精壮身体，霸气外漏的男性气息，也足够吸引众多女生的目光。单单三十一中校内，据传，就有他无数的追求者。 这样的身高体魄，在高中篮球队中，足可以打内线4，5号位，但唐尧，却是三十一中的王牌双能卫。他的出现，甚至打破了传统后卫线的功能划分，篮球场上的唐尧，将控球后卫和得分后卫完美的合二为一。 这场决赛，叶雨枫近距离的欣赏和感受了一次这个全国高中生第一人的能力和风采。娴熟灵巧到让人忘记他身高的控运技术，猎豹一样无以伦比的绝对速度和爆发力，令人惊叹不已的跑跳能力和腾空高度，强悍绝伦而又合理合规的身体运用，面对唐尧的肆意杀伐，二中没有任何办法，一溃千里。 下半场三十一中一次抢下后场篮板之后发动的快攻中，唐尧从后场接球，单枪匹马连过二中三人围堵，面对已经空无一人的三秒区，毫无减速，刚刚踏过罚球线两步就腾空而起，双腿微屈，左手轻托，从起跳时的双手握球变为右手举过头顶单手持球，一个由身体形成的满弓姿态震撼地出现在空中，向着篮筐滑翔，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轰哐！！！”巨大的轰鸣声响彻球馆，灌入篮网后余势不衰，砸到地面又高高弹起的篮球，被拉扯到已经严重变形的篮筐，摇摇欲坠不停晃动的篮架，足够证明这记扣篮的凶狠力量，而唐尧霸气绝伦的空中姿态，瞬间定格在了现场每一个人的脑海中。二中体育馆一片死寂，再也没有谁发出嘘声，全场的二中师生，整齐地呆呆地看着那个刚刚单手放开篮筐跳落回地面的0号，看着他双拳霸气地锤击着胸口，看着他把右手食指放在唇前，环绕一周做出禁声的手势，看着他和其他三十一中队友激情的撞肩式庆祝，整个体育馆陷入长久的沉默。 “嘟，，，”终场哨响，33:72，二中以一场39分的溃败结束了第6次的赛区冲冠之旅。被评为全场最佳球员的唐尧，得到32分13次助攻的惊人数据，也就是说，三十一中72分中的至少58分，是他得到和创造的。mvp的表演，确实足够震撼。 那是叶雨枫第一次见到唐尧，那个让全场禁声的手势长久地停留在了他的记忆中。通过唐尧，叶雨枫也第一次有参照有比较的对自己有了一次评估。 ”全国第一的高中生，果然名不虚传，但是我叶雨枫，一定会击败你，唐尧，球场见！” 看着叶雨枫望着体育馆方向呆立了很久，作为最了解他的兄弟，付迪很快猜到叶雨枫想起了去年的那场决赛，上前拍了拍叶雨枫的肩膀，说道：“我有时总在想，如果那场比赛你在场上，会怎么样？” 叶雨枫微微一愣，语气凝重道：“唐尧真的很强，我其实也这么想过很多次，甚至那天在观众席，我都很想换上队服上场比赛。” “不过，”叶雨枫继续说道，“世上没有如果。” “是的，没有如果，我们没办法回到过去，”叶雨枫回过头看着付迪，默默想到：“不过，和mvp对决一次，一定会很有趣，这个答案，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第三章 得分后卫的信仰和开启时代的扣篮 “我靠，咱们是真够二的，还急着跑回来，你看看，这帮孙子都还没回来呢，看完比赛，不知道都在哪儿亢奋着呢。” 还没进门，付迪就做贼心虚地先隔着窗户向教室里观望，却发现大部分男生的座位依旧空着，顿时对着叶雨枫低声地抱怨起来。 “不只咱们，你难道没发现，从进教学楼开始一直到现在，我们居然没碰见一个老师，我想，老师们应该也都知道今天的这场比赛，默许大家出去看球了。而且说不定，老师们刚刚也聚集在某个地方一起看呢。” 叶雨枫微笑着，边说边轻轻地打开了后门，拉着付迪溜进教室，转头不忘叮嘱道：“出去了这么长时间，快抓紧做模拟题吧，晚上准时点，别迟到。” “别瞎操心了，做题，我可比你快多了。”付迪回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甘示弱道。 和付迪分头回到各自座位上，叶雨枫并没有急着拿出卷子，而是靠在了椅背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想着刚刚动人心魄的比赛，脑中像放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地闪过科比的每一次进攻片段，尤其终场前的连续四次运动战得分，更是像慢动作一样从头至尾反复播放着。 这是叶雨枫的一个习惯，每次看比赛或者视频，看到令自己震撼的进攻表演，他都会反复思考揣摩，庖丁解牛般地将每一次攻击分解开来，练球时再反复尝试，在不停的吸收和学习中让自己变得更强。 当然，叶雨枫的学习和研究对象，是有着严格标准的。在篮球运动的漫漫历史长河中，闪耀着太多伟大的巨星，每个时代，各个位置，都会有无与伦比的超级明星独领风骚。但叶雨枫心中的篮球金字塔最顶端，永远只闪耀着四个字：“得分后卫！”他的目标和梦想，就是要做最好的得分后卫。 不是控卫，不是如唐尧般的双能卫，也不是前些年篮球媒体热炒的新名词“锋卫摇摆人”，只是，得分后卫。 叶雨枫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看过篮球之神乔丹的比赛，但自从爱上篮球，也几乎看遍了网上能够找得到的所有关于乔丹的比赛和视频。正是乔丹的横空出世，才彻底重新定义了什么才叫做得分后卫。跨越时代的扣篮，超越极限的滞空，飘逸潇洒的突破，诡异莫测的脚步，优美如画的跳投，只要经历过乔丹时代的人，无论到何时，他们的篮球上帝，就只会是乔丹。 对叶雨枫来说，科比就是这个时代他心中的乔丹。科比的一切，其实都完美的传承了乔丹所定义的分卫。后乔丹时代，百花齐放，群雄逐鹿，“西科东艾，北卡南麦”，对球迷来说，那是多么令人激动和振奋的一段美好时光啊。但正如乔丹自己所说，只有科比，抛开职业生涯的荣誉与成绩，单论技术能力和决胜意志，最为接近篮球之神。 乔丹之后有科比，而科比之后，已经没有各项技术都完美致臻的得分后卫了。韦德，哈登，欧文，克莱汤普森，新一代的分位，叶雨枫同样欣赏，甚至在打球的某些方式上，喜欢韦德胜过科比，但论技术的全面性，他们都无法接过乔丹科比的衣钵。 其实在科比第五次夺冠之后，随着詹姆斯颠峰期的到来，联盟就已进入身体素质超强的锋霸时代，而近两三年间库里的崛起，又开始动摇着詹姆斯第一人的位置。看库里的比赛，叶雨枫只能常常在心里叹息，就像乔丹一样，库里开启了一个彻底崭新的世界，在他之前，人们从没见过，甚至没想象过还可以如此投篮。从开创和革新的角度来说，库里已经可以并肩乔丹。 但是，詹姆斯和库里，所有他们所带来的这些，却并不是叶雨枫的篮球信仰，见过了科比，追忆过乔丹，他只想要像他们一样，继承，甚至发扬，他就是要做，最强的得分后卫！ 甩了甩头，叶雨枫努力地把有关篮球的一切抛离脑后，目光苦恼地投向课桌上的模拟套题，不甘地默默道：“唉，想尽情打篮球，万里长征第一步，还是从备考做题开始吧。“ 叶雨枫一直有些郁闷且想不明白，和自己同样打了这么多年球，球技却几乎没有丝毫进步的付迪，为什么学起习来如鱼得水，轻松自如。平时嘻嘻哈哈，成绩却始终比自己高出那么一大截，就连做卷子的速度都比自己快好几倍。下自习铃声一响，付迪就飞速地收拾起书包，回头给了叶雨枫一个得意的飞眼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叶雨枫愤懑的低头看了眼还有大半没做的数学卷子，无奈的想道：“数学啊，怎么就不像篮球那样简单呢。“ 晚上7点半，叶雨枫轻车熟路地准时从侧后门进入空无一人的沈师大篮球馆训练副馆，拉开电闸，望着熟悉而亲切的篮架，抱着日复一日陪伴着自己的篮球，叶雨枫的心情也随着灯光明亮起来。 空荡球馆的灯光下，叶雨枫不长不短飘逸错落的黑发，名家雕刻般的精美五官，线条交错的坚实肌肉都更加清晰。确实，叶雨枫很帅，单单那张酷似谢霆锋的面孔，就足以让无数花痴女生捧脸尖叫，但只有付迪知道，球场上的叶雨枫，究竟会帅到什么程度。 叶雨枫的父亲是沈师大美术系的教授，所以从很小，叶雨枫就已经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他的篮球生涯，就是从这座体育馆开始，上初中后，甚至通过他父亲的关系找校体育部要到了一把训练馆钥匙自由出入，自然，这里就成了他和付迪的固定练球地点。 叶雨枫和付迪约定的时间是晚上8点，而每次，叶雨枫都提前半个小时先来到球馆，用提早的这些时间一丝不苟地完成运动前的基本热身和100个热身投篮。 放下篮球，叶雨枫走到场边，开始了例行的热身。扭踝，转腕，下蹲，扭腰，折返跑，一气呵成。 拾起球走到球场中央，叶雨枫双手开始不停地交叉变换做起运球热身，就在开始运球的那一瞬间，今天比赛中的那些画面再一次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来。 忆着脑海中的那个身影，叶雨枫的血液逐渐沸腾起来，突然升起了一股冲动。伸出手抹了抹额头刚刚沁出的几滴汗水，叶雨枫的嘴角微微翘起，双手合拢握起球，用力将篮球高高斜斜地抛向远处篮筐的方向，“嗤嗤！！！”球鞋和地板的强烈摩擦声也随之划破了球馆，叶雨枫的身体也如离弦的利箭，直直地冲向皮球飞行的方向，一步，两步，三分线，罚球线，还在加速！篮球斜斜地砸在三秒区的边线上，借着惯性继续向上弹起，叶雨枫的人也已来到，盯着皮球，脑中飞速计算着身体将会在空中的位置和皮球弹起的轨迹，“喝！！！”，叶雨枫嘶吼一声，左脚结实地踩在三秒区的中心位置，猛然发力跃起，向前的绝对速度瞬间转化为向上的助推力，这一刻，地心引力仿佛已经对他失去了作用，你甚至无法想象和相信他到底飞了多高。稍稍侧倾着身体，双腿微屈，叶雨枫恐怖地仿佛还在不停地上升，扭过头，皮球也正正弹起停滞在身体腰线左侧，叶雨枫眼中精光爆射，闪电般探出左手，手心向外准确地触到皮球，手腕立即回转，左臂竟然不可思议地向后抡起，右臂回接，就在半空中，来了一次背后换手！皮球在背后腰间传至右手，身体也已经来到了最高点，叶雨枫的双眼此时狂热地注视着已经和视线平齐的篮筐，腰腹间奇迹般地再生新力，持球的右臂抡出一道标准的半圆弧线，将皮球从右侧砸进篮筐！“歘嘶！！！”皮球与篮网间的极速摩擦声如泣如诉！“哐隆！！！”手腕和篮筐的撞击声和篮架底座的晃动声，更是如交响乐一般，激昂地奏响在整座球馆！ 这竟然是？？？......自抛自接！！！......空中背后换手！！！......接单臂小风车劈扣！！！ 去年和今年扣篮大赛冠军拉文的翻版动作！！！ 超强的爆发力，难以置信的腰腹力量，恐怖惊人的极限滞空，飘逸潇洒的空中姿态，精确细致的位置推演，极尽完美的动作衔接，多么精彩绝伦的一扣啊！ 而完成这记扣篮的，竟是一个黄皮肤的中国高三少年！奇迹！天才！也许还有，未来！ 足够幸运的是，叶雨枫的这一扣，有一个见证和讲述者！ 几年以后，有体育记者采访叶雨枫最好的朋友付迪，请他在众多叶雨枫的精彩扣篮中选择一个他认为最好的，付迪没有任何犹豫，笃定说道：“那个科比告别赛当天晚上叶雨枫在沈师大训练馆的扣篮！” “因为，”付迪在心里继续答道：“从看到那记扣篮开始，我才彻底相信，属于雨枫的时代，来了！” 第四章 永远的第一扣将 没有仰天长啸的宣泄怒吼，没有紧抓篮筐的霸气摇晃，叶雨枫的右手甚至没有在篮筐上更多的停留，灌筐之后随着篮筐的上下呻吟摇摆，自然而然的向回弹起，收臂，弓身，下落，屈腿，落地后随着重心的继续前移又向前斜跨两步才将将站定。仿似武侠小说中当派的轻功身法梯云纵，身轻如雁的下落动作，为叶雨枫这记精彩绝伦的扣篮画下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整座训练馆，只剩下了篮球继续和地板不停碰撞的轻快撞击声。 叶雨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着全身肌肉的渐渐松弛，沸腾的热血也平静下来，表情却有一丝茫然。 刚刚的扣篮，完全是身随意动，凭着忽然之间的一股冲动随性而起，在启动加速的一刻，他其实还并不确定要以怎样的方式去完成，直到就要飞身而起，扎克拉文的扣篮影像才突然浮现在脑海中，而自己，几乎是下意识地，跟随着一瞬间的本能反应做出了如此流畅而完美的一系列动作。 “过程算不上完美，但结果，还真的不错。” 嘴角终于向上扬起，回想着自己的这记扣篮，叶雨枫在心里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看来今天的状态不错，也许，真的可以完成那个动作。” “噗通！”重物坠地的声音打断了叶雨枫难得的自我欣赏，诧异地回过头，正看见了笔直地站在场边，一脸无比震惊的神色，张着大嘴，已经呆若木鸡的付迪。而装着球鞋球衣的单肩运动包，顺着付迪颤抖的双肩双臂，正正地滑落，砸在他脚边的地板上，发出了声响。 短短一个下午，没心没肺的付迪就从偶像远去的悲伤情绪中彻底抽离，回到学校后模拟套题又做的格外顺利，兴高采烈地在家吃过晚饭，实在按耐不住想要打球的急迫情绪，竟然破天荒地早到了师大。而正是这意外早到的15分钟，让付迪从头到尾，完完整整地见证了叶雨枫这记天外飞仙般的扣篮！ “什么时候来的？今天居然没迟到？”叶雨枫转过身来，边去捡球边问道，却迟迟没听到付迪的回应。 拿起球回过身，叶雨枫提高了嗓音，大声道：“哎，发什么呆啊？来了就赶紧换衣服热身吧！” 付迪像是根本没听到叶雨枫的话，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和表情，一张大嘴也丝毫没有要合拢的迹象。 虽然之前和叶雨枫一对一练球时，看到过无数次叶雨枫的扣篮，单手，双手，劈扣，灌扣，背扣，甚至空中转身的大风车......但刚刚那一扣，还是给付迪带来了无以伦比的震撼和冲击。 “我究竟看到了什么？？？刚刚那是什么？？？我竟然亲眼看到了一记，自抛自接......空中接球......背后换手......单臂小风车......？？？”此时的付迪仿佛灵魂出窍，只剩一个声音在心里疯狂的呐喊，“难道是扎克拉文在我眼前？？？！！！否则为什么起跑的距离，腾空的高度，动作的连贯性，都如此完美？？？” 一阵天旋地转让付迪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回过神，叶雨枫清晰俊朗的面孔已出现在眼前，自己的双肩，正被叶雨枫双手握住，剧烈的摇晃着。 “醒醒吧，傻啦？”叶雨枫似笑非笑地看着付迪说道。 “靠！”付迪恍如大梦初醒，不顾形象地继续咧着嘴，一记老拳狠狠地锤向叶雨枫的胸口，声如洪钟地恨恨喊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偷练的刚刚那个动作？我怎么没见过？” “从来没练过，刚刚是第一次，其实也不是事先想好的，突然很想扣一个，就跟着感觉，自然地这么扣了。” 叶雨枫说的确实是实话，想到自己刚刚让自己也有些意外的“神来之笔”，看着付迪咬牙切齿的质问神态，叶雨枫忍不住笑了笑。 付迪用惊恐的眼神像看一个外星人一样的看着叶雨枫，神经质的嘟囔道：“你的意思是，你想扣，就自然那么扣了？？？靠！说的跟吃饭睡觉一样简单，我也想，你倒是让我也自然地扣一个？？？刚刚你做的，可是扎克拉文去年扣篮大赛上的动作！！！本来论扣篮，拉文在我心里可是稳稳的第一，但刚刚看完你的这一扣，我真的开始犹豫了！” “怎么，你觉得拉文是有史以来最好的扣将？” 叶雨枫听到付迪的感慨后，剑眉一挑，认真地问道。 “你难道觉得不是？去年今年，本来已经乏善可陈很多年的扣篮大赛因为拉文的横空出世，重新聚焦了全世界球迷的目光。他的那些动作，可的确是之前从没人做过的，而且大哥，他今年的罚球线加大风车，罚球线加胯下飞扣，绝对的前无古人啊！无论从前现在，我不觉得有任何人还能完成那种扣篮！单论扣篮这一项，拉完排第一，没什么悬念吧？” 付迪听到叶雨枫的问话，不假思索，开始滔滔不绝地说道。 叶雨枫的神情却越发的认真，说道：“单说扣篮，我却觉得，文斯卡特，才是永远的第一扣将。” “拉文之前，当然是卡特，因为卡特就是唯一。但现在，卡特的所有动作，拉文也都可以做，而拉文的动作，我想，卡特可绝对做不出。”付迪闻言，有些诧异地反驳着。 “扣篮，动作当然很重要，但却不是唯一的标准。”叶雨枫缓缓说道：“同样的动作，不同的人做出来，一定是不同的感觉。比如罚球线飞扣，乔丹之后，有太多人可以完成，但是，永远没有人可以再扣出乔丹一样的轻盈飘逸感觉。卡特之后，胯下换手也有很多人能够完成，但再没有人能够像卡特一样，扣得那么行云流水刚柔并济。詹姆斯的扣篮并没有太多的花式动作，但就是没有人，能扣的和他一样霸气无双。拉文的身体素质，腾空高度，滞空时间和动作的难度确实都已经超越了前人，匪夷所思，但是，在空中姿态和感觉上，还没有形成自己鲜明的风格，扣篮大赛中，拉文有好几次胯下换手，正换，反换，正扣，背扣，难度上远比卡特当年大，但感觉上，就是不如卡特扣的漂亮和潇洒。扣篮，其实没有高下，只看观众喜欢哪种风格，我最喜欢卡特的感觉，所以卡特，永远是我心里的第一扣将。” 付迪愣了好一会儿，努力消化着叶雨枫的话，发现还真是有些道理。仔细想想，付迪突然发现，叶雨枫的扣篮感觉，或者说风格，确实最接近卡特。不同于他如同乔丹科比一样教科书般的飘逸运球和跳投，叶雨枫扣起篮来，与乔丹科比一样的轻盈灵巧不同，而是飘逸间隐隐透着一丝狠辣和霸道，柔中带刚，更加刚柔并济。 “你小子，终于暴露啦！原来一直偷偷地模仿卡特！我说，怎么总觉得你的扣篮感觉那么熟悉呢，现在真相大白了！哈哈！” 付迪像窥探到了好朋友隐藏多年的秘密一般，开心地大笑起来，说道：“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卡特第一就卡特第一，我不跟你争。哎对了，你之前说的今晚要尝试的新动作，不会就是刚刚那个吧？哎，不对呀！你说刚刚是临时起意，那今晚本来你要试什么？” 叶雨枫的表情忽然又严肃起来，眼中仿佛有精光射出，郑重回答道：“当然不是，刚刚正说起卡特，我想要试试，他2000年扣篮大赛的最后经典一扣！” “2000年？最后一扣？那不正是，空中接球胯下换手风车劈扣？”付迪倒吸了一口冷气，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但想起刚刚叶雨枫的那记扣篮，又迅速的冷静下来，激动地想道：“能完成刚才那样的动作，难道，今晚，我会真的亲眼见证一个新变态的诞生？？？” “其实，不是拉文，也不是卡特，雨枫，你才是我心里，实实在在，我看得见摸得着的，第一扣将！” 第五章 你不是麦蒂 “趁现在状态不错，这就来试试，怎么样？你准备一下，来给我喂球。” 想着就要向经典冲击，叶雨枫刚刚冷却下来的血液仿佛又开始升温。现在的叶雨枫，信心已经攀至前所未有的高峰，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挑战，去冲击。他的精神，意志，决心和身体状态，都仿佛在提醒着自己，他已经准备好了。 似乎感受到了叶雨枫燃烧起来的斗志和气势，付迪收起笑脸，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迅速的换上球衣球鞋，拿起球，向篮下走去。 2000年，卡特那可以划归为永恒经典的封神一扣，早已深深烙印在叶雨枫和付迪的灵魂深处，那每一帧画面，每一瞬姿态，都牢牢的定格在他们的脑海中，甚至没有再做思考，叶雨枫和付迪就准确地站在了各自应该出现的位置上。 多年一起练球培养出来的极度默契，让叶雨枫和付迪在球场上，几乎省去了语言的交流，只凭对方的眼神，就能了解彼此的心意。 没有言语，没有手势，深深地望了一眼已经在篮筐斜下方持球站定的付迪，叶雨枫大口地做了次深呼吸，扭了扭脚腕，躬身屈腿，再一次飞身而起，球鞋和地板的尖锐摩擦声又一次响彻球馆。 不同于刚刚一扣，这一次，叶雨枫有意放慢了速度，更加在意和稳定地调整着步幅，一步，两步，有节奏的大跨步由45度三分线外斜斜地向篮下突进。 付迪凝望着飞鹰般向自己方向扑来的叶雨枫，心里满是赞叹，“俊俏的脸庞，坚毅的表情，写意的流线身形，优美的前冲姿态，灵动的脚步节奏，单单近距离观看这个家伙的无球奔跑，都会让人赏心悦目，篮球，由他来打，真的就成为了一种艺术！” 眼中叶雨枫的身影渐渐高大清晰，他的人也已经近在眼前，付迪回过神，开始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紧张起来。 快速地调整了一下呼吸，付迪紧盯着叶雨枫的双脚，右手手臂突然笔直地向前探出，手掌向上，托起篮球，就在叶雨枫最后一步就要踏出跳起的一瞬间，手腕快速翻转向下，按住皮球，用腕力将球向地面砸去。 保持着奔跑的速度和节奏，叶雨枫在心里不停地计算着起跳的落点和时机。从开始打球到现在，叶雨枫已经记不清自己看过多少遍卡特这一扣的视频了，与其说他现在要挑战经典，不如说他要向自己心中的第一扣将致敬。所以与刚刚的心随意动的扣篮不同，这一扣，叶雨枫是向着自己扣篮的信仰，完完全全的模仿，并且每个细节，都力求做到卡特一样的原汁原味。 从启动，到前进的路线，速度的快慢，步幅的大小，叶雨枫一丝不苟地复制着心中的动作，瞄着前方近在咫尺的起跳点和付迪伸出手砸向地板的篮球，叶雨枫眼中精光爆射，轻叱一声，右脚率先着地，并没有马上单脚暴起，而随着跟上的左脚踏实地板，双膝齐齐弯曲，腰腹带动双脚，同时猛然发力，高高地向上跃起！ 付迪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篮下刚刚的位置，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就在眼前已经腾身而起，飞翔在空中的叶雨枫，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翻起的惊涛骇浪！即便是日复一日陪伴叶雨枫一起泡在球场上的付迪，在此时此刻，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就在自己头顶飞翔的叶雨枫，还是会无比震撼！和刚刚在一边看到叶雨枫那记精彩绝伦的扣篮后震惊的感觉不同，这一次，付迪更直观地感受到了叶雨枫那恐怖的弹跳，惊人的滞空，潇洒连贯到无可挑剔的空中动作！除了外星人和变态，付迪已经找不出第三个词汇去形容自己的这个兄弟！霎那间，付迪的眼前和心中一片恍惚，自己面前正在扣篮的，仿佛变成了卡特！ 和地板撞击后的篮球重新弹起，上升，命中注定一般，来到仿佛已经在空中执着等待它多时的叶雨枫身前。也许是因为紧张，付迪的反弹球有些偏离了他最初设定的轨迹，并没有完全来到叶雨枫身体的左前方臂弯处，而是正正停留在叶雨枫胸口前方。叶雨枫也感觉到了皮球位置的偏差，在半空中闪电般探出左手，右手也紧紧跟随伸出，双手电光火石间轻握皮球，持球向身体左侧平移了数寸，调整好球的位置，右手又迅疾地闪开回摆，左手单手持球，向下划着半圆弧线，双腿好似空中行走，迈出弓步，一个无比利落而华美的胯下换手动作赫然呈现在了空中！ 在这个瞬间，付迪仿佛感觉自己穿越置身回到了2000年的金州甲骨文球馆，就在自己眼前，叶雨枫的身形与卡特交织重叠，渐渐融为一体，飞翔停滞在空中，完成着如此激动人心的一扣！ 右手从胯下接过皮球，令人惊叹地恐怖滞留在空中的叶雨枫终于感觉到了地心引力的召唤，调整了一下即将下坠的身体，望着与眼眉平齐的篮筐，心中虎吼一声，腰腹间倔强地喷涌出最后的力量，再次空中展腹，竟生生稳住了落势，右臂由下而上，争分夺秒地在身体侧方划出了又一道清晰的半圆弧线，用力抡向篮筐！ “哐！！！”一声巨响在球馆里猛然开始回荡！ 声音来源处，叶雨枫却并没有向卡特一样飘然而霸气十足地干脆飞身下落，而是右手单手紧紧地抓住了篮筐，整个身体像被抽空了的气球一样，随着右臂，在空中钟摆似地左右摇晃着，俊朗冷酷的脸上，是一片茫然！ 篮球，在经过和篮筐后沿儿地剧烈撞击后，高高地反射回空中，随着无比巨大的反作用力，划出了一道长长的抛物线，远远地砸在了三分线外的地板上！ 几近完美的复制和模仿，叶雨枫这记令人神归2000年的扣篮，最后的结局，竟然是......扣飞了？？？！！！ 付迪惊讶地张着嘴，仰头死死盯着左摇右摆着的叶雨枫的背影，心中难以置信地疯狂呐喊起来：“这球，竟然，扣飞了！！！” “离完美，就差这么一点儿，只差这么一点点儿啊！！！我的天哪！！！” 轻轻地松开手，叶雨枫落回地面，回想着刚刚的扣篮过程，神情回归平静，只不过，还是满带遗憾地长长叹了口气。 “神一样的扣将，梦一样的扣篮，果然，并不是轻易就能模仿得了的！” 其实从刚刚起跳，叶雨枫就感觉到了一丝偏差。不是起跳的位置，也不是腾空的高度，更无关动作和姿态，只是，心里忽然产生的，对喂球者付迪的一点点怀疑。那一刹那，叶雨枫不可遏制地犹豫了！他有些不确信，付迪的反弹球是否真的会出现在自己想象的位置，所以并没有全身心地释放自己！一个完美的动作，就是由无数个精致的细节构成的！叶雨枫空中的后续动作，依旧连贯和完美，只是在节奏上，错过了那个时间点，致使最后灌篮时，右手仅仅只高出篮筐半个手掌！虽然最后的抡臂劈框，叶雨枫刻意加快了速度，试图用力量去弥补高度的不足，但已经无法再精确地控制住皮球的走向，终究是没能成功！ “靠！”从震惊情绪中惊醒的付迪一个箭步扑到叶雨枫身边，大力拍了拍叶雨枫的肩膀，心里迅速地想好了安慰扣篮失败的好兄弟又能不漏痕迹的措辞，大声问道：“你现在多高了？” 叶雨枫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地答道：“最近两个月又长了1厘米，现在1米89，怎么忽然问这个？” “我就说嘛，”付迪按着心里计划好的台词，恍然大悟般说道：“我没记错的话，卡特的身高是1米97，你和他，足足差了8厘米！就算你现在跳的和他一样高，动作模仿得也一模一样，但还是没办法扣得和他一样的行云流水吧？刚才扣飞了，绝对只是身高问题！身高问题！别在意！” 看着他夸张的表情，叶雨枫明白，付迪是怕自己失落，心里有些好笑，又升起了一股温暖。 今晚的两扣，对叶雨枫来说，有的，只是满满的收获，他的信心，在成功时高涨，在失败后也并未回落。对自己，对未来，叶雨枫已经有了更大的期待！ 看着付迪，叶雨枫童心忽起，想要捉弄一下这个最好的兄弟，故意皱起眉头，表情严肃地沉声说道：“不是身高的关系，我知道刚刚问题出在哪里。” “啊？”付迪被叶雨枫的完美演技彻底欺骗，以为这次失败真的严重打击了他的信心，紧张地问道：“那你说，是什么原因啊？”： 叶雨枫憋着笑，一字一句地说道：“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不是麦蒂！” 第六章 帅，是一种习惯 五月的沈阳，终于有了暖意。温柔和煦的春风，透过教室半开的玻璃窗，吹拂着叶雨枫的脸庞，让他无比舒服享受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昏昏欲睡起来。 不再理会课桌上只做了一半的英语模拟试卷，叶雨枫单手撑着脸颊，转过头望向晴空万里的窗外，回想起一个多月前的那个疯狂夜晚。 两记精彩绝伦的扣篮，有成功，也有失败。但在叶雨枫的心里，现在的自己可以做出那样的动作，已经超出了从前的预期，虽然谈不上骄傲，但是也足够自我肯定和满足。想着付迪被戏耍后恍惚的呆傻表情和随后一对一3局0:10完败给毫无保留的自己后的狼狈愤恨模样，叶雨枫的嘴角上扬，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收回目光，看着前方黑板上的醒目红色高考倒计时数字牌，叶雨枫振奋地想着：“17天！还有17天！只剩17天了！” “真好！” “铃！......”下自习午休的铃声响了起来，叶雨枫回过神，挠挠头看向未完成的卷子，又苦恼起来：“唉，学习，什么时候能像打篮球一样快乐呢！” “雨枫！”教室前排的付迪站起身，回过头大声喊道：“大精说，今天中午是校队高三球员的告别赛，怎么样，去不去看看？” “大精”，全名韩精，二中篮球校队的主力中锋，1米99的身高，200多斤的体重，是叶雨枫班里名副其实的铁塔巨无霸，也是叶雨枫付迪的好哥们儿。虽然外形魁梧凶悍，但是内心格外的憨厚老实，在整个班里也是人缘极佳。 班里的兄弟每每提起去年和三十一中的赛区决赛，提起唐尧，都恨意满满，咬牙切齿，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在那场比赛里，本以凶悍防守而著称的韩精被唐尧的霸气突破冲击得狼狈不堪，并且上半场还没有结束就早早地领到了5次犯规被罚下场，以那样悲情和残酷的方式，结束了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场正式比赛。 “雨枫”，韩精也从教室的最后一排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嗓门儿喊道：“一起去看看吧，这可算是我高中时代的最后一场球了，大伙儿都去捧捧场啊！而且今天是表演性质的告别赛，我可是要多扣几个篮啊！” 叶雨枫站起身来，笑着道：“好啊！一起去陪大精告个别，今天大精扣几个篮，迪子就请吃几顿饭！” “哎哎可别！”，付迪已经蹿到了叶雨枫身边，委屈说道：“请大精吃饭就算了吧，我一个月的私房钱也不够这黑铁塔吃一顿的！再说，就他那千篇一律的双手扣篮，姿势都不重样，毫无美感，哪值一顿饭啊？多看几次，早饭都得吐出来！” “哈哈哈！！！”嘻笑着，叶雨枫几人肩并肩走出了教室，打打闹闹地向着篮球馆走去。 “雨枫，你说就你这身高，这一身腱子肉，怎么就没来打篮球呢？就你这身体条件，如果从小打球，我看，不会比那个唐尧差多少！”韩精搂过叶雨枫的肩膀，捏着他精装坚实的肌肉，感叹地说道。 看着叶雨枫欲言又止的尴尬表情，付迪心里窃笑，把脸凑了过来，说道：“雨枫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他只不过单纯地喜欢健身，这一身肌肉，可是练了好多年练出来的。不过话说，要是雨枫打球，那个唐尧还算个屁呀，肯定甩他一条街！咱们校队，早就去打全国大赛啦！” 韩精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虽然可惜叶雨枫这么好的身体条件没有打篮球，但也并不相信他如果选择篮球，会达到和唐尧一样的高度，更别说超过唐尧了。想起唐尧，韩精的心里虽然充满了被击败的伤痛，但也不得不由衷地赞叹道：“唐尧，确实是个天才，我不得不承认，面对唐尧，我们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全国第一人，mvp，实至名归！” 看着韩精一脸折服的表情，付迪不服气地冷哼一声，看着叶雨枫，想道：“全国第一人？呵呵，雨枫，一定会给所有人一个崭新的答案！” 虽然是告别表演赛，但篮球馆内还是已经座无虚席，放眼望去，高三届的同学几乎全部到了场，对他们来说，二中的篮球，已经是高中生活的重要部分，而且临近高考，这也是一个释放和缓解压力的最好契机。 对叶雨枫和付迪摆了摆手，韩精直奔更衣室，去准备比赛了。叶雨枫和付迪好不容易在倒数几排的角落里找到了班级大部队，刚刚坐好，还没来得及说话，叶雨枫忽然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一根手指轻轻地戳了两下，一脸茫然的回过头。 “叶...叶雨枫......你好，还记得我吗？”一个怯生生的轻柔声音在叶雨枫身后响起。 一头不长不短的披肩发，额头前可爱的斜刘海，满含羞意的一双一闪一闪的大眼睛，因为紧张微微抿起的轻薄嘴唇，稍稍带丝婴儿肥的绯红脸颊，坐在叶雨枫正后排的一个美丽女生，微颤着双手，轻轻点了点叶雨枫的后背，面对着回过头来的叶雨枫，鼓足勇气，小声问道。 “哦，你好，你是......一班的汪玥吧？”叶雨枫看着女生，在努力搜索了一番自己的记忆库后，机械般地回道。 是的，汪玥，自己班隔壁高三（1）班的班花儿，叶雨枫之所以记得她的名字，是高二下学期，她托人找到付迪，让付迪转交给自己一封信，确切的说，是一封情书，而信的落款，清秀优雅的字体写着的名字，就是汪玥。 叶雨枫没有谈过恋爱，从爱上篮球开始，他的全部精力，就投入在了篮球中，然而，这个正处青春期的俊朗少年，也并不排斥和抵触这个年龄阶段美好而纯洁的感情。他知道身边成双成对的同学，看过缠绵悱恻的爱情电影，也和付迪一起，直直地盯过街上路过的美女。 只不过，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一个女孩儿，能像篮球一样，在合适的时间，地点，强烈地吸引住他，让他打开那扇大门，狂热地去了解和探索爱情的世界。 叶雨枫当然看了那封情书，信中汪玥的文字很朴素，也很感人，用细腻的笔触讲述着对叶雨枫的喜欢感觉，但是，对叶雨枫来说，这并不是他所理解的爱情。因为，除了汪玥这个名字，他对她一无所知，而汪玥对他，也只是凭空的想象，他们并不认识，根本互不了解，那么喜欢的感觉，也就无从谈起。就跟叶雨枫把信退回给付迪时让付迪捎带的回复词一样，“不是喜欢，只是虚幻。” 在那之后，似乎有意无意，叶雨枫在学校的社团活动中，遇到过汪玥两次，简单的寒暄，寥寥几语，让叶雨枫知道了这个一班的班花，就是曾经信中的那个女孩儿。但，仅此而已。 仿佛兴奋于叶雨枫能清楚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汪玥的语气明显欢快起来，继续道：“我是汪玥，你真的记得！叶雨枫，不好意思打扰你，我就是想问，高考你有没有想好要报哪所大学？” “还没想过，怎么想要问这个？”叶雨枫不解地道。 汪玥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说道：“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因为，我想要跟你报考同一所！” “同一所？？？”叶雨枫震惊起来，想到了这句话背后的坚定意味，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含糊说道：“我真的还没想，等想到了，再说吧。” 没有等汪玥继续开口，叶雨枫就站起身来，拉着旁边正偷笑着的付迪，一起迅速逃离了篮球馆。 “喂，你不看球啦？还真没见你这么怂过？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一出球馆，付迪马上停了下来，双手叉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大声抱怨道。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擅长拒绝。”叶雨枫眉头依然皱着，有些无奈地道。 “唉，那可是班花，你居然不要！”付迪凑过来，夸张地摸了摸叶雨枫的额头，说道：“你是不是扣篮扣傻啦？神志不清啦？你倒是说说，女朋友，你想要什么样的？” “我说不好，就跟打球一样，要看感觉。到现在，我还没有过那种感觉。” “我看，你就对篮球有感觉！”付迪笑起来，咬牙说道：“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一班的汪玥，二班的程冰，咱们班，苏佳玉，刘媛媛，五班的毕婷，光是挑明了对你有意思的美女，就能排成一排了，这好事儿要是放别人身上，睡觉都得乐醒！哎，你还一个都看不上，非得找感觉！话说回来，我天天跟你混在一起，怎么就看不出来，你哪儿值得她们喜欢呢，这些个美女怎么就都对你小子有感觉呢？悲哀呀，悲哀！！！” 将刚刚的小插曲抛在脑后，叶雨枫已经彻底平静下来，听着付迪絮絮叨叨地问话，一脸严肃地回答道：“你不懂。对我来说，帅，已经是一种习惯！” “靠！！！自恋！！！” 第七章 高考，没什么大不了 告别赛中，韩精真的如他说的那样，扣了无数个篮，甚至一直扣到没有力气再跳起。虽然全部是同一种姿势的双手灌扣，但韩精还是扣出了激情，也扣出了悲情。赛后，所有和韩精一样的高三队员全都流下了眼泪，因为兴奋，因为怀念，因为不舍，也因为期盼。这场告别赛结束，也就意味着韩精他们的高中火热篮球青春，一去不返。同韩精一样，校队中的大多数高三球员，当然会在大学继续他们的篮球青春，但是，高中时代的球场激情，却终究是永远也无法被替代的。 提前拉着付迪逃离球馆的叶雨枫，并没有看到韩精饱含复杂情绪的扣篮，但是赛后回到教室看着韩精仍然挂着泪痕的脸，叶雨枫还是可以想象和体会到韩精心里的五味杂陈。对于无比热爱篮球的他们来说，拥有篮球的青春甚至生命，才称得上是完整的。 叶雨枫和韩精不同的是，对于韩精，高考是他篮球青春的逗号和分隔符，而对于叶雨枫，高考却正是他振翅高飞的篮球青春的起点。 六月，就在叶雨枫他们的等待，煎熬，紧张地期盼中悄然地到来了，高考，终于来了。 虽然叶雨枫的父母都是教师，但因为父亲身在美术圈，算是半个艺术家，而母亲是一家大型国有企业职工学院中的企业教员，也并不是严肃意义上的校园教师，所以他从小接收到的家庭教育理念，反而是格外宽松开放和反传统的，高考，在他坚持批判中国应试教育的父母看来，并不会决定孩子的未来，对孩子的整个人生来说，也远没有大多数人想象的有如此大的意义。对叶雨枫来说，和同龄人相比最幸福的事，就是从小到大，他完全没有过任何来自父母关于学习成绩上的压力。当然，自从小学开始喜欢上篮球，他的生活也变得格外简单甚至“枯燥”，除了篮球，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癖好，所以学习成绩一直还算可以。叶雨枫父母的开放式教育，自然也并不是任他自由放纵，只不过是写意地画出了一个虚拟的大框架，在合理的范围内，可以由孩子的性格发展和兴趣爱好自由成长，对于硬性的学习成绩，只要不在下游就好。如此宽松而前瞻性的家庭教育环境，实在是让叶雨枫的童年时光欢乐而又惬意，当然，遗传着知识分子父母头脑智慧的他也并没有让怀着这种试水性教育心理的爸爸妈妈失望，总是能给他们带来惊喜，比如小学五年级时的市作文竞赛金奖，初二全区的英语辩论大赛银牌，和中考奇迹般地压着录取分数线搭上进入名校二中的末班车。 叶雨枫唯一和父母有过的分歧，也许只在篮球这件事上。付迪不止一次性地问过叶雨枫，“为什么学习成绩你的父母都不在乎，却坚决不让你走职业篮球的路呢？”叶雨枫起初也并不明白，并且还一意孤行地和父亲冷战过一段时间，但在和父母推心置腹地一次深谈之后，他大概了解了爸妈的想法和态度，而高考之后可以任由兴趣打篮球，正是在那次谈话之后一家人许下的约定。 叶雨枫的父母并不排斥体育，尤其是职业的竞技体育，相反，他的父亲还是一个狂热的竞技体育迷，国外顶级的体育赛事nba，英超，西甲，网球公开赛，拳击，奥运会，世界杯，甚至国内的cba，中超，乒乓球，只要空闲在家有时间，叶雨枫的爸爸全部都看的滋滋有味儿，不只是看，而且更懂，称得上是纯粹的体育迷。从叶雨枫记事时起，只要爸爸在家，家里的电视就只有一个体育频道。这样的父亲，却偏偏不允许叶雨枫去打篮球。在那次谈话之后，叶雨枫才依稀明白，父母的坚持阻止，并不是不喜欢，只是不忍心，而不忍心，只不过因为他们太了解，太懂体育。 虽然未曾进入过职业体育的圈子，但看了迷了那么长时间竞技体育，叶雨枫的父母太明白竞技体育是什么了，也太明白那些职业运动员承受着什么，背负了什么，舍弃了什么。一个运动员，成长过程中流过的血泪，是常人没有办法想象的，而按照正常的比例，如此多的职业运动员，成为明星运动员的，又能有几个？竞技体育是残酷的，是要靠成绩说话的，而同样是日复一日的苦练，能站在项目最顶端领奖台上的，只会是千万分之一的胜利者。 叶雨枫选择的篮球，在他的父母看来，恰恰是最困难的项目之一。欧美的职业体育，是最发达，最规范的，也是所有竞技运动职业化的典范。打篮球，走职业化道路，最理想的殿堂，只有nba，但是中国的篮球水平只在世界的中下游，而且在国内这种举国体制的体育制度中，一个校园学生，想要和制度内的同龄体育生竞争并且脱颖而出，几乎是不可能的。从市队到省队，从省队到国字号球队，层层都是万里挑一，即便在国内一枝独秀，但能去到nba又能获得成功的，这么多年，也只有姚明一个特例。作为父母，不忍心看着孩子的所有青春都投入到几乎无法出成绩的篮球运动中去，只有暂时压制孩子的运动激情。 在叶雨枫父母看来，同意叶雨枫到大学打篮球，参加校队，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先不说叶雨枫到了大学能不能进入到满是体育特长生的校队，就算孩子进了校队，在充斥着体制内篮球特等生的大学篮球比赛中，孩子的激情和信心也会被一点一点磨灭掉，到那时，一切就自然而然地走回正轨。 而在叶雨枫看来，父母的缓兵之计恰恰是自己让他们改变想法的机会，这些年来，虽然只是默默地进行着篮球训练，但是对自己的篮球水平，叶雨枫有着绝对的自信，从打球的第一天开始，他就要成为最好的那个，尤其是看过了公认的全国高中第一人唐尧之后，他的信心反而更加狂暴地燃烧起来，他承认，唐尧很强，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很多，但能够战胜唐尧的信念，却越发坚定。 就让高考，伴随着叶雨枫狂热的篮球之梦，一起来吧！ 迈着轻快的步伐，哼着自己喜爱的薛之谦的歌曲，叶雨枫走在了去考场的路上，不同于身后父母亲人紧随，表情凝重的其他考生，嘴角挂着微笑的叶雨枫孤身一人，显得格外特别。高考，对于大部分考生和他们的家庭来说，是需要“沐浴烧香”的大日子，但对于叶雨枫家来说，只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两天。父亲和往常一样早早的去上班，母亲做好早饭叫醒叶雨枫起床，疙瘩汤，煮鸡蛋，早饭和平时也没有任何的不同，没有鼓励打气，没有陪同护送，甚至洗碗的妈妈没有和叶雨枫告别目送他出门，叶雨枫就这么慵懒地走了出来，悠闲地向着考场进发。望着熙熙攘攘的送考车流和后勤大部队，叶雨枫笑着摇了摇头，再一次在心里为自己的父母竖起了大拇指，点了个大大的赞，幸运，幸福，原来真的如此简单！ “高考，我叶雨枫来了！” “高考，原来，真的，就像爸妈说的一样，实在是，没什么大不了！” 第八章 天大？航大？ “铃......！！！！！！”悠扬的高考最后一门考试到时结束铃声响起，回荡在整个教学楼的每一个角落，也同样回荡在每一个高考考生的心里。监考老师清了清嗓音，迅速地陈述着两天来最后一遍考后纪律和交卷须知，开始收集试卷。 叶雨枫整理好纸笔，直起腰，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最后望了望已经填的满满的卷子，也情不自禁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随着老师收卷结束，叶雨枫在座位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站起身，环顾教室中那些和自己一样的同龄人，叶雨枫能清晰地从他们的脸上读到兴奋，激动，遗憾，落寞，悲伤，无奈等等各种各样的浓烈情绪，再如何平静面对，毕竟是一生一次的高考，心里一定会有些波澜，叶雨枫当然也不例外。只不过，高考在叶雨枫心里，象征意义远远大过成绩和去哪所大学这样的实际意义，高考的结束，标志着他梦寐以求的篮球青春，终于可以正式开启了。 随着人流走出教室，走出教学楼，走出考点大门，叶雨枫抬起头，眼中的寒芒终于不可遏制地道道涌起，一个声音在脑海里疯狂呐喊起来：“唐尧，还有所有大学里未知的对手们，我叶雨枫来了，我们，球场见！！！” “雨枫！！！”一声大喊震得叶雨枫豪情尽散，抬眼望去，付迪竟然在自己的考点门口，正手舞足蹈地大喊大叫。看到叶雨枫出来，付迪边喊边快步挥着手奔了过来，一把搂住已经愣神的叶雨枫，大声喊道：“就知道你小子题做的慢，肯定到时间才交卷，怎么样？果然堵住你了吧！快说说，考的怎么样？” “规定时间之内答完题，这叫正正好好，怎么叫慢？倒是你，不会提前交卷了吧？”叶雨枫像看怪物一样地瞄着付迪，不服气地回道。 “今年这题太简单啦，我提前40多分钟就全答完了，一想到这已经是最后一科了，高考马上结束，根本一点儿检查的心思都没有了，再说之前三科我也都觉得考的不错，应该没问题。人在教室里魂儿都已经飘走了，待着实在没意思就交卷来堵你来了，怎么样怎么样？你倒是说呀，觉得考的怎么样？”付迪单手搂着叶雨枫的肩膀，得意洋洋地说道。 “我？马马虎虎，我觉得答得还可以，正常水平吧，应该比前几次模拟考要好一点儿。”叶雨枫仔细地想了想道，虽然没有硬性的要求和具体的成绩目标，但对自己的高考表现，他还是满意的。 “那不就行啦！考完了，自我感觉也不错，接下来，就应该是疯狂地玩儿啦！” 付迪兴奋得蹦跳起来，手舞足蹈地转过头看着叶雨枫问道：“哎我说，试都考完了，你怎么还是这副扑克脸？说说吧，准备怎么玩儿？玩儿什么？” 叶雨枫愣了愣，高考结束，对付迪和大部分正常的考生来说，是忽然之间卸下了千斤重担，拨云见日，无比畅快，他们急需狠狠地宣泄，尽情地玩耍，用力地享受这段毫无压力的美好时光，而对叶雨枫来说，却只不过是青春当中的一个逗点，因为毫无压力，也就谈不上释放，有的，只不过是对大学生活些许的憧憬和篮球青春的急切盼望。 “我没什么可玩儿的，就是在家陪陪我妈，打打球，等着出成绩报志愿啊。你呢？” “靠，不是吧？” 付迪像看着怪物一样夸张地盯着叶雨枫，拔高了语调叫道：“这大好时光你都不把握？除了篮球，你真是对其他所有事儿都够冷淡的，连高考都调动不出来你激情，真没劲！对了，你一直拒绝汪玥她们那几个女孩儿，不会是因为，性也冷淡吧？” “滚蛋！”听着好友的戏谑，叶雨枫狠狠地锤了付迪肩膀一拳，有些哭笑不得，说道：“别瞎扯了，说说吧，你要怎么玩儿？要是没什么事儿，老地方陪我练球去！” “哎呦，您叶球王就准我这陪练几天假吧，饶了我吧，我都跟我爸妈说好了，考完试他们请假带我出国旅游去，地方我挑，你快帮我想想，沙漠，海岛，都市雄城，青山秀水，去哪儿好呢？” 付迪撇着嘴角，摇头晃脑地一边美美地畅想着，一边问道。 “如果是我，我会去美国，”叶雨枫认真说道：“去现场看一场nba球赛！” “靠！跟你说来说去就离不开篮球！” 付迪真有些后悔考完试来找叶雨枫了，因为原本异常火热兴奋的情绪被叶雨枫这块冷静的冰疙瘩侵袭的烟消云散，看来除了篮球场，远离叶雨枫，才能保持激情。想到这，付迪果断明智地拒绝了叶雨枫一起步行回家的建议，讯速地拦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高考后的时光，对叶雨枫来说，唯一的不同，就是多了大把大把的时间，不用再去学校，不用再做各种模拟卷子，除了陪父母走亲访友，他所有的时间，都可以尽情地和篮球在一起，无比充实。每天下午一直到晚上，叶雨枫都泡在沈师大训练馆里。 付迪一家人去了欧洲，因为缺少了付迪这个最佳损友兼陪练，叶雨枫除了在副馆中做例行的热身体能训练和投篮训练外，还时不时溜去主馆，加入来馆内打球的沈师大学生队伍，打三对三半场接龙。 虽然习惯了这么多年来的独自练球和日复一日同付迪的单挑一对一，但叶雨枫对半场三对三，甚至全场正式的五对五也并不陌生。多年来养成的观看解析视频的习惯，早已让团队比赛中的战术配合和打球方式印入了他的骨髓，以至于一上场，叶雨枫就能根据团队成员的特点自动明确自身的位置，迅速融入。只不过，令这些来打球的大学生，甚至其中几个沈师校队主力成员惊异的，是叶雨枫仿佛无所不能的全面技术。精准犀利恰到好处的妙传，灵活多变诡异莫测的脚步，娴熟自如蝴蝶穿花般的运球，优雅飘逸百步穿杨的跳投，强硬卡位气势如虹的篮板，这个有着一张冷酷帅气却又略显稚嫩面孔的男孩儿，竟然在任何位置上都表现的游刃有余，简直不可思议！如果让他们知道，叶雨枫其实远远没有使出全力，如果让他们知道，这个酷酷的男孩儿曾经就在一旁的副馆，扣出了卡特拉文一样的扣篮，恐怕整个师大篮球馆，整个师大都会沸腾！ 对叶雨枫来说，参与这种从前从没打过的三对三，也让自己对篮球的理解，从形象到具体，更深了一大步。篮球，毕竟是集体项目，一个人，强如乔丹科比，如果没有队友，整个团队的有力支撑，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登上巅峰的。从前观看分析过并灌入脑中的比赛视频，战术配合，会随着场上形势的变化，随着置身场中的切身感觉奇妙地映射出来，一控一传，一投一射，都会变得如条件反射一般，而身体的每一次肌肉反应，动作衔接，都是如此自然和美妙。篮球，是需要队友，更需要对手的，训练就是训练，比赛就是比赛，比赛中的那种亢奋感觉，的确是训练中永远也无法找到的。对自己，对即将到来的大学时代，对大学里自己梦想中的那块篮球场，叶雨枫有了更强烈的期盼！ 享受着高考后尽情打球时光的叶雨枫，早把与考试相关的一切都抛在了脑后，直到接到付迪打来的电话，才想起，今天已经是考后的十五天了，而就在一会儿，下午5点开始，就可以上网去查询考试成绩了。 “雨枫，我把我的准考证号和登录密码告诉你，一会儿你帮我也查一下吧，我刚到北京，一会儿要转机回沈阳，不方便查。你查完给我发个短信，飞机一降落我就能看到了。” 电话里付迪的声音有些旅途后的疲惫，也夹杂着一丝想知道自己成绩的急切和期盼，懒洋洋地交代道。 “好，你发过来吧。”叶雨枫保持着一贯的冷酷语调，简短地回答道。 “靠，半个月不见，对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热情啊，亏我还想着你给你买了礼物，真不够哥们儿。”付迪抱怨道。 “都是男人，有什么好热情的。不过你不在，我这些天在师大和大学生们打球，还真有点儿别扭，总是不像跟你一起时候放得开。” “哈哈，放不开就对了，你要是放开了，随便扣几个，师大的学生肯定都疯了，谁还跟你打球？也只有我能忍受你这个怪物。再说，你习惯了只跟我打，想要全部放开出去打球，总得有个过程。行了，不说了，要转机去了，记得查成绩啊。回去见。” 想起球场上的叶雨枫，付迪开心起来，笑嘻嘻地说道。 放下电话，想着自己三对三中的表现，叶雨枫笑了笑，看来自己，还真像付迪说的一样，还不习惯在满是陌生人的球场上展示自己的全部能量，看来，是该寻找一个，让自己放开打的契机了。 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指针已经不知不觉地微微跨过了顶端，已经5点多了。叶雨枫踱步到电脑前，没有丝毫紧张，平静地打开浏览器，进入查分网址，先输入了自己的证号密码，可能是因为查分的人太多，页面翻转进入的很缓慢，在等待的这一刻，叶雨枫才稍稍有些心跳加速，一秒，两秒......成绩界面在十几秒后，才艰难地弹跳出来。 “姓名：叶雨枫； 准考证号：xxxxxxxxxxxxxxxx 高考成绩：614分！” 看到鲜红的“614”三个数字，叶雨枫竟然也有了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竟然，考了610多分！在最后的几次模拟考中，都是580左右，预计的也就是580，一定可以超过一本分数线，但超过的不多。竟然有614分！看来，自己的报考计划，可以顺利实施啦！” 压下激动，叶雨枫手指轻点，退回主界面，再次输入付迪的证号密码，这次系统反应却异常的快，没有等待，成绩框瞬间弹出。 “姓名：付迪； 准考证号：xxxxxxxxxxxxxxxx 高考成绩：645分” “呵呵！这家伙还真是稳定！看来，得等他回来，多来几局单挑泄愤啦！” 看到付迪的成绩，叶雨枫心里狠狠地想着，但嘴角却挂起了微笑，由衷的为好朋友高兴。 “成绩这么圆满，看来，我们都正朝着既定的目标前进，看看大学，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吧！至少，会在一个城市吧？就像我们说好的一样！” “天大？航大？我们真的来了！” 第九章 CUBA 虽然之前在体育馆，叶雨枫略显慌张地对汪玥说过，还没想好报考哪所大学，但其实，对自己的高考志愿，叶雨枫一直都在做着清晰的筛选和研究。尤其是最后的几次模拟考之后，随着对自己成绩的越发准确判断，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方向。 拥有着如此宽松开放的父母和家庭氛围，叶雨枫当然也把自己的意向，筛选结果和爸妈多次交流过，一家人坦诚地互相交换了几次意见，终于达成了共识，初步选定了几所备选学校。 叶雨枫是家里的独生子，父母虽然足够开明，但依旧舍不得放他去离家太远的地方。对于叶雨枫想去南方自由飞翔的渴望，爸妈始终坚持反对，叶雨枫只好在心底长长叹息，那些梦想中的小桥流水，江南水乡，吴侬软语，看来注定和自己的大学生活擦肩而过了。 当然，叶雨枫也有自己的坚持，对于爸妈提出的报考省内几所高校的建议，他也坚决拒绝。并不是觉得家乡有什么不好，相反，对东北这块他从小生长到大的黑土地，叶雨枫实在是无比眷恋和热爱。他就是觉得，一个已经成年的男人，绝不能永远生活在父母和亲友温暖的羽翼之下，世界如此大，他就是要出去好好闯一闯，生活也好，梦想也罢，他就是要去更大更广阔的天地去寻找和证明自己，尤其是，要证明自己的篮球。 勾划掉遥远的南方，却又一心飞出东北大地，叶雨枫和爸妈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折中，统一地落在了北方的核心区域，京津两地。 北京天津，一个首都，一个正努力追赶“北上广深”向一线城市大踏步迈进的直辖市，无疑，正是整个北方的绝对核心。京津两地，高等学府林立，而此时此刻，众多高校仿佛正在向叶雨枫微笑招手。冷静的预判着自己的成绩，叶雨枫和爸妈早早地列出了5所备选学校：北京的理工大学，科技大学，中国农业大学；天津的财经大学和中国民航大学。 虽然和爸妈共同确定了5所备选，但在叶雨枫心里，却已经果断地做出了决定： 中国民航大学！ 和父母不同，在筛选学校时，除了分数线，名气，所在地，专业等常规考量因素外，叶雨枫的心里，始终还有一条无比重要但没有说出口的标准，那就是篮球。 单单畅想多姿多彩的大学生活，已经足够令正值斑斓青春的18岁少年神往，更何况，在大学里，能够无拘无束地尽情拥抱篮球，才是叶雨枫燃烧在心中多年的炙热梦想！ 既然要去大学打球，叶雨枫就一定要登上最好的舞台，而cuba，正是中国大学生篮球的殿堂。 cuba，创始于1996年，是中国大学生篮球联赛的简称，也是国内第一个面向高校的大学生专项运动联赛。从正式推行开始到现在，cuba已经成为国内篮球运动比赛中的两大赛事之一，影响力仅次于cba。在很多城市和地区，cuba联赛已经成为了当地篮坛的盛事，也是高校校园体育活动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甚至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每年都会现场直播部分重要场次的比赛。 对于cuba，这个自己下定决心要去闯荡的大学联赛，叶雨枫当然早早就开始了解。虽然没有看过具体的比赛，但比赛的赛制，赛程和参赛球队，他的心里都早已经有了清晰的轮廓。 按照cuba赛程，第一阶段的各省，自治区，直辖市，特别行政区所在地各高校进行基层预赛后，将会是第二阶段的全国分区赛，按照地域，全国会划分为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四个赛区。而京津两地的种子高校，会同东北三省，河北，山东的高校一起，进入东北赛区。 翻看分区赛名单，叶雨枫知道，北京的参赛名额常年被北大清华两所顶级学府把持，正好像在高中联赛中像大山一般阻挡他们的沈阳三十一中，其他球队始终无法翻越。当然，由于这两所名校的巨大影响力，每年全国各地最优秀的篮球少年们，络绎不绝地被特招入校，长此以往，这两队也就越发的高不可攀，每一届，都会是最后总冠军的最大热门。高中第一人唐尧，就是在高二时就收到了两所学校抛来的特招橄榄枝，最终选择了北大。 “去北大清华这种顶级球队，和唐尧等一众高手们竞争位置或者并肩作战？”叶雨枫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只不过现实是，不靠特招，凭成绩，自己还不是那种能考上这两所学校的学霸。更何况，每当眼前浮现出刺在心底的那个做着禁声手势的霸道身影，叶雨枫总是会狠狠地想着：“mvp，是用来被我击败的！” 天津，能够参加分区赛的两所种子球队也很固定，天津大学和中国民航大学。天津大学，因为同属名校，当然也凭借着吸引力源源不断地吸收着优秀的新鲜篮球血液，始终保持着一流的实力。而中国民航大学，却是cuba中一个不折不扣的异类。因为算不上名牌大学，自然也就特招不到顶尖的新苗，但就是一批又一批在北大清华等高校看来“二流”的球员，在进入航大后，都能奇迹般地迸发出令人惊异的战斗力，一到比赛就发疯，是众对手们对航大由衷的评价。多年来，航大疯狂的精神力量让他们总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两次几乎触碰到总冠军奖杯的联赛亚军，是一代又一代“二流球员”的疯狂自我诠释。 叶雨枫明白，想要站在cuba的赛场上，即便自己再强，也无法带领一支鱼腩球队创造奇迹。所以和爸妈讨论确定完备选学校之后，看到了与联赛如此亲近的中国民航大学，他的心里瞬间就已经有了决断。 “雨枫！哈哈哈哈哈！我真的645？真的645？我下飞机啦！你在哪儿呢？你多少？不会太阳从西边出来，比我还多吧？” 全神贯注地想着报考的学校，听见忽然响起的手机来电铃声，叶雨枫下意识地接听了电话，瞬间从听筒中传来了付迪夸张的大笑和问话声。 被付迪笑声中的欢乐情绪感染，叶雨枫也开心起来，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去趟英伦也没学得绅士点儿！我在家正琢磨报志愿的事儿呢，我614！” “靠！还琢磨啥？咱俩不早就定好了吗？不是我去天大，你去中国民航吗？现在看成绩，肯定没问题！都在天津一个城市，多好！” 听见叶雨枫的分数，付迪更加开心，大声地继续说着，突然如梦初醒一般大叫起来： “哎等会儿，你刚才说你考了多少？614？？？这么高分报航大有点儿可惜了吧？不如你考虑一下，第一志愿也报天大怎么样？” “也报天大？”叶雨枫一愣，这才想起，高考志愿的填报可以按意向强弱先后顺序列出第一第二，而自己的成绩因为超过了预期，还确实可以如付迪所说，向上冲击一下名气更高的天津大学，即便不能到达天大分数线被录取，也还有第二志愿的航大保底。更何况，天津大学，也是年年进入cuba分区赛的天津种子球队。 放下电话，叶雨枫的眼神虽然依旧盯着停留在成绩查询界面的电脑屏幕上，心却早已飞到了大学校园中那片令人神往的篮球场上。 “开始吧，属于我的那个，炙热火红的篮球时代！” “就从，cuba开始吧！” 附：叶雨枫 高考成绩：614分 本科一批次第一志愿：天津大学 第二志愿：中国民航大学 付迪 高考成绩：645分 本科一批次第一志愿：天津大学 第二志愿：无 唐尧 高考成绩：567分 本科一批次：北京大学（篮球特招） 韩精 高考成绩：589分 本科一批次：东北大学（篮球特招） 第十章 晴天 七月的尾巴，开启了盛夏。 艳阳高照，微风徐徐，碧空万里。 一个无比明媚的晴天。 正如叶雨枫此刻的心情，晴朗而开阔。 就在几天前，叶雨枫和付迪陆续收到了各自报考高校的录取通知书，不出意料，叶雨枫的成绩并没有达到天大的录取分数线，最终以高出分数线20分被第二志愿的航大录取。而出乎意料的是，今年天大的分数线竟然格外的高，付迪的“高分”只不过险之又险地压线搭着末班车被提档。好在结局依旧圆满，好兄弟齐赴津门的愿景达成，而且各自的父母也都十分满意，皆大欢喜。 望着窗外的湛蓝天空，感受着透窗而入还并不灼热的微风，刚刚梳洗完毕的叶雨枫坐在床边，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斜眼瞄到写字台下静待着主人的“斯伯丁”篮球，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就让梦，从这样美好的一天开始吧！” 拿起手机，叶雨枫按下熟悉的号码，好一阵重金属摇滚乐的彩铃声过后，才传来付迪明显还没睡醒懒洋洋绵软无力的声音。 “靠！老大！这才几点啊？有急事儿吗？没有我可挂啦！正梦见和美女亲热呢！让我赶紧再亲一会儿！” “8点了！起来吧！亲两下得了！叫上大精，咱们打球去！” “大哥，觉还没睡醒，大早上的，你就放过我这陪练吧，今晚，老地方，咱不见不散！” 满心不耐烦地回绝着叶雨枫，迷迷糊糊的付迪正要挂断电话，猛然反应过来，从床上一跃而起，瞬间清醒起来，喊道： “你刚才说什么？？？叫上大精？？？不是只有我陪你？？？” “对，叫上大精，咱们仨正好组个队，一起去挑场。你忘了？我现在可是能自由自在地打球了！”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付迪一跃而起的“扑通”声，叶雨枫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靠！不睡了不睡了！我这就叫大精，一会儿这小子亲眼看见你打球，黑下巴都得掉地下！哈哈哈哈！爽啊！太爽啦！” 听见叶雨枫终于要“出山”打球，付迪已经开始有些语无伦次。兴奋？激动？欣慰？作为唯一的“陪练”，他心里的感觉甚至比当事人还要复杂。当这一天终于到来时，心里的感动和骄傲也已经无法抑制，对着手机，付迪默默地呐喊起来： “去吧兄弟，去梦想中的篮球场，尽情飞翔吧！” “几点？去哪儿打？我现在就起来，找大精去和你汇合！” “9点，三十一中，门口见！” 叶雨枫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 “啊？？？”刚刚还在兴奋激动情绪中的付迪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想要去那儿？？？” 凝望着地板上的篮球，叶雨枫的眼里射出精光，隔着电话，对付迪，也仿佛对自己说道： “既然没办法回到过去，那就现在告诉他们，二中的篮球，应该是什么样的！” 三十一中，其实并不是叶雨枫事先计划好的地点，在付迪问他之前，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出去痛痛快快地打场球，不辜负这么好的天气。可就在付迪问他地点的一瞬间，“三十一中”这四个字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从自己嘴里脱口而出。看来，自己心里高中篮球的遗憾比想象中的还要深啊！想到心底那个霸道的身影，叶雨枫竟忽然开心起来： “去三十一中，看来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在王者的地盘，在mvp的对面，开启自己真正的篮球青春，真的很有趣！” “迪子，雨枫是不是上次告别赛被我说他这么好的体格儿不打篮球白瞎了给刺激到了？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找咱俩一起打球啦？还选这么个恐怖的地方！靠！非来这儿干嘛呀？往这儿一站我就闹心，前年在这里头生生让这帮犊子赢了50多分，三十一中，不是人啊不是人！” 铁西区三十一中正门口，准时到达的韩精一边揉着还睡意朦胧的眼睛，一边朝付迪抱怨道。 被付迪一个电话从床上叫了起来，还没睡醒的韩精听说叶雨枫要出来打篮球，本来混沌的脑袋更迷糊了。叶雨枫？？？高中三年，韩精就从来没见过他打篮球，所有人也都理所应当地以为他根本就不会打球。今天竟然要同付迪和自己组队出去打三对三挑场？是高考后的情绪发泄后遗症？是突然想把他一身腱子肉拿到篮球场试试斤两？韩精虽然一头雾水，也觉得荒唐可笑，但架不住付迪的软磨硬泡，还是爬起来出了家门。只不过，当与付迪汇合后得知地点是三十一中，刚刚按压住的满脑子问号又再次弹了出来。而想到自己就要糊里糊涂地带着一个“菜鸟”，和付迪这个比菜鸟强不了多少的“幼鸟”去三十一中校园里“挑场”，韩精已经欲哭无泪了。 付迪安慰般地拍了拍韩精后背，说道：“一会儿雨枫来了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来都来了，就别想那么多了，就是陪他随便打一会儿，也不是比赛，你怂啥？再说，50多分你在这儿都输过，还在乎多被虐一次吗？哎，看看，雨枫来了！走吧！” 不同于韩精的诧异不解，此时的付迪已经满是兴奋和期待。作为最了解叶雨枫的兄弟，他非常确定，叶雨枫心里那团被压抑了许久的熊熊烈火，今天就会在三十一中的球场上第一次喷涌而出！ 远远地看见站在三十一中校门口向自己招手的付迪和韩精，叶雨枫紧了紧斜背的球包，加快速度向他们跑去。 走路和慢跑去球场，也是叶雨枫一直以来的一个习惯，既能让身体早早地进入运动状态，又能起到一定的热身效果，缩短到场后的热身时间，何况，还能省车钱。 “靠！叫我们来，你自己还迟到！”韩精一把搂过叶雨枫的肩膀，虎吼着道：“说说吧，今天你犯什么幺蛾子？怎么想起打球了？还非要来这儿打？” “呵呵，天气太好，就是突然想打球了，我打球机会不多，既然要打，就直接来高手多的地方好好学学呗。再说有你这校队主力在，也不至于被虐的太惨吧。走吧，去球场。” 叶雨枫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道。 看着叶雨枫向校园里走去的背影，付迪扯过韩精，用颇具玩味的眼神儿最后撇了一眼“三十一中”几个门排大字，也迈开大步向校园里走去，心里的兴奋感也在不断升腾翻滚。 “不可一世的三十一中，今天的雨枫，在你们眼里，绝对会是一个恶魔！” 因为多年来校篮球队的突出成绩，三十一中的篮球氛围自然格外浓烈，学校的篮球场地硬件设施条件也格外的先进。除了校队训练和比赛的现代化专业室内篮球馆外，室外的高质量塑胶篮球场地，也足足有12个整场之多，并且被整齐划一的规建在一个区域，俨然成为了一个校园中的专业篮球公园。 因为正值暑假，校队近期又没有训练和比赛任务，所以篮球馆已经封闭，此时来打球的学生们，全部集中在室外篮球场。 叶雨枫和付迪都是第一次来到三十一中，好在有韩精这个“熟客”带领，左拐右转，来到了“篮球公园”外。 透过高高的围栏铁网，叶雨枫盯着错落有致的红绿相间的座座球场和篮架，心里不由得满是感叹。即便二中的各项条件如何一流，但有关于篮球的一切，毕竟还是不及王者三十一中。 “但是那又如何，即便过去的战绩已经没办法改变，但今天我叶雨枫既然来到这儿，就一定会向你们证明一些什么！” “哎？你们看，那么多人，好多还都穿着球衣拿着篮球，怎么都不打？足足一二百人围着那边一个场地干嘛？难道有比赛？” 付迪的大声发问打断了叶雨枫正升起的滔天战意，顺着他的手指方向，叶雨枫和韩精也看到了，远处最角落的一块半场场地，被一群人团团围住，而其他场地竟然全部空着。 “靠！咱们点儿不会这么背吧？难道有他们校队的在打球？这么多人来了自己不玩儿跑去看，一定是有高手！我看咱们就别过去丢人了，找块儿空场投投篮得了！” 韩精看着那片场地，紧张地搓着手说道。 对自己的分析，韩精认为绝对是板上钉钉般的事实，这么多人围着边看边欢呼，一定是三十一中校队高手在，无论是谁，哪怕只有一个，就凭他和付迪叶雨枫三人，都无法对付，何况，如果真是最坏的那种可能，正是唐尧呢？想到那个在自己头顶肆虐飞翔的“魔兽”，韩精甚至觉得自己的双腿开始微微颤抖。 “校队的在？呵呵，那正好，走吧，过去看看！” 听见韩精的话，叶雨枫的眼里精光乍现，昂着头，不等付迪和韩精，跨过大门，边说边大踏步向那片场地走去。 “啊？我靠！雨枫你是不是疯了？” 看着叶雨枫的反应，韩精一脸不可思议，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付迪一把将他拉了过去，推着他一起跟向叶雨枫，发话道： “都来了，别跟个娘们儿一样了，把你那气势拿出来，校队的在怎么了，你又不是没跟他们打过，何况，一会儿一定有出儿好戏等着咱俩看呢！你就瞧好儿吧！” “公园”最里面角落的半块场地，四面都已经被人围住，叶雨枫三人走到场外，借着身高，踮起脚向内张望，而场内，三男三女，正游戏一般并不激烈地打着半场三对三。 “我靠！真他妈是唐尧！”看清楚了场内几个男生的脸，韩精悲愤地小吼一声，真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男生队其中的一个，正穿着三十一中校队的0号球衣，黝黑的不算英俊但满是英气的脸庞，正是他心里那个该死的“mvp”！ “哈哈，还真是巧了！哎，另外那两个我怎么没印象啊，不是他们校队的吧？怎么和女的打上了？泡妞儿呢？” 看到唐尧，付迪可没有韩精那么“怂”，反而开心起来，饶有兴致地问道。 韩精实在不能理解付迪的“兴奋点”，苦笑着说道： “另外那两个也是校队的，不过不是主力，一个是替补控卫，就是那个穿13号个子矮一点儿的，叫肖飞。另外一个是唐尧的替补，也是这届高中联赛的最佳第六人，11号李木桥，对咱们的比赛，最后一节他们领先太多，唐尧没打换他上来，一节他就得了14分，都说他是下一个唐尧！” “这么说，都是高手啊！这下有戏看喽！” 听了韩精的“介绍”，付迪故意拉长挑高了声调儿道，转过头瞟向叶雨枫，想看看他“战意汹涌”的反应，却意外看到了叶雨枫茫然定睛甚至有些失魂落魄的表情。顺着他的目光，付迪望向场内，一个女孩儿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几年以后，每当付迪问起，叶雨枫总能甜笑着一成不变滔滔不绝地描述起当时的情景。 率先走到球场边，也率先看到了唐尧，但自己的目光，在触碰到她之后竟仿佛被施了魔法一样，再也无法移开。 晴朗的蓝天，碧绿的球场，宽大却又紧身的湖人24号球衣，随风飞扬的长长马尾辫，额前轻舞的斜刘海儿，高挑匀称充满活力的运球身姿，挂满汗珠儿白里透红的秀美俏脸，沁人心脾能够融化一切的甜甜微笑，共同构成了那副永远定格在叶雨枫心底的图画。 是的，就在那一刻，那一瞬，在陌生的三十一中篮球场边，将全部青春奉献给篮球的叶雨枫，第一次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剧烈地跳动着！ 难道，这就是自己梦想中心动的感觉吗？ 属于叶雨枫的晴天，来了！ 第十一章 单挑，为了你的幸福 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场边，定定地望着场中奔跑跳跃的那个女孩儿，叶雨枫的整个世界，仿佛凝固在了这一瞬间，时间也好像停顿静止下来。三十一中，唐尧，甚至手里的篮球，全都被远远地抛在脑后，自然更听不到付迪和韩精刚刚的对话。 “喂！看见美女就把兄弟忘啦？” 付迪不合时宜地凑了过来，推了推叶雨枫的肩膀，看着叶雨枫刚刚回过神来竟有些害羞神色的脸，好笑说道： “先把漂亮姑娘放放，还是看看场上那几个男的吧！想什么来什么，看见了吗？唐尧竟然在呢！和他一起那两个，听大精说也是三十一中校队的，都是高手！怎么着，有什么想法？” “清醒”过来的叶雨枫依然感受着心脏如电击般的剧烈跳动，回味着深深印在脑海中那副绝美的画面，听到付迪的话，竟然真的有些不好意思。轻轻甩了甩头，努力压下从心底涌起来的那种奇妙感觉，重新望向场内，这一次，目光紧紧锁定在了唐尧，那个他“无比熟悉”的身影上。 场上，唐尧三人和三个女孩儿的三对三，虽然算不上激烈，但是却十分有趣。从始至终，唐尧三人并不进攻，只是防守，而且是最简单的一对一防守。能看出三个女孩儿的运球投篮动作，都有一定的篮球基础，应该是女生中的佼佼者。尤其是叶雨枫定格画面中的主角，运球娴熟，投篮姿势标准，在场上指挥若定，俨然是女队的绝对核心。而三人之间，竟然还有一些掩护挡拆之类的战术配合，合理的跑位甚至空切层出不穷，让观众们看的兴奋异常。不过，无论女队的进攻多么眼花缭乱，面对全国高中第一人带领的校队三人组，都无法将球扔进篮筐，无数次的投篮上篮，都在出手后被唐尧他们无情的封盖。同样是核心，负责防守那个女孩儿的，当然就是唐尧。不逼不抢，不偷不断，唐尧就这样一直随着她游走，微笑地始终横亘在她身前，看着她，目光中没有一丝比赛中的杀伐之气，有的，只是满满的宠溺。每每到她出手的最后一刻，才看准时机，高高跃起，将球封盖掉，说是封盖，其实大部分是从空中摘下，之后再还到她手里，一次次循环往复。 “靠！唐尧他们怎么回事儿？三个校队的，陪女生玩玩儿，倒是让她们进几个啊！怎么一个也不让进？再说，这几个美女打的多好，一点儿不懂怜香惜玉！” 韩精看了一会儿，按耐不住地大声说道。 听到韩精的话，周围的几个男生愤愤地转过头来，见到韩精铁塔一般的身形和叶雨枫帅气英俊的面孔，愣了愣，发话问道： “你们不是我们学校的吧？今天的赌约你们不知道？” “赌约？哎哥们儿，跟我们说说，什么赌约啊？我们啊，是唐尧的球迷，特意过来看他打球的。” 付迪听见几个男生的话，来了兴致，从叶雨枫身边挤过来，好奇问道。 听付迪说是唐尧的球迷，男生们顿时和他亲近起来，满脸的骄傲，指着场上的女主角，得意的问道： “你们看，场上的那个美女，穿湖人24号的那个，你们不知道是谁吧？怎么样？是不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 “是是是，我真的从来没想到还能有这么漂亮的女生！刚才我一看见她，眼睛都移不开了，迷得我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了！她是谁呀？也是你们学校的？” 付迪边附和着，边夸张地做出花痴的动作和表情，眼神不知不觉地瞟向叶雨枫，想到叶雨枫刚刚的样子，心里再一次偷笑起来。 “那当然，她就是我们学校公认的校花，顾晴！” 男生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原来是校花啊？怪不得怪不得！真是名不虚传！” 付迪大声的感叹着，同时邀功一般地拍了拍叶雨枫的后背。 “顾晴？她的名字，叫顾晴啊！顾盼生辉，晴云秋月！” 叶雨枫当然听到了男生们的话，默默用力地在心中反复念着她的名字，牢牢地记了下来。对这个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女孩儿，叶雨枫有太多的未知，而每多知道一点有关于她的信息，自己都会有一种强烈的满足感，这真是，太太奇妙的感觉了！ “我们三十一中的美女很多，但顾晴却是唯一公认的校花。不仅因为她长得漂亮学习又好，更因为她是我们学校篮球队的领队！所以我们不光校队是冠军，论校队领队的颜值，也是第一！哈哈哈！” 男生们说起顾晴，仿佛要用尽所有赞美之词，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在三十一中，唐尧当然是绝对的明星，但此刻看着男生们的表情和神色，付迪韩精叶雨枫开始相信，这个叫顾晴的女孩儿，完全拥有着不亚于唐尧的号召力和影响力。看来，这是一个，无比真实的校园“女神”！ 打断了男生们说得口水横流的溢美词汇，付迪迫不及待地接着问道： “那你们说的赌约是怎么回事儿啊？这个赌约，跟咱们顾大校花有关系？” “呵呵，这个嘛，得从头说起！” 其中的一个男生清了清嗓子，兴奋地开始说道： “顾晴初中就在三十一中，因为实在太耀眼，初一开始，追她的人就数不胜数，但她没有接受任何一个追求者，并且放出狠话来，初中高中都不会恋爱，期间如果再有向她表白的，就连朋友都没得做。就这样，从初二开始，也就没有人再敢追她。” “不过，总会有特例。” 另一个男生笑了笑，接着说道： “高一，唐尧来到三十一中，天才篮球少年同样没有抵挡住顾大校花的魅力，深陷其中，尽管知道顾晴放过的狠话，也没有丝毫退缩。” “整个高中三年，唐尧一直都在疯狂地追求顾晴，甚至全校的老师和学生都知道。奇怪的是，面对唐尧，顾晴虽然同样表示了拒绝，却依旧和他像好朋友一样相处。在大家看来，这也许是一种信号，也许顾晴同样喜欢着唐尧，只不过碍于中学不恋爱的诺言，等待着那个时间的到来。何况，作为三十一中的男女明星，男才女貌，全校都认为，只有他们才互相配得上对方。” “谁知道，就在高考后，当唐尧也以为将要迎来美好结局的时候，顾晴却又一次郑重地拒绝了唐尧。甚至为了让唐尧死心，把本应报考的北大从自己的志愿中排除。” “但是唐尧对顾晴，实在是已经爱到了骨头里，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还是不依不饶不放弃，也许是为了让唐尧彻底死心，也许是厌烦了唐尧的纠缠但还珍惜和他的友情，顾晴在前些天公开向唐尧提出了一个赌约，而唐尧也接受了。就是今天的这场球。” “这个赌约就是，顾晴找两个女生和自己组队，唐尧也找两个男生组队，打一场30分钟的三对三，女生队只攻，男生队只守，只要女生队能进一球，就算胜。如果顾晴赢了，唐尧就不再继续追求她，只做一辈子的普通朋友；如果顾晴输了，就接受唐尧的追求，开始和唐尧尝试发展恋爱关系。” “其实，大家现在都被顾晴弄糊涂了，不知道她对唐尧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喜欢，那为什么高考之后还拒绝得这么彻底，甚至放弃了北大；如果不喜欢，又为什么提出这么一个毫无胜算的赌约，同唐尧比篮球，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赢啊！你们看，这场球9点整开打，已经20分钟了，顾青她们果然进不了球，面对唐尧肖飞木桥，几个女生，怎么可能赢！” 几个男生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唾液四溅，付迪三人算是彻头彻尾地听明白了。原来，赛场上风光无限的“mvp”还有这么一段曲折坎坷的追爱经历！而他所追求的这个三十一中美女校花，竟然古灵精怪地提出了这么一个赌局，叶雨枫的“出山”之战，又恰巧入了局！付迪只能感叹造化弄人，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哈哈！看来唐尧还真是爱死这个校花啦！竟然把两个校队队友叫来组队对付几个小姑娘，还这么认真的亲自防守！话说回来，这个校花还真不是空有漂亮脸蛋儿，这球打的，还真有点儿意思！不愧是三十一中校队领队！不过，结果就是这样了，唉，唐尧这小子，真是赛场得意，情场也得意呀！” 韩精眯着眼睛，摇晃着大脑袋，连连叹道，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模样，又转过头来，奸笑着对叶雨枫和付迪继续说道： “马上唐尧打完，肯定是急着和校花去约会，等他们走了，咱们再上去挑场，没有他们几个，看哥哥带着你们俩在这儿好好风光风光！哈哈！” 付迪给了韩精一个大大的鄙视眼神儿，笑骂道： “专挑软柿子捏，没出息！我看，咱们就跟唐尧他们仨来一场，才过瘾！” 忽然，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儿，场边的观众们开始整齐划一地倒数计时，不知不觉，这场有趣的赌赛已经只剩最后的两分钟了。“120！119！118！117！......”随着剩余时间越来越少，观众们也越来越兴奋，数秒声，呐喊声，欢呼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甚至有一部分唐尧的簇拥们开始极具煽动性有节奏地拍手大喊“答应他！答应他！”，场间的气氛瞬间被推向了顶点，火热异常！ 目光重新回到那个俏丽的身影上，看到她依旧紧盯篮筐坚定倔强的双眸，叶雨枫突然如释重负般露出了一个无比阳光灿烂的笑容，回过头，拍了拍还在打着嘴仗的付迪和韩精的肩膀，微笑着却略带歉意的说道： “迪子，大精！不好意思了，今天说好的组队挑场，三对三可能打不成了！不过你们得等我一下！一会儿咱们再一起回去！” 不待付迪两人反应，叶雨枫已经迈开腿，神色平静地挤过前方的人群，就这样背着球包，向球场上不快不慢地走去。 “靠！他们还没打完呢？雨枫你干嘛去？” 一头雾水的韩精想叫回叶雨枫，却被付迪拦了下来，看着叶雨枫平稳的步伐，坚定的背影，回味着他刚刚的笑容，付迪的心也忽然静了下来，搂着韩精的肩膀，一本正经地沉声说道： “别问那么多啦！接下来，你就跟我站在这儿，睁大眼睛，看出好戏吧！” “我知道，你是想用篮球的方式击退一个篮球天才，摧毁他的那种执着和信念，但毕竟，这终究不是你擅长的方式。” 望着越来越近的那道倩影，叶雨枫在心里轻轻说着： “恰好，篮球正是我最最擅长的方式。那么就让我来，代替你完成你的心愿吧！” “单挑，从来都应该是为了篮球本身！但今天，却是例外！” “今天，是为了你的幸福！” 第十二章 我叫叶雨枫 “60！59！58！57！......” 全场观众倒数计时的呼喊声越来越大，这场奇妙的斗牛赌约，时间只剩下1分钟了。 “真的，还是不行吗？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吗？可是不这样，又哪能让这头倔牛彻底放弃呢？还有时间，还能再加把劲儿！” 伸出手，轻轻抹了抹额前的汗珠儿，顾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狠狠地想道。 30分钟大运动量的持续奔跑，让顾晴的双颊泛起了片片红晕，配上原本就清新俏丽的眉眼和口鼻，更增添了这朵“水仙花儿”的光芒。 虽然到了最后关头，但她并不准备放弃，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倔强，双脚再次和地面摩擦起来，仿佛要用尽残存的所有力量，运球向着篮筐呼啸前进。 一步，两步，起身，抬手，抛球！ 该死！ 又一次，一个巨大的身影横亘在空中，刚刚飞离顾晴右手的篮球，被一双大手牢牢握住，任它如何挣扎，也无法再向篮筐的方向前进。 紧握篮球，嘴角已经开始胜利般上扬的唐尧再一次飘然下落在顾晴的前方，看着已经疲惫得弯下纤腰，双手架膝却依然仰着头露出坚定眼神的顾晴，目光中已经满含疼惜。 再一次伸出手，将皮球递还到顾晴身前，唐尧轻声说道： “你累了，放弃吧！时间马上到了，你赢不了我！” “要放弃的不该是我，是你！你怎么不放弃？” 仰着头，挑衅地看着唐尧，顾晴抬起双手，快速地接过篮球，甩了甩长长的马尾辫儿回道。 不等唐尧回答，顾晴的身体已经再次弓起，只剩几十秒了，她依然要争分夺秒地最后再向篮筐冲击，也向自己的选择和命运发起挑战！ 看着她的动作和眼中的那抹狠厉，唐尧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再次张开双手，迎接顾晴的“最后一搏”。 在亢奋的观众们看来，他的动作，却正像要拥抱最后时刻的到来，拥抱将要走入他怀中的顾晴。口哨声，掌声，尖叫声已经不可抑制地沸腾起来！ 调匀了呼吸，努力摆脱着场边“噪音”干扰的顾晴正要运球再次启动，抬头想看看唐尧的位置，却意外看到唐尧一脸茫然，正直直地望向自己身后。而原本震耳欲聋的数秒和欢呼声，竟瞬间消失无踪，变成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咦”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感受着场内场外的诡异气氛，一个大大疑问句在顾晴心里升腾起来，好奇地回过头，一个身影毫无预兆地，就这样无比震撼地闯入了她的眼帘，也印在了她的心中。 “顾晴你好，我们知道你就是叶雨枫的女朋友，好多女球迷都非常羡慕你，她们都说，只要是女生，在看过叶雨枫打球后，都会无可救药地爱上他，我想问问你这个正牌女友，你是怎么喜欢上叶雨枫的？是不是在看过他打球以后，迷恋上他的？” 几年以后，在cuba一场分区赛的球迷看台上，一个著名的篮球花边网站记者找到了正在角落里看球的顾晴，抛出了这个毫无营养的八卦问题。 顾晴礼貌性地笑了笑，回想起那天第一眼看见叶雨枫的情景，俏皮地回答道： “不好意思，我的答案可能并不是你想要的，我喜欢上他，跟篮球没有一点儿关系，只不过是因为他长得太帅！” 看着记者懵懵的表情，顾晴开心地继续从心底翻出那张珍藏的底片： 蔚蓝的天空下，碧绿的球场上，一个无比英俊帅气的高大男孩儿，就这样在自己挣扎无助时，如命运安排般出现在身后。黑丝发端随着微风轻摆，他的眼神是那样清澈，身姿是那样挺拔，棱角分明的脸上，嘴角边，还挂着若有若无的迷人微笑。一身魔术队蓝色复古客场球衣，科比曼巴出动的篮白低帮训练鞋，斜背的黑色单肩篮球包。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 想起当时第一眼看到叶雨枫就忍不住小鹿乱撞的自己，顾晴的脸颊绯红一片，心里的甜蜜，却越来越浓！ “是啊！没错！确实是，因为帅啊！真的很帅！” 叶雨枫并不知道，孤身走入球场的自己，已经从此刻开始，硬生生地闯入了顾晴的生命中，就如同刚刚在场边，这个女孩儿无法阻挡地扎进自己心里一样！ 不理会场边响起的质问声和嘘声，叶雨枫就这样自然地走到了场间，来到了顾晴身后。朝着回过头来的顾晴微微一笑，叶雨枫的目光转向满脸诧异的唐尧，语气平静地开口说道： “不好意思，听说你们在打赌，我想，这个赌打得不太公平。” 前几天，高考后放松下来的顾晴刚刚读过顾漫很火爆的青春小说【微微一笑很倾城】，此刻看见叶雨枫对自己的微微一笑，顾晴刹那间就想起了这本书，想起了书中完美的大神肖奈。眼前这个帅帅男孩儿的微笑，竟然让自己的心剧烈地抽动起来，原来，现实中真有男生的笑，可以如此倾国倾城！ 听见叶雨枫开口说话，唐尧才稍稍清醒了些，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陌生“帅哥”，就要抱得美人归的唐尧突然有些莫名的烦躁，不客气地说道： “赌约是顾晴提议，我同意的。公不公平，是我们俩说了算。这局球还没结束，请你回到场下去，不要打扰我们。还有，我们认识吗？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你们定下的赌约，当然由你们说了算。我只不过觉得，篮球应该是男人的运动，唐唐全国mvp，用击败女生来达到目的，不太光彩！” 叶雨枫没有理会唐尧语气中的不满，继续说道： “至于我，当然不是你们三十一中的，也根本不认识她，只不过恰巧到这儿来打球，撞见你们的局，出来说句公道话。” “靠！哪儿来的愣头儿青啊？我们队长和校花你情我愿的打了个赌，你出来捣什么乱啊？快快快，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叶雨枫突然“闯”进球场，场上除唐尧顾晴外的两男两女也都停了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叶雨枫开口说话，肖飞才最先反应过来，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没好气地说道。 听着肖飞的“驱逐令”，叶雨枫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眼睛依然定定地望着唐尧，说道： “即使这样赢了，我想你心里也不会痛快。不如，在原来赌约的基础上，再打一个男人的赌！怎么样？” “男人的赌？有意思！说说吧，怎么个赌法？” 已经从刚刚的焦躁中冷静下来的唐尧，仔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个“陌生人”，听到叶雨枫的话，颇有兴致地好奇问道。 望着唐尧，叶雨枫原本平和的目光忽然透出锋芒，一字一顿地说道： “篮球，就应该是男人间的游戏。你和我，就在这儿单挑一场！胜负依旧按照你们原来的赌约，区别就是，我代替她！” “你要和我们队长单挑？？？” 肖飞和也凑了过来的李木桥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齐声惊呼，转瞬间又夸张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这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竟然要和队长一对一！你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啊？你凭什么啊？你这就是找死！真是疯了！哈哈！” 顾晴呆呆地仰头看着叶雨枫，虽然也惊讶于这个男孩儿匪夷所思的提议，但看到他满是寒芒的目光和几乎不被察觉的微微翘起的嘴角，忽然就接收到了一种霸道强烈的气势和自信！这种感觉，是那么的似曾相识，竟然和球场上，比赛中唐尧君临天下时给人的感觉如此雷同！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在这个男孩儿身边，顾晴有了一种完完全全的踏实感！ “就算不认识，但我相信你一定知道我。” 唐尧的好奇心已经完完全全被叶雨枫激发出来，笑着说道： “单挑？好像已经有两年，没有人向我提过这两个字了！甚至我都快忘了单挑到底是什么感觉了！你很好，让我想起了久违的感觉！一对一，果然很公平！” 顿了顿，唐尧扭过头看了看顾晴，继续说道： “只不过，你有没有资格代表顾晴，来和我单挑，得她说了算，而且在我看来，结果始终是一样的！” “结果，总要打完了才知道。” 叶雨枫微微笑了笑，也将目光投向了顾晴，问道： “可以让我替你和唐尧赌这一场吗？” 看着叶雨枫的微笑，迎着他如春风般和煦的目光，顾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眼前叶雨枫的身形，仿佛也镀上了一层黄金，闪耀在顾晴的心中！即便不相信这个男孩儿能够战胜唐尧，但此刻的顾晴，就是毫无道理地愿意将自己的命运交付到他的手中！ 会心地朝顾晴点了点头，叶雨枫敛没笑意，伸手解下球包，认真地说道： “既然你们俩都同意，那就现在开始吧。具体怎么打，什么规则，你来定。” “好！大飞，木桥，你们和顾晴她们都出去吧！” 唐尧也彻底冷静下来，虽然不知道眼前男孩儿的底细，但既然有胆量和自己单挑，就不会是无能之辈。而且，在球场上面对自己，还能不慌不忙地侃侃而谈，那种气势和自信，竟然丝毫不输给自己。有趣，真的很有趣。 三年来，唐尧在高中赛场上带领三十一中走南闯北，凭借无以伦比的惊人天赋，肆意杀伐，只要一踏入球场，他就是王！光是这种君临天下的自信，就足以摧毁任何对手！ 面对叶雨枫，唐尧当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因为结果在他心里早就注定。有的，只不过是久未单挑的亢奋和即将又一次席卷全场的气势！ 喝令着肖飞他们退场，唐尧走到叶雨枫身前，微微低头，面无表情地冷峻说道： “不耽误大家时间，就打3个球吧！先进3个球的胜，单次进攻机会，进攻不成自动轮换！来者是客，你先进攻！我看你球包里有球，球也用你的吧！怎么样？”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听到规则，叶雨枫知道，唐尧这是在战略上藐视自己。用他没摸过的球，让自己先攻，只打3个球，都是他强大自信的体现，同时也在无形中增添着自己的心里压力。但叶雨枫没有推脱，或者说顺势接受，因为自己，恰恰也有着不亚于唐尧的自信！ 就让我的篮球暴风雨，在三十一中的这块球场，在那个自己梦中的对手面前，下的猛烈一些吧！ 从球包里拿出篮球握在手中，叶雨枫仿佛瞬间变成了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刃，眯起眼看着唐尧，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 “二中，叶雨枫，请教！” 第十三章 潇洒的“偷袭” 赌局行将结束，却突然闯入了一位不速之客，场边观众们的好奇已经到了顶点，窃窃互相打听着走上场这个不知趣“帅哥儿”的来历。只不过，因为离球场中心还有段距离，叶雨枫几人的对话他们根本听不清楚，诧异安静了一会儿的场边，因为球局的突然中断，又开始逐渐响起了疑问句和阵阵嘘声。 刚刚站在付迪他们身前周围口若悬河的几个男生，目送叶雨枫走进球场，更是疑惑不解，纷纷扭过头来，向付迪韩精问道： “喂！你们一起的那个帅哥儿怎么跑场地里边去了？他这是要干嘛呀？看他和唐尧说话，难道唐尧认识他？” 本想去阻拦叶雨枫却被付迪拦下的韩精，一对粗粗的眉毛已经拧在了一起，同样不解无奈地苦笑道： “你们可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今天他实在是不太正常，你们就当我不认识他吧！” 看着一边紧盯叶雨枫身影若有所思的付迪，韩精狠狠地锤了他一下，郁闷说道： “靠！怎么连你也奇奇怪怪的？刚才拉我什么意思？迪子，你是不是知道雨枫去干嘛了？快告诉我啊，他要干嘛？你让我看戏，看什么戏啊？” 付迪没有转头，目光微移，看着此时场上向外散去的肖飞顾晴几个，沉声说道： “大精，睁大眼睛好好欣赏吧！雨枫，应该是要向唐尧挑战，一对一单挑！” “什么？雨枫单挑唐尧？” 韩精瞪着双眼，狠狠地摇了两下头，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大声地脱口而出喊道。 “什么？那个家伙要单挑唐尧？” 听见韩精的“狮子吼”，周围的男生齐刷刷地侧目过来，一片惊呼声响起。在他们的思维里，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情景。唐尧单挑过吗？好像没有！有人要和唐尧单挑吗？好像没有！有谁值得唐尧去单挑吗？好像也没有！ 看见周围人脸上的震惊，诧异，戏谑，甚至怜悯，韩精黝黑的大脸蛋儿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泛红，挠着头，尴尬地捅了捅付迪，放低声音问道： “雨枫这是真疯了？和唐尧一打一？不是找死吗？” “好好看着吧，雨枫疯不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会儿，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因为雨枫而发疯！” “啊？”听着付迪一本正经但好像满含深意的话，看着他的平静表情，韩精重新抬头望向球场，望着那个既熟悉又忽然有些陌生的背影，深深地思索起来。 随着肖飞顾晴等人从场内走到场边，一传十，十传百，观众们这才得知，竟然真的有人要和他们的队长来一场新的“单挑”赌局。 对观众们来说，刚刚的“求爱”赌局虽然有趣，也是校内最出名的男女明星之间的斗牛，但那只有娱乐，而不关乎篮球。陪顾晴“玩”的这半个小时，唐尧甚至连汗都没有出，还不及正式比赛前的赛前热身。况且，这场赌局里，唐尧至始至终都在防守，虽然美女校花的奔跑投篮也绝对养眼吸睛，但真正能令他们亢奋激动的mvp华丽表演，那些会令人血脉喷张的惊世扣篮，却遗憾地没有出现，大家的心底，都不免有些微微失落。 而此时，听说居然有人要和唐尧来一场单挑，正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家的情绪又在这一瞬间被彻底点燃，叫好声，口哨声，欢呼声重新响彻球场。只不过，这所有的欢呼与期待，全部是献给他们的mvp，他们的超级偶像唐尧的，对叶雨枫这个“不速之客”，也是所有人心里毫无疑问的配角和失败的挑战者，大家有的，只是好奇和怜悯。 走到场边的顾晴，回过身站定，目光依旧紧紧地锁在球场上的叶雨枫身上。望着这个给了自己巨大“惊喜”的陌生男孩儿，回味着他竟然让自己有些“神魂颠倒”的迷人微笑，心里继续翻涌着层层涟漪。面对姐妹们叽叽喳喳的询问和仿佛洞悉一切的暧昧取笑眼光，顾晴只能在心里叹息失笑。这个男孩儿，自己也确实是第一次见到啊，只不过，自己又有好像认识他，等待他许久的奇妙感觉。莫名地握紧了拳头，望着叶雨枫线条清晰的侧脸，在耳边亢奋起来的观众们为他们的mvp山呼海啸的助威声中，顾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着：“加油！” “加油吧！兄弟！”球场另一侧的付迪也一动不动地凝望着叶雨枫，默默地呐喊着。对叶雨枫，付迪当然有着绝对的自信，只不过当自己的兄弟第一次真真正正站在“聚光灯”下的球场中央，当他面对的，正是公认的全国高中篮球第一人，当他被淹没在全场山呼海啸般只为对手的欢呼助威声中，付迪的心里，还是生出了一丝紧张不安。 天时，地利，人和，叶雨枫的第一战，就把自己置于一个绝对劣势的情形之中。而这却是叶雨枫自己的选择。没有计划，但也没有冲动，没有处心积虑，也没有热血上涌，没有英雄救美，也没有被心动左右，有的，只不过是绝对的冷静和自信！ 单挑，没人能赢我！而唐尧，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对手！ 一切的一切，其实很简单，无比自然！碰到了，想去了，就做了！ 摸着日复一日陪伴着自己的篮球，体味着那种无比熟悉的充实感，叶雨枫的心，在漫天嘈杂中一片清明！ 缓缓吐出的七个字，瞬间盖过了“满天风雨”！球场边的呼喊口哨声也瞬间停了下来！ “二中？那个家伙说他是二中的！你们是二中的？” 沉默了几秒后，付迪韩精周围的男生们七嘴八舌地开始询问起来。 听到叶雨枫如洪钟般的自报家门，付迪的心忽然就平静下来，嘴角露出了淡淡笑意，对周围人点了点头。“雨枫果然还是那个雨枫，看来只要在篮球场上，就没有什么能动摇你的自信！我知道，你这是要告诉唐尧，击败他的，是二中的人，而二中，如果你打，一定会击败三十一中！呵呵，你还真是没想过会输啊！也对，一对一，即便是唐尧，你也一定不会输的！” “叶雨枫！叶雨枫！”顾晴反复在心里念着叶雨枫的名字，有些莫名的欣喜。对这个男孩儿，自己终于不是一无所知了！“他的名字叫叶雨枫，叶雨枫，帅气的名字，和人一样！不过，他说他是二中的，这几年我们和二中打了好多场比赛，我都随队在场边啊！如果是二中校队的，我不可能没有印象啊！难道，他不是校队的？如果不是，又怎么会来挑战唐尧呢？” “原来你是二中的，不过我好像没见过你。” 唐尧听到他的话后一愣，微笑着说道。 “我不是校队的，你当然没见过。” 叶雨枫淡淡地道。 一个校队都没入的同龄人，自己竟然接受了他的提议，来和他单挑，唐尧有些哑然失笑。也许，这场令自己好不容易兴奋起来的单挑，会和刚刚的三对三一样，演变成一个乏味的游戏。 仿佛知道唐尧在想什么，叶雨枫继续说道： “我想，今天之后，对我不是二中校队的这件事儿，你会庆幸。” “哦？是吗？” 唐尧不在乎地洒然一笑，虽然对叶雨枫的话不以为意，但对叶雨枫这个人，他却觉得很有趣。 “开始吧！” 站在三分线外两步，叶雨枫将篮球击地扔给唐尧，冷静地说道。 “好！开始！” 收起了微笑，唐尧接到皮球，双手握了两下，又击地扔还给叶雨枫，同时放低重心，躬身曲腿，准备着第一回合的防守。 叶雨枫的“出山”之战，就这样开始了！ 只不过，这个开始，却令唐尧，以及球场边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接过唐尧击地扔还回来的篮球，三分线外两步的叶雨枫竟然没有任何犹豫，就那样闪电般轻飘飘地跳起！ 躬身，屈膝，起跳，抬肘，托球，压腕，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瞬间完成！ 一个无比标准的“颠儿投”！ 一个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目瞪口呆的“无耻偷袭”！ 一个出手速度和角度都无可挑剔的“库里”式三分！ 只不过，配上叶雨枫冷酷的表情，流畅的动作，优雅的姿态，皮球空心划入篮筐后与篮网清脆干净的“刷”声，这记“偷袭”，却又显得如此光明正大！格外潇洒！ 一次潇洒的“偷袭”！！！ 一记漂亮的三分！！！ 第十四章 悠扬的“前奏” “嘶......”目送着皮球空心入网，场边的观众们格外整齐地倒吸了一口气，短暂的沉默震惊过后，响起的，是不出意料的漫天谩骂。 “靠！臭不要脸！偷袭！绝对的偷袭！玩儿不起就他妈别玩儿！敢跟我们队长玩儿阴的！” 站在篮架下的肖飞，正正看着刚刚穿过篮筐中心向下自由下落的篮球，狠狠地把手中的矿泉水瓶砸向地面，愤愤地骂道。 “偷袭是偷袭，不过，那小子刚才的投篮，却行云流水，姿势也绝对标准，看来，敢单挑队长，这小子是个行家！” 李木桥没有像肖飞一样发泄不满，盯着落回地面的叶雨枫，缓缓地说道。 脑中回放着叶雨枫刚刚的投篮动作，李木桥原本不以为然木木的眼睛里也似乎有精光一闪。作为唐尧的专属替补和指定接班人，同样是得分高手的李木桥，只看一记投篮，就已经确定，场上这个敢于向唐尧下战书的挑战者，绝对是个高手！只不过，再高，却终究高不过唐尧！只怕，被这记“偷袭”激起情绪的队长，接下来会摧枯拉朽一般结束这场战斗了！ 球场一边，付迪和韩精早已被骂声包围。刚刚同他们搭话的男生们早已一脸嫌弃地和他们俩拉开了距离，一部分出离愤怒的，已经开始指着他们俩破口大骂起来。屏蔽着耳边的骂声，付迪紧紧地握了握拳头，望着场上气定神闲的叶雨枫，表情复杂地轻轻吐出两个字：“好球！” 韩精的表情则突然凝重起来。看过叶雨枫刚刚的投篮，同李木桥一样，久经沙场的他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叶雨枫，绝对是个高手！只不过，作为与叶雨枫厮混了三年的“亲哥们儿”，韩精心里的疑问也越来越浓。 “雨枫他真的会打球？看刚刚那记投篮，他确实会打，而且还应该打得很好！那他为什么从来不在学校打呢？” 转过头，看到付迪紧张不安却又有些期待亢奋的眼神，韩精好像隐约间明白了“看戏”的意思，不再费力去想，将目光重新投向场地中央那个魔术队“1”号的身影上。 球场的另一边，顾晴的双手紧紧地捂在依旧没有合拢的嘴上，惊讶不已。刚刚那一投的画面，那个“他”轻盈飘逸的空中姿态，阳光照耀下泛着金光的侧脸，若有似无的微翘嘴角，灵动翻转的手腕，轻柔推送皮球的手指，随风轻摆的湛蓝“1”号球衣，一帧一帧地在她脑中划过，印在心底。顾晴没有想到，这个帅气的男孩儿在球场上，竟然更加“妖艳迷人”。望着“他”，顾晴全然忘记了“偷袭”的事实，也听不见全场的恶毒咒骂，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下来。 目光追随着皮球直到它“听话”地落入篮筐，“亲吻”篮网，飘然下落的叶雨枫才长长吐出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开心说道： “看来我运气不错。1:0！” 唐尧并没有回头，听着场边的咒骂声，看着叶雨枫的笑容，他知道，这记“偷袭”三分进了。进的匪夷所思，却又进的理所当然。 经验丰富，无数次“战火”洗礼过的唐尧也没有想到，对面这个敢于向自己发起单挑挑战的“有趣”帅哥儿，竟然真的就这样“扔出”了皮球，如此随意地“扔”出了他自己无比宝贵的先攻机会。虽然有着绝对的自信和骄傲，但无论面对任何对手，唐尧都从来不会轻视敌人，放松警惕。对面的叶雨枫和这场新的一对一赌局，对他来说，虽然显得陌生，突兀和怪异，但他的心里，却着实没有一丝一毫的大意。接到叶雨枫扔过来的皮球击地回传的一刻，唐尧其实已经迅速地将自己调整到了战斗状态，准备迎接对手的全力一攻，却怎么也没想到，叶雨枫就这样“离奇”地选择了直接投篮！虽然从这记投篮动作和姿势，唐尧也清晰地看出了叶雨枫的不俗，但那毕竟是，距离三分线还有两步的超远距离三分投篮！一个再刻苦训练的高中校队投手，甚至唐尧自己，都无法保证在这个位置出手三分的常规命中率，何况，对面这个家伙，好像还并不是二中校队的！ 单挑全国高中第一人，在拥有如此宝贵先攻机会的情况下，一定应该是竭尽全力的使出所有招数抢攻，尽可能用自己最擅长的命中率最高的方式出手，争取得分。否则一旦攻守转换，在唐尧狂风暴雨般的凌厉攻势下，很有可能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但叶雨枫，偏偏就如此“随意”地出手了！而球，还偏偏进了！ 是面对唐尧的自暴自弃，孤注一掷？还是临阵胆怯，仓促出手？或者，难道，是对自己射程和命中率的极端自信？再或者，是投机般地将命运交给运气？ 同场边的观众不同，身在场上的唐尧明白，刚刚这一投，虽然足够取巧，形似“偷袭”，实际却并不是。在将球击地扔给唐尧的时候，叶雨枫清清楚楚地说出了“开始”两个字，而把球回传出去，正是双方战局开始的“口令”，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自己“没有想到”而已。而这，似乎也代表着，叶雨枫的“料敌在先”？ 听着叶雨枫的话，看着他“调皮”的笑意，唐尧并没有丝毫恼怒，反而越发觉得，身前的这个对手，今天的这场单挑，是那么有趣和生动。而自己，似乎因为叶雨枫的这一投，真正的兴奋起来了。 “呵呵！有意思！” 接过篮架下肖飞扔还回来的篮球，唐尧不禁笑了起来，望向叶雨枫说道： “这么远都能投进，你的运气真的不错。不过，球场上，除了运气，还要看实力。恐怕，你不会再有这样出手的机会了！现在1:0！继续吧！” “运气当然不能总用，那样会用光的！” 听着唐尧杀意渐起的话，叶雨枫依旧带着淡淡笑意说道： “接下来，我不会再投三分球了！” “哦？好啊！来吧！” 将球再次抛给叶雨枫，这一次，唐尧迅速俯身向前踏了两步，双膝微曲，重心下移，左臂横探，右臂上扬，一个无比标准的防守身姿横在了叶雨枫身前。 “看啊！队长认真起来了！这一回合，我看那小子根本出不了手！” 看见唐尧的动作，肖飞重新兴奋起来，边吹着口哨边对一旁的李木桥说道。 望着场上的两人，李木桥目光渐凝，沉声说道： “看着吧，我想那小子不止这点儿本事，说不定会给队长带来点儿麻烦呢！” “切！队长是谁啊？就凭他？不靠偷袭，我上去都玩儿死他！” 肖飞一脸的不屑，又想起了刚刚的三分，恨恨说道。 接过唐尧又一次传回的皮球，感受着皮球老朋友般无比熟悉的握感，叶雨枫的心忽然变得异常沉静。一刹那间，叶雨枫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沈师大球馆，本应陌生的球场的一切忽然变得那样熟悉而自然。远处的篮筐，就那样冰冷挑衅地注视着自己，仿佛正向自己勾动着手指，等待着自己去征服，去霸占。只不过，在篮筐与自己之间，就在自己身前，还横亘着一头伺机而动的雄狮！自己刚刚的那一投，看来已经激起了他嗜血的本性！ “很好，认真起来的mvp，才算得上真正的对手！” 迎向唐尧冷冽的目光，感受着被近在咫尺的“雄狮”完全笼罩住的强大压迫感，叶雨枫全身的血液反而炽热地燃烧起来！ 没有持球思考，没有投篮和运球突破的假动作，同刚刚的远距离三分投篮一样，叶雨枫的处理依然那么果断和自然，面对虎视眈眈的唐尧，他就那样“随意”而“轻柔”地按下皮球，原地不急不躁地运了起来！ 看见叶雨枫放下皮球，肖飞的眼里立刻充满了不屑。作为最了解唐尧的队友和兄弟，肖飞深知，这个mvp除了狂暴犀利到让人赏心悦目的华丽进攻外，还拥有着怎样的防守实力。除了所有人津津乐道的得分和助攻，唐尧在联赛中的抢断，盖帽数据也高居全队第一！回想着队内常规训练中，一向自诩控球技术足够出色的自己在面对唐尧贴身防守时竟然无法运过半场，回想着那种如巍峨高山般压迫得自己喘不过气令人窒息的恐怖感觉，肖飞在心里深深地为场上的叶雨枫惋惜着：“看来，在队长的这种防守下，这一回合，这个“无耻”帅哥儿不仅仅是无法出手，而是要立即送出球权了！” 肖飞当然足够了解唐尧，可是，他却并不了解意外“闯入”的叶雨枫！ 叶雨枫，可是被最了解他的兄弟付迪天天唤作“外星人”的“变态”！ 在叶雨枫无比自然放下皮球的瞬间，唐尧猎鹰般的双眼就死死地锁了过来。对自己的防守，唐尧拥有着绝对的自信。因为天赋异禀，在高中联赛中，唐尧的绝佳身体条件让他在和对方1，2号位对手对位时，始终有着至少5厘米以上的身高优势，再加上他无以伦比的速度爆发力和强健体魄，无数同样是明星球员的球队王牌在他的压迫式防守下，都吃尽了苦头。南京九中的陆琦，上海南洋的单翔宇，清华附中的吕斌，高中联赛中除唐尧外最富攻击力的三大得分手，在面对唐尧时，竟无一例外地全部哑火！ 然而，此刻面对这个二中的“非校队”球员，唐尧却异常罕见地始终没有选择“出手”！ 叶雨枫，正如同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虽迎汹涌波涛，却悠然飘荡，不卑不亢！ “砰砰！砰砰！”有节奏的篮球击地声猛然间盖过了球场内外的一切声音！皮球仿佛被叶雨枫施了魔法一样，随着他双手上下左右连续翻舞，乖巧地在他双腿间任意穿插来去！ 面对唐尧这个全国高中第一人，叶雨枫竟如此轻松写意地，做起了连续的胯下运球！ 而虎视眈眈目光如电的唐尧，竟然没有办法探出原计划第一时间想要抄截掉皮球的右手，甚至不得不随着叶雨枫双肩的左右摇动挪移着自己的重心！ 篮架下，肖飞不可思议地张开了嘴，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气。而原本一直平静的李木桥，也瞬间紧紧拧起了眉头，一字一顿不由自主地赞叹道：“漂亮！” 球场边，韩精早已瞪圆了双眼，直勾勾不可思议地紧紧盯住了那个仿佛正在“舞蹈”的身影，似真非真，如梦似幻！ “漂亮！真他妈漂亮！” 韩精在心里疯狂地呐喊着！ 同李木桥一样，作为篮球强校校队的顶级运动员，从刚刚叶雨枫的一投，韩精已经看出了叶雨枫的不凡。而现在近距离看着叶雨枫的“潇洒控运”，则让他彻彻底底重新定义了自己的这个“好兄弟”！ “高手！！！绝对的高手！！！” 胯下运球，作为篮球控运球中的一个动作，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和离奇之处，稍稍“会”打篮球的朋友，都可以做出这个动作。 可是，同样的技术动作，不同的人做，就会是截然不同的效果和感觉。 艾弗森的胯下，结合犀利的变向突破，神鬼莫测；科比的胯下，结合华丽的脚步动作，虚实难辨；库里的胯下，结合变态的急停投射，灵动飘逸...... 而叶雨枫此刻的连续胯下，娴熟的球感，精准的控运，配合身体双肩好似有节奏的左右摇摆，正是一出无比翩然流畅的舞蹈！ “好小子！隐藏的可真够深的！” 从小练球的韩精知道，没有多年长时间的浸淫，是绝不可能有如此出色的球性和运球感觉的，此刻呆呆地望着蝴蝶穿花般翩翩起舞的叶雨枫，韩精的心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球场的另一边，顾晴定定的望着场中那个让自己芳心暗颤的酷帅男孩儿，感受着他带给自己的又一波“惊奇”和“震撼”！ 作为三十一中领队，三年来，顾晴随队走南闯北，征战四方，从小喜爱篮球的她，见识过太多同龄男孩儿无以伦比的球场表现，更何况，毫无争议的全国第一人就在自己的球队中，唐尧的骁勇突破，精准妙传，霸气暴扣，都曾让她激动赞叹，手舞足蹈，但今天的叶雨枫，带给她的，却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妙感觉！篮球，被这个男孩儿，打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只属于他自己的独特味道！而这种无法形容的“美感”，正深深地冲击着顾晴的心灵！ 从叶雨枫运球开始，一刹那间，整个世界仿佛全部安静下来，只剩皮球和地面的每一次撞击声，不停敲打着场边每一个观众的“心脏”！ 看着周围一张张满是惊讶，震撼，疑惑的脸，看着一旁韩精灵魂出窍的表情，付迪觉得，自己可能是唯一一个依旧冷静的“正常人”了。回望向场中的叶雨枫，付迪终于完完全全地放松下来，默默想道： “只不过看了雨枫的运球，你们就已经这样，接下来，你们一个个的小心脏哪还受得了啊！这只不过是，雨枫第二回合进攻乐章的前奏而已！” “雨枫，尽情释放吧！让我看看，让大精看看，让三十一中的所有人看看！这一球，你会怎样终结面前那个不可一世的mvp！” “前奏已经足够悠扬！我拭目以待，你接下来的华丽进攻乐章！” 第十五章 瑰丽的变向，蔚蓝的天空 面对叶雨枫让全场观众瞬间屏息安静的令人眼花缭乱的胯下运球，唐尧的惊诧仅仅维持了足可以被忽略掉的零点几秒。虽然不了解这个“从天而降”的对手，但从始至终，久经沙场的唐尧都没有一丝一毫地轻视对方。 “既然敢于向自己发出一对一挑战，那就一定不是无能之辈！” 只不过，对面的这个家伙，竟然还是远远超出了唐尧自己的预期！ 在场边大部分观众看来，叶雨枫的连续胯下，虽然精彩绝伦，但应该多多少少有些炫技的成分，面对唐尧，这更像是一种自我能力的展示，一种向顶尖高手宣战的决心和欲望。但是身在场中的唐尧清楚，在那些绚丽无比的动作之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目的和杀意！对面的这个对手，究竟拥有着怎样的实力！ 连续的运球和不停的虚晃，面对如此强悍的防守强度和压迫，叶雨枫的额头也已经沁出了汗珠，面对面，肩对肩，近在咫尺的唐尧的眉眼都是那样清晰，单单一个回合的前一分钟，叶雨枫就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是mvp和全国第一！ 从接触篮球喜爱篮球的那一天开始，叶雨枫的篮球理念中，就不存在“炫技”两个字！他的每一次运球，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个眼神，都自然而然且收发于心，他的进攻，唯一的目的，就是彻底撕碎对方的防守，完成得分！ 同付迪的一对一，叶雨枫从来没有做过过多的动作，因为他的一个晃动，几个逼真的假动作和变向就可以彻底晃开付迪，完成突破或者投篮。但面对如山如兽的唐尧，第一次亲身感受到这种巨大压迫式的防守，沉重压力下的叶雨枫必须调动自己全身的细胞，才能保护住皮球，进而寻找到突破口。 每一次胯下击球换手，叶雨枫都利用肩膀和腰腿不停地做着假意前突或变向的虚晃，但是唐尧极为有经验地控制着重心，只是小幅度地跟随，同时始终保持着极富压迫性的距离，试图伺机干扰并破坏叶雨枫的控球！ 高手过招，电光石火！势均力敌！ 李木桥和韩精，两个球场边校队级别的顶级球员，不约而同地大赞着“漂亮”，并不是夸赞叶雨枫的运球动作如何华丽炫美，而正是感叹面对着唐尧级别的防守，叶雨枫的应对多么漂亮！当然，所有的这一切，都源于叶雨枫的实力！ 面对唐尧的紧逼防守，还能做出如此流畅的控运，不急不燥甚至还隐隐寻找着突破空间，握有主动权的球员，放眼全国高中生，又有几个？此刻的叶雨枫，在李木桥韩精眼中，已经完全是那一层次的高手了！他们，连同肖飞，顾晴，以及场边的观众们终于明白，这场单挑，并不是一次屠杀，一个游戏！而是，实实在在的巅峰对决！激动，亢奋重新盖过了刚刚的惊奇和震撼，观众们的热情，球场的气氛开始逐渐燃烧起来！ “叶雨枫！加油！” 顾晴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在了一起，此刻的她，早已忘记了那个赌约，忘记了场上二人单挑的本来意义，忘记自己三十一中领队的身份，她的全部身心，都投射到了场上那个名叫“叶雨枫”的男孩儿身上！没有理由，没有原因，不可遏制地在心底反复呼喊着！她也并不知道，每为叶雨枫加油一次，她的脸颊，就会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唐尧并不知道，自己苦苦追求多年，甚至在刚刚马上就要得偿所愿拥抱入怀的女神顾晴，正毫无来由地为眼前这个她第一次见到的男孩儿疯狂加油呐喊。此刻的他，同叶雨枫一样，感受到的，是巨大的压力和危险！ 从叶雨枫运球开始，唐尧就早早地选择了放弃抢断。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在唐尧的记忆里，上一个在他这种防守下还能行云流水地控制皮球的，还是全国大赛里南区的明星控卫，上海南洋模范中学的单翔宇。只不过，单翔宇可是实实在在球感爆棚的1号位球员，而且身高只有1米78，重心极低。况且，就算是单翔宇，也丝毫不像现在的这个对手，娴熟花式的控运动作之中，还隐藏着如此虚实难辨的后招儿和杀气十足的攻击性！ “有意思！真有意思！就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吧！” 面对此刻的叶雨枫，唐尧的汹涌战意和嗜血本性终于毫无保留地喷涌释放！忘掉了赌局，忘掉了顾晴，忘掉了周围的一切，唐尧的全部精力，随着如电如刀的犀利目光完全锁在了叶雨枫身上，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重心，随着叶雨枫肩膀的偏移走势判断着他的突破方向，如一张大网一样狠狠地笼罩着叶雨枫！ 而叶雨枫，却如扑入猎网中的头狼一样，坚韧而执着地不断左摇右晃，不停地撕咬着！ 连续不断的胯下运球，叶雨枫敏锐地发现，唐尧的重心摇摆幅度，终于随着自己的左右虚晃逐渐加大！ “来吧！就是现在！” 双眼猛然间精光爆射，随着皮球又一次从双腿间来到左手，叶雨枫在心底狠狠地虎吼一声！左肩和左脚忽然大幅度地前探，接过皮球的左手随着左臂，也快速地向左侧持球前移！ “来了！要从我右手边突！？还是，假动作？？” 面对叶雨枫肩膀和运球手突然的大幅度位移，即便经验丰富的唐尧，也无法瞬间判断出虚实。但感受着叶雨枫扑面而来的杀气，预感到危险的唐尧，还是在叶雨枫左脚踏实地面前的一瞬间，不由自主地快速向自己的右侧挪移了重心！ “好！就是这样！” 心里欢快地叫喊着，叶雨枫杀气腾腾的目光中，忽地透出了一丝得意和戏谑！ 左脚终于踏实了地面，左腿争分夺秒地狠狠发力，随着急促加速的呼吸，叶雨枫蹬地的脚掌和塑胶地面做起了剧烈的摩擦！ 不是向后！不是向右！ 而是，向左发力！！！ 叶雨枫持球的左手在向左前方探出两寸后，忽然手腕迅疾回转，向右下方猛然回拉，在距离地面仿佛堪堪仅有十多公分的高度时，手指发力弹拨，将球向右甩向身前的地面！ 沉下重心的整个身体，叶雨枫的整个人如瞄准猎物冲刺的猎豹一般，随着左脚的猝然弹起，向右前方急掠而去！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一次艺术品般华美绝伦的交叉步体前变向！！！ 一个完美无瑕夺人心魄的突破假动作！ 不是乔丹科比！不是卡特麦蒂！不是库里艾弗森！完成它的，只是一个剑眉星目的黄皮肤中国少年！！！ “喝！！！” 肖飞情不自禁地又一次张大了嘴，不可置信地望着场上那个飘逸身影，夸张地呻吟起来！ 一直保持着平静的李木桥忽然向前迈了一大步，握着矿泉水的右手已经将水瓶捏得变了形状！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韩精也再次瞪圆了双眼，狠狠地左右摇晃甩着头，双手隔着肥大的短裤，猛掐着自己的大腿！仿佛在不停确认是不是正在做梦！ 付迪深深地呼出了已经憋了半天的一口浊气，思绪飘摇飞舞，将眼前叶雨枫的身影和那个沈师大球馆中的“变态外星人”做着一次次地重叠！ 而顾晴，则是又一次在脑海中按下快门，将刚刚叶雨枫流星闪烁一样的绝美身姿定格回放，感受着这个已经“灌醉”自己的男孩儿带来的又一次“心旷神怡”! 伴随着场边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叶雨枫右手下摆，在极低的位置无比娴熟自然地接过刚刚弹地而起欢然翻滚着的皮球，右脚紧随向右前方猛踏一步，“人球合一“后再次猝然发力，向前方呼啸而去！ 飞虹落霞般写意的全套动作，还拥有着如此极具爆发力的“收尾”！！！ “过了？？？” 肖飞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翻涌而出的震撼情绪，双手拍打着李木桥的后背，用近乎嘶哑的声音喊着问道！ 李木桥没有回头，双眼死死盯着场上那两道齐齐飞驰起来的身影，强压下心中同样的震惊和亢奋，沉声说道： “还没有！那小子虽然晃出了空间和前进路线，但想彻底摆脱队长，可没那么容易！看着吧！那小子要是以为这样就能轻松上篮，就大错特错了！” 近距离看着叶雨枫潇洒至极的大幅度体前变向，感受着左肩旁因为叶雨枫极具爆发力的矮身俯冲而产生的空气流动，唐尧的脸上，却并没有丝毫挫败和落寞，反而，透着一丝欣赏和亢奋！ “完美的假动作！精彩绝伦！竟然真的骗过晃开了我！你确实足够让我震惊！只不过，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 凭借右脚掌和地面的猛烈摩擦瞬间急停稳住身体，扭腰！回身！滑步！加速！在叶雨枫加速向右俯冲的刹那，唐尧竟然不可思议地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干脆！利落！令人无可挑剔的身体天赋和爆发力在这一瞬间，展露无余！ “来吧！让我们在空中一决雌雄吧！看看谁才是王！” 没有了束缚和阻挡，叶雨枫的全身细胞都开始尽情享受这种自由自在的畅快感觉，如脱缰野马一样，向着前方的篮筐呼啸而去！一步！两步！没有保留！尽情释放！ 从右侧45度跨入三分线，还在提速的叶雨枫，心里忽然响起了强烈警报！一道异常熟悉的恐怖威压，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从左后方传来，雷霆般轰鸣而至！ “唐尧毕竟是唐尧！单论身体素质和爆发力，的确无人能及！” 韩精依然在不停猛掐着大腿，但目光渐凝，由衷地赞叹着： “这么精彩的突破，竟然才只能争取到领先唐尧半个身位！看来！想要得分，雨枫还得过最后一关！必须再突破唐尧的空中封锁！” 付迪静静地看着场上几乎齐头并进的两道身影，忽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抬手拍了拍韩精的肩膀，说道： “好好看看吧大精，我敢保证，到了空中，没有人能阻挡雨枫！唐尧也不行！” “去吧雨枫！不该是师大球馆死气沉沉的顶棚，这片蔚蓝的天空，才是你的舞台和战场！” 第十六章 流川枫 感受着因为自己的急加速而劈面划过的气流，聆听着再次贴近自己身旁的那头“野兽”的凶狠喘息，抬头瞄了眼越来越近的篮筐，叶雨枫的心，反而变得格外澄净！ 变向摆脱后，叶雨枫几乎没有任何保留，完全释放着全部能量，全速疾驰向前！可即便如此，唐尧还是只用短短的几步距离，就完成了停顿转身回追的一系列动作，重新贴了过来！全国高中第一人的超强爆发力，可见一斑！甚至，冥冥中，叶雨枫还隐隐嗅到，紧盯猎物的唐尧仿佛还留有余力地酝酿着更强有力的截杀！ “知道你很强！但还是没想到这么强！” 左脚终于踏上了右侧三秒区线中央，叶雨枫的全身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再不受控制，彻底狂暴地燃烧起来，只剩心底的一个声音在冷静而坚定地呐喊着： “可是那又如何？既然你想在空中结束战斗，我就让你看一看，谁才是这片天空真正的主宰和王者！” 深吸一口气，叶雨枫的目光忽如霞光般飘摇流转！踏地的左脚深深地“亲吻着”地面，膝盖微屈，将极速飞驰的前冲力瞬间狠狠“灌入”地底！再义无反顾地借势分离！冲天而起！ “要起了！？想得分，可没那么容易！” 感知到叶雨枫的“预飞”姿态，唐尧冷哼着，迅速调整了步幅节奏，同样大踏步迈出左脚，正正发力踏在叶雨枫左侧的三秒区内，直直地弹向空中！ 碧绿球场间，金色阳光下，一白一蓝，0号1号两个身影，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在所有人的齐声惊叹中飞扬在天空！ 场边的三十一中观众，也包括付迪和韩精，都曾亲眼见证过mvp的惊人弹跳和恐怖滞空！但此刻，飞得竟然和唐尧一样高的叶雨枫，才是他们狂热亢奋的理由！ 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和不可思议，看着始终和自己“平行”的潇洒身躯，紧盯着叶雨枫托着皮球向篮筐义无反顾挺进的右手，就要“飞翔”到顶点的唐尧紧紧地咬了咬嘴唇，双膝微屈，忽然向脑后头上伸直右手，将身体伸展成弯月形状！ 一把霸气绝伦的弯弓赫然出现在空中！ 就在叶雨枫向篮筐跃进的“必经之路上”！ “就算你跳起的高度再一次让我震惊，可是，你还是无法得分！” “不好！唐尧这是早就设计好了！要订板儿盖帽儿！雨枫危险了！” 沉醉在叶雨枫弹跳滞空中的韩精，听不到唐尧心中的呐喊，但在看到唐尧的身体变化后，猛然惊醒，大声喊道。 “面对队长的极限封盖，你还能怎么样呢？” 李木桥微微眯起了双眼，已经不知不觉站到了篮架下的底线边，同样喃喃自语着。 “看来，这就是你最后的蓄势一击了！那就让我告诉你，篮球，还可以这样打吧！” 轻托皮球徐徐向前，就在叶雨枫即将到达最高点的一霎那，唐尧无情的右手终于裹挟着雷霆之势呼啸而来！ 快速出手？？？高抛？？？用降低命中率的方式避开这记风雷大帽儿？？？ 电光火石！千钧一发间！ 叶雨枫的右手腕忽然翻转，手掌跟随手臂，竟将皮球不可思议地拉回身前！ “嗙！！！” 唐尧的右手掌狠狠地砸在篮板右下方，发出巨响！单单听声音，就可以知道这记蓄势已久的截杀多么可怕！ 而叶雨枫，却借着依旧向前的惯性，双手护球，团身从唐尧的身前腋下斜斜飞过！ 而身形交错的一瞬间，茫然失措的唐尧仿佛清楚地看到，叶雨枫的嘴角已经微微翘起，露出了无比开心灿烂的微笑！ 面对地心引力的不停召唤，已经“飞翔”太久的叶雨枫，也有了下落之势！ 再次右手持球高高举起，叶雨枫团起的身体忽然大幅度伸展开来，腰腹间倔强地再生新力，双腿猛然虚蹬！ 不是挑篮，不是抛球！仅仅还高出篮筐半掌高的右手，强横地发力！将皮球硬生生“按”进了篮筐中！！！ 出人意料！！！神来之笔！！！ 这竟然是！空中拉杆，接单手...... 劈扣？？？灌扣？？？ 应该准确地形容为，勉扣！！！ 空中拉杆！！！接单手勉扣！！！ 不吐槽！不戏谑！当然更不是贬义！ 叶雨枫的这记“勉扣”，实在精彩绝伦！ 不可思议的弹跳滞空，极尽潇洒的空中姿态！异常精准的动作衔接！ 最最重要的是，叶雨枫这记进球的防守者，叶雨枫所面对的，还是全国公认的高中第一人唐尧！ 难以置信！ 一记天外飞仙般的进攻表演！ 球场外，亲眼从头到尾目睹了这次进攻表演的观众们，如灵魂出窍一般，无比整齐地因震惊而沉默着！没有欢呼，没有呐喊，每一个人的脑海中，都在反复回放着刚才的每一个点滴画面！贪婪地想要把所有的一切永远地珍藏在记忆的最深处！ 仿佛一眨眼，又好像度过了漫长时光，如潮水般的沉重呼吸声和呻吟声才开始渐渐蔓延开来！ 肖飞已经用双手抱住了头，紧紧闭着双眼，不停地喘息呻吟道： “难道是科比在我眼前打球？？？太假啦！太假啦！” 李木桥甚至已经双腿发软地倚靠在了篮架上，满脸的不可置信！ 作为唐尧的指定接班人，李木桥一直有着深深的骄傲和自信。随队驰骋全国大赛，虽然只是队中的第六人，但放眼全国，能让他发自内心佩服和自愧不如的球员，只有唐尧一个！在他的计划和蓝图中，终有一天，甚至就在不远的将来，他就会达到唐尧的高度，和唐尧并肩笑傲大学篮坛！可是，刚刚的叶雨枫，彻彻底底地刷新和粉碎了他对篮球，对同龄球员篮球水平的认知！对场上这个“”一样身穿麦蒂球衣的男孩儿，李木桥自从接触篮球以来，第一次生出了一种叫做“绝望”的情绪！ “如此大幅度的空中拉杆，拉杆后竟然还能以扣篮结束，这个变态是我认识的那个叶雨枫吗？是那个有着一张酷酷的脸和浑身腱子肉却从来没踏入过学校篮球场大家认定的运动白痴吗？这是梦吗？那可是唐尧啊！是曾经骑在我头上肆虐篮筐的唐尧啊！雨枫竟然以这种方式羞辱了不可一世的全国大赛mvp？真的不是做梦吗？” 韩精已经彻底陷入了疯狂的头脑混乱之中，无数的问号在脑中不断升腾！ 短裤里的大腿已经被自己掐得青紫一片却毫无察觉，望着已经飘然落地正伸手擦拭额头汗水的叶雨枫的背影，韩精的双眼忽然变得模糊起来！ “雨枫，如果你在队里，该有多好！我们一定就能去全国大赛走一遭！” 几分钟前，可能是场边唯一笃信叶雨枫能够完成进攻的付迪，此刻，终于可以释放心中满满的骄傲和感动！ “最强的对手，果然激发出了最强的你！就算是最了解你真正实力的我，也没有办法想到你会以这样的方式完成这一球！雨枫，尽情释放吧！恐怕就连天空，都不是你的极限！” 从叶雨枫的“横空出现”开始，顾晴的心脏就没有正常频率地跳动过！这个男孩儿，仅仅出现了几分钟，就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最美丽的一道风景！不同于唐尧的骁勇霸气，篮球场上的叶雨枫，是如此的潇洒飘逸，灵动帅气！没有任何办法阻挡，顾晴就是知道，这个名叫“叶雨枫”的男孩儿，已经深深地扎入自己的心底，恐怕再也无法抹去！ 微风拂过，前一刻被主人扣入篮筐的篮球终于不再弹地而起，乖巧地停在已经落回地面的叶雨枫脚边。 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叶雨枫仰起头，看着还在左右摇摆的篮网，终于露出了孩子般开心的笑容！ “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 心随意动，是叶雨枫最舒服的打球方式。一如科比告别战当晚的扣篮，更如刚刚那记妙到毫颠的进球。面对唐尧的极限防守，叶雨枫终于彻底沸腾起来！没有计划，也没有剧本，空中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超乎自然的身体反应！ 除了天才！还是天才！ 比叶雨枫稍稍后起跳的唐尧，却先一步落回地面。在刚刚叶雨枫空中闪过他之后，唐尧就下意识茫然且不甘心地回过头。作为最近距离“欣赏”到叶雨枫拉杆儿后展腹扣篮的唯一“观众”，唐尧心中的惊涛骇浪，比任何人都来的更加猛烈！ 但同李木桥不同，在那一刻，唐尧的心里，生出的，却是“希望”的情绪！mvp，第一人，北大新星，辽宁未来，太多太多的头衔和称号，堆积起了唐尧的篮球生涯。琼楼玉宇，高手寂寞！有多少时刻，唐尧真切地希望能出现一个势均力敌挑战自己的对手！叶雨枫，来得正是时候！ 虽然，这个对手，竟是如此的强悍！ “还没有结束！就让我，痛痛快快地战斗下去吧！ “我靠！刚刚……那是什么？” 陆续“苏醒”过来的观众们，终于恢复了语言能力，不停地寻找着合适的词汇试图形容和描述。 “拉杆后挑篮很多，可如此大幅度的拉杆再接单手扣篮，别说就在眼前，就算在电视直播里，在nba比赛中，你们见过谁做出过和刚刚那小子一样的动作吗？我怎么想不起来呀？” “这是我第二次见过这种动作！” 刚刚向付迪他们介绍赌约的那个男孩儿忽然开口，一下吸引了周围一圈人的注意，不约而同地问道： “第二次？第一次是哪里？还有谁做出过啊？” 咳了咳清了清嗓子，男生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地说道： “湘北对海南的比赛！流川枫面对阿牧，就用过那个动作！” 是啊！刚刚那一刻，叶雨枫，就是流川枫！ 第十七章 绝杀时代的开篇 听到男生的话，周围的所有人，连同一旁的付迪和韩精，都不约而同地进入到那个令人心驰神往热血沸腾的篮球动漫世界当中！ “湘北对海南？流川枫对阿牧的那一球？” “是啊，叶雨枫的动作，岂不正是流川枫那时所做的？空中极限拉杆儿闪过阿牧后的单手灌篮？” “原来，漫画里不都是虚幻的！在现实世界里，居然能看到一模一样的动作！” 此刻，球场间那个被微风轻拂衣角的1号背影，同动漫中开启了所有人篮球青春的11号身影，渐渐融为一体！ “其实，何止虚构动漫中的流川枫，” 揉了揉已经热泪盈眶的双眼，好不容易重新平静下来的韩精喃喃说道： “曾经的飞人乔丹，滑翔机德雷克斯勒，现在的小皇帝詹姆斯，在我的记忆里，都做出过类似的动作！只不过，雨枫你，却是我们看得见摸得着，实实在在的黄皮肤ufo！” 一个回合，一次进攻，叶雨枫惊为天人的神奇表演就像一个重磅炸弹，精准地砸落在这块场地上，但是，却并没有引爆！ 因为，这里是王者三十一中！因为唐尧，这个三十一中篮球丰碑中图腾一样的存在，还笔直地站在球场当中！ 仰望着广袤天空，落回地面的唐尧，闭着双眼，刚刚的每一个瞬间，都格外清晰地闪耀在心头！ 幻影一般的变向，让时间静止的滞空，空中忽然消失不见的皮球，魔术般再次飞舞的右手，当然还有，错身而过时那个天真无邪的微笑！ 没有悲伤，没有愤怒，更谈不上嫉妒，对这一球，这个对手，唐尧的心里，只有深深地叹息！ “这样的进攻，恐怕没有人可以守得住！” “只不过，这样的进攻，也一定是妙手偶得的神来之笔！绝对不可能复制！” 睁开眼，转过身再次凝望篮架下那个就在自己眼前创造了“奇迹”的1号，唐尧的目光中，再次燃起了熊熊火焰： “还没有结束！接下来，你还要怎么办呢？” 看着唐尧的目光和神情，感受着他心中那团冲天烈火，肖飞，李木桥，现场三十一中的观众们也仿佛一瞬间重新回了魂！ 是啊！这里是三十一中！是从无败绩的三十一中！场上的唐尧，正是他们无比坚定的篮球信仰！在这里，他就是神！ 即使今天的这个“搅局者”给他们带来了太多的震撼，令他们如此“失魂落魄”，但只要唐尧在，只要感受到唐尧不灭的斗志和信心，他们还是会立刻义无反顾地去拥抱他们的mvp！ 感受着球场边反而越发炙热的狂野氛围，听着又一次响起的只为唐尧的漫天震耳加油声，付迪和韩精的心脏，又开始紧张地跳动起来！ “雨枫，我们差点都忘了，这片场地，终究是属于唐尧和三十一中的！刚刚的你多么惊艳，接下来，就还会有多么恐怖的考验！” “雨枫！你准备好了吗？” 站在篮筐下，听着那些并不属于自己的欢呼呐喊，叶雨枫的血液，也开始重新沸腾！ 从踏上球场的那一刻起，叶雨枫就知道，在这里单挑唐尧，会得到怎样的待遇！ 只是，那又如何？ “既然所有的欢呼喝彩都属于我的对手，那我就用击败他，来换取永久的安宁！” “2：0！” 弯下腰拾起皮球，再次向中圈走去的叶雨枫，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对不远处的唐尧大声说道。 不骄不躁，不卑不亢，最平缓的语气，陈述的，却是最残酷的事实！ 而随两个数字喷薄而出的，是叶雨枫无尽的杀意和信心！ “好！继续！” 唐尧的回答同样铿锵有力，却仿佛带着更加冰冷的气息，目光锋利，紧随着叶雨枫走向中场！ 第三次接过叶雨枫传来的皮球，感受着皮球的温度，唐尧的心跳渐渐平缓。 抬手甩腕，将球又一次回传给这个仿佛上天赐予的对手，唐尧雷霆般大吼道： “来吧！” “去吧！雨枫！就在mvp面前，在所有三十一中的簇拥面前，开启你的绝杀时代吧！” 接到唐尧回传皮球的叶雨枫，并没有心灵感应般接受到付迪心底的呐喊，但随着唐尧晴天霹雳一样的爆喝，叶雨枫的心里，浮现出的，同样是那个无比神圣的词汇！ “绝杀！” 篮球场上，真真正正的绝命时刻！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乔丹，科比，艾弗森，库里……无数绝杀英雄和经典时刻在叶雨枫脑海中极速划过！ 再如何肆意畅想，恐怕都不会想到，叶雨枫真正篮球生涯，“出山”的第一战，就能面对梦寐以求的顶级对手，就能来到疯狂嗜血的绝杀时刻！一切的一切，都刚刚好得那么令人心潮澎湃！ “好好记住这个感觉，尽情享受这一时刻吧！” 眯起双眼，看着身前依然如大网般密不透风的唐尧，叶雨枫突然动了！ 不是“偷袭”投篮，也不是“花式”运球！叶雨枫的选择，又一次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右手放下皮球，右脚向前踏出，只第一步，叶雨枫就已全速启动，拼尽全力地释放着全部能量！ 没有试探！没有虚晃！ 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真快！真突然！可是，还不够！” 肖飞瞪着双眼，紧紧盯着叶雨枫的“飞奔”身影，既惊叹又有些惋惜地道。 “是啊，这小子的优势在空中！单论爆发力和绝对速度，他还及不上队长！这次突然袭击的尝试，恐怕要无功而返了！” 李木桥紧握着篮架，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盯着场内道。这一球，面对两座山峰一样高手的再一回合巅峰对决，他决不允许自己错过哪怕任何一个瞬间！ “想直突？太简单了吧？” 随着叶雨枫的全速启动，唐尧没有一丝犹豫，重心极速下坠，第一时间横横地将自己的身体甩了出去，拦阻在了叶雨枫的前进路线上。 李木桥说的没错，爆发力和绝对速度，没有人是唐尧的对手，就连叶雨枫也不行！ 叶雨枫的绝杀时代，还能够开启吗？ 第十八章 美如画 前脚掌如磁石一般，紧紧吸附着地面，叶雨枫作为轴心的左腿，也随着整个身体陀螺一样地笔直旋转起来，仿佛就在唐尧身前，上演着优雅华丽的“华尔兹”！ 唐尧没有动，就那样如巨石般矗立在叶雨枫身前，毫无表情地任由叶雨枫“翩翩起舞”！ 不是看不穿，当然也不是猜不透，只是对自己速度力量的极度自信！后发，依然可以先至！ “面对如来佛祖，就算你是一跃万里的齐天大圣又如何！无论你怎样跳跃旋转，都无法冲破摆脱我的擎天巨掌！” “极速直突不成，转身再突，还会是一样的结局！” 可惜的是，刚才，此刻，甚至之后，叶雨枫的心里，都根本没有突破的念头！ 刚刚的疯狂全速直线推进，叶雨枫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跨入三分线内，进入到他心里的，最合适距离！ 30度！60度！90度！180度！ “就是现在！” 心里虎吼一声，游鱼般旋转了180度已经背对唐尧的叶雨枫，悬空的右腿突然狠狠“着陆”，刹那间依靠强大的反作用力稳住身形，持球的右手大力直直向下“扔出”皮球！ 随球急速下坠的手臂，带动着整个身体，深吸一口气，叶雨枫的双膝忽然齐齐地90度弯曲，“扎”出了一个武林高手一样的标准马步！ 上半身双肩微沉，马步向下的瞬间发力带动着臀部和后背，叶雨枫的整个身体，就这样义无反顾背身向着那座“大山”轰鸣而去！ “居然？？？要背打队长？？？！！！” 李木桥已经数不清，这是场上的那个“天外来客”第几次让自己近乎疯狂地诧异和惊叹了！瞳孔微缩，紧紧望向那个化身为“破城圆木”的决绝身影，李木桥终于明白，不顾一切的冲刺，“走投无路”的停顿，灵动借势的转身，一切的一切，竟都是“他”苦心积虑的谋划！从一开始，他就是想要，背身单打唐尧！ “可怕！太可怕了！” “背打？？？！！！” 场地一边，看到叶雨枫的强横姿态，揣摩着叶雨枫的步步为营，韩精已经没办法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大声吼了出来。 “第一回合攻心，第二回合斗气，第三回合，看来，你是要跟唐尧赌命！” “雨枫！关于篮球，你究竟还要带给我多少不可思议！”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背打！” 不理会韩精的狮子吼，此刻的付迪，已经在心里欢快骄傲地吹起了口哨！ “雨枫，我就知道，绝杀时刻，你一定会拿出你的终极武器！而只有辛辛苦苦给你当了多年陪练的我，才清楚，你的最大杀招究竟是什么！” “加油吧雨枫！就让所有人看看，你是如何击败三十一中，和那个全国高中篮球金字塔最顶端的神话的！” 肌肉与肌肉的对话，身体和身体的碰撞！叶雨枫和唐尧之间，仿佛突然有火花迸射！ 感受着前胸传来的阵阵绞痛，体味着身前那个肩背传过来的巨大冲击，唐尧的眉头，反而满足地高高挑起！ “背打我？好！就让我看看，你还有多少能量吧！” 叶雨枫如此雷霆般的蓄势一击，竟然仅仅只“逼退”了唐尧半步！ mvp，果然坚若磐石！任你飞沙走石，雨打风吹！ 感受着后背传来的灼热痛感，叶雨枫忽然想起了一首歌的歌词，“坚强的像石头一样”。此刻的唐尧，对他来说，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单论身体力量，叶雨枫确实还不是更加高大的唐尧对手！ “可那又如何？篮球，讲究技术，而从不靠蛮力！” 没有丝毫灰心和挫败，叶雨枫的脸上，依旧是一片云淡风轻。用了洪荒之力才把这块“石头”顶退半步，在观众们看来，叶雨枫的背打并不顺利，甚至很可能无法继续。 也许只有预感到什么，忽然屏息凝视的付迪知道，对叶雨枫来说，半步，就已足够！ 左手接起再次弹地而起的皮球，手腕翻转，连同随摆过来的右手忽地持球停运！叶雨枫的眼中精光大盛，左右脚稳稳钉在地面，刚刚“锤击”唐尧的身体弹簧一样地“飘然远离”，标枪一般猛然挺起，双肩左右前后大角度“舞”动起来！ “竟然！！！停球了？？？！！！这难道是想要？转身跳投！！！” 肖飞本已瞪圆的双眼，仿佛再次放大，难以置信地低声嘶哑着喊道！ “没错！” 李木桥的声音也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点头说道： “我想从一开始，他就计划好用背打虚晃转身跳投完成这一回合！不过，面对比他高大和更具有爆发力优势的队长，这一投，只怕会无比艰难！” “这个距离停球，面对基本没有被顶开的唐尧，雨枫，你究竟是疯了还是傻了？？？想出手投篮，难度实在太大了！！！” 早已被叶雨枫一波波“奇迹般”表演征服的韩精，也还保持着一丝冷静，转过头着急地大声说道。 而一旁的付迪，听到韩精的话，脸上却突然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在心里默默地回答道： “难度？睁大眼睛看着吧！这一球，也许会颠覆你们的想象，但对雨枫来说，却一定格外自然！” “来了！竟然想转身跳投？没那么容易！” 看到叶雨枫突如其来的动作，唐尧心里冷哼一声，身随心动，快速暴起进逼向前，细细观察叶雨枫两肩的抖动，判断着他就要转身的方向！ 右？左？ 背对唐尧的叶雨枫，先向右，再向左，幅度从小到大，用肩膀带动上身，连续做着“逼真”的晃动，而第二下向左，已经骗过了场下大喊着“左边”的李木桥！ 再次向右，叶雨枫右脚为轴，左腿终于“义无反顾”的随旋转起来的身体大步回环踏出！ 还是向右！！！ 唐尧的重心，虽然也随叶雨枫的两次“假动作”左右漂移摇摆，但却始终没有失去！ “来吧！” 就在叶雨枫左腿摆动的刹那，唐尧的整个人，终于如出闸猛虎一样，呼啸而去！ 无以伦比的爆发力！异常精准的每一寸神经和肌肉控制！ 刚刚完成飘逸后转身的叶雨枫，映入眼帘的，正是这头飞扑而至的猛虎！ 而且，是一头“会飞”的猛虎！ 望着尽在眼前的唐尧杀气迸射凌厉狰狞的双眼，叶雨枫的目光，却是如此平静如水！ 双脚“深深”地亲吻着地面，又决然分离！ 叶雨枫的整个人，如离弦的利箭一样，斜斜地冲天而起！ “管你是雄狮猛虎，管你是财狼猎豹！最后的战场，并不在地面，而在天空！而我，才是那只翱翔天际的雄鹰！” 无尽的呐喊在叶雨枫心底，脑中，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内喷薄而出！ 不理会飞身而起的唐尧，双眼直直地盯着篮筐，额前的右手托起皮球，左手轻扶，叶雨枫的整个身体，就这样不可思议地，向后方直直地飞起，还在恐怖地不停攀升！ 这一刻，这一瞬间，场边每一个观众的心里，都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本应只属于乔丹科比的三个字： “美如画！” 如流云，如飞瀑！绝对的，优美如画！ 第十九章 那一投的风情 “这……这是……竟然是……后仰？？？！！！” 望着腾身而起如写意山水画般“漂浮”在空中的叶雨枫，李木桥和肖飞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激动地齐齐大喊起来！ 而韩精，仿佛丢了魂一样，猛张着大口，却没能发出一丝声音！只剩紧紧颤抖着握拳的双手在“滋滋”作响！ “美如画！” 这是全场观众此刻心里浮现的唯一词汇！ 而随之而来的只剩下一道道沉重呼吸声的静谧沉默，则是对此刻画面的最好注脚！ 只是一瞬间！却已成永恒！ 短短的十几分钟，顾晴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承受了超过过去18年来所有的冲击和震撼！呆呆地望着场上那个“悬浮”飘逸的身影，顾晴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和天旋地转！抛开篮球，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名叫“叶雨枫”的“救命”男孩儿，顾晴心底的那一丝微细电流般的奇妙涟漪，正在急速地扩散！ 就像步入了一场黑白浪漫的老旧电影，顾晴忽然觉得，自己和“他”，就仿佛正经历着情节离奇却又命中注定的美丽相遇！ “叶雨枫！谢谢你！” 此时的叶雨枫，自然听不到顾晴心中的甜甜呼唤！他的全部精神意志，都在前方那个仿佛轻勾着手指的篮筐和掌心那颗“火红”的篮球上！ 后转身，挺膝，抬肘，斜斜飞起！只分离了些许时光，叶雨枫的目光，就又重新锁定了那个“陌生却又熟悉”的篮筐！ 只不过，就在叶雨枫和篮筐之间，同样也在空中，还有一个巨大的阴影！ 唐尧，并没有被叶雨枫骗过的唐尧，随着叶雨枫的轻盈回转，箭步扑上，就在叶雨枫跃起的同时，以同样令人震惊恐怖的姿态，阻挡在天空中！ 眼中好似一瞬间布满了血丝，紧紧咬着嘴唇的唐尧，拼尽全力地伸展着躯体和右手，在心中疯狂地嘶吼着： “就让我看看，你还能怎么出手？？？！！！” 没有恐惧，也没有惊诧，面对飞身暴起的唐尧，叶雨枫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骗不过你，晃不开你，身高力量不及你，那又如何？到了空中，就没有人能够阻止我！就算mvp也不行！” 轻吐了一口气，还在升腾的叶雨枫无比放松的伸展着身体，随着起跳双脚发力的方向，斜斜地向后飘去！ 80度！70度！60度！50度！ 呈现在所有观众面前的“美如画”，正是一个身体与地面几乎形成45度角的“超级后仰”！ 一记格外潇洒，令所有人血脉喷张的超高难度的后仰跳投！ 一个有如乔丹科比一样优美投篮姿态的黄皮肤男孩儿！ 已经飞翔在最高点的唐尧，看着竟然越来越远的篮球，看着那个仿佛停滞在半空中的冷峻身影，血红色的眼中，终于不可遏制地现出了一抹绝望的灰白！ 难以置信！不可思议！ 唐尧甚至从来没有想象过，在国内的球场上，还能见到用如此姿态和角度出手的投篮！ “只不过，就算出手，又会有几分把握呢？” “如果投不进，那这一切，也只不过是一个笑话！” 望着渐渐远离，模糊却又真实的篮筐和唐尧无力的手掌，叶雨枫的心，仿佛飞回了熟悉的沈师大训练馆，回到了那片日夜挥洒着青春和汗水的篮球天堂！ “是时候了！” 右肘渐渐由曲转直，左手“慈祥”地悄然离开，右手手腕轻柔地发力下压，食指和中指点水般地弹拨轻送！ 随着皮球旋转着“射”离右手，叶雨枫的眉眼间，嘴角旁，终于有了舒畅而又欣然的味道！ “去吧！向着你的最终归宿，出发吧！” 看着皮球从手掌上空飘然划过，“绝望”的唐尧，在准备回头拥抱最后一丝可能的希望之前，看向身前那个连续“奇迹”的缔造者，目光却又一次无法移开！ 叶雨枫，出手后的叶雨枫，“坠”向地面的叶雨枫，竟然就那样，缓缓闭起了双眼！ 如果这代表着绝对的自信，那么，嘴角唇边那抹荡漾开来的笑意，为何又如此的天真无邪？ 这个叫“叶雨枫”的男孩儿，给唐尧，给所有刚刚这一切的见证者们，带来了太多太多的震撼！ 没有扣人心弦的篮上刷筐，没有动人心魄的弹起回落，翩然飞舞的皮球，在划出一道完美绚丽的抛物线后，就那样自然，干脆地落入了篮筐中心！ “唰！！！” 清脆干净的空心入网声，凶猛地锤击着唐尧本不应该如此脆弱的心灵，也如平底惊雷一般，炸响在所有人的心上！ 面对唐尧拼尽全力的防守，叶雨枫超高难度的“美如画”后仰跳投，进了！！！ 球进，赛终！！！ 一记毫无争议的“绝杀”！！！ 3：0！！！ 这场本应是游戏一般毫无悬念的单挑赌局，结局却是，唐尧输了？？？！！！ 那个神一样的mvp，所有三十一中师生的终极篮球信仰，败了！！！ 败的奇奇怪怪！也败的清清楚楚！ 如果说第一球是偷袭，第二球是大意，那么刚刚的第三球，就是完完全全的实力！ 而击败唐尧的，恰如那个男孩儿开局前呐喊的一样： “他叫叶雨枫！！！” “二中的叶雨枫！！！” 没有欢呼，没有呐喊，没有哀叹，也没有疯狂！只有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整座球场，！ 不能接受！难以相信！但又必须承认，拥抱真实！ 所有三十一中的观众们，仿佛陷入到了一种虚妄和飘渺的异度空间之中！倔强而又迷茫！ 当然，不包括韩精和付迪，也许，还有顾晴！ 球进的一刹那，付迪的眼里，终于无法抑制地噙满泪水！其实在叶雨枫转身后，出手前，付迪就是那个唯一相信这一球必进的人。但当所有的一切真实发生在他眼前时，激动，感动还是瞬间占领了他的全部心房！ 独一无二的对手，充满敌意的场地，临时起意的战局，虽然无数次畅想过好兄弟叶雨枫的“出山”之战，但此刻的付迪还是无法相信，叶雨枫，就这样真的如“天外飞仙”般降临“世间”！ 如此狂风骤雨！风卷残云！ 却又那么清风拂面！浪过无痕！ “雨枫，你真的做到了！” 多年以后，在cba职业联赛中开始披荆斩棘的韩精，被篮球记者问到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投篮时，深深地追忆说道： “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雨枫打球，他和唐尧在三十一中校园里单挑，他的最后一个进球！” “那个投篮，无法用正常的语言去描述和形容，我只记得，当时脑海里蹦出的一个词和那种感觉！” “风情！” “雨枫那一投里，有一种风情！” 第二十章 约定 定定地凝望着因为后仰幅度过大，落地时失去平衡跌坐到地面的叶雨枫，望着他闭起又睁开的流光双眸，望着他微微翘起的迷人嘴角，望着他高高扬起的握拳右臂，望着他挂满汗珠的飘扬发丝，顾晴知道，这个男孩儿的篮球和他的一切，都已经深深刻在了自己心底！再也无法抹去！ “奇妙倔强”的赌约，就要失去的幸福，从天而降的男孩儿，反转剧情的单挑！刚刚发生的一切，对顾晴来说，都显得那么虚幻，可是，却又如此真实！ 双手轻抚依旧起伏不定的胸口，顾晴望向叶雨枫的双眼，逐渐迷离闪烁，陶醉湿热起来！ 一直没有回头的唐尧，感受着全场的忽然沉寂，倾听着篮球清脆入网后的弹地声，看着跌落的叶雨枫再次睁开的明亮双眼和握起的拳头，整个身体瞬间松散开来，如柳絮一样轻飘飘地落回地面！ 身体依然笔直，脸色依然平静，但是唐尧的眼中，却没有了从前的精光和华彩，只剩下一片深深的茫然！ “0：3！！！我输了？？？！！！” 也许太久太久，唐尧都没有体会到失败的滋味！在他的篮球世界里，一直有太多太多的赞美，夸耀，胜利和荣誉，唯独，缺少失败！ 独自站在高中篮球金字塔最顶端的唐尧，曾经无数次期盼着一个强有力对手的出现，可是无论是分区预赛还是全国大赛，始终没有人，能够真正动摇他的统治地位！ 直到，今天叶雨枫的横空出世！ 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夏天，一场游龙戏凤的单挑，一次突如其来的失利，一个梦寐以求的对手！ 苦笑着摇了摇头，唐尧的思绪飘回了两年前。刚刚高一的他，凭借着惊人的赛场表现，让赛场边偶然间来到三十一中看望老友的辽宁男篮助理教练接军惊讶不已，第二天就将他带回了辽篮位于省体校的训练馆。也就是那天，唐尧品尝到了他篮球生涯的第一次失败！同样，是一次单挑！ 只不过，那一次，没有任何观众，而那时他的对手，可是如今已经在cba甚至国际赛场中光芒四射，被称作“中国保罗”的新锐控卫赵继伟！ 也就是在那天，唐尧才深深地明白，在校园比赛中不可一世横扫千军的自己，其实只是一只井底之蛙，和真正的职业球员，哪怕是体制内的同龄球员相比，都有着千沟万壑的差距！ 苦涩，失落，却更激起了疯狂的倔强和动力！ 那次无人知晓的失败，正成就了两年来燃尽血泪，突破瓶颈，再次一飞冲天的自己！ 可是，今天刚刚的一战，对唐尧来说，同样的结果，却又是完全不同的味道！ 因为，击败他的，是一个完完全全和他一样的校园篮球少年！ 同样的年龄，同样的篮球背景，以及，同样的天才横溢！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心里好一阵翻江倒海，回过神的唐尧看着坐在地面的叶雨枫，眼中忽地精光又现，嘴角边竟泛起了一丝释然和满足的微笑，喃喃自语道。 “经得起赞美，也就扛得住失败！” “我输了！” “既然能赢的漂亮，那么，也一定要输的磊落！” 抬起脚缓步走向叶雨枫，唐尧弯下腰，伸出右手，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3：0！你赢了！” 抬起头望向唐尧，感受着他的洒然笑意和依旧满带不屈锋芒的目光，叶雨枫的心里，忽然充满了温暖的敬意！ mvp，毕竟是mvp！ 伸出手握住唐尧，借力站起身来，叶雨枫微笑着说道： “是我今天的运气不错！” 挑了挑眉，唐尧的语调忽又转冷： “不是运气，不用谦虚！只是，我觉得3个球不够过瘾，我们再来一局怎么样？” 感受着唐尧话中的请战挑衅意味，叶雨枫不以为然地微微一笑，伸手分别指了指场边的韩精付迪和顾晴，说道： “不好意思！我的朋友在等我一起回去，刚刚的单挑，我也只不过是替她出战而已。不过，我知道你拒绝了辽宁队打职业联赛的邀请，要去北大。我想，cuba联赛中，我们还会碰面的！到时候，场上见！” “cuba联赛中？” 并没有再次要求继续单挑，也没有询问叶雨枫会去哪所学校，拿得起，也放得下，唐尧直直地看着叶雨枫，一字一顿地说道： “好！cuba，我等你！一言为定！” 坚定地点了点头，叶雨枫也认真而严肃地说道： “好！就当作是，我们之间的约定吧！” 唐尧和叶雨枫的对话，声音并不算大，但因为场边实在太过安静，还是一字一句，都传入了每一个观众的耳中！ 听到叶雨枫拒绝了唐尧继续对战的请求，球场边终于窸窸窣窣地响起了叹息声，而听到二人的“大学”之约，亢奋的尖叫和阵阵疑问声又渐渐占领了球场！ 顾晴当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而就在叶雨枫伸手指向他的瞬间，她的心跳，竟不由自主地忽然加快了几倍！ 对场上那个男孩儿，除了名字，顾晴急切地想要知道有关于他的一切！ “cuba？大学联赛？这么说，他去的，会是有资格和北大一争长短的学校？可是，会是哪一所呢？不会，正是我报考的那所学校吧？” 心头的小鹿又开始不停地乱撞，疑问也越来越浓，不觉间，顾晴的双脚竟然毫无来由地，一步步向着场地中央那个身影走去！ 看着顾晴向球场里走去，观众们才猛然想起，刚刚那场精彩绝伦单挑的理由，原本唯一的主角，正是他们的校花领队！想着唐尧因为刚刚“意外”的落败，顾大校花和他之间的后续剧情到底会如何发展，观众们的情绪再一次回到了顶点！口哨声，尖叫声，又络绎不绝地响了起来！ 看着徐徐走到面前的顾晴，凝望着这个自己三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思慕期盼的俏脸，唐尧在心底，深深地叹息起来！ 唐尧从来没有想到，他和顾晴，会来到如今这样的局面！ 情网深陷的mvp，终究是个男人！ 输了就是输了！何况，还是以篮球的名义！ 苦苦地强挤一丝微笑，面对顾晴，唐尧缓缓地开口说道： “愿赌服输，我知道，你其实不喜欢我，提出赌约，也仅仅是无奈我的死命纠缠。可是，对你，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强求！” “看来，一切都自有天意，他的出现，就是证明。从今以后，我不会打扰你了！希望你能找到真正喜欢的人！祝你幸福！” 第二十一章 胜利的运气 “谢谢你！叶雨枫！可能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顾晴！” 轻柔动听的声音在叶雨枫耳畔响起，也荡漾在他的心湖！ 如黄莺出谷，如清泉拍岸，连声音都如此完美无瑕，不愧是三十一中的女神校花！ 看着这个近在眼前的女孩儿，感受着她带来的芳香“迷人”气息，叶雨枫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浓浓的醉意！刚刚在球场上翻云覆雨击败mvp的“天外来客”，此刻，竟手足无措地像一个牙牙学语的天真孩童！ 看着叶雨枫的可爱窘态，顾晴原本那丝紧张羞涩的情绪瞬间消失无踪！ 原来，这个在篮球场上如出鞘利刃一般无比酷帅的男孩儿，不打球时，竟是如此“呆萌”有趣！ 清了清嗓子，不待叶雨枫回答，顾晴可爱地背起了双手，继续问道： “刚刚听你说，去大学后还会打cuba联赛，我想知道，你会去哪所大学？” 面对顾晴，叶雨枫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失去了思考和语言能力，傻傻地结巴起来，慢慢说道： “我？……哪所大学？怎么……怎么问这个？” “因为，” 看着叶雨枫呆呆笨笨的表情，顾晴的眼里除了好笑，还有一抹微羞，顿了顿认真说道： “我还想要看你打球！为你加油！” “是的，” 看着面前的这个让自己心动的男孩儿，顾晴在心里继续勇敢地想道： “想要看你打球，想要认识你，想要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一切！因为，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呃……哦！……那个……大学，我会去中国民航大学！” 叶雨枫并没有过多揣摩聆听出顾晴的“深意”，机械般地回答道。 “啊？！民航大学！！！” 听到叶雨枫的回答，顾晴惊讶地一下抬起了双手，掩住张开的小嘴，一脸不可思议地惊呼起来！ “中国民航大学？不就是天津的那所学校！难道，命运，缘分，竟然真的如此奇妙？？？” 惊讶，感叹，随之而来的，是难掩的开心和喜悦！ 看着顾晴蹦跳着跑开的背影，望着随风飞舞的长长马尾辫，呼吸着仿佛还残留在空气中的芬芳，叶雨枫一脸茫然，只剩下反复回荡在耳畔的，“她”转身离开前的那句话： “那我们，天津见！” “天津见？” “难道，意思是，她也会去天津？我们还会见面？” 咀嚼着顾晴的话中含义，回味着她的一颦一笑，叶雨枫的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 晴朗的蓝天！晴朗的女孩儿！ 梦中的对手！真实的胜利！ 有篮球！还有你！ 当然，还有已经填满叶雨枫双眼，飞扑过来的唐尧和韩精！ 单臂分别紧紧搂住叶雨枫的脖子，已经走出三十一中大门的三人，依旧像趣味运动会中参加三人四足的比赛选手一样，死死地粘在一起！ “好小子！藏得可够深的！从头到尾如实招来！什么时候开始练的球？” 感觉到韩精的“吼”声仿佛要刺穿自己的耳膜，叶雨枫“奋力”的向付迪一侧歪着头，双手揉着数不清挨了韩精多少记老拳的胸口，回答道： “这个你问迪子就行啦，我们俩小学一起开始打的篮球，一直以来，我都是跟他一起打！” “再说你小点儿声！都快震出脑震荡啦！” “跟迪子？我就是不相信！你们一起打球这么多年，为什么他还是那个臭水平，你就能打成那样？” 面对付迪和韩精，叶雨枫的头脑终于变得格外清晰，戏谑地说道： “这还不简单？全靠天份！” “靠！” 付迪紧了紧搂着叶雨枫的右手，愤愤说道： “给你白当了多年的陪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再说了，现在，是不缺天才，就缺像我一样挖掘天才的伯乐！” 松开搂着叶雨枫肩膀的左手，韩精的脚步突然放缓，停止了玩笑和打闹，叹息说道： “雨枫，我刚刚一直在想，如果你在球队里，我们究竟会如何？”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横扫三十一中，制霸全国大赛呀！” 付迪眯着眼，不以为然地大声说道。 叶雨枫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韩精，也敛起笑意，缓缓说道： “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想过很多次。我曾经对迪子说过，这世上，没有如果，所以我没办法回答你。对二中的篮球，再没有人会比我还内疚和遗憾。而这，正是我今天到这儿来的理由！” “雨枫，可是单挑，你赢了唐尧啊！所以如果你打，我们不是一定会赢三十一中吗？” 转身回头看着三十一中的门牌大字，付迪有些不解地大声问道。 “篮球，终究是团队的运动，即便我能胜过唐尧，两队交锋，也不一定我们稳赢！” “何况，刚才的单挑，运气，还是占了很大比重！面对面较量过，你才会知道他到底有多强！全国第一人，mvp，并不是浪得虚名！” “刚才的单挑，表面看，唐尧坐拥天时地利，但其实，我的有利条件还要更多！” “因为当时的他，对我一无所知，面对突如其来的挑战，自恃身份的mvp一定会将球权交出让我先攻。而恰好当时他正在求爱关头，必然想速战速决，只打几个球。而这些，都正是我需要的！” “第一球，我虽然自信，但在那个位置，除了交给运气，我实在没有办法确保命中率。第二球，如果他能够把我放在和他水平相当的位置，半空中就不会孤注一掷不留后路的封盖。而第三球，面对他的全力防守，除了那样高难度无法保证命中率的出手，我找不到其他的方法完成进攻，好在，运气再一次站在了我这边！” 清了清嗓子，叶雨枫的目光中再次现出锋芒，语气凝重地说道： “今天之后，如果再和唐尧单挑，我依然没有必胜的把握！如果让他先攻，想要防住他，同样无比艰难！” “但这，正是篮球的魅力所在！” “无比强大的对手，才会时刻激励着自己更加强大！” “唐尧，cuba赛场上，我们，不见不散！” 有篮球，还有你！ 第二十二章 心动列车 七月流火，八月流金！ 叶雨枫中学时代的最后一段时光，就这样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到了尾声。 睁开了双眼，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感受着周围的一片漆黑，叶雨枫知道，时间还很早，可是，自己却已经再也没有睡意！ 一丝紧张，一丝兴奋，一丝向往，一丝憧憬，无数的情绪在心头交相辉映，叶雨枫知道，自己期盼许久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五彩斑斓的大学世界大门，就这样缓缓向自己开启了！ 一个月前的那场单挑，还历历在目；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孩儿，更无时无刻不在脑海中浮现游走！ “天津，真的会再见到你吗？” “航大，我就要来了！” 和唐尧的那场单挑对决，虽然只是三十一中校园内的一次临时起意，但因为有上百观众的“亲眼见证”，因为“天外来客”叶雨枫的神奇表演和那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结果，还是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城市的所有校园！ 面对韩精多次组团打球希望他展示球技的苦口请求，叶雨枫都一一拒绝，因为，他的篮球，不是要像卖艺一样表演！ “唐尧居然单挑输了？怎么可能？和谁啊？哪来的高手？叶雨枫？……叶雨枫是谁？……二中的？从来没听过！真的假的？……听说长的还格外的帅！” “据说唐尧那天是和三十一中校花顾晴求爱打赌！谁知道突然冒出来一个帅哥儿，非要替顾晴单挑唐尧！据小道消息，那个叶雨枫正是顾晴的男朋友，顾晴早就和他在一起了！” “就算是顾晴男朋友，可是单挑赢了唐尧，这也太假了吧？” “靠！顾晴可是三十一中女神级的校花！还是篮球队领队！她喜欢的人，篮球肯定打的好啊！有了这样的男朋友，她拒绝唐尧，才说的通啊！” 关于那天的无数传言，几乎每一天，都会通过付迪绘声绘色的描述，涌进叶雨枫的耳朵里！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夸张和神奇！叶雨枫觉得，自己好像真变成了无所不能的“外星人”，只能无可奈何的一笑而过！ 至于说自己是顾晴的男朋友，叶雨枫更是哑然失笑！对顾晴，虽然叶雨枫确实有着强烈的渴望和冲动，但现在除了这个名字，自己甚至还一无所知！ 也许，还有那句铿锵有力的“天津见！” 就在几天前，付迪曾经一字一句地询问了叶雨枫和顾晴那天的对话，最终得出了“她对你绝对有意思”的结论！可是，就算到了天津，又该去哪里见面呢？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叶雨枫忽然发现，窗外的天空已经微微泛白，而他崭新的征程，也即将开启！ 距离航大要求的8月31号报道日期还有3天，但叶雨枫已和付迪约好，提前启程奔赴天津，熟悉一下他们就要度过炫彩大学生活的城市！ 因为起来的太早，叶雨枫无比悠闲懒散地吃了早点，整理好了行李，告别了本想送他去学校的爸妈，坐着公车来到车站。却没想到，付迪竟然已经在候车大厅里等候了！ 叶雨枫诧异地问道： “哎！9点38的高铁，现在才8点整，你来这么早干嘛？” 缓缓收起痞气十足的二郎腿，斜靠在椅背上的付迪微微张开双眼，说道： “你还不是跟我一样，这么早就到了？！估计你也一样吧！一想到就要去陌生的城市和大学校园闯荡，我就彻底兴奋得睡不着了！” 将行李摆在一边，坐在付迪对面，叶雨枫笑着说道： “呵呵！我也是！早早就醒了！” “我看，你是想你的梦中情人想得睡不着的吧？天津，可是有人会见你呦！” 夸张地朝叶雨枫抛起了媚眼，付迪微笑着说道。 轻轻摆了摆手，叶雨枫的心里忽然有些忐忑不安，茫然说道： “城市那么大，又没有联系方式，怎么见？” “人家问准了你是要去航大，又说会见面，当然会主动去找你呀！唉！你小子就是桃花旺！走到哪儿，都有校花级的美女关注！不像我，入学以后，还得自己开垦，伺机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不好吗？难道，你喜欢被动？” “靠！你才爱被动呢！你兄弟我是纯爷们儿，当然就是主动！” 和付迪有一搭没一搭的揶揄闲扯，时间也突然过得飞快，仿佛一眨眼，检票进站的广播就骤然响起！ “走吧！” 拎起行李，叶雨枫喊着付迪，肩并肩走向站台。望着已经停靠在一边子弹般流线身材的高铁，叶雨枫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朝车厢内跨步挺进！只一步，就迈入了那个无比波澜壮阔的盛大舞台！ 此时的叶雨枫和身边的付迪并没有预料到，随着叶雨枫跨步而入，一个只属于他的时代，即将来临！ “就是这儿了！来吧雨枫！” 进入车厢正捏着车票四处张望的叶雨枫，听见前方只露出脑袋的付迪大声召唤，不再寻找座位，大步靠了过去。 借着身高，抬手将自己的行李高举安置好，长舒一口气，扭过头来正准备入座的叶雨枫，全身血液和整个身体，仿佛一刹那间安定凝固！而他的目光，也久久不能移开！ 感觉到叶雨枫的异样，付迪奇怪地站起身来，顺着叶雨枫的目光直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在他们座位的正后排，一个头戴粉色鸭舌帽，一身运动装，充满无限青春活力的女孩儿！ 而此时的她，也正抬着头，俏丽无双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灵动似水的目光，透出的是，莫名的喜悦和娇羞！ “顾晴？！” “叶雨枫？！” 目光就这样温柔的缠绕交错，一站一坐，一前一后的男孩儿和女孩儿心里，同时呼喊起对方的名字！ 那个让我心动不止的你，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再次闪耀在我面前！ 缘分，竟然如此妙不可言！ 静静地感受着叶雨枫和顾晴之间的暧昧“电流”，付迪在心里暗暗地叹息着： “看来，这趟去往天津的高铁，会变成一趟温馨芳香的，心动列车！” 第二十三章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列车已经缓缓开启，一声声汽笛，仿佛正像叶雨枫此刻的心跳，悠扬而鲜活地鸣奏在耳畔！ 呆呆地回身站在座椅前，再一次面对这个撩动自己心弦的女孩儿，叶雨枫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任心潮如何澎湃汹涌，也无法汇成语言！ 看着叶雨枫“失魂落魄”的可爱模样，顾晴欢快地眨了眨眼睛，微笑着说道： “叶雨枫，真的是你！真巧！看来，是我错了！用不着等到天津，我们就又见面啦！” 随着迷人的嘴角微微扬起，顾晴的“独特”声线，无可阻挡地再一次“灌醉了”叶雨枫的心！ 在生活中，在球场上，叶雨枫知道，自己向来都足够冷峻果敢，干脆自信，唯独面对顾晴，面对这个初初见面就彻底俘获自己的美女校花，叶雨枫却总是表现的十分“呆萌”！ 也许，和篮球不同，这就是少年懵懂心动那一刻应该有的样子吧！ 努力抽离开吸附在面前这张无双俏脸上的目光，叶雨枫调整着呼吸，说道： “呃……真是太巧了！你好，顾晴！” “顾晴？你记得我叫顾晴？看来，我好像不用再做一遍自我介绍啦！” 伸手摘掉头上的鸭舌帽，任由如水般柔顺的飘逸长发自然垂落，今天的顾晴，少了上次扎着长长马尾辫儿的青春洋溢，却更加散发着柔美和活力，听到叶雨枫的笨拙回答，微微仰头，俏皮地说道。 “我……当然记得！我不会忘的！” 看着叶雨枫急急的“傻傻”模样，听着他的“坚定表态”，顾晴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而一旁的付迪，更是已经乐得前仰后合！ 回过身拍了拍叶雨枫的肩膀，付迪跪坐在椅子上，笑着对顾晴说道： “不好意思啦顾大美女！我这个兄弟一看见漂亮女孩儿就容易大脑短路！平时他可不这样！别介意别介意啊！哦对了，我叫付迪！是雨枫的哥们儿！你好啊！” 朝付迪礼貌地点了点头，顾晴的眼角唇边，依旧带着开心的笑意，欣然说道： “你们好啊！真没想到，竟然在高铁上还能碰到认识的人！我还正发愁这一路得多么枯燥呢！” 付迪狠狠地点了点头，眉飞色舞地说道： “对啊对啊！这下好啦！人多热闹！不会无聊啦！哎对了，我们是要去天津，你去哪儿啊？不会那么巧，也是到天津报道吧？” 听到付迪的问话，顾晴神秘地微微一笑，目光却紧盯着叶雨枫，铿锵说道： “那天在三十一中球场，我就对叶雨枫说过，我们会在天津再见！没错，我也正是要去天津报道！” “天津报道？？？果然，她也要在天津上大学！我和她，真的在同一个城市！” 顾晴的轻柔软语，却如深海炸弹一样，炸响在叶雨枫心底！眼前的她，梦中的她，竟然真的，会和自己在同一个城市开启灿烂的大学时光！虽然从那天她的最后一句话里，叶雨枫就隐约猜到了什么，但此刻亲耳听到顾晴的“答案”，叶雨枫还是不可抑止地狂喜和激动！ “哎我去！缘分呐！” 一边的付迪已经夸张地叫喊起来，狠狠地拍打着叶雨枫的后背，大声对着顾晴问道： “你在哪个学校？不会更巧，你和雨枫的学校也是同一所吧？” 看着叶雨枫震惊的表情，看着他忽然射出期待光芒的双眼，顾晴的目光，却忽然暗淡下来，叹息着说道： “还没那么巧啦，我知道叶雨枫你要去航大，而我要去的，是南开大学！” “南开？那这么说，咱们俩是邻居啦！我要去天大，听说和你的学校紧紧挨着，就隔了一道院墙！” 付迪的声调好像又调高了几度，惊叹着，又突然兴奋起来，继续说道： “那得麻烦你了，听说你们学校美女成群，我的终身大事，可就全权委托你啦！哈哈！” “原来你是天大的，咱们真的很近呐！没问题，我保证尽全力完成任务！” 被付迪的夸张“表演”逗笑的顾晴，可爱地点了点头，配合地说道。 斜眼瞄了瞄身边“毫无动静”的叶雨枫，付迪在心里连连摇头叹息，暗自着急： “这块死木头，面对没有感觉的汪玥之流，除了逃跑，就是不懂得怎样拒绝；而如今面对有了感觉的顾晴，却又傻傻地像个哑巴！看来，篮球场上飞天入地的天才叶雨枫，在这方面，完完全全是个门外汉！唉，看来，还是得兄弟我祝他一臂之力啊！” 垂下手臂在座椅的遮挡下捅了捅叶雨枫，跪坐着的付迪忽然直直起身，边向外挪步边对顾晴说道： “既然这么有缘分，咱们就换换座位，你坐到我这儿，和雨枫好好聊聊！我先多谢你救了我！要不然，我可得听他4个小时的篮球理论课啦！” 听到付迪的话，顾晴没有回答也没有起身，只是饶有兴致地望着叶雨枫，眼里满是询问和期许！ 而接受到付迪“暗号”的叶雨枫，仿佛如梦初醒般刚刚“回魂”，感受着终于恢复正常的心跳和顾晴投来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说道： “换坐儿？……方便的话……那你们就……换一下吧！”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啦！” 仿佛得到了许可一样，顾晴露出了开心的微笑，轻盈地徐徐起身，来到了前排，和已经转过身来的叶雨枫错身而过，自然地坐到了叶雨枫身边！ 一张俏脸，一个娇躯，一缕发丝，一抹幽香，就这样从叶雨枫身前轻轻划过，令叶雨枫一阵天旋地转！恍惚失神！ 不是青烟，不是梦幻，不是浮云，不是虚愿，镌刻在自己心底的这个女孩儿，此刻，竟然就这样真真切切地坐在自己身边！ 而交错的一瞬间，叶雨枫仿佛也从顾晴碧波荡漾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样子！ 原来，这就是你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你的奇妙感觉！ 不约而同地转头，对视，凝望，微笑！没有寒暄，无需话语，此刻叶雨枫和顾晴的心里，齐齐地响起了同一段旋律： “莫名，我就喜欢你” “深深地爱上你” “没有理由” “没有原因” “莫名，我就喜欢你” “深深地爱上你” “从见到你” “的那一天起”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 第二十四章 新星杯 渤海湾，海河畔，通幽燕，蔚北天！ 天津，这个会成为叶雨枫辉煌大学篮球时代注解的城市，终于扑面而至！ 走出出站口，呼吸着更加灼热湿润的空气，向顾晴刚刚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舍凝望的叶雨枫，呆呆地站立着，恍然如梦！ 原本单调的求学旅途，无波平淡的大学开端，因为她的“闯入”，而一下变得色彩斑斓！ 四个小时的高铁时光，因为有了身边她的莺莺细语，如花笑靥，而变得飞逝如电！ 没有高谈人生理想和飘渺未来，顾晴的一字一句，都好像和煦春风般轻拂着叶雨枫的心！单单听她说说兴趣，讲讲爱好，聊聊篮球，自己竟然就会这样醉心满足！ “我喜欢上她了！” 反复确认倾听着内心的坚定声音，低下头，看着顾晴下车前亲手敲打在自己手机里的那个电话号码，想着刚刚分别时她悄然爬升上脸颊的红霞，记着她的最后那句“微信再聊”，叶雨枫微微笑了起来！ 不再紧张，不再茫然，也不会再犹豫，既然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那么就像篮球场上的那个自己一样，义无反顾，勇往直前吧！ 拿出手机，叶雨枫翻出那个仿佛还“留有余香”的号码，手指轻点，在通讯录的姓名一栏只输入了一个字：“她”！ 在微信的添加好友界面，按下了请求键，而自我介绍里，也同样只是一个字：“我”！ 这样，就够了！这样，真好！ 和叶雨枫不同，对天津这个城市，顾晴并不陌生，反而有一种温暖熟悉的亲密感觉，因为她的舅舅，就生活在天津！ 从小到大，因为探亲，因为游玩，顾晴几乎每隔一两年就会来天津一次！也正因为如此，高考的第一志愿，爸妈和她在分析过成绩之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里，选择了南开大学！ 当然，还可以避开那个对她“痴心绝对”的唐尧！ 透过舅舅的车窗，顾晴的双眼迷离地向外凝望，此时的这座她心中的“第二故乡”，就要拥抱她最美大学青春年华的城市，还是一样熟悉的味道，却又有了别样生动的气息！ 也许，就是因为，这里，终于有了那个“他”？！那个宿命般飞翔着“扎”入自己心底的男孩儿！ “晴晴，怎么了？傻笑什么呢？” 仿佛没有听见正在开车的舅舅的问话，此刻的顾晴，看着手机微信里那个请求添加的信息，看着那个醒目干脆的“我”字，会心地微笑起来！ 知道是你！叶雨枫！有你，真好！ 既然提前来了三天，叶雨枫和付迪马不停蹄地在这个“陌生”的大学“新家”里游玩起来！ 三天，只有三天，也只用了三天，摩天轮，津湾广场，五大道，劝业场，古文化街，天津著名的“景点”，竟被初来乍到的叶雨枫和付迪疯狂地转了个遍！当然，也只是走马观花！ 托着疲惫的身躯，在被付迪连哄带骗地“拐带”到天津大学校园后，叶雨枫终于完成了“保镖”的任务，独自坐上了开往航大的出租车！ 民航大学，顾名思义，就是以民用航空为特色的专业性高等院校，而学校地点，也理所当然地坐落在天津机场旁边！ 看着出租车前排疯狂跳动着的计价器屏幕，看着车窗外越发荒凉的“城外”景色，想着付迪听到自己学校地点后那张嘲笑的脸，叶雨枫也忍不住暗暗嘀咕起来： “学校在郊区，好处是幽静，可是……如果要出去回来……出租车这个价……也太贵了吧？” “唉！看来，自己还是尽量待在学校里不出门吧！” 胡思乱想着下了车，在校门口接待员的引领帮助下，迷迷糊糊的叶雨枫竟然无比顺利地办妥了入学手续！ 看着手里的各种校园用卡，宿舍钥匙，看着道路两边形形色色的男女“同学”，看着校园中最具特色的航空时钟建筑，看着一眼就能认出的航大主场体育馆，叶雨枫的心，终于鲜活地剧烈涌动起来： “航大，我来了！篮球，我，来了！” 顺着引导员指引的方向，叶雨枫慢慢地沿着主路，走向宿舍公寓区！路边的垂柳，湖边的嬉闹，吟唱的飞鸟，球场的欢叫，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生机盎然，青春四射！梦中的大学生活，终于真真切切地呈现在了眼前！ 再次确认了钥匙上的门牌号，叶雨枫停下脚步，南18公寓，已经就在身前！ 330房间，将是他大学生活的唯一“家园”！ 深呼吸，就在叶雨枫准备插入钥匙的一瞬间，房门突然开了！一个猴头猴脑的矮个少年出现在叶雨枫身前！ “靠！这么高啊？得有一米九吧？还……真帅！” “你好，你也是这个房间的新生？我叫李云龙，从今天开始，你我就是同学，更是室友啦！” 短暂的惊讶过后，少年不好意思地伸出了手，发窘说道。 看着自己大学生涯的第一个“同学”，听到他“霸气”的名字，叶雨枫露出了开心而温暖的笑容，握住对方伸来的手，说道： “你好，我叫叶雨枫！以后，李团长，请多多关照！” 松开手，李云龙仰起头，大笑着说道： “就知道我这名字太亮剑！哈哈！我可没有人家李云龙那两下子！哎，看你这么高，肯定是北方人吧？” “我是东北沈阳人，不用看身高，听说话口音就能听出来了！听你口音，是南方的吧？” “哈哈！我是江西九江的，看来普通话还是不标准，被你听出来啦！我也刚到，还有两个没到，不等他们了，咱们放下行李去吃饭吧，尝尝食堂的伙食！” “好啊，走吧！等咱们屋人齐了，再好好互相认识一下！” 大学生活，果然比想象中的还要有趣！正是校园和冥冥中的缘分，将天南海北的同龄人聚在了一起，编织着属于他们自己独一无二的青春回忆！ 经过了三天的“疯狂”消耗，叶雨枫的身体，已经急需大量食物的补充！ 看着狼吞虎咽大口吃着饭菜的叶雨枫，已经和他熟稔起来的新室友李云龙微笑着问道： “雨枫，这么拼命吃饭，是不是你也听说了，航大的军训是出了名的魔鬼式？尽量积蓄能量呢？” 急急地咽下一大口饭，叶雨枫抬起头诧异说道： “魔鬼式？军训嘛！能魔鬼到哪儿去？顶多就是运动量大一点儿，或者教官严格按照部队的要求训练我们呗！没啥大不了的！” “可比你想的严重多啦！我听说，去年的新生军训，有百分之八十的男生都没有坚持到最后！能坚持下来的，也都不成人形了！航大军训，很可怕的！我是真怕自己撑不住啊！所以就算不会，我也得去试试报名新星杯，万一通过了，可就不用参加军训啦！” 不同于叶雨枫的不以为然，李云龙紧张神秘地继续说道。 挑了挑眉，头一次听说的叶雨枫好奇地问道： “什么新星杯？” “你还不知道？这是咱们学校的传统啊！新星杯校园篮球比赛！每年开学军训期间，仅限新入学的大一新生参加，以学院为单位，新生自由报名，院队元老自行筛选组织球队，因为比赛时间段与军训重叠，所以入选队员不参加同期军训呀！” 李云龙滔滔不绝，丝毫没注意到叶雨枫眼中骤起的锋芒，继续说道： “可惜我不太会打篮球，入队希望不大！但是为了不参加魔鬼军训，我也得去报名试试！哎雨枫，看你身高体型，应该会打篮球吧？一起去试试吧？” 抬起头望着李云龙，悄然敛去眼中的那抹狂热与亢奋，叶雨枫微微一笑，说道： “好啊！篮球，我会打一点点！那就去试试吧！” 新星杯？！就从这里，开始吧！ 第二十五章 刁疯子的选拔 “教练，您找我？” 伴着响亮而低沉的嗓音，航大北校区主行政楼2楼体育部部长办公室的大门被用力推开，一个国字脸浓眉大眼，肤色黝黑的高大男孩儿，轻松随意地走了进来，斜斜地坐到了办公桌前的沙发上！ 抬起头，看着这个自己最得意信任的弟子，这个航大校队的铁血队长和精神领袖，郑凡的目光格外宠溺而柔和！ 郑凡，航大体育部部长，也兼任航大男篮主教练。14年前，刚刚开始闯荡cuba的航大男篮，因为学校的名气和实力，竟然无法吸引一位愿意来执教的专业教练，而正是时任航大体育部部长助理的他，在风雨飘摇时毛遂自荐，用破釜沉舟般的勇气和智慧，亲手锻造了航大男篮的“狼图腾”！ 不知不觉，就已经14年了，而郑凡，也将55岁了！ 几乎将自己全部精神意志灌注给这所学校，这个运动，这些孩子们的他，终究无法再扛住岁月的侵蚀，眼角眉间，现出了一道又一道深深的皱纹！ 努力止住漫漫回忆和无尽感慨，望着对面的“粗壮大汉”，郑凡回过神，微笑着问道： “又到了新生开学季，新星杯好像也选拔完毕马上开赛了！怎么样瑞东，各个学院的进展如何？有没有什么发现？” 瑞东，全名孙瑞东，今年已经大四，身高2米07，航大男篮的主力中锋，队长！连续三年的cuba拼杀，让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个航大“疯狼”团队中的“定海神针”！冷静而凶狠，霸道又灵巧，扎实的内线进攻，铁血的肃杀防守，不是尖刀，也不是厚盾，是航大男篮绝对的灵魂和基石！ 看着面前这个如师如父的“慈祥老人”，孙瑞东的眼里也升起了浓浓敬意，右手扶着沙发边撑直了身体，认真但也有些懒洋洋地说道： “今天各学院刚刚选拔完队员，没什么特别的，跟往年一样，您老应该知道，特别好的苗子一定会被咱们的老对手，那几所名校抢走，而特招到咱们这儿的，也就充其量是打过高中联赛的一般球员！今年特招的一共八个，没什么意外，都被选进各自学院的新生队了！比赛时，再看看他们的表现吧！” “呵呵，高中联赛的一般球员，也未必没有璞玉！别忘了，你，曾经也是那些一般球员之一！” 微微笑着，郑凡目光“玩味”地上下看着他的队长，挑逗地说道。 想起自己高中联赛时身披吉林省实验中学球衣在球场上的种种稚嫩表现和窘态，孙瑞东黝黑的脸颊忽然有些涨红，“害羞”起来。 “哈哈！不说你了！接着说说，今年的各学院分别都是谁带队？都是怎么选人的？” 看着弟子的“可爱”模样，郑凡发自内心地开心起来，大笑着继续问道。 再次斜靠在靠背上，孙瑞东正色说道： “特招进来的新生里，有六个都是高中打控卫的，还都去了空管学院，所以赵云去带队了，好摸摸他们的底。” “呵呵，赵云去确实正合适，不错！” 郑凡微笑着点了点头，赞许说道。 赵云，航大空管学院交通运输专业大三学生，空管学院篮球队队长，也正是航大校队的主力控卫。虽然算不上明星球员，但随校队征战两年cuba，面对过众多顶尖高手的他，经验丰富，球商过人，挑选和训练相同位置的这些“菜鸟”，还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清了清嗓子，孙瑞东继续说道： “理学院是沈东，计算机学院刘寒奇，管理学院朱浩宇，人文学院周涛，飞行学院李腾，空乘学院单宁，航空工程谢服，高职学院于可丹。” “这些学院选人都没什么特别，看跑跳，看运球，看投篮，再随机组队打打三对三。通过这几项，挑选出基本功相对扎实和天赋出众的新人！” “只有航空自动化学院，大家都有点儿看不懂！” 听着孙瑞东陆续报出各学院领队，也就是校队里那些自己无比熟悉的弟子的名字，郑凡的表情始终淡然平静。 校队的球员，理所当然，在各自学院的篮球小天地里拥有着重要的地位，无论名气还是能力，都毫无疑问是自己院系里的佼佼者。由他们挑选新人，并且客串教练带领这些新鲜血液征战新星杯，也历来是航大的传统。 但听到航空自动化学院，听到“看不懂”这三个字，郑凡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饶有兴致地问道： “哦？那这么说，航空自动化，是刁疯子？” 抬起手，高高地竖起大拇指，孙瑞东继续说道： “您老高见！就是刁疯子！前两年他从来不理会新星杯，不知道今年怎么了，突然要亲自带队亲自选人，还选的这么奇怪！” “说说，他怎么选的？” “听说他只是让所有报名的新生每人上两次空篮，就列出了12人的队伍名单！” “呵呵！有意思！如果别人这么选，我会说是胡闹！但如果刁疯子这么选，我倒是觉得可以！” “教练，这是怎么说？” 看着郑凡仿佛洞悉一切的神秘表情，孙瑞东不解地挠了挠头，一头雾水地问道。 “因为，我相信刁疯子的眼光！你应该知道，没有刁疯子，也就不会有小谷！” “谷哥？！” 听见郑凡的话，孙瑞东不禁惊呼起来！ “小谷”，“谷哥”，称呼不同，但郑凡和孙瑞东所说的，却是同一个人！ 谷月灼！ 近三年来航大男篮的头号“球星”！ 一个令所有对手都不敢轻视的cuba顶级球员！ 在校园与职业篮球的选择挣扎之后，今年已经本科毕业的谷月灼，没有选择进入航大研究生院继续征战cuba，而毅然决然地参加了cba选秀，并成功被佛山队招致麾下！ 留下的，只是一段段草根逆袭的热血传奇！ 所有人都知道，谷月灼没有打过高中联赛，甚至从没有入选过他所在的湖南明德中学校队！ 所有人都知道，谷月灼并不是航大篮球特招生，整个大一也都默默无闻，甚至没有被选中参加新星杯！ 所有人都知道，三年前，大二的谷月灼突然被毫无征兆地招入校队，仅凭一场比赛，就奇迹般地坐稳了主力得分后卫的位置！ 所有人更知道，近三年的cuba联赛，谷月灼几乎凭借一己之力，带领“平凡无奇”的航大男篮连续杀进最后的四强！甚至在北大“超级明星”牛晓宇面前，轰下过惊人的51分！ 但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慧眼发现这个航大“嗜血头狼”的伯乐，不是主教练郑凡，不是铁血队长孙瑞东，而是“刁疯子”！ 刁疯子，本名刁峰，今年研一，航大校队主力小前锋！之所以大家都叫他“刁疯子”，一是因为姓名的谐音，更主要的，是他在球场上的状态和表现。 除了疯狂，没有任何其他形容词能形容篮球场上的刁峰！ 如果说孙瑞东是基石，谷月灼是利刃，那么刁峰，就是坚不可摧的盾！ 连续两届cuba最佳防守球员，正是对“刁疯子”的最好诠释！ “当初正是刁疯子突然跑到我面前，不顾一切的力荐小谷，并且立下军令状，用自己的篮球生涯做赌，执意恳求我让小谷在入队后的头一场正式比赛就先发出场！那时你正好也在场吧？” 想起当时那个“疯子”望向自己炙热却又疯狂的目光，郑凡微微眯起双眼，徐徐说道。 “我知道，我在场！可那是因为当时谷哥和他都在航空自动化院队，在一起打球接触的多，刁疯子最了解谷哥的能力啊！” “可那时校内院系之间的比赛频繁，我也去看过多场，你甚至和小谷多次面对面较量过，我们看出他会是日后的样子吗？” “这……您这一说，还真是！” 看着孙瑞东诧异又有些恍然大悟的表情，郑凡笑了笑，继续说道： “在选人看人方面，我虽然不是专业教练员出身，但自认也有些眼光，但是这种眼光，和刁疯子一比，就又不值一提了！” “我想，作为一个最顶尖的防守球员，对那种天生的杀手，刁疯子的嗅觉就是会比我们更加灵敏！而他这次突然关注新星杯并且亲自筛选新人，恐怕，就是想尝试发现下一个小谷吧！毕竟小谷走了，对我们整个球队，是一个巨大沉重的打击！” 顿了顿，轻轻地摆了摆手，郑凡继续说道： “瑞东，去把这些领队们都招呼过来吧，我要问问他们，尤其要问问刁疯子，有没有我们意料之外的好消息！” 与北校区隔路相望的航大南校区，南18公寓，330宿舍。 李云龙正郁闷地拍打着写字台，愤愤说道： “靠！这是什么破选拔啊？两个三步上篮就能看出水平来？我虽然篮球打的不好，但也没看出来入选的那几个篮上的比我好啊！这不是玩儿人吗？！军训呐，我还是逃不出你的魔掌啊！” 宿舍内的另两个新生也已经入住报道，几个天南海北的同龄少年甚至没有过多磨合，就已经瞬间打成一片！ 来自四川绵阳的刘金，对篮球一窍不通，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足球高手，认真说道： “篮球我不知道，不过足球，可确实是能通过最基本的一带一传，一停一射判断出基本技术和大概水平的，听说选拔你们的学长是校篮球队的主力，我想，应该是有他的理由的吧！不会胡闹的！” 另一个来自上海松江的赵文强，边收拾着自己的床铺，边坏笑着附和道： “对呀对呀！你自己都说了，篮球不太会打，咱们都是外行，就别怀疑校队高手的目的啦！如果是玩人，你看雨枫怎么入选了呢？难道雨枫他长的比你帅，有优先权？” “靠！你们这么一说，我还差点忘了！唉雨枫！你小子去打新星杯，就不用参加军训了！从明天开始，我们仨就得收半个多月的非人折磨，你看看吧，怎么弥补我们几个受伤的心灵？” 李云龙的话音还未落，刘金和赵文强已经笑着齐声喝起彩来，有节奏地大声喊道： “雨枫！雨枫！请客！请客！” “唉！看来钱包又要轻几两啦！” 叶雨枫躺在床上，面对这三个“损友”，无可奈何地想着，心里却又浮现出选拔时自己挑篮落地后那个“考官”向自己投来的“狂热”目光！ 那个直直射来的目光中，有赞叹，有期许，有惊喜，甚至还有种笃定的信任！ “那个表情冰冷的考官，传言中校队的主力，就只凭两记上篮，你，究竟看出了什么呢？” 第二十六章 宫程，没有良田 航大，体育部长办公室。 环顾办公桌前或坐或站的这十几个如同自己孩子一样的篮球弟子，郑凡的心里温暖而满足，欣慰却又有些慨叹！ 十四年的迎来送往，航大的学生球员更换了一批又一批，如今已经是第四代，而只有郑凡，还是那个唯一的坚守者！因为梦想，因为责任，因为热爱，也因为不甘和遗憾！ 曾经两次，凭借无与伦比的篮球智慧和滔天魄力，郑凡带领着航大这些“平凡”的篮球少年们疯狂过关斩将，令人震惊地“奇迹般”踏入了那个代表着大学篮球至高荣誉的cuba总决赛赛场，但却只能燃尽热血，看着对手高捧奖杯肆意欢呼，自己流下滚烫苦涩的泪水！ 最近两年，随着谷月灼的崛起和绽放，随着孙瑞东，刁疯子，赵云等这批主力球员的越发成熟，郑凡本以为，自己和这批航大弟子终于将迎来破茧成蝶的那一刻，但现实和结果，却依旧是无情和残酷的！连续两次，拼尽全力的航大还是没能跨过天赋满溢的宿敌华侨大学和清华大学，被挡在决赛的赛场之外！ 而如今，随着队中头号明星球员谷月灼的离开，郑凡心里深深明白，想要再次向那个梦中的冠军奖杯发起冲击，难度究竟会有多大！ 多年的强敌华侨大学，清华大学，太原理工大学全部保持了稳定的阵容，也一定会增添能力不错的新鲜血液，而北京大学，更是令人羡慕地得到了公认的高中天才mvp唐尧的青睐，如虎添翼，新赛季还未开赛，就已经是夺冠的热门之一！ 对手都还在进步，而我们，却已有些青黄不接！ 无声地叹了口气，甩开纷乱的思绪，郑凡缓缓开口问道： “大家都到齐了，刚才我听瑞东大致讲了讲这届新星杯的院系安排，现在都详细说说吧，你们各队选拔的新人们都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郑凡话音还未落，一个盘腿随意坐在沙发最右边角落的精壮少年，就眯起眼，郁郁说道： “我就知道，没有训练比赛任务，急着找我们来，老头儿你肯定就是问新人！唉！新星杯，除了航空两院和空管，历来就没我们其他学院什么事儿！来咱们这儿的特招生，实力虽然总是不怎么样，但是智商可是一届比一届高，全知道选择去最好的这三个学院！今年的八个，又无一例外地被他们包了圆儿！我们几个，实在是无人可用啊！” 在航大，当面称呼郑凡“老头儿”的只有一个，校队主力大前锋，计算机学院队长，已经大四的刘寒奇！ 正如刘寒奇所说，航大的新星杯，自从举办以来，冠军就始终被航空工程，航空自动化和空管三所学院包揽，从未旁落！ 同cuba一样，校内学院的篮球队，比的是篮球，却更是综合实力！ 作为航大最有影响力的航空领域特色院系，无论特招与否，都一定是新生们的优先首选！ 听着刘寒奇的话，“同病相怜”的沈东朱浩宇等人齐齐哭丧起脸，连声附和起来： “奇哥说的对呀，我们手里，一个特招的都没有，实在是选不出来呀，缺兵少将，这新星杯，直接改成航空三院杯得了！反正横竖都是他们三个玩儿！” 面对弟子们的抱怨，郑凡只是习以为常的微微一笑，挑了挑眉，又正色说道：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可别忘了，刨去特招，正常入校的新生里也很有可能卧虎藏龙，小谷可就是你们面前活生生的例子！选拔时，你们到底有没有睁大眼睛给我好好看？” “老头儿，” 将盘起的腿轻轻伸展搭在沙发前沿上，刘寒奇懒洋洋地接着说道： “谷哥走了，我们知道你现在是求贤若渴，可我们是真尽力了呀！就拿我们计算机来说，今年的这批新人，连称得上会打篮球的，都不够12个！最后还是我硬补了一个根本不会打球的田径特长生，才勉勉强强凑齐名单！这比赛，你说说怎么打？” 沈东也长长叹了口气，无奈说道： “我们理学院也一样，连比赛名单还是东拼西凑的，根本就谈不上选人！” “没好苗子就没有，不用一个个唉声叹气的！谷哥虽然走了，但咱们也并不是就不堪一击了！都给我精神点儿！” 孙瑞东站起身来，铿锵有力地大声说道！ 看着刘寒奇沈东几个由愤懑不平瞬间转为慷慨激昂的脸，郑凡在心里轻轻地点了点头。 航大队长，就是有这种震人心魄的力量，一句话，几个字，就会把“群狼”心底的血性和雄心彻底激发！ 看来，只要孙瑞东这个精神支柱和“更衣室领袖”在，即便缺少了谷月灼这个最锋利的獠牙，航大群狼依旧能搏杀向前！ 目光微转，望向沙发中间端坐的谢服和赵云，郑凡继续问道： “你们怎么样？今年特招的新生可都在你们那儿，说说吧！” “我这儿有特招的两个内线，很一般，我仔细看了他们的基本功和各项技术，都非常粗糙，只是空有身高！” 抬起头迎向郑凡的目光，cuba东北赛区最佳第六人，航大超级明星谷月灼的专属替补，航空工程学院的领队谢服黯然说道： “我看，就算他们进入校队努力训练，也远远达不到队长和奇哥的水平，对我们的帮助，实在不大！” 看着郑凡越来越暗淡的目光，赵云却突然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 “不好意思啦哥儿几个，论特招人数，我这儿是有六个，可却清一水儿地全是控卫！因为普通新生里也实在没有什么好苗子，我就把他们全放在12人名单里了！” “靠！” 刘寒奇夸张地大喊起来： “比赛名单里六个控卫？你们还真是财大气粗！别卖关子了！快说说，质量怎么样？听说选拔时你还亲自下场跟他们玩儿了会儿三对三，咱们赵大主控亲自筛查，队长这个安排，还真是透彻！我服！” 神秘地眨了眨眼睛，赵云直直地望向郑凡，认真说道： “教练，我想，我们就要迎来一个超级新星了！新星杯，就是他的闪耀舞台！” “哦？” 郑凡的眼里忽又重新射出光芒，紧紧盯着赵云问道： “他叫什么名字？” “宫程，他叫宫程，在我看来，却要比那个大家都熟悉的宫成还要强的多！” “宫程，没有良田！请牢牢记住这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