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喜欢，所以恋爱不想五等分》 第1章 衫原同学拒绝表白(新书求投资) 多年以后，高杉原看着眼前走在自己面前的五胞胎，总是会回想起，他走进巷子的那个遥远的傍晚。 “你的补习已经结束了。” 一处小区的楼道内，高杉原走出一户人家的门，和门前的扎辫子小女孩告别。 “平时多看看我帮你归纳的一些习题，下次考试应该会有不错的成绩。” “这两周你的表现不错，可以继续加油。” 话有些冷，平调，丝毫看不出加油的味道。 但即便如此，这句话还是让门前的女孩真明激动万分。 “收到！谢谢衫原哥哥。” 真明抬起头，以仰视的视角眼睛死死盯住高杉原，撒娇道。 一看见高杉原的脸，她就回想起这两周的补习生活。 两人独处一个房间，高衫原亲自教她解数学公式，她可以嗅到他身上的气味，可以借理由碰到他的手…… 真明不自觉流下口水，盯着高杉原的眼睛更直一些。 相比起情绪溢出表情的真明，高杉原的脸很平淡，仿佛真明盯着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黑色的短发自然遮住半个额头，自然而然地微卷出一个凌乱发型，立体的五官恰到好处，给人帅气而又不张扬的亲切感。 虽然脸上那双带着淡黑卧蚕的死鱼眼睛没有一点生命力，眼眸就像悬挂着的冰冷石雕，整个人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而且他的身体总是冷冰冰的，摸起来就像一块软冰一样。 但 好帅哦！ 真明咽咽口水。 “既然要走了，就送你一份礼物吧。” 高杉原想了想，他毕竟属于一个长辈，分别总得送点什么东西吧。 “好呀好呀！”真明期待地搓搓手。 高杉原从背包拿出一本黄色表面约三个手指厚度的书。 “这是最新版的六年小学十二年模拟习题。你不是要考藤春高中吗，先考上藤春高中的附属初中，中考再考进高中就简单很多了。” 衫原一本正经地将颇有重量的书递过去，真明的笑容慢慢凝结住。 自己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不应该承受这种痛苦。 “谢…谢…衫原哥哥…” 真明接过模拟习题，魂魄从嘴巴飘出来，摇晃着走回客厅，留高杉原一个人在门外杵着。 高杉原将缓慢目光看向屋子内的一对夫妻。 真明的父母。 扎着长发的母亲惠秀在打扫着家务，地中海发型的父亲石上双腿搭在茶几上，一直盯着手机，时不时扫一眼同样在客厅的惠秀。 惠秀脸上洋溢着微笑：“衫原你可真贴心。我刚才还在愁着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真明的周末，现在看来真明以后的周末都有安排了。” 听到妈妈的话，真明的脚步一滑，差点摔到。 “对了，衫原你不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吗？”惠秀走到门前，向高杉原邀请道。 高杉原没有生气的死鱼眼松拉着，有意无意地往石上头上望去，一串只有他能看见的数字浮在石上头顶。 负熵：140 “啊？不用劳烦你们了。”衫原回过神，向惠秀微微摇头。 餐厅的餐桌上的碗筷只有三副，饭菜也是刚好三人份。 不难看出这只是一句客套话。 惠秀看着这张明明很俊，但是一点表情都没有的脸，有些惝恍。这两周她还没见到高杉原的表情有任何变化过。 某度说，脸部没有任何表情多半是患上一种叫肌肉退化的病，脸上只能出现一种表情，整张脸会慢慢硬化，最后慢慢变成癌症。 明明是一个年轻小子，好好的怎么就患上这种绝症了呢？ 惠秀想到这，莫名地感到一丝惋惜。 “衫原，这是两周的补习费，一共一千四百元。” 惠秀收回惋惜的目光，递出一个有轻微厚度的信封。 “谢谢。”高杉原直接将信封塞进自己的口袋。 “你不用检查一下吗？” “不用了。” 回答很简单。 惠秀嘴角笑笑，“真希望你能一直教真明，但也不能耽误你的学习。藤春高中的学生都很忙吧，成绩这么好的高中。” 高杉原点点头，“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离开了。” 说完，衫原留下一个笑容，转身离开，留惠秀一个人呆在原地。 “诶？他笑了？” 下楼，走到小区的花道里，高杉原停下脚步，目光扫扫身后的一个宽柱子。 “出来吧。” 过了四五秒，小女孩真明扭扭捏捏地从柱子后面走出来，尴尬地对高杉原露齿一笑。 “被发现了呀……” “有事吗？”高杉原问。 真明还留着婴儿肥的脸突然扑通一红，双手在肚子前手指紧张交叉，下定决心地朝高杉原一喊。 “衫原哥哥，我长大考到藤春高中后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吗？” 说完，真明看着高杉原的眼睛转起期待而害臊的圈圈，嘴巴顽强地抿起来。 被人表白是浪漫的事，但当这句话从七岁刚上小学二年级的小女孩嘴巴里说出时，就像天荒夜谈一样难以置信。 「现在的女孩都这么早熟吗？」 高杉原稍皱眉头，没有任何聚焦地看着真明：“不行。” “为什么？”真明小手已经握成拳头，羞红问：“在…在这两周的相处，我发现，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你了。” 你那叫喜欢吗？ “最近在看什么剧？” “《补习老师不可以》！” 真明眼睛发亮起来，“衫原哥哥也追嘛？” “不。但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危险的想法了。” 这种剧剧名就很容易让人误解，真的是那些正常的肥皂剧吗？ “回家吧，别让你妈妈等太久了。”高杉原望一眼拽着衣角的小女生。 “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真明抬头，有些失落地问。 在两人还在交谈时，来往的一队老人眼色奇怪地望过来。 “首先，等你考上藤春高中时，我已经毕业了。”高杉原得赶紧结束这个闹剧。 “啊，这个！那个……那个……” 发现自己连这个都没有想到，真明脸更红了。 “况且，我是奔着你爸爸才帮你补习的，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 “阿勒？！” 高衫原说完转身离开，只剩真明一人在原地愣住，脸色煞白。 五分钟后，高杉原戴上一个黑色口罩，将自己不健康的白皙肤色遮住，一人走在街道上。 街道上随处可见的路牌上用大大红色字标注的“藤春高中”。 三月的藤春市有着属于自己的魅力，晚上六点半左右，天还没黑透，晚霞在天际挥洒，橘红色的云彩像连片的枫叶，在余晖的催促下落到街道上，和街道两边淡黄色的路灯萦绕。 空气中的余晖一时仿佛枫叶一样纹路可见，金黄醉人，一时像小灯一样悠悠映红，漩着迟迟的安详。 因为是周日傍晚，街道上的人流不多，落日的残光打进街道两旁楼房的窗里，里面的人儿或是吃着晚饭，或是酣着小觉。 整条街道的画风就像新海诚精心雕琢过一般充满美感。 不过人行道上的行人并没有停下脚步欣赏这难得的晚霞，对于他们而言，这是每天都会出现的事，就像家常便饭一样。 这个时间，理所当然地有这种景色。 高杉原走在街道上，走得很悠慢，晚风吹到他身上，除了将头发吹得凌乱数分，脸部表情丝毫没有变化。 忽然，两人斥着膀子手臂露出纹身的男人从高杉原身边擦肩而过。 “老二在那边的巷子拦了一个女的，听说是霓虹的，长得水嫩水嫩的。” “真的吗？走快点，别让他一个人沾了好处。” 两个男人低声咕哝着，声音藏着一股难耐。 高杉原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两个男人——这一带的两个混混。 冰冷冷的脑子直觉告诉他这两个混混又要去祸害他人。 日本女生吗？ 但又不关自己的事，保持低耗能状态已经够辛苦的了，自己就别管怎么多吧。 高杉原摇摇头，将杂念晃出脑外，继续往前走。 。 高杉原眼睛眯看前方的巷子。 这属于较偏僻的一带街道，街上并没有一个人。两个混混刚刚走进这条窄窄的巷子里面，巷子很黑，出口还摆放着两个垃圾桶。 种种迹象都在说着这就是事故多发地段。 他没有选择走进这个没有一点光的巷子，而是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这是离这里最近的警察局的电话，一拨很快就有人接。 “原来是这样子吗？我们马上派人过去。”电话一边的警察连声回应。 挂掉通话，将手机放回裤袋里，高杉原站在巷子外安静地等待警察到来，望一眼巷子，只能望到巷子内的拐弯角，阴森森连他都能感觉到危险。 「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进这种巷子吧。」 高杉原倚在人行道旁的栏杆上，双手搭着铁杆，静静看着巷子。 等到警察来自己就离开，不要浪费没必要的能量。 忽然，巷子深处传出碰撞声和奔跑声，和断断续续的哀嚎声，忽然的女尖叫声直接吓走一只在觅食的老鼠。 高杉原犹豫片刻，放下背包，活络颈部，戴上帽子，连同黑色口罩一起将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走进小巷里面，他不想让混混们看到自己的样貌。 混混们不认识高杉原，但高杉原认识混混。 老大金发：负熵183 老三寸头：负熵134 本来高杉原是打算迟点再动他们的，但现在看来他得先保证这两个人不会出现这么幺蛾子。 要是这个两个混混真的犯了事被带进牢里，自己就白费功夫了。 “啧，真是麻烦！” 进入巷子，高杉原低叹一声，身体慢慢发生变化。他整个人的皮肤慢慢变得有血气，身体的肌肉焕发力量，似乎就连身边的空气都暖上几摄氏度。 ‘进入正常状态：能量消耗：每十分钟1粒’ ‘视觉恢复正常’ ‘听觉恢复正常’ ‘嗅觉，味觉恢复正常’ ‘关节，肌肉恢复正常’ ‘血液恢复正常速度流动，心脏跳动频率恢复正常……身体温度恢复正常37摄氏度’ ‘身体机能恢复到生前最佳状态（大脑恢复正常水平）’ 全身恢复到生前的状态，高杉原感觉安全感充满自己整个身体，简单握一握自己的双手，他久违地感受到由肌肉发动，通过血液、神经传达到手掌的力量感。 眼前的黑白画面也像调色板一样被绘上各种真实的色彩，傍晚小巷子的阴凉让他不由得起一小臂的鸡皮疙瘩。 久违的寒意。 高杉原满足地嘴角上扬，花了三四秒时间熟悉身体，然后加速冲进巷子里面。 从里面传来的沉重哼叫声和脚步声让他产生不祥的预感。 一拐弯，高杉原直接和一个身影撞在一起。 淡淡的香味染上高杉原胸前的衬衫。 “嗯！” 高杉原和眼前的身影同时发出沉闷的一声。 高杉原凭借着自身的稳力，近后退一步就稳住身体。 眼前留着姬发式，酒红色直长发落在身后，秀发两边各绑着一个黑色蝴蝶发夹的女生连忙后退几步，差点一屁股摔到在地上，但最终还是稳住自己的身体。 “还有同伙吗？” 穿着吊带花纹裙少女声音有些颤抖，露出白皙的双肩，胸脯因为喘粗气像两个大白兔一样微微起伏着，精致的脸蛋神色不安。 日语？ 高杉原听着少女的声音，立刻辨别出语种，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这就是混混们拦住的日本女生？ 眼睛望过去，少女身后三个混混跪倒在地，双手不断揉着自己的眼睛，紧紧夹着的双腿中间似乎也被什么东西袭击了一样，痛苦地哀嚎求饶着。 高杉原连忙看向少女手中，一瓶包装画着灭狼图标的防狼辣椒喷雾，脸色一凝。 少女紧张地咬住腮帮子，将防狼辣椒喷雾直接往高杉原眼睛喷。 “等等！我是来救你的！” 高杉原一手挡住眼睛，一手下意识地捉住少女的小手臂，连忙解释。 但他整身造型说出这种话丝毫没有说服力。 遮得严严实实的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一副不是想干坏事就是已经干完坏事的模样。 少女对准高杉原，手里握着的防狼辣椒喷雾像灭火器一样三下五除二喷向高杉原的眼睛。 弥漫的辣椒气体透过手指缝进入眼睛，眼睛马上刺痛起来，高杉原整个人立刻麻了下来。 “变态！” 少女生气地大喊一声，被捉住的左手连忙挣扎开高杉原的手，粉色的指甲在高杉原手臂上划破皮肤，形成一条浅浅的伤痕。 同时抬起穿着长筒白丝袜的修长美腿，使劲往高杉原裆下踹去。 裙下的风光随着近九十度的抬腿而乍泄。 高杉原显然没有预料到眼前这种情况，身体的柔韧性让他躲开这致命一脚。 小皮鞋踹在他的大腿侧上，少女连忙跑到巷子外面，转身消失在高杉原的视线中。 高杉原望着少女离开的方向，眼角下沉，狠狠咂嘴。 这种事情就不应该管！ 三个混混也慢慢恢复视力，往这边赶来。 现在距离十分钟只过了两分钟，正常状态下的一粒能量能维持十分钟的时间，现在结束正常状态就白白亏了八分钟。 好不容易体验生前的各种感官，高杉原显然不想让时间白白浪费，扭头狠狠地盯住三个混混。 三个混混看到一个蒙面超人一样的人在盯着自己，顿时背脊一凉。 三分钟后，高杉原慢慢走出小巷，回到街道上。警察也随着赶到，在小巷里面发现三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混混。 被喷了防狼喷雾的三个混混连看东西都难，高杉原直接几拳撂倒了他们。 要是是正常情况下，他说不定还要用‘高耗能状态’才能轻松无伤地弄掉这仨人。 趁着还剩五分钟的时间，高杉原在街上大口大口呼吸着傍晚的空气。 像百家饭一样，空气中既有道路两旁栀子树开花的香味，也有从居民楼传出的米饭香，甚至还有一丝姬发女生撞在自己胸口在衬衫上留下的香水味。 赶紧拍掉！ 高杉原嫌弃地拍拍衬衫，整个人慢慢变回冰冷，眼睛的刺痛感也消失了。 正常状态结束，额外消耗能量1粒 ‘恢复到低耗能状态：能量消耗：每小时一粒’ ‘视觉变弱，仅剩黑白色调’ ‘听觉变弱’ ‘嗅觉，味觉，触觉，痛觉消失’ ‘关节，肌肉活动性变差’ ‘血液以人体存活最低速度流动，体内活性酶减少至能维持生命的数量，心脏以人体存活最低频率跳动……体温降到10摄氏度’ 剩余能量：246粒 “真是糟糕的女人，白白多浪费我的一粒能量。” 高杉原的死鱼眼睛捎着怨气，整个人恢复死气沉沉的样子，慢慢走回家。 第2章 杉原同学是幽灵(新书求投资) “我回来了。” 高杉原回到家，在玄关换了鞋子走进客厅，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回声。 这是一间两房一厅的出租屋，面积不大，家具布置简单，木质地板上没有什么杂物，有点日式风气。 客厅内的橱柜上摆放着一个相框照片，照片内一个棕色长发的妇女抱着十岁的高杉原，站在摩天楼前摆出v的手势。 妇女很年轻，样子很成熟知性，笑着的眼角弯着几条浅浅的皱纹，被双臂抱着的高杉原一脸的不情愿。 照片里这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女人便是高杉原的母亲高弱梨，今年已经过了四十三岁的生日。 擦拭一下照片，高杉原将照片放回原位，走到餐桌前。 小小的圆餐桌上用餐盘反扣着两盘还有一丝温度的菜，餐盘底下压着一张淡黄色的便利贴。 “衫原小帅哥，妈妈又要去应酬啦，这次是去新加坡，可能需要一周的时间，我不在家时要记得好好吃饭~ ——爱你，漂亮的妈妈。” 高杉原看一眼便利贴，暖心一笑。虽然菜看起来很香，但他并不决定去吃这些菜，默默将它们拿保鲜膜膜好放进冰箱。 回到房间，高杉原关上门，直接将背包扔在地上，倒身躺在床上。 晚上七点到晚上十二点，这是他一天的睡眠时间。 房间内没有多余的东西，一张贴着墙壁的小床，一张放着电脑的书桌，一个堆满书的书架，一个不怎么用的衣柜，还有一个可以望见街道的窗户。 眼睛一闭，高杉原马上睡了过去。 时间飞逝，转眼睛时间来到凌晨十二点整。 “叮叮叮！” 闹钟声响，梦境戛然而止，高杉原睁开眼睛，目光所及，是在荧光灯照射下白白的天花板，和那时候手术室里的灯光一样。 他总是会做起自己死亡那时的梦，这次也不例外。 这世上有很多处在你盲区的事情：你听说过尼斯湖水怪，但你不太会相信水怪真的存在；你听说过百慕大三角，但你也不会真的相信三角区的存在。 同理，你听说过灵魂，但你会相信灵魂的存在吗？ 高杉原一直不相信，直到半年前。 半年前，那时候还是高一暑假，藤春市发生过一起溺水意外。 某高中生失足落水，溺水近三十分钟，送到医院时已经停止呼吸，但在医生的拯救下奇迹般复活。 这个溺水的高中生，就是高杉原。 从死亡边缘醒来，高杉原看见自己的灵魂，站在手术台前，看着躺在上面的自己的身体。 如果把人比作一台运作的机器，那驱动这台机器运作的两个要素就是肉体存在和意识存在，两者缺一不可，一起驱动“人”这个机器。 溺水过后，高杉原的身体实际上已经被宣告死刑：各种器官停止跳动，身体的神经、活性酶、细胞停止工作。 他只剩下脑海里淡薄的意识和心里的一股想活下去的意念。 意识与意念交加融合，变成灵魂。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灵魂，每一个人都有灵魂，灵魂需要附身在躯体上生存，提供精神能量。 人死后，身体率先死去，失去所有的活力，变成一堆器官的死物，而灵魂随之离开肉体。在肉体腐化的同时，灵魂也在自然中慢慢泯灭。 肉身死后，灵魂自然离开身体，两者一起回归自然，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但高杉原在手术室内，在身体即将失去最后的活力时，灵魂冒险回到体内，侥幸变成另一种存在，以另外一种方式活了下来。 以灵魂力量驱动身体的幽灵人。 此刻，时间回到半年后的现在。 高杉原以灵魂状态站了起来，回头看了看还躺在床上自己的身体，慢慢走到书桌前。 正常人的灵魂和身体是紧密相扣的，但以灵魂的状态活着时，身体反而变得次要，能以灵体的状态脱离身体单独出现。 灵魂不能长期单独在自然中，没有了灵魂的身躯会慢慢发烂发臭，没有了容身之地的灵魂也会在自然中消耗尽自身的灵体力量，慢慢消失。 翻了翻书桌上的书，高杉原简单看了看自己的笔记。但在外人看来，书桌上的书凭空翻页了，有些诡异。 笔记本上记录着整齐的笔记。 ‘石上，某企业社畜，负熵：140，负熵产生原因：外遇’ 熵，物理意义上是指体系混乱程度的度量。 但在灵魂的世界中，熵还有另外一层意义：人体灵魂能量的度量。 人产生感觉和情绪后，人体内会产生能量，能量的大小用熵来衡量。 负熵，是指人因为种种原因所产生种种的负面能量，包括消极情绪，黑暗想法等。一个行为不端、身上藏着不可告人秘密的人往往会产生负熵。 负熵是身为幽灵高杉原的能量来源，他需要收集到这些负熵。 而获得负熵的办法很简单——恐惧。恐惧会使人将身体蕴藏的精神能量吓出体外。 现在，高杉原目标放到了石上这个男人身上。 灵魂状态下的身体穿过房间的门，高杉原离开自己的出租屋，慢慢来到今天下午的补习家里。 飘进入主卧室，高杉原坐在化妆台上，打开身后的窗户，静静地看着在大床上深度睡眠的石上和惠秀。 根据所收集到的数据，眼前这个男人有着一个幸福的家室，却沾花惹草上自己的女下属，这种偷腥带来的罪恶感和卑劣爽感让石上的负熵蹭长到140。 高杉原的眼中，人的负面情绪会自动转化为负熵值。只要负熵值一超过100，高杉原就能看见这个数字，从而对他们动手，获取能量。 “真是不懂得珍惜。” 高杉原默默说一句，淡淡的声音在窗户边上响起。 现在的他终于知道鬼影实录里面鬼的视角是怎么样的。 很多人以为吓人要像电影里面一样，从微入深，先是无风关门，再是无人客厅开灯，最后才扯人被子。 但高杉原很直接，待了一会后见石上还在睡觉，二话不说来到石上身边，灵体的右手直接实化，一巴掌拍在石上脸上。 啪！ 清脆的打脸声响遍的整间卧室。 石上咯噔一下从床上爬起来。 “什么人？！” 石上看向四周，大声一喊，但四周静悄悄的，夜晚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开着的窗户时不时吹进风冷，拂起窗帘。 自己不是关了窗睡觉的吗？ 石上摸了摸脸，疑惑不已，脸上还留存火辣辣的痛楚让他知道这不是一场梦。 高杉原站在石上身边，床上石上还在四处乱瞧时，他直接低头。 “我是木子呀~” 木子是石上的偷腥对象，石上瞳孔缩小，但声音从四面传来，他不知道该望向哪里。 深夜，在自己的卧室内突然听着这诡异的声音，石上全身打起冷战，身上散落下七粒拇指大的发光珠子。 负熵一出人体，就会变成能量。 高杉原看了看只有自己能看见的7粒能量，扬出一个满意的微笑，立刻收集过来。 ‘能量＋7，能量余额：253粒’ “老公，怎么了嘛？” 床的一边，惠秀睡眼迷松地翻个身，看到在床沿做得直直的石上，问道。 “没，没事，我去撒个夜尿。”石上咽下口水，慢慢走出房间。 看着他头上的133数值负熵，高杉原并没有继续给他增加恐惧。恐惧这种东西，要循序渐进才有用，有时候一次性再怎么吓也不会吓出满意的效果。 此刻，高杉原有点像恶魔，通过引诱起人们的恐惧，来获得活下去的力量。 但为了生存，他也没有办法，据他所知，负熵一般是由人的负面情绪形成的。如果一个人是正直的，负熵根本不会超过100. 转身离开这个家庭，他来到街道上，变成了幽灵，整个人都是透明的。 街道仿佛变成了高杉原的后花园，他轻轻挥手，整个人像飞起来一样在街上飘来飘去，安静而端庄的街灯下时不时因此而变深。 在街道上会散落不少能量珠子，将这些珠子收集好后，他又能活得更久一点。 时间从午夜一点到凌晨三点，高杉原在街道上收集到6粒能量珠子。 剩余能量：259粒 今晚一共收集了13颗能量珠子，偏少。 确定四周再也没有可以收集的能量珠子后，高杉原趁夜色还深回到自己家里。 回到家后，他并没有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而是在书桌前默默翻起今天要学习的知识，灵魂状态下的他能很快掌握这些知识，但一旦回到身体里面，他感觉脑子像生了锈一样难以转动。 可能是脑子进水三十分钟的缘故。 六点，阳光照进窗户，高杉原慢慢从床上起身。 ‘低耗能状态持续，能量减24粒，剩余：235粒’ 高杉原的身体原本已经失去生命力，但依靠着灵魂提供到的能量，他的身体能重新活起来。 低耗能状态是他维持身体健康的最低能量消耗状态，每小时消耗1粒能量。 全身以能存活下去的最低标准行动，但同时也会有一些瑕疵。比如，视觉只剩下黑白调，色觉、嗅觉、触觉等非生存必要的感官会消失。 同时，身体会维持在10摄氏度的低温，心脏缓慢跳动，血液缓慢流动，体内器官像乌龟一样悠悠运作，身体机能变弱。 在低耗能状态下，高杉原的脑子变得特别迟缓，可能真的是因为进过水，总是会作出一些奇怪的思路逻辑。 低能耗状态是必须的。如果不用能量维持身体，高杉原的身体就会像死去一样，慢慢变冷腐烂。 能量消耗的提升，高杉原的身体也会发生变化。目前高杉原的身体状态一共有三种：低耗能状态，正常状态，高效能状态。 当能量消耗提升到每十分钟1粒能量时，高杉原的身体就会恢复生前最佳的状态。 各种感官恢复，身体机能恢复到最佳状态，脑袋恢复正常。 不过，每十分钟消耗1粒能量对高杉原来说，就像钻石一样奢侈。 低耗能状态下一天消耗24粒能量，正常状态下一天要消耗144粒能量，他每天晚上的收获都没有这么多，使用正常状态就是在拿命在玩。 此外，高杉原还有一分钟消耗一粒能量的高效能状态，但连正常状态都不舍得用的他又怎么会舍得用高效能状态呢。 高杉原叹气一声生活不易，简单收拾一番，捎上背包离开家里。 清晨，藤春市的街道上不少人的晨练，来到校门，高杉原看见一台长座豪华轿车从校门驶开，引得不少学生驻足观看。 高杉原没有留意，直接走进校门。 第3章 杉原同学噩梦的开始(新书求投资) 藤春高中，藤春市最优秀的高中，成绩全市高中的常年榜一，被冠以藤春市之骄的名号。 藤春高中四周衍生出不少的补习教育机构，这些机构都会招藤春高中的学生做兼职老师，帮助市里的中小学生补习。 但由于这是一间私立高中，生源都是家境不错的小资阶级，基本上没有什么学生会出校一边学习一边做兼职。 但高杉原不一样，他会经常接补习机构的单子，在别人还靠着父母给钱时他就自己赚外快自己花。 凭着自己的学校优势，他很快成为了补习机构的头牌花旦，在补习机构中小有名气。 所有家庭的人都认为，这个补习这么厉害的人在学校也一定是最认真学习的人。 但事实总是不如人意的。 高二（10）班教室 “dearlihua，iamsopleasanttohearfromyou……” 全班同学拿着英语材料大声朗读，声音洋溢着朝气，角落的高杉原却紧闭着嘴巴，一人神游于早读外。 靠窗最后一排，阳光洒到桌子上，高杉原撑着手，用一本英语书挡在桌子前，目光扫向窗外拿着扫帚扫地的清洁学生。 外边两个拿扫帚扫地的学生在打架，高杉原津津有味地看着。 早上大声读书有着消除早起疲倦的功效，但这难以消除高杉原的困意。 他的困意不是来自睡意，昨天晚上睡的四小时已经满足灵魂的需求，他按常理来说是十分精神的。 但一阵困意不断席卷着他的脑海。 这是低耗能的身体反馈给他的。 他的身体一直用灵魂能量来提供动力，在低耗能状态下，1粒能量虽然可以坚持一个小时，但是要平均分配给各种器官，细胞，活性酶充能…… 如此一来，身体每个部分只能分到一小部分能量，整体身体的机能只能勉强运作，像熬了五天夜还在硬顶的大学生身体，又像婚后男人。 无力。 同一排隔了三个位置的座位上，念着书的余菲小心地瞄过去。 余菲穿着整洁的校服，初春的早晨让她在单薄的短袖上套了一件黑红色的校服外套，虽然没有化妆，但脸蛋就像窗外的早春一样。 在她清澈目光扫到窗边的座位上的瞬间，高杉原的头突然扑通一下倒在课桌上，顿时传来缕缕睡意。 余菲拽着书本的手指重力三分，将书页捏扁，难以理解地看向埋头睡觉的高杉原。 这家伙怎么回事！ 自从高二开始每天早上都这样，一回到教室不是消失不见就是睡到上午第三节课！？ 余菲目光凶狠得像一只生气的狮子，仿佛要杀死高杉原，然后将其碎尸万段。 但在凝视半分钟，她发现自己的怒气并没有传达过去，高杉原还在安然睡着，她无奈地叹一口气，重新回归早读大队伍。 高杉原是被吵醒的。 当他醒来时，时间已经来到早上最后一个大课间，仅剩一节课就结束上午的课程。 生物钟正常。 在学校每天早上三小时的睡觉时光让他有种重生感。 班里吵吵闹闹的，他慢慢从抽屉里拿出一本n1日语书，缓缓翻页，日语书被他翻得有些褶皱。 在低耗能的状态下，脑子基本上用不了理性思维和深度思考，数学、化学、物理等只能解答直观的题目，一张卷子只能做二分一的题目，剩下的二分之一得开正常状态才能做出来。 对文科影响也类似。 但是语言类的知识倒是很入脑，高杉原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他基本不会用正常状态，因为在正常状态下消耗能量是十分钟1粒，跟低效能状态的一小时消耗1粒相比，足足是6倍的差距。 他每天晚上能收集的能量也才二三十颗，运气不好时只有十颗出头。 能量，就是生命！ 就算是考试，高杉原也不会选择浪费额外生命，一直用低耗能模式应对。 从变成了幽灵的高二开学伊始，低耗能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半年。 高杉原显然已经熟悉了这种生活，保持沉默，安静度日。 “喂，木头，是不是又睡了三节课？” 高杉原安静地看着n1日语书时，忽然一声冷嘲从身后传来。 两个男生仰着头，双手叉在腰间，俯视看向高杉原，像看着一个小乞丐。 赵一良和肖曼尧。 刚才那冷嘲就是从赵一良嘴中说出。 “你怎么在看黄书，高杉原？”赵一良探头看了看标日的黄皮封面，丝毫没在意自己的音量。 这句话引来高杉原前面两位同学的注意力。 两人立刻把头转向高杉原的课桌上，随后有些失落地挪开视线。 赵一良带着无框圆眼镜，皮肤白皙，虽然五官过得去，但小半张脸上青春痘像雨后春笋一样冒着，看起来像一个经典学霸。 赵一良确实是一个学霸，成绩长期排在年级前五，高二开学以来成绩一直位居班级第一。 “就是就是。” 旁边，肖曼尧连连附和。 身为学霸身边的同伴，肖曼尧也是一位学霸，成绩常居年级前十，理科特强。 虽然名字十分好听，但肖曼尧事实上是一个刚好一米六五的胖子，高二以来他的发量没有高一时那么充裕，今天的短发像干草一样干疏，能看见头肉。 “这种东西又不考试，你难不成还想转学去日本？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背下这些日语的，又无聊又枯燥。” 肖曼尧嘴里还嚼着肉包，在赵一良身后喃喃，这是他早餐买的第七个包子。 “也许只有你这种这么无聊的人才背得下来吧。”肖曼尧说。 高杉原面不改色，眼睛始终没离开书本。 “被一个把π背到二百二十位的人说无聊蛮难受的。” 肖曼尧嚼着肉包的嘴袋尴尬停住：“那不是无聊，那是兴趣！” 赵一良也皱起眉头，但很快舒展开来，想到不久后的考试，他自信地笑一笑。 “高杉原，开学第五周就有一次大考，希望你这次能回复正常的状态，认真对待考试，把自己高一的水平发挥出来。” 高杉原没反应，开始做书上的习题。 “你倒是理一理我呀。” 赵一良生气地摊摊手，高杉原抬起头，看一眼赵一良脸上新长出来一颗青春靓丽的痘痘。 “哦。” “淦！你真无趣，本来长得就不比我帅，现在成绩又比不上我，你拿什么做我的竞争对手……” 赵一良捂脸感叹一声。 高杉原抬头，死鱼眼丝毫不掩饰嫌弃。 谁给你说这话的自信？ “话说，你们两个这么讨厌我，就不要一下课就来我这里呀。” “谁说我们老是来这里的，这教室就这么小！”赵一良连忙解释。 “……” 高杉原继续低头看向自己的n1书。 他已经把这本书翻得滚瓜烂熟，接下来得找个时间把n1拿下。 赵一良和肖曼尧似乎一丝也感受不到高杉原的不欢迎，在高杉原身后喋喋不休地扯话题，时不时还拿坐着的高杉原开玩笑。 嗡嗡嗡~ 两人的话像苍蝇一样在飞来飞去。高杉原下意识将露在桌面的手放回抽屉里。 低能耗的身体与正常人身体存在着蛮显着的差异。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低能耗下的体表温度只有10摄氏度，摸起来和正常人的皮肤差别太大了。 为了避免被发现，高杉原已经十分地边缘化自己，尽量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但眼前这两人一直缠着他，自己总是会跟着受到瞩目的目光。 要怎么样摆脱这两个人呀？ 高杉原眼里逐渐露出杀意。 。 。 不至于不至于… 高杉原摇摇头。 突然，课室外边传来更吵闹的喧闹声，直接盖过两人的声音。 赵一良拍拍高杉原的肩膀，虽然隔着一件外套，但高杉原还是将目光紧紧移向这只手。 “赶紧收手吧，阿原，外面都是华夏人，日语派不上用途的。” 赵一良大咧地确信，竖起大拇指认真打出一个担保。 “别再惦记你那破日语了。我们现在学习为重！我跟你打赌，你一辈子都没有使用日语的机会。” …… 第四节上课铃声响，两人回到自己座位上。 随着柳安泉老师走到讲台上，整个班顿时安静下来。 柳安泉老师是（10）班的班主任兼英语老师，是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小巧女生，身高刚到一米六，长相清纯声音温柔，对待学生单纯，平时就像高中生一样可爱。 班里似乎很亢奋，人人交头接耳高杉原不在意这种事，只要不影响到自己就行。 “各位同学们，我们学校来了五位外国学习体验生。其中一位体验生会进入到我们班级中，和我们一起度过高二整个下学期。” 柳安泉老师扎着马尾辫，穿着教师制服，就像女子高中生一样，她说出的话声音不大，但是十分好听。 体验生，藤春高中每年的交换生的别称，每学期大概有一到两个，都是来自新加坡，美国唐人街这种华人聚集区。 藤春高中作为市最重点的私立高中，确实有这种资本。 往年的体验生方案不仅提高了学校的国际知名度，也提高学校的本地名望。 体验生也就成了藤春学校的一个传统。 “老师，新来的同学是男的女的？” “怎么大家关心的是这个问题呢，不是应该首先关心人家是来自哪个国家的吗？” 柳安泉发现全班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 上课都没有这种待遇。 仔细一看，柳安泉似乎看到半班人的想法流露在痴痴的表情上。 男：外国女生！金毛碧眼！肤白貌美！ 女：外国男生！金毛碧眼！腹肌欧巴！ “要是你们上我的课也这么认真就好了。” 柳安泉挥挥手像挥掉空气中的无奈，微笑地说：“人家是一个女孩子哦。” “我们今天中午吃什么？拉面还是饭？” “拉面吧。” 老师话音刚落，底下女生开始讨论午餐。 “女生不要突然变得这么冷淡呀。” 柳安泉无奈地皱眉吐槽。 但很快她发现，女生变得冷谈的同时，男生的炽热更上一层，像一群嗷嗷待哺的狮子，散发着青春荷尔蒙的味道。 好热情！ “这是一位来自日本的超级可爱的女孩子哦。” 柳安泉鼓鼓掌，连忙走下讲台，将讲台让出：“让我们来欢迎这位女生。” 不仅是女生，还加了“可爱”的前缀？！ 班里一般的男生立刻安静下来，拼了命地睁大眼睛，囫囵得像一个车轮，狠狠盯着教室的门。 高杉原也难得地抬起头。 日本？ 说不定可以一起练口语。 哒哒哒的小皮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教室随着这个日本女生进来彻彻底底安静下来。 姬发式酒红色长发飘扬在身后，头顶柔顺的长发上绑着两个蓝黑色的蝴蝶发夹，日本女生小步走进教室，似乎带着一缕香香清风，整间教室散发一种香味。 女生上半身穿着没有一点褶皱白衬衫，外披一件黑色日本校服，浅绿色的百褶裙束在纤细的腰间，修长白皙的双腿上贴着一双纯白色长筒丝袜，诱人的丝袜将双腿的完美曲线勾勒出来，直到小脚上穿着的棕黑色小皮鞋。 无暇精致的俏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表情有一些紧张约束 骨感白皙的小手拿起粉笔，她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我是中野二乃，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 说的是日语。 中野二乃两只小手叠放在小腹前的白衬衫上，向全班同学弯腰。 班上没有一点动静，男生们的表情凝在中野二乃进门的一瞬间，再也没有变化过，除了那两只中野二乃走到哪跟到哪的眼珠子。 抬起头，中野二乃露出一个礼貌性笑容。 “哦呼！” 第4章 二乃同学一脸懵圈(新书求投资) 全班男生忍不住惊呼一声，吓中野二乃一小跳，但随后立刻没了声响。 这也难怪。 第一次在校园里面见到穿着日本制服的女高中生，还长得这么可爱，高杉原都忍不住多看几眼，这些男生又怎么会不流口水呢？ 不仅男生沦陷了，刚才表现冷漠的女生也抬着头，暗暗比较自己和中野二乃的不足。 ‘怎么会是她？’ 虽然视觉只剩下黑白两色，在多看几眼后高杉原也认出眼前的人，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 这个的人不真是昨晚被混混拦在巷子里面的女孩吗？ 还让自己白白浪费了一粒能量，他打死也不会忘记这张脸。 高杉原脑里慢慢浮现出一个天平，天平左右两侧分别是中野二乃和一粒发光着的能量，天平毫无悬念地倾向一粒能量那端。 不要离这个麻烦太近！ 全班雅雀无声，中野二乃向柳安泉投来一个不知所措的目光。 柳安泉也摸不着头脑，疑惑地拱拱鼻子。难道班级不欢迎这位新来的同学吗？ 不。 是一群青春期的lsp已经挪不开眼睛，忘记了说话。 “那个……各位同学，给一点反应呀。” “啪啪啪啪啪” 全班立刻响起鼓掌声，掌声响得走廊上的老师都忍不住往这间教室望去，疑惑是哪位同行上课这么受欢迎。 “欢迎欢迎！” 班里全是掌声和男声，不懂日文的男绅士们用中文热情地向中野二乃打招呼。赵一良看着讲台上的中野二乃，心里的小鹿乱撞不已。 这群臭小子！ 柳安泉重新露出笑容，舒一口气。 “好了，现在我要给中野同学安排一个新的座位……” 班级座位安排是由各班决定的。有的班级是单人单桌，有的班级是双人同桌。 身为年级里成绩优秀的班级，柳安泉基本都听从了班里学生的话，在（10）班实行双人同桌。 “老师！” 柳安泉话说到一半，坐在教室正中央的赵一良率先举手。还没等老师同意，他就站了起来。 赵一良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梳得一丝不苟，根根成线，脸上露出一个友善但僵硬的笑容。 不得不说，如果没有半脸的青春痘，这幅模样还是有一定吸引力的。 “怎么了，一良同学？” “老师，我愿意和这位新来的同学做同桌。” 赵一良假装从容淡定地看向柳安泉，在课桌下看不见的手紧张地握着。他就是这样一个大胆的人，主动出击是他的座右铭。 “啊！那我怎么办？” 身边，赵一良的同桌肖曼尧一脸懵逼地指了指自己的脸。 赵一良，你怎么回事？ “我高二以来一直都是班级第一名，年级前五名。我相信自己有那个能力教导好这位新来的中野同学。”赵一良一脸认真地说。 “那我怎么办？我是你同桌啊，一年半那种！”x2 肖曼尧难以置信地看向赵一良，但此刻的赵一良眼里只闪着奔中野二乃而去的亮光，就像电瓶车的远视灯，中野二乃尴尬地挪开视线。 “你那是奔学习去的吗？”课桌后排，余菲没好气一句。 “余菲！”赵一良在中野二乃面前，老脸一红。 “我说的不对吗？”余菲不嫌事大地摊摊手，“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 “赵一良同学还是留下来好好陪肖曼尧同学吧。”老师也逗笑一声，示意赵一良坐下。 赵一良不甘地坐下，柳安泉将目光望向全班，再次给中野二乃找位置。 这时，一直边缘化自己，又有着吃瓜本性的高杉原默默给余菲一个赞，教室上演的青春剧让他扬起吃瓜的乐趣。 五官的运动也是要能量分配过去，低能耗下的脸不像正常脸一样富有表情变化，平时他都是无表情状态，最多能扬扬嘴角。 所以当他扬起嘴角时，说明他已经遇到很高兴的事情。 柳安泉的眼睛在班里面转着，眼神环视班里的三十五位同学。 但高杉原嗅到一丝不对劲，柳安泉的眼睛是直奔自己而来的。 “杉原同学，难得见你笑了，要不你来带带中野同学吧。” 柳安泉略带狡猾的声音从讲台传来。 高杉原下意识从座位站起来，抗拒地反看柳安泉：“为什么？” “因为班里就你一个人没有同桌呀。” 柳安泉笑眯眯地凝视单人单桌的高杉原。班里面成双成对的座位，只有靠窗最后一排的一张独桌。这是高杉原高二开学时要求的单人单桌，为了避免自己的异样被发现。 “……”高杉原对这句话陷入沉默，不知道怎么回答。 看着周围男同学羡慕带着杀意的目光，要是他说出“我拒绝”三字，可能课后会被广大男同胞们围起来吧。 “我反对！”忽然，教室中央举高一只手。 赵一良不服气地站起身子抗议：“高杉原现在就跟一个木头傻瓜一样，怎么可能能好好照顾中野同学！” 全班同学异样地看向两人，这两人该不会要为了一个女生吵架吧，当着老师的面？ 高杉原眼睛得救地盯赵一良一眼，虽然对“照顾”两字捎有一丝生气，但还是默默点头：“赵一良说得对。” “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中野同学中文不好，基本不会中文，听不懂我们日常交流。” “衫原同学，我记得你日语已经过了n2吧，那以后中野同学在班级里的日常生活就拜托你啦。” 老师将手叠在一起，放到脸边朝高杉原卖萌开心一笑。 中野二乃安静站在讲台边边，像一个布娃娃一样一动不动。她虽然不能听懂中文，但对自己的中文名字还是有一定的语言敏感度。 听到老师在说自己的名字，她十根涂着彩色指甲油的秀丽手指紧张地交叉一起。 「他们说到我了吗，但我一个字也听不懂呀！一花，五月，救我！」 中野二乃内心忍不住落泪。 “好吗，衫原同学？” 柳安泉的表情像在说‘我帮你促成了一件大好事，还不敢快答应！’ 但高杉原只有拒绝和麻烦两种感情。 好个屁呀，第一次见面就来拜托我照顾她的日常生活，怎么不拜托我直接娶了眼前这个人得了！ “如果不行的话，那你明天来飞机位坐，把你的位置让给中野同学吧。” 柳安泉的嘴角狡黠一扬，给高杉原内心的犹豫来一个重击。 高杉原杵在原地，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那…我尽量。” 补充：当高杉原微笑时，可能是很高兴，也有可能是被绑架了。 “果然，有一个又会日语又贴心的学生就是棒棒的。”柳安泉向高杉原眨眨肯定的眼睛。 赵一良缓缓坐下，脸上火辣辣的，想起课间对高杉原说的那些话，像被扇了一巴掌。 高杉原看着中野二乃，中野二乃也会意地望了过去，双目相识。 中野二乃脑子还在掉线中，内心懵懵的。 「他们在说什么？」 相比起中野二乃，高杉原的脑子难得认真起来。 「这个女的一看就是那种人群中的焦点，自己得跟这个女的保持距离，不要让自己的异样身体被发现。 不和她说任何一句话，也不帮助她任何东西，让她对自己产生坏坏同学的想法，然后轻松脱身！」 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高杉原很快得出自己的对策。 “那好，你先和中野同学一起去综合楼帮中野同学搬一套新的课桌过来吧，衫原同学。新同桌之间要互帮互助哦。” 高杉原放在桌子下的手捏成拳头。 你丫的有读心术吗？ 多余的活动就像无谓的做功一样，消耗自己的身体能量。 但全班人都带羡慕嫉妒纷纷看向高杉原，高杉原只得缓缓点点头，和中野二乃一起离开教室。 “好。” 。 资料：二乃喜欢的食物是松饼 第5章 二乃同学很生气(新书求投资) 教学楼的班级走廊上，柳安泉一边打着手势一边向中野二乃说话。 “中野同学，衫原同学会带着你一起去搬一套桌子回来，你要乖乖跟着他哦。”柳安泉指了指课桌。 中野二乃点点头。 “衫原，你倒是帮我翻译一下呀，别呆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柳安泉看向一旁呆如木鸡的高杉原，生气地拍拍高杉原的脑袋。 高杉原比柳安泉高许多，但呆呆的像石头，一点也不反抗。 “哦。” 高杉原应付一声，随后没了后续，一句话也不说，就指了指课桌。 “真拿你没办法，给我一点积极性啦！” 要是有一条柳藤，柳安泉一定会狠狠打在高杉原身上，这么可爱的一个女生摆在眼前还像一条海草一样笨笨拉拉的！ 但现在她没有柳条，还要去上课。 “你好好照顾中野同学吧，我要回去上课了。” 柳安泉再次狠狠示意高杉原，才回到教室内，留两人在教室外。 高杉原和中野二乃对视一眼，中野二乃觉得自己有点儿幸运，眼前的男生还蛮好看的，安静地等待高杉原打招呼。 但高杉原只是勾勾手指示意中野二乃跟上，一溜烟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没有任何交流。 每走过一间正在上课的班级，都会引起教室内正在上课的同学们的一阵小骚动。 学生们通过教室门和窗子看向两人，视线落在后面的中野二乃身上，随后发出叽叽喳喳的谈论声。 高杉原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感觉自己就像动物园里面被人观光的猴子一样，游客们在对着自己的红屁股评头论足。 而身后的中野二乃，就是这那只把自己变成猴子的猴大王！ 高杉原走着，只想赶紧走出教学楼，去综合楼拿回一套课桌，尽早回到课室，延续自己的日常生活。 中野二乃踮着小皮鞋，两条看起来修长，但走起路来短短的腿越走越快。 这不怪她，高杉原的腿比她的腿长太多了，走的速度也快许多。 走得好快呀！眼前的男生难道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中野二乃抿起嘴巴，生气地盯住高杉原的背影。 两人出教室后，直到现在还没说过一句话。中野二乃一直等着这个男生向自己打招呼，但他似乎一点也没有这个念头。 中野二乃甚至还不知道这个男生的名字，只知道自己要和这个男生一起去拿一套课桌。 就在她一恍神的功夫，高杉原踏踏地走下楼梯，立刻把中野二乃甩开半个楼层。 “那个，可以等等嘛？” 中野二乃在楼梯间探头，朝高杉原问道，依旧是日语。声音很小，似乎害怕吵到教室里的人。 说着，她也赶紧迈开步子，像追火车一样追高杉原。 高杉原停在一楼楼梯出口，面无表情地等了近三十秒，中野二乃才跟了上来。 中野二乃有些急促地呼吸，胸脯微微起伏，一脸看‘混蛋’样地看向高杉原。 为什么自己一转班就遇到这种冷漠的家伙？ 中野二乃打量高杉原全身，心里默默地抱怨着。 黑色的校服外套，内搭一件白色衬衫，一米七八的身高，白皙的皮肤，一张五官立体的脸。 虽然不符合自己的审美，但不得说穿搭简约风的高杉原还是让她眼前一舒服，心里的怒气被风吹走不少。 自己人生地不熟，说不定以后还要他的帮忙，不能闹矛盾！ 中野二乃慢慢安抚自己，嘴角再次露出笑容，想从微笑中传出自己的友善。 啪！ 拒收！ 高杉原再次扭身出发，中野二乃一愣，赶紧跟上，脑子绞尽脑汁地回想来华前那几节中文常用语课。 两人来到室外，走在宽阔的校道上，两旁的绿树沙沙作响。 中野二乃终于和高杉原并排而行，微微低头，像一朵花儿一样无害，打出自己的招呼。 “鸟~” 中野二乃脑子里只记得的几个中文常用语，眼睛十分小心，小心地瞄着高杉原的眼神，生怕自己说错了。 高杉原倾头，看一眼中野二乃，小巧的脸容充满谨慎，竟然有一丝可爱？ 但你这发音也太不准了吧！音调诡异，还有着一点莫名其妙的连读。 思考两三秒，总算勉强听懂中野二乃说的是什么。 点点头，高杉原表示自己知道了，不选择说话，他不想和中野二乃拉开话题。 话题这东西，一点扯开就停不下来了。 「他点头了？他是听懂了吗？还是没听懂？」 中野二乃没想到对方是这种回应，好看的眉毛都皱了起来，在高杉原没有任何反应后，她决定再次出击。 “鸟…？” 高杉原点点头。 “鸟？…” “……” 高杉原被她烦得不行，像看一个傻透了的瓜一样看向中野二乃，终于忍不住回应。 “你好。” 他听懂了，还有回应了！ 中野二乃激动地咬咬牙齿。 混蛋家伙，总算回我的话了。 “很…高兴…认识你。” 中野二乃像背单词一样，一句流畅的问候从牙齿挤出来，变成咒语一样。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高杉原目视前方，字正腔圆地回答。 很好，我问的问题和他的回答都问答和书上说的都一模一样。中野二乃自信地眨眨眼。 “我的…名字是…中野二乃，你呢？” “我知道。高杉原。”高杉原尽量能简答就简答。 但简答的效果就是中野二乃一脸没听懂又不敢问的小表情。 “那你…现在好吗？” 中野二乃又想起一句中文常用语。 “我不好。” “诶？” 中野二乃本能说出日语，这是什么意思呀？接下来不是应该说“我很好”之类的话吗？ 为什么要说“我不好”呀！难道说和我在一起很不好吗？ 中野二乃捏住拳头。 一停顿，高杉原又走远了。 他就是不想搭理人！ 中野二乃再次小跑跟上，在高杉原身后用日语生闷气地自言自语，在高杉原看不到的地方小手指拉拉眼袋，朝高杉原吐舌头。 “你真是世界第一没礼貌的大混蛋，竟然对漂亮的女生这么冷淡，活该你有这么丑的黑眼圈！” “……” 高杉原意味深长地停顿一下，又往前走。 他又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中野二乃果然是一个麻烦的人，一定要避远一点。 “每年在我们学校都有好多人向我送情书，想喝本小姐洗澡水的人可以从校内排到校外。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木头人！” 中野二乃还在用日语对高杉原小声批判着，仿佛日语就是一间厚厚的房间，不论她在里面说什么东西，厚厚的墙壁都能将话给隔离掉，不会有任何人听见，她可以把怨气都撒在里面。 但殊不知道的是，某个人日语快要n1水平，日语听力水平堪比霓虹本土人，而中野二乃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要是你现在转身向我跪地求饶，说不定本小姐还能原谅你刚才的无礼！” 说着一些奇怪不文明的话，但中野二乃却感觉很开心，刚才积攒的怨气全没了。 “反正你也听不懂我说什么，笨蛋。” 像看笨蛋一样摊摊手，中野二乃再次走到高杉原身边，收拾好情绪，恢复一脸淡淡友善的微笑。 生气归生气，但还是不能让别人看透自己的想法滴~ 要是他问我用日语说了些什么，就说我在表扬学校的环境吧～ “那不是黑眼圈，是卧蚕。” 高杉原用日语纠正一句。 中野二乃迟疑一秒，瞬间周围的空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像结了冰一样杵在原地，成为一座羞红的冰雕。 。 第6章 衫原同学不解风情(新书求投资) 高杉原越走越远，中野二乃还停在原地，脸红成了泡泡茶壶，头上冒出几缕尴尬的白烟。 “快点跟上，我没那闲工夫陪你。” 高杉原回头淡淡地看向中野二乃，标准正宗的日语流畅从嘴里说出。 中野二乃羞涩地点点头，将两只小手塞到自己的长袖衣袖里面，衣袖的温度让她减少一些负罪感。 “你会说日语呀？” 小碎步跟上，中野二乃咽下口水，小声问，白皙的脖子浮上一缕淡红。 “这又不是外星语，我为什么不会说？”高杉原冷淡地说，自顾走着。 但你是华夏人呀！ “那我刚才说的话……你全都听见了？” 两人距离明明很近，中野二乃发现越近自己越不敢直视高杉原，眼角余光偷偷瞄着，担心问。 “全听见了。” 高杉原突然停下来，瞥一眼中野二乃，两人只有一个头的差距，中野二乃刚到他的胸口，他稍微低头，看见一张仰视的小脸，像在论述一件普通的事，他平平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呀！？” 中野二乃忽然化羞涩为怒气，梳好的酒红色长发冒出一根生气的呆毛，反问道。 “你又没问。” 中野二乃衣袖的手握得紧紧的。 高杉原又说一句：“而且想想都知道，我要是不会日语老师为什么会派我来帮你。你是笨蛋吗？” 中野二乃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穿着白丝的大腿肌肤都从白皙变成红通通的，就像被偷看洗澡那样。 被偷看洗澡自己至少还不会有这种惭愧的羞愧感，可以肆无忌惮地骂别人变态。 但现在自己好像成了那个偷看别人洗澡还骂别人变态的人…… 自己怎么会直接当着别人的面毫不留情地骂人呀，二乃！ 你是笨蛋吗？ 真想一头撞死！ 中野二乃将眼睛挪到别处，让清风吹走身上的炽热感，但脸还是热热的。 不对！ 不是自己的错，是眼前这个混蛋的错！ 要是他早点把自己会日语的事说出来，自己就不会当众骂人了。 一定是这样的！ 自己没有错！肯定没有！ “我不会把你刚才的话放在心上的。” 高杉原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然后继续往前走。 补刀＋1 尖尖的小刀插在中野二乃刚刚冷静下来的心上，心脏再次怦怦乱跳。 你果然是一个讨厌的人！ 中野二乃咬牙切齿地盯高杉原一眼，将一路上他的冷淡行为和故意让自己出糗的事连起来，她心里幻化出一个被自己踩在小皮鞋下的卑微高杉原。 “如果你要向我道歉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补刀＋2 高杉原的话从前面传来，看起来是想给中野二乃一个台阶下，但这句话咋充满了直男的味道呀。 “不要！” 中野二乃双手绕在胸上，一副自己没有错的样子，虽然不再理会高杉原，但还是跟了上去。 高杉原放慢了脚步，中野二乃跟得不吃力。 在不认识一个人的异乡遇到说同一种语言的人，这本来是多幸福多开心的一件事，但中野二乃丝毫没感到一丝喜悦，心里对高杉原一直碎碎念着。 高杉原一一挡住。 一路上，两人并肩而行，走在阴翳的校道上，校道不远处是运动区，当两人走过时，不少男生会停下脚步，假装休息实际偷偷望过来。 高杉原能感受到那种炽热的目光，自己作为中野二乃的身边人，果然也受到不少同学的关注。 中野二乃倒是很有闲情地对望这些挥洒汗水的青年，脸上露出微风拂过的舒适感，她每望去一个地方，那里的视线都会不自然散开。 相比起中野二乃，高杉原不自然地把头别到另一边，尽量让自己不被认出来。 两人一路无语来到综合楼楼下，高杉原看了看挂着墙壁上的楼层功能室指示牌，发现放置闲置课桌的功能室在四楼。 为什么会有把课桌这种需要换来换去的东西放在这么高的楼层的操作？ 高杉原进过水的脑子也知道这是一件蠢事。 “喂，那个，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在一路的沉默后，中野二乃现在才再次开口，她感觉自己一直闭着的嘴巴里像有一个小魔鬼，一直在敲开自己的嘴巴。 不熟悉的环境，不熟悉的人，在班上一直听不明白的懵圈，种种困惑萦绕着她，她稍微微微微放下面子，向高杉原提问。 中野二乃主动聊天，高杉原反而皱起眉头，果然话题一旦被打开就停不下来。 两人开始用日语交谈。 “你问。” “刚才在教室的时候，当那个男生站起身子的时候，为什么班里的同学都笑了？” 中野二乃小手模仿着赵一良站起身子那副模样。 “因为他馋你的身子的事情暴露了。” “诶？” 中野二乃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但他看起来不像坏人呀？” “嗯，他确实不是坏人。但你有见过把‘我是坏人’写在自己脸上的坏蛋吗？” 话粗理不粗，中野二乃相信地点点头，随后看向高杉原，“其实我昨天晚上真的遇到坏人了。” “哦，真是替你难过。” 高杉原面无表情应付一声，发现综合楼的电梯坏了，将无力的目光看向楼梯。 “我们走楼梯。” “你难道不想听一听吗？一个难得的了解自己新同学的好机会。” 中野二乃连忙跟上，小裙子裙摆摆呀摆呀，微微蹙额。 「你想说的我都知道。」 高杉原默默想着，有些事情始终逃不过，嘴上应付一声：“你说。” “昨天晚上我迷路了。” 中野二乃双手反捎到背部，自然而然地将自己的姬发式长发抚顺，十只纤细手指的手指甲都涂着彩色指甲油，十分好看：“然后走到了一个小巷子里面…” “那种巷子你也走进去，脑子不好使吗？”高杉原小声吐槽。 “诶？你说什么呢？” “没、没事。” “本来有一个帅哥向我搭讪，说帮我找路，谁知道他然后对我毛手毛脚的！后来还有两个，不对，三个同伙想来围住我，但都被我吓跑了。” 中野二乃傲气满满地讲着，脸还特意向高杉原那霸气地扬扬，好像在说着‘你也最好识抬举一点。’ 高杉原满脑子不忍一抽，自己还真被当成了同伙。 脑子里的所有想说的话来到嘴边，变成一声： “哦。” 你真是天下第一的混蛋！ 中野二乃贝齿像要把高杉原吃掉一样磨着，没好气地停下话题，再也不跟高杉原谈话。 。 第7章 中野同学(新书求投资) 生命，在于运动。 但现在在高杉原看来，生命，在于摸鱼，在于潜水，在于睡觉，在于一动不动，就是不在于运动。 爬完四层楼梯，高杉原的身体有点虚脱，只分到一点点能量的小腿就像冷藏了半天，还被人像打过的牛肉丸一样。 酸疼。 虽然一颗能量确实能维持一个小时，但这种肌肉被人拿手手刀数十下的酸痛不是高杉原想要的。 中野二乃看到高杉原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呼吸似乎有些急促。 “你没事吧，这就不行了？” 中野二乃悄悄看向高杉原的腰，小眼珠子嘛就溜溜转个不停。 “你才不行，我行得很。” 高杉原本能挺直腰板，收纳一下自己的呼吸。 两人来到放置闲置课桌的功能室前，功能室外边脏脏的，两边的窗户都拉着窗帘，将功能室内景遮得严严实实，门把上上了一把锁。 高杉原尝试开一下门，发现真的开不了：“上锁了。” “那怎么办？” 中野二乃站在走廊的最外边，皱起眉头，这间功能室就像不久前废弃的废品一样，飘着肉眼可见的灰尘，她可不想让这些脏兮兮的细菌进到自己的身体里。 “要不你坐地上吧，怎么样？”高杉原转头向中野二乃提议：“或者站着上课。” “不要！” 中野二乃一想到自己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可怜兮兮地抬头看向高杉原，就像小狗看向主人一样，毫不犹豫地拒绝这个白痴建议。 “那我们得去找安保大叔拿钥匙。” 高杉原说着，感到心越来越累，这样子的话他又要再爬一次楼梯…… 他这半年每天都是节能生活，在学校里面的步数从来不超过三千步，但今天已经快到五千步了。 “要不你下去找安保大叔吧，我在这里等你。” 高杉原突然灵机一闪，看向中野二乃。 ？ 听到这话，中野二乃一脸疑问地反凝视回去。 但她发现高杉原的表情没有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 “你是认真的吗？”中野二乃胆颤颤问：“我还没参观过这个学校，要是我走丢了怎么办？” 真的一点都不绅士！ 中野二乃嗔视高杉原，越来越觉得眼前的人是一根讨人嫌的木头。 但高杉原本来就不是绅士的材料，他心里只想着节能！节能！节能！ 此刻他还在呆呆地看着中野二乃，仿佛在比谁的表情先动了谁就去拿钥匙。 最终，高杉原麻烦地摇摇头。 “算了，我去吧，你在这里乖乖等我，我去拿了钥匙就回来。” 表情呆滞的时间里，他的脑海里面已经就‘最节能原则’思考过一遍。 要是中野二乃在学校里面迷路了的话他肯定还要花更大力气去找她，毕竟他相信中野二乃真的是那种会迷路的白痴。 又傲娇又白痴那种。 与其放走这样一个这么大的不确定因素，还不如自己亲力亲为。 再加上刚才和中野二乃走在一起时同学们的注目眼神，高杉原决定将她放在原地，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自己一个人去拿钥匙。 “那还差不多，我坐在这里等你。” 中野二乃手拍拍走廊上的一张石凳，捋一捋自己的短裙翘起二郎腿坐上去，虽然她已经注意自己的坐姿，但是浅绿色的小褶裙还是太短了，白丝过膝袜以上的大腿肌肤白皙如雪。 “放心，我不会乱走的，你快去快去吧，我不喜欢等别人。” 语气像女王一样。 坐下后，中野二乃伸出一只手，欣赏手指甲上的彩色指甲油，五根像葱根一样的纤纤手指在阳光下白如嫩荑，过了一小会儿，她发现高杉原的目光还放在自己身上。 “你去呀！” 中野二乃收起小手，两只手环住自己的小蛮腰，下巴点点向高杉原示意道。 高杉原点点头，转身下楼，“你刚才走光了。” 中野二乃连忙捂住自己的裙子，脸一下子就红了。 混蛋！ 安保室在学校保安室旁边，距离综合楼不远，不一会儿，高杉原便从安保室出来，手里拿着安保大叔给的钥匙。 上午的校园校道也很热闹，虽然不像大学一样可以有游客和汽车经过，但时不时有上体育课的同学穿着体育服走过，穿着青春服装的年轻少年给学校添上许多生气。 少了中野二乃在身边，高杉原感觉大家的目光都恢复了正常。 直奔目的地，他忽然发现综合楼楼下出现一个熟悉的侧脸。 中野二乃在校道上双手背在腰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步伐却轻快地走着，像一只轻盈的蝴蝶。 “不是叫她好好呆着吗？怎么又跑下来了？” 高杉原无奈地自言自语，加快速度走过去。 随着两人距离的不断拉近，高杉原发现眼前的中野二乃有着丝丝小小的变化： 虽然穿着白衬衫和褶裙，但头发上的黑色蝴蝶发夹消失不见了，脖子上挂着一个耳机，腿上的丝袜长度也从过膝袜变成了包裹整条修长大腿的连裤袜。 高杉原看着她慢慢地走着，就像看着一尊安静的历史画像，散发着温柔的感性。 晃掉眼睛里的错觉，高杉原重新看向中野二乃，还是那张脸，说明就还是那个人，这年头不至于遇上双胞胎吧！ 上去搭话，视线自然放到中野二乃脸上：“喂，你怎么又跑下来了？还有你哪来的耳机？（日）” 听到高杉原的话，眼前的人儿扭头看一眼高杉原，精致的五官微微一颤，长发遮住她的右眼，没被遮住的左眼露出紧张的波动。 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她小跑起来，就像一个灵活的小猫，身体一转，转进综合楼。 高杉原愣在原地，咬咬牙，连忙追了上去。 “你跑什么呀？” 但等高杉原跑到综合楼时，眼前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 中野二乃，你在搞什么玩意？ 叫了你好好呆着你不听，要溜下来闲逛！ 你以为你挂个耳机在脖子上，换个发型我就忍不出是你！？ 高杉原加快速度走上楼梯。 与此同时，就和高杉原一墙之隔的角落内，刚才被高杉原叫住的女孩探出半边小脸看向高杉原的背影，小心翼翼的。 只是短短的跑步，她的脸部也泛出一阵潮红。 「刚才那个人是在叫自己吗？……」 。 “你好慢呀，怎么现在才回来！” 高杉原一回到功能室，中野二乃从石凳上立刻站起身子，不耐烦地抱怨，头发上还是那两个黑色蝴蝶夹，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满地盯着高杉原。 高杉原一愣，由上到下好好打量中野二乃。 “我才想问你，你刚才怎么偷偷溜下楼。” “我一直都呆在这里呀。”中野二乃蹙额回答。 被一个同龄男生像检查身体一样盯着看，她连忙后退两步，一手拉住裙摆，一手捂住像白兔一样的胸脯。 “你在看什么呢？！” 中野二乃生气一声，拉高杉原拉回现实。 “我刚才在楼下遇到一个和你长得……” 话还没说完，中野二乃生气地打断：“不听！离我远点！变态！” 先是看了自己的走光，现在又不加掩饰地盯着自己的全身，任谁都会不舒服，中野二乃咬牙切齿地盯着高杉原。 高杉原连忙后退几步，将自己想说的话收回肚子里，默默耸耸肩。 果然那是幻觉，这么文静的女生怎么可能是眼前的中野二乃呢？ 。 第8章 衫原同学被认出 综合楼四楼 功能室门前，两人一前一后站着，高杉原拿钥匙开门，中野二乃靠在走廊的围栏上望着楼下的风景。 门开了，一阵浑浊的空气扑面而来，与走廊上的清爽空气比起来就像压抑的地下室的陈年老气，在阳光下还可以看见空气中的粒粒灰尘。 高杉原没有什么犹豫就走进去了，中野二乃却停在门外，一脸的不情愿。 “里面好脏呀，我不进去了，你帮我选一个桌子和椅子吧。” 中野二乃说着，定在门口的小皮鞋往门外踏出几步，在走廊上静静看着高杉原。 高杉原给出一个白眼，只身一人走进堆积着课桌小山的功能室。 “那就这两张吧。” 不一会儿后，高杉原把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搬到功能室门外，桌子和椅子的表面都布满了灰尘，课桌的桌子面上还刻着一个“の”的符号。 “上面的图画好丑哦。” 中野二乃看着这张桌子，微微皱眉，这个“の”的符号就像一个浴巾上的污渍，嫌弃道。 “不要嫌弃了，这已经是这面最好的桌子。” 高杉原没好气地回复，中野二乃也没有继续多说，他在功能室的水槽上拿出毛巾将课桌椅擦拭干净。 这套桌椅只是覆着一层灰尘而已，在擦拭干净后表面干干净净的，像新买不久一样。 中野二乃在一旁干看着，高杉原感觉自己像一个男仆一样，在主人的监视下完成自己的分内工作。 桌子擦完，中野二乃满意地高杉原点点头：“谢谢你。” 但这表情完全就不像在谢谢。 “不用谢。”高杉原敷衍应付。 接下来还有一段最辛苦的路要走，将这套二三十斤的课桌从这里搬到教室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就算是一个正常的学生也要感到手臂酸累，自己现在这种低耗能的待机状态，要是真的搬起来岂不得丢掉半条小命？ “要不，待会儿我搬椅子，你搬桌子吧。”高杉原死鱼眼中露出一丝真挚的乞求。 “？” 中野二乃看了看比椅子大了两倍不止的课桌，满脸问号，刚才自己的谢谢都喂狗了？ “你忍心让一个这么柔弱的女生搬这么重的东西吗？” 我也很柔弱。 高杉原心里叹一声。 “我来帮你搬椅子，你搬桌子。” 中野二乃两个小手捉住椅子的椅背，将其抬了起来，又看了看高杉原的腰，忽然好奇地翘翘嘴角：“你该不会真的身体不行吧？” 高杉原没有表情的脸上慢慢挤出一个自信的微笑。 没有一个男人，会承认自己不行！ “确实。” 高杉原气不喘色不变地点点头：“我自小体弱多病，医生说我的身体不好，比别的同龄人都要弱，搬不了太重的东西。” “不是吧！”中野二乃捂住小嘴巴，一脸诧异道：“身体哪里不行，是左肾吗？还是右肾？” 这种时候正常人不是应该说一声‘我很抱歉，那我来搬桌子，你来搬椅子吧’之类的关心话，然后小心翼翼地照顾自己吗？ 你关心的怎么是这种东西？ 还左肾右肾的？ 高杉原凝视一眼还在惊讶的中野二乃，不知道该说她傻白还是腹黑。 不过，中野二乃不正常，高杉原更加不正常。 你敢接，我就敢编，高杉原继续编道：“不是肾，是胃。” “真的吗？” 中野二乃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盯着高杉原的肾，现在像一个雷达一样挪到胃部：“胃对人的体能影响不大，反而对食欲和健康程度影响大，你的胃出了什么病？” “……” 真没看出来我在骗你？ 中野二乃的眼睛再慢慢移到高杉原白皙的脸上，小脸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么奇怪！ 之前见到高杉原时她就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个男生的脸会和女孩子一样白，总感觉这种白皙有一种奇怪。 听了高杉原刚才的话，她总算明白了，这是一种不健康的白皙。 “我认识一名医生，说不定他可以帮帮你。” 虽然两人才见面不到一天，自己对这个高大男生也没什么好感，但事情关系到别人的身体健康，她还是热心地提议。 “你和我说说，你哪里感到不舒服？”中野二乃提议道。 “我来搬桌子，你来搬椅子，速度，别再问了。” 高杉原满眼的心累，顶不住这种这种折腾，翻起衣袖搬桌子。 “哦。” 中野二乃低下头，乖乖地搬起椅子。 在日本，个人隐私属于一种重要的私人权利。 如果别人不想暴露自己的隐私，他人就不能强求，一直刺探别人的隐私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高杉原不愿意说，她也不再问。 。 四楼的高度，高杉原搬着一张课桌，停歇了四次。 “等等，再歇一歇。” 终于下到一楼，高杉原放下桌子，对眼前的小巧背影喊道，现在他和中野二乃说话已经自动切换到日语。 中野二乃转过身子，皱起眉头，小声嘀咕，“这么差的体力，真是跟三玖一样。” 声音很小，高杉原没听到。 但中野二乃的脸却慢慢凝住了，两个眼睛紧紧地盯住高杉原的手臂，他的长袖挽了上去，露出匀称有型的手臂。 此刻，一道长长的刮痕长在手臂的皮肤上。 有时候女孩的观察十分细心。 中野二乃立刻抬头眯眼看向高杉原，眼睛里自动为眼前的男生加上一顶帽子和一张口罩。 一模一样。 和昨天晚上在小巷里第四个拦着自己的小混混长得一模一样。 “你是昨天那个坏蛋！？” 中野二乃连忙后退几步，连忙放下椅子，清秀的手指指着高杉原，问道。 现在才发现吗？ 高杉原顺着中野二乃的目光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刮痕，知道自己被借此认出来了。 沉默片刻。 “是的。”高杉原点点头：“但我说我是去救你的，你信吗？” 两人相处并不愉快，高杉原一直对她冷言冷语，给她一种阴沉的感觉。 此刻，中野二乃咬住牙齿，昨天差点成功非礼她的坏人的同伙竟然就在自己身边，她顿时感到害怕，没有半点犹豫立刻跑开。 “你果然是一个变态！” 第9章 一份烤肉，不要肉 。 教室 最后一节课即将下课的五分钟，高杉原慢慢吞吞地挪着一套课桌椅回来，艰难地将课桌挪到班级门口，他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一只手插着腰。 额头有几粒虚汗。 “衫原同学，你怎么一个人回来？” 英语课在自习，柳安泉走出教室，看到高杉原身边空无一人，不由得反问道。 跟着你去的小可爱女生二乃呢？ 柳安泉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这个疑问。 高杉原耸耸肩膀，小眼睛里充满了无奈。 “她走了。” 高杉原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柳安泉，然后在走出来的赵一良的帮忙下将桌子搬到自己桌子的身边。 高杉原再次走出走廊搬椅子时，柳安泉还楞在原地。 “你竟然在小巷子里面拦女孩子？” “怎么可能？我不是说了我是恰好听到那两个混混在说话，然后才顺手帮一把她吗？” 高杉原摇摇头，较真地解释。 “但这不像你会做的事呀？主动帮助别人什么的……”柳安泉环视高杉原一圈，不可思议地说。 高杉原无语地瞪一眼柳安泉：“确实，我不是那种人。” 不过，这倒像你高一时的模样。 柳安泉微微一笑，高杉原还想再重复一遍解释清楚的时候，她挺起胸，挥挥手：“好啦，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找个机会和别人说清楚就行了。” 高杉原释怀地叹一口气，感激不已，“要是那个笨蛋也像你一样就好了。” “哎呀，衫原同学是在说我温柔体贴吗？” 听到高杉原的话，柳安泉开心地捧住脸颊，一脸笑意：“被高杉原同学赞扬了，真是不得了了。” 你都二十几岁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高杉原像看待小孩一样看向柳安泉。 幼稚！这种女人也就野泽埋想追了。 “这不是幼稚，是青春活力，我也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女生，被男生表扬还是会害羞的~” 柳安泉微微笑着，露出一抹白皙的牙齿。 高杉原马上将视线转到别处，虽然他不承认一个普通人能有超能力，但眼前这个女的真的拥有一种超能力，能通过自己的眼睛看穿自己的想法。 这种超能力在严谨的科学解释上，叫做心理学专业。 “不过赞扬归赞扬，这次你英语怎么才98分呀？” 柳安泉恢复正常的面容，“这次的英语题也不难呀。” 高杉原没有说话，直接将眼睛对向柳安泉，柳安泉摇摇头： “这个我读不懂。” “已经达到平均分了。” “但你高一时英语成绩就没低过145的喔。” “……我已经老了，这种陈年老事就别提了。” “怎么可以这样！” 柳安泉认真地一喊，但两人还在走廊，她不敢喊得太大声。 高杉原扭头走进教室，不再理会这个年轻的英语老师。 “喂，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班花呢？” 一回到位置上，男生的头通通转了过来，焦急地看向高杉原，在他们眼中，多希望回来的不是高杉原，而是中野二乃。 才认识不到一小时，就已经定下别人是班花了吗？ 高杉原累到无力吐槽，冷漠的一声：“我不知道。” 这份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像一盆冷水泼在众人的火焰上，众人慢慢回头，眼睛恨不得将高杉原直接千刀万剐。 看了看身边没有人坐的课桌，高杉原立刻将自己的书放过去，将其划占为自己的领地，然后在课堂的最后几分钟趴到桌子上睡过去。 。 小酣二十分钟，学校已经打了放学铃声，高杉原慢悠悠地站起身子，走去饭堂吃午饭。 虽然他是走读生，中午和晚上都可以自由进出学校，但午餐大多时候都是在学校解决。 饭堂的人很多很热闹，吵吵闹闹的，高杉原来到打饭的窗口前排起队，身边都是学生的无营养聊天。 虽然这些聊天绝大多数都是关于爱豆，游戏，番剧，学习，时不时搞搞黄色。 高杉原一般会默默听着，不出声，这是了解学校风向最好的方法。 但今天的聊天主题都出奇的一致，全是关于新来五个转校体验生的。 “我们班转来了一个超级漂亮，染着粉色头发的女生，像电视上的偶像一样！” 一个寸头男生眼睛发亮，几乎要倒映出他描述的女生的画像。 同一条队的男生也自豪地开口：“我们也是，我们班也来了一个转校生，是一个超超超超可爱的女生，头上绑着一条缎带。” 两人相视一眼，握手一笑。 “怎么你们个个班都有转校生，我靠，我要向校长投诉！”有不服气的男生抱怨不已。 “这位同学，你要什么？” 不知觉间已经轮到高杉原，高杉原对窗口点出自己的日常套餐。 “小份饭，小份青菜，一份烤肉，烤肉不要肉。” 高杉原平静地弯腰，朝窗口里面的打菜阿姨提出要求。 一旁听到的女生迷惑地抬起头。 这家伙搞什么鬼？ 烤肉不要肉？ “好的，直接说照例就行了。” 与一脸懵的女生相比，窗口内的打菜阿姨很了解高杉原似的，口罩下的嘴巴似乎笑了起来，眼角皱纹一紧，将一份沾着肉汁酱的饭菜递给高杉原。 五元。 “谢谢。”高杉原点点头，刷卡捧着饭菜离开。 寻找座位的途中，不少人都留意到这份朴实无华，油水都不多的饭菜，像白云中带着一抹青色。 私立学校的饭堂饭菜本来就比公立学校贵许多，在这里一顿一菜一肉一汤的套餐就需要二十元。 在饭堂中，一个人每餐饭菜的好坏又是常用来评价一个人生活费情况，从而进一步评价一个人的家境的标准。 看着这么干净的饭碟子，不少同学都怪异目光看向这位长得白白净净的男生。 好穷的样子…… 高杉原并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他之所以选择这一份饭，不是因为自己穷得揭不开锅。 凭借着自己做家教的兼职，他的存额已经五位数左右了。 之所以点这种正常女生都不会吃的减肥餐，完全是因为另外一个不得已的原因—— 他消化不了。 他不是不想吃好吃的东西，他是吃不了好吃的东西。 在低耗能的状态下，分到胃部的能量不多，勉强能够支撑胃部运动，但相比起正常人的胃部，他的消化器官就像一个乌龟一样，缓慢养生，消化能力急速下降。 所以，高杉原几乎没有什么饥饿感，一顿小小的饭菜就能保持胃部的运作就行。 过多的食物进到肚子里面反而增加胃部的负担，可能会出现胃部消化不了，食物堆积在胃部过久的情况，需要在正常模式来消化食物。 其次，低耗能的胃部就像脆弱的新生儿一样，不能消化过多的食物，对入胃的食物也有不少限制，过酸过辣不可以，过甜过麻也不行…… 试问一下，要不是这种不得已的情况，那些姜葱鸡、红烧肉、小鸡炖蘑菇、麻辣酸菜鱼、黄焖鸡、麻婆豆腐、麻辣烫、烧烤什么的， 它不香吗？！ 这个固定套餐已经持续半年了，高杉原很自然的接受别人对自己的怪异目光。 现在他脑子里想的是一件更麻烦的事情。 如他所想，转学生果然成为了学校中的新闻风暴中心，自己要是不赶紧和中野二乃讲清楚昨晚那件事的由来，肯定会跟着她一起掉进学校的聚焦点，受到全校的关注。 到那时候，他的低耗能身体异状就更难隐藏了。 怎么自己就摊上一个大麻烦了？ 高杉原不由得叹气，忽然眼前一亮，就像发现宝藏一样。 前方十一点方向，一个熟悉的面孔坐在一张长方形餐桌上，馋馋地看着在桌子上摆得满满的七八盘菜式。 一看到这张俏脸，高杉原立刻便知道是谁。 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附近，不少男生假装正经地吃着饭，眼睛灰溜溜地看向她那处，但她在的餐桌上没有一个人敢坐过去，中野二乃反而一个人独占了一张桌子。 千载难逢的解释机会！ 高杉原心里暗暗一喜，连忙走过去，在中野二乃对面坐下。 第10章 五月同学以为对面是来抢吃的 高杉原的坐下立刻引起女孩的注意。 发觉有人在自己对面坐下，女孩馋馋看着食物的眼睛往上瞄一眼，和高杉原正好四目相识。 眼前的男生很白皙，五官长得很好看，只是双眼的黑眼圈有些沉，整个人好像没有什么活气。 两人对视数秒，中野五月怪不好意思的，立刻把目光挪开，注意力情不自禁地放到高杉原的午餐上。 一个青菜一点点米饭，怎么看都吃不饱的样子…… 再看了看自己桌子前的五蝶荤菜，一碟素菜，一碗汤，一碗堆得高高的米饭。 她有些尴尬地放下举着筷子的手。 在一旁的餐桌上，众男生看到对坐的两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带有敌意地看向高杉原。 “喂，那个人是谁呀，怎么和中野五月坐在一起？他俩认识吗？” “那是高二（10）班的高杉原，死宅一个，我高二上学期都没见他说过什么话，什么社团都不参加，一放学就回家，他俩怎么可能认识……” 中野二乃，果然是你！ 高杉原没想到自己能在饭堂遇见中野二乃，心里幸运一笑，但仔细一看，他又一次感觉眼前的中野二乃有些不妥。 眼前中野二乃的脸样子虽然没有变，还是穿着水手服，但细细观察全身也有不少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眼前的中野二乃的蝴蝶夹再次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发旋附近的一缕翘发，形成一个不太聪明的呆毛。 其次，这头秀发的长度也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在他的印象中，中野二乃的长发直接落到臀上，但眼前女生的秀发明显短了许多，甚至还变成了自然卷。 如果高杉原恢复正常状态，视力变回正常的话，他肯定会一眼就发现其中的原因。 中野五月的长发染成了银杏色，与中野二乃的酒红色长发相比起来有着色度上的差异。 但可惜的是，在黑白视觉下的高杉原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异样。 他并没有意识到眼前这长得一模一样的女生是另外一个人，再次把她当成中野二乃。 被别人盯着看了五六秒，中野五月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她显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这位男生为何忽然坐到自己的对面，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吃饭。 但一个长得帅帅的陌生异性忽然坐在自己身前，无论是哪个小女生都难以放开自我的真性情。 尽管内心早就对这香喷喷的菜饥渴难耐，中野五月外表上还是坚受着小女生的矜持，两只小手乖乖地放在大腿上，坐得直直的。 「他是谁？」 「为什么会坐到我前面，是单纯找不到位置，然后坐到这张空桌子上吗？」 「自己不会中文，要怎么和他交流呀？」 中野五月皱起画着淡妆的秀眉，不知从何开口，当再一次注意到眼前男生那少得可怜的饭菜，她似懂非懂地恍然大悟。 「难道说，他看上了我的饭菜？」 中野五月余光扫着高杉原，像一只护食的小狗慢慢将身前的荤菜往自己边前挪挪。 这些都还不够她吃的，她怎么可能让出来！ 虽然有一些疑惑，但在再次确定眼前的这张俏脸就是中野二乃那张讨人嫌的脸后，高杉原缓缓开口。 “那个……”x2 高杉原和中野五月同时开口。 中野五月的眼睛立刻盈出一丝惊喜，刚才男生说的是日语吗？ 两人迟钝一下，面面相觑，就当中野五月以为两人要像言情剧一样演下去，男女主再次异口同声地开口时，高杉原直接捉住沉默的缝隙。 “我先说，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昨天要非礼你的那群人。” “阿勒？” 非礼？ 中野五月头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昨天我去做家教，在回来的途中碰巧听到两个混混说在巷子里面堵了一个日本女孩，本着国家人民之间应该友好互助的原则，我见义勇为去救你。” 高杉原压低声音说话，将昨天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同时声音很小，尽可能让这一桌不要太显眼。 但他还是感受到数十对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带着真伤杀气的那种。 “阿勒？” 听了这么多，中野五月还是一头雾水，自己昨晚不是在家里面一边吃奶油蛋糕一边看综艺节目吗？ “别阿勒了。” 高杉原无助地抬起手，你是鱼吗，昨晚才发生的事，现在一脸童真无知的，怎么感觉不是同一个人呀！ 手放在额头上，高杉原尽可能遮住自己的脸。 “事情就是这样子。” “我对你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更不要说那种违法犯罪的事情。” 中野五月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男生，也留意到四处注视过来的目光，许多目光注视下，她也开始紧张起来，小脑瓜像被食物塞满一样，转动失败。 为什么一个会日语的男生突然找到自己，还说这种奇怪的事情？ “所以，你明白了吗？” 高杉原捉住自己的饭，探头过去，紧紧逼问。 “明，明白。” 中野五月在高杉原脸越来越近的逼迫感下，小脸连连后仰，顺着高杉原的话说了下去。 高杉原叹一口气，总算把这件事解释清楚了。 现在看来，他和中野二乃做同桌这件事是板上钉钉了，他决定先接受这个事实，日后再想办法处理掉她。 “你明白就好，中野二乃同学，说不定我们以后还要坐同桌，请多多关照了。” 二乃？！ 中野五月瞳孔微收，眼前的男生把自己当成二乃了。 “那个……” 但还不等中野五月说话，高杉原连忙拿起餐盘，起身，低头离开。 高杉原一走，中野五月餐桌四处的杀气浑然消散。 第11章 单恋总是痛苦的 藤春高中的学生分走读和住宿两种，住宿生在生活区有着属于自己的宿舍，在吃完饭后直接回宿舍休息。 走读生没有宿舍位，但可以在放学时间自由进出校园，中午吃饭完后要么出校门回自己的家休息，要么回到教室里面趴桌子午睡一会儿。 但学校中午留给学生的休息时间只有两个小时，高杉原找到一个角落快速把身前的饭扒完后，选择回到班上再睡一个午觉。 毕竟今天早上莫名其妙和中野二乃做了一阵运动。 教室里面不多人，只有四五个人在安静地学习，静悄悄的课室有些冷清。 赵一良，肖曼尧，余菲三个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地做着作业，见高杉原走进教室，纷纷抬起头。 高杉原不由得皱起眉头。 麻烦来了。 果不其然，赵一良立刻放下手中的笔，开始对高杉原进行声讨： “高杉原，你是不是对别人做了什么坏事，为什么二乃同学不回教室了？” “在日本文化里面，直呼名字是关系亲切的人或者是朋友之间才做的事。” 高杉原没看赵一良一眼，直接回到自己座位上。 “这…这有什么关系，我和她迟早会成为比朋友更加亲切的人的。” 赵一良嘴巴踉跄一下，立刻反驳道：“反而是你，一脸阴郁的样子，是不是把别人吓到了。” “我没有。” “那她为什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她去哪里了？” 赵一良还在穷追不舍地问着，像高杉原欠了他一百万一样。 “我怎么知道她去哪里了？” 高杉原平淡地回答。 赵一良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咬咬牙齿，站起身子想走到高杉原前面去。 他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的歪理，这种屁话就像母猪会上树一样，缺乏科学根据。 但今天，在遇上中野二乃后，他忽然相信，母猪是会上树的，如果天底下的母猪都不会爬树，那他心甘情愿当一个会上树的母猪，来证明这个歪理存在。 第一次遇到一见钟情的女生，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让眼前这个木头抢去了。 那个和中野二乃做同桌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赵一良怒视高杉原，同桌被抢可以在以后更换同桌时换回来，但现在的他竟然把自己的未来同桌给搞丢了？！ 天下岂有这般此理！ “好啦，别吵啦。” 余菲合上手中的课本，手的力度有点重，书本发出噗一声：“你们两个不学习我还要学习呢。” “……” 赵一良锁眉看向余菲，似乎很怕眼前这个女孩，他龇牙啧一声，拉上肖曼尧一起离开教室。 他俩是住宿生，每天中午吃饭完后都会回到教室学习半小时，然后再回宿舍睡午觉。 但今天刚进教室不到五分钟，两人就匆匆离开了。 高杉原并没有因赵一良的离开而有什么情绪变化，他本来就是实话实说，是后者不知道为何冲动起来而已。 两人离开后，课室顿时就剩下高杉原和余菲两人，十分安静，余菲余光瞄一眼高杉原，发现他又准备低头睡去，脸色一凝。 随便捉起一本课本，她快步走到高杉原的身边，在原本属于中野二乃的位置上坐下。 “那个，衫原，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余菲看着小眼睛随时拉帘的高杉原，不由得小声问道。 高杉原看一眼打扰自己睡午觉的女生，露出不情愿的表情。 “你要问的是历史问题？”高杉原示意余菲手中捉着的历史书。 “啊，对，就是关于历史的问题。”余菲嘴角勉强一笑，极力掩饰自己的尴尬。 拿错书了！ “那你问吧。” “那个……”余菲迟钝一会儿，慢慢认真地看向高杉原，“你觉得一个人上了高二后发生巨大变化是有什么历史因素影响的？” “这是书里面的问题？” “啊！不不不，我只是想先和衫原同学聊聊天，然后再问问题。” 余菲紧张地眼色飘到别处，总感觉自己性格平时大大咧咧的，为什么到了他面前就小声起来。 “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自己变化了一点点。”高杉原面无表情地说。 “是很大！” 余菲较真地点点头，“每天早上七点半到十点半你都会趴在课桌上睡觉，下午总是看窗外，上课超过百分之七十的时间在开小差，体育课总是点完名就消失不见，考试的时候也是一副不在意的表情，在考试开考二十分钟后就再也没动过笔……” 高杉原砸咂舌头：“你观察得还挺仔细的。” 因为我上午要补昨晚没睡的觉，下午的理科课知识不入脑，体育课锻炼体能＝不如一剑杀了我，考试能用直觉回答的题就这么多…… 高杉原心里默默都回答一遍，但他不可能亲口告诉余菲。 用灵魂驱动身体活着这种事情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也太不可思议了。 而且，高一的自己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子…… “那是因为，因为我…” 因为我喜欢你呀！ 课室没有其他人，余菲几乎脱口而出：从高一开学那天开始，我就喜欢你！所以我对你的一切都在关注着！ 余菲看向高杉原的目光越来越炽热。 高一的时候，眼前的男孩成绩一直固定在年级第一，和第二名拉开三十多分；待人对事洋溢着阳光的味道；积极参加各种社团…… 满足她心目中一切的幻想。 余菲心里默默回忆起高一时的生活，回忆起那时候统治着整个藤春学校的高岭之团f4：高杉原，赵一良，肖曼尧和她。 成绩长期垄断年级前五。 但为什么你现在变成这样子，成绩跳崖式下降，整个人的性情变得阴郁沉默。 高杉原一脸紧张地看向余菲，难道是她发现这些变化的背后原因了？ “因为什么？” 余菲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傻人傻语，脸变得通红：“因为我，比较闲…” 她暗恋高杉原，仅仅是单相思，她不敢说出来。 在高一高杉原每周都能收到一封情书的时候，她就不敢说出来，害怕说出来后要是失败了连朋友也做不成。 现在她更加害怕了，女孩子的第六感告诉她，要是她向眼前的男孩告白，一定会被狠狠拒绝。 确实，余菲对自己的单恋隐藏得很好，一直以来像兄弟一样和高杉原相处，高杉原没有发觉这段隐藏起来的爱慕。 在高一两人经常在一起的时候，她还能释怀自己的感情。 但经过高二半年的压抑，她差点忍不住说出口。 第12章 因为水太多了 缓了缓，余菲想起自己是带着问题来找话题的，连忙翻开历史书，想从中找到一个问的出口的问题。 历史书连问号都不多一个，能找出一个正经的问题很不容易，足足翻了半本书，余菲才找到一个可以问的问题。 “我想问一下这个……” “高杉原在吗？” 忽然，教室门外传来一把男生打断了余菲的提问，两人抬头望去，一个其他班级的男生站在班门前环视班里，寻找着高杉原。 “我在。”高杉原举举手示意。 “野泽埋老师叫你现在去交流生课室。”男生传话道。 “野泽埋老师？” “对，他现在在教师楼五楼的交流生课室等你。”男生如是说。 “五楼……” 高杉原的心脏扑哧一凉，推脱道：“能不去吗？” 野泽埋这种时候叫自己去这种地方准没好事，而且他也没有心情再跑一次楼梯。 “野泽埋老师说他早就预料到你会有这种反应，他让我转告你，不去的话n1的模拟题就没了。” 男生传话传得很到位，竟然模仿出一种腹黑的语气。 “我现在过去。” 高杉原站起来，眼睛里冒出一阵杀气，走出教室。 教室里只剩下余菲一个人，余菲小声地叹一口气，收拾好东西后也随之离开教室。 课室彻底静下来，窗外高大的树冠树叶沙沙，窗帘拉着的教室略显暗沉，课桌上书本叠叠，窗帘拂起，书页被窗户吹进的风吹开。 高杉原走在校道上，斑驳阳光打在他拉的老长的脸上，一路上他都在想野泽埋究竟叫他去这种地方干什么？ 野泽埋是藤春高中的外教老师，也是他上了高二以来唯一一个每周都保持联系的人。 外教老师是藤春高中为了提高学生外语水平而特聘的教师，总共请了五位，其中一位就是来自日本横滨的野泽埋。 五位外教老师中，四位都是按正常的招标流程从人才市场招来的，而野泽埋的到来则纯属是一个意外。 藤春高中两年前为了争取投资企业的‘学校国际多样化学资’资金，需要再请一位除英语外的其他语言外教老师来满足‘多样化’条件。 于是，二十五岁的野泽埋带着他的东京大学文凭来了。 但因为现在的高考还是以英语为外语科目，学校里面根本没有学生愿意学习日语，时间不允许，也没有那般意愿。 野泽埋在日语课上节节拍乌蝇。 校方又不好让野泽埋帮助学生练习英语口语，要让一个日本人教中国人英语，那还不是故意把花了九年义务教育打牢的中式英语口语拉得更偏吗？ 那不叫帮助提升，叫造孽。 于是，野泽埋成为了学校中比门卫大叔还要闲的存在，每天既不用上课也不用做学校的行政工作，整天在校园里面无所事事。 以至于，学校里总是会看到一个男人，在别的老师在上课的时候和体育课上的男生抢篮球打；在别的老师繁琐备课时，他在一边泡着枸杞一边追石原里美。 领着固定的薪酬，除了特殊时候要出席一下，从上班到下班都在摸鱼，野泽埋过得比校长还要滋润。 高杉原和野泽埋同时入校，两人在高一上学期中旬认识。 那一天高杉原走在校道上，发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举着一张账单在太阳下晒着。 高杉原前去询问，“在干嘛呢？” 野泽埋一脸正经地回答：“在晒工资。” “为什么？” “因为水分太多了。” “……” 野泽埋的动作很娴熟，“文凭也晒过，晒了一个下午。” 两人就这样子认识了。 高杉原那时候刚开始学日语，自两人认识后，他的日语开始一半自学一半由野泽埋负责。 半年达到n1水平。 走到教师楼，高杉原无助地看向五楼，现代化的教师楼经过特意设计，外观白红瓷砖相间，散发着庄严感。 表面白色的瓷砖一丝不苟，红瓷砖带着缕俗气，方方正正的建筑外观让他产生一种退却感。 待会要是野泽埋不说出一个让自己信服的理由，他死定了。 。 五楼，高杉原一手扶着楼梯，一手插住腰，鼻子喘着大气，步履阑珊。 他感觉八十五岁的阿婆都比自己要强。 教师楼很安静，毕竟是中午午睡时间，老师也要休息的。 高杉原沿着墙壁转身，忽然一个软软的东西撞到自己的胸上。 ？ 中野二乃？ 高杉原缓神一看，纤颈上挂着耳机的中野二乃已经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秀发遮住一只眼睛，另外一只好看的大眼睛紧张地看向自己。 高杉原看向中野二乃身上将制服扯大的大白兔，这个就是撞到他的胸的罪归祸首。 “你怎么在这里？” 高杉原皱眉，这个人走路没有声音的吗，自己一点也没有听到脚步声。 和中野二乃对话，自然是日语。 中野二乃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两片嘴唇颤颤张开，像两片怕生的薄荷。 “斯，斯密嘛sei。” 声音柔柔的。 说完，她脚下的小皮鞋一抬，低头掠过高杉原，想要逃跑。 “喂，你去哪，我不是在饭堂已经解释清楚了吗？” 高杉原连忙走向前，看着眼前人一副不认识的样子，他下意识伸出手捉住中野二乃的白皙小手，小手带着一丝细汗，软暖的温度立刻传到高杉原冰冷的手心中。 眼神一颤，高杉原立刻把手抽了回来，在身边紧张地捉捉。 不是在回忆那温热，而是他想起自己不正常的10摄氏度体温。 摸起来肯定像一块冰。 眼前中野二乃被握的小手也愣了一下，随后收了回去，拐弯进入一间房间。 高杉原心有余兮地咽下口水，看来中野二乃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 忽然，他眼神一颤，脑海里回忆起今早校道上自己遇到的那个如同历史画一般的女生：被遮住的单眼，脖子上挂着的耳机，修长双腿上的连体黑丝袜。 这就是他在校道上遇到的女生的打扮。 那不是幻觉？ 高杉原小眼睛迷惑起来，但那张脸不就是中野二乃？ 交流生课室，就是刚才那个女生进去的房间，靠走廊的窗帘紧紧拉着，看不到里面的样子。 高杉原站在门外，看着把手，迟迟下不了手。 课室里面传出女生的聊天声，声音很好听，像婉转的风铃，仔细聆听可以听出是四个不同的声音。 高杉原咬住牙齿思考起来，想捋一捋今天发生的事。 他那冷藏豆腐一样的脑袋一思考，立刻炸成豆腐花：不，你不想，你也不能。 无奈之下，高杉原在门外逗留了三四分钟，最终决定开门。 “你好~请问你是要进去吗？” 一个纤细的小手先高杉原一步捉住手把，一张精致美丽的脸出现在高杉原身边。 微微凌乱的短发落在小脸两边，开领白色短衬衫，腰间围着一件淡黄色的外套，淡绿色百褶裙下是一双修长如藕的腿，两条匀称的长腿光着，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小巧的脚踝被一双小白袜包住，开外是一双jk小皮鞋。 女生身体微微前倾，笑着看向高杉原，开领白色短衬衫领子下的白色沟壑充满神秘。 高杉原嘴角忍不住一抽。 这次是短发版的中野二乃？！ 第13章 衫原同学被投诉 “野泽埋老师说待会会来一个会日语的男生，说的就是你吧？” 短发版的中野二乃颔首一笑，露出八颗雪白的贝齿，笑容就像一朵盛放在初春的花儿。 “你是中野二乃？” 高杉原尝试询问道，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疑惑。 “啊啦，你是来找二乃的吗？她就在里面。” 眼前的短发女生全身上下散发着让人舒服的温柔感，尽管看起来年纪不大，高杉原能感受到一种像流水一样的成熟感。 伴随着身上特有的体香，让人忍不住想一把将她拢入怀中。 看见高杉原还在懵懵的状态，女生俏皮地翘起嘴唇，握在门把上的手轻轻转动门把。 “那我开门啦。” 门慢慢打开，时间仿佛在这个教室内放慢了脚步，高杉原的一直垂着的死鱼眼缓缓睁到最大。 日式的教室放着五张桌椅，三个面向学校人工湖的窗户开着，二席淡绿色的窗帘在窗外漂浮，放进一团中午正暖着的明媚阳光。 四个脸蛋一模一样的少女映入眼帘。 姬发式酒红色长发夹着两个黑色蝴蝶夹，自然散落到臀部的中野二乃靠一扇窗户前，双手撑在窗台上，阳光落在她的背影： “华夏可真热，我想吃冰淇淋了。” 在饭堂遇到的那个自然卷卷发披在腰后，发旋上竖着一个呆毛的中野二乃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美食指南，嘴巴挂着一条口水丝： “那我们这周末出去玩吧。” 刚才在走廊上遇到的戴着耳机，穿着黑丝的中野二乃安静地坐在讲台上，双手搭在大腿，点点头，第一个留意到高杉原进门。 “好！一起去玩！” 黑板前，还有一个头上绑着兔子缎带的中野二乃，她嘻嘻笑着放下粉笔，月牙一样的眼睛充满活力，举手赞成，白皙的手指沾上不少粉笔灰，黑板上画着一只骆驼。 “大家，我回来啦。” 身边，短发的中野二乃双手手指交叉放在身后，迈开小步回到前面四人中，短裙下两条长腿如凝脂一般，没有多余的弯弧，也没有多余的赘肉，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高杉原一个人在门口处发愣。 明媚阳光洒进课室，光束中漂浮着细细的灰尘，像一缕缕星河，窗外校道上的木棉花开得正红，绿树衬红花，春意正盎然，一阵木棉花香味的清风吹进课室，吹起课室内五人的秀发，五人齐齐望向他。 高杉原觉得，眼前的一幕就像每晚做梦梦刚开始一样美好。 时光静好，初遇如春。 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副画面。 看到高杉原，五个中野二乃反应个个不同。 “有男生进来了诶？” “这不是在饭堂遇到的……” “……” “二乃，他是来找你的哦。” “hentai，你总算来了！” 高杉原难以置信地看向眼前这一幕，渐渐的缓过神，脸上肌肉忍不住抽搐。 为什么会有五个一模一样的人？ 他像死机的电脑一样呆在原地一动不动，此刻就算拿一把冰锄狠狠敲打他冷冷的脑袋，他感觉也敲不出个一个所以然。 后退一步，捉住门把。 啪！ 高杉原迅速把门关上。 五个女生在视线内消失，眼前只剩下白白的门板，他才松一口。 刚才一定是开门的方式不对。 过了小半会儿，他醒醒脑袋，想重新开门，却发现自己被困在外面了。 “喂，你小子在这里干什么呢？”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男声。 一个高高瘦瘦，留着一头遮住耳朵的长发，全身日系打扮的男人向高杉原走来，皱起眉头用地地道道的日语问道。 野泽埋。 野泽埋身边还跟着一个秃头大叔，相比一米八的野泽埋，秃头大叔虽然像魔戒里面的矮人，但实际上是藤春高中的教导主任。 高杉原先是向教导主任敬礼，然后盯住野泽埋，像问‘你相信世界上有二次元吗’一样问：“你相信有五个一模一样的人吗？” “为什么不相信，这次的五个体验生就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五胞胎呀。” 野泽埋像看待傻子一样看高杉原。 高杉原呆呆的，刚从清代走出来的样子。 “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野泽埋裂嘴呲一声，两条眉毛像两条随时发笑的毛毛虫。 不会吧，不会吧，这个年代不会还有人不知道双胞胎就是长得一模一样吧？ 高杉原的表情凝滞数秒，恢复正常。 “我知道，我就是在问问你而已。” 野泽埋敲敲门，“中野同学，在吗，我是野泽埋老师，可以开一下门吗？” “稍等。” 门内传来一把清脆的声音。 “你把我叫过来干什么？” 高杉原微微抬头看向野泽埋，不得不说，来到华夏两年后，这家伙已经完全融入华夏老师的生活，过得越来越舒坦，如今手中还握着一杯泡着枸杞的保温杯。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二十六岁正值壮年的男人应该有的姿态。 “还能有什么事，接到投诉了呗。” “投诉？关于谁的？” 高杉原好久都没见过学生投诉了，上一次投诉还是一年前女生宿舍发现对面的男生宿舍买了一个望远镜。 野泽埋眉头一锁，将目光直直移向高杉原。 “我？” 高杉原指了指自己，语气高出三分反问。 野泽埋点头，“中野二乃同学投诉你在校外有不良行为，和校外混混一起把女生围在巷子里。” 我靠！ 这个笨蛋中野二乃，我不是已经在饭堂和她解释清楚了吗？ 听到野泽埋的话，高杉原生气地吸一口气，但气还没吸下肺他就发现了华生。 饭堂那个人不是中野二乃。 高杉原和野泽埋一直在用日语交流，两人身旁的教导主任一句话也听不明白，渐渐露出一个坚强的笑容。 他有些明白为什么他上奥数课时课室后排学生会露出淡淡的笑容了。 门开了，头上戴着缎带的女生从门内探出头，眼睛溜溜地在高杉原脸上逗留片刻，然后看向教导主任和野泽埋。 “嘻嘻，请进。” 小天使一样的日本口音~ 。 第14章 五等分的介绍 高杉原还是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一幕。 五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他面前，虽然站姿不一样，打扮略有不同，但那张小脸是出奇的一致。 漂亮，无暇，诱人。 五人站在一起像在套娃。 套的就是他这个木头玩偶。 “好了，我先和你介绍一下这五位来自日本的同学吧。” 自进门后，高杉原一直楞在教室后方，五胞胎则站在教室前方，中间相隔的七八米距离感觉比太平洋两岸还要远。 野泽埋走向前，徒手将太平洋两岸拉到一起，将高杉原推到五胞胎身前两米的距离，介绍道： “这是来自高二（10）班的高杉原同学。” 野泽埋说完，课室安静下来。 他小眼神急忙示意一下愣住不动，一句话也不说的高杉原。 接下去呀！ 高杉原毫不客气地反瞪一眼，我莫名其妙被投诉，现在要来批判我就批判我，为什么还要我先来个自我介绍？ 死前还要留下姓名？ 高杉原倔强着，忽然感受到身后的目光，立刻改口，轻轻介绍道：“我是高杉原，你们好。” 不是他怂了，而是教导主任在场，他得忍让一下。 看着乖乖的高杉原，野泽埋忍不住将脸转到一边，露出一个又诡计又得意的奸笑，再次转过身，他的脸又变回正常。 “这是中野一花，中野家五胞胎的长女。” 野泽埋走到最右边，绅士手指了指短发的女生，介绍道。 “哦哈呦~我是刚才帮你开门的那个女生，还记得吗？” 女孩子总是对不寻常的事情上心。 看着眼前的高杉原，中野一花伸出纤细的右手，纤细的手指招招，打出一个招呼，同时脸上露出一个饶有玩味的笑容。 一整天，她在校园内收获了无数男生的仰慕视线，那种爱慕目光她都习以为常。 反观眼前的男生，还蛮冷静的。 她对自己的相貌很有信心，对这个看到自己五姐妹竟然还保持着那种死气沉沉的脸的高杉原产生一种想解刨开来看看的想法。 看看这是真冷静还是假正经~ “我又不是鱼，当然记得。” 高杉原点点头，对眼前这个帮自己开门的女生算有好感，但总觉得中野一花这笑容不怀好意。 野泽埋走过一步，来到姬发式长发的女生身边：“这位是……” “不用介绍了，我已经知道他是谁。” 野泽埋刚想介绍，中野二乃已经打断了他的话。 中野二乃双手像女王一样环住自己傲人的胸怀，微微扬起头，用一种看着砧板上的熏臭泥鳅的眼神看向高杉原。 左眼嫌弃，右眼恶心。 恨不得立刻把高杉原扔到垃圾桶里面。 八嘎呀路！ 高杉原不由得心里暴怒一声，怒瞪回去。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受诬陷的无辜三好市民，见义勇为不仅没拿到奖，现在怎么感觉自己反而还变成了罪人，她成了法场要砍了自己的剁子手一样。 野泽埋也感受到气氛的不对劲，连忙一笔带过中野二乃，来到戴着耳机的黑丝女生面前。 “这位是中野家的三女中野三玖。” 听到野泽埋说出自己的名字，中野三玖一直放在身前的手小动作地捉紧一下，似乎有些紧张，眼神总是看着地面。 “我叫…中野…三玖。” 声音小小的。 声音很柔，高杉原怒气莫名地消掉了，疑惑地倾倾头，这个安静的女生看起来不爱说话，太不聪明的亚子。 “接下来是中野家的四女中野四叶。” 野泽埋来到披肩短发，短发上绑着缎带的女生面前。 “我是中野四叶哦，どうぞよろしくお愿いしますい~” 中野四叶嘻嘻笑着，两个眼睛弯成月牙，轮到她介绍时，她有些亢奋地举起手，像幼儿园小班成员初次见面一样举手发言介绍自己。 有点幼稚。 但高杉原很喜欢这种感觉，中野四叶和其他四人都穿着一样的制服，但青春和可爱在她身上得到最好的散发。 高杉原也被这种活气感染，嘴角慢慢上扬出一个微笑。 “よろしくお愿いします。” ？ 他笑了？ 他笑了？ 他笑了？ 一旁，看到高杉原脸上露出笑容，中野二乃的脸像受惊一般呆住，琼玉般的好看鼻子稍拱，精修过的眉毛微拧。 这个混蛋竟然会笑？ 跟自己处了一个上午他的脸都没变化过，她都以为他是一个脸瘫了。 现在他笑了？！ 难道说，和自己相处还不如一个见面的微笑礼仪吗？ 没转校前的她可是一天收到一份情书，别的男生要是听说可以和她两个人独处晚上睡不着觉那种。 今天，中野二乃感觉自己受到奇天大辱，一种眩晕冲上脑门。 真是太酸 不对， 真是太生气了！ 中野二乃咬住贝齿。 似乎感受到中野二乃在看着自己，高杉原立刻收起笑容，死板脸反瞪一眼回去。 自己之所以不能睡午觉，站在这个奇怪地方，遇到五个奇怪的人，做着奇怪的自我介绍，待会可能还要发生奇怪的事情， 你逃脱不了干系，中野二乃！ 他现在后悔昨晚为什么没有直接一走了之，而是选择救这个红发笨猪头。 一头把自己生活弄乱，到现在还搞不清楚事实的笨猪。 一股焦灼的气氛又从两人的对视中产生。 野泽埋赶忙挡在两人中间，脸尴尬一笑，衫原该不会真把别人拦在巷子里面干了一些坏事吧，这两人怎么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仇家一样。 “咳咳，最后，这位是中野家的五女中野五月。” 野泽埋假意咳嗽一声，拉开两人的注意力，最后介绍头上顶着呆毛的中野五月，中野五月露出笑容，十分有礼貌地微弯腰。 “我是中野五月，以后请多多指教。” 终于遇上一个正常人了！ 看到中野五月像正常人一样的自我介绍以及脸上对待陌生人应有的生陌感，高杉原心里像老妈妈一样啜泣一声。 中野五月留意到高杉原因激动而微微起伏的脸部肌肉，眼神慌了起来。 在她眼中，中午只吃一小蝶菜一小碗饭的高杉原已经被划分到家境不好的人群里面。 如今，看到高杉原这般反应，中野五月的心乱了起来。 这个人该不会在怪她中午没分东西给他吃吧？ 但她自己都没吃饱呀！ “好了，好了，那自我介绍环节就到这里结束了。” 野泽埋拍拍手，拍掉中野五月的胡思乱想，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接下来我们要处理一件投诉案件。” 第15章 你不在乎，你不知道，你只关心你自己 听到野泽埋的话，高杉原和中野二乃四目相视。 他们就是投诉案的主角。 野泽埋麻烦地挠挠头，“今天上午我们接到了中野二乃同学对高杉原同学的实名投诉，投诉高杉原同学在校外有着不良行为，将她拦截在小巷子里面。” 所有眼睛不约而同看向高杉原，在中野一花，中野三玖，中野四叶还在震惊时，一旁的中野五月尴尬地往后退一步。 她中午顾着吃饭，忘记把今天高杉原在饭堂和她说的话传交给二乃了…… “没错，他自己也承认了。” 中野二乃的眼睛始终盯住高杉原，势不饶人的样子。 “拜托，我是承认了，但我下一句就说明我是去救你的。”高杉原解释道。 “哪有人去救人会戴着帽子口罩，将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的！”中野二乃强硬问道。 “蝙蝠侠。”高杉原脱口而出。 “那不算！”中野二乃生气地跺脚。 “为什么不算？蝙蝠侠不是人？” “那是电影里面……” 中野二乃慢慢努嘴，声音支支吾吾的，小脑瓜一动，发现到自己的审判差点被高杉原岔开了。 “你别想扯开话题！” 中野二乃眼神再次凝练起来，立马逼问道：“你昨天为什么要遮住自己的脸，是不是在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你这个问题好比在问穿着裙子的就一定得是女的生一样，没事情就不能戴口罩戴帽子吗？你这是用女权来歧视特殊群体。” “我没有！”中野二乃一急，“那时候你明明就是和那两个混混一起来的！” “我不尾随那两个混混怎么知道你这个笨蛋在哪里。” 高杉原眼睛蔑视一瞄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洁白的门牙咬住下嘴唇，稍稍蹙额，这个男生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但说起话来怎么这么毒舌！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被拦在那个巷子里面？” “路上遇到混混时不小心听到的。” “为什么遮得这么严严实实？” “个人爱好。” “……” 中野二乃不断逼问，硬是让高杉原把事情发生的缘由给倒着捋了一遍。 听完这些话，中野二乃的表情从充满怒火开始慢慢温下来，绕着胸围的双手也放了下来。 难道她真的错怪他了？ 彼时彼刻，高杉原艰难地咽一口唾液，口干舌燥，说了这么多话，他口水都要干了。 平时都是沉默不语的，他多久没像今天一样唠叨出这么多话。 不说一下话，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能扯。 丝毫没留意到中野二乃即将服软的小脸蛋，他决定再治一治中野二乃这个笨蛋，毫不留情地开口： “你知不知道，乌拉圭的人口有345.7万，同时澳大利亚有4700万只袋鼠，如果袋鼠决定入侵乌拉圭，那么每一个乌拉圭人都要打14只袋鼠。你不知道，你不在乎，你只关心你自己，你只知道救人的人不能戴口罩。” “你！” 中野二乃薄薄润润的嘴唇哆嗦一下，小手捉得紧紧的，这个木头说了这么多话，就是为了损自己？ 关键是，她还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两人还在贫嘴着，教导主任一直站在两人方面，脸上的姨母笑一直没停下过。 年轻真好。 青春真好。 这两个年轻的学生像极了年轻时候他和他老婆为日常琐事吵架的样子。 他这次来是受到校长的指示来处理这种投诉的，眼前这个姬发式漂亮妮子中野二乃也是厉害，直接把状告到校长那里去了。 虽说是处理投诉，他在接到投诉后立刻就知道这件事情就是一个误会。 他在高一的时候曾经是高杉原的奥数老师。 高杉原是他见过学习天赋最高的男生，一真年常据年级成绩第一，各科成绩位居榜首，学习不死板，活泼好动。 简直就是他心目中的完美三好学生。 他做过家访，知道高杉原高二突如其来的变化的原因，虽然高二成绩下滑了，性格也变得忧郁，但他始终不会相信这个优秀的孩子会做出这种事情。 这肯定是一场误会。 “诶呀！教导主任要不您来说两句吧。” 高杉原和中野二乃两人目光如刀，在空气中摩擦打架，野泽埋万万没想到情况会变成这样子，皱着深深的眉头向教导主任请道。 “咳咳，我来说两句吧，中野二乃同学，衫原同学的品质我还是可以担保的。” 教导主任充当和事佬的角色，野泽埋负责翻译。 “你们别看高杉原同学这个样子，其实他是一个很热心的人，在高一的时候会主动搀扶老奶奶过马路，也爱护小动物，不仅阳光，而且还善良。” 除中野二乃外，四胞胎齐齐看向高杉原，眼前死气沉沉的男生和教导主任描述的完全不相关，她们眼光充满了好奇。 高杉原皱眉头看向教导主任，教导主任你什么时候变成一个托了？ 他也没要求教导主任说这种恶心的话呀。 野泽埋在一旁翻译着，“这一切肯定是一个误会，我们校方相信高杉原同学不是社会上那种不学无术的坏人，我教导主任用自己的声誉向你们担保。” “我是高杉原一年的日语老师，我来说两句吧，凭借我和高杉原同学的相处，他是值得托付的人，不会干那种事的。” 野泽埋在翻译完教导主任的话后，向高杉原举起大拇指，也夸赞道。 虽然‘托付’这个词用得不明觉厉，但大方向还是正确的，高杉原点点头。 中野二乃俏脸脸色很难看，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白丝下的大腿有点滚烫。 她刚才已经有点相信事实就如高杉原所说那样。 她只是想弄清楚事实的真相，昨晚被混混在混暗巷子拦住伤了她一次，现在真相又伤她一次。 所有人都在偏袒着这个男生！ 这就是新学校吗，有够逊的！ 她感觉自己成了一个闹大事情，想告黑状不成反被周围人围观的小丑，这种感觉像一只手捏着她的心脏，难受万分。 眼泪在眼眶里打圈，趁没人发现，她连忙眨眼睛，将眼泪收了回去。 “不行！”中野二乃挥手，“说不定你们看到的只是表面，他真正的身份隐藏得很深。” 这妮子，现在还不认输，得多傲娇！ 教导主任默哀一声，想继续解释，高杉原忽然拦住教导主任，眼睛从中野二乃脸上挪开。 “算了，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我会想办法证明的，打扰了。” 说完，他有些委婉地拉住教导主任和野泽埋离开体验生自修室。 。 第16章 衫原同学很累(求投资 自修室外，高杉原弯腰向两人道谢。 “辛苦两位老师了，接下来的误会就由我自己来解决吧。” 教导主任笑着点点头，两人毕竟有一年的师生基础，他选择相信高杉原的话，只要中野二乃这妮子不要再把事情闹大，他感觉这事情很快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教导主任离开，走廊上只剩高杉原和野泽埋两人，高杉原回头看一眼体验生自修室的门，门紧闭着，他仿佛透过这个门看到刚才中野二乃一直眨眼睛的俏脸，没有留恋，他转身离开。 体验生自修室内只剩下五胞胎。 四胞胎关心地看向中野二乃，窗外的暖阳形成条条光束照进课室，四人簇在中野二乃四周。 她们显然也感受到两个老师的偏袒，她们没有和眼前这个男生相处过，但对于五人而言，高杉原只是一个陌生人。 对于一个陌生人，无论是他人如何夸赞他的好，没有真正了解过，对她们而言都是片面一词而已。 教导主任和野泽埋的初衷是好的，想夸高杉原的优处来给五胞胎营造一个好学生影响，从而解决一开始坏印象的问题。 但可惜事与愿违，这种过度的赞扬反而给五胞胎一种刻意感，像极了树懒老父亲偏袒自己小树懒仔的感觉。 “二乃，没事吧？” 中野五月走向前，伸出手搂搂中野二乃的肩。 中野二乃眼睛有些润润的，两根眼睫毛沾在一起，抿着的两片嘴唇微微上扬，倔强一笑。 “当然没事！” 中野二乃提前做了准备，把该藏的眼泪都藏好了，四胞胎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中野一花看了看手上的表。 “呀，一点四十分了，两点钟要上课，我们得回课室了。” “嗷，又要上课了，我什么都听不明白。”中野四叶双手抱住脑袋，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老师说什么我都不知道。” “我也一样。”中野三玖点头。 “话说，我们都被分到不同的班级了吗？”中野一花看向四人，其余四人点点头。 “不过幸好，是单人单桌哦，上课听不明白也没人知道了。”四叶嘻嘻一笑，三玖和五月连连赞同点头。 “二乃，你分到了哪个班，也是单人单桌吗？” 五月看向一脸难看的二乃，四人都在收拾背包准备离开，只有她一人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不是，我和那个变态分到了同一班，还是同桌。”中野二乃气上头来，忍不住咬咬牙齿，牙齿磨得响响的说。 “啊？”x4 四人异口同声惊讶一声。 中野二乃连忙将自己的头扭到一边，掩饰住自己的表情，“我不会回去那个班的，你们去上课吧，我在这里自习，下午一起回去。” “那好吧。” 四人尊重二乃的选择，一起挥挥手向二乃告别，离开体验生自修室。 自修室内只剩下中野二乃一人，她无聊地撑起下巴，看向窗外的明媚的蓝天。 。 高杉原和野泽埋两人走在校道上，时不时搭上一句话。 “你觉得怎么样，这五位女生？” 野泽埋双手放在脑后，享受着午后一点的阳光，斑驳的阳光从树荫间打到两人的身上。 “一般。” 高杉原低着头，没有任何思考就回答出这个问题。 “真的吗？我倒是觉得很可爱，而且还是乘以五倍的可爱。” 野泽埋笑道，随后若有所思地瞄高杉原一眼，发现后者一脸平静，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产生一些青春遐想。 沉默片刻。 “那个，要是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和五个人相处，你会不会答应呀？” “绝对不要。”高杉原摇头。 野泽埋一脸欲言又止地看向高杉原，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要说出口的话塞进肚子里面。 以后再说吧，这人还气在火上。 “我打算在最近考n1，有空帮我补习一下。” 两人来到校道的分叉口，高杉原说。 野泽埋露出一个迷之笑容，“当然可以，今天晚上我把我准备好的n1练习题发给你。” “嗯，谢了。”高杉原点点头，刚想转身，眼睛冷不丁地斜视野泽埋一眼。 “你是不是把我快到日语n1水平的事情告诉柳安泉了？” “诶啦！这个，纯属意外。”野泽埋眼神一下子飘忽起来，双手在胸前晃晃，“一次聊天中不小心泄露的。” 高杉原没好气地拍拍他的肩：“以后再把我的东西说给柳安泉听，就休想再让我帮你追她。” “啊？不要嘛，再帮帮我呀，安泉已经快要答应和我出去了。”野泽埋抱怨一声，一点也没有老师的风范，而像一个被高杉原牵着走的老哥。 “想要我帮你，那就好自为之。”高杉原留下一句话，转身走回教室。 下午校园一切都恢复了正常，除了每个人都在火爆炒着新来体验生是五个可爱五胞胎这个话题。 一回到班上，正好碰上上课点，赵一良连忙跑到高杉原身边，脸上惊讶万分。 “你知道吗？二乃同学竟然是五胞胎之一。” “哦。” 高杉原瞥他一眼。 “你哦什么呀？这就意味着有五张一模一样的脸，五张天使的脸啊！” 赵一郎双手虚空抚摸起来，像在摸着他口中所谓的天使脸。 高杉原明白了，赵一良不是喜欢中野二乃，只是喜欢长得好看的脸而已，是谁无所谓，是男是女也无所谓。 余菲奇怪地看向两人，他俩不是中午才吵完架吗？ 下午该上的课也照常上，高杉原旁边多了一张放杂物的课桌椅，上面堆着他的书本。 多了一张空余桌子是方便不少，他有一张完整的空桌面睡觉，只是班里同学不时投来亲切问候的眼光有些烦人。 高杉原一个下午没再说一句话，一时听课，一时看着窗外的景色，一时埋头睡觉，时间流逝。 在那双充满倦意的拉耸眼皮下，一个下午时光就这样子过去。 四点放学，没有一点逗留的意愿，高杉原一声不吭地掠过三四个拦住他打听中野二乃去哪里了的人，直径回家。 他的家离学校不远，步行十五分钟就到，一到家，高杉原扔下书包，直接在客厅的沙发上倒头就睡。 今天，可真累！ 第17章 三玖的洗澡水 晚上 藤春市富人小区中心楼，第三十五层，中野五胞胎家。 晚风微微吹着，从十米长的阳台上顺着精修落地窗吹进宽敞明亮的客厅里面。 客厅的装修十分华丽，所有的家具都崭新发亮，无论是淡雅鹅黄，水刀工艺拼花的地面石材，还是精装修的手工艺品，双层客厅上方吊着的莲式水晶吊灯，都透露着淡淡的奢侈感。 客厅的吊灯散发着软和的灯光，现在时间是晚上十点，五胞胎饶有闲情地在客厅溜达着。 客厅后方的镂空式楼梯连通着客厅的二楼，那儿的五个房间便是她们各自的卧室。 “五月，你吃太多了吧，不是刚才才吃了晚饭吗？” 客厅挂在墙上的超大寸液晶屏在播着华夏的综艺节目。 中野二乃发现中野五月一边看电视，手中还拿着一个肉包，津津有味地吃着。 “是吗？这个是我吃饭时留下来的饭后甜点……” 中野五月偷瞄中野二乃一眼，立刻咬一口肉包，眼睛满足地弯成月牙。 中野二乃侧躺在长沙发上，一手撑着头看电视，一手拿着遥控器。 两条白皙长腿弯弧着放在软软的沙发上，滑腻温润的肌肤还有着刚才洗澡沐浴露的香味，两只白白的小脚丫十分好看，脚腕像嫩藕一样光滑，脚背弧度恰到好处，五根微翘的脚趾头细嫩白净，也涂着彩色指甲油，秀气可餐。 这样秀色可吃的双腿和双脚有五双。 中野五月坐在中野二乃旁边吃着东西，突然中野二乃眼睛闪过一丝俏皮，两只小脚伸到中野五月的侧腰，脚趾头一轻一重地在中野五月的小肚子肉上揉捏揉捏。 “你这个肉包怪，长得太胖是不会讨男生喜欢的！” “呀！” 五月全身起一阵哆嗦，肚子突然来的一阵痒痒让她脸一红，整个人软了下来，差点拿不稳手中的肉包。 “快住手，二乃~” “就不。” 中野三玖还穿着学校的制服，抱着膝盖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安静地看着五月和二乃的打闹，经过一天，双腿的黑丝丝袜带上不少属于她的气息。 “三玖，轮到你洗澡了。” 客厅左后方的浴室门打开，一阵带着沐浴露香气的热气从门里面扑出。 赤裸着身子的中野一花从中走了出来，还沾着水珠的身子只在臀部挂着一条白色浴巾，前凸后翘的身材一览无余，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苗条的地方苗条。 “一花，在浴室里面穿好衣服再出来呀！” 看着中野一花的裸身，中野五月像看到自己的裸身一样，羞涩的脸蛋立刻变得红润起来。 她们五胞胎体重合计250kg，胸围合计441cm，都是同卵生出来的，身体几乎都是一样。 “抱歉抱歉，我都忘了。” 中野一花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明晓五月的脸红，吐舌头一笑，开着门在浴室里面围上浴巾。 “我们的身体不是都一样的吗？干嘛这么害羞？” 围上浴巾出来，中野一花舒服地叹一口气。 “就是一样才觉得害羞呀！” 中野五月羞涩道，看着一丝不挂的一花像看着自己的裸体一样。 “诶，四叶呢，吃晚饭就不见她的影子了？” 中野一花一边拿浴巾揉干樱色的短发，一边张望客厅，问道。 “她回房去了，可能是今天过得太累了吧。” 中野三玖头放在膝盖上，呆呆地说。 话完，她安静地进入浴室，但戴在脖子上的耳机还一直挂着，仿佛就像本体一样。 “啊啦，我也觉得好累呀，可能是因为转学来到新的环境的原因吧。” 中野一花稍蹙额，拿吹风机吹着头发说。 “不过今天可真有趣呐，遇到一个和二乃吵架的同学。” 中野一花瞄一眼二乃，不在意地说，“挺帅的吧。” “一点也不帅气！” 中野二乃生气地反驳，十根秀气的脚趾都绷紧一下。 “看不出来他整个人都病恹恹的吗，黑眼圈拉得这么大！” 中野二乃用手拉一下自己俏脸眼睛下的肌肤，“丑死了。” “那你以后怎么办？” 中野五月吃完了手上的肉包子后问道。 她忽然想起自己还没跟二乃说今天中午在饭堂遇到高杉原的事情，思考片刻后她决定将这件事藏在肚子里，毕竟高杉原已经在自修室里解释过，她没必要再重复一遍相同的内容。 “不知道，目前先在自修室里面上课呗，我肯定不会回去和这个变态一起上课的。” 综艺节目结束，中野二乃关掉电视，放下手上的遥控器。 “我们被分到不同班级不是为了体验华夏班级生活吗？我不体验就是了。” “那学习怎么办呀？” “反正我们最后还是要野泽埋老师来帮忙补习的，我在自修室上补习课就行了。”中野二乃说道。 “而且，说得好像你们两个能听得明白他们上课在说什么似的。” 中野一花和中野五月露出扎心的笑容。 “哈欠~” 中野二乃打一个哈欠，脸上泛起一丝困意，向客厅里面的一花和五月挥挥手，走回自己的房间。 “我睡了，晚安。” “晚安。”x2 客厅安静下来，中野一花和中野五月对视一眼，一花翘起嘴巴一笑，“五月觉得这个男生怎么样？” “不知道…” 中野五月摸着下巴思考一会儿，摇摇头，“但我也觉得他身体好弱的样子，而且他吃东西吃得好少。” 浴室内，白白的瓷砖泛着水滴，花洒喷出的水珠带起热腾腾的蒸汽，中野三玖泡在大大的浴缸里面，露出半个头。 水蒸气产生的雾气下，她的脸色十分红润，眼睛有些扑朔，咖啡色的长发浮在水面上，俏脸前的水面上不时冒出一两个泡泡。 这个浴缸十分大，足够五姐妹一起在里面洗浴，此刻浴缸的热水上飘着一个粉红色的沐浴球，边边放着她脱下的黑丝。 。 有的人安心睡了，有的人又要开始为了生计开始工作。 凌晨十二点，藤春市内夜空漆黑，繁星满满。 出租屋。 屋子里面十分混暗，只有一小丝光透过狭窄的阳台照进客厅。 一张有些破旧的沙发上，埋头睡觉的高杉原动动身体，翻过身子继续睡觉。 十来秒后，他的灵魂缓缓从身体上脱离，站了起来，看一眼自己睡着的肉身，高杉原慢慢飘到自己的房间内。 第18章 没能量收了 高杉原双脚离地，飘在自己的房间里，不需要开灯，他能一清二楚地看清楚房间的各个角落，甚至床底的缝隙。 灵魂状态下，他的身体变成真空透明，视线也变成360度无死角，整个视角变得十分宽敞细致。 来到自己的电脑桌前，他按下开机键。 灵魂本身就是能量的集合体。 人拿起一本书，是能量传到手上，手再做功拿起书。 在灵魂状态下的他直接省去中间环节，消耗灵魂本身的能量就能对现实中的事物做功。 一个老大爷曾告诉他，这里有一个需要区分的关系。 灵魂状态下的能量属于灵魂自身，只要灵魂和肉身融合一体就能够源源不断地补充；而让高杉原已经死去的身体继续生存下去的能量需要通过收集他人负熵，转化而来。 前者来于自足，后者来于剥夺。 灵魂的能量使用多了也对身体会产生副作用，比如身体会产生困意，眩晕，嗜睡，精神不振等状况。 这是为什么高杉原早上补觉，整个人白天变得抑郁、默默寡言的原因之一。 正常人白天醒着，晚上睡觉休息。 他不仅白天要像一个正常人一样醒着，晚上还要醒着，来学习白天那些学不进脑子的知识，用来收集下一天的能量。 叮叮叮 一打开电脑qq，一个石原里美头像的联系人在不断闪烁着，备注名：野泽埋。 高杉原打开聊天框，野泽埋在今天内断断续续发来了七八条信息。 ‘在吗？’ ‘在吗？’ ‘在吗？’ 下午三点，野泽埋连续发了三个‘在吗’，后面没有接一条信息。 一看到这‘在吗’两字，高杉原顿时感到烦人，幸好他现在才看qq，不然一定直接拉黑野泽埋。 他知道野泽埋的聊天套路： 野：‘在吗？’ 衫：‘在，干嘛？’ 野：‘问问而已，没事。’ 野：‘在吗？’ 衫‘说事。’ 野：‘帮我砍两刀？’ 衫：‘滚’ 野泽埋是他见过最烦的日本人。 自从跟野泽埋熟了以后，他发现野泽埋聊天没有一点日本人应该有的分寸感，完全将他当成聊天垃圾箱一样，时不时戳一下他往他那扔一下垃圾。 下午五点，野泽埋再次发出信息： ‘我现在发你n1模拟试题和相关资料’ ‘资源.zip’ ‘最近的一次n1考试在一个月后，我已经帮你报名了。’ ‘还有，我打算下一周周末邀请安泉出去玩，帮我安排一下呗’ ''搞快点.jpg'' 高杉原粗略看了一下聊天记录，简单回复一个‘好’，开始下载文件。 他不是话痨，有什么要说的会直截了当地表达，这也是节能的一种生活方式。 这个压缩文件近4g，下了近二十分钟还没下好，高杉原都等得有些不耐烦。 但一想到这是一大坨够他学习半个月的学习资料，他咬咬牙齿，忍住性子再等久一点。 文件下载完毕，高杉原立刻打开，打算今晚先看一会儿大致内容。 文件打开的一瞬间，高杉原灵魂状态下的眼睛瞪大几分。 ‘？’ 高杉原连忙朝野泽埋的聊天框里打出一个问号。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半，野泽埋的qq头像黑着，显示离线。 等了五分钟没有人回复，高杉原轻车熟路地登上steam账号，唯一的好友显示游戏中。 高杉原的id是‘让老子吸你一口’，野泽埋的id是‘把十元揣裤裆里’ 让老子吸你一口：‘你说的n1学习资料是那些东西？’ 二十秒后， 把十元揣裤裆里：‘我靠，发错了！你没接收吧？’ 让老子吸你一口：‘不接收怎么知道你还有这癖好？’ 把十元揣裤裆里：‘其实你不介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用这个来练习日语口语……’ 让老子吸你一口：‘五分钟内不发n1材料过来，我把这八个视频发给柳安泉。’ 好友‘把十元揣裤裆里’退出游戏 好友‘把十元揣裤裆里’在线 好友‘把十元揣裤裆里’离线 ‘别别别！立刻！立刻！千万别告诉安泉！’ qq上，野泽埋立刻回复高杉原。 一阵折腾后，高杉原如愿得到了自己的学习资料，再也没有理会野泽埋不断闪烁的qq头像。 想了想，他将刚才的4g伪学习资料扔到回收站，后开始看n1的模拟题，直到晚上两点。 低耗能状态还在保持着，能量剩余235粒，一旦到了明天，又要减少24粒。 如果今天不去收集一点能量，总是这样子收不付出，他迟早连低耗能状态都没法保持，如果连最低的低耗能状态都保持不了，他全身的细胞、工作酶因缺乏能量停止运作，肉身很快就会失去生命力死去。 白天折腾了半天，高杉原现在能感受到疲倦，一闭眼就想到那五张一模一样的脸。 以后还是离她们远点吧…… 凌晨两点，迫于生计，他托着身子飘出门。 凌晨两点的街道十分安静，只有一只流浪猫躲在一张公园长椅下小心睡着，昏黄的街灯洒在街道两旁。 负熵，是指人因为种种原因所产生的种种负面情绪，包括消极情绪，黑暗面想法…… 和男朋友吵架产生的愤怒感，抱怨上司不公的怨气等等都可以产生负熵。 负熵是依存在人体的负面能量，过重的负熵会诱导一个人走向负面的深渊。 通过恐惧，负熵会掉落出人体，变成一粒粒能量。 那些能量，就是高杉原肉体活下去的本源。 高杉原像一个拾荒老人，在街道上寻寻觅觅，一时飘到半空中，一时钻进下水道，就为找到那些行人偶然掉落下来的能量。 一般来说，街道上的行人会因为打架、争吵、报复之类的行为掉下不少的能量，高杉原所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些能量收集起来。 两个小时，九条街道，方圆一公里，收获：3粒能量。 剩余能量：235＋3=238粒 高杉原砸咂舌头。 怎么这么少？ 最近这一带很和谐？ 他本来还想再去石上那里收集一点能量的，但他立刻感觉自己实在耗不下去了，整个人已经快飘不上空中。 三思之下，他只好放过石上，慢慢回家。 六点，阳光洒进窗户，高杉原睡意朦胧地从沙发上爬起来，黑眼圈像熊猫一样大。 ‘低耗能状态持续，能量减少24粒，剩余：214粒’ 第19章 闻袜子 朝阳初升，微风徐来，藤春高中校门口前的两棵木棉树飞着白色蕊绒，背着书包的学生塞满校门。 早春三月的早晨有些凉意，走进校门的学生都搭配着黑红色长袖内搭白短袖。 高杉原挎着一个黑色单肩包独自一人走在彩砖人行道上，黑红色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显得特别的优雅，有着从贵族学校走出的纨绔子弟的气质。 靠马路一侧培植的广玉兰绽放着小小的白色花瓣，丝丝芬芳。 刚走到校门口，一辆加长版轿车从他身边缓缓驶过。 加长版进口轿车朴实无华的黑色车表盖不住它的奢华，长条宽敞的车身自动附带贵宾感，不一会儿凝聚了十来双目光。 漆黑的玻璃窗慢慢滑下，车门打开，五个少女慢慢走下车，带来了校园中最美的春色。 中野五胞胎从车里慢慢出来，一如昨天的白衬衫搭淡绿百褶裙水手服吸晴无数，五张一模一样的脸蛋不禁让人耳目一眩。 高杉原眼皮忍不住跳一下。 怎么哪里都能遇到她们？ 他连忙低头，尽量让自己不起眼，快加脚步往校门里走去。 “二乃，看那边。” 中野一花四处张望的眼睛忽然一亮，挽上自己包包的同时，目光示意一个背着单肩包正在进校门的背影，对中野二乃颔首一笑。 即使是有些凉意的早晨，她修长的双腿依旧赤裸光着，涂了护肤霜的肌肤看起来比沾着露水的广玉兰花瓣还要润腻。 “可恶，真倒霉，一早上遇上他。” 中野二乃不屑地嫌弃一声，手轻轻拂过身后柔顺的酒红色秀发，披臀的长发像波浪似的荡漾一下。 五胞胎在众人的注视中慢慢走进校门。 “四叶，你的包包里面装了什么吗？” 校道上，中野五月发现中野四叶手中提着的手提包比四人的要胖上一圈，好奇问道。 “是体操服哦。” 中野四叶拉开链子，敞开手提包，里面除了书本，还装了一件红色的体操服。 “我们今天有体育课，可以趁这节课好好认识新朋友。” 中野四叶嘴角翘起嘻嘻一笑，笑得十分灿烂，小脸的神情很有精神。 “难怪你昨天这么早睡觉，原来是为今天的体育课做准备呀。” 中野一花啊啦一声，明白地点点头。 中野二乃走路稍微踉跄一下，她也想起自己课表上今天也有一节体育课。 不过她是不可能回班里面上课的。 她打死也不会和高杉原一起上课！ “我们中午见吧。” 校道岔口，五人挥挥手告别，各自向不同方向走去。 。 高杉原走进教室的一刻，坐在课室中间的赵一良顿时感受到一阵阴气来袭，阴风习习。 他还以为是上周日打魔兽世界时那个boss巫师降临了，抬头一望，他看见脸上挂着‘困’字的高杉原。 “我滴乖乖，你昨晚冲太厉害了？” 找不到形容这张憔悴的脸的词语，赵一良诧异地问道。 高杉原瞥赵一良一眼，选择直接无视后者，来到自己的座位前，他迟钝地看了看自己座位旁边的空桌椅，呆滞片刻。 这谁搬来的桌子？ 缓过神，他慢慢想起昨天的事。 自己搬的。 将书包放到同桌桌子上，他趴下不出三秒立刻睡着了。 在梦里面，他在睡觉，梦里的他又做了一个梦，梦到他在睡觉。 “衫原，衫原……” 一阵温柔的女生在高杉原耳边响起，一个小小的手在摇晃着他的肩膀。 高杉原猛地睁开眼睛，上半身在座位上直接弹了起来，第一眼看向自己的肩膀处。 一只白白的手放在自己的校服外套上，而不是直接触碰他的皮肤。 他松了一口气。 上午明亮的阳光照进窗户打在他脸上，揉揉眼睛，缓了一小会儿，他的视线总算清晰起来。 教室里面已经没有了人，全部的灯都关了，静悄悄灰蒙蒙的，墙上挂着的时钟时针停在10字上，秒针在滴滴滴跑着，余菲安静地站在他身边。 “有事吗？”高杉原问，声音有些冷。 “我们、我们要上体育课了。” 余菲似乎还在因为高杉原刚才的弹射式起床而震惊，说话有些颤抖。 “哦，我知道了。” “你今天，睡得好沉啊…” 余菲眼珠子瞄向高杉原的眼袋，试探地问。 高杉原点点头，“昨晚没睡好。” 余菲欲言又止，高杉原直接起身，没让她继续说下去：“我去卫生间洗把脸，你先下去吧。” “哦，好……” 卫生间内，水龙头开着，自来水哗哗啦啦地流淌，高杉原双手捧起一泊清水泼向自己的脸。 睡了三小时，他总算活过来了，恢复到正常的低耗能状态。 拍拍自己的脸，他拿手指拉了拉自己的眼袋，眼睛没有什么血色，眼白里血丝都不多一条。 看着镜子里面自己黑白还算英俊的脸，他缓了一口气，重新振作起精神。 一出门，高杉原立刻看到光滑的地板上掉着一个白色的小球，看起来是某种衣物卷起来形成的。 高杉原望了望四周，没有发现一个人。 静静看了这个小球数秒，高杉原尝试告诉这个小球自己不会干那种捡你起来，再帮你找到主人的蠢事。 无视小球，高杉原挪脚就走。 小球拿起来软软的，高杉原靠在墙上，左手拿着小球轻捏一下，眼睛不断扫着走廊，临近上体育课，他有些不耐烦。 哪个女的这么蠢，把自己的东西掉在地上。 一直保持距离看这个小球，高杉原还弄不清楚它究竟是什么衣物。 冰袖？ 还是手套？ 阴差阳错的，高杉原将小球拿到自己鼻子前嗅了嗅，眼睛仔细瞧了瞧。 淡淡的香味传入鼻孔。 高杉原眼睛瞬间瞪大，连忙将小球拿开，难泛起波澜的脸难得地泛起一丝红色。 这是一双白色的女式中筒袜！ 还被穿过的！ 他的妈呀！ “诶呀，诶呀，我的袜子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把娇娇嫩嫩的女声从拐弯处传来，日语口音十分纯正。 紧接着，头上戴着缎带的中野四叶冒出头，溜溜的大眼睛四处张望，最后落在高杉原手上。 高杉原脸已经侧到一旁，微微颤抖的手上托着白色的袜子，头上冒着缕缕白烟。 “你的东西，我刚在这里捡到的。” 穿着一身蓬松的红色体操服，将曼妙苗条身体全部遮掩住的中野四叶看见高杉原手上卷成小球的袜子，小脸先是一红，嘴角慢慢上扬，露出八颗雪白整齐的牙齿。 “谢谢你，高同学。” 高杉原担心地咽下一口口水，一直不敢看自己手上白袜子的主人，直到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在哪听过这把声音，才缓缓转过头。 中野四叶的俏脸微笑着，好看的双眼直直看着高杉原，伸出小手将白袜子收了回去。 “你是…中野四叶？” 高杉原看一眼女生头上的缎带，缓缓说。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中野四叶开心一笑。 “不，你的衣服上写着。” 高杉原指了指中野四叶红色体操服胸口上绣着的‘中野四叶’四字。 不过，他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他刚才还在害怕自己闻了一个又丑又胖、还有汗脚的丑女袜子。 看了看眼前的中野四叶，高杉原挠挠脸，眼睛躲避开中野四叶的目光。 还可以接受…… 第20章 一起去上体育课 “高同学为什么看着我的脚，上面有东西吗？” 中野四叶低头，怪不好意思地摆摆自己的运动鞋，这是她新买的鞋子，应该没有问题的呀，脚也是小小的，高同学在看什么呢？ 高杉原醒过来，心里狠狠锤自己一拳。 什么叫‘还可以接受’！？ 他什么时候产生这种下流想法的。 中野四叶的大眼睛没有一点污渍，纯净童真，她越是这样子看着高杉原，高杉原越是有些惭愧。 要是被她看见刚才自己闻她的袜子的场面，他一定会被当成痴汉。 “再见了，高同学。” 中野四叶眼睛弯成月牙，朝高杉原一笑，随后转身离开。 “再见。” 高杉原点点头，反方向离开。 刚走不久，他透过走廊的橱窗玻璃反看到中野四叶在身后小心地跟踪自己。 他一转头，中野四叶立刻低下身子蹲到走廊下，但头上的兔子缎带摆呀摆，直接暴露了她。 “你还有事吗？” 高杉原直径走过去，俯视靠墙角蹲着的中野四叶。 “啊呀！你怎么发现我的？”中野四叶小嘴惊讶地张开。 “……” 高杉原像看待傻瓜一样看着她，沉默就是最好的武器。 中野四叶站起身子，小手放到后脑勺，不太聪明地挠挠，“我不知道待会要上体育课的地点在哪里？” “你是几班的？” “16。” 中野四叶仰头想了想，头上的兔子缎带跟着晃了晃，然后肯定地点点头。 “跟我一起走，我们刚好是同一节体育课。” 高杉原招招手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明明他要离这五姐妹远远的，现在怎么反而帮别人了？ 可能这是对刚才偷闻别人袜子的赎罪吧。 而且他们两个确实是同一节体育课。 “好耶！谢谢高同学！” 中野四叶开心地点点头，跟到高杉原身边。 “不过我得先回一趟班级，我要把我的袜子放回去，随身带着不方便。” 中野四叶掏出白白的袜子球，小手有些奇怪地揉了揉。 “袜子的形状，怎么好像变了一点……” “没有，它一捡起来就这样的！” 高杉原连忙打掉中野四叶的乱想，随后一同陪她前往班级。 “你知道吗，高同学？华夏的学校和日本的学校有好多不一样哦。” 两人走在走廊上，来往不少学生都投注意力到两人身上，中野四叶旁若无人地颔首看向高杉原。 他俩的高度差刚刚好，她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他的脸。 “是吗？” 高杉原将脸侧到走廊里面，尽量减少别人的关注，但显然已经做不到了。 “是呀，我们之前的学校是有着鞋柜，换衣间的，一走进学校要先换了鞋子才能进班级，但是这里都没有鞋柜，不用换鞋子就可以进来了，然后也没有换衣间，我只能在女厕所换我的体操服，害得我刚才把袜子弄丢了……” 中野四叶说着，不满意地嘀咕。 “可能是学校文化不一样的原因吧。”高杉原想了想，继续接话道：“习惯就好。” 中野四叶忽然泪汪汪地看向高杉原：“一点也不习惯~” “我上课也听不明白老师讲课，又不能和其他同学沟通……” “这我也没办法的呀。” 高杉原尽量不去看这张可怜兮兮的脸，回答道。 “嘻嘻，不过幸好，我下一节体育课就能交到朋友了！” 中野四叶刚才还泪眼汪汪的眼睛顿时充满活力，开心道。 “你态度变化真快！” 高杉原咂舌一句，他还想着安慰中野四叶几句的，现在发现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到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吧，我马上出来。” 两人到了（16）班门前，中野四叶蹦跳着进去，虽然穿着体操服看不见她的身材，但这样子蛮好的，少了日式的少女感，更多了几分真实青春气息。 高杉原在门外点点头。 中野四叶刚进去，又从窗外探出头，“不能先离开哦。” “我知道了。” 高杉原没好气地回答。 这人怎么回事，才见面不到一两次，一阵自来熟的感觉。 离上课还有两分钟，中野四叶从班里出来，笑眯眯地看向高杉原：“我搞定啦。” “走吧。” 高杉原转身在前面带路，她像一只兔子一样跟了上来。 “你不怕我吗？”高杉原突然问。 “为什么要问这种话？”中野四叶歪歪头。 “因为昨天一见面我就和中野二乃吵架了。” “没事哦，我相信那是一场误会，高同学是一个好人。” 中野四叶灿烂地笑着，“我总感觉我和高同学在好久前就见过了，而且刚才你也帮我捡起我不小心掉了的袜子，这是好人才会做的事。” “是吧……” 高杉原想起自己嗅袜子的画面，尴尬地回答。 好人不会嗅别人的袜子…… 但中野四叶的回答还是让他心头一颤， 五胞胎，性格也差太多了吧。 第21章 班级篮球赛 阳光明媚，束束金黄色的阳光从蓝天白云中穿过，洒在体育场绿黄色的塑胶地板上。 两个班在上体育课，临近上课铃声，歪歪斜斜的队伍一边交头接耳，一边等待体育老师的到来。 体育场入口两侧的绿树树叶沙沙，校道成片阴翳，阳光透过树叶形成圈圈光影，光影斑驳中走出一高一低的两人，像情侣一样般配。 高杉原和中野四叶两人掐着上课的铃声姗姗来迟，一踏进地面有些烫热的体育场，两人立刻受到近百双眼睛的注视。 “高同学，他们是在看着我们吗？” 被这么多人看着，中野四叶下意识挺直自己的小腰板，双手握成小拳放在两侧，一股正经劲儿走路。 “不然呢？” 高杉原有些麻烦气地回答。 两人之间找不到一点的相通点，此刻却肩并肩走进来，肯定会当成一个八卦话题。 果不其然，两个班的学生开始在私下悄悄交谈着。 “呀！我们班就在你们班旁边上体育课诶。” 中野四叶忽然高兴地跳一跳，吓高杉原一小跳。 歪头眯眼一笑，张开薄薄的嘴唇，她朝高杉原挥挥小手。 “我们待会见，高同学，白白~” 体育课又累又要晒太阳，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高杉原疑惑地看一眼中野四叶，后者已经蹦蹦跳跳地回到自己的班级队伍里面。 在班级里面，她还不忘对他眨眨眼睛。 就像一只归队的小羊在向牧羊人轻咩一声‘俺回到羊群了’一样。 幼稚。 高杉原振作精神，直接无视那些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回到自己的班级里。 等待老师。 热身。 热身完毕。 “好，现在有序解散！”体育老师吹响胸前的哨子。 “嘿！” 哨子一响，短袖们立刻抱着各种体育器材散开。 太阳底下，高杉原身体还微暖着。 热身运动很简单，不过是转转脚踝，摇摇屁股，摆摆手之类的，但这些运动已经够他低能耗状态下一天的运动量。 在体育老师喊解散的一刻，他已经满开步子开始逃离这个充满活力的体育场。 低耗能状态下搬张桌子都会气喘吁吁，体育课运动这种事早就和他无缘了，自从上了高二他体育课没做过任何运动。 现在的他没有一点儿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欲望。 哪凉快他就要去哪呆着。 “高杉原，等一下。” 忽然，一个大手搭住高杉原的肩膀，赵一良满脸笑眯眯地看着他，挡在他前面：“先等一下，我们有事情要拜托你。” 高杉原拍开他的手，直径走开，赵一良立刻跟上，再次挡在他前面，就像跟屁虫一样。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高杉原翻出一个白眼。 “我们待会要和16班来一场友谊篮球赛，我们这边差一个人，要不你补上吧？” 赵一良丝伸出大拇指，顶顶高杉原的胸。 “我拒绝。” 高杉原斩钉截铁地回答，绕过赵一良，但又被挡了下来。 “大哥，求求了，这篮球赛对我很重要。” 赵一良早嘤嘤嘤道：“你只需要后场稍微动一动就行。” 高杉原瞪赵一良的眼：“为什么你会对友谊篮球赛这么积极，这是正常的你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赵一良连篮球都没拍过，现在他突然要打篮球，他打什么呢？ “诶，诶，这个，因为……” 赵一良支支吾吾起来。 篮球场一边，戴着兔子缎带的中野四叶被七八个男生围得水泄不通。 “中野同学，你真的要和我们一起打篮球吗？” “中野同学穿着体操服也好可爱啊！” “哇达西哇超勇的，中野酱做我的队友吧！” 一天过后，这些男生似乎做足了功课，知道自己一天之内无法学会日语，改用华夏日本都学的外语英语来交流。 中野四叶整个小身板后退几步，双手成掌挡在身体前阻挡男生进一步的靠近，僵硬笑着的脸上流下一粒热汗。 一听到英语，她整个脑子顿时涨涨的。 英语嘛？最近一次考试好像还是零分来着…… 她的脸变得有些红，小心地用日语回复：“我知道了……” “卡哇伊内~！” 猛男一阵欢呼，丝毫不带掩饰。 “衫原，我们这边差一个人，你可以替补一下吗？” 余菲走了过来，穿着短袖校服，胸脯微微起伏，眼神带着一丝乞求。 “这是难得的一个联谊活动嘛！”余菲微笑道。 “你是奔着中野四叶去的吧？” 高杉原留意到16班那边的动静，扫赵一良一眼。 “当然不是，我是为了班级！” 赵一良义正言辞地拍拍胸口，但飘忽不定的眼神彻底出卖了他这个下贱，馋中野二乃不到，改馋中野四叶的人。 高杉原眼睛落在被围住的中野四叶身上。 再看一眼众男生，沉默片刻。 一场篮球赛而已，摸鱼就行了。 更何况，那家伙也参加进来了，明明刚来到这学校才一周不到，语言都不通…… 高杉原的余光在被围在人群中的中野四叶的脸上停顿片刻。 “太棒了，有你在我安心多了，待会在中野四叶同学面前记得多多传球给我。” 赵一良哈哈地拍拍高杉原。 高杉原充满怨恨的眼睛瞥赵一良一眼。 第22章 这不比博人传燃 班级友谊篮球赛开始。 五打五全场。 16班上场队员：四男一女。 四个不知名的男生和中野四叶，中野四叶像四人的掌上明珠一样被护在半场中心。 “四叶酱，待会把球给我们，我们保护你，你不用太紧张，轻松一点，负责投篮就行了！” 16班的男生兴奋地朝中野四叶比手势，用流畅的英语对中野四叶说道。 “是，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中野四叶认真地点点头，用日语回复。 虽然听不懂是什么，但应该是叫自己好好打的话吧。 中野四叶认真地点点头，肯定是这样的。 10班上场队员：四男一女。 赵一良，肖曼尧，余菲，高杉原外加一个不知名男生。 赵一良站的最前面，双腿的裤脚拉到膝盖上，露出卷卷腿毛的小腿。 这种卷裤脚行为在一定群体的高中男生眼中象征着潇洒与不羁。 进球后，不经意地扯一扯自己的裤子露出那充满肌肉感的小腿，轻松淡然地回头，潇洒落落。 赵一良痴痴笑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自信，手往后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特意朝中野四叶笑了笑。 篮球而已，自己看过这么多次灌篮高手，没什么难度的。 对面半场的五人同时起一身鸡皮疙瘩。 好油腻一男的！ 余菲和肖曼尧站在半场两侧，那个不知名的男生站在三分线内。 高杉原站在底线外，侧身靠在篮板柱上，双手叉在胸前看着球场。 直到两班选出的裁判发现这半场少了一个人并推了推他，他才如梦初醒地站回球场内。 “比赛开始，10班发球！”裁判大声宣布。 赵一良笑着，球在他手上，他自信地拍一拍。 “走步！换16班发球！” 赵一良像一个用湿沙固定成的沙雕呆在原地。 “四叶酱，球给你~” 队友温柔地将球传给中野四叶。 “阿里嘎多。” 中野四叶拿到球，这还是她来到华夏第一次碰到篮球，在日本紫蔷薇女子高中时，她曾经被篮球社团的社长邀请，在篮球社打了一阵子篮球。 现在再次碰到球，她有些陌生地拍了几拍，熟悉感很快回到手上。 一定要捉住这个机会，不辜负队友的期待，让我成为大家的朋友！ “哟西，我要上了！” 中野四叶认真地点点头，向前冲了起来，连人带球灵动地进入对方半场。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中野四叶已经来到篮底前，急停，微跳，投篮，一气呵成。 “16班2分！” …… 一阵沉默，所有人看向这个灵动的小身躯。 “太棒了！四叶酱！” 中野四叶回到自己的队伍里，四个队友赞不绝口地花式赞扬。 “太帅啦！四叶酱！” “你刚才过赵一良就像过一条蛐蛐一样。” “你在侮辱蛐蛐？” 四个队友一人一言，兴奋不已，中野四叶通过四人的表情大致揣测出四人的话，得意地挠挠头。 一个半场欢呼，另一半场一阵死寂，赵一良呆呆地张大嘴巴，似乎还在回味刚才那道魅影。 高杉原也有些震惊，他万万没想到中野四叶竟然会打篮球，而且拿着篮球的姿势还很优美。 完全看不出这可爱外表下的女生还是一个运动能力超乎他想象的女孩子，他嘴角泛出一丝笑意。 “喂，赵一良，你在干什么呀？”肖曼尧打赵一良一巴掌唤醒他，“你防人呀，虽然说是个可爱的女生，但也不能这样子放水的。” “就是，你可别给我们班丢脸呀，傻子赵一良！” 余菲怒视赵一良一眼，身为副体育委员的她现在感受到一阵班级名声即将摧毁的危机感。 赵一良痴痴呆呆地点头。 他不是放水，是无能为力。 高杉原事不关己地看戏，刚才特意站在最边边的位置，中野四叶没经过他就进球了。 就这样子，赶紧结束这场闹剧！ 高杉原心里祈求。 五分钟后 “18:0，16班领先！” 赵一良满头大汗地看着前方，此刻拍着球的中野四叶站在他面前。 运动过后血色上升到脸部让她的小脸红红润润的，橙色的短发香汗淋漓，宽松的体操服也紧紧贴在身上，大大的胸部显得更加波涛汹涌。 但赵一良知道这已经不是偷窥别人胸部的时候了，再不防守住眼前的女生，他以后在10班混不下去了。 中野四叶不知道脸色复杂的赵一良心里会一下子想这么多东西，单纯想越过眼前的人。 她再次向右变向，而这次赵一良立刻跟个上去，眼睛闪过一丝坚决，捉住一个空隙双手成功抱住还在弹跳的篮球。 抢断！ 围观的同学顿时兴趣大起，赵一良像一个男人一样抢断女生的球了！ 这不比博人传燃？！ 高杉原站在三分线底端，心思早就在10:0的时候飘到树荫下休息了。 “高杉原！拿球！” 赵一良大喊一声，拿着球拼了命地往自己方底线猛甩。 ？ 高杉原还在神游着，听到自己的名字，缓缓转过脸。 啪！ 清脆的打脸声。 第23章 痛击我的队友 所有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张开的嘴巴说不出一句话，看着眼前这戏剧性一幕。 篮球像一颗橄榄球一样直接砸到高杉原额头上，砸了以后还调皮地从高杉原额头上弹飞出去。 高杉原嘴巴发出一声闷响，整个人往后踉跄两三米，笔直地往后倒去，扑通一声倒在球场上。 没有了动静。 篮球慢慢滚出场外，裁判愣在原地，看了看躺地上一动不动的高杉原，他害怕地咽一口唾液，喉结颤巍巍地滚动一下。 高杉原刚才一直在他身边，他自然能感受到这当脸一砸的球力度有多重。 这球的速度都刷刷刷地刮起风声了，力度能不重吗？ 这球接到了万事都好，接不到就白布一盖全村老少齐上菜。 这两人什么仇什么怨，传个球这么狠！ “高杉原！” 赵一良大喊一声，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出手的一刻，他看见高杉原还在神游就知道要出事情。 果不其然，他成功手刃了自己的队友。 就在赵一良快步走向高杉原时，一个小身影已经先他一步，快跑着来到高杉原身边。 “高同学，你没事吧？” 中野四叶担心地在高杉原身边蹲下身子，两条小腿成鸭子坐姿势坐下，脸上两抹秀眉紧紧皱着。 看见高杉原安详紧闭双眼的脸，她两只小手不知所措地摇高杉原的上半身。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没有被抢断，你就不会出事了……” 中野四叶嘤嘤嘤地解释起来。 也不知道说她蠢还是天真，竟然把这个与自己没有一点关系的罪名揽到身上。 高杉原还是没有一点儿反应。 她害怕地摇晃着高杉原，不小心摸到高杉原的手，冷冰冰的触感像触电一样传到她心扉。 就像在冬天里摸着雪人一样冷。 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霎时间脸都白了。 连忙俯下身子，中野四叶将小脑袋放在高杉原右胸上，全神贯注地聆听起来，小脸额头流下的汗珠滴在高杉原的衬衫上。 耳朵紧贴着高杉原的心脏，虽然隔着一件车衫，她能闻到高杉原身上特有的味道。 很好闻。 中野四叶探听高杉原的心律，鼻子还不忘嗅一嗅。 十秒钟后，她的大眼睛冲满惧意，红润的嘴唇颤抖。 高同学身体冷冰冰，心脏也静悄悄的！ “高同学被球砸死了！” 中野四叶瞬间泪眼汪汪起来，贴着高杉原胸口的上半身无力地瘫软下来，将重量彻底放到高杉原身上。 “高同学，我害死了你！” 中野四叶伤心地靠着高杉原，无意识的双手啪啪啪地四处拍高杉原。 “咳咳咳！” 忽然，底下被压着的人咳嗽几声。 “谁打我肚子？” 高杉原感到有两只手不断地打着自己的小腹，还感觉自己被两个软软的重物压着，忍不住嘀咕几声。 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刺眼的阳光，然后是蔚蓝无云的蓝天，有飞机飞过的痕迹。 “四叶？” 高杉原眼睛往身下一瞄，看到这个在自己胸前慢慢抖动的小东西。 听到高杉原的声音，中野四叶惊讶地转动两个大眼睛，趴在高杉原胸口的脸处往上看。 正好四目相对。 中野四叶的脸可谓涕泗横流，加上红彤彤的热气，就像刚从烤炉出来的蘸酱红皮鸭子一样，一点也不可爱。 高杉原心里嫌弃起来，想立刻把这张脸洗干净。 “高同学！你还没死呀？” 这句话咋听起来让人想揍人？ “我当然没死，你压着我干嘛？” 高杉原艰难地喘一口气。 “抱歉！” 中野四叶成鸭子坐住，立刻从高杉原身上起来，拍拍体操服，她两只手挽住高杉原的手臂将他扶了起来。 两个手臂都冰冰的。 半节体育课下来，中野四叶都感觉自己暖洋洋的像一个小火炉，但高杉原的手臂还是冷冷的。 “高杉原，你他娘的吓死我了！” 高杉原身边围了不少人，赵一良激动地想一把抱住高杉原，但高杉原直接一把推开他。 “别碰我！就是你这混蛋把球甩我脸上的吧？” 高杉原冷眼瞥一眼赵一良，眼神如刀，就差直接捅死他。 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如果杀人不犯法，他一定会捅死赵一良。 赵一良也知道自己干了一件蠢事，悻悻地低下头，变成小怨妇模样。 “你好点了吗，我和你到那边休息一下吧。” 中野四叶担心地看着高杉原，小声提议。 高杉原点点头，中野四叶扶着他慢慢走到树荫下。 ‘低能耗状态继续，大脑损伤修复完成，能量减少30粒， 剩余：184粒。’ 路上，高杉原心里默默检查自己的身体，当知道自己的能量减少了这么多后，整个人的脸色顿时白上好几个色度。 正常人被刚才那一球砸中额头，结果肯定是直接晕死过去，而不会像他一样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完好无损地站起来。 刚才那球直接砸中他的额头，简直就像一个棒槌狠狠锤击他的脑袋，他前一秒还在享受摸鱼的快乐，后一秒眼前全黑，失去知觉。 这种感觉就像在团战的adc，明明已经躲到最边边上，还是被队友身上一个莫名其妙的aoe伤害给带死了。 九级疼痛，中度脑震荡，前额积血，外加头骨微移位。 这是一个正常人在这一球下会受到的疼痛和伤害。 要是他是一个正常人，他可能真的得进icu了。 不过幸好，自己不是人。 咳咳， 不是正常人。 高杉原放松地叹一口气。 低能耗下保持的是身体最低生存标准，不仅味觉消失，视觉变成黑白，痛觉神经在低耗能状态下也一并消失了。 没想到痛觉的消失反而帮他逃过疼痛一劫。 其次，能量修复这一功能让他逃过受到伤害这一劫。 灵魂状态下活着，有一个好处就是身体的各个部位，大到器官小到细胞，运作都是依靠负熵能量提供的动力。 只要能量投入的量够多，身体运作就可以更加活跃。 人体具有巨大的修复潜能，能在极短时间内修复身体受到的创伤。 但这种修复潜能难以被开发，在正常人类中，就算是使用电流，激素，生化试液也难以开发出人类的修复能力。 但灵魂状态下的高杉原不一样，他是一个使用灵魂能量运作身体的特殊存在。 面对刚才的撞击，高杉原花费30粒能量制造出大量的生物动力，在极短的时间内调动制造出各种造血细胞，修复细胞，生化酶…… 各种细胞，活性酶高速运转，就像一台天河计算机。 三十秒时间，创伤修复工作完成。 “是不是很痛，高同学？” 中野四叶担心地看着高杉原，他严肃的表情有些吓到她。 “不痛，痛觉都消失了，我感受不到……” 高杉原脸色低沉着，对身边的中野四叶没有一点防心，脱口而出。 他在思考着这莫名其妙少了的30粒能量该怎么收集回来。 “啊？” 中野四叶疑惑地眨眨眼睛。 “痛！” 高杉原脸色一凝，连忙改口，装样子摸住自己的脑门。 眼睛瞄一眼中中野四叶，他发现一个不得了的事情。 中野四叶说是扶着他到树荫下休息，但两人现在一点儿也不像志愿者扶伤员的样子。 中野四叶两只小手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十个手指捏着自己的长衬衫，两人本来靠得就很近，现在中野四叶比他低不少的头刚好倚在他肩膀旁边，秀发上的缎带弯着，体操服的拉链只拉到白皙的颈下，露出一条傲人的深邃。 他高大的身子刚才完美衬托出中野四叶的小巧。 。 第24章 你一定是有病! “咳咳。” 高杉原假意咳嗽两声。 “怎么了嘛，高同学？” 中野四叶闻声立刻扭过脸，抬起头担心地看过去。 高杉原右手指了指一下自己被她牢牢卷住的左臂。 “太近了。” “抱，抱歉！” 中野四叶连忙松开像树濑熊一样拽着高杉原左臂的双手，两只小手放回小腹前，不安分地相互揉了揉。 她看着那些打球的人看入了神，丝毫没留意自己这样子挽着别人，双眼小心地试探过去。 高同学的脸没有一点表情，完全看不出是生气还是不在意。 两人来到树下的石板凳上，一左一右坐了上去。 板凳清凉，树荫阴翳。 一阵适时吹来的凉风抚在两人身上，中野四叶也跟着风深深呼吸一口，热乎乎的身体慢慢降下温来。 难得的休息时光，中野四叶的目光一半还停留在篮球场上，一半分神观察身边的人儿。 高杉原放松身体，脸色沉凝，片刻不到的时间，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抿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现在他只剩下184粒能量，就算是一直开着低耗能状态也只能够维持8天的时间。 再回想起最近收集负熵的量越来越少，他想杀了赵一良的决心越来越坚定。 总之，从现在开始，除了每天维持低耗能状态所必须需要的24粒能量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就算是天塌了下来，他绝对不会再使用任何一粒能量！ “高同学，你果然还是不舒服吗？” 忽然，中野四叶侧过上半身，连连晃了晃高杉原的肩膀。 “啊？” 高杉原从沉思中反应过来，“为，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高同学的身体肯定出了问题！” 中野四叶认真地盯住高杉原的脸，站起身子后立刻拉高杉原起身。 “喂，喂，你拉我起来干嘛？” “我刚才摸高同学的身体，感觉好冰好冰，太阳晒都晒不暖，我们还是去校医室检查一下吧，说不定是被篮球砸到后留下的后遗症。” 高杉原嘴巴咂咂，哪会有这种后遗症，还有，自己什么时候被她摸了？ “我觉得，没那个必要了吧……” 高杉原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表示自己好得很：“看，我现在好好的吗？” “不行！” 中野四叶眼睛溜溜地转了一圈，最后落到高杉原收在衣袋里的手上。 伸手较劲地拉住他的衣袖，像拔萝卜一样往外拔他的手。 “等，等等，你干嘛呢？” 高杉原连喊暂停，光天化日之下，这里竟然有一个小流氓要非礼自己？ 中野四叶的手劲比他想象中要大不少，他一个大男人一方面怕伤到这个女孩，一方面又是大庭广众的，也不好意思大力反抗。 他的手坚持不到五秒钟立刻被中野四叶从兜里拔了出来。 一个大萝卜被拔出来了。 “你看，你的手还是冷冰冰的，是不是，是不是？” 中野四叶两只手捉住高杉原的右手，然后将他的手反贴到他脸上，焦急地反问。 高杉原都快气炸了，千防万防，他没想到自己的精密防御竟然会被眼前这个大头鬼直接攻破了。 但他还在嘴硬着：“我觉得，挺热的…” “怎么会呢？” 中野四叶稍稍蹙额，将高杉原的手放到自己脸上，“你摸摸我的脸，是不是很暖？” 手贴到中野四叶的脸颊上，很软，很热，让他想捏一把。 但一看到中野四叶看着他那双''你就是有病！''的大眼睛，他立刻收回手。 “放心，高同学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一定会照顾好高同学的，医药费什么的就不用担心啦。” 刚想把手放回兜里，中野四叶又捉住他的衣袖，将他整个人往体育场出口方向扯去。 “桥，桥的麻袋！” 高杉原连忙止步，麻烦地看向中野四叶的脸，中野四叶露出疑惑的神情。 她还在认为自己有病！ 高杉原难受得眼角抽抽。 以他这种状态，去校医室让人家检查一番，那岂不是检查完直接当成实验体送到解剖？ “高同学，怎么了嘛？是哪里不舒服吗？” 见高杉原停下脚步，中野四叶还以为是自己弄疼他了，连忙问道。 沉默片刻。 高杉原摆出一副我真的怕了你了的表情，不得已地呼出一口气。 ‘进入正常状态：能量消耗：每十分钟1粒’ ‘视觉恢复正常’ ‘听觉恢复正常’ ‘嗅觉，味觉恢复正常’ ‘关节，肌肉恢复正常’ ‘血液恢复正常速度流动，心脏跳动频率恢复正常……身体温度恢复正常37摄氏度’ ‘身体机能恢复到生前最佳状态’ 大约等了四五秒的时间，高杉原整个人变得有血色起来。 “你再摸摸我的手，真的没事了…” 高杉原看向眼前的橙发女生，伸出自己的手缓缓道。 中野四叶半信半疑地将手放到高杉原手心上，五根纤细的手指握住他的半个手。 “欸！啊嘞！真的，真的正常了！” 中野四叶小脸震惊无比，就像看了一场人体分割魔术一样。 “和刚才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 中野四叶好奇地盯着高杉原的手，嘴巴张成o字。 她难以置信地挠挠脸，两只小手立刻捉住高杉原的手，像探秘一样将他的手摆上摆下，四处揣摩。 “这只手是藏了冰箱之类的机关吗？刚才明明很冷的说…” 中野四叶还是问号脸，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刚才那个应该是幻觉吧，你一直在太阳下打球，出了一身的汗，身体体温肯定比正常人高很多，而我一直都没这么动过，所以摸起来作为正常人的我肯定显冷一点。” 高杉原忻忻地回答，还特意在句尾正常人仨字加重语气。 不知道这个临时想到的解释能不能打消她的碎碎念呢。 高杉原有点悬地看着中野四叶。 “嗖嘎！” 中野四叶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骗过去了…… 真好骗…… “喂，你看，他们在拉手诶～” 忽然，走过三个结队的女生捂住嘴巴，看着两人的方向小声地议论着，带着不少嬉笑声。 两人很快察觉到三个女生的窃窃私语。 高杉原麻烦又无奈地耸耸肩，自己招人注意了，“她们说我们在拉手。” 拉手？ 中野四叶还在皱眉头听三人的话，高杉原一说，她咔咔地扭过头。 才发现，她关心过头都忘记自己一直捉着高杉原的手不放了。 连忙松开，两个小手在体操服上擦擦细汗，她脸上刚刚褪下去的红赤又再次浮了上来。 “啊哈，啊哈，她们在说什么呢？” 中野四叶尬笑几声，小手笨拙地藏到头发后面，假装听不明白。 高杉原显得很冷静，他的注意力完全被中野四叶吸引住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正常情况下近距离观察眼前的女孩。 一直以来他都是用黑白视角看待五胞胎的，在黑白视角中，五胞胎除了服饰和发型，几乎没有什么是不一样的。 如今他用全彩视角看中野四叶，才发现五胞胎的差别。 中野四叶短发是橙色的，像刚刚长熟的橙子，而中野二乃披臀的长发则是酒红色。 难道说五姐妹每个人的发色都不一样？ 高杉原心里咯噔一下。 第25章 廉颇老矣 “怎么了嘛，高同学？” 中野四叶转过身子，把一直注视着路过女生的目光收回来，疑惑地问道。 “没，没事。” 高杉原悻悻地往回走，中野四叶也捋了捋体操服小跑跟上，两人重新坐到石凳上。 绿叶沙沙，两人安静地坐在绿树下，高杉原双腿打开，手自然撑在石凳上，中野四叶两条小腿乖巧地淑女弯着，上半身坐得笔直，斑驳的光束揉在两人身上。 中野四叶的眼睛闪着亮光，目不转睛地看着体育场上运动的人，小脸蛋上的新奇神情一直没断过。 “你们为什么转学来这里，明明都不会中文？” 两个人虽然靠的很近，但高杉原并没有感受到一丝尴尬感，可以很随意地搭话。 中野四叶的小舌头不好意思地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其实我们在来华夏前是有学过中文课的，但是，五个人都没学会！” 说到最后，她自豪地挺挺胸部，对自己竖起大拇指。 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高杉原脸部肌肉微微抽搐一下。 “爸爸要来华夏工作半年，他不放心我们五个人留在日本，所以让我们一起转学过来了。”中野四叶缓缓补充。 “日本转学这么随便的吗？” 高杉原沉思一句。 他朦朦胧胧记得自己在很小的时候去过霓虹，和自己的母亲，在六岁时。 一切都隐隐约约，他都不记得自己和母亲去霓虹干什么了。 中野四叶嘻嘻一笑，“对笨蛋来说很简单的。” 这句话说得云里雾里的，高杉原没怎么听得明白，但也没再往更深的方面追问下去。 “你很喜欢体育课吗？” 高杉原余光扫到中野四叶看着篮球一脸高兴的样子。 “是的！超级喜欢！” 中野四叶将双手握住放到胸前，兴奋地往高杉原靠靠：“对于我这个笨蛋来说，运动可以忘记很多烦恼哦！” “而且，在体育课中被别人需要的感觉真的太棒了！” 中野四叶漾起的嘴角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因为微笑眯起来的眼睛像藏着闪烁着的星星一样吸引人，高杉原的目光有那么一会儿都恍惚了。 被人需要的感觉吗…… 高杉原收回余光，时间滴滴答答地流逝。 忽然，他兴致勃勃地站起身子，在原地活络活络筋骨，拉伸手臂。 “走，我们去打球吧！这也是认识新朋友的机会，不应该随便放弃不是吗？” 高杉原认真地对中野四叶说，嘴角勾勒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对中野四叶伸出手。 额外消耗1粒能量恢复到正常状态，他可不想在十分钟的宝贵时间浪费在聊天上。 ？ 中野四叶一怔，连忙阻止道：“不行！你刚才受伤了，不能再打球了，应该好好休息才对！” “没事，走吧。” 还剩八分钟，高杉原有些激动地咽下口水，像看着初恋情人一样看着在篮球场上飞扬的篮球。 中野四叶还坐在石凳上时，他已经迈开脚步走远。 自从高二开学，他就再也没打过篮球了。 “等，等等…” 中野四叶连忙站起身子，但怎么样也拉不住一股劲儿往篮球场内冲的高杉原。 真是像一头笨牛一样！ 中野四叶赌气地嗔视高杉原背影一眼，明明刚才在打球的时候一直在潜水，现在突然变得这么积极…… 但不知道为何，看着眼前沐浴在阳光下的背影，中野四叶神情一滞。 刚才他给她那种体弱多病，随时都可能挂掉的感觉消失了。 马萨卡， 这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中野四叶心里扑通一惊，急匆匆地跟了过去。 “我说，高同学，要不，要不我们还是去一趟校医室吧，去那里买东西吃，绝对不是去检查身体！” 中野四叶挡在高杉原身前，哈哈呼呼地挥舞双手，像一个螃蟹一样试图阻挡高杉原这辆火车。 “没事的！” 高杉原走路站得很直，整个人都暖暖的。 “阿勒！？” 中野四叶还没反应过来，高杉原忽然两只手捏住她的肩膀，将她转了身子，放在自己身前。 “喂，我们回来了。” 高杉原一脸热情地看向在场的人，手指戳了戳中野四叶的脑袋。 “我们继续打球吧，接下来我和她一队，赵一良你给我死到另外一队去！” 最后半句话他直接拉黑了脸，扭头毫不客气地怼赵一良。 赵一良北风飘飘地点头，失了魂一样走到另外一队。 “衫原，你没事吧？” 余菲连忙走到高杉原，担心地望过去。 “没事，谢谢关心了。”高杉原点头。 仅仅一眼，她愣在原地，熟悉的感觉，她的眼神忍不住颤抖起来。 要说场上最惊讶的人，莫过于裁判。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刚才高杉原的伤势，现在这个人竟然活蹦乱跳没事一样重回场上，甚至更有活力。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相信这是医学奇迹。 在征得中野四叶的同意后，赵一良换到16班，她来到10班。 比分依然是18:0。 “放心，我的实力还是有的。” 赵一良来到16班队伍里，自信地拍拍自己的胸膛。 “稳一点，四打五应该能赢的。” 他的队友小声讨论战术，直接无视了赵一良，赵一良身后拉上一层落寞的幕布。 16班刚才拿到的分数中有一半是中野四叶拿到的，剩下四人继续比赛，获胜的可能性还是十分大的。 何况，中野四叶换到另一边的队伍，对他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事呢。 队友之间不能产生摩擦，对手就不一定了。 四人心照不宣地点点头，坏笑起来，进不进球无所谓，怎么创造机会贴身防守中野四叶才是王道！ 下半场开始，裁判给球，球落到高杉原手中。 “真的可以吗？” 中野四叶站在高杉原身边，小声地问，她的眼睛对弱弱的高杉原还是充满担心。 高杉原大手熟悉地转转球，不紧不慢地运起球，姿势有劲而优雅。 “啊，可以的。” 他露出一个如获新生的笑容，打消了中野四叶的疑虑。 “那啥，赵一良，高杉原高一的时候好像是篮球队主力来着？” 16班一个男生有些不妙地瞥一眼高杉原，他冥冥中似乎记起什么来了。 “当然！” 赵一良得意地点头，跟别人在说他似的。 虽然高杉原高二萎了，但高一时篮球队主力的事还是板上钉钉的。 不然他为什么敢举办篮球赛，为什么会让高杉原多关照他。 但从刚才的表现来看，高杉原可以说早就廉颇老矣了。 “放心，他现在战斗力还比不上我。”赵一良自信地自嘲。 话音刚落，高杉原如一阵风从他身边突过。 。 “18：40！” “友谊赛10班胜利！” 下课铃声打响，裁判的声音大声响遍整个球场。 第26章 你今天挺怪的 ‘低耗能状态持续保持， 能量剩余：182粒’ 太阳斜斜地悬在半空中，午后的阳光洒进教室。 高杉原坐在位置上，一手撑着自己的腮帮子，一手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打着桌板，喉咙深处哼着小调。 现在望着窗外在运动的人儿，他心里平衡了许多。 上午的体育课将他压抑了半年的运动欲望彻底解放，如今整个人对运动进入圣贤模式。 “高杉原，我错了……” 弱弱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赵一良蹑手蹑脚地来到他身边，一副来认罪的样子，肖曼尧在一旁吃着薯片，露出吃瓜的表情。 “知道自己犯什么事了？” 高杉原虽然心情不错，但这和赵一良没有一毛钱的关系，看到赵一良后整张脸变得凶神恶煞，冷声反问道。 时间就是性命，赵一良杀死他30小时的生命，换作某些人已经在网络上重拳出击了。 只有他这么好耐心还有心情听赵一良的解释。 “我，我知道！” 赵一良颤巍巍地接话，放在背后的双手慢慢递出一罐可口可乐。 “以后你这学期的饮料我全包了，每天一罐可口可乐，用来给你补补脑…” “你是傻*吧，你怎么不自己喝，来补补你个猪脑。” 高杉原冷冷地打量赵一良几眼，直言不讳道。 “诶，你怎么直接骂人呢？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我用肉偿吧？” 赵一良皱起眉头，无助地摊摊手，“虽然我是长得有些姿色，但你也知道硬来的话我还是会叫的。” 这种话也就他能脸不红鼻不臊地说出来。 “饮料的钱直接折现，一次性付清，然后离我远一点，有多远滚多远。” 高杉原恶心地望一眼赵一良，毫不客气地说。 一学期也就百来天，每罐可口可乐3.5元，折现才300多块，这其中还没算复利。 要是他是正常人，这点医药费都不够他坐个救护车。 这已经算便宜赵一良了。 “折现哪有感情可言，我还是每天送你一罐可乐吧。” 赵一良不经同意，手慢脚乱地把冰可乐到高杉原桌面上。 把饮料放下后，贱贱的眼睛还一直盯着那冒着冷气的易拉罐。 “对了，柳安泉找你。”赵一良补充。 “不早说。” 高杉原起身离开，一手把可乐罐拍到他胸口。 “啊！冷！”赵一良悲号一声。 肖曼尧恶心地看着他，全身起鸡皮疙瘩。 “你贱不贱呐，我是高杉原我也和你绝交，哪有道歉送饮料的？” “那你说送什么？” “最新款的黑金卡西欧啊！” 。 “老师，找我？” 高杉原敲敲教师办公室的门。 教师办公室内，柳安泉在笑眯眯地看着她的apad，见高杉原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小葡萄，招招手。 “衫原同学，快进来，快进来~” 教师办公室只有教室的一半大小，但只设置6位教师的办公位，每一名老师分到的办公位十分阔绰。 高杉原高一时没少来教师办公室，这里的6位老师对他都很熟悉，可惜教师办公室内只有柳安泉一人。 “干嘛一脸傻笑的。” 高杉原环视一周教师办公室，没好气问。 果然，数学老师养得的绿萝还茂茂盛盛着，占据他三分之一的座位。 每次看见这个年过五十、仅有脑门两侧有头发的数学老师坐在绿萝前面，他像看到一个生活在热带雨林的原始人，后面就是他的树林帐篷。 “吃葡萄吗？” 柳安泉捧上一个精致的水果盘，水果盘装着洗干净的葡萄，盘底是一只粉色的小猪佩奇。 高杉原摇摇头。 柳安泉的眼睛巴巴地看着他。 。 高杉原拿起一颗，放进嘴里。 “好吃吗？” 柳安泉像一只小猫一样得意，翻开她的apad，“给你看看嗷，我收到野泽埋的短信，我要怎么回复呀？” 野泽埋：【今天早上在校道上见到你，觉得你今天挺怪的。】 安安小泉：【为啥呀？猫咪.jpg】 野泽埋：【怪好看的。】 高杉原摸摸手臂上的汗毛，“好恶心一男的。” 这野泽埋别的不说，学土味情话他是有一套的。 “哪有，明明好好笑嘛~”柳安泉开心地笑着，“我要怎么回他呀？” “交给我吧。” 高杉原犹豫一会，接过apad，双手噼里啪啦打上几个字。 安安小泉：【你今天也挺奇怪的。】 很快啊，野泽埋啪一下就回了。 野泽埋：【哪里怪？】 安安小泉：【怪恶心的】 然后，野泽埋的聊天状态从‘在线’和‘正在输入’两个状态来回不停的切换，但一句话也发不出来。 校园某一处，野泽埋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一脸煞黑。 高杉原忍不住笑一声，算是报了昨晚野泽埋发动作片给他的仇。 “你好坏呀！” 柳安泉小力气地锤一拳高杉原的手臂。 “你该不会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吧，大姐？” 高杉原放下apad，皱眉看向柳安泉，和野泽埋呆久了都会变无聊吗？ “当然不是。” 柳安泉像一个大姐姐一样，细腻地一只手端起自己的脸蛋，反问高杉原。 “你猜猜今天班里面有什么变化？” 高杉原语塞，柳安泉好喜欢和他玩这种无聊猜猜游戏。 但他又不得不玩这种游戏，她是班主任，他是学生。 一个是食物链顶端，一个是食物链底端。 一个不小心她就把他给吃了。 “看着我的眼睛，我会给你一点提示滴~” 柳安泉眨眨她的大眼睛，笑着补充：“和以往一样，猜不中有惩罚的。” 高杉原麻烦地后退一步，眼睛一万个不情愿，“又帮你改英语作文？” “惩罚都猜对了，我想说什么你也一定猜对了吧！” 柳安泉激动地点点头。 高杉原砸吧着嘴，顺着柳安泉的眼神，他首先看到一沓高高的英语试卷，然后是她的小手。 在桌面一张座位表上哒哒哒地敲着，敲的地方正好不偏是高杉原座位旁边。 “你要我去找中野二乃？” “bingo！” “不要。” “不行！同学们已经跟我反映了，说中野二乃同学也是班级的一份子，不能被你欺负出班级。”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她了？” “反正大家向我发了申请，要中野二乃同学回到班里面。我只能向你下文牒，这周内把中野二乃同学·请·回班里面。” 还用‘请’这个字。 高杉原无语地愣在原地，沉默片刻后转身要走。 “等等等等！” 高杉原刚要走出教师办公室，柳安泉一把拉住他。 “你干嘛去呢？” “回班级呀，时间不是这周之内吗？” “下一节课是我的班会课，反正你在课上也是睡觉的，我就免费把这节课的时间贡献出来，你在下节课去找中野二乃吧。” 柳安泉眨眨眼睛，“她正在体验生自修室哦，快去把她找回来吧。” “我怎么觉得你跟赛丽亚一样，莫名其妙给我发一个sss级任务。” “是吗，咳咳，那就快去吧，勇士，别磨磨蹭蹭的。” 柳安泉甜甜一笑，做作地摆一个pose。 高杉原还呆在原地，被柳安泉用力一推推到走廊上。 “快去！” 第27章 中野三玖吗 踢飞脚边的一颗石子，高杉原在想自己招谁惹谁了，为什么他又要爬一次楼梯。 喘着粗气来到体验生自修室门前，高杉原发现自修室的门紧锁着，面向走廊的窗户也全部拉上窗帘。 咚咚咚。 高杉原平静一下呼吸气息，敲门。 不一会儿，门里面传来一个娇娇的回应。 “来啦，哒类，一花咖？” 听到这把声音，高杉原脑海立刻浮现中野二乃看到自己后一脸厌恶的表情，本能地往后退一步。 门打开的一瞬间，中野二乃还是笑眯眯的，一手握着把手，一手拿着兔子手机壳的智能机。 “让你失望了，是我。” 高杉原尴尬地回一声。 下一刻，果然如他所想，中野二乃的脸立刻黑了下来，散发出无比嫌弃的气息，整张脸拉得像四宫辉夜一样。 “怎么会是你这个变态？” “一见面就喊别人变态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吧。” 高杉原鄙视地翻翻白眼，“我是来这里找……” “啪！” 门狠狠关上。 高杉原直接满吃闭门羹吹起的尘风。 “不听，你再不走我直接喊人了！” 门里面传来中野二乃气冲冲的喊声。 高杉原呆在原地，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受到这种待遇，那件事情解释得还不够清楚吗？ “喂，你要是在这里没事情干的话跟我一起回班吧？” 高杉原走前一步，隔着门问。 “不回。” 中野二乃躲在门后，整个人背部靠在门前，把全身力度倾倒到门上，傲气地仰起头，薄薄的嘴唇倔强着。 仿佛门外是狼外婆一样。 过了两三分钟，见门外没有有一点动静，中野二乃稍蹙额，悄悄地打开门，探出一个小脑袋。 一只手臂直接伸过到门缝内，忽如其来的大手吓中野二乃一跳，她大叫一声狠狠地把门关上。 “痛！” 那个伸进来的手臂痛苦地抽搐不断，手掌上的五根手指像临死前的毛毛虫一样绝望地扭曲起来。 中野二乃害怕地看着这只手，身体不由得一软，整个人抵住门的力度下降不少，高杉原连忙抽身进来。 “你想把我的手夹断吗？” 高杉原看了看一脸懵住的中野二乃，缓缓将自己的手收了起来，面无表情地问。 虽然他刚才大声喊疼，但那不过是他演的苦肉计罢了，不演一演怎么进来。 手上没有痛觉。 这种瘀伤也不需要用能量修复，等它慢慢好就行了。 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一点小小的伤都舍不得出怎么套得出中野二乃这匹小狼。 “你，你干嘛伸手进来呀？不要命吗？” 中野二乃生气地捋捋头发，这人不要命吗，竟然做出这么危险的动作。 她看着都痛，难道他不痛的吗？ “不把你带回去那我命真的就没命了。” 高杉原环视自修室一周，最后将目光落到中野二乃脸上。 “你在说什么呢？” 高杉原把柳安泉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中野二乃，但说完的一刻，他露出不妙的神情。 “哦？” 中野二乃抿嘴一笑，小手抬到下巴上，微微仰起头，两个大眼睛俯视高杉原，好看的小嘴微张。 “哦卡哇伊阔多，竟然把这种事情告诉我，那你准备受死吧，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 高杉原语塞。 自修室里面静悄悄的，两边的窗帘都拉着，有些阴森，整个自修室内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 整个空旷的自修室里只有他和中野二乃两个人。 孤男寡女。 他看着一袭水手服的中野二乃，化着淡妆的精致脸蛋，修长的白丝长腿，妙曼的凹凸身材，昏暗的环境，娇哒哒的人儿，让人心辕马意。 “算了，我还是出去吧。” 高杉原挪过目光，转身离开，中野二乃还没反应过来，他人已经不见了。 怎么回事？ 中野二乃放下小手，微微锁眉看向门口方向。 明明是来劝自己回班的，怎么自己还没开始羞辱他他就走了？ 嘟起嘴巴，中野二乃闷闷地坐到椅子上，捉狂地舞手。 难得有一个人来陪她，就这样子走了…… 讨厌死了！！！ 。 高杉原走在校道上，速度不紧不慢，甚至有些闲逛的感觉。 现在班会课只上了一半不到，他现在空手回去肯定会被全班人鄙视。 二乃同学没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虽然他不把这种主观性的目光当一回事，但他总归不想落在众人的目光下。 中野二乃果然是最麻烦的家伙！ 高杉原咂咂嘴巴，五姐妹中还没见过一个如此麻烦的人。 强硬直来不行，那就只能试着软磨硬泡了，今天才周二，还有三天的时间，希望这些时间能把这家伙给泡得软软的，拎回班里面去。 不然那叠英语作文只能自己熬夜来改了。 高杉原无奈地走着，一只手突然拍在他肩膀上，他立刻躲开。 一个短发男生出现在他身边，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脸长得不错，自然卷的短发给人一种混血儿，或者是杂交失败的感觉。 男生和他差不多高，但他印象中并没认识这个人。 “你是？” 高杉原有些冷地发问，他讨厌有人冷不丁地摸自己的身体。 “你就是10班的高杉原吧？” 男生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虽然长相不错，但他嘴巴里的两个门牙像贝壳一样大，牙龈还有些泛黄。 一露牙齿，高杉原对他的印象分低了不少。 “我是1班的贾奔雨。” 贾奔雨伸出右手想和高杉原握手，高杉原余光扫到他小拇指上还带着一个戒指。 高杉原没有伸手，“找我干什么？” “那个，我想请你帮帮忙。”贾奔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没空。” 高杉原直径从贾奔雨身边穿过。 “诶诶，诶诶，别这样呀，高杉原同学，能听我说一下帮忙内容嘛？” 贾奔雨连忙屁颠屁颠跟上，在高杉原身边像个陀螺一样转圈。 “明天中午我约了一位女生在图书馆见面，希望你能在场，拜托了，半小时就好！” 贾奔雨双手合十，把高杉原当佛像一样，虔诚地拜了拜。 “不行。” 高杉原直接拒绝，不顾地走开，中午的时光他要用来睡觉休息，任何劳动都是对睡觉的不尊重。 “拜托了，这对我真的很重要，我想追那个女生，你一定要帮帮我！” “为什么要我在场，追女生不是两个人的事嘛？” 高杉原泛出一个白眼。 “因为，我听不明白她说的话，她是新转来的日本体验生，她的英语也不好，我又不会日语，沟通不了……” 贾奔雨缓缓说，“听说你会日语，我想让你帮帮忙，对了，她的名字叫做中野三玖。” 高杉原脚步愣了愣。 第28章 偷偷练胆 凌晨12点 出租屋内 一户人家窗子内响起闹钟声，叮叮叮的响个四五分钟不停歇。 楼下一户灯打开，窗户拉上去，一个带着发巾头箍的大妈素颜探头朝上大骂。 “哪个臭婆娘这么晚还调闹钟，赶着要公粮啊！” 出租屋静悄悄的，没人理会大妈，大妈骂骂咧咧地吵了几句后，闹钟停止，她用力地关上窗户。 房间里，高杉原从被窝中伸出一个手，摸索一番后，在床头找到闹个不停的闹钟，关掉。 身体像毛毛虫一样在床上蠕动片刻，他以灵魂状态慢慢起身，灵魂状态下的他整个人变得透明，但眼睛拉着肉眼可见的疲倦。 今天，不，昨天的校园生活又多了许多他意料之外的插曲，这些插曲把他折腾得够累的。 现在他虽然是一团力量状态，没有了所谓的筋骨血肉可言，但还是做出舒松筋骨的动作，潜意识里让自己的疲倦减少几分。 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闪过今天的事情。 从中野四叶到中野二乃，再到贾奔阳，最后落到中野三玖上。 中野三玖吗？ 高杉原颔首，很快回想起那个在校道上见到的如蝴蝶一般的身影。 他最后还是答应贾奔雨的邀请，在今天中午充当一个他们两个人聊天的翻译工具人。 为什么答应，他也不知道。 明明要远离五胞胎的说，他还是蛮想见一见这个像安静蝴蝶一样的女孩。 稍作休息，高杉原看了一会儿手机，qq上的联系人只有寥寥几个，野泽埋的头像一直在闪着，标注‘未读信息17条’。 多半是关于今天下午与柳安泉聊天的事，高杉原猜测，所以并没有打开这个麻烦的聊天框。 他感知一下身体，发现自己的能量只剩下182粒，赶紧动身出发去收集能量。 没有半点的犹豫，他直接奔着石上。 石上是他盯了好久的目标，因婚外情产生140粒负熵，上次被他拿掉7粒负熵后，现在应该还有133粒。 负熵并不是能拿完的，每个人都会因为因为负面情绪产生负熵，只有超过100，他才能看见。 低于100的负熵，一个人算是正常状态，只是情绪偏负面，高杉原无法通过恐惧剥夺其的负熵。 所以，高杉原要尽可能地将一个人超过100的负熵通过恐惧剥夺出来，在最终临近100的界限值时，通过一次巨大的恐惧，让他把低于100的负熵尽可能多的散落出来。 高杉原像一只知更鸟飞在夜空中，露出一个笑容，狡黠的月光下，他像从地狱来的惩罚世上罪人的恶魔。 来到石上的家里，高杉原毫不客气地坐在他房间的窗台上，翘起二郎腿。 世上的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的妻子和女儿真明外出。 此刻，石上正成一个大字型躺在床上，盖着薄薄的被褥，睡得整熟，鼾声不断。 高杉原安静不说话，他可以清楚地看到石上头上漂浮着的数字： 负熵：136粒 想不到那次被自己吓完后，这个人的负熵数反而上升了，这说明他还腻歪在这段婚外恋中。 对这个人没有过多的怜悯，高杉原直接飘到他身前，看了一眼满脸胡茬的石上，手掌力量实化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啪！ 清脆的一声。 石上从床上蹬起，四处张望房间。 “谁？！” 房间内只有他一个人，灯没开，昏暗昏暗，他刚才还睡意朦胧的眼睛一下子清醒过来。 又来？ “想想自己干的那些垃圾事。” 高杉原直勾勾地盯着他头上的负熵数，细声细语，声音缥缈。 被吓到了吧，快给我掉负熵！ “呼，怎么都睡出幻觉来了。” 石上松一口气，尽管耳朵都害怕得冰了，他呵呵地傻笑一声，拿睡衣衣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真是的，太上火都做噩梦了。” 傻不拉几地自言自语完，他翻了翻自己的被褥，闭上眼睛入睡。 ？ 高杉原无语地瞪一眼石上，这混蛋肯定感受到自己刚才的巴掌和声音了。 明明是物理攻击，他还装什么呢？ 趁石上还没躺下，高杉原瞄准窗户，灵魂能量一用。 哐哐！ 窗户打得全开，无风生风，吹得两边的窗帘呼呼飞起。 “呀，我这个笨蛋，睡前没关窗都不记得了。” 石上呵呵一声，起身将窗户关上，看了一眼窗外平静的没有一丝风的夜景，他咽下一口口水。 “啊哈，今天的风儿有些喧嚣。” 石上喉结踉跄打滚，再次乖乖躺倒床上。 高杉原无语至极，眼前的男人太会欺骗自己了吧。 下一刻，高杉原把卧室的门拉动几下。 叽呀~ 门的声音传遍整个房间，石上整个人咯噔一下。 “还吓不到你？快把我的负熵吐出来！” 高杉原冷冷地看向石上，越加心急。 做了亏心事，无论是谁遇到这种灵异现象都会往自己做的亏心事上靠，然后拒绝再次做出同类型的事。 眼前的男人肯定也不例外。 床上，石上咽下一口口水，从床前的抽屉内抽出一本《鬼故事都是假的》，像圣经一样放到胸前，深呼一口气，睡去。 我靠，好家伙。 这家伙竟然偷偷练胆！ 。 高杉原不信邪起来，把卧室的门开了又关，开了又关，连续两三次。 石上闭着眼睛，莫得一点反应。 “明天找人修修门，这么小风也动起来。”石上喃喃。 高杉原颓废地坐到地上，几次的能量实体化消耗他一半的能量，他还要留着一点到街上去拾荒呢。 随后，他硬是盯了石上两个小时，石上坚定不移地捧着书，硬是不睁眼睛。 整整一晚石上身上一粒负熵能量都没掉。 高杉原也不能做的太过分，只好转身离开。 这年头偷腥的人还懂得用知识坚固自己的偷腥念头吗？ 他几乎要吐出血，明明这种方式已经很可怕了，自己怎么吓不了他呢？ 来到街道上，时间已经到了凌晨2点，他在街道上逛了两个圈，收集到5粒能量，灵魂能量耗尽，他垂头丧气地飘回家。 ‘能量加5，剩余能量：187粒’ 自高二以来，他在家里面的生活习惯很有规律。 每天四点放学准时回家。 简单吃过饭后在家里看一会儿书，社交软件。 到了晚上，在八点到十二点的四个小时里睡觉补充精神。 凌晨十二点准时起床，变身灵魂状态去寻找让自己活下去的负熵能量。 凌晨四点回到家，学习日语和其他知识到六点。 六点起床后简单地整理仪容，随后在沙发上躺半小时，七点钟准时出发前往学校。 但他今天特别的困，可能是因为昨天的低耗能状态消耗有点多，也可能是负熵能量收集工作遇到了瓶颈。 回到家后，他四点半就趴在日语复习资料上睡着了，一直睡到早上六点。 早晨6点，高杉原从床上起来，整个头发都乱糟糟的。 照了照镜子，他黑眼圈又重了一分，简单拿热水洗个澡，清洁一下自己的仪容，他叼上半块方包就离开家里了。 ‘低耗能状态持续，能量减少24粒， 剩余：163粒’ 看着这越来越少的能量，高杉原比自己的肉被割掉还要心疼。 “石上，我不信我搞不定你！” 。 。 qaq 第29章 翻译工具人 中午，简单吃过午饭后，高杉原一如往常地走回班级。 回到班级时，他发现某人已经在班门口等他很久了。 贾奔雨搓着双手，背靠走廊橱窗，看似有些焦急。 见高杉原走来，他干着急的脸上泛出一丝释怀的笑意，急忙走上去。 “高杉原同学，可算等到你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贾奔雨连忙从手中拿出一罐冰可乐，塞给高杉原。 高杉原看一眼可乐，缓缓把头探进教室里面，淡淡一看。 今天一早赵一良送来的那罐可乐还纹丝不动地放在他桌面上。 眉头稍皱。 不是说了折现吗？ 再看一眼贾奔雨手上的可乐，他摇摇头。 “我不喝可乐。” “啊，这。” 贾奔雨有些难堪地收回手，小小心意没送出去，他嘴角牵强地扯了扯。 “走吧，我正好要去一趟图书馆。” 高杉原没有理会他的小表情，安静走开。 路上，贾奔雨表现得很自在，在路过图书馆的厕所时还进去照了照镜子，将头发梳理成二八分，将衣领的褶皱撵平。 “高杉原同学，那个，到时候麻烦你了，请你一定要把我想说的话一字不漏地翻译给中野三玖听。” 在进入图书馆前，贾奔雨拦在高杉原面前，一本正经地强调，双手又一次放到脸上合十。 “然后，这件事情一定不能告诉其他人。” 这时，高杉原看见贾奔雨手腕上绑着一条黑色头绳，随着贾奔雨放下手，头绳藏进长袖内。 “好，我知道了。” 高杉原收回视线，微微点头。 “谢谢啦，高衫原同学，有空请你吃饭。” 贾奔雨嬉皮笑脸地夸赞几句，随后打开身前图书馆的门。 藤春高中的图书馆设计得蛮有意思的。 图书馆一共有三层，每一层的布置都不一样。 图书馆第一层是浅读区，门边的门匾用草书写着是‘竹林浅读’四字，起名源于竹林七贤的缘故。 魏晋时期，因不满时政和朝廷黑暗，七位名人雅士躲进竹林之中不闻官事，喝酒纵歌，肆意酣舒，畅谈胸臆。 不同于一般的图书馆，进入浅读馆的学生可以一边看书一边进行细声讨论，就像竹林七贤一样。 第二层是深读区，名为‘贡读院’，名字源于古代科举制考试时考生考试所在考场名字。 在这一层，所有的阅读区域都被划分成一格一格的独立空间，学生必须安静阅读书籍，不得干扰他人。 第三层专门放置各种文件校史资料。 一二层洋溢着文青风格的设计蛮得高杉原喜爱。 如今他们进入的是图书馆第一层。 浅读区内，一排排木制书柜摆放在中间，书柜上摆满了各类书籍，四周都是圆桌长凳，木桌石凳略显朴素但有彻心感，再边边的地方就是一簇簇人工青竹。 整个浅读馆打造成一个室内竹林一样。 正值中午，浅读馆里的人不少，几乎把座位占满，尽管每一个座位之间分散的很开，仍可以听见各种低声细语从各处传来，像绕梁之音在书架间游荡。 “糟糕，我只跟她说了在这里见面，没说具体见面的位置，让我找找她。” 新进来的两人没有招来多少注意，贾奔雨尴尬地挠挠头，朝人群中踮起脚。 “在那里。” 贾奔雨刚踮起脚，高杉原指了指浅读区最里面边边角落处的一张方形圆桌，一个女生安静地坐在角落处看着书。 他一眼就看到她。 从一排排书架和看书的学生中。 “强啊，高哥！” 贾奔雨顺着高杉原的目光看了看，果然看到了中野三玖，服气地低吼一声。 中野三玖戴着耳机，两只小手摊在一本书上，半低着脸安静地看书，身边的人工青竹竹叶因空调风微微摇曳着。 平静的小脸没什么表情，白皙的脸蛋像青竹竹叶上的一抹白雪，专注的双眼眸如竹林浣溪中的两玄饱满鹅卵石，反盈着从竹间透过的阳光，一缕咖啡色秀发顺着脸蛋滑落到木桌上。 两人缓缓走近，中野三玖反应过来，双手快速将书合上，放到桌面下的黑丝大腿上，有些紧张地抬首。 “嗨～” 贾奔雨朝中野三玖热情地挥挥手，一脸笑意地在她对面坐下。 中野三玖看到高杉原后，目光稍微滞泄，漂亮的眼睛充满诧异地张大数分。 可能是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他吧。 高杉原在贾奔雨身边坐下，日语开口，将自己的身份说清楚。 “原来是这样子嘛。” 中野三玖将摘下的耳机放到鹅颈般的脖子上，平静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我知道了。” 三人安静片刻，高杉原瞪一眼贾奔雨。 贾奔雨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桌子下叉着的双腿坐直，双手撑在木桌上，露出一个微笑。 “中野同学～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这么近的谈话呢～在班里面都没怎么和你说过话呢～” 声音像哄小宝宝一样让人起疙瘩。 高杉原脸流露出一丝无奈，听到这样子的废话，他有一点儿想扭头就走，但贾奔雨期待地看着他，他硬着头皮，慢慢开口翻译。 但不模仿贾奔雨的声线，用平淡的语调。 中野三玖看着高杉原，点点头：“嗯。” 贾奔雨瞄一眼中野三玖的桌子下：“你刚才在看什么书呢？” 高杉原翻译过去，中野三玖将书收得更紧，两只手直接重叠盖住书面。 “什么也没有……” 这句有点难翻译。 高杉原想了想，向贾奔雨说：“关你屁事。” 贾奔雨露出黑人问号，高杉原坚定地点点头，他只好相信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转到这间学校呢，中野同学？” 中野三玖呆一会儿：“……秘密。” 贾奔雨：“那，那好吧，其实，要不是这次转校，我也不会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这么漂亮的女生，中野同学，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霓虹女生。” 高杉原犹豫片刻，还是翻译了过去。 中野三玖微微低头，礼貌性朝高杉原小声回复：“谢谢。” 高杉原把脸别到一边，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md。 怎么感觉是自己和她聊天！ 第30章 女装的武将，三玖的最爱 贾奔雨精心准备了三十分钟聊天内容，被中野三玖用五分钟时间搪塞了过去。 “嗯。” “好的。” “不是。” “谢谢。” 这七个字是他从高杉原嘴巴里听到最多的汉语。 这回答比文言文还文言文，要不是中野三玖小小声的嘴巴就发出这么多的音节，他都一度怀疑是高杉原为了偷懒故意翻译成这样的。 高杉原倒是松了一口气，有些感激地看向中野三玖，她的回答越简单，他翻译越轻松。 现在就差一个“我要去洗澡了”之类的离线结束语了。 高杉原暗暗想。 贾奔雨这边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倒是中野三玖一直看着他，他感觉这都快变成他和中野三玖之间的聊天。 “中野同学，这次和你聊天非常的开心，我们有机会下一次再聊过吧。” 贾奔雨收拾一下脸上的伤感情绪，露出一个坚强的笑容，嘴角如钩子勾上去一般。 “尽量不要了，无聊……” 中野三玖缓缓说。 高杉原可怜地看贾奔雨一眼，直译过去。 贾奔雨的笑容凝住，这个图书馆又多了一个不归的人。 贾奔雨悄悄离开，不带走一本书籍。 木桌两旁只剩下高杉原和中野三玖两人。 贾奔雨离开后，中野三玖的小身子反而坐得更直一些，时间滴滴答答地走，两人一声不吭，她的眼睛慌乱地挪到一边的竹叶上。 高杉原想起自己来图书馆的另他目的，站起身子。 “那，再见？” 高杉原小声问中野三玖。 “嗯，再见。” 中野三玖点点头，目送高杉原离开浅读区。 在高杉原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的一刻，一口老气从她的胸脯上传到嘴巴里，最终如释重负地吐出来。 “呼~” 中野三玖小心地放开自己搭在大腿上的双手，露出一本封面印着穿和服大腹便便老头的书。 《女装的武将之雄：织田信长》（中日译版） 他们没看到吧，果然不能在这里看这种书。 中野三玖的瞳孔还在不时地望着浅读区门口方向，生怕某个男生回来。 赶紧还回去吧。 中野三玖弯下腰肢，拉了拉自己大腿内侧的黑丝，刚才和两人谈话时她上半身看似很平静，下半身紧张地都出了一层细汗。 在让双腿好好透过气后，她戴上耳机，将《女装的武将之雄：织田信长》一书紧紧抱在自己的胸前，书的封面牢牢贴住自己，往二楼走去。 这种中日译版的书籍在学校里面并不多，只有在二楼图书馆最里面的小角落才有一个专属书架。 而找到这种跟日本古代武将历史相关的书更难了，她找了好久才找到现在这一本。 但现在看来，她要还回去了。 二楼的人明显比一楼的人少了许多，因为是禁止喧吵区，整层图书馆都静悄悄的，上百排沉甸甸散发着书气的厚重书架像一道道坚牢魅影立在楼层间。 窗户外是高大浓郁的绿树，将阳光遮掩住，中野三玖走在二楼图书馆里，尽可能地放轻脚步，生怕吵到在书架中偶尔遇到的一两个借书同学。 二楼图书馆的图书摆放也有一定的规律，热门的书籍摆在前端，书架子越往后，上面放的书籍越是冷门。 只身走到最里面，转身来到还书的书架前，中野三玖愣在原地，眼睛放大。 眼前虽然有些黑，但那个身影她再熟悉不过了。 高杉原正从书架上翻出一本书，这个书架像上世纪的古董一样，随着书的抽出，一阵灰尘从书架上飞起，他一手拿书，一手在空中挥走灰尘。 冥冥中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高杉原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歪头往左边一看，中野三玖呆呆地看着他。 虽然五姐妹都是白色水手服配浅绿色百褶裙，但眼前修长双腿上的黑丝和刚才的遇见已经告诉他眼前的人儿是谁。 “嗨，我们又见面了。” 见中野三玖迟迟不出声，高杉原压着声音，有些不可思议地打招呼。 这种冷门书架能遇到一个活人，真不容易。 “……” 中野三玖没有说一句话。 不知为何，她全身莫名其妙地绷紧住，护在胸前的手紧张得一动不动，那本放在胸前的书“扑框”一下掉到光滑的地板上。 书在地上翻了几个页，她还像一个木头一样愣在原地。 “你的书…” 高杉原指了指落到地上书页翻开的书。 话还没说完，中野三玖连忙蹲下一把把书捉了起来，把书紧紧地护在裙子上。 再次抬头的时候，她的脸已经莫名其妙地红扑扑的，像做贼一样心虚地看向高杉原。 “你，没看到吧？” 中野三玖小小声地问。 高杉原若有所思地转过身直视她，“看到什么？” “就，就是那个……” 那个书呀……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还没说到最后就完全没了声音。 高杉原不懂地皱皱眉头，顺着中野三玖低着头的目光，他看了一眼光滑如一面镜子的地板。 地板是上一年刚装修的，还打过蜡，现在依旧十分有光泽，能依稀折射出中野三玖黑丝之上，绿褶裙之下的一片风景。 但光线实着暗了些。 她是在问这个吗？ “应该，没有看到。” 高杉原想了想，如实回答。 中野三玖红扑扑的脸白了些，松一口气：“太好了。” “你来这里借书吗？” 见中野三玖一直愣在书架前，高杉原问。 “还，还书。” 中野三玖走进书架，飘忽的眼睛在书架上不停地找这本书原来应该放的位置。 高杉原并不急着离开，慢慢翻开了手上的书。 借书前都要验验货的嘛。 像一头迷路羔羊在马路上转了几圈，中野三玖总算找到自己要还的书在书架上的原位置。 最高一层。 好高！ 中野三玖仰起头，像山脚的土着望见山顶的仙人，小心脏扑通一下，为什么会这么高？ 她来借的时候明明一伸手就拿到的。 她望了望四周，发现问题所在，自己借书时用的那把梯子不见了。 第31章 总之就是非常奇怪 小心地瞄了瞄高杉原，中野三玖发现他正专心看着手上的书，捉着武将书的两只小手捏得更紧一些。 就是现在。 她下定决心地深吸一口气，将武将书没有图画的背面对向高杉原，迅速踮起脚，将书递上书架。 静若处子，动如狡兔。 中野三玖乌拉一下举起手，想一气呵成地将书藏到书架里面去。 可惜手到用时方恨短。 尽管中野三玖已经很努力地踮起小皮鞋，但最高一层的书架始终和她隔了一个半巴掌的距离。 小手伸伸又伸伸，小皮鞋踮踮又踮踮。 距离没有一丢丢变短。 她不服气地抿住嘴巴，脚尖再次用尽全力地踮高。 这一踮，她全身的中心都往前倾了不少，一只手不得已撑在书架上保持身体平稳，整个身材的完美曲线也借机展露出来。 黑丝修长，在昏暗的环境下诱人十足，白皙颈下苗条腰肢上的欧派如刚睡醒的白兔，白衬衫被撑得紧紧涨涨。 o(╥﹏╥)o 还是不够高！ 中野三玖暗暗嘟起嘴巴，这下子自己借战国武将这种怪异书籍的事要被发现了。 高杉原一直都静静看着这一幕，当然不是看凹凸有致的身材，而是看中野三玖在磨蹭什么东西，弄得灰尘飘飘。 “要放书吗，我帮你吧。” 高杉原走到中野三玖身后，温温细细地问。 中野三玖整个人像电耗子一样毛发一颤。 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多出一个身影，身子比她高大，肩膀比她结实，胸膛比她宽厚，似乎因为身影的靠近，阴凉暗沉的书架间多了几缕温暖。 一缕缕暖气像小丝巾一样吹进她的秀发间，顺着秀发变成一握沙子落到她的后颈。 全身像触电一样松松麻麻。 中野三玖连忙收回两只手，将书牢牢地捧在小腹前，十根纤细的手指有多大张多大，像一张白皙的蜘蛛网覆盖着书的封面。 转过身子，她果然发现高杉原像一个大型熊布偶一样牢住她四周。 中野三玖身子不高，刚刚到他的胸膛，她慢慢抬起头，发现刚才吹到自己脖子上的暖气就是高杉原平静的呼吸。 女孩子的幻想，给这本来不热的呼吸带上些许虚拟的热气。 高杉原的目光反倒很平静，微微低头，似乎有些疑惑。 她没听到他说的话吗？ “我帮你放书吧。”高杉原重复一遍。 一说话，暖暖的气流又加重了。 中野三玖的头埋低一点，尽量不去感受眼前男生呼出的微热气息。 “不，不用了，我还想……” 明明才见过三次面，就靠得这么近。 好暧昧噢。 “我还想再看看，所以不能给你……” 中野三玖小声嘀咕。 高杉原楞一下，难得的一次热心相助被拒绝了，讲实话有点小失落。 而且，自己也没说要她的书呀…… 中野三玖头埋得低低的，看起来有些无措，高杉原担心是自己突然的举动吓到了她，赶紧后退几步。 中野三玖低着红扑扑的脸，抱着书消失在书架间，留高杉原一人在原地。 二楼图书馆重回死寂，书架间扑朔起来的灰尘在两三束光束中漂浮，像三条不交织的银河飘荡在昏黑的宇宙中。 高杉原则是宇宙中的巨物克苏鲁，对刚才某仙女系星座留下的温热愣了神。 挂钟嘀嗒，午休只剩一半的时间，高杉原回过神，决定用这剩余的时间好好研究手上的书。 中野三玖还没有读书卡，不能将这本书借出图书馆，此刻站在借书口呆呆地看着别人借书，有些小羡慕。 重新戴上耳机，她决定找个地方把这本书看完。 一楼的浅读区人满为患，她走了一圈没有找到一个空位，即使有空位，发现空位附近有别的人，她也不想坐上去。 终于，她在走廊上找到一张空长椅，捋捋裙摆后坐了上去。 还没翻书，她清澈的眼眸像扫描仪一样，发现高杉原也在找位置。 他刚才那是想帮自己吧。 她回想起刚才的一幕。 那自己也应该报答他？ 中野三玖的眼睛随着高杉原的走动转啊转，慢慢抬起右手。 犹豫片刻，她还是决定把手放下。 算了，自己和他只不过是普通同学而已，没有什么交集的…… 但豺狼已经引过来了。 高杉原来到她身边。 “谢了。” “不用客气。” 中野三玖连忙往边靠靠腾出一个位置，小手将一缕咖啡色秀发顺到耳朵后。 高杉原坐下的瞬间，她后悔了。 她让他坐过来，她还怎么看这本书呀？ 扑通扑通扑通 中野三玖将书藏得更紧，恨不得把它塞到裙子里面。 高杉原慢慢翻开手中的书，旁若无人。 沉默是长椅上的偷瞄。 三四个学生走过，用异样的眼光看两人。 明明看起来像一对情侣。 但男方把头埋在书里面，女孩腰板坐得直直的，两个手握成小拳头按着放在大腿上的书，目光不时偷瞄身边的人。 总之就是非常奇怪。 有点像跟一块木头坐一起了。 高杉原没有什么动静，中野三玖内心平静不少。 想起图书馆越冷门的书放越里面的规律。 她开始有点好奇高杉原为什么会出现在图书馆的最里面书架前，偷瞄一眼，她看见高杉原那本书上满满的都是奇怪图画。 “你在看什么书呢？” 中野三玖试探着，用日语问。 高杉原面无表情的脸望过去，莫得一点感情的亚子。 “我没有刺探你的隐私的意思…” 中野三玖挥挥手，着急都补充，意识到黑丝大腿上的书封面露出来了，急忙又将手收到大腿上。 低能耗状态下，高杉原的脸部确实不会表露什么表情，有时候看起来的确冷冰冰的。 但如今他僵硬的脸容慢慢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将书的封面转给中野三玖看。 “《灵异事件中最恐怖的吓人100招》。”他缓缓说。 中野三玖上半身后倾。 眼前的男生，好怪异的阅读癖好！ 她顿时觉得手中的《女装武将》它，它不怪异了！ “好看吗？” “还行，但实不实用还得看在现实中吓人的效果如何。” “？” 中野三玖小小脑袋充满了大大疑惑。 第32章 旗鼓相当的怪异 “怎么，你不看书吗？” 高杉原抬头，发现中野三玖明明腿上有一本一直合着的书，但目光始终飘到自己的书上，不由得一问。 从刚才开始，她那两只笨拙的手就好像在躲躲藏藏着什么东西。 中野三玖稍收纤脖，难堪地摇摇头，放在书上的双手遮掩得更实一些。 “我看的书比较奇怪……” 奇怪的书？ 高杉原马上想到了兰陵笑笑生的着作，但那本书自己高一时已经挑灯夜读，在被窝里猎奇看完了。 而且那本书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何况中野三玖也不认识中文，两人说的可能不是同一本书吧。 “有我手上这本书奇怪吗？” 高杉原晃晃自己手上的书，丝毫不介意地问。 中野三玖还真的拿眼睛对比了一下，最后晃晃脑袋。 “可能没有吧。” “你很喜欢看这种书吗？” 中野三玖探头再看一眼《灵异事件中最恐怖的吓人100招》的内容，虽然看不懂中文，但看着黑白风的图画就有点毛骨悚然，小声问。 “还行。” 高杉原回忆一下书的内容，还蛮实用的，如实回答。 “你看这本书的原因是什么呢？喜欢吗？” 中野三玖忽然认真地追问起来，身子慢慢往高杉原靠近。 “原因吗？” 这股认真劲儿有些意外，高杉原喃喃重复一句。 因为‘现在被吓的人会武装自己，他要吓人也得先汲取相关知识然后再来’这个原因吗？ 高杉原想了想，这种话说出去会被当成傻子的。 “一种爱好吧，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喜欢的东西，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高杉原思考片刻后回答，这种书在他有空时他也会猎奇一下。 “嗖嘎……” 中野三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两个软软的肩部慢慢放松警惕，手也慢慢松开，露出大腿上的书。 “《女装的武将之雄：织田信长》……，你看的书也蛮怪异的。” 高杉原缓缓读了出来，公开处刑一样字正腔圆。 听到高杉原的话，中野三玖双眼慢慢拉黑，双手连忙盖住书面，汹汹地瞪他一眼，充满杀气，两排白皙的贝齿咯咯作响。 “你看到了！？” “啊？” 高杉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住，眼角跳了一下。 “是，是看到了……” 沉默片刻。 中野三玖整个小脸变得红赤赤的，两只小手慢慢遮住巴掌大的脸。 “……你千万别告诉出去，我喜欢……战国武将的事情……” 刚刚还愣住的高杉原嘴角缓缓上扬，忍不住的笑意更浓几分。 原来是一个喜欢日本历史战国武将的女孩。 “哦，我知道了。” 高杉原点点头。 “原来你刚才遮遮掩掩不想让我知道的就是这件事情呀。” 中野三玖迟钝地点点头。 “中野同学为什么喜欢战国武将？” 高杉原没有学习过日本的历史，但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这种武将一般是男生才喜欢的东西吧。 喜欢历史的女生，华夏教育下还是蛮多的，但霓虹的教育下，喜欢现代元素的女生貌似更多一些…… 中野三玖摸着温热脸蛋的手指弯了弯，露出羞涩的眼眸。 “这一起都源于我从四叶那里借的游戏，那是关于日本历史的游戏……” 中野三玖两个手放到小腹前，不由自主地搓搓。 “游戏里面有好多武将角色，玩着玩着我就被充满野心的武将们吸引住了，还读了很多相关的书。” “这不是一件好事情吗？” 高杉原不怎么玩游戏，在他的游戏生涯中，lol是他玩得最多的游戏，但他多半玩着玩着会放下鼠标，拿键盘对线起来，更不会去读相关的书。 “但是，在之前的班里面，大家都喜欢帅哥，演员，美女模特之类的……和他们相比起来，我却喜欢留着胡须的大叔，我……” 中野三玖眼角有些红红羞羞的，举起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小力地揉了揉额头前的秀发： “非常怪异……” 高杉原地点点头，“确实，听你这样一说，蛮怪异的。” 中野三玖握紧小拳头，挺起胸膛嗔视高杉原。 “高同学没有资格说我，你也在看这种怪异的书！” “啊……那你觉得我是一个怪异的人啰？” 中野三玖愣了愣，摇摇头。 “所以呀，和你一样，你在我眼中也一点都不奇怪。” 高杉原合上书，闭上眼睛三秒揉揉眼见，短暂的阅读让他的眼睛有些刺痛。 眼睛缓缓打开，凝视中野三玖。 “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这是你自己喜欢的东西，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呢，你喜欢的东西带来的快乐是属于你自己的，也不是别人的呀。” “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不好吗？” 高杉原淡淡笑道。 “……” 中野三玖瞳孔慢慢放大，平静的眼眸泛起一丝涟漪。 “我一开始见你看这种怪异的书，所以才把这个事情告诉你的。” 中野三玖恢复平静的表情，指了指高杉原手上的书。 高杉原嘴角一抽，原来是被当成怪人了…… 不过这样也好，姻缘巧合之下，石上这家伙竟然帮自己创造一个契机，让自己有机会了解眼前女孩。 看来今晚吓他的时候决不能手下留情，得往死里吓。 “午休时间差不多了，你还看这本书吗？”高杉原看了看时钟，问。 中野三玖有些犹豫地点点头，“想继续看，但只能等明天中午了，我没有借书卡，不能把这本书借出图书馆。” “跟我来。” 高杉原起身，示意中野三玖跟上。 。 不一会儿，高杉原从借书口出来，将武将书递给中野三玖。 “我用我的卡帮你借了，看完后跟我说一声，我帮你还就行了。” 高杉原还光明正大地拿着他那本吓人的书，一点也不脸红，要是她，她早就把头埋得像鸵鸟一样低了。 “再见。” 挥挥手，高杉原转身离开。 中野三玖还没来得及回复，他就拐弯不见了。 “再见……” 中野三玖还是慢慢张开小嘴。 第33章 知识就是力量 石上的夜晚 藤春市某小区 石上家里 客厅的老式挂钟时针分钟正好重叠在12点钟的刻度上，内部的木质仪器相碰撞发出嘚咚一声，声音在客厅里旋荡不去。 客厅里所有的灯都开着，暖色调大灯的橘色灯光，白炽灯的白色光束交织在一起，给人一种九十年代的观感。 石上悠闲地从浴室里面走出来，身上随意披着一件浴袍，松松垮垮的露出半个胸膛，嘚瑟地吹着口哨。 两母女难得回一趟娘家，他终于可以尽情过一次没人管的夜生活。 擦拭干本来就没多少头发的地中海，他从冰箱拿出一碟花生，开上一瓶啤酒，美滋滋地放到客厅茶几上。 磨蹭一会儿后，他哼着小调坐到沙发上，双腿翘到茶几上，两个大脚趾相互搓泥样摩擦。 家里的电视连接着他的笔记本电脑，他随意从笔记本里面选了一部欧美电影。 《兽人大战精灵族》 打开电视屏幕。 他将自己上半身陷进沙发里，津津有味地边喝小酒边看了起来。 叮咚。 身边的手机闪了闪绿灯。 他打开微信，一条娇滴滴的语音从一个备注名为‘人工客服’的用户聊天窗内发过来。 “今晚一个人在家吗，宝贝~” 木子，他的劈腿对象，同时也是他的下属，现在的身份是人工客服。 石上摸摸嘴角的胡茬，脸上的表情先是略带紧张，最后是哼气一笑。 拿起手机对住嘴巴，按下语音键。 “你好骚啊。” “不是叫你没事不要发短信过来吗？” 已发送。 “人家不是想你嘛~想死你了~” 再一条短信从人工客服发来，嗲嗲的声音要多娇有多娇，都快娇出水来。 石上听了两三遍，一种难以言状的快感充斥心头，一阵热血涌上头。 回复：“我也想你了。” 负熵：136→138 片刻，人工客服传来一条娇哒哒的语音：“要不，我现在去你家找你吧？” 石上眼睛一缩，连忙回复：“你别乱来。” “怕什么！你不是一个人在家吗？在办公室时你可不是这么怂的~” “那怎么能相提并论，我现在睡觉了，别再来短信了。” 石上按着语音键连忙推脱，随后把所有的聊天记录都删了。 电视上的兽人男主和精灵女主正好大战着，他抿一口啤酒，撒几颗花生进自己嘴巴里。 战斗很激烈，石上连忙拉上客厅阳台窗帘，看得更加入神了。 时间还早，今晚两点睡觉都没问题，明天把任务下发到单位里的工具人就行。 石上心里打了打算盘，看得更投入一分，再拿出一瓶啤酒。 咚咚咚。 不久，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石上心里咯噔一下，凌晨十二点的，哪个天杀的来敲门！ 他连忙看了眼手机上他和妻子的聊天，妻子后天才会回来。 踮起脚步，他有些喝醉，步履蹒跚地走到门口。 窥一眼猫眼，猫眼内略微扭曲的外景没有一人，空荡荡的楼梯。 石上酒醒不少。 咚咚咚。 又一次忽如其来的敲门声响起，此刻他就贴着门，能感受到这几声敲门声有多么的清脆，就敲在和他隔着一扇门的门上。 咚咚咚。 没等他多想，又一个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正好敲在他心窝的地方，这一敲几乎把他的心脏也连同敲弄几下。 就像夺命一样。 “谁，谁呀？” 石上咽咽口水，对着门问道。 寂静。 猫眼中的楼梯像失去声音一样安静，他看着看着有些坚持不下去，生怕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脸忽然冲进猫眼里面，用充满血丝的眼珠瞪自己。 “谁，谁呀？” 依旧没有人回应，但这次他已经从猫眼中瞄到一个躲在猫眼边的黑影了。 他妈的，玩这种东西，被老子捉住老子不弄死你！ 石上怒色冲头，一把握住把手转动门锁。 这时，一把他最熟悉不过的声音随着门锁的机械声一起传来。 “我呀，不是说来你家里吗？” 木子的声音缓缓从门外传来。 石上狠狠地咬住牙齿，握着门外的手停了片刻，立刻转动起来。 这个贱女人，跟我搞这种阴孙子的玩意。 “不是叫你别来吗，你怎么找上门的！？” 石上一边低声咆哮一边拽开门。 。 门开的一刻，他傻了眼。 门外空无一人，死寂的走廊上只有最上方的声控灯散发着昏黄色暗光。 似乎因为他的话，灯光闪了闪，走廊忽明忽暗。 一阵阴风不恰时机吹来，他手臂上的汗毛瞬间一紧。 “木子？” 他将头慢慢探出去，一只手紧张地握住门把，一只手死死捏住墙角，只要有一个风吹草动就可以立刻关门。 走廊前后回荡着他的声音，除了他门前的声控灯开着外，五六米开外的走廊和楼梯黑漆漆一片。 在楼梯拐角处的两个白色金属垃圾桶闪着寒光，像一张隐藏在黑暗中的诡异人脸在对着他笑，那发光的寒光便是那双充满襂人笑意的眼睛。 他连忙关上门，手心不觉间出了一层冷汗。 叮咚。 手机微信再次响动，他连忙反锁好门，加快脚步回到客厅，打开手机。 手机一切正常，没有人发信息给他。 石上全身绷紧的肌肉缓缓放松，伸手捉捉茶几上的啤酒瓶。 目光来到茶几的瞬间，他的喉结像陷入荒芜泥泞的车轮，艰难地上下滚动起来。 茶几上那碟花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全没了，只剩下一个干净的空碟子。 他妈的！ 怎么回事？ 石上眼角紧皱，连忙走到卫生间想给自己冲泊冷水清醒一下。 开灯，卫生间内正对门口的洗漱台上，那副全身玻璃镜上，那些消失不见的花生整整齐齐摆出几个大字。 ‘别找我了，我昨晚就到你家了，石上~’ 木，木子？ 石上的脸阴沉得，眼睛充斥着恐惧，脑海浮现昨晚深夜的事情，整个人踉跄几步，直接一屁股着地，屁滚屁滚地往后爬去。 “啊啊啊！” 石上是一个人。 但他现在发出猪一样的尖叫声。 头顶上，他的负熵数不断下降：138粒→110粒 掉落：28粒 这时，一个朦胧的身影从客厅沙发起身，高杉原拍拍手，没有一点留情地看着眼前被吓得不行的男人。 他有罪在身，自己只是在把他赎罪而已。 以恐惧的名义。 将地上的负熵收到身上，高杉原悄然转身来到客厅中间。 石上，我们还会再见面一次，迎接最终的恐惧吧！ 高杉原往身体两侧地摊开手，幻想自己像神一样，灯光慢慢聚焦到他身上，他缓缓抬起头享受胜利的成果。 过了两三秒，他有些羞涩地收手。 太中二了，幸好没人看见。 溜了溜了～ 。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以石上视觉描述的，给人一种怪诡异的感觉。 但从高杉原的视角来看，整件事就轻松向多了。 他一进房间，就听到两人的调情，随后在门口实体化能量拍门，再赶紧跑回客厅抱着花生到卫生间粘起来。 虽然最后花生粘的字不是很好看，花生也差点不够，但字迹能被石上认出来，起到吓人作用就够了。 半空中，高杉原有些得意地飘得更高一些。 中午看的书果然有用！ 果然，知识就是力量！ 第34章 转角遇到麻烦 凌晨还没结束，三点钟的时间天际还是漆黑朦胧一片，紫黑色的夜幕中拉着几个闪星，和连绵的高楼混在一起。 城市中高楼耸立，此刻钢筋水泥的压迫感淡了许多，半空中漂浮着的丝丝水汽在湿润干燥的空气。 在街道上游荡搜寻一会能量后，高杉原得到了4粒能量，随着自身灵魂能量快要消耗完，他慢慢飘回家里。 街道上空无一人，安静的街灯散发着柔和的暖色灯光，洒在街道两侧，中心公园的长椅上，一个流浪汉在长椅上枕着手酣睡，深夜变冷凝结的露珠落在他蜷曲的身体上，他稍微拉了拉身上的纸皮。 今晚的收获颇佳，加上从石上那得到的28粒能量，他今天总共收集到32粒能量，能量数达到195粒。 回到家，高杉原像往常一样学习日语到六点，随后休息一会儿，准备上学。 早晨六点 ‘低能耗状态持续，能量减少24粒， 剩余：171粒’ 随着新一天能量的减少，高杉原睁眼起床，进入卫生间洗漱。 磨蹭半小时后，他在沙发上小酣一会儿，七点钟一到便叼着半片方包，离开家里。 初阳在天际微显，几束晨光从碧蓝的苍穹之上落下，打在前往学校的路上，黎明斑驳有致。 空气还微微冷着，带了不少水汽，路边的花栽焉着脑袋。 柏油马路两侧各停着一排延绵的小车，银白色的车顶散着昨晚零落的黄叶，正值清晨，马路上没有什么车经过，高杉原走在人行道上。 一边走路，一边低头看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思考着下一次要如何对付石上。 昨晚他就是使用这本《灵异事件中最恐怖的吓人100招》中的“反复吟唱篇”来吓唬石上的。 ‘反复吟唱： 对于吓人，我们这本书是专业的。 任何一个生活中的小细节都可能演变成吓人的利器，经过反复吟唱，把事情从多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再现在受害人知觉中，能不断加深受害人对这件小细节的印象…… 电影中常用到的鬼敲门就是一个例子…… 巴拉巴拉……’ 看了几个招式，高杉原觉得力度不够大，直接翻到书的最后几页看起来。 石上现在只剩下110粒负熵，一旦负熵下降到100以下，他就不能再缠着他了。 最后一次机会，高杉原一定要好好把握，彻底给石上一个痛快。 有一个可爱女儿和一个贤淑妻子还不懂得控制自己的私欲， 贱不贱啊！ 这种人就应该被恐惧的牢笼笼罩住，像一只困兽一样苟生。 当高杉原想入非非时，脚上的鞋带松开，他不得已弯腰蹲下。 绑鞋带的短暂时间里，他身后传来踏踏踏的清脆脚步声。 高杉原往后一看，街道拐弯处缓缓转出五个穿着水手服水灵灵的女高中生，踏着脚下的小皮鞋，五人像开团一样走了过来。 “五月，不是刚在家里吃过早饭了吗？” “这是楼下早餐店最新出的奶油菠萝包，你忍心不买一个尝尝吗？” “哈哈~那个是蛮好吃的。” “一花吃过了？” “嗯。” “好狡诈哦，什么时候的事？” 中野五胞胎一边走着，一边闲聊，当看到眼前一个蹲下的背影时，一致停下脚步。 高杉原缓缓站起来，有些尴尬地看向中野五姐妹。 说实话，他并不想在这种时候遇到这五人。 五双眼睛齐齐看来，他想了想，喉结慢慢滚动，向五人打个招呼。 “早…早啊，中野同学…们。” 五姐妹表情各异地看向高杉原。 中野一花小脸像春天里绽放的杜鹃花，甜甜一笑，“啊啦，衫原君，好久不见，第一次在校外遇到你诶。” 中野二乃挎着包包的手收紧数分，嘴巴嫌弃地啧一下，“喂，你挡道了，是不是又在跟踪我们？” 中野三玖还是一如往日的造型，在水手服衬衫外披了一件蓝色羊毛衫保暖，放在小腹前的双手捉着一个简约风格女士肩包，她第一眼就看到高杉原手中的《怪异吓人招式》。 他走路也看这本书呀？ “早呀！高同学！” 中野四叶表现得最为积极，一见到高杉原，那张没睡醒的脸立刻充满活力，胶原蛋白满满软软，连忙跑到高杉原前面，得意地转转身子。 “高同学，猜猜我今天有什么变化！” 中野四叶嘻嘻一笑，特别地把头往高杉原脸上靠靠，头发上的缎带随风摆摆。 高杉原连忙后退一步，不然自己鼻子都要蹭到别人头发了。 看着中野四叶，像看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兔子，他一时懵住。 “有……不一样吗？” 高杉原慢慢以黑白视角环视中野四叶一圈，眼前的女孩和往日不一模一样吗？ 擦得锃亮的小皮鞋，刚到白皙小腿中部的中筒袜，一如既往的淡绿色百褶裙，白色短袖衬衫，以及头上的兔子缎带。 没有一点变化。 “有有有，快猜猜！” 中野四叶似乎还怕高杉原没发现，连忙抬手揪了揪自己头顶上的缎带。 “你换了头上的缎带？” 高杉原注意到这一点，小声猜测道。 “bingo！” 中野四叶开心地点点头，继续追问，“具体哪里换了？” 。 在高杉原视觉中，这怎么都是一条黑白色的缎带，哪有什么不一样。 “生产……厂家…换了？” 脑子里想到什么问什么，高杉原试探性问。 “不是啦，是颜色和花纹都换了！” 中野四叶不满地扭过头。 “哈哈哈，衫原君真幽默~” 中野一花忍不住扑哧一笑，大眼睛笑眯眯的。 假装生气不够三秒钟，中野四叶立刻恢复嬉皮笑脸，再次心急地问高杉原好不好看。 “嗯，嗯，好看。” 高杉原迫不得已地点点头，中野四叶才停下躁动。 眼珠子转动，他把视线挪到五人最后方满脸抗拒的中野二乃脸上。 “中野二乃同学，是时候回班级了吧。” “不要，一想到回去后要和你做同桌我就觉得恶心！” 中野二乃把头扭到一侧，不看高杉原一眼。 “不回去的话，那你得考虑一下你缺勤这段时间，班级布置的作业怎么办。” 高杉原将早就准备好的小心计说出，“你桌子上的作业已经有半个拳头高了。” 果然，一听到作业，中野二乃整张脸刷一下变白了，但咬咬嘴唇，脸又红了回去。 “作，作业又怎么样，反正就是不回去！” 果然是麻烦的女人。 高杉原无语地拉耸眼袋，慢慢的，他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头，环顾四周。 果然，一个平平无奇的男生和五个如花似玉的日本女高中生呆在一起，这做梦都不敢这么梦的一幕招来许多上学学生的目光和私语。 “随便你吧，我先走了。” 高杉原挥挥手和五胞胎告别，溜走的速度加快几分，尽量和五胞胎拉开距离。 等高杉原走远，中野二乃皱眉看向中野四叶。 “四叶，你什么时候和这家伙走得这么近了？” “啊！也没有吧，就是普通同学的打招呼呀！” 中野二乃的语气像警察审问犯人一样严肃，中野四叶全身哆嗦一下。 “啊嘞，四叶好像很熟悉衫原君哦？” 中野一花嘴角上扬，带着玩味的微笑瞄向中野四叶。 “当，当然没有！” 中野四叶连忙否认，双手抵在胸前挡住中野一花脸进一步靠近。 “我们只是普通同学而已，我只是和他上过一次体育课，觉得…他有些特别，运动时和不运动时像两个人一样。” “诶？” 四人齐齐歪头看向中野四叶。 五胞胎走到校门，话题的中心点来到中野四叶身上，四人一边静静地走着，一边听中野四叶巴拉巴拉的重述周二体育课。 “不是吧？他这模样还能打篮球？” 中野二乃首先从中野四叶描述的画面中脱身，一脸不可思议。 打篮球不是那些很man男人的运动吗，什么时候高杉原这种搬个椅子都喊累的歪瓜裂枣也可以了？ “真厉害。” 中野三玖瞳孔里似乎看到那副画面，默默点头。 “是真的！” 面对中野二乃的疑问，中野四叶坚定地点头，自己也后知后觉地低下头，“这不怪二乃，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我也不相信的……” “真是奇怪的男生，明明吃得这么少，竟然还有力气运动……”中野五月也在一边喃喃起来。 怪异！ 五胞胎不约而同地往高杉原身上插一个相同的标签。 高杉原走在校道上，明明是低能耗状态下却连打五个喷嚏，不由得停下脚步。 这么奇怪的病状还是第一次遇到。 低耗能状态下感冒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感冒的。 是有五个人在想着自己吗？ 高杉原擦擦鼻尖，望向四周。 。 感谢‘幻梦之语’，‘读者’‘混分的鱼’的打赏 第35章 睡觉也有共犯 高二（10）班 靠窗最后一排，三罐可乐整齐摆在高杉原课桌桌面上，除了三罐可乐，桌面上还摆着一罐六个核弹。 高杉原将视线挪到课室中央，正襟危坐的赵一良朝他竖起大拇指，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脑袋，他嘴巴露出两个大虎牙。 ‘不用客气，兄弟，这罐我免费送的，快补补脑。’ 赵一良两条粗眉毛朝高杉原不断抖动示意道。 高杉原差点没忍住想把可乐甩到赵一良脸上。 一大早的，肝就被气了两次，他不禁怀疑今天是不是不宜来学校。 阴沉着脸坐下，刚准备找个舒服的姿势睡觉，余菲小心翼翼地来到他身边。 “衫原同学。” “怎么了吗？” “那个，今天我们的政治老师请假了，楼上的刘光明老师代课，你小心点，听说他很凶的，上次把一个在他课上睡觉的同学拉出去面壁思过一个上午！ 你不要在他上课睡觉时被捉到了，当然，如果上课不睡觉的话，那就更好了！” 余菲认真地说着，眼睛紧张起来。体育课上高杉原恢复正常让她看到一丝希望，高杉原果然还是一个正常人，那两人关系一定可以回到高一的状态。 重修关系，就从日常搭话开始吧。 余菲看着面无表情的高杉原，坚定地点点头。 虽然没听说过刘光明，但区区一个来代个课的小老师，也想破坏自己安稳健康的生物钟？ 不识天高地厚！ 高杉原点点头，他说他的，我睡我的。 余菲翘起手笑着回座位，高杉原同学明白了，他听进去了耶！ 。 上午第三节课，暖洋洋的阳光照进半个教室，明晃晃的教室后方开着窗户，窗帘被风吹起在教室里像船帆一飞舞，船帆下，水手睡得很安详。 讲台上，年过五十的秃头教师刘光明捉起一条粉笔，狠狠地甩到负责窗帘的同学位置上，精准制导，正中后脑勺。 “那边那个睡觉的是谁来的，快给我起来！”刘光明愤怒的声音传遍整个班。 余菲看向高杉原的眼睛瞬间失去高光，手中的2b笔芯被捏碎成两半。 这家伙完全没听进去！ “喂喂，醒醒。” 前桌男生小心地摇摇高杉原的手，将高杉原摇醒。 高杉原睡眼朦胧地抬起头，全班的目光集聚到他脸上，压迫感集聚而来，再望一眼讲台上怒火冲冠的刘光明，他心里咯噔一下。 “你给我站起来！” 刘光明对高杉原毫不留情面地大吼一声，如同发怒的无鬃毛狮子。 高杉原睡意被这一吼吼到九霄云外，瞬间全无，缓缓起身。 刘光明生气地盯着眼前刚睡醒的男生，“太不像话了！在学校睡觉，你以为学校是你家啊？” 他低头看了看讲台上的座位表，对了对座位表位置后，他先是愣了愣，随后抬头怒视高杉原一眼。 “就你叫高杉原啊？” “啊，是，是我。”高杉原弱弱地回答。 刘光明好好打量高杉原一番：“高一时我还常常在年级龙虎榜听到‘高杉原’这个名字，虽然没见过真人，但我还以为是个文静识事的学霸……” “过誉过誉。”高杉原抱拳。 刘光明更气愤了，“我在夸你吗？我话都没讲完你插什么嘴！” 高杉原把抱拳的手放了下来，略显尴尬。 “我说一个好好的学霸这学期这么就没了声音呢？原来是不听课上课睡觉去了！”刘光明抱着可怜的目光看高杉原。 “……”高杉原安静下来。 “你给我站着听课！” 见高杉原不说话，刘光明怒斥一声，拿起讲台上的茶杯猛喝一口润润喉，才回到课上。 。 “你跟我过来！” 一下课，刘光明立刻把高杉原叫了出去。 “你看看你，哪有学生上课睡觉的？” 走廊上，刘光明举起他的茶杯，像手枪一样对准高杉原笃笃笃地指来指去。 “你知不知道上课也是相对的，老师和学生是一个统一体，一起构成整个课堂秩序，没有老师只有学生的课堂叫自习，有老师但学生不懂得珍惜老师的课堂叫做混吃等死，你以为……” 刘光明的嘴巴不断开合着，唾液四溅。 高杉原发誓他一开始是真的在听的。 但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他的双眼开始变大，整个脑子转不动了，无神的目光呆呆地盯着刘光明的光头，刘光明的一举一动被放慢了一百倍。 五分钟，像过了五百年。 “老师，老师，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改。” 高杉原回过神，刘光明的嘴巴还在黄河泛滥，他连忙堵住。 “知道认错才有一个好学生的样子，只要你现在回到学习的正路上，我相信你还是能搞出好成绩的。” 刘光明脸还绷着，听到学生认错，少了一分怒气。 “谢谢老师，我走了。” 道歉，鞠躬，转身，一气呵成。 高杉原连忙离开。 “站住！”刘光明又厉声呵斥住，“你去哪呢！” “回班…” “回什么班，下节课跟我到楼上面壁思过一节课！”刘光明狠声道，捧上教材往楼梯走，“快点跟上！” 一路上，高杉原像被人牵着的羔羊，一路被带到屠宰场，还不时饱受其他待宰羔羊的可怜目光。 “老师，我不是道歉了吗，为什么还这么生气？” 高杉原谨慎问道，他一万个不情愿被拉去楼上游街。 楼梯上，刘光明瞪一眼高杉原。 “我能不生气嘛！真是世风日下！我上学时上课打盹都要拿书遮着，现在一个上午竟然有两个人光明正大地在我眼皮底下睡觉！真不知道你们晚上干什么去了！” 高杉原心里摩挲一下，自己竟然不是独犯！ “我还有个盟友……” 高杉原忽然有种同病相怜的归属感，喃喃道。 刘光明狠狠一瞪，他乖乖闭上嘴巴。 不知觉说出口了…… “还盟友，狱友差不多！” 刘光明窝火一声，把高杉原带到他另外一个狱友身前。 高杉原看了看眼前的人儿，先是揉了揉眼睛，眨眨眼睛后慢慢接受现实，最后整个脸不知道该挂上什么表情，手指僵硬地打个招呼。 “中野一花……同学，好巧哦？” 第36章 长女的味道 “衫原君？” 眼前的女孩刚才还无聊地靠在走廊白墙上，两个小手背在身后，一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脚，一边慢慢转动脚下的小皮鞋，如今连忙转过身子。 有种做了坏事被发现的感觉，她的脸瞬间变得红彤彤的，站直身子稍微冷静片刻，她绯红的脸慢慢恢复到粉嫩白皙。 “你的脸怎么了？” 虽然看不出中野一花脸色变化，但她的慌张神情还是被高杉原捕捉到了。 “没，没什么，就是上课睡觉被捉住了而已。” 中野一花右手摸摸有些烫的脸蛋，羞耻地张张嘴巴，“现在被衫原君发现了，好害羞的说。” “没什么好害羞的。” 高杉原直白的说。 “衫原君不会认为姐姐我是个坏学生吧？”中野一花抬头问道。 姐姐？ 高杉原疑惑地瞄她一眼。 中野一花年龄不比高杉原大，但她光着的白皙修长双腿，束在纤细腰间的短裙，开领白色衬衫露出的白色深壑，画着淡淡妆容的精致五官，凌乱粉色短发两侧小巧耳朵打着的两个耳洞，都散发着一种长女的韵味。 确实有种姐姐的感觉。 中野一花大眼睛还在看着他，他摇摇头。 “不会，我也是课堂上睡觉被捉来的。” “啊！哈？” 中野一花小脸愣了一下，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 小手翘起花指捂在小嘴前，她挑逗地呼出一口热气：“啊啦，衫原君是故意的吗，知道我睡觉被捉了想过来陪陪姐姐？” “才不是。” “衫原君费尽心思来陪我，突然之间不伤心了。” 中野一花才不顾高杉原的话，笑着的眼睛就快成月牙一般弯。 “都说我不是来陪你的，我也是被捉来的。” 高杉原再次解释。 中野一花假装听不见。 两人在用日语谈话，声音不大，在走廊上路过的学生眼中，就像两个在教员办公室门口等待老师的学生。 临近上课，刘光明从教员办公室出来，高杉原看着刘光明不由得心生钦佩。 他还真是个好家伙，不仅在代课时捉了别班的同学，连体验生这种成绩不算进本校内的中野一花都也捉来了。 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坚守自己教学风格呢还是顽固不化的死板教育呢。 “呵呵，看来你们俩还认识哈！” 刘光明见两人在说悄悄话，恼火地哼一声，两人面面相觑，低下头。 “你们两个给我在这里看墙面壁思过一节课，我下课回来要在这里见到你们两个！” 刘光明拿着教材，临走前对两人斥道。 高杉原不情愿地点点头，转过身子，中野一花也有模有样地模仿起来。 上课铃声打响，教室里传来教师授课的郎朗教书声，安静的走廊上只有阳光洋溢进来，阳光刚好在两人脚下没了光影。 高杉原怪可惜地看着阴凉的地面，这么好的阳光晒不到真是浪费。 两人各自对墙面壁思过着，高杉原一脸无奈，但又不得不苟于生活的表情，站累了反手锤了捶自己酸酸的腰。 “衫原君很累吗？” 中野一花瞄到高杉原的动作，倾着头小声询问。 “啊，算是吧。”高杉原点点头，“我最讨厌站了。” “诶？” 中野一花惊讶地张张小嘴，眼睛里闪过好奇的神色，“四叶说衫原君打篮球超厉害的，我还以为衫原君运动很厉害的。” 高杉原愣了愣。 虽然两人见面才两三次，但中野一花总是用他的名字加后缀‘君’来称呼他，他感觉两人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称呼拉近了。 “这个老师管得好严格哦，我们之前学校的老师都不会让我们出来罚站。” 见高杉原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中野一花也不继续追问，脚下的小皮鞋尖轻轻蹭墙壁的纹路，转向另外一个话题抱怨道。 高杉原想了想，这种老师确实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习惯就好。” “一点也不习惯！” 中野一花娇呵一声，柳眉微拧，“老师好凶，作业好多，学校好多学生好多班级，好拥挤！一点都不像我想象中的校园生活！” 这对话似曾相识。 高杉原脑海产生一阵莫名的熟悉感，就像历史重演了一样。 “可能是学校文化不一样吧…” “啊啦，衫原君，华夏学校有什么好玩的活动吗？” 中野一花看了看走廊前后，在发现四周空荡荡后把身子往高杉原身边挪了挪，像说悄悄话一样好奇地问道。 “好玩的活动？” “嗯，类似校园文化祭，合唱祭，体育祭，修学旅行，马拉松大赛，远足之类的活动！”中野一花眼睛发亮看向高杉原。 “……” 听到中野一花的话，高杉原心里有些拔凉拔凉的。 别人学校这么多活动的嘛？ “就一个校运会，类似你们体育祭的活动。” “噢~”中野一花点点头，见高杉原没了下文，不由得追问：“没了吗？” “…没了。” “好少…” 中野一花眼角微微抽搐一下，小脸瞬间失落起来，高中三年就只有一个体育祭吗，好无聊的校园生活！ “那学校里面有特色的地方吗？我还没逛过整个校园呢！” “没有，学校又不是公园，怎么会有特色？” 高杉原摇摇头，发现中野一花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两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似乎在期待什么，停顿一下，他改了改口。 “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蛮不错的地方。” “真的？”中野一花开心起来，“那我们现在去看看吧，反正站着也睡不了觉。” 重点真的是站着睡不了觉吗？ 高杉原皱眉，“我们正在被罚站。” “啊~衫原君好无趣哦！这样子吊着人家胃口！” 中野一花像嗷嗷待哺的小猫张开小嘴，抱怨一声。 声音酥酥麻麻的，精致的五官配合上清纯的水手服，诱惑力和撒娇力max＋＋＋。 “……” 高杉原将目光移到别处，只要不去看她的脸，就不会感受到这种精神攻击。 “衫原君不会是在骗人吧，其实根本不知道这个地方…” 沉默片刻，中野一花右手若有所思地捏住下巴，充满狡黠的眼睛偷偷瞄向高杉原。 对方对你使出激将法。 高杉原面无表情，慢慢掏出一张无懈可击。 “要是真的有这个地方，说不定姐姐我可以帮忙解决一下衫原君和二乃之间的问题。” 然后他把牌扔掉了。 高杉原看了看四周，确定刘光明在课室里上课后，白中野一花一眼。 “你的计谋得逞了。” 中野一花露出无辜的笑容，“我们在下课前回来就行了。” 招招手，高杉原把头弯到教员办公室窗户之下，慢慢开溜。 “跟在我后面。” “hei~” 中野一花嘻嘻一笑，双手绕着背后，笑眯眯地跟了上去。 。 感谢‘幻梦之语’的1500起点币打赏，‘景和鸿’的500起点币打赏，‘读者’的200起点币打赏。 第37章 诚哥战斗过的天台 两人在走廊转拐弯后一直爬楼梯，从三楼开始爬，爬了足足四层。 越往上，楼梯也越爬越窄，到了第七层时楼梯环境变得昏暗，过道上飘着肉眼可见的灰尘，几堆小垃圾小纸团砌在墙角。 “这里好黑呀，衫原君真的不是在想带我去一些奇怪的地方吗？” 中野一花仰头环顾四周，小声对前面的高杉原喃喃道。 高杉原来到楼梯顶楼，四面都是墙壁黑乎乎的，像一间小黑屋一样，他手叉着腰深呼一口气，眼睛没好气地白中野一花一眼。 “那要不我们回去罚站吧。” “当然不行！来都来了！” 中野一花立刻摇摇头。 确实，来都来了，就算中野一花要回去，他也不会轻易放她回去的。 累死累活爬了四层楼，如今要他无功而返，他肯定把中野一花的脸给捏红。 这么好看的脸蛋，用力捏一下肯定会痛很久。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中野一花慢慢踏起小皮鞋，背着两只小手来到高杉原身后。 嘴上说着害怕的话，她的脸比高杉原还要平静。 高杉原慢慢打开身前的铁门，门框四周灰尘溅浮，暖暖的阳光洋溢进来，照满整个楼梯。 随着短暂的灰尘气味在阳光下飘走后，一阵木棉花香味从门外扑面而来，飘进中野一花的鼻孔。 清淡而芬芳。 两人走出门，顿时沐浴在阳光下，一抬头便是一望无垠的蔚蓝蓝天。 阳光很温暖，但又很刺眼，中野一花拿起小手遮在自己眼眉上，眯眯眼睛。 这是一个宽阔的天台，块块灰白色的板砖铺成地板，天台边缘围着一张三米高的网球网，网内的蔚蓝天空被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网球网下方还有四五张木质长椅，很干净。 “咦～天台诶，这里的天台和我上一个学校的天台一模一样！” 中野一花小惊讶地咦一声，慢慢走进天台。 “嗯。” 高杉原点点头，这个天台和动漫中的那些天台模样差不多。 似诚相识。 “不是所有华夏学校都有这样子的天台，我们学校是私立的，算广大高中中风格最接近国外的，不过教学方法嘛，还是延续国内……” 高杉原没有理会她的小惊讶，慢慢走到天台边，望向楼下的景色。 中野一花跟了过去，眼睛慢慢睁大。 这里是藤春高中最高的楼顶，不同于华夏大多数高中，藤春高中身为一间私立学校，占地面积妥妥地大许多。 从高处往下望，趁着三月的春色，校道上绿树红花，春意盎然，教学区内近一点有一座银白雕塑反射着阳光光束，银白闪闪，远一点的圆形喷泉流水飞溅。 东边校道直通校门，北边运动场，南边生活区，西边还有一个小型植物园，整个校园像一张春天里的写意油画。 “哦，好漂亮呀，原来从这里看校园这么漂亮的。” 中野一花由衷赞叹。 “衫原君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呀？” “在教室睡觉有时候枕着手臂不舒服，就找到这里来了。” 高杉原坐到一张长椅上，缓缓道。 中野一花露出甜到发齁的微笑，“衫原君的回答总是出乎我的意料~” 高杉原慢慢在长椅上躺了下来，双眼望向碧蓝的天空，这时候他觉得天空离他真近，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 侧过身子，没有说话，他静静看着中野一花的背影，在阳光下，她纤细的长腿更加匀称，光泽如玉。 中野一花如同一个小孩观望四周，微风吹起她粉色的秀发。 “你为什么要在上课睡觉？”高杉原问。 “秘密~” 中野一花扭头，将拇指束在双唇前，嘻嘻回答。 “那衫原君为什么也在上课时睡觉呢？” “……秘密。” 两人一句搭一句的闲聊，中野一花踮起脚尖，享受着清新的空气，高杉原像是睡觉又像是休息，在长椅上慢慢闭上眼睛。 “好棒哦，这个地方。” 中野一花回头，发现高杉原已经睡觉着，安静地侧躺在长椅上，安静的闭着双眼，匀称呼吸，修长的睫毛漂亮得夸张，像女人一样。 她愣了一下，忍不住慢慢走到长椅前面，蹲下身子，双手捧着脸静静地看着他的脸。 少顷，她缓缓起身，重新来到天台的边边，双手撑在边缘的栏杆上，看向四周的景色。 。 “衫原君。” “衫原君。” “衫原君。” 一把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高杉原缓缓睁开双眼，阳光进入朦胧的视线中，中野一花的小脸也慢慢浮现在视线中。 “我这是…睡着了吗？” 高杉原缓缓起身，在长椅上坐了起来。 “睡得像一头猪一样！” 中野一花一本正经地点头。 “对了，刚才下课铃声响了，我们是不是要提前回去罚站呀……” 中野一花悻悻地说。 高杉原顿时没了困意，刘光明的笑容浮现在脑海中，连忙站起身子。 “你怎么不早说？” “我没带手表，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下课……” 中野一花小声说。 “赶在老师发现前我们赶紧回去。” 高杉原连忙走向楼梯。 “衫原君很害怕的样子，被他发现会有什么严重后果吗？” 中野一花心情似乎很愉悦，不紧不慢地跟上。 “不知道。” 高杉原摇摇头，就是不知道有什么后果才让他有些紧张。 要是对面是个正常人让自己写一份检讨什么的还好，要是对面是个变态天天捉自己四处游街，那他岂不是成为学生们天天围观的目标。 “你不害怕吗，要是他让你天天面壁思过。” 高杉原扭头看一眼中野一花。 “呀！这也太可怕了吧。” 中野一花捂住小嘴惊讶道，然后淡淡笑了起来。 “不过父亲认识校长，校长应该会帮我求情的。” 靠！ 原来是关系户！ 高杉原下楼梯的脚差点一崴，摔下楼梯。 “没事吧，衫原君？” “没事，走快点吧！” 回到教员办公室外，所幸刘光明还没回来，两人赶紧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好。 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刘光明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让两人转身。 “都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吧？” 他说的是中文，中野一花有些听不明白了，余光扫向高杉原。 高杉原点头，她也点头。 “那就好！你们要知道，这种课上睡觉行为一点也不符合一个优秀学生应该做的事情……” 中野一花发誓，她一开始是真的在好好反思的，她看着高杉原虔诚点头，她也认真点头，高杉原露出惭悔表情，她也露出后悔表情。 但她慢慢发现，高杉原的眼睛开始不动了，慢慢失去高光，整个人变得呆呆的，像被僵尸吃了脑子。 她赶紧咬住下嘴唇不让自己笑出来。 十分钟后， 刘光明觉得自己喉咙也干了，对两人的谆谆教导也够了，挥手让两人离开。 “……你们去吃饭吧，刚才没上的那节课和相应的课任老师说一声，自己想办法补回来。” 中野一花弯下腰，用不流畅的中文说出谢谢两字。 高杉原煎熬地回过神，慢慢扭头离开。 “衫原君？”中野一花在身后叫道。 高杉原慢慢回头，她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一起去吃个午饭吧！” 。 求个投资吧。 第38章 擅长捉弄的一花同学 “一起去吃个午饭吧，衫原君？” 中野一花一边询问一边轻轻倾头，两片润红的小嘴唇翘起，露出淡淡的微笑。 笑容成熟而清纯，散发着青春长女气息，有点羞答答，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自信。 高杉原愣了一下，原本对于这种要求可以在别人说出口一瞬间就拒绝的他竟然犹豫了。 怎么说他也是一个男生，此刻眼睛有些呆滞地凝视住那两片红润嘴唇。 见高杉原没反应，中野一花连忙补充。 “二乃的事情也没还和衫原君说呢，说不定我在午饭时间帮助到衫原君！” 中野一花脚下的小皮鞋踏着小碎步来到高杉原面前，双手背在盈盈一握的腰肢后，上半身向高杉原倾去，仰着脸蛋问道。 “衫原君难道不想和姐姐一起吃午饭吗？” 两个大眼睛直直地看着高杉原，碧蓝的瞳孔闪着高光。 一臂的距离，金黄色的阳光洒在她无暇的小脸，深邃的眼眸像碧玛瑙一样光泽，瞳孔里只映射眼前男生的脸，仿佛她的全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 这一幕足够让所有男生怦然心动。 “好，走吧。” 高杉原扭过头，他的心也忍不住跳快几分，也有些动摇。 “太棒了~” 中野一花笑得更高兴了，露出八颗雪白的贝齿，连忙跟上。 她和高杉原并肩而走，小巧的身高刚好到高杉原肩部，但她一身青春靓丽的日式水手服和高杉原的中式深色校服一点儿也不搭。 像公主和乞丐走在一块了。 两人靠得有点近，高杉原能时不时感受到中野一花的气息，立刻往外走几步，拉开距离。 “走得太近了。” “衫原君好不识风景！” 中野一花抱怨一句。 两人走在一起，可能是中野一花实在是太有魅力了，路上遇到的每一个学生都忍不住把目光看向两人。 看到中野一花时眼神一律的爱慕，看到旁边的高杉原时一脸的鄙视。 仿佛高杉原用了某种卑鄙下流的手段才把这个清纯可爱的霓虹小女生拐骗到他身边一样。 熟不知道，他才是被拐骗的那个。 中野一花并不在乎旁人的目光，一直迈着欢快的步伐走在高杉原旁边，高杉原面无表情，也直接无视这些目光。 两人来到饭堂，在高杉原经常排开的打菜窗口排队，中野一花排前面高杉原默默站在她身后。 人比较多，队伍比较拥挤，两人站得很近，三十厘米的距离都没有。 中野一花粉色凌乱的秀发就在他前面，虽然是短发但是很漂亮柔顺，要是恢复正常状态他肯定能闻到秀发传来的淡淡香味。 可惜他现在闻不到。 高杉原的内心有些小难受，中野一花就像一块烫手山芋，在四周的目光下越发赤赤发烫。 两人之间的距离再近一点或者行为再亲密一点，他能预料明天的学校肯定会传出许多不好的绯闻。 就这样互相不说话，装作不认识，只是在各排各队的同学吧。 高杉原心里默想。 忽然，中野一花的小身子更加往高杉原胸前靠近，几乎要贴上来白给。 高杉原眼神一颤，所幸她及时停住了后退。 扭过头，中野一花看向高杉原，：“衫原君，有什么好吃的菜推荐吗？” 这一举动招来四周男生的更加愤懑不平的目光，有种吃不到葡萄也见不得别人有葡萄的滋味。 高杉原眼角一抽筋，“不知道。” “诶，好无赖啊。” 中野一花不满地嘀咕一声。 “你看，我们现在好像情侣哦~” 忽然，她露出一个捉弄的表情，眼睛眨了眨，小手放在嘴边对高杉原小声道。 显然她也察觉到四周不一样的气氛，与高杉原的反应不同，她捉住这种气氛好好捉弄起来。 “一点都不像。” 高杉原立刻否定。 “是吗？” 中野一花若有所思地拿手指抵住下巴，随后淡淡一笑：“这样子的回答，我好失落呀…” 不一会儿，轮到两人打菜。 中野一花微微低头，向饭堂阿姨点了一个麻婆豆腐，一个清汤，一小碗饭。 打完饭后，她端着餐盘子在一边安静地站着等高杉原打饭，这个举动又再次引来许多吃不到葡萄的男生的强烈嫉妒。 高杉原也皱起眉头，这种感觉真心不舒服。 “一份烤肉饭，不要烤肉，小份饭，小份青菜。” “好嘞，五元！” 打菜窗口内，饭堂阿姨看了看高杉原，再看了看他身边的中野一花，懂事地笑了笑。 高杉原一直来她的窗口打饭，日久面熟，再加上奇怪的打菜要求，她自然是记住了这个白皙男生。 “小伙子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打饭的空隙间，饭堂阿姨八卦一句。 “……” 高杉原不知道怎么回答。 “女朋友很漂亮啊！” 饭堂阿姨将一勺烤肉汁淋在高杉原的白米饭上，再次八卦道。 高杉原勉强笑着，接过饭。 拿到饭后两人寻找座位时，人比较多，中野一花跟在高杉原后。 “衫原君吃好少哟！”当她看到高杉原的饭菜时，神情有些出乎意料。 “嗯，胃口不好。” “刚才的饭堂阿姨是在和衫原君讲话吗？” 高杉原摇摇头，“不是。” “骗人，我都听到了。” “那你还问。” “那她说了些什么呀？” “她问我要什么菜。” “嗖嘎~” 中野一花点点头，张开小嘴，“我还以为她是在问衫原君和我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呢？” 高杉原感觉被当头一剑插中脑壳，原地停止脚步，中野一花差点撞上去把清汤洒了出来。 他回头望一眼中野一花，中野一花略有笑意地扬扬眉毛。 “衫原君，大丈夫？” “……没事。” 高杉原回复一句，继续寻找座位，因为刘光明的缘故，他们来到饭堂时正值饭堂的高峰期，几乎没有什么空余座位了。 忽然中野一花往某个方向露出笑容，点点头后走了过去。 “衫原君，这里！” 她在一个餐桌上放下餐盘，一边坐下一边往高杉原打招呼。 高杉原捧着餐盘，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得陷入两难的境地。 。 。 感谢‘读者’，‘牛头人之王’的打赏 第39章 四等分的午饭 “衫原君，不过来坐吗？” 中野一花还在挥着她的小手，在一群低头吃饭的学生中，一个在招同伴过来的水手服女生很是亮眼，她座位四周的目光全都移向她的招手方向。 看看是哪个混蛋这么幸运。 高杉原捧着餐盘，尴尬地杵在原地。 被美少女邀请一起吃午饭，多么浪漫的事情！ 但他背后怪凉凉的。 中野一花旁边，还有三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美少女纷纷抬头，看向高杉原。 “哦~~~在饭堂遇到的高同学！” 头上绑着兔子缎带的中野四叶眼睛闪起亮光。 “高同学？” 安静嚼着三明治的中野三玖也停下嘴中的咀嚼动作，有些惊讶道。 “高君？” 秀发上有着小星星发饰的中野五月也一起望了过来。 四姐妹四双大眼睛齐齐看向他。 空气中的火药味有点烈。 高杉原犹豫了片刻，他本来想转身离开的，但一想到今天已经周四中午，距离这周结束只剩一天半的时间，再不把中野二乃捉回班里，他就要遭受柳安泉的惩罚，立刻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衫原君，快点啦，你挡到别人了！” 中野一花催促道。 犹豫再三，高杉原捧着自己的饭菜来到四人身后，刚好有一个空出来的位置，他坐了下去。 桌子对面是中野一花和中野五月，右边依次是中野三玖，中野四叶。 “哦哈呦，中野三玖同学，中野四叶同学，中野五月同学。” 高杉原礼貌性地向三人依次打招呼。 塑胶长椅比热锅还要烫人，屁股如坐针毡。 “哦哈呦。”x3 “我还是第一次和衫原君吃饭，都有点放不开了……” 中野一花眯着眼睛笑道，双手缓缓在身前合十。 “我开动啦~” 说完后，她拿勺子轻轻舀起半勺麻婆豆腐放到嘴巴里，露出一脸旁若无人的享受表情，完全没有放不开的样子。 “真美味~” 霓虹人在吃饭前大多数都有先说‘我要开动了’再吃食物的习惯。 这句话是对食物讲的，大概意思是：“我要吃掉你了，感谢你把我的肚子填饱。” 高杉原吃饭前并没有这种习惯，但还是有模有样地举起自己的筷子。 “我开动了。” “诶，高同学吃好少饭哦。” 中野四叶瞄一眼高杉原的午餐，当看到餐盘上只有一素一饭的午饭后忍不住惊讶一句。 “午饭这么少没问题吗？” “没事，今天没什么胃口。” 高杉原点点头，也大致看一眼四人的午餐，当扫视餐桌一周后，他两个眼睛不由得收缩一下。 好多食物！ 刚才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四周的人群上，都没留意到四姐妹的餐桌，现在他才发现，四人身前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菜品。 一份腌凉黄瓜，一份乌冬面，两份炸虾，一个汉堡，一份炸乌贼，一大份烧烤串，两份草莓布丁，还有三四个已经被吃光的餐碟子。 这在搞大食王比赛呢？！ 高杉原忍不住说一句，“你们午餐吃蛮多东西的。” 身边，中野四叶嘻嘻笑了一下，“有四分之三都是五月叫的。” “四叶！” 正对面，刚才还在津津有味吃炸乌贼的中野五月脸扑通变红了起来，放下炸乌贼，有些不好意思地擦擦手上的油渍。 高杉原旁边就是中野三玖，她眼睛偷瞄他一眼，发现后者在认真地吃饭后，慢慢拿起三明治，小口小口地嚼起来，左手举起一罐包装十分怪异的苏打水，抿上一小口。 “高君。” 忽然，中野五月看向高杉原，将一份还没吃过的炸虾递了过去，“这个，我们一起吃吧。” “为什么？” 高杉原刚把第一口饭送进口里，缓缓放下筷子，奇怪地望回去。 “因为，上一次我们在饭堂遇到的时候，高君主动坐了过来，虽然很奇怪，但我还来不及分一点东西给你吃呢。” 中野五月小声道，眼睛有些腼腆。 这就算作补偿第一次在饭堂见面时的见面礼吧！ “不要。” 高杉原摇摇头，他自然领会不到中野五月的内心活动。 而他又是低耗能状态，怎么能吃炸虾这种热量这么高的食物呢。 “下次吃不了这么多就别点这么多，吃这么多东西会变胖的。” 胖！？ 中野五月友善的笑容立刻凝结住，差点把手中的炸乌贼捏成炸乌贼碎。 “高同学，不要当着女生的面说这种话，嘘嘘！” 中野四叶连忙探出头，手指放在嘴巴前，朝高杉原嘘声道。 “抱，抱歉。” 高杉原发现中野五月的脸变得阴沉沉的，感觉有个‘危’字束在自己脑门上，连忙道歉。 “我的意思是，我……你……嗯……” 中野五月眼睛狠狠瞪一眼高杉原，生气地鼓起下巴，一声不吭地把炸虾挪回来，啊一口吃到嘴巴里。 “……” 气氛尴尬住了。 “话说，你们都知道我和中野二乃同学之间的误会了，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老师让我找她回教室上课。” 不一会儿，高杉原回归正题，询问道。 “高同学和二乃有误会吗？” 中野四叶挠挠后脑勺，一脸无知地问道。 高杉原叹一口气，只好不厌其烦地再将事情说一遍。 “嗖嘎，那我相信这是一个误会。” 中野四叶后知后觉地点点头。 高杉原无语地白她一眼，这不是废话吗？ 自己花费这么多口水就得来你这句没有任何意义的话？ “我也相信衫…衫原同学是无辜的。” 中野三玖点点头，小声附和，见中野一花念了高杉原的名字，她也尝试着用名字叫高杉原，但第一次读男生的名字，嘴巴不聪明地迟钝一下，显得有些踉踉跄跄的。 中野三玖把头扭到一边，赶紧把一块三明治塞到嘴里面，他坐在她身边，她感觉自己越来越不自然了。 “姐姐也是！” 中野一花笑眯眯地点头。 中野五月还在生闷气，爱答不理地瞥高杉原一眼，埋头吃东西。 高杉原有种心累的感觉，还没搞定中野二乃，怎么又得罪了中野五月了。 “你们可以给我一些实用点的意见吗？” 高杉原皱起眉头，“我已经找了中野二乃同学两三次了，她都不想见我。” “或许，你的方法错了呢？” 中野一花眨了眨眼睛，“说不定二乃也想回去的，只是她不愿意承认自己输了。” 高杉原表示听不懂这句话。 “诶，突然好想睡觉哦。” 中野一花小手捂住嘴巴，小小地打一个哈欠。 “我发现一个超有趣的事，学校里面有一只黑色的猫！” 中野四叶举起白皙的拇指，哈拉一声。 “真的真的，可爱嘛？” 中野五月直接略过高杉原，看向中野四叶。 “毛茸茸的。” “听起来卡哇伊的。”中野三玖点点头。 “……” 高杉原无语地凝视四姐妹，怎么她们已经开始自顾自的说起来了。 “那个，可以再帮我想想办法吗？” 高杉原有些卑微，像夹缝中的小草，问道。 “这种事情，直接当面问问本人就知道啦。” 中野一花已经吃完饭了，小手玩趣地撑着小脸，五根纤细手指敲打脸蛋。 “她不愿意见我。”高杉原无奈一声。 中野一花和中野五月目光落到他身后，他忽然有些不祥的预感，身后慢慢传来一把咬牙切齿的娇喝。 “你这个混蛋！为什么坐在我的位置上！” 第40章 配合你的表演 这把声音的主人高杉原再熟悉不过。 一听到这充满怒火的声音，他感觉自己头发都要炸毛了。 站起身，他一脸糟糕地往后看去。 中野二乃正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个沙律三明治，抬头狠狠地盯着他，两排整齐雪白的牙齿咯咯咯地咬在一起。 他就纳闷为什么四姐妹中间会平白无故地多出一个空位，现在一切都说得过去了。 那不是给自己留的，而是给中野二乃留的。 噢！ 局外人竟然是自己。 微笑.jpg “抱歉，要不你坐回来吧？”高杉原无奈一声，想让出座位。 “我才不坐你坐过的位置，恶心！” 中野二乃冷眼藐一眼高杉原，正好餐桌对面走了一个女生，她来到中野一花身边坐下。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们五姐妹聚餐的地方？” 一坐下，中野二乃的双手立刻叉在腰上，一脸审问地望向高杉原。 “跟踪狂？” 虽然有些尴尬，但这是一个难得的解释机会，高杉原慢慢坐下。 “我要话要和你说。” “又是劝我回班之类的话吗？”中野二乃眉头稍皱，“我可没兴趣回班。” “……” 高杉原整个人硬了起来，变成石头那种。 还没开始说话，就已经把话题聊死，大概就是这种感受吧。 这样子把话题塞死，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接，低下头慢慢吃起自己的午餐。 其余的四胞胎眼神怪异地看向两人。 气氛和第一次见面时候一样差！ …… 六个人都陷入了沉默，默默吃着东西，但能真正享受食物的就只有头上竖着一根呆毛的中野五月。 中野三玖脸上的表情没有发生过变化，总是平淡安静，此刻她慢慢把目光看向中野一花。 中野一花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那个，其实衫原君来找我们吃饭是有别的原因的。” 中野一花嘴角抽抽，缓缓开口道。 身为长女，这时候该她站出来来缓解姐妹和高杉原之间的尴尬气氛了。 一听到她的话，四姐妹立刻看向她，就连高杉原也忍不住疑惑地望她一眼。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自己和中野二乃的矛盾的，别无他因。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中野一花想了想，忽然向他露出一个认真的眼神。 “衫原君知道我们是第一次来华夏，这次在午餐时间过来实际上是为了邀请我们在周末一起出去观光，熟悉这里的环境的。” 中野一花露出一张人畜无害的表情。 高杉原干咳一声，眼睛都瞪大了不少，满脸问号。 自己避这五人都来不及，现在还邀请五人周末一起去观光？ “真的吗？” 中野四叶高兴地看向高杉原，眼睛里闪着期翼的光芒。 “高同学真的是来邀请我们一起观光的吗？刚才一直都没听高同学说到。” 。 假的。 笨蛋吗，这个人？ 高杉原面无表情地瞟中野四叶一眼。 他本能地想否认，但中野一花一直给他打信号，两条秀眉都担心得弯成波浪，似乎在告诉他一定要配合她的话。 犹豫再三，他缓缓点头。 “是的。” “真的！太棒了！高同学刚才像看笨蛋一样望过来，我还以为是假的！” 中野四叶激动地握住小拳头。 中野二乃皱起眉头，望向自己的姐妹，“你们都答应了？” “还没呢，这不等你的意见吗？” 中野一花松一口气，将选择权交给中野二乃。 “你们……想去吗？” 中野二乃环视一周自己四姐妹，继续无视高杉原。 中野一花提出的周末观光建议刚好正中中野五月下怀，她脑海里慢慢浮现一朵思考的云朵。 云朵内慢慢绘制出一个思维导图： 出去观光＝要走不少地点＝正好做这个城市的美食攻略→吃美好的食物！ 虽然她还是对高杉原这个拒绝自己食物还说自己胖的大神经很生气！ 但先把这个仇放一边，观光回来再和他算！ 五姐妹的周末探索美食之旅~ “可以呦，五个人一起出去。” 她真实地咽了咽口水，点点头。 中野一花微微一笑，“我有点想出去走走，学校太无聊了。” 中野四叶使劲点头，“想出去玩！” “可以的。”中野三玖安静地颔首。 中野二乃咬咬嘴唇，既然四人都答应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因为和外人闹变扭而破坏大家的期待。 “那我也去吧，我不想被丢在家里面。 不过我们一定要做好防狼措施，小心有人对我们图谋不轨。” 一刃寒光从中野二乃双眼一闪而过。 高杉原低着的眼睛瞄中野二乃一眼，“不用这样子直直的看着我，我知道你在说我。” 。 午餐结束，五姐妹成团走出饭堂，瞬间成为学校里最靓丽的景色。 校园中有什么东西比五个穿着水手服的漂亮女生更能体现校园青春活力吗？ 五人并肩走着，就连校道边开着的火红木棉花也有些黯淡。 五人后面，有一个小贼偷偷地跟着，和五胞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五胞胎一路闲聊，慢慢走到教师楼，这不是通往教学楼的路线，校道上少了许多学生，校道两边的绿荫大树葱葱树冠挡住悉数阳光，午间的暖阳透过绿叶后，洒落到地面上的只有几分斑驳光影。 小贼慢慢走了上去。 “你真是变态呢，现在还跟着。” 中野二乃停下脚步，从五胞胎中间回首，小脸蛋自然抬高，仰视高杉原。 “我找中野一花同学有事情商量。” 高杉原停下脚步，识趣地不再靠近五胞胎，指了指走在五人左边的中野一花。 中野一花受宠若惊地扬起嘴角，看向四姐妹：“你们先上去吧，我稍后就来。” 四人点点头，一起转身离开。 “小心点，别被他骗了！” 中野二乃临走前还回头狠狠瞪高杉原一眼。 高杉原望了一眼四人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把目光转向眼前的中野一花。 “中野一花同学，你在搞什么呢？” “别这么凶嘛！” 中野一花看见高杉原面无表情的脸逼过来，双手挡在胸前，后退一步。 “真是抱歉，姐姐帮衫原君自作主张地说话了。” 高杉原没好气地点点头，“你知道就好。” “欸，一点也不婉转！” “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周末一起出去观光什么的。”高杉原直入主题逼问道。 “衫原君真的不知道吗？”中野一花歪歪头。 “知道什么？” 高杉原下瞄中野一花一眼，她眼睛偷笑着，“别卖关子了。” “接触机会呀！” 中野一花无奈地耸耸肩，“衫原君现在想和二乃解释清楚矛盾，但是不是缺少和二乃的接触呢？ 你带我们出去观光，这属于同学之间的互帮互助，这样子就和二乃多出很多的接触机会，你可以找一个恰当的时间把事情说清楚了！说不定二乃还会因为你的热心帮助而改观不少，变得更容易接受你。” 高杉原陷入思考，眼前的女生说的有那么一丝道理。 “姐姐的方法好吧！” 中野一花眨眨眼睛，得意地抿住嘴巴，“如果你想捉住这个机会让二乃回班的话，那就安排一个好一点的观光线路吧。” 中野一花说完，再次露出温柔的笑容，双手轻松地在体侧摆起来，转身离开。 “再见~” “喂，等等，那个，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高杉原看着这个将要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将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自己和她才见面第三次，就算已经是同学，她也用不着这样子来帮自己。 中野一花的背影停住，缓缓转过小脸，眼睛认真地看向高杉原。 “我不是单纯地想帮你，我也是在帮二乃，这是适应新学校的最佳时间，我不想二乃没法适应新学校，过得不开心。” “……”高杉原沉默片刻，点头，“我知道了。” 绿树树叶间的一束光束刚好照在中野一花脸蛋上，她的嘴角慢慢扬起，浮现出一个比新生麦芽还要甜的微笑。 “还有，这也算是今天你带姐姐去天台开小差的小小回报吧。” 大眼睛再望高杉原一眼，中野一花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向教师楼。 “再见，我们等你的周日安排，希望可以十分精彩。” 高杉原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午间虽热，但站在阴翳的树荫下，他感到很舒服。 真是给自己留下一摊烂摊子。 他叹气一声，与中野一花离开的方向背道而去。 。 第41章 小测 “我回来啦~” 体验生自修室，中野一花轻轻敲门几声后，才转动门把打开门，慢慢轻轻走进去。 室内，五套干净的桌椅整齐成一排排在教室中间，中野二乃，三玖，四叶，五月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一花！好慢！” 中野二乃扭头，抱怨的看一眼走进来的中野一花。 “抱歉抱歉~” 中野一花微微一笑，来到最左边的座位坐下。 “那个人找你说了些什么？” 中野一花屁股刚坐下，中野二乃眼珠子转动几下，打听道。 ‘那个人’指的是谁五姐妹都心知肚明。 “没什么，只是确认一下周日的观光出行计划而已。” 中野一花稍微整理一下自己桌面上的书籍，回答中野二乃的疑惑。 “哼，还真的要和这个家伙一起出去，想想就有不可思议的！” 中野二乃砸吧着嘴，翻出一个白眼。 “周日出行吗？” 中野五月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眼睛忽然闪过一丝光芒：“正好我们的生活用品都没买，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去购物！” “哦，对喔！”x4 这一提议得到五人的一致赞同。 五人是上周才入住这座城市的公寓，行李刚刚收拾好，还没来得及购买新的生活用品。 公寓里虽然有父亲助理江端先生帮忙准备的临时生活用品，但五胞胎总归是五个不同的人，每人的爱好都不一样，江端先生很难照顾到五等分的需求。 “话说，二乃到现在还没回班里吗？” 中野三玖正看着窗外，窗台上一直逗留的小鸟飞走后，她平静地转头看向中野二乃。 “当然没有！” 中野二乃摇摇头，双手舒服地搭在椅子后，一脸畅然。 “为什么要回班里？在这里多舒服，既不用听课，也不用见到那个变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该不会趁我们不在的时候，一个人在这里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吧，二乃？” 中野五月嘀咕一句，怀疑地盯住中野二乃，小脸嫌弃起来。 中野二乃立刻把手收了回来，脸色一觍。 “笨蛋！你在想什么呢？当然没有！” “二乃趁我们不在自修室一个人偷偷敷面膜！” 中野四叶竖起一根拇指，认真地举报。 “你，你怎么知道的？” 中野二乃小脸一缩，连忙摆正身子。 “嗅到的。” 中野四叶自信地深吸一口气。 “你是小狗吗！？” 中野二乃把身子往中野四叶靠靠，一边仔细地盯住她的鼻子，一边伸出手想捏住中野四叶的鼻子，但被中野四叶灵活连忙躲过。 “不是，是笨蛋二乃忘记扔垃圾了，面膜还在垃圾桶里面。” 中野三玖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课室后方的垃圾桶。 “哈哈哈~二乃竟然可以在课室里敷面膜美容，好羡慕欸！” 中野一花手捂在嘴巴前，一脸阴阳怪气的表情。 “切！无聊！” 中野二乃冷哼一口气，双手叉在腰间。 五人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一时平静地八卦，一时激烈得像要吵架。 明明是午睡时间，五人聊得异常开心，窗外的阳光慢慢变斜，时间从中逃过。 。 咚咚咚！ 下午两点左右，门外传来敲门声。 “中野同学在吗？” “在的！请进！” 五胞胎连忙放小声音，中野一花清清嗓子回应。 哐。 自修室的前门打开，一个高大偏瘦的身影慢慢走进来，野泽埋一手捧着一个保温杯，一手手臂夹着一个文件袋，一边微笑一边走上讲台。 “野泽先生下午好！” 五胞胎站起身子向野泽埋问好。 “中野同学们好~请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吧。” 野泽埋在讲台上放下文件袋和保温杯，温柔地招招手，五胞胎慢慢坐下。 霓虹很讲究礼仪，生活处处都充满礼仪感，最首当其先便体现在打招呼上。 “额，今天已经是木曜日了，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见面五天了。” 野泽埋看了看手表，对五人笑了笑，虽然平时和高杉原相处看起来很不靠谱，但在五姐妹面前，他表现得异常的成熟。 “首先说一下我们今天下午的内容，哦，在此之前，先允许我补充一些说明。” 野泽埋干咳一声，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水，润润喉咙。 “五位中野同学是本学校的体验交流生，你们来到本学校的目的不是学习本学校的功课，而是体验这边的生活，这五位都知道吧？” 中野二乃听到这话，嘴角慢慢上浮，“这样说班里的作业都不用做了？” “可以这么理解！” 中野二乃抽屉下的小拳头握紧，太棒了！ “所以说没有什么功课的同时，中野二乃同学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要积极地体验华夏学校的高中生活呀。” 中野二乃低下头，陷入沉默。 这些天以来，她白天都是一个人在自修室度过，心情也慢慢发生变化，就从一开始可以一个人看剧敷面膜的美滋滋享受在变成整天看着窗外的枯燥厌倦。 她真的产生一点想回班的想法。 但，这事关到那个混蛋呀！ 要是自己现在回去，岂不是证明自己不仅冤枉他，还摆出一副大小姐架子了？ 中野二乃一想到和高杉原两人独处的那个上午，不服气地咬咬嘴唇。 她心里就是不想让这个冷漠的家伙赢了！ “我知道了，会考虑的……” 面对野泽埋的话，她缓缓推脱。 野泽埋点点头，望向五人： “你们的父亲和学校交流过了，他来这边工作半年左右的时间，你们五个人也只会在这里呆至多一个学期，然后跟你们父亲一起回霓虹。 换句话说，这间学校只是你们高中生涯的一个短暂驿站，你们有着更重要的任务——为半年后回到霓虹的高中生涯打下基础。 这半年里，你们要在身处他乡的环境继续学习霓虹高中知识，争取未来在回去的新学校中获得更好成绩。” 五人的小脸黯淡下来。 “啊，还是要学习呀！” “当然，你们是学生，不学习能干嘛？” 野泽埋奇怪地望五人一眼。 “我应你们学校和你们父亲的要求，前来担任你们在这间学校的全科科任老师，放心，我是东京大学毕业的，教你们绰绰有余。” 野泽埋慢慢从文件袋里面掏出五份试卷。 “这是我根据霓虹高中高二普遍知识弄出的一份各个科目小测卷，五位今天下午的任务就是做完这份卷子，我要看看你们学习程度都到哪里了，方便我下一步的教学工作。” “……” 五人的表情出奇一致，嘴角一抽，慢慢挤出一个苦涩笑容。 野泽埋觉得五人的表情怪怪的，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中野一花同学，把试卷发下去吧。” “嗨~” 中野一花叹气一声，慢慢起身走向讲台，野泽埋惊觉地把讲台下的脚塞回皮鞋里面。 中野一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嘘一口气，在教员室脱鞋习惯了，差点改不回来。 “野泽先生可不要对我们五个人大吃一惊哦。” 拿起试卷，中野一花忍不住皱起秀眉无奈地望野泽埋一眼。 野泽埋此刻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没关系，题目都是比较简单那种的。” 。 放学时间到，五人扭扭捏捏地把试卷交了上去。 “这份卷子的题量蛮少的，要不你们稍等一会儿，我十分钟改完发回给你们做订正？” 野泽埋坐着，抬头望向五人。 五胞胎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相互互望一眼后，心有灵犀地挎起包包逃跑出自修室。 “野泽先生慢慢改吧，我们明天见，千万不要太生气了！” 野泽埋疑惑地望着五个逃跑的背影，也不知道这话谁说的。 这五胞胎，搞什么鬼呢？ 他无奈地叹气一声，他本来的工作只是负责五胞胎在学校里的交接以及产生矛盾时的调解。 现在成为了五人的全科科任老师，工资没加，工作量倒是加了五倍。 摸鱼无望了…… 希望这五人是学霸，不用自己操心吧！ 野泽埋挠挠后脑勺，慢慢拿起红笔开始批改卷子。 低头，看试卷，眼睛放大。 啊， 这！！！ (?_?) 。 。 。 。 感谢‘景和鸿’的500起点币打赏；‘混分的鱼’600起点币打赏；‘读者’的200起点币打赏；‘蓝盼冥’的500起点币打赏；“牛头人之王“，‘读者’的100书币打赏 第42章 放学 当紫红色的余晖慢慢从布满火烧云的天空落下时，这座城市的时间已经来到傍晚六点半。 夜色开始笼罩整座城市。 学校四点半就放学了，如今的校门口已经从人流涌动变成空无一人。 傍晚六点半的校园内看不到一个人影，暗色的树，沉色的楼，整个校园一片灰蒙蒙的，教学楼的教室内洋着暖暖的灯光，像一簇簇萤火虫的尾灯，成片的学生在灯光中安静自习。 综合楼，高杉原慢慢关上一间功能室的门，在门外再次确定把门窗都上锁了后，挎上放在走廊上的书包，转身离开。 余晖中，他独自的身影在校道上略显落寞。 今天轮到他搞功能室卫生，本来这是五个人的事情，但被他一个人承担下来。 和他人协作时总避免不了一些交谈和肢体接触，他不想别人碰到自己的身体，同时也不喜欢那种热闹的氛围，相比起一群人吵吵闹闹完成某件事情，他更喜欢沉默，安静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本来半小时的清洁工作花耗了他两小时完成。 他不是住宿生，不用参与晚自修，一个人默默离开学校。 这时候的他，有几分校园打更人的味道，穿梭校园各处。 校道两旁的路灯已经亮上，微弱的灯光照在路上，晕成一团团的大光圈。 每过一个路灯，灯光都会把高杉原的身影拉长，拉短，再次拉长。 周而复始。 高杉原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拖着劳累的身体，面无表情地走向校门口。 快到校门口，黄昏仅存的一丝晖光迎面照来，沉黄色的晖光中慢慢浮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身影像落在地上的紫霞带着些许仙气。 修长柔顺的长发披在脑后，一件修身的羊毛衫搭配短裙，修长双腿穿着连体黑丝裤袜。 高杉原忍不住多看几眼，这画面美得有些不真实。 “同学，没校卡不能出校门，你不知道吗？” 校门口处，门卫大叔在门禁前拦住女生。 女生停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摘下头上一直戴着的耳机，小嘴欲言又止。 “欸，你是哪个班的，是走读生吗？”门卫大叔在门卫室内逼问道。 高杉原连步向前，“她是我同学。” 他走到门禁前，望一眼门卫大叔，用自己的校卡打开门禁，望一眼身边的女生。 “走吧，中野三玖同学。” 中野三玖有些迟钝，呆在原，直到他走出校门，她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了过去。 “谢谢了，衫…高同学……” 校门口外，中野三玖双手叠在小腹前，手里捉着一个通勤包，微微弯腰道谢。 “不用客气。” 高杉原挥挥手，“中野同学这么晚才离校吗？” “……不是的，忘记东西了，在回到家后又回学校拿。”中野三玖轻轻地摇摇头。 在渐渐袭来的夜色中，中野三玖的小脸有些朦胧，精致的五官如雕玉一般，两片嘴唇似乎闪着烁光，平静的大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 两人杵在校门口外，黄昏安宁，草木沙沙，高杉原余光扫一眼她的脸。 “你家住哪？” “碧梨园中心楼。” 碧梨园……这不是这座城市富人住的小区吗，她还住在中心楼？ 高杉原忍不住多望她几眼，思考片刻，他发现碧梨园和他住的出租屋刚好在同一条路线上，只不过前者比自己的出租屋还要近五分钟的路程。 “再见，高同学。” 见高杉原原地沉默住，中野三玖稍稍颔首，拎住包包转身离开。 “那个，我们顺路，要一起走吗？”高杉原回过神，询问道。 中野三玖眼睛微微凝视高杉原，“可以吗？” 高杉原点点头。 “谢谢高同学……” 中野三玖再次弯腰，短短时间两次向他人弯腰道谢，虽然说这是霓虹人常见的礼仪文化，但如此频繁的举动真的会带来一种刻意的距离感。 他慢慢朝自己家方向走去，中野三玖安静地跟在后面，一路无语。 中野三玖安静地走在高杉原后面，两人的距离只有两三米，她的眼睛忍不住一直看着他的背影。 在天际泛黑的夜幕中，他的身影显得有些高大，第一次这么晚出门，她本来还有一些害怕的，但现在莫名地感到心安。 来到今天早上上学高杉原和五胞胎相遇的地方时，高杉原有些尴尬地走快几步。 “高同学上学也在看书呢。” 路过案发现场，中野三玖忽然张开小嘴，小声地哝哝道。 高杉原停下脚步，转过头，一脸疑惑地看向中野三玖。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抱，抱歉……” 中野三玖低下头目光看向路上的地砖，认错似的嘀咕一声。 高杉原指了指自己，“该道歉的应该是我，我刚才注意力在看别的东西去了……你刚才说什么？” 中野三玖放在小腹前的双手手指犹豫地扭捏几下，“我刚才说，高同学在上学的路上也在看书呢…” “哦，是的，被你发现了。” 高杉原回忆一下后，也点点头，随后，他视线有些直地盯住中野三玖的脸。 “怎，怎么了吗？”中野三玖小声问。 本来两人就有两米的距离，她感受到这目光后，头埋得更低一些，小脚步又退远几步，几缕秀发落在脸颊两边，彻底遮住右眼。 “中野同学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好像是称呼我的名字来着？” 高杉原沉思地问一句。 中野三玖忽然不自然地绷紧身体，仿佛有人从后面突然抱住她一样紧张。 在霓虹文化中，名字是很熟悉很亲切的人之间才用的称呼，在同龄异性之间，称呼对方的名字基本上等于无言对外宣称两人关系很好很密切，很容易就会被当成男女朋友关系。 所以，一般而言想要称呼他人名字最好得到他人的允许。 中野三玖断断续续地回答，脸不好意思地红了起来。 “是、是称呼过一次来的…抱、抱歉…我是见一花这样子称呼，然后我也…不小心擅自称呼了…抱歉…高同学……” “是吗？” 高杉原露出一副怪可惜的表情，“我还是觉得，中野同学称呼我名字比较好，‘衫原’听起来比‘高同学’好听多了。” “诶？”中野三玖惊讶地抬起头，脸颊两侧绯红若隐若现，“真的可以吗？” “当然。”高杉原点头，眼睛示意中野三玖的脸，“你的脸看起来很紧张。” “……没有的事。” 中野三玖连忙低下头，放开一只捉着包包的手，五根纤细手指揉揉额头前的秀发，想要遮住脸颊的异常。 两人沉默片刻，中野三玖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液，两片嘴唇微张。 “高…衫原同学……” 第43章 三玖股，在夜色开始上市 “呦！” 高杉原走在前面，听到这蚊子小声的叫唤后，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得到回复了。 中野三玖莫名地感到开心，但又害羞得想找一个洞躲进去，红扑扑的脸慢慢低下，看着路面。 “走吧。” “嗯…” 高杉原将书包单手挎在肩后，等中野三玖走到自己身边，两人才再次出发。 并肩而行，穿过城市的生活街，街道边商铺各色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来来往往走过的行人有意无意地为两人让出一条道。 “中野同学为什么这么晚还回学校，是忘记东西了吗？” 高杉原将目光从远处的霓虹灯收回，看向身边的人儿。 中野三玖点点头头，小小声地“嗯”一下。 “在图书馆借的书还没看完，今天又不小心落在自修室了，只好一个人回来拿书。” “书蛮薄的，我还以为会看得很快……”高杉原缓缓道，“我的书都看完了。” 中野三玖眼睛里在闪着各色的夜灯，唯独没有自身本有的光彩，小脸平静如水，“所以我很羡慕衫原同学。” “诶？” 高杉原停下脚步，“中野同学羡慕我嘛？” 中野三玖转过身子，两个人在街道上对视住，他发现她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失落与不安。 “没有什么意思……” 摇摇头，中野三玖继续往前走，高杉原愣了愣，跟上。 余光扫一眼中野三玖，高杉原更加弄不清楚她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女孩的小脸总是没有什么表情，就像一张白白的纸张，隐藏住她内心的所有心思想法。 明明在低耗能状态下感官都被弱化了，高杉原还是忍不住对身边人流露出关心之情，他觉得，眼前的女生很像高一时的自己。 “你可以和我讲讲你那本书的内容嘛，三玖？”高杉原手指挠了挠脸，试探性下手。 中野三玖停顿下来，无神的眼睛慢慢变大，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高杉原。 “你叫我的名字了？…” “那个，我是觉得，总是对你们五个人喊‘中野同学’容易彼此混淆，还是叫名字比较好……” 高杉原警惕地站直身板，小心地问，“应该可以吧？” 按照自己对霓虹称呼的理解，这种要求不过分吧，日剧里为了区分双胞胎姐妹对彼此都是称呼名字的，他有模有样模仿起来，没吃过猪还没见过猪跑吗？ “扑哧~” 中野三玖小嘴微翘，翘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这还是高杉原第一次见到她笑，她一笑，四处的街灯顿时黯淡不少。 “可以的，在原来的学校大家也都是称呼我们的名字的，这样方便大家也方便我们。” 高杉原缓缓松一口气。 “衫原同学为什么想知道这本书的事？” 中野三玖缓缓从通勤包里拿出那本《女装的武将之雄：织田信长》 “三玖想看的书，我觉得肯定有它有趣的地方吧。”高杉原想了想，说。 “是吗？可以的哟。” 她将通勤包递给高杉原，一只小手撑着书脊，一只小手慢慢翻到书的目录。 一拿到这本书，她的眼睛比刚才精神两三倍，就连脸都润了不少。 “织田信长是一个很出名的大名，他生活在战国时代到安土桃山时代，就是在16世纪后半叶左右……” 中野三玖说着，不时望一眼高杉原，担心他不懂霓虹的历史，她在一些概念上的东西进行细化，对霓虹本土的普遍认识进行讲解。 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走得也越来越慢，在橘黄色光晕的街灯下，两人一起看向同一本书，中野三玖慢慢讲着，高杉原慢慢听着。 中野三玖讲得很仔细，很有自己的看法，声音很温柔，就像一股从深山中流淌出的清澈延绵溪水，慢慢带着武将气息流淌进高杉原的耳朵。 他原本只对霓虹历史不感什么兴趣，但在中野三玖柔柔的声音下，一个穿着和服，用头盖骨当酒杯，还经常换装的织田信长慢慢浮立在自己脑海中，活灵活现的舞刀弄枪。 。 “讲完了~” 中野三玖长吁一口气，放松地合上书，心情愉悦地笑着。 本来二十分钟的路程，两人走了四十分钟多分钟，高杉原一路上也听得有些入迷，到自己家附近还一直跟着中野三玖走下去。 “真厉害啊，三玖。” 高杉原像上了一堂有趣的霓虹历史课一样，忍不住对中野三玖赞扬一番。 中野三玖握着书的手紧上不少，内心有种难以形容的开心，“真的吗？” “真的！”高杉原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见到高杉原的点头，她忍不住低着头，在见不到的地方，两片嘴唇悄然扬起：“阿里嘎多……” 两人慢慢走着，中野三玖把书收回通勤包里，高杉原回忆一下刚才她讲的内容，异常的入脑：“有些羡慕三玖的姐妹，可以每天听到三玖的武将课。” 中野三玖微微仰头，眼神一颤，有些难堪地抿住嘴唇，“没有，只有衫原同学听过我讲武将，她们不知道我喜欢武将这件事情……” “嗯？”高杉原呆滞片刻，疑惑地看过去，“姐妹之间不是应该都知道彼此的喜好吗？” 中野三玖神情低落下来，缓缓摇头，“正因为是姐妹，所以才不想给她们知道……” “三玖？” 忽然，前方传来一把女声打断中野三玖的话，她抬起头，发现中野一花和中野五月正在往这边走来。 中野一花和中野五月都穿着一件休闲衬衫，双上套着一条宽松的运动裤，小脚丫穿着一对干净的拖鞋，露出十个小巧白皙的脚趾头。 少了几分在校园时穿水手服的青春活气，多了几缕仙女也是人的生活真实感。 高杉原还是第一次看见两人穿居家装，普普通通的居家装穿在两人身上，顿时就贵气起来了。 果然，颜值决定打扮，而不是打扮决定颜值。 “一花，五月？” 中野三玖疑惑地看向两人，“你们怎么来了？” “你这么久都没回来，我们担心你就一路找过来了，四叶和二乃在后面买东西吃。” 中野一花缓一口气，大眼睛转向中野三玖身边的高杉原，小手捂住嘴巴，“衫原君，你也在这里呀？” “啊，是的，好久不见。” 高杉原尴尬地回应一句，看到不远处疑似中野二乃和中野四叶的影子时，眼角抽抽。 这五个人每一次集体出现，都给他一种震撼感。 “一点也不好久不见，我们今天都见了好几次了。”中野一花一脸笑意。 “衫原同学今晚送我回家。”中野三玖缓缓说，走向姐妹，解答高杉原在此处出现的原因。 随着远处两个身影越来越近，高杉原麻烦地皱皱眉头，挥挥手，在中野二乃赶来前转身离开。 被中野二乃发现，肯定又少不了变态狂之类的词汇，还不如趁早离开。 “今晚的知识很有趣，再见，三玖。” 他快步走远，逐渐混进人群中。 中野三玖扭过头，街灯微暖，道上人流不止，夜宵人涌，但他的背影却异常的耀眼，随着背影渐渐消失在灯火阑珊处，她的脸浮出一缕一闪而过的绯红。 第44章 长女和三女 不同于自由灯塔里的某些城市，晚上人们不敢随便出门，城市中某些角落不能触碰，藤春市的夜晚很繁盛。 藤春高中正处城市中心，也处在城中村和新建商业区的交界处，城乡结合的乡土气息散发在各处。 高楼大厦灯火通明，大街小巷霓虹灯上瘾，车道上的车流川流不息，街道上的人群随着明月越上夜幕，越加繁华。 街道侧，连绵的店铺亮着各自的招牌，明畅的店面，亮灿灿的白灯，张罗得琳琅满目的各色商品，忙着推销的店员，组成一派；街道上，紧紧拉着手的情侣，一手夹公文包一手听手机的社员，逛街的一家三口，推着气球小车的小贩又组成另外一派。 两派相互交融，产生名为夜生活的反应，欢笑声，人烟声，喧闹声络绎不绝。 同一条街道。 街头，中野五胞胎成一团悠闲地走回家，行人纷纷让出一条足够宽的通道，五人像明星一样引人注目，只是少了地面上的那条红毯。 五人中，穿着黑丝水手服的中野三玖最为诱人，无暇的脸蛋没有任何表情，苗条有致的身材在水手服上凸显，整个人就像戒欲系的歌姬，其余四人虽然穿着居家装，但精致的五官也让人缓不过目。 五人在一家小笼包店铺前停下，带着厨师帽的年轻小伙面露桃花色，赶紧招呼几人。 中野五月和四叶在买东西，中野二乃拿着手机往街道上拍照，被她摄像头照到的小青年无一例外地挺直腰板。 中野三玖和中野一花两人站在一棵榕树下，安静地等着其余三人，榕树树梢间挂着的小彩灯一扑一闪地亮着。 “三玖。”中野一花歪头，忽然小小一声。 “怎么了，一花？” 中野三玖刚要把挂在脖子上的耳机戴上，听到中野一花的呼唤后停下手中动作，缓缓看过去。 中野一花双手背在腰后，碧蓝色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头往后倾，奇怪地问道，“干嘛这样子看着我？” 中野一花收起思考的神情，奇怪地皱起秀眉，温柔地问，“我刚才回忆了一下，衫原君今天在走的时候是不是喊三玖的名字了？” 中野三玖握着通勤包的手紧张地绷紧一下，沉默片刻，她伸手指了指一家买的小店。 “一花是想吃吗？” “不要转移话题这么明显啦！”中野一花两个小手捉紧，抱怨道。 中野三玖眼眸上飘，看着街灯，安静了一会儿，“是叫了……” “诶~”中野一花眯住眼睛，温柔一笑，“好羡慕的说。” “称呼姓太难分辨我们五人了，我让他称呼我们各自的名字。”中野三玖立刻补充道。 “嗖嘎~” 中野一花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一手环胸一手撑着下巴，“我还以为是那种事情……” “一花在说什么啦……”中野三玖小声喃喃。 。 街尾，夜色中，高杉原恢复一脸漠然的表情，慢慢走回出租屋。 走过七八个红绿灯后，世界渐渐安静下来，夜幕上的繁星总算抢过地上彩灯的风头，在引起地上行人的注意力后，纷纷在夜空中更卖力的烁烁发亮。 在家门口前，他深呼吸一口气，眼神有些复杂。 最近自己的话变多了不少啊…… 咔嚓。 门开了，昏暗的房间内静悄悄的，长方形的客厅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挡住窗外的夜景。 “我回来了。” 高杉原进门，一边说着一边换鞋，没有人回复，说明母亲还没回来。 锁好门，从冰箱里拿出半杯酸奶，热上小碟土豆泥果腹。 他始终没有开灯，整个客厅连带玄关，走廊都暗暗的，只有厨具的击打声时不时响起。 等一切忙完后，他将自己反锁在自己的房间内，躺在床上准备进入睡眠。 晚上八点到十二点，夜里唯一且不长的安睡时间。 刚准备入睡，手机传来信息。 他平常是带手机回学校的，但他基本上没怎么用手机，时间都拿来睡觉了。 此刻，微信上两名联系人发来信息。 一个是他的母亲高弱梨，一个是野泽埋。 打开与高弱梨的聊天框，高弱梨发来几句短短的话。 “小衫原，妈妈周五、也就是明天晚上下午回家一趟，明天晚上又有九点的飞机，要去沪城出差。” “晚饭一起吃，妈妈会做好等你回来。” “【亲脸.jpg】” 高杉原看着信息发愣一会儿后，简单回复，“我知道了，注意休息。” 无神地望了会天花板，他随后打开和野泽埋的聊天框。 未读信息72条。 他犹豫片刻，跳到未读信息第一条，手愣了一下，慢慢滑下来。 野泽埋：大事不好了！！！ 野泽埋：安泉酱说我恶心，怎么办？ 野泽埋：大事不好了！！！ 野泽埋：安泉酱说我恶心，怎么办？ …… 两句话重复了36遍，平均每两小时发一次。 高杉原嘴巴一抽筋，野泽埋吃饱了撑着吧！ “那就切腹吧。”高杉原回复。 野泽埋很快回了：是不是你在安泉酱前面说我坏话！ 随着他发出一张截图，内容正是高杉原被叫到办公室时帮柳安泉回复的那几句话。 高杉原指尖在屏幕敲打：嗯，我干的。 野泽埋：（省略一堆垃圾话） 野泽埋：这周日我打算约安泉酱出去。 高杉原：计划说来听听。 野泽埋：吃饭，逛街，然后看电影，然后表白，你看有机会吗？ 高杉原微微一笑：俗！没机会！ 看了高弱梨的信息后，高杉原忽然觉得野泽埋发的信息还蛮消遣时光了，便比往日多说几句话。 在后续的聊天中，高杉原让野泽埋再等等时机再采取其他计划，由浅到深地打动柳安泉，打消了他猴急的念头。 野泽埋：我悟了！那咱先按兵不动！ 高杉原：ok. 虽然只是个纸上谈兵的军师，自身都没有什么恋爱经验，但凭借着自己和柳安泉像两姐弟一样熟悉的资本，这种信息差足够他撮合两人。 不一会儿， 野泽埋：现在还在吗？和你说一件大事情！ 高杉原一看到这句话，就像鱼儿看到钓鱼的籽一样，连忙退出微信，不再理会野泽埋。 城市另一端，一户人家里，野泽埋看着桌面上五张恐怖如斯的试卷，颤巍巍地继续向高杉原求救。 野泽埋：在吗？跟你说一件恐怖的事情！ 。 感谢‘浮屠玄’的3000起点币打赏；‘混分的鱼’500起点币打赏 第45章 石上，划掉 凡事终须眼见一次，才会明白其真实。 古来时常有说这句话，野泽埋也算记得，可是不甚清楚。 他慢慢翻开这五张试卷再看一遍，这上面该写的下划线上方都尽量填满内容，歪歪斜斜的题目也都有审题的迹象。 但是为什么？ 每一份试卷总分两百，一共才一百道题，一半送分题，一半常识题，两个半小时的考试时间。 五个人没有一个人成绩超过60分！ 他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蹊跷来，试卷两面都写着两个字—— “学渣”！ 野泽埋两只手疯狂挠头发。 这五胞胎看起来也不像没脑子的人呀，怎么会这样子？ 不眠。 。 凌晨一点， 石上家 石上躺在床上，深深地睡去了，沉重鼾声时不时从嘴鼻传出。 与昨晚不一样，今晚他把全家的灯都开了，客厅，主卧室，卫生间，走廊一片明亮，在床头还放着一个十字架和一本《相信科学》。 高杉原安静地坐在床褥边，将床褥一角压了下去。 他并没有急着行动，而是首先划开石上的手机，寻找石上和木子的聊天信息。 开机密码早就被他知道了，一切如水入渠。 以往的信息记录都被删了，只剩下今天的聊天内容。 高杉原放慢速度仔细观察一会，从内容来看，石上已经开始躲避木子了，许多木子发来的短信他都敷衍回复，对那些挑逗的话语也一并忽略。 虽然不知道石上在回复这些信息时的表情，但高杉原相信一定夹着不少畏惧。 换做任何一个人，在遇到那种事情后，反应可能都一样。 一切东西只要跟灵异两个字扯上关系，都会变得摄人心惧。 石上头上的负熵数也没再增长过，一直停留在110粒。 高杉原嘘一口气，开始集中注意力，将所有的灵魂能量汇聚到一起，准备给石上最后的恐惧洗礼。 。 深夜，窗帘紧闭着，夜色透不进来窗户，但主卧室里很亮，天花板中心的吊坠白炽灯如一个小太阳，散发着让人安舒的白光。 卧室很安静，整齐摆着书籍的老木书架叠满书籍，床边三层推拉门的衣柜塞满衣服，悬着洁净圆镜的化妆台上放着两个揉成一团的纸团，在角落缝里的爬虫一动不动。 明亮安心。 “喂，石上~” “喂，石上~” 悠悠的，一个空灵的女声慢慢响起，幽幽地在卧室里回荡。 声音很奇怪，就像深夜里的电视雪花屏，滋滋滋滋，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我在这呢，石上……” “猜猜…我在哪？” 卧室里只有石上一个人，他在安睡着，但声音没停过，仿佛从这卧室里藏着的一具尸体嘴中，一个腐烂的喉咙里嘶哑发出。 那具发出声音的尸体就被砌在书架后面的墙壁内，或者是装在看不见的衣柜内，昏暗地板角落的小虫子早早被惊走。 主卧房内，床头插着电的助睡熏香飞出几缕白烟，异香在整个房间散发，与声音交融一起。 石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酣睡声早就消失不见了，一粒冷汗从他额头慢慢滑下，落到枕边，他被单里的两个手早早握成拳头，微微颤抖着。 床边的熏香从未有用过，他在声音出现的那一瞬间就醒了。 昨晚的声音…… 又是木子的声音！ 他被窝里的整个身躯颤抖起来，整个脚变得冰凉冰凉的，明明是塞在被窝里面，他此刻却觉得脚早就不在被窝里面了，脚那里的被子被掀开，一只手在缓缓摸着他的脚心。 双目紧紧闭着，丝丝不肯张开，两片薄薄的眼皮成为他不看外界一切的屏风。 这确实是一个办法，就像掩耳盗铃一样，闭着眼进鬼屋，就不会被鬼吓到。 但这哪有这么简单。 石上忽然沉哼一声，两个眼皮像被一个巨钳钳住，猛地被拉开，两个眼睛被拉大到最大极限，眼角的血丝一览无余，屏风瞬间破碎。 灯光瞬间塞进眼帘内，显得无比耀眼，刺激出几滴清泪。 缓了片刻。 明亮的天花板，柔和的灯光，声音消失。 石上绷紧的全身松一口气。 灯骤然熄灭，卧室陷入一片漆黑，只剩下门外的客厅的几束灯光洒进来。 他心里顿时慌了神，想起身跑出这间昏暗的房间，但整个人像被绳子捆绑住一样，在床上动弹不得。 哐！ 卧室门猛地关上，这个房间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石上满脸恐惧地想挣扎开床的牢锁，但双手双脚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住一样，冰冷冰冰把他陷在床上。 “鬼，鬼压床？！”石上喉结冒冷。 “石上，猜猜我在哪里？” 漆黑中，木子的声音传来。 “木…木子！” “猜猜我在哪？” “我，我不知道！求求你，别搞我啊！” 石上害怕地求饶，整张脸血色尽失，下半身早就缩成一团。 “我在这呢…” 木子的声音书架角落传来。 石上的眼睛闭不上，不由自主地缓缓转动脑袋，将视线挪到书架上，书架上两本书哐当掉了落地，书架内两双血色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他全身打冷战，“木子……别玩了我了！” “你在和我说话吗？” 书架上的眼睛消失，整个房间再次陷入漆黑，床边的衣柜门叽呀叽呀缓缓打开。 衣柜最下方的一个蜷曲着的小孩黑影直直地盯着他，衣物洒落在黑影的肩上，黑影露出一张非人类能张开的大嘴。 石上身体躺平，脸侧着看到这一幕，两个眼珠子因为恐惧收缩得只有平时一般大小，在眼眶被扯得极限的情况下，他整个眼睛几乎要凸出眼眶，拿勺子能轻松把整个眼睛挖出来。 “啊啊啊！” 他用尽所有力气，拼命喊叫！ “其实，我在这里，石上！” 声音正面传来。 衣柜慢慢关上，黑影消失，石上眼睛有些无神地看向天花板，一张一模一样的床倒立在天花板上，木子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安静地看着他。 手慢慢剥开自己身上的皮肤，皮一丝丝地皲裂开，连血带肉从天花板上掉到石上脸上，他感觉自己脸冰凉无比。 “木……子……” “是的，我在的！” 骤然，木子整个人出现在他脸前，近乎贴在一起没有了皮肤的脸上深红色的肌肉和骨髓交织在一起，沾在石上的脸上： “离开我，不然我一直都在的……” “晚安~” 木子张开血盆大口，向石上落下…… 。 负熵110粒→？ 掉落：37粒 负熵掉到100以下高杉原就看不见了。 他看了眼躺在床上，两个充满血丝眼睛无神望着天花板，嘴巴撑大到极限，嘴角慢慢流出唾液的石上，挥挥手收起散落在地的负熵能量。 剩余能量：171＋37＝208粒 能量比想象中的要多，说明恐惧效果比他预料中的要好！ 石上眼睛还睁大着，实际上人已经晕睡过去了，虽然经受恐惧，但整个人没有生命安危，明天早上醒来一切就会恢复如初，只不过今晚的一幕可能会永远印在他脑海里。 一切完事后，高杉原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留意一下身体内的能量增量后，慢慢环顾四周一圈，屋里的灯已经全被他关了，只有几束皎洁的月光从阳台上慢慢洒进来。 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来这个地方。 在这个地方，他既真实地来过帮真明补习，也在深夜以灵魂方式造访石上。 望一眼一家三口的合照，他慢慢从阳台飘离这家人。 第46章 跨星际聊天 凌晨三点的藤春市也很迷人，只是没有人能观察到而已。 高杉原总觉得这时的城市变成一座森林，自己是森林里随风飘荡的菌落。 深夜正浓，明月金黄，城市在匍匐中慢慢沉睡去，跨越时空的远古森林在它背上悄然冒出，钢筋铸成树根，大厦盘成树干，玻璃幕墙烙成斑纹，被切成片片的夜空映成暗叶，棵棵老树拔地而起，幽远沉寂。 高耸大厦成为它的老树群，大厦间的低穿街巷变成它的野道，蜿蜒渐远的车龙幻作它的藤蔓，飘荡着的灵魂是见证森林存在的精灵。 高杉原慢慢飘在城市低空，沿着往常的线路慢慢回家，因为这次使用的灵魂能量过大，他整个灵魂开始飘不上半空，只能在离地五尺左右的距离浮空着。 在收集到9粒散落在街道上的能量后，他回到家里，灵魂回到肉身，慢慢起床。 今天的收获颇丰，加上在石上那儿收来的37粒能量，他今天总共获取46粒能量，自身能量储量达到217粒。 这不仅足够弥补上在体育课上用来治伤消耗掉的能量损失，还够他四舍五入地活一天了。 回到家时已经四点半，高杉原没有什么睡意，呆呆地看了会闹钟，决定复习一下日语。 日语考试在下下周周末，考试级别是n1，难度比n2难上许多，就算平时有认真学习课本，不拿真题来锻炼题型是不行的。 打开电脑，进入文件夹，高杉原很快进入状态，双目汇神地看着电脑屏幕。 时间滴答滴答地飞逝，夜幕也在渐渐褪色。 正常来说，他是一个很专心的人，只要投入进一件事情，可以心无旁骛地长时间陷进去。 但他感觉今天自己有点奇怪，脑子里面总有一块像鹅卵石一样的东西梗着他，似乎在提醒他有什么事情没完成！ 停下复习进度，他右手抬起大拇指食指捏了捏鼻梁，思考究竟哪里出现了问题。 呼~ 高杉原深呼吸一口，发现问题所在，双手噼里啪啦地在键盘上打字。 ‘藤春市市内观光建议’ 。 早晨六点 ‘低耗能状态持续，能量减少24粒， 剩余：193粒’ 。 藤春高中，高二（10）班 课间休息 高杉原单手撑着腮帮子，望向窗外。 蔚碧的蓝天万里无云，阳光似锦，很难将这片明媚的碧蓝苍穹和六小时之前的漆黑夜幕挂钩在一起。 “你的黑…卧蚕又重了。” 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赵一良自来熟地坐到高杉原对面，将手里的一罐冰可乐像堆积木一样堆在已有四罐饮料上，嘴里慢慢唠叨一句。 高杉原目光回到教室内，看一眼表情严肃的赵一良，指了指四罐可乐和一罐核弹。 “这些东西能折现？” “折现不可能折现的，这辈子都不会折现的，送饮料多有感情。” 赵一良摊摊手拒绝，随后，整个人慢慢地往高杉原靠近，两个眼睛瞄一眼四周，喉结滚动，有些颤音地问： “听说，你昨天中午和中野五胞胎一起吃中午饭了。” 话完，赵一良直直地盯着高杉原。 高杉原沉默片刻，“没有。” “骗人！我和肖曼尧就坐在你们那桌的对面，我们都看到了！还是中野五胞胎中那个粉发女生挥手让你过去的！” 赵一良模仿其中野一花的动作，模仿到一半，绝望地看向高杉原，“那个男的是你吧？” 话音落下，赵一良痛苦地咬住嘴唇。 高杉原安静数秒，面无表情地摇摇头。“那个人不是我。” “那个人不是你吗？！” 赵一良音贝升高，一脸诧异地反问。 “那人不是我。” “那个人真不是你！？” “真不是我。”高杉原平静的回答，“你吃饭吃出幻觉了。” 他脸上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赵一良心头一颤。 “那那个人是谁？” 他疑惑地挠挠脑袋，迷茫地望向高杉原，后者摇摇头。 这时，一个男生敲敲高杉原的桌子，打断两人的对话。 “高杉原，外边有人找你，说是昨天中午一起吃饭的中野三玖。” 高杉原皱起眉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赵一良啪一声拍在桌子上，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那个人就是你！混蛋！” 高杉原无语地白他一眼，起身走出教室。 “你怎么可以这样，拜托，虽然你会日语，但也不要五个都通吃好不，给兄弟我留一个好吗？” 高杉原一路走出教室，赵一良一路跟在后面，不断骚扰。 “你说，要不我给你双倍的可乐，教我日语怎么……” 赵一良认真求劝着，正想一把拉住高杉原的衣袖，下一秒，两人出到走廊，他一眼见到走廊上上半身羊毛衫，下半身连体黑丝加短裙的中野三玖，整个人愣住，话都吐不完。 “衫原同学，早上好。” 中野三玖双手放在背后，微微向高杉原打招呼。 “早上好，三玖。”高杉原回应。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露出一副痴……痴表情？” 中野三玖眼睛有些疑虑地看了几眼一动不动，满面春风的赵一良，想了很久，小眼神示意高杉原，小声道。 “不用理他。”高杉原挥挥手，“你想说的是‘痴汉’表情吧，直接说出来不用担心的，他在见到二乃，四叶时就开始是这幅表情了。” 中野三玖低头小声喃喃，“真的是痴汉……” “找我有事吗？” 高杉原望了望周边逐渐聚多的同学，向中野三玖问道。 “啊，没，没事！” 中野三玖一下子站直身体，下一秒不好意思地改口：“其实是有事……” 她有些别扭地扭扭身子，咖啡色的秀发像遮羞似的遮住她的右眼。 “有些事情，不方便在这里和衫原同学说，我们可以走远一点吗？” “……不方便的事？” 高杉原迟疑地望她一眼。 中野三玖背在身后的两只小手绷紧数分，两只大眼睛立刻挪到一旁，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女孩子不方便说的事？ 女孩子能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的吗？ 高杉原心里产生一丝疑虑，但还是点点头，“走吧。” 一前一后，两人一起走到一处没什么人的角落处，高杉原一边走一边想，女孩子口中不方便说的事究竟指代什么，然而百思不得其解。 他跟中野三玖也不熟，能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她会亲自找他帮忙吗？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两人停下，眼见四处无人，高杉原忍不住问道，这句话刚问出去，他脑子灵光一闪。 条件一：女孩子 条件二：不方便的事 条件三：在校园 条件四：身子扭扭捏捏，看起来很难受 高杉原眼神变得怪异起来，眼睛慢慢环视中野三玖一周，从脚上的小皮鞋下到头上的秀发一点不落，在黑丝包裹的大腿中间还迟疑了片刻。 “三玖，该不会是…那种事吧？”他试探性问。 中野三玖双手还别扭地放在屁股后面，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是的，衫原同学。” 高杉原哪怕是低耗能状态，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冷气。 “这种事情不应该找你的姐妹吗？” 中野三玖摇摇头，“不行，只有衫原同学有那个东西……” 高杉原声音变得有些颤巍巍，后退一步，“我一个男的，怎么可能又有那种东西…我又不是变态……” 中野三玖脸色变得有些羞红，“但是是你叫我来找你的……” 高杉原脑袋卡顿一下，“诶！等等，你在说什么？” 中野三玖慢慢将身后的两只小手拿了出来，两只小手紧紧捏着一本书。 “找衫原同学还书呀。” 。 感谢‘幻梦之语’3000起点币打赏；‘景和鸿’1500起点币打赏；‘想要达到的远方’，‘欲将幸福到永远’500起点币打赏；‘读者’，‘混分的鱼’100起点币打赏。 第47章 三玖股市基盘确认(一) “衫原同学以为是什么？” 见高杉原一脸尴尬的表情，中野三玖疑惑地歪歪头问道。 “没，没什么。” 高杉原干咳一声，恢复平静的脸容，面对一脸关心的中野三玖，他内心有些愧疚。 自己真是下作的脑回路！ “这种事情以后直接跟我说就行了，用不着还特意找一个没人的地方。” 高杉原示意中野三玖手中的书，缓缓道。 中野三玖低下头，双手把书紧紧贴在褶裙上，“因为，不想让别人看到我在看这本书……” 高杉原原地愣了两秒。 中野三玖微微抬起头，漂亮的紫碧色大眼睛看向高杉原，将手中的书递出去：“这本书还给你，谢谢衫原同学了。” 高杉原接过书，她慢慢转身，准备回班。 还书很简单，只需要借书人把书还到图书馆，再拿自己的校园卡记录一下就行，不知为何他犹豫一下，眼睛不由自主地瞄向挂在墙上的闹钟。 时间还早。 “要不，我们一起去还书吧？”高杉原随意提议道。 “还书不是一个人就可以了吗？” 中野三玖停下脚步，奇怪地反问道。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高杉原却有一种做贼心虚的心虚感。 眼角不由得一抽，沉默片刻，高杉原耸耸肩，“确实，当我没说过吧。” 中野三玖一脸平静地看着他，“好，一起去还书吧。” 说着，她嘴唇微扬，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中野三玖的脸几乎和高杉原一样很少有表情，但一旦笑起来异常好看迷人，拥有一种让人一望便呆滞住的魔力。 笑容稍纵即逝，高杉原缓一口气，把眼睛别到别处，转身离开。 “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回教室把自己借的书一起拿上。” “好。” 中野三玖点点头，双手乖巧地贴在小腹上，站在原地。 看着高杉原远去的背影，一缕秀发从她额头上滑落，她紧张地轻咬下嘴唇。 表面看起来平静的她，心里波动上下翻动的。 自己怎么答应他的要求了呀…… 不过，感觉蛮期待的…… 。 一路无语，两人慢慢走到图书馆，顺利还书，再一齐走出来。 中野三玖始终站在高杉原身边，高杉原不主动挑起话题，她也一直保持安静的状态，默默不说话。 她时不时瞄高杉原一眼，两人的距离不远，她能直接看到高杉原侧面立体的五官，秀气的眉毛，高挺的鼻子，有致的嘴唇。 他的脸和他的性格一样，安安静静的。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找自己一起去还书，但这种走走校园的感觉一点也不差，比呆在课室上课要好得多。 她本来就是安静的性格，两人不说话，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相比之下，高杉原内心尴尬至极，一路上他都在思考他莫名其妙邀请中野三玖一起还书的意义何在。 自己不是那种化简事为繁的人，正常而言不会提出这种邀请的…… “那个，其实我拉你一起去还书，是想和你了解一下周末观光的事情的。” 高杉原想了四五秒，挠挠脸讪讪道。 “哦。”中野三玖简单回复一声。 “我查了一下电脑，虽然有蛮多攻略的，但我不知道你们五人心目中的观光是怎么样的。”高杉原将自己的疑问说出来。 “看来衫原同学在认真地负责观光线路呢。”中野三玖点点头。 “我只是不想做一堆麻烦又不讨好的无用事而已。”高杉原平淡地回答。 中野三玖小嘴微张，“衫原同学功利性好强，就像德川家康一样。” 高杉原侧过脸，微微低下看向中野三玖，虽然他不知道这名字是谁，但应该是一个霓虹战国武将无误了。 “这是在夸我吗？”他缓缓问。 被这样子直直一盯，中野三玖立刻把头别到一边，“不是，只是一个比喻而已。” 高杉原收回目光，“我只不过想趁着这个机会让二乃回班而已，就像一花说的，二乃现在这种状态是很难融入校园生活的。” 更关键是，自己还会因为她而被惩罚！ 高杉原闷闷地抓抓手指。 “二乃吗？一个傲娇的笨蛋……”中野三玖小声嘀咕。 两人缓缓走着，来到一个走廊通道前，走廊二十米多米长，处于楼道之中，四周没有一个窗户，只有两米的高度。 除了前后一米的入出口有光线照到，中间暗沉沉的一片，就像夜晚一样一片黑蒙蒙。 站在入口，两人能看见在一段灰沉沉的距离后面，才是一个有光的出口。 “这个，我们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吧。” 高杉原望了望走廊上的灯，按了按墙上的按钮。 “灯泡坏了……” 看着前方漆黑的走廊，中野三玖有些迟疑地呆在原地。 高杉原麻烦地凝视住前方黑暗深处的出口，一会儿后，他站到中野三玖前面，慢慢摸索起来。 “走吧，我们进去吧。” 说完，他一个人先进走廊了。 “里面比较黑，走慢一点点。” 他的声音缓缓从漆黑中传出，在黑蒙蒙的视线内，依稀可以看见他的身影轮廓。 中野三玖点点头，左手扶住墙壁，双脚慢慢往走廊内探步。 虽然能看见不远处光亮的出口，但脚下实在是太黑了，她一点儿也看不见地面的情况。 “衫原同学……” 高杉原的声音也忽然消失了，连脚步声都听不见，她忍不住轻轻呼喊一声。 没有人回答。 忽然，一只温暖的大手捉住她放在侧身的右手，牢牢的捏住她五根纤细的手指。 温暖的体温从大手的手心传来。 中野三玖全身忍不住颤抖一下，高杉原的声音慢慢从身边传来。 “拉住我的手，跟着我走。” 黑暗中，中野三玖的脸颊变得红扑扑的，缓缓点头。 “嗯……” 。 “喂，三玖~” 高杉原手在眼前女孩的小脸前挥挥，中野三玖望着走廊的眼神似乎飘到天外去了，任由他怎么招都招不回来。 怎么回事？还没进去呢就被吓到了？ “喂，三玖！” 高杉原无奈地皱起眉头，只好用手肘轻轻碰碰中野三玖的小臂。 “呼！” 中野三玖回过神，望向高杉原。 “你刚才怎么了？”高杉原奇怪地问。 中野三玖低下头，秀发披在脸颊两边，一缕绯红出现在小脸两侧。 “没，没什么……” “真的吗？”高杉原似乎感受到一丝羞味。 中野三玖连忙把身子侧到一旁，“真的。” “那行。” 高杉原松一口气，有些麻烦地看向这黑蒙蒙的走廊，他专心之时，中野三玖眼睛余光忍不住瞄向他。 要来了吗？ 她秀气白皙的脖颈咽咽口水。 高杉原往前走出一步，立刻把步子收了回来。 “太黑了，我们绕路吧。” 话音落下，他缓缓转身走向另外一个出口。 中野三玖看着他的背影，先是一愣，然后有些恼怒地嘟起嘴巴。 真是的！ 她拍拍自己滚烫的脸蛋，连忙跟上。 几种复杂的滋味，一直萦绕心中不去。 期待。 害怕。 疑虑。 …… 第48章 三玖股基盘确认(待续) 一路上，中野三玖都安静地跟在高杉原身后，一臂距离，不远不近，足够她抬头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 刚才那恍惚间的幻想是怎么回事呢？ 她慢慢回味自己刚才在熄灯走廊前的无稽之想。 尤其是当她明白自己竟然想让别人牵她的手时，立刻羞涩得耳朵都红了。 不想当人了！ 只想做一根戴耳机的木头…… 高杉原自顾着在前面走，没有留意到身后冒着傻气的女孩儿。 两人从楼道里穿出，沐浴在满满阳光的校道上，渐渐走到树荫下，春风触碰两人的脸颊，悠悠的，中野三玖的脸稍微恢复白润。 高杉原忽然停下脚步回头，中野三玖从凝视中回过神，有些难却地把目光挪到校园内的其他风景。 “三玖。” 高杉原看向中野三玖，后者踉跄一下止住脚步。 两人恰好站在一座小亭外，亭上的牌匾刻着‘勤奋好学’四字，亭子红砖绿漆，十分恰合校园春光。 “怎，怎么了吗？” 中野三玖眼珠子忍不住收紧一小圈，小声问道。 “周日的观光活动，你有什么建议吗？” 高杉原来到她身边，两人不紧不慢地并肩而走，虽然是课间时间，但学生们大多数都呆在教室走廊外，校园里春意盎然的校道上只有他们两人。 “那衫原同学打算周末带我们去哪里？” “没有什么头绪，所以才问问你。” 高杉原看一眼头上的葱葱绿叶，阳光光束从中穿过，在这段鹅卵石路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树梢上两只黑色鸟儿靠在一起。 在他眼中，阳光褪成灰色，绿叶染成墨色，鸟儿缩成漆颜，所有光彩都仅剩黑白灰三色，形如纸画。 “为什么衫原同学要来找我问这些问题？” 见高杉原抬头，中野三玖也跟着慢慢抬头，和高杉原看向同一片树冠，瞳孔里闪烁着所见之景，翠绿的叶荫与和煦的光芒在瞳孔里成彩。 微风徐来，她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 “我们关系比较好吧。” 高杉原想了想，将目光收回，自然说道。 中野三玖应该是他和五姐妹中接触最多的了。 树上，停在棕褐色树梢上的两只鸟儿飞出，树叶沙沙响动。 “是吗……” 一句无心的话，一个有心的人。 中野三玖小脸有些动容，微微将落在脸上的丝丝秀发捎起，双手放回身体两侧后，迈出小皮鞋。 “你选一个能购物，又带有小吃街的地方吧，我们想在周末买东西。” 她一边说着，独自向前走去，来到教学楼分叉口，她转身，向高杉原微微哈腰。 “再见，衫原同学。” 一直是他向自己说再见，这一次也该轮到自己向他告别了。 “……再见。” 高杉原抬起手，五根手指抓抓，他应该也没说什么奇怪的话，怎么她这么着急离开呢？ 望着中野三玖的背影走上楼梯，沉思片刻没有结论后，他也准备离开。 忽然，亭子的护栏下冒出一个人头。 “高杉原同学……” 高杉原侧眼一看，不由得皱眉，“你在这里干什么？贾笨鱼！” “看来高杉原同学还记得我呀！” 贾奔雨拍拍膝盖上的灰，翻过围栏落到高杉原身边，咪咪一笑。 “刚才你和中野三玖同学一起走过来，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哦！” 高杉原麻烦地瞄他一眼，“你刚才在偷听？” “可以这么说。”贾奔雨自我承认地点点头，随后露出一排大牙齿，“但是一句也没听明白！” “哦，那你挺无聊的。”高杉原白他一眼，迈步离开。 “诶，等等，高杉原同学！” 贾奔雨连忙拦住高杉原，高杉原挥挥手臂，拉开两人的距离。 “干嘛？”高杉原抵触道。 “你和中野三玖同学的关系很好吗？”贾奔雨问。 “管你什么事？”高杉原冷冷地回答。 可能高杉原自己也没有发现，刚才和中野三玖走一起还主动挑话题的他，再次变得冷漠下来。 “别这么说嘛，高杉原同学，要不再帮我一个忙，再帮我约她出来一趟？” 贾奔雨双手合十，嬉皮笑脸道：“这次我准备了更多的聊天内容！” “不行，麻烦。” 高杉原摇摇头，转身离开，留贾奔雨一人在树荫阴翳中。 被无视绕了过去，贾奔雨还不死心，几经向前想要阻拦高杉原。 “高杉原同学，再帮帮忙吧！” “救救孩子！” “……” 多次的阻扰，高杉原一脸平静，心里强忍心烦意燥。 直到有那么的几次接触贾奔雨想直接拽住高杉原的手臂，他才变得敏感起来，扭身双眼冷冷地看向贾奔雨。 贾奔雨被这一瞪吓得愣在原地。 “高杉原…同学，没事吧？” 高杉原双眼充满冷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死气一片，让人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嘛。 两人对视四五秒，高杉原一声不吭地走远，留贾奔雨一个人在原地，铃声响起，他才一个人沉思着走回教学楼。 “不对劲，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 回到班级，上课补觉，中午一个人吃饭，吃完午饭后再回到教室趴桌子睡觉，高杉原的日常生活恢复正常状态。 在下午上课前，柳安泉把高杉原叫到教员办公室。 “你找我？” 敲敲办公室的门，走进去，高杉原甩甩脑袋清醒一下自己的意识。 柳安泉转动屁股下的办公椅，微笑着拍拍双手，“衫原同学！终于周五啦！” 高杉原眼角抽抽，“哦？” “你哦什么？”柳安泉责备地对他拧拧眉毛，真是一个冷漠的家伙，“人呢？” “什么人？” “……二乃同学呢？” 高杉原眼睛变得无奈起来，“在体验生自修室呆着。” 柳安泉先是一呆，慢慢地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从办公桌底下搬出半个手臂高的试卷：“那来吧，这沓试卷就交给你了！” “怎么这么多！” 高杉原看着这密密麻麻的试卷，忍不住吐槽。 “不多，也就四百来份。” 柳安泉眯眼笑笑，将试卷推到高杉原面前，“拿回家吧，周末改好它，我周一随机抽查几份。” 高杉原连忙挡住，这沓试卷他估计拿不拿得起来都成一个问题。 第49章 五等分的笨蛋 “等等，现在不是还有一个周末吗？我答应这周内把中野二乃叫回来，应该算上周六日的吧？” 柳安泉微微一愣，“这…严格来说，好像也算的…吧……” “那就行，这试卷你自己留着吧，周一我把她完好无损地带回来。”高杉原连忙道，“通融一下，ok吗？” “那，那好吧。” 柳安泉没办法地摊摊手，右眼对高杉原眨眨，“谁叫我喜欢你来着呢。” 高杉原干咳几声，左顾右盼确定办公室里没有其他老师：“别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姐姐对弟弟的喜欢！为什么不能说出来。”柳安泉小小生气地蹙额。 “首先，这个姐弟关系只是你自认的；其次，这种事情不要在公众场合暴露出来。” 高杉原脸往柳安泉靠近，认真地说道，“明白没？” 明明比自己小了四五岁，脸却异常的认真呢，柳安泉忽然觉得被弟弟训也有种愉悦感。 不过，自己肯定不是抖m的！ “明白了！”她点点头。 高杉原重新站直，眼睛扫一眼她的桌面，看到一张值日表，“这周六你要留校值日？” “对呀！”柳安泉没好气地撇撇嘴唇，“明明还有这么多试卷要改来着，麻烦死了！” “那是因为你一直堆着想让我帮你改吧。” “被发现了！” “……” 高杉原缓了一会，从一沓试卷中抽走一个手掌长度的试卷，转身出办公室。 “加油吧，我的班主任姐姐，说不定明天你的白马王子会及时出场帮你解决麻烦。” “试卷帮你改一些，周一给你。” 高杉原关门前，无语地瞟柳安泉一眼。 柳安泉在办公室内，看着已经关上的门，一只手捂住嘴巴，嘴角上翘。 “诶~衫原同学话变多了~” 。 体验生自修室 下午三点，阳光最灿烂的时间，窗外的阳光似稻色一样金黄，所到之处洒成一片片稻田。 窗内，野泽埋笔直地站在讲台上，左手拿着卷成棒球棍似的的报纸，有节奏地拍在右手上，表情严肃，外加一抹苍白。 每拍一下，讲台下中野五胞胎的头越低一下，十只小手放在大腿上一动不敢动。 “我是真没想到呀！” 野泽埋放下手中的报纸，带着黑眼圈的双眼扫向平铺在讲台面上的五份试卷，发自内心由衷地感叹一声： “五位的成绩能让我失眠了一个晚上！” 中野五胞胎低着的头更低了，面朝着抽屉，在互相看一眼后，五人齐齐皱出秀眉，五张小嘴嘴唇变成无奈的波浪纹状。 “你们是太久没学习了吗？怎么会连这些基础知识都不记得了呢？” 野泽埋头上顶着一万个问号，向五人问道。 小测卷上的题目都是他从网站那儿搜来的题目，虽然考虑到时效性，侧重性之类的数据有差别，但总体而言都是从正常题库里选出来的呀。 怎么，这五人！ 中野一花：25分 中野二乃：19分 中野三玖：34分 中野四叶：17分 中野五月：29分 这！ 野泽埋眼睛再看一眼这成绩，倒吸一口冷气，吸到一半时有些喘不上来，心脏似乎得心肌梗塞一样停住，他摸了摸右心房。 痛～ 自己可是在接下来这个学期教导五人的老师。 这种成绩，简直就像在一开门就给他当头一棒。 他有种苦在口中说不出的感觉，当学校把这个任务交给他时，他还兴致满满地接下来了。 能和五个同乡的美少女相处，谁不开心呀！ 现在，他依然在笑，只是嘴角都能流出苦瓜汁儿来了。 自修室里一片沉寂，野泽埋缓了一口气，看着把头埋得低低的五姐妹，慢慢恢复理性。 从窗外看进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虐待她们了。 “好啦，没事了，老师吐槽一下而已。这次考试应该是一次意外而已，我们下次正常考好就好，不用太伤心的。” 野泽埋抬抬手，算作安慰五人，也算作安慰自己，“你们先抬起头吧。” “老师！”中野四叶认真劲儿地抬起头，“不是意外，我们已经很认真地做试卷了！” 其余四人尴尬地点点头承认。 野泽埋后倒在讲台上。 “老师！”x5 幸好后面还有一张椅子，不然他真的一头倒地死了，野泽埋陷在椅子里，用深呼吸制冻自己体内无处发泄的热血。 几年没见，霓虹教育水平变得这么低了？ “老师，其实也因为正好都碰上自己不会的。”中野二乃无奈地耸耸肩。 其余四人小鸡啄米似点头。 “就没一题是撞上你们会的？！”野泽埋嘴角缝挤出一句话。 五人陷入沉默，摇摇头。 “我们这次确实考差了……” 不久后，中野一花讪讪道，“这次的题目我们一点也没见过，如果给我们霓虹那边正常的试题，我们应该能高许多分的。” 其余四人又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野泽埋迷惑地看向五人，这题目该不够正宗吗，自己用的就是从百度上搜来的题目啊！ 。 淦！ 野泽埋咳嗽几声，发现问题所在，应该回到霓虹网站搜的…… 中野五姐妹一脸无辜地看向他，他眼珠子无奈地直视五人。 “你们五个这次考试真的不是和我开玩笑的？比如说捉弄我故意考差之类的……” 五姐妹摇头，异口同声，“不是！——我们都很认真做的了！” 野泽埋眉头上挑，片刻后，复杂地点点头，这个否认比肯定还要伤人。 “那，那好吧，老师相信你们……” 五姐妹松一口气，在野泽埋的吩咐下，中野一花将试卷发到五人手中，五人看到成绩，总算知道野泽埋要死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了。 考得也太离谱了！ “你们都有带相关科目的课本来吧？” “有…” “学到哪了？” “…忘了。” “那好，那我们从今天开始，从第一页开始学习。” 野泽埋平静心态，翻开自己的课本，无论如何，先把课上起来，其他的等和她们父亲沟通时再细说吧。 “首先让我们拿出国语课本……” 第50章 周五下午的阳光有些不舍 “这些都听明白了吧？” 野泽埋拿起讲台上放着的热水杯，呼开水面上的几粒红色枸杞，抿上一口，热水下肚，喉咙温润，缓缓道。 黑板上用日语写满了半板内容，华夏人虽然看不懂这半板的日语，但看着这些片假字平假字，总会有一种熟悉，似曾相识的感觉。 确实，比起英语，许多华夏人会觉得日语更有着浓厚的熟悉感。 日语的发展受汉语的影响很大，汉语在历史中传入到霓虹后，帮助霓虹文字构筑起其骨架，丰富起语音……日语文字中，有许多根源可以追溯到汉字本源。 文字本身就有韵味，连在一起成为词组句子后更有哲理文化。 然而，野泽埋环视讲台下五人，发现五人根本没能感受到这种文化的熏陶。 从左打右，五人如同手办一样，一人一个样。 中野一花双手手臂撑在桌面上，像柳树一样低耸着头，粉色秀发落到脸颊两侧，双眼已经安然地闭上了，小嘴匀称的呼吸着。 中野二乃将一本书摊开撑在桌面上，小脸埋在书里面细心欣赏着自己的美甲，小手好看是好看，但也不能当饭吃吧，野泽埋嘴角扯扯。 中野三玖安静地看着黑板，虽然是看着，但野泽埋始终无法从她没有表情的脸上判断她是不是在听课。 相比中野三玖，中野四叶倒是易懂许多。 她很认真地看着黑板，也很认真地一手摊着笔记本一手捉着笔，但笔记本上空白一片的笔记直接暴露了她脑瓜子根本没跟着转！ 中野五月坐在最靠近窗户边边，时不时往窗外看去，一副开小差的模样。 …… 野泽埋看了看五人，再看了看闹钟，四点二十分，离下课还有十分钟。 这课上得他左心房右心房房门都关起来了。 “老师怎么停下来了，不继续讲了吗？”中野四叶仰起头，问道。 “我已经停了五分钟了，现在才发觉吗？” 野泽埋无助地望过去，中野四叶悻悻地转过头，“我有一直在听课的……” “还剩下十分钟，大家先自习一下，时间到了就下课吧。” 再下去也没有什么好教的了，野泽埋宣布一声，他得回家思考一下如何教导这五人。 “嘿~” 除了已经睡着的中野一花，四姐妹松一口气回应。 野泽埋看着眼前五人，麻烦地挠挠脑袋。 咚咚咚。 忽然，门外传来一个轻轻的敲门声。 “稍等一下。” 野泽埋从讲台下走下，将自修室前门打开，门开，看到门外的男孩，野泽埋忍不住惊讶一声。 “衫原君？” 这个名字一从野泽埋嘴中说出，自修室里还清醒着的四姐妹顿时精神来了。 四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挪到前门，脖颈不由得伸长一下，想一窥究竟，但门只开了一半，野泽埋一个人的身体便挡住了门外的视线。 “真碍事。”中野三玖小小声嘀咕一句。 高杉原站在门外，一脸淡然地向他点点头，“是我。” “找我有什么事吗？” 野泽埋身体虽然站直着，从背后看去挺魁梧的，但看见高杉原，他的脸立刻拉耸下来，一脸委屈加难受地问道。 “你这表情是怎么回事？好恶心。” 高杉原往门外退后两步，一脸不适地看向野泽埋。 “我今天下午太难了……”野泽埋哭诉道。 “打住，我辛苦爬了几层楼梯不是来听你说这个东西的。”高杉原连忙止住野泽埋，“这周六柳安泉要留校值日。” “所以呢？” 高杉原无语地挑起眉，“所以这是一个偶遇的机会，在她值日的时候帮她把辛苦的劳累活给干了，积累好感，知道吗？” “所以呢……”野泽埋无精打采一句。 “……你逗我呢？”高杉原咬咬牙齿。 野泽埋缓了一会，等高杉原声音在耳朵外飘了一会后进脑后，脸上的辛苦一冲而散，绽放笑容：“哦哦哦！原来如此，明白明白！” 高杉原有些担心地看他一眼，自己为他创造出这么好的机会，他真的明白了吗？ “你加油，但是要克制住自己的行为，不要太过献殷勤，在安泉没有同意之前，绝对不能对她毛手毛脚的。”他提醒道。 “放心！我什么人你还放心不过吗？”野泽埋拍拍胸口。 高杉原瞥他一眼，放心地点点头，他和野泽埋相处了一年有多，相信野泽埋才会促进两人的。 再把一些细节地方交代后，高杉原挥挥手，有些着急地离开。 “我走了。” “好，下周见，等我好消息！” 野泽埋也挥挥手，在门外独自一人美滋滋地傻笑起来，右手给自己鼓劲加油后，他收拾一下表情，才进自修室。 一进自修室，他发现四双眼睛齐齐看着自己，有些瘆得慌。 “各位，怎么了？” “外面是高同学吗？”中野四叶眼睛闪闪，“我闻到他的味道了。” 中野三玖平静地反驳一句，“明明什么味道都没有。” 野泽埋点点头，“是的。” “他来这里干什么？”中野二乃疑惑地问一句。 “来找老师的，不关大家的事。” 野泽埋缓缓说，四人的表情变得不一。 铃声打响。 “下课！下周一见！” 野泽埋一宣布下课，立刻快步走出自修室。 明天有一个见面的机会，他必须得好好打扮自己，先找几个惊艳的情话，再考虑一下要不要买什么奶茶之类，总之就是要认认真真地对待！ “诶，野泽老师走得好快啊。” 自修室瞬间只剩下五人，中野五月吐槽一句。 “一花，下课了。” 二乃摇摇身边还在睡觉的中野一花，开始收拾东西。 中野三玖来到窗边，默默看向窗外的校门。 校门口处人影都变成蚂蚁大小，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四点半的太阳也很暖，只是有些不舍的味道。 她戴上耳机，平淡地拿起通勤包。 “呼~” 中野一花睡得饱饱的，心满意足地伸一个懒腰，白衬衫顺着往后拉伸的双手往腰上拉去，露出白皙滑腻的小肚脐，胸部也随着更加挺拔圆润。 “我错过了什么吗？”她小手揉揉眼睛，问道。 “没什么，两节课而已。”中野二乃吐吐舌头。 “诶~其他好玩的事呢？” “嗯，高杉原不久前来过算不算？”中野二乃想了想，歪头道。 中野一花的眼眸明亮几分，“那挺可惜的。” 五人收拾好东西，关上门，成团慢慢走向校门。 校门外，一辆加长版豪华轿车早就等待她们许久了。 。 校门外，高杉原快步走在人行道上，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期待，看了看手中的手机。 手机里，一条短信新鲜发来。 【我到家了，晚饭已做好，放学赶紧回来吃。——漂亮妈妈】 高杉原再次加快步伐。 今天下午他一直在休息，除了去体验生自修室告知野泽埋周六的事宜，自己一直保持零消耗的低能状态。 为的就是此刻。 高弱梨回来了。 第51章 四峰相对 “大家周末有什么安排吗？” 路上，两边的街景纷纷往后跑去。 黑色长轿车里，中野五月将目光从窗外收回，向四人问道。 “不是说好一起去观光去买东西吗？” 中野一花像一只要冬眠的兔子，双手搭在胸前，侧身陷进身后柔软的座位里，缓缓蠕动蠕动找到一个舒适位，安逸地闭上眼睛，细声道。 这辆加长版轿车本来价格就不菲，车上的配置当然不会差到哪里，车里的座位表面都以真皮包裹，在皮革之下还用特殊工艺加工了一层细长白绒，触感柔软细腻。 “……五月问的是其他时间我们要干嘛？”中野三玖摘下耳机，缓缓道。 虽然她的话不多，但当五姐妹聊天时，她都会摘下耳机慢慢倾听。 中野二乃两个眼睛一直停留手中的手机上，“看综艺节目算不算？” 中野五月思考一会儿，一半一半地点头，“算吧……” “难得两天的休息时间，在家里安静呆着也很舒服的。”中野二乃鼻尖淡淡呼气，小声道。 “我们可以睡在沙发上看电视剧！”她竖起一个拇指。 “然后在茶几上放上好吃的！”中野五月也跟着接龙，把目光看向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安静不说话。 接龙失败。 五人陷入沉默。 “女高中生的虚无周末……”过了一会儿，中野三玖缓缓总结。 “不过我这周六倒是要外出一趟。”中野一花楠楠道。 “欸！狡猾！去哪！” “秘密～”中野一花闭着眼睛舒适地回答。 “那个，我想去看看公寓下有没有运动场！”中野四叶忽然搭茬一句。 “诶？” 三人齐齐望过去，闭着眼睛的中野一花也慢慢睁开右眼，悄咪咪地看过去。 “四叶要运动吗？” 中野四叶得意地嘻嘻一笑，“这周有一个来自体育社团的同学想邀请我进社团，进社团还有一个面试，安排在下周，我想提前练一练。” 倾听的四人本来就一模一样的脸，现在还摆出一模一样的表情。 疑惑。 中野二乃注意力从手机上挪出来，“四叶！才来这学校第一周，你怎么就进社团了？” “不是！不是说还有面试吗？”中野四叶头上的兔子缎带竖了起来。 中野一花手指顶在下巴下，“野泽老师那关我们还没过呢，这么快进社团没关系吗？” “我已经答应人家了，没关系的！”中野四叶自信地点点头。 “真是服了你了。” 中野二乃没好气地放下手机，“在之前的学校你也是一次性加入七八个社团，现在又乱来一遍，忙得过来嘛！要学会拒绝别人懂吗？！” “二乃又开始说教了……”中野三玖缓缓一声。 “谁说教呢，我这是在关心四叶！” 中野二乃侧视中野三玖一眼，两人本来就挨着，一转头四目当场对视。 哧~轮胎滑地的声音。 “欸？！” 车辆忽然来了一个急转弯，五人没有任何反应，刚才还在针锋相对的二乃三玖两人受到惯性影响往一边倒去。 中野二乃连忙伸手捉住身边的座位边，但身体还是贴贴实实地压到中野三玖身上。 上半身压上半身。 白衬衫碰白衬衫。 脸也快贴到脸。 “抱，抱歉……” 中野二乃小声一句，往自己身下的中野三玖道歉。 感觉还蛮奇特的。 中野二乃下瞄一眼中野三玖的上半身。 “快起身！” 中野三玖凝视住中野二乃。 “干嘛这么排斥！”中野二乃瞄了瞄两人，“不就是压一压吗？” “重！” “怎么会重！”中野二乃奇怪地反问。 中野三玖没好气地别过嘴唇，两人脸对脸，不这样做的话再一次急刹车两人真的要嘴唇贴嘴唇了。 但中野二乃酒红色的秀发还是落到她鼻尖上，还有温热的呼吸气息也打在她肌肤上，痒痒的，她想要打喷嚏。 “你的体重重…” 中野二乃一听，两排贝齿咬得咯咯响，“我怎么可能重！” 火药君上台。 “啊啦，二乃和三玖果然是感情最好的。” 一旁，中野一花俏皮地捧住脸颊，把脸也贴到中野三玖和中野二乃附近，仔仔细细地端看。 “好羡慕呀~我也想要亲亲的说～” 两人慢慢转脸看向中野一花，火药味瞬间来到中野一花这边。 车慢慢稳下来，两人慢慢坐直，中野二乃嗔视中野一花一眼。 “谁要你打圆场了！我才不会跟她生气，更不会亲在一起！” 说完，她轻哼一声，挺起胸部看向身边的中野三玖，像彰显自己宽容之大。 “口气臭死了……” 中野三玖挥挥脸前的空气，中野二乃脸颊再次一红，想要扑上去。 “你口气才臭！” 驾驶位上，满头白发的助理江端先生握住方向盘，和善地笑笑。 “五位小姐，注意一下，不要在车上打闹了，这段路在修路，不太好走，可能有比较多的急停刹车。” “嘿，江端先生~” 五姐妹总算消停一会儿。 。 高杉原回到自己所住的出租楼，走上楼梯，拐进自家楼层，这个公寓借鉴日式公寓的架构，在每一楼层都有一条走廊通向各家各户门口。 望着自己家门口方向，他慢慢走去。 停在家门口前，他能通过门缝看到里面的灯光。 深呼吸一口。 ‘进入正常状态：能量消耗：每十分钟1粒’ ‘视觉恢复正常’ ‘听觉恢复正常’ ‘嗅觉，味觉恢复正常’ ‘血液恢复正常速度流动，身体各细胞工作酶开始正常运转，心脏跳动频率恢复正常’ ‘身体体温恢复正常37摄氏度’ ‘身体体能恢复最佳状态’ 四五秒后，高杉原的脸颊变得有血色起来，视线内也终于出现色彩。 傍晚金红色的夕阳洒落在门前，门里面传来的淡淡的肉香味。 熟悉一下身体后，他慢慢打开门。 “我回来了。” 门内立刻传出一个喜悦的女声，“欢迎回家！” 第52章 高弱梨和高杉原的晚餐 不多时，高弱梨披着围裙，穿着白灰色休闲白衬，双手捧着一锅汤，从厨房慢慢走出来。 艳红色的秀发绑了起来，整齐束在腰后，她的体态十分端庄，一米七的身高配上常有锻炼的有致躯体，处处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 红发自带着一丝妩媚气息，但都被她瓜子脸上的淡淡清妆，眼眸里的丝丝温柔冲散了。 无论是样貌还是体态都看得出来，高弱梨年轻时候肯定是一个倾城美女，而且虽然现在已经近四十岁，仍风韵尚存。 “高弱梨同志，好久不见！”高杉原嘴角上扬。 “好久不见，小衫帅哥~” 高弱梨眼眉间流露出母性专有的温柔，精修眉毛下的两个大眼睛往高杉原身后探望去。 “你看在什么呢？” 高杉原在玄关换好鞋子，走进房间，奇怪问道。 “小衫的女朋友没跟来吗？” 高弱梨眼眸一笑，眼角弯出几条浅浅的皱纹，有些惋惜道，“我以为提前给你发信息，你会带女朋友回家的。”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路过高弱梨，高杉原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在饭桌前坐下。 “为什么会没有呢？都高二了！小衫这么帅，未来有五个老婆也不奇怪。” 高弱梨责备地看高杉原一眼，跟了上去，在饭桌前放下汤锅。 “话可不能乱说，那是犯重婚罪的……” 高杉原熟练地从桌面上抽出一对碗筷，他都不记得有多久没闻到过饭菜的香味了。 “口是心非罢了！”高弱梨跟上。 今晚的饭菜十分丰盛，水煮牛肉，地三鲜，锅包肉，鱼头豆腐汤。 满桌子色香味齐全，水煮牛肉红油滚烫，地三鲜卖相诱人，锅包肉炸得金黄酥脆，鱼头汤汤面浮着刚放下去的葱花和细芹，热气一上扬，饭桌上鲜味四溢。 高杉原忍不住咽下口水。 “这餐辛苦了！高弱梨同志！” 他满足地双手一合，“我开动了！” 但他刚想举起筷子吃饭，高弱梨右手捏住他的下巴，像霸道总裁一样将他的脸抬了上去。 “高弱梨同志，你，你干什么呢？” 高杉原下意识地打了一冷颤，想起自己现在是正常状态，放松身体，便任由高弱梨捏住脸。 高弱梨仔细端看一会，心痛地摇摇头，“瞧你瘦得，胡子都不长了……” 高杉原被捏着下巴，无助得像一条柴犬，心酸地仰头看向高弱梨。 “你看，一周不见，脸都白了。”高弱梨喃喃着又补充一句。 高杉原慢慢的嘴角挤出一个笑容，“别看了，再不吃就菜凉了，想捏吃完饭再给你捏，行不，弱梨同志？” 高弱梨这才放开手，来到桌子对面坐下，抬头望了望挂在墙上的时钟，她先给高杉原乘上一碗鱼汤。 “我不在这周都在干什么呢？” “上学呗。” “那早中午餐哪儿解决的？” 高杉原刚夹一口菜到嘴里，迟钝片刻，慢慢地嚼起来，“在外边解决了……” 高弱梨眉头一紧，直直地怒视他一眼，“怪不得冰箱里的食物都没减少过……少吃外面的，自己不是会下厨吗？在家做饭多好。” “懒……” 高杉原咽下一口牛肉，辣椒味像火药桑拿一样在喉咙爆发。 爽！ 他连忙扒饭，把饭菜往嘴巴里塞。 “吃慢点，gentle一点～” 高弱梨看着高杉原吃饭的样子，假意责备一句，但心里乐得不行，作为一个母亲，没有什么能比看着自己孩子大口大口吃自己做的饭更满足的事了。 花费两小时弄的晚饭果然值了。 不过，这孩子吃相真难看，能有人相上他吗？ 要是未来的女朋友不会做饭，或者也是一个吃货怎么办…… 她有些担心地皱起眉头。 高杉原大口吃着，丝毫没意识到高弱梨怜悯的目光。 热热的饭菜下口，辣的，咸的，淡的，都是真真实实的味道！ 他能感觉到自己泪腺下泪水的涌动，鼻腔里呼吸的浊息，胃里胃酸的翻滚。 一个不留神，一粒红油汤进入他的气管，他咳嗽起来。 “吃慢点！” 高弱梨连忙递过纸巾，训斥一声，她吃得很慢，小碗里只装了半碗饭，饭粒略被红油沾成艳红色。 “对了，最近的成绩怎么样？” “跟高二上学期一样，一直稳定在及格线上。” 高弱梨认真地说，“从某种方面而言，能一直这样子也是一种能力。” 高杉原敷衍地点点头，继续吃饭。 “……嗨~” 忽然，高弱梨摇摇头，叹气一声，一手撑着脸颊。 高杉原稍稍停下吃饭的节奏，抬起头，他发现高弱梨像看着可怜虫一样看向自己。 “高弱梨同志，这是什么眼神？很扰吾食佳肴之心！” 高弱梨伤心地嘀咕，“我就是觉得，成绩不好是可以理解，但你都十七岁了，一把年纪还单身狗，怪可怜的……” 攻击力不强，侮辱性极大。 高杉原气一喘，咳嗽得更厉害了。 “你说要是有人能看上你就好了。”高弱梨补充一句。 “你怎么一副恨不得把我嫁出去的表情！”高杉原擦擦嘴巴，质疑道。 “当然！你呆在家里也是呆着，要是能嫁出去我就少了一个麻烦了。” 高杉原无奈地瞥她一眼，“要是我嫁了，你就没儿子了。” “没事，我也跟着入赘就行了！”高弱梨傻傻乎乎地笑一声。 “笨！别人要你干嘛！” “我会理财呀，怎么说也曾经当过公司老板，可以给你们当财务管家的嘛！” “我说，高弱梨同志，你居心不良啊！你那是奔着什么去的？” “鹅鹅鹅鹅……” 高弱梨张大了嘴巴，开心地笑起来，“那又怎么样！捉紧时间吧，我可不能陪你一辈子！” 迟钝片刻。 高杉原认真地放下筷子，“这种事急不了，慢慢来吧，男女间感情这东西还是太玄乎了。” 他摊摊手，“再说，我也不想像你一样呀！” 一缕苦涩从高弱梨眼底闪过，她夹一块肉给高杉原，嘴角扬起，“也对！吃饭吧！” 她看着眼前自己的儿子，“小衫，你变化可真大啊！” “我不一直都这样吗？” “……” 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有多，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吃，笑声不断。 第53章 高杉原和高弱梨的晚餐 晚饭吃完，时间已经来到晚上七点多，夜色从阳台进来，悄然融化在室内的灯光中。 饱饭过后，高杉原挽起袖子收拾洗碗。 高弱梨再次看了看挂钟，帮高杉原把围裙围上，拍了拍他的背，“厨房里还有几个放生食材的碟子，也一起洗了吧。” “好。”高杉原点点头，“你定的是今晚九点的飞机吗？” “对，还有两小时，从这里到机场四十分钟，时间应该很充足。” 高弱梨点点头，她刚回来，行李箱还没开过，只需要从房间里再带一些生活用品就行。 “那你看着时间吧。”高杉原缓缓一句，将碗筷收进厨房。 在里面磨蹭半刻钟后，他收拾好厨房慢慢出来。 高弱梨正坐在沙发上，削好一盘水果。 “小衫，吃点水果润润肠吧。” 她将水果盘放在沙发前的小型正方形茶几上，体贴地在苹果块上插上一条牙签，随后进入自己的房间。 高杉原皱皱眉，刚才叫她收拾行李，她反而跑去给自己削水果去了。 他点点头，一边打开电视一边坐在沙发上，顺手将一块苹果放进自己嘴巴里。 节目很多，但他不知道该看什么，随意放到一个新闻台。 “这次出差多久？”他望了望房间内收拾行李的高弱梨，问。 “这个说不清楚，现在处于一个项目的起始阶段，需要一直跟进，短的话一周，长的话半个月吧。” 高弱梨思考片刻，看向高杉原回应，说完，她关上房门。 高杉原无聊地看着电视，默默地，他拿起手机打开地图软件。 过了片刻，高弱梨打开房门，身上的悠闲工装已经被换掉，一件浓浓商业气息的黑白西服西裤套在身上，全身散发着事业女强人的气息。 她嘴唇已经涂上鲜红的口红，正对着家里的镜子慢慢将一个吊坠挂到耳垂上，余光瞄一眼高杉原，“你在干什么呢？” “没事，看手机。” 高杉原回应一声，划了划手机，他犹豫一会儿，“弱梨同志，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一个既可以购物又有小吃街的地方？” 高弱梨从房间里探出头，“诶？” 她吊坠刚戴了一个，听到高杉原的话立刻放下手上的打扮工作，满脸笑意地坐到他身边，眼睛像探测仪一样不断往他手机屏幕看去。 “干嘛问我这个问题？” 高杉原想了想，摇摇头，将手机收起来，“没事，问问而已。” “没事为什么看地图？”高弱梨收回眼睛，敏锐地发问，一脸期待的表情。 高杉原沉默片刻，“我周末和别人约好了出去，但现在还没找到地点。” 高弱梨睁大眼睛，“和同学？” 高杉原犹豫一下，默默点点头，高弱梨更加兴奋了。 “一个还是两个？” “五个……” 高弱梨又兴奋一点，刨根挖底：“有女的吗？” “……都是女的。” 高弱梨的眼神先愣住一下，慢慢恢复精神，“好样啊，小衫同志！” “我们只是普通同学而已。”高杉原耸耸肩。 “我懂~普通同学而已~”高弱梨露出迷之笑容：“下一次带回家好吗？” 高杉原无语地望她一眼，她一点也不懂。 “算了，就不应该跟你说的。”高杉原拉远身子，慢慢吃水果，无视高弱梨。 高弱梨站起身子，仰头思考片刻： “在二谷那边不是有一家带小吃街的超级商场吗？你可以带别人去那里约会呀！对了！听说二谷的新游乐园最近也建成了，你可以先约别人玩游戏，然后再带别人购物……” “停停停！” 高杉原做出一个stop动作，推攘高弱梨：“你去忙你的，就当我没说过，别管我了。” “诶，诶，妈妈是支持恋爱的呀！”高弱梨不甘地回头，“只要做好安全措施就行。” 高杉原面无表情地望她一眼。 高弱梨知错地闭上嘴巴，“妈妈尊重你的选择……但安全措施……” 话说到一半，她哼起小调，干净利落地拍拍手，转身收拾行李，“不说了！我，什么，都，不说了～” 高杉原安静地吃水果。 时间来到八点，高弱梨约的网约车来到楼下，她提起自己的行李箱。 “在家里面好好照顾好自己，别老是吃外卖了。” 高弱梨总归是一个母亲，临行前叮嘱道，“需要钱跟我说，妈妈转给你。” 高弱梨在玄关换鞋，准备离开，高杉原关了电视，眼睛呆呆地看着黑色的屏幕，忽然叫住了她。 “干嘛呢？小衫同学，有事可以微信聊的。”高弱梨蹬两下脚下的高跟鞋。 高杉原走到玄关，从口袋里递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一万五左右，都是我这半年家教转来的，要不你拿着？” 高弱梨眼神愣了愣，凝视住眼前的男孩。 如今她才第一次知道高杉原去当家教了，不过也难怪，两人见面的机会也会这么几次。 “为什么……” “我们不是还欠债嘛，这个能抵一点是一点。”高杉原默默说。 “傻瓜。” 高弱梨脸走前去抱抱高杉原的头，两人脸颊贴贴。 “妈妈不是在努力工作还钱吗？” “所以我也想一起还钱。”高杉原眼皮稍稍拉下，有些伤神，“毕竟这是因我而起的……” 高弱梨弹弹高杉原的额头。 “你是不是笨啊！一切都在好转，这次的项目成了我们就还清了。” 她缓缓一句，将卡收回高杉原口袋，“自己赚的钱，当然得自己保管。” …… 看着沉默的高杉原，她又补充一句，“做生意就是这样子的，不是你亏钱就是我亏钱……往好的方面想想，才半年时间，我都还了三分之一了！” 高弱梨拍拍高杉原的肩膀，“别这么丧气，小伙汁，尽情享受周日的约会！” “我走了。” 高弱梨挥挥手，拖上行李箱走出家门。 门关了。 高杉原一个人愣在原地，心里梗咽着，怪难受的滋味。 ‘正常状态结束，共消耗19粒能量’ ‘恢复到低耗能状态，能量消耗：每小时1粒’ ‘低耗能状态下，将额外消耗4粒能量，用于消化食物。’ ‘能量剩余：185粒’ 第54章 安泉与野泽君的邂逅 周六 黎明将至，遥远的天际线被染成紫红色，如同一条缥缈的朦胧面纱，在为即将升起的初日遮羞蒙珍。 出租楼 昏暗的屋内，所有的灯都熄灭了，挂在墙上的老式挂钟不停走着，钟摆左右晃动。 滴答滴答滴答 餐桌一尘不染，茶几上的果盘还剩下两三块氧化变黄的苹果块，厨房的水龙头缓缓滴水，阳台上的绿植略显暗绿。 安静。 叮叮叮。 手机闹钟声响，屏幕亮光，显示时间早上六点。 ‘低耗能状态保持，能量减少24粒， 剩余：161粒’ 床上，高杉原舒服地呼一口气，闭着眼睛缓缓转过身，在一通乱摸乱按之下把闹钟按停了，也把手机给关机了，整个人一动不动。 又陷入安静。 灰蒙蒙的天连着整个城市。 城市另一边，藤春高中里，每个班级都静悄悄的，除了高三专属的教学楼内亮着灯光，学生们在埋头学习，其他年级的班级学生已经走光了。 一道倩影慢慢穿梭在教学楼走廊中。 柳安泉穿着一件淡黄纹路的薄毛衣，双腿搭配肉丝连裤袜，脚穿一对黑色小皮靴，手臂夹着一个值日薄，慢慢在教室间巡视。 周六教师值日内容有主要三样：检查高三年级的学生是否在认真自习，其他年级学生是否按时离校，有无学生非法逗留在空教室、功能室这些地方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哈欠~” 柳安泉忍不住打一个哈欠，五点半起床的她眼睛还有一点点水肿。 早上的空气还真有点冷，虽然穿着一件薄毛衣，但她能感觉到一股风从她的后颈顺着后背吹下来，寒颤颤的。 周六值日的老师只有她一个人，她走在走廊上显得孤零零的。 “好，好巧呀！安泉酱！” 忽然，一个身影从侧面走廊走来，叫住了柳安泉。 柳安泉扭头一看，两个黑色大眼睛愣了一会儿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野泽埋穿着一件正儿八经的蓝色西装，搭配着黑西裤和皮鞋向她走来，头上的长发向外叉出一个锥形呆毛。 “哦哈呦，野泽君。” 柳安泉忍不住笑意，一早上的寒意顿时没了。 “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呀？” 她走近几步，好奇地扯了扯眼前人的西装，俏皮地仰头。 “看你的衣服像在cos工藤新一，看你的发型又像在cos毛利兰，你究竟在cos谁呀？” 野泽埋不好意思地将头上的呆毛顺平，今天应该是他这学期最早起的一次，赶出门时匆匆忙忙的忘记照镜子了。 “本来今天要穿的衣服不小心沾上灰尘了，想着和安泉酱见面不能太过草率，就穿这套西服来了。” “嗤嗤嗤~” 柳安泉捂住小嘴悄悄偷笑，“这套衣服很适合你哦，看起来还蛮帅的，野泽君。” “是，是吗？”野泽埋高兴地笑起来。 “等等，刚才你好像说和我见面来着，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值日的？” 柳安泉疑惑地瞄他一眼，慢慢迈步，再次出发开始巡逻。 野泽埋连忙跟上去，脸青一阵白一阵的，还没开始搭话就暴露了。 “是不是衫原叫你来的？” 柳安泉饶有兴趣地问，野泽埋缓缓点头。 “他说你今天有很多试卷要改，但还要值班，就让我来帮帮你。” “哦嘞~”柳安泉挑挑眉毛，“真的吗？” 野泽埋连忙点头，“当然！为安泉酱服务！” “好，那这个本本就交给你啰。” 柳安泉将值日薄塞到野泽埋手中，挥挥手道别，“谢谢哦~” 野泽埋的脸顿时黑了下来，等等，这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在昨天的虚拟模拟中，他模拟了上百种预想。 就连两人相遇，在一起巡逻中遭遇野生眼镜蛇，或者是突然地震，又或者是突然爆发歹徒入侵学校，他像一个男人一样站在柳安泉面前保护她的情况都模拟了一边。 但现实是，她连一起巡逻的机会都没给自己就直接走了。 柳安泉越走越远，他连忙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高杉原。 看着她的背影，他的脸拉得越来越黑。 “哦，对了。” 忽然，柳安泉回头，“外面太冷了，我才请你帮忙的，下次我帮回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巡完后一起去吃个早餐吧，我在办公室帮你准备一份~” 说完，她从毛衣里露出好看的右手，五根手指柔柔招动，清纯的小脸还没有任何妆容，嘴角扬起一个如同春之女神一样的微笑。 “干巴爹~野泽君~”柳安泉小声一句，眨眨眼睛，转身走上楼梯。 野泽埋望着望着柳安泉，忽然眯起眼睛，这哪来的太阳，这么刺眼！？ 呼！ 床上，高杉原似乎感受到某人对他的强烈召唤，猛地从床上弹起来。 但他一醒来，这种强烈的感觉又消失了。 和煦的阳光从窗外撒进来，他看了看闹钟，时间已经来到正午十点了。 好久没有睡过一个这么长的安眠觉。 他忍不住舒坦地拉伸自己的手臂，昨晚在高弱梨离开后，他趁着饱意一边用电脑一边用手机做好了周日观光的攻略。 一直做到晚上十点，然后一觉到现在，直接鸽了收集能量。 虽然少了一次收集能量的机会，但不得不说，当鸽子的感觉真他娘的爽！ 他昨晚做的攻略很齐全，包括二谷周边的商铺地形，二谷超级商场哪层卖什么东西，哪儿有喝的，哪儿可以休息，哪儿是厕所，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甚至在做攻略时，他还发现一个好地方。 只要等到明天，中野二乃必定回班！ 高杉原松一口气，放松自身，慢慢躺回床上。 难得的周六，肚子里还有一丝饱意，他畅意地享受起上午的朝阳。 但事情顺利，他越有一种玄乎感。 半睡半醒着，他再一次从床上咯噔一声弹了起来，脸色凝重。 他好像自从周五和中野三玖见面后，到现在都没见过五胞胎了。 六人出行的地点时间什么都没告诉她们！ 高杉原手大力地揉了揉脸。 出师未捷先腹死胎中？ 。 晚上八点 中野家 中野二乃在厨房忙碌着，中野五月在帮忙打下手，橱柜上已经放着三盘水果奶昔，现在两人在合手弄一份素菜沙拉。 中野三玖双手抱着双膝，陷在沙发里安静地看电视。 她今天没有穿黑丝，光滑白腻的双腿匀称纤细，两个小脚丫放在沙发边缘，小巧的脚趾头时不时捉几下沙发。 电视上播着三国演义，屏幕上正播着黄巾起义，虽然字幕和语音都不明白，但她看得十分专注。 不同于正常人看电视把注意力放在哪个演员是哪个小鲜肉扮演的，她的注意力全放在群演那群穿着盔甲的大汉和场景布置上。 斯国一的样子…… 她的眼睛跟着屏幕移来移去，像找线球的小猫咪一样。 叮叮叮~ 客厅的座机铃声响起。 “三玖，接一下电话。”中野二乃从厨房探出头，慵懒地喊道。 中野三玖点点头，光着脚丫来到座机前。 霓虹人家里都十分干净整洁，他们很注意保养自家的卫生，在玄关有换鞋进门的习惯，也有定期大扫除的习惯。 同时，他们家里一般都配有专门的干净拖鞋以便保洁地板。 所以霓虹家庭的地板总是比华夏家庭地板要干净上十倍不止，尤其是大户人家，他们还会雇佣清洁工人定时对家里进行全面大扫除整洁。 在中野家的公寓里光脚丫走路，丝毫没有问题。 中野三玖拿起电话，听筒没声音，她也一声不吭。 …… 电话两头僵持了五六秒。 中野三玖奇怪地看了眼座机，显示绿灯，应该没问题的…… “不说话我挂了。” 她缓缓说一句，准备挂电话。 “等等！”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声，“说的是日语，看来对了……那个，我是高杉原，请问你是？” 一听到这声音，中野三玖两条修长的光腿收紧数分，捉着听筒的小手捏得实实的。 第55章 五胞胎的日常生活(求投资) “衫，衫原同学吗？” 听筒里传来的男声很好听，中野三玖感觉自己耳朵像被一阵轻轻的呼气咬住，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地反问。 “嗯，是我。” 电话那头，高杉原坐在电脑前，看着自己准备的观光攻略，一把绵绵颤颤的声线传进耳朵。 “你是……” 他话到一半停顿下来，皱起眉头，单单从声音判断，根本分不出对面是五胞胎中的谁。 “我是三玖…”中野三玖有一丢丢小失落。 “哦…抱歉…” “没关系。”中野三玖小嘴微张回答道，面对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她虽然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衫原同学怎么知道我们家电话的？” “野泽埋老师给我的，抱歉这么晚还打电话给你们。”高杉原平静地说。 中野三玖摇摇头，“没关系的。” “对了，我这次打来……” “衫原同学来……” 两人异口同声地开口，结果谁都没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 沉默片刻。 “你说吧……” “我不说话了……” 两人再一次同时说话，又一次谁都听不清楚对方的话。 “……” 电脑前，高杉原若有所思地将手机挪远一点，闭上嘴巴不说话，等待中野三玖的声音传来。 中野家，中野三玖的脸不好意思地低下，两人莫名的默契让她感到一丝有趣的尴尬，“衫原同学先说吧，我没有什么事要说的……” 过了一会儿，高杉原的声音缓缓传来。 “……好，我这次打电话过来是想和你们确定一下明天观光的事情。” “嗯。” 中野三玖默默地听着，即使没有一个人看着她，她在听高杉原讲电话时，也时不时点点头。 高杉原慢慢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内容比较多，包括约定的时间，观光的地点，六人碰面的场合…… 中野三玖听着听着，脑子有些记不住，想拿纸笔记录下来，但座机的电话线扯着她，她又没法将座机拿起来，不由得皱起双眉看向厨房。 二乃和五月在厨房低头做菜，根本没留意这边的情况。 她有些苦涩地抿抿嘴巴。 “大概就这样子了，我讲得够清楚了吗？”三分钟后，高杉原呼一口气，问。 中野三玖难为地微张小嘴，左手慢慢放到下嘴唇上，纤细拇指轻捏红润的唇纹： “不是很明白的样子，我想拿一张纸记下来，斯密马森……” “好，那我等你。” 高杉原点点头，心念一转，脑海里浮现成熟长女的微笑，这件事她提出来的，直接找她说清楚吧。 “一花在吗？我和她说一下就行了。” “她今天一天都不在家。”中野三玖摇摇头。 话音刚落，家门就打开了，中野一花和穿着运动装的中野四叶并肩走进来。 “我们回来了”x2 “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中野二乃将最后的沙拉酱挤进素菜沙拉，不抬头随意问道。 中野一花双手放在小腹前，挎着一个白白地女士挎包，眯眼笑笑：“在楼下遇到四叶，就一起回来了。” 中野四叶白皙的脸颊还流着几粒细汗，胸脯因为喘气起伏着，她提了提手上的购物袋，嘻嘻一笑，“五月，你要的蛋糕买回来啦~” “真的吗？”中野五月从厨房弹出头，头上的呆毛精神地竖起来。 中野二乃用清水洗了洗小手，不满地看向身边的人儿：“五月，我都帮你做了大份沙拉了。” “抱歉嘛~也有你们的份的！” “我才吃不了这么多！” 客厅，中野三玖将注意力回到听筒上，“现在一花回来了。” “听到了，你那边吵吵的。”高杉原房间里很安静，相比之下，手机那边叽叽喳喳的，五个人生活真可怕！ “麻烦把电话给她吧。” “好…” “啊啦，衫原君！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是专门来找我们的嘛？” 中野一花接过电话，将座机开成免提。 “关于明天一起出去的事。” “哦哦，怎么了嘛？”中野一花微笑着，两片嘴唇始终扬出一个清纯的弧度，“我开了免提，不要随便说话哦~” “时间地点之类的，得告诉你们。” 高杉原默默接道，在之后的十分钟内，他断断续续将明天的计划向五人说明白。 围着座机，中野四叶和中野三玖拿着纸笔记录，中野二乃面无表情地倚在墙壁上，溜溜地吸着奶昔。 通话结束。 五人安静地看着这差不多两页的提前准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高同学在很认真地准备呢。”中野四叶默默道。 中野一花满意地笑笑，伸伸懒腰，“说明明天的外出很值得期待呀，我去洗个澡先。” 走到浴室门前，她回头朝中野四叶眨眨右眼，抛出一个媚眼。 “四叶，一起洗澡吗？出了这么多汗，姐姐帮你擦擦身体吧~” 中野四叶全身一紧，“当然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 中野一花呵呵一笑，走进浴室，沙沙水声不断传出，细细的白雾和耀眼的白灯下，白花花的浴室的玻璃门虚掩着，隐隐约约映出中野一花的身材，有凸有凹，朦胧有致。 明亮的客厅内，中野四叶跑上二楼回到房间里换衣服，中野二乃，三玖，五月三人坐到餐桌前吃晚饭。 这是一顿没有肉的健康餐，但经由中野二乃的小手，做出的奶昔就跟少女的皮肤一样细腻，新鲜的素菜沙拉绿红诱人，玉米胡萝卜粒撞上沙拉酱，软硬口感兼存，三人吃得很满足。 “我觉得，我们最近跟那个人走得太近了。”中野二乃细细嚼着沙拉。 “诶？” 中野五月把目光从中野四叶买回来的蛋糕上收回来。 “真是的！高杉原啊！”中野二乃补充道。 “确实，每天都能听到他的名字……” 中野五月赞同地点点头，将一块蛋糕放进嘴里面。 嚼着嚼着，她的腮帮子慢慢停了下来，苦涩地吐了吐还沾着白色奶油的小舌头，“这个蛋糕太甜了！” “你都没认真听我讲话……” 中野二乃撑着脸，将一勺子满满的奶昔塞进嘴巴，小声嘀咕。 “真是讨厌，莫名其妙插入我们五姐妹的生活。” 声音很小，在满嘴食物的嘴巴里吐出，变成吧唧吧唧的声音。 “二乃吃东西还说话，像海豹一样。”中野三玖默默放下已经吃干净的勺碗，“我吃饱了。” “什么嘛！” 中野二乃还想反驳一句，刚张开小嘴，一条细细纯白浓稠的奶昔从嘴角流出来，她连忙拿纸巾擦掉。 中野三玖嫌弃地看向她。 “都是你害的！今晚你洗碗，三玖！”中野二乃脸色浮过一丝红润，大声道。 “我知道了。” 第56章 少女的约会(一) 通话结束后，高杉原慢慢放下手机。 家里只有他一人，除了桌子上的台灯开着外，整个屋子都漆黑暗影的，外边时不时闪烁的霓虹灯来到这里时已经很微弱，透不过窗帘，只在窗帘内边留下一道影子。 房间像沉在深海中，唯一的光源就是那盏台灯，光晕一圈泛一圈，如同深海灯笼鱼头上提着的柔光灯笼。 处在昏暗的环境，人容易乱想。 高杉原坐在电脑桌前，看了看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地楞坐起来，双目发呆。 当一个人既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该干什么，也没有该留恋什么时，就会进入空白状态，在马桶上数墙砖也能数两三个小时。 高杉原感觉自己是这种状态了。 他的思绪开始无约束般地游荡。 漆黑的房间如同不见天日的湖底。 每一次在这种昏暗环境下，高杉原总会回忆起半年前的那天。 那灼灼夏日。 那个清澈的深湖中。 他跳进湖里慢慢死去的过程。 湖鱼从他眼前游过，背部慢慢着到湖底，水草涌进他的鼻腔，从口腔不断挣扎出的气泡离他远去，最终连光束也透不过碧蓝的湖水，泥沙涌入他的身体。 他安静的合上双眼。 随后，记忆像走马灯一样，视角不停切换。 从湖底到渔网，从农民到救护车，从医院手术台上刺眼的白灯到胸前的起搏器，从医生的摇头到高弱梨的痛哭，从医院到墓地，再到和那位从墓碑里爬出来的老者交谈。 …… 但这一次很奇怪，他脑海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出现，脑海中一片漆黑，如同盘古未开天地之前一般。 缓缓的，就像高山融雪后露出雪下的新芽一般，漆黑的空间被各种色彩填满，阳光从上方洒下，照在光洁的地板上，四处的建筑凭空而起，形成一条吵闹的商业街，中野五胞胎挽着手臂说笑的背影出现在眼前。 高杉原立刻给了自己一巴掌，手掌在脸上缓缓滑下，有些难以置信地划大自己的下眼皮。 缓一口气，他看了看日历，日历本上的23号用红笔圈了好几圈。 现在距离这个日子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 高杉原留意一下自己体内的能量数，只剩下161粒。 他的心境很平坦，从心理上解释，这是因为他已经死了一次，没有什么值得心跳加速的；从生理上，这是低耗能状态下心脏缓慢跳动的结果。 拿出笔记本，他慢慢翻到中间的一个页码。 页码两边都写了不少内容。 他慢慢将左侧黄石上的名字划去，在末尾标记“收割完成”，而后将目光转到下一页。 街头小混三人组。 老大金发：负熵183 老二右臂纹龙：负熵164 老三寸头：负熵134 高杉原看了看几人的资料，内容很少： ‘三人负熵过百原因：欺凌 常活动地点：九谷街道 活动时间：全天候’ 短短几行子一下子看完了，高杉原皱了皱眉头，将书合上。 时间来到晚上十点，他躺回床上，安静地睡去，灵体慢慢飘离身体，往窗外飘出。 晚上十点出去，在收集到4粒能量后他便不再搜寻下去，凌晨十二点回家。 在床上很快酣睡过去了。 明天要陪五个麻烦鬼，这得累死他。 。 能量剩余：141粒 。 周日 早晨八点 高杉原慢慢从床上起来，进浴室简单洗漱。 镜子里的他状态还不错，脸虽然白但还算精神。 六人约定见面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在‘二谷白羊塔’车站附近。 简单洗漱后，他在衣橱里拿出一件黑色薄卫衣和一条蓬松男士长裤穿上，上下穿搭都是宽松类型，可以尽可能地覆盖皮肤。 衣服穿上后，他在镜子前考虑了一会儿，慢慢戴上一顶帽子，脸上挂上一张口罩，将自己遮掩得密密实实。 出门。 周日阳光很明媚，外出的人很多，情侣，一家人，老两口都在悠闲地享受周末时光。 八点五十分，二谷车站下车，提前早十分钟到达约定地点。 高杉原找到一个阴凉位置坐下，看着身边人来人往，安静地等待五人。 希望五个人能准时，别放他鸽子。 他无神的眼睛流露出一丝期盼，刚坐下没半分钟，五把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一转头，中野五胞胎正在这里的地标建筑白羊塔塔下拍照。 这五姐妹竟然比自己还早到了？ 高杉原眼睛安静地看过去，仔细辨别数秒，才确定自己没看错人。 五人都换了在校园穿的水手服，换了一身衣服，差点认不出来。 中野一花上半身穿着一件深色开叉卫衣，下半身搭配一条黑色a字短裙，短裤很短，一如既往地露着两条白皙的光腿。 中野二乃穿着一件淡色系的灯芯绒连衣裙，裙摆落到小腿处，白丝裹着纤细脚踝，小脚穿着白色小皮鞋。 中野三玖依旧戴着耳机，上半身是一件印着刺猬的毛衣，下半身穿着一件杏色长百褶裙。 中野四叶则套着一件青春活力迸射的蓝色工人装，吊带里面是一件纯白贴身t恤。 中野五月穿着一身红色少女装。 中野二乃在帮四人拍照。 不少行人在偷偷帮五人拍照。 高杉原站在远处，看到不少人走到五人身边都放慢脚步，或是直接停留在五人身边，有些犹豫，片刻后还是走了过去。 “哦哈呦，五位。” 他来到五人身边，无力地招招手，略带欣喜地问候。 五人转过身子，五双眼睛仔仔细细地环视他一圈，中野二乃警惕地后退一步。 “你是谁？” 第57章 少女的约会(二) 四胞胎纷纷后退一个脚步，跟眼前突然来搭讪的人保持距离。 这人虽然用日语打招呼，声音还带着一点点熟悉感，但考虑到对方是一个男性，还把脸遮得严严实实，五人还是产生一种莫名畏惧感。 少女永远要保持警惕。 毕竟，你永远无法不知道，那口罩下的人会是长着胡须的变态还是露着龅牙的痴汉。 中野二乃站在四姐妹前，毫不客气地反问一句：“你是谁呀？” 高杉原走向五人的步伐愣住，疑惑地伸手指了指自己。 五人点点头。 高杉原无语地叉起腰。 同时，看着对方头上熟悉的帽子，中野二乃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在巷子里差点被自己踢裆的蒙面男。 “高杉原？！” “高杉原。” 异口同声而出。 高杉原被中野二乃突然的大叫吓到，头慢慢后倾，像企鹅一样点点，“啊，是的。” “欸！”五胞胎惊叹一声，半信半疑地走上去，“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子，我们都看不到你的脸了！” “习惯了。”高杉原想了想，回答。 中野一花，三玖，四叶慢慢围到高杉原身边，中野一花淡淡一笑，“诶~真的是衫原君吗？” 中野二乃若有所思地站在一旁，淡淡地看向高杉原。 这身衣服，真的是习惯了吗…… 看着自己像玩物一样被三人团团围住，再望了望上午的越发灼热的太阳，高杉原口罩下露出煎熬的表情。 “我们先出发吧。” 他本来并没有将白羊塔算进观光路线中的，但一见面五人吵着要上去看一眼。 一嘴难敌五人。 无奈之下他只好在行程上再添加一处——陪五人去白羊塔观光 白羊塔虽然是二谷的地标建筑之一，但塔并不算高，只有五十米的高度，塔身状从塔底慢慢弯绵，向上不断旋转变化。 从高杉原的角度，这是一个巨型花瓶，从艺术家的角度，这是一只往上跳跃的白羊。 一路上，五胞胎有说有笑的，高杉原在一旁默默走着。 阳光下，微风吹来，身边有五个小孩子一样的女生在聊天。 感觉蛮特别的。 沿路的外景街上是最新建成的，街道两侧的装饰十分耐看，一片绿油油的绿植将街道与车道隔开，迷你小彩灯挂着精修过的植被上。 一路走过，滑板场，健身器材，人工喷泉，木质雕像，一一出现在六人视野中。 来往的人群不多，但无论老少，在路过六人时都把目光在五胞胎脸上停留片刻。 高杉原这番打扮除了防止别人触碰到自己外，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身边的五人。 跟着五人走，自己回头率都高了几倍。 走过滑板场，五张一模一样的俏脸果然引起在滑板的青年驻板观看。 青年之间，相互吸引的荷尔蒙是最旺盛的。 受五姐妹的影响，高杉原也被一群男生盯得不好意思。 “你们在霓虹出街也是这样子被围观吗？”他忍不住向旁边的中野一花问道。 中野一花轻轻挑眉，眯眯地点头。 “有时候会这样子，在霓虹我们五姐妹一起出去逛街的机会其实并不多，一般都是单独或者三三人结伴，不会五人一起的。 话说，要是有五个衫原君来到我面前，我也会失了神的一直盯着。” 高杉原无话可说。 “呐，衫原君，要不把你的帽子和口罩摘下来吧，你这样子走在我们身边，就像一个尾随的坏蛋一样，好害怕~” 中野一花看着高杉原，大眼睛忽然流露央求之色。 “昨晚没睡好，黑眼圈重。”高杉原摇摇头。 “那不是应该戴墨镜吗，为什么要戴帽子和口罩呢？” 中野四叶走到高杉原身边，缎带摆摆，不合时宜地问一句。 “嗯，衫原同学遮着脸感觉很陌生……” 中野三玖和高杉原隔了一只中野一花，也点点头附和道。 “……”高杉原沉默住。 “拜托嘛！” 中野一花双手合十，蹙额请求道，中野三玖和四叶也期待地点点头。 高杉原犹豫片刻，但想到这次逛街可能是他和五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出行，心慢慢软下来，慢慢摘下口罩和帽子。 帽子压得比较紧，把额头的头发压得垮垮的，他慢慢用手往上拨了拨额头前的头发。 “满意了吧。” 高杉原低头看三人一眼，三人开心地点点头。 中野三玖余光看着拨弄头发的高杉原，阳光正好从他的脸颊洒过，从丝丝黑发间穿过，有点烁光。 悄悄地看多两眼，她慢慢看向地面。 心跳莫名加快了…… 第一次和五个女生一起逛街，高杉原并没有寻找什么话题，一切似乎都那么的水到渠成，五人愉快地畅聊着，他只需要安静地当一个导游就行。 和五胞胎走在一起，闲人蜚语是必不可少的，但他的内心很坚定，不会被这些八卦的路人影响。 “快看快看，妈妈！” 街道上，一个拉着妈妈手的小屁孩指了指六人，“那个哥哥有五个一模一样的女朋友！” 高杉原踉跄一下，慢慢放慢脚步，从五胞胎中落下。 “傻孩子，在想什么呢……怎么会有人有五个女朋友呢，看不见他走在五个大姐姐身后吗，那分明是五个大小姐的男跟班。” 又一声细语。 高杉原咔嚓一下停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带针似地望向这对母子。 阳光下，高杉原和五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五胞胎来到白羊塔入口，回头一看，发现高杉原距离她们一百米开外，在耀眼的太阳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诶，高君怎么回事？不舒服吗？”中野五月奇怪地皱起眉头。 “走得真慢！”中野二乃抱怨一句。 中野一花露出淡淡的笑容，摇摇头，“你们先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他。” 三人表示赞同，中野三玖还担心地看着高杉原，被中野二乃绕住手臂，给拉进去了。 “衫原君，快点！” 门口处，中野一花朝高杉原挥挥手。 高杉原木木讷讷地走过去。 刚到门口，处在建筑阴影下的中野一花两只小手背在身后，慢慢来到他身边。 “被别人说有五个一模一样的女朋友，是不是很高兴？” 说完，她的眼睛玩味似地弯成月牙。 高杉原楞一下，“你听得懂路人说的中文？” 中野一花伸出纤细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捏着像一粒米粒，用中文一个字一个字回复。 “一，点，点。” “因为要接触的人比较多，所以在学中文的时候，我稍微比她们认真了一点，学会的中文就多了一些。” 中野一花改回日语，说着，她吐吐舌头，“不过，现在还只是能听懂一点点，说也只会说一点点。” “很笨是吧？” 中野一花两只小手放回背后，自嘲一句。 “不，还蛮厉害的。” 高杉原难得露出一个笑容，饶有欣赏味道地望中野一花一眼。 中野一花呆住，嘴巴里的小舌头慢慢抵住贝齿，刚还想调戏一下眼前男生的话噎住在喉咙。 “干嘛？” 捕捉到中野一花愣住的眼神，高杉原以为自己夸错了，稍皱眉。 她摇摇头，嘴角扬出一个迷人的弧度：“被夸了，好开心！” 。 第58章 少女的约会(三)(求投资，推荐票月票) 白羊塔真的没什么好看的。 二十分钟后，六人有些失落离开白羊塔，乘上观光式电动扶梯下塔，中野四叶望向前方高杉原的背影。 “高同学，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高杉原想了想，“购物街。” “诶！不是美食街吗？”中野五月质疑一句。 “那是购物街之后的地点……” 高杉原目光直视着落地窗外泛着阳光的广场慢慢回答。 阳光中，白色的鸽子慢慢从喷泉上飞起。 十分钟的路程。 二谷规模最大的商业中心前门，多出五女一男。 “好厉害！” 中野五胞胎看着前面的繁华的商业商场，忍不住赞叹一句。 刚建好不到一年的二谷商业中心涵盖生活的方方面面，日常生活的购物中心，上班族的商业天地，还有不远处能一眼望到的游乐场，都是商业中心的一部分。 游乐园里的摩天慢慢转动，五胞胎的眼睛也被吸引过去。 在某种意义上，这个商业中心与东京的大型商场有一搏之力。 商铺鳞次栉比，十步一间店，百米一世界。 高杉原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凭借着昨晚的提前功课，大致知道方向。 “走吧，你们不是要买东西吗？” 高杉原指了指入口，带着五人进去，“美食街就在这儿后面，我们从这里走出去，顺便在那里解决午饭。” “高同学好棒！都把路线规划好了！” 中野四叶拍拍手捧场，高杉原看她一眼，很满意地收下了这通彩虹屁。 阳光下，无神的眼神暖了不少。 商场内，六人慢慢逛着，两边商店的店员纷纷向几人招手。 “想不到这个地方离我们的公寓这么近，说不定以后可以经常来这里玩。” 中野一花轻松地走着，对自己的妹妹笑道。 “当然可以，不过我们五个人就够了。” 中野二乃点点头，目光在高杉原身上停留片刻，慢慢挪到挂在商场镂空中心的男明星吊幔上。 商场中心，六人来到一条人工花藤走廊下，塑料绿叶垂在走廊四周，遮挡住商场四周明亮的白光，假枝假叶虽然没有生气，但也带来一片阴暗天地。 高杉原缓缓在一张藤制秋千吊椅上坐下。 五胞胎站在他前面，讨论片刻后决定分头行头，在商场四周买自己需要的生活用品，半小时后在这里集中。 五人从不同方向慢慢离开，高杉原松了一口气，安心地休息起来。 稍微在吊椅上找到一个舒服姿势，慢慢地仰起头，他一边轻摇吊椅，一边眯起眼睛享受这难得的休息时间。 昏暗的气流，慢慢吹走身上的阳光味。 商场另一边 食物区 “真明，慢点！” 惠秀推着一辆购物车，将手中的酱油放进购物车后，对前面的女孩叫道。 穿着小裙子，绑双马尾的小女孩慢慢跑到膨化食品架前，踮起脚尖拿下一罐番茄味薯片。 “妈，我要这个。” 惠秀受不了她这般淘气地点点头，“行，放进购物车吧。” 真明得意地拱拱鼻子，将薯片放到购物车中，小小个子仰头看向惠秀。 “对了，妈，我最近学习成绩又差了。” 惠秀皱起眉头，不可理喻地问：“这不刚补习完吗，怎么又变差了！” “我也不知道呀~” 真明发嗲地扭扭身体，双眼倒是闪着诡异的光芒，“要不我们再把衫原哥哥请过来，继续当我补习老师吧！” “不行！不能请他了，成绩都没提升怎么能还请他呢？”惠秀摇摇头，打灭了真明的小计谋。 真明失策地‘嗷’一声，垂头丧气地晃起来。 “好好走路！” 惠秀皱眉教训一声，话还没说完，真明撞到一个女生身上。 “哎呀！” 真明感觉自己的头撞到一个软软的东西上，后退两步，抬头一看，眼睛顿时闪闪地亮起来。 这是一个头饰上有星星的红发大姐姐！ 中野五月双手捧着一大堆食物，抱歉地往惠秀和真明弯弯腰，“对不起！” 这是她唯一会的中文。 “呀，好漂亮的女生。”惠秀忍不住赞叹一声，同时把真明的手臂拽在手里。 “其实是我们应该说抱歉才对，这孩子就喜欢乱走，真是打扰你了，同学。” “欸……” 中野五月小嘴微张，试图翻译女人的话，但她眼睛似乎被胸前的食物填满了，脑子里努力地想回忆相关知识，得出来的都是芝士。 三秒后，又低一次头，“对不起！” “啊？” 惠秀愣在原地，这漂亮女娃怎么回事？ 但不等她多说话，中野五月第三次道歉，溜溜地转身离开。 真明摸摸额头，刚才要是没错的话自己是撞到大姐姐的小肚子上吧，软软的，还香香的，她有些回味地闻了闻自己的手。 “真是的，撞到别人还不道歉！” 惠秀轻轻地握拳捶捶真明的头，随后拉住真明的手，两人推着购物车，走过人工花廊，从高杉原坐着的藤制秋千吊椅后走过。 “我也不知道嘛~” 真明撅起嘴巴，忍不住回头再望一望刚才的食物区，约约可以见到一根呆毛在货架间，“刚才的姐姐好漂亮……” “你长大也可以这么漂亮。”惠秀笑道。 “真的吗？”真明开心地一笑，刚想转回头，中野一花慢慢向花廊方向走来。 “诶？” 真明疑惑地呆住，和刚才红发大姐姐一模一样的粉发大姐姐？ 她疑惑地眨眨眼睛。 再睁开眼，粉发光腿的气质大姐姐不见了，一个戴着兔子缎带的橙发女生反而出现在一家电器店前。 “诶！” 真明惊讶一声，头像乌龟一样往前伸，仔细盯着中野四叶。 这时，酒红色长发披臀的中野二乃从她眼前三米的地方走过，余光冷冷地瞄她一眼。 “诶！！” 真明紧紧皱起眼睛，直到漆黑的视网膜内起了一条条神经线，才缓缓张开。 咖啡色头发的中野三玖戴着耳机，在远处安静地看她一眼。 “诶！！！” “真明，不要乱吵！” 惠秀的目光从购物车上回过来，对身边一直望着身后的真明训斥一声。 “妈！”真明转过头，焦虑地大叫，“我看到五个一模一样的大姐姐！” 惠秀倾头，“是吗？” “是啊！我们回头再看一眼吧！我发誓！” “好好好。”惠秀温柔地点点头。 然后真明就被拉走了。 母女两人在真明的大吵大闹声中转出这一层的商场。 商场内，中野一花嫚步来到高杉原面前，看见男生在休息，她点点颔首，淡淡笑着，右手捧在嘴巴前，轻轻呼气。 “衫原君~” “说。” “好冷漠……” “请说。” “可以跟我去一个地方吗？”中野一花上半身不断前倾，慢慢逼近高杉原。 高杉原眼睛虽然眯着，但一直没合上过，看着她精致小脸不断靠近，热热的呼吸飘来，拿手挡在自己脸前。 “好，你靠我太近了。” 中野一花得逞地嘻嘻一笑，“这是大姐姐给你的福利，懂不懂？” 她在前面走着，高杉原慢慢跟住。 “去哪里？”高杉原眼睛眨眨，问。 “内衣店。” 第59章 少女的约会(四) “你说什么？” 高杉原怀疑自己听错了，停下脚步。 中野一花回头，张开两片涂着粉色唇釉的小嘴唇。 “内~衣~店~” “……” 高杉原呆呆地站在原地，本来就没有多少精神的双眼逐渐失去高光，逐渐呆滞。 “怎么了嘛？”中野一花蹙额。 高杉原也蹙额起来。 这句话不是应该由他来问吗？ 中野一花呵呵一笑，心情如春光，“不是给你买内衣，是我们要买啦~” 语气像一样柔柔的。 高杉原当然知道，他本来也没想过自己和五胞胎能熟到那种地步。 只不过，可能是天性索然，也可能是男性的劣根性，中野一花拿着一件内衣试穿的画面就那么突然地出现在脑海中。 毫无征兆。 白雾散去，衣衫卸下。 玉凝肌肤上两座高耸圆润的山峰有致峦起，山峰之下如同敷着白雪的白腻纤细蜂腰不胜盈握，从没有半点瑕疵的锁骨到人鱼线如旎的小腹，一拇指便能如云一般轻松拂过。 软腻。 诱人。 内心里的斩魔刀砍到刀刃都麻了，画面才挥散。 高杉原尴尬地咳嗽一声。 这是一个正常绅士都会想到的画面。 虽然他有些不正常，但他承认自己内心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绅士。 一个正经儿的绅士能从一句话联想到一副画面不过分吧！ “内~” 见高杉原呆住，中野一花低声一句，“走吗？” 高杉原沉思片刻，坚决地摇摇头，慢慢恢复心境。 “搭噶！口头哇路！” 这种事情，只会影响他低耗能活着的低欲望心态。 “欸，真的吗？” 中野一花小小遗憾地摇摇头，“那只能下次来了，身上带的钱都不够……” 高杉原愣了愣。 “找我来付钱的吗？” “不然呢？” 中野一花奇怪地摊摊手，“江端先生只在家里留了三千块华夏币，大头都给四叶和五月拿去买食物和用品了，我只拿到了两百块钱买自己的东西……然后我卡里面的霓虹币也没转汇……就没钱了……” 中野一花嗔怪地看着高杉原，仿佛这件事得怪他。 “那，微信呢？” “那是什么？” 中野一花皱起眉头，“社交软件？我们五姐妹用的都是line。” 高杉原缓了片刻，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line是霓虹国内当下最流行的即时通讯社交软件，相当于华夏的微信。 两人干楞在原地也不是办法。 “那走吧，当一回你的钱包。” 高杉原无奈叹一口。 “怎么会呢？肯定会还给衫原君的~” 见高杉原答应了，中野一花双手合十放在脸颊，酣甜一声。 中野三玖坐在内衣店前，她需要的生活用品都交给五月去购买了。 本来想找一间书店买书的，但逛了一圈都没有收获，就想安静地找个位置坐下。 刚坐下，她就遇到了遇到不够钱的一花。 两人凑起来的钱都不够，一花只好再去找人帮忙，她有些累了，在原地等她回来。 如今看到两人走过来，她慢慢摘下耳机，站起来。 平静的瞳孔略有地震。 一花跟她说去找一个人来付钱，那人竟然是高衫原！ “一花，怎么是杉原同学呢？” 中野三玖小声传音给中野一花。 一个男生来帮女生付钱，真的好吗？ 不对！ 是一个男生看到女生这么私密的物件，真的好吗？ 关键是，她好像也买了一件…… “没关系的。” 中野一花笑容满满地点点头，拉住中野三玖的手一起走进内衣店。 高杉原站在店门前，看了看门面。 明亮的店内装修得十分欧美风，精美黄灯下，每一个人体模型上都挂着各种女式内衣，从吊带白丝到肉色抹胸，样样俱全。 乖巧＋无措.jpg “衫原君，快进来~”中野一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高杉原犹豫片刻，像看着开着灯火的盘丝洞，抬了抬脚，放下，又抬起，最终选择进去。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进这种店，但完全没有一丝喜悦感。 中野一花和三玖两人站在收银台前，中野一花朝高杉原招招手。 看了看收银台上已经放着一个鼓鼓的包装袋，高杉原松一口气。 “这是只需要付钱就行了吗？” 中野一花努努下嘴唇，“是不是有些遗憾，看不到姐姐试穿了。” “完全没有的事情。” 高杉原摇摇头。 收银台内，扎着马尾的店员看到进来的高杉原，一脸遮掩不住一副吃瓜的表情，这三人啥关系呢？ 片刻，她对着手中的手机的翻译软件，“这位先生，你是来……” 话没说完，高杉原挥挥手，“我是华夏人。” 店员一脸惊讶，“不好意思，先生。” 高杉原摇摇头，“没关系。” 他指了指这个袋子，同时看向三人，“就是这个吧？” 中野一花自信地点点头，中野三玖有些害羞地站在她身边，也跟着点头。 高杉原心慢慢平静下来，只要不看到那些东西就行。 “结账吧。”他对店员说。 “好的，先生，不过刚才这两位女士出去了一下，请您们再确认一下您们购买的内衣是不是这两件呢？” 店员服务气息满满地点头，一边操着正道的普通话，一边老练地打开袋子准备给三人验货。 高杉原啪一下把袋子口合起来，冷冷地瞪店员一眼，就你多事！ “不用了。” “不行的，先生，如果出现款式码数对不上的话，我们店方也有责任，为了不耽误双方的时间，这点检查时间还是必要的。” …… 高杉原眼角微微抽搐，无表情地凝视店员。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在店员打开袋子的同时，他身体还是慢慢侧到一边去。 中野一花对两人的对话听得半懂，见到平常如木头的高杉原也有这害羞的一面，贝齿咬着下嘴唇强忍着不要笑出来。 走向前往袋子里探看一眼，她向店员比手势。 “okok~” “好的，马上为您结账，一共两件商品，共三百七十二元。” 逃过一劫。 高杉原缓缓转过头，准备给钱，然而袋子仿佛故意一般往他方向敞开着。 深渊凝视着他，他不得已也凝视深渊。 黑色蕾丝抹胸。 还是成人性感版的。 下面好像还有一件，也是黑色的。 高杉原冷冷的身体出现一丝热气。 “很性感吧~” 中野一花目睹这一幕，小声一句，声音像野火在高杉原耳朵燎起来。 “一花~” 中野三玖难为情地低下头，手肘推攘中野一花，但长女还不羞，继续a上去。 “猜猜你看到那件是谁穿的？” 她捉着中野三玖，一模一样的两人并肩站在高杉原身前，中野三玖早早埋下了头，耳根赤红红的。 “无聊。” 高杉原淡淡回答一句，脸很平静，只是拿手机扫码的右手有点抖，一直对不上焦。 “先生你等一下，可能这个二维码有些问题，我去拿一个新的来。” 店员皱眉一下，开始翻收银台抽屉。 高杉原无奈地看身边两人一眼。 一看过去，中野一花小手轻轻捂住胸口。 “诶，好变态，衫原君该不会已经在心里暗暗把这件内衣穿到我们身上对比了吧？” 有些气，可以让人心房闭上，连血管这个排气窗也一起关上。 高杉原便受到这种气了。 “好了，先生。” 煎熬的等待，付钱，高杉原接过店员的袋子，立刻转身离开。 “虔诚为您服务！新店开张，加公众号五星好评折现十元哦！” 店员还在后面叫着，引起门外两三个妇女停驻，高杉原低着头，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地走出店门。 。 第60章 少女的约会(五) 商场花藤连廊处 高杉原一手提着包装精美的购物袋，平复心态看着内衣店方向，他走的很快，两人被甩在后面。 过了十来秒，中野一花才拉着中野三玖走到他身边。 “衫原君~好快~” 中野一花挑眉，皱了皱鼻子抱怨道。 高杉原面无表情地把袋子递出去，她立刻改变表情，笑眯眯地收下。 “谢谢衫原君，以后来霓虹有不懂的地方记得来找姐姐，姐姐会特别关照你的。” 中野一花拎过袋子，放到小腹前，拍拍胸口。 高杉原摇摇头，“不会有那个机会的。” “欸，怎么会呢……”中野一花失落地叹气一声。 高杉原看了看时间，虽然距离五人约定集合的时间还有十分钟，但他不打算再走出这个花廊。 中野一花踮起脚尖，在一排矮矮的货架上方发现一根呆毛和一个兔子耳朵。 “我去帮帮五月她们，三玖，一起走吗？” 中野一花看向中野三玖，问道。 中野三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了旁边高杉原一眼，正好碰上后者投来的目光，睫毛微微颤抖，收回目光。 如果不去的话，那就会和衫原同学两个人独自呆在一起…… 她想了想，心里有些退却，点点头，“去，去的……” 中野一花拉着中野三玖的手离开，高杉原如释重任地叹一口气。 刚想再次坐回藤制吊椅上，他发现上面躺了一只蜷曲着身体在酣睡的白猫，高杉原只好坐到旁边，安静地撑着手看猫。 猫脸小小的，像樱桃一样的嘴巴两旁弯着八条毛线似的的猫须，身上的毛发看起来松松软软。 高杉原呆呆看了一会儿，慢慢伸出手在它身上rua了一会儿。 白猫醒过来，感觉冰凉凉的，两个紫色的大眼睛情绪不满地瞅他一眼，喵一声，仿佛说， 你rua你爹呢？ 猫走了。 位归原主。 高杉原重新坐回藤制吊椅上。 不一会儿，五胞胎拎着七八个鼓鼓的购物袋，一边说笑一边走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五人洗劫了小半个商场。 拿着这么多东西也不方便继续逛街，高杉原带着五人来到储物处前，用五个储物箱将这些东西全保存后，才再次轻装上阵。 刚将储物柜的钥匙递给中野五月，中野五月双手握成小拳头放在胸前，认真地盯住高杉原， “美食街！你说下一个地点是这个的！” 高杉原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点点头。 下一站本来就是美食街，干嘛摆出一副‘下一个地点不是美食街我死给你看’的表情…… 五姐妹在商场一圈购物下来，时间也来到了正午，一切如他计划进行，接下来在美食街解决午饭。 五人肚子也饿了，加快脚步往美食街走去。 美食街在室外，中野五月和中野四叶在走到通往室外的门口时，同时像小狗一样伸长脖子，鼻尖微耸。 “我闻到好多美食的味道！” 两人默契的一声，引起路过旁人好奇的目光。 中野二乃嫌弃地看两人一眼，小手遮着半边俏脸，“笨蛋吗？有人看着呢！” 美食街上人流不多，内侧是摆满各种琳琅满目食物的摊位，摊位延绵整条街道，外侧是一条清水河，靠岸垂着人工移植的青柳，柳叶随风摇曳。 美食街上空被分割成两部分，一边飘扬着各种招牌横幅，色彩如锦，一边可以见到蔚蓝的蓝天白云，分外清新。 繁华的摊位上，烧烤烫炖各类齐全，戴着厨师帽的店员在小摊位里忙碌不断，烤肉摊位青疏卷肉串，炭红吹热气，火锅摊位内炉火飘香，金油绕勺锅…… 美食街街道中心还有一个搭建起来的舞台，两个勾红脸的须生在舞台上舞刀弄枪，背上插着某某店铺的广告旗帜，台下行人喜眉笑脸，好生吵闹。 街道上还隔一段距离就摆放一个古人铜塑，整条街热闹得如汴京市川。 “好香！” 五胞胎一出门，脸上绽放花容，纷纷跑向各处摊位。 高杉原看着这么多的摊位，狠狠地捉住手心。 mmp！ 他吃不了。 看着人潮，他安静地坐到一旁的塑料椅子上。 不一会儿，五胞胎拿着各种食物回到他身边，坐在他身边吃起来。 霓虹女孩的吃相很斯文，四人在吃着这些串串时都只张开小小的嘴巴，将一小块肉放进自己嘴巴里面后，轻轻地咀嚼。 中野一花一边吃，手放在小嘴前挡住嘴巴，哈起一口热气，“烫~” 四姐妹手里都只拿了一个小女生分量的食物，中野五月手提四个不同店铺的包装盒，眼睛里只剩下食物。 “真厉害！这个臭臭的豆腐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吊着胆子将半块臭豆腐放进嘴巴里，腮帮子像松鼠一样动了动，整张小脸洋溢出满足的喜悦，脸颊两边浮现一抹绯红。 “哦一西~~~” 五人的眼光被吸引过去，四姐妹立刻串起一小块品尝。 “要沾一下汁噢！” 中野五月像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自豪地向姐妹介绍自己的新大陆。 高杉原看了看五人红润的嘴唇，咽了咽口水，把头别到一边。 他一点都不馋。 真的…… 中野四叶轻轻咬下手中的一个章鱼小丸子，等咽下喉咙后，倾头看向高杉原，“高同学不吃吗？” 高杉原摇摇头，“早餐吃多了，现在肚子不怎么饿。” 阳光落到六人的位置上，正午的阳光很暖，暖得让六人得重新找位置。 五人慢慢随着中野五月的脚步拐进一家韩料店。 高杉原停在门口，诧异地看着韩料招牌，“你们……还吃吗？” “当然，我们可是五个人，这些东西怎么够呢？”中野五月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高杉原沉默片刻，慢慢陪着五人进去。 韩料馆规模挺大的，装修风格半中半韩，天花板垂着小花盆栽。 五人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透过落地玻璃能看见外边的美好的天气，还能看到清水河里游过的鱼儿。 位置刚好是两张三人座的沙发，中野一花主动拉着高杉原坐在自己身边。 等点完菜后，五人还在吃着小吃，中野一花将自己放在餐桌面的手机悄悄滑到高杉原身边。 ‘找到机会和二乃说了吗？’ 高杉原摇摇头。 中野一花拿回手机，哒哒哒的纤细手指敲打屏幕。 ‘待会跟我一起去卫生间，姐姐给你创造机会~’ 第61章 傲娇什么的推倒就是 五人等餐的时间里，中野一花拿起茶杯小抿一口，缓缓张开小嘴：“我去一下卫生间。” 四位姐妹平淡地点点头。 高杉原坐在她旁边，恰好也是座位沙发的出口，他侧身让出一个过道，中野一花小心地掠过高杉原，正脸对着他时悄悄地眨眨眼睛。 暗示着什么。 不同于韩料馆里角落处那桌一直在大声聊天的大汉，四姐妹一直在安静地等餐。 中野二乃双眼一直凝视手上套着兔子手机壳的智能机屏幕，手指尖不停上滑。 片刻，高杉原也起身，“我也去个洗手间。” 中野三玖坐在最里面，靠着中野二乃，不可避免地留意到中野二乃的手机屏动静。 “……” 面无表情的冷凝视。 五胞胎之间总归有些心理感应，中野二乃有所察觉地扭头，余光警惕地瞄一眼中野三玖。 “干嘛这样子看着我？” 中野三玖摇摇头，“没什么……” 中野二乃挪挪屁股，把身子挪远中野三玖，靠向同一张沙发座位的中野四叶，耸耸肩膀： “三玖就是不懂得魅力的小女生。” “二乃就是喜欢金毛的叛逆女。” 中野三玖缓缓回一句。 中野四叶忧虑地望向高杉原的背影，“我说，高同学是不是不舒服呀？” “为什么这样说？” 正餐没上来，中野五月将在美食街上买的小吃全吃进肚子，满足地摸摸肚子，问道。 还行，半饱~ “就，我的感觉而已……” 中野四叶也说不出其中的原因，可能只是女孩子的第六感，她觉得从见面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吃过，就连刚才的点餐也没有点任何东西的高同学有些奇怪。 不一会儿，店员将五人的点餐送上来，三人的注意力才慢慢转移到摆盘精致的韩料上。 洗手间外，高杉原站在不远处的花栽旁，女洗手间里哗哗水声传进耳朵。 水声停，中野一花哼着小调从洗手间里出来。 高杉原走过去想问问她这个所谓的‘机会’是什么。 中野一花踏出卫生间，小脚突然又收了回去，人儿回到洗手间内，来到一台烘干机前烘吹自己的双手。 一位要进女洗手间的大妈看了看和自己同路的高杉原，防色狼般地扫他全身一周。 高杉原尴尬一笑，退回原地。 “久等了……” 半分钟后，中野一花一边张大嘴巴用唇语嘘声对高杉原喊话，一边踮着脚步来到他身边。 高杉原摇摇头，“没事。” 来到高杉原身边，没等他说话，她率先抬起头，“我想先问问你，你打算怎么向二乃解释吗？” 高杉原俯视一眼中野一花的小脸。 两片嘴唇上的淡粉唇釉是在洗手间新涂上去的，虽然他看不到这淡粉的色调，但依稀能感触到这两片嘴唇更加润腻。 想了想，他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听了他的计划，中野一花右手捏住下巴，蹙额思考起来。 片刻后，她昂首可惜般地看向高杉原。 “这个办法很理性也很正确，但对女生讲道理是一种愚蠢的行为。我猜二乃听到后肯定会生气，说不定还会说‘衫原君你就是一个笨蛋’之类的话。” 高杉原迷惑地眨眨眼睛，“但这就是正确解决误会的方法。” 中野一花摇摇头，“不行！女生不喜欢听男生讲道理的，你讲得越明白，她们反而觉得你越是个大猪蹄子！” 中野一花说着，像感情带师一样瞅高杉原一眼，秀眉轻挑，明白了吗？ 高杉原麻烦地咂咂嘴舌，不明白。 沉默少会儿，他问中野一花：“所以，你也跟你口中那些女生一样吗，不喜欢听道理？” “一样的！我也不喜欢听男生讲道理！” 中野一花点点头，那些只知道讲道理，不知道女孩子想要什么的男生笨死了！ “是吗？” 高杉原无助地将目光挪到六人的座位，缓缓道，“我还是觉得你属于听道理那一类。” 中野一花稍微一愣。 高杉原回头，她又说教起来： “所以，你在跟二乃讲话时，少讲一些大道理，有时候女生其实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但是就倔着，那是因为不想在特别的人面前认输，这是女生的惯病！” 中野一花说着，耸耸肩，“更不要说是二乃了。” “傲娇本质吗？”高杉原回应一声。 “额……” 像被戳中核心，中野一花卡了片刻，想解释都不知道从哪个方面入手，小嘴微张，“可以这样说吧……但其实二乃更多的是因为心太细腻了！” “真是麻烦的五胞胎。”高杉原瞥她一眼，啧一声。 中野一花没好气地冷哼，“才不是呢。” “你现在在门外等吧，我想办法让二乃出去找你，你找机会解释清楚。” 看着在餐桌上等得有些着急的三人，中野一花向高杉原招招手示意其出去，随后将两条藕臂放到身后，走回餐桌。 中野一花没回来，三人都安静等着，桌上的菜还没开动过。 她一回到餐桌，中野二乃便抱怨起来。 “我说，一花你也去太久了吧，是不舒服吗？” “抱歉抱歉，补了一下妆。”中野一花双手合十，笑眯眯地道歉。 “都吃饭了，还要补妆吗？” “啊哈…那个…不说这个，我们先吃东西吧。”中野一花既巧妙又笨拙地扯开话题，坐下。 “一塔打ki马素~”x5 “高同学呢？” “他有事出去了，待会回来。” 。 五人叫的韩料份量不多，安静吃了五六分钟，中野二乃已经吃完了，拿湿纸巾擦了擦小手和嘴唇后，她满意地找个位置靠背。 “二乃，要不帮我们去买点饮料吧？”中野一花笑道。 中野二乃指了指菜单，“这里不是可以点吗？” “但我们刚才走过来的地方有一家奶茶店，我们想喝那个。”中野一花像回忆着一样眼眸上瞟。 一听到奶茶店三个字，中野二乃的眼眸动摇不少。 “那里刚才蛮多人排队，奶茶应该很好喝，现在说不定少人了……”中野一花又补充一句。 “我也想喝橙汁……”中野四叶觉得喉咙有点干。 “行吧，真是怕了你们了。”中野二乃松懒一声，“你们都要什么？” “橙汁苏打水！” “星冰乐。” “绿茶……” “都行！” “没有你们说的东西怎么办？” “那就和你一样吧。” 中野一花抢先回答，让高杉原在外边等了这么久，心里有些慌慌的，“快去吧。” 中野二乃离开座位，去洗手间洗了洗手，捋顺身后的秀发，走出韩料店。 店外，一个人等她许久了。 她看一眼坐在遮阳篷下的高杉原。 “我就说怎么不见你，原来是在这里。” 第62章 什么的 高杉原站起身，整个人隐在遮阳伞下的阴翳内，眼眸露出一丝活气：“你去哪？” 中野二乃停下脚步，简单接腔：“买奶茶。” “那要不一起？”高杉原尝试问一句。 中野二乃站在韩料馆门口的台阶上，如同高傲女王一般俯视着她的臣子。 两人安静下来。 清水河上锦鲤跃出水面，泛起圈圈碧水涟漪，蓝天上的白云轻轻漂浮过一小段距离，阳光从白云消失的地方洒下，落在两人对视的地板上。 不久，中野二乃恩赐般地点点头。 “可以。” 两人开始往奶茶店方向走去，虽是并肩而走，两人的距离很宽，如同两个形同陌路的人儿。 “对了，这附近有一家叫茶心悦的奶茶店，味道很棒，你想不想试试？我请客。” 两人走了三分钟后，在清水河的石桥上，高杉原忽然问道。 中野二乃双手一直环在两个巨大罪恶的下方，眼眸一直看着桥下的清澈水面，水面上绿叶如小舟悠悠地漂着。 “别以为这样子就能得到我的好感！”她余光瞅高衫原一眼。 高杉原并没有接话，安静地目视前方。 又是木讷的反应，中野二乃不屑地白他一眼，缓缓点点头，“走吧。” 两人改变方向，顺着石桥而下，顺着清水河走了一段路后，拐弯来到一条繁华的购物街上。 购物街越往深处人流越多，两排整齐的枣子树开得正翠绿，街道很干净，铺着大块白砖，两边的商铺装饰十分现代气息。 走了一段距离，两人走过一个红绿灯路口，来到开在十字路口的茶心悦店前。 高杉原帮忙中野二乃点了五份饮料，自己也点了一杯不冷的清淡绿茶。 点单时的简单交流，是这一路上他唯二跟中野二乃说话交集。 两人各站一边安静地等单。 付账时，没等高杉原反应，中野二乃率先给了钱。 拿到饮料，她将高杉原的绿茶抽了出来，递过去，剐他一眼。 “还是我请客吧，就当这次做我们导游的感谢。” 高杉原愣了愣。 “别想多了！” 中野二乃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小手伸直，将绿茶抵到高杉原胸前，“快拿住！我拿得好累！” “谢谢。” 高杉原接过，轻声道谢后，顺手帮忙提了四份。 两人又再次陷入无话可聊的状态，慢慢往来时的方向走。 走到一个拐歪处时，高杉原环顾四周，望到不远处蓝色门匾白色底字的建筑时，停下脚步。 “二乃。”他轻喊一声。 中野二乃左手提着一杯橙子苏打，右手将自己的珍珠奶茶送到嘴边，吸一口后，回头看他一眼。 “纳—尼？” 虽然高杉原直接喊她的名字，但名字在五胞胎之间更有辨别力，中野二乃并没有感到什么疙瘩。 高杉原想了想，“我觉得还是要把事情和你说清楚。” 中野二乃秀眉微蹙，望了望天上的烈阳，躲到旁边服装店的遮沿下。 “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是要说清楚的吗？”她反问一句。 高杉原并没有跟着她进去，站在街道上，指了指不远处的白色建筑。 中野二乃随着他的方向远眺一下，看不懂建筑上的字，疑惑地问一句，“那是什么？” “二谷派出所。”高杉原平淡地回答。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误会吗，我想在这里解释清楚。” 中野二乃平淡地吸一口奶茶，不作声。 “我那天进去救你前，提前向警察打了求救电话，通话记录一直保存在我手机里面。” 高杉原拿出自己的手机，然后示意一边的派出所。 “而我来之前查了一下，接我电话的正好是这个派出所。所以说那里应该有留下我的通话痕迹，而且我们第一次遇到的外街道是装有监控的，你要是还不相信可以调看一下那时候的监控摄像。” 高杉原将三个证据一一诺列出来，以证清白。 他有些担心，眼前的女孩还会作出赖账的行为。 但中野二乃看着高杉原，直直开口，语气没有一点起伏：“哦，我知道了，对不起。” 高杉原眼睛顿时有神起来，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简单明了。 “那回班的事情？”他问道。 “我拒绝。”中野二乃立刻打断高杉原的话。 高杉原愣在原地，“为什么？” 中野二乃面无表情地看高杉原一眼，“因为我讨厌你。” 话完，中野二乃的脸慢慢冷沉下来。 两人只剩下沉默，太阳很暖，两人之间的气氛像结冰一样寒下来。 对视许久，两人的目光一点也从对方的脸上挪开，中野二乃的眼眸始终炯炯有神。 高杉原缓缓咽下一口唾液，“为什么？不是把事情都解释清楚了吗？” “是的！所以我也道歉了！”中野二乃点点头，“但回不回班是我的自由！” “你想尽办法要我回班的理由也就是为了避免老师的挨骂吧！” 中野二乃不好客气地盯住高杉原，反问道：“我们两个只是见过几次面，连同学都算不上的人，关系甚比同学更差。 第一次在学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打算不回班了，如果回去后面对的是一个糟糕，一点儿也不会关心人的笨蛋同桌，那还不如在自修室呆着。” 中野二乃冷冷地看着高杉原，像数落他一样：“你就是一个喜欢看着别人出糗，没有一点儿男子气概的怪人。” 高杉原有些苦涩地沉默下来，刚才中野二乃说的事一一对应他在校园第一次遇到她时的邂逅。 自己会日语却听着她抱怨；自己在搬桌子时的敷衍态度…… 高杉原现在才明白，原来她是在怪自己那天的冷态度。 但他也有不能说的苦衷呀…… “你可以给我一个值得回去的理由吗？” 中野二乃怒视他一眼。 高杉原眼睛低迷下来，就在中野二乃以为他无话可说时，他缓缓抬起头。 “你的四姐妹，她们希望你可以体验真正的华夏校园生活。” 中野二乃眼眸微微收缩，瞳孔颤抖起来。 “切！你以为你是我们五姐妹的谁！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中野二乃掠过一丝漠然，拿着奶茶扭头离开。 一阵不合时宜的大风迎面吹来，在灼灼夏日下带来些许寒意。 第63章 一朵如树皮一样的深色乌云将太阳遮住，朗朗晴空顿时阴暗下来。 一阵阵大风忽然吹起，卷起地面上的落叶，吹跑车道上的尘埃，掀开行人道上一个女孩的短裙裙摆。 擦汗的行人得到一阵清凉。 麻麻酸意从手臂传来，高杉原才发现自己还提着三杯饮料。 中野二乃早已经消失不见，不知不觉间他自己也在原地楞了两分钟有多。 四周不少路人带着一丝奇怪的眼神看向这个杵在原地的人。 他慢慢往回走。 中野二乃跑开的方向是两人来时的路，路不复杂，他不担心她跑丢了。 慢慢走着，他看向自己的提着饮料的手，苍白的肤色上血管微现，血液在缓慢流动。 仔细聆听身体，他用了很久时间，才感知到自己心脏微弱的跳动声。 如果他不是活在这种连被碰一下都不敢的状态下，在遇到中野二乃的那一天，他还会是那种表现吗？ 他陷入沉思。 乌云很快就散去，阳光重新从万里洒下，遍布晴空。 高杉原一口气喝完自己的清淡绿茶后，扔进垃圾桶后，提着三杯还冒着冷气的饮料，往韩料馆方向走去。 走过红绿灯，回到来时的枣子树白砖街，他发现中野二乃蹲在道路侧边，抱住膝盖。 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子，又像一个迷失方向的小苍蝇，她安静地低着头看向地面。 高杉原向走过去，走到一半欲行又止停了下来，片刻后又抬脚走了两步，最终在十米开外安静地看着她。 中野二乃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到来。 她的背影似乎有些无措，几乎垂到地面的酒红色长发低垂丧气着。 不久，高杉原还是选择走到她身边，站在中野二乃面前一米处。 中野二乃缓缓抬起头，眼眸像失去方向感一样，缓缓看向他。 “是你？”她疑惑一声。 高杉原点点头，“是我。” “真是的！不想再见到你的脸了！你快走吧！” 中野二乃生气地垂下头，语气倔强中带着些颤抖。 “是吗？” 高杉原俯视她一眼，直径扭头走开。 中野二乃听着高杉原的脚步声慢慢消失，双手无助地捂住小脸，贝齿咬住嘴唇。 “岂可修……” 刚才一阵忽如其来的大风捎起一地落叶直接扑向她，风沙吹进眼睛，她眨眼的间隙右眼隐形眼镜弄到了地上。 本来她还有一个左眼的隐形眼镜的，然而在她低头在地上找隐形眼镜时，一个玩耍的小屁孩直接撞到她，慌忙之下左眼的隐形眼镜也掉落不明。 中野二乃抱着膝盖，将头埋到大腿之间，生气地咬牙切齿，两排牙齿咯咯作响。 “多洗跌！多洗跌！多洗跌！” 她埋在腿里的小脸沮丧不已，眼眸闪过一丝泪光。 “为什么我一天内要遇到这么多讨厌的事情！” 自言自语着，连说话的声音也带上一缕哭音。 现在连路都看不清了，怎么回去？ 同一条街道。 高杉原面无表情地走着，把中野二乃抛在身后。 他不是那种自讨无趣的人，更不会在别人注定会用冷屁股对着他的情况下，还用热脸贴上去。 这一点都不符合低耗能下的生活状态。 低耗能状态下的他只要自己能安静地活着就行，别人什么的都是无所谓的！ 高杉原走着，忽然停下脚步。 脑海浮现的想法，和那天在校园邂逅中野二乃的想法一模一样。 …… 中野二乃将泪苗子收回眼里，缓缓抬起头，眼前的世界充满了朦胧，半米开外的世界一片水雾朦胧，一米开外的世界就像被无数张砂纸蒙住。 什么也看不见。 她真的好讨厌这种感觉…… 自己就像一个瞎子一样…… 她试着走了两步，但一不留意脚下不平的白砖就撂倒她的小脚，险些摔倒。 在原地愣了片刻，她慢慢重新蹲下来，模模糊糊地寻找自己的隐形眼镜。 盲人摸路，海底捞针，她选择可能性都不高的后者。 身后，一辆小轿车慢慢驶入街道，鸣了一下喇叭，往中野二乃方向开来。 中野二乃害怕地站起身子，朦胧中看见一团黑黑的东西往自己驶来，变得越来越大，她连忙往旁边走去。 但在这种朦胧感中，她丝毫捉不住距离感，尽管往外退了两三步，依然在车身的前进范围内。 车主是个男的，安静地等待着中野二乃自行走远，丝毫没有打转方向盘的意思。 车就这样出现在中野二乃身后。 一只凉凉的手拉住她的小臂，将她扯到一边。 车辆慢慢从她面前近距离掠过。 中野二乃小脸感受到车的气流，有些后怕地抿住嘴唇，看向出手相助的人。 “阿里嘎多……” “不用客气。” 高杉原平静地望向中野二乃的迷茫的眼睛。 中野二乃身体一颤，连忙将手臂抽了回来，有些尴尬，“怎么是你？” “对，是我。”高杉原眼睛很平淡地看着眼前女孩的脸，“你发生了什么事？” 中野二乃将头别到一边，一声不吭。 “这里除了我，没人能听懂你说的话，遇到一个坏人直接借帮忙之名把你拐跑了也不出奇。” “……” 中野二乃两片嘴唇紧闭，依旧不说话。 高杉原默默坐在一边的花坛边缘，“在校园遇到你那天，我是冷了一点，但这就是我的性格…… 如果在你的幻想中，是去到一个新的环境，会出现一个热情的人主动带你融入新环境，那很抱歉，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 高杉原说着，眼睛也慢慢冷下来。 见中野二乃没有反应，他恢复一下情绪，脑海里回想起中野一花对他说的话。 “你回不回班，那是你自己和老师决定的，我没有那个权力——你讨厌我，如果你想回到班里，可以换同桌，那样就犯不着都每天对着我——如果你不愿意回班班级里面，那也没关系，我会配合你推掉你在这个班的位置。” 高杉原双手放在胯内，安静地说着，手中提着的三杯饮料已经没有了冷气。 “我是一个怪人，你说对了。” 中野二乃侧着的脸冷凝的表情慢慢融化下来。 高杉原自然看不到这幅画面，“如果说，我的出现破坏了你对转校高中的美好幻想，那我向你说一声抱歉。 你的姐妹希望你能像她们一样在这间学校过的开心……我也一样。” 高杉原说完后，不再出声，默默看着中野二乃的背影。 许久，中野二乃缓缓开口。 “我，我的隐形眼镜掉了……” 第64章 二乃股终于不是在地下了 “掉哪儿了？” 高杉原皱起眉头，双眼间透露出一股难以置信。 眼睛这么好看的中野二乃竟然是一个近视女孩，而且看起来近视度数还不浅的样子。 这是他没想到的。 “这附近……” 中野二乃眼眸像失灵的罗盘，迷惘地看着四周，手指在四周的地板上画了一个圈。 高杉原顺着她的手环视一圈，眼皮不妙地跳了跳，中野二乃几乎将小半个街道圈了起来。 “范围还挺小的嘛……” “我也不想的！” 中野二乃嗔视他一眼，由于看不清楚，眼睛对焦对到高杉原一旁的垃圾桶，双眼的怒气也直接撒向垃圾桶。 “我在这。” 高杉原在一旁没好气地挥挥手，中野二乃才反应过来，眼睛缓缓转动，尴尬地看向他的方向。 “你近视很深吗？” 高杉原将手中的饮料放在花坛边缘，缓缓蹲到地上，双眼扫向地面，问道。 这条街的白砖地面十分干净，砖块与砖块之间还有着一条条的小缝隙，想从这条街道上找到同为白色、甚至几乎是透明的隐形眼镜，难如登天。 中野二乃似乎对这个问题很生气，小脸凝沉下来。 “不想说可以不说，当我没问过这个问题。” 高杉原慢慢站起身子，在距离中野二乃一只手臂外比了一个特殊的手势。 中野二乃眨眨眼眸，看到一只像猪蹄一样的东西在眼前挥舞。 “有一个猪蹄一样的东西，是你的手吗？”她问。 高杉原脸色凝重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原来在近视眼中自己的手像猪蹄吗？ 还是说中野二乃真的半米开外人畜不分了。 高杉原放下手，琢磨般地环视地面一周，“在这种地方掉了隐形眼镜挺麻烦的。” 抬头看了眼有些无措的中野二乃后，他有些心软地叹气一声。 ‘正常状态开启’ ‘能量消耗：每10分钟1粒’ 缓了三四秒，他恢复到正常状态，活力充满全身，身体不健康的白肤色也慢慢变得有血气起来。 随着眼睛逐渐恢复各种色彩，他停留在中野二乃脸上的目光也转向地面上。 这次就算帮她吧。 他心里嘀咕一声，认真地在地面上搜索起来。 中野二乃被蒙上一片朦胧迷雾的瞳孔中，一个模糊的人形在地面上像史莱姆一样挪来挪去，她猜测应该是高杉原在帮她找隐形眼镜。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不自觉低下，像知错的小猫一样。 明明刚才还说别人是怪人，让别人不要管她，现在这个怪人主动帮她了。 心情像一团毛线一样错综复杂。 渐渐，中野二乃有些过意不去，小嘴微张：“那个，我在随身包包里面还一副备用的，这个找不到就算了……” 没有人回复。 “你在听吗？” “在。” 高杉原眼睛始终在地面上，回复一句。 “别找了。”中野二乃有些不舍地喊一声。 高杉原停下动作，沉默片刻后，小声问一句，“这个东西重要吗？” 中野二乃有些无奈地点点头，“重要……” 高杉原有些无力地松松肩膀，正常状态下的视野根本没办法在一片地板中找到两粒透明的东西。 “再等我一会。” 高杉原整个人站起来，对中野二乃喊一句后，整个人严肃起来。 ‘进入高耗能状态’ ‘能量消耗：每1分钟1粒’ ‘……’ 半分钟后，他再次蹲在地上，眼睛异常的有神，认真地侧着地面查找东西。 中野二乃完全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呆呆地站在原地，想帮忙也帮不上。 三分钟后，高杉原在距离中野二乃五米开外的白砖缝隙中陆续找到两个折射阳光的小镜片。 这两个小点十分难发现，就算正常人拿着放大镜慢慢查找也得花个二十来分钟，但他三分钟搞定了。 “那个，算了吧，我们走回去吧。” 中野二乃看见一个朦胧的身影趴在地上，有些失落地细声道。 高杉原站起身子，右手手心放着两个不细微根本发现不了的隐形眼镜片：“不用，我找到了。” 立刻，马上，当机立断，他迅速结束高耗能状态。 ‘高耗能状态结束’ ‘正常状态持续’ ‘额外消耗能量：4粒，剩余：137粒’ 足足过了十秒，高杉原的眼神才慢慢平静下来，眼睛有些刺痛，慢慢流出一粒泪水。 这短短的三分钟花费了他平常四个小时的时间。 正常状态还有六分钟左右的时间才结束，他慢慢来到中野二乃身边，将手心的东西递出去。 中野二乃伸手摸了摸两片隐形眼镜镜片，张大嘴巴，“这怎么可能？” “要在这里戴上去吗？”高杉原没有理会她的难以置信。 “你是笨蛋嘛！有灰尘的！” 中野二乃生气一声，“先放好拿回去吧，背包里有备用的，我回去先戴上备用的，这个得清洁过才能用。” “那走吧。” 高杉原提上放在花坛边缘的饮料，现在的饮料已经没有了冰气，松松垮垮的失去灵魂。 但他蛮想喝掉这些东西的。 中野二乃还磨磨蹭蹭地站在原地，“我看不见路……” 高杉原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捉住这里。” 中野二乃缓缓将手伸向高杉原手上，在肌肤触碰的一刻，手颤了一下，收了回来。 但想到不这样子自己就回不去了，她狠心咬咬牙，就当捉住一只导盲犬的手！ 她勇敢地将手伸过去。 就在她即将捉住高杉原的手时，高杉原白了她一眼。 “不是叫你抓我的手，是捉住我的衣服袖子。” 中野二乃无处可放的小手停在半空，尴尬地抓了抓，生气地一喊。 “谁想捉你的脏手！我看不见！” 话虽如此，她最后还是乖乖揪住高杉原的卫衣袖子。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走着。 走过一起来的街道，路过清水河，踏上跨河石桥，两人十分默契—— 都安静的不说一句话。 高杉原也在途中变回低耗能状态。 中野二乃有些跄踉地走在他身后。 高杉原的背影不大，身材也不算健壮，但中野二乃朦胧的眼中，这肩膀却给她一种安心感。 她一路上捏着高杉原的袖子，慢慢跟着他走，刚才一个人在街上的害怕和失落感慢慢消失不见。 在阳光和眼前男孩的背影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的牙齿慢慢咬住下嘴唇，像在积蓄勇气。 许久，在两人即将下桥之际，她嘴角挤出一句小小的声音。 “对不起。” 话说出来，中野二乃脸色有些煞白，手里的袖子拽得紧紧的。 一条游鱼从水中跃出，又跃进水中，捡起哗啦水花。 高杉原将目光从游鱼身上收回，转头。 “你刚才和我说话了？” 中野二乃牙齿磨得咯咯作响，气愤愤地小声唇语： “笨蛋，白痴，去死吧！” 第65章 天使还是四叶甜 “我真没听到你说什么，要不再说一次？” 高杉原回头，疑惑地望着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低下头，厉声一哼：“你太差劲了！把头转过去！” 高杉原眼角一抽，他哪儿招惹到她了吗？ “行。” 他转过头，不再理会身后的人。 中野二乃看着地面的小脸白里透红，在这么主动的道歉攻击miss后，她两边的脸颊都冒出过热的红气。 好热，这该死的天气！ 她抱怨的怨气直冲天上的太阳。 高杉原并没有再次找她说话，一个人呆在后面，中野二乃的呼吸慢慢变得均匀绵长，再次平静下来后，她默默跟在他后面。 高杉原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走得有些不自在。 。 可能，每一段青春最开始的模样，都眼前这对小情侣一模一样吧。 情窦初开的两人冒着酸酸甜甜的傻气一起逛街。 正是恋爱伊始的暧昧期，双方想传达对彼此的喜欢，又羞涩这份特殊的感情被旁人发现。 女生害羞地牵着男生的衣袖，躲在男生肩膀后，像猫咪一样踮着小脚跟住；男生还正直的挺直腰板，目视前方，余光紧张地瞄着身后女生可爱的俏脸。 春光正丽的暖阳下，依依靠靠，走走停停。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路人看见高杉原和中野二乃两人，纷纷投以羡慕的眼光。 这对男才女貌的小情侣，就是他们心目中最美好的青春！ 高杉原一一以冷眼还之。 看不出来两人的脸拉跟仇人似的吗，还在那瞎比比的乱想什么呢。 下了桥后，两人安静地走了两三分钟，终于回到韩料馆。 “到了。” 高杉原如释重任地轻说一声。 中野二乃慢慢将捏着高杉原衣袖的手放下。 舌头在嘴巴里打滚，刚想说出口的谢谢，又咽了回喉咙，她默默点点头。 “虽然有一些烦扰，但我果然还是想知道你的选择是什么？” 两人分开后，高杉原站远两步，问。 他这次出来就是为了解决和中野二乃的矛盾的，眼见两人的独处时光即将结束，他必须将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中野二乃沉默下来，长长的睫毛低垂着。 没有回答高杉原的问题，她小心而谨慎地往韩料店里走去。 高杉原站在她身后，心里不免闪过一丝失落，看来他的计划失败了…… “我会回去的……” 小小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中野二乃嘴唇微张。 高杉原眼皮微抬，双眼看向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微微侧脸，漂亮的眼眸直睨向他，侧着的小脸轮廓精致，下颚线条完美如云，秀气的鼻梁白腻之中润点小红，嘴角微漾。 清水河拂过一阵微风，她酒红色的长发在阳光下如一河殷红美酒，随风流淌。 “我会回去的……” 她慢慢重复一遍。 高杉原眼睛有些恍惚，可能是阳光太耀眼了，这一幕中的中野二乃异常好看。 即使眼眸没有了色彩，他也能为这画面添上该有的色彩。 “我知道了……”他慢慢点头。 中野二乃说完，像俯视凡人一般督一眼高杉原，自带仙气地扭头往韩料店里走去。 “哎呀！” 还没迈开一步，眼瞎的仙女倒在台阶上。 “你装什么呢？” 高杉原连忙扶她起来，刚才脑中的幻想一下子破碎了。 中野二乃颤颤地从台阶上起身，所幸台阶不高，还铺着软地毯，她没有受伤。 不过高杉原的手像拎竹鼠一样拎着她的连衣裙背，她生怕某人一不小心把自己背上那条系着的带子扯开了。 “快放开我！” …… 一顿纠缠。 两人恢复回来时的姿势，走到四胞胎的餐位。 “二乃？！” 四人看到中野二乃这副模样，惊呼一声。 高杉原沉下气，慢慢将这件麻烦事情解释清楚，当然其中省略了他跟中野二乃的纠纷。 “太不小心了吧！” 中野一花担心地捂住嘴巴，从高杉原手中接过中野二乃后，和中野五月一起陪同中野二乃去卫生间整理仪容。 “二乃的包包还在这里……” 中野三玖发现中野二乃的包包还在自己身边，拿起包包也跟着去一趟洗手间。 高杉原全身肌肉都有些酸酸麻麻，尽管昨晚已经休息很长时间了，但今天的运动量确实很大。 在中野四叶对面坐下，他发现五人已经吃完正餐，餐桌上摆着餐后小甜点。 这些小甜点也只剩下沾着奶油的空碟子。 肚子传来轻微的咕噜声，他想起自己一天未进食过。 抬头，中野四叶双手手肘撑在桌面上，上半身几乎压在餐桌上空，两个小手像捧着花瓣一样捧在脸颊两边，认真地看着他。 两人的距离只有一手掌的距离。 高杉原甚至能看到中野四叶瞳孔里反射出的自己，头微微往后倾。 “四叶，你，干什么？” 中野四叶撑着的小脸嘻嘻一笑，慢慢把上半身收回到椅子上，“高同学终于看我了，嘻嘻。” “所以说，干嘛再这样子看着我？”高杉原无语地问道。 “高同学今天是不舒服吗？” 中野四叶双眼咻咻咻地将高杉原全身扫一圈。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高同学今天都没有吃东西了！你不饿吗？” 高杉原苦涩地张嘴，“刚才还不饿，现在有一点饿了。” 中野四叶闻言，嘴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嚯啦一声，她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杯打包好的小蛋糕。 “这是？”高杉原迟钝一声。 “刚才叫店员打包的蛋糕，是专门给高同学的哦！” 中野四叶机智地挺起胸部，将蛋糕推到高杉原身前。 高杉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难得地涌出一丝感动。 “快吃吧，不然五月回来，她肯定要分一半的。” 中野四叶认真地看向高杉原。 “……我觉得她不会的。” 高杉原打颤一句，但还是开心地点点头，“谢谢你，四叶。” “没关系~” 中野四叶笑容下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 双手合十，高杉原在一句‘我开动了’后，勺起一块吃起来。 中野四叶看着高杉原吃蛋糕，“今天真的多谢高同学带我们出来玩~” 笑得很傻，但很有传染力。 高杉原也忍不住扬起嘴角。 “不用客气。” “不过有一个小问题要高同学帮忙。” “说。” “我们钱不够了……” 高杉原吃着甜点的手僵在半空。 第66章 (续上063标题) “先生，我们给您打个折吧。”收银台前的小哥笑道。 ‘微信钱包—520元’ 当站在收银台前付钱时，高杉原的内心是骂骂咧咧的，感觉身后四胞胎的微笑都带着虚伪的寒意。 敢情这五人没钱还敢来这么贵的餐厅消费。 “抱歉~抱歉~” 中野一花右手捋了捋脸颊边的粉发，俏皮地吐吐舌头：“四叶和五月买了好多烂七八糟的东西：厨具、食物、洗漱用品什么的都买了，结果没剩下多少现金……” 中野五月也尴尬地挠挠脸，“谁让这里的水果这么便宜！我一不小心就买多了！” “五月还把各个牌子的泡面都买了一份。” “这种事情就不要说出来啦！” 中野五月呆毛炸翘，满脸亏心地看向中野三玖。 付完钱，高杉原无语地将目光看向四人。 “这不是免费的，三天内没还钱要加利息。” “嘿……”四胞胎忏悔地点头。 在收银台店员小哥的微笑下，五人慢慢走出韩料店。 行走时，中野一花趁三姐妹不注意放慢脚步，凑到走在最后的高杉原身边，白皙的手肘隔着卫衣顶顶他的手臂。 “怎么样？和二乃解释清楚了吗？”她小声问。 高杉原若有所思地沉凝片刻，“算解释清楚了吧。” “姐姐就知道你可以~” 中野一花开心地翘起嘴角，像哥们一样拿小手拍拍高杉原的背，高杉原躲过了。 “干嘛这么保守嘛~害羞吗？” 中野一花伸颈，猫腰看向高杉原，高杉原平静地闲她一眼，“不是。” 五人出店门后，停在门口外的遮阳伞下。 “二乃还在洗手间里，我们等等她。”中野三玖慢慢说一句。 午后一点的正值晴空的太阳洒着火热的蒸汽，灼灼热气让人倦倦欲睡。 高杉原的眼皮很快无力地垂下，脸上露出一丝倦意。 “我也去个洗手间。”他离开队伍，重新进入韩料店。 卫生间洗手台前 高杉原拿洗手露洗了洗手后，弯下腰，双手从水龙头下接过一窝清水，挥向自己的脸。 水清清凉凉的，他的脸也冰冰凉凉的，但精神上的困意确实在慢慢减弱。 连续四五窝清水后，他才清醒过来。 昂首凝视镜子里自己的脸，整理一下仪容，高杉原一边用手松动自己的脖颈一边走出洗手间。 “我还是决定要跟你声明一些事情。” 刚走出洗手间，一把声音从身后慢慢传来。 中野二乃站在女洗手间外，双手环在凹曼的蛮腰间，一只脚支撑身体，一只脚撑在身后的墙壁上，冷冷地看向高杉原。 重新戴回隐形眼镜的她，眼睛炯炯有神。 她的身高并不高，直视高杉原的双眼还微微颔首着。 高杉原缓缓回头，楞在原地。 “什么意思？” 中野二乃放下手，嘴角啧一声，“真是的！” 脚下的白色日系高跟式高跟鞋踏踏踏的点在地板上，她一步一步走向高杉原。 “首先，我回班级是我自己的决定，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中野二乃落到小腿的裙摆随着脚步不停飘动，那双藏在裙子的腿不时贴到裙子上，若隐若现。 高杉原站在原地，“我知道。” 回话间，中野二乃离他的距离又近了一半。 “好！”中野二乃点点头，嘴唇吮合，“其次，我坦白告诉你，我讨厌你，就算事情已经解释清楚，我还是十分讨厌你，过去，现在，未来都是！不会改变！” 高杉原没有什么表情的脸颊有些低沉，任谁听到这种话心里都不会好受，片刻后，他稍稍点点头。 “我知道了……那回到去换座位吧……” “不换！” 中野二乃厉声拒绝，不知不觉间人已经来到高杉原面前。 “……” 高杉原一脸懵圈地看向她。 中野二乃生气地咬咬牙齿，伸出右手，纤细的食指指住高杉原的脸： “不要以为我是在怜悯你，我只是不想坐在前排而已！回到班后我坐你的位置，你去坐我的位置，我们两人的桌子之间有多远分多远！” 怒气呼呼着，中野二乃心里有些咂舌，这人怎么这么高！ 她瞪着高杉原，穿着高跟鞋的小脚努力地踮起脚尖，上半身又不断靠向高杉原，把自己的气势拉上去：“并且靠窗位置永远是我的！回到课室后，无论出现什么事情，我们两个都必须·互·不·干·扰·对方！” 高杉原看着几乎贴到自己的中野二乃，上半身往后微倾：“随你。” “还有，我们之间的瓜葛也不能告诉任何人！” 说着，中野二乃丝毫没留意自己已经靠到高杉原身前，丰满的胸部也贴上高杉原的卫衣，高杉原有些愣住，连忙往后退步。 等不到回应，中野二乃生气地瞪着他，脚步连连跟上，涂着彩色美甲的食指像手枪一样指到高杉原鼻梁：“知道了吗？” 话音刚落地，就在两人一守一攻的挪步间，中野二乃右脚高跟鞋鞋跟踩到地板上的一滩污水上，污水滋滑，小脚瞬间失去分寸，脚丫传来一阵失控感。 “欸啊！” 忽如其来的摔到惊到了两人。 中野二乃大叫一声，指着高杉原的手抖动起来，整个人往后倒去。 余光扫一眼后面脏兮兮的地板，她瞳孔颤抖起来。 她穿着淡色灯芯连衣裙，连衣裙是露背的，现在背部肩膀露着洁白的肌肤，要是直接往后倒在人来人往的地上，那滩污水和满地的污渍肯定会染上她的肌肤的长发的…… 她不敢再想下去，连忙闭上眼睛。 这时，她一直责备高杉原的右手被紧紧捉住。 一道身影隐隐约约出现在她紧闭的眼皮下。 高杉原无力的眼神怔紧，后脚跟发力，在捉住中野二乃小手的同时，另一手环住中野二乃的腰，将其抱在胸前，脚下再次用力旋转，整个人来到她身后。 扑通！ 两个人倒在地上面，高杉原背部着地，紧闭的嘴腔内发出一声闷响。 “嗯…可恶……” 他为什么总会作出这种事情？ 中野二乃整个人躺在高杉原怀中，一手死死捉着高杉原的手指，一手下意识撑在地板上。 眼睛紧紧闭着。 直到她感觉自己的头埋一个绵绵的地方，才慢慢睁开眼睛。 第一眼，她看见躺在自己下面的高杉原，而她的头刚才落到的地方正是身下人的胸部。 一手撑着地，她连忙挣开高杉原的手，把贴着高杉原上半身的头、脖、胸抬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了？ 中野二乃恍惚片刻，再次看向整个人瘫在脏脏地板上的高杉原，什么事情都想起来了，眼睛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她小声一句。 两人成一个奇怪的姿势，相互对视着。 高杉原平坦地躺在地板上，衣冠不整，中野二乃双腿黏在高杉原腿上，一直粘到高杉原的小腹处才分开，她双手撑着高杉原身体两边的地板，秀发落到他的胸膛。 沉默的注视过了四五秒，高杉原后知后觉，后怕无比地收回那只捉中野二乃的手。 自己的秘密，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高杉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缓缓的，他将两个手挡在自己露出锁骨的颈前。 “…不要…再碰我了……” 他请求一声。 “？” 第67章 少女的约会(完) “？” 中野二乃充满疑惑地看向高杉原。 躺在地上的高杉原还在凝视着她，他将卫衣领口往脖子上拉一点，遮住自己的锁骨，双眼露出乞求的神色。 …… 中野二乃眼角像打点计时器了一样一抽一抽的。 她前一句还在对充当自己肉垫的高杉原道谢，此刻只想杀了这个乱说话的人。 为什么这个黑发白脸、一脸文静小生模样的混蛋会摆出这种姿势，还说出这种话！ 彼与小受何异？ 再加上自己双腿还跨在别人小腹上。 这场面，洗不干净的…… “混蛋！为什么你要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中野二乃连忙站起身子，大声呵斥一句，臊红起脸。 高杉原躺在地面上，被这一尖叫吓了一声，慢慢的，地板上的脏水渗透过卫衣，将他整个背部浸湿。 “就，叫你不要碰我……” “八嘎！你还说！” 中野二乃连忙打断高杉原的话。 高杉原闭上嘴巴，从地板上慢慢起身，望了望身后的地板和衣服。 他才知道自己湿了。 尽管脸红得像一个蜜桃，中野二乃看到高杉原这幅惨样，还是关心地问一声。 “没事吧？” 高杉原摇摇头，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皮糙肉厚，没事，没什么知觉的……” 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中野二乃真是气都不知道从哪儿出，咬咬牙齿，“我周一就会回班的，你记得自己答应我的事情。” 高杉原抬头望向她：“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了吧，免得到时候我不小心惹了你你又在那折腾。” 中野二乃双眼瞅着他，眼神又复杂了亿点。 “我们两个不会再有任何交流了！” 刚才的摔倒中，她全身几乎都贴着高杉原，没一点儿碰到地面，只有连衣裙被弄皱了一点。 猫腰，她慢慢捋顺自己的裙摆：“还有最后一项，离我们五姐妹远一点。” 高杉原放松地叹一声：“放心吧。今天之后，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什么呆在一起的理由，自然不会再有交集。” 中野二乃放在裙子上的手放缓数分，片刻：“也对。” 身后，四胞胎纷纷跑进来。 “二乃！没事吧？” 看到高杉原半身沾上灰尘的样子，四人露出疑惑的表情，中野一花甚至紧张地并拢双腿。 两人刚不会打架来了吧？ 不是说谈妥了吗？ 看样子，衫原同学似乎还打输了？ 高杉原摊摊手，“没事，我只是摔倒了而已。” 四人的目光半信半疑。 “对吧，二乃？”高杉原示意身边的中野二乃一眼。 中野二乃缓缓点头，“是……是的。” “你的衣服变得好脏！”四人走近看了看高杉原的衣服，皱起眉头。 “没关系。” 高杉原耸耸肩，反正没什么知觉，“继续去观光吧，完成我的任务。” “不行！”四姐妹认真地摇头。 “这样子会着凉的，而且穿这么脏的衣服出街，衫原君的形象会被毁掉的。”中野一花坚决地说。 一男难敌五女。 高杉原苦涩地被围了起来。 五胞胎会议决定：他呆在原地，她们去商场帮他买了一件男士衬衫，带回来给他换上。 当然，用他的钱。 五胞胎开完会立刻走了，只留下他一人在韩料馆。 高杉原难得有了一会儿休息时间，在店里坐下。 张张招牌照片挂在墙上，图片里的食物看起来很有食欲，但来到高杉原眼中时，顿时变得枯燥无味。 低耗能状态下，一切器官以满足活着这个最低条件运作，作为非必要生存条件的嗅觉几乎消失了，他吃什么东西都是一种味道——a4纸纸味。 所以他平时吃东西的标准是满足胃部和小肠运动，以及解决空腹感。 刚才中野四叶特意为他留的蛋糕他也没吃出味道，吃这个蛋糕只因为自己需要果腹。 但他能吃出一股甜意，从心里面。 五人很久才回来。 “抱歉，在那边买衣服时店员发生一点争执，所以迟了~” 中野一花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 “店员？” “是的，是店员，绝对不是我们……”中野四叶站在后面，连忙点点头。 四胞胎神情呆滞地看向她。 高杉原听得雨里雾里的，“五个谜语人……” 这是一件白黑的男士衬衫，衣袖上有一个小熊，既有干净感也带有一丝青春气息。 男士衬衫意外的符合高杉原的身材和气质，穿上后他死气沉沉的气息顿时减弱不少。 换好衣服后，高杉原从中野三玖手中接过放脏衣服的袋子，六人再次上路观光。 高杉原顶着疲倦的身体走在前方，烈日炎炎下，跟在后面的五胞胎纷纷露出疲倦的表情，中野三玖慢慢走不动了，走路时手轻捏着侧腹，呼吸沉重。 五人在走了十分钟左右，决定结束这一次的观光。 “可以吗？高同学？” 中野四叶犹豫地问道。 这次的观光计划是高同学辛苦弄的，在原来的计划内容中，这一下午的行程都是满满的。 如今拒绝别人准备许久的好意，这真的好吗？ 中野四叶眼神有些慌张，高同学应该会很失落吧…… 高杉原停下脚步，求之不得地点头，嘴角上扬：“当然可以。” “诶——？” 中野四叶，败北。 六人回到商场，从储物柜里拿回东西后，在一个y字路口告别。 下午的太阳很热，一点也不像三月的春天。 高杉原坐公交车回家，五胞胎则停在路口等车。 管家江端先生正好有空，五胞胎打电话让江端先生接她们回家。 五胞胎各拎着沉甸甸的购物袋，在一棵绿树下乘荫，高杉原搭乘的公交站正好在五胞胎视线的尽头。 在阳光下，他和公交车站的影子很小，一辆公交车缓缓驶过，再驶出时，他不见了。 中野三玖若有所思的把眼眸收回，加入自己姐妹的聊天中。 不久，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五人面前，五人脸上流着一丝细汗，赶紧躲进车厢。 江端先生在开着车，车厢内静悄悄的。 早上的舟车劳顿后，四胞胎纷纷互相依靠着酣睡过去。 中野二乃清醒着，平静的脸蛋望了望窗外，碧蓝的瞳孔略显深邃，许久，她有些疑惑地看向那只被捉住的右手。 小手很好看，光束从车窗照到五根纤细白腻的手指上，暖洋洋的。 …… 在那种情况下，人的身体不应该都会变热吗？ 。 回到家，一开门，高杉原全身无力地瘫倒在玄关，双脚磨磨蹭蹭一分钟将鞋子踹掉后，再也没有了动静。 直到傍晚，一直趴着的他才醒过来，像尸体一样从玄关爬到客厅，慢慢抬起脸，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颓废无力地起身走向阳台。 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的力气应该还有的。 他双眼的眼袋有些重，低垂着眼睛，慢慢翻动放着脏衣服的袋子。 脏卫衣从袋子里抽出后，他的目光慢慢被吸引住。 阳台下的夕阳照进来，橘红色的光束温柔地打在他脸上，他的眼皮慢慢往上拉高，直直凝视住手上的袋子。 夕阳光下，一罐碧绿包装的抹茶苏打水安静地躺在里面。 第68章 夜晚的世界 阳台的洗衣机滚筒在不断翻转着。 高杉原拿着这罐来路不明的抹茶苏打水走回自己的房间。 在电脑桌前放下饮料后，他顺手打开电脑。 电脑启动的时间里，他溜达到冰箱前，将一个菠萝包分成两半，一半留在冰箱里，一半塞进嘴巴。 回到房间，拿起苏打水仔细观察了一下易拉罐的包装。 确定包装完好无损，没有任何缝隙能让人放电脑配件之类的东西进去后，他才放心地打开易拉扣，小抿一口。 抹茶苏打水将面包送进肚子里，他开始看向电脑屏幕。 电脑桌旁的闹钟时针打在八刻度上，慢慢走动。 野泽埋帮他报名的日语n1考试在下周周末，如今距离考试还剩下五六天的时间，他得巩固一下自己的备考知识量，争取在低耗能状态下也能通过考试。 看了半小时，高杉原眼睛迷迷糊糊地低垂下来。 今天的运动量带给身体的负担还在，刚才一觉没消掉的困意渐渐涌上来。 知识在脑子外徘徊。 右手拧了拧眉毛，他起身躺回床上，拿一本日语书枕在自己脑袋下，安静地睡去。 片刻，他以灵魂的状态从肉身脱离出来，坐到电脑前，开始复习。 灵魂状态下，他恢复到生前的学习能力记忆能力，电脑屏幕前的单词瞬间由复杂变成简单。 日语词汇和句式都很容易入脑，但复习了十分钟后，高杉原觉得还是有一点低效率。 望着电脑屏幕沉思片刻，他产生一个从未试过的大胆想法。 站起身子，他拿头撞向电脑屏幕，头达到屏幕的一刻直接穿过去了，他直接看到屏幕内交织的电子零件。 无趣的将头伸出来，高杉原继续坐回椅子上复习。 想象中直接把知识装进脑子的奇迹并没出现…… 他有些遗憾地摇摇头。 安静，是这间小房间里的康桥。 两小时复习日语，三小时复习下周的课程与学校考试。 时间就这样在时针的转动下慢慢流逝。 用于复习的能量消耗并不多，时间来到凌晨一点多时，高杉原的灵体能量还剩三分之二。 每晚的觅寻能量时间来临，他两脚离地飘出出租屋。 由于暂时没有了目标，小混混三人组也找不到踪影，他在家附近的街道搜索起来。 今晚的夜色很深，乌云将夜幕上的月亮遮得严严实实。 城市里的街道十分安静，只有淡黄色的街灯在弱弱开着，一只黑色小猫在街灯洒到地面的光圈内舔着自己的毛发。 像一只绅士一样姿态可掬。 高杉原有些诧异，今晚的收获过于丰盛了，仅仅是一个小时他便收集到26粒能量，这是往日的两三倍以上。 环视街道一周，他放松地坐在木椅上。 看了看旁边在舔着毛发的猫咪，高杉原神情呆滞片刻，慢慢飘到半空，在街灯灯口正对着猫咪的下方，稍微将全身能量实化。 一个大字型的人影出现在猫咪下方，猫咪炸着毛跑掉。 夜色里猫咪在惨叫，高杉原则有趣地呵呵一笑，跟着猫咪的逃跑路线，飘到一个公园的柏树树枝上。 猫咪躲在树梢上，发亮的双眼谨慎地看向四周，他悄无声息地坐到猫咪身边，手部能量实体化，轻轻摸摸猫咪的背部。 “只是一个玩笑，别生气……”他安慰道。 手刚碰到猫咪的背部，猫猛地往后一扑，整个猫身扑在空气之中，形如一只夜间孤狼。 下一刻，它扑通一下掉到树后面的湖里面。 高杉原迟钝地看着这一幕。 猫咪骂骂咧咧的从湖里面游上岸，双眼直直地盯着高杉原方向。 高杉原一脸抱歉地离开了。 灵魂能量还剩下一点，他决定将其全部耗完再回家。 飘到一栋居民楼的最高楼顶，他望着脚下五十多米高度的地板，砰一声跳了出去。 能量实体化。 呼呼呼～ 夜风吹过他的身体，他成自由落体姿势垂直落向地面。 就在身体即将碰到地面的两三米高度时，他结束能量实体化。 身体瞬间又变得轻飘飘的，像一条树叶飘到地面上。 此乃城市居民楼之夜色垂直过山车。 高杉原心满意足地捋捋头发，摆起步伐往家方向走去。 深夜的城市，某人的私人乐园。 “锵呜……” “锵呜……” 忽然，几声铁链拽物的声音从远处城市的暗处传来，在安静无比的夜色中，声音十分清晰，环绕在高楼大厦和大街小巷中。 似乎是有工人在城市里搬运铁链，又好似有人在强锣打鼓，挥舞铁链，铁链碰撞在一起的声音飘渺而悠长。 飘忽不定，时远时近。 高杉原望了望声音传来的街道，街道两边都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居民楼，破旧瓦砖之间铁制窗户还带着铁锈。 声音从他视线尽头那两栋居民楼后传来。 高杉原有些毛骨悚然地咽了咽口水。 面对这种诡异不明的场面，人总是会腺上激素激生，产生探求明白的欲望。 高杉原也不例外，所以他选择扭头快步走回家。 走了一半，他眼睛闪过一丝大悟之气。 他现在是灵魂状态，就算真的有人在那边干一些恐怖的事情，他也没理由害怕的。 因为人类看不见现在的他。 高杉原恢复心情，慢慢转过身子。 灵魂已经没有能量了，他飘不起来脚，像正常人一样蹑手蹑脚走路过去。 高杉原平时夜间活动范围是以自己家为中心向外扩张的圆形，圆形涵盖范围不大。 此刻，他站在平时活动范围的边缘，心有所虑地望着远处的居民楼。 “锵呼……” 声音更加清晰，是铁链捆绑着某种东西的声音，给他一种阴森空洞的感觉。 沉默一会儿，他还是迈开步伐，慢慢往圈外走去。 他从来没来过这里，周围的环境十分陌生，一路上，能量像珍珠一样不时掉落几颗在地上。 两公里的距离，他又捡到了15粒。 乌云密布，深夜没有一点儿月光，陌生的旧式楼房，高杉原望着身边沉气的楼房，本能哆嗦一下。 走了两三公里后，他连忙躲到一旁的居民楼墙角。 声音从他靠着的这栋建筑前方传来。 高杉原慢慢扶住墙壁，挪着脚步猫过去，缓缓往拐弯处探出头。 拐弯后的空地上，一排暗绿色的大树沉寂不动，乌云连同夜幕盖在上方。 一具披着红衣服的女人尸体挂在空中，脸色铁青，颈部悬着一根粗大的铜色铁链，铁链直接将她的脖子挤碾成拳头大小，血液顺着锁链落地地面上，颈部的淤血也往头部充斥，那张扭曲到极限的脸上瞪着两个凸大眼球。 高杉原瞳孔慢慢收紧，手脚冰冷下来。 吊着整个红衣女人尸体的铁链并不是挂在树上或者哪儿的，铁链的尽头直接挂在半空中，他看不见究竟是什么支撑着整个粗大锁链和女人悬在半空。 无数的负熵能量散发着白光，像发着亮光的白色珠子，从居民楼内慢慢飘出，逐渐汇聚到女尸身上。 随着越来越多负熵能量汇聚到红衣女人尸体内，她的身体皮肤下慢慢凸起一条条淤色小蛇，一动不动的人扭动起来，颓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以一种难以置信的角度反过肩膀，直接捉住头顶上的锁链。 手猛地将锁链往上拉，整个颈部被锁链撕碎得更深一点，她全身颤抖起来。 被碾碎的脖子和铁链交汇处，碎肉不断从铁链的扣环中挤出，鲜血迸溅。 但她一点儿也不叫，就这样子安静地重复这个动作，似乎想扯断自己的头，从而脱离铁链的束缚。 高杉原眼眸里满是害怕，不一会儿，当他看到红衣女人头顶上的数字时，整个人陷入极寒。 负熵：2784粒 就在他留意到这负熵的瞬间，负熵能量在飞快地增加着。 2784→2812 2812→2820 2820→…… 高杉原双眼颤意！ 那不是现实中的死人！ 而是一个跟自己一样的灵体存在！ 一粒能量像弹珠一样滚到高杉原身边，高杉原迟钝地看了看这粒能量。 红衣女尸散披着黑色长发的头咔咔咔转动，鸡蛋大小的血眼里，充斥血丝几乎要爆裂的眼珠子缓缓转动，直勾勾望向他。 高杉原全身一冷，寒毛直立，屁颠屁颠地往回跑。 深夜中，身后铁链挤压拉紧脖颈的声音连绵不断，像梦魇一样飘到高杉原耳边。 “锵呼……” “锵呼……” 街道两边，家家户户都在安睡着，落水的黑猫蹲在街道边舔舐自己的毛发，一个男孩像疯了一样从它身边拼命跑过，捎起一阵微风。 “喵……” 夜里，猫的声音绵长如缕。 回到家，高杉原一头撞进自己的身体里。 “呼！” 房间一片黑暗，只有电脑桌上的台灯亮着，高杉原瞪大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第69章 适应の周(一) 连忙跑到窗前拉开窗帘，高杉原朝窗外四顾。 漆黑中忽然出现的光亮微刺他的眼眸。 窗外的夜景沉吟悠长，远处炫目的霓虹灯在机械般发亮，小街内巷的垃圾桶处，几只老鼠扒着垃圾。 夜幕下的城市，一片安宁，没有什么铁链声，更没有悬在半空的红衣女尸。 高杉原侥幸地松了一口气，拉上窗帘。 那个灵异并没有追过来。 屋内再次陷入只有台灯光晕的暗静中，他看了看日历上拿红笔标注的日期23号，重新躺回床上。 无眠。 。 凌晨六点，天际渐白 ‘低耗能状态持续’ ‘能量剩余154粒’ 新的一天从地平线上初现的紫虹晨曦开始。 高杉原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双眼慢慢回过神。 简单洗漱，将昨晚剩下的半边菠萝包当早餐吃下后，他背上背包离开家。 晨光中，整个城市逐渐开始忙碌起来。 中野家 “我们出门啦~”x5 中野五胞胎关上家门，坐电梯离开高档公寓。 今天的五人，是青春靓丽的霓虹女高中生形象。 尽管周日逛街带给五人身体不少疲倦，但经过一晚上长长的美容觉后，五人又重新充满活力。 五张小脸红润白皙，充满胶原蛋白。 露水从街边灌木的绿叶上滑落，五人走在行人道上。 清风拂在五张俏丽一致的小脸蛋上，中野一花稍稍捎起耳边的秀发。 粉色秀发捎到耳廓，露出精致小巧宛如精灵的耳朵，白腻的耳垂打着一个小小的耳洞。 白衬衫开着领子，白皙纤细脖颈之下，一字型锁骨美感有致。 她嘴角微翘，淡呵一笑：“二乃，你还记得自己的班级在哪里吗？” 中野二乃没好气地点点头：“当然，我又不是笨蛋。” 昨晚当中野二乃提出要回到班级后，三人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有身为长女的中野一花偷偷笑了。 衫原君有一套的~ 今天的五人再次穿回水手服，白衬衫凸显上半身纤细而有料的身材，淡绿色百褶裙和小皮鞋增添女高中生的青春气息。 中野三玖安静地走在五人边边，百褶裙下的黑丝长腿引人注目。 一想起昨天送出去的抹茶味汽水，她的心就有点痒痒的，没有什么表情的小脸悄悄抿起一个微笑。 “再说了，要是我真的不想在那里待下去，我们可以换一下身份，三玖去我的班，我去三玖的班。” 中野二乃将通勤包挎在小手臂，无所谓地摊摊手，“三玖，这种事情无所谓的吧，假扮姐妹什么的你最擅长了。” 中野三玖回过神，沉思小会儿才反应过来。 二乃的位置就在衫原同学身边…… “可以的……”中野三玖看向中野二乃，靠近几步，点点头，双眼直直凝视中野二乃：“现在就可以！” 两人几乎一样的身高，左右对视时除开衣服就像照镜子一样。 看见中野三玖这么积极的反应，中野二乃也愣了愣：“我说的是以后……” 中野三玖眼睛恢复平淡，“哦…” 中野一花安静地走在两人身边，双手背在身后，十指相扣。 五胞胎一起走向学校，途中免不了日常抱怨。 霓虹高中生活中，早课需要到学时间在八点半到九点之间，学生迎着正升东方、暖呼呼的太阳走进校门。 而在这边，五人每天早上六点半就要起床，才能赶得及在七点半的早读前回到学校。 所幸现在是初春三月，太阳升起的时间逐渐变早，六人出门时天际已经慢慢泛白了。 但中野二乃还是忍不住抱怨一声。 “麽！太变态了！” 五人来到学校，在教学楼前分开，中野二乃两个小手将通勤包放到小腹前，慢慢往自己的班级走去。 不算长的一段路后，中野二乃像个萌新小瓜一样走进班级里面。 班里面的人已经来得七七八八，当中野二乃出现在教室门口的瞬间，全都抬头齐齐望过去。 中野二乃礼貌性一笑后，走到教室靠窗最后一排。 教室后面的黑板海报上，各色粉笔涂鸦出一段段话语，字体很好看，但她只看得懂几个字。 眼睛在教室环视一圈，落到那张靠着窗户的课桌椅上。 桌椅摆放很整齐，小半个课桌面上放着半个拳头高度的书本。 她仔细看了看桌面，在桌面上发现‘の’这个符号后，确定是自己的课桌，安静地坐下。 椅子很干净，她将通勤包放进抽屉，看向四周。 高杉原这个笨蛋呢？ 她眼睛瞄向教室一周，都没发现高杉原那张木头脸。 在离她座位隔了一个通道的座位上，一个类人形物将上半身盖在校服里面，正趴在课桌上睡觉。 她探头看了看人形物放在桌面上书本的名字，无语地白起双眼。 高杉原。 这个家伙一大早上就在课室里面睡觉！ 中野二乃无声地对高杉原鄙夷一眼。 这个高杉原就是逊呐！ 秉持着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扰的原则，她选择无视这个睡觉的家伙，开始适应自己第一次在华夏班级的生活。 她桌面上的书本远远比其他学生要少，其他学生的书本可以在课桌上围起一堵城墙，看得她有些无措。 早读时间一到，班级开始郎朗读书，中野二乃拿起英语书，有模有样地跟着读起来。 班级的读书声如同钢铁洪流，从她小嘴里读出的声音则如浣溪一般涓涓细流。 溪水中有股霓虹味。 中野二乃双手拿着书，瞥一眼旁边的高杉原。 高杉原动了动，将背上的衣服彻底遮住上半身后，又睡了过去。 ？ 中野二乃眼角一抽，这家伙竟然还是一个不学习的不良少年？ 不对，不能说他是不良少年。 就他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还侮辱了这个不良少年这个称号。 就在中野二乃望向高杉原时，同样是最后一排的位置上，一个可爱的女生向她微笑着挥挥手。 女生穿着黑色校服，黑色头发披到肩部，鼻梁上挂着一副无框眼镜，小脸蛋清纯，标标准准的华夏女生。 中野二乃有些诧异，也同样微笑着打招呼，余菲收回目光，注意力回到书本上。 好可爱的女生，怪不得高杉原今天早上帮她搬桌子擦桌子…… 窗前的座位上，中野二乃再次看向高杉原，翘起双腿，一手撑着腮帮子，一手拿着书。 她倒要看看这个家伙能睡多久。 早读。 第一节课过去。 第二节课过去。 第三节课过去。 时间滴滴答答在转动，科目上了一课又一课，上课老师换了一个又一个。 窗外是风是草都在动，有个笨蛋在睡觉。 阳光洒在中野二乃的桌面上，窗外的微风吹着她的红色长发，课间休息不少男生都把目光望向她，但没有一个前来搭讪，因为她眼睛拉得很低沉。 高杉原你是猪吗？ 中野二乃盯着眼前睡觉的男生。 当第三节课下课铃声打响，她低沉的眼睛闪过一丝恐惧。 这个笨蛋该不会是不舒服，晕了过去吧？ 她有些紧张地慢慢伸手，越过高杉原桌面上的六罐可乐塔，伸向盖着高杉原的校服外套。 第70章 适应の周(二) 像一个初探门路的小偷，中野二乃屏住呼吸，右手慢慢探向盖着高杉原的校服上。 两根手指捏住校服领子口，她慢慢用力，掀开一个小角。 高杉原的右手露了出来，五根瘦长的手指指节分明，指甲圆润干净，没有一点杂质。 等校服慢慢掀高，就要露出高杉原的头发时，高杉原忽然像冬眠结束的大白熊，舒服地掀开整件校服。 手指赶紧放下校服，中野二乃瞳孔一紧，伸出的手来不及收回来，停在半空。 高杉原愣了愣，惺忪的双眼看了看小半个身体靠向自己的中野二乃。 两人座位的隔空虽然有半米之远，但她的脸蛋已经越过三八线，右手更是放在自己脸前。 “干嘛？” 他疑惑而无力的一声。 中野二乃双眼飘忽到别处，慢慢收回手： “伸懒腰不可以吗？笨蛋！” 高杉原一脸看不透的督她一眼，开始收拾自己的桌子。 不像某些一趴桌子睡觉就会流口水、整张脸被印上桌面痕的学生，他在课堂上睡觉很文静。 因为要照顾到老师的面子和课堂的纪律。 他睡觉时，不会忽然梦呓，也不会发出一些怪叫。 但桌子还是在他不知觉的身体蠕动间变得有些杂乱，摆放的书本歪歪斜斜。 上午十点的太阳洒进窗户，暖人的光束在课间休息的教室里跃舞。 四周吵吵闹闹，充满高中生的气息。 高杉原像一个独处于世界之外的老翁，慢吞吞地收拾自己的桌面。 他的眼圈很重，阳光刚好在他座位右侧停住脚步，他被教室的阴凉包裹住。 中野二乃觉得陷在教室阴凉中的他好沉默，整个人越发死气。 下课时间，高杉原没有向她搭起任何话题桥梁。 想起两人昨天口头签订的条约，中野二乃也不主动开口说话，侧回脸。 这种互不干扰的氛围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她慢慢将目光转向窗外的校园白日风景中，阳光很柔软，触碰她白皙的脸。 “二乃。” 纷纷吵吵的陌生语种聊天中，高杉原忽然用日语称呼她的名字。 扭过头，她看见他一只手撑着椅子边的收纳箱，半个身子侧了过来，双眼眼眸平静得掀不起感情。 “干嘛？” 她瞥他一眼。 高杉原指了指她旁边的窗帘，“能把窗帘拉开一点吗，我想晒晒太阳。” 中野二乃看了看他苍白的脸颊，点点头，将窗帘往前拉上不少。 半方阳光掬到他的位置上。 “谢谢。” 高杉原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享受，阳光之下，他的脸有了一点光泽。 中野二乃默不吭声，这家伙怎么回事？ 两人，沉默。 上课铃声响起，学生们陆陆续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个中年妇女教师拿着语文课本走进课室，开始教授语文课。 中野二乃在上课前几分钟认真地看着黑板，已经在班级呆了一周的姐妹们传授她一个小秘密。 上课时拿手机查阅自己不懂的中文，听课就明了许多。 但要偷偷的，因为这个管理着即将成年少年的学校不让他们拿手机。 五姐妹还在为这个招式而沾沾自喜着。 但这一切行得通全是因为五人的体验生身份，任课老师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然，她们掏出手机的一刻就被这些身经百战的人民教师法眼捕捉到了。 中野二乃对这些课没有什么兴趣，但无事可做，也就拿起手机慢慢了解课程内容。 语文老师讲到蜀道难这一课。 中野二乃看了看课文第一行的‘噫吁嚱’三字上，又看了看整篇课文。 嫩得扩列？ 一名学生放弃了这堂课。 如果说霓虹高中在社团中展示青年的青春自由，那么华夏校园就在这一间严谨沉静的教室内展现青年的努力上进。 课上到一半，中野二乃余光扫一眼旁边的高杉原，后者在低着头认真地看书。 她沉默片刻，因为他的侧脸总是好累的样子。 侧脸看过去，她小声传音： “喂，没事吧……” 声音很小，但足以传到这个隔了半米的同桌耳中。 过了四五秒，中野二乃发现高杉原一动不动，眼睛逐渐闭上。 …… “我说，你们遇到过一个整个上午不听课，一直睡觉的人吗？” 午饭时间，五姐妹坐在饭堂一角落，中野二乃看着高杉原捧着简便的午饭坐到饭堂另一边，向四位姐妹问道。 中野三玖，四叶，五月三人齐齐将目光看向一旁安静吃着午饭的中野一花。 中野一花张嘴的动作停了一下，放下三明治，低下头，两只小手捧住害臊的脸颊。 “怎么突然聊到我了，还是这种不想被提起的话题……” 她想了想，纤细拇指抵住下巴，一改窘态，开心扬嘴。 “不过我已经好久没睡这么久了~” 四人目光一傻，她咋还骄傲起来了呢？ 中野二乃将目光收回，仅仅一会儿的时间，她观察的人已经捧住餐盘离开了。 她摇摇头，有些疑惑地舀起一勺咖喱。 “不是说一花，是另外一个人啦。” 午餐后，五人齐齐走向教师楼。 下午的时间她们不用回班级，而是要回到体验生自修室，听野泽埋为五人准备的霓虹高中知识课。 准备进入自修室时，中野一花忽然停下脚步。 “我们好像还差衫原君钱呢。” “让二乃去还就可以了。” 中野五月拉着中野四叶转过身子。 “随便。” 中野二乃冷冷地摆摆手。 “还是我去吧，反正现在有空。” 中野一花笑笑，向中野二乃问清楚教室后，转身离开。 剩下四人陆续走进自修室，中野一花忽然半路折返，拉住中野三玖的手。 “三玖，要一起去吗？” 她冲中野三玖眨眼一笑。 中野三玖稍稍愣神，“嗯。” 一路上，阳光落在树上，在地面上映出斑驳的光影，校道四周的绿植有些暗沉，绿叶叶片布满不少灰尘。 中野一花赤裸的双腿白皙柔美，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不同一般同龄人的成熟气息，一件普普通通的水手服穿在她身上，立刻突显出不同的吸引力。 中野三玖长发束缚在挂在脖颈处硕大的耳机下，同样一张俏丽的脸蛋，她的表情却很少，给人一种冰山的冷感。 “三玖。” 中野一花双手背在腰后，回首一眸。 “怎么了嘛？” 中野三玖抬起手，稍稍梳顺脖子处被耳机压住的长发。 安静片刻。 “你喜欢衫原君吗？” 第71章 适应の周(三) “你喜欢衫原君吗，三玖？” 中野一花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中野三玖下意识捉紧两只小手，偷偷放进蓝色羊毛衫手袖里。 她的脸蛋往后微倾，尽量与中野一花的目光拉远距离。 中野一花的眼眸很清澈，带着一种看穿心灵的彻透感，明明五姐妹的眼睛都是同样的，但她却不敢直视中野一花的双眼。 “为什么这么说……” 中野三玖小声回答，她不会掩饰自己，小脸变得紧张起来，白皙的脸颊上浮现一抹淡淡红润。 中野一花走在前头，扭回身子，含蓄一笑。 “就随便问问。” 安静些许，中野三玖摇摇头，缓声回应。 “没有，才认识一周，我怎么会喜欢上衫原同学呢？” “是吗~” 中野一花拉住她的手臂，还在微笑着。 “一花去找衫原同学，为什么要我一起来？” 中野三玖有些疑惑地走着。 “不好吗，一起散步？” 中野一花手慢慢伸进中野三玖羊毛衫的衣袖里，找到中野三玖的手后轻轻捏一下。 五姐妹之间经常会有肢体触碰，小到日常的触碰手脚，大到一起洗澡帮忙搓背。 一起长大的五人对彼此都通透纯明的。 五人之间，你有的我也有，五具一样一样，完美无瑕的身躯，彼此没有羡慕可言。 中野一花忽然捉住自己的手轻捏轻揉，中野三玖也早就习以为常，脸平静地看向教学楼。 “那走吧……” 男孩子之间还会喝同一瓶水，女孩子拉手不是再日常不过的行为吗？ 路上，两人靠得很近，纤细裸腿和诱人黑丝像奶油和巧克力炽融一起，羡煞旁人。 慢慢的，中野一花眨眨眼睛，余光扫向中野三玖。 “三玖，我这样子捉着你的手你觉得别扭吗？” 中野三玖摇摇头，淡淡回答：“我喜欢这种感觉。” “为什么？” “因为一花是长女，是姐姐。” 中野三玖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中野一花眼神稍呆滞，颔首一笑。 “对了，三玖，你的手机在吗？” “在。” 中野三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中野一花想伸手拿走，她五根手指捉住手机。 手机上有些东西，不能给一花她们看的…… 中野一花笑着，“放心，只是帮你下载一个软件而已，不会看你的私人小照片的~” 中野三玖慢慢递出手机。 “我没有什么私人小照片，……，不过还是不能给你看照片库。” “好~” 中野一花轻车熟路地点开手机软件商店，帮忙下载一个绿色图标的软件。 （10）班教室 高杉原趴在桌面上，安静地午间休息着，昨天晚上他基本上没有入睡过。 自从从街道上收集完能量回来后，他一直躺在床上，静静聆听四周环境的声音。 外面的风不大，但每在夜色里吹拂一次，风声就像那具悬在半空的女尸的手指，刮在他心里恐惧的琴弦上。 一晚过去，一切如往日一般，他没有听到任何铁链的声响。 如今，他把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陷入沉思。 就像宇宙中的生命，当知道漆黑无垠的宇宙中不仅只有他在孤独地活着，黑暗与时光之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和他一样的存在时，生命第一反应肯定是惊喜万分。 望向那遥远如星河的距离时，孤独的眼眸深处产生一丝温暖。 但当他知道，那个和他一样活着的生物，是他每晚做噩梦时的梦魇，会敲着坟场的葬钟，拉着尘埃的棺椁，为杀他而来时，心里产生的冰凉感，直接盖过薄凉的惊喜，贯透如无尽的深渊。 高杉原现在就是这种情绪。 “喂，衫原君~” 高杉原低沉着，一把细细的声音从教室门前传来。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中野一花在向自己招手。 犹豫片刻，他选择起身走过去。 午间的教室不允许住宿学生逗留，除了像高杉原这种校外走读生在教室里休息，没有一点儿动静。 走出走廊，中野三玖立刻走向前一步，像看标本一样凝视高杉原的脸。 “衫原同学，你的黑眼圈怎么了？” 高杉原手挡在脸上，五根手指微微遮住自己的双眼，压低声音。 “没什么，昨晚失眠而已。” 看了眼两人，他内心涌现一缕惊讶，身上的死气也散去不少，打起一些精神。 “倒是你们两个，找我干嘛？” 中野一花安静站在两人旁边，回过神后，踮起脚尖，扬起嘴角，嘘嘘一声。 “还钱呀！” 高杉原迷迷糊糊地点点头。 “昨天谢谢衫原君了，我们超满足的哦！” 中野一花眯起漂亮的大眼睛，歪头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皱起眉头，看一眼中野一花。 中野一花挑逗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脸发羞。 “钱呢？” 高杉原无视这句话，向两人伸出手掌，五根手指往上弯弯，冷冷地问。 “好像不良少年！” 中野一花吐槽一声。 高杉原手坚定不移地继续招着。 中野一花无趣地微抿嘴唇，手在白衬衫上摸索一周，将一部智能机递了出去。 “干嘛？” 高杉原眉头微皱，看了看她手机上的牌子logo。 “菠萝牌的手机我可不要。” “当然不是。” 中野一花抱怨一声：“是加微信啦，钱在微信上还你。” “我昨天做了好久工作，才弄明白微信这个东西，现在我可以在微信上面还钱给你了~” 她露出一个柔美弧度的笑容。 高杉原呆了呆。 “难道说，衫原没有带手机吗？”中野一花有些失落。 看了看两人，高杉原无语地转身走出走廊。 “跟我来。” “嘿~”（嘘声） 中野一花和中野三玖连忙跟上，中野三玖还在担心地看着高杉原的背影。 三人一起走到校园寂静的湖边，三米高的绿色灌丛挡着三人的身影，高杉原拿出手机，添加中野一花的微信后，从她那儿转账收回钱。 他谨慎地望了眼四周，确定四周无人。 毕竟这种场面，一个解释不清楚就变成明天的绯闻：校园里说不清的一男二女金钱交易。 确定钱到账后，高杉原瞄自己一眼，与眼前两个活力女高中生相比，他染病将死的虚弱模样糟糕透了。 他有种想和两人说说自己昨晚遭遇的冲动。 但想了想，他选择沉默。 主动，意味着未知变量的增多。 无论是和中野二乃之间的约定，还是对自己、五胞胎，不要靠太近比较好吧。 “没事的话，我走了。” 高杉原挥挥手，想到以后见到两人的机会也不多，多回眸两人几眼。 “等一下～” 就在他离开时，中野一花先一步挡在他面前，手里将中野三玖推到他面前。 被推在前面的中野三玖疑惑地看向中野一花，中野一花只是淡淡一笑，小手一揉中野三玖的小腹，中野三玖瞬间小脸红透。 “三玖说她也想要衫原君的微信。” 中野一花往前轻推中野三玖，快速转身离开。 “姐姐我有事要先回去自修室，衫原君，三玖就拜托你了~” 第72章 适应の周(四) 中野三玖尴尬住，两只手紧张地放在百褶裙束腰前，十根手指像麻绳一样扭来扭去。 一花这是干什么呀？ 她望见中野一花渐行渐远的跃步背影，舌尖一苦。 高杉原将自己的手机屏幕放过去：“加吧。” 中野三玖窥到高杉原手机上的二维码，呆呆地点头，拿出自己的手机。 原来刚才一花帮她下载的就是这个叫微信的app…… 中野三玖慢慢打开微信，微信语言已经被贴心地换成了霓虹语。 但对于一个第一次使用微信的新手而言，要找到哪个是扫码键还是得花上一时半会儿。 中野三玖像退世许久的老太太，纤细白腻的手指在屏幕前划来划去，怎么也找不到扫码键。 你躲起来了吗，扫码键君？ 中野三玖迷茫地摸索一会手机，抬头看向高杉原，两片嘴唇变成无助的波浪纹。 “我不会弄……” 高杉原没好气地拿过她手机，对住自己手机。 扫码成功，添加好友。 “备注名你自己弄吧。” 高杉原将手机递回去。 中野三玖两只手接过手机，弱弱点头。 “我回班了，再见。” 高杉原微微颔首，绕过中野三玖离开。 “衫原同学。” 中野三玖纤脖咽下一口唾液，叫住高杉原。 高杉原慢慢回头，“有事？” 中野三玖迟钝片刻，欲言又止。 如果是叫住一个人的名字是一时冲动，那留住一个人便是共同的话题。 她沉默片刻，小嘴已经张开，却说不出任何话。 她和衫原同学的共同话题是什么？ 高杉原还在一旁默默等着她的话，她有些失落地哑言，她并没有找到他们之间的共同话题。 如果是一花，应该会有很多话题吧…… 无措地低下头，几缕咖啡色的秀发从束缚的耳机内落下。 “没事了……” 中野三玖摇摇头。 “噢。” 高杉原点点头，直径往班方向走去，留她一人杵在原地。 “喂，还不走吗？” 即将走出灌丛路，高杉原扭过头，往中野三玖喊道。 中野三玖一愣，迈开小腿跟上去，走到高杉原身边。 “衫原同学，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话，可以和我说的，我会安静听的。” 中野三玖认真地望向高杉原，说出口的瞬间，她紧紧闭上嘴巴。 这种话太亲乎了。 “我没有什么不开心的。” 高杉原余光扫她一眼。 中野三玖明白地点头，嘴腔里的小舌头像失去了活力，沮丧地瘫痪在干净的牙床里。 高杉原慢慢往教学楼方向走，中野三玖跟着他的尾巴，走向教师楼。 两人还有一段短短的同方向路程。 都陷入沉默。 如果这段路走完后，两人是不是很难见到一面了呢。 中野三玖忍不住想。 毕竟两人之间本来就是两个国家的距离，如果没有前一周的机缘巧合，两人可能还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中。 就像真田幸村和楠木正成，明明是相见会相惜的武将，但生不逢时，两人永远没有交集。 她和他也是会这样吗？ “抹茶苏打水是你送的？” 忽然，高杉原问一声，打乱中野三玖脑海中不断冒出的武将头像。 中野三玖像被流星砸中的脑门，表情凝滞片刻，雀喜地点点头，嘴角欣然翘起。 “你喝了吗？” 高杉原点点头，若无其事地督她一眼：“口味挺独特的。” “嗯！滑滑的，就像鼻涕一样，但里面没有鼻涕的。” 中野三玖跟紧几步，说。 “鼻涕的味道吗？” 高杉原回想一下，脸色稍稍拉黑。 真的有这么恶心的感觉吗？ 中野三玖期翼地望着他，点点头。 高杉原想了想，回答一句：“这种奇怪的比喻下，是不是藏着你对人生什么特殊的见解呢？” “只是一个武将的逸闻轶事而已……” “是吗？说来听听？”高杉原问一句。 说起这种东西，他兴趣就来了。 逸闻轶事很大程度上＝古人的八卦。 鲜光靓丽的正史记载下，有时候这些不见传闻的古人轶事更吸引人兴趣。 他蛮喜欢猎奇这种东西的。 哪个武将会吃鼻涕？ “真的吗？” 中野三玖惊奇地抬起头。 “不想说嘛？”高杉原奇怪地看她一眼。 “想！” 中野三玖点点头，“都没人喜欢听这种老到土里面的故事……” “说不定我就是一个躺在土里面的人，这种故事正好适合我听。” 高杉原给她一颗安定讲下去的心。 “那杉原同学岂不是死了！” 中野三玖反问一句。 “……” “说你的故事吧。” …… 石田三成和大谷吉继是日本战国时期家喻户晓的武将。 两人是同乡之辈，同处于一阵营之下，相处关系不错，年轻时两人关系还不至于生死之交的份上。 石田三成在当时的人眼中，就是一个不会成什么大器的坏种，而大谷吉继则是政治上“潜力股”，人缘好，智商高。 可惜大谷吉继在事业高盛时染上了一种疾病，这种病让他的样子变得像怪物一样，瘦骨嶙峋，脸部发脓。 大谷吉继在疾病的折磨下，人缘丧尽，陷入潦草。 在一场家臣茶会上，他和石田三成同坐一起。 当时的茶会有一个欣赏茶器的传统，每一次茶会都会拿出一个名贵的茶碗让家臣们轮流观赏。 往茶杯里倒上一杯热茶，一人喝一口再观赏，一个轮一个传下去。 当茶碗轮到大谷吉继时，他的一滴鼻涕掉进茶碗里面。 当时处于他下位的家臣们都傻了眼，喝了有一个染着不知名疾病的人的鼻涕的茶，怕不是要原地升天。 每个家臣惶恐不及地推掉这杯茶，当茶碗轮到石田三成的手里时，他看也不看一眼，直接连茶带鼻涕，咕噜一下喝进肚子里面。 …… 中野三玖说得很详细，当她说到人物情节高潮部分时，声音戛然而止。 “然后呢？” 高杉原回过神，问。 “要上课了……” 中野三玖看见宿舍学生纷纷往教室赶，小声说。 高杉原皱起眉头，从石板凳上起身。 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坐下来的，只记得中野三玖说着说着，两人情不自禁地找到一处空位坐下。 “真是扫兴……” 高杉原无语一声，往教室方向走去。 “微信不是有我联系方式吗？有空把它说完，拜拜……” 他挥挥手，走进人流之中。 中野三玖站起身子，捋顺裙摆，看了看手机微信里唯二的联系人。 像花中蝴蝶，她漫步回自修室。 感谢武将大大们，为她创造了聊天机会。 (*?︶?*). 第73章 适应の周(五) 自修室。 野泽埋步下生风，从前门走进自修室，在讲台上放下教材后，眯眼看向中野五胞胎，脸上洋溢出一个暖心的笑容。 “野泽先生，你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嘛。” 中野五月看向满脸春风的野泽埋，忍不住小声问一句。 “是吗？” 野泽埋充满老茧的大手像抚摸琴弦一样摸摸自己的脸。 “可能老师感受了青春的滋味吧。” 五胞胎脸色一沉。 好恶心。 但又说不出这种恶心从何而来。 “你们想听听老师的恋爱故事吗？” 野泽埋心情比窗外的万里无云晴天还要好，愉快问道。 将自己的快乐分享给其他人，就会变成多份快乐。 “野泽先生今年多少岁了呢？”中野四叶歪头一句。 “快二十七了。” 听到这话，中野四叶拿手掩在嘴前，低下脸，往身边的姐妹嘘声。 “男生这种年纪不是都结婚了吗？” 四人迟疑地微微摇头。 “这种年龄还有青春吗？” 中野二乃小声疑问。 “野泽老师说他现在才谈恋爱……” 五人奇怪地一致望向野泽埋。 野泽埋站在讲台上，瞬变脸色：“打开书本，我们开始授课。” “欸↗？……分享故事呢？” 五胞胎不情愿地打开书本。 “没了。” 座位上，中野三玖再次低头，看了看手机微信界面上她与‘衫原同学’的聊天框。 聊天记录一片空白。 她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先打招呼，安静片刻，她慢慢将手机放回抽屉里面。 中野一花一直留意着中野三玖的举动，当余光瞄到中野三玖偷看手机的动作时，安心地趴在桌面上。 “一花同学，请不要一上课就趴桌子睡觉。” 野泽埋的声音从讲台传来。 “抱歉抱歉~” 中野一花慢慢抬起身子，吐吐粉色舌尖：“习惯了……” 今天野泽埋的教学内容主要是霓虹数学，霓虹高中的数学并不难，有许多与华夏高中相似的知识点。 “好，今天我们来讲第二章，在讲之前，我们先来一个小测，看看大家对第一章掌握得怎么样。” 野泽埋转过身子，手拿白色粉笔开始在黑板上板书。 慢慢的，看着黑板的眼神有些恍惚。 二十七岁还是单身狗，在这个时代已经要遭女高中生议论了吗？ 他内心老泪纵横。 …… 时间总是流逝得很快。 宽阔教室内，五胞胎安静地听课，窗外阳光在慢慢划过。 太阳快落到地平线，一天到了翻页的傍晚。 下午四点半，太阳依旧挂在天上，阳光从金黄变成橘黄，洒落在藤春高中里。 五胞胎慢慢走出校门。 江端先生是中野五胞胎的管家，也是她们爸爸的司机。 当江端先生没有空的时候，五胞胎便步行回家。 五人慢慢走着，互相发着牢骚，从学校的见闻到电视上的节目，都是五人的话题。 中野三玖拿着手机，安静地走在五人边边，她还在想着要不要主动回复高杉原。 “阿勒，三玖果然加了衫原君的微信。” 中野一花凑过来，贴近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收回手机，疑惑地张开小嘴。 “一花，今天中午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留下就走了……” 中野一花眨眨大眼睛，嘴角甜甜一笑。 “中午肚子不舒服，就先离开了~” “没事吧？” 中野三玖关心问一句。 “没事，可能是昨晚睡觉时衣服脱了，有一点着凉吧。” 中野一花轻松地揉揉肚子。 “……” “欸，你们看前面那个人。” 一路走着，中野五胞胎忽然发现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 五人前方五十米处，高杉原背着黑色的书包，一个人慢慢走着。 “那不是高同学吗！” 中野四叶头上的浅绿色兔子头带竖了起来。 中野一花拉过四个姐妹，眼珠子在眼眶里左右转了转，大声密谋。 “那个，我们要去看看衫原君住在哪里吗？” “无聊。”中野二乃叉起双手。 “跟踪吗？”中野四叶点点头，拿着通勤包躲到一旁的树后面，认真地抛出一个眼神：“我是专业的。” “四叶你是笨蛋吗？” 中野二乃红着脸拉回中野四叶。 “你们两个的想法呢？” 中野一花将目光看向中野五月和中野三玖。 “我赞成，我觉得在外面吃晚饭也是不错的选择。” 中野五月眼睛放得很长，嘴角几乎要流出一条哈喇子。 她脑海中，中野一花的话已经自动弥补成‘要不，我们去看看哪儿有好吃的？’。 “不太好吧，跟踪别人，感觉像坏人一样……” 中野三玖弱弱地挣扎一声，眼睛一直看着前方低着头的高杉原。 他会不会在看手机呢？ “衫原君不会怪我们的。” 中野一花补充一句。 “好，那我们走吧。” 中野三玖像拨浪鼓一样坚定点头。 “二乃？” “走吧，我一个人在家里也没有意思。” 中野二乃白四人一眼：“我是闲着才陪你们的。” “好好好~” 五人很快达成一致，放轻脚步，慢慢跟在高杉原后面。 警匪片中的跟踪情节基本上都是一个警察跟踪一个黑势力群体。 一人跟踪一群人。 如今五个人跟踪一个人的场面实在有些反常，幸好街上人并不多。 高杉原走着走着，在一个十字路口前停了下来。 总感觉背后有种即将要被背刺的冷感，他转过身，往后望去。 …… 身后的街道上，两个拿着菜篮子的大妈缓缓走来，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异常。 高杉原缓缓转回头，拐过弯走去。 “张姨，今天买的菜蛮多的吧。” “对呀，那边超市的食物大减价嘛。” 两个大妈相互聊着家常。 忽然，两人停下脚步，两双眼睛齐齐望向右边。 楼与楼间的一条半米宽间隙内，五个一模一样的女孩子成饭团一样挤在一起，五张脸蛋露出苦涩的无奈。 五人几乎成拥抱凑成一团，水手服紧紧贴在一起，十只白皙的手在混乱中乱放。 中野一花的右手张开着五根手指捉在中野五月的白兔上。 中野二乃缩着肩膀，身体紧紧粘着身边的姐妹，双手探到中野三玖的百褶裙内，中野三玖脸红润如玉，咬住嘴唇。 中野四叶被围在四人中央，小脸连同自己头上的缎带一起被四姐妹压住，艰难地呼吸着。 两个大妈面面相觑。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五人露出无害的笑容。 中野五月往外探探头，确定没有被发现后，五人困难地走出间隙。 街道上的人影已经不知哪儿去了。 “衫原君不见了！” 中野一花皱起眉头。 五人拍拍身上的灰尘，连忙追了上去。 两个大妈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这应该是在拍电影吧。” 一个大妈安慰另一个大妈。 第74章 适应の周(黄昏) “欸，衫原同学跑哪去？” 快步走了一小段路，五人停在一处陌生的地方，中野三玖有些辛苦地弯腰喘息。 四姐妹望了望四周，不知不觉间五人从高楼大厦的繁华街道走到一条宽阔明畅的生活区人行路上。 路面的地砖虽然略有凹凸，但整体十分干净，街道一边的植被前摆着三四辆绿皮垃圾车，另一边是一栋大院似的出租屋楼。 出租屋楼上每家每户的门口都正对着街道，一条带栅栏的连廊将每一层的住户连在一起，走廊外参差不齐地挂晾着各色衣服。 “我们不会走错了吧？” 中野一花皱起眉头，她刚才还在十字路口那儿看见高杉原的背影转进来，怎么五人跟着转进来后他人就不见了呢？ “会不会是说，衫原君就住在这里，已经回到家里了呢？” 中野五月昂首，环顾整栋出租屋楼。 “四叶，拿你的鼻子嗅嗅吧，说不定能顺着气味找到那间房子。” 中野二乃看向走在最前面的中野四叶。 中野四叶摇摇头，“二乃是笨蛋吗，我又不是小狗，怎么会嗅得出来呢？” 中野二乃眼角一抽，为什么四叶在这时候突然正常起来了？ “要不，问问那边的人吧，他好像也住这里？” 中野五月犹豫一下，指了指坐在居民楼楼下的大爷。 大爷坐在一张小凳子上，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无袖打底衫，一手拿葵扇扇风，一手掐着只短烟，同样在望着五人。 “真的要吗？” 四人都是半吊子的华夏语水平，愣在原地，不敢向前。 “我来吧，我华夏语还算可以。” 中野一花望了望这么多户人家的门，自信地从姐妹中走了上去，双手放到小腹前，微微弯腰。 “老爷爷，您知道高杉原同学是住这里吗？” “……” 老大爷并没有回答，默默地看着中野一花。 中野一花声音止住，片刻后，扬起一个好看的笑容，小嘴张开，华夏语读得更加标准。 “老爷爷，高杉原同学是住这里吗？” “高衫什么？” 中野一花大声一点：“高杉原同学。” “什么衫原啊？” “高杉原呀~” “高什么原啊？” “……” 中野一花在原地呆滞住，转过身子时整张小脸哭丧起来，跑着投进中野五月怀抱。 “五月~这不能怪我~” 中野五月轻轻地摸摸中野一花的头。 “大丈夫~大丈夫~” 从老大爷那儿拿不到信息，五人无措地站在原地。 “走吧，我们回去吧。” 中野二乃提议，找不到高杉原，她们也没必要在这种地方耗着。 五人遗憾地点点头，往来时的方向离开。 不远处，高杉原从一处角落探出脑袋，双眼平静地看着五人的背影。 他怎么可能会被这种儿戏的尾随给跟踪到。 等五人的影子彻底在这条街道上消失，又等了两分钟，他才慢慢从角落出来，走出这条街道。 拐出街道，高杉原望了望马路上的行车，左顾右盼一下行人道两侧。 中野五胞胎站在一家雪糕店前，齐齐望向他。 “……” “衫原君！（高同学！）（衫原同学！）（高君？）（那什么！）” 五胞胎人手一个雪糕，惊讶地望向眼前忽然出现的人。 高杉原没有出声，扭头就往反方向走去。 中野五胞胎连忙跟了上去，像五个花朵簇着一只蜜蜂一样站到他四周。 “衫原君，好巧，又在放学路上见到你了。”中野一花翘嘴一笑。 高杉原皱眉看向五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五人不好意思地望向高杉原。 “你们不是已经走了吗？” “是的，但五月想吃雪糕，所以我们在这条街上的雪糕店逗留了一会。” 中野一花点点头，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手中的雪糕。 高杉原余光百感交集地扫中野五月一眼。 “你们的家不是往这条路去的吧？”高杉原问五人。 五胞胎尴尬一呆。 “四叶？”高杉原看向离自己最近的中野四叶。 中野四叶被直直看着，难受地挠挠小脸。 “我们，我们今天想绕远路回家，所以才走这条路的，绝对不是因为想知道高同学的家在哪才跟在高同学后面。” 说着，中野四叶正经地点点头，身边的四姐妹纷纷捂住脸。 “……” 五分钟后，六人来到一条y字路口，五姐妹的雪糕也吃完了，高杉原伸手认真地指了指路口两边。 “这边是你们家的方向，这边是我要去的方向，我们在这里分开吧。” 说完，高杉原对五人露出麻烦的表情。 “走吧走吧……” 中野二乃没好气地白高杉原一眼，“我还没那心情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 说着，中野二乃一手一只中野四叶和中野五月，拉着自己的姐妹往碧梨园方向走去。 高杉原在原地看着三人的背影，些许时间后，转身走到另一条路。 “一花，三玖，快跟上。” 中野二乃娇喊一声身后的两姐妹。 中野三玖有些不舍地看着高杉原的背影，中野一花忽然从后面推了推她的背。 “快跟上去吧。” “一花？” “没关系，手机里不是有联系方式吗？” 中野一花向中野三玖眨眨眼睛。 “不想回家的话可以迟点回家，天色还早着呢。” 中野三玖小嘴微张，还想在说点什么，但中野一花已经小步跟上走在前面的三姐妹了。 她抉择困难地望向两条分叉口。 分叉口一侧，高杉原一边在街道上走着，一边细细观察四周的楼层外观。 这里并不是他回家的方向，今天在回家前他还有一些要做的事情。 走了五分钟后，他逐渐对眼前的建筑产生一股熟悉感。 这就是昨晚他在灵魂状态时走到的居民楼群。 凭借着昨晚的记忆，他在街道上摸索着慢慢前行。 旧式楼房沿着街道不断延伸，在尽头的拐弯处，一个破旧的老居民楼扎在拐弯角。 他看了看墙角的墙壁，墙壁表面和昨晚上他躲着的那个墙壁一样，砖块生尘，表面泛灰。 这是一个上世纪九十年代建成的小区楼盘，当年崭新的楼盘在时间的冲刷下变得陈旧不堪，每一个居民楼的表面都栖息着不少蕨类生物。 如今这里居住着的都是当地工资收入较低的群体。 在他走着的这条小区内道上，苍老粗大的树木随处可见，藤蔓和枝条垂在深褐色树枝下，地面上随处可见的落叶群。 一脚踩上去，地面唧唧作响。 黄昏的太阳在落叶群上打下斑驳光影。 一路望去，四五个年过七旬的老人围在一张石桌，开着玩具车的开裆裤小孩在自家门前嬉戏。 他的到来并没有带给什么围观，老人只是瞥他一眼，继续下着象棋。 高杉原慢慢走向居民楼深处，在看到那个他昨晚目睹红色女尸的墙角时，他停了下来。 缓缓望向身后。 “你怎么跟来了，三玖？” 第75章 适应の周(红衣) 高杉原皱着眉头，疑惑地看向中野三玖。 他不是让五人别跟着自己吗，她怎么还跟了过来呢？ 中野三玖在离高杉原五六米远的地方乖乖停下脚步。 放在羊毛衫衫角的两只小手有些紧张地捉住通勤包，两颗深邃碧蓝的眼珠子在大眼眶里转了转。 目光移到一旁，她微微张开小嘴。 “我也不知道……” 这个回答高杉原属实没想到，不由得愣在原地。 他本来眼底里还有一丝麻烦的怨气，但眼前这个呆呆乎乎模样的女孩直接把他涌上脾的火气全给浇上一桶冰水。 “你是笨蛋吗？不知道还跟着我？” 高杉原无语地看着她，挥挥手：“快回去吧。” 话完，高杉原转身走向自己的目的地。 看着高杉原的背影，中野三玖沉默片刻，砰砰跳的心脏默默给自己打气，小皮鞋往前踏出一步，踩在路面上的落叶中，咋咋作响。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衫原同学说！” 高杉原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由下至上打量她一圈。 “说。” 简单的一个字回应。 “那个，就是……” 勇气是一瞬间的，当勇气褪去后，中野三玖变得支支吾吾的。 “中午的武将故事，还没说完呢……” “这种事情可以在微信上说。” “但衫原同学都没有在微信上主动找我。” “……不是。你讲故事，不是应该你来找我吗？” “但是，是衫原同学想听故事，应该是衫原同学主动来找我……” 谈话陷入一个奇怪的死循环。 高杉原连忙喊停这段对话，“安静一下，都捋一捋……” 中野三玖眼中，他的表情似乎因为刚才的对话而露出一丝厌倦。 她说话的声音也慢慢低了下来。 “而且，衫原同学送了我一次回家，我也想送衫原同学回家一次。” 高杉原愣在原地，拉着背包带的手慢慢放下，看向中野三玖的眼睛慢慢变大。 在中野三玖眼中，这就是要赶人的眼神，她连忙站直身子，张开小嘴赶紧补充一句。 “那是因为，我不想欠衫原同学人情！” 声音有些大，有些急促，还有些烫口。 陌生的语种引来一个路过小孩的围观，中野三玖小脸冒红。 自己是不是说得过头了…… 高杉原在原地安静着，一声不吭。 “衫原同学，你能说句话吗？” 中野三玖忍不住这煎熬的安静，难堪地咬住下嘴唇。 高杉原的脸上惊讶之情一闪而过。 第一次有女孩子提出要送他回家。 要是他拒绝，以这个女孩的性格，会伤心很久吧，高杉原猜测。 高杉原表情慢慢变回正常的面瘫。 “走吧，跟上我，我回家前还要做别的事情。” 高杉原招招手，示意中野三玖跟上。 拒绝的话，在喉咙里说不出去。 可能自己还留着生前的性情吧。 中野三玖心里像有一只鹊儿在飞来飞去，连忙走到高杉原身边。 额间的秀发顺着精致的鼻梁落下，微微遮住眼睛，她伸手拨开长长的秀发，平时不见什么表情的小脸也扬着淡淡的笑容。 “衫原同学现在要去哪里吗？”她心情愉悦地问一句。 “嗯，去了解一些事情，就在前面。” 高杉原点点头，走到拐角处。 他的样子很谨慎，侧着身子将背部靠在墙的一边，慢慢探头望出去。 中野三玖虽然不明白他这样做的意义，但也紧张的绷紧双腿，躲在他后面。 衫原同学，难道校外身份是特工之类的吗？ 她看他的眼睛多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少女奇怪的幻想+1 高杉原双眼在前方环顾三四圈后，站直身子，慢慢走出去。 眼前是昨晚红色女尸出现的地方。 空阔的空地上，一边是茂盛深绿的大树，一边是破旧的居民楼。 黄昏的夕阳照在灰白色的板砖地面上，堆在植被边的落叶金黄成色。 四周没有任何异样。 两人慢慢走到空地的中央。 高杉原走得越来越慢，慢慢的，两人来到昨晚悬浮着红色女尸的正下方，他抬头看了看上空，往居民楼望去。 “衫原同学，你在找什么东西吗？” 中野三玖发现身边的男生脸色似乎有些严肃，问道。 夕阳的余晖照在两人脸上，她眼神闪过一丝恍惚，感觉他的存在有些不切合实际。 高杉原摇摇头，没有正面回答中野三玖的问题。 他这次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找出红色女尸出现的原因。 昨晚，他知道了，这座城市的夜晚，不是他一个灵体的乐园。 他的日常生活区就像一个有视野的圈，而在这个圆圈之外，是漆黑一片的迷雾。 他第一次踏进迷雾，看见红衣女尸，就像印第安人突然发现森林外的蒸汽文明。 恐惧与无措，弥漫整个内心。 如今，这种感觉少了许多，当他重新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时，他越发感觉这个红色女尸不可能是和自己一样的存在。 自己是属于灵魂驱动身体活着的特殊群体，灵魂的模样和身体的模样是一致的。 就算可以通过灵魂能量稍微改变外观，变化也会不大。 但昨晚的那个红衣女尸，整个外观相当的变态和不可思议。 如果说她和他是一样的存在的话，那这个红发女尸灵体的本体，也是一具尸体。 从这个角度出发，一个细思极恐的想法慢慢从高杉原心中诞生—— 这具居民楼里，藏着一具被锁链吊着的女尸。 “衫原同学？” 中野三玖小小的声音传来，将高衫原从沉思中拉了出来，高杉原猛吸一口冷气，平复内心的波动。 可能是内心的心理作用，当高杉原再次望向这栋居民楼，他发现这破旧的居民楼散发着一种难以散去的阴气。 高杉原稍稍低头，看向身边的女孩，“怎么了吗？”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衫原同学怎么了，为什么脸会这么苍白呢？” 中野三玖担心地关怀一句。 高杉原摇摇头，“没什么……” 现在的他有点不知所措。 报警？ 但刚才的想法只是他的一番猜测，不知道真假。 要是就此报警后续证明是假的，都会给这个小区和自己带来的麻烦，说不定还会牵扯到自己。 不报警的话，他又能怎么做呢？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里生活着一个红衣女尸灵体。 他的表情变得沮丧起来，这种压抑的感觉又再次像大山一样压住他的心窝。 就像大刘笔下的面壁者，内心的话不能告诉任何人，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 “衫原同学！” 忽然，中野三玖站在他前面，隔断他望向居民楼的视线，小手放到胸脯前，她坚定的凝视高杉原。 “衫原同学可以把困惑告诉我吗？” 中野三玖颔起脸蛋，认真地说，余晖下，她的脸颊被抹上一缕橘黄的晕色。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了解衫原同学的内心！” 第76章 适应の周(探话) …… 两人安静的对视着，中野三玖需要稍稍抬头才能看清楚高杉原的脸。 凝视持续了五六秒，高杉原平静的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中野三玖的脸颊倒是紧张地颤抖起来。 嘴唇哆嗦着，她的碧蓝色眸子紧张得变成一圈一圈。 像一溜烟似的，她连忙躲到一边，背向高杉原，双手捧住红滚的脸颊。 自己这是怎么了呀？ 明明只是关心杉原同学，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呢？ 这种话太肉麻了吧？ 两只白皙小手捧着的脸蛋上，中野三玖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 救命呀~~~ 这么肉麻的话，让自己以后怎么面对衫原同学啊！ 高杉原刚才还陷在重重思虑中，听到这句话后，反而放松一口气，望向中野三玖时，他的嘴角小弧度翘起。 中野三玖缓缓张开双眼，慢慢别扭着转过身体，看向高杉原。 “衫原同学，你……可以忘记刚才我说的话吗？” 高杉原平淡地点点头。 “可以。不过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嗳！” 中野三玖的小脑袋被像放了一个大伊万，头顶上炸出一个羞涩的白乳色蘑菇云。 她手拨弄着眉间的长发，想用这缕长发遮住自己的双眼。 根据相对论原理，她看不见他，他也看不见她。 “你真的想听吗？” 高杉原的声音传入耳畔。 手上的动作慢慢停下，中野三玖的眼眸微微收缩，小手缓缓拨开长发，望过去。 “真的可以吗？” “可以。” 高杉原点点头。 两人找了一个石凳坐下，高杉原依旧背着背包，中野三玖坐在他旁边的石凳上，双腿并拢，通勤包放在黑丝大腿上，两只小手捉着通勤包两边。 高杉原认真地看向中野三玖，沉默片刻后，缓缓张嘴。 “接下来我要讲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害怕，知道吗？” 中野三玖模棱两可地点点头：“放心吧，衫原同学。” 高杉原缓了一口气，慢慢将凝视中野三玖的眼睛望向落叶，两只手在胯间交叉，酝酿词汇。 “我有一个朋友……” 高杉原开始慢条斯理的说故事，中野三玖认真地聆听。 “我的这个朋友，他就住在这个小区里面，他喜欢在夜晚逛街，有一天晚上凌晨三点，他在街道上逛街时，忽然遇到了一个穿着红衣服，头上悬着锁链的女尸飘在空中……” 五分钟下来，高杉原以一个朋友的视角，向中野三玖描述自己昨晚遇到的事情，其中关于自身的信息都模糊盖过。 五分钟时间过去，故事讲完，高杉原合上嘴巴，静静地看向中野三玖。 她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既不害怕，也不迷茫。 “你觉得这事情可能发生吗？” 见中野三玖没有反应，高杉原试探问道，“就是，凌晨街道上，突然出现女尸这种事情……” 中野三玖沉思片刻，歪歪头，“衫原同学说的，不就是都市传说吗？” “是什么……”高杉原眉毛一皱，反问道。 “这座城市的都市传说。” 中野三玖双手拉了拉大腿上的黑丝，黑丝下的白皙肌肤如柔玉显现。 都市传说？ “就像裂口女，八尺大人之类的……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都市传说……” 中野三玖想了想，回答。 高杉原沉默下来，中野三玖的话像一个饵儿，将他脑海深处与老人对话的内容全钓了出来。 【每个运转着的世界都有属于自己的规律，这个世界的规律，就是五条法则。】 【第一条：能量，是生存的第一条件】 【第二条：有信仰，就有存在】 【……】 高杉原沉默下来，记忆回溯到上个月，老者忽然对自己说的话。 慢慢的，他在胯间的双手慢慢放开。 “你相信这种东西吗？” 中野三玖若有所思地摇摇头，“我没遇到过。” 少顷，她补充一句：“但有人相信，所以都市传说的故事没有断过……” 两人再次安静下来。 这一次的沉默持续了近十分钟，高杉原低着头看着地板，中野三玖挺着腰板，安静地看着他。 夕阳接近地平线，余晖变得金黄悠长。 高杉原慢慢站了起来，“走吧。” “去哪儿？” 中野三玖从石凳上站起来，一手拿起通勤包，一手捋捋臀部的裙摆。 两人坐了蛮久，石凳都被她坐得有些温热。 “去验证一下这里有没有人知道这座城市的都市传说。” 中野三玖连忙跟上。 两人在这栋居民楼四周慢慢逛着，直到一个穿着朴灰短袖的大妈从居民楼出来。 高杉原连忙追上去，拦住大妈。 “大妈，我们想问你一点事。” 大妈奇怪地看了看两人，她个子不高，肤色黑沉，体型十分丰满，像一个一直放在菜地里没被摘掉从而坏掉的西瓜。 “说吧。” 两人的颜值都很高，特别是中野三玖，这种颜值很容易带给人好感。 大妈也不例外。 她第一次见到这种穿着水手服的女孩，眼睛忍不住停留多几眼。 这男瓜娃子，挺会找女朋友的。 中野三玖被这大婶眼光扫得有些难受，半个身子站到高杉原背后。 “那个，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传言呢？” 高杉原离大妈较远，保持着不会被接触到的距离，问。 “奇怪的传言？” 大妈雨里雾里的皱起眉头。 高杉原点点头，“嗯，就关于你正在住的这栋楼，一些不好的流言……” 大妈的表情慢慢僵硬下来，“我们这能有什么流言啊……” 高杉原一看到大妈的表情便知道里面有戏，一时没按捺住嘴巴，追问一句。 “有没有女人曾在这里……” “搞什么瓜皮哦！” 大妈挥挥手，脸色难看地打断高杉原的话。 “你们吃饱了没事干吗？都从哪听来的话？快走快走！” 大妈二话不说，两只充满老茧的手开始像驱逐牲畜一样驱赶两人。 将两人从这栋居民楼赶开，她还站在原地盯着两人。 中野三玖和高杉原有些无语，高杉原更是对大妈的手躲来躲去。 在大妈的目光下，两人被迫离开这片小区。 “这里面有些难隐之言。” 高杉原看向身边的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顺着他的话点点头，其实刚才两人对话用华夏语，她听得懵懵的。 不过，点头就对了！ “你没听明白吧？” 高杉原问一句，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缓缓注视过来，他先是叹一口气，然后将刚才两人对话的内容翻译一遍。 两人说着说着，来到小区的门口，高杉原望了望身后的街道。 “走吧，回家吧。” “衫原同学？” 忽然，中野三玖指了指那边的穿着白褂服，正在练拳的中年人。 第77章 适应の周(送你回家) 在离两人不远处的健身器材区，一个穿着白褂服，双手打太极的大爷在安静晚练着。 大爷看起来五十来岁，面色有些土黄，双眼眼袋沉黑。 双腿扎着稳健的马步，一手手掌张开向前拂起，一手成掌往低压下，下半身如磐石不动，上半身如鱼儿肆游。 这不过是公园里最常见的健身大爷罢了，中野三玖却看得有些发呆。 “晚练而已。” 高杉原看了看后，低头看向身边的女生，“走吧。” “不是……” 中野三玖摇摇头，右手放在嘴角，小声的说：“我们可以问问这个欧吉一桑，……” 悄悄话完。 高杉原想了想。 “可以试一试。” 在大爷停下练功喝水的休息间隙，两人走到他身边。 高杉原还没开口，这位练功大爷慢慢将手中的水杯放回地上，手袖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看向两人。 “年轻人，一直看着我，发生甚么事了？” 大爷面目和蔼，比他想象中的要热情得多。 “我们想搬进这个小区住，目前选了最里面的那一栋楼，刚才看了一眼房间，觉得蛮不错的。” 高杉原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大爷的表情，改改口。 “大爷是这里住的吗？可以给我们详细介绍一下这里的环境吗？中介说这里蛮好的。” 大爷无奈地叹口气，老气横秋地唾骂。 “这里的中介都是人皮狗样的东西，他们肯定没和你说清楚这里的情况吧？ ……年轻人，我劝，你还是不要住进这里比较好。” 高杉原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些蹊跷。 大爷看起来也是一个敢说话的人，他继续问下去：“大爷，能告诉我们这是为什么吗？” 大爷忌讳地悄悄一声，“这些中介，专门骗你们这些无知的小屁孩。” 说着，他站远几步，继续活动活动身体，准备开始练功。 “这里一直都流传着一些不好的流言谣语，一些会吓到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故事。” 大爷说完，就不再出声，对旁边一块一人高的大理石掌拳相加。 高杉原摊摊手，“大爷，你这样吊胃口，对我们不管用。” 说着，他和中野三玖来到一旁的小卖部，买了一盒中华。 回到大爷身边，在他的水杯旁放下。 大爷慢慢回过头，“这里，死过人……” “……” 高杉原眼睛慢慢沉了下来。 “这小区建成初期的某个夜里，一个女人在最里面的那栋楼上吊吊死了，还是用铁链，那铁链，都快把她脖子给拧下来了……” 高杉原皱起眉头，大爷描述的和他昨晚看见的差不多。 “这该不会是一些骗小孩的故事吧？” 高杉原试探问一声。 “骗！？” 大爷语气加重地重复一声，摇摇头，“这可不是骗人的。” “可以具体说一下吗？” 大爷沉默片刻，“九十年代，这个小区的业主和物业发生很大的矛盾，具体什么矛盾已经不得而知了。不过最后所有的业主全搬了出去。” “我猜测，可能是因为业主知道这里死过人，所以才集体搬走吧。” 大爷慢慢打着太极，表情很恰意：“毕竟流言也是在那时候传开的。” “当然，这些都是流传了二三十年的话了，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我在这住了这么久，早就当做茶前饭后的谈资了。” “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建筑老了，时不时墙壁掉灰，水管坏掉，都属于正常现象，而相信的人就认为这是女尸来寻人了。 ……你们要是信这话，就别住进来，迟早会被吓傻。” 说完，他踏上一个黄踏板红拉柱的太空漫步机，双腿呼呼呼地前后摆动。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没想到在这个大爷身上挖掘到这么多的信息。 高杉原告别大爷，和中野三玖一起走出小区。 半圆的红色夕阳与地平线浑然一体，视线尽头处的金红色余晖为城市披上一层朦朦胧胧的面纱。 他沉思下来。 “衫原同学？” 中野三玖在他身边抬起头，眼睛带着淡淡的疑惑。 中野三玖接下来并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只是单纯叫他一声，但高杉原竟然有点知道她想要问什么，摇摇头。 “没什么。” 他并不打算将刚才和大爷的谈话内容告诉她。 “哦……” “走吧，送你回家。” 高杉原恢复一下心情，单手将背包挎在右肩上，看着不远处商场大厦玻璃上逐渐亮起的led灯光，说。 “欸…不是我送衫原同学回家吗？” 中野三玖抬起头，小声地问。 高杉原直直的看着前方，光彩夺目的灯光映到他眸子里，变得黯淡。 “别傻了，哪有女生送男生回家的。” 中野三玖望着他的眼眸闪过烁烁光彩，点点头，安静地靠着他身边。 每一步，都随着夕阳的余光和夜色渐起的灯光而拉得很长。 天幕越来越黑，两个人在街上漫步，一起看向远方的晚霞，晚霞很红，延绵得好像连接了两个不同的时空。 大谷吉继死了。 石田三成挑起了上杉家和德川家的战事。 明知跟着石田三成是什么下场，大谷吉继依旧选择和他同一个阵线。 大名之间参加战争都有着自己各自的利益目的。 大谷吉继只有一个动机：不能看着好朋友战死沙场。 谁让你喝了我的鼻涕水呢？ 关原之战，大谷吉继重病在身，让人抬着自己上战场指挥作战。 他最终还是死在敌阵包围中。 他死的那一天，说不定和今天一样，也是同一个夕阳时分。 “很凄美。” 高杉原看了看身边的女孩，说。 中野三玖点点头。 碧梨园前，一面用花岗岩精雕成的巨大墙壁上画着一幅山河画，墙面的灯光金黄璀璨。 高档公寓智能大门上方灯光十分光亮，两人停下脚步。 “我到了……” 中野三玖双手捉着通勤包，走向七米高的公寓入口，透明的自动玻璃门向两边开启，门里烁着金白光柔的休息大厅如豪家皇室。 中野三玖踏在宽大玻璃门前的台阶上，转身凝视高杉原。 背着光，柔光洒在她背后，像一条条小蛇穿过她的秀发，并拢的黑丝双腿间，手臂与腰肢的空隙处，来到高杉原面前。 “谢谢你，衫原同学，我今天好开心。” 背光之下，她的小脸有些朦胧，看不清表情变化。 时间已经不早，高杉原挥挥手，转身离开。 “跟着我跑了怎么远，有什么好开心的，再见。” 中野三玖目送他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光与影交织的人潮街流中。 “能见到衫原同学，就很开心了……” 中野三玖的脸很暗，露出淡淡的笑容。 第78章 适应の周(父亲) 碧梨园中心 高档公寓高层 中野三玖从电梯出来后，左拐回到自家的公寓门前。 打开门，关上门。 在玄关脱下小皮鞋，光着黑丝脚丫踏上家里的白色洁净地板。 “我回来了。” 中野三玖招呼一句，慢慢走向客厅，家里静悄悄的，一点也不像五个女高中生居住的家。 走廊上的智能白炽灯亮着暖光，客厅上方像花蕊一样绽放的吊灯闪着柔和的白光。 偏厅处的浴室亮着灯，门上蒙着一层薄雾。 双眸往家里环视一圈，她将通勤包放在客厅隅角的乳白色小条桌上。 上面的卡通挂钩只挂着一花的包包。 “三玖~” 浴室门开，中野一花围着一条毛绒白净的大浴巾，赤着两个白皙小脚从浴室走出来。 白色浴巾刚好围到她腋窝下面，浴巾包裹着半个胸部，露出小半个圆润的白兔。 “一花？她们人呢？” 中野三玖望了望四周，也没见到其他四人上学的包包，疑问道。 中野一花的粉色秀发还没干，润润的，一滴水珠从秀发发尖滴下，坠在她精致的脸颊肌肤上。 沿着完美无瑕的下巴，水滴落到丰满的玲珑处，顺着一条白皙的沟壑慢慢滑进白浴巾内。 “五月要在外面吃晚饭，二乃和四叶陪她，我自己先回来洗澡了。” 中野一花两条白嫩嫩的手臂露在浴巾外。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小手揉了揉小巧耳边的秀发，秀发上沾着的水珠四溅，带着沐浴露的香味，落到地板上。 “是吗？” 中野三玖坐到沙发上，抬起纤细的双腿，放上沙发，两脚丫的脚后跟压住沙发边沿。 中野一花两条白皙藕臂轻轻摆动，走回浴室，这次她并没有关门，在浴室内，她拿起吹风机，对着镜子开始吹头发。 隔着浴室门，她碧蓝色的眼眸望向中野三玖。 “今晚过得怎么样？” 中野三玖坐在沙发上，双手挪进百褶裙的裙摆内。 两个好看的小手手指十分灵活。 大拇指伸进黑丝长筒袜内，另外四只手指贴着黑丝表层，缓缓将其捋下。 顺着匀称的腿型，黑丝慢慢压成一小圈，一条细致动人的美腿从中露出。 先是露出圆润白腻的大腿，慢慢的，白皙有致的小膝盖也从黑丝中出现。 黑丝再往下顺去，纤纤无暇的小腿如大自然中自然而成的白玉从中冒出。 最后一点黑丝成团从五只精致的脚趾上拨出时，一只完美无瑕的小巧脚丫袒露在空气中。 中野三玖平静地将右腿的黑丝长筒袜放在沙发一边，准备开始脱左腿的黑丝。 望向中野一花，她平淡的表情闪过一缕绯红。 “他又送我回家了……” “这不是挺好的嘛~” 中野一花甜甜一笑。 因为是五胞胎。 三玖开心，她也开心。 吹风机响。 客厅的落地窗外，一只飞鸟从漆黑的夜幕上飞过，像田野里随风而去的稻穗，拂过整个城市。 城市另一边，野泽埋家。 卧室上方的白炽灯亮着，散发一圈圈的光晕。 电脑桌上，笔记本电脑屏幕放着非自然死亡，旁边的手机忽然接入一个来电，不断鸣声。 野泽埋回到卧室，手里拿着一罐新开的小麦清酒和一碟小烧烤。 连忙放下手中的食物，他拿起手机。 “你好。” “野泽埋老师是吗？” 电话那头，一个成熟低沉的男性声音慢慢传来。 “您是，中野五胞胎的父亲中野丸尾先生？” 野泽埋坐回电脑椅上，确认来电的人。 “是的。” “不好意思，中野先生，还劳烦您亲自打电话给我了……” 野泽埋连忙拿起脚下的公文包，有些手忙脚乱地打开公文包内的一个文件袋。 “没关系，和我说一下五人的情况吧。” “好的，没问题，请稍等一下。” 野泽埋点点头，从中野五胞胎的备课课件和试卷下，抽出一本笔记本。 手慢慢翻动笔记本。 野泽埋眼睛在笔记本上挪移，缓缓张嘴： “您家的五位小姐成绩不是很理想，不知道是不是先前在霓虹高中就没有学好的原因，高中知识很薄弱。 一周以来，我一共给五位小姐做了四次小测，五人没有一次是及格的，而且分数离及格线还蛮远的。 在讲到霓虹高中知识时，也不是很懂的样子……” 野泽埋说着，发现耳边的手机虽然显示通话中，但对面没了声音，连忙改口。 “当然！中野先生，我说这些并没有恶意——我不是想说五位小姐脑子不好，我只是阐述五人在学习层面上的不足而已。” “我知道，所以才拜托你为五人上课。” 少顷，中野丸尾的声音从手机传来。 野泽埋看着这满满版版的笔记，停顿片刻。 “中野先生，我有一个疑惑，不知道该不该问。” “……但说无妨。” “虽然这有些失礼，但我还是想问问，为什么您不把五位小姐留在霓虹上高中呢？” 野泽埋略微皱起眉头，“长时间出国交流是中野先生自己的事情，您还专门带着五个女儿一起来到一个陌生国度上高中，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五位小姐已经都十七岁了，还是五姐妹，五人留在霓虹上高中，也不是不可以的，就算中野先生不在五人身边。” 野泽埋将心里的疑惑问出来，“这些如果涉及中野先生的隐私，我很抱歉，中野先生就当我没问过……” 夜幕中，一座医院的大厦顶层办公室，一个男人望着窗外藤春的夜景。 夜色很美，脚下的光点如同萤火虫一样闪闪发光。 “……我也知道这不合理。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如实说，我五个女儿在霓虹我准备出国时，就已经被退学了……” 平静的声音慢慢传到野泽埋耳中，他一时沉默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中野丸尾的声音还慢慢传来。 “其中的原因不方便向你透露…… 在那边找到一个新学校对我而言不是难事…… 但身为一个父亲，我不允许在这种特殊时期，五个女儿还离我这么远…… 她们很小就失去了母亲，而我，是她们的父亲。” 这次轮到野泽埋安静的听着。 “我希望你能帮助五人学习霓虹知识，我在这边的交流工作时间不会很长，到时候会安排五人回霓虹的学校。” 野泽埋忍不住感叹，这就是钞能力吗？ 想转校就转校。 还是跨国。 “中野先生，我也很想帮助，但我在学校这边上午有行政工作，能用来教五人的时间就只有下午……” “是吗？我不介意高价再请一个家庭教师。” 第79章 适应の周(谈话) 电话还在通话着。 野泽埋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香料烧烤味，来源是他电脑桌前的那盘烧烤。 味道很重，书架上也沾上这种不雅的气息。 好在书架上没什么书。 两人的话题慢慢从五胞胎转到家庭教师上。 “家庭教师？” 野泽埋疑问一声。 “嗯。” 中野丸尾的声音慢慢传来，他的声音总是如此。 没有什么起伏，渗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野泽埋根本无法从声音琢磨他的想法。 “但，在这里，会日语的家庭教师可不好找。” 野泽埋皱起眉头，沉思些久后回应。 “价高之下，必有应者。” “……” 野泽埋没出声，本能地默默点头。 他在华夏生活了三四年，见过不少的补习机构。 许多补习机构都是冲着捞钱而去，价高的雇主肯定会被恭成财神一样。 价高，肯定有很多应聘者。 但。 再高的价格，也要考虑供求的合理性。 会日语，也要有霓虹高中知识的摄取量，不然无法输出知识，说不定还要具备一定的教学素养。 除了一些在读日语专业的大学生，他想不出有哪个机构能找到这样的神人。 “中野先生预算中的家庭教师费用在多少左右？” 野泽埋脑子转动的同时，探问一句。 “市场的最高价出价……再乘以五倍。” 某大厦高层办公室，整面落地窗前，身着黑色西服的中野丸尾翘起双腿，平静地看着远处灯火璀璨的车流。 野泽埋迟钝片刻，眼珠子沉凝片刻后，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乘以五倍？” “嗯，毕竟对象是五人。” 野泽埋心里快速将市场上与家庭补习教师相关的价格情况捋了一遍。 “那可不便宜！中野先生。” “在这个城市，一个高水平的家庭教师一小时薪水达到两三百元华夏币的水平。 按中野先生您的说法，乘以五倍，那一晚上的家教费用岂不是得三四千元华夏币起步？” “是吗？比我预算中低很多……” 中野丸尾平淡的声音慢慢从通话那段传来。 野泽埋刚拿起桌上的小麦清酒喝一口，听到这话后酒呛喉咙，咳嗽起来。 “没事吧，野泽埋老师？” 中野丸尾平静地问一句。 “没、没事……” 野泽埋连忙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巴，眼眶里的黑眼珠凝滞住。 先前就听说中野丸尾是开私人医院的，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 霓虹国一家私人医院的拥有者。 资产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能也只有这样子的大户人家，才养得出五个漂漂亮亮的大小姐吧。 野泽埋心里陷入无端的遐想，思考着的人眼睛会不知觉地看着前方。 他一直望着眼前台灯的光晕。 少顷，缓缓开口。 “中野先生，您计划中家庭教师是什么时候给五位小姐补习呢？” “晚上和周末。我不想打扰五人的正常校园生活。” “这样子的话，不知道我能不能胜任呢？” 野泽埋忽然认真地坐正身子，表情严肃地问。 这种价格的魅力实在太高了。 按市场上的价格和中野丸尾的话，一晚上的补习能赚到两千元以上。 一个月六万保底。 这种爆发性收入的机会，一年能有多少次？ 于理性人的逐利性，于现实的可能性，还是于感性人的情悯，他都应该尝试追求一下这份工作。 万一成了呢？ 中野丸尾那边没有了声响。 两人安静的时间变得难熬起来。 野泽埋有些窘迫地咽下一口唾液，喉结随着上下滚动。 “可以的，野泽埋老师。” 不久，耳边的手机传来声音。 “这省了我不少麻烦。” 野泽埋激动地咬咬牙齿。 “十分感谢中野先生的信任！” “嗯。既然你答应了我，我想，在有限的精力下，你应该知道选择哪一边会更好。” 野泽埋看了看五胞胎的试卷，缓缓点头。 “对了，我想和中野先生谈一些事情。” “但说无妨。” “霓虹高中教材中，除了国语、国内史这些科目与华夏国内有很大区别外；剩下的学科和这边的学科都有着很大的相似之处。 甚至在我这个来到这边生活了两三年的人看来，这边高中对这些知识的讲解会更加深入不少。” “……” 电话那边没有反应。 野泽埋继续道：“我的意思是，我这边刚好有一个会日语的学生，也在五位小姐的学校内。 这位学生高一的时候成绩在年级第一没下过来，我想在担任这份工作的同时，邀请他当我的助理，帮助五位小姐补习功课。 同龄人之间，心智方面都相似，沟通起来说不定会产生意想不到的火花。” 话完。 电话那头，中野丸尾转动身后的椅子，慢慢回到办公桌前，办公桌上，野泽埋的相关资料被放置正中央。 “我是一个看重结果的人，野泽埋老师。我既然将这份工作交给你，那你安排助理是你的分内事，我不会过问。 不过，在我们回国时，我会对五人进行考核，如果考核没有通过，你们只能拿到十分之一的薪水。” 沉默片刻。 “没问题，中野先生。” 野泽埋点点头。 “后续我会让江端和你详细谈一些细节，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家教从下周开始吧。” “好，非常感谢中野先生的信任！” 野泽埋站了起来，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贴在腰间，向空气鞠上厚重一躬。 通话结束。 他缓缓放下手机，拿起五胞胎的卷子仔细端看。 这是一个冒险。 他捉起一根半凉的烤串，一次性咬下一半烤块。 他望着窗外的景色，沉思片刻后，转个电话，拨给高杉原。 “臭弟弟，别说我不照顾你了。”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第80章 人物卡——高杉原(时间:高二下学期初) 调查时间：高二下学期开学日 藤春高中高二（10）班 姓名：高杉原 性别：男 年龄：17 身高：178cm（高一体检） 血型：b 爱好：阅读；日语；篮球；棋类；钢琴 喜欢吃的东西？ 【很多。】 最讨厌的事物？ 【秘密。】 最想做的事情？ 【很多。】 你觉得自己性格怎么样？ 【他们都说我是个好人。】 记忆中最深刻的事情？ 【溺水，很难受。】 时间？ 【高一学期结束，高二上学期没开学前的暑假】 溺水后，身体有发生什么变化吗？ 【有，一开始不适应，现在慢慢好很多。】 能具体描述一下吗？ 【人在某种状态下，身体器官都会以最低效率运转，不必要的功能会消失。 视觉只剩下黑白两色，嗅觉和味觉消失，触觉和痛觉也近乎消失。 但是，这种‘消失’不是指‘彻底没有了’这个概念，而是指，你几乎感受不到这种感官存在，但它还是存在着的。】 能举个例子吗？ 【触觉为例，当你握笔时，你能感受到自己在握着这个物体，但你能感受到笔的存在的同时，你很难捉摸它的表面究竟是粗糙还是细滑，感觉很朦胧很难言语…… 这是因为触觉神经在低速缓慢运转，这种运转十分微弱，只传输少量的神经元，不足以反应整个触感。 常人很难理解这种变化。】 ……确实有点难以理解，不过你这个设定蛮新颖的。 你是中二病吗？ 【……】 【不是。】 穿越者呢？ 【不是。】 大学目标？ 【可以的话：东京大学】 为什么选择这所国外大学？ 【家庭因素。】 将来最想做的事？ 【陪在高弱梨身边。】 想探讨的话题？ 【《失去与拥有》】 你会接受恋爱吗? 【你的话，不接受……】 遇到女高中生被困在巷子里面，你会帮助吗？ 【高一时会量力而行；现在肯定不会，我没那种心情…… ……看情况，说不定会。】 柳安泉的评语： 【怀念高一时的衫原同学，成绩很好，会主动帮助同学，会很多技能，还是篮球队队员~ 那时候衫原同学的热情能把我融化~ 不过现在不爱说话的衫原同学也很吸引我，这可能是因为长大了吧。 等等，这种变化该不是因为有女朋友了吧？ 为什么我不知道？】 野泽埋的评语： 【藤春高中第二日系帅哥，第一是我。 日语的基础不错，应该在小时候有接触过。 我们俩的关系吗？ ——我觉得自己是他异父异母的长兄吧，他向我学日语时帮了我许多，我也帮助他许多。 高一时很活跃，不像现在……是那场事故留下的心理阴影吗？ 我应该是他现在在学校里最亲的人。 ——我说这种话不是为了炫耀什么的。（摊手）】 第81章 适应の周(病毒) 高杉原家 出租屋并不大，一厅两房一卫。 高杉原房间里。 窗台上的旧式窗户朝两边敞开着，玻璃上闪着远处的微光，一阵晚风从窗外吹进，带着些许瘆人的凉意。 房间并没有开灯，十分昏暗。透过窗户外的光线，才能隐约看见房间的环境。 高杉原模糊的身影正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双手自然摆在身体两侧。 俊脸上，一缕缕平稳的气息从鼻尖呼出。 午夜十二点。 床头的闹钟响动。 躺在床上的高杉原没有任何动静，床像一张坟场，而他整个人像被定在坟场上，安详永眠。 闹钟响了不到十秒，在高杉原没有苏醒的情况下，屏幕上的‘关闭’键被慢慢划过。 闹钟停。 这是常人的视角。 在另外一种常人看不见的视角下。 一个和高杉原一模一样的灵体慢慢从他身体上浮现。 灵体先是将手机屏幕上的闹钟划掉，然后站起身子伸一个大大的懒腰。 这个灵体便是高杉原的灵魂。 高杉原双手往后拉伸，转动脖子。 他完全没有伸懒腰的必要性，因为伸懒腰是为了活络身体的肌肉和血络。 而灵体是由能量组成的，做这种动作不仅不能使能量活络开来，反而需要不少的能量运作。 但这种消耗微乎其微，高杉原也就不在乎，权当心理藉慰。 今晚窗外的夜色一如平时，远处的霓虹灯安静地闪烁着，近处昏暗大的巷子寂落似梦，一对穿着黑衣服的情侣在街头互拥。 高杉原将目光从窗外收回，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自己后，坐到电脑桌前。 今天的他并没有着急出去寻找能量。 这时候，这城市里，不只他一个人在夜里活动。 他眼眸里闪过那个红色身影。 因此，在出去前，他得先弄明白一些事情，一些关于女尸的事情。 窗外十分安静，时不时传来一两声远处立交桥上车流的喇叭声，在安静中显得异常鸣耳。 房间内，空无一人的电脑桌前，坐椅慢慢往后挪去，紧接着，电脑屏幕慢慢亮起。 白色键盘上传来滴滴答答的敲字声，鼠标垫上的鼠标缓缓挪动。 高杉原静静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资讯。 从搜索软件，再到各种网站的新闻，再到小网址的论坛。 最终，他在一个十分老旧的网址上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这是一个很老久的贴吧，里面的网页布局和十年前的网页页面差不多。 高杉原看了看浏览痕迹，他是近两年第一个浏览这个贴吧的人。 这个贴吧的名字是【那些关于xx小区的温馨日常】。 而这个xx小区，正是他昨天下午溜达的小区。 随着鼠标不断往下滑去，一些文章，贴吧主题楼，图文不断涌现。 这个贴吧里的内容就像一个残缺品，许多东西都被删了，高杉原每次点击一个主题进去，进去后都显示【相关内容已消失，请勿相信谣言。】这类的警告语。 【小区美食鉴赏】 【物业投诉！】 【一只生病的老鼠吃了我放的老鼠药，会死还是会康复？】 双眸在众多资讯中慢慢扫过，高杉原的目光逐渐被一个叫【小区里的铁链】的主题吸引住。 点击进去，这个主题楼并没有被删去。 鼠标慢慢往下滑动，高杉原看到这篇匿名发布的文章获得上百的点赞。 他慢慢看起来。 【不祥的707】 【其实我在搬进这个小区时，就隐约感觉到有不妥的地方。 我购买的是一个二手的套间房，虽然是二手，但十分符合我们家庭的需求。 套间所在的楼栋位于小区最里面，楼对面就是一排老树，别人都说这个位置太阴凉了，但对一个喜欢安静的人来说，是一个求之不得的好地方。 套间不大，只有六十平米左右，但这对于一个正常家庭而言，已经足够了。 我和我丈夫，七岁的孩子三人一起入住这个套间。 在搬进来的半个月前，我和丈夫就曾经来看过这套房。 这个小区给我第一印象就是，绿化很整齐，楼梯道很干净。 整个套间也很不错，不大但温馨。 我们二话不说就从中介手中买下这个套间。 这似乎是美好生活的开始，我和丈夫都这样认为。 但在搬进来的第一周，我就发现一个异常的事情。 周末晚上，我在为丈夫和小孩准备晚餐。 炒着炒着菜，炉灶下面突然传来锵锵的响声。 我关掉火，慢慢打开炉灶下的橱柜。 橱柜深处，一条青黑色的大蟒安静躺在里面，黑长的身躯缠在一起，我吓得大叫一声，后倒在地面。 直到沉下气，我才看清楚，那是条青黑色的大铁链。 铁链上每一个铁扣都有我的两个手指那么大，上面还不知道附着什么东西，锈迹斑斑，隐隐显红，沾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碎屑。 我连忙叫丈夫。 丈夫赶过来，看到这一幕后脸色也不好，因为就在入住这里的前一天，他还来这间房间，把这房子里里外外大扫除过一遍。 他发誓他大扫除的时候，这里绝对没有这个东西。 丈夫蹲下，试着将这个占了三分之一橱柜的大铁链拉出来。 锵锵锵的，铁链碰撞在一起的声音，让我毛骨悚然。 拉到一半，丈夫抬起头，眼色有点犹豫。 铁链一端是埋在地板下的，深在橱柜里端，而橱柜也是连通的，就是说，整个炉灶下都是那条铁链。 他捉在铁链的手，也被沾上那些红红的碎物。 我们连忙找来这里的中介和物业。 他们赶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把我们叫到门外去。 三四个戴着灰绿色的帽子大男人在厨房呆了半天，期间传来棒槌砸地的响声，声音很冰，像敲到我的皮肤上。 最后，几人用一个麻袋将整条铁链给绑走了。 铁链在那麻袋里，就像一条死去只剩下骨头，瘦骨嶙峋的灰蛇。 ……】 高杉原看到这，莫名地背后一凉。 这是正常的小区日常？ 这怎么跟鬼故事一样。 他咽了咽口水，打算继续往下看，但之后的内容都被删了。 在最后的留言里，一个用户评论【请不要相信这段话！】 高杉原再看了看这个主题楼，楼主还特意表明了自己所住的地方。 ——正是他今天下午留心的那栋楼。 紧接着，他又看到一段不完全的对话，像是在回复楼主。 【我也看到类似的铁链，在楼道里，每一天都看到。 我住在最高层的910套间，每次我下到七楼的时候，我总看见一条青黑色大铁链蜷曲在七楼的楼梯道。 远远看去，又没有灯光，就像一条蛇一样，经常吓得我腿软……】 高杉原往下继续翻页，但这贴几乎被删完了。 划到最后，一个小链接藏在角落里。 高杉原鼠标放在上面，犹豫片刻后点击进去。 页面一转。 电脑屏幕变黑，忽然一个满嘴獠牙的鬼脸从中弹出，电脑没关音量，暴躁地大响。 “嗷！” 夜黑风起，忽然的一叫，正常的人的反应都是吓得连连后退或者是一拳将电脑屏幕砸碎。 高杉原也不例外，一拳头砸向电脑屏幕。 所幸他全身处于能量状态，电脑逃过一劫。 高杉原砸咂嘴巴，慢慢缓神。 这破旧网站上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他曾在涉猎过相关知识。 这是十年前的一种网络陷阱。 一个小网站上突然出现一个链接，点击进去后便是那些早准备好的恐怖图片，还可能附带病毒。 随着网络安全进步，这种网络陷阱很早就被网络公司干掉了，想不到他今天还能遇到这种东西。 高杉原呼一口气。 果不其然，不到十秒的时间，他的电脑屏幕立刻弹出无数的窗口。 电脑自带的安全卫士立即运转杀毒。 有年份的病毒不像有年份的酒，越老越香。 过了年份的病毒只会越来越不堪一击。 电脑上的杀毒软件提醒十分钟就能彻底清除这种病毒，甚至不用换系统。 高杉原不得已呆在电脑前，资料查到一半突然断了方向，他整个人也断了头绪。 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搜资料一个多小时了，想了想，他决定先出门寻找能量。 第82章 适应の周(混混) 凌晨一点，夜色正浓。 城市公园里，高杉原小心地漂浮在低空中，寻找四周散落的能量。 能量还算好找，在夜色之下，由负熵转变而成的能量形如一颗颗白色的珍珠，表面泛着淡淡的白光，在夜晚，这白光尤其引人注目，他一眼便能望见。 但从行人身上散落的能量并不多，即使能量再容易察觉，没有就是没有。 能量有强弱之分，从人体中散去后，就会落到自然中，慢慢消散，充盈的能量消散的时间慢，贫瘠的能量消散时间快。 从行人身上散落的能量并不强，相应的存在的时间很短，往往还没到晚上，这些能量就泯散于自然之中。 今晚收集能量时，高杉原格外的小心谨慎，他不像平时一样大摇大摆地在空中飞行。 而是整个人一直保持离地面一米的高度漂浮，每前进一小段距离就往四处张望一下。 今晚他所走过的地方都是日常熟悉的建筑街道，尽量远离城市另一边。 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今晚的城市十分宁静，如同所有人都消失了一样，没有一点异常的声响。 两小时的时间，他将附近的地点都搜查一圈，得到12粒能量。 ‘能量+12，剩余：166粒’ 时间来到凌晨三点多，每当夜晚即将过去，他的内心都有些浮躁。 在灵体还剩下三分之一的能量时，他看向城市另一端，那是红衣女尸出现的方位。 犹豫片刻，理性战胜好奇，他打消走过去看看的想法。 转身准备回家，他的目光被三个身影吸引住。 行人道上，一盏盏开着的路灯将三人的背影拉长。 高杉原继续保持离地面一米的高度，悄无声息的跟了过去。 三个穿着背心，紧身裤的男人摆着毫无忌惮的步伐，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闲逛。 漂浮过去，高杉原来到三人前面，三人的样貌映入眼帘。 走在中间的男人嘴巴上叼着一根香烟，几天没洗的脏乱金发像麻绳一样披在脑后；左右两侧分别是一个寸头男人和一个赤着膀子右臂纹着黑龙的男人。 三人脸色一律的土黄，灰黄的皮肤上还长着红色痘印，像被污水浸透，有年份的锈迹铁板，油腻的油脂从铁板上冒出，成一块一块状，让人不忍直视。 不知道的还以为三人是三四十岁的失业男人，但三人实际才二十岁出头。 高杉原见到三人，心里冒出一丝喜悦。 哟，这不是混混三人组嘛，几天没见，怎么变得这么拉了？ 自己正愁着不知道去哪儿寻找三人，三人反倒送上门来了。 高杉原往三人头上望去，嘴角上扬，一串只有他能看见的能量数字悬浮在三人脑袋上空。 金发：负熵183 寸头：负熵164 右臂纹龙：负熵134 他不认识三人的名字，给三人取的名字都是根据三人的外貌而定。 三人怨气似乎很大，不约而同地拉着三张黑脸，一路上走着把三四个垃圾桶给踹倒了。 高杉原默不作声，安静地跟在三人后面，从三人聊天中，他大概知道三人发生什么事。 三人上周在巷子里拦截中野二乃失败后，被喷了防狼喷雾，又被他打了一顿，最后被赶到的警察捉进派出所里。 在派出所里，警察对三人的背景进行调查，发现三人还有偷电瓶车的前科。 三人被关了一周，前天才被放出来。 “妈的，老子怎么就这么倒霉！” 老大金发砸咂嘴巴，再次伸出右腿，一脚踹向旁边的垃圾桶。 脚没踢中垃圾桶的桶身，反而从垃圾桶的入口一穿而过。 惯性之下，金发整个人被拉向垃圾桶，一人一桶倒在车道上，裤档被垃圾桶的铁板拦住。 “卧槽！” 金发惊呼一声，整个人倒在地上。 “老大！” 寸头和右臂纹龙连忙把金发扶起来。 三人一起将垃圾桶踩个凹凸不平。 气消。 三人再从口袋拿出香烟，点上后，步履摇晃地回到灯光下。 寸头将手中的香烟吸了一大半，犹豫着开口。 “老大……要不，我们找份工作吧，身上已经没钱了。” 金发没有任何迟疑，一巴掌拍在他光溜溜的脑袋上。 “你他妈说什么呢？打工？打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会打工的！” 三人陷入沉默。 “那咋们下一步咋办？” 粗脸满络腮胡，右手臂纹着一条黑龙的右臂纹龙问道。 他的样貌看起来最凶狠，但声音却出奇的娇嫩，像个女孩一样。 宛如一只老虎突然发出“喵”的叫声，高杉原的目光被他吸引住。 金发猛吸一口烟，随后白烟从两个鼻孔呼呼而出。 “搞钱。” 三人说着，停在一家有橱窗的商店前。 “砸了这家店，搞钱！换一个城市，从头再来，东山再起！” 金发伸出几天没洗变得土黑的右手，指了指商店的橱窗。 “真的要这样吗？” 右臂纹龙问一句，“这已经是违法了吧？” 声音娇娇哒哒，柔中带嫩，不看脸还以为是可爱妹子在撒娇。 高杉原不由得皱着眉头，能量体都快起一身鸡皮疙瘩。 有这声线，做直播骗骗网对面抠脚大汉，二次元宅男的钱不香吗？ 还来当混混…… “闭嘴，你再说话我把你给撕了。” 金发霸气地瞅一眼右臂纹龙，“我今天铁定要把这家店给砸了！” 寸头拉住金发，指了指电杆上的摄像头。 金发和摄像头内的红光对视住，沉默三秒后，不屑地扭身走开。 “换另外一家！” 三人再次出发，行走在夜色中。 文有等待戈多的荒谬，夜有三混混组队抢商店的怪举。 高杉原不急着回家，好奇心和杀心已经被挑起，慢慢跟在三人后面。 如果按照金发这么偏激的想法，三人铁定第二天又要被送回局子里面。 二谷的派出所离他的家很远，三人一旦进去了，他不会去这么远的地方收集能量。 真到那时，他想从三人身上收集能量的想法就会落空。 所以，他得今晚动手。 第83章 适应の周(十四) 高杉原尾随着三个混混，四人一起拐进一条小街道上。 这条街道比较昏暗，每两个路灯间隔五十米的距离，路灯正下方的一小圈街道被白黄色的光晕罩住，光晕像湖水一样往外散去，涟漪到街道的其余地方。 金发三人在一家工艺品店前停下脚步。 三人的目的都很一致，选择有玻璃橱窗的店家下手。 “找道具，把玻璃敲碎，进去把值钱的东西都拿走。” 金发四周环顾，确定没有摄像头后，向身边两人吩咐。 “好。” 寸头和右臂纹龙两人分开一人跑向街道一侧，寻找作案工具。 这次的作案完全是一时兴起，三人没有准备任何东西，两人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心仪的锐器，只好拿起垃圾桶充当武器。 金发一人站在橱窗前，看着橱窗玻璃里自己的影像。 迟凝片刻后，他伸出脏兮兮的右手，上半身向前弓腰靠近玻璃，右手往后捋顺自己的脏发，左手指了指玻璃里的自己，他嘴角邪魅一笑。 “你真特么的帅！” 金发上扬着的邪魅嘴角挤出这样一句话。 高杉原站在金发身边，叉着双手，面无表情地望着金发。 “……” “老大，这个垃圾桶可以吗？” 寸头和右臂纹龙两人抬着垃圾桶，颠颠地跑回来。 街道上空无一人，三人的举动毫无忌惮。 金发慢慢站直，扭过头有些不满地看向这个武器。 然而，橱窗里金发的影像并没有随着金发的站直而站直，依旧保持上半身前倾的姿势，头部慢慢转动，直勾勾地看向玻璃外的三人。 场面很诡异，带着聊斋色彩。 但三人完全没有留意到这个灵异现象，目光全在手上的垃圾桶上。 玻璃里的金发影像悄悄的踏着小碎步，挪到三人的中间，伸长脖子，就差从玻璃里面里面爬出来。 金发突然打了两人一拳，“垃圾桶，垃圾桶，这是在给你们自己分类吗？” 寸头和右臂纹龙连忙后退，三人又再次搅混在一起，玻璃里的人影再次被无视。 玻璃里的金发站直身子，挠挠脑袋，消失不见，紧接着，高杉原一脸无奈的从玻璃里出来。 刚才的现象当然是他弄出来的，但完全没有达到他预想中的效果。 这三人视觉障碍吗？ 自己都这么努力的招引注意了，他们怎么还没看见呢？ 高杉原默默飘回原地，灵体中的能量也所剩无几，仅仅够他再使用一次幻觉，实体化的技能。 三个混混一顿拉扯后，最终还是决定用垃圾桶来充当攻城撞车。 “老大，万一里面有人怎么办？” 三人打算将垃圾桶砸向玻璃时，寸头讪讪问一句。 金发皱起眉头，额头上皱出一个川字，皱眉很快消散。 “怎么可能有人？有的话就打晕他！只要不是狗，没有什么好怕的。” 说完，他双手握住垃圾桶，将垃圾桶的尖角处对准玻璃，猛地砸过去。 一旁，高杉原靠在商店门口的身体站直，眼睛慢慢放亮。 哦？ 自爆卡车？ “duang！” 橱窗玻璃传来一阵响亮的撞击声，垃圾桶撞在橱窗玻璃上，像撞在一块厚实的海绵垫上，直接弹飞到街道上。 三人的目光顺着垃圾桶，成一个弧形视角落到街道上。 迟钝少顷，三人走向前，摸了摸一点痕迹都没留下的玻璃，顺着玻璃，三双眼凝视到玻璃最底部的‘强化加固版橱窗玻璃’型号和‘华夏制造’的标识。 “……” “老大，无伤啊。” 寸头望向金发，小声一句。 金发满脸肌肉抽筋，狠狠锤了玻璃一下，在手即将碰到玻璃时，刹住了车。 “走！” 十分钟后，在三人对着橱窗玻璃一顿输出无用后，老大金发气哄哄地离开了。 三人的举动引起一栋居民楼的留意，不少窗户开起灯光。 三人一边骂娘，一边拐进一个角落，怒气无可发泄，金发将路上的一颗石子踢进角落内。 角落一片漆黑，忽然传来一阵深沉的喘呼声，一双铜铃大小的橙黄色眼珠子出现在黑暗中。 三人全身冒冷，背脊全是冷汗，黑暗中慢慢走出一个黑影，三人尖叫着跑开。 与此同时，一只小小的斑点狗从一处角落跳了出来，面露凶意地犬吠一声。 “汪！” 凶凶的样子竟然有点可爱？ 看见三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小狗呆在原地。 能量珠子散漫地面，被斑点小狗一一收集起来，随后，小狗慢慢消失，在空气中重新变成高杉原。 高杉原疑惑地望着早跑没了的三人，他还没吓他们呢，怎么都跑了？ 他能量不够了，只能变得这么小的小狗，他还以为自己吓不了三人。 这时，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哧哧”的流口水声音，一条半人高的德国牧犬从巷子里面走出来，魁梧的背部凸起一块块肌肉，凶狠地露着獠牙。 好大的狗！ 高杉原惊叹一声，这城市哪来的这么大的狗！ 黑棕色的德牧朝着四周环视一圈，很快消失在他视野中。 他的灵魂能量也快用完，望着德牧消失的方向，凝滞一会儿后，离开街道。 时间来到凌晨四点，高杉原回到自己的家中。 今晚是一个大丰收。 ‘能量＋123’ ‘能量剩余：289’ 凌晨六点。 ‘低耗能模式持续’ ‘能量减少24粒，能量剩余：265粒’ 高二（10）班教室 今天早上起得有点晚，高杉原踩着早读开始的点，拿着挎包走进教室。 刚想进入教室，中野二乃和他在教室门口正面对上。 中野二乃双手拎着通勤包，抬头向高杉原看去。 酒红色的秀发自然披在腰肢后，姬发式的发型下，额头被秀发遮住，刘海下的大眼睛没有什么情绪。 “早？” 高杉原试探性问一声，强忍住想打哈欠的冲动。 中野二乃瞥他一眼，走进教室。 “早。” 她还是回复了一声。 第84章 适应の周(十五) 两人十分默契，中野二乃走进教室后，足足过了五六秒，高杉原才走进教室门。 这样是为了避免被别人误认两人很熟悉。 回到座位上，双方相互不吭一声。 早读时间掐得很准，当时针分针同时打在时钟的刻度“七”的瞬间，早读课代表就站上讲台，宣布早读开始。 学生们放下手头的早餐，进入早读模式。 今天的早读安排是数学刷题。 数学课代表从讲台上将小测发到每个人手中。 “今天的题目是高一数学全部内容的复习小测，限时半小时，早读结束立刻上收。” 数学课代表的声音落下，班里的同学都埋下头，手中握着的圆珠笔落下。 笔尖落在纸上，墨水划过纸张，纸与笔的交融，发出唰唰唰的声响。 声音整齐划一，在安静的课室里格外的清晰。 中野二乃的小心脏闪过一丝慌张。 好严肃的气氛，她也情不自禁地被带动起来了。 高杉原和她都拿到了一份小测卷。 她拿着小测卷子，大致扫一遍，发现自己也能略微看得懂上面的题目。 当然，这个看懂是指——看懂了汉字，而不是知道怎么做的意思。 数学并不像其他科目，题目里就有许多陷阱阻扰人的辨别，数学每道题目的叙述都非常简便，直入考点主题。 中野二乃右手拿起铅笔，打算尝试一下华夏数学的题目。 虽然身为体验生不用上交小测，但这种氛围下，自己不做题目，感觉怪怪的。 她认真地看题目。 不可否认，认真起来的中野二乃的侧颜很好看，嘴唇微抿，白皙的鼻梁弧度完美，小巧而高挺，双眼的碧蓝色眼眸变得更加深邃。 教室内只剩下刷题的声音。 五分钟后，中野二乃拿着笔的手有些颤抖，绝望地咬咬下嘴唇。 她的小测卷，一字未填，空白的能让数学老师省下改卷时间，但也绝对能让数学老师炸毛。 好难！ 第一道就好难！ 这真的是学生做的吗？ 中野二乃难堪地低下小脸，还是说自己太蠢了…… 她余光瞄一眼旁边的高杉原，焦虑的小脸不由得呆滞住。 高杉原趴在桌面上，脸庞蜷在双臂之间，安静地酣睡着，她几乎看不到他的脸颊，只能看到他黑发下的耳朵。 这家伙又睡着了？！ 看到有人比自己更放弃自己，中野二乃紧锁着的秀眉慢慢舒开了，嘴角上扬。 她干脆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转起铅笔，直直地看着旁边的人儿。 高杉原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放在桌子下的双腿慢慢并拢，蜷曲的双臂更紧地抱住自己的脸。 中野二乃的脸变得恰意起来。 刚才她还认为自己熬夜追剧追到凌晨一点是多么错误的行为，如今看到睡得死死的高杉原，她才知道，自己昨晚凌晨一点睡觉是多么的早~ 这家伙恐怕晚上都没睡觉吧。 中野二乃看着高杉原，忍不住揣测。 晚上没睡觉的男生会在家里干什么？ 打电动？ 追剧？ 还是…… 中野二乃半歪着的小脸忽然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嫌弃起来，整个人往窗户挪动，尽量远离高杉原。 窗外的太阳从天际逐渐升高，温暖的阳光连同三月的初春一起洒进教室。 早读结束，数学课代表让每一列最后一个同学将小测卷往前传去。 高杉原睡得像一只猪一样一动不动，中野二乃只好帮忙。 他的小测卷子就放在课桌的左上角，中野二乃拿起卷子，瞳孔微微收紧。 一张二十个空格的小测卷上，高杉原整齐填了前十五个格子，后面五个格子一动没动。 这家伙的卷子什么时候填了这么多？ 她迷惑着眨眼，把卷子递上去。 她有看到他做卷子吗？ 看了看自己空白的卷子，中野二乃发现自己被骗了！ 高杉原还在安静地睡着，仿佛世界上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上课时间到，中野二乃注意力都放到高杉原身上。 虽然和眼前的男生相处了几天，但她逐渐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只知道他的名字是‘高杉原’而已。 这个男生就像尘埃层后的星河，充满未知。 比如，他每天早上都在睡觉。 比如，他五分钟做完一张卷子？——这个有可能是乱填的。 但这个应该怎么解释呢？ 中野二乃纤细的右手撑着下巴，看着一个男生拿着可乐，正儿八经地来到高杉原身边，将可乐堆到可乐塔里面。 每天一罐可乐，两人是有什么交易嘛？ 放下可乐的赵一良朝中野二乃微微一笑，她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回应。 时间滴滴哒哒的过去。 中野二乃的人生观很快再次受到第二次挑战。 如果说高杉原连续两天一回到班里睡觉，直到上午十点才醒过来是一件不能理解的事情，那如今，醒过来后的高杉原更是一个不能理解的事物！ 上午第三节课中旬，中野二乃一边开小差看着从家里带来的时尚杂志，一边听课。 忽然，身边的高杉原醒了过来。 嗯~的小小一声，高杉原慢慢抬起头，整个人从趴着桌子变成靠在椅背上，双眼无神地看着黑板。 中野二乃悄无声息地看着这一幕。 说的奇怪，这家伙趴着桌子睡了这么久，嘴巴竟然不流口水。 这合理吗？ 中野二乃眼眸凝视着高杉原的嘴唇，这两片嘴唇薄薄的，很好看。 高杉原往她这边望一眼，她连忙回过神。 自己的关注点有些奇怪了吧…… 她连忙摇摇头，将时尚杂志收进抽屉里面，开始在一心一意听课。 她虽然成绩不理想，但相比旁边的家伙，自己肯定是一个优秀学生。 中野二乃心里如此想着，双手搭在桌面，挺直腰板，双眸看向黑板。 优秀学生就要有优秀学生的亚子，不能被高杉原给影响了。 这节上的是英语课，讲台上站着一位好好看的年轻女老师，一头乌黑的秀发像瀑布一样披散身后。 此女人，乃柳安泉也。 高杉原醒后，眨眨眼睛，表情呆滞，整个人宛如宕机过后，重新恢复的电脑。 这种状态持续一分钟，他扭过头，脸上开始恢复神气，双眼聚神看向自己的目标。 但他的目标不是黑板，而是中野二乃，这一看就是五分钟。 第85章 适应の周(十六) 这么近的距离，中野二乃当然察觉到这炽热渴望的目光。 这家伙！ 中野二乃咬咬贝齿，腮帮子微微鼓起，被这样子看着，仿佛自己没穿内衣一样。 这感觉就像一只蚂蚁爬过自己的肌肤，从小肚子爬到腰肢，再从腰肢爬到大腿。 中野二乃浑身不自然地动了动，狠狠瞪高杉原一眼，双目警告他‘不想要眼睛就继续看！’ 但高杉原脸无表情，丝毫没get到她的目光，旁如无人的继续看着她。 少顷，中野二乃放在课桌上的小手忍无可忍地握成两个粉拳。 “你这家伙，干嘛这样子看着我？” 她皱着秀眉，扭过脸看向高杉原，两片红嘴唇微启，嘘声道。 高杉原似乎没听到她的话，依旧保持着望眼欲穿的姿势，静静看着她。 中野二乃眼角一抽，松开粉拳，葱白玉指捉起笔唰唰唰的写下一张便利贴，在手心握成小纸团，递给高杉原。 高杉原回过神，看着中野二乃低在桌子下，手心放着纸团的白皙小手，疑惑地抬头望过去。 中野二乃眼睛冒着火焰。 ‘赶紧给我看！’ 这是他从那双生气的眼眸里读出的信息。 接过纸条，高杉原直接在课桌上打开，纸团打开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吸引两三个同排同学的关注，当事人高杉原丝毫没有留意到。 中野二乃看着他慢吞吞的模样，心急得像热锅上的白兔，有多高跳多高。 哪有男的这样子打开女生递来的纸条的！ 你是猪吗？高杉原！ 高杉原总感觉有人在骂自己，莫名其妙地打开纸团。 皱卷的纸条上写着一句潦草的日语，堪比汉语的草书，看得出来写这句话的人心情很不爽。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色狼？！】 高杉原抬起头，向中野二乃摇摇头，嘘声：“我没有。” 中野二乃蹙额，指了指那张纸条，右手捉笔，示意高杉原在便利贴上给她一个合理的理由。 高杉原从笔袋里拿出一只红笔，想了想后开始落笔。 他打死也没有想到，这一次上课偷偷传纸条，直接开启了两人以后的上课秘密聊天的先河。 还是一发不可收拾那种。 停笔，纸团递回去。 【我没有。】 【怎么没有，你一直看着我，就没有停过！】 【我只是在看窗外的太阳……】 中野二乃接到纸团，半信半疑地看向高杉原，高杉原无奈地耸耸肩。 纸团再次递回去。 【不许看！不许把头看向我这边！】 高杉原皱起眉头。 【为什么？人权呢？】 【闭嘴！你那双色狼眼睛打扰到我了！】 中野二乃生气地将便利贴捉成一团。 高杉原看着太阳光束慢慢落到自己身边，无奈地点点头。 他也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太阳的。 在高一时，他丝毫不愿意呆在太阳下，这阳光光束就像带针刺的火，每照在他身上，像一个个蜜蜂扎在自己身上。 但高二时，这种感觉完全变了，每一寸阳光，都像寒冬里能融化坚冰的温火，他求之不得。 阳光沐浴下，即使是低耗能模式，整个人的身体体温也上升几度，整个人的状态随之变化。 可能，这就是热量的传导效应吧。 纸团谈话结束，两人在课上再也没有对视一眼。 下课铃声响起，中野二乃放松身子，凹曼的腰肢在水手服下诱人万千，少顷，她半个身子侧向高杉原。 “喂，你昨晚是不是和三玖一起了？” 高杉原眼眸转动，犹豫着要不要回答：“不是说我们在课室不要相互干扰了？” 中野二乃的脸露出一丝尴尬，尴尬一闪而过，她立刻恢复正常表情。 “你刚才已经干扰到我了。” “……” 高杉原沉默住。 “下一节是体育课，大家赶紧下来上课！” 教室门，身为体育委员的赵一良拍拍手掌，吆喝一声，班里的同学纷纷离开教室。 当教室里只剩下两人时，中野二乃看着高杉原的眼眸闪过一丝疑虑。 “喂，你为什么每天早上都睡觉？” “秘密。” 高杉原小声回答，对于这种问题他并不想多回应，直径走出教室。 中野二乃呆了呆，不得已跟在他身后，开始自己在这间学校的第一次体育课。 。 教学楼外，中野二乃刚进入运动场，远远的便看见中野四叶穿着体操服，朝自己挥手。 她看了看自己的水手服加白丝小皮鞋，有些无措。 华夏学校的体育课前既不用换鞋子，也不用换衣服，更没有换衣间，鞋柜。 这些变化她一时适应不过来。 “喂，我们去哪上课？” 她连忙跑到高杉原身边，问。 “和四叶的班一起上，是同一个体育老师。” “一个体育老师同时教两个班？看不出来你们学校体育老师挺少的。” “嗯，这些为数不多的体育老师还会经常生病，出差，家里有事。有体育课上就好好珍惜吧。” 高杉原点点头，进入本班队伍内，他站在队列的最后的位置。 中野二乃来到女生的队伍里。 两个班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中野二乃和中野四叶。 一模一样的美少女双胞胎，这不比体育课有趣？ 中野二乃随着大队伍做完预热操，体育老师是一个健壮的中年男性，看起来蛮健康的，一点儿不像体弱多病的样子，她有点难以理解高杉原的话。 预热操完毕，体育老师宣布解散。 中野四叶跳着来到中野二乃身边。 “二乃，在体育课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中野四叶嘻嘻的露出雪白的贝齿。 “对了，高同学呢，他打篮球超厉害的，我想找他一起打球！” 中野四叶踮起脚尖，看了看四周，向中野二乃问道。 “就在这后面。” 中野二乃手遮在眉间，指了指队伍后面，她想起自己没有涂防晒霜，想赶紧离开这炽热的太阳。 两人目光往运动场上扫去。 运动场上，自由活动的男生女生散发着青春的荷尔蒙，但高杉原的人影早已消失不见。 第86章 适应の周(十七) “欸，高同学人呢？” 中野四叶往四周眺望一圈，宽阔的运动场洒满暖洋洋的阳光，绿红色的塑胶运动场上熙熙攘攘，但四处都不见她想找的人的影子。 “谁知道呢？” 中野二乃耸耸双肩，相比其他赤裸着双腿的女生，在阳光的照射下，她纤细双腿上裹着的长筒白丝发着丝丝热气，贴在腿上烫烫的。 “我先走了。” 中野二乃朝中野四叶挥挥手，转身走出运动场。在课室时她还觉得这阳光很舒服，现在只觉得它下作。 “欸？二乃要去哪？” “偷懒。” 中野二乃头也不回，小手拂过身后的酒红色长发，直径走出运动场。 中野四叶站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跟着过去，一个女生拦住了她。 “四叶同学，你准备好了吗，加入我们田径队？” 一个穿着短衣短裤的女生来到中野四叶身边，朝中野四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女生小麦色的肤色看起来十分健康，穿着运动鞋的两条小腿凸出一块结实的小肌肉。 “嗯！我准备好了！” 中野四叶点点头，跟着女生走到跑道上。 热情的人永远不担心没有朋友。 中野四叶便是如此，虽然刚刚来到新的班级一周，她已经和班里不少同学成为朋友。 这个女生就是和她做朋友的二次元女孩，校园日常除了学习，体育，就是追番，看日漫。 长久以往，女生虽然没有正式学过日语，但在追番中不知觉间累积了不少日语口语，和中野四叶交谈起来不太费劲。 “四叶同学能来我们田径队太好了~” 女生笑着回头，用踉踉跄跄的中式日语说。 中野四叶挠挠脸颊，她听懂了女生的话。 在她的脑瓜中，这个‘田径队’，应该和霓虹里的体育类社团差不多吧。 校园另一边，校道两侧绿荫盈盈，阳光洒到校道变成斑驳的光影。 中野二乃悠闲地走在校道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是哪里。 反正不是回教室就对了，这个学校的校园比她想象中还要大得多，她只逛过校园的前半部分，此刻慢慢往校园的后半部分走去。 校园正在上课，教学楼内时不时传出教师口水飞溅的授课声和学生的大笑。 随着教学楼的楼栋慢慢从身边往后挪去，这声音也越来越浅。 斑驳的树荫带来的丝丝凉意让她保持着一个不错的好心情，雀跃而行。 校道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走了五分钟后就到了尽头，变成一个十字分叉口。正面是一道铁闸门，左边一直走去是住宿宿舍，右边则是一个充满绿化植被的休闲地方。 从两边都停着小轿车的校道拐进右边，中野二乃来到一条鹅卵石小道上。 鹅卵石小道铺在一块长着半寸高绿草的草皮上，草皮一边是低矮的灌丛，一边是学院的人工湖泊。 湖泊里红色的饲养金鱼佁然不动，倏尔远逝，在阳光沐浴的波光粼粼的湖面下就像一块块游动的红玉；灌丛一边沿着一块记录学院资讯的画墙延伸，一直延伸至一个两米高的拱门前。 这是一个用树木修裁而成的拱门，树木的棕褐色树枝像一条条骨头镶嵌在拱门内。 中野二乃慢慢走过去。 这里已经是校园最里面的地方，她环顾四周，能看见镶着铁栅栏的围墙外是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不少教师模样的人在里面进进出出。 她猜测那儿是这间学校的教工生活区。 她迈着小步伐，慢慢走向拱门。 刚走几步，她忽然发现在湖泊边边的低矮堤上，一个男生躺在三张椅子拼凑而成的小床上，双手枕着脑袋在睡觉。 不细看她还真的没法从一丛花草中看到他的存在。 细细看了两眼，她发现这个身影莫名的熟悉，离开鹅卵石小路，踏在草地上慢慢走过去。 走到男生后面，中野二乃嘴角一扯。 高杉原？！ 高杉原躺在椅子上，闭着双眼的脸上恰意十足，三张椅子根本不够他的身体高度，他小腿弯着放在地上。 仿佛感知到一个人挡住洒到自己脸上的阳光，他慢慢张开眼睛。 “……” “……” “好巧。” 高杉原慢慢从椅子上起身，男生都不习惯被女生看着自己平躺睡觉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里？” 中野二乃双手叉在腰上，颔首问道。 “……我说我上着上着体育课，忽然就来到这里的，你信吗？” 高杉原坐到椅子上。 “哼！你还知道自己在上体育课？” “你不也逃了出来？” “……” 中野二乃坐到椅子上，高杉原立刻从中间的椅子挪到最右边的椅子。 中野二乃皱起眉头，瞥他一眼。 自己坐在他屁股坐过的椅子上已经算不嫌弃他了，他竟然还摆出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真是直男！ “听四叶说，你擅长打篮球？” 中野二乃随意问一句，双眸缓缓挪到波光闪闪的湖面上。 “还行。什么都会一点点。” 高杉原也望向一样的地方，他心情蛮不错的，说的话也多了一些。 毕竟这次成功逃掉了体育课，不会再遭遇上次的麻烦。 “就你？” 中野二乃毫不可以地瞅他一眼，眼神充满蔑视，堪比结婚后的成熟少妇看向自己心力不足的丈夫。 高杉原忍不住回瞪她一眼，刚想说什么，张开的嘴巴又闭了起来。 说得多，她缠得越紧。 不如沉默。 “你还没回答我呢？昨晚是不是和三玖一起了？” 中野二乃眼神慢慢柔下来，扯开话题。不然她感觉高杉原真的就跑了，她还有话要跟他说呢。 高杉原点点头，言简意短，“我送她回家了。” 中野二乃冷冷地扫他一圈，沉默片刻，“不要打三玖的主意。” “我为什么要打三玖？” 高杉原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慢慢回答。 “你脑子坏了吗，我跟你说的是这个吗？” 中野二乃咬咬贝齿，一股火气冲上小脸，让她出现打眼前男生一拳的冲动。 一条金鱼跳出湖面，扑通一下跃回水中，湖面上泛起一圈圈金蓝色涟漪。 “我说的是，你不要对三玖产生某些下流的想法！知道吗？” 中野二乃翘起双腿，裹着白丝的纤细美腿如艺术品一样。 第87章 适应の周(十八) 两人安静少许。 高杉原稍稍思考，从中野二乃模模糊糊的话中明白她的意思，看着中野二乃的眼睛慢慢低垂下眼帘，露出不加掩饰的倦意。 “相比起恋爱，我更喜欢睡觉。” 高杉原说着，给人一种随时就可以睡着的感觉。 “……啊，看出来了。” 中野二乃微微颔首，双眸从高往下高傲地凝视高杉原，“需要给你颁个‘人类冬眠’奖吗？” “这倒不用。” 高杉原摇摇头，他发觉两人之间的对话有些神似情侣打趣。 抬起双手伸个懒腰，顺带打个哈欠，他对中野二乃挥挥手，结束这段对话。 “快走吧，别碍着我睡觉。” 这家伙还想睡觉？ 中野二乃秀眉一蹙，看着高杉原的双眸充满困惑，慢慢的，碧蓝色的瞳孔闪过一丝好奇之情。 “每天一回到教室都睡觉，还逃课……你该不会真的是不良少年吧？” 她直率地质问高杉原。 “怎么，你还歧视不良少年不成？” 高杉原没有回应她的目光，反问一句。 “不，我只是觉得你破坏了我对不良少年的印象。不良少年是那种很有男子气概，敢于从平庸众人中脱颖而出，超有个性的人。” 中野二乃说着，眼睛再次变冷，像一把剐鳞刀一样剐在高杉原脸颊上。 “而不是像你这种弱弱的家伙，真是太差劲了。” 高杉原白中野二乃一眼，无语地切一声。 她是不是对不良少年有什么误解呢？ 明明都是五姐妹，同一张脸，怎么他会觉得中野二乃的脸一点也不可爱呢！ 她的话总能捎上一种能直穿透人的皮肤，像刺刀一样刺击他人心脏的能力，让人的心灵受伤。 难道这就是语言该死的魅力吗？ 高杉原的目光忍不住在中野二乃两片薄薄的小嘴唇上停留。 红润的嘴唇上唇纹腻人。 平时说话这么毒舌，真想试试把她的嘴巴堵起来，看那时她该怎么办。 高杉原慢慢挪回目光，打散心中的胡思乱想。 “那边的门后面是什么？” 少顷，中野二乃抬起撑着椅子的左手，青葱的食指指向不远处由木头枝条裁成的拱门。 高杉原本来不想回答，但中野二乃就坐在自己身边，他也没办法睡觉了，沉默片刻，他心里闪过一缕念头。 “生物园。” “生物园？” 中野二乃投以一个疑惑的目光，“为什么你们学校还有这种地方。” “等我成了这里的校长，说不定我能告诉你为什么。” “……” 中野二乃蔑视他一眼，少顷，小嘴张开。 “里面有动物吗？” “当然。学校的猫咪很多时候都躲在里面。” 中野二乃听着，饶有兴趣地起身，闲着也是闲着，与其和高杉原坐在一起，她更愿意在校园里闲逛一下，逗逗猫猫。 她慢慢走进生物园。 高杉原看着她的背影，缓一口气，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后在三个椅子组成的小床上躺下。 那并不是什么生物园，而是在老教工群体强烈要求下，学校为他们开辟的菜园子，用来种种菜，养养生。 生物园只是对外的统称而已。 这现象很奇怪，但它就是存在。 这叫多方面都默许的不合理但合众的灰色行为。 所以从严格上而言，拱门之后的地方属于本校教职工的小区。 这个菜园子在让给教职工后，只有几个年过六十的退休老教师在里面种菜，里面大部分的地方都处于荒废状态，杂草丛生。 学校也曾给柳安泉在校内分配一间宿舍，但柳安泉选择在学校不远的楼盘居住，因为她觉得那里不适合年轻人居住。 高杉原看着中野二乃走进荒废的菜园，心里掠过一丝责备。 他骗了她。 但这种感觉很快被取代了。 希望她能在里面待久一点，体验一下丛林生活。 高杉原躺着，如此一想，嘴角上扬。 蔚蓝的苍穹上阳光四射，耀眼万分，他慢慢侧过身子。 一阵闲聊过后，他睡觉的倦意已经消失不见。 在侧躺的姿势下，他从长衬衫口袋中掏出一份小小的随身带日语题目解析集，安静地看起来。 离下课还有十分钟，高杉原享受着最后的清闲时光。 这里距离教学楼和运动场都有一段距离，属于校园的后端，上课时间基本没什么学生来，是他除了学校天台的第二个私人场所。 独自一人倾听湖水的宁静，清风的微拂。 五分钟后，高杉原收起携带式的题目集，从椅子上起身，捋顺身上校服的皱纹，准备回运动场。 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从拱门内出现。 中野二乃握着拳头，小脸难受得都快挤出苦瓜汁，双手放在身体两侧，快速从拱门内走出来。 她进去菜园时裹着白色丝袜的双腿如冬雪一般白净，如今两条腿上长满了两三滩黑卷卷的脚毛。 一声不吭地走到高杉原面前，她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你这是怎么了？” 高杉原看着中野二乃，不由得疑问。 她返璞归真了，变成猿人了？ 直到中野二乃走到身前，他才看清楚原来她两条纤细腿上的白丝被沾了许多鬼针草。 中野二乃连忙坐到椅子上，猫下腰肢，两只小手从丝袜上拔鬼针草，向高杉原投以一个求救目光。 “这是什么东西嘛！” 但鬼针草的倒刺毛像从在她两条白丝筒袜长出来一样，她好不容易才拔下几根。 “鬼针草，一种菊科鬼针草属植物。” “我不是问这个！为什么这种地方会有这种东西？” 中野二乃一脸无辜地望向高杉原。 “这种草常出现在荒地里，反而是你，为什么会整条腿都沾上这种东西。” 高杉原耸耸肩膀，随后反问一句。 中野二乃十根白葱玉指在白丝筒袜上琢磨着，把这灰灰的小刺弄下去。 “里面哪是什么植物园，明明就是荒地，路窄窄的，什么猫都没看见，走着走着就变这样了。” 中野二乃说着，怒视高杉原，“都怪你！” “不是我叫你进去的。” 高杉原反驳一声。 中野二乃来不及继续毒舌高杉原，缠在白丝上的鬼针草数量很多，这儿一块那儿一块，她连忙清理起来。 第88章 适应の周 (十九) “可恶，好多！” 中野二乃皱起眉头，两只小手在白丝筒袜上不断拨弄。 要是她这样子走出去，清纯靓丽的形象就毁了。 想到这里，她小手的动作加快不少，但这种东西急不得，无论她多着急，倒毛刺都安静地挂在上面，她只能一根一根的往下拨弄。 不仅是身前的白色丝袜，她发现自己小腿，大腿后的白丝也被沾上不少这样子的倒刺毛。 “离下课就只剩下三分钟了，拔完后赶紧过来吧，下课前还要回到运动场集合。” 高杉原善意提醒一声，转身离开。 “啊！喂，喂，等等！” 听到这话，中野二乃着急得连连叫住高杉原。 “干嘛？” 高杉原回头，望向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小脸十分犹豫，两颗雪白的贝齿咬住薄薄的下嘴唇。 “帮帮忙。” 声音细细的，小的像一只蚊子在耳边飞过，高杉原差点没听清楚。 “啊？” 中野二乃生气地跺跺小皮鞋，双手握成粉拳，难羞地哆嗦嘴唇，声音大了些。 “帮帮我……” 高杉原叉起双手，一脸莫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自己不能清理吗？” “没时间了！” 中野二乃努起嘴巴，眼睛往身后观察一眼，将双腿后方侧向高杉原。 “而且腿后面也有！我的手够不着！” “这样子走出去也不是不可以的。” 高杉原平淡地说，语气中带着一股问题不大的轻松感。 “绝对不行！” 中野二乃坚决摇头。 她可是再忙出门前都必须化妆的精致女孩，要是穿着这邋遢的白丝出去，还不如一剑杀了她。 “快过来帮帮我！” 中野二乃坐在椅子上，一边猫着腰拔鬼针草的倒刺毛，一边央求地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麻烦地眨眨眼，有些不情愿地呆在原地。 “要是你到时候说我非礼你怎么办？” “不会的！” “但我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一个不小心……” “以后在教室，你怎么往我这边看，我都没意见可以了吧！” 中野二乃不耐烦地迟钝片刻，提出一个诱惑十足的建议。 这个人是男生吗？ 有机会接近本小姐的腿，还不知足！ 高杉原还愣在原地。 三秒后，他提出最后一个要求。 “可以帮你，但不能趁机碰我。” “这应该是我说的吧！！！” 中野二乃听到这话差点宕机，晕过一边。 高杉原慢慢走过去，来到中野二乃前面。 中野二乃坐在一张椅子上，他在她两条纤细修长的腿前蹲下。 缓缓伸出手，他的手慢慢碰到中野二乃的白丝筒袜上，把鬼针草的倒刺毛拔下来。 中野二乃也猫着腰，修长的酒红色长发落在椅子上，拔着裙摆上的倒刺毛。 春光靓丽，阳光和煦，浅鱼浮湖。 湖边，静静靠在一起的两人形成一副静谧的画面。 高杉原很小心，尽量不让自己的手碰到中野二乃的肌肤。 不过有着白色丝袜，他也不用过分留心这件事情。 从脚踝上，慢慢顺到小腿，他快速将白色丝袜上的倒刺毛拔掉。 扎得不紧，一拔就掉。 高杉原缓缓抬起头，打算把中野二乃裹着膝盖的白丝上的倒刺毛也清理一下。 刚抬起头，他双目凝滞住。 他正在以一个少女双腿中间的视角，近距离凝视着中野二乃的大腿，甚至连百褶裙内的景色也若隐若现。 正在处理裙摆上倒刺毛的中野二乃发觉高杉原目光呆住，小脸立马渲上一层红晕，双手连忙捂住自己的百褶裙裙摆，压住大腿肌肤。 “不准往上看！低头！” “不看我怎么帮你拔刺？”高杉原没好气地看向中野二乃，回答。 “你还看！” 中野二乃小脸羞红，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算长的时间，白丝上的倒刺毛已经被清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中野二乃手够不着的双腿后面。 她扭头看了看身后双腿上的三四撮倒刺毛，抿着嘴唇，将双腿和臀部对向高杉原。 “还有这里。” 高杉原无语起来：“我不抬头，这没法帮你弄。” 中野二乃双手往后捂住自己臀部下的裙摆，“抬吧。” “而且你的语气很凶。”高杉原实话实说一句，脸上面无表情。 中野二乃握住粉拳，咬咬嘴唇：“拜托了……” “我一个人拔吗？”高杉原问。 “快点啦！以后在课室你怎么往我这边看我都不会阻挠你的！” 中野二乃低声支吾一句，他怎么这么多问题！ 她的小脸变得通红，已经看不出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羞涩。 高杉原刚想起身，听到这话，慢慢帮中野二乃清理双腿后面的倒刺毛。 他很小心，手像精密仪器一样，一根一根的将倒刺毛拔掉。 将两条白丝筒袜上的倒毛刺清理后，高杉原发现还有十来根倒刺毛粘在中野二乃大腿中部的白色筒袜上。 真是色情的倒刺毛！ “你手往上挪一点，还有一些倒刺被你捂住了。” 中野二乃似乎没听到。 “还有几根倒毛刺在大腿的白筒袜上。” 高杉原重复一句。 “那里可以不用管了……”中野二乃低着脸，脸蛋抹着的羞红跟上一层。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随便，不过容易会扎到皮肤而已。”高杉原平静一句。 咬咬小舌头，中野二乃磨磨蹭蹭地挪动小手，将压着裙摆的双手往上挪出一点距离，露出大腿上的白丝筒袜。 中野二乃的腿很细，白皙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体香，该苗条的地方苗条，该圆润的地方十分圆润，整条修长有致的美腿完美无瑕。 白丝丝袜正好到她大腿中部，袜口上的大腿肌肤白皙如雪，腻如凝脂。 没有一个男性能抵挡住这种致命诱惑。 但高杉原抵挡住了，凭借自己没有色差的视觉和近乎消失的嗅觉。 只能说，这模式利弊参半。 他谨慎地伸出手，将这几根倒刺毛弄下来。 在拔掉最后一根时，中野二乃忽然抿住小嘴，喉咙发出弱弱一声。 “嗯~” 高杉原连忙将手伸出来，咽了咽口水。 手指尖不小心碰了碰中野二乃丝袜口上的白腻肌肤上。 “抱，抱歉。” 高杉原站起身子。 第89章 适应の周(二十) 手指尖虽然轻碰到了中野二乃圆润的大腿，但在肌肤之亲的瞬间，高杉原立即将手从裙子里拿了出来。 这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高杉原心内默默猜测。 刚才可不是揩油，而是帮助女同学时的出现的小意外。 中野二乃并拢着纤细的双腿，僵硬地慢慢转过身子，小脸红一阵青一阵的。 少女的肌肤本来就是敏感的，裙摆内大腿这种隐私的部位更是如此。 更何况，大腿肌肤还是她最敏感的部位，一摸就会羞红那种…… 这措不及防的小触感就像夜里的露珠在自己大腿上蹭了蹭，她立刻产生一些不好的反应。 中野二乃咬住牙齿，冷冷地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隔着空气都能闻到一股火药味，往后退后两步，拉开距离，小心地看向正面对着自己的中野二乃。 “小意外，不是吗？” 高杉原先开口，反问一句。 中野二乃的脸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小脸的羞涩已经红到了耳根，咬住下嘴唇的贝齿似乎随时会咬向他。 与高杉原的关注点不同，她现在脑海里还回响着自己刚才那莫名的一小声呻吟。 自己发出了羞耻的声音…… 心脏羞红成成熟红柿子的同时，她双手叉在胸前，外表强行装作淡定。 “怎么样，第一次摸女孩子的丝袜，很兴奋吧！” 中野二乃说出这句话时，小嘴倔强地撅起，粉拳紧张地捏着。 她也是第一次被男生摸丝袜来着…… 高杉原点点头，“确实。” “哼！小纯男！” 中野二乃嘴唇紧张得变成波浪形，碧蓝色双眸深成一圈圈，故作成熟女人。 “刚才算便宜你了！给我忘了刚才的事情！” 说完，她捏着小手，小脸假装冷静，双腿慌张地走开。 一扭头，两人发现一个拿着棒棒糖的小女孩在看着两人，一副吃到大瓜的表情。 看样子她似乎已经呆了很久了。 看见中野二乃看向自己，小女孩连忙坐上身后的小儿童车，滑滑溜溜地跑回教工生活区。 “……” 中野二乃苦涩地抿住嘴唇，低眉垂眼地离开这里。 事后， 两人回到教室，为上午最后一节课做准备。 运动完的男生身上散发着一阵臭烘烘的盐味，中野二乃将后排的窗户开到最大，身上的热量也慢慢散去。 清爽的微风从最后一排的窗户吹进来，在教室内形成环流，从另一边的窗户离开。 中野二乃基本上没有闻到什么汗臭味。 高杉原慢吞吞地从教室外走进，中野二乃双眼假装望着窗外，余光却一路偷瞄着高杉原。 直到他在自己旁边坐下，她才收回注意力。 高杉原从桌面的抽取式纸巾包抽出两张抽纸，将手上的水渍擦干，一脸没有任何表情的表情，仿佛刚才真的无事发生。 她皱起眉头，这不对呀！ 难道自己的腿不够吸引人吗？ 正常男生摸了自己的白丝，再看到自己时不应该都会羞红脸，说不定这周都不洗手了吗？ 中野二乃的内心莫名产生了变态的心理。 高杉原坐回位置上，拿出一张白纸，有模有样地做了个条约。 “怕你反悔。” 高杉原缓缓一声，将条约地给中野二乃，中野二乃生着闷气，将开放自家领空的条约签了。 上课铃声响。 教室里吵闹的学生在五六秒内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个中年女教师走上讲台开始授课。 高杉原挺着腰板，先是在黑板上瞄了两眼，随后右手撑着腮帮子，将头侧向中野二乃方向，安静地凝视起来。 …… 中野二乃忍不住微微倾头，小脸十万个不情愿地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双眼恰意地望着窗外。 中野二乃朝高杉原哼气一声，将自己的脸埋在手臂之间。 高杉原直接无视了她，双眸呆呆地看着窗外。 时间来到十一点多，窗外的阳光已经从明媚变成火热。两人安静下来，只剩下老师在讲台讲课的声音。 中野二乃一直保持着小脸枕手的姿势，思绪随意漂浮。 忽然，她微眯着的眼睛猛地睁开，埋在双臂之间的眼眸闪过一丝震惊，两排牙齿忍不住微微咬住自己的小臂。 冷静之后，她才知道热血上头的自己有多笨。 笨蛋！ 二乃，你脑子里装的是空气吗？ 当时为什么一定要把倒刺拔下来呢？ 直接把丝袜脱了就行了！ …… 中野二乃埋着的小脸微微抬起，生气地怒视高杉原一眼，后者一脸恰意地望着她的方向。 火气从她瞳孔盛起。 白给了！ 虽然白给得不多，但她还是难堪地拉起脸。 白给还得看对象，白给高杉原？ 二乃，八嘎得斯嘎！？ 高杉原其实并不是在发呆，他一边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一边在心里默默想着今天下午的安排以及昨晚上复习的日语内容。 但中野二乃整个人趴在桌面上，时不时动一下，十足像一个蠕动的蛆。 不知觉间，他一半的注意力分到中野二乃身上。 讲台上地理老师在滔滔授课，自觉无视后排两人。 一个是体验生，一个是在自己教授科目成绩一直过得去的男生。 只要不打扰到别人，她不会太过在意两人。 最后一节课就这样在高杉原的偷闲和中野二乃浑身不自在中结束了。 下课铃声响起，高杉原慢慢扭回头，中野二乃松了一口气。 比上课还煎熬！ 要不明天让三玖过来吧？ 中野二乃一边收拾自己的文具，心里一边默默皱眉。 不过下午就去体验生教室上野泽埋的课，她不用再见到高杉原。 撒呦那啦！ 中野二乃将椅子推进桌子里，准备离开，高杉原冷不丁地看向她。 “干嘛……” 中野二乃停下脚步，俯视坐在椅子上的高杉原。 高杉原欲言又止，沉默片刻，最终决定张开嘴巴。 “其实，我在课上想了想，那时候如果你直接把丝袜脱下来，我们的举动就不会被小女孩全看到了。” 中野二乃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他也发现这个漏洞了！ “呵！摸到女高中生的丝袜还不知足吗！” 中野二乃狠狠地瞪他一眼，小脸通红。 “不，如果可以，我希望不要发生第二次。” “去死吧你！” 中野二乃双手捉着通勤包，火气十足地离开教室。 高杉原皱着眉头，看着她气冲冲的背影，话是这样说，眼睛还是不由得慢慢飘到她裹着白丝筒袜的纤纤双腿。 那时候真的没什么触感，不知道正常情况下是怎么样的。 砍！ 突然，一个戴着蓑帽的狗子拿着斩魔刀出现在他心目中。 silence，wench! idonotwishtobehornyanymore， ijustwanttobehappy! （樱花樱花樱花） 斩魔刀一开一合，砍断他的邪恶心绪，狗子流下一行清泪。 心里的画面消失，高杉原慢慢站起身子，一个人前往饭堂。 谢谢你，狗子。 第90章 适应の周(二十一) 中午，是校园一天中最难得的宁静时分。 蔚蓝而遥远的苍穹浮着几朵悠然不动的白云。 在饭堂简单解决自己的午饭后，高杉原慢步走回教室。 教室里除了他，其他学生都已经回到宿舍休息。 午间的教室散发着静谧而沉韵的气息，让人昏昏欲睡。 高杉原在座位上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慢慢趴到桌子上，双手枕着脑袋，他侧过脸，略有倦意的双眸看了看中野二乃的位置。 整洁的桌面，窗户开着，微风拂起青色窗帘。 眼睛慢慢合上，睡去。 直到下午上课铃声打响，他才从梦中醒来。 梦里面，他坐到中野二乃的位置上，撑着腮帮子凝望校园春色。 下午的课平平淡淡，像一泊清水。 老师们一直在强调这周的考试有多么重要，他却直接把上课的时间都用去复习周末要考的日语考试。 桌面上的可乐塔已经放不下，他将这些可乐一一放到桌子边的地板上。 下午的时间转瞬即逝，中野二乃不在身边，时间过得出奇的安静。 放学，在班里同学纷纷涌向饭堂时，高杉原默默将自己桌面收拾干净，背上背包离开学校。 刚要走出学校门口，他遇到了野泽埋。 说是碰巧，但他感觉野泽埋似乎是专门在这里等他的。 “有事？” 高杉原走到校门，望了眼右臂夹着公文包的野泽埋，问一句。 “当然！”野泽埋嘴角上扬，“请你喝可乐，要不？” “……不用了，我课室还有一大堆。” “走吧，跟你说一件事。” 野泽埋向高杉原招招手，慢慢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高杉原停在原地，直直地看向野泽埋的背影，野泽埋口中的事情，多半是废事。 “忽悠我去当工具人的事就算了。” “不是！快来！真的是一件好事！” 野泽埋停下脚步，皱着眉头看向高杉原，难道自己在他心目中是这种形象吗？ 高杉原犹豫片刻，跟了过去。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明知道前面可能有一个坑，但还是会皮一下，跑到前面蹦一下迪。 四点半的太阳还很暖，这种暖意并不像上午的朝阳那样熏人身心，激活人的精神；快接近傍晚的阳光总是散发着一种逝去感，让人联想到遥远地平线处日薄西山的景色。 “给你发信息，打电话，你怎么不回复呢？” 野泽埋一边走，一边向高杉原问话。 “如果你能改掉废话的习惯，我会考虑回的。” 高杉原平静地回答，双手插到口袋里。 野泽埋尴尬一笑，扯开话题：“周六的日语考试具体考场和时间都发给你了。” “好，谢了。” 两人一言一句，慢慢来到野泽埋的办公室。 野泽埋属于外教老师，办公室设在体验生交流室的楼下。 两人来到时，整栋教师楼都静悄悄的，所有科室的门都紧闭着，昏黄的夕阳余晖洒在走廊上。 进入办公室，高杉原在沙发上坐下，从野泽埋手中接过一份薄薄的文件夹。 “这是什么？” 他疑问一声。 “你先看看。” 野泽埋自豪一笑，坐到自己的办公位上，如同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笑眯眯地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白他一眼，缓缓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一张白纸黑字的信息介绍和几份补习讲义。 讲义上写着五个大大的名字，正是中野五胞胎各自的姓名。 拿着这几份纸张，高杉原静静看起来。 野泽埋在一边缓缓开口。 “你不是一直在外边的家教机构当家教老师吗？我在这边帮你找了一份家教工作，对象就是这五人。” 野泽埋缓缓说着，喝一口茶。 高杉原微微皱起眉头，“我吗？” “不然呢？不是你的话，我叫你来干嘛？” 野泽埋无语地挑挑眉。 高杉原没有搭理野泽埋，逐张翻看手中的资料。 少顷，他抬起头：“这五人要补习的是霓虹高中的知识，我是华夏高学生，这不符合常理吧。” “没关系。” 野泽埋挥挥手，将他和中野五胞胎父亲的对话简略重复了一遍。 “所以我才找你的，霓虹高中很多知识其实和我们这边差不多——我指一些共通的科目。甚至我们这边讲授的知识还会深不少。 成绩好的华夏高中生教成绩差的霓虹高中生，可以说是降维打击了。” “但……”高杉原沉一口气，想了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好像挺麻烦的……” “这不要紧，我每天在课堂上教完五人后，都会留下一些作业和相关补习讲义内容，你晚上负责帮五人补习就行了。具体的补习内容我会详细安排，然后和你联系，你负责辅导。 当然，你也要多花一份心思在这上面，了解她们的教材，霓虹高中的种种…… 不过，这对于一个想考东京大学的人而言，轻而易举的吧。” 说着，野泽埋潇洒地躺在椅子上，他本来就是东京大学毕业，此刻的神情好像在说：我对你好吧，弟弟！ 高杉原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我考虑一下。” 野泽埋慢慢伸出五根手指，“他们家给出的家教薪酬是市场最高价的五倍。” 听到这话，高杉原的瞳孔慢慢收紧。 五倍薪酬…… “不过，家教费我要抽取三成，剩下的都给你。” 野泽埋说着，小心机的笑了笑，“我也有功劳的是不是……尽管如此，每周你应该有一万块以上的收入，这可不少！” 高杉原平静的眼眸有些波动，看向野泽埋。 一般而言，哪有老师愿意将一份这么好的补习外快提供给自己的学生？ 但野泽埋不仅把这份工作介绍给他，承担了许多工作的同时还只要三成的报酬。 这莫名让他有些感动。 还没等他开口，野泽埋连忙打破这男男之间奇怪的气氛。 “你不要搞错了！我可不是想帮你。我本来想自己接下的。 但现在学校忽然安排我做行政工作，这是升职的前兆；然后我和安泉酱的联系也变多了，没那么多空闲时间。 不然这种事情我一般都不告诉别人，闷声发大财的。” 野泽埋说着，将头高傲地别到一边。 高杉原愣了愣，眼眸不加掩饰地流露感动之情。 片刻后，他的头缓缓点动，嘴角慢慢上扬，没有道谢，反而问起别的事情：“周末似乎蛮顺利的。” “还行吧。” 一谈起柳安泉，野泽埋像个憨憨一样笑起来：“你的计划还行，虽然有些小意外，但我和安泉酱一起吃早餐了……” 话题一扯开，野泽埋停不下嘴，滔滔不绝地谈起周末的事情。 高杉原在一旁静静听着，内心默默感激这个真心帮助自己的男人。 …… “我再考虑一下吧。” 天色变晚，高杉原拿起书包，从沙发上站起来。 “随便你。” 野泽埋耸耸肩，嘴上还是在怂恿：“这机会很难得的！” “我知道。” 高杉原点点头，走出办公室。 “最后提醒一下，这次学校的考试考好一点，毕竟高二你的状态都没怎么好过，如果最近没有一个好成绩，仅凭高一的成绩是很难让五人信服的。” 高杉原走在走廊上，野泽埋从办公室内探出头，默认高杉原已经接受家教工作，大声提醒一声。 高杉原缓缓点点头，挎上背包离开校园。 离开学校时已经晚上六点，街灯与夕阳余晖如橘。 高杉原独自走在街道上，沉思着看向前方，一声不吭。 他在校外做了半年的家教才储了一万块多的存款。如今一周的薪水就一万块华夏币，这数额，做牛郎卖器官都没这么多。 有了这钱，他可以帮家里还债。 还可以让高弱梨稍微歇一歇。 高杉原心里挣扎片刻，对这件事情进行一个全面分析，想了许久，也没发现这份家教工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从回家的道上绕开，他前往市里的家教中心，准备辞职。 第91章 适应の周(二十二) …… 洪心家教辅导机构 经理办公室内 “高杉原同学，很高兴这半年和我们洪心家教中心的合作，希望你学业可以更进一步，以后有机会继续合作。” 高杉原将自己的情况和经理说了后，经理一脸痛失人才的诸葛脸，忍痛告别高杉原。 “会有机会的。” 高杉原点点头，两人在经理办公室里慢慢起身。 经理上半身越过办公桌，想和他握个手，高杉原婉拒了，转身离开。 这个家教机构属于藤春市里比较好的辅导机构之一，即使是晚上也有不少少年在这儿进进出出，样子都是七八岁到十六七岁之间，男生女生都有。 这些少年或者是来这里补习的，或者是补习完准备离开的。 当看见高杉原从办公室出来，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 明明不认识眼前的男生，男男女女的少年们目光还是忍不住多逗留一会儿。 毕竟，帅气白净的男孩子在哪里都是招人注意的。 两个初中女生从高杉原路过，相互挽着的手臂拉紧数分，眼睛想凝视高杉原的脸又害羞得躲避开，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如果这个男生也是来这里补习的，如果两人还是同一个辅导老师，同一个班级，同一排座位…… 说不定能擦出异校的恋爱花火。 两个女生直接把内心想法写在脸上，脸颊不自然地摆出不在意的表情，一览平川的胸脯却悄然挺直。 高杉原微微蹙额，无视这两个十三四岁的女生，走出家教中心大门。 不知道自己体质发生了什么变化，最近越来越招这种小女生的招喜。 真麻烦…… 高杉原叹一口气。 一出门口，一个意想不到的小身影出现在他视线内。 他曾帮忙补习的小女孩真明站在街上，诧异地看着他。 真明穿着一件棕色的长袖外套，一手拿着冰糖葫芦，一手拿着雪糕，惊讶得张开嘴巴。 “衫原哥哥！！！” 像见到复活了的史前巨鳄，真明大叫一声，左手的雪糕直接掉到地上。 高杉原皱起眉头，眼眸流露出麻烦缠身的无奈感。 声音很大，不少行人转过头看向两人。 “真明，好久不见。” 高杉原缓缓挥挥手。 他还呆在原地，真明立刻朝他冲了过来，敞开双手，双眼闪着星星，嘴角流着口水。 难以想象，一个穿着棕色衣服的小女孩飞奔而来的样子竟然会像一个未成年的棕熊。 高杉原连忙侧身躲开，真明直接撞在路边的街灯柱子上。 “衫原哥哥，我好想你啊，让我抱抱你吧~” 真明从柱子上起身，不厌其烦地对高杉原四处探手，想给高杉原一个大大的熊抱。 直到高杉原眼里流露出杀气，一脚重重地踩在台阶上，沉重一响，她才乖乖停下动作，一脸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 高杉原无奈地问一句。 真明的眼神闪着亮光，似乎想把他给吃了。 “出来玩呀。” 高杉原想了想，真明的小区确实就在这家教中心的附近。 “哦，再见。” 高杉原挥挥手，转身离开。 “衫原哥哥，送送我回家嘛~” 见高杉原不搭理自己，真明顾不上地上的雪糕，连忙跟了上去，在高杉原身后像跟屁虫一样紧紧追尾。 明明她的家在身后不远处，她还一屁股跟着高杉原往反方向走。 高杉原余光扫一眼激动的真明，眼角一抽，她这是怎么了？ 不久前给她补习时还没出现这种病状的！ “再走就到我家了，别再跟了。” 高杉原无语一声，加快脚步。 “那也可以呀，我可以在衫原哥哥家住下。” 高杉原立刻刹停脚步，绝对不能让这个小女孩知道自己住在哪里。 “我不会让你去我家的，死心吧。” 高杉原回头，俯视真明。 “嗷~”真明失落地嗷一声，然后又吃起一个冰糖葫芦。 “这样吃不怕闹肚子吗？” 高杉原回想起刚才女孩手上还拿着雪糕，不由得问。 “没事。”真明三下五除二咽下一粒冰糖葫芦，“衫原哥哥是来找新的家教工作的吗？” “不……” 高杉原还没说完，真明立刻把话抢了过去：“真明的成绩一直没有上去，如果衫原哥哥找家教，可以来找我！” …… 高杉原沉下目光，冷冷地看向真明。 这句话怎么说呢？ 反正在曾当过她家教老师的高杉原听来，就像在讽刺他家教水平不足，误人子弟。 “你小嘴真的是涂了蜜。” 高杉原砸咂嘴角。 “嗯嗯，冰糖葫芦很甜。” 真明童气地点点头，想分享一粒给高杉原，高杉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那我还真是抱歉啊，教了你这么久都没教会你。” “没事，我原谅你了。” 真明点点头，拍拍胸口。 高杉原瞅真明一眼。 对面只是一个七八岁，正在上小学二年级的小屁孩，他能克制住不揍她的欲望。 两人就这样呆在原地，高杉原不说话，真明也不说话，高杉原走一步，她跟一步，高杉原一停下，她就直直盯着他的脸。 高杉原无奈得头皮发麻。 “你想干嘛？” “和衫原哥哥逛街。” “不行。” “衫原哥哥再做我的家教老师。” “不行。”高杉原摇摇头，“我已经辞职了。” “啊，为什么？” 真明像受到沉重打击，连忙问道。 “上学。”高杉原只能这样回答。 “放心，衫原哥哥，我以后一定会考上藤春高中，然后……” “这个理想可以抛弃掉。”高杉原打断施法。 真明抿抿嘴巴。 “你父母呢？”高杉原低头问。 两人一人一句的时间，天际已经陷入漆黑，街上的街灯散发黄色灯光，车道上过往的车流前灯白驹，后灯瑰虹。 真明微微低下头，撅起嘴巴：“在家里呢……” “这是怎么了嘛？” 高杉原看她的反应有些失落。 “我本来躲在房间里面玩【家教老师的重启人生】的，但妈妈突然开门房门，我只好将这个游戏和韩国欧巴写真集一起塞进床单里。 妈妈给了我一点钱，让我自己出来玩一会儿……” 高杉原听到这话，慢慢沉默住。 槽点太多，已经不知道该吐槽什么。 “妈妈和爸爸最近一直在吵架，爸爸最近也变得好奇怪，好像生病了，但妈妈也不关心爸爸，吃饭的时候，爸爸妈妈都不说话……” 真明眼眸往上瞄，回忆着家里的事情，童言无忌地对高杉原全盘托出。 高杉原听到这话，眼神慢慢凝滞住。 现在他知道自己吓完石上后，石上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果然，石上婚外情的秘密被真明妈妈发现了吗…… 高杉原忽然有些迷茫和惆怅，顿时不知道自己当初选择恐吓石上的做法对还是不对。 如果当时他没有将魔手伸向石上，说不定真明妈妈就不会发现丈夫的婚外情，三口之家就会更好的生活下去？ “走吧，送你回家。” 高杉原沉默片刻，看着还在吃着冰糖葫芦的真明，决定陪她回家。 “好耶！” 刚才还沮丧的真明立刻笑起来，蹦跳地走在前面。 小孩子的视角中，这仅仅是父母的家常吵架而已。 这背后的感情背叛，成人欲望踏入禁区，家庭承担失责……都不是一个小孩子想到的事情。 身边小小的真明在开心地朝自己笑，一种被捆住的约束感和自责内疚感油然而生。 高杉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陪着真明走下去。 两人走着走着，一辆公交车在两人侧前方的车站停下。 一个扎着双马尾，日系打扮的白皙粉发女生缓缓从公交车上走下来。 看见一高一低的两人，女生惊讶地张开小嘴。 “衫原君？” 中野一花小脸惊讶，小手捂在嘴前。 第92章 适应の周(二十三) 中野一花慢慢向两人走来，疑惑地望了眼高杉原后，伸出小手指了指他身边的真明。 “这是你女儿？” 高杉原无语地瞪她一眼：“你是白痴吗？” “噗嗤~开个玩笑~” 中野一花挥挥手，嘴角翘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微微弯下身子，近距离看向真明。 她今天并没有穿校园水手服，苗条的身材上穿搭着一条清纯的露肩连衣裙。 乳白色的白裙比不上她雪白的美肩和一字型的有致锁骨，两条纤细长腿从花瓣一般的裙摆下伸出，无暇的小脚丫穿着一对透明的高跟式凉鞋，白嫩的脚背翘而秀，脚踝完美适度，美妙天成。 这种日系清纯搭配在中野一花粉发的少女美颜下再上一层诱惑力。 高杉原静静看着她的柔肩，顺着俯视的角度，中野一花连衣裙下的内衣也隐约可见，贴在完美浑圆的白兔上。 眼睛不由得挪开一些。 “这个女孩怎么了嘛？” 突然，中野一花秀眉微蹙，站起身子，示意高杉原留意一下自己身边的女孩。 高杉原低下头，发现真明一手颤巍巍地指着中野一花，嘴巴张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那，那天在商，商场的大，大姐姐！” 中野一花小巧的耳朵细细一听，也听明白了真明说的华夏语。 “我们见过面吗？” 她颔首微微一笑，中文说的还是有些不顺畅。 真明憨憨地点头，但嘴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瞳孔里满满的都是中野一花漂亮的小脸。 漂亮的大姐姐！ 还是粉色头发！ 难道她就是电视剧上的朵蜜仙女吗！ 小女孩的内心，一时心绪乱飞。 中野一花不再打趣真明，看向高杉原，始终淡淡笑着。 “这是你的妹妹吗？长得好可爱。” 高杉原摇摇头，连忙撇清他和真明两人的关系。 “欸？这样子的吗？衫原君还是家教老师？” 听到高杉原在校外有家教工作，中野一花小诧异地昂首，碧蓝的眼眸凝视住高杉原的脸。 高杉原点点头，中野一花画着淡妆的小脸在街灯下格外迷人。 中野三玖的小脸在街灯下也一样的迷人。 不愧是五胞胎。 “你打扮成这样子，是准备出去吗？”高杉原愣了一会儿，向身前的少女问道。 中野一花摇摇头，“是刚回来啦，今天我都没有去学校~” 她身上喷着淡淡的香水，细细缕缕的飘拂到街道四周。 味道很吸引人，真明忍不住把鼻尖多嗅几下。 “……” 高杉原沉默下来，安静地看向中野一花。 安静三秒，中野一花撅起两片樱花瓣似的唇片，责备地嗔视高杉原一眼。 “衫原君不想知道姐姐为什么不去学校吗？” “为什么？” 高杉原顺着中野一花的话题问下去，中野一花却嘻嘻一笑，婉拒这个追问。 “秘密~” 自古套路皆如此。 高杉原内心自嘲自己是个傻子。 真明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她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明白两人的对话。 两人说的话听起来也不像老师在课堂上教的‘hello，byebye’，难道这是两人的秘密语言吗？ 想到这里，再看到中野一花和高衫原谈话时两人这么熟络自然的表情，她心里燃起了不分年龄的女性嫉妒感。 “衫原哥哥！” 真明连忙插到两人对视的中间，打断两人的谈话。 高杉原和中野一花各自后退一个脚步，奇怪地看向真明。 “怎么了嘛？” 高杉原皱眉头，麻烦对小女孩问道。 真明认真地站到高杉原身边，眼睛里满满的不情愿，指着中野一花，张开嘴巴大声地问。 “这是衫原哥哥的女朋友吗？” 中野一花很快听明白了这句话，小脸微微呆滞，随后恢复正常，合着嘴唇，颔首，眼眸安静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听到这话，立刻摇头否认。 “当然不是，你在说什么呢？” 他叹一口气，解释道。 真明的目光一直盯着中野一花，像护仔的老虎，生怕这个少女抢走身边的儿仔。 当看到中野一花看向高杉原的眼神时，她脸蛋上立刻露出哭相。 “果然，她就是衫原哥哥女朋友！嘤嘤嘤~” “你在说什么呢？” 高杉原低头，瞥一眼真明。 真明小脸上全写着伤心两字，过了两三秒，她勇勇地踏前一步，伸出右手指向中野一花的欧派，泣声向高杉原质问。 “衫原哥哥果然是喜欢大胸的女生吗？” 中野一花听到这话，两只小手抬到肩膀，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小小的手部动作，她的胸脯带动白色裙子微颤，邃碧色的双眸玩味地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咬咬牙齿，“你还真听不懂我的话是吧？” “真明长大也会有很大的胸的！” “闭嘴！” “衫原哥哥和大姐姐已经有过羞羞的事情了吗？” “……” 高杉原第一次眼睛冒火，要不是身体不允许，他现在就手刀眼前女孩的脑袋。 看看里面为什么装着的全是涩涩的东西。 一顿折腾后，高杉原和中野一花一起送真明回到小区门口。 高杉原还给她买了一根雪糕，她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小区内。 “衫原哥哥，我一定会回来的。” 真明在门卫室挥挥手，眷恋地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小幅度挥手回应，那儿才是你的家。 目送真明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小区的夜色里，站在高杉原身边的中野一花终于忍不住情绪，噗嗤一笑。 “被认成是衫原君女朋友了，哈哈~” 高杉原白她一眼，“还是希望你不会听华夏语，那样就不会听到这种破坏华夏儿童形象的话。” “呐，衫原君真的喜欢大胸的女孩吗？” 中野一花双手背到纤细的腰肢后，拎着粉色的小巧包包。 “终止这个话题吧。” 两人慢慢离开小区，并肩走在街灯繁华的人行道上，街边的店铺洒出暖暖的金黄灯光，洋溢在两人身上。 第93章 适应の周(二十四) 今晚藤春市市区的空气不怎么好，夜幕无星，弯月遮羞不现，城市上空雾蒙蒙的，像蒙上一层白纱。 但繁华的城市永远万家灯火通明。 一路上，高杉原和中野一花两人并肩而行。 高杉原来这边的目的是为了跟家教中心辞职。 如今已经辞了职，自然是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中野一花的小脸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双眸一直往街边的商铺探望。 和中野一花走在一起是一件艰难而幸福的事情，因为她的样子很招人目光。 招人目光的不仅仅是她的样貌，五姐妹的样貌都十分引人注目，更是她身上的一个其他四姐妹不具备的东西——这种难以言喻的气质。 高杉原也说不出来这究竟是什么气质。 只是隐约感觉，她很温柔知性，但温柔的只是她的外表，你很难走进她的内心。 两人并肩而走，中间隔了半米的距离。 对于路人而言，这距离过于密切；对于情侣而言，这距离尤比铁道口两侧。 迎面走来的行人见到两人，目光无一不是先在高杉原身上停留片刻，随后小心地望向中野一花精致的脸蛋。 如果是中野一花一个人走在路上，他们说不定还有向前要联系方式的念头，但她身边站着一个帅气的男生。 路过的男性只好将这种念头咽碎，吞进肚子里。 “你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高杉原问。 “刚刚从外面回来，五月说这边有一家好吃的馄饨店，让我来这边买一下。” 中野一花三十度角颔首，才能看见高杉原的脸颊。 昂首有点累，但这个视角很美妙，商业灯的衬映下，高杉原的脸颊明暗分明，她能清晰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下颚线。 “衫原君吃了晚饭吗？”她试探一句。 “还没。” 过了几秒，高杉原简单回复一声。 “那一起去吧，去吃馄饨！姐姐还没真正尝过呢。” 中野一花大眼睛眯成一湖弯弯的月牙，歪歪头。 “可以。” 高杉原余光看向中野一花的脸，小小声的回答。 两人在街道上寻找了一会儿，随后拐进一家店面很普通的小吃店。 “欢迎光临！” 店家老板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女性，见到两人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子，目光先在高杉原身上扫过一圈，然后落在中野一花身上。 “两位需要什么吗？” 店家热心地询问一声。 小小的店铺平时都是附近邻居帮衬，如今走进两个靓眼的陌生年轻人，如见惯了鸭子，忽然发现两只白天鹅。 尤其是这粉发女生，不是哪家的大小姐就是某个女明星。 “两碗馄饨，中份。” 高杉原看了看店面里的招牌菜单，说。 “好的，稍等！” 老板娘立刻走进厨房，洗洗手后开始烹饪。 厨房和店面只隔了一层通明的玻璃，两人站在店面能看见老板娘在厨房忙碌。 店里只有两人，高杉原选择一个靠边的小桌子，坐了上去。 中野一花自然而然在他对面坐下，将手中的包包放在一侧。 先看了看厨房里老板娘的烹饪，随后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指纹解锁，纤细手指划过手机屏幕。 高杉原并没有翻看放在口袋的手机，虽然他每天都会带手机回校，但不常用，一般拿来看信息。 他双手撑在椅子上，略显无聊地看着中野一花。 店里安静得只有老板娘忙碌的身影和馄饨落入沸水的滋滋声。 “衫原君……” 少顷，中野一花放下手机，喃喃地叫高杉原名字，双眸看向高杉原。 “干嘛？” 高杉原回过神，问。 “我的妆是不好看吗？” 中野一花上半身前倾，将自己的小脸往高杉原前靠近。 高杉原摇摇头，“不是。” “那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的脸？” 中野一花蹙起两条精修的秀眉。 高杉原把头别到一边，“抱歉。” “哈哈~开玩笑啦，衫原君想看就看嘛~ 姐姐不介意的~” 中野一花小手握成小拳头捧着下巴，翘嘴挑逗一番，笑容很美。 高杉原心里有些好奇，中野一花刚才说过她今天没有返回学校。 但她全身都是出门的打扮，是去约会吗？ 高杉原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但并没有询问，两人的关系还没好到那种程度。 中野一花并没有感受到他的疑惑，纤细的小手滑动手机屏幕，快速打字着，似乎在回信息。 不一会儿，两碗冒着热气的馄饨端了上来，放到桌子上，热腾腾的白气从碗里升起，香气弥漫四周。 “哇哇~” 中野一花捧场地合起双手，馋馋地看向身前的馄饨。 “我开动了。” 说完，中野一花用勺子舀起一个馄饨，轻咬一口。 一股清淡而鲜味的气息在她的味蕾上跳跃，她将小手捂在小嘴前，哈哈呼着热气。 “哇哇~很特别的口感~” 看得出来她真的在表扬这碗食物，但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 高杉原慢慢吃起来，身为华夏人，这只是日常小吃而已，没有什么特别与众不同的味道。 一碗的分量，刚好够晚餐。 霓虹似乎并没有馄饨这种食物，类似的也只有饺子。饺子也是在近一两百年传过去的，在霓虹被当做配菜而非主食。 两人安静地将馄饨品尝完。 “老板，打包七份。” 中野一花吃完，小心地用湿纸巾擦擦小嘴唇，让高杉原帮忙把这句话传递给老板娘。 在汤汁的浸透下，她唇片上的樱花色口红不见了大半，索性直接用湿纸巾擦拭双唇。 没了口红的唇片红润而腻，更加诱人。 “哦，哦，好。” 老板连连点头。 “为什么打包七份？”高杉原疑惑问。 “五月吃三份。”中野一花嘻嘻一笑。 吃完后，两人各付各的钱，离开小店。 两人是同时起身付钱的，中野一花不愿意他请客。 她说，这样子不好意思，在霓虹和朋友出去吃饭，都是aa制居多。 高杉原没有多说什么，默默点头，尊重不同的文化差异。 “衫原君，再见啦，我的家在这边方向哦。” 中野一花两个手都拿着外带，没办法挥手再见，只能向高杉原颔首示意。 “再见。” 高杉原点头回应。 中野一花转身，慢慢往回走，远处的街景倒映在碧蓝的眼眸内，她瞳孔似闪着漫天光彩。 街景很美呐，像地球上的星河。 她拿着手中颇具重量的七份外带，慢慢往碧梨园走去。小走一段路后，两只小手都有点酸，但她拽得紧紧的。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身边，高杉原朝她伸伸手。 “帮你拿一点。” 中野一花眼眸微微一颤，将手中的外带给过去。 “衫原君……” “我吃得有点多，需要走走路消化一下而已。” 高杉原双手一手拿三份外带，“而且，你那边有公交车，我坐公交车回去更方便。” 第94章 适应の周(中野一花) 一朵铅粉色的樱花从空中飘落，落在中野一花白皙的小手手心上。 她抬起头，望向这棵种植在路边，一丛木棉树中的樱花树。 五米高的樱花树上挂着簇蔟樱花，宛如万千粉色的祈求带子。 在高大的木棉树群之间，这棵樱花树显得格外娇小。 中野五胞胎走在行人道上，驻足欣赏这娇弱的樱花树。 挂满木棉花的蕊红色天空中染着一小片粉晕，那是在风中摇曳的樱花簇。 樱花下落的速度不快，木棉花很笨拙，是一脱离木梢，整头就坠到地面上的朴实花类，没有任何优雅而言，而樱花下落讲究优美。 因为它知道自己落下时是它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第二是满树樱花绽放的短暂时间，那时的它吸引无数的有情人。 他们在它的缤纷下，相互拥抱，亲吻。 但相比起绽放，人们更喜欢看它落下的样子。 当它落下的余刻，人们再次成团，在它的家园前铺开布块，看着它从树上漫天的落下，最后铺满草地。 这两次过后，它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木，等待下一次的绽放。 所以它格外珍惜飘落时的驹旎。 满树的樱花并不缺这一片脱离的樱花片，但它落下时，还是在卖力的摇曳。 眼前这朵樱花缓缓飘落，从红与粉的海洋中飘下，飘到中野一花手心。 她清澈的双眸映着手中樱花，想起了自己在霓虹时，前往学校的街道上的景色。 街道两旁都是满满的樱花，穿着制服的女高中生在粉色海洋中走向高中。 心里涌现一丝怀念之色。 少顷，五人从樱花树下走开，慢慢往藤春高中走去。 肯定是一个霓虹人栽的，因为他怀念家乡的樱花。 中野四叶颔首，认真地竖起拇指，随后又说，回到霓虹一定要和大家一起去赏花。 四人纷纷骂四叶傻，因为这里是公共街道，没有人可以随便将自己喜欢的东西放上去。 少女之间的嬉笑惹得半空的樱花花枝乱颤，静谧的阳光下，徐徐清风吹过。 五人在教学楼入口道别，相互走向各自的班级，在进入班级之前，中野一花走进女洗手间，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样貌。 镜子里的她穿着一身白色的水手服，长袖外套捆在腰间，小脸满满的胶原蛋白。 这是十七岁少女才拥有的青春模样。 回到班里，在后排位置坐下，上午的课就这样开始。 手机传来一条信息。 中野一花望了眼在讲台上授课正兴奋的男教师，在抽屉里拿出手机，打开屏幕。 【你的第一轮面试通过了，中野一花酱！ 你的霓虹身份很受评委的欢迎。 第二轮面试会在近日安排，内容应该是‘场景表演’，加油！】 中野一花嘴角淡淡翘起，双手手指在屏幕上点滑。 【好的。】 放下手机，中野一花将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戴上鼻梁，方框黑眼镜下，她的脸颊更加小巧。 恰到好处的高挺秀气鼻梁，透彻的双眸，微熏的粉发，都在眼镜的衬托下显得天然恰成。 少了几分媚气和成熟气息，多了几分知性的味道。 旁边的男生忍不住多看一眼。 但听课是不可能听课的。 中野一花摊开书，双目在黑板上停留片刻后，随后将黑框眼镜收了起来，一手撑着腮帮子，瞳孔浮现一丝倦意与松懒。 闭上眼睛，她舒适地在桌子上趴下。 睡意朦胧而起时，她脑海里浮现昨晚高杉原送她回家的场景。 一路上都是她在说话，高杉原就像哑巴一样沉默不语。 在碧梨园前告别，她逗趣地翘着嘴唇。 “衫原君真是温柔~” 高杉原没有回复她的话，平静地告别一声：“再见。” 她感觉，自己在不知不觉，已经适应这种不一样的异国高中生活。 下午，自修室。 “诶！爸爸让我们请家教老师吗？” 野泽埋的话引起五人的诧异，中野二乃不情愿地皱起眉头。 “是的，以后家教老师将会和我一起为中野同学们服务。”野泽埋点点头。 “谁会是我们的家教老师？” “目前还不确定，但已经有合适人选了，下周一介绍给各位。” 野泽埋的笑容藏着五人读不懂的小秘密。 中野一花笑笑，“有点期待，看野泽老师的表情，这个家教老师很不错的样子，会有野泽老师一半好吗？” “一花同学不要在这里打趣老师，你昨天没来学校，今天得把昨天姐妹们学的东西都补上去。” 中野一花挠挠脸颊，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膀：“遵命~” 野泽埋无语地看了看五人。 还是先把课上好吧…… 高杉原将成为几人家教的事情迟点再告诉五人，起码得等他这次成绩出来了。 五人回到家里，中野五月一进门就捂着肚子，看向中野二乃：“我饿了。” “我又不是你的保姆，五月！” 中野二乃抱怨一声，问五人想吃什么。 回答一一不同。 “一点也没有五胞胎的样子，不过本来就是这样子。” 中野二乃在厨房为五人准备晚饭，五人想吃的东西都不一样，但今天时间蛮充足的，她还是决定动一下手。 “我来帮忙打下手。” 中野一花贴心地来到中野二乃身边。 “一花昨天去哪儿了？” 做菜时，中野二乃不经意问一句，昨天她发现一花没来上学时，已经是和高杉原拌完嘴的中午了。 “嗯~有事~”中野一花笑吟吟地回答。 “真是的，该不是逃课去约会吧？” “当然不是~” 中野一花甜甜一笑。 晚饭过后，她先进入浴室。 赤脚如蜻蜓点在浴缸的热水水面上，整个人缓缓躺进浴缸中。 看了一会儿手机，将身体洗干净，裹上浴巾，走出浴室。 五姐妹在一起，总是很舒服，她即使什么不穿也没关系。 夜深，回到自己房间里，看了一会书籍，她迷迷糊糊地钻到被窝里，酣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是中野四叶掀开她的被子的。 “一花！你又没穿衣服！” 中野四叶跨过垃圾堆一样的房间，来到中野一花床边，掀开被子时，整张脸都羞红了。 “抱歉~”中野一花从中野四叶手中拿过衣服穿上。 她迈出双腿走出房门。 “一花，你睡裤呢？” “抱歉~” …… 新的一天，五人想看看她的发色粉还是樱花的颜色粉，决定再往那条有着樱花树的街道走去。 第95章 适应の周(中野四叶) “呜~” 中野四叶打开房门，从房间里出来。 揉了揉懵松睡意的双眼，她环顾一下四姐妹的房门，三个房门紧闭，最边边一花的房门虚掩着。 看来今天她是最早起床的。 中野四叶站在二楼的走廊，手放在扶栏上，环视客厅一周。 客厅还很暗，挂在墙壁上的巨大液晶时钟屏幕显示时间为早上五点半，空气湿度比较大。 这个时间段家里的四姐妹都睡得正香。 穿着卡通图案的拖鞋，中野四叶小手摸着扶梯，慢慢走到客厅。 客厅里静悄悄的，五人的物品摆放得有些凌乱，一花的包包，二乃的化妆镜子，三玖的运动装上衣，五月的头饰，随意摆放在客厅的沙发茶几上。 乱糟糟的，散发着五人各自的气息。 不过这样子才是五姐妹，如果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反而不像五个十七岁少女住在一起的家。 中野四叶开了一盏偏厅里的照明灯，走到客厅窗户前。 正面落地窗外还是混沌昏暗的夜色，天际略见一丝紫晖。 推开落地窗，一阵清风从窗外吹进，清晨的新鲜空气将五人的气息吹淡。 空气很润，似乎有露珠融化在里面。 走进阳台里，微风将睡觉时的倦意吹走。 先是尽情的伸一个懒腰，再拿起阳台上的浇水壶，中野四叶慢慢帮阳台边两三盘观叶植物浇水。 每天浇灌观叶植物，是她的爱好之一。 水流坠叶，绿枝微颤。 翠绿的观叶植物似乎很满足。 放下浇水壶，中野四叶慢慢走进洗浴室，开始洗漱。 渐渐的，房门慢慢被推开。 三玖，二乃，五月缓缓从房间里出来。 “早……” “早。” “早上好~” 三人相互打个招呼，相互督一眼后，不约而同地走向洗漱室。 中野四叶已经穿好了衣服，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两只手端正头上翠绿色的绸带。 “早！米纳！” 她看见三人，嘻嘻一笑，“今天也要努力哦！” 三人无视了她，相互推攘着冲向洗浴室。 少顷，五月无助地站在洗浴室外，叹气一声，右手捋捋脸颊前的长发。 迟来一步，洗浴室里能容纳两人同时洗漱的洗漱台被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霸占。 “四叶，去把一花叫醒吧。” 五月看起来睡得不错，长发上的呆毛翘得高高的。 “好！” 中野四叶收回注视五月的目光，点点头后，蹦跳得走到二楼，推开中野一花的房门。 “好乱！” 第一眼看到这凌乱无比的房间，中野四叶还以为自己进入垃圾场了，小嘴微张。 “一花，几天前你的房间还不是这样子的！” 她嗔视一眼床上裹着白床单的中野一花，生气道。 “……抱歉嘛~” 白床单里裹着的凹曼轮廓动了动，酥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从地面上各种杂志，化妆品，衣服中跨过去，中野四叶毫不客气地掀开床单。 白皙皙的一花蜷着一丝不挂的身体，在床上侧面睡着，两只小手抱着屈着的纤细小腿。 “一花，你没穿衣服呀！！” 中野四叶脸颊一红，看着一花的裸体像看着自己的一样，但一花是一花，四叶是四叶。 好羞红。 “啊呜~” 中野一花微微睁开朦胧的眼睛，无所谓地打一个哈欠，从她手中接过衣服。 “抱歉~~” 五人洗漱完成后，并肩出门，再次走过昨天上学的街道。 因为那儿有一棵樱花树。 “果然是一花的发色好看。” 四人围着中野一花，将一朵落下的樱花花瓣插在中野一花的秀发中，评估一声。 “讨厌，被这样看着，像人体模特一样。” 中野一花羞答一声。 四姐妹才不信她的鬼话，这一花坏得很，在家里整天不知羞的脱衣服。 中野四叶也跟着嘻嘻的打闹起来。 四姐妹在身边，无论到哪里，她都能适应过去。 回到学校，五姐妹想起今明两天是学校的大型考试。 身为体验生的五人不需要参加考试。 五人在教学楼告别，将自己在班里面的书籍拿到体验生自修室，然后在那儿度过两天。 中野四叶率先告别四姐妹，回到教室后，收好书本，连同通勤包一起拿出教室。 在洗手间换好运动装，前往运动场。 早晨七点半，教学楼传来一阵阵课桌挪动的响声，学校广播开始试音，内容是考试考风考纪。 运动场上只有寥寥几人，都是田径队的。 “早上好哦，四叶同学？” 同班的追番女孩用踉跄的日语问好。 “早上好~” 中野四叶嘻嘻着回应，室外的空气充满了轻松舒服的气息。 “那我们开始吧。” 追番女孩拉着她来到田径场上。 塑胶的红绿色跑道在早晨的阳光下，颜色更加鲜艳，踩上去软硬适中。 跑道内由沙子和草皮做成的足球场一片淡绿色。 “每天都要这样子训练半小时才能回班哦。” 追番女孩说着，夹了一半英语，才把这句话完整表达出来。 “我知道了。” 中野四叶点点头，挥起手臂，同追番女孩一起在跑道慢跑起来。 迎面的风吹起她头上的翠绿色缎带，缎带随风摇曳。 步伐很均匀，节奏控制得很好。 这是这个高中的田径队的日常训练项目，不同于霓虹高中体育社团的下午放学后才开始社团活动，这里的田径队早上就开始训练。 她对这个田径队还是有些疑惑，即使是考试，她们也会组织训练。 这里田径队的同学不苟言笑，目的都很明确，在这学期市里的田径比赛拿到名次。 明明是一个社团，但没有一点社团的热情，有的只是纯粹的功利性。 虽然不适应这种气氛，但她不想拖后腿。 教练说没有什么女生来报名比赛，希望她能过来帮帮忙，因为她有拿田径女子名次的资质。 即使是体验生，也可以为校争光，回到霓虹也有辉煌资历可言。 中野四叶很快就答应下来。 跑完两圈跑道，两人转到校园的校道上继续晨跑。 跑到一半，中野四叶在一簇花丛中停下脚步。 “怎么了吗，四叶酱？” 追番女孩慢慢往回跑，停在中野四叶身边。 “看。” 中野四叶指了指在花丛下端那棵小草，小草生气勃勃，茎上长着四瓣绿油油的叶子。 “四叶草哦。” “四叶草？” “嗯，四叶草也叫幸运草，我发现它，说不定今天会有好运发生哦。” 中野四叶脸颊流下一滴晶莹的汗粒，抬头看向追番女孩，嘴角开心地翘起。 但追番女孩并没有听懂这句话。 “走吧，时间快到了，教练会生气的。” 两人跑回运动场的跑道。 第96章 适应の周(中野二乃) “那我们待会自修室见吧。” 树荫校道的尽头，是一栋散发庄严气息的教学楼。 五人在教学楼前停下脚步，中野二乃朝两人挥挥手，从教学楼的侧面楼梯走上去。 同伴还有一花。 三玖，五月从另外一边的楼梯走向各自的教室。 而四叶先四人一步离开了。 走到三楼。 “白白~” 中野一花右肩挎着包包，转身继续上楼，五根纤细的手指朝她招招，嘴角上扬一笑。 “待会就见了，没什么好‘白白’的。” 中野二乃瞅中野一花一眼，转身走进三楼的走廊，走廊很安静，走廊内侧的各间教室更安静。 修长的白丝双腿一如既往的线条优美，小皮鞋踏在走廊的地板上，发出明亮的哒哒声。 仿佛整个教学楼只剩下她一人。 侧过脸，她可以看见每间教室里面的学生，他们都埋着头，紧张地看着书。 在他们身上，中野二乃似乎能感受到一种在夏天三十摄氏度的午后还被棉袄裹个严严实实的沉重感。 大型考试真可怕。 中野二乃扭回头，也慢慢放轻自己的脚步，走着走着，她小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措起来。 真是烦恼。 又要见到那个笨蛋了。 明明和这家伙发生了这么多不愉快的事情，明明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了，结果还是得每天碰面…… 岂可修！ 她握紧身边的两个粉拳。 不过今明两天都是考试，她应该没有机会再和这个家伙碰面。 一想到两人只有在班里才有短暂接触，她表示‘勉强能接受的’的松了一口气。 提起一丝精神，走进（10）班教室。 考试日，教室里没有进行早读，所有学生都埋低着头，一目十行或是一目十页地看着备考资料，希望这些缥缈不定的知识能在脑子里多温存片刻。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将椅子拉后，翘起白丝长腿，女王般由后往前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近四十个后脑勺。 高杉原人呢？ 她留意身边的座位，发现高杉原不见了。 一路上脑子里都是他，但在回来的时候没见到人，实在有些失落。 中野二乃慢慢放下腿，眼眸闪过一丝困惑。 自己在想什么？ 再次看向高杉原的空位置，她鼻尖轻呵一声，开始收拾文具和书籍，准备前往体验生自修室。 自己想的是：考试日还迟到，真是不合格的不良少年。 她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将两本时尚杂志放进通勤包，就可以离开教室。 在她收拾完毕的同时，高杉原慢吞吞地背着背包从门口进来，坐到她身边，将书包放好，随后拿出今早考试科目语文书，翻开，一声不吭。 中野二乃的小脸有些诧异。 这家伙竟然不是一回来就倒下就睡。 她看了看窗外的太阳，太阳还是那个太阳，这家伙怎么不是昨天的家伙了？ “占用大家的一点时间，周二的数学小测现在发给同学们，大家及时对错题进行订正。” 数学课代表手里捧着一沓小测卷从教室门口进来，快速发给全班同学。 高杉原的小测卷发到他桌面，但他一眼不看，安静地注视着语文书。 中野二乃想起自己那份一个字都写不出来的小测卷子，连忙从抽屉中拿出卷子，塞进通勤包里。 沉思少顷，她伸长脖子，偷瞄高杉原那份放在桌角的小测纸。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做了四分之三的题目，不知道他的分数是怎么样的呢？ “干嘛？” 高杉原留意到这鬼鬼的目光，扭头问一句，他今天的脸色不错，额头凌乱的发型微微遮掩眼角。 中野二乃坐直身子，别过脸。 “没什么。” 高杉原不再追问，重新将目光挪到桌面的书上。 中野二乃已经收拾完东西，随时可以离开教室。 但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心里欲欲的，装作无事的安静乖坐，目光始终停在那张卷子上。 老娘很好奇！ 他应该都是乱写的吧，明明一个坏学生样子。 中野二乃一边偷窥，一边臆想。 一阵上天给予的微风从窗户吹过，拂过她的发梢，将高杉原桌角的小测卷吹到两人中间的走道上。 高杉原没有什么反应，还在看着书。 中野二乃假装厌烦地督向高杉原，啧一声，“你的垃圾掉了。” 小心脏表示：好机会！ 她慢慢弯下腰肢，将高杉原的卷子拿了起来。 ‘75’ 大大的红笔字样写在小册子的右上角。 一张二十道题一百分的小测卷，他写的15道题全对了。 好强！ 高杉原正襟危坐，侧过脸看了看她呆住的小脸，双手撑在下巴处，“被看到了，这么差的成绩真是不好意思。” “啧！你是故意的吧！” 中野二乃将试卷拍在他桌面上，离开教室。 高杉原愣住，他还想趁这个机会问要不要教她的，怎么她就走了呢。 中野二乃气冲冲的走在校道上，遇到从运动场回来的中野四叶。 “四叶！” 中野二乃朝她挥挥手。 脸颊上还流着一行汗迹的中野四叶小跑到她身边。 “二乃，带你去看一个好东西。” 中野四叶挥挥手，带着她来到那棵四叶草前。 两人蹲下，中野四叶得意地笑起来。 “幸运草哦，听说看见幸运草的人一整天都会有好运的。” “是吗？”中野二乃挑挑眉头，“我觉得自己今天挺倒霉来着。” “二乃怎么了吗？”中野四叶关心问一句。 中野二乃想了想，摇摇头，“没什么。” “只要见到幸运草一整天都会有好运吗？” 忽然，中野二乃补问一句。 “是的！” 中野四叶坚决地点点头，仿佛自己亲身验证了一样。 “那我们把它铲回家，在阳台养起来吧。每天早上都看它一遍，总有一天会有好运的。” 中野二乃认真地看向身边的四叶，瞳孔坚定不移。 “别这样子，二乃……” 中野四叶双手挡在身前，害怕地后退一步。 两人再多看几眼这棵长在茂盛花丛下的小草，慢慢起身，走回自修室。 中野二乃最终还是放过了这棵四叶草。 ‘十万株苜蓿草，你才可能从中发现一株四叶草，机会率是十万分之一。 所以，碰到四叶草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这是四叶安慰二乃时说的话。 “二乃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嘛。” 中野四叶看着轻松走在校道的中野二乃，开心地说。 “才没有。” 中野二乃回答。 第97章 适应の周(中野三玖) 体验生自修室 五胞胎安静地坐在各自座位上，野泽埋上午有行政工作来不了，下午才来这里进行教学。 所以说，从上午到中午，都是五人的自习时间。 五人的座位行成一排而设，中野三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静静看着窗外，脸颊上没有什么表情。 宁静而泛不起一丝涟漪的眼眸深邃碧蓝，如同雪山山顶的泊湖，拒人千里外。 “今天可真安静。” 中野一花一手撑着腮帮子，一手拿着手机，随意说一句。 “确实，毕竟都考试了嘛。” 中野二乃默默回答。 中野四叶微微趴在桌面上，表情有些疲倦，眼皮时不时往下耷，似乎随时会睡去。 毕竟她一来到学校就进行了半小时的晨练跑步。 “我们不用考试太好了~” 中野四叶脸埋在袖子上，支支吾吾的说。 “你说我们的家教老师会是谁呢？” 中野二乃忽然饶有兴趣地抬起头，看向四人：“要不我们捉弄一下他吧？” “二乃……” 窗台吱吱喳喳的灰色小鸟被二乃的话惊走，中野三玖回过神，不满地督中野二乃一眼。 话还没说完，她被四人拉到一边，五姐妹开始细声密谋。 “叫我干嘛？” 中野二乃看见中野三玖没有表情的脸颊，直直凝视她的眼眸。 中野三玖安静地合着双唇，摇摇头，“没什么。” 次女总是这样子，糟糕的性格。 “不要太过分哦。” 中野四叶缓缓抬起头，柔弱的一声，拿起水杯微抿一口。 中野一花眼眸闪过一丝戏耍的乐趣。 “五姐妹游戏！” 中野一花手指捏着下巴想了想，偷笑着看向四人。 “我们最擅长的五姐妹游戏，怎么样？” 四人安静不到三秒，中野二乃立刻赞同的举起手。 见三玖，四叶，五月没有反应，中野二乃拿手肘碰了碰三人。 “这也算拉近家教老师和我们之间关系的游戏。——如果连我们五人都分不清楚，他凭什么当家教老师。” “一直以来，就没什么人能分清楚我们五人的样子……” 中野三玖安静地说，阐述事实。 “以谁的样子出现呢？” 中野五月地问。 “石头剪刀布，谁输了大家就打扮成她的样子。” 中野二乃伸出涂着彩虹色指甲油的纤细右手。 四人围成一圈，中野三玖也跟着进来。 五只好看的小手成不同手势伸到圈子中央。 “石头剪刀布~”x5 沉静片刻，四人纷纷看向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看着自己伸出‘布’的右手，粉腮慢慢鼓起，像塞了许多颗栗子的小松鼠。 “为什么你们四个都是剪刀……” 四人一致决定打扮成她的样子，在见到家教老师时好好捉弄他。 中野三玖在一旁安静倾听，看着自己笨拙的手，叹气一声，也算为这个未曾谋面的家教老师祈祷默哀。 四姐妹聊得越来越嗨，她走出自修室。 “三玖去哪儿？” “图书馆。” 中野三玖慢慢顺着楼梯走下教师楼，往图书馆走去。 少了四人在身边，本就安静的校道更加清净。 如果这两天都是考试的话，那图书馆应该会有很多的空位，她说不定可以在里面淘一些好看的书。 考试日图书馆还开着，三层清净的图书馆几乎没有一个学生的身影，只有两三个五十来岁的管理员坐在电脑前办公。 中野三玖的到来显然让管理员一惊，她将自己新获得的体验生学生证递过去，才被放进图书馆馆内。 二层的图书馆满满的都是书架，沉甸甸的书放在木沉沉的书架上，木质与纸质的朴实结合让馆里多了几分幽远博览的气息。 她直径走到最后那一排书架，只有那儿才可能有她想看的书。 当走到最后那几排书架时，窗外光束缕缕射进书架间的地板上，尘埃在光束间跳舞，她想起这儿是她和高杉原曾独处过的地方。 眼眸慢慢浮现那时候他和她一前一后的身影。 一闪而过。 最后几排书架的书都是馆里面为数不多的怪书，什么类型都有，质量也参差不齐。 这里面大多数是汉字书籍，只有一个书架摆放着外国语书目，其中还有不少是英语，只有那最高的三层书架是霓虹语。 拉过梯子，她慢慢踏上去，从一排沉黄如木的书皮中抽出一本，灰尘从书与书的间缝中缕出，她微皱鼻尖。 《武士与艺伎》 书名自带两个极具霓虹本土文化元素的名字，瞬间勾起她的好奇。 中野三玖将其揣在手中，回到借书处，将自己的学生证和书一并递给工作人员。 学校专门为五胞胎配置一张和本校学生一样的学生卡，方便五人用这张卡刷饭钱，借书，刷门禁。 但与本校学生卡不一样，这张卡上印着一幅藤春高中的全景图和学校校徽，而非一连串校风校纪。 学校给出的理由是，即使是体验生，也是学校的一份子，五人一定要记得本校，将来有所前景时母校会以你们为荣。 其中的意图不言可喻…… 收好借到的书，中野三玖半闲的翻开了借书处的借书目录。 满满的都是中文名字，往前翻阅几页，她一眼捉住一个熟悉的名字“高杉原”。 顺着这名字，她看到高杉原在两个月前借的书。 《菊与刀》 她微微诧异，他也看这本书嘛？ 少顷，她独自一人坐在图书馆里看书。 ‘武士，象征着力量；艺伎，便是柔水。’ 乍看还没有什么问题。 ‘一个挥舞着武士刀的武士，一个萦绕着和服的艺伎，残月之下，与桃下湖沿缠绵，和服下身，直刀搁放，呻颤落花，吟抖湖波……’ 看了一半，中野三玖啪地合上书，脸红了起来。 描述得太详细了！ “好羞耻……”她忍不住小声喃喃一句。 要知道，艺伎一开始可全都是男性，怎么可能和同样是男性的武士在一起呢？ 中野三玖想着想着，发觉自己不能再朝这个方向胡思乱想下去，连忙将这本不健康的书挪到一边。 写杂史轶事的书固然有这种滥竽充数的存在，而这就是一本披着介绍武将外皮，实则乱写的小黄书。 她得出这个结论。 这些内容，不能和衫原同学分享了…… 一想起高杉原，她打开微信，看着手机屏幕，犹豫了很久，慢慢打出几个字。 【考试加油。】 四个字在输入框安静躺着，像一封递进邮箱等待邮件人员收取的信封，而她就是递信的盼夫归家少妇。 想了想，她把这邮箱给砸了，从中拿出自己的信封。 太亲密了。 少妇脸红起来，仿佛许久不见丈夫，都不好意思寄出去。 片刻，她又将邮箱安装好，把信件塞进破烂不堪的绿色邮箱里。 但还是得给。 …… 反复几次后，直到邮箱承受不了这份沉重，中野三玖才晃晃脑袋，指尖在删除键连点，删除对话，退出微信。 不能给。 下午野泽埋上课前，她将书还回图书馆，借图书馆的文具，她在书的第一页贴上一张写着【16＋观看】的便利贴。 随后慢慢走回自修室。 第98章 适应の周(中野五月) 下午四点半放学。 今天藤春的天空好看得不像话。 银白色飞机掠过的蓝天上，一条长长的直线型白色云带将天空划分成两块。 一块无云碧蓝，光球似的太阳悬挂之中，射下一束束带着暖意的阳光；一块云朵广布，像支棱着白帆帆船的碧蓝海面。 整面蓝天透彻得让人不禁怀疑，是否只要踮起脚远眺，就能看到外边的星辰。 碧海似的蓝天之下，整个城市的树木也显得格外的青翠，仿佛被一泉海水洗潋过，莹莹绿叶反着阳光光束的晶光，褐色树枝停歇着捋毛的黑鸟，阳光打在羽毛上，银辉而光明。 “你们先回去吧。” 刚出校门，中野五月停下脚步，向四姐妹招招手。 “五月？” 四人疑惑地看向她。 晴朗明媚的天色下，她红发上系着的星星发饰一闪一闪的，搭配上白色制服和草绿色百褶裙，整个人熠熠生辉。 “那个，我，我有点东西要买，迟点再回家。” 中野五月有些躲避地挠挠脸。 四人并没有过问什么，叮嘱一声不要吃太饱了，家里还有晚饭后，一起转身离开。 中野五月的脸蛋尴尬地呆滞住。 她应该没说自己要去干嘛吧，四人怎么会认为自己偷偷跑出吃东西呢？ 不过。 这还真被四人说中了。 中野五月嘴角上扬一笑，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从挎包里拿出一件奶油色的长袖套在身上，粗重的太阳墨镜架上鼻梁遮住眼眸，白棉口罩盖住小脸。 整个人顿时包裹得密密实实。 孤独的美食家【m·a·y】在华夏第一次出场了。 中野五月挺起胸脯，像在宣告一件重大的喜讯。 墨镜下的眼睛闪过无数美食，她将口罩下嘴角的口水吸回去，直奔目的地。 修长而匀称的双腿穿着刚到小腿的白色筒袜，束腰的绿色褶裙在微风吹拂下微微飘起。 风顺着小腿吹进裙里，一阵凉飕飕的感觉。 但很舒服。 中野五月很满意今天的天气，决定待会在评论美食时首先要表扬一番这天气。 刚路过校门，她正面迎上高杉原。 两人愣在原地，相互对视一眼后，中野五月墨镜下的瞳孔开始慢慢收缩，挎着包包的手略微收到身后。 高君？ 但愿他没认出来。 她心里默想，从眼前男孩侧面走过。 高杉原背着书包，双手叉在裤袋里，眼眸迟疑片刻后，试探地问一声。“五月？” “你怎么看出来的！” 中野五月眼角一抽，口罩下的小嘴诧异张开。 怎么被认出来了呢？ 明明打扮得严严实实的。 高杉原指了指她的头顶，“呆毛。” “呀！” 口罩下，中野五月脸颊微滞。 伸出手将头顶宛如逗猫用的狗尾巴草呆毛压平。 这一压，呆毛翘得更起劲了。 “你考完试啦？” 拨弄几下，中野五月放弃了，任由它翘吧，转而摘下墨镜，昂首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点点头，“今天的考完了，明天还有三科。” “考得怎么样？” 中野五月问一句，她发觉自己现在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时间，再不早点去自己预约的位置就没了。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全满分吧。” 高杉原若无其事地说一句。 “？” 中野五月眨眨眼睛，歪头，脸颊优美的曲线顺上，精致的小耳朵动了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全满分？” 她惊奇地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点点头，“应该是。” “我……” 她想了想，眼神从难以置信变得有些怜悯，在不伤害男同学的前提下，缓缓颔首。 “我相信的，你加油……” “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 高杉原看起来对她这身严实打扮很感兴趣，伸出插在口袋的手，指了指她的包包。 “你打算去公园放炸弹？” “不是啦！” 中野五月双手握紧，上半身挺直前倾，怨气地瞅高杉原一眼。 “那是什么？” “反正就不是去放炸弹。” 她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反正肯定不可能将这种事情告诉他的，挥挥手，绕道而过。 “再见，高君。” 摆脱高杉原，来到预定的店里时，时间已经慢了一分钟。 幸好服务员贴心的帮她预留一个位置。 这是一家店面小规格的川菜店，说是川菜店，但里面就只卖一个菜——麻婆豆腐。 店面不大，但十分热闹，她是顺着无数的不少美食网站才找到这里的。 坐下，中野五月立刻点了一份小份麻婆豆腐，然后安静等菜。 确定周围没有认识的人，她慢慢将口罩摘下，露出完美曲线的小脸。 霓虹也有麻婆豆腐这个菜式，但她听说那是从这里传过去。 她在霓虹有吃过店里卖的麻婆豆腐，也吃过自己做的。 在她心目中，在霓虹的麻婆豆腐已经很有味道了，她很好奇这里的会是怎么样呢？ 一会儿的功夫，一碗晶莹剔透的白饭和一锅用石锅装的麻婆豆腐端了上来。 中野五月第一眼看到这鲜红汤色的麻婆豆腐，喉咙忍不住咽了咽唾液。 鲜红的麻婆豆腐上滚着浓浓汤汁，青白的葱花撒在上面，一点也不能遮掩它的整体色调，反而将汤汁显得更红艳。 中野五月桌面下的双腿交错起来，上半身靠前，双眸看向这锅似在冒着火焰的麻婆豆腐，闪过一丝慌乱，拿着筷子的手有些落不下过。 霓虹的麻婆豆腐最红也就橙子皮颜色，眼前这个麻婆豆腐…… 这家店是把熔浆放进去煮了吗？ “这是微辣的，请慢用。” 服务员贴心地递上一包纸巾，随后转身离开。 麻婆豆腐冒着热气，浑身火红的豆腐诱人又怯人。 中野五月眼眸里有些畏惧，但嘴腔里不断分泌着唾液。 终于，在旁边桌大口大口吃相下，她也忍不住了。 “我开动了。” 筷子放在大拇指和食指的手壑间，合十。 中野五月夹起一块软软弹弹的红色豆腐，将上面的热气吹散，犹豫片刻，放进嘴巴里面。 豆腐入口，进到口腔的瞬间，中野五月的瞳孔颤抖起来。 随着腮帮子慢慢咀嚼，她的脸颊染上辣椒皮色的鲜红。 脑海中，火热的辣味像火山上迸发的熔浆，在熔浆的融化下，她全身衣服被褪去，浸没在鲜红的汤汁中。 刚从中脱身，白皙的身体还没透过气，浓浓香味的熔浆又像蜡烛一样滴在她赤身裸体上。 每一滴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带着辣味、香味的汤汁顺着她的毛孔进入体内。 “嗯~” 红霞抹上脸颊，中野五月忍不住捂住发烫的脸颊。 …… 【麻婆豆腐的简评。 天气很好，适合吃麻婆豆腐。 这家店的麻婆豆腐味道十分美味。 入口的那一刻，浓稠的汤汁味道在口腔里面回味，融化的豆腐带着新鲜的辣味，些许的肉沫为其增加不同层次的口感。 配上豆瓣酱（应该是）的辅佐，整体的美味鲜度更上一个档次。 一碗热腾腾的热饭上，加上一口融化了辣味的汤汁，入口即化。 ……（店家环境，服务态度，地址等等一千字） 总之，这个菜值得四点九星的好评。 为什么不给五星？ 因为微辣也太辣了！ 哼！ ——m·a·y】 …… 晚上，中野五月躺在沙发上，将这评论以秘密评论家m·a·y的身份发到美食评估网站上。 当然，都有用翻译软件译成华夏语。 放下手机，中野五月想起自己吃东西时脑海里的情景，半跪在沙发上，双手拿起两个抱枕，将自己埋在里面。 从抱枕中露出半个小脸，她嘴唇红润，微微颤抖。 自己吃个豆腐，怎么会幻想出爆衣呢？ 果然，美食家对美食的想象都这么变态吗？ 第99章 适应の周(高杉原) 周三上午，高杉原单肩挎着背包进入学校。 时间掐得很准，脚踏进教室的瞬间，早读铃声打响。 进入教室，快速往自己的座位走去，他眼眸远眺，督见坐在自己旁边，一如既往对他摆出一张臭脸的中野二乃。 臭的只是表情，画着淡妆的脸颊很好看。 穿着水手服的中野二乃撑着腮帮子，沐浴在清晨第一缕阳光下，莞尔动人。 安静乖巧的模样能满足男高中生对霓虹女高生的一切想象。 高杉原坐回自己的座位，默然而生的困意有些深沉，一如往常趴在桌子上睡去。 他昨晚也在深夜出去寻找能量。——这是他的日常。 在熟悉的地方搜过一边，随后又一直以灵魂状态在卧室复习日语直到凌晨四点。 这是他倦意产生的原因。 上午十点左右。 高杉原缓缓醒来，他感觉自己皮肤像袒露在夜里，露珠从上面悄然滑过，冰凉凉的。 但醒来乍看，他双臂都收在长袖校服内。 睡眼迷松地望了望教室前方黑板，他扭头看向那束不偏不差射到自己脚边的阳光。 这束阳光不多也不少，不偏也不差，像一条明暗分割线落在他脚边，割出两片天地。 它既不前进一公分照在他身上，也不后退一公分让他奢求不到，带来一丝微薄暖意的同时，他整个人仍置身于阴凉中。 这种感觉让高杉原十分难受。 就宛如欣赏着背着你正在宽衣解带的少女。 少女刚刚将衣物褪去，慢慢扭过细得盈手可握的腰肢，即将向你露出美好的玉体，倏然她转身快速将衣物穿戴回去，随即不屑地望你一眼： ‘色狼，看够没？’ 高杉原内心有些惋惜和不公，但阳光并不因为他的一丝抱怨而改变位置，能命令太阳的只有时间。 他缓了一口气，慢慢将双眸望向窗外的春景。 翠绿和耀黄是窗外光景的主色调，飞鸟微鸣，三月意十足。 这远比课堂有趣多了。 不知为何，高杉原的瞳孔慢慢转动，一丝目光不可控制地停留在中野二乃脸上。 眼眸中，中野二乃的侧脸无暇完美，精致的侧颜十足像那宽衣解带的少女容颜，同样的完美下颚线，同样的樱桃小嘴，同样的——不屑的目光？ 【看够了没？】 中野二乃余光不屑地看着他，右手缓缓举起一张黄色便利贴，上面写着一句和他脑海中那脱衣少女完全无偏差的话。 这彻底打乱了他的思绪。 少顷，他给她一个目光，示意自己有那个权力望过去。 中野二乃狠狠地瞪他一眼：【但你没权利看我。】 之后没了下文。 上午放学，中野二乃迈出两条纤细匀称的白丝长腿，离开教室。 下午的校园生活一度回归正常，他再也没有和五姐妹见到过面。 午休，校园陷入安静，从校门外不时走过的两三个办公人留恋地注视校园光景。 毕业后的人总会留恋高中生涯，口中总挂着‘高中校园是充满着回忆的地方’之类的话。 身在高中校园内的学生冒着困惑。 一成不变的课程，千篇一律的生活作息，来来回回几乎能闭眼描绘出的学校地图，四堵围墙团团围住的高中校园…… 这种话是不是过于浪漫了？ 校园内的人所不知道的是，毕业后的人口中所指的高中生活并非那些平平凡凡的日常，而是那些属于自己的、值得纪念的回忆： 在教室公然怼老师，在宿舍偷偷打火锅，偷偷在校园角落接吻…… 不受约束的火气，懵懂的心动，一说就干的敢劲。 这才是他们怀念的东西。 人们怀念自己的高中，是怀念这些别人没有，专属于自己的回忆，而不是这个校园本身。 然而在校园的人往往对此毫不知情，需要离开后才恍然大悟。 到那个时候，他们会开始变成同样的人，用同样的口吻训斥后代。 ‘高中是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可惜他们永远把下一句话咽在喉咙里： ‘可惜我并没有捉住机会，留下值得回忆的事情。’ 下午有三节课，每个老师一上课就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明后两天的考试有多么的重要。 第二节是历史课，历史老师是一个中年妇女，一上课就开始讲习题。 高杉原安静地坐在位置上，自顾看着日语课本。 “143页这道题，必考题！头两次考试没考，但这次考试一定考！” 历史老师经验老到地指了指书本：“十五分摆这，爱背不背…” 班里同学都认真地点头做笔记，高杉原似乎觉得有些不妥，从日语课本上抬起头，眉头微皱。 这种刻在dna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下午的课转瞬即逝。 放学后，他回到家就躺到在沙发上，闭上双眼开始睡觉。 不多时，野泽埋的叮嘱浮现脑海中。 高二以来他的成绩一直在年级中游水平，老师常说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但高杉原真的就不进不退过，仿佛别人是舟，他则是水里面的石头。 ‘没有成绩，你驾驭不了五姐妹。’ 野泽埋好像是这么说的。 高杉原一边回忆，一边从沙发上像一条虫子一样挪动身体，回到自己房间里复习明后两天的考试内容。 凌晨十二点到两点正常收集能量，而后继续复习课本。 这些课本对他而言不是什么难事，毕竟高一的时候已经将高中三年的知识都吃了一遍。 如今需要做的就是将做题思路和知识点从脑子里拽出来就行。 这晚上睡得很晚，五点钟才回到床上小酣一会，第二天起身时，闹钟已经打在六点半的时刻上。 洗漱，叼上一块方包，高杉原从家里出发，急忙进入校园。 刚来到树荫校道，一个从拐弯来的身影差点撞到他。 高杉原连忙后退两步，拉开距离，看清楚眼前的人儿。 “四叶？” “哦哦哦~” 穿着运动装，香汗淋漓的中野四叶看到高杉原，整个人的精神焕发起来，这从她头上忽然翘起的兔子绸带可以看出。 “高同学！能在学校遇到高同学了！” 中野四叶凑前身子，惊讶地眯起眼睛。 高杉原稍皱眉头，将最后一小块面包吃进肚子里。 “不要说得我好像是一个月才来一次学校的稀客。” 第100章 适应の周(完) “嘻嘻，抱歉。” 中野四叶白皙的脸颊上，一颗晶莹的汗珠顺着脸蛋滑落。 “你在干嘛？”高杉原问。 “田径队的晨练。” “你什么时候加入田径队的？” 他皱着眉头，问一句。 要知道，这里田径队的目标都是拿奖或者是培育体育生，哪有什么乐趣可言。 刚来这里两周的小女孩怎么被拐进田径队里了呢？ “教练说我有运动天赋，比赛需要我帮忙，我就主动报名了。” 中野四叶无辜的嘻嘻笑着。 哦，原来不是被拐，是心甘情愿受骗的。 “那你加油，我要考试去了。” 高杉原迷惑地看中野四叶一眼，跟她告别。 “拜拜~高同学考试要加油哦！” 中野四叶朝高杉原挥挥手，甜甜一笑。 “干巴爹！” 鼓舞声在安静的校道里，如同银铃在清晨的山中泉水发响，让高杉原忍不住回眸多看她一眼。 真是朝气勃勃的女生。 高杉原扭回头，快步走进教学楼。 “四叶酱，怎么了嘛？” 中野四叶静静看着高杉原的背影，同班的追番女孩从后面追了上来，气喘着问道。 刚才的笑声真好听，追番女孩望向四周，最后看向中野四叶。 谁让中野四叶这样子笑起来了？ 中野四叶月牙湾似的眼眸闪着高光，“没事。不过，幸运草真的能带来幸运哦~” 在追番女孩疑惑的目光下，中野四叶再次跑起来，她的姿势更加有活力，像花中彩蝶，在校道上舞跃。 高杉原在教室前调整好气息，摆出平静的表情，走进班里。 早读已经开始，高杉原一个人走进教室，多少受到一些尴尬的目光。 但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回到自己座位上，高杉原打开昨晚还差一点就复习完的语文书。 考试日的早读很安静，冥冥中，他察觉有人在一直注视着自己，余光扫到旁边。 果然是中野二乃。 “干嘛？”他问一句。 中野二乃坐直身子，别过脸，“没什么。” 高杉原的目光顺着她白嫩的鹅颈，下到穿着水手服的纤细的腰肢，再到裹着白丝的匀称双腿，看了一遍。 没有任何异常，他的注意力回到书本上。 过一会儿，数学课代表将前天的小测卷发下来。 卷子放到高杉原的桌角，他并没有注意上面的成绩。 反正答的全对。 埋着头继续复习待会要考的语文。 一阵风吹过，将卷子吹落地。 “真是的，你的垃圾掉了。” 小嘴嘴唇微张，说着刻薄的话，中野二乃缓缓弯下腰把他的卷子捡了起来。 高杉原诧异地看了看她，忽然，内心闪过一丝不安感。 接下来他以被害人的视角看着中野二乃气哄哄离开教室。 少顷，早读下课。 课室里传出唧唧歪歪的课桌椅搬动声响。 高杉原将自己的物品拿出走廊，带着一个文具赶赴考场。 “怎么，高杉原，这次还打算在中游徘徊？” 路上见到赵一良和肖曼尧，赵一良自信满满地看向他，双眼的黑眼圈就像用墨水画上去一样。 “看起来你复习得很认真。” 高杉原随意搭话，三人同一考场，并肩而走。 “哪有。” 赵一良随意地摊开手，嘴角一笑，“我这种学霸还需要努力吗？这种考试还不是信手拈来？” 肖曼尧在一旁疑惑地眨眨眼，“一凉，昨晚三点宿舍厕所的灯还开着，里面那人是你吧？” 赵一良的熊猫眼充满杀气地瞪向肖曼尧：“你是工地头子吗？这么会抬杠。” 高杉原瞄他一眼，无所谓地转身走进考场。 “真是懈怠。” 赵一良摇摇头。 考试开始。 七十分钟后，所有考生还眉头紧闭着，高杉原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放下笔。 他已经做完了语文试卷上所有会做的题目，作文也写完了，而离考试结束还剩下一小时有多。 他皱了皱眉头。 一不留神，做得太快了。 看了看卷子上五六个不会填的空，他果断开启正常模式，消耗1粒能量，获得十分钟的正常大脑运作时间。 将不会的题目填写完，趴桌睡觉。 上午语文如此，下午考试也如此。 整天的考试如囊中探物，没有一点难度。 放学后，高杉原稍微活动一下筋骨走出校园，静坐了一整天，他全身都有一些劳累。 今天的天气十分美，碧天白云，光照万里。 他一边看着天上的白云，一边回家。 一朵兔子模样的白云在校园上空一动不动，但当他从学校回到家时，他发现这朵兔子白云飘到出租屋正上空的天空。 余晖下，白兔云朵变成了红烧兔子。 除了在放学出校门时偶遇打扮得仿佛从沙特阿拉伯刚回到的中野五月，一切如往日。 家中，高杉原从冰箱拿出面条，打上半个鸡蛋，简单解决自己的晚餐。 时间在窗口越来越红的余晖中消逝，出租屋变得混黑，高杉原回到房间，打开台灯开始复习接下来的考试。 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对待一次考试，从六点复习到晚上十一点，高杉原疲倦起来，双目有些迷茫地看向窗外。 他这么努力的复习就是为了接下这份家教工作。 在自己这种不能和人多接触的状态，这份工作真的可以接吗？ 他不由得思考。 高价格报酬的同时，他要接触五人，暴露的几率会变大。 他这种麻烦的状态，一旦被发现很难解释的吧。 但这薪酬真的难以拒绝，对他和高弱梨都很重要。 半沉思着，他慢慢回到复习状态。 晚上十一点半，一直放在电脑桌桌面的手机屏幕亮起。 高杉原微微疑惑的看向手机，这么晚发短信过来，只有高弱梨和野泽埋两人了。 但打开手机的一刻，他的目光微微呆滞住。 中野一花：【考试加油哦，衫原君，谢谢陪姐姐回家，考完试请你吃东西~（花花花）】 高杉原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迟钝片刻，嘴角扬出一丝微笑。 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女生的加油短信。 笑容收了起来，他继续看书。 不到五分钟，一道短信又发了过来。 中野三玖：【虽然不是专门来说什么的，但是刚好有衫原同学的微信，碰巧知道衫原同学要考试了，加上我没有事情做，就，考试……要加油。】 这次，他忍不住“呵”的笑起来，刚才的疲倦顿时消失不见。 真是好玩的两姐妹，明明同一张脸，写的字完全不一样的性格。 放空内心，高杉原仰头看着天花板。 半晌后，他拿出那份合同，将自己的名字写上去。 高薪酬之下，五姐妹似乎也不是什么山中猛虎。 说不定，他真的可以尝试着接触一下五人？ …… 周五，校内考试。 周六，日语考试。 一周，就如此过去。 第101章 家教の周(一) 凌晨五点，挂着些许微弱繁星的夜幕还深沉着。 藤春市内一片暗黑，鳞次栉比的高楼在夜色中安静矗立，将纵横的街道切割成蜘蛛网状，栋栋大楼的楼顶灰蒙成色，与即将出晓而未出晓的夜色浑然混淆，朦朦胧胧。 高杉原走回家门，往门外看去，出租屋对面是一片低矮的楼房，一眼能望到远处的地平线，如望着一片被黑暗笼罩的平川。 凌晨五点的夜晚已经不能再叫做夜晚。 因为这被紫曦笼罩的夜色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只要地平线那儿射出一束黎明的光束，整个黑夜就会立刻土崩瓦解，世界重归白日。 高杉原看着模糊不清的地平线，那儿还没有微光。 一种所有人都屏息着，静等日出的安静感笼罩着他，万籁俱寂。 他从来没有以灵魂状态在白天出现过，如今看着地平线，那儿越是欲出初阳模样，他的灵魂越是忍不住颤抖，焦灼感焚身。 【猴子只属于动物园，老鼠只住在洞里面，每种东西都有自己应该呆的地方。猴子出了动物园会被车碾死，老鼠不在洞里面会被追撵，我们离开了黑夜会消灭。】 这是墓地里的守墓人告诉他的。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守墓人是他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他始终信着这颇有吓人味道的话，只在夜里活动。 缓缓回过神后，高杉原蓦然想起，每月见一见守墓人的约定就在这周。 趁还没日出，转身直接穿过铁栅木门，回到自己身体内。 灵魂回归身体后，他已经清醒过来，闭着双眼，他安静地躺在床上，平顺的鼻息缓缓呼出，享受片刻宁静的清晨。 屋内的刻钟时针爬到到六刻度上，高杉原从床上起身，简单洗漱，温一盒牛奶当做早餐。 这周夜里外出寻找能量可以用平淡两字来概括，没有遇到任何的意外，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凌晨十二点去，四点回。 今天是个例外，他在公园看流浪汉，差点忘了时间，直到流浪汉走了，他才悻悻回来。 高杉原发现只要不靠近红衣女尸所在的街道，他就几乎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仿佛红衣女尸是那栋居民楼的领主，领主不会离开她的领地。 只有在十分靠近那栋居民楼时，他才偶尔听到锁链拉扯声。 两者就如此相息无事，这蛮好的。 没有了可以恐吓的人后，高杉原收集的能量主要来自街道，能量不多不少，保持在十七八颗左右。 虽有亏损，但还算可以接受。 将还存温热的牛奶盒扔进垃圾桶，高杉原穿戴好衣物，照了照镜子后出门。 开门的瞬间，新一周的阳光洒进玄关，他换了鞋，走向学校。 ‘保持低耗能模式 能量剩余：248’ 周一回校，高杉原发现路上多了不少背书包穿校服的同校学生。 这些同龄人们并没有带给他青春靓丽的感觉，反而佝偻着书包，一边搭肩绕背，一边凡尔赛‘自己上周考试肯定考差了，数学最后一大题没做’之类的云云。 高杉原当做没有听见，直径走进校园。 走在回班的走廊上，他缓缓皱起眉头。 一段不算长的路，迎面走来的几个学生对他悄悄私语，偷瞄不断。 高杉原知道，好事和坏事一起来了。 这种目光一直没有停过，他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半班同学的余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感觉自己被打成一个筛子。 望了望一脸阴郁的赵一良，高杉原更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 中野二乃走进班里面，穿着水手服的她第一眼吸引住高杉原。 这才是高中生的模样。 中野二乃右肩挎着包包，鼻尖微嗅，少女敏锐的嗅觉立刻察觉到一股不一样的气氛。 回到座位坐下后，她发现不少同学都往这边偷瞄。 美少女被同班同学偷看，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她并没有什么好在意。 逐渐，在这些赤裸裸的目光下，她小脸露出一抹慌张，急忙拿出小小的化妆镜子照照自己的脸蛋。 难道她今天的妆失败了？ 小脸精致，淡妆无暇。 中野二乃忍不住蹙起秀眉。 高杉原安静地看着她，眼里闪着一丝诡异的光芒。 第102章 家教の周(二) 中野二乃安静地坐在座位上，课桌抽屉下的白丝双腿交错而放。 白丝筒袜包裹着的双腿修长而纤细，骨感十足的脚踝从白丝袜中微微凸显，宛如白雪中萌发的小芽。 匀称的小腿被裹在一白如云的白丝筒袜中，线条完美。 坐在中野二乃前桌的男生只要靠后微嗅，就能嗅到附在筒袜上特殊的香气。 这不是熏人鼻子发齁的浓郁香水气味，十分的淡雅。 一粒从刚沐浴出缸少女身上滑落的，带着沐浴露、洗发露，花瓣、少女体香的水珠，才会散发出这种香气。 但男生却在教室里闻到了这淡香，不知觉间，他脸红着把椅子向前挪去。 中野二乃并没有发觉前桌懵懂男生的异状，双腿稍稍改变一下姿势。 大腿并拢，两条小腿向两侧分开而放，而后看向教室前方。 天鹅绒长筒白袜不敢完全裹实她妙曼的双腿。 彻底将美好的东西遮掩起来，那是罪过。 长筒白袜从中野二乃莞巧精致的脚趾开始往上蔓延，覆过她四分之三的玉腿，到了温润的大腿中部便不再前进。 筒袜口轻柔地贴在中野二乃嫩如凝脂的肌肤上，留最美好的领域于人探索。 双腿并拢着，淡绿色的短款百褶裙深处，白筒袜袜口之上，一抹皙腻的大腿肌肤若隐若现，圆润惊人。 仅仅一抹，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阳光从窗外打进，这双腿的主人屏息正坐，嫩藕般的白皙手臂竖在桌面上，两只小手手指交叉撑着下巴，眼眸沉凝地望向四周。 时间已经过了早读，她依旧发现有不少目光断断续续地留意着她的方向。 这是一种看向面壁者的目光，看着你，不说话，惹你嫌。 中野二乃两道秀眉一直微蹙着，这目光真讨厌。 渐渐的，直到第三节课开始，她才发现这目光的靶子并不是自己，她只是一个被波及进来的小无辜。 所有的目光都指向着自己身边的人——高杉原。 上课前的一刻，高杉原慢慢将粘着桌面的上半身拉起，醒了过来。 醒来的第一眼，他余光扫到中野二乃下半身百褶裙和筒袜之间的那小抹白皙。 …… 这景色可比风油精提神多了。 趁中野二乃没发现这束目光，高杉原赶紧挪开视线。 但为时已晚，中野二乃已经在盯着他。 假装无事发生，他转过头，正面看向教室前方。 有了那景色，他很快便恢复了精神。 打心里说，他并不是故意的，昆虫有趋光性，人类视觉也有趋美性，总会忍不住去看一些好看的事物。 很多男生其实并不只喜欢异性，他们也会对同性产生好感，究其到底就是： 男的都是老色批，纯粹喜欢好康的罢了。 这可能就是人类视觉趋美性的体现之一。 不久，柳安泉穿着经典款工人装，抱着资料走到讲台，靓丽的身材比什么都吸引班里同学的目光。 她笑眯眯的宣布上课。 “上周的成绩出来了哦，相信不少同学都知道了吧？” 柳安泉环顾讲台下的学生一周，“我们班还是全年级第一，大家真的太厉害了！” 随着柳安泉的班级考试总结，教室里时不时发出激烈的掌声。 中野二乃半懂不懂的听着。 “好了，接下来是重头戏了。” 柳安泉拍了拍手上的成绩报告，小脸上从没停下来过的笑容更加灿烂。 “这次我们班出现了一个年级第一哦。” 她的目光毫不掩饰，直直掠过排排座位，看向最后排的高杉原。 高杉原后背一麻。 “那个人就是衫原同学！” 柳安泉一边骄傲的大声宣布，一边拍掌，“语文145，数学英语满分……总分比年级第二高了四十多分！” 众人听到这话，倒吸一口冷气。 高杉原微皱眉头，语文竟然没有满分？ “时隔半年，衫原同学终于再次拿到年级第一的宝座啦！恭喜恭喜！” 柳安泉像崇拜学长的小迷妹用力鼓掌，已然忘了自己的身份是老师。 高杉原看着全班注视过来的目光，有些尴尬的回避开。 “衫原同学，不说点什么吗？” 柳安泉在讲台上笑盈盈地看着他。 高杉原沉默着，本想一言不发，但看着一群带着羡慕嫉妒不公目光盯着自己的同班同学，他知道自己得说点什么。 毕竟他平时在班里都是睡觉，偷懒的表现，一直处于中游的成绩已经让人难以信服了，如今忽然考了年级第一，这不是离了天下之大谱嘛！ 高杉原想了想，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冷冷的张嘴。 “一般我都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学习。” “……” 话刚落下，高杉原皱起眉头，想把这句不妥的话塞回肚子里。 一石激起千层浪，全班一大半同学先是身体后倾，随后呆滞住。 当时的校园还很单纯，自从这句话出现后，这学校少了一份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多了一重你侬我侬的内卷塑料情。 一个月后的学校成绩因此高了三个百分点，老师们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他，他只觉得老师们喧吵。 因为他是个罪人，无意间破坏了校园的纯净美好。 教室里，高杉原无语地低下头，不去正视这些扰人的目光。 在听明白柳安泉的话后，中野二乃傻傻地看向他。 自己旁边坐着的家伙不是学渣，而是一个学神。 还是住在天上那种？！ 第103章 家教の周(三) 一阵轩然过后，柳安泉在讲台上拍拍手掌，将班里学生的目光唤回讲台，开始评讲试卷。 最后一排，随着数十对目光的撤散，高杉原大松一口气，释然地摇摇头。 被蕴着多种情绪的目光注视，他感觉很难受，如坐针毡。 所幸现在所有学生的视线都集中到柳安泉的黑板板书上，他稍微舒服了点。有人喜欢为人群围着，有人喜欢独处一人，他是后者。 少顷，高杉原心里还是微颤一下。 怎么感觉还有人在瞅着自己呢？ 目光往窗户方向一看，中野二乃侧着脸凝视着他，双眸里的碧蓝瞳孔紧紧捕捉着他的脸颊不放。 “干，干嘛？” 高杉原被盯得有些瘆得慌，小声问一句。 中野二乃小脸上两条秀眉紧蹙着，足足凝视四五秒后，才张开樱桃小嘴。 “你这次考试年级第一？” 用的是唇语，糯糯细细几乎没有声音，只看到两片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合。 高杉原在原地楞住。 中野二乃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小手捉笔‘哗哗哗’地写下一张便利贴，递过去。 【你考试年级第一？】 纸上一句普普通通的日语，高杉原却能感受到里面藏着很大的惊讶。 【是的。】 高杉原实话实说地写下两字，随后将便利贴递回去。 中野二乃将揉成一团的便利贴打开，眉头紧皱，眼眸难以想象地眨了眨后，侧脸询问似的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一边看着她一边点头，她立刻回过脸。 拿起笔想在便利贴上继续写点什么，笔尖落到纸上却一个字也写不出。 这怎么可能？ 中野二乃咬咬贝齿，一个整天睡觉，逃课的人竟然能拿到全年级的第一名？ 这是塞缪尔·贝克特的荒诞戏剧在现实中上映了吗？ 沉思许久，她从自己抽屉里抽出一份老师给的英语试卷。 只要考试内容够水，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高杉原在座位上安静地看着中野二乃的动作，当看到她把英语卷子拿了出来后，心里颇有意外。 中野二乃眼睛在英语试卷上扫过一圈，这试卷干涩得一点水都没有，对她而言，甚至能从中拧出沙子。 安静片刻，她默默把试卷收回抽屉里面。 看到这一幕，高杉原慢慢把头别过前方，看向黑板，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野泽埋还没来得及和他详细商榷五姐妹的学业情况，但有过一提，说五姐妹的成绩都比较差，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不过他有自信，只要不是差得过分，他有信心让五人变好。 柳安泉在讲台上讲授着试卷，看见高杉原投来的目光，会心一笑。 似乎在说：杉原同学都考了满分了，安泉有什么理由阻碍你偷看女同学呢？ 高杉原无趣地白她一眼。 中野二乃自闭着，他低下头安静地看起课外书。 …… 下午，暖馨的午后阳光从窗外照进自修室。 中野五姐妹在等待野泽埋的时间里，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 中野三玖桌子上放着一个印着刺猬图案的白色马克杯，马克杯用热水泡着一包绿茶茶包，茶包与水交融，慢慢入味，杯口溢出淡淡的绿茶味。 她双手捧起马克杯，嘴唇贴在白色的杯口微抿一口，姿势淡雅，样子乖巧怜人。 中野二乃有些心烦意燥地撑着腮帮子，另一手放在桌面上，纤细的食指‘笃笃笃’的敲打桌面。 中野一花半趴在桌面上，两只手捧着菠萝牌手机，看着屏幕的聊天，她嘴角慢慢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灵活的手指在屏幕上打出一句话，点击发送后，她心满意足地呼一口气，看向身边的中野二乃。 “二乃，好吵。” “抱歉。”中野二乃停下手指的敲打。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 中野一花体贴地问中野二乃一句。 中野二乃摇摇头，上齿咬了咬下嘴唇，沉思少顷后慢慢开口。 “你们知道这次考试高二的年级第一是谁吗？” 她像一个谨慎的侦探，看向自己的姐妹。 “衫原君呀。” “衫原同学。” 中野一花和中野三玖同时开口。 中野二乃疑惑地愣住，呆呆地看向两人，仿佛晚清的公主。 “你，你们怎么知道的？” 中野三玖眨眨眼睛，和转过脸的中野一花凝视住。 中野四叶和中野五月也将注意力放到三姐妹身上。 一时间五道视线乱成毛线球，各看不同，各带疑惑。 “衫原同学也和一花说了吗？” 中野三玖最先开口。 就在刚才不久，高杉原回复了她的考试加油短信。 【谢了，这次考试第一。】 中野一花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啊哈，先前发过一条考试加油短信，然后衫原君刚才回复我了。” 中野一花将手机递给三玖，上面是一句一模一样的话。 中野三玖失落地抿住嘴唇，竟然是群发的…… “你们两个怎么有他的联系方式的？”中野二乃诧异地张开小嘴，心里闪过一丝不舒服。 “高同学第一吗？好厉害！”中野四叶眼睛闪着星星。 中野五月脑海里的千层蛋糕画面消散，“啊，你们说什么来着？” “衫原君之前给我们的。” 面对中野二乃的疑惑，中野一花微笑着回答。 “你们怎么可以把联系方式给他呢？” 中野二乃没好气地将双手叉在腰上，翘起白丝小腿，训斥道。 五人忽然陷入叽叽喳喳的喧吵中。 不多时，课室门慢慢打开，野泽埋半小心地走进自修室。 “五位，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一边走上讲台，一边谨慎地向五人问道。 五姐妹慢慢平静下来，坐回各自的位置上。 “没什么。”中野一花挥挥手。 野泽埋缓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好了各位，接下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为大家找的家教老师。” 野泽埋拍拍手，五人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到他身上。 “其实日式教育和华式教育有很大的不同，也有很多共同之处，后者的知识广度深度比日式的要好上不少，两者之间也有许多可以相互借鉴的地方……” 野泽埋向五人一一阐述自己对两国高中教育的观点，似乎在为家教老师的出场铺下红毯。 “……好了，话到这里。 这接下，我向大家介绍一下，大家的家教老师是一个和大家同龄、学习成绩超好，而且会日语的同校同学哦，希望大家和他好好相处。” 野泽埋话完，将目光挪向自修室前门。 会日语？ 还是同校的学霸？ 中野五胞胎脑子陷入短暂宕机，这学校还有这一号人物吗？ 不到三秒的功夫，五姐妹脑海浮现一个身影，脸上露出色彩缤纷的表情。 虚掩着的前门慢慢打开，在五人的注视下，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陌生男人走进教室。 五人面目一呆。 “野泽埋老师，你的资料掉了。” 陌生男人将一个文件包递给野泽埋，野泽埋恍然大悟地接下。 “抱歉抱歉，刚才放在饭堂了。” “下次留心一点。”陌生男人应该是野泽埋的同事，三十岁有多，笑呵呵的，看见五姐妹，惊讶地哦一声：“真的是五胞胎！有生之年！” 五姐妹表情平淡地看着他，心里的燥热慢慢降下温。 他就是家教老师吗？ “啊哈，真是不好意思突然闯进你们的课程了。” 陌生男人看着五姐妹的表情，意识到自己的冒失，尴尬地挠挠头，往前门走去。 “不过门外有一个男生，似乎也是准备进来的哦。” 陌生男人指了指自修室前门。 与此同时，高杉原慢慢从门外走进来。 第104章 家教の周(四) 陌生西装男走出自修室的同时，高杉原顺着他身边来到讲台上，双手自然垂在身体两侧，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平静地看向五姐妹。 五姐妹的表情十分丰富，四张小脸不约而同地露出诧异的表情，唯独长女在淡淡笑着。 中野一花双手撑着脸颊，安静地注视着高杉原，嘴角扬着淡淡的微笑。 果然是衫原君~ 在野泽埋提出家教老师的时候，她就猜过会有这种可能，只不过她一直把这当成是一种小概率事件。 如今这种小概率事件成真了，一种因提前知晓彩票中奖号码而买对了彩票的开心感充盈她的内心。 虽然不是特别激动，但依旧很欣悦。 中野一花身边，中野二乃双手叉在胸前，苗条的上半身靠向椅子背上，头颅慢慢扬高，酒红色秀发往腰后缓缓落下，看着高杉原，她的双眸泛着复杂的涟漪。 窗户边，中野三玖双手放到抽屉中，紧紧地相握住，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双眼一直隐隐地看着高杉原，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早上的占卜情报，竟然是真的…… “高同学！” 一道激动到快破音的声音从中心座位传出，中野四叶双手惊讶地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 随着她的起身，她身后的椅子一下子往后推挪，差点倒地。 中野四叶站起来的一刻，六道目光同时望向她，她瞳孔尴尬地一缩，乖乖地坐回椅子上。 “抱，抱歉，激动了……” 话虽如此，她脸上的羞愧之情很快一扫而空，眼睛充满笑意，嘻嘻嘻地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看着中野四叶，她总给他一种莫名的放松感。 是因为她的大神经大粗条嘛？ 高杉原忍不住疑惑。 片刻，他再一次扫五姐妹一眼。 “我是你们的家教老师，以后多多指教了。” 虽然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但听到这话从高杉原口中说出，五姐妹还是惊讶地同时张开小嘴。 “高杉原同学以后就是大家的家教老师了，以后他会和我一起辅导大家，我主要在学校授课，他会去到你们家里进行课后辅导和补习。” 野泽埋拍拍手，继续讲话。 “为什么是他？” 中野二乃蹙额，看着高杉原的同时，语气疑惑地向野泽埋问道。 “高衫原同学高一时成绩一直是年级第一。 在高二时，高杉原同学在校园外担任过半年的家教老师，虽然在高二上学期的成绩一直处于中游，但这次考试他直接以高分回到年级第一的位置，说明他完全有能力担任家庭教师。” 野泽埋微皱眉头，还是耐心地解答中野二乃的疑问，“在现有的条件下，我认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中野二乃叉在胸前的两只小手握成粉拳，欲言又止地咬咬下嘴唇，最终还是沉默下来，翘起白丝小腿。 自修室沉默下来，四姐妹探出头，纷纷看向中野二乃。 野泽埋有些尴尬地呆在讲台上， “那个，要不，高杉原同学，你说点什么？” 野泽埋示意高杉原打个圆场。 五姐妹的目光看向高杉原，高杉原沉默片刻，向五人挥挥手，离开教室。 “要上课了，我先回教室。晚上见。” 话毕，他转身离开自修室。 野泽埋嘴角一抽，目光看向五姐妹，“那，要不，我们也先开始今天下午的课？” …… 下午放学，晴空万里，天空一碧如洗。 “五位，今天在课堂布置的数学作业一定要完成，一定要累积刷题的经验。 高杉原同学会在晚上去五位家里辅导大家，有不懂的问题问他就可以了。” “好~” 中野五姐妹松懒地应付式回答。 在告别野泽埋后，五人收拾好各自的文具，拿起包包离开自修室。 江端先生并不总有时间接五人上下学，五人大多时候都选择步行回家，因为五胞胎一起坐公交车场面太不可思议了。 “呃~呃~呃~学了一整个下午的数学，脑子还在晕着。” 校外的行人道上，中野四叶走在五人中央，一手挽住一个姐妹，小步都走不稳。 四姐妹赞同地点点头，露出苦涩的微笑。 五人都穿着青春满满的水手服，五个纤细的背影，足以杀死从后窥伺的人的心。 有时候，不仅仅发色可以认人，腿也可以。 长筒黑丝，白短筒袜，黑短筒袜，长筒白丝，光腿。 三玖，五月，四叶，二乃，一花。 “家教老师是衫原君，真是惊讶哦。” 中野一花双手背在身后，左手放在右手手心上，五根葱花般的纤细手指拎着通勤包。 “二乃不喜欢衫原君吗？” 中野一花看着身边似乎在生闷气的中野二乃，关心问一句。 中野二乃毫不掩饰地点点头，“为什么家教老师是他呀，明明……” 说到一半，她的话咽在喉咙说不出去。 明明不想让他靠近五姐妹的，怎么现在五人和他的联系反而更密切了呢。 “明明……年龄和我们一样，为什么可以做我们的老师呢？” 少顷，中野二乃缓缓补上刚才断掉的话。 “嗤嗤~但衫原君是一个学霸吖，虽然和我们同年龄，但说不定真的可以帮到我们五个笨蛋。” 中野一花眼眸弯成月牙，缓缓笑道。 “你不觉得他会被我们五人吓到吗？” 中野二乃没好气地白中野一花一眼。 五人说着笑着走了一小段路。 “那……是不是不用捉弄家教老师了……” 中野三玖走在左侧边边，双手放在小腹前，小声地向中野二乃问一句。 她的内心有些困惑，仿佛衫原同学摸过二乃的身体一样，二乃总是这么讨厌他。 “不！” 中野二乃立刻否定中野三玖的想法，失落的瞳孔中慢慢迸发出燃烧的火焰。 “一定要捉弄！” 她咬咬两排雪白的贝齿。 让他知难而退！ “走，我们赶紧回家换装。”中野二乃气哄哄地走在前头，放在身侧的双手拽成小拳头。 “二乃忽然又对高同学欢迎起来了？” 中野四叶惊讶地举起食指。 “不，那不叫做欢迎。”中野五月摇摇头反驳。 四姐妹缓缓跟上中野二乃。 中野三玖紧张地张开小嘴。 “能换一个人的模样吗？” “不行，就用三玖的样子，好好捉弄这个‘家教老师’！” 前方传来中野二乃不容置疑的声音。 中野三玖全身打了一个冷战，碧蓝色的眼眸紧张地微微颤抖。 总感觉自己的形象要遭到核打击了…… 第105章 家教の周(五) 下午的太阳很暖，稍有一些逼人褪衣的咄势。 高杉原坐在教室里，注意力很少停留在讲台上，撑着腮帮子，侧脸看向静谧的窗外。 窗户敞开着玻璃，缕缕清风慢慢从外边吹来，两边挂着的绿色窗帘布不时涟动。 光辉的阳光泻在青葱与岩白的地景上，青的是树，白的是路，来自汽车的尘气漂浮在半空。 他可以坐在课室，一眼望见远处楼屋的棱线，在午后阳光洒满的天气里，楼屋的棱线上浮现着淡淡的金色暖光，宛如镀上一层光边。 钢筋混凝土的庞然大物竟然能像发光体一样发着光芒，高杉原很好奇那几栋楼屋是不是知道自己一直窥着他们，因而安装了反光的镜子。 每一节课伊始，任课老师第一件事都是把上周的考试情况跟班里同学分析一通。 高杉原默默听着，有时候会产生一种错觉，整间教室变成了医院的急诊室，教师宛如医生一般向自己的病人分析病历。 ‘你字写好一点，还有得救……’ ‘你，要学会把控考试时间，做时间管理！’ ‘你↗↘？节哀顺变吧……’ …… “怎么连‘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的口诀都不记得了？你这要是穿越了岂不是连找同伴的机会都没有了？” 周一下午的最后一堂课，数学老师雄厚的声音将高杉原的注意力从窗外拉进窗内。 高杉原将撑着下巴的手放下，安静地看向黑板。 数学老师在讲着试卷，黑板上满满的数学笔书，粉笔槽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粉笔灰。 下课铃响，班里一半的学生随着铃声响起跑出教室去抢宿舍洗澡位，一半拿着饭盒走向饭堂。 高杉原默默收拾自己的座位。 太阳变斜了，阳光洒进半个教室，他半个身子沐在光束中。 教室安静下来之际，赵一良缓缓走到高杉原身边，将今天份的一罐可乐放到他桌面上。 “你的可乐。” “不。” 高杉原将背包背在身后，缓缓抬头看向赵一良。 “是你的可乐。” 说着，高杉原指了指课室后方储物柜顶的小个可乐金字塔。 “都是你给的。——不能折现的话，别给了。” 他白赵一良一眼，赵一良呆在原地。 两人沉默之际，高杉原将那一罐可乐塞到赵一良怀里。 “请你的。” 话完，他转身离开了，肥宅快乐水不在他的饮食范围内。 野泽埋办公室。 高杉原发现门虚掩着，慢慢推开门。 进门第一眼，他发现野泽埋瘫在办公椅上，双腿搭上办公桌，一边摇晃着桌子上的两个赤脚，手里一边打着switch。 “衫，衫原，你怎么就进来了？” 野泽埋额头露出一丝冷汗，赶紧摆回正经样子，将switch收到办公桌抽屉里。 高杉原静静瞄他一眼。 “门没关。” “呼……”野泽埋大松一口气。 “很得闲？” “可不……当然不得闲！” 野泽埋麻烦地挠挠头，“就现在有空，晚上要去行政楼处理文件。” “要成男秘书了？” “不。在东京上大学时学的会计派上用场了，学校要我处理这方面的东西。我总感觉自己要从一个老师变成学校的行政人员，专门处理文书那种。” “这不挺好的？” “谁知道呢。”野泽埋喝一口茉莉茶，手动拨了拨茶包，茉莉花香更加浓郁。 “晚上要去五姐妹家了？” 两人一问一答，像谈论家常便饭。 高杉原点点头，“嗯，所以来这里问你一些东西。” “手机上说不行嘛？我已经将你要完成的工作发给你了。” 高杉原拿出手机，摇摇头。 “我看了你发给我的东西，但我觉得，简单地监督五人完成作业，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家教老师的工作。 我想问问，能不能帮我订一下霓虹那边的高中教材和资料，我想从别的角度学习一下那边的知识。” 高杉原说着，抬头望向野泽埋。 野泽埋放下水杯，似笑非笑地张嘴，嘴边的胡渣沾上一点茉莉花茶的水迹。 “看不出你还蛮用心的。” “对待工作，我都会用心。更何况是五个人。” “你该不会对五人有好感？” 野泽埋眼眉一皱，开玩笑道。 “不，我心里只有五份高薪酬。” 高杉原无语地瞅野泽埋一眼。 “既然拿这么多钱，就得做好本分工作，不是吗？” 两人的交谈到这儿停下一歇，野泽埋开始向高杉原安利不少霓虹高中教科书，又向他讲授今天教五姐妹的数学知识。 野泽埋有些出乎意料，一个下午的知识他讲授不到五分钟，高杉原就全懂了。 高杉原躺在沙发上，摊摊手。 “就这？” “这种知识要学吗？” 他又补充一句。 “……” 野泽埋无奈地看向他，少顷，缓缓张嘴：“你不需要，五姐妹需要。” “她们还没学会这种五分钟就搞定的知识嘛？” 野泽埋再次无语，不知道该说眼前的男生过于学霸还是五姐妹过于笨蛋。 “这是五姐妹最新的成绩。” 他从一沓卷子里抽出一份成绩单，递给高杉原。 高杉原接过，看了几眼，手捏住下颏，安静片刻。 “从某种意义而言，五人的分数刚好到了100分，这蛮强的，五等分的分数。” “诶呀！别凡了，别凡了，你就别凡她们了，学霸大佬。” 野泽埋前半句话的语气变得阴阳怪气，但很快变回正常，随意一笑。 “反正你已经接了五人家教老师的职务了，不妨试试呗。” “知道了。” 高杉原收回眼底的惊讶，脑子浮现五姐妹的模样，然后浮现她们的成绩，麻烦感油然而生。 “我会尽力的。” 高杉原拿起背包告别野泽埋。 离开学校，独自一人回到出租屋时，时间已经来到晚上五点。 屋外的天空上，少见的火烧云连片出现，余晖落在城市里，四处被染成一片枫红。 第106章 家教の周(六) 约好到五姐妹家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半。 如今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高杉原在家简单地为自己准备一个晚餐。 忙碌十多分钟后，一个素菜沙拉，一杯热牛奶端上餐桌。 慢慢脱下围裙，高杉原将刚洗干净还湿着的双手擦拭干净，坐在餐桌边。 “我开动了。” 弱弱的一声在屋里回荡良久才散去，他开始享受这顿略显孤独的晚宴。 高弱梨不在家，家里很少开客厅的灯，此刻客厅连同偏厅的餐桌都半隐没在黑暗中。 从阳台洒进的余晖投在客厅地板上，光晕把客厅里的东西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宛如一层淡红墨隐隐约约地印到墙壁上。 高杉原将一勺沙拉舀进嘴巴，慢慢咀嚼。 看到这朦胧的光晕，他忽然觉得自己置身于法国的暗色调餐厅，身处在浪漫的黑暗中，吃着颇有情调的沙拉。 沙拉并不多，一会儿便吃完了。 将餐具洗潋干净，坐到沙发上，罕有地削了一个苹果，慢慢嗫嚅。 沙发边的台灯开启，小圈光明照亮小半个客厅，高杉原一边吃着苹果，一边为待会的家教内容做预习准备。 沙发上的手机响了响，闪烁着绿色的光点。 他拿起手机，打开微信。 在他为数不多的联系人中，高弱梨的聊天框闪着未读信息。 【现在在沪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哭.jpg）】 【不过说不定这样子更好，可以突然回家，给你一个惊喜！】 【注意休息。】 高弱梨在一分钟前发来三条简短的信息。 高杉原安静地看着三行文字。 高弱梨很忙，忙碌于各地，忙碌于各种工作，忙碌于还巨额债务。 但在他面前，这个女人总是这样子，一句话简单概括自己的糟糕后，轻松地转到另一个话题，用调皮的言辞扇走负面情绪。 盯着屏幕足足有一分钟，高杉原慢慢回复一声。 【你也是。注意休息。】 在退出微信后，高杉原上了某个淘书网站，用六百多块华夏币买了霓虹高中三年的基本课程教材。 既然做五人的家教，那就得认真对待。 买书这点钱和他当家教能赚到的钱相比不足一毛，也因此，他更要全心投入做好自己的职分，努力拿到这份薪酬。 他已经做了半年的家教，对家教方面有一定的了解。 很多家教老师和家教对象的关系都是形影若离，一人为钱，一人为成绩，除了补习时的师授弟尊，基本没有其他互动。 但真明除外，这小女孩是他接触的最后一个家教小孩，她不为成绩，而是整天缠在他身边，似乎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样靠近他，摸他，揩他。 那一次也是高杉原最难对付的家教经历，需要时时刻刻留意自己不被真明接触到肢体。 做家教难免会和家教对象有近距离接触，高杉原有自己的一套解决方法。 他出门前都会换上一身密实的衣物，以此减少肢体的暴露。 此外，他在进行家教时会格外小心，留意自己和家教对象的距离。 虽然这次面对的是五姐妹，但他相信，只要意志力够坚定，行动足够小心，在五人对自己没有什么非分之想的基础上，家教之旅会顺利的。 除了自身因素，这次中野五姐妹家教的困难之处便是五人的糟糕成绩。 具体如何他还得亲自了解，才能下断论。 分针打在六点刻度上，高杉原回到房间褪去校服，换上一身生活便装，上半身是长袖的淡色系薄毛衣；下半身是宽松的牛仔裤。 再往脚上套上一双黑色长袜后，高杉原彻底将百分之九十的身体遮掩在衣物内。 除了脖子，脸，双手，基本上不存在被接触到的可能。 他简单整理一下仪容，离开家门，乘坐公交车来到碧梨园门口。 “对不起，先生，没有通行卡是不能进去的。” 高杉原走进碧梨园的会客大厅，里面又是有一重自动玻璃门，一个穿着廉价西装的服务人员在玻璃门前拦住了他。 高杉原微皱眉头，少顷点点头，“我知道了。” 服务人员微笑着，慢慢走回会客大厅的前台。 高杉原平静地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大厅，慢慢走出大门。 他着实没有什么概念，一个小区得高档到什么程度，才会在一栋居民楼盘下设置专门的服务前台。 站在这栋装修豪华，曜着金色灯光的楼盘外，高杉原咽了咽口水。 五姐妹可真是五个年轻富婆。 少顷，他缓缓拿出手机，刚打开微信，他微微感到诧异，中野一花已经在下午的时候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到了楼下告诉姐姐，姐姐来接你~】 高杉原静静看着他与中野一花之间的微信聊天界面，中野一花的头像是一头粉色的河马。 很多时候微信头像间接影响一个人的判断，看着这头粉色的河马说出‘姐姐’字样，高杉原有些别扭。 【我到你们楼下了。】 【进不去。】 【下来帮帮忙。】 他快速发出三条短信。 半分钟后，中野一花回短信。 【抱歉，姐姐现在不方便出去，已经和楼下服务中心说了，你报我们的名字进来吧~中野家~】 高杉原看了看手机，将手机放回衣服里面，走到服务前台，不出意外地得到了赦免。 那一重高档玻璃门为他向两侧敞开，如同帝王王室的入口，高杉原走进去，沐浴在暖馨的灯光中。 “先生请乘坐第三个专户电梯，您的目的地是25层。”身后的服务员在用友好的语气提示。 高杉原点点头，等待电梯。 电梯从高楼层缓缓下到一层，自动门缓缓开启。 门开的一刹那，高杉原发现一个熟悉的小脸在看着自己。 这张好看的精致小脸属于一具美好的女孩身躯，看见他，女孩挠挠脸蛋。 “三玖？”高杉原疑问一声。 眼前咖啡色长发，纤细脖子挂着耳机的漂亮女孩不正是中野三玖吗？ 听到他的话，中野三玖像炸毛一样全身颤抖了一下。 “……衫原同学，好巧啊，一花还让我来接你来着……” 她不自然地笑笑。 高杉原慢慢走进电梯。 “谢谢了，一起上去吧。” “嗯。”中野三玖微微点头。 电梯内，高杉原站在中野三玖旁边，中野三玖双手略显紧张地放在小腹前，两个骨感分明的白皙小手相互搓着。 高杉原余光默默注视着身边的人儿，总觉得这个穿着红色运动装的中野三玖有些奇怪。 “话说，你们这里还有专门的服务人员呀。”高杉原随意问一声。 “啊哈……因为我们这里是最贵的楼层，所以配置了一个前台嘛，别的楼是没有的。” 中野三玖露出八个雪白的贝齿，朝他嘻嘻一笑。 高杉原一声不吭，安静地注视着她。 中野三玖有些发毛，双手举到小小的肩膀上，从红润小嘴冒出的话断断续续。 “我，我真的是三玖！” 第107章 家教の周(七) “……” 电梯还算宽敞的空间里，两人默默对视数秒。 中野三玖率先将脸别到一旁，嘴唇微颤着，放下双手，十指在小腹前相扣。 自己真的不会说谎呀~ 卡密~ “我也没说你不是三玖。” 少顷，高杉原再奇怪地望一眼身边的好看女孩后，挪开目光，平静地目视前方。 听到这话，中野三玖紧张的手才慢慢松开，脸上一副小红帽差点遇到大灰狼的表情也慢慢褪去，轻呼一口气。 电梯上行速度很快，不到片刻的时间，两人已经来到25层。 从电梯里走出后，两人并肩而行。 仿佛有着一种莫名的默契，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手臂的间距。 这种距离蛮安心的，高杉原心里默默重复自己的家教规则，告诉自己待会一定要控制好与五人的距离。 走廊十分安静，装修风格带着一点俗气。 高杉原走在其中，感觉自己走在五星级酒店内，唯一不同的是这儿的灯光要光亮上不少，隐隐约约给人回家的感觉。 “我听野泽埋说，你们五人的成绩都不怎么好？” 他侧过脸，看向身边的中野三玖。 在走廊金黄带白的灯光下，她的脸蛋更显精致。 “嘻嘻……” 中野三玖尴尬地笑笑。 “其实是一点都不好。最差的时候我的英语成绩考了0分……而且那是因为没有比0分更低的分数了。” 高杉原走着的脚步差点一瘸，“你还蛮实诚的。” “阿里嘎多。” “这不是在夸你。” 两人一言一句的搭话间，不知不觉来到中野五胞胎家门前。 25层总共就只有三户人家，皆是大户豪宅，每一家住宅的门前都镶着整片白玉浮雕墙，白玉墙在灯光下溢着暖光，彰显这儿朴实无华的富人氛围。 中野三玖将自己的小脸对准门侧边安装的小巧通话设备，人脸识别过后，门慢慢向两人敞开。 “欢迎光临~” 中野三玖嘻嘻一笑，进入门内。 高杉原点点头，也跟在她身后慢慢进门。 门内白色调的装修散发着淡淡的温馨淡雅感，但又能从中略略感受到一股奢华气派气息。 整体的简约日式风格给人一种舒服感。 “先脱鞋子吧，衫原同学。” 中野三玖在玄关处脱下自己的运动鞋，将白色的袜子也一同从脚上褪去，放到鞋架上。 迈开一双像被工匠精雕细琢过的玉脚丫子，她轻轻踏上玄关，转身看向高杉原。 “我们在家一般都不穿鞋子，因为地板都比较干净。” 中野三玖微笑着，安静等待高杉原换鞋。 高杉原眼里闪过一丝犹豫，片刻后脱掉鞋子，但依旧把袜子套在脚上。 将鞋子放到一排小皮鞋之间，他和中野三玖一同迈上洁净的连廊。 “你们的房子风格蛮像日式的。” “嗯嗯。这里是爸爸找到的，和我们在霓虹的家同一个设计师设计的房子。 无论是装修风格还是大小都很像我们之前的家。” 中野三玖一边点头，一边介绍着。 霓虹的住宅文化从地板开始，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霓虹的房屋就像一张巨大的床，从进入玄关开始就等于脱掉鞋子上榻榻米，整个房子整洁如新。 而眼前豪宅便很好的展现这种风格。 中野五胞胎的家里十分宽敞，从玄关到连廊，从连廊到客厅，四处都亮着灯。 从悬着的吊灯，从墙壁内镶嵌的暖灯，从各种装饰小灯，光圈一圈圈地涟漪溢出，将整间大屋子照得恍如白日。 “其他四个人呢？” 经过放着五姐妹各自东西的玄关柜，两人到来客厅。 高杉原望了望客厅，没有见到四姐妹的身影。 一百平方米左右的正方形客厅里摆放着几套自然材质的家具，自然而然地散发着简约与空气感。 整个客厅的家具都是按照日式规则定制的，以低矮贴地式为主。 一套米白色的长条布艺矮沙发将客厅一分为二，蓬松的布艺质感十足，上面放着的一对黑色的丝袜格外显眼。 沙发前方是一张能容纳七八人席地而坐的浅木色长方形茶几，天然原木制成的茶几露出淡淡的木纹，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在茶几下铺着一张灰色耐脏的软地毯，正恰是给五姐妹补习的好地方。 茶几再前方是一张同样质地的原木电视柜，电视柜上挂着一张硕大的电视屏幕。 整个客厅前部没有多余的装饰与棱角，线条圆润的茶几沙发与浅色的直纹雪松木地板散发出宁静感。 客厅后端是一张具现代风格的白瓷吧台，以供悠闲吃喝，右侧与客厅隔着一层清澈玻璃的偏厅是厨房，再往后便是几间房间。 看起来似乎是浴室，洗手间，收纳室之类的。 高杉原一眼扫去，看见在吧台左侧边有一条延顺而上的楼梯，连接着二层的五个房间。 他默默点头，心里洋溢一丝对这个设计师的设计理念的赞扬。 “你的其他四个姐妹呢？我们要开始补习了。” 他回过神，慢慢再问一声。 中野三玖尴尬地挠挠腮帮子，顺着楼梯走上二层。 “那个，我先回去换个衣服，你在客厅等一下吧。” 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匆忙地把自己关进其中一个房间。 高杉原安静地坐到沙发上，静静等待五姐妹的下来。 中野三玖变奇怪了。 第108章 家教の周(八) 温馨的灯光洒满这个客厅。 玄关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高杉原缓缓抬头望去。 在通往客厅的连廊处，中野三玖半靠着墙壁杵在连廊中间，红润的嘴唇微微抿着，双手环在丰满胸部下的蛮腰间，眼神有些慌乱。 似乎在努力让自己不紧张，她呼吸有些沉沉的，持续了三四秒后才释然地放开环住细腰的双手。 从连廊慢慢走出，她昂首看向高杉原。 “衫原同学？” 中野三玖略带惊讶地问一声。 高杉原抬头环视她一圈，瞳孔慢慢收缩小半圈。 眼前的女孩虽然换成了一身米白色的长裙，但那张脸蛋，遮着小半个脸颊的发型，以及脖子上挂着的耳机都不会骗人。 “三玖？” 他疑惑地张开嘴，伸手指了指身后的楼梯。 “你不是刚上去了吗？还有，你这身衣服是…在哪换的…” 话音落下，眼前的中野三玖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你说什么呢？我刚回来。” 一坐下沙发，她慢慢又往一边挪开身躯，和高杉原拉开一定的距离。 高杉原皱起眉头，“那刚才领我进来那个是谁？” “……不是一花吗？她刚才说去接你的。” 眼前的中野三玖眨了眨眼睛，微微蹙额反问一声。 “不，那个也是三玖。” 高杉原略带疑惑地回答，刚才的中野三玖是中野一花？ “怎么可能？”中野三玖坐直身子，两只手指了指自己，疑惑地张开嘴巴：“我才是三玖。” “……” 高杉原安静地凝视中野三玖，她眼神微微躲开，没被秀发遮住的眼眸带着淡淡的平静与疑虑。 片刻，似乎有些受不了高杉原的直勾勾注视，她低下脸，将双手放在膝盖上，慢慢轻揉。 高杉原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孩，以眼前的中野三玖做参照物，一开始在电梯遇到的中野三玖确实有些不自然。 少顷，他舒开微皱的眉头，小声张开嘴巴。 “一花为什么要打扮成你的样子？三玖。” “我…嗯…我也不知道……” 中野三玖想了许久，缓缓回答。 总不能说要捉弄你吧…… 高杉原看了看挂钟，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着。 如果任由时间这样子耗过去其实也可以，反正一晚的家教工作结束后，他都会有差不多两千元华夏币的收入。 但很快一种不劳而获的焦虑感爬上他的脑海，不负责任的心绪微微压抑内心。 他不可想这样子辜负自己的工作。 将疑惑暂时搁置到一边，他认真地看向中野三玖。 “是时候开始补习了，其他四姐妹呢？” “稍等一下，我看看她们在不在房间。” 中野三玖点点头，站起身子，双手压在裙摆，撩了撩落到肩上的咖啡色长发后，走往二楼。 看着这些动作，高杉原的眼神忽然有些恍惚。 就像木兰辞里写的‘双兔傍地走，安能辨雄雌’，他一时间又觉得眼前的中野三玖陌生起来。 “怎么了嘛？” 中野三玖低头望了望自己的米白色裙子。 两人一站一坐，空气仿佛停止流动，中野三玖的眼眸疑惑地望向高杉原，用眼神弱弱地询问。 高杉原停顿些许，咽咽口水，“你真的是三玖？” 眼前的中野三玖安静下来。 两人沉默中，二层走廊走出两个中野三玖，一前一后走下楼梯。 前一个中野三玖迈着一双涂着粉色指甲油的白嫩脚丫，双手叉在蛮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高杉原。 脸颊精致，吹弹可破肌肤上露着几分薄意。 她身后，后一个中野三玖默默跟着，小脸几乎没有看不出什么表情。 像一面镜子的里外，两人除了白皙脚丫上的脚趾指甲油和衣物穿着，近乎一模一样。 “二乃，要不别玩了吧……” 身后的中野三玖小声问。 “不行，好不容易花了时间打扮，怎么能半途而废？” 前方的中野二乃摇摇头，嘴角浮现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客厅里，就在高杉原眼前的中野三玖缓缓张开小嘴，准备说话时，银铃般的声音抢先一步传来。 “呦，你来了？” 客厅的安静被打破，高杉原和身边的中野三玖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吸引住。 高杉原一转眸，正好对视两个从楼梯上缓缓下来的中野三玖，他的瞳孔慢慢收缩起来。 看了看忽然出现的两人，又看向眼前的女孩，高杉原咂咂嘴巴： “所以说，你们五姐妹在玩cos三玖游戏吗？” 他身边的中野三玖眼神闪躲到一边，双手绕到腰后。 穿着淡白色宽松衬衫的中野三玖慢慢从楼梯上走下。 白衬衫十分宽松，刚遮到她修长匀称双腿的大腿中部。 在高杉原的注视下，她坐在吧台的旋转椅子上，白皙的双腿并拢，双手肘撑着圆润大腿，手心撑着腮帮子，半猫着腰，双眸看向高杉原。 “你身边的是一花，我才是三玖。” “……” 高杉原呆滞在原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同样从楼梯下来的另一个中野三玖慢慢走到客厅，小脸微微向他扬起。 “其实……我……才是三玖……” 声音弱弱的。 这个穿着格纹睡衣的中野三玖嘴唇微微颤抖，碧蓝色的大眼睛变成一圈一圈的。 话音落下，她在吧台的中野三玖的身边停下脚步。 正常人充满色彩的视角还能从脸色的细微变化，容颜的白嫩程度等方面去分辨眼前三人，但高杉原现在就是色盲一个，所有的辨别能力大大削弱。 看着三人，他仿佛看着北宋的山墨画里出现的三个跨时代美少女，极其不协调的同时又充满探索欲。 “你们究竟在干什么呢……” 高杉原感觉自己的视线都变得糊涂起来。 “那个，我，我才是三玖。” 脑子还在勉强辨认眼前三人，二层楼上又传来同样的声音。 同样的搭配，同样的配置，同样的脸。 穿着毛衬衫的中野三玖光着脚丫哒哒哒踩在楼梯上，匆匆忙忙地走到客厅，小脸像被夕阳染上，白皙的脸颊渲着一抹红晖。 “我，我才是三玖……” 四个中野三玖，突然的出现在高杉原面前。 虽然站着的姿势，但四人都没有穿鞋子，四双匀称好看的小脚丫拍在地毯上，十根细嫩白净脚趾嫩藕芽儿似的。 四双眼睛带着不同的神色，齐齐看着他。 高杉原无措地后退几步，靠在沙发上，慢慢抬起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缓缓揉捏额头前的刘海。 平时还靠着服装打扮的差异认出几人，但今天几人都是光着玉腿，上半身除了遮蔽凹曼身躯的衣物，丝毫一模一样。 他不出声，四姐妹也安静地站在原地，少顷，四人开始聊天，直接无视了他。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高杉原皱着眉头试探性问一声。 “三玖？” 四人停下聊天，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向他。 “我在。” “是我。” “嗯？” “怎么了……” 四个珠圆玉润的声音同时响起。 高杉原像冰雕一样愣在原地。 他此刻终于知道脸盲是怎么得来的。 第110章 家教の周(九) “叫我干嘛？” 中间站着的中野三玖缓缓看向高杉原，再次张开红润的嘴唇，询问一声。 在灯光下，她那两片薄薄粉嫩的嘴唇就像樱花花瓣一般诱人。 但高杉原没有时间留意这细微处的美好。 此时他的脑子有些像被放进翻滚着的洗衣机里面，昏昏转转，名为‘迷惑’的洗液粉不断灌进脑子里。 他和五胞胎才认识两周的时间，平时还能根据五胞胎不同的打扮穿着来辨别五人的身份。 但如今四人安静地站成一排，没有了日常的性格举动，胸部以上的打扮一律是遮眼秀发，鹅颈挂耳机。 就是四个被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中野三玖。 他往地板上看了看，四人平时穿在腿上的白丝黑丝也不见了。 两双匀称长腿被衣物遮掩住，另外两双袒露在客厅的暖光中，雪白肌肤如脂。 就算黑白视角，他也能隐约感受到，四双美腿下的脚丫子是多么的完美无瑕，对足控而言简直是四个无价之宝。 美腿好看，玉足诱人，但并不提供分辨信息，白花花的，还有点涣散他的注意力。 一双好看的美腿紧张地并拢起来，两个小巧的脚丫子前端，十根白白嫩嫩的脚趾捉捉地板。 “衫原同学涩涩的，看我们的腿……” 不知道是哪个中野三玖说了一句。 高杉原连忙抬起头，他也意识到自己注意力跑偏了，不好意思地后退两步。 慢慢用手摸摸额头的刘海，以此缓解涌上脸部的羞悔。 “抱歉。” 他眼睛挪到别处，道歉一声。 片刻，他余光扫向四人，尽量不去看四双美腿，一一打量四人的脸颊。 …… 还是分辨不出。 “要不，我们先进行补习吧，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深吸一口气，轻声转移话题道。 “当然可以。” 刚才对他问话的中野三玖小脸微昂，双眸带着一些失落看着他。 “但家教老师连我们五姐妹的身份都认不清楚，这样子真的是一个合格的老师吗？” “衫原同学，来猜一下吧，我们的身份。” 一个中野三玖平静地说着，微笑慢慢噙上一丝期待，身边三姐妹没有一点反驳的意思。 四姐妹各自不同的眼神纷纷看向高杉原，有的似乎在暗示身份，有的则含着其他意蕴。 高杉原有些迷茫地皱起眉头，这种暗示让人怎么猜？ 盲人摸象中，真正给了一个大象让盲人摸，盲人还摸不出来。 如今的他紧靠视觉，怎么辨别眼前四人呢？ 片刻沉思，他将手指指向刚才在客厅和他谈话最多的中野三玖。 “三玖？” 被指到的中野三玖微微诧异地指了指自己，片刻后，点点头，“嗯……” 话音刚落落，她身边的三姐妹纷纷抢腔儿。 “我才是三玖……” “她不是三玖，kono三玖da！” “……” 四姐妹相互凝视，像演戏一般吵了起来。 “内，衫原同学，你说，我们谁是三玖！” 少顷，四人有默契地停下争吵，齐齐望向高杉原。 仿佛这场戏就是专门为他设计的。 高杉原看向四姐妹，忽然重重套娃感和倦意涌上脑海，脑袋变得有些沉闷。 他今天下午和傍晚都没怎么休息，平时在这时间段已经在睡觉了。 如今低耗能的身体偏偏这时产生倦意抗议，他眼底泛起不少睡意，缓缓放下背包。 “抱歉，我想先洗把脸，有点困了。” “才几点就困了？” 穿着宽松白衬衫，露着双腿的中野三玖无语地白高杉原一眼。 话虽如此，她还是向他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 “直走左转。” 高杉原点点头，缓缓走过去。 看着高杉原离开客厅，四姐妹舒服地坐到沙发上。 蓬松的布艺沙发陷下四个有致凹凸的形状。 “还来吗？” 一个中野三玖问道。 穿着白衬衫的中野三玖看了看进入卫生间的高杉原，望了望四周，朝三人无语地摊摊手。 “都没齐人呢。话说她哪儿去了？” “在房间里面吗？” “二乃答应的一人两次外带机会……” “知道啦知道啦。” “还有，你们为什么不换一样的衣服？这样子很容易被认出来的。” “忘了……” “高君好像已经分不出来了。” “捉紧时间……” …… 豪宅的卫生间竟然这么大。 高杉原慢慢关上门，忍不住惊讶感叹一下。 这快有他出租屋大小的卫生间内部分成了两个独立空间，一个是专门洗浴的浴间，一个是用来上厕所的厕所间。 两者之间有一道推拉门分开，推拉门上嵌着整片透光不透明的压花玻璃，在卫生间白色的光束下有几分美意。 他慢慢来到厕所间的洗手台前，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他发现自己的眼角有些黑眼圈。 安静的卫生间中，身后的浴间有隐隐约约的声响。 转身，他发现身后推拉门的玻璃上映出一个朦胧的影子。 向前走去，直接将推拉门往两侧拉开，门开的一瞬间，他瞳孔一缩。 浴间内，一个正在穿衣服的中野三玖背对着他。 下半身穿着短短的白短裤，举过头顶的双手正打算将手心的白衬衫套进凹曼的上半身。 无暇的美背肌肤如雪，腰肢袅娜，不盈一握。 一条诱人的黑色蕾丝边从肌肤爬上香肩，滑到身前。 转眸，中野三玖咖啡色秀发遮住半个眼睛，慌张地看向他。 “抱歉。” 高杉原连忙把门关起来，把头转到一边，眼角不断抽搐。 他这是怎么了？ 困到做事情不带脑子了，怎么能随便打开别人浴间的门！ 直到看到眼前的女孩，他才恍悟外边一直是中野五胞胎中的四胞胎。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里面没人了。” 高杉原认真解释道。 片刻，门缓缓打开，穿着淡花色白衫的中野三玖缓缓推开门，脖子上挂起一个耳机，双眸嗔视他一眼。 “衫原同学，色狼……” “抱歉。” 高杉原背对着她，再次道歉。 “都不说向谁道歉。” “你是？” “衫原同学！”身后的女孩声音带着些娇火。 “抱歉，三玖。” 换衣服时总不能作假，高杉原连忙再次道歉。 安静片刻，身后还是没有声音，他连忙澄清：“我不是什么禽兽家教，这是一个意外，三玖。” 他身后，中野三玖安静地昂头，看向高杉原的背影，微微张开小嘴。 “……” 小小声的，他听不清楚中野三玖究竟说了什么。 “……怎么了？” “我已经换好衣服了，你可以转过身子。” 身后传来弱弱的声音。 高杉原犹豫一下，慢慢转过身子，中野三玖几乎贴着他，一张精致的小脸在他胸口位置往上看。 “看了三玖的身体……就要对三玖负责的……衫原同学……” 眼前的中野三玖脸颊抹上一层淡淡红晕，小嘴微张。 第111章 家教の周(十) 高杉原连连后退几步，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羞涩。 中野三玖缓缓低下小脸，被咖啡色秀发遮住的脸颊上，眼眸有些颤抖，一抹红晕攀上白皙的耳根。 赤着脚丫，她跑出了卫生间。 ……这是怎么回事？ 高杉原一个人呆滞在原地，脑子陷入半宕机的状态。 看着卫生间的门口，他像木头一般足足站了五分钟，才慢慢回过神。 卫生间安静温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他幻想出来的。 皱着眉头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慢慢捧起一舀清水拂在脸上。 看了看镜子里面自己的脸，他的目光透过镜子，落到刚才两人所处的位置上。 那儿已经没有人了，但清水拂在脸上的感觉，推拉门后浴间开着的灯光，以及心脏的跳动，都告诉他刚才是真实发生的。 …… 高杉原再次回到客厅时，中野五姐妹还是中野三玖的模样，还换上了一模一样的衣服。 高杉原苦涩地站在五人面前，“所以，还不能开始家教吗？” 五胞胎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坐在最中间的中野三玖颔首看向高杉原。 “猜对我们的身份，然后就可以开始了。” 高杉原看向一模一样的五胞胎，脑子里浮现卫生间的场景，身体变得有些约束。 他眯起眼睛凝视五人的脸蛋，想在五人脸上捕捉一些小表情。 然而五张脸蛋的表情出奇的一致，乖巧安静。 “看够了吗？” 中间的中野三玖歪歪头，询问一声。 高杉原蹙眉，将浴间的事情撇过脑后，观察片刻，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和盲猜选择题的习惯，伸出手依次从左往右指去。 “三玖，三玖，三玖，三玖，三玖。” “哪有这样子的？不算~” 左二的中野三玖小手放在嘴巴前，遮住因莞尔一笑而上扬的嘴角。 高杉原无奈地再指一次：“一花，二乃，三玖，四叶，五月。” “笨蛋！你是从一数到五吗？” 正中间的中野三玖无语地白高杉原一眼： “是三玖，一花，二乃，五月，四叶！” 高杉原愣在原地，眼角一抽。 他真的一个都看不出来。 四姐妹将自己头上的假发拿了下来，他凭借五人的秀发长度，才慢慢认出五人。 “笨死了。” 中野二乃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后，走向二层。 “我回房去了。” “不是家教吗？” “你都没猜对，人都分不清楚，有什么好教的呢？” 中野二乃侧过脸，督高杉原一眼。 话完，她进入自己的房间。 其他四人不好意思地看向高杉原。 “姐姐也洗个澡就来，衫原君。” 沙发上，中野一花打一个哈欠，起身离开。 高杉原留意到，刚才在偷笑的就是中野一花。 剩下三人也纷纷用不同的理由离开客厅。 直到半小时后，除中野二乃外的四姐妹才慢吞吞地再次出现在客厅里。 五人席地坐在茶几四周。 “开始学习吧。” 高杉原轻叹一口气，今天不管中野二乃，先把这四人教好。 四姐妹松懒地望他一眼，打开各自的作业本。 “先把今天的作业做完。” 高杉原看了看闹钟，离今天家教结束仅剩二十分钟了，这么丰裕的时间足够他做一份历史试卷了。 他向五姐妹吩咐一声，“做完后不会的统一讲解。” 五姐妹姿态各异地允诺一声。 “高同学，我不会了！” 刚过一分钟，中野四叶举起手，认真地看向他。 “第几题？” 高杉原慢慢靠过去，在保持一个手臂的距离坐下。 “第一题！” 身边的中野四叶认真地将本子递过去。 “……” 九点，家教补习时间结束。 高杉原双眉紧皱，说实话，他考试都没有皱过这么大的眉头。 看着四姐妹，他像看着四个没有脑瓜子的洪水猛兽，另外一个饕餮珍兽在二楼。 二十分钟的时间一瞬而逝，他还没教会中野四叶一半的题目。 望了望其余三姐妹，中野一花已经趴在茶几上睡着了，作业本空空如也。 中野三玖低着脸，唇片微抿，苦涩地看着课本。 中野五月虽然有模有样的做起来，但二十分钟停留在第三题的速度让他不敢恭维。 “喂，家教时间结束了，你还不回去？要留在女孩子的家里住吗？” 二楼传来冷冷的声音，中野二乃站在扶栏前，俯视高杉原。 高杉原坐在坐垫上，眼睛闪过一丝犹豫，再看了看四人的状态，默默点头。 他晚上还要出门寻找能量，身体也陷入疲倦状态了，没精力再管四个笨蛋了。 未来几天得先想出正确的对策，把五人的学习热情提上来。 收拾好书包，他在玄关处换好鞋子走出中野家。 走在灯光漫满的走廊上，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身心疲倦。 身后慢慢传来弱弱的地板响声。 转头一看，他发现中野三玖穿着室内拖鞋跟了上来，抱歉地看着他。 “衫原同学……” 高杉原停下脚步，身后的中野三玖也停下脚步，双手放在腰侧，担心地看着他。 高杉原环视眼前女孩一圈，沉默两三秒后，试探一声。 “你是三玖？” 眼前的中野三玖嘟起嘴巴，两个粉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两个粉拳举在胸前。 “都换回来了，衫原同学还认不出来。” “有罪！切腹！” “……抱，抱歉。” 高杉原尴尬地挠挠脸，一晚下来，他对中野三玖的模样产生了一种下意识的警惕感。 “有什么事吗？” 他微微低头，看向眼前的女孩。 中野三玖稍稍将眼睛别到一边，躲开他的视线。 “真的抱歉，衫原同学来当我们五人的老师，还用五胞胎游戏捉弄你……” “这是二乃的主意吧。” 两人并肩走向电梯，高杉原问。 中野三玖点点头，“二乃不喜欢外来的人……” “家教老师也算外来人吗？”高杉原抬起头，自问一声。 “衫原同学，可以的话，你可以辞去这份工作吗？” 忽然，中野三玖咬咬嘴唇，紧张地说。 “为什么？”高杉原放慢脚步，奇怪地看向中野三玖。 “……我也不知道……” 中野三玖低下脸，手慢慢捋着垂到肩部的咖啡色长发。 高杉原心里漫上一丝寒意，默默走着。 “……不想让衫原同学见到五姐妹差的一面，五姐妹都是笨蛋，之前在学校就是很差的差生，我是最笨的那个……” 少顷，中野三玖缓缓说，眸子里满是失落。 高杉原安静地看向身边的女孩，许久，点点头，“我知道了。” 中野三玖缓缓抬起头，有些惋惜，“衫原同学辞去工作，也可以在校园见到我们的。” “不，我不辞。”高杉原认真地看向中野三玖，摇摇头。 “为，为什么？” “因为你们爸爸给的钱太多了。我需要钱。” “……” 中野三玖诧异地张开小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且，把差的变成好的，这不是更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去掩饰差的东西呢？” 高杉原按下电梯按钮，平静地看向中野三玖。 看着她，他有点看到自己高一的影子…… “衫原同学……” 中野三玖眼眸泛起淡淡的涟漪，小脸有些动容。 就当高杉原以为她要说一些感谢的话时，她白皙脸颊两侧又鼓起了粉腮，活像把栗子藏在嘴里的松鼠。 “在客厅认错我三次！有罪！切腹！” 高杉原尴尬一笑。 电梯缓缓上升，他忽然想起什么，迟疑片刻后，余光留意住身边的人。 “刚才…浴间…是你吗？” 中野三玖抬起俏脸，疑惑地张开小嘴：“衫原同学在说什么呢？”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电梯里空无一人。 “没事。”高杉原走进电梯里，“我先走了。” “嗯，再见，衫原同学。” 中野三玖微微颔首，挥挥手。 电梯门慢慢关上，糟糕的一晚就这样子随着电梯门合上而结束。 高杉原站在电梯里，眼睛疲倦地耸拉下垂。 那个时候的，不是三玖…… 走廊上，中野三玖淡淡笑着，脸上泛起一抹红霞。 第112章 家教の周(十一) 深夜十二点，藤春的夜空中闪着繁星。 今晚夜空空气的透澈度很高，夜幕仿佛被洗潋过一般的纯净，漫天星辰连成一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地上已经很少有人会抬起头看向夜空。 城市的灯火才是最实在的享受，那从遥远宇宙深处，穿越无数光年来到地球的星光算得了什么。 城市的喧嚣多在繁华的街道上，等人喧车鸣的响声传到居民区时，已经变得很微弱。 高杉原躺在床上，四周的空气产生难以察觉的涟漪，他以灵魂状态慢慢离开身体。 他回到家大概十点，然后又小睡了两个小时，此刻并没有什么困意。 一晚的收集能量工作正式开始。 首先环视一圈漆黑一片的屋内，高杉原又透过窗口望了望远处如指甲盖大小的霓虹灯。 一如往常。 他直接从窗户飘出半空，而后落到静寂的街道上，街上间隔十米的路灯在散着微黄光圈。 以离地半米的高度飘在空中，他很快来到一处树下，将树下躺着的一颗像珍珠一样散发着白光的能量粒收起。 他平时收集能量的地方都是以自家为中心，向外扩张的圆形。 其实走过的地方越多，他能遇到能量的概率越大。 但他不敢这样子做。 守墓人曾警告过他，他已经处在树林之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簇灌丛比一窥森林全貌更为重要。 高杉原一直将这句话放在心里面。 自从在这座城市里发现了红衣女尸后，他更坚信这句话。 这边的夜很安静，基本无风。 不像商业中心那儿灯火通明，这儿静谧得似乎树木都懒得动。 高杉原在自己门前的街道收集到1粒能量后，慢慢转身飘到别处。 这时，一阵阵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从前方的街道深处传来。 高杉原停在原地，心头一颤，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红衣女尸脖子上的铁链声。 “锵锵锵！” 铁链拖扯声越来越大，前方的街道深处宛如墨水一样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街道两边的建筑在那儿缓缓失去了影子，变得模糊不清。 但那儿是他平时经常寻找能量的地方。 就离他的家不到一千米。 “锵锵锵！” 高杉原咽了咽口水，一粒由能量化成的细汗从他额头慢慢滑下。 不到三息的时间，一阵诡异的夜风从黑暗中吹来，一个飘在半空的身影从深渊般的漆黑中出现。 一重铜色带血迹的铁链凭空悬在半空，披着红衣服的女人尸体慢慢出现在他眼前。 深红色的血液顺着铁链落到地上，然后在沥青路上蒸发不见。 女尸扭曲着的脸以不正常的角度慢慢转动，两个充满血丝几乎从眼眶凸出的眼球缓缓看向他的方向。 **！ 高杉原咂咂嘴巴，心里暗骂一声，冲刺般飘到一边的楼层隐蔽处。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高杉原紧紧地往隐蔽处缩小身子。 一直两人都相安无事，她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瞬间万千复杂的思绪在高杉原心中涌现，恐惧和忧虑的情绪充斥全身。 他今晚才刚捡到1粒能量，怎么在自己家门遇到这鬼东西！ 街道上，红色女尸所到之处，散落在地上的能量微微颤抖，随后被吸进她的身体内。 高杉原眼眸闪烁着畏惧，冒险从墙壁内探出半个脸，单目凝视红衣女尸。 女尸头顶上浮着的负熵数量让他心头一颤。 能量：3220 仿佛感受到他的目光，红衣女尸腐烂的脸猛地转到他的方向，头顶上悬着的铁链冲了过来。 铁链一动，被铁链死死拽着的红衣女尸也被扯了过来，嘴里发出撕裂的尖叫声。 一息的时间女尸跨过一半距离。 “锵锵锵！” 铁链的声音不断变大，高杉原咬住牙关，直接扑向身边的房屋，穿越一户户人家，穿行一堵堵墙壁。 钢筋混泥土，关着灯的卧室，木质墙体，老鼠在爬的厨房，白瓷砖，宁静的客厅…… 他飞速穿过四五栋房屋，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内，躲进自己的房间里。 深深地呼吸着，他胸部不断起伏，感觉由灵体组成的身体在颤抖，体内能量在乱杂流动。 铁链声幽怨绵长，像寺庙的钟声，在窗户前越来越明澈。 高杉原躲在窗户后面，透过电脑桌前的镜子，屏住呼吸看向窗外。 晚风微微拂起，拂起窗户两边的窗帘，红色女尸直直挂在他的窗户外，腐烂破烂的嘴唇扯到最大，发出僵尸一般的声音，直直盯着窗内。 整个窗户都被她的脸和上半身占满，身后的夜景模糊不清。 高杉原嘴唇颤抖，脸色苍白之际，慢慢摸向自己躺在床上的身体，灵体融进身体。 脑内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向窗外。 窗外一片安静，夜色正浓，没有铁链的声音，也没有女尸的声音。 晚风吹起窗帘，一阵清凉的微风从外吹进屋内，窗帘落下后，再也没有微风。 高杉原紧张收缩的瞳孔慢慢放松，重新躺回床上。 剩下的夜晚，高杉原躺在床上，不再以灵体的形式脱离身体，静静看着天护板。 在人体的状态下，这夜晚没有一丝的诡异。 仿佛这个红衣女尸灵体似乎只能看见同为灵体的存在，只要灵体回到身体，她便感知不到灵体的存在。 当然，这是基于高杉原没法再感受红色女尸灵体存在的基础上反推理出来的。 他刚出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此刻又重新回到身体，相当于今晚什么也没做。 警惕着窗外，高杉原犹豫着要不要再冒险灵魂出体一次，但他刚想这样做，灵魂刚脱离身体的瞬间，铁链声在耳边响遍不绝。 重复两三次后，他放弃了，身体也承受不了睡意困意的侵入。 一直顶到凌晨两点，他确定红衣女尸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后，昏睡过去。 早晨六点， ‘能量减少：24粒 低耗能状态保持 剩余：224粒’ 高杉原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白漆的天花板。 昨晚的恐惧遭遇让他没法出门收集能量，但让他死沉地睡了下半夜，他活络一下身体，感到十分舒服。 起床，简单洗漱。 他拿上背包前往学校。 第113章 家教の周(十二) 清晨的空气带着淡味的湿润，丝薄的花香从人行道边的栀子花树上拂来。 栀子花的清香恰到好处，融在清晨的润空气中，进入行人的鼻腔内，轻轻挑捻，唤醒一天的精神。 不少行过栀子树的路人停脚步，昂首欣赏这绽放得正靓丽的白色花蕊。 一个背着背包的男高中生从栀子树下匆忙走过。 男高中生黑色短发微微凌乱，蓬松的发丝落到额头前，形成一层层次感十足的刘海，双眸直视前方。 白皙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有一些阴沉，似乎这提神芬芳的气息到了他的鼻尖前自动散去。 高杉原一边走在前往学校的路上，一边苦着思考昨晚发生的一切。 从前他不担心能量的问题，即使没有了恐吓对象，凭借着在街道上寻找能量，他也能维持生存需求。 再不济的时候也有守墓人的兜底保障。 但如今最基本的寻找能量的方式被红衣女尸拦截后，他的闲心彻底没了。 他将希望寄托在今天晚上，希望今晚一切能恢复正常，红衣女尸会消失，滚回她的地方去。 但直觉告诉他，这是微乎其微的事情。 明天晚上便是一月一次的约见时间，他用不着将这种困惑和焦惧藏于内心，独自一人承受。 先把自己遇到的问题与疑惑一一记录下来，在见到守墓人时告诉守墓人，像往常一样从他那儿寻求解答。 一想到这里，他的忧愁少了些许。 回到教室，高杉原在座位上坐下，眼眸里罕见的没有什么困意，可能是昨晚的休息充足了。 不多时，初阳从窗外照进教室，光束打在靠窗的桌面上。 中野二乃挎着通勤包从教室进来。 今天中野二乃一如往常的穿着白丝丝袜，白色水手服和浅绿色百褶裙包裹住她美好的少女身躯。 扫一眼高杉原，她慢慢在座位上坐下，将通勤包放到抽屉里面。 “昨天可真狼狈呀。” 中野二乃余光扫向他，嘴角翘出一个玩味笑容，言外之意则是五姐妹游戏。 看得出她昨晚睡得很好，脸颊上的肌肤如樱桃一般吹弹可破。 高杉原平淡地望她一眼，默默坐在座位上。 他现在没有什么闲心情讨论家教的事情，当务之急是先把女尸的事情弄明白。 见高杉原没有理自己，中野二乃无趣地坐在课室里，两人相安无事地度过一个上午。 整一上午，高杉原手上捉着笔，将自己脑中时不时产生的想法记录到纸上。 1.这个红衣女尸怎么产生的。 2.这个红衣女尸究竟对自己有没有影响，会不会伤害到自己。 3.大胆一点，这个红衣女尸有没有智慧。 一个上午，他总结出三个问题，手中的圆珠笔笔尖在纸上滑过。 他将第一个问题打上问号，这个问题需要问守墓人。 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似乎显然而知，从昨晚的遭遇来看，那红衣女尸赤裸裸地馋他的身体，甚至是命。 第三个问题是最重要的问题，红衣女尸能不能和自己交流。 有智慧的生物和无智慧的生物完全是两码事，无智慧生物会将暴力进行到底，有智慧的生物可以进行谈判协商。 追究到更深一层次，便是本源问题，既这个红衣女尸是否和他一样，是同种灵体存在。 高杉原沉默片刻，在第三个问题上也打上了需斟酌的问号。 身边，中野二乃时不时探过头。 “干嘛？” 高杉原侧过脸，询问一声。 “你今天不睡觉了？” 中野二乃小声地问一句，脸上的表情大有见到母猪上树之意。 高杉原摇摇头，“没空。” 中野二乃满头雾水地白他一眼。 一日白天在校园生活中划过，就像从东边划向西边的太阳。 晚上六点半，高杉原来到中野五胞胎公寓所在的碧梨园。 刚到楼下，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中野三玖站在一楼大厅门前。 蓝色羊毛衫搭配出的水手服十分引人瞩目，百褶裙下紧紧贴着匀称修长双腿的黑丝筒袜吸晴诱人。 “三玖？” 高杉原有些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中野三玖走向前，“在自己家楼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也是。” 高杉原缓缓点头，两人走进待客大厅。 “你这是要出门吗？”高山原问。 中野三玖摇摇脑袋，脖子上挂着的蓝色耳机在大厅的灯光下闪着淡淡金属光芒，高杉原想起他曾见过同样款式的耳机，售价三千华夏币起步。 “不，我来买饮料喝。” 她张开小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平静地说道。 因为中野三玖的步子很小，高杉原步伐放慢些许，慢慢走在她身边，侧脸看向身边的人。 中野三玖双手放在小腹前，两人走向一台贩卖机。 贩卖机里摆着各种饮料。 高杉原停顿一下，指了指其中的抹茶苏打水，“你应该会选这个。” 中野三玖刚想点击抹茶苏打贩卖键的葱白食指停下，微微点头，而后按下贩卖键。 “衫原同学这次猜对了。” 高杉原苦涩一笑，没有说话。 他并不是猜，而是通过回忆想起来的。 中野三玖曾给他喝过一次抹茶苏打水，说实话那是他第一次喝这种饮料，犹豫了好久才抿下一口。 不过对没有味觉的他而言，并没有尝出什么味道。 “你很喜欢喝吗？”高杉原看着身边的女孩问。 “喜欢。” 中野三玖点点头，微微昂首，当看见高杉原凝视过来的目光后，平静的脸颊露出一丝慌张。 “喜欢喝抹茶苏打……” 买完饮料，两人慢慢走向电梯口。 中野三玖一边走一边补充一句：“……遇到你是偶然。” 两人来到中野家，豪华日式公寓的装修与气派让人赏心悦目。 高杉原站在客厅里，沉默着环视一圈，中野五胞胎家里空荡荡的。 “所以，她们人呢？又在cos你吗？” 中野三玖从厨房出来，将手中还冒着冷气的抹茶苏打水倒进马克杯里面，摇摇头。 “她们都不在家。一花放学后还没回来，二乃和五月在外面吃饭，四叶去跑步了。” “她们不知道今晚有补习吗？”高杉原嘴角一抽。 中野三玖微抿一口抹茶，点点头。 “知道。所以二乃和五月是在衫原同学来到前出去的。” “……” 第114章 家教の周(十三) 高杉原麻烦地摇摇头，叹气一声，“她们什么时候回来？” “二乃让你别等了。” 中野三玖补充一句。 高杉原刚想开口，说自己可以等等几人，听到这话后半张开的嘴巴停滞下来。 他望一眼中野三玖，她真有其事地颔首，“我没事情做，所以才没出去，在家等衫原同学。” 高杉原沉默下来，“谢谢。” 喝着抹茶苏打的中野三玖眼眸不时留意高杉原，听到这句话后，放在马克杯杯壁的红润唇片微微一滞。 客厅内，沉思片刻后，高杉原慢慢转过身子，双目直视中野三玖。 虽然人不齐，但家教可不能停，他可以先把眼前的女生教会，后续工作量就少了百分之二十。 “三玖，要不你过来，我先辅导你吧。” 高杉原丝毫没留意到自己的死鱼眼散发出莫名的工作热情，甚有一丝热灼。 安静的气氛，温馨而有些暧昧的灯光下，两人直直对视。 中野三玖被马克杯杯口遮住小半张脸的脸颊微微一红，黑丝双腿并拢起来，被黑丝裹住的脚丫脚趾害怕地扣地毯。 她慢慢发现，在四姐妹都出去后，这宽大的家里，就只剩下她和高杉原两人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从高杉原的目光中，她感到一丝灼热，仿佛他想用绳子把她手脚绑起来，然后押牢她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不可以……” 中野三玖低下双眸，小声地说，贝齿微咬住马克杯。 “？” 高杉原歪歪头，怀疑自己听错了。 “衫原同学，你先回去吧。” 中野三玖抬头看向他：“一对一太……太奇怪了。” “没问题的。” “不行……” “那今天的薪酬？” “也没了吧……” 钱没了怎么行。 “……你是我的家教对象之一，也是我辅导的对象。” 高杉原果断拍拍胸口，慢慢走向中野三玖，认真地点头。 “来吧，三玖，今晚就我和你。” 中野三玖碧蓝色的眼眸泛起羞意，脸上的红晕更鲜艳不少。 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 “不行……我要睡觉了……” 中野三玖放下杯子，慌张地驱逐高杉原，动作变得笨手笨脚。 半推半就间，高杉原为了减少接触，无助地被攘到玄关。 “衫原同学，下次一定。” 高杉原走出中野家家门，中野三玖把门关上，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她发现手心有些变红。 心里也是，变得乱麻麻的。 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在心脏钻来钻去。 好奇怪的感觉，会让人的身体变红。 她微微张开嘴唇，呼出一口热气。 这是发烧了吗？ …… 高杉原吃了一个闭门羹，在门外愣了小半会儿，百思不得其解地离开了碧梨园。 他应该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也和中野三玖保持了距离，为什么她忽然就把他送出门了？ 难道是他的身体有异味吗？ 电梯里，高杉原缓缓捉起自己的衣袖闻了闻，虽然是低能耗状态，但他每天的洗漱都认认真真，大概率不会出现什么异味。 少顷，他放下衣袖。 他都没嗅觉了，闻个屁呢。 高杉原前脚离开碧梨园，中野五月挽着中野二乃的手后脚回到家里。 “快哉呀~” 中野二乃脸颊红红的，挥舞着白皙的手臂。 “五月，二乃怎么了？” 在客厅沙发蜷曲双腿，安静看着电视的中野三玖小跑过来。 中野五月皱着秀眉，无奈地叹一口气。 “刚才吃饭时旁边一桌的女生在喝酒，递了一杯过来。二乃这个家伙竟然接过来喝了下去，然后就这样了……” “笨蛋嘛！未成年人喝酒！” 中野三玖磨磨贝齿，无语地挽住中野二乃的另外一只手。 “华夏竟然不禁止未成年人喝酒。” 中野五月新奇地告诉中野三玖。 未成年人在霓虹是万万不能喝酒的，这种差异让她眼前一惊。 两人将中野二乃抬回沙发上，中野二乃眯着眼睛，脸颊红熏，她只是微醉，喝了一杯清水后很快缓了过来。 “真是的，她们还想和我交朋友来着，五月就买单了。” 中野二乃指了指中野五月，脑袋晃了晃，说。 “喝酒的事情等二十岁后再说吧。” 中野五月拿出手机，摇摇头，反驳一声。 稍后，中野二乃慢慢吞吞地从沙发上起身，走进浴室。 客厅里，中野五月看向中野三玖：“今天他来了吗？” “嗯。” 中野三玖点点头。 “不过，来了一会儿就走了。” 中野三玖重新坐回沙发上，小声补充一句，她已经洗完澡，裹在腿上的黑丝已经卸去，两条匀称的长腿白嫩嫩的。 “他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中野五月奇怪一声：“还以为他会一直等到我们回来的。” “……” 夜里有人安眠，就有人失眠。 凌晨十二点。 高杉原躺在床上，睁着双眼看向天护板。 一切如他所料，只要他一以灵魂状态脱离身体，他就能听到悠远绵长的铁链声，红衣女尸在窗外狩猎着他。 铁链声听起来很虚渺，同时又给人一种环绕在耳边的怪感。 高杉原尝试了两三次后，灵魂回到身体里，不再尝试，安静地躺着床上，合上双眼。 在正常人的状态下，夜晚根本没有那种瘆人的声音，寂静无声，窗外的夜色催人入睡。 高杉原慢慢进入无梦的睡眠中。 凌晨三点半，高杉原再次醒了过来，犹豫片刻，灵魂再次慢慢从身体内飘出，而后小心翼翼地来到窗户侧边。 这时的铁链声还绵长不绝，微弱得需要细细聆听才能听见。 红衣女尸似乎已经离开这里，回到城市的那边。 他沉思片刻，准备尝试一下出去寻找能量。 就当他刚准备离开房间的角落，外出到外边时，透过电脑桌上的镜子，窗外的景象映入眼帘。 暗黑的夜幕下，红衣女尸并没有离去，安静地漂在窗外的街道上。 女尸身体一动不动，头上悬吊着的铁链也变得纹丝不响，因此才没发出铁链碰撞的声音。 但红衣女尸的脸在慢慢扭动着，从左扭到右，直接转过二百七十度，扫视四周，似乎在寻觅着什么。 等了五分钟，红衣女尸就像守株待兔一样，停在窗前的半空，不挪半分距离。 高杉原砸咂嘴巴，灵魂回到身体内，一觉睡去。 凌晨六点。 又是毫无收获的一晚上，高杉原慢慢从床上起身，简单洗漱后，走向校园。 他发誓有机会一定要把这女尸掰成两片。 ‘能量减少：24粒 低耗能状态保持 剩余能量：200’ 第115章 家教の周(十四) 清晨，太阳露芽，微风微醺，绿叶摇曳。 高杉原走在回校的路上。 身边时不时有几辆冒着尾气的汽车驶过，车轮碾过马路，捎起一阵风，吹起角落的落叶。 在手机上book一间宾馆房间后，他仔细看了藤春市郊外的新闻，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新闻上有几张墓地的照片，他放大看了看后，关掉手机，放回裤袋里。 哒哒哒。 忽然，身后响起小皮鞋点地的响声。 还没等他回过神，一只小手啪一下拍在他的后背。 “哦哈哟~衫原君~” 甜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随着声音的落下，中野一花嘴角扬着好看的弧度，双手放在背后拎着通勤包，出现在他身边。 高杉原全身打了一个小冷战，幸好他穿着校服外套，这一拍拍在他的衣服上。 “一花？” 他侧脸迷惑地看向身边的人儿。 如果有人用这种方式跟他打招呼，他肯定会露出凶狠的表情。 但看着眼前的中野一花，他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挤不出一点凶狠，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最后露出的也仅是一丝麻烦。 “啊啦，好久不见。” 中野一花微笑着，靠到他身边，一臂距离。 上半身的修身水手服整洁干净，没有一点儿褶皱，在细腰处绕着的长袖衣服勾勒出她傲人的胸围与苗条的细腰。 短短的浅绿色百褶裙下，裙摆只落到圆润大腿中部，两条袒露在清晨空气的光腿白皙如雪。 双腿轻轻的一摆，身姿柔柔的一动，八分成熟魅力，两分清纯韵味从中散发。 高杉原的目光忍不住在她身上多逗留一会。 “衫原君~” 中野一花上半身微微前倾，侧过小脸颊，粉色短发随风一舞，双眸看向他。 “干嘛？” 高杉原问一句。 中野一花似乎看透了他的眼神，站直身体，肩膀往后拉了拉，将自身凹曼的身躯更紧地贴在水手服上，嘴角露着玩弄的笑意，看向高杉原。 “好看吗？” 高杉原别过脸，目视前方，不做回答。 “不回答那就表示好看了。” 中野一花眼眸笑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并肩而走，高杉原问一声。 “笨蛋吗？”中野一花不满地责备一声，“上学呀。” “我的意思是，你的妹妹呢？” “她们先我一步走了。昨晚睡得太晚，今天四叶叫我起床后，我又睡过去了。” 中野一花伸出右手，青葱的食指挠挠精致脸颊。 “说起来，昨天晚上你没来家教。” 高杉原刚才在路上沉思的心绪被打散，走着走着，拐过话题，直直看向她：“给我一个理由？” “诶……”中野一花往后微倾，嘴角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昨晚出去了嘛~” “真是服了你了。” 高杉原叹气一声，他就在街道上偶遇过中野一花，仿佛她总在外边。 “抱歉啦，今晚一定会在家的。” 中野一花迈开纤细的双腿，跟上。 高杉原摇摇头，“今晚我请假，没空。” “啊，好可惜。” 中野一花一副惋惜的表情。 两人搭话间，逐步走进校园。 中野一花在身边，吸引不少目光。 安静的校园内，四五道目光注视过来，高杉原没有理会，继续和中野一花并肩走着。 忽然，他的瞳孔慢慢凝重起来。 之前明明很想避开中野五胞胎的他，肯定不会选择跟五人同框出现。 但现在的他，竟然不知觉和五胞胎走近了，面对这种目光时还产生出能接受的想法。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向中野一花的侧脸。 “衫原君还看呢？” 中野一花余光撞到高杉原的目光，小嘴微张：“虽然说十七岁女孩子的身体很吸引人，但这样子直直盯着我，会被当成变态的。” “你不要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话。” 高杉原无语地白她一眼，心里刚升起的一丝情绪瞬间消失不见。 “这种话调戏不了我的。” 高杉原慢慢看向中野一花，眼神传达出‘我看透你了’的意思。 “真的吗~” 两人走在校道上，初阳打下，在两侧的草丛上映出斑驳光影，中野一花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昂首看向高杉原，小嘴微张。 “其实，衫原君想看的话，可以看的哦。” 高杉原刚想转身走向教学楼，脸色瞬间呆滞住，机器般扭过头。 中野一花好看的双眸充满光芒，昂首看着他。 “衫原君想看吗？” 中野一花单手解开自己水手服领子上的扣子，衣领慢慢敞开，一条黑色带子在美丽骨感的香肩上稍稍露出。 高杉原愣在原地，一种无言的力量让他脑子一片空白。 “不过……看了后就要负责的。” 中野一花的动作到一半停了下来，眼神充满玩味。 “噗嗤哈哈哈” 中野一花的脸蛋像绽放的花儿一样笑起来，一手微微捂住嘴巴，一手指住高杉原。 “衫原君脸红了~” 高杉原回过神，他的脸上果真从煞白中泛出一点红丝。 手摸了摸额头上的碎发，“我没有。” “明明就是啦。” 中野一花逗笑地指了指他的脸。 中野一花刚才说的话和那时候浴室里中野三玖说的话一模一样。 高杉原脑海里慢慢浮现五姐妹游戏时在浴室的场景，咽了咽口水，他问。 “浴间里的三玖是你？” 中野一花直率地点点头，“bingo！” “为什么要作出那种事？” 高杉原疑惑地问。 “我才要问衫原君呢！为什么要突然闯进来浴室，人家还在换衣服。” 中野一花变成受害者模样，嗔气地问一声。 “……” 高杉原难以反驳。 “衫原君都看到别人的裸体了，当然要捉弄一下。” 中野一花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单手叉在腰上，另一只手拎着通勤包贴在身侧。 “不，我没有，你别乱说。” 高杉原不自在地摇摇头，他只看到白花花的背，根本不能称作裸体。 “耶~得了便宜还不认。——不过，衫原君是个大学霸，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吧。” 中野一花笑一声，反问一句。 高杉原听到这话，安静数分。 …… “怎么样，演得像不像三玖？”中野一花兴致勃勃地问。 “一般，很拙劣。” “切！”中野一花嗔视高杉原一眼。 一束阳光从树荫中照到中野一花的脸上，她挥挥手，分道离开。 “快上课了，姐姐走啦，拜拜。” 高杉原定在原地，看着她美好的背影。 少许后，松一口气。 幸好只是捉弄…… 第116章 家教の周(十五) 【今天，是这周见到二乃的第三天。 二乃一如既往穿着那件好看吸晴的校园制服，我觉得就算她穿上我们学校的校服，也会靓丽无比。 上午拿可乐给高杉原的时候，她瞄了我一眼。 看到我的时候，她还把撑着腮帮子的手放了下来。 这放手的动作是什么意思？——典型在男生面前保持矜持的表现。 二乃对我有意思！ …… 中午，吃了拔丝地瓜。 下午可课间休息的时候，我本来想摸鱼睡一下觉。 但身边的人都在学习，埋头刷题。 我呵呵一笑，他们想卷，但他们不可能卷得过我。 我立刻低下头，一个下午做了五份数学题。】 下午放学后，教室里的人几乎走完，赵一良坐在座位上，遮遮掩掩的写着日记。 写日记是一个好习惯，万一哪天你出名了，这本东西就可以寄给出版社编个人物传记出来。 赵一良怀着这种想法，已经坚持了两年的日记习惯。 高杉原走过他的座位，余光瞄一眼，感到一丝诧异。 这年头还有人写日记。 “喂。”他呼喊一声。 “我靠！” 赵一良吃惊地叫一声，连忙将日记收回抽屉里面，满头冷汗地看向高杉原。 “干，干嘛？” 高杉原把一瓶可乐放到赵一良桌面上。 “帮我弄一下卫生，今天我要早走。” “为什么？”赵一良皱眉。 “今天，是这周……” “别！别当面读出来！” 赵一良的表情五味杂陈，嘴角慢慢变成倒u形：“你这多笋呐！” “无心看到的。” 高杉原转身离开。 赵一良在原地愣了一会，警惕地在抽屉中打开日记本，慢慢填上没写完的内容。 高杉原离开教室后，先来到野泽埋的办公室，将这两天家教出现的状况说明一声，顺便请一下今晚的假。 “没关系，慢慢来吧。” 野泽埋戴着无度数防蓝光的眼镜，坐在电脑桌前敲代码。 “你怎么还干起这行来了？” 高杉原看了看满电脑屏幕的代码，像一条条虫子在蠕动。 “安泉酱想要一个日程类的提醒小程序。”野泽埋抬起头，“我正好会这编程，就编一个给她，当做生日礼物。” 高杉原听了，想起不久后是柳安泉的生日。 “有心了。” 他向野泽埋说一句。 野泽埋瞪他一眼：“这句话从你嘴巴吐出来一点也不合适。你小子也给我准备一个。” 高杉原应付地点点头，转身离开学校。 野泽埋今晚也没空，两人给五姐妹放一个假。 走出校门后，高杉原看了看碧蓝的天际，万里无云，阳光从碧蓝中打下，阵阵暖意。 他慢慢走回家，放下背包后，打开电脑，他需要查询一些资料，为接下来的约见做准备。 六点半，高杉原看了看窗外，套上一件较厚的毛衬衫，将必要的证件装进背包，关上门，前往藤春市郊区。 乘上公交车，坐在最后一排，他安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黄昏慢慢降临，天际线从蔚蓝变成黄晕。 布满晚霞的天际上，湉湉的红云幽静地慢行着，余晖洒在城市的街道上，落到每一个匆匆而过的行人和车辆上。 高杉原看不到地平线上的落日，栋栋高楼遮住了他的视野。 但想必日落时的地平线会很美，夕阳火红残缺，洒下最后残余的温暖，瑟瑟晚风从无垠的草原吹来，交缠着落寞的余晖光束来到这座城市里。 飒飒晚风每一次吹起行人的发梢，都像黄昏在弱弱地呼吸。 薄暮之下，街道上的商店开着白灯营业，各色招牌无力地挂着，里面的人也拉着颓废的目光，闭着嘴唇，看向天边。 日暮的宁静让人也不愿出声。 傍晚的景色在车外往后飞驰而过。 从古至今，临近夜幕的黄昏永远是人最容易陷入低落的时段。 在暮霭中，仿佛悲情和哀伤都从人的内心涌了上来，毫无约束地发泄到大地上，黄昏将其收割，切成片片惋惜，而后放回人们的心里。 公交车上，高杉原和其余两三个老人沉默着，看着窗外。 一路往郊外行去，城市逐渐消失在车尾。 少了钢筋混凝土的气息，夕阳更加火红，染血了天角。 当透过朵朵云层宛如万道金光的余晖消失时，夕阳没进山峦，车也到了终点站，高杉原下车。 四周变得宽坦起来，高楼大厦变成低矮的平房，视野随之变得宽阔许多，暮色更加朦胧。 高杉原往四周望了望，整片夜色映入眼帘，略显荒凉的平地上时不时可以看见两三层高的小楼。 视线的尽头，便是一处墓地。 看着这片寂静暗沉的墓地，高杉原远远的都能感到一丝凉意。 慢慢走过去，路从平坦的水泥路变成凹凸不平的石子路。 难以想象这种路会在城市郊区出现，但考虑到藤春市也不过近二十年才发展起来，这种现象也就说得过去了。 石子路四周长满了枯草，木质栅栏歪歪斜斜，被啄木鸟叮过的木头屑落在地上。 高杉原往里面走了十来分钟有久，才发现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间段进去墓地。 一个月来一次，记忆都有些模糊了，他转身往原地返程。 公交车站附近有不少的民居和旅社，他今天早上在那儿定了一间旅房。 夜幕下，远处的城市散发出璀璨的灯火，这儿家家户户也明起小盏的民灯，在田野中，宛如萤火虫的尾灯。 高杉原慢慢走到旅馆前，回眸望了眼身后的荒草田地，转身进入旅馆。 夜来了，气温下降。 人们进入休息，对他而言，今晚才刚刚开始。 “你好，欢迎光临。” 前台的中年妇女模样的女店主站起身子，礼貌地招呼客人。 当看见高杉原时，她惊讶中带着一丝必然。 “又来拜祭家人了？”她轻声问高杉原。 高杉原点点头，将自己的身份证递出去，在哪儿住房都需要这个证件。 “我今天早上在这儿定了房间。” “稍等。”女店主查了查电脑：“有你的预留信息。” 简单登记与付款后，高杉原收回她递过的身份证，走进旅馆。 他不是来拜祭家人，拜祭家人不过是一个借口。 总不能说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约见一个生前根本不认识的老人—— 守墓人。 其次，自己要约见的也不是人。 换而言之，守墓人不是人。 第117章 家教の周(十六) 守墓人不是人，而是一个灵体。 更准确来说，守墓人其实是一个亡灵，禁在藤春市郊外的巨大墓地中。 守墓人一开始也有名字，是人都会有名字。 第一次见到守墓人时，高杉原一而再地询问老者的名字，都被一一拒绝。 守墓人自言死的时间太长了，名字给忘了。 墓碑上的铭文都风化泯灭了，名字还有什么好重要的，反正也不会有人记得。 最后，高杉原只能称呼老者为‘守墓人’。 …… 在高杉原短暂死亡的时间里，是守墓人拯救了他，教会他什么是能量，如何收集能量，如何以这种方式活下来。 高杉原不知道守墓人的名字，不知道他在这荒芜的墓地呆了多久，也不知道他为何而死，为何出现。 但在这个光怪陆离的灵魂国度里，似乎什么都能接受。 守墓人是唯一一个能和他沟通的存在，他有什么烦恼，疑惑也只能倾诉与守墓人。 高杉原对守墓人很尊敬。 两人在相处中达成一个约定：每个月的23号高杉原定时来探望守墓人，守墓人解答他的疑惑。 当然，解答疑问是有条件的。 高杉原得分享一段历史。 守墓人死得太久了，灵体的能量不支持他走出这个墓地，他也不敢踏出墓地，因为他已经不认识外界变化匆忙，早已不属于他的世界。 守墓人唯一感兴趣的事情，便是听高杉原讲一些本国历史，从历史中，他才能找到一点归属感。 宾馆很小，二楼走廊的照明灯泡散发着橘黄色灯光，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高杉原默默走进自己预定的房间里，打开灯。 房间并不大，布置朴素简单。 从里到外，一个小蹲厕，一张黄木电视柜，一台小电视，一张小床，一个窄阳台，便是客房的全部。 高杉原将背包放到床上，关上灯，在漆黑中检查一遍房间里面有无装置针孔摄像头之类的监控设备。 少顷，他安心地打开灯。 这是他每次来这里必做的事情，虽然每次都没有检查出异样，但这种工作必不可少。 他很少在家以外的地方尝试灵魂离开身体。 因为是一个十分危险的行为，灵魂离开身体后，身体的感觉会被抽取去，肉体没有任何知觉，宛如植物人一般。 这种时候无论别人对你的身体作出什么行为，外出的灵魂都是没有知觉的。 此外，灵魂离开身体后，身体的安全是一项未知性、风险性极高的事情。 万一灵魂外出时，身体所在地方忽然发生火灾，身躯被烧没了，灵魂只能变成孤魂野鬼了。 而在这个世界里，灵魂需要依附在肉体上，肉体没了，灵魂也会慢慢消失。 高杉原躺在床上，望向阳台。 阳台外的夜色十分漆黑，天幕仿佛一漩墨水在蠕动，外边的世界变成一片如同深渊的黑暗。 时不时出现的星星宛如猎人的瞳孔，悄无声息窥伺着猎物。 两分钟后，高杉原把窗帘拉上，这种被狩猎的感觉才消失。 现在时间是晚上八点半，距离凌晨十二点还有一段漫长的时间，高杉原拿出手机，慢慢翻阅起历史资料。 天花板上的灯安静地散发着光晕。 凌晨十二点很快到来，高杉原把手机关上，意外的，没有什么困意。 将门反锁后，看了看阳台外的深夜，寂静深沉，蟋蟀夜蛙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时传来。 将阳台也反锁上，高杉原重新躺回床上，关掉所有的灯。 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儿光芒。 他轻呼一口气，阖眸睡去。 少顷，黑暗中，他以灵魂状态慢慢出现，再次有所疑虑地望了望自己的身体，他慢慢来到旅店楼下。 前台内，女老板娘已经换班，一个皮肤黝黑的大叔正拿着手机看电视剧，嘴里叼着一根牙签，时不时呵笑一声。 高杉原慢慢从正门出去，直奔墓地。 夜色浓郁，石子路两侧杂草丛生，蛙声不断。 不算长的路程，高杉原一会儿便来到墓地前方。 墓地四周生长着一片葱郁的松柏，茂盛的繁叶在夜里变得朦胧。 松柏长春，万年长青，瑟瑟叶叶，寄托思念。 高杉原顺着石子路慢慢走到墓地入口前。 眼前连片的松柏在夜风中摇曳，飒飒的风吹落叶声似乎在警告他生人勿进，扰人安息。 高杉原犹豫片刻，进入墓地。 这儿的墓地很大，从里外分成两部分，外边的墓地是政府保修的，庄肃而清凄，石板路上铺着一层薄薄的落叶，看得出来不常有人来这儿，但有环卫的痕迹。 但到了深处的墓地后，四处便没有清洁过的痕迹，人迹罕至。 荒草吊垂，香叶萎靡，墓碑歪歪斜斜地倒插着，时不时从平坦的地上凸起一个小土包，那是不知名的坟。 下弦月高挂夜空，幽幽的银光洒在一排排冰凉的石碑上。 高杉原在墓地中，一种不可言的气氛让他停止漂浮，落到地面上，默默走向深处。 停在一处砾石堆积成的坟墓前，高杉原慢慢蹲在坟墓前方，看向那只剩半截的墓碑。 “守墓爷爷……” 他轻声呼唤一声，明知道在灵魂状态下声音稍加控制就不会传到现实，但他仍忍不住压低声音。 一阵阴森森的风吹过，坟墓没有任何变化。 少顷，一个苍老缥缈的沙哑声从地下传来。 “来了……娃……” 紧接着，一个老者慢慢从高杉原坐着的地面下爬出，一只手捉住他的脚腕。 土地没有任何崩裂的态势，因为老者也是一个灵体。 高杉原脸色一凉，直到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才放下警惕。 “老爷爷，别这样子吓我呀。” 一个佝偻的老者慢慢出现在高杉原面前，苍老的脸上满是皱纹，堪比老山上的褶皱。 正是守墓人。 “你又坐到我棺材上了……” 守墓人的声音带着奇怪的地方调儿，高杉原需要仔细聆听才听清楚话的内容，但先前已经有六次接触的机会，他逐渐习惯这发音。 “……抱歉。” “没事。” 守墓人挥挥手，声音听起来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他本人就在身前。 “一个月不见了，老爷爷。” 高杉原道歉过后，诚意地向眼前老人问好。 看着眼前的老者，他始终难以言齿守墓人三个字，改口为老爷爷这个称呼。 “一个月了吗？” 守墓人睁开浑浊的双眼，缓缓自言自语。 一个人呆久了，对时间的触感也变得模糊。 灵魂状态下的他尽显苍老，不像高杉原那般灵体充满丰裕能量，他的灵体给人一种随时会散去的感觉。 “这个月你带来了什么？” 老人沉默片刻，眼底稍有一丝心情地看向高杉原。 “从上次讲到的庚子年继续讲起，准备了二十年的历史。” 老人慢慢在自己的坟堆上坐下，安静地看着高杉原，高杉原整理一下思绪后，娓娓道来。 …… 凌晨三点，高杉原连续讲了三小时后，总算将二十年的历史讲完，合上嘴巴，喉咙有些干涩。 守墓人意犹未尽地看着夜幕。 “真是怀念那时的风光……” 守墓人说了一句后，不再说话。 高杉原默默揣测，守墓人死了起码八十年以上。 两人沉默片刻，守墓人看向高杉原。 “娃…这段历史不错…” 说着，守墓人指了指自己的坟：“这个月也帮你收到了一点能量，你先收起来吧。” 高杉原稍稍一愣，看向坟地地下，上五百颗烁烁发着淡光的能量粒安静地躺着。 “这么多？！” 高杉原惊讶一声，在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守墓人就答应每个月会帮他收集一点能量，在每个月约见之时给他，但那都是一两百的数额。 这次竟然翻了两三倍！ 高杉原将能量全收起来后，自身的能量立刻变成749粒。 守墓人点点头，说的话有些玄乎：“有人死了，就有人悲伤，有人悲伤，就有能量落下。” “我要不了这些能量，就帮你收起来了，一开始有一千多颗，但差不多有一半都泯失回归自然去了。” 高杉原带着感激的目光看向守墓人，“这已经够了。” 守墓老者挥挥手：“别这样看我，这只是顺手之劳而已，老夫一个亡灵也要不得这些能量。” 高杉原点点头，还是免不了道谢一声。 “谢谢老爷爷。” “当做讲历史的回礼了，你蛮有天资成为私塾先生的。”守墓人慢慢说。 停顿片刻，他看向沉默的高杉原，“最近有什么疑惑吗？” 这是两人必备的话题。 高杉原咽了咽口水，守墓人的话落下后，四处陷入寂静，他直直开口。 “老爷爷，我其实有很多的疑惑想问您。” “问。”守墓人简单一声。 “我想问问，我们活下去的一定要依靠能量吗？”高杉原直率地问。 守墓人点点头，能量身体慢慢动了动。 “怎么又问起这种问题了？” “因为，我遇到一些难以理解的东西……”高杉原沉声说。 守墓人苍老的脸庞没有什么表情：“你需要，我不需要。你肉体还存在着，能活动，自然需要能量，而我的肉体已经在棺材里面腐烂开了，能量对我没有用途。” 守墓人说着，指了指自己屁股下的坟堆。 “我的存在，是一个意外，等棺材里的东西腐烂没了，我就也彻底死了。但你不同，你能一直活下去。” 高杉原听到这话，看着守墓人平静而充满皱纹的脸，有些惆怅。 “放心，娃，依靠着散落在大自然的能量与人产生的负熵能量，你可以一直活下去的，我一开始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守墓人平静道。 高杉原咬咬牙齿，抬起头。 “但我现在已经没法从这两个方式收集到能量了。” 守墓人苍老的脸庞呆滞下来，沉默着，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 “半个月前，我在收集能量时遇到一个奇怪的存在……” 高杉原将自己遭遇红衣女尸的经历讲了出去，认真地看着守墓人：“老爷爷，那个红衣女尸是什么？” 守墓人的眼睛瞪大，浑浊的瞳孔有些迷离，身体微颤。 “你遇到了？” 高杉原点点头，再次追问：“她是和我们一样的存在吗？” 守墓人叹一口气，神情有些悲伤：“可能是，可能也不是……” 高杉原皱起眉头，这话算什么意思，相对论吗？ “我一直以来，都相信老爷爷的话，因为您是我遇到过唯一一个同样的存在…您和我说过，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但现在出现第三者……” 话音落下，守墓人足足沉默了十来分钟，任由夜色中的凉风打在墓碑上，吹起坟沙。 “娃，你要明白一个事情。” 许久，守墓人看向高杉原，“这个世界，比你相信的要大，要深。只要你进入这个世界足够深，就会遇到很多人。但一旦被牵连进去，到不得已的时候，你必须做出痛苦抉择。” 高杉原皱起眉头，心里一直捋着这段话，但没捋得明白。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每个世界都有自己运转的原则规律，这个世界也有属于它的五大法则吗？” 守墓人问。 高杉原点点头：“能量是生存的第一条件；有信仰，就有存在。” 说着，高杉原停下来，因为守墓人只和他说了这两个。 守墓人缓缓开口： “第三条：小心信仰。 第四条：日月分割，晨昏祸乱。 第五条：同类不相残，异类相嗜。” 高杉原听得一脸懵住。 前两条原则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又冒出三条奇奇怪怪的条文。 守墓人认真地看向高杉原：“我说这个只是想告诉你，因为有混乱，才需要秩序、才需要法则。这五条法则不是我编出来的，而是这个世界本身存在的。你想想混乱是怎么产生的？” 高杉原沉默片刻，第一次说出：“不明白。”三个字。 “老夫所知道的，能量收集的方法只有两个。”守墓人收回前倾的身子。 “我这边会给你收集能量，这段时间不要出去了，这些能量是足够你活下去的。那个红衣女尸不需要你管，自然会有人收拾。” “会有人收拾？” 高杉原疑问一声。 守墓人点点头，“但不是你我。” “我，不能变回正常吗？”许久，高杉原有些伤感地问。 守墓人摇摇头，“老夫也不知道。但或许这是一个惩罚。” 时间来到凌晨四点，守墓人的能量变得更加微弱，脸上呈现的表情也更加虚弱。 “弱小和无知并不是生存的障碍，贪婪与傲慢才是。” 老人缓缓说，“我只不过是隐世于外的老人，对世界的了解或许已经落伍，也充满无知。但一切初衷都是为了你。” 高杉原沉默着，虽然他是一个学霸，但同时也是土生土长的十七岁男生，不能像穿越者那样有过一世的经历，阅世不多的脑海里尝试理解这句话。 “谢谢您，老爷爷。” 不久，高杉原向守墓人告别。 两人即将离开的时候，守墓人看着高杉原稍有落寞的背景。 脑海里慢慢浮现第一次见面时高杉原痛哭的模样。 他想努力活下去，曾经一次次问自己能不能多收集点能量，但他都一一反驳了，因为他也无能为力。 并且他也想让这个小孩不要接触这个不属于人类的世界。 或许，他应该给他另外一个选择？ “对了，娃。最近一个灵体来到你的城市里面。” 高杉原听到，诧异地停下脚步，回首望去。 这城市里还有一个和他一样的灵体？ 守墓人似乎看懂了高杉原的疑惑，点点头。 “老夫和她见过面了，那是一个来自霓虹的女娃，她是奔着红衣女尸而来的。” 守墓人神情有些抉择，片刻，缓缓道：“老夫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也仅限于此。一开始老夫希望你能像和老夫一样，苟活就行。但如果你想真正了解这个世界，老夫也不反对。” 高杉原停在原地，眼眸一颤。 “任由你选择。如果是那样，就见一见她吧，她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 守墓人的声音慢慢从墓地中传来。 “她的名字叫零奈。” 第118章 家教の周(十七) 天渐破晓，晨曦从地平线洒来。 大地仍朦胧一片，一层白色的淡雾笼罩着天空，从天际而来的紫霞光束漾漾荡过淡雾，照到大地上。 田野边的旅店里，高杉原慢慢从床上起身。 楼下传来一丝喧吵，是搬行李的声音，店家和旅客的招呼声也随着嚷嚷传来。 坐在床边，凌晨的记忆慢慢在脑海浮出，回忆有些朦胧，且不真实。 但它确实存在。 高杉原摸了摸额头，再轻揉几下，回忆起守墓人最后对他说的话。 零奈吗？ 他皱了皱眼睛，眼角处泛出几条浅红的血丝。 这是一个他从来没听过的名字。 守墓人昨晚说的话也比往时多了许多，也更难以理解其中的含义。 先不说这五条带着抽象色彩的法则是什么意思，他应该去哪儿寻找名为零奈的人呢？ 在整座城市寻找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宛如大海捞针，何况还有那个红衣女尸守着他。 光束穿过阳台的窗帘，照进房间，尘埃在隐约的光中跃舞。 思索许久也没有任何头绪，高杉原轻叹一口气，先将其放在脑后，起身简单洗漱，收拾行李。 退房。 今天周三，他还需要回去上学。 “小哥，要买点花吗？” 前台，肤色黝黑的大叔结算房费后，指了指旁边的花束，“拜祭家人，菊花最合适了。” 他的眼角被泥色的皱纹布满，显得实诚，但嘴角的笑却精明得很。 高杉原点点头，从中挑选出一束卖相姣好的菊花，付钱离去。 再次踏入墓地，高杉原直径走进守墓人的坟墓前，将菊花放在墓碑边，而后转身离开。 墓地四周，连片松柏佁然静立着，时不时飞过的黑鸟落在歪斜石碑上，鸣叫数声。 这就是这块死人地白日的风景。 乘坐最早的一班公交车，高杉原迎着黎明回到校园。 身上坐拥着725粒能量，他的生存压力瞬间降低一个层次。 就算一个月不出去寻找能量，他也能坚持到下一个月约见的日子。 晨曦挤进车窗，落到他的脸上，似乎在告诉他一天才刚开始。 暂时不考虑收集能量的事宜，高杉原回过神，脑海里浮现中野五胞胎的模样——五个麻烦的家伙。 他得将注意力重心放到家教工作上了。 这份高薪酬的家教工作，是他在现实中最重要的事情。 一晚上就能收入两千块，这可是他以往两周的薪酬。 昨天晚上迫不得已请假一次他已经心痛得不行。 车慢慢驶进藤春市的轨道，窗外的景色从低矮的平房变成拔地而起的高楼，清新的空气开始捎上车道上的尘气。 高杉原立刻把车窗关上。 书声郎朗的校园与郊外寂静墓地截然不同。 高杉原走在校道上，整个人放松不少。 回到班里面时，早读已经结束了，学生在准备第一节课。 坐在门口的纪律委员招招手，把他唤了过去。 记一个迟到，惩罚今天下午放学后清洁课室卫生。 高杉原珊珊点头允诺。 回到座位，在身边中野二乃的目光下，他疲倦地伸一个懒腰。 “喂，你今天迟到了。” 中野二乃俏脸平静地凝视他一眼。 桌子下并拢着的白丝双腿倾斜到一侧，勾勒着妙人的弧度，椅子上的纤细小腰板自然而挺，优雅不失端正。 “还有，你昨晚没来。” 高杉原打消一丝困意，挠挠头发。 “昨晚请假了。抱歉，今晚会准时到的。” 中野二乃两片红唇微翘，“不，不需要。你不在我们挺好的，我们根本不需要家教老师。” 高杉原侧脸看向中野二乃，窗外的阳光正好打在她娇美的脸颊上，白皙的肌肤上似乎有淡淡的光晕。 少顷，他疑问一句。 “你是有恋姐妹情节吗？” 中野二乃疑惑地眨眨眼眸，修长的睫毛也跟着灵动地扇动起来。 “你在说什么呢？” “你为什么这么抗拒我当你们的家教老师？”高杉原问。 “你是把我们俩之间的矛盾给忘了吗？”中野二乃看向他，语气不容抗拒：“不准靠近我们五姐妹，这是我们说好的。” 高杉原沉默一声，点点头：“确实，我们约定过。但问题是：现在你们五个人需要我，我也需要你们，不是吗？” 中野二乃微蹙额，白高杉原一眼：“不要说出这种引人误会的话。” “你们需要提升成绩，我需要钱。我能帮助你们提升成绩，你们爸爸付我薪水。” “我们自己有办法提升成绩，不需要你。” 中野二乃脱口而出，刚说完，她闭上了双唇。 因为高杉原在直直地看着她。 少顷，眼前的男孩眼眸失去光泽，张嘴。 “我信。” 中野二乃脸上拂过一丝羞红，握住两个粉拳。 他信个鬼！ 课间吵吵闹闹，两人都坐在课室最后一排，用日语聊起来，几乎没人听懂两人的对话。 高杉原看了看教室，思索片刻，望向中野二乃。 “不想让我靠近你们五姐妹，是担心我喜欢上你们中的一个人？” 中野二乃默不出声，双手环在胸前。 高杉原猜对了。 “放心，五张一样的脸，我看着你都没有一点感觉，怎么会喜欢上另外四个人。” 中野二乃咬咬贝齿，“你这句话让人很火大。” “五个美少女，你会没那种心思？” 中野二乃难以置信地质问一句。 高杉原摇摇头，“女人，只会影响……恋爱，是高中时期最愚蠢的事情。” “……” 上课铃响，两人的对话被打断。 中野二乃不再出声，扭头看向窗外。 窗外，一只黑色拙劣的雄鸟掠过，身后紧跟着五只色彩斑斓的小巧鸟儿。 高杉原整理一下桌面，睡过去 第一节课历史老师的声音很小，很适合拿来补觉。 第三节课课间，高杉原被吵醒了。 睁开眼的同时，一张紧张的脸映入眼帘。 赵一良站在他桌子前，神情别扭，余光时不时扫到别处。 一手咚咚咚地敲着他的桌面，一手握着的冷可乐，可乐罐表面还冒着冷气，一粒冰水顺滑到他桌面上。 高杉原抬头望去，“干嘛？” 赵一良显得有些约束，将可乐放到他的桌面。 “每天的可乐。” 高杉原对这可乐送礼已经看淡，毕竟身后的储物柜柜顶有差不多二十罐。 第119章 家教の周(十八) “放着吧。” 赵一良整个人有些不自然，半个身子侧向中野二乃。 靠窗位上，中野二乃侧过小脸，好奇地看向两人，赵一良的腰板立刻挺直。 “喂，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她碧蓝的眼眸扫过一眼赵一良，落在高杉原脸上，用日语问。 “每天都送一罐可乐，你们之间有类似情侣之间早安吻之类的契约？” 嗓音如莺声一般宛转悠扬，精致的脸颊露出窥探到隐情的玩趣表情。 高杉原眼角一抽，“你没戴黄色眼镜，为什么看东西是黄色的。” 中野二乃挑眉一下，无动于衷，继续玩味地看着两人。 赵一良咽了咽口水，身侧的双手捉紧，一滴水从手心中流出，不知道是冷汗还是冷可乐留下的水珠。 中野二乃稍稍蹙起秀眉，抬起被白丝包裹的修长右腿，搭到另外一条腿上。 自从她来到这个班，眼前这个名为赵一良的男生就一直送可乐给这个家伙。 她可没听说过可乐能治病的。 这中间有什么猫腻交易嘛？ 中野二乃看向高杉原的侧脸，那张平淡没表情的脸像禁欲一样，刺探不出丝毫讯息。 举动无心，观者有意。 赵一良余光紧紧看着中野二乃。 沐浴在春光中的中野二乃有几分神似被阳光眷顾的女神。 慢慢翘着的白丝双腿摄人心魂，娇美的脸蛋完美无暇。 他的心跳随着被风拂起的窗帘一厢情愿地加速跳动。 中野二乃白皙的手臂莫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将目光看向赵一良。 正好和后者直勾勾的目光对视上。 少顷，中野二乃礼貌性笑了笑，收回视线，放下搭着的美腿，看向窗外。 奇怪的男生。 赵一良也同时把头别到另一边。 她喜欢我！ …… 日挂高空，窗外万里无云，上午放学铃声响起。 “出来。” 高杉原还没反应过来，赵一良眼神望了望他旁边中野二乃，向他招招手。 高杉原微皱眉头，跟了出去，“有事？” 赵一良没有回复他，把他带到楼梯的拐角。 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什么人后，赵一良向前挪动脚步，脸色凝重地看向高杉原。 “我……喜欢上了中野二乃同学。” 高杉原安静片刻，脸色平静，“看出来了。” “我感觉她对我也有好感。” “……” 高杉原紧闭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和赵一良相处了两年，知道后者是什么性格，属于那种内在有点文艺，外表直言不讳，长驱直入的人。 “帮帮我。” 赵一良看向高杉原，小声央求一声。 高杉原转身离开，但被拦了下来。 “你该不会要表白吧？” 他眼里透露出满满的疑惑，皱起眉头。 “对！表白！” 赵一良认真地点头。 “我问过了，霓虹女生一般都不喜欢用短信或者是线上方式表白，那种方式多半会失败，当面表白才是正道。” 赵一良说着，寻求认同地看向高杉原。 虽然不知道赵一良从哪儿听来的谣言，高杉原还是配合地点点头。 “然后呢？” “我要当众向她表白！” “语言不通。” “我可以学！” 赵一良逼近高杉原，“所以我才找你，教我几句表白的日语。” 高杉原眼眸里充满麻烦，摇摇头。 “可乐折现。” “……想学哪个？” “最简单的。”赵一良一副讨教的表情，舔了舔嘴唇后，搓搓双手。 高杉原麻烦地叹一口气，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 “【好きだ】。这是表白最常用的短句子，找个机会直接鞠躬，说话，然后伸手就行了。成不成功取决于对方。” 赵一良认真地点点头，模仿高杉原的口音重复了一边。 “成功率大吗？”稍后，赵一良问。 高杉原：“最好先排练几次。” “好。” 赵一良认真地看向高杉原，沉思着点头，然后对准他弯下九十度的腰，大声张开嘴巴。 “好きだ！” “……” 高杉原眼角一抽，陷入沉默。 让这混蛋排练但没叫他对着自己呀。 他麻烦地瞪眼前赵一良一眼，转身离开。 刚转过身，他看见伫立在不远处的苗条身影。 刚走到楼梯准备下楼的中野二乃楞在原地，吹弹可破的脸颊微微抽搐，眼眸颤抖着看向两人。 高杉原苦涩的微笑一下。 没等他出声，中野二乃转身离开教学楼，嘴角浮现恍然大悟的微笑。 一切都说得通了！ 每天有人送可乐的理由说得过去了！ 这个混蛋被自己压着时露出受受表情也说得过去了！ 看着离开的中野二乃，高杉原知道不跟过去要出大事，无视赵一良，他连忙快走跟上。 楼下，高杉原截住中野二乃。 “你看到了什么？” 他皱着眉头问。 中野二乃嘴角隐藏不住笑容，“一切。” 高杉原叹一口气，“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中野二乃忽然变得乖巧起来，微微颔首：“我知道。” 高杉原表情有些涟漪，他第一次感觉眼前的人儿如此明晓道理。 “我会保密的。”中野二乃张开红唇。 “？” “虽然这种事情在现在的社会不被大众所接受，但我表示理解。”中野二乃摸摸心窝，对他眨眨眼：“同性之间也会有真爱的。” 明明是三月，高杉原全身是冷的。 中野二乃忽然觉得眼前这家伙顺眼起来了。 只要他对女生没兴趣，那接近五姐妹就没事了。 “喂，暂时给你家教老师的身份了。” 中野二乃看向高杉原。 “你听我说，这个事情其实……” 高杉原连忙开嘴。 中野二乃摇摇头，“放心，我会在姐妹前维护好你的形象的。当然，就算是你，也不能再对我们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 高杉原愣在原地，为什么他插不上嘴？ 与身处寒冬的他相比，中野二乃嘴角的笑容更加灿烂，向他挥挥手。 “晚上见~” 校道吹来一阵风，如凛冬呼啸。 高杉原沉思地举起手，咬了咬手，看着中野二乃的背影，他心脏咯噔咯噔跳着。 剧情似乎往不对劲的方向发展了。 第120章 家教の周(十九) 夜晚。 碧梨园，高档区。 中心公寓：25层。 高杉原拨通中野五胞胎家大门前的对讲机，人脸识别机对他的脸没有反应。 “你好~” 对讲机里传出温柔的女声。 “三玖？还是……” 高杉原停顿两秒，问。 五姐妹的声音十分神似，他听不出这声音的主人，只能凭着没有什么起伏的语调猜测。 “三玖。” 对讲机再次传来银铃般的声音，有了点灵气。 高杉原歪歪头，他猜对了。 “我是高衫原。我到了。” “稍等一下，一花刚洗完澡，没穿衣服。” 片刻，中野三玖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 高杉原回复一声好，在门外安静地站着，望一眼走廊，除他外无一人。 少顷，中野三玖打开门，半个脑袋从门后露出，“衫原同学，晚上好……” “晚上好。” 高杉原点点头，进门，在玄关换鞋。 中野三玖双手放在小腹前，双腿并拢，看着他。 她还没换衣服，穿着在白天校园里的水手制服。 咖啡色的长发零落有致地落在肩膀处，铁三角耳机不离身的挂在白腻纤脖上，被黑丝包裹着的长腿匀称修长，在灯光下隐隐约约可以透过薄薄的黑丝看到长腿白皙的肌肤。 高杉原换了鞋，抬脚走上玄关上的连廊，来到中野三玖身边。 相比起其他四人，他并不担心一直都安静的中野三玖会对自己动手动脚。 中野三玖的身材很好，尽管上半身被蓝色羊毛衫套裹着，依旧凹曼有致。 随着高杉原的走近，中野三玖无处安放的二足动了动，脚尖的黑丝随之拨动几下。 “今晚至少有两个人在家吧。” 高杉原将自己的背包从肩上拿下，问。 中野三玖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凝视身边的男生：“今天我们五个人都在家。” “真难得。” 高杉原略有诧异地看向中野三玖。 “前天晚上真不好意思。” 中野三玖略带抱歉地说。 高杉原摇摇头，前天晚上起码还有中野三玖一人在家里等他，不然他肯定无功而返，嘴角难得的泛出一丝笑意。 “没事，那时不是还有你嘛。” 听到高杉原的话，中野三玖全身一紧，连忙把脸侧回正面。 躲过高杉原的目光，她轻轻挪动纤细的黑丝腿，往侧边拉开一个脚步的距离。 稍稍低头，柔顺的秀发从额头上落下，遮住小半个好看的脸颊。 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蛋稍有不安，在咖啡色秀发遮掩下的透澈双眸在眼眶里微颤。 很奇怪。 中野三玖上牙齿轻轻咬住下嘴唇，贝齿雪白，晶莹如玉，红润薄薄的下唇片微陷出纹路。 “走吧。” 高杉原轻呼一声，从她身边走过。 中野三玖微微点头，嗅到高杉原身上淡淡的清香，脸颊浮现出一丝不明觉厉的红晕，两片樱花瓣般的唇微抿。 真的很奇怪。 为什么会这样子…… 中野三玖感觉自己的心在跳。 为什么两人刚开始认识时她能直视眼前的男生，但渐渐的，她不敢直看这个男生的眼睛了…… 一看到那双眼眸，她感觉自己内心有种莫名的情绪在跃舞着，如燃起篝火的小火苗，也如刚蜕变的幼彩蝶，轻轻撞着她的心房。 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情绪，只是感觉，如果他能留意到，她会很开心，但她又不敢被他察觉是什么的东西，因为脸会热起来。 眼前男生靠近她，对她说出那些话时，这种情愫变成一只白兔，想要跳出心脏，传达给那双眼睛。 但，不可以呀！ 中野三玖双手从身侧伸起，在胸口交叠，压住跳动的心，鼻尖呼出热气，看向身边的男孩。 她都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两人走到客厅，明晃光亮的客厅里，四姐妹齐齐看向高杉原。 “高同学！晚上好！” 中野四叶站在阳台上浇着观叶植物，看见高杉原，嘻嘻地露出八个雪白的牙齿。 中野一花穿着一件宽松白t衫，蛮腰下的臀部穿着一条灰色睡裤，淡笑着走下楼梯。 “衫原君，今天也很帅气嘛~” 中野二乃和中野五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的目光慢慢挪向高杉原。 两人似乎也沐浴完了，中野二乃穿着一件红色的运动服，中野五月穿着淡色调的居家装，两人散发出幽幽的沐浴露味道，味道并不一样，但融洽起来闻着很舒服。 只不过高杉原嗅不到而已。 “来了？” 中野二乃秀发上绑着一只黑色蝴蝶发带，黑色发带意外的搭配她的酒红色长发，姬发式发型自带的公主感被带高一层楼。 高杉原点点头，看着中野二乃那藏着小窃喜的眼眸，他皱起眉头。 她还在误会着今天的事情。 “开始家教吧，前三天缺的内容都要补上。” 见人齐了，高杉原放下自己的背包，从中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辅导资料。 五人磨磨蹭蹭小半会儿后，齐齐坐到沙发前的茶几四周。 长方形的茶几由浅木木质制成，触感十分好。 在日式的低矮风格下，只要将上面的杂物稍加收拾，六人便可以围着坐下。 高杉原先在短的一侧坐下，中野三玖和中野一花坐在他的右侧身边，中野五月，中野二乃和中野四叶坐在他的左侧身边。 容纳下六人后，茶几还有很宽绰的空位，中野五胞五双好看如珍珠的碧蓝色眼睛注视着他。 似乎在问，下一步干什么。 看着身边五个无暇的好看女孩，高杉原一时间竟有点无措，有内而发地产生一丝惊讶。 可能是之前连续两天遇到被捉弄和被鸽的情况，这次五人异常的配合让他感到一点不适应。 “没东西教我就睡觉啦，衫原君。” 中野一花双手叠在桌子上，有趣地望向他。 她脸颊的肌肤在沐浴后更加白嫩，吹弹可破。 高杉原摇摇头，“当然有。你们先把今天野泽埋布置的作业做完吧。” 五人点头允诺一声，打开作业本和书本。 时间滴答流逝，五人很快做完了作业，并且很顺利地完成了家教内容，今晚的家教圆满结束。 按照高杉原来的计划，这一晚的时光应该是这样子度过的。 然而实际情况很扎心，时间刚过十分钟，问题接踵而来。 “二乃，你在干什么呢？” 高杉原眼角微微颤抖，看向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一手撑着腮帮子，一手拿着手机，双眸看着屏幕，施舍一点余光给他。 “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高杉原语塞，望了望一旁，皱着的眉头加锁。 中野一花趴在桌子上，侧脸枕在白皙的手臂上，安心地睡了过去。 看着她睡觉的睡姿，高杉原忽然想起他第一次和中野一花的具体接触就是因为两人睡觉被捉了。 虽然睡得很香，但家教还得继续。 高杉原前倾身子，手指笃笃笃地在她身前的桌面敲打。 “一花？” 他轻声呼唤，但中野一花仍在睡觉，他留意到中野一花在睡觉时两片嘴唇微张着，鼻息从小巧的鼻尖呼出，比日常中要可爱许多。 身体再靠近，他瞳孔一收。 眼前这家伙t衫里面竟然是真空的！ 中野一花美好的身躯在蓬松的白色t衫间若隐若现。 “嗯……抱歉抱歉~” 中野一花活了过来，眨眨眼睛，若无旁人的伸一个懒腰，大白兔紧紧贴住白t衫，露出白皙的肚脐。 “一花！” 中野一花身边的中野三玖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拿手拉住她的衣角。 高杉原愣了下来，直到中野一花的动作停下，他才反应过来：忘记挪开眼睛了。 “醒了就好。如果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我会帮你解答，一花，现在离睡觉时间还早着。” “但是，好多都不会。” 中野一花无奈地耸耸香肩。 “我也是。” 中野四叶跟着点点头，放开捉笔的手，身前的作业本上画了一朵幼儿园儿童水平的花。 “我也是，衫原同学……” 中野三玖迟疑片刻，右手捉着笔，也跟着抬起头。 中野二乃旁边，中野五月虽然没有出声，秀眉紧皱。 高杉原知道，自己不能对五人中任何一人都不抱有希望。 “都看过来，我们从第一道题开始。” 高杉原挤出一个微笑，拿起纸笔，打算给五人演练一遍解题思路。 桌子很长，四人凑到高杉原身边，高杉原立马喊停。 “怎么了嘛？衫原君。” 中野一花皱起秀眉。 “距离足够的，不需要靠到我身边。”高杉原认真地说。 “不行，看不清楚字。” 中野一花摇摇头，攘着身边的中野三玖，更往高杉原身边靠去，距离拉到只剩下三十厘米。 中野三玖脸红着看向高杉原，眼神时而躲避，时而直视。 “衫原同学……” 中野一花若无其事地双手递过作业本，手肘轻轻推过中野三玖，中野三玖和高杉原的距离更凑近一点，中野三玖的手臂几乎贴到高杉原的外套上。 “老师，教教我们吧~” 中野一花小嘴微张说，碧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狡猾的光芒。 高杉原瞳孔收缩。 小老妹，你什么意思？ 一旁，安静坐着的中野二乃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好啦好啦。不要靠得太近了啦，他全身脏兮兮的，细菌会传到我们这里的。” 轻灵地迈开两个白嫩脚丫，中野二乃来到中野三玖身边，将一手压着中野三玖的中野一花拉开，一手将中野三玖的作业本拿远。 “远一点也可以听到的。字写大一点就可以了。” 中野二乃看向高杉原，在四人看不见的角度，洋洋得意地唇语轻喃。 “我会帮你的。” 混乱中，五姐妹向高杉原拉远一点距离。 但高杉原整个脸变得苦涩无比，看向中野二乃的表情都快别扭起来。 这件事情得在今天之内解释清楚。 …… 家教在一个老师带着五个学生的一对五解答中结束。 九点，五姐妹困得趴在桌面上，纷纷拿出手机。 今晚的题量确实大了点，但还算圆满完成任务。 高杉原如释重任地松一口气：“辛苦你们了。” 但今晚的内容只是数学方面的。 高杉原看着五姐妹，心情有些沉重。 他教五人数学已经很吃力了，而后还要教五人国语，公民，霓虹史的科目，他必须得先进行知识的摄入，充实好自己，而后才能教五人。 “今晚先到这里了。” 高杉原收拾背包，在五姐妹目光下，慢慢走到玄关换鞋。 客厅里，中野二乃和五月上楼睡觉，四叶也溜回房间，只剩下中野一花和中野三玖坐着。 “去洗澡吧，三玖。我去把我的内衣拿出来，刚刚忘记穿了。” 中野一花站起身子，摸摸中野三玖的脑袋，留她一人在茶几边。 暖光下，中野三玖有些看着通往玄关的连廊，呆呆的。 “一花，能过来一下吗？” 临出门前，高杉原看见走过连廊的中野一花，招招手，小声呼她过来。 中野一花扬出好看的弧度，迈开光着的双腿，像蜻蜓点水一般来到玄关。 “不舍得离开我们，衫原君？” 中野一花微笑着。 高杉原摇摇头，“跟你说个事。” “是秘密吗？” “不是。你得转告给二乃。” “表白？”中野一花捂住嘴巴。 高杉原无语地白她一眼。 中野一花穿上室内拖鞋，眨眨眼睛：“走吧，一边走一边说，我送你下去。” 高杉原点点头。 …… “扑哧~” 中野一花哈哈笑起来，“为什么会犯这种乌龙呀？” “天时地利人和，造化弄人之下的结果。” 高杉原无奈地咂咂嘴巴。 “知道啦，会帮你说清楚的。”中野一花颔首，嘴角翘着笑容，“不过，说不定是真的” “怎么可能是真的。” 高杉原瞅中野一花一眼。 “为什么一直睡觉呢？”他问。 “秘密。”中野一花将纤细的食指束在嘴唇前，淡淡一笑。 电梯即将上来，两人安静下来，并肩站着。 中野一花忽然上半身微微前倾，看向高杉原，宽松衣领敞开，美好尽显。 高杉原这次不敢直看她，那能引人犯罪的身材非不是开玩笑的。 非礼勿视。 “衫原君……”中野一花小声呼唤一声。 “什么事？”高杉原余光扫过她的脸，问。 “有没有觉得只有学习的高中生活有点无趣呀？”中野一花张开着红润的唇：“恋爱之类的，是不是更加享受青春呢？有没有想过？” “不。”高杉原果断地摇摇头，“那是远离学业的最愚蠢行为。” 看着高杉原认真的神色，中野一花诧异地张开嘴巴。 “但衫原君这次考试差点就全满分了。” “那是因为试卷就这么多分。”高杉原瞄她一眼：“不算学业，恋爱也不会在我的生活安排中。” “诶~” 中野一花疑惑地歪歪头。 电梯敞开门，高杉原走进去，“明天见。” 中野一花也挥挥手，“明天见。” 电梯门缓缓下降，中野一花双手背在蛮腰后，慢慢走回家。 明明有人喜欢你的，衫原君…… 中野一花悠闲地走在走廊上，微微昂首看向走廊的白灯，好看的眸子反映着暖而柔的光，穿着室内拖鞋的小脚随意摆动。 胸前有点凉意，她加快脚步，走进家门。 第121章 家教の周(二十) 清晨，六点。 高杉原从床上起身，喉咙发出轻轻的哼悦声，双手抬直，舒服地展出一个懒腰。 自身的能量还有很多，足够保持一个月的低耗能状态，大大降低了他的生存忧虑。 因此，在未知红衣女尸是否还在自家附近徘徊的情况下，他昨晚并没有选择出去寻找能量。 在中野五胞胎家回来后，整个人精疲力尽，直接倒在床上，一睡到天亮。 慢慢走出卧室，高杉原抬起右手活络几下自己的脖子。 踏踏实实的一晚深度睡眠已经好久没有过了，如今重新尝试一次，他整个人精神焕发，眼底没有一丝困意。 抄起身边的衣服，进入浴室沐浴洗漱。 少顷，浴室的水声停止，高杉原赤裸着上半身从中走出。 身材很好，肩膀宽直，肌肉结实，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沙发上的手机闪着绿灯，提醒着快递物流进程。 穿戴好衣物，一边打开手机，一边打开冰箱。 冰箱里空空如也，牛奶和方包早已吃完。 看了看手机上的短信，他草草穿好鞋子，挎上背包出门。 在网上订购的霓虹教材到了，由于是直接托人从霓虹代购，他需要去邮局专门取件。 邮局正好在回校的路上，他可以先买早餐，而后顺路将东西取回来。 屋外的天已经很蓝，金红晨辉已经消失，剩下望不到尽头的碧蓝苍穹，和几朵悠悠飘在其中的白云。 走到拐角的一家早餐店，高杉原看了看招牌：“老板，一份豆浆，一份……” 话没说完，高杉原目光呆滞，发现一个头顶翘着呆毛、微卷秀发佩戴星星头饰的女高中生正坐在店里。 小屁股坐在与自身气质一点也不符合的小木板凳上，妙龄女生双手捧着一个大肉包，双眼咪笑，咬下一口，腮帮子像松鼠一样吧唧吧唧动着。 短白筒袜刚裹到纤细小腿膝盖下，百褶裙下的两条白腻大腿并拢，小腿往两侧分开，小皮鞋点在地上。 坐姿优雅而清纯。 仔细端看两眼，高杉原眼皮诧异一跳。 这吃着肉包的人儿，不正是中野五月嘛！ “帅哥，一份豆浆，还要一份什么？” 老板忙完手上的肠粉，抬头看向高杉原。 “一份小笼包。” 高杉原压低声音，侧过身子。 虽然已经成为五人的家教老师，但他和中野五月的交集并不多，在路上遇到相遇，他肯定不知道找什么话题。 “高君？” 中野五月鼻尖嗅着香香的包子，咬下一小口，抬头，看到高杉原的背影，疑问一声。 高杉原转过脸，挥挥手，打招呼。 “早上好，五月。” 还是被发现了。 “你也来这里吃早餐吗？”中野五月问。 高杉原举了举手上打包好的早餐，点点头。 中野五月眼睛眯了眯，没戴眼镜的眸子微收，只看到高杉原手上的豆浆，小手放在嘴角，小声传音。 “不要吃这里的小笼包，皮太厚，口感差，不好吃。” 其实大声说也没问题，店家听不懂日语。 高杉原尴尬地瞄了眼手上提着的小笼包。 说晚了。 怎么感觉现在像她在给他这个本地人介绍本地美食呢，明明她才是外来的。 高杉原点点头，转身想走。 清晨还很宁静，早餐店时不时冒出缕缕白烟赏心悦目，这空气清新的清晨，应该安静度过。 中野五月在这，其他四人应该也不远，他得赶紧离开，不然早上要陷入五胞胎的叽喳泥潭中。 转身，四姐妹笑嘻嘻地看着他。 “衫原君~” “衫原同学……” “哦哈呦！高同学！” “。” 高杉原嘴角挤出一个笑容，已经开始吵起来了。 “早。” 清晨，一个普普通通的男生和穿着靓丽制服的五个女高中生走在人行道，如花簇拱着一朵绿草。 五姐妹除了中野五月在津津有味地吃着肉包，其他四人迈着灵动的步伐，黑色小皮鞋在铺满鹅卵石的道上点动。 六人在路上走着，不时相互打趣。 高杉原默默跟在后面，两三米的距离，这个视角能看见五胞胎的背影，像精灵一样。 “欸，二乃今天换了黑色的指甲油？” 中野四叶抬起中野二乃的小手，惊讶地像看一个宝贝，眼里闪着光。 中野二乃的小手本来就白嫩如雪，在黑色精修指甲盖的衬托下，更显白皙骨感。 “才不是黑色，是最近最流行的星空暗。” 中野二乃张开涂着樱色唇膏的嘴唇，科普道。 “像帮派大哥女人的手。” 中野三玖安静地说一句。 “真的，有同感。”中野一花赞同地颔首。 “笨蛋。”中野二乃白两人一眼：“这是时髦色调。” “吧唧吧唧……” 中野五月专心地吃着肉包，逐渐落下脚步。 “五月跟上。”中野二乃朝后督一眼。 对精致可爱的女高中生来说，一边走路一边吃东西可不行，这是不矜持的~ 但对干饭人来说，这算得了什么。 中野五月咬下一口，哒哒哒迈开修长的腿，跟上去。 “高同学，喜欢二乃指甲的颜色吗？” 中野四叶半转身子，手心捉着中野二乃的小手，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微微一愣，片刻，点点头。 确实好看。 不是指指甲油的颜色，而是那灵巧如玉制品的小手，节骨分明，骨感十足，隔空也能感受到那柔软。 “看来你还有点眼光。” 中野二乃瞄高杉原一眼，继续和身边四姐妹聊起天。 高杉原本来以为和五胞胎在家教以外的地方相遇会有些尴尬，但现在感受似乎还不错。 五姐妹自己聊得很开心，他默默跟在后面，没有什么压力感。 和风微吹，秀发飞舞。 中野一花来到他身前，慢慢转眸，放在柳腰后的双手伸到胸前，比出一个ok姿势，眨眨眼眸，眸子里的星辰闪烁。 “衫原君，昨晚帮你解释了哦。” 她嘴唇微张。 高杉原余光瞄一眼前方的中野二乃，后者的小脸颊没有什么表情。 “我知道了，谢谢。” 高杉原平静地点点头。 “有空吗？”中野一花看向他：“姐姐说过考完试请你吃东西的，要不约个时间，一起出去吧？” 高杉原摇摇头，“抱歉，最近没空。” 中野一花皱起秀眉，眼眸露出嗔怪的光泽。 “这样子拒绝女生的邀请可不行。” 中野一花走得很慢，高杉原走得较快，两人的身子靠得越来越近，高杉原停下脚步。 “你们先回校吧，我去那儿的邮局拿个东西。” “好吧~” 中野一花小遗憾地努努嘴唇，跟上四姐妹。 中野二乃眼眶里的眸子回到前方，没有什么表情的脸颊白嫩如玉，让人忍不住咬一口。 “那个家伙去哪儿了？” 中野一花淡淡一笑：“不知道呢。” 看向自己的妹妹，她倾倾头，嘴角的弧度更加好看，粉色短发如樱花瓣一般飞舞。 “衫原君真的是一个正常的男孩哦，二乃。” 中野二乃抿抿嘴，眼睛有些怨气：“我知道了。但是，这家伙竟然让我提前知道有人想要向我表白。现在一点期待感都没有了。” “也是因为你看到不该看的一幕了。”中野三玖碧蓝色的眼眸看着眼前，微风不冷，吹过羊毛衫拂在她的肌肤上，很舒服。 “二乃在之前的学校好像没有人追吧。” 中野五月眨眨眼，吃下最后一口肉包，心满意足地拿纸巾擦擦嘴唇。 “五月，你说什么呢？”中野二乃瞪中野五月一眼：“我可是被好多人递情书的……” “完全没听二乃提起过，一直以来。” 中野三玖摇摇头。 “我也是，只见二乃和女生玩，都没见过二乃和男生接触过。” 中野一花思索一般，也跟着颔首。 三人齐齐转头看向中野二乃：“真的有人和二乃表白过？” 中野二乃脸色羞红，捉着通勤包的小手捏紧数分。 “有的！干嘛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只不过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被我直接拒绝是了。” “原来是这样。”四姐妹缓缓点头。 五人继续往学校走去，中野二乃缓缓放开小手，松了一口气，躲闪的眼神有些羞涩。 情书是有收过。 也有人跟她表白过。 只不过……实际情况有些和她说的不一样就是。 首先，数量没这么多，而且，对象也不一样。 五人之前一直就读的都是女子学校，哪来的男孩子给她送情书，那几封情书都是女生送的…… 为什么有女孩会送她情书，表白呢？ 中野二乃皱起眉头。 明明她到现在为止还是一个没谈过恋爱，连男生的手都没摸过的女孩，还怎么可能会喜欢女孩子呢！ 明明也想在高中恋爱的，但心仪的男生就像罕缺的大熊猫，一个不见。 有些倔强的抿抿嘴唇，中野二乃伸手捋了捋肩上的酒红色秀发。 “快走吧，太阳要热起来了。” 中野五月舔了舔嘴唇，唇片上的红润随着湿纸巾的擦拭拭去不少，如今淡粉淡粉的。 五人今早的话题跟恋爱过去不了，一直讨论着，直到进入校园。 “中午见。” 五人在教学楼前挥挥手，分道离去。 “三玖。” 中野二乃和五月率先分路散去，中野三玖回眸，看见中野一花和四叶跟上自己。 “嗯？” 她回过神，看向中野一花。 “高中生活哇，正好呢。”中野一花顺着刚才五人的话题，感叹地问。 中野三玖点点头，余光看向中野一花：“一花说这个话的时候，更像长女了。” “本来就是长女。”中野一花淡笑着回答。 阳光透过树梢洒在两人身上，斑驳的光影点缀着两张无暇脸颊。 “内，你们俩，有想过做一些青春该做的事情吗？” 中野一花透澈的眼眸子看向身边的女孩。 三人的脸颊一样，但气质截然不同，一人散发着成熟魅力，一人散发着淡淡的宁静感，一人散发着活力。 中野三玖疑惑地望过来，中野四叶举起白皙的手指，忽然懂了起来，提醒一声。 “一花是指恋爱之类的吗？” “嗯呐。”中野一花甜甜地颔首。 中野四叶摇摇头，伸手挠挠脸蛋，悻悻说：“想恋爱也没有合适的人。” 中野三玖稍有不安地走着，不出声，也跟着点头。 “三玖怎么样呢？”中野四叶看向中野三玖：“有喜欢的男生吗？” 中野三玖微微一滞，瞳眸放大，一阵微风吹来，将她咖啡色的长发拂起，秀发飘在略有发红的脸上。 沉默片刻，中野三玖低下脸，“没有的……” 说完，她急步走向楼梯，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 中野一花眸子往上瞧了瞧，身边的中野四叶翘起头上的兔子缎带。 “一花……” 中野四叶认真地看向中野一花，眼睛发光。 “身为姐妹，三玖那个表情，我懂的！” 中野一花淡笑着颔首，“我也懂了。” 两人在楼梯分开，走向各自的班级。 那份霓虹家教资料远比高杉原想象中的要重。 二十斤的书被褐色的纸皮包住，变成一个小沙包，高杉原双手抬着，花费了不久时间才搬回课室。 回到座位上，高杉原放下沉甸甸的书本，坐下歇息。 “这是什么？” 中野二乃坐在一旁，不在意地问一句。 “书本。”高杉原回一句。 “说了等于没说。”中野二乃白他一眼。 课室后方的储物柜上，那堆积了两三个星期的可乐塔已经不见了，全都被赵一良拿走。 取而代之的，是高杉原昨天收到的三百块现金。 这三百块是必收的，他还记得赵一良在篮球课上拿球砸到自己脸的事情。 不算上两人高一一年的交情，还得加钱。 语文早读开始，书声琅琅，齐读醉翁亭记。 最后一排，高杉原歇了过来，蹲下拆分书。 余光一扫，便扫到旁边中野二乃放在桌子下的白丝玉腿，纤细温润。 在低耗能下没有什么感觉的他，本来对这种女色欲望就降到很低，野泽埋误发给他的学习资料都直接删了。 但自从和五姐妹接触多了，他发现自己的眼睛总是忍不住多瞟不该瞟的地方。 该死，斩魔刀呢？ 高杉原心里一抽，将书本包挪到另一侧，转开视线。 醉翁亭记是欧阳修的名篇，意蕴十足，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 中野二乃手举着语文课本，目光一直停留在高杉原上。 第122章 家教の周(二十一) 封纸拆封开，露出近一个巴掌高度的霓虹高中教材。 书脊印着相关出版社，书封大多数都是淡雅的线条和简洁明了的科目名称。 中野二乃难得从封面上看到熟悉的家乡语：“我们那边的书？” 高杉原点点头，从中抽出一本国语。 书不厚，书页的质感也很好，不像五三那样握住就产生一种心颤感。 高杉原翻了翻书，里面的内容配图都十分新颖。 “国语，公民，霓虹史，地理，生物，理科文科的书都在这里了。”他缓缓说。 “你要转学吗？” 中野二乃猫下蛮腰，从地上拾起一本化学。 看了看，像是本能反应，身体肌肤一颤，放回原地。 她不是因为文字限制才看不懂课本，就算是本土教科书，她都看得云里雾里的。 “不，这是为了辅导你们几人功课专门买的。” 高杉原将所有的书籍放上桌面，瞬间堆起一小丘。 听到他的话，中野二乃微微一愣。 高杉原并没有多说什么，在早读进行到一半时，翻阅开霓虹史的教材，认真做笔记。 今天野泽埋将在课上教五胞胎霓虹史，他相应的也得提前做准备。 学霸有学霸的学习方法，一般学生学习知识要经过预习，学习，复习三个阶段，学霸直接三融一，一次性三线程操作。 这是基操。 其次，学霸学习的时间往往不长，短而精，他们的脑子很投入，效率是别人的几倍之上。 在昨晚休息好的状态下，高杉原的脑子没有以往那么笨重，很多霓虹历史直接印进脑子里面。 窗外白日高升，春意盎然，和风微熏，绿树摇曳。 金黄色的光束轻柔地落在中野二乃身上，酒红色长发熠熠生辉。 靠在椅子背上，她双手环胸，不解地看向身边的人。 高杉原今天没有睡觉，从早上的早读开始，一直到现在，都保持着右手捉笔、左手压书的姿势，背部微弯，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教材。 中野二乃诧异地发现，这家伙的侧脸还蛮好看的。 下颚线轮廓分明，盖在额头上的乌黑发丝微微凌乱，修长的睫毛像蒲公英的绒毛一般精细，高挺的鼻尖呼着淡淡的气息，薄薄的嘴唇合着。 平静如湖水的侧脸仿佛将整个教室都置身于事外，眼眸子里只有眼前的书。 阳光只落在他的脚边，陷在阴影中的他就像达芬奇画中专门勾勒的阴翳人物。 她精致的脸颊有些困惑，明明她可以对眼前的男生说出一堆尖锐训斥的话。 但看着他默默备课，这些话到了喉咙便上不去。 第三节下课，赵一良梳着整齐的二八分，来到教室最后一排，长着两三个青春痘的脸有些羞红。 在高杉原的目光下，赵一良用蹩脚得不行的杂生日语，唤中野二乃出去。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两人从教室外回来。 中野二乃双手在身侧轻摆，脸色平静。 她身后的赵一良脸色煞青，刚才脸上所有的血红全消失不见，像失了魂一样。 中野二乃双眸看一眼高杉原，回到自己座位坐下。 白丝左腿翘起，搭在白皙的右大腿上，裙摆往上微皱，露出一掌大小的圆润肌肤。 小皮鞋在离地二十厘米的高度拨点几下，她悠闲地撑着腮帮子，眸子懊恼地瞅他。 “破坏了一个女生对即将来到的告白的期待感。” “抱歉，这是一个意外。” 高杉原轻声说一句。 在喧吵的教室里，他的声音不算大，刚说出来就被打闹声淹没下去，但想传达到的人儿已经听到了。 中野二乃眼眸少了一丝生气。 “不过，其实这种事情在你心里早就有断论了。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不喜欢的人表白，就算憧憬感再高，你也会毫不犹豫拒绝掉的。” 高杉原缓缓道。 “相反，如果你提前知道有一个你喜欢的男生即将向你表白，你体内的多巴胺和内啡肽会分泌得更多更久，兴奋感和期待感持续时间更长，而不是被表白的那短暂一瞬间。 而且，你也会更加从容地应对。 相比起不知道突如其来的是未知惊讶还是惊喜，这种早知晓一切，尽情享受即将到来的事情的过程，不是更愉悦吗？” 高杉原自圆其说地张嘴。 舔舔嘴唇，中野二乃张开嘴巴，没好气地瞥他一眼：“诡辩派。” “有科学根据的。” 两人对话结束，高杉原继续埋头做题。 五分钟后，中野二乃放下腿，并拢而坐。 “喂，干嘛这么认真？” 高杉原停下手中的笔，缓缓抬起头，看向她，安静数秒。 “在跟我说话？” “不然呢？只有你会日语。” 中野二乃咬咬嘴唇，眼眸瞪大，闪烁着不满和疑惑的情绪。 “为什么要这么认真呢？你只需要做好野泽埋布置的任务，乖乖看着我们完成作业就行了，为什么要买这么多的教材备课。” 高杉原想了想，“家教老师并不是一个监控机器，而是一个辅导你们五人学业更进一步的职业。” “不要说得这么义正言辞。” “华夏和霓虹之间的教育存在着沟壑，单纯用华夏的学习思维对你们是不妥的，了解你们那边的学习方法和学习思路，才能更好的切入。” 中野二乃安静下来。 “华夏的思维是什么？” “看到那边的书没？” 高杉原随便指了指一个学生桌面上的大堆习题。 中野二乃点点头。 “半个月内刷完它们。” 高杉原淡淡看向她。 中野二乃鼻尖呼出一丝热气，脸色顿时变得煞青，坚决摇头：“绝对不要！” “所以得从你们的角度，寻找适合你们五个的办法。” 高杉原耸耸肩，想了片刻：“如果只是简单的监督你们五人完成任务，野泽埋直接在你们家安装一个监控摄像头得了。” 中野二乃瞪他一眼：“那是犯法的。” “无论是怎么样，我都得对得起自己的这份工作。而且，我也得对你们五个人负责任。” 高杉原认真的目光投来，中野二乃第一次躲避开他的目光。 “当然，工资也是一大方面。” 高杉原补充。 “你做这么多，纯粹是为了钱来的吗？”少顷，中野二乃小声问。 高杉原平静地点点头。 “当然是为了能安心得到这份工作的薪酬。” 中野二乃没好感地白他一眼。 这家伙果然还是为了那五倍的薪酬。 “不过，也为了你们。” 高杉原停顿片刻，补充一句。 他说这话时，中野二乃已经别过了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 下午午休快接近尾声时，野泽埋来到了教学楼，手上还捎着一袋子洗好的菩提子，紫色的果皮上沾着晶莹的水珠。 “小子，你的n1成绩出来了。” 野泽埋和高杉原走在学校人工湖边，他有些自喜地宣布一声。 高杉原平静地走在湖边，人工湖内的金鱼在结群慢游。 “多少分？” “173！” 野泽埋有点像看怪物一般看着高杉原，说。 高杉原淡淡地点点头，“差7分才满分，有点可惜。” 野泽埋眼角无语地一抽。 n1日语考试包括语言知识和听力能力两方面，是最高级别综合考核一个人的霓虹语水平的考试。 180分满分的日语n1考试，57分是及格分，100分是合格分，眼前的男生却考了一个他从未没听说过的分数。 正常考过n1的人已经可以阅读广泛性霓虹报纸，听到大部分的日语对话。 而这种接近满分的成绩，基本上和在霓虹本土土生土长的霓虹人语言水平没啥两样。 “不得不说，你这家伙学日语的天赋还蛮高的。” 野泽埋在阳光下放松身体，余光扫向身边的男孩：“看来家庭因素影响还是蛮大的。” 高杉原扫他一眼，“还是你教得好。” “你这表情没一点感激模样。”野泽埋瞪白眼，责备一声。 “你这是来找柳安泉？” 高杉原望了望野泽埋手中的新鲜水果，问。 野泽埋点点头，“但同时也是来找你的。” “我？” “周末二谷的游乐场搞开园嘉年华，安泉酱昨天约我一起出去那儿玩。这是很明显的约会吧？” 野泽埋得意地看向高杉原，笑着的眼眉慢慢皱起：“但我一周前刚答应陪中野五姐妹去二谷游乐园逛。同一个游乐场……” “这不挺好的吗？”高杉原看向他：“一次性和六个女生一起出去玩。” “这好什么呢？虽然是同一家游乐园，但在照顾五胞胎和和安泉酱的约会的两个选择中，我肯定会选择后者。” 野泽埋叹气着摇摇头，眼睛示意身边人。 “说不定我可以帮你？”高杉原眼睛闪过一丝笑意。 “等得就是你这句。”野泽埋笑着站到高杉原面前，递出六张门票。 “所以，陪五个美少女逛游乐园的机会就让给你。” “不不不。”高杉原摇摇头，一脸正经地点头：“我是说我帮你陪柳安泉，你去陪中野五姐妹。” 野泽埋的笑容凝滞住，我拿你当弟弟，你却想…… 高杉原瞅他一眼，“毕竟我和柳安泉相处得这么好，肯定会安静地度过一天的。” 野泽埋一脸的不情愿，硬将门票塞到高杉原手中。 “不行！这一张门票四百多的。门票里面还有四星级酒店的自助餐入场券和休息套房。当我请你了！”野泽埋略显心痛，“本来还想让你出个百分之五十的补偿费的。” 高杉原呆呆地看着手上的票。 “那天恰好有类似于万圣节的恐怖主题游园会，只要你表现得正常一点，一定能获得五姐妹的好感，这对家教来说不是很好吗？” 野泽埋叹气一声。 恐怖主题的大型游乐园聚会。 从中午十二点到晚上十点。 看着门票上的标题，高杉原沉思些许，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头萌生。 他从来没在除了家里以外的地方收集过能量。 一是守墓人的叮嘱，警告他只能在深夜寻找能量，要在太阳拂晓回到身体里面，而且不能去人流密集的场所，不然容易出事。 其中的原因守墓人缄口不谈，只把危险二字挂在嘴边。 ‘我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只是，在墓地生活久了，冥冥中产生的一种危险感。我们不能见到太阳，那儿有恐怖的事情……’ 二是远离家里确实危险，高杉原对自己身体的放心不下。 三是因为高杉原自家附近就有相当的能量补给。 如今夜晚在家里被红衣女尸堵住，而自身身体有700多粒能量，高杉原心头一跳。 不妨尝试一下，去人多的地方寻找能量。 恐怖主题的游园会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说不定他能一次性收集到上千的能量。 就算真的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700多粒能量，足够他接下来一个月活的了。 总不能一直遵信守墓人的话，会一叶障目的…… 高杉原心里挣扎许久，点点头：“好。” “你果然还是经不住美少女的诱惑。” 野泽埋哈哈一笑。 高杉原白他一眼，转身离开。 …… 下午，自修室。 野泽埋走到讲台上，发现中野二乃双手环腰，双眼紧紧地盯着他。 “二乃同学，这是怎么了吗？” 那双眼睛可真漂亮而犀利，野泽埋咽了咽口水，问。 “野泽老师，为什么高杉原会选择当我们的家教老师？” 中野二乃直入主题，微翘着脸蛋，问。 “之前不是和大家说过了吗？”野泽埋微皱眉头：“在这间学校里面，他是最好的选择了。” “但是，同年级的家教老师，很奇怪。” 中野二乃眨眨眼，脑里浮现今早高杉原在教室为五人备课的场景。 野泽埋摇摇头：“不奇怪的。” “老师知道二乃同学和高杉原同学一开始有不少的矛盾，但老师是看重他的本事的才请他当家教老师的。” 中野二乃默不作声。 “老师，高同学家，是不是经济有困难？” 窗边，中野五月似乎想起在食堂时高杉原点的那份素菜，看着野泽埋，小声问。 四姐妹也慢慢望过去。 野泽埋缓了缓，点头：“高杉原的家里在高二开学前的暑假里破产了，欠了下数额很大的债务……” 第123章 家教の周(二十二) 野泽埋在讲台上解释着，停顿片刻，闭上嘴巴。 目光之下，讲台下五胞胎如饥似渴地盯着自己。 “为什么你们摆出一副期待听下去的表情？你们在期待什么呢？” 野泽埋有些发毛地站直身子。 “请老师继续说下去！高同学家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中野四叶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握成小拳头，上半身前倾，认真地看向野泽埋，双眉间充盈淡淡担忧。 她的话落下，其他四姐妹纷纷点头。 野泽埋眼皮无语地跳了跳。 “你们倒是对这个起劲儿。” “高衫原同学家破产应该才半年前的事情吧。在破产后，高杉原同学为了帮他母亲分担债务，一直在校外兼职家教老师。 高杉原同学高一的时候还经常参加各种社团，但高二几乎是来去无踪，一下课便离开学校兼职去了。 这次他成为五位的家教，五倍薪酬是最直接的原因，无可厚非。但他也在为了安心得到这份薪酬而不断做着努力……” 说到这，他不再理会五姐妹的期待目光，闭上嘴巴。 回首看了看时钟，他发现已经上课十分钟了。 “这已经涉及别人的隐私了，你们想了解的话自己去问他吧。”他草草结语。 “你已经说了很多了……” 五姐妹泄气地收回目光。 “所以不能再继续说下去呀！” 野泽埋眼角一抽，“好了，先开始上课吧。” 他打开霓虹史教材，“今天我们讲战国史。” 讲台下，五姐妹缓了缓，也从抽屉中拿出相应的教科书。 “对了，在此之前，和大家说一声抱歉。前不久答应大家这周末一起逛游乐园的事情恐怕不能兑现了。” 野泽埋右手捋了捋左手衬衫的袖子，将其束到小臂上，再慢慢拿起一只白色的粉笔。 “老师这周末和同事有约，陪五位逛游乐园的人选变成了高杉原同学。” 他说着，特意将目光留意中野二乃。 高杉原和五人中，就属这两人之间的矛盾最多。 他生怕自己说完后，中野二乃会立刻举手反对。 但今天中野二乃异常地冷静，一直保持着双手环胸的姿势，背靠椅子，小脸没有一点表情。 “嗯，可以。” 见野泽埋的目光一直看着自己，中野二乃缓缓点头，轻声说。 野泽埋诧异地扭过头。 这怎么回事？ 两人关系融冰了？ …… 晚上，中野五胞胎家。 进门后，高杉原略显惊讶地愣在客厅。 在他眼前，五姐妹乖乖坐在茶几四周，等待着他。 中野二乃小手撑着腮帮子，沉默着凝视他。 “今天又是人齐的一天，真少见呀。” 高杉原张嘴，略微感叹一下。 “姐姐也不是每天都有事情忙的~” 中野一花穿着灰色的长袖衫，好看的眼眸眨了眨。 “高同学，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 中野四叶抬起一支笔，笑嘻嘻地看着他。 高杉原慢慢坐到家教位置上，用怪异的目光看向五胞胎。 这五胞胎，今天，格外的配合？ 这种有些殷勤的感觉，仿佛他是即将死去的老人，五人对他进行最后一丝温柔慰藉。 “快开始吧，你今天已经迟到五分钟了。” 中野二乃双眸冷冷瞄他一眼。 “好好。” 高杉原点点头，中野二乃的冷淡把他拉回现实。 “今晚家教内容是关于霓虹战国史，这部分的历史我也是从今天早上才开始接触。 一百多年的历史，我直到刚刚才全都背下来。 所以，今晚大家要是遇到与书本相关的知识点直接和我说，我应该都能指出相关的页码段落。” 高杉原盘腿而坐，环视身前的五人。 五姐妹的眼神变得精彩起来。 “段落页码？衫原君一字不漏地背下来了？” 中野一花惊讶地张开小嘴。 高杉原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差不多。” “好可怕！” 中野四叶眼眸一颤，头上的兔子缎带颓下额头。 “这没什么的。记忆宫殿听说过没？” 高杉原问五人。 中野五月眨眨眼睛，“夏洛克电影里面的？” 高杉原点点头。 “高君难道也可以用记忆宫殿？”中野五月新奇地咽咽口水。 “不，我说说而已。”高杉原摇摇头。 呆毛，落。 “开始吧。”高杉原看了看挂钟上的时间，平静道。 五姐妹点点头，纷纷做起作业。 在接下来的家教时间中，高杉原一边看着霓虹史教材，时不时，解答五姐妹的提问。 五姐妹提问的内容大多数是书里的知识点，他都能一一纠正过来。 作业完成得比较顺利，在他的帮助下。 但到了小测环节，高杉原感到一丝不安。 野泽埋布置的小测涉及到不少别的补充知识，以及一些他在书本里根本没接触过的事件。 皱着眉头，他第一次感觉自己能力匮乏。 小测进行着。 中野一花的脑袋昏昏欲睡，不停下垂。 中野二乃悠闲地撑着腮帮子。 中野四叶身体坐直，认真思考。 中野五月紧皱秀眉。 小测的填空题基本都完成了，还剩下七八个知识点外的题目。 高杉原陷入沉思，难不得他还得跑到市里图书馆里，把关于霓虹史的内容的书籍都借一遍？ “衫原同学……” 临近下课，四姐妹还在写题时，中野三玖昂首看向他，小小的声音打断他的沉思。 两只小手慢慢伸出，一份已经写满的历史作业递过来。 “做完了。” 中野三玖小声地张开嘴唇，看向高杉原的眼神有些闪躲。 “稍等，我看一看。” 高杉原微微一愣，拿出野泽埋给的答案，比较起来。 一张60分满分的历史卷，中野三玖得到了28分。 分数不高，但错的全是教材里面的内容，关于野史方面的题目全都答对了。 看着中野三玖，高杉原露出欣慰的目光。 “三玖，你比我想象的要厉害，特别。” 中野三玖连忙挪过脸，微微摇头：“不……我很差劲的……” “我们也做完了。” 陆续，五人将小测都完成了。 中野一花：9分。 中野二乃：19分。 中野四叶：14分。 中野五月：26分。 高杉原看着这四份试卷，抬头看了看四姐妹，四人纷纷尴尬地挠挠脸。 “刚才还明白的，一考试就不记得了。” 个位数的中野一花无奈地笑笑，眼眸里还有不少困意。 “你不睡觉可能还能高几分。慢慢来吧。” 高杉原挤出一个苦苦的微笑。 告别前，他将自己即将陪五人逛游乐园的信息告诉五人，五人表示接受。 “再见。” 高杉原离开前，目光在中野三玖身上逗留片刻。 第二天早上 中野五胞胎结伴而行，如五道春光走进校园，校园内和风吹拂，掠起五人的秀发。 在教学楼前分开后，中野三玖迈开黑丝玉腿，慢慢走回自己的班级。 中野三玖精致的脸颊总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有在和姐妹一起的时候，她会稍微将内心的情绪展现在脸上。 除了和姐妹相处的时间外，她给四周人的印象就是一个冰山勿近的性冷高中生。 回班的走廊上，中野三玖将耳朵上的铁三角耳机摘下，放回脖子上，双手捋顺压在耳机下的咖啡色长发。 进入班级，率先收获一群男生的目光。 她微抿嘴唇，无视这种直直的目光。 在座位上坐下，将通勤包放在身边后，她放松地轻舒一口气。 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没有人回头望着她，压迫感减少数分。 少顷，在早读即将开始前，中野三玖打开手机。 锁屏壁纸是武田信玄的【风林火山】画面。 看了看时间，将手机放进通勤包里面。 窗外是一个好天气，清风吹进教室，凉凉的清新气息进入鼻尖。 中野三玖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享受表情，将手伸进抽屉，拿出前天买的游戏攻略书。 今天早上就看武将养成game的攻略好了。 小手在抽屉里摸了摸，她漂亮的秀眉蹙起，低下脸，缓缓从抽屉拿出一份折叠的蓝色纸条。 备注：高杉原。 中野三玖眼眸慢慢放大。 衫原同学给的信？ 不知为何，这突然出现在抽屉的信让她紧张起来。 看着纸条表面的几息间，她的心开始砰砰砰地跳了起来，本来放松的身体慢慢绷紧，黑丝双腿在桌面下紧紧并拢。 感觉喉咙痒痒的，她眼睛瞄了瞄四周，慢慢将这份纸条打开。 【吃完午饭后来学校的人工湖】 【有重要的事情想和三玖说】 【是非三玖不可的事情】 【这种感觉很奇怪】 中野三玖静静看了这四行字数秒，双手放到双腿之中，低下平静的脸。 …… 秀发下，好看的小脸不再平静，慢慢变得通红，像抹上晚霞一般。 这是情书吗？ 中野三玖眼眸收缩，嘴唇微颤，脑海里浮现昨晚上高杉原的话。 衫原同学给我的情书？ 她插在黑丝大腿中间的双手紧握，十根纤细的手指交织，全身轻轻蠕动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脸上的红晕更上数分，似乎轻轻拿水浇落，就能滋一声冒气。 整个上午的课索然无味，脑子里满满的都是这张纸条上的39个字。 中午，饭堂。 “三玖，你怎么了？” 中野五月看着身边的人儿，疑问地问一句。 怎么吃饭都不好好吃呢？ 中野三玖慢慢放下只吃了一小半的三明治，脸色红润，起身：“我吃饱了，有事情先回班。待会自己去自修室。” 放下一句话，她转身离开饭堂。 “三玖今天怎么了？”中野四叶吃着拉面，微皱眉头。 其余三人摇摇头。 紧张地将两个粉拳握在身侧，迈着两条匀称优美的腿，中野三玖走出饭堂，越过操场，踏过校道，来到校园的人工湖旁。 如今是午休时间，校园的人工湖旁并没有一个学生。 和风吹过清澈的湖面，泛起涟漪的波纹，金色和银色的游鱼倏然浮出水面，吐出一颗颗小泡。 湖边的垂柳随风飒飒作响，翠绿的草皮上短草茂然。 但阵阵清风并没有吹熄中野三玖全身的滚烫。 双眸带着期待和畏虑，环顾四周。 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树梢上停着的两只灰鸟在看着她。 等五分钟左右，仍没有一个人来到这边，她慢慢缓下心情。 看来是别人的恶作剧了。 少顷，她摇摇头，转身离开。 “三玖？” 刚转身，高杉原从另一侧出现，唤着她的名字，快步走来。 “衫原…同学……” 中野三玖像触电一样，咖啡色长发一下子炸毛起来，扭过头，看向高杉原。 刚刚平静下来的白润脸蛋再次红起来，两片嘴唇变成波浪纹。 “抱歉把你叫出来了。” 高杉原看向中野三玖，平静地说。 高杉原的个子蛮高，在两人只有一米的距离下，中野三玖需要微微抬起小脸才能看到他的脸。 在阳光下，他的脸，很帅诶！ 中野三玖抿起嘴唇，眼眸微颤，有些期待起来。 “没关系……” 高杉原看着眼前女孩的脸颊，略有疑惑。 虽然看不出她的脸红，但冥冥中感觉到一丝心切感是什么鬼。 “这次找你出来，主要是想和你说一件事。” 他沉默片刻，说。 “嗯……” 中野三玖双手紧张地握成拳头，安分地放到身侧。 如果是衫原同学的话，她应该会接受的…… “你说。” 她张开红润的嘴唇，认真地点点头。 高杉原眨了眨眼睛，认真地开口：“要不你教教你的姐妹一点战国史吧？” “欸？” 中野三玖呆在原地。 “昨晚你做的战国史的小测中，虽然书本内有的内容没全对，但关于课外知识那方面，你全都答对了。”高杉原解释道，“相比起来，其他四个人一题都没答出来。你有很丰富的战国史知识。” “原来是说这个嘛？” 中野三玖慢慢低下脸，慢慢平静下来。 “嗯。” 高杉原点点头，看见低下脸的中野三玖，想了想后，伸出右手，将一罐绿色包装的抹茶苏打贴到她脸上。 “呀~” 中野三玖全身一颤，黑丝双腿紧紧并拢。 “抹茶苏打。” 高杉原看向她：“你喜欢的吧，今早特意在外边买的，请你喝。” 中野三玖慢慢接过苏打。 “里面没有鼻涕，更没有过期，放心喝吧。”高杉原嘴角慢慢上扬一个微笑，往校道上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吧。” 中野三玖双手捧着苏打水，看着高杉原的背影，莫名松了一口气，淡淡的笑起来，眼眸里闪着开心的光芒，小跑着跟了上去。 她根据那封信的内容胡思乱想了许多，但都错了。 不过，她总算知道一直堵着自己内心的是什么了——对眼前的男生源源不断的好感。 “你还记得呀？” 中野三玖看向身边的男生，张开嘴巴，脸颊上满满是开心。 在这个男生面前，她也会慢慢地把内心的情绪流露出脸上。 第124章 家教の周 (二十三) 正午，阳光洒在校道上，斑驳成影。 高杉原缓缓侧脸，稍稍低头，注视身边的中野三玖。 “当然记得。” 中野三玖慢慢走着，黑色小皮鞋灵动地踩在地板上，双手捧着易拉罐，微抿一口抹茶，什么也没说。 “可以吗？在战国史方面和我一起辅导你的四个姐妹。” 两人走到湖边的长凳前，坐下，高杉原问。 中野三玖握着易拉罐的双手慢慢顺着罐子表面摩挲，安静了片刻，摇摇头。 “不行。” 高杉原略带疑惑地看向中野三玖，她的小脸有些失意和不情愿。 这种时候似乎不应该再继续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高杉原闭着嘴巴，没再追问，而是安静地看着前方。 长凳前是学校的人工湖泊，圆形的湖泊宛如镶嵌在大地中的湛蓝玛瑙，晶莹发光。 “衫原同学有和其他人说过我喜欢战国武将的事情吗？” 不久后，中野三玖问。 高杉原摇摇头，“没有。包括你的姐妹。” 中野三玖嘴角扬出一个几乎看不着的弧度，转瞬即逝，两片嘴唇微张微合，欲言又止。 “谢谢。其实我不想让姐妹知道我喜欢战国武将的事情。” 少顷，中野三玖还是张开小嘴，平静而带着一丝沮丧道。 沉默片刻。 “为什么？”高杉原问。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爱好，就像男孩子不喜欢机器人，而喜欢娃娃一样……” 中野三玖双眸碧蓝而深邃，高杉原几乎从她透彻微颤的瞳仁中看到自己的脸。 “因为是姐妹，更不能让她们知道，三玖是一个奇怪的人。” 说着这句话时，中野三玖薄薄的嘴唇不停张合，在阳光下熠熠有光。 将抹茶易拉罐放在长凳一侧，她双脚脚后跟轻蹭，把黑色小皮鞋脱掉。 而后优雅地举起双腿，将被黑丝裹着的玉脚蹬在长凳上，支起双腿。 双手环着黑丝小腿，中野三玖将脸半埋到大腿里面。 “我是五姐妹中最差的……” 高杉原双眸看着身边小巧可怜的女孩，坚决摇头：“在最近的几次考试中，三玖的成绩都是五人中最好的。这怎么能算差呢？” 中野三玖半埋在圆润大腿间的小脸微微抬出，侧过一小半，单眸看向高杉原。 “那是偶然而已……因为衫原同学不了解我们……在之前学校里面，我总是五姐妹中最差劲的一个，成绩不行，运动也不行……” 中野三玖的眼神中流露出真切的情愫，告诉他这一切就是真的。 “三玖是一个奇怪的女孩，既不活泼，也不可爱。” 中野三玖再次转过脸，抱着双腿的白皙手臂跟紧数分。 “但是，那就是三玖自己的性格呀。” 沉默许久，高杉原双手撑在长凳两侧，抬头看向天空，湛蓝苍穹上白云一抹一抹的，棱线分明，像匠工专门涂上的白漆。 中野三玖慢慢抬起头，与高杉原的余光对视住。 “我喜欢三玖这种性格。” 高杉原嘴角扬起和煦的笑容。 中野三玖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像被抹上一层胭脂，脸颊一下子红了起来，快速将头收到大腿间，有点落荒而逃之意。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性格。有的人热情如火，有的人天生就是习惯独自一人，性格并没有什么差不差劲的，只有人才会有。” 高杉原看着天空，那儿除了白和蓝什么都没有。 “在我看来，正因为是这样子的爱好和独特的性格，所以三玖才是三玖。” 高杉原说着，自顾自地点点头，“喜欢战国史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转一个角度，别的女孩都喜欢帅哥的时候，三玖喜欢大胡子叔叔，这不很有个性吗？” 中野三玖阴沉的目光盯过来，脸颊鼓得像一个松鼠。 “抱歉，比喻错了。”高杉原尴尬地挪过目光。 中野三玖安静地抱着腿，一动不动，像一个精致的真人雕塑。 “喏~真是没办法，我大概知道衫原同学的意思了。” 许久，中野三玖小声说，眨了眨眼眉，透彻的眸子看着高杉原，微微一笑。 “那就帮帮你吧，帮衫原同学教姐妹们战国史。” “这可太好了。”高杉原脸上流出一粒冷汗，也跟着轻笑一声。 话题似乎被打开了，两人在长凳上有时无时地闲扯了很多。 内容很杂，有关于霓虹战国武将的，也有其他的，甚至还有关于华夏三国史的。 中野三玖的表情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失意，眼眸里满是恰意。 天上飞过一只红色的小鸟，尾巴的红羽毛像装饰物一般引人注目。 高杉原从长凳上站起身子，伸一个懒腰：“走吧，要上下午课了。” “好。” 中野三玖点点头，放开双手，匀称修长的双腿放回地上，脚丫伸进小皮鞋里面。 “嗯~~” 站起身子的瞬间，她喉咙里慢慢传出一声酥软的呻吟。 高杉原回头望去，“怎么了？” 中野三玖不好意思地抬起小脸，轻轻摇摇头，被和风吹拂着的脸颊红扑扑的，无措地看着他。 “腿麻了……” 高杉原嘴角僵硬一笑，捏紧身侧的手，生怕他忍不住去帮忙。 “没事，慢慢走。” 带着天然萌的属性，还笨呼呼，软绵绵的女孩，让他的保护欲蠢蠢欲动。 “内，没关系吗？衫原同学请我喝饮料？” 两人在校道上走着，中野三玖向身边的男孩问，“衫原同学家不是负债了吗？” 不知觉间，两人的距离从一臂之间缩短为三十厘米左右。 高杉原摇摇头，“是野泽埋和你们说的吧？” 中野三玖点点头。 “这点饮料钱没什么的。怪不得昨晚你们这么配合，原来是这个原因。”高杉原缓缓说。 中野三玖淡淡笑着，将最后一口抹茶喝进嘴巴。 “但你们可不要因为这个理由而配合我家教。我不希望这样子。” 高杉原坦然而言：“相比起因为怜悯一个人而配合，我更坚信自己有能力让你们五人相信自己能从其中获得果实，从而真正的来上家教。” 中野三玖眯眯眼睛，点头，“我相信衫原同学。” 两人走到一处垃圾桶前，中野三玖将易拉罐放进可回收垃圾桶后，小跑着回来。 眼眸略带俏皮地看向高杉原，招招手。 “晚上见，衫原同学。” 高杉原靠近一点，“总感觉你今天蛮多话说的，是不是假玖？” 在特殊场景，受到特殊刺激时，人的身体会分泌出多种情愫激素，举动变得奇怪，这是为什么沉默的人会突然爆发，暴躁的人会突然沉寂的原因。 在特殊场景后，人都会变回原来的模样。 看着高杉原的脸，中野三玖脸稍红，后退一步，嘴唇微抿。 刚才脑子的余热过后，她的心又乱撞起来了。 “不是啦。” 第125章 家教の周(二十四) 周五晚上，高杉原从五姐妹家出门，挥挥手告别五人后，转身乘上公交车回家。 中野五胞胎从客厅内起身，几乎同时伸一个懒腰。 五具玲珑玉体绫罗有致，凹凸妙曼，即使是单色调的睡衣也无法遮挡这五倍的诱惑。 “三玖真厉害呢，知道这么多战国史的东西。” 中野一花喝一口旁边的酸奶，笑眯眯地看向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穿着灰色的睡衣睡裤，扬起微笑，即便是睡衣，耳机还是得挂在脖子上。 “话说，明天是不是要和高同学一起去游乐园玩呀？” 中野四叶伸完懒腰后，整个人往后倒，陷进柔软的布衣沙发内，小脸恰意。 “那就早点休息吧。” 中野五月从作业本底部抽出一份游乐园美食攻略，馋馋地舔舔舌头。 “明天得好好犒劳自己。” “五月也没干什么特别的事情吧？” 中野二乃坐在沙发上，翘着白丝玉腿，一边猫腰前去，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一边看向中野五月。 陆续的，五胞胎在十点左右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当客厅只剩下中野二乃和三玖时，中野二乃扫过一眼中野三玖。 “二乃也早点睡。” 中野三玖将自己的通勤包收拾好，转身上楼。 “我知道了。” 中野二乃双眸凝视中野三玖片刻，点点头。 关电视，回房。 夜灯繁华的城市里，车流不息。 公交车上只有两三个人，高杉原坐在最后一排，看着车窗外的夜景不断往后倒退。 今晚是这周最后一次去五姐妹家当家教，今晚过后，他可以好好休息两天，到下周一再开始家教旅途。 成为中野五姐妹家教老师的道路并不平坦，充满荆棘。 五胞胎有着五种完全不同的性格，冷淡，嗜睡，多动…… 关键五人都是学渣，学神教学渣，这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一道他一看便能得出答案的题目，五姐妹需要慢慢推敲几遍，每当看着这种情况时，他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心切感，恨不得将自己的脑子放到五人身上，彻底展现做题思路。 但沉思片刻，他便能释怀过来。 把五人当做和真明一个级别的小孩就行了。 慢慢的，高杉原发现自己开始习惯这种荆棘缠身的感觉。 从守墓人那回来后的几天时间里，他曾冒险灵体出体一次，立刻撞到守在窗外的红衣女尸。 从此，他暂时打消了凌晨出家门寻找能量的夜间活动，晚上在家里安心地睡一个长觉。 慢慢的，他的生活也慢慢恢复到正常人的作息规律。 晚上有了充足睡眠，早上他回到教室后不再瞌睡，脑袋清醒着，翻开霓虹书本学习知识，为五人备课。 虽然学习效率肯定比不上灵魂出体时那么高，但能在白天阳光照进窗户的时间里学习，时不时看着落在身边的太阳光束中，凝视里面跳动的细微灰尘，也是一种夜晚无法享受到的乐趣。 这种正常人的生活其实蛮好的。 高杉原有时候看着书，会偶尔抬起头，内心闪过这样想法的同时，望向窗外。 要是眼睛多上一分色彩会更不错。 眼眸子内，总是会映出一张无暇的脸蛋——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最近两天不怎么说话，每当他在教室里面为五人备课的时候，她都会用余光瞄着他。 这种目光鬼鬼祟祟的，似乎想传达什么表情，但高杉原捉摸不透。 周四上午，高杉原放下手上的笔，看向她：“你似乎一直在看我？” 中野二乃别过脸。 “没有。” 冷冷一声。 高杉原无语地低下头，当他不说话时，她又来一句：“为什么不睡觉？” “上课欸，怎么能睡觉呢？” “你之前一直都是这样的。” “……” “那个赵一良为什么不给你送可乐了？”片刻，她指了指前面赵一良的背影，问。 几天不见，赵一良的背变得有些驼。 “折现了。” 高杉原回复一声，中野二乃淡淡地看着窗外，“嗖嘎。” 在班里面，中野二乃相比之前似乎沉默了不少。但在五胞胎家里当家教时，她对他的表现一如既往的呛辣。 “二谷站到了，请需要下车的乘客有序从后门下车。” 公交车内响起提示音，高杉原从沉思中缓了过来，想起明天要陪五姐妹去逛这边的游乐场，他将目光挪向车窗外。 二谷游乐园就在二谷公交站后面，占地很宽，堪比某隆欢乐世界。 夜幕中，游乐园内的摩天轮闪着烁烁金光，最高一个坐厢的高度几乎到旁边大厦的腰处。 在游乐场外围四周，高杉原隔窗望见不少行人穿着各色服装打闹嬉戏，有打扮成小鬼的，有戴着吸血鬼头饰的，看似明晚万圣节主题游园会的氛围已经在今天散开了。 人行道上的人流连绵，熙熙攘攘，高杉原微皱眉头。 看着人海中的笑脸，他不仅怀疑是不是真的有人会因为恐惧、负面情绪等落下能量。 下公交车，回到家里。 “我回来了。”高杉原在玄关脱鞋，往屋里呼声。 屋里没人回复，搁物架后的客厅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打开一盏灯，高杉原慢慢坐到沙发上，光圈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直到沙发边缘。 手机响起声音，野泽埋从微信转来了三千五百元华夏币。 给五姐妹补习的工资是以周为单位发放的。 这三千五元是第一周的补习薪酬。 【明天我们八个人都在同一个游乐园里面，如果遇到什么难题告诉我，我赶过去帮忙。】 野泽埋发来一条短信。 高杉原并不着急着回复，把手机当做指尖陀螺一样转着，双眸安静地看着手机屏幕。 不到十秒的时间，野泽埋的短信如溃坝洪水发来。 【安泉酱会喜欢吃西餐吗？】 【安泉酱玩过山车吗？会不会觉得害怕过山车的男人不man？】 【……】 高杉原挑选里面一些重要的信息给予回复，随后不再理会野泽埋。 放下手机，高杉原简单为自己准备一个晚饭，随后洗漱上床。 明天，陪着五姐妹的同时，是有一间套房的，他可以尝试一下去那儿收集能量。 想到这儿，他脑海里又浮起守墓人的话，片刻，摇摇头。 总得作出一些尝试。 第126章 家教の周(二十五) 周六上午 阳光从窄小的阳台泻进，落在盥洗台边有些熏黄的盆栽上，褶皱斑黄的叶子微微下垂。 高杉原洗漱完，往盆栽上浇了点水。 走回卧室，床头的闹钟才响起，一边收拾褥单，一边将闹钟按停。 这是早上八点的闹钟，但他七点半就醒了过来，昨晚一夜睡到天亮，今早没有任何困意。 距离六人在游乐园碰面的时间还有两小时，他望了望窗外的太阳，晴朗一片，金黄烁白。 将褥单收拾好，拿到楼顶上的公用晾衣架晾晒，来到楼顶的栏杆前，一边眺望远处的景色，一边吃今早的早餐。 三片沾了芝士的方包和一盒草莓味牛奶。 温煦的阳光从湛蓝的天幕洒下，将整个大地照得暖和暖和，一碧千里的空中时不时掠过几只飞鸟，和风中有着鸟羽毛、橄榄叶的味道。 吃完早餐，高杉原深情地吸一口空气，暇装自己也能感受到这空气的气息。 空气进到鼻腔，淡如白水。 无趣地走回屋里。 手机上传来中野一花的短信，告诉他要记住约见的时间。 高杉原回复一个ok手势，随后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九点，简单收拾外表，穿上透风的长袖长裤，拿上必要证件，挎上悠闲式背包，前往二谷游乐园。 周六的人流比工作日要多上不少，公交车上坐满了人，高杉原只能站着。 他的身材很好，在简洁衣装的搭配下，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更加吸引异性的目光。 在他身边，一个穿着初中校服的女初中生时不时把余光看向他。 他选择无视。 下车，将口罩戴上，片刻又摘了下来。 上一次戴了口罩，五人差点没认出自己。 走到二谷游乐园门口，五胞胎已经在等他了。 “衫原君~” 穿着白色束领上装的中野一花招招手，向他呼一声，银铃般的声音在微风中荡漾。 文雅的白色衬衫让中野一花完美的胸围少了几分女性性感，多了几分文静，长裤凸显的两条腿腿型匀称精美。 高杉原点点头，走过去。 中野二乃穿着一件深色长袖，下半身是一条深碧色长裙，裙摆直到小腿处。 难得的她今天没有穿白丝丝袜，而是用黑色的中筒袜包裹住自己的玉腿，小巧高跟鞋点在方砖地板上。 中野三玖挂着耳机，黑色工装让她的脸蛋更显白嫩，贴着长腿的黑丝颜色深了不少，肉感十足，再往下是一对短靴。 中野四叶穿着尽显青春的深绿色连衣长裙，打底白色长袖毛衫，与头上的绿色缎带相得映彰。 一件瑰红色的长袖裹着中野五月的上半身，花边衣袖下伸出的细手白嫩如藕，蛮腰下是米白色长裙。 高杉原发现霓虹女孩似乎都喜欢这种上下松弛柔和的衣服，相比起韩风追崇大长腿大线条美，极力秀出自身身材的穿衣风格，她们往往穿搭得更清新文艺，自带咸系，从含蓄中表达自身的美好。 “我们都好早到哦，现在离十点还有二十分钟。” 中野一花看了看手机，抬头看向高杉原。 五人撑着花纹遮阳伞，伞下五张精致的小脸沐浴在春风中，璀璨耀人，好看至极。 五人是否都化了妆高杉原不得而知，毕竟也不能近距离观察，只是觉得五人的脸简直与艺术品一样。 “先进去吧。我们的游玩时间是一整天。” 高杉原看了看游乐园检票入口，现在入园的人还不多，他们尽早进去可以玩得久一点。 “哦哈呦，衫原同学。” 六人往游乐园门口出发，中野三玖来到他身边，稍稍抬起头，打招呼。 “哦哈呦，三玖。” 高杉原淡淡一笑，“今天的打扮很好看。” 中野三玖伸出右手，纤细手指卷起落到胸前的咖啡色秀发，小脸动容：“谢谢……” “欸？衫原君？” 走在前面的中野一花转眸，微皱眉，“难道我们四个人今天的打扮就不好看吗？” 四道目光齐齐望过来。 高杉原嘴角挤出一个笑容，看来以后尽量少说这种送命话。 五人凭借着门票顺利通过安检，进入检票大门，来到游乐园内。 五胞胎的出现吸引了大部分正在排队的游客的注意力，无论是样貌还是打扮，五人就像磁铁一般吸晴四周，就连园方的工作人员也多留神几眼。 当看着五胞胎中间竟然还有一个男生时，议论纷纷。 被五个漂亮女生包养的小白脸？ 还是五个漂亮女生的哥哥？ 大众纷纷倾向后者的想法。 熙熙攘攘的群众中，没有人有上前搭讪的心情，因为高杉原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看起来挺不良的。 进入游乐园，映入眼帘的是三条铺着青砖白石的游客大道，两侧榕树成荫，通往各种游乐设施。 从入口处的抽六份游览导图，五姐妹相互看起来，纤细的指尖在上面指点。 导图上面全是中文，但看导图不都是看图的吗？ 片刻，六人约定中午十二点在游乐园的四星级酒店门口见面，上午先是自由活动，吃完饭后再集体活动。 望向四周的游乐设施，五姐妹纷纷投以乐趣目光。 “我想去玩这个，一花！” 中野五月拉着中野一花的手臂，指了指正在垂直下降的过山车，过山车上传来阵阵尖叫。 中野一花眨眨眼睛。 “哈？” 没有任何抵挡的力量，她被中野五月拉拽着拖走了。 “三玖，要一起去坐旋转木马吗？” 中野四叶指了指不远处的双层旋转木马设施，眼睛闪着嘻嘻的笑意。 “衫原同学，你呢？” 中野三玖看向身边的男孩。 “我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你们去玩吧。我们不是有联系方式吗？用微信联系就行了。” 高杉原缓缓道，眼睛看着身侧的草地，去那儿睡一下应该很不错的。 “好吧。” 中野三玖挥挥手指，向两人告别，小步跟上蹦跳的中野四叶。 宽敞的空地上，只剩下高杉原和中野二乃两人。 中野二乃双手环胸，小脚前后成淑女姿站立，裙子内的双腿微微并拢。 两人略显尴尬地站在原地上，高杉原瞄了瞄她。 “不去玩？” “嗯，会去的。”中野二乃点点头，冷淡的目光看向他，“不过，没什么能提起我的兴趣。” 话完，两人又停在原地。 一阵喧嚣风儿吹过，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同时迈向同一方向。 “你去哪儿？” 高杉原皱眉，余光督了督中野二乃的侧颜，两人该死的默契是怎么回事。 她举起小手，指了指草坪过后的阴森医院外表建筑：“鬼屋。” 高杉原微微诧异，“你不怕鬼屋？” 中野二乃轻呵一笑：“我对这种东西不感冒。鬼屋里的东西不过是画着恐怖妆的摆设罢了，稍恐怖一点的也就是环境——充其量都是一些廉价道具营造出的虚假氛围。” 说着，她双眸流露出不屑的目光。 两人慢走到草坪，不少家庭在草坪上野餐。 各种颜色的格子布铺在绿油草坪上，上面放着奶酪、饮料、饼干、餐盒之类的野餐品，更有甚者直接架起自带的烧烤架，将肉串放到上面烧烤。 湛蓝的天上不再只有白云，形状各异的风筝在半空悠荡，晴朗阳光下，牵着风筝尾巴的细线银银发光。 高杉原本来还想在这里打盹一会儿，但四处追逐嬉闹的小孩打消了他的想法。 草坪上野餐的人都是嬉嬉笑笑的，高杉原放眼望去，在这群表面上没有什么异样的人群中，时不时看到几个头顶悬着过100负熵数的人。 中野二乃迈开纤腿，走在草坪上，在四周扫了一眼，将目光停在鬼屋上。 “喂，要一起去鬼屋吗？”她回眸望向高杉原，“去酒店需要经过那里。” 高杉原想了想，反正无事，便点点头。 中野二乃淡淡翘起嘴角，看本小姐在鬼屋里甩下你！ 两人走在一起，有不少人向高杉原投以羡慕的目光，也有不少人向中野二乃投以嫉妒的眼神。 “你去过鬼屋？”路上，高杉原问。 “校园祭时去过别的班级弄的鬼屋，大大小小公园的鬼屋也去过，没什么可怕的。” 中野二乃呵笑一声，有神的眸子扫高杉原一眼。 走过草地，绕过一颗参天高的老榕树，从几家小吃店中穿过，两人来到鬼屋前。 鬼屋外观是一座被阴森树枝覆盖的精神病院，目前只有一条十来人的队伍在排队。 入口前放着几个广告牌支架，上面是一张宣传海报，映着一个全身绑绷带的女护士。 高杉原大体望了望四周，并没有什么感触。 他初中去鬼屋时还需要和身边的同学抱团，上了高中后就开始变得无感起来。 在变成这种状态、遇到红衣女尸后，对游乐园以鬼为噱头的鬼屋更是索然无味。 中野二乃站在宣传牌前，看了看宣传海报，忽然悄无声息地咽了咽口水。 两人来到入口处，一个头上戴着恶魔角发箍的工作人员在组织秩序。 他们和前面五六个游客一起被工作人员拦了下来，需要等前一批人进去三分钟后，才能放下一批人进去。 “喂。” 临进去前，站在高杉原面前的中野二乃倏然转过身子，昂首望向他。 “这个鬼屋是没有真人npc的吧？” 中野二乃表面平静，心里悸动一下。 高杉原督了督四周的鬼屋规则牌，在一个穿着蓝衣服的小屁孩身后看向相关的信息。 【请爱护本鬼屋的设备，本鬼屋全程皆是机器……】 他站直身子，摇摇头，看向中野二乃。 “没有。” 中野二乃轻松一口气。 “你怕？”高杉原问，刚才还大胆的中野二乃，现在怎么有点退却的滋味了。 “开什么玩笑。”中野二乃挺起胸脯，傲人瞩目，眼眸坚定：“我只是不想那些真人npc动手动脚而已。” 高杉原眉毛轻挑，不说话。 中野二乃啧一声，白他一眼，别回头，曼妙身子扭到一边。 酒红色秀发微拂，留下一个美好的背影。 在高杉原看不见的地方，她嘴唇轻舒一口气。 女孩子都会对鬼屋感到恐惧，只不过她的承受范围高一点，能接受普通游乐园里的普通鬼屋。 不记得多久前，班里的同学拉她一起去富士急鬼屋，她连门都不敢踏进去。 有真人npc的鬼屋和无真人npc的鬼屋是两个的量级…… 要是有真人npc的鬼屋，说不定得和什么都不怕的一花一起来。 这种没有真人npc的鬼屋，看我不把这家伙抛在身后。 中野二乃眼睛闪过一丝狡黠。 片刻，轮到两人。 “稍等一下吧，我们两个迟点一起进去。”中野二乃扬起淡淡的微笑，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点点头，“随便。” 一分钟后，才一前一后走进鬼屋。 蓝衣服小孩也离开规则牌处，刚想进去鬼屋，工作人员一把拦下他，以年龄太小的理由把他请了出去。 规则牌处，被小孩遮挡的内容慢慢袒露。 【请爱护本鬼屋的设备，本鬼屋全程皆是机器。（除b线路以外）】 【请勿殴打工作人员！】 小孩骂骂咧咧离开。 鬼屋内的装修就像一家废弃医院的地下室，昏暗灯光一闪一闪，时不时病人惨叫呼啸的声响从隐蔽处的扩音器传出，医学废弃针筒、护士服凌乱落在四周。 中野二乃慢慢迈着脚步，没有什么表情，双腿稍稍有些紧绷，身侧的小手握紧。 高杉原站在她身后一米处，平静的眼神淡如湖水。 他的脸上有些后悔，无奈地摇了摇头，在他瞳仁内，所看到的一切都变成黑白两色。 如同戴上一双墨镜，他在这昏暗的环境中只能朦胧地感受到前面两三米的路径。 真是无聊＋艰难。 望了望身后的男生，中野二乃加快脚步，快速甩开高杉原。 忽然，一个人头从天花板上落到中野二乃面前，她的小脸瞬间没了血色。 假人头脸上画着血红的妆，吐着非正常长度的舌头，在半空摇晃。 中野二乃咽了咽口水，颤颤伸出右手，一拳打在上面，软绵绵的。 “海绵。”她声音有些抖，自言自语，继续往前走：“切！这种拙劣的道具……” 少顷，在一个分叉口前，中野二乃回过头，止住微颤的嘴唇，双手环胸，高杉原不知道在哪里。 耳边响起电锯割过人体的声音，阴凉阴凉的冷风不知道从哪儿吹来，中野二乃双手拂过手臂，白皙纤颈动了动，咽下一口唾液。 真希望待会看到高杉原哭着的脸。 等高杉原走到前，她轻声一句，“真慢呢？” 高杉原双手插在裤袋里，平静地点头，“很黑。” 中野二乃仔细观察他一眼后，无趣地抿抿嘴唇。 她还想甩开这家伙，让这家伙在鬼屋里哭起来的。 但这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 “走哪儿？” 这是一个左右开叉的岔道，等高杉原走到岔口前，中野二乃小声问。 高杉原耸耸肩膀，在昏暗的连廊中，头顶上一闪一闪的灯光下，中野二乃的脸忽暗忽明，好看至极。 他刚才就看见一对男女坐在铁制生锈的长椅上用力亲吻，男方身边就是一个无脸病人模体。 在鬼屋中拥抱亲吻，感觉肯定很不一样吧。 “喂，你看哪儿？”中野二乃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这边吧。” 高杉原手摸了摸额头前的刘海，脸色有些不自然，指了指天花板上挂着的如同紧急出口的散发着绿色荧光的【b线路】牌匾。 第127章 家教の周(二十六)(盟主加更) 中野二乃点点头，扭身走进去，b线路是一条直下的楼梯，走了两三步，她停在原地。 楼梯每下一格就有不同的血红色内脏道具洒落，楼梯底的平台非常昏暗，伸手不见五指。 然而就在漆黑一片的角落中，一个俊雄模样的男孩抱着膝盖直直盯着她，那张没有一点血色的脸仿佛真的一样，铃铛大的眼珠一动不动。 侧过身子，中野二乃昂首回看高杉原。 “你这家伙，走快一点！”她轻喝一声。 高杉原慢慢走过来，“怕了？” “你走太慢了！腿瘸了吗？” 中野二乃毫不客气地呛辣一句，白他一眼。 高杉原走到她身边，“抱歉。” 中野二乃不自觉的往高杉原靠近数分，黑暗中，她的眼眸闪过一丝害怕，小声张嘴。 “走吧。” 两人慢慢走下楼梯，绕过平台上的小孩，高杉原差点没留意那儿有一个人。 “挺逼真的。” 高杉原看着小男孩的脸随着两人的挪动而转动，对中野二乃说。 中野二乃茫然地颔首，目光一直停在小孩的脸上，感觉自己双臂凉凉的。 凝视片刻，男孩忽然对她露出洁白的牙齿，中野二乃全身一颤，双手从身侧抬起，下意识捉住身边的手臂。 “你干嘛？” 高杉原被她吓到全身一抖。 中野二乃连忙停下双手，握紧粉拳，小嘴都不利索。 “路，路上有石头！” “怎么可能？” 高杉原连忙看向刚才被中野二乃两只小手环住的手臂，外衬衫被握得有些褶皱。 中野二乃瞪他一眼，咬咬贝齿。 在播音器不断传来的凄凉惨叫声中，她嘴唇微颤着。 不是说没真人吗？ 刚才那个怎么和真人一模一样呀！ 连下楼梯，两人来到一间闪着红灯的房间前面。 中野二乃悻悻地回头远望，身后一片漆黑，来时的小道上只有地板上微弱的诡异地灯在亮着。 “其他游客人呢？” 黑暗中，中野二乃张开小嘴，眼眸闪烁不安。 “不是你让他们先走的吗？” 高杉原无语地望一眼眼前的女孩，但在漆黑中，只能看到她小脸大概的轮廓。 中野二乃似乎在黑暗中感受到高杉原的鄙夷目光。 “问问而已，没人更轻松，不用挤来挤去。” 说着，中野二乃独自一人来到闪着红灯的房门前。 “上面写着什么？” 指了指门牌上的汉字，她回眸看向高杉原。 “停尸间。”高杉原回复一声。 中野二乃没在昏暗中的小脸霎时变白，血色速速速地消失不见。 高杉原看不清她的脸，慢慢走向前，捉住门把，顺着门的窗口往里面看了看后，声音平淡。 “要不我们往回走？” “当然不行。都到这里了，回去还要折回很长的路！” 中野二乃深吸一口气，摇摇头，尽管有排气扇，这儿的空气还是很浑浊。 反正没有真人npc！ “走！” 她啪一下将门打开，走进房间。 所谓‘停尸间’，是一间正正方方的房间。 房间正前方尽头是一扇一米高的小门，两侧摆着整整齐齐的停尸柜，正中心放着一个长方形的停尸台，上面披着一张白色裹尸布，裹尸布凸成一个尸体的轮廓。 随着两人的走进，整个‘停尸间’亮起如血色一样的红灯，刺眼的红灯下，整个房间没有一丝声响，寂静得诡异，两人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中野二乃慢慢走到房间里面，两人安静地观察四周，除了让人眼睛不舒服的红灯外，没有一点儿怪事发生。 “看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中野二乃看了看天花板角落上的摄像头，知道两人还在这间鬼屋里面，而不是真的在停尸间里，心情慢慢放松。 在四周转了一圈，她回到房间中央，尽量不去碰停尸柜。 只要不去打开那些冷冰的挺尸柜，就没东西能吓得了她。 这和只要恐怖片电影主角知道屋子有鬼立刻搬家，就没有后续恐怖片是同一个道理。 高杉原和她慢慢来到停尸台前，红灯下，他总算能清晰看见中野二乃的脸，笑一声。 “想不到你还挺冷静的。” “当然。” 中野二乃嘴角慢慢上扬，挤出一个笑容，放在身后的小手冒着冷汗。 “那个，那个东西好像动了动？” 高杉原眨了眨眼，指向两人身前停尸台上的白色裹尸布。 中野二乃皱起眉头，两人齐齐望向停尸台。 相互凝视一眼，中野二乃率先伸出小手，揪住裹尸布一角，凝沉片刻，将其扯下。 一具女性尸体模型出现在两人眼前。 尸体模型做得很逼真，近乎全身裸体，脸和胸似乎被浓硫酸喷过，肉和骨头全从里面向外翻出。 中野二乃拿着床单的手颤得像得了帕金森症，碧蓝色的瞳仁吓成深靛色。 “没，没事，只是假人而已。” 艰难地眨眨眼睛，中野二乃看向高杉原，一半安慰他一半安慰自己。 高杉原平静地点点头，凝视尸体模型的头顶片刻，应许一声：“嗯。” 两人松一口气，转身看向那只有半米高的小门。 看着这需要蹲着才能进去的小门，高杉原有种玩密室逃脱的感觉。 啪！ 忽然，假尸的手猛地捉住中野二乃的手腕，从停尸台上坐了起来，脸上的肉不断从骨头上掉落。 “啊啊啊啊！” 中野二乃回眸一望，刚好看见那腐烂得像泥潭一样的脸，瞳孔收缩，小嘴发出能震碎玻璃的尖叫。 一手拽着白色床单，她冲刺般往回跑去，瞬间从‘停尸间’里消失。 ‘停尸间’陷入茫然的沉默，高杉原和假尸愣在原地，相互凝视数眼。 “我的道具！” 假尸连忙下停尸台，往中野二乃招手，大声喊道。 然而中野二乃已经没有了踪影。 高杉原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假尸。 假尸转过脸，一边将停尸台上落下的肉块塞回脸的骨架里，一边看向他。 “小哥，你女朋友？” 假尸说话。 高杉原摇摇头。 “真是的，哪有把谋生道具拿走的！” 假尸慢慢伸手到后颈部，一阵松动，血肉模糊的头套被拿了下来。 头套下，一个年过二十、扎着双马尾的方脸女生皱眉看向高杉原。 “拿工作人员的谋生道具，这比殴打工作人员还离谱！” 女生工作人员喃喃自语，看了看高杉原，进行简单解释。 高杉原处事不惊地点点头，拿起头套戳了戳。 “还有时间玩这个！赶紧让你女朋友把床单还回来！” 高杉原允诺一声，“好。” “你不害怕？” 女工作人员惊讶地看向他：“b线可是极恐路线，你还是第一个没被我吓到的。” 高杉原摇摇头，“注意到你的呼吸了。而且这不算什么，我见过比这恐怖的。” “奇奇怪怪。” 女工作人员喃喃一声。 两人慢慢走出鬼屋。 第128章 家教の周(二十七) 鬼屋外 高杉原见到一只手拽着工作人员白色褥单，一手撑腰站在出口侧的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脸颊上满是羞红，鼻尖呼着热热的气息，胸部微微起伏。 将褥单还给工作人员，两人鞠躬道歉。 “你们两个，特别是你，身为男朋友要管好自己的女朋友！知道吗？” 方脸女工作人员拿回白褥单，擞了擞后，皱眉盯视高杉原，认真道。 “鬼屋工作人员也是有人权的，不要破坏我们的工作，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女工作人员一副得理不饶人、喋喋不休模样，高杉原张开嘴巴，想狡辩一下。 “我……” 话刚吐出一个字，他闭上嘴巴，皱起眉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连连点头许诺。 “好好好……” “对不起。”中野二乃充满歉意，半鞠躬，用日语道歉。 女工作人员微微一诧：“你女友是霓虹人？” 高杉原点点头，“是。” 想了想，他觉得哪里不妥，这个工作人员张嘴闭嘴女朋友的。 “她不是我……” “你俩挺般配的。” 方脸女工作人员扫两人一周，直接打断高杉原的话，转身进入鬼屋。 看着女工作人员背影消失，高杉原没好气地啧一声，望了望身边脸色苦涩的中野二乃，也不知道她听懂两人的对话没。 中野二乃的眼眸看着他，双手放在小腹前，“女朋友什么意思？” “女性普通朋友。”高杉原解释，中野二乃点点头。 “刚才那尸体做得挺逼真的。” 两人走出鬼屋出口，高杉原说。 听到这话，中野二乃咬着嘴唇，脸颊像抹上淡淡的红曦，在高杉原望过去的同时，小脸霎时阴沉下来。 把头别到一边，默不出声。 高杉原皱起眉头，这又是怎么了？ 离开鬼屋后，两人走在游乐园的行人道上，沐浴在阳光中。 高杉原余光扫了一眼身边的女孩，精致的脸蛋阴沉得很，似乎能从中拧出夜晚的乌云。 一辆游客观光车从两人身后缓缓驶过，鸣起喇叭，中野二乃才从沉默中清醒过来，连忙迈开小步，让出一条道。 “你怎么了？” 高杉原看向她，疑问一声。 中野二乃的眼眸冷清，上牙齿咬住下嘴唇。 被雪白贝齿咬住的红润嘴唇陷出薄薄唇纹。 “刚才的鬼屋有一点恐怖呀。” 高杉原平静地点点头，“确实。” 中野二乃瞪他一眼，高杉原脸上露出捉摸不透的难色。 天气开始变热，游乐园里的游客也渐渐多了起来。 穿悠闲服的父母牵着两三岁的孩子，配着情侣装拉手的情侣，组团游玩的各年龄段学生，在各个游乐设施前排队嬉笑。 走了一会儿，高杉原感觉腿有点酸，两人来到一棵树下坐下。 中野二乃轻轻拿手抚顺臀部的裙子后，才慢慢坐下，双手搭在膝盖前，余光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双手撑在身后，伸直双腿，舒畅地环视四周的游人。 这儿很凉爽，在多人走过的主道外，前方是人流不断的宽敞圆形广场。 人群中出现了七八个负熵超过100的人，超过他的想象。 左前方从两人身前路过、右手捉捏着身边女人屁股的光头男人头上悬着124粒负熵能量。 不远处眼神鬼鬼祟祟，头戴鸭舌帽，手握相机的男人头上悬着106粒负熵能量。 坐在遮阳伞下，抱着小孩、一脸忧郁的妇女头上悬着164粒负熵能量。 还有那个…… 忽然，一道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高杉原慢慢抬头望去，中野二乃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美妙背影在阳光下洛洛有光。 在他的注视下，沉寂着小脸的中野二乃缓缓迈出高跟，来到他身前，扭过整个有致身躯，正面朝他，右脚留在原地，抬起裙摆下的左脚，直接跨过他伸直的双腿。 长裙内的双腿分开，中野二乃跨在他双腿上方，正面凝视他。 高杉原眼眸慢慢收缩。 与此同时，她咬着嘴唇，继续自己的动作。 慢慢猫腰，把身子压低过去，伸出白皙的右手，纤细五指捉住他外套的领子，拉过他的上半身。 直到两人脸蛋的距离只剩下二十厘米，才停止发力。 右手揪着高杉原的领子，左手伸直，落到他身侧，中野二乃挡住他逃跑的去路，双眸直直看着他。 “干，干嘛？” 高杉原咽了咽口水，喉结蠕动。 这家伙！当街要非礼他？ “刚才，在鬼屋‘停尸间’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中野二乃碧蓝色眸子直直看着他的眼睛，抹着微红唇膏的薄薄唇片张开，脸色红润而羞涩，问。 高杉原沉默片刻，点点头。 这一点头下来，眼前女孩的脸更加动容，咬牙切齿，似乎想把他给杀了。 “你知道，在不知道是真人鬼屋的情况下，忽然出现真人npc，是女孩子肯定都会是有些不适应的吧。” 中野二乃忍了一口气，拽着他衣领的小手手力更紧几分。 高杉原眼角一抽，刚才她那反应能叫不适应吗？那过激反应都能把工作人员吓死了。 “我那时跑出去可不是因为怕了……” 中野二乃的眸子变成一圈一圈，嘴唇颤抖，“我可不怕鬼屋的，是因为有虫子……” 说着说着，越来越小声。 看着中野二乃那张明明自己就是怕了但绝对不能认输的脸，高杉原脑海里闪过一个电影场面。 这种时候，要么被杀死，要不获得继续活下去。 “真的吗？我那时太害怕了，都没留意到有虫子。” 片刻，高杉原缓缓开口。 “？” 中野二乃的小脸慢慢平静数分。 高杉原张嘴：“突然出现真人npc，我都吓得动不了了，二乃还能动，真是太厉害了。” 说着，他给出一个劫后余生的表情。 “我真不像一个男生，竟然被吓得动不了。” 高杉原眼眸闪过一丝悲悔，摇摇头，哀求般看向中野二乃： “我不想把鬼屋的事告诉别人，二乃可以答应我不要把在鬼屋里的事情话告诉其他人，特别是四姐妹吗？” 看着高杉原请求的眼神，中野二乃的脸颊微醺红，才稍稍松开手。 她刚想强迫高杉原保密的，她还没说话，高杉原就主动提了出来。 “这可是你说的……”她张开小嘴。 高杉原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请帮我保密！” “还有，下次希望二乃能带上我一起走。”高杉原缓缓补充一句。 中野二乃小脸微微泛起涟漪，红晕之下的涟漪就像雪山顶被夕阳照洒的湖泊。 “哦……好。” 中野二乃慢慢放开小手，还不忘给高杉原整理一下衣袖。 高杉原往后倾头：“这个我来就行了。” “二乃？” 中野二乃话刚落下，两人身后传来中野三玖的声音。 中野三玖和中野四叶站在两人不远处，呆滞地看着两人。 中野二乃连忙站直身子，将脚挪开，与高杉原拉开距离，站到树荫下，尴尬地抿抿嘴唇。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中野三玖颤颤地问，眼眸难以置信地睁大，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场景。 中野二乃不自然地躲开中野三玖的目光，“那个……” “啊，眼睛的沙子总算没了。” 高杉原揉揉眼睛，放下手，看向中野二乃：“谢谢你了，二乃。” 中野二乃眼瞳微颤，双手环胸，娇喝一声：“真是的！下次注意一点！” “好……” 高杉原白她一眼，给她台阶下，她的语气还这么呛。 “衫原同学，没事吧？” 中野三玖和四叶走向前，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摇摇头，对刚才的事一字不提。 “二乃，要去鬼屋吗？”中野四叶嘻嘻地看向中野二乃，中野二乃脸颊一白，“换一个。” 简单聚了聚，四人再次分开，高杉原看着三人的背影，叹一口气。 至尊宝被紫霞拿剑指着喉咙时，就是这样生存下来的。 要不是他脑海里及时想起这个场面，一句错话，中野二乃可能会杀了他吧。 这种麻烦的性格，要是成为情侣，不知道男方该如何接受。 高杉原看着远去三人中央中野二乃的背影，摇摇头，对刚才的近距离接触有些后怕。 如此想着，他伸一个懒腰，眼睛变回专注，走向酒店。 看着这些背负负熵能量的人，他有种现在就收集能量的冲动。 四星级酒店坐落于游乐园的后半段，酒店前面是一个喷泉，后面是水上主题乐园，马戏团剧院在其左前方。 高杉原凭借着票根顺利进入酒店。 酒店大堂的装修十分豪华，金白璀璨的巨型水晶吊灯烁烁发光，大堂壁画上刻画的卡通人物栩栩如生，各种精修的装饰尽显气派。 辉煌的大堂里没有装着穿戴整齐西装革履，白纱礼服的先生女士，大多数人都是穿着休闲装，除了工作人员。 从壁画上刻画的卡通主题可以看出这不是一间接待贵宾性质的酒店，来这儿的都是伛偻提携的游客，趁假期来此享受。 高杉原来到这酒店时，时间刚到上午十一点，酒店外的阳光灿烂着，他发了条短信给中野一花。 片刻，中野一花发一张五姐妹在海盗船前的合影过来。 除了她没有一个人正对镜头，看得出来是偷拍。 五姐妹还在游乐园里游玩，他在大堂停留片刻，不再理会五人，从大堂走进贵宾楼。 六张票内包含了六人份的自助餐和一间多人套房，一间单人套房。 高杉原顺着走廊，进入单人套房内。 套房十分干净，布置稍有一些朴实。 房间正中央的两米长大床上摆着一个抱枕熊，床头柜上放了两个冈本。 虽然是四星级酒店，但高杉原还是大致检查一下套房四周。 酒店再大，只要管理者的心是黑的，也有暴露隐私的风险。 确保没有什么异样后，他脱下鞋子，穿上室内拖鞋，来到阳台上。 阳台不大，正对着游乐园的游乐场地，视野非常宽阔，白雕雕柱栏杆上放着两盆巴掌大的多肉，针刺上沾着不少灰尘。 高杉原双手扶着栏杆，望向远处，阳光打在他脸上。 游乐园内人潮涌涌，一片春光明媚的风景。 五分钟后，他回到房间，锁上阳台门，躺在床上。 双眸有些无神地看着天护板，他慢慢侧过脸，看见洒进房间的阳光，光束金黄。 他本来想着晚上再出去寻找能量的，但看着这暖和和的阳光，心莫名地痒痒的。 变成灵体后，他可以飞在蓝天上，沐浴在阳光中，一边搜集能量，一边俯视白天的游乐园。 别人需要用跳楼机这种游乐设施来体验自由落体感，他可以轻松尝试。 晚上没有这种春和景丽、人潮喧闹的暖景，只有一片漆黑的夜幕，阳台外游乐园的欢笑声勾引着他的心念。 自身还有653粒能量，高杉原咬咬牙，闭上眼睛，双手合在小腹前，酣睡过去。 片刻，他的灵体离开身体，站到床前。 灵魂下，他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套房里没有任何异样。 阳台外外隐隐约约传来孩童欢笑声，高杉原的灵体看了看他躺在床上的身体后，双脚离地十公分，慢慢向阳台飘去。 束束阳光如同缕缕金线，亮闪闪的金线中尘埃律动。 阳台外的蓝天一碧千里，弯路物业，他慢慢飘过去。 刚进入阳台，裸露在郎朗晴天里，高杉原脸色霎时变青。 一种无形的压力将锁链一样压在他的肩膀上，随即死死地捆绑住他全身的每一片皮肤，仿佛脚上挂着铁球掉进深井内，他全身沉重无比。 这种沉重感让他甚至飘不起来，脚慢慢落到地上，他有些不甘地看着蓝天。 不到两息的时间，当太阳照遍他全身时，阳光忽然变得灼热起来，仿佛灼灼燃烧着的跳跃火苗，灼烧起他的身体。 高杉原感觉体内的能量变得紊乱无序。 刚才还感受到温和的阳光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高杉原咽了咽口水，咬紧牙关。 他以为这只是一些幻觉，或者是类似于某些不适应症状，只要熬过一开始的十来秒就行。 就在他如此想着时，他的瞳眸慢慢收紧，落到他身体每个角落的阳光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缕缕黑气。 缕缕黑气从他的皮肤外消散，抵消着阳光，黑气每消散一点，他体内的能量都以数倍的速度消耗。 不到二十秒的时间，他已经感觉全身变得疲惫不堪。 明明是灵魂状态，为什么还会这样子？ 高杉原赶紧躲回房间里面，喘息许久，这种难受的感觉才慢慢消失。 心有余兮地望了望阳台，灼烧感和沉重感再次浮现，灵体状态下的他也忍不住打一个冷战。 第129章 家教の周(二十八) 在房间里缓了许久，高杉原有些心神不定，双手在身前相互搓按。 灵体内已经没有支撑他在继续漂浮下去的能量了，如果是往常，他已经回到身体里面。 但此刻的他产生了强烈的探索欲。 为什么他见不了阳光吗？ 为什么他在白天会有这种痛楚？ 高杉原心里苦思良久没有答案，慢慢起身，看一眼床上自己的身体，直接穿过房门，来到酒店走廊上。 灵体状态下，除了阳光，白天和晚上没有任何异样，他决心去一探究竟。 走廊上时不时走过两三个人，高杉原直接从他们中间穿过，来到大堂里。 正值餐点，进出酒店的人潮很多，大多数人都是直奔大堂后面的自助餐厅而去。 高杉原穿过一个又一个人的身体，双眼专注地望着四周，四处张望。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寻找着什么，只是发自本能的做出这个动作。 大堂侧边，他看见一对情侣在嚷嚷着吵架。 “你和我来这玩还惦记着你那臭游戏！” 画着浓妆的女人对身前男人大声喝着。 “你说说，是安琪拉重要还是我重要！” 男人连忙放下手上的游戏，不耐烦地搂住女人，女人半推半就地反抗着，“当然是你重要。” “你也玩安琪拉？” 片刻，男人又问一句，女人又和他吵了起来。 高杉原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一颗负熵能量倏地从男人身上掉落，滚到地面上。 他连忙走过去，想把能量捡了起来。 走近，他看着这颗浑黑色的能量珠子，咽了咽口水。 在夜晚光亮得如夜明珠的能量珠子在此刻变得如同混浊眼珠一样散发黑气。 这是要吸进自己体内的能量？ 高杉原犹豫着要不要吸收这粒能量，但碰到能量珠子的同时，它确确实实进入他的体内。 这就是负熵变成的能量珠子。 高杉原低头望了望全身，能量组成的灵体身躯短暂变黑，不到半秒立刻恢复正常。 刚才在阳光下他的身体还散发着黑气，如今远离阳光，他的身体正慢慢变成正常肤色。 一个旅游团从大堂门口进入，戴着帽子的人群在相互打趣，嘴上的笑容如花。 高杉原抬起头，看着这群人的笑容，感到一丝目眩。 似乎那微笑能产生一种东西，让他感到危险，畏惧，但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他无从得知。 疑惑地眨眼，他发现自己的认知在慢慢变怪，赶紧走出大堂。 酒店大堂左右两侧都有一个偏厅，偏厅向外伸展的风雨连廊遮住所有的阳光。 进入风雨连廊的门口前，他看到连廊的地图，如地图所示，他能顺着连廊全程不着光地走到鬼屋。 望了望连廊顶外的晴天，高杉原感到万分无措，无所适从。 他竟然对太阳感到畏惧，这不是吸血鬼才会有的事情吗？ 感到一丝可笑的同时，他同时也感受到无助，踏出脚步，警惕地走到连廊内。 两侧吹来和煦的微风稍稍消除他的忧虑，连廊一边是放着大量石桌的悠闲区，一边是视野广阔的大片花植，各色花植都只有膝盖高度，开得正灿烂。 高杉原默声走着，一时望着悠闲区内在遮阳伞下喝茶的游客，一时看向五颜六色的花植。 忽然，在花植一侧，距离他不远的半空中，两道发着亮光的光团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高杉原睁大眼睛，深呼吸着，认真凝视过去，像见证着人类走过的蝼蚁。 半空的背景是一个蓝红色的大摆锤，在蓝天白云与大摆锤交际的空中，两团如同小光芯的光团不断发光，极其瞩目。 灵体状态下高杉原的所有感官都恢复正常，此刻望着光球，他如同直视着一个小太阳，得微微眯起眼睛。 数息过后，光团的光度才逐渐减弱，里面浮现出两个男人的背影。 高杉原的瞳仁收紧，嘴唇微颤地看着眼前一幕。 在他无法触及的晴天内，两个穿着白衣服的男子漂浮在半空中，不时交声接耳。 一个男子不时往地上飞去，从地面上收起两三粒银白发光、珍珠似的光球，再飞上半空，另一个男子则在空中舒服地伸腰。 两人从容的姿势体态，仿佛这片天地是他们的领地，他们是这儿的主人。 低头望了望刚才自己一碰到阳光便散发缕缕黑气的手，再望着沐浴在阳光中的两人，他茫然愣在原地，瞳孔不停颤抖着。 那两个人和自己一样的灵体？ 为什么他们能在晴天里面？ 但不管理由是什么，当看到飘在空中的两人和自己有着一样的生气活力，而不是红衣女尸那样颓亡时，他知道自己总算遇到同类灵体了！ 如在荒漠中走了万年遇到同类的迷荒人，高杉原激动地握紧手。 两个男性灵体在天上漂浮着，高杉原隐约能看到他们和蔼的侧面脸容，情不自禁地举起手，想向两人呐喊。 就在天上两人转身望过来，他也即将张开嘴大声呼喊时，一只手直接捂住他的嘴巴。 抱着他像抱着玩具一样躲到一个巨大顶柱后。 “想死吗？还出声？” 一个铃音般的女声从身后响起，高杉原瞬间感觉自己腰背紧紧贴在两处柔软上。 嘴巴被一只纤细的小手严实挡住，小手出奇地有力气，他喉咙发不出来一点儿声音。 不安地挣扎着扭头，他努力看向身后的人。 当看到这把婉转声音的主人时，他整张脸霎时间如同雕像一般呆滞住。 天上飘着的两人发笑着，消失在建筑外。 身后的女生才放开他，后退几步，干净利落地拍拍身上的衣物。 见高杉原还像木头一样愣在原地，她微皱眉头。 “白天也敢出来，挺不怕死的呀。” 日语声音如夜莺唱歌，但高杉原已经无法再关注这轻柔的声音，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孩。 先是她的打扮，再是她的脸，最后是她的头顶。 他屏住呼吸，脑子一片空白，一时间，他感觉自己的语言系统消失了，张开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 “喂？”女孩招招手，再次一笑，“傻了？还是说听不懂日语？” 女孩一头修长及腰的粉发，粉发在脑后用黑白蝴蝶色发带扎出一束高马尾，粉色秀发形成的马尾辫灵动飒气。 同时，女孩并没有将全部头发都扎进马尾里面，不少粉色秀发零落披散着，有致地散落到细腰处，落在精致的脸颊侧边。 上半身穿着的红衣制服完美彰显她无暇的身材，双峰高耸，纤腰可握，制服之下是一条黑色短裙，白色蕾丝边裙摆轻盈落到大腿中部。 双腿笔直修长，一对黑色长靴之上，白色的长筒丝袜包裹两条完美无瑕的腿，丝袜延伸到大腿中部。 裙摆以下十五公分处全是浑圆白腻的大腿肌肤，在白丝袜袜口处，两条黑色的圈袜带将其束紧。 高杉原缓过神，如果说这身完美的打扮惊艳了他，那女孩的脸直接震撼住他的心灵。 因为他几乎每天都能看到那张的脸，就连声音，发色都一模一样，他咽了口水，颤意地张嘴。 “五月？” “五月？” 和中野五胞胎长着一模一样脸的女生摇摇头。 “看来你会说日语。不，今天才三月。” 高杉原还愣在原地，震撼他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慢慢抬头，他彻底屏住呼吸。 如果那张精致无暇的脸能震撼他的心灵，那女孩头上悬浮着的能量数量直接将他的心敲碎—— 。 女生并没有留意到他的目光，望了望天空，自言自语：“这座城市果然有这些家伙。” 说完，她才缓缓看向他，淡淡一笑，像是友善，像是安慰，难以猜透这笑容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么弱，白天就别出来了。” 说完，她伸出纤细小手，放到高杉原胸膛前。 高杉原感觉一丝不妙，连忙开口，“你是谁？” 女孩张开嘴巴，调皮地眨眨眼：“零奈。” 没等高杉原继续问下去，名为零奈的女孩再次张开嘴巴，同时小手往前轻推。 “以后白天别出来，会死的。有缘再见～” 话音一落，高杉原整个灵体直接往后倒去，穿过重重墙壁，回到自己的身体内。 第130章 家教の周(二十九) 中野五姐妹在游乐园玩得筋疲力尽，在太阳底下像腌菜一样。 在兴致和热情都消失殆尽后，五人想起还有集中这事，一边互相联系对方，一边来到集中地点集合。 撑着三把遮阳小伞，五人在酒店门口会面，相互碰面时，五人的小脸皆露出一丝疲倦，五张精美的妆容都淡了许多。 中野一花被中野五月攥着手臂，脸颊上满是劳累之意。 她先是被中野五月拉着玩完了过山车所有类型，从十环到垂直，从垂直到摩托，从摩托到冲天，而后又去玩了碰碰车，激流勇进…… 凡是跟刺激沾边儿的，中野五月一点都不放过，和她过了一遍。 从一开始的享受，到后面的双腿酸麻，中野一花感觉自己的脸蛋被风吹得如寒冬一般干燥皲裂。 粉色短发没了飒气，变得絮乱，碧蓝色眼眸失去高光，双腿软绵绵，整个人提不出一点儿力气。 扶着她的中野五月还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开心地露出笑容，举高小手。 “肚子饿了！吃饭吃饭！” 相比起体验刺激二人组，中野三玖，二乃，四叶三人的游乐园之旅反而更符合正常女生的行程。 安静地坐着旋转木马自拍，一起骑空中三人单车，在科博馆获得点小知识。 悠闲安逸，惬意养生。 在三人旅途终点，中野四叶还是把目标放到游乐园里的鬼屋上。 中野二乃在一旁直直摇头拒绝。 石头剪刀布过后，她被放在鬼屋外，中野三玖和中野四叶进去走了一圈。 出来时中野三玖的脸十分平静，中野四叶嘻嘻地直呼过瘾，看来是走了a线。 五人来到酒店，时间已经来到午后两点。 “衫原同学呢？” 伞下，中野三玖的脸颊微红，可能是被正午的热气熏出来的，看了看四周，问。 “在房间里面睡午觉。” 中野一花无力地摇了摇手中的手机，脸色有些青。 自助餐厅还没关门，五人连忙进去解决午饭，吃饱喝足后，五人走出餐厅，来到风雨连廊内侧的悠闲区休息。 在一张石质方桌周团团坐下，中野一花喝了一杯星冰乐，总算活了过来。 “好热的太阳。” 中野二乃看着游乐园内的阳光，微皱眉头，软软的身体酸酸累累。 “接下来要干嘛呢？” 中野五月捧着芒果冰沙，拿白色勺子舀起一口，放进嘴巴里面，满足地眯起眼睛。 “先跟衫原君联系一下吧。” 五人休息片刻，顺着票根上的房间号，慢慢走上酒店的住房楼。 枕边的手机在不断响着，高杉原昏睡在床上，门外传来五姐妹的呼声。 “衫原君？” “衫原君？” 中野一花的声音在门外传来，进入房间里，悠荡萦绕。 房门外，中野五胞胎站在走廊上，中野一花不时向前敲打高杉原的房门。 “好奇怪，没有人开门。还在睡觉吗？” 中野一花看向四姐妹，疑惑地眨眨眼。 五人又继续敲了敲房门，依旧没人开门，中野二乃微微蹙额。 “难道这家伙在我们的多人房睡下了？”她问。 中野四叶拿起房卡，打开五人的房间，检查一遍后摇摇头。 咔嚓。 四人面前的门开了，高杉原出现在五人的眼前，睡眼迷松，脸色藏着一抹苍白。 “衫原君，你看起来好没有精神，像掉了魂一样。” 中野一花惊讶地张开小嘴。 “是吗？可能是午觉睡过头了吧。” 高杉原抬起左手，五根手指插进脑门的乌黑短发里，随意拨弄一下。 “接下来的安排是什么？” “午休吧，看起来你们五人也蛮累的。休息到六点再见面。” 高杉原声音有点飘飘的，但看着五人的眼睛倒是逐渐凝神起来，一副觊觎美色的模样。 “喂，你在看什么呢？” 中野二乃被盯得有些发毛，放下环胸的双手。 高杉原帮她圆了谎后，她呛他的语气弱了不少。 高杉原将五人的脸逐一看了一遍，“你们是不是还有一个姐妹之类的？” 听到这话，中野一花诧异地捂住小嘴，“衫原君见到了吗？” 高杉原放下手，认真地看向中野一花，她手指摸了摸下颏，着急地回视前者。 “我们有一个失踪多年的妹妹六海，难道衫原君遇到她了吗？” “六海……” 高杉原眼角一抽，“这名字，你真不是在开玩笑吗？” 中野一花哈哈微笑，“被看出来了。” “走啦。” 挥挥手，五胞胎往她们的套间走去，五人的套间就在高杉原套间的旁边。 四姐妹逐一进到房间里面，高杉原愣在门口，看五人的背影。 那张脸真的好像五姐妹…… 套房门前，中野三玖双手放在小腹前，漂亮的脸蛋上泛着一丝忧虑，若有所思地看向高杉原。 “三玖，还不进房间，是要让外面的男人进来吗？” 房间传来二乃慵懒的糯糯声，中野三玖迈出小脚，进门。 高杉原关上门，重新躺倒床上，回忆起刚才与零奈的对话。 ‘以后白天别出来了，会死的。’ ‘这座城市果然有那些家伙。’ 陌生的女孩，难解的对话，以及那浮在白天的人。 高杉原闭上眼睛，脑里如浆糊一样乱糟糟的。 “好累~” 中野四叶成大字型正面倒在白褥单大床上，多人套间里有三张大床，四姐妹纷纷脱掉鞋子，坐到床边，床褥被压出五个诱人的轮廓。 冷气慢慢从室内空调吹出，中野三玖汗热地揪了揪衣领，脱掉工装。 顺手，也将黑丝袜从双腿滑下，袒露出双腿。 洁白的双腿修长匀称，肌肤如凝脂，大腿圆润，小腿苗条，脚踝如白藕秀翘。 两只小小的纤足晶莹剔透，十根脚趾如白玉花瓣。 成m字形坐在白床单上，中野三玖从鼻尖呼出一丝热息，小脸露出舒服的表情。 放置在椅子上的黑丝袜微湿晶莹，有一股别致的气味。 似乎是三玖白腻大腿肌肤旎出的微汗和爽肤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随着五姐妹将身上的衣物脱掉，四双无暇的美腿也露出，五人舒服地坐到床上。 第131章 家教の周 (三十) 夏日还没到，但天气已经很热，尤其是午后。 游乐场在午间逐渐消停下来，地面像蒸笼一样散着热气。 游乐设施还在不停的转动着，发出哐哐哐的响声，在灼热的阳光下，轻微机油气味不断从中飘出。 游客们都低着头寻找阴凉地，大多数游客在阴凉的树荫下乘凉，脸色乏力，衣襟贴着皮肤，毛孔汗湿，少数约定了酒店的游客则回到酒店憩息。 酒店里，太阳的热气被格挡在落地阳台窗外，套房内的空调吹出泌人肌肤的冷气。 房间里很安静，静得停在阳台窗上的昆虫都不好意思展翅扑棱。 五胞胎已经在床上睡着了，五具美好的身躯姿势不一，或蜷曲成龙虾，或双手双脚抱紧长枕头，或文静正身酣睡，或嘴角流着哈喇子。 床单像一张巨大的白色画纸，温柔地将五人抱拢其中，五人的身躯在白色画纸中压出小小的褶皱。 五姐妹安静的睡容虽有不同，但都恬静美好。 从脸到脖，到锁骨，到肚脐，到腿，如雪一样白的肌肤白而不腻，血液在五人体内缓缓流动，将肌肤点缀出若隐若无的红润。 平静地呼吸，胸口慢慢起伏，时不时转动一下肢体，五人舒服地享受午后的睡觉时间。 下午的时光就这样慢慢消逝。 隔墙，高杉原也闭着眼睛，进入深度睡眠。 自从上午灵体出去又回来后，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得虚弱无比，困意在心头雀舞，疲惫在眼眉挑抖。 睡去，这种感觉才慢慢淡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窗外已经没有了阳光，紫黑色的天幕上飘着几朵黑云，游乐设施大多数都开启了灯，五光十色的彩灯灯光一闪一烁，游乐园再次喧闹起来。 七点半。 高杉原看了看手机，深呼一口气，他一睡睡了六个小时。 压抑的感觉已经消失，但身体里还有不少酸累。 明明没有做任何的剧烈运动，无论是筋骨还是肌肉，都像被用绳鞭狠狠挂了几番。 看来灵体和身体也是息息相关的。 “高同学！” 门口刚好传来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 高杉原穿上室内拖鞋，一边扭动脖子，一边开门。 一开门，中野四叶双手握在胸前，着急地逼过来，两条白晃晃的腿不断拉近，眼睛盯住他的脸。 “这是怎么了吗？四叶？” 高杉原问，眼前的女孩只穿着贴身的便服，领口下的隐现小半个北半球。 “晚上的游园会开始了！”中野四叶心急地说，“一起去玩吧！” 高杉原扬着头，黑色瞳仁压在下眼眶上，目光凝视她的脸，顺着脸慢慢下滑，停在领子内。 中野四叶惊讶地呀一声，双手抱住胸部，速一下子后退到走廊上，脸部羞红。 “抱歉，刚才在房间里面太热，就脱了。一起床看见时间这么晚，马上来找高同学。” 中野四叶脸红着解释，认真地握起拳头，“高同学没看见吧！” 高杉原摇摇头，“没。” “那就好~”她放心地叹一口气，“今早顾着自己玩，都没留意到高同学没玩什么游戏。” “没事。”高杉原摇摇头，“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而已。” “你去把姐妹叫起来吧，我们十分钟后走廊集合。” “好！” 高杉原和中野四叶简单确定待会见面的时间，各自回房。 不久，餐厅里，高杉原一手撑着腮帮子，一手在餐桌上滴滴滴地敲着。 “为什么我们第一个来的地方是这里？” 他眼睛瞄了瞄五姐妹，五姐妹已经换回早上的衣服，睡饱后五张小脸再次散发活力。 “因为晚饭时间到了。” 中野五月奇怪地看向他，“一个下午没吃东西，要补充能量才能继续玩，这么简单的知识不懂吗？” “好，随你。” 高杉原嘴角一抽，应诺一声。 天边最后一点昏光散尽，夜晚到来，游乐园的恐怖万圣节主题活动拉开序幕。 活动办得有模有样，声势浩大，六人在自助餐厅吃着东西，能看见游行队伍从窗外的大道路过，游行队伍后紧随着一群游客。 干完晚饭后，五姐妹兴致勃勃地走出酒店，拉上高杉原，来到游乐园的广场上。 广场中心正在上演真人剧，四周挤满了游客，大多数游客都戴着从游乐园里买的头饰，脸上画着游乐园免费提供的吸血鬼妆容。 说是妆容，其实也不过是用红色颜料在脸的嘴角化一条斑斑纹路的血线，或者是在眼角处用化妆笔点出一个看起来瘆人的伤口。 六人并没有选择跟随大众化妆，而是直接来到广场观看规模最大的表演，但还是耽误了不少时间。 广场内的人潮很多，拥挤推攘，一个中年男人将自己的孩子托在肩膀上，小孩嘻嘻哈哈的指着前面，牙牙学语的传回看到的画面。 五姐妹拉起各自的手，在人群中灵动的穿行，寻找一个好位置。 “喂，要拉姐姐的手吗？” 夜光中，中野一花伸出自己的手，眼眸对高杉原抛出一个媚眼，小手伸出五指，青葱修长。 高杉原愣了愣，摇摇头：“不了，我在这能看见。” 中野一花嗔视一眼，脸颊在夜色中美如画，走到前面：“木头人。” 看完节目，六人趁着夜色，在游乐园里四处闲逛，游乐园四周的树上都挂起南瓜头灯笼，里面的蜡烛呼呼燃着。 “蛮像夏日祭的。”中野五月看着四周，评价道。 “夏日祭好玩吗？” 高杉原双手插在苦裤袋里面，看了看身边路过的比基尼女郎，随意问。 “好玩，还有好多东西吃，这是最重要的！嗯，相比起这个游乐场，我还是觉得夏日祭更好。” 中野五月想了想，望向四周：“这儿看起来好玩，但产生不了深刻的回忆。” “夏日祭中不同的祭典游行有不同的特色，还有各种好玩的庙会。女孩子会穿上和服或者是浴衣，上街逛街，买东西。” 中野一花捏着下巴补充，笑眯眯地看向高杉原：“重要的是，有烟火大会，夏日海边的焰火，很漂亮。” “嗯嗯。”其余四姐妹纷纷赞，而后开始讨论上一次五人一起出去的夏日祭。 这是属于五姐妹的回忆，高杉原无从插口，安静地听着，逐渐落下。 “高同学。”中野四叶忽然来到他身边，眼睛弯成像月牙，看向他：“有机会，想和高同学一起去夏日祭。” 高杉原看着她期待的脸蛋，欲言又止。 他和五姐妹的相遇就像一场机缘巧合，说不定哪天就断了。 “会有机会的。” 片刻，他还是点头，缓缓说。 中野四叶嘻嘻的点头，“一定有的！今天辛苦你了，高同学~” 说罢，她开心地摆起小手，回到姐妹中。 在大摆锤前的小吃摊买了，在电动店里投篮球，在地摊前玩投圈…… 游乐园一天旅在透彻的夜色中慢慢结束，六人在车站前告别。 “再见了，衫原君~” 中野一花朝他挥挥右手，左手手腕提着两三个小毛绒玩偶，玩偶都是十来块钱一个，在电动店里店员送的。 她身边，四姐妹也纷纷提着不同的东西，中野四叶手里拿着两个塑料袋，里面是十条拇指大的金鱼，全是她一个人靠套圈圈套来的。 “再见。” 高杉原向五人挥手，在公交车站上车，随着公交车慢慢消失在五人视野中。 “好累。” 高杉原离开后，中野二乃的神情放松许多，右手自然地撑住蛮腰，左手提着包包，哈气吐吐舌头。 “江端先生有空吗？要不让他来接我们吧。” “已经发信息去了。”中野三玖放下手机：“五分钟到。” “我要回去泡热水澡，洗澡位第一个预约了。” 中野五月摸了摸自己的秀发，一天游玩下来，她红色自然卷卷发干燥许多，头顶上的呆毛也奄奄颓下。 “五月不吃了吗？” 中野四叶惊讶地望过去，得到一个姐妹间的亲情白眼。 “为什么说成好像我一直在吃东西一样？” 中野一花在一旁呵呵微笑，笑容如嫣。 江端的车靠在道路旁，五人慢慢上车，中野四叶小心地坐到前座：“江端先生开慢一点，我手里面还有金鱼。” “好好。”满头白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的江端慈祥笑着点头：“五位小姐今天过得很充实嘛。” “嗯。”中野三玖点点头，坐在中野二乃和中野一花中间。 中野二乃在车的侧座上找到一个舒服位置，蠕动身躯，慢慢陷下去，恰意地闭上眼睛。 中野一花将手肘撑在车窗台上，碧蓝色的眼眸安静地看着窗外夜景。 “中野先生还怕五位小姐这么短时间内融入不了新环境的，看来是多余了。” 江端慢慢踩离合，眼睛里总是流露慈蔼之情，驶车到马路上：“肯定是遇到很好的朋友了吧。” 听到这话，中野二乃闭着的眼皮微微一颤，睁开眼，望一眼车窗外缓缓后退的城市夜景，默默闭上眼睛。 “一般吧。” 高杉原回到家时，身上满是车味和呕吐味。 公交车上一个穿着貂毛大衣的女人站在他旁边大吐特吐，将胃里面已经消化一般的食物全吐在车上，那摊呕吐物让整车子的人都避让三分。 回到屋子，高杉原第一时间进入浴室将这层味道冲洗干净，以免把屋子的空气给污染了。 他闻不到这味，但从路过他的人的表情可以看出有多恶心难闻。 从浴室出来，冲一杯热牛奶，回到房间。 想起自己晾在楼顶天台的褥单还没收回，赶紧趁着夜色将其抱回屋子。 在房间里看了一会儿手机，晚上十点翻开霓虹社会科教材。 凌晨十二点，合上书本，牛奶已经凉了，没喝一口，窗外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 高杉原慢慢侧头看向窗外，白天一整天没下雨，现在倒是下起了淅淅小雨，雨点隐在朦胧夜色，落了一会儿便停下，地面还没湿透。 回到床上，他双目看着天花板，今天在游乐园遇到的事情历历在目，双眉紧紧蹙皱。 许久，松开双眉，下定决心，闭上眼睛，鼻尖缓缓呼出气息。 高杉原并不有睡去，灵体躲在身体内，屏息看着窗外，一声不吭地留意周边的环境。 从十二点到凌晨两点，一动不动，十足像一个老猎手与他的猎物博弈，只不过他是那个猎物。 小雨过后的夜晚没有一点声响，一片宁静，高杉原才深呼吸一口气，眼神变坚定的同时，灵体慢慢从身体内出现。 走到窗前，眼眸凝重，集中全身的注意力环视四周的建筑，低矮的平楼房和高耸的大厦从地面上拔起，大厦上的玻璃沉黑，略微反射夜光。 只要有一点儿不对劲，他立刻返回自己的体内。 但夜色没有一点儿声音，夜幕上的月亮特别亮，明明是残月，却散发着束束银辉月光，刺破万重的黑暗，落到地面上，变成乳白的光，余光下一片安宁。 沉思片刻，他慢慢飘出屋子，紧贴着墙，以以往的路线在城市里前进。 几天没有出来寻找能量，路线竟然变得有些陌生，每一步都走得胆战心惊。 灵体的能量已经恢复不少，足够支撑他进行短暂飞行，漂浮半空，但即使如此，他还是选择尽量压低自己的身子，贴着建筑物前进。 建筑物是一个很好阻挡视线的方法，灵体状态下只要稍加控制可以任意穿行建筑物，墙壁。 灵体的视觉并不能透过建筑物，在城市里，每一栋建筑都是一个天然的捉迷藏地，只要红衣女尸出现，他能用这种办法和它周转，如果是直线逃跑，不到两三秒的时间他便会被捉到。 看着路面上不时落下的两三颗能量，他踏步过去将其捡起，夜晚上的负熵能量再次变成精白色，发着淡淡的光芒。 经过公园，来到公园外的主车道上，两边都是拔地而起的商业大楼。 车道很宽敞，除去两边放着小轿车停车位还有近二十米的宽度，平坦的沥青道路上雨迹淅淅。 月光很宁静，洒在他身上，这座城市像回到红衣女尸未出现时那样安全。 在街道上走过一周收集到10粒能量后，高杉原心有余兮地擦把汗，转身回家。 转身，在他身后三米不到的距离，红衣女尸悬在低空，血肉模糊的脸直直地凝视他，庞大的身躯没有一点儿声响，散发着腐烂的臭味，头上的锁链凝滞不出声。 瞪大的眼眶血丝布满，眼角流着血迹。 眼珠子凸出眼眶两三厘米，仅靠着一层薄膜和他相视，诡异至极，黝黑的眼珠子每一动，似乎随时能刺破薄膜，弹到他脸上。 第132章 零奈の夜(一) 女尸嘴角不断流出暗红色的淤血，浓稠的暗血带着细碎的组织器官碎片，成滩成滩落到地面上，滋滋的蒸发掉。 血迹斑斑的躯体散发着腐烂臭肉的难闻气息，披在身上的红色衣袍在夜风中如夺人性命的镰刀，挥舞不断，阴气重重。 张开裂嘴，女尸口中的牙齿已经全成黑色，两排参差不齐的烂牙一动就掉，一开嘴，一滩更大的黑色淤血伴着臭鸡蛋味的口气从她嘴腔中冲出。 滩一下掉到高杉原面前的地面上，他脸色霎时变得铁白，双手双手如处寒冬般僵硬，体内流动着的能量也停滞起来，整个人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但这种时候再不动他就得死了！ 高杉原死死地咬紧牙关，奋力带起体内能量流动，往身后的车道大步流星地逃跑去。 时间已是深夜，但城市主道在月光下诡异的清楚，异常的宽阔。 高杉原望了望四周，将目标放在距离他最近的墙面上，寸步如飞，逃跑冲去。 跑到墙体前面，他没有半点犹豫，一个劲冲进墙壁里面。 只要他能利用这些具有视觉盲点的墙体，在各种墙体间穿梭，应该能躲开红衣女尸。 就在他即将碰到墙壁时，身后女尸上的锁链发出“锵锵锵”的幽怨悲鸣。 “嘭！” 高杉原整个人撞在厚实的墙壁上，整张脸被压得几乎坍塌。 “靠！？” 高杉原忍着疼痛后撤几步，本能地伸手摸摸鼻子有没有变形。 睁眼望向身后的女尸，女尸向他露出瘆人的笑容，嘴角几乎要裂到耳朵，将整个脸一分为二。 他咽了咽口水，看着这恶心的一幕。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红衣女尸似乎让他无法穿墙了。 红衣女尸头上的锁链响动，脖子扭转三百六十度，像麻绳一样，脸诡异地看着他。 体内还有一点能量，高杉原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墙壁走不了，如果可能的话，他只能放手一搏，当红衣女尸过来之际，冲天天上，全力从楼的天台逃生。 如此想着，他慢慢抬头，看向附近十层高的楼盘。 抬头之时，他的瞳仁慢慢收缩，前方高楼楼顶出现一个笼罩在银白残月月光的身影，修长的长发随夜风而舞，如银丝缕缕，朦胧而仙气。 一个穿着制服短裙的粉发女孩坐在天台边，双脚在空中前后轻摆，注视着街道上的这一幕。 当高杉原注视过去的同时，女孩收回撑在天台沿的双手，站起身子，笑眯眯地看向他。 “啊啦，被发现。” 女孩轻轻地呵说，声音如清泉落石般动人。 “本来还想在最危急的时候来一个英雄救美的，现在看来不行了。” 话音飘飘然落下，女孩一个轻跃，从十层高的楼顶直接跳到街道上。 浮力向上飘起的粉色长发慢慢落回腰后，双腿并拢，靴子尖轻点地，她稳稳地站到高杉原面前。 “零奈？” 高杉原看着女孩，颤意地问道。 眼前粉发女孩不正是他今早在游乐园遇到的零奈吗？ 此刻，零奈并没有扎起马尾，粉色及臀的秀发自然而然披在蛮腰后，少了早上的飒气，多了几分纯欲。 “欸，果然是你。说了‘有缘再见’，想不到我俩缘分这么深，今晚就见到了。” 零奈上半身前倾看了看高杉原，粉润的嘴唇微启，“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她一边说，一边昂首望了望高杉原额头悬着的684粒能量，随即淡淡一笑。 高杉原警惕地往边边挪开距离。 “我住这个城市。” “是吗？”零奈眨眨眼睛，“还以为这座城市没有恶灵呢。” 恶灵？ 高杉原疑惑地皱起眉头，片刻，诧异地伸手指向零奈的头顶。 半天不见，她的能量从变成. “你，你头上的能量，好像变多了？” “嗯，我杀了今早的两个人，所以变多了。” 零奈若无其事地笑笑。 听到她的话，高杉原寒毛卓竖，再后退一个脚步，“杀了谁？” “在游乐园里你想打招呼的两人呀。” 高杉原脸上煞白。 “放心，这是正常的。他们也想杀我，不过被我反杀了而已。” 零奈莞尔一笑。 高杉原对这话半信半疑，但更多的是不解，不解这个女孩在说什么。 “你好像提前知道我的名字，看你的反应。” 零奈靠近一步，问。 她靠近一步，高杉原后退一步，始终保持距离，直到他身后顶住墙壁。 点点头，喉结滚动：“守墓人和我提起过你。” “守墓人？”零奈微微蹙额，她蹙额的模样十分好看，“哦，是那个在郊外墓地的怪老头。” 怪老头，这什么称呼？ 高杉原皱起眉头，点点头，“是。” 他警惕地环视零奈，零奈的动作和身姿都很优雅，没有散发出一点杀气，看起来就像一位邻家十八九岁的妙龄少女。 一个有着绝美脸蛋的邻家女孩。 但此邻家女孩绝非普通，高杉原看着零奈头上悬着的能量，像阳光一样刺眼，心头咯紧。 “那个怪老头都没有和我提起过你。”零奈自顾的回忆着。 高杉原再次认真地凝视她的脸，如此十秒后，他确定零奈不是五姐妹中的一人。 五姐妹的脸是一模一样的，而眼前女孩的脸虽然和五姐妹的脸十分神似，但仍有一些细微之处不一样。 如，眼前女孩的脸形与五姐妹的脸型略有不一样，她的眼眸颜色要深不少…… 但无可厚非，六人的脸都是无暇的艺术品。 他打量零奈的同时，零奈也在打量他。 “你呢，为什么在这里？” “嗯，找我们身后那家伙的。”零奈指了指红衣女尸。 听到这话，高杉原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但依旧保持警惕。 “为什么你会说日语，不是华夏人吗？” “自学的……” “自学？想去霓虹留学？” “有这个想法。” “蛮不错的。” “你真的杀人了？” “嗯，啪啪几下，我就搞定他们了。”零奈轻松地点点头。 高杉原离她远不少，紧皱眉头。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就在两人聊天期间，两人身后头上悬着3210能量的红衣女鬼终于开始行动，不再隐蔽自己头顶上锁链的阴寒声，任由它锵作响，血色身影幻散，猛地冲向两人，咄咄而来。 “他们两人其实也不算人，是善灵……” “小心身后。” 高杉原打断零奈的话，连忙指了指她身后。 零奈微皱秀眉，转过身子，冷淡的双眸看向红衣女尸。 看着迸射而来的恐怖女尸，她的瞳孔慢慢变得深邃，小脸平静无态的同时，微启粉润的双唇。 “不要随便打断别人的聊天，很没有礼貌的，你这家伙。” 她冲红衣女尸轻喝一声。 红衣女尸并无反应，嘴巴撕裂着，直直冲刺而来。 零奈稍呆一下，嘴角扬出好看的弧度，笑意渐浓。 “看来是个无意识的自然灵。” 高杉原在零奈身后，想帮忙也无力，只能默默看着这一幕。 身前一女孩一女尸宛如罗马角斗场内人类与猛兽的决斗。 高杉原心冷地咽了咽口水。 零奈迈开黑色靴，踏前一步，头上的能量数量减少200，从中汇出一道柔和白光，落到她左手手心处。 只见她左手手心能量闪烁，片息间凝聚成一把锃亮锋芒的武士刀，由刀身到外边的刀鞘，一律的白光如玉。 在女红女尸即将到来她面前时，她右手握住刀柄，眼神冷冽。 指动，出刀，刀起，刀落。 曼妙的身影吹起一阵夜风，速一声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她已经去到红衣女尸身后，腰后长发飘扬，月色银光散漫四周。 “拔刀斩，拔即斩，非拔不斩。” 零奈转过身，一边解说，一边笑吟吟地将武士刀收回鞘内。 红衣女尸的动作截然而止，宛如时间停滞一样停在半空。 “噗呲！” 下一刻，红衣女尸胸口被砍出一个由左上至右下的大型砍疤，砍疤内露出黑色的肉骨，嘴里发出嘶哑的叫声，紧接着浑身血迹崩飞，从伤疤中散落出无数白珠能量。 能量落地，在道路上发出铃铃铛铛之声，洒成银银烁烁的能量河。 随着红衣女尸头顶上的能量从三千多下降到一千三，女尸惊恐地叫着，原本与真人无两样的实体身体慢慢变得虚隐，瞬间如蒸发般消失在原地。 零奈并没有选择追赶，手上握着的由能量组成的武士刀也崩解成无数细碎的能量片，消失在空气中。 “200能量的刀能砍出1900能量，还不错。看不出来这个无意识自然灵这么弱。早知道一次性斩掉所有的能量。” 零奈轻吟一笑，昂首看向一旁呆住的高杉原，示意一下四周散落的能量：“怎么，要吗？” 高杉原瞪大了眼睛，紧闭嘴巴。 这tm不是科幻片里面的场景？ 他有些艰难地挪动双眸，看向街道上女尸散落的能量。 闪闪发着白色淡光的能量平铺在混凝土路上，如小银河一般璀璨。 “随便捡哦。” 零奈补充一句，无所谓地摊摊双手，向他走来。 高杉原咽了咽口水，慢吞吞地走到前面，看一眼零奈，零奈对他微笑着颔首，他缓缓弯下腰，拾起一粒能量。 刚捡起一颗能量，他谨慎地转身看向零奈。 “你该不会是在我把能量收起来的时候，从后面给我一刀，一次性把我体内的能量都薅走吧！” 零奈双手环胸，脸上的笑容淡淡的，笑靥如花。 “你这笨蛋在说什么呢？这样傻傻的在这里可活不下去。” 零奈说着，朝他眨眨眼睛。 高杉原果断把捡了的那颗能量放下，站起身子，不再看向满地的能量，而是慎之又慎地凝视零奈。 一个红衣女尸能撵着他跑，零奈能一刀砍掉红衣女尸，相当于她能不用刀子就恁了自己。 “不用了。” 高杉原缓缓摇头。 “呀，真奇怪，白嫖都不要。”零奈奇怪地望了望高杉原，“既然你不要那我全收起来了。” 她轻轻挥手，地面上所有能量珠子飘到她头上，头上的能量数瞬间从变成粒。 片刻，高杉原表情认真，缓缓问，“我身上也有能量，你不想杀了我，拿能量？” “哈哈哈~” 零奈捧腹大笑，像遇到初生的雏鸟，纤细的手指直指高杉原的额头：“你这人看起来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哦。” 高杉原麻烦地看着零奈，始终将目光看向她头上的两万能量。 这么多能量，得在街道上寻找多久？ 笑过后，零奈眼角似乎还有一丝泪水，一点也不担心高杉原对自己造成危险，走到他跟前。 确实如此，他对她造成不了一点危害。 “那样，你知道自己是恶灵吗？” 零奈深邃的靛瞳看向高杉原，问。 高杉原闭着嘴巴，摇摇头。 “知道这个世界的名称？” 高杉原摇摇头。 “知道这个世界是有什么组成的？” 高杉原还是摇摇头。 零奈惊讶地捂住嘴巴，“那你怎么活过来的？” “……”高杉原苦涩地不出声。 刚才零奈嘴里便一直提到什么自然灵、恶灵、善灵的。 现在又说出这种难以理解的话。 这就像一直生活在森林里的狐狸忽然跑到公路上，见到飞驰而过的各种车辆，除了无知害怕，还是无知害怕。 只不过高杉原相比狐狸要淡定一点，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逃不掉了，只要零奈想要动手，他就只能乖乖等死。 所幸的是零奈看起来对他身上三位数的能量不感兴趣，不然也不会让他活这么久，还问他要不要红衣女尸落下的能量。 “那五大法则？” 零奈捏着下巴，问。 这会儿，高杉原总算点点头，依靠学霸的记忆力，很快讲出五大法则，像背书一样。 “【能量是生存的第一条件】” “【有信仰就有存在】” “【小心信仰】” “【日月分割，晨昏祸乱】” “【同类不相残，异类相嗜】” 零奈满意地点点头，纤细的手指比划一下：“看起来你还算有那么的一丁点了解。” 迈出匀称的腿，她走到高杉原面前，嘴角扬出自信的微笑：“法则第五条：同类不相残。我们两是同类，不能相互残杀的。” 高杉原愣在原地。 零奈朝他挥挥手，“再见了。我不伤害你，不代表别人也不杀你，以后别在白天出去了，太危险了。那个自然灵还没死透，我得去找它。” 高杉原犹豫片刻，看着零奈在月光下的背影，他知道如果此刻他不跟上去，刚才零奈说的所有东西都不会得到答案，而且他可能也再见不到这个女生。 高杉原咬咬牙齿，利索地跟了上去。 第133章 零奈の夜(二) 非日常，但必须得写，收前期伏笔，很乏味，很瞎扯，不想看的可以跳，133变回日常，没多大影响。 ———— “你怎么跟来了？” 路上，零奈回眸，看见身后小步跟来的高杉原。 “把东西说得这么玄乎，然后无事离开，这不是吊人胃口嘛。” 一阵夜里的微风吹过，高杉原无奈地耸耸肩膀，苦涩干笑一声后，走到零奈旁边。 “啊哈~抱歉抱歉。” 零奈淡淡一笑，两人缓缓步行，顺着街道走向去。 “你想了解更多？”零奈问。 高杉原点点头，双手放在身侧，默默前进。 “在横滨，有一个人了解一切后直接被送进精神病院了。”零奈噘噘嘴，满不在意地说。 “少在那里恐吓人了。”高杉原无语斥道，当然，语气很轻。 “我们接下来要往这边走，我猜它藏在那里。” 零奈扬起嘴角，指了指左侧的街道，两人拐进去。 “时间才两点，说说也不妨事。” “那可得耽误你到早上六七点。这些东西不是一言一句能说明白的。” 零奈稍稍抬手，捋顺胸前的秀发。 “嗯，说吧。”高杉原点点头，“明天是周日，说一天都行。” 看了看夜空上的月光，零奈小步跑到前面的道路上，摊开双手，看向高杉原。 “喂，你的名字是？” “高杉原，高是姓，杉原是名。” “高杉原……名字好好听……杉原，可以这样称呼你吧。”零奈歪歪头，问。 高杉原点点头。 “我的名字叫零奈。” 零奈双手在身边敞开，黑靴在地面上踮跳，轻盈转体，像一只蝴蝶一样在夜色中自由起舞。 “姓？” “不记得了。” “那好吧。”高杉原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两人回到正题，零奈看向他：“杉原，你觉得现在自己所处的世界和日常生活的世界是同一个吗？” 高杉原环顾一下四周，夜里，一栋居民楼的住户倏地开灯，从中传出婴儿的哭声，紧接着是两夫妻的慰喃声。 “是吧。四周的建筑都没有变化，人也都正常。” 零奈轻轻地摇摇头，“其实不是的，我们现在已经在另外一个世界中了，不然你也不会见到我。” 她说着，继续补充：“在这个世界并没有‘人’这种说法，只有‘灵体’这个物种。 表世界和里世界知道吗？类似于《寂静之岭》里面，同一个小镇却同时存在两个不同世界。” “有看过那个电影。”高杉原点头，“听说还有游戏，但没玩过。” “你觉得电影怎么样？” 两人很快聊开了，零奈轻轻问。 “很有想象力，能想出这种新奇的世界观。” 零奈停下在月光中不断轻跃的灵动身躯，回到他身边，嘴角玩味般扬起。 “那不是想出来的。 那部电影的世界观是受我们这个世界的影响二次创造出来的，最先开始这个系列的策划者曾和我们中的某些人有过交流，从中受到启发，才想出这样的世界观。” 高杉原沉默住。 “这种话听起来很荒唐是不是？但接下来我要说的东西更荒谬，如果你连这个都接受不了，那我继续说下去会被你当成傻子的。” 高杉原缓慢颔首，表示可以理解。 零奈满意地点点头，“不谈那个游戏电影，谈回我们自己。 表世界和里世界在现实中确实存在，但与电影中的概念略有不同。 现实中，表世界指的是真实的世界，即人类生存、能看到的世界；里世界，是指人类看不见，但能通过某种方法感知到的世界。 表世界和里世界是同时存在的，就像这座城市，两个世界共享同样的建筑物。人类生活在它的表世界中，灵体生活在里世界中。 …… 哦哦，刚才你不是撞墙了吗？” 说着，零奈忽然想起什么事，哦哦地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挠挠脸，“你还看见了……” “嗯，看到了。” 她莞尔一笑：“我们之所以能穿墙，穿的是表世界里的墙；刚才你忽然穿不了墙，是因为刚才的自然灵把四周变成里世界的建筑，所以你穿不了。” 高杉原沉默下来，安静地倾听着，迈开双脚。 零奈继续姗姗道来：“普通人类生活在表世界中，观察不到里世界，也看不见灵体。灵体生活在里世界中，但肉体生活在表世界，所以能在两个世界穿行。” 高杉原若有所思的皱眉思考着。 “在眼皮上抹牛的眼泪可以看见里世界吗？” “电影看多了吗？”零奈扑哧一笑，银铃般的声音在夜里回荡。 见高杉原还在沉默，她想了想，改用别的表达。 “嗯，是不行的…… 换个说法，就像两个纸杯，一个纸杯放到另外一个纸杯中，纸杯的表面是世界。那么外边纸杯的表层就是表世界，里面纸杯的表层就是里世界。 里世界镶嵌在表世界中，表世界看不见里世界，里世界能看见表世界。 但同时，表世界是里世界存在的基础，为其不断提供能量，里世界的存在纠正表世界的运转。” 高杉原想了想，“绕。” “确实，这也难怪，我第一次接触的时候也花费了很长时间才适应过来。”零奈颔首。 “先要相信存在这样两个世界，你才会相信后续的解释。表世界中生存的是有生命的生命体，里世界中生存的是依靠能量活着的灵魂体。” “那么，为什么会存在里世界？”高杉原问。 “很简单，举一个例子。”零奈笑笑，双手捉在蛮腰两侧，摆出生气的模样，“我现在在干嘛？” “生气？”高杉原问。 “对。” 零奈松开小手，神情变回自若： “生气的时候，你会感觉自己满肚子都是怒火，全身充满愤怒，那其实都是能量来的。” 高杉原点点头。 “然后，你慢慢消气了，可能是别人道歉了，也可能是吃到好吃的东西。” 零奈向他眨眨眼睛：“气消后，你刚才储积在身体里的满腔能量全都没了，这些能量去哪儿了？” 高杉原没有回答，零奈也没有选择卖关子，而是直接道破问题。 “从体内释放出去了。这些由情绪产生的能量从人体内释放出，从人体转移到自然中，成为里世界的根基，慢慢形成里世界。这应该叫做能量流失和守恒吧？” 零奈扭头反问高杉原，高杉原默默听着，点点头。 “任何生物为了维持日常活动的进行都会存蓄很多的能量。能量会不断消耗，提供身体机能运转，有很多一部分是代谢掉了，一部分变成生物能化学能之类的。 但在情绪方面，感性方面产生的能量呢？ 生气，悲伤，捉狂，绝望，这都会产生情绪能量，这些能量总不能一直积累在体内，它们当中很大一部分会从人体流失，流到自然中。 发泄就是最好的例子，朝大海大吼几声，心里的憋屈气少了许多，身体也变舒坦变累许多——这是因为情绪能量从体内流逝掉。” “所以说，能量是生存的第一条件是指这个吗？里世界其实就是表世界流出的能量构成的世界。” “你把我想说的话给说了！学习很好吗？”零奈惊喜地眨眨眼。 高杉原缓缓点头：“算是吧。” “聪明！那我们结合那五大定律来说吧。” “表世界生存的是人，里世界生存的都是灵体，也就是能量体。 其中，灵体分为三种灵体：善灵，恶灵，还有自然灵。 表世界的人是依靠物质能量活下去的，摄食，运动等等……而里世界的灵体是依靠能量活下去，依靠人类的情绪力量。 这就是五大法则第一条。” “善灵，恶灵，自然灵是什么？”高杉原疑惑地问。 “在里世界居住的物种。 恶灵是指我和你这样子在深夜里活动的灵体，善灵是指游乐园里那两个在白天活动的人，自然灵是指刚才那个红衣女尸。 其中细分的话，恶灵分为两种：有实体，现实还活着的，例如你，就是幽灵；没有实体的，现实已经死了的，例如墓地老头，就是亡灵。 善灵分为两种，也是同样的划分，有实体还活着的——天使；无实体，现实已经死了的——守护灵……” “为什么会产生灵体？” 高杉原产生疑惑的同时，心里也产生一丝憋屈，为什么善灵的名称这么雅美，恶灵的名称一听起来就很瘆人。 零奈皱皱秀眉，沉默片刻，摇摇头：“这有很复杂的因素，就像问宇宙为什么会出现，你能无误地答出吗？” 高杉原摇摇头，看向零奈的眼神有些变化：“你讲东西的时候像老师授课一样。” “谢谢，我意愿也是当一名教师的。可惜现在实现不了了，里世界不需要教师。” 零奈淡淡笑着，继续回到正题： “据我所了解，无论是恶灵还是善灵，它们的出现都是因为内心有十分执着的事情，或者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 高杉原听到零奈前半句话，心头一颤，默默点头。 “灵体出现的可能性不大，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这是霓虹国的大致概率，在别的国家可能有变化。” “恶灵和善灵有什么区别？” “这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零奈微皱眉，两人拐进一个小道：“其实，里世界存在的初衷是赎罪和救赎。咳咳，我问你，我们生存需要能量，这些能量从哪里来？” “负熵。” 高杉原脑子转的很快，“人会产生各种负面情绪，这些负面情绪会累积成能量，因为这种能量是看不见的，所以称为负熵。通过恐惧可以让负熵掉落，转化成能量。” 零奈点点头，赞同地看向他。 “【负熵】这个词的熵和物理上的熵意义完全不一样，现实情况中熵是不可逆的。 但我们想表达的不是物理的意思，只是借用这个字。 里世界中，负熵是指隐藏在人类体内的负面情绪能量。” 高杉原认真地点头。 “那你有想过，有【负熵】难道就没有【正熵】吗？”零奈狡猾地问：“隐藏在人类体内正面的情绪力量。” 高杉原瞪大眼睛。 “人产生正负面情绪时，都会在体内累积能量，通过某种方式刺激，排出体外变成能量。这两种能量是灵体的生存基础。恶灵能收集的是负熵，善灵能收集的是正熵。 这其实和我们现实社会是息息相关的。 你听说过【好人有好报】这个谚语吧，你有没有深入思考过其中的来源嘛？为什么说一个好人肯定会遇到好的事情，有好的报应？ 在里世界的角度来看：一个做过好事的人，内心会积累很多正熵能量，善灵会通过一些友善的方式收集其的正熵能量。 比如，使用各种机缘巧合让他们街上捡到钱，遇到开心的好事，从而激发他们身上的正熵能量掉落，从而收集起来……” “……” “同样的，一个邪恶的人，内心积累出负熵能量，恶灵只能通过恐吓的方法收集负熵能量。 总不能让心存邪念的坏人遇到好事吧，那样子怎么收集他们的负熵能量？ 这就形成一种类似于良好生态圈的循环。做好事，受到奖励，得到正反馈，继续做好事——产生能量，积累，收集，继续产生…… 表世界和里世界相互依存发展下去。” 高杉原皱眉：“恶灵方面呢。做坏事，受到恐吓，得到负反馈，就不会继续做坏事……” 高杉原刚说出口，眼神变沉。 “……人的劣根性？人类固有的不良品质和不健康的心理需要，使人类犯罪的可能性总是超过做善事的可能性？人总是会忍不住做坏事？” 零奈看他一眼，不发表态度。 两人变回沉默，安静地走了五分钟。 “原来，我属于幽灵，还以为我只是和正常人有一点不一样而已。” 高杉原看看自己的手，脑海浮现半年以来通过吓人得到能量的记忆，有些怅然。 “换个角度，你不觉得这个里世界很有趣吗？” 零奈拉开他的心情：“里世界就好像一个监看系统一样，纠正和监控现实世界。 现实中，好人会遇到预想不到的好事，捡到钱，街道上的高空砸物不偏不差地没砸中……而恶人会提心吊胆，常说自己遇到一些难以琢磨的怪异事情，电梯停电，没人的厕所开灯…… 这是不是经常听人说起的事情？——这其实就是里世界影响表世界的表现。 正常人看不见，这从里世界的视角，是善灵将钱包放到街上，让掉物转移位置，保护正常人；恶灵停电，开灯，吓唬恶人。” 恶灵与善灵通过这样子纠正表世界，获得能量，活下去。表世界给出能量反馈，让里世界继续存活。” 零奈望着夜空，眼眸闪着迷人的光点。 高杉原沉默着，有些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而后又皱起眉头：“感觉我的世界观在被你带偏。” “哈哈哈~”零奈嘻嘻笑着，关心地伸手捏捏他的脸，“没事吧？” 第134章 零奈の夜(三) 高杉原看着她的脸蛋，脸上能感受到她手指的柔软，有些惊讶。 “没事。” 零奈笑笑，手指尖捏捏他的脸，才放下，两人并肩而走。 “还继续说吗？” “继续吧，反正都带偏了，无妨再偏一点。” 零奈微微颔首，脸色慢慢微沉下来。 “这种恶灵收集负熵能量，善灵收集正熵能量，互不干涉的日子很快便过去了。 就像人类社会为了提高生产力需要从农业社会进入工业社会。 依靠自然收集能量的方法很快达不到灵体们的期待。 一是进入里世界的灵体不断变多，恶灵只能收集负熵，善灵只能收集正熵，能量的数量日渐不足。 二是有一天，善恶灵忽然发现了新大陆。 虽然恶灵无法收集人的正熵，善灵无法收集人的负熵，但只要这些熵进入对方体内后，就成了可以为两方所用的能量。 于是，里世界的秩序就崩溃了，相互猎杀成了里世界主流，往日的收集能量方法成为落伍之选。” 零奈说着，举一个例子。 “你想想，只要你杀了一个带着1000能量的异类，能量全部归你所有。而以正常方法从人类中获取能量，一天的时间才收获十来粒，而且不稳定性、未知性高。你会选择哪个？” “前者。”高杉原点点头。 “所以嘛~”零奈耸耸肩膀。 “原来我用农业时代的方法过了半年。” 高杉原回想起自己前半年每天心心念念如何吓人的场景，苦苦涩涩。 “所以我蛮佩服你的。” 零奈不知道是认真还是开玩笑，说出一句。 “到此，里世界收集能量的方法变成了三个：从自然中收集；从人类中收集；猎杀异类，从异类中收集。 善灵并不都是好的，恶灵并不都是坏的。没有永远的好坏，只有永恒的能量需求。” 零奈自言自语的张开小嘴说话，高杉原保持沉默，忽然想起刚才她对红衣女尸的猎杀。 “那自然灵体呢？自然灵是什么？” “自然灵是里世界的第三存在，也称为中立灵。一般像都市传说，怪诞传言，普遍信念等，都会产生自然灵。 自然灵的存在并不需靠正负熵能量，而是靠信仰。这就来到法则的第二条：有信仰就有存在。” 说着，零奈问：“你相信世界上有圣诞老人吗？” 高杉原摇摇头。 零奈叹一口气，而后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一开始我也不相信，但——圣诞老人确实存在，在里世界里，还是擎天一柱的存在。 那是因为表世界中，‘圣诞老人’已经成为人们心中的默念存在，这种相信不是确信它在现实中存在，而是冥冥中的自愿相信，已成一种世俗信仰，情感寄托。 众众人类的共同信念能产生的能量是巨大的，能在里世界塑造任何灵体。 我们霓虹有很多都市传说，裂口女，贞子，河童，都在里世界中出现过。” 高杉原皱眉。 “这，那要是我相信某个已过世的文学家的存在，他也会出现在里世界吗？” 零奈摇摇头，“想要在里世界塑造一个灵体，要量有质。首先，起码得有一撮人的相信，其次，是普遍而坚定的信仰。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文学家是谁。 不过，万事皆有可能，里世界比我们相信的要更广阔，你怎么知道他不存在呢？ 在里世界中，走得广了，说不定你真能遇到相遇到的人。 嗯，在霓虹，我曾见到过一个战国时的武将自然灵，很新奇吧，他在里世界活了近五百年。” 零奈侃侃而谈，高杉原在她身边默默走着。 见高杉原如此模样，零奈嘴角浮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其实，你不觉得这蛮有趣的吗？” 高杉原疑惑地看向她。 零奈纤细的手指束在胸前：“你现在学习到的知识全都是老师教授的，他们就敢保证自己教的东西一定是对的吗？ 在里世界遇到那些书本上的人物时，你可以拿着自己学到的东西和他对峙，看看正确与否。 这难道不激动人心吗？” 高杉原听到这话，总算从怀疑人生中期待起来，点头。 “当然，你能不能找到又是一码事，有意识的自然灵可不是好惹的。 不过，只要表世界有人相信这个自然灵，它就会在里世界存在。 自然灵存在的同时，会吸收我们的正负熵能量，不断变强。 它们一般是和平的，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善灵恶灵不断找到它们，而后进行讨伐，从而获得能量，现在自然灵也出现了反抗。” “越听越像游戏设定，打怪那种。” 高杉原听得玄乎起来，不知道选择相信还是不信。 信吧，但这听起来合理吗？ 不信吧，但零奈说得娓娓有声，字字有据。 零奈扑哧一笑：“我也觉得，但就是这样滴~第四种收集能量的方法便是从自然灵中得到能量。 啊，对了，你知道你们国家有一个……嗯……始皇帝吗？” 忽然，零奈想了想，抿抿嘴唇问。 高杉原思索片刻，“秦始皇？” “对，对，就是他。” 零奈印象尤新地点头。 “上一年的这个时候，一个善灵从阿美利肯国来到华夏，那是一个能量数10万＋的狠人。 但你知道，在那个国家，10万＋能量的灵体很多，毕竟那边每天出人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披着光鲜亮丽羊皮下的社会太多糟粕了。 那个人到了华夏后，拉十八个善灵组成一个猎杀小队，猎杀始皇帝。” “然后呢？” 高杉原眼睛放大，提起本国历史的事情，还是秦始皇的事情，他本能地聚焦起来。 “当然是失败呀。怎么可能成功。” 零奈自然而然地说，摊摊手。 “始皇帝可是有兵马俑的！你以为兵马俑是摆设作用的吗，始皇帝才不会干这种事情，兵马俑可是他在里世界中的古军队。 十九个人说是讨伐而去的，但连始皇帝的脸都没见着，就被数以千万的兵马俑给挡在外面，千军万马踏过，直接把他们踏没了。” 高杉原听到这话，震撼无比的同时，脑子里猛地迸出一个事情，整个人霎时发冷。 因为零奈说的话，和那个新闻对应上了。 “上一年秦始皇陵不远处的森林发生疑似地震的震动，声响如鸣，器碰马撕，还引发森林火灾。火灾不大，但恰巧把十九个私自前往露营的人给烧死了，十八人被烧得尸骨无存，只活下一人。 难道这就是起因？！” 高杉原后怕地咽了咽口水，看向零奈。 零奈点点头，“是，就是那件事。 十八个人被干掉了，始皇帝彻底杀死十八人，将其能量全部剥夺，还文火烹了他们，直到尸骨无存，但最后放走一个人。” “为什么？” “传言全世界。 始皇帝并向里世界传出一句话：扰朕者，诛！ 所以我们才知道这件事情。” 高杉原咽咽口水，真的找不到任何一个词语形容现在的心情。 两千多年前的那位始皇帝竟然在里世界活着。 而且还那么的霸气凛凛。 他心中立刻浮现出那个拿着宝剑，一扫六合的华夏第一位皇帝。 明明生活在科学的年代，竟然能听到这种荒谬事情，关键是他还开始信了。 这真是诡异人士看诡异书籍，诡异到脑了！ 零奈似乎看穿他的心思，拍拍他的肩膀。 “慢慢习惯就好~所以这也是规则的第三条：小心信仰。 自然灵也称为中立灵，有的自然灵有智商，有的自然灵没有智商。圣诞老人和始皇帝是属于前者，刚才那个女尸属于后者。 一般而言，你看不出一个中立灵是好还是坏，所以要特别小心。” 零奈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 “好了，紧接着是第四个法则：日月分割，晨昏祸乱。这个法则和第五个法则一样是最重要的法则之一。 恶灵不能见太阳，善灵不能见月亮。阳光和月光分别对其有束缚作用，持续呆在里面还会焚烧能量。 同时，同类之间是相互伤害不了的，善灵无法伤害善灵，恶灵无法伤害恶灵。” 高杉原沉默着点点头。 今天他在公园遇到太阳时整个人像被注入铁浆中，沉甸甸的同时还如火焚身。 忽然，零奈用10颗能量幻化出一条小鞭子甩在高杉原身上。 “怎么样，是不是除了痛，体内的能量一颗没少？” 高杉原瞪她一眼，腰微痛，“有点痛。” “这里不是没有第三个恶灵嘛！怕你不信，就拿你当作试验品试试了。”零奈吐吐舌头。 “但是，这一鞭子如果是善灵的话，你已经死了。” 高杉原看了看自己头上，确实除了有痛楚，能量一点没少：“那死了会怎么样？” “没了灵魂，就成了医院里的植物人呗。” “……” “为什么恶灵不能看见白天？”高杉原想了想，问。 零奈银铃一笑：“因为你能进入里世界，以另外一种形式活下去，肯定得失去点东西，不然凭什么你能比别人多出一种活法？ 人没有牺牲就什么都得不到，为了得到什么东西，就需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里世界的灵体得到另一种活下去的方法，就得失去活在白天或者黑夜的权利。而且，你一般都是用低耗能模式生活的吧，没有嗅觉，眼睛失去光泽，那也是代价。” 零奈说着，想了想，停顿片刻，继续补充：“但如果你能量够多，可以摆脱后一种代价，前一种则不能。” “不受日光约束的善灵会在白天活动，活在月光下的恶灵只能在夜间活动。就像是，你很少见到恐怖片的鬼是在白天出现，而好事都是白天发生的。” 一阵微风吹来，暂时吹醒高杉原的沉思。 “在善灵和恶灵相互猎杀的大背景下，这之间就产生了许多博弈。 比如，越多人的地方，越容易产生能量，也就更容易遇到异类。 派出所，医院，游乐园，鬼屋等地方，容易产生负熵能量。 白天，善灵们安静地等着恶灵的出现，只要有恶灵忍不住诱惑，出现收集能量，他们就会扑上去，杀了他们，然后吃掉。 夜晚，恶灵们守在夜间ktv，电影院这些能产生正熵能量的地方，安静钓鱼。 由于白天和黑夜的加成，恶灵在白天遇到善灵，几乎是必死无疑，善灵也是，在夜晚遇到恶灵，必死无疑。” 说到这，零奈捋捋头发，“夜晚是恶灵的庇护所，白日是善灵的领地。” 两人继续走着，深沉的夜慢慢褪去。 “那两者岂不是会安息无事？如果恶灵不出现在白天，善灵不出现在黑夜。” 零奈摇摇头：“随着里世界的发展，我们逐渐发现，在太阳未拂晓，月光快消退的黎明，或者是太阳落下，月亮未现的黄昏，太阳和月光对善恶灵双方的影响都减到最弱。 于是在这个时间段上，对能量欲望超过苟活欲望的善恶灵会集体出现，相互猎杀，博弈谋略，收集能量。 还经常会因此产生剧烈的战斗。 你有没有发现，有时候看着黎明或黄昏的天边，总是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的，空气异常的宁静，但薄纱般的空气又在不断的流动着，似乎有看不见的东西在搅浑空气。 那其实是里世界中善恶灵大战影响到表世界的缘故。 这就是日月分割，晨昏祸乱，同类不相残异类想杀的法则。” 零奈说完这句话，合上嘴巴。 高杉原惊讶地不知所言。 这又是一个颠覆他世界观的解释。 两人慢慢走着，也不知道在这座城市里走了多久，直到天边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地平线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朦朦胧胧，隐约的山丘棱线上，初阳即现。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会说一些电影上的灵异片段，比如人去捉捉鬼之类的，鬼去吓吓人之类的，没想到会是这样子……” 沉默良久，高杉原缓缓说。 “当然不是。”零奈有些好笑，“这是可是里世界。” 两人谈着，黎明将至，零奈拉上高杉原的手，她的手很软，高杉原也不得不拉，因为他身体几乎没有能量了，只能由她带着他漂浮上天。 两人来到这座城市最高处的电视塔，高杉原站在电视塔上，零奈松开他的手，而后飘到高空中，身后是若隐若现的晨曦。 “这座城市还没有什么善灵与恶灵，不然日出可不是这么平静的。” 高杉原看着漂浮在空中的零奈，黎明的曙光从她身后出现，万千光束射来，眼睛刺眼的同时，身体皮肤微微灼热。 “杉原，欢迎来到里世界！” 零奈向他摊开双手，仿佛接待客人的主人，轻灵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她头上的能量涌动，眼眸闪过白光，小手往身后一挥，直接在空中映出一副绝美而凄惨的画面。 本来一片虚无的高空中，能量汇聚投出一个画面。 此刻，零奈像一个神女，她绝美的身躯后方是一座高峰。 高峰之上的空中，万灵嚎鸣，善灵与恶灵从两侧冲锋，黑暗与白晨各遮蔽半边天，由能量化出的各种武器刀光剑影，反射黎明光束，光与暗弥漫，氤氲动魄。 而在无数善恶灵拼杀的半空下，高杉原看见在高山山腰处，表世界的人类安静地期待日出，眼前的空气丝丝扭曲，朦朦胧胧，薄雾一般。 高杉原看着这一远一近的画幕，震惊地痴呆住。 “那是我曾目睹过的在黎明之际，恶灵与善灵争斗的战场。” 影像慢慢消失，零奈回到高塔前，再次拉上高杉原的手回到地面上。 她有些生气地叉起手，看向四周。 “这个女尸去哪儿了？怎么一直没找到她？” 高杉原好气一笑，“我们一直都在转圈圈，当然没找到他。” 太阳出芽，高杉原感觉身体有些沉重。 “回去吧，太阳出来了，要换主了。”零奈笑笑，“怎么样，今晚和你说的这些东西？” “需要捋一捋。” “正常。” “以后还会见到吗？” “会的，我还会在这城市呆上一会儿。” 零奈摇摇头，挥挥手后，瞬间消失在原地。 第135章 孟夏の悸动(一) 高杉原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早晨六点。 初阳已经从地平线上升起，温和的阳光从窗口泻进，落在他的眉梢上。 清晨的微风吹过窗户两边的绿色窗帘，拂进窗外清新的空气。 高杉原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袒露在阳光下的手。 安全无事，没有丝毫痛感。 叹一口气，眨眨眼睛，他迷迷糊糊的脑袋逐渐清醒过来。 昨晚的一切就像一场梦，醒来很久还是很懵乎。 仿佛爱丽丝梦游仙境。 但高杉原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从零奈到善恶灵，再到表里世界，都是真的。 简单洗漱后，换上校服出门，前往学校。 人行道上的蔚蓝天空一碧千里，最早航班起飞的飞机在天空掠过一条白条尾巴。 高杉原自由地呼出一口气。 回忆起和零奈度过的夜晚，以及两人谈话涉及的表里世界，高杉原首先感觉到隐约朦胧的疑惑。 渐渐的，随着他接受零奈口中的一切后，他的内心开始发生变化，蒙着迷雾的眼眸开始透彻起来。 前半年的时间他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活着，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是如此，他得将自己隐藏起来，不要被发现。 如今，像一只井底之蛙跳出井，看到一望无垠的草原，知道原来世界不仅仅是井口大小的天，他不是这个世界唯一存在的青蛙，他还有很多同类。 知道整个里世界的存在后，他内心一切疑虑开始释然起来，一开始的不适渐渐淡去，心情变得轻松豁然。 昨晚一晚让他成长了许多，特别是心智方面。 明晓自己该如何活下去，知道里世界里还有零奈这样的女生，高杉原嘴角扬出一个弧度。 走进校园，回到教室里面，高杉原回到熟悉的环境中。 眼见熟悉的校园，他竟然有些惆怅，仿佛时隔多年游子回到自己的家乡。 回到座位上，高杉原慢慢将背包挂到椅子后，等待早读铃声响。 早晨七点，教室里已经安静下来，学生们埋着头开始补昨晚没做完的作业。 少顷，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中野二乃穿着水手制服，迈着小步走进教室，回到座位上。 洋溢青春气息的日式高中制服完美衬托出她丰胸细腰的身材，裹着白丝的双腿匀称修长。 绿色百褶裙裙摆下、丝袜口之上露出一小块绝对领域神圣耀眼，大腿圆润，肌肤雪白。 “早，二乃。” 中野二乃压着裙摆，一边坐下，一边猫腰将通勤包放到课桌侧面的钩子上。 高杉原看着她，轻声打招呼。 中野二乃似乎被吓了一跳，全身愣了一愣。 伸直细腰，她缓缓看向高杉原，秀眉微蹙，精致的脸蛋露出一丝迷惑。 “你在我打招呼？”她反问。 高杉原点点头。 “真的？” 中野二乃再次反问一句，小嘴诧异微张。 高杉原无奈地呵一声，“打招呼不是同学间的日常事情吗？” 中野二乃摇摇头，“你这还是第一次和我打招呼，从我们同在这个班的那一天开始。” 高杉原尴尬地挠挠脸。 零奈带给他无限好感，让他对和零奈神似的中野二乃也改观起来。 沉默片刻，中野二乃漂亮的眼眸扫他一眼。 “你也早。” 这天，从两人打招呼开始。 早读开始，内容是柳安泉的英语科目，英语课代表发下一张小测卷，要求在早读时间里完成。 中野二乃和高杉原同时拿到卷子，中野二乃纤细的小手拾起卷子，眼眸流露一丝难色。 一大早就做卷子，刚吃进肚子的早餐都不香了。 扑。 身边传来圆珠笔落桌声，高杉原右手放下笔，将已经填满的卷子放回桌角。 “你做完了？” 中野二乃看向他，难以想象地眨眨眼，脑袋上浮现一个问号。 高杉原若无其事地点点头。 这只是一张强化英语主谓宾语基础的卷子，没有什么难度。 属于那种不用动脑子，不用看句子，看单词词性变化就能填答案的基础卷。 但中野二乃似乎并不这样认为，脸颊沉凝，他想了想，“要我教你吗？” 中野二乃督他一眼，扭过头：“不用。” 两人回复平静，中野二乃拿起笔，微微低头看向卷子。 英语可以说是架起霓虹语和华夏语的桥梁，她不需要认识华夏语，然后再懂英语。 但这张卷子她做得很艰辛，看了许久，三分之二的题目都下不了笔。 看着卷子，中野二乃的集中力慢慢放散，回忆起游乐园的事情。 隔了两人之间那条小小的过道，中野二乃余光凝视身边的高杉原，他已经准备趴桌子睡觉。 “你要睡觉？” 中野二乃小声问。 早读很安静，她的声音并不大，但高杉原听得很清楚。 高杉原颔首：“有点困。” “昨晚熬夜了？” “算是吧。”高杉原继续点点头。 “因为看奇怪的片子？” “不。”高杉原眼角微抽，看向中野二乃的脸，这家伙在想什么。 “不过还真是看到一些你没法想象的事情。” 说完，高杉原趴倒在桌面上。 中野二乃咬咬贝齿，这家伙在吊人胃口吗？为什么说话又变回直来直去的讨厌模样。 亏那时候他能说出这么聪明的话。 早读下课，课代表将高杉原的卷子收了起来，中野二乃的卷子自行保存。 看着还在寻找舒服睡觉姿势的高杉原，中野二乃缓缓放下撑着腮帮子的小手，双手在裙子上摩挲小会。 “喂，你还醒着吗？” “……嗯。” “你喜欢阳光？” 中野二乃想起高杉原之前一直盯着窗外太阳的场景。 高杉原抬起头，“早上暖洋洋的阳光可是限定的。” “每天都有太阳。” “但今天没有昨天的。” “……”中野二乃沉默一下，片刻，张开樱粉色的双唇，不在意地提起几句：“游乐场那时候，你蛮会说话的。” 高杉原沉思片刻，明白中野二乃在说什么。 “嗯，毕竟不想让别人知道一个男生怕鬼嘛。” 中野二乃白高杉原一眼，这家伙还在装，他才不怕鬼。 少顷，高杉原继续趴下睡觉，一阵权衡利弊后，他决定把侧脸垫在书本上睡觉。 只不过全身陷在教室的阴影中，有些凉凉的。 中野二乃碧蓝色的瞳眸看着高杉原，张开小嘴，想说点什么，但马上又合上。 过了三四息时间。 “要不，你把桌子并过来吧，这里有阳光。” 中野二乃的声音慢慢传到高杉原耳中。 第136章 孟夏の悸动(二) 高杉原缓缓抬起头，迷惑地看向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抬着右手，纤细的食指不停绕转脖子前的酒红色长发，看向高杉原的脸颊有些心不在焉。 “我把桌子并过去？”高杉原问。 当初可是中野二乃说两人的桌子要拉开，而且有多远分多远，所以两人之间才会出现一个前排没有的小过道。 如今她主动提出并回去？ 中野二乃眼眸瞄到别处，绕着秀发的青葱手指不自然地放下，以不到10°的幅度颔首。 “别人同桌都是一起坐的……我们两个人分开坐，看起来蛮别扭的。” 高杉原迟钝一下，看着身边沐浴在阳光中，诱惑力十足的空间，片刻，咽下口水。 “那我坐回去了？” “嗯。” 中野二乃合着嘴巴，在高杉原看不见的衬衫内，蛮腰不自然地扭了扭。 课间，高杉原慢慢将桌子并过去，当两张桌子侧面并在一起时，就像美苏冷战的铁幕破碎，本应合在一起的课桌重新并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叽呀响声。 站起身子，将凳子也挪过去后，高杉原余光看着中野二乃，缓缓坐下。 这是他第一次在正常情况下这么近距离接触中野二乃，哪怕是家教时候，她都是离自己最远的人。 当然，被中野二乃糊里糊涂推倒，帮忙拔白丝袜上的鬼针草那两次除外。 “打扰了。” 高杉原朝中野二乃善意笑笑，对她主动让他坐回去这件事颇感意外。 中野二乃没看他一眼，侧着头，只是微微颔首。 高杉原尴尬地收起笑容，中野二乃的性格果然还是没变。 但他不得不承认的，眼前这家伙是真的漂亮！ 近距离观察，他发现中野二乃脸蛋的肌肤好得难以置信，宛如天山上最精华的融雪，吹弹可破。 被水手服勾勒出的上半身凹凸有致，胸部高耸挺拔，向外撑紧制服上半部分的纽扣，蛮腰盈顺纤条，裹着细腰的白色制服略现空隙褶皱。 中野二乃只坐了椅子的一半，浅绿色裙子裙摆轻落在大腿中部。 裙摆下露出两个巴掌长度的雪白肌肤，而后是紧紧贴着肌肤的白丝筒袜口，顺下去是两条匀称美观的白丝腿。 不仅是这身精巧的打扮，中野二乃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可谓是从里到外都有着少女的魅力。 可惜他并不能闻到这清香。 就在高杉原观察中野二乃时，中野二乃的眼眸变成正常，瞅向他，张开小嘴。 “我先说明，我可不是因为游乐园的事情才允许你坐过来。以后还是保持原样，不要打扰到我。” 中野二乃薄薄的嘴唇红润吐息，从嘴巴吐露出的声音十分娇傲，语气变回一如既往的强势。 “好好，我知道了。” 高杉原点点头。 “那需要弄三八线之类的东西吗？” “不用，又不是小学。” 中野二乃没好气地摇摇头。 高杉原就在身边，中野二乃都用不上余光，稍稍侧脸就能看到他。 “管好自己，不要对同桌作出一些犯罪的动作。” 高杉原点点头，轻呼一口气：“嗯，你小心不要碰到我了。” “反过来！是你别碰我！” 中野二乃瞪他一眼，这家伙到底明不明白？ “还有，收起你下流的目光。” “我那是看着窗外。” “我怎么觉得是在看着我的腿？” “……” 两人贫嘴间，早读课间短暂的五分钟休息时间过去。 上课铃声打响，两人闭上嘴巴，高杉原双手伏桌，低头睡去。 柳安泉抱着教材，踏一双黑色高跟鞋走进教室，当看到课室最后方高杉原和中野二乃合并起来的座位时，先是短暂一诧，而后翘出懂了的微笑。 中野二乃坐在座位上，双手叠放在课桌上，腰板挺直。 自己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她有种穿衣服忘记穿内衣的感觉，浑身不自在，别别扭扭间还总感觉有人在窥伺着自己的身子。 但四周的同学都在听课，身边睡去的高杉原埋着头，一动不动，就连双手都收在衣袖内，不顾她一眼。 没人打她身子的主意。 看着高杉原睡觉的模样，中野二乃慢慢放松绷紧的身子，自然而言地靠到椅子背上。 她静静凝视高杉原安睡时的侧脸。 柳安泉的授课声从讲台传来。 时间一滴一答的过去。 窗外是四月初的晴天。 …… 似乎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一切都像往日一样…… 倏然，中野二乃这样子觉得。 一边听着半懂不懂的课，一边看着高杉原睡觉，耳边传来柳安泉细腻的声音，时不时还能听到校园中的鸟叫。 孟夏初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沐浴两人，她身后的窗帘微微涟动，太阳金色的光打在两人上，暖意十足。 窗外两只黑色蝴蝶飞过，轻灵的蝴蝶如同她酒红色长发上的黑色蝴蝶发带，但后者更吸引人，因为戴着它的是她。 少顷，中野二乃左手撑住完美线条的下颏，目光望向身边的男生，脸颊旁的酒红色秀发随风轻飞，身边的高杉原双手伏桌睡觉，黑色短发上烁着淡淡光影。 时光静好。 整个上午高杉原都没醒过来。 半个月有多，这是他第一次在阳光下酣睡，课堂老师的授课声更加安眠，阳光的暖意如床褥一般舒服。 当他醒来的时候，上午的课程已经全部上完，身边的中野二乃也不见了，窗外和风微醺。 伸一个懒腰，他环顾教室四周，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都跑去饭堂吃午饭。 简单收拾一下自己的课桌，将中野二乃放在桌面上的卷子放进抽屉，起身前往饭堂。 在前往饭堂的路上，他简单整理一下自己今天要做的事情。 首先是下午，下午他得花两个小时的时间把未来两周要学的课本内容重温一遍。 其实他在高一时已经把高中三年的知识学完了，不然高一也不会一直名列年级第一。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防止记忆力的衰退，定期复习一下功课。 日语方面，他目前的日语水平已和霓虹本土人的日语水平差不多，放学后把n1的证给打印出来，以便以后使用。 最终还是得回到五姐妹身上，回到家后继续学霓虹高中的课本，在前往五姐妹家前把今晚要教五姐妹的东西准备一下。 想着，高杉原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不知道他今晚还能不能在见到零奈？ 第137章 孟夏の悸动(三) 前往饭堂的路上。 高杉原走到一半，在校道旁的草坪上看见中野五胞胎，一个不缺。 五人围成一圈，有的站，有的蹲，五张小脸洋溢着古怪的笑容，时不时传出低声的讨论声。 “我说，你们五个在干什么呢？” 高杉原走近，看向五人。 五胞胎回头，略显意外地看向高杉原。 “衫原君？衫原同学？高君？高同学？” 五人给高杉原让出一条小道，高杉原看到眼前一幕，眼角一抽。 五人正围着一只像猪一样的橘猫上下其手，五个青葱的小手对这只猪猫摸来捏去，挑逗玩弄。 橘猫四脚朝天躺在草地上，露出毛茸茸的肚皮，尾巴举高，身体微微颤抖，一副飘飘欲仙的神态。 随着高杉原走近，还在揉捏橘猫的五人慢慢收回手，拍拍手上猫毛。 橘猫瞬间抬起脸，看向高杉原的表情瞬间拉黑。 “喵喵喵？” “衫原君吃完午饭了吗？” 中野一花双腿并拢，双手背到细腰后，将前倾看猫的身子挺直，问。 高杉原摇摇头，“正要去。” “好慢，我们都吃完了。”中野一花吐槽一句。 “睡过头了。” “啊哈哈~”中野一花逗趣地扬起嘴角，单眨右眼，“姐姐差点也是哦。” 高杉原无语地看她一眼，他睡过头是因为晚上要外出收集能量。 她怎么也睡过头了？ 看样子她还是经常在课堂上睡觉的人，这合理吗？ “高同学上课睡觉？”中野四叶看向中野二乃，“二乃和高同学是同桌，二乃知道吧？” 中野二乃双手环胸，站在四人身后，模棱两可地点头。 “是吧。” 中野三玖看着中野二乃，放在小腹前的双手十指交叉，指尖摩挲，低垂着眼帘。 二乃真好。 “高同学好厉害，上课睡觉还能成为一个大学霸。”中野四叶不加掩饰地羡慕，双手握在胸前。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中野二乃蹙眉，“你该不会想和他做同桌吧？” 中野四叶的头像小鸡啄米般的上下晃动。 “啊，姐姐也好想和衫原君做同桌，一起睡觉~” 中野一花淡淡笑着，说。 “我，我也是。” 中野三玖向前一步，认真地点头。 高杉原看着在自己面前越说越离谱的五人，心感麻烦的同时又不忍心打断，挥挥手，转身离开。 “今晚见。” 五人还在讨论着，见高杉原离开，慢慢冷下话题，继续日常聊天。 五只小手继续揉搓橘猫，橘猫再次舒服地呻吟起来，鼻子呼出喵气。 “刚才那话，你们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期间，中野二乃皱眉看向四姐妹。 今天饭堂卖的午饭中有日式鳗鱼饭，高杉原没试过这个菜式，但那条卖鳗鱼饭的窗口排队人数是其他窗口的三四倍。 他在隔壁的素菜窗口点了一份西红柿炒蛋，盛半碗米饭，简单解决午餐。 离开饭堂，走回教室午休时，校道上的五姐妹已经杳无踪迹。 午休期间的教学楼不多人，他回到自己班级，课室里面只剩下赵一良、肖曼尧、余菲三人。 他走进去的同时，赵一良和肖曼尧正迎面走来，打算离开教室。 赵一良捉住他大吐苦水，内容无非是什么人生第一次向霓虹女生被拒，中野二乃的模样很冷淡之类的。 “被不喜欢的人表白，其实更多的是无感，甚至是恶心。” 赵一良身边的肖曼尧呷一口可乐，无轻事重的说。 高杉原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直到赵一良从喉咙里挖不出什么苦话，灰溜溜地离开，他才慢慢回到教室里面。 成半瘫的坐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高杉原有些恰意的享受午间时光，就在他闭眼午睡时，余菲慢慢走到他身边。 “衫原。” 余菲手里捧着一本数学教材，双手十指紧张地捏着书皮，小声招呼。 “嗯？” 高杉原正身坐好，看向余菲。 余菲是同他一起从藤春初中升上来的同学，五年都在同一个班。 余菲是个女学霸，底子并不差，脸蛋姣好，胸部也是代表好成绩的“a”，在学校中有收获不少男生目光，但没有听说过什么绯闻。 “可以打扰一下你吗？”余菲小声地问一句。 “嗯。”高杉原点点头。 高一期间，他和余菲，赵一良，肖曼尧四人在各种考试中称霸年级成绩前二十，被戏称为10班f4，那时候他才和余菲慢慢熟络起来。 “就是……” 余菲站在高杉原身边，他一仰头，便能一览平川地看见她的下巴。 “这周末学校放假，我碰巧去到你平时工作的家教机构……谁知道，你已经不在那里做了。” 高杉原点点头，“退了，找到了更好的工作。” “哦，是吗？”余菲眼神略显落寞，勉强一笑，“我还想着周末和衫原一起做家教来着。” “……应该有机会的。”高杉原过了片刻思考，简单回答。 “还是家教吗？衫原新找到的工作？” “嗯，家教，工资更高。” 一旁，余菲应和着高杉原的话缓慢点头。 高杉原在暑假发生的事情在学校里只有寥寥几人知道：野泽埋，柳安泉，校级领导。 余菲不知道他曾出了事事故，更不知道他的家里已经破产。 但凭着女性的第六感，她感觉高杉原高二变冷淡的原因是因为家庭经济出了问题，不然他也不会去找家教工作。 “衫原这次考试又变回年级第一了呢，比我们高了近一百分。” 余菲内心换变心情，笑着看向高杉原。 “运气罢了。” “好谦虚！衫原你之前说过，你想要去的是北大的吧？” 高杉原摇摇头，“换了，现在想去东大。” “东大？” “东京大学。” “是吗？蛮远的，在霓虹。” “嗯，但日语方面已经弄好了，考过去的问题不大。” 余菲的神色黯淡不少，“国外的话，联系的次数就少了。” “嗯，主要想看看东京大学的樱花雨。”高杉原随意说。 “那肯定很漂亮！毕竟樱花这个词本来就传达出美好的象征。” 高杉原点点头，余菲犹豫着，双手将胸前的数学教材递出。 “那个，可以教教我吗？最近有些数学题不会。” 高杉原沉静片刻，点点头，“可以。” 余菲嘴角扬出微笑，坐到中野二乃的位置上，看向高杉原。 “好怀念，上一次你教我数学时还是高一下学期。” “这没什么。” 高杉原控制好距离，前倾身子，看向余菲的数学卷子，她的字迹相当漂亮。 笃笃笃。 教室门传来敲门声，两人望过去，中野二乃放下敲门的手，眼眸扫向两人。 “打扰到你们了吗？”她用日语说。 高杉原挺直身子，摇摇头，“没有。” 中野二乃迈开双腿，回到自己的座位，余菲连忙从她的座位上站起身子，不好意思地看向中野二乃。 两人并没有交谈过，但在班级里见面都会用眼光打招呼。 “抱歉。”余菲低低头，道歉。 “大丈夫。”中野二乃淡笑着，将一个东西递给高杉原：“野泽老师给你的。” “是什么？” “我又没看过。”中野二乃不知情地耸耸香肩，随后猫腰。 高杉原拆开用黑袋包装的盒子，里面是一个u盘，还附着一张纸条‘家教材料’。 “你忘东西了？” “嗯，课本和补习材料。” 中野二乃微微颔首，弯腰从抽屉中抽出霓虹课本和上周家教的卷子。 “你们在约会？” 双手将课本抱在胸前，中野二乃站直身子，看向两人。 “不是。”高杉原摇头，“她向我问问题而已。” 一旁，听不明白日语的余菲默声站着，插不上话。 中野二乃眼眸瞄两人一眼，轻描淡写地微笑，“再见。” 走出教室，她脸上的笑意很快消失，小脸变回平淡，有些不适的回望走廊。 总感觉有些不爽。 教室内，余菲换了别的位置坐下，“衫原，你的家教对象是中野二乃吗？我看到她手上的卷子有你的名字。” 高杉原点点头，“准确来说，是她和她的姐妹五个人。” 说着，他叹气一口：“五个都是不折不扣的学渣，如果五人都是你的水平，那可就好教多了。” 余菲紧抿着的嘴唇慢慢放开，勉强挤出一个似笑不笑的弧度。 “呵呵~蛮好的……继续吧，这题要怎么做呀？” 她将数学本递过去，指了指试卷的最后一道大题，十二分得了八分。 高杉原粗略望了一眼，拿起笔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 余菲就坐在高杉原的前桌，隔着一张课桌直直看着他的脸。 认真写题下，他的脸还是那样没有什么表情，似乎这道题和她都无关轻重。 张开嘴巴，欲言又止，最终缓缓开口。 “衫原。” “不懂吗？” “不是。”余菲望着高杉原：“你变了。” “嗯？”高杉原疑惑地停下笔，看向余菲。 “高二以来，我问过你十次问题，你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但你今天爽快答应……”余菲咽了咽口水：“是因为中野二乃她们吗？” 高杉原微微一愣，摇头，“不是。” “你喜欢她们吗？”余菲直直看着他，追问似的连忙张开嘴巴。 高杉原微皱眉头，“不。” “是不喜欢，还是不知道？” “不喜欢。” “对五人一点好感都没有？一点都没有？”余菲拷问似的问，脸颊逐步逼近，高杉原缓缓靠向椅子。 面对着这个问题，他率先张开嘴巴，然而一时间竟回答不出来。 少顷，他目光聚神，看向余菲：“没有。” “你拖了好久才说。” “因为需要思考。” “这种事情需要思考吗？”余菲奇怪地问，把他问住了，“如果是无感的话，不是瞬间可以回答的问题吗？” “……” “我问你，如果那个对象换成是我，你会不会犹豫？”余菲像下定很大的决心，瞳孔颤抖：“我说，衫原你其实也知道什么是恋爱吧。” 她收回握着笔的双手，目光一直在他脸上，“在我们学校，恋爱基本上就等于放弃学业，而学业，是我们学生最重要的东西。” 高杉原点点头。 “但是，但是，有时候，喜欢上一个人是莫名其妙的，不知不觉，就像春雨润物细无声。” 余菲咬咬牙齿，坚定地站起身子，卯足勇气开口。 “我也是这样子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看着你的目光就挪不开。你打篮球时阳光的模样，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笑脸，在成绩上永远追求优秀的样子，对人生未来的不迷茫规划…… 我不是一个乐观的人，我那时就开始期待，和这样的人一起考上重点的大学，一起生活，那未来肯定会活得很愿景。无论我怎么低落，你都能拉我出深渊。 渐渐的，我对你的目光彻底挪不开。” 余菲说着，嘴唇和脸红到极致，“我喜欢你。” 话音落下，教室静悄悄的，安静得如同深夜的大海深处，游鲸也掀不起一点涟漪。 教室门侧，中野二乃背着手，平静的靠着墙壁，左脚皮鞋脚跟抵着右脚皮鞋鞋面，双眸上瞟。 她是折回来拿杂志的，但如今拿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高杉原诧异地看着余菲，教室内没有阳光洒入，但她的脸已经变得通红，紧咬着的嘴唇像等待判决。 他突然想起在进入教室前肖曼尧和赵一良说的话。 ‘被不喜欢的人表白，其实更多的是无感，甚至是恶心。’ 如今，他处在被表白的位置，并没有理解到这句话的意思，看着眼前满脸羞红的女生，顿时说不出下一句话。 —— 整个下午都感觉脑子悬悬乎乎，脑袋像被注进浊水，膨胀沉甸。 走到出校门的路上，高杉原孑然一身，形影相吊。 “哦哈~” 中野一花出现在他身边，是什么时候出现已经不得而知。 回眸望去，五姐妹都在他身后，看起来是刚从自修室下来。 “哦哈。” 高杉原有气无力的回复一声。 “欸？”中野一花诧异地捂住小嘴，“失恋了？” 高杉原摇摇头，闭口不谈，任由中野一花在旁边怎么样撬都撬不开他的嘴巴。 五人被校门口的江端先生用车接走，他前往打印店打印日语n1证书。 整个人一直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茫然地瞄着四处，微信支付5块变成50块，好心的老板笑脸退钱，并夸赞他的证书大大的好。 第138章 孟夏の悸动(四) 高杉原回到家时，出租屋外正日薄西山，天边晚霞如纱，映入眼帘的景色一片灰蒙蒙。 屋内没有什么生气，打开门的刹那，不少灰尘从门缝里飘出。 几束金黄色的余晖从阳台外泻进，细微的尘埃在红火般的光束中跳动欢跃，整个略显暗沉的客厅安静无声。 他把背包放到沙发上后，想起高弱梨已经近半个月没回过这个家。 如果是高一时的自己，应该已经和她抱怨起来了吧。 如此想着，高杉原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寂寞神情，环视眼前窄小的客厅数分钟后，缓缓从口中吐出一口浊气。 走到冰箱，拿出一包肉酱，简单烹饪一碟意大利面作为晚餐。 高弱梨在他小时候就经常外出经商，他七岁就开始接触厨房，自学学会了烹饪。 但他煮出来的东西始终没有高弱梨做的饭菜有味道，高弱梨说那是因为他不懂得控制烹饪时间。 烹饪也是一个技术活，需要严格控制好时间，多一分钟少一分钟做出来的菜的味道都有很大区别。 高弱梨一边责备着他，一边期许他以后能找到一个像她一样会做饭的妻子。 那时候给高弱梨的回复是什么高杉原已经不记得了。 “滋溜溜”的把半碟意大利面咽进肚子，高杉原不作休息地碗筷洗好，放回橱柜。 在沙发上稍作休息，而后拿出今晚要给五姐妹补习的资料研究一番。 临出门前，他脑子里又想起今天中午余菲向他告白时的场景。 她的脸很红，比现在外边的天还要红上不少。 他的心也随之微颤，内心滋味难以形容…… 将告白的场面晃出脑子，调整好心态，高杉原穿上一件带帽深蓝色卫衣，离开家门，前往中野五胞胎家。 黄昏已经过了，朦胧的空气慢慢冷下来，漆黑的夜幕从地平线拉到城市上空。 “所以，一花呢？” 高杉原进入五姐妹家，在玄关脱鞋走到客厅后，看向眼前四人询问道。 中野二乃，三玖，四叶，五月四人都坐在沙发上，半昂首看向他。 四双玲珑纤娇的小脚压着布艺沙发的边缘，压出一个形美的廓印。 白丝，黑丝，白袜，赤足。 “一花回来后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就出去了。” 支着黑丝双腿坐在沙发上看书的中野三玖放下书，将双腿放回地板上，站起身子，看向高杉原，说。 “她不知道今晚有家教吗？” 高杉原走到客厅中央，在长方形茶几边的家教老师专属位置坐下，问。 其实也没有什么家教老师专属位置，只不过那位置是整张茶几最靠外的位置，既能有效拉开与五姐妹之间的距离，也具备一定的逃脱性，一开始便被他占了下来。 “知道，所以一花让我们和你说一声抱歉。” 中野五月也从沙发上站起身子，而后直接原地坐下，成跪坐姿势坐在茶几前。 黄色及膝裙下的白皙玉腿和小巧赤足压在屁股下，十根藕趾微红。 “……” 高杉原掏出手机，果然看见中野一花在二十分钟前给他发的道歉短信。 【抱歉抱歉，突然有事要外出，见谅见谅~】 中野一花都如此说了，高杉原也没有什么办法，紧蹙的眉头慢慢放开，回了一个【好】，而后放下手机。 “高同学，开始了吗？” 中野四叶已经坐在茶几边，右手提着笔，眼睛炯炯有神地看向他，头上佩戴着的兔子缎带梳理整齐，落到细肩的秀发柔顺。 高杉原点点头，“开始吧。但在此之前，要不我们先加一个微信吧。” “微信？” 三姐妹迷惑问。 “嗯，类似于line的聊天软件，以后方便以后的交流。” 高杉原点点头，解释道。 他已经加了中野三玖和中野一花的微信，现在只需要把眼前没加的三人加了就行。 在中野三玖的帮忙下，剩余三人很快下好了这个绿色图标的通讯工具。 中野四叶乖乖的将二维码名片递过来，高杉原顺势添加她和中野五月的微信号。 中野二乃坐在坐垫上一动不动。 “怎么？”高杉原将手机递过去，询问二维码名片：“不扫吗？” “平时都能看到，就没必要加了。” 中野二乃双手撑着坐垫，昂首看向高杉原，白衬衫内的双峰安静如兔，手机放在她身前的茶几上。 高杉原点点头，“那好。” “我们待会建一个群吧，以后要聊天或者大家有问题问我可以在群上问。” 高杉原看向茶几另一边的三人。 “好。”中野四叶嘻嘻地点头。 “等等！”中野二乃别扭地拿起手机，递过去：“加吧。” 【中野美女团与野兽】群成立。 群名字是在客厅的四姐妹讨论出来的，高杉原没有掺话的余地。 群成立后，中野一花率先发来一个惊讶的表情。 五姐妹在line上也有专属五人的家庭群，但在微信上这还是第一个五人同在的群聊。 “开始吧，今晚的任务。” 解决沟通问题后，高杉原开始家教工作。 “先把野泽埋老师布置下的数学作业做完。” 高杉原坐在位置上，看着四人道。 四人轻松颔首，但他感觉这个作业得耗掉今晚整个晚上。 高中的数学有着很强的应试型，只要掌握解题思路，卷子里面很多题目都可以迎刃而解。 但四姐妹的思维似乎和这个核心想法岔道而行，还偏差得远远的。 四人低着头做作业，时不时苦涩地抿起嘴巴，茶几上是四人白皙的小手，当做题做累了，四人趴在桌子上，下巴压着卷子，无力的做题。 中野二乃上半身除了一件白衬衫，外边还套着一件黑色长袖。 黑色布质长袖将她有致的身材裹住，她平时没什么心思放在家教上，今天更是如此，除了心不在焉，她无所事事的眼眸时不时偷看高杉原，脑海里不断浮现中午看到的场景，就像播电影一样。 中野四叶像小孩子一样将圆珠笔笔尖轻放到嘴唇，上下门牙轻轻咬住，小脸一副绞尽脑汁模样。 中野三玖下半身是黑丝长筒袜配在校穿的绿色百褶裙，上半身换成了一件红色的运动衣，胸口处刻着三玖两字。 中野五月此时戴上一副红色长方框眼镜，眼镜和她的发色，气质都十分搭配，安静下来的她散发一种淑女气息。 高杉原从坐垫上起身，走动走动，查看四人进度。 “这儿不对。这里用这个办法太麻烦了，使用三角恒等变换会好算很多。” 高杉原停在中野五月身后，蹲下，微微弯腰，用铅笔指着她的卷子，说。 中野五月整个人意外的一颤，碧蓝色的眼眸转到眼眶边缘，余光看向身后的人。 “哦，谢谢。” 她看了看题目，果真如此，小声张嘴。 “不用。”高杉原起身。 “我是你们请来的家教老师，有疑问直接问我就行了。一道题目苦思冥想后还是不会，不要一直想下去，这说明这道题已经超出你们的认知范围，再想下去也得不到答案的。 当遇到这种情况时就问我吧，问问题也是收获知识的一大途经。” 高杉原稍大声向在场的四人说，眼光停留在中野五月头顶翘起来的呆毛上。 他和中野五月接触不多，不过可以看出她是一个认真的女生。 但他家教以来，中野五月从来没有主动找他问过问题。 有时候，再认真的女生也需要外力帮忙。 这句话就是专门说给她听的。 中野五月耳朵有些红，低着头慢慢修正题目。 “高同学，我不会！”中野四叶举起手，手上是一张全白的试卷：“全部都不会。” “刚才上面我说的我要补充一点，问问题前得先动脑子！” 高杉原嘴角一抽，白中野四叶一眼。 中野四叶不好意思地嘻嘻笑，他来到她身边坐下，逐步引导她回顾野泽埋的课程，然后才开始做题。 “抱歉，高同学，我太笨了。”中野四叶嘻嘻的露出牙齿，牙齿很白。 “知道就好，给我认真听。” “嗯嗯。”中野四叶认真地听题。 高杉原看着中野四叶一脸认真听讲的侧脸，眼眸多留意片刻。 四叶——讲真还蛮可爱的，可惜……是个笨蛋。 中野三玖坐在中野四叶身边平静地做着题目，高杉原来到她和中野四叶中间后，她余光不时扫向两人。 “衫原同学，我这题也不会，请教教我……” “稍等。” “嗯。”中野三玖期待地点头。 高杉原转眸看过，又是一张半空的卷子。 ！ 看来笨蛋不止一个。 茶几家庭教师位对面，中野二乃支颐看向高杉原，脸上写着不在状态四字，渐渐放下手中的笔，前倾上半身伏倒茶几上，连同胸前的两个白兔。 好烦啊，为什么要见到这种场面…… 时间流逝，高杉原看了看刻钟，再看了看四姐妹的进度，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 果真，今晚所有家教时间都花在教四人数学上了。 不过也算完成了野泽埋布置的家教任务，高杉原收拾自己的东西进背包。 “今天先到这里，时间不早，我先离开了。” 茶几并没有围着台布，高杉原弯腰捡笔的时候，看见四人跪坐姿下红扑扑的膝盖，以及袒露着的大腿肌肤。 这美好的景色让他少了些许倦气。 算作额外津贴吧。 “我回来了~” 玄关传来中野一花娇累的声音，中野一花赤着脚丫从连廊走到客厅，右手不停揉着后脖子。 上半身是蓝色牛仔衬衫，内搭一件白色短袖，下半身是一条到大腿中部的女式深色短裤。 “一花。” 高杉原喊着中野一花的名字，冷冷地看向她。 长女一下子感受到这幽怨的目光，连忙将揉着脖子的手放下，小脸扬出微笑。 “啊啦，衫原君还在呀。” 她悻悻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生机。 “嗯，等着给你补家教内容。”高杉原点点头。 “这么晚了～”中野一花小脸略带哭腔。 “知道就好，下次不要再莫名其妙地请假了。” 高杉原从她身边路过，低头看向她有些凌乱的粉发，心里萌生把它再弄乱一点，以泄怨气的想法。 “好好好~”中野一花敷衍的点头。 “走了。” 高杉原走到玄关换鞋，走出五姐妹家。 “三玖，你要抹茶苏打是吧？”中野二乃倏地从茶几边起身，“我正好要下楼买东西，顺便帮你买一下。” 中野二乃迈开被白丝裹着的美足，紧接着高杉原走出家门。 “二乃这是怎么了？” 中野一花看着从自己身边匆匆出去的中野二乃，奇怪地看向自己的姐妹。 中野三玖疑惑地摇摇头，“突然变得这么好心。” 走廊中，中野二乃穿着室内拖鞋，拖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真是笨，二乃！ 你和他可是同桌，这种事情明天找个时间问不就行了。 干嘛现在鬼鬼祟祟的出来？ 中野二乃咬咬嘴唇，不过，她并没有转回身子，笔直向高杉原的背影走去。 把话藏在心里，那可不是她中野二乃的风格。 室内拖鞋内的小脚丫灵动抬起，落下，她快速追上了高杉原。 “二乃？” 高杉原刚等来电梯，便看见仓促赶来的中野二乃，虽然是五张一样的脸，但他看到她头上别着的蝴蝶发饰，一眼轻松认出身份。 中野二乃鼻尖呼出一口热气，双手环胸。 “哈，真巧啊。” “巧？不是刚从你家出来吗？” 走廊和煦的灯光打在中野二乃精致的脸蛋上，高杉原奇怪地问。 中野二乃嘴里的小粉舌打卷，连忙扯开话题。 “我下楼买饮料。” “哦。” 高杉原点点头，简单回复。 电梯门打开，高杉原先一步进去，中野二乃还站在电梯门外，在双手环胸的姿势下，灯光顺着她上凸下翘的身材照进电梯，妙曼的轮廓挑战人的定力。 “不进来吗？” “进。” 中野二乃看了看空旷的电梯，颔首，迈开腿小步走到电梯里面。 电梯里面只有两人，彼此安静着，只听见电梯厢上绳索摩擦的细微响声。 第139章 孟夏の悸动(五) 电梯下行中，轿厢里面只有一男一女，彼此之间拉开着最大距离。 中野二乃看了看身边的人，双手自然垂在身侧，酒红色秀发落在腰后，飘柔如丝。 狭小的封闭空间里，她也不知道该把目光看向何处，索性一直看着高杉原。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和高杉原独处在同一个封闭空间中，在游乐园时两人曾一起走过鬼屋，他并没有对她作出什么骚扰的事情，这让她在两人独自相处时心里多了几分安定。 如今高杉原也是站到电梯里离她最远的位置处，中野二乃看着他面无表情、宛如厌世的脸，目光从一开始的满意慢慢变成鄙夷。 本小姐洗完澡身体这么香，这个二愣子是没闻到吗，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这也无可厚非，一是高杉原确实没闻到，二是他一直保持警惕地留意着中野二乃。 如果是中野三玖，高杉原愿意与其保持近距离，甚至站在她身边也无妨。 但如今在他面前的是中野二乃，一个行为难以揣测的女生。 虽然高杉原知道她不愿意碰他，但，万一呢？ 沉默间，中野二乃率先打破安静的氛围。 “那个。” “什么事？”高杉原反问。 “今天中午，我看到你和那个女生在聊天。” “余菲，我们班的。” “这我知道。” 中野二乃余光瞅他一眼，高杉原眼角余光督回去。 电梯轿厢的灯光比走廊灯光要暗上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封闭空间的缘故，黯淡的光线下，中野二乃薄薄的嘴唇更加晶莹红嫩。 “我走了以后，你们还在问问题吗？” 中野二乃试探性询问。 高杉原点点头，“问了一小会。” 中野二乃沉默下来，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脑海里浮现中午见到两人时的场景，余菲站起来对高杉原说话的背影与微颤的声音历历在目。 她不大听得懂那段充满情绪的对话，但她也是女生，知道那是什么情景。 “最近你对家教不太上心。” 两人再次沉默期间，高杉原看向中野二乃，说。 中野二乃别过头，不吭声。 “我还没认可你当家教老师呢。” 中野二乃缓缓说，声音有些倔。 “是吗？” 高杉原淡淡回一句，有些失落。 第一印象很重要，第一眼给对方留下什么印象，后续很长一段时间内对方都会以同样的眼光对待一个人。 中野二乃和高杉原两人开始的相遇并不友好，中野二乃看着电梯厢里的灯光，也承认一开始高杉原确实在她心目中留下了不好印象。 之后还经历了一场接一场意想不到的事故，警告他不要接近五姐妹之类的云云，高杉原也都违背了。 真是讨厌的人！ 但与此同时，随着慢慢认识他，在不知觉间，中野二乃对高杉原也在不断改观中。 家庭负债在外打工，认真对待家教工作，还有偶尔的那么一段短暂时间里赢得她的好感。 除开不想让他接近五姐妹，他有时候也未必不是一个好人。 中野二乃眼眸看着电梯摄像头，当说出这话时，她感觉有种违心感。 说是讨厌，但也不是普普通通的讨厌——如果讨厌也分类型的话，她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哪种类型。 “喂，要不，你告诉我后来发生什么事吧，我以后努力配合你家教。” 少顷，中野二乃扭头，昂起下巴，双眸凝向高杉原。 高杉原沉默片刻，似在思考。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中野二乃自信点头，伸出右手，“可以拉钩。” 看着她青葱的手指，高杉原摇摇头，“不用。” 电梯落到一楼大厅，两人来到售货机前，售货机内的商品依旧琳琅满目，但已经不见了抹茶味饮料。 问了大堂经理，才知道被下架了，因为喜欢抹茶口味苏打水的人不多。 两人只好慢慢走到大厅后侧的seven-eleven，不大的便利店里灯光如日，招牌上白色的荧光灯甚至有些刺眼。 中野二乃片刻从里面出来，手里提着一袋冒冷气的饮料，两人慢慢往回走。 高杉原看向中野二乃，“确定保密？” “保密！” 中野二乃颔首，大堂上空的悬挂水晶吊灯灯光很是辉煌光明，高杉原发现无论中野二乃处在哪种环境，哪种光线下，那张脸都没有任何死角，无暇完美。 其他四人也是这样吗？ 高杉原心里默默想着，眼睛看向中野二乃手中的便利袋，便利袋冒着水珠子。 “里面好像还有面包？” “五月刚才发line叫我买的。” “不愧是五月。” “快说啦。” 中野二乃提着便利袋，一边走着，督他一眼。 路不算长，两人来到电梯口，中野二乃慢慢走进电梯。 高杉原停在电梯口，张开嘴巴。 “她向我表白了，余菲。” 中野二乃虽然早就猜到是这么一回事，但亲自从高杉原口中听到，还是有些诧异。 “然后呢？” “我拒绝了。”高杉原淡淡地说，平静的语气像在说今晚晚餐是什么。 “为什么？” 电梯轿厢里，中野二乃急迫地张开嘴。 “再见。”高杉原没有接话，挥挥手，按下电梯的关门键，“记住，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保密。” “喂喂喂！” 中野二乃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关上，连忙按下开门键。 电梯门关到一半重新敞开，她提着便利袋连忙走出去，高杉原已经离开了大门，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走得好快！ 中野二乃泄气地垂下香肩，脑海里想起高杉原临别的那句话，生气地跺跺脚。 “这算那门子的秘密呀，我都知道了！混蛋家伙！” 今晚的夜色在空中被划成两半，低空处的夜色迷蒙，高空上的夜幕清澈。 坐公交车回到家后，高杉原将背包及其他资料收拾好，进入浴室洗漱身体，披着浴巾走进房间，看了看时间。 晚上十点半。 坐在床褥上，穿好衣服后，高杉原看了会手机，顺势打开微信。 野泽埋发来十几条短信，无关紧要的口水话重复了两三遍。 大致内容是柳安泉后天生日，让他提前做好准备，在那天一起去他办公室吃蛋糕。 高杉原这才想起这件事情，这几天脑子装的都是关于五姐妹和零奈的事情，差点忘记柳安泉的生日。 明天得去买生日礼物。 他简单回复野泽埋一个ok。 高弱梨发了一个朋友圈，没有文字，只有一张京都夜景的配图，时间是五分钟前。 高杉原打开两人的的聊天框，聊天记录停在一周前，他主动给她发去个晚安信息。 高弱梨很快回复。 【小衫变温柔了？懂得给妈妈说晚安？】 【别想太多了，只是在无聊中想起还有你这个同志而已。】 【嘻嘻（表情） 半个月没见小衫，希望家里还成样】 【肯定。】 【晚安~】 时间来到十一点，高杉原放下手机，躺在床上，侧头看着窗外的夜景，身体里还有621粒能量。 表世界的人已经算过完一天，在宁静的夜色中酣睡到明天，日复一日地重复上一天的工作即可。 但高杉原还需要到里世界收集能量。 合上眼睛，缓缓睡去。 每次灵魂即将离开身体，高杉原都感觉外边的表世界和里世界重叠在一起，彼此分开的同时又相互交融。 身体留在表世界，灵魂慢慢出现，不一会儿，高杉原来到和表世界一模一样的里世界。 四周的建筑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光线暗了许多，窗外的夜幕更加深沉。 “哟呼~” 刚来到里世界，高杉原便看见零奈坐在自己的电脑桌桌面，翘着双腿看向自己，同时招手。 装扮与第一次见面的一样，上半身是修身的红色制服，制服领口打着一个白色女式领结，下半身是白色蕾丝花边黑裙，裙摆之下翘着二郎腿的双腿裹着过膝白丝筒袜，筒袜口处系着两个黑色腿环。 “你怎么在这里？” 高杉原吓了一跳，惊讶地问。 “随便找找，就找到你了。”零奈淡淡地耸耸肩膀。 高杉原无语地瞅着突然出现的零奈。 他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零奈的发色，她秀发的颜色像极了中野五月的杏红发色，同时又淡染着中野一花的樱粉。 每当看到这张脸，他都以为看到中野五胞胎中的一人。 窗户吹进夜风，零奈的长发飘扬。 “干嘛这样看着我？”零奈从电脑桌前跳下，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摇摇头，“你的脸很像我的朋友。” “你之前说的那个五月？” 高杉原点点头。 “女朋友？” “不是，普通朋友而已。” “诶~”零奈露出八卦的表情，“有多像？” “百分之九十九吧。” “开玩笑，怎么可能。” 零奈呵呵一笑，只身跳到窗外，漂浮在空中。 “里世界的夜晚开始了，要不要我带带你这个小白？” 高杉原点点头，从床上站起身子，一天不见零奈，她头上的能量数又多了两百。 再看了看自己头上的能量，他嘴角一抽，心里形成巨大落差。 “你什么时候到我房间里面的？”高杉原慢慢飘出窗口。 “就在你披着浴巾走进来的时候吧。” 零奈想了想，轻轻颔首。 高杉原飘在空中的身子停顿下来，两眼放直。 “所以你全看到了？” “看到什么？” “我的裸体。”高杉原咽了咽口水，问。 零奈一只手遮住双眼，无名指和中指分开，露出两颗眼珠子。 “我这样遮住眼了。” “……那就是看到了。”高杉原无语地蹙额。 “别这么小气啦，在里世界一些灵体有偷窥的癖好。” “包括你？” “绝对不包括！那只是意外。”零奈认真地点头，双手在胸前比出一个x。 高杉原叹一口气，了了结事，毕竟总不能让她给他看回来吧。 两人一言一语间，慢慢漂浮，前往城市的中心公园。 夜幕上繁星微闪，夜里寂静如湖，时不时有两三个行人走过街道，鞋子踏地声打破这份宁静，那是表世界的人。 零奈在身边，高杉原舒服地享受深夜。 “为什么来找我？” 两人飘在空中，一路上，高杉原问。 “嗯，这座城市好像就你一个恶灵，而且还是会日语能沟通的恶灵。” “恶灵的数量很少吗？” “嗯，善灵和恶灵都很少的。遇到恶灵，相当于遇到不会伤害自己的同伴，这不挺好的吗？”零奈笑着。 高杉原将好奇的目光看向她：“你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不久前，一两周前吧。”零奈想了想，手指捏着下颏。 “为什么你会来到我们国家，之前不是一直在霓虹的吗？”高杉原问 “确实。”零奈点点头，任由夜风轻轻拂过她的长发，微微昂首：“冥冥中，有一种力量指引着我。” “力量？” “嗯。”零奈将长发挽到耳朵后，“就像你处在黑夜中，这个黑夜并不是漆黑一片，你能隐隐约约看清楚四周的物体。前方是森林，身后是草原，侧边是山峦，你想往哪儿走都行，但正是因为你想往哪走都行，你反而不知道该去哪儿了。这时候，有一队尾巴发着光的萤火虫从你身边飞过，你就会情不自禁地跟着它跑起来。” 高杉原默默听着，两人继续走着。 “可能是有什么人必须要见面吧。”零奈双手枕着脑后，这样子形容她话里的萤火虫，“不过也还好啦，从霓虹到华夏的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零奈的模样明明才十八九岁，高杉原却觉得她比自己多活了许多年，话语间时不时流露少女的青春感，但更多的是老练成熟味道。 “那边有四颗能量。” 两人来到城市公园外围，零奈指了指不远处的游乐场地，丛林越野，秋千，滑梯，这都是公园里常见的设施，在其中，四颗能量烁烁发亮。 “你不要吗？”高杉原扭头看向零奈。 零奈握住右手，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头上。 “你觉得呢？我超多的。” 高杉原没有客气，将4粒能量收集起来。 “你还会在这里待多久？” 高杉原问，和零奈一起落到地面上，两人迈开步子，安静走着。 在空中漂浮确实能俯视到许多风景，但在地面上走路反而更有真实感和厚重感。 “还没见两次面呢，就聊到这了吗？”零奈玩笑似的张嘴。 “抱歉。”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也没去哪儿的欲望，留在这陪陪你也不是不行。” 高杉原淡淡一笑。 就在两人坐在长凳上时，一只黑猫从两人身边路过，深沉的眼珠子往这边凝视。 “它好像能看见我们。”高杉原随意说。 “确实能。”零奈点头，“黑猫是唯一一种能对里世界有一定感知的动物，它能看见我们，虽然只是朦胧的影子。” “这也是为什么黑猫在东西方都有着特殊象征的原因。” 第140章 孟夏の悸动(六) 黑猫在两人面前停顿片刻后，四肢迈出猫步，潜进黑夜中，城市公园内再次陷入沉寂。 公园中心是一个圆形人工喷泉，夜晚已经不工作，一条观赏性游鱼从跃出，而后落进水中，噗通一声格外明亮，溅起的涟漪将宛如镜面般的湖面打碎，连同湖中央的残月。 高杉原和零奈在长椅上坐着，零奈双手撑在木条长椅上，双腿抬起，一摆一摆的动着。 “喂，看起来你似乎有点忧郁欸？” 不久，零奈放下双腿，长靴落地，问道。 “是吗？”高杉原眼睛看着前方。 “嗯，让我想想，你这个年龄段会忧郁的事情有哪些？”零奈眼眸上瞟，少顷，开口：“失恋了对不对，和那个叫五月的女孩？” 高杉原摇头，“不是。” “不和我说说吗？”零奈问。 她的脸在不算光亮的夜色下有些暗，但暗翳恰到好处，将她下颚完美的线条勾勒出来。 高杉原看向零奈，“让我酝酿一下。” “那一边走一边说好了，一直待在这里无聊。” 零奈站起身子，两人迈开脚步，并肩向城市另一侧前进。 那是出现红衣女尸的小区的方向。 街道两边的楼栋类型慢慢从办公楼过渡到居民楼，窗口渐渐传出打鼾声，高杉原将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诉诸零奈。 “欸！告白嘛？” 零奈惊讶的看向高杉原，碧蓝色的眼眸微微收缩。 “干嘛？” “有点意外。” “……” “为什么拒绝呢？都算得上五年的青梅竹马了。”零奈反问。 高杉原缓缓摇头，神色略显失意，双手插在裤袋里。 “因为我并不是她心目中所想的模样。” 零奈没有出声，她知道高杉原会继续说下去。 “她心目中，我是那种积极乐观，阳光，脸上总是挂着笑脸的人，跟我在一起我能拉她走出低落……但其实并不是。” 高杉原有些怅然地看向零奈，零奈正好也把目光看向他，两人直直对视着。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吗？”高杉原问，“变成恶灵。” “这是属于你自己的秘密。” “那待会就属于我们两个的秘密了。”高杉原语调平淡的说。 零奈微微一颤，张开嘴巴，似乎有些笑容：“好。” “高一下学期的暑假，八月份，天气很热，我掉进湖里面，溺水了。” 高杉原缓缓说，声音很沉，像悬着一块石头。 “被人发现时我差不多快死了，几乎没有任何意识，整个世界都天昏地转。我甚至真的能感受到有水进入我的脑子里。 从湖底，到救护车，再到医院icu病床上…… 我在死亡边缘不断徘徊，一只脚踏进阴间，一只脚留在阳间，在即将死去时我有幸变成恶灵，来到里世界，同时活了下来。” “嗯。”零奈有所了解地点点头，“一般人进入里世界都是在生死边缘下的。” 想了想，她眼眸有些同情地看向高杉原，“溺水的过程中很难受吧。” 高杉原点点头，“湖水不断灌进你的鼻腔，口腔，耳朵，眼睛。你每呼吸一次，水就往你的肺部压迫一寸，渐渐的，窒息感贯穿全身。 水的重力像磁铁一样拽着你牢牢不放，一直把你拽到湖底，期间你什么也做不了，像掉进沼泽一样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湖面上的天越来越远，最终沉入湖底。” 说完，高杉原沉默下来，零奈也闭着嘴巴。 少顷，他的眼睛更加黯淡，声音也跟着越发低沉。 “很多人以为我是失足落水，但是……我是主动跳下去的。” 零奈的眼眸慢慢放大，诧异地张开嘴巴，“为，为什么？” “你试过不知道为何而活的滋味吗？” 高杉原一边走一边说，楞在原地的零奈连忙迈步追上去。 “我是单亲家庭，父母在我刚出生就离婚了，嗯，说不上离婚，因为他们俩从来没结婚过，是在恋爱中生了我。 我母亲高弱梨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漂亮女性，她很少和我提起我的父亲，但每当提起他，她都说他是一个好人。 这话换谁谁信呢？一个好男人会在这种时候抛弃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吗？ 每当她说这种话还洋溢着幸福笑容时，我都发自内心地鄙夷她，我上小学时。 我生下来后，一直和高弱梨在一起生活。 她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女性，国内顶尖大学毕业，还在东京大学留了一年进修生。从我三岁能稍微自立开始，她便开始忙碌自己的事业，从一个小白领成功做到一间公司的总裁。 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呆在屋子里面，屋子静悄悄的没有一点生气。 早晨的初阳，中午的喧吵，黄昏的余晖，夜晚的夜风，一切都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 一个餐具的餐桌，许久不开的主卧房门，是屋子的日常。 小区是高档小区，我很多时候都一个人站在阳台上，面无表情地看向楼下的花园，看向那些牵着自己母亲手的小孩。 没有人陪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上学放学，照样能活…… 长大后我慢慢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高杉原舔舔嘴唇，平淡地说。 “随着我年龄增长，我和高弱梨每次见面间隔都在变长，从三四天一次，慢慢变成一周一次，最后变成半个月才见面一次，每次见面的时间只有半天。 我和她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单薄，像一条细微的毛线，薄得随时都会断掉，有时候我甚至忘记自己还有这样一个母亲。 每次见面，我都看得出来她在竭力寻找话题，我对她苦涩的笑，因为我也没有话题，也不知道说什么。 很多时候，两人都是沉默结束见面。 她一如既往地将重心放到事业上，我一个人生活什么的一点也没有改变，我也逐渐认识到，她只是一个生了我的女人罢了。 每次学校举办的家长会高弱梨都会到场，家长会后她都还会特地抽出时间对我的成绩和在校近状进行分析。 像分析冰冷的财务报表一样，分析我下一步该如何做，哪儿欠缺什么。 看着她的脸，我逐渐感到陌生，慢慢变得没有任何感情。 其实这也很正常，我也逐渐明白，高弱梨是一个刚过三十岁，充满女性气息的女人，事业有成，长相漂亮，她大概率是外面已经有了新的家庭，我不过是一个意外罢了。 时不时见一见这个意外之种，权当施舍和慰藉不安。 为了避免一个陌生女人对自己的批评，我开始认真学习——我小学时可是一个孤僻的坏小孩，一个人经常呆在教室的角落里，但有小屁孩来烦我，我会毫不犹豫地和他打起来。 可能是遗传了高弱梨的基因，我对学习特别上脑，从初中开始成绩一直稳步攀升，越来越好，高一一整年都是年级第一。 同时，为了好成绩，也为了不被高弱梨说教，我很热情的帮助同学，参加各种体育活动，表现出一个三好学生，没有瑕疵的模样——因为不想再和她扯上一点关系。 确实如此，自从成绩变好以来，高弱梨更加远离我的生活，一年只见了八九次面，剩余时间都在外边做事业。 但时间久了，越是这样子，我发现自己活得越迷茫。 到了高一时，我热心帮助他人，积极参加活动，表面笑得灿烂，内心已经毫无波动。 当然，也遇到两个帮助我的人，但那只是阻挡即将滑向悬崖的巨大齿轮的碎石，起到的只是拖延作用。 很快，我陷入一个寂静的沼泽，四周没有一点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努力，不知道未来要干嘛，每天心里都像死水一样，但外表还得笑着。 明明是一个不知道要干嘛的人，还要伪装自己很热爱生活，这不是很可笑吗？” 高杉原自嘲的一笑。 “在高一暑假，我独自一个人过了半个暑假，高弱梨一直在外。 有一天，躺在天台上，看着天，风很清，天很蓝，十分透彻，望眼欲穿。 我忽然感觉，这个世界没有我一个人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高杉原平淡地看向零奈，零奈抿着嘴，一声不吭。 两人沉默了很多，直到走到街道尽头，两人换另外一个方向，零奈才张嘴。 “然后呢……？” “从湖里被打捞出来，送往医院救治时，医生对我的情况极不乐观，直摇头。 我本来以为我的一生就这样子结束了。 这样其实也不错的，不仅得到解脱，还能借此狠狠诅咒高弱梨：她是一个罪人！她孕育一个生命，却不尽责任。” “我对她的恨很奇怪吧。” 高杉原看向夜幕，缓缓说着，不知觉间，眼皮慢慢拉下。 “在急救病房，我感受到自己的灵魂慢慢离开身体，即将消散而去——那是死前的征兆。 这时，我听到一个女人在急救病房外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哭声惊到了我，我的视线慢慢从自己的身体转移到外边。 哭的人是高弱梨。 她衣衫褴褛，黑色西服染满污渍，坐在急救室门口前的座椅上，高跟鞋跑没了，脚上穿着的肉色丝袜被磨损开，脚皮流血，低着头，双手撑着额头，头发披散凌乱，满脸涕泗横流，想忍住哭声，但忍不住，哭声惊呆四周的人。 我先是一呆，而后看着她内疚的模样，竟然觉得有一点庆幸：‘活该！你是罪人！造成这个局面你逃不掉干系！’ 忽然，高弱梨蜷曲成一团，双手一时无力地抱着自己，一时拼命捂着嘴巴，眼泪鼻涕口水往地上流，嘴巴嘶哑的一直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活下来，活下来，求你了，求你了，没有你我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我那份庆幸之情瞬间烟消云散，变得百味交杂，我从来没见过高弱梨这样子哭，而且是为我。” 护士将她拉走，她整个人没了魂，丢了魄。 病房里我的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医生一边摇头一边走出病房，要告诉她这个噩耗。 我看着高弱梨，再看了看自己，视觉开始模糊——我意识到自己真的要死了。 但我感觉我和她之间可能真的没有好好了解过对方，无论如何，一切还不能结束，不然那个罪人就是自己了！ 我看着自己床上即将逝去生命力的肉体，铤而走险地冲了回去，每往那靠近一步，就像迈过一重荆棘丛生的铁圈，将我的灵魂刮得遍体鳞伤，血肉溅落。 最终，我还是回到身体里面，也成为里世界的恶灵，因为执念，想活下去的执念。” 当高杉原说完这一段话后，语气变松许多，长长地松一口气。 “那是后来才知道的事情了。高弱梨当时正在开一个重要的会议，决定着她公司的成败，听到我出事后她立刻丢下一切，从会议室跑过来。 会议没有她，最重要的业务被竞争对手抢过去。 我活了过来后，她那半个月里天天陪着我，没管公司，公司后来做出了错误选择——很大原因因为那次会议，破产倒闭，她欠下三百多万的债务。” 高杉原说着，鼻尖一酸：“后来，我和高弱梨相处时间变多了，我们发现我和她之间并不是没有话题，一切都是时间和沟通问题，她也是第一次当母亲。 我们聊了半个月，像畅聊前半生的两个老头，所有矛盾都在其中涣然冰释。 高弱梨一直专注事业是希望直接把我以后的道路给打通了，她一直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注视我。 当然，她在外边也没有家庭，只不过是我不问，她不说，从而形成的一个大乌龙。 她是一个有趣开明的女人，真的，我没骗你。” 高杉原说着，自顾地点头。 “那时开始，我庆幸自己能活下来，继续陪伴高弱梨。她不是罪人，擅自结束自己生命、不爱惜生命的我才是。” 夜色很深，乌云遮住了残月，一片漆黑。 “你也不是罪人……”身边传来零奈弱弱的声音。 “谢谢了。” 高杉原缓了缓情绪，淡淡一笑，看向身边的零奈。 一直都是他在说话，还说得这么煽情，他差点不记得自己是阐述给身边女生听的，略有些不好意思。 身边，零奈眼角微红。 “你，哭了？”高杉原诧异疑问。 “才没有。”零奈揉揉眼角，“都怪你突然编出这种故事，听得我想睡觉。” “这是真的，不是故事。”高杉原吐槽一句。 “我才不信。” “随便你，那你就当我说了一个故事吧。” 街道上有一颗能量，高杉原收集起来。 第141章 孟夏の悸动(七) “所以说呀。” 高杉原轻松地叹气，双手自然枕在脑后。 “向我告白的那个女生，她喜欢的只是那个套着虚假外壳的我，如果我接受了她的告白，知道真相后她一定会后悔的。” 两人从一个街道拐到另外一个街道。 “进入里世界后，我的身体一直以低耗能模式活着。没有色彩的视角，失去活力的身体，没有味觉的食物……这算一种对随意放弃生命的惩罚吧。我在一边接受惩罚，一边探索自己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零奈默默点头，两人继续往前走。 “你呢，怎么来到里世界的？” 高杉原微微看向零奈。 “我不记得了。”零奈摇摇头，有些失意地垂低眼帘。 “我只记得自己生了一场大病，然后记忆就中断了，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里世界里，而且表世界的身体也无处可觅。” “不是。”高杉原惊讶地皱眉，“没有身体你怎么活下去？” “也就这样子活呗。” “灵魂没有身体当做容器不是会慢慢变弱，最终在自然中消散吗？” “所以我才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为什么可以保持这种灵体状态嘛。” 零奈白他一眼，眼眸中也充满迷惑。 “原来是两个同病相怜的可怜虫。”高杉原愣在原地，淡淡一笑。 零奈也笑起来，“你才是可怜虫，我是实力强大的可怜虫。” 两人在街道上慢慢前进，围着红衣女尸出现的小区走了两三圈，没发现红衣女尸，高杉原倒是收集了30多粒能量。 一夜相处，两人一直在聊天。 高杉原发现自己有了一个吐泻心事的树洞，这种压在心底不敢告诉任何人的事情可以朝零奈大泻而出，感觉很微妙舒服。 “找了一晚上，什么都没找到。” 时间来到凌晨十二点，高杉原环顾四周，说。 “没道理的，这个红衣女尸肯定在附近，它身上还有一千多能量，只有能量低于一百它才会暂时消失。”零奈微蹙秀眉。 “喂，衫原。”倏的，零奈叫住他，“要不跟你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 “你去把红衣女尸出现的原因调查清楚，知道它为何出现我们才容易找到它，到时候收集到的能量全部归你。” 零奈微笑道，嘴角扬着好看的弧度。 “红衣女尸不就是在那小区里死了的人吗？” 零奈微微摇头。 “我看起来不像。如果红衣女尸生前是一个活人，那她变成自然灵也应该是一个有意识的自然灵，然而我留意到它就像一个不真实的野兽一样，没有任何意识。” “真的？” “嗯。”零奈自信点头。 “那我回去调查一下。” “嗯。”零奈稍颔首：“你现在先回去睡个觉吧，一直在外边熬夜可不好。” “你可真贴心。” “谢谢。但你不要再寻死了。” “我才不会，我现在活得好好的。” 高杉原嘴角无语一抽，眼眸慢慢溢出光泽：“对了，有机会介绍五个人给你认识，你一定会惊讶，那五人和你长得都很像的。” “真的？” “一言为定。” 两人承诺下来，而后挥手告别。 高杉原回到自己的家中，零奈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原地消失不见，没人知道她去哪儿了。 ? “早。” 高杉原来到教室时不算晚，但中野二乃已经坐在他旁边的座位上，翘着白丝腿看着他，被白丝裹住的小腿肚形美匀称。 看样子她似乎早早就来到了，高杉原向她打招呼道。 “早。” 中野二乃满脸不高兴地看向他，语气奄奄的回复一声。 “这是怎么了嘛？” 高杉原有些疑惑地问，她的模样像憋了一肚子气但无处可撒的松鼠。 中野二乃瞅一眼高杉原，目光稍微示意同在最后一排低头做题的余菲。 “你昨晚还没说完！” 她不满的说，声音压得很低，不敢打破教室的纸笔声。 “早说完了。” 高杉原放下背包，在她身边坐下。 两人的座位在昨天已经并在一起，现在中野二乃和他不到一臂的距离，一个活生生的jk少女坐在自己身边，高杉原略有一些不自在。 中野二乃张开小嘴，欲言又止，而后抿起嘴唇，小声的唾骂。 “你是个混蛋家伙。” “这样子一早上骂人不好吧。” “要你管。” 高杉原无语地看着身边的女孩，窗外的初阳洒进，两人沐浴其中。 高杉原心满意足在阳光下歇息片刻，而后拿出霓虹数学课本，拎起笔做笔记。 他一般不做笔记，但现在将整本书从头开始看起，逐字逐句地将一些重要知识点一一挪列出来，还附上自己的见解。 两人一直无话，直到第三节课上课，窗外的阳光暖意十足，中野二乃稍稍拉过窗帘。 “不妨碍你吧？” 她小声问高杉原。 “没事。” 高杉原摇摇头，低头做着笔记。 “你在做什么呢？” 中野二乃拉过窗帘，双手放在桌面上无所事事，青葱十指相扣，看着一旁埋着头做笔记的高杉原，忍不住问。 “笔记。” “学霸也需要做笔记吗？” “一般不需要。” “你做的好详细。” 中野二乃微微前倾身子，看到笔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字体，但看起来很顺眼美观，他的字很好看。 “因为给你们的。”高杉原抬头看向中野二乃，“学霸不需要笔记，但你们需要。” 中野二乃合着嘴唇，“干嘛这么用心……” “为了钱。” 话落，中野二乃狠狠地瞪他。 “同时也为了五个好看女高生能提升成绩。”高杉原补充。 中野二乃目光的杀意减少数分。 “昨晚说过配合我家教的吧？” 高杉原看向中野二乃，小声问。 中野二乃眼眸不经意地转动，“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那先看这份笔记吧，纯手工的。下午我再打印四式，给你其他的姐妹。” 高杉原将已经做好的两张数学笔记纸递到中野二乃桌面上。 中野二乃微蹙秀眉：“这样会显得我很特殊，只有我的份是你亲自写的。” “那总不能五份都手工吧，会累死我的。” 高杉原督她一眼，中野二乃面无表情。 “好好，那先还给我吧。下午我打印五份一模一样的，叮嘱老板用同样质量的纸，同一台打印机，同一种墨水，然后晚上给你们五姐妹，保证一模一样。” 高杉原从中野二乃桌面上挪回笔记，中野二乃先他一步抢走了笔记纸页。 “我也没说不看。” 中野二乃脸别到一边，双手撑在课桌边缘，右手护着笔记纸，小声的说。 第142章 孟夏の悸动(八) “那边最后一排的两个同学，在嚷嚷什么呢！” 高杉原和中野二乃交谈时，讲台上忽然传来一个混厚而沙哑的男声，随着声音落下，整个教室寂静无声。 高杉原转眸看去讲台，麻烦地皱起眉头。 眼前这个年过五十、头顶半秃的老师不正是不久前捉了自己的刘光明吗？ 他这么又来代课了？ 高杉原眼里充斥无语。 刘光明可谓本校里最让学生心生畏惧的教师，行事风格异常严格，坚决苛守教学纪律。 “你们两个，都给我上讲台，把这两道题的大致思路写出来。” 刘光明狠狠瞪向两人的同时，充满师威的斥道。 中野二乃听到这声音，坐着的身体不由得害怕地绷紧，眼眸涌上惧怕之色。 她在霓虹什么时候受过老师这样子的呵斥？ 眼眸小心翼翼地瞟刘光明一眼，看到刘广明严苛瞪大的眼珠子时，立刻低下头，抿住嘴。 “老师，用不着她，我一个人能搞定这两题目。” 高杉原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向刘光明，语气平淡。 “而且刚才是我主动打扰她的。” 刘光明也是教师，只是想惩罚那些破坏课堂纪律的人。 “高杉原，两分钟的时间，两道题，做不完出去罚站一节课。” 刘光明直勾勾地盯着他，盯着这个不久前考了年级第一的男生。 坐在高杉原身边的中野二乃蹙起秀眉，她也大致知道两人上课开小差被捉了，担忧地看向他。 高杉原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快步走上讲台，瞅一眼投影仪上的题目后，挑起一只粉笔飞速板书。 不一会儿功夫，他便将半版黑板写满了。 中野二乃和讲台下一群人惊呆，这板书的速度简直像不用思考一样。 高杉原将最后一条要点的句号画上，停下动作。 粉笔落，没了大半截。 看向刘光明，刘光明同样愣住，只不过相比起讲台下的学生，他的惊讶只出现在眼中。 “回去，别再说话了。” 刘光明默默说一声。 高杉原点头，“多谢老师，要不是您之前教的背诵技巧，我也不会这么快想起这些要点。” 走下讲台，他简单地阿谀奉承一句。 暗藏阴阳怪气的调。 刘光明眼神怪异地看他一眼，随后看向全班。 “看到没有，平时政治靠的就是背书，掌握技巧的背书！” 高杉原轻松地坐回座位上，黑板上的两道大题理所当然的满分。 中野二乃看着他的眼神慢慢变得复杂，刚才上课开小差是她找他的。 “谢谢了……”她轻声说。 高杉原瞅她一眼，递过一张纸条。 【还说话。再被捉了我可不帮你了。】 中野二乃看了看纸条，有些小小的不好意思地停顿片刻，小手拿起圆珠笔，哗哗哗地在一张便力贴写字。 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讲台上的老师，涂着漂亮指甲油的右手慢慢贴着桌面，手心压着便利贴挪到高杉原桌面上。 【ありがとう（阿里嘎多）……】 【不用。】 高杉原回复一句。 而后看着她略有羞愧的眼神，再补充一句。 【谁让你是我的家教搭档呢。】 看到这话，中野二乃捉着便利贴的双手呆住。 【才不是！】 这节课之后直到中午放学，两人没再说过一句话。 高杉原安静地为五姐妹准备补习笔记，刘光明朗朗讲课声传入全班学生耳朵内。 中野二乃捉着笔，并没有听课，而是低头不知道琢磨着什么，小手上的笔时不时狠啄桌面。 上午放学铃声打响，高杉原伸一个懒腰，满意地看向自己的成果。 教室里的学生陆续离开教室，前往饭堂，中野二乃一动不动地坐在他身边，还在低头不知道奋战着什么。 “在干嘛呢？”高杉原问。 中野二乃挺起胸脯，递过一张画纸，自信地朝他笑。 “帮你报仇了。” 接过画纸，高杉原一看，是刘光明的肖像画，在正常的肖像素描后，中野二乃把他画得乱七八糟。 脸带雀斑，眼睛硕大，脸颊不断往下凹，到了下巴那就剩下三个手指大小，整个et一样。 画得很刻意，诱人发笑。 高杉原会心一笑，中野二乃看向他。 “表扬我？” “不！”高杉原笑容消失：“上课时间不听课，也不看我帮你准备的笔记，花时间干这种无聊的事，简直是浪费时间。” 中野二乃小脸立刻冷下来，伸出手向高杉原招招。 “还我，混蛋家伙。” “不。”高杉原收下，“算给你笔记的对应报酬了。” 中野二乃瞅他一眼，心里舒服起来，“算你懂事。” 说罢，她迈出白丝双腿，慢慢绕过高杉原的背后，走离教室。 高杉原看着她苗条修长的身体，淡淡一笑。 在饭堂简单解决午饭，其中并没有见到中野五姐妹，穿着黑色校服的学生在校道上穿行，熙熙攘攘，有说有笑。 高杉原回到教学楼时，班里已经没有人。 无论是赵一良，还是余菲，都已经离开教室，教室里空荡荡的，窗外洒进教室的阳光暖和温熙。 高杉原看着这一场面，回忆起昨天中午的场景。 回忆一闪而过。 午饭过后的校园生活变回日常，阳光在窗外慢慢变斜，正午缓缓变成午后，午后逐渐换成下午。 高杉原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将注意力放在桌面上，一手撑腮帮子，一手捉笔做笔记。 微风吹拂，凉飕飕，清爽爽，窗外的树木窸窸窣窣，风将中野二乃桌面上的书页吹翻，也将他的黑发吹得凌乱。 下午的课变回正常，中野二乃不在身边，也没有人会烦扰到他。 英语课上，柳安泉一如既往的挂着笑脸，高杉原想起明天就是她的生日，一边想着帮她挑什么礼物，一边把英语课上完了。 随着时间流逝，学校放学。 高杉原背上背包走回家，在家里闲待一会儿后，换上一身便装，前往商场，购买生日礼物。 送一个相当于自己姐姐的女性生日礼物，他一时间真想不到该送些什么东西。 第143章 孟夏の悸动(九) 高杉原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着，路过一家又一家的店铺，招牌从化妆品变成销售零食，他每次走进去都没挑选到心仪的礼物。 更大的原因是他不知道该选什么。 街道正值黄昏，橘黄色的夕阳余晖和刚开的街灯白光浑织在一起，照在路上行人的头顶上。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身前不远处车道的停车位上。 “辛苦你了。” 后座车门打开，穿着浅蓝色格纹长裙的中野一花从轿车后座出现，玉足穿着一对秀气的白凉鞋，低首向车里面的人道谢。 用的是中文，发音有些不准。 “没关系，今天表现得很棒。” 车里面传出一个尖哑的男声，语气满足。 随着声音落下，一个四十岁左右穿着西服的男人也跟着走出车厢。 男人低胖臃肿，略有谢顶，眉心有一道不皱眉也蹙着的皱纹，黑色西装穿在他身上很违和，跟套在一根圆木上一样。 “承蒙您的关照了。” 中野一花淡淡笑着，再次微微弯腰，余晖顺着她淡蓝色的衣裳而过，勾勒出形美的身材。 “哈哈，今天做的不错，下次也要努力。” 男人满意地点头，一边说着，一边从车厢后座拿出一个精美的礼品盒，递过去。 “这算今天的一点小福利。” 中野一花有些诧异，保持着好看的微笑，伸手接过来。 “谢谢您了。” 交递礼品盒的接触间，男人的手不经意往前一探，捉住中野一花白皙的小手。 刚碰到她纤细的手指，中野一花收回手，灵活躲过男人接下来的动作。 “那之后再联系你。” 男人礼貌性一笑，收回手，眼睛里流露关照之情，和蔼至极。 “嗯，再见，文先生。” 中野一花微鞠躬，连衣裙腰部的镂空设计将她玉滑光洁的背部袒露出来，鞠躬的动作下，背部的线条更加优美柔顺。 车慢慢驶离，中野一花站在原地，松一口气，将耳朵上的同音翻译耳机摘下，放进挎包内，慢慢转身。 “衫，衫原同学？” 转身，她惊讶的张开小嘴，嘴唇抹着淡红色的口红，开嘴之际，色气满满。 高杉原就站在她不远处，安静地看着这一切，面无表情。 “晚上好。” 少顷，高杉原慢慢开口，满脑子都是刚才的场景。 中野一花略有尴尬地将粉发别到耳朵后面，打了耳洞的白嫩耳垂上挂着一个小挂坠。 “刚才那个是亲戚哦。” 高杉原听后，还是面无表情地点头。 “对哦，衫原君怎么来这里了？” 中野一花迈开藏在裙子里修长的双腿，向高杉原走来。 “买礼物。” “诶？” 中野一花好奇地扬起微笑，这个微笑比刚才的笑容要自然得多，“送给谁呢？” “老师。” “是吗？还以为是送给心意的人。” 中野一花玩味地说，高杉原将柳安泉的生日和她说明，她恍然大悟地点头。 “今晚不家教吗？” “买完东西就去。” 高杉原看着中野一花，目光尤其在她脸上停留许久。 中野一花雪白脸颊上的肌肤如瓷器般细致。 “走吧，姐姐陪你一起挑礼物。” 中野一花嫣然一笑，酒靥如花，轻灵地走到他身边。 越是这幅模样，高杉原对刚才的场景越是忘不掉，像白色花蕊上沾上的黑墨水，挥之不去。 点点头，两人在渐夜的街道上慢慢漫步。 一边是飘出晚饭香味的商铺，员工在默默吃着盒饭，脸色疲倦，一边是车辆川流不息的车道，黄灯白灯交织。 中野一花合着双唇，双手背在身后，手心拎着一个女士挎包和一个礼品盒，一直淡笑的脸颊在街灯下显得安静美好，在交通灯下又显得红扑俏丽。 “看，那边有表演。” 不久，中野一花指了指不远处的街头，那个有两个街头歌手，正在唱着酷玩的《yellow》。 曲调优美动人，歌手弹唱很用心，中野一花也跟着轻声哼起来。 “我喜欢这首歌，衫原君。” 她跟着节奏慢慢颔首，看着他笑。 高杉原细细听着歌，更多的心思放在中野一花身上，终于，忍不住发问。 “刚才那不是亲戚吧？” 中野一花的笑容戛然而止，背在腰后的双手慢慢松开，放到身体两侧。 “霓虹家庭一般不会有华夏亲戚，而且真的是亲戚，那种恭维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高杉原见中野一花不说话，淡淡看着她，道。 晚风拂过，将中野一花刚顺好的粉发吹微乱，几丝粉发遮住额头，掩住精修的眉毛，落到碧蓝色的眸子前，整张脸好看得动人。 片刻，她夸张地伸出手，指向一边拿着招牌在招生意的玩偶：“快看，衫原君，熊本熊！” “好可爱呀~” 中野一花装傻似的看向高杉原，笑眯眯的，收到的是一张冷如冰霜的脸。 “别扯开话题，你这笨蛋！” 中野一花安静下来。 两人走了一路，中野一花双眸才慢慢看向高杉原。 “抱歉，那不是亲戚。我呢，在他那里工作。” “工作？” 高杉原听到这话，微微一颤，脑海回忆起刚才中野一花和男人的对话，但找不到一点是正经工作的蛛丝马迹。 他更加觉得是那方面的事情。 “么！衫原君你这个眼神是不是在想那种事情！” 中野一花嗔视高杉原，青葱手指直指高杉原的脸。 高杉原低头看着身边的女孩，中野一花的身高刚比他的肩膀高一点，恰到好处的高度。 没有什么否认，他率真地点点头，“嗯，是在往那方面想了。” 中野一花脸红，“笨蛋，怎么能一边看着女孩子的身体，一边往那方面的事情想去。” 高杉原瞅她一眼，逼近数分。 “因为你和那个男人说的话就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什么‘今天表现很棒’、‘做的不错’的。” 中野一花嘟起嘴，生气地瞪高杉原一眼，把头别到一边，闷起来。 高杉原沉默片刻，察觉自己语气可能过激了，而且还是刺探隐私的追问，慢慢站直身子。 “抱歉。”他说。 中野一花还是没有说话，高杉原摸着额头的黑发刘海，身边不断行驶车辆，他走在人行道外侧。 “问这话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多了解一下你们的事情……” 不久，高杉原支支吾吾地补充。 “嗤嗤嗤……” 少顷，中野一花侧回脸，右手握着粉拳，半遮掩着嘴巴。 “好啦，姐姐没有生气，衫原君关心姐姐，姐姐好开心的。” 那你刚才还表现成这样子捉弄人。 高杉原心里吐槽一句，松一口气，而后小幅度耸肩。 “那就好，我不问下去了。” 身边跑过一群打闹的小孩，用怪异目光看着两人。 “衫原君。” 两人走到街角的拐弯处，顺着一个‘礼品街’路标的箭头走下去，中野一花看向高杉原。 “衫原君，为什么呢。为什么你想了解更多我们五姐妹的事情呢？” 她眼眸里闪着街上的灯光，问。 “为什么要管我们五个这么多事呢？” 高杉原听到这话，看着中野一花发问时的瞳眸，目光呆滞住。 “因为是我们的家教老师吗？” 礼品街上的路变窄了，路面铺着大理石，人流并不多，四处安静，各种花店、礼品店、宾馆前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弥漫旖旎气氛。 中野一花继续追问，直接将高杉原问住。 她并没有急着得到回复，迈着白皙的玉足，踏在大理石上。 宾馆前台的招待员看着两人从门口走过，第一反应是来开房的情侣，但两人直接从他们眼前走过，默不作声。 理由吗？ 为什么自己要管五姐妹这么多事的理由？ 高杉原沉默下来，叩问自己的内心。 一开始接触五姐妹是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从相遇，到成为同学，最后成为五人的家教都是偶然因素作怪。 他已经回忆不起一开始想避开五姐妹那种心情，那种心态到现在已经泯然消失，像被暖阳融化的冰，冰化成水，汇入清澈的河流，他甚至有些期待和五姐妹相处。 家教的初衷，是冲着比市值高了五倍的薪酬来的。 为了心安理得地拿到五倍薪酬，他当然要认真对待五个人。 这是他心目中默认的家教原则。 然而细细一想，他发现其中也有些说不过去的别扭。 他从来没有为了协调家教对象的学习方法而学习新的知识。 也从来不会和家教对象讲一堆大道理，时不时上课担心他们的学习情况。 更不会亲自帮家教对象准备各类型的笔记。 但在五姐妹家当家教时，这一切在他眼中，变得那么的水到渠成，理所当然。 仿佛，他心甘情愿做的一般。 在即将走出礼品街时，高杉原张开嘴巴，中野一花似乎一直关注着他的脸颊。 “不要说一些违背内心的话哦，衫原君。”她亲昵地说。 高杉原点点头。 “……我想让你们五个人能在华夏有好的校园生活体验……这也是家教老师对学生的责任吧。 在回到霓虹后，如果你们能在新学校环境生活得更轻松，那身为家教老师的我，也会感到欣慰和成功。” 高杉原说着，中野一花仔细聆听，一只黄色小狗慢悠悠从两人身边走过。 “同时……” 高杉原目光从中野一花脸上挪开，看向前方，支支吾吾的张嘴。 “虽然以后不大有机会见面…但…也希望你们五人能，能好好的吧……身为朋友的祝福。” 踉踉跄跄地说着，高杉原自己都觉得尴尬，无处安放的手指稍微拨弄刘海。 中野一花平静的小脸微微一呆，抿着的红润嘴唇上扬，无声的笑着。 “笨蛋呐，衫原君，脸都红了，弄得像表白一样。” 中野一花银铃声的说。 “这还不是你让我说的。” 高杉原反瞪她一眼。 “好啦，我知道啦。”中野一花轻松地颔首，“既然是朋友，那就要对我们负责哦，先生（せんせい）。” “嗯。” 高杉原点点头，而后补充：“会对你们学业负责的。” “我想当一个演员哦，衫原君。” 中野一花忽然说，没有任何征兆。 “演员？” 高杉原诧异地重复一句。 “嗯。” 中野一花颔首，眼眸看着路面。 “在来华夏前，我被一家演艺经纪公司的社长发掘了，刚要进行出道前的培训，爸爸就来到这边工作，我和四姐妹都一起来了。 社长在公司那边留了我的位置，希望我半年后回去，他看好我的天资，支持我出道。 但我可是个成绩不好的笨蛋呀，社长这么支持我，我不能辜负他的期待，于是在这里也报名了一个类似演员班的东西，锻炼自己的演技。” 高杉原安静听着，中野一花声音优美的说。 “这就是你目前做的吗？”他问。 “嗯，机会难得，我要在这里好好修炼，回到霓虹后就减了很多出道前的训练。” 中野一花颔首。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可以在回到霓虹后立刻得到一份工作。” 两人对视，高杉原几乎能从她透彻的瞳仁中看见自己。 中野一花眼眸涟漪，“能得到这个工作，我觉得身为长女的自己终于能挺起胸膛，四个妹妹的姐姐呢，得好好的保护她们，做榜样，不是吗？” “这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在没有出道之前，所有功夫都可能白费，我想在自己能够独当一面后才把这个告诉她们。” 高杉原有些不敢看中野一花的眸子，双手插裤袋。 “会帮你保密的。” “谢谢~” “但是，你要小心，这里的演艺圈很乱。” 高杉原认真地说：“刚才那个男人，他刚才的手不安分。” 中野一花淡笑，小手挠挠脸颊。 “我知道了~没事的，文先生可能是热情一点而已。” 高杉原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的笑，心里压着一些不能说的话。 那个男人如果只是稍微比别人热情，那他也不会在他头上看到‘负熵数量163粒’的标识了。 也不知道她真明白还是假明白。 高杉原担心地蹙额，停在原地。 “衫原君，这边~” 中野一花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她小跑到一家玩偶店面前，指着一个可爱玩偶。 “看，这个如果送给安泉酱的话，安泉酱应该会很开心哦。”中野一花笑眯眯地说。 在得知野泽埋追的女性就是柳安泉后，她也直接称呼柳安泉为‘安泉酱’。 但高杉原无语地看着她，因为她都没见过柳安泉。 高杉原走过去，看了看透明展示柜里的各式玩偶，和中野一花一起挑选起来。 最终两人选中一只龙猫。 付款，高杉原提着龙猫走出礼品店，慢慢往回走，中野一花看着他的侧脸，慢慢凑到他身边。 四月初，孟夏天的夜晚，晚风很舒服。 “衫原君。” “嗯？” “我们五姐妹的生日也快到了哦。” “嗯。” “好敷衍！” 中野一花生气地凝视高杉原，抬起的玉足不轻不重地跺在地面上。 高杉原的脸微掩在夜色下，似乎没有什么表情，她舔舔嘴唇，随意的补充一句。 “五月五号，五个人都在同一天生日。” 高杉原轻松地点头，“那天会送你们很多习题做。” 第144章 孟夏の悸动(十) 走出礼品街时，天色已全暗，视野变得宽阔起来，眼前是川流不息的车道，两侧是热闹非凡的步行街。 “时间六点了，衫原君。”中野一花看了看手机，抬头望向高杉原，“家教来得及吗？” 高杉原点点头，“来得及。” 环顾四处亮着明光的街铺一圈，高杉原的目光穿过整条步行街，来到最远处的居民小区。 “你先回去吧，我处理一些事情，然后再去你们那里。” 高杉原余光看向中野一花，说。 中野一花乖乖地颔首。 他迈开步伐，抱着一个抱枕大小的龙猫布偶行走在人群中，穿的是便装，还不算招人注目。 片刻，他停在街道上，回首看向身后跟着自己的女生。 “你的家不在这个方向吧，一花同学？” “嗯……”中野一花右手捏着下巴，“其实，姐姐现在没事情做。” 高杉原没好气地督她一眼，她眼眸里似乎有笑意，直直看着他。 “那一起再逛逛吧，但我可没时间管你的。” 中野一花嫣然一笑，小步跟上去，来到高杉原身侧，蛮腰前倾，对着他微笑。 “衫原君可以把我当做你手中玩偶的主人，这样子拿着龙猫就没有什么压力了。” 高杉原张开嘴，欲言又止，索性瞟中野一花一眼，而后向在街道最远处的小区走去。 “衫原君，你住在这里吗？” 路上，中野一花指了指身边的居民楼问。 高杉原摇摇头，“不是。” “那来这里的目的干什么呢？”中野一花思索道：“据我对衫原君的了解，衫原君并不像在放学后串同学家的人。” 高杉原苦涩一笑：“那你还真猜对了。” 两人慢慢走着，街道内侧的小吃店美味飘香，中野一花馋馋地看向琳琅满目的小吃。 “我们可没时间在这里吃东西。”高杉原打断她的目光，“不然真不能在七点前赶到你们家。” “打包可以吗？” “浪费时间，不行。” “好坏。” “……” 不久后，中野一花吃了一串热乎乎的鱼丸，满足地眯起眼，宛如月牙一般精秀。 从包包里拿出手机，纤细手指划过屏幕。 “肚子还是饿，让二乃留一份晚饭，二乃做饭超好吃的。” 高杉原眉毛微挑，脑里想象中野二乃穿着围裙做菜的模样。 嗯…… 想象不出来。 “一花，你参加的是什么节目？” 中野一花发短信的同时，高杉原低头看着她的脸，问。 被中野一花小手握住的菠萝牌手机在街道灯光下屏幕反光。 “好像叫《爱豆培养生》什么的，现在还差最后一个面试就可以上节目了。”中野一花缓缓说。 “……养成类真人秀节目吗？”高杉原略有失落的说。 “欸？怎么了嘛？” 中野一花迷惑地抬头，将手机放回挎包。 “一花是想成为有实力的演员吗？” “当然！” 高杉原想了想，实话实说。 “这种节目看上去是一个全民互动，培养偶像的节目，但实际上没有真正的培养人演技的能力。 从挑选到上节目，再到最后选出的偶像，很多时候不取决于参赛人的实力，而是取决于主办方的需要和参赛人员的圈钱能力。 我记忆中也有一个类似的节目。这个节目上只要你的脸足够吸引观众注意力，你不需要演技，也不需要才艺，节目组和主办方在最后都会安排你拿名次，然后获胜出道。 这种节目不是培养实力派偶像，所有的一切，都像流水线生产一样，培养的是能收割流量的花瓶。” 高杉原说着，凝视中野一花一眼，“你的脸的话，肯定能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力。” 中野一花不满地抿嘴。 “这种节目出来的偶像不需要靠演技、才艺、实力，靠的是热点流量和人设。只要摆好人设，在团队和公关下，通过买流量可以让他迅速成为全民知晓的‘偶像’。 三十岁的男人可以装模做样地演七八岁小孩，不需要演技。什么小事情都能引发众议，比如在公共场合大便也可以上顶级热搜。” “我才不要这样子。” 中野一花嫌弃的说，这种事情也能上热搜，多可怕的事情。 她单手轻握成粉拳，看着地面，“我希望的是自己可以凭演技征服观众。” 高杉原安静看着中野一花较真的模样。 “真的有衫原君你说的那种人吗？” “还迷倒很多女性的。”高杉原点点头。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感觉很恶心呐。”中野一花捂住胸口。 “真正的演员和歌手，都是被观众肯定后，才会多出现在这种综艺屏幕上。 他们很少现身这种节目，而是潜心打造自己的作品。 我崇拜那些从群演开始，慢慢锻炼演技，不断提升自己，最后成名的演员。” 听到中野一花的话，高杉原忍不住看向她的眼眸，她透彻的眸子在夜里迷人万千，他提醒她小心前面的积水。 “我一开始都没了解清楚，还以为是培养演技的节目。” 中野一花迈开白皙的脚丫，绕过小水洼，有些失落的说，“现在怎么办呢？” “没关系，算一次历练和经历，我的意见是这样子。” “嗯。” 中野一花点头，高杉原颇有一些意外，长女竟然听自己的话。 “不过，不能耽误我的家教。”高杉原不容置疑地说。 “嘿~” “刚才那个送我回家的男人是文先生，这个节目主办投资方的老板。” 两人安静走了一段路，中野一花回忆着说。 “对了，衫原君，你看这个。” 片刻，两人并肩而行时，中野一花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里面是一张合照。 “合照哦，看看能不能找到姐姐？” 高杉原看了看，立刻从一群摆着俗气表情的女性中看见中野一花有辨别性的无暇脸蛋。 在她脸蛋的魅力下，四周女性千篇一律的脸显得毫无生气。 “看到了。” 高杉原点点头，还看到文先生就站在众女性中间。 “没想到衫原君对演艺圈有这样子的见解呢。” 慢慢走着，中野一花微笑着，看向高杉原。 “实话实说而已。” 两人拐进小区。 第145章 孟夏の悸动(十一) “这是哪里？” 中野一花看着有些破烂不堪的小区，问。 “一个出现灵异事件的小区。” 高杉原回答一声，走在她前面。 两人慢慢经过小区的保安岗亭，走到小区的入口处。 保安亭内一个穿着褶皱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望了两人一眼，便挥手放行。 小区内的风景与外边截然不同。 在小区围墙外灯火通明的夜景衬托下，这儿更显得一片混黑，老树吊着藤蔓，落叶遍布地面，像被菌落覆盖的青灰色居民楼亮着黄色的灯光。 仿佛回到这座城市的十年前，高杉原和中野一花踩在树叶上，树叶发出干裂声，慢慢往里面走去。 树叶划过中野一花的藕趾，嗖凉嗖凉的，她往没有落叶的小道上走去。 “灵异事件？” 她望了望四周，问。 高杉原点点头，不久前他和中野三玖曾来到这里，如今他将对中野三玖说的关于红衣女尸的对话再阐述一遍给中野一花听。 一阵阴森森的凉风吹过，中野一花抿住小嘴。 “衫原君……好怕……” 声音有些颤巍巍。 高杉原回头望向中野一花，确实，在这种昏暗环境下还对女生说这种话，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 回眸一看，中野一花双手背在腰后，蓝色连衣长裙在昏暗的夜色下更加深沉，身材修长，轮廓优美。 嘴角扬着淡淡的微笑，她安静地看着高杉原，没有一点儿害怕的模样。 “被你耍了。” 高杉原白她一眼。 中野一花嗯嗯地笑。 “调节气氛～” 两人往小区内走一段路后，中野一花走到他身边。 “所以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找这个灵异产生的原因吗？” 高杉原看了看四周，点头。 那大块圆石处，原先穿白大褂，打太极的中年大叔已经不在了。 正值晚饭期间，整个小区静悄悄的，基本没有人走动。 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尝试咨询不同的人，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和中野一花逛过小区一圈，逮到两三个饭后散步的老人，高杉原向其咨询一番，但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余晖已经彻底在天际消失，高杉原看了看时间，意识到自己得回家一趟，不然赶不上给五人补习家教。 无所收获的一天。 “嗷~” 中野一花有些无聊地打一个哈欠，迈着小步，跟着高杉原走出小区。 “衫原君，你说有没有可能本来就没有这个灵异传说呢？只是人们不知道从哪儿听来了这个故事，阴差阳错地都信以为真，然后才一代代传到现在。” 听到中野一花这话，高杉原的脑袋呆滞片刻，一道没想过的灵光闪现，笑了起来。 “一花，有时候你的脑筋也蛮厉害的。” “欸？” 中野一花回过神看向高杉原，她只是看着四周破碎的环境，随便说说而已。 “什么意思嘛？” “等我查实了再和你说吧。走了，回家。” 高杉原在街道口拦下一辆计程车，时间紧迫，这里距离他的家不到十分钟的车程，公交则需要二十分钟，虽然价格贵一点，但能接受。 “衫原君。” 高杉原坐上计程车后座，中野一花站在外边，笑眯眯地看向他。 “姐姐也想进来。” “？” “待会不是都要去我家吗？”中野一花说着，猫腰进入车厢，坐到高杉原身边，“顺路顺路的~” “不然你想把我抛在这里吗？这是坏男人才做的事情。” 中野一花小脸似有梨花带雨般抿嘴，眼眸却玩味地看着他。 后座不挤，她前倾着妙曼的上半身，高杉原后倾身体。 “随便你。”高杉原点点头答应，“不过车费一人一半。” “好~” 不久，两人在目的地下车。 说是aa，但高杉原瞄了一眼身为自己的学生的中野一花，默默把车费全付了。 15元华夏币的计程车价格让中野一花惊讶了很久。 “霓虹计程车的费用很贵的。”她一边捋着裙子，一边说，裙摆落到她好看的脚踝上：“从刚才那到这里，起码要70华夏币。” 高杉原听到这价格也不由一呆，两人慢慢走向一栋出租屋。 “屋子很小，环境不好，不要介意。” 上楼时，高杉原对中野一花说。 “没关系。”中野一花微笑着摇头。 “我们也住过这样子的屋子。小时候和妈妈一起生活时，妈妈一个人要抚养我们五个人，六个人挤在一个小小的屋子里面，和这个差不多。” 看着四周杂乱的环境，中野一花缓缓说，她的脚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发出叽呀的声响。 高杉原略有诧异地看向她。 “之前没听你们说过你们的妈妈。” “妈妈在我们小时候已经去世了。” “抱歉……” “没关系的。”中野一花淡笑着，昂首看向高杉原，“衫原君呢，爸爸妈妈都健在吧？” “单亲家庭，只和妈妈一起生活，但妈妈很忙，需要还负债，所以一般不在家。” 高杉原摇头，说出这些话时，眼眸中的情绪没有多大变化。 两人走到高杉原的屋子门前。 “一般都是我一个人在家，屋里面可能比较闷，你要……” 话还没说完，高杉原掏出钥匙的手悬在半空，看着门把的眼睛慢慢放大。 门里面有光。 还有轻微的女声，似乎在哼歌。 高弱梨回家了！？ “怎么了吗？” 中野一花从他身后探头，看向屋内。 高杉原连忙转身，皱眉看向中野一花。 他忽然带一个霓虹女高中生回家，虽然说是家教兼同学关系，但这被高弱梨发现可免不了一通时间的唠叨。 毕竟她那个性格…… “我妈妈回家了。” 高杉原认真地看向中野一花，中野一花眼睛发亮。 “太棒了~可以看见衫原君妈妈的样子了，一定很漂亮对吗？” 高杉原点点头，而后立马摇头，“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还没跟她说我成为你们五人家教老师的事情。” “这由我来说就行了，衫原君~” 中野一花淡淡一笑，“绝对不会让她误会我们俩的关系的。” “你这样说我更慌了。” 高杉原深吸一口气，开启正常模式，全身温度开始慢慢升温，变回正常人体温。 视觉慢慢恢复，他看见中野一花如瓷器一般的脸，稍稍一呆。 漂亮。 饭菜香从窗户的缝隙飘进鼻孔，他缓了过来，透过不透明的窗玻璃确定一下屋里的情况。 “我妈的性格比较开明，你要提前知道一下。” 高杉原余光看向身边的女孩，中野一花将随身携带的小镜子收回挎包，微抿红润的双唇，一副简单补完妆的模样。 “你在干什么呢，一花？” “为见家长做准备呀。” 中野一花显然没听到他刚才的话，嘴角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微笑说。 第146章 孟夏の悸动(十二) “不要用这种容易被误会的词。” 高杉原白中野一花一眼，看着她的脸颊，眼神微楞，而后慢慢前倾身子，缓缓贴向中野一花，直到两人的脸只剩下十厘米的距离。 “怎，怎么了吗？” 中野一花挠挠脸，站直身子。 “你……” 高杉原支吾张开嘴。 近距离下，中野一花的脸更加完美无暇，无论是樱花瓣般的双唇，还是巧鼻，双眸，巧如天工。 “你刘海有点乱，不过没关系，你的脸蛋会很讨我妈喜欢的。” 高杉原赞扬一声，伸手将她额头前的刘海微微整理，而后慢慢站直身子。 “待会不要被她吓到了。” 正常状态下，可以稍微亲近一点。 转身，高杉原把钥匙插进门把里，准备开门。 身后，中野一花愣在原地，脸颊慢慢浮现一点点红。 “姐姐知道了……” 门开，高杉原在玄关换鞋，鞋柜里有备用的白色室内拖鞋，中野一花把小巧的玉足伸进去，两人慢慢走向客厅。 玄关与客厅相隔着一个镂空玄关柜，客厅光亮如日，透过玄关柜，高杉原隐约可以看到一道身影在忙碌着。 中野一花双眸环视四周一圈，屋子不大，很十分整洁干净，光线很好，没有什么霉味，反而还有淡淡的茶花香，给人温馨的感觉。 玄关上摆着一个木质鞋柜，慢慢走向客厅，左边是一个华夏风的屏风，右边是一个类似收纳柜的柜子，上面放着一些零食和书刊。 “我回来了。” 高杉原试探性问一声。 “欢迎回来~” 客厅内立刻传出一个温柔的女声，随着声音落下，一个披着围裙的高挑成熟女性出现在两人视野中。 高弱梨上半身穿着一件淡色系长白衫，外围着一条围裙，笔直双腿穿着蓝色牛仔裤，笑眯眯地看向高杉原。 “小衫~惊喜吗？妈妈提前回来了。” 艳红色的长发染回黑色，整齐地扎成高马尾束在脑后，体态丰腴，身躯有致，散发成熟女性魅力。 美丽的瓜子脸蛋妥妥证明她年轻时是一位倾城美女。 高弱梨开心地扬起嘴角，看向高杉原，当见到高杉原身边还跟着一个穿裙子的女生时，她先是微微一愣，慢慢的，嘴角更加肆意的上扬，脸蛋的表情浮想联翩。 高杉原苦涩的皱眉。 这可不兴猜测呀，弱梨同志！ 高弱梨和中野一花两人都是美女，但在高弱梨实实在在的成熟魅力前，中野一花的长女魅力瞬间弱化许多，此刻就像一只清纯的小白羊。 看见高弱梨后，中野一花的目光便在对方的身上停顿许久，眼眸里写着惊讶二字。 好漂亮的妈妈！ “啊啦，小衫还带女同学回来了。” 三人都在原地呆了片刻，高弱梨笑容不减地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点点头，“这是我同学，中野一花。——这是我妈妈。（中文）” 高杉原向中野一花介绍道。 “妈妈好。” 中野一花双手放到小腹前，认真地朝高弱梨微鞠躬，用不算标准的华夏语向高弱梨问好，“有劳照顾了。” ‘妈妈好’？ 听到这三个字，高杉原直接呆死在原地，画风变成黑白两色。 “嗤嗤嗤，你好呀，小妹妹好漂亮呀~” 高弱梨先是一呆，而后忍不住笑意的灿烂大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有种收了女儿的欣喜感。 “哪里，妈妈才漂亮。（中）” 中野一花听懂了高弱梨的话，轻轻摇头，嘴唇翘出好看的弧度，惹得高弱梨心花怒放。 又懂事又好看的女生~ “已经做了晚饭啦，一起来吃吧，带上你的女朋…嗯…女同学？小衫？” 高弱梨招待两人到客厅旁的餐桌上，上面摆满了香味四溢的菜，热乎乎的冒着白气，直挑人的味蕾。 但高杉原的心拔凉拔凉。 “好香~” 中野一花换回日语，向高杉原赞叹一句。 “啦，小妹妹，你还会说日语吗？” 高弱梨有些惊讶地看向中野一花，用日语问，日语有些生疏，看得出来是很久没说过。 听到日语，中野一花惊讶地捂住小嘴，自然而然也改口用日语回答。 “妈妈也会日语？” “我呢，在东京大学留学过一年哦，自然会一点。”高弱梨淡笑着。 中野一花的眼眸闪着高光，“好厉害呢。” “难怪你的名字叫中野一花，原来是来自霓虹的女生。”高弱梨淡淡笑。 “嗯，我是衫原君的同学呢。” “小衫没欺负你吧？” “没，没有的事。” “霓虹的樱花很漂亮呦，欧巴桑我年轻时就看过东京大学的樱花雨，粉色的花瓣像海一样落下。” “妈妈一点也不是欧巴桑，很年轻。” “哈哈哈，你的嘴巴真甜，一花酱~” 听到高弱梨称呼自己为‘一花酱’，中野一花眯起眼眸，弯成月牙。 高弱梨慢慢走到客厅，朝高杉原使出一个眼神。 高杉原皱起眉头，表示理解不了。 “那个，弱梨同志，我们只是回来一趟，马上得出去了。” 高杉原将手上的玩偶放到沙发上，朝高弱梨说。 “欸？不吃饭吗？” “回来再吃吧，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去看电影？” 高杉原摇摇头，“事情有点复杂，简单而言就是我现在给一花当家教，现在得出发去她家。因为她家里面还有四个一模一样的人等着我。” “？” 高弱梨蒙了，但很快淡淡一笑。 “那你去吧，妈妈这几天都在家哦，饭菜给你留着。” “嗯，好，具体事情回来再和你解释。” 高杉原点点头，看了看时间后连忙拿上背包。 回首一望，中野一花还在和高弱梨聊得火热。 “妈妈，你做的饭菜好香。” “是吗，有空一定要来哦，我会的菜可多着。” 高杉原咬咬牙，拽上中野一花的手连忙离开客厅。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聊着天的中野一花忽然一呆，低头看向高杉原拽着自己小手的大手。 在高弱梨的目光下，两人慢慢走出出租屋。 夜色下，中野一花眼眸安静地看着高杉原捉着自己的手，目光顺着手臂慢慢上移，看到走在前面的男生的背影。 街道各色街灯闪着柔和的光晕，光晕涟漪，宛如萤火虫的尾灯，点缀在两人四周。 手心很暖…… “抱歉了，我觉得如果不拉你走，你可能和我妈聊到天亮。” 不一会儿，高杉原放开手，自身的正常模式也结束，全身有些无力，恢复冰冷。 “没关系。” 中野一花收回小手，有所回味地轻握藕指。 “衫原君的妈妈好漂亮，也好厉害，东大的进修生呢！” 中野一花羡慕的说，眼眸闪烁着光芒。 高杉原挠挠脸，“是吧。” 说着，他狠狠盯向中野一花，“你知不知道见到别人妈妈时，不是跟着我叫妈妈，而是应该叫‘阿姨’呢？” 中野一花一脸无辜地摇头：“姐姐不知道哦。” 刚说完，她眸子里露出狡猾的笑意。 看着她有恃无恐的笑容，高杉原知道，长女是故意的。 “姐姐叫衫原君的妈妈‘妈妈’，衫原君没有感到一点开心？”中野一花问。 两人漫步到车道边，打算拦下一辆计程车。 高杉原皱眉，“只感觉麻烦。” “姐姐好伤心。” “……也有一点开心。” “嗤嗤嗤，纯情衫原君。” —— 一花喜欢的动物：河马 第147章 孟夏の悸动(十三) 两人走出家门时，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六点半。 夜幕被城市的高楼切割成数块不规则的空间，两人就站在其中一块正方形的深蓝色苍穹下。 上空是闪着微弱星星的天空，眼前是川流不息的车道，身后是穿着长裙的女生。 高杉原招手拦到一辆青红相间的计程车。 坐上去，高杉原安静地坐在左侧，中野一花猫着蛮腰，也跟着进到车厢里面。 计程车开往碧梨园，窗外的城市夜景往车后不断远去，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街角中。 车里难得的十分安静。 中野一花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将挎包放到一旁，双手放在小腹前，轻阖双眸，脸色流露一丝疲倦。 “累了？” “有点……” 中野一花慢慢睁开眼睛，看向高杉原，车窗外的霓虹灯灯光映在她脸上，如琉璃彩灯染在白瓷上。 高杉原侧着脸，安静地看她。 眼睛内各种色调已经消失，中野一花在他眼里再次变成黑白两色。 但他敢担保眼前这幅画面是依旧颤人心扉。 “你睡一会儿吧，到了后我叫你。” “嗯。” 中野一花朝他淡淡一笑，可能是因为劳累，脸上没有了捉弄的笑容。 青红色的计程车在城市车道上慢慢驶着，在车窗的庇护下，两人短暂的和喧嚣世俗告别，城市内所有声音都挡在暗色车窗外。 中野一花安静地阖眼休息，高杉原坐在她身边，借车顶的小灯默不出声地看书。 开着车的司机余光不时透过内后视镜看向两人，手中方向盘缓慢转动。 夜色在这车厢里变得可感知触摸，宛如一段温柔的纱绸，在两人中缓缓流过。 计程车停在碧梨园门口，高杉原看了看时间，刚好六点五十五分，离家教开始还有五分钟。 两人从计程车里出来，高杉原付钱，而后一起走到金碧辉煌的大堂。 从车里出来，中野一花揉揉眼睛，舒情地伸一个懒腰，往外伸出的藕臂如玉制品一般晶透。 一边走着，一边以自然动作撩拨粉色短发，撩拨头发的手指十分纤细，她的身材也很纤细，但胸部和腰部的线条女人味十足。 那儿是她散发魅力的地方之一。 小酣睡一会儿后，她的眼睛恢复光彩，透彻的眼眸让人联想起娇贵布偶猫的眼睛。 “衫原君~” 小白凉鞋点在地板上，她看向身前的男生，轻轻的说，语气有些撒娇意蕴。 高杉原刚走进大堂，听到她的话，回首。 中野一花红嫩嘴唇两边向上翘起。 “姐姐好累，背姐姐好吗？” “不好！” 高杉原严辞拒绝。 “小气鬼。” 两人坐上电梯，楼层键钮不停闪烁，电梯厢往上平稳升去。 不久，来到中野五胞胎的家，玄关换鞋。 “我回来啦~” 中野一花赤着双足，和高杉原一起走到客厅。 四姐妹都在屋里，中野三玖和中野四叶盘着白皙双腿坐在沙发上，三玖看着手机，四叶坐在看电视，中野二乃和中野五月则坐在客厅后的吧台椅上看杂志。 四姐妹都换褪了校园的水手制服，穿上居家便装，即使是便装，穿着四人身上也别有一番风姿。 换了居家装的四姐妹依旧保留着标志性打扮，高杉原靠着这发饰或头发差异认出四人身份。 “晚上好！高同学！” 头上戴着纹格兔子头带的中野四叶嘻嘻看向高杉原，将盘着的双腿放下。 她的小腿肚细削光滑，脚踝微凸得恰到好处，凝脂般的嫩足让人想轻握。 “晚上好。”高杉原回复。 “衫原同学，接下来辛苦你了。” 中野三玖也将手机放下，脸颊没有什么表情，但看向他的眼眸有细微涟漪。 她的腿也很修长，玉足纤纤。 高杉原将目光稍微挪过不少。 虽然已经见了五姐妹的腿和足半个月，但每次看到，依旧诱惑力满满，让他心神纷散。 “好累！” 中野一花斥着玉足，整个人成大字型倒在沙发上，“要不姐姐今晚不学习了吧，衫原君？” “不行！” 听到有人不学习，高杉原立刻严辞拒绝。 “喂，你们俩怎么一起来的？” 中野二乃双手环腰，慢慢走到客厅的布艺沙发后，翘臀往沙发腰一坐，酒红色的长发披落到沙发上，张开小嘴问道。 “我们在来途中遇到的。”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高杉原模糊地说，“对吧，一花？” “嗯，然后还去了衫原君的家，见到衫原君的妈妈……” 中野一花正面躺在沙发上，胸部和臀部将质地柔软的沙发压出不少细褶，支曲着白嫩小腿一摆一摆的动着，双手抱住一个抱枕，糯糯声说。 四人纷纷向高杉原投以疑惑的目光。 高杉原皱起眉头。 “我们开始家教吧。” 高杉原在四道目光的注视下，像被扒光衣服一样难受，连忙转开话题。 “高同学，我们好像还不知道高同学的家呢？” 中野四叶微微蹙额，陷入思考。 “嗯嗯。”中野三玖在身边迎合，一向安静的她竟然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高杉原心里油然而生出麻烦感，“你们想听？” 两人纷纷点头，中野二乃在一旁无关紧要地看着他，不做回答。 “时间不允许，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高杉原看了看时间，虚晃一枪，手指在沙发上开始一动不动的中野一花：“一花，你给我起来！” “好累呀~对娇弱女孩子没有一点同情心吗，衫原君~” 中野一花慢慢翻过身子，上半身的内衣似乎松了，两个浑圆的白兔动了动。 娇撒得再嗲，家教还是得进行下去。 在高杉原无情催促和野泽埋留下的作业下，五姐妹最终乖乖坐到茶几四处，开始今晚的家教生活。 高杉原看着总算进入今晚家教正轨的五姐妹，悬着的心松下一口气。 …… 九点，高杉原完成今晚家教任务的百分之五十，略有失意地离开。 按照原本的进度，今晚家教任务是能百分百完成的。 然而五胞胎每一个人拖延了百分之十的进度，乘以五就变成百分之五十。 高杉原离开后，中野五姐妹家。 五姐妹有气无力地趴在一堆作业上，中野一花右手支颐，津津回味地和四姐妹分享今天的经历，主要是见到高弱梨的事情。 “……” 中野二乃安静听着，默不作声。 中野三玖稍低头，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哦！想去高同学家看一看！”中野四叶眼睛闪光的说。 “诶！做饭好吃？” 中野五月呆毛竖起，捕捉到一些异于其他三姐妹的关键词。 五人一言一语中，夜晚度过。 第148章 孟夏の悸动(十四) “好了，老实交代，那个女生是谁？” 客厅里，高弱梨双手捏住高杉原的脸庞，像捏面团一样，审问道。 手的力度不大，指间还有一些温暖。 高杉原无语地看着眼前老大不小的女人。 黑色长发带来的气质远比原先艳红红发要好，像一个青春未俗的妙龄女生。 “高弱梨同志，我饿了。” “妈妈问你这个问题了吗？” 高弱梨将脸凑到高杉原面前，看起来刚才在家里是等得心烦意燥，大眼珠猜疑地转动。 “女朋友吗？一花酱？” 高杉原眼睛快被她的手指拉成一条线，但对此依旧缄口不谈。 “不给饭吃，我就算饿死也不说。” 进家门前他特地换成正常模式，本想着能赶紧吃上热乎的饭菜，谁知道刚进入家，还没把将背包放到沙发上，就受到高弱梨严刑逼供。 高弱梨再盯他一眼，才慢慢放开双手，环在腰上。 高杉原谨慎地看高弱梨一眼，拿上碗筷，坐到餐桌边，慢慢吃起来。 他回来前提前和高弱梨说了一声，她已经把饭菜重新热了一遍。 高弱梨坐到他对面，左手支颐着餐桌，右手在桌面笃笃笃地敲着，脸上一副意犹未尽的坏表情。 “还不说？” 她介有生气地瞅高杉原一眼。 “我和中野一花只是同一个年级的同学。” 高杉原将一块红烧肉放到嘴巴里面，浓稠酱汁和嫩滑肉质在嘴腔迸射，唇齿留香，说话也带上不少咀嚼声。 “因为她的父亲来我们这边工作，她也跟着从霓虹来这里当我们学校半年的体验生。恰巧她的成绩很差，我在外边的工作是家教，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她家教老师。” “没了？” 高弱梨怀疑地看向他。 高杉原摇头，“你还想要什么，弱梨同志？” “后面没发展成女友之类的剧情？”高弱梨表情认真地问，“一花酱这么可爱。” “……” 高杉原睹一眼高弱梨，不作声，大口大口吃晚饭。 “刚才妈妈好像听你说一花酱家里还有四个一模一样的女孩，这是什么意思？” “好八卦，弱梨！” “这不叫八卦，叫关心儿子。” 高杉原低头吃饭，高弱梨递过一张纸巾，他接过擦拭嘴巴，干净的纸巾瞬间染上一层油脂。 将嘴巴里的食物咽下喉咙，他组织一下语言，将中野五姐妹的事情全盘托出。 “五胞胎吗？！” 高弱梨惊讶得瞳孔放大。 “嗯。同时也是五倍的工资。”高杉原点头，继续干饭。 但高弱梨明显已经不在听他讲话，在灯光下，她的脸陷入两眼放空、嘴巴微张的表情。 这是一种高杉原难以言语的思考状态。 像在震惊五胞胎的事情，也像在酝酿着一个圈套。 随着眉间的细皱慢慢舒展开，高弱梨再次淡笑起来，慢慢伸手将高杉原有些乱的头发拨顺。 “小衫同志，那你可得认真对待这份工作呀。” “嗯，知道了。” “五倍的工资，可不能辜负别人的信任。” “好，知道了。” “不能对别人发脾气，要有绅士精神。” “好，知道了。” “有空请别人来我们家吃一下饭吧。” “好，知……” 高杉原低头喝着汤，忽然发现话题有些不对，吸溜进嘴里的汤汁把喉咙呛了一下。 皱眉看向高弱梨，后者一脸开心，双手合十放在脸颊边。 “那就这周内吧，小衫。” “啊？”高杉原放下碗筷，缓过来，“请她们来吃饭？” 高弱梨蹙额，“当然，小衫不都答应了吗？干嘛还要发出这种不礼貌的反问。” 高杉原顿时感觉有些语塞。 “感觉很意外……有哪个必要吗？我们只是家教关系而已。” “为什么没有？” 高弱梨双手叉腰反问。 “普通同学之间都可以来串门，更何况你和一花酱她们还有家教关系呢。她们可是付钱给你的，你是她们的老师，请吃饭不正常吗？” 高杉原在一旁默默听着，吃了的饭顿时香不起来。 五人来到自己家里面？ 他能想到的只有莫大的弊处。 更何况五姐妹里还有二乃、一花、四叶这三个外向家伙，一花刚才碰上高弱梨就像碰上王子一样，两人喋喋不休。 要是这三姐妹一齐碰上高弱梨这个开明女人，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化学反应。 餐桌对面，高弱梨自顾说着，双手再次合十，眼眸变得期翼。 “而且，妈妈也想看看一花酱的妹妹们。二乃酱，三玖酱，四叶酱，五月酱，名字听着就好浪漫~一定都是超级可爱的女生。” 高杉原无语地翻起白眼，他刚才不过提了一下五人的名字，高弱梨一字不差地记下来。 “还没见面就把别人夸成这样，干脆认别人当女儿算了。”他吐槽一声。 高弱梨转眸，淡淡一笑，“这不取决于我。” “我吃饱了。”高杉原将汤喝完后，赶紧终结话题。 “妈妈的烹饪技术没下滑吧？” 扫一眼几乎被高杉原一扫而空的餐桌，高弱梨注意力也回到屋子里的现实，自豪道。 “主要是饿了，味道没多好。” 高杉原评价道。 “您就吹吧，刚才吃得跟猪一样。” 高弱梨撸起袖子赶开高杉原，准备收拾桌子。 “不需要帮忙？” “免了，你削几个水果待会作饭后甜点吧。” “好。” 高杉原点头，从冰箱拿出两个苹果和一个火龙果，洗干净后削成片，放到客厅的茶几上。 “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高杉原望向厨房里洗碗的高弱梨，问。 “嗯，工程进度顺利吧。” 高弱梨从推拉门里探出头，脑后的高马尾一点儿也不耽误家务活，手上沾满洗洁精泡沫，脸颊灿烂笑着。 “按现在的进度，不到半年就能还清剩下的债务了。” “真厉害，弱梨同志。” 高杉原由衷感慨地说，起身走到厨房，双手轻轻帮她按摩肩膀，从她身后，能依稀看见她眼角的几条皱纹。 “我现在也能还一点债务的……” “那是小衫的钱。公司破产是因为妈妈能力不足，不是小衫的错。” 高弱梨笑眯眯的说。 高杉原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倔不过眼前的高弱梨。 想说点‘妈我爱你’之类的煽情话，但两人都不是西方式的直率型亲情，这种直白表达感情的话在华夏的亲情中还是难以言齿的。 高杉原默默帮高弱梨按摩。 “小衫。”高弱梨洗着碗时，侧脸看向他，“记得请一花酱她们来我们家吃饭，身为家教老师，得关心学生。” 高杉原看了看她的脸，叹一口气，默默点头。 “知道了。如果她们不愿意，我也没办法的。” “哪有女孩会不愿意来帅气男生家的。” 高弱梨淡笑着说，她一笑起来整间屋子都明亮起来。 “只不过希望一花酱她们不要嫌弃这小屋子和妈妈的手艺就是。” “肯定会嫌弃弱梨同志的手艺。”高杉原肯定点头，眼神松散：“如果弱梨同志不露两手的话。” 高弱梨默不出声地笑着。 “这次该不会后天就要走吧？” “嗯，没这么快，可以呆三四天。不过你得赶紧把五位女同学请过来。妈妈真的好想和她们见一下面。特别是一花酱，好像年轻时的妈妈~” 高弱梨说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情不自禁地将双手放到心房位置，忘了手里还捉着一个沾着泡沫的碟子。 “喂喂喂，碟子！”高杉原连忙斥道。 ? 将碗筷洗好放回消毒柜后，两人坐在沙发闲聊一会儿家常，内容无非是成绩、学校、工作之类的，笑得很频繁。 时间来到晚上十点。 高杉原发觉自己开正常模式已经一小时多，对正常身体有所依恋的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能量在以每十分钟一粒的流逝。 得回房了，今晚还有别的事情需要调查。 高弱梨坐在沙发上，伸一个懒腰后，率先进入浴室洗浴，出来时全身散发着沐浴露的气味，穿着蓬松白睡衣。 “晚安，小衫。”高弱梨回到房间，向高杉原道晚安，“弱梨同志累了，得睡美容觉去。” “晚安。” 高杉原坐在沙发上挥手，将最后一块火龙果块塞进嘴巴里面。 “哦，对了。”刚关上房门，高弱梨又再次将其打开，半张脸从里面侧出来：“记得联系一花酱。” 高杉原没好气地关掉电视，“你怎么一直惦记着这个？知道了。” “明天要是妈妈睡懒觉，早餐自己搞定哦。” “顺便留你的份。” “谢谢小衫~” 高弱梨关上门，房间里很快关上灯。 刚才两人相处时，高杉原隐约留意到高弱梨不时露出的倦容。 她工作很辛苦。 轻手蹑脚的洗漱，尽量减轻声音，高杉原很快完成自己的洗漱工作，从浴室出来。 将客厅的灯关掉后，回到自己房间里。 狭小的客厅陷入漆黑中。 轻微食物气味在客厅飘荡，银白的月光从阳台泻进，落到沙发上，将客厅一分为二。 一边是蒙着淡银弱光的阳台和靠阳台的半个客厅。 一边是陷入昏暗的玄关和餐桌。 餐桌上装着两束白花的花瓶、收纳柜上的钥匙串，鞋柜上歪斜摆放的鞋子，在漆黑中佁然伫立不动，灯泡失去最后一点余温，它们在客厅中只剩下黑影。 将房门反锁起来，高杉原并没有立刻睡觉，而是一边恢复低耗能状态，一边打开电脑。 电脑桌上很整洁，左侧是霓虹高中教材，右侧是给五姐妹补习的资料，以及野泽埋给的u盘，都整整齐齐叠成半个拇指高。 他没有变成灵魂状态，因而看不见零奈是否已经来到自己身边。 坐在椅子上，高杉原环视房间一周，四周没有任何声响。 电脑屏幕开了后，他的注意力回到电脑上。 手指不断滑动鼠标，熟练地输入锁屏密码，而后打开浏览器，快速浏览那个出现红衣女尸的小区论坛。 中野一花在夜晚时对他说的话给他一种没有考虑过的可能性。 如今他需要做的便是猜想这个可能性的真实程度，而后再出去寻找能量。 黑色瞳仁里不断闪过白色的浏览页面，高杉原从论坛中找到三个联系人，通过请求，获得他们的联系方式。 三人都是九十年代时和小区物业发生矛盾，而后搬出小区的小区原住民。 而后一切变得简单起来。 高杉原通过网上聊天的形式和其中一个近三十岁男人聊天。 男人对他询问的问题没有任何遮遮掩掩，在感慨一番时间飞快后，将一切都告知了他。 【一开始只是纯粹的报复而已，没想到过有这样子的后果。但我一点也不后悔……】 这是那位男人在最后和他说的话。 两人聊了近三十分钟的内容。 当聊天结束后，高杉原坐在椅子上，沉默地看着电脑屏幕，不断回看聊天记录，他的心情有些难以言喻。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时间来到十一点，高杉原关闭电脑，确定房门反锁后，躺在床上，进入里世界。 里世界。 高杉原站起身体，望了望自己的身体，而后环顾四周。 环境没有任何变化，不过窗外的夜幕变得更加深沉。 在表世界里银月烁光的夜幕如今被漆黑的乌云笼罩着，乌云以肉眼可观察的速度慢慢挪动，给人一种魔幻感。 高弱梨睡得很沉。 她有夜晚吃一小片安眠药助睡的习惯，她说如果不这样的话，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公司的事情，睡不着觉。 将被褥盖到高弱梨的肩部，确保其不着凉，高杉原慢慢飘出屋子。 零奈并不在附近。 高杉原微皱眉头，看来以后要订一个约见时间和地点。 一边收集街道上散落的能量，一边往城市公园飘去。 终于，在接近公园的路上，高杉原看见零奈躲在一个屋檐下，目光谨慎地望着遍布乌云的夜空。 高杉原刚想朝她打招呼，她连忙将他拉了过去，两人一起躲在屋檐下。 “这怎么了嘛？” 高杉原问。 零奈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小心别被发现了。” “善灵？！” 高杉原瞪大眼睛，往后靠的同时凝视天空，夜空上的乌云慢慢开始旋转，逐渐出现一个漩涡。 零奈摇摇头，淡淡笑着，虽有谨慎，但也有恃无恐。 “是龙。” 第149章 孟夏の悸动(十五) 龙？ 这种生物竟然也里世界存在？ 高杉原难以置信转眸，看向身前零奈的侧脸。 她一声不吭，澄澈的双眸看着夜空，从她那如同旋着黑色液体的瞳仁中，高杉原竟看到一丝憧憬。 细细揣味着，他恍然理解她的心情。 这里是里世界。 圣诞老人、始皇帝都能存在，甚至自己刚才调查的不应存在的红衣女尸也在里世界里出现了。 龙为什么不能存在？ 抬起头，他慎之又慎地凝视夜空，生怕被发现。 乌云如墨水一般凝混成涡，所有星辰和月光都被这寥廓无边的黑云吞噬至尽。 龙，是怎么样的存在呢？ 高杉原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嗓子有些隐隐刺痛。 夜幕中的黑云铺天盖地，一条巨大无比的蛇形轮廓在其中穿行，所有云层为之所颤动。 就在高杉原以为那如龙卷般的黑云中会腾出一条龙时，乌云骤散，皎洁月光从无边远的天际洒来，落到柏油路上，银白的光束中细小灰尘缓缓浮动。 “好，它走了。” 零奈松一口气，慢慢站起身子，飘到马路中央，而后拍拍手上的灰尘，实际上她的手干净得很。 “啊，就这？” 高杉原悬到井口的好奇心顿时失去绳索，掉到无底的深井里面。 “嗯，没了。”零奈歪歪头，好笑地扬起嘴角：“你还想要什么？” 高杉原慢慢走过去，“我还以为至少我们会和龙打起来。” “嗤嗤嗤，你在做梦吗？”零奈再次好笑地扬起嘴角，“要是真的打起来，我们俩已经被吃了。” “那你还摆出一副狩猎者看见猎物的表情。” “那是幸运的表情。” 零奈不紧不慢地说，语气平和：“在里世界看见龙可是很罕见的事情，就像表世界看见流星雨。你知道东方龙和西方龙的差别吗？” 高杉原想了想。 “东方的龙一般都代表神圣祥瑞，古时候的部落多用其作为图腾，身形类蛇；而西方龙外形酷似蜥蜴，原型似乎从侏罗纪的恐龙而来，是残暴、噩耗、邪恶的象征。 两者的能力也有一点差异，东方龙的能力一般是飞行、潜水、吞雷吐海、化形变术；而西方龙则多以用魔力的形象出现。” “诶！好厉害。” 零奈赞叹一句，她随口一问，高杉原竟然回答出来。 看来她低估一个学霸的知识储量。 “所以呢？”高杉原问道，“里世界出现龙为什么是幸运的象征？” “因为它能带来想象不到的机遇。” 零奈招呼他一起走向公园，慢慢说。 “每一次龙出现，都会给里世界带来不少难以解释的机遇。” “有例子吗？” “比如，嗯，能让人不需要经历生死，就能进入里世界；或者是龙所经之处，数以千计的能量会像雨点一般洒下；在龙经过的地方，会产生不少自然灵；能达成灵体的愿望之类……这些都是我听来的，但一次也没见过。” 零奈看向高杉原，自己也半信半疑地耸耸肩膀。 高杉原听着，略有苦涩地淡笑：“龙珠里的神龙？” 零奈表示不是，转过话题：“对了，昨天让你找到的东西如何了？” “查到了。”高杉原点点头，眉头舒展。 “那红衣女尸生前并不是人，准确来说，在现实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红衣女尸被杀’这个事件。 这是人为编造出来的巨大谎言。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那栋小区新建成时，物业和原住民间产生巨大矛盾。 物业在业主买楼后坐地起价，收取杂费，合同上写的服务一项没落实，而且小区对面正是垃圾处理厂，受骗的业主便和物业争吵不休。 两者之间的矛盾越闹越大，最后业主集体抗议搬出小区，临搬出去前众伙商量好，给这个小区物业来一个厚礼，把众人搬出去的原因编造成小区里死过人，而且死得很灵异，将小区的栋楼妖魔化，而后几次半夜回来假扮‘鬼’。 当时网络并不发达，在日以继日的传播中，相信这个谣言的人越来越多。 信仰不断汇聚，慢慢凝聚出里世界的‘红衣女尸’。” “我都说了。”零奈淡淡一笑，“看它的体型比例就很奇怪，还这么弱。” “这谁知道呢？不存在的事情也会被人们所广泛信奉。” 高杉原耸耸肩膀，“荒谬。” “走吧，我们今晚就搞定红衣女尸。” 零奈向他伸出手，高杉原看了看她的小手，拉上去，很软。 两人慢慢往小区方向飘去。 “像拉着儿子的手。” “占我便宜？” 两人在半空一言一语。 来到红衣女尸出现的小区里，高杉原望了望四周，昏暗的夜里，老旧居民楼半截身子陷入漆黑，路灯照到的青灰色墙壁龟裂成纹。 “来这里能找到吗？” 高杉原问，他们已经来这里两三次了，什么东西都没找到。 “当然。”零奈点点头，双眼环视寂静的小区。 倏的，她头上的一万多能量发亮闪烁，一把由100能量值幻化出的白色弓箭搭在手上，瞄准电线杆上的网线，一箭射去。 幻化出的快箭直接将网线射穿，一声怒吼从网线内传出。 高杉原嘴角一抽，这女尸竟然钻进网线里了？ 刹那，红衣女尸猛地从网线里变大，漂浮在半空中，瘆人的腐脸朝两人诡异一笑，像一条猎犬一般冲向两人，头顶上悬着的青色铁链不断舞动。 零奈丝毫不慌，再次幻化出武士刀，余光扫向高杉原。 “想不想学对付自然灵的方法？” 高杉原点点头，“想。” “叫师傅。” “开玩笑——师傅。” 高杉原看着零奈的脸，开玩笑后立刻变得正经。 零奈淡淡一笑。 “记住，里世界战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能量换取能量，以自己尽可能少的能量，换取对面尽可能多的能量。” 说着，零奈的眼神变得锐利，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箭，盯着冲她而来的红衣女尸，双手握着的武士刀刀身铮铮。 “还有，要挑敌人的弱点来进行进攻。不要打它头上的铁链，那是它的武器，最坚硬的地方，然而它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这就是无意识自然灵，只会使用蛮力。” 零奈说得很齐全简明，高杉原甚至有些诧异，眼前女生竟然没有一点保留，直接将最重要的告诉他。 刹。 零奈腰间的武士刀刀起，而瞬，刀落。 红衣女尸胸膛再次被砍出一个大窟窿，四百多粒能量顺着血液从伤口处滑落，落到地面上时，血液蒸发，能量变成如珍珠一般晶莹剔透的珠子。 与此同时，红衣女尸随着头上悬着的能量数量从一千四百多变成九百多，身体变得模糊，开裂到脸颊的裂嘴像野兽一般低嘶一声，血沫横飞。 它杵在原地，不再靠近零奈，也不逃开，没意识到自己已是一只困兽。 零奈轻盈一跳，回到高杉原身前，手中的武士刀粘满血迹，还剩下五十粒能量充盈的武士刀刀刃变刃了许多。 就像游戏里武器的耐久度一样。 零奈并不急着捡能量，而是站在高杉原身侧。 “能量不止可以让表世界的身体活下去，还能运用在里世界里面，幻化出各种武器。” “怎么幻化？”高杉原问。 “嗯，你用心感受自己体内的能量，慢慢引导它们汇聚，像血液一样慢慢从身体内流出体外，同时脑里一边想着自己要变出的武器，就成了。” 听起来简单，实操很难。 “就像哈利波特的魔法？”高杉原问。 “嗯，有异曲同工之处。”零奈点点头。 “幻化武器对专注和记忆力的要求很高。很多人一开始并没有专注的记忆，弄出来的东西都像歪瓜裂枣一样。 并不是说幻化出的武器越厉害越好，因为你难以将其全面勾勒出来。 像我，武器就只有武士刀和其他两三个，不会想太多，不然不完美。” 零奈介绍着，心里有些种老前辈教导后辈的优越感。 “不过，这对于新手而言，是比较困难的，用两三个小时弄一个武器也算正常。” 刚说完，身边的高杉原向她递出一把武士刀。 这是一把用1能量值做出来的武士刀，几乎接近透明。 “好快！” 零奈惊讶地张开嘴巴，看着这把和自己幻化出的刀几乎一模一样，除了细节偏差，没有什么瑕疵的武士刀，瞬间没了前辈感。 她捉了捉武士刀，武士刀泯然消失，毕竟只用1能量值做出来。 看了看高杉原，她露出惊讶的表情：“衫原，好有天赋呀！” 高杉原挠挠脸，他只是看了几次零奈的武士刀，就默默记在脑子里，像背书一样捉住关键点，到记忆输出脑子时，一下子就弄出来。 “脑子记忆力比较好而已。” “为什么它消失了？”高杉原看着自创已经消失的武士刀，自问自答，“因为构成它的能量太少了吗？” “嗯，能量注入量的多少会影响一把武器的质量，越多能量汇成的武器，杀伤力越重。” 零奈说着，红衣女尸再次冲过来，她捉起手上的刀。 “这次我对准它的伤口，直接灭了它。” “衫原，你也可以尝试幻化出其他武器，把红衣女尸当做试验品练一下。” “什么武器都行？” 零奈点点头，“嗯。” 刚说完，她身边传来两梭子的枪声。 砰砰砰！ 眼前红衣女尸的眼睛直接被数颗能量幻成的子弹爆掉，但没有明显效果，被轻伤的眼珠转动得更诡异，能量没掉一颗。 零奈呆了一下，回眸，看见高杉原手里拿着一把手枪。 “不久前看过枪的杂志，就记下一种。” 高杉原将枪放下，默默说。 零奈第一次感到语塞，嘴巴慢慢吐出两个字，“变态。” 要知道，想要在里世界幻化出能开的枪，不仅要熟悉枪的外表，还得把枪的内部结构也一并幻化出来。 这么麻烦的记忆，他怎么记得了的？ 零奈微蹙额。 高杉原懊悔不已地握住拳头，后悔地看向手中的枪。 他本想尝试一下，没想到真成功了。 这把枪花费他70能量值，在发了几个子弹后，塑造枪的能量值耗尽，枪慢慢消失。 真是不该用！ 三天的时间啊！ “衫原，你把那边的能量捡起来吧。”零奈头也不回，说，“答应给你的能量，不捡待会就没了。” “嗯，好。”高杉原颔首，将那边散落四百多粒能量全捡起来，头上的数字马上变成987粒。 红衣女尸对高杉原捡走能量十分不满，裂嘴咆哮。 但它还没来得及反应，零奈再次瞬移到它身后，将其砍成两半。 无数能量从红衣女尸被截断的腰部散落，它头上的能量数量急剧下降，瞬间从一千多降到一百一十。 意识到恐惧的它想跑，零奈没有给任何机会，一个拔刀斩将其了解，红衣女尸的身体慢慢变得模糊，而后在空中消失。 “一切都结束了。” 红衣女尸溅到零奈脸上的淤血慢慢蒸发。 高杉原停在不远处，看着红衣女尸的消失，心有感慨。 一个本来不应该存在的事物被凭空捏造出来，而后又无人知晓的消失，他忍不住鼻尖一酸。 “愣着干嘛，拿能量呀。” 高杉原缓缓点头，将红衣女尸留下的全部能量收集起来。 身体上的能量来到前所未有过的高度：1860粒，他顿时感觉自己得到了升华，全身充满力量。 “你伤心什么呢？红衣女尸可是追了你这么久的坏家伙。”似乎看穿高杉原的心，零奈慢慢走到他身边。 “红衣女尸不会消失的，它只是短暂隐身而已，只要表世界的人们再次想起它的存在，信仰的力量足够大，它便会在里世界重生出——这就是里世界的自然灵。” “还它还是永远消失吧。” 高杉原一想到自己可能又要面对红衣女尸，瞬间没了怜悯之心。 “怎么了？” 见高杉原看着自己的手，零奈问。 “第一次拿到这么多能量，有点怀疑是不是真的。” “你是不是笨呐？”零奈想要打他：“只有我才让这么多能量给你，遇到别的恶灵，早就争夺起来了。”。 “零奈最好了。” “那还差不多。” “现在我们要去哪？”零奈问，“这些能量，足够你低耗能生活三四个月了。” “确实，那我晚上就不出来了。”高杉原淡淡一笑。 “那好，那我也得走了。”零奈笑着说。 第150章 孟夏の悸动(十六) “走？” 高杉原只是随意开个玩笑，听到零奈的回答后，笑容缓缓僵住。 “嗯，去别的城市，或者说，尝试去追一下刚才那条龙，说不定能得出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的真相。” 零奈轻松地说，双手背在腰后，银白的月光泻在她立体而精美的五官上，脸颊安静，没有什么表情。 “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 “还没介绍那五姐妹给你认识呢？” “五姐妹？” “嗯。”高杉原慢慢向她点头，“中野五姐妹，一直和你提起的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 两人漂浮在空中，几只分不清是里世界还是表世界的黑鸟从两人身边掠过。 高杉原将自己和五姐妹相处以来半个月发生的事情告诉零奈。 “耶，听起来好可爱。”零奈开心地扬起嘴角，眼眸有些憧憬：“真的有这样子的五姐妹吗？” 高杉原颔首。 零奈手指捏在自己的下巴，微微仰头作思考：“要知道我年轻时也有想着要生五个女儿来着。” “你现在看起来也不老。” “真会说话。”零奈银铃一笑，成流线型泻下的秀发飘柔爽适，在夜风中慢慢飘扬：“我要走了，不然赶不上了。” 高杉原默默点头，他此刻明白零奈为什么会在今晚将使用能量的方法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 “希望你不要死了，毕竟都是恶灵。”零奈回眸看向高杉原。 “不会的。” “有机会的话，我说的是有机会，我会回来这里的。到那时，说不定我已经是能量10w＋的大姐级存在了。” “到时请收我做徒弟。”高杉原肯定。 两人挥手告别，零奈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中，高杉原眼帘稍微垂低，顿时觉得这座城市少了点什么。 不知何处的大楼广播报响深夜十二点的钟声，高杉原默默呆在夜色里。 此刻他感觉自己回到半个月前、红衣女尸尚未没出现时的夜晚。 整座城市夜晚的月光全泻在他一个人身上。 但失落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很久。 高杉原想起自己还有必要的事情要去完成，漂浮在空中，双眸环顾四周。 刚才在出租屋时，他使用电脑联系出现红衣女尸小区的原住民，还随意上网搜了一下中野一花口中的‘文先生’。 想要调查一个节目投资方的老板并不难，高杉原很快在某搜索引擎上找到他的背景资。 文八丈，一个投资企业的老板，在这座城市偏郊区的地方有自己的别墅。 随之而来的，是与文八丈有关的各种花边绯闻。 看着这些桃色花边，高杉原脑子回忆起文八丈送中野一花下车时的场景，心里越发感觉不妥。 花了不小功夫，他在网上扒到了文八丈住的小区的大致范围。 如今，在深沉的月色中，高杉原顺着脑中的记忆力，慢慢摸索过去。 终于，在凌晨两点时，他来到一栋装修西派的白色别墅前，别墅二楼的阳台开着，窗帘顺着夜风慢慢拂动，高杉原慢慢飘进去。 一进入房间，映入眼帘的是衣物肆意乱扔的地板，女性蕾丝文胸，内衣，打底衫，杂乱地落在地板上。 在房间中心的床上，文八丈搂着一个年轻女人，双双赤身躺在大床上，两人仅仅盖着一张薄床单。 看着这个年轻女人，高杉原眼眸慢慢放大，瞳孔里满是惊讶。 这个女人他见过，就在中野一花给他看的那张合照里面，站在文八丈旁边的选秀女。 掠过两人，高杉原在床头柜拿起文八丈的手机，解开锁屏密码。 许久，高杉原眼神沉寂地从从手机上抬起头，看着眼前一幕。 从女人的脸，到文八丈的脸，到他悬在头上的167负熵，再到手机里中野一花的名字。 他的心像被一块石头悬着，沉重地压着他呼吸，难以释怀。 看着睡得死死的文八丈，高杉原眼睛倏地变得异常坚定。 能量浮动，他直接颤抖两人头上的天花板，一层厚重的灰尘落到两人身上。 ◇ 早上不到六点，窗外的地平线还暗着，不远处的居民楼只有两三盏微弱的灯光亮着。 高杉原已经睁开双眼，从床上起身。 起床后第一件做的事便是确定身体内的能量数量。 1836粒能量。 这充沛的能量数量证明昨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握了握手，即使是在低能耗状态下，他也感觉身体比以往更有活力，可能是心理因素。 这么多的能量足够他安全度过接下来的两到三个月。 伸一个懒腰后，高杉原轻轻打开房门，他的房间就在高弱梨房间旁边，在自己房门前，他也听到微微呼吸声从高弱梨房间里传出。 高弱梨还在睡觉。 在盥洗台简单洗漱后，高杉原围上围裙，进入厨房，开始着手准备早餐。 他一个人在家时早餐很简单，两块方包和半盒豆奶就能打发自己。 但有高弱梨在家就不同了。 忙碌十来分钟后，高杉原用冰箱的食材作出两份西式早餐。 培根、火腿肠、煎蛋、三明治、牛奶。 西式早餐应该即做即吃，味道才是最好的。 高杉原蹑手蹑脚打开高弱梨的房门，混黑的房间中，高弱梨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他有些不忍心叫醒高弱梨，将她的早餐份放进保温柜里保温，自己拿上三分之一。 一边将其塞进嘴巴，一边拿上昨天买的龙猫玩偶，背上背包上学。 路上的空气很好，高杉原安静地看着前方。 四月的微风吹拂，人行道两侧的树木绿叶莹莹，人工培植的观赏花丛随风而摇曳，涟漪出大团大团的颜色。 脑海里回忆起昨晚在文八丈家里看到的景象，而后慢慢浮现中野一花的笑脸，他的眼睛慢慢变得低沉，甚至流露出一丝戾气。 教室里，高杉原将背包打开，微微一愣。 他连柳安泉的生日礼物都记得带回学校，竟然把今天要给五姐妹弄的笔记落在家里了，伤脑筋地拍拍额头。 身边传来拉动椅子的声响。 率先进入眼帘的是一双裹白丝的长腿，而后是一具穿着洁白水手服的凹曼身材。 中野二乃小手压着浅绿色百褶裙裙摆，在他身边坐下，白皙脸颊吹弹可破。 只不过这张无暇的脸蛋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侧目冷冷地看向高杉原。 酒红色秀发自然落在她胸前，姬发式的发型将其主人生人勿近的气场二次衬托出来。 “早。” 高杉原打招呼。 “早。” 中野二乃冷淡地回复一声，冷冷的声音也格外清脆好听，如玉石溅进一泓清泉。 督他一眼后，中野二乃慢慢将通勤包挂到桌子侧的钩子上，翘起匀称的双腿，姿势优雅，双腿线条优美。 “这是什么？” 她示意一下高杉原后面的龙猫。 “玩偶。” “难不成还是人吗？” 中野二乃薄薄的红润嘴唇微启，用看待街上穿开裆裤小屁孩的目光看向高杉原。 “送给别人的生日礼物。” 高杉原默默解释。 “谁？” “柳安泉，我们班英语老师。” “师生恋？”中野二乃有些惊讶地蹙额。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笨蛋？”高杉原反问一声。 “也正常，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喜欢你呢？” 中野二乃说话总是能呛到高杉原，明明是那么诱人的润莹双唇，可惜了，会说话。 见高杉原没反应，中野二乃低头，慢慢整理桌面的书籍。 “对了。” 高杉原想起高弱梨的话，抬头看向中野二乃，抬头看到她的脸颊时，一霎时话堵在喉咙，说不出口。 自从桌子合并、成为同桌后，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只要一不留神靠近一点，基本上能近距离能凝视对方的脸，嗅到对面的鼻息。 中野二乃看着高杉原的眼眸，小脸往后挪开一点距离。 “干嘛？” 高杉原挠挠脸，压低声音：“那个，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啊！？” 中野二乃惊讶一声，声音引起前排正在上早读的同学回头观望，她连忙闭上小嘴。 “色狼！” “不是！你干嘛这么大反应？”高杉原作出嘘声的手势。 “邀请去家里，这种事情一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才做的吧！”中野二乃瞅他一眼。 “我们的关系还到不了朋友的地步？” “没有，一般普通同学而已。” “那算了。”高杉原耸耸肩膀，躲开中野二乃的目光，“本来是我妈邀请你们去的，不过你不想来就算了。” 高杉原的妈妈？ 中野二乃心里微起心动。 昨晚听完一花的描述，她就对这女人心头痒痒的。 将双手环在丰满的胸部下，中野二乃的胸部更加浑圆，皱眉看向高杉原。 “就是说，也会邀请一花三玖她们？” 高杉原点头。 中野二乃抿住嘴唇，她们肯定会答应的。 “也不是不能去。” 高杉原不失礼貌地露出笑容，看中野二乃的表情好像还委屈她了似的。 “不想去可以不勉强。” “还是勉强去一下吧。”中野二乃淡淡讥笑一下，“昨天本小姐花两节课给你画的画像，这当做回礼。” “这么样说，我还得感激你能拨冗来我家？”高杉原嘴角一抽。 “duck不必。” “不是说我们还没到朋友关系吗？” “现在到了百分之八十吧。” 中野二乃闭上一只眼睛，剩下那只碧蓝色的眼眸如宝石一般好看，灵动地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忍不住一呆，心跳在那瞬间莫名加快不少。 “那能帮忙转告其他四姐妹？” “不行。”中野二乃坚决摇头。 “为什么？” “自己问才有诚意。” “你同意，她们应该也同意的。” “不行。我是我，她们是她们，虽然是五姐妹，但是我们都是不同的个体，怎么能捆绑销售呢？”中野二乃白他一眼。 高杉原默默点头认栽。 上课，窗外的阳光洒到两人的桌面上。 中野二乃撑着腮帮子，无事看着外边上体育课的人。 高杉原在她身边安静地睡觉。 她时不时转眸，定定地觑向高杉原的脸，樱花瓣般的唇片微合着，眸子漂亮动人。 放学之际，柳安泉在教室门口等高杉原。 “生日快乐。” 高杉原将自己买好的龙猫递过去。 “哇哇哇~”柳安泉接过龙猫，开心地眯起眼睛，一字眉扬起。 “好可爱的玩偶，衫原同学~谢谢~” “不客气，祝你又老了一岁。”高杉原淡淡笑着，祝福。 柳安泉的笑容慢慢凝结成冰，小手捧住脸，难受地嘤嘤嘤。 “这个祝福听得老师心里酸酸的，老师已经要成为二十四岁的老太婆了吗？” 高杉原看着她的脸，若有其事地点头，“得接受现实。” “坏蛋！”柳安泉嗔视高杉原一眼。 两人慢慢走向野泽埋的办公室。 “你和二乃同学冷战结束了？”路上，柳安泉八卦的问。 “没有热战，哪来冷战一说。” “说嘛说嘛！”柳安泉手忽然捉住高杉原的手臂，撒娇道。 虽然隔着长袖外套，高杉原还是不由得身体一紧。 “是，毕竟现在成为别人的家教老师了。” “太棒了~”柳安泉眯眯笑着。 高杉原冷冷地盯着柳安泉。 “干嘛？” “放手！” 两人来到野泽埋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口虚掩着。 一开门，房间里面已经布置好各种装饰气球和彩带，格外有喜庆的味道，圆形的会议桌桌面已经铺上格子餐布，上面摆了披萨、蛋糕、还有形形色色的零食，饮料。 高杉原微微皱眉，他可不能吃这么多东西。 “生日快乐，安泉酱~” 野泽埋捧着一束花，递给柳安泉。 他今天穿了一套黑色西服，头发整齐见油光，似乎是去发廊专门弄的发型。 看来是有备而来。 “谢谢，野泽先生。” 柳安泉笑眯眯地整嘴，今天身为生日主角的她只穿着一条淡花色长裙，十分清纯。 听到柳安泉软绵绵的感谢，野泽埋一口大气从鼻子呼出。 “为什么买这么多东西？” 高杉原奇怪地问两人，自来熟地坐到沙发上，语气透露一丝亲切。 高一时，那曾阻止巨大齿轮往悬崖滑去的小石子就是他们两颗。 “多吗？”野泽埋疑惑地看向两人。 柳安泉淑女般摇头，“一点也不多。” “三个人，一个三层蛋糕，七个披萨，还有一瓶瓶饮料，你说不多？” 高杉原反问一句，皱起眉头。 第151章 孟夏の悸动(十七) “是因为还有人要来啦。” 柳安泉坐到黑皮质沙发上，野泽埋小心翼翼地把生日帽子戴到她头上。 “谁？” 高杉原疑惑地皱眉，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敲门声。 “野泽老师，我们来了。” 悦耳好听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愣着干嘛？去开门，衫原。” 柳安泉连忙推高杉原腰上的校服外套，催促道。 高杉原感觉形势有点不妙，赶紧使用2粒能量恢复20分钟的正常状态，而后开门。 门外，穿着水手服的中野五姐妹齐齐望向他。 “衫原君…衫原同学…高君…高同学！” 五张一模一样的无暇脸蛋让高杉原眼目一眩。 中野五姐妹。 “衫原君怎么在这里呢？” 中野一花站在五人中央，蛮腰上围着一件校服外套，修长的双腿光赤着，白衬衫领口没扣两粒纽扣，从高往下望能隐约看到一条诱人的沟壑。 “这我倒想问你们五个。” “野泽老师说有东西吃，我们就来了。” 中野五月的呆毛翘得高高的，张开粉嫩双唇，眼睛往门内偷瞄的同时，高挺的鼻尖微嗅，“我已经闻到味道了！” “快进来吧，五位。” 野泽埋笑着向五人招招手。 五姐妹从高杉原身边走过，淡淡的清香萦绕他的鼻尖。 这清香有点类似沐浴露的味道，但更多的仿佛是从五人如瓷器般白皙肌肤泌出的少女体香。 高杉原在原地微楞，看着五人苗条的背影，以及五双修长长腿，鼻尖酥酥痒痒的。 真香。 嗅觉意义上的真香。 “哦哈呦~” 坐在沙发上的柳安泉向五姐妹挥手，说着不算入流的日语。 “哦哈呦，安泉老师。” 五姐妹微微弯腰，打招呼道。 “昨天才知道今天是安泉老师的生日，我们没有时间准备礼物，只匆忙写了一张贺卡给你。” 中野一花身为五姐妹中华夏语说得最好的人，向柳安泉解释道。 五人纷纷递出五张精致的贺卡，柳安泉笑眯眯地收下。 “谢谢五位~本来是我想请大家来吃东西的，你们还准备了贺卡，太有心了。” 柳安泉是大学刚毕业的学生，同时也是一位青春靓丽的女生，笑起来充满华夏女性的魅力。 “一起来吃东西吧。”她站起身子，招待五人到摆满零食的会议桌前。 五姐妹中，戴着兔子头带的中野四叶一直奇怪地看着柳安泉。 眉间微皱，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事情。 倏地，她惊讶地向野泽埋大喊。 “欸！难道说这就是野泽老师口中要追的女生吗？野泽埋老师！” “别这么大声！” 野泽埋老脸一红，吐槽道。 八人挤在一个单人办公室里，室内气温顿时上升了不少。 高杉原关上门，也总算知道为什么要买这么多食物。 “好香~” 会议桌旁，中野五月已经馋馋地看向满桌子的美食，玉腻小手忍不住伸过去。 “五月，还不能吃呢。” 中野二乃看着要下手的五月，赶紧把她拉回来。 野泽埋将天花板上的灯关掉，室内环境稍微暗了些许，窗外是下午四点的蓝天白云，没关窗，绿色底纹的窗帘不时吹拂。 “我们来吹蜡烛吧！” 野泽埋将蛋糕上的蜡烛点好，萤萤火光在蜡烛上焕星。 七人唱起生日歌，在悠悠歌声和鼓掌声中，柳安泉深呼一口气，将蜡烛吹灭。 “生日快乐~” “吃蛋糕啦~” 柳安泉开心地拿着模刀，一下子将蛋糕切成两片。 “好耶！” 中野五月率先将一口蛋糕放进嘴巴里，腮帮子像松鼠一样咀嚼起来，小脸满足。 高杉原平静地拿起一小块奶油蛋糕，来到窗边，靠着窗台吃起来。 “真少见呐，能在别的地方见到衫原君。” 中野一花将一小块草莓放进小嘴里，来到他身边。 高杉原点头，“好吃吗？” “嗯。”中野一花颔首。 接下来是送礼物环节，高杉原和五姐妹已经将自己的礼物送给柳安泉了，只剩下野泽埋一人。 六人有些期待地看向两人。 “安泉酱！”野泽埋认真地将一个礼物包装盒递过去，“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谢谢。” 柳安泉微笑着收下，刚想着打开，野泽埋连忙止住。 “那个，请回家再拆，这个礼物，很特别。” 柳安泉笑脸微微一凝，而后再次淡笑：“好的。” “不会是什么变态的礼物吧。” 中野二乃坐在沙发上，白丝双腿自然优雅而放，随意嘀咕一声。 “当然不是！” 野泽埋脸有些不自然的别扭，连忙摇头否认。 最终，众人不得知礼物是什么，桌上的食物转移六人的注意力，八人纷纷吃起生日零食。 办公室里的站位很有意思。 八人围在一张会议圆桌四周，同时办公室的空间不大，按常理来说，八人应该站位平均，这样子每个人才能得到最充裕的个人空间。 然而事实是，除了野泽埋和柳安泉是站在桌子一边，五姐妹几乎都在高杉原附近，除了中野二乃是坐在比较远的沙发上，其他四姐妹都在他七步范围内。 可能是语言不通，柳安泉基本上听不懂五姐妹用日语聊天的原因吧。 高杉原观察一周后，心里默默猜测。 八人一边聊天一边吃东西。 “高同学，上一次体育课没见到你。” 中野四叶微抿半杯可乐，碧蓝色的眼眸看向高杉原。 “抱歉，那时候不舒服。”高杉原想了想，回答。 中野二乃白他一眼，翘着美腿，裹着玉足的黑色小皮鞋在低空轻灵点动：“不舒服还逃课？” “欸！衫原君逃课？” 中野一花惊讶地张开小嘴，嘴唇上沾着白色奶油，一边说着，一边拿纸巾慢慢微拭嘴唇。 “怎么可能呢……” 高杉原尴尬地避开她的视线，来到会议桌前，余光瞅中野二乃一眼。 中野二乃这家伙自从成了他同班同桌后，他有什么举动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会议桌前，中野五月呆毛翘得高高，双手套着手套吃海鲜披萨，小嘴四周都是油脂。 “这里还有。” 见到高杉原走来，她往后挪开一小步，一手指了指桌面，同时连忙把手中的半块披萨送进小嘴里面。 “……” 高杉原嘴角无助的抽搐一下。 他不是来抢吃的，他只是单纯的想拿一杯饮料。 难得开一次正常模式，他可不想浪费掉这能量。 充分计算在短暂的二十分钟里，他能能吃多少东西，从而充分利用这些能量，达到正常状态下身体的最大消化能力限度。 从桌面上拿起一杯装着椰奶的纸杯，一口喝掉一半。 许久没尝过椰树牌的椰奶，现在品尝起来味道还是很正。 当然，包装还是一如既往的涩情。 放下杯子，高杉原发现身边呆住一个女生。 纤脖上挂着耳机的中野三玖愣愣看着他，咖啡色的秀发遮住她小半张脸，漂亮的五官没有什么表情，凝望他的同时多了一份呆滞。 “三玖，怎么了吗？”高杉原问。 中野三玖的小脸微微低下，一缕长发从眉心滑落，顺着她纤秀的鼻梁滑到右脸颊。 “那是我喝过的纸杯……” “抱，抱歉。” 高杉原尴尬放下纸杯，带歉意地看向中野三玖，嘴巴里的舌头却不由自主地回味刚才的味道。 “没关系……”中野三玖轻轻摇头。 “你这家伙，喝女孩喝过的杯子，变态！” 一旁，中野二乃双手环在胸部下，娇喝道。 “这是意外。”高杉原伸冤一句。 “衫原君，这不会是你的小心计吧？想和三玖间接kiss……” 中野一花将小手放在嘴巴前，无声地笑道。 “怎么可能？”高杉原皱眉。 “高同学，为了证明不是你的小心计，我的杯子可以免费给你喝一下。” 中野四叶认真地递过自己的杯子，那是半杯可乐。 “我才不要。” 高杉原眼皮一跳，摇头拒绝，少顷，反瞪中野四叶一眼，“还有，你这是什么脑回路，四叶？” “嘻嘻嘻。”中野四叶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几人再次闲聊起来，身为杯子被抢的当事人，中野三玖安静地捧着另外一杯椰汁，嘴唇碰在杯壁上，微微呷着。 她平静的小脸好看得很，双眸余光看着那被高杉原喝过的纸杯，有点一言难尽的滋味。 …… 片刻，昏暗的室内环境中，谁也不知道中野三玖脑子里浮现出什么奇怪的事情，她低着的脸慢慢红了起来。 生日会很快便结束，在中野五月的存在下，八人成功将所有东西都吃完了。 将餐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后，五姐妹和高杉原先一步离开办公室。 五姐妹站在校门口准备离开学校，从教室拐回来的高杉原碰巧再次遇到五人。 “你们今天是走路回家？” 高杉原背着背包，黑色刘海微遮眉毛。 “嗯，江端先生没空。”中野一花点颔首，右肩上挎着一个单肩帆布包，印着一只黑白小河马。 五姐妹慢慢走在前面，六人有一段相同的道路。 中野四叶后倾小脑袋，“高同学今晚要和我们一起回家？” 高杉原点点头，“算是吧。” 六人慢慢向家的方向走去，看着眼前五姐妹纤细的背影，五双匀称长腿映入眼帘，通过白丝黑丝，中筒袜长筒袜，赤腿还是裹丝，高杉原成功分辨五人的身份。 许久，他走到五人身边，忍不住问一句。 “那个，你们要不要来我家吃个饭？” “欸？” 除中野二乃以外，四人惊讶地回看向高杉原，似乎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高杉原苦涩地皱眉，重复一次。 “去高同学家做客？”中野四叶反问。 高杉原点点头，“我妈想见见你们……” “好！”中野四叶立刻凑上来，嘻嘻地笑起来，雪白的贝齿形美有致。 “可以哦。” 中野三玖也缓缓点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还有些红润，细嫩的声音酥酥麻麻。 “我也没问题。”中野五月微启小嘴。 “姐姐也去。”中野一花淡笑着，“衫原君妈妈好有气质，想再见一面。” 高杉原看着五人，轻叹气一声，心里提前感受到一阵麻烦感。 昨晚中野一花在他家时他已经很不自然了，现在竟然还要乘上五倍。 “那我们约好了，明天下午见~” 分叉口，高杉原和五姐妹告别。 走回家，家里没有关门。 “我回来了。” 高杉原在玄关上换好鞋子，话音刚落，高弱梨拿着汤勺出来迎接。 “欢迎回家，小衫同学~” 高弱梨歪头一笑，穿着白衬衫的她淑女韵味十足。 在以往半年里，高弱梨基本上是半个月才回一次家，因而他不需要经常变成正常模式，几百颗能量就能应付过来。 如今，高弱梨连续三四天都在家的话，他可能每天需要多耗费10~30粒的能量来陪她。 但有了昨晚的收获后，他能更好地接受这小部分格外能量消耗。 夜晚再出去寻找能量，基本上能支收相抵消。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高杉原安心的使用正常模式，在高弱梨挽着手臂下，坐到餐桌边。 他简单说一句‘我开动了’后，便拿起碗筷开始吃晚饭。 饭菜依旧十分丰盛，五菜一汤，散发着香腾腾的热气。 高弱梨坐在他对面，嘴角扬着笑容：“怎么样，约到了吗？” 高杉原点点头，“明天晚上。” “太棒了~”高弱梨开心不已，放下碗筷后，双眸环顾四周，“看来我明天得把家里好好大扫除一遍才行。” “太隆重啦。”高杉原说。 “说不定还得买一张桌子，不然不够七个人一起进餐。” “……” 高杉原白高弱梨一眼。 他亲爱的母亲大人眼里早就没了他的存在，心心念念的都只剩下中野五姐妹。 “小衫，明天你负责买水果和削水果，还有，接她们回家。” 高杉原喝一口鱼头汤，鲜甜的味道刺激味蕾，喝进肚子后整个肚子都变得暖洋洋。 能正常活着，吃到各种美食，真爽。 “知道了，我待会还要去给五人家教，到时候说清楚地址就行。”高杉原慢慢点头，再给自己舀多一碗鲜汤。 “不行，你得亲自去接一花酱她们。” “好麻烦。”高杉原皱起眉头。 “嗯，如果明天餐桌位置不够的话，你先别吃了。” “我还是您儿子吗？” “说不定，妈妈能从她们五个之中给你捞一个可爱女友~” “吃饭！吃饭！” 见高弱梨越说越离谱，高杉原连忙打断她的无稽幻想。 吃完饭后，高杉原挥手，背上背包前往中野五姐妹家。 “顺便问问她们喜欢吃什么！”高弱梨的声音从方面传来。 高杉原回眸看向高弱梨，她站在门前，目送他离开，在昏黄的走廊灯光下，她的身影有些朦胧，轮廓像陷在乌云里。 淡笑的脸颊上酒靥微现，双眸黑漆漆的、瞳仁里的液体宁静流动，完全一副家庭主妇模样。 “知道了……” 真是的，没有一点商业女强人的样子。 高杉原摇摇头，离开出租屋。 不过。 这样子也蛮好的。 每天都会有一个人在家里面等着你回来，目送你离开。 第152章 孟夏の悸动(十八) 今晚的家教任务竟然顺利完成。 晚上九点，高杉原看着第一次完成他布置的家教任务的五姐妹，欣悦感从内心油然而生。 尽管是最后一刻才完成的，但相比起前两周家教一次也没有完成指标的情况，这已经是十分巨大的进步了。 五姐妹穿着居家便装，从茶几四周起身，或是坐上布艺沙发准备看电视，或是前去榨果汁。 “衫原君，要来一杯果汁吗？” 中野一花将一颗橙子放进榨汁机，踮起脚丫向高杉原询问道。 “不用。”高杉原简单拒绝。 “今天你们五人脑子异常的好。”高杉原环顾五人一周后，吐露心声，夸赞一声，声音也变得柔和不少，“以后也要加油。” “听起来是在夸我们吗，你这家伙？” 中野二乃从阳台外进来，晚风吹拂她酒红色的及腰长发，给出一个白眼。 将自己的东西收拾进背包后，高杉原站起身子，准备离开。 “话说，高同学真的邀请我们去你家作客吗？” 沙发上，中野四叶盘着两条白腿而坐，两只小手捉捏着白嫩脚丫，上半身像钟摆一样摇晃，乖巧地问。 高杉原点点头，“当然。” “这样子的话，明天晚上就不用家教了吧？” 中野四叶忽然明了什么，神彩飞扬地翘起嘴角。 “……”高杉原想了想，在金钱和时间两方面做了短暂的权衡利弊思考。 “四叶，明天你把书本拿上，来我家学习，我家茶几还蛮大的。” “欸！为什么？” 中野四叶激动地挺直细腰，捉着玉足的双手撑到沙发上，“明明是作客，还要做作业！” “就因为你刚才的题目，只对了十分之一。” 高杉原将一张作业纸放到胸前，上面满满的都是错误，顶端写着中野四叶的名字。 中野四叶连同兔子头带一起萎靡下来。 “四叶可真可怜，竟然还要到别人家里面做作业。真是不懂情商的毛毛虫。” 中野二乃上楼刚上到一半，转眸看向客厅，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轻轻一声。 最后一句话是对高杉原说的。 “二乃也要。”高杉原督中野二乃一眼，将她的卷子拿出来：“你刚才的题目只做对了十五分之一，一百步笑五十步的家伙还好意思笑别人。” “切！” 中野二乃小脚踉跄一步，差点碰到楼梯阶，别过脸颊，头也不回地进入自己的房间。 客厅里，中野三玖抱着双膝，小脸抵在膝盖上，安静地看着电视。 “三玖这次倒是做的不错，五姐妹里最高分的。” 高杉原别有用心地看中野三玖一眼，表扬道。 中野三玖只是轻微点点头，没有什么表情，咖啡色的长发落在她小脸上，遮住她雪白的肌肤。 但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精神，眸子沉闷，如一个失去生机的老头。 “怎么了吗，三玖？” 高杉原留意到这低落的眸子，问。 “没什么……”中野三玖抬起小脸，摇了摇头后，将电视遥控器放下，迈开修长的双腿，也回房去了：“我睡觉了……” 高杉原看着中野三玖的背影，直到她进入房间。 “啊啦，是在看三玖的腿吗？” 中野一花拿着两杯橙汁，一杯递给中野五月，小嘴在另一杯微抿一口后，走到高杉原身边，“姐姐也有腿哦。” “笨蛋。” 高杉原余光瞅长女一眼。 中野一花眼眸上挑，无视这凶意，不在意地耸耸细肩，呷一口果汁。 高杉原背上书包，走到玄关穿鞋，中野一花在后面慢慢跟着，静静目送。 “对了，你那个演员的事情……” 高杉原抬起腰，话说到一半，中野一花连忙把食指束在双唇前，“嘘！不要被她们知道了！~” 两人慢慢走出门外，中野一花穿着蓬松的白色衬衫，外边套着一件黑色的外套，躲在衬衫下的胸部浑圆有致。 蛮腰贴着门口，一手拿着装橙汁的杯子，一手放在腰后，中野一花仰视高杉原：“干嘛突然说这种事？” “有结果了吗？”高杉原问，“关于面试的。” 走廊上方整排暖灯散发明光，照在两人身上。 中野一花摸索一会儿，从裤袋里拿出手机，纤细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些许后，将屏幕转向高杉原。 “嗯，最后一轮面试在这周周末，成功的话就能进入那个节目了。” 中野一花说着，右腿弓起，裹着玉足的室内拖鞋搭到门上，整个身躯的重力来到左腿和细腰支撑。 高杉原看了看信息。 “面试完后，你要去酒店？”他皱眉问。 “嗯，文先生说的，要对一下资料什么的。他那边也有一个二次面试，好的话能直接进入最好的那个小队，听说是某个大明星的队伍。” 中野一花说，橙粒沾在她厚薄适中的嘴唇上，她张开小嘴，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将橙粒吮进嘴巴。 “由他来面试吗？” 高杉原默默看着信息，将所有的信息都牢牢记在心里。 “嗯。” 中野一花颔首，举起杯子，将最后一口橙汁饮进小嘴。 “一般来说，面试都是由专业团队来的吧，而不是一个项目的投资方。” “姐姐不知道呐~”中野一花淡淡一笑。 “……”高杉原默不出声。 中野一花靠近他，身体前倾，稍猫着腰，小脸凑到他胸膛前。 “衫原君是在担心姐姐吗？”她趣味地问一句。 “不是。”高杉原坚定地摇摇头。 “那你会去吗？” 中野一花轻轻颔首，“姐姐想成为一个演员，既然有这个机会，总要尝试一下吧。” 两人在电梯口分别，中野一花捧着杯子，哼着小歌走回家，高杉原则乘坐电梯来到大堂，慢慢走进夜色。 夜色很浓，蒙纱似的雾漂浮在半空。 高杉原双手放在口袋里，目不斜视地走向车站。 夜空繁星点缀，本应该是美好的夜晚，他却联想到不久的周末里，在同一片夜幕下，一个恶心的人可能会对他身边的人造成伤害的场景。 来到车站后，公交车最后一班还没来。 高杉原沉闷地坐在待车位上。 片刻，他暗沉的眼睛精神起来，手拍了拍脸，开始搜查地面，在漆黑的地板寻找某种东西。 第153章 孟夏の悸动(十九) 夜晚的人行道不算干净，环卫工人在七点后下班了，晚上街道产生的垃圾需要明天凌晨才清理。 此时，不少污渍泥垢藏在地砖缝隙中，虽然公交车站配有垃圾桶，仍有不少用过的成团纸巾扔在地面上，夜风吹落的植被叶子凌乱的遍布人行道。 高杉原忽地眼睛闪过一丝亮光，在车站后的观光绿化中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是一张沾着口香糖、令人作呕的卡片。 卡片巴掌大小，卡片除了电话数字，还有一个穿着三点装的女人。 环顾四周，确保没人看见后，高杉原嫌弃而快速地用两根手指捏着一角，留心上面的电话数字，。 找到一个隐蔽处，电话打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为空号。” 高杉原果断扔掉卡片，继续搜索四周的地面，不留意间错过了最后一辆公交车。 错过，就不再等待。 高杉原戴上口罩，潜身进入深夜，只身一人往城市的城中村方向走去。 环境变得越来越邋遢，宽敞的街道变成昏暗小巷，每走两三步便能见到各类厨余垃圾，拳头大的老鼠从街巷里不惧人地穿行，绿皮垃圾箱上沾满各种呕吐物，粘稠的污水从高处往低流去。 除了环境，巷子还充斥各种味道，酒精味、霉味、石楠花味……在狭小的巷子里挥之不去。 高杉原小心地前行，看到与外边灯火通明城市不一样的一面。 巷子两边都是老旧的居民楼，很鲜明的城中村建筑风格，铁窗铁栅门，门口贴红纸，十米一栋的电线杆上贴满是形色小广告，抬头望去，是密密麻麻杂乱的电线和衣物，根本看不到夜空。 走到一半，高杉原停下脚步。 再往里面走，他感觉自己可能出不去了。 这时，黑暗中传来一个谄媚的女声。 “新茶上市，帅哥，要来一杯不？” 黑暗的巷子里，一处居民楼入口门口顶部的黄灯亮起，深黄色的光晕下，一个穿着劣质肉丝、几天没洗头大波浪长发快打结的中年女性妩媚地看向他。 女性半个脸淹没在黑暗中，右手叼着烟，在浓妆下，她的脸和眼睛都透露几分色情。 高杉原听到这句话，心头一紧，脸上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慢慢点头。 “要什么茶？这都有~” 看起来，这个女人是庄家。 “我这周末要。” “在这儿喝还是在你家？” “xx酒店，时间xx，房间号xx。” “太远了。”女性吸一口烟，“也不安全。” 再看一眼高杉原，虽然戴着口罩，但脸型是口罩遮不住的，女性挑逗地呼一口气，“小哥挺帅，加钱我和你去。” 高杉原看了看四周，只有两三米的过道内，一片漆黑，只有那盏灯亮着。 “我要会弄菊花茶的茶艺师。”高杉原说一声。 女人有些惊讶，上下眼瞟高杉原一眼，“看不出来呀，这种爱好。” “还要两位。” “你受得了吗？”女人反问。 “有吗？”高杉原问。 “有，加个联系方法吧。” 两人在漆黑中，加了一个电话，而后分离。 ? 回到家，高杉原叹一口气。 如果是正常人，他夜晚不会去这种地方，每座城市夜里都有不安全的地方，城中村就是之一。 但身体内的能量给了他很大的担保，要是他出事了，依靠能量进入高耗能状态，也能逃出来。 第一次就遇到他想找的人，感觉蛮顺利的。 高杉原沉思的看向女人留的电话。 幸好他提前做过相关的工作，听懂了那个女人的暗语，不然就算他碰巧遇到她，听不懂什么意思，也是白费心思。 “我回来啦。”高杉原往屋里喊一声。 高弱梨还没睡觉，在房间里对着笔记本电脑办公。 “可算回来了，都十一点多了。”高弱梨放下敲键盘的双手，坐在办公椅上后倾身子，关切一句。 很难想象一个女人房间里面会有整套办公设备，但高弱梨就是有。 “坐错车了。” 高杉原编一个理由应付。 “你身上的味道很臭，小衫。”高弱梨皱起鼻子。 “抱歉，车上有一个酒鬼晕车。”高杉原无心继续撒谎。 谎言一旦说出第一个，就得用不断的谎言来裹住它。 “快去洗澡吧。”高弱梨戴上金丝眼镜，一边说一边把注意力重新放到电脑屏幕上。 戴上眼镜的高弱梨黑发披腰，在灯光下的美脸端庄，笔直而自然的坐姿风韵十足。 “明天晚上要辛苦你了。” 高杉原将五姐妹允诺作客的事情禀告高弱梨。 高弱梨微偏过脸，镜片中反射电脑屏幕的白光。 “太棒了，妈妈明天立刻准备，等妈妈做完这个工作。” 高杉原点点头，进入浴室洗漱，镜子里面的他脸上沾着不少泡沫，身材肌肉结实，线条流型。 浴室边的洗衣筐里装着他脱下的衣服，衣服沾满那条小巷里的各种臭味，裤袋里还有那个女的给他的卡片。 忽然，他脑子像陷入宕机，整个人在莲蓬头下一动不动。 洗漱完，用毛巾擦拭湿头发时，他走到高弱梨门前。 “弱梨同志。” “嗯？”坐在办公桌上的高弱梨转动椅子，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靠在门框上，“你会不会为了保护一个不是很重要的人而作出一些对自己而言完全不必要的行动。” “小衫口中，什么样才算是‘不是很重要’呢？” 高弱梨哑声淡笑，将笔记本合上。 高杉原沉默片刻，组织语言：“同学关系以上，朋友关系的人。” 高弱梨安静聆听着，并没有发声，脸上依旧是令人舒服的淡笑。 “在一个人不知情下帮助她，这种行为会不会显得很多余？”高杉原问，“她不会知道你在帮助她，你所做的一切可能她永远都不会知晓。” “绝·对·不·会。”高弱梨坚定地摇头。 高杉原被她的回答惊住。 “有没有人和妈妈只是朋友关系，但在你不知情的时候，默默保护你不受到伤害？” 高弱梨坐在办公椅上，双腿并拢，双手放到大腿内侧，嘴角上扬，颔首：“有哦。” “真的吗？” 高弱梨幸福地点点头，“真的。” “谁？” “你的爸爸。” 高杉原楞在原地，脸色凝滞，站在高弱梨门前。 “当小衫产生想保护某个人不受到伤害时，那个人已经不算是不重要的人了。” 高弱梨的脸颊在灯光下淡笑着，这个微笑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轻柔的话语在房间里回荡。 “对妈妈而言，之前是你爸爸，现在是小衫了，那个保护我的人。” 高弱梨将一个电蚊香喷雾递过去，“你的房间有蚊子，睡觉前先除一下。” 高杉原接过。 “晚安，弱梨同志。” “晚安，小衫同志。” 第154章 孟夏の悸动(二十) “怎么样，漂亮吗？” 下午放学时，走廊外的蓝天一碧无穷，一朵棉花似的白云镶嵌其中，悠悠飘着，除此之外，整片天蓝得深邃，跟海一样。 自修室前，中野四叶左肩挎着包包，嘻嘻地朝刚来到的高杉原招手。 穿着水手服，自然而然散发出十足的青春力，短裙下的双腿匀称细长，肌肤嫩白，裹住脚踝、来到小腿中部的丝织白袜将形美的小腿肚掩去一半。 中野四叶指着头上的格纹头带，那是一条崭新的头带，向高杉原问道。 她的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和远处纯净的天十分般配。 “好看。”高杉原点头。 四点半多一点，其余四姐妹也慢慢从自修室出来。 相处久了，高杉原对这身秀美的霓虹女高中生水手制服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不会像其他男生一样直勾勾盯着看。 “下午好，衫原君。”中野一花眨眨眼睛，“是来接我们的吗？” 高杉原点点头，语气像死水一样沉乏的：“欢迎来我家做客~” “一点热情也没有！”中野一花小声责备一句。 “欸，你怎么来了？” 六人在走廊时，野泽埋从自修室前门出来，反手将门关上后，侧脸问道。 他的脸很憔悴，双眼的黑眼圈像黑玛瑙一样沉。 “去高同学家做客！”中野四叶立刻回答。 “啊，真是羡慕呀，一定要好好玩。” 野泽埋有气无力地敷衍一声，背部像压着一块石头，弯驼着走远。 高杉原疑惑期间，中野一花来到他身边，小手掩在小嘴前，“野泽埋老师送了手办给安泉老师当做生日礼物……” “怪不得。”高杉原恍然大悟。 野泽埋死得不冤。 “走啦走啦，快出发吧！” 六人看着野泽埋佝偻的背影时，中野四叶在前面拉住中野五月的手，催促道。 “四叶，你今天怎么了？” 中野五月迷惑地蹙额，她脑子里还思考着待会怎么面对别人的妈妈时，四叶怎么已经完全放开了？ “因为，要去高同学家呀！”中野四叶咯咯笑着，迈开双腿。 路上，高杉原走在五人中央，吸引不少路人关注。 “啊诺，为什么高同学的妈妈想见我们？” 走在他右边的中野四叶轻声问一句。 看着中野四叶在蓝天下澄澈的瞳眸，高杉原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难道说只因为见了中野一花一眼，高弱梨就对五姐妹产生兴趣？ “可能，她单纯的只想请你们吃个饭吧。” 高杉原回答。 六人慢慢走过商业街，因为昨晚听一花说高弱梨做饭很香，中野五月忍住了买小吃的念头。 把肚子留给最美味的食物，是may的原则。 从繁华的街道拐进一条略有破损的树荫道，五姐妹感觉体表温度凉快不少。 道路很干净，两侧的绿树绿绿葱葱，停歇在褐色树枝上的小鸟在啼鸣，不远处是一栋出租楼。 “快到了。” 高杉原指了指前面的一栋公寓式矮楼。 中野四叶环顾四周，眼神流露一丝伤感，“五年前，妈妈和我们也住在一样的屋子里……” 其余四姐妹纷纷颔首。 高杉原默默注视五人。 刚到楼梯口准备上去，楼梯上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一个高挑女人肩上提着白色帆布包，穿着一双白色低跟凉鞋，匆匆从楼上走下来，和六人撞上脸。 七人面面相觑。 “妈……” 高杉原看着眼前慌忙的女人，眼角一抽。 “小衫！”高弱梨不好意思地蹙额，双手合十。 “抱歉~一直忙公司的事，把家里卫生打理好后，都忘记买菜了……” “没事。”高杉原谅解地摇摇头，“只是下楼速度要慢一点，容易摔倒。” “好好好~” 高弱梨一边连声允诺，一边把目光挪到他身后的中野五姐妹。 看到五姐妹，她的眼神顿时滞了下来。 五张好看的脸，配上五套清纯的水手服，直接把她三十多岁老女人的内心融化，记忆勾回东京大学时期。 “下午好，阿姨~” 中野一花向高弱梨招招小手，改回正常称呼，粉色的短发在此刻表明她的身份，“这是我的妹妹们~” “下午好，阿姨~” 四姐妹也用中文打招呼道，四双眼眸纷纷露出惊叹。 高弱梨很漂亮。 高弱梨愣在楼梯上，少顷，一手颤巍巍地扶住扶栏，一手捂住嘴巴，脸颊动容得几乎要落泪。 “高弱梨同志，你在干什么！？” 高杉原迷惑地斥问一声。 “阿姨，没事吧？”中野一花向前，连忙问。 “没事……”高弱梨手指抹去伤感，脸上霎时又洋溢出笑容，“只是见到这么可爱的五胞胎，一时幸福过头了！” “就算这样，你的表现也太失礼了吧！”高杉原吐槽一句。 中野五姐妹呆呆地看着高弱梨。 好真性情的妈妈！ “一花酱，阿姨要去买菜，可以和阿姨一起来吗？”高弱梨示意自己肩上的包包，略带抱歉地看向中野一花：“抱歉，还没来得及做饭呢。” “大丈夫~”中野一花甜甜一笑，拽上中野二乃的手臂，“也一起来吧？” “诶？哦。可以。” 中野二乃目光一直停留在高弱梨脸上，缓缓颔首。 “小衫，回家照顾好其他三人哦。”高弱梨带着中野一花、二乃离开，回眸看向高杉原叮嘱。 “我知道了。”高杉原麻烦地挠挠脸，看向三人：“抱歉，我妈太……” 想了半天，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 “热情！”中野四叶双手放到胸前，眼睛放光，“高同学妈妈好热情！” “是，是吧……”高杉原尴尬地点头，支吾回答着，带三人上楼。 另一边，高弱梨满脸笑意，和中野一花、中野二乃走在前往菜市场的路上。 菜市场离家里并不远，三人并肩而行，十分钟便到了，其间遇到不少三四十岁的妇女，纷纷用异样而羡慕的眼光看向三人。 高弱梨淡淡笑着，“一花酱，因为你的可爱，吸引了很多人看我们呢。” “也在看阿姨啦，阿姨也很漂亮。”中野一花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嗤嗤嗤，嘴巴真甜。” “对了，这个女孩是你的哪个妹妹呢？” 高弱梨歪歪头看向中野一花身边的中野二乃。 “和一花酱一样可爱诶，红色的头发和你好搭配哦。”她眯眼赞扬道。 “次女。” 中野一花甜甜地回答，小手碰了碰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愣了愣，看向高弱梨的小脸微红，连忙拿中文介绍。 “我是中野二乃，是高杉原的女朋友。” 倏的，高弱梨和中野一花的笑容戛然消失。 前往菜市场路上三人的停足原地。 第155章 孟夏の悸动(二十一) “女，女朋友？” 中野一花咽了咽口水，满眸子的‘我人傻了’，嘴巴里的舌头打结，踉跄重复一遍。 中野二乃害怕地点头，稍稍后倾。 “啊。是。是的。他说的。” 比起中野一花的吃惊，高弱梨眼角的笑意更浓了，嘴角上扬，几乎露出整排雪白牙齿。 她连忙拿手遮住嘴巴，“小衫已经确定了吗？” “这，这怎么了嘛？” 看着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极端反应，中野二乃两条秀眉蹙弯，连忙变回母语，问道。 她应该没说错的，高杉原那家伙在游乐园时就是这么说的…… 中野一花拉过她，耳语喃喃几声。 少顷，中野一花悻悻地挪开身子，而中野二乃的小脸则慢慢失去表情，眼睛散去光泽。 脑袋不受控制地垂下，红色秀发遮住她的脸颊，下一刻，像脑子里塞进一个烧烤炉，她的头顶直冒白气。 高杉原你这个混蛋！ 中野二乃放在身侧的小手握成粉拳，脸蛋红得发烫，两排贝齿咬得咯咯作响。 我一定要杀了你！ ? 客厅，高杉原全身一冷，打了一个喷嚏。 “没事吧，高同学？” 中野四叶关心地递给他纸巾。 高杉原摇摇头，纳闷起来。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身体接触，他一进门就开启正常模式。 然而，刚进入正常模式，他就感到一丝凉意了。 这是什么副作用吗？ 屋子并不大，四人进入玄关后，也没有条件将室外鞋换成室内鞋，都是穿着小皮鞋走进屋子里面。 站在客厅里，整间屋子几乎一览无余。 虽然小，但十分干净整洁，餐桌上花瓶里的三束白花散发出来淡淡花香，弥漫全屋子，墙角摆着一张折叠起来的桌子，看来是待会进餐时使用的。 “我切点水果，你们在这里坐一会儿。” 高杉原从冰箱拿出一袋水果，走进厨房。 “高同学，我帮你！”中野四叶从沙发上起身，笑眯眯地来到他身边帮忙。 “谢谢四叶。”高杉原淡笑一声，能嗅到中野四叶身上淡淡的香味。 “没关系。”中野四叶摇摇头，“我们的到来，给你和阿姨添麻烦了~” “怎么会呢？”高杉原摇头回答。 客厅里，中野三玖坐在沙发上，双手搭在黑丝大腿上，微微张嘴打一个哈欠，眼眸子没有什么生气，无所事事地凝视前方，将耳机戴到头上。 这一幕被高杉原捕捉到了。 虽然说平时她的小脸上就没有什么表情，但平淡和疲倦他还是分辨得出来。 “五月，可以把那个水果刀拿来吗？” 中野四叶从厨房探头，向坐在椅子上的中野五月招手道。 中野五月连忙从身边找到刀子，进入厨房帮忙。 厨房略小，容纳三人有些束手束脚，两姐妹包揽了洗水果的活后，高杉原抽身离开，来到客厅。 目光在客厅里不在意的环视一圈后，他默默在中野三玖身边坐下。 “衫原同学……” 中野三玖余光看向他，摘下耳机，咖啡色秀发遮住半边脸颊，声音轻而弱。 “三玖最近状态有点不对？”高杉原小声问一句。 中野三玖点点头，“昨晚没睡好，一直到凌晨三点才睡着。” “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想睡觉……” 中野三玖好看的脸颊有一些憔悴，眸子看向高杉原，张开小嘴。 “我一点而不困……” 她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低垂的眼睛比往日小了一号，碧蓝色的瞳仁里没有往日的璀璨，没有往日吸引人的魔力。 高杉原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片刻，靠在沙发腰上的身子坐直，离开客厅。 “三玖，跟我过来。” “欸？” 中野三玖恍惚地歪头，跟过去。 两人进入一间的房间，高杉原打开房间的窗户，一阵适宜的清凉下午风吹进房间，吹拂中野三玖脸前的长发。 她鼻尖嗅到一阵类似于走在湖边时才能感受到的空气的味道，几束金黄色的阳光落到木质地板上。 房间十分整洁，高杉原将一张铺着干净白褥单的床简单收拾一下，看向她：“不介意的话，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 中野三玖有些约束地看向房间，“这是……” “我的房间。”高杉原说。 中野三玖的眼眸定了一下，双手在小腹前相互捏紧，站在原地，像任人宰割的绵羊。 衫原同学的房间。 “睡哪？……” “床上，不然地板吗？”高杉原无语地凝视中野三玖一眼。 困晕了吗，问出这种问题？ “晚餐开始前我叫你起床，好好休息一下吧。” 高杉原从她身边走过，低头看向她：“如果不嫌弃的话。” 中野三玖手指不自然地缠绕胸前长发，“谢谢衫原同学……” 高杉原顺手把房门关起来，留中野三玖一人在里面。 中野三玖安静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视线从床看向房间里的摆设。 不久后才坐到床的边缘，床单被臀压出一个褶印，将皮鞋脱下，抽起黑丝双腿，正面躺倒床上。 床不如自己那张柔软，但也很舒服。 中野三玖阖眸睡去，房间的采光很好，和煦的阳光落在她黑丝双腿的边缘，光粒在她腿上跳跃。 不一会儿，她丰满的胸部轻微起伏，鼻尖呼出平稳的气息。 客厅，中野四叶捧着水果盘，“高同学，请享用四叶工艺水果拼盘。” “味道一般。” 高杉原挑了一颗葡萄放进嘴巴，评价道。 “怎么这样？”中野四叶兔子头带萎靡地弯下，生气地撅起嘴巴：“明明是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一点夸赞都没有。” “你只是将水果洗好，而后切成片而已吧？”高杉原质问，“有其他任何加工吗，四叶君？” 中野四叶把脸扭到一边，一副真相败露的表情。 “一花她们要去多久？” 三人坐到沙发上，中野四叶一边将一颗红草莓塞进嘴巴，双腿前后摆动，问。 “不知道。”高杉原摇摇头。 “竟然有时间，要不……”中野四叶连忙拿过自己的包包，欣喜地从中掏出一个大富翁。 “我们一起玩游戏吧！” “马上开始补习。” 两个声音同时发出，高杉原不容拒绝地伸手，拍下中野四叶的游戏，将昨晚的卷子递过去。 第156章 孟夏の悸动(二十二) 菜市场内人声鼎沸，卖菜小贩在卖力吆喝着，脏乱的地板上弃着腐菜烂叶，摊口位不时流出一条污水。 “原来只有一花酱是比较会中文呀。” 高弱梨接过卖菜小贩递来的青菜，回头望向两人。 中野一花略有不好意思地颔首。 “其实我也不是很会的，我们五姐妹在学习上都是笨蛋。” “那正好可以用到小衫。” 高弱梨改用日语说话，她的日语不算流畅，讲起来有些生疏，但能听懂。 “小衫学习超棒的。” “嗯，衫原君不仅是个学霸，也很亚撒西。” 中野一花淡淡一笑，身边的中野二乃也慢慢听懂两人的对话。 想起中野一花曾说过的话，她看向高弱梨的眼眸流露出几丝不知名情绪。 东京大学，那是妈妈曾待过的大学。 三人从菜市场出来。 “你们还想吃点什么吗？” 高弱梨提起手中的一份土豆。 “除了咖喱，还想吃点日料什么的吗，阿姨我呀，什么都会做的。” “阿姨好厉害哦。” 中野一花帮高弱梨提过一份酱料。 “二乃也超会做菜的。” “真的吗？” 高弱梨将炯炯有神的目光看向二乃：“二乃酱？” “诶……会的。” 中野二乃有些拘谨地回复。 “太棒了~” 高弱梨略有深意地咪笑。 “阿姨，那个是误会！” 中野二乃连忙张嘴，再次解释道。 “阿姨知道，阿姨知道~” 高弱梨点点头，生怕中野二乃听不到，一句话重复两遍。 中野二乃小脸表情古怪，微抿嘴唇。 而后三人走进一家超市。 将需要采购的食材都买了后，提着大包小包慢慢走回家。 晚风吹拂着流云，在碧蓝色的天空中迤逦出丝丝缕缕的云丝。 清凉的缓风摇曳地上的树木，萦绕三人的发丝间，荡漾着人烟气息。 “我们回来啦。” 高弱梨开门后，轻声向屋里招呼一声。 一进到客厅，三人看见中野四叶和中野五月哭丧着脸坐在沙发上。 沙发对边是翘着二郎腿、双手叉腰的高杉原。 “一花，二乃，救命……” 中野四叶撅起小嘴，求救道。 “这是怎么回事？” 中野一花蹙起秀额。 “高同学竟然还要我们做作业！” 中野四叶伸手抹去眼角处根本不存在的泪珠。 高杉原露出自信的淡笑。 “这是家教老师的责任，向谁投诉都没用。快做吧，四叶，争取在晚饭前完成。” 一分钟后，他弯腰向坐在沙发上的五人鞠躬。 “抱歉，不该浪费两位这段美好时光。” 沙发上，以高弱梨为中心，中野四姐妹两边分坐，审视高杉原。 高弱梨撑腰的双手放下，盯视高杉原。 “这才对嘛，小衫。女同学来家里作客是多少男生梦寐以求的事情，你这笨蛋倒好，监督别人做作业。” “……抱歉。” “切腹自尽吧，衫原君。” 中野一花在一旁起哄道。 “家教的事情可以稍微延后，不要影响四叶酱她们的心情。” 高弱梨命令道。 “喏。” 高杉原遵命。 “做饭去了。” 高弱梨再次训斥地瞪高杉原一眼，方走进厨房。 高杉原看着高弱梨的背影，用力咬下一口香蕉。 弱梨， 我是您儿子，还是她们是您女儿？ 看着忙起来的厨房，他忽然发现香蕉还蛮好吃的。 身后，中野二乃翘着白丝双腿，坐在沙发上，双手环着胸部，冷冷地看向高杉原。 眼睛不加隐藏的杀气能凝聚成一把柴刀。 “二乃，这怎么了嘛？” 高杉原背脊一凉，咽下最后一口香蕉，问道。 “混蛋家伙！” 中野二乃咬牙切齿，以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暗斥高杉原一句。 高杉原懵圈地看向出言不逊的中野二乃，感受到其极大的恶意。 心里立刻回溯两人之间的瓜葛。 回忆一片空白。 “你说过，我是你女朋友？” 不久，中野二乃双手环着蛮腰，傲人的胸部在水手服下微微起伏，声音微启。 高杉原才回忆起游乐园的事情，点点头。 中野二乃小脸霎红，红晕转瞬即逝，立刻变得铁青。 “刚才我和你妈妈就是这样说的……” “……” 高杉原闭上嘴巴，理解中野二乃为什么会出现这幅表情。 “当时，只是一个误会而已。” 中野二乃起身，来到他身边，眼神冷冽。 高杉原在中野二乃的步步紧逼下，后退到墙壁边。 “说，怎么补偿我？” 高杉原别过脸，黑色刘海下的眼眸有些不自在，看着她布满黑线的脸蛋，高杉原开始打算最差的结果。 “听由我使唤一次，怎么样？” 中野二乃眼眸露出不容你拒绝的神情。 “诶？” 高杉原手指摸了摸刘海，感到一丝意外，对这个补偿意外的感觉还行。 女高中生的使唤令牌，能有什么坏心眼？ “嗯。” 他点点头。 中野二乃纤细手指点点他的胸膛，凝重的表情明媚不少。 “算你聪明。” “二乃酱，可以帮忙从冰箱拿一个东边酱，嗯，豆瓣酱来吗？” 厨房里，高弱梨的声音慢慢传来，生疏的日语有些遗忘单词，重复了一下专有名词。 “嘿~” 中野二乃瞟高杉原一眼，走向冰箱。 百褶裙裙摆下的白丝袜口微有细汗。 看似很紧张。 高杉原看着忙碌的几人，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在这屋子里是可有可无的人。 占地方的同时，还占空气。 “三玖酱呢？” 厨房里，高弱梨向高杉原问。 “在我房间里睡觉。” 中野一花和中野二乃眼神怪异地看过去，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说困了，昨晚没睡好。” 高杉原不厌其烦地解释一番。 世界上本来没有解释，麻烦多了，也自然有了解释。 “该不会是发烧吧？” 高弱梨担心地蹙额。 “感觉不像。” 高杉原蹲下，为待会的晚餐做准备，将放在墙角的拼桌组装起来。 “小衫，你进去看看？” 高弱梨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好。” 高杉原应诺一声。 轻手轻脚地扭开房间门把，高杉原回到自己房间里面，而后小心关上房门。 随着房门合紧，门外的声音变成细微。 看了看还在床上睡觉的中野三玖，他慢慢坐到她身边，不敢用力。 床单没发出什么声响，只是被子变了形。 窗外是明媚的晴天，下午五点，阳光依旧暖和。 光线很舒服，透过窗户泻进整个房间。 中野三玖在他床上酣睡着。 就算是睡觉，也要把耳机挂在脖子上吗？ 高杉原看着此刻还挂在中野三玖纤脖上的蓝色铁三角耳机，忍俊不禁。 窗外吹拂进阵阵清风，恍惚间，高杉原发现自己眼睛开始愣神。 双眸久久的，定定的看着中野三玖的身躯，他有些不忍心唤醒她。 中野三玖躺在床上，宛如一幅由西方顶级油画师竭尽全力作出的顶尖写实油画。 色彩在她身上得到最完美的诠释。 嫩白，樱粉，唇红，褶绿，漆黑，咖啡棕…… 所有色彩在这具娇躯上没有一点违和感，美感十足，恰然天成。 中野三玖娇躯线条柔和，双手微弯，自然摆在细肩两侧。 侧着的脸颊轻压在白色床褥上，咖啡色的长发成流线型散在床上，凌乱得动人。 白衬衫下的双峰浑圆柔软，绿色短裙遮掩住神秘地带。 双腿上半部并拢着，小腿微微往两边分开，在自然光下，黑丝丝袜包住的长腿透现一抹肉色。 无论是轻盈弯在娇躯旁的双手，还是少女式并拢的双腿，协调而优雅。 整个人儿充盈着刚从二维油画中浮出的生气。 高杉原呆呆地看了许久，才慢慢伸出手，伸向中野三玖。 一手摸在她的额头上，一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作对比。 健康得很。 放心地松口气，高杉原准备撒手。 中野三玖忽然轻梦呓一声。 高杉原还没听清楚是什么，她架在身体两侧的双手忽然捉住他的手掌。 小手温润如腻玉石，纤细的手指捻捏他的手心。 没等他反应过来，中野三玖娇躯翻侧，双手顺上一把搂住他的上臂，将他拉到脸前。 一瞬的呼吸间，高杉原坐姿彻底变了。 屁股坐在床边，上半身弓倒侧躺在床上，脸直直逼近中野三玖的脸颊。 直到两人的脸只剩五厘米不到的距离，中野三玖双手才停止发力。 高杉原近距离看着她的脸。 两人鼻尖的呼吸相互萦绕，她近在咫尺的薄唇唇纹红润，只要愿意，随意都能触碰到。 少顷，中野三玖的双手再稍用力，高杉原被捉住的手臂紧紧贴入她的胸前，柔软万分。 高杉原心神意乱地看着中野三玖。 等适应这份温柔后，他没有想到别的任何动作，光是看着，就很享受。 第一次，离她这么近。 “嗯……” 忽然的声音惊醒心意涟漪的高杉原。 “好き……” 中野三玖轻轻梦呓着。 …… 高杉原走出房间，将门关上，手指摸了摸刘海。 “没事吧，三玖酱？” 高弱梨双手沾着面粉，问。 高杉原摇摇头，连忙把她推回厨房。 “做着饭就不要四处跑！” “没关系，二乃酱做饭太厉害了，帮了妈妈很大的忙。” 高弱梨在厨房里，笑眯眯地看向高杉原。 中野二乃站在高弱梨旁边，制服上围着一条格纹围裙。 姬发式的酒红色长发盘在腰后，飒气十足，藐视高杉原一眼。 “二乃酱，阿姨超级喜欢你！” 高弱梨大声地说。 “啊，哦，谢谢。” 中野二乃回过神，被忽然的阿姨式告白惊住，不好意思地颔首。 “当然，也喜欢一花酱，三玖酱，四叶酱，五月酱你们。你们让老阿姨回忆起在东京大学时的美好少女往事~” 高弱梨笑靥可掬地围着四姐妹转。 六点，准时晚餐。 两张桌子拼在一起，中间是火锅，四周摆着各式白色小碟子，再往外是六七道烹饪菜，包括咖哩牛肉，口水鸡，红烧鱼。 七人围着餐桌团团坐，中野三玖坐在高杉原左边，右边是中野二乃。 酣睡一个午觉后，中野三玖的精神恢复了许多，小脸血色红润，咖啡色的长发末梢略有凌乱。 “我们开动啦！”x7 几人劳作两小时后，开动这份丰盛的晚餐。 “唔~好好吃~” 中野五月第一个点评。 右手捻着汤勺将一块咖喱送进嘴巴，一手放在下巴捧着。 “是吧？” 高弱梨笑眯眯地给五人倒饮料。 “阿姨做的时候，二乃酱还在旁边教着，不然味道要差很多哩。” 中野二乃慢慢将一块肉放进小嘴，听着高弱梨的话，余光留意身边的高杉原。 “二乃酱，饮料~” “阿里嘎多。” 中野二乃接过橙汁，朝高弱梨道谢。 “抹茶苏打。” 高杉原递给中野三玖一罐绿色的苏打水。 “诶？” 中野三玖刚想接下高弱梨的饮料，惊讶地看着高杉原。 “不小心帮你买的。” 高杉原平静回复一声。 “刚睡醒，喝喜欢喝的饮料，会提神吧。” “谢谢……” 中野三玖嘴角慢慢浮现一个淡笑，脸颊微熏。 “好坏！衫原君只帮三玖买特别的饮料，偏心。” 中野四叶抗议道。 “我不知道你们喜欢喝什么。” 高杉原看着较劲的中野四叶，解释。 “我喜欢喝橙汁！” 中野四叶撅起嘴巴。 “那不是有吗！” 高杉原指了指那边的橙汁。 “不一样的！” 中野四叶生气一声，坐回椅子上。 这场闹剧越闹越大。 “姐姐喜欢喝星冰乐哦。” 中野一花抛出一个眨眼。 “珍珠奶茶。” 中野二乃冷冷地补充。 “好好，我都记下。” 高杉原无语地点头。 “为什么你们喜欢的东西都不一样呀，明明是五胞胎？” 他还是忍不住吐槽一声。 “这不奇怪呀，名字都不一样。” 中野一花用奇怪的例子狡辩。 “五月，你呢？喜欢什么饮料？” 高杉原朝叹一口气，看向中野五月。 “我？肉和咖喱。” 中野五月抬起头，确定地点头。 “那是饮料吗？” 高杉原咂舌一句。 “哈哈哈～” 高弱梨单手支颐，有趣地看着这一幕，“真有趣呐，六位。” “一点也不有趣。” 高杉原眼底满是麻烦，白高弱梨一眼。 中野三玖嘴巴抿在抹茶苏打上，眼眸偷偷笑着。 虽然入喉的苏打水是冷冷的，但心里洋溢着被眷顾的暖意。 第157章 孟夏の悸动(命运の交织) “这个的味道也不错哦，一花酱。” 高弱梨将一片嫩牛百叶放进火锅里涮了涮，夹给中野一花。 中野一花受宠若惊地接下，嘴巴红润。 “本来还想着减肥来着。” “不用，已经很苗条了。” 高弱梨笑呵呵地拿纸巾擦嘴巴。 “对了，阿姨，为什么你和衫原君都会学日语呢？” 中野一花将牛百叶夹到嘴巴里，细细咀嚼咽下喉咙后，问。 “欸，这个就要涉及到阿姨的故事了。” 高弱梨拿起身前的椰奶，畅饮一口解辣。 五姐妹纷纷投以八卦的目光，中野五月一个人解决了大半盘咖喱牛肉，抬头的同时，不忘舀一口咖喱进口。 “五位想听阿姨唠嗑吗？” 高弱梨淡笑着问。 “想听。” 中野五胞胎认真地颔首。 高杉原坐在一旁，无所谓地瞄六人一眼，而后涮东西吃。 高弱梨清了清嗓子，“阿姨年轻时候去东京大学读了一年的进修生，日语就是在那时候学的。” “为了更好的学习吗？” 中野二乃惊讶一声，余光盯高杉原一眼。 果然，基因是会遗传的。 高弱梨阿姨学习好，这家伙学习也好。 思考着，她忽然想起，自己妈妈学习也是个学霸。 看来问题不出在基因上，是她单纯的笨而已。 中野二乃的目光难堪起来。 “不是呢。”高弱梨摇摇头。 “那时候阿姨对日语一窍不通来着，因为报考的是共读英语，上课时老师用的是英语教学，阿姨从来没有过学日语的念头。” “那怎么突然学起来了？”中野一花问。 “那是因为遇到想要交流的人了。” 高弱梨眸子闪烁回忆的光彩。 “阿姨在上东京大学时，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呢。” “现在也是。” “谢谢~”高弱梨甜蜜一笑， 高杉原在一旁默默听着，慢慢喝下一杯可乐。 高弱梨不常说她大学时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畅谈往事。 “阿姨本来以为日语是没有用的，后来遇到了高杉原的爸爸，为了交流，阿姨才拼命学日语。有时候学多一门语言，说不定可为遇到意中人做准备呢。” 高杉原听着这话，感觉怪怪的。 高弱梨一直保持微笑，放下碗筷。 “呀！阿姨的丈夫是霓虹人？” 中野四叶惊讶地瞪大双眼，恍然大悟过来，夹着菜的手停在半空。 “是呢。” 高弱梨神情自若地颔首。 “不过那时候我们还没结婚。 我和小杉爸爸在东京大学的樱花雨邂逅，人生开始交织。 那是一场你无法想象的美丽樱花，樱花成片成片像海洋一样飘落，粉色诱人，直叫人想在满地的樱花瓣上打滚。 明媚的初春，是三月初，樱花开得最灿烂的时光，当时阿姨在读的工商学院和另外一个学院联谊，阿姨在樱花树下睡觉，突然遇到了他。” 高弱梨轻描淡写地说着，似乎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抿嘴一笑。 六人从她的眼眸中看出那笑意是真的。 “好浪漫……” 五姐妹有些憧憬地说。 “后来我们很快成为恋人了。”高弱梨补充着说。 “那现在呢，衫原同学的爸爸呢……” 中野三玖小声问，她在玄关的鞋柜上并没有看到男性皮鞋之类的鞋类。 “我们分手了，那时候。” 高弱梨缓缓说，平静的语气像在谈论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你们不要露出一副伤心的模样，脸都不好看了，阿姨自己都不伤心。” 高弱梨坦然自若地笑，“那是十分和平的分手，就像烟花，我们俩的感情绽放得璀璨，消亡得迅速。但那是阿姨一直不会忘记的时光。” “那时候阿姨已经和勇也分手了——小衫爸爸的名字叫勇也，进修生生涯结束，回国后，阿姨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高弱梨说着，淡淡笑看向高杉原。 “所以说小衫日语学得好，可能和他爸爸有关系吧。” 五姐妹眼眸瞪大看着高杉原，惊讶得张开五张小嘴。 “别像看着丧尸一样看我。” 高杉原看着五道目光，皱眉吐槽。 高弱梨呷一口饮料。 “怀孕的时候阿姨很穷，小衫的爸爸还特意来到华夏，商量着要不要由他来抚养小衫，或者是结婚，阿姨拒绝了。 因为烟花绽放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有时候爱情也是。 但小衫，是爱情给阿姨最好的礼物。” 高杉原有些羞涩地手捂住额头，手指拨弄刘海。 “干嘛突然说这种煽情话。” “这哪是煽情？” 高弱梨不满地嗔视高杉原。 五姐妹静静看着两人。 高弱梨似乎想起什么，放下杯子，“这里有一个很有趣的小故事呢。” 五姐妹定定地看向高弱梨，五脸意犹未尽。 “是关于名字的，当时阿姨和勇也在一起的时候，勇也还经常说着想要一个孩子呢。” 高弱梨慢慢回忆。 “我们说，男孩的话就叫风太郎—— 上杉风太郎。 听起来怎么样？” “风太郎……” 五姐妹轻念着这个名字，齐眼看了看高杉原，笑了笑。 “也能适合你呢，这名字。” 高杉原白五人一眼。 “不过，还是衫原好听一点。” 五姐妹亡羊补牢地补充一句。 “是吧，我也觉得衫原好听，这可是阿姨取的名字。” 高弱梨自豪地看向高杉原，玩味淡笑。 “风太郎～说不定当时勇也接走你回霓虹生活，你在霓虹就是这个名字了。” 高杉原嘴角抽搐一下。 “不过妈妈不会让你走的~” 高弱梨将一块鱼块夹到他碗里，安慰道。 “阿姨，还有吗？！” 中野四叶头上的兔子缎带竖起，激动地问，脸上写着‘我很好奇’四字。 “好了，吃东西吧，凉了。” 高杉原连忙打断这场揭露隐私的不良聚会，把其拉回同学串门聚餐的正轨。 “不说了，小衫不愿意了。” 高弱梨咯咯笑道。 餐桌上，七人再次慢慢吃起东西。 “对了，我们来一点酒桌游戏娱乐一下气氛吧。” 高弱梨忽然竖起食指，笑眯眯道。 高杉原目瞪口呆地看着高弱梨，这家伙把这当成公司同事聚餐了？ “她们还没成年，霓虹未成年不能喝酒。” “也没说喝酒，只是玩游戏而已~” 高弱梨说着，用唇语对高杉原私下传话。 “顺~便~套~点~信~息~” 中野一花眼角一抽，放下筷子。 “阿姨，我们都听到了。” 。 五月五日，为五姐妹生日加更。 第158章 孟夏の悸动(完) “玩什么呢？” 中野一花饶有兴趣地扬起嘴角。 “嗯，小衫，你说呢？” 高弱梨犹豫一番后，把决定权扔给高杉原。 高杉原麻烦地接过橄榄枝，脑子思考片刻后，对五姐妹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逢三过吧。” 高杉原简单将游戏规则介绍一遍。 这算不上一个酒桌游戏，只是一个聚餐小娱乐而已。 规则很简单，100内的数字按顺序报数，凡是遇到含有3或者3的倍数的数字都不能说话，跳过轮到下一个人报数。 正好可以考验五姐妹的数学基础。 高杉原心里默想。 中野五姐妹之前也听过这个小游戏，理解起来不费劲。 片刻过后，五人无一例外地皱起眉头，五双秀眸齐齐看向高杉原。 “为什么要玩这么费脑子的游戏？” 高杉原不说话，只是默笑。 “既然小衫都说了，那就这个吧，顺时针方向，从我开始。” 高弱梨拍拍手，笑呵着配合高杉原。 “阿姨，等等，惩罚是什么？” 中野一花看了看高弱梨，有所警惕地问。 她总感觉高弱梨笑眯眯的外表下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阴险想法。 “嗯，真心话或者大冒险吧。” 高弱梨似乎早有预谋，手捂在嘴巴前，桀桀发笑。 “真心话比如，胸围是多少，今天穿什么颜色胖次之类的……” 中野五姐妹五张小脸冷沉下来，看着笑得灿烂的高弱梨倒吸一口冷气。 阿姨怎么突然变态起来了？ “从我开始：16。” 高弱梨不等五姐妹反应，谁先开始进入游戏。 “17.” 中野五月小心翼翼道。 轮到下一个。 中野三玖刚张开小嘴，连忙闭上不吭声。 “19.” 高杉原平静回答，这点小游戏难不倒一个学霸。 “20.” 他身边，中野二乃眼眸也专注起来。 中野二乃身边是看着手指，嘴巴默念数字的中野四叶，小脸慌张。 “2……” 中野四叶吐出第一个数字，意识到事情不妥，立刻第一时间闭上嘴巴。 然而声音还是从嘴巴里跑了出来。 “四叶酱，你输了哦。” 高弱梨笑眯眯地看向中野四叶。 “抱歉……”中野四叶低靡地垂下头，嘴唇变成波浪纹，“好难。”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高弱梨毫无隔阂地融入六个十七岁年轻人中，成为游戏的主持者，向中野四叶问。 中野四叶看了看自己的胸部，小脸稍红。 “大冒险吧。” 高弱梨目光扫向其他五人。 “有人愿意给四叶酱出大冒险的内容嘛？” 高杉原一手搭在桌子边缘，一手拿着纸杯喝饮料。 在这种游戏中，他属于无思考那一派。 其他四姐妹默默思考着下一轮自己应该报的数字，眉间微锁。 “那就由阿姨来出题目吧。” 高弱梨右手撑着腮帮子，看似有所考虑，实际上脱口而出： “喂小衫一口肉。” 高杉原茫然地瞪大眼睛，高弱梨露出看戏的表情。 其他四姐妹纷纷回过神，看向中野四叶和高杉原的瞳间流过一缕呆滞。 “啊啦~” 看着四姐妹的反应，高弱梨拍了拍额头。 “都忘了，如果这里面有小衫的女朋友，那岂不是不能这样子做了？” 她双眸看向四人，贼贼地探问，“可爱的女孩们？” 中野二乃别过脸，“我和他只是一般同学关系。” “不是衫原君女朋友啦。”中野一花挠挠脸蛋。 中野三玖低下头，咖啡色秀发遮住脸颊，“不是……” 中野五月脖子动了动，连忙摇头，“我也不是。” “那就好啦。” 高弱梨放心而又不放心地笑了笑。 中野四叶余光偷瞄高杉原一眼，高杉原手背抵着下巴，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她小心地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脸颊两侧微红。 “高同学，啊~” 筷子怼到高杉原嘴巴前，他能感受到她拿着筷子的小手在微微颤抖，也感受到旁边中野三玖和中野二乃在默默注视着自己。 正确而言，是在场每一个人都在凝视着他。 众目睽睽下，他艰难地张开嘴，接下这块鱼肉，咽下肚子。 原来古代菜市场受刑就是这种滋味。 “好吃吗？” 橙色的秀发落在中野四叶脸颊两侧，她眼神有些期翼地问。 高杉原点头，看着她靠近的脸，缓慢颔首。 “像刚割下来的生鱼片一样好吃。” 中野四叶眯眯眼，“谢谢~” “继续继续！” 高弱梨拍拍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开始展现一个商业女性在这方面的能力，疯狂输出。 游戏继续进行。 成绩不好的五姐妹一一落败，高杉原和高弱梨一场未败。 “三玖酱，输了哦。” 高弱梨看了看不小心说了‘78’的中野三玖，看来数学对五人来说真的不容易。 “真心话。” 中野犹豫片刻，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选择真心话。 高弱梨清了清嗓子，“嗯，三玖酱，——你的……初吻还在吗？” 听到这问题，在中野三玖身边默默吃瓜的高杉原和四姐妹提起精神，不约而同地看向中野三玖。 “在的，三玖都没有过男朋友呢。” 中野四叶回忆着，自信点头，替中野三玖回答。 中野三玖小脸一颤，脸颊两侧不由自主地泛红，微抿一口饮料，缓缓张开小嘴。 “应该…算…没了……” 小声如苍蝇一样小。 “欸？！” 四姐妹纷纷向中野三玖投以一个震惊的目光，高杉原情不自禁地瞪大眼睛。 “……” 中野三玖脸红着，放在大腿内侧的双手纠缠到一块，抿住嘴唇，合拢的嘴巴不再说话。 高弱梨微微捂住嘴巴，见过世面的她表情始终只有淡笑，立刻用灵活的话题转过注意力。 游戏继续。 少顷，中野二乃双手环在蛮腰上，眼角微微抽搐。 “二乃酱，你呢？”高弱梨看向她，“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中野二乃没有任何犹豫。 “喜欢的人的类型。” “帅气，帅气，还是帅气。” 高弱梨听了，有些担忧地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此刻反瞪回去。 看我干吗？ 游戏还在继续，数字已经到了100，七人从倒数再报数一边。 “一花酱，终于等到你失误啦。” 高弱梨开心地拍起手掌。 “啊啦，抱歉，姐姐口误了。” 中野一花纤细手指挠挠脸蛋，嘴角上扬淡淡笑容，“那就……” “咳咳咳咳……” 中野一花的话还没说完，中野四叶忽然在桌子上咳嗽起来，满脸通红。 “喉咙，有鱼刺……” 六人连忙停止游戏，围到中野四叶身边。 “四叶吃饭还像一个小孩一样。” 中野五月皱眉批评，连忙轻拍她的背部。 “才不是……” “别说话了。”中野五月严厉地斥道，嘴上严厉，眼眸里满是关切。 “咳咳咳……” 中野四叶的表情越来越难受，颤抖的双手连忙捉住身边高杉原的手臂。 “四叶酱，张嘴，啊。” 高弱梨从房间出来，亲切地接过中野四叶的手，温柔地指导道。 中野四叶张开嘴巴，她借着灯光用小镊子将一根小鱼刺从喉咙中夹了出来。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慌张。 鱼刺拿出来后，中野四叶通红的脸颊慢慢回归白皙。 “谢谢阿姨……” 中野四叶心有余兮地看着鱼刺，语气虚弱。 “没事。” 高弱梨温柔地摸摸她的脸颊。 饭菜快凉了，七人不再玩游戏，安静而专心地享受完这餐美食。 晚饭过完，屋外蓝天不再，黄紫色的晚霞弥漫整片天空，逶迤的火烧云贴着天壁和城市的低空，缓缓流动。 在晚饭过后，高弱梨和五姐妹坐在沙发上聊天，吃着晚餐前准备的水果盘。 果盘在晚饭开始前放进冰箱低温保放，如今带着冰气的水果十分清甜。 高杉原围上围裙，在厨房里处理碗筷。 毕竟在五姐妹帮高弱梨准备晚饭时，他在客厅无所事事。 隔着透明的推拉门，高杉原余光瞄到在聊天的六人。 客厅灯光的光晕在六人脸蛋上涟漪，从阳台泻进的余晖落在木质地板上。 晚风吹拂，他仿佛听到风在簌簌低语。 火红色的夕阳光在阳台上慢慢褪去，他切实感觉到时间在流逝。 天黑了，屋外。 “阿姨再见，今天有劳招待了~” 五姐妹齐齐弯腰向站在玄关的高弱梨道谢。 “嗤嗤嗤，哪有的事，倒是阿姨没有尽到主人之意，还不知羞地让你们帮忙准备晚饭。” 高弱梨的脸很红，明明没有喝酒，脸却像桃子一样红扑扑的，嘴角的荡漾笑容挥之不去。 看得出她真的很开心。 “那我们先回去啦？” 中野一花朝高弱梨挥挥手。 “嗯，路上小心。”高弱梨温柔地告别。 五人准备离开，中野一花对屋子里面的高杉原喊一句。 “衫原君，今晚还要补习吗？” 高杉原身上还穿着围裙，格纹围裙围住他身上的黑红色校服，仿佛一个家庭主夫。 看了看时间。 接近晚上八点。 高杉原犹豫片刻，朝五人挥挥手，“算了，今晚放过你们五人。” “这样子的话，今天真是完美的一天呐。” 中野一花淡笑，悦耳的笑声仿佛轻灵的银色三角铃在敲鸣。 “拜拜~” 五姐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高弱梨和高杉原视野中，高弱梨余光瞅高杉原一眼，他会意而无奈地脱下围裙。 “明白……” 灰蒙蒙的夜幕下，五姐妹手牵手，街灯散发黄色的光晕，将五人的背影拉长。 “真怀念。”中野四叶头仰夜空，那儿没有半点星星，“阿姨帮我拿鱼刺的时候，我想起了妈妈……” 身边，中野五月没有说话，握着中野四叶的手握紧不少。 在微凉的夜风中，似乎想把自己手心的温度传过去。 “三玖。” 路上，中野一花忽然看向中野三玖，黑暗中，她戴着的蓝色铁三角耳机颜色更加深沉。 “嗯？” 中野三玖扭过脸，喉咙疑惑地动了动。 “你的初吻什么时候没的？”中野一花好奇地问。 其余三姐妹的目光也被吸引过去。 “诶？”中野三玖微微一愣。 “就是！三玖，你都没和我们说过！什么时候没了？” 中野四叶两只小拳头捉在胸口，八卦地质问，同时也说出姐妹们的心声。 中野三玖纤细的手指萦绕胸前秀发，眼神躲避开姐妹们的追问。 四人从四面围住她，手拉手将她围在中央。 “不说我们就把你抱起来，举在肩上走出街。” 中野二乃瞅中野三玖一眼。 “没想到你这家伙竟然先比我先没初吻！” “二乃，这种事情也能争第一吗？” 中野五月眉心一皱，总感觉有一些不妥。 “你们这样做，也会被人看见的。”中野三玖羞涩地说。 “所以说，究竟是谁嘛？” 中野二乃握住拳头，心切地问。 “男的女的？”中野一花问。 “……男生。” 中野三玖隐没在黑夜中的小脸微红，回答中野一花的问题。 “地点呢？地点呢？”中野四叶继续追问道。 “清水寺……” 四姐妹想了想，惊讶地瞪大眼睛：“你说的是那一次？” 中野三玖微微点头，“嗯……” “那怎么能算呢？”中野二乃松一口气。 “不算吗？”中野三玖小声问。 “肯定不算！”中野二乃一口咬定。 五人一人一语时，身后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在漆黑一片的街道后面，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你们五个！” 中野三玖率先辨认出这把声音，转头看过去。 “衫原同学？” 高杉原从黑暗中出现，气喘吁吁地看向五人。 “走错路了，你们五个笨蛋！” 他咂舌一句。 “欸？”中野二乃看了看四周，双手环胸，“因为太黑了。” 六人慢慢朝正确的方向走去。 “衫原君怎么来了？”中野一花问。 “保护五位小姐走过一段漆黑容易发生意外的路，要是五位的脚丫受到一点损皮，我都会过意不去的。” 五人银铃一笑。 “这一点也不像衫原君的风格，这是阿姨教你说的吗？”中野一花笑道。 高杉原被迫点头。 “刚才你们在聊什么，看样子要打起来一样？”高杉原问。 “才没有。”中野四叶摇头，“只是在聊小时候在清……” “四叶，不能说了！” 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连忙喊停中野四叶。 “诶？好！” 中野四叶双手放在胸前，连忙把嘴巴拉上链子，点头。 高杉原无语地瞪四人一眼：“既然不说，那就谈谈家教内容吧。” “饶了我们吧！” 五姐妹捉着手在黑夜中小跑起来。 街灯下，五道身影像蝶翼一样在泛黄的光圈中跃动。 “可恶，别跑！摔倒了高弱梨会杀了我的！” 高杉原连忙追上去，他的身影被街灯拉长，人在慢慢靠近五姐妹。 第159章 考试周来临 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让坐在电脑桌前贯注学习的高杉原抖擞一下。 已经是晚上十点，五姐妹都在群上报了回到家的信息。 手机屏幕上的电话号码很陌生，高杉原脑子里回忆些久，也没想起是谁。 犹豫片刻后，他选择按下接听键。 “你好。” 他率先打招呼。 “高杉原君是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说日语的男声，富有磁性，声调仿佛磁铁一般缺乏感情。 “诶，我是。您是？” 高杉原见电话那人说出自己的名字，稍微坐正身子，改用日语，略有疑问问道。 他不记得自己何时有接触过这个声音。 “我是中野丸尾，中野五姐妹的爸爸。”男人说。 高杉原拿着手机的手愣了愣。 “这次打电话过来主要是想和你说一件事。” 中野丸尾的声音很平调，仿佛一个智能语音，没有什么感情变化。 “中野桑，你说。” 高杉原缓过神，眼眸有些许诧异，打电话给他的竟然是一次也没见过面的中野五姐妹爸爸。 “现在我女儿们的家教是由你负责的吧？” 中野丸尾确认道。 “是的。”高杉原点头，“野泽埋老师负责五人的课程学习，我负责家教。” “……” 对面陷入沉默。 高杉原起身到窗户旁将窗帘拉上，夜晚的风将窗帘吹得簌簌作响。 “两周后会有一个测试，题目来自一所霓虹高中，如果我的女儿们没有考到及格，我会考虑换一个家教老师。” 中野丸尾的话简单明了，不容拒绝。 高杉原听到这话，眉心拧成一团麻绳。 “为什么，这么突然？”他支吾问一声。 “忽然吗？家教老师如果有能力，不是能随时接受检验吗？” 中野丸尾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高杉原脑海里浮想到五姐妹目前为止还没有及格过的成绩。 “能具体一点吗？”他连忙问。 “试题来自堀越育英高中。” 夜灯繁华的藤春市另一侧，一栋高楼顶部的办公室里。 中野丸尾坐在皮质沙发上，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缓缓道。 “能办到吗？” 中野丸尾冷冷地说，手里拿着一份资料，上面是高杉原的信息。 高杉原在原地沉默下来，他连这所高中的名字都没听说过。 “如果连入学测这种考试都不能及格，我很怀疑你的家教能力。”中野丸尾慢慢道。 高杉原眼睛闪过一丝亮光，点点头。 “能。” “很好，希望你能做到。” 中野丸尾没有什么留恋，挂断电话。 他身边，满头白发的江端先生捧来一杯咖啡。 “中野先生，五位小姐进这所学校应该不需要入学测的，以先生的人脉而言。” 他将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在玻璃桌上，恭敬地说。 “五位小姐可做过一模一样的卷子，没一位小姐是及格的。”江端补充。 中野丸尾双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一声不吭。 他刀削般的脸十分英俊，神情跟深夜的空气一般冰冷。 夜色下，高杉原无心睡眠。 从五姐妹爸爸中野丸尾的话中，他捕捉到两个关键信息。 一个是学校信息‘堀越育英高中’，另外一个是试卷的类型‘入学测’。 他双手撑着下巴，琢磨着为何中野丸尾会突然间跳过野泽埋直接联系自己，说这段话。 按常理而言，他和野泽埋应该是绑成团体对五姐妹的学习情况负责的，但这次似乎是针对自己而来的。 苦苦冥思许久，也没有得到合理的结果。 咚咚咚。 房门传来敲门声，高杉原从座位上起身开门，高弱梨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站在房门前，穿着一套蓬松的白色棉质睡衣。 “今晚的牛奶，小衫，祝好梦。”高弱梨淡淡笑。 “谢谢。”高杉原接过牛奶，立刻微抿一口。 高弱梨并没有离开的想法，手肘撑在门框边，看向屋内。 “小衫。” “嗯？” “你觉得今晚的晚餐如何？” “美味。”高杉原已经喝了一半牛奶，重新坐回椅子上，打开电脑。 “那五姐妹呢？” 高弱梨询问的声音从门边传来，高杉原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都很好。” “那总得有一个是你觉得最好的吧？” 高弱梨问道，客厅的光线照在她的背部，顺着黑色长发泻进房间，她的脸隐在黯淡的光中。 “……” 高杉原沉默下来。 “妈妈看得出来五姐妹中有人对你有意思哦。”高弱梨淡笑着说。 “谁？” “你自己不会看出来吗？”高弱梨反问。 高杉原白她一眼，将注意力转到电脑屏幕上。 高弱梨温柔地看着他的动作。 “你最喜欢哪个？” 少顷，高杉原打破沉默，有意无意地问。 高弱梨用夜莺掠过湖面的柔美声音回复，“一花酱。” 高杉原安静地看着屏幕，放在鼠标上的手一动不动。 “也喜欢二乃酱、三玖酱、四叶酱、五月酱她们。”高弱梨笑眯眯地补充。 “弱梨扯了这么多，结果什么都没说。”高杉原平淡一句。 “就当作母子间的聊天呗。” 高弱梨将手伸向门把，将门慢慢关上，“晚安。” “晚安。” 高杉原点点头，随后是房门合上的轻微声响。 他坐在椅子上缓了缓后，将剩下的半杯牛奶喝完，而后在网上搜查了‘堀越育英高中’。 堀越育英高中是东京内一所公立高中，虽然是公立高中，但师资资源和升学率都很不错，每年考上东大的人也不在少数。 这间学校的入学测是指入学前需要考试，通过考试高低判断你能不能进入这间学校。 至于是不是不及格就不能通过学校的考核，这并没有详细说明。 在官网上找到几份测试样题，高杉原下载到桌面上，拿起纸笔，扫了卷子题目两眼后，动笔做起来。 花费半小时将卷子做完，他对了对答案。 除了霓虹史外，他只错了两个空格；霓虹史的题目对了三分之二，是因为霓虹历史他只看了几次。 总体感觉没有什么难度，基本上能用国内高中知识作答。 但一想到五姐妹，他的心开始慌起来。 这份试卷对五人来说，可是天书级别的存在。 第160章 一花的考试周(一) 接下两天，高杉原每天晚上都会出去寻找能量。 零奈离开后，城市里寂寞了许多。 寂静而灰蒙的夜里，他独身一人寻找能量，再也没有遇到一个类似的灵体。 华夏高中的校园生活十分规律，就像每天定时从东边升起的太阳，每天必然会吹进窗户的清风，让人心扉舒适的同时，也会慢慢产生一丝厌意。 伸手却触碰不到的蓝天是连成一片的。 碧蓝而没有一点杂质、仿佛被冲洗无余的蓝天下，太平洋上的鲸鱼正在跳跃，阿尔卑斯雪山上的白雪正在融化，埃及的古金字塔正在孑立。 世界如此美好的同时，在这座渺小的城市里渺小的高中内，学生捉着手中的笔，盯着眼前一成不变的题目，拼命刷着。 这大概是厌意产生的原因吧——呼吸同一片空气，眼前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高杉原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安静地看着窗外的天空，天湛蓝而薄彻。 他的心思飘出这所小高中。 “最后一排的同学，还开小差！” 讲台上一位年迈老师的声音将高杉原拉回现实。 高杉原略带歉意地说一声抱歉，课堂才慢慢重归正常。 他微微一愣，而后开始思考自己为何会想到太平洋、阿尔卑斯、埃及这种缥缈的东西…… 低头看了看桌面上的家教讲义，他恍然大悟地颔首。 他刚才做着笔记，脑海里不断浮现五姐妹难看的成绩，越来越绝望，思绪才不知觉飘远的。 身边，中野二乃拿着一本课本遮掩着杂志，津津有味地看着。 两周的时间，真的能让五个人都及格吗？ 高杉原对此很怀疑。 周五的教室，洋溢着丝丝缕缕放假前的轻松气氛。 距离五姐妹去他家做客已经过去一天。 自从五人去他家里做客后，六人的关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熟络起来，关系比之前明显上了一个等次——除了身边的中野二乃。 他和五人的关系上去了，不代表五姐妹的智商也跟着提升。 该笨的，还是笨。 周末放假意味着今晚是本周最后一次家教。 家教依旧十分艰辛，昨晚才勉强达到完成当天布置功课的进度。 余光看了看身边的中野二乃，他小声地对她传音。 “二乃。” “干嘛？” 中野二乃略带嫌弃地看他一眼，像看着脏兮兮的猫，双手放在桌面的书上。 “要不要现在做一份家教试题？” 高杉原将一份入学测原题递给她，他现在得先测出五姐妹对这份试卷能做到哪种地步。 “你的家教时间应该是晚上吧？” 中野二乃蹙额问，丝毫不愿意地摇头。 高杉原想了想，“这是今晚的补习之一，现在做了，晚上可以轻松很多。” 中野二乃淡淡一笑，“这样子看来，似乎和你做同桌还蛮有用的。” 高杉原承认地点头，“嗯。” “不要。”中野二乃手撑着腮帮子，冷冷地看向他，娇声拒绝：“还是不要。” “为什么？” 高杉原压低声音，略显沉哑地问。 “会破坏我白天一整天的心情。” 中野二乃给出一个奇葩的理由。 高杉原默默将考试卷子收回，心里暗骂自己一声。 不应该找中野二乃的。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讲义时，中野二乃冷冰冰的脸忽然变得有些兴致，久久的看着他。 高杉原侧脸过去，两人就这样默不作声过了一分钟。 “猜猜我在想什么？” 中野二乃张开小嘴问。 高杉原想了想，模仿中野二乃的语气：“我应该对身边的家教老师道歉，然后乖乖而认真地做完这道题目。” 中野二乃摇摇头，嘴角淡笑：“我在想，你之前不是答应我一个要求吗，要是我让你在学校裸奔，你会去吗？” 说罢，她舌头舔了舔嘴唇，好奇地凝视高杉原。 高杉原眼角一抽，“魔鬼！” “肯定不是这种没意义的事情，我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让你好好享受的。” 中野二乃顾及到讲台上的老师，小幅度地摊摊手，眼眸闪过一丝丝毫不加掩饰的霸道，暂时放过高杉原。 “拿来。” 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手心向上给高杉原招招。 高杉原愣了一下。 中野二乃碧蓝色的眼眸定定的瞄他一眼。 “三秒。不拿来就等着后悔。” 高杉原将试卷递过去，中野二乃右手接过试卷，再次瞅他一眼。 “别想多，本小姐刚好无聊。” 高杉原连连点头。 中野二乃拿起笔，扫了两眼试卷后，略有一丝疑惑。 “为什么会你有这张卷子，感觉我好像做过？” “真的吗？” 高杉原上半身靠过去。 “真的，在霓虹时做过一张很类似的卷子。” 中野二乃颔首，注意到高杉原的动作后，将试卷抵在两人中间。 “别靠过来，笨蛋，想再被老师捉到开小差吗？” 高杉原将身子坐直。 中野二乃胸有成竹地开始做题。 两节课的时间后，她释然一口气，放下笔，将试卷还给高杉原。 高杉原看了看她的侧脸，而后才接过卷子。 “感激我吧，像宠物猫对它的主子。” 中野二乃双手环胸，自信的淡淡道。 “不要乱用这种奇怪的比喻。” 高杉原吐槽一声，他并没有拿答案出来校对，单纯地扫视卷面。 凭借昨晚已经做过这份卷子、在脑海里存档着相关记忆，他一看就知道哪里错了。 改完卷子后，他像告示一样拎着卷子给中野二乃看。 “23分。这就是做过的卷子吗？” 他语气有点升压，反问中野二乃。 “怎么可能？”中野二乃连忙从他手中夺过卷子。 扫了几遍卷子，中野二乃别过脸，脸颊微微泛红。 “谁记得这么久的卷子。” 听到这话，高杉原因为血压升高而别在胸腔里的气像水库大坝溃堤，深深叹出嘴巴。 可能要完犊子了。 刚才那一份仅仅是国语卷子，真正的考试还有英语、数学、国史、社会这几大科目。 做过的卷子还能考这么差的成绩。 他算明白，两周内让五姐妹及格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你这表情是怎么回事？”中野二乃问。 高杉原摇摇头，“心死的表现。” 第161章 一花的考试周(二) 白天，除去日常的上学，高杉原还有意的准备一件事情。 晚上去给五姐妹家教，五姐妹叫苦连连。 “高同学，为什么我们又做不完题了，明明昨天才完成一次。” 中野四叶一边低头看题一边对他抱怨，一粒微汗从脸颊流过。 高杉原默默在旁边教导五人。 “能力提升了，自然要做多一点题。” “真的吗？”中野四叶听到这话，从失落与低迷中提起一点精神。 假的。 你们五个人笨死了！ 高杉原心里默默神伤，以五人看不见的角度哀叹一口气，而后小幅度点头。 “真的。所以你们要更加努力的加油。” 高杉原看了看五人，除了中野五月还在坚持外，其他四人一一在作业中歇菜了。 中野一花双手枕在脑袋，趴在茶几上睡觉。 中野二乃一边看题，一边开小差看手机。 中野三玖看着作业的小脸已经苦涩得没有生气，薄薄的嘴唇抿成波浪。 中野四叶单手撑着脑袋，将卷子举在脸前阅读题目。 高杉原看着五人的状态，很想说一句：就这？ 还比不上华夏高中正常作业量的二分之一呢。 但想了想，为了避免伤害五人的脆弱心灵，他选择将这句菲薄的话语咽在肚子里。 看了看五人中最离谱、正在睡觉的中野一花，他从坐垫上起身，来到她身边。 “一花？” 他摇了摇她的细肩，唤道。 中野一花唔的一声，抱着脑袋睡觉的双手慢慢往下滑落，双手扯住衣角，缓缓将衣服往上拉。 有着一条形美人鱼线的白皙肚子慢慢进入高杉原的视线中，线条形美的蛮腰如白玉凝脂般滑腻。 “高同学！” 中野四叶连忙从身后抱住高杉原，双手遮住他的眼睛。 “不能看！一花有睡觉脱衣服的习惯！” 高杉原连忙挣开中野四叶的手，“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习惯？！” “不知道，反正你就是不能看，不然就是色狼！” 中野四叶的手心紧紧遮住高杉原的眼睛，娇声道。 “我知道，我知道了！”高杉原连连点头，声音有点慌张，“快放手。” 他身后，踮着小脚玉趾的中野四叶慢慢放下脚，收回双手。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手心朝上虚捉两下。 “高同学，你的脸好凉……” 中野四叶有些后怕地看向高杉原。 “拜托，被你从后面这样子吓到，谁的脸会不凉？” 高杉原心虚地解释，忧虑地凝眸注视中野四叶。 万万没想到被中野四叶截胡摸到了自己的脸，明明身体其他部分都收在衣服里面。 “是吗？” 中野四叶迷糊地歪歪头，小声反问。 “是的。”高杉原坚定的点头，指了指作业，“今晚家教时间到了，还不快点完成！” “欸！抱歉！立刻做！” 中野四叶连忙回到自己的坐垫上，弯腿坐下。 高杉原心有余兮地叹一口气。 他心里已经捏着要不要开正常模式来解释的念头了，幸好单纯的中野四叶选择相信他的话。 “唔，结束了？” 中野一花醒了，从茶几上抬起头，白色短袖已经放下，重新遮住诱人的肚子。 高杉原皱眉看向她：“你这家伙，给我好好学习呀。” “抱歉~但是，姐姐是真的好困……” 中野一花手捂着小嘴打一个哈欠。 “感觉姐姐得了一种每天要睡二十个小时，不然就醒不过来的病。” “那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吧？” 高杉原吐槽一句，担心地看着中野一花的脸颊。 环视五人一圈，他想了想，手指捏住下巴。 “要不，我周日也过来给你们补习吧？免费的。” 他尝试性问一声。 “谁要这种东西？” 话刚落下，中野二乃立刻冷声拒绝。 高杉原跳过这个话题，他目前还在犹豫要不要将两周后有考试的消息告诉五姐妹。 但以目前这种学习状况，就算说了也没有什么好处吧。 高杉原心里默想着，继续今晚的家教内容。 家教结束后，他简单和五人挥挥手告别。 “对了，你这周末是要去面试吧？” 临走前，中野一花从他身边走过，打算去厨房热一杯热牛奶，他小声问。 “诶？”中野一花稍稍一愣，而后点头。 “嗯。所以姐姐周末想让衫原君帮忙家教也没有时间了。” 说着，她淡淡一笑。 “你本来就没打算学习吧，在周末？” 高杉原朝她露出一个白眼。 中野一花向他吐了吐舌头，客厅上的挂灯泻下暖光，在她的肩部一闪一烁地跳跃。 “拜拜~” 她甜甜地道别。 走出中野五姐妹的家，四周的空气明显要热上不少，明明已经接近晚上十点，地面上仍不停散发着热情，跟盛夏的夜似的。 高杉原乘上一辆公交车回家，上车时才发现车卡内已经没钱，在司机的注视下耗了两分钟，从背包中觅出两个硬币放进投币箱里。 车上只有他和司机两人，车慢慢在夜里开着。 因为只有他一个客人，司机将车上的灯全部熄了，只留下车头那盏橘黄色的小灯。 整条长长的车厢都陷入一片暗沉中，高杉原坐在最后一排，往前望去，司机的背影在小灯光晕下拉得很长，随着车外街灯的交替后移，司机的背影逐渐隐没在车厢的黑暗中。 他想起375公交车的传说，说不定这辆车也是本着某个水库而去的。 扭头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他知道刚才是自己在乱想而已。 回到家时，家门外的灯泡亮着，高杉原轻敲门。 “我回来了。” 手刚放在门把上，高弱梨帮他开了门。 她穿着一身黑白商务装，高跟鞋将她高挑的身材更往上拔高不少，精致的脸颊化着恰到好处的妆容，成熟韵味十足，身后拖着一个行李箱。 给人第一感觉是某航空公司的头牌空姐，如果高弱梨再穿上航空公司的制服的话。 “小衫，回来啦？”高弱梨笑眯眯地歪头，露出与这股强势气场截然不同的微笑，“帮你热了汤哦。” 高杉原想起今天高弱梨要外出了。 “这次的目的地是去哪？” “川。”高弱梨想了想，“是一份大合同，如果能搞定的话，基本上能将负债全部还清。” 高杉原眼眸流露光彩，“真厉害，弱梨。” “当然。” 高弱梨开心地扬嘴，眼眸完成月牙。 “所以这次可能会比较久才回来，一个月左右吧。”高弱梨补充。 高杉原理解地颔首，“注意休息。” “拜拜。” 高弱梨低下头，在高杉原脸上亲了亲，手放在他头上蓐着他的头发。 “拜拜。” 高杉原淡淡告别，脸颊像被碰了碰，热而柔软。 “嗯。”高弱梨起身，笑靥如花，“明天早上记得洗脸，不然这唇印被班里女同学看到就不好了。” 高杉原点点头，高弱梨拖着行李箱，走下楼，进入一辆计程车内，朝他挥手。 高杉原在楼上示意看到了。 她满足地拉上车窗，计程车亮着红色的尾灯，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屋里面陷入寂静，只有高杉原一个人走动时发出的细微声响，窸窸窣窣的仿佛田地里野虫子掠过抽了穗的芒草丛。 将餐桌上的热汤喝了后，他检查一遍门窗，而后回到自己床上睡去。 以灵魂状态出现，高杉原飘出屋子，来到城市内寻找能量。 一边将街道上的能量收集起来，他一边往文八丈的别墅式公寓飘去。 从阳台进入文八丈的房间，他故意捎起一阵夜风，阳台落地窗两侧的窗帘吹拂起来，窗帘是乳黄色的，属于耐晒的颜色，上面绣着白色的花蕊。 这动静并没能吓到人。 因为文八丈不在这房间里面。 高杉原穿过房门，跟着屋里的声响来到客厅里。 客厅装修风格海派，文八丈陷在一个棕褐色皮质的沙发中，手里拿着手机，单手在屏幕上敲字。 高杉原默不作声地看了看他头上159负熵数，而后坐到他旁边，沙发凭空陷进一个轮廓。 文八丈并没有发现这现象，还一脸得意地看着手机屏幕。 【你要的药都准备好了，吃了保证晕乎乎的、任人摆布。】 看到手机里的字体，文八丈裂开嘴角笑了笑。 那张肥硕的脸跟猪圈里向人类要潲水的肥猪一般丑陋。 文八丈再看了看沙发前的茶几上的几粒壮阳白色药丸，得意地将脚摊到沙发上。 “中野一花，看起来就是极品。”文八丈舔了舔嘴唇。 劈啦。 话音刚落，客厅上空的吊灯瞬间爆裂开来，破碎的玻璃落到文八丈沙发四周，直接割在他大腿的皮肤上。 “啊！卧槽！” 文八丈看着这一幕，大惊失色地骂娘，连忙从沙发上起身。 没有了光的客厅内，文八丈大腿轻微的流了些血。 在他骂骂咧咧打电话给物业时，高杉原脸色冰冷地从他家阳台飘走。 —— 周六午后三点，低垂的阴沉沉的乌云在天边汇聚，遮住阳光，任由午后风怎么吹也吹不散。 到了五点左右，天空变得暗沉，豆粒大小的雨粒从云层中“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打在街道边的樱树上，洗潋树叶，车道上行使中的车纷纷开启雨刷，行人路上是各色的雨伞。 整座城市的尘埃被大雨冲洗，灰尘从大楼、树叶、街道上泻下，随着雨水流进下水道。 高杉原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滂沱大雨声，拿起手机，思考片刻后，给中野一花发出一条短信。 【今天是要去面试吧？】 片刻不到，中野一花便回了信息。 【诶？偷看了姐姐的短信？】 【那时候记住的。】 【是的，晚上去。（偷笑）】 高杉原犹豫少顷，手指在屏幕上打字。 【你的家教进度最慢，知道吗？】 【姐姐也不想的~】 高杉原看着对话框，突然产生一种吐泄感，想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中野一花。 刚有这种念头，手机响起铃声。 是中野一花的语音通话。 高杉原从床上弹起，来到阳台接通电话。 “喂，衫原君~” 耳边传来中野一花好听的声音，酥酥软软。 “嗯，在听。” “干嘛突然在周末给姐姐发信息，这可是第一次哦。” 城市另一边，中野一花笑着，白皙的手撑在阳台的栏杆上，此时雨点洒不进阳台，打在阳台上空的屋檐后，像流水一样顺着管道落下，她看着阳台外灰蒙蒙的天，淅淅沥沥的雨，轻声对耳边的电话说话。 将右足从室内拖鞋中伸出，微弯膝盖，小脚自然而然地放到阳台上一滩小水洼中，那是刚才淋进来的雨形成的。 “衫原君，我们这边在下雨，雨好大。” 中野一花感受着从脚心传来的冰冷，拿着电话，说。 “我这边也是。” 高杉原看着雨：“我们在看同一片雨。” “好浪漫，衫原君。” 中野一花小巧的脚趾在水洼里捉弄几番，水花涟漪，说。 高杉原拍拍脑袋，他不是来说这种东西的。 但他看着眼前一直下个不停的雨，淅沥的雨声打断他的思绪，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衫原君。”中野一花隔着阳台透明玻璃门看向屋子内的四姐妹，“三玖她们也在，要不要和她们聊天？” 高杉原想了想，摇头，“还是算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下雨外出小心点，不要乱喝东西。” “嗤嗤嗤……” 中野一花淡淡一笑，将水洼里的小脚收起，沾着些许雨水的脚丫晶莹剔透。 “好直男的话。如果有下次，直接给女孩子递伞，可能效果比这话要好很多哦。” 高杉原这边突然闪起一道雷，金黄色的雷电从云层的缝隙中劈下，停在露天停车场的车纷纷嗡鸣。 “赶紧完成作业。”他一字一句吞吐道。 “知道啦！好烦的家教老师。” 中野一花哭笑不得地噘嘴一句，看着外景的碧蓝色眼眸深邃而清澈。 看了看在客厅里敲着阳台门，满脸着急的中野四叶，她对高杉原说一句：“先挂了。” 电话挂断，中野一花打开门，“四叶？” “我的观叶植物呜呜呜~” 中野四叶光着脚丫，连忙跑进阳台，将被大风吹得憔悴的绿油观叶植物收进客厅。 中野一花连忙帮忙把剩余的两盘植物也收进客厅里。 “真是的，四叶像小孩一样。”她捏了捏中野四叶的脸颊，“明明姐姐就在外边，只关心你的植物。” “痛！” 中野四叶伸出手往中野一花肚脐拨弄几下，中野一花笑呵着放手。 “一花和谁聊天呢？” 检查植物没事后，中野四叶小脸的焦虑减轻许多，扭头看向中野一花问。 中野一花淡淡一笑，“朋友。” “对了，我今晚要出去一趟，晚饭不用做我的份。” 走进客厅，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将秀足擦拭干净，中野一花朝正在和中野三玖争电视看的中野二乃道。 “诶？又出去？” 中野二乃停下争夺，遥控器马上被中野三玖夺去。 “真是的，好吧好吧。” 她无语地耸耸细肩。 中野一花双手合十，“抱歉啦。” 第162章 一花的考试周(三) 直到晚上，天还下着大雨。 像天壁溃了坝，滂沱大雨不断从厚重压抑的云层中坠下，仿佛真的能把整个城市给淹了似的，豆点大的雨滴在夜色中落到街边的草木上、落在行人的伞上，噼里啪啦的响。 高杉原撑着雨伞，站在一栋灯火辉煌的酒店附近。 看着酒店灯光通明的大堂入口，他安静地等着什么。 少顷，他看了看手机，似乎在和谁联系。 不多时，一辆黑色轿车从不远处缓缓驶来，他立刻变回正常模式，眼眸重新恢复各种色调，雨点打在他撑着的黑色雨伞上，成细涓顺着伞脊骨流下。 黑色轿车停在酒店大堂门口。 车门打开后，穿着一袭米白色连衣短裙的中野一花从车里走了出来，粉色的秀发在大堂的灯光前十分显眼，高杉原马上认出了她。 短裙裙摆落到她圆润大腿三分之二的地方，蕾丝裙摆下是两条形美纤细的小腿。 不多时，文八丈穿着西服，也从车的后座走了出来。 大雨淅沥声在高杉原耳畔奏乐，他一时听不清楚两人的对话，站在雨中目送两人走进酒店。 片刻，他打通电话，“现在大堂等着，待会我叫你你直接上xx套房，那里的门虚掩着，是我老板来的，你主动点。” “好，钱也是你给吧？” 电话对面传来一个略嗲气的男声。 “嗯，我给了你500，剩下的1500完事后老板给你。” 电话那边传来答应的声音，高杉原点头，而后将电话关掉，转身离开。 “文先生，我们是在哪里面试呢？” 一路走着，中野一花和文八丈两人进入大堂，在登记处取了房间房卡后，中野一花向旁边的文八丈淡淡一笑，问道。 文八丈走路姿势有些不自然，西裤里是昨晚被玻璃刺伤、绑着绷带的大腿。 “不急，我们定了房间，先进去休息一下。” 文八丈对中野一花露出友善的笑容，充满老茧的手在中野一花的后腰部虚空捉了捉，想直接抚摸上去。 眼睛闪过一丝狐狸般的忧虑，他作罢放下手。 不能让之前打下的好印象就此没了。 就差最后一步，鱼儿就上钩了。 中野一花礼貌地颔首，眼眸看着前方。 两人顺着走廊的灯光，走到一间套房里面。 打开门，玫瑰花香扑鼻而来，文八丈打开房间的灯光，房间通亮起来。 这是一间有厅有卧的大型套房，客厅中央摆放着一张长条形的木桌，木桌上铺着一张红色的桌布，桌布上放着几张立着的名片，分别是某某导演，某某评委等字样。 在桌子旁边有几架摄影机，摄影机有些陈旧，黝黑的外表沾着不少灰尘。 “待会你就在这里面试。” 文八丈指了指客厅，向身边的中野一花说。 中野一花礼貌地点头，虽然感觉面试地点选的有些怪异，但这些摄影摆设和评委台打消她不少戒备心。 “你现在这里稍等一下吧，我们还要等其他的面试人员和评委。” 文八丈眼光在中野一花全身扫过一圈，目光在胸部和臀部停留片刻后，顺着她圆润的大腿往下注视，直到脚踝。 一边暇装无心地看着中野一花，他一边缓慢道。 “好的，有劳你了，文先生。” 中野一花双手放在大腿上，挺直蛮腰坐在沙发上，朝文八丈微微颔首道谢，她的注意力放在套房的环境上。 “哪里的事。” 文八丈客气地挥手，顺手将手腕上的手表放在床头的床柜上。 “要喝点水吗？” 文八丈看向中野一花，露出和蔼的笑容。 “嗯。” 中野一花点点头。 文八丈扭过身子，走进偏厅的自主橱柜，“我帮你倒一杯。” 中野一花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沙发的质地很柔软，漂亮的双眸环顾四周。 五十六寸的液晶屏幕反射着她俏丽的模样，她从文八丈手中接过一杯热白开。 “文先生，你的裤脚湿了。” 中野一花双手捧着杯子，示意文八丈的裤脚。 文八丈皮鞋以上的裤脚处沾着不少的泥垢，黑色的裤脚已经完全湿透。 “哦？我都没留意是什么时候弄湿的。” 文八丈也诧异地看着自己的裤脚。 少顷，他自以为事补充一个冷笑话，“难道是轿车漏水了？” 中野一花配合着冷笑话，眯眼笑起来。 有耳朵挂着的翻译耳机和自身一定的中文能力，她大致听得懂日常对话。 文八丈说完，定定的注视着中野一花。 “这水不喝吗？” 他奇怪地问中野一花。 中野一花淡笑着摇头，“大多霓虹女性喜欢喝凉白开，我等水凉了再喝。” “那好……” 文八丈缓慢地上下摆动他的脑袋，看了看时间后，他再次看向中野一花。 “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先进去浴室清理一下裤子。” “嗯，好的。” 中野一花颔首，将装着热白开的杯子放到嘴唇边，轻轻吹气，而后微抿一小口。 文八丈注视着这一幕，嘴角扬起欣然的笑意，转身走到衣柜处。 打开衣柜门，他余光留意中野一花，看到后者目光停留在窗外的大雨后，从衣柜中抽出一套睡衣和一次性包装的洗漱用品，遮掩着走进浴室。 再喝多几口，保证待会你睡得踏实。 如此想着，文八丈露出一个邪笑，进入浴室。 关上浴室门后，他将全身的衣物脱下，看了看自己的裸体，目光停在大腿处的伤口上。 无论是前几天睡着觉突然被天花板灰砸到、还是昨晚被家里客厅灯泡忽然爆裂玻璃刺伤腿，他都感觉匪夷所思。 一定要去告他妈的的物业！ 他深吐一口气，将怨气从肚子里吐出，而后从口袋中拿出两粒伟哥吞进喉咙里面后进入浴缸泡澡。 等他出来，这具娇躯就任由他摆布了。 只要先把事办了，而后依靠自己的财力和投资方地位，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女的是不折服的。 一想到这里，他感受到一阵恰意。 中野一花坐在客厅里，抿了一小口热白开后，她再也没有喝过这杯水。 身为一个十七岁的女生，她对私自和男性出入酒店还是有不少防备的，不随便喝别人递的水。 但文八丈的身份让她放了一层戒备，屋子里的设备又让她再放第二层戒备，因而刚才为了表示礼貌，她在文八丈面前微抿了一小口。 文八丈对她照顾很多，在她第一次去面试时，他率先通过了她。 脑子里浮现文八丈往日的行为，中野一花也没发现什么异样，文八丈方方面面都蛮绅士的。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雨中的远处，城市高楼的霓虹灯变得旖旎起来，在雨夜中涟漪出朦胧的光圈。 过了五分钟，她手撑着脑袋，安静等着其他演员到来。 身体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她拿起已经凉了许多的白开，再抿上一口。 倏地，一个电话打进来，她摸了摸随身携带的包包，从中掏出手机。 “喂，衫原君~” 中野一花轻声地高杉原说，略有一丝惊讶。 “你去面试了吗？” 电话对面，高杉原问。 “嗯，去了。正要面试。” 中野一花看着窗外的雨，回答。 “去酒店大堂一趟。”高杉原平静地说。 “诶？怎么了嘛？”中野一花问。 “来就知道了。”高杉原回答。 中野一花疑惑地看着手机屏幕，高杉原已经挂断电话，她慢慢从沙发上起身。 高杉原是知道她的面试地点的，她心里莫名有点开心。 这个笨蛋该不会是也跟着过来了吧。 中野一花看了看亮着光的浴室，慢慢走出套房，顺着来时的走廊，慢慢往大堂走去。 在她离开的同时，本来锁好的房门悄然变成虚掩，套房内的灯光也悉数灭掉。 往大堂走去的路上，她迎面撞上一个戴着黑帽子的男人，她余光扫了男人一眼，正好对上对方的目光，男人连忙将帽子遮得更低，躲开她的眼睛。 某个阴暗巷子的遮雨棚下，高杉原慢慢睁开眼睛，手机铃声已经响个不停。 他慢慢走出漆黑的巷子，撑着一把黑伞，接通电话。 “你说，我老公在哪？！” 电话中，一个锐利而愤怒的女声向他咆哮，“要是你敢乱说话，我绝对绕不过你！” 高杉原淡淡一笑，绕过两个街道，来到酒店不远处，远眺看到酒店门口一个穿着旗袍、盘着头发的中年肥裕女人。 “就在xx套房，赶紧去吧，说不定他和他叫的鸭子已经开始了。” “我去你妈的。” 女人大骂一声，合上电话冲进酒店。 被浓妆覆盖的脸充斥满愤怒，她本来正和朋友搓着麻将，突然收到几张男主角是文八丈的艳图，气得她直接将麻将甩了。 顺着这个发图的不知名手机号，她联系到高杉原，得知文八丈在酒店面试女演员后，马不停蹄地来到这个酒店。 来酒店面试女演员，这他妈不是偷腥吗？ 旗袍中年妇女将肥硕的手握成拳头。 酒店外，高杉原看了看手机的时间。 如果他的计划顺利的话，五分钟后某个新闻社的狗仔也会来到这里。 他有能力直接在里世界解决文八丈，但他不会轻易让文八丈死去。 高杉原默默注视着夜里的倾盘大雨，阴沉的夜幕比往日低了许多，阴风凉凉。 中野一花在酒店大堂环顾四周，拿起电话打给高杉原。 “喂，衫原君。” “嗯？” “我到大堂了。”中野一花嗔声着，“有什么东西？” 高杉原淡笑，“骗你的，笨蛋。” “啊！耍姐姐！” “听说这大堂有一副莫奈的真迹，你看看有没有。” 中野一花气得跺脚，对着电话，咬牙磨齿，“姐姐不找。你明天死定了，姐姐掐死你。” 生气地蹙额，中野一花挂断电话，撅着嘴巴，在大堂无所事事地逛了一圈，也没看见高杉原口中的画像，慢慢走回面试的套房。 这个笨蛋！ 中野一花脑海浮现高杉原的脸，紧咬贝齿。 姐姐也敢耍！ 忽然，她发现不断有人从自己身边跑过去，前方传出巨大的吵闹声。 发生什么事了？ 中野一花咽了咽口水，小心地走在走廊上，两个扛着摄像机的小哥从她身边匆忙跑过，目的地和她的出奇一致。 片刻，她在走廊拐弯处探出头，看见自己本应该在的套房的门前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服务员、不认识的人、在拍照的小哥…… 所有人都拼命往房门内挤去，房门里传来尖锐的吵架声。 她迷惑着蹙额，迈着小步，走到房门前。 “说，你他妈是不是男人，男人还搞男人，你贱不贱啊！” 穿着旗袍的中年妇女对穿睡衣、刚洗好澡从浴室出来的文八丈破口大骂。 “你他妈是谁？” 文八丈看着这么多人闯进房间，也是一愣，而后看着躺在床上、忽然出现的男人，眼角抽筋。 中野一花呢？！ “老板，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床上，男人弱气地说。 中野一花小手扶着门框边缘，惊讶地捂住小嘴。 床上的这个男人，不正是刚才和自己擦肩而过的男人吗？ “我他妈让你来？！” 文八丈气得骂人，一张嘴唾液横飞。 成年人的世界中，说话三句中就有两句离不开他人母亲。 两人吵架着，进门的两个狗仔拿起相机四处胡拍。 文八丈连忙一手遮脸，一手遮裆部，大声咒骂。 “别拍别拍！你们这些混蛋哪来的！” “老板你说句话，我的钱怎么办？”床上，男人还在要钱。 听到这话，文八丈胸口像被一股气堵住，艰难的呼吸。 刚想出声，旗袍女人指着床上的男人，再次大咧大骂。 “别扯开话题，文八丈，你说，他是谁？” “谁他妈知道！”文八丈大骂着，双手拍在床上：“老子哪知道他是谁？” “你个臭人！不知道你还对一个男人硬了？！” 旗袍女人将手提包包摔到文八丈支起帐篷的裤裆上，而后哭丧起来。 “我哪点比不过一个男人？” 文八丈拼命喘气，仿佛被无数的锋芒针刺，难色难看至极。 “文先生，请问你和这位男性是什么关系，特定的性伴侣吗？” 两人吵架着，拿着相机拍来拍去的两个狗子递出话筒，问。 文八丈火冒三丈，甩开话筒，几乎是脱口而出。 “老子玩节目组里的女的都不玩这个。” 现场鸦雀无声。 一瞬间后，房间像沸腾的锅，再次爆闹起来。 门边，中野一花像吃到了巨大的瓜，惊讶地捂住小嘴。 太偶然了吧！ 中野一花心里默想。 这才不是什么偶然，为了制造这个瓜，某人耗费了三天时间，通过搜查无数信息，脑海里不断思考和演练、实地考察三四次，才精准无误地安排出这一幕看似由各种巧合撞在一起从而发生的场景。 房间还在吵闹，中野一花看着这纷乱无比的场景，忽然心里思绪万千，慢慢往大厅走去。 来到前门，看着外边滂沱的大雨，她轻叹一口气，皱起秀眉，将耳边的翻译耳机摘掉，扔到斥满雨水的地板上。 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忽然出现，说不定自己现在已经很危险了吧。 中野一花眼眸流露出对自己失望的神色，夜里的雨不停地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扰乱她的心声。 叫计程车回家吧。 中野一花拿出手机。 刚打开屏幕，她余光瞄到一个黑影，缓慢地抬起小脸。 夜雨中，高杉原撑着一把黑色雨伞，仰头看向站在台阶上的她，脸颊轮廓隐约没在夜色中。 “直接给你递伞，效果真的会比电话聊天好吗？” 高杉原平静地看向中野一花。 第163章 一花的考试周(四) “衫原君？” 中野一花张开嘴，轻声喃喃。 声音轻轻柔柔的，刚从嘴巴说出，便消失在雨夜中。 高杉原慢慢走到她身边，雨滴从左手握着的黑色雨伞的伞脊上不断往下掉。 “真巧，刚在这边散步，没想到遇到你了。” 高杉原露出惊讶的表情，说。 中野一花的脸颊先是愣住，微张着小嘴，嘴唇的粉色唇釉好看至极，而后忍不住笑意，噗嗤一声笑出来。 “姐姐相信。”她轻声说，声调愉快。 眼睛恢复光彩的高杉原眼睛站在雨中，一直凝视中野一花的脸，问。 “你已经叫车打算回家了吗？” 他和中野一花仅有一臂之距，因为酒店前门的三阶台阶，他看向她时需要稍稍仰头。 凝眸注视的角度不同，所看到的东西也不一样。 高杉原发现中野一花的脸颊线条特别好看，宛如刚从清澈溪水里捞出的最优质的鹅卵石，晶莹优美。 中野一花轻轻颔首，“已经叫了。” 说着，她拿出手机，纤细手指的指尖在屏幕滑动几下，而后将光亮着的屏幕转向高杉原，莞尔一笑。 “现在没有了。” 两人都没出声，默默对视数秒。 中野一花轻叹一口气打破沉默，右手将手机放进腰侧的包里后，双手背在腰后。 “面试失败了……姐姐想透一下气，不想这么早回去。” 说完这句话，她身体微微前倾，安静地凝眸看向高杉原。 “但姐姐没有伞。” 高杉原将撑着的伞往右侧挪过不少，自己从伞的中心位变成左侧位，右侧腾出一个空位。 “希望这把伞够大。” 中野一花含眸一笑，钻进伞里面，两人慢慢向雨夜深处走去。 雨点滴在雨伞，发出‘嘚嘚’的声响，像低音鼓一样。 黑色的伞刚好能容纳两人，一直保持正常状态的高杉原能从漆黑的雨夜中嗅到中野一花身躯散发的香味。 淡淡的味道融入雨水中，变得更加清淡，同时也飘得更远。 高杉原难以形容究竟是什么气味，只感觉淡香萦绕在鼻尖，鼻子很舒服。 夜色的不远处是繁华的商业街，各种黄的白的灯光在雨中夜交织在一起，光晕仿佛在水中化开，往外圈圈涟漪。 两人默契地没有往那条喧吵的街道走去，而是选择一条比较昏暗，只有两三个人行走的行人道慢行，路灯每隔五十米才有一个。 高杉原穿着一对黑色的系带运动鞋，如今全湿透；中野一花白皙的玉足踩着一双白色凉鞋。 雨水在街道上蔓延着，从车道、街道的中央往两侧的排水口由高往低地流去，排水口处积满落叶，雨水在那儿形成一小个漩涡。 不知觉间，暴雨越下越大，雨水漫到两人的脚背处，中野一花形美而骨感的脚背很完美，此刻不少黑色小渍顺着雨水漂到她脚上，而后像遇到一块不忍松手的玉石，紧紧贴在上面。 她倒是不介意这样子，轻灵得像一个蝴蝶，在雨中漫步，踩过水路。 “喂，衫原君，你的鞋湿了。” 中野一花看了看自己的脚，十根秀气的脚趾浸泡在雨水更加白皙，而后看向高杉原那双被水侵略得浸湿暗皱的运动鞋。 高杉原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鞋必须要经历会湿的一天，不然不能成长为真正的鞋子。” 中野一花默不作声，少顷，双眼悄然弯成月牙，嘴角扬起十分好看、让人忍不住凝视的弧度。 脸颊的变化说明高杉原的话被听进心里去了。 “我发现衫原君有一个超能力。” 中野一花莞尔笑着，柔声说。 “什么超能力？” 高杉原余光看向她，反问。 “能一本正经地说出一个谬论，而且脸一点也不红。” 中野一花脸颊扭向高杉原，嗤嗤笑着。 高杉原无语地瞄视中野一花一眼，夜风吹过的雨点开始斜斜地飘落，他把雨伞往她的方向稍稍倾斜。 “雨夜还有点冷。” 中野一花双眸看向四周，小声说。 确实，夜晚下了雨，还是这种倾盘而泄的大雨，温度自然下降许多，高杉原也感觉手臂的寒毛微立。 这是低耗能状态无法感受到的感觉，就像吃下一个甜中带着一丝苦的柑橘，在享受着各种感觉时，不可避免的有负面感触。 但高杉原不会因为微凉的夜而放弃全身的体感。 “确实。”他缓慢点头。 中野一花在他身边慢慢走着，脸上一直扬着淡笑，看向四周的目光活灵活现。 “看，那边的小吃店，五月一直想吃一次的。虽然不是同一家店，但五月见到好吃的东西，都想要吃，拦也拦不住。” 高杉原点点头。 中野一花看向高杉原，沉默片刻，而后像搜心刮肺的寻找话题。 话题一找到，她脸上旋即再次挂上轻轻的笑容。 “对了，衫原君，你知道吗？原来鱼香肉丝里面是没有鱼的，我还一直以为鱼香肉丝里面是由鱼、肉丝做成的……” 中野一花自顾着说话，银铃般的声音和雨声融为一体，在高杉原耳畔轻灵的响着。 但高杉原还是打断了中野一花。 “一花。” 高杉原缓缓说，语气有些冷沉，似乎也捎上了夜雨的气息。 中野一花迷惑地望过去，“怎么了，衫原君？” 高杉原感受着雨水透过鞋子和袜子在泡着自己的脚，丝丝凉凉，倏地张嘴。 “如果不想说话的话，可以安静一下。” “欸？” 中野一花微微一愣，少顷后，合拢上嘴巴，眼帘慢慢垂下，颔首。 “嗯。” 雨变大了，还捎上夜风，雨滴落到道路上，稀里哗啦的响。 两人不由得往伞中心靠拢，两条手臂贴到一起，中野一花的肌肤很细嫩，高杉原感觉自己的手臂贴在一块水嫩嫩的豆腐上。 彼此之间没有一点儿的话，两人相互陪伴着走。 走到紧靠着行车道的行人道尽头，从人行天桥的一边慢行到另一边，再拐过两个弯，两人来到一条两边都是榉树的铺着方块透水彩砖的街道上。 中野一花的小脸一直低沉着，眼眸没有什么光芒，双手环着蛮腰，伶仃得让人想要拥入怀里。 “这是前往你们家的道路。” 雨终于小了很多，淅淅沥沥的雨丝从夜幕上飘落，没有乌云的夜幕格外清澈。 高杉原自言自语地说，“不过要走到半夜才能到。” 这句话唤醒低垂眼帘的中野一花，她轻盈淡笑。 “姐姐不介意陪你走下去。” 高杉原余光看着她的脸，正好与她深邃的碧蓝色眼眸对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心事，一直藏在心里，不如在现在说出来。雨很大，什么话都会在雨声里消失，没人会听得见的，就像朝大海喊话一样。” 高杉原缓缓看向前方，“当然，我也会假装没有听到。” 中野一花听闻，眼眸微颤，低着脸颊，头发略有凌乱地落在脸颊两边。 走到大概三十秒的路，她伸出右手将脸颊旁的粉色秀发拨到耳廓后，露出晶莹剔透的粉嫩右耳朵，白皙的耳垂打了一个耳洞，挂着一个小耳坠。 “我差点被别人骗了。” 中野一花目光看向高杉原，似乎在寻觅可以倾诉的树洞，当看到高杉原的漆黑的眼眸时，她的眸子安定下来，合拢的嘴巴慢慢张开，将刚才发生的一切悉数言出。 “……如果，如果不是这么多突然事件一起发生，我可能还觉得文先生会是一个不错的正人君子，然后，一切就会变得很糟糕……你说，是不是因为我脑子不好呢，不仅成绩不好，连基本的思考都不有。只想着一个傻傻的演员梦，连辨别一个人的好坏都不会。” 中野一花说着，渴望地看向高杉原，“我……”她说着，紧紧抿着嘴唇，而后才张嘴，“我根本没有一个成熟长女的觉悟……” 高杉原安静地看着她，语气端肃，“一花是五姐妹里当之不愧的长女。” 中野一花合拢着嘴唇再紧一分。 “在你心目中，我是一个坏人吗？”高杉原问。 中野一花立刻摇头，“好人。” 高杉原停下脚步，中野一花也跟着停下脚步，两人在雨中对视。 “你能辨别我是好人，自然也能辨别的人。只不过每个人的外表包装有薄有厚，一个能向你敞开心扉的人，自然能轻松认出，一个包裹糖衣炮弹的人，则需要长期相处才能辨别。你不是不能辨别人的人，而是需要一层一层的撕开别人包装的时间。一花不笨，这一切都是时间问题。” 高杉原凝眸注视中野一花，“你分辨不出来时，我会在你身边，和你一起辨别人。不需要把这种东西算在自己头上，好吗？” 中野一花小脸微颤，连忙把脸别到一边，在朦胧的夜色中，她的耳朵微红，隐没在黑暗中的脸颊表情未知。 高杉原有些迷惑地伸出没拿伞的手，摸了摸额头的刘海。 自己说的太肉麻了吗？ 他反省地在心中回忆一遍自己的话。 “我知道了。” 少顷，中野一花扭回头，淡笑着扬起嘴角，语气旋即变得开朗。 “真是的，被衫原君像长辈一样教训姐姐了。” 高杉原看着她的脸和笑容，眼眸闪过一丝沉凝。 那淡淡的微笑十分牵强，成一张面具遮掩住中野一花疲倦的神态，给高杉原一种温和而又不忍心看的揪心感。 “怎么了嘛？”中野一花淡笑着，轻歪头。 伞外还有零沥的雨点，高杉原伸手在伞外边探了探雨后，看向中野一花。 “要不你拿一下伞？” “嗯，累了吧。” 中野一花颔首，从高杉原手中接过伞。 她不像高杉原那般直接将手放在身前就行，个子相对要矮的她得把拿伞手举到肩膀的位置，伞才不碰到高杉原的头。 “衫原君真是高得不合时宜呀！~” 中野一花眯笑着，细细嘲讽道。 但高杉原并没有说话，而是加快步伐，直接拦在她前面。 中野一花连忙停下脚步，还没反应过来，两只暖暖的手已经放在她脸颊两侧。 高杉原双手放在她脸上，重重地压了压，而后又捏了捏，最后拍一拍。 “欸？” 中野一花脸忍不住红了起来，小嘴发出惊讶一声，一时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撑着伞的手微微颤抖。 “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笑，一花。” 高杉原低头近距离看向中野一花的脸，漆黑的瞳仁里像有液体在旋转，直直地定定地注视中野一花。 “不论是什么时候，总是见到你笑，你笑起来很好看，难以否认。但是我更想看到你发自内心的笑，而不是用笑来掩饰自己的真心，这是笨蛋做的事情。同时，也让我很火大，看着你的笑，感觉被骗了。” 高杉原说着，语气有些压迫，似从牙缝中挤出话。 再次不轻不重地捏住中野一花的脸，脸蛋像刚出生的婴儿宝宝的肌肤，触感难忘。 中野一花红着脸，就算在夜色里，也分外红。 “虽然身为长女，但你其实也只比其他姐妹只是先出生几分钟，甚至几秒，不需要一直严苛自己。一花是长女，但也是和妹妹们同时出生的家人，不是吗？” 中野一花眼眸泛起涟漪，脸颊染上红晕。 片刻，她嗯一声点头，连忙把小脸从高杉原手中挣扎出去，拿手揉揉脸蛋。 “真是的，把姐姐的脸捏来捏去！” “抱歉。”高杉原道歉。 中野一花嗔视他一眼，两人再次迈开步伐。 雨停了，中野一花显然轻松了许多，双手背在腰后，大步地迈开修长长腿，夜雨过后的夜晚再次出现皎月，皎白的月光穿过透彻的空气，洒到她大腿洁白的肌肤上。 尽管两个美足已经沾满各种小粒的污渍，但在月光下依旧美得不可胜收。 “哎，好久没有在雨后的夜里漫步过了。” 中野一花深情地呼吸一口空气，身边的高杉原将黑伞收起，拎在身边，默默陪伴着她。 “和衫原君的相遇，算雨后的小故事吧？” 中野一花眼睛带着一丝狡黠，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侧头，用沉默拒绝这个问题。 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第164章 一花的考试周(完)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中野一花笑着，身材轻盈而形美，在雨后的街道上时快时慢的走，脚丫踩在透水彩砖上，时不时飞溅起一丝水迹，或者是发出‘扑翅’一声。 “喂，衫原君，最近你的家教很麻烦嘛~” 高杉原点点头，“你们太笨了。” 中野一花转过身子，没有理会，哼着小调，向前走。 前方有一滩不大的水洼，中野一花凝视水洼片刻，白凉鞋踩到上面，忽然扭过身子，等高杉原走近后，伸出手。 “捉住姐姐的手。” 高杉原停顿一下。 “快点啦！” 中野一花双脚站在水洼中，湿了脚后，她便不再在意地上的水迹，双脚安心地在水洼上摆动。 “姐姐给你一个支撑点，你跳过这水洼。” 高杉原看着眼前骨感分明、纤指莹润的小手，将手递了过去。 中野一花的手很软，像没有骨头一样，紧紧扣着她的手，她也同样捉紧他的手，手心处传来难以言喻的热量。 跨过水洼，中野一花笑呵呵地来到他身边，顺着两人触碰的手，贴到他身侧。 “衫原君。” 中野一花昂首看向高杉原，轻声说。 两人正在逐渐走回繁华的市区中心，眼前不远处是灯光通明的街道。 “嗯？” 高杉原回应一声，低头看向中野一花。 中野一花舌头舔了舔嘴唇，慢慢踮起脚尖，不断靠近他，近在咫尺双唇微微张开，热气从中跑出来。 “你是我们家教老师真好。” 中野一花的话在他耳畔响起，夜色中她的脸颊和粉色秀发令人陶醉。 高杉原的心跳快了起来，感受着中野一花小手的温度，他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 “痛！” 下一刻，他咬住牙齿，低沉地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中野一花双手紧紧捏住他的右手，用尽全身力气，碧蓝眼眸狠狠地盯住疑惑的他。 “姐姐说过，见到你要捏死你的吧，衫原君？~” 中野一花咬牙切齿地说。 高杉原倒吸一口冷气。 她足足捏了高杉原的右手十来秒，才满意地放开，开怀地笑着，小跑到前面。 “今晚你陪姐姐，姐姐就饶过你了~” 银铃般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说罢，走在前方的中野一花留一个背影给高杉原，自顾往前去。 看着前方的街道，她双手放到胸部，摸着心脏。 刚才拼命掩饰住的心跳开始快速跳动起来，胸部火热得发烫，她的脸红得迷人，像喝了一杯红酒。 走过商业街，高杉原和中野一花在一个交叉路口处等到一辆计程车。 高杉原原本打算直接让计程车送中野一花回家即可，但他发现中野一花的眼眸开始惺忪起来。 “今天好累呀，衫原君。” 两人刚才松开手后，再也没有牵过，心照不宣的。 此刻，中野一花双手放在身体两侧，整个人软绵绵的。 “再见~” 她挥挥手向高杉原告别，而后上了计程车后座。 高杉原看着她的模样，想起她喝了一两口文八丈递过的水，虽然在清凉的夜雨中，这困意肯定会消失许多，但他依旧放心不下。 学生在回家的路上再出现什么事，对身为家教老师的他来说，都是不可饶恕的。 他也跟着上了车。 中野一花抿嘴淡笑，对此没有抵触，提起不少神，往他身边靠了靠。 “那边有位置。”高杉原指了指空出的位置。 “哪？” 中野一花四处看了看，假装什么也没发现，傻呆地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侧过脸，“你赢了。” 中野一花开心地笑着，挪回原来的位置上，安心地睡过去。 计程车在夜色中行使，汽车头灯连成闪闪的光河，沿着大街川流不息。 快到目的地时，中野一花轻嗯一声，抱着身躯的双手慢慢放开，双眸睁开，第一眼看向身边的高杉原。 高杉原侧着头，默默看着车窗外闪闪街灯。 “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中野一花敏锐地捕捉到他眼角的一丝无奈，小声问。 高杉原扭过头，中野一花的双眸在漆黑中璀璨动人，脸颊风情万千，她身体前倾，疑惑的小脸探到到他面前，眼眸里温柔万千。 看着她的模样，高杉原猛地发现自己没有一点抵抗力，点点头。 “不久后，你们爸爸要考核你们五人的成绩。” 片刻，高杉原还是把目光从中野一花脸上挪开。 “如果你们五人有一个不及格的话，我可能就要被辞退了。” 中野一花听完，小脸在黑暗中凝滞片刻，而后淡淡一笑。 “放心，姐姐现在已经没事情干了，接下来肯定不会在家教时睡觉的，一定会努力的，不会让衫原君辞退。” 她信誓旦旦的说。 “希望如此。” 高杉原半信半疑地点头。 “当你们五人的家教老师真是不容易，不仅要考虑你们的学业，还要照顾你们的日常。” 他看着窗外叹一口说，计程车已经驶入碧梨园，马上要达到目的地。 中野一花凝迟片刻，眨眨眼，问。 “喂，衫原君，刚才下雨时那些话，你是以家教老师的身份对学生说的吗？” 高杉原叹一口气，“不然呢。” 黑暗中，中野一花微微一愣，而后不满意地轻轻撅了撅嘴巴。 再次看向高杉原，她罕见地鼓起腮帮子，嘟起嘴巴。 “干、干嘛？” 高杉原有些被吓到，问。 “你真是个笨蛋。” “欸？” 高杉原云里雾里地挨骂了。 车来到楼下，两人下车后，中野一花付钱，而后告别。 她虽然有怨气，但在告别前一刻还是轻松地笑起来。 “明天见。” “明天见。”高杉原目送中野一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大堂中。 计程车司机已经收过钱，但车仍在原地，车窗开着，他的手搭在车窗上，看向高杉原。 “小哥，还打车不？” 高杉原白他一眼。 “没钱。” 坐公交回到家，高杉原如往日作息。 睡觉，收集能量，睡觉。 第二天早晨，黎明的第一束光照进窗户，他便醒了过来。 毫无意外，手机中为了看新闻而下载的软件里第一个头条便是某投资方老板包养男宠的资讯。 高杉原看了看照片里生无可恋的文八丈，舒服地再次躺回床上，偷一个懒觉。 一片雪花引起雪崩，后续不久，文八丈的公司因逃税和非法集资被查，本人也被捕入狱。 那档节目的赞助方立刻交递给另一个投资公司，但知名度什么的都泯然消失。 中野一花从节目里退了出来，霓虹社长琢磨着中野家回国的时间，给她发来不少演技培养视频。 她便一边看视频自学演技，一边在华夏生活。 第165章 三玖的考试周(一) 周日的新闻头版都被文八丈占据了一大半，各种app的热搜热度也一直保持第一。 正好那天有一个歌手要发新专辑，又一次没抢到头条。 周日的阳光倒是很灿烂，暖意十足，丝毫看不出昨晚是一场狂风暴雨。 街道地板在清洁工拿扫帚扫过后，干净宜人，两侧的绿化树绿意盈盈，翠叶摇曳。 天空格外的湛蓝，被一场雨洗潋过后，清澈得没有半点杂质。 高杉原一个人在家渡过了周日。 虽说家里只有他一人，但也过得有条不紊，一点也不杂乱。 早上他将自己和高弱梨的被褥床单拿到天台上晾晒。 中午坐在阳台的懒人椅上边躺着边看狄更斯的小说。 傍晚收回床单，在天台上远眺天际线处的黄昏。 晚上则帮五姐妹准备学习讲义。 夜晚时分，高弱梨发来一张照片，内容大致是她已经到了目的地，并且在一个重要会议先拔头筹。 看着她的报信，高杉原坐在沙发上与她简单聊了一会儿天，而后才回房休息。 夜晚过后是白日，周日过后是周一。 这是耶稣来了也改不了的事实。 重归日常校园生活，高杉原决定将周六晚的事情给忘了。 娱乐圈的水很深，像泥沼一样浑浊，散发着恶臭。 校园内青春的气息才是社会应该有的旋律，而不是那些卑劣污垢的行为。 这种事情留在心里只会感觉压抑。 “早。” 周一早晨，高杉原在课室放下背包，对身边的中野二乃问好。 “早。” 中野二乃依旧是一身曼妙的水手服，轻声回复后，优雅地颔首，她的瞳眸里闪着恰意的光，看来周末过得十分舒心。 高杉原坐下后，从背包里拿出的用于家教的讲义。 在周末的完善和批注后，讲义已初具规模，有十来张纸的厚度。 但无论是多么完善的笔记，都不可能代表一个人的思想，就像文字本身，所能容纳的只能是不完整的记忆和不完整的信念。 高杉原将中野二乃的份递过去给她。 眼神虽有一丝抵触，她依旧伸出手接过笔记。 “反正上课都是闲着，不如现在看一下笔记吧。”高杉原平静地说。 中野二乃左手支颐着笔记讲义的封面，嘴角扬起一个侵略性的笑容，像看待一只被她捉在手心戏弄的虫子。 “求我。” 高杉原看她一眼，沉默片刻，没有什么语调的张嘴。 “求你。” 中野二乃淡淡瞄他一眼后，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将杂志放到课桌左边，笔记讲义放在课桌右边，双双打开。 “有空就看两眼。” 她不冷不热地说，依旧保持支颐的姿势，不过换成了右手，脸别向窗户一边，酒红色的长发顺着脸颊倾泻到两人桌子中间。 课间，高杉原整理一下四份讲义后，离开教室，打算将其依次送到五姐妹手中。 顺便观察一下四人在学校的生活状态。 对家教老师而言，了解自己学生在学校是什么模样，说得过去吧？ 自己的班级以及那条通往楼梯、直达校门口的走廊是大多数学生的安逸区，一但踏上别的楼层，他们会像全身没了衣服被扔进人堆里一般，外表镇定的同时，心里慌乱得不行。 走到别的楼层上，陌生的面孔纷纷投以目光，无论是打闹嬉戏的男生，还是女生。 高杉原也感受到一丝不舒服。 寻找其他四姐妹一圈下来。 他逮到趴在课桌上睡觉的中野一花。 看见低头在抽屉里玩游戏的中野三玖。 发现被围在一堆人群中的中野四叶。 远眺到小卖部买零食的中野五月。 “上课无聊呀！姐姐本来也是认真听课的，起码是在做衫原君给的作业的，但睡过去就不是姐姐能控制的……” “衫原同学，一个女生玩武将游戏很正常的，对吧？” “高同学，唔唔唔唔（人群中听不到声音）……” （上课铃声快响了，中野五月还没回来课室） 高杉原咬牙切齿地捏紧了拳头。 这五姐妹！ 回到教室，高杉原慢慢让气顺下去。 起码还有一个中野二乃是他能监督到的，而且她目前已经开始看自己准备的讲义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发现中野二乃其实还不错。 直到进如教室。 他傻了眼地看着中野二乃的位置。 中野二乃已经连人带通勤包一通消失了。 看了看黑板，他发现今天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回到座位上，果然看到她留下的纸条。 【嘁！本小姐去自修室了，白天不见。】 晚上 高杉原将自己的讲义卷成棒球棍形状，在手上拍打着，双眼审视眼前坐在茶几的五姐妹。 “你们五人，白天都有看我给你们的讲义吗？”他质问。 五人没有一点儿动静，低着脸看向茶几上的作业。 高杉原将目光锁定到中野四叶身上。 中野四叶摇了摇头，旋即像小鸡啄米般点头，“看，看了。” 高杉原眼角一抽。 “好啦，好啦，衫原君，开始吧，姐姐现在精力充沛，来吧！” 中野一花扔给他一个媚眼，拿起笔，打圆场道。 高杉原无奈地点点头，开始晚上的家教。 再多的责备也没用，进一步，对五人他也不知道拿什么方式责备。 家教正式开始。 每晚的家教过程都让高杉原联想到在海边钓鱼的场景，需要非同寻常的耐心与毅力。 “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氢氦锂铍硼。” “晨昏线圈过地心，昼夜跨度断晨昏。” “……” 今晚他教五姐妹一些方便记忆的口诀。 家教总的而言没变多好，五姐妹需要长时间理解高杉原的话，但庆幸的是，中野一花没有睡觉。 “衫原君，这里不明白，请教教我。” 甚至，她反而变成最积极的人，举起白皙的手朝高杉原请教。 高杉原愣了愣，坐到她身边，细心指导。 “哦，明白了，好厉害。” 中野一花略显浮夸的捂住惊讶的嘴巴，“不懂的东西一下子就明白了~” 高杉原余光扫她一眼，传递‘感谢’的神情。 中野一花心领神会地挺了挺胸脯，圆浑而傲人。 在晚修结束时，中野三玖微微地举起手，双眸看向高杉原。 第166章 三玖的考试周(二) 高杉原看向微微举起手的中野三玖。 端坐在白色坐垫上的中野三玖姿势轻妙，屈坐的双腿被灰色睡裤包住。 想了想后，她又放下手，把脸别到一边。 “没什么了。” 高杉原走近看了看她的卷子，“什么叫没什么，明明有很多题目做不好。” 他指出一些空处，一一给中野三玖解析。 余光留意着她神情略有飘忽的脸颊，他察觉到中野三玖有所烦心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如此肯定，只是看着她这副模样内心自然而然就反馈给脑海如此想法。 “三玖，有在听吗？” 高杉原讲解完一道题目后，目光直视中野三玖。 片刻，心不在焉的中野三玖才慢慢回过神，捉起笔，恍惚地点点头。 “在。” 高杉原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家教结束后，高杉原从野泽埋那儿收到了薪酬，共一万五千元。 第二天早课的课间。 高杉原双手撑着下巴，一动不动地目视前方。 他并没有特意注视什么东西，只不过保持这个姿势易于思考，就跟思考者思考时托着下颌一样。 “二乃，三玖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片刻，他扭头看向同桌的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正在小口小口吃着三明治，拿着三明治的双手指尖都涂上彩色的指甲油，在纤细白皙手指的映衬下，小手好看至极。 细细嚼完口中的食物，咽进喉咙，她迷惑地看向高杉原。 “干嘛问这种问题？” “我感觉她昨晚的状态有些不对劲。”高杉原细想后，回答。 中野二乃歪了歪头，而后耸耸形美的肩。 “她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脸瘫子，我怎么知道呢？” “姐妹之间也不知道吗？” 高杉原有些疑惑地反问。 “难道身为姐妹，就得知道三玖的一切？比如，她今天穿的胖次是什么颜色？” 中野二乃反瞪高杉原一眼，而后继续细吃手中的三明治早餐。 怼高杉原的话如此，但她今天还真知道三玖胖次的颜色…… 高杉原后知后理解地颔首，将手中的最新讲义递过去。 “早餐配讲义，吃得更香。” “拿开，混蛋。” 中野二乃咬了咬贝齿，怒视高杉原。 但后者已经没有理会她，起身离开座位，走出教室。 中野二乃没好气地咬一口三明治，一口便咬到夹在面包内的火腿肉和蛋片。 但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味。 这是一节二十分钟的长课间，时间在上午十点到十点二十分。 高杉原慢慢走离自家教室的楼层，拐过两个楼梯，上楼梯，来到教学楼四楼，中野三玖的教室。 “同学，中野三玖在吗？” 高杉原环顾教室一周，在没看见中野三玖后，逮到一个准备出教室门的学生，问。 这是一个扎着双马尾、体重七十公斤的一米五女生。 “她吗？和贾奔雨出去了。” 这个女生看到高杉原倒是欣喜起来，右手拨动一番束在肩膀的马尾，脸色有些羞涩。 “和贾奔雨？” 高杉原反问。 “对呀，都是同一个班的嘛，最近贾奔雨似乎和中野三玖靠得很近哩。” 女生悄咪咪的说，实际上声音并没有减轻多少。 “打扰了。” 高杉原有种不好的预感，转身离开。 刚转到楼梯，他迎面撞上中野三玖和贾奔雨，两人正从楼梯下慢慢往上走，中野三玖双手放在小腹上，看到高杉原后，脸容有些不安。 “高杉原？真巧，你怎么来这里了？” 贾奔雨穿着长袖校服，脸上洋溢着笑容，想大方地拍拍高杉原的肩膀，被高杉原躲过。 “三玖？” 高杉原忽视贾奔雨的存在，疑惑地朝中野三玖喊一声。 “衫原同学……” 中野三玖小声地回复。 “哦，我刚才和三玖一起逛校园呢。” 贾奔雨眼珠子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几秒后，用高低不一的语气朝高杉原说。 “毕竟，我们是朋友嘛。” 中野三玖在他身后低着脸，轻微抿住嘴唇。 看着贾奔雨那副嚣气模样，高杉原无关紧要地回一声。 “哦。” “真是多谢你在图书馆为我们两人牵桥搭线，三玖啊，就快被我攻略了。” 贾奔雨靠到高杉原身边，嘘声道。 高杉原看着贾奔雨头上慢慢浮现的负熵：101，沉默不语。 忽然，看到他长袖校服下浅浅的轮廓，眼眸瞬定。 上课铃声打响。 三人不欢而散。 事出必有因。 负熵数达到100以上，代表一个人内心出现一定的阴暗面。 高杉原无法判断贾奔雨的阴暗面是什么，下午陷入沉思。 中野二乃已经前往自修室，教室靠窗的后排位置只剩下他一人。 和煦的四月风从窗口吹进，蓝天低空下飞过几只白色的鸽子。 高杉原用手机联系中野三玖，放学后图书馆见面。 放学后，由于不是周五，学校并没有什么学生离校，要么前往饭堂要么回宿舍洗澡，再者就是来图书馆看书。 图书馆第二层最里面的杂书区，高杉原站在摆放着霓虹战国史的两个书架间，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腰部倚着书架边缘。 这层图书馆外边是一棵橡树，傍晚的阳光在穿过叶片后，成束进入图书馆的窗口。 金黄色的阳光和淡黄色的窗帘相得益彰。 浅浅而暖暖的光中，光粒子在沉默的闪闪浮动。 耳边传来越来越清晰的皮鞋落地声，不久，穿着制服的中野三玖来到这个约见的地点。 上半身蓝色羊毛衫套着白色衬衫，下半身是黑色长筒丝袜包住的双腿。 因脚跟略有高度的黑色皮鞋的缘故，她并拢的腿显得更加纤细高挑。 咖啡色的长发在阳光下顺着脸颊泻下，没有什么表情的脸颊精美动人。 “衫原同学，我来了。” 中野三玖动了动娇躯，贴着腰肢的白绿相间背包也随着摇晃，抬头看向高杉原，细声说。 挂在脖子上的蓝色三角耳机依旧是她最鲜明的个人特征。 高杉原放下手，“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中野三玖的眼睛有些游离，知道高杉原所指的是什么事。 “三玖，你的事情我都了解，不说我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高杉原缓缓道。 中野三玖脸颊微红。 “贾同学向我告白了，在昨天。” 少顷，她慢慢张开嘴巴，用细微的声音说。 “你答应了？” 高杉原听到这句话，莫名有些紧张。 中野三玖闭着嘴巴，不说话。 图书馆内十分安静，高杉原竟有一些觉得这份安静有些焦灼。 “衫原同学希望我答应吗？” 中野三玖忽然问，透彻而深凝的眼眸看向高杉原。 “这种事，是由你自己决定的吧。” 高杉原说。 “是吗？” 中野三玖低下脸，紧张放在身后的双手放轻不少。 “当然，主观而言，我不希望。” 高杉原想了想，补充一句。 中野三玖低垂的眼帘倏地拉起，眼神再次变得有活力，像从寒冬中出来、迎着春光在世界蹦跳的小动物。 “真的吗？” 她向前一步，微微踮起脚尖，期翼地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连忙后退，他可没开正常模式，被摸到就糟糕了。 “当然。”他踉跄回答。 中野三玖嘴角漾起微笑，“太好了。” 话落，中野三玖放下脚尖，旋即再次张开嘴巴，昂首定定地看着高杉原。 “我没有答应哦。” 高杉原不明所以地松了一口气。 “然后呢？” 中野三玖秀眉一蹙，“他还是一直不死心，因为是同班同学，他就一直在我身边转来转去。” “刚才下课的时候他还强行拉我出去。说是去办公室拿东西，然后带着我走了一圈校园……” 高杉原听完，沉默下来，脑里回忆起贾奔雨头上冒出的负熵数量。 “贾奔雨平时有没有别的怪异表现？” “怪异表现？” 中野三玖疑惑地眨眨眼，高杉原点点头。 她想了想后，“他的为人蛮奇怪的，有时候他直直看着我，夸我漂亮，全身上下扫看我。” 中野三玖有些羞色的手指捋住落到胸前的秀发，“但是他，他又从来不对我动手动脚的……” “他说过他有女朋友吗？” 高杉原沉思着，回忆起第一次见到贾奔雨时贾奔雨手腕上圈着的头绳，问道。 中野三玖摇摇头，“他偷偷带了手机，平时我和他都是通过手机的翻译聊天，很困难，无聊。这方面他说没有，一直在追但都没追到。” 高杉原脸色稍有沉凝。 “他知道我是你们的家教老师吗？” 少顷，高杉原自言自语。 中野三玖摇摇头。 “你想摆脱他是吧？” “嗯，和不喜欢的人相处，笑都笑不出来。”中野三玖严肃地颔首。 “好，我帮你摆平他。”高杉原松一口气，站直身子，说。 “不可以杀他哦……” “笨蛋！” 高杉原大声吐槽，瞪大眼睛，几乎想手刀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微抿着嘴唇，咖啡色秀发落到脸颊一旁，偷偷地笑着。 “不过有一个要求。” 生气归生气，高杉原还是沉下心思，看向中野三玖。 “什么？” “未来两周要认真地学习，百分百认真那种。”高杉原说。 “嗯，我答应你。”中野三玖快速点点头。 高杉原觉得时机成熟，将考试的事情告诸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双手握成拳头，放在胸口，着急地逼近高杉原。 “衫原同学，我一定不会拖后腿的！” 高杉原报以一个淡笑，刚想说点什么。 两人在图书馆的声音引起管理学生的注意力，被请了出去。 其他四姐妹已经回家了，高杉原陪中野三玖慢慢走回家，正春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 第二天：周二。 天气：晴。 中午放学后，高杉原并没有着急前往饭堂，而是在几乎所有人都离开教学楼后，前往中野三玖的教室。 教室里只剩下一个人，是昨天他询问的那个矮个子胖女生。 见到高杉原，在座位上坐得歪歪扭扭的她立刻端正坐姿。 “你找谁，还是中野三玖吗？她下午不来了，去那个什么自修室。” 女生装腔作调，语气娇柔地问。 可惜她的声音很粗，听起来像在锯木板。 高杉原还不知道她的名字，示意手中的文件，“她有一个姐妹在我们班，托我给她送一点资料。” 女生恍然大悟地点头，保持笑容，指了指课室中排靠窗的单人单桌，“她的座位就在那里。” “谢谢。” 高杉原点头后，直径走到中野三玖的座位上，在椅子上坐下。 女孩子的座位，整洁干净。 “贾奔雨可是在追中野三玖，同学你知道吗？”女生挑话题。 高杉原默默嗯一声。 “高一时还以为他是个怪人……”女生说。 “谁？” 高杉原捕捉到这句话，问。 “贾奔雨啊……” 女生像八卦一样滔滔不绝的说。 “对了，你的名字是什么，同学？” 少顷，高杉原打断对话，示意前排正襟危坐的矮胖女生。 “我，我吗？”女生惊异地指了指自己。 高杉原点头，同时自顾环视教室四周。 “赖月晶。” 高杉原停下目光，脸容凝固住，看向女生。 “月亮的月，亮晶晶的晶。”女生连忙解释。 高杉原一时说不出话。 这人的父母真是取名鬼才。 不过这个女生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了。 他放完东西，指尖在中野三玖的桌子上划过，而后顺势走到讲台上，不经意地看了看座位表，转身离开。 离开中野三玖的教室，他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教室休息，相反，他在走廊尽头半掩着身体，静静等待赖月晶同学的离开。 赖月晶一离开教室，他后脚立刻重新进入教室，直奔贾奔雨的座位。 下午放学时，他在教学楼和生活区必经之路上守株待兔，看见贾奔雨后，摸摸索索地在后面跟了一小会儿。 这时他才发现，这个家伙和自己一样，几乎都穿着长袖外套，无论当天温度如何，是高是低。 在确认最关键的信息后，高杉原折返到教室，拿起背包离开学校。 每个人都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贾奔雨也有，还是致命的。 第167章 三玖的考试周(三) 周三上午，依旧是十点到十点二十分的长课间。 高杉原三度来到中野三玖的教室，依旧不见贾奔雨和中野三玖两人。 “中野三玖有说他们去哪里吗？”他看见一个和中野三玖同班的同学，问。 “好像去襄湖了。”这个长辫子女同学回忆了一小会儿，说。 襄湖是藤春高中的人工湖，坐落校园的后方，四周有不少花簇，是校内一个美景，还是一个平时没什么人迹的美景。 高杉原将双手插入裤袋里面，快速迈步离开教学楼。 襄湖旁，中野三玖和贾奔雨两人一前一后慢行着。 中野三玖无意地望看四周的光景，小脸平静。 湖面微拂，荷叶浮水，映射蓝天。 “三玖同学，你的脸每次看起来都好精致，是化了妆吗？” 贾奔雨拿着手机，将自己的话录进翻译app，而后翻译成日语，递给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轻微否认，“不怎么化妆。” 贾奔雨的眼神更加泛动。 没化妆的脸竟然能像婴儿宝宝一样白皙细嫩。 中野三玖冷冷看他一眼，而后一个人往前走去。 贾奔雨停在原地，双眼像复印机的曝光灯，从中野三玖的头顶到脚下扫描一遍，目光在她匀称诱人的黑丝腿上停留。 “三玖，你的黑丝看起来很舒服，是在哪里买的？”他恍惚地张开嘴。 “网上。” “要不，让我摸一摸？” “不行。” 中野三玖忽然被这个问题怔住，蹙眉回头，正好撞上贾奔雨的怪异眼光。 “怕什么，这里也没人。” 贾奔雨笑眯眯地靠近，缓缓弯下腰，伸出手，充溢笑意的眼睛多少流露狰狞和欲望之色。 中野三玖连忙后退。 贾奔雨踱步逼近，看着中野三玖大腿处的黑丝，咽了咽口水后，伸出手。 “就摸一摸。穿这种东西应该很爽吧？” 他低哑的用中文说，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中野三玖双腿并拢住。 越这样说着，贾奔雨的神情越恍惚，开始低声喃喃，“甚至，我们可以相互了解，女人的身体构造可比男性美妙多了……” 就当贾奔雨手伸到一半时，一罐忽如其来的可乐罐直接砸到他的小手臂上，将其震开。 高杉原拉住中野三玖的衣角，将她扯到自己后边。 可乐罐歪了一小角，顺着地坪滚动，落到湖里，发出扑通一声。 “这样不好吧，贾奔雨同学？” 高杉原目光注视贾奔雨，目光有些冷冽。 “未经允许摸女同学的丝袜，还说出这种恶心的话，可不是一个男性应该做的事情。” 高杉原表情有些庆幸，他半途便恢复了正常模式，快跑过来，不然看到的应该是这一幕之后的光景了。 此刻，他充满色调的眼眸看向贾奔雨脸，贾奔雨咬牙呲齿着，脸狼狈地皱成一团，看来那罐可乐的力度很大。 中野三玖的香味嗅进鼻尖，高杉原扭头看向中野三玖，后者没有什么表情的小脸痴痴看着他的后脖颈。 “三玖？” 中野三玖回过神，低下脸，透过发丝见到的脸蛋有些红。 “高杉原？” 贾奔雨有些诧异地盯住高杉原，狠话脱口，“想打架？” “不想。”高杉原摇头。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找我的学生。”高杉原淡淡说。 “学生？” 高杉原点点头，尔后并没有多解释。 少顷，他吐一口气，不顾贾奔雨的目光，拉住中野三玖的手。 “如果想打架的话，今天中午放学在综合楼的杂物室打吧，我不想自己出糗的样子被学生看到。” 说完，他拉动中野三玖的手转身离开，留贾奔雨一个人在原地愣住。 校道上，中野三玖瞪大眼睛，看着被拉住的右手。 “你是笨蛋吗？怎么他一叫你出教室你就出去呢？” 高杉原吐槽一声。 阳光透过校道两侧的绿盈大树叶片，成斑驳的光影落在两人身上。 中野三玖呆呆的没有一点声音。 高杉原回眸，发现她直直看着他的手，连忙松开。 “抱歉。” “…我也不想的…”中野三玖收回手，微握着放在身侧。 “反正今天过后应该就没事了。”高杉原若无其事地将双手插进裤袋，感受着手心的温热。 拉了中野一花的手后，他竟然有点理所当然地拉中野三玖的手…… “衫原同学是找到什么方法了吗？”中野三玖昂头问。 高杉原点点头，但并没有将更多的消息告诉中野三玖，只是默默承认贾奔雨以后不会纠缠她。 接近上课铃声，两人并肩走回教室。 上午放学，杂物室。 贾奔雨穿着长袖，慢慢走进杂物室里。 这是一间面向全体师生开放的课室，用于存放课本、清洁用的扫帚等物品，空气中漂浮着不少灰尘。 高杉原早早站在杂物室内端等待贾奔雨的到来，此刻，他直视着贾奔雨，目光有些冰冷。 “确定要打架？我小学打架可没输过，一拳一个同龄人。” 听到这话，贾奔雨的脸稍微收敛，拳头虽然握着，但没有出手的意思。 高杉原淡淡一笑，带着戏谑的口吻张嘴。 “打架随时奉陪，但之前还是要先确定，我是和一个男的打架呢，还是跟一个女的打架。” 听到这话，贾奔雨的脸一下子黑沉下去，像被泥沼涂满毛孔。 “你这话什么意思？” “真的要要说出来？” 高杉原反问，一句看似毫无杀伤力的话直逼得贾奔雨沉默下来。 “我不懂你说什么？” 贾奔雨低沉地问，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你分不清自己的……” 高杉原平静地开口，没说到最后两个字，“闭嘴！”贾奔雨大喊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高杉原没有被忽然暴怒的贾奔雨吓到，依旧沉默地将双手叉在胸膛下方。 贾奔雨脸部变红、大口呼粗气。 “高一时有一个流传：我们年级的出现一个在宿舍涂口红、偷偷跑进女厕所方便、跟男性表白、作出类女性行为的男生。流传很盛行，大家一致决定找出这个男生是谁。 就在几乎确定这个男生的身份时，这个男生手上忽然出现一条头绳，宣称有一个女朋友，端正自己的性别取向。” 高杉原淡淡阐述，贾奔雨的脸阴沉得如乌云密布。 “当这个所谓女朋友的谎言编不下去、自己对自身是男是女的概念越发模糊时，恰好学校来了一个转校生。 这个男生心生一计，开始追求这个转校生，这既可以证明自己的性取向是正常的，还不会有风险。 毕竟追求校外女生的说法不足以信服，追求校内女生可能露出的破绽更大。 凭借两者的语言不通，他甚至还能投机在转校生身上取的自己想要的东西。” 高杉原说着，冷不丁地盯住贾奔雨。 “你说这个人是谁呢？” 贾奔雨咽了咽口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追求三玖同学是因为她可爱。” “是吗？”高杉原低讽一声。 “我还没说那个转校生是中野三玖呢。” “你这混蛋！” 贾奔雨咬住牙齿，小跑冲向高杉原，伸出右拳。 但他还没碰到高杉原，便被一拳撂倒在地。 高杉原跨在他腹部上，用屁股重重压着他。 “大热天的穿着长袖，我说，你的长袖下有什么秘密吗？” 高杉原把头逼近贾奔雨，淡淡说着。 这话似乎直勾贾奔雨内心，他的表现越发不寻常。 一个男性竟然脸红起来，眼角起雾。 “是在遮掩着不得了的秘密吧？” 高杉原边说，边不顾贾奔雨的反抗将其的长袖外套脱下。 “别！别！” 贾奔雨想大声撕喊，但考虑到身在学校，声音脱出喉咙立刻变得怪异万分。 高杉原直接将他的长袖撩开，把他的短袖领口往下拉扯，一个白色的文胸赫然出现在贾奔雨胸部。 高杉原早有预料地看着这一幕，从他身上站起身子。 贾奔雨脸红像火炭一样红，连忙将长袖套好。 “一个男生偷偷穿内衣，抽屉放口红和女性药品。” 高杉原冷讽地说。 “看来那个男生是你呀！贾奔雨同学。” 贾奔雨连忙从地上站起身子，擦干脸上的污迹，狠狠瞪高杉原。 下一刻，贾奔雨咬牙切齿地沉声咆哮，可能是出于愤怒，他喊出来的声音没有了往时的雄厚，反而有些尖锐。 “为什么一个男性喜欢女装就有错？难道天生的，男性就不能涂口红吗？为什么有那东西就一定是男的呢？” 高杉原一声不吭地凝视贾奔雨。 “好，现在你知道了。可真恭喜你，你大告诉别人去！ 告诉别人这里有一个想做女人的男人。” 贾奔雨嘶哑地朝高杉原低喊，脸上绝望和无助两种感情掺半。 “我没打算告诉别人，不然我在中野三玖面前直接拆穿你了。” 高杉原沉着气说。 贾奔雨峥嵘的脸稍微平复不少，但依然狰狞着，所有肌肉像挤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还要针对我？” “因为中野三玖。” 高杉原立刻回答，“你不能碰她。” “所以你就挑我下手，挑一个不男不女的人？” 高杉原走近，一手拽起贾奔雨的衣领袖口。 “听着。你是男是女跟我没关系。 既然你想成为女的，必然要经受外界的异样眼光，后面也还有大把的磨难。 选了这个选项，就要想好以后的路。 你呢？还没开始，就说自己不男不女？” 高杉原眼睛像夜里突然迸射的聚焦灯，直直盯着贾奔雨。 贾奔雨开始相信眼前这家伙小学时是真的打过架那种人。 高杉原放开贾奔雨。 “那我该怎么办？” 贾奔雨乏力地问。 “我又不是圣母，你怎么办关我什么事？” 高杉原瞅着他，“先和自己家人商量。” “不行，他们会打死我的。”贾奔雨直摇头。 “但他们是唯一能帮助你的。”高杉原立刻张嘴，神情变得坚定。 “我看来，再无情、再不关心的母亲，心里都有自己的儿子。” 贾奔雨愣住，看着眼前男生，这个学校第一个对自己说这些的男生。 “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高杉原的脸，“单纯因为中野三玖？” “我和中野三玖什么关系与你无关，就像你是男是女和我没关系一样。” 高杉原再次重复一次。 贾奔雨沉默着，看向高杉原的目光有些异样。 高杉原看着这怪异的目光，二话不说再度拉住贾奔雨的领子口。 “你这家伙快把这恶心的目光收起来。 中野三玖是我正在追的女孩，我取向正常得很，因为你烦了她，所以我揍你，知道吗？” 贾奔雨默默收回目光。 高杉原的话打断他脑海冒出的击剑想法。 “你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 高杉原松开手。 踏出杂物室的门，他回首望了望贾奔雨，想说点什么，最终什么也说不出口，离开。 次日上午。 中野三玖坐在教室里，有些紧张地看着外边。 贾奔雨一步一步往她走来。 这次贾奔雨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放下一张纸片。 【抱歉一直骚扰你了。希望我们还能是正常关系的同学。】 下午，贾奔雨将带来学校的手机上交给老师。 连续一天半他没出过一句声，无论上课还是课间；白天还是晚自修，他都呆呆地看着窗外，目光空洞。 高杉原恢复日常校园生活，一直待在课室里，再没见过贾奔雨。 有时候会想起在杂物室这件事，他审度自己有没有问题。 直到周四下午，各班组织晚间跑操时，他逃跑操被贾奔雨发现了。 两人在校道相遇，相互第一眼，都放在彼此的长袖校服外套上。 贾奔雨说，“我和我家人说了，他们果然很反对。” 高杉原默不出声，酒红色的夕晖落在两人脚边。 “但他们说如果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等我有足够的能力时，他们会支持我。” 高杉原点点头，牛头不搭马嘴，“最近三玖没向我投诉你，蛮好的。” “我相信你一定能追到三玖同学的。” 高杉原目光侧到一边，“和你没关系。” 贾奔雨淡淡一笑，伸出手。 “你说过，大热天气穿着长袖，是在掩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你长袖外套下的秘密是什么呢，高杉原？”贾奔雨问。 高杉原想了想，“怕冷吧。”而后逃离晚间跑操，离开学校。 第168章 三玖的考试周(四) 傍晚临近黄昏。 余晖从地平线上消失，天空上的火烧云也随着黑暗来袭失去绚丽的色彩。 贾奔雨头上已经没有了负熵数，高杉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掉落的。 但101的负熵数量，能掉落的应该也只有不到十颗。 他打开家门、进入客厅的同时，夕阳最后一缕光束刚好在阳台消失。 开灯，屋子里悄无声息，几乎不闻任何声响，只有他脚落在地板上的窸窣脚步声。 解决晚饭后，高杉原坐在沙发上做了一小时的讲义。 而后再次背上背包，前往家教地点。 中野家。 下午五点半。 “一花，如果有人帮了你，你会怎么报答别人？” 中野三玖忽然看向中野一花，问。 “欸？” 坐在吧台边的中野一花转动屁股下的转椅，看向双手搭在沙发背的中野三玖。 “怎么突然问这个？” 放下口红，中野一花轻合拢几下嘴唇后，奇怪地问。 中野三玖半跪在软沙发上，整个膝盖都陷进沙发里边，咖啡色的长发有些不自然地落到脸颊侧，遮住微红的表情。 “就，在班里受同学的帮忙，想谢谢人家……” “这样嘛？” 中野一花似懂非懂地颔首，挎上包包。 刚想出点主意，从楼梯下来的中野五月一把搂住中野一花的腰肢。 “走啦走啦，好不容易订到了位置。” “诶诶诶~” 中野一花像一只被提住后颈的粉毛猫咪，被中野五月提着拉到玄关。 “三玖确定不去吗？” 中野五月在玄关猫下腰换鞋时，看向中野三玖。 “京北烤鸭可是我预定了一周才预定到的。” 中野三玖摇摇头，“待会衫原同学来时没人在家就麻烦了。” “放心，能在那之前回来。” 中野二乃拂过酒红色的长发，绑着黑色蝴蝶发带的姬发式长发让她像公主一样高贵漂亮。 “一直念着高杉原，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中野二乃弯腰，右脚放在沙发上，两只纤纤玉手捏着白丝筒袜袜口，将白丝袜从玉足捋到大腿中部。 边瞧着中野三玖，边随口而言。 中野三玖挂着脖颈上的蓝色耳机随着身体略略一颤，不知觉地把双手放到背后。 “那三玖留在家里面吧，我们出去吃，晚上带点东西回来给你。一定能在家教开始前回来的。” 中野五月身边，中野四叶整理头上的绿色绸带，说。 “嗯。” 中野三玖点头，和四姐妹挥手告别。 四姐妹离开家，公寓顿时安静下来。 中野三玖迈开步伐回到客厅，虽然阳台外仍有不少光亮，依旧打开客厅灯。 柔和的灯光泻满整个客厅，客厅前方的电视关着，墨黑的屏幕上映着中野三玖的模样。 她倒在沙发，支起双腿，膝盖并拢，小腿放在沙发上，被黑丝裹着的双脚轻陷进柔软的沙发里边，双眸看着客厅上空。 那是一个水晶坠灯。 贾奔雨在昨天中午后再也没找过她。 没有讨厌的人跟在自己身边，在课室里安然舒适许多。 “衫原同学……” 中野三玖轻声喃喃。 片刻，她伸手在身躯四周摸索一会儿，从腰肢下拿出手机，抬起双手，躺在沙发上安静地看手机。 【女生想给男生谢礼，该选什么呢？】 输入想问的问题，不一会儿她便在一个问答网站检索出一大堆内容。 【重点不在送什么，在心意。心意到了，再小的礼物也可以。】 好空泛的回答…… 【送礼物呗，手表之类的，条件允许最好定制，有私人意义。】 时间好长，想待会就感谢衫原同学…… 中野三玖有些失望地看着这些信息，纤细的指尖继续在屏幕上滑动。 【直接穿黑丝给他摸一下就行了。没什么是比少女黑丝大腿更好的谢礼。】 【支持楼上。】 【+】 看到这个回答，中野三玖眼眸慢慢撑大，立即从沙发上坐起身子，看了看自己穿着黑丝的双腿。 夜晚七点。 高杉原从电梯上来，准时敲响中野五姐妹家的门。 “稍等。” 阖眸的中野三玖睁开澄澈的眼睛，从沙发上坐起身子，双手捋顺落在额头以及脸颊侧的咖啡色长发后，光着脚走向玄关。 透过黑色连裤袜，她依旧能感到脚心有一阵从木质地板传来的微凉感，在适应地板的质地后，这种感觉才缓缓消失。 但任由脚心再怎么凉，她感觉自己的脸满满的都是热量，就连腿都有些软蠕起来。 打开门。 “晚上好。” 高杉原背着背包，朝中野三玖打招呼，黑色的头发短了不少。 “衫原同学，你剪头发了吗？” 中野三玖侧身让高杉原进门，高杉原换鞋时，她凝视他的头发，问。 高杉原点点头，“过来时顺便理了一下。”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客厅。 客厅十分安静，阳台外开着灯，若明若暗的灯光中，观叶植物开得深绿。 “其他人呢？” 高杉原环顾四周，除了中野三玖并没有看见其他人。 “她们都出去吃晚饭了。她们说在你来之前会回来，现在看来是迟到了。” “是吗？” 高杉原皱起眉头，少顷，将目光放到中野三玖脸上，凝眸注视。 中野三玖像被电流穿过身体，连忙把双手放在脸前。 “别这样看着……” 高杉原是低耗能模式，并没能察觉到中野三玖的异样，自然走到客厅。 “幸好我们之前建了群，我联系一下她们。这四个笨蛋，跑出去吃晚饭就算了，竟然还迟到。” 高杉原略有生气地拿出手机，在群上联系不在家的四人。 中野三玖站在客厅偏侧，手扶着沙发背。 并拢着腿，双手成半拳放在细腰间，定定地看向高杉原。 一缕咖啡色长发从额头滑下，遮住她涟漪带红的眼睛。 男生真的都喜欢摸女生的黑丝吗？ 【抱歉抱歉，我们在尽力往回赶了。】 群上，中野一花回信息说。 【夜晚塞车，像长龙一样！】 中野四叶阐清说。 高杉原看着两姐妹的狡辩，心里冒生将两人的脸捏肿的想法。 【七点半赶不回来，迟到一分钟多做一道题目。】 第169章 三玖的考试周(完) 高杉原将信息发出去，五人群里立刻炸了锅，四姐妹纷纷抗议。 抗议这是一个破坏晚饭体验的不公平要求。 高杉原一一不作理会，将背包放到跨中，拉开背包链子。 “三玖，我们俩先开始吧。” 中野三玖还站在原地木讷地看着高杉原。 “三玖？” “哦，来了。今晚也请多多指教……” 中野三玖长睫毛眨了眨，回过神，来到高杉原对面坐下，打开作业本开始做功课。 高杉原拿出自己准备好的讲义，递一份给中野三玖，而后自己补充家教内容。 “不会的问题可以问我。” “嗯。” 中野三玖点点头，低下脸颊，翻开讲义，右手捉起一支黑色圆珠笔。 两人做了一会儿作业，中野三玖抿住嘴唇，心里像被蚂蚁溜过一样痒痒的。 眼睛从作业本上往上飘，小心地看向高杉原，张开嘴巴，合拢上，而后又张开。 “衫原同学。” “哪不会吗？” 高杉原抬头看向中野三玖，即使是黑白视角，正经端坐在坐垫上的中野三玖依旧熠熠动人。 他起身挪到她身边坐下，中野三玖旋即挺直腰板，双手手指纠缠成乱毛线一般，搭到大腿上。 “不是。” 中野三玖轻摇摇头，嘴唇内传出细微的声音。 “昨天，谢谢你了。” 高杉原摇摇头，“没关系。顺手之劳而已。” “衫原同学是怎么摆平这件事情的？” 高杉原想了想，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忽悠过去。 中野三玖信服地颔首，挂着脖颈处的耳机微微抖动。 “那个，那个，那个……” 少顷，低着脸的中野三玖双手食指指尖相互戳碰，秀发无措地落到高挺的胸部，支吾地喃喃。 高杉原一脸懵逼地看向她。 终于在一分钟后，中野三玖倏地抬起头，卯足勇气地张嘴。 “衫原同学，我想给你一个谢礼！” 高杉原微微疑惑地后仰上半身。 “什么谢礼？” “很多男生都喜欢的东西。” 中野三玖小嘴唇略颤着，晶莹的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 高杉原愣了一小会，饶有兴趣地看向她，淡淡一笑。 “那我应该也会喜欢。是什么谢礼？” 中野三玖放心地松口气，而后再次紧张起来。 从坐垫上起身，她坐到两人身后的沙发上，双手撑着沙发边缘，百褶裙内的黑影若隐若现。 缓缓抬起靠近高杉原方向的右腿，她牙齿艰难地咬住下嘴唇。 穿着黑丝的匀称双腿紧张的绷住，五根裹在黑丝袜里的小巧脚趾紧紧扣着，伸到高杉原眼前。 “衫原同学。我的腿，你可以随便摸……” 高杉原愣在原地，笑容凝固住。 中野三玖满脸通红，像晚霞的火烧云，把右腿再往高杉原方向挪去。 双眼几乎害臊地闭起。 …… “好摸吗？” 咖啡色秀发凌乱地散在中野三玖脸颊，红晕的脸在灯光下柔光熠熠，嘴唇红得诱人。 恢复正常状态的高杉原感觉心里的燥气越来越不可收拾。 “嗯。” “可以继续……” “三玖，我们回来了~” 玄关传来中野五月的声音，两人连忙从沙发中央分开。 一溜烟地回到茶几对坐。 中野三玖低着熟透了的脸，高杉原也慌张地用手遮住下半张脸，没被遮住的脸庞两侧出现几条红线。 他刚才在干什么？ 随着声音落下，中野五月，中野一花，中野四叶，中野二乃依次从玄关进门。 看着正襟危坐在茶几两侧的高杉原和中野三玖，四人微微一呆。 “衫原君和三玖真是努力呢。” 中野一花细细说。 中野三玖低着脸，不做回答。 高杉原收拾好脸上的表情，“你们几个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还不过来学习？” 中野二乃瞄他一眼，“急什么？” “好好好。” 中野一花懂事的颔首，将手上的外带放到茶几边。 “来学习吧，吃得饱饱的，正好学习一下。” 她坐在坐垫上，伸一个懒腰后，俏眯看向高杉原。 “有劳啦~” 在中野一花的领头下，四姐妹洗过手，收拾好身上的东西，都围到茶几四周开始进行家教。 “三玖，带了三份烤鸭回来。”中野五月说，“晚上没吃饭，你先去趁热吃一下吧。” 中野三玖颔首，红着的脸慢慢平复下来，从座位上起身。 “对了，高君，你也去吃吧。” 中野五月转头看向高杉原。 “我？” “嗯，专门给高同学打包了一份。”中野四叶嘻嘻笑。 “那不是两份吗？” “五月还要一份作宵夜。” “四叶！” 中野四叶话音落下，立刻被中野五月堵住嘴巴。 四人开始在茶几上做着作业。 中野三玖拿着打包的晚饭，和高杉原来到吧台处。 开了正常模式的高杉原说了声感谢后，和中野三玖坐在吧台的椅子上，共进晚餐。 烤鸭的味道很正宗，吃起来脆皮香口。 看着前面客厅里低头做作业的四姐妹，中野三玖脸红着，看向高杉原。 “衫原同学，谢谢你是我们的家教老师，我会努力的。” 高杉原愣了愣。 “还有，要对我负责哦。” 中野三玖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高杉原别过头，伸手摸了摸额头的刘海。 剪过头发后的刘海薄了不少，摸起来没有什么安全感。 晚上的家教开始时间虽然推迟了半小时，但高杉原用九点后的半小时弥补回来，将当天五人要做的作业都辅导完了。 吃完晚饭后，中野三玖递来一杯白开水。 喝过，两人重新加入家教大团队。 “高同学，好难的题目呀！”中野四叶皱着秀眉，无奈地撅起嘴巴。 “衫原君，姐姐好饱，要不休息一下吧？~” “废话少说，迟到了二十七分钟，每人多二十七道数学题。” “啊！”x4 “赶紧完成作业！——二乃，放下手机！——二乃同学，请放下手机~（谦逊语气）” 客厅的灯十分柔和，阳台窗明干净，客厅不断响起高杉原讲解声和纸笔摩擦声。 阳台外的夜晚寂静安宁，不时传来一两声微弱的车鸣。 银色的月光十分皎洁，挂在夜幕上如银白的玉盘。 一阵深沉的乌云在夜里慢慢飘动，遮住圆月，银光消散。 第170章 二乃的考试周(一) 周四，早上下起了大雨。 滂沱大雨从青灰色的天空倾盆落下，豆粒大小的雨点砸在路面上，溅起一圈圈浑浊的水花。 整个世界灰蒙蒙的一片，天际没有一点光，很难让人相信现在是四月中旬的早晨六点半。 高杉原站在家门口，背着背包，右手拿着一把伞。 飘洒的雨点打在沿廊边上，而后渗进木制的沿廊缝中，一滴一滴地掉到下一层外檐沿廊上。 这场将大地涂得一片阴沉的暴雨让人心生倦意，想伴着雨声再次回到床上入睡。 看着眼前这光景，高杉原想起今天距离周六已经过去五天之久。 撑开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饶有歉意地挑挑眉后，离开出租屋。 走到街道的行人道内侧，高杉原眼睛漫无目的地看着四周。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他手上的黑伞上，奏乐出让人心烦的雨声。 手机的生活推送并没有预报这场大雨。 街道两侧店铺前的遮雨探檐下，不少没带伞的人都聚在那儿，干巴巴地看着外边的大雨。 拿着菜篮子的买菜大姨，拿着公文包在接电话、脸容着急的西装革履青年，还有穿着jk制服、并拢着白丝双腿的女高中生。 高杉原边环顾民情，边向前走去。 忽然，他意识到似乎错过了什么，停下脚步，挪回原来的道路上。 中野二乃双手环腰，站在一家还没开门的奶茶店的遮雨檐下，注视往回走的高杉原。 看见高杉原往自己方向靠近，她的眼眸像干坏事被发现的鹦鹉一般躲闪着，而后假装无事发生地注视前方。 他怎么转回来了？ “喂，你看到了我了吧？” 高杉原站到她旁边，问。 中野二乃右手拎着通勤包，通勤包的带子旋在她纤细的食指和中指中间，眼眸略有不安。 “嗯，看到了。” 语气可真冷，和外边的雨有的一比的。 高杉原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中野二乃一边。 她双腿上的白丝湿了一大半，丝薄的包芯绒贴在大腿上，嫩白肌肤若隐若现，欲仙欲色。 这两条被湿白丝包裹的形美长腿跟玲珑宝物可真有得一比。 高杉原瞄了一眼后，情不自禁地想。 而后瞪向中野二乃旁边一个公司员工模样的男人。 男人识趣地挪开色气的眼睛，踱步走开，去到一个肠粉店前避雨。 “湿了？” “一点。” “三玖她们呢？” 高杉原看了看街道前后，没发现一丝中野联动的迹象。 “先走了。” “为什么？” “不告诉你。”中野二乃瞅高杉原一眼。 高杉原小张开嘴，凝眸注视中野二乃的脸片刻后，明白地点头。 “黑眼圈这么大，昨晚通宵了吧。” 中野二乃连忙把脸别到一边，窘迫地抿嘴。 少女怎么可能作出熬夜追剧、以至于今天早上差点没起床的事情呢？ 该死的半泽直树！ “你要在这等到什么时候？” 高杉原看了看阴暗的天空，雨势没有丝毫变小的迹象，黑乎乎的乌云压在城市上空。 “雨停了就走。” 中野二乃冷冷地说，大雨带来的凉意侵袭她手臂的肌肤，汗毛微立着。 眼睛瞄向高杉原，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 高杉原淡淡一笑，“我有伞。求我，我带你走。” 幻想破灭。 “去死吧。” 中野二乃咬住贝齿，一字一句地说。 高杉原耸耸肩，将伞抬高，往外倾斜，给出一个空位。 “开玩笑的。通宵复习的二乃同学，已经深深感动身为家教老师的我了。走吧，迟到就不好了。” 高杉原露出认真而佩服的眼睛，自然大声地说。 中野二乃眼眸一愣，有些呆迷地看向他。 他这话把她给整不会了。 她什么时候复习了？ 讲义可是连字都没写过的！ 雨淅淅沥沥，催命鬼似的。 “快迟到了，二乃。”高杉原说。 中野二乃脸容微微变化，咬咬牙后，钻进高杉原的伞里面。 两人并肩走回学校。 大雨砭人肌肤，中野二乃手心相互搓着上臂。 高杉原没有这般感觉，目视前方，他不由得想起，这把伞已经遮过五姐妹中的两人了。 该不会以后还得遮上三玖，四叶，五月吧？ 伞似乎也感受到这种命运，伞架上的布料被雨点打得无奈地微鸣。 “呆在你这黑色的伞里面，比外边的天还要沉。” 中野二乃将通勤包挎在和高杉原靠近的右肩上，双手放回身侧，说。 高杉原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吧。” 中野二乃面朝前方，余光微微看向高杉原。 “……谢了。” “不用。”高杉原说，“都是去过我家里的人了。” “？” 中野二乃两排雪白的牙齿磨棱起来。 “别说这种怪话。” 一道明雷从层层乌黑的云中闪出，轰隆一下震得车道上的汽车奏鸣。 “！” 中野二乃下意识拿手捉住高杉原的衣角。 高杉原目光从这涂着粉色指甲油的小手慢慢挪到中野二乃白皙的脸上。 “怕打雷？” 中野二乃倏地抽回手，撅起下巴，看向别处。 “是……是女孩子都会怕的吧。” “伞没有这么大，不想淋到雨就靠近一点。” 高杉原看了看两人之间三个巴掌远的距离，略略苦口婆心地说。 中野二乃有些别扭地挪进一点距离。 “雨淋不到我。” 回到学校已经超时了。 两人在走廊通道遇到执勤的老师，老师将两人的名字一一记下。 尽管收伞时已经大力挥过雨伞，但如今被高杉原拎在手上的黑伞还有零星的雨滴滴到地板上。 “真是的，这都算迟到。明明这么早起床，还有专门的人执勤记录。” 中野二乃迈着小皮鞋走在高杉原后面，走廊有扩音效果，她小声地吐诉。 “什么破制度。真是比下雨天更讨厌。” “还不是因为你，不然我不会迟到的。” 高杉原扭头望她一眼。 “嘁！” 中野二乃不服气地看向窗外。 窗外竟然开始放晴了，一缕金黄色的阳光从阴沉的云层中透过，像开着夜灯的邮轮划过深沉的大海海面一般。 雨后天晴的天空好看得让中野二乃生不出气。 回首，双眸看了看高杉原。 他的左肩湿了不少。 中野二乃目光一滞。 第171章 二乃的考试周(二) 课室。 最后一排。 高杉原和中野二乃坐回合并在一起的同桌位上。 课桌靠着后排的窗户。 窗口开着，青黄相间的窗帘卷在两侧，窗外是漫天的乌云。 灰蒙蒙的云层压得很低，细雨在低空漂浮，被清风絮絮吹落地，大地上的树木在雨中沉青泻翠。 看来距离放晴还有一段时间。 两人看了看窗外，不约而同地想。 早读。 全班同学都在低头做题，班里很安静。 高杉原将背包挂在椅子背上，而后看向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的通勤包放在桌子上，低着头，长发落到腰间。 看着自己百褶裙下湿了大半边的丝袜，她皱起眉头。 湿丝袜贴在腿上的感觉并不妙，感觉皮肤每一个毛孔都在排斥这湿漉漉的触感。 抬起头，眼眸看向高杉原，后者靠在椅子背上，半侧身子看向她。 “看什么？” 中野二乃张开嘴巴。 “你。” “转过去。” 中野二乃瞪他一眼，“我要脱袜子，帮忙看老师。” “收到。” 高杉原点头，而后左手撑下颏，看向教室门。 中野二乃静静看着他的侧脸。 “眼角的余光也收回去。” “收了。” 高杉原没好气地说。 中野二乃小心翼翼地把双足从黑皮鞋里抽出去，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昂头看了看教室前方的光景后，她双手伸到大腿中部，慢慢将两条湿了一半的包芯丝丝袜捋下。 湿湿的丝袜宛如昆虫脱壳一般从脚趾尖滑出，露出两条无暇光洁的腿。 无论是圆润的大腿肌肤，还是膝盖，脚踝，都散发着令人怜爱抚摸的欲望。 “好了。” 中野二乃捋顺百褶裙，动了动赤着的白白细细的双腿，说。 光着脚没有任何防护地伸进皮鞋，皮鞋内部有些硬质，嫩足感觉不舒服。 高杉原扭回头，看了看放在中野二乃桌面上两条蜷得性感的白丝袜。 “看什么？” 中野二乃右手捉起丝袜。 “你穿过的那东西。如果拍卖的话，说不定会有人用一万円日元收下。” 高杉原沉默小会儿，淡淡说。 中野二乃听了，呆了片刻，嘴角扬起笑意，把丝袜伸到高杉原脸前。 “给你，你买吗？” 高杉原看着被中野二乃握成一团、沾着雨露的丝袜，把头往后挪。 “对我而言是亏本买卖。” “啧。” 中野二乃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将丝袜装好收到通勤包里面。 早读结束。 中野二乃抚了抚落到腰肢的酒红色长发，迈出小步去了一趟洗手间。 回来时，头上的黑色蝴蝶发带别正了许多。 不少男生都把目光落到她洁白匀称的腿上。 中野二乃对这些注目到自己双腿的目光并没有多大抵触。 毕竟这种东西真要抵触起来，她的同桌率先要死十次以上。 穿着青春靓丽的水手制服，很大程度是一个赏心悦己、悦他她它的事情。 “真慢。” 高杉原注意力离开手上的《苏东坡传》，看向踩着上课铃声回来的中野二乃。 “教学楼的厕所脏，我到综合楼那儿的女洗手间去了。” 中野二乃坐下，斥着腿光光凉凉的，一点也不舒服，小脸有些不满。 “小心点，那里可是很危险了。” 高杉原说。 “怎么了吗？”中野二乃微蹙额。 两人同桌后，两人都处于只要伸出一臂就直接能搂住对方的距离内。 一开始她还不习惯这种距离，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这家伙顶多看看自己的腿而已。 “那儿有校园传说。” “校园传说？” “嗯，类似空着的钢琴室传出钢琴声；人体模型在走廊跑之类的。” “这里也有？” 中野二乃饶有兴趣地看向高杉原。 她的脸在窗外下着小雨的灰暗天空背景下别有一种动人的诱惑力。 “嗯。” 高杉原点点头，假装不在意地凝眸注视她的脸，眼眸像被磁铁吸引而挪不开。 “说说呗。” 高杉原摇头，“我要看书。” 中野二乃看了看他的书，看不懂封面的字后，伸出右手将其合上。 透彻的眼眸不容抗拒地睨向他。 “不许看。说了再看。” 高杉原身体后倾。 “综合楼的最高一层的女厕所，属于平时清洁工也不会清洁的地方。” “那个地方平时就没有什么人去。曾经有一个女生在那儿上厕所，上到一半时，一只骨瘦嶙峋的手从蹲便器的洞里伸了出来……” 说着，高杉原向中野二乃露出耐人寻味的神情。 中野二乃“嘁”一声并拢双腿，坐直身体。 “恶心。”她留下一个评论。 “照搬故事而已。”高杉原耸耸肩膀，看了看自己湿了的左肩，并没有在意。 鬼故事到此结束。 高杉原再次翻开《苏东坡传》，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从背包掏出一份讲义递给中野二乃。 “这是今天的家教内容。” 中野二乃无助地叹一口气，“有空就看。” 第一节课开始。 窗外依旧乌云密布，一派暴雨气息。 一群不知道哪儿来的红脑袋蜻蜓在低空团团飞舞，树叶被吹得簌簌作响。 从近空的暗沉，到天际线边的青灰色，整片天似乎被黑云笼罩住。 中野二乃抬起头，注视窗外，皱起了秀眉。 进教室前看到那一缕阳光时，她还想着暴雨过后，总归是晴天。 没想到暴雨后依旧是暴雨。 压抑的天气下，空气却比往日清新许多，带着一点湿润和草木的气息，溜进中野二乃的鼻尖。 “四月份属于雨季，强对流天气下经常会出现这种暴雨天气，会骤降温，甚至有冰雹出现。” 高杉原边看书，便小声说。 中野二乃纤细的手指摸着手臂，确实感觉丝丝凉凉的。 有点冷。 特别是双腿没了丝袜后，腿上细细的汗毛都微立起来。 高杉原看了她一眼，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一件崭新的红黑色校服外套，递给中野二乃。 “新的。虽然有点皱，但没穿过。” 中野二乃诧异地觑向高杉原，竟然在看着高杉原平静像死鱼一般的眼眸时，心里找到一丝暖意。 “你为什么会没事在背包里塞两件校服？”中野二乃小脸恢复常态，问。 “以防身上穿的湿了。”高杉原简单回答。 “但……你现在肩膀已经湿了。”中野二乃说。 “我不会感冒，你感冒了就不好了。” 高杉原目光留意讲台上讲课的老师，平淡地说。 中野二乃要是感冒了，肯定连晚上的家教都会借口逃掉，那时候可就麻烦了。 “你比我重要多了。”高杉原瞄她一眼。 中野二乃微微一愣。 “谢了……” 少顷，她伸出手接过校服，盖在并拢的大腿上，身体才慢慢暖了起来。 余光看着跟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安静看书的高杉原，她双手抚顺校服，使其完整贴着大腿，而后打开课桌上的讲义。 第172章 二乃的考试周(三) “那么，家里见了，二乃？” 下午四点半，自修室。 中野二乃孤零零地站在走廊一侧，站在楼梯处的四姐妹向她挥手。 “嗼！为什么我下午放学还要留校清洁卫生呀！” 中野二乃烦恼地用手抚住额头。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呀，二乃迟到了嘛~” 中野一花淡笑，“做完清洁就回来吧。” 四姐妹手里拿着各自的通勤包，和中野二乃告别，而后慢慢从楼梯下去，离开校园。 中野二乃叹一口气，侧脸看向走廊外的天空。 早上淅淅沥沥、漫天乌云的雨，到午后就完全止息了。 临近傍晚，天上早已不见那层低垂阴沉沉的乌云，紫红色的晚霞一倾万里。 校园里的树被雨水洗潋得十分干净，鲜绿鲜绿的树叶在校园里随风摇曳。 乐景衬哀情。 中野二乃苦闷地进入自修室，拎上自己的通勤包，关好门窗后，低头走到综合楼，及腰的长发轻轻飘动。 地上留着一洼洼浅浅的水洼，掉落的枝叶、昆虫在其上泛出涟漪，倒映着天空的水面成波纹散开。 中野二乃从水洼侧边走过，清澈的水面转瞬即逝地映出她白皙的双腿、和百褶短裙内的光景。 高杉原早早在综合楼一楼的大堂等她。 “我还以为你会逃回家。” 高杉原靠着墙柱的腰背弹起，看向中野二乃。 晚霞下的中野二乃很好看，只是身为美好本身的她并不知道而已，摆着一张臭脸。 “很想。” 中野二乃实话实说地点头，脸上摆出不悦的表情，嘴唇里挤出两个字。 要不是那个执勤老师亲自给两人下发清洁惩罚，她肯定就溜了。 两人顺着楼梯慢慢走到综合楼四楼。 “我们清洁的地方是哪？” 中野二乃站在四楼的走廊上，轻踮脚尖可以望到天和城市接壤的那部分光景。 城市大厦的棱线在天际的霞光下朦胧隐约，像镀上一层光的薄膜。 “整个四楼的走廊。” 高杉原说，伸出手指成环值了一圈整个四楼。 中野二乃眼眸闪过不加掩饰的麻烦与不情愿之意。 “真多。” “好好干吧，我也想早点回家。” 高杉原动了动脖子，今天没有什么运动量，低耗能状态下的身体也酸酸的。 可能是因为阴沉天气的原因？ 不过有中野二乃在身边，这份往日自己一个人完成、对他而言无意义的工作也有些期待。 高杉原余光偷偷瞄向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忽然想起什么，眼睛发亮看向高杉原。 “干嘛这幅表情？” 高杉原收回余光，问。 “这里是综合楼四楼，你说的那个女厕所就在六楼。” 中野二乃靠近他，“走，去看看？” 高杉原看着她斥满探索欲望的脸，脑子里迸出一段回忆。 中野二乃进鬼屋前也是这表情的，结果被吓得拿了工作人员的道具就从荒而逃。 “你在游乐园……” “闭嘴！” 中野二乃厉声打断高杉原的话，似乎已经提前知道他这嘴巴将吐出什么东西。 “走。” 高杉原点头。 他脑海想不出什么拒绝蛮不讲理的中野二乃的方法。 对其他四姐妹也是一样。 高杉原忽然发现。 只要是五姐妹的要求，他看似面冷，其实都没怎么拒绝过…… 两人拿着扫帚，从四楼走到六楼。 中野二乃在前，高杉原紧随其后。 综合楼六楼上面就是天台，天台入口有铁锁锁着的铁门断绝出入。 这层楼有三四个窗户紧拉着绿色窗帘的功能室，除了一间是用来放置生物模型外，其他一一不得知用途。 两人走上楼梯，在走廊入口朝两端看了看。 地面明显比底下几层要乱上不少，枯枝落叶和灰尘在角落横生。 中野二乃脸上兴趣横生，似乎把自己当成了探险家，慢慢往在楼廊深处的女厕所前进。 “跟上，狗狗，我去前面探路，有情况你挡上。” 中野二乃扭头，似笑非笑地看向高杉原。 “敢情我是充当猎犬身份。” 高杉原嘴角一抽，跟上中野二乃的脚步。 黄昏之下，从天边泻来的深红色晚霞光照在走廊外边的栏杆上，将栏杆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印在走廊地板上，随着晚霞越深，影子也越来越长。 “就是这里了。” 中野二乃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挂着‘女厕所’牌子的厕所入口，小心翼翼往里面望了一望后，回眸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正在二十米开外的走廊的栏杆出，低头往栏杆下望视。 祈祷值日老师知道上面还有两人，不然锁了楼梯的闸门就不好了。 高杉原低首看着已经完全陷入黑影中的综合楼一层。 “喂，混蛋！快过来！” 身前传来中野二乃的娇喝声。 高杉原起身望过去，中野二乃半个身子隐没在黑影中，小脸的眼眸藏着一丝紧张。 “真是又菜又想玩！” 高杉原瞪她一眼，而后走过去。 “闭嘴！” 片刻，两人站在女厕所门前，不需要进去，已经能清晰望见里面的布置。 第一眼，两人看见女厕所左边的洗手区。 那是一个简单的石质洗手台，上面有两个生了锈的水龙头，墙上贴着一块大镜子，镜子上被不知道是什么成分的乳白色污渍沾染着。 右边便是一间间独立的卫生间，散发着淡淡的腥臊味。 厕所间的地面十分干燥，布满灰尘，在角落有两只死去不知多久的蟑螂的干躯壳。 “进去了。” 中野二乃看了看身后一米远的高杉原，说。 “你不要问我呀，是你自己要来的。” 高杉原白她一眼。 中野二乃脸一红，站直身子倾向他，洁白双腿并拢。 “难道你不想知道女厕所里面是怎么样的吗？” “我没有这么变态。” 高杉原摇摇头。 中野二乃不发声瞪向高杉原，高杉原眨了眨眼，点头。 “想。” 两人迈着轻而不闻声的脚步，慢慢点进女厕所。 中野二乃是直奔卫生间去的，在高杉原的陪伴下，一一打开每个卫生间虚掩的门。 乱脏脏的地板，皱成一团的纸巾…… 连开三间，像开盲盒一样。 她没有了一开始的探索欲望，皱着好看的秀眉，摇摇头，寻求同意似的看向高杉原。 “本小姐不应该来这里遭罪的。” 高杉原识趣地回应：“这不怪你，怪这厕所。” 她虚荣而满意的淡笑，随后看了看四周。 空无一人的女厕所仿佛被世界遗忘一般寂静无声，落日余晖从厕所排气窗的口子洒进来。 橘红色的光束照在两人中间，光粒子和灰尘在跃舞。 她和高杉原两人孤伶伶的独处在里面，隔着光束对望。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别过脸，一言不发地离开六楼。 “浪费了十分钟的时间。” 回到四楼，清风将刚才那阵躁动吹熄，高杉原说。 “你好烦。” 中野二乃瞪他一眼，双手捉着扫帚开始扫地。 中野二乃做事效率极高，不像其他扭扭捏捏的女生，十分简练地和高杉原做完了清洁。 时间才过去十五分钟不到。 高杉原略带惊讶地看向她。 将扫帚放回规定的地方，两人并肩走下综合楼。 “要回家了吗？” “不然呢？和你这家伙在一起像在受罪。” “好。再见。” “……” “要不送送你回家？” “嘁！” “前半段顺路的。” “……勉强答应。” 第173章 二乃的考试周(四) 路上。 并肩而走的两人收到不少路人的关注。 一边是全身穿着黑红色华夏高中校服的男高中生，一边是洁白肌肤、穿着水灵水现制服的霓虹高中生。 无论是男高中生没有什么表情的性冷英俊脸，还是女高中白皙傲人的身体曲线，都吸晴万分。 中野二乃边将高杉原借给她的校服外套塞进自己的通勤包里，边轻声说话。 “洗了后明天带回班还给你，或者今晚晚上你来家教给你时，如果能干的话。” 高杉原目视前方，不在意地点头。 “还以为要我自己洗呢。” “本小姐不至于这么坏。” 中野二乃瞥高杉原一眼，后者没反应似的迈着稳定的步伐。 她心里陷入短暂的思虑。 话说，这还是她第一次被男生送回家。 在华夏的第一次，也是自上学以来的第一次。 但这种感觉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两人既没有相互害羞得不敢对视对方，哆嗦害臊间小手触碰大手，产生触电般的感觉；也不是热情得相互开玩笑，勾肩搭背。 就这样默默走着，时不时吭两声。 不过也难怪，她对他都没那方面的想法。 中野二乃如此想着，迈着修长的双腿，习惯了没有丝袜拥裹双腿后，轻风吹在洁白的腿上，身心十分恰意。 夜晚渐临，街市开启繁灯。 两人走在车道旁的行人街上，默默前行。 旁边车道上的汽车沿着大街川流不息，汽车头灯连成闪闪的光河。 耳畔是各种音色交汇起的杂音，也不能说是杂音，只不过两人都不知道该拿什么词来形容这种笼罩在街市上空的声响。 走到一处公园，两人看见公园里人头涌动，男女老少都围成一圈不知道在观摩着什么。 两人不约而同地走了过去。 “这是哪儿的猫呀，就这样死了？” 从人群中走出一个提着帆布包的大妈，一脸可惜地摇头。 两个一大一小的孩童也从人群中钻出来。 “好可怜的猫猫。” 小个男孩对拉着他手的大个女孩说，两人模样都在四五岁上下。 “别担心，它会上天堂的。” 身为姐姐的女孩安慰弟弟，走远。 人群散去，中野二乃和高杉原总算知道他们在围观什么。 在一棵橡树下，一个被电得黑焦、不成模样的黑猫瘫在草地上，浑身是黑色的血，失去了原先可爱的样子，剩下一身血肉模糊的烂肉。 “真可怜。” 中野二乃惋惜地说一声。 高杉原目光从猫的尸体上挪到身前的橡树树冠，一道裂痕从树冠中心朝树主干裂去。 “应该是今天的暴雨天，这只猫还在这棵树上躲雨，一道雷电恰巧劈中这棵树，劈中了它。” 高杉原说，同时看向中野二乃，中野二乃的眼眸定定地看着猫的尸体。 一个穿着环抱工人服的中年男人拿来扫帚和簸箕，一边骂晦气一边将猫的尸体铲到簸箕里，而后转身离开。 地上只剩下一滩黑色的血污，渗在草地上。 两人转身离开公园，中野二乃默默地拿手拨弄胸前的长发，神情失落。 “你喜欢的动物是什么？” 高杉原忽然问。 中野二乃想了想，“兔子。” 高杉原余光瞄了瞄她手中兔子外观的手机套，恍悟地点头。 “黑猫有九条命，凡尘的死去是第一条命的终结，而后将进入一个人人不知道的世界，开启第二条命的生旅。” “你这算安慰我吗？” 中野二乃扭头，看不透语气是冷是热地向高杉原发问，碧蓝色的眼眸一时深邃得望不到底。 高杉原耸耸肩。 “不知道。只是希望你不要哭出来，别人会以为我欺负你的。” 中野二乃停下脚步，呆了呆后，招手把高杉原招到身边。 旋即，伸出手狠狠地隔着长袖外套在高杉原手臂上捏了一下。 高杉原没感觉到任何痛觉，嘴巴云淡风轻地说。 “痛。” 中野二乃怒视他一眼，放开小手，继续往前走。 “我只是有些伤心而已，毕竟那只猫猫就生活在这个公园，我和姐妹都摸过它，替它默哀一下也是应该的。” 中野二乃眼里闪着坚定的光，凝眸看向高杉原。 “你这家伙不要把我想成那种触物伤情的脆弱笨蛋女生。” “遇到坏的事情，产生怜悯的情感，这才算是正常的人吧？无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将自身的感情倾诉出去，这是一个不完美的人的诉说。藏在心里掖着掖着，世界有比这可怜的事吗？” 中野二乃说完，合拢嘴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没有一点阴翳。 高杉原把心里打算安慰她的话塞回肚子里面，默默地觑着她。 “那现在好些了吗？”他问。 中野二乃颔首，“本来就没事。” 两人路过一家奶茶店。 “我要喝这个奶茶！” 中野二乃跑到奶茶店门口，点了一杯招牌奶茶，小脸神采奕奕。 拿到奶茶，立刻用力吮一口。 高杉原呆呆看着她，这个刚才还失落、喝到奶茶一脸幸福的中野二乃。 “干嘛？” 中野二乃把手上的奶茶挪到身前，“这可不能给你。” “你还蛮不能小看的。” 高杉原糊里糊涂地说。 。 第二天。 周四。 艳阳天，风光好。 阳光从窗外泻进教室，中野二乃双手伏桌，叹气一口后，继续将脸埋在双手间。 高杉原转头看向她，“上课呢，想被老师捉？” “我是交换生，一般不捉我的。” 中野二乃像摸透了这个学校的套路，冉冉说。 “再说，要捉也是先捉你，你这个一上课就干别的事情的混蛋。” 高杉原眉头一挑，“我那是帮你们准备家教讲义。” “先把这个做了吧。” 高杉原递过去一份讲义，“你昨晚的表现排在第五位。” “直说最后一位不就行了吗？” 中野二乃无所谓地拿过讲义，随意地浏览起来。 高杉原看着她这副模样，喉咙像吃了飞蛾一样干涩干涩的。 两周后她这状态能考到三十分吗，如果六十分及格的话。 中野二乃眨眨眼，从桌上起身，不对劲地看向高杉原。 想起高杉原在家教上不断的步步紧逼，一次性布置两三倍作业，每天家教时间拖迟半小时结束，她越发觉得高杉原最近不对劲。 “为什么你最近会这么努力地给我们家教呢？” 她翘起白丝双腿，手撑在丝袜口之上、百褶裙裙摆之下的那一小节洁白大腿上，盯住高杉原。 光腿很清爽，但白丝更符合她对肌肤的要求，既柔软贴肤也能保暖。 “我一直都努力地教你们。” 高杉原搪塞一句。 “不。”中野二乃机灵地摇头，“你现在的努力比‘一直都努力’更上了一个等次。” “这是为什么呢？” 中野二乃像捉到猎物，扬起蔑意的淡笑。 第174章 二乃的考试周(完) 高杉原拒绝回答，双目尚若无事地看着书。 直到中野二乃将她白皙的涂着指甲油的手压到他的书上，而后蔑意地动了动青葱手指，他才重新抬起头，看向中野二乃。 她像欣赏着动物园里的动物，对视着高杉原。 “说。” 高杉原摇头，而后补充一句，“将今天的讲义做完，我就泄露一点给你。” 中野二乃收回手，摇头，“不要。” 因为是上课，交涉到此告一段落。 两人再次各干各事，在年过四十的历史老师催眠声中结束这堂没有什么生机、所有学生都在埋头补作业的历史课。 下课时，中野二乃偷偷地低头注视从抽屉抽出的手机。 高杉原觑一眼教室门，而后看向她。 “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手机屏幕里是一些工艺改造花边文章，她百无聊赖地拿指尖一一滑过，而后右手撑起腮帮子看向桌面。 左手手指像摸树的纹路一样摸过桌面上凹进去的一个疤痕。 “好讨厌，整张桌子都是新的，就这个陷进去了。” 中野二乃定定地看着桌面上的疤痕。 疤痕正处在桌面的左下角，似乎是调皮学生拿小刀雕出来的，形状酷似“の”。 “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影响功能。”高杉原说。 “怎么会呢？” 中野二乃严辞否定，眼神带着质问气息看向高杉原。 “就像我脸上突然出现一道疤，你会不会觉得丑？” 高杉原愣了愣，看着中野二乃的脸，一想到她嫩白的脸颊上出现一道这样的疤，脑海中野二乃戴着海贼帽，左眼遮黑色眼罩，脸上留疤痕的画面便停不下来。 “会很酷。” “去死，你！” 中野二乃瞪他一眼，继续低头滑看手机，想从一些不怎么沾边的资讯中找到一条解决之道。 高杉原静静注视这道身为男性并不会怎么在乎的课桌伤痕。 “欸，挪开手。” 高杉原忽然道。 中野二乃慌忙将手机放回抽屉，挪开身子，让高杉原上半身倾到自己的桌子前。 “干嘛？” “帮你消除这道不顺眼的疤。” 高杉原说，手里出现一个小型的美工刀。 “要是你脑海里想的是贴过来，闻我的香味，而后假装不小心头落到我裙子中央，我会杀了你。” 中野二乃警惕地说。 高杉原余光瞥她一眼，“怎么会？” 目光正好迎上撞上中野二乃近在咫尺的被拥裹在制服内的圆润双峰，白花花的细颈肌肤和在衣领下依旧轮廓有致的锁骨也随后映入眼帘。 他挪开眼睛，咽了咽口水。 “你咽口水了。” 中野二乃的语气有些着怒。 高杉原加快手上的动作，美工刀刀片划在木质桌面上，声响不断。 中野二乃后倾上半身，昂着秀气的下巴，看着身前的高杉原。 “好了。” 高杉原朝桌面吹一口气，将不少木屑吹开，而后拿书遮住被美工刀修过的地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猜猜是什么？” 高杉原手心压着书，朝中野二乃问。 中野二乃露出雪白而具备杀伤力的牙齿，瞳眸定凝高杉原。 “我只知道你刚才拿刀子刻我的桌子。” 高杉原淡淡一笑，不语。 中野二乃眨了眨好看的睫毛，冥思片刻，摇头。 “应该是恶心的东西。” 上课铃声响起，高杉原拿过书本，“我可不觉得是恶心的东西。” 中野二乃的课桌上，两个标准而秀气的霓虹语平假字绘在上面。 【にの】 中野二乃看向这两个字。 “如何？” 高杉原发问。 “异常的不错。” 中野二乃稍呆滞数秒后，满意地颔首，脸颊两侧的长发也跟着上下浮动。 上课，柳安泉在讲台上讲授着定语从句和谓语从句的应用，每个学生手里都相应的发到一张练习卷。 中野二乃低着脸，有些出神地看着这两个平假字。 在柳安泉的声音下，她舔了舔形状娇美的嘴唇，嘴唇陡然一动，似欲言又止，但什么话也没说。 “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少顷，她看向在看书的高杉原，还是问道。 高杉原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摇头。 “忽然想到的而已。” 随意的目光看向中野二乃，后者久久注视他的眼睛。 高杉原骤然觉得她在等待着什么，于是停下话，冥思下来。 “同桌坐久了，对你的名字有一定的敏感性。就像英语单词表第一个必然是abandon一样，一看到の，想起的便是你的名字，一想到にの，就联想到你这个人。如此而已。”高杉原说。 中野二乃似懂非懂地沉默。 高杉原看了眼教室前方。 “你肯定会回到霓虹。以后你不在这学校，这张桌子可能会被收回储物室，但凭它九成新的外观，肯定很快被新的学生使用。‘にの’两字在上面，诉明这桌子的前任主人是一个霓虹女生……” 高杉原详细解释着，伸手捏住下颏，感觉自己这番话有些文艺。 中野二乃咽了咽口水，“那个人要是你。” “哈？” 高杉原疑问地看向中野二乃。 “以后这张桌子给你用，必须是你用。”她义不容辞地说。 “为什么？” “警惕你，这里有一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生。” “瞎说。”高杉原一笑，“这样说，世界上最漂亮的女生得有五个，领奖台可没这么宽。” 两人陷入沉默，中野二乃静静看着窗外。 “其实习惯这里后，这里的生活也不是很差。” 她细细声的自言自语，但高杉原却能格外清晰地听到她的声音。 从柳安泉的讲课声、从同班同学纸笔接触声、从课桌椅挪动声响中，捕捉到她的声音。 “当然。除了这该死的作息，痛苦的家教，一般的饭堂饭菜，突然的天气。——还有讨厌的笨蛋的木头的家教老师。——一切都不错的。” 中野二乃像嘴唇贴嘴唇发出的声音继续传来。 高杉原看着书，心思全萦绕在中野二乃的话上，听罢这话，心里一揪。 他怎么是这种形象？ “喂，我有那么讨厌吗？” 高杉原小声问。 中野二乃侧过脸，右手撑腮帮子，晶莹的眸子转到眼角，督他一下，肯定地颔首。 “讨厌。” 不到五秒，她被右手手心包着的小脸蛋又再看他一眼。 “但也不是那么讨厌。” “类似‘讨厌，但又不完全讨厌’的程度。”她糯糯地说。 “你搁着相对论呢？” 高杉原吐槽一声，而后合上嘴。 “那么，要是有一个机会，能让我离开你们，你们不用再家教。你会利用吗？”不久，他问。 “肯定会。” 中野二乃淡淡地说，看着窗外飞过的小鸟，高杉原只看见她腰后的长发，不得知她的表情。 他笔直坐着，收回看着她背影的眼睛，将想向她诸诉的考试之事放回心里，收起书，开始做家教讲义。 第175章 四叶的考试周(一) 周一晚上家教。 “四叶人呢？” 高杉原看着坐在茶几前的四姐妹，问道。 “她还在学校，听说是社团的活动。” 中野一花淡淡说。 高杉原满头雾水地在家教教师位置坐下，“哪有这种活动，需要学生留校到七点半？” 四姐妹纷纷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得知，齐齐看着他。 “别看我的脸，继续做作业。” 高杉原看了看时间，连忙说。 如今分秒必争。 “嘿~” 中野一花轻轻扬起嘴角，看着高杉原的眼眸流光四溢，脸蛋精神十足，低脸做作业。 辞去节目组的面试后，她的生活轻松了许多，每天除了上学，基本不需要出远门。 平日只需要拿着平板练习远在霓虹的社长发来的锻炼演技视频即可。 周二晚上家教。 “四叶人呢？” 高杉原再次问出同样的话。 中野一花都乖乖坐在茶几边了，这个四女怎么回事？ “她在学校，好像有一个排球比赛，她参加进去了。” 中野三玖腰靠着沙发，第一个完成作业，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后，小脸没有什么表情地说。 “那不是高一的比赛吗？！” 高杉原反问。 “她是被拉进去的。”中野二乃看着手机，“四叶不懂得拒绝别人。” 周三晚上家教。 “四叶，可算见到你了。” 高杉原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中野四叶。 “嘻嘻，抱歉！” 中野四叶摸摸橙色短发，露出八个雪白牙齿向高杉原道歉道。 全身上下穿着的松垮红色运动装将她的身体拥裹在内。 高杉原关切地看她一眼。 “开始家教吧。” 七点钟准时开始给五姐妹辅导功课。 八点。 高杉原轻轻摇晃伏在茶几睡过去的中野四叶。 “四叶？” 中野四叶睁开双眼，猛地醒过来，小手擦拭嘴角边一条浅浅的口水纹。 难以想象一个十七岁的好看女生睡觉会流口水。 但高杉原却觉得这才符合中野四叶纯纯真真的形象。 “抱歉，高同学，我们继续吧。” 中野四叶认真地捉起笔，连忙扫过脸上的倦意，一本正经地看向高杉原。 “我已经准备好了。” 高杉原一言难尽地看着中野四叶。 周四。 高杉原分别约见了中野三玖和中野一花，告诉两人暂时不要将两周后考试的事情告诉中野二乃。 “怎么了吗？” 中野一花歪歪头问道。 今天的她腰间围着一件白色外套，裙子下光着的洁白双腿青春靓丽。 和煦的微风吹过她的脸，粉色秀发迎着阳光漂亮爽适。 高杉原将上午课上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中野一花啊哈一笑，“没想到二乃和衫原君之间还这么不和气。” 高杉原无奈地把额头前的刘海抚顺，“本来就是如此。” “知道啦，知道啦。” 中野一花双手背在腰间后，轻轻颔首。 “会帮衫原君保守秘密的。” 高杉原感谢地凝视她一眼。 “衫原君难道没发现姐姐今天的不一样吗？” 中野一花呆呆看了高杉原片刻，微蹙秀眉，问。 高杉原双眼在她身上打量一周，实话实说。 “腿更白了。” “色狼~” 中野一花并拢起洁白的双腿，声音动听地嗔一句。 话虽如此，她笑得花枝招展，听到高杉原这话时心里美滋滋的。 高杉原对她开这种玩笑，她莫名地喜欢，打心底的。 “是耳垂啦。” 中野一花将已经放在白皙耳廓后的粉色头发再往后捎不少，露出精致的小耳朵。 看见中野一花的耳朵，高衫原觉得精灵的耳朵也不过如此。 一个小小的耳环挂在圆圆的软软的耳垂上，耳朵温润如玉，耳环在阳光和粉发的背景下闪烁晶莹。 “好看吗？” 中野一花眼睛瞄着高杉原。 “好看。” 高杉原点头。 “形容一下？” “像能直视的晴朗的太阳。” 他毫无阿谀地直言不讳。 。 “连四叶，五月也不能告诉吗？” 中野三玖双手捏着小拳，放在丰满的胸部前，前倾身子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想了想，“她们两个可以，但是二乃肯定不行。” 中野三玖小幅度收回前倾的身子，明白事理地颔首。 “我知道了。” 双手放回身侧，中野三玖微微撅起嘴巴，露出不服气的表情。 “二乃真是的，明明都和衫原同学做同桌了，还这么烦人。” 高杉原笑笑，“谁让她是二乃呢。” 一缕头发落到中野三玖脸上，她也跟着高杉原的笑容笑起来。 “是嘛。” “三玖最近的表现很不错。”高杉原总结道。 中野三玖饶有不好意思地挠挠脸蛋，挂在脖子处的蓝色铁三角耳机似乎还在放着歌。 “多亏有衫原同学。” 看着高杉原，中野三玖澄澈的眸子转了转，羞涩似地嗫嚅小嘴唇。 “衫原同学，我今天也穿了黑丝的。如果那天的谢礼不够，可以……可以补偿的。” 高杉原定了定脸，低头望向身边低着脸、合拢双腿缓缓扭动的中野三玖。 这里可是校道。 白给也得有程度吧！ “不用了。够了。” 高杉原连忙摇头，弄不明白中野三玖为什么这么喜欢白给。 “走吧，请你喝饮料。”高杉原连忙转过话题。 “嗯嗯。” 中野三玖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脸红扑扑的，连忙点头。 “衫原同学喜欢喝什么？”她问，“我也想尝尝衫原同学喜欢的味道。” 。 告别中野三玖和中野一花两姐妹后，高杉原从校园走回教学楼课室。 现在的时间是他帮中野二乃在课桌上刻了她的名字的第二节课课间。 两个穿着短袖校服的男生在校园校道旁的黑板橱窗里贴海报，地上散落着刚从黑板橱窗撕下来的泛黄旧海报。 高杉原对这种事情一般不感兴趣，直径从橱窗前走过去。 但一个名字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连忙来到黑板橱窗前。 【校广播站下期节目预告：来自霓虹的美少女——中野四叶将成为节目嘉宾。】 【合唱社招新！现有成员名单：……中野四叶……】 【……】 橱窗黑板里每三张海报就有一张和中野四叶的名字挂钩。 看着这，高杉原捏紧了拳头。 这家伙到底报了多少活动！ 第176章 四叶的考试周(二) 第一次使用正常模式，竟然是为了教训别人。 高杉原深呼着不顺畅的气息，感觉自己开启正常模式的动机越发不对劲。 站在两边栽着各色花朵的校道上，他叉着双手，双眼环顾四周。 黄昏降临，天上隐隐蒙上一层泛青色的颜色。 从四点半到六点，他都没等到中野四叶出现。 最终，他是在体育馆门前捉到中野四叶的。 体育馆正对的操场上。 穿着水手服、肩上挎着通勤包的中野四叶缓缓往校门口方向走去，双手松垮地塌在身体两侧。 小脸上斥着倦意。 没有任何犹豫，高杉原直步向前，来到中野四叶身前。 “高同学！” 中野四叶刚反应过来来者是谁，下一刻头上的绿色缎带便被无情地扯了起来。 高杉原像拔萝卜一样，右手捉着这柔顺的绿色纹格头带，往天上拉去。 “四叶！” 他有些咬牙切齿地喊中野四叶的名字。 中野四叶全身香汗淋漓，脸颊流过一粒汗珠。 “怎，怎么了吗？高同学？” 高杉原将双眼瞪过去，拽着她来到校道旁的橱窗黑板前。 “你说说，为什么你会参加这么多活动？” 高杉原指着橱窗内的种种海报，疑惑地发问。 中野四叶双眸在黑板的海报上溜达几眼，而后不好意思地挠挠脸，片刻，竟然从嘴角上扬起无辜的笑容。 “他们说需要帮忙，我就过去了。” 一阵无名火揪住高杉原的头发。 “所以你连广播站的嘉宾也去了？你会中文？” 拽着头带的手更上不少，中野四叶整个人被拉直腰板，十分娇美的身段弥漫淡淡沐浴露香味。 “他们说只需要我随便说几句日文就行了！” 中野四叶为自己辩护道。 高杉原审查犯人似的注视中野四叶双眼里的瞳仁。 那双眸子澄澈得没有半点杂质，看久了，高杉原竟然有些不敢再凶下去，生怕一个不小心，那清澈的眸子会盈出泪水。 夕阳下，中野四叶诚恳地看着高杉原，张开嘴巴。 “话说，已经六点了，高同学怎么还在学校呢？” 高杉原放开手，双手抬到中野四叶头上，像园丁呵护自家的花瓣一般，细心将她的头带拨正。 “还不是因为你。” “我？” 中野四叶困惑地指了指自己的脸，没等高杉原说出原因，她惊恐地皱起秀眉。 “难道是昨晚的作业成绩又是零分？高同学，我已经努力做的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但可惜不是。” 高杉原督一眼傻乎乎的中野四叶。 恰好十分钟的时间流逝完，正常模式消失。 他眼眸的色彩像跳进深渊一般迅速消失。 中野四叶白皙红扑的脸重新变回灰色砂纸般的色润。 橙色及肩秀发失去光泽，宛如色调从发丝中逃离开去，头发变成一种难以形容的黑色，连同上面的汗香，也渐渐逃出高杉原的鼻尖。 高杉原一刹那的时间里愣在原地。 “高同学，我身体臭，你走远点。” 看着高杉原怪异的目光，中野四叶捉起一缕头发闻了闻，连忙退后几步。 高杉原回过神，摇摇头，“一点也不臭，走吧，回家。” 中野四叶双手护在胸前，像在遏制身体不要再散发汗味。 “快走。”高杉原一字一句地说。 “诶。好。” 呆在原地的中野四叶才迈开小步，纤细双腿摆动，连忙跟上。 离校回家的路上。 四下弥漫着黄昏的气息，天际边浮现淡淡的青紫色余晖，宛如镀上一层薄薄的光层。 两人走在日常上下学的路上。 一边是修裁平整的灌木丛，在夜色里暗沉不动，枝叶间是零星的阴翳。 一边是时不时有开着车灯的车辆穿行的车道。 “说吧，你究竟都报了多少社团、活动？” 高杉原审视中野四叶。 中野四叶的小嘴唇抿成波浪，实诚得像被责备的孩子。 “跑步的有一个，羽毛球的有一个，足球的有一个，跳远的也有一个，嗯，还有一个广播站的活动，合唱社也想我帮忙，不过还没正式开始。” “听了你的话，我可算知道我们学校有多少活动社团了。” 高杉原摆出一道冷眼给中野四叶。 “谢谢高同学。” “？……不是在夸你。” “合唱社和广播站你参与什么呢？”高杉原继而问。 中野四叶也摇摇头，“他们说希望我去，只要出席就行了。” 高杉原皱着眉，“不累吗？” “哪有，可以帮到别人最开心了。” 中野四叶朝他嘻嘻一笑，挂在嘴上的笑容迷人得让人不愿意看见它消失。 “但已经影响到你的日常生活了。”高杉原说。 “不要紧的，我体能可是超好的，比一般女孩子厉害着呢。” 中野四叶吐了吐粉色的舌头。 舌头形状很好看。 高杉原的关注点很奇怪。 但他自然不信这种话。 “对了，学校的女篮球队要比赛了，听说我打过篮球，找我做陪练。高同学，接下来几天不能去家教了。” 中野四叶似想起什么，对高杉原说。 “绝对不行！” 高杉原毅然决然地摇头。 “家教时四叶你的状态已经是最差的，比一花还要不理想。女孩子真的能一天参加这么多活动吗？” 他满是质疑地凝视中野四叶。 “四叶，学生还是得学习为重，退一万步，不为了升学，学习是人生中最值得认真对待的事情。” 高杉原说。 路上，一颗小石子被中野四叶用皮鞋尖踢飞，滚到路边的灌丛木下。 “高同学，我知道……只不过，我学习不来……” 中野四叶低着脸，或是看路面上的路砖格子，或是看自己的脚，高杉原不得知。 “五姐妹中，最笨蛋的人就是我了。” 她感情流露，伤感地说。 高杉原怔住，眼睛久久看着中野四叶头上不再威武得意的头带。 “放心吧，等不忙了，我一定会补上没有学的家教内容的。” 中野四叶抬头，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笑容挂在脸上，嘻嘻的说。 “毕竟已经答应人家了。” 高杉原叹一口气，想了想，最后什么话也没说。 “高同学，秋千！” 突然，中野四叶伸出手指，满心欣喜地指向路边公园里的两个秋千。 “陪我荡一下！” 她二话不说拉起高杉原的手，往公园跑去。 这出其不意的握手让高杉原愣住。 跑到一半，中野四叶停下脚步，放开手，扭头看向高杉原。 “高同学，你的手好冷。” 高杉原咽了咽口水，恢复正常模式，伸手碰了碰她的手，打消她的疑虑。 “错觉。” 两人在公园荡秋千荡了半小时，而后直接去中野家。 从余晖尚在荡到公园的路灯开启。 灯光把中野四叶纤细手臂上细细的汗毛染成美丽的金色。 “高同学，你说，要是我们没有来这里，以后还会不会遇见呢？” 中野四叶双手捉在秋千的绳子上，头带和秀发随着秋千前后荡漾，美得很。 高杉原看向中野四叶的眼睛，浓密的睫毛如蝶翼一般上下颤动，眼眸水灵。 摇摇头。 “就算你我不曾相遇，十年二十年后肯定也会在某种地方相遇，以某种形式发生联系。” “但我们都不认识。” “总归会相遇就是了。” 高杉原搪塞道。 “嘻嘻，我也相信。那到那时候，你说你还会不会是我们的家教老师？” 中野四叶被隐隐月色拥裹住，相信地点头，而后问道。 “希望不是。你们五人太麻烦了。” 高杉原说。 “那你就不能还债了！” “既然是那种未来，我肯定不会负债。” 高杉原看向中野四叶。 “那我们可能只能是路人。” 中野四叶又绕回来原点，说。 “我们六人会像幂函数，无论幂是多少，总会在一点（1，1）这一点交汇。” 高杉原没有目的地看着前方，那是一栋栋高楼，隐没在阴影中。 旁边，中野四叶苦思冥想起来。 “笨蛋，叫你学习了吧！现在连幂函数的性质都不会了吧！” 高杉原骂她。 中野四叶撅起嘴巴，无辜地看他一眼。 高杉原不忍心地收回责备的目光。 她便憧憬地看着天。 “我倒是希望，如果真的有那种未来。那时候我们五姐妹一定能美好的在一起，妈妈也还活着。高同学也会生活在我们身边。” 周五。 下午放学时，高杉原来到体育馆。 扑面而来的是挥之不去的重重汗味和球鞋摩擦塑胶地板产生的叽呀声。 篮球场，羽毛球场，排球场，乒乓球场，都挤在这个长方形体育馆内。 穿着短袖短裤，挥洒热血的学生在各个场地上进行各项运动。 高杉原想起自己最后一次到这个地方的场景。 高二开学第一天，他穿着长袖长裤，向篮球队提交退队申请。 至于进入篮球队的原因是什么，他依稀还记得一点。 ——篮球最能体现一个人的活力。 体育馆内共有两个篮球场。 其中一个被女篮占着，此时四五个穿着篮球队服、露着铜色体肤的女生在投球。 高杉原走过去。 率先拦住他的是男篮篮球队队长。 一个寸头高大男生，身高一米九，露出的手臂二肱肌精壮有力。 “喂，高衫原，来归队了？近半年没见你了。” 高杉原摇摇头，“过来走一走而已。” “看不会看向女篮哪个女生吧？我帮你挑条红线？” 高杉原礼貌谢绝。 队长倪俊也没有时间再理会他，有所依恋地看了看女篮，而后集齐队员，立刻开始一场全场比赛。 高杉原在男篮时是负责前锋位置，曾是篮球队主力之一，和队员相处都算融洽。 就算退队了，偶然遇到也会有打趣，只不过一直都是他避着他们罢了。 两个球场之间有一条缓冲带，是一条围栏，大概一米高，上面挂着各色衣物和水杯。 高杉原来到女篮篮球场，坐在休息椅上的女生率先看向他。 “找谁呢？” 女生小腿肌肉十分结实，手臂比一般女生要长不少，胸部很扁，还围着一个黑色文胸，将本来就扁的胸部压得更小。 高杉原说，“队长。” “我就是。” 女生从椅子上站起身，大概一米七高，对于一个女生而言，已经算很高的身高。 “你想加入女篮？” 队长开玩笑道，看高杉原的眼睛别有一番精神。 高杉原摇摇头，直入正题。 “我来是希望你们拒绝中野四叶当陪练。” “中野四叶？”队长缓了一会，“是指那个橙色头发的霓虹女生。” 高杉原点点头。 “怎么？是她男朋友？”队长目光在高杉原上下打量片刻。 高杉原摇摇头。 “不行。我们下周就进行比赛了，需要两三个陪练凑成一支队伍和我们作对抗赛。她刚好是最后一人。” “从男篮找人不行吗？” “切！” 说起男篮，女队长不屑地虚吐一口痰，“男篮那些家伙只会说我们娇弱，特别是倪俊这家伙。” 说着，女队长看向高杉原，“我认识你，高一的时候是男篮的队员吧。” 高杉原点头。 “退役了就不是男篮的。要不你陪我们练习？这样我们就放过她。” 女队长说。 高杉原可没有这种时间陪练，自然是摇头。 “那就没办法了。”女队长摊摊手。 他定定地看向女队长，“怎么感觉你有点面熟？” 女队长听到这话，连忙挪后一些脚步，不自然地把手放在嘴前。 “哪有的事？” 高杉原看着女队长的脸，脑海里思索片刻后，浮现女队长在比赛时为现任篮球队队长喝彩的场景。 原来是她。 高杉原看着女队长，也想起她的名字。 “柳铃，你有男朋友吗？” 柳玲迟疑数秒，“没，没有。怎么了？我对你这种男生可不感兴趣。” 高杉原眼神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 都一年半了，倪俊和柳玲还没成？ 这两人不是相互从高一上学期开始就相互暗恋的吗？ “你是不是喜欢倪俊？” 一提到这个名字，柳玲连忙嘘声，“你乱说什么呢？” 高杉原说，“我可以帮你。” “我不明白你的话。” 柳玲连忙高杉原拉到一旁。 怪不得这两人一直没成。 高杉原恍然大悟，原来两人闷骚能闷这么久。 “不要就算了。”高杉原说，转身离开。 柳玲马上拉住他，小声呢喃。 “如果可以的话……帮帮忙也行……但一定不要说是我要求的。” 高杉原明白地点头。 “然后放了中野四叶。” 两人拍手即可，毕竟男篮女篮要是好了，队员是可以相互借雇的。 简单的操作，高杉原便见证两人在夕阳下牵手。 第177章 四叶的考试周(完) 如法炮制，高杉原紧接着连续走访了几个社团。 尽可能地把中野四叶从中解脱出来。 高一蝉联一年年级第一的头衔竟然在这时发挥了不少作用，不少学生在和他沟通后明白事理地达成约定。 相应的，他也花费了一点时间，传授了一点学习经验云云。 篮球陪练，广播社，合唱社，足球社，跳远比赛。 高杉原暗地给中野四叶推掉了五个活动。 剩下田径、羽毛球这两个中野四叶一来到这学校便参与进去的社团没能推掉。 原因是中野四叶竟然成了他们下一场比赛的正式队员。 高杉原感觉匪夷所思的同时，脑子里暗暗浮现中野四叶白皙的双臂和纤细的双腿。 那匀称苗条的身体里真的能藏这么多能量吗？ 弄完一切时已经晚上六点。 高杉原拖着略有疲倦的身体离开学校，在西垂的夕阳下回到家里。 简单吃过晚饭，躺在沙发上休息，双手举高着讲义，思考今晚要讲点什么内容。 六点四十五分去往五姐妹家进行家教。 中野一花和中野三玖因为知道两周后要考试，变乖巧懂事了许多。 这晚的家教很顺利的完成了。 然后这仅仅是学习功课进度条的前百分之五而已。 还剩下十天左右的时间。 这真的来得及吗？ 高杉原回到家里，看着堆满电脑桌的霓虹高中课本，陷入短暂的思索。 几天没有收拾过课本，电脑桌变得十分凌乱。 他脑海里忽然浮现给五姐妹准备小抄的想法，不过这不切合实际的想法一闪而过。 “大家，那只在公园里的猫猫死了。”中野二乃坐在沙发上，双腿横在中野五月大腿上，说。 帮中野二乃按摩小腿的中野五月抬起头。 按摩的原因很简单，中野五月脸上还贴着中野二乃从德国海淘来的面膜。 “欸？那只黑色的小猫吗？” 中野五月的脸像艺伎一样白粉粉的，稍稍低头，露在面膜外的双眸看向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颔首，“被雷劈死了。在前几天那场暴雨。” “真可惜呢……”中野一花从浴室出来，用白色浴巾包裹的上半身雪白一片，北半球大而圆润。 “还想在摸摸它来着。” 坐在吧台看手机的中野三玖摘下耳机，感同身受地点头。 中野四叶刚从家里的健身房出来，浑身香汗淋漓，“猫咪！学校的猫咪死了吗！” “不，是公园那个。四叶你听话怎么只听一半？” 四姐妹吐槽道。 这种伤感并没有持续很久，五姐妹都抱着讨论的心态看待这件事。 死并不是生的对立面，死往往潜伏在人的生活中。 就像妈妈，也是突然就离开了。 死留给生的，是无穷的遗憾。 夜晚。 里世界。 高杉原看着自己灵体内的2003粒能量，慢慢漂浮在夜晚城市的半空中。 和零奈在一起的最后一晚时，他和零奈通过消灭红衣女尸获得了一千八有多的能量，而后几天的时间里，他每天晚上都能在街道上收集到五十粒以上的能量。 渐渐的，收多于支，他的能量总量也就突破两千大关。 对能量紧缺的忧虑越来越低，他晚上出来寻找能量的时间也随之减少许多。 从每晚四到五小时变成两小时的时间。 其他时间便回到身体里，踏实睡个好觉，方便第二天早晨有精神在阳光的沐浴下为五姐妹准备讲义。 今晚的夜晚依旧十分宁静，他人飘在半空中，夜风从楼栋的空隙处轻袭而来，捎得树叶飒飒作响。 月光银灿灿地泻满整片鳞次栉比的大地，正值四月中旬，里世界的圆月比表世界的圆月亮上许多，银色的月光把大地涂得银装素裹，宛如下着一场薄薄的细雪。 高杉原忽而听到轻微的声响在城市里游荡，是动物的叫声，在耳边飘忽不定。 他停下脚步，倾耳细细聆听。 是猫在悲鸣。 顺着声音，高杉原摸索前去，慢慢来到城市的公园里。 公园中心的人工湖泊湖面平静，映射着天空上的月亮。 高杉原从空中落到地面上。 不绝如缕的猫鸣就回荡在四周。 他定在原地，双目往四下探看去。 就在他和中野二乃曾见到的躺着猫尸体的草坪上，一只端详可掬的黑猫蹲着屁股巧坐在那儿，黑色的眸子定定看向他。 两猫耳朵上空浮现着：负熵数量130的字样。 高杉原缓缓走过去，在猫的跟前蹲下。 “竟然是你？” 他略带反问语气地呢喃，有些惊讶。 黑猫身上的毛发还沾着血，一条手指长度的裂痕从猫的背脊顺下，延到猫的尾巴，伤口有一厘米的深度，能看见骨头。 正常而言，受到这种伤害，就算是人也需要推进急救室救治，然而眼前的黑猫却安然地注视前方。 高杉原看着猫头上的负熵数量，自然明白一切。 “喵。” 黑猫走向前，亲昵地用头蹭了蹭他的裤脚，裤脚立刻带上红色的淤血。 “你这小东西可真丑。” 表世界的信念，无论是意念、亦或是悲惜的牵挂，都会形成无形的能量。 当信念广度和深度都达到一定程度，人们所信念的东西便在里世界里活过来。 眼前这只猫便是如此。 看着这只前脚刚在表世界被雷劈死，后脚在里世界以自然灵出现的猫咪，高杉原回忆起这个世界的法则之一。 猫的身上还留着它死去的伤疤，像烙印一般提醒路过的灵体它是如何死的。 不知道这伤疤能不能愈合。 高杉原心想。 “是自然灵的话，杀了你，应该会有至少30的能量落下吧？” 黑猫还在拿头蹭着高杉原的裤脚，高杉原摸着黑猫的头的手变紧不少，揪住它的后颈皮，提离地面。 小黑猫顿时安分下来，被提上空中，滴滴鲜血从伤口流出，顺着小猫脚落到地面上。 “喵。” 猫咪呼一声。 看来是属于无意识的动物自然灵。 高杉原仔细瞧了脏兮兮的喵咪一会儿后，手中幻化出能量。 对于这种小动物，只需要用5能量幻化出的匕首便能一下子了结其性命。 “你的能量我就收下了。”高杉原露出淡淡的微笑。 “喵。”黑猫轻叫一声。 …… 凌晨，公园中心湖岸边的湖面被染上不少血色，高杉原把洗好的黑猫从湖水中提了出来。 湿漉漉的小猫十分憨颤，毛发贴着身体，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给人缩水好几圈的感觉。 高杉原把用能量变出的绷带包扎好猫的伤口。 “反正你带着这伤口也死不了第二次，就这样打理吧。” 双眼看着伤口被遮住，干净可爱了不少的黑猫，高杉原拍拍它的脑袋，说。 黑猫抖擞着毛发，湖水溅到高杉原身上。 “你再这样我把你重新扔进湖里面。”高杉原警告道。 但猫总归猫，就算在里世界似乎也把高杉原这种两脚动物当成仆从，依旧我行我素地舔着毛发。 “绑上了用我能量弄出的绷带，以后你就跟我吧。”高杉原提起猫，“反正你这小家伙和我都一样，在里世界孑然一人的存在。” “喵。” 黑猫舔了舔他的脸，高杉原不反感这行为。 “给你取个名字吧。” 高杉原看着猫的眼睛，开始冥思。 总叫一只猫黑猫不好，就像遇到一个人大喊“人！”一样。 “就叫你避雷针吧。” 高杉原思夺片刻，对猫点头。 小猫咪哪懂什么汉字，只知道“喵”一声应付。 两人从湖边离开，高杉原也不再用漂浮的形式前进，和避雷针一起在公园溜达一周，捡了七八粒能量。 而后一人一猫回家。 在回到表世界前，高杉原担心地看着避雷针。 “白天不能出去晒太阳，也不能乱跑，万一被别人看见，你大概率就没了。知道吗？” 避雷针舔着自己的尾巴，喵一声。 高杉原皱眉看向这只猫，不知道它是真懂还是假懂。 万一给它跑了，他以后就没伴儿了。 于是乎，他忍痛将今晚获得的能量全拿出来搭了一个带门的猫屋子，把避雷针塞了进去，而后连猫带屋子放到自己房间的角落，关起门。 “你给我在这呆着，别乱跑了。” 高杉原命令道。 避雷针若无其事地趴下睡觉。 高杉原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睁开眼，视角内的景物近乎一模一样，除了窗口外的月光黯淡不少。 望了望空无一物的房间角落，他知道那儿藏着一个里世界的猫咪。 日。 清晨的空气十分新鲜，迷蒙的薄雾从低空散去后，露出大片蔚蓝的天空，田径跑道边的树叶嫩绿嫩绿的。 中野四叶穿着运动装，围着田径跑道慢跑。 鼻尖呼着热气，侧脸有略微的细汗，肌肤白里通红。 “真的是这样的吗？” “嗯……所以说，只有一周左右的时间，如果我们考试不及格的话，衫原同学可能就会被辞退。” “高同学都没和我说过这件事，三玖。” “可能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吧。我见四叶最近都忙里忙外的，也不好意思开口……” “抱歉，三玖。” 脑海里浮现起昨晚三玖进入她房间和她说的话，中野四叶注视前方的眼睛失去聚焦，合拢的嘴唇紧上数分。 “四叶酱，早上好。” 同一条跑道上，穿着短裤同样在晨跑的短发女生追上中野四叶，用不熟练的日语问好。 “早上好。” “今天也要加油哦，半个月后的比赛你也是首发队员的。” “额。啊，我知道了。” 中野四叶应付地点头，转身跑出田径跑道，在校园的校道上慢跑着，步伐匀称。 高杉原从校门进来，正好遇到中野四叶。 “早，四叶。” “高同学，早上好。”中野四叶停下脚步，胸口的白兔起伏喘息着。 两人简单打招呼后，若无事发生地路过。 中野四叶看着高杉原的背影，双手捉住脸颊侧的橙发。 “好难的抉择呀！已经答应别人了……” 下午，体育馆。 中野四叶双手攥成拳头放在身体两侧，不安地低着头，走到女篮练习的场地。 练习正进行得热火朝天，篮球场上两个穿着篮球队服的男球员在规范女球员的肢体动作。 女篮队长柳玲站在球场中央的圆圈里，双手叉在身前。 中野四叶咽了咽口水。 “队长，那个，那个。” 来到柳玲面前，中野四叶支支吾吾地说。 两人对话的言语转换通过手机的翻译软件完成，手机是柳玲的。 毕竟是篮球队，生性要比普通学生野上不少。 带手机虽然是违反校规，但这才能更好地证明篮球队的特殊性。 用这种别样的小众方法，让一个小团队标识上属于自身的特性与鲜明度，比喊口号更能汇聚队员凝聚力。 就如某篮球队入队时新成员要在天台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子大喊自己的未来目标一样。 “怎么了？” 柳玲问，眼神在中野四叶的脸上不断打量。 长得可真撩人。 高杉原这家伙喜欢这女生也不是没道理的。 “那个，我想退出篮球社的陪练活动。真的很抱歉。” 中野四叶朝柳玲弯腰致歉，声音略略颤颤。 柳玲点点头，“我知道，批准了。” 手机递过去，翻译成日语出来。 “欸？” 中野四叶抬起头，柳玲再次确认性地点头。 “为什么这么快就答应了。”中野四叶呆了一刻，而后变得迟疑，“难道是，我太差劲了吗？” 明明这个女孩是主动来退社了，怎么像自己不要她呢？ 柳玲皱起眉头摇头，看待中野四叶的眼光多了几分异样。 这孩子真的和她同龄吗，怎么这么纯？ “你在方方面面都很好，只不过我们找到新的陪练，是男篮的队员。对此应该抱歉的是我们。如果你把这方面的热情放到别的方面，肯定会有很好的发展。” 柳玲重复高杉原为她准备好的台词。 中野四叶似懂非懂地点头，而后离开体育馆。 一下午的时间，她被五个社团给拒了。 拒到最后，中野四叶抿住小嘴唇，强行忍着哭，找到高杉原。 “高同学，我是不是被嫌弃了？” 高杉原呵笑着，“家教不会嫌弃你的，四叶。” 第178章 五月的考试周 窗户外的阳光絮絮暖暖，春意盎然。 高杉原右手四指贴住《苏东坡传》的封面，手心握着它的书脊，从教室来到图书馆还书。 每周周五下午都是离校时间，学生离开学校，回到各自家里。 此时距离放周末还有一节课的时间，但学校教室已经呈现一种急不可耐的躁动风气。 最后一节课大多是自习课，老师们提前一步离开学校。 课室里，没心思做作业的学生掏出《看天下》，读者意林等杂志翻阅起来；亦或压低声音叽喳讨论。 双手捧着书不过是装装模样，说是翻阅，实则绝大多数的眼睛都在瞄着教室前的圆滚闹钟，时刻注意时针分针的转动。 故作深沉地看书，不过是显得自己还有点高中学生样，而不是嗷嗷待哺的在等家长的幼稚园孩童。 负责手机发放的班委将装着全班手机的箱子放到讲台上，大家的目光自然聚之到那处。 高杉原借上厕所的名义，手里捎上书便前往图书馆。 班里并没有人有心思留意这种事情。 洛杉矶湖人和金州勇士谁赢了，英雄联盟的版本更新变成怎么样，太阳的后裔男女主亲上了没云云才是他们脑海的所思。 走廊不大安静，比往日要脏上许多，大抵是因为角落里出现的纸团造成的视觉偏差。 下楼，走过树叶飒飒作响的连廊，来到综合楼一层。 图书馆从早上九点开到晚上七点，上课时间由专门的老师负责，会有一两个学生在中午或放学后值班。 “还书。” 图书馆借阅前台里坐着一个戴花边眼镜的老婆子，六十岁左右。 高杉原将自己的书递过去，说。 “放着吧，放这吧。” 老婆子说，身份多半是某个退休教师。 高杉原刷了自己的校园卡，而后在借书册上看了看身为同龄人的大家借的都是什么书。 正准备离开时，在图书馆内侧最里边的桌子上发现一条呆毛。 是的，一条翘得高挑的呆毛。 高杉原放轻脚步声，跟贴在水面行走一样慢慢觅过去。 呆毛长在一头秀气微卷的红色长发发旋处。 秀发零落落在一具苗条身材的后腰上，发尖像海草一样落到腰间处，贴着一件白色的水手服上。 随着翘着的呆毛的轻微晃动，苗条身材也慢慢动了动。 从后面看去，正对着的窗口洒进束束金黄色阳光，将整个美妙的身子沐浴在内，光粒星星点点，背影也星星点点的。 高杉原思考片刻后，走到椅子后边，静静看眼前女孩在干嘛。 女孩身前的桌面上摆着家教讲义，笔袋，铅笔，和一块橡皮擦。 正拿笔的末端顶着下巴，看似陷入了痛苦中。 “五月？” 高杉原轻呼一声。 中野五月像听到幽灵的声音，眼睛惊恐地睁大，双手在桌上摊开，猛地站起身子。 。 “所以说嘛？为什么要站在我后面呢？” 最后一节课上课时间。 高杉原和中野五月坐在一棵高大的榉树下。 中野五月既生气又担心地看向高杉原，厉声抱怨。 高杉原鼻子塞着冒红的纸巾，后仰着头，上方是零星碎片的蓝天，透过叶片的光斑驳地打在他脸上。 “谁知道你会突然站起来，还这么用力？……” 中野五月脸颊一红，正经地竖起食指。 “一个女孩子在空荡的图书馆里专注地做着作业时，最怕有人从后面忽然叫一声，你知道吗？” 高杉原后仰着头，伸长了脖子，喉结动了动后，用微乎其微的幅度点头。 中野五月没好气地放下手，没搞懂这是在点头还是在抑制鼻血出来的动作。 “上课时间你怎么在图书馆？” 高衫原眸子挪到眼角，余光尽力看向中野五月。 中野五月并拢着腿，白色长筒袜子刚好到小腿肚的位置，双手放在裙子下边的洁白大腿上。 “先别说这种事啦，你好点没？” 她双手攥紧着，看向高杉原。 “看着你这样我也蛮有负罪感的。” 高杉原感觉鼻子里塞满了纸絮，但已经没有了液体流动的感觉，本来流鼻血就不是一件容易发现的事情。 “应该好多了。” 他拿下止鼻血的纸巾，血已经止住了。 在中野五月的陪伴下，他来到男厕所的盥洗台清洗一下脸。 “没事了。” 他朝站在门外的中野五月说。 中野五月如释重任地叹一口气，“那就好。” 高杉原走出厕所，看见她肩膀上挂着的帆布袋里的作业，久久地凝视。 “干嘛？” 中野五月脸一红，连忙把袋口合上。 “没看错你刚才是在做家教的作业？” 小嘴唇动蠕几下。 “是吧。” 高杉原看着她的眼睛湿润起来，至少在中野五月眼中是如此。 “太棒了，五月。” “也不用这样子啦！” 中野五月双手放到胸前抗拒着，解释道，“身为学生，不是应该完成家庭老师布置的作业吗？” 高杉原赞扬地点头。 两人慢慢走出综合楼一楼。 “野泽埋老师提前一节课下课，放了一个电影给我们看。我不是很想看电影，就一个人来这里学习了。毕竟现在学好了，晚上就会轻松很多。” 中野五月呢喃着说。 “不。晚上能有更多。”高杉原语气略显兴奋。 “资本家都不带这样子压榨工人的！” 中野五月小脸脸色变差，似乎要游行示威地道。 话音落下，她的脸颊又沉凝下来。 “听说，爸爸给你一个考试，如果我们五姐妹没考过的话，你就得离职？” 高杉原看向她，“哪听来的？” “一花昨晚告诉我的。” “确实。具体的时间还没有确定，不过估计在下周周末吧。” 高杉原说，中野五月觑向他。 “我会尽力帮你的。” “帮什么？” “就是让你留下。” 高杉原有些呆愣，他和中野五月的接触可以说是五姐妹最少的，如今这个最不熟悉的五女竟然直接表明心意。 “谢了。”高杉原感谢，淡淡一笑。 中野五月双手背在身后，点点头。 “我们在霓虹时换了四五个家教老师，你算是目前和我们相处最好的一个。” 中野五月说，“虽然有很多缺点。但身为同龄人，总比那些要好。” 第179章 无言的再见 守墓人死了。 凌晨十二点整，高杉原坐在一栋高楼的天台上，双脚悬空，手摸着身边的黑猫，目光呆滞地看着挂在天幕的圆月。 银白的月光十分皎洁，照在避雷针身上，黑色的毛发像涂了一层蜡一般油亮发光。 “喵。” 避雷针不轻不重地叫一声，而后跑到高杉原大腿上，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嗜睡过去。 高杉原一边轻抚着它的头，一边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缥缈虚无的调子在夜色里轻吟低唱，随着月光将大楼的影子拖得长长的，高杉原的声音也在漆黑重重的夜幕中如石子落水一般涟漪开来。 …… 想起接近一个月没去见过守墓人，高杉原收拾好自己的物品，装进背包后，在黄昏即将来临前离开家门。 坐上通往城市郊区的公交车，淡离喧嚣的人群，他于余晖正红时来到那家宾馆里。 夕阳光把整个小小的宾馆染成红色，像涂了一层红漆。 老板娘依旧丰腴，坐在前台笑眯眯的待客。 在老板娘的接待下，他顺理成章地以扫墓的理由入住。 晚上八点多，灵魂离开身体，飘出房间，前往不远处的墓地。 墓地前有一田地的芒草，满满的芒草都抽了穗，在夜风的吹拂下蜿蜒起伏。 成群不知从哪儿冒出的萤火虫在芒草上空飞行，拖延着鲜明璀璨的流光，光点仿佛迷失方向的魂灵。 快到墓地前方，高杉原不再飘在空中，一种无形的庄肃气氛让他落到地面上，迈步前往。 墓地和田地间还有一层连片的松柏，一个月不见，松柏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依旧高耸挺青。 应了那句老话：逝者远去，松柏长青。 幽静而清凄的夜风吹得四下的植物簌簌作响，银白色的幽幽月光洒在一排排的冰凉石碑上。 一眼望去，不知何时盖起的一堆堆小土堆在月光里竟十分清晰明楚，甚至能看到土堆上被风化的痕迹。 以至于一种不真实感充斥高杉原的眼睛，仿佛他和这一堆堆墓堆仅保持着一点点的距离，触手可及。 每个人不同时期来到墓地都有不同的感触。 高杉原第一次来墓地时，心里大多是庄肃害怕；第二次是沧桑悲怆；第三次便没有什么感觉。 将这种想法晃出脑袋，高杉原捉紧时间，顺着熟悉的路径来到守墓人的墓碑前。 一个月前放在守墓人墓碑处用来拜祭的菊花早已经泯灭，连包装都不知道被野风吹到哪儿。 “老爷爷。” 他压着声音呼喊守墓人的名字。 墓地里寂静无声，只有四周的松柏在黑夜里影影绰绰。 他再次呼喊一声，回应他的是无穷无尽的静默。 看着守墓人的墓，他慢慢潜进去。 尘土之下是一具棺椁，棺椁之内是一具白骨。 …… 守墓人死了。 这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了。 他是一个恶灵，属于亡灵类别，没有身体，依靠着某种怨念活着。 当死去的身体彻底死去后，他的灵体也就随之彻底死去。 前一个月的对话还历历在目，转而又变得模糊朦胧，记不清守墓人说了什么，也不记得他的长相。 高杉原忽然觉得月光有些砭人肌肤，把他涂得一片阴沉。 这次前去拜访守墓人，他没有准备任何的历史故事。 如果守墓人没死的话，遇到他的第一句话，高杉原应该是抱着激动的感情说： “嘿，老头子，给你带来了比历史故事更迷人的东西。活在里世界的秦始皇、银龙。还有零奈。” 但这句子咽死他在腹中，没机会说出去。 高杉原觉得难过，月光越发明亮，他越发感伤。 无形的力量挑拨着他的心弦，奏出一首不知名的曲子，他停止嘴巴的哼声，聆听体内的魂曲。 「就像吉普赛人一样，世界上有一些人天生的就是流浪民族哩，流浪是他们的天性，也是归属。不应该因为死而感伤，那只是奔往新天地的路。」 忽然，中野三玖柔柔的声音在脑海里浮现。 这是不久前高杉原带着中野三玖一起看西方文学作品时，中野三玖低眉小嘴说出的话。 刚看了几分钟文学，中野三玖便嘟起嘴巴看向他。 “衫原同学，还是看武将吧！” 高杉原至今还惊讶这句话竟然是从她嘴巴里说出。 深吸一口气，高杉原回到现实。 “三玖，三玖，三玖。” 他提起躺在他大腿上的避雷针的后颈皮。 “今晚的能量收集活还没干呢，你倒想着睡了？” 一人一猫从楼顶落下，开始在街道上寻找能量。 避雷针在一条长椅下发现一颗晶莹发光的能量，朝高杉原轻喵一声。 高杉原赶过来，它一口把能量吞掉，无辜地看着他。 130→131. “你这只猫是真的狗！” 夜里传来一句牛头不搭马嘴的话。 避雷针屁股坐在地上，后脚挠挠肚皮，自顾休息起来。 高杉原看了看这只小东西，而后飘远。 养肥了再宰。 。 周一早晨。 学校难得的升旗礼。 全体师生都聚集到操场上，列成方阵。 奏国歌行完注目礼后，升旗仪式变得索然无味。 穿着西装革履的领导在台上拿着麦克风凯凯而谈，台下的学生站得东倒西斜。 今天的风很舒服，国旗升上旗杆底端后，随风飞扬。 升旗结束，占用一节早读课的时间。 学生们稀稀散散地回到班级，三五成群。 高杉原一眼望到黑红校服中的中野二乃，穿着洁白水手服的她像光秃秃褐山山顶的一抹鲜雪，不想引人注目都难。 “干嘛？你这家伙？色狼一样看着我？” 中野二乃督高杉原一眼，纤细双腿停下，笔直诱人。 “这周第一次见面，问候语都这么差吗？” “没有某人的周末可轻松着。” 中野二乃摊摊手，说。 “三玖，早上好。” 高杉原看见不远处的中野三玖，伸手打招呼道。 纤脖上挂着耳机的中野三玖愣在原地，今日的黑丝连体裤比往日透许多，能较明显观察到里面紧致而嫩白的肌肤。 “嗨，衫原同学。” 中野三玖带着点不好意思地颔首，目光在四周看过来的人群上扫过一圈，稍稍低脸。 “之前的事情，谢谢你了。”高杉原看向历女，道，“以后也多多交流。” “欸？” 中野三玖露出疑惑的目光，而后额头上咖啡色秀发拂过眼睛，脸微红。 之前的事情，是指摸黑丝吗？ 那谢谢的意思是？——谢谢招待。 去店里吃饭店员会说谢谢招待。招待，意味着是一项服务完成的评价，那样的话，衫原同学是把那个事当成一项服务。 那他的话中话是： 我帮你家教，以后你用这种方式再服务我一次，多多交流？！ 中野三玖看向高杉原，脸颊红润，扭扭捏捏地动着双手。 “……嗯。” 中野二乃盯两人一眼，手肘撞过高杉原。 “要上课了，还不回班，混蛋？” 第180章 姐妹大会 这是一场侦察取证与反侦察的谍战游戏。 这是一次超能力对抗姐妹合作的无硝烟战争。 这是一周男高中生在外要学会保护自己与女高中生团体在一起就能干出坏事情的青春日子。 …… 中野五姐妹家。 某天夜晚，五姐妹齐齐坐在茶几四周，屁股下是五张柔软的坐垫。 手机统一放在自身前方茶几的右上角，相互注视着对方。 五张一模一样的脸蛋无暇平静，眸子清澈而严肃，樱桃小嘴合拢着，五人一声不吭，似乎酝酿着什么。 就在这沉静中，五人度过了两三分钟，时间掐在晚上十一点。 “那么，可以开始了吧？” 穿着长白t恤的中野一花十足像个法官，小腰挺直得很，看向四姐妹，问。 她下面是一条超短的白色睡裤，几乎露到洁白的大腿根。 四姐妹缓缓点头。 中野一花也跟着颔首，而后隆重宣布。 “那么，这次以‘调查高杉原同学的怪癖与不正常之处’为目标，代号为‘s·i·s·t·e·r’的侦查行动，就此展开！” 中野一花照本宣科地念出茶几上放着的白纸里的内容，而后昂头看向姐妹，说。 四姐妹没有任何反对地点头。 “那么，首先由请侦查小队的各成员，讲述一下侦查目标的怪异之处。第一位是，二乃。” 中野一花看向身边右侧，穿着连体白裙，成鸭子坐姿坐在坐垫上的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如负重任地眼眸一定，缓缓张开红润小嘴。 “事情是这样的。” …… “喂，又是这个老师的课。” 高杉原看向坐在同为同桌的我，无力地叹气一声，桌面上是一本课外书。 听到高杉原的话，我抬起头，看向讲台。 讲台上站着一个年过五十的老头子，成地中海发型的头发斑白稀疏，双眼说不上炯炯有神，但盯得全班同学都要紧。 “刘光明不是四楼的政治老师嘛，怎么老是跑来我们班呢？” 两人前桌，一对男生相互抱怨道。 “听说我们原来的政治老师请产假去了。” “男的怎么请产假？” “笨，他老婆在这个月生孩子，所以他天天往医院跑。” 我和高杉原静静听着两人嘀咕对话，得知刘光明代课原因。 高杉原抱怨地叹气。 “四十分钟很快过去的。”我告诉高杉原。 “呵呵。” 高杉原无趣地张嘴。 臭家伙！ 我冷冰冰地睁高杉原一眼，什么态度，本小姐好心安慰他来着。 上课时。 刘光明在讲台上激情四射地传授知识，讲台下的学生大多听不懂。 高杉原听着听着课，不再看课桌上的课外书，双手拄在桌面上，双手手臂间的脸咬紧了牙齿，时不时从牙关内传出一两声叹气。 像生病一样。 我被他这模样怔住了。 “你在干嘛呢？”我小声问。 “蹲在世界上最无聊的监狱里面，而且还在受教改造着。” 高杉原挤出一句话。 “有这么严重吗？” 我哭笑不得地轻呢一句，虽然我听不太懂华夏的政治课，但也不至于一副怨仇表情吧。 高杉原余光督我一眼，咬牙切齿声细微。 “别管我！” 我本来还关心他来着，被这讨厌的语气弄得脸色不悦。 “不管就不管！” 忽然，刘光明的厉声呵斥从教室前方传来。 “那啥，高杉原这混蛋！上来做题。” 高杉原转眸，看到刘光明凶狠的眼神，和他后面黑板上的一道政治大题。 全班同学的目光看向他，夹杂着幸灾乐祸和怜悯。 高杉原苦涩地笑了笑，站起身子，来到讲台上。 刘光明拿起保温杯，边喝泡着不知名茶叶的水，边看高杉原。 “拿白粉笔做，限时五分钟。” 高杉原点点头，从粉笔槽里拿出一只粉笔，刷刷地像印刷机一样完成了题目。 这家伙做题速度有一手的。 刘光明看着做完题目的高杉原，默默地瞅他一眼。 “不是说用白色粉笔吗？干嘛用红色粉笔？最基本的老师的话都不听！怎么当学生！” 高杉原抱歉地向刘光明道歉。 我看着这个场景，发现一个大问题！ …… 中野二乃看着四姐妹，半合拢嘴唇，眨眨眼。 中野三玖外套着一件蓝色羊毛衫，小脸微蹙秀眉，总觉得刚才中野二乃的讲述怪怪的，不相信地问。 “老师会用‘笨蛋’这种字眼在课堂上叫自己的学生吗？” “这个，有主观成分，好像没有。”中野二乃想了想，订正道。 “那这个呢？衫原同学真的会在上课找二乃聊天？” “真的！”中野二乃确定道。 挺起胸脯，脸颊变微红，“当时就是这家伙先找我聊天，然后才被捉的！” …… “喂，又是这个老师的课。” 中野二乃看向身边的高杉原，无力地叹气一声。 讲台上站着一个年过五十的老头子，成地中海发型的头发斑白，双眼说不上炯炯有神，但盯得全班同学都要紧。 高杉原抬起头，桌面上是给五姐妹准备的英语句子结构分析表。 “刘光明不是四楼的政治老师嘛，怎么老是跑来我们班呢？” 两人前桌，一对男生相互抱怨道。 高杉原静静听着两人嘀咕对话，得知刘光明代课原因，告诉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无趣地抿住嘴唇。 “四十分钟很快过去的。”高杉原看向中野二乃，“要不给你来个四十分钟的小测？” “打死你我也不要。” 中野二乃冷冰冰地睁高杉原一眼。 上课。 刘光明在讲台上激情四射地传授知识，讲台下的学生朦朦胧胧地听着，花非花，雾非雾，懂得隐隐约约。 中野二乃双手拄在桌面上，双手手臂间的小脸咬紧了牙齿，时不时从牙关内传出一两声细细的唔气。 高杉原被她这模样怔住了，但还是没有作声。 中野二乃伸出右腿，腿上套着白丝丝袜，皮鞋轻踹高杉原椅子脚一下。 “你正在打扰我上课。” 高杉原小声咬词咬字问。 “和我聊天。” “……” 高杉原无语地看她一眼，在刘光明的课上和同桌聊天岂不等于天子眼前犯法？ “小声点就行。”中野二乃像看出他的踌躇，劝道。 高杉原拗不过这张霸道而好看的脸。 “怎么了，我亲爱的同桌？” “烦。像蹲在世界上最无聊的监狱里面，而且还在受教改造着。” 中野二乃挤出一句话，双眼嗔视高杉原，似乎说这份烦躁大部分来自他。 “有这么严重吗？” 高杉原不能理解地轻呢一句。 无可否认政治课是无聊了亿点，但也不至于露出这幅把脸蛋弄得不漂亮的表情。 “什么都干不了，像被一台闭路监视器盯着。” 中野二乃撅着嘴，用酒红色头发半遮住脸。 “为什么要加闭路这个前缀？”高杉原不解的问。 “因为……” 中野二乃微微抬头看了看讲台，余光旋即督高杉原一眼，立刻收起声音，嘴唇嗫嚅。 “先别看我！” 高杉原刚读懂她的话，刘光明的厉声呵斥立刻从教室前方传来。 “那啥，高杉原，上来做题。” …… “就是这样的。是他先找说话的……” 客厅里，中野二乃支颐下颏，眼光瞟到别处，脸微红，说。 “好，所以二乃的看法是什么呢？” 中野一花蠕动一下娇躯，问。 中野二乃呼一口气，淡掉脸上的红润色，一字一句地将娇声吐出小嘴。 “我觉得，高杉原是一个色盲。” “色盲？” 四姐妹齐齐出声。 中野二乃确定地点头，“起码是红绿色盲。还记得那次我们一起去游乐园玩吗？那里不是有一个很奇怪的花丛？” “那个绿色花朵的花丛！” 中野四叶立刻想起来，“长得像一堆青菜一样的。” “没错。”中野二乃颔首。 “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在笑那丛奇怪颜色的花，但这家伙一点反应也没有。 而最重要的是，在过马路时，那个路口的红绿灯没有人形图案，只有圆圆颜色。这家伙在红灯还亮着就走出去了，还是一花把他拉回来了。” 四人听着中野二乃的话，沉凝片刻后，一致认同。 “好。那首先确定侦查的第一个目标——调查衫原君是不是色盲。” 中野一花最后下定论。 “赞成！” 中野一花看向中野五月，“记录员五月君，请记录下这个会议内容。” 为了彰显会议记录员的严肃性，五月得到一个“君”的后缀。 “包在我身上。” 中野五月推了推架在高挺鼻梁上的眼睛。 她的鼻子弧度十分优美，恰然天成。 中野一花满意地点头，而后看向中野四叶。 “四叶，你呢，你有什么看法？” “诶，我吗？” 中野四叶坐直身子，上半身穿着运动装。 手指捏着下巴，回忆般昂起小脸。 “我觉得，高同学他，他不是人！” 中野四叶细细想着，呢喃一声。 “四叶同学，请不要随便进行人身攻击。” 中野一花放手到嘴边，假意咳嗽一声。 “不是！不是！” 中野四叶小脸神色着急，双手在丰满的胸前连忙挥了挥，澄清自己地张嘴。 “我不是骂高同学。而是我觉得高同学很奇怪。高同学，他的体温和正常人不一样。” 中野四叶咽了咽口水，纤脖好看地动了动。 “你的理由是？” 这句话把四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中野二乃尤其感兴趣地前倾上半身，小脸严肃。 “是这样的。我和高同学摸过几次手，那……” 刚说完这句话，中野四叶不知道从哪里感到一股焦灼感，连忙把桌子上的本子护到胸前，小脸害怕欲哭。 “我感觉有人要杀我！” “没事。一花总督长会保护你的。”中野一花拍拍胸脯。 “事情是这样的。来这里上学的第一天，我和高同学一起上体育课。打篮球时，高同学被篮球砸到脸了。是正中靶心那种，他直接晕了过去。” 中野四叶坐姿很可爱，双手撑在坐垫前的地板毯上，边回忆着，边张开小嘴说。 中野二乃嫩手撑着腮帮子，“怪不得那时候他的脸这么臭，原来被球砸了。” “二乃那时候还没回班吧，躲在自修室闹脾气，怎么知道别人的脸臭不臭呢。” 中野三玖双手放在大腿上，碧蓝色的双眸看向中野二乃，心平气和地说。 “三玖！” 中野二乃脸红着娇喝一声，是事情败露后的羞涩模样。 “好了好了，安静。回忆还要继续开始。” 虽然不好意思，但能在大家面前说那段时间的事情，说明二乃对开学的事情已经放下了。 中野一花露出淡淡的笑容，将手放在相互盯视的二三之间。 “四叶继续吧。” “哦，嗯。”中野四叶点点头。 “那时候我去救高同学，看见他躺在地面上，就拿头蹭他的胸膛，像看看他还有没有呼吸。” “这确定是救？” 一言不发的中野三玖眼睛看向中野四叶，双眸宛如夜深丛林里忽然冒出的小狸猫的眼睛。 因为身在森林外的人并不知道动物本身是谁，所以感到畏惧。 “那种杀气又来了！” 中野四叶欲哭道。 “没事，四叶，继续吧。” 中野二乃说着，不客气地看向中野三玖，“三玖，不要打扰回忆。” “抱歉。” 中野三玖恭敬地道歉，而后余光如同冰山一样看中野二乃一眼。 “你什么眼神，三玖？” “看待不良少女的眼神。” “欸！我是不良少女？你这个历女！平胸历女！” “我们的胸一样大的。” 两人的气势愈拔嚣张，一花主持人和五月会议记录员连忙遏制住。 会议遭到短暂的破坏，坏会份子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被罚给其他三人倒茶。 休息五分钟后，会议继续。 “然后，我发现高同学他，他没有心跳了！”中野四叶惊讶地说，“而且身体冷冰冰的，一点也不像正常人的温度。摸起来，嗯，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中野二乃坐回自己的坐垫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游玩乐园，回家时在江端先生车里的回忆在脑海涌现。 “是不是像放进冰箱里被冻住的？” 她抬头看向中野四叶。 “嗯嗯！又软又硬，十分奇怪的触感！” 中野四叶连忙颔首赞同。 第181章 原来在你眼中，我是僵尸 说着，中野四叶不解地捎起脸颊边的头发，放到耳朵后。 “但是后来的接触中，高同学又像回一个正常人了。” “几次不小心摸过高同学的手，都是一时冷一时热的。” 中野四叶说完，并上双唇，看向四姐妹。 中野一花坐在主持位置上，嘴唇微微张开着，细细的热气从口中呼出。 她想起雨夜里和高杉原手拉手的场景。 那只手明明很暖。 “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呢？” 回过神，中野一花问中野四叶。 中野四叶苦思冥想起来，最后一本正经地得出一个结果。 “高同学可能是活在人类中的僵尸！有时候体温会消失，有时候体温又会上来，这就是证明！” “好不合理。” 中野五月抬起小脸，手中握着黑色圆珠笔，说。 会议记录能记录这么荒谬的东西吗？ “我倒是觉得有可能。” 中野二乃认真地点头，其他三姐妹投以奇怪的目光。 “干嘛？不是讨论吗？是有这个可能性的吧。” 她的脸微熏。 “那好吧，先把这个记录下来，五月君。” 中野一花微吸一口气，胸部轻轻起伏。 “好。” “那么，调查的第二项内容：查清楚高杉原同学是否僵尸。”中野五月边记录边说。 会议继续，轮到下一个成员论述。 “嗯，那就由五月君来说一下吧。最近有发现衫原君的什么异常怪癖吗？” 中野一花问。 中野五月放下圆珠笔，略略思考后，眼眸定了定，缓慢看向姐妹，点头。 “有！还记得那次我们五姐妹在学校饭堂吃饭吗？” …… “好热啊，学校。” 通往饭堂的校道上，两边的树木树叶稀薄，烈日阳光当空洒下。 中野五姐妹迈着五双曼妙的腿，走向饭堂。 “真想把内衣脱了。” 中野一花揪了揪白色制服的领口，再打开一个纽扣，露出雪白的肌肤和好看的锁骨。 “会引来色狼的。”中野二乃不赞成道。 “吃饭吃饭！” 中野五月小脸兴致勃然，拉着中野三玖的手，快步走在前方。 头顶的呆毛宛如行军军旗，吹着“干饭！干饭！干饭！”的号角。 五人竟然是最早一批来到饭堂的。 干饭人中野五月的功劳功不可没。 饭堂内。 开了空调，温度下降不少。 五姐妹选好自己的食物后，来到一个长桌子前坐下。 “我们开动了。” 五姐妹齐声小呢，而后开始进餐。 一边吃东西，一边讨论学校或者生活上的事情。 “哦，高同学！” 不久，吃着手上的炖茄块，中野四叶看见在寻找位置的高杉原。 来到午餐正盛的时间段，饭堂里熙熙攘攘的。 高杉原捧着一碟淋着酱卤汁的炒饭，在一群穿着同样校服的学生中四处张望。 就像在觅寻能容纳自己的猪圈的傻猪。 中野二乃转过侧脸，看到高杉原后，心里趣趣地笑起来。 形容得真像。——如果不把自己也当做猪的话。 “要叫高同学过来吗？” 中野四叶问四人。 中野一花嘴角养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在身边腾出一个位置。 抬眸望去，坐身边的中野三玖和她做着同样的事情。 “可以。” 中野二乃再瞥高杉原一眼，收回目光。 “都行。” 中野五月目光全放在食物上，随意讨一句，而后将一口咖喱放进嘴巴，细细嚼起来。 咖喱入口，腮帮子咀嚼片刻，她的眼神变得怪异起来。 “这，这个咖喱好酸！？” 中野五月秀眉瞬蹙，怎么会有酸的咖喱？ “不会吧？” 中野二乃拿起勺子舀一口放在嘴边，微吮一口，脸色也变得讨厌起来，连忙把勺子上的咖喱放掉。 “饭堂放了什么东西？” 她皱着秀气的脸颊，舌尖犯难。 想将入嘴的咖喱咽进肚子，但如同吞活着的青蛙一般艰难，几次没成功后，吐了。 拿起纸巾擦拭自己的嘴唇。 中野四叶起身向高杉原打招呼，高杉原走了过去，在中野一花和中野三玖中间坐下。 “中午好，各位。” 高杉原说，看到秀眉弯着的中野二乃和五月，心里咯噔一下。 沉思自己的形象是不是已经到了让人看着吃不了饭的程度。 “中午好。” 少顷，五人声音不齐地回应。 虽然眼前五张俏脸能天天看到，但依旧美得不可胜收。 高杉原将五张美颜揽进眼眸，没有明说赞扬。 不然肯定少不得某人的臭美，某人的图谋不轨，某人的调戏。 “衫原君，今天的饭菜量也好少啦。” 中野一花凑过去，看着简单的一碟卤汁炒饭和一小碗蔬菜汤，说。 “没有什么胃口。”高杉原点点头解释。 “是吗？是因为没有女同学陪你吃饭吧？” 中野一花似故意将自己的身子靠过去，轻声道。 看着快把上半身倾到自己手臂的中野一花，和她眼睛里烁烁的笑意，高杉原白她一眼，往反方向挪位置。 长女！ 感觉手肘碰到温软的东西，高杉原连忙转眸一看。 “嗯…” 坐在他位置另一边的中野三玖轻呻一声，咖啡色长发落在浑圆的水手服上，熏着光点的眼眸看向他。 “抱歉。” 高杉原看着中野三玖略红的脸颊，道歉道。 中野三玖不说话，像松鼠一样吃着三明治。 “衫原君好坏，都来吃饭了，还蹭我们的便宜。” 中野一花吃着自己的午餐，怪罪道。 这到底是因为谁？ 看着一脸无辜的中野一花，高杉原产生离开的念头。 陪长女过了那一晚的雨夜后，长女变得更危险了。 但他已经入瓮中之鳖，在轻松聊天的五姐妹中，出不去。 埋头吃着自己的炒饭，中野二乃忽然递过一碟咖喱肉。 “喂，吃这么少东西，肯定会肚子饿的。尝尝这个吧。” 中野二乃关心地说。 高杉原摇摇头，“我吃这个就行了。” 中野二乃不说话，定定地凝视高杉原，眼眸宛如天上看似遥远、但一掉下来便能压死人的云朵，洁白而不容抗拒。 高杉原遵命地点头，没有任何戒备地舀一口吃进嘴巴。 “味道不错。” 他说一句。 第182章 会议把人定了许多莫须有的罪 “【味道不错】！？” 中野五月认真看着会议桌边的四人，重复一遍高杉原说的话。 “那味道简直怪得像发酵后的过期雪糕！高君竟然说味道不错？” “所以呢，你的怀疑是？” 中野一花皱起秀眉，问。 “高君。他是一个没味觉的人。” 中野五月下结论道，碧蓝色的双眸看向四姐妹。 倏地，想起四叶的话，她补充地张开小嘴。 “所以，我相信四叶的话，他更可能是一个僵尸。他吃很少东西的原因，极大可能是晚上偷偷去吸别人的血，不用吃饭！” 说着，中野五月咽了咽口水，眼眸向四人递出畏惧之色。 中野三玖平静地看着放在自己大腿上的雪白纤纤双手。 “但我们去衫原同学家做客的时候，那顿晚餐上，衫原同学不是吃得和五月不相上下吗？” 她将心里的疑虑说出去。 中野五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什么叫不相上下？说得好像我吃得最多一样！——不过，确实。” 中野五月臊着的脸蛋平静下来，赞同中野三玖的话，脑子迷糊起来。 中野一花小手捏着脸蛋，陷入沉思。 会议内容越来越不唯物化了。 衫原君难道真的非人类？ 她最初只以为他是有点小问题而已。 会议依旧进行。 五姐妹一致协商后，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存在这种可能性。 “好，那第三个调查目标：调查衫原君是否没有味觉。以及，进一步论证他是个僵尸。” 片刻，中野一花总结道。 三姐妹认可地点头赞成，中野三玖在一旁，平淡的脸蛋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 “好，那下一个由我来说吧。” 中野一花看了看会议成员后，安静酝酿一下。 “我觉得呢，衫原君，是一个——双重人格的人。” 她压低声音，故作玄虚地瞄向姐妹。 “双重人格？”四人反问一声。 “嗯。” 中野一花确定地颔首。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这样一个事情吗？衫原君平时都呆呆的，像一个木头一样，但是有时候……” 中野一花说着，呆了一下，停顿下来。 四姐妹齐齐看向她。 中野一花情不自禁把右手轻握成粉拳，轻轻放在脸颊前，掩饰琼鼻两侧淡现的一抹红色。 “有时候，他，他挺会的。” “会？” 其他四人不解地重复一声，问。 “什么意思？” 中野一花也愣在原地，真要她讲起这个“会”是什么意思，她一时间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这就是一种感觉。 一种抱着兔子时，暖呼呼的小圆团儿蜷缩在怀里贴着你的心房睡觉，两耳一抖一抖地直动，它的温度透过毛发穿过衣物，达到你内心的感觉。 便是这般让人爱怜不舍的温暖。 那一晚上，从酒店门口见到高杉原的那一刻起，到两人雨中漫步，牵起手，一起踏过水洼。 她心里都是这种感觉。 “一花？” 中野二乃蹙眉叫中野一花的名字。 中野一花从不知名的思绪中回过神，脸颊上浅浅的红晕转瞬即逝。 “嗯，就是指，他有时候会对你们做出一些不合乎寻常的举动。” 中野一花有些口齿不清，不知所云地说。 真是没有一点长女样子。 她暗暗握紧小手。 会议沉寂下来，似乎都在尝试理解中野一花的话。 中野二乃看着自己身前的茶几，玻璃透过客厅里的光线，微微反射她的容貌，玻璃里的她依旧令人怦然心动。 中野三玖双手叠放一起，十根纤细的手指轻轻贴着大腿，低垂的眼睛深处，深邃的液体旋出涟漪动人的图案。 中野四叶抿着小嘴唇，望着客厅的坠灯，像在寻找稍纵即逝的光点。 中野五月右手放到肚子上，摸了摸柔软的肚皮。 谁也不知道四人脑海里都在各自想什么东西。 少顷，但也算不得少顷，时间在五人之间溜走了许多。 中野二乃手指卷着胸前的酒红色秀发发梢，中野三玖也抬起小脸，不再看着自己的大腿。 几乎异口同声。 “确实。” 两人张开嘴巴。 “欸？确实什么？” 中野四叶和中野五月在安静中回过神，听到二三两姐妹的话后，感觉错过了一兆的信息量。 中野一花舒一口气，自己的话总算被人理解了。 “所以说嘛，我觉得衫原同学是双重人格，有两种不同的性格。” 中野一花淡笑说。 中野三玖跟着露出甜甜的笑容，“一面温柔。” 中野二乃咬咬贝齿，厌恶地蹙额，“一面木头。” “好。那么，那第四个调查目标：调查衫原君是否双重人格。” 中野一花下结论道。 中野五月拿起圆珠笔，推了推鼻梁上的红色方框眼镜，记录会议。 “收到。” 等记录完成后，中野一花将目光看向中野三玖。 “okok，那最后一个啰。三玖，你呢？你的看法是什么？” “我？” 中野三玖微微一愣，没有什么表情的脸颊像刚出生不知外事的小动物，楚楚可爱。 “嗯。有没有发现衫原君的怪癖异常处的？” 中野一花尝试引导道。 中野三玖合拢着嘴，半仰着头思考起来。 会议来到这儿停滞不前。 “比如，这家伙平时是不是会干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和自己平时性格不符合的事。” 中野二乃直率地问。 中野三玖还在思考。 中野二乃有些不耐心地前倾身子，这三女怎么这么迟钝！ “简单一点，你觉得平时的高杉原怎么样？” 中野二乃娇声问。 中野三玖安静一会儿，双手轻捧住脸颊，泛出羞红，从两片微合着的嘴唇流出一丝气流。 “很帅……” 声音极其小声。 “欸，很帅？” 中野一花竖起耳朵，歪头问。 中野三玖连忙摇头否认，“什么也没有。…没有发现。” “那好吧。那会议的第一部分到这里就结束了。等五月君准备一下后，我们开始讨论作战方案。” 中野一花假装右手有一个法官用的法槌，虚空在茶几上敲了敲。 会议到来这儿，已经开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五姐妹各自躺倒，休息起来。 第183章 二乃能有什么坏心思 会议第二环节。 开展作战计划商讨。 “我们需不需要换件迷彩服之类的。” 沙发上，中野四叶支着双腿，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绵制睡衣，问。 “一切从简，这家伙还不至于让我们大费周章。” 中野二乃捧着一杯热豆奶，从吧台走到客厅，说。 她和中野一花一样，穿着一条短到大腿根部的白短裤。 两条白腿修长万分，形状优美得能让电视机里的军师挪不开眼。 如果电视机按下播放键，那那双腿的形状就是优美得能让两军大战起来。 “这个会议存在的本身就是大费周章了。” 中野三玖坐在坐垫上，盘着雪白的双脚，细声说。 她心里还是琢磨不透。 高衫原明明很正常，为什么她的姐妹能说出这么多关于他的奇怪事情，仿佛他和她们有过很多接触一样。 心里默默想了一遍后，她也想通了。 毕竟是家教老师，有接触是正常的事情。 而且和自己的姐妹有了接触，才能更好地帮助她们学习嘛。 中野三玖没有什么表情的小脸淡淡扬起嘴角。 “好了，都回来吧。” 中野一花招呼四人在茶几前坐下。 “作战计划主要如下。” 她声音在宽大的客厅里十分好听清晰，带着专属于女性的软糯音。 “首先，总结衫原同学的四大怪癖与异常： 第一个：色盲。 第二个：味盲。 第三个：双重性格。 第四个：没有体温，本身是一个僵尸。” 中野一花看着四姐妹，“针对四个方面，我们要作出四个有针对性的战略，而且尽量不能引起杉原君的注意力。” 四姐妹纷纷赞同地点头。 “作战计划分两天。第一天是试探性的，先靠近衫原君身边，有意无意地留意他的日常举措。在确定他确实存在异常后，我们于第二天开始排查。” 三姐妹举起四只白皙的手，中野三玖也跟着举手。 “赞成！” 少顷，中野三玖略带疑惑地放下手。 “话说，我们为什么要调查杉原同学呢？” 一句话直中大家心窝，五姐妹沉寂下来。 “可能是，大家都想了解他的事吧。” 少顷，中野一花张开小嘴，淡笑道。 虽然是笑容，但话的语气夹杂着微妙的情绪，给人一攻即破的脆弱感。 中野二乃把双手环在胸前，坚定地颔首。 “当然！总不能让一个僵尸做我们的家教老师吧。” 中野四叶悻悻地用双手握住小脚，微微点头。 “我赞成一花的话。” “如果衫原同学真的是僵尸怎么办？”中野三玖问，“家教老师换人吗？” 四姐妹又陷入沉默。 “双手双脚绑起来，再给我们上课吧，反正上课用的是嘴巴。” 四人一致达成协定，留下中野三玖诚惶诚恐的小脸。 …… 第二天。 乃四月的晴天。 窗外的春日苍穹里，一只断了线的纸鸢从天际一边飞到另一边，慢慢在蔚蓝中变成一个小黑点，最后隐消在一碧万顷的天空里。 课间。 语文老师提前五分钟到教室，在讲台上放着一首流行歌曲，说是给大家提提神。 歌是华语歌，歌手是女歌手。 歌词是‘没有一点点防备，……~’ 中野二乃对这首歌不太感冒，目光一直停留在同桌身上。 高杉原一如往日地穿着一身黑红长袖校服，在别的男生都穿起短袖短裤的春日里，他却像竹笋一样严严实实地包裹自己。 真是可疑！ 中野二乃想起昨晚在家里的姐妹大会，眼神怔怔地盯着高杉原。 高杉原低头看着从书店买来的《成为优质教师的100招》。 他一直能感受到中野二乃直勾勾的目光在注视他，从进教室门到现在。 但他选择忍耐大半个上午，心想她总归会看向别的地方。 但他错了，这目光就是被他而来的。 如今，这道目光更加放肆，几乎想透过他的皮肤看穿他的细胞结构，将里面的原子分子揪出来。 “你这家伙在干嘛？” 他扭头瞪向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别过头，余光看着他：“课间休息。” “你眼睛看哪儿？” “漫无目的地看。” “放屁。你一直在看我，就没停过。” 中野二乃侧过脸看他，小脸欲生气，“你干嘛这么凶？” 在中野二乃透彻眸子的注视下，高杉原表示收回刚才的语气词。 “但你今天怎么回事？一直看着我？——昨晚落枕了，导致眼珠子被困在右眼角角落，怎么转也转不动，其实不想看我但又不得已才一直看着我？” 高杉原皱眉，给她编出一个魔幻现实主义的借口，说。 中野二乃不好惭愧地挺起丰满的胸部，合拢嘴巴，点头。 “你说对了。” 高杉原白她一眼，心里暗骂一声这不要脸的家伙，不再理会中野二乃。 …… “二乃，你的任务是间接试探出杉原君是否色盲，知道吗？” 昨晚的会议上，中野一花分配任务道。 “我知道了~” 中野二乃轻松地挥挥手，而后回房间。 …… 此时，窗外的阳光沐浴着她酒红色的长发。 中野二乃眼睛宛如孝心变质的牧羊犬，流着口水看向没有任何防备的高绵羊。 今天早上起床时她故意把指甲油从平时的彩虹色换成艳红色。 看了看自己十根青葱般的纤指，和指甲盖上宛如晨曦红云的艳红色指甲油。 她十分满意地颔首。 “呀！好痛！” 中野二乃假装手碰到桌子角，娇泣一声，余光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一心做着讲义。 “装。我看着你呢。” 中野二乃脸微红，咬咬牙齿，朝高杉原不客气地咳嗽两声。 高杉原扭头，第一眼是一双娇滴滴放在胸前、骨感十足的手，第二眼才是一脸生气的中野二乃。 “感冒隔离。”他说。 中野二乃不屑地瞅他一眼。 “我的手刚才撞到桌角了。” 高杉原的目光在她的手上游走一小会，满瞳仁的“你觉得我信吗？” 中野二乃放在胸前的双手随意动动，高杉原的目光几次被吸引过去。 “话说，我的手真的肿了。” 中野二乃说。 高杉原看了几眼，“不影响捉笔写作业。——话说昨晚你作业还没完成呢。” “停停！这指甲油颜色怎么样？” 中野二乃连忙打断高杉原的话，虽有生气，外表依旧表现得不在意，问。 高杉原听到颜色，短暂地呆了呆，模棱两可地评价。 “好看。” “那你觉得这个绿色指甲油好看，还是以前的彩虹色指甲油好看？” 中野二乃暇装不在意地问，顺手拿过高杉原桌子上的讲义，“我拿我的讲义，待会上课做。” 就像魔术原理，魔术师会用大动作掩饰小动作，从而迷惑观众的视线。 中野二乃也同时做出两个动作，从而降低高杉原对第一个问题的警惕性。 这是她昨晚在杂志上学的。 第184章 五只会打团配合的狼 高杉原打心里感动地看向中野二乃。 “二乃，你今天总算知道笨鸟先飞了。” “混蛋，打你哦！” 中野二乃怒视高杉原，握起拳头。 “第一个问题还没回答我呢。” 随后，她不忘初心地说。 如同在教室里播放的歌，——‘没有一点点防备~’——高杉原平淡地看向中野二乃。 眼眸里，是一双精致秀气的黑白小手，除了白色就是指甲处的阴翳色。 看起来和之前的彩虹色没什么大的却别。 高杉原心里揣摩不出这指甲油的差别，也不愿意浪费一粒能量专门来阿谀这小小的指甲油颜色。 “还是觉得，彩虹色比较好看。” 他应付回答道。 中野二乃收回小手。 “干嘛突然问我这种东西？”高杉原略带疑惑地问。 中野二乃摇摇头，“同桌之间的日常沟通而已。”，说着，她勉强打开高杉原给她准备的讲义，粗略地看起来。 上课铃声打响，两人正回身子，听语文课。 看着窗外的明媚太阳，中野二乃合拢住嘴巴，静静看着在阳光下如鲜火一样艳红的指甲。 侧脸，余光扫高杉原一眼，她跟刽子手看见犯人似的偷偷笑了起来。 正午放学，午饭时间。 高杉原刚在饭堂找到位置坐下，中野一花便不知道从哪儿冒出，坐到他身边。 “哦哈~” 中野一花朝他打招呼道，穿着靓丽的水手服，光着的双腿修长雪白，餐盘里是一份三明治和一罐葡萄汁饮料。 简单的午饭，间接阐明中野一花身材为什么这么苗条的原因。 但只是用苗条形容中野一花的身材是说不过去的。 因为她也有丰满的地方，十分诱人。 中野一花那具娇躯是属于既有形也有肉的s级身体范畴，其他四姐妹也一样。 高杉原的午饭依旧是酱汁炒饭配一碗蔬菜汤。 喝了口汤后，他点点头，用没有感情的声调回应招呼。 “哦哈……” “好无趣，衫原君。”中野一花摇头道。 “其他四人呢？”高杉原问。 “她们都回自修室吃午饭去了。”中野一花打开三明治的包装，轻咬一口。 “只有姐姐心疼衫原君，陪衫原君吃午饭。” 高杉原差点呛到，放下汤，双眼瞪她一眼。 “喂，衫原君，最近交到女朋友了吗？” 中野一花的一口的分量很小，只有高杉原的三分之一，仅仅把三明治的边边咬去一小块。 高杉原摇摇头，“给你们当家教已经累得我半死半活了。” 中野一花闻声，扬起小脸，静静看着高杉原，从他的脸部轮廓到肩膀，再到放在椅子上的手。 ‘高同学的体温一时热一时凉的。’ 四叶的话在脑海里回荡，中野一花想起今天的试探任务，同侧的左手蠢蠢欲动。 高杉原漫无目的地注视饭堂，悠悠吃着午饭。 一丝狡黠从中野一花碧蓝色的眼眸里闪过，她慢慢拿起罐装葡萄汁饮料喝起来。 小手精准一抖，紫色的果汁落到高杉原撑着椅子上的手手背上。 “抱歉。” 中野一花连忙拿出纸巾，松动一下白嫩的手指后，喉咙发痒，伸手，一把要捉住高杉原的手。 她伸出的小手还没到一半，高杉原像脱壳的金蝉，眼疾手快地把手收了回来。 “不要紧，我洗洗手就行。” 他将手收到餐桌下。 中野一花抬头看了看高杉原，两人对视一眼，她呆了呆，撅起小嘴。 “衫原君，抱歉~” 高杉原摇头，手感觉黏黏的。 “没事。日常小失误而已。” 中野一花扬着湿纸巾，“姐姐当一个好心人，帮你擦擦手吧。” 她左手手心向上，示意高杉原将手递过去。 高杉原摇头，他还是低耗能模式，怎么能干这种事。 虽然中野一花的手很吸引人，但也是坚决打内的！ “你果然是怪姐姐。” 中野一花嗔视高杉原。 高杉原看着中野一花，凝眸静视数秒后，将上本身倾过去。 “大庭广众的，这种亲密举动会对未来的大演员造成不良影响的。” 高杉原临时想到这个借口。 中野一花听着高杉原的话，眸子里放大不断靠过来的高杉原。 一时间脸红了起来，上半身连连后仰。 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雨夜时两人漫步的场景。 再次看着高杉原，她双手捧起三明治，低头细细吃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明明是要试探他、靠近他的，怎么一靠近自己反而先不行了…… 高杉原依旧直直看着中野一花。 “啊，哈。哈，哈哈哈。真是的，讨厌。” 中野一花不自然地拿手捋脸颊边的粉色秀发，夸张地大笑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高杉原又变回一副傻子模样。 衫原君，果然是双重人格！ 中野一花微微点头。 午饭过后。 高杉原告别中野一花，往教室走去。 天空像掉了底似的一片湛蓝，正值正午，只有断断续续的几块云片在穹窿里飘着，宛如被漆工随意涂上的几笔白漆。 两只色彩斑斓的蝴蝶绕着不知名的舞蹈，从眼前掠过，蝴蝶那以蓝色天空为背景飞行的身影异常赏心悦目。 但就是如此格外清澈的蓝天，让高杉原陷入一阵迷惘。 今天五姐妹的举动，太奇怪了！ 跟六七十岁老阿姨前去跳广场舞，之前还要浓妆淡抹地化妆一番一样。 先是中野二乃今早主动学习的怪举动，课间时中野五月莫名其妙拿着一堆甜食来慰问自己；再而是刚才吃饭时中野一花的慌张。 现在是现在角落里跟着的三姐妹。 高杉原余光往后瞄一眼，这五姐妹究竟在搞什么花招？ 教学楼的一处拐弯角，中野四叶，中野二乃，中野三玖躲在一侧，偷偷猫出小脸，看向高杉原。 “真的要这样吗？” 中野三玖抿着嘴唇，看向身边两姐妹。 中野二乃点点头，“偷偷看看这家伙平时在学校都干些什么东西。” 说着，她把目光投向左侧的中野四叶。 中野四叶从手提包包里拿出一个侦探帽子，戴到头上。 “可惜没买到烟斗。”中野四叶压着声音，细细地说。 “你们还真上瘾了……” 中野三玖诧异地张开嘴巴。 一时间她竟然觉得姐妹之间，情感并不能相通。 第185章 世界上只剩下一人一猫一老鼠 夜晚。 家教前。 五姐妹成不同的姿势坐在沙发上。 “目前确认了就只有一个：衫原君是色盲噢。” 中野一花汗颜地说，刚想说中午饭堂的事情，一想到自己的不寻常反应，不好意思地支吾一下，搪塞过去。 中野二乃翘着双腿，无趣地扫四姐妹一眼。 “就只有我有成果吗？” 四人一一低着脸，不反驳。 “酸口味的糖在课上被我吃完了……拿给高君的时候，只剩下甜糖，没测出来。” 中野五月略带惭愧，张开小嘴说。 “真拿你们没办法。办事效率太低了！” 中野二乃将一口气吐出嘴巴，批评四姐妹道。 “今晚家教先不要打草惊蛇，明晚我们再一次性揪出这家伙的真面目吧。”她补充一句。 四人纷纷表示赞同。 “我来了。” 五人说话间，玄关传来高杉原的声音。 门口是虚掩着的，计算着高杉原预计达到的时间，中野五姐妹提前开了门。 高杉原进入五姐妹家，在玄关换鞋，往屋里招呼喊道。 听到声音，五姐妹相互使了一个眼色后，立刻端正各自的坐姿，匆匆忙忙地在茶几坐成一圈。 高杉原进门，来到客厅，五双直勾勾的眸子盯着他。 他有些瘆得慌地站在原地。 “是我今天没穿衣服，还是你们都长斗鸡眼了，为什么这样子看我？” 五姐妹一声不吭地看着他，他颤巍巍地问。 还是一阵静默，高杉原咽了咽口水，如赤条汉子进盘丝洞。 “高同学，今晚也多多指教了。” 终于，坐在五人中间的中野四叶眼眸笑起来，看向高杉原热情招呼道。 高杉原点点头，坐到自己平时家教的位置上。 抬头望去，中野一花看不透的淡笑，中野二乃嘲弄的目光，中野三玖关切的小脸，中野五月深沉思考的双眸。 唯独中野四叶还算正常一点。 这些家伙，究竟想干嘛？ 高杉原内心咯噔一下。 “昨晚给你们布置的作业如何了？”他开话题问。 五人将作业本拿出。 “衫原君，太多了，昨晚的作业。”中野一花抱怨道。 “嗯嗯。” 中野三玖附和，露出困难的表情。 “所以没完成吗？”高杉原拿过五人的作业，微微皱眉。 “都做完了！” 四人马后炮地笑起来，剩中野二乃一人理所当然地双手环着腰。 倏地，她的脸羞涩而充满无辜。 “二乃怎么了吗？” 高杉原留意到中野二乃的囧样。 中野二乃恢复高傲的表情，扭过头，“没什么。” 下午自修室时，某人看剧看了一下午，忘记作业了。 高杉原收起作业，看着钟表上不断流逝的时间，暂时搁置心里对五姐妹异态的困惑。 “辛苦大家了，那现在开始今晚的家教吧。” “嘿~” …… 夜晚。 繁星成河，在夜幕上越发闪烁。 家教结束后，高杉原回到家里，第一件事是进房间批改五姐妹的作业。 家里依旧只有他一人，从玄关到客厅，再到厨房阳台，都关上了灯。 房间里，只有电脑桌上的灯光着，向外泛出一圈朦胧光晕，黑暗中，高杉原宛如笼罩在由光组成的温暖蒲公英里。 月光十分皎洁，从窗口泻进的光束银辉动人，将东西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霓虹改试卷和华夏改试卷不一样。 华夏改试卷采用正确打勾、错误打叉的改卷方法；而霓虹则是正确画圆圈，错误直接空开的改卷方法。 高杉原采用霓虹的方法给五姐妹的作业打分。 十分钟后，他一共画五十七个圆圈，在总题目数量二百五十道的前提下。 他长吁一口哀气，对这五份作业欲撕又止。 学习这种事情急不得，但也是有进度历程可循的。 对于正常人而言，最容易提升成绩的阶段在0分到60分这个的阶段。 在这个阶段上，分数的提升往往只需要掌握、牢固基础知识便可。提升空间和幅度远远比需要掌握技巧、拥有做题天赋的90分到100分要大。 但这公理似乎并不能适用于五姐妹。 高杉原双手放在身侧，背部靠着椅子，仰头看向天花板。 这究竟是五人的问题，还是他教学的问题？ 他真的很想知道五人平日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东西。 夜晚十一点，手机睡觉闹钟响起。 高杉原简单收拾桌面后，熄灯回到床上睡觉。 进入里世界。 高杉原的灵体从身体里分离，飘到房间里。 耳畔立刻响起避雷针的喵声，房间角落处，避雷针在一间小屋子里干巴巴地看着高杉原。 “别急。” 高杉原飘过去，将避雷针放出来，而后开始今晚的能量搜查。 在昨晚的能量搜查中，这是黑色小猫吞了他6粒能量，头上悬着的能量数量已经来到40粒。 不大不小的移动能量仓库。 高杉原默默想，往城市里飘去。 落到地上，抬头可以看见一轮苍白的月光高挂在夜帘上，夜空被城市切割成数个不规则模块。 左侧可以望见一家灯火烟气的宵夜档，右侧是一条时不时穿行过开着车灯的车辆的道路。 高杉原来到一条昏暗灯光的街道上。 避雷针看见一只拳头大的老鼠在垃圾桶扒着垃圾，拱着身子慢慢猫过去。 高杉原蹲在地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就算是死了，天性依旧支配着猫咪的动作。 夜里十分安静，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一人、一猫、和一只老鼠。 忽然，悦耳的脚步声打破这份宁静。 一个修长身影出现在一条两边是商铺的街道上，身影走得十分轻盈，一路上头也不回，腰后的粉色长发盈着淡淡的光点，像抹上一层荧光粉。 转进一处拐角，身影一闪而过，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零奈？ 高杉原站起身子，他太熟悉这发色和身材背影了。 看了看正在紧张捕猎的避雷针后，他选择走过去。 走到一半，猛地加快了脚步，像追一只即将没光的萤火虫。 拐弯，前面又是一条街道。 每隔二十米有一盏街灯，昏黄昏黄的亮着，一侧是栅栏拦着的行车道，一侧是铁闸卷商店。 街道直通往不知何处，尽头空无一人，从远处袭来的黑暗如烟雾一般慢慢笼罩街道。 高杉原略有失落地往回头。 迎眸撞上零奈。 “你好哇，衫原。” 零奈笑着，粉发飘飘，说。 这把声音从未如此余音绕梁过，在夜里盘旋不去。 高杉原退后几步，脸色乍青地看她。 “会吓死人的。” “哈哈哈，你这幅表情笑死人了。” 零奈双手摸着肚子笑起来，腰间的粉发随着她的笑容花枝招展。 高杉原看着她酷似中野五姐妹的脸，确认这人是零奈无误。 “混蛋。” 他指桑骂魁地唾骂空气一句，以此来和零奈打招呼。 第186章 装备魔法，来对抗五姐妹 两人慢慢沿着来时的道路往走，像去看赛马的结果，去看呆在里世界的避雷针和那只活在表世界的老鼠最后谁输谁赢。 路上，灯光照在两人身上，零奈的苗条身材优雅动人。 “哈，不是说了我会回来的么？怎么没一点欢迎呢？” 她笑着说。 半个月不见，她头上的能量数达到了一个极高的数额。 . 高杉原看了看零奈全身，崭新的红色制服和短裙，过膝的丝袜一尘不染，长靴上都没见着一丝灰尘。 “呵。你也不是以10万能量的大姐身份回来呀。” 没有一点受伤的迹象，高杉原安心地动了动刻薄的嘴。 “啊，这怎么说呢？” 零奈挠挠头发，回忆起这半个月的经历，双眸散发淡淡的流光。 “只能说，我遇到了十分有趣的事情，所以耽误了收集能量的功夫。” “具体如何？” 高杉原问。 两人一问一答期间，来到垃圾桶前。 一团黑色毛球样的东西在垃圾桶前跳着霹雳舞。 走近一看，是避雷针正对着那只老鼠拳脚相踢，前爪狠狠地刨在老鼠身上，跟刨地似的。 可惜就像镜外人打镜内像，表世界的老鼠安然吃着一个烂香蕉，避雷针没有半点方法碰到它一根毫毛，背脊气得炸毛。 两人来到一条长椅坐下，铁制长椅有些凉。 “嗯，这说起来可就长了。本来是我追着龙的，那条龙可真的太帅啦，你知道翻云腾雾这个成语吗？没错，就是专门用来形容这种生物的。 我在途中还遇到一个善灵，是个亚裔美国人，也跟着那条龙。那个人虽然是善灵身份，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混球，能量有5000左右。 那是一个整个天边都是红色晚霞的傍晚，确实是晚霞，不然我怎么会遇到善灵呢。 是一个乡村，有一个被偷了井盖的深井，空溜溜的。这混球不分青红皂白，路过那里时，诱导一个在追气球的小女孩，让她倒进深井里面。 你想想，正常的善灵，不应该都用能力，把气球还给女孩吗？可这混球却作出这种事。” 零奈咬着牙齿，不爽地说着。 “然后呢？”高杉原问。 零奈指了指自己头上的能量数。 “后来？他死了。能量现在在我这儿。当然，小女孩也救了。 那天后，我更加明白一个道理：本来是善的东西不一定始终是善，恶也不总是恶。” 高杉原露出淡淡的笑容，这场冒险听得他心情勃动。 “后来啊，我遇到……” 零奈漫无目的地看着前方，继续柔声说，眼眸灵动地婉转着，看见高杉原沉默着，眼帘低垂，换过话题。 “喂，一阵子不见，怎么眼睛都睁不开了，我说的东西很无聊？” 高杉原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摇摇头。 “有趣的很。可能是那五姐妹弄的吧。” “就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五姐妹？” 零奈追问。 高杉原点头，沉默片刻后，将近期的事情都告诉零奈。 零奈听完后，捂起嘴巴，两个清澈的眸子眨了眨。 “衫原真幸运，能和这样的五姐妹接触呢。” “一开始确实很好，但现在遇到瓶颈了。” 高杉原插嘴一声，“身为家教老师，我一直想了解五人到底在想什么，但怎么也没有进度条。” 说着，他警惕地看向零奈。 “特别是今天，五个人怪异得很。 就跟辞职前老板突然对你十分好，好声好气让你早点回家休息一样。 我怀疑我要被五人辞掉了。 ——但也没道理，平时五人还是和我相处要好的。” 高杉原说着，耸耸肩膀，补充一句。 “中野二乃除外。” “想多多了解人家的内心~多像言情剧的男主呀。” 零奈双手背在腰后，嘲嬉说。 高杉原白她一眼，叹气，“对对对。” “要是你可以知道了别人在想什么，你接下来会怎么做？”零奈问。 高杉原想了想。 “要证明我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有两种证明法。 第一：我就是那个人，他思故我思，他想故我想。 第二：我是他心里的蛔虫。 但很明显我两者都不是，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嘛，因为问题不成立。” 零奈淡淡一笑，“学霸的思维倒是蛮奇怪的。” “不过难说哦。我这正好有一个办法，让你能看到别人心里活动。” 零奈露出神秘的笑容。 “在回来的时候，我遇到一个梦魇。自然灵。能力是读心术。我打败它后，读心术的能力来到我身上。所以我现在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高杉原不相信地凝视一眼零奈的身姿，挑挑眉。 “那我现在在想什么？” 零奈淡淡一笑，“在想我的胖次是什么颜色。” 高杉原愣了愣，手捂住嘴巴，正襟危坐。 “那是我故意想的。” 零奈笑得更大声了，像精致的风铃在夜里吹动。 “那现在呢？” 片刻，高杉原沉默下来，认真看向零奈。 零奈继续保持好看的笑容，凝视高杉原，一字一句念读他的内心。 “……在场强为b的水平均强磁场中，一质量为m、带正电q的小球在o点静止释放，小球的运动曲线……” 零奈读着，秀眉皱起来，“你在想什么呀！” “物理题。” 高杉原回答，而后惊讶地张嘴。 “你真的能会读心术？” 零奈颔首，白高杉原一眼，“早就说了。” 高杉原看着她，眼睛变得干巴巴。 “想要？” 点头。 “那就给你呗。” 零奈无所谓地张开手心，是一条丝丝如缕的白光，瞬间进入高杉原胸腔。 高杉原没有什么感触，倏地，听到四周传来一句骂人声。 ‘他喵的，他喵的，这老鼠怎么捉不着啊！’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是避雷针发出来的。 避雷针还在锲而不舍地捉着老鼠的虚影，烦躁地鸣叫。 “真的读心术……还能听到动物的内心……” 高杉原难以置信却不得不相信地呢喃。 零奈轻松地摆动纤细双腿。 “我就说吧~” 高杉原转头看向零奈。 她会在想什么？ ‘衫原好帅。如果夏娃第一眼看到的是他，后面就没亚当什么事了。’ 零奈知道一切地淡淡笑着，一声不吭。 高杉原翻起白眼。 “没意思，无聊。——嗯，彩虹屁不错。” 第187章 读心术vs中野五姐妹 高杉原看着自己的手心，想再领会一下这种能读透他人内心的感觉。 正值深夜，只有他、零奈、避雷针两人一猫在街道上，老鼠已经钻进下水道去了。 他没找到可读心的对象。 “怎么样，能读懂别人内心的感觉如何？” 零奈站在他旁边，悄然问。 “还没试出来。” 高杉原实话实说。 两人开始漫无目的地走，皎洁的月光银灿灿地落在两人身上。 高杉原忽然沉思着停下脚步，手指捏着下巴，默默自言自语。 “有了这能力。想办法套出别人银行卡的密码，来钱可比家教快多了。” 零奈柳眉蹙挑，立马地站到他面前，捏住他的脸颊。 “你说啥？” 高杉原看着零奈生气的脸颊，趁机连忙窥伺她的内心。 ‘用在坏用途上，小心老娘杀了你哦。’ 高杉原连忙收回读心术。 “我一定会好好用在正道上的。” 他一派正然地颔首。 零奈放开他的脸，收手前还揉了揉，这才满意地颔首。 “这才对嘛。” “为什么把这么有趣的能力给我？”高杉原问。 “玩腻了呗。” 零奈无所谓地说。 “距离拿到这个能力已经过去七天了。有时候会读心术真的不是一件好事情。” 话到这里截然而止，零奈朝高杉原露出玩味的笑容： “你明天就知道了。” “反正读心术的有效时间只剩下24小时，你就好好享受一下有超能力的滋味吧。当然，我也会在你身边监视你。” 零奈说。 “你不走了？” “不走。我想见见你口中的中野五姐妹。” 零奈露出迷人的笑容，比街灯暖上几百倍。 两人一猫回到高杉原的房间。 避雷针主动回到自己的小屋子里躺着。 零奈坐在电脑桌上，修长的双腿离地，慢慢轻摇。 “我回到表世界后，你会干嘛？” 高杉原忽然问。 “就这样看着你睡觉呗。”零奈眨眨眼说。 高杉原忽然感到一阵没穿衣服被偷窥的赤裸感。 “开玩笑的。我待会还要去别的地方。” 零奈打消高杉原的疑虑，打趣道。 “守墓人死了，郊区那个。”高杉原忽然说。 “我知道。回来前去那儿看了看。” 零奈颔首：“没有实体的亡灵，迟早会灰飞烟灭。” “你为什么不会？你也是没有实体的。” “不知道。可能我比较特别吧。” 零奈摊摊手。 “毕竟没有了一段记忆，谁也不知道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东西……” “那你还记得什么？” 高杉原躺倒床上，问。 从里世界的视角看来，这个光景十分耐人寻味。 两人一模一样的高杉原并肩躺在一张白色褥单的床上。 零奈摇摇头，“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大多数都是十六七岁之前的。” “说明你是那时候死的？”高杉原反问。 “可能吧。” 零奈耸耸秀气的肩膀。 两人告别，高杉原回到表世界，零奈在里世界里跳出窗口，在深夜中消失。 清晨。 高杉原在第一缕阳光洒进窗户前就醒了过来。 窗口开着，窗外的轻风吹进房间，清清爽爽的，把窗口两侧的窗帘吹得拂拂飘动。 高杉原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起身关上窗户，简单洗漱后，背上书包离开家里。 街道上半空是一层乳白色的雾霭，随着太阳的升起，雾霭随风飘去。 高杉原走到一处贩卖早餐的小贩处，读心术开始运作，他心里开始充斥各种声音。 一处早餐摊铺，卖早餐的朴素阿姨对一个年轻人笑着。 “小伙子，今天买些什么东西？” 背着双肩包的年轻人用手挑选一盘茶叶蛋，“照例，来一杯豆浆就够了。” “好嘞。”老板娘拿出一杯豆浆，外送两个茶叶蛋给年轻人，“送你的。工作要努力。” 看着年轻人，她露出慈祥的微笑，眼睛底藏着一抹淡淡的悲伤。 ‘如果我的儿子还在，应该也有他这么大吧。’ “诶？谢谢？” 年轻人呆木地接过早餐，不明所以地道谢。忧愁着下一家应聘面试的内心暂时静下来。 高杉原静静看着早餐店告别的年轻人和老板娘。 这种了解他人的感觉很不错。 慢慢走向学校，越来越多人从他身边路过。 一个穿着正装、企业高管模样的男人余光偷看一名路过的超短裙女人。 ‘五年前我就直接去要微信，可惜现在家里有个母老虎……’ 男人面无表情，心里却在默哀。 一个灰尘扬扬的工人迎面走来。 军绿色工人服满是灰尘，握紧拳头，他四十多岁的脸一派愤怒模样。 ‘妈的，以后还选土木工程专业老子就是傻x！’ 原来他才二十岁出头。 紧接着，一小队成群而来的小学生也走到高杉原身边。 小学生嬉戏着，无数内心独白涌进他的脑子。 ‘光！我就是光！’ 一个握着拳头的小男孩正义凛然地目视前方。（昨晚看奥特曼看上头的） ‘这个大哥哥真奇怪。’ 双马尾背书包的粉嫩小女孩看向他。 ‘昨晚爸爸在房间里撞妈妈，他们这是家暴吗？’ 一个忧心忡忡的小男孩噘着嘴巴。 ‘……’ 一时间大量的心里独白如同涨潮的海水，倒灌进高杉原的脑海里。 翻腾的海水瞬间冲破他脑子的堤坝。 所有的声音成浪潮在他的脑子里翻滚。 谁也无法短时间内适应这么多同时在脑子里发生的信息，高杉原欣喜的表情消失，整张脸苍白不已。 停下脚步，手扶着一个栅栏，沉重地喘气着。 他想起零奈的话。 ‘能读懂内心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是指这个吗？ 信息不顾一切地冲进脑海，需要很强的承受能力？ 高杉原感觉脑子压抑着，难受之极。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 如同身处巨大的悉尼戏剧院内，所有乐器都在杂乱无章地奏鸣，你坐在vip座上，所有近在咫尺的乐器同时向你奏乐，拉扯你的脑袋，直至脑子开始膨胀。 忽然，悉尼戏剧院又长出四个车轮子，成了在高山上摇摇晃晃的客车。 一边在盘山公路上颠簸，一边继续演奏着骇人的杂音。 恶心欲呕吐的感觉充斥高杉原内心。 一阵酸液在他喉咙处徘徊。 但为了知道五姐妹心里在想什么，他可不会这么快屈服。 滚开吧，悉尼戏剧院！滚开吧，盘山公路汽车！ 高杉原手扶着栏杆，咬住牙齿，一动不动。 旁人纷纷投以异样的眼光，有两个初中女生还主动向他伸出援手。 内心独白是对他美色的垂涎。 高杉原拒绝掉，继续站在原地。 足足过了半小时，金黄色的晨曦阳光打照在他身上，他才喘息过来，总算适应了读心术的状态。 ‘衫原君？那个人是吗？’ ‘衫原同学？！’ 街道上没有任何人声，高杉原心里忽然响起好听而熟悉的女声。 扭过头。 他看见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中野五姐妹，五姐妹穿着秀色的水手服，五具美妙的娇躯青春美好。 果然是五姐妹的内心独白。 高杉原喘过气，站直身子，将刚才的狼狈弃之脑后，对五姐妹露出友好笑容。 五姐妹。 让我看看你们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吧！ 第188章 五姐妹人美心恶! 高杉原第一次领会到“人心险恶”这个成语，在一个阳光美好的早晨，从五个外表无暇的姐妹身上。 天空蔚蓝，柏油车道黝黑，人行道边的观赏树翠绿。 五个高挑的霓虹女高中生走在他面前，修长的白腿轻盈地迈着小步伐，灵动优美。 玲珑娇躯上散发诱人的气息，从衣领子，从丝袜口，从肌肤，淡淡清香悄然泌出。 五张绝颜小脸上洋溢着美不胜收的笑容。 回过烁烁有光的眸子，向他招呼。 “衫原君，快跟上来啦~” “在原地楞什么呢？” “衫原同学，快过来……” “高君。” “高同学！” 看着容颜盛开的五姐妹，高杉原只敢默默站在身后，不敢前去再搭话一句。 他的心冰凉凉的。 五分钟前。 高杉原看见身后走来的五姐妹，站直身子，向五人挥手打招呼。 “早。” 五姐妹如往日，穿着水手服。 最先吸引他的是五双形美的腿。 白丝长筒袜，黑丝连裤袜，光腿，黑色中筒袜，白色中筒袜。 看着五双腿，他甚至不需要看五人的脸，便能识别出五人的身份。 中野二乃，中野三玖，中野一花，中野四叶，中野五月。 在五人的容颜下，早晨的光曦变得柔和迷人。 “早。” 五姐妹露出微笑，向高杉原走来，黑色小皮鞋点在行人道上，滴答滴答的响。 六人慢慢往学校走去。 “衫原君，今天怎么这么慢？我们出门已经很晚了。” 中野一花前倾身子，看向走在五人最右边的高杉原。 高杉原总不能说自己刚才因为不适应读心术而呆滞了半小时这种话，会被当成精神病捉起来的。 “昨晚没休息，今天起床晚了点。” 他想了想，回答道。 中野一花嘴角扬着澄澈的弧度，“原来这样。” 高杉原看着五人，回想起昨晚批改作业时的模样，火由心生。 “你们五人，前晚的作业做得很差哦。” 五人悻悻地笑了笑，不反驳。 “特别是二乃，作业竟然还没完成。” 高杉原看向中野二乃，她酒红色的长发随清风微拂。 中野二乃双手环胸，略带抱歉、但又不服气地看他一眼。 “抱歉抱歉。” 高杉原对五人始终难以下嘴开骂，他本来也不是那种人，寻找正确的方法改变现状才是理性行为。 “下次注意一点，这周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话说，高同学今晚也一定要来家教哦。” 中野四叶突然说出一句前后不搭的话，小嘴刚张开，立刻被身边的中野二乃用白嫩的小手遮住。 “唔唔唔~” 中野四叶身躯挣扎，中野二乃不知道在她身边呢喃一声什么，她乖乖停了下来。 高杉原不解地注视两人，这什么意思？ “我不是每天都去吗？” 中野一花啊哈一声，指尖摸摸脸颊。 “四叶说的是，今晚我们在家里准备了晚餐，衫原君要提前来我们这里吃晚饭吗？” 高杉原摇摇头，想要拒绝。 没必要为了一餐饭特意开正常模式。 转眼，是五张渴望神情的脸颊，水滴滴的。 “……好。” “那我们一言为定哦。” 中野一花樱桃小嘴微张，笑道。 高杉原颔首，“那就有劳你们了。” “高同学来我们家吃晚餐，太棒了。” 中野二乃松开小手，中野四叶头上的绿色头带元气满满地竖起。 五人相视一笑，如完成任务般缓了一口气。 高杉原看着五姐妹，产生一种被卖了的感觉。 这种想法并没有在脑海持续很久，和五姐妹相处已经接近两个月了，他大愿意相信五人对他没什么非分之想。 六人并肩往学校方向走去，和煦的风迎面吹来，阳光挥洒在五姐妹的身子上，露在空气中的白皙肌肤泛起微微红晕。 平日里一呆在一块就会聊天的五姐妹今天竟然没什么话聊，安静地走在路上。 五双透澈的眸子时不时传递着一些难以看懂、专属于五姐妹的讯息。 高杉原沉下心，感受读心术的力量。 这种时候，最适合了解五姐妹的内心在想什么了。 旋即，五姐妹的心里对话立刻传到他脑海中。 中野二乃：‘四叶这个笨蛋，差点把我们的目的给泄露出去了！’ 中野四叶：‘抱歉抱歉！’ 中野一花：‘按照我们的安排，今晚的家教正式开始我们的计划。’ 中野五月：‘没问题。’ 中野三玖：‘衫原同学，真惨……’ 高杉原走着的脚步踉跄一下。 什么计划？ 他看着五姐妹平静的脸颊，满头雾水。 没有多说话暴露自己会读心术的事情，他继续默默陪在五人身边，窃听五人眼眉与内心的对话。 中野二乃走在最左侧，余光漫不经心地瞄高杉原一眼，双唇合拢着。 ‘这家伙的狐狸尾巴，今晚一定会出来的！’ 中野一花双手背在细腰后，碧蓝色的眸子目视前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衫原君，今晚可要好好承受住哦。我们姐妹可以花了大力气来弄这个计划的，可得挺过去呀。’ 中野四叶微颤着秀眉，略昂着脸蛋，内心思考着。 ‘嗯……体温不正常，色盲，味盲，双重性格，还有什么来着？——今晚要测试高同学的内容。’ 中野五月双手放在身侧，目光坚定看着前方，认真地迈着小步，身材柔软而丰满。 ‘无论是怎么回事，一定要将真相弄明白。如果高君真的是僵尸的话，那不能让他伤害姐妹们！’ 中野三玖担心地把双手放在小腹前，低着小脸，两只小手相互握着，纤细的十指缠在一块。 ‘衫原同学，o(╥﹏╥)o，我得保密，救不了你了……’ 高杉原听着五姐妹内心的话，全身一凉。 狐狸尾巴；计划；体温不正常，色盲…… 他的状态暴露了！ 他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完全没留意到自己什么时候被五人发现不对劲的。 五人平时都傻傻的，和他没有什么身体接触，出现幺蛾子的时候他也用正常模式应对。 究竟是什么时候被五人发现不妥的！ 他审问自己。 五姐妹回眸，看着落下队伍的他，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快跟上，衫原君~” 看着五姐妹的笑，高杉原心里拔凉拔凉的。 第189章 傲娇的人心里都在想什么 路上，高杉原的脸色十分阴沉，和蓝色的天空格格不入。 走在他身边的五姐妹有说有笑，他时不时挤出笑容配合。 幸好他昨晚碰巧从零奈那得到了这个读心术，得知五姐妹心里的想法。 不然今晚上可真就项羽请刘邦了。 即便如此，他还没能从五姐妹的内心独白没找到五人所谓的‘计划’内容是什么。 如果没有读心术，他晚上可能会被五姐妹像剥衣服一样剥开他的秘密。 就算恢复正常模式，也只能打消五人暂时的疑虑，日后肯定会继续对他做出类似的试探。 心里沉思着，他暗下决心。 利用读心术，逐一攻破五姐妹的计划，一次性化解五姐妹对他的误会。 “衫原君，生病了吗，这是？” 倏然，中野一花留意到他脸色的苍白，问道。 高杉原晃晃头，喉结上下轻微滚动一下。 “只是想到不好的东西而已。” “什么不好的东西，高同学？告诉我们，我们帮你出谋划策！” 中野四叶探过小脸，活灵活现地说。 高杉原环视五人的脸颊一圈，眼皮跳动。 “这种事情，说不得。” 回到教室。 四十多个人的心里活动立刻涌进高杉原的脑海中，庞大杂乱的信息量让他再次状态变差。 在座位上坐下后，他双手撑着额头，胸膛大口呼吸，缓解适应脑海里的纷杂声音。 “喂，昨晚看小电影看多了？” 中野二乃翘着白丝腿，双手放在裙子上，看向高杉原，问。 脸颊高昂，没有什么同情感情。 高杉原余光瞄她一眼。 ‘没事吧，这家伙？’ 中野二乃担心的心声出现在他脑海里。 回到现实，中野二乃保持着看街边流浪猫的眼神看向他，双手慢慢环到胸前，没有一点帮助的意愿。 ‘要是这家伙真的病了，本小姐还得抬他去医护室。啧，麻烦的家伙。’ 中野二乃心理活动频繁。 傲娇吗？ 高杉原注视脸色平静、甚至有嫌弃看着他的中野二乃，摇摇头，温馨一笑。 “谢谢你。” 听到这话，中野二乃连忙放下俏丽的长腿，不满地怒视他一眼。 “白痴吗，干嘛对我说这种话？本小姐可没打算救你，直接让你死在这里。” 果然是傲娇！ 高杉原觉得好受了很多，连连点头应诺。 “好好好。” 上课时间。 第一节是语文课。 两人坐在最后一排，不可避免地自然地就脱离了课堂。 四月中旬的和风从蓝天袭来，带着天上洁白云的味道，中野二乃披在腰间的酒红色长发呈流线型泻下。 白皙的小手从长发中拂过，手感爽适。 不久，阳光透过绿色挥洒进教室，落到她的脸颊上，她浓密的睫毛如蝶翼一般上下颤动，眼眸水灵动人。 高杉原看着这一幕，呆滞片刻后，回过神。 “二乃。” 他轻声呼喊中野二乃的名字。 中野二乃回过脸，将注视窗外不知处的双眸看向他，看见他时，柔美舒适的表情变成平静。 “昨晚的作业做完没，我和你讲解一下。” 高杉原提出建议。 他很好奇，中野二乃做题时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中野二乃默默看他一眼。 “做完了。但不想听。” “为什么？” “你看天上半明半暗的云，是最好的欣赏时间吧，一过去可就没了的。做作业可以延后，这光景稍纵即逝的。” 中野二乃张开小嘴解释，开口便是满满的诗意。 高杉原听着她的话，耳朵竖起，心思更多的放在她心里的独白上。 “你就是怕伤脑细胞，不想做作业对吧？” 高杉原直击心窝地问，中野二乃倏地羞涩地拢起嘴巴。 高杉原一言不发地注视中野二乃，后者慢慢噘起嘴，瞪他一眼。 “我知道了。” 她敷衍一句，开始翻找通勤包。 余光注意着高杉原，少顷，中野二乃双眸闪过一丝狡黠，张开嘴巴。 “作业今天早上是带来了吧，就在通勤包的第二层？” 高杉原平静地看着她，打断她没说出口的话，“快拿出来吧。” 中野二乃抿住嘴唇，像被看透了内衣颜色，难堪地颔首。 “是。” 她悻悻地说。 有时候教人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老师是老师，学生是学生，都是独立的个体。 两人只能通过语言这种方式进行沟通，无法了解彼此的内心在想什么。 有了读心能力不一样了。 高杉原脑海里能浮现中野二乃做题时的心声，从而从本源上纠正五人的错误思维。 只要将五人平时的做题思路的弊端都找出来，五人的成绩便能上去。 “这两题错了。” 高杉原指出作业上的错误点。 中野二乃拿起笔，看向试卷，看着身体慢慢倾过来的高杉原。 她心里虽然对他已经没有什么抵触，但一想到刚才的场景，仍然想呛辣他一下。 ‘你这家伙靠太近了！混蛋！’ 再一次话没出来，高杉原在距离她半臂距离时停下，通晓一切地看向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握紧拳头。 平日都是她欺负这家伙的，这家伙今天竟然欺负不了！ “靠近点，给我讲解一下。” 她没有思考，脱口而出。 高杉原略呆滞，读心术没捕捉到这句没经由内心的话。 中野二乃脸紫红着，瞪高杉原。 高杉原将椅子挪过去不少，中野二乃又伸出手挡住他。 “太近了，还是离我远点吧，你臭熏熏的。” 高杉原看着中野二乃似得意的嗫嚅小嘴唇，不由赞叹。 果然傲娇的家伙，都有点真本事。 这场心理博弈，读心术，暂败。 “好。”高杉原耸耸肩膀，回到自己座位上。 “那开始做题吧。”他看了看在讲台上讲课的老师后，细声朝中野二乃说。 中野二乃双手抱腰，细腰挺直，高挺有致的上半身前倾。 “忽然又不想做了。” 她细声呢喃，余光瞄高杉原一眼，拒绝道。 高杉原疑惑地眨眨眼，下一刻从中野二乃内心读到奇怪的话。 ‘平时聊天都是我压着你的，今天你竟然压着我？不可饶恕！’ ‘笨蛋，快求本小姐，本小姐才做。现在可不是家教时间，占用别人课余时间，得求求别人吧。’ ‘快说，说二乃小姐，如果你现在做作业，就算给你舔脚趾也可以的之类的话。’ 中野二乃透澈的碧蓝色眸子默默注视高杉原。 高杉原听完，凝视中野二乃的眼睛眼角一抽。 多奇怪的xp？ 大丈夫甘能求小女子！？ 就算是为了套出她的做题思路，也不能…… 下课。 “看在你求我的份上，勉强做完了。” 下课铃打响，中野二乃称心如意地翘起白丝腿，将作业递给高杉原。 高杉原心痛地瞅她一眼。 刚才他说了很多违背自己良心的话。 “干嘛这样看我？” 中野二乃秀眉微蹙。 高杉原缓缓道：“对某人糟糕内心嗤之以鼻的外在表现。” 中野二乃小脸微红，“你说什么呢，是你自己主动求我的。” 第190章 测试开始 “再见，笨蛋。” 中午，中野二乃拿上通勤包，向高杉原告别。 迈开长腿，离开教室前往自修室。 纤细的背影在教室门口留下许多美好的遐想。 高杉原坐在座位上，目送她的背影消失。 在上午了解到中野二乃的脑回路后，他倒是轻松了一口气。 中野二乃在做题目时，脑子和内心的思维和正常人思维大致相同。 甚至有时候会用到一些很巧妙的解题思路，颇有学霸之资。 只不过她思考题目需要很长时间，常常思考到一半就断了下来，无法再下笔。 双眸看着题目些许后，没有任何头绪地跳到下一题。 这并不是因为她脑瓜被什么东西栓了，只是不熟练和知识掌握不够所导致。 在英语单词方面，她的记忆力并不错，但没有找到合适的记忆方法。 “真是的，它就是不进脑子。” 上课时，中野二乃看着满页的单词，将背不会单词的怒火嫁给高杉原，怒视他。 高杉原无辜地白她一眼，“你怎么这么笨？” 中野二乃上半身前倾，压着声音娇细地训斥高杉原。 “啊？！刚才是哪个笨蛋说舔我的脚的？” 高杉原尴尬地身体后仰，眼神躲避。 “你是家庭教师，难道不会用别的方法教会我吗？” 中野二乃好看的眸子不客气地盯向高杉原。 高杉原想了想，“谐音会吗？” 总结： 中野二乃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纯粹得不能再纯粹的学渣。 高杉原得到这个结果后，不知道该开心还是伤心。 毕竟只要努力，她肯定有成为小学霸的潜质。 但在她脑子里似乎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其他四姐妹又是如何呢？ 高杉原心里默默浮现其他四人的容颜。 下午再也没有见到中野二乃了，她的桌子收拾得很干净，桌面上没有一本书，“二乃”两个霓虹字刻在上面，光束透过窗口打在上面。 课程如平日的作息进行着。 高杉原安静地坐在最后一排，聆听全班同学的心声。 在适应过来后，他可算能接受五十多种声音同时在自己脑海里迸响。 大多内心信息一听便索然无味，不是死记硬背的解题思路，就是对授课老师的抱怨，或者是对某异性的臆想。 高杉原听着他们的心声，没有任何征兆地想起了高弱梨。 面对他时，高弱梨的心里会在想什么。 他看着教室外掉了底似的一片湛蓝的天空，不由想到。 当然，他也没法离开学校去寻找在外出差的高弱梨，读心术也有24小时的时间限制。 如今只剩下最后的10小时不到的效用期，他当务之急是使用它应对五姐妹口中所谓的计划。 中野二乃在上课期间，心灵像蝴蝶一般翩翩起舞，想到了街头的奶茶店，想到了杂志上金发的男演员，还无端幻想到他跪在地上向她求饶的模样。 然而唯独没有出现一点关于今晚计划的自白。 以至于高杉原一度怀疑这只是五姐妹的骗局。 但无论如何，他只需要开启正常模式，用好能看穿他人心里的能力，按照五人的计划走下去，在必要时给予反击即可。 下午放学，熙熙攘攘的学生陆续离开教室。 灯管熄灭，沉了一天读书气的教室昏暗下来。 高杉原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后，背上背包离开学校。 街道上没什么人，上空是有几缕淡白云朵的蓝天，四下是温馨的气氛。 不远处，两个女生在拐角处静静看着慢慢走来的高杉原。 “三玖，知道了吧，待会要怎么做？” 中野二乃挺直腰板，从拐角探出小脸看高杉原一眼后，收起身子，向身边同样秀气脸蛋的女孩说。 中野三玖微微颔首，平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颊露出一些无奈。 两人打开通勤包，里面是两顶早准备好的假发。 一顶酒红色，一顶咖啡色。 中野二乃余光看着距离两人还有两三百距离的高杉原，将长发上的黑色蝴蝶发带摘下，将咖啡色的假发放到自己头上。 “快点，三玖，把这顶假发戴上。” 小手将酒红色的假发递给中野三玖，中野二乃小着急说。 中野三玖连忙点头。 “这是色盲测试。如果那家伙是色盲的话，就不会留意到我们发色已经发生了变化。如果不是色盲，那第一眼就能看出我们的不一样。” 中野二乃认真地说，看到中野三玖的发色变成酒红色后，双手环胸，轻蔑地扫视一眼。 “这漂亮的发色配你这张死鱼脸真是难看。” “我们是一样的脸，你是在说自己难看吗？” 中野三玖捋了捋胸前的头发，不客气地白中野二乃一眼。 两人一言不合开始拌嘴起来，直到高杉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中野三玖双手紧张地握成粉拳，放在身体两侧，黑丝双腿并拢。 “放心，这家伙多半是色盲，不会发现什么异常的。” 中野二乃饶有自信地朝中野三玖笑了笑，而后拉上后者一起走出街道。 高杉原停下脚步，看着忽然从拐角出现的两人。 中野二乃挺着高翘的胸脯，一手拿着通勤包，一手叉着腰看向他。 中野三玖微微低着脸，小嘴唇抿着。 “衫原同学，好……” 高杉原早就知道两人在埋伏他，但依旧露出疑惑的表情，看着两人。 “你们俩怎么在这里？” 中野二乃迈开匀称的右腿，向前一步。 “不是说了去我们家吃饭吗？我们在这等你呢。” 高杉原差点忘了今早上他和五人的约定。 “现在就去吗？”他问。 “不然呢？你回自己的家后再来我们家，已经来不及的吧？” 中野二乃凝眸注视高杉原，期待他发现些什么。 高杉原略在原地定了定，“那走吧。” 说着，他从两姐妹身边经过。 中野二乃的脸颊洋溢出灿烂的微笑。 “这家伙果然是色盲。” 她压着喜悦的声音，低声向中野三玖传音。 犹如牛顿第一次发现万有引力。 中野三玖苦涩噘起红润嘴唇。 就算是色盲，是衫原同学就没关系的！ “话说，你们两个的头发怎么回事？在玩转换身份游戏？” 高杉原忽然回头，指了指两人的长发。 “只换头发，不换丝袜颜色、脖子上和头上的戴饰，还是能认出你们的身份来的。” 他的话给两人泼了一盆凉水，中野二乃在原地呆滞下来。 第191章 蛋包饭的攻略 这是一场没有声音的对抗。 两人看着高杉原的背影，呆在原地。 “这家伙能看出我的发色变化？” 中野二乃小嘴不可思议地抿了抿，中野三玖小嘴微翘。 两人迈开修长双腿，跟上去。 中野二乃眸子默不作声地注视高杉原的侧脸。 “干嘛？” 高杉原余光督她一眼，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你发现我今天的变化了？”中野二乃小声问。 高杉原点头。 “咖啡色的长发和你一点也不搭。” 中野二乃秀眉微蹙，白他一眼。 “那我呢？衫原同学？”中野三玖小声问。 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高杉原身边。 高杉原左右扭头，看了两人一眼。 虽然是同样的样貌，但两人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完全不同。 “酒红色的发色也不太适合三玖，还是觉得咖啡色好。” 高杉原注视中野三玖，认真地点头。 中野三玖淡笑着，“嗯，我也觉得。” “切！” 中野二乃咬咬雪白的牙齿，嘴唇合拢起来不说话，片刻，似乎又忍不住心情，微微张开嘴巴。 “那我呢？” 高杉原目视前方，“咖啡色发色配你的气质太逊了。” “去死！你！” 中野二乃几乎要抬起小脚踹高杉原一脚，娇声斥道。 身后已经不见学校的影子，原先隐约遮蔽天空的云层尽皆散去，薄暮的阳光温柔地洒在三人肩上。 地平线和城市交接的棱线处，红色的晚霞长长伸来，天地间一片都红彤彤的。 街道边的街铺开启白色的灯盏，行车道上的汽车亮起白灿灿的汽车灯。 三人慢慢步行到碧梨园，中野五姐妹的家。 “喂，那个是什么颜色？” 路上，中野二乃看着一脸平静的高杉原，不服气地再次确认。 纤细小手指着一个挂在大厦前的广告牌，问高杉原。 “黄色。” 高杉原抬头望了几眼，直接回答。 “那这个呢？” “黑白色。” “这个？” “介于黄绿和淡绿之间。” 一粒小汗粒从中野二乃脸颊落下。 “有时候我对颜色不太敏感，但还是分清楚它们是什么颜色的。” 高杉原的话彻底击溃中野二乃的内心。 她的心里落寞下来，难道这家伙真的不是一个色盲？…… 不久，三人来到中野家的高档公寓。 中野二乃打开门，三人在玄关换鞋子。 高杉原无可否认，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两人的足十分好看，白皙又小巧。 在正常的视觉下，裹着半透明包芯丝材质白丝黑丝筒袜的小脚隐约朦胧，诱惑力十足。 “看够没？” 中野二乃半猫着腰，一手扶在墙上，一手将皮鞋脱下提起放到鞋架上，双腿以上、遮在裙子内的轮廓诱人至极。 往后瞅高杉原一眼，她压声说。 高杉原咳嗽两声，挪过视线。 “也不许看三玖！”她的声音音贝变高。 高杉原瞪中野二乃一眼，觉得自己十分无罪。 “这里就我们仨，玄关又不大，看到你们两人是不可避免的事。” 中野二乃被反驳得一时语塞，双手捋了捋翘臀后的裙子，瞪他一眼。 三人穿着袜子，踩在洁净的地板上，慢慢走进屋子。 一个俏丽的身影从厨房出现。 中野一花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袖白t恤，看向两人。苗条的细腰在t恤里更显纤细，腰间仿佛没有肉体一般苗条。 丰满的双峰高挺着，将胸部的白体恤撑起。 “哈喽~三位。” 白色灯光下，中野一花的粉色短发被染成细细的樱花色。 中野二乃向她使了一个眼神。 ‘任务失败了。’ 中野一花碧蓝色的眸子怔了怔，而后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 ‘没关系，我们都计划好了。’ “二乃回来了吗，来帮帮忙。” 厨房里传出中野五月的声音。 中野二乃往厨房望一眼，“你们还没开始做饭吗？” “刚刚买菜回来，正洗着。”中野一花淡笑。 “真是的。多半是在等我吧。” 中野二乃心知肚明地看厨房内的中野五月一眼。 “谁让二乃平时就负责我们的三餐呢。” 中野一花双手放在腰后，朝中野二乃撒娇一声。 “拿你们没办法。” 中野二乃上楼换了一身红色运动装，双手挽起衣袖，进入厨房。 “衫原君，你先到客厅休息一下吧。” 中野一花对高杉原笑笑，“这里我们来就行了。” 高杉原看着她的脸颊，一时间读心术竟然没读出什么内容。 点点头，来到客厅放下背包。 墙壁上的挂钟显示时间为晚上六点整。 电视柜上的液晶电视播着《逃避虽可耻但有用》。 中野一花拉住想在沙发上坐下的中野三玖，在她耳边耳语。 中野三玖鬓角的发丝随着从中野一花口中吐出的白气，轻轻动着。 “三玖，来厨房一下。” 两人进入厨房。 从楼上下来的中野四叶向高杉原打招呼后，也迈开白雪般的双腿，匆忙忙的进入厨房。 高杉原假装无视地看着电视，读心术对准厨房里的五人，窥伺五人内心。 中野家的厨房比一般人家的要大上两倍不止，但同时容纳五姐妹还是显得有些拘谨。 “衫原君真的不是色盲吗？” 天花板内的筒灯和油烟机的小灯散发温柔的光线。 中野一花看向站在橱柜前，正在搅拌蛋黄的中野二乃，小声问。 中野二乃也不相信，但不得承认事实，点点头。 “我们要做什么好吃的给高同学吃呢？” 中野四叶伸长修纤的脖子，看着橱台上的食材，呢喃道。 “四叶，不要忘了我们的计划。” 中野五月认真地看向中野四叶，同时目光不时盯着手上的秒表。 秒表时间一到三分钟，她立刻将关掉电磁炉，打开盖子。 青红相间的莼菜汤腾出白色热气，喷香鲜美。 “对食材的控制，要精确到秒，才能做出美味的食物。” 中野五月挺起胸脯，自信地看向四人。 中野二乃没好气地摇摇头，这可不是什么出色的料理技能。 “五月，把你的菜谱拿开，不要妨碍到我做饭了。” 她张开嘴巴，润声说。 中野五月连忙将厨台上的食谱拿走。 “三玖，你来做这道菜。” 忽然，中野二乃将搅拌好的蛋黄放到橱柜一层，看向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正站在四姐妹后面，默默听着五姐妹讲话，目光偷偷看着客厅里的高杉原。 “诶？” 她扭过脸，右手青葱似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脸。 “我？” 美不胜收的脸蛋露出一丝疑惑。 中野二乃颔首，“嗯。” “但，我没怎么做过饭……” 中野三玖脸颊微红，咖啡色秀发从额头落下，遮住一只眼睛，小声说。 中野二乃摊摊手，了然十足地颔首。 “我知道，所以才找你嘛。” “你做一份简单的蛋包饭，待会给高杉原尝一下。再对比一下我做的饭菜，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他味觉有没有问题了。” 中野二乃拿出一个胡萝卜，熟练的切起来，小声说。 中野三玖低着的小脸愣了愣，生气地嘟起嘴巴，腮帮子鼓鼓的，满眸子责怪地看向四姐妹。 “竟然是这样子测试衫原同学，用我的饭菜。不要！” 中野一花眼睛闪过一丝笑意，捂住小嘴，悄悄向中野三玖传话。 “三玖做得好吃一点就行了。难道三玖不想知道杉原君对三玖的饭菜的评价吗？” 中野三玖看着中野一花的暖笑，慢慢放下握在胸前的两个粉拳，略带一丝羞意地点头。 “好吧，我尽量。” 高杉原坐在客厅里面，虽然听不见五姐妹的悄悄话，但能听到五姐妹交流时各自的心声。 脸上挂起信心十足的笑容。 二十分钟后。 五姐妹端出四碟足够六人吃的菜品。 中野二乃的头发扎在细腰后，姬发式的发型配上一条流线型柔顺的马尾，俏美的脸蛋飒气十足。 “锵锵锵锵~时令蔬菜和火腿做的荷兰宝贝松饼；搭配海草的日式咖喱；酱汁煎蛋卷。还有一个蛋包饭。” 中野二乃宛如大厨，向坐在餐桌的高杉原展示自己的得意之作。 高杉原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中野二乃后倾上半身，疑惑地反看他。 “看什么？” “想不到你做菜这么厉害。” “切！在你家里时不都向你展示过我的厨艺了吗？” 中野二乃拱了拱秀气的鼻子，无语道。 菜品香气飘飘，光看色调便十分诱人食欲——除了那碟炒得烂七八糟的蛋包饭。 “我们开动了。” 六人齐声说，而后开始晚餐。 高杉原拿起筷子，五姐妹静静地注视着他。 他自然知道五人的小心思。 这是测试他味觉的测试。 只要在吃中野三玖做的那份菜时品出异常，就能证明他的味觉没问题。 “你今天是客人，先试一下这些菜的味道吧。” 中野二乃正坐在高杉原对面，一派热情地笑起来。 她身边，中野三玖不安地抿着嘴巴，放在餐桌下的双手担心地缠成一团毛线。 高杉原瞄中野二乃一眼后，拿公用勺子舀起一勺日式咖喱，放在碗里，吹凉后，小吃一口。 细嚼慢咽之下，浓浓的咖喱味在味蕾迸发。 “好吃。” 高杉原忍不住点头赞扬。 “那在试试这个吧。” 中野二乃得意地嫣然一笑，而后指了指荷兰宝贝松饼。 高杉原尝过后，再次点头，“好吃。” 在五姐妹的目光下，他将四样菜都一一尝了一遍，最后将勺子伸到蛋包饭。 这是一份不算上蛋包饭的蛋包饭，因为鸡蛋全被煎成了块，完全包不住饭，酱料和豌豆、洋葱等配料散在碟子四周。 “那个，这个还是算了吧，衫原同学，这个就别吃了。” 中野三玖抬起头，脸颊难堪地看着高杉原，嘴唇微颤。 ‘衫原同学，拜托，求求你别吃……我在厨房试过了，很难吃。’ 中野三玖的脸颊渐渐被不安斥满，贝齿咬着下嘴唇，浓密的睫毛上下颤抖。 高杉原望着中野三玖的眼睛呆了呆，依旧举起勺子。 “做都做了，不要浪费食物。” 说罢，他勺起一份蛋包饭，慢慢放到嘴里，咀嚼起来。 中野三玖看着高杉原，眼眸害怕地低垂下来。 高杉原细细咀嚼数秒，除了中野三玖，四姐妹齐齐看着他。 喉结滚动，高杉原艰难地咽下蛋包饭，脸上一阵难以形容的表情。 看到他这幅表情，中野三玖的小脸蛋更加过意不过去。 “嗯……感觉，还算好吃的。” 片刻，在四姐妹的目光中，高杉原缓缓说。 除中野三玖外，四人眼神发呆。 因为这完全不像对一碟米饭上沾满了酱油，鸡蛋没有一丝润滑口感，全被炒焦成一块块，番茄酱像鲜血一样落在炒饭上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某个凶杀案场的蛋包饭的评价！ 高杉原到是自若地再舀起一勺，塞进嘴巴。 虽然这份饭虽然没有前四样菜式精致好吃，但也没到不能入口的份上，依旧能入口果腹。 在经历了半年的无味觉生活后，他体验到每天吃的东西都没有一丝味道，宛如啃食能吃的木屑的滋味。 舌头也跟着人变得贫贱起来，一旦恢复味觉，无论吃什么食物，都渴望品尝到味道。 这是一种正常现象，就像一个人长时间没见过女生，见到一条西施狗都觉得秀气十足。 换一句话而言，长时间的味蕾缺失导致高杉原恢复味觉后，变相成了一个不挑食的味痴。 “确实蛮好吃的。”他如实回答。 “欸？！” 中野二乃听到这句话后，惊讶地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认真地点点头，“各有各的千秋，各有各的味道。” 四姐妹震惊地看向高杉原，纷纷拿起勺子将一口蛋包饭塞进嘴巴，下一刻便吐了出来。 “咸的要命！” “好难吃！” 高杉原皱眉，“不至于吧，还蛮合我口味的。” 说完，他猛然醒悟，应该说这碗饭难吃的！ 刚才吃着吃着，给忘了。 一旁，中野三玖双脚紧紧地并拢着，双手合十放在嘴唇前。 好看脸颊的两侧泛起迷人的红晕，眼眸内情绪涟漪波动，嘴角悄然上扬。 第192章 三玖的衣服湿了(4600) 晚饭过后，时间来到七点。 中野三玖和中野四叶在厨房里洗刷餐具，其他人回到各自的房间里。 在房间稍作休息后，三人结伴来到客厅的茶几前坐下。 厨房内，中野三玖白皙的手上满是泡沫。 洗着被高杉原吃得一干二净的装蛋包饭的玻璃碟子，她的小脸忍不住笑意，咖啡色秀发遮住的脸颊两侧泛着淡淡红晕，嘴角翘出淡淡的笑容。 “三玖，你这是怎么了？” 身边，中野四叶将餐碟子过水，看到中野三玖这幅痴痴的模样，歪头问。 中野三玖洗干净手，将咖啡色的秀发往耳边捎，露出无暇的侧颜。 看向中野四叶，她轻轻摇头。 “没什么。” 家教时间开始。 六人围着茶几而坐，坐在柔软的坐垫上。 高杉原将今晚家教的内容发给五姐妹后，自己备课明天的讲义。 五姐妹虽然低头看着作业，可醉翁之意不在酒，相互使着眼神。 ‘看来这家伙是味盲了。’ 明明已经测试出想要的结果，中野二乃的心里还是隐隐不爽，右手拿着圆珠笔，末端略抵着下巴。 趁着高杉原低头之际，中野一花向中野四叶试了一个眼神。 ‘四叶，第二个计划开始。’ 中野四叶乖乖站起来。 ‘收到！’ 中野四叶眨眨眼睛，而后看向高杉原。 “高同学，你口渴吗？” 高杉原摇摇头，“不。” “那我给你倒点水来吧。” 中野四叶扬起嘴角，露出八个雪白的牙齿。 “？” 高杉原抬头疑惑地望中野四叶一眼。 中野四叶笑眯眯地从坐垫上站起，纤细的身子零落有致，迈开双腿，小跑到厨房。 ‘测体温的话，穿着严严实实的衣服肯定不行吧。’ 不知道是谁的心里话来到高杉原脑海里。 高杉原表情平静，眸子转动，余光瞄向坐在身边的三姐妹。 他的读心术没能从五姐妹的内心活动中捕捉到计划的内容，只能感知三人心里都在期待什么。 不过他已经开了正常模式，体温和常人一致，不需要害怕。 高杉原平静地看着四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衫原同学，我这里不会，请你教教我。” 倏然，中野三玖将作业本挪到他身前，上半身子也悄然倾倒他手臂处，小脸微红，请教道。 计划中，她负责纷散高杉原的注意力。 高杉原扭头，看向中野三玖的小脸时，读心术同时看向她的内心。 她的内心没有任何心理活动，只有一片朦胧紊乱的红色情绪。 这是什么东西？ 高杉原疑惑地注视中野三玖好看的脸蛋。 中野四叶从厨房走出来，跟中野一花、二乃、五月眼神沟通后，将一杯温水捧到高杉原身边。 高杉原的目光刚从中野三玖身上转到中野四叶身上，中野四叶捧着杯子的双手紧张地颤抖起来。 水杯往他的方向倾斜过去，水杯里的水倾泻而出。 “小心，高同学！” 中野四叶连忙向高杉原惊呼。 眼眸似乎已经看到高杉原被水淋湿的样子，庆祝计划成功的同时带着歉意。 三姐妹看着这一幕，放在桌子上的手激动地握起来。 ‘成功了！只要衣服湿了，就得脱下来。那时候就能有理由摸他的身体了！’ 高杉原看着落下的水杯，眼睛睁大，就在水即将落到他身上时，他余光扭向身前茶几上的纸质版家教讲义。 那是花费他一周心血、脑力整理还没给五姐妹的讲义！ 他连忙弯腰将讲义护住。 水落下。 哗哗啦啦落到他的背上，但更多的水迹波及到靠到他身边的中野三玖。 水滴瞬间打湿中野三玖胸前的衣裳，薄薄的白色制服下隐隐露出黑色文胸的轮廓。 中野三玖脸羞红地护住胸部，连忙站起身子。 “三玖？” 中野一花惊讶地捂住小嘴，和中野二乃、五月齐齐望向中野三玖。 中野四叶连忙向中野三玖前道歉，秀眉蹙起，眼眸晶莹涟漪。 “三玖，抱歉。” 中野三玖感觉胸部凉凉的，摇摇头，“没事”。 中野一花、二乃、五月三人呆呆地呆在原地。 万万没想到是被淋湿的会是中野三玖，明明高杉原没有一点防备。 “三玖被淋到了吗？” 高杉原看了看完好无损的作业，松一口气后，才想起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中野三玖，连忙回头。 “不许看！” 中野二乃从座位上起身，拿书本连忙挡住高杉原的视线。 “我上去换一身衣服……” 中野三玖脸红着，双手护在胸前回到房间里面。 客厅里，四姐妹收拾好残局，坐回原位，眼神复杂地看向高杉原。 “抱歉，高同学……” 中野四叶鸭子坐坐在白色的坐垫上，双手合十向高杉原道歉。 高杉原感受到她心里的歉意，摇摇头。 “没事。” “话说，你这家伙刚才第一时间竟然是救那些讲义，而不是三玖？” 中野二乃双手环胸，质问道。 “不小心被溅到水时，正常举动不都应该是被女孩子挡水吗？” “那可是未来一周你们的讲义。——抱歉。” 高杉原刚想解释，嘴巴滞了滞，低头地抱歉。 他刚才确实没想到三玖就在自己身边。 家教暂时休息十分钟。 在客厅里的四姐妹相互看着对方，开始低头用手机传信息。 【家人群（群聊人数：5）】 四叶：【现在怎么办？】 二乃：【他不脱衣服，很难验证他的体温呀。】 一花：【三玖，怎么样了？（戳戳）】 四叶：【三玖手机在桌子上。】 五月：【……要不，先把高君和三玖关一起吧。】 一花：【诶？】 五月：【我的意思是，高君不是可能有双重性格吗？】 五月：【通常都不会在公共场合下完成两种性格之间的转变的。我看过一本书，有双重人性格的人在封闭的新环境下会更容易暴露自己的第二性格。】 五月：【让高君和三玖独自相处，进入女孩子的房间，在新环境下他第二性格应该更容易出来。我们在房间外偷偷侦查。】 二乃：【好主意。】 四人交换一下眼神，抬头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眼角痉挛地注视着四人。 他可是完全听到四人在想些什么的。 “喂，你去看看三玖怎么样了吧？” 中野二乃张开嘴巴，说。 四人目光直勾勾的，高杉原顺着中野二乃的心意点头。 他也想和中野三玖道个歉。 中野三玖一个活生生的女生竟然没比过一周做成的家教讲义，他真是有些混账！ 高杉原慢慢走上楼梯。 “三玖的房间在中间。” 中野五月提醒道。 高杉原看着安静坐在坐垫上的四人，假意问：“你们不跟着来吗？” 四人齐齐摇头。 高杉原翻出白眼。 骗谁呢。 中野三玖的房间门虚掩着，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中野三玖的声音。 “谁？” “我。”高杉原说。 “衫原同学！……” 房间内，中野三玖的声音微颤起来，紧接着传出穿衣服的声音，衣物和肌肤摩擦的簌簌声惹人浮想联翩。 少顷，房门内再次传来声音。 “请进。” 高杉原推开房门，进入中野三玖的房间。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同年龄段的女生的房间。 房间采光很好，光线十足。 进门第一眼，高杉原便看见细微的光粒在房间空中跳跃，一股不知名的淡淡清香在房间里弥漫开。 目光情不自禁地在房间里环视。 房间的装饰很简约，散发着文雅的感觉。 贴着墙壁的书架上摆放了很多关于霓虹战国史书籍，最高一层有一半是电玩游戏盒。 令人注目的是，竟然有一个颇具古代风格的屏风横在门口和床中间，挡住一半的视线。 整个房间看起来不像一个正值十七岁漂亮女生的房间，反而像一个风韵十足、事业自足的三十多岁熟女的住所。 高杉原绕过屏风，看见房间的大致布局。 正对着屏风的窗户开着，拉上了淡绿色的窗帘，和煦的阳光从窗外挥洒着，透过飞舞着的窗帘布的丝孔，泻进房间里。 左侧是一张木质长桌，配置一张青色的办公椅，放着白色床褥的单人床靠着右侧墙壁，床头柜上放着些许化妆品和小配饰。 中野三玖坐在床边，侧脸看向高杉原。 将白衬衫脱下后，她换了日常穿着的蓝色羊毛衫。 长发在沉金色的光粒中呈流线型披落到她的细腰上，丰满的胸部随着呼吸缓缓起伏，从侧面看去，她的腰肢窈窕得美不胜收。 “衫原同学，你还是第一个进入我房间的男生。” 中野三玖眸子定定地看着高杉原，微蠕小嘴唇，说。 高杉原目光在床头墙上挂着的‘风林火山’字画挪开后，看向中野三玖。 “我也是第一次进女生的房间。” “不要怪四叶，她只是不小心而已。” 中野三玖丝毫不知道客厅四姐妹已经卖了她，为中野四叶和计划辩护。 “我知道。” 中野三玖舒一口气，从小嘴唇的缝隙中吐出。 “对了，刚才真是不好意思了。” 高杉原伸手放到后脑勺，挠了挠头发后，说。 中野三玖浅浅的笑容流溢着眩人的光彩。 “没事。” 两人对视一眼，中野三玖低下头，靠着床沿的双腿并拢起来，双手插进裹着黑色连裤袜的大腿中间，十根手指在大腿间纠结地相互搓拭。 “那个，你会不会觉得很不像女生的房间？” 她试探性问。 高杉原摇摇头，“简约风，还有自己喜欢的元素，这种房间蛮好的。” 中野三玖抬起头，对高杉原笑道：“谢谢。” “衫原同学真的吃得下我做的饭菜吗？” 继而，她有些心切地问。 高杉原想了想，脑子里回忆起餐桌上的蛋包饭。 那道蛋包饭对他而言味道一般的菜式，但换成别人肯定吃不下。 “嗯，还行吧。” 高杉原也没啥好评价，总不能说：因为太咸了，所以这蛋包饭比没有味觉吃东西要有味道不少。 中野三玖感动不已。 “衫原同学，谢谢你，你这样说我好开心。上一次我动手下厨时，吃了我做的东西的小白鼠都死了。” 听到这话，高杉原忽然觉得肚子隐隐作痛。 “你该不会下了砒霜之类的不能吃的东西吧？” 中野三玖从床边站起身子，嗔娇地握起拳头：“怎么会呢！” 高杉原松一口气，看来是心理作用。 “只要食物中没下砒霜这种毒死人的东西，我一般都能吃得下。毕竟有人做饭给我吃，已经不能挑三拣四的。” 中野三玖期待地看向他：“那以后我做的饭你还会吃吗？” “会。但不能放毒。” 高杉原放下一直放在后脑勺的手，点头。 目光放在长桌上的一本日译版《三国演义》。 中野三玖倏地红了脸，忽然对从未设想过的下厨之路有了庞大兴趣。 “不会的！” “你还看这个？” 高杉原拿起《三国演义》，问。 中野三玖小鸡啄米似的颔首，“好看！” 高杉原点头，“确实。你看到哪儿了？” “火烧赤壁战争。” 中野三玖靠到高杉原身边，翻到有书签的一页，目光温柔，宛如看着自己的宠物。 “和织田信长，武田信宏，上杉廉信一样，华夏的三国时期也出了好多厉害的武将呢。” 高杉原低头看着中野三玖陶醉的脸颊，红晕微微熏染着她雪白的肌肤。 真叫人怦然心动。 “对了，衫原同学，你最喜欢的三国武将是什么？” 中野三玖忽然甜甜地看向高杉原，问。 “曹孟德。” 高杉原脱口而出。 “欸？”中野三玖不能理解地蹙起秀眉，“曹操。为什么？” 高杉原想了想，“因为他有一个远大志向。” “什么志向？像丰田秀吉那样统一国家的目标？” 中野三玖渴望地看向高杉原，一谈起这种东西，她的魂儿才来了，整张小脸流光四溢。 高杉原摇摇头。 “不是。” “那是什么？” “因为曹孟德是个性情中人。他在击败对手后不伤及对手的女性家属，专修铜雀台来帮忙照顾她们，还诚挚邀请大小乔来铜雀台玩。” 高杉原向往道。 中野三玖忽然贴近高杉原，双手在胸前攥紧，生气嘟起嘴巴。 红润的小嘴唇轻轻翘起，腮帮子像一只在吃松果的小松鼠。 “衫原同学喜欢和曹操一样，霸占别人的老婆？有罪！切腹！” 高杉原有种做坏事被发现的囧意，尴尬地挠挠脸。 “你竟然连这种逸闻轶事都知道……” “‘铜雀春深锁二乔’！衫原同学是不是想说这个？” 中野三玖不做罢休地追问，看来是不喜欢曹操。 高杉原后退两步，承认刚才自己是在瞎说。 但曹操依旧在他心中排居第一，作为一代枭雄的存在。 “换一个，你最喜欢谁？” “貂蝉。” 这次高杉原改口。 “为什么？” “好看。” 中野三玖在原地站住，目光呆了下来，双手慢慢垂到身侧。 “怎么了嘛？” 高杉原感觉这回答不至于有怪癖可言。 中野三玖噗嗤一笑，“衫原同学原来也是正常的男生嘛，喜欢好看的美女。” 高杉原缓一口气，擦擦脸颊上没有的虚汗。 “如果放到那时候，你估计也是貂蝉。” 中野三玖小脸扑通一下红起来，晕得发烫。 衫原同学喜欢貂蝉+衫原同学说她是貂蝉=衫原同学在向她表白？！ 好突然！ 中野三玖双眸既有慌张、又有期翼地往上瞟，看向说这话的高杉原。 如果这是真的告白，自己要接受吗？ 自己可没有恋爱的经验呀~~~ “当然，也有可能是大小乔，毕竟都没有人真是见过她们的模样。你喜欢代入哪个就哪个，看名字顺眼就行。” 高杉原已经走到书架前，看着书架上面的藏书，默默的自言自语。 “如果这样的话，那大小乔就变成五胞胎了。那吴国男丁可就多了，估计三国的男性全被你们五人吸引来了。” 中野三玖被幻想笼罩得朦胧的眸子透澈起来，再次鼓起嘴巴，嗔视高杉原的背影。 哼！原来是说这个！ 第193章 二乃的小把戏 “喂，小声点，别被他们听到了。” 客厅通往房间的楼梯上，四姐妹鬼鬼祟祟地踮着脚尖前行。 中野二乃首当其先，扭头向身后三姐妹嘘声道。 中野四叶、五月认真地颔首，中野一花淡笑地用唇语表示明白。 目的：中野三玖的房门。 四人来到二楼的走廊，不约而同地相互对视一眼，而后靠在中野三玖的房门前，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衫原同学，可以开始了吗？” 房间里传出两人隐隐约约的谈话声音。 “嗯，可以了。等我先把衣服脱下。” 高杉原的声音随着中野三玖声音落下响起。 “好了吗？”中野三玖问。 “好了。”高杉原回答。 房间里传来两人细细的一问一答声，耳朵贴在门上的四姐妹相互对视一眼，眼眸里全是疑惑。 脱衣服？ “哇！衫原同学，你的这个好大！” 房间里传出中野三玖的惊讶声。 “是吗？动起来可能更大。” 四姐妹听到这，脸色煞白。 不是说侦查第二个性格吗，这些对话是怎么回事？ “你尝尝？味道应该不错。” 高杉原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中野三玖轻轻的“嗯”一声。 门外的四姐妹脸红耳臊，连忙推开门。 “你们俩在干嘛？” 四姐妹急跑进中野三玖房间，绕过屏风，既紧张又害怕看到一些不该看的场面。 房间里，高杉原和中野三玖坐在电脑桌前，手上握着游戏柄，注视电脑屏幕的游戏画面。 双双转眸，两人不解地看向破门而出的四姐妹。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在客厅吗？” 高杉原问。 “我倒想问你，你们在干什么呢！” 中野二乃感觉自己听了那些话后，耳朵都红了起来，张开小嘴就问。 “打游戏。” 高杉原平静地回答，手指了指电脑屏幕上的《霓虹战国无双》，“不一目了然的事情吗？” 四姐妹的眼角一痉挛。 中野四叶不好意思地注视电脑屏幕：“那脱衣服是怎么回事？” “给武将换装备。” “……很大，是什么意思？” 中野二乃脸红着，支吾地问。 坐在电脑桌前的中野三玖和高杉原衣冠整齐，没有半点紊乱的迹象。 “丰田秀吉的佩刀。” 高杉原回答。 四姐妹双腿并拢，不好意思地相互看了一眼。 看来是她们想入非非了。 中野三玖看着出现在自己房间的四姐妹，小脸有些慌张。 平日都是她一个人偷偷摸摸玩这种武将游戏的。 今天怎么刚拉高杉原玩起来，她们就进来了？ “这不是我小时候给三玖的游戏吗？” 中野四叶仔细看了看游戏画面后，挠挠脸蛋。 “嗯。”中野三玖点头，“搬家的时候从霓虹的家里带了亿点来。” 说着，她指了指书架上半排的游戏盒。 “我也想玩，三玖！”中野四叶激动道。 高杉原看了看时间，一把拉住几人，“不行。休息时间已经过了，都回去客厅写作业去！” 八点五十分，距离家教结束还有最后十分钟。 客厅茶几。 六人安静地低头，五姐妹是做自己的作业，高杉原是在完善最后一点考前技巧。 中野二乃假意咳嗽一声，四姐妹微颤身躯，低着的小脸相互传递眼神。 中野五月：‘怎么办，时间只剩下十分钟了。’ 中野四叶：‘高同学穿着长袖长裤，都没机会碰到他的身体。’ 中野一花：‘要是衫原君回家了，那就没机会了~’ 中野五月：‘要是能让高君留下，在这里睡觉，说不定就能在他睡觉的时候一探究竟了。’ 中野二乃：‘【灯泡】！’ 四姐妹齐齐看向眼眸忽然发光的中野二乃，中野二乃嘴角翘出一个捉摸不透的笑容。 ‘那就让他在这里睡。’ 四姐妹似乎明白她想干些什么，眼眸子不可思议地变大。 “啊，我都忘了，家里面还有昨天买的玄米茶，我给大家倒一杯。” 中野二乃从坐垫上站起身子，动了动纤细的双腿后，走向厨房。 高杉原使用着读心术，旁听五姐妹的眼神交流和内心独白。 看着中野二乃被酒红色长发遮住的苗条背影，他心里咯噔一下，产生畏惧之情。 这家伙竟然打算用安眠药让他在这里住下！ 厨房里，中野二乃打开冰箱，拿出玄米茶。 将玄米茶倒进五个杯子后，悄悄地从一个储物柜里拿出一小瓶安眠药。 将一小粒捏成了一半，剂量够成年人睡三四个小时的安眠药粒放进其中一杯玄米茶里，用勺羹搅拌化开。 透过厨房的双面玻璃看着客厅的高杉原，中野二乃好看的脸颊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笨蛋高杉原，今天你占便宜了，能在五位美少女家睡一觉。 不过我会扒光你的衣服，拍你的裸照，然后你就乖乖听我们的话了。 脑瓜里的想法越来越邪恶，中野二乃的笑容越灿烂，嘴角翘到老高。 高杉原忽然给厨房一眼，中野二乃倏地从幻想中清醒过来，不好意思地摸摸脸。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变态了……’ 拍拍脸颊，中野二乃将放着安眠药的杯子标记好，放在碟子的最右侧。 ‘这样子就没问题了。’ 她看着五杯一模一样的玄米茶，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喂。” 高杉原的声音从厨房门口出来。 中野二乃的娇躯咯噔的跳一下，向进入厨房的高杉原翻出白眼。 “你怎么进来了？” “看你这么久没出来，我就进来看看。” 高杉原说着，走到中野二乃面前，中野二乃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捧起了放着五杯玄米茶的碟子。 “我帮你捧出去。” “诶！等等！”中野二乃连忙伸出小手叫住。 高杉原回头，“怎么了嘛？” 中野二乃想了想，合上红润的嘴巴，摇摇头，“没什么了。” ‘只要记得位置就行了。’ “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东西吧？”高杉原问。 中野二乃争着回答：“笨蛋，当然没有！” 高杉原露出相信的表情，转身将茶杯捧出去，中野二乃连忙跟上。 余光扫着身后中野二乃的小脸，高杉原淡淡笑起来，偷偷换了茶杯的位置。 第194章 运营什么直接开团! 回到客厅，趁中野二乃没来，高杉原快速把五杯玄米茶送到五姐妹身前。 看着金黄色散发着淡淡绿茶香和稻米香的玄米茶，四姐妹挺直了腰板，向高杉原道谢，双手捧着杯子，不敢下口。 高杉原将一杯玄米茶放到自己身前，坐下，抬头看向姗姗来迟的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成鸭子坐在自己的坐垫上坐下，眼睛迷茫地环顾五杯几乎一致的玄米茶。 “你分完了？” 她质问道，薄薄红红的嘴唇片微颤。 高杉原点头，“怎么了嘛？” 中野二乃咬咬贝齿。看向一脸无事的高杉原，她越想越不明白。这家伙应该是不知道她的计划的，怎么忽然间冒出来帮忙递茶了呢？ “没事。”她回答。 听到中野二乃的话，四姐妹显然已经知道发生了干什么，纷纷投以受害者的目光。 这不是玩概率吗？ 六份之一的概率，有人要喝到这杯昏睡玄米茶。 高杉原看着五姐妹苦涩的小脸，有种蹂躏五人的舒服感。 中野二乃忽然抬起小脸，看向高杉原。 “我喝过其中一杯了！我问问，你还记得碟子里最左侧那杯玄米茶吗？” 高杉原回忆似的思考片刻，配合道：“嗯……那一杯恰好放到你桌前了。” 说完，他指了指中野二乃桌前的玄米茶。 中野二乃感谢地颔首，舔了舔嘴唇。 “那最右侧那一杯吗？” 继而，她着急问。 高杉原脑袋后倾，“怎么了嘛？” 中野二乃连忙收起紧张的表情，装作心不在焉。 “没，没什么。只不过那杯放了一些糖，专门给你的。” 高杉原强忍住不笑，如果可以，他一定要狠狠将中野二乃的脸给捏红。 你翻译翻译，什么叫糖？ 安眠药叫糖？ “哦，那杯呀。” 高杉原恍悟地举起身前的杯子，“刚好在我这。” “是吗？”中野二乃一直留意高杉原的眼睛松了不少，“那就行了。” 时间来到晚上九点，高杉原手机设置的下课闹钟响起。 “这节课就到这里了。” 高杉原关掉手机闹钟，举起手中的玄米茶，放到嘴边喝下一大口，说。 “这茶的味道真香。” 清茶入嘴，他感觉到一股浓醇的茶香在舌尖弥散开。 中野五姐妹看着他喝下茶，后才放心地举起身前的杯子，放到嘴唇微抿一口。 中野二乃透彻的双眸定定地看着高杉原的脸。 虽然有波折，但达到她预想的目的了。 这种安眠药需要半小时的时间见效，只要以教作业之名把他留下半小时就行。 纤细雪白的脖子蠕动一下，她将淡香的玄米茶喝进肚子里面。 高杉原放下茶杯，看了看自己的左右手，忽然拍拍脑袋。 “二乃，大事不好了！” “怎、怎么了？” 中野二乃被高杉原忽然的一惊一乍吓到。 “我刚才弄混了左右方向！你喝的那杯才是我的！”高杉原认真地看向她。 中野二乃“噗”一声将嘴巴里剩下的茶吐了出来，眼皮抽筋着看向高杉原。 “你说什么！？” “你那杯是我的。”高杉原重复一句，而后乖乖得变成人畜无害样，看向中野二乃，“不过应该没事吧，二乃？你也蛮喜欢喝甜的东西的。” 中野二乃一脸要死的表情。 本小姐喝了自己弄的昏睡晚茶！？ 高杉原朝她露出一个淡淡的同情微笑。 “那我先回家了？” 他温柔道，声音越温柔，中野二乃感觉越脸臊。 “可恶，直接把他捉起来！一花，三玖，四叶，五月！” 中野二乃红扑扑的脸颊宛如抹上了晚霞，双手十指撑在茶几上，倏地从坐垫上起身，扑向高杉原。 弄什么花里胡哨的计划？ 直接干起来才是本二乃的风格。 “快点，一花，一个人抱住他一个手脚，把他衣服撩起来！” 中野二乃将高杉原扑倒在地，向姐妹寻求帮助，四姐妹看着如饿狼捕食的中野二乃，惊讶地张开小嘴。 “快点，就算是僵尸，我们五人也能揍了他！就是要突然袭击，他才没有变身的机会！” 中野二乃娇声道，四姐妹醒过神，从坐垫上纷纷起身。 僵尸？ 什么鬼？ 背部躺在地板上，高杉原瞪大了眼睛，始终没预料到会出现这一幕。 读心术能读到别人内心，但好歹人心里有思考过，这种突发奇想的行动哪能预料。 四姐妹团团而上，两人抱住他的双小腿，两人抱住他的两个手臂，还有一人双手合住他的脸颊。 气势汹汹，势要将他五马分尸！ 中野二乃双手将高杉原的左臂放在胸前抱紧，已经顾不上男女胸部之别，她待会也要睡着了，哪管得了这么多！ 中野三玖脸红着，双手放在高杉原的膝盖上，咖啡色的长发落到他大腿裤子上。 ‘衫原同学的小腿好结实……’ 中野一花饶有兴趣地掺和着，双手捏住高杉原的右手，“别乱动，衫原君，别弄疼姐姐了~” 中野五月用自己纤细的小腿压着高杉原的右腿，脸不禁跟着气氛也红了起来，“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中野四叶在高杉原头前鸭子坐下，玉腻般的雪白双手笼住高杉原脸颊两侧，他能感受到宛如玉瓷一般的惊人触感。 高杉原手足无措地躺在地板上，被五姐妹宛如宠物一样裹在地上，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物品。 四肢和脸部传来的五姐妹的温热触感，还有萦绕在鼻尖的少女体香，是唯一的慰藉。 “四叶，怎么样？” 中野二乃红着脸，双眸一边注视中野四叶，一边用手捋起高杉原的长袖。 中野四叶橙色秀发顺着她精致的小脸落下，头顶的绿纹头带也弯到额头前。 双手使劲地在高杉原脸颊上压了压，中野四叶的双眸怔了怔，再用手指在高杉原脸上捏了捏。 “热的。”中野四叶抬起小脸，看向四姐妹，缓缓从嘴巴吐出两字。 四姐妹也一一碰到了高杉原的手臂，相互对视。 这体温，是正常人的体温。 “会不会是因为时间，他只能保持这种体温一小段时间？”中野二乃疑惑地问。 “有可能。”五姐妹继续保持这个姿势，夹住高杉原。 高杉原感觉自己的嘴都被嘟起来了，“我说，你们……” “闭嘴！”中野二乃怒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安眠药的功效，竟然眼皮犯困了。 高杉原老实闭上嘴巴，在这种五包一的怪异姿态下，撑了十分钟。 五姐妹才放了他，纷纷坐到沙发上。 “难道你仅仅是一个味盲？”中野五月问。 高杉原欲生欲死的从地板上起身，鼻尖一嗅，身上沾满了五种味道。 幸好高弱梨不在家。 第195章 这叫哪门子的报恩 中野五姐妹五双眸子定定地审视高杉原，支在沙发上或并拢在地板上的玉足无疵完美，修长白腿的肌肤甚至反着客厅的灯光。 “你们在说什么呢？” 高杉原为刚才的行为擦一把虚汗，而后看向五姐妹。 他心里虽然明白五人做出这种行为的原因，依旧要装作无知地问。 五姐妹坐在沙发上，中野三玖架起纤细的双腿，晶莹剔透的黑丝下，双腿肉色若隐若现。 和四姐妹相互对视一眼，她轻声问，“可以告诉衫原同学吗？” 其他四姐妹想了想，颔首。 中野二乃透澈的双眸定看高杉原，两片嘴唇中间呼出一口热气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诸高杉原。 高杉原听完中野二乃的话后，心有余悸地眼眸收紧。 想不到五姐妹看起来是笨蛋，对他身体状况的猜想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几乎将他低耗能状态下与常人的异样全猜个八九不离十。 “所以说，你到底是不是僵尸之类的非人生物啊？” 中野二乃看向高杉原，问。 “怎么可能？”高杉原眼皮一痉挛，“这是接受过科学教育的高中生应该问的问题吗？” “那色盲、体温低之类的现象怎么解释呢？” 中野二乃追问。 高杉原踌躇不定起来，如果他今天不拿出一个使五姐妹信服的理由，五人日后肯定就喋喋不休起来。 眼前这就是一个向五姐妹解释清楚自己状况的很好的机会。 高杉原心里思绪倏动，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 “色盲倒不至于，只不过我有时候对色彩不敏感而已。” “色弱？”中野二乃问。 高杉原呆了呆，勉强点头。 “关于体温……” 高杉原微微昂首，假装自己在认真思考，实则只是在念脑子里的稿子。 “在现实中，并不是所有人的体温都正常的。高体温是人体的免疫系统起作用，清理身体内的毒素。体温过低的原因也有很多，比如机体基础代谢率过低，或者是染上一些杆菌。 只要发烧、或者生病，体温就会不正常。所以我有时候也会出现体温不正常的状况。” “体温不正常？” 五姐妹立刻追问。 高杉原看着伸长脖子跟天鹅似的五姐妹，身体后仰，缓缓点头。 “你们知道一种特别的病吗，一种体温会降低的病……” “病吗？” 中野四叶关心地看向高杉原，忍不住打断他的话，认真地咬住嘴巴。 “高同学，你得病了吗？我们爸爸是医生来的。我们可以帮你！” 高杉原听到这话，连忙改变说辞。 “没，没。我只是说说而已，我并没有这种病。” 他嘴角一抽。 真是蜜蜂误入枪管——正中枪口。 五姐妹的父亲竟然是医生？ 送去医院只会让事情变麻烦，用正常模式就医他肯定没有任何问题；一用低耗能模式，肯定会被捉起来。 “那是怎么回事？”中野三玖着急问。 高杉原捏着下巴沉思起来，摸索出另外一个无稽之由。 “幻觉。”他信誓旦旦地颔首。 “幻觉？” 高杉原再次点头，“女生的体温是比男生的体温要高上不少的。你们摸到我之所以感觉我的体温低是因为相对论。跟你们的体温比起来，我一个不运动的死宅体温肯定要低不少。” 高杉原说着，自己内心也不相信起来，但外表愈发一本正经。 五姐妹疑惑的眸子慢慢变化，“真，真的？” 高杉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一男五女对视数十秒。 “原来如此。”中野四叶相信地点头。 高杉原松一口气。笨蛋也有笨蛋的好处：容易受骗。 和五姐妹耗着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晚上十点。 中野二乃睡眼懵松，眼角往下耸拉。 “好困……” 头枕到中野一花雪白圆浑的大腿上，她呢喃着说。 高杉原收拾自己的东西，“谁叫你往里面放安眠药。” “谁让你不喝！” 中野二乃强行睁开上眼皮，碧蓝色的瞳仁盯住高杉原，使出最后一点力量咬住切齿。 高杉原“啊”一声，“怎么还你有理了？” “闭嘴！木头！赶紧走！” 中野二乃把脸别到中野一花的大腿内侧，双手双脚像树袋熊一样抱住沙发上的抱枕，不在说话。 高杉原无语地注视她披散在沙发上酒红色长发一眸，收拾好东西离开。 跟五姐妹道别后，乘上最后一辆公交车回家。 出租屋漆黑的房间里，只有月光从窗口泻进。 “哈哈哈！” 零奈坐在电脑桌上，双手抱住小腹，双腿在桌前的空中前后轻踢。 “五姐妹也太可爱了吧！” 高杉原一进入里世界，就看到零奈在嘲笑他，笑靥如花。 “五个女生一起扑倒衫原，衫原可是死而无憾了。” 零奈眼角似乎还有笑疯的泪水，露着雪白整齐的牙齿，看向高杉原嗤嗤笑道。 高杉原无语地翻了翻白眼，“你看到了？” 零奈还在笑，没停过，手指轻摸眼角，似乎在擦去不存在的眼泪，合不上嘴巴地点头。 “全看到了，从晚上七点开始，我就跟着你了。哈哈哈！五姐妹真有趣！” 她又一次赞扬五姐妹。 高杉原是凌晨十二点才进入里世界的，看着零奈嫣然长笑的模样，他怀疑零奈起码笑了两个小时，从见到五姐妹扑倒他那一幕开始，直到现在。 “喵喵喵！” 避雷针在高杉原床边的小屋里撞门，高杉原把它放了出来。 这只黑色小猫背脊还留有一个被雷劈出来的伤疤，虽然不渗血，但也不美观。 避雷针在房间兜转两圈后，跳到零奈身边。 零奈看了看黑色圆球似的避雷针，手中闪过温润的暖光，能量溢出，慢慢覆盖小黑猫的身体，背脊上的伤疤慢慢愈合。 零奈用300能量值把避雷针背上的伤疤治愈好了。 避雷针乖乖地猫到零奈大腿侧边，坐下后，懂事地伸出舌头，舔舐零奈的丝袜口的位置，舌头在丝袜和大腿肌肤间滑动。 “还知道感谢，哈哈。” 零奈看着避雷针，笑道。 高杉原想‘hatui’这只猫一唾液。 这叫哪门子的感谢？ 第196章 说好的灵体不偷看别人的呢 零奈目光变得柔和，轻轻抚摸小黑猫避雷针的背部。 对于一个有8w多能量的灵体而言，这300的能量值对零奈而言不足挂齿。 “这只小猫活不长的。” 她略带惋惜的说。 “为什么？”高杉原问。 “自然灵的本质——需要信仰。一旦表世界里没有人再想起这只猫，它就会消失去了。”零奈说。 “那你还花了这么多能量帮它治愈伤势？”高杉原问。 “表世界的它死得很惨，起码里在世界消失时它要完完整整的吧。”零奈淡笑地看向高杉原。 两人带着一猫来到外边，一轮略微残缺的月亮悬挂天空，银白的月光轻轻笼罩在城市上空。 在街道上慢慢行走，寻找行人落下的能量。 “怎么样，会读心术的感觉？”零奈问道，长靴点在地面上，发出轻灵的“哒哒哒”的声音。 听到这话，高杉原的脸呆滞下来。 “完蛋。一心想着反侦察五姐妹的内心活动，忘记了解五姐妹做题时的心里活动了。” “啊？给你读心术你就这样使用的？” 零奈右手捂在嘴巴前，不可思议地反问，而后笑起来。 “不过，这蛮符合你的人设的。” 两人慢慢往前走去，夜风从两人身边掠过，公园里的橡树在黑暗中摩擦着树冠上的叶片，发出簌簌声。 “你这样真的好吗？”零奈忽然问。 “什么意思？” “就一直骗五姐妹呀。”零奈说，“骗她们你的身体状况的事情。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 高杉原想了想，抬头看向天空，夜空的星星数量比往日多了三四倍，宛如一条星河。 “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会分开的。”他有些怅然的说。 “五姐妹总不是一直在这里，这学期已经过去快一半了。五人只在这边呆一个学期，然后回到霓虹。” “只要谨慎一点，还是能混过去的。” 高杉原注视零奈，缓缓补充。 “或者你一直保持正常模式也可以的。”零奈双手放在腰间，说。 “怎么可能！” 高杉原咂舌回答。 低耗能模式一天24粒能量。 正常模式一天需要144粒能量。 如果开正常模式，他不出两周，身体储蓄的能量就消耗殆尽了。 两人继续一路走下去。 “话说，中野五姐妹真的十分像你呢。” 高杉原扭头看向零奈，说。 零奈和五姐妹的脸颊几乎一模一样，尤其是零奈的大波浪披在细腰的红发，仿佛中野五月一般，以至于他第一次便认错了人。 “我也觉得。”零奈嘴角露出开心激动的笑容，“第一次看到有人和我长得这么像，还是五个！我心里超级激动的，第一次产生这么大的情绪。” “为什么？” 高杉原微皱眉头。 零奈摇摇头，嘴角缓缓翘起温馨的淡笑，笑容没有任何的杂质。 “不知道。只不过看见五人时，我心里莫名涌出一股温暖的情绪，仿佛被暖阳包裹一样。我甚至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能量都烁亮数分。” 说着，零奈脑海里回忆起今晚第一次遇到五姐妹的场景。 高杉原进入客厅后半小时，她在夜色里摸索着来到中野五姐妹的家。 在中野五姐妹家的客厅里，她见到了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五姐妹，五姐妹穿着日常便服，在客厅明亮的灯光下莞尔动人。 中野二乃酒红色的长发微微落到胸前，正双手环胸，对着高杉原训斥着。 中野一花淡粉色的短发落到耳垂上，玲珑的身躯诱惑力十足，站在一旁不作声旁观一切，淡笑着的脸颊熠熠生辉。 中野三玖并拢着双腿，放在小腹前安分的白腻双手如玉似瓷，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蛋向高杉原露出一丝担忧之情。 中野五月翘高的呆毛表明其主人正在思考着、一派认真地拿小手抵着下巴，她思考着计划的落实。 中野四叶元气迸发的嘻嘻笑容令人放下任何防备，被红衣运动服拥裹的身材活灵活现，在高杉原面前活蹦乱跳，“高同学，昨晚的试卷，我10分了！”。 这五姐妹是多么的迷人，她飘在五人身边，忽然感觉自己仿佛处在湖底，正从湖底往上看去、五个内心是五姐妹的圆月落入湖中，烨烨光辉映到她眼眸深处，使她难以挪开眼睛。 她一下子在原地失了神，眼角莫名其妙地湿润起来。 她也不知道原因，眼睛就出起雾。 直到五姐妹进入厨房做饭。 她才缓过神，慢慢走进厨房。 五人无暇而雪白的肌肤，别致迷人宛如瓷器的脸蛋，与那五双清澈得仿佛能透过瞳仁看见一泓清水的碧蓝色眸子。 几乎和她如出一辙。 看着五姐妹在厨房开小会，相互配合做饭的光景，她惊讶地双手捂住嘴巴，眼睛诧异地泛起圈圈涟漪，一阵不知道是因为脸熟还是惊讶的情绪在内心波动起来。 以至于她甚至想实体化自己的手，轻轻摸一摸这五姐妹。看看这五人是不是真实存在。 回忆被打断，零奈被高杉原唤醒过来，眼眸再次焕发光彩。 “你说，你会不会是她们的姐妹？”高杉原自言自语地说，顺手将一粒掉落在地砖缝隙间的能量收集起来。 “诶？姐妹？”零奈歪歪头，没有反驳，还些期待地反诶一声。 她竟然对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一点也不觉得异想天开。 “嗯。”高杉原点头，而后郑有其事地注视零奈，“一花说她们五姐妹一直有一个妹妹。” 说着，他故作玄虚地盯住零奈，零奈配合地咽了咽口水，“她叫什么？” “六海。” 零奈呆了呆，哈哈一笑，拍了拍高杉原的背部，“六海？真逗！” 高杉原感觉背部痒痒的，“不信就算了。” 避雷针自己一猫跑去捉一只飘在空中尾巴发光的萤火虫。 零奈忽然捧起高杉原双手，将其捉到胸前，双眸认真地看向他：“我们去看看五姐妹在做什么吧！” “啊？”高杉原诧异地脑袋后仰，“现在可是凌晨，除了睡觉，还能在干嘛？” “但是，我就是想看！”零奈双眸发着亮光，坚定地定定地说。 第197章 五姐妹的睡姿 夜空中掠过几只乌鸦，城市里也能见到乌鸦，高杉原和零奈颇感意外。 乌鸦在春日夜幕中拖曳着漆黑的羽毛，在乌云和月光中时隐时现，叫声瘆人，渐渐消失在黑云里。 “乌鸦代表什么？” 高杉原扭头，在前往五姐妹家的路上，问身边的零奈。 零奈沉思地捏住下巴，“这是一个好问题。乌鸦一般都是不祥的象征，给人类吹向通往死亡的号召。但在人已经死去的里世界里，乌鸦又代表什么呢？” 说着，她将疑惑的目光看向高杉原，高杉原眼睛定了定，白零奈一眼。 “是我在问你问题呀。” 两人顺着银白的月光，来到碧梨园。 像升降机一样慢慢从十多米的高度往上飘去，直到中野家所在的楼层，两人进入建筑里。 “我还是不进去了吧。” 看着凌晨一点的中野家的大门，高杉原忽然摇摇头。 “为什么？”零奈笑着的小脸呆了呆，问。 走廊的灯依旧开着，将两人沐浴在温和的灯光内。 “总觉得不好。进入陌生人的家还好。进入熟悉的人的家里，还以这种方式，感觉像入窃的小偷。” 高杉原解释道。 零奈扑哧一笑，“你这是什么歪理，赶紧进来！” 说着，零奈半个身子直接透过大门，手向高杉原招招。 高杉原还停在原地。 零奈把已经进入玄关的半边身子拉回到走廊上，朝高杉原蹙起眉头，“难道你不想看看五人平时的睡姿是怎么样的？” 高杉原嘴角一痉，“没你这么变态！” “真的不想？” “不。” “但我想。” 零奈话刚落下，一把捉住高杉原的手，将其拉进屋子里。 从玄关到走廊，再到客厅，中野五姐妹家一片昏暗。这是一种伸手能见五指的视觉状态，皎白的月光从阳台的落地窗上洒进来，光粒在宽阔而宁静的客厅里跃动。 沙发上摆放着五姐妹的日常用品，茶几上也凌乱放着五人的作业，看来是没收拾过。 银辉将这些东西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宛如一层淡墨隐隐约约印在干净的地板上。 客厅的窗都关闭着，五姐妹的娇躯体香萦绕鼻梁，十分畅然。 阳台的观叶植物，客厅侧边衣帽架上挂着的小配饰，擦得油亮发光的地板，安静得没有任何声响，恍若这时间里，所有人、植物、家具通通都酣然大睡去了。 “这边。” 零奈小心翼翼地走上客厅后的镂空木质楼梯，朝高杉原招招手。 她其实不需要这般小心，她的脚落在楼梯上的声音传不到表世界，如果她不刻意为之的话。 但零奈依旧保持这番姿势，看得出来她十分很期待这个冒险。 高杉原跟了过去，二楼有五个卧室，最中间的是中野三玖的卧室，他几小时前才进去过。 “先去这里。” 零奈指了指最靠近楼梯的房间，飘了进去。 高杉原犹豫片刻后，也跟着进去。 这是中野五月的房间，清新淡雅，墙上挂了一张世界地图，书桌上有一包还没吃完的薯片和一叠试卷。 无论是书籍还是其他家具，她都摆设得十分整齐。 单人床上，中野五月锁骨以下的身躯裹在白色被子里，安静地酣睡着，白皙的鹅颈缓缓起伏呼吸，脸蛋宛如睡美人的容颜，头顶的呆毛在此刻耸拉下来。 “真可爱呐~” 零奈跪在床前，两只手手肘支在床褥边上，双手捧着脸，宛如欣赏工艺品一般看着中野五月，“真的和我的脸一模一样。” 高杉原站在她身后，以看待痴汉的目光看待零奈。 零奈看着中野五月突然一只手情不自禁地伸出指尖要戳那张安静的脸蛋，一只手探进床褥里面。 高杉原连忙拉开了她，“你色狼呀！” 零奈看他一眼，“摸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 “我看你的眼神似乎是想解剖五月看看五月为什么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才对！”高杉原道出零奈的心声。 零奈生气地反驳，“怎么会！” 中野五月轻“嗯”一声，在床上转了一个身，两人安静下来，来到下一个房间。 中野二乃的卧室充满潮流时尚气息，十分具备女高中生的风格。 墙上和书架上的装饰壁纸，化妆台上琳琅满目的化妆品和面膜，角落处的粉色瑜伽球和小型健身器材，都盈斥可爱的气氛。 看着没盖被子，侧身睡着酒红色长发如蜘蛛网一般披散在整张白色床褥的中野二乃，高杉原难以想象这睡颜文静的女生是中野二乃。 “看够没？下一个！” 这次轮到零奈提醒他。 中野三玖安静地睡在床上，双手抱着一个等身抱枕，咖啡色秀发凌乱地落在脸颊旁，似乎说了句梦话，微张微合的嘴唇莞尔动人。 进入中野四叶的房间，两人像进入一个植物园，从窗台到卧室地板，凌凌落落的都是观叶植物，翠绿生机。 中野四叶睡在白色单人床上，跟睡在落在大草原上的白色云朵里似的。 明明都是五姐妹，相比起二乃、三玖、五月，中野四叶的睡相像小孩子一样。双手双脚成大字型躺在床上，其中玲珑左足和左手已经悬在床外，摇摇欲掉。 高杉原和零奈相视一眼，默契地将她的睡姿摆正。 “诶，她有两个枕头诶？” 零奈看着中野四叶头和脚各放了一个枕头，困惑道。 “哪边是放脚丫的呢？” 她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看着中野四叶流着哈喇子的嘴巴，也跟着沉思下来。 “为什么会放两个枕头？四叶也没有谈恋爱呀？”高杉原莫名关注到这一点。 少顷，中野四叶像一条嫩嫩白白的蛆在床上蠕动几下，头来到jio的位置，jio去到头的位置，小脸舒然地枕在床尾的枕头上。 “原来如此！” 高杉原和零奈两人异口同声。 走出中野四叶的房间，前往最后一间中野一花的卧室。 “四叶可能是五姐妹里睡姿最奇怪的。” 零奈像收获重宝一般银铃笑着。 高杉原想到平日中野四叶元气十足的可爱样，情有可原地点头，“符合性格。” 一个活蹦乱跳的美少女在睡觉时乖乖得像个兔子一样，这种概率不大。 “一花的房间，我还是比较期待的。” 高杉原看着眼前的房门，说道。 长女的房间，可谓他最想一探究竟的卧室了。 一个粉发美颜，爱捉弄人的长女的房间，应该很有自己的性格吧。 “确实。一花的房间诶，好期待~” 零奈点点头，眼眸里露出好奇的神情，不知不觉，她也跟着高杉原称呼五姐妹的名字。 两人相识一眼，穿过房门，来到中野一花的房间里。 “妈呀！垃圾场吗？！” 先看到卧室光景的零奈惊呼一声。 第198章 乱糟糟的卧室和一丝不挂的人 高杉原在零奈后面，后一步走进房间。 进门的第一脚，高杉原差点没能找到落脚处。 满地都是各式各样不知放了多久的物品，又乱又多。 他差点以为自己进了一个垃圾场。 物品中，高的是购物袋，低的是书籍，平的是服装，小的是瓶盒。 从化妆品到沐浴品，从衣物到学习用品，凌乱满地的各类物品将一张单人床围得严严实实。 口红、睫毛膏、眼线笔之类的化妆品散落一地。 jump少年漫，化妆时尚杂志，学习书本随意搁置。 成套不成套的衣服四处摆放，床尾搁着一件鹅黄色长裙，床沿下的漫画压着一个黑色蕾丝文胸，床头的枕头处还有横竖倒放的润肤、润唇膏。 书架上倒挂着一条黑色的成熟女性内裤。 尤其是那张被除了学习用品外各种物品堆满的桌子，实在难以想象她上一次在房间学习是什么时候。 “这真的是人住的地方吗？” 高杉原看到这一幕，眼皮痉挛。 如果不是看到单人床中间有一具藏在薄夏被下的躯体，他差点就立马转头离开。 “卧室这么乱，味道竟然还淡淡香的，这也蛮让人佩服的。” 零奈也被这场景怔到了，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床边。 看着微微起伏的夏被以及从被子里伸出的两条雪藕般的小腿，她肯定里面是个活人。 “一花就在里面了吧？” 零奈看向高杉原，询问道。 高杉原回了一个不知道的眼神。 他也是第一次进入中野一花的房间。 慢慢来到零奈身边，零奈看着裹在夏被里的有致的轮廓，手心痒痒的。 伸出右手，她缓缓揪住夏被的一角，轻轻扯开。 夏被从一具雪白的娇躯上滑下。 先犹如小荷才露尖尖角露出中野一花白腻的脸颊和樱粉色的短发，酣睡着的脸颊白皙而动人，让人怦然心动。 夏被愈滑愈下，美好的事物逐一展现。 先是中野一花天鹅般的纤纤脖子，再是婴儿肌肤般的嫩肩，红润润的，细颈下形美的一字型锁骨也随之显现。 高杉原在一旁呆呆看着，距离之近，他甚至能嗅到中野一花身上的乳香味。 他被零奈一下子扑倒在地。 “你干嘛？” 高杉原向扑向自己、双手死死压着自己眼睛的零奈抗议道。 “她没穿衣服。” 零奈的声音传进耳畔，“你不能看。” 高杉原咽了咽口水，双手停止挣扎，从入迷的状态清醒过来。 “我知道了。” 零奈从他身上起来，把夏被再次盖在中野一花赤裸裸的胴体上，才让高杉原起身。 高杉原看着这表面宛如喀斯特地貌的夏被轮廓，心想是不是阳朔地下也睡着一个像中野一花一样的女孩。 零奈挡住他。 “别再看了，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高杉原回过神。 两人不可能帮助中野一花收拾这间屋子，只能任由东西散乱在地板上。 如果中野一花明天起床看见干干净净的卧室，揉揉眼睛后，那张睡眼迷松的脸颊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露出天真的笑容认为是海螺王子出现帮助她收拾房间，要么立刻报警告诉警察家里入小偷了。 “想不到一花竟然喜欢裸睡。” 高杉原走出中野一花的卧室，双手枕在脑后，喃喃说着。 “怪不得那张被子的轮廓这么惊人。” 零奈忽然停住脚步，警告似的在高杉原面前竖起食指。 “你以后在里世界不许进入一花的房间。” “为什么？” 高杉原突然诧异道。 “因为你会见色起意。” 零奈直言不讳，双眸瞪他。 高杉原白她一眼。 “如果不是因为某人，我从来没想过来这里。” “那你以后也不能来，知道吗？如果没有我的陪同下。”零奈追击道。 高杉原看着她认真的模样，仿佛看着五姐妹一样，点点头。 “真是的。你竟然会这么护着一个还没谈过话的女生。” 回家的路上，高杉原对零奈说。 零奈沉思地看着地面。 “总感觉五人和我有着某种说不出的感情。所以一看见她们，就情不自禁地作出保护。 而且，不能随便看别的女生的裸体，知道吗？！啊！” 说着，零奈昂首，朝高杉原嗷一声。 高杉原双手举过双肩，作出法式军礼，小鸡啄米地点头。 “知错了。” “‘那种说不出的感情’是因为你和五姐妹长得很像吗？”稍后，他问。 零奈点点头，“应该是吧。” 两人在公园遇到了避雷针，这只小黑猫正在捉一只在夜色的花坛里翩翩起舞的蝴蝶。 围着圆形的花坛，小黑猫不知疲倦地颠跑着，谁也不知道它为什么要捉那只蝴蝶。 “明晚九点半见，地点你卧室的电脑桌前。” “这么早？” “继续陪我去看五姐妹，我想看看她们不睡觉时的生活。” “那你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 高杉原说完，愣了愣，“你该不会真的是喜欢上她们吧？” “有点。”零奈点点头，“谁不喜欢好看的女生。” 高杉原看她的眼光有些怪异。 零奈恍然大悟，他说的原来是这种喜欢。 给高杉原来一个醒悟头槌，才放他回到表世界。 。 一周前。 距离中野五姐妹父亲安排的考试还有两周时间 高杉原站在五姐妹家门前，捧着讲义的双手慢慢捏紧。 他既然答应中野丸尾这个事情，那他就得尽最大的努力让五姐妹及格。 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将能收集到的霓虹那边的入学测测验卷的题型都整理汇总起来。 他今天给五姐妹带来了最基础的题型。 面对考试，应该遵循着基础分必拿，能力分多争的边际效应递减原则。 先将最基础、最切合考试常考题型的知识教给五姐妹，无疑是面对考试最好的办法。 “高同学，欢迎，今天有劳你了。”中野四叶开门，朝他露出微笑。 高杉原也报以一个淡淡的踌躇满志的微笑。 第199章 家教结束。 看着面前五份最高分不过六十，最低分才三十的卷子（基础中的基础卷子，满分一百）高杉原的微笑凝固成雪地的冰霜。 五姐妹坐在茶几边的坐垫上，神态各异地看着他。 “衫原君，还是有点难。” 中野一花嗔娇道。 “啊，家教完就快走吧。” 中野二乃双手撑在身边的地板上，小腰往后仰，向他不屑地示意道。 “衫原同学，要不讲一讲战国史吧，数学好难。”中野三玖抿着小嘴。 “为什么世界上要存在数学这个科目？”中野四叶直率抱怨道。 “……” 中野五月捏着下巴，低首慢慢思考着试卷题目。 高杉原站在客厅前，看着形态各异、小脸疲倦的五姐妹，心里五味杂全。 既有对五人连这么简单题目都做不出来的失落，也有对五人能被简单作业折磨成这样子的心痛感。 五姐妹的知识基础太差了，仿佛直接缺了初中三年的学年，从小学六年级直接升到高中一年级。 对初中的基础知识不掌握，对高中的出门知识不了解。 导致这份本应十分简单的卷子做得如此失败。 “没事，你们休息一下吧。” 他给出一个笑容，而后转身离开五姐妹的家。 【五天前 距离中野五姐妹父亲安排的考试还有十天时间】 高杉原在这几天里调整了自己给五姐妹的复习策略。 采用应试的方法，收集往届霓虹学校的入学测的题目，通过华夏式的试卷针对性分析，综合出一些极大可能每年都考的题型。 将这些知识都汇总成一份份讲义后，高杉原在学校时间里把其发给五姐妹，让五人能有更多的时间复习。 。 “辛苦你了，一花，在学校也占用你的时间。” 高杉原看着走出教室，迈着修长白腿向他走来的中野一花，抱歉道。 “没关系，衫原君。” 中野一花凹凸有致的上半身微微前倾，粉色秀发轻轻落在脸颊边。 走廊外的天空阴沉沉的，一派雨迹。 “怎么说呢，周末多亏你了。” 中野一花用左手将鬓角处的粉发撩到软软圆圆十分好看的耳朵后面，双眸炯炯有神地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看着中野一花放在脸颊边软润的小手，定定看了几眼后，别过眼神。 “不用客气。” “既然是爸爸的考核，姐姐一定会努力的，让衫原君继续当我们的家教老师。” 中野一花转过话题，嘴角扬起光洁的笑容。 “谢了。”高杉原将讲义递给她，“但不要说这种漂亮话。昨晚你家教时又睡着了。” 中野一花迷人的笑容呆滞一下，抱歉地吐吐舌头。 “抱歉抱歉，下一次不会的了~” 。 “三玖，霓虹战国史的知识你已经掌握得十分充分了。该学学英语或者是其他的学科。” 教学楼四楼的走廊上，高杉原将讲义递给从洗手间回来的中野三玖，说。 走廊外的蓝天十分湛蓝，断断续续的云片在天空里如几缕漆工试漆时涂出的白笔。 中野三玖摘下耳机，放到纤细的脖子上，双手接过高杉原的讲义。 “我知道了，衫原同学。” 她的碧蓝色眼眸情不自禁地望着高杉原的脸，小嘴说道。 “对了。如果有不会的，麻烦衫原同学多多指教了。” 高杉原露出轻松的笑容，懂事文静的中野三玖十分楚楚动人，给人一拥入怀中就会融化的感觉。 “当然。” 高杉原笑说，向前一步，想拿手摸摸中野三玖的头顶。 呈流线型在细腰间披散的咖啡色长发手感一定很爽适。 手伸到一半，考虑到自己在处于低耗能模式，高杉原把停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 “加油。” 高杉原鼓励一声，而后转身离开。 中野三玖看着高杉原的背影，小不高兴地噘了噘嘴，“明明想摸人家来着……” 高杉原消失在走廊拐弯处，中野三玖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衫原同学的摸头杀…… 。 “高同学，抱歉，我在跑步！可能要稍等一下。” 田径场上，穿着短衣短裤的中野四叶朝站在田径场外的高杉原招手。 双手撑在田径场外围栏杆上，高杉原点头示意明白，安静地看着中野四叶跑步。 匀称而白皙的小腿，优美的跑步姿势，迎风飘扬的橙色秀发。 在以布满大片红色晚霞的苍穹为背景下，她的身姿宛如黄昏中的彩蝶，仙气萦绕。 时间过去十分钟，中野四叶跑完了四圈，慢慢在高杉原面前停下脚步。 头发被些许汗水沾在脸颊两侧，鹅卵形的脸蛋因为热量原因红扑扑的，整个身体散发出交杂细汗和沐浴露的气味。 “高同学，久等了。” 中野四叶从挂在栏杆上的通勤包里拿出一块白色毛巾，擦拭脸上的汉迹，嘴唇呼出热气，说。 高杉原静静地看着她，双手环到胸前。 “没想到退了这么多社团，你还有田径社的训练要参加。” “抱歉。因为他们需要我参加比赛嘛。” 中野四叶朝高杉原露出大大的笑容，八颗雪白的牙齿在红潮潮的脸颊肌肤的衬托下更加洁白。 这牙齿啃一口味道肯定很好。 “高同学这么晚还等我干什么呢？”中野四叶问。 高杉原帮她拿起通勤包，“走，一边回家，我一边帮你讲题。” “啊？”中野四叶愣在原地，“高同学要送我回家？” “嗯。”高杉原点点头。 而后认真地盯她一眼，“你更应该这样子理解：在送一个笨蛋回家的路上，帮笨蛋解答疑题。” “太棒了！” 中野四叶伸出双手，开心地要抱高杉原，“高同学真是好好的家庭老师，我一定不会让你走的！” 高杉原连忙躲开，他不介意被一个香汗淋漓的美少女拥抱，只不过现在的他不行。 “稍等，我换一个衣服。”中野四叶双手探进通勤包。 高杉原双手帮她拎着通勤包，眼眸之下是中野四叶因为湿透紧紧贴着胸部的上衣。 在白色上衣的拥裹下，能看见白色的胸罩，以及轮廓很圆浑的双峰。 中野四叶完全没留意到自己走光的胸部，小脸还灿烂笑着。 高杉原只得把眼睛稍微挪开。 第200章 考试将到 下午。 学校的图书馆。 一个倩影坐在图书馆深处的座位上，窗边落下的明媚阳光打在倩影的腰肢上，披散的微卷长发似金红色的波浪。 高杉原朝这个头顶有着呆毛的身影定了定眼，走过去。 中野五月被一罐冰可乐蹭了蹭脸，全身打了一个冷战，头顶的呆毛直冲天花板，放在桌子下的双腿几乎也要翘直。 高杉原侧着脸，看桌子下中野五月的白皙双腿。 原来受到刺激双腿翘直是五姐妹的传统技能。 “怎么是你？” 压低声音，中野五月怒视在旁边出现的高杉原。 “给你提神一下嘛。” 高杉原逗笑一声，在她身边坐下。 中野五月连忙将桌面上的作业捂在身前，双眸依旧生气地盯着高杉原。 “我已经看到了。”高杉原瞄她一眼，将可乐罐打开，发出“呲”一声。 “在做作业。又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干嘛遮遮掩掩？” 高杉原将开了易拉环的可乐递给中野五月。 中野五月看着递到桌前的可乐，稍沉思一会，把双手从作业上挪开，单手拿起可乐，小抿一口。 推了推鼻梁上的红色镜框眼镜，她缓缓张开嘴巴。 “毕竟很快就到考试了。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考试对吧？” 高杉原颇受感动，说出这话的中野五月小脸十分正经，流溢一种特别的青春光彩。 “我上学时买了一些章鱼小丸子，你要吃吗？”高杉原问。 提起食物，中野五月疲倦的眼眸倏地精神起来，嘴唇馋馋地张开，俨然要流口水似的。 “真的吗？” 她半信半疑地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点头，“真的。” “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好？”中野五月发问，忽然双手环胸，眸子警惕地盯住高杉原：“我对你没兴趣。” 高杉原被这句话逗笑了，“你在想什么呢？这是家教老师给学生的福利，你要不？” 中野五月才放下警惕，收拾好东西，双手捧在胸前，跟高杉原离开图书馆。 两人一起来到学校的草坪上坐下，中野五月双手捋顺套在臀部上的浅绿色百褶裙，缓缓并着双腿坐下。 校园的草坪在学校后方，现在没有学生走过——因为是上课时间。 高杉原翘了这节体育课，来找中野五月，想着她可能在图书馆做作业，没想到就猜对了。 高杉原将一串章鱼丸子递过去。 中野五月不客气地咬下一口，细细品味起来。 “还是觉得热的好吃。”咽下肚子，她说。 高杉原自己也咬下一颗小丸子，“知足吧。” 两人慢慢吃着，中野五月眼眸瞄向高杉原的侧脸，后者半扬着头，看着远处的天边。 一碧千里的晴天，天空上漂浮着懒洋洋的云彩，整片云彩浮在阳光中，洁白得像白雪。 “我还是蛮惊讶的。”她说。 “怎么了吗？”高杉原问。 中野五月三下五除二地吃完手中的章鱼丸子，双手搭在膝盖上，玩弄竹签。 “总感觉在五姐妹中我和你的接触是最少的。”中野五月默默说，“当然，这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随口说说而已，因为今天你请我吃章鱼丸子串，扯扯话题。” 高杉原淡淡一笑：“我觉得我俩的友谊可以从这串章鱼丸子串开始。” 中野五月皱起秀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和你已经相处近一个半月了……怎么说，我们早就算朋友了。” 说着，她的小脸有些不自然地红了。 和煦的风吹过两人身边的书，中野五月捧起一张试卷递给高杉原。 “算了。你说现在开始就现在开始吧。那为了不让这份友谊变成纸上之谈，你得教教我这怎么做，不然你就被赶走了。” “乐于效劳。”高杉原靠近一点。 中野五月连忙推开他，沾着油脂的嘴唇哆嗦几下，“保持距离。” 高杉原点点头，和中野五月保持一臂距离。 中野五月忽然像想起什么，双眸对高杉原流露出一丝坏气。 “你这家伙一开始说我胖来着？要不这次我直接考砸了，让你被炒鱿鱼算了。” 高杉原脑袋尴尬地后仰：“你还记得这茬。” “过来啦，这题怎么做？” 中野五月还是挥挥手，让高杉原望过去。 “你试卷错了好多。” “所以才让你教嘛！”中野五月没好气地身侧的双手握成粉拳。 。 “又是这种题目。” 教室里，中野二乃撑着腮帮子，看着高杉原递过来的讲义，无聊地从嘴唇间吐出一口热气。 高杉原看她一眼，中野二乃裙子下翘着的白丝双腿匀称诱人，细腰像直接跳过发育阶段一样苗条，但双峰却是发育十足的高挺。 “嘴上一套，做起来一套。你卷子还没及格过一份。”高杉原揭穿中野二乃的老底，说。 中野二乃不服气地“切”一声。 目前，五姐妹中只有中野二乃不知道十天后有考试的事情，高杉原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她阐说。 不久前，高杉原试探中野二乃回答他的问题。 【如果有一个机会能让我离开你们，你们不用再家教，你会利用吗？】 【肯定会。】 在得出这个回答后，他决定对中野二乃保密这个事情。 相比起其他四姐妹，中野二乃在他心里算得上一个未知变量。 他不能轻易告诉她这件事情，以免她存心搞乱。 “喂，做完这个，我请你吃东西。” 高杉原用对付中野五月的方法向中野二乃说。 中野二乃不屑地双手环胸，透澈的双眸注视高杉原，一眼识破他的话。 “真当我是五月那个肉包怪吗？” 高杉原无计可施地抿抿嘴。 中野二乃合上嘴唇，还是伸出纤细小手，从高杉原手中抽过卷子。 “碰巧无聊。” 她一边看起来，一边瞅高杉原一眼。 “下课帮我买饮料。” 高杉原点点头。 …… 睁开双眼，窗外泻进清晨的阳光。 在床上静坐片刻，高杉原想起昨晚和零奈探索五姐妹房间的事情。 望了望手机，中野丸尾发来一条短信，言简意赅。 【高君，我家五位女儿的考试将在本周日进行，请做好准备。】 高杉原听到这信息，睡意顿时全无。 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日历，高杉原算了算日子—— 今天已经周三了，距离考试只剩下不到四天的时间。 第201章 三玖，你喜欢衫原同学吗 起床时间是早上五点五十。 高杉原没有洗漱，直接坐到电脑桌前，看着桌面上一直以来为五姐妹准备的家教内容。 虽然他已经作出许多尝试，从多方面督促五人学习，但反映效果一般。 从最新的测试卷子来看，五人的进步幅度不大，远远达不到三天后考试各科科目都及格的水平。 在获得读心术之后，他大致了解五人的做题思路。 一回想起五人的脑回路，他顿时对窗外的阳光索然无味。 一个正常人的思维，自然是由a联想到b，再由b联想到c。 将一道题目的解题思路比作慢慢从高山湖泊流向大海的河水。 解题思路便是主河流，各种知识是汇入主河流的支流。 通过推导慢慢使各种小支流汇入主河流中，最终成一条江河通入答案的大海。 这便是一道题目的解题过程，运用知识和解题思路相结合。 五姐妹的思维也是这样，但五人的知识太过贫乏。 各种象征知识的支流宛如一条条手指大小的涓涓细流，还没能汇入主河流，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使高杉原对五人失去很大的信心。 解题思路可以速成，知识却是累积的。 双手撑着下巴，高杉原坐在电脑桌上沉思许久，直到时间来到六点三十，他才恍悟醒神，扔掉所有针对性的解题思路讲义，他下了一个决心。 跑到卫生间洗漱，简单收拾东西，前往学校。 学校。 昨晚下了一场小雨，但天空丝毫不见雨云的迹象，积云似乎被南来风一扫而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窗外艳绿艳绿的樱树叶随着早晨的清风摇曳，在阳光下闪闪烁烁。 四月末的光景已经透出初夏的气息，不少学生在课室里换成了短袖校服。 中野二乃依旧穿着那身靓丽的水手服，头发两边的黑色蝴蝶发夹换成黑红色。 白丝过膝筒袜的长度比往日短了不少，刚过膝盖十厘米，露出大片白腻的大腿肌肤。 “听说这周周末有爸爸的考试？” 一见高杉原走进教室，中野二乃便问道。 高杉原点点头。 这是他让中野三玖告诉中野二乃的，只不过‘五人不及格，他得离职’的话没告诉她。 “真突然。” 中野二乃单手支颐，说道。 “怪不得你最近频繁占用我们的时间，原来是为了这个。——希望我们能考个好成绩，来说明你的家教是有用的？” 中野二乃余光扫向高杉原。 高杉原在座位坐下，将背包挂到椅子背，拿出五本崭新的小册子。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看你们的发挥。” 他看向中野二乃，说。 中野二乃迟钝一下，看着高杉原耸拉的眼皮，总感觉怪怪的。 高杉原没有再和她说话，也没有递给她卷子，一个人默默打开五个册子，做起笔记。 白天的校园生活平静地度过。 太阳从东边升起，正午正挂高空，而后悬落西边。 高杉原一整天不找她说话，中野二乃感觉不自在。 …… 夜晚，零奈拉着高杉原一起去五姐妹家，上瘾了似的。 “诶？你看，五月怎么现在还吃东西？” 厨房里，她和高杉原站在厨台一边，对面是正在吃肉包的中野五月。 中野五月双手捧着一个大大的狗不理包子，收起嘴角馋馋的口水，大力咬下一口，而后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高杉原眼角一抽，“怪不得二乃说五月是个肉包怪……” 零奈倒是很有雅致地靠前身体，坐在橱柜上，近距离观察中野五月。 对于表世界的人而言，两人是隐身状态，不担心被五姐妹察觉。 “你怎么天天都想观察五人？爱好是观察人类？” 高杉原看着零奈兴趣勃然的模样，疑惑地问。 零奈侧眸瞄他一眼，没有做声。 高杉原离开厨房，来到客厅的茶几。 茶几上放着五姐妹的家庭作业，高杉原望了望四周，确定没有人目光留意这里后，虚空翻动几页。 错得离谱！ 少顷，高杉原不忍直视地合上作业本，心肌梗塞。 忽然，中野三玖穿着蓝色睡衣从楼上下来，没有穿黑丝筒袜的双腿修长匀称，点在地板上的双脚脚丫雪腻十足。 睡衣的v字形领子开了几个纽扣，露出真空的胸部，肌肤白皙而红润，近距离凝视似乎还能看见血液皮肤下缓缓流动。 这是多么软嫩的一层肌肤！ 中野三玖揉着眼睛，咖啡色的长发凌乱落在胸脯上。 高杉原刚想让路，她就直接穿过他的身体，坐回茶几边。 “三玖，还不睡觉吗？” 中野五月从厨房出来，一边关厨房灯一边问。 中野三玖鸭子坐坐在坐垫上，摇摇头。 “还有一点作业没完成，先做完再说。” 中野五月稍稍一愣，而后呼一口气，“真服了你，刚才已经上了两个半小时的家教了。要注意休息。” 她说着，进入侧卫漱口洗漱。 中野三玖双手支在茶几上，低下小脸看题。 高杉原看着她这副明明很想睡觉但还在坚持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摸她的头。 “诶？” 中野三玖有所敏感地挺直腰板，双眸往四处望了望。 高杉原连忙收手。 他应该没用实体化的，中野三玖怎么似乎感受到了？ 高杉原屏住呼吸，在客厅灯光沐浴下，中野三玖想要睡觉的身子软绵绵的，散发着令人想要爱抚的气息。 少顷，她回过小脸，看向题目。 零奈忽然从主浴室跑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被白雾呛到，她的脸有些红润。 一跑到客厅，他立马把高杉原的眼睛遮住。 “干嘛！” 高杉原反抗道。 “一花在里面洗澡，现在要出来了。”零奈认真地说。 “然后呢？”高杉原无语地问。 “她又没穿衣服！”零奈咬牙切齿道。 高杉原被零奈遮住的眼睛忍不住痉挛。 长女是个裸露狂？！ 两人灰溜溜地离开中野家。 不多时，中野一花斥着雪白光洁的娇躯走出浴室。 仅有一条白色长浴巾挂在端正修长的脖子上，遮住上半身凸起的双峰，下半身仅在三角地带套着一条白色小短裤，后臀高翘，光着的双腿笔直如玉，挂着几粒从上往下流的水珠。 “一花，你又不穿衣服。” 中野三玖看一眼中野一花，连忙起身把阳台的窗帘拉上。 “自己家嘛，三玖又不是没见过。” 中野一花淡淡一笑，举起双手，用浴巾擦拭自己的粉色秀发。 如同白藕的双臂下，两个恰到好处的膈肌窝宛如一泓白洞，形状娇美，散发淡淡沐浴露清香。 “你不会害羞的的吗？” 中野三玖没好气说。 “刚才是怎么了嘛？好像听到你的叫声了。” 中野一花光着双足，走到中野三玖身边，问。 中野三玖微微咬住牙齿，也说不出刚才那种怪异。 “总感觉刚才有人在摸我的头发。” 她双眸注视中野一花，“就像有人在我身边一样。” 中野一花举在肩上的双手动作停止，小嘴旋而微启，露出惊讶的表情，“难道是鬼？” 中野三玖平静的小脸没有什么表情，“应该和五月说，她最怕鬼了。” “三玖是困了，应该去睡觉。” 中野一花淡淡笑。 中野三玖低头看了看作业，墙上的时钟显示时间为晚上十一点。 “再迟一点吧，做完这道题就睡。现在已经周四了，离考试只剩下三天，我不想衫原同学被辞职。” 中野三玖低着脸，长发披散在茶几上，玻璃茶几透出她好看的容颜。 看着专心做题的中野三玖，中野一花有些呆滞，站在原地的娇躯忽然紧绷起来。 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痒感在她喉咙骚动，似乎有鸡毛掸子在挠她的喉咙的痒痒。 “那个，三玖。” 中野一花想了许久，双腿情不自禁地并拢，张开嘴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 “怎么了，一花？” 中野三玖扭头，小声问。 中野一花半张半合的小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从舌头尖挤出一句话。 “你喜欢衫原同学吗，三玖？” 中野一花有些僵硬地问，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长女的淡定。 中野三玖握着圆珠笔的小手僵硬住，深邃的瞳仁微微颤抖一下，睡意全无。 “这里没有衫原同学，你可以大胆说哦，三玖。” 中野一花亲昵地小声地说。 红晕顿时涟漪中野三玖的白皙脸颊，她水灵的眸子眨了眨，害羞而艰难地轻轻颔首。 “喜欢……” 中野一花注视着坐在坐垫上、头刚刚到自己细腰的中野三玖，难以名喻的滋味在心里泛开。 中野三玖红着迷人的脸颊，抬头双眸纯净地看向她。 “请先不要告诉他，一花。我不不想让衫原同学知道我…喜欢…他。” 中野一花小手拉了拉身上快掉落的浴巾，嘴角缓缓扬起，将长浴巾重新包在自己丰满的胸前，靠过去坐下。 “我知道了。” “一花，你干什么？” 中野三玖弱弱地惊呼。 “女孩子间的贴贴~” 中野一花双手环住中野三玖的脖颈，将自身的柔软传递过去，小脸在中野三玖脸边蹭了蹭。 “加油，早点睡觉。” 轻轻呢喃一声，中野一花站起身子，用手摸了摸中野三玖的头顶后，转身回到房间。 中野三玖坐在客厅，看着中野一花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地眨眨眼。 留一盏灯给自己，中野三玖关掉客厅的大灯，在茶几前安静地做起作业。 中野一花没有开灯的房间乱糟糟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满地都是杂物，凌乱的口红，四处摆放的衣服，翻页的书籍，在黑暗中只剩下模糊的影子。 只有窗外的月光洒进，才略略给房间带来一丝明亮。 银灿的月光中，光粒子在房间的物品上空静静漂浮。 月光最深泻到房门处，中野一花背部紧紧靠着门，放在翘臀后的双手纠在一块，浴巾已经落在地板上，她身上除了那条短短的白裤子，一丝不挂。 洁白的肌肤在光粒的点缀中圣洁光熠，腰部线条流畅，胸部丰满光洁，平滑的小腹随着呼吸静静起伏。 小脸隐没在一片黑暗中，只能看见在安静中失去了以往晶莹澄澈，像被一层薄薄的薄膜蒙上的双眸，双唇微微张开着，呼出热热的气息。 …… “距离那个考试已经没多长时间了，进展如何？” 凌晨十二点半，高杉原和零奈两人在城市里搜寻完一次能量后，来到郊区。 零奈双手枕在脑后，问高杉原。 高杉原漂浮在半空中，脑袋上的能量数量来到2341. “能力不足，就不耽误五人了。”他平静地说。 “什么意思？” 零奈诧异地望他一眼。 “顺其自然。” 高杉原补充一句。 两人在郊区处兜转一圈，先来到一片树林，看到两只抱在一起睡觉的松鼠，而后去到一片田地里。 枯黄的杂草长得正茂盛，在夜风和月光下摇曳不断，仿佛一层暗金色的波浪。 再回到城市里时，他们遇到一条瞎了左眼的流浪母狗，夜深人静的街道上，它一听到什么声响便偏过头望去，好像在跳芭蕾舞。 “你确定不寻找你失去的记忆？” 高杉原忽然问零奈。 两人回到熟悉的城市公园，避雷针这只小黑猫从地上一跳跳到零奈手上，使劲蹭零奈。 “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失去记忆，失去了什么记忆，怎么去寻找呢？” 零奈歪歪头反问，反手揪起避雷针的后颈。 “其实我很好奇，在我回到表世界后，你一般在里世界里都干些什么呢？”高杉原问，“既没有亲人，也没有可寄托的肉体。” 零奈轻松一笑，“看五姐妹的日常生活。” “那之前的日子呢？”高杉原无语地问。 “跑到最高的天台，坐在天台边缘，双腿凌空，眺望地平线看日出。 在太阳升起来，找到一个阴暗的角落，像老鼠一样藏起来，等待晚上。” 高杉原想想就觉得这不有趣。 “骗你了！”零奈拍拍他的肩膀，“有兴趣你可以一整天都在里世界，体验一下我的生活？” 高杉原沉默片刻，点头，“有机会试试。” “那明晚见。” “明晚见。” 第202章 隐患爆发 周五。 上午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课，英语。 教室最后一排，窗外的太阳已经来到正空，阳光成垂直角度泻到大地上。 中野二乃无聊地撑着小手，双眸随意注视黑板。 黑板上是柳安泉板书的非谓语从句，英语字母潦草又规范，白色粉笔红色粉笔交织一起，活像一副没学过画画的毕加索的画。 放在桌子下的双腿翘起二郎腿，左腿搭在右腿上，两条天鹅绒材质的白色连袜裤拥裹住中野二乃修长白润的美腿，淡淡体香顺着天鹅绒的细孔散发出来。 裹着小巧左足的黑皮鞋悬空轻盈灵动地点了点。 中野二乃舒适地将目光看向高杉原。 常言跷二郎腿会使小腿变粗，但这个常言并没有在中野二乃玉器般的双腿上体现。 她喜欢在上课翘二郎腿，但她的小腿不但没有变粗，反而在温软的基础上增添一丝丝适手的质感。 白嫩的肌肉恰然而成，腿型更显纤秀形美，诱惑力十足。 高杉原正低头做着笔记。 中野二乃放下脚，轻轻踢他一下。 “喂。” “干嘛？” “今天怎么不在上课的时间给卷子我做？” “……做题也能上瘾？”高杉原余光白她一眼，“平时给你题目做，你都推推攘攘的，今天怎么回事？” 中野二乃扬嘴一笑。 五姐妹的嘴唇十分诱人，并拢时嘴唇薄而红润，宛如两片刚孵化出来的最晶莹剔透的肌肤，两边的嘴角呈微微上扬的弧度。 一笑起来使人怦然心动。 从笑容上，五姐妹便能俘虏一大片的目光。 “当然不是，没有题目做，本小姐轻松得很。” 她恰意地说，继续用脚踢高杉原的椅子。 “别动。” 高杉原小声提醒。 “嘁。” 中野二乃收脚，都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说要舔她的脚来着。 在即将下课的十分钟里，高杉原伸了一个懒腰，将一本巴掌大小的小册子递给中野二乃。 “这是什么？” 中野二乃疑惑地问。 “全面性的知识笔记，囊括了霓虹高中一年级的所有内容。至于二三年级的知识，时间有限就没帮你们整理。每一个册子都是针对性的，根据你们五个人存在的不同问题整理出来的。” 高杉原缓缓说。 中野二乃不明所以地皱起秀眉，看了看写着自己名字的黄色封面的小册子，打开翻阅几遍。 “为什么忽然给这个东西给我？” 她张开小嘴，疑惑地问。 里面的内容很认真，字迹都是一字一画手写的。 上着课，她的声音不敢太大，仿佛呼出的热气中自动带着声音，眸向高杉原。 高杉原扭头看了看中野二乃的小脸，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樱桃般的小嘴温软红润，秀气的眉目略有不解。 在她的注视下，高杉原沉默下来。 是时候和她说了吧？ 中野二乃不由自主地靠近数分。 高杉原张开嘴巴，“周末考试的事情你知道吧？” 中野二乃轻轻颔首。 高杉原凝眸注视她，“如果你们五人有一人一科的考试成绩不合格，我会被辞退。” 听到高杉原的话，中野二乃双眸呆滞，愣在原地。 纤细的脖子动了动，她看向手中的小册子和高杉原桌面上其他四本写着不同姐妹名字的小册子。 “所以呢，这是在做预防？要是你走了，这些就是你送给我们的后续学习资料？”中野二乃小声问。 高杉原点点头。 中野二乃并拢起双唇，迟凝些许，才缓缓张开。 “为什么这么晚才说？一花她们知道吗——这个事情？” 高杉原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旋出墨色的图案。 沉默给出了答复。 中野二乃双眸定住，雪白的牙齿倏地咬住薄薄红润的下唇，生气十足地攥起双手。 “所以说我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 高杉原侧脸看着她，略略点头。 “为什么？” 中野二乃好看的双眸阖上，而后睁大认真地看向高杉原，从整齐雪白的牙齿中挤出话声。 高杉原眨眨眼，“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中野二乃眉心间散发着不满。 “要是考试不过关，你会被辞退的吧？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呢？” 她双眸久久定定地看向高杉原，想从他的眼中寻找出答案。 高杉原没有预测到中野二乃会有这种反应，他还以为中野二乃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沾沾自喜起来。 “你不是说过吗？如果有机会，会让我离开家教老师的位置……” 高杉原上半身微微后仰，一边细声说，一边看向中野二乃的脸颊。 中野二乃的脸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怒气，愈发红润。 中野二乃回忆起来自己的话，先是挺直小腰，小脸呆滞数秒，而后羞怒充斥鼻尖两侧的脸颊。 “你真是个无药可救的混蛋！” 高杉原皱眉看向她。 “你不知道我当时是说着……” 中野二乃忘了声量向他斥哮一声，声音到了一半，连忙闭上嘴巴。 全班同学和讲台上的柳安泉齐齐望过来，中野二乃低下脸，高杉原打圆场。 “……这样也挺好的，可以测试出你们的真实水平。” 等全班同学的注意力都回到柳安泉身上时，高杉原余光看向中野二乃说。 中野二乃低着小脸，紧紧抿着嘴唇，身体微微颤抖，一声不吭。 下课铃声打响。 柳安泉布置了作业后，捧着讲义从前台离开。 上午最后一节课，所有学生都匆匆离开教室前往饭堂。 只有高杉原和中野二乃坐在位置上。 中野二乃低着头，酒红色的长发落在脸颊两侧，整齐的姬发式刘海略有凌乱。 看着中野二乃这幅模样，高杉原感觉越不能直视她，仿佛自己做了亏心事。 “诶，没事吧？” 他伸出手，轻轻碰中野二乃的桌子。 中野二乃抬起没有任何表情的小脸，双眸冷淡如冰山。 “既然你都这样子说了。那我怎么可能让你继续当我们五人的家庭老师？” 没有任何语调、语气如大雨天的寒风。 “我肯定会不负众望，让你成功离开的。” 中野二乃蔑视高杉原一眼，拿上通勤包，头也不回地离开教室。 第203章 周五家教 周五。 晴天，万里无云，湛蓝的天壁宛如匠工涂染的只有蓝色的油画。 中野二乃离开教室后，高杉原再也没有见过她，下午的课程比以往更要无趣。 身边是中野二乃空寥寥的桌子，正正方方的桌面十分干净，没有一点杂物。 高杉原比平时更没有什么心思听课，撑着腮帮子，侧脸看向窗外，眼神涣散不知在望哪儿。 一时是窗外的天，一时是眼前的桌面。 晚上六点五十五分。 他准时来到五姐妹家，敲了敲门。 中野三玖出门迎接，先探出来的是她精美的脸颊。 随着大门逐渐敞开，中野三玖的身躯也慢慢出现在高杉原的视野中。 白天的水手服和黑丝连裤袜换下后，中野三玖穿上一套居家便服，红红的宽松运动服将她玲珑的躯体拥裹在内。 “今晚也麻烦你了，衫原同学。” 中野三玖见到高杉原，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蛋略略涟漪，鼻尖两侧的肌肤白皙而泛红，小嘴扬出一丝笑意。 高杉原朝她颔首，进入屋内。 其余四姐妹都在客厅里面，姿态各异但迷人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或看电视，或刷手机。 随着高杉原的到来，今晚的家教正式开始。 “和大家说一下，这周周日就要考试了。考试地点就在这里，由你们爸爸的助理江端先生负责。” 高杉原在专属他的家庭教师位置坐下后，环视坐在茶几边的五姐妹一周，缓缓说。 江端是中野丸尾的私人司机，同时也是五姐妹的管家。 从名牌大学出来的江端懂得的事情非常多，也曾短暂担任过五姐妹的家庭教师，后因为要负责中野丸尾的助理工作，辞去教导五姐妹的家庭教师职位。 高杉原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身边五张精致的脸颊。 从左到右，他身边依次是中野一花，中野五月，中野二乃，中野四叶，中野三玖。 六人成一圈绕茶几而坐。 高杉原说这话时，眼眸留意坐在他正对面，距离最远的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并没有理会他的话，酒红色长发顺着她的脸颊落到胸脯上，上半身着一件白色衬衣，外披一件黑色单薄的衬衫，黑白色服装将她傲人的双峰完美映衬出来。 依旧是姬发式长发，散发高贵迷人的气息，但她的小脸没有一丝表情，双眸往上冷气地瞟高杉原一眼，而后平静地注视手上的手机屏幕。 高杉原略感到过意不去地低下眉头。 “好快！现在已经是周五晚上了！”中野四叶惊呼一声。 “这么短的时间，真的可以吗？” 中野三玖略显紧张地握住粉拳，双眸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回过神，“大概率来不及。所以今晚的任务是临急抱佛脚，给大家捋一下整体的知识脉络。……顺便讲解一下大家近来不懂的题目。” “好！”x4 除中野二乃外，四姐妹认真地看向高杉原，点头。 “高同学认为我们全部科目都能及格的概率是多少呢？”中野四叶忽然问。 高杉原想了想，“考试科目有国语、数学、英语，公民，地历，理科这几大科目。以你们现在的状态……” 高杉原停顿一下，毫不客气地看“5%吧。” “不是吧？”中野一花捂住小嘴。 “哦，还忘了你们有五个人，那概率可能只有1%。” 高杉原改口，而后看向中野二乃，停顿一下，“说不定，近乎是0%……” “高君不要小看我们了。”中野五月支了支鼻梁上的眼镜。 “废话少说，开始吧。”高杉原严肃道。 五姐妹不会的题目还有很多，高杉原只能有选择性地挑选五人的共性错题进行讲解。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四姐妹轮流向他问过两三次问题。 中野二乃一人坐在茶几最远处，不为所动地看着手机。 高杉原余光一直留意着她，在灯光下，中野二乃的脸似乎蒙上了一层白冰冰的面纱，雪白无情。 注视她足足十来秒，高杉原张开嘴巴。 “二乃，你有什么问题吗？” 高杉原沉气十足地吐字，但字话一出口，气息莫名变得颤动。 中野二乃微微抬起脸颊，看他一眼，平调一声，“没有。” 高杉原还想说点什么，张开嘴巴，但看到中野二乃直率射过来的目光，话语在喉咙哽咽停住。 咽了咽口水，高杉原就此作罢。 时间滴答流逝，闹钟上的时间来到夜晚八点五十分。 距离家教下课还有十分钟，高杉原清了清喉咙。 “我们先停一下。” 声音落下，五姐妹的目光凝焦到高杉原脸上。 高杉原缓缓拉开背包链子：“和你们认识了这么长时间，都没送过你们什么礼物。今天带了点礼物给你们。” 听到这话，四姐妹从疲倦中提起一丝活力。 中野一花鸭子坐坐在高杉原左边的垫子上，下半身是居家白短裤，雪白的两条玉腿盘着，宛如汉白美玉。 饶有兴致地扬起嘴角，身体往高杉原边靠了靠，她轻声呢喃：“衫原君的礼物，姐姐很期待~” 中野三玖也跟着挺直小腰，咖啡色长发下的双眸悄悄瞄向高杉原的背包，上半身子情不自禁地靠近高杉原。 中野一花注视到隔了高杉原的中野三玖，愣了愣，缓缓收回身子。 “不要太抱希望了，你们。” 高杉原平静地对五人说，从背包掏出四本小册子，逐一递给四姐妹。 “这是……？” 四姐妹打开小册子，里面是各种知识点的归纳梳理，全是手写的，白纸黑字。 “课程笔记？！” 中野一花眼眸颤了颤，难以置信地看向高杉原。 “有什么问题嘛？”高杉原问。 中野一花大吃一惊地咬咬嘴唇，贝齿雪白，唇形雅美，“有点意外。” 高杉原看她一眼，“这礼物别人想买我都不给的。” 中野一花还是抿了抿嘴，单手撑着侧脸，强颜欢笑着。 “嗨~姐姐以为最起码也是电影票之类的。” 高杉原白她一眼。 “不过还是谢谢啦，衫原君~” 看到高杉原的表情，中野一花心满意足地收起开玩笑的失落神情。 嫣然的一笑打消了高杉原的白眼。 “还没学完就想去玩？”高杉原督中野一花一眼，“考完周末的试再说吧。” “好好好~”中野一花应付一声。 茶几一边，中野二乃啪的一声将作业本合上，深靛色的双眸凝视高杉原。 “下课了。” 高杉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时钟，分钟刚好落在九点零刻度上。 “知道了。我现在离开。” 高杉原点点头，有些留恋地看她一眼，中野二乃面无表情地看着别处。 收拾好东西，告别五姐妹，高杉原离开五姐妹的家。 中野二乃坐在坐垫上，看着高杉原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胸部呼吸起伏，微张的小嘴不断呼出热气。 第204章 集体的选择性失忆 周日上午。 四月末的晴天，四下春意盎然。 高楼台宇外并没有近地面的绿树景观，取而代之的是一际碧蓝无垠的天空。 几片断断续续的淡白色云片躺在蔚蓝的天壁里，佁然不动。 明媚的阳光从阳台外泻进五姐妹的家中。 暖意十足的光束在客厅里跃动，半个客厅沐浴在金黄色的阳光中。 五姐妹穿着日常t恤和悠闲短裤，盘腿坐在茶几四周，相互打趣着。 五人绽放笑容的脸颊俏美无暇，比窗外的春景暖阳更能使人心生悸动。 穿黑色西服的江端管家慢慢来到客厅中间。 五人停下打趣，纷纷望过去。 江端鬓角处的头发已经泛白，脸上自然显现年过五十男人的老态，从嘴角到眼眉都遍布许多皱纹，宛如一条条小沟壑。 也正因为这些皱纹，他的脸看起来十分和祥。 此刻，他慈目看向五姐妹，嘴角一直扬着笑意。 “五位小姐，下午好。今天下午五位小姐要完成你们父亲布置的考试。” 中野五姐妹明白地颔首，“我们知道了，江端先生。” 江端拆封试卷，将其郑重地发给五姐妹。 “希望五位小姐可以考一个好成绩。当然，受老爷的吩咐，我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监督五位小姐考试。” 中野五姐妹将茶几面收拾好，拉开距离，分别拿到一沓十来页的考试卷子。 “所有题目的卷子都在这里。” 江端缓缓道，语气和蔼得像五姐妹七十岁的爷爷。 “一个上午的考试时间，地点就在这里，期间允许上洗手间。” 五人看了几眼试卷后，不约而同地抬起脸颊，目光奔向身边的姐妹。 中野一花：【看起来好难！】 中野三玖：【为了衫原同学，大家要好好完成。】 中野四叶：【宕机ing】 中野五月：【快开始吧。】 中野二乃：【……】 考试气氛顿时笼罩五人。 “准备好了吗，五位小姐？” 江端问道，从黑西服的口子里拿出眼镜，戴上。 “啊……嗯，准备好了。” 五人缓缓回答，慢慢低下脸，目光迎上试卷卷面。 在窗外太阳光线已经透出初夏气息的晴天里，五姐妹来到华夏的第一次考试正式开始。 考试没有分科目和时间段，所有科目试卷都一次性发给了五姐妹。 五姐妹只需要在总时间里完成所有试卷便可，没有规定的做题顺序。 国语，英语，公民社会，理科……试卷上有着各种类型的题目。 客厅中央，江端搬来一张椅子，坐下安静地注视五姐妹。 刷刷的落笔声响起，五姐妹不再说话，顿时万物寂籁，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下来。 窗外依旧是畅然的大晴天。 阳台上的观叶植物绿绿葱葱，轻轻随风摇曳，远处渐微传来狗吠声。 巨大落地窗拉开了两侧黄绿色的窗帘，阳光肆无忌惮地穿过阳台，落到乳白色的瓷砖地板上。 光束里，光粒子和细微的尘埃结伴而舞。 洁白的地板，木色的家具，散发金属光泽的吧台，轻轻滴着水珠的水龙头，整个公寓沐浴在暖色调光景中，干净舒适。 中野五姐妹围在长方形茶几四周。 秀美的双腿呈鸭子坐坐在柔软坐垫上，纤细的腰肢认真地挺着，五人心无旁骛地做试卷。 近距离看着，五人脸颊上的精致五官因为专注，散发出格外迷人的气息。 红色，咖啡色，橙色，粉色，橘色。 五种颜色的头发落在五人脸颊边，跟着写字的手微微涟动。 高杉原长达一个月的家教在这时候体现出效果了。 浏览试卷一遍下来后，五姐妹惊人地发现，这份试卷她们似乎也不是完全看不懂！ 五人看着试卷，脑子竟然能隐约地回忆起晚上的家教内容。 ‘笨蛋吗，你们。这题需要使用三角函数来求解。’ ‘如果说经济的话，一定不能离开财政政策，从宏观经济和微观经济两个角度来看题。’ ‘……’ 高杉原的影子和他的话不断从五姐妹脑海的不知处冒出，宛如山中细石底下不断泌出的涓涓细流。 五人脸颊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四周安静环境形成的压迫感减少数分。 这份卷子，说不定真的能及格！ 江端翘着二郎腿，眯着略浑浊的双眼，安静地端详五姐妹。 看到五姐妹认真的脸蛋，以及一丝不苟动笔做题的姿势，他和蔼无声地笑起来。 时间从五人葱白的手指间逃窜，顺着试卷上逐步被填满的字迹，慢慢往不可知的方向流逝。 春日，晴天，客厅，中野五姐妹安静做题。 这是一幅美好的画面。 ——如果看不到五姐妹在考试后半段的脸部表情的话。 考试开考两小时后，五姐妹脸上认真神情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五张苦涩无助的表情。 中野三玖抿着双唇，碧蓝色的双眸已经开始泛圈圈，双手伏着的试卷卷面还空着一大半。 她身边，中野四叶痛苦地噘起嘴巴，一直盯着试卷的双眸直直发愣，脑子里的知识仿佛被抽水泵给抽了出来，一片空白。 中野一花单手撑着脸颊，也已经到了极限，轻呼一口气，睫毛跟扑棱的蝶翼似的一眨一眨。 中野五月不由自主地握住圆珠笔，笔帽抵着下巴，变成思考者苦做思考。 只有中野二乃神情平淡，双手环着丰满胸脯下的小腰，定睛注视试卷。 五姐妹虽说是五胞胎，但在很多事情上并没有什么默契。 但也有特殊情况。 这场考试中，除中野二乃外，四人双眸瞄向对方，相互间一个眼神交流，立刻读懂彼此的内心话。 ‘卡密！救救孩子！’ 果不其然，四人的回忆和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 ——‘笨蛋吗，你们。这题需要使用三角函数来求解。’ ——‘衫原君讲解一下嘛~’ ——‘听着。你们得首先用*****，再用***，最后从**角度得出答案。’ ——‘如果说经济的话，一定不能离开财政政策，从宏观经济和微观经济两个角度来看题。一般答题都会用到****这些术语，再加上***这样子的专业名词，肯定能得分。’ 中野一花、三玖、四叶、五月相互对视，四张一模一样的脸露出四副一模一样的表情。 果然她们脑子里都是一样的，关键知识点全给掉链子选择性遗忘了。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三十分钟，五位小姐。” 室内阳光已经随着挂在天空上太阳的升高而褪离，坐在客厅中间的监考人江端管家提醒道。 听到这话，五姐妹的身体本能地微颤一下，一阵清风从阳台吹进，透过五人的衣服吹抚肌肤，五人轻松不少。 再次抬起双眸，中野一花，中野三玖，中野四叶，中野五月相互凝视一眼。 四双眸子露出坚定的神色。 不能让爸爸辞退衫原同学！ 中野三玖再次握住圆珠笔，低下脸颊，双眼认真地盯住试卷。没有什么表情的小脸较劲地紧绷住，抿拢的双唇内，贝齿紧紧咬住唇肉。 长茶几一边，中野二乃双手环住丰满胸脯下的小腰，后仰上本身，她扫一眼继续作答的四姐妹，而后看向自己身前桌面上答了一半的题目。 一不留神，她竟然跟着姐妹一起认真做了这么多题目。 轻呼一口气。 脑海里忽然回忆起和高杉原的对话，挥之不去。 一股难以名状的感情从她双眸闪过，中野二乃透澈的眸子像蒙上一层不透明的薄膜一般轻微涟漪。 她掌握了这个混蛋的去留。 咬咬牙齿，她还是再次拿起笔，准备动笔。 然而身体却呆在原地迟迟不动，酒红色的长发披落到红扑的膝盖上。 圆珠笔笔尖落在卷子上，笔芯墨水逐渐汁成一个小黑团。 她放下笔。 “考试结束了。” 三十分钟后，江端先生宣布考试结束，收走五姐妹的试卷。 考生们瘫倒在地板上，松懈下来的身躯散发淡淡热气，“终于考完了~” 江端无声一笑，“五位小姐很认真对待这次考试嘛。” 中野四叶忽然从坐垫上坐起身子，扭过柔软的身躯，朝江端双手合十，坐垫上鸭子坐的双腿并紧成跪姿，小脸欲哭欲泣。 “江端先生，请手下留情，网开一面，救人如救火。” 江端哈哈一笑，这丫头怎么什么词都用上了，“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要交给出题人改卷。” “什么时候知道考试结果呀？”中野一花问。 “今天是周日，大概明天周一五位小姐放学就知道了。” 江端将试卷答卷收进一个文件袋里，回答道。 “这么快？！”五人惊呼道。 。 冒个泡，证明还活着。 六月没更，主要在忙别的，也顺便存存稿。 咱们在七月份见面。 （这行字的评论每多20，七月一当天多一更哈哈。 （一个账号只能算一楼 第205章 啊，四月就要结束了 周一清晨，路边的翠绿植被上还残留着深夜的露水。 高杉原走在行人道里边，双眸有神地凝视前方，双脚踩在方格彩砖上，步伐越来越快。 他内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想迫切回到学校。 周日时光，他一般都用来做题或是看书。 但在昨天周日，他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中野五姐妹。 整个脑子盈斥幻想着五人的模样。 五人开始做试卷没，如果试卷出了他讲过的题目她们会不会做云云。 一上午的时光都浪费在无稽幻想中，五姐妹的样子在他脑海飘过一遍，从中野三玖到中野一花，再到中野五月和中野四叶。 最后是中野二乃。 心烦意燥到读不进什么书籍。 高杉原的周日废了，他在阳台上躺了一整天。 清晨的空气捎了栀子花的淡香，扑鼻而来，仰头望去，白色的栀子花零落飘下。 这是有一个微风熏熏的日子。 高杉原继续走在空旷的铺着透水彩砖的行道上。 六点三十的校园没有人迹，万物俱寂，只有在门卫室闲聊的保安的话语声在校园里回荡。 回到教室，高杉原立刻把目光挪到中野二乃的位置上，他的胸口因期待而沉沉呼吸。 中野二乃还没回来。 他是第一个回到课室的人，教室在周末两天的封闭下空气有些浑浊，使人迫切想打开四周的窗户透风。 高杉原打开窗户，后回到座位上，安静等待同桌的到来。 一看到中野二乃的桌子，他的心像被一只手揪着，喉咙里哽咽着一片上不去下不来的橘子片。 好难受的感觉。 这种感觉产生自哪里？——他在内里苦苦搜寻，最终浮现中野二乃难过的小脸。 上周五在教室里被阳光沐浴、酒红色长发飘扬、双眸寒意十足的中野二乃的模样清晰地浮现脑海。 无论是那个场面，那双眼睛，还是那张小脸上的表情，都格外的真实，仿佛这一幕就在刚才发生。 高杉原双手托着下巴，眼神迷离。 不知道过了多久，班里来了一半学生，逐渐热闹起来，中野二乃打开教室前门，走进来。 她依旧身着一袭白绿搭配的水手服。 上半身洁白长袖衬衫，下半身草绿色短裙，从裙摆下露出一小截圆润大腿的雪白肌肤，往下是两条被白色过膝袜包裹的纤腿。 依旧是往日的打扮，但高杉原却挪不开眼睛，可能是心里压抑着不知名的情绪，无论第几次看见中野二乃，他都像第一次认识中野二乃一般。 “早……” 中野二乃来到高杉原身边，高杉原问好。 她宛如璀璨蓝宝石的碧蓝色双眸粗略扫高杉原一眼，微微颔首回应，坐下。 无言。 高杉原想尝试搭话。 “我不想和你说话。” 中野二乃直截了当地张开嘴巴，顺手打开一本杂志，抬起右手撑住线条优美的下颏，同时阻断高杉原看向她的目光。 高杉原沉默下来，转回身子。 上午的课有序进行，英语早读，数学，而后是语文。 第二节课间，教室在喧闹，后排两人在沉默。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将两人沐浴其中，阳光逐渐变热，中野二乃起身拉过黄绿色的窗帘。 恰好从窗户外吹进一阵清风，撩起她酒红色长发的发梢，及腰的长发宛如细条的火精灵在阳光下雀舞。 高杉原收回一直留意她的余光，拿上一个背包走出教室。 中野二乃坐回椅子上，看着高杉原的背影，也没有什么心思继续看杂志，一脸不爽地抿了抿嘴唇，朝教室门口小声唾骂：“木头！” 细腰贴住椅子后背，她趁高杉原不在稍稍活络身躯，也不再假装看那本早看完的杂志。 不久，高杉原走回教室，她立刻恢复原样，撑腮看书。 高杉原在她旁边坐下，眼神坚定下来，转过身子，正面直视她。 “二乃，对不起。” 中野二乃保持右手支颐的姿势看书，但并非毫无反应。 “我不接受。” 她看不见的脸传来一句没有什么音调的话。 气氛僵冷下来，像白天死寂的坟场。 “你可以转过脸吗？”高杉原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变柔，问。 “不行。”中野二乃反驳。 “我是真诚想向你道歉的。”高杉原左手放在大腿上，认真地说。 中野二乃合上杂志，偏过脸蛋，“真诚在哪？动动嘴皮子就是真诚了吗？” 高杉原从身后拿出一杯还冷着的珍珠奶茶，递过去。 中野二乃长长的睫毛微颤，“什么时候买的？” “刚才。”高杉原说，“你不是喜欢喝珍珠奶茶吗？” 中野二乃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小脸却露出厌恶表情，“不喜欢！” 高杉原略失落地看她，将吸管纸拆开，准备插进奶茶盖，“学校里叫外卖可是冒很大风险的。” 中野二乃咬咬牙，从高杉原手中不客气地夺过奶茶。 混蛋就是混蛋，说的话都怎么欠！所以奶茶不能给他糟蹋了！ 高杉原看着中野二乃拿吸管戳开奶茶盖，缓缓道歉，“对不起。” 中野二乃没有说话，默默吸一口奶茶。 高杉原看得出来，中野二乃虽然还是一副没感情的表情，但小脸已经柔和了许多。 “很抱歉这么晚才让你知道有一个考试。”高杉原认真道。 中野二乃将嘴唇从吸管上拿开，狠狠瞪他一眼，“我讨厌你这个混蛋。” 听到这凶意满满的话，高杉原先是一愣，而后慢慢露出淡笑。 “干嘛突然笑起来？”中野二乃往后仰身子，蹙眉问。 高杉原说，“你开始骂人了。说明你极有可能原谅我。” 中野二乃听了秀眉一蹙，“你放屁。不可能！” 高杉原依旧笑着，不说话。 中野二乃脸颊微颤，雪白的肌肤闪过一丝茜红，“你已经没救了。——我考试考差了。” 说着，中野二乃的声音慢慢变弱。 “没事。” 听到这话，高杉原反而放得轻松起来。 “不用再当你们五人的家教老师，我反而感到更轻松了。虽然一开始是奔着五倍的工资去的。但现在看来，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已经不是家教老师的薪酬，而是和你们五姐妹相处的一个月的时光。” 中野二乃抬头望去。 高杉原肯定地点点头，手忽慢忽快地摸了摸额头的刘海，“不过那真是麻烦又蛮开心的一个月。” 第206章 四月就要结束了(1) “说到底，还是我的问题。”沉默一会儿，高杉原看向中野二乃，“如果是二乃认可的老师，二乃不会为难的，是吧？” 中野二乃双眸静静看着他，咬着吸管的牙齿慢慢放开，吸管口子已经皱了。 ‘不是这样的……’ “我只是讨厌你瞒着我，最后才告诉我我们考差你就得被辞退这件事……” 中野二乃小声说。 高杉原略有意外，“抱歉，我以为你还在讨厌我成为你们家教老师这件事……” “我肯定讨厌你啊！笨蛋！木头！二货！猪头！白痴！” 中野二乃一口气将高杉原骂得不敢出声。 高杉原上半身连连后仰，直到中野二乃闭上小嘴，休息喝奶茶的间隙，才缓缓开口：“但在我心目中，你和其他四姐妹是在一个同样重要的地位。” 中野二乃双手握住奶茶杯子，“我讨厌这句话。你这个骗子。” 在教室喧吵的环境下，两人似乎被笼罩在一个说话只有两人能听见的保护膜里，无所顾忌地说话。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骗子。” “这句话是真心的。” 中野二乃不再吭声。 高杉原朝中野二乃轻轻一笑。 “算了，讨厌就讨厌吧。反正以后没机会见面了。希望你们以后找到另一个好的家教老师吧。我就解放了。” 中野二乃屏息住，略略低下脸颊，双眸没有目标地看着放在大腿上握着奶茶杯子的双手。 “……” 中午午餐，高杉原在饭堂遇到五姐妹。 他本来不想走过去的，毕竟五姐妹永远是学校的焦点，但看着五张熟悉而好看的小脸，他又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诸位，考得如何？” “衫原君？” 中野一花腾出一个位置，而后微蹙秀眉，“考得还算可以吧~如果是自我感觉的话。” 高杉原在她身边坐下，左边是昂头望着他的中野三玖。 正扬起淡淡笑容的中野三玖配合上她那张无暇的小脸让他晃了晃神。 “上次我和我们班一个同学考完试后都是自我感觉良好的。” 高杉原坐下后，缓缓说。 “然后呢？” 中野三玖声音轻柔地问。 中野三玖的脸颊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但高杉原能隐约感受到她的情绪磁场在向自己漫延，具体表现为中野三玖洁白柔软的嫩躯在悄然靠近他。 高杉原手指将上半身的长袖衣袖口束紧，尽可能包住双手。 “然后我考了年级第一，他考了倒数第一。” 四姐妹安静下来，苦涩地抿住嘴巴。 高杉原略有抱歉地低头吃饭，看来这话刺痛她们的心灵了。 “不过从你们刚才的表现来看，你们还是很有信心的嘛，这总归是好事。”少顷，高杉原缓解气氛道。 中野四叶实诚地点头，“高同学教过我的一些东西，我在考试时遇到类似的题目。” “这可真好。”高杉原轻轻一笑。 “当然，更多的知识都不知道扔哪去了。”中野四叶悻悻补充一句。 “咳咳咳！” 高杉原嘴瓢一下。 “放心吧，我们感觉还是全部科目都及格了的。”中野五月认真地说，“毕竟我们付出了努力，认真地做试卷。” 其余三人看向高杉原，自信地颔首。 高杉原淡淡一笑，“那就好。” 同一张餐桌，中野二乃一边看手机一边舀起一口蔬菜汤放进嘴巴，对五人的聊天漠不关心。 放学，淡淡晚霞将天空浸染成红色。 五姐妹曾天真地认为凭自己的能力能留住高杉原当五人的家教。 直到五姐妹回到家中，看到自己的成绩后。 中野一花：数学及格。英语，社会，国语，理科不及格。 中野二乃：英语及格。数学，国语，理科，社会不及格。 中野三玖：社会及格。国语，数学，英语，理科不及格。 中野四叶：国语及格。理科，数学，英语，社会不及格。 中野五月：理科及格。国语，英语，数学，社会不及格。 成绩单惨不忍睹。 在五人各自及格的那一个科目中，中野一花，三玖，四叶，五月四人仅仅比及格线高两三分，而中野二乃更是凭借0.5分四舍五入踩到及格的分数线。 五人小脸苍白，冰雪似的白皙中透着一抹凄凉。 “我们还是不行啊……” 中野五月看着自己唯一及格的理科，内心五味杂全地说，嘴角微微抽筋。 “这不是坏了吗？！”中野四叶担心地看向四姐妹，“高同学要被辞退了……” 说着，她露出不舍的表情，头上的头带也随之垂了下来。 中野三玖低落地看着卷子，抿住嘴唇。这次虽然是她唯一一次社会公民科目及格了，但内心却没有一点儿开心。 “杉原同学真的要被辞退吗……” 江端管家把客厅收拾好后，将一抹白色车窗抹布搭在手臂上，走出屋子。 “五位小姐，没事的话我先离开了。你们父亲今晚也有病人要照看。” 五姐妹抬起头，露出五张低落的小脸。 空气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伤感。 …… 高杉原回到家的同时，手机收到中野丸尾的短信，里面附带五姐妹的考试信息。 “还不错，竟然每人都及格了一科。” 高杉原看到五姐妹的成绩后，第一时间竟然没有怪罪五姐妹考得差劲，而是淡笑起来。 【高君，我五位女儿的成绩已经出来。相信你还记得契约内容，今晚向她们交代一下事情，然后自行辞去家教职务。薪酬会在统计好后发放给你。】 高杉原看着中野丸尾的短信，回复一句：“我知道了。” 在家里简单解决晚餐后，他换上一身新衣服，背上背包离开家。 公交车驶过小半个城市中心，道路上的汽车头灯连成闪闪的光河，沿着夜灯繁华的大街川流不息。各种音响交汇成的声波宛如云层一般笼罩在城市的上空。 高杉原准时来到五姐妹的公寓，在进门前走到走廊尽头处，照了照反光的玻璃，捋了捋头发，顺便思考着待会要如何面对五人。 将一个僵硬的笑容固定在脸上后，他重新回到五姐妹的公寓的门前，敲门。 “稍等，衫原君……” 屋里面传来银铃般的声音，过了小半会儿后中野一花打开门。 “真准时呐，衫原君。”中野一花嘴角微翘，露出淡淡的笑容，但脸上并没有开心的颜情。 她玲珑有致的娇躯被宽松白色上衣拥裹住，两条仿佛没有穿裤子实则套了一条短裤的双腿从宽松白上衣下面探出，匀称而修长的双腿肌肤雪白。 高杉原报以一个温馨的微笑，走进屋子里面。 五人已经在茶几前坐好，齐齐转眸看向他。 “家教开始前我要宣布个事。”高杉原率先说。 五姐妹安静地注视他，紧合着双唇，小脸看不出表情。 第207章 四月就要结束了(2) 高杉原缓缓站直身子，尽量用不引起悲伤情绪的口吻说，“从今晚开始，我就不是你们五人的家教老师了。” 话音落下，高杉原有些不忍直视五人的目光，生怕看到五张失落的脸。 毕竟相处了一个月，他自己也感觉自己和五姐妹之间形成了一种超过普通同学的情谊。 一开始他是奔着五倍的家教薪酬而来的，然而在长达一个月接触后的现在，他每天想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如何稳稳地把五倍的钱给赚了，而是如何从各方面提升五姐妹的成绩。 如果是往日在家教机构给其他人当家教老师时，他会按部就班地完成工作，在有闲心之余才传授点格外学习经验。 但来到五姐妹这，他恨不得把自己会的东西全部倾囊授出，硬塞到五人脑子里面。 他不能表达自己现在对五姐妹是什么情感，情感这种东西是十分感性的，一出脑子就变得不完整、难以形容，再要通过嘴巴形容出来更变得残缺不堪、言不能所指。 他难以形容跟五姐妹相处的日子是怎么滋味，但在周末和周一三天的思考下，他得出了一个比较合适的比喻。 第一次遇到五姐妹，他迈入一条两边开满牵牛花的小径。 在能看见五姐妹的日子里，他便徘徊在那条小径里，身边十万朵盛开的紫色牵牛花齐鸣，阳光穿过飘着轻薄白雾的空气，在蔚蓝色的天空飞过，来到他身边。 如今，中野五姐妹安静地坐在坐垫上，客厅的灯光将五张小脸映照得十分迷人，雪白的肌肤中镶嵌着晶莹的红润，恰似在白瓷上抹了一层淡淡的胭脂。 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但五人脸上没有想象中的悲伤，在片刻的呆滞后，反而偷偷笑了起来，这使高杉原蒙住了。 难道说他和五人的友谊不足以让五人在离别时露出伤心的表情？ 高杉原嘴角微痉挛，缓缓倒吸一口冷气。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中野一花的嘴角形成一个捉摸不透、十分迷人的弧度，双眸仿佛被光点缀着。 中野二乃没有什么表情地凝视他，双手环着细腰。 中野三玖双手放在跪坐的大腿上，一丝咖啡色长发顺着脸颊落到胸脯，轻笑着。 中野四叶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双眸眯成月牙。 中野五月正襟危坐，抬起纤细的左手支了支夹在鼻梁上的红色镜框眼镜，一幅无关紧要的模样。 严肃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你们这是什么反应？”高杉原后退一步，忍不住问。 五人的异常表情把他的诗意全吓回肚子里面，一下子让他联想到送给处刑前给犯人最后一顿晚餐的牢卫的表情。 “衫原君，你就这么想走吗？” 中野一花拿手撑住优美弧度的下巴，双眸笑意如丝地问。 “这……什么意思？”高杉原迟疑地问。 “你猜~”中野一花逗笑道。 高杉原更加捉摸不透这句话的意思。 “该不会还没工资拿吧？”他撇撇嘴角。 “是衫原同学不用离开，可以继续当我们的家教老师啦。”中野三玖轻柔地解释，脸上涟漪的安心表情说明此乃实话。 高杉原在原地愣住，像一块石头在原地停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为，为什么？” “爸爸说你可以留下了。”中野二乃平淡地回答，双眸始终像夜里躲在灌丛的狐狸，凝眸注视他。 “你们爸爸？”高杉原反问一声。 “嗯！”中野四叶用力地点头。她的声音刚落下，高杉原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 高杉原打开手机，发现来电人正是五姐妹的爸爸中野丸尾。 “是爸爸吗？”中野三玖微微挺起柳腰，问。 高杉原点点头。 “那就接吧。” 五人再次朝高杉原露出迷蒙得像雾中花的笑容。 高杉原满头雾水地站在原地，在五姐妹的目光下接通电话。 “是高君吗？”电话那头传来中野丸尾有磁性的声音。 真是中野丸尾！高杉原连忙回话，“是我，爸爸。” 话一出口，他连忙闭上嘴巴，而后迅速张嘴澄清，“抱歉抱歉。中野先生。” 围着茶几坐的五姐妹先是一愣，而后捂住嘴巴偷笑起来，双眸毫不留情地剐向高杉原。 ‘你怎么也叫我们的父亲爸爸呢？’ 高杉原瞪她们一眼，脸两旁划上几条微红的斜竖线。 刚才和五人的谈话把他带偏了，导致他阴差阳错地跟着五人喊中野丸尾“爸爸”。 真是伞兵！ 高杉原避开五人的眼光，走到阳台。 “中野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高档公寓的阳台将小半座城市的夜景收纳眼底，点点星星的光点在漆黑的夜色里闪烁，汇成一片零散的光海。这番夜色跟夜里沙漠上躺了数千只萤火虫一般朦胧迷人。 “你留下来吧。”中野丸尾慢声慢调地说，十分有压迫力。 高杉原表示不明白，“她们这次考试每人只有一科科目及格了，我没能完成您给的任务，是一个不合格的家教老师。” “我知道。这种表现也实属不合我意。”中野丸尾笔直地说。 “那为什么还留下我？” “……”中野丸尾沉默片刻，没有道出原因，只是说，“接下来好好努力吧。” 高杉原听得出中野丸尾的语气有些低沉，带了点不爽快的滋味。 但他没能再仔细辨别其中的原因，因为中野丸尾说完这句话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高杉原看了看不到一分钟的通话记录，在阳台上缄默起来，片刻后，方回到客厅里面。 五姐妹坐在各自的坐垫上，像极了五只嗷嗷待哺的发色不一的小白兔。 “怎么样，衫原君？”粉发兔子中野一花亲昵地问。 “你们爸爸…把我留下来了……”高杉原依旧不解地说。 “好耶！” 中野四叶兴奋地举起双手，纤细双臂举高在头顶像鲤鱼旗一样挥舞。 她穿着束腰上衣，胸部的傲人轮廓紧贴米蓝色睡衣，随着动作轻轻上下颤抖。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高杉原问。 “你不需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安心做好你的家教老师就是。”中野二乃放开环着胸部的双手，捧起身前的马克杯微呷一口水，说。 “对呀对呀。”中野四叶开心地点头，“高同学能留下来，这样不就好了吗？” 第208章 四月就要结束了(3) 五姐妹每人只及格了一个科目，而且还是不一样的。 中野一花数学及格。中野二乃英语及格。中野三玖社会及格。中野四叶国语及格。中野五月理科及格。 除此以外，五人剩余的科目错得一塌糊涂，平均二十来分。 高杉原在靠沙发边的坐垫坐下，打开背包。 背包里装着一些提前准备的打算送给五人的告别礼物，他连忙把它们塞到背包最下面，不让五姐妹看到。 五姐妹正在看着他，他竟然有点别扭。 可能是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留了下来吧…… “你们今晚先休息一下吧。”高杉原将五人的试卷拿过来，“等我分析完你们的试卷再给你们讲题。” “真的吗？” 五人露出惊喜的表情，果然五人性子里还是喜欢在夜晚休息而非消耗脑细胞。 高杉原点点头，难得地放五姐妹一晚假，“真的。” 在茶几四周盘腿而坐的五姐妹体态放松，小腰贴住身后的沙发，舒服地呼一口气。 “啊诺，衫原君，你竟然能留下来继续当我们的家教老师了，难道对我们就没有什么奖励吗？” 高杉原正准备分析试卷，中野一花忽然笑眯眯地说，她的头轻轻靠着沙发边上，精巧的脸蛋肌肤润腻。 “你们想要什么奖励？”高杉原抬起头问，第一眼映入眼帘的是五姐妹五张一模一样的脸蛋。 “请我们去你家吃一餐吧。”中野一花想了想，笑着说，“还想再尝尝衫原君妈妈做的饭菜。” 中野五月双手放在茶几上，上半身挺直，舔了舔嘴唇，“附议。” 高杉原摇摇头，“高弱梨出差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这样子嘛……”中野五月略有失落地呢喃。 “不过肯定会请你们吃一餐的。”高杉原轻松地说，“毕竟你们每人都勉强及格了一科。” “么，说得我们好像很差一样。”中野一花不满意地噘了噘红润的嘴皮子。 本来就是！ 高杉原心里吐槽着，白五人一眼，但脸上露出欣然的鼓励表情，“当然不是。你们最棒了！” “这还差不多。”中野一花捂住小嘴淡笑，其余四人也跟着舒展秀眉。 高杉原发觉女生都喜欢阿谀。 稍稍的打趣过后，高杉原进入中野三玖的房间分析试卷，五姐妹则留在客厅悠闲地度过夜晚生活。 他本来想着今晚便不再进行家教，放五人休息的同时直接离开五姐妹的家，回到自己家里才分析试卷，然而被中野三玖拦了下来。 “衫原同学，你可以去我的房间分析的。” 客厅里，中野三玖双手缠在一起放在双腿上，被咖啡色遮住的小脸抹过一丝红晕，细腰挺直着，提议道。 “嗯，毕竟在我们家里，如果有问题可以直接叫我们。”中野五月吸一口身前的柠檬茶，轻颔首。 高杉原看着中野三玖眼神四处流窜的小脸，恭敬不如从命地接受了。 中野三玖简约日系风的房间十分舒服。 进入她的房间，高杉原甚至在低耗能状态下浅浅地嗅到一阵淡淡的清香味，尽管他知道这是臆想的错觉，但也从侧面说明他对中野三玖卧室的喜欢。 房门虚掩着，时不时传来一楼客厅里五姐妹玩笑时银铃般的声音。 这隐隐约约的动人少女声比大雨雨滴打在草地上的淅淅雨声更要使人安心。 高杉原低着头，舒服地分析试卷。 五姐妹虽是五胞胎，但及格的科目完全不一样，说明五人的能力也各不相同，只要彼此之间相互弥补，以后都有全部及格的潜力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敲门声。 “请进。”高杉原小声说，感觉自己变成了这间卧室的主人。 “衫原同学。”轻柔的声音响起，中野三玖从门外走进来，双手捧着一个有热白开的杯子，像一只小猫蹑手蹑脚靠近高杉原。 在房间温馨的灯光下，她的身躯四周像被一层薄薄的光膜笼罩住，灯光如细粉末一般点缀在她身体四周。 虽然宽松的睡衣将她玲珑曲线的身躯笼住，但单纯是那张小脸便美不胜收。 “请喝水。”她来到高杉原身边，小心地放下水杯后，轻声说。 “谢谢。”高杉原仰头看她，在仰视的角度下，中野三玖的小脸被双峰映衬住，格外的有诱惑力。 “不客气……”中野三玖小声说，小脸表情有些不自然，可能是因为有一个男生在她房间里面。 不过这个男生是高杉原，是她喜欢的男生，那就没事了。 如此想着，中野三玖脸蛋上的不安变成小激动。 高杉原小抿一口，忽然脸有慌张地拿开水杯，“这里面该不会有安眠药吧？” “当然没有！”中野三玖嗔视他一眼，“我又不是二乃，让杉原同学在这里睡着了有什么用呢……” 说着，中野三玖的心里浮现出和从嘴上说出的话严重不符合的自白。 ‘可以让衫原同学在你房间留宿呀~’ 中野三玖脸色微红，抬起纤细的小手，玉藕似的修长手指卷了卷胸前的咖啡色长发，并拢着的双腿下的白腻双足略紧张地动了动。 ‘也不是不行……’ 中野三玖的脚十分诱人，肌肤白皙中透着红润，外形小巧中带着弧度，形美得没有一点瑕疵，简直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工艺品，高杉原不留神地望了一眼，怀疑中野三玖的小脚连脚趾弯里都是白嫩干净的。 “看到三玖的试卷了吗？”中野三玖微微前倾身子，问。 “还没，需要一点时间。”高杉原回过神，说。 “那衫原同学加油哦。”中野三玖细细声地说，双眸在高杉原脸颊上滑过一圈后，微启薄薄的红唇，“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出去了？” 高杉原点点头，“嗯。” 中野三玖微微呆了一下才转身，小脚点在房间地板上轻声离开。 在门口处回眸看了眼高杉原的背影，她稍有不满地嘟了嘟嘴巴：“笨蛋衫原同学，看不出这是客套话吗……” ‘这里明明是我的房间，我应该在床上安静看你工作才对了！’ 中野三玖心里怪憋屈地想着，慢悠悠地离开卧室。 高杉原回到分析试卷的状态，在大致一遍分析下来，他发现自己的家教还是有效果的。 完全不会做和知道这个知识点但忘记做题思路是两码事。 在这份来自霓虹高中的入学测试卷上，他从五姐妹做题的蛛丝马迹中看出五姐妹未来的进步之处。 试卷上出现了不少他教过的题目类型，虽然题目给出的数据不同但答题思路类似。在这种题目上，五姐妹都一一填写了答案，其中有对有错。 第209章 四月就要结束了(4) 以英语试卷为例子。 他曾教中野二乃用谐音的方法记英语单词，在这张卷子上就能明显看到中野二乃用谐音法记单词的痕迹。 虽然谐音记单词是个偏方坏计，但这起码证明他说的话被五姐妹听到脑子里去了，而且五姐妹也在慢慢进步中。 一想到这里，高杉原想将自己会的知识全授给五姐妹的欲望更加浓烈。激动之余，他丝毫没发觉自己脑海全被五姐妹的身影装满了。 卧室很安静，开了一半的窗户微微吹进适人的晚风，身后再次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三玖吗？”高杉原头也不回地问。 但身后并没有传来回应。 回头望去，高杉原看见中野二乃。 一袭酒红色的长发及臀而落，姬发式的发型轻柔顺下，中野二乃双手环着胸部站在中野三玖的房间中间，身后是一块颇具古代风气的木质屏风，在以屏风为背景下，她双眸上的浓密睫毛如蝶翼一般颤动一下，眼睛平淡地注视前方。 “二乃？”高杉原转过椅子，小声地从嘴巴吐出两字。 中野二乃薄薄娇嫩的双唇轻合着，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抱歉。”高杉原迟钝片刻，带着抱歉的语气：“看来以后还要继续当你们的家教老师了。” 中野二乃放下双手，自然放在腰肢两侧，微扬起小脸的同时，双眸也随之由上至下注视高杉原，仿佛看着自己最不喜欢食物，她轻声说：“啊，真是讨厌啊。” 高杉原双手合十放在双腿中间，也不知道该回复些什么。 他和中野二乃之间发生了太多的瓜葛，今早他还以为不用再家教，可以减少两人接触机会，用在班级里短暂相处的时间来慢慢修复两人的关系。 如今看来，他和她之间还有一段蛮长的相处时光。 卧室里只有两人，比先前要寂静不少，窗口泻进来的月光交融进房间的灯光中，仿佛能听到两人的呼吸气息。 “既然你能留下了，那就保持原样吧。”中野二乃忽然话锋一转，虽然声音依旧拒人千里外，“与其换一个家教老师，还不如就你了。反正你也能做出一点成绩。” 高杉原抬头望去，是一张有着无法形容的美的脸颊，完美诠释了中世纪高贵少女才有的傲气。 “何况，本小姐还没原谅你呢。你不能走。”中野二乃狠狠瞪他一眼，“死猪头，以后卖心卖力地服务我们五姐妹吧。” 空气安静下来，高杉原发现自己有m的潜质，因为中野二乃的话让他很开心。 中野二乃白他一眼，“笨蛋，乖乖分析试卷吧，愣着干嘛？” “那个，我为什么能留下来了？” 中野二乃转身欲离开，高杉原忍不住问。 “我怎么知道？”中野二乃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以为和我有什么关系，本小姐讨厌死你了。” …… 夜晚告别五姐妹后，高杉原回到家中，坐在电脑桌前继续分析五人的考试情况。 手机响起短信，两条信息，一条是野泽埋发来的汇款信息，一共一万七千元，这是最近半个月的家教薪水；一条是高弱梨的喜报，她拿下了项目，不出意外能在半年内还清债务。 高杉原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轻松下来，连萦绕四周的空气都散发慵懒的气息，将手机放到一边，他双手枕在脑后阖眸休息。 夜晚十二点，窗外的夜色迷蒙，像蒙上一层看不见的薄纱，月光飞过夜幕来到窗台时已经涣散得只剩丝丝缕缕。 高杉原进入里世界，果不其然第一眼就看见了零奈。 “你来了？”零奈坐在他的床边，一边逗着避雷针，一边看向他。 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一直在里世界看着他，直到他进入里世界。 高杉原点点头，将今晚发生的奇怪事情告诉她，“我又重新成为五姐妹的家教老师了。” “祝贺你了。”零奈嫣然一笑，“其实今晚我在五姐妹家呆了一晚上，早知道这个事情了。” 高杉原脑光一闪，“那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可以继续当五人的家庭老师啰？” “知道呀。”零奈轻松地说，高杉原渴求地望过去。 “但不告诉你。”她嘻嘻地扬起嘴角，享受高杉原失落的表情，“迟早会告诉你的。” 高杉原坐在床沿，耸拉身体，也没法从零奈那强求什么，“行吧……” 两人一猫飘出窗外，开始夜晚的寻觅能量之旅。 今晚虽然夜色不好，但两人的兴致很高，从藤春的东边走到西边，搜集到差不多三百能量，零奈全给了高杉原。 高杉原看着钢筋水泥铸成的宛如黑暗森林般的城市建筑群，突然意识到这座城市的里世界里可能真的只有他和零奈两人。 他白天还能回到人类社会，和人交流，见到中野五姐妹，排解孤独。 但零奈呢？ 高杉原似乎从来不知道零奈度过夜晚后白天会在哪里，难道真的如她所说的像一个老鼠一样躲在一个阴暗角落等待第二天夜晚的到来？ 一想到这里高杉原就心闷不已。 零奈并没有窥探高杉原内心在想什么，仙气冉冉地飘在夜空中，腰后呈流线型泻下的艳红色长发随风轻舞，宛如一张凤凰羽毛编成的蛛网，从下颏的线条到精致的五官，再到圆圆的软软的耳垂，她的侧脸完美无暇。 “可恶！” 忽然，零奈握紧拳头，暗自咬牙道。 “怎么了？”高杉原问。 零奈沉默片刻，眼神变得复杂，“五姐妹真可爱……” “啊？” 高杉原眼眉一挑，余光瞄着零奈。 零奈自顾颔首，“周末我一直观察五姐妹，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关键是还长得这么像我……” 零奈说着，寻求认同感地看向高杉原，“我感觉我可能真的是六海，是五姐妹的妹妹。” 说罢，她认真地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杵在原地，身体稍稍后倾，思考片刻后，说：“一周末都偷看别人。你果然是变态。” 咻~ 话音刚落，高杉原变成一颗流星，被零奈一个当头手刀砸落到地面上。 “好烦啊！” 零奈当空大喊，声音像一把尖刀刺透里世界的空气。 “看到却碰不到！这感觉就像隔着橱窗看自己喜欢的玩偶！你懂吗？” 高杉原灰溜溜地从地上爬起来，同类灵体之间构不成伤害，他只感觉一阵酸痛感，但灵体本身并没有受伤。 他的眼皮不断颤抖着，因为刚才零奈生气督他一眼时他仿佛看见中野五月和中野二乃的合体。 零奈和五姐妹也太像了吧！ 高杉原咽了咽口水。 还有，为什么她对五姐妹这么执着？ 难不成这家伙真的和五姐妹有关系？ 第210章 五月来了，心动吧! 【五月二日晚上，在里世界被零奈打了一拳，直接摔到地上去了。 得找机会要打回去！ 虽然极大可能打不过她，但总要试试。 万一呢？】 周二早晨，高杉原恢复家庭老师身份的第二天，他一起床便将这件事情记录在手机备忘录里面。 昨天一晚上零奈都在向他诉说五姐妹的事情，他只能不胜其烦地听着，毕竟被她揍怕了。 零奈越来越坚定自己是六海，弄得高杉原现在也对此半信半疑。 如今窗外的天际线上初阳已经冒芽，晨曦飞过紫青色的天空来到窗前。 高杉原在回到表世界前亲自目送零奈离开他的房间，现在不担心零奈会偷看他做这个备忘录。 【顺便调查一下零奈和中野五姐妹的关系。】 高杉原想了想，将这句话也记录上去，而后进入盥洗室简单洗漱，离开家前往学校。 日子重新变回日常。 这是五月的第三天，夏天虽然尚未到来，但太阳光线已经透出初夏的气息。 从红紫晨曦色渐变成碧蓝底染色的天空仿佛被南来风扫过一遍，没有一点乌云。在初阳照耀下路边艳绿艳绿的樱树叶随风摇曳，叶片上挂着的露珠折射阳光，闪闪烁烁。 虽然是清晨，但跟高杉原擦肩而过的人都已经脱成一件薄薄的短袖，享受着身边的光景。 回到班里。 “早。”高杉原朝中野二乃打招呼，嘴角微扬。从一开始的出于礼貌到现在的日常习惯，他向中野五姐妹打招呼的笑容越来越自然。 这也得益于五姐妹的正反馈。每次在校道上见到五姐妹，高杉原总会收获到意想不到的招呼。 中野四叶悄不其然地从哪儿冒出，嘻嘻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高同学早！” 中野三玖轻盈向他跑来，放在小腹前的双手攥着通勤包，“衫原同学，早上好。” 中野五月正式地仰头看他，“高君，昨天睡得不错呀。” “哦哈~”中野一花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轻轻地走到他身边。 养成是双向的。 如今高杉原也养成了向五人打招呼的习惯。 中野二乃翘着白丝二郎腿坐在窗边，从裙摆下冒出纤细的长腿佁然不动，小皮鞋微微晃动。 她冷淡地看了看高杉原，沉默片刻，才敷衍地回应一声。 “嗯。” 高杉原坐下，并不介意中野二乃的反应。 上午的课程逐渐开始。高杉原对课程内容没有多大的兴致，毕竟他已经将高中三年的知识都学完了，拿起一本从市中心图书馆借来的日语刊物读起来。 “喂。”忽然，中野二乃小嘴微启，向他搭话。 高杉原望过去，中野二乃面朝黑板，双眸余光正瞄着他。 “以后有考试不会瞒着我吧？” 高杉原稍微坐直身子，坚决回复，“不会。肯定不会。” 中野二乃收回眼角碧蓝色的眸子，鼻尖缓缓呼出热气，胸脯也轻轻起伏。 少顷，从抽屉处伸出纤细白皙的小手，手心向上，五根青葱手指向上招了招。 “什么意思？”高杉原微皱眉头。 “今天我的作业。”中野二乃轻声道。 因为在上课，两人的声音都不大。 高杉原有些诧异地看她，难以想象这句话是从中野二乃小小的嘴巴说出的。 中野二乃警告似的瞪他一眼，高杉原连忙接话，“没有。” “没有？” “嗯。今天不想浪费你美好的上午，晚上家教时再做吧。”高杉原说。 中野二乃伸出的小手在空中呆滞数秒，而后缓缓收回，眼光看向窗外，“哦。” 高杉原停顿片刻，压低声音，喊出中野二乃的名字，“二乃。” 似乎是因为中野二乃刚才的举动，高杉原的脸变得郑重严肃。 “干嘛？”中野二乃望过来。 “谢谢你。”高杉原说，目光诚挚地凝视中野二乃，“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能留了下来继续当五人的家教老师，但我感觉肯定和你们有关联。——谢谢你。” 中野二乃呆呆地坐了一小会儿，反应过来后，不习惯地往后稍仰腰肢，露出厌恶的表情，“你这表情真难看。” 高杉原并不在意她说什么，“那以后还得拜托你再多忍耐一下了。” 中野二乃眼眸微颤，厌恶的表情慢慢消失，小脸逐渐收起所有表情，只剩下秀气的五官。 下课铃声打响，高杉原站起身子，“我去售后机，请你喝东西，要什么吗？” “我才不要你请我喝东西。”中野二乃左手撑脸，白嫩的右手放在窗台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动窗玻璃。 “学校可没有奶茶买。”高杉原说，“要是买了你不喜欢的可别怪我。红茶要不要？” “行吧……”中野二乃双眸假装看着窗外，从两片嘴唇中吐出一句软绵绵的话。 这家伙竟然还知道我喜欢喝红茶…… “好。”高杉原点头，眼眉微眯着，似乎在笑，转身离开教室。 中野二乃撑着小脸看窗外。 五月好在哪儿？ 好在所有从天吹来的风都适人肌肤，天上所有的云都白白的，让人的心也生机起来。 五分钟后，高杉原拿着一罐红茶冰饮和一支矿泉水回到教室。 中野二乃接过高杉原拉开易拉环的红茶，眸子深处浸着最后的倔强，“听着！就算昨天喝了你的奶茶，今天又喝了你的红茶，我还是不会原谅你的。这是你的赎罪！” 高杉原正经地坐下，双眸铮铮地凝视中野二乃，他发现自己慢慢能体验到这个同桌的美好之处：傲娇而不失真诚。 “我知道，所以以后也继续让我当一个合格的家教老师来赎罪吧。” 高杉原一字一句地说。 中野二乃的长发被清风吹起，火红得迷人，双眸与从窗外飞进的光线重叠起来，光粒仿佛在她眸子里涟漪跳舞。 高杉原眼眸不由得定了定，脸色诚挚起来：“二乃，我突然发现你的魅力了。” 中野二乃看着高杉原认真的眼睛，小脸微愣。 轻风同时吹动高杉原的凌乱刘海，带来一阵不合时宜的该死的帅气，中野二乃顿时有些手脚无措。 她仿佛看见数千里外，一列停在阿尔卑斯山山脚准备发车的冰河列车，车头的汽笛声嗡嗡地响，复古的蒸汽排口不断冒出白气；四周大片青色草原上所有动物都停下吃草，抬头望向这列陌生的艳红色的车厢，纷纷跑远。 她变成了无措冒烟的列车，也变成了看见列车的小动物，心里怪开心的。 双手捧着发冷易拉罐，中野二乃眼睛躲到一边，玲珑而悬直的鼻梁两侧微红。 “混蛋，你在说什么呢！被你这样说真是恶心！” 高杉原淡淡一笑。 “……嗨，算了算了，我知道了。真是服了你这个笨蛋，以后好好干吧。” 中野二乃轻叹一口气，微抿一口红茶，双眸盈烁着光看向高杉原。 “一定！” 高杉原看着中野二乃嫌弃的模样，内心却好像得到了肯定，身体轻盈得像云朵。 以至于他在接下来一节课都在偷偷看着中野二乃。 “混蛋，别看了。” 上着英语课，中野二乃受不了他的注视，皮鞋轻踹他一脚，目光怒视过来。 高杉原连打抱歉，两人就这样度过柳安泉的英语课。 第211章 关于看见不该看事物这件事(1)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室外体育课。 高杉原和中野二乃两人结伴离开教室，悠闲地走过校道，来到体育场。 绿红相间的塑胶场地上，满眼都是穿着红黑色校服短衣短裤的学生。 中野二乃穿着水手制服，一进入体育场便吸引很多关注。 修长的身躯，姣美的少女容颜，搭配青春活力的浅色服装，连不少女生都居心不轨地回头看过去。 但中野二乃对室外体育课不大感兴趣，准确来说是对这灼热的太阳不感兴趣，秀气的五官因此微蹙发愁。 她做了十足的防晒措施：袖子口外的两只小手，白衬衫领子上的纤细脖子，白皙的脸颊都涂抹了两层防晒霜，左手还撑着一把黑色防晒小伞。 看了体育场一周后，中野二乃从鼻尖呼出一缕热气，“真热。” 高杉原站在她身边，带着附和性质地点头，“确实。” “待会我直接去自修室，就不回班了。” 中野二乃的头往高杉原方向歪了歪，说。 “你之前不都直接去的吗，这次怎么和我说了？” 高杉原有些意外地张嘴。 中野二乃看着站在伞外的高杉原，眼神不满地瞅他一眼，捉着伞柄的手用力，用刚好到高杉原头顶的伞身轻砸他的脑袋。 “只是提醒一下你而已，如果老师问话帮我糊弄过去。” 高杉原摸了摸头，头发被晒得像沙滩上的海带丝，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有种别样的质感。 “我知道了。” “啧。你像个傻子一样。” 中野二乃皱眉注视高杉原一眼，收了小伞。 十分毒舌的话，高杉原内心咀嚼后，去其毒素，接受了这句话。 “和傻子站在一起你也会变傻的。” 高杉原这样回复，中野二乃霎时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她想看的是高杉原被毒舌时一脸窘迫的样子，而不是这幅这平静回答的表情。 两人来到班级集队。 “嘿，高同学！” 体育场四周围了一圈涂成黑色的铁丝护栏网。 护栏网外边是一排高大的绿树，成荫的树叶翻过护栏网的顶端探到体育场内，形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阴影；内边是一排白色花岗岩材质的石凳，上面簇着大树的茂密树叶，石凳上映出斑驳的光点，这是休息区。 往里边是网球场，紧接着是篮球场，最中央是一圈四百米红色塑胶跑道，里面镶套着一个标准足球场。 高杉原的班级正在足球场上集合，除了他的班级，中野四叶的班级也在同一地点上体育课。 刚才那翠莺般的女声便是从中野四叶的小嘴里发出。 她站在一堆学生中向高杉原招手，向上举高的白嫩玉臂宛如一节在清澈水池生长到最白润阶段的细藕。 “二乃也在！二乃！” “四叶对你可真热情。” 中野二乃难以理解地看中野四叶一眼，挥手示意自己看到了的同时，看向高杉原说。 两人并肩站在一块，高杉原的身高帮她挡了不少太阳。 高杉原也向中野四叶挥手，当然他没有后者如此热情。 “这才是一个十七岁女高中生该有的活力。” 中野二乃白他一眼，“我们可没这么老。” 说罢，她迈出小步伐，曼妙的双腿轻盈走动，去到队伍的前方。 高杉原脑子停顿一下，似乎想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脚步慢慢停下来。 “集队！” “做热身运动！” “解散！自由活动” 戴着一顶白色鸭舌帽的女体育老师大声喊话，身上穿着白背心泌着汗迹，简单地在两个班级面前带学生做一遍热身操后，迫不及待地解散班级，然后快步走回体育场边缘有空调的体育器材室休息。 “拜拜，笨蛋。” 班级解散后，中野二乃向高杉原招招小巧的右手，旋即走到放物品的石凳前，挽起自己的通勤包和小黑伞。 太阳灼热得似乎在吮吸她肌肤的水汽，中野二乃站在树荫下一时不想走出去。 从高杉原道歉到现在不到一小时，她对高杉原的态度已经从冰冷恢复正常。 女生喜欢把事情藏着掖着埋在心里面，中野二乃也是女生，自然也会做同样的事情，把不开心的事情掖在心里。 但她不会像其他女生一样把事情藏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她会在心里快速得出自己的结论，然后直率地表现出来。 这就是中野家的次女二乃。 高杉原既然有诚心要悔改，她便选择相信这个看起来还靠谱的混蛋。 毕竟，也算认可他当家教老师的。 中野二乃双眸注视体育场中的高杉原。 高杉原还在太阳中，但显然是被男生缠住了，远处可以看到他想逃脱的不耐烦表情，中野二乃一边将通勤包挎到细肩上，一边扬起嘴角。 “笨蛋。” 过了一会儿，高杉原向她的方向走来，她停下刚想迈离体育场的步子，驻足下来。 可能是觉得两人待会还会再说一会儿话，她安静地等待高杉原。 体育场中央，高杉原浸在正午十一点的太阳中，低能耗身体像放上煎板的冷牛排开始发烫。 ‘真热！’ 高杉原揪了揪衣领子，不由得感叹。刚才一群别班男生找他打篮球，他委婉拒绝了。 低耗能状态下的他虽然喜欢阳光，但喜欢的是熏熏晴天的温煦阳光光束，而不是这个悬在半空的圆形发光电磁炉。 每次在正午太阳下他都会产生这种想法：如果把他低耗能下的身体比作一个产品，那么在一堆关于这个产品的保存条例中，避免正午阳光直晒肯定要排在第一位。 “高同学！” 一阵带着清香的风在身边捎起，中野四叶从他左边出现。 白色短衣短裤露出她洁白修长的四肢，纤细的手臂和匀称白皙的双腿宛如白瓷瓷器一般袒露在空气中，白白的细皮嫩肉中流动着朦胧的红润——那是新鲜血液在她体内流动时产生的类似于余晖打在潮汐上的特殊美观。 中野四叶小脸上堆积着无邪灿烂的笑容，双眸和阳光重叠一起，光彩四射地看向高杉原。 “四叶？” 高杉原带着一丝不好的预料，后撤一步，“怎么了？” 第212章 关于看见不该看事物这件事(2) 中野四叶背在腰肢后的双手拿出一个篮球，塞到高杉原怀中。 “一起打篮球吧！” 高杉原眼角一抽，他刚才才拒绝了类似的邀请。 “这个……” “不行吗？” 中野四叶向前一步，裹着两只盈手可握的小脚丫的运动鞋落到塑胶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双眼失落地看向高杉原。 “高同学都是我们的家教老师了，难道只教学习吗，篮球也可以教的吧？” 啊，这！ 高杉原实属没想到家教老师还要干这活。 中野四叶眼巴巴地看着他，雪白红润的肌肤似乎还折射着阳光，五官精致动人，他丝毫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现在你都有两千三这么多能量了，又不像上一次那样只有两百能量，用那么几颗能量陪陪这个无比卡哇伊的女孩会死了？！’ 高杉原内心深处突然冒出一声来自雄性本能的责备尖叫声。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 “好，好吧。” “嘻嘻走吧！” 中野四叶开心地眯起眼帘，双眼变成秀气的月牙，连忙拉住高杉原的衣袖，踮起脚尖指了指体育场边不起眼的一个空半场。 “我们去那边的球场！” 说着，她赶紧迈出双腿。 “啊，好。” 高杉原立刻感受到从衣角传来的拉力。 “快！快走！篮球教练高同学！” 中野四叶蹦跳起来，娇嫩的身躯仿佛一朵棉花，随着橙色秀发轻盈地上下抖动。 胸部和臀部傲人的弧度时不时顺着贴住皮肤的衣物展露在阳光中。 高杉原被她牵着衣角，在体育场小跑起来，内心的不情愿慢慢变成无奈，而后接受现实。 其实偶然看看球，打打球其实也不错…… 中野二乃驻足在树荫下，脸上点缀着从上空树叶缝隙里射出的斑驳光点，澄澈的双眸在阴翳下宛如两块晶莹的琥珀，从瞳仁中能看到蔚蓝的天和簌簌的绿叶。 “么，真是的，白等了。” 她撇了撇小嘴，无趣地转身离开。 对在太阳下打球这种做十次面膜才能修复肌肤的事情，她可不感兴趣。 …… 体育场最靠边的篮球场。 中野四叶和高杉原占了一个半场。 “四叶之前有打篮球的经验吧？” 高杉原已经恢复了正常模式，朝中野四叶问道。 两人的距离不远，高杉原甚至能嗅到中野四叶身上淡淡的汗味。 不像男性的汗臭，中野四叶肌肤上慢慢滑落的微小汗粒携带着柑橘沐浴露的味道，一点儿也不带咸味。 而且闻多了还会有上头的感觉。 高杉原嗅着中野四叶淡淡甜香的鼻子传递给脑子一种异样兴奋感。 中野四叶双手捧着篮球，并没有留意高杉原的脸部表情变化。 微风熏来，吹动她脸颊边的橙色发丝，白皙肌肤上泛出晶莹汗珠慢慢消失。 “有过一点，在霓虹高中时有参加过篮球社团。” 中野四叶轻松地拍打着篮球，双眸缓缓注视高杉原。 她修长的双腿看似苗条，但十分有力气。 两条白玉般的腿完美无瑕疵，没有一处伤疤，宛如被精心雕琢而出工艺品。 随着双足的走动，她小腿肚上的肌肉绷出十分流畅的线条，恰然天成的小腿肚不但没显得她的腿粗，反而更增添这双腿的运动美感。 从远处看来，拿着篮球的中野四叶活脱脱是某个从大型篮球比赛脱逃出来的啦啦队少女。 一边和高杉原谈话，中野四叶一边站到三分线处，双手抬起，向篮筐投出一个球。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个弯形弧度，在篮球框上弹了两下后顺利入框。 “进了！” 中野四叶开心地看向高杉原。 “厉害。” 高杉原由衷地赞扬。一个女生能从三分线投进篮球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他捡起篮球抛给中野四叶。 “高同学也投篮嘛，不要偷懒。” 中野四叶再投了一个球，小生气地要求道，声音因为喘息变得十分娇细。 高杉原也不再客气，开启养生投篮。 投了一会儿球，中野四叶兴致勃勃地要和高杉原单挑，但高杉原已经有些疲倦。 “你可真有体力，四叶。” “嘻嘻，五姐妹体能最好的就是我了。虽然脑子最笨。” 中野四叶用纤细手指挠挠脸蛋，悻悻地说。 放下手指后，她的白净脸蛋果不其然被碰过篮球的指尖染脏了。 高杉原递出纸巾：“你并不算笨啦。你这次考试也有一个科目及格了，虽然其他科目分数都是倒数的。” 中野四叶不好意思地擦擦脸蛋，“那是因为我的时间只够复习了国语这一科……所以我只看了国语，其他都没复习过……” 高杉原呆在原地。 中野四叶说着，声音慢慢变沮丧。 “虽然当时也知道必须复习其他科目，因为其他科目不及格的话高同学会被辞退，但是，我连简单的国语一科都复习了好久……” 高杉原看向低着脸颊的中野四叶，心里涌生感激：“辛苦你了。” 中野四叶很快收拾脸上的坏表情，再次露出灿烂的笑容，“没事。高同学能继续当我们的家教老师太好了！” “那你接下来可得做好受累的准备啊。”高杉原说，“我要让你们在回霓虹时五个科目都及格了！” “吼！一定！” 中野四叶握紧两只粉拳。 “哦，对了，四叶。” 看着中野四叶信心满满的表情，高杉原忽然想起什么，试探地问，“你知道你们爸爸为什么留我继续当你们的家教老师吗？” 中野四叶点头，“当然是因为高同学教得好呀。” 此乃假话。 高杉原一声不吭地盯住她。 中野四叶镇定的小脸慢慢变化，数秒后，双眸慌张地看向别处。 “高同学，继续打球吧。” 高杉原走近一步，“别扯开话题。究竟是为什么呀？” 中野四叶果然是五姐妹中最不擅长说谎的人。 中野四叶双手放到胸前，像罗马盾牌一样想要挡住高杉原的逼近，嘴唇抿成波浪：“高同学，不能说的…” 果然有情况。 “没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高杉原继续诱惑道。 第213章 关于看见不该看事物这件事(3) 中野四叶双眉无助地蹙起，小脸写满救命两字，紧闭的嘴唇慢慢吐出缕缕热气。 “因为…因为高同学教得好呀…” 高杉原观察到她别扭的表情，咄咄追问：“是你们五个人有关吗？” “不，不，不是……” “你们是做了些什么？” 高杉原向前一步，眼睛锐利地问，几乎要贴到中野四叶身上。 随着人与人之间距离的拉近，形成的压力会不断加重。 中野四叶几乎不敢睁开眼睛，生怕说出不该说的话：“不，不要这样子，高同学……” 声音软绵绵的似乎一吹就变成泡沫飞上天。 “快说吧，四叶！” 高杉原感觉中野四叶的小嘴就要被撬开了，嘴角快裂出坏人的奸笑。 “不，不要啦…” “来吧，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高杉原继续逼近，双手几乎要把她双手包起来。 “不…啦……” 中野四叶咬住薄薄的嘴唇，倔强脸蛋上满满的“原哥不要啦”。 就在高杉原以为自己要问出什么来时，一道生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喂，混蛋！” 高杉原转眸一看，撑着黑伞的中野二乃不知何时亭立在他身后，两条白丝玉腿笔直地并拢。 一息之后，左边的美腿抬起，一个皮鞋踹在他左大腿侧面。 高杉原没有任何的提防，重心本来就向前倾压以给中野四叶施展压力。 在中野二乃不算用力的一脚下，他踉跄着直接侧腰落地。 “二乃？” 高杉原惊讶地抬头，看向忽然出现在他前面的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双眸也正直直地剐着高杉原，紧合的双唇微微颤抖。 她没想到自己能一脚踹下高杉原。 此刻，以包裹丰满胸部的白衬衫为分界线，中野二乃胸部以上的身子隐在黑伞的阴翳下，纤细腰肢以下的身子沐浴在阳光中。 一半身子在阴翳中，一半身子在阳光中，明处的诱人和暗处的朦胧结合在一起，她的娇体变得婀娜神妙起来。 暗红色的长发从脑后成流线型落下，在腰肢处变得艳红，仿佛一淌流动的红酒。 太阳正好悬在她身后的苍穹中，在以太阳、蓝天、黑伞为背景下，她散发出只有难以言喻的美感。 无数璀璨七彩的太阳光束从天空飞来，像在她身边诞生一般，射向高杉原。 “你这家伙竟然在欺负四叶？”中野二乃的贝齿磨得咯咯作响。 高杉原迷惑地眨眨眼，“欸？不是……” 身边四叶委屈巴巴的，中野二乃哪管得了这么多，不等高杉原辩解，抬起纤细左腿。 裙摆舞动，白丝泛光，左脚的皮鞋踩在高杉原腹部上，将他整个人压在篮球场地板上。 “嗯……” 高杉原腹部一闷。 中野二乃身后，中野四叶紧紧闭着小嘴，关心地看着他：“抱歉。高同学，真的不能告诉你，这是我们的秘密！” 中野二乃看了看中野四叶，眼眸闪过一丝明了的光芒，显然明白两人先前在讨论什么事。 虽然不是猥亵，但这种事情也不能饶恕！ 她双眸凶气满满，居高临下地怒视高杉原，“别要逼问别人的隐私！笨蛋家伙！” 说着，她小皮鞋压得力度再加重不少。虽然不至于碾死高杉原（她也没这力量），但起码能让高杉原受到一丝无助。 高杉原看着中野二乃居高临下的目光，在中野二乃的脚下略微挣扎一下，没了求生欲。 吾命休矣！ 他认命地躺平了，“我知道了，对不起……” “四叶你没告诉他吧？”中野二乃问。 中野四叶连忙像拨浪鼓一样摇头，“没有。” “那就好。”中野二乃松一口气。 球场所在的位置比较偏僻，但也集聚了两三个女生，看着这一幕，鸡婆地窃窃私语。 高杉原皱眉，坏了，自己受了胯下之辱。 他无助地抬起头，看向中野二乃。 目光所到之处，全世界只剩下一盏浅绿色百褶裙，裙摆内的两条雪白双腿，以及裙子里紧贴着私密处附有层次褶纹感的白色胖次。 坏了，但又没完全坏。 中野二乃显然意识到裙下之人已经变成了色狼，连忙抬起腿，亡羊补牢地用手压住裙子。 “看到了什么？”她脸颊两侧抹过一抹红晕，问。 高杉原咽了咽口水，说，“天上的云。” “真的？” 中野二乃依旧警惕着，小手紧紧捂住裙子。 “嗯…白得发光的云……” 裙摆消失后，高杉原假装望着遥不可及的蓝天，缓缓张嘴。 中野二乃顺着他的目光看一向天空。 碧蓝的苍穹万里无云。 她瞬间知道这白的发光的云是指什么了。 “你这混蛋！！！” 篮球场上传来中野二乃羞怒的贝齿霍霍声。 那天后来在篮球场上发生什么事已经不大重要了。 重要的是高杉原被中野二乃诬陷了，她还几乎把她穿着的黑色小皮鞋塞进高杉原嘴巴里，想要以此堵住他的嘴巴。所幸最后被中野四叶拦住。 体育课快要结束时，高杉原坐在石凳上，恢复低耗能模式后的身子一阵酸痛，但他并没有时间给自己按摩，因为他脑里忽然涌现一阵哲学思辨。 女生的思维总是很奇怪，她们总喜欢把造成坏事情的原因归给异性。在如今世界性别组织未认可第三个性别前，这个异性就是专门指男生。 中野二乃是女生，高杉原是男生。 所以中野二乃把刚才高杉原看到她胖次的事件全部怪罪给高杉原。 明明发生刚才那种事情是谁也无法预料的。 就像高跟鞋踩进窨井盖，是大偶然中的偶然，是小概率中的小概率。 但中野二乃硬要说这是高杉原的错，是他下流的眼睛不守夫道！ 之后她便一口咬定高杉原是个流氓。 这次可好了，高杉原除了“笨蛋”，“混蛋”，“木头”，“二货”，“你这家伙”这些亲昵昵称外，又多了一个友好称呼。 “你一定要给我一个道歉。”体育课结束时，中野二乃气冲冲地说。 高杉原白她一眼，“我真没看你白色的胖次！” 中野二乃眼睛再次充盈怒火，“你还说！” 高杉原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晒晕了，嘴巴都不利索起来，连忙闭上嘴巴。 中野二乃生气起来也很好看的双眸再瞪高杉原一眼，才拉上中野四叶走离体育场。 被中野二乃挽着手臂的中野四叶偷偷回头担心地看高杉原一眼。 高杉原愣在原地，双手撑在身边，呼出一口浊气后，往后仰着身子，往上望去。 第214章 关于看见不该看事物这件事(4) 校道上，中野二乃感受着清风吹过脸庞，脑海里不时浮现被她踩在脚下高杉原的模样。 “二乃怎么脸红了？” 中野四叶歪头看了眼脸颊微红的中野二乃，奇怪地问。 中野二乃回过神，连忙侧过脸，等到她感觉自己脸上的烫意消失后，才看向中野四叶。 “四叶，不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一花三玖五月她们。” “诶，为什么？” 中野四叶不理解地皱起秀眉。 “因为影响不好呀，那个混蛋刚才可是看了我的……”中野二乃细细咬着牙齿，“胖次来着。” 说着，她手卷起胸前的发丝，小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而且毕竟我刚才…也…稍微…暴力了一点点…” ‘暴力了可不是一点点！’ 中野四叶心里吐槽起来，但没有揭穿次女，小脸还是认真地点了点。 “我知道了。” “不过今天二乃难得的上了一整节体育课呀。” 忽然，她突然嘻嘻地说，露出雪白的贝齿。 两人摆着两双纤细的玉腿，慢慢走向饭堂。一双裹着泛出日光光晕的白丝丝袜，一双穿着刚到小腿的黑色长袜，露出白花花的肌肤。 “诶？” 中野二乃双眸回看中野四叶一眼。 “二乃一直躲在树下看我和高同学打球，不是吗？” 中野四叶笑着说，头上的绿格纹头带自信十足地坚挺着，“那个人肯定是你，我不会认错的。” 中野二乃略有慌张地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宛如蝶翼颤动。 “……算是吧。毕竟今天也没什么事干，就看你们两个打球了。” “二乃也来试试打球嘛，很有意思的。” “这个就算了，我可不想出汗。”中野二乃耸耸细肩，而后认真地看向中野四叶，竖起食指：“对了，你这嘴巴记得保密呀！” “我知道啦，刚才高同学都没从我嘴巴里逼问出来……” “那是因为我在场。”中野二乃叹气地说。 她刚才正是感到四叶快要坚守不住底线，才慌忙救场的。 但她的语气又有着一丝中气不足，双眸看着前方，碧蓝色的眸子流露出一缕悔意。 ‘刚才用脚是不是太粗鲁了？但总不能用雨伞打他吧……他也太拉了吧，都没用力就倒了……要不要道歉？……’ 不行！ 中野二乃坚决地摇摇头。 两人慢慢走着，苗条的背影在插满光束的树荫校道上仿佛镀上一层朦胧的光膜。遇到上午放学从教学楼出来的中野三玖，三人成队而行，拐过弯走向饭堂。 就在三姐妹闲聊时，高杉原还呆在体育场上，正在进行一项伟大的哲学思考。 护栏网外一颗树干挺拔的大树将树叶探到高杉原的上空，树梢上的暗绿色叶子严严密密，遮蔽住一小片天空。 一边是明媚的蓝天，艳阳直射，一边是只有丝丝缕缕透过狭小绿叶叶缝的薄弱日光。 来自同一个发光体的两种温柔度截然不同的光线交织着彼此照到他脸上，斑驳成影。 每个十七岁的男生都有不同的脑回路。 有的人十七岁还坚信奥特曼是存在的；有的人十七岁已经思考为什么自己不能成为笛卡尔，或者是陷入一些谁杀了我，而我又杀了谁的诡辩哲思中。 高杉原介于两者之间，看着蓝天，不知何时陷入了一个奇怪的辩证沼泽—— 刚才篮球场上那件事情是否真实发生了？ 在现实世界中，一个华夏人被女高中生踩在脚下的概率跟中彩票一样微小。 同时，如果这个女高中生还来自霓虹，身穿着水手制服，这个被踩的华夏人甚至看到霓虹女高中生的胖次。 这种种小概率加起来，接近无穷小，这更不可能发生了！ 因此，高杉原怀疑刚才他被中野二乃这样娇美动人的女高中生踩到地上，还清楚看到她最私密处的衣物这件事情根本不存在。 同时他联系到二次元。 因为这种事情只有动漫番剧里面才可能发生。 只有动漫情节中，男生走路撞到女生，脸部才会诡异碰巧地落到女生胸部上，而不是摔在地上。 也只有在动漫里面，才存在开门准能撞见正在换衣服的女生；各种不小心看到女生胖次的误会。 刚才那件事如果是在动漫里发生，高杉原觉得合情合理。 现实中的话，无疑是无稽之谈。 但视网膜还存留着的痉挛感告诉他，这种事情就是发生在他身上了！ 而且面对自己遭受中野二乃霸凌行为这件事，他竟然没有什么怒气，现在竟然还像哄女朋友一样想着如何跟她道歉。 如今四下安静下来。 他细细回想起中野五姐妹本来就异于常人的容颜，发色。 随着时间推移，高杉原愈发怀疑这五人不是人。 不是说五姐妹不是人类，而是指五姐妹不是正常人类。 高杉原猜想五人可能是从某个确实存在的二次元世界里走出的、经过某种奇怪的膨胀仪式变成三维生命体的女生。 而他之所以能遇到刚才这种事情，多半是因为五人身上还有着某种二次元气场之类的无形力量，使他也能享受到被踢倒就能看到女孩胖次这等好事。 不然一切都说不过去。 静谧的天空上没有一点儿白云，蓝得透彻，一架飞机从天空中掠过，尾巴捎起一条淡白色的云翼，时间似乎缓慢了下来。 纯净而没有杂质的天空在他的幻想下逐渐变成梵高的画《蓝天》（这是他瞎编的，以此和《星空》对榜，以证明他的思考很有深度）。 忽然，高杉原睁大眼睛，连忙从双手撑凳后仰看天的姿势恢复过来。 会不会存在着另外一种可能？ 并不是二次元世界的中野五姐妹走进现实世界。 ——而是这里本来就是某个二次元世界，他和五姐妹都是二维世界里的纸片人。 他因为身在其中，类似于猫不知道自己是猫的奇怪原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活在二次元。 高杉原沉默下来，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而后脑海里浮现和中野五姐妹度过的往事。 开学看到中野二乃走光，家教开始初在浴室里撞见正在换衣服的中野一花，不久前摸了中野三玖的黑丝，现在又一次清晰看到中野二乃的洁白圣物。 高杉原顿了顿，匪夷所思地倒吸一口冷气。 二次元男主该做的事情他全做了一次！ 他妈的！ 你给我翻译翻译，这世界他妈不是二次元是什么？！ 耳边只有清风吹过树叶发出的飒飒声，静谧得害怕。 高杉原连忙站起身子离开这张哲思石凳，放弃这次的哲学思考。 …… 那天晚上高杉原来到五姐妹家，想着入乡习俗，他便给中野二乃跪了一个土下座道歉。 老师给学生赔不是，这属于正常的事情。更何况他占了不该占的便宜。 高杉原在上午的哲学思考后，打算用这种方式辨别他是否处在二次元世界中。 如果是在二次元世界，那他的道歉将会得到中野二乃的认可，两人的关系以此为锲机修复好。 然后，那一晚上五姐妹都知道了他看了中野二乃胖次的事情。 中野二乃握紧了拳头，几乎羞红了脸冲上来要咬他。 已经脱了白丝连筒袜的中野二乃精致的五官怒成一团，两条雪白的双腿淫着羞怒的红润，白皙右足足前的五根小巧脚趾捉住坐垫发力，左足已经踩在茶几上，像捕食的狐狸咬向高杉原。 “你这混蛋快闭嘴！” 她尖锐的斥声几乎能震碎玻璃。 中野一花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单手撑着小脸靠在沙发边缘，安静地看着这一幕。 中野三玖还没了解情况，一脸傻傻的面瘫，担心地看向高杉原。 中野四叶连忙从一边站起身子阻止次女。 中野五月咬着菠萝包，头顶的呆毛翘得像猫尾草。 眼眸里映出中野二乃红通了的脸蛋，高杉原更加朦胧过来，这里是真实世界还是二次元？ 但随后他挨了一下揍，哲思被揍出脑子，以后再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一切都无所谓了。 二次元也罢，现实世界也好，现在这样子有五姐妹逗着玩就挺好的…… 第215章 爱心便当 五月四日。 早晨，公寓里传来轻微的叽呀声。 中野四姐妹从各自卧室里出来，穿着蓬松的睡衣，白嫩的脚丫落在干净的地板上。 “早。” “早……” “早上好……” 四人在成t字形的连廊上相互打一声招呼后，慢慢下楼。 因为早起的缘故，四人的眼睛还微微眯着，没有什么精神，像四个小盲驴一样，四人慢慢吞吞地顺着扶手下楼梯。 在还没有化妆、没有佩戴象征各自身份的佩饰前，四人除了头发的长短和颜色，近乎一模一样。 但即使是素颜，四张脸蛋依旧十分干净，肌肤白皙透红。 早上六点，客厅还暗着，只有厨房的灯光亮着。 四人都了解彼此，默契着没有一点声音，各干各事。 阳台门口的落地窗玻璃被晨曦映得微红，大片紫红色的晨曦飞过天际线和蓝灰色的天空，来到中野四叶脚边。 中野四叶起床后第一件事总是先给在阳台上呆了一晚上的观叶植物浇水。 浇完水后，她在阳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清晨的空气，因为用力，白皙的脖子上鼓起细细的血管。 双手往两边摊开，她伸出一个淋漓尽致的懒腰，嘴巴忍不住发出嗯的一声呻吟。 中野五月和中野一花进入浴室洗漱脸颊。 客厅上方的灯群亮起，暖色白光笼罩整个客厅。 中野三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摸到客厅的布艺沙发，一屁股坐下。 她睡衣里面什么也没穿。 蓝色睡衣上的纽扣歪歪斜斜的，衣领子从白细的左肩上滑落，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和半个圆兔。 没有在意这些小细节，中野三玖随意拉上睡衣的领子，而后侧躺倒在沙发上，双手插到两条大腿中间，阖眸偷偷补觉。 咖啡色秀发像蜘蛛网一样披落到沙发上。 客厅里充斥着五姐妹的味道，中野三玖的脸颊在沙发上蹭了蹭，感觉这味道又熟悉又安心。 人类也像狗狗一样，在自己熟悉的味道中更容易放松自己的身子。 中野三玖甚至能闻到一丝丝高杉原的气息，忍不住把脸再蹭一蹭沙发，就要睡过去。 直到中野四叶打开阳台门，清新的捎着露水气息的清风吹进。 一阵凉意的风吹在中野三玖身上，顺着领子口跑到衣服里面，而后经过两个很大的弧度，吹到肚子处。 “好冷……” 中野三玖全身一个机灵，睁开迷蒙的眼睛，收起微张着几乎流出一条哈喇子的小嘴，呆呆地支起上半身。 果然。 昨天晚上不应该熬夜玩三国杀了…… 中野三玖有点犯傻，刚支起身子，脑袋像被风吹过的猫尾草一样，不受控制地上下垂动。 “三玖，过来帮忙。” 中野二乃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没人回应。 “三玖~”中野二乃的声音再次响起。 “来啦。” 中野三玖痛苦地睁开双眼，缓缓走向厨房。 “帮忙打包一下你们的午饭。” 厨房光亮着，暖暖的温度让人更想睡觉。 中野二乃穿着胸口印着“三玖”的红色运动服，在洗碗台前洗手。 中野三玖看着橱台上五个装得满满的精巧便当，才想起昨晚的事情。 “二乃真的起这么早做午饭呀？” 中野二乃扎着一个高马尾，酒红色长利索地落到细腰后。 “当然。这些食物再不吃就过期了。” 中野二乃一边洗手，一边回答。 在霓虹的家里都是她负责五人的日常饮食，这五份午餐只花了半小时就完成了。 但五点半起床还是让她眼眸盈烁着缕缕困意，小手捂住嘴巴，打一个哈欠。 “这里还有一份做多的。放冰箱晚上再吃吧。” 中野二乃放下手，将一份便当打包好，打算放进冰箱。 “不给五月吃吗？” 中野三玖拿来五姐妹的包包，将写着五人名字的便当放进每个人的包包里。 最后才把体积最大份的便当放进中野五月的通勤包后。 “不行。”中野二乃拒绝地摇头。 “那一份说不定可以给衫原君吃，二乃~” 身后传来铃铛清脆的声音，中野一花倚着门，笑眯眯地向两人打招呼，“早，二乃。” 洗漱完后，中野一花本来就没有什么瑕疵的脸蛋更加雪腻，粉发之下，她精致的脸颊光彩四溢。 “给那家伙？”中野二乃不解地反问，不情愿地想起高杉原。 昨晚那家伙突然给她来个土下座，她扑上去又踩了他几下。 “二乃昨晚这么凶地踩别人，这算一点小小道歉心意吧。”中野一花淡笑着。 “确实，二乃昨晚像个狮子一样。”中野三玖也不满地搭话。 “诶？！” 事出有因，他那双眼睛安分一点，我能踩他吗？ 中野二乃不服气地想要狡辩，细细一想，发现确实好像是自己有错在先。 “算了。给他就给他吧。” 她挣扎了一下，将那份便当放进自己的通勤包里。 六点三十分。 五人关上玄关上最后一盏灯，“我们出发了。” 路上的风景在五人的脚步下慢慢往后移。 “你说，高同学会不会记得我们的生日呀？” 中野四叶站在最里边，指着身边的公示栏，目光挪向身边的姐妹，问。 五人齐齐将目光转向人行路路边的告示栏上。 上面的海报印着大大的“庆祝五四运动”的字样，经过这么久的华夏生活，五人都有一定汉语基础了，大致了解上面的信息。 “哦，明天就是我们的生日了！” 中野五月惊讶地哦了一声，从塞满肉包子馅的嘴巴里支吾出一句话。 来华夏的日子里孩子太幸福了，每天都是吃吃吃，差点忘了生日。 “五月先吃了再说话。” 中野二乃皱起秀眉，挽着中野五月的手用力捏了捏她的肚皮。 软软的，很舒服。 中野二乃又捏了一捏。 “二乃！” 中野五月脸红着想要反抗，但一手被挽着，一手又拿着肉包子。 权衡利弊之下，她就此罢休，继续吃肉包子。 “欸～二乃竟然还比不上肉包子~” 中野一花在一旁不嫌事大地拱火，双眉微挑。 “一花好坏啊！” 中野四叶连忙打断中野一花的话，把这火苗给扑灭掉。 五人闲聊着走过公示栏。 “他怎么会记得我们的生日。”中野二乃目视前方，两排雪白的牙齿上下霍霍一声，“他脑子里面装的都是学习。” “但是我们也没有把我们的生日告诉衫原同学吧。”中野三玖有些疑问。 中野一花走着，咳嗽一声，举起纤细的手臂，“姐姐好像和衫原君提过一声。那是我们来到这里的第一周吧，好像……” 中野三玖的目光变得期待起来，“那衫原同学一定会记得的。” “诶？” 中野二乃对这种盲目乐观感觉不妥，对中野三玖也越来越感觉不妥。 三玖最近好像一直都偏袒高杉原这家伙来着。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旁敲侧击一下他就行了。” 第216章 不对劲的眼神 高杉原最近的眼神都怪怪的。 本来中野二乃并没有特别留意这个事情，直到今天早上高杉原一直保持每隔五秒就偷看她一次的频率，她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妥。 和高杉原做同桌已经一个多月，两人谈不上知根知底，但对彼此的了解是有的。 中野二乃上课很少听课，时间都花来看杂志，时不时刷一下高杉原给的题目。 而高杉原也从来不听课，课上的时间不是用来看课外书，就是看日语资料，或者帮五人准备晚上的家教内容。 但这几天的高杉原特别奇怪。 上课什么事情也不干。 假装成一个好好学生模样双手叠在课桌上，笔直上半身听课。 但他哪是会听课的好好学生呀！ 中野二乃感觉自己都能看透这家伙眼睛里的坏水水了！ 每次假装看老师，双眸都在偷偷瞄着她。 这种现象持续了四天，从五月一日开始，直到现在。 现在，高杉原再一次默默不做声地听课，目光窃窃地偷向她。 中野二乃感觉自己被这双眼睛摸了一遍，浑身不自在的。 “喂，看够了没？”她向高杉原微微扬首，问。 高杉原眼角的眼珠挪开，“我在听课。” 骗漂亮女娃娃呢！ 中野二乃双眉皱起，压住牙齿，小脚蠢蠢欲动的想要踹他一脚。 但她不能这样做，她已经踹了他两次了，事不过三，再动手就不淑女了。 “今天中午别去饭堂吃饭了。”吞一口怨气后，她看向高杉原，说。 “嗯？”高杉原奇怪地看她一眼。 昨晚的土下座后，两人的关系应该算作撇清了，她不至于还要断他食路吧？ “今天早上不小心做多了一份午饭，中午和我们一起吃吧。”中野二乃缓缓道。 高杉原低垂的眼帘往上拉了不少，眼睛涌现一丝惊意。 中野二乃也知道自己是个好人，这家伙肯定被感动到了：“感谢的话就不用多说了……” “不会下了毒吧？——！” 中野二乃还是没忍住冲动，在高杉原话到一半之时伸出手隔着衣服在高杉原手臂上用力了一把。 这家伙太欠了吧！ 高杉原露出疼痛的表情。 “是下了毒，你吃吗？”中野二乃磨牙霍霍地说。 高杉原眼睛坚定地看向中野二乃，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吃……” 中野二乃收回小手，意识到自己粗鲁了，呆了呆后，小声张嘴：“抱歉……” “没事。但如果我今天真的被毒死了，请把这个月的工资寄给高弱梨。你的话就不用担心，我会提前写一张自愿服毒书，保证你不会被警察捉起来。”高杉原一本正经地说。 中野二乃没忍住笑意，紧绷着的小脸一下子绽放开来，淡淡的笑容如嫣如花。 再看高杉原一眼，她感觉这家伙顺眼了很多。 “没毒的。那可是我亲手做的午餐，就算前两次踩了你的补偿吧。” 中野二乃眼睛深处有些歉意，但这种歉意远远不足以冲破她眼眸中凝漩成涡的傲娇。 就算道歉，她的声音依旧娇气十足。 不看内容只听声音的话还以为她是占理那方。 高杉原在低耗能模式下根本没感受到刚才中野二乃一捏的痛意，一切只不过是配合中野二乃的演出罢了。 听到中野二乃的话，他心头暖洋洋的。 “谢谢了。” “你最近怎么老是在看我？”中野二乃碧蓝色的眼珠子看向他，问。 “晚上睡觉落枕了。”高杉原想了想，解释道。 “你家落枕能落枕眼珠子？” “每个人有不同的情况嘛。” 高杉原点点头，把真正目的掩饰过去。 讲台上，柳安泉抬手支了支自己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轻轻咳嗽一声，眼镜不留意瞄后排一眼。 高杉原正视她的目光，总感觉要遭殃了。 下课，高杉原果然被柳安泉叫了过去。 走廊上午后的阳光顺着空气漫到走廊地板上，白色瓷砖像镀上金色的薄膜一般发着光。 “高杉原同学，你好大的胆子？” 柳高杉原一进教休室，柳安泉便一手叉在腰上，一手竖起京剧指，高腔低调地指向他。 教休室内只有两人，柳安泉也不再装老成，二十三岁少女还存有的稚气感一下子充盈整个身躯。 一人坐椅子上，一人站在过道中。 高杉原低头看着柳安泉，“我整节课都听了。” 柳安泉皱眉，“怎么可能呢？” 高杉原说的是真话，他恰好整节课都在想别的东西，就顺带把柳安泉的课给听了。 将课上的内容一一阐述出来，柳安泉皱着的秀眉不知对谁发泄，只好慢慢松开。 “嗨，你这样我都没法骂你了。” “干嘛要骂我？” “最近接到很多老师投诉你们两个，这怎么回事？” 柳安泉看他，目光想生气起来，但适得其反，明眸中带上一丝别样的灵气。 高杉原手指挠了挠脸颊，回想一下，自己确实老是在课堂上和中野二乃互动，聊天做题之类的。 “就同学之间的……互帮互助吧。”高杉原说。 “哼，男人！果然看见可爱女生就多嘴起来了。”柳安泉叹一口气。 挥挥手，像钦差大人放过小犯人，“走吧走吧，小心不要被教导主任捉了，最近捉课堂作风紧着呢。被捉了姐姐可救不了你。” 高杉原并没有离开的意愿，眨了眨眼睛后，在旁边的塑胶红凳上坐下。 “安泉姐，有个事情想问问你。” “什么事呀？” 高杉原指了指柳安泉桌面上的日历上。 最近他一直观察五姐妹的原因就在上面。 “明天是五姐妹生日了。” “诶，你这家伙对别人的生日倒是记得很牢嘛！” 柳安泉在座位上翘起脚，一脸坏笑地看向高杉原。 “四月七号，不知道是谁的生日呢？” 高杉原白柳安泉一眼，柳安泉得意地扬起嘴角，眼睛都是满意之色。 “想让我给建议？不太现实。毕竟明天就是别人的生日，怎么样也要提前一周准备礼物吧。” “我知道，我已经有初步的想法了。只不过需要向你确定一下这种方式好不好而已。”高杉原说，“毕竟我和她们不同性别。” “原来你看中的是我的女孩身子。” “……” 第217章 天台是拿来干这种事的 高杉原沉默下来，可能是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 柳安泉双眉微舒挑，放下脚，好奇心驱动着探前身子。 “你说吧，让姐姐听听你的计划。” 高杉原点头，刚想张开嘴巴，中野二乃从走廊走过，目光往没有关门的教休室里瞥了瞥，停下脚步。 高杉原连忙闭上嘴。 惊喜得要当事人蒙在鼓里才算惊喜，提前被知道就没意思了。 “嗨，二乃~” 柳安泉笑眯眯地朝中野二乃招手，用日语打招呼。 中野二乃放下环着胸部的手，双手叠在小腹前，“下午好，安泉老师。” 说着，她目光有些担心地看高杉原一眼，才走回教室。 “继续说吧。” 柳安泉起身把教休室门关了，走回座位。 高杉原放下心，细声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高中阶段的生日就是一个小日子。 礼物不会有多棒，普通同学可能只有一句当面的生日快乐，关系要好点的同学才可能准备一个小礼物，像从学校小卖部买的酸奶，饭堂的一顿中午饭。 更多的是，别人压根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 高杉原虽然想给五姐妹准备一个不一样的生日惊喜，但他总归是一个高中生，只能尽力表达自己身为家教老师的一番心意。 柳安泉在一旁安静聆听着，时不时点一点头。 “嗨~一开始我还以为你要送戒指之类的。” 听完高杉原的计划，柳安泉轻轻叹息一声，略惋惜地说。 “太贵了，送五个人戒指的话花费还要乘以五倍！” 高杉原摇摇头，自己的存款不过三万左右，得拿来清还债务，怎么可能消费得起这种奢侈品。 稍稍一愣，他双眸看向柳安泉，眼睛充满困惑，“我为什么要送戒指？” “嗤嗤嗤。” 摆了高杉原一道，柳安泉得意地笑起来，举起泡着花茶茶包的马克杯，饮一口。 “生日嘛，重要的是一个人将自己心意正确地送出去。我觉得，戒指就很有心意。” 高杉原看柳安泉一眼，起身，淡淡地挥手，“再见。” “诶诶，开玩笑嘞……” 柳安泉急忙拉下高杉原，嫣然一笑。 “你的想法其实还不错啦。如果我是女生的话，你接下来表白我说不定都能接受。” “胡闹。” …… 回到教室，上午还有最后一节课。 “喂，没事吧？” 中野二乃看向在座位上坐下的高杉原，关切地问一声。 高杉原摇摇头，“没事，只不过是一些日常学习交流而已。” 中野二乃眼眉下长长的睫毛动了动，似懂非懂地点头。 放学。 班级熙熙攘攘，学生陆续离开教室前往饭堂。 中野二乃还坐在座位上，安静地看着杂志，桌子边的挂扣挂着通勤包，鼓鼓的，显然放着两份午餐便当，这使高杉原确信自己待会有饭吃了。 “走吧。” 高杉原起身，虽然肚子对食物的要求不大，但和五姐妹聚餐还是值得期待的。 “去晚了饭堂不容易找到位置。” 中野二乃仰起头，奇怪地瞟他一眼，“谁说我们去饭堂？” 高杉原站在原地，“在教室吃？” 中野二乃摇摇头。 “自修室？” “不是。” 高杉原迷惑地皱起眉头，“午饭不在饭堂吃，也不在教学区吃，难道上天台吃不成？” …… “哦呼，天台的风景真漂亮呀！” 五姐妹走上天台，中野四叶踮起脚尖，两条沐浴在阳光中的洁白长腿更加纤细，顺着明媚的光线看向远方。 高杉原慢吞吞地从楼梯口走出天台。 天台上的明亮与楼道里的昏暗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恢复正常状态，走出楼梯口那闸铁门的一瞬间，他眯起了眼睛。 这里不正是他平时用来逃课睡觉的天台吗？ 高杉原看一遍四周，全是碧蓝的天。 他对这里的印象还留在一个月以前。 那时候他上课开小差被政治老师捉了，和在上课睡觉被捉的中野一花一同来到这儿。 此刻，五姐妹在阳光下尽情地伸懒腰，曼妙的身材在阳光中熠熠生辉，仿佛光点镶嵌在衣物里边。 在悠闲地看一周楼下的风景后，五姐妹来到天台最右侧的风雨棚内。 风雨棚用绿色漆的铁皮搭成，里面有两排椅子，刚好六个座位。 “过来呀，衫原君。” 中野一花在棚子里向他挥手。 高杉原慢慢走过去，看样子五人是这里的常客了。 “天台是拿来干这种事的？” 中野一花轻灵一笑，“难不成衫原君想让我们在这里睡觉？” “我可没说过这话。”高杉原将目光看向别处，“你们怎么想到来这里吃午饭的？” “自从衫原君带我来过这里后，我每次上午睡觉都来这里了。慢慢的，三玖她们都知道有这个地方了。除了教休室，这里是学校最好的一个地方，不是吗？” 中野一花轻盈地把双手背到细腰后，碧蓝色的双眸像两颗发着光的蓝宝石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点点头。 “不过，从那次后，都没见衫原君上来过。” 中野一花说着，有些怪责地看高杉原一眼。 风和日丽，旬风微拂，几只黑色的小鸟从天空飞过。 六人开始午饭。 高杉原拿到的午餐便当十分精致。 有饭团，有紫菜肉松，有海草，有红色的小番茄，还有一两个叫不出名字的配菜。 “看起来蛮有食欲的。” “可不是嘛，二乃的厨艺超级厉害的！”中野四叶坐在高杉原身边，嘻嘻地说。 中野二乃翘着二郎腿，白色丝袜在大晴天的光线下有了一种能看透里面肉色的质感，十分细腻。 “能吃上我做的饭，你三生有幸。” 中野二乃扬起小脸，双眸轻描淡写地看高杉原一眼。 高杉原本想反驳，但吃下第一口后，他失去了反驳的理由。 食人手短，就不多说话了。 高杉原专心地吃起来，这种难得的日式午餐和外边的蓝天相得益彰，让人胃口大开。 “怎么样？” 中野二乃见高杉原扒饭的样子，心里怪快活的，忍不住问。 “这个便当只能中午吃。” 高杉原严肃地看向中野二乃。 “为什么？” “早晚会撑死。” “嗤嗤嗤~”四姐妹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这个小机灵鬼，嘴还挺甜~ 中野五月停下蠕动的松鼠般的嘴袋。 是在说我嘛？ 将整个便当吃得干干净净后，六人在天台上休息起来，恰意地望着蓝天白云，度过午休时光。 明亮的白云在天上慢悠悠地飘着，湛蓝得没有一点瑕疵的天壁有一瞬间仿佛飞过空气，来到六人眼前，伸手可得。 明媚的清风飞来，像嘴唇轻抚五姐妹肌肤。 高杉原一个劲儿地看着天空，透彻的眼睛一动不动。 五姐妹安静地坐着，看起手机。 二乃：【该问问这家伙知不知道我们生日了吧？】 姐妹群聊开了锅。 “衫原君，你知道这几天有什么重大日子吗？” 中野一花看了看五姐妹的聊天群，抬起小脸问。 高杉原一脸慵懒地点头，“知道。” 五人一脸欣喜地看过去，“是什么呀？” “明天呀，五月五日。”高杉原语调平缓而悠闲，“怎么能忘了这个日子呢？” 听到这句话，五姐妹心里像吃了沾了三勺糖的冰淇淋，目光齐齐看向高杉原。 “明天对我来说可是很重要的日子啊。” 高杉原双手撑在身边的椅子上，头一直昂起看天空。 我们的生日对他来说很重要！ 五姐妹小脸上写满雀喜两字。 “这是一个不能被忘记的日子。” 我们的生日不能被忘记！！ 五姐妹紧张地握起小手，这是第一个说不能忘记她们生日的同龄男生。 “我觉得这个日子应该我们每一个人，甚至全世界的人都要记住。” 我们的生日要每一个人都得记住！！ 诶？ 五姐妹的小脸变得奇怪起来。 我们的小小生日而已，不用上升到人类层次吧！高衫原同学！ “衫原君，你在说什么呢？” “当然是伟大的唯物主义创始人马克思的生辰呀。” 五姐妹窃喜的脸颊慢慢呆滞下来。 “混蛋，你把我午饭吐出来！” 中野二乃蹙着秀眉，眼角一跳一跳的向高杉原抗议。 刚才那些话像过山车一样把她心情拉到最高，然后瞬间坠到最低。 这混蛋搞人心态有一手的。 不知道我们生日就不知道，干嘛还搞人心态呢？ 五姐妹坐在椅子上，轻轻呼气。 渐渐的，内心有一丝难过和失落。 果然我们在他脑子里只是普通同学而已…… 第218章 蛤你们妈妈也叫零奈 刚才的一场猜拳让高杉原下楼去买饮料去了。 五姐妹要的饮料都不一样。 冰可乐，红茶，苏打，橙汁，咖啡。 高杉原实在难以琢磨为什么五胞胎的饮料爱好会有这么大的差异。 难不成五人以后的择偶标准也会有这样的差异？ 他一边走下楼一边这样想，这七层楼梯对开了正常模式的他而言不算什么大问题。 五姐妹还在天台上休息，今天中午时不时吹来清风，温度十分舒服。 不同颜色的长发随风轻拂，靓丽迷人。 “所以说，天上的云是怎么形成的呢？” 中野四叶忽然问，其他四人沉思片刻，纷纷摇头。 “云是大气中的水蒸气遇冷液化成的小水滴或凝华成的小冰晶，所混合组成的漂浮在空中的可见聚合物。” 高杉原捧着一堆饮料走回来，解释道。 这五人，高中地理都白学了！ “谢谢衫原同学~” “谢谢~” “不用客气，今天的午饭还劳烦你们了。”高杉原轻松道，在椅子上坐下。 他买了一瓶矿泉水给自己，扭开瓶盖，慢慢喝着。 “高同学也会做饭吧，弱梨阿姨做的饭菜这么厉害。”中野四叶微抿一口橙汁，问。 高杉原不点头也不摇头，“小时候都是我自己做饭的，做菜方面有一点基础。” “诶？高君小时候就开始自己做饭了？” 中野五月双手捧着咖啡易拉罐，放到盖着大腿的百褶裙上。 高杉原点头，“嗯，小时候高弱梨很忙公司的事情，没时间管我。” 五姐妹安静地倾听着，她们一般很难集中注意力，不然学习也不会这么差。 但高杉原一谈到自己的事情，五人意外地专注起来。 “对了，你们呢？” 高杉原扭头看了看身边的人儿，问。 “妈妈在我们小学的时候就就病逝了。”中野五月停顿一会儿，轻声地张开小嘴。 “抱歉……” “没事的，我们已经习惯了。”中野五月说，其他五人神情安静地点头。 “我们五姐妹是单亲家庭呢，在遇到现在的爸爸之前，我们都是和妈妈住在一起的。”中野四叶轻声呢喃，“那时候我们的生活很艰难，妈妈经常住医院，二乃在那时候就学习做菜了，然后一直做给我们吃……” 高杉原将目光看向中野二乃，中野二乃眼睛看着别处，右手白皙修长的手指绕着胸前酒红色长发发梢。 环视五人一圈，高杉原能看到五人眼眸深处的特殊感情。 那是一种隐藏得很深很深、但一直都萦绕不去的失落感，这份低迷情绪让五人的眼眸黯淡不少，失去一些生机光辉。 “相想必你们一定很想念你们妈妈吧。” 高杉原口舌有些干燥，拿起矿泉水喝一口，凭直觉说话。 五人小幅度点头。 “嗯，有太多东西想和妈妈说了，但一切都来不及……现在我们和妈妈的羁绊几乎只剩下名字了。” 中野五月将脸颊旁的发丝别到耳朵后面，“我们的名字就是妈妈起的。因为妈妈叫零奈，所以我们五人都按照出生先后顺序，名字里都分别有一到五五个数字。” 高杉原眼睛颤了颤，进入嘴腔的水艰难地咽下喉咙，机械地扭脸看向五姐妹。 “你们，妈妈，名字，叫什么？” 他一字一句地问。 五姐妹奇怪地看向他。 “零奈。”x5 高杉原深吸一口正午的热气，脑海里浮现里世界零奈的模样，再看着眼前五姐妹的脸颊，他宕机了。 …… 高杉原整个下午都在沉思着一个名字——零奈。 中野五姐妹的妈妈叫零奈，自己在里世界遇到的神似五姐妹的少女也叫零奈。 两人难不成是同一个人？ 他揣测着。 但在年龄方面也解释不过去呀，里世界出现的亡灵的外表基本上都是死者死前一段时间的模样。 因此，凭借着对里世界里那个零奈的外表观察，高杉原猜测她年龄天花板也就三十岁出头。 现实中中野五姐妹的妈妈是在她们上小学时去世的。 五姐妹明天就十七岁了，高二。 如此换算下来，五姐妹大约六七岁读小学，而她们的妈妈零奈也就是说大概在十年前去世的。 如果里世界的零奈是五姐妹的妈妈，那反着倒推，零奈死去的时间是三十来岁，而在死之前生了五姐妹，和五姐妹一起生活了六七年。 高杉原整个脑子都晕乎乎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放学。 铃声打响，学生们跑去饭堂吃饭，教室安静下来，只剩下几个看书的学生。 高杉原强忍着内心的疑惑，将这件事情摆在一边，走出校门口。 现在的他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干。 五姐妹的生日就在明天。 他已经巧妙地让五姐妹认为自己忘记了五人的生日。 接下来的安排只需要按部就班完成就行了。 一、预定生日蛋糕。 二、布置好场地。在几天前他向中野一花借了五姐妹家里的房卡，现在他能一个人进入五姐妹家中。 三、食材，需要做一个晚餐。 四、将各自的礼物送出去。 虽然套路老旧没有新意，但不管老套路新套路，能捕获人心就是好套路。 高杉原实际上也分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要做这么多的事情，明明一张贺卡可以敷衍了事的事情，他偏偏要亲力亲为，去给五姐妹打造一个所谓的生日惊喜。 可能是成了五人家教老师的缘故吧。 高杉原一边走着，一边如此想。 但心里不由自主萌生的悸动已经告诉他答案。 如果五姐妹来华夏这么久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回忆，那这次华夏之旅对五人而言没有一点儿意义。 他说不定能给五人制造一个有回忆点的记忆。 让五姐妹回到霓虹，也偶然能想起在华夏时曾有一个帅气的家教老师，专门给她们准备一场生日会。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还操心操肺你们好长一段时间。 高杉原加快步伐，往百货商场走去。 他已经提前给五人定好了各自的礼物，除此之外，他还需要买一些辅助道具。 第219章 生日惊喜很简单，但希望你们喜欢(1) 超商。 生活商品区。 高杉原一边顺着摆放琳琅满目商品的货架前进，一边拉着手推车，时不时将需要采购的商品放进去。 手推车里面已经放了打气筒、气球、彩带之类的生日派对必有的装饰物。 现在他思考着还差些什么东西。 这是一个开在学校附近的商场。 临近黄昏，商场内冷冷清清的，中央空调散发出来的冷气在四周流动，广播播着一首双簧管为主乐器的纯音乐。 纯音乐很舒缓，曲子旋律甚至有点悲伤，如果高杉原没记错，是班得瑞的雪之梦。 “你们说，高同学是不是真的不记得我们的生日了？” 突然，高杉原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顺着声音望过去，他看见五个熟悉的人儿。 中野五姐妹穿着清纯的水手服，慢悠悠地逛商场。 这儿也能见到五人？ 真不知道该说他和五人是缘分过剩，还是五人在他身上装了跟踪器。 高杉原看着五姐妹往自己方向走来，连忙拉着小推车躲到一条两侧摆满商品的过道上。 被五人发现自己在这里就很难解释了。 他顺着货物架中间的空隙瞄向五人。 “是吧。今天中午没听到那家伙的话吗？这家伙一点也没记得我们生日。” 中野二乃拿起身旁货架上的一个小玩具，揣摩片刻后又放回原位置上。 “那明天我们有什么安排吗？” 中野三玖小声地问，双眸环顾四周。 五人穿的衣服不多，只有一件薄薄的白衬衫，双腿都袒露在空气中，只有一层薄丝袜裹着。 空调冷气打在她身上，她感觉全身冷冷的。 “我做一顿饭给你们吃吧。” 中野二乃昂首看了看商场上空挂着的牌子，想找食物区。 “爸爸会来和我们过生日吗？” 中野五月双手拿着通勤包放在小腹前，纤细的双腿慢慢挪动，小步伴在姐妹身边。 “上一年我们生日也没见到爸爸的人。今天更别说他忙着交流工作了。” 中野一花右肩挎着白色帆布包，左右手放在身后交叠，小脸低着，双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安静听着姐妹聊天。 “自从妈妈离开后，每一次过生日就只剩下我们五人了吧。” 中野五月小脸略有失落。 中野二乃看着前方的货架，总感觉那后面是不是藏了一个人。 “笨蛋们，不是还有二乃吗？” 中野一花抬起脸，轻轻地捏了捏中野五月的手臂，“想吃什么跟二乃说，二乃肯定给你弄个香喷喷的生日套餐。” “啊，明天也是我生日呀！” 中野二乃不满地抗议一声，“怎么说得我好像佣人一样？” “当然不是。” 中野一花扬起小嘴，是一个好看的笑容。 “一花明天当四位小姐的佣人。请四位小姐明天好好使用一花吧。” “一花你又说这种怪怪的话！” 中野三玖脸微红地看向中野一花。 “嗤嗤嗤，我可没说什么。” 中野一花淡笑起来，五人的气氛重新变化愉悦。 “要是圣诞节是五月五日就好了。” “为什么？” “因为就能收到圣诞老人送的礼物了。” “世界上根本没有圣诞老人。” “二乃不要破坏四叶的幻想嘛~” 五人一言一句地闲聊着，彼此靠得距离更贴近，轻盈的笑声婉转灵动。 高杉原通过货架中间的空隙默默注视五人，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 会有人给你们准备生日礼物了，五个笨蛋…… “等等！” 忽然，中野四叶停下脚步，头上的绿格纹缎带高高地翘起。 “怎么了嘛？” 走在前面，拐到另一条过道的四姐妹回眸看向她。 “我好像闻到高同学的味道了。” 中野四叶小巧的鼻子用力嗅了嗅四周的空气，认真地说。 货架后面，高杉原一脸懵圈地眨了眨眼睛。 四叶你鼻子属小狗的吧？ “哈？” 四姐妹停驻四双修长的玉腿，看了看四周。 中野四叶还在用力地闻着，抬起手指了指前方的货架。 “好像就在那边。” 她笔直地走过去，四姐妹也迈出小步，跟了过去。 五人悄悄在那条过道边探头望进去。 里面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个还缓缓移动的手推车，上面装着零零散散的商品。 “没有诶？” 中野四叶奇怪地挠挠脸蛋。 明明闻到高同学味道来着，怎么忽然就没了？ “这里有一个野生的手推车。” 中野三玖走向前，歪了歪头。 “怎么可能会有野生的手推车？！” 中野二乃没好气地瞪中野三玖一眼，五人看了看里面的商品。 “看起来好像是给谁庆祝生日嘛？” 中野一花双眸扫一圈后，俏声道。 “难道真的是野生的手推车？” 中野四叶眼睛睁得大大的，反应迟钝地看向中野三玖。 “别闹了。走吧，我们买食物去，你们明天想吃什么？” 中野二乃无趣地撩了撩长发，无视这推车，拉上四姐妹走向食品区。 “咖喱和肉。” “乌贼丸子。” “不要青椒就行了。” “抹茶拉面。” 四姐妹异口异声地说。 “……” 中野二乃脚步顿了顿，小脸无奈地叹气一声，摊了摊双手，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 “不愧是五姐妹。” “不行吗，二乃？” “行~走吧。” 中野二乃眼眸深处宠溺地看身边姐妹一眼，但小嘴还是欠欠的，“买猪料啰。” “还有，抹茶拉面是什么鬼，三玖？” 商场外，高杉原一边加速离开一边揪起自己衣角放到鼻尖。 自己的体味是得有多重，才能被隔了十米远的中野四叶闻到。 他连忙开了一粒能量，恢复正常模式，使劲嗅自己的身子。 足足过了五分钟，一点异味都没闻出来，他才安下心。 不过这下坏了。 因为逃了仓促，好不容易选好的东西没来得及买单，他只能凭着记忆力来到另外一家商场逐一购买回来。 选购完商品已经晚上六点，黄昏的余晖飞过紫蓝色的天空，扑洒到整座城市的街道上。 高杉原大包小包地拱着购物袋回到自己家里。 家门口已经堆了五个快递箱子，他看了看收件人姓名，确定是给五姐妹准备的礼物。 “我回来了。” 打开门，高杉原将所有东西都塞到玄关里面，对空无一人的房子喊一声。 最后一缕余晖从阳台消失，整个客厅连同玄关陷入一片漆黑中，屋子里所有物品的线条都迷蒙起来，仿佛黑夜中一座座远山的棱线。 高杉原打开灯和窗户，屋子才光亮起来，夜晚的清风吹拂进屋，带来些许的凉气。 匆忙准备一顿简单的晚餐，果腹。 而后再次出门，前往五姐妹家进行家教。 第220章 生日惊喜很简单，但希望你们喜欢(2) 当天晚上。 “什么！我是五姐妹的妈妈？！” 一声破天荒的尖叫响彻世界里的半个藤春。 零奈漂浮在出租屋窗户外，双眸震惊地看向高杉原。 避雷针躲在房间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高杉原点点头，“嗯。” 零奈红色的长发随着夜风飘在腰后，额头前落下几根纤长的秀发，她缓缓将其拨到肩膀后。 “你不相信？” 高杉原试探性问一声。 零奈机械地摇摇头，言语系统有些紊乱，“怎么可能相信嘛！老娘连男朋友都没谈过，什么时候生了五个一模一样的女娃呀……” 听一个妙龄女孩口吐芬芳是一件有趣的事情，高杉原差点没能忍住笑意。 “我也很惊讶。但你和五姐妹长得也太像了。” 零奈安静地注视高杉原，双眸深邃得仿佛有黑色的液体在旋转，忽然她左手扶住额头。 “怎么了？” 高杉原连忙走上去问。 零奈咬了咬牙齿，眉心略有痛苦地拧成一团。 “痛。头痛。刚才我尝试回忆一下生前的记忆，然后脑子就痛起来了……” 高杉原连忙带过这个话题，“那我们别想这个了。说不定只是一个同名的意外而已。” 零奈紧闭着眼睛，脸色在皎洁月光下有些泛白。 “不。” 少顷，她猛地睁开双眼，眼眸恢复不少光彩，认真地看向高杉原。 “我觉得不是偶然。” “什么意思？” 高杉原略有不解地看向她。 “我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离开霓虹来到这个地方，跨过大海大山来到这个地方。霓虹那边也有足够的能量给我生存下去。” 零奈缓缓地说话，鼻尖和嘴巴吐出丝缕热气。 “世界上有这么多人，为什么我能遇到五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而我又刚刚好和五人的妈妈同一个名字呢？” 零奈抬起头，不再看脚下的地面，双眸有神地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上半身微微后仰，“所以你想说，你是五姐妹的妈妈？” “当然不是！” 零奈皱眉看他一眼，嘴巴像打了结，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 “我，我只是想说，我感觉自己可能和五人有着某种关联。” “母女关系？” “你能不能老是揪着这个话题。” “抱歉。”高杉原道歉。 而后补充一句，“但我更不觉得你会是六海。” 零奈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不再出声，反而转身离开了，修长的长发飘扬在身后，在夜空中宛如一段丝绸。 “去哪？”高杉原朝她喊道。 “五姐妹家。” 零奈不顾高杉原，头也不回地往五姐妹家方向飞去。 高杉原只能全力跟过去。 “喵喵喵？” 避雷针在窗台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也想跟着飞过去。 刚出到空中，一个由能量组成的牢笼凭空产生，直接将它罩在其中。 一个身影慢慢从一栋建筑中出现，身影全身都笼罩在黑暗中，完全看不出模样，四周似乎飘着弥散的黑气。 慢慢的，黑暗中露出一个眼睛。 空气中仿佛出现一个看不见的链子，将避雷针连猫带笼拽进黑暗中。 全程没有一点儿声响，除了避雷针的猫叫声。 中野五姐妹家。 高杉原和零奈直接通过阳台进入客厅，直奔五姐妹的卧室。 高杉原有幸再次看到四姐妹的睡颜。 很迷人，像四个睡美人。 为什么是四个？ 因为在进入中野一花的闺房前，他被零奈挡在门前。 “诶？” “你不许进去。”零奈严肃地对他说。 “为什么？” “一花可能没穿衣服睡觉，你看了对她负责？”零奈身体前倾看高杉原。 高杉原想起上一次进入中野一花卧室的场景。 垃圾堆里面躺着一位赤身裸体的粉发公主，一张小小的夏被裹着她凹凸有致的雪白胴体。 “看看，你都咽口水了。” 零奈指着高杉原喉咙。 高杉原白她一眼，“我没有。”，然后自觉地回到客厅。 零奈直接穿过房门，进入中野一花的卧室里。 一如既往的乱糟糟的，衣服、书籍、化妆品随意的摆满一地，难找到一个下脚的地方。 她只能慢慢漂浮在距离地板二十厘米的高度，靠近中野一花的床。 中野一花躺在床褥中间，一张粉色的夏被盖住她白皙的小肚子，剩下的身体全赤裸裸地袒露在空气中，没有穿任何内衣，包括内裤。 这具雪白细嫩的身体从五根小巧的脚趾，到匀称的美腿，再到娇圆的兔子，骨感十足的细肩，都诠释什么叫诱人。 零奈庆幸没让高杉原进来。 她一个同性看着中野一花都有些把握不住，想拿手从中野一花微弯的白皙小腿慢慢抚摸上去，顺着雪腻的大腿肌肤，将她全身抚一遍。 男性看到了还得了！？ 醒了醒神，零奈连忙把中野一花微蜷曲的身子摆直，然后拿被子遮住她露在外边的胴躯。 房间里开了空调，不盖被子会感冒的。 零奈看着中野一花熟睡的小脸，慢慢平静下来，对美好身体的赞叹感逝去后，剩下的全是关切和疑惑。 她从来没有碰过五姐妹，因为她看见五人时，只是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生前有和五姐妹见过面，更别说自己是不是五姐妹妈妈这件事情。 也就是来了华夏以后，她才知道世界上还存在着五个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 但从高杉原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她总算忍不住，拿手轻轻摸着中野一花的脸蛋。 脑子瞬间回忆起其他四姐妹的容颜，她内心深处某处不停地颤动起来。 好久没有过的情绪波动在她内心涟漪开来，像即将突破地壳的熔浆。 脑子像吸了水在悄然膨胀的海绵，她感觉胀痛无比，仿佛要爆炸一般，生前的记忆竟然从脑子最深处开始涌现，她仿佛站在一口深井井口旁，四下都是草坪，天上挂着黄月，探首往深井望下去，下面是朦胧不清的黑暗，十几层雾纱隔断她的视线，深在不知处的井水水面破碎不堪，像一块块分裂的镜片，刺痛她的眼珠。 痛苦消逝后，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前所未有的空虚感， 零奈整个人变得没有知觉，甚至不知道自己流下了眼泪。 明明不知道五姐妹是自己的谁，为什么她的眼泪停不住地往下掉？ 第221章 生日惊喜很简单，但希望你们喜欢(3) 那天晚上高杉原在客厅里等了差不多半小时，零奈才从中野一花的房间里出来。 “怎么样？” 高杉原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向零奈，洁白皓月的光从窗外泻进来，无数光粒子在客厅里浮动，站在二楼的零奈正处于光与暗的交界处。 零奈摇摇头，“没有什么。” 高杉原看不清楚她脸颊上的表情。 两人继续夜晚的寻找能量之旅，直到凌晨三点才各自散去。 零奈打算再去看看五姐妹，高杉原则自己回家。 回到出租屋时，避雷针已经不见了。 高杉原找遍整个房子都没见到这只黑色的小猫。 但也没时间顾及这只小猫的去向，里世界里的藤春只有零奈一人，他大可放心地交给零奈。 今天已经是五姐妹生日的凌晨，后续的事情可多着。 连忙躺回床上，高杉原沉沉地补了一觉。 周五的天气十分明朗，早晨的晨光一缕缕地从城市最高塔的塔尖飞来，穿过清新的空气，来到人行道上。 高杉原离开家后立刻跑去一家蛋糕店定了一个双层蛋糕，而后才快速回到校园。 上午的课照常进行，学生们多了一份精神。可能是因为临近周末，每个人心里都想着今天过后的休闲时间要如何安排，所以情绪高涨不少。 中野二乃的小脸脸色也很好，看得出来昨晚睡得很香。 确实如此，高杉原昨晚看见中野二乃在床上睡得安然舒沉，微张的嘴巴和玲珑的鼻尖缓缓呼出平稳的气息，阖眸后的脸蛋少了一分娇气，多了一分腆静。 在和中野二乃相处的上午时光中，他尽可能避开关于今天是什么日子的话题。 中野二乃在试探了几次后，小脸陡然生气起来，两片抹着淡淡红色的嘴唇紧紧贴住，一声不吭地看窗外。 高杉原假装无事发生的看书。 就这样两人在窗外的旭阳和风中度过了上午。 中午打了下课铃声。 中野二乃拎起通勤包，迈开白丝双腿快速离开教室。 只要是在学校，中野二乃每天必然穿着白丝，仿佛白色丝袜成了她那双好看的腿的一部分。 高杉原问她每天穿一样的白丝不厌吗？ 她反问一句，你厌吗？ 这把高杉原的嘴堵住了。 但中野二乃有一次还是耐心的解释了，其实她每天穿着白色过膝袜是不一样的。 天气比较冷时穿天鹅绒材质，比较晴朗时穿包芯丝材质的，还有精制棉，莱卡特达等材质换着穿。 高杉原并不懂这么多材质，反正穿在她腿上很好看便是了。 中野二乃每次发现高杉原看向她的腿时，都会有两种反应。 一种是在她心情愉悦时，她会眼眉微挑地看高杉原，小嘴虽然不说话，但悄悄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似乎在说，本小姐穿这双丝袜出来，就是为了给像你这样的凡人膜拜欣赏的。 一种反应是做作业做到厌烦时，她会狠狠瞪高杉原一眼。 “色狼！别看了！口水要滴下来了！” 每当听到这样的责备，高杉原都觉得自己很无辜。 第一，自己并没有流口水。 第二，他看过去是属于不可避免！ 要知道正常人的视度可是有124度，这样就不可避免地会有目光落到身边的视野里。 而中野二乃就是他的同桌，他的目光自然会看向她，这是生物惯性。 其次，她经常翘起的双腿从来都不放在桌子底下，不安分得像两只灵动的鸟儿在他眼底下动来动去，他那能忍住不看过去的冲动。 人不好色，他…… 不对，人不留意那些美好的东西，他还是人吗？！ 如果一个男的露出腹肌走在街道上，照样会有很多女孩看过去，男生看看女生的腿，自然也是合情合理的。 中野二乃还时不时嘲讽高杉原，“纯情男，只盯着我的下面看，是不是从来没这么近距离见到这么漂亮的腿？” 高杉原摇头否决，虽然中野二乃很有自知之明，但这是不对的。 要知道，不管身边的人是中野二乃还是中野三玖，或是其他三姐妹。 只要她们穿着裙子露出双腿，高杉原都会看过去。 这叫什么？ 一视同仁。 不是只盯着中野二乃一人看。 看着俏丽的身影离开教室后，高杉原觉得自己的思想有点迪化，手摸了摸额头的刘海，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背上书包也离开教室。 教室办公室。 “打扰了。” 高杉原手指关节敲了敲了一下门，走进去。 办公室里有三个人。 柳安泉和隔壁班的班主任，后者是个四十多岁的女老师，带着自己七八岁左右的女儿在吃午饭。 “高杉原同学~” 柳安泉朝他笑了笑，她的办公桌上放了一盒西瓜一盒芒果，看来是中午餐。 “我下午有事请假。” “哦，我知道了。” 柳安泉莞尔一笑，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拿了一张假条给他。 “好好努力~难得见你有心做一件事情。” 高杉原微微皱眉，细细一想后眉间舒开。 他确实在这件事情上花了很多心思。 “啊，我知道了。” 他接过假条，道谢后离开学校。 下午他不再呆在学校，不然只凭借放学这么短的时间，他完全不足以准备惊喜。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半，距离五姐妹放学的四点半还有四小时时间。 太阳的光线火热着，打在翠绿翠绿的树上，几只抱团的黑鸟从天空掠过。 高杉原得捉紧时间前往中野五姐妹家布置场地。 中野二乃走在学校的校道上，光影斑驳地落在她纤细的肩上。 双腿传来小小的松弛感，她微微猫腰，双手小力地扯了扯大腿处的丝袜圈口，把丝袜拉到大腿中部，精制棉材质的白色丝袜更紧凑地贴住她雪白的肌肤。 虽然她的小腿十分纤细，但大腿意外的有肉感，丝袜口圈住的大腿微微往外挤出一丢丢细白嫩肉，像天鹅的羽毛一般没有重量，但熠熠光洁，直戳欲点。 没有前往饭堂，她选择回到自修室。 其他四姐妹已经在自修室里面，吃着各自的午饭。 她慢慢咀嚼着今天早上买的三明治，配上一瓶益力多奶。 虽然分量不多，但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已经足够了。 两点钟野泽埋来上课，显然不知道今天是五人的生日，一整个下午都在讲解析几何。 五姐妹今天没有什么心情听课，五人低头看着抽屉开了一小会小差后，不约而同地望向窗外。 窗外的蓝天好得很，像一桶蓝色底漆被匠工洒气地泼洒上去，蓝得赏心悦目，仿佛将整个世界的天都连在一起，让人浮想联翩。 不愧是春去夏来的五月份，如果是在霓虹，说不定还能看到北海道的樱花。 上一年的这一天，五人跑到北海道的松前公园看樱花去了，还买了鲤鱼旗，那是一条有着五种不同颜色的鲤鱼幡，三玖选的鲤鱼旗丑得出奇，像河童一样。四叶选的还没回到家就被挤烂了，五人合力帮她做了一个比三玖的更丑的鲤鱼旗。 那是一个只有四叶受伤的生日。 五人彼此看了一眼，似乎都回想起那天的事，都露出淡淡的笑容。 但这里是华夏。 没有樱花，也没有鲤鱼幡，更没有一个人记得我们的生日…… 第222章 生日惊喜很简单，但希望你们喜欢(4) “你好，请问您定的生日蛋糕是送到碧梨园23栋吗？” 高杉原正在把最后的一个箱子搬上出租车，蛋糕店的电话打进来。 “是的，麻烦你在四点半送过来吧，我现在还不在那边。” 高杉原一边接电话，一边跑上楼拿上最后的东西。 “好的，没问题。” 电话那头挂了，高杉原弯腰坐进出租车。 “小伙，东西蛮多的，搬家吗？”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他一眼，问。 “啊，不，只是弄个派对而已。”高杉原解释道。 “派对？给女朋友？” “不，不，给学生而已。” “你是老师吗？” “家教老师……” “真不错，收入肯定不错吧。”司机絮絮叨叨的。 高杉原沉默下来，对面竟然是个话痨。 一路上司机絮絮不止地口吐飞沫，高杉原看他说得兴起，也不忍心打断，只能默默听着。 到了碧梨园，高杉原一次性将所有礼物和物品都送上五姐妹家中。 高档公寓的宽敞电梯帮了他很大的忙。 客厅的时钟显示时间为下午三点。 高杉原看了看五姐妹的家，空无一人的客厅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 放学。 五姐妹告别野泽埋后，慢慢走下楼。 “回家喽。” 中野四叶迈着小步走在前面，愉悦地哼着昭和小调。 今天一年一次的生日没撞上体育队训练安排，她不需要在两者之间纠结选择去陪姐妹还是去训练，心情大大的好。 “真的没有抹茶拉面吗？” 中野三玖扭头看向中野二乃，没有什么表情的小脸一脸平静。 “今天已经十七岁了，你竟然还想这种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你是笨蛋吗？” 中野二乃没好气地看中野三玖一眼。 中野三玖哦一声。 “抹茶拉面没有，乌冬面就有。”中野二乃补充。 五人慢吞吞走出校门，今晚甚至没有家教课，五人得周一才能见到高杉原。 刚出校门，五人看见一辆加长版的黑色豪车。 车辆外形十分熟悉，五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怎么好像在哪见过？” 中野四叶奇怪地皱起秀眉。 驾驶位的车窗拉下，慈眉善目的江端老先生摘下墨镜，笑眯眯地看向五姐妹。 “江端先生？” 五姐妹惊讶一声。 原来是自己家的车！ “五位小姐，下午好。” 江端从驾驶位下来，贴心地打开车门。 “江端先生，你怎么来了？”中野一花忍不住问。 江端淡笑着，“今天可是五位小姐的重大日子，不是吗？” 五姐妹稍稍愣了愣。 “中野先生已经预定了饭店，今晚和五位小姐一起庆祝生日。” “诶！” 五姐妹疑惑的小脸慢慢舒缓开，小嘴惊讶地张开，片刻后，嘴角迫不及待地上扬。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江端点点头，脸上依旧保持亲切的笑容，“五位小姐赶紧上车吧。” “好耶！” 中野四叶高兴地握住双手，因为高兴，橙色的短发在阳光下晴朗得耀人。 “快走吧快走吧！” 她第一个跳进车里面，往车外的四姐妹用力招手。 四姐妹相互看了一眼，高兴嗫嚅着的小嘴发出嗯一声，齐齐进入车内。 “江端先生，你待会也一起和我们一起吃饭。” 车子开动了，五姐妹盛情邀请。 江端双眼弯眯着，“谢谢五位小姐了。” …… 高杉原擦过一把汗，看了看眼前的布置，满意地松一口气。 果然干活得开启正常模式，不然一会儿就累了。 环顾客厅一周，他看了看自己花了接近一个半小时弄出来的成果。 彩带，气球，装饰品，一切都十分完美：接近上百个气球飘在客厅的上空，组成5.5生日快乐字样（当然用的是日文）；彩带像一条彩色的细云将客厅点缀得美轮美奂，小而巧的装饰品增添几分可爱。 高杉原环顾一周后甚至怀疑这会不会太过隆重了。 一个家教老师会为自己学生做到这种程度？ 非奸即盗啊！ 五姐妹肯定会觉得自己另有图谋，但他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算了，还是拆一点下来吧。 高杉原纠结一段时间后，决定拆掉一点装饰。 但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四点了。 距离五姐妹回来只有一个多小时。 显然没时间破坏自己的成果了，高杉原连忙进入厨房，开始为五人准备晚饭。 中野一花喜欢腌乌贼，中野二乃喜欢松饼，中野三玖喜欢乌冬面，中野四叶喜欢饭团，中野五月喜欢咖喱。 他脑子已经在日常生活中烙下了五人的爱好。 感谢我吧，五姐妹！ 你们的那点小爱好竟然占了我不少本来用来储存学习资料的脑容量。 高杉原一边唾弃五姐妹，一边在厨房忙里忙外。 打开冰箱，他发现里面已经有一份食材。 看了看自己手上提的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食物，他一时愣在原地。 两份食材近乎一模一样。 但时间没有给高杉原思考的空余，他只能将这个疑虑暂时撇过一边，开始操刀今晚的晚餐。 霓虹食物他没有过多的烹饪经验，但为了今天，他提前在家里面做过两三次。 味道尚可。 虽然卖相不行。 …… “江端先生，我们大概要吃到什么时候呀？” 路上，中野四叶问江端。 “大概晚上九点吧。”江端笑眯眯地回答，“怎么了吗？” “没事。只是问问而已。” 中野四叶摇摇头，然后安静地坐在位置上。 “四叶你好激动。” “我没有。” “头带都翘起来了。” 中野四叶连忙抚下头上翘得高高的头带。 “真是罕见呢，爸爸竟然有空了。” 中野一花带着惊讶的语气，小小声地说，双眸看着窗外不断往后移的景观。 “所以，今晚想吃什么都可以吧！” 中野五月馋馋地咽了咽口水，心无旁骛地想着干饭。 中野二乃双手环在胸前，小脸平静着微微颔首，“还算不错吧，那冰箱的食材明天再说了。” 中野三玖双手放在大腿上，拿着手机。 看着屏幕里和高杉原的聊天框，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蛋慢慢低下。 第223章 生日惊喜很简单，但希望你们喜欢(5) 天逐渐暗下去，地平线在黄昏中变得迷蒙，城市边缘的棱线模糊不清，好像有黄色的光在慢慢逝去。 高杉原一边看着时间，一边把烹饪好的菜端出厨房，放到餐桌上。 时间已经来到五点半。 按往日的时间五姐妹已经快到家了，他可没时间再磨磨蹭蹭。 将所有的菜式和碗筷放好后，他连忙走到客厅中，一一检查待会要送给五人的礼物。 礼物拿精致的包装盒包着，完全猜不透里面是什么东西。 但愿这些东西符合五姐妹的心意。 高杉原有些祈祷心理。 等一切都完成后，他坐在沙发上安静等待五姐妹回来。 忙碌完突然闲下来，他反而有些不适应。 看着身前的茶几，身边阳台的落地窗，和这张柔软的布艺沙发，他忽然间产生一种错觉。 一种不知道待会要如何面对五姐妹的错觉。 待会五姐妹进门后他得摆出什么表情，第一句该说些什么话，她们会不会过于惊讶，或者是没有反应，那时自己该怎么办？ 这日常的见面竟然成了他现在苦思冥想的内容。 双手放在两腿中间十指交叉，高杉原看着玄关的方向，如坐针毡。 …… “好棒的饭店。” 五姐妹随着江端一起走进一家饭店大堂，说是饭店，倒不如说是一家五星级酒家。 大堂装饰得金碧辉煌，两侧各有一条金漆锦鲤雕像从池中跃起，鱼嘴喷出一条明晃晃的水柱。 大堂经理显然是接触过世面的人，见到穿着制服的五姐妹后，嗅觉敏锐地走过去，摆出礼貌的笑容。 一顿寒暄招呼后，他带着六人来到一个贵宾包间。 包间入门是一个小待客厅，再入内才是进餐厅，两者用一扇透明的推拉式玻璃门隔着，阳台外有一个小庭院，摆设着一簇暗沉的小竹林，一窝浅浅的水池，里面游着金鱼。 房间的布置十分有日式感，挂在四周洁白墙壁上的圆形灯笼盈着白炽光，地面用榻榻米取代传统地板。 “五位小姐在休息一会，我现在去接中野先生过来。” 包间里并没有人，江端拿起手机看了看短信后，向五姐妹照应一声，而后离开。 待客厅里的茶几上有零食，任天堂游戏机。 五姐妹在四周瞧两眼后，各自找位置坐下了。 中野二乃打开电视，是一档综艺节目，也没有换台的意愿，几人一边干自己的事情一边拿这档节目的影音消遣。 “嗷，要是高同学也在就好了。” 中野四叶反身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支着椅背，有些垂头丧气道。 “他说不定在学习呢。” 中野二乃单手撑在下巴，一只脚抵在茶几的边缘，慢慢看电视，因为这不淑女的姿势，她裙摆下的肌肤露出很多，白花花的。 “说不定衫原君晚点会发个生日祝福给我们呢。” 中野一花嘴角上扬，银铃淡笑。 …… 高杉原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六点了。 天色全暗，客厅里只有他一人，饭桌上菜品腾出的热气慢慢消失。 阳台门紧闭着，隔绝外界的所有声音，客厅的偏厅开着灯，其余空间全部陷在一阵迷蒙的黑暗中，所有物品在偏厅弱弱的灯光下若隐若现，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高杉原忽然感觉万籁俱寂，仿佛全世界的人类都消失了。 等待的煎熬散去后，变成了焦虑。 拿起手机，他划开与五姐妹同在的群聊。 五人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内心有些不安，慢慢敲出几个字。 …… 房间门打开，首先进来的是江端，然后是中野丸尾。 中野丸尾浓密的黑发成中分状落在额头两侧，脸型十分修长，额头宽亮，看起来年龄绝不超过三十五岁。 但他的脸表情少得可怜，从进门到看见五姐妹，面部的五官仿佛瘫痪一般一直保持平静庄肃的神态，一成不变。 “爸爸！” 五姐妹从待客厅的沙发上起身，齐齐看向中野丸尾。 中野丸尾双眼的瞳仁十分漆黑，仿佛用融化后的黑曜石液体浇灌而成，犀利而平静。 要是有人想拱他家的五棵白菜，可得先学会和他对视。 “嗯。生日快乐。” 中野丸尾轻轻点头，没有什么表情地看向五姐妹。 即使在看着五姐妹，他的眼神依旧没有什么涟漪。 “谢谢爸爸。” 五姐妹微微弯腰道谢。 “都坐过去吧，我已经安排厨师上菜了。” 中野丸尾招招手，没有多一分的话语。 五姐妹低着的小脸相互看了一眼，才慢慢坐到餐桌边。 七人在安静候菜，五姐妹双手放在大腿上，细腰亭立，小嘴合拢。 中野丸尾很冷淡，和几人见面的机会也不多，真的坐到一块吃饭，五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饭菜慢慢上来，竟然是一餐丰盛的日式料理。 “慢慢吃吧，后面还有蛋糕。” 中野丸尾举止细致地拿起餐具，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语气可跟那冷三文鱼片的冰块有得一比！ 所幸江端也在餐桌上，他吃的东西不多，但一直保持和蔼的笑容，缓解两边的尴尬，和五姐妹聊天。 “五位小姐，在学校过得可舒服？” “还行啦。” 中野二乃举起一杯淡茶，微微抿了一口后，回答道。 滴滴。 忽然，五姐妹的手机响起。 高杉原：【你们现在在家吗？】 中野一花：【在呀~】 客厅里，高杉原没好气地咬咬牙齿，这个长女真是pier~ 要是有机会他肯定要压住她，狠狠挠她脚底板。 中野一花：【但没完全在。】 中野四叶：【不在啦。】 中野三玖：【不在】 中野五月；【有事吗？】 高杉原坐在沙发上，想了想，【哦，还想着今晚给你们免费补习来着。】 中野三玖；【爸爸和我们出去吃饭了】 低着脸看手机，中野三玖咖啡色的长发落在脸颊两边，抿了抿嘴巴，她再也忍不住了。 【今天是我们的生日】 三十秒后。 高杉原：【我当然记得…还给你们准备礼物来着…生日快乐！】 五姐妹相互看一眼。 这家伙就是忘了！ 还说准备什么礼物，大骗子！ “吃饭需要专心，这是一个教养。”中野丸尾眼睛眯五人一眼，缓缓道。 “抱歉，爸爸。” 五姐妹放下手机。 第224章 生日惊喜很简单，但希望你们喜欢(完) 高杉原看了看四下，静谧的公寓里空气在缓缓流动。 从阳台透进老久以前波兰电影里的那种昏暗的光线，整个客厅笼罩在一种粗糙的磨砂感中。 他站起身子在客厅正中央环顾自己一个下午和傍晚的成果。 飘在客厅正上空的彩色气球圆滚滚的，客厅四周的彩带在黑暗中依然烁着微光，餐桌上的晚餐，客厅茶几上的蛋糕，沙发上的礼物…… 在原地什么声响也没有地杵了两三秒，高杉原慢慢挪动脚步。 将餐桌上的食物用保鲜膜装好，该保鲜的保鲜，该温热的温热。 把蛋糕放到客厅后方最显眼的吧台上，再把礼物堆砌在蛋糕后面，最后在蛋糕前的台面上留下一张小纸条。 收拾好四周的垃圾，高杉原安静地离开了。 关上玄关最后一盏灯，整个公寓陷入黑暗。 …… 七人安静地进行着晚餐。 生日晚餐本应是一个有说有笑的环节，但在中野丸尾的目光下，五姐妹只能细细地将食物放进小嘴，拿起餐具叉起食物，再放进小嘴。 一直重复这个过程。 叮咚。 中野丸尾放在西服口袋的手机响起，五姐妹抬头望过去。 中野丸尾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巴，才拿出手机。 双眸在手机上扫过一眼后，他本来就没有表情的脸变得低沉严肃。 “不好意思，医院突然有病人，我得走了。” 中野丸尾客气至极，简直不像是在和家人说话，拿起放在椅子后面的外套，转身离开包间。 “抱歉，五位小姐。我们得先走了。” 江端先生眯着的眼睛慢慢睁开，浑浊的眼珠子虽然也有不解，但也从座位上起身，跟上中野丸尾。 “这儿什么事都吩咐好了，待会会有蛋糕送上来。如果要回家请电话联系我，五位小姐。” 话音落下，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包间里只剩下中野五姐妹五人。 中野丸尾和江端急忙忙地离开了酒店。 “真的有这么急吗？” 车上，江端通过后视镜看向中野丸尾，“生日蛋糕还没吃呢。” 中野丸尾摇摇头，“病人突然进icu了，我得回去。” “是那个华夏人吗，还是昨天入院的英国人？”江端问。 中野丸尾进行工作交流的是一间大型国际医院，偶然在车上和江端聊过相关的事情。 “哪国人的命都不能耽误。” 中野丸尾翘起二郎腿，在后座合上眼睛。 “我先休息一会，到医院叫我。” “好的，中野先生。” 生日没有唱生日歌，也没有生日贺卡，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见生日蛋糕。 五姐妹坐在餐桌上，五张小脸百味交杂，纷纷停下碗筷，低着脸，坐在座位上。 “爸爸走了……” “他能来见我们一面已经算很好了。” 中野三玖半安慰中野四叶，半聊以慰藉地说。 “真没劲呢。”中野二乃将双手环在胸前，从嘴巴呼出一口热气，眼眸变得不爽起来。 “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我么自己过呢。” “没说啦。继续吃吧，已经付钱了。” 中野一花嘴角扬起轻轻的弧度，笑容有一种让人释怀的魔力。 “没了爸爸，我们反而可以一边吃一边聊天不是吗？” 五人继续吃东西，只不过已经没了什么胃口，一直以聊天为主。 中野五月除外，她一直闷声吃东西，双眸定定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包间门敲响，一个服务员走进来，推着一个蛋糕车。 “五位小姐，您们的蛋糕。” 五人微微一愣，相互看一眼。 “我饱了……”中野三玖小声的说，她前十分钟开始就一直捧着那杯淡茶细呷个不停。 “我也是。” “我也是。” “嗯。”中野五月小手捂住嘴巴，轻轻打了一个饱嗝。 “退了吧。”中野一花淡笑着看向服务员，“我们都吃饱了。” “啊，这不符合规矩的…”服务员皱眉道。 “没事，退就退了吧，五位贵宾，待会还有水果，请慢慢享用。” 一个经理走进来，恭敬地把蛋糕拿出去。 五人不知道那天在酒家后来聊了些什么。 只知道在九点左右，江端回到包间，把五人送回家里。 全身都软软的，五人快要累坏了。 中野一花慢慢地打开公寓门，四人软绵绵地进入公寓。 “诶，怎么有股香味？” 在玄关换鞋时，中野四叶嗅了嗅四周，奇怪地呢喃。 可能是因为在外面呆了一晚上，她的声音没有了灵气。 “我也闻到了……”中野三玖第一个脱完小皮鞋，光着裹在黑丝中的脚丫子，慢慢踏上连廊，往客厅走去。 客厅后面的吧台总感觉怪怪的，好像有一座小山。 客厅上空也是，好像宇宙被搬了过来，上面有一个个连在一起的星球。 “开灯啰~” 中野一花累意松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明亮的灯光瞬间沐浴整个公寓。 五人定在原地，眼前的光景深深地映入五人眼眸中，像一层层彩墨旋开，五人的瞳子缓缓涟漪起来。 【5.5-生日快乐，笨蛋们！】 客厅上空，上百个彩色的气球整齐地拼出一句话。 中野二乃拿过放在吧台上的贺卡，四人也慢慢围了过去。从连廊到吧台一段短短的距离，五人的目光不知该往哪儿放。 看被像星星一样的气球装饰的天花板，看客厅像彩墨河流的彩带，还是那蛋糕以及蛋糕身后的礼物群？ 【不小心记住了这个日子，就随便准备了一下。 生日惊喜很简单，但希望你们喜欢。 ——家教老师高杉原。 ps：蛋糕可以现在吃，那桌子的晚餐就得明天才能吃了。 ps2：也不用激动到流眼泪。如果许愿，一定要许愿脑子变聪明一点！】 五姐妹抿着嘴唇，灯光映在五人情绪涟漪的脸上，产生一种无法形容的美，相互看一眼后，五人露出嗤嗤的笑容。 “好笨蛋呦，衫原君~” “我就说他记得我们生日的！” “还不错。” “原来是高同学的味道……” “我们吃蛋糕吧，肚子突然饿了。” 五姐妹围在蛋糕前，这是一个双层蛋糕，上面用奶油雕了五姐妹各自的名字。 因为这个要求，高杉原差点被蛋糕店店主怀疑是不是有猫病，一个蛋糕给五个人庆生。 “等等，吃蛋糕前我们先许一个愿吧。衫原君不是说让我们许一个脑子变聪明的愿望吗？” 中野一花拉住想要切蛋糕的中野五月。 五人纷纷赞成这个提议。 点了蜡烛，五人关掉灯，莹莹火光为五人的小脸镀上一层恍惚而红晕的光膜。 彼此注视一眼，五姐妹默契地拉住相互的手，围成一个圈圈。 “一定要许脑子变聪明哦！” “我知道了~” “知道啦。” “嗯。” “好。” 五姐妹感觉着从彼此手心传来的热度，温热得仿佛暖流，顺进彼此的血液，来到彼此心房。 烛光中，五人看向自己的姐妹，那是一张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颊。 那一瞬间，十指相扣的小手们握得更紧了。 阖上眸子，那是一段美好而值得回忆的静谧。 十七岁的生日，五人都犯规地许了两个愿望。 第一个愿望：五姐妹要永远在一起。 第二个愿望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没有一个是许愿脑子变聪明的。 第225章 里世界里的五个不速之客 深夜，距离周五过去还剩下最后十五分钟。 高杉原和零奈齐齐躺在藤春市最高的建筑——市政府大厦顶端的天台上，看着悬在深蓝夜幕里的皎白残月。 零奈躺平在一板呈45°向上斜去的白色瓷砖玻璃板上，眯着双眸，鼻尖呼吸出的气息缓缓流动，放在身侧的左手有节奏地敲着地板。 她右边是高杉原。 高杉原双手枕在脑后，漆黑的双眸凝视月光，一声不吭。 温柔的月光轻笼住两人。 高杉原视线内尽是没有一朵乌云的夜幕，夜色漆黑重重的同时又格外透澈，闪闪烁烁的星星形成一条若隐若现、飘忽不定的星河，在夜幕中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流淌。 “我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齐齐出声，而后相互望了望。 “你先说。” 高杉原动了动身子，找到一个舒服姿势坐起来，后请道。 零奈依旧保持躺着享受里世界月光浴的姿势。 “……” 沉默片刻，她不知所然地摇摇头，“你一打断，我又想不起自己想说什么来着。” 高杉原白她一眼。 “那你呢？”零奈问高杉原。 高杉原缓缓张嘴，刚想出声，嘴巴却呆滞下来。 “……我也忘了。” “哈哈哈……看来我们两人今天都不怎么在状态呀。” 零奈笑起来，银铃般的声音在夜色里回荡，高杉原慢慢点头。 他今晚确实没什么状态，一回到家就睡了一大觉，然后来到里世界。 “对了，你今天的惊喜做得怎么样？”零奈问。 高杉原沉默下来，这还真不好形容。 “一言难尽。” “展开说说。” 高杉原皱了皱眉头，找到一个比喻。 “这感觉就像维密时尚秀观众席坐满了人，维密天使们却一个没来。” “好形象。”零奈扬起嘴巴淡笑，“看得出来你很伤心嘛。” 高杉原看她一眼，目光别到它处，“我没有。” “对了，避雷针呢？” “那只小猫？”零奈扭头看向高杉原，“我从昨晚就没见过它了。” 高杉原挠挠额头的刘海，“那就奇怪了，这只小猫会去哪儿了？” 零奈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安然地享受月光浴。 大厦下，整座城市都沉浸在一片漆黑中，仿佛陷入一滩悄无声息、四处无光的沼泽。 高杉原忍不住哼歌，是《银龙上的国家》。 夜晚似乎变成一个看不见边界的罩子，哼歌声在夜里轻缈回声。 “零奈……” 他哼到一半，零奈忽然打断他的哼声，声音从小嘴呼出。 她自己喊着自己的名字。 声音有些缥缈，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 高杉原转头看她一眼。 零奈正面躺着，身材凹凸修长，在制服和月光的映衬下，她身体四周似乎还泛着一层薄薄的光。 “在这个世界活了很多年了……”零奈没有什么声调地说，“仿佛一个背着背包在夜里行走的旅行者，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高杉原听着，安静地合紧嘴巴。 “本来以为这个世界不会有人知道我的名字的，但五姐妹会说出我的名字。”零奈眼睛看向高杉原，双眸和月光重叠，影影绰绰的，“她们真的认识我？” 高杉原也沉下脸，摇头，“我不知道……” “啊~要是这个世界多几个人陪我就好了。你太无趣了。” 零奈忽然话锋一转，有些捉狂道。 在旁边默默聆听的高杉原“啊”了一声。 “怎么就赖上我了？——我怎么就无趣了？”高杉原反问。 “要是你变成女的，说不定就好玩多了。”零奈自顾自地说。 “难道男女之间性别不同就不能一起愉快相处？” “当然，价值观和世界观都不一样。”零奈缓缓道。 “比如？” “世界上存不存在奥特曼？”零奈看向高杉原，云淡风轻地问。 高杉原愣了愣，而后脑子闪过一个灵光，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不会吧，里世界里还真有奥特曼这东西？” 零奈摆摆手，无奈地叹气，“我就说男女生价值观不一样。” 高杉原直直地看着零奈。 “有吧，可能。反正我也没看到过。” 零奈停顿一会儿，耸耸肩膀地说。 说着，零奈小手捂住嘴巴，脸微红，“我怎么在说这种东西？” “原来你是想和五姐妹聊天，是吧？” 高杉原总算看穿零奈的套路。 “如果能和她们说说话，说不定我就能知道其中的故事呢？”零奈仿佛自持着道理，居高临下地看高杉原。 这一刻，她像中野二乃。 忽然，不到十秒的时间，黑暗宛如凶猛涨潮的潮汐海水瞬间淹没两人。 两人抬头望去，没有一朵乌云的深蓝色夜幕上顿时变了色，黑得可怕，仿佛世界末日前夕。 那黑暗的视感是天上不断翻滚的黑云带来的震惊感。 大片大片不知从哪儿出现的黑色乌云层瞬间遮盖整块天壁，沉甸而漆重，压抑得让人屏息。 微弱而皎白的月光光束霎时消逝，剩下被云层笼罩的一片阴沉的城市。 “怎么回事？” 高杉原警惕地凝神四处张望，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 零奈脸上罕见地露出惊讶的表情，当看到黑云中不断翻滚的银白色蛇形轮廓时，她震惊得闭不上嘴巴。 “是银龙。” “银龙？”高杉原转头看她。 “嗯。里世界最罕见的生物，因为信仰而存在的中立灵。一般银龙出现，都会带来许多难以用物理学理解的怪异现象。” 零奈小声而缓肃地说。 “这个世界的存在本来就很不科学了。” 高杉原小声地呢喃。 两人小心翼翼地仰视夜幕，直到那深蓝的天慢慢恢复平静，大片黑云消散，狡黠月光重新从高空落下，沐浴城市。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由始到终，两人都没看清楚这传说级别的生物长啥样。 不过按照人类已有的相关龙的历史与记载，高杉原大致能猜想出银龙的形状。 忽然，高杉原望了望银龙来时的方向，心里咯噔地跳动一下。 “怎么了？” 零奈见高杉原的脸色忽然变差了。 高杉原的脸几乎在一息的时间变得煞白，一种不好的预感充斥他的脑子。 “不行！我要去那边看看！” 高杉原坐不下来，一跃跃到空中，直奔城市的一边而去。 “喂，你去哪？” 零奈站在原地，踮起脚尖疑惑地问。 “碧梨园！” 高杉原大声呼道，整个人消失在黑夜中。 零奈歪歪头，不解地看向高杉原离开的方向。 碧梨园？ 那不是五姐妹住的地方吗？ 不一会儿的时间，高杉原来到碧梨园中，悬浮在空中，他看到眼前五个人儿，直接在半空宕机了。 “不、不会吧？！……” 第227章 我会保护你们五个 五姐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面她们遇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生，高杉原同学也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们梦里面，从阳台飞进来，对她们一顿絮絮叨叨后，又像小鸟一样飞走了。 “这不是梦！” 一声惊叫声唤醒四姐妹，中野五月脸色呆滞地撑起自己的身躯，失去光泽的眼眸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四处没有任何色调的客厅。 “天哪！” 醒来的四人明显也感受到同样的视角，异口同声地倒吸一口寒气。 不算上寒气，因为五人的嗅觉也凭空消失了，根本闻不出味道。 五姐妹面面相觑，这就是零奈所说的低耗能状态吗？ ‘视觉仅剩黑白色调’ ‘听觉变弱’ ‘嗅觉，味觉，痛觉消失’ ‘关节、肌肉活动性能变差’ ‘体温降到十摄氏度’ 咚咚咚！ 门传来敲门声。 五姐妹相互看了一眼后，中野三玖缓缓起身，光着脚丫走到玄关开门。 大清早的，会是谁会敲门呀？ “来了……” 中野三玖还在惊讶着自身的变化，短短的一段从客厅到玄关的路，她走起来更加费劲儿了。 本来她体育和体能就是五姐妹里最差的，现在全身更是软软的好像肌肉罢工了一样，走路都成了消耗体力的一件大活。 “好酸~”她娇娇地呢喃一声。 客厅里，四姐妹双眸环视着四周，碧蓝色的眸子因为失去了色调显得有些暗沉。 视线所到之处全部都是灰白黑一片，仿佛进入了上个世纪的某个黑白电影中，四人甚至能感觉到画面的胶粒感。 中野一花看了看自己的小手，虽然她的小手的形状还是十分娇美的，手指纤细，手心光滑，手背有致。 但在黑白视觉下，她已经看不见自己小手的红润血色，皮肤颜色就像被白漆抹上去一样惨白。 中野四叶双手撑在身体前方，伸长脖子，用力地拱了拱鼻子，大吸一口空气。 但她啥也闻不到，仿佛空气中失去了所有的味道，她呼吸进鼻子里的都是最纯粹的氧气。 中野二乃环着胸部的双手缓慢放开，颤颤的眼眸慢慢挪到自己两个大白兔处，用力地扪了一下。 完全没感觉。 这种力度捏起来应该是有点痛痛的，但从手心传递到大脑的感觉却一片空白，如同传输神经被切断了一样。 中野五月连忙拿起可乐吨吨吨地喝了一大口，整个小脸沮丧地黑了起来。 这可乐，喝起来，像白开水…… 四姐妹在客厅里怀疑人生，压抑的氛围笼罩着整个公寓。 “谁呀？” 中野三玖一边打开门，一边问道。 门外，高杉原有些喘息地看着中野三玖，头发看似没来得及整理而微微凌乱，刘海边边翘了一缕呆毛。 背着双肩包，他看了看时间，“我一回到去就赶过来了。” “衫原同学……” 中野三玖刚开始还有点不明白，慢慢想起零奈的话，才恍悟过来。 衫原同学是来照顾她们的。 她迟钝地眨了眨眼睛。 “我可以进去吗，三玖？” “哦，可以哟。” 听到高杉原的话，中野三玖躲在门后紧绷起来的双腿慢慢松开。 迷茫的眼睛也总算安定下来，不用因为慌张无措而四处乱看。 ——可以只看衫原同学了。 中野三玖眼眸定定地注视高杉原，霎时又不好意思地挪开眼睛。 昨晚她好像还紧紧拉了别人的手来着…… 高杉原换过鞋子，走到客厅。 零奈让他回去后，他从床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着正常模式急匆匆前往五姐妹家。 客厅十分混乱，天花板上浮着百来个气球，地板沙发四周环绕着圈圈彩带，吧台和茶几上都是蛋糕零食和汽水，沙发上还挂了五姐妹不少衣物。 因为阳台的落地窗紧闭着，四处散发出食物和体香混杂的气息。 说不上好闻，但闻久了高杉原感觉自己又要上头了。 四处环视，他一眼便看到中野二乃的白丝过膝袜放在沙发背上，还有一条皱皱的黑色连裤袜。 空气中弥漫着的体香的元凶！ 高杉原忍不住看多几眼，想把这两个元凶好好收拾起来，带回家。 然后洗干净。 这黑色连袜裤应该是三玖的吧。 回过神，高杉原回头看一眼中野三玖白皙光滑的长腿，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衫原君？” “高杉原？” “高君？” “高同学？” 看见高杉原，客厅里悠荡的四姐妹停下脚步，连连走过去。 高杉原连忙躲开四人的围堵。 有了凌晨被五姐妹五面包夹的经历，他发誓不会再让五姐妹一翁而上了自己，那样会死的。 “我们是怎么回事了吗？” 五姐妹纷纷扬起漂亮的脸蛋，向高杉原焦急地询问。 不得不说，五姐妹纵使是在低耗能状态，脸蛋依旧是动人得毫无瑕疵。 小脸肌肤虽然由被日光照耀的白雪色变成白冷皮色，少了几分红润的血色，但白冷皮色带来的冰雪感更加透澈，五张小脸仿佛五块柔软的浮冰。 “就像你们见到的那样，你们现在处于一个勉强能活的状态呀。” 高杉原双手摊在胸前，化作罗马盾牌阻挡五姐妹的进攻。 他没记错的话，上一次面对中野三玖和中野四叶，他还是进攻的那一方来着。 流年似水，想不到攻守这么快就易位了。 五姐妹沉寂下来。 高杉原闻着眼前五个女孩身体发出的淡淡香味，恍惚觉得好像生日过后，五姐妹更亲近自己了，就连中野二乃在凌晨时也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臂…… 眼里的逃避变成坚定，高杉原铮铮地凝视五姐妹。 所以，自己不能让五人出事。 高杉原再次将低耗能的具体状态和五姐妹阐述清楚，花了半小时的时间。 当他讲清楚后，五姐妹软绵绵地倒在沙发上。 “所以，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呀？” 中野三玖咖啡色长发顺着脸庞落下，双腿支在沙发上，定定地注视高杉原。 高杉原来后，她眼眸里没有了什么害怕，只想安静地凝视眼前的男生。 “等待今天晚上吧。零奈已经帮你们调查这件事情了。”高杉原安慰道，“想这么多也没有用，现在只能把你们的异常状态藏起来不要被别人发现。” “但是，我们还剩下不到九天的时间就要死了！” 中野二乃忽然张开小嘴厉声道，“怎么可能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地活下去嘛！” 四姐妹看着中野二乃，纷纷沉默下来。 “你们不会死的。” 客厅内，高杉原的声音沉沉的响起，仿佛像砥在激流中屹立的柱子。 五姐妹缓缓转过小脸，看到正凝视着几人的高杉原。 “我会保护你们的。” 高杉原认真地看着五姐妹，像宣誓一样庄重。 “以我的命作担保。” 沙发上，中野三玖小脸忽然有些羞红，眨了眨眼睛低下小脸。 她其实不知道自己的脸现在还会不会红，只不过听到高杉原的话后，脸酥酥麻麻的。 ‘我相信这句话，衫原同学……’ 中野二乃侧着脸，右眸督高杉原一眼，一声不吭地抿着嘴唇。 中野一花释怀地扬起嘴角，“这可是你说哒，衫原君~” 一顿安慰后，五姐妹总算从迷茫的状态走了出来。 第228章 明媚的天气适合告白 周六。 上午明媚的阳光飞过碧蓝色的天空，与和煦的夏风一起敲打公寓阳台落地窗的窗户。 “我开窗了。” 高杉原望了望时间，已经早上八点了。 五姐妹都坐在沙发上，慢慢适应着身体的变化，缓缓点头。 黄绿色的窗帘朝两边拉开。 束束金黄色的阳光耀着彩虹的光芒泻进客。 阳台外的天空掉了漆似的一片湛蓝，淡白色的云片在苍穹中慢慢飘动。 尾巴长着红色羽毛的小鸟从阳台的栏杆飞起。 高杉原回眸看了看客厅。 好乱！ 如今再看自己给五人精心布置的场地，一阵羞耻感涌上心头。 好像长大后的人重新看自己幼儿园时的画画。 中野一花留意到高杉原的目光，扬出迷人的笑容。 “衫原君干嘛这样看着我们的腿呢？” 她轻盈地抬起白皙的右腿，脚丫上五根小巧的脚趾朝高杉原扣了扣，雪白的脚掌诱惑至极，挑逗地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把脸别到一边，“赶紧把脚放下。” 中野一花得逞地放下脚丫，看着高杉原脸上的窘迫消失，得意地撑起双手。 “那个，昨天你们的生日，我还没来得及亲自说一声生日快乐……现在补上行不行？” 少顷，高杉原不自然地拿手搓摸额头上的刘海，惭惭地说。 “生日快乐。” 五姐妹抬起头，望向高杉原。 在以窗外明媚阳台为背景下，他的身子仿佛镀着一层淡淡的白光。 五人出奇一致地腼腆起来，连中野一花也不例外，小手挠挠脸蛋。 “谢谢…” “对了。你们赶紧换一下衣服吧，我们待会要出门。”高杉原忽然说。 “去哪？” “买校服。” “诶？”中野二乃不解地看向高杉原。 “你们现在体温都是十摄氏度左右，摸起来和常人有比较大的差异，穿着水手制服很容易被人察觉异常。”高杉原解释道。 “哦，哦。” 中野四叶认真地点头。 “在此之前，我们先收拾一下家里，吃个早餐再去吧。” 中野二乃环顾客厅一周一趟，缓缓张开小嘴建议道。 昨晚五姐妹玩得太疯癫了，完全没有回房睡觉的意思，一直在客厅和吧台吃蛋糕，吃零食，看电视，玩游戏。 如今的客厅乱糟糟一团。 “一花和四叶负责收拾客厅，我去准备早饭，五月收拾走廊的垃圾，三玖和你负责收拾吧台和拖地。” 中野二乃瞄一眼高杉原，也把他算进家庭清洁名单中。 高杉原有些意外。 中野二乃伸出小手，拉过他的衣领，小脸贴到他胸前，扬起脸蛋，督他一眼。 “毕竟这些东西都是你布置的嘛……” 话没有什么语气，冷冷的。 高杉原低眸看向中野二乃，中野二乃的小手松了不少力。 “也谢谢你了……” 她小声地呢喃，大眼睛在眼眶里慌乱地动了动，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地进入厨房。 “大扫除！” 中野四叶兴奋地从阳台拿来两个扫帚，一个递给中野一花，一个留给自己，曼妙的身板灵动有力地活动起来。 “四叶你身体不累吗？”高杉原诧异地问。 低耗能状态下的身体应该没有这么多活力，一动就累。 “确实是。现在已经有点奇怪的累了！” 中野四叶点点头，而后舒络一下柔软的身体，嘻嘻一笑，无事发生地开始干活。 “现在就不累了。” 高杉原咂舌看向中野四叶。 都是低耗能状态，她怎么这么有活力呢？ 果然人与人之间是有差别的。 “衫原同学，我们也要开始工作了…” 身边响起中野三玖的声音。 中野三玖乖巧地站在高杉原身边，仰着小脸看向他，几缕咖啡色的长发从额头落下，顺着优美曲线的脸颊落到胸前。 一件普通花纹裙子穿在她身上，气质十足。 “嗯。” 高杉原点点头。 他第一次参与进五姐妹的周六日常生活中。 中野二乃披着围裙，光洁的双腿笔直地亭立在厨房灶台前。 酒红色长发自然而然地落到翘臀上，两个黑色蝴蝶夹夹着姬发式发型的两端。 拿出冰箱里的食物，她发现高杉原竟然做了一份和自己想做的近乎一模一样的菜式。 简单地拿出其中几份当做早饭。 剩下的蔬菜弄一份沙拉。 中野五月穿着一件露肩白色上衣，露出细白的双肩和一字型锁骨，橘红色自然卷的长发呈流线型落到细腰处。 弯着双腿，她慢慢捡起走廊里的垃圾，头上的呆毛随着脚步慢慢晃动。 中野一花双腿并立站在客厅前，臀部套着蓝色的超短牛仔裤，两条纤细的光腿风情万千地并拢着。 稍稍伸一个懒腰，将樱粉色的短发别到耳朵后，看向窗外的蓝天，她轻盈一笑。 中野四叶猫着腰，侧躺在地板上，努力地往电视橱柜底下伸手，想把掉到里面的垃圾捡起来，精致的小脸在日光下粉扑扑的。 中野三玖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蛋安静地注视吧台，两只小手一只拿着垃圾袋，一只慢慢把垃圾放进去。 “五月，厨房门口有一个可乐空罐子。” “来了~” “四叶休息一下吧，姐姐帮你。” “哦哦，谢谢一花。——三玖，这是你的丝袜吗？” “啊，嗯……” 高杉原站在楼梯处，第一次看见五姐妹的生活场景，定定地站住了脚跟。 十万束阳光从窗外泻进客厅，无数带着花香的空气萦绕清香。 公寓里所有物品都捎上了光的痕迹，暖亮发光。 地板折射着光的轨迹，上亿的尘粒子在空气中浮光若金。 当明媚的光束落在五姐妹身上时，五人在夏日将至的上午，熠熠生辉。 这个画面仿佛定格住。 他看着人儿，人儿也在看着他。 中野三玖安静地看着高杉原，高杉原的侧脸沐浴在阳光中，有一种特殊的帅气。 她的心砰砰砰地跳起来。 内心停不住的躁动告诉她，她，真的喜欢上了眼前的男生。 “衫原同学……” 中野三玖小小声地唤醒了高杉原，一只小手放在小腹前，一只小手放在身后，小嘴蠢蠢欲动地看着高杉原。 “怎么了？” 高杉原问。 中野三玖慢慢抬起放在小腹前的小手，撩走遮着左眼的咖啡色长发，两个眼睛久久地看向他。 嘴角扬起令人怦然心动的微笑，红唇微启。 “我喜欢……啊，不不，我，我，我们这九天，要靠你了。” 话音刚落，中野三玖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慌张，连忙用手心捂住小嘴，改口道。 这笨蛋的天气，干嘛这么好呀！ 害得我差点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中野三玖羞涩不已地低下头，又不忍心地偷偷上瞄高杉原一眼。 最近她越来越确定自己对他的感情。 从生日见不到他的失落，到里世界见到他第一反应牵住他的手，再到现在的怦然心动。 这感情像吸水的海绵一样急速膨胀着。 但她从他眼眸只能感受到关切和关心，感受不到一丝男生对女生的特殊情愫。 不能这样呀，三玖~！ 中野三玖捂住小嘴，低着脸，晃晃脑袋瓜子。 这份感情，现在还不能告诉他啊！ 比起四个姐妹们，自己现在还这么差劲，什么东西都不会。 衫原同学一定不会喜欢现在的自己的…… 第229章 迟来的道歉依然傲娇满满 高杉原心头也是一颤，小心翼翼地往身后挪过一个小身位，和中野三玖拉开一点距离。 刚才差点听成中野三玖对他的表白了…… 摸了摸刘海，高杉原扬着的脸小幅度低下，瞄了瞄中野三玖娇小的身子，脸上飞快地闪过一缕期待的脸红。 “喂，你们两个在干嘛呢？” 中野二乃的话打断相互沉默的两人，高杉原和中野三玖齐齐望向厨房。 “早饭做好了，快过来吃吧。” 厨房里，中野二乃放下围裙，向几人招招小手。 “稍等！我们把最后一点东西清理好就可以啦。” 中野一花在客厅招手，将茶几上的零食包装放进垃圾箱，分类打包成三四个不同类型的垃圾袋，放出门口。 等一切都清理完后，六人直接在厨房的折叠餐桌上吃早饭。 “这形状怎么这么奇怪呀？” 中野五月看了看眼前几碟菜式，疑惑地歪歪头。 中野二乃瞄高杉原一眼，“这应该是你昨晚弄的吧。” 高杉原尴尬地挠了挠脸，他做的菜本来就没有很好的卖相，如今回炉再造后卖相更加差了。 “但味道应该不错的。”他认真地屈强道。 五姐妹拿起勺子轻轻舀了一小口进口。 “完全一点味道都没有~” 食物进入嘴巴，五姐妹才想起自己已经没了味觉，无奈地皱起秀眉。 中野五月两只小手摊开，撑在身前的桌面上，无法接受地瞪大眼睛。 “难道接下来九天我们吃东西都没有味道了？” 她颤兢兢地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上半身往后仰了仰，小弧度地点了点头。 “嗯。” “这怎么能接受嘛！” 中野五月忍不住抱怨，眼神憋屈地督一圈整桌子的食物。 吃东西品尝不出来味道，那食物的意义在哪儿呢。 “这种状态太憋屈了。”她抿着嘴巴，小声地喃喃。 高杉原安静看着中野五月，脸上始终保持淡淡的笑容。 “姐姐也觉得，这黑白的视角有一点点难受……” 中野一花撑着小脸，刚吃了几口早饭，肚子就有果腹感了。 “就是。什么人能忍受这种生不如死的状态呀？” 中野二乃艰难地喝下一杯热咖啡。 随着嗅觉和味觉的消失，咖啡原有醒神的功效也全然不见了。 五人像积累了许多怨气的小妇人，找不到撒气的口子，最后齐齐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附和地点点头，安慰几人，“习惯之后就会好很多的。” 中野二乃摇摇小脸，无语地说：“多动几下都觉得累。” 忽然，像想起什么事，她眼眸怔怔地看向高杉原。 “高同学你也是这种状态吗？” 中野四叶忽然张开小嘴，小声地问。 五人似乎都回忆起不久前的记忆，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高杉原。 不久前五姐妹还就高杉原的身体异常状况对他展开了一系列调查。 如今细看高杉原，五人的眼睛缓缓睁大。 没有味觉，色盲，没有体温…… 这不是现在五人的处境吗？ “啊，是啊。” 高杉原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五人，缓缓点了点头。 随后若无其事地笑起来，“所以我说习惯就好了，你们看我现在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只要少一点和别人接触，就没人会发现这个异常的。” 中野二乃小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从两片薄薄的小唇中吐出一口气。 “什么时候开始的？” 高杉原想了想，觉得也没必要瞒着五人，就将自己坠河的事情告诸出去。 当然，这其中没说他和高弱梨的不和。 五姐妹听完，沉默下来。 眼前男生已经在这种食无味、视无色、动无力的状态活了半年有多了。 五人回想起和高杉原相处的两个月时光。 高杉原总是穿着长袖长裤，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也从来不会让五姐妹和他有身体接触；饭堂吃饭总是吃最少的；爬楼梯时不时喊累…… 一时间，复杂的情绪在五人脸蛋上弥漫开来。 中野二乃呆滞的小脸慢慢低下，酒红色的长发半遮半掩住她的脸颊，她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敢直视高杉原。 他在开学时候遇见自己时已经是这种状态的话，那他对自己敷衍的一切都说得过去了…… 高杉原似乎看出中野二乃的不对劲，连忙拍拍手，吸引五姐妹的注意力，结束这场讨论。 “欸。走啦，是时候出发了。” 他率先走出厨房。 “我们先回房间换衣服，稍等一下，衫原君。” 中野一花紧跟着高杉原出来，眼睛虽然少了色彩，依旧炯炯有神，对他眨眨眼。 “我们也是……” 中野五月、三玖、四叶也慢慢上楼换衣服，厨房里剩下中野二乃一人收拾东西。 高杉原看着四人上楼的苗条背影，总感觉五人和自己说话时声音变得更加细细柔柔的。 声音这么温细，打一拳应该会哭很久吧…… 但他可舍不得打。 客厅安静下来，只剩下水龙头冲洗碗碟的声音，高杉原回眸看了看厨房里中野二乃的背影，酒红色的长发轻轻落在蛮腰间。 走过去，接过中野二乃手中带着泡沫的碗筷。 “我帮你，你去换衣服吧。” 中野二乃小手沾着白色的泡沫，手指纤长白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高杉原目光往她小脸瞄一眼，下颏线线条柔顺，小嘴微微张开，黑色睫毛像展开的蝶翼，双眸安静地注视前方。 少顷，中野二乃小声地说，“一开始转学过来时，有劳你了。” 高杉原愣了愣，忽然明了她话里的意思。 这个傲娇竟然在为开学时的事情道歉？！ “没事。” 高杉原早就不把那些事情放心上了。 停顿一下，他再补充一句：“你那时候这么笨，多照顾你一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啊？” 中野二乃刚才还略有惭愧的小脸一下绷了起来，贝齿咬住下嘴唇，狠狠地瞪向高杉原。 “你说谁是笨蛋？” “…我是……” “就是。你这个笨蛋，为什么那时候不告诉我呢，你身体有问题这个事情？” 中野二乃抬起小手，凶气十足地直指高杉原的脸。 “如果告诉我，那之后就不会有这么多误会了！” “啊？” 高杉原感觉自己被中野二乃狠狠反咬了一口，还是两排牙齿狠狠咬在脸上那种，质问地盯向她。 “我们当时才刚刚认识吧？而且这种东西是能说的吗？我当时如果说‘我其实已经是鬼了，没有生命体力，桌子你自己搬吧’，你会答应吗？” “我！我……” 中野二乃张开嘴巴，支支吾吾一顿后什么也答不上来，大力吸一口气，胸部靓丽地起伏。 “而且这误会也挺不错的，你看我现在能站在这里洗碗，这就是误会带来的结果。” 高杉原拎起手中的餐碟子，示意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没好气地叹一口气，脸颊边的长发随子轻轻拂动，再次看向高杉原，她的目光融化下来。 “喂，我现在认可你当我们家教老师了。” 高杉原望过去，中野二乃已经先一步转身，双腿迈着小步伐离开厨房。 “所以把碗洗了，然后放进橱柜里面吧，家教老师，以后还得靠你呢~” 中野二乃一手叉在在细腰侧，一手轻轻抬起，像吩咐下人办事一样对他挥了挥，娇嫩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高杉原愣了愣，没有半点感动涕零。 “你不是早就认可了吗？” “没有！现在才是。木头，洗碗！” 第230章 对老干部的考验 洗完碗后，高杉原在客厅的沙发坐下，安静地注视前方。 布艺沙发很舒服，他开着正常模式，能感受到高档沙发的高质量质感。 女孩子换衣服果然是一个考验耐心的项目。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的响，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高杉原开始思考下一步计划。 首先是在表世界中教导五人何如隐藏好自己的特殊身体状况。 五人未来九天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学校里面，在不同班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兼顾到每个人的情况。 因而，五人日系水手服不能再穿下去了，得换成藤春高中的长袖校服。 其次，他还得思考如何把五姐妹变回正常。 客厅十分安静，万物俱寂，只剩下挂钟分针转动的声音。 高杉原余光看了看阳台上正长得郁郁葱葱的观叶植物，走出阳台，拿起浇水壶给植物浇水，叶子在阳光中闪闪发光。 抬起头，他发现阳台上空的晾衣架上晾满了五姐妹的丝袜和的内衣，七八条丝袜晾在他头顶正上方，在温暖的阳光中散发出淡淡沐浴露的味道，微微褶皱起的纹路让人忍不住想把它抚平。 “衫原同学……” 中野三玖上半身换了一件卡通长袖，臀部穿着一条白色裙子。 双手捧在胸前，两条光洁的细腿轻轻莲动，一边慢慢走下楼梯来到客厅，一边环顾四周。 “阳台上有我的丝袜吗？” 中野三玖走向阳台，双眸看向高杉原，小声地问。 高杉原回过神，“我只是来给植物浇水的，完全没有留意到你们还晾着衣服，更没有偷看的意思。” “衫原同学，有点不打自招了哦。” 中野三玖好看的眼眸看高杉原一眼，才上扬小脸，看向姐妹们的七八双丝袜。 “有点分不清楚呢，眼睛只剩下黑白视觉。” 她踮起脚尖，逐一检查每双丝袜的长度。 “这个是你的。” 高杉原阴差阳错地伸手指了指靠边的一双黑色连裤袜。 中野三玖愣了愣，顺着高杉原的指示，成功拿下自己的丝袜。 “衫原同学，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 一双小怀疑的目光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心里咂舌一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单凭两个字——直觉。 “是因为，衫原同学摸过吗……”中野三玖小小声地问。 高杉原假装咳嗽几声。 “咳咳咳。” “衫原同学，谢谢你。” 中野三玖好像得到满意的答案，露出一个浅浅的好看笑容。 ‘看来衫原同学对关于自己身体的事情还是有反应的……’ 拿过自己的黑色连裤袜后，中野三玖转身回到客厅，半躺倒在沙发上，将自己纤细的双腿慢慢套进去。 高杉原右手扪着眼眶，假装看风景，眼珠子却偷偷望向了中野三玖。 一双纤细的白腿雪腻如脂，小巧的脚丫根根脚趾圆滑。 在阳光的沐浴下，两条长腿光洁得没有一点儿瑕疵，唯一有的浅浅的汗毛被阳光染成金色。 真考验老干部！ 高杉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 五人今天的穿搭透露着浓浓的西伯利亚风情。 长袖长靴长裤长丝袜。 严密的衣物遮掩住绝大部分身体，只剩下小脸和脖颈袒露在空气中。 “好热，夏天还要穿这种衣物。” 中野一花用手揪了揪领子，别扭地扭了扭双腿。 习惯光腿的她一时间穿上牛仔长裤，总感觉怪怪的。 “你们都没知觉了，怎么会感受到热呢？” 高杉原没好气地环视五人一周。 六人拿上垃圾，关上公寓的门，一起前往购买校服。 电梯下楼，六人两两撑一把伞离开小区。 高杉原身边是中野三玖。 “有劳你了，衫原同学。” 中野三玖对他轻轻一笑，如花靥绽放，说道。 “啊诺，高同学，我们现在的样子像不像生活在阿富汗的女生？” 路上，中野四叶撑着小伞，头上戴着一顶遮阳帽，看了看自己不合时宜的长袖长衣，对高杉原嘻嘻笑。 高杉原点点头，随后给五人讲了一段塔利班的故事，五姐妹连连转变话题。 五人乘上一辆公交车，很快到达目的地附近。 这是一条复古的小巷，两旁的居民楼前摆着丁香花盆栽。 天气很热，六人顺着小巷走了一会儿后，中野三玖停下脚步，双手撑住膝盖，长发顺着脸凌乱地落下。 “不行了，衫原同学，我好累呀，比平时还要累。” 中野三玖气喘吁吁地望向高杉原，微张的小嘴不断呼出气流，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 平日里她爬三层楼梯都觉得累，更别说在低耗能模式下走了两公里小路。 脚丫酸酸麻麻的，好像刚爬了一座山。 其他四姐妹也有类似的感受，但没有中野三玖这么强烈。 “衫原君，要到了吗？”中野一花问。 高杉原看了看地址，点头，“快了。” “要不我们打车吧？”中野二乃建议道。 高杉原皱了皱眉头，车子可进不了这个小巷。 他想了想，俯下身子，单膝着地看向中野三玖。 “来，我背你吧，还有一小段路而已。” 中野三玖泌着细汗的小脸稍稍一呆，双眸“欸”一下看向高杉原。 看着眼前只有男生才有的宽厚腰背，她顿时矜持地站在原地，双腿紧张地并拢起来，两只食指在胸前戳戳戳。 偷偷瞄向高杉原，小声地问：“可以吗？” 高杉原小力度地点头，“嗯。” 中野三玖迟疑地伸出双臂，双手轻轻环住高杉原的脖子，贴上高杉原的背部，将自己所有重量到放到这宽厚的腰背上。 高杉原的手绕过她大腿下侧，她的小嘴变成波浪纹，强忍着不要发出类似被冷东西碰脸上时发出的奇怪叫声。 中野三玖碧蓝色的透澈眸子像湖面一样涟漪开，一圈一圈的。 在正常状态下被衫原同学这样子蜷着大腿，她肯定会红到全身出汗，湿掉的…… 中野三玖抿着嘴巴，一边小心翼翼地看向高杉原，一边享受着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 还好没有感觉，不然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忽然间她又觉得，还是有感觉好，没有感觉一点也感受不到衫原同学的反应，只有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的跳。 “重吗，衫原同学？” 随着高杉原起身，中野三玖强忍着害臊，镇定自己的声音，轻声在他耳畔吹响声音。 高杉原摇摇头，轻松地背起她，“很轻。” “那就好……” 中野三玖从背后看着高杉原的鬓角和耳朵，小心脏雀喜地说。 身边出现四道直勾勾的目光。 中野一花、二乃、四叶、五月定定地注视着这一幕。 “衫原君，姐姐也累了~” “高同学，我也要背背！” 忽然，撑着同一把伞的中野一花和中野四叶齐齐走向高杉原。 高杉原白长女和四女一眼，“我可不是苦力！家教老师背人要收钱了！” “诶！区别对待！” “要是你们像三玖这么弱，我就背你们！”高杉原吐槽一声。 “衫原同学，抱歉……” 中野三玖眼眸藏不住的羞涩，连忙把头躲到高杉原衣服后面。 六人再次出发，前往小店购买校服。 第231章 校服遮挡了罪恶 上午十一点。 六人拎着小包大包的衣服回到公寓。 除了必买的藤春高中校服外，五姐妹每人还在百货商场挑了两件轻薄的秋装。 五姐妹进门，脱下鞋子，拖着软绵绵的身体，像乌龟一样挪到客厅，扑棱一下倒在沙发上。 高杉原双手拎着七八个购物袋，切身体验到婚后男人跟妻子逛街的痛苦。 虽然他和五姐妹并不是那种关系，但这种人肉提包机的卑微是全世界相通的。 “你们几个，别像五个尸体一样躺着，先试一下衣服吧。” 高杉原将购物袋放到客厅的地板上，额头已经微微泛着汗粒。 一整个上午他都开着正常模式陪五姐妹外出，一不留神已经用掉了32粒能量。但在自身拥有两千五能量的基础上，这一点消耗只算得上一点儿鸡皮蒜毛。 “好累，衫原君，先休息一下~” 中野一花正躺在沙发右侧，小手抚着额头，疲倦地闭上眼睛。 明明身体都感受不到外边的热气，但整个身子都酸累粘稠，仿佛阳光成了胶水沾在皮肤上面。 高杉原不再说话，安静地坐在侧边的椅子上，慢慢的，翘起二郎腿，手拄在大腿上，注视五姐妹。 “喂，干嘛这样子看着我们？” 中野二乃稍稍抬起头，见高杉原一脸专注的模样，皱起秀眉。 他现在的模样就像波兰电影里坐在宾馆客房准备拿望远镜偷窥大街的特工。 “我在想，你们穿了校服会是什么样的？” 特工直言不讳地说。 不一会儿。 五姐妹从楼上下来，穿着黑红色的藤春高中校服。 五人只穿了校服上衣，下装是各自的居家装，薄薄质的长袖笼罩五人白皙的手臂，伟大的胸部让衣服高傲地凸出两个美丽的圆弧状。 正常的华夏高中校服穿在五人身上，竟然也能产生一种日系的美感？ 高杉原定睛注视五人。 “好看不？” 中野一花踮起脚尖，在地板上原地转上一小圈，臀部的茶色短裙随着惯性飘起，露出纤细的双腿。 黑红色的校服搭配上她樱花色的短发，让人联想到韩国女团里负责装帅的成员。 高杉原点点头，“好看。” 人并不是生来就是复读机，很多时候复读机是被逼出来的。 说完好看二字后，高杉原在其他四姐妹的追问下，被迫重复了四次。 五姐妹继续换装，将校裤也套上自己的双腿。 “好看不？”五人再问。 高杉原眼睛渐渐失去了光。 他忽然明了自己并不是喜欢华夏校服上装，而是喜欢五姐妹穿裙子时露出的光洁双腿、纤细白丝黑丝，所以刚才才口出赞扬。 现在罪恶都被遮住了，何美之有？ 高杉原没有性趣地摇摇头，“一般。” 午饭过后，五姐妹昏昏欲睡，打着哈欠的同时，中野一花、五月、四叶先回房睡午觉去。 客厅里只剩下中野三玖和中野二乃两人，支着双腿，中野二乃撑着侧脸看电视，中野三玖看着手机，双眸时不时瞄向别处。 高杉原也打算回家一趟，现在五人已经慢慢适应身体的变化，他也得休息了。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他起身，说。 “回家吗？”中野二乃放下左手的遥控器，深蓝色眼睛瞟他一眼。 高杉原点点头，打个哈欠：“我也困了。” “那个，衫原同学……” 他正准备离开，中野三玖在沙发上挺直小腰，视线直卯卯地看向他。 “那个，衫原同学可以在我们这里休息，我们不会吵的。” 说完，她双手抱住自己架在沙发上的双腿，咖啡色长发连忙落到脸颊遮住眼睛的不自然颤动。 “就算报答今天衫原同学背了我的谢礼…没位置的话可以睡在我的卧室…共用一张床什么的应该也可以的…” 中野三玖眼睛看着自己两个脚丫的十根脚趾像飞蛾一样扑棱扣捉，越说越语无伦次。 中野二乃蹙起两条柳眉，余光迅速探向中野三玖，当看到中野三玖低着的脸蛋上羞涩的双眸时，她震惊地全身一紧。 三玖这家伙，该不会真的喜欢上这家伙吧？ 高杉原惊讶地挠挠头。 三玖突然变得好多话！ “算了，我还是先回去吧。” “啊？” 中野三玖扬起头，小脸失落地看高杉原一眼。 这是嫌她的房间不好吗？ 高杉原看向她轻安一口气，“我晚上再来这边。现在只不过回去拿一些家教资料而已。” “今晚还有家教？” 中野二乃收回眼睛，敏锐地看向高杉原。 “是的。这么好的机会，不拿来做作业真是白费了。” “你是魔鬼吗？” 中野二乃小脸嫌弃地吐槽一声。 但并不能改变高杉原的决定。 离开公寓，高杉原搭上公交车回家，中午的阳光很光亮，整座城市的高楼玻璃都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即使在公交车上，依然有不少光线飞到他眼前。 今天是个大晴天。 “三玖，不睡觉吗？” 中野二乃关掉电视，将遥控器放到茶几上，看向还靠着沙发背、手臂环着一个刺猬抱枕、在看手机的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两个小手揉捏着刺猬抱枕的白绒绒的肚皮，摇摇头。 “我在这休息就行了。” 中野二乃再看她一眼，小嘴欲言又止，“那个，你该不会喜欢上高杉原了吧？” “诶？” 中野三玖安静注视手机的眼睛抬起看向中野二乃，中野二乃的神情很平淡，她像照着一面3d镜子，像被看穿了内心，慌忙地摇摇头。 这种事情被一花知道就行了，不能被其他人也知道了。 “没有、没有的事。” 中野二乃并拢着双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中野三玖。 “真的？” “……真的…” 中野三玖沉默了一小会，再次回答中野二乃的问题时，语气已经像天上的白云一样轻薄薄的，几乎弱不听声。 “哦，午安。” 中野二乃小手轻抚胸前的红色发丝到腰后，转身离开客厅，迈开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双足，慢慢走回自己的卧室。 二楼走廊上，眼睛别有用心地凝视中野三玖在沙发上的娇影，她情绪复杂地咬了咬下嘴唇。 为什么自己会不开心？ 明明自己和高杉原什么关系都没有，自己也不喜欢高杉原，为什么当知道自己的妹妹喜欢上他时，自己的胸死闷死闷的感觉？ 中野二乃抿着双唇，回到房间，躺倒在床上。 晴天的午后，催人入睡。 第232章 飞 岂可修！ 五姐妹有时候真的感觉高杉原太可恶了。 晚上被强权压迫写家教作业时，五姐妹的嘴巴撅得老高，小脸刻满不情愿仨字，一方面是大周末的哪有家教老师倒贴上门免费家教的，另一方面是五人都这状态了，还写作业呢！ 一想到这里，五人就想狠狠地推翻高杉原，压在他上面，大声问他： 难道你不会怜香惜玉吗？ 我们都这么惨了，连看试卷的视角都是黑白的，你竟然还想着家教！ 真不明白你这种年龄段，怎么做得出这么狠心的事情？ 高杉原感受到五道恶意的眼光，从自己的备课本上抬起头，是五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睛。 “你们干嘛？” “衫原君，难得的周末，我们就休息一下吧。” 中野一花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眼眸求情地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想了想，很快答应下来，露出友善的笑容。 “好呀。” “既然休息，我们玩会游戏吧。”他建议道。 “真的？！”中野四叶眼前一亮，“玩啥？” “做题游戏。” 五姐妹嘴角微微一抽。 你搁着搁着呢！ “不行嘛，写不下去了。”中野四叶把脸抵在茶几上，精致的五官拧成一团，“脑子像被僵尸吃了一样，完全想不起来东西。” “嗯嗯。”中野一花连连附和。 一旁，中野五月抬手摘下架在鼻梁上的红色框眼镜，苦涩地注视高杉原一眼，她做题一直是五姐妹里最认真的，但今天怪异得很，一道题都做不出来。 中野二乃放下笔，双手环胸，“学生不想学习还强制学生的家教老师就是屑。” 中野三玖小巧的脸蛋闪过一丝难为的神情。 她不是会反抗衫原同学的人，就算衫原同学要摸她的大腿，现在的她也不会反抗，顶多会矜持一下。 但是，在做题上，她真的转不动脑子了。 今天晚上的脑子好像冻结了一样，完全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她合拢着嘴巴，余光督向高杉原。 高杉原思考了一会儿，意识到这一切产生的原因。 低耗能状态下脑子确实会变差，就连他数学卷子也只能做到125分，五姐妹脑子本来就没东西，现在想不起东西不能怪她们。 “你们辛苦了。”高杉原认真地叹气一声。 “怎么感觉这句话听起来不舒服？” 中野二乃听着这话，一股说不出来的奇怪。 好像在安慰五人尽力了，又好像在说五人的脑子是空的。 “既然如此，我们今晚提前进入里世界吧。” 看着时钟上的九点刻度，高杉原忽然建议道。 “诶？” 五姐妹奇怪地看高杉原一眼，但还是乖乖听话地回到各自的房间，在床上躺好。 高杉原在客厅沙发上睡下，很快便以灵魂状态出现，看了看阳台外的里世界景观。 弯月当空的一晚，狡黠的月光银灿灿地洒在地面上，比现实世界的圆月还要明亮。 高杉原在离地板五厘米的高度浮空，飘到五姐妹的卧室，依次把五人叫醒。 梅开二度见到里世界的高杉原，五姐妹还是惊讶不已。 明明这个世界和醒着时的世界一模一样，却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里世界里，一切身体感官都恢复了正常，五姐妹在失去后再获得感官，显得格外珍惜，中野五月连忙跑回房间捉起零食就塞进嘴巴，想捉紧时间体验一把食物的味道。 可惜没成。 她垂头丧气地走出房门，“这个世界毁灭吧，我累了。” “走吧，带你们去看一个大宝贝。” 高杉原看着中野五月颓萎的呆毛，忽然笑起来，笑容成功吸引了五人的注意力。 他整个人慢慢地飘了起来，从距离地板五厘米的高度缓缓往上浮起，而后直接从二楼走廊跃起，跨过栏杆，直接跳到客厅正中央。 五姐妹嘴巴张得大大的，能塞进一个鸡蛋。 “高同学，我要学这个！” 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中野四叶连忙举起手，头上的绿色缎带像兔子的两个耳朵笔直地束着，快速跑向高杉原，“我要学怎么飞！” 剩下的四人从二楼看了看客厅，接近十米的高度，咽了咽口水，四人选择正常人的方式从楼梯走到客厅。 “啊，这。” 客厅中央，高杉原忽然摆起了架子，脑袋像伽利略仰视星空一样半昂着，显得十分有智慧，“刚才还有人说家教老师屑来着，屑老师教这种东西，不太好吧？” 说着，他眼光不留意地瞥向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切一声，不爽地扭过头。 “要是刚才那个人夸一下这个家教老师，这个家教老师肯定会教你们的。” 高杉原嘴角扬起一个戏谑的笑容，笑容转瞬即逝，立刻变回正经。 “二乃。” 四姐妹齐齐看向中野二乃，大眼睛四分哀求，三分拜托，两分眼珠子汪汪，一分你道个歉就算了，学会飞要紧。 好家伙，竟然用离间计！ 中野二乃两排贝齿咬住嘴唇，双眸怒视高杉原，小脸微红。 要是原始人时代，她早要生啖这个混蛋的肉。 高杉原并不着急，他今天九点就带五姐妹进入里世界。 距离和零奈约定的晚上十一点见面还久得很。 长夜漫漫，他的目的是苦中作乐，打消五姐妹对里世界的恐慌与不安。 少顷，中野二乃在四姐妹的拥堵下，小步走到高杉原面前。 “喂，你不屑。” 她别着脸，散漫地说。 “这不可算夸人。” 高杉原微微弯腰，拉进与中野二乃的距离。 中野二乃看着高杉原的脸向自己不断靠近，连忙拿手挡在胸前，“哎呀，混蛋，别靠过来！我说还不行吗！” 高杉原慢慢站直身子。 身边，全程目睹这一幕的中野三玖双腿笔直地并拢住。 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小嘴有些醋意地嘟了嘟。 她莫名地希望自己变成二乃，衫原同学这样子靠近她…… 那天晚上，因为要夸高杉原，中野二乃说了很多违心的彩虹屁。 “你……还不错。” “你……教得挺好的。” “你，是个好人……” 第233章 呵，女生 悄无声息的月影，影影绰绰的月光，银灿灿地交映在城市中，恍若世界的角落里只剩下我们六人。 高杉原飘在阳台外边，向客厅里的五姐妹招手。 五人慢慢走出阳台，月光的轨迹缓缓抚在五人的头发上，咖啡色、酒红色、樱花色、清橙色、橘红色，五人的头发像镀上一层鲜明璀璨的流光。 “你们出来试试？” 高杉原笑着说，他凌乱的刘海在夜风下轻轻拂起，露出半个额头。 五人站在阳台上，踮起脚往下望了望地面。 “五十米高诶，摔了会死的吧？”中野五月咽了咽口水，后退一步。 尽管知道自己是灵魂状态，她仍然不愿意冒这个险。 “高同学，我要。” 中野四叶双眸定定地注视高杉原，嘻嘻地扬起嘴角，露出两排整齐雪白的贝齿。 伸出纤细的手臂，她将小手嘱托给高杉原。 高杉原牵过手，一下子把她拉到半空中，“留意自己的小腹，慢慢感受平时跳高跳到半空时的滞空感。” 中野四叶紧捉着高杉原的手，点点头，小脸认真地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 不一会儿，高杉原渐渐松开手。 中野四叶在五十米的高中稳住了身子，双手往两边摊开，整个身躯在支棱几下后，彻底保持悬空。 高杉原淡淡一笑，对灵体而言，飞行并不是什么难事，就算摔下去也不会造成能量的损失。 “嗷哇！高同学！” 中野四叶慢慢动了动自己的双腿，在空中没有任何支撑地迈开脚步，清风吹起她的短发和衣裳，美丽得动人。 “我会飞了！” 她双眸充盈着激动，像春天雪融化时从山洞出来的小熊的眼睛，生气勃勃。 高杉原赏心悦目地点头，扭头看向阳台上的四人，四人干巴巴的眼睛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憧憬之情。 “下一个，谁来呢？”他问。 中野一花淡笑着将樱花色短发别到白腻的耳朵后，双眸有神地抬起。 “衫原君，姐姐可以吗？” “当然可以。” 高杉原一把拉过中野一花的手，如法炮制地教会长女飞行。 中野一花稍稍熟悉飞行后，像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在空中敞开双臂飞行，月光都跟不上她的身影，拖曳出一条樱花色的流光。 粉色的发色，享受的表情，中野一花举手投足之间的小动作让高杉原怦然心动。 “喂，我。” 中野二乃有些不情愿地抬起手，眼眸深处突然产生的羞意一闪而过，看向高杉原。 想不到在这里还要这家伙教自己东西！ 来到高杉原身边，中野二乃看了看两人相牵的手，高杉原握得很紧。 “便宜你了。”她督高杉原一眼，而后低头看向地面。 目光下的地面，一切都变得十分渺小，在月光下所有树木和街道都半暗半明的，影影绰绰，仿佛所有物品都被一层薄薄的淡墨覆盖住。 高杉原能嗅到中野二乃身上的香味，纵使这里是里世界，两人都是灵体状态，由能量组成的她依旧散发淡淡体香。 听到中野二乃的话，他把泌人心扉的嗅感撇到鼻后，忽然稍放开手。 中野二乃全身一颤，双手慌张地抱住高杉原的腰，贴到胸膛的脸抬起，看见高杉原微低着的狡黠双眼。 “抱歉，刚才手滑了。” 高杉原轻描淡写地说。 中野二乃生气地要推开他，但一推开他自己又可能掉下去，两难之下只好保持这个动作，脸颊两侧若隐若现出红红的绯雾，她像极了对狼产生斯德哥尔摩心理的小白兔。 高杉原第一次被女生这样子抱住腰部，腰部传来难以言喻的柔软。 看着依靠自己的中野二乃，高杉原忽然产生了一种自豪的征服感。 再怎么傲娇的二乃，在自己面前也会有乖乖模样的嘛。 呵，女生！ 刚想着，忽然传来一阵痛意。 中野二乃双手用力捏高杉原的手臂，恶灵之间不能相互造成伤害，但能造成痛感。 “你这个混蛋，再这样回到现实世界你就惨了，本小姐拿脚踩死你。” 高杉原忍着痛感，低头看到中野二乃生气的瞳眸和衣领内雪白的胸意，意识到这句话并不是随便说说的，拉住中野二乃的手，他用心地弥补过错，教会中野二乃如何在空中保持平衡感。 阳台上只剩下中野三玖和中野五月两人，高杉原飘到半空中，看着身后空中欣然飘飞的三人，欣慰地看向两人。 “三玖，五月，来嘛？” 中野五月双手放在胸前还在犹豫，中野三玖期待地向前迈出一小步，迫不及待地看向高杉原，伸出玲珑的小手。 “衫原同学，我想要。” 高杉原拉上中野三玖的手，双双飘到空中。 中野三玖的手比前面三人还温热许多，不像看着地面的中野二乃，她的双眸似乎对周围都不感兴趣，要么安静地看着高杉原的胸膛，要么偷偷瞄向高杉原的脸。 高杉原一低头看过去，她立刻把脸低下，咖啡色发丝遮住小脸的表情，整张小脸藏在高杉原的胸口。 中野三玖头顶的长发十分浓密柔顺，小手比任何姐妹都要紧地握住他的手，五根纤细的手指不断往他的手指缝中探去。 “三玖，你很害怕吗？” 高杉原感受到握着自己的小手很用力，忍不住问。 “啊，不呀…” 中野三玖轻轻摇头，昂脸看了看高杉原，脸色抹过一丝绯红。 “可能是，比较激动吧…” 她小颤着的手慢慢放轻力度。 “只不过，和衫原同学这样子在空中，能看见月亮，能吹着晚风，好开心。” 中野三玖杏眼如丝，樱桃小嘴微启，月光和她碧蓝色的眼睛重叠，仿佛烁着夜色中飞舞的萤火。 高杉原的心滞停数秒，而后砰砰砰地快速跳起来。 “喂，轮到我了吗？三玖！” 阳台上传来中野五月的声音，她有些羡慕地颔首，克服眼眸中的惧意，“我也想玩！” 忽如其来的喊声打断高杉原心中的悸动，如果再这样拉着中野三玖的手，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话，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第234章 别握得这么紧 “快了！” 高杉原回应道，中野三玖低着的脸嘟起嘴巴，两侧的腮帮子像吃东西的松鼠一样胀鼓起来，粉腻得透明。 五月好烦人呀…… 高杉原很快教会中野三玖如何保持平衡感和滞空飞行，两人分开手，中野三玖像蹒跚学步的小孩慢慢飘向自己的姐妹。 中野四叶已经能把身子摆平，像超人一样在夜空中飞来飞去，嘻嘻哈哈的声音响遍半个小区。 但并不要紧，这些声音不经过处理是传不到表世界的。 中野一花拉过中野三玖，两人在夜空中慢慢散步，中野三玖的眼睛看着地面，烁烁有光。 这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全新景观，就算是坐飞机，那也是困在一个牢笼里面透过窄小的窗户看向下方的地面。 而现在，她可以三百六十五度没有任何死角地凝视所有的风景，被看不见的风吹过的树冠在簌簌作响，每家每户阳台上安静沉沦的观叶植物在沉睡，夜空上触手可及的丝丝缕缕乌云在飘动。 一切都美得很。 “我先说明，你一定要捉好我的手。” 中野五月看着向自己伸出手的高杉原，还是不放心地侧着身子，左手捉着右手，不断叮嘱。 “你很怕？” 高杉原挑了挑眉，问。 这和他印象中的正经五月形象不太符合呀。 “我、我才不怕。这是为了安全着想！” 中野五月双手在身侧握成拳头，高杉原没有揭破她小脸上的惧意，连连点头，而后牵起她的手。 一夜之间牵了五姐妹的手，一阵渣男的负罪感涌上高杉原的心头。 中野五月一只手牢牢捉住高杉原的手，余光瞄了一眼五十米的高空，全身打了一个冷战，另一只手连忙揪住高杉原手臂上的衣袖。 “好高…摔一下会死的吧？”她颤颤地呢喃。 高杉原顺着她头上翘起的呆毛，看向她的脸蛋，“你该不会怕这种东西吗？” “正常人都会怕的吧！” 中野五月抗议道，脸颊一动，头顶发旋处高高翘起的呆毛打在高杉原鼻尖，高杉原差点忍不住打喷嚏。 “整个世界都好安静……” 中野五月双手都拽着高杉原，确保自己要是掉下去，身边的男生可以给她垫垫底，双眸安定下来后，往四周望去。 高杉原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看起来平静，但黑暗面存在着很多污秽的东西。” “不是吧？”中野五月一下子猜到高杉原的意思，“有鬼？” “是的。” 咽了咽口水，中野五月一副饶了我的模样，“要不放我回公寓吧，我会乖乖呆在卧室里面不出来的。” “不行。” 高杉原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伙竟然怕鬼。 “不能脱离集体，知道吗？” 高杉原一边摇摇头地说，一边身体前倾注视中野五月，用力地捏了捏她的小手，柔软如玉。 忽然，他发现中野五月的脸微微红了起来。 “怎，怎么了嘛？”他心头一颤，小心地问。 中野五月的小手在他手中软了下来，“你是第一个拉我手的男生，好紧……” 一直正经的中野五月忽然露出小女生才有的羞涩表情，橘红色的卷发在她脸颊边轻轻飘动，两边发丝上的五角星发夹闪闪发光，但与她碧蓝色的眼睛相比，一切显得黯淡。 高杉原连忙别过头，一时间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 这副模样的五月真好看…… “抱歉。” 片刻后，他才不好意思地动了动喉结。 “没事……”中野五月紧张地抿了抿嘴巴，没想到第一次和高杉原接触，竟然已经这么亲密了。 忽然，高杉原握着中野五月的手松弛下来。 “欸，你别放手啊！”中野五月尖叫道。 “抱、抱歉！” 不得不说，五姐妹好像除了学习以外，其他东西学得蛮快的。 不一会儿，五人已经能轻松地控制自己的身体，在夜空中慢慢走动。 接着是跑，再接着是快速的飞。 五张明媚的笑脸没有一点杂质，像五个从乌云中落下的天使，五人在黑夜里飞舞。 高杉原看着这一幕，忽然想拿起相机把这一刻永久地定格下来。 “高同学，快过来！” 五姐妹牵着手来到碧梨园最高居民楼的天台，向他招招手，以皎月为背景下，五人的身姿影影绰绰，唯独那五条纤细修长的腿他看得格外清晰。 高杉原飘上去，五姐妹给他让出一个落足的位置。 “我们想摸一下云。”中野四叶激动地看向他。 “诶？” 高杉原摸不着头脑地眨了眨眼，抬头看了看仿佛近在眼前的正在飘动的丝丝缕缕乌云。 这有什么可爱的？ 云层一般由水蒸气蒸发遇到高空冷空气冷凝凝结而成，分积云、层云两种。 此时眼前丝丝缕缕的暗灰色云层便是层云，高度大约为两千五到六千米之间。 从海平面开始，每上升一千米温度就会下降四到六摄氏度。 如果上空的云层正好飘在下限高度，那那里的温度也只有六到七摄氏度。 高杉原理性地将这些数据告诉五姐妹，换来五姐妹痴呆的目光。 “走嘛！”中野四叶双手几乎贴到他胸前，不顾科学地撒娇，头直直地挪到他眼前，头顶上的缎带几乎要插进他眼睛。 “好好好。” 高杉原承认自己没有抵抗五姐妹的能力，中野四叶小小的噘嘴后，他立刻不忍心地答应下来。 在五姐妹的颜值和撒娇面前，一切科学都是扯犊子。 他抬头看了看乌云，在月光的照耀下，层云中心是暗的，边缘是亮的。 他来到里世界这么久，还没试过飞这么高。 正准备带五人尝试一下上天，深夜里忽然响起无数猫叫声，仿佛从四面八方的角落鸣起，六人环顾四周的地面，什么也没看到，只有泛着淡淡白色月光的地板。 “是猫的声音吗？” 高杉原四处张望一番，相比起五姐妹，他的反应十分镇定。 “衫原。” 倏地，一袭红色制服的零奈从远处飞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随着她的出现，四周的猫叫声瞬间沉寂下来。 第235章 月光下的约会 “零奈？” 五姐妹看见零奈的出现，惊呼一声。 这是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年长不少，但容貌近乎一样的女生。 “好久不见~一花，二乃，三玖，四叶，五月~” 零奈向五姐妹招招手，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在表世界的生活适应得如何？” “嗯……”五人相互看了一眼，苦不堪言地抿了抿嘴巴，“不太好……” 零奈笑了起来，她有话和六人说。六人打消了上天摸云这个匪夷所思的想法，慢慢飘落到地面。 银灿灿的月光洒在四周的建筑物上，六人来到城市中心的公园，圆形水池里的红色锦鲤在慢慢游动，四下黄绿色的健身器材表面贴上一层细细的水露。 “你找到能让她们变回正常的办法了吗？”高杉原走在零奈身边，问。 七个人一起走在公园里，他莫名感觉热闹起来。 零奈摇摇头，脸色一凝，“还没有。” “这种现象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我昨天晚上离开后，去了很多城市，但没见到一个恶灵，更别说解决办法了。”她缓缓补充。 五姐妹看了看彼此头上的能量数量，“还有八天，我们就没有能量了…” 没有能量会怎么样？ 会死的吧？ 五姐妹的小脸呆滞下来，刚刚学会飞行的喜悦一下子被恐惧冲散。 七人沉默着走了一小段路，零奈的秀眉拧成一团，眼睛里藏着一丝责备。 高杉原发现一粒落在公园木椅边的能量珠子，发着淡淡的光芒。 他低垂的眼睛缓缓睁大，“要不，我们先试试，让你们捡能量，看能不能多活几天？” 他的建议得到五姐妹和零奈的点头赞同。 七人来到长椅前，中野三玖小心地向前走去，捡起落在地面上一颗像珍珠一样发着光的能量粒。 能量粒化成一缕缎绸般的光河融入她的身体，但她头上的能量数量却没有任何变化，反而在原先192能量数量的上空多出一行只有六人才能看见的数字。 【】 “这什么意思？” 中野三玖担心地望向高杉原，自己脑袋上空怎么又多出一行数字。 自己该不会要坏掉了吧？ 高杉原也愣了愣。 “好像是要收集九千九百九十九粒能量？” 零奈手指捏着下巴，缓缓自言自语。 这是什么？一时半会之间她也摸不着门道。 五姐妹半信半疑地看向她，心里萌生了退却之意。 五人为什么要收集这么多这种东西。 看了看高杉原头顶：2643；再看一看零奈头顶： 五人呆滞一下，“你们两个好多的能量。” “但我们是同一类的灵体，已经吸收的能量是不能分给同类的。” 高杉原苦恼地叹气一声，如果可以将自己的能量分给五姐妹，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能量分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五姐妹齐齐哀气一声。 缓过一会儿后，中野一花抬起小手，手指戳了戳头上悬空的数字。 身边伴着一个在暴雨天和自己一起雨中漫步的男生，她相信他会保护自己的。 中野一花不留意地瞄高杉原一眼，释然地扬起小嘴，露出轻轻的笑容，手一戳就穿过去，看来悬空的数字类似于数据投屏一样的东西。 “先不管这些了。”高杉原打破沉默，“这座城市里面有不少散落在各处的能量，我们先一一把它们捡起来吧。” “办法总比困难多得嘛。”他安慰五人道，这是一句他说出来也觉得不可信的空话。 但五姐妹却乖巧地点了点头。 六人很快达成约定，五人分小组行动，在城市里收集能量，两小时后在中心公园碰面。 高杉原说要照顾中野三玖，和中野三玖组成一队；中野五月连忙拉上了零奈组成一组；中野一花、四叶和二乃一块走。 七人立下约定后，往不同方向散开。 城市一端的宽敞车行道，中野三玖和高杉原走到中央的油漆线上。 走到车道中间，两侧的空旷带来无与伦比的自由感，高杉原深呼一口气。 但中野三玖的心思并不在这儿，看着身边的高杉原，她回头看了看渐渐远去的姐妹，突然紧张起来，双腿窃喜地绷紧，更加纤细苗条。 明明现在不应该想这种东西，她脑子却自动变成了泡泡形状。 两个人一起走，这算得上是约会吧？ 她余光偷偷看向高杉原，月光把他的侧脸照得十分有轮廓线。 高杉原双眸直直看着前方，目不斜视，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的脸微微红了起来。 “衫原同学，我们两个一起走诶。” “嗯。” “衫原同学，你在想什么呢……” “怎么找能量。” 中野三玖撅了撅小嘴，衫原同学一点也不浪漫。 但能在月光下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漫步，她觉得就算死也满足了。 中野三玖的手蠢蠢欲动，想再次捉上高杉原的手，五根纤细的手指像毛毛虫一样动了又动，她最终还是放开小手。 三玖，这样子不行的，你要矜持一点！…… “哇撒，一花，你看，这两个男的怎么抱在一起睡觉呀？” 城市另一端，中野一花、二乃、四叶三人穿过一面面墙壁，来到不同家庭的住宅里面，观遍深夜里的世间百态。 当走进这个卧室，看见两个男人抱在一起，赤身裸体的睡觉时，中野四叶歪了歪头，问。 中野一花收起惊讶的小嘴，长女自然懂得这方面的东西。 次女似乎也知道这方面的知识，尴尬地咳嗽一声。 第三个小队，中野五月跟着零奈，很快就来到城市的边缘。 零奈的嗅觉很强，一下子便找到了十来粒能量，一一给了中野五月。 中野五月虽然不知道这些能量有何用途，但看着自己头上的能量数量从【09999→】，内心还是有些小雀喜。 其次，这也是她第一次这么晚出门，还是以这种飞行的方式。 晚风吹拂过她的耳朵的秀发，夜里刚被大自然过滤好的清新空气扑进鼻腔，她身上所有毛孔都张开，尽情地享受这种感觉，头上的翘毛老高老高。 第236章 你叫我妈妈好不 “五月，你的笑好甜哟。”零奈一直牵着中野五月的手，这样两人才能以同样的速度飞行。 “啊，没有吧。” 中野五月回过神，丝毫也没意识到自己在笑，经零奈这样一说，她才发现自己的小嘴一直翘着，不好意思地收起笑容，伸手整理一下额头的刘海。 零奈余光深情地望她一眼，“我还是觉得你笑起来好看。” 中野五月微微一愣，零奈的手握着她的手很舒服，温度缓缓从手心传递到身体。 “谢谢。”她再次露出微笑。 忽然，她看着零奈的眼睛怔了怔。 “怎么了嘛？”零奈扭头看向她。 中野五月的眼睛定定地注视零奈的脖子，在脖子和锁骨中间的肌肤上，有一颗细细的美人痣。 妈妈的脖子上也有一颗同样的痣，还是在同样的位置。 她抬起头，迷惑地看向零奈。 “怎么了吗？”零奈停下脚步，担心地看向中野五月。 零奈比她高上半个头，当零奈低头看过去时，中野五月内心的感触更加敏感了。 “你真的不认识我们吗？”她张开嘴巴，问。 零奈呆在原地，一时间脑子宕机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怎么可能认识你们呢？” 少顷，她笑着说。 中野五月恍惚地眨了眨眼睛，“我们妈妈和你一样，在锁骨上一点的位置有一颗痣。” “你们妈妈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零奈牵着中野五月，两人落到郊区一处草坪上，慢慢走着，她忽然问道。 “一个很坚强的女人。”中野五月抬头看向月亮，瞳仁涟漪似的触动起来，“能一个人带着我们五姐妹一起生活，独自一人担起六个人的生活支出。在最困难的时候，妈妈和我们五姐妹只生活在一个三十平米的小房子里。但她每天下班回来时都会给我们带上一束很好看的花、或者是糖果。” “她虽然看起来很高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有一次遇到一只流浪狗时，她站在我们面前紧紧护着我们。” 中野五月说着，忽然坐到草坪上，双手撑在身边，仰视星空。 “有一次哦，妈妈病到在床上，我们一起去医院探望她，中途走过一条岸堤，岸堤下的草地上，我们五姐妹踢了一场球赛，四叶不小心把钱包弄不见了，把我们准备用来买花的钱给弄丢了……” “后来呢？” 零奈忍不住问，脑子有点痛。 “后来我们用河边长着的白色小花拼凑成一个花束送给了妈妈，妈妈抱了我们五人。不久后妈妈就去世了……我们五个人…还想再见她一面呢……” 中野五月说说又停停，最终还是将这个故事讲完了，凝视着夜空，她的感情似乎从眼睛中溢了出来，出神地一笑，那是一个寂寞而惋惜的笑容。 零奈看着中野五月的眼睛恍了一下，她没有相关的记忆，更不觉得自己能作出这种这么伟大的事情。 但可能是中野五月的声音很软，很有同情力，她鼻尖没理由地酸了起来，眼角不受控制地湿润。 将一切异状收起，她轻轻碰了碰中野五月的手臂。 “那你可以叫我妈妈？” 她笑眯眯地看向中野五月。 中野五月回过神来，小脸羞红，像蒲扇一样摇头，“不行！你占我便宜呢！你又不是我妈妈！” “就叫一声嘛，说不定我就是你妈妈呢，名字都一样。”零奈战略性十足地向中野五月压过身子。 “妈妈不会这样子欺负我的！”中野五月连连求饶，就算眼前女生真的和妈妈长得很像，这种称呼也不能乱叫的！ “啊啊啊！” 忽然，城市边缘传来一声尖叫，声音传到郊外时已经十分微细，紧接着城市边缘的棱线上飞起一群黑色的乌鸦。 两人停下打闹，中野五月一下子从草坪上站起身子。 “是二乃？！” 两人立马顺着乌鸦飞起的方向，快速赶过去。 …… 中野一花、二乃、四叶三人搜集城市中心一圈下来，能量数并没有增长许多。 中野一花：【09999→】 中野二乃：【09999→】 中野四叶：【09999→】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呐。” 中野二乃双手环在胸前，看了看身边两姐妹头上的数量，叹气一声。 她们走了很长一段路，当观赏城市的雅兴消失后，不管是飘在空中还是踏在地板上走步，都开始枯燥起来。 中野四叶的脸颊微有汗迹，可能是动得太多了，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胸脯缓缓起伏。 “要不我们分开吧。” 中野二乃建议道，“三个人一起走效率太慢了，好不容易找到的能量还要分成三份。” 中野一花将脸颊边的粉色发丝捋到白腻的耳朵后，微微颔首。 “我觉得可以，现在看起来也不会出发生什么奇怪事情。” 中野四叶最后还是决定跟着中野一花，因为她有点累了，被中野一花挽着手臂，两人告别中野二乃，走向另外一条路。 两人相伴而走，中野一花的小腰挺着很直，她的腰部本来就很苗条，仿佛直接跳过了发育的阶段，保持了最纯粹的美感，在自身协调的柔性动作下，整个身躯每走一步，都自带演员的气场。 搀扶着中野四叶，中野一花能感受到自己手臂被软软的肉贴着，很舒服。 “好想和高同学一起走呀。”中野四叶心不在焉地说。 中野一花双眸瞄向吐着舌头的中野四叶，没有出声地嫣嫣淡笑。 “我也想……” 两人刚走不远，身后传来中野二乃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在暗沉的城市深处，中野二乃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立即奔向中野二乃消失的地方。 “二乃！” …… 和中野一花、四叶在一个十字路口分道扬镳后，中野二乃先是环顾四周一遍，然后走向一条自己也不知道通往哪儿的路。 那儿两侧都是搭着遮阳棚的商店，透明玻璃橱窗里放着各种商品。 银灿灿的月光洒在地面上，街道外边高高的街灯亮着灯泡，像蒲公英一样将光芒吹向地面。 中野二乃双手轻轻在身侧摆着，但不害怕，慢慢看起身边的景色。 第237章 二乃有危险了 街道十分空旷，就像乡村小道一样前后不着边，不知道前方通往哪儿，也不知道后面的起点。 两边高高耸立的钢铁混凝土建筑在夜色中安然沉睡。 中野二乃只能微微听见风声和像风声一样缥缈的打呼声，那是从一栋居民楼上空传来的。 她现在心情有些复杂，因为找不到适合的词语形容，她只能称之为烦躁。 这一切的起因是刚才分组的时候时，高杉原直奔中野三玖而去所的动作。 “我和三玖一块走吧。” 当时，高杉原笔直地走向中野三玖，提出自己的看法。 中野三玖眼神躲避地看了看高杉原，软软地点头，小脸红绯绯的。 她不知为何也跟着抬起头，定定地注视了一眼高杉原。 没有任何的对话，她再次把脸别开了。 现在回想起来，她怀疑高杉原喜欢上了三玖。 三玖也喜欢他，这样一来的话两人岂不是两情相悦，现在在约会？ 中野二乃越想小脸越不开心，最后双手拍在脸颊两侧，连忙把这种想法晃出脑袋。 “好烦呀，别想这种事情了，二乃！” 中野二乃稍稍平复自己的心情，鼻尖红红的，小嘴微张呼出一口热气。 就算是又怎么样呢？ 她又不喜欢高杉原这个混蛋。 “喵~” 忽然一个清脆明亮的猫叫声吸引她的注意力。 在夜里回荡不绝的猫叫声忽远忽近，她抬头望向四周，却没发现一点儿猫的踪迹。 “喵~” 猫声再次响起，像交响乐开奏的号角，在数秒内上十个不同音调的猫叫声络绎不绝地响起，声波笼罩街道上空。 中野二乃皱起秀眉，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声音来自前方拐角的小巷里，正对着入口有一盏路灯，暗黄色光晕蒲洒到四周的地面上。 她迈开双腿，黑色皮鞋落在地面上，发出轻轻的响声。 在巷子口往里面探过目光，里面漆黑一片，仿佛一团浓墨躺在竖立的巨大砚台上，没有什么动静。 就在她松一口气，即将继续向前走时，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开始旋动起来，像漩涡一般。 在黑暗中，无数个红色的眼睛悄然睁开，其中一只巨大如拳头的怪眼直接从黑暗漩涡中心出现，血红色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住中野二乃。 她全身冰冷，双腿立即泌出细汗，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 顾不上一切，中野二乃连连后退，她感觉自己的双腿发软得不行，没有一点儿力气。 黑暗中的红色眼睛越来越多，不到五息的时间，上百双眼睛齐齐出现在黑暗中。 没有一点儿规律章法，无数眼睛好像在黑暗上肆意生长的癌，东一只，西一只，斜一只，密密麻麻的。 腰部抵在街灯柱上，中野二乃再也没有力气，双腿缓缓软下，整个人瘫坐在地面上。 一只布满啃食伤口、血肉模糊的手从黑暗中伸出，缓缓伸向她，手指干瘪灰色，食指从第二个关节就截断了，截面是白色的骨头和红色的血管。 灯光下，那最大的眼睛也缓缓从黑暗中浮出水面。 那是一张不能称之为脸的脸，整张脸有三个黑色窟窿，分别是左眼，鼻子，和嘴巴。 大大小小的咬伤像苍蝇一样布满整张脸，而那三个窟窿正是最大的伤口，不知被何物所咬。眼珠子没了，整个鼻子也没了，就连两片都嘴唇也没了，只挂着一层薄薄的嘴皮，血色沫子不断从牙齿缝中流出。 整张脸就像一只风烛残年、毁了容的猫脸。 看不出性别，只能依稀分辨出是人。 一袒露在暗黄色的光中，中野二乃看清楚连着这张残缺猫脸的身体，处处都是撕咬的伤口，破烂不堪地衣服下没有一处皮肤是完整的。 “别过来……” 中野二乃双手捉着地面，拼了命地想往后逃，但身子已经软得不行，丝毫没有作用，小脸上的五官害怕地哆嗦个不停。 那只四根手指的手慢慢伸到中野二乃面前，她闭上眼睛，脑海里第一个浮现高杉原的面孔。 “二乃！” 忽然，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臂，将她凌空抱起。 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想的东西成真了。 高杉原单手将她抱在怀里，一把与猫脸人拉开距离，跳到远处。 “二乃没事吧？” 落地，中野三玖连忙上前扶住她，她缓过神，眼眼角已经红红的。 “这是什么东西？” 高杉原皱眉，警惕地站在两人面前，盯着前方的小巷。 猫脸人直勾勾地看着他，身后的黑暗中，无数只黑色的眼睛也跟着齐齐看向他。 “怎么有两个？” 猫脸人轻声地呢喃，可能是因为喉咙的声带也坏了，声音像公鸭一样。 它迷惑地看向自己后方，忽然，一把刃白锐利的武士刀悬空出现，锋利的刀锋直接把那只伸向中野二乃的手臂给斩断下来。 零奈凭空出现在猫脸人身前，一斩一合，她后退到高杉原身边。 “二乃！” 中野一花、四叶、五月从不同方向跑过来，七人汇合在一起。 “giao！” 猫脸人一脸痛苦地怪叫起来，断手变成数十粒散落的能量珠子，连忙跑回巷子里面。 “自然灵？” 零奈兴奋地笑起来，正愁着没能量收集，自然灵就送上门来了。 “那儿太黑了，你们在这等等，我……” 零奈再次抽出武士刀，这时的她飒气十足，宛如江户时期的武士，中野三玖的眼神呆了一呆。 话音未落，高杉原跳到空中，凝聚五十粒能量在嘴巴中，喷出一个火球。 漆黑的夜空中瞬间爆发出一团巨大的火球，成烟花落在地面上，照亮整个街道。 落地，高杉原看了看五姐妹仰慕的眼神，再看向零奈，后者一脸懵逼。 能量还能这样开发？ 但已经没有时间思考这种事情，零奈弯下身子，作出进攻姿势，只要看清楚巷子里面有多少自然灵，她能一次性屠了它们。 光亮所到之处，上百只猫围着刚才那个猫脸人，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别杀我呀！”猫脸人一脸求饶，“我只是来报恩的……” 七人一时愣在原地。 第238章 是男的 里世界的城市中心公园第一次这么热闹。 上百只猫在公园里游荡，漫步，相互舔着毛，追逐成影，像猫咪的墟市一样。 公园中央摆放着健身器材的塑胶地板上，五姐妹、高杉原、零奈和刚才出现的猫脸人坐在一块。 五姐妹坐在高杉原和零奈身后，正对着猫脸人。 “说吧，你是个什么玩意？” 零奈身前的地板上，武士刀铮铮发亮。 猫脸人先是看了看她这把武士刀，再看了看这个女人头上十三万的能量数，咽了咽口水。 ‘放在华夏，也算得上一个小神了吧，这家伙！’ “先说明白，你们不能杀我！” 猫脸人认真而谨慎地声明，内心有些怯意。 零奈瞅他一眼，目光放在他头上“3980”的能量数量。 太少了…… “你先说，看你的性质成分如何再做决定。”零奈大有衙门上审案的法官之威。 猫脸人皱了皱眉，额头一动，那张脸皱得像在排水沟滚过几趟的苦瓜表皮。 “猫脸老太太的故事，你们有听说过不？” 少顷，猫脸人身体前倾，善意地问。 “猫脸老太太？” “嗯。”猫脸人点点头。 五姐妹相觑一眼，纷纷摇头。 高杉原想了想，放在大腿上的双手交叠。 “九十年代，一个生活在农村的老婆婆无人问津地死了。死后，她养的猫爬上她的尸体啃她的脸和肉为生，后来这个老婆婆活了过来，变成猫脸老太太。” 高杉原一言一字地说，“这是个民间传说。” 猫脸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像矛盾学奖的获奖人，“对了，但又不完全对。” 而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其实，我就是那个猫脸老太太。” …… 六人沉寂下来。 “你不是男的吗？” 高杉原皱了皱眉，从猫脸人的公鸭嗓中提出疑问。 “诶？难道名字叫麻子的人脸上就要有麻子吗？” 猫脸人反问，“那是偏见而已。人们愿意相信被猫啃了的人一定是弱不禁风的老太太，而不是一个年轻力壮、只是得了脑溢血死去的壮年人，所以才有这个说法。” 七人沉默下来，安静地看着猫脸人。 “所以你真的是男的？” “对。” 猫脸人生怕几人不相信，站起身子要脱下破烂不堪的裤子来证明。 零奈拔了拔武士刀，刀刃发亮，他乖乖地坐了下。 “咳咳。我的名字就不提了，反正记得我名字的可能就只剩下几只还活在表世界的猫，你们可以叫我猫脸老太太，里世界的人都爱这样叫我，我也乐意听。” 猫脸人如此说。 但六人并没有这样喊，因为从声音判断，这个猫脸人年龄三十出头，喊老太太实在便宜他了，而且也容易混淆性别。 “好的，猫脸大叔。” 高杉原回复。 自称猫脸老太太的猫脸人也奈何不了六人，慢慢的，说起自己变成自然灵的传奇故事。 他一开始来到里世界是恶灵身份，在一个遇到龙的夜晚里，才变成了自然灵。 见六人对他的身世还有疑问，他说出自己的故事。 “九十年代时，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但喜欢照顾流浪猫。” “我死了接近二十年了，还没死时，我在自己家里面搭了一个流浪猫收留所，收养周边二十多只流浪猫。那时候宠物的概念还不普及，人们养猫养狗多半是馋它们的肉。 因为突发脑溢血，我在家里死了，其实死不死无所谓的，人嘛，总归要死。那时候我最担心的不是自己死后家人怎么办，我是孤儿，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我担心的是家里二十多只收养来的流浪猫怎么办？ 我住在城市边缘的老城区里，四周都是空房子，人们都外出打工去了，剩下的都是老人小孩，老人死了发臭一时不会还真不一定有人能发现。” 他说着话，不少猫前来他身边，张开嘴巴咬他的肉，他没有什么吝啬，任它们咬的同时，轻轻摸摸它们的背部。 那些被咬下来的肉很快便康复，猫脸大叔头上的能量减少了一两颗。 猫猫们则在他身边吐出数十颗收集来的能量珠子。 仿佛他和猫之间形成了一个共生系统。 但猫吃人肉这场景还是看得高杉原和五姐妹皱眉不已。 同时，躲在高杉原和零奈身后的五姐妹慢慢挪开身子，看向猫脸大叔，那张脸和血肉模糊的身体，也并不是这么可怕了。 “那时候，猫咪们趴在我身上，看着我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我是已经死了。后来，家里的猫粮被吃完了，然后，在饿了四天肚子后，它们就开始吃我。” 虽然知道结果，但听猫脸大叔的话，五姐妹还是有点毛骨悚然，躲开在身边栖息的猫们。 “不要这样子嫌弃猫们，有时候人可比这些猫可恨多了，吃人还不见血那种。” 猫脸大叔笑着说，“直到半个月后我的尸体才被警察发现，那时候我就这幅模样，被啃得不成人样。幸好一只猫都没饿死。死后也能做奉献，那可了不得！” 高杉原安静地看着猫脸大叔的腐烂脸。 这件事情确实有其合理的地方，首先猫脸大叔是因为意外死亡的，他死亡后的身体能救活了这么多个生命，算作一件功劳；但猫吃人这种事情违背了大众道德常理，表世界的人没见到死后的猫脸大叔，他们会如何评价他呢。 高杉原只能缄口不谈。 “然后我就来到里世界，继续收养照料那些误入里世界的猫猫们了。” 猫脸大叔满目柔情地看向四周欢叫的猫们。 在常人眼中，他的目光算不上温情，因为他只剩下一只恶心的眼睛，可能是要弥补另外一只眼睛被吃了的原因，这个眼睛长得异常的肿大，眼白全是血丝，一旦流露感情，恐悚得吓人。 “讲完了吧，那我要拿你的能量了。” 零奈拿起身前的武士刀。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子呢？”猫脸大叔连忙道，“我不是说了我是来报恩的吗？” “你身上的能量给了我们，就是最大的报恩。”零奈淡淡地说，“五姐妹需要能量。” 话音落下，所有的猫瞬间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团团包住六人，张嘴呲牙地发出低吼。 环视四周一圈，高杉原看向猫脸大叔，“他们还蛮呵护你的。” “万物有灵。”猫脸大叔轻说一声。 “喵~” 忽然，一只背部有着疤痕的黑色小猫从猫群中走出来，打破对峙的僵局，双眸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愣了愣，这只小猫十分眼熟。 “避雷针？” “喵~”避雷针轻轻走到高杉原脚边，拿头蹭了蹭他的脚踝。 第239章 死后也要上课! 猫脸大叔丑陋的脸庞挤出一点笑容，立刻又有一点肉沫从三个窟窿掉到地上。 “对，就是它，我在这个城市找到的猫。”他满脸温情地说，“原来它叫避雷针吗？怎么有这么难听的名字，谁起的？” 高杉原瞪他一眼，嘴巴欲言又止，想想还是作罢了。 避雷针来到五姐妹身前，五姐妹看到这只小猫，惊讶不已。 尽管前面知道有猫会吃主人的肉，但五姐妹仍然抵不过内心情绪的涟漪，缓缓蹲下身子，像见到老熟人一样拿小手挠避雷针的下巴。 “小家伙你不是被雷劈死了吗？” “喵~”避雷针眼神不悦地喵一声，但还是翻过肚子，任由五姐妹撸自己的肚子。 猫脸大叔咳嗽一声，“它是在说：你们真会讲话。” “你听得懂猫语？”零奈看向猫脸大叔。 猫脸大叔点头，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语气舒坦：“亿丢丢。” 他想表达的意思很明确——炫耀。 但由于食指已经被啃掉半截，他手的动作有些古怪，言不能所指。 “你们是在下雨天的时候，给避雷针搭了一个小棚，还经常带东西给它吃是吧？” 猫脸大叔放下手，看向五姐妹。 半蹲着的五姐妹抬起头，回忆起这些细微的日常。 她们确实有这样子做过，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见到流浪在外的小猫，她们情不自已地送了一些食物过去。 “看起来很小的事情，猫可是能记很久的。”猫脸大叔笑道，“它现在要向你们报恩呢。” 五姐妹低头看向一脸舒服、四肢在摸着自己小手的避雷针。 “喵~”避雷针轻昵一句。 “你能报什么恩？”零奈看向猫脸大叔。 “龙的献祭。” 猫脸大叔的眼睛忽然定了下来，鸡蛋大的眼珠子令人有些发颤，看向七人。 “你们五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应该不是死后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吧？” 他指向五姐妹，语气平缓地问，“是因为龙吗？” 五姐妹连连点头。 “那就对了。”他笑着说，“你们现在处于龙的献祭状态中，需要在九天内收集九千九百九十九的能量，作为贡品献祭给龙；不然的话，你们的灵魂，就是贡品。” 听到这，五姐妹身体一寒。 每个人都需要一万的能量，五人加起来就是五万。 还剩下八天不到的时间，五人去哪儿寻找这么多能量？ “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零奈眼睛始终盯着他，双眸仿佛两把利刃。 “不是说我碰到过龙吗，不久前也有类似的献祭发生。”猫脸人认真地说。 零奈皱起眉头，低下脸，沉默片刻后，再次将眼睛看向猫脸人，拔出手中的武士刀。 “你那三千能量，先给我们吧。” 猫脸人连忙摆摆手，制止零奈的举动：“等等！我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七人听罢，看向猫脸人。 猫脸人急忙张开他那张没有嘴唇的嘴，不然他感觉自己肯定要死。 “六天后，也就是下周五，在长安有一场【自然灵大会】，届时很多活跃在各地的自然灵都会出席。 你要知道，我们自然灵除了能将收集到的能量放进自己体内外，还能储存起来，用来交易。 【自然灵大会】上有演出，其中一条规定就是：每个节目结束，观看者都要赠与一定数额的能量给表演者。 如果我们去那儿演出，表演一个震惊全场的节目，肯定会有很多自然灵将自己储存的能量当成赏金送给我们的。” 零奈皱了皱眉，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自然灵之间竟然还有这种活动。 “为什么觉得我们能表演出这种节目？”中野三玖有些胆怯地问，听猫脸人的话，那似乎是一场上万个观众的表演大会。 “因为你们漂亮啊！”猫脸人直言不讳，“而且还是五个一模一样的漂亮女生，这在里世界哪里能见得到的呀！” 零奈在一旁沉默着，秀眉微微蹙成纹，比起五姐妹，她更担心地是五姐妹的安全性。 “所以，我们怎么去那儿表演呢？” 中野一花歪了歪头，提及表演，她的小脸比其他四姐妹要轻松不少。 “我有办法！”猫脸人认真地点头，“下周五晚上，不远的燕京有一列云中列车经过，我们可以通过那个前往。” 越听越玄乎，越听越觉得他是个精神病！ 五姐妹看着激动的猫脸人，嘴角微微一抽。 这里可不是什么童话世界，怎么会有云中列车呢。 细细一想，五人不约而同地叹一口气。 现在五人的处境已经证明，还真的可能有。 “长安？”高杉原反应过来，重复一遍猫脸人说的地点，“你指的是哪个长安？” 猫脸人忽然摊开双手，声音自豪而硬朗：“唐朝古都——开元盛世长安城！” 高杉原眼眸瞪得老大，怔在原地一动不动，五姐妹和零奈不知道这座都城意味着什么，但身为华夏人的他可知道得一清二楚。 一时间内心的欲望被活生生勾了出来。 “唐朝时的人会在里面吗？”他战战兢兢地问。 “你去了就知道。” 猫脸人卖了一个关子，嘴巴裂开一笑。 忽然，他用一颗能量幻化出一把长剑，摆出侠客姿态，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种雄厚诗韵：“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李白！？”高杉原激动地大叫一声。 五姐妹跑到他身边，担心的同时，好奇地问他这李白是谁？ 哪个女生吗？ 为什么高杉原怎么激动。 零奈谨慎地看着他：“要是骗我们怎么办？” 猫脸人发誓：“我养的每一只猫都被狗追。” 听到这儿，五姐妹不放心也得放心下来。 “那接下来我们需要怎么办？”高杉原问，语气有些忍不住的激动。 猫脸人笑笑，避雷针跑到他怀中，“先上课！排练出一个让各个时代、各个地方的自然灵都能欣赏的节目！” 五姐妹全身打了一个冷战，几乎撒腿就跑，“怎么来到这儿了还要上课？！” 时间已经来到凌晨四点。 零奈、高杉原、五姐妹七人和猫脸人约定明晚见面的时间。 猫脸人看起来虽然很丑陋、但说起话来十分靠谱。 “既然约定了要帮你们就得帮你们。”猫脸人和避雷针向七人告别，“里世界中容易让人忘记时间，唯有这样，能让我找到自己的存在。” 第240章 日常 虽然提前预知到五姐妹回到学校会换上校服。 但周一高杉原见到穿着校服走进教室的中野二乃时，还是大吃了一惊。 她穿着藤春高中的校服，光嫩的娇躯隐藏在一层黑红色的校服内，万众瞩目的纤细双腿躲在长裤中，没了往日的水手制服，少了一分少女气息，全身散发出淡淡的学生味。 班里很多男生纷纷瞪大了眼睛。 美好一天的精神食粮没了。 “早上好。” 高杉原抬起头，看一眼中野二乃。 衣领上，她纤细的脖子和脸蛋还是光滑雪嫩的，肌肤吹弹可破，酒红色的长发呈流线型落在细腰和胸部，姬发式的发型上绑着两个黑色蝴蝶发夹。 中野二乃没好气地在座位上坐下，双眸疲倦地瞪高杉原一眼。 “一点也不好。” 高杉原听闻，没有发声地注视中野二乃。 确实，这周末可够折腾五姐妹的。 先是发现自己的身体变怪了，其次在周六晚上遇到猫脸人，周日晚上开始在里世界上课，寻找能表演的节目。 这对不喜欢学习的五人而言，简直堪比蒸笼地狱。 “腿酸吗？”高杉原轻声问她。 中野二乃先摇了摇头，看一眼高杉原后，点点头，“酸。” 高杉原逗趣地笑起来，识破中野二乃的骗计：“这种状态可不会酸的。” 看着清晨阳光洒在高杉原的脸上，烁出一层淡淡的光芒。 中野二乃的眼神晃了晃，尽管是黑白视角，这耀人的光芒依旧让她视网膜颤漪不少。 “喂，那个，谢谢那时候你拉了我。”她小声地说。 高杉原没有抬头，看着桌面上的卷子。 “不用客气。” 这语气说的好像自己真的在向他道谢一样！ 中野二乃有些生气地咬了咬牙齿，想了想，她两排贝齿慢慢松开。 她还真的就在向他道谢…… “所以，如果还找不到能量的话，我们还有七天就要死去了。” 中野二乃将小手伸出窗外，阳光沐浴她雪白的小手，仿佛镀上一层薄薄的金光。 “……”高杉原没有作声。 “诶，给句话呗。”中野二乃余光看向高杉原。 “你们不会死的。”高杉原没有什么语调地回复一句。 中野二乃看着高杉原的目光呆滞一下，随着自己进入这种状态，她开始了解高杉原往日行为的缘故。 这家伙，其实对她蛮好的…… …… 藤春高中里开始流传出这样一个流言。 来自霓虹的五姐妹在学校里犯了事，被教导处主任严重处罚了。 起因是因为五姐妹这周全没穿平日吸晴万千的水手服前来上学，而是清一色的改为本校没有特色的校服。 这个谣言最先是由那些平时一直盯着五姐妹的腿看的君子传播出去的。 再加上一些本身长得不太好看的女君子扩散，一下子成为全校的沸点要闻。 谣言很无厘头，就连高杉原也遭了殃。 他被观察到一直和五姐妹相处，众君子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变化和他有关。 目前出现了两个断论： 一个是五姐妹和高杉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不定五人都成了高杉原的女朋友，高杉原这个小家子气的人不想自己女朋友的身材给大众饱眼福，让她们全穿上了像阿富汗女性那样厚厚实实的服装。 另一个则是高杉原因爱生恨。 高杉原曾向五姐妹多人或其中一人表白，表白被拒后变成了小人，向教导处主任揭告五姐妹行为不端，老是穿这种露腿露胸的衣服，影响学校的学习氛围。教导主任也觉得言之有理，便封了五姐妹的水手服。 总之，不论什么流言，最后肯定都和高杉原这个一直和五姐妹处一起的坏种有关，就是他把学校的一道风景线给弄没了！ 中午和五姐妹在天台吃饭时，高杉原将这些言论告诉五人，五姐妹莞尔一笑。 “看来姐姐的腿还是有很多人喜欢的嘛。” 中野一花撩起自己的长裤子，露出半截雪白细腻的小腿，开玩笑道。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要穿回原来的衣服吗？” 中野三玖担心地看向高杉原，她可不想衫原同学背负上这种称号。 中野二乃无所谓地站在一旁，和中野五月一起吃着午饭。 蔬菜沙拉和酸奶。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高杉原站在阳光下，他对这些流言蜚语并不在乎，只要不波及五姐妹的生活就行。 少顷，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我想到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五人纷纷扬起头，看向他。 流言的蜚起都是因为人的劣根兴趣。 “如果他们得知自己所传的流言是真的，那渐渐的都失去兴趣，不再讨论我们。” 五姐妹愣了愣，尝试理解高杉原的话的意思。 流言是真的…… ——那就是指五人都是他女朋友？ 中野五月：“色狼！” 中野一花：“渣男！” 中野二乃：“变态！” 中野三玖：“不可以这样的……” 中野四叶：“诶？” 高杉原看着眼睛闪过一丝红意的五姐妹，迷惑地摊摊双手。 “为什么这样骂我？” “因为你的想法龌龊！”中野二乃鼻尖冷哼一声。 “我向你们告白，失败后举报你们，让你们不得已换上本校校服这个建议龌龊？”高杉原反问一句。 五姐妹呆在原地，相互看一眼后，略有不好意思地看向别处。 原来是指这个意思…… “不行，这样子会伤害衫君的名誉的。”中野一花摇了摇头，四姐妹也跟着拒绝这个建议。 “其实流言什么的都没关系的。”中野三玖小声地说，“我们在华夏只认识衫原同学一个人，我们知道衫原同学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行了……” 高杉原听着，忽然涌生一丝好奇心。 “那、我平时在你们心目中，是怎么样的人？” 他目光笔直地看向五人。 中野三玖微微低下小脸，不敢直视高杉原；中野一花伸出小手，默不经心地摸了摸额头上的发丝。 “诶，哪有人这样子让别人评价自己的？” 中野二乃无语地看向高杉原。 午饭时间了了结束。 第241章 日常 下午两点。 高杉原罕见地看见中野二乃走进课室。 中野二乃环视班级一圈，在任课老师面前打报告后，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她的出现引起包括高杉原在内不少同班同学的注意。 “今天不用上野泽埋的课？”高杉原从桌面上抬起头，看向中野二乃。 恰好下午第一节是语文课，语文老师坐在讲台上，要求学生大声背诵高考必背古诗词，轩然不齐的读书声瞬间盖过两人的聊天声。 “他今天忘记拿备课包，第一节课给我们自习。闲得无事，就过来看看。” 中野二乃抬起她藏在长裤子里的玉腿，翘出一个好看的二郎腿姿势。 高杉原瞄了一眼她的下身，说实话很怀念她穿裙子的日子。 但这种话又不能说出来，不然会被她捉成把柄用力嘲讽他。 “那就好。” 高杉原简单回应一句，而后再次看起桌面上的《华夏舞蹈历》。 因为猫脸人说里世界那场【自然灵大会】中，啥时代的自然灵都可能出现，他正在精讨哪种舞蹈能引起所有的鬼的共鸣。 “那个，问你一个事。” 少顷，中野二乃小小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中野二乃有些出神地看着高杉原的侧脸，小嘴微启，两片薄嘴唇在不涂抹唇膏的情况下依旧红嫩嫩的。 课上，教室响起的读书声越来越杂乱，高杉原直接混入其中。 微微把头偏过去，目光留意着身前的书：“嗯？” 中野二乃没有注意力一般呆了一会儿，安静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手指相互搓捏。 “那个，你…你是不是喜欢三玖？” “嗯？” 高杉原还是那一声略带高声调的反问。 中野二乃皱了皱秀眉，强忍着尴尬和羞耻，再度张开小嘴，“你，你是不是喜欢三玖呀……” 声音大了许多。 “嗯？” 高杉原的头歪了歪。 “还‘嗯’！？” 中野二乃眼里羞意十足地生气起来，小手捏住高杉原的手臂。 这家伙怎么回事呀，明明这种事情就难以启齿了，还让我说这么多次！ 混蛋！！！ 高杉原才正脸看向她，一脸无辜，“读书声太大了，我没听清楚！你再问一句？” 中野二乃连忙放开手，双手叉在双腿之间，没有了平日的丝袜和裙子，双手在合纤织材质的校裤中摩挲着。 “那，那个，你是不是喜欢三玖？？” 中野二乃心里眉头微蹙，自己什么时候说话会踉踉跄跄的？一点儿也不像平时的自己。 高杉原郑重其事地看着她。 她忽然害怕起来，心里像无数团乱麻捆在一起一样杂乱，生怕高杉原认真地点头，而后说出“我正在和三玖交往”这种话。 “等等！” 中野二乃连忙把双手摆在胸前，本能地闭上眼睛，阻止即将说话的高杉原。 “怎么了嘛？”高杉原问。 “就……”她微微张开眯着的眼睛，小小的视野内，高杉原迷惑地看着她。 “没，没事了。” 她连忙摆正自己的姿势，深呼一口气，恢复日常冷淡的表情。 凝视着高杉原的目光，她像祈祷一样上齿咬住下唇，“你说吧。” “没有啊，怎么会呢？” 高杉原轻松地回话。 中野二乃舒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整个身子都坦然地舒松下来。 看来只是三玖一厢情愿而已，这个笨蛋根本不知道三玖喜欢她。 “干嘛突然问这种东西？”高杉原一头雾水的问。 “因为三玖是我妹妹，你撩了她可负不起责任。” 中野二乃强硬地督高杉原一眼。 高杉原没有了作声。 确实，他现在这种模样是很难付得起责任。 “诶，老实说，你有没有喜欢上我们五姐妹其中哪一个人呀？” 忽然，中野二乃将小手撑在大腿膝盖上，好奇心满满地看向高杉原。 “没有。” “没有？” “……没有。” “如果不是实话的，你高三每一科的成绩都刚好比及格线少一分。”中野二乃主动帮高杉原发誓。 高杉原呆滞下来，手中的笔也慢慢放下，看中野二乃一眼，“如果你考试每一科都及格了，我就告诉你。” 中野二乃瞪大了眼睛。 “这不欺负老实人嘛~” 第一节下课。 中野二乃拍了拍小手，从座位上起身，“我回自修室去了。” 高杉原嘴角抽了抽，“感情你来这就看了四十分钟的风景。” 中野二乃无所谓地抬起小手，五根纤细的手指抚起胸前的长发，将其捋到细腰后，酒红色的发丝如蛛网一般迷人。 “不是还有你吗？” “我？” “家教老师可不是白当的。” 中野二乃向高杉原吐了吐舌头，粉嫩的舌尖在两片嘴唇间稍纵即逝。 自修课走廊。 中野四叶趴在栏杆上数着外镶在栏杆处的花槽里的蚂蚁；中野三玖双手放在小腹，腰部靠着墙，头上戴着蓝色耳机，不知道在听些什么；中野五月则在自修室里无所事事。 中野二乃从中野一花同时从走廊两侧的楼梯走上了。 中野四叶看向两人，“诶？一花和二乃刚才去哪儿了，刚才怎么不见你们两人？” 中野一花捋了捋脸颊旁的粉色头发，嘴角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天气太好了，忍不住在校园四周散了散步。” 中野二乃余光看了看中野一花：“啊，我也差不多吧……” 中野四叶慢慢点了点头，忽然又垂头丧气地叹一口气，头上的缎带跟着弯下。 “我也想跑几圈来着，但是太累了，今天早上去田径社团晨跑了一圈就跑不动了……” 中野一花和中野二乃眼角不约而同地抽了抽。 四叶这家伙运动细胞得有多好，竟然还能跑一圈？ 四人聊天的时间，野泽埋从走廊一边气喘吁吁地跑来，右臂夹着一个黑色公文包。 “抱歉，各位，总算拿来了。”野泽埋手扶在门框上，满头大汗，“我们接下来开始上课吧。” “嘿~”走廊上，中野三玖摘下耳机，四姐妹齐齐应呼一声。 “相应的，我们今天推迟四十分钟下课。” “啊，不要！” “好吧好吧……” 第242章 里世界 周二凌晨一点。 夜色正浓，皎月被遮掩在层层乌云中，白色薄雾笼罩在低空中，看起来后半夜会有一场大雨。 五姐妹已经端坐在客厅，等待高杉原的到来。 “哦呼。” 零奈从窗外飞进来，向五姐妹打招呼。 “零奈，晚上好。”五姐妹不约而同地回应。 三晚的相处，五人对零奈放下了警惕。 看着这张和自己近乎一模一样的脸蛋，五人还时不时有一种油然而生的亲切感。 “衫原已经在公园等你们了，我们过去吧。” 零奈笑着对五人说，笑容十分甜美，余光不留意间扫过五姐妹的头顶。 中野一花： 中叶二乃： 中野三玖： 中野四叶： 中野五月： 保持着向上翘起的嘴角，零奈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担忧。 要是猫脸人的办法行不通，她该怎么办呢？ 五人跟着她来到城市公园，公园里全是猫的踪迹，高杉原和浑身都是烂肉的猫脸人坐在水池旁边。 “晚上好，六位美丽的小姐。” 猫脸人见到五姐妹和零奈，一半出于真心，一半出于恭维，亲切地向六人打招呼。 简单的嘘寒问暖过后，五姐妹不由自主地唉声叹了一口气。 她们又要在凌晨一点上课了。 以后不要说四点的洛杉矶是如何如何滴，我们五姐妹可是能告诉你凌晨一点到五点的藤春是怎么样的！ 五姐妹内心撅了撅小脾气。 但事关自己能否变回正常人，五人还是默默忍受这非人的课程。 “我们今天要学点什么吗？” 五姐妹成一排跪坐在由零奈能量形成的坐垫上，中野一花问。 “七人版本的《霓裳羽衣》。”猫脸人说。 五姐妹愣了愣，纷纷将疑惑的目光看向高杉原。 学霸哥哥，你会知道这是啥吗？ 高杉原陷入了思考，他平时猎奇了蛮多的怪书，冥冥中对这个专有名词有些印象。 “好像是个唐代的宫廷乐舞，由唐玄宗所作，用于太清宫献祭老子时演奏。”片刻，他凭着记忆回答。 “对！” 猫脸人唯一的大眼睛对这个看起来不到弱冠之年的男生流露出钦佩之情。 他在里世界活了二十年才懵懵懂懂知道这个东西。 “我们用这个去表演节目。”猫脸人说。 “那为什么是七个人？”高杉原回忆起猫脸人先前的所言，皱了皱眉头，“而且这个宫廷舞是要求都是女性吗？” “人越多越有观赏性嘛！”猫脸人自圆其说道，话语的中气越来越不足，最后看向高杉原，“你到时候女装就行了。” “……怎么可能，我女装能好看吗？”高杉原吐槽道。 场上冷清下来，不到一会儿，五道、不、六道目光直翘翘地盯向他。 中野一花笑靥如花，“衫原君女装应该很好看的。” “我也有些……期待衫原同学穿女生衣服的样子。”中野三玖微微捋着脸颊前的发丝，轻轻颔首赞同。 “衫原妹妹~” 零奈小手捂住嘴巴，似是而非地讥笑一声。 高杉原被欺负了，身为场上唯一一个正常男性，他受到六个女生的排挤。 这里世界，待不下去了。 “等等，这个乐舞能速成吗？” 片刻，高杉原想到最关键的问题，扭头看向猫脸人。 五姐妹学东西这方面不太彳亍，这复杂的宫廷乐舞真要从零基础开始学会，起码得花上一来半个月的时间，但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只剩下五天了。 “……好问题。” 猫脸人沉思许久，得出三个字的回答。 “但试试总归没错。” “要是试试就逝世呢？”高杉原反问，感觉这个猫脸人越来越不靠谱，“你到底有没有去过那个【自然灵大会】？” 猫脸人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听说过而已。但是听说这个舞蹈很热门。” 七人陷入沉默。 “看来还是先把你身上的能量拿走比较靠谱。” 零奈悄无声息地幻化出武士刀，盈斥杀意的双眸看向猫脸人。 猫脸人绝望地看着零奈，像看着一尊不懂人言的魔物，“拜托相信我吧！我都发誓了，肯定不会骗你们的。” …… 那天晚上七人研讨了很久这个舞蹈，从看视频到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模仿。 不得不说，只要能灵动地跳起来，这舞蹈赏心悦目，不愧是献给帝皇看的宫廷舞。 高杉原因为手脚不协调，在屡次顺拐扑街后，退出了表演名单。 “三玖，你这个手要这样子摆。” 零奈站在六人中间，学得有余之时，不忘照顾五姐妹。 “哦，谢谢。” 中野三玖连忙改正姿势，将自己放在臀部的小手提到腰部。 看向零奈，她总感觉教自己东西时的零奈很像一位老师，而自己的妈妈就是一位老师。 六人练习到凌晨三点，天上下起淅淅沥沥的夜雨，整个公园仿佛沉入了湖底，淅沥的雨点在四处涟漪，散发着黄色光晕的街灯就像一朵朵暗黄色的蒲公英。 猫脸人在雨中四处追那些不愿避雨的猫咪们，行色匆匆。 七人跑到一处楼下避雨，摩挲着各自的手臂。 “好安静的雨。” 安定下来后，中野一花忍不住侧倚在墙壁上，轻声呢喃。 雨点不断从云层掉落，落到地面发出的滴哒声，仿佛世界上只剩下她们几人。 这种夜色十分的迷人，夜空的逶迤薄云挡住月光，霏霏细雨将大地涂得一片阴沉，雨星星点点的，雨声温柔地拥裹着七人。 据说，在安静的雨夜中，人们的目光总是会落在重要的人身上。 这场来得不及时的雨中，七人的目光偷偷瞄向不同的人。 “嗯。” 中野三玖目光看了看身边的高杉原，轻轻地点头。 零奈站在五姐妹身后，目光温柔如烛，第一次觉得里世界的雨可以这么温暖，而不是让人寂寥枯寞。 高杉原看着雨，余光也别有用心地看向五姐妹。 正好碰上五人的目光。 彼此相互注视着，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如果自己是正常状态那就好了…… 看着五姐妹的脸，高杉原咬了咬牙齿，他第一次如此想活过来，想变成一个真正的人。 “雨变小了……” 不久后，零奈向外伸手，探了探雨情，轻声地说。 五人走出避雨的棚子，高杉原忽然叫住五人，“要不我们做个预防措施吧？” 第243章 再穿汉服时，希望是你(里世界) 周五下午。 五个苗条的身影伫立在校门口处，周末离校的学生纷纷投以各样的目光。 五人正是穿着黑红色校服的中野五姐妹。 众学生叹息五双纤细的玉腿不再出世的同时，还隐约觉得五姐妹好看的脸蛋比以往要少了许多血色。 是不是生病了？ 众人议论纷纭，但没有可以搭讪的话题，加上语言不同，只能灰溜溜地擦肩而过。 有的人挺直细腰自然而然地站着，就已经比许多搔首弄姿的化妆女人要有吸引力。 高杉原背着背包从教学楼走到校门，看到五姐妹时，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绝不是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 在夕阳沐浴下，五姐妹就像大自然精心雕刻出的艺术品，没有半点人为的杂质。 自从五姐妹的身体状况和他一样后，六人就一起结伴上下学。 “高同学！” 中野四叶踮起脚尖，看见高杉原，嘻嘻地笑起来，举起右手用力挥着。 高杉原挥手示意自己不是瞎子，已经看到了。 “走吧，今晚我们就要去长安了。” 来到五人身边，高杉原提醒道。 “嗷呜，我们知道啦~” 中野四叶听到这话，垂头丧气地回应一声，头上的绿色缎带也跟着垂了下来。 六人结伴走在日常的行人道上，碧蓝色的天空掠出一条白色的细条，那是飞机经过的痕迹。 “话说，要是我们真的死了，衫原君会怎么办？” 不久后，走在人行道里边的中野一花向前倾了倾身子，深蓝色双眸看向高杉原，好奇地问道。 其他四人似乎也对这个话题感兴趣，走着的脚步慢了不少，纷纷注视高杉原。 高杉原站在五人中央，一米八五的身高本来就比五人要高出一截，现在五人像看向山峦巅一样看向他，他浑身不自在的。 “不会有这种事情的。”他沉着地回复，想打消五姐妹的疑虑。 “万一呢？” 中野三玖忽然较真地看向他，遮住右边小脸的咖啡色长发拂开，露出像杏儿一样的右眼。 高杉原叹气一下，反问五人，“你们想怎么样？” “要不，衫原君和我们一起留在那个世界吧。” 中野一花眼眸充满逗趣地笑起来，声音婉转好听。 “这种要求太过了吧？”中野五月双手捉着通勤包，叠在小腹前，微皱秀眉。 “好，我会的。” 沉稳的男声吹进耳畔。 五姐妹意想不到地睁大眼睛，高杉原没有什么犹豫就点头了，好像在答应今天中午是吃鳗鱼饭还是烤肉。 “真的呀？” “嗯。” “为什么呀？” “你们太笨了，没有我的话，你们在那里一天都活不下去。” “不是有零奈吗！” “那我走？” “不行！” 五人一搭一搭和高杉原扯着没有任何意义的对话，结束这段不算短的离校路。 …… 夜晚十点。 略微残缺的一轮苍白的月亮慢慢浮上当空，站在藤春市最高的建筑的天台上，左侧可以看到藤春居民区的夜景，右侧则是商业区的灯光。 汽车穿梭在城市的道路上，汽车头灯连成闪闪的光河，沿着大街川流不息。 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一队萤火虫爬上上百米的高空，在夏日夜幕中拖曳着鲜明璀璨的流光，光的痕迹久久地烙在空气中。 高杉原和猫脸人站在天台的栏杆外，整座城市的光景尽收眼帘。 “到了没？” 高杉原抬头看了看夜空，银灿灿的月光扑面而来，安静的夜幕上没有一点儿动静，只有慢慢滑行的云层。 猫脸人四处张望着，“快了，列车应该快到了。” 身后穿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高杉原回眸看去。 五姐妹从黑暗中显身，穿着华丽的汉服，宛如盛唐仙子从画中走出。 玫红色的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包裹住颀长的娇躯，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 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系一条淡金色腰带，身段窈窕迷人。 五人眸若春水，鼻似悬胆，秀发高高盘起，白皙的肌肤和万千青丝在玫红的映衬下璎珞烁人。 中野三玖眼眸里满是羞涩，汉服真好看…… 但是，华夏古代的女生都穿得这么开放吗？ 小半个胸部都被看见了…… 随着五姐妹走出黑暗，五人胸前从细颈到锁骨，再到小半个雪白的胸脯和骨感的肩膀，都袒露在银灿灿的月光中。 “这是盛唐时期的汉服，那时的服装观念比较开放。我们既然要表演《霓裳羽衣》，服装得符合那个时代吧。” 猫脸人解释道，他看起来对五姐妹并不感兴趣，恭维两句后便开始望向夜空，寻找列车。 但某人就不一样了。 “这衣服感觉比和服要舒服。”五姐妹看了看彼此，莞尔一笑，是那种小孩子买到新玩具的笑容。 “零奈，我的头发一定要扎成这样子吗？”中野二乃指了指自己的酒红色头发，从姬发式变成盘桓髻。 “嗯，应该是吧。”零奈笑着点点头，身为上场表演人员，她也穿了汉服，“毕竟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大家想改的话，来找我吧，我用能量帮你们改回去。” “我想改松一点。” “我想变个颜色……” “我……”四姐妹纷纷走向零奈。 中野一花安静地站在一旁，双眼看了看高杉原。 她的眼眉画着摄人心魂的眼妆，青眉黛长，轻盈地走到还愣在原地的高杉原面前，踮起脚尖，手放在嘴巴边，呼一声暖气。 “呼~” 高杉原回过神来。 中野一花的脸蛋好像闪烁着红光，显得格外红润，美丽。 “我这身服装好看吗？”她趁四姐妹和零奈说话间，小声地问。 高杉原点点头，“说不好看的人都应该下拔舌地狱。” 她笑得很迷人，嘴唇时而微启，时而嗫嚅，“这身衣服很难穿的，如果有第二次穿，你帮姐姐穿好不？” 高杉原手十分极其非常不自然地摸了摸刘海。 他一紧张就会有这种小动作。 “衫原君，你害羞时真可爱~” 中野一花捂住小嘴，噗嗤一笑。 第244章 悄无声息的吻(里世界) 十点整。 夜空尽头闪烁一个白色的光点，好似不断奔赴前来的星星。 “来了，各位！”猫脸人指着光点，向身后几人大喊，“列车来了”。 这是一列复古蒸汽列车，两节车厢外表覆着朱红油漆，车头的汽笛冒着蒸汽，车轮滚滚转动。 列车从夜空缓缓而行，在猫脸人的招手下，慢慢开向大厦楼顶。 五姐妹站到高杉原身边，45度仰望列车的眼睛闪烁着光。 零奈也惊讶地微张嘴巴。 就好像是参观少儿博物馆，忽然发现一个展品中有一个真et。 列车停在天台前方，两节车厢里都亮着灯，随着车门打开，七人能清晰看见车厢里面的布置。 酒红色的布质长椅，正正方方的窗户，圆形的拉环，以及两三个看不清模样坐在角落的灵体。 一个全身黑色，头戴白色面具的无脸灵从车头探出头，没有做声，但似乎在示意众人要不要上来。 猫脸人率先跳进车厢，高杉原、零奈和五姐妹紧跟其后。 车门关闭，列车发出沉重的喷气声，就像海底火山爆发一般沉闷。 随着喷气声结束，列车缓缓驶动，往月亮的方向前进。 高杉原看了看车厢，七人处在列车的第二节车厢内，环境整洁。 车厢里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两个灵体，被一层白蒙蒙的雾气罩着，看不清模样。 在朱红漆的长椅坐下，五姐妹望向窗外，这是一派从未见过的景色。 随着列车高度的升高，大地上的建筑变得低矮缈小，藤春城全景也渐渐浮现在五人的视角下。 灯火闪烁，像一群萤火虫的部落，背景是无垠沉暗的森林。 “好漂亮……” 中野五月小心地把手贴在车窗上，涂抹了唇釉的娇小嘴唇微启，轻声赞美。 确实如此。 在这只有列车轰鸣声的夜空中，窗外稀薄的云在慢慢漂动，不远处是金币般的月亮，几只晚归的蜂鸟在扑棱双翼。 余光看着身边汉服裹身的五姐妹，高杉原觉得她们也好美。 身着一袭细褶百褶连身裙，一片式抹胸映出优雅的双峰，外披一件白色纱衣，白皙肌肤透亮如雪。 樱桃唇瓣不染而赤，黛眉轻点，双眸流光溢彩，浑身散发兰草幽甜香味。 高杉原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与幸运。 他想起先前中野一花对他问的话，“老实说，你有没有喜欢上我们五姐妹其中一人？” 如今看着五人，他一时不会还回答不出来。 他对五人从来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但不知从何时开始，这种说法开始站不牢脚了。 “从这儿到长安需要三小时，大家静候就行。”猫脸人盘腿坐在车厢中，一边给自己带上车的几只猫猫喂食，一边说道。 五姐妹敷衍地点点头，目光始终注视窗外的光景。 “衫原君，看那是什么？” 中野一花忽然拉了拉高杉原的衣袖。 顺着中野一花纤细的手指往下望去，高杉原看见一大片金黄色的稻田，稻穗随着晚风起起伏伏，形成一片金色涟漪的海。 列车从高中慢慢落下，落到麦田上，七人从车门探出头。 这连绵起伏的稻田有成年人一般高，郁郁葱葱的，风一吹过，发出簌簌的悦耳声。 一个戴着蓑衣蓑帽的老爷子从稻田中钻出，站到稻田田埂上，拭一把汗，双眼眺望着前方一眼望不见尽头的田野。 “诶，有一个老爷爷？”中野三玖疑惑地指了指出现的老者。 “老爷爷会看见我们吗？” 中野四叶小声地问，她们和这个农民模样的老者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 如果他是表世界的人，那应该看不见五人。 高杉原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确定。 下一刻，老者看见五人，伸手拿起头上的蓑帽，朝五人大笑起来，操着不流畅的普通话。 “小姑娘身子板瘦啊，得吃饱点哈！” 声音宏浑，在麦田里挥之不去。 “衫原君，他在说什么呀？”中野一花问。 高杉原朝老者尊敬地点头，“他叫你们吃多点，太瘦了。” 没等七人走出列车车门，列车再次出动，飞向夜空，在夜幕中划出一条痕迹。 连绵的金色稻田和老者渐渐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黑暗中。 列车外，一座又一座的大山，一泊又一泊的湖海，地上所有东西都在飞速地往后移去，唯有万亘不变的明月始终沐浴着夜空。 温柔的月光泻进车厢，催人入睡。 五姐妹渐渐困了，抱成一团在座位上睡去。 零奈和高杉原相视一笑，蹑手蹑脚地站起身子，不动声响地挪动五姐妹的身子。 中野一花和中野三玖倚着高杉原左右肩膀；中野五月和中野二乃倚着零奈，中野四叶将头枕在零奈腿上，五张脸蛋安静地呼出平稳的气息。 两人给五姐妹一个舒服的姿势入睡。 等身边的人儿安睡下来后，高杉原和零奈头靠着窗户，守护这份宁静，阖眸休息。 夜空中，仙女座星系璀璨的光，从二百五十万年前出发，来到七人面前。 …… 中野三玖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眨了眨眼，清醒过来。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但睡得很舒服。 鼻尖嗅到十分舒服的气息，她立马督见身边高杉原的脸庞，他正闭着眼睛睡觉，自己则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脸颊闪过一缕薄薄的绯红，轻轻地送去小嘴，在他右脸轻轻啄一下。 中野三玖连连害羞的闭上眼睛，再次睡过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列车下方传来钟锣鼓琴的奏乐声，市井人民的喧吵声。 “喂，醒啦。” 中野二乃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有些刺耳。 高杉原从梦中醒来，眼角有些下耷。 这是一场什么也没梦到的梦。 “到了吗？” “已经到了！” 猫脸激动地站在列车门口，拳头的眼睛转向五人，“难以想象，竟然真的有这种地方。” 七人走出列车，站在长安城的入口，从城门望去，全街人声鼎沸，灯笼高挂，通明光亮，满城灯火阑珊，无数天籁声波笼罩这一方世界。 第245章 里世界 这个长安已经不是高杉原所认识的长安了，虽然都是在同一座城市，但这世界的长安显然要诡异得多。 七人站在城门往内探望期间，许多只能判定为哺乳类动物的灵体在七人身边走过。 左边一条人脸大蛇蜿蜒滑进城门，右边一个上半身是马，下半身是人的半人马灵体挺着胸膛，阔步行走。 形形色色的怪诞生物让人寒毛直立。 “我们确定要走进去吗？” 中野三玖看着这幅场景，顿时生了一肚子的胆怯之情。 毕竟这看起来就是一个怪物汇聚的派对呀。 高杉原抬起头往城门内张望，发现并非所有灵体都这么奇葩，也有不少穿着十分具有特色服装的人灵体在街上游荡。 高杉原并不认识这些人，但从那些服饰可以判断，这些都是来自不同朝代的自然灵们。 他还想亲眼看看那些被人们叨叨念念的写在历史书上的古人长啥样子。 “走吧。” 他安慰五姐妹，然后指了指零奈：“有零奈在呢。” 五姐妹咂了咂舌，这听起来好不靠谱。 跟在猫脸人身后，七人缓慢走进长安城门，进入主街道，众人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什么主意。 城门内边贴着几个告示。 【长安城核心价值观：友善，互助，协调，同生】 【城内禁止残杀，若有发现，文火烹之！】 【一年一度的自然灵大会已近尾声，今晚直到凌晨两点有最后表演】 “不是吧！”猫脸人将目光从告示上挪开，看了看在夜空中若隐若现的巨大日晷，声音变得着急：“现在已经凌晨十二点，我们得赶紧过去了！” 他向七人说着，连忙向大会场地跑去。 零奈、高杉原和五姐妹本以为能欣赏一下街道的景色，这下子只能跟着跑起来。 这并不是高杉原平日里熟悉的长安城，虽然街道像极了古装剧里的布景，但这儿要更真实与魔幻。 唐朝时的都城都是实施里坊制的，但这儿的城市布局已经完全市井化，像汴京一样。 街头挂着灯笼，烛火明亮；拔地而起的楼阁散发清淡的悠香，砖雕、木雕、石雕，种种雕刻活灵活现。 这是现实。 长发飘飘的老者御剑飞行，倚在阑珊处的丹青美女长着尾巴，没有脑袋、双乳作眼、肚脐作嘴的巨人把守城关。 这是魔幻。 五人沿着街道快速而走，不到片刻便来到一座辉煌无比的皇宫前，自然灵大会就是在这皇宫里面举办。 抬起头，高杉原发现这座宫殿巨大的牌匾上写着阿房宫三字。 入口处还有一个瓮城，七人走进去，看见一个个穿着汉代宫服的侍卫。 猫脸人向这些侍卫宣明自己的来意后，一个穿着紫装的侍卫给了他一个号码牌子：补录 “正常报名已经结束了，你这属于临时补上去的，在最后的节目结束后上台表演，可否？”侍卫问。 猫脸人连连答应。 “报名费一万五能量。”侍卫填了一份表，递给猫脸人。 这是上台表演必须的，用途是租用场地和音响费用，以及主办方帮忙收集观众能量的劳资。 猫脸人一脸囧样的看向零奈。 “怎么给？”零奈直接问。 “待会给你几个长剑模子，你照着样子制造出来就行。”侍卫说，“制造一百五十把，每一把一百能量，能保持一百天不消失。” 零奈皱了皱秀眉，这可就不止一万五能量了，起码两万起步。 “好。”她答应下来。 侍卫点点头，带零奈从东门走出瓮城，不一会儿两人便回来了，零奈头上的能量从十一万变成了九万五。 五姐妹惊讶地看着这一切，零奈只是摇摇头，淡笑。 “接来下由这个侍女带你们去后台，我们只负责提供场地和帮忙收集能量。表演内容一律不在我们负责范围内，如果观众投诉或者追求，请私下解决。”侍卫说，一个侍女从瓮城内门出现，恭敬地向五人鞠躬。 这句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五姐妹听得不大懂。 随着侍女的脚步，七人来到表演后台，这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敞篷式宫殿，密密麻麻的观众围着一个长方形汉白玉平台观赏表演。 后台只有零零星星的准备表演的人员。 “现在是第463个节目，还有九个节目就轮到我们了。”猫脸人对七人说，本着负责的原则，他充当起经纪人的工作，“你们现在补一下妆，再稍微练习一下舞蹈吧。” 五姐妹透过幕布看着外边，五张脸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她们可是连学校舞台剧都没上过的，现在竟然要在上千人的舞台上表演才排练了不到一周的舞蹈。 “给自己一点自信。你们现在可不是表世界里的人，你们现在可是灵体，学会的东西很难忘记的。”猫脸人鼓励道。 “很奇怪，现在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呢？”高杉原看了看外边，疑惑道，“正常而言，一场有上百场表演的大会，到了审美疲劳的后期，人不应该都走得七七八八了吗？” 猫脸人也十分疑惑，这观众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越来越激动。 倒数第二个节目结束。 “恭喜遣唐使兄妹的表演，共收获了一万四千能量。”主持的声音从四边传来，拉起后台的注意力。 五姐妹紧张得手心泌汗。 刚才这对兄妹表演得这么精彩的节目也才收获一万四的能量，她们的表演真的能收获五人所需要的五万能量？ 还剩下一个节目就轮到她们了！ 如此想着，身边飘来一阵摄人心魂的花香，一位不知从哪儿出现的高挑女人迈着玄机步走出后台。 “想必大家不愿离场的原因，肯定是因为下一个节目吧？” 主持人的声音传遍整个舞台，高挑而美丽的女人翘臀露出九条尾巴，余光扫高杉原一眼，身体曲线凹凸曼妙地迈上舞台。 高杉原顿时觉得这张脸颊，仿佛在哪儿见过。 “欢迎！女自然灵——妲己！” “以及她的表演——《霓裳羽衣》！！！” 第246章 里世界 后台。 五姐妹瞪大了眼睛。 这个高挑姐姐竟然要表演和她们一样的节目。 这岂不是撞上了吗？ 五人将目光挪向高杉原，高杉原也皱起了眉头。 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随着台下传来阵阵欢呼声，这场压轴表演正式开始。 妲己身着一袭古风白裙，仙气飘飘，妩媚眉目一颦一蹙间传递出涟涟秋波。 起舞，恍如仙子降世，踮足，转体，抚摇，让人喉舌发燥；裙摆飞舞拖曳出璀璨的流光，身姿在舞台灯光下影影绰绰，各种打击乐器奏响的声波宛如云层一样笼罩舞台上空。 就连在后台的七人也看得入了神。 随着最后的古筝声落下，妲己停下曼妙的身姿，站在原地，向观众致谢。 转身，妙步生花地走回后台，众人才发觉妲己高挑的身子起码一米八开外，身体曲线比五姐妹的还要夸张不少，衬上双足蹬着的高跟鞋，整个人的海拔来到一米九。 双眸妩媚十足地环视四周一圈，她的目光再次落到高杉原脸上，抛出一个媚眼。 “加油呦，大人~” 绝美的脸颊倾国倾城，向高杉原轻昵一句，妲己直径离开了。 这举动看得中野三玖鼓起嘴巴。 这什么嘛！都不认识，干嘛撩别人！ “二十七万！” 主持人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四周传来，“妲己获得观众所赠与的二十七万能量！果然又是一场创新高的表演！” 高杉原听到这数字，震惊不已地望向妲己消失的方向。 妲己并没有要这些能量，她头上的能量数量已经来到可怕的一百多万。 可能她来这儿的目的仅仅是为了一舒轻舞吧。 高杉原总算见到一个活在历史书上的人物。 妲己的目的也确实达到了，此舞一出，惊鸿无数。 观众席上，虽然主持人强调后面还有节目，但三分之一的观众已经开始离席，毕竟他们逗留这么久的目的就是为了一赏妲己的绝世舞姿。 高杉原皱着眉头，看了看观众席后连忙跑离后台。 舞台与观众席嚷嚷热闹，各种声波不断，夜空中还不时有烟花绽放的声音。后台的气氛冰冷到了极点，五姐妹垂头丧气地看着地板，小脸神色苍白得像冰块。 现在轮到她们和零奈的二放送，她们的效果能比妲己好吗？ 马上就要轮到她们了。 五人下意识看向高杉原，双眸扫过四周一圈，五人发现高杉原已经消失不见了。 “快，快，轮到我们了。” 猫脸人从工作人员那儿拿到信息，催促道。 “但是，衫原君不见了。” 中野一花蹙起柳叶双眉，小脸担忧地扫视四周。 “抱歉，抱歉！” 消失不见的高杉原忽然喘着粗气从后台另一侧跑来，“我刚才去和主持人沟通了一下，让他改一下手卡内容，先用六胞胎的噱头尽可能留住一些观众。” “我们还是跳那个舞蹈嘛?”中野三玖问。 “当然。”高杉原肯定地点头。 “但我们不可能比那个大姐姐跳得好。”中野四叶着急得抿住了嘴唇。 话音刚落下，主持人的声音接踵而来。 “接来下的临时节目，将由来自扶桑国的六胞胎，为我们再度献上《霓裳羽衣》。” 此话一出，观众席上的嘉宾稍稍逗留下来，目光慵懒地望向舞台。 后台的红帘拉开，无数璀璨的流光从外照进后台。 高杉原认真地看向五姐妹和零奈：“上去尽情地表演吧，不用担心的。” 六人看着他异常坚定的目光，咬紧牙关，点点头，也别无他选，拂过轻纱材质的清秀汉服，迈步上台。 场上的观众少了许多，但仍有半个场子的人在注视着出场的五姐妹和零奈。 “长得很可爱嘛！” “噱头而已，同一个舞蹈，怎么可能比得过妲己。” “五胞胎赛高！”台下坐着的遣唐使大声欢呼。 观众席上议论纷纷。 不到一会儿的时间，来自观众席的赠与能量来到了两千四百。 舞台上，五姐妹相互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生怕被看出这种不规矩的小动作，六人恍惚地点点头。 古筝声响，如海浪击石；木琴音起，如晚风入竹林。 六人凭借着一周的练习与记忆，慢慢起舞。 六人的舞蹈跳得十分工整，每一个舞蹈动作也做到了标致，但与妲己相比，始终缺少了一股仙气和妖气。 以至于两者之间有了天壤地别的差别，就像降维打击一般。 舞蹈过一半，舞台下静悄悄的，所有观众仿佛都消失一般，听不见一丝拍掌声、一丝呐喊声。 高杉原握紧拳头，看了看观众席已经赠与的能量：三千九百三十。 再这样下去五姐妹可一人都复活不了！ 中野三玖目光不敢看向台下，无数双眼睛像藏在深夜树林里的怪兽，让她害怕，眼睛一直注视观众席后的夜空，她拼尽全力地回忆着舞蹈动作。 忽然，她和旋体的中野二乃撞在了一起。 两人摔倒在地，在跳舞着的其他人纷纷停下动作，注视过去。 一直沉默的观众席在此刻爆炸开来，“搞什么东西！”“就这就这？”“我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三玖，没事吧？”中野二乃半跪在地上，第一时间看向和自己相撞的三玖。 中野三玖摇摇头，声音弱不禁风，“没事……” 五人扭头看见台下无数双密密麻麻的眼睛，全身惊颤颤的想要蜷缩起来。 音乐仍在继续，零奈连忙向两人伸出手，“站起来吧，有我在呢，别怕。” 她的脸颊十分镇静，将眼眸深处的不安掩盖住。 她知道如果这时候她也跟着慌了，那五姐妹不仅能量收集不完，还会留下心理阴影。 现在距离九日之约还有两天，就算这场演出真的只拿到三千多的能量，她也会想尽办法找齐剩下的能量。 要是这场演出给五姐妹留下了阴影，那她会恨死自己的。 接过零奈的手，中野三玖和中野二乃慢慢站起来，汉服不知道划到了哪儿，从脚踝到侧大腿划出一条缺口，露出纤细雪白的长腿，百褶裙瞬间变成了旗袍。 舞台下的观众纷纷离席，熙熙攘攘的。 “rnm！退能量！”还有两三个赠送了能量的小鬼大声抗议。 六人站在舞台上，明明是温暖的夜晚浑身却冰冷，宛如呆在一个昏暗的冰窖，一层厚厚的冰将六人与外界相隔，所有的声响、人影都变得朦胧影影绰绰。 第247章 里世界 零奈暗暗握紧拳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场面，目光寄托地看向高杉原，发现这人早就不在舞台后面了。 就在五姐妹都手足无措，像断线木偶站在台上时，一个身影从侧边冲上舞台，来到六人中央。 长发飘飘，着一袭女性汉服长裙，脸化精美淡妆。 来者正是某高姓男子。 高杉原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六人，张嘴催促：“别愣着！一个个怎么像呆瓜一样？还记得我和你们说过的那个预防措施吗？！” 零奈和五姐妹扭过脸，看向高杉原。 …… “那个，要不我们做个预防措施吧？” 雨过天晴，夜空上的乌云散去，五姐妹和零奈走出遮雨棚子，地面上的小水洼反烁着点点星光，仿佛星河镶嵌其中，身后忽然传来高杉原的声音。 六人回头，看向高杉原。 “预防措施？”零奈问。 高杉原点点头，走步向前，冷静地给五人分析情况：“我觉得需要提前做个二手准备。《霓裳羽衣》既然是华夏的传名舞曲，那想必极其有可能会有别的表演者也会表演这个宫廷舞的可能性。” “衫原君的意思是……我们再准备一个节目？” 中野一花愣了愣，细细思考着，小声问。 高杉原认真地颔首。 “这么短的时间，真的够我们再准备一个节目吗？”中野五月理性地问。 五人第一时间都没有反驳高杉原的意见，出于心扉的信任，从高杉原给出的建议出发，进行思考。 “有时间的。” 高杉原对这种风险防范做得十足，充分发挥身为学霸做题目时的思维。 遇到不确定的题目，如果是文科题目，相关的知识见解都可以大胆写上去；如果是理科题目，甚至可以通过试卷给的图像的比例，巧妙得出结论。 “那我们要再准备什么呢？”中野三玖细细声地问。 高杉原早有准备地点头：“还是一个舞蹈。” “……” “欸！这个舞！”五姐妹惊讶地捂住小嘴，小手手指缝隙中露出的小嘴莞尔一笑，“说不定真的可以诶。” …… 看着高杉原一本正经还穿着女装的模样，五人先是稍稍呆滞住，在他双眸的凝视下，已经宕机的脑子才缓缓动了起来。 “对，我们还有第二个舞蹈！”中野四叶激动地握紧拳头。 “有时间吗？临时换舞蹈可是需要和工作人员商量协调配的。”中野五月马上意识到问题所在。 高杉原自信满满地笑起来，那是一个万千星河都比不上的笑容，至少在五姐妹心里是如此的。 五姐妹的心忍不住跟着涟动。 “刚才我离开那段时间就是和工作人员协调这方面的事情。” 高杉原将手伸向六人，“抛开一切杂虑，像小熊享受春天草地一样享受这个舞蹈吧，反正已经搞砸了。我们后面不是还有时间吗？” 零奈将手心搭在高杉原手背上，因为激动，她的嘴角微微颤抖，看向五姐妹，上扬出一个绝美的弧度：“就算最后一切都搞砸了，还有零奈在。” 五姐妹咬着贝齿，碧蓝色的眼眸同同时在夜空爆发的巨大彩色焰火重叠在一起，迈开双腿，将彼此的手放上去，“我们也在。” 将各自大腿侧的百褶裙划破，七人的汉服变成古风旗袍，纤细匀称的玉腿若隐若现。 观众席的观众已经离开一半，剩下的灵体也在往出口方向赶去。 舞台上，七人成一二四的队列展开，中野二乃作为有舞蹈功底、而且最适合接下来这个舞蹈的人选，自然站在队伍最前方，零奈和高杉原站在第二排，中野三玖、四叶、一花、五月在第三排轻盈并立。 古筝三度响起，伴随着这泉水叮咚的乐声，月琴、琵琶、三弦……无数乐器齐奏，而这一次，曲风从高山流水、丝竹冬雪的缠绵婉约变成淋漓尽致的激昂、充满七彩颜色的热血。 无数的光在夜空迸发，烟花在星点之中绽放，天空一片黄一片紫，金币般圆满的月亮高悬其中。 “请欣赏来自华夏与扶桑的《极乐净土》！” 舞台上，响彻云霄的乐声传来，震住要走的灵体。 一双眼睛，两双眼睛，四双眼睛…… 无数双目光汇聚到舞台中央，凝聚到这七人上。 嬿婉回风态若飞，丽华翘袖玉为姿。 没有人能抵抗六个美若天仙的女孩穿着古风旗袍跳《极乐净土》，有的话，这儿还加上一个眉清目秀的女装男生。 短暂的安静后，无数来自不同时代的灵体同时呐喊欢呼起来。 “夜夜笙歌绕余梁敲开紧锁的心房~” “耳边回荡着自己的喜悦和悲伤~” “舞步踩着烛光什么时空全遗忘~” 七人尽情而舞，身姿与影子伴行，舞态并乐曲于一色。 被赠与的能量数量，从三千九一路迸升。 五千！ 七千八！ 一万四！ 三万九！ 六万五！ 当最后的曲声消失，七人穿着粗气站在舞台上，赠与能量数量定格在：。 观众席上，还没离场的灵体围着前半个场子的座位，尖叫鼓掌。 五姐妹回眸看了看能量数，眼角不知觉间湿润起来，还因为跳舞而红润的脸颊更加绯红。 “衫原同学！” “衫原君！” “高同学！” “高君！” 不约而同地冲向高杉原，五姐妹双手环住他的腰部，把他重重扑倒在地。 高杉原感受着五姐妹的重量，有惊无险地叹一口气。 “果然，理性人要预测风险……”他说了一句很煞风景的话。 “零奈！零奈！” 没等高杉原感受着恰意的温软，五姐妹再次扑向零奈，将零奈扑倒在地。 “好重，你们几个。”零奈长大了双手，一次性牢牢地抱住五人。 这感觉，好温暖。 “你真的就像我们的妈妈一样。”中野四叶双眸哭戚戚地流着泪水：“特别是让我们不要慌的时候。” 四姐妹将自己的小脸蹭在零奈的怀里，弱弱地点头。 “我有你们五个女儿可太好了。”零奈憧憬道。 第248章 离开长安(里世界) 自然灵大会在凌晨两半便结束了，场地和舞台的灯光渐渐消散，各路自然灵也慢慢离去，整座阿房宫慢慢陷入黑暗。 高杉原、零奈、五姐妹七人来到后台，主持人将七人的能量送了过来。 主办方拿去一些费用，七人最后共拿到六万五千整的能量。 将这些能量分给五姐妹，五姐妹每人都拿到一万能量后，剩下的能量全给了零奈。 零奈本来还想推脱，但高杉原坚持这些能量是属于她的，不然七人连报名费都凑不齐。 在五姐妹的注视下，零奈慢慢收下剩余的一万五能量。 离开宫殿，七人兴高采烈地来到长安街上，两侧的灯光依然明亮着，但可能是凌晨就要结束了，路上行走的灵体少了许多，不少挂着横幅和灯笼的店家在店里休息。 五姐妹的小脸洋溢着舒畅的笑容，没有了能量的后顾之忧，她们可以尽情享受这一段时光。 “啊诺，我们去那边逛一逛街吧。”中野四叶指着繁华昌盛的主街道，嗤嗤笑着的小嘴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我一直都觉得这里好像霓虹的夏日祭，穿着和服上街，和朋友一起逛庙会。” “的确。” 高杉原看着四周弥漫唐宋古香气息的古街，也产生在这儿好好逛逛的念头，情不自禁地颔首赞同中野四叶的话。 “各位！” 七人正打算前往主街，猫脸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七人回头望去，猫脸人出现在不远处的拐角，向几人招手的同时，匆忙跑过来。 猫脸人的外表就是一具被猫啃食了一半的尸体，但在短暂一周的相处下，七人也能接受这血肉模糊的样子。 “猫脸先生，怎么了嘛？” 高杉原一边问，一边向猫脸人道谢。 这个半路偶遇的自然灵帮了七人许多东西，如今能顺利获得能量，他功不可没。 鉴于这种情况，零奈也已经不对猫脸人拔刀相视。 “你们是打算留在这儿吗？”猫脸人问。 随着他的出现，活跃在长安街四处的猫们纷纷从大街小巷出现，跳到他胳膊上。 “我们打算在这观赏一会儿再走。”高杉原回答。 “没时间啦！”猫脸人粗声粗气地喘气，“最后一班离开这儿的列车在五分钟后就开车了，你们要是不搭这列车的话，得在这儿逗留明天一整个白天。” 高杉原和五姐妹皱起眉头。 这可不行。 五姐妹的身体都在家里睡着，如果被发现了后续可就难解释了。 七人相互注视一眼，轻轻地点头，望过四周的眼眸流露一丝惋惜之情。 只能抛弃这里的夜景。 “列车在哪？”高杉原看向猫脸人，问。 “东门。” “那我们走吧。” 高杉原一下子便看到东城门的轮廓，向零奈和五姐妹招呼。 猫脸人站在原地，“我就不和你们一起走了。” 七人停下脚步，齐齐往后望去。 “藤春的猫们我已经全带了过来。你们顺利拿到能力，避雷针的报恩也算告一段落，我没必要再回到那个城市了。” 是的，分别的时候到了。 “再见，七位。”猫脸人向七人道别，脸上没有嘴唇的嘴巴裂开，极力给出一个不可怕的笑容。 七人和猫脸人挥挥手，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影绰的灯光中。 五姐妹都是女孩子，感性生物，双手叠放在小腹上，眼眸略有不舍。 高杉原及时打断这向外蔓延的情绪，他们还得赶路。 离开长安街，街道两侧的光景像旧时光的照片一样缓缓向后挪去。 七人坐上最后一班列车，离开长安。 这一趟旅程，高杉原没见到李白，也没见到教员，很多他想见到的人物都没见到，随着列车升空，他只能看着这座城市慢慢变小，最终躲进混沌的黑暗中，变成一簇光点，直到消失。 一坐上列车座位，五姐妹顿生倦意，支持表演的肾上激素消失后，五人的纤瘦的肩膀酸酸麻麻，疲倦地低垂眼帘，在车厢中阖眸休息。 这辆列车和来时的列车一样，朱红色的外表，两节车厢，圆形的拉环，以及四四方方能俯瞰地面的玻璃窗户。 圆月当空，略显一丝寂寥。 不知过了多久，五姐妹醒了过来，一觉过后，五人的脸蛋多了数分红扑扑的血色。 舒舒服服地伸一个懒腰，中野五月看向阖着眸的零奈，蹑蹑轻语。 “零奈，你还在睡觉吗？” 零奈睁开双眸，黑长浓密的睫毛眨了眨，习惯性地露出笑容。 高杉原忽然发现中野一花的笑容和零奈的笑容十分相像，都有着一种让人痴迷的成熟味道。 “睡醒了。”她笑眯眯地回答，“怎么了嘛？” 中野五月微启的小嘴欲言又止，在停顿三四秒后，她还是如实地将自己内心的疑惑说出来。 “如果我们回到了现实世界，是不是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零奈双眼微微睁大，眼眶中的双眸怔了怔。 许久后，她点点头：“是的。” 这个回答让整个列车车厢都沉寂下来，五姐妹表情复杂地凝视着零奈。 列车从高空穿过云层，落到一处森林中，车门打开。 高杉原环顾窗外一周，这儿并不是藤春，前方是在月光下影影绰绰的树木，后方是一望无垠的暗色大草地。 列车员走出来，告诉七人这儿是列车的终点站，让七人收拾自己的东西下车。 这忽如其来的告知转移乐五姐妹的注意力。 七人下车后，列车再次飞向夜空，不到四五息的时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七人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这儿离藤春不远，一百公里，我们用飞的话，一小时可以回到去。” 高杉原探查清楚七人所在位置，从地上飘起，对零奈和五姐妹说。 这儿是距离藤春不远的山脉森林。 “等等，衫原君。”中野一花招招手，示意高杉原从天上下来。 淡笑着，她用请求的目光看向高杉原，“我们想散散步，然后再回去。” 其他四姐妹不约而同地点头，余光不舍地看着零奈。 第249章 一切终将离别(里世界) 七人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单纯地在死一般寂静的松林里走着，路上散落着死去的知了干壳，因为是在里世界，踩上去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在一片岑寂中，几人时而用脚尖踢动林间小道上的松塔或干草，时而抬起头仰望松林间露出的一角星空。 从那一角星空泻下的月光在七人肩部一闪一闪地跳跃。 随着越来越进入松林深处，七人看见匍匐在树枝上睡觉的松鼠和鸟，在灌丛林里打盹的野兔，拐过一个弯，树种从松树变成阴森森的杉树。 高大的杉树林像拔地而起的原始森林，遮天蔽日，将万雾笼罩在幽暗的阴影中，七人甚至感觉体表被冷冰附上，砭人肌肤。 在这片幽暗的杉树林里，仿佛一切声音都被放大了，一只鸟从树林飞出的扑棱展翅声听起来格外真切，仿佛近在咫尺。 七人忍不住加快脚步，逃离这片杉树林，总算来到疏松的不知名树林中，每隔七八米才有一棵五六米高的绿树在月光下像镀上一层影绰的暗淡光膜，地面随处可见的落叶残骸。 一路上，七人慢慢扯开了话题，从五姐妹刚刚进入里世界的糟糕抱怨，到对里世界各种神奇景观的赞叹。 零奈也跟六人说起她在里世界的往事，很多事情高杉原也没听说过。 她曾经在霓虹见过武田信宏，中野三玖听得双手摆在胸前，眼睛羡慕不已地闪着光。 “后来呢后来呢？”中野三玖像一个催促冰淇淋的小女孩，近乎把要隐藏自己是历女的事情抛在脑后，一个劲儿地问。 零奈笑眯眯地回答，在那之后，她又谈起许多回忆。 语言很平淡，就像在给六人讲睡前故事。 她看过无数次不同场景的日落日出，有时候整座森林和群山都被笼罩在光芒之中，有时候在大海上，日光为五彩的云朵添上一抹血橘色，光束在大海上划进划出。 里世界的月亮一时像新芽一样可爱，一时像金币一样圆满；月光一时砭人肌肤，一时宛如天鹅的绒毛轻柔拂过万物。 她还见过无数的大海和山川，孑身一人。 在感受到像一口深井一般的宁静时，她选择仰望天空；在感受到炎热迷离午后，万物被炎炎烈日催眠的宁静时，她选择酣睡…… 一路上，她听见过狼群在冬夜对月长嚎，蜂鸟绕着开红花的树飞舞，遇到过黝黑光亮、见人就俯冲袭击的乌鸦群。 她说得十分入迷，六人听得也十分入神。 直到七人来到一处林中空地，她才合上嘴巴，将自己没有说完的故事密封起来。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坟场，束着数不清的坟碑，大大小小小土堆成半圆拱起。 “这是哪？”她看向一直在前面领路的高杉原。 高杉原也摇了摇头，他选择都都是通往藤春的道路，路上有什么景色他全然不知。 但眼前高高低低的墓碑和寂静拱起的坟堆告诉七人，这儿是一处坟场。 “我们绕过去吧。”中野五月忍不住拉住身边中野二乃的手，有些胆怯地咽了咽口水。 七人转到别的方向准备离开这个阴森森的地方。 忽然，一声缥缈虚弱的声音从坟场中央传来。 七人踮起脚望去，在坟场中心的巨大坟堆前，看见一个双手抱膝的小女孩。 小女孩脏兮兮的，一头银色头发扎成双马尾落在脑后，两条粗粗短短的腿儿蜷曲在身前，坐在坟头前可怜兮兮地看向五人。 “有人吗……” “是人吗？” 听到小女孩的声音，五姐妹立刻担心起来。 高杉原皱了皱眉头，近一百米的距离让他无法分辨这个小女孩是里世界的灵体还是表世界的人类。 而且凌晨三点多，荒郊野岭处突然出现一个小女孩，怎么想都觉得十分不正常。 转头看向零奈，零奈显然也是如此想的，双眸谨慎地注视小女孩。 “衫原同学，我们要看看吗？” 身边，中野三玖小声地问，抬头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沉默下来，理性的内心告诉他不应该去管这种事情。 一个在深夜忽然出现在荒野坟地的小女孩，就算林正英看到都抖两抖。 “我们现在是灵体状态，应该没事吧？”中野一花问，相比起中野三玖，她的声音要平静得多。 高杉原的能量数量只不过两千多，他将这件事情的决定权交给零奈。 零奈想了想，“确实不应该管。这个小女孩太诡异了，在黄昏黎明之时，有不少善灵也伪装成这样子欺骗恶灵的。” 七人看着小女孩，沉默下来。 “有人吗……” 虚弱无比的声音再次从坟地中央传来，小女孩脏兮兮的脸蛋左一块污渍、右一块泥巴，唯独那双大眼睛还有点神采。 脑袋在四周望了望，她的目光直直地看向七人。 “大姐姐，你们能看见我吗？”小女孩颤兢兢地问，声音越来越小，但在环绕着坟场的树林下，声音格外的真切，甚至有不少回荡。 七人诧异地相互看了一眼。 小女孩是里世界的灵体，这打消了七人不少的疑虑。 毕竟现实世界在这种时候出现一个小女孩，实属不应该。 零奈点点头，“我们能看见你。” 小女孩伸长了脖子，“可以来帮帮我吗？” “怎么帮？”零奈沉静地问，始终没有向前一步，站在原地大声传音。 “我的脚受伤了，你们可以过来带我离开这里吗？”小女孩指了指自己的脚，果然在右脚脚踝处有一道五厘米深的伤口，虽然不再渗血，但能看见里面的骨肉。 “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好多天了，好不容易遇到能看见我的人。”小女孩神情失落：“之前来这里的几个农民伯伯听到我的声音立刻就跑了。” 小女孩说得情深意切。 零奈看向身边的五姐妹，五姐妹显然已经蠢蠢欲动，骨子里的善良驱动五人担心地注视小女孩。 “我们去救那个小女孩吧。” 零奈看向高杉原，高杉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双眸定定地看着小女孩。 第250章 里世界大结局:再见，零奈 思考一番过后，七人还是决定本着人道主义救助这个小女孩。 慢慢从众坟堆中找到一条泥石铺垫的小径，七人顺着小径来到小女孩身前。 “你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死了吗？” 见面第一句，高杉原直接向女孩说清楚她的处境。 女孩呆了呆后，缓缓点头，眼神略显落寞：“知道。” “你的脚没事吧？”中野四叶弯下腰，指了指女孩的脚踝，担心地问。 女孩摇摇头，“不知道，不痛，但是走不动路。” 看来只能背着这个女孩行动了。 高杉原将女孩背起，并没有嫌弃她脏兮兮的衣服和皮肤，“我们要带你去哪里？” “走出这片树林就好。”女孩细声回答，脑袋探到高杉原耳朵，“大哥哥不怕我是坏人吗？” “怕。”高杉原认真地点头，挽着女孩大腿的手松了不少，“所以还是把你留在这里吧。” “别！我不是坏人！” 女孩着急用双手环住高杉原的脖子。 八人转身，缓缓走出这片阴森寂寥的墓地。 就在众人转身的一瞬间，巨大的墓地忽然颤动起来，大大小小的坟堆开始晃动，不一会儿的时间，墓碑破裂，土堆崩烂，数不清的厉鬼灵体从土里面爬了出来，头后绑着辫子，双眼空洞无神，直视八人。 五姐妹连连躲在零奈和高杉原身后，这是什么东西？！ “鬼吗？” 高杉原目光镇定地看向从土堆里爬出的厉鬼们。 零奈眼神冷冽，手中已经幻化出一把锋利的武士刀。 “这怎么回事？”她声音已经带着些许寒气。 高衫原凝神望着四周，他们八人完全被包围了，粗略地数了数，这儿的厉鬼数量上万。 密密麻麻的，像马蜂窝一样遍布整个树林。 “把…那个…女的…留下。” 一个浑身冒着黑气的牛头厉鬼指了指高杉原背上的女孩，沉声道。 高杉原缓缓回头看向背上的女孩，“你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些东西？” 女孩努力地摇头，“我也不知道……” “只要放下她，你们就能安全离开，不然全都陪她永世泯灭…”厉鬼的声音在深夜里徘徊。 女孩眼睛噙着眼泪，“它们想要吃我。” 零奈脸色十分沉重，她环视一周后，发现这儿的鬼灵体不仅数量庞大，每一只鬼头上的能量数都在一千以上。 一万只一千能量的鬼，这种阵势就算是十万能量的她，也难说一定能带着五姐妹和高杉原安全离开这里。 向高杉原示意一下当前的处境，零奈向他暗示要不要放弃这个小女孩。 相比起不相关的女孩，五姐妹是否完好无损才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事情。 高杉原看了看身后满脸恐惧、双手勒紧自己脖子的小女孩，向零奈摇摇头：“我有办法对付它们。” “我走在最前面，零奈你保护五姐妹。”少顷，高杉原认真地说。 “怎么可能？”零奈着急地皱眉，“你这不是送死吗？” “相信我吧。”高杉原自信地点点头，“我已经摸透了这个世界的一些运行规律。” 零奈听了，咬紧牙关，艰难地点头后，只能将五姐妹护在身后，紧跟高杉原的脚步。 高杉原直接无视无数厉鬼，背着女孩慢慢走出墓地。 顿时万鬼嚎鸣，黑风暗气铺天盖地而来，宛如地狱侵袭。 高杉原头上的能量数量减少五百，消失的能量在手中幻化出一个小型音响。 就在厉鬼即将涌到八人身前时，音响的鼓膜颤抖，洪亮的声音像潮水一样从中奔出。 洪亮的歌声瞬间迸发出无数金色的阳刚意念，仿佛十几亿不同时代的信仰意念同时汇聚到一起，瞬间冲破上万的鬼群，连鬼带能量，全部泯灭消失。 黑雾消散，夜空重现明月。 歌曲结束时，音响消失，树林里只剩下八人，整片树林簌簌作响，高杉原松了一口气。 自己真特么是个学霸。 他背后，小女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 回到藤春时，时间已经来到凌晨四点，遥远的地平线紫暗无光，形成一条朦朦胧胧的棱线。 “所以，为什么你还跟了过来呢？” 高杉原扭头，问向紧紧跟在七人屁股的女孩。 他在树林外就把这女孩给放了，谁知道她跟着七人一直回到藤春。 “因为，我还有事情要干嘛。”女孩噘嘴，低头看了看自己捆上绑带的脚踝，较劲地注视高杉原，脸颊脏兮兮的。 “什么事情？”高杉原反问。 女孩挠挠头发，支支吾吾的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嗨……你自己一个人玩吧。”高杉原督女孩一眼。 随后漂浮上天空，和六人一起回到五姐妹的公寓里，小女孩像一个木头一样站在阳台。 五姐妹在现实世界的实体在沙发上沉睡着，因为灵魂出窍，鼻尖只有最浅薄的呼吸。 伫立在客厅，五双雪白的玉足点在地板上，五姐妹看了看自己的实体，慢慢将目光挪向零奈。 五人头上的能量都达到，这一次苏醒回到现实世界后，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进入里世界，再见到零奈。 “零奈，我有些舍不得你。”中野四叶弱弱的声音传来，头上的缎带弯到了额头前。 高杉原站在阳台落地窗前，安静地看着六人，中野四叶伸出手，轻轻擦拭眼角，“风好大……” 零奈站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慢慢走向前，抱住中野四叶。 “我也舍不得你们。” “零奈，我们会想你的。”五人伸出手臂，抱住零奈，感受着彼此能量的温度。 “我也会。”零奈轻声呢喃。 “我先睡觉了。”中野二乃蝶翼般的长睫毛躲避地眨着，回到自己的身体。 “零奈，你和上杉廉信一样是我崇拜的人……”中野三玖不舍地离开零奈的怀抱。 “再见，零奈。”中野一花小脸藏起伤感，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真希望你就是我们的妈妈。”中野五月把头倚在零奈肩部，嗅着她的芳香，不舍地离去。 随着中野四叶的灵魂也回到自己的身体，五姐妹安静躺在客厅沙发上的身体变得柔软，呼吸缓缓起伏。 零奈悄然地抹去眼角的泪水，看着在身边叉起双手的高杉原，眼角红红的，“真是丢人呢。” “一点也不。”高杉原摇摇头，将叉在胸前的双手放到两侧，“放心吧，以后还有我在这陪你呢…” “对了，那个女孩呢？” 高杉原旋即看向空无一人的阳台，疑惑地问。 两人扭头，环视客厅一周，发现女孩正站在五姐妹身前，缓缓向五人伸出小手。 “喂，你在干什么？”零奈警惕地问，刚想要阻止女孩，她忽然被身前一堵看不见的墙体挡住她，那是由一股起码上万能量构成的墙体。 “不是说了我来这儿有事情做吗？”女孩余光督两人一眼，淡笑一声，双眸没有了之前的嫩气，嘴唇老成地抿着，“我是来收回属于我的能量的。” 说着，她伸出的小手五指一收，从五姐妹身上汲取出四万九千九百九十六粒能量。 身后的银发双马尾飘起，体表泛起银白色的龙鳞，变成菱形形状的眼眸看向零奈和高杉原，“好久没人能完成我的献祭了。” “银龙？” 零奈和高杉原颤抖着身体，看向眼前的女孩。 女孩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两人，带着好玩意味的目光看向两人：“怎么，害怕了？” 零奈两排牙齿紧紧抿合，摆出战斗姿势，高杉原也绷紧了身体，蓄势待发。 “诶呀。” 忽然，银龙笑了起来，“你们俩加起来还不够我一片龙鳞的能量多。别挣扎了。要是我想杀你们，你们早没了。” 这话一点也不假，两人能看见银龙头上悬着的光芒，那已经不是简单的象征有多少能量的数字，也是一个小型的白色黑洞。 只要银龙愿意，无数的能量能从这白色黑洞中涌出，吞噬两人。 零奈目光死死地盯着五姐妹和银龙，“那你的目的是什么，你身后的五人？” “不是，放心，她们五人明天早上就恢复正常人了。” 银龙摇摇头，全身的泥垢和污渍在一息间全部消失，显出华丽的礼服，变成一个公主般的小女孩。 “至于我这样做的目的嘛~” 银龙声音戏娇地说，倒在沙发上，粗粗短短的小腿搭在茶几边。 “纯粹就是玩儿~” 两人难以理解地看向她，但显然眼前的银龙没有什么恶意。 “当一个人类所拥有的金钱和权利达到金字塔顶峰，普通的人欲物欲色欲满足不了这个人的时候，这个人类就会开始变得十分狂野，对同类下手。 这时候，这些人类身上完全感受不到属于人的本质，仿佛换了一个物种。” 银龙侃侃而谈，从语气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小女孩年纪，话锋一转。 “而我们龙，也是如此，作为最顶级的生物，当普通的欲望满足不了我们时，我们也会剑走偏锋地追求某些东西。 历史学家总以为我们喜欢的黄金，其实我们才不喜欢这种东西。我们喜欢的是人类，喜欢研究各种各样的人类，喜欢充当上帝的角色，监视人类的生活。 这算一种癖好吧。但无可否认的是，你们人类其实很脏。” 小女孩笔直地说：“你们许多外表光靓人类其实都是一个垃圾。我们龙最重要的就是繁衍后代，十条龙才可能繁衍出一个后代。但你们人类去将这等重要事情肮脏化。 **不惜选择幼小得还不能生育的异性，用牙签弄痛**对象还自以为很大；表里不一，内心恶毒，一边说自己纯情，一边不负责任地生一大堆后代；甚至拿别人的肉体来生育自己后代……” “我们龙也曾经在这个世界活过，但因为繁衍困难，不到短短五百年的历史，我们便灭亡了。为什么这么肮脏的人类却能延续这么久呢？ 所以龙养成了对人类侦查的癖好。 献祭可以让我标记侦查对象，方便我找回坐标，对这些人进行观察。” “那为什么选择五姐妹？”高杉原不解地问，五姐妹完全不是银龙口中的肮脏类型。 “这是个意外，看见罕见的五胞胎，我忍不住作标了一下。”银龙不好意思地挠挠脸，“爱美之心，龙皆有之。那天晚上经过时不小心标记了五人，后来想回到取消标记的，谁知道你们已经在收集能量了，我就只能静静观察了。” 零奈和高杉原的脸拉得很黑。 “所以，作为弥补，我可以勉强满足你们两个心愿，当做这次错误献祭的回报。” 银龙还没等两人开口，高贵地叉腰，继续补充：“这是龙比人类要优等，有一颗美好善良的心。的证明。当然，人类也有不少善良的人，进入我的圈套，救了我的你们就是其中之一。” 高杉原和零奈相识一眼，龙都这样子吗？ 两人还没缓过神，银龙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两人放松了警惕，在银龙对面盘腿而坐，足足过了半个小时，话题才重新回到愿望上来。 “我能给你们一人一个愿望，要吗？” “真的吗？” “当然。” “为什么？” “兴趣使然。”银龙摊摊手，“上一次有一个人类，他一见到我就阿谀奉承让我实现他愿望。他说了三句话，我给了他十八个惩罚。因为他太凢了。” “难道你们就没有什么愿望吗？”沉默片刻，见两人没有任何声音，银龙无趣地摇摇头，“算了，真无聊，走了。” “等等！”高杉原和零奈同时出声。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两人再次异口同声。 “你先说吧。”银龙指了指零奈。 “我想知道自己死之前是个什么人。”零奈跪坐着，认真地看向银龙。 “你不就是这五人的妈妈吗？”银龙指了指身边沙发的五姐妹，奇怪地问，“都长得这么像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零奈一脸懵圈。 “难道说你不知道？”银龙略显惊讶，“那你这一周敢情是在和自己五个女儿玩过家家呀。” 零奈手指颤巍巍地指了指自己，“我真的是五人的妈妈？” 银龙看了看零奈，眼眸闪过一丝光，直接看透零奈的脑海。 “怪不得，你没了生时的一半记忆。”银龙恍然大悟地点头，而后看向零奈：“你的记忆在十八岁的高三就中断了，当时你得了一场大病，半步迈进死门关。一半灵体留在了体内，一半灵体进入里世界。 此后几年，里世界的你没有了后续活着的相关记忆，但因为表世界的你还活着，所以能一直活下去。 而表世界的你身体变得多疾多弱，因为没有了一半的灵魂，在生下五姐妹后身体变得更加虚弱，最后在二十九岁死去。” 零奈陷入了无暇的沉默，脸颊的表情像一泓深井慢慢涟漪开。 “我想看看自己后来的模样。”她说。 “行。”银龙点头，一束光沐浴零奈。 零奈的长发在光束中变得更加鲜红，及腰而披，脸颊慢慢褪去最后少许的青涩，变得成熟知性，眼角微有皱纹，俨然成为了成熟美女。 随着样貌改变，十八岁以后的记忆也回到她的脑海，她无声地走向五姐妹，在沙发前轻轻抱住五人。 “你呢？”银龙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犹豫下来，他本想张嘴，让银龙把自己变回正常人。 但要是自己也离开了里世界，零奈怎么办？ 她会再度变回一个人，一个在里世界游荡了二十多年的人，在短暂与自己女儿相遇后，再次踏上孤独的旅途。 他不忍心把自己的愿望说出口，上牙咬着嘴唇，沉寂许久后，缓缓凝重地摇头，“没有……” “他想变回正常人。”零奈从沙发上抬起头，抢先一步回答。 高杉原还愣在原地，银龙已经颔首。 “行了。明天醒来你就不再是里世界的人了。” “你在说什么？！”高杉原连忙质问零奈，“我走了你怎么办？” 零奈眼角红润润的，虽然变成了成熟的模样，但眼眸的透澈一丝未变，“你要替我照顾我的五个女儿！” 高杉原刚想发怒的脸颊呆滞住，静静看着零奈走过来，抱住他。 “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活在这个世界的人，只有你可以帮我好好照顾她们五人。” “拜托了。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们五人。” 高杉原眼帘缓缓低垂下来，“我会的……” 银龙摸不着头脑地看向零奈，“诶，你也想复活吗？不早说！” 伤感的情绪像溃坝一样散去，两人机械般咔咔扭头看向银龙。 悲剧转喜剧都不带这样的！ “我能活下去？”零奈惊讶不已。 “嗯，理论上可以。”银龙点点头，“只要收集到九千九百九十九万的能量，我有办法让你以另一个身份重新在表世界出现。” 高杉原难以置信地看向银龙，“怎么会有这种事？” “当然有，不然为什么秦始皇那鳖人一个劲地派人去东瀛捉我？”银龙吐槽着，“要不是我干不过他，第一个献祭就放他身上了。” “但这么多能量，怎么可能……”零奈迟疑地喃喃。 差不多一亿的能量，这对只有十万能量的她来说，不等于天荒夜谈吗？ “跟我走遍一周世界基本上就有了。”银龙轻松地说。 见零奈注视过来，银龙也注视她，牵起零奈的手，“怎么，要走吧？在人类这个种族中，你还是蛮有母爱的，我勉强能带带你。” 零奈看了五姐妹一眼，再看了看高杉原，下定决心地点头，“走”。 少顷，三人来到半空。 银龙小女孩双手叉腰看向两人，忽然消失在原地，顿时天上乌云密布，一条巨大银龙翻云腾雾。 “那先后会有期了。”零奈看向高杉原。 得知自己有机会回到表世界，她的语气少了一分凄凉，多了一分希望，向高杉原伸出手。 两人握了握后，她跟着银龙消失在天际。 高杉原顿时觉得寂寞如雪。 第251章 清晨第一束阳光从地平线出现，透过阳台的落地窗泻进客厅，温柔的光芒中，无数光粒子跃动漂浮，落到沙发上五姐妹身上。 “叮叮叮……” 手机闹钟响起，五姐妹在沙发上蠕动一下身子，像五只慵懒的猫。 “四叶，你的…闹钟吗？” 中野二乃在沙发上转了转身子，侧身面向沙发背，双手抱住抱枕，夹在双腿中间，软软地呢喃。 无人回应，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还是一花的？” “三玖？” “五月？” 菠萝牌的手机闹钟铃声和苹果牌手机铃声一样刺耳，能顺着人的耳道挑中最薄弱的一根神经反复挑拨。 不到一分钟，五人的小脸皱成刚开的蓝色牵牛花花蕊，睡意像花瓣上的露珠，慢慢蒸发不见，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最先起来的是中野一花，单手撑在沙发边缘，整头粉发凌乱分叉，探出右手把茶几上的手机闹钟关掉，深深打了一个哈欠。 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儿劲，仿佛昨晚徒步了一晚上一样。 眨了眨蝉翼般黑长的睫毛，她双眸环视客厅一周，有些恍惚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奇怪……我们怎么在沙发睡着了？” 她恍然地晃了晃脑袋，阖上眸子细细回想昨晚睡觉前的场景，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在客厅醒来而不是在自己房间的大床上苏醒。 看了看身边的妹妹，上一周的记忆才慢慢回到她脑海中。 上周五人好像得了一场重感冒来着…… 明媚的阳光直溜溜地飞过蓝天，来到客厅将五人沐浴其中，五人的懒意才慢慢褪出，在沙发上架起身子。 “叮咚！” “叮咚！” 门口传来一阵门铃声，五人还陷在恍惚的状态时，门铃声音已经消停。 叽呀。 门被打开了，紧接着，高杉原穿着一件白色短袖和一条黑色长裤，出现在五人面前。 今天早上醒来时，他已经变回了正常人。 先是贪婪地吃了一顿早餐，然后来到天台使劲眺望远处，望向蔚蓝色的天际线。 当拳头和身体传来阵阵真实的感受时，他立刻想起了五人，马不停蹄地前往五姐妹家里。 看到五人都安然无恙，他松了一口气。 “你们五个还在睡觉呢？” 高杉原无语地摇摇头，责备五人一句，话虽如此，他的语气没有什么责备意思，更多的是耐心。 他早就预料五姐妹起床后会迷糊得像个傻楞子，找过一张椅子，就地坐下来，安静地注视五人。 “衫原同学，你怎么来了？” 中野三玖的睡衣从纤瘦的肩部滑落，骨感十足的锁骨能盛一泓清水养金鱼，小半个丰满白皙的半球露在空气中。 老老肩巨猾了。 但他很喜欢。 高杉原目光忍不住落在中野三玖的脸蛋上，细细品尝她的容颜。 这次永远变回正常人，他五感六觉都恢复如初，甚至比之前还要强上不少，更能切实感受到五姐妹的诱惑力。（类似于久别胜新婚，同样是做活塞运动，但感受比以往要强烈许多） “今天周六，说好了家教的。” 捡起茶几上已经空了的包装袋放进垃圾桶里，高杉原在椅子上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一点儿也不着急地看向五姐妹。 五人正穿着睡衣凌乱地半躺在沙发上。 “诶，有吗？” 中野一花挠挠脑袋，她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呢。 不仅如此，她连上一周发生了什么事都记得不太清楚，一切都朦朦胧胧的。 “有。” 高杉原十分肯定地注视她，他发现五姐妹的素颜小脸堪比无疵白玉，好看白腻。 “你们上周生日那晚上一整晚都没回房睡觉，全躺在客厅没盖被子睡了一晚上，着凉了，全染上重感冒，昨天才康复。” 他信誓旦旦地说。 其实原因并非如此。 因为五人是误入里世界，在五人离开里世界之时，相关的记忆全被银龙删改了。 至于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银龙也没提，只是说总有一天会在恰当的时机恢复。 不过这也好，五姐妹不需要再惦记着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如今，他需要编一段不存在的历史说服五人。 看着一脸认真的高杉原，五人迷迷糊糊地歪了歪头，高杉原让银龙植入的记忆正好在五人脑子深处慢慢出现。 好像真的如此…… 看着五人脸颊上的怀疑慢慢消失，高杉原像一个欧巴桑一样转移话题：“你们怎么刚康复，又在沙发上睡着了？” “诶？！” 五姐妹无辜地皱了皱秀眉，眼巴巴地张开小嘴，缓缓从沙发上站起身子，小而嫩的脚丫落到地板上。 “衫原同学一过来就骂我们……”中野三玖撅起小嘴，双手抱住双腿。 “我没有。”高杉原坚决否认。 “啊诺，衫原君，你是怎么知道我们那晚上没回房睡的？”中野一花忽然巧笑起来。 “因为那周都是我一直照顾你们五个人呀。”高杉原吐出一口气。 五人眼睛不约而同地看向高杉原，高杉原身体稍稍后仰。 “真的吗？”中野三玖小声地问。 “嗯。” 五人呆滞一会儿，中野一花伸一个懒腰，“怪不得姐姐总感觉今天的衫原君比以往都要亲切很多。” 中野四叶和中野五月赞同地点点头，中野二乃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睛闪过的安心情绪说明一切。 高杉原还以为自己说漏嘴了，“那就好。” 中野二乃拉了拉胸前的衣襟，“我换衣服去了。” 四人走上二楼，开始洗漱换装。 “家教老师，帮忙收拾东西吧。”中野二乃毫不客气地吩咐高杉原。 “我又不是清洁阿姨！” 中野五月愣在原地，还没刷牙就从茶几上拿过一包薯片，撕开袋口，捉起一片放进嘴巴里，吧唧吧唧地啃起来。 “五月…”收拾茶几的高杉原呆在原地，“这不能当早餐…” “啊，没事……只是突然想吃而已，感觉肚子…饿了一个星期。” 中野五月脸微红，连忙捉起一手心的薯片塞进嘴巴，支支吾吾地逃到盥洗室。 少顷，五人洗漱完毕，简单吃了一个早餐后，围着坐到茶几边上。 “开始家教了！”高杉原振臂高呼。 “呦！我准备好了！高同学！”中野四叶右手已经捉起笔，小脸神采四射地眨了眨。 中野三玖将脸颊边的咖啡色发丝捋到耳朵后，“今天也请多多指教了…” 中野一花趴在桌面上，小脸惋惜地看着阳台外，“衫原君，要不我们出去逛一圈再回来吧。” 中野二乃慢慢放开环着胸部的手，摊开身前的卷子，“早开始早结束吧。” 中野五月小腰挺直，把红框眼睛架在鼻梁上，“加油吧。” “等等，开始家教前，我得先说两句话。”高杉原忽然打断五姐妹低头看试卷的架势，认真地张开嘴巴。 五姐妹好奇地望过去。 自家的家教老师今天反常地穿了一件短袖，话和态度也反常的温柔。 “什么？”中野二乃眨了眨眼睛，问。 “你们今天都特别好看。”高杉原坐在家教老师专属坐垫上，环视五人一周。 “恶心。” “阿里嘎多…” “嘴巴真甜~” “我都没化妆来着。” “诶，突然这样子说话，该不会待会要延迟下课吧？” …… 周末结束，周一早晨。 五姐妹再次穿回水手服，准备上学。 公寓里，中野一花房间。 中野一花站在一顿凌乱不堪的化妆品和衣物中，从床上拿起百褶裙，抬起双腿套到臀部，双眸四处张望，在乱糟糟的房间中找到一块全身镜子，竖起来，看了看里面的人儿，往细腰处提了提浅绿色的百褶裙，猫下腰，将爽肤粉均匀抹到裙摆下的光洁双腿肌肤上。 中野三玖坐在沙发上，因为是早上六点，太阳还在地平线的棱线上，天际一片紫红，客厅开了暖灯，上半身穿着蓝色羊毛衫，脖子挂起耳机，她轻轻支起单腿，将黑色连裤袜套上脚丫，捋过整条纤细雪白的腿。 盥洗室内，中野五月拿吹风机轻轻吹着橘红色的卷发，时不时用手压压发旋初翘得高高的呆毛，身边，中野四叶对着镜子轻轻为头上的兔子形状缎带打结。 中野二乃从楼上走下，两个黑色的蝴蝶发夹已经整齐扎在酒红色姬发式长发两端，裙摆下的天鹅绒白丝丝袜裹住两条匀称修长的玉腿，直到圆润大腿中部。 将黑红色校服随意甩到沙发上，她难以置信地拿起自己的通勤包。 “真的难以想象我上周穿的是这种衣服，一点潮流气息都没有。”她摇摇头，嫌弃地看向校服。 中野一花从房间出来，听着中野二乃的抱怨，来到玄关的鞋柜前，右手撑墙，微弯着左腿，将精致的脚丫放进自己的小皮鞋，鞋尖点点地板。 “重感冒当然要穿得保暖一点。” “但现在可是五月份，夏天都快到了，会有重感冒吗？”中野二乃怀疑地歪了歪头，也走到玄关。 “奇怪的事情多着呢，五月上周都瘦了。”中野三玖拿上通勤包，小脸没有什么表情，从沙发站起来。 “本来就没多重！” 中野五月洗漱完成后，拿起放在储物柜上方的通勤包，双手叠放在小腹前，认真地为自己辩解。 “黑色校服穿起来也不错嘛，你看看衫原君。”五人在玄关换鞋，中野一花笑眯眯地看向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没有回答。 “说到奇怪的事，我觉得高同学才奇怪呢。” 关上门，五人等待电梯的时间里，中野四叶忽然说。 “为什么？” 中野三玖扭头看向中野四叶，电梯门开启，五人进入电梯，中野一花按下一楼的按钮。 “你没有发现高同学最近对我们都很好吗？”中野四叶奇怪地看向姐妹。 “比如？” “周末两天时间都来帮我们补习家教，从早上到晚上，还不收额外的家教费用。”中野四叶小手捏着下巴，思考后得出结果。 五姐妹安静下来。 这……确实蛮奇怪的。 “说不定他喜欢我们其中某个人，想趁家教的机会多多接触。” 中野一花抬起右手，竖起纤细的食指。 “不会吧！高同学喜欢我们？” 惊讶的中野四叶声音都高了不少。 中野三玖攥着通勤包的双手紧了不少，身边，中野二乃和中野一花都无意地看她一眼。 电梯门开，五人走出电梯，经过大堂，离开碧梨园，走到前往学校的路上。 “会是谁呀？”中野四叶好奇地探过头。 “不知道，我也是猜测一下而已。”中野一花双手背在腰后。 “我感觉高君对我们没这方面的想法吧。” 中野五月扬着下巴，看着路过的树木的树叶。 她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对这方面没什么经验，但如果真的是喜欢的话，应该会采取行动的，她都没见过高衫原君对她们中的谁有过特殊关照。 “在这凭空猜测也没用，我们去问问他吧。” 忽然，中野一花浅笑起来，露出银铃般的笑声。 五人看向前方，不远处的路面上，一个熟悉的背影正背对着五人。 “真巧，又遇到他了。”五人立刻认出这个背影的主人，中野二乃说。 中野一花刚想向前，中野四叶已经小跑冲刺来到高杉原身边，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高同学！哦！哈！呦！” “四叶？哦哈呦……”高杉原中气不足的声音传来，四姐妹也小步围了上去。 “早啊，各位。”高杉原见到五人，打招呼道。 “衫原君，姐姐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呢。”中野一花朝高杉原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碧蓝色的眼眸注视他的脸蛋。 “什么问题？”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呀？” 中野一花开门见山地问，直击肺腑。 听到这话，中野三玖期待地扬起脸蛋，中野二乃余光偷偷瞥过去，中野四叶和中野五月不好意思地踉跄一步，哪有人直接这样子问男生问题的。 “有。” 高杉原没有犹豫地回答。 速度之快，五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有？…那是谁？”中野一花愣了愣，张开小嘴继续问。 高杉原停下脚步，“你们五个。” 第252章 高杉原说完，伫立在原地，没有掀起任何波澜的眸光凝视五人。 五姐妹停下脚步，扭过小脸，正脸看向身后的男生。 中野四叶和中野五月瞪大了眼睛，一粒细汗从脸颊流下。 中野三玖脸蛋微红着，眼珠子转到别处，露出纤细的脖颈。 中野二乃全身也怔了怔，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眼眸惊讶地变大。 “诶，这话是什么意思？”中野五月的眼珠子直勾勾地呆滞住。 高杉原叹了口气，“你们五个，能不能不要打听别人的八卦？” 满脸汗颜紧张的五姐妹像泼了一盘冷水迟钝下来，片刻后，反应过来。 这家伙原来是这个意思！ “真是的！哪有你这样子断句的！”中野二乃咬咬牙齿，怒视高杉原一眼。 “走吧，上学去吧。”高杉原平静的目光望五人一眼，转身上学。 五姐妹只好默默跟上去。 尴尬而严肃的氛围结束后，话题总算轻松不少。 “那衫原君有喜欢的女生吗？”中野一花再次问道。 “有。”高杉原点头。 “那是谁呀？” “你们五个。”高杉原再次回答。 五姐妹不再提问，纷纷抱怨高杉原，要是可以一定要把他给压到屁股下。 因为下一句肯定又是那句“你们五个，能不能不要打听别人的八卦？”这种没有真情实感的死循环。 来到学校，五人在教学楼楼梯口告别，走向各自的班级。 中野二乃跟在高杉原背后，慢慢迈开双腿，前往十班。 脑子里盘旋着刚才高杉原古怪的话，她想起在三玖看向他的眼神，那是完全陷了进去的眼神。 “喂。” 中野二乃喊住高杉原，两人在楼梯口停下来，教室里传来沙沙的动笔声。 高杉原低头俯视中野二乃。 “别这样居高临下地看我。”她翻出一个白眼。 “怎么了吗？” 高杉原问，站下一个台阶，顺势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圆形闹钟。 六点五十，距离七点早读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现在有人和你表白过吗？”中野二乃忽然问出一个无厘头的问题。 高杉原眼眸望向左上方，属于正在回忆的表现，片刻后，摇摇头。 “没有。” “不过情书倒是收过一些。” “什么时候的？” “高一的时候。” “答应了么？” “没。”高杉原摇摇头，“当时没有心思谈恋爱。” 中野二乃没好气地舔了舔嘴唇。 ‘竟然会有人喜欢这家伙，明明一点儿也不懂女生在想什么。’ 脑海闪过三玖的样子，她仰起头，微苦地抿了抿嘴唇，好像还真的有…… 两人相对对视数秒，高杉原率先开口，“没事就回班了。” “等等！”中野二乃情急之下拉住高杉原的手，很暖，完全颠覆她之前触碰他时那种冷冰冰的感觉。 把手放开，她尴尬地抓了抓空气，将手贴到身侧。 “如果说，我有一个朋友，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她向你表白，你会接受吗？” “漂亮到什么程度？” 高杉原对“漂亮”这个前缀修饰词发问，距离课室只有几步之遥，他并不担心迟到。 今天中野二乃的神情怪得很，小嘴巴里不知道在憋着什么东西。 中野二乃想了想，“像我一样。” 高杉原头前倾仔细凝视中野二乃，中野二乃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赶紧往下退一个台阶。 “你说的这个朋友，该不会是你吧…” “放屁！混蛋！” 中野二乃脸部的绯红一缕而过，双手叉在胸部下方的细腰上，碧蓝色的眼眸高傲地打量高杉原一眼。 “你离我喜欢的类型还差得十万八千里远！” 高杉原任由中野二乃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端详，一声不吭。 中野二乃眼眉微挑，是不是伤到这家伙的心了？ “虽然你不是本小姐的菜，但即使是你这样的人，在这世界上至少还是有一个女孩喜欢的。” 中野二乃安慰的话说完，高杉原还是没有反应地看着她。 “我知道了。” 少顷，高杉原平静地点点头，挠了挠头发，叹一口气，“走吧，回教室。” 中野二乃在他身后撅起嘴巴。 ‘对她一点热情都没有，这家伙今天怎么了？’ 课间。 课室里吵吵闹闹，中野二乃在座位上安心地看着杂志，小腰抵在椅背上，白丝玉腿翘在膝盖上，皮鞋鞋尖像蜻蜓点水一样在空中轻轻的上下摆动。 高杉原一手撑着腮帮子，一手放在桌面上，看向窗外。蔚蓝色的天上，一只不知从哪来的纸鸢在飞翔，他的思绪像那只纸鸢一样漫无目的地乱飞。 【昨晚】 【“喂，你好。”】 【“高君是吗？”】 【“对，我是。”】 【“我是中野家的管家江端，这次打电话是想告诉您，您的家教工作截止到这周周三就可以结束了。”】 【“……我被辞退了吗？”】 【“不是。中野先生来华的工作交流已经在本周结束，这周办理相关手续后，下周就会带五姐妹办理转学手续，飞回霓虹。”】 【“……”】 【“喂，您有在听吗？”】 【“啊，啊，有的…我在听。”】 【“十分感谢您这两个月对五位小姐的功课辅导，相应的薪酬会在这两天通过野泽埋先生转付给您。您看还有什么事吗？”】 【“回霓虹吗？”】 【“是的，已经在那边找好学校了。”】 【“……”】 【“没事我就挂电话了。”】 【电话挂断。】 “喂，喂，喂！” 中野二乃使劲在高杉原眼前挥动小手，无奈这人的瞳孔像要涣散了一样，神情空洞。 “怎么了嘛？” 高杉原回过神，发现已经上课了， “你今天怎么回事呢？”中野二乃皱起眉头，“昨晚没睡？” 高杉原摇摇头，“我刚才在心算π的第两百位是什么。” “无聊！”中野二乃瞪他一眼，“有这种时间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比如？” 高杉原坐直身子，余光看向中野二乃。 “比如，赶紧把我今天的功课给教了，我晚上就可以追电视剧了。” 高杉原摇摇头，“不及，时间有的是。” 中野二乃柳叶秀眉挑了挑，好反常的话，这是那个周末都要逼着五人做作业的人吗！ “家教这周周三就截止了，也不需要再考试，我们这两天放缓一下进度。” “你、你被爸爸辞退了？” “不是。你们爸爸还没和你们说嘛？你们下周就回霓虹了。” 第253章 “真的吗？” 中野二乃前倾身子，感觉比高杉原还要激动，着急地问。 高杉原点点头，“昨天江端先生已经给我电话。” “太棒了！终于可以回去了！”中野二乃稍稍握紧粉拳，目瞳烁光。 终于不用呆在这个五月份就热齁齁的地方了！ 鬼一样的学校作息也能重新变回正常，早上八点半上课，下午三点半放学，课余时间自己想干什么都行，不需要一直对着一大堆作业。 想想就期待！ 中野二乃已经想到自己回霓虹后第一件要干的事是什么：一边吃西瓜一边泡温泉。 碧蓝色眼眸美意十足时，她看向高杉原，后者安静地侧脸望着她。 两人对视片刻。 “……” 中野二乃沉默下来，慢慢坐正身子。 余光再扫一眼高杉原，激动的心情慢慢消失不见，喉咙有点小酸，咽下肚子后变成一阵说不出的失落。 以后就见不到他了…… “诺，你也不用太伤心，我勉强会偶然想起你的。不是都有联系方式吗，想我们的时候可以联系我们。” “你说什么呢？” 高杉原瞅中野二乃一眼，“没了你们五个，我总算可以清闲一段时间了。”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同，高杉原将双手枕在脑后，舒服地叹一口气。 中野二乃怒气冲冲地瞪高杉原一眼，用力地甩过头，不再理会他。 就不应该担心这个木头，没心没肺，自己瞎伤心个什么劲儿！ 好在用不着她诅咒高杉原晚上拉肚子，数学老师已经拿着板尺，招呼他上讲台。 “高杉原，上来给同学们讲讲这道题。” “好。” 高杉原站起身子，来到讲台，拿起白色粉笔开始作答。 中野二乃忸怩地放下二郎腿，挪动椅子，双眸连忙看向高杉原。 刚想看他出丑，他已经做完了题目。 “高杉原，和大家讲讲这道题怎么做吧？” 数学老师双手背在腰后，看着黑板上工整的答案，满意地点点头，示意站在讲台上的高杉原。 高杉原点点头，十分细心地讲解起来，说话没有一丝踉跄，整个人如沐春风。 简直把课堂当成了家教。 中野二乃看着高杉原侃侃而谈的模样，手指轻轻在桌面敲动，嘴角泛起笑气。 …… 体育课上。 做完热身运动，学生们各自活动。 中野四叶瞧了瞧四周，踮起脚尖望向十班的位置，期待满满地寻找某个身影。 十班列队的位置上，一个人都没有了。 这个亲爱的家教老师可能早就溜走了，她环视一圈，放下脚尖。 猫腰刚想拿起篮球，一只大手覆在她手上，抬头，高杉原弯着腰一脸笑意地看她。 “高同学！” “四叶，找到你了。” “找我干嘛？”中野四叶奇怪地指了指自己。 “一起打球呀，还能干嘛。” 高杉原拿过篮球，穿着一件像白云一样洁白的短衫，露出双臂。 他的上臂虽然不粗壮，但肱二头肌十分结实，轮廓线条一流的好看。 中野四叶还以为天气太热热出了幻觉，直到高杉原揪其她头上的绿纹缎带，“不来的话我和别人打球去了。”。 “哎呀！来！来嘞！” 中野四叶总算反应过来，嘻嘻嘻地笑起来。 高杉原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双手帮她整理好缎带。 “那个，我也来打一下球。” 树荫下，中野二乃收起遮阳小伞，放进通勤包里，走到两人身边。 高杉原和中野四叶眼睛迷惑地打量中野二乃一圈。 “干，干嘛这样子看我？” 中野二乃小手放到胸前，停下脚步，这目光怪吓人的。 “二乃竟然运动了，高同学。”中野四叶惊讶地仰视高杉原。 “二乃竟然运动了，四叶。”高杉原也难以置信地望向中野四叶。 中野二乃生气地跺了跺脚，脸颊两侧在太阳下金黄扑红的。 这两人搁着唱双簧呢！ “我回自修室了！” “对不起，二乃！” 中野四叶嘴角弯下，连忙捉住二乃的手道歉。 中野二乃没好气地瞪高杉原一眼，罪魁祸首。 明媚的上午阳光沐浴整片大地，篮球场一角恰好被树荫遮住。 三人第一个来到那儿的位置，占了一个半场。 于高杉原于两姐妹，都没有一个男的敢前来抢位，前者是前篮球球员，后者是可爱至极的霓虹交流生，来了不是被打爆就是败在百褶裙下。 三人围着一个篮球，拍拍打打。 篮球传到中野二乃身前，她下意识地躲到一侧。 “……二乃，我们不是在玩躲避球。” 高杉原指了指跑到场外的篮球，善意提醒。 “我知道！” 中野二乃脸上潮红扑润，不服气地小跑起来，双腿已经微微泌汗，白色丝袜贴近大腿。 捡起球，回到场内，她的小脸愈发樱红。 篮球比排球重多了…… 双眼看了看身边，中野四叶和高杉原期待地看着她。 “干嘛？” “投球呀。” “我会的！” 中野二乃双手像捧西瓜一样捧起篮球，两只洁白的小手很快染上一层灰。 将篮球捧到胸前，双腿忍不住弯下借力，才卯足力气把球从胸口推出去。 力道有了，球却偏离了四五个篮板，飞到护网上。 高杉原竖起大拇指，“好样的！没想到你运动起来挺有蛮力的。” 中野二乃眼角痉挛起来，两排牙齿嚯嚯咬切。 下课。 中野四叶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地休息，高杉原还挺直腰板站在中场，悠闲投球。 汗水湿透他的篮球服，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露出几块硬实的肌肉。 高同学原来一直都深藏不露呀，穿着长袖长裤看来起弱弱的，想不到运动细胞竟然这么厉害！ 中野四叶擦擦脸颊的汗，这样子以后就可以找他一起跑步了！ “高同学，上午放学了！” 中野四叶举起纤细白皙的手臂，朝高杉原的背影大喊一声。 高杉原闻声转过身体，脸颊上印着一个脏兮兮的巴掌印，缓缓点头，“我知道了。” 中野二乃站在树荫下，无事发生地等两人，放在身侧的小手五指相互摸了摸。 第254章 回教室换了衣服后，高杉原来到饭堂。 “一大碗米饭，咕噜肉，酸糖鸭，还有土豆丝。” 指着打菜窗口里的肉菜，对饭堂阿姨说。 饭堂阿姨对学生一般没什么印象，毕竟一天要给三个年级上千的学生打饭，但眼前男生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上半年一直在她这个窗口打饭，菜式也一直是半碗米饭、一小碟青菜和烤肉肉汁。 如今看着他舔了舔嘴唇的表情，阿姨再三确定。 “同学，今天不照例了？” “不了。”高杉原摇头，站起身子对饭堂阿姨笑了笑：“我厌食症过去了。” 饭堂阿姨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是厌食症，怪不得上半年吃这么少。 每个菜都舀了满满一大勺，没有任何抖动，直接放进高杉原的餐盘里。 “那就得吃多点了。” “谢谢阿姨。”高杉原看一眼饭菜，见饭堂阿姨一脸关照的表情，也没多想，后面排队的人都在催着他，拿上自己的餐盘离开打菜窗口。 站在人流拥挤的饭堂中间，高杉原环视一圈，如愿地看向一只小手朝自己挥着。 中野四叶举着她纤细白藕般的右手，像反方向的钟摆左右摇晃，小脸嘻嘻朝他笑着。 高杉原捧着饭菜坐过去。 “你今天吃真多东西。” 中野二乃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高杉原，督一眼他的餐盘里丰富的午餐，缓缓道。 “是吗？” 高杉原倒不觉得多，早上体育课后胃口正好着。 不一会儿，中野五月端着丝毫不比高杉原午餐饭菜分量少的午饭坐过来。 “怎，怎么了嘛？” 见五人怪异地望着她，中野五月奇怪地眨眨眼睛。 “这儿有一个人和你一样的饭量。”中野二乃目光示意已经开动的高杉原。 中野五月瞧了瞧高杉原，后者露出一个同道中人的肯定。 六人慢慢吃起午饭，高杉原将早上的事情告诉五人。 “我们下周就回霓虹了吗？” 五人听后，除了早已知道的中野二乃，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还以为起码要等到这个学期结束才回去的…… 随后，五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高杉原，合拢着嘴巴。 高杉原将最后一筷子土豆丝放进嘴巴，咀嚼咽进肚子里，拿出一张纸巾擦擦嘴。 “就算你们五个求我，我也不会去霓虹继续当你们的家教老师的。” 自恋狂魔！ 中野二乃没好气地瞪高杉原一眼。 中野三玖嗅着高杉原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嚼着三明治的小嘴慢慢停了下来，眼神没有聚焦地看着手中的三明治。 “要不，我们离开前一起去一趟旅游吧。” 忽然，中野一花建议道，眼眸有光地看向四个妹妹，最后望向高杉原，“留下一个纪念。” “我赞成！” 中野四叶吃到一半，听到要离开华夏的消息后就再也没动过身前的饭菜，此刻快速举起手。 中野五月和中野三玖也颔首赞同。 中野一花目光挪到中野二乃脸上。 “看我干嘛…你们都同意了，难道抛下我一个人在家吗？” “太棒了，衫原君，你的意见呢？” 中野一花甜甜一笑，略略前倾白皙的脖颈，脸颊两侧的粉发轻轻舞动，两颗明媚的眼珠子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略略思考一下。 “好，衫原君同意了。”中野一花拍拍手，隆重宣布。 “好耶！” “万岁。” 四姐妹连声附和。 高杉原嘴角抽了抽，他还没答应呢！ …… 晚上家教。 高杉原第一次没有拿家教资料就前往五姐妹家里。 因为家教只剩下最后三天时间，他不打算再教五人如何做题目，而是分享一下自己的学习经验，以自己优秀的过往经验拔苗助长。 来到五姐妹家里时，他发现五姐妹盘着双腿，脸色痛苦地围着茶几，十条秀眉快拧成了毛毛虫。 “你们五个在干嘛呢？” 高杉原疑惑地看了看五人，目光来到茶几上方，一只黑色圆珠笔，一张a4白纸，白纸中央画了一个被均等成五块的圆形转盘，圆珠笔在圆形转盘中间转圈。 五人该不会玩笔仙吧？ 高杉原连忙拿起那张白纸。 笨蛋，笔仙可不兴玩呐！ 把纸张拿到脸前，他才发现这是五个地点。 香港迪士尼乐园、桂林、云南香格里拉、汴京、八达岭。 五人好像在谈论去哪个地方旅游？ 中野二乃双手环在细腰上，双眸居高临下地看向自己的姐妹：“肯定是迪士尼乐园好玩呀，离我们近，周末两天时间刚好可以玩完。” “二乃你已经去过东京迪士尼了。哪有在华夏还去去迪士尼玩的？我们应该去有历史底蕴的汴京。”中野三玖双手放在跪坐的大腿上，往日没有什么表情的小脸多了一份争执。 “古都这种古风气不适合我们，我还是觉得去云南香格里拉好玩。”中野一花敞开手臂，“去感受一下大自然的风光。” “那还不如去桂林。”中野五月真正地张开小嘴，咽了咽口水，将身前旅游指南书中桂林美食那一页翻过去，“看看这种喀斯特地貌，在霓虹都没机会见到。” “我还是觉得长城好玩点。”中野四叶双手扪着自己白皙的小腿肚，左右摇晃身子，嘻嘻地说。 五人喋喋不休的争论，没一个人服别人的建议。 高杉原眼皮跳了跳，意识到完全不同兴趣爱好的五姐妹协调一次旅游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他坐到一边，安静地等待结局。 反正看五人吵架也蛮有趣的。 忽然，五姐妹齐刷刷地看向他，五双碧蓝色的眸子渴求肯定。 “衫原君高君衫原同学高同学高杉原，你说应该去哪儿？” “……” 高杉原双手乖巧地放到大腿上，五人怎么把祸水引到自己这来了？ “我觉得，你们还是转笔吧。” 他思考许久，把选择权交给随机。 六人围着茶几，用转盘决定五人的旅游地点。 圆珠笔慢慢转动，在转了几圈后速度变缓，笔尖慢慢指向圆形转盘的一格。 桂林。 第255章 周三晚上。 公寓客厅上的挂钟显示晚上九点。 “家教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 高杉原拿起背包，从坐垫上站起身，舒服地伸一个懒腰。 五姐妹坐在茶几边，安静地看着他。 一直讨厌家教，但真的等到家教结束时，才知道什么叫舍不得，一阵失落感油然而生，先前高杉原逼着五人做作业的场景也觉得和蔼可亲起来。 高杉原看向五姐妹，挠了挠脸，忽然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样看着我，是舍不得我吗？” “你得多自恋呀。”中野二乃瞪他一眼，“快走吧快走吧。” 高杉原周了皱眉头，“以后我都不来这儿，语气就不能好一点吗？” 中野二乃白他一眼。 “对了，周末不是要去旅游吗？”高杉原转身看向五人，“你们东西准备好了吗？” “当然。”中野四叶连连点头，“一切准备就绪！” “那到时候见了。” 高杉原挥手告别，关上门，离开五姐妹家里。 随着他的离开，公寓里属于他的气味也慢慢变淡，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 五人从沙发上站起来，中野三玖慢慢回到自己的房间，躲到床角，双手抱住抱枕。 离开一个喜欢的人，往往要比离开一个地方要困难。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内心的阵阵失落感。 这不是从东京到北海道的距离，两国之间隔了许多山，许多海，远到她不知道两人再次见面会在什么时候。 …… 高杉原离开五姐妹家后，坐公交车回到家。 打开家门，在玄关换鞋子，开灯，来到客厅，环视屋子一周。 习惯的力量很大，习惯了陪五人上下学，晚上去她们公寓家教，家教回来在家里准备第二天的讲义后，他每天的作息都固定了下来。 如今不用给明天的五人准备讲义了，他全身陷入没有力劲的怪泥沼中。 削一个苹果。 双腿搭在茶几上，一边安静地咀嚼果肉，一边望着天花板，不知该往哪儿看的眼眸渐渐暗淡无光。 整间屋子只有牙齿缓慢嚼动的声音。 茶几上摆满了辅导资料，那都是他一有空就给五姐妹准备的家教资料，有已经做完并批改的试卷，也有特意准备的课外阅读文章，如今这些都用不着了，他把它们都放进收纳箱里，算作一个留念。 等把所有给五姐妹家教的资料全放进储物箱里，他的房间空了一大半，俨然高二开学初的模样。 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五姐妹的东西占据了自己房间这么大一块空间。 …… 周五黄昏。 高杉原刚关上门，就从楼下听到五姐妹的声音。 “高同学！” 中野四叶站在余晖之中，朝他用力地挥手。 五人见到他时，总是她第一个向他打招呼。 高杉原连忙关上门，背上一个略显臃肿的旅行包下楼。 “你们怎么来了？” 五人今天没穿水手制服，穿着悠闲装，淡雅好看。 中野一花穿着一件米黄色长针织衫，衣摆直接落到大腿中部，双腿纤长，穿着一双黑色皮靴。 “哦哈～” 中野二乃身着一袭黑色连衣长裙，胸口衣襟是一个粉色蝴蝶结，双脚穿着小白鞋。 “当然是一起走。” 中野三玖上半身是一件蓝纹格子衫，外套一件薄薄的纯黑色外套，蓝色牛仔短裤刚到大腿中部，剩余的长腿肌肤被有质感的黑丝包裹住。 中野四叶穿着一件浅白色带帽卫衣，下半身是一条淡绿色褶裙。 中野五月的穿搭和中野四叶大致相同，唯一不同的是那件卫衣穿在她身上，显得十分丰满。 “我们想看看阿姨在不在？”中野五月说。 “你是来蹭饭的吧？” “才不是。”中野五月羞怒地鼓了鼓嘴巴。 “她出差还没回来。” “嗷，高同学平时也好惨哦，一个人住，肯定很寂寞吧。” 中野四叶可怜巴巴地望向高杉原。 “也没那么严重啦！好了，出发吧。” 高杉原挥挥手带路，本想着五人在高铁站见面，谁知道五人全跑到自己家来了。 “杉原君，我们的行李～” 中野一花笑眯眯地拉住高杉原的衣角，示意身后五个小行李箱。 “原来你们还想着拿我当牲口？！” “哪有的事？”中野一花抛出一个坏坏的媚眼。 要不是已经定了票，高杉原肯定打道回府了。 六人坐出租车来到高铁站，乘上高铁直达阳朔。 离开高铁站抵达阳朔时，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十一点。 五人预订的民宿不在市区，招了一辆出租车将五人送到民宿附近，还有三公里的乡间小道。 六人只好徒步前往。 中野三玖拉着箱子，刚走一小段路就累得直喘气，胸脯一起一伏的颤抖。 高杉原只好提过他的行李箱。 中野一花搀扶中野三玖，她的箱子也给了高杉原。 以至于高杉原得一手拉一个行李箱，背上背两个行李包包，一踱步向前，像极了古代靠搬运谋生的脚夫。 中野三玖小脸闪过一丝羞红，伸着小手，想拿回自己的行李箱。 “杉原同学，我休息好了，把箱子给我吧。” “不用了，你小心点路面。”高杉原示意布满碎石子的小道。 中野三玖连声嗯嗯。 六人预订的民宿虽然远，但四周的静观十分清雅，大片竹林在夜色中郁郁葱葱，柳叶般的竹子叶随风摇曳，小彩灯在竹林中闪闪烁烁，像拖曳着尾灯的萤火虫。 来到坐落在一座小山山腰的民宿前，六人深深吸一口气，四下没有繁杂的城市噪音，只有青蛙和蛐蛐的夜鸣，一呼吸，清新湿润的口气顺着鼻腔进入肺部。 民宿一楼大堂，在房东那确认信息后，房东领着六人进入这座别致的小型别墅。 别墅一共有三层，房东住第一层，负责招待事宜，二三层出租给游客，六人预订了第二层整层。 第二层一进门有一个大客厅，整体布局类似酒店，暖色灯光照亮每一个角落，直面着入口就有一个六米宽的落地窗阳台，通过阳台可以眺望到远处的山林，灰蒙蒙的一片。 将钥匙和居住注意事项交代好，四十岁左右的大妈房东回到一楼前台。 门刚关上，五姐妹立刻在沙发上趴下。 “好累～！” 高杉原无语地看着几人，他都还没喊累，五人都受不了了。 熟悉一下环境后，六人依次进入浴室洗漱，准备休息，用饱满的状态迎接明天的游玩。 高杉原虽然已经见过无数次五姐妹穿睡衣的样子，当真到了五人长发湿湿漉漉从浴室走出来，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流着水珠，睡衣映出五人凹凸有致的娇躯时，他心里还是心猿意马的。 “杉原同学，轮到你了。” 中野三玖从浴室走出，白皙的小脚丫套在大号白色室内拖鞋里，五根白腻的脚趾美不胜收，咖啡色长发搭在雪白的肩部。 “噢，好。” 高杉原点头，最后一个走进浴室。 第一次进入五姐妹用过的浴室，五种不同的淡香在浴室弥漫，扰人心扉。 看了看那白花花的浴缸，高杉原情不自禁地脑补出刚才五姐妹在里面擦拭身子的场景。 浴缸里微热的洗澡水还没换，散发出淡淡的少女体香。 前一个在浴室洗漱的，是三玖。 也就是说，这是三玖的洗澡水…… 高杉原慢步走向前，阴差阳错地伸出手，手指点了点水面，水面晶莹，涟漪成圈。 看起来很香的样子。 “杉原同学！” 门外传来中野三玖的声音。 “什，什么事？” “我，我忘记拔浴缸塞子了。”中野三玖羞羞的声音传来，“麻烦帮我拔了。” “噢，好，好。” “不要做奇怪的事情！” 高杉原醒过神，心虚地拍了拍被雾气蒸红的脸，平复一下心态，把塞子拔了。 “还没、咳咳、没做。” 第256章 从浴室出来，高杉原发现五姐妹躲在客厅的沙发上开秘密交流会，五人都穿了一样的睡衣，如果发色和头发也相同的话，他完全分辨不出五人谁是谁。 中野三玖眸光看他一眼，咖啡色头发丝落在脸颊两侧，眼神不自然地挪开一丢丢，小脸微红。 高杉原疑惑地低下头，快速拉了拉睡裤，把露在睡裤外的半截内裤遮住，走到五人旁边，他发现五人正在看地图和旅游指南。 “高君，听说这里有一个歌节？”中野五月抬头看了看高杉原，问。 高杉原想了想，点头。 “确实有。” “我们明天能去听吗？”中野四叶问。 高杉原摇头，他对这边的习俗不太熟悉，只听说这个歌节在三月三才举行的：“现在不一定有表演。” 五人略感惋惜，坐了一晚上的列车，又走了近一小时的田野路，五张小脸很快涌上倦意。 时间来到晚上十一点。 “晚安啦，我们困了，要睡觉了~” 中野一花从沙发上站起身子，四姐妹紧随其后，选择一个客房进去休息。 高杉原目送五人回到房间，将客厅五人的物品收拾一下，走到阳台上吹风。 眼前的竹林一片朦胧，远处的青山被夜色笼罩，也呈现出灰蒙蒙的砂砾感。 民宿四周环境虽然清雅，但蚊虫也不少，他晾头发的十分钟里就被蚊子咬了三四个包。 回到客厅，检查门窗是否关紧，关灯。 高杉原慢慢沿着客厅后方的走廊走向房间，看了看走廊两侧的房门门口，他在困意十足中醒了醒神。 民宿一共有五个房间，如今五个房门关上了。 想必刚才五姐妹脑子模模糊糊的，每个人直接进了一个房间，关门就睡。 高杉原眼帘低垂，看了看虚掩着门口的房间，犹豫一会儿后，回到客厅的沙发上，从自己旅行包里拿出一件长袖衣服当薄被盖在身上，阖上双眸。 民宿坐落在环山饶水的小山山腰上，夜晚温度慢慢变低，薄薄的露珠在阳台窗户玻璃上凝结。 可能是累过头了，高杉原在沙发上转了两圈，就死死地睡了过去。 …… 中野五月从床上醒来，床褥有点硬，她一晚上翻了七八次身子，睡得并不是很好。 客房的布置像小孩子的房间一样温馨童真，蓝色油漆新刷的窗户外，天边微微泛出鱼肚白。 起床，睡眼迷松的眼睛环视房间一周，轻轻打开门。 整个屋子都万籁俱寂，仿佛所有家具和人一起睡着了。 走到客厅，她余光扫到正躺在沙发上睡觉的高杉原，吓了一跳。 安静看了高杉原两眼，她脸色微微变化，捂着肚子，赶紧迈开小步，穿过客厅进入洗手间。 十分钟过后，中野五月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一边洗手，一边叹一口气。 她的肚子今天怎么了？ 抬头看了看镜子，她发现自己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嘴唇没有什么血色，拉了拉下眼皮，定睛久久地观察自己的眼睛。 是昨天没吃好吗？ 中野五月疑惑地歪歪头，对于一个吃货而言，身体一切不舒服都可以归根于食物问题。 正照着镜子，她隐隐约约听到客厅有轻微的响声。 高君醒了？ 中野五月轻手轻脚走出去。 他干嘛不回房间睡觉？ 正当她还张开小嘴说话时，昏暗的客厅里出现一个轻手轻脚走路的人影，人影站在沙发边，安静的一动不动。 中野五月定了定眸子，映着客厅人影的眸子慢慢睁大。 那人不是高君，而是和她穿着一样睡衣的人。 昏暗的客厅中，和她穿着同样睡衣的女孩缓慢蹲到沙发左侧，光线刚刚到她的腹部，将她上半身掩在黑暗中。 她只看见那个人影双手轻轻捧起睡在沙发上的高杉原的脸，头逐渐慢慢低下，将嘴唇贴了下去。 一瞬间中野五月所有睡意都没了，愣了愣神，后退着躲到走廊的拐角内。 困意顿时烟消云散，再次往客厅望去时，客厅只剩下在沙发上睡觉的高杉原。 她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快速呼吸着。 那个人，是谁？ 昏暗的光线掩去所有的颜色，她只看见那个人影低头亲吻高杉原时脸颊边短短的头发。 一花？ 还是四叶？ 中野五月回到床上，再也睡不着了。 早上六点半，传来敲门声。 高杉原苦口婆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起来了！趁现在游客还没多起来，我们赶紧出发！” 门打开，五姐妹从房间走到客厅，向眼眶略有黑眼圈的高杉原早安。 “衫原同学，你昨晚没睡好？” “嗯。五间房间都被你们占了，我只好在沙发睡了一晚，确实睡得不太好。”高杉原如实回答。 “啊！原来只有五个房间！”中野四叶回头看了看房间数量，抱歉地看向高杉原。 “没事了，赶紧准备吧。” 高杉原不在意地挥挥手。 中野一花、二乃、三玖、四叶赶紧去盥洗室洗漱，中野五月还站在客厅一侧，双手扶着墙壁，微扬的脸蛋宁静地注视高杉原。 趁没人看见时偷偷亲别人代表什么？ 中野五月看着高杉原的脸，目光慢慢落到他的嘴巴，发起呆来。 那个人亲的是脸还是嘴巴？ “五月，你在干嘛？” “啊，没，没事。” 见高杉原一脸不知道昨晚凌晨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中野五月回过神，连忙摆摆手。 洗漱完后，高杉原还花了半小时等五人化完妆，才一齐出门。 清新空气扑鼻而来，映入眼帘的不是钢筋混凝土的高楼，而是一望无垠的深蓝色天空，踮脚望去，尽是叠青泻翠的青山，缓缓流动的碧绿色溪水，一缕缕袅袅升起的农家炊烟，放下脚尖，四周是穿着蓑衣准备打鱼的渔夫。 高杉原不知道这是真的渔夫还是景点的工作人员。 但给人一种亲近自然的舒服感。 顺着两侧是低矮灌丛的小道下山，六人慢慢走向漓江。 没有报旅行社的好处就是六人可以任意游玩，行走路线不受约束。 五姐妹时不时拿出手机自拍，找到好看的背景，小手和脸蛋摆出各种好看的姿势和表情。 高杉原安静地看着五人脸上的笑容，在旁边等待，偶尔变成摄影师帮忙拍照，但需要中野一花和二乃反复纠正哪儿拍错了。 第257章 来到漓江时，六人正好遇到从江面冉冉升起的初阳，映得江面涟漪鲜红，仿佛浓浓的红色颜料泼洒上去。 青山绿水泼墨四周，六人站在高处的观景台眺望，曲折萦回的漓江宛如一幅展开的山水画展现在面前。 近处是清澈得能看见鱼虾的翡翠湖面，远处与天际线交接的地方，一片白雾蒙蒙，迷蒙的白雾仿佛轻纱笼罩整条河流，岸边是连绵的绿树红花。 数不清的拔地而起的山峰奇秀高耸，随着清风和煦地拂过湖面，湖面上的竹筏慢慢游动。 “我们可以去坐这个竹筏吗？” 看着竹筏，中野四叶激动地握紧小拳，五双眼睛齐齐看向高杉原。 霓虹文化中对竹筏的记载并不多，这种新奇而古老的江面交通工具一下子吸引五姐妹的好奇心。 “走吧。” 高杉原点点头，和五姐妹走下观景台，穿过一个卖当地特色商品的小镇，来到漓江岸前。 清澈的江水不时随着清风扑打岸边，五姐妹都穿着凉鞋，中野四叶忍不住将小脚伸进水里面，美滋滋地呻吟一声。 高杉原找到乘坐竹筏的租用点，租用一条竹筏。 前来摆渡的老船夫给六人套上黄色的救生衣，告诉五人一些注意事项。 五姐妹迫不及待地颔首，跟着船夫的动作挽起裤脚，露出五双白晃晃的小腿儿，慢慢走上竹筏。 “高同学，快上来！” 一走上竹筏，中野四叶立刻向还在岸上的高杉原嚷嚷，眼神新奇有光。 高杉原点点头，心有余兮地望一眼不知多深的漓江，溺水感从内心深处涌现，咽了咽口水，才接过中野四叶伸出的小手，慢慢走上竹筏。 竹筏由十三条粗长的竹身卯成，承受七人的重量后只是微微下沉。 五姐妹坐在竹筏上自带的小凳子上，注视竹筏四周的江水，像玛瑙一样的碧绿色江水随着竹筏前进慢慢向两侧散开，微波粼粼，靠近一点儿看，能看见水下的水草和游鱼。 山和水慢慢往竹筏后移去，江边两岸的山峰挺拔险峻，奇峰突起，漫山遍野的绿茶花在初阳下开得灿烂。 征得船夫的同意，五姐妹坐到竹筏边，脱下凉鞋，将小脚慢慢放到漓江水中，一阵凉意涌上心头，五姐妹心花怒放地享受起来。 竹筏在平稳地移动，五姐妹的小足在水中嬉戏，不时荡起一团团晶莹的水花，格外的清澈，船桨激起的微波也泛出一道道水纹。 当雪白细腻的脚丫停下晃动时，在太阳折射的清澈水中，美足水润如玉，不少拇指大的小鱼在四周徘徊。 “衫原君，你也来嘛。” 中野一花回头看了看在竹筏中间坐着的高杉原，招手道。 高杉原摇摇头，可能是曾经掉进过湖里面，他不太愿意近距离靠近没有护栏的江面。 “来嘛。”中野四叶哀求着，双手合十，小嘴微噘。 高杉原进退两难地点点头，穿着救生衣，想着自己应该不会沉到江底去的，慢慢脱下鞋子，来到竹筏边。 “不要全部人都挤到一边，你去那边，不然竹筏受力不均匀。” 老船夫拉了拉高杉原，说出煞人风景的话。 高杉原坐到和五姐妹相反的另一边竹筏边，把脚放进清水中，一阵泌透心扉的凉意从脚底板慢慢传到脑颅，舒服至极。 中野一花从清水中抽出小脚，来到高杉原身边坐下，纤细的小腿白腻光洁，两只弧度恰好的脚丫轻轻探进水中，泛出一阵波纹。 “姐姐来陪你~” 中野一花双眸看高杉原一眼，嘴角微扬笑容，双手撑在竹筏边。 “是那边太重了吧？” “怎么会！”中野一花莞尔一笑，双眼从高杉原的侧脸挪开，望向四周的山水。 蝉鸣和鸟声不断，黑色的飞鸟掠过天空，也从江面掠过。 高杉原双手也学她撑在身体两侧，仰起头，两人安静地享受轻抚而来的风。 中野一花偷偷看了一眼高杉原湖中的脚，自己两个小脚忽然伸过去，带动水流，两只雪白的脚脚心笼住高杉原的右脚，十根小巧的脚趾在他脚上按摩蠕动，高杉原顿时酥酥麻麻的。 “怎么样？”中野一花小声地说，嘴角的淡笑变得狡猾，“姐姐的脚，舒服吗？” 高杉原白一眼中野一花，长女的戏法而已。 但他的眼角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颤了颤，从右脚传来酥麻让他的血液加快流动，右脚一动不敢乱动，任由中野一花两只脚丫蹂躏。 “你在占我便宜呢？” “切！”中野一花吐了吐舌头，“都不知道是谁露出享受的表情。” 高杉原余光扫中野一花一眼，抬起手轻轻地从她脸颊边的发丝上挑出一个泡沫，“脏了，你是不是钻垃圾桶去了？” 中野一花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眼眸微红。 他总是在这些不经意的举动间勾起她心脏的快速跳动。 “没有！” 高杉原坐正身体，似笑非笑地望她一眼。 中野一花舔了舔嘴唇，五根脚趾划过高杉原脚背，仿佛冰柔的玉石拂过，在高杉原耳边轻喃。 “呐，要是你以后来霓虹，说不定还有这个福利~” 见高杉原耳朵有些红了，中野一花满意地上翘嘴角。 终于要离开了，她的内心莫名舒缓了许多，可能是以后没机会见到高杉原了吧，她再也不用担心如何面对内心那份来路不明的感情。 身为长女，她并不害怕喜欢上一个人，甚至期待恋爱，但她害怕和妹妹们一起喜欢上同一个人。 要是再接触长一点的时间，她可能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中野一花定定地看着高杉原。 这次离开，把这份从雨夜萌生的喜欢忘掉吧！ 她的双脚从高杉原脚背挪开，不做声息地挪远一点位置，温柔的眸子将遗憾深藏起来。 从竹筏上岸，五人来到象牙山所在的江中岛屿。 “哇，高同学，可以爬上去吗？” 中野四叶小手放在额头上，眺望着高耸的山峰，向身后的高杉原喊道。 “不行！” 高杉原坚决摇头，如果给模棱两可的答复，中野四叶肯定会一溜烟地爬上去。 六人在沙滩悠闲地漫步，中野二乃拿着手机拍照，渐渐的六人的距离慢慢拉开。 中野三玖回头看了看漫步悠闲走着的高杉原，双手纠结地攥成一团。 中野一花来到她身边，撩了撩额头的发丝：“三玖，衫原君一个人走着，要不你去陪陪他吧？” 第258章 中野三玖放慢脚步，直到高杉原走到身边，才再次迈开脚步。 中野一花目光不动声色地望两人一眼，双手背在腰后，转过身子，跟上前面的三个妹妹。 “衫原同学，可以和你一起拍个照吗？” 中野三玖微笑着看向高杉原，小手伸出一台手机，熏熏微风迎面吹来，将她咖啡色烁着阳光的长发拂起。 高杉原点点头，“当然可以。” 两人靠在一起，以身后的青山为背景拍了一张合照，高杉原微微弯着脚，将脸凑到中野三玖脸蛋边，中野三玖双眸没有看着镜头，悄悄看着高杉原。 所有的风和云，光和暗都在此刻定格。 少顷，中野三玖拿回手机，看了看两人的照片，照片里的自己并没有找到好的角度，一脸满足地看着高杉原，小脸怪怪的。 “好丑……”她小声呢喃。 高杉原摇摇头，“我觉得拍得很好看。” “真的吗？” “嗯。” 高杉原认真地颔首，中野三玖才满意地翘起小嘴。 “那我存下来了。” 两人在沙滩上漫步，清风和鸟在上空飞过，阳光光束从白云边洒出，沐浴整片山水，青山泻翠，江水碧莹清澈。 两人呆在一起，意外的没有一点儿尴尬，想到什么说什么，沉默的时候心情也十分舒服。 高杉原时不时引起一些话题，中野三玖总是很配合地点头，讲到她有兴趣的问题时，她语气平静地回答，没有什么表情的小脸总是情不自禁地扬起笑容。 “内，衫原同学，你说我们还会再见面吗，我们五姐妹回到霓虹以后？” 两人拐过一个弯，阳光被山峰遮住，沙滩陷入一阵阴凉，中野三玖轻轻地问，阴影下她的身体散发淡淡的阳光味道。 高杉原想了想，点头，“会的。” “真的吗？”中野三玖有些不敢相信地反问。此刻，白色的云在蓝天上飞，湖面也是蓝天。 高杉原点头的幅度大了许多，也更用力，“如果有一天我考上了东京大学，去到霓虹，第一个去拜访你们。” 中野三玖微张的小嘴慢慢合上，眼神低落地看着地面，自己穿着凉鞋的脚慢慢踩着褐黄色的泥沙。 虽然她内心坚信以高杉原的脑袋，肯定能轻松考上东京大学，但她心里的勇气又少了数分。 等到那个时候，他还会记得自己吗？ 中野三玖双眸缓缓看向身边的高杉原，如果自己现在向他表白，他会接受吗？ 但一般没有女生主动向男生表白的吧。 他是一个什么都会的学霸，自己却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笨蛋。 在他眼里，自己一直被当成家教学生对象，根本看不出一点儿喜欢…… 脑子的思绪乱飘飘的，中野三玖脚尖撞到一块小石头，踉跄一下往前摔去。 “小心！” 高杉原连忙伸出左手，牢牢拉住她的小手，用力把她拉回身边，另外一只手则紧紧地抱住她的腰部，保持两人的平衡。 一阵温热感从腰部的手心传来，中野三玖抬起头近距离看向高杉原，小脸两侧泛起一缕绯红，被手握着的腰部慢慢软了下来。 “没事吧？”高杉原奇怪地看着中野三玖，怎么平地也能差点摔倒呢？ “没，没事。” 中野三玖摇摇头，羞红的双眸慢慢看向腰部的手，微启小嘴。 高杉原小心地放开中野三玖，她的腰很细很软。 “呐，衫原同学，我其实……我……” 中野三玖重新站直身子，并拢的双腿慢慢扭怩起来，小嘴像卯足了勇气，双眸定定地看向高杉原。 “喂！三玖，快来这里拍一张合照！” 不远处，中野四叶站在一块半人高的方形鹅卵石上，向两人招手。 “来了！” 高杉原挥手示意自己看到了，一束阳光刚好穿过山峰，和他的眼眸重叠起来，像光点点缀湖面。 “四叶有时候可爱得像个笨蛋，你说是吗，三玖？”他没好气地摇摇头。 中野三玖刚想说出口的话卡在喉咙，在胸前握成拳头的双手慢慢放开。 “三玖，你想说什么来着？” 高杉原扭头看向她，问。 中野三玖小嘴微微张开，欲言又止。 “衫原同学，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五个人都是一样的？” 高杉原想了想，避开一个小水洼，“你们五胞胎当然一样，外貌长得一模一样，学习也一模一样的差劲……” 中野三玖微微低头，不去看高杉原。 “但是，你们每一个人的性格都是不一样。” 高杉原愣了愣，伸手摸了摸中野三玖的头，“你们每一个对我而言，都是特殊的存在。一花成熟知性，二乃表面傲娇但是内心坦率，四叶一整天都元气满满，五月虽然是个吃货但做事认真……” 中野三玖抬头望了望高杉原。 “那我呢？” 高杉原没有犹豫，嘴角忍不住笑意，微微上扬。 “一个整天说自己差劲，实际上好得不得了的人。” 中野三玖感受着头顶的摩挲，看向高杉原的脸颊泛红如花。 “所以你刚才想说什么？” 她摇了摇头，双眸坚定无比地凝视高杉原：“没什么了……等我准备好了，我一定会告诉衫原同学的！” “嗯，我期待着。” 高杉原余光温柔地注视身边女孩一眼，坚信会有那个时候。 两人加快脚步，跟上在阴凉处乘凉的四姐妹，四人一时像在晒太阳的慵懒老猫，一时像春天里迎着春光奔跑的小动物，在沙滩上漫步。 六人望了望四周，找到一处顺光的地点，拿自拍杆拍了一张大合照。 高杉原站在五人中央，五人在他头上比出各种怪异的手势。 “别动，你就是要这样子！”中野二乃故意将脚踩在高杉原盘腿坐的膝盖上，命令高杉原不许动。 “三玖，你捏住衫原君另一边的脸。” “哦，哦，好。” 清风徐来，像嘴唇，水波不惊，像蓝天。 粉色、酒红色、咖啡色、橙色，橘色，五姐妹的秀发在绿树红花的背景前拂起，小脸灿烂地笑着。 “三、二、一，茄子！” 第259章 “那就这样子再见啦！” 周日晚上，六人在车站告别。 看得出来六人的皮肤都晒黑了一圈，高杉原目送五人上了江端的车后，自己搭一辆公交车回家。 回家的途中，五姐妹在六人所在的家教群上上传了两天以来六人的合照。 高杉原一一把这些照片保存到手机里面。 即将回到家时，野泽埋给他发来了最后一次的家教工资，一共八千软妹币。 如此一来，他的个人存折已经有小五万的储蓄。 这些钱可以用来帮高弱梨还债，也可以先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回到熟悉的出租屋，他发现家里亮着灯，打开门，还没出声，客厅里已经穿来高弱梨的声音。 “晚上好，小衫同学。” 他弯腰在玄关换鞋时，高弱梨从客厅探出脸，有神的眼睛滑溜溜地打量他一周。 “旅游好玩吗？” “晚上好，弱梨同学。”高杉原看着高弱梨的脸，笑了笑，“还不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七点多。”高弱梨走到玄关，捉住高杉原的脸好好揉捏一阵子，暇装生气：“那时你不在家呢。” “当时还在回来的路上。” 高杉原感受高弱梨的手指在脸上摩擦，手指略有粗糙。 高弱梨放下高杉原的脸：“进来吧，我削了一些水果。” 两人回到客厅，高弱梨递上一盘刚切好的水果。 高杉原点点头，刚想拿起一块，被高弱梨呵止，“先去洗手。” “好……”高杉原有气无力地敷衍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他全身使不上劲。 洗完手，坐到客厅沙发上，他安静地吃起水果，电视上播着财经节目，高弱梨双腿盘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 “这次回来多久？” 高杉原望高弱梨一眼，她这副模样完全不像明早要赶飞机的样子。 高弱梨得意地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明显。 “该跑的地方都跑完了，现在只需要在网上办公就行了，迟点会重新成立一间小公司，我们的负债在今年年底就能还完。” 高杉原惊讶地睁大眼睛，“弱梨同志你就是神！”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高弱梨自信地挺起胸膛，要不是两只手在扣着脚趾，应该蛮有职业女强人那味的。 “以后你的日常起居就由妈妈大人负责吧。” 高弱梨用牙签挑起一块苹果，像饲养员喂动物一样放进高杉原嘴巴。 “赞美弱梨。” 两人聊着天，高弱梨忽然发现高杉原的话变少了，眼神也有些怅然。 “喂，小衫困了吗？” 自己儿子稍有一点变化，身为母亲的高弱梨马上嗅觉到不妥，把脸贴过去。 高杉原吃下一块火龙果，看了看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茶几，已经旁边存放五姐妹学习资料的纸箱子，顿时涌生一阵失落感。 “五姐妹这周就要回去霓虹了，现在回想一下给五人的家教生活，还是蛮有感触的。” “原来是为情所伤。” “嗯。” 高杉原点点头，后才意识到不对劲，目光无语地白高弱梨一眼。 高弱梨了然地笑起来，再看一眼自己儿子魂不守舍的状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部。 “这种事情迟早都会发生的。本来就生活在霓虹的五胞胎来到我们这儿读书，是她们学涯中的一次短暂旅途，如今她们回到霓虹学校，只不过是结束这场旅途而已，不是吗？” 高弱梨温柔地看向高杉原：“就像这次的阳朔之旅，旅途总有结束之时，旅途结束就得回家。” 高杉原听着，缓缓点头。 “虽然如此，但还是……” 高杉原说到一半，发现并不能找到合适的词语表达自己的情绪，干脆闭上嘴巴。 “难道说，你喜欢上她们其中一个人？” 高弱梨沉默片刻，向前倾头，看向高杉原，旁敲侧击地问。 高杉原看她一眼，在自己母上大人面前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耸耸肩膀。 高弱梨闭上嘴巴，安静些许后，拍了拍他的背部，“早点睡吧。” 随后她回到房间里面。 高杉原晚上洗了一个冷水澡，出租屋里面没有浴缸，他在花洒下站了足足十分钟，任由冷水水珠倾盘而下，将杂乱的思绪冲进下水道。 走出浴室时，高弱梨已经睡过去了。 客厅茶几上放了一杯温牛奶，下面贴了一张纸条。 【小衫，“喜欢”这东西很神奇，要先找到对的人，还要经得起相处的磨合，更要经得起空间时间的考验。你已经在第一步了，但你确定自己能做好后两步吗？ 妈妈是过来人，妈妈和爸爸的分手就是因为第三个，时间会把喜欢磨掉棱角，空间会把失去棱角的情愫慢慢磨掉。 我和你爸爸初遇时，恋爱像烟花一样快速绽放，璀璨美丽，而当我毕业回到华夏，他留在霓虹时，那段热情似火的感情也像烟花一样刚绽放就消逝。 今年九月份你就十八岁了，在考虑恋爱的时候，更要懂得自己身为男生承担着的责任。 你对人家女孩子的喜欢，到了哪种程度？能经受哪种考验？ 牛奶喝完后休息十分钟再睡觉。 晚安好梦。 ——弱梨】 高杉原站在原地，盯着这份晚安信看了许久，才回房睡觉。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高弱梨叫醒的。 自律性极高的他每天六点半前就会醒来，但今天一睡睡到了早上七点半，阳光从窗户泻进，刺眼地打在他脸上。 迷迷糊糊间，高弱梨坐在他床边，将一条探温针伸进他的腋下。 “小衫，还在睡觉吗？” “…已经醒了……” “哪儿不舒服？” 高弱梨一边问，一边从他腋下取出探温针。 “脑袋有些懵懵的。”高杉原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眼角全是干燥的眼分泌物。 “三十九度七，小衫你什么时候发这么高的烧了？” 迷迷糊糊间，耳朵传来高弱梨着急的声音。 “今天是周一吧……” “今天就别去上学了！我帮你向老师请假，好好在家休息！” 高弱梨从床边起身，“待会一起去看看医生。” 第260章 “柳老师是吗，我是高杉原妈妈，小杉今天发烧了，我在这向您请个假。” 厨房里，高弱梨打通给柳安泉的电话，用肩膀抵着手机，双手拧着一条用冷水打湿的毛巾。 “严重吗？” 电话那头，柳安泉着急地问。 她刚在教室上完早读回到教室办公室，刚发现高杉原缺勤，后脚高弱梨就打电话过来了。 “蛮严重的，都烧到四十度了。”高弱梨小幅度点头，脸颊和肩部抵着手机的同时，慢慢走回客厅。 “我知道了，你让他好好休息吧，衫原妈妈。” “谢谢老师。” 高弱梨挂了电话后，走进高杉原的房间，在床边坐下，把冷毛巾敷到他的额头上，高杉原还在昏昏沉沉地睡着，眼睛微眯。 “我现在煮点白粥给你。”高弱梨轻轻拍了拍高杉原的脸，顺手将水银体温计再塞进他的腋下，“五分钟别动，我再帮你测测体温。” 高杉原迷迷糊糊地点头，这还是他恢复正常人身份以来第一次生病。 接近半年时间没生病，他几乎都想不起来生病是什么滋味。 现在这场高烧好像要一次性弥补之前的没生过的病，烫得他喉咙发燥，全身乏力，鼻孔也跟着堵塞起来，连呼吸都有些不舒畅。 高弱梨看了看他的情况，推测这是昨晚在外边热了一整天，一回家就洗冷水澡引起的风寒性发烧，把房间的空调关了，给他盖上一层厚被子。 这种滋味十分不好受，房间里已经关了空调，还窝一层厚被子里面捂汗，高杉原全身很快都湿黏黏的。 等高弱梨捧着粥进来的时候，他的脸颊全是汗珠。 高弱梨用毛巾擦拭他脸上的汗后，扶起他倚在床头，慢慢喂粥。 看了看体温计，三十八度五。 虽然下降不少，但依然是发烧状态。 “吃完粥去看一下医生，好不？” 高杉原点点头，“好。” …… 中野五姐妹在周日已经收到父亲的信息，她们父亲将和她们、江端管家共七人乘坐第二天下午（也就是周一）的航班回霓虹。 周一上午江端管家会先陪她们走一趟学校，把相关的退学手续给办了。 为了不影响当时旅游的心情，五人把这事瞒了下来。 周一上午八点，江端出现在五姐妹的公寓，用轿车载五人来到学校，一起前往校长办公室。 校长办公室里还有野泽埋，他穿着一身休闲装站在校长身边充当翻译。 江端举止有礼地为五人办理了退学手续。 因为中野丸尾提前已经打了招呼，校长早知道这件事情，只需要盖个公章、发个文件就可以。 “五位小姐，你们可以回班级收拾一下自己的物品，我办好手续后在校门口等你们，如果需要搬东西的话请联系我。” 校长还在整理文件，江端转身，笑眯眯地看向五姐妹。 五人点点头，向校长微微鞠躬后，有序离开校长办公室。 校长从座位上站起身，将手中的一沓文件装进文件袋里，递给江端。 “江端先生，这是给五位中野同学的入学推荐信，希望这封信在以后能派上用场，中野同学在我们学校的表现十分优秀。” 野泽埋不知校长为何如此恭维，但还是把原话翻译给江端。 江端收下信件，微微弯腰地鞠躬，同时双手递出一张支票：“这两个月有劳贵校的栽培了，中野丸尾先生也十分喜欢贵校的学习氛围，特捐二十万rmb给贵校用作办学经费。” 野泽埋微微一愣，同声翻译。 “非常感谢中野先生的大力支持！……”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江端拿上推荐信离开办公室，在走廊上向野泽埋表达他肯一直教导五姐妹的谢意后，握手告别。 五姐妹走回自修室，发现自己放在自修室的东西并不多：几本书，和几张练习卷。 五人关于学习的资料和书籍基本都在家里，因为高杉原晚上家教时要用到。 简单收拾自修室后，五人在教师楼楼下分开，回到各自的班级拿上最后的物品。 再一次漫步在校园里面，五人发现这个可憎可恨的校园其实挺美的，绿树成荫，光影斑驳。 “我们在校门口见吧。” 中野一花挥挥手，走向自己的班级。 四人点点头，各自分散开来。 中野二乃小脚落在教学楼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摩擦声。 回到班级，正值课间，她发现教室最后一排的两个位置上都没人。 高杉原去哪了？ 她疑惑地望了望四周，这时间他应该趴在桌子上像癞皮狗一样央求她给点阳光晒晒才对的，但现在她连他的人影都没见着。 中野二乃放在教室的物品并不多，简单收拾下来，她干脆全扔了。 反正都是一张张灰色试卷，回到霓虹用不上。 看了看刻着自己名字的桌面，她眼神微楞，小手轻轻抚过黄色橡木桌面，才走出教室。 距离上课还有两三分钟，她左手提着通勤包，右手握着左手的手臂，倚在走廊的橱窗前。 上课铃声打响，也没见高杉原回教室，她只能转身离开教学楼。 教室对中野一花而言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她的桌子十分干净，完全看不出学习的痕迹，反而像家长会时特意给家长准备的搬空一切书籍的桌子。 抽屉里时不时会有人放进小零食，可能时本班同学送的，也有可能是别的班同学送的，但她一个也没吃过，所以抽屉现在已经满了。 拍了拍桌面，中野一花将自己的桌子送给身边一个平时和自己聊天的女孩。 在老师关于她的转校宣告中，中野一花潇洒地转身离开教室，头也不回，给全班同学留下一个纤细美好的背影。 她离开班级后，没有第一时间前往校门口，先来到天台，在阳光下眺望学校的全景，深深地伸一个懒腰，才正式离开教学楼。 天台，可比教室有意思多了。 中野三玖和中野五月在收拾完教室的物品后，在图书馆的门口面前碰面了。 “三玖？” “五月？” 两人看见对方，异口同声地张开嘴巴。 “你怎么来这里了？”中野三玖奇怪地问中野五月。 “还书。”中野五月无奈地抿了抿嘴角，抬起左手，小手握着一本书脊贴着图书馆标签的书，“要不是要回霓虹了，我差点忘记自己在这图书馆借了一本书。” “……我也是。” 片刻，中野三玖轻轻颔首，和中野五月一起进入图书馆。 中野五月瞄了一眼中野三玖放在小腹前的双手，握着一本《信长公记》，“看起来，好像是写织田信长的书？” 中野三玖点点头。 “三玖喜欢看这种书？” 中野五月有些小意外地看向身边的女孩。 中野三玖小脸波澜不惊，“喜欢。” 阳光从树梢之间泻进图书馆的花窗窗户，也将整个田径场沐浴其中。 “对不起，很抱歉不能参加下周的比赛。” 中野四叶站在体育队教练面前，九十度弯腰道歉，看着地面的小脸有些忐忑。 教练也是刚才才收到眼前女孩要回霓虹的消息。 本想着找到一个好苗子，能在市级比赛给学校拿点奖的，但现在这个计划泡汤了。 强行挽留也不是办法，毕竟今天下午她就要离开了。 教练给出一个理解的笑容，用自己蹩脚的英语表示“fine…itisok…noproblem！…go，goodbye…” 看着教练走远了，中野四叶失落地颓下肩部，自己好像当了一次鸽子，把别人鸽掉了。 不过，这次回到霓虹要努力了！ 一定不能再让姐妹们因为自己而退学！ 中野四叶摇了摇脑袋，一洗脸上的失落表情，转身离开运动场。 恰好碰上在校道上向自己打招呼的姐妹，她慢慢洋溢出笑容，连忙跑上去。 “米纳，等等我！” …… “风寒引起的发烧而已，注意一点休息，待会打个针，我给他开点药就行了。” 医院，高弱梨陪着戴口罩的高杉原看医生。 医生诊断完后，两人来到等候打针区。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十分浓烈，现在在打针的是几个三四岁的小孩，哭声高昂，生怕别人不知道有人拿针戳他的屁屁。 高弱梨看到这场景，担忧地看向高杉原，往日处事不惊的她略显不安地攥紧双手。 就算自己已经是三十多岁的母亲了，她也有懵糊的一面。 高杉原从小到大无论有什么大病小伤，都是自己一个人去医院，身为母亲的她常日奔波工作，压根没和他来过一次医院，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害不害怕打针。 ‘待会要不要编一个故事纷散一下小衫的注意力，让护士趁他不注意把针扎进屁股里？书本上的妈妈都是这样子帮助害怕打针的孩子的。’ “大清已经没了，弱梨同学，我快十八岁了，不怕打针。” 高杉原低耸着眼帘看高弱梨一眼，立刻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高弱梨点点头，灰溜溜地在外边等他。 高杉原无语地看着高弱梨的背影，十分能理解她在这方面的紧张表现，但给人看着自己打针总归不好意思。 不久，他的屁股遭了一针。 “你忍一忍。”护士拿针尖抽汲药剂水时，对他说。 那针看起来很长很大，高杉原点点头，还没反应过来，护士就宣布结束了。 笑死，根本不用忍。 高杉原提上裤子，和高弱梨来到领药处拿药，付钱后离开医院，坐公交车回家。 本来他们家里有一辆奔驰车，但在负债前期高弱梨把它卖了，用来抵偿债务。 回到家，高杉原走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明媚的阳光从窗口泻进。 他没有一点儿征兆地回想起，在往日的这个时间段，他应该在中野二乃眼皮底下趴桌子睡觉。 高弱梨忙活了一个上午，现在又要给高杉原做中午饭。 “我感觉我上班都没有这么累。” 她披上围裙，对高杉原说。 高杉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想回复她，手机显示灯闪了闪，显示来了一条信息。 【中野二乃：你今天没来上学吗？】 高杉原顿了顿，忽然涌起一种被探病的愉悦感觉，就像活在医院深处病房的孤家寡人，忽然有一天，一个漂亮女孩拿着鲜花来探病。 【高杉原：没，生病了，在家休息。】 【中野二乃：什么病？】 【高杉原：一起床就想盖上被子继续睡觉的病。】 【中野二乃：图片（熊的飞踹）】 【高杉原：发烧了，刚去医院回来。应该是昨晚着凉了。】 【中野二乃：……真笨，这都能生病！】 【高杉原：如果你是来专程嘲笑我的，我就休息去了。】 【中野二乃：等等。有个事……我们下午就要回霓虹了，今天早上已经回学校收拾好了东西。】 高杉原看到这，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不见。 本来因为中野二乃忽然线上探病的心情一下子掉进低谷。 他万万没想到离别会这么着急，这个‘下周’回霓虹，没想到就在周一下午。 倚在床头，高杉原有些恍惚地看着手机屏幕。 微信，和五姐妹一起发起的家教群聊中很快炸开了锅。 【中野一花：衫原君生病了吗？】 【中野三玖：需要我们去探病吗？】 【中野四叶：……】 高杉原看着五姐妹的聊天，通通回复不需要。 现在已经是正午十二点，五姐妹的航班在下午三点，他怎么敢耽误有中野丸尾陪伴下五姐妹的航班呢。 【高杉原：不需要了，小病而已，休息一个下午就能康愈了。】 群里冷了一小会。 【中野四叶：我还以为能在回去前再见高同学一面呢。】 【高杉原：笨蛋，周末不见了一整天吗？】 群里没有再说话，高杉原放下手机，安静地看着窗外，一架飞机刚好从碧蓝的天幕上飞过，掠起一条白色的云迹。 手机显示灯变绿。 【中野一花（私信）：我们在下午两点五十五分登机，藤春西国际机场直飞霓虹东京的航班，a3登机口，在c待客厅等待。】 少顷。 【中野一花（私信）：诶呀，怎么是衫原君的聊天框！我还以为是江端先生的。】 【中野一花（私信）：抱歉，发错人啦~】 高杉原莫名其妙地笑了笑。 第261章 结局落幕! 高杉原看着短信，一时对长女没辙了。 这信息发得，不明示着自己要去一趟机场送机吗？ 高杉原放下手机，在床上歇了一会儿，再拿体温计测量一下自己的体温。 三十八点一摄氏度。 已经在缓慢地退烧中了。 “小衫，出来吃午饭。” 客厅传来高弱梨的声音，高杉原回应一声后，从床上爬了起来。 “气色比早上刚睡醒时要好很多嘛！” 高弱梨将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打量高杉原的脸。 “睡了这么久，能不好吗？”高杉原在餐桌前坐下，高弱梨给他舀了一碗白粥。 今天中午的菜式都十分清淡，但味道十分不错，在高弱梨的厨艺下，青菜清脆爽口，肉类鲜嫩多汁。 “下午嘛，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市中心的图书馆，去那工作一会。” 一边吃饭，高弱梨一边说。 高杉原点点头，抬头望了望时间。 中午十二点四十五分。 吃饭完后，高弱梨拿上装着手提电脑的公文包离开出租屋，留高杉原一个人在家休息。 …… “五位小姐，中野先生已经在车里等候多时了，不知道你们收拾完了吗？” 碧梨园高档公寓楼。 五姐妹家。 江端站在门口，问。 公寓里，五姐妹拿着各自的行李，从房间出来。 五人绝大多数的个人物品都放在霓虹的家里，带来华夏的东西并不多，日常的衣服，化妆品，和一些证件，两个行李箱就能收拾完，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是高杉原的家教资料。 五人本来打算弄成电子版保存的，但想到也不碍位置，就一起打包放进行李箱里了。 “准备好了。” 五人再次环视自己居住了两个月的家，向江端点头。 家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抱枕全部整齐放在沙发上，吧台的杯具也一一放好，一切回到她们初来乍到时的模样。 “那我们出发吧。” 江端帮五人提过行李箱，等五人出了门口后关上门，一起离开公寓。 在前台处办理退租手续，五姐妹先拿着行李走到车前。 车窗拉下，穿着深蓝色西服的中野丸尾坐在副驾驶位上，平静地看向几人。 “爸爸。” “嗯，把行李放到车后尾箱吧。”中野丸尾点点头，语气一直都十分平淡：“重要的物品拿上飞机，不重要的托运。” “我们知道了。”五姐妹颔首，将行李放好后，坐到车厢里面。 这是一辆高档加长版轿车，容纳五人绰绰有余。 江端回来后，坐上驾驶位驱车前往机场。 五姐妹看着路边专属华夏的风景不断往后挪去，正值下午上班时间，走在路上的行人脸泛细汗，车辆在车道上奔驰而过，车轮碾起灰黄色的灰尘，烈日炎炎。 景色从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变成两边都是低矮绿树的郊区，七人来到位于郊外的机场。 “回去后休息一周，下周开始去新学校报道。” 中野丸尾坐在副驾驶位上，通过后视镜望向五姐妹。 “我们知道了。”中野一花点点头。 “这次的学校只要你们出勤足够，就能毕业。”中野丸尾补充一句。 五姐妹安静下来，他通过后视镜再督五人一眼，双手叉在腰前，阖上双眼休息。 来到机场已经下午一点半，七人从安检处进入机场，在候机室里候机。 中野丸尾和江端去帮她们办理托运行李。 五姐妹在宽大的候机室里找到一排位置并排坐下，中央空调的冷气从四面吹来，让五人的汗毛微微立起，此时已经汇聚了不少出行的人，时不时有广播声响起。 “高同学还会来吗？” 中野四叶看了看手机屏幕，六人的聊天群在中午就再也没有信息了。 “他生病了，应该不会来了吧。” 中野二乃双手环在胸前，环顾四周，小嘴微张。 很多时候离别就是如此，总不会有完美的离别宴会，让人把所有的寄托思念都放下了，才安心离开。 离别，就代表着惋惜。 中野三玖双手搭在大腿上，十指相扣，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蛋低着，双眸没有聚焦地望着自己的双手。 中野一花略略低眸，打开手机和高杉原的聊天框。 看到自己她有意发过去的信息并没得到回复，她内心有点小低落。 时间滴答过去，随着广播声响起，在c候机室的的游客脸色匆匆地进入登机口。 “五位小姐，轮到我们了。” 江端管家向五人挥挥手，五姐妹慢慢从座位上站起身子。 望一眼没有什么人出现的安检门口，五人迈开小步，跟站在通往登机口走廊的中野丸尾汇合。 “忘记拿东西了吗？” 中野丸尾见五人心不在焉的小表情，问。 五姐妹摇摇头。 就当五人转过小脸时，打算和中野丸尾进入登机口时，高杉原的身影出现在安检门外，他被安检保安拦了下来，隔着护栏和五人挥手。 “是高同学！” 中野四叶指着高杉原，小脸跃起笑容，激动地告诉自己的姐妹。 “我们也看到了。”中野一花莞尔一笑，他果然还是来了。 “爸爸，可以等我们一下吗？”中野三玖央求地看向中野丸尾。 中野丸尾顺着五人视线望去，也看到出现在安检门外的高杉原，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色慢慢凝重下来，少顷，还是点了点头。 中野四叶、一花、三玖放下手中的行李，双手在身体两侧轻摆，小跑到安检门。 “二乃，五月，快过来。” 中野四叶向呆在原地的中野五月和中野二乃挥手。 中野二乃没好气地翻出一个白眼，“真是的！” 话虽如此，她还是和中野五月一起过去了。 高杉原脸颊和额头满是虚汗，嘴唇有些苍白。 高弱梨出门后，他犹豫着要不要去送机，以自己这种状态，直接在微信上告别就可以理解。 但当他看到自己和五姐妹在阳朔的合照时，立刻把这种想法被扔进垃圾桶。 换上衣服，跑下楼，坐上计程车，马不停蹄地跑到机场。 “抱歉来晚了。” 高杉原喘着气，向五姐妹道歉。 “真是的，我们差点就进登机口了！”中野一花眼眸不满地督高杉原一眼。 “高同学是想好了，一起去霓虹吗？”中野四叶双手握着栏杆，双眸定定地注视高杉原。 “怎么可能！” 高杉原吐槽一声，整个人有些中暑症状，眼睛看东西有些泛黄，“抱歉，没来得及拿礼物。” “什么礼物？”中野一花歪歪头。 “送别时，都不应该拿束花吗？”高杉原认真道。 这句话把五姐妹逗笑了。 “算了，想不出你拿花送人的样子。”中野二乃嫌弃地挥挥手，拒绝接受这个礼物。 其实送机这个行为也没有特别的地方，无非是给双方再多几分钟的相处时间。 再聊聊日常，相互道点注意安全，日后联系云云的废话。 但高杉原觉得这些废话特别的有意思。 因为在这时候，无论他说什么话，五姐妹都全盘接受，不会反驳。 但回到家，他又想不起自己究竟和五姐妹说了些什么，让五人只会颔首。 这几分钟特别的短，就好像你和你最亲近的人围着火炉聊天，明明过去了一小时，才感觉过去了五分钟。 高杉原也感觉如此，和几人还没聊几句话，广播声就再次响起了。 “我们得走了。” 五人抬着头，听到广播后，一直淡笑着的小脸慢慢回归平静，伸出小手和高杉原告别，转过身子，往登机口方向走去。 “再见，杉原君高杉原杉原同学高同学高君。” “再见。” 高杉原微笑着挥挥手。 “一花，照顾好她们！” 中野一花回眸看高杉原，高杉原凝视长女，认真地说。 中野一花微微一愣，嘴角翘起晕浅的弧度。 五人的背影渐渐远去，在候机厅落地窗泻进的阳光中，烁烁有光的秀发发丝如媚，轻盈摆动的腰线纤细苗条，绫罗有致的裙摆，修长的玉腿。 高杉原惋惜地抿了抿嘴，目送五人消失在登机口处。 中野丸尾还站在原地，警惕冷漠地望着这边，高杉原感受到一阵恶意，双手插在裤兜里的中野丸尾才缓缓转身，消失在原地。 他在安检门的护栏外安静地等待，通过这儿的窗户能看见待会要起飞的飞机，既然来都来了，多吹了吹一会冷气回本吧—— 计程车车费都花了他上百元。 安静的待机室忽然响起轻灵的脚步声，光亮的地板折射出一个曼妙的身影。 高杉原收起搭在栏杆上的双手，回过头望去，发现中野三玖正往自己方向跑来，婀娜的身姿下，胸脯荡漾，挂在白皙脖颈的蓝色耳机轻晃。 “三玖？” 他惊讶地看着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低着脸蛋，咖啡色的长发随着跑步掠起的风摇曳如丝，跑在阳光中，玲珑的双腿像镀上一层薄薄的金子。 来到高杉原面前，她认真地扬起脸蛋。 没等高杉原反应过来，中野三玖两只手已经揪住他胸膛的衣襟，用力拉过他上本身。 隔着一米高的铁制栏杆，高杉原双手握住栏杆，中野三玖踮起脚尖，用双唇紧紧覆住高杉原的嘴巴。 一瞬间，高杉原只知道自己瞪大了眼睛，全身像被电流通过，酥酥麻麻，嘴唇上传来的像一样的温润质感还微微颤抖着。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下来，外界所有的东西都按下暂停键。 高杉原只能感受到眼前女孩柔软的嘴唇，从衣领、袖子、裙摆，一切袒露着中野三玖雪白肌肤的衣物口子散发出迷人的醇香。 “高杉原君，我喜欢你…” 中野三玖没有进一步伸出小舌头，留恋又羞涩地把双唇从高杉原嘴巴上挪开，小嘴微启，脸颊泛着云霞一般的绯红。 高杉原还愣在原地。 中野三玖脑袋上已经像冒着红气，落荒而逃地转身，迈开双腿逃窜一般跑回登机口。 “再见……” 高杉原胸膛的衣襟被揪乱，模糊的脑子也被搅乱。 他一度怀疑是记忆错乱了，直到伸手摸了摸嘴唇，发现指尖染上了嘴唇残留的口红。 中野三玖，亲了他？ …… “都到齐了吧？” 中野丸尾往后看向自己的女儿，发现只有中野三玖一个人乖乖站在自己身后。 “人呢？” 中野三玖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上，平静的小脸看了看四周，摇摇头。 “不知道。” 中野丸尾深吸一口气，双手叉腰。 不一会儿，中野一花，中野二乃，中野四叶，中野五月小跑着回来。 “你们干嘛去了？” 中野丸尾质问四人。 “抱歉，上洗手间去了。”中野一花挠了挠小脸。 “我去买纪念品了。”中野四叶示意自己手中拿着的华夏藤春纪念徽章。 “我和五月去买东西去了。”中野二乃示意中野五月手里抱着的零食。 中野丸尾也没说什么，转过身，“上飞机吧。” …… “完了！今天中午都退了一半的烧，晚上怎么又高起来了！？” 高弱梨傍晚回到家，发现高杉原躺在沙发上，无精打采的注视天花板，眼神空洞飘渺。 先给他测了测体温，高弱梨立刻尖叫起来。 高杉原看了看体温计。 “三十九度而已……” “什么叫三十九度而已！？” 高弱梨惊讶不已，自己儿子这魂是给谁勾走了吗？还是发烧烧傻了？怎么一脸傻乎乎的！ 高杉原知道这多半是因为自己下午乱跑的缘故。 但他没时间想这种东西，一闭上眼睛，中野三玖亲他的那一幕像梦魇一样挥之不去，一个让他回味无穷的甜蜜梦魇。 “说实话，你今天下午是不是出去乱跑了？” 高弱梨在沙发边坐下，敏锐地问。 高杉原迷迷糊糊地点头。 高弱梨无语地拍拍他的大腿，他这种情况肯定套不出什么话。 “我做饭去了。” 高杉原依旧失了魂魄地杵在沙发上。 一时间他又迷糊起来了。 那个人是三玖吗？ 他印象中三玖可不是那种会拽着男生衣角吻男生的女孩。 会做出这种行为的多半是…… 高杉原忽然瞪大了眼睛，双腿激灵地一下蹬直。 二乃？！ 回想起中野二乃对自己的态度，高杉原又暗暗摇头。 肯定不会是她。 一花？ 四叶？ 还是五月？ 他越来越糊涂，那时候又是懵住又是发烧状态，根本没来得及注意来者声音和身姿。 所以，这个拿了他人生第一亲的家伙究竟是谁？！ 他感觉自己的嘴巴都不干净了，必须要让亲他的人负责！ 在群上直接发问是不可能的，现在五姐妹也应该回到霓虹的家了，没机会当面打听。 高杉原双手枕在脑后，当推敲的心情消失后，又陷入了寂寞。 算了，不计较了。 反正他和五人的故事，到这儿就告一段落了…… 第262章 后记(高杉原) 六月一日，儿童节。 距离中野五姐妹回到霓虹已经过去小半个月的时间，高杉原的生活也重新回到正常轨迹。 五姐妹在下飞机当天就向他汇报了到家的消息，高杉原当时还在纠结是谁亲了他，模模糊糊地回应一声“知道了”，然后没了后续。 随着五姐妹在霓虹新学校入学，他在华夏高二学习生活的延续，六人聊天次数慢慢变少，从每天固有的半小时聊天时间不断缩减。 直到现在，如非重大事件，六人的群基本不聊什么天。 高杉原倒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毕竟他和五人都有各自的生活，总不能把时间都花费在这种事情上。 “我出门了。” 高杉原在玄关穿鞋，向客厅的高弱梨告别。 “等等。” 高弱梨连忙打开冰箱，拿出一盒冻牛奶扔给他，“节日快乐~” 高杉原笑了笑，庆幸自己还能收到儿童节礼物。 “谢谢。” 走在前往学校的路上，人行道两侧绿树叠翠，上空蓝天游云，寥阔的天空明媚舒服。 六月的早晨还不算太热，他已经换上一身短衣短裤。 在恢复正常人状态后，他的学习生活很快变回高一状态，学习高效，即看即懂，学校生活游刃有余。 唯一不同的是他学会了忙里偷闲，不再像高一时四处参与社团，乐善好施，到处刷存在感。 他时不时忙里偷闲，偷偷跑到天台上，延续在低耗能状态下偷睡懒觉的习惯，阖眸打盹。 经历了当五姐妹的家教老师和里世界的生活后，他比普通的十七岁高中生要多了一分沉着感。 总体而言，他已经完全适应了学校的生活。 “早上好！高杉原学长！” 走进校门，高杉原遇到两个同校的女生，听语气应该是高一的学妹，一个扎着双马尾，一个短发披肩。 “有事吗？” 他看了看眼前不认识的女生，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学长，节日快乐！” 扎着双马尾的女生忸怩地弯腰，伸出双手，将手中的礼物送出去，眼睛时不时偷望高杉原的反应。 高中年代，儿童节送意中人礼物在是一件聪明的事，情人节送礼物失败了没有解释的余地，儿童节送礼物被拒绝了还能说是以朋友的名分。 这类似于义理巧克力和本命巧克力。 看着这份礼物，高杉原皱了皱眉头。 不可否认，随着状态恢复，他渐渐又恢复了高一时的受欢迎程度。 一个长得帅、运动好、学习成绩又一直是年级第一的男生，是最吸引同年龄段的女生的。 但他根本不认识眼前两人。 在旁人的目光中，高杉原还是缓慢伸出手，收下礼物，“谢谢。” 送礼物的学妹激动地握紧双手，“学长！我今天中午可以和你一起吃午饭吗？” 校园里总是有这些食肉性极强的女生。 高杉原余光督着路过的学生走远，把礼物递了回去，“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简洁了断，高杉原直接打消了这个女生对他的想法。 …… 中午。 高杉原吃完午饭，默默跟在肖曼尧和赵一良身后。 两人正在聊着几天前月考的事情，成绩还没出来，对答案这种事情，当然是学霸之间不亦说乎的话题。 “我就说那一题选b，三长一短选b不知道？” 赵一良严谨地分析着数学卷子第十二道选择题。 “怎么会选b！我都用泰勒公式算过了，选a。” 两人喋喋不休地争执，目光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耸耸肩，“那一题我不会，随便猜了一个d。” 两人有些惊讶，还是第一次听到高杉原有不会的题目。 下午成绩出来。 高杉原数学考了满分。 赵一良和肖曼尧紧皱眉头回看高杉原。 被卷到了！ 高杉原确实不会那一题，只是一直做题培养出来的题感让他直接盲选到正确答案。 这次月考的年级第一又是他，总分730。 班会课上。 身为班主任的柳安泉在讲台上对他大肆赞扬，他平静地坐在座位上，双眸平静地看着黑板，脸上没有什么惊讶或喜悦表情，仿佛柳安泉在说一件不关他的事情。 他还是坐在最后一排的靠窗位置，不同的是，他再也没有了同桌，中野二乃回到霓虹后，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单人单桌。 柳安泉曾安排女生和他同桌，他一一婉拒了。 看了看身前刻着‘二乃’字迹的桌面，他侧过脸，双手搭在桌子上，安静地看向窗外。 如果中野二乃这笨蛋还在，他肯定会想方设法的让她不经意间看到自己的成绩，然后他惭愧地捂起脸，羞愧地说： ‘诶哎，考这么差，被你发现了！真不好意思！’ 然后得意地欣赏中野二乃上齿咬下唇，想杀了他的表情。 但现在中野二乃不在身边，他也没有了那种炫耀成绩的欲望。 下课后，柳安泉把他叫到教导室。 “小衫呐，这次的考试，你又又又是第一诶！” 柳安泉笑着看向高杉原，“姐姐请你吃饭要不要？” 高杉原安静片刻，“饭堂还是外卖？” “当然去餐馆啦！” 柳安泉没好气地瞥他一眼，顺手给他示意一下脖子上的项链。 高杉原缓了缓，意识过来，“你和野泽埋，成了？” 柳安泉颔首，“他追了我快一年了，我也不讨厌他，就先处处呗。” “真主会祝福你们的。” 柳安泉哭笑不得地翘起二郎腿，前倾身子：“对啦，你不是想考东京大学吗？” 高杉原在她旁边坐下，理所当然地拿起柳安泉的水果吃起来。 学霸拥有为所欲为的特权，只要你成绩足够好，甚至可以拿手机给班主任让她帮忙充电。 在高二，高杉原这个名字就是学霸的代言词。 高杉原点点头，“是。怎么了嘛？” “你打算什么时候着手准备？” “先上了大学吧。” 高杉原沉默片刻，回答：“现阶段直接考到东京大学难度太大了，无论是准备条件，还是过去以后的资金，我远远还没有支撑的资本。 还是先考上国内的大学，靠考研出去吧。” “你对自己未来的规划还蛮清楚的。”柳安泉赞扬一声。 “所以突然说这个干嘛？” “是这样的，我们学校和霓虹一间高校有交流合作，那间学校蛮好的，也欢迎我们学校的同学转学过去学习。” 柳安泉认真地说。 “我在想，你要不要考虑转学过去呢？如果你想考东京大学的话，那边的学校几率会更大，而且你已经有很好的日语水平和成绩，完全能胜任那边的学习。” 高杉原沉默下来，少顷，摇头。 “不，我不转。” 第263章 后记(高杉原) “欸？” 柳安泉奇怪地眨了眨眼睛。 “不去？为什么？” “钱不够……” 高杉原如实回答。 他家里目前还担负着六十万的债务，就算高弱梨说能在这年内还清债务，他们家还是家徒四壁，一切重新开始。 不论是实际情况还是霓虹那边的生活费和学费，都不在他能承担的范围内。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和高弱梨真的把债务还清了，高弱梨现在处于重新创业的阶段，他希望能留在这里陪她。 柳安泉惋惜地点头。 “确实，去那边一年好像都要十五万的费用，还不包括你高中毕业后的支出。” 高杉原早有预料地挑了挑眉。 “那好吧。不过这个报名在七月份才截止，要是你回心转意的话随时告诉我喔。” 柳安泉也没再强求，拍拍手掌。 放学铃声打响，高杉原应付地摊摊手。 “嗯，下次一定。” 离开学校，高杉原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来到往日担任补习老师的家教机构。 五姐妹离开的第二天，他就开始重操旧业，通过家教挣钱。 “晚上好，高老师。” 家教机构的老板向高杉原恭维地笑道。 在大环境下，很多在校老师都没法在校外兼职补习老师，课外辅导供不应求。 就算是个高中生又如何，能给他赚到钱就是好员工。 高杉原对他礼貌地点头，顺利拿回自己工作后，他现在在给两个初中生补习。 工资远远没有给五姐妹补习时丰裕，两周课程下来只有三千五的薪酬，还要扣除落到家教中心账户的百分之十场地中介费。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家教不需他要前往学生家里，他只需要在家教中心等学生上门，进行授课补习即可。 有了教五姐妹功课的经验，高杉原应对初中生更加绰绰有余。 这也侧面反应了，五姐妹比华夏初中生还要笨！ 每次想到这个，他总想嘲讽笑五人。 第一个学生补习时间从五点半到晚上七点半。 补习结束后，挂钟的指针打在七点半刻度上，高杉原简单解决晚餐，在家教机构里找到一个空房间，开始给汉语配日语音。 这是他在马里亚纳app上找到的工作，专门给各种中文文章配日语音，要求很低，只要有流畅的日语发音，正确的语法使用，声音条件稍好一点就录用。 一篇小文章能赚一百元左右。 上周接了个【日语版华强买瓜】单子，小赚了一千。 但这种单子不是时时都有的，可遇不可求。 等到八点半，他继续给第二个学生补习。 直到晚上十点才下班回家。 其实时间还算充裕，高杉原坐在公交车上看着城市夜景慢慢后移。 如果可以他甚至还想再兼职多一份工作，多储一点钱。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意识到钱的重要性。 在这个社会上，钱是他生活最基本的保证，攒下来的钱无论是给自己还是给高弱梨，他都无所谓，但没钱万万不行。 回到家里已经十点半。 高弱梨在房间开会，流畅的美式英语穿过房门飘到高杉原耳中，他静悄悄地进入浴室洗漱，不弄出一点声音。 温水从头淋到脚，洗去一天的疲劳。 …… 六月中旬。 学校快要期末考试了，高弱梨打死也不让高杉原再去做兼职。 理由是不能影响学习。 高杉原无语地耸耸肩膀，这期末考试在他眼里就是跪着要饭的，随便能上七百分。 但高弱梨还是执意拉住他，不让他再次兼职。 迫于淫威之下，高杉原只好暂时停止自己手头的兼职。 停下来才知道，他这段时间已经成了打工狂魔，身兼五个兼职工作。 每天晚上去当补习老师；空余时间日语配音；每天中午当有偿的图书管理员；就连肯德基的服务员也应聘了一份，把周末时间给填满了。 高杉原每天都把自己埋在工作里面，对此全然不知。 怪不得高弱梨让他歇息一会，这打工量也只有目良千里能相媲美了。 “小杉你今晚还去家教，我回来把你的腿打断！” 周日晚上，高弱梨前往图书馆前，威胁高杉原道。 高杉原一脸迷茫地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回答：“不会啦，暂时没人找我补习了……” 高弱梨听到这话才安心离开家，出门前还不忘狠狠瞪他一眼。 身为母亲，她自然知道高杉原最近的超负荷工作，高杉原每时每刻都在不停地工作，公社的驴都没怎么勤奋！ 但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看着他每天忙里忙外的，她痛心下定这个决心。 高杉原瘫在沙发上，双手举着存折本，五月中旬到六月中旬，他一共赚了一万七千三百人民币。 看着自己账户的存款直迫八万，他的眼神慢慢涣散，不一会儿，他的双手倒在身体两侧，眼神空洞地注视天花板。 一旦空闲下来，他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 这是典型的躲避现象，因为躲避某个事物，不断用其他事物填满自己，让自己无暇顾及原来的事物。 那这个事物，究竟为何物？ …… 六月二十六，六月最后一个周日。 “听说你们学校有一个可以转学去霓虹高中的校际合作项目？” 早上，高弱梨和高杉原在家里吃早餐，高弱梨忽然问。 “你听谁说的？”高杉原咬一口手上的包子，问。 “野泽埋老师。” “嗯，确实有。”高杉原咽了包子，缓慢回答。 “如果可以去那边读高三的话，对你考东京大学有很大的用途。”高弱梨轻声地试探。 高杉原只是摇头，“不去。” “为啥？”高弱梨双肘支在桌子上，“担心我这个老家伙？” 高杉原白她一眼，没有说话，安静将早餐吃完。 “我出门了，要去肯德基打工。” 他背上单肩包准备出门。 高弱梨忽然在背后叫住他。 “喂，小衫，你难道不想去霓虹见见曾经的学生吗？” 高杉原回头，下意识说出口：“中野五姐妹？” “嗯。”高弱梨点头，似乎已经看穿了高杉原的心。 “没空。”他摇摇头。 “你一直把自己闷在校外兼职，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赚钱？” 高弱梨忽然质问高杉原。 “我听说有些时候，过度工作是为了逃避一些东西？” 高弱梨站起身子，来到玄关，拍拍高杉原的脸，让他低沉的脸稍稍多几分生气。 “你最近又没什么活力了，一点也不像和五姐妹相处时候的你。” “……” 高杉原沉默下来。 他一直陷入彷徨的泥沼，经高弱梨的话，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身兼多份校外工职——因为他一停下工作，一空闲下来，脑子就不由分说地浮现机场里的场景。 中野一花，中野二乃，中野三玖，中野四叶，中野五月。 机场里他和“中野三玖”亲吻的场景过后，五姐妹苗条的背影依次从他眼眸虚影般晃过。 五人慢慢回过身子，五张一模一样的脸蛋安静地看向他。 他怦然心动，心悦不已。 他已经不想揣测那个吻了他的人是谁，因为在这浅层的真相下，一个更大的心结死死占据他的心，困惑和迷茫像一只由青翠玉藕形成的小手，五根纤细的手往手心靠拢，牢牢扪着他的心脏。 他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知道一个真相，意味着失去无数可能性。 喜欢，从来都是一对一吗？ …… “今天别兼职了，跟妈妈去听个讲座吧。” 见高杉原迷茫的样子，高弱梨卸下他肩上的单肩包，缓缓道。 第264章 后记(害人不浅) “我们去哪？” 高杉原和高弱梨一起出门，看见高弱梨一脸笑嘻嘻的，他困惑地停下脚步，问道。 高弱梨没给他逗留的机会，一把捉过他的手，继续往前走：“不是说了带你去听一个讲座吗？快点，迟了就没位置了！” 高杉原皱起眉头。 总觉得这个讲座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他心也不在此。 他在思考着更伟大的哲学问题：如果真的能去到霓虹，他究竟该怎么面对五姐妹？ 这个问题的由来起源于昨晚高弱梨的无心发问。 …… 周六晚上，他站在阳台上看月光，虽然再也见不到里世界那么通圆的明月，但那晚的月亮也像一个金灿灿的金币一样美丽。 他想起和五姐妹一起坐着列车，列车在夜空飞行那一晚。 五人倚在他和零奈的肩膀上，安心睡觉，他双眸涟漪地看着五人。 每一个定格都历历在目，清晰美好。 如果能再次见到五姐妹，他肯定会遇到那个偷亲了自己的人。 那时，他该怎么面对她，怎么面对其他四姐妹？ …… 高杉原捏了捏额头。 他这是怎么了，老是想这种无稽的东西。 两人坐上一辆出租车，在周日上午明媚的阳光中，一起来到市中心的一座高楼前。 从正门走进写字楼，高杉原见到许多穿着西装革履的人士，手臂和腰部夹着公文包，没有褶皱的西裤皮鞋黑得反光。 多诱人的目的地都指向一个地方——位于二层的报告厅。 高弱梨带高杉原来到汇报厅前，四周已经人满为患，高杉原抬眼便望见红底黄字的标题横幅。 【创业发展讲座】 “……” 高杉原看到这标题，本来就不高的兴趣顿时落到低谷。 “诶诶，别走呀。” 高弱梨连忙拉住想走的高杉原的手，“机会难得呀！” “但我对这种东西没兴趣。”高杉原解释。 “多拓展拓展自己眼界是一件好事。”高弱梨连忙找理由，而后悄悄把脸挪到他耳畔：“说不定你能从讲座中学到如何做好兼职的经验。” 听到这话，高杉原才勉强走进汇报厅，和高弱梨坐到前排位置。 他发现四周都是正襟危坐、双腿上摊开记事本和笔的男男女女，表情一丝不苟，嘴角难以遮掩的激动。 讲座开始前十分钟，后到的人坐到过道的地板上，把整个听众区沾满。 一个本来容纳五百人的汇报厅硬生生坐了近一千的人数。 高杉原愣了愣，这讲座嘉宾谁呀，这么大的牌面？ 不一会儿，讲座正式开始。 一个穿着便装的男人从幕后走上台，拿着麦克风的手向台下挥了挥，众人兴奋地鼓掌。 “大家伙，今天很高兴能见到大家。” 这位姓马的嘉宾示意众人坐下，开始他的演讲。 “今天主要是想和大家分享一点个人对于创业的看法。” 嘉宾话音落下，现场响起刷刷的翻本子、翻笔盖声音。 嘉宾缓缓在台上走着，配合着他的话，身后led显示屏上的ppt逐渐翻页。 高杉原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容，想起这个嘉宾是谁！ 本来百无聊赖的坐姿慢慢坐直。 “你们当中很多人的目标都是建立一个商业帝国，起码是一个有国际影响力的上市企业。但事实上，成为一个大企业的董事长并不是一件好事，董事长并非外界所认为的能赚很多达不溜。” 嘉宾缓缓摇头，叹气一声。 缓一会，他才继续张嘴，声音通过扩音器从汇报厅四面八方传来。 “公司老大往往都是空架子。以我为例，每天眼一睁，几千上万人的吃喝拉撒，都要等着我伺候。真正能落到我手里的，并没有多少钱，所以，成为资本家是一种担当。 所幸，我对钱并不感兴趣，当老大实则给企业的员工打工也十分乐意。 …… 接下来，我会把自己创业以来的经验一一传授给你们。” 话音落下，全场掌声雷动，高杉原愣了愣，情不自禁的被这股氛围带起，跟着大伙鼓掌。 他对创业方面不感兴趣，刚坐下时心思全然不在这讲座上。 但台上男人操控人心的能力十分强大，全场绝大多数人都对他俯身倾耳以请。 高杉原就算心智比同龄人略成熟，但也是一个还没踏出社会、遭受真正社会毒打的高中生，慢慢放下心里的疙瘩，沦陷在台上人的滔滔话语中。 嘉宾走到讲台中央，向台下的听众竖起食指，“我最快乐的时光，是我一个月领九十一块钱，我当老师的时候……九九六是当代年轻人修来的福报……” 讲座缓慢进行，听众屏息倾听，生怕漏了其中任何一个标点符号，仿佛要把讲稿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 …… 当一个人站在成功的金字塔尖时，他说的一切话都是真理，台上的嘉宾便是如此，身为行业的顶尖大佬，每说一句话，台下的人都信服地颔首。 等到最后的结束语时，高杉原脑子已经糊糊涂涂了，完全被台上嘉宾给影响了。 “最后，我想告诉大家的是，创业失败并不可怕。” 嘉宾豪气十足地环顾台下。 “不敢迈出创业第一步才害怕。很多人害怕创业失败，故步自封，只敢循规蹈矩地选择前人走过的路！ 小了，格局小了！ 小屁孩才在道路上选择，真男人会选择全都要！喜欢一个事物，就喜欢这个事物的全部！每一条可能通往成功的路，都值得勇于尝试！” 当他说完这句话，台下观众再次奋力鼓掌，掌声雷动，玻璃都微微颤抖，全场的气氛就像众人呼出的浊气，亢奋诡异。 所有人都收获了满腔的斗志，血液里没有一点血，全是鸡汤，眼眸发出创业不成功，则成仁的坚定斗志。 高杉原也是如此。 但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是，他呆滞在座位上，脑子里只剩下最后两句话盘旋在脑海。 ‘小屁孩才在道路上选择，真男人会选择全都要！喜欢一个事物，就喜欢这个事物的全部！’ ‘小孩子才选择，真男人会选择全都要！喜欢一个事物，就喜欢它的全部！’ ‘小孩子才做选择，男人全都要！喜欢，就喜欢全部！’ 迷迷糊糊的诡异气氛中，这句话慢慢删除多余的支干，变得越来越简单。 片刻，当别人的想法都随着嘉宾来到太平洋，高杉原的想法直接飘到西伯利亚平原。 这句话在他脑海里盘旋了许久后，最终曲解得不成样，就像甲骨文给人翻译成了英语。 ‘小孩子才做选择，真男人全都要！’ 高杉原恍然大悟，明白那天晚上他看向五姐妹眼神里蕴含的情愫。 对！ 第265章 后记(华夏·藤春) 七月初，期末考试如期而至，学校弥漫紧张的气氛。 将自己的物品搬出教室后，高杉原在走廊上见到了野泽埋。 他没像其他学生那样临考试前半小时还拿着资料死记硬背，手上拿着一杯温水细细呷着。 “我刚好想去找你。” 见到直径向自己走来的野泽埋，高杉原张开嘴。 “诶，找我？” 野泽埋有些惊讶。 他是来游说高杉原关于霓虹转校的事情的。 毕竟这个机会真的十分难得，对于一个想考霓虹顶尖大学的人来说，接受过本土教育和没接受过本土教育完全是两码事。 “那你先说。”高杉原放下水杯，看向野泽埋。 “关于转学的事情。” 野泽埋点点头，在高杉原身前停下，背倚走廊的橱窗，“你真的没那个想法吗？据我的了解，那所学校学生考上东大的几率还是蛮大的。” 高杉原愣了愣，嘴巴微张，似乎在斟酌，片刻，声音从喉咙出来，他提问道：“只有十万的费用够吗？” 野泽埋思索片刻后，缓缓点头，“应该足够的。霓虹高中生在校外的兼职十分划算，能很大的弥补学费和生活费用，我当时也是一边做兼职一边上学的……” 野泽埋还在说着这次项目的各种好处，高杉原看了看走廊外的教学楼，认真地注视他。 “现在还能报名吗？我想试试看。” 野泽埋有些惊讶，“怎么突然改注意了？我还以为劝不动你呢。” 高杉原回头看他一眼：“因为我在霓虹有一个妹妹。” 野泽埋呆在原地。 “我成功转学的几率大吗？”高杉原问，没给野泽埋思考的时间。 “嗯，如果这次期末考试也能稳住年级前十，加上你的日语水平，丝毫不成问题。” 高杉原轻轻点头，这小事一桩而已。 “什么时候出发？” “七月末。”野泽埋回答。 …… 六月最后一天。 高杉原回到家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今天放学后给三个学生单独补习，整整花了他六小时，除了半小时的晚饭时间，他一刻不歇地备课授课。 走到客厅，他发现高弱梨正在阳台上打电话，见他回来，她挥了挥手，脸色有些凝重。 高杉原默默在沙发坐下，安静等待电话结束。 高弱梨从阳台回来时，双眉微皱着。 “是工作伙伴吗？”高杉原问，觉得有事不妥。 高弱梨欲言又止，在高杉原的目光下，摇摇头，还是开口：“你爸爸打来的电话。” 听到自己爸爸打来的电话，高杉原的眼睛瞪大不少。 虽然高弱梨很少和他提起他爸爸的事情，但高杉原依稀记得他的名字：上杉勇也。 “他怎么了吗？” “他几天前在上班路上被高空掉落的广告牌砸到了双腿，幸好生命没什么大碍，但他现在双腿都没有了知觉，需要在医院疗养几个月。” 高杉原震惊地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这个未曾谋面的父亲，他心里百感交杂。 “所以……”高杉原沉默了许久，想理清楚思绪，但始终理不清楚：“我们要干嘛？” 高弱梨看向他：“你爸爸有一个女儿，他想让我们帮忙照顾她一段时间。” 听到这话，高杉原更加疑惑了，自己有一个妹妹！ “他妻子呢？” 高弱梨摇摇头，“他妻子早和他离婚了，去年得了肝癌去世。” “上杉勇也家里经济状况不好，基本上每个月入不敷出，还欠了十万日元，这次医疗费虽然由那家掉广告牌的商家全额负责，但他也暂时失去了赚钱的能力。 因为他家里的双佬都过世了，没什么亲戚，他第一时间想到了我……” 高杉原在沙发上沉寂下来，双手撑着腮帮子，他忽然有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个妹妹的家庭也像他一样背着债务。 这世界真操蛋。 “她叫什么名字？” “上杉濑叶。” 高弱梨缓缓回答。 两人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 高弱梨在沙发侧边坐下，“他说希望我可以过去代理照顾一下濑叶，或者是把濑叶送来我这里照顾一段时间……” 高杉原一眼看穿高弱梨的挣扎。 一边是华夏还担着的高负债和重新起步的公司，一方面是上杉勇也的哀求。 “你对他还有感情吗？”高杉原问，他指代上杉勇也。 高弱梨摇头，“没了……但还是很好的朋友。” “上杉濑叶才上小学，如果把她接来这边，她会不会很难适应这边的环境……” 少顷，高弱梨张开嘴巴说话，她似乎已经在思考第二条路的可行性了。 高杉原忽然想起和藤春高中合作的那间霓虹高中的地址，双眸看向高弱梨：“他们家住在哪里？” 高弱梨微微一愣，“美滨町。” 高杉原立马掏出手机，查了查地图。 和藤春高中合作的霓虹高中正好在美滨町附近，他缓缓抬起头，“要不，我过去照顾她吧？” 高弱梨愣了愣神，才知道高杉原言之所意。 她一个月前就从野泽埋和柳安泉那了解到这个校际合作项目，还半开玩笑地怂恿高杉原尝试一下。 现在，高杉原告诉她，他要下定决心了。 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想法，高弱梨可以留在华夏专心经营企业，尽早还清债务；高杉原可以更近距离地追逐自己的未来，同时还能照顾上杉濑叶。 “你是说真的吗？”高弱梨试探着问。 高杉原点点头，“虽然今天才第一次知道自己有一个妹妹，但不论如何，她都是和我一样有血缘关系的家人。” 他看着高弱梨眉头紧锁、眼角如蛛网的皱纹时，眼底深处的心痛一闪而过。 高弱梨已经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 他已经攒了十万人民币的储蓄，完全能应付转学处的各种费用。 于自己的内心，于帮高弱梨分担，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高弱梨啜了啜鼻子，握住高杉原的手，“小衫今天很帅嘛！” “基因。” 高杉原拍了拍高弱梨的彩虹屁。 两人在客厅商量这件事情，直到时间迫近凌晨一点。 “得了！” 一小时后，高弱梨的神色才恢复些光彩，两人谈定了这件事情。 高杉原高三去霓虹读书，照顾上杉濑叶；高弱梨留在华夏努力经营公司，争取把债务还清。 “弱梨永远支持衫原，弱梨要当一个能快速还清债务的打工人。” 高弱梨坚定地握起双手。 高杉原嘴角扬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对了，我现在账户还有两三万，要不也一起给你吧？” “不需要！！我现在兼职了六份工作，去霓虹前能有十三万左右的存款，足够开销的。还是我去霓虹前给你三分之一的钱拿来还债吧！” “不行！” “行！” 第266章 后记(中野二乃) “可算回到来了！” 下了飞机后，江端在机场停车场取回中野丸尾的奔驰轿车，载上五姐妹回公寓。 一路上，看着街边熟悉的光景，五人忍不住赞叹一声。 没了华夏那股热劲，四处吹着带咸味的海风，汽车行驶在一边是大海一边是山峦的高速路上。 “回去后，你们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早上江端会带你们去新学校参观。江端，待会在医院门口放我下来。” 中野丸尾坐在副驾驶位上，通过后视镜望向五姐妹，后一句直接吩咐身边的江端。 身为一家私家医院的院长，中野丸尾一直在忙医院的事情。 五姐妹还以为能一起吃个晚餐，听到这只能默默点头。 “收到。” “好的，先生。” 江端控制着方向盘驶车进入市区，缓缓点头。 中野丸尾在一栋极具现代化的高楼前下车，大楼的反光玻璃折射着夕阳的余晖，江端再次开车，将五姐妹送回公寓里。 五姐妹在霓虹的家也是一套二层的公寓，一层是生活区，二层是五人的房间。 两个月时间没回来，公寓里堆积了不少灰尘，江端先生嘱咐几声后，在茶几上放下五人未来一个月的生活费。 “五位小姐，这是六月份的生活费。” “哇！太棒了！终于有生活费了！” 中野五月看着茶几上被分成五份——每份十万円的日円钞票——的生活费，激动地翘起呆毛。 十万円日元的零花钱，对一个不需要租房、不需要交学杂费的女高中生来说，是十分阔绰的。 江端见中野五月激动的样子，和善地笑了笑。 “五位小姐五月份的生活费都给了家教老师，现在是不是有点后悔？” 正在打扫卫生的五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江端，猫着腰的中野二乃慢慢站直，眼神滞怠地呆愣一下。 中野一花淡淡一笑，“不呢，江端管家，衫原君教得很好。” “那我先离开了，有事情请随时联系我。” 六人再闲聊了一儿，江端走到玄关，向五人微微鞠躬，转身离开公寓。 五人立马倒在柔软的沙发上，一路奔波的劳累在这瞬间全部迸发出来，五人只想变成慵懒的猫咪，好好地躺着。 似乎还在回味着江端的话，中野二乃望着天花板的目光有些游离。 中野三玖眸光看向躺在身边的中野二乃。 “二乃，我饿了。” 中野二乃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从沙发上站起身子，来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放着江端托人提前购买的新鲜食材。 “真是的！”中野二乃从中拿出食材，望向客厅四姐妹：“你们想吃些什么？” “豚骨拉面。” “章鱼丸子。” “饭团。” “火烧鱼。” “不行！只能选其中两个。” 中野二乃不耐烦地摇头，将袖子挽起，露出白皙的小臂，开始操刀晚饭。 客厅四人开始争执起来。 她没好气地翻出一个白眼。 她不指望客厅四个笨蛋能舍弃自己想吃的东西。 所幸平时在家里面都是她负责张罗五人的三餐。 中野二乃小脸看似抱怨，灵巧的双手三两下子搞定晚餐。 菜式一样不漏。 …… “江端先生，请等一下。” 中野二乃叫停转身离开的江端。 茶几上放着五人新鲜出炉的成绩单，每个人都只合格了一个科目。 江端稍稍转过身子，“五位小姐，怎么了吗？” “高杉原会被辞退吗？”中野二乃站在四姐妹前，双眸认真地问。 江端缓慢地点点头，“中野先生和他说了，如果这次考试没能让你们五个人都及格，他就得辞退家教老师的职务。” “但是，他才教了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我们全部科目都及格……”中野三玖弱弱声地说。 “就是。”中野二乃霸气地看向江端。 江端面不改色地环视五人，随即露出和蔼的笑容，眼角皱纹鼓起。 “没达到约定，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五位小姐。” “但我们本来的底子就差，这种事情不应该因情况而定的吗？” 中野二乃回忆起自己一直不愿意配合高杉原家教的历历幕幕，有些着急地问。 “我们这次也有进步的。”中野一花倚着沙发，说。 江端的决意很坚决，“五位小姐，中野先生是为了你们的成绩着想，聘用一个不能提升你们成绩的家教老师，不仅会浪费你们的时间，也会浪费不必要的金钱。” “那我们自己付钱是不是就可以了？” 中野二乃几乎脱口而出，右手有些激动地捂着右胸部。 这句话把江端给搪塞住了。 裤袋的手机铃声响起，江端接通来电，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哈腰：“中野先生，抱歉，我马上就过来。” 中野二乃贝齿咬了咬下唇，在江端和中野丸尾电话即将结束的时候，一把抢过手机。 “爸爸，是你吗？” 她着急地问。 电话那头，中野丸尾的声音不冷不热地传来。 “二乃君啊，什么事？” “我，我想让高杉原继续担任我们的家教老师！” 中野二乃听到中野丸尾的声音，心里有些颤抖，小脸涨红着，还是把话说了出去。 “不行。” 沉默一会儿，中野丸尾的声音传来。 “但是，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们的实际情况，我们来华夏之前每一科都没及格过，现在已经有一科及格了，这不是说明高杉原的教学有用吗？” 中野二乃噘着嘴巴，反问。 “我要求的是高效的教学。”中野丸尾缓缓说，意思是高杉原的教学模式太低效了。 “但我们已经习惯了这个家教老师！好不容易适应一个家教老师，突然换了他，难道不会适得其反吗？”中野二乃认真地说着。 第一次对中野丸尾这么大声说话，她两排牙齿都害怕得抖粟着。 但她知道这些话必须说出来，她虽然喜欢不上高杉原这个人，但家教方面他是全心全意地对待五人的。 中野一花、中野三玖、中野四叶和中野五月围到电话面前，央求，“爸爸，再给高君一个机会吧。” 中野丸尾的声音安静数秒，像在做沉思。 “可以。只不过……” 中野丸尾的声音缓缓传来，“我们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才回霓虹，未来两个月的家教费用全由你们的生活费支出。如果在回霓虹前的考试上，你们全部科目及格，这些家教费用改为由我承担。” 五姐妹相互看了一眼，眼神坚定地颔首。 “可以！”中野二乃坚决地回答。 电话挂断后，江端离开五姐妹的家，五人在客厅的茶几前坐下。 总算把高杉原留下来了，五人释怀地叹一口气。 虽然是用五人的生活费做担保。 “怎么，你们不相信衫原君能把我们都拉上及格线吗？” 见四人小脸有些凝重，中野一花嘴角泛起让人放松的笑容，对四个妹妹说。 中野三玖坚定地点头，“我信的。” “二乃刚才好帅！”中野四叶羡慕地看向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挠了挠脸蛋，刚才的勇劲褪去后，热乎乎的脸颊肌肤冷了不少。 一想到自己刚才竟然第一时间跳出来挽留高杉原，她盘坐着的双腿忸怩地往内并紧。 “那个，待会高杉原来的时候，我们不能把这个事情告诉他。” 她环视自己的姐妹，眼神有些不利索。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未来两个月的工资都是由我们的生活费垫着，他一定不愿意冒这个风险继续做下去的。” “我知道了！” 中野四叶信服地颔首，其余三人也慢慢点头。 “衫原君还不知道自己能继续当我们的老师吧？待会说不定还能玩弄一下衫原君？” 沉重的气氛过后，长女支颐腮帮子，逗笑着说。 话音刚落下，带着僵硬笑容的高杉原从门口进来。 “晚上好，各位。家教开始前，我要宣布一件事。”高杉原率先说。 五姐妹相互示意一下眼神，安静地看向高杉原。 …… 六点四十五。 中野二乃看了看挂钟，临近七点。 将丰盛的晚餐准备好后，向客厅收拾行李的四姐妹习惯性地一喊，“做好饭了，过来吃吧，待会就要上……” 喊道一半，她抿了抿嘴唇，停止下来。 对了，待会已经不用上家教课了。 第267章 后记(中野一花) 中野一花挎着单肩包包走出家门，白皙的玉足蹬着一双白色凉鞋，赤裸的光腿修长匀称，纤细的腰线上系着一件黑色长衫。 “各位，我出门了。” 向客厅里的四姐妹挥挥手后，她率先离开家。 “诶？一花要去哪里吗？” 中野四叶从沙发上探出头，奇怪地问。 “待会江端管家不是要带我们去新学校参观吗？” 中野一花将脸颊边的樱花色发丝捋到耳廓后，小巧白净的耳朵十分可爱，恰到肉感的耳垂有一个细微的耳洞，但没有佩戴任何挂饰。 “抱歉，已经约好了朋友要出门~”她露出歉意的笑容，“你们去学校就行了，要上学的时候我就跟在你们屁股后面！” 说完，中野一花双手合十，向中野四叶调皮地眨眨眼睛，转身离开。 在公寓的四姐妹相互看一眼，耸耸肩部，继续各干个事。 中野二乃刚将最后的唇妆画好，江端就敲起大门，四人准备一番后，一起下楼前往学校参观。 五人这次前往的高中是一所私人高校，中野丸尾和校方有关系，才把五人弄进去。 很快，四姐妹和江端便来到新的学校，学校离她们的公寓不算远，乘公交车只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 来迎接她们的是一位女老师，姓小野。 学校正在上课，距离放暑假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学生们在教室里安静听课。 她静悄悄地带着四人逛了一遍学校。 环境优美，运动设施完善，学院整洁干净，五月的榉树绿叶葱葱，人工种植的红花在网球场边缘开得茂盛。 四姐妹看着每间教室不到三十人的学生数量，一时之间没适应过来。 …… 霓虹计程车的价格远比华夏高昂。 中野一花从计程车下来，一段不远的路程便花了她三千円。 走在行人道上，中野一花抬头观察路边建筑的招牌，在一个挂着【织田艺能事务所】招牌的办公楼前停下脚步。 驻足在楼梯口，中野一花双手放在身侧，环顾四周，早晨的微风熏熏吹来，有花香味。 不久，一个将头发梳成中分发型，身高看起来刚到一米六的男人从道路对面走过来。 “哦哈呦，一花！” “社长！”中野一花见到男人，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我可算把你从华夏盼回来了。”一米六的社长双手叉在腰前，“怎么样，准备好参加这次试镜吗？” 中野一花颔首，“嗯，社长发给我的表演学习资料都看过一遍了，也是时候检验一下成果。” “那走吧，我先看看你学习得怎么样。” 社长招招手，示意中野一花上楼。 “嗯。”中野一花点头，跟在身后。 “这次可不能再演一些没名字的龙套角色，我对你的期望值可是很高的。” 社长一边走，一边爱才地回头看向中野一花。 “你的脸蛋已经很完美了，要是演技得到认可，后续的发展道路肯定一发不可收拾。” 中野一花轻轻翘嘴，“谢谢社长。” “话说回来，这次一回到就参加这个电视剧的试镜，真的不赶吗？” 社长看向中野一花。 中野一花摇摇头，眼眸烁光，“我想快点变成一个能依靠的人。” “那好！” 两人顺着楼梯来到办公楼四层，进入事务所。 里面有三个工作人员，见到社长后热情地打招呼，余光情不自禁地打量中野一花一圈。 寒暄过后，她走进一间会议室。 会议室内，五位评委坐在面试桌后，一排试镜的女艺人坐在墙边。 “中野一花是吗，嗯，你和早纪沙花来试一下镜吧。” 不久，轮到中野一花和她身边的女孩试镜。 “好嘞。” 中野一花将包包放到身后的椅子上，微笑地看向早纪沙花。 早纪沙花是和她同一个事务所的女艺人，她去华夏前还没见过她，应该是最近刚被社长挖掘出来的。 一见到中野一花，早纪沙花一直叫她前辈。 “前辈，请多多指教了！”早纪沙花认真地鞠躬。 中野一花小动作舔了舔嘴唇，“你也是呢，请多多关照了。” 五位评委相互讨论过后，坐在最中央的评委拍拍手。 “这次的试镜主题是【告白】，背景是毕业季，内容是一直暗恋意中人的小花在离开学校的最后一刻偷吻意中人，但又迫于外界压力不能告白，限时三分钟。 第一轮一花饰演告白的小花，沙花饰演意中人。 第二轮一花饰演意中人，沙花饰演小花。” 评委的话声落下，中野一花微微一愣，红润的朱唇微张，热气从小缝间缓缓呼出。 “都明白了吗？” “知道了。” 中野一花和早纪沙花同时点点头。 “那准备好就开始吧。”中央的评委宣布开始。 中野一花已经调整好状态，从和早纪沙花的假亲吻动作中脱身，慢慢后移一小步。 “这，这是什么意思？” 早纪沙花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战战兢兢地问，看得出她的表情很投入。 五位评委缓缓点头，很快代入角色了。 五人随即把目光看向中野一花。 中野一花头低着，上齿羞涩地咬着下唇，小脸既兴奋又有慌张的微表情。 五人仔细一看，眼眸一颤。 中野一花脸上竟然能泛起了一抹迷人的红晕，仿佛她真的偷吻了心里喜欢的人，那股偷吻成功的喜悦感让评委也为之感同身受地一抖。 强大的共情力！ “你说呢？” 中野一花抬起脸，双眸定定地看向早纪沙花，淡雅的秀眉缓缓松开，红润的小嘴微抿着，娇美的脸容绯红如晕，使人怦然心动。 演对手戏的早纪沙花恍神愣了愣，仿佛自己真的被告白了。 “你，你喜欢我吗？”早纪沙花踉跄地问。 中野一花没有反驳，也没有回复，双收背在腰后。 就当五位评委都以为下一句是表白时，中野一花小脸前倾，没有回复，朱唇微启。 “呐，我的嘴唇，味道如何？” 早纪沙花目光呆滞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羞红。 意识到现场发挥最考验临场反应，她连连颔首，咽了咽口水，“很，很甜……” 中野一花抬起白皙的小手，将脸颊旁的发丝别到耳朵后，定定看着早纪沙花的双眸仿佛在看着另外一个人。 忽然，她甜甜一笑，“走吧，毕业前再一起散步一次。” “啊，嗯。” 少顷，中野一花深呼一口气，三分钟时间到，第一轮试镜结束，她礼貌地向评委鞠躬。 五位评委从她和早纪沙花的试镜表演中回过神，纷纷打出满分。 “一花，恭喜你通过了我们的试镜！” 第268章 后记(三玖，五月，四叶) “霓虹战国时代，一般指日本室町幕府后期到安土桃山时代的这段历史。” 来到新学校一周后，五人已经适应这里的环境。 有了在华夏当交换生的经验，五人回到霓虹学校显得十分自然。 中野三玖坐在课室最后一排，这节全球史算得上她比较喜欢的课程，一直都抬着小脸，安静倾听。 讲台上的老师一边板书，一边涛涛不绝地授课。 “今天这节课，我们先不讲本国国史内容，老师带大家拓宽一下视野，走进华夏，了解一段非常类似幕府时代的历史：华夏的三国时代。” 中野三玖听到老师的话，提起精神，合上手上的石田三成传。 “先了解一下大家对这段历史的认识程度，有同学知道这段历史吗？”老师问。 中野三玖轻轻颔首，同班的有四五位学生举手。 老师较满意地点点头，“好，那接下来我就和大家一起探索一下这段历史。” 中野三玖稍稍坐直身子，认真地看向黑板。 她很少会认真听课，不然成绩也不会这么差，同时她也不是喜欢所有历史的历女。 相比起近代史，她更喜欢古代史，喜欢那些与当今社会相隔了四五百年以上的时代。 那些时代对现在社会的影响不像近代史那么大，没有很多政治因素和政治立场掺杂其中。 历史学家们都能比较客观地考究当年历史，不掺杂个人感情和立场价值观地阐述复原出来。 而近代史…… 想到这，她想起最近霓虹近代史又改了课本，泛起一阵无奈的情绪。 “……所以，老师我还是比较欣赏身为一代枭雄，统一中原北方，奠定曹魏政权基础的曹操……” 讲台上传来雄厚的声音，历史老师侃侃而谈。 中野三玖从发愣中回过神，秀眉微挑。 怎么他和衫原同学都喜欢这个人？ 明明是个变态的人妻控…… 中野三玖想着，忽然呆了呆，望向窗外。 六月初的蓝天没有半点杂质，一楼窗外的校道上，米兰花开得正灿烂，娇小的乳白色花瓣散发着淡淡清香。 她好久没和衫原同学聊天了。 …… 中午饭堂。 中野五月捧着满满一餐盘的菜式，在饭堂里找到中野一花，坐了过去。 中野一花正看着平板屏幕，见中野五月在身边坐下，淡笑一下，关掉平板，收进包包里。 “五月，谢谢你的章鱼丸子。” “诶！” 中野五月见中野一花小手伸到自己餐盘里顺走一串章鱼丸子，像被拿走了快乐源泉，惊叫一声。 不多时，中野二乃，中野三玖和中野四叶捧着各自的餐盘，来到两人身边坐下。 闲聊着，五人悠闲地解决午饭。 “我下午有地方要去，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去了。” 中野五月拿纸巾擦擦嘴巴，缓缓道，身前餐盘上的碟子已经一洗而空。 “我也是。”中野四叶举手，笑嘻嘻地看向四人：“我下午要去社团。” “才到这里一周时间，四叶又被社团抢走了？” 中野一花左手撑着腮帮子，微笑地看向中野四叶，十分享受五姐妹在一起的悠闲时光。 中野四叶秀眉微挤，露出一个略有苦味的笑容。 “别人都邀请我了……拒绝的话不太好……” “你们呢，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中野二乃吃着手中的三明治，忽然问。 中野三玖想了想，摇摇头，“回家。” 中野一花扬起小脸，注视天花板上的吊灯，想起下午事务所有事情来着。 “姐姐要外出一趟。” 低下头，她嘴角自然翘起，朝四个妹妹心悦一笑。 中野二乃怀疑地督中野一花一眼，“一花最近一直外出呀。” 中野一花挑挑眉毛，没说话。 “该不会是有男朋友了吧？”中野四叶竖起头带，急中生智地问。 中野一花微微一愣，四道目光注视着她的脸蛋。 也只有这种说法能暂时掩饰她在事务所当演员的事情了。 小手摸了摸嘴唇，她玩味地向四人抛出媚眼。 “是呢。” “诶？！” 四姐妹惊讶起来，纷纷投以震惊的目光。 “谁呀？” “我们认识吗？” 中野一花保持着好看的微笑，话不宜多，不然出岔子。 她连忙扯过另外一个话题，“对了，放暑假时要不要去华夏度假呀，说不定能见一见衫原君？” 四人沉默片刻。 “我们好像很久没联系高君了。” 少顷，中野五月吸一口冷可乐，咬着吸管口的贝齿松开，缓缓说。 “我前几天和高同学联系，他很久才回我，他好像一直在兼职，没有空。” 中野四叶回忆一下，说。 “看来不能去打扰他了。” 中野一花也想起高杉原家里背负的高昂债务。 午餐结束，五人挥挥手，回到各自的班级。 …… 放学。 中野五月肩部挂着单肩包，一只小手紧紧拽着包带，另一只小手从包里拿出一顶鸭舌帽戴在头上。 回头四处张望，确定没人发现自己后，连忙迈开纤细的双腿，从学校后门离开。 目的地：和牛餐馆。 m·a·y，重新上线了！ 中野五月喉咙咽了咽口水，将全身打扮得严严实实，消失在下午四点的阳光中，干净的街道两侧，翠绿的榉树树叶随风摇曳。 …… “抱歉，来晚了。” 棒球场内，中野四叶穿着运动装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光束从蓝天泻下，落在她短短披肩的头发上，光泽烁光。 场上的女生停下手上的动作，戴着棒球帽的棒球部部长向中野四叶伸出手，“欢迎加入棒球部，四叶酱。” …… “咔！” 某拍摄场地内，随着导演的喊停，拍摄工作停止，中野一花微微呼出一口热气，走下拍摄场地，拿出一杯凉水一饮而尽。 “一花，刚才表现得不错。” 幕后，事务所社长向中野一花竖起大拇指。 中野一花甜甜一笑，“谢谢~” 她虽然在这次节目中还是饰演小角色，但已经有台词和五分钟的戏份。 作为迈出演艺圈的第一步，这已经十分不错了。 “待会的吻戏要演得激情一点，知道吗？” 不远处，编剧和两个主演的演员在对戏。 中野一花微微一愣，身边的社长看出她的担忧。 “放心，一花，会红的艺人银幕初吻是很重要的，不会轻易交代在这种小角色上。” 中野一花朱唇微启，淡笑，“我知道了，谢谢社长。” …… 中野三玖挽着通勤包，在校门口安静伫立着，笔直修长的双腿包裹在黑丝中，略见肉色。 最后只等来了中野二乃一人。 “其他人都不见了。” 见到中野三玖，中野二乃用小手拂过酒红色的长发，叹气一声。 “走吧，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回家。” “嗯。” 中野三玖点点头，摘下耳机，挂到脖子上。 刚离开学校，她两只手指捏住中野二乃的制服衣袖，“我们先去超市一趟。” “诶？干嘛？” “买食材。” 中野三玖没有什么表情的小脸平静地注视前方，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期翼。 “我想试一下做菜。” 中野二乃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双手环住高挺的胸部，“我可不帮你。” “知道了。” 两人慢慢走远，苗条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拐歪处。 蓝天上的太阳依旧耀眼，金黄色的光束在空中飞行，半明半暗的云佁然不动，一切的喧嚣和声音，都在灼热的阳光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八月话 华夏篇结束了。 后续还有一个日本篇。 写写校园祭、修学旅行、烟花大会、夏日祭…… 写写和妹妹的日常，和五姐妹的日常，校园日常，打工日常…… 写写告白，写写姐妹偷跑，写写是高杉原是获得五双翅膀还是被柴刀砍死，写写五姐妹如何面对亲情和爱情，再撒撒狗粮。 最后写写成长。 就完结了。 第269章 你好! 美滨町。 七月末的正午。 天空掉了底似的一片湛蓝，只有断断续续的云片在穹窿里依旧抹着几缕淡白，宛如漆工试漆时涂出的几笔。 城市里，头上生着装饰性羽毛的红色小鸟不时从上空掠过，鸟群那以蓝色天空为背景飞行的身影十分赏心悦目。 整洁井然的下泽街顺着两边的银杏树不断往下蔓延，两侧的建筑先是挂着鳞次栉比的商业招牌，过了一条景观街，再走下一道红漆栏杆的台阶后，街道两侧建筑开始变得破旧，挂着的牌子变成了料理、小吃店的门牌。 顺着街道继续走远，两侧是居民楼，每栋居民楼之间都有几棵高大的银杏树。 交错的街道像整齐的蛛网，每一个十字路口培植着枫树，圆形的树冠向外敞开，翠绿的枫叶坠挂在夏风中。 一座朴实的公寓楼坐落在下泽街末端的右侧，有六层高，装修有些老旧，外观涂着的白漆已经开始皲裂。 拖着行李的人看了看手中的地址，拉着行李箱走上公寓楼。 一间小而整洁的公寓套房里。 上杉濑叶洗完碗，擦干净小手，坐在榻榻米上，拿起一本书慢慢看起来。 电风扇吹来微热的风，午后的阳光不断发酵困意，她看书的眸子越垂越低。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迷糊的眼睛缓缓睁大，上杉濑叶从榻榻米上支起身子，“来啦，谁呀？” 这个时间来她们家敲门，会是谁？ 爸爸还在医院疗养，刚刚她才给他送了饭。 自己也没约同学来玩。 正疑惑着，她打开门，看见一个金发男生。 男生一米八的身高，样貌长得十分阳光，冷白皮的皮肤很好看，一头金色蓬松的刘海半遮住额头，黑色的眼眸炯炯有神，脸颊流着一滴汗水。 上杉濑叶看着眼前陌生的男生，已经需要扬起脸蛋。 “你，是谁？” 眼前的男生停顿了一下，“这里，是上杉濑叶的家吗？” 上杉濑叶呆了呆，光着的两个小脚往后挪了挪，双手警惕地放在胸前。 “是，是的。” 眼前的男生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我是高杉原。” 高杉原…… 上杉濑叶脑子转了一会儿，想起上杉勇也对她说过的话。 她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最近打算从华夏过来照顾她。 名字就叫…高什么原来着。 就是他吗？！ 上杉濑叶抬起头，定定地看向眼前的男生，杵在原地。 眼前的男生长得很帅气，但配上一头金发气质痞痞的。 他就是自己的哥哥？ “请，请进……” 想起上杉勇也让她好好招待高杉原的话，上杉濑叶往侧边让过一个位置。 高杉原点点头，连忙拉着身后的行李箱走进屋子。 整个屋子只有四十平米，他一米八多的身高，轻跳就能碰到天花板。 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屋子里的家具十分齐全。 客厅和厨房公用同一个空间，左边有一个卧室，用推拉式的门与客厅隔开，右边是狭小的卫生间，和一个挂着衣物的小阳台。 进了门，环视一圈，高杉原大致了解屋里的情况，比自己在华夏的家还差了不少。 但相比起屋子，最让他惊讶的还是自己第一次谋面的妹妹上杉濑叶。 小女孩看起来不过一米五的身高，长着一头靓丽的黑直长头发，顺着脑袋一直散披到腰部，在头顶上扎着一个似曾相识的高马尾，像一束猫尾草呆毛。 冷白的皮肤十分干净，深蓝色的大眼睛一直保持警惕地看向他，娇小的身子穿着蓝色的背带裤，打底一件粉格短袖。 细看几眼后，高杉原发现上杉濑叶的脸还有几分神似自己。 可爱！ 高杉原情不自禁地翘起嘴角。 两人第一次见面，相互看了一眼后都没有出声，见到高杉原露出不明觉厉的笑容，上杉濑叶站到客厅的角落处，双手悄悄握住手机，紧张地看他。 高杉原放下行李，连忙从背包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明。 “这是我的个人信息。” 高杉原双手把自己的身份证、上杉勇也的信件一起递过去。 上杉濑叶小手接了过去，低头看了几遍后，抬头望了望高杉原。 长达四五秒的对视。 她露出开心的表情，扬起小嘴：“欢迎光临，欧尼桑！” 忽然的一声“欧尼桑”直接把高杉原的心给融化了。 “你好，濑、濑叶。” “欧尼桑，我去给你倒一杯水。” 上杉濑叶放下手上的纸张，迈开两只小脚丫，从橱柜拿出杯子。 明明屋子里都没什么空间给她折腾了，这个小女孩还是激动地跑起来，脚丫踩在榻榻米上，发出噗噗噗的响声。 双手捧着杯子，一路小跑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拧开一瓶大可乐。 高杉原坐到客厅正中央的正方形矮桌边，屋子的装修有些老旧，窗户采光很好，地板一尘不染的干净，空气飘着淡淡灭蚊水的清香。 不一会儿，他接过上杉濑叶给他倒的可乐。 “谢谢。” “不客气！” 上杉濑叶在矮桌对面坐下，双手正经地扪住盘起的小腿肚，双眼期待地注视高杉原。 高杉原稍稍一愣，余光凝视杉濑叶一眼，一口气喝完了冰可乐。 “好喝。” “还要再来一杯吗？”上杉濑叶迫不及待地问，坐着的下半身已经挪离地板。 “不不不！”高杉原摇头，“已经够了。” 上杉濑叶的脸蛋很干净，该清秀的地方清秀，该可爱的地方可爱。 比如，让他忍不住想捏一捏的脸蛋，一双像大海一样漂亮的深蓝色眼睛，还有那张小巧玲珑，一直笑着的嘴巴。 “你，看起来很高兴，濑叶？” 上杉濑叶一直定定地注视他，高杉原试探性地问。 上杉濑叶像小鸡啄米一样欣欣然点头，“学校放假后，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闷了快两个月啦。而且，欧尼桑来看濑叶，濑叶很高兴！” 高杉原微微一愣，想起上杉勇也住院后，上杉濑叶从六月初到现在的七月末都是一个人在家呆着。 “无聊吗？” “不无聊，放假后每天都会给爸爸送两次饭，这段出门探病的时间可以去看看风景。”上杉濑叶摇摇头。 第270章 可爱懂事的妹妹 “医院没有饭吗？” 高杉原把注意力放到上杉濑叶的小脸上。 “自己做饭会便宜一点。” 上杉濑叶不好意思地挠挠脸蛋，“而且我也有时间，自己做饭给爸爸送过去，可以节省一点钱。” 高杉原心头一触。 无论是天真的性情，还是懂事的态度，乖巧的上杉濑叶一下子捉住他身为长兄的心。 “欧尼桑，我再给你倒一杯可乐吧。” 上杉濑叶不由分说地拿走高杉原桌前的杯子，又是小跑着打开冰箱。 高杉原接过可乐，慢慢呷起来。 下午的时间还长着，就像窗外泻进在地板慢慢开始拉长的太阳光线。 “欧尼桑，为什么你的头发是金色的？”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后，上杉濑叶伸出手指了指高杉原金发蓬松的头发。 “这个嘛……” 高杉原无奈地挑了一挑眉毛，“期末考试和高弱梨——我的妈妈——打赌赌输了，这就是代价。” “诶？欧尼桑的妈妈很凶吗？”上杉濑叶好奇地伸长脖子，问。 高杉原小幅度仰起头，而后摇摇头。 “不凶，这完全是我咎由自取的。” 七月初确定自己要来霓虹的时候，他脑子里剩下的只有怎么样赚多一点钱。 于是乎，他在外边一下子兼职了七份工作来弥补费用，还时不时逃学校的课来打工。 高弱梨发现这件事后揪着他的耳朵让他退了其中几份工作。 一气之下，他只好和高弱梨打赌，自己保持这个现状，同时，要是自己没考上期末考试年级第一，他把头发染上最丑的屎黄色，负荆请罪。 期末成绩出来，一个月没看书本，他只考了年级第十一。 高杉原去理发店染了这个屎黄色的发色，背着两条荆条向高弱梨请罪。 高弱梨当然没有用荆条打他，只是罚他一个月都负责打扫家务。 没想到的是，这屎黄色的发色过了一个月后，褪色途中褪着褪着变成了金色，现在看起来还蛮好看的，高杉原便不急着把它染回黑色。 毕竟要钱的嘛。 听到高杉原的话，上杉濑叶嗤嗤嗤地笑起来，“好有趣，欧尼桑，其实金色头发也蛮帅的。” 高杉原伸手摸了摸自己金色的头发，见上杉濑叶笑得这么开心，他也随着翘起嘴角。 “对啦，欧尼桑，你以后要在这里待多久呀？” 上杉濑叶忽然问，看得出来她好久没和人聊天，小脸眉开眼笑的。 高杉原想了想，“应该一年以上吧，毕竟已经申请了转学过来这边读书。” 上杉濑叶听到这话，深蓝色的眼睛慢慢瞪大，小嘴惊讶地张开。 “真哒？” 高杉原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所以以后还要劳烦你多多照顾。” “不不不！一点也不劳烦！” 上杉濑叶连忙从地板上站起身子，双手紧张地在胸前乱挥。 “那就好。” 高杉原仰起头，亲昵地凝视不知所措的上杉濑叶。 少顷，上杉濑叶的小脸变得犹豫，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 “只、只不过，我担心欧尼桑会住不惯我们家，我们家的情况这么糟糕，会拖累欧尼桑……” “笨蛋！” 高杉原挺直腰板，严肃地呵止上杉濑叶的话，上杉濑叶第一次见到高杉原严肃的表情，眼眸微惊。 “你过来。” 高杉原朝她招招手。 上杉濑叶两只脚丫别扭地扣了扣地板，双手缩在胸前，忸怩地走过去。 “坐下。” 高杉原命令。 上杉濑叶有些害怕，但还是按照吩咐乖乖在高杉原面前坐下。 高杉原伸出手，她紧张地闭起眼睛。 一阵舒服的摩挲感从头顶传递到脑颅，上杉濑叶缓缓睁开眼睛。 高杉原抬起左手，一脸笑意地摸着她的小脑袋，“你不是已经叫我欧尼桑了吗？” “虽然我们不是同一个妈妈生的，但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欧尼桑怎么可能嫌弃濑叶。” 上杉濑叶凝视高杉原的小脸茫然地呆滞下来，片刻，她的眼眶微微泛红，低下头，小手伸到眼角，微微抽泣起来。 “诶！你怎么了！” 高杉原见到这情况，连忙把手收起来。 上杉濑叶很快把还没出眼眶的眼泪擦拭干净。 每一个人内心都有一个一戳就落泪的敏感词。 上杉濑叶的敏感词就是“家人”。 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和爸爸离婚了，一直以来都是她和上杉勇也相依为命。 两人的日子本来就过得十分清贫，上杉勇也进医院以来，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承担这个家。 放假后每天医院和家两点一线，走在路上，看到外边暑假旅游的一家人，她眼底都忍不住闪过一丝羡慕和孤单。 直到今天，突然有一个人站出来，亲切地告诉她她没被嫌弃。 “没、没什么，中午做饭切了辣椒，没洗手，现在眼睛被辣椒呛到了。” 上杉濑叶连忙说。 高杉原温柔地看她一眼，“原来如此呀，那以后切辣椒的工作我来吧。” “嗯嗯……不行！还是濑叶来吧，濑叶做饭超级好吃的，上杉家的特制咖喱一级棒，欧尼桑一定要尝尝。” 上杉濑叶小脸扫去伤感，重新露出可爱的笑容。 “好好~” 高杉原点头。 “欧尼桑吃午饭了吗？” “吃了。” “诶，那只能晚上了。对了，濑叶再给你到可乐！” “不，不用，这东西喝多了不好。” 从窗户泻进来的午后的阳光泛着光粒子，狭小的空间内，光粒子闪闪浮动。 上杉濑叶已经在客厅的榻榻米上睡着了，侧躺着蜷曲身子，两只小手放在嘴巴前。 一台圆形电风扇放她脚丫不远处的地板上，扇头一百八十度摆动，发出轻嗡声，从中吹出的微凉的风从脚丫吹拂到上杉濑叶的头发。 高杉原双手撑在身侧，往后仰着身子，往窗户外望去。 随着午后时间的推移，窗外阳光的色调变得柔和而沉静。 蹑手蹑脚地起身，他来到公寓外的走廊上，打通电话。 “喂，弱梨，我到这边了。” “妈妈知道啦，新家怎么样，还适应吗？” 华夏，出租屋，高弱梨坐在电脑桌前，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操控着键盘。 “嗯。濑叶很可爱。” “诶，真的吗！”高弱梨微微一笑。 “你在干嘛呢？” “开会，过几天要出差啦。” 高杉原双手搭在走廊栏杆上，金黄色的沉静阳光将他沐浴其中。 …… 第271章 探病 “喂，爸爸，我待会和欧尼桑一起去医院给你送饭。” 上杉濑叶拿着话筒，倚在墙壁上，向上杉勇也报信。 “我知道啦，那待会见。” 把话筒放回座机上，上杉濑叶开心地看向高杉原。 “欧尼桑，走吧。” 提上放在厨台的便当，上杉濑叶一脸开心地打开门。 下午五点，金色的余晖和白色的云彩同时在蓝色的天空漂浮。 两人一起走路前往医院。 路上，上杉濑叶像一只春天里出来的兔子，往四处伸出手指，向他介绍当地的购物中心、餐馆、活动场地。 沿着一条堤坝小河前进，上杉濑叶在前面带路，高杉原在后面跟着。 时不时有骑自行车的人从前面过来，两人便停下让路。 冬不冷夏不热的温带海洋性气候十分舒适，堤岸上拇指高的小草随晚风摇曳，余晖映在河流上斑驳粼粼，远处城市棱线被白色的雾霭轻轻笼罩住，半落的夕阳通红迷人。 高杉原很自然地吸一口气。 …… 位于市中心的中奈私人医院是一栋二十层的现代化大厦。 五楼外科病房，上杉勇也慢慢推着轮椅走进一间医生的办公室，不是个门牌上挂着【院长室】三字。 房间很大，采光充足，中野丸尾坐在桌子后面，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双眸平静地注视进门之人。 “怎么，还嫌自己伤得不够重？” “嘿嘿。” 上杉勇也傻笑一声，推着轮椅来到桌前，“丸尾，疗程能不能快一点呀，我想出院了。” 中野丸尾双眸淡定地督他一眼，“想留有后遗症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上杉勇也听到这话，不再多说什么。 “医疗费你你不用担心。”中野丸尾平静地放下二郎腿，说。 “你真懂我，丸尾！”上杉勇也给中野丸尾狠狠使了一个夸赞的眼色。 “所有医药费你都可以在我这打欠条，以后出院慢慢还。” 中野丸尾缓缓说，从桌面上拿起一本病历本，翻开，阅看。 “啊，不能直接免了吗？” “不能。”中野丸尾无情地瞥上杉勇也一眼，“我肯收留你这个身无分文的患者已经算好了。” 他已经用医疗设备的成本价来结算上杉勇也的医药费用，如果每个生病的人都来他这要求免费用，这医院不出几天就会破产。 上杉勇也无奈地耸耸肩膀，“好吧。我尽量在五年内会把账单还清楚。” “……” 中野丸尾按了按呼叫机。 “护士，断药。” “别！别！别！” 上杉勇也连忙制止他的动作，眼睛激动地看向中野丸尾，话锋一转，“知道吗，我儿子今天来探望我。” “嗯。”中野丸尾应付地小幅度点头，“没事的话就出去吧。” 上杉勇也叹气一声，人与人的悲欢不能苟同，慢慢推着轮椅出门。 …… 来到医院门前，高杉原略有一丝紧张。 毕竟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该找什么话题活跃气氛显得十分重要，不然交谈沉默下来，彼此都会十分尴尬。 但这似乎不需要他的考虑。 两人一进病房，坐在轮椅上的粗狂男人便推着轮椅来到两人面前，直接无视了上杉濑叶，一脸惊喜地狂笑。 “嗷！你就是杉原吧！真帅气呐！有我当年的风范！怎么样，弱梨她是不是经常在耳边提起我！？……” 高杉原连连后退一步，眼角微痉挛。 好热情！ 眼前一头邋遢头发和腮帮一圈黑粗胡茬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父亲上杉勇也。 “没有经常提起，不，很少会提起。” 上杉勇也的脸黑了下来，“怎么会这样……” “爸爸赶紧来吃饭啦。” 上杉濑叶把便当放在病床旁的桌子上，打开。 紫菜饭团，两个煎蛋，还有番茄和西蓝花。 “怎么又是这个？”上杉勇也不满地后仰头。 “家里只剩下一万日円了！不吃这个吃什么，爸爸？！” 听到这话，上杉勇也闭上嘴巴，乖巧地吃饭，“我会想办法的……下次再加一点点肉嘛…” 高杉原和上杉濑叶坐在病房的椅子上，安静地看上杉勇也吃饭，后者的吃相十分粗鲁，三口两口就把饭给扒完了。 “怎么样，衫原，以后有什么想法吗？” 饭吃到一半，上杉勇也一边嚼着饭团，一边看向高杉原。 “在这边上高中学习。”高杉原平静地回答。 “原来如此，很棒的选择！” 上杉勇也咽下饭团，拿起床头柜上的一盒牛奶一饮而尽。 上杉濑叶连忙从他手中抢过牛奶盒，眯起眼睛看包装。 “爸爸！你又喝过期的牛奶！” “大惊小怪！”上杉勇也满不在意地说，“这是对母牛的最高尊敬！”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上杉濑叶和上杉勇也直接在病房里面吵起来。 坐在一旁的高杉原侧了侧头，眼前父女的关系，看起来还挺特别的。 “衫原，推我上个洗手间吧。” 晚餐结束后，上杉勇也看向高杉原，说。 高杉原点点头，在上杉濑叶收拾便当的空隙，推着上杉勇也的轮椅，慢慢走向洗手间。 穿着一袭白大褂的中野丸尾在走廊拐弯处停下脚步，安静地看着这一幕，双眼微眯。 “衫原，帮我拉下裤链。” 男厕所里，高杉原扶着上杉勇也站在小便池前，上杉勇也忽然要求道。 高杉原皱起眉头，“不能自己来吗？” “怕什么，都是一家人，爸爸和儿子之间应该坦诚相见。” 上杉勇也说，同时示意自己的扶着轮椅和墙壁的双手，“而且你看我的双手也没空。” 高杉原定顿了一下，还是摇头，“不要。” 上杉勇也叹气一声，只好自己行动。 高杉原一只手搀扶着他，把头扭到一边。 男厕所里，水滴落到小便池池壁的声音清晰可明。 “衫原。” 忽然，上杉勇也认真地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僵硬地扭过头，看过去，“嗯？” “欢迎来到我们家。” 上杉勇也右手扶着墙壁保持配合，左手抬起竖出一个大拇指，嘴巴大笑起来。 高杉原看着一边小便一边说出这种煽情话的上杉勇也，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有点恶心。” “诶！？” 第272章 十字路口 探病结束后，高杉原和上杉濑叶沿着来时的路回家。 户外的风景被一层金红色的余晖笼罩，黑鸟群以天空上的火烧云为背影飞速掠过城市，电线杆上停着的几只乌鸦也鸣叫着展开漆黑的双翼飞远。 “怎么样，欧尼桑？” 上杉濑叶开心地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显然知道她在问些什么。 “热情，有时候又热情得怪癖。” “总结得真好！爸爸就是这样的怪人。” 上杉濑叶嘻嘻笑起来，穿着凉鞋的双脚踩在行人道的彩色荷兰砖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高杉原目视前方走着，四周笼罩着娴静的傍晚氛围，人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 人行道一侧是各类商铺，另一侧的公路上，开着车头灯的汽车缓缓驶过。 没有华夏这么多人，整条行人道上只有二十来人，大多数是吃完晚饭出来散步的家庭。 上杉濑叶在一家冰淇淋店前停了停脚步，暖色的白炽灯散发出乳白柔和的光线，映在她小巧的脸蛋上。 双眸目光在一个双层奶油冰淇淋图标上逗留许久，才再次抬起小脚离开。 “想吃吗？” 高杉原在她身边停下脚步，问。 上杉濑叶下意识点点头，很快又像拨浪鼓一样摇头。 高杉原不吭声地凝视她数秒，和她走到冰淇淋店前，要了两个奶油冰淇淋。 上杉濑叶拿到奶油冰淇淋，开心地伸出小舌头，细细地品味起来。 “谢，谢谢嗷年桑！” 高杉原溺爱地注视上杉濑叶一眼，回忆起她在医院和上杉勇也的谈话。 “濑叶，家里还剩多少钱？” “……” 上杉濑叶犹豫地看向高杉原，嘴角沾上一点白色的奶油，见高杉原温柔的眼神，她小嘴知足地笑起来。 “还剩、一万円不到吧……” 高杉原慢慢点头，“还要冰淇淋吗？” “不不，一个已经够了！” 上杉濑叶连连摇头，深蓝色的眼睛期待地看向高杉原。 “内，欧尼桑，回家我做咖喱饭给你吃。” “好。” 高杉原点点头，两人从左边穿过十字路口，往家的方向走去。 十字路口另一侧，咖啡色长发落到胸部的制服少女蓦地抬起小脸，往十字路口的的左侧望去。 “三玖，怎么了嘛？” 身前的四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纤细少女停住脚步。 橙色披肩秀发、身着灯笼裙露出白皙双腿的中野四叶回头问道。 中野三玖小嘴微启，欲言又止地看着隔了一个十字路口的一男一女背影。 男生染着一头金发，身边是一个穿着蓝色连衣裤，头顶翘着高马尾的小女孩。 好像他…… 中野三玖没有什么表情的脸颊闪过一丝不确定，轻轻摇头。 “没什么……” “那就走吧。” 身着一袭酒色短裙的中野二乃招招手，两条纤细修长的腿裹着质感十足的白色过膝丝袜，缓缓迈开靴子。 “刚放暑假就来了爸爸医院做体检，真是难受，最怕抽血了……” 中野五月低头看向自己白嫩藕臂，瞧见不久前抽血的针孔，后害地向姐妹抱怨。 “没关系吧，我都没什么感觉。” 中野四叶双手枕着脑后，落落大方地迈开双腿，在行人道上一边跳地砖格子，一边前进。 “诶，有冰淇淋，你们吃吗？” 路过冰淇淋店，中野五月颓下的呆毛立刻翘起，舔了舔嘴唇，看向身边的四人，全然忘了刚才的低落心情。 中野一花淡淡笑着，双手摆在细腰后，自从在事务所工作后，她的身姿越发的迷人，随随便便的轻盈一伫，就能把自己曼妙的身材展现出来，尽显成熟与少女气质并存的气息。 自然而然，当五姐妹走在一起的时候，她成了焦点中的焦点。 “可以呦。”她朱唇微启，迷人淡笑。 中野三玖平静地点头，目光还停留在刚走过的十字路口处，一男一女的身影快要消失在尽头。 “我要一个抹茶味。” 中野四叶已经跑到店员前面，嘻嘻地看向店员：“有橙子圣代吗？” “有，有的。” 男性店员被她忽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 “二乃？” 中野五月点餐，看向不远处的中野二乃，后者小手捏着下巴，仔细打量着街头商铺的橱窗。 中野三玖走过去，发现她正欣赏着一张海报，上面的金发男模特穿着嘻哈装，眼神勾人地摆出说唱手势。 “真帅呐~” 中野二乃双手捧起自己的脸颊，眼眸心仪地盯着男模特。 中野三玖不动声色地瞄她一眼，果然是个喜欢叛逆的坏女孩。 “金发的话，刚才从那边走过一个金发男。” “诶，哪里？” 中野二乃清醒过来，看向中野三玖，顺着中野三玖的指尖踮脚望向十字路口，早前在那儿的金发男和小女孩已人去楼空。 “四十岁的欧吉桑染了金发，二乃是不是也会向他告白？” 中野三玖忽然发问。 “当然不是！”中野二乃白她一眼，小跑到冰淇淋店前，“我要一杯什锦水果冰沙。” 五人拿到属于自己的雪糕和冰沙后，悠闲地走回家。 余晖将五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树影暗沉，四周有了九十年代电影的颗粒感。 “暑假你们有事情做吗？” “没……” “运动！” “宅家。” “对了，爸爸好像又要给我们找家教了。”中野一花吸一口手中的奶茶。 “诶，会是谁呀？” “不知道。” “会有高同学教得好吗？” “话说，我们七月份都没和高君联系过诶。” 五人慢慢拐过街道，城市棱线上最后一缕余晖消失。 …… “好吃吗，欧尼桑？” 客厅小小的方形桌子前，上杉濑叶期待地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几大口就把泡着咖喱汁的饭吃完了，“意外的超级好吃呢，濑叶！” “谢谢！” 上杉濑叶开心地眯起眼睛，将身前还剩下的一小碟咖喱肉给递到高杉原面前，“欧尼桑，这里还有。” 高杉原见上杉濑叶两条浅浅的眉毛高兴地翘起，不客气地把剩下的饭菜解决了。 晚饭结束。 上杉濑叶收拾桌子和碗筷，小心地端到洗碗槽里，然后急忙跑到客厅另一侧，打开放在客厅角落的方格子电视机。 小小的空间，尽是她忙前忙后小小的身子。 “欧尼桑，冰箱里有饮料，可以喝哦。” 高杉原坐在榻榻米上，看着娇小的上杉濑叶对他露出天真笑容，心里暖意洋洋。 他站起身子，来到洗碗槽前挽起袖子，准备洗碗。 “欧尼桑，这个我来洗就可以了。” 上杉濑叶见到他的举动，脚丫连忙跑起来，来到他身边，伸出小手想要抢回已经沾上洗洁精泡沫的碗碟。 “别说傻话了，哪有人可以什么都不干就能享受一顿美味晚餐的。” “但是……”上杉濑叶扬起小脸，小心地望向高杉原，“家里的家务，一直都是我来干的……” “那以后就改了改，我和你一起搞家务。” 高杉原余光轻轻注视上杉濑叶一眼。 “以后每天濑叶负责做饭，欧尼桑负责洗碗，然后欧尼桑安心地享受好吃的饭菜。” 上杉濑叶稍楞了一下，漂亮的眼眸开始烁出流光，像星星掉落到深夜碧蓝色的大海里，小手激动地握在身前，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嗯！尼桑！” 第273章 新学校 收拾干净屋子，两人先后进浴室洗澡。 浴室不大，里端有一个浴缸，霓虹人似乎都很喜欢泡澡，无论浴室如何，都得装上一个浴缸，每天回来后泡泡澡。 高杉原忙活了一天，身体疲倦，直接在花洒下简单洗了洗身子，就回到房间休息。 卧室只和客厅隔了一层用硬纸板制成的推拉门。 屋子没有安装空调，卧室里摆着两台电风扇吹风，霓虹的夜晚并不热，甚至能隐约嗅到来自大海的清味，只用风扇也能凑合。 上杉濑叶穿得比较单薄，一件短短的洗得有些褪色的白色短袖和短裤，露出白皙的小手小脚。 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枕被后，她细心地帮高杉原在榻榻米上铺了一张床。 呈鸭子坐坐在自己的床边，上杉濑叶有些出神地注视高杉原的床褥，只和自己的床隔了一米的距离。 还是第一个和除了爸爸以外的男生睡同一个房间。 虽然高杉原表现得儒雅可亲，又给她买冰淇淋，又帮忙做家务。 但毕竟才是刚认识第一天的哥哥。 同睡一个房间，不会发生什么事的吧？…… 上杉濑叶的小脸还是露出担心和紧张的神情。 推拉门被高杉原拉开，金发还有些湿漉漉的他穿着一件黑色便衣，衣服下的身材十分匀称。 “尼，尼桑。” 上杉濑叶回过神，小脸把担忧藏起来，翘起嘴角。 “已经帮你铺好床了。” “啊，谢谢啦。” 高杉原拿着毛巾擦拭头发，来到自己的床褥前把枕被卷起来，“但我今天还是去客厅睡吧。” “诶？” 上杉濑叶呆了呆。 高杉原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一直都是自己睡一个房间，突然和别人同一个房间睡觉我反而会睡不着。” 说完，他朝上杉濑叶亲切淡笑。 “等以后客厅睡得不舒服，再回房间睡吧。” 上杉濑叶在原地杵了一小会儿，看向高杉原，开心地点点头。 “嗯！” 上杉濑叶连忙站起身子，双手捧起两台电风扇中功率大、能吹大风的电风扇，给到高杉原。 “晚安，尼桑。” 一切忙完，关上灯。 上杉濑叶在自己床上躺下，侧脸，通过开着的推拉门看见在客厅躺下的高杉原。 “晚安，濑叶。” 一夜无梦，睡得十分沉实。 …… 来到霓虹已经过去三天。 高杉原每天的行程是：在家陪上杉濑叶，早上吃了早饭后，教上杉濑叶做小学四年级的作业，中午和晚上给上杉勇也送饭，夜晚和上杉濑叶玩在商店买的五子棋。 在这三天的适应生活里，高杉原先是给自己办了一张银行卡，把人民币转成日円；然后在家的附近走动，了解居住环境的同时，留心四周有无兼职招聘的广告。 第四天一大早，高杉原又被轻微的脚步声吵醒了。 睁开迷松的睡眼，他看见上杉濑叶站在厨台前的娇小背影，上杉濑叶小心翼翼地拿着厨具，在做早餐。 “早，濑叶。” 他从被褥中起身。 虽然晚上直接睡在榻榻米上，但有一层柔软的床单做铺垫，并没有什么不适应。 “尼桑！吵到你了么？” 上杉濑叶扭过头，惊讶地看向起床的高杉原。 自己明明已经蹑手蹑脚了。 高杉原摇摇头，“不是，自然醒的。” 上杉濑叶松一口气，笑眯眯地示意自己手中的煎蛋。 “尼桑赶紧去刷牙吧，早饭快要做好了。” 高杉原坐在客厅的床上，初升的晨曦光从窗外打进来，上杉濑叶的身子在阳光中像镀上一层跳跃的光膜。 “濑叶，待会要和我去新学校吗？我今天要去新学校提交入学资料。” “诶！真的吗？” 上杉濑叶举着煎蛋用的锅铲，开心地连连点头，“去！” …… 吃完早饭，时间来到九点。 高杉原将入学用的介绍信，原学校学习证明等资料放进背包后，和上杉濑叶走出家门。 他看着手机的导航，和上杉濑叶乘坐公交车来到这所都立堀越高等学校。 校园的风景十分优美，清晨的风吹拂，校道上翠绿的榉树树叶飒飒作响。 校园内，几乎所有建筑的外观都是白色的，给人整洁明目的观感。 这所学校与高杉原高一高二就读的藤春高中有很多相同之处，比如，两者在校道侧都喜欢竖立公告栏和橱窗，两者在校园里都有不少的绿化。 但这儿的橱窗海报内容大多数关于社团和校园轶事；绿化上随处可见，而非固定在校门前供校外领导巡查。 在活动场地上，都立堀越高等学校不仅有篮球场，还设立了专门的棒球场、排球场、游泳池和足球场。 绝大多数的运动场地设施齐全，独立分开。 主校道两侧的樱花树虽然没了缤纷的美樱，棕褐色的树干姿态也比常树要优美。 走了一圈下来，高杉原发现这学校竟然比国内私立高中的面积要大上许多。 两人来到教学区，走进教学楼，率先看到一排排学生鞋柜，鞋柜区往内是需要踏上一个台阶的褐黄色木质地板，走廊直通两侧的教室，干净整洁。 高杉原在原地呆住，看了看自己穿着的运动鞋，犹豫着要不要踩上去。 “你好，请问找谁吗？” 不多时，一位将头发扎成马尾辫绕过肩部放到胸前，穿着教师制服的年轻女人问。 高杉原将自己来的原因说清楚。 在华夏已经打下n1的日语基础后，高杉原的日语和本土日语几乎一样，沟通毫无障碍。 如果不是他说自己是华夏人，眼前老师模样的女人从语气完全猜不出他的身份。 “哦，原来如此呀。”女老师笑了笑，“今年可真多转校生呢。” “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校长办公室。对了，我是小野老师，负责教国语的。” 小野老师示意两人在一旁的空余鞋柜换上室内鞋，跟上自己。 “嗯，你好，小野老师。” 高杉原礼貌地称呼一声，身边，上杉濑叶好奇地看着四周。 来到校长室，三人敲门，推开门。 第274章 入学前的日常 “你好，校长，外边有一位同学想见你。” 小野老师将高杉原引荐给坐在办公桌后的半秃头中年男性。 高杉原向他礼貌地说明来意，校长笑声欢迎。 “欢迎高衫原君参与我们的国际交流项目，转到我校学习。” 校长从办公椅上站起身子，向高杉原伸出右手握手。 高杉原有些意外，面对自己这个后辈，眼前这位五十岁的校长却表现出十分尊敬的态度。 后来和小野老师的交谈中他才得知原因。 校长早在他没来霓虹前就对他做过调查，而对接人正是熟悉霓虹学校的野泽埋。 野泽埋对着校长一顿彩虹屁，把高杉原吹得神乎其乎。 什么只要正常发挥，拳打东京、京都等名牌大学不在话下，状态差一点也能脚踢北海道、早稻田大学。 一个成绩稳定、只要纳入学校、将来肯定会在学校录取榜上增添浓墨一笔的学霸，哪个高中不稀罕。 身份决定偏见。 校长看了看高杉原的金发，微笑着默默点头。 ‘有个性的学生。’ “校长先生，我是来办理入学相关手续的。” 高杉原回到正题，将手中准备好的材料递过去。 “哦，没问题。你稍等一下。” 校长示意自己知道了，接过高杉原的资料后，缓缓坐下，拉开抽屉，翻开一个资料袋，从里面找到对应的证件。 “高同学，这里有一些入学材料需要你确认签字。” 不久，校长将几张声明纸递过来，“对了，你监护人来了吗？” 高杉原摇摇头，“就我一个人来了。” 校长细思着，“没来也不要紧，你满十六岁就行了。” 高杉原仔细看了看桌上需要签字的文件。 一共三份。 一份是转学转入手续；一份是费用缴纳，附着长条明细目录；还有一份是公民信息确认书。 高杉原细看后，一一签署，递回去。 校长戴上一双黑框眼镜检查文件，他身边的小野老师向高杉原介绍学校的信息。 办公室靠门的沙发上，上杉濑叶端正而坐，双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安静地看着三人。 “高同学，入学手续已经办理成功了。” 不久，校长微笑着看向高杉原，“需要提醒的是，我们这边学校的学期制和华夏是不相同的。” “我大概知道。” 高杉原点点头，他有提前做功课。 华夏从初中到大学，一年学业都分成两个学期，九月份到来年一月份为上学期，三月到七月为下学期。 而在霓虹这边，高中每个学年都有三个学期。 第一个学期从四月到七月，中间放暑假，九月开始到十二月是第二个学期，第二学期结束后有十天左右的寒假，然后在来年一月中旬开始第三个学期，直到三月初结束，之后第三个假期——春假。 完整的一个学年，有三个学期，三个假期。 听起来实属不错。 “嗯。” 校长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 “虽然你在华夏那边已经学完高二的内容。但考虑到环境的变化以及新学校的适应，我们打算将你调剂到高二学年，在今天九月份——也就是一个月后——和高二学生一起开启高二的第三个学期，然后才进入高三学年。” 高杉原缓缓点头，考虑到自己的特殊情况，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不然直接开始高三第三个学期，对他而言太过于艰难了。 “我知道了。” 校长很快将学校证明递给高杉原，同时传来的还有一句话。 “高衫原同学，因为你是国际交流项目的转学生，学费方面有本校额外补贴。未来一年半总共两百一十万日円费用，减去学校补贴后，是一百八十五万日円。” 高杉原皱了皱眉，他早有预料过学费会很贵，但费用数目真的出来后，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沉默着，他看向校长递过来的账单，里面有一连串的明细： 检定费两万日円，入学费设施费三十万日円，课外活动费十万日円，上课费十五万日円，教学活动费十八万日円，购买校服、教科书共三十万日円（余额退还）…… 按照目前一rmb能兑换十六日円的汇率看来，一百八十五万日円兑换成rmb，是将近十一万的学费。 贵！…… “高先生？” 校长看向高杉原恍惚住，小声地改了称呼。 “分期给可以吗？” 高杉原留意到这是未来高三一学年和高二第三学期的全部费用，问道。 “可以，只不过没了学校额外补贴，需要付全额学费，一共…嗯…两百壹拾万日円。” 高杉原嘴角抽了抽，顿时明白了学校的套路。 只要他交了以后所有的费用，学校就不会担心他会突然转学或者回华夏了。 “可以用银行卡吗？” 许久，高杉原收起脸上难堪的表情，变回正常。 “当然可以。”校长点头。 他从背包拿出几天前刚办理的银行卡，将钱汇到学校的账户里。 收款声音响起，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高同学，恭喜你成为我们学校的一份子！小野老师，带高同学逛一逛学校，然后把学校新生大礼包送给高同学。” 校长再次和高杉原握手，把相关的学校证明一并发给高杉原。 “好的。” 小野老师尊敬地弯腰，带着高杉原上杉濑叶两人离开校长室。 所谓的新生礼包是一小袋糖果、一式三份的不同类型学校平面地图，一本学生守则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小物件，都放在一个帆布包里，上杉濑叶背在腰后。 “别看这里的树光秃秃的，春天的时候漂亮得很。” 校道上，小野耐心地给两人介绍学校，指着路边的樱树说。 正值暑假，校园不见一个学生的踪影。 高杉原已经没心情听小野老师的介绍，自顾走在阳光中。 片刻，他看了看身边，驻足，往四周望去。 上杉濑叶在一面宣传栏前停下脚步。 “濑叶？” “哦哦，来啦。” 上杉濑叶收起目光，小跑着跟上高杉原，不忘扭头望向宣传橱窗。 好奇怪，为什么会有五个连着同一个姓氏的名字？ 第275章 打工人，打工魂 “那我们先走了。” 校门口，一阵和煦的清风吹过，四周的树木瑟瑟作响，高杉原和上杉濑叶向小野老师告别。 小野老师踩着高跟鞋走回学校，两人则转身踏上回家的路。 下了公交车后距离公寓还有一段路。 从公交车站回到公寓的路有两条，一条是两侧都是商铺的人行街；另一条是顺着河流的堤岸，有一面45度角斜着的草坪。 高杉原和上杉濑叶不约而同选择了后者。 一路上，上杉濑叶背着小书包，在堤岸上轻盈蹦跳着，顺着堤岸连绵到视线尽头的油绿色草坪在阳光下烁烁泛光，像有光点在草尖跃动。 高杉原双手插在裤袋里，一声不吭地前进。 他辛辛苦苦在华夏兼职攒到的13万rmb，瞬间没了11万。 小金库说没就没的感觉，不亚于刀尖割肉。 自己的银行卡里还剩下30万日円，考虑到这里的物价水平，他心里有点瘆得慌。 一瓶350毫升的可乐需要130円，一碗普通的拉面要900円，一颗花椰菜需要77円（根据这几天的观察）…… 一瓶在华夏只要3块钱的可乐，来到霓虹折合成rmb需要将近9块钱。 物价水平有目共睹的高昂。 手中这30万円看着数字大，不琢磨着花，不出一个月就见底了。 “濑叶，我们还欠多少债务来着？” “还剩下10万円了。” 上杉濑叶看向高杉原，眼神有些过意不去。 高杉原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没事，等债务公司上门时，我把它付了。” 好了，现在只剩下20万円了。 “尼桑，我们已经没有钱了吗？” 高杉原如实点点头。 “对不起……” “笨蛋，不关你的事。” 高杉原连忙向低下小脸的上杉濑叶解释。 但他心里还是暗暗叹了一口气。 没钱依旧是现实。 两人走了不久，高杉原看到不远处一家商店在招临时工，招聘牌子上写着时薪1000日円。 天无绝人之路。 高杉原欣喜地眨了眨眼。 霓虹的物价虽然比华夏要高许多，但这里职业能赚到的钱也相对的多许多。 现在才八月初，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只要他在这个月能找到兼职，肯定能维持家里的生计。 高杉原坚定地注视招聘广告：“濑叶，明天起我要找一份工作哦。” “我也要！” “不行，你这个年龄段会被当成童工的。” 两人一言一语回到公寓附近。 “尼桑，家里没菜了，我要去超市买食材，待会还要给爸爸送饭。” 即将回到家，上杉濑叶忽然拉住高杉原的衣角。 “走吧。” 高杉原耸耸肩膀，和上杉濑叶一同前往不远处的超市。 顺便观察一下兴致满满的妹妹的日常。 超市一圈逛下来，上杉濑叶经验十足，一双小手和眼睛像老练的矿工，在最便宜档次的食料区挑出品相优上的食材。 豆腐，生面，鸡蛋，青椒…… 便宜的一次性买三份，可以放冰箱；不便宜的可以等下一次打折，只要记住打折时间就行了。 高杉原站在上杉濑叶身后，不动声色地看她购物。 比起不靠谱的上杉勇也，上杉濑叶真的懂事得让他心动。 顺着上杉濑叶走过的路，他在冰柜挑了一筒蓝莓酸奶和芒果奶昔——上杉濑叶走到这儿时短暂恍了神。 结账。 1378日円。 再次付款，高杉原真切感受到当家柴米油盐的滋味。 在华夏一个人生活时，因为他每个月都能靠家教赚个五六千，在消费水平不高的城中村地带，能果断花费，不需要精打细算。 而现在，他看了看不远处的水果展柜。 一个标价1688円的西瓜直接把他劝退。 回到公寓已经中午后，上杉濑叶连忙挽起衣袖开始忙中午餐。 高杉原从邻家的收信箱前借走一份报纸，细细查看有无离家近的兼职信息。 “尼桑，我们送饭给爸爸吧，回来再吃午饭。” 将味增汤放进电饭煲保温后，提上准备好的便当的上杉濑叶在玄关换上出门专用的小拖鞋后，在门口向屋内大喊。 高杉原连连说自己知道了，拿上报纸。 一出门，看见邻居家的胖阿姨在四处张望。 “诶，我今天的报纸呢？明明是让邮寄员放收信箱的？” 高杉原连忙把报纸藏到身后。 看来报纸只能迟点还了…… …… 当天夜晚，客厅。 上杉濑叶一边呷着蓝莓酸奶，一边看着电视机里的综艺节目，咯咯咯地大笑。 高杉原双手撑在身侧的地板上，虽然已经开了窗，味增汤的味道还不时飘荡在客厅的空气中，身前的电风扇咔咔咔地响着，吹出凉风，窗外能依稀听到一架飞机越过低空的轰声。 不知不觉间，来霓虹已经过了四天。 意外的，他马上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高杉原后仰着脖子，眼眸没有目标地注视上空的墙壁，一只拇指大小的壁虎一动不动。 没想到这么快又要开始为了这个家辛苦工作了。 他低头，目光望了望看电视看得入神的上杉濑叶。 柔和的灯光下，刚洗了头的上杉濑叶湿漉漉的黑色长发搭在背后，头顶用粉色蝴蝶结绑起的马尾随着笑声一颤一颤的，在笑得厉害时，蓝色背带裙和粉格子打底衫下的娇小身板也不由自主地晃起来，一只小手捏着蓝莓奶昔筒，一只手抓着小勺子。 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找工作去！ 高杉原起身，拿上衣服去洗澡。 洗漱出来后，电视已经关掉了。 才晚上九点。 高杉原奇怪地环视客厅一圈，见到正盯着他看的上杉濑叶。 “尼桑？” 上杉濑叶屈坐在方形桌子一侧，抬头望向他，像百灵鸟一样可爱好听的声音从嘴巴发出。 “怎么了？” 高杉原停下拿毛巾擦头发的动作，疑惑地问。 “明天上班加油哦。” 忽然，她双眸笑意满满地眯起来，宛如两个月牙。 “我知道了。” 高杉原稍稍一愣后，松开的嘴巴吐出一口气，点点头。 专门为了自己关电视吗？ “尼桑还没给我你的手机号码呢？” “好，好，好。” 高杉原在上杉濑叶的手机上存下自己的号码。 “拿你的手机，家里的座机打给我都行。” “好！” 上杉濑叶心满意足地点头，从地板上站起身子。 走进卧室后，铺好床褥，关上灯，把身子收进薄薄的夏被里。 “尼桑晚安~” “晚安，濑叶。” 高杉原也把客厅的灯关了，随着灯泡残留的光晕散去，整个屋子陷入黑暗。 窗外泻进若暗若明的光线，在地板上、在墙壁上重叠交映，影影绰绰，将照到的物品影子拉得散长。 在安静的漆黑中，厨房的烹调台，水龙头，厨具，客厅的电视机，电风扇，都被蒙上一层昏暗的光膜，像极了波兰电影里的砂纸感。 第276章 契机是九月开学那天 “尼桑~尼桑~尼桑~” 上杉濑叶的声音在耳畔不断回响。 高杉原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眯着一条小缝，看见上杉濑叶白皙可爱的脸，嘴角似乎还有一条哈喇子痕迹。 “怎，怎么了嘛？” 高杉原有些艰难地撑开眼睛，缓缓问。 “今天是你第一天上学，快点起床啦！” 上杉濑叶将小手伸进高杉原的被窝里，捉住他的手臂一顿摇晃，像拔萝卜一样用力把他拉起来。 高杉原迷迷糊糊地眨眨眼，看了看挂在窗口前的日历。 九月一。 好快。 高杉原都没什么感觉，八月一下子就过去了。 昨晚又是无梦的一晚，睡得十分踏实。 趁睡意还没散去的空隙，他大致回顾自己八月都干了些啥。 找到一份在蛋糕店的工作，去了两次学校领校服之类的物品，探望在医院养病的上杉勇也。 ……没了。 “快起床啦，七点半前要到学校！尼桑！” 上杉濑叶头上的马尾生气十足地翘起，用力掀开高杉原的被子。 一阵砭人肌肤的寒气掠过高杉原的皮肤，全身打了一个哆嗦。 对了，他还用自己八月份赚到的钱给家里装了一台挂机空调。 身上还残存着昨天工作留下的肌肉酸意，高杉原磨磨蹭蹭地从床上爬起来。 “起了起了…” 身边，上杉濑叶已经把自己的床褥收拾进壁橱里面。 刚从被窝起身，他被上杉濑叶推着后背，赶出卧室。 “快去洗漱！” 他在客厅顿了顿，摇摇头醒神，进入浴室洗漱。 “尼桑，学校的制服。” 不多时，上杉濑叶的小手穿过门隙，递过一套学生服。 一件白衬衫，一条黑色长裤，一件西装外套，一个领带。 高杉原顺手接过，他还是第一次穿霓虹高中服，花了不少时间才把领带结好。 看了看镜子，镜子里的自己穿了一身黑衣服，显得十分正式。 总感觉和头上的凌乱金发不相搭。 高杉原伸手卷了卷自己的头发，发现头发发根已经是黑色了。 静静看了镜子里的模样十秒，他放下手，离开浴室。 算了，先不染回来。 等头发长了一次性剪掉，省钱。 “哇啊哇啊！” 客厅，看见高杉原从浴室出来，上杉濑叶激动地握起双手，小脚不耐冲动地在地板上踏来踏去。 “尼桑穿制服，好帅！” “真的吗？” “嗯嗯！” 上杉濑叶小鸡啄米般一股劲点头。 早上听到妹妹的赞扬还是很舒服的。 高杉原看一眼屋子，上杉濑叶已经把两人睡觉的卧室收拾好了，客厅的方形桌子上还放着自己那份早餐。 “尼桑，早餐！” 上杉濑叶眼里闪着光芒，定定地注视高杉原。 高杉原点点头，在桌子边坐下。 一碗干米饭，上面盖着一个煎蛋和一份火腿，米饭前有一碟酱菜。 “我开动了。” 高杉原三两下子吃完早餐，拿上手提包，和背上小背包的上杉濑叶一起走出家门。 今天也是上杉濑叶回学校的日子。 上杉勇也还在医院接受最后的治疗，得十月份才回家。 两人顺着马路边慢慢走去。 上杉濑叶在一条十字路口开心地向他挥手，身边是一个和她同年龄段的背着红书包的小女孩。 “尼桑，拜拜~” “白白~” 高杉原示意自己看到了，随后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两人七点出门，三十分钟赶到学校时间绰绰有余。 “濑叶酱，你家哥哥的头发好厉害嗷！” 上杉濑叶哼着小调，跟上小学的大部队，她就读的小学离家很近，十分钟的路程。 路上，她身边背着红书包的小女孩不停地打听高杉原。 “我也觉得。” 上杉濑叶嘻嘻一笑。 九月的天空，辽阔无垠，凉意的风吹动道路边的树叶，走在路上的少女的裙摆。 十字路口等红灯，身边是穿着浅绿色百褶裙的女高中生，看样子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 女高中生不时偷瞄身边的新面孔，脸露一丝桃色，双手矜持地自然垂在身前揪住。 好帅…… 高杉原余光偷瞄女高中生的裙子，忽然想起那五个人。 自己来到霓虹后，都没和她们联系过了。 本来想着和她们说一声自己转来霓虹读书了，但八月份一整个月都在忙蛋糕店的工作，把这事给忘了。 高杉原将黑色外套脱了放进手提包里，上半身穿着一件没有皱印、衣领口子松了两个纽扣，露出半个锁骨的白衬衫。 整个人沐浴在九月的和风中，清风嗅进鼻腔，似乎还有海的味道，相当不赖。 他弯起手臂，将手心攥着的手提包挎到后肩膀位置，走过路灯。 身边，那个一直偷看他的女生连忙跟上去。 霓虹高中支持学生自由恋爱。 清风络然的高中开学季，正是少男少女发展恋爱的最好契机。 …… “三玖，你怎么还在家里？” 中野二乃穿好高中制服，从洗手间出来。 上半身一袭白色衬衫，双峰傲人凸起，细腰曲线有致，在白色衬衫的加持下格外诱惑。 鲜艳的酒红色长发呈流线型披到腰部，不少发丝落到白衬衫领口下的第三个纽扣旁，自然搭在胸前。 姬发式发型两侧各结了一个黑红色的蝴蝶发带，化了淡妆的小脸光彩夺人。 翘臀裹着的浅绿色百褶裙下，两条包在刚过膝盖的天鹅绒白丝内的长腿亭亭玉立。 客厅沙发上，中野三玖脸色凝重的抿着小嘴，半边迷人的脸颊被长发遮住，咖啡色长发顺着挂在细脖的蓝色铁三角耳机内侧而下，自然落到不亚于中野二乃胸部的浑圆大器上。 白衬衫外披了一件蓝色羊毛衫，裹住玲珑的娇躯。 裙摆之下，整条被黑色连裤袜覆住的匀称玉腿忸怩地并拢着。 从沙发上起身，她快步走进洗手间。 “肚子痛……” 中野二乃没好气地往后一眼，门已经被哐一声关上上。 “一花她们已经先走了。” 门里传来中野三玖的声音。 中野二乃来到玄关换上皮鞋，“那我也先去学校了，三玖。开学第一天，可别迟到了！” “我知道了……” 洗手间传来中野三玖弱弱绵绵的声音。 中野二乃从衣帽挂上挑起自己的通勤包，挎在肩部，离开家里。 …… “啊诺，我要说一个大事情！” 路上，中野四叶认真地看向中野一花和中野五月。 中野五月咬一口刚才超市买的菠萝包，塞满食物的嘴巴挤出一个字，橘红色的呆毛随风摇曳，像调皮的猫尾草。 “嗯？” 中野一花碧蓝色的眸子轻柔地望向中野四叶。 “我最近看到一个超级像高同学的男生！” 第277章 论二乃对金发的零抵抗力 “诶？” 中野一花奇怪地歪了歪头。 “嗯……” 中野四叶思索起来，小手捏着下巴：“八月份，我那天晚上在夜跑，在一家蛋糕店门前见到高同学拿着招牌在宣传小蛋糕，不过那个高同学是一头金发的。” 中野一花听完，莞尔一笑，“四叶看错了吧~这时候衫原君还在华夏呢。” “是吗？”中野四叶迷惑地眨眨眼睛。 “蛋糕店吗？” 中野五月重复一声。 “嗯！” “说不定可以去尝一下。”中野五月咬一口菠萝包。 三人一人一句，走过宽敞的人行道，进入学校。 暖意盎然的庭园，古樱花开得几乎盛开怒放，微风吹拂，光影斑驳。 风一吹过，像嘴唇轻轻咬住三人的短裙往上提去，裙摆轻舞。 “中午见~” …… 中野二乃走在上学路上，身边走过一群搭肩勾背的同龄男生，她没有什么表情地督一眼，平静地继续迈开双腿。 都是在学校有过一面之缘的同学，她对他们可没有一点兴趣。 虽然来到新学校有收到表白信，但对方一点也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中野二乃想着，有些惋惜地咬咬银齿。 真想在高三前谈一场恋爱。 忽然，她的注意力被不远处一个背影吸引住。 一个穿着黑色西裤，上本身是一件白衬衫的男生背对着她，左手将手提包挎在肩膀，不紧不慢地迈着步伐。 背脊凛直，挺高的身材气质十足，特别是在阳光下，男生金色的短发像镀了一层光膜，烁烁有光，散发着优雅和不良的混合气息。 同校的学生？ 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但又莫名的觉得熟悉。 中野二乃的眼睛稍稍睁大，保持速度跟在男生后面。 金发而已，说不定长得丑呢？ 突然男生侧脸看了看路边的风景，她看到他的小半张侧脸。 金色刘海随风轻抚，鬓角的发丝顺延出好看的脸廓。 有点小帅…… 中野二乃被这幅画面戳中了xp，心动着小脸微红，加快了脚步。 找个机会认识一下。 高杉原一路上收获了不少少男少女的目光。 真正活在霓虹的高中，他才发现并不是所有女生穿了水手制服都会可爱。 不少女生的腿又粗又短，即使穿着青春的裙子，也不见得苗条，反而因为服装的加成，与可爱女生的差别更大。 途经一处有不少健身设备的小公园时，一个小女孩忽然叫住了他。 “大哥哥，能帮帮我吗？” 小女孩长着一头波浪棕发，六七岁的样子，抬起头着急地看向他。 “怎么了？” 高杉原停下脚步，问。 小女孩指了指公园与行道之间的一棵榉树。 翠绿的树冠内，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猫蜷着身子趴在一条树枝上。 “篮子跑到上面不敢下来了…” 高杉原抬头看了看名叫篮子的小猫，小猫有些胆怯地喵一声，抬起前爪想跳下来，跳到一半立刻又缩了回去。 诶，玩，现在玩出事了吧。 高杉原看着小猫窘迫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大哥哥你可以把手伸高，让篮子跳到你手里面。”小女孩认真地说。 “你拿我当长臂猿呢？” 高杉原打量一下自己和树枝之间的距离，大概一米半的高度。 不是随便跳一跳、伸伸手就能抵消的。 小女孩着急地看向他。 不远处的街角，中野二乃驻足看到这场景，心里微微窃喜。 好机会，二乃！ 迈开纤细的双腿，装作自然的前去搭讪。 “哦哈呦，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双手自然垂在身前，两只小手一齐攥着通勤包，嘴角翘起浅春般的笑容。 高杉原听到这声音，愣了愣，扭头，瞳孔慢慢放大。 二、二乃！？ “大姐姐，我的猫猫在树上下不来了，可以帮帮忙吗？”小女孩高兴地看向中野二乃。 “当然可以。” 中野二乃淡淡盈笑着回答，将目光移向高杉原。 看到高杉原的一刻，她目光呆滞下来，偷偷咽了咽口水。 果然好帅！ “内，你是我们学校新转来的学生吗？” 高杉原嘴角抽搐一下，这家伙该不会看不出自己是谁吧？ “是。” 他缓缓点头。 “我叫中野二乃，也是同一个学校的，请多多关照。” 中野二乃定定地凝视高杉原，看样子完全被金发散发出来的坏痞坏痞气质吸引住了，她缓缓伸出小手。 啊嘞，这张脸，好像在哪见过？ 中野二乃忽然晃了晃神，但很快又陶醉在眼前金发帅哥的样貌里。 不知为何，在金发和眼前这张似曾相识的脸颊的加成下，她格外地挪不动眼睛。 【论，颜对颜控的作用。】 高杉原心里阴沉下来。 好家伙，三个月没见面，直接把自己给忘了。 真有你的，笨蛋二乃。 一不做二不休。 高杉原也假装不认识她，露出淡淡的笑容，但没有接中野二乃伸出的小手。 “请多多关照。” 中野二乃将手收回身子，目光迷恋地偷瞄高杉原一眼。 好强势…… “你，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感觉你，蛮帅的…” 中野二乃小脸微红，像一朵云彩映在上面，嘴唇微微哆嗦。 遇到正是自己超喜欢的类型，她可不能放过！ 高杉原狠狠瞪她一眼。 万恶的颜控！ 自己染了一个金发，不至于这样吧。 随后，他态度冷横，冷声拒绝，故意加重自己的声音。 “上杉原。” 中野二乃稍稍一愣，双手指尖在身前点点，小脸泛红。 “好好听的名字。” 高杉原的脸变得像幕布一样黑，眼皮颤跳。 开什么玩笑，自己随便编的。 “大哥哥，大姐姐，我想到了！你们一个人坐在另外一个人肩膀上，就够距离碰到猫猫了。” 高杉原听罢，注视中野二乃一眼。 中野二乃双手揪了揪裙摆，双腿稍稍紧张地并拢。 自己坐到上杉君的肩膀上吗？ 这…… 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接触机会啊！二乃！ 中野二乃低下脸，嘴角偷偷笑起来。 “好呀。” 抬起头时，她的小脸已经变回正常，对小女孩微微一笑，而后紧张地看向高杉原，“内，上杉同学，我们一起携手救猫猫吧。” 高杉原吐血的心都有了。 他知道中野二乃脱下隐形眼镜后半米开外人畜不分，没想到三个月的时间不见，如今戴着隐形眼镜也能达到这种效果。 “可以。” 高杉原望一眼树枝的高度，点点头。 余光扫一眼还在犯花痴的中野二乃，他看到她身上穿着的和自己一样的校服。 只要两人在同一间学校，以后收拾她的机会多着。 好不容易的见面，还以为双方会感动涕零的，没想到会是这种场面。 高杉原没好气地单膝蹲下，把肩膀压到中野二乃能把双腿跨上来的高度。 第278章 三玖果然是一下子认出你了! 中野二乃正要把双腿驾到高杉原肩上，忽然发愣起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平时就算遇到同样帅的帅哥，也不可能第一次见面就毫无防备地白给吧？ 眨了眨眼眸，她低头看向蹲着的高杉原。 察觉到高杉原的目光迎面瞄来，一阵熟悉感再次袭来。 没等她多想，身后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 “喂，你怎么了？” 高杉原见中野二乃没反应，重新站起来，还没站稳身子，一个柔软的身体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随着柔软身体而来的，还有淡淡的清香味。 扑面而起的风吹起缕缕咖啡色的长发，高杉原被一双温热的细手环住腰部。 怀中刚到胸膛的少女抬起头，脸颊激动地注视他。 “衫原同学，好久不见！” 高杉原被吓了一跳，缓过神来，看见抱住自己，嘴角浅笑的中野三玖。 “啊，好久不见，三玖。” 高杉原也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一旁，中野二乃的脸刚好落在中野三玖抱住高杉原、两人脸对脸的那小段空间里。 “诶，诶？！” 她惊讶地大叫一声。 中野三玖小脸熏红，连忙松开抱住高杉原的手，后退几步，双腿紧紧并拢住，左脚脚尖在地板上画圈。 “抱歉，太激动了，衫原同学…” 高杉原腹部还传来阵阵温热的留恋感，那是被薄薄软软的水气球触到的感觉。 “没事。” 中野三玖一下子认出自己，他由衷地笑了笑。 身旁，中野二乃眼角痉挛起来，颤颤地抬起右手，伸出涂着彩色指甲油的食指指尖指向高杉原。 “你，你是高杉原？” 高杉原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没有吭声。 “这不是衫原同学是谁？” 高杉原身前，中野三玖奇怪地看中野二乃一眼。 中野二乃整张脸颊都绯红起来，缓缓低下头，陷入沉默。 那自己刚才…… “大哥哥，可以帮忙了吗？” 小女孩扯了扯高杉原的衣角，好奇地望了望中野三玖。 双胞胎姐姐而已，她又不是没见过。 高杉原点点头，“可以。” 转头看向中野二乃，“二乃。” 中野二乃低着头，缕缕长发遮住脸颊，完全看不到表情。 一手垂在身前攥着通勤包，一手直接了当地抬起，五指并拢，手心向外。 “让我缓缓…” 微微颤抖的声音从她向下垂落的酒红色长发间传出。 “衫原同学，怎么了嘛？” 中野三玖双眸久久地注视高杉原，向前踏出一小步，问。 小女孩说清楚原因后，她右手轻轻放在右胸部前，脸颊浮现一丝坚决的羞涩。 “衫原同学，我可以吗？” 高杉原单膝蹲下，将肩膀降到中野三玖大腿的高度。 “当然可以。” 中野三玖放下自己的通勤包，紧张地迈开黑丝裹着的纤腿，走到高杉原腰后。 一个人坐到一个人肩部，叠高高的方式拯救小猫是吧？ 她抬头看了看树上的猫咪，忽然，她猛地低头，目光掠过一丝羞红。 今天短裙里穿的是莱卡材质的黑色连裤袜，因为不怎么透，没穿安全库！ “三玖？”高杉原催促一声。 “哦，好……那个，衫、衫原同学，待会你的头不能乱动…” 中野三玖把自己纤细双腿驾到高杉原双肩，脸色羞红地呢喃。 他的肩膀意外的结实有安全感。 高杉原双手扪住中野三玖绕过他肩膀落到胸膛前的两条小腿，黑色丝袜紧紧贴着她细滑的肌肤，小腿肚触感细致惊人。 “我知道了。” 高杉原咽了咽口水，注意力分散一小会后再次集中，慢慢起身。 他身体一摇晃，中野三玖轻轻呀了一声，两条大腿连忙夹住他脸颊两侧，双手也紧跟着抱住他的脸颊。 丝袜、肌肤进一步贴近，触感柔和得像水云。 “没事吧，三玖？”高杉原问。 中野三玖摇摇头，落在高杉原小腹前的小皮鞋内，十根白净的脚趾早就紧张得扣了起来。 “没事没事。” 她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但高杉原一站直，头往后仰了仰，她又要羞晕过去了。 “衫原同学，你的头不能再后了…” “抱，抱歉。” 高杉原连忙纠正自己的站姿。 中野三玖鼻尖呼着热热的气流，胸部一起一伏地呼吸。 才刚刚重逢，就有这样子的身体接触，以后可不得…… 中野三玖眼眸忍不住偷偷往下瞄高杉原一眼。 …… “三玖……” 高杉原在巷子里拦住她的去路，双手撑开，壁咚她细弱肩部两侧的墙壁。 “怎、怎么了，衫原同学？” 她弱弱地回答，双腿忸怩地扭着。 “我要吻你。”高杉原把头伸到她脸前，深情地看她。 “为，为什么？” “因为三个月没见面，我想死你了。”高杉原在她耳畔吹气。 “不可以这样……我们才刚见面不久。” 她双手手心向外挡在胸前，抵住高杉原的靠近。 “是吗？” 高杉原惋惜一声，绅士地准备放她离开。 “但，没人看见的话也是可以的…” 她忽然勇气牟生，主动抱住高杉原，把自己的嘴巴送出去。 …… “三玖，你在发呆什么呢？” 高杉原的声音把她唤回现实。 中野三玖回过神，上半身明明已经在树荫下了，脸颊却反常地更加红润，快要蒸出汽。 “没，没什么。” 她摇摇脑袋，把龌龊的思想摇出脑袋瓜子。 仰首看了看躲在树枝上的小猫，她伸出双手，小猫犹豫数秒后，跳到她手里。 “我捉住它了。” “好！” 高杉原安稳地蹲下，让中野三玖收回双腿。 “篮子~” 小女孩连忙从中野三玖手中接过猫咪，激动地抱住它。 中野三玖双手安静地放到身前，揪成一团，神情激动地注视高杉原。 好久没见他了！ 她都以为自己已经不记得他的样子了，谁知道在路上一看见他的脸，她立刻认出他，然后不受控制地跑起来，钻进他的怀里。 还擅作主张地脑补了奇怪的场面。 三玖，你有点变态了…… 中野三玖脸颊抹过一层绯红。 不过这一切都是因为好喜欢他嘛！ 第279章 【二乃火车头】上轨 高杉原扭了扭脖子活络筋骨，少女毕竟不是纸片人，体重还是摆在那儿的。 目光注视中野三玖一眼，从她精致的脸蛋落到穿着黑丝的圆润大腿上，他摆过头，想起刚才的触感，尴尬地咳嗽一声。 “谢谢大哥哥，大姐姐~” 小女孩抱着自己的猫，道谢后一溜烟都跑远了。 高杉原看了看时间，快到七点半。 “走吧，我们也先回学校吧。” “嗯嗯！” 中野三玖小步走向高杉原，皮鞋后跟落在沥青路面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走到他身边，她嘴角保持浅浅的笑容注视他。 刚到高杉原肩膀的中野三玖明明没在卖萌，却因为小脸有了笑容，过分可爱。 “二乃？” 高杉原往后看一眼，中野二乃还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 中野二乃低着的小脸还在通红着，满脑子都是自己刚才对高杉原说的话。 “来了……” 她蹒跚地迈开双腿，有些不敢直视高杉原。 为什么这家伙染了一头金发后，就完全变成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形象了？ 中野二乃难以置信地抿着小嘴，一声不吭地偷看高杉原。 “衫原同学，你怎么来这里读书了呀？” 路上，一向沉默寡言的中野三玖喋喋有话地问高杉原，声音恰如清泉击石般清脆好听。 高杉原耐心地一一回答。 当他说完后，中野三玖惊讶地微张小嘴。 “衫原同学原来还有一个妹妹！” “嗯。” 高杉原点点头，而后有些无助地挑了挑眉。 中野三玖虽然不知道他眉毛的蝉动是什么意思，依旧浅春淡笑。 “无论怎么样，能再次见到衫原同学，真的太棒了！” 一旁，中野二乃看着中野三玖悄悄把自己的身子靠近高杉原，恍然地眨了眨眼睛。 三人进入学校，高杉原环顾一周，发现校园四周的男生几乎没人染发，就算有也是正常的棕褐色，唯独自己一人染着一头金发。 鹤立鸡群。 以至于在教学楼进门的换鞋鞋柜处，不少男生和女生一直盯着他看。 中野三玖脱下皮鞋放进自己的鞋柜后，猫腰换上一双室内鞋，玲珑的小脚在材质细腻的黑色绒丝下若隐若现，伸进室内鞋里。 室内鞋配黑丝长腿，绝配！ 中野三玖脚尖点了点地板，穿好室内鞋，期待地看向高杉原。 “衫原同学，有不懂的问题可以问我哦，我就在2-d班。” “我知道了。”高杉原朝她笑了笑，点头。 中野三玖转过身子，咖啡色秀发跟着曼妙的身躯轻拂，走回班里。 高杉原承认三女的背影十分迷人，他忍不住注视了良久。 直到督见同一排鞋柜前的中野二乃在盯着自己看，他才回过神。 将运动鞋放进自己的鞋柜，弯腰穿上室内鞋，他看向中野二乃。 “你好，我是新同学上杉原~” 中野二乃换鞋的动作戛然而止，嘴角抽了抽，双眸狠狠怒视高杉原。 嘴欠的家伙！ 然而，心理再怎么样排斥他，她生理却没有半点想打他的冲动，相反的，她整颗心都乱成了一团麻球。 “走，回班吧。”高杉原路过她，“你几班？” “2-f。” 高杉原惋惜地低头看她一眼，顺手帮她提上放在地板上的通勤包。 中野二乃看一眼高杉原递来的包，微微昂起脸蛋，碧蓝色的双眸胆怯地凝视高杉原的脸。 两人距离很近，中野二乃能清晰看到他的眉间，十分俊秀，在金色凌乱的刘海下，直戳她心脏的好看。 颜控的鼻尖不经意地红了起来，藏在双唇内的上齿咬住内嘴唇，疼痛感刺激大脑清醒过来。 她这是怎么了？ 在华夏看了他三个月，她当时对他都没一点感觉。 现在怎么会因为他换了个发色就突然觉得他好看了呢？ 还有，刚才才因为没认出他而闹了乌龙，他怎么像没事一样帮自己拿包？ 中野二乃迟疑着慢慢接过高杉原递出的通勤包。 “是不是一段时间没见，你把我的形象想得太坏了？” 高杉原直勾勾看着她，字字诛心。 “我还不至于因为某人没认出我而生气。” 中野二乃尴尬地把脸别到一旁，小手下意识抬到胸前，卷缠胸前的发丝。 “不过真可惜呐，我是2-e班。还以为我们又能同班了。” 高杉原遗憾地摇摇头，随后站直身体。 因为从六月开始兼职了很多份工作，有脑力的，有劳动力的，他的身材在无形中锻炼得相当结实。 同时，死了半年重新活过来。 身高也在这个时间段突飞猛进，四个月不到的时间，他的身高从一米七八直接跳到一米八五。 看中野二乃更需要低头了。 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高杉原低眼望中野二乃一眼。 “喂，你现在上课该不会还开小差吧，笨蛋？” 中野二乃卷着头发的手停下来，发丝从拇指间顺落，另外一只捉着通勤包包带的小手也停顿了一下。 余光偷偷瞄一眼高杉原还算温柔的眼神，她心里涌出许多难以遏止的同桌回忆。 一开始的大误会；韩料馆不小心推到像女人一样的他；在大街上掉了眼镜被他牵着走；校园的湖泊前他帮她清理白丝上的草刺；上课开小差，在课桌上刻名字…… 她有点明白，为什么自己刚才见到金发男生时，会毫不犹豫地白给。 这张似曾相识的脸直接越过她所有的警惕，直叩心门。 五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包带，中野二乃狠狠瞪高杉原一眼。 “要，要你管…” “那再见。” 高杉原自讨无趣地挥挥手，转身走到连廊里面。 中野二乃在原地并拢着双腿，小脸意外地愣住。 她还以为他会继续和自己拌嘴来着，他就果断地走了…… 高杉原直接走进自己的班级，她才迈开双腿，沿着同一条走廊，走回自己的班里。 女生呀，有时候就是一个变态。 男生和她说话，她觉得烦；男生不理他，她又闷闷不乐。 见高杉原不理自己，中野二乃胸口郁郁不快的。 这种失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从路上见到三玖靠近高杉原的那一刻开始，这种玄乎的感觉就在心头萦绕不去。 她奇怪地蹙起秀眉，余光扫一眼路过的2-e教室，眼眸一下子从教室里捕捉到高杉原的脸。 她刹车一样停下脚步，双眸缓缓放大。 自己…… 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 教室很整洁宽阔，面积和华夏的教室一般大小，只不过这个教室只容纳三十人左右，单人单桌。 高杉原走进教室时，教室里已经有二十多位学生，在相互聊天。 他一走进去，所有人安静下来，纷纷把目光看向他。 高杉原环视班级一圈，发现一根呆毛，笑了笑，直径走过去。 第280章 五节自爆卡车 “五月。” 高杉原来到橘色长发女生桌前，轻敲桌面。 中野五月正低头一边看着jump，一边咬薯片，大早上吃薯片，真有她的。 看到桌子上忽然出现男生手，她顺着手臂慢慢抬起头，看到正前方注视自己的高杉原。 短暂的惊愕。 她头顶的呆毛倏地翘直，像比萨斜塔。 “高，高君？” 她不可思议地捂住小嘴。 高杉原笑起来，“好久不见。” “你，你怎么在这里？” 中野五月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人了。 但就算头发颜色变了，声音和样貌是不会变的。 眼前的人就是高杉原！ 高杉原刚想寒暄，上课铃声打响了。 走进教室的是曾带他逛校园的小野由美。 小野由美一袭黑色的教师装，裹臀及膝裙下是穿着丝袜的小腿，双脚蹬着一双高跟鞋。 向高杉原招招手，她示意他到讲台上去。 “各位同学，欢迎大家回校。今天我们就正式开始高二的第三学期了。新学期伊始，有一位新同学将加入我们班级。” 说罢，小野由美示意高杉原介绍一下自己。 高杉原按照新生介绍流程，向全班同学问好，然而简单介绍自己，最后来一句“以后请多多关照。” 三十道目光都在凝视他的脸，他却没什么紧张。 眼睛督见还处于惊呆状态的中野五月，他嘴角忍住笑意。 等他介绍完后，班里不少同学开始交头接耳，评头论足。 高杉原多听到的都是正面评价。 小野老师拍拍手，维持课堂秩序。 “好了，今后大家要和高同学好好相处，我们现在开始上课吧。” 她指了指中野五月后面、教室最后一排的中间空座位。 “高同学你坐那个位置吧。” 高杉原礼貌地点点头，来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拿出国语课本。 中野五月诧异地回头，蹙着的淡雅秀眉十分好看，双眸定定地上下打量和自己隔了一个座位的后桌。 “你怎么来……” 话还没说完，高杉原身体前倾，上半身越过桌子，向她靠过去。 伸出的手轻轻捏住她软粉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讲台方向。 “下课再说。”他用唇语回复一声，然后坐回位置。 霓虹课堂氛围比华夏课堂氛围要宽松许多。 就算有学生上课不学习在干别的事情，只要不影响课堂秩序，授课老师不会主动干预学生。 高情商叫做不干涉学生个人自由，低情商叫做管好自己本分工作，没有育人精神。 课上时不时有几个女生回头打量高杉原，发现这个新转来的金发男生一直认真地目视前方。 没想到还是个认真听课的好学生。 这些女生一回头，高杉原就打了个哈欠，忍不住伏桌。 开学前一天，他还在蛋糕店打工。 今天放学也要去来着。 他已经用暑假预习了整本课本，但初来乍到，还不能太嚣张，得先试探老师的底线。 高杉原想着，又坐直身子。 幸好眼前不止枯燥的黑板。 从后往前望去，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中野五月纤细好看的腰部，橘红色的长发轻轻落在腰上，发尖卷卷的。 三个月的时间，中野五月现在的腰线轮廓也比华夏时的要更迷人，蛮腰盈手可握，透过白色衬衫，能看到一条若隐若现的细细肩带，罩住成熟的白兔。 高杉原甚至从她纤细的手臂和身体间看见小半个圆。 这么大的吗？ 他愣了愣。 下课。 几个小团体围在一起闲聊，声音压得很低，只有圈里人听得清楚。 “很帅呐，新来的转校生。” “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呢？” “金色的头发，该不会是不良吧？” 高杉原双手搭在桌子上，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安静地等着某个时刻。 默数五个数，中野五月果然心急地坐到他前面的桌子，诧异地端详他。 “你怎么来这里了？” “转学。家庭原因。时间一年半。” 高杉原根据路上中野三玖问的问题，未卜先知地回答，一下子堵住中野五月的嘴巴。 中野五月小脸愣住，不知所措地蹙起秀眉。 想问的问题还没说出口就被回答了，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静地和高杉原对视数秒，她将脸颊边的发丝捋到漂亮的耳朵后。 “去华夏时承蒙你的关照，在这里有什么不适应的来找我吧，我来帮助你。” 依旧是稳重效率派作风，想问题总带着理性。 “我知道了。” 高杉原的目光从中野五月的白皙小脸，看向她发丝边的五角星头饰。 “那就承蒙关照了。” 他亲切一笑，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 中野五月也跟着笑起来。 “对了，有个事想问你。” “说呗。” 中野五月自信地挺起胸脯。 “你又胖了，是吗？” “！瞎说！” …… 中午饭堂。 “一份烤肉定饭，不要烤肉。” 高杉原在饭堂窗口打饭，叫了一份最便宜的套餐。 烤肉定饭单价400日円，烤肉定价200日円。 一份不要烤肉的烤肉定饭只需要200日円，和一碗白米饭的定价一样，但前者还白嫖了烤肉汁，味增汤和酱菜。 高杉原再度使用起自己在华夏低耗能状态下的打菜方式。 一是为了省钱，二是为了省钱，三还是为了省钱。 八月份在蛋糕店打工赚的钱全用来买空调和补贴家用。 现在全身家底还剩下20万日元，折合110个西瓜。 这谁顶得住！ 全部家底才能买110个西瓜？ 高杉原心里开始想放学打工的事情，迫于出勤率和学校规定，他不能逃课。 但每天下午三点后才能去打工，工作时间明显少了许多。 势必得找第二份工作了。 正当他苦恼着，身前的道路被人挡住。 抬头望去，中野四叶和中野一花双手端着餐盘子，双眸瞪大看向他。 “高，高同学！？” 中野四叶惊讶地张开嘴巴。 她身边，中野一花显然已经认出他了，小手不明觉厉地碰了碰嘴唇，嘴角不自然笑了笑。 “衫原君…” “四叶，一花，好久不见。” 见到两人，高杉原暂时把生活的窘迫抛到脑后，亲切地打招呼。 刚好中野二乃，三玖，五月也走过来了，六人找到两个餐桌，自然而言地把餐桌并起来，一起吃午饭。 高杉原在五个美少女中间坐下，羡煞旁人。 “我就说那个男生是高同学嘛！” 中野四叶头上的绿纹格缎带像兔耳朵一样激动地束起，认真地看向中野一花。 中野一花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碧蓝色的眸子看高杉原一眼，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知道了……”她伸手摸摸中野四叶的头，安抚地说。 五姐妹对他兴趣很大，一直追问不停。 高杉原有问必答，把自己转学过来的事情都一一告诸五人。 其中，报喜不报忧，他向五人说了自己转学过来的事情，并没有把家里经济情况告急的事情说出来。 但妹妹上杉濑叶是要说的，这么可爱的妹妹，肯定要炫耀一下！ “衫原君竟然变成了转校生，穿了制服正卡哇伊呐。” 中野一花撑着腮帮子，逗笑起看向高杉原。 “是吗？”高杉原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感觉很普通而已。 “很帅！” 中野三玖认真地点头。 “高同学是四叶眼中的校草！”中野四叶也跟着用力颔首。 可恶！ 高杉原被几人的彩虹屁吹得头悬目眩。 忽然，一张成绩单从中野四叶的通勤包里飞了出来，恰好落到高杉原脚边。 “高同学！不能看！” 中野四叶连连挡住高杉原的双眼。 但为时已晚，高杉原已经捡了起来。 【中野四叶英语29】 中野四叶嘻嘻地挠了挠头发，“还是被发现了。” “但其实这次英语满分是三十分！”她认真地补充。 高杉原哭笑不得地看她一眼。 唬谁呢？ 仔细瞧了瞧试卷后，他的眼皮还是微微跳了一下。 五月份在华夏的时候，四叶的英语成绩应该已经有30分的水平了。 现在还保持这个分数，这河里吗？ 他缓缓看向五人，咽了咽口水，试探性地问：“你们五个，成绩该不会还在原地踏步吧？” 此话一出，中野一花刚还笑着的小脸安静下来。 中野三玖不好意思地把双手插到并拢的两条大腿缝中。 “高同学只教了我们这些东西，没教的东西怎么会做嘛……”中野四叶小声狡辩。 高杉原眼角微抽，难道五人平时不听课的吗？ 但这句话还是击中他的心坎。 他给五人的补习有效果了！ 起码五人再也不是考5~20分的水平了。 “高同学，要不你重新当回我们的家教老师吧？” 中野四叶忽然定定地看向高杉原，“我觉得高同学适合当我的老师！” “诶？” 高杉原被这出乎意料的话吓到了。 中野三玖期待地注视高杉原，“赞成。” “你们现在没有家教老师吗？”高杉原奇怪地问。 不是他小看五人，但以五人的成绩，中野丸尾能不额外请家教老师吗？ 中野三玖点点头，又摇摇头，“曾经有。八月份爸爸请了一个老先生，但几天前跑了……” 高杉原看着五人，欲言又止，“为啥？” “被二乃气走了。”中野三玖看向中野二乃。 “诶？！” 中野二乃瞪大眼睛，自己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 “明明是三玖每次考试都不及格，老师觉得孺子不可教，被气走了。” “二乃也没及格过，还在考试时候睡觉。” “那是一花！” “嗤嗤嗤~” “五月还拿了一次单数成绩！” “四叶才是！” 五姐妹在高杉原面前吵了起来，五节自爆卡车嘭嘭嘭嘭嘭的响，把高杉原怔在原地。 这才是他熟悉的五人——学渣本渣。 不及格也能这么理直气壮。 “好啦好啦。”他喊停五人，“再吵饭就凉了。” 五人才缓缓停止拌嘴，相互瞪了一眼后，开始吃午餐。 中野三玖坐在高杉原正对面，午餐是一个三明治和抹茶苏打。 她第一个吃完午餐，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定定地注视正在吃饭的高杉原，黑丝双腿在桌子下慢慢斜并起来。 高杉原专心吃着他只有烤肉汁的米饭。 中野三玖有些出神地看着他碗上的筷子，刚出他嘴巴里拿出来，湿湿的。 她忽然脸红起来，小幅度的晃了晃脑袋。 自己在想什么？ 霓虹高中的午休时间很短，基本上吃个午饭时间就没了。 所以有不少学生选择早上去便利店提前买好午餐，或者在家里提前做好午餐，直接在课室解决午饭。 十二点四十五分下课，一点三十分钟就要上课。 第一次相聚，六人在饭堂呆到一点二十分才慢慢散去，回到各自的班里。 下午三点放学。 放学那一刻，窗外的风景正明媚着，下午三点的阳光从蔚蓝色的天空掠过，泻进教室。 中野五月和一个短头发女生一起离开教室。 放学后的时间是由学生自由安排的，有学生直接去参加社团，有直接回家打机的，也有去约会的。 高杉原在收拾完自己的物品，从座位起身，走出教室。 三点几了，放学了，快点去打工了！不然要迟到了！ “哦哈~” 刚出教室门，耳边传来中野一花的招呼声。 中野一花倚在走廊一侧的墙壁前，细腰间扎着一件浅黄色的外套，刚到大腿中部的百褶裙颜色鲜艳，半遮掩在外套下。 裙摆下，两条纤细的长腿光裸着，雪白的皮肤在暖光下像高山峰的新雪。 脸颊旁的樱色短发随着嘴角翘起的浅笑而拂起，也能是风的缘故，但效果是一样的，露出她完美好看的侧颜和小巧玲珑的耳朵。 “你怎么在这里？”高杉原慢慢走到她身边，问。 亮光下，中野一花樱粉色的唇瓣特别好看，嘴唇细薄娇小，色泽润红浓郁，看多了会让人想入非非。 似乎察觉到高杉原在盯着自己的嘴巴，中野一花连忙侧过小脸，在高杉原看不见的角度，眼神慌张地颤抖。 “怎么了？” “没什么~” 再次转过头，她已经恢复平日的笑容，“要一起走回家吗？” “不同路吧？” “总有一段是一样的。”中野一花嗔视高杉原一眼，小手轻落到傲人的胸前。 “难道你就不想了解姐姐最近的情况嘛？” “你想说为什么微信不说呢？” “是因为没有空嘛！~”中野一花责备地望向高杉原。 说话这么直，怎么会讨女孩子喜欢呢。 高杉原余光瞄她一眼，目光轻柔：“走吧，一起走。” 中野一花停顿一下，赶紧迈开双腿，小步跟上去。 第281章 长女和三女的不语 中野三玖双手攥着通勤包包带，并拢着纤细的双腿，亭立在校门口边的大树下。 小脸没有什么表情，像蓝宝石一样的碧蓝色眼眸望着从教学区出来的人群，眸子期待地寻找高杉原的人影。 第一次在校门口等男生，原来是这种感觉。 中野三玖小手捋顺脸颊边的咖啡色发丝，然后自然地把小手垂在身前。 平时见到不少女生会在放学时候等自己的男朋友，一起拉手去约会。 她都十分好奇，她们哪来的勇气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光明正大地牵手，现在，她有些明白了。 高衫原这次转到和她同一个高中，会在霓虹呆上一年半的时间。在高中毕业，以高衫原的能力，他肯定会考上他心目中的东京大学。 也就是说，他还会在霓虹再待上三年上大学。 东京大学毕业后，大概率会在这边找工作的。 中野三玖一个人胡思乱想着。 所以说，她和他至少会有一年半的相处时间，每天都可以见面。 这段时间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就算她和衫原同学在交往了，应该也不奇怪吧。 中野三玖没有什么表情的脸颊悄然浅笑起来，为自己的脑海的痴想感到脸红，颜晕沐风。 下午三点的暖阳落到她的脚踝上，她才从自己的小世界醒神，小心地往后挪一小段距离，整个人再次躲在校门旁的绿树阴影中。 校门口里外，同校学生进进出出，她微踮脚尖，寻找衫原同学的脸…… 少顷，一个金发男生从教学楼出来。 中野三玖眯了眯眼睛后，双眸缓缓睁大，迈开纤细的双腿，小脸微红地走过去。 “下午好，衫原同学…” 高杉原一眼就看到在树下的中野三玖，从修长的黑丝腿，到标志性的咖啡色长发和蓝色耳机，只有她能这么好看。 “下午好，三玖。”高杉原轻柔地看她：“在等人吗？” 中野三玖微微仰头注视高杉原，眼眸闪过一丝不好意思后，还是轻轻地点头。 “嗯。” “等姐妹？”高杉原问。 “不。”中野三玖轻轻摇头，高杉原一低头望她，她感觉好大的压力，舌头尖慌张着把银铃声音推出小嘴。 “我，我在这专门在等你的……” “我吗？”高杉原有些惊讶，很快高兴地笑起来，“那走吧。” “嗯嗯。” 中野三玖仰着小脸，乖巧地点头，双眸定定地望向高杉原。 她发现高杉原站在她身边时，他的人真的好高！ 明明在华夏时她还不需要用这个仰望天空的角度看他。 现在她得仰着四十五度的小脸才能看到他的脸颊，而且一望过去，她的眼睛里面都是他和他背后的蓝天。 不过这样子最好了。 中野三玖忍不住往高杉原身边靠近一步。 “衫原同学，我们走吧。” “嗯，等等。” 高杉原回头望了望在教学楼前徘徊的中野一花，大声问。 “一花，你怎么走这么慢。” 中野三玖小脸微微一愣，扭过头，看见往两人走来的中野一花。 “哦哈，三玖~” 中野一花犹豫一下，嘴角翘起迷人的浅笑，一边走出教学楼，一边伸出右手向她打招呼。 “一花怎么和衫原同学一起？……” 中野三玖忍不住小声地问。 “我们在走廊遇到了。” 高杉原刚想开口，中野一花先抢过他的话，解释道。 中野三玖眼神警惕地望中野一花一眼。 一男两女沐浴在阳光下，慢慢离开学校。 高杉原走在路中间，左边是中野一花，右边是中野三玖；左边的花道天竺葵开得艳红，右边的榉树叠青缀翠。 余光扫两人的小脸一眼，他总感觉气氛有点怪怪的。 “我先离开了。”十字路口，他看了看时间，已经三点半了，连忙停下脚步。 “诶，去哪？” 中野三玖眨了眨眼睛，问。 “打工。我在附近一家蛋糕店有兼职工作，现在要回店里工作了。” 蛋糕店的方向和五姐妹的公寓不在同一个地方，他告别两人后往另外一条道跑去。 “过马路注意安全。”他离开前，向两人盯住。 中野三玖和中野一花站在十字路口的人行横道线前，等待红灯。 中野一花双手背在腰后，中野三玖双手放在身前拿着通勤包，两人一声不吭。 清风迎面吹来，拂起两人的秀发，身边的树叶簌簌作响，阳光落到喷着白漆的马路栏杆上，反射出很细的光线束。 “啊，糟了，忘记今天和朋友有约了。” 中野一花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淡笑着看向中野三玖，“我先不回家了，在这儿等个计程车。” 中野三玖眸子看她一眼，“一花，衫原同学很温柔是吧？” 中野一花稍稍一愣，微启的小嘴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中野三玖观察着她的神情，再想说点什么，最终也没说出来。 “你也注意安全。” 她看了看车道后，只身走过马路，在马路另一边，回眸望一眼中野一花。 中野一花浅笑着，挥挥手。 中野三玖的小脸没有什么表情，轻轻颔首后，戴上脖子上的耳机，身影慢慢消失在光与影斑驳的街道上。 中野一花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手心有一层薄薄的细汗。 少顷，她咬着嘴唇，孑然一人走在下午的街道上。 因为是周二，正值上班时间，街道没有什么人，路边是一家十分有特色的杂物店，摆着琳琅满目的杂志，她在店前驻足片刻后，拐弯进入一家咖啡店。 她今天压根没有约会，刚才对中野三玖说的话都是临时编造的。 为的是结束两人之前奇怪的氛围。 在靠着街边的座位坐下，她点了一杯冰星乐，双眸穿过身边透明玻璃，恍然地望向城市上空的蓝天。 蓝天被一幢幢大厦切割成一小片，从她的角度看去，没有一块白云是完整的。 她忍不住拿手支颐自己的侧脸，樱发缠绕在五根雪白纤细的藕指间，在室内空调下，脸颊和耳垂冰凉凉的。 怎么会这样…… 中野一花的眼眉微微低垂，吸着手中的冰星乐。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第282章 长女，次女，与三女 高杉原来到蛋糕店时，正好碰上进货的店长。 店长是个近三十岁的男人，一头棕麻色的长发，两个眼睛的黑眼圈很重，腮帮留着胡茬。 “高君，今天来得很早嘛，不是开学了吗？” 见高杉原过来，店长停下手中的正在搬的箱子。 “啊，没参加什么社团，就提前过来帮忙了。” 高杉原在后厨房换上店员服后，开始帮忙。 他已经在这家店做了一个月的服务员，对工作内容轻车熟路。 “不需要陪女朋友吗？”店长问，“据我所观察，不参加社团的男生，大多是陪女朋友去了，要么去看电影，要么来咖啡店或者我这蛋糕店卿卿我我。” “店长别开玩笑了。” 高杉原站到收银台前，开始今天的工作。 …… 夜晚。 中野五姐妹家。 “我回来了。” 中野一花开门，在玄关换鞋后，往屋内喊了一声。 “哦，一花，又去哪儿了？” 中野四叶脸上敷着面膜，正坐在摆台的旋转椅子上，脚丫点地，跟着椅子逆时针旋转着，见中野一花回来，往后仰着的小脸冒到走廊上，问。 “有约会呢，现在才回来。” 她小脸露出很淡的笑容，将肩上的单肩包放到衣帽架上。 走到客厅，她看到瘫在沙发上的中野五月和中野三玖，两人也在敷着面膜。 “今天是护肤日？” 她奇怪地问一声。 “不是，刚开学没功课做，就保养一下皮肤。一花来吗？” 中野五月缓缓说，右手摸到沙发边放着生黄瓜片的白碟子，小手捻起一块，塞进嘴巴。 中野一花疲倦地挑了挑秀眉，在外面呆了一下午的劳累涌上心头。 “算了，我先洗澡去了。” 她往浴室走去。 一开门，她发现中野二乃正双手抱膝蹲在浴缸里面，乳白色的洗澡水上放了一只小黄鸭，和一些花瓣。 次女酒红色的长发浮在水面上，鼻尖以下的小脸都藏在水中，两个白白圆圆的东西在水面上像小岛一起拱起，是两个白皙的膝盖。 她打开门后，中野二乃也没有一点反应，双眸呆呆地注视前方，鼻尖前的洗澡水不时冒出几个泡泡。 中野一花眨了眨眼睛，脱光衣服，雪白的玉足踏过瓷砖地板，来到浴缸前。 见中野二乃还没反应，她抬起纤细修长的腿，直接进入浴缸，将自己整个身体浸泡进去后，坐在中野二乃对面。 浴缸很大，足够容纳三个人一起泡澡。 直到感觉自己大腿被像脚趾一样的东西滑过，中野二乃才回过神，一抬头，发现中野一花浅笑着看她，脸颊的樱发微湿。 “一，一花？” 中野二乃惊讶地睁大眼睛，双腿在水下颤动起来。 “别乱动，踹到我了~” 中野一花将沐浴露抹到自己雪白的藕臂上，余光瞄中野二乃一眼，缓缓说。 “你怎么进来了？” 短暂的惊讶后，中野二乃恢复平静，双眸不解地看向中野一花。 和姐妹泡澡是很正常的事情，五人在小学时经常一起洗澡澡，搓背背。 只是高中后，五人都喜欢一个人有隐私地泡澡，一起洗澡的事情就中断的。 中野二乃对自己姐妹的身体不反感，她和中野一花两人长得一样，身体也一样，肌肤雪白，胴体芳香。 女孩子的身体都是软软的，就算是她，也承认和姐妹软软的身体触摸是一大快事。 但很多男生的皮肤都很脏，还藏着泥垢，她绝对不会和他们一起泡澡，死也不会。 所以她一般不去大澡堂，泡温泉不去男女共浴的温泉。 “你刚才一直没反应，我进来了你都不知道。” 中野一花忽然双手撑在浴缸两侧的边上，压到中野二乃身前，玩味地注视后者。 “怎么，是在想什么吗？” 中野二乃双手推开中野一花，“没有。” 中野一花玩趣地看她一眼，坐回地面，安静地搓澡。 过了一会，中野二乃灰溜溜地看中野一花一眼，“那个，我想问问你……” “嗯？”中野一花轻哼一声。 “高杉原这种人，该不会也有人喜欢他吧？” 中野一花听到这话，洗澡水下的双腿不由得紧张地绷了绷。 “二乃的意思是？” 她的笑容变得有些牵强。 中野二乃认真地看向她，这次轮到她压她了。 “高杉原这种人，我们五姐妹里，应该不会有人喜欢他的吧！”中野二乃双手撑在中野一花身体两侧。 中野一花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中野二乃，咽了咽口水，因为蒸汽，也因为次女压到自己身前的胸部，她脸颊熏得有些微红，像葡萄酒。 “这个嘛…我觉得，应该…” 她的话变得不利索起来。 还没说完，中野二乃恍然地抽回身子，“果然！一花你也感觉到了，三玖喜欢这家伙的事情。” 中野一花听到这话，眨了眨眼睛，松一口气。 “二乃从哪知道这件事？”她忍不住问。 中野二乃目光望了望自己涂着彩色指甲油的小手，五根葱白纤指如出水芙蓉般润腻。 “就在今晚回来时。” 她缓缓说。 …… “人呢？” 因为放学后和同班女生一起去了一家冰淇淋店，中野二乃回到家时已经四点了。 平时这个时候怎么说也至少有一个人在家，但如今家里静悄悄的。 换了鞋子，刚想关门，中野三玖从外边回来。 “三玖，她们人呢？” “不知道。” 中野三玖摇摇头，猫腰在玄关换鞋。 在华夏时五人因为人生地不熟，常常抱团行动。 但回到霓虹后，五人都分到不同的班级，建立了自己的人际圈，五人并非时时刻刻都在一块的。 “真是的。”中野二乃举了举手里的冰淇淋，“亏我还买了她们的份。” 两人回到客厅，中野三玖拿着一个奶油冰淇淋吃起来。 “没有我喜欢的口味……” “诶，能给你吃就不错了！” 中野二乃拎着袋子，走到厨房，打开冰箱。 “话说，今天还真是奇怪呐，高杉原这家伙竟然转学过来了，还染了一头金发。” 中野二乃缓缓说着，在塞满食材的冰箱里找空余位置放下冰淇淋。 “金发和他一点也不搭，丑死了。” “很帅。” 客厅传来中野三玖的声音。 她回头看去，中野三玖屈着双腿，坐在沙发上，“衫原同学这个发型很帅。” 中野二乃顿时在原地呆了下来。 第283章 日常 中野一花和中野二乃从浴室出来后，来到客厅擦拭头发。 中野二乃很爱惜自己的头发，每天晚上都会洗头，往头发上抹各种护发素。 在吹风机下，她及腰长的酒红色长发像殷红色缎绸一样美丽。 不多时，中野丸尾从房间里走出来，中分发型下的眉目略显冷峻平静。 他很少回家，房间在公寓一层，一出门五姐妹就看到他。 “晚上好，爸爸。” “嗯。”中野丸尾双手系着领口的领带，往玄关走去，“今晚有病人，我回医院去了。” “注意安全，爸爸。” 五人对此见怪不怪，中野丸尾经常在家才是怪事。 就在中野丸尾在玄关换鞋时，中野三玖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爸爸，可以和你说个事吗？” “嗯。” 中野丸尾点头，双眼直视双手捂成拳头放在胸前，站在客厅边的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有些犹豫，纤细的双腿有些扭捏地并紧。 “我们现在不是没有家教吗，衫原同学转到我们学校了，我想，能不能再聘用他当我们家教老师…” 沙发上，四姐妹齐齐抬头看向中野三玖，脸色微愕。 中野四叶也站起身子，“爸爸，我也支持高同学继续当我们家教老师。” 中野丸尾摇头，“不行。” “为，为什么？”中野三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我不喜欢这小子。”中野丸尾缓缓说，眼睛警惕地闪过一丝寒光。 “但是，他教得很好的…” 中野三玖还在为高杉原辩护，嘴唇微抿，心里的小人暗暗揪了揪拳头。 衫原同学你做了些什么啊，为什么爸爸会不喜欢你？！ “如果他在学校第一次考试能考到全校第一的名次，我会考虑这个事情。” 中野丸尾沉默片刻后，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晚上十点。 高杉原完成打工回家。 今天的夜空很多繁星，像星河一样闪烁，新月像月牙一样洁白，这些不知道从多远距离飞来的星星投影到地面，影影绰绰，浮光与暗影斑驳。 “欢迎回来，尼桑。” 一开门，上杉濑叶已经小跑着来迎接他，看到上杉濑叶的目光，他觉得就算累一点也值了。 回到家，他发现上杉勇也也在客厅，坐在方形桌子侧的坐垫上，右腿打着石膏，向他打招呼。 “呦，衫原！” 上杉勇也粗狂的大脸哈哈地笑起来，举起桌子上的啤酒。 “工作过后，要不要来杯啤酒。” 高杉原转了转酸累的脖子，“算了。” 意外的，三人相处一起并没有什么尴尬。 倒是上杉勇也总是一副野性十足的样子，高杉原感觉自己潜移默化中也变得野性起来。 …… 第二天回到班级，高杉原刚在位置上坐下，中野五月就从前面探过头。 “下周有一个开学考试。” 高杉原从背包里拿出书本，奇怪地顿了顿。 “我知道，为什么忽然和我说这个？” 中野五月头上的呆毛翘了翘，“爸爸说了，要是你这次考试成绩全校第一的话，可以来应聘我们的家教。” 高杉原呆了呆。 “你不想要市场上家教老师最高标准的薪酬吗？还是五倍！” 中野五月见高杉原呆在座位上，奇怪地问。 高杉原回过神，有些意外，立刻想到肯定是五人在中野丸尾面前说了些什么，不然根本不知道自己来到霓虹的中野丸尾肯定不可能想到自己这号人。 “想。” “想得到五倍的薪酬的话，就努力一点吧。” 见高杉原呆呆的，中野五月担心地皱了皱秀眉。 “我知道了。”少顷，高杉原缓缓点头。 “对了，你也担心一下自己吧，下周的考试你有信心至少一科及格吗？” 中野五月刚想转过头，高杉原补充一句。 她顿时支支吾吾的，嘴巴没底气的踉跄一下。 “有，有的吧。” 高杉原轻轻看她一眼，自己现在一直忙蛋糕店的工作，不然可以给她提前补习一下。 上课铃声打响。 高杉原拿起笔，开始翻阅课本。 第一次在这个学校考试，他本来还想着随性发挥，应付一下就行了。 现在考试和家教资格牵连在一起，他只能全力以赴了。 …… 适应新学校需要多长时间是一件谁也说不准的事情。 第一周的时间里，高杉原每天都能见到中野五姐妹，五人像跟踪他一样，在校园的教室，校道，饭堂，体育馆都能碰面。 虽然总觉得有些蹊跷，但无疑帮助他迅速适应了这所高中。 适人的气候，优美的环境，高杉原一边打工，一边认真地备考。 一想到能继续当五姐妹的教师，他心里痒痒的。 一方面是能获得五份市场最高家教水平的薪酬，他不需要每天都在蛋糕店呆六七个小时。 而更重要的一方面是，能与五个一模一样的姐妹有更多时间相处，他可以确定自己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 “知道吧，第一次考试真的对你很重要。” 开学第二周。 因为开学考不算进学生的考核，考前教室里依旧弥漫着欢快的气氛，完全看不出考试的紧张感。 高杉原在自己位置坐着，中野五月来到他面前，再三提醒道。 “我知道了。” 高杉原点点头，淡淡一笑。 中野五月双眸看着他的脸色，稍稍呆滞，“你的黑眼圈有点重。” “是吗？” 高杉原缓缓摸了摸自己的下眼眶。 最近确实有些劳累，在不知道这学校的成绩水平下，他心里对这次考试有点没底，每天晚上十点下班后还学习到十二点才休息。 考试正式开始，学生们把课桌的书本清空后，拿着文具在教室里安静等待考试铃声打响。 负责监考的小野由美走进课室，发下试卷。 高杉原拿到试卷，深呼一口气，看向试卷，少顷，眼角微微痉挛。 …… 中野丸尾坐在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看向落地窗外的光景。 咚咚咚。 “进来。” 转过身，中野丸尾双手撑在下巴下，看向入门。 江端恭敬地打开门，走到办公桌前，“老爷，考试成绩出来了。高杉原获得全年级第一的成绩，我们需要应聘他吗？” 听到这话，中野丸尾脸色凝重下来。 第284章 日常 中野丸尾平静地看着江端递来的成绩单。 虽然早有预料过高杉原能考到全年级第一的名次，但如今亲眼看到他的分数，他还是不由得惊讶起来。 国语：满分！英语：满分！数学：满分！理科：满分！…… 每科都是满分的成绩无可挑剔。 中野丸尾沉默着，稍稍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上学时都没拿过这样的大满贯。 见中野丸尾还在犹豫，江端笑着递上中野五姐妹的成绩。 “老爷，这是五位小姐的成绩。” 中野丸尾接过一看，脸上的表情更加沉凝。 与高杉原每科满分的成绩相比，五人的成绩不堪入目，全部成绩加起来才勉强够一千分。 高杉原来当五人家教显然是一个不错的选项，自身优秀，和五姐妹有过接触。 但一想到他要和五姐妹同处一室，中野丸尾立即心生重虑。 这小子长得不丑，要是他对自己五个女儿动了什么歪心思，自己五个女儿可不一定能抵抗得了。 这可咋办。 按照承诺录用他？ 还是不录用他？ “不知道老爷有没有发现呢？” 在中野丸尾沉思时，江端忽然说。 “五位小姐这次成绩虽然不理想，但每人都有一科及格了。” 中野丸尾仔细看了看五人的成绩单，确实如此。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及格的五科，正好是高杉原在华夏教五人时，五人第一次及格的科目。”江端慢慢说。 中野丸尾平静的双眼一动不动地注视前方，少顷，将手上高杉原的成绩单甩到桌子上，“江端，明天把他叫到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老爷。”江端恭敬地弯腰，慢慢退出办公室。 …… 开学考在第二周进行。 第三周周一就知道成绩了。 高杉原回到班级里时，全班齐刷刷的目光投到他身上。 看到众多望向自己的目光，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到是稳了。 学霸都有一个估分小技巧。 在华夏每次考完试，高杉原都能通过成绩出来那天他走进课室门口的瞬间同学注视他目光的多少来评估自己考得如何。 目光聚集多，考得好；目光零散，考得一般。 你学会了吗？ 在座位上坐下，高杉原看见中野五月一脸羡慕地投来目光。 “高君，你超厉害…” 高杉原看了看自己桌面上的成绩单，看向中野五月：“这成绩应该能有第一吧？” 中野五月点点头，“当然是！全科满分还能不是第一？！” 高杉原满意地放下背包。 有一说一，霓虹高中的考试难度比华夏高中的考试难度要简单不少。 “你呢？”高杉原伸手，手心向中野五月招招。 “我，我考得很差……”中野五月有些羞愧地抬起头，手指尖卷了卷胸前的发丝。 “我没指望你能考得多好。” “！”中野五月生气地盯向高杉原，鼓起嘴巴，“不给你看！” 学霸都是混蛋，不了解学渣的痛！ 但高杉原已经来到她身前，一手快速抄过她桌面上被书压着的成绩单。 “诶！？” 中野五月像被看到今天穿了什么内衣，双手连忙要捉回自己的单子。 高杉原三两下抵住她两只软绵绵的小手。 “考得还行。” 中野五月都陷入绝望，等待高杉原的谩骂了，轻柔的声音忽然传进耳朵。 抬起头，她望见高杉原线条流畅的下颏线和仔细端看成绩单的脸。 “理科及格了，我记得在华夏时你就及格过一次吧，能保持及格水平，说明最近的状态不错，知识都巩固了。但其他科的话，需要加强，特别是英语，有时间我给你补习一下。” 高杉原认真地分析试卷，缓缓说。 中野五月第一次看着高杉原这模样，眼眸忽然恍惚得呆滞下来。 只是普通的分析成绩单而已，没有特别华丽的场景作为背景，也没有专门的灯光打在他身上。 只是日常得不能再日常的一幕，不知为何，有点让人眷恋。 “听进去了吗？” 高杉原看中野五月的目光，奇怪地问一声。 “知道啦，知道啦。”中野五月回过神，连忙摊摊小手，“你不骂人真是难得。” “我有骂过你们？”高杉原质问中野五月。 “有，有。”中野五月自己也不确定地点头，气势上不能输，“华夏时，你教着教着突然拔四叶的头锻。” “那是因为四叶连怎么样判定洋流都不记得了，明明我说了好多遍。” 高杉原连忙解释，中野五月还一脸生气地盯着他。 “再说，我后来也帮忙把四叶的头锻整理回去了。” 中野五月别过脸，一副我不听我不听模样地小小哼一声。 …… 放学。 高杉原走出教学楼，刚来到校门口，他愣在原地。 平时中野三玖时不时站在校门口旁等自己放学的那棵榉树下，五姐妹齐齐站在那儿的绿荫下。 鲜艳的浅绿色百褶裙，洁白如云的制服，曼妙纤细的双腿，在以暗绿色树荫和铅黄色的校墙为背景下，光彩夺人。 中野四叶用力地向自己招手。 “你们都在等我吗？” 高杉原直径走过去，三点的阳光还有些刺眼，他稍稍眯起眼睛。 “恶心，想什么呢？”中野二乃站在中间，双手环着胸部，“我们在等江端管家。” “衫原同学，下午好。”中野三玖轻轻翘起嘴角。 中野一花余光不经意扫过中野三玖一眼，娇小的双唇合拢着，没有说话。 “高同学！恭喜考了年级第一！”中野四叶激动地望向他：“高同学可以重新当我们的家教老师了！” “谢谢。”高杉原看着中野四叶嘻嘻灿烂的笑容，没忍住也跟着笑了笑。 “那我先走了？” 赏心悦目地望五人一眼，高杉原挥挥手。 “等一等，江端管家让我们留一下你。” 正要离开，中野五月拉住高杉原。 “为什么？” “不知道。”她自己也缓缓摇头，“爸爸要见你？” “绝对是谈家教工作的事情！”中野四叶自信满满地猜测。 高杉原只好发信息给蛋糕店老板，汇报自己迟点上班，留在榉树下一起等人。 第285章 菜农vs猪 江端的车缓缓驶来，是一辆高档豪华加长版轿车，价格不菲。 五姐妹慢慢走向黑色轿车，招手示意高杉原跟上。 “五位小姐，今天过得如何？” 驾驶位上的车窗拉下，江端慈眉善目地问。 “还不错，江端先生。”中野一花笑眯眯地回答，坐上副驾驶位。 “高杉原同学，请和我走一趟，中野先生想见见你。”江端看向五姐妹身后的高杉原，缓缓说。 “我知道了。”高杉原点点头。 轿车行驶在车道里，看到车前身和车后身的车标，不少车主动让出一条路。 路边的街景慢慢往后移去，和煦的风熏醉在温柔的阳光中。 将五姐妹送回家，江端继续载着高杉原来到一幢现代化的高楼前。 下车后，高杉原惊讶地发现眼前医院竟然是收留上杉勇也看病的医院。 早听说五姐妹的爸爸是某家医院的院长。 该不会就是这家吧？ 望着眼前大厦在阳光下闪亮的玻璃幕墙，压迫感油然而生，高杉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请随我来吧。” 江端向他伸手，两人走进医院大楼的大厅，顺着走廊来到最里面的专用电梯，江端按下最高层的按钮。 顶层是医院的高层办公区。 空气里的消毒水味道淡了许多，红色的地毯一直延伸到一间装修华丽的房间里。 江端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中野丸尾的声音。 “进来。” 江端示意高杉原走进去，自己在门外等候。 高杉原点点头后，小心步履地走进房间。 一入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道三米高的360度全视角落地窗，城市所有的景观收纳在内。 中野丸尾坐在正中央的办公桌后，翘着二郎腿看他。 办公桌左边是一个古朴的书架，装满各类书籍；右边是会客区，一张精装沙发，一个鹅卵石茶几。 高杉原和中野丸尾的交流一直停留在电话上，唯一一次见面在藤春机场，那时他跑去给五姐妹送机，中野丸尾在登机口狠狠地瞪着他。 如今中野丸尾的眼神和那时的出如一辙。 如今近距离看中野丸尾，高杉原发现这个三十岁男人眼睛里全是冷淡，没一点热情。 “你好，中野先生。” 看着中野丸尾一副冰窖表情，高杉原还是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问好。 “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吗？” 中野丸尾慢慢说，语气没有什么升降调，唯一有变化的是放在桌子上的双手交叉在腹前，一抬起头看高杉原，霸气与冷俊的气场十足。 “聘用我当你五位女儿的家教老师？”高杉原缓缓问。 中野丸尾沉默片刻，点头，“是的。” 高杉原松一口气，还以为中野丸尾突然否认。 “怎么样，要接受吗？” “当然要接受。”高杉原立刻回答，双眸定定有神地注视中野丸尾，“有薪水拿当然求之不得。” 中野丸尾沉静地看向他，“那好，这次你家教的目标是：高三第二个学期前你必须让五人全部科目及格，之后确保五人顺利毕业。” “不。”高杉原摇头。 中野丸尾微微一愕。 高杉原暗暗握住拳头，嘴角浮现笑意，坚定地看向中野丸尾：“高三第一个学期前，我就能让五人全部科目成绩达到及格。” “你蛮有野心的嘛。”中野丸尾的眼睛拉黑不少，脸颊又暗沉数分。 “当然。”高杉原自信地点头，“我相信自己有那个能力。” 高杉原说着，眼神变得无比毅然，漆黑的眸子像铅墨一般沉凝。 “此外，我会尽自己的责任照顾好五人，在毕业前帮她们几个找到她们的梦想，找到人生下一条出路。” 中野丸尾看着高杉原决然的模样，双手缓缓搭在桌子上，双手手指交叉，抵住下巴，眼角慢慢拉出几条黑线。 他最看不惯对面这男生一副要承担起责任的样子。 “最好不过……” 高杉原缓了一口气，“谢谢。” 就当气氛准备缓和下来时，中野丸尾双眸忽然冷冰冰地凝视高杉原，像盯着猎物的野狼。 “高杉原！” “在，在！” 高杉原像听到死神的声音，看着中野丸尾的眼睛抖擞一下，本来就阴沉的中野丸尾突然像要杀了他一样凶狠，笔直走到他前面。 他才发现中野丸尾几乎和他同高，但气场上他被中野丸尾完压至死。 “采取怎么样的方针是你的自由，我觉得你的想法也没什么不好的。” 中野丸尾的额头拉满了黑色的线条，眼睛四周的空气冷下几度。 “但请你记住一点，不管怎么样，你只是一名家庭教师。我相信你会以君子之礼对待我的女儿们的。是吗？” 吗，吗的！ 高杉原看着中野丸尾的眼睛，感觉眼前这男人要杀了自己，用他无比娴熟的医生手段，先把自己的血一滴滴抽出来，再用各种最残忍的方式把自己抽筋拔骨，最后分尸扔进垃圾桶里面。 “当，当然！我肯定会注意的！我可以保证！” 中野丸尾眼珠子像毒蛇一样盯着他，高杉原脸瘆得慌，再补充一句。 “她们不喜欢我，我怎么会喜欢她们！？” 补充之后气氛更加冰冷，直接降到零度。 中野丸尾的目光像扫描仪一般打量他一周，足足沉默数十秒，才缓缓转身。 “你走吧…” 高杉原走出中野丸尾的办公室，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额头冒出细汗。 江端再次用车把他送离医院，他在下午四点半来到蛋糕店打工。 具体的家教合同在今晚才能打印传到他手上。 但家教时间已经确定了，他只需要每周周一、周三、周五三天晚上给五姐妹家教就行，其余时间他可以继续在蛋糕店打工。 他不可能放弃蛋糕店的工作，多一份工作意味着多一份收入。 当天晚上六点半，高杉原匆匆忙忙从蛋糕店离开，坐公交车来到五姐妹家里。 进入公寓，再次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坐在沙发上扬首注视自己的五姐妹，他耸了耸肩膀，嘴角忍不住笑意，眼眸温柔。 “各位，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家教老师了。” “好耶！！！” 第286章 入学风波 “二乃同学，和我交往吧！” 学校角落，伊堂阳太向中野二乃十分正式地表白，向中野二乃伸出手。 只要她接过他的手，表白就成功了。 中野二乃没有任何反应地站在原地，双手自然垂在身体两侧。 双方沉默片刻，伊堂阳太微微弯着的腰慢慢挺直，双眼看向中野二乃。 “不要。” 中野二乃直截了当地张开小嘴，夜莺般的悦耳声音从嘴唇间呼出。 声音十分冷淡，她双手环起在胸前，双眸居高临下地注视伊堂阳太。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中野二乃眼眸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被不喜欢的人表白，很恶心不是吗？以后不要缠着我了。” 说罢，她没有半点犹豫地转身离开这处角落，只留伊堂阳太一人在发呆。 “啧！” 少顷，伊堂阳太狠狠咬了咬牙齿，金色精炼短发的他脸上露出不屑又不甘的表情，左脚狠狠踹向前方的草坪。 屮，第三次被拒绝了！ 他恼火地锤了捶墙壁。 自己究竟哪里不行，不是传她喜欢这种类型吗？ 伊堂阳太怒火中烧，对着墙一顿发泄，直到墙角被鞋底染黑，才慢慢平复心里的不爽。 双手叉腰，他望见一个路过的同校男生，双眼狠狠瞪过去，男生连忙灰溜溜地跑过。 不久，角落拐进两个男生叫他。 “干嘛？”伊堂阳太没好气地瞪两人一眼。 “成了吗？” “滚！” 三人呆在校园角落里，无视了上课铃声，下午的阳光落在三人身上，一缕缕烟气飘起。 “大哥？”留着长头发的黑眼圈佐藤鹰忽然问。 “最近看他和中野二乃走得蛮近，而且一来就考得年级第一，看起来蛮拽的。” “看他的样子不弱。”另一侧，吉野隼人缓缓说。 伊堂阳太想了想，“走。” 中野二乃慢慢走回教学楼，眼眸闪烁着焦虑。 来到新学校后，她很快融入班级的生活，但与此同时，学校部分人也盯上了她。 这所学校校风还算不错。 中野二乃本来对不良抱着憧憬的心情，比起身边中规中矩的学生，叛逆的同龄人更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明明她感觉自己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但当伊堂阳太了解到她喜欢不良风格，向她表白时，她又果断拒绝了。 她心里有些彷徨，自己究竟喜欢的是什么…… “二乃？” 忽然的声音把她从个人小世界里唤醒，她抬起头，看见从教室门出来的高杉原。 明明都是金发，为什么这家伙看起来，会这么顺眼…… 中野二乃有些呆呆地望着高杉原的头发。 “怎么了？” “下午放学要不要去图书馆？”高杉原问。 中野二乃眨了眨眼睛，凝视高杉原。 “去干吗？” “帮你补习一下功课。” “但今天周二。不是周一三五才是家教日吗？” 高杉原缓缓点头，“嗯，我知道。最近蛋糕店不忙，我就向蛋糕店老板请了推迟一小时去上班的假条，打算给你补习一下功课。开学考的试卷上，你还是有蛮多问题的。” 中野二乃舔了舔娇小的嘴唇，这家伙这是为了自己专门请假吗？ 心里莫名有些期待。 “等等，让我想想我下午有没有安排。” 她微启红唇，双眸轻蔑地督高杉原一眼，没有答应下来。 “哦，如果没空就算了。” 高杉原听到这话，离开倚着的门框，走向别的教室。 “那我今天先帮四叶梳理一下问题吧，你的问题就留到明天周三晚上家教再解决。” “等，等等。” 一看见高杉原直径离开自己的背影，中野二乃心里突然慌了起来，连忙拉住高杉原的衣角。 高杉原扭头望她，她立马收回小手。 “去。我去。”她轻抿嘴唇说。 “那放学后见。” 高杉原对她轻轻一笑，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回到自己的教室。 中野二乃迈开双腿，缓慢回到自己的班级。 …… 放学铃声打响。 “二乃，走吧，约好一起逛街的。” 中野二乃坐在座位上收拾东西，和她玩得要好的三个女生围了上来，笑眯眯地讨论待会要去哪玩。 “抱歉。”中野二乃抬起头，遗憾地看三人一眼，“我今天肚子有点不舒服，就不去了。” “这样吗？那我们先走了，注意休息哈~” 三个女生挥手告别，离开教室。 中野二乃拿上课桌抽屉里的试卷，将单肩包挎到细肩上，慢慢走向图书馆。 在路经图书馆的路上，她透过图书馆一层的玻璃窗看见坐在窗口的高杉原，阳光透过树枝成一缕缕的光线来到他身边，他整个人都有了一层温柔感。 很美的一个画面。 中野二乃停下脚步，忍不住驻足望赏。 忽然，高杉原站直身子，侧过脸望向窗外。 她慌慌张地地躲到树后。 诶？ 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 中野二乃发现自己的脸热乎乎的，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像文火一样滋热她的肌肤，肌肤慢慢变红。 高杉原刚分析完中野三玖的试卷，抬起头休息的时间，见到窗外躲在树后面的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大部分身子都隐在树干后面，但一缕酒红色长发随风摇曳到他的视线里，他立刻明晓头发的主人。 她在干什么？ 高杉原疑惑地蹙了蹙眉。 “二乃？” 中野二乃秀眉挑了挑，连忙把有些慌张的表情藏起来，从树后走出。 “来了…刚来到这里。” 她不自然地看高杉原一眼，绕过图书馆侧面，从正面进入图书馆，在高杉原对面坐下。 第287章 棒球场 “刚才在外面干嘛？” 高杉原抬起头，瞄中野二乃一眼。 “没什么…”中野二乃摇摇头。 高杉原有些奇怪地皱了皱眉头，望了望时间后，没有继续追问，站起身子，坐到她旁边。 拉了拉椅子，两人靠得十分贴近。 中野二乃似乎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一向任意摆放的小手竟然有些紧张地缩到双腿中间。 “干嘛坐过来？” “不坐近一点怎么讲题？” 高杉原疑惑地看她一眼，开始自己的教学。 中野二乃的目光顺着高杉原落在纸上骨节分明的手，望向他认真给自己讲解题目的脸，下颏线十分的流畅，鬓角的头发凌乱有度，漆黑的双眸熠熠有光。 她微启的小嘴嗫嚅着蠢蠢欲动。 “有在听吗？” 高杉原发现今天中野二乃注意力一点也不集中，连忙唤醒。 “有，有啊。” 中野二乃眨了眨眼睛，鼻尖两侧闪过一丝羞红。 她刚才竟然牟生亲他脸一口的冲动？ “下午好，衫原同学…” 两人身后传来中野三玖的声音。 “三玖？”中野二乃回头，略显惊讶地望中野三玖一眼，“你怎么来了？” “来补习。” 中野三玖淡淡望她一眼，双眸回到高杉原身上，嘴角翘起浅浅的笑容：“衫原同学，今天下午也麻烦你了。” 高杉原点头，招手让中野三玖在自己左边坐下。 中野二乃小脸失落地呆滞一下，还以为今天下午的补习只有高杉原和她两人。 如此一来，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成两面包夹芝士，包住中间的高杉原。 图书馆没有什么人，柔和的日光从窗口泻进，刚好落到三人的桌面中间，塑胶桌面被淋上一层光粒。 “衫原同学，我这个有错吗？” 中野三玖将自己的凳子拉近高杉原，右手轻轻拉他的衣角，左手指着试卷上的题目。 “我看看。”高杉原将头望过去。 中野三玖看着高杉原近在咫尺的侧脸，小脸微红，下意识后仰一丢丢后，悄然靠前，缩短两人的距离。 越靠近高杉原，她的眼神越紧张，但又开心得不行，像偷蜜的小熊。 中野二乃当然看到了这一幕，不知为何，心里暗暗戳了一下。 …… 重新成为五姐妹家教已经过去一周的时间。 高杉原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早上八点半到校和下午三点半放学的学校时间足足比华夏高中一天短了七八个小时。 这给了他极大的安排余力。 早上七点起床花一个小时的时间给五姐妹做补习资料，回到学校课堂听课，放学后一三五三点半就去蛋糕店打工，直到晚上十点回家；二四则放学后和五姐妹约图书馆补习，傍晚五点到夜晚十点蛋糕店打工。 周六日自由安排。 在学习方面，只要他按流程规规矩矩走完该学的课程和做相应的作业，再补上一些课外教材，每科拿到满分并不是什么难事。 就像开学考那次，只要有充分的时间预习复习，拿高分不成问题。 第三周伊始，青岚弥漫七点的街道上空，微薄的阳光从青色的淡雾中穿过，打到地面上。 高杉原以为一切都会下去美好时，教室的一幕打破他的幻想。 走进教室，他看见中野五月已经坐在座位上了。 “早，高君。” “早，五月。” 两人日常打招呼后，高杉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刚坐下，准备把背包的书放进抽屉，他摸到一团恶心的东西。 低下头，他双眼望向抽屉内。 一堆吃过的零食包装和一把变得焦黄的香蕉皮出现在他抽屉里面，垃圾和黏黏的类似可乐的液体把整个抽屉的书都污染了。 抽屉一团糟。 高杉原皱起眉头，抬起脸望向班级。 班级里所有的学生都像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异样。 这谁干的？ 他预感不好地深呼一口气。 昨天下午离开学校时抽屉还是好好的，今天就变成这样了。 自己应该没有得罪什么人？ 他脑子里回忆一遍自己来到新学校的记忆，没有半点和他人发生争执的事端。 班级氛围融洽轻松，他只好默不作声地把抽屉收拾好。 上午第三节是体育课。 今天的安排是男女分开，男生到室外打棒球，女生去室内体育馆练习身体柔性。 “高君，你还记得棒球场在哪吗？” 中野五月从洗手间回来，已经换掉水手服，穿上红色的运动衣，宽松的衣服将她的身材和双腿笼罩住。 “我知道。” 高杉原点点头，说。 “那我先走啦。” 中野五月向他挥挥手后，先行离开教室。 高杉原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后，在教室后面安静等待，看是否能遇到往自己抽屉扔东西的人。 他有预感，这可能不是什么恶作剧。 直到上课，也没有一个人出现。 他只能一边听着铃声，一边小跑前往棒球场。 棒球课上，老师拿着棒球棍向不会打棒球的同学教学，班里有很多在初中已经有打棒球经验的学生，他们已经在棒球场上散开，自由组队。 高杉原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种运动，自然站在那堆需要学习的人群里。 一边听着老师讲规则，一边小幅度左顾右盼。 他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 “好了，具体的规则就如上。”体育老师挥挥手，“接下来你们自己去尝试练习一下吧。” “我知道了。”众学生回答后，纷纷走向棒球场。 高杉原目光远视，发现在棒球场的球场围网内，三个男生正时不时看着自己。 其中一人和自己一样染着一头金色头发，只不过那人的头发只有一个手指关节长短。 高杉原不留意地望几人一眼后，慢慢走进棒球场。 经过三人，他余光和三人对视数秒，三人看着的眼神十分不友善，高杉原忍不住皱眉。 忽然，一只脚伸到他跟前，差点将他绊倒。 高杉原踉跄一下，向前走了几步稳住重心，回头往三人望去。 “抱歉抱歉~” 伊堂阳太双眼居高临下，轻蔑地看高杉原一眼，“不小心碰到你了。” 第288章 新生与不良 “我们有见过面？” 高杉原忍住心里的不爽，向伊堂阳太露出一个礼貌性笑容。 初来乍到新学校，他不想惹是生非，安心读书，给五姐妹当家教，打工给家里赚补贴就可以了。 “高三伊堂阳太，你应该叫我一声学长。” 伊堂阳太眼底闪过一丝对高杉原的凶气，嘴角裂开，肆笑一声。 高杉原嘴角小幅度痉挛一下，面对眼前第一次见面的男生，还是乖乖叫了一声，“学长好。” 伊堂阳太也是一愣，他本以为眼前染了金发，一米八五身高的男生会蛮硬的，没想到对自己服软了。 “哼，乖，还蛮懂事的。” 看到高杉原文质彬彬的样子，他更加嚣气地笑了笑。 “学长，我抽屉里的垃圾是你放的吗？” 高杉原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看着伊堂阳太的眼眸慢慢眯起，问。 伊堂阳太也跟着眯起眼睛，瞥他一眼，“啊，那东西啊，昨晚刚好路过你们教室，就随手放了。” “你放的可是我的抽屉。” “不小心放错而已，还以为是个没人坐的空座位。”伊堂阳太一脸无辜地看向他。 高杉原眼皮痉挛一下，“里面不是放了书吗？” “是吗？我还以为也是垃圾来着。”伊堂阳太无所谓地笑了笑。 高杉原的笑容慢慢消失，沉默下来。 “喂喂，你这混蛋，不都说了是放错了吗？” 伊堂阳太身边，双眼都是黑眼圈，留一头长发的佐藤鹰嚷嚷翘舌一声。 语气像极了高杉原在日剧中看到的社会混混。 他也意识到了，三人是不良。 佐藤鹰身边，右耳打了耳洞的瘦长男生也一直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怎么，要我们给你道歉？”吉野隼人忽然站到高杉原面前，反问一句。 他才勉强一米七的身高，近距离抬头望了望高杉原后，稍稍往后走了两步，气势才抢了回来不少。 四人沉默片刻。 “既然是不小心，希望学长记住这个座位是有人的就行。” 高杉原从嘴角挤出一个笑容。 “我们知道了。走了，回去上课去。” 伊堂阳太从倚着的栏杆上起身，拍拍手，将手上的灰尘拍掉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棒球场。 佐藤鹰和吉野隼人紧随其后离开。 高杉原站在原地，看着三人在运动场入口分道扬镳。 伊堂阳太前往另外一个班级，游手好闲地参加班级体育课；另外两人似乎一边从裤袋掏出香烟，一边躲进学校的角落里。 他沉默着，转身来到棒球场内部，一个人练习挥拍。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三人。 三人明显是学校的不良混混，但这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在华夏高中里，就算是不读书即将出社会的学生，见到老师也要夹着尾巴做人，但这三人完全无视上课纪律，直接逃课。 还特意跑到自己上课的地方，来教训自己？ 霓虹高中校园欺凌是一件常见的事情，尤其发生在新生转校生和家境不好的学生身上。 仔细回想自己今天被扔了垃圾的桌子，他隐约觉得这是一场校园欺凌的开始…… 希望自己这是错觉。 高杉原用力挥舞着棒球棍，明媚的阳光从天上打下，照到他脸上，暂时把这种不安消去。 放学，周三。 高杉原将自己的物品收拾好后，犹豫一下，将抽屉的书也装进书包，带着去蛋糕店。 离开教室。 刚好遇到从教学楼另外一侧走来的中野二乃。 “要一起走一段路吗？” 高杉原见她身边并没有女伴，问一声。 中野二乃漂亮的大眼睛看他一眼，不作声点头。 两人并肩走在离校的路上。 “看起来你最近的心情不太好？”高杉原见中野二乃小脸郁郁寡言的，试探地问一声。 “是吧……”中野二乃缓缓回答。 “我不介意当一回树洞。”高杉原说着，两人走在一条内侧是商铺的街道上。 中野二乃欲言又止，高杉原递过一杯奶茶，她开张嘴巴。 “有人最近在烦着我。” “谁？” 中野二乃吸了一口奶茶后，想了想措辞，“追求者？” 高杉原微微愕然，“那，那不挺好的吗？” “但是我并不喜欢他。” 中野二乃余光望高杉原一眼，见高杉原在看着她，眼神有些闪躲地注视手上的奶茶。 两人来到十字路口，今天的十字路口左侧，一户人家的围墙里探出两三束艳红色的天竺葵，花枝招展。 “我先去打工了。”高杉原挥手告别，走向另外一条道路。 中野二乃咬着吸管，默默注视他一眼。 还没和他说完，他就走了，一阵失落感从心头涌现。 两人身后的咖啡店店里，刚买完咖啡出来的伊堂阳太跟了两人一小段距离，将这一幕完完全全看在眼里。 第二天早上。 高杉原在家里吃过早饭后，像往日一样在玄关换上自己的运动鞋，出门。 “我出门了。” “尼桑白白~” 上杉濑叶在门口面向他招招小手。 每天早上上杉濑叶都会这样子送他出门，就像早安语一样。 高杉原顺着日常的路，慢慢走回学校。 九月份的清风带着一股入秋的味道，但由于这里靠近海洋，又是温带海洋性气候，入秋时类似枫叶之类的味道显然不足，更多的是交杂着淡淡咸爽的海味。 刚走进课室，高杉原发现不少人抬头望向自己。 他略有疑惑地走向自己的位置。 同一列座位，坐在教室中间的中野五月担心地看他一眼。 “高君，你没事吧？” 高杉原皱了皱眉头，他和中野五月在昨晚家教才见过面，现在她怎么一脸担心地看着他，好像自己被人追杀一样。 “五月，你这是怎么了吗？” 中野五月缓缓伸出手指，指了指他的桌子。 高杉原目光落到自己桌面上，顿时恍然大悟。 他课桌的抽屉再次塞满了垃圾，这次不仅有零食塑料袋，也有用过的纸巾，直接倒在桌面上的碎块薯片，刻满黑色脚印的凳面。 沉默着，高杉原眼底闪过三人的影子，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 第289章 不良是吧 高杉原没有直接去找伊堂阳太三人讨说法，更不会直接去和他们打一架。 这是十分幼稚的行为。 沉默着把自己的桌面和桌子整理干净，他冷淡的脸越来越平和，逐渐明晰自己后续的想法。 面对这种校园欺凌，如果当事人不做反抗，之后的欺凌只会越来越激烈。 “没事吧，高君？” 身边，中野五月伸出双手帮忙整理桌面的垃圾，双眸担心地看向他：“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看着她心切的样子，高杉原更加意识到自己不能轻举妄动。 “没事，可能是恶作剧吧。” 高杉原凝重的脸色中挤出一个微笑。 上课前，桌子大致恢复原样，但抽屉仍散发杂汗味。 高杉原坐在位置上，已经没有心思听课，整个脑子都在思考下一步的做法。 首先，他必然不可能放过这三人，放过他们，自己以后肯定还会遭遇类似的欺凌。 然而，莽夫式冲上去和三人打架，证明自己不是好欺负的也行不通。 倒不是他害怕，而是这样子不能绝了后患。 自己鲁莽的冲动只会造成很大的损失，说不定还会牵扯到自己的家。 一想到上杉濑叶的模样，高杉原暴躁的心慢慢沉静下来。 必须以暴制暴，只有畏惧才能形成制约力。 但暴力往往是最后的手段，在此之前，要确保暴力能有效实施。 如同一条铺地前行，看到猎物后的毒蛇，高杉原一动不动地沉下眼睛，封锁猎物所有的退路。 …… 放学后，校园一处角落，三人在喝可乐，佐藤鹰向身边的伊堂阳太问。 “感觉这就是个怂b，整了他两三次也没啥反应。” 伊堂阳太左手插在裤袋，右手潇洒地整了整发型。 忽然，他往身后望了望。 “怎么了吗，大哥？” 伊堂阳太摇摇头，“感觉有人跟着我们。” “哪有？”吉野隼人回头望了望。 大下午的阳光十分明媚，四点左右的校园还有蛮多学生留校，但绝大多数都在体育馆或者是活动室参加社团，基本上没人来这个偏僻角落。 “没人。”吉野隼人确认一番。 三人拿出打火机和香烟，开始吞云吐雾。 “待会捉个死青蛙放到他的抽屉里。”佐藤鹰建议。 “呵呵，可惜不同班不能看到他的表情，不然肯定很有趣。”伊堂阳太的声音缓缓传来。 拐角处，高杉原倚在墙壁后，伸手支了支架在鼻梁上的无镜片眼镜框，转身离开。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五姐妹家。 五人担心地看向高杉原，中野五月眼神不自然地挪开。 高杉原立刻知道她把在课室见到的东西泄密了。 “没关系，可能是对新生的恶作剧而已。” 高杉原再次用同样的话来安慰五人，五人都担忧地望着高杉原，高杉原自己都不说话了，她们也没再说什么。 中野二乃整个晚上都没有什么精神，做作业时十分钟都没动过一个字。 “二乃，来一下阳台。” 高杉原见她这模样，伸手点了点她的桌面，两人一起来到阳台，拉上阳台门。 在客厅的四姐妹望两人一眼后，继续低头做作业。 “这是怎么了嘛？” 高杉原见中野二乃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问。 中野二乃摇摇头，双眸微眺，督高杉原一眼，小嘴微启，欲言又止。 最终将今天伊堂阳太的事情告诉了他。 刚放学，伊堂阳太又在班级门口堵了她，想送她回家，被她狠狠拒绝了。 “就是那三人小团体？”高杉原听了，皱了皱眉后，忍不住问。 怎么哪都有这三人。 中野二乃点了点头。 “你不是最喜欢这种类型吗？”高杉原问。 中野二乃生气地怒视高杉原，小嘴抿了又抿，脸容微颤，倔强地反驳。 “气质！你知道吗？他们三个完全是幼稚又蠢，一点也没有我心目中的气质！” “什么气质？” “就……”中野二乃嘴巴支吾一下，“又能温柔又能强硬那种…” 高杉原安静地注视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以为他没听进去，叹气地摇摇头。 “他们只是学校里专门欺负学生的游手好闲的不良而已。你都比他们顺眼。” 高杉原微微一愕。 看来三人只是学校里的小团体。 中野二乃连忙眨了眨眼睛，摇了摇手，“当然，我不是在夸你好！” 高杉原眼神变得锋利，忍不住激动地握了握拳头。 既然三人背后没有牵扯到一些需要扫黑除恶的组织，那三人死定了。 “你，你怎么了？” 中野二乃见高杉原一副激动的模样，小心地问。 “你该不会要教训他们吗？” 高杉原目光从远处的夜景落下，凝视中野二乃，“啊，对，我要教训他们。” 中野二乃稍稍呆滞，忽然嘴角上扬，逗笑起来。 “傻子。你要是收拾了他们，我给你亲一口都没问题。” 高杉原后退一步，小心打量中野二乃一圈。 中野二乃合拢嘴巴已经来不及了，小脸一闪而过的羞红在夜色中消失不见。 “开玩笑的，笨蛋！” 狠狠瞪高杉原一眼，中野二乃没好气地拉开阳台门，“我还是告诉老师吧，让老师来解决这个问题。” 第二天早晨。 高杉原六点就起床了，叠好床褥后，看一眼还在卧室里睡觉的上杉勇也和上杉濑叶。 三人都是在榻榻米上铺床休息的，上杉勇也还在睡觉，上杉濑叶打了一个哈欠起床。 “尼桑，今天你起得好早。” 高杉原轻手轻脚地打开推拉门，“嗯，今天有事，得早点回学校。” “那需要我做早餐吗？” “今天不用了。” 高杉原摸摸上杉濑叶的头，前往盥洗室洗漱后，背上书包，穿上鞋子离开家。 回到学校时，主校道上空无一人，穿过校门，高杉原直径走回自己的班级。 第290章 打的 伊堂阳太的脸慢慢拉黑：“这，这只是恶作剧而已！” 高杉原害怕地看伊堂阳太一眼，“老师，会，会有破坏同学的个人财产的恶作剧吗？” 语气踉踉跄跄的，听得老师都心疼起来，纷纷向伊堂阳太投以瞪眼。 伊堂阳太支吾起来。 高杉原再次看向五位老师，“而且，这次在棒球课上打架，是伊堂阳太叫我动手，不动手他就打我，我才动手打他。” 伊堂阳太目光凝滞，大眼瞪小眼，“我特么没说过这话。” “你也说你没动我的桌子，结果呢？” “我……” 伊堂阳太一时之间气得说不出话，鼻血又从歪了的鼻子流出来。 默默看着这视频，高三教导老师督一眼伊堂阳太。 “伊堂同学，这是真的吗？” 伊堂阳太额头拉满黑线，嘴角痉挛得几乎要抽搐，谁特么会叫人打自己啊？ “我没有！老师，我被打成这样，我要向学校告这个家伙！” 三位教导老师相互看了一眼，走出保健室。 “你们等一下，我们老师商量一下。” 校园暴力不容易定性，但一旦出现校园暴力校园欺凌，就是很严重的校园问题，不仅影响学校的名声，传到社会上一不留神就会弄出大风波。 “两位怎么看？” 保健室门外的走廊，资历最老的高三教导员问。 “小孩子的打打闹闹而已，批评纠正一下就行。” 沉默片刻，高一教导员认真地想了想问题，笑着说。 “我也觉得。”高二教导员点头赞同。 “我看这次打架就是同学之间的小摩擦。我们应该注重的是，如何在这件事情影响还没扩大前，通知各同学，说明这是因为两人的摩擦而不是校园暴力所产生的学生摩擦，继续维护学校的良好氛围。” “确实。你看伊堂，他都高三第三学期了，还能在这呆多久。好好把他送出学校，不要惹是生非才是上策。” 高二老师补充。 “而且他本性就不好，出现这种事情是正常的，我们应该多多包容。” 高一老师也附和。 高三教导员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 保健室内。 保健老师疑惑地帮伊堂阳太涂膏药，自言自语喃喃：“伤得真惨…” 老师一走出保健室，高杉原眼眸里的害怕神情立刻消失，冷冷地注视伊堂阳太。 看着伊堂阳太歪瓜裂枣的脸，他后悔地咬了咬牙齿。 应该再用力一点。 “你等着，你打得我这么伤，老师不会放过你的。” 伊堂阳太余光狠狠地盯着高杉原，从他红肿的眼角射出一道凶狠的视线。 三位老师和两位体育老师走进保健室，在两人面前坐下。 “你们两个学生真是太差劲了！公然违反学校规章制度打架！你说我们该怎么样处理你们！？” 一进门，高三教导老师便训责两人。 “停学观察还是直接报警？” 两人沉默下来。 见状，高三教导老师露出慈善的眼神，缓缓开口。 “其实大家都不想这样的。我们看了看高同学提供的视频，确实是伊堂同学带头破坏他人的财产！是伊堂同学的过错！但经过我们老师严谨的辨析，这只是恶作剧而已，并不是校园暴力。” 老师缓缓看向伊堂阳太，神情严肃地训斥：“伊堂阳太同学，马上和高杉原同学道歉！” 伊堂阳太眼皮颤抖着，机械扭头看向高杉原，十分不情愿地开口：“对…不…起。” “高同学，你看，伊堂阳太同学都道歉了，这件事就算了吧。” 教导老师温柔地看向高杉原，眼神有种‘别得理不饶人’的意蕴。 对呀，别人都道歉了，你还要别人怎么样！？ 高杉原深呼一口气，他心里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老师们来就是和稀饭的。 “好，我接受。” 教导老师点头，补充：“同时，你主动挑衅伊堂阳太同学，破坏同学友谊，也应该向他道歉！” 高杉原眼光扫伊堂阳太一眼，敷衍至极：“对不起。” “啊？”伊堂阳太瞪大了眼睛。 就这？ “我被打成这样子，这样子就没事了？” 他指了指自己能和青一块紫一块的脸。 “你有错在先，他打了你，两者相互一抵，不就平了吗？” 教导老师苦口婆心地看向伊堂阳太，“再说，你看看高杉原同学，不是也被你打伤了？” 高杉原摸了摸自己淤青的嘴角，露出一丝痛觉。 程度能一样吗？ 伊堂阳太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小，整张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难道你想老师记你们大过，让你们毕不了业？”教导老师严辞地问。 伊堂阳太沉默下来。 高杉原望伊堂阳太一眼，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老师，原来伊堂阳太同学之前对我做的恶作剧是同学间的摩擦啊，那我当什么也没发生。同时，我也保证以后不和伊堂阳太起冲突。” 他义正言辞地说，余光扫向伊堂阳太。 “相信伊堂阳太同学也希望这样，一齐维护学校的风气。” 伊堂阳太一脸阴沉。 “很好，同学之间就该这样，友爱才是真理。” 教导老师欣赏地望高杉原一眼。 打架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在教导老师和体育老师相继离开保健室后，保健室里只剩下高杉原，伊堂阳太和保健老师三人。 “我不会放过你的。” 伊堂阳太咬牙切齿地瞪高杉原一眼，慢慢走出保健室。 他的脸上绑了五处纱布。 高杉原余光注视他离开，保健医生才拿着消毒水和纱布走过来，轮到他处理伤口。 “就你一个人把别人打成这样？” 保健医生是一个韵味尚存的中年女人，问。 高杉原点点头。 “遇到欺凌懂得反抗的男生很少见了。”保健老师突然笑了笑，“身体蛮结实的。” ？ 高杉原奇怪地看保健老师一眼。 “高同学高君衫原同学高杉原高杉原。” 高杉原整张脸并没有伤口，只有嘴角淤青了。 简单的消毒后，保健老师就放他离开。 一走出保健室，五姐妹围了过来，把他团团围住。 就像要吃饭饭的小狗，忽然见到一个装满狗粮的盆子，一起用力把他推到了墙角。 直到身后是坚硬的墙壁，高杉原退不可退，五人才停下脚步。 “没事吧？”中野三玖担心地抬头望他。 “听说你打架了？”中野五月呆毛翘起，眼神流露出一丝不可思议。 高杉原麻烦地咽了咽口水，连忙对付五人。 “同学之间的事，怎么能算打架呢，只是有些摩擦而已。” 接着便是一连串提前编好的话，什么“棒球课上不小心碰到别人”“嘴角被棒球砸到了。”之类，把气氛快活起来。 四姐妹才慢慢安下心，只有中野二乃意味深长地望高杉原一眼。 不得不说，这件事情校方处理得十分果断。 打架的消息压根没传出学校，甚至在传出两个上体育课班级时，已经变成了【因棒球赛产生争执而打架】。 但高杉原知道，这件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老师们的和稀饭只会纵容这种行为的再次发生。 在人生地不熟的霓虹高中，真正要避免被欺凌，还得靠自己。 高杉原双手撑着下巴，安静地等着放学。 今天放学后事情怎么样发展才是重头戏。 第291章 反击 放学。 班里的同学都有各自的目的地，要么去活动室参加社团，要么回家，教室一溜烟后只剩下他一人。 高杉原刚从座位上起身，就在门口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和他同一个年级的佐藤鹰。 佐藤鹰双眼细丝如绳，眯着眼睛定定地盯着他。 高杉原平静地拿起一只钢笔放进裤兜，走出教室门口。 “跟我走一趟。” 佐藤鹰对他说，话音落下，没有半点犹豫，转身就走。 高杉原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两人穿过走廊，从后门走出教学楼，绕了两三个弯，来到学校放运动设施的器材室后面。 器材室后面有一条长满野草的小道，长三十米，宽两米，一边是器材仓库的墙壁，一边是学校的围墙，靠围墙一侧有杂花长草。 高杉原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一边走进这条狭小的通道。 这儿一般没有人来。 来到甬道中间时，佐藤鹰已经和他拉开了距离，双眼睁视他。 伊堂阳太和吉野隼人也慢慢出现，拦住甬道两侧的出口处。 高杉原平静地看着慢慢向自己逼近的三人。 “你们这是在什么？”他双眼盯向伊堂阳太，问。 “干什么？” 伊堂阳太脸上都是伤，毫不客气地把两只手伸到胸前，一手成拳，一手包在拳头上，发出沉重的击打声，怒视高杉原。 “把你干进医院。” …… 下课铃声打响，中野二乃再次拒绝同学的逛街邀请，一个人呆在课室里。 她不由得回忆起自己前不久在阳台对高杉原说的话。 她已经从一些流言中得知高杉原打架对象，真是伊堂阳太。 深呼一口气，她忍不住蹙起秀眉。 阳光慢慢从教室褪去，她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身子，迈动双腿，小跑着离开教室。 来到高杉原的教室里，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她再次迈开纤细的双腿。 …… 学校深处的小巷里，四人扑打在一块，不成套路的拳打脚踢祸及池鱼，甬道里的花草摧残，泥土溅飞。 伊堂阳太三人围在高杉原身边，从腰背，下盘，脸部三个位置发动进攻。 高杉原连忙护住自己身上的要害，双拳难敌六手，一拳一拳，一脚一脚的真实伤害打在身上，再通过神经传到大脑，他顿时疼痛得额头淋满冷汗。 “你怎么敢惹我们的？” 看着在挨打的高杉原，伊堂阳太坡口叫嚣，一拳砸在高杉原的后脑勺上。 高杉原咬着牙齿，顿时脑袋一阵恍惚。 就当气势最高的第一轮进攻后，三人见高杉原没有用力反抗，慢慢放轻力度。 正以为自己要把眼前这人打趴时，高杉原忽然撞开佐藤鹰和吉野隼人，直奔伊堂阳太而来。 右手蓄力一拳，没有半点余力落到伊堂阳太右脸颊上，力度产生的冲击力直接把他推到在地。 “伊堂！” 吉野隼人压着嗓子叫一声，没等他反应过来，高杉原已经跑出甬道。 “跑？孬种！” 两人连忙追出去，刚到出口，一个棒球棍直接甩来。 当！ 肉与球棍的碰撞声，清脆好听。 吉野隼人痛苦地蹲下，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肚子。 “痛！” 佐藤鹰和伊堂阳太顿时煞黑了脸，看着前方拿着棒球棍，再次出现的高杉原，双眼颤了颤。 他不是跑了，而是去拿工具。 高杉原嘴角吐出一口黑色的甜血。 没记错的话，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吐血了。 要论打架，他可谓经验十足，刚上小学就和霓虹小屁孩打过群架。 他可不是别人欺负到头上还乖乖当小白兔的善哉，被恶心的人打了一巴掌，肯定要打回去。 “跑？不…我今天可没打算放过你们。” 他双眼狠意十足地握紧棒球棍，冲向还站在原地的两人。 用力一抡，在前几节棒球课好好练习挥棍的成效果然体现，球棍直接落到佐藤鹰手臂上，佐藤鹰痛叫不已。 “只要你们还活着，肯定会来找我麻烦吧？！”高杉原瞪向佐藤鹰。 手无寸铁的佐藤鹰本来就是个肾虚的熬夜男，刚才打高杉原一阵子就没劲了，此刻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害怕得后仰倒在地上，节节后挪屁股。 高杉原抡起棒球棍，举到肩膀处，这次对准他的头。 “别，别，救命……” 佐藤鹰连忙求饶。 高杉原用力一挥棒球棍，他直接吓得闭上眼睛，屁股在土地里瑟瑟发抖。 终究没下去。 高杉原的棒球棍停在半空。 伊堂阳太杵在一旁，傻楞地看着这一幕。 这人比他还狠。 高杉原扭头，双眸定定地看向他。 他刚想动手，高杉原一棍子打在他大腿上，他痛叫着单膝着地，高杉原双手立即锁住他的脖子，右手手指不知何时出现一支钢笔。 锋利的钢笔笔尖对准他的脖子的血管。 只要用力一戳，再一划，血液会像溃坝的大水喷出。 高杉原狠狠地把头贴到伊堂阳太耳边，他现在也没剩下多少力气了。 “你们三个想搞定我，迟早可以。但你也看到我的情况了，我可不比你们弱多少，要硬来的话，我随时可以拉你们一两个来垫背还是绰绰有余的。” 高杉原的口气带着一丝甜稠的血腥味。 伊堂阳太一动也不敢动，知道这是真话。 “现在你和我的瓜葛半个学校都知道，我手上也有你欺凌我的视频。你说如果这时候要是我受伤进了医院，或者死了，警察第一个会找到谁？” 伊堂阳太咽了咽口水，钢笔鼻尖抵在他的喉咙皮肤上，他能感受到针刺感。 高杉原有条不紊地说着，双眼瞪着伊堂阳太，“你们肯定脱不了干系。” “我只是想在这读书，如果你们真的想玩，我就陪你们，但出了事故，我敢保证你们比我惨。” 高杉原低声呢喃，声音像来自地狱。 “上星期周四晚上八点你在干嘛？还有，周五殴打高一小泽明目的场景，我都恰好碰到了，还记录下来了。我要不要交给警察？” 听到这话，伊堂阳太鬓角落下一颗豆粒大的汗珠。 眼前这人不只会暴力，简直步步为营，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计算好了。 通过公然打架让大家知道两人的矛盾，再通过视频威胁他不敢乱动。 这样以来，只要他动他，几乎就是明着面犯罪，归罪证据确凿。 “要不要试试？”高杉原慢慢问他。 伊堂阳太眼睛颤抖着，小幅度摇头。 “不要…” “那以后我们俩就井水不犯河水，知道吗？” 高杉原缓缓张嘴，语气轻了很多，但手中的钢笔笔尖已经微微戳进伊堂阳太的皮肤。 “知道了…”伊堂阳太慢慢说，丝毫不敢乱动。 高杉原双眼直勾勾地凝视伊堂阳太的侧脸，缓缓松开手。 拿起脚边的棒球棍，他把棒球棍递给伊堂阳太。 伊堂阳太愣在原地，迷惑地咽了咽口水。 高杉原示意他拿住，他不解地接过棒球棍。 高杉原瞄一眼地上痛苦挣扎的两人，把后背面对伊堂阳太。 似乎用动作告诉他，他丝毫不畏惧他的小举动。 “明天我回到班前，我要看见自己的桌子一尘不染。” “明，明白了…”伊堂阳太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从牙龈中挤出三个字。 高杉原缓缓离开，忽然定下脚步，像想起什么事，“还有，中野二乃是我重要的人，你以后别动她。” 安静片刻，他补充一句：“她的四个姐妹也不行。” 甬道出口的拐角。 中野二乃连忙收回小脸，双手捧住脸颊两侧，脸容绯红如桃，肌肤羞润欲滴。 她担心着高杉原会被伊堂阳太欺负，见他的书包还在教室，连忙在学校寻找他的身影。 结果她刚找到这里，就碰到高杉原拿着棒球棍追着三人打的场景，连忙躲在拐角。 身为一个和高杉原相处了三个月的女生，她什么时候见过高杉原这幅模样！ 她一直以为他就是一个乖乖学生，如今看到他狼性的一幕，瞬间惊呆在原地。 高杉原用棒球棍追着缠着她的三人打，锁住伊堂阳太脖子的场景都映在她的眼眸中。 高杉原轻声对伊堂阳太说了什么她听不清楚，但那‘中野二乃是我重要的人’清晰如亮风吹进她的心，她的胸口飞快地起伏起来。 担心的情绪瞬间消散，剩下的全是荷尔蒙和肾上激素在砰砰跳动。 好帅…… 她双手捧住脸颊，小脸涟漪如同桃花瓣飘落湖面。 第291章 他都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 放学。 班里的同学都有各自的目的地，要么去活动室参加社团，要么回家，教室一溜烟后只剩下他一人。 高杉原刚从座位上起身，就在门口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和他同一个年级的佐藤鹰。 佐藤鹰双眼细丝如绳，眯着眼睛定定地盯着他。 高杉原平静地拿起一只钢笔放进裤兜，走出教室门口。 “跟我走一趟。” 佐藤鹰对他说，话音落下，没有半点犹豫，转身就走。 高杉原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两人穿过走廊，从后门走出教学楼，绕了两三个弯，来到学校放运动设施的器材室后面。 器材室后面有一条长满野草的小道，长三十米，宽两米，一边是器材仓库的墙壁，一边是学校的围墙，靠围墙一侧有杂花长草。 高杉原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一边走进这条狭小的通道。 这儿一般没有人来。 来到甬道中间时，佐藤鹰已经和他拉开了距离，双眼睁视他。 伊堂阳太和吉野隼人也慢慢出现，拦住甬道两侧的出口处。 高杉原平静地看着慢慢向自己逼近的三人。 “你们这是在什么？”他双眼盯向伊堂阳太，问。 “干什么？” 伊堂阳太脸上都是伤，毫不客气地把两只手伸到胸前，一手成拳，一手包在拳头上，发出沉重的击打声，怒视高杉原。 “把你干进医院。” …… 下课铃声打响，中野二乃再次拒绝同学的逛街邀请，一个人呆在课室里。 她不由得回忆起自己前不久在阳台对高杉原说的话。 她已经从一些流言中得知高杉原打架对象，真是伊堂阳太。 深呼一口气，她忍不住蹙起秀眉。 阳光慢慢从教室褪去，她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身子，迈动双腿，小跑着离开教室。 来到高杉原的教室里，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她再次迈开纤细的双腿。 …… 学校深处的小巷里，四人扑打在一块，不成套路的拳打脚踢祸及池鱼，甬道里的花草摧残，泥土溅飞。 伊堂阳太三人围在高杉原身边，从腰背，下盘，脸部三个位置发动进攻。 高杉原连忙护住自己身上的要害，双拳难敌六手，一拳一拳，一脚一脚的真实伤害打在身上，再通过神经传到大脑，他顿时疼痛得额头淋满冷汗。 “你怎么敢惹我们的？” 看着在挨打的高杉原，伊堂阳太坡口叫嚣，一拳砸在高杉原的后脑勺上。 高杉原咬着牙齿，顿时脑袋一阵恍惚。 就当气势最高的第一轮进攻后，三人见高杉原没有用力反抗，慢慢放轻力度。 正以为自己要把眼前这人打趴时，高杉原忽然撞开佐藤鹰和吉野隼人，直奔伊堂阳太而来。 右手蓄力一拳，没有半点余力落到伊堂阳太右脸颊上，力度产生的冲击力直接把他推到在地。 “伊堂！” 吉野隼人压着嗓子叫一声，没等他反应过来，高杉原已经跑出甬道。 “跑？孬种！” 两人连忙追出去，刚到出口，一个棒球棍直接甩来。 当！ 肉与球棍的碰撞声，清脆好听。 吉野隼人痛苦地蹲下，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肚子。 “痛！” 佐藤鹰和伊堂阳太顿时煞黑了脸，看着前方拿着棒球棍，再次出现的高杉原，双眼颤了颤。 他不是跑了，而是去拿工具。 高杉原嘴角吐出一口黑色的甜血。 没记错的话，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吐血了。 要论打架，他可谓经验十足，刚上小学就和霓虹小屁孩打过群架。 他可不是别人欺负到头上还乖乖当小白兔的善哉，被恶心的人打了一巴掌，肯定要打回去。 “跑？不…我今天可没打算放过你们。” 他双眼狠意十足地握紧棒球棍，冲向还站在原地的两人。 用力一抡，在前几节棒球课好好练习挥棍的成效果然体现，球棍直接落到佐藤鹰手臂上，佐藤鹰痛叫不已。 “只要你们还活着，肯定会来找我麻烦吧？！”高杉原瞪向佐藤鹰。 手无寸铁的佐藤鹰本来就是个肾虚的熬夜男，刚才打高杉原一阵子就没劲了，此刻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害怕得后仰倒在地上，节节后挪屁股。 高杉原抡起棒球棍，举到肩膀处，这次对准他的头。 “别，别，救命……” 佐藤鹰连忙求饶。 高杉原用力一挥棒球棍，他直接吓得闭上眼睛，屁股在土地里瑟瑟发抖。 终究没下去。 高杉原的棒球棍停在半空。 伊堂阳太杵在一旁，傻楞地看着这一幕。 这人比他还狠。 高杉原扭头，双眸定定地看向他。 他刚想动手，高杉原一棍子打在他大腿上，他痛叫着单膝着地，高杉原双手立即锁住他的脖子，右手手指不知何时出现一支钢笔。 锋利的钢笔笔尖对准他的脖子的血管。 只要用力一戳，再一划，血液会像溃坝的大水喷出。 高杉原狠狠地把头贴到伊堂阳太耳边，他现在也没剩下多少力气了。 “你们三个想搞定我，迟早可以。但你也看到我的情况了，我可不比你们弱多少，要硬来的话，我随时可以拉你们一两个来垫背还是绰绰有余的。” 高杉原的口气带着一丝甜稠的血腥味。 伊堂阳太一动也不敢动，知道这是真话。 “现在你和我的瓜葛半个学校都知道，我手上也有你欺凌我的视频。你说如果这时候要是我受伤进了医院，或者死了，警察第一个会找到谁？” 伊堂阳太咽了咽口水，钢笔鼻尖抵在他的喉咙皮肤上，他能感受到针刺感。 高杉原有条不紊地说着，双眼瞪着伊堂阳太，“你们肯定脱不了干系。” “我只是想在这读书，如果你们真的想玩，我就陪你们，但出了事故，我敢保证你们比我惨。” 高杉原低声呢喃，声音像来自地狱。 “上星期周四晚上八点你在干嘛？还有，周五殴打高一小泽明目的场景，我都恰好碰到了，还记录下来了。我要不要交给警察？” 听到这话，伊堂阳太鬓角落下一颗豆粒大的汗珠。 眼前这人不只会暴力，简直步步为营，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计算好了。 通过公然打架让大家知道两人的矛盾，再通过视频威胁他不敢乱动。 这样以来，只要他动他，几乎就是明着面犯罪，归罪证据确凿。 “要不要试试？”高杉原慢慢问他。 伊堂阳太眼睛颤抖着，小幅度摇头。 “不要…” “那以后我们俩就井水不犯河水，知道吗？” 高杉原缓缓张嘴，语气轻了很多，但手中的钢笔笔尖已经微微戳进伊堂阳太的皮肤。 “知道了…”伊堂阳太慢慢说，丝毫不敢乱动。 高杉原双眼直勾勾地凝视伊堂阳太的侧脸，缓缓松开手。 拿起脚边的棒球棍，他把棒球棍递给伊堂阳太。 伊堂阳太愣在原地，迷惑地咽了咽口水。 高杉原示意他拿住，他不解地接过棒球棍。 高杉原瞄一眼地上痛苦挣扎的两人，把后背面对伊堂阳太。 似乎用动作告诉他，他丝毫不畏惧他的小举动。 “明天我回到班前，我要看见自己的桌子一尘不染。” “明，明白了…”伊堂阳太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从牙龈中挤出三个字。 高杉原缓缓离开，忽然定下脚步，像想起什么事，“还有，中野二乃是我重要的人，你以后别动她。” 安静片刻，他补充一句：“她的四个姐妹也不行。” 甬道出口的拐角。 中野二乃连忙收回小脸，双手捧住脸颊两侧，脸容绯红如桃，肌肤羞润欲滴。 她担心着高杉原会被伊堂阳太欺负，见他的书包还在教室，连忙在学校寻找他的身影。 结果她刚找到这里，就碰到高杉原拿着棒球棍追着三人打的场景，连忙躲在拐角。 身为一个和高杉原相处了三个月的女生，她什么时候见过高杉原这幅模样！ 她一直以为他就是一个乖乖学生，如今看到他狼性的一幕，瞬间惊呆在原地。 高杉原用棒球棍追着缠着她的三人打，锁住伊堂阳太脖子的场景都映在她的眼眸中。 高杉原轻声对伊堂阳太说了什么她听不清楚，但那‘中野二乃是我重要的人’清晰如亮风吹进她的心，她的胸口飞快地起伏起来。 担心的情绪瞬间消散，剩下的全是荷尔蒙和肾上激素在砰砰跳动。 好帅…… 她双手捧住脸颊，小脸涟漪如同桃花瓣飘落湖面。 第291章 反击 放学。 班里的同学都有各自的目的地，要么去活动室参加社团，要么回家，教室一溜烟后只剩下他一人。 高杉原刚从座位上起身，就在门口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和他同一个年级的佐藤鹰。 佐藤鹰双眼细丝如绳，眯着眼睛定定地盯着他。 高杉原平静地拿起一只钢笔放进裤兜，走出教室门口。 “跟我走一趟。” 佐藤鹰对他说，话音落下，没有半点犹豫，转身就走。 高杉原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两人穿过走廊，从后门走出教学楼，绕了两三个弯，来到学校放运动设施的器材室后面。 器材室后面有一条长满野草的小道，长三十米，宽两米，一边是器材仓库的墙壁，一边是学校的围墙，靠围墙一侧有杂花长草。 高杉原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一边走进这条狭小的通道。 这儿一般没有人来。 来到甬道中间时，佐藤鹰已经和他拉开了距离，双眼睁视他。 伊堂阳太和吉野隼人也慢慢出现，拦住甬道两侧的出口处。 高杉原平静地看着慢慢向自己逼近的三人。 “你们这是在什么？”他双眼盯向伊堂阳太，问。 “干什么？” 伊堂阳太脸上都是伤，毫不客气地把两只手伸到胸前，一手成拳，一手包在拳头上，发出沉重的击打声，怒视高杉原。 “把你干进医院。” …… 下课铃声打响，中野二乃再次拒绝同学的逛街邀请，一个人呆在课室里。 她不由得回忆起自己前不久在阳台对高杉原说的话。 她已经从一些流言中得知高杉原打架对象，真是伊堂阳太。 深呼一口气，她忍不住蹙起秀眉。 阳光慢慢从教室褪去，她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身子，迈动双腿，小跑着离开教室。 来到高杉原的教室里，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她再次迈开纤细的双腿。 …… 学校深处的小巷里，四人扑打在一块，不成套路的拳打脚踢祸及池鱼，甬道里的花草摧残，泥土溅飞。 伊堂阳太三人围在高杉原身边，从腰背，下盘，脸部三个位置发动进攻。 高杉原连忙护住自己身上的要害，双拳难敌六手，一拳一拳，一脚一脚的真实伤害打在身上，再通过神经传到大脑，他顿时疼痛得额头淋满冷汗。 “你怎么敢惹我们的？” 看着在挨打的高杉原，伊堂阳太坡口叫嚣，一拳砸在高杉原的后脑勺上。 高杉原咬着牙齿，顿时脑袋一阵恍惚。 就当气势最高的第一轮进攻后，三人见高杉原没有用力反抗，慢慢放轻力度。 正以为自己要把眼前这人打趴时，高杉原忽然撞开佐藤鹰和吉野隼人，直奔伊堂阳太而来。 右手蓄力一拳，没有半点余力落到伊堂阳太右脸颊上，力度产生的冲击力直接把他推到在地。 “伊堂！” 吉野隼人压着嗓子叫一声，没等他反应过来，高杉原已经跑出甬道。 “跑？孬种！” 两人连忙追出去，刚到出口，一个棒球棍直接甩来。 当！ 肉与球棍的碰撞声，清脆好听。 吉野隼人痛苦地蹲下，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肚子。 “痛！” 佐藤鹰和伊堂阳太顿时煞黑了脸，看着前方拿着棒球棍，再次出现的高杉原，双眼颤了颤。 他不是跑了，而是去拿工具。 高杉原嘴角吐出一口黑色的甜血。 没记错的话，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吐血了。 要论打架，他可谓经验十足，刚上小学就和霓虹小屁孩打过群架。 他可不是别人欺负到头上还乖乖当小白兔的善哉，被恶心的人打了一巴掌，肯定要打回去。 “跑？不…我今天可没打算放过你们。” 他双眼狠意十足地握紧棒球棍，冲向还站在原地的两人。 用力一抡，在前几节棒球课好好练习挥棍的成效果然体现，球棍直接落到佐藤鹰手臂上，佐藤鹰痛叫不已。 “只要你们还活着，肯定会来找我麻烦吧？！”高杉原瞪向佐藤鹰。 手无寸铁的佐藤鹰本来就是个肾虚的熬夜男，刚才打高杉原一阵子就没劲了，此刻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害怕得后仰倒在地上，节节后挪屁股。 高杉原抡起棒球棍，举到肩膀处，这次对准他的头。 “别，别，救命……” 佐藤鹰连忙求饶。 高杉原用力一挥棒球棍，他直接吓得闭上眼睛，屁股在土地里瑟瑟发抖。 终究没下去。 高杉原的棒球棍停在半空。 伊堂阳太杵在一旁，傻楞地看着这一幕。 这人比他还狠。 高杉原扭头，双眸定定地看向他。 他刚想动手，高杉原一棍子打在他大腿上，他痛叫着单膝着地，高杉原双手立即锁住他的脖子，右手手指不知何时出现一支钢笔。 锋利的钢笔笔尖对准他的脖子的血管。 只要用力一戳，再一划，血液会像溃坝的大水喷出。 高杉原狠狠地把头贴到伊堂阳太耳边，他现在也没剩下多少力气了。 “你们三个想搞定我，迟早可以。但你也看到我的情况了，我可不比你们弱多少，要硬来的话，我随时可以拉你们一两个来垫背还是绰绰有余的。” 高杉原的口气带着一丝甜稠的血腥味。 伊堂阳太一动也不敢动，知道这是真话。 “现在你和我的瓜葛半个学校都知道，我手上也有你欺凌我的视频。你说如果这时候要是我受伤进了医院，或者死了，警察第一个会找到谁？” 伊堂阳太咽了咽口水，钢笔鼻尖抵在他的喉咙皮肤上，他能感受到针刺感。 高杉原有条不紊地说着，双眼瞪着伊堂阳太，“你们肯定脱不了干系。” “我只是想在这读书，如果你们真的想玩，我就陪你们，但出了事故，我敢保证你们比我惨。” 高杉原低声呢喃，声音像来自地狱。 “上星期周四晚上八点你在干嘛？还有，周五殴打高一小泽明目的场景，我都恰好碰到了，还记录下来了。我要不要交给警察？” 听到这话，伊堂阳太鬓角落下一颗豆粒大的汗珠。 眼前这人不只会暴力，简直步步为营，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计算好了。 通过公然打架让大家知道两人的矛盾，再通过视频威胁他不敢乱动。 这样以来，只要他动他，几乎就是明着面犯罪，归罪证据确凿。 “要不要试试？”高杉原慢慢问他。 伊堂阳太眼睛颤抖着，小幅度摇头。 “不要…” “那以后我们俩就井水不犯河水，知道吗？” 高杉原缓缓张嘴，语气轻了很多，但手中的钢笔笔尖已经微微戳进伊堂阳太的皮肤。 “知道了…”伊堂阳太慢慢说，丝毫不敢乱动。 高杉原双眼直勾勾地凝视伊堂阳太的侧脸，缓缓松开手。 拿起脚边的棒球棍，他把棒球棍递给伊堂阳太。 伊堂阳太愣在原地，迷惑地咽了咽口水。 高杉原示意他拿住，他不解地接过棒球棍。 高杉原瞄一眼地上痛苦挣扎的两人，把后背面对伊堂阳太。 似乎用动作告诉他，他丝毫不畏惧他的小举动。 “明天我回到班前，我要看见自己的桌子一尘不染。” “明，明白了…”伊堂阳太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从牙龈中挤出三个字。 高杉原缓缓离开，忽然定下脚步，像想起什么事，“还有，中野二乃是我重要的人，你以后别动她。” 安静片刻，他补充一句：“她的四个姐妹也不行。” 甬道出口的拐角。 中野二乃连忙收回小脸，双手捧住脸颊两侧，脸容绯红如桃，肌肤羞润欲滴。 她担心着高杉原会被伊堂阳太欺负，见他的书包还在教室，连忙在学校寻找他的身影。 结果她刚找到这里，就碰到高杉原拿着棒球棍追着三人打的场景，连忙躲在拐角。 身为一个和高杉原相处了三个月的女生，她什么时候见过高杉原这幅模样！ 她一直以为他就是一个乖乖学生，如今看到他狼性的一幕，瞬间惊呆在原地。 高杉原用棒球棍追着缠着她的三人打，锁住伊堂阳太脖子的场景都映在她的眼眸中。 高杉原轻声对伊堂阳太说了什么她听不清楚，但那‘中野二乃是我重要的人’清晰如亮风吹进她的心，她的胸口飞快地起伏起来。 担心的情绪瞬间消散，剩下的全是荷尔蒙和肾上激素在砰砰跳动。 好帅…… 她双手捧住脸颊，小脸涟漪如同桃花瓣飘落湖面。 第292章 反击 “体育祭来了，大家！” 图书馆门口传来中野四叶的声音。 随着声音，中野四叶拿着体育祭宣传单，小跑着进来。 中野五月连忙竖起拇指，放在嘴巴前，双眸督一眼四周望过来的学生。 “嘘，四叶！这里是图书馆。” “哦，抱歉抱歉。” 中野四叶连忙收起嘻嘻大笑的笑容，压低声音抱歉，坐到长桌前。 放学后的图书馆俨然已经成为高杉原和五人的补习场地，平时不多人，空旷的图书馆往往只有十来人。 高杉原撑着手，坐在长桌的窄角，脸上的淤青已经消散了很多。 “高同学，你看你看！” 中野四叶激动把宣传单拱到高杉原脸前。 高杉原接过来，粗略地瞄了两眼。 “给我干嘛？” “这是高同学来到新学校的第一个大型活动，高同学不想参加吗？” 中野四叶激动地看向高杉原，头上的格子缎带格外摇曳。 高杉原沉默了一会儿，说实话，并不是很想。 所谓的体育祭，相当于华夏高中的校运动会而已。 “四叶有参加吗？” 高杉原转过话题，问。 “当然。”中野四叶理所当然地点头，拍拍柔软的胸脯：“篮球，跑步，还有跳远，我参加了三项。” 高杉原双眸督了督中野四叶活力满满的脸蛋，摇摇头，叹气一声。 “我对这些东西不太行。” “骗人！”中野四叶嗔视高杉原，“高同学体育是不想参加！” 高杉原被一根长箭戳中心里，转头看了看其他四人。 “你们参加吗？” 中野三玖摇摇头，“我体力不好，不参加。” 中野一花莞尔地笑了笑，“有人陪的话，姐姐可以参加一些不剧烈的运动项目。” 中野二乃一手撑腮，一手拿着手机，“我一般都是观众。” “一花，要不和我一起参加二人三足怎么样？” 忽然，中野五月饶有兴趣地指了指体育祭宣传单的娱乐运动。 “诶？” 中野一花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眯起双眸。 “可以呦~” “高君也应该偶然参加集体活动吧？” 中野五月看向高杉原，“来到学校后，高君好像一直都和我们五个呆在一起，都没有什么新朋友。” 高杉原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右手手指哒哒敲着桌面：“我觉得这样子蛮好的。” “不行啦！高同学要融入集体才行呀！” 中野四叶小步跑到高杉原面前，蹲下，小脸伸到高杉原面前，双手在胸前握成小拳头。 一下子窗外的视线就被她的脸遮住了。 “高同学，你能说出十个同班同学的名字吗？”中野五月望着他。 高杉原张开嘴巴，但又哑口无言。 “那，那就勉强报一个项目吧。”他缓缓说。 “很好，那我现在帮高同学报名一些项目吧。” 中野四叶点点头，已经从身后的书包拿出报名表。 “第一个是跑步。” “喂，不要擅作主张，笨蛋！” “二人三足也报上吧，衫原君虽然学习好，但默契方面我们说不定能赢衫原君~” 中野一花眼眸闪过一丝期待，逗笑着翘起嘴角。 “篮球也试试看？” 一旁一直不说话的中野二乃忽然也张开嘴巴，目光奇怪地瞥一眼高杉原的金发刘海。 她莫名有些期待看他打篮球…… “那，那我和衫原同学组队二人三足吧…”中野三玖小心地望一眼高杉原，说。 高杉原眼皮无助地颤抖起来，眼角忍不住拉黑几条粗线。 “你们几个，不要随便帮别人做主意呀！” “诶，三玖也去吗？” 中野四叶听到中野三玖要参加体育祭，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睛。 要知道，她可是从来不参加这些运动的，上楼爬楼梯三层就累得不行。 中野三玖娇小的身体微微动了动，双手放在大腿中间，有些羞涩。 “嗯，我觉得，自己也需要锻炼一下身体……” “那要参加两千米长跑吗？” “那就不必了。” 中野三玖坚定地举起右手，手心向外，小脸褪去羞涩，凝肃地拒绝这个建议。 “二人三足就行了…” 她缓缓望高杉原一眼。 “二乃呢？” 中野五月看向身边的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摇摇头，“我吃瓜。” 校园日常都是由许多废话组成的，悠悠闲闲的高中生活，像窗外藤杆上被暖阳沐浴的紫罗兰花一样安然灿烂。 高杉原最终报了班级篮球，二人三足两项比赛。 当然并非五姐妹的挟持，而是他自己的选择。 班级篮球赛可以熟络班级同学，自从自己课桌出事后，班级集体和他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疏远薄膜，想要彻底地撕开这层膜，这无疑是个好机会。 二人三足就不用说了。 中野三玖想和他一起组队，他没有理由拒绝。 令人不解的是，最后中野二乃也参加了二人三足比赛，队友是中野四叶。 如此一来，五姐妹和他六人都成了对手。 “哼哼！”中野四叶鼻尖拱了拱，“我们要比赛了。” “蛮期待了~” 中野一花嘴角翘着淡淡的笑容。 “四叶一共有四个比赛，忙得过来吗？” “当然可以！”中野四叶认真地颔首。 高杉原连忙打断几人的聊天，把话题扯回学习上。 “衫原同学，这里不会。” 高杉原一坐下，身边的中野三玖小心地凑过来，手上拿着作业本。 “我看看。”高杉原自然靠过去。 中野三玖余光偷偷看高杉原一眼，小嘴窃喜地微抿，轻轻点头。 “嗯。” 中野二乃在桌子对面，右手拿笔，安静看着这一幕。 自从高杉原从华夏转学过来后，中野三玖总是在家教中坐在高杉原身边的位置。 “嗯，感觉有东西酸酸的？”中野四叶嗅了嗅鼻子，缓缓说。 中野二乃双眸眨了眨，缓缓低下头。 “少扯开话题，赶紧做作业。”高杉原看了看时间，白中野四叶一眼。 高杉原站起身子，在阳光中伸了一个懒腰，舒服地望着眼前五人。 温暖的午后，天很蓝，寥阔的天又显得很寂寞。 但正因为天气很好，天气刚刚好，一切都很美好。 第294章 体育祭(1) “体育祭来了，大家！” 图书馆门口传来中野四叶的声音。 随着声音，中野四叶拿着体育祭宣传单，小跑着进来。 中野五月连忙竖起拇指，放在嘴巴前，双眸督一眼四周望过来的学生。 “嘘，四叶！这里是图书馆。” “哦，抱歉抱歉。” 中野四叶连忙收起嘻嘻大笑的笑容，压低声音抱歉，坐到长桌前。 放学后的图书馆俨然已经成为高杉原和五人的补习场地，平时不多人，空旷的图书馆往往只有十来人。 高杉原撑着手，坐在长桌的窄角，脸上的淤青已经消散了很多。 “高同学，你看你看！” 中野四叶激动把宣传单拱到高杉原脸前。 高杉原接过来，粗略地瞄了两眼。 “给我干嘛？” “这是高同学来到新学校的第一个大型活动，高同学不想参加吗？” 中野四叶激动地看向高杉原，头上的格子缎带格外摇曳。 高杉原沉默了一会儿，说实话，并不是很想。 所谓的体育祭，相当于华夏高中的校运动会而已。 “四叶有参加吗？” 高杉原转过话题，问。 “当然。”中野四叶理所当然地点头，拍拍柔软的胸脯：“篮球，跑步，还有跳远，我参加了三项。” 高杉原双眸督了督中野四叶活力满满的脸蛋，摇摇头，叹气一声。 “我对这些东西不太行。” “骗人！”中野四叶嗔视高杉原，“高同学体育是不想参加！” 高杉原被一根长箭戳中心里，转头看了看其他四人。 “你们参加吗？” 中野三玖摇摇头，“我体力不好，不参加。” 中野一花莞尔地笑了笑，“有人陪的话，姐姐可以参加一些不剧烈的运动项目。” 中野二乃一手撑腮，一手拿着手机，“我一般都是观众。” “一花，要不和我一起参加二人三足怎么样？” 忽然，中野五月饶有兴趣地指了指体育祭宣传单的娱乐运动。 “诶？” 中野一花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眯起双眸。 “可以呦~” “高君也应该偶然参加集体活动吧？” 中野五月看向高杉原，“来到学校后，高君好像一直都和我们五个呆在一起，都没有什么新朋友。” 高杉原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右手手指哒哒敲着桌面：“我觉得这样子蛮好的。” “不行啦！高同学要融入集体才行呀！” 中野四叶小步跑到高杉原面前，蹲下，小脸伸到高杉原面前，双手在胸前握成小拳头。 一下子窗外的视线就被她的脸遮住了。 “高同学，你能说出十个同班同学的名字吗？”中野五月望着他。 高杉原张开嘴巴，但又哑口无言。 “那，那就勉强报一个项目吧。”他缓缓说。 “很好，那我现在帮高同学报名一些项目吧。” 中野四叶点点头，已经从身后的书包拿出报名表。 “第一个是跑步。” “喂，不要擅作主张，笨蛋！” “二人三足也报上吧，衫原君虽然学习好，但默契方面我们说不定能赢衫原君~” 中野一花眼眸闪过一丝期待，逗笑着翘起嘴角。 “篮球也试试看？” 一旁一直不说话的中野二乃忽然也张开嘴巴，目光奇怪地瞥一眼高杉原的金发刘海。 她莫名有些期待看他打篮球…… “那，那我和衫原同学组队二人三足吧…”中野三玖小心地望一眼高杉原，说。 高杉原眼皮无助地颤抖起来，眼角忍不住拉黑几条粗线。 “你们几个，不要随便帮别人做主意呀！” “诶，三玖也去吗？” 中野四叶听到中野三玖要参加体育祭，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睛。 要知道，她可是从来不参加这些运动的，上楼爬楼梯三层就累得不行。 中野三玖娇小的身体微微动了动，双手放在大腿中间，有些羞涩。 “嗯，我觉得，自己也需要锻炼一下身体……” “那要参加两千米长跑吗？” “那就不必了。” 中野三玖坚定地举起右手，手心向外，小脸褪去羞涩，凝肃地拒绝这个建议。 “二人三足就行了…” 她缓缓望高杉原一眼。 “二乃呢？” 中野五月看向身边的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摇摇头，“我吃瓜。” 校园日常都是由许多废话组成的，悠悠闲闲的高中生活，像窗外藤杆上被暖阳沐浴的紫罗兰花一样安然灿烂。 高杉原最终报了班级篮球，二人三足两项比赛。 当然并非五姐妹的挟持，而是他自己的选择。 班级篮球赛可以熟络班级同学，自从自己课桌出事后，班级集体和他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疏远薄膜，想要彻底地撕开这层膜，这无疑是个好机会。 二人三足就不用说了。 中野三玖想和他一起组队，他没有理由拒绝。 令人不解的是，最后中野二乃也参加了二人三足比赛，队友是中野四叶。 如此一来，五姐妹和他六人都成了对手。 “哼哼！”中野四叶鼻尖拱了拱，“我们要比赛了。” “蛮期待了~” 中野一花嘴角翘着淡淡的笑容。 “四叶一共有四个比赛，忙得过来吗？” “当然可以！”中野四叶认真地颔首。 高杉原连忙打断几人的聊天，把话题扯回学习上。 “衫原同学，这里不会。” 高杉原一坐下，身边的中野三玖小心地凑过来，手上拿着作业本。 “我看看。”高杉原自然靠过去。 中野三玖余光偷偷看高杉原一眼，小嘴窃喜地微抿，轻轻点头。 “嗯。” 中野二乃在桌子对面，右手拿笔，安静看着这一幕。 自从高杉原从华夏转学过来后，中野三玖总是在家教中坐在高杉原身边的位置。 “嗯，感觉有东西酸酸的？”中野四叶嗅了嗅鼻子，缓缓说。 中野二乃双眸眨了眨，缓缓低下头。 “少扯开话题，赶紧做作业。”高杉原看了看时间，白中野四叶一眼。 高杉原站起身子，在阳光中伸了一个懒腰，舒服地望着眼前五人。 温暖的午后，天很蓝，寥阔的天又显得很寂寞。 但正因为天气很好，天气刚刚好，一切都很美好。 第295章 体育祭(2) 27.体育祭还没来临前的日常 中野二乃察觉到，自己变得有些反常。 家教途中，每一次和高杉原的正常碰手都能让她兴奋好久，像偷到蜂蜜的小熊。 “好难哦，这一题。” 周五晚上是每一周最后一次家教的时间。 高杉原给五人评讲一份小测卷，中野一花挑了挑疲倦的秀眉，抱怨道。 “难吗？” 高杉原重新看了看题目，难度只在中等水平。 环视一圈，他发现只有中野二乃做对了。 “二乃，你能讲一下你的思路吗？” 高杉原在坐垫上坐下，扭头看向中野二乃，问。 中野二乃双眸没有任何聚焦地望着前方，小脸平静。 “二乃？” 高杉原再喊一声。 她才从出神的状态中走回来。 “啊，这题呀。” 中野二乃目光第一时间望向高杉原，发现高杉原注视着自己的奇怪目光后，连忙闪躲开，低头看向题目。 “……” 沉默片刻。 “我猜的，我也不会。” 中野二乃嘴角抖了抖，放下自己的卷子。 高杉原无奈地叹一口气，“你们围过来吧，我再给你们演算一次这道题目。” “嗨~”四人慢慢围到高杉原身边。 高杉原挪动自己的坐垫，直径坐在中野二乃身边，距离之近，两人的坐垫都有一小部分重叠一起。 中野二乃立刻嗅到高杉原身上的味道，那是在蛋糕店打工半天后，交杂着沐浴露清香的汗味。 慢慢的，她的手臂僵了起来。 悄悄挪过眼珠子，她发现自己整个纤细的右臂从小臂到肩部都蹭在高杉原的胸膛处。 很结实的触感。 她眼眉飞速掠过一丝羞红，像不带把的流星，转瞬即逝。 高杉原没有注意到眼前女生的异样，眸中望眼欲穿的是中野二乃桌前的测纸。 “二乃，我教你写。” 他对眼前的中野二乃说。 中野二乃耳畔响起轻轻柔柔的声音，像被吹了气一般舒服。 要是别的男生这样子靠近她，她肯定一巴掌扇过去了。 但此刻，她的身体没有一点儿抵抗，靠着高杉原一边的身体还慢慢把警惕卸下，变得软绵。 “我知道了…” 一人做题，一人教题，四人观题。 “明白了吗？” 高杉原演算完一遍题目，抬头望向四姐妹。 “明白了。” “知道了。” “了解！” “嘿~” 高杉原看着反应不一的四人，担心地蹙了蹙眉。 真的假的？ 犹豫些许，他还是选择相信五人。 四姐妹伸懒腰的同时，他从座位上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背包。 “下课了，下周一见。” “诶，走了吗？”中野四叶扭头看了看时间，“才九点半而已！” “才九点半？按照合同我九点就下课了。” 高杉原没好气地瞪中野四叶一眼，中野四叶嘻嘻地笑起来。 高杉原的热度从身体减弱，中野二乃慢慢缓过神。 “衫原同学，你肚子饿吗？” 高杉原收拾东西的时间里，中野三玖忽然小心翼翼地看向高杉原，小声呢喃。 高杉原停顿一下，才想起今天蛋糕店很多客人，自己还没来得及吃晚餐就跑来家教了。 “蛮饿的。” 一想起自己没吃晚饭，一阵空腹感油然而生。 “我碰巧今天下午一不小心做了曲奇，你要吃吗？” 中野三玖眨了眨眼睛，直勾勾地注视高杉原。 “曲奇？” “嗯，我亲手做的。” 中野三玖点点头，抿着小嘴。 “好呀。”高杉原点点头。 中野三玖开心地翘起嘴角，从坐垫上起身，右手揪了揪大腿内侧贴着皮肤的黑丝，小跑进入厨房。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捧着一盘黑色的石头出来。 “……”高杉原咽了咽口水。 虽然他不想形容这是一盘黑色石头，但无论从卖相还是颜色，他都找不到第二个词语来形容。 “这是曲奇？” 中野三玖认真地点了点头。 “抱歉，第一时间没看出来。” 中野三玖小脸闪过一丝愧涩，端着碟子的手慢慢松下，“抱歉，让衫原同学以为是毒药了…” 说罢，中野三玖的小脸有些不甘。 她在暑假开始就偷偷练习做食物，今天一放学就回家做曲奇，本以为能有一点长进，谁知道相貌直接把高杉原吓住了。 “等等，给我吃一口吧。” 高杉原拉住中野三玖的手臂，把走向厨房的中野三玖扯回来。 看了看白净盘子上的数十块黑色石头，高杉原拎起一块，在中野三玖和身后四姐妹的目光下，抛到嘴巴里面。 入口的一刻，他整张脸的表情慢慢凝滞下来。 “让我也尝尝可以吗，三玖？”中野四叶走向前，拿走一块曲奇。 “嗯。”中野三玖点头。 中野四叶咬了一小口，脸色煞白。 “四叶！”中野一花连忙接住往后倒的中野四叶。 中野三玖握着盘子的小手攥得死紧死紧，小脸通红，几乎要滴出羞红的水来。 真的这么难吃吗？！ 高杉原咽了下去，伸手又从盘子里拿起一块。 中野三玖愣着看他。 “其实还能吃。”高杉原点点头，“只要能挺过入口那瞬间的巨大怪味就行了。” “真，真的吗？”中野三玖双眸瞳色璀璨地看他。 高杉原点点头，一吃进口，又是便秘的表情，过了两三秒，才缓缓咀嚼起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曲奇能做出这种功效？ “再接再厉，下次应该会有进步了。” 他望向中野三玖，是很轻柔的一眼，像月光一样。 “嗯嗯！”中野三玖认真地点头，“一定会的，衫原同学！” “剩下的我打包走吧，别浪费了。”高杉原吃第三块的时候，指了指盘子上的黑石头。 “谢谢你，衫原同学。” 中野三玖全神贯注地凝视高杉原。 高杉原收拾好东西，乘电梯离开五姐妹的公寓。 中野三玖站在夜晚的阳台上，往外伸出细腰，低头望着地面上他点大的身影。 夜晚的清风吹过，她从未感觉这么开心。 中野二乃坐在沙发上，望着阳台上中野三玖踮起脚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 “濑叶，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尼桑！” “有曲奇饼，你吃吗？” “诶？”上杉濑叶震惊地望向高杉原手中提着的一袋黑乎乎的东西，“这不是石头吗？” 第296章 体育祭(3) “高衫原桑，放学后练一会儿篮球，有空吗？” 下午快放学的时间，班里一个男生突然向高杉原喊道。 高杉原在座位上，回望男生的目光，男生对他wink一下，他慢慢点了点头。 那个人，好像叫武田。 “有空。” 他的报名表已经上交到学校，作为2-e班的一份子，他也要在下周参与班级篮球赛。 体育祭虽然在下周才正式开始，但学校里已经有体育运动会的氛围。 运动场上的人数比以往多了一倍，三个年级参加比赛项目的学生都在运动场上练习。 负责体育祭宣传、筹划、后勤的社团也开始忙碌起来，校园各处能见到他们的身影，公告栏的海报都是各班的体育祭活动内容。 他暂时将自己的背包放在课桌上，随上两个同班同学一起来到室内篮球场。 班里的男生他认得不太清楚，但对眼前两人印象比较深刻。 一个是梳着大约二十厘米长棕色长发的前田，样貌粗狂；一个是开学考考了第二，上着上着课莫名对自己wink的武田，脸长得像花花公子。 都是他这次比赛的队友。 班级联赛并不是正规的5v5，在霓虹，篮球不是最受学生欢迎的运动，在体育祭上，班级比赛都是3v3的半场形式。 高杉原双手自然垂在身体两侧，迈开脚步，跟随两人来到一个篮球场。 “高同学？” 刚来到篮球场，他就看到汗流浃背的中野四叶。 “四叶，你怎么也在这？” “打球。” 中野四叶双手撑着膝盖，一滴晶莹的汗粒顺着脸颊落下，见到高杉原后，嘻嘻地站了起来。 高杉原差点忘了眼前这家伙参加了四五项比赛项目，其中就包括篮球。 “衫原同学！” 一声软绵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高杉原转过身子。 中野三玖，中野五月，中野一花和中野二乃都站在不远的地方望向他。 那软软的声音出自中野三玖的小嘴。 高杉原看着四人的眼皮跳了跳。 这儿也能碰到完完整整的五姐妹。 真是巧合他妈给巧合开门，巧合到家了。 “我们来练习二人三足。” 中野五月指了指自己和中野一花绑着的纤细美腿，缓缓道。 “那都加油吧。” 高杉原望四人一眼，想起自己的目的，开始和前田武田两人练习篮球。 一个有不错篮球功底的人，一拍球，给人的气质立刻不同。 高杉原拿起篮球，在三对三对抗赛中一时身疾如风，一时体稳如石，在球场七进七出。 队友武田和前田两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高杉原同学，你蛮厉害的呀。” 武田站在高杉原对面，接过高杉原传来的球，惊讶一笑，头颅四周自动闪起小星星。 这人好像自带发光特效？ 高杉原怀疑地眨了眨眼睛。 “好厉害，杉原君~” 场边，中野一花小手放在嘴边，娇气一喊，身边四姐妹也都认真地看着高杉原打球。 “高同学，好帅！” 中野四叶挥着自己细藕般的手臂。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高杉原没好气地瞪五人一眼：“你们不是要练习吗，为什么都在看着我？” 半场一边，临时找到的对手队伍一脸懵逼地望向高杉原。 什么时候打个野球也有场下啦啦队了？ 3v3打了半小时，对面队伍无趣地离开了，前田和武田也离开体育馆。 高杉原被中野三玖拉了下来。 “衫原同学，累吗？我们也练一下二人三足吧。” 中野三玖期待地望向高杉原，小嘴微启。 “嗯。” 高杉原低头望一眼中野三玖的脸蛋，点点头。 中野三玖运动一会儿，脸蛋就变得红扑扑的，在冷白皮的衬托下，她的脸颊像被瑰红的雾气纱住。 高杉原拿过用来捆两人小腿的绑带，弯腰把他的左腿、中野三玖的右腿缠在一起。 中野三玖的小腿很细，在质感十足的黑丝包裹下的肌肤弹性十足。 一度让人怀疑，如果弯起中指，用力一弹眼前的小腿，这黑丝内的白嫩肌肤会不会像新雪一样化掉。 “我出了点汗，待会不要靠太近了。” 高杉原站起身，左手和中野三玖的右手紧紧贴住，有些躲避地说。 “没问题的。”中野三玖连忙摇摇头，余光瞄一眼紧紧相贴的手臂，双眸微红，“这样子蛮好的。” “哟？提前比赛吗？” 中野四叶跑了过来，看见中野三玖和高杉原绑在一起的腿，激动地望向中野二乃，“二乃，我们也来吧！” 中野二乃蹙了蹙秀眉，把注视中野三玖高杉原两人的视线收了回来，右手缓缓拿起一条绷带，“可以。” “等等，我还是和三玖先练习一下。” 高杉原余光督见中野三玖用力迎合自己的小脸，拒绝中野四叶的邀请。 “三玖，我们先试着走一下吧。” “嗯。”中野三玖轻轻颔首。 “先迈出绑着的脚。”高杉原说。 “好。”中野三玖轻轻呢语。 两人站稳脚步，相互看一眼后，不约而同地迈出第一脚。 顺利落地。 两人的身高有差距，但高杉原找到了两人适用的步间距离。 “继续。” 高杉原轻声说，手下意识绕过中野三玖的细腰，搭在她的侧腹边，五根手指挽住细腰外的衬衫，拉进两人的距离。 两个人越靠近，走起来越轻松。 中野三玖全身像触电一样颤了颤，偷偷抬头望一眼高杉原。 感觉腰部好舒服，暖暖的，像贴了恰到温度的暖宝宝。 原来被喜欢的人碰是这种感觉。 要是正面抱抱，然后亲吻的话，那岂不是会舒服到脚趾头儿都伸直了！ 她忍不住偷看高杉原的嘴角。 “你也抱住我的腰，这样好走。”高杉原目视前方。 中野三玖轻轻把手搭过去，“好哟…” 中野五月无所事事地看着身边在打球的女生，单手握着中野一花的腰肢，两人的小腿连在一起。 中野一花轻轻眨了眨眼睛，看到中野三玖的手慢慢从后面抱住高杉原时，一阵落寞又无助的情绪忽然在心里蔓延开。 “好厉害，三玖和高同学走得流畅。” 望着高杉原和中野三玖从这边走到体育馆另一边，中野四叶惊叹地张大嘴巴。 中野二乃站在中野四叶身边，默默看着高杉原和中野三玖，双手忽然握成了小拳头。 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 有什么好羡慕的！ 她合着嘴唇安慰自己。 忽然传来一声扑倒声。 两人踉跄一下，中野三玖摔到在地，高杉原连忙转变拉住她的手，让倒地的中野三玖压在自己身上。 “没事吧？” 中野四叶，一花，五月连忙跑过去。 她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望着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幕，眼眸瞬间呆滞下来。 不远处，中野三玖和高杉原哈哈笑了起来。 她贝齿咬住下唇，眼睛晶莹着不情愿的烁光。 第297章 体育祭 (4) “高衫原桑，放学后练一会儿篮球，有空吗？” 下午快放学的时间，班里一个男生突然向高杉原喊道。 高杉原在座位上，回望男生的目光，男生对他wink一下，他慢慢点了点头。 那个人，好像叫武田。 “有空。” 他的报名表已经上交到学校，作为2-e班的一份子，他也要在下周参与班级篮球赛。 体育祭虽然在下周才正式开始，但学校里已经有体育运动会的氛围。 运动场上的人数比以往多了一倍，三个年级参加比赛项目的学生都在运动场上练习。 负责体育祭宣传、筹划、后勤的社团也开始忙碌起来，校园各处能见到他们的身影，公告栏的海报都是各班的体育祭活动内容。 他暂时将自己的背包放在课桌上，随上两个同班同学一起来到室内篮球场。 班里的男生他认得不太清楚，但对眼前两人印象比较深刻。 一个是梳着大约二十厘米长棕色长发的前田，样貌粗狂；一个是开学考考了第二，上着上着课莫名对自己wink的武田，脸长得像花花公子。 都是他这次比赛的队友。 班级联赛并不是正规的5v5，在霓虹，篮球不是最受学生欢迎的运动，在体育祭上，班级比赛都是3v3的半场形式。 高杉原双手自然垂在身体两侧，迈开脚步，跟随两人来到一个篮球场。 “高同学？” 刚来到篮球场，他就看到汗流浃背的中野四叶。 “四叶，你怎么也在这？” “打球。” 中野四叶双手撑着膝盖，一滴晶莹的汗粒顺着脸颊落下，见到高杉原后，嘻嘻地站了起来。 高杉原差点忘了眼前这家伙参加了四五项比赛项目，其中就包括篮球。 “衫原同学！” 一声软绵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高杉原转过身子。 中野三玖，中野五月，中野一花和中野二乃都站在不远的地方望向他。 那软软的声音出自中野三玖的小嘴。 高杉原看着四人的眼皮跳了跳。 这儿也能碰到完完整整的五姐妹。 真是巧合他妈给巧合开门，巧合到家了。 “我们来练习二人三足。” 中野五月指了指自己和中野一花绑着的纤细美腿，缓缓道。 “那都加油吧。” 高杉原望四人一眼，想起自己的目的，开始和前田武田两人练习篮球。 一个有不错篮球功底的人，一拍球，给人的气质立刻不同。 高杉原拿起篮球，在三对三对抗赛中一时身疾如风，一时体稳如石，在球场七进七出。 队友武田和前田两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高杉原同学，你蛮厉害的呀。” 武田站在高杉原对面，接过高杉原传来的球，惊讶一笑，头颅四周自动闪起小星星。 这人好像自带发光特效？ 高杉原怀疑地眨了眨眼睛。 “好厉害，杉原君~” 场边，中野一花小手放在嘴边，娇气一喊，身边四姐妹也都认真地看着高杉原打球。 “高同学，好帅！” 中野四叶挥着自己细藕般的手臂。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高杉原没好气地瞪五人一眼：“你们不是要练习吗，为什么都在看着我？” 半场一边，临时找到的对手队伍一脸懵逼地望向高杉原。 什么时候打个野球也有场下啦啦队了？ 3v3打了半小时，对面队伍无趣地离开了，前田和武田也离开体育馆。 高杉原被中野三玖拉了下来。 “衫原同学，累吗？我们也练一下二人三足吧。” 中野三玖期待地望向高杉原，小嘴微启。 “嗯。” 高杉原低头望一眼中野三玖的脸蛋，点点头。 中野三玖运动一会儿，脸蛋就变得红扑扑的，在冷白皮的衬托下，她的脸颊像被瑰红的雾气纱住。 高杉原拿过用来捆两人小腿的绑带，弯腰把他的左腿、中野三玖的右腿缠在一起。 中野三玖的小腿很细，在质感十足的黑丝包裹下的肌肤弹性十足。 一度让人怀疑，如果弯起中指，用力一弹眼前的小腿，这黑丝内的白嫩肌肤会不会像新雪一样化掉。 “我出了点汗，待会不要靠太近了。” 高杉原站起身，左手和中野三玖的右手紧紧贴住，有些躲避地说。 “没问题的。”中野三玖连忙摇摇头，余光瞄一眼紧紧相贴的手臂，双眸微红，“这样子蛮好的。” “哟？提前比赛吗？” 中野四叶跑了过来，看见中野三玖和高杉原绑在一起的腿，激动地望向中野二乃，“二乃，我们也来吧！” 中野二乃蹙了蹙秀眉，把注视中野三玖高杉原两人的视线收了回来，右手缓缓拿起一条绷带，“可以。” “等等，我还是和三玖先练习一下。” 高杉原余光督见中野三玖用力迎合自己的小脸，拒绝中野四叶的邀请。 “三玖，我们先试着走一下吧。” “嗯。”中野三玖轻轻颔首。 “先迈出绑着的脚。”高杉原说。 “好。”中野三玖轻轻呢语。 两人站稳脚步，相互看一眼后，不约而同地迈出第一脚。 顺利落地。 两人的身高有差距，但高杉原找到了两人适用的步间距离。 “继续。” 高杉原轻声说，手下意识绕过中野三玖的细腰，搭在她的侧腹边，五根手指挽住细腰外的衬衫，拉进两人的距离。 两个人越靠近，走起来越轻松。 中野三玖全身像触电一样颤了颤，偷偷抬头望一眼高杉原。 感觉腰部好舒服，暖暖的，像贴了恰到温度的暖宝宝。 原来被喜欢的人碰是这种感觉。 要是正面抱抱，然后亲吻的话，那岂不是会舒服到脚趾头儿都伸直了！ 她忍不住偷看高杉原的嘴角。 “你也抱住我的腰，这样好走。”高杉原目视前方。 中野三玖轻轻把手搭过去，“好哟…” 中野五月无所事事地看着身边在打球的女生，单手握着中野一花的腰肢，两人的小腿连在一起。 中野一花轻轻眨了眨眼睛，看到中野三玖的手慢慢从后面抱住高杉原时，一阵落寞又无助的情绪忽然在心里蔓延开。 “好厉害，三玖和高同学走得流畅。” 望着高杉原和中野三玖从这边走到体育馆另一边，中野四叶惊叹地张大嘴巴。 中野二乃站在中野四叶身边，默默看着高杉原和中野三玖，双手忽然握成了小拳头。 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 有什么好羡慕的！ 她合着嘴唇安慰自己。 忽然传来一声扑倒声。 两人踉跄一下，中野三玖摔到在地，高杉原连忙转变拉住她的手，让倒地的中野三玖压在自己身上。 “没事吧？” 中野四叶，一花，五月连忙跑过去。 她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望着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幕，眼眸瞬间呆滞下来。 不远处，中野三玖和高杉原哈哈笑了起来。 她贝齿咬住下唇，眼睛晶莹着不情愿的烁光。 第298章 体育祭(5) “好，我们再走快一点。” 见身边中野三玖开始习惯绑着脚走路，高杉原建议道。 “好。” 中野三玖点点头。 两人迈开的步伐开始加速，从蹒跚学步变成正常走路，再慢慢变成疾走，一会儿的功夫就穿过了半个体育馆。 “厉害，三玖。” 高杉原称赞一声。 中野三玖美滋滋地翘起嘴角，望向高杉原，“衫原同学也好稳。” 刚说完，两人下一步立刻出了岔子。 一个没控制好的顺拐直接打乱两人的节奏，中野三玖软绵绵地踉跄一下，受力不稳的往前倒去。 高杉原握着她腰肢的手收力，将她娇小细软的身子搂入怀里，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没事吧？” 中野三玖躺在高杉原胸膛里，双手支棱起来，小心地望向身下的高杉原。 咖啡色的发丝像蛛网一样落在他的颈部。 “没事。” 高杉原摇摇头，中野三玖全身都软软的，特别是胸前浑圆的胸部，直接卸掉一大半的冲力。 发丝肩飘到他的鼻尖，他忍不住打一个喷嚏。 中野三玖嗤嗤嗤地笑了起来，放在高杉原胸膛上的双手忍不住摊开手掌，安心地感受他的心跳。 “衫原同学这样子笨笨的嗤嗤…” 高杉原瞄一眼中野三玖，笑起来。 两人保持这样的姿势持续五六秒，中野三玖望着高杉原的双眸呆愣下来，见高杉原也在凝视自己的眸子，她下意识想把小嘴送过去，头不由自主地往前倾去。 “三玖，没事吧？” 身后传来中野四叶的声音，中野三玖回过神，小脸一下子变得羞红，连忙从高杉原身上起身。 双脚并拢着忸怩蠕动，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小脸，任秀发遮住脸颊。 “没事。” 高杉原也慢慢从地上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事实上在体育馆里，木质地板并没有多少灰尘。 “既然这样子，那我们先来比赛一场吧！”中野四叶建议道。 “可以呀。”中野五月认真地点头，“听说这次比赛第一名的奖品是美食券，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很有干劲嘛，五月~” …… 体育祭开始前一天。 夜晚九点。 “打烊了，杉原桑，你可以先离开了。” 今天晚上蛋糕店没什么生意，老板直接批准高杉原提前一小时下班。 “真的可以走了吗？” 高杉原收拾完最后一桌的餐具，蛋糕店顿时只剩下他和店长两人。 “可以。”老板点点头，指了指一个巴掌大的奶油蛋糕：“顺便把这个蛋糕也拿回去给家人尝尝吧。” “谢谢。” 高杉原没有再推脱，整理好后厨，换上自己的衣服，提上蛋糕离开。 “明天见，店长，今天有劳了。” “再见~” 高杉原提着蛋糕，慢慢走回家。 他的家离蛋糕店有一段距离，平时都是选择坐公交车来回，但偶尔时间充足的时候，他会选择走路回家，路径一座小山丘。 夜晚，闪烁的星星在城市上空若隐若现，四处街道上亮着柔和的光，走在高处能看见大片城市的光景。 没有高楼大厦，都是一两层的平房，亮着的灯光像星河一样连串在一起。 路边的绿树在黑暗中影影绰绰，树叶随着轻柔的晚风摇曳，草丛中有昆虫的夜鸣。 时不时能看见夜跑的人。 高杉原每每目送一个夜跑的人从身边经过，都能感受到一阵捎起的快风。 山路拐弯处，迎面而来一个穿着红色运动衣的女生，喘息的时间里，胸脯荡漾。 “四叶？” “诶？高同学？” 这个在橙色披肩短发上系着绿色缎带的女生正是中野四叶。 中野四叶慢慢停下脚步，朦胧的夜色里只有微微的自然光，路边每二十米一盏的路灯散发着一圈圈光晕，像河里的蒲公英，照亮她的身子。 她脸上全是汗珠子，晶莹得像贝壳里的珍珠，身上透过衣服飘出淡淡的香味。 “你在夜跑吗？” 高杉原问。 中野四叶拿手中的毛巾擦汗，“嗯，明天就要跑两千米了，今晚再跑一下。” 就算是夜晚，她一笑，雪白整齐的牙齿依旧引人注目。 “你呢，高同学？” 高杉原想了想，“从蛋糕店下班。” “哦，超厉害！”中野四叶鼻尖呼出热气，小脸红扑，双眸仰慕地注视高杉原。 “怎么了吗？”高杉原身体稍稍后倾，问。 “蛋糕店打工，高同学做蛋糕肯定很好吃吧！” 中野四叶嘻嘻嘻地笑起来，眼睛像掉到大地的月牙。 她对他总是不惜赞美之词，仿佛他在她心目中是万能的一样。 “怎么会呢，我现在只是当一个下手而已。” 笑容是会传递的，高杉原望着中野四叶的笑容，自己也慢慢扬起嘴角。 “累吗？” 他关心地打量中野四叶。 “嗯，已经跑完了，现在打算跑回家！” “那还有差不多两公里的路呀。” “没事没事。”中野四叶露出两排雪白的贝齿，不在意地摇摇头。 “啊，对了。”高杉原提了提手中的蛋糕，“要吃吗？” “蛋糕？” “嗯，店长给我的。”高杉原点头，“刚才在山腰见到一处空地，那儿有两个秋千，我们去那吃吧。” “好呀好呀！”中野四叶开心地眯起眼睛，双手背在腰后，紧跟高杉原的步伐。 两人来到山腰的空地上，一眼便看到两个秋千坐落在空地边。 面朝山外，夜景盛开。 两人坐上秋千，望见一大片连绵的低矮居民楼，与灰蒙蒙的天际线连成一体，地上鲜明璀璨的灯光，夜空隐约流动的弱星，形成两片相互奔赴的星海。 夜晚的风，轻轻笼罩整片城市，和两人。 “高同学，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中野四叶拿勺子舀一口蛋糕，轻轻放进嘴巴。 “你是指这个地方？” “嗯。” 中野四叶点点头，小脚点地，轻轻推动秋千，挂着秋千的铁链锁发出清脆的铁声，意外的不刺耳。 高杉原想了想，“一次下班途中遇到的，发现景色很不错，就记住了，有空的话晚上就来这儿看看风景。” 中野四叶嗤嗤笑着，看向他，“我也经常到这里荡秋千，我们真有缘，高同学。” 第299章 体育祭(6) “对了，我们来比跳远吧！”中野四叶忽然说。 “跳远？” “嗯！” 中野四叶站起身子，双脚踩在秋千板上，开始用力地摇曳秋千，像极了夜晚拖曳尾巴的萤火虫。 “在秋千荡到最高的时候跳出去，看谁跳得远。” 她双眸有光地注视高杉原，隐藏在黑夜里的，是像月光一样的温柔。 高杉原吃着手里的蛋糕，摇摇头，“太危险了，我还是专心吃蛋糕吧。” “嘿咻！” 中野四叶已经跳了出去，老远老远的。 “你看，高同学！”她稳稳落地后，摆出一个胜利姿势。 “好远呐~” 高杉原回应道，有些敷衍成分。 “阿里嘎多！” 但中野四叶压根没听出来，激动地回到他身边，在他面前蹲下。 这突然的举动让高杉原停下吃东西的动作。 “高同学。”中野四叶笑嘻嘻地看他，“今晚遇到你好开心！” “这有什么好开心的。” 高杉原轻轻摇头，笑了笑，“我也是。” 两人吃完蛋糕后，一起走下山，在有路灯，人流量多的路口告别。 “再见，高同学，体育祭要加油呦！” 中野四叶在街灯灯光下向他招手，高杉原轻轻挥手回应。 “知道了。”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远处，逐渐变成一个小点融入夜色，高杉原才慢慢扭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看了看手上，蛋糕已经吃完了。 只能在回家的路上再买一份给濑叶。 …… “二乃，要一起去看电影吗？” 放学，中野二乃被同班的女生叫住。 “算了，我待会还有点事。” 中野二乃想了想，摇头拒绝。 来邀请的三个女生向她挥手告别，先行一步离开学校。 中野二乃望了望走廊，连忙拎起通勤包，站在班级门口前，右手指尖捋了捋落到胸部的酒红色秀发后，慢慢放下，和左手一起自然而然地叠在身前。 一副漾漾文静的模样。 高杉原从洗手间回来，立刻见到中野二乃。 两人所在班级共用一条走廊。 “还不回家吗？” 他看了看站在班级门口、纤细双腿并紧的中野二乃，“今天不用去图书馆补习。” 中野二乃余光督他一眼，站直着的身子像一块套着制服的美玉，苗条的腰肢十分好看。 “等人。” 高杉原安静看她两三眼，点点头，走回自己的教室。 “那你慢慢等吧。” 中野二乃的小脸不悦地咬了咬牙齿。 好冷淡的家伙。 高杉原单手把背包挎在左肩膀后方，走出教室。 中野二乃还站在她班级的门口，侧着精美的脸颊，单眸凝视自己。 “……”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 “我先走了？”高杉原问。 “再见。”中野二乃点点头，没有什么表情的小脸掠过一丝慌张。 高杉原转身，她连忙喊住他。 “等一下，等一下！” “干嘛？”高杉原奇怪地望她一眼。 中野二乃难为情地咬咬牙齿，“要一起练习一下二人三足吗？” “诶？”高杉原奇怪地看她一眼，上下打量一番后，没有了声音。 “你说，你要去不去嘛！” 中野二乃碧蓝色的双眸瞪高杉原一眼。 “去。”沉默片刻，高杉原点点头，“那走吧。” 中野二乃双手攥着通勤包，走到他身边，两人慢慢向体育馆走去。 “今天下午三玖没来找你吗？” 半路上，中野二乃扬起小脸，问。 “她先回家了。”高杉原回答。 “哦…” 中野二乃缓缓低下脸，看向前方。 走着走着，她情不自禁地握紧小拳头。 ‘混蛋家伙！’ ‘为什么和我一起走路就这么安静！’ ‘明明和三玖走路时两人说说说说个不停。’ 中野二乃莫名其妙地生起气来。 两人一路无言地来到体育馆。 找了一处没人训练的场地，高杉原借来一条绳带。 “伸脚过来。” 他单膝跪下，抬头望向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慢吞吞地把左脚伸过去。 浅绿色的百褶裙下，半通明天鹅绒白丝包住她纤细的左腿，直到大腿中部。 “我碰你的腿，你不会一脚踹过来吧？” 高杉原刚想拿绳带把两人的腿捆起来，忽然警惕地问。 “当然不会，我又不是什么暴力女！”中野二乃嗔叫一声。 高杉原看她一眼，还是拉开一点距离。 伸手扪住她的小腿肚，谨慎地把绳带系上去。 中野二乃的小腿和中野三玖的小腿一眼修长纤细，摸起来像嫩滑的豆腐。 “好了。” 高杉原站起身子，高了中野二乃一个头。 “为什么不和四叶一起来？” “四叶跑去准备体育祭的开幕式去了。”中野二乃缓缓说。 “诶？她怎么还要干这话？” “社团叫她帮忙，她很容易就去了。” 中野二乃缓缓说，余光望一眼高杉原，从小腿传来一阵紧贴的温度，很舒服。 “开始练习吧。” 高杉原扯开话题。 “嗯。”中野二乃轻轻颔首。 两人慢慢走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走得十分流畅。 “和三玖相比，你身体的协调性很好。”高杉原看着中野二乃的腰肢，忍不住赞扬。 “当然，我每天都有练瑜伽。” 中野二乃小脸泛出自信的表情，朱唇微启。 高杉原微小幅度地蹙了蹙眉。 果然在体育方面还是三玖好，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动两下子就气喘吁吁，给人一种想要保护的感觉。 “那就先练到这吧。”高杉原低下腰。 “好快！才走了四五次。” 高杉原瞅中野二乃一眼，“你已经很熟练了。” 中野二乃的眼眸涌出一丝低落，总感觉眼前的男生和自己隔了一层细细的薄膜。 “诶，你觉得我怎么样呀？”她小声地问。 高杉原奇怪地眨了眨眼睛，思考片刻后，露出可恶的表情：“学渣！” “不是说这个！” 中野二乃气得蹬了蹬小脚，“我是说，你觉得我，我好看吗？” 她说完，小手轻饶胸前的发丝。 “这要看参照物。”高杉原说。 两人一起去还绳带。 “和三玖作比较呢？”中野二乃想了想，试探性地问出口。 第300章 体育祭 (7) 高杉原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弯下腰，仔细看中野二乃的小脸。 中野二乃第一次紧张到阖上眸子。 “没有对比可言，都是一模一样的脸。” 高杉原的声音缓缓传来，她才慢慢睁开眼睛。 “诶！怎么会没有对比可言呢？” 她嘟起嘴巴，有些小赌气的跟了上去。 “那就完全不能相提并论。”高杉原改口。 “诶？”中野二乃又疑惑地歪了歪头。 “一个喜欢安静，一个喜欢社交。完全不能相提并论。”高杉原说。 “你喜欢文静的多一点吗？”中野二乃犹豫着，余光瞄向高杉原。 高杉原头也不回地目视前方，“嗯。” 中野二乃神伤起来，细软的肩部慢慢塌下来。 “不过会社交的女生也很有吸引力，不是吗？” 高杉原半侧脸，目光瞥她一眼。 “哼，算你会说话。”中野二乃小脸微红。 ……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 不一样的学校，同样的开幕仪式。 体育祭的开幕式在学校礼堂进行，三个年级的学生站在礼堂中央，聆听台上领导训话。 校领导致辞二十分钟后，才正式宣布体育祭开始，礼堂响起一阵阵掌声。 开幕式结束，学校很快被青春活力的氛围笼罩住。 校道上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下，温和的阳光中，少男少女穿着展露四肢的运动装，在教学楼和运动场上奔波。 连续两天的体育祭，三个年级不需要上课，是一段悠闲的时光。 教学楼教室外的走廊，穿着制服的学生在悠闲漫步，成群结队，教室内，或安静看书，或打闹闲聊。 “衫原桑，我们的篮球赛在十点半开始哦。” 武田从洗手间回来，整身篮球服理得整整齐齐，黄色篮球服背后印着【24】数字。 “我知道了。” 高杉原坐在位置上，看了看时间。 “要不来讨论一下战术吧？”他看向武田和前田。 “？” 武田奇怪地歪歪头。 “待会不是直接把球给你就行了吗？” “？” 这次轮到高杉原迷惑起来。 三人还是选择坐下，趁比赛开始前的一段时间讨论一会儿战术。 “高君，我们的二人三足在下午进行。”中野五月放下手中的书本，抱起四瓶运动饮料。 “你去哪？” “我约了姐妹，给四叶送水去，她待会参加跳远。” 高杉原有点惋惜，他蛮想看中野四叶跳远的。 毕竟她昨晚在秋千上跳得老远。 中野五月站起身子，向高杉原招招手，“再见，有时间的话去看你打篮球~” 话音落下，她消失在门外。 “衫原桑，你似乎和中野五姐妹关系很好嘛？” 武田悄悄地问，对高杉原wink一下，眼角划出一颗星星特效。 “还行吧。” 高杉原点点头，随后把话题扯回篮球上。 十点十五分，三人离开教室，前往篮球场。 今天班级篮球赛的比赛场地在室外，引来不少女生的围观。 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 “哇，好多人啊。” 武田走在两人前面，神情自若，拿手往后捋了捋头发。 “武田君！好帅！” 几个女生尖叫起来。 高杉原认出尖叫的女生是同一个班的同学。 “真捧场呵。” 前田走在他身边，双手插袋，不屑地啧一下嘴巴，“要是我，直接无视这些女生。” 前田是粗狂外表性男生，属于女生看一眼就会认为为坏学生的类型。 在当今校园喜欢白净男生的风气下，他并不吃香。 “前田君，你也要加油啊！” 又几个同班的女生往三人呐喊。 前田一下子挺直腰板，挠挠脑后勺，不好意思地露出两排牙齿。 “啊啊！一定一定！谢谢加油！” “……” 高杉原无语地瞥前田一眼。 口嫌体正直的家伙，性格并不像样貌那样凶恶。 “衫原同学~” 女生群中，高杉原听到中野三玖的声音，双眸向人群望去。 中野三玖像一朵娇小的花儿在人群中绽放，有些羞涩地往他喊着话。 “要加油呦！…” 她本来就是不会大声说话的人，如今憋足力气的给他加油声音让高杉原忍俊不禁。 看着她不习惯人群拥挤的小脸，他真想揪住她的后衣领，把她从人群里拎出来，再放到一旁的空地上。 “嗯。” 高杉原还是把这个想法抛之脑后，走上篮球场。 看了看对手。 是几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同级男生。 各班的班级篮球比赛是同时进行的，篮球场上，六个半场同时开始比赛。 “双方队员检查自己的手指甲长不长，手腕的手表摘了没。” 因为是半场，只有一个高三篮球球队员做裁判。 双方队员入场，高三学长问，“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双方点头，弯腰致敬。 忽然，叮当一声。 高杉原对面戴着眼镜的斯文男生兜里掉出一把钥匙串，共二十多条钥匙，串起来有拳头大小。 高杉原：“？” 前田，武田：“？” 裁判：“？” 场下观众：“？” “咳咳，大家不要紧张。”斯文男生解释：“我身为年级的教室卫生检查员，随身带每个教室门的钥匙串，很合理吧。” “拿下去，不然下场。”高三学长命令。 “好…好…”斯文男生抱歉地把钥匙捡起来，放到场外。 小插曲结束。 比赛正式开始。 “加油！” 高杉原拿到球，看着眼前防守自己的斯文男生的脚步，立刻知道后者的水平。 二话不说，一个欧洲步上篮。 得分。 “好帅，高桑！高君！”场下，同一个班的女生激动地欢叫。 “好厉害啊，衫原同学……” 站在人群中央，中野三玖握着手里的矿泉水，满眸子都是高杉原的身影。 ‘要是自己和他打球，肯定会被压在地上狠狠蹂躏的。’ 班级球赛十五分钟，七分半钟中场休息一次。 比分也就是28:7 压倒性胜利。 高杉原走下场，额头泌着一层细汗，在阳光的照耀下，金色的蓬松头发层次感十足。 中野三玖掂量一下手里的矿泉水，连忙跑过去。 从四周的人群中直奔高杉原，她鼓起勇气伸出右手手心的矿泉水。 “衫，衫原同学，要水吗？…” “要。” 高杉原见到中野三玖，二话不说接过水，打开瓶盖，咕噜咕噜地饮下半瓶。 “慢点，慢点。” 中野三玖嘴角翘起，高杉原就站在她面前，爽快地喝着她递过去的水。 这是属于她的专属位置。 不远处，中野二乃戴着一顶棒球帽，左手同样拿着一瓶矿泉水。 看到中野三玖给高杉原送水后，连忙躲在树后面，小脸拉下几条黑线，意识到大事不妙。 完了，三玖也喜欢那家伙来着！ 第301章 体育祭 (8) 33.契机是这场二人三足 路上。 高杉原望中野二乃一眼，“刚才我换衣服没偷看吧？” 中野二乃瞪他一眼，“你有什么好看的！” 高杉原不在意地望她一眼，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他伸手摸了摸头发。 一根半金半黑的头发落到手中。 “头发长了，剪了以后可能就没金发了。”他缓缓说。 中野二乃忍不住看他一眼。 “你好像喜欢金发的男生？”高杉原问。 “……不一定。”中野二乃摇头。 两人走到饭堂。 中野四叶在门口向两人招手。 三人一起走到饭堂后排的一张长桌前坐下，桌面上已经摆满了食物，包括高杉原的午餐。 “这是？” 高杉原选择一个位置坐下，记忆中学校饭堂并没有这些菜式。 中野三玖双手捋着裙摆，坐在他左边。 “二乃今天早上做的。” 中野一花在他对面坐下，嘴角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迷人微笑。 “真厉害呐，二乃。” 高杉原打量一周这些卖相上成的菜品，赞叹一声。 “哼，还行吧。” 中野二乃在他右边坐下，把一份鳗鱼饭递给他：“勉强做了你那份。” 高杉原饥肠辘辘，没心思贫嘴。 六人坐下，说了一句“我们开动了”，就开始吃午饭。 午饭时间结束后，距离下午第一项比赛开始有一小时的休息时间。 六人回到各自的教室，稍稍打个盹。 “两点三十分是二人三足，不要忘记了！”中野四叶向几人提示。 午阳困人，中野三玖都有些倦得睁不开眼睛，中野四叶还是元气十足。 “知道了。”x5 六人在饭堂门口分开。 …… 蔚蓝无垠的天空晴空万里，一派夏末气息。 学校得到短暂的宁静，一群青脑袋蜻蜓从学校门口团团飞舞，掠过操场，消失在云层中。 下午两点。 校园再次热闹起来，在走廊上打闹的两个学生吵醒了高杉原。 “哥们，下午一起去吃拉面不？” “不要。” “……” 高杉原从趴着课桌的姿势醒来，发现自己身上披了一件校服外套。 外套是自己的，但是谁帮他披上去的完全没印象，因为睡得太沉。 看了看时间。 他先到洗手间洗漱一下脸容，然后来到足球场。 足球场上已经有五十来人，都在【二人三足】的牌子前集中。 “高同学！” 不远处，高杉原一眼就望到向自己招手的中野四叶，踏上人工草皮，来到五姐妹身前。 “比赛要开始了！” 中野五月提醒。 “我知道了。”高杉原点头。 中野三玖拿着绳带来到他身边，难得见她脖子上不挂耳机，衣领口子下的锁骨白皙有感。 “衫原同学，我们待会要从这里走到那边的红线，然后再走回来，回到起点才算胜利。”中野三玖向高杉原讲规则。 高杉原眺望一下距离，大概三十米的直线距离。 并不算很难。 “现在一共有三十四组，初赛决出十七组，然后再决出八组，最后八组争名次。”中野三玖抬着小脸，继续讲解规则。 “初赛的路是直线，后面就不是了。” 她指了指一旁的道具组，工作人员拿着呼啦圈，指压板，跳绳。 “会增加一些难度…” “……” 高杉原看着这些道具，眼皮跳了跳，“怎么感觉比篮球赛还专业？” “衫原同学，对不起……” 中野三玖见高杉原皱起眉头，小脸低落下来。 高杉原回过神，看见中野三玖低着的脸，“为什么要道歉？” “和我运动细胞这么差的人组队，可能连第一关都过不了…” 中野三玖余光督见一旁跃跃欲试的中野四叶，弱弱地说。 高杉原忍不住抬起双手，压在中野三玖的小脸两侧，把她的头扬起来。 “但我们的配合很好呀，三玖！” 中野三玖感觉自己的小脸被热乎乎的大手包裹着，耳朵根渐渐红了起来。 “既然都参加了，放开心情玩才是。” 高杉原低头，暇怒地望她一眼，悄声传话。 双手忍不住再用点力扪了扪她的脸颊。 好软，像热果冻一样。 ‘好近！要亲上来的感觉！’ 望着高杉不断靠近的脸，中野三玖双眸慌张地颤抖起来。 轻轻的气流顺入她的耳畔，下一秒，她双腿酥酥麻麻地软了下去。 “诶？” 高杉原连忙拉住软绵绵要倒地的中野三玖。 一旁，中野二乃余光漠然地望着这一幕。 ‘啧！可恶！’ 比赛开始前，中野三玖冷静下来，将胸前的咖啡色秀发捋到腰后，对高杉原扬起浅浅的笑容，露出两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 “那我待会就拜托衫原同学了。” “没问题。” 高杉原点头，弯腰，给两人的腿绑上绳带。 “比赛准备开始！” 两个裁判正式开始宣读比赛规则。 “第一轮初赛，请各位队伍来到这条起跑线后，听到哨声开始前进。最先到达对面红线，再走回来，完成一个来回的前十七个队伍获得进入下一轮比赛的资格。” “呀，感觉这个二人三足项目好有竞争性呀~” 中野一花看了看同一排的三十三个对手，小小惊讶一声。 她身边是中野三玖高杉原，中野四叶中野二乃两个队伍。 “听说这次比赛第一名可以获得一张美食卷。” 中野四叶想了想规则。 “美食券？”中野五月头上的呆毛翘了起来。 五人一开始抱着玩的心态参加项目，都没怎么留意过还有奖励。 “嗯，好像是可以去一家蛋糕店免费吃一餐。” 中野四叶小手捏着下巴，回忆自己听到的话。 中野五月咽了咽口水，望向四姐妹和高杉原。 “不好意思，各位。我和一花待会会认真对待这场比赛的。” “诶？” 中野一花眨了眨眼睛，立刻被中野五月抱住细腰，后者蓄势待发。 她无奈地挑了挑秀眉。 “看来姐姐不认真也不行了。” “哟西！我会全力以赴的。” 中野四叶弯腰，认真地绑上和中野二乃的绳带。 “干劲满满嘛。”高杉原笑了笑，难得和五姐妹同时参加活动，心里也燃起胜负欲：“那我也陪你们玩玩。” “我会好好配合的。”中野三玖认真地注视前方。 一瞬间，现场火药味四射。 第302章 体育祭(9) 34.当绳子绊脚时 “请各位参赛选手做好准备。” 起点线上，三十四支队伍排成一排，听从裁判的口号，裁判是一个小个子女生，一头棕发。 “（哨声！）” 随着哨声落下，七十八个人努力向前冲去。 高杉原和中野三玖紧紧地抱着对方的腰部，提前练习过的熟络感在此刻发挥作用。 两人不一会儿就甩掉了一半的队伍。 “在前面那里调头。” 高杉原望着前方的红线，向身边的中野三玖传音。 “我知道了。” 中野三玖的咖啡色长发随着小跑带起的风摇曳，小脸凝肃地颔首。 调头，保持原来的速度。 两人一致向前，在第七个完成全程。 “想不到我们还蛮厉害的。” 高杉原望中野三玖一眼，轻松地呼一口气。 中野三玖嗯嗯点头，挽着高杉原的小手紧紧揪着衣角。 ‘好累…’ “啊啦，看来我们都过了嘛？” 中野五月和中野一花第十二个完成全程，站在终点线，中野一花笑眯眯地看向两人。 “怎么没看见四叶？”高杉原看了看四周。 “她和二乃第一个就完成了。”中野五月回应。 高杉原眺望一下，果然在不远处见到中野四叶和中野二乃，两人正拿着水杯喝水。 第一轮初赛结束。 三十四支队伍淘汰一半，只剩下十七支队伍。 被淘汰的队伍惋惜地离开场地，留在场上的队伍欣欣然然。 “第二轮比赛准备开始，请各支队伍来到这儿~” 裁判员把队伍唤到自己身边，左手举高一面三角红旗。 “第二轮比赛和第一轮比赛一样，也是二人三足走到对面的红线，再走回来，才算成功。” 裁判认真地解释规则。 “但这一轮中，参赛队伍需要在对面红线完成一个游戏：每个队伍完成十下双人跳绳，才能走回来。” “不是吧，二人三足还怎么跳绳？” 听到这规则，剩下的十七个队伍纷纷议论起来。 这么新颖的二人三足规则还是第一次遇见。 “明白了吗，大家？”女生裁判没给参赛队员讨论的时间，大声问。 “明白了……” “那我们现在开始。听我的指令，开始比赛。——（哨声）” 高杉原和中野三玖听着哨音，自然而然地把手搭在双方的腰上。 中野三玖能感到高杉原五根手指隔着一层衣料放在自己腰上的实感，有了之前被摸的经验，现在的她可不会随随便便就软下来。 “三玖，保持刚才的状态。”高杉原投入地扫对手一眼，目视前方。 “我知道了。” 中野三玖点点头。 随着哨音落下，两人保持中等速度的步伐，来到红线处，地上摆着一条跳绳。 “一人拿一个手柄。” 高杉原拿起跳绳，把左边手柄递给中野三玖，盯眸一看，中野三玖小嘴张开，快速呼出热气，胸口高低起伏。 “没事吧，三玖？”他担心地问。 中野三玖轻轻摇头，脸色有些红晕，感觉自己胸腔火辣辣的。 ‘好累！’ 爬三层楼梯都累的她，体力再多也就内样，跑了初赛下来，身体榨不出力气了。 高杉原心疼地望她一眼。 “继续吧，衫原同学，我没事的。。” 中野三玖还是接过手柄，双眸定定地注视高杉原。 “好。” 高杉原停顿片刻，点点头，“那听我的指令，我喊跳的时候，我们一起抬脚。” “嗯！” 中野三玖紧张地聚精会神。 她才不想辜负衫原同学的热情，难得和喜欢的人一起，她要好好表现！ “我草！” 高杉原刚想挥动绳子，身边的一队男生组合被绳子绊倒，一个男生大叫一声，两人紧接着在草坪上往前摔去。 “我们跳慢一点。” 高杉原连忙安慰中野三玖。 两人调整好姿势，开始跳绳。 一只脚和别人绑起来后，跳起来的感觉完全不同于自己一个人跳高。 仿佛自己脚边绑了一块大石头。 中野三玖能明显感到这种差别。 女生的腿十分纤细，男生的腿十分有力，比她长了许多。 ‘他会不会一下子跳个一米高？’ “跳。” 中野三玖紧张抿着小嘴，望向高杉原期间，高杉原轻柔的声音传入耳畔。 她两只脚丫连忙踮起来。 绳子翻过两人，两人成功过来到绳子另一边！ 她惊喜地望向高杉原，“衫原同学，我们进来了。” “嗯。”高杉原望了望前方在计数的裁判：“还有九下，加油。” 话音刚落下，身高不协调的两人立刻踉跄一下。 中野三玖踮起脚尖的高度只有五厘米，他跳了十多厘米。 本来就存在的高度差再次扩大，跳绳成一边倒趋势逼近中野三玖，几乎要打在她不平的胸部。 中野三玖害怕地靠向高杉原。 “别乱动，三玖！” 高杉原连忙叫话，但为时已晚，两人跳到第五下的时候。 到了两人身后的绳子不受控制地乱动起来，缠住两人的脚踝。 “扑通！” 两人起身往前倒去。 高杉原本能地想护住中野三玖，但缠在手边的绳子纠住他的动作。 下一刻，他倒在中野三玖身上。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迟缓。 高杉原的眼眸顺着中野三玖的小脸，落到她细肩下，瞳孔颤了颤。 很大，一手握不住。 很软，像一丘冰淇淋。 中野三玖闭着眸子，紧张地睁开眼睛 手还动了一下。 她的脸一下子充血，红扑扑的要蒸出雾汽。 “衫，衫原同学…手，手…” 她小嘴变成两条波浪，羞涩得什么话也不会说。 高杉原连忙把左手收回来，“抱歉！” 刚收手，绳子又一绊，他重心不稳，整个人直接倒在中野三玖身上。 两人瞳眸惊愕的瞬间，高杉原嘴巴亲在中野三玖的额头上，中野三玖鼻尖的呼吸像缎绸一样拂过高杉原的颈部。 中野三玖小脸的绯晕变成大片大片的樱红，顺着脸颊，染渲到白皙的耳垂，紧接着整个耳朵都红了起来。 …… 两人最终止步十七强。 幸好刚才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比赛，没空闲顾及这里发生的事情。 高杉原和中野三玖在工作人员的帮忙下，解开了绳子。 两人坐在比赛区域外的草坪上，相互看了一眼。 中野三玖的脸像樱桃一样娇润欲滴，低下头，抱着的黑丝双腿蠕动几下，并拢起来。 高杉原心情复杂地望了望自己的左手。 刚才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高杉原望中野三玖一眼。 中野三玖手指轻轻卷着胸前的发丝，眸光羞红地偷瞄高杉原一眼。 督见高杉原躲避的眼神时，她藏在支棱起的大腿中间的小脸露出开心的浅笑。 ‘原来衫原同学也会害羞的。’ 话音落下，高杉原和中野三玖两人陷入谁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的安静气氛中。 前者在抱怨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 后者在幻想刚才那一幕要是换成家里的卧室，接下来会是什么展开。 “高同学！” 中野四叶高兴地从起点跑过来，打破这个安静的氛围。 见两人坐在草坪上，她奇怪地蹙起秀眉：“你们没完成比赛吗？” 高杉原双手撑在身边，摇摇头。 “好可惜。”中野四叶惋惜地叹一口气，“不过我和二乃，一花和五月都过了！” “真厉害呐。”高杉原称赞一声，“不亏是我的学生。” 不多时，中野二乃，中野五月和中野一花三人也慢慢走过来。 “现在只剩下八个队伍了，下一场就可以决胜负。” 中野五月稍稍活络自己柔软的身子，在阳光下，穿着红色运动衣的她仿佛镀上一层薄薄的光膜。 “五月好有干劲。”高杉原忍不住小声吐槽。 “因为事关一餐不限量的免费餐点嘛~”中野四叶小声地向高杉原传音。 休息五分钟后，比赛继续开始。 “那我们先走啦！” 中野四叶拉着中野二乃先行一步离开，中野五月也和中野一花走回起点线。 高杉原从草地上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细小砂砾，“三玖，我们去给她们加油吧。” “嗯。” 中野三玖点点头，仍然抱着双腿，坐在草坪上。 扬起小脸，碧蓝色的双眸望向他。 “坐太久了，有点站不起来……” 她脸微微红地嗫嚅嘴唇。 高杉原愣在原地，她眼眸烁过勇气，慢慢伸出小手。 “衫原同学…” 抬在半空的小手白皙腻滑，手指纤细如玉。 一阵清风吹过，中野三玖的长发轻轻舞动，高杉原伸出手，牵过她，把她拉起来。 中野三玖站着，双腿酸酸麻麻，不小心晃动一下，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兔子，令人怜惜。 “你刚才没生气吧？” 高杉原问，放开她的手。 中野三玖轻轻摇头，朝他露出迷人的笑容：“一点也不生气。” “那就好。”高杉原松一口气。 两人并肩走到起点线上。 “接下来是最终比赛。八支队伍需要前往五十米外的黄线处，然后走过一段二十米长的指压板，再进行双人呼啦圈转五下项目，最后走回起点，最先完成的队伍获胜。” 裁判大声地向八支队伍宣读比赛规则。 “明白了吗？” 她大声喊着，望向起点线前的十六人。 “明白了！”众人回复。 “那现在绑上绳带吧。”裁判吩咐。 中野一花双腿微微往身体两侧分开，“五月，交给你了。” “好。”中野五月稍稍猫下腰，把绳带绑在两人小腿上。 “二乃，二乃？” 中野四叶在中野二乃面前挥挥手。 中野二乃总算回过神。 “要开始比赛了。” “啊，我知道了。” 中野二乃点点头，把看着向这边走来的高杉原中野三玖的目光收回。 “二乃在想什么呢，刚才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中野四叶弯腰系绳带的同时，奇怪地问。 中野二乃抿着双唇，她刚才看见高杉原拉起中野三玖的场景，心里忽然乱糟糟起来。 ‘三玖喜欢高杉原，高杉原会喜欢她吗？’ ‘如果两人相互喜欢，三玖一表白，两人岂不是成了情侣？’ 她想到这里，不敢再想下去。 “二乃？” “啊，抱歉，太热了，脑子快晕了。”中野二乃朝中野四叶皱了皱双眉，抱怨天气。 “没事，一会儿就结束了。要加油哦，二乃。” 高杉原走到中野二乃身边，恰好听到她的话，双眸温柔的望她一眼。 中野二乃神情不自然地望向高杉原。 “不舒服吗？”高杉原见中野二乃脸色有些不对劲，问。 “没事。” 中野二乃摇摇头，转过小脸，看向赛道。 “二乃，准备好了吗？” 中野四叶蓄势待发地看向中野二乃。 “嗯。” 中野二乃缓缓点头。 裁判女生慢慢走到起点线中央，“各就各位，——（哨声！）” 能来到最后一关的八支队伍，无论是默契还是体能，都有特别之处。 哨声落下，八支队伍齐刷刷小跑出起点。 这项娱乐性质的比赛吸引不少学生观看。 “加油！加油！” 场边欢呼声和加油声不断。 中野四叶兴致勃勃地看着前面，“二乃，我们再加快一点步伐吧！” 中野二乃有些勉强地颔首，咬了咬牙关：“嗯！” 两人很快超过身边的队伍。 “一花！” 中野五月把中野一花搂在身边，也在认真面对比赛。 “嗨嗨~” 中野一花小脸流过一粒香汗，一直保持淡笑的笑容，努力配合中野五月。 …… “赢啦！” 比赛结果出乎意料，但又在常理之中。 中野四叶和中野二乃获得了比赛第一。 “好厉害呐，四叶~” 解开绳带，中野一花擦了擦小脸上的汗，自愧不如地叹气一声。 中野四叶依旧元气满满，完全不看出体力上限在哪儿。 工作人员送上美食券。 中野四叶立刻把美食券给了中野五月，“五月，给你。” “给我吗？”中野五月眨了眨眼。 “嘻嘻嘻，嗯！”中野四叶点头。 中野五月看了看美食券，“诶，刚好是六人份的！我们放学后可以一起去吃！” “真的吗？”四姐妹好奇地围到她身边。 白嫖果真是人类的本性。 “高君，一起去吗？” “有一个傻瓜蛋糕店要倒霉了。”高杉原摇摇头，又点头：“当然要去。” 比赛结束，六人来到阴凉的树下。 高杉原看了看美食券，发现是自己打工的蛋糕店的券子。 店长…… 第303章 体育祭 (10)(告白) 六人在树下闲聊一会儿，比赛广播响起。 “接下来是女子篮球赛项目，请需要参加篮球赛的参赛选手来到篮球场集合。再重复一遍，接下来是……” 广播声中，中野四叶，中野五月和中野一花前往篮球场。 中野三玖拿过中野一花的遮阳伞，小步走到教学区的小卖部买饮料。 树下的长椅，只剩下高杉原和中野二乃两人。 清凉的风随着摇曳的树叶吹拂而来。 “走吧，我们也去给四叶加油。”高杉原从长椅上站起身子。 “嗯。” 两人一前一后向篮球场走去。 忽然，身后传来中野二乃哎呀的痛喃声，高杉原回头一望，发现中野二乃半蹲在地上，右手握着左脚踝，左脚脚跟下是一个小石子。 “怎么了？” 高杉原走向前。 “好痛，二人三足的时候扭了一下，一直都没什么事，刚才踩到石头，突然痛起来了。” 中野二乃抬头，眼巴巴地望向高杉原。 “能站起来吗？” “嗯。” 中野二乃点点头，尝试站起来，小脸还是蹙起秀眉。 “有点疼。” 高杉原低头望向中野二乃的脚踝，被一层白丝裹着，压根不清楚里面是扭到了还是咋地。 “去一下保健室吧。” 他走到中野二乃身边，自然而然地挽住她的手臂，建议道。 中野二乃愣了愣，抬头望去，高杉原正一脸平静地望着前方，安分挽着她的手有很安全的力度，她忍不住把身体往那边靠了靠。 “别靠得太近，重。” “你笨死了！” …… “保健老师，能帮忙看看她的脚吗，好像扭伤了？” 高杉原扶着中野二乃，两人一瘸一拐地走到保健室，正好碰到迎面走来的女保健老师，正是高杉原打架时帮忙包扎伤口的那位。 “左边第三个柜子里面有药酒，旁边有冰敷的工具，你们自己先弄着，我得出去一趟，体育祭上忙不过来了。” 保健老师对高杉原有些印象，瞄了他身边的中野二乃两眼后，给两人指了一条自便路后，拿着药箱匆忙小跑到体育场上。 没有办法，高杉原只好搀扶中野二乃到保健室的病床边。 “坐上去，我帮你找药。”高杉原吩咐。 中野二乃点点头，坐到床边，双手撑在身边，安静看着眼前男孩在保健室里帮自己找药。 这些药酒和冷敷的冰袋并不难找，高杉原顺着柜子上贴着标签，很快找到相应的药物。 “你再等等，我看看说明。” 迎着窗户照进的暖光，高杉原低头看向冷敷冰袋的说明书，窗外是一条校道，两边是裁剪好的小树苗，穿着短裤的学生在打闹。 站在窗前，高杉原的背影好像被镀上一层薄薄的迷人光膜，就像彩虹镶嵌在他身边，中野二乃一时间看呆了。 高杉原转过头，上下打量中野二乃一眼。 “干，干嘛？” 中野二乃意识到自己失神了，回过神后，浑身不自在地看向高杉原，眼眸深处有点害怕，他应该没有发现她在看他吧。 “脱鞋子。” “诶？” “不然我怎么判断你是脚断了还是只是扭伤。” “你嘴巴真臭！” 中野二乃瞪高杉原一眼，还是乖乖地把两只黑色的小码皮鞋摘了。 “还有丝袜。” “我知道。” 中野二乃双手伸到裙摆处，大拇指伸进丝袜口，一缕缕把白色丝袜滑下大腿，很快她两条雪白的修长玉腿展现在高杉原面前。 高杉原找了一个凳子，在中野二乃面前坐下，伸伸手。 “左脚拿过来。” 中野二乃感觉浑身别扭，什么时候有过一个男生直接这样子看她的双腿，她双腿忍不住并了起来，为了不漏短裙下的风光，小手绕过大腿，压下裙子。 “左脚。” 高杉原再重复一声，伸在半空的手五根手指往内招了招。 中野二乃眼眸闪过一丝羞红，怎么像催命鬼一样！她缓缓伸出纤细的左腿。 女孩的脚丫算得上最私密的地方，堪比除了胸和三角区外最重要的部位，中野二乃再怎么傲娇也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此刻要把她的脚递给高杉原，内心一阵一阵的又羞又怕。 高杉原握着中野二乃的脚踝，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中野二乃的脚丫十分好看，五根如出水芙蓉的脚趾丫小巧可爱，涂着的粉红色趾甲油像一缎红丝镶在雪白的肌肤上，无论是脚背还是足弓，都恰然天成，弧度黄金比例。 “嗯~” 高杉原一转动中野二乃的左脚踝，中野二乃忍不住抿着嘴巴轻喘一声。 “痛吗？” 高杉原抬起头，小声地问。 中野二乃小脸露出一丝含羞，高杉原一摸她的脚，她的心跳得很快。 “嗯。” “抱歉，我小力一点。” 高杉原安慰着，对比病册关于扭脚的照片，很快判断出中野二乃的伤势，拿到一块冰敷冰袋。 “只是扭伤了而已，没什么大碍。” 话音刚落下，中野二乃想抽回自己的小脚。 “别动！” 中野二乃的小脚一挣扎，高杉原的手更加有力地扪住她的脚心，五根手指绕过足廓捉着她的雪白细腻的足弓。 中野二乃左脚五根脚趾害怕地往下捉紧，紧接着一阵冰冰凉凉的感觉从脚踝的神经传到大脑。 “冰敷一会儿就好了。”高杉原抬头看向她，中野二乃脸颊两侧绯红如霞，轻轻颔首。 “想不到你也会扭伤。” 高杉原缓缓说。 语气有些意外，有些惊讶。 “为什么我就不能扭伤了？” 中野二乃用力地翻出一个白眼，脸颊很润，羞红根本藏不住，双眸总往高杉原的捉着自己小脚的手上走。 “练瑜伽的人一般韧性很好的。” 高杉原解释着，拿出手机，看了看手机屏幕后，他开心地笑了笑，抬头看向中野二乃。 “三玖在帮我们买水，你要什么？” 中野二乃忽然感到一阵失落，可能是因为高杉原忽然看着手机由衷一笑，也可能是高杉原无意间提到三玖。 反正一阵不合时宜的低落感像吊石垂在心头。 “都行……” “那我让她帮我们买矿泉水吧。”高杉原收回握着中野二乃小脚的手，双手在手机屏幕打字，“顺便告诉她我们俩的位置。” “等等。” 中野二乃忽然咬住嘴唇，上半身前屈，双手握住高杉原的手。 高杉原顺着她的手，慢慢望向中野二乃的脸蛋。 “怎么了？”他奇怪地问，眼眸有些惊讶，眼前女孩的表情异常坚定。 中野二乃的眼眸如浅春被暖日拂过的江水，轻轻涟漪后变得特别诱人，松开咬着下唇的贝齿，她朱唇微启。 “我喜欢你。” 第304章 体育祭(11) 36.蛋糕店庆功会 话音落下，两人安静地对视了四五秒。 中野二乃抿住嘴巴，双手紧张地拽着床单。 说出来了！说出来了！她说出来了！ 怎么突然就说出口来了！？ 中野二乃双眸颤抖着，定定地注视高杉原。 不过，你倒是说点什么呀！ 见高杉原一脸平静的样子，中野二乃心里捉狂起来。 为什么这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可是她人生中第一个对男生的表白。 “我回来了~” 高杉原嘴巴微张，刚想说话，外出回来的保健老师打破这安静的氛围。 高杉原摸了摸刘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保健老师，我用冰袋冰敷一下她的脚，做法应该正确吧？” “我看看。” 保健女老师在保健室门口放下医药箱子，来到中野二乃床前，看了看她的左脚踝，点点头。 “没错，只是小扭伤而已，我待会再帮你敷点药就可以离开了，注意少运动。” 后面的话是对中野二乃说的。 “我知道了。” 中野二乃轻轻点头，目光全停留在高杉原身上，她已经平静许多了，羞涩褪去，小脸蹙起疑惑的秀眉。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白，他究竟听到没有？ “我去门口站一会儿。” 高杉原说，转身离开保健室，在门口看风景。 大概二十分钟后。 “衫原同学！” 中野三玖双手捧着三瓶水小跑过来，脸颊的发丝沾着汗粒，气喘吁吁的。 “二乃没事吧？” 她在高杉原面前停下，把一瓶矿泉水递过去。 “没什么大碍，扭到脚而已。” 高杉原接过矿泉水，扭开瓶盖畅饮一口，目光一直看着别处。 两人已经在手机里互通信息，中野四叶正在比赛，等比赛结束后，会和中野一花中野五月一起过来。 保健室内。 中野二乃本来想穿上丝袜，但保健老师提醒会沾到脚踝上的药酒，她只能赤腿穿上小皮鞋，把丝袜攥在手里，慢慢走出去。 慢慢走到门口，余光瞄一眼没有什么反应的高杉原。 他应该听到了吧？ “喂，我刚才说的话……” 中野二乃咽了咽口水，张口问，小脸流过一滴微汗。刚问到一半，她见到高杉原身边的中野三玖，声音戛然而止。 “二乃！” 校道上，中野一花，中野四叶，中野五月三人也正往她的方向赶来，中野二乃只能把要说的话放回肚子里面。 迟点找个机会再和他说吧。 中野二乃眼神复杂地望高杉原一眼。 四姐妹一阵嘘寒问暖后，高杉原得知中野四叶所在的篮球队成功获得女子比赛第一。 “话说，待会放学我们一起去吃甜点吧。” 中野五月指着手上的美食券，“刚好六个人免单，高君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去。” 高杉原点头答应，想不到有一天可以白嫖老板蛋糕店的蛋糕，可谓农奴翻身把歌唱~ 在商量如何去的时候，他顺便把自己在这家店打工的事情说了出来。 五姐妹要照顾脚不方便的中野二乃，提前一步偷偷溜开学校。 高杉原则等到放学铃声打响，才收拾好东西，前往蛋糕店。 …… 蛋糕店的装修十分别致，清新淡雅。 高杉原走进蛋糕店时，已经看见五姐妹坐在靠窗的客桌上，身边是一头汗水的蛋糕店店长。 “要这么多呀？” 店长看了看手上五人点的甜品菜单，属实有点丰富，惊讶地打量五姐妹一圈。 “我们还有一个人没来，主要是他吃得多。” 中野五月一点也不害臊地编谎言，身边，四姐妹一脸‘我看破但我不说’的表情。 “店长。” 高杉原走到店长面前。 “杉原桑，你来得正是时候，进厨房帮帮忙吧。” “店长先生，他就是第六个人哦。”中野四叶嘻嘻回答。 店长望了望高杉原，眼神略有惊讶，完全看不出后者竟然认识五姐妹。 “我知道了。” 高杉原乖乖点头，跟随店长走进后厨。 蛋糕店的规模并不大，后厨往往只有店长一个人在忙，这么多的订单，他一个人完成得耗不短时间。 不久。 “干——杯！” 饮料端过来后，五姐妹举起手中的杯子，来了一个姐妹之间的碰杯。 “叫这么多东西，会不会太奢侈了？”中野四叶看着手中五人点的甜点单子，一个字，长。 “店长说都是免费的。”中野五月看着店长端来的草莓蛋糕，咽了咽口水。 “当然，不要忘记五星好评就行了。”店长笑呵呵地说，再次走进后厨。 “之前一直都只有四叶一个人参加体育祭，这次我们五个人都参加了，感觉还不错。” 中野一花笑眯眯地看着四姐妹，喝着手中的星冰乐。 “嘻嘻，我明天还有一个比赛。” “二乃的脚没事吧？” “嗯，没事，已经能走动了，又不是什么大问题。”中野二乃缓缓说，一半心思都在看着后厨的帘子。 “不愧是我们，点的蛋糕完全不一样~” “五月的蛋糕很好吃！” “哈哈，我十分推荐这款蛋糕，很早就想再来吃一遍了。” “再？”中野三玖看中野五月一眼，“你什么时候单独来过呀？” “就…很早之前，朋友请我来这吃过一次。”中野五月悻悻地搪塞过去。 五姐妹一边聊着，桌上的蛋糕碟子一边堆积，很快找不到一个空位。 “我收拾一下盘子吧。” 中野二乃紧张地捋了捋胸前的长发，站起身子，把吃完的盘子叠起来，端进后厨，“顺便和店长道声谢。” “感觉二乃乖乖的，今天好主动。”中野四叶看着中野二乃有些约束的背影，奇怪地歪歪头。 “我去个洗手间。”中野一花从通勤包拿出一包纸巾，也跟着离开客桌。 写着【后厨】二字的帘子内，是一条干净的过道，过道两边的墙壁被白漆粉饰过，挂着各类蛋糕的照片，她走到一半，停在分叉口前，过道一分为三，一头是厨房，最里端是休息室和后门，一头是放置原材料的仓库，一头是洗手间。 第305章 体育祭 (完) “衫原桑，剩下这些就交给你了，我去休息一下，老腰要受不住了。” 后厨。 店长离开工作台后，有些许驼背地捶了几下腰，向身边的高杉原吩咐，随后叹了一口气。 “总算告一段落了，没想到给五姐妹做蛋糕的工作量都抵上半天了。” “交给我吧。” 高杉原点点头，剩下一些收尾工作由他搞定就行，目光瞄了瞄工作台上剩下的滑丝布丁，“店长，我能预定一个布丁吗？” “当然可以。” 店长点点头，忽然定定地打量高杉原几眼，“没想到衫原桑竟然认识这么漂亮的五胞胎呀，里面有你女朋友吧？” 高杉原不作声。 “难道五个都是？！”店长惊讶一声，整个人变成石头。 “店长在想什么呢，我是想给濑叶买一个。”高杉原打断店长的臆想，缓缓回答。 “好吧~” 店长一边扶着腰，一边离开厨房，回到休息室。 厨房里只剩下高杉原一人，他慢慢拿起厨具去清洗，安静之下，他也忍不住叹一口气。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中野二乃竟然会喜欢上他！ 他以为五姐妹就只有中野三玖是喜欢他的，次女什么时候看上他了？ 是因为这头金色头发吗？ 高杉原余光往上瞄了瞄自己的金发刘海。 中野二乃听着过道里端传来的声音，慢慢走过去，见店长回到休息室后，小心地往后厨走去。 高杉原正在清洁厨房，中野二乃看着她的背影，咽了咽口水，走进厨房。 “店长在吧？” 她假装环视四周，明知故问。 “刚刚去休息室了，有事吗？” 高杉原见到中野二乃，手上的动作明显愣了愣，才继续洗厨具。 中野二乃目光溜高杉原一周，手指指尖缠绕胸前的发丝，“本来想和他道谢的，不过也不用刻意去打扰他，我在这等他就行了。” 不给高杉原支开她的机会，中野二乃一口气说明，今天她就是留在这儿不走了。 高杉原目光回到工作上，中野二乃眼角泛起一丝红晕，欲言又止。 怎么是这种反应。 这家伙到底听到了没有？！ …… 中野一花抬头看了看洗手间盥洗台上的镜子，镜子里面的她的模样有些憔悴，可能是最近总往事务所跑的缘故。 清水从纤细的手指间滑过，流水声潺潺不断。 “一花在想什么吗？” 中野三玖也从洗手间出来，在她身边洗手。 中野一花才发现三玖也来洗手间了，回过神后，轻轻摇头。 “在发呆，可能是睡眠不足吧，最近容易走神。” “是吗？我知道一个香薰蛮好用的，可以提高睡眠质量……走吧，我们也去向店长道谢吧，顺便看看衫原同学打工的环境。” 中野三玖向中野一花推荐一款香薰，然后提议。 中野一花神情有些难隐地望向眼前的三女。 看着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她内心一时间百感交杂。 再这样下去，三玖会和衫原君交往的吧，一想到这里，她心里隐隐难受。 但身为长女，如果她和自己的妹妹抢男朋友，这是一件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五人本来就缺乏父爱，在母亲离世后，靠着坚固的姐妹情相互扶持走到现在。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破坏了五人的亲情！ 中野一花眼眉低垂，目光有些许黯淡。 …… 中野二乃被高杉原挂在一旁，整个厨房陷入安静之中，只有高杉原摆弄厨具的声音。 中野二乃想了很久，咬了咬牙齿，首先打破沉默。 “我也来帮你吧。” 中野二乃不容高杉原拒绝，已经站在他身边，开始从清水里漂洗盘子。 “我不会支付工资给你的。”高杉原说。 “就那点小钱，本小姐还看不上呢。” 两人慢慢洗完盘子，高杉原端起送回消毒柜。 “你出去卡座那里等吧，我帮你转告店长。” 中野二乃脸颊流下一粒细汗，眼前这人一点也没提在保健室的事情。 “啊，好。” 她慢慢挪动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嘛？”高杉原问。 中野二乃停在原地，背对高杉原：“你还是忘记我在保健室说的话吧，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东西，说不定你压根没听见，不过没听见也好，是个人听到那种话都肯定会十分困惑的。” 中野二乃说着，想要逃离厨房。 “二乃。” 高杉原叫住中野二乃，中野二乃小脸微窘，鼻尖两侧有些泛红，转身看向高杉原。 “我喜欢你。”高杉原说。 厨房门外的走廊，中野一花和中野三玖惊讶地捂住嘴巴，双眸瞪大。 中野二乃也愣在原地，双眸怔怔地凝视高杉原。 “我听到的。你在保健室对我说的话，是这句吧？” 高杉原一脸平静地凝视中野二乃，中野二乃的头以极小的幅度轻轻颔首。 “要我现在答复你吗？” 高杉原走前几步，认真地望向中野二乃。 两人的距离一拉近，之间的身高差更加明显，中野二乃得仰着头，才能凝视高杉原的眼睛，一旦如此，一种被审判的感觉充盈全身。 高杉原的表情十分平淡，一点也没有男生向女生告白，或者接受女生表白时的激动与兴奋，那模样更想在和犯事的人扯清关系。 高杉原刚张开嘴巴，中野二乃连忙止住他，心脏心虚地砰砰直跳。 “停停停！” 高杉原闭上嘴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中野二乃的脸变得十分红晕，像下定很大的决心。 “我不需要你现在答复我。” 她一步步走向高杉原，刚才还犹豫的气场此刻变得强大无比，压得高杉原连连后退，最后被逼到工作台前。 中野二乃认真地启开小嘴，“我知道我之前和你之间产生了矛盾，变相让你难堪，还说你这辈子不会有女生喜欢，但很遗憾呐，我就是那个喜欢你的女生。” “你对我的印象不好，但不要这么快就说拒绝，我的魅力绝对不小，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 中野二乃的脸已经红润得可以冒出发烫的水滴，右手食指坚定地指向高杉原，上本身几乎要压到高杉原身上，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 “因为我现在只喜欢你一个，高杉原！” 高杉原脸没有什么反应，耳朵根红得一塌糊涂。 他要说出口的话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了。 厨房门外的走廊，中野一花和中野三玖保持双手捂住嘴巴，双腿紧紧并拢的姿势，表情越发震惊。 第306章 身为演员(1) 十月，天气渐冷，秋风飒爽，人行道两侧的树叶一半绿一半红，落英缤纷。 高杉原穿着一件薄薄的外套，前往五姐妹家。 轻车熟路地绕过栽满枫树的行人道，走进高档小区，乘坐电梯，打开五姐妹家的门，在玄关脱鞋后，慢慢走到客厅。 “我进来了。” “下午好，高同学！” 屋里已经不开冷气了，气温十分温暖，还捎着五人特有的体香。 中野四叶坐在沙发上，向高杉原打招呼。 “下午好。” 高杉原点点头，“准备一下，开始今天的家教吧。” 六人已经很熟悉彼此，用不着走客气流程，高杉原开门见山地在客厅坐下。 “你来了？先吃个甜品吧。” 把酒红色长发扎成高马尾的中野二乃从厨房出来，身着一身白色休闲装，苗条的腰部围着一条卡通围裙，端上一盆精致的小熊饼干。 朝高杉原眨了眨碧蓝色的眸子，她的嘴角翘得很可爱。 “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高杉原额头冒出一颗冷汗，“如果辛苦的话，不用每天都准备甜点的。” 他已经连续六天都吃到中野二乃准备的甜品，虽然很好吃，但总觉得别扭得很。 突如其来对他一改前态的中野二乃，实在很难一时间接受。 “当然不辛苦。” 中野二乃嘴巴微启，见高杉原拿起一块饼干放进嘴巴，笑得很满意，“可以天天做给你吃哦~” 声音像百灵鸟一样好听，软软的，带着点娇气。 高杉原没法拒绝一个这么好看的女生对自己撒娇，摸着头发的同时，只能拉开点距离。 沙发边缘，中野三玖把头埋在双腿间，拉黑的双眸若隐若现，瞄着高杉原和中野二乃。 体育祭才过去不到一个星期，中野二乃对待高杉原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从不冷不热态度变成干劲十足的迷妹态度。 她气气地鼓起嘴巴，像一个偷吃的松鼠。 甜品分给五人吃后，五人来到茶几前坐下，进入家教时间。 “一花今天又请假了？” 高杉原看着中野一花缺席的位置，皱了皱眉头。 “嗯，她好像有事情做，经常不在家。” 中野五月专心吃着甜品，点点头。 家教进行到一半，中野二乃站起身子，把已经空了的盘子端进厨房。 中野三玖双手在大腿上纠结着，也跟着站起身子，走进厨房。 中野二乃心情似乎很不错，在厨房里哼着小调，中野三玖假装没事发生地走到她身边。 “二乃，你最近对衫原同学的态度变化蛮大的。” 中野三玖明知故问，心里还是想确定那时候在厨房听到的话的真假。 “嗯。”中野二乃没有什么掩饰地点点头，“最近觉得他蛮帅的。” “你，你不是不喜欢他这种人吗？” 中野三玖一听到中野二乃夸赞高杉原，小脚急得扣了扣地板。 “之前是很讨厌他，现在嘛……” 中野二乃余光瞄中野三玖一眼，她知道中野三玖是最先喜欢上高杉原的人，但并不知道自己喜欢高杉原的事情已经被偷听到。 “三玖，你喜欢小衫是吧？” “小，小衫？” 中野三玖双眸怔住，中野二乃啥时候还给高杉原起别名了，还这么亲切！ “嗯，我觉得和他相处这么久的时间了，也是时候拉进我们之间的距离。” 中野二乃自然地挑了挑眉毛，眨眨眼睛。 “话说，你喜欢他吧？” 中野二乃再次看向中野三玖，两人的脸颊几乎贴在一起。 中野二乃的目光十分直率，中野三玖的心一下子虚了下来，面对这么强势的次女，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我……” 犹豫了很久，中野三玖才缓缓颔首，“喜欢……” “那真是巧了。”中野二乃一脸自信地凝视中野三玖，“我也喜欢他。” “但，但，是我先喜欢上他的。” 看着中野二乃一副宣誓这是自己的东西的表情，中野三玖嘴巴打瓢些许，才从贝齿中挤出一句话，脸蛋都红了。 “喜欢这种事情，哪有先来后到的？” 中野二乃双手环胸，向前一步，凝视中野三玖，反问。 中野三玖双眸有些害怕，“但是我们是姐妹……” “姐妹就不能喜欢上同一个人吗？”中野二乃微蹙秀眉，“这种事情，公平竞争就好。他现在也没有女朋友呀，更没有和别人交往，身为女生，我不可以追他吗？” 中野三玖抿住小嘴，一时间找不到适合的话。 “这种事情还真难得，没想到兴趣爱好一点也不相同的我们竟然有一天会喜欢上同一个男生。” 中野二乃捧上水杯，望了望高杉原后，离开厨房。 中野三玖低下小脸，嘴唇紧紧合拢着。 …… “我回来啦~” 晚上九点。 中野一花外出回来，在玄关换鞋，轻声说。 “一花！” 中野一花猫着腰脱鞋，刚站起身子，见到围着浴巾的中野三玖站在走廊一边。 中野三玖双手抱着胸脯前的浴巾，脸蛋冒出红气，双脚小巧白皙，直接踩在干净的地板上，水滴潞潞地从纤细的小腿滑落，直直地望着她。 “三玖？” 中野一花有些惊讶。 “要一起洗澡吗？”中野三玖忽然说。 中野一花愣了愣，“欸？” 浴室。 浴缸。 两具白花花的玉体坦诚相见，中野一花全身裸着，像一块雪白得没有一丝瑕疵的瓷器，慢慢泡进浴缸。 没来得及舒服叹一声，中野三玖双手捉住她的手，来到她身边。 “一花，我，我有事情想和你说。” 中野一花看着眼前脸色红晕的中野三玖，咽了咽口水，“什么事呀？……” 身为同时在厨房外偷听到中野二乃向高杉原表白的两人，中野三玖将下午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告诉中野一花。 “二乃真的也喜欢衫原同学，一花，我该怎么办？” 中野三玖着急地紧捉中野一花的双手，上本身一离开浴缸水面，两个浑圆的兔子轻盈冒出，咖啡色长发搭在上方，晶莹的水珠顺着白腻的肌肤滑动，美得不可胜收。 “我，我想想哈~” 中野一花尴尬地眨眨眼睛，安慰中野三玖。 第307章 身为演员 (2) “这个嘛……” 中野一花看着眼前中野三玖着急的模样，也不知从哪儿开口。 脑子里回忆起那天中野二乃在厨房向高杉原告白的场景，她的心情也并不好受，但在中野三玖面前，她还是要一直保持淡淡的微笑，把内心的低落都收起来。 “一花，要是二乃再次向衫原同学表白，两人会不会交往？二乃长得这么好看，又会做饭，也会社交，一定很受男生欢迎吧。” 中野三玖眼巴巴地望着中野一花，小嘴微启，轻轻呢喃，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面对次女，她实在在自己身上找不到任何优点，做饭差，是个另类的历女，不会社交，成绩也不好。 一点长处都没有的自己，真的会有男生喜欢吗？ 中野三玖看着水面上自己涟漪的倒影，一点儿信心都没有，心里像被手拽着一样，哽咽哽咽的。 中野一花轻轻摸了摸中野三玖的头顶。 “衫原君也不是没有答应吗？” “嗯？” 中野三玖微微抬起头，脸颊边的发丝顺着白皙的脸蛋滑下。 “如果衫原君也喜欢二乃的话，二乃那时候也不会说出那种话吧。” 中野一花双手捧起中野三玖的脸，轻盈一笑，安慰道。 “衫原君这个笨蛋，对感情是相当的迟钝呢。” “那，我该怎么办？” 中野三玖雪白的肩部稍稍松懈下来，上本身沉入浴缸的温水中。 “试探一下他的反应吧。” 中野一花想了许久，也算在安慰自己。 “说不定，他对我们五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呢。” 她碧蓝色的眸子无处安放，没有任何聚焦地直视前方。 中野三玖听完，有些泄气地把头埋进温水里，只留一双清澈的眸子和额头在水面上，水面咕噜咕噜地冒泡。 …… 体育课。 自从高杉原参加了体育祭的篮球赛，获得名次后，班里上体育课时，总有人叫他一起打篮球。 身体不是低耗能状态，也没有别的事要忙活，高杉原自然都答应下来。 十月处的天气还不算冷，气温恰到好处，打球时有清风吹拂。 高杉原打完一节课的球后，只感觉背后有点微汗。 “小杉~” 身边传来中野二乃的声音。 高杉原回头一望，穿着水手服的中野二乃双手背在细腰后，向他小跑来。 纤细修长的双腿裹着白丝，在小跑时像轻盈的玉莲，宛如一件艺术品。 “干嘛忽然叫这种名字？”高杉原皱起眉头。 “不然直接叫你的名字吗，都这么熟悉了。” 中野二乃来到他身边，放在背后的手缓缓伸出，是一瓶水。 “喝水吗？” “你怎么知道我刚才上完体育课？” 高杉原目光在中野二乃身上打量几下。 “啧，喝不喝嘛？”中野二乃白他一眼，“有一个漂亮女生主动送水给你，你还不要吗？” “……” 高杉原无语地愣在原地，还是选择接过水，在中野二乃的注视下，扭开瓶盖，喝了一口。 “好喝吗？” 中野二乃双眸烁光，问。 “不就是正常的水吗？”高杉原拿高矿泉水瓶，仔细端看几下，又喝了一口。 “确实，我已经尝过了。”中野二乃注视他，默默点头。 “噗！” 高杉原差点把水吐了出来。 “尝过还拿给我喝？” 高杉原白中野二乃一眼，一想起后者有在水里放泻药的前科，警惕地问：“你该不会还往里面吐口水了吧？” “切！能喝到本小姐的口水，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 中野二乃指着他的脸，振振有词。 “但想想都觉得恶心……”高杉原还是忍不住吐槽。 “……” 中野二乃双眸娇瞪他一眼，把水瓶抢了回来，小嘴对准瓶口，喝下一口水。 “我不觉得恶心。” 她凝视高杉原，喉咙上下滚动一下，把嘴巴里的水咽下肚子，还舔了舔小嘴，两片樱花瓣般的嘴唇红润诱人。 “我觉得还甜甜的。” 高杉原一眼也没望她，直径走开。 在中野二乃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呼吸骤然快了起来。 这谁顶得住。 现在还有这种专门发直球的女生吗？ 要是换成别人，分分钟就被她扳倒了。 中野二乃停在原地，见高杉原离开，若无其事地再喝起水。 “傻子才会往里面吐口水，这么明显的谎话都看不出来……” 她自言自语着，余光瞄了瞄瓶口，目光还是闪过一丝羞红。 正如她刚才所说的，这水甜甜的。 上课铃声打响，中野二乃的体育课送水计划也已经达成，目光望已经走远的高杉原一眼，陷入沉思走回教室。 不过，都这么明显的攻势，他怎么还一点表示都没有呢。 一周过去了，他还是对她不冷不热的…… 中野二乃寻思着哪里出现了问题。 …… 中野一花从电梯走出，身体已经累得不行，小脸五官表情有些僵硬。 “我回来了~” 她有气无力地打开屋门，走到玄关，随意地用脚跟把鞋子蹭掉。 “一花！” 忽然，身前传来中野二乃的声音。 她抬头望去，中野二乃双手抱着胸前的浴巾，脸蛋略有蒸汽，直直地望着她。 水滴慢慢从她纤细的小腿滑落，双脚小巧白皙，十根玉藕般的脚趾涂着粉红色的趾甲油，鲜艳好看，直接踩在干净的地板上。 不会吧？ 又来？ 中野一花嘴角微微痉挛，想到不好的事情。 “要一起洗澡吗？” 中野二乃将胸前湿润的酒红色长发捋到肩部后，问。 中野一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能说不吗？” “不行，我帮你搓澡。” 中野二乃二话不说把她拉进浴室里。 两人在浴室里坦诚相见，两人的肌肤都白腻嫩滑，身材凹凸有致。 中野一花坐在凳子上，一丝不挂，中野二乃拿着浴球帮她擦拭后背。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痒的呀？” 两人的肌肤十分有光泽，仿佛刚出生的婴儿，在若隐若现的雾气中，两人纤细的小腿，到平滑的腹部，再到胸部，锁骨，鹅颈，白里透红，润得像刚刚成熟的蜜桃。 “真是的，没必要专门帮我做这么多的。” 第308章 身为演员(3) 中野一花一只手撑在双腿中间的凳子上，挡住大腿根内侧。 “怎么忽然找我？” 她感受着腰背的摩挲感，问。 “因为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不是很有经验吗？——被人表白这种事情。” 身后传来中野二乃的声音，中野一花稍稍一愣，心里还是不由得颤动一下。 “二乃被人表白了吗？” 中野二乃想了想，她唯一被人表白的经历，就是不久前的伊堂阳太，不过那怎么能算呢。 她摇了摇头，“情况不一样……” 说着，她的脸蛋微微泛红，在长女面前，在安静的只有两人的浴室里面，她卸下自己的傲娇。 “我是表白的那个人……我，现在有了喜欢的人。” 中野一花的脸慢慢沉下，背着中野二乃的小嘴苦涩地抿起来，果然是关于高杉原。 搓背结束后，两人走进浴缸。 中野一花刚把身体泡进浴缸，中野二乃已经在定定地凝视她。 “一花，我想问你一些关于恋爱的问题。” 中野一花看着中野二乃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沉默不语。 “虽然和他最初的邂逅十分糟糕，但随着相处，我最终还是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他。” 中野二乃说着，手指指尖绕了绕湿润的发丝。 中野一花放在水中的双手别扭地握着，内心央求中野二乃不要再说下去了。 为什么三玖和二乃都这么信任她，明明她内心也有焦虑，也想和别人倾诉，但却只能听两人的苦恼。 “二乃，你说的该不会是你朋友的事情吧？” “不是，是我。”中野二乃认真地说，忽然，她双手捧住发红的脸，想到现在只有三玖是竞争对手，她也不想让一花多了解什么。 “但是是谁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保密！” 中野一花无语地挑了挑眉，她早知道是谁了。 “就在一周前，我向他表白了，但我不知道这样子对不对。他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中野二乃说着，中野一花呆呆地望着她。 当时是你打断了他的话吧…… “表白后，这一周我一直在追求他，他对我总是不冷不热的。所以我想问问你，如果被人表白了，是不是或多或少都会对那个人改观，开始在意对方呢？” “……” 中野一花沉默着，放在浴缸里的手环住胸部。 事情真的朝麻烦的方向发展了。 现在这下子有三个人喜欢上他，明明兴趣爱好一点也不相同的五姐妹，为什么偏偏会喜欢上同一个男生呢。 她忍不住轻咬嘴唇。 她想呵护五姐妹之间的亲情，这是她宝贵的东西，但看着她们走向自己也喜欢的那个男生，她的心也在隐隐作痛。 她是长女，但她也才十七岁，正值喜欢上一个人也会喜欢得不得了的年龄。 “根据我个人的经验……抱歉……” 中野一花的眼眉低垂着，眼眸已经失去光泽。 一边是二乃，一边是三玖，还有自己。 她应该怎么办？ 中野一花想了许久，才微启小嘴，牙齿触碰嘴唇，“并不会这样的。如果他对你没有感觉的话，被你表白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中野二乃微微一愕，“是吗？” 中野一花点点头。 “你的意思是，只要他对我产生感觉，再表白就可以了？” “？” 中野一花迷惑地眨眨眼睛，她什么时候说了这种话。 “欸！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我就让他喜欢上我。”中野二乃期待地翘起嘴角，认真地说。 “不……”中野一花脸色有些慌张，“你说你们的初次邂逅很糟糕对吧，你现在确定自己真的喜欢他吗？” 她连声问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好看的双眸闪过和高杉原一起的回忆，嘴角浅浅的笑容更加迷人。 “嗯。虽然一开始和他的相处很糟糕，但现在撇开初次认识造成的偏见来看，他也有会照顾人的一面，他，其实蛮帅的。” 中野二乃说着，鼻尖开始有些红润。 “其实很早就不讨厌他了，只是放不下身段而已，在来到新学校时，总是会时不时想起他，在路上见到一个很像他的人，就傻傻地贴上去了，还第一时间没认出是他……” 中野一花低着的脸越发难过，再次抬起头，神情已经十分决然。 “所以你这就喜欢上他了，会不会太自私了？” 中野二乃表情呆滞下来，想了想，摇头浅笑起来，雪白的双手从浴缸伸出，尽情伸一个懒腰，身材曲线毕露。 “是啊，连我也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喜欢上他了。不过，既然喜欢上一个人，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爱情都是自私的，我的爱情也是，只有我得到幸福才有意义。” “那，那要是也有人喜欢上同一个人呢？” 中野一花抿着嘴唇，慢慢支起双脚，膝盖浮出水面，双手抱着双腿。 “嗯，那样的话……” 中野二乃脑海一下子浮现中野三玖，酒红色长发顺着脸颊落下，她眼眸温柔地望着自己的胸。 “抱歉，哪怕就算排挤她，我也要得到这份感情。” 中野一花怔在原地，眼眸傻傻地瞪大一圈，几条黑线从额头划下。 完，完了。 二乃挡不住了！ 明明是找她商量，二乃却一点儿也不听她的意见！ “幸好问了你，现在我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 中野二乃从浴缸站起身子，雪白的胴体肌肤细腻，身材凹凸。 “你想做什么？”中野一花问。 “表白是吹响胜利的最后号角，在此之前，我要让他喜欢上我。” 中野二乃双眸坚定地注视前方，因为水温，她的脸有些红晕。 “我想要牵他的手，想要抱他，如果这样他还不喜欢我的话，我就吻他。” 身后，中野一花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眼前这哪还是十七岁的少女，简直就是一台暴走的恋爱火车！ “等等，忽然吻他的话，可能不太合适吧。” 中野二乃忽然愣了愣，把放在胸前的手放下身体两侧。 “对，对呀，我也觉得不合适。”中野一花连声附和。 心里闪过中野二乃和高杉原亲吻的场面，她心里哽咽得不行。 “毕竟吻技差的话，会被他嫌弃的。” 中野二乃缓缓说。 中野一花因为震惊而张大的嘴巴来不及合上，又一次诧异地张开了。 诶？！ 忽然，中野二乃眼睛放光，扑向她。 “一花，你肯定和别人亲过吧！” “你，你想干什么？” 中野一花连忙拿手挡住自己的小嘴。 中野二乃右手使劲想要掰开中野一花的手，小脸已经凑到她面前，兴奋的水珠从脸颊滑落。 “我们都是姐妹，这种事情没关系的吧？” “是姐妹所以才不可以啊！” 第309章 身为演员(4) 中野一花刚从教学楼走出来，就迎面碰到高杉原。 “嗨。” 高杉原站在公告牌前，左手挎着背包，向她招手。 “衫原君？” 中野一花双手背在腰后牵着通勤包，惊讶一声，慢慢走过去。 “今天不需要家教吧？” “专门等你的。”高杉原望她一眼，“一起走吧。” 中野一花稍稍愣了愣后，有种被宠幸的滋味，嘴角翘起浅浅的弧度，跟了上去。 “专门等姐姐干嘛？” 走到高杉原身边，她双眸望过去。 “最近的家教你老是缺勤，不是吗？” “啊，这个……” 中野一花尴尬地眨了眨眼睛，原来是来骂自己的。 “一周后有考试，你能行吗？家教缺勤这么多次，还整天晕沉沉的。” 高杉原担心地望中野一花一眼，微风吹拂下，中野一花樱花色的短发十分好看，像瓷器一样的脸颊肌肤有些疲倦。 “希望你们都能及格。” 中野一花伸出小手，把脸颊边的发丝捋到耳朵后，白皙的耳朵小巧雪腻。 “姐姐也想的~” 声音颇有撒娇的语调，听得高杉原不忍心再责备她。 “你现在的演员事业怎么样了？” 两人走到一条路口，高山原问。 “嘻嘻，你还记得我当演员这回事呀。”中野一花有些发自内心的高兴。 “不然呢，这么重要的事情，很难忘记的吧。”高杉原余光扫她一眼。 “嗯，还算顺利吧，现在已经拿到一部剧的角色了。” 说着，中野一花期待地望向高杉原，双眸烁烁有光。 高杉原知道长女想干嘛，顺着她的话接下来，“角色多戏份吗？” “女一哦。” 中野一花笑颜如花，脸颊两边若隐若现的小酒窝让人怦然心动。 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别人说起这件事，终于得到重要的角色，说明她的已经正式迈入演员道路了。 很值得他好好吹一顿彩虹屁的！ 正当她以为高杉原会好好夸赞她时，高杉原怒视她一眼。 “女一又怎么样？最近状态一直这么差，我和二乃三玖四叶五月她们都很担心你呀。” 中野一花撅起小嘴，“啊啦啊啦，被骂了，早知道不和你说了。” 两人并肩走了一小段的两边培栽着矮牵牛的小道，来到公交站前。 “我要去拍摄场地了，今天也有一场戏要拍。”中野一花挥挥手，走进公交车站。 高杉原跟在她后面，在同一条候车座椅上坐下。 “我陪你一起去。” “诶？”中野一花略有意外地歪了歪头。 “看看未来大明星的片场生活是怎么样的。” 高杉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平静看着前方的同时，余光注视中野一花一眼。 下午的阳光刚好从他的脸前飞来，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中野一花说实话在那一刻心跳得很快。 只是简单的陪伴而已，她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安心和舒适，就像初夏的风捎着云的味道吹来。 “真是的……”她双腿向前伸直，穿着凉鞋的小脚轻轻轻摆动，浅笑起来。 …… 两人乘坐公交车来到片场，片场在一处大型铁棚厂里，空旷的厂内，有教室的布景，有医院的布景，也有街景布景。 三十多号人在厂里走动，一堆黑不溜秋的摄影器材在轨道上待机，化妆间里，两三个化妆师正在给演员化妆。 中野一花带着高杉原进来，途中和几个工作人员打招呼，两人来到化妆间后面的等候室，里面放满了工作人员和演员的物品。 “你在这等我吧，我要去化妆了。” 中野一花将自己的通勤包递给高杉原，然后走进化妆间。 不一会儿，她换了一身衣服，一袭海军蓝水手服十分吸晴，两条纤细的玉腿裹上白丝，樱色短发扎成双马尾，可爱至极。 “演的是什么？” “学生。”中野一花看了看自己的演员服装，浅浅一笑。 “你本来就是学生……”高杉原弱声吐槽。 “这不一样。”中野一花嫌弃地督高杉原一眼，才走回片场。 不一会儿，片场开始拍摄，高杉原在最外边看了几眼后，被剧组以不能让无关人士提前看到剧情为由，请了出去。 他只能在拍摄场地附近溜达了一圈。 中野一花正在专心地拍戏，他也看到她拍戏时候的模样，起码那是十分神采奕奕的表情，说明她真的很喜欢这个事业。 天色渐晚，剧组还在运作，高杉原看了看手机。 中野一花：【衫原君，我可能还要再拍几条，你先回家吧~】 高杉原想了想，并没有回复，往周边的商店走去。 这两天店长生病，蛋糕店也就跟着暂停营业，但有了给五姐妹补习的这份大头工资，他已经有了一定的存款，生活费不会捉襟见肘。 “你好，一杯暖的红茶，打包。” 高杉原来到一家饮料店，点了一杯红茶后，再慢慢走回剧组。 剧组今天的拍摄已经接近尾声，这场戏并没有见到中野一花的身影，高杉原默默绕过拍摄片场，进入化妆间，再进入演员等候室。 化妆间空无一人，等候室的门轻轻虚掩着，一丝明亮的灯光从里面照出。 高杉原没有敲门，偷偷往里面望去，穿着海军蓝水手服的中野一花正坐在一条长椅上，架着双腿，大腿上铺开作业，拿笔仔细做着作业。 他慢慢走进来，中野一花也没发现。 “想不到你也有这一面。” 高杉原坐在中野一花身边，语气有些欣慰。 中野一花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地合上作业本。 “有空才做的。” “你怎么还没走？” “还早着，看你演戏看入迷了。”高杉原脸也不红地说，示意手中的红茶，递过去。 “茶，暖的。” “谢谢。” 中野一花正好口渴，欣然接过红茶，立刻微抿一口，脸上的倦意少了许多。 “嗤嗤。” 她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眼前男生早就被请出去了，哪能看她演戏。 不过这样还好，他看着她演戏的话，她会十分别扭的。 “话说你在拍什么戏呢，我刚才怎么没看见一个男演员。” 高杉原双眸注视着中野一花，问。 “嗯…双恋之花，讲两个女生相互暗恋，相互喜欢，最后一起生活的故事。” 第310章 身为演员(完) 高杉原无语地皱了皱眉头，“最近的日剧，都喜欢拍这种东西？” “最近都流行百合戏嘛。” 中野一花无所谓地耸耸肩部。 “一花酱，过来卸妆啦，今天的拍摄结束了。” 一个黑长直大姐敲了敲等候室的门。 “哦，我知道了。”中野一花放下红茶，双手背在腰后，“等等姐姐哈~” 等候室只剩下高杉原一人，他看了看中野一花的作业，虽然有不少错误，但涂涂改改的痕迹暴露她认真思考的过程。 她蛮认真对待的。 高杉原心里一暖。 离开剧组，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今晚的月亮散发着金灿灿的月光，飞过深蓝色的夜幕，来到两人身前。 “我觉得你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妹妹们。” “可以吗？”中野一花双手自然垂在身边，一手拿着红茶，一手拿着通勤包，“时机还不成熟的样子…” “她们都很担心你，你老是编理由外出，迟早会被她们看出破绽来的。”高杉原目视前方，缓缓道。 “而且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十七岁成为一部电视剧的女主角，不是很厉害吗？老是骗着妹妹们，不如告诉她们，说不定以后在剧组发生的有趣的事也可以一起分享。” 中野一花想了想，轻轻颔首，浅浅笑起来：“我知道了，你真像一个老父亲。” 高杉原尴尬地咳嗽一声。 两人沿着人行道漫步，汽车头灯连成闪闪的光河，沿着大街川流不息。各色音响交汇的柔弱的声波，宛如云层一般轻笼着街市的上空。 中野一花忽然感觉，一切都回到那个雨夜，那个在华夏两人雨中漫步的夜晚。 “最近我的状态不太行，演的时候有些找不到感觉来着。” 中野一花咬了咬嘴唇，眸光看高杉原一眼。 “多练习就行。”高杉原冷不丁地说，这话直透了。 “要不，你当一下我的陪演吧？” 两人走到距离中野一花的家不远的公园，中野一花停下脚步，抬头望向高杉原。 这一带的路灯烁着十分单薄的光线，中野一花的小脸隐隐约约藏在黑暗中，但那双眸子在黑暗中格外透澈，似乎还涟漪着光芒。 “诶，可以吗？” 高杉原也停下脚步。 “当然可以！” 中野一花咽了咽口水，黑暗中，鼻翼两侧浮现一丝绯红。 “……好吧。” 高杉原觉得怪怪的，但又品不出来哪儿不妥，和中野一花一起走到公园里面，在一条长椅坐下。 “那你演另外一个女生。” 高杉原点点头。 “剧情是如何的？” “嗯，你向我表白，然后我接受……” 中野一花的声音忽然变得没有底气，在黑暗中的双眸躲避高杉原的目光。 无中生有的愧疚感在心里弥漫。 哪有这场戏，脑海里忽然闪过这个场景，她就立刻说出来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已经不得而知了。 但话已经说出口，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中野一花紧张地望向高杉原。 “可以。”高杉原点点头。 “那我们开始吧。” 中野一花松一口气后，走到公园外，不忘提示一声。 “首先从我们的邂逅开始。” 陪演开始。 高杉原坐在长椅上，假装在看书。 “啊哈，你怎么在这里？” 中野一花小跑到他面前，惊讶地捂住小嘴。 “正好在这里看书。”高杉原假装合上书本，目光看向中野一花。 中野一花捋了捋裙摆，在他旁边坐下。 两人沉默下来，能听到草丛里的小昆虫在夜鸣。 中野一花用手肘戳了戳高杉原，压低声音传话：“你倒是说点什么呀~” 高杉原有些难堪，刚答应下来时以为是简单的陪演，但真的真刀真枪上场时，他愣在原地，脑海想好的台词一下子都忘了。 “一花，我有事想要和你说。” 高杉原连忙回状态，转过头，定定地注视中野一花。 中野一花微扬小脸，“什么事？” “我喜欢你，能和我交往吗？” 高杉原几番张开嘴巴，最终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 明明是在演戏，一种压迫感却一直压在他头顶。 中野一花的脸蛋变得很温柔，要是这不是演戏就好了。 “嗯，我也喜欢你。” 她情不自禁地张开小嘴，双手轻轻叠在高杉原的手背上。 ‘戏里戏外都是，我喜欢你。’ 中野一花慢慢靠近高杉原，红润的小嘴在夜色里散发诱人的香味，半开半合的两片嘴唇不断靠近高杉原，少女要接吻的暗示越发明显。 夜晚旖旎的月光散发出暧昧的气氛，让两人的身体慢慢热起来。 中野一花的脸十分迷人，最好的容颜搭配最年轻的肌肤，让香温玉软的脸蛋更加吹弹可破。 高杉原望着慢慢闭上眼睛的中野一花，和她近在咫尺的红唇，愣了愣后，不知觉间也慢慢把头靠过去。 在两人即将四唇相覆的一瞬间，中野一花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步走离长椅。 “啊，哈哈，啊哈，效果不错嘛！” 她有些微颤的声音顺着夜风传来，高杉原才回过神，清凉的风中，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热了好几个度。 “你演得真好。” 高杉原缓缓说，伸手摸了摸刘海。 他的声音有些后怕，因为魅力值拉满的长女太可怕了，他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亲了上去。 虽然两人相处得很好，但他不知道中野一花对自己的看法。 平时就以捉弄他为爱好的长女，对他的感情是如何的呢。 另一边，中野一花背对着高杉原，粉色短发凌乱地飘拂，双手捧着发红的脸蛋，懊悔又不甘地紧闭双眸。 “你，你演得也不错嘛。” 中野一花小巧的耳朵都红了起来。 不能亲啊！一花！ 但要是被他发现你已经在机场亲过他，你该怎么办？ 二乃和三玖又该怎么办？！ …… 两人沉默着，在公园里呆了五六分钟，才慢慢离开，顺着两边是电线杆的街道走到灯火通明的大街，来到高档公寓前。 高杉原和中野一花在公寓楼下告别后，乘坐公交车离开。 中野一花目送他离去，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才缓缓上楼。 两人默契地没有再提刚才的事情。 第311章 段考第一(上) 中野一花当天晚上就把自己正在当演员的事情告诉四个妹妹。 一方面是听了高杉原的话，一方面是她当演员的事已经快瞒不住了，现在正在拍摄的电视剧只要播出，四人肯定会知道她在干什么。 四人听完后都十分惊讶。 “抱歉啦，瞒了大家这么久。”中野一花道歉地双手合十。 “怪不得天天都出去，原来是这个原因。”中野二乃双手环胸，语气有点差，但小脸没有责备的表情。 “我想要签名。”中野三玖和中野四叶拿着纸和笔围住中野一花，羡慕的双眸巴拉巴拉地闪着。 “诶呀，诶呀~” 中野一花由衷地笑了笑，并没有出现她想象中四个妹妹责备她的画面。 …… 分转针移，一周逝去。 “还有两天就是联考了，我们今天再来复习一下学过的知识。” 夜晚，高杉原走进五姐妹家，一来就说明自己的目的。 他刚在茶几前坐下后，中野二乃立刻坐到他身边。 “小杉，我这里不会。” 高杉原感觉中野二乃的手臂贴上来，象征性往后挪了挪位置，没再反抗。 他越反抗，后者会更加卖力地贴上来。 中野四叶灵机一动，头上的缎带竖了起来，悄悄靠近中野五月，小声传音。 “二乃最近对高同学好好哟。” 中野五月歪歪头，她自身并不会专门留意这种事情，只不过仔细回想，最近二乃确实对高杉原蛮好的。 “好像是吧。” 两人闲聊间，中野三玖不舒服地站起身子，也在高杉原左边坐下。 “衫原同学，我这里也不会，请教教我。”她嗫嚅着嘴唇，望向高杉原。 “三玖，问问题也得先来后到啊。”中野二乃微蹙眉头，注视中野三玖。 “那也是我先来的，我昨天已经在问这个题目了。” 中野三玖鼓了鼓小嘴，不服软地说。 “但我这边比较急，应该我先问。” “不行，是我先来的。” 两人忽然就谁先问问题吵了起来。 “……你们两个……” 高杉原额头拉下几条黑线，原来同时被两个女生喜欢的感受也不好受，像夹在面包中间的奶油，哪一方更用力一点，都会破坏整个平衡。 三人对面，中野一花默默看着这一幕，摊开的作业本上也有写错的题目，蠢蠢欲动想要问高杉原，想了想后，又压下这种欲望。 “好啦，让高君都和我们说说吧，应该都会有同性的错题的。” 在中野五月的调解下，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总算放过高杉原。 “那家教开始吧。”高杉原叹一口气。 …… 考试日。 高杉原在回校的路上遇到结伴出行的五姐妹。 自从中野二乃向中野三玖坦白自己也喜欢高杉原后，五人一起走路时，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都不会选择对方做自己的身边人，中野一花知道两人的事情，尴尬得也不知道该帮谁，只能默默走在中间。 以至于现在的中野联动变成了：中野二乃，中野五月，中野一花，中野四叶，中野三玖（从行人道里到外） 同时，五人之间的话题少了许多，三人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中野三玖和中野二乃其实也不喜欢这种氛围，但中野二乃认为这是正常的，没有人会和自己的情敌和平相处，只有高杉原和她交往了，她和三玖两人的关系才会慢慢修复。 中野三玖虽然没有这种想法，但她没办法直视中野二乃，一看见中野二乃洋溢着自信的漂亮脸蛋，她总害怕心里中野二乃和高杉原走到一起的乱想成真。 高杉原走到五人身边，才打破这种氛围。 “你们准备好了吗？” “呦西！准备得好好的！” 中野四叶还是一脸元气满满的，感受着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之间冷冰气氛的高衫原得到一丝解脱。 “那就好，记住一定要审题，运用我教的方法。” “我们知道了~” “高同学，要是我们都及格了，你有什么奖励吗？”中野四叶笑嘻嘻地望向高杉原。 高杉原看着她清秀的眸子，认真考虑了一会儿，他这个月的工资也该发了，家里的经济情况也慢慢变好。 “请你们去吃一餐甜品吧。” “真的吗？”中野五月眼眸烁烁发光，“顺便吃一个宵夜吧。” 高杉原有些汗颜，他真是一不小心踩中中野五月的爱好点上了，但话都说出口了，他也不介意再开支高一点，点点头都答应下来。 请五人吃东西这件事情，他一直都乐意得很。 “嗯，只要你们都及格了，有什么要求我都能答应。” 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眼眸忽然亮了起来。 “什么要求都能吗？”中野四叶欣喜地问， “嗯。”高杉原点点头。 高杉原在简单招呼几句后，发现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都渴望地看着他，他心有些发毛，连忙走进学校校门。 八点。 “请各位考生收拾好自己的物品，放到教室外的走廊上，拿好个人考试用品，前往相应考试点考试。” 广播声在走廊不急不慢地扩散，学生们前往不同教室进行考试。 中野一花在教室里合上数学书，最后看了几眼公式后，拿上笔袋前往考试点。 “一花。” 刚走出走廊，她便见到双手放在身前的中野三玖，中野三玖脖子上的耳机已经摘了下来，不然不给进入考试点。 “怎么了嘛？” 中野一花停下脚步，看一眼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平静地看着她，“这次考试，我想要全部科目都考及格。” “诶，好呀。”中野一花稍稍愣了愣，不知道中野三玖为什么忽然找她说这种话。 “同时……我也想考五个人的第一名。” 中野三玖小声传音，像下足了勇气，“然后向衫原同学表白。” 中野一花呆滞下来，一脸不敢相信。 “只要成绩好，他不用再当我们的老师了吧？我想打破我和衫原同学之间师生这层关系。” 中野三玖认真地说。 “为，为什么？” “衫原同学其实应该是了解我和二乃的心思的，只不过我们的师生关系束缚了他，我要打破这层关系，然后第一个向他告白。” 中野三玖说着，坚定地咬了咬嘴唇，只有成绩这一点，她可能能比得过二乃吧。 “啊，好，好呀。” 第312章 段考第一(下) 中野一花走进考试的教室，发现身边坐着的人正好是中野二乃，中野二乃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在复习。 “二乃，你还在看书吗？” 中野一花在她身边的座位坐下后，忍不住问，二乃可不是那种考前还抱佛脚的人。 “嗯。你没听到吗？只要这次考试及格了，我们有什么要求小杉都能答应。” 中野二乃头也不抬，专心看着册子，她已经把长女当成一个树洞。 “我这次全部科目及格后，我要和他一起去游乐园，然后在摩天轮最高处，吻他。” 中野二乃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抬起小脸，羞红地望中野一花一眼。 “这个想法好吧？他想逃都逃不掉。” 中野一花看到中野二乃脸颊微熏的红意，知道这真的是二乃内心的想法。 这下子她的心更加乱了，不仅三玖要告白，现在二乃更是直接想扑到高杉原，这样下去，就算高杉原不喜欢她们，也会受不了的。 从古至今，女追男隔层纱。 有哪个男生能忍住好看女生的主动白给呀！ 中野一花回过神，磨磨蹭蹭地回答中野二乃。 “好，好。” 沉默片刻，在考试还没开始的时间里，中野一花余光瞄向中野二乃，问出自己的心声。 “二乃，三玖和你喜欢上同一个人，你害怕吗？” “害怕？” 中野二乃微蹙眉头，“这有什么害怕的？” “因为你们是姐妹呀，同时喜欢上一个人，难道不担心会影响感情吗？” “会呀。” 中野一花话音刚落下，中野二乃立刻点头。 “但这有什么办法呢？喜欢这种事情，就像上天安排一样，谁也拦不住。” “但衫原君不可能同时和你们两个交往……” 中野一花有些紧张，说话时嘴角的浅笑已经完全消失。 “我也不希望他同时和两个人交往，他有我一个就够了。” 中野二乃坚定地拍了拍胸脯。 在中野一花的眸光中，她认真地微启红唇：“所以，就算排挤三玖，我也要一个人得到小杉。” 中野一花听着，心揪着疼痛，全身冷冰冰的。 姐妹之间，不应该这样的。 中野二乃将胸上的酒红色长发捋到细腰后，再次说起自己。 “无论如何，我觉得最后赢的人肯定是我，三玖她自己都不看好自己，没有一点竞争力可言。她唯一有可能表白就是这次考试结果出来，只要这次考试我赢了，她应该会识趣放弃了。” 中野二乃的眸光是那么的自信，似乎早就看透了中野三玖软弱的性格。 中野一花抿着嘴巴，一声不吭，不是不说话，而是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低落的情绪笼罩她全身，砭她肌肤。 “你说，要是我和小杉在一起，多久会走到哪一步呀？”中野二乃忽然期待地小声问中野一花，鼻尖微红，“我还没试过那种事情。一花你试过了吗？” 中野一花的眼睛已经失去光泽，黯淡无神。 脑海顺着中野二乃的话，浮想起中野二乃和高杉原两人在一起后同处一室的场景。 她痛苦地抿住嘴唇，放在桌子下的手慢慢握紧，指尖陷入手心。 “一花？” 中野二乃见中野一花一副难受的表情，连忙叫道。 “我，我不知道……” 中野一花回过神，脸颊边的粉发稍稍遮住低落的眼眸。 两人陷入沉默，中野二乃奇怪地望她一眼后，继续复习小册子。 中野一花目光已经回到自己身上，看着自己白皙的裸腿，她的心像被蚂蚁咬一样难过。 “考试即将开始，请各位同学将无关物品放到走廊外，回到各自座位。” 广播声响起，学生们纷纷收拾好各自物品，监考老师进门，考试正式开始。 考试进行的时间里，整座学校都安静了下来，所有学生都安静坐在教室里埋头做着卷子。 中野二乃十分认真地低头做题目，中野一花右手捉笔，双眸无神地望着试卷。 试卷意外的都是自己曾遇到过的题型，但她没有一点儿做题的心情。 ‘就算排挤三玖，我也要一个人得到小杉。’ ‘喜欢这种事情，就像上天安排一样，谁也拦不住。’ 中野二乃的话在她心里像黑夜一样蔓延。 看着眼前这张的试卷，又看了看埋头苦做的中野二乃，中野一花的眼睛慢慢冷下来。 抱歉了…… …… 考试成绩出来的那一天，学校总会比平常热闹数分。 段考成绩一般是班主任先知道，然后在班级公布，最后才贴到校道上的公告栏。 下午快要放学时，高杉原所在班级里，班主任小野老师带着三十多条成绩单走进教室。 “班长帮忙发了它吧。” 坐在第一排的女生接过成绩单，逐一往下发。 “高君，出成绩了！” 高杉原前桌，中野五月有些激动地回眸。 “瞎子都看到了。”高杉原在收拾东西，望她一眼。 少顷，中野五月接到成绩单，紧张地闭上眼睛，双手像摊开彩票一样摊开成绩单，然后猛地睁开眼睛。 高杉原安静地看着中野五月，只觉得学渣无聊，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他看了看自己的成绩单，全满分。 意料之中。 “高君！” 忽然，中野五月双眸激动地望向高杉原，“我，我及格了！” “不应该吗？”高杉原像看小屁孩一样地笑一声，接过中野五月手上的成绩单。 “才及格了四科？” 下一刻，他忍不住吐槽一声。 “什么嘛！已经很大进步了！”中野五月嘟起嘴巴，头顶的呆毛摇曳着想要抽高杉原一脸。 一共就五科，及格了四科不是很厉害吗？！ 下课后，中野五月一边发短信让四姐妹来到校门口集合，一边和高杉原并肩走向校门。 “高~同~学~！” 两人刚走着，中野四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用力拍了拍高杉原的肩膀。 “痛…” “嘻嘻嘻！”中野四叶根本没理会高杉原的抱怨，兴奋地把成绩单伸到高杉原面前，“你看你看。” “怼鼻子了，四叶。”高杉原连忙伸手把成绩单从脸上拿走。 “及格了四科，不错嘛，有进步。” 高杉原看到中野四叶的成绩单，欣慰地点点头，夸赞一声。 “高君！” 一声娇喝怔住两人。 两人前面，中野五月生气地鼓起腮帮子，身侧的两只小手攥成粉拳。 “怎么了吗？” 高杉原奇怪地后仰上半身，自己说错什么了吗？ “你坏死了！”中野五月开口骂他，双眸狠狠瞪他一眼。 明明都是及格四科，为什么他对两人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呀，对四叶这么温柔，对自己这么凶！ 中野五月不开心地叉起双手。 三人来到校门口外，在一棵树冠绿茂的枫树前停下脚步，静静等待。 高杉原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夸赞中野五月十分钟后，后者才慢慢消气。 不一会儿，中野二乃皱着秀眉从校门走出，两条雪白的长腿在下午的阳光中像镀上一层薄薄的金膜。 “二乃，这里！”中野四叶向她招招手。 中野二乃双手握着通勤包，往三人走去，目光现在中野五月和中野四叶身上停留片刻，然后直直地凝视高杉原。 “考得怎么样？” 高杉原见她脸色有点差，关心地问。 中野二乃走到高杉原身边，见到他关切的表情，撅了撅嘴巴。 “数学没及格。” “那就说及格了四科，非常不错。”高杉原轻轻望一眼中野二乃噘嘴的表情，安慰道。 对待五人，得用同一种态度说话才行。 “不行啦…”中野二乃摇摇头叹气。 没有全部科目及格，那就不能吩咐高杉原陪她去游乐园了。 她失落地望高杉原一眼，正好迎上高杉原的目光。 “待会请你吃东西，不要摆着一张臭脸。”高杉原缓缓说。 “啧！”中野二乃生气地跺了跺小脚，“你才是臭脸！” 他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要是知道他因此错过一场和美少女的约会，他会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中野二乃摇摇头，一手拿着通勤包，一手叉腰，站到他旁边的阴凉处。 “还有三玖和一花，我们再等一下。” 中野五月看着手机，收到两人已经走出教室的短信后，向身边三人说。 不一会儿，中野三玖小跑着出现在校门，着急地往两边望了望，一见到高杉原，立刻小步跑过来。 咖啡色长发顺着微风吹拂，浅绿色百褶裙下套着黑色连裤袜的双腿灵动轻盈。 好看得很。 “衫原同学，我全部及格了！” 中野三玖双眸欣悦地注视高杉原，鼻尖呼出热热的气息，把手中的成绩单递过去。 中野二乃脸色稍稍一变，和中野四叶五月一起围住成绩单。 高杉原也惊讶无比，看了看中野三玖的成绩单，发现每一科都在及格线五六分以上，三玖妥妥的已经具备及格的学习水准。 “好厉害，三玖！总分比我高了三十多分！”中野四叶惊讶得头上的缎带都竖起来。 “全及格了……”中野二乃轻声呢喃，咬了咬嘴唇。 “应该是我们之中全部成绩最高的了。”中野五月捂住震惊的小嘴。 中野三玖紧张把双手握紧，贴在胸前。 “很厉害呐，三玖！”高杉原肯定地凝视中野三玖，有种带出名徒的美滋味道，“我对你刮目相看了，你果然是最具有潜力的呀！” “嗯，多亏衫原同学的家教。” 中野三玖仰着脸蛋，嘴角的小酒窝浅浅的，忽如其来的认同感让她的小脸红起来。 太棒了！ 她这次一定要鼓起勇气，约高杉原出来，然后向他表白。 “我，衫原同学，我可以和你……” “不好意思，来晚了~” 众人看着中野三玖成绩单时，中野一花姗姗来迟地从校门走来。 “一花，三玖这次全及格了！”中野四叶向中野一花招手。 中野一花笑着，“我也及格了。” “哇撒！240分！比三玖还高了五分！” “一花是考得最好的呀！”中野五月惊讶地长大小嘴，这次考试大家怎么考得都这么好。 中野三玖说到一半的话堵在喉咙，缓缓回头望向中野一花。 中野二乃也不约而同地回眸注视中野一花，柳叶眉微蹙。 两人小脸表情出奇的一致。 中野一花浅浅笑着，樱花色的刘海发丝随着风半遮住左眼，右眸缓缓望向地面，在场除了她自己，没人看出她眼眸内的复杂情愫。 “太好了……”她不明觉厉地喃喃一声。 …… 六人再次来到蛋糕店。 “衫原桑，这次轮到你了呀。” 店长听说这次是高杉原买单，一脸坏笑地望他一眼，才拿着菜单递给五姐妹。 店长上次被五姐妹吃怕了，一听说这次是高杉原买单，沾沾自喜地看着他待会要付多少钱。 “店长，够了。” 不一会儿，中野五月把菜单递给他。 “就，就这么少吗？” 店长看了看五人点的东西，就五个小蛋糕和一杯冷饮，难以置信地眨眨眼睛。 “嗯，够了。”中野五月望高杉原一眼，缓缓说。 店长拿着菜单，缓缓扭头看向高杉原，高杉原得意地耸耸肩膀。 不愧是他的学生，已经会帮老师省钱了。 高杉原也在卡座找了个位置坐下，五人细嚼慢咽地享受一顿下午茶。 这次成绩出来后，第一次有这么多科目及格的五人还保留着对考试的热情，话题时不时提及试卷内容，答案讲解。 “话说，高同学之前不是说过吗，只要我们全部科目及格了，我们想怎么样都可以？” 中野四叶将一口奶油放进嘴巴，囫囵吞枣地说。 “是吗？” 高杉原喝着奶茶的动作停下来，想了想，发现自己好像确实说过这个事，目光望向中野三玖和中野一花。 “你们俩想干嘛？” 中野三玖在小手在桌子下犹豫起来，中野一花小手撑着脸蛋。 “姐姐想想~” 中野二乃余光嫉妒地望着两人，还假装不在意地喝着饮料。 “要不今晚的宵夜你两任点。” “我们才不想把这个机会浪费在这里。”中野一花笑颜如花，中野三玖跟着连连点头。 第313章 林间学校(1) 下午茶时间结束，两人也没说出各自的想法。 六人在街道口告别，约定晚上见面。 因为是周五晚上，高杉原也在蛋糕店请假一天，陪五人去疯一个晚上。 夜晚，六人来到车站集合，高杉原还带了上杉濑叶。 “哇，高同学，这是你妹妹吗？” 一见到上杉濑叶，中野四叶惊喜地探过上半身，仔细看着拉着高杉原手的小女孩。 “嗯。”高杉原点点头，“今晚家里没人，就带她一起来了，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五人连忙摇头，看着头上束着马尾的上杉濑叶，纷纷围到她身边，像玩具一样好好把玩她的脸。 “好可爱哟~”中野一花也忍不住笑起来，不愧是十岁小女孩，上杉濑叶的脸软绵绵的。 “真的是五个一模一样的姐姐诶。” 上杉濑叶还在惊讶五姐妹一样的外貌，微微嘟起嘴巴。 尽管高杉原已经和她说过五胞胎的事情，但真的见面时她还是忍不住惊讶。 五胞胎不仅长得一样，关键是一样的漂亮，搭配着清凉的服饰，纤细的双腿，发育期的胸部，让她大饱眼福。 男生喜欢好看的女生，女生也是如此，对好看的事物都抱有欣赏之心。 “真的好卡哇伊~” 中野五月看着上杉濑叶头上和自己有得一比的马尾，小脸微熏。 高杉原看着上杉濑叶和五姐妹相处蛮好的，放心地向前走去。 “走吧，去吃烧烤。” 六人预定了一间开在湖边的烧烤摊，步行过去只需要十五分钟。 夜色很好，月光温柔地笼罩城市上空，能看见深蓝色的云层，繁星微闪，不时有几只黑色的不知名小鸟从低空掠过。 七人一路上有说有笑。 来到烧烤摊，高杉原付了食材费用后，店员带着七人来到一处烧烤架前。 “请稍等，食材马上准备好。”店员走开。 高杉原找到一个可以看湖的地方坐下，在夜色下，基本上看不清湖面的模样，但耳边轻轻泛起湖水扑打堤岸的声音，像摇篮曲一样。 他一坐下，中野二乃立刻在他旁边坐下。 “我坐这里可以吧，小杉？” 中野二乃晚上没穿白丝，两条笔直的玉腿直接袒露在夜晚微润的空气中，像瓷器一般腻润，她还花了浅浅的淡妆，嘴唇上微红的口红把唇片的纹理完美展露出来。 “你已经坐下了。” 高杉原挪回目光，说。 话音落下，中野三玖小脸没有什么表情，也跟着安静地在高杉原另一边坐下，双腿并拢，微微往他的方向倾斜。 “衫原同学，要汽水吗？”她手里握着两罐汽水。 “啊，好。”高杉原点点头，接过汽水。 看着身边靠着自己的两人，他又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男生，压力牟生。 他今晚真的只想好好吃个宵夜，怎么木炭还没烧起来，就有股焦味了。 中野四叶和中野五月拿来了食材后，和上杉濑叶坐在他对面，中野一花也跟着坐下。 七人围着烤架，开始享受难得的烧烤生活。 “小杉，啊~” 中野二乃拿起烤好的鱼丸，亲手递到高杉原嘴巴前。 “我自己会吃的…”高杉原没有张开嘴巴，伸手拿住串着鱼丸的细木筷。 中野二乃坚定不松手，“不行，这次我们考得这么好，都是你的功劳，我喂你吃吧。” 说着，鱼丸已经碰到高杉原嘴巴，高杉原只好汗颜着张开嘴巴，吃下鱼丸。 “好吃吗？” 中野二乃一脸甜蜜地望着他。 高杉原只能点头，“嗯”。 “衫原同学，茄子要吃吗？”刚咽下鱼丸，左边的手臂传来一阵软感，中野三玖手臂轻轻贴过来，小手拿着叉子，叉了一口烤茄肉，送到高杉原嘴前。 望着她期待的双眸，高杉原眼角颤了颤，还是张开嘴巴，吃了下来。 一边，上杉濑叶惊讶地瞪大眼睛。 “哥哥好受欢迎啊！” “哈哈哈，濑叶也受欢迎的，要吃玉米吗？”中野五月递过去一个考得金黄色的玉米。 “嗯嗯。” “太棒了，高同学，我也要喂你！”中野四叶叉起整个烤土豆，小脸开心不已。 “诶诶！这么大塞不下的！” 中野一花看着被中野二乃中野三玖围住的高杉原，默默吃着身前的肉串。 “呐，去湖边散步吧。” 吃完烧烤，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十点，月光下的湖面有些微波粼粼，中野四叶建议道。 七人收拾一下东西后，离开烧烤摊，来到湖边，湖边的草里有不知名的小昆虫在鸣叫，听起来十分恰意。 高杉原拉着上杉濑叶的衣角，害怕她不小心掉进湖里面。 身边，中野二乃的小脸有些失落。 太多人了，这种场景，只应该她和高杉原在就行。 来到湖边一处凹进去的小桥，七人见到一个老人正在夜钓，身边的水桶里装了七八条小鱼。 “哇！好厉害的欧吉桑！”中野四叶惊讶一声。 老人见到几人，连忙嘘了一声，中野四叶连忙闭上嘴巴。 五十多岁的老人笑了起来，嘴角的皱纹在桥上仅有的一战昏黄灯光照射下，像丘壑一样苍老。 随即，他饶有兴趣地向几人介绍钓鱼佬的夜钓。 高杉原听着，抬起双眸，发现中野一花不见了，环顾四周，发现在后方的小亭子里，若隐若现一个短发女生。 他没有打扰钓鱼老人的话，轻手轻脚离开小桥。 来到亭子，他果然发现中野一花就坐在亭子侧边的石凳上，她单手搭在栏杆上，安静看着几个妹妹。 “在干嘛呢？”高杉原在她身边坐下。 中野一花回过神，浅浅一笑，“没有什么，走累了，在这休息一会儿。” “这不像你。” 高杉原督一眼她，随后顺着中野一花的目光也望向湖边，几个苗条的背影进入眼帘。 “要是有一天你不当我们家教老师了，你会怎么样呀？” 中野一花忽然问，涟漪着感情的双眸悄悄望向高杉原。 “还能怎么样，继续当朋友呗。”高杉原笑了一声。 中野一花忽然伸长脖子，轻轻在他脸上啄了一小口。 高杉原还愣着期间，中野一花已经站起身子。 “这次姐姐考了第一，就当给你的奖励吧。” …… “高同学！” 走廊上忽然传来中野四叶激动的声音，随着声音落下，高杉原的肩膀被大力撞了一下。 中野四叶从他身边跳了出来，神采奕奕的小脸挂着开心的笑容。 “四叶，你在走廊里干嘛呢？” 高杉原看着四周注视过来的目光，忍不住吐槽。 “明天终于要来啦！”中野四叶双眸激动地注视高杉原。 “明天？”高杉原疑惑地皱起眉头。 “真是的，那还需要问吗？”中野四叶小脸探到高杉原面前，一脸神神秘秘的。 高杉原才发现中野三玖跟在她身后，相比起中野四叶，中野三玖乖乖的，双手放在身前，因为天气原因，她在校服外套下套了一件蓝色羊毛衫，双腿的黑丝也似乎比往时要厚上不少。 “下午好，衫原同学…” 中野三玖见到高杉原，没有什么表情的小脸露出浅浅的笑容。 身为不喜欢社交的宅女，她基本不会主动和别人说话，脸上总是无欲无求的平静表情。 对人露出笑容这种事情，只有她喜欢的人才能享有这种待遇。 “你看你看！”中野四叶兴奋地从背后掏出一本宣传册子，“林间学校来啦！” “怎么样，指南书有好好看了吗？” 高杉原陌生地摇摇头，“什么东西来的？” “诶？你最近都没听说吗？”中野四叶一脸责备地嗔视高杉原，“就是我们学校组织的户外学习旅行呀，听说有好多好玩的项目，饭盒炊饭，滑雪，钓鱼，远足！” 中野四叶声情动貌地说着，双眸渐渐期待起来。 “还有——篝火晚会！只要在晚会终场的瞬间，在篝火前一起跳舞的情侣，就能结下永不分离的缘分！” 中野四叶双手在胸前相握，“有很多情侣就是从这个晚会开始正式交往的。” 一旁，中野三玖虽然不露声息地站着，背在身后的双手已经捏在一起。 篝火晚会…… 她脑海立刻想到一堆堆得一人高的木材，在火苗抛进去的一瞬间开始冉冉烧起，年轻的少女少男围着篝火，手牵手跳舞。 高杉原一脸白痴地望向中野四叶，“你信这种东西吗？” “当，当然。”中野四叶点头，“喜欢的人都差一个开始正式交往的机会吧。” “对吧，三玖？”她望向身边的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眼眸微微一颤，一直看着高杉原的眼睛稍稍挪开，小嘴微启，“对……” 对一个人喜欢到不得了时，真的好想和他交往，但又害怕袒露心声，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好了好了，去图书馆吧。” 高杉原望两人一眼，提前离开走廊。 “真是的，高同学对这方面不感兴趣吗？”中野四叶鼓起嘴巴，疑惑地挠了挠脑袋。 “四叶，可以和我们一起训练吗，社团差一个人。”走到一半，一个女生忽然向中野四叶招手。 “呦西！没问题！” 中野四叶就这样被叫跑了。 中野三玖看了看中野四叶消失的背影，只能独自一人前往图书馆。 …… 走到半路，中野三玖发现自己忘拿东西，转身走回班级。 “中野同学，很高兴你能来。” 刚走到高杉原所在班级外的走廊，她听到教室里传出前田的声音，站在教室门后，不动声响地看向教室内。 “前田君是吗？找我有事吗？” 中野一花的声音慢慢传来。 教室空荡荡的，只有中野一花和前田两人。 两人站在讲台前的过道上，夕阳的余晖慢慢落下，透过窗户洒进教室。 “那个……”前田犹豫一下，“篝火晚会上，我可以邀请你一起跳舞吗？” 中野一花稍稍一愣。 中野三玖也稍稍呆住，不过很快便释然。 一花长得这么漂亮，被表白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她从背后望去，中野一花两条纤细的裸腿婷婷而立，在细腰处捆着一件蓝色外套，包住臀部，像一条到大腿中部的裙子。 “我？为什么？” 前田不好意思地脸红起来。 中野三玖记得这个男生，一个曾和高杉原组队一起参加篮球比赛、长得像混混但心地不差的男生，他和高杉原认识后，还还时不时见到他和高杉原聊天。 “这个…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前田的胆子很大，脸虽然十分羞涩，依然直视中野一花。 “听说在篝火晚会中跳舞的男女，最后都能走到一起。” 中野一花小嘴惊讶地微微张开，稍后，轻轻摇头。 “抱歉，我不相信这种东西。” 话音落下，她转身想要离开教室。 “等等！”前田叫住中野一花，被委婉拒绝后，他不服气地咬了咬牙齿，“中野同学，你是已经有男朋友吗？” 他先中野一花一步挡住教室门口。 “没有。”中野一花秀眉微蹙，很快嘴角泛起礼貌的淡笑，摇摇头。 “那么，我可以追求你吧，我喜欢你很久了，从你转校过来那天开始……”前田袒露心声，“就算这次篝火晚会不一起跳舞也行……” 中野一花能理解前田的内心，这种想认真追求喜欢的人的欲望。 “不行。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对他喜欢得不得了。”但她还是摇摇头，“抱歉。” 教室门外，中野三玖惊讶地捂住小嘴。 前田沉默片刻，理智地松开放在门框的手，“好吧。” 他叹了一口气，从愁容中挤出一丝微笑，果然女神早就有对象了。 “你和他正在交往吗？” 中野一花本来不想多说什么，但此刻一个陌生人忽然这样问自己，她堆积在心里那些不能和姐妹倾诉的话像洪水一样泛滥起来。 她轻轻吐露心声。 “没有…” “为什么？” “因为有人和我一样，都在喜欢他。” “他很受欢迎吗？”前田忍不住问，哪儿会有这种男生同时被几个女生追。 中野一花沉默片刻后，点点头，“不是受不受欢迎的问题，而是，我忽然就喜欢上他了。” 见中野一花有些落寞的表情，前田握紧拳头，“你不会输的呀，中野同学你这么好看！” “……”中野一花没再多说话。 “中野同学，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争取，我都敢向你表白，你也可以勇敢向他表白呀，没有什么难堪的。” 前田以自己为例子，认真地说。 中野一花对他笑了笑，走出教室，“谢谢你，我知道的。” 走廊上空无一人，中野三玖的影子早不知道哪儿去了。 提醒 不是一直都是fd内容，时间到了就改回来。 每天保底的4k都是临晨三点发，早上七点改正。 看不到的就刷新一下，别老是说看不到正文，刷新一下的事情而已。 这个时间段对正版阅读的读者影响不大。 起点都能靠观看视频白嫖这本书，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去看盗版。 那些在某阁看了一大半，偶然来订一张正版的就为了骂作者搞防盗的，针对的就是你。 起点因为没收入，鸽了的书一大堆。 这本书四万的收藏，真正订阅的，寥寥无几，没收入，作者也不写下去。 第314章 林间学校 (2) 放学后，五姐妹走在回家的路上。 江端并不是每天都有空用专车接送五人，五人的家离学校不远，更多时候五人是一起走回去。 “林~间~学~校~” 中野四叶走在最前面，用欢快的调子哼歌。 中野五月看着手机，正在查找相关内容：“三天两夜的林间学校，得准备好物质才行。” “篝火晚会的结缘传说，二乃，你们相信吗？” 中野四叶回眸，嘻嘻地望向姐妹。 “这种没有科学根据的事情，我才不相信。” 中野二乃平淡地望着前方，双手环着胸部。 中野三玖没有说话，余光安静注视身边的中野一花，中野一花若无其事地看着身边路过的小女孩，脸上扬着浅浅的笑容。 刚才那些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野三玖一回忆起中野一花刚才在教室说的话，忍不住担忧起来。 她摇摇头，连忙把自己心里的猜测摇出身体。 不会是这样的。 …… 高杉原走在回家的路上，结束了一晚上的蛋糕店打工后，身体有些劳累，脖子酸痛。 夜晚的凉风迎面吹来，有花香味。 随着五姐妹的成绩越来越好，他给五姐妹补习的次数也在慢慢减少。他也想多给五姐妹补习，多一次家教就意味着多五份市场最高价格的补习费。但他的原则是不搞浑水摸鱼，把想要传授的知识说完，他就当机立断结束当晚的家教。 明天就是学校举行林间学校日期，他好像什么东西都没准备。 据说是去新宿的郊外，师生一起住在木屋里，一边授课，一边游玩，理论和实际结合，度过两天一夜的野外体验生活。 在华夏高中基本不可能遇到这种活动，高杉原上了高中后，初中一年一度的春游都没了。 突然，他遇到站在栏杆前的中野二乃。 “小杉~” 中野二乃把一个兔子装饰的帆布袋挎在肩部，小脸在街灯下白皙红润，向他招招手。 “你怎么在这里？” 高杉原见到中野二乃，略有惊讶。 晚上十点，从蛋糕店回家的路上，遇到不应该出现的人，换谁都会忍不住发问。 不知不觉间，这个“小杉”昵称已经成为中野二乃对他的专门称呼。 “我专门在这里等你的。”中野二乃鼻尖呼着热气，身体散发淡淡的沐浴露味道。 “等我？”高杉原指了指自己。 中野二乃点点头，撑在栏杆条上的左脚慢慢放下，向他靠近。 “我有事情和你说。” “……说。” 中野二乃越来越近，最后和高杉原只剩下一个手的距离。 “篝火晚会，和我一起跳舞吧。” 她仰头望向高杉原，朱唇微启，开门见山地说。 “为，为什么？”高杉原后退一步，问。 “哪有为什么？”中野二乃嗔视他一眼，“现在没有女生邀请你一起跳舞吧？” 高杉原摇摇头，“这倒没有。” 中野二乃得逞地暗暗咬咬银齿。 她果然是第一个。 “那我勉为其难地做你的舞伴。” 中野二乃看着高杉原的左眸轻轻眨了眨，难为地打量他一圈，假装无所谓地拿小手扬扬长发。 “你的话，我还是愿意的。” “……还是算了，你找第二个人吧，我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 高杉原摇摇头，直径从中野二乃身边穿过。 “诶！等，等等！” 中野二乃连忙拉住高杉原，傲娇失败的后遗症发作，小脸羞红得像个苹果。 “你快答应本小姐嘛！本小姐可是很多男生追着邀请的。” “哪有人这样邀请别人的！” 高杉原还是摇摇头，吐槽道，随即认真地盯向中野二乃：“还有，你为什么找我？” “因为……” 中野二乃嘴巴支支吾吾的。 因为有一个传言，只要在篝火晚会上一起跳舞，就会成为情侣永远在一起这种傻话吗？ “高同学！” 中野二乃拉着高杉原衣角的同时，身后传来中野四叶的声音，她连忙放开捉着高杉原的手。 “你们都怎么在这里？” 高杉原见到不远处除中野一花外三姐妹都往自己走来，更加疑惑了。 “来买衣服呀。”中野四叶示意手中提着的购物袋，“我们还专门叫二乃在这里候一下，说不定能遇到你下班，没想到真遇到了。” 中野二乃小脸看向别处，谎话被揭穿，她手指尖尴尬绕了绕胸前的秀发。 高杉原笑了笑。 还真被几人逮到他了。 “高君不用准备东西吗？”中野五月见高杉原今晚也照样打工，忍不住问。 “东西很少，不怎么需要准备。” “你该不会打算穿这件衣服去吧？”中野二乃看着高杉原的学校制服，双眸有些惊讶。 “嗯。”高杉原点点头。 话音落下，他立刻被四人拉去买衣服。 …… 十一点。 百货商场。 高杉原被四姐妹当成商场模特一样逐渐试穿衣服。 “高同学的话，可以穿一些花哨一点的。”中野四叶选了一件红色的鸭舌帽和草色印满动物图案的长袖给高杉原。 “不行，衫原同学的话，穿和式服装比较好。”中野三玖推荐，拿手比划武将穿的衣服。 “这里哪有这种服装卖？” 中野五月想了想，拿了一件镶嵌着银灿灿人工钻石的赛博朋克装给高杉原，“还是有男子气概的衣服好一点。” “……你们几个，认真一点呀。” 中野二乃向几人翻出白眼，精心给高杉原挑了一件正常服装。 不久，高杉原手上多了俩装得满满的购物袋。 “这真的可以吗？”他看着身前正帮自己买单的五姐妹，一种被包养的感觉油然而生。 幸福但不真实。 “收下吧，你穿着土里土气的，想要接近我们也很难呀。”中野二乃缓缓说。 这次是她掏钱。 “那好吧……”高杉原也不再客气了，把衣服收下，毕竟五姐妹又穿不了男装。 路口。 “那明天见了。” 六人挥挥手，高杉原走过马路，向五人告别。 ‘啧，差点就让他答应下来了。’ 夜色下，中野二乃不甘心地摇摇头。 …… 第二天。 “尼桑，快起床！” 时针打在五点刻度上。 上杉濑叶已经把高杉原从床上拉了起来。 “今天你不是要和五月姐姐她们一起去林间学校吗，东西都还没收拾好呢！” 高杉原睡眼迷松，身上的被子已经被扯掉，只能踉踉跄跄走进浴室洗漱。 上杉濑叶听起来对这种外出活动十分感兴趣。 “濑叶最近有旅游过吗？”高杉原刷完牙，洗了把脸，总算精神不少，忍不住问。 “没有…除了学校，我基本上就没出过门了。” 上杉濑叶在厨房帮高杉原准备早餐，自然地说。 “那有空我带你去旅游一趟吧。” 高杉原想了想。 “好呀！”上杉濑叶开心地朝他笑了笑，笑容很快消失，变成严肃的表情，“不要扯开话题了！赶紧洗漱！不然赶不上了！” “嗨嗨嗨~” 高杉原被说得不敢吭声，连连允诺。 和上杉濑叶熟悉后，高杉原仿佛觉得自己多了一个监护人，两人在一起生活，都不像他照顾上杉濑叶，而是上杉濑叶在照顾他。 有时候，上杉濑叶像老妈妈一样负责他的一日三餐，在他很晚还不回家时担心他，在他累的时候主动放好洗澡水。 有时候，上杉濑叶又变回十岁女孩子的身份，在和他逛街买菜时会因为他给她买了一条冰淇淋而兴奋一整天，早上和身边的女孩子一起背着小书包上学。 厨房传出上杉濑叶哼着小调的歌声，高杉原发觉自己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 有一个妹妹陪在身边，是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 “濑叶，午餐不用准备，在那边应该有。” “我知道了。” 五点五十五分。 高杉原吃完早餐，开始收拾自己要带去林间学校的东西，上杉濑叶还没到上学的时间，趴在榻榻米上安静看他。 “尼桑，回来时和我说一下你和五月姐姐她们玩了些什么好不好？” 上杉濑叶两条小白腿在摇晃着，双手撑着小脸，好奇地说。 “你喜欢听这种东西？”高杉原收拾到一半，坐下，问。 “嗯。”上杉濑叶点点头，随后露出嘻嘻的笑容，两个小虎牙若隐若现。 “感觉尼桑很喜欢她们。” 高杉原愣了愣，很快回过神，“你在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嘛。”上杉濑叶嘟起小嘴，“尼桑看着五个姐姐时的目光和看着其他人的目光完全不一样。” “瞎说。”高杉原站起身子，打断上杉濑叶的话。 “明明就是。”上杉濑叶还在她两只小手撑着脸，“尼桑，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呀。” “我走了。” 在玄关换上鞋，高杉原没在理会上杉濑叶，走回学校。 到六点半时，睡在卧室的上杉勇才慢吞吞起床。 “濑叶，有啤酒吗？” “哪有人一起床就喝啤酒的！” 上杉濑叶已经穿好小学的制服，生气地跺跺脚，“爸爸你赶紧找一份工作！现在家里的支出一直都靠尼桑的兼职！” “我知道啦……” 上杉勇也来到冰箱，看也不看就拿出一瓶过期牛奶一饮而尽。 天气气温已经下降到十五度左右，上杉濑叶对着镜子整理一下自己的外表，上半身是一件蓝色校服外套，下半身是一条到小腿的黑色长裙，再穿上小小码数的皮鞋，她哼着小歌离开家。 “我上学了。” …… 一进入校门，高杉原就看到四五辆载客大巴停在校门内，一种要去旅游的气氛很快弥漫起来。 “早上好，衫原同学…” 他一眼就看见同时走进校门口的中野三玖。 因为是一次三天两夜的旅行，学校不要求一定要穿校服，许多学生都穿了便服，中野三玖穿着一件蓝色羊毛衫，下半身常见的百褶裙配黑丝变成一条保暖长裤。 少了黑丝，诱人的风景确实少了许多。 但中野三玖的小脸弥补了这个不足，在早晨还算寒冷的风中，她的鼻尖微微晕红，肌肤白皙红润。 “早，三玖。” 高杉原见中野三玖提着的行李箱，默默接过。 就是这些小小的举动，中野三玖的心暖洋洋的。 “衫原同学，待会你有什么安排吗？”她仰起头，问。 “安排？”高杉原想了想，“不是按照班级计划的行动吗？” “不是，这次林间学校的对象是整个高二年级，班与班的同学是混着行动的。” “原来如此。”高杉原还是第一次听说。 “去到那里后，我可以来找你吗…”中野三玖问。 “当然可以。”高杉原点点头。 “嗯嗯，那我们待会见。”中野三玖嘴角浅浅地笑着，在走廊上拿过自己的行李。 高杉原回到班里时，班里的人正欢得不行，女生聚在一起聊天，男生拿着零食，聚成一团开餐。 “各位同学，九点整收拾自己的行李，前往二号车，班长记得点清楚人数。” 班主任小野老师一回来，立刻来到教室向全班提醒一声。 “知道啦！” 全班声调不齐地回答。 “五月，你的行李箱怎么比三玖的大了一圈？” 高杉原看了看自己只有一个背包的衣服，迷惑地望中野五月脚边的鼓涨涨的行李箱一眼。 “女生的衣服都这么多。” 中野五月生气地看他一眼，眼眸其实有些心虚。 高杉原缓缓点头。 确实，毕竟女生每天都要比男生穿多一件衣服。 …… 九点。 高二年级所有学生都从教室走出，前往各自班级的大巴车。 高杉原把背包放在大巴的行李舱后，在车厢中部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因为小野老师还没来，同班的学生都在车上熙熙攘攘的吵。 “我可以做你旁边吗？” 中野五月从车门走上，双眸立刻在车厢里环视一圈，见到高杉原后，立刻走过去。 “当然可以。”高杉原点点头。 中野五月捋了捋裙子坐下，一个硕大的座位，她硬生生把左侧身子都靠到高杉原手臂上，再过一点后，她左手直接挽过他的手臂，小脸嘻嘻的笑起来。 “五月？” 高杉原感觉手臂传着的酥软触感，迷惑地眨了眨眼睛。 当看到身边女孩的裙子下的白丝丝袜时，他愣在原地。 “二乃？” 第315章 林中学校(3) “嘘~” 中野二乃伸出纤细的小手，手指束在自己红润的嘴唇前，作出嘘声的动作，小脸微红的。 “别让老师发现了。” “你怎么来这里了？”高杉原忍不住问，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手臂一动，中野二乃挽得更紧一点， “色狼，你再动我就叫了。” 中野二乃瞪他一眼。 一个同班同学走过，余光督两人一眼，中野二乃若无其事地侧过身子，望向窗外，遮掩住挽着高杉原手臂的动作。 高杉原也只好闭上嘴巴。 那个学生走开后，两人保持着这个尴尬的姿势。 “放开手。” “不要，天气冷。”中野二乃摇摇头拒绝，双眸有些羞红。 就算是她，主动出击，心脏还是跳得快快的。 “车里有开暖气。” “当本小姐的抱枕，你不要不知好歹。”中野二乃暇装生气，小脸白皙粉红，肌肤吹弹可破。 “现在开始点名。”不一会儿，小野老师和班长走上大巴，一边点名单，一边往车里面走。 高杉原看了看身边的女孩，橘红色的卷发披落在细腰间，卷发两边的星星配饰折射清晨的太阳光，头顶的呆毛一翘一翘的。 五姐妹长得都一样，身材也差不多，要不是他想起今天早上中野五月穿着长裤，而眼前女孩穿着白丝。 他几乎没认出这是中野二乃。 “你怎么打扮成这样子？” 高杉原低声问，他已经放弃挣扎，任由中野二乃挽着自己的手臂。 中野二乃双眸直视他。 “中野五月。” “到！”中野二乃举手。 “高杉原。” “这里。” 高杉原也举了举手，随后低头注视身边的中野二乃，两人靠得很近，中野二乃的体香真的很诱人，肌肤像涂了一层奶油一样雪白。 “你伪装成五月的样子，五月答应吗？” “怎么会不答应呢？”中野二乃奇怪地望他一眼，“我们每个人手里都有四套其他四人的伪装头饰。” 高杉原眼角挑了挑，“用来干嘛？” “之前是用来逃课的。”中野二乃说着，余光从高杉原的脸慢慢往下移，看到他放在座位垫上的手，假装不在意地把自己的小手伸过去。 高杉原双手叉在腰上，生气地瞪她一眼：“逃课？怪不得你们成绩这么差！” 中野二乃失落地看着刚要碰到又没了的手，“现在都没有啦！” 大巴开始出发，前往新宿旁的郊外林间学校。 班主任小野在场，大巴上安静下来，有不少学生在窃窃私语。 高杉原靠着窗边，没有开窗，双手环在胸膛前，中野二乃的娇躯紧紧靠着他。 他假装看风景，余光一直留意中野二乃。 “和我一起跳舞吧。” 中野二乃看着他，认真地传音，声音小小的，但十分好听，像银铃一般。 高杉原望她一眼，中野二乃涂着樱花色的润唇膏，娇小得像花瓣一样的嘴唇纹理紧致。 “在看我嘴唇吗？” 中野二乃小手指尖碰了碰自己的嘴唇，指尖立刻染上充满少女味道的粉红色。 “和我一起跳舞，给你吻。” 中野二乃说着，小脸强行保持平静，耳朵红了起来。 她再怎么强势，也是第一次喜欢上别人的女孩，说出这种话，她心里也紧张得不行。 大巴开着，忽然在路上一个急刹停，高杉原连忙伸手，护住中野二乃因为惯性向前滑去的上本身。 中野二乃差点头就碰到前面的座位后座。 “小心点，坐好。”高杉原认真地说。 中野二乃感受着额头的温暖，全身酥酥的。 “谢谢……”她慢慢坐正身子，手指绕着胸前的酒红色长发。 “没事。”高杉原收回手。 “……话说，你知道那个含义吧，篝火晚会跳舞那个？” 忽然，身边传来高杉原的轻声传音，中野二乃愣住，慢慢转眸望向高杉原。 高杉原这次没有挪开眼睛，直接接上刚才中野二乃对他的打趣。 “你知道那个含义吧，篝火晚会跳舞那个？” “我知道。” “你想和我跳舞？” “嗯。” “但我不会跳。” “我也不会，主要是我喜欢你。”中野二乃小脸抹上一层红晕，好不容易捉住两人独处的机会，她肯定不会吝啬表达自己的感情。 “真的吗？”高杉原问。 中野二乃稍稍一愣，她还以为高杉原这次又会用别的理由搪塞过去。 “真的。” 她点点头，认真地说。 高杉原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的头发已经不是金色了。” “那又怎么样？” “你不是喜欢那种痞痞的男生吗？” “你就是。”中野二乃双眸定定地注视高杉原，“你刚才保护我的动作痞痞的。” “你这是什么思维？”高杉原吐槽。 中野二乃没有出声，近距离看着高杉原，她真的好想用嘴巴亲他。 喜欢的人之间，都能闻到对面的香味，她此刻就闻到高杉原身上好闻的味道， 想着，她的脸变得好红。 “你……也喜欢我吗？”她的声音颤巍巍的，现在和她第一次表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她想知道眼前男生对他的感情。 这个月她一直都在付出行动，诉说她喜欢他这件事，但他没有一点儿明确的回复。 她真的好害怕，害怕他会拒绝自己。 高杉原沉默着，中野二乃双眸像望着星空一样凝视他，高杉原的脸十分平静，她的心开始难过起来。 突然，她观察到高杉原的耳根有些红，嘴角忍不住浅浅翘起，心里雀喜起来。 他也在害羞！ 车在中途休息站停了下来。 “二乃同学，请下车回到自己班的车上去吧。” 忽然，车前头传来小野老师的声音，打断两人的注视，高杉原和中野二乃抬头望去。 中野五月站在车厢前，一脸苦涩，双手纠结地在身前揪成一团。 “诶？”中野二乃不甘心地站起身子。 “五月，你怎么回事？” 中野二乃缓慢来到车头前，双眸凝视中野五月，咬牙切齿的。 最关键的时间，怎么就掉链子了！ “不知道，忽然就被发现了。” 中野五月也皱着眉头，手里还捧着两包薯片。 就这样，中野五月和中野二乃换回身份。 停车后，老师们清点人数，发现整个年级竟然有四五个类似的换车行为。 老师们也能理解这种行为，毕竟是一年一次的林中学校旅游，只是口头对他们警告一下，担心多过责备。 在休息站休息的学生中间，中野一花戴着鸭舌帽，躲在人群中，看着中野五月和中野二乃交换回身份，她默默压低鸭舌帽帽檐，走回自己的大巴上。 从学校到新宿需要花三小时的车程，众人在休息站小歇一会儿，再次上车，继续旅途。 …… “二乃，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中野二乃一脸不甘地走回车里，她座位身边的同班女生奇怪地问。 “没事。”中野二乃摇摇头。 在座位上坐下，她还是忍不住哼一口气，双手环胸。 可恶，差一点她就知道高杉原的心意了。 他耳朵都红了，说明他肯定对她有喜欢的心的。 “啧！”中野二乃生气地咬咬牙齿。 五姐妹之间这么多次换身份，这次为什么会被发现了？ 明明坐在她身边平时和她相处的女生都没发觉异样。 中野二乃百思不得其解地蹙起双眉。 …… 中野五月坐回高杉原身边，相比起中野二乃，她显得安分许多，坐在座位中间，左手拿着薯片，慢慢塞进小嘴，右手拿着手机，一边看着视频，一边吃薯片。 对比之下，高杉原总算知道二乃对他有多热情主动了。 “二乃和你换身份，条件是什么？”高杉原问。 中野五月小脸微羞，拿着薯片的手愣了愣，“就，这个呀……” 她示意一下自己手上的薯片，“……还请我吃一餐寿司吧。” 高杉原白中野五月一眼。 真是一个容易收买的女人。 “你那行李箱里都是零食吧？” “怎，怎么可能？”中野五月嘴巴打瓢一下，赶紧否认。 看着她的反应，高杉原大概了解情况了。 从学校到新宿需要三小时的车程，中途休息后，还有两小时的车程，刚上车的热情在长途奔波中慢慢殆尽，大巴里的学生逐渐开始打盹起来。 中野五月也不例外，在吃完手上的薯片后，拿手机看了一会儿综艺节目，就困了。 “我要睡觉了。”中野五月把座位靠过道的扶手拉起，一边系上安全带，防止睡着时摔到，一边解开耳机线，戴上耳机。 “嗯，我也睡了。”高杉原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双眼平静地望她一眼：“要不你靠过来一点吧。” 高杉原示意自己的肩膀。 “诶？” 中野五月稍稍呆滞，小嘴嗫嚅几下后，眼眸深处浮现一丝害羞。 这是她第一次和男生坐大巴，还是邻座这么近的距离，她一直刻意保持着距离。 现在高杉原直接问她要不要打破这个距离。 “可，可以吗？” 高杉原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当然可以，相比起中野二乃，靠肩膀睡觉什么的都成了小儿科。 “哦…” 中野五月双手有些拘谨地搭在大腿上，慢慢把肩部靠到高杉原肩膀，十分结实的感觉，她轻轻倚在高杉原肩膀，感觉倚在一个在健身房锻炼了好久的布偶上。 “光……” 她小嘴微动。 高杉原把窗边的窗帘拉上，窗外的风景随着暖阳的光一起消失，四下都安静下来，能隐约看见微小的光尘粒子在空气跃动。 高杉原的动作很轻，余光温柔地瞄着身边的中野五月，不动声响。 “给你。” 忽然，中野五月从自己小巧的耳朵上摘下一个耳机，递过高杉原。 她以为高杉原在瞄她在听什么歌。 高杉原没有拒绝，把耳机放到自己耳朵里。 是一首十分符合当下气氛的舒缓音乐。 中野五月没有闭眼睛，她的心跳得比往时都要快。 这种感觉很不错，能闻到身边男生淡淡的沐浴露味道，小脸还能感受到来自他身体里血液跳动的声音。 要是谈恋爱了，她应该也会这样子躺在属于自己的男朋友身边吧。 中野五月听着歌，睡意随着车厢的摇晃缓缓传来，没来得及多想，很快阖眸睡去。 …… “五月…” 耳畔传来温柔的声响，耳机里的歌单已经播完了。 中野五月缓缓睁开眼睛，耳畔十分安静，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率先映入她眼帘的是熟悉的大巴内景。 声音来自身边，她发现高杉原正在看着她，再仔细一看，车已经停了，车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远处似乎有连绵的大山，藏在一片黑暗中。 “怎么了吗？” 她奇怪地呢喃，慢慢清醒过来。 “到了。” 高杉原温柔地捉起她放在座位上的小手，在她脸颊边轻轻吻了一口，“我们下车吧。” 中野五月愣愣地看着这一幕，脸颊还有被亲的温度，她眼眸慢慢变大，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没有理会她，直接从座位上起身，跨过她的前面，来到大巴中间的过道上。 “怎么，还不起床吗？”他低头朝她眯眯笑。 中野五月还在愣神的时间，他的嘴唇又一次覆了上来，在她娇小的嘴唇上像蜻蜓点水一般吻了一下。 中野五月嘴巴也忍不住轻轻动了动，感受高杉原嘴唇纹理的温度。 缓缓起身。 她被他拉离座位，目光一直注视着被他捉着的小手，迷惑不已。 但这种感觉很暖，在这十几度的夜晚里，她的小手像陷在温暖的泥泞里，舒服又温软。 没来得及反应，短短五秒的时间，她已经被高杉原拉着走出大巴。 “小心这里。” 高杉原一直牵着她的手，温柔地提醒。 两人下车后，中野五月总算看清楚前方的风景。 一间中世纪的小木屋坐落在一片朦胧的大树林前，远处的天际线还有最后的余晖，像鲜血一样艳红，给人美丽而缥缈的感觉。 第316章 林间学校(4) “他们人呢？”中野五月望了望四周，只有她和高杉原身后有一辆大巴，其他地方空无一车，也没有一个人的踪影。 “一花，二乃，三玖，四叶她们呢？”她看向高杉原。 现在两人正处在半山腰处，在原地站着也能眺望到远处的平原，平原都是连绵望不见尽头的水田，在夜晚不亮的光中，水光粼粼。 这里不是新宿吧？ 中野五月也来过新宿，对眼前这景象没有一点儿印象。 高杉原没有回答，还在牵着她的手，两人的手已经从握手而牵变成十指相扣。 “你看这里。”高杉原迈开步伐。 中野五月被他带到木屋前的一张圆木桌前，木桌上放满了各种装着食物的小白瓷盘子。 “好多好吃的。” 中野五月惊讶地张大小嘴。 “嗯。”高杉原和她在木凳坐下，拿起一个小蛋糕。 “你吃吗？” “嗯。”中野五月点点头。 “那我喂你。” 高杉原轻柔地说，在以黄昏树林为背景下，他脸上的光线也有些暗，但中野五月还是看出这是一个笑容。 她缓缓张大嘴巴，暂时将所有的疑虑抛之脑后。 高杉原轻轻把两个拇指大的蛋糕递到中野五月嘴边，忽然，他的头也靠了过来，用嘴巴抵住蛋糕另一侧，从而把蛋糕送进她的小嘴里。 “嗯~”中野五月忍不住娇喘一声，能感受到蛋糕的奶油都沾在她娇小形状的唇瓣上。 高杉原用力地拥着她，她全身像被熔炉包裹着，浑身燥热，渐渐的，双腿软了下来，缓缓阖上双眸， …… 中野五月忽然猛地睁开眼睛，明媚的阳光刺眼地照在她的小脸上。 她双眸地震般颤抖着，眼睛望向身边，车窗的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拉开了，正午的阳光穿过车窗打在她和高杉原的上半身身上。 高杉原的头依着她的肩部，沉沉睡着。 中野五月忽然意识到刚才那是一场梦，脸飞速地红了起来，几乎要冒出热烟。 怎，怎么回事？！ 自己怎么会做这种梦呀？！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春·梦吗？ 不会吧，梦里的男主角竟然还是高杉原！ 中野五月的小嘴哆嗦着，一回想起梦里的光景，双腿连忙并拢起来，不敢再去看高杉原一眼，零食就放在身边，她没有了一点欲望，脸颊害怕又羞红。 “各位，我们到了！” 车前班主任小野的声音传来，唤醒中野五月，高杉原也慢慢醒过来，发现身边的女孩满脸通红。 “五月，你怎么了？” 中野五月连连摇头，坚定地把双手压在大腿上，“什么也没有。” 大巴上的学生有序排队下车，在车外的空地集合。 车尾的尾气轰轰排出，大巴很快离开了，只剩下一百多的学生和十来个老师。 眼前是一排蛮有年代感的木质建筑，四五幢二层木屋连在一起，明着灯火。 这就是林间学校。 学校前面是空旷的草地，需要走下一条台阶，周围都绕着树林，这儿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树上稍稍结着冰。 木屋后的植被大多数是松树，四五条小道往树林深处延展而去，在小道的入口处有标着通往哪儿的木牌。 带着全年级来的年级主任站在一个木箱上，按例训导学生一些大同小可的话，才宣布三天两夜的林中学校旅行正式开始。 背着大包小包，拿着行李箱的学生齐齐欢呼起来。 四五幢木屋中，一幢被征用为男生宿舍，一幢被被征用为女生宿舍，中间隔着老师休息的房间。 高杉原分配到的宿舍刚好宿舍成员是前田和武田。 “啊，苏巴拉西~” 武田期待地看着窗外，已经有收拾好行李的女生在木屋前的道路上散步，忍不住赞叹。 四周从人为商业化建筑变成平矮的树林，道路上没有了水泥硬砖的痕迹，都是自然的被人们用脚踩出来的平整泥土。 呼吸的不再是废气，而是带着冬天的干燥又自然的气息，众人一阵舒适，耳边充斥的不得消停的杂乱声也变成冬季鸟在树林里时不时的啼叫。 “怎么了吗？”高杉原走到窗前，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问。 “你看这四周。”武田指了指窗外的光景，“最适合发生男女关系了。” 高杉原没再理趣他，走下楼。 离木屋不远处是一处专门用作野炊的四面镂空的屋顶棚子，不少女生已经来到这儿准备做饭——一般情况下林间学校不主动提供饭菜。 “sei~no~” 高杉原老远就看见中野四叶拿着斧子劈柴的背影，一块半径二十厘米的木头在她一劈下利落分成两块。 “嘻嘻哈哈~” 中野四叶穿着橙色的长袖，内套一件蓝格衬衫，小嘴嘻嘻笑着，她擦了擦额头泌出的微汗，“果然林间学校真有意思！” 两个拿着斧子的男生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中野四叶劈出的堆成一个小人高的小块山。 好厉害的女生，一个人把他们俩的活都干了。 “中，中野同学，不用再劈柴了。” 高杉原慢慢走进棚子内。 “这个还需要用吗？”中野一花和两个男生站在一起，小手拿着一个水杯，问。 “不，不用了。”男生有些害羞地回答。 “那我收起来咯~”中野一花甜甜一笑，转身离开。 两个男生站在原地，幸福地眯起眼睛。 “真好看，一花同学。” “真想让她给我也收拾房间啊……” 高杉原路过两人，鄙夷地望两人一眼，小声唾弃：“做梦吧。” 不远处的灶台传来咖喱的香味，中野五月拿着手机，一边紧张地注视在冒泡的咖喱，一边盯着手机屏幕。 “中野同学，可，可以了吧？” 她身后两个女生小声问。 第317章 林中学校(5) “不行，还差三十秒才到十五分钟，时间一不对咖啡的味道就会不同。”中野五月认真地摇头，头上的呆毛很有活力地跟着摇曳。 “好精细呀…”身后的女生吐槽。 相隔的灶台相比之下要冷清许多，中野三玖也在做咖喱，但光看卖相就吓跑了不少人。 “味噌要么，还是抹茶苏打，衫原同学喜欢哪个？” 高杉原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听到她的喃喃自语。 “我觉得前一个会好一点。” 他连忙拉住中野三玖想倒抹茶苏打的手。 “衫原同学！”中野三玖看了看高杉原捉着她纤细手腕的手，扬首看向身边男生的脸，期待地翘起嘴巴，“待会一定要吃，我学了好久的。” “额，嗯。”高杉原迟疑一下，还是点点头，但看着这锅明显比中野五月那锅黑了一个程度的咖喱后，他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 没记错，保健老师也跟着他们一起过来了。 “喂，都怪你们把饭煮焦的了！” “什么，明明是你们放太少水了。” 第一次出来野炊，难免会发生一些冲突，不远处，四个别的班级的男女吵了起来。 “你们在吵什么呢？” 中野二乃双手环胸走过去，她一走近，两男两女闭上嘴巴。 “不就是饭没做好吗，拿出来，我待会做成蛋炒饭就行了。” 中野二乃简单望一眼锅里的饭，有些生气地眯眯眼睛。 “别给我们班丢脸呀！” “抱歉，中野同学！” 两个男生在自个班级的烹饪大神面前，没有一点儿脾气，连忙道歉。 中野二乃白两人一眼，和那两个女生走开。 “好强的气场。”高杉原望着穿轻式哥特长裙的中野二乃，有些震惊。 三天两夜的活动，学生可以自由搭配服装，中野二乃罕见的穿了一件黑色的哥特式洛丽塔长裙，把凹曼的身材活灵活现地展露出来的同时，黑长裙裙摆下还搭配着穿着白丝筒袜的纤细玉腿，强烈的颜色对比给人视觉很大的反差冲击感。 中野三玖不满地嘟起嘴巴，“衫原同学是在看二乃吗？” 高杉原点点头。 中野三玖望向走到哪男生的目光就到哪儿的中野二乃，再看了看自己，简单的蓝色长袖外套搭配拖到脚踝的长裙，把整个身体都藏了起来。 “……衫原同学喜欢那种服装吗？” 高杉原想了想，“感觉满新颖的。” 说完，他得回到自己班级去，帮忙生火。 “都是一样的身材，我穿应该也没问题吧？” 等高杉原走远，中野三玖轻声喃语。 “嗨……” 高杉原在架着铁饭盒烹饪米饭的火炉前坐下，就听到身边的前田传来一声叹息。 他安静地看着身前的米饭。 “嗨……” 又是一声叹息，前田转过头，愁眉苦脸地看向他。 “你倒是问问我怎么了嘛，没看见我叹气吗？是不是同一个班曾经在篮球比赛叱咤风云的伙伴。” “篮球赛上，好像十分之九的分都是我拿得吧。”高杉原慢慢回答，还是看向前田，“你怎么了？” “表白失败了。” “和谁？”高杉原问，这个年龄段的男女也就会因为这种事情忧愁了，不过他也是这个年龄段的，自然也喜欢听这种事情。 “中野同学。”前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神秘地对高杉原说。 高杉原愣了愣，“中野一花？” 前田点点头，“你好像是她的家教老师吧？” 他几次见到高杉原放学和五人一起走。 “对……”高杉原微皱眉头，点点头。 “你知道这件事吗？”前田问。 高杉原想了想，回忆起不久前七人一起外出吃烧烤，在亭子里中野一花忽然在自己脸颊亲了一下的场景。 “不太知道。” 前田叹一口气，愤愤不平。 “关键是中野同学还没和那个男生交往，听说那个男生很多女生在追。你说，有哪个男的能同时让这么多女生追呀！” 高杉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眼前快要熟的米饭。 “高同学！” 中野四叶抱着两个纸盒子，从两人面前路过。 “四叶？”高杉原奇怪地看着她抱着的箱子，“你在干什么？” “搬试胆大会的物质。”中野四叶嘻嘻地说，“类似在树林里布置一个鬼屋，大家一起进去冒险。” “你是工作人员？”高杉原看着她。 “对呀，晚上见，可不要被我吓到了哦。” 中野四叶朝他眨眨眼睛，随后抱着木箱离开。 “你真的能分清她们五姐妹吗？”中野四叶刚走不远，前田小声地问高杉原。 高杉原指了指五姐妹各自的穿着特征。 “如果她们都扔了这些特种，头发也变成一样的颜色呢？” 高杉原愣了下来，沉默许久，发现当五姐妹真的以那种形式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自己还是不能分清楚五人的身份。 晚饭时间过后，高杉原回到宿舍休息，中野三玖做的咖喱虽然冒着骷髅头热气，但其实还能吃。 反正对他这个吃什么杂粮都行的人而言，味道还算不错。 晚上八点，试胆大会正式开始，这是一个自由参加的活动。 高杉原从床上爬起来，整理衣服后，打算去捧捧中野四叶的场子，顺便吓一下她。 高杉原摸了摸口袋里的从工作人员那儿借来的鬼面具。 “去哪儿，小杉？” 刚走出木屋，高杉原迎面见到中野二乃，中野二乃的酒红色及腰长发扎成两个双马尾，搭配着黑色长裙，像即将隐没在群山上的晚霞一样好看。 “去试胆大会看看。”高杉原如实回答。 “真巧，我正好也想去那儿看看。” 中野二乃走前一步，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挽住高杉原的手臂。 “要一起去吗？”中野二乃化着淡妆的小脸在夜晚里像女巫一样，让人怦然心动。 高杉原嘴角抽了抽。 “先放开手吧。” 中野二乃害羞地红了脸，动作是如此没错，但高杉原主动说出来，少女听着还是会害臊的。 第318章 林中学校(6) “你那时候想和我说些什么？”中野二乃问两人在车上的事情。 在确定自己那时候看见高杉原红了的耳根后，她坚信自己的进攻对眼前男生是生效的。 “没什么。”高杉原摇摇头。 “诶！” 中野二乃不满地娇叫一声。 “喜欢我的话，可以直接说出来的，本小姐会勉为其难地收下你。” “别这么多废话，走吧。”高杉原没再搭理中野二乃，率先走向树林。 今晚的弯月十分皎洁，在没有城市光污染下，月光像一层白乳抹在空气中，透过树林中间的缝隙，在低空和林间缓慢流动。 林间小道两侧的树上已经安装了散发冷色调光晕的灯笼，灯笼大多数都是骷髅头外观，灌丛里藏着正在播放模仿鬼屋声效的音响，颇有恐怖的氛围。 高杉原和中野二乃走在小道上，前后不着村，看不见一个人影。两人走得很慢，早被一起进来的七八个学生抛下。 “四叶会躲在哪？”高杉原看了看四周，从裤袋里拿出准备好的鬼面具。 “不知道。” 中野二乃的回答很直白简洁，她更多目光都停留在高杉原脸上。 这种环境吓不了她，但阴森森的，用来搞点小动作还是绰绰有余。 中野二乃想着，拉近自己和高杉原的距离，双眸打量四周。 什么时候来个人吓吓她们俩呀，这样她才有机会直接抱住他！ …… “三玖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间学校，女生宿舍，走廊某间房间，中野一花躺在床上看手机，中野三玖忽然敲门。 “有事想和你说。” 中野三玖进房后，在中野一花的床边坐下。 “有什么事？”中野一花支棱起自己的双腿，倚在床头前，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容。 “一花一般都是穿什么内衣的？” 中野三玖想了想，问。 “诶？” 中野一花有些奇怪地眨了眨眼睛。 “就，突然有些好奇而已。二乃今天穿了一件洛丽塔裙，衫原同学说蛮好看的……我觉得，我是不是也要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 中野三玖小手卷着落到胸前的发丝，看向自己穿着的蓝色羊毛衫。 中野一花明了地浅浅一笑，双手将自己上衣领口的扣子解开，露出涨得厉害的蕾边黑丝胸罩。 “我一般都穿这种。” 中野一花嫣然一笑，看着中野三玖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像已经人事的少妇看待刚出大学的傻白甜。 中野三玖目光呆滞片刻，挪回视线，小脸有些羞红，“太，太成熟了。” 如她所愿，中野一花好玩地笑了笑。 “要去试胆大会玩一玩吗？”中野一花建议，单手将衣领整理好。 “嗯。” …… “四叶，这样真的好吗？” 中野五月躲在树林某处灌丛里，害怕地打量四周，周围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她立刻挽起身边女孩的手臂。 “没关系，没关系~” 中野四叶戴着一个美式小丑面具，手臂和脖子都绕了两三层绷，饶有兴趣地望着即将走过来的两人。 中野五月蹲着，紧紧并着双腿，右手在地面上乱画，眼睛害怕地看向四周：“明知道我怕这种东西的呀……” “消灭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恐惧！” “但是，班里同学说，这树林有不干净的东西” “没有的没有的。——五月，来人了来人了。” 中野四叶忽然兴奋起来，踮起脚尖，蓄势待发。 中野五月抿了抿小嘴，也跟着把一个吸血鬼面具戴到脸上。 “嗷嗷嗷！” 等小道上两人走近，中野四叶和中野五月双手做出捉人的手势，猛地从灌丛里跳出来。 “呀~” 来的是一男一女，女生害怕地叫了一声，连忙抱住身边的男生。 中野四叶面具后的双眸眨了眨，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来者正是落单的中野二乃和高杉原。 高杉原脸上戴着鬼面具，一听声音就辨出是中野四叶和中野五月两人，把脸转过去，声线嘶哑地发出笑声。 “桀桀桀桀……” “啊啊啊！！！” 中野五月双眸颤惊地收紧，本来就悬着一根神经的她一下子被吓得不清，大叫一声后不顾一切地往树林深处跑去。 中野四叶怔怔地愣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高同学？！” 高杉原摘下面具，麻烦地看着中野五月跑远的背影。 这妮子，不经吓啊！ 高杉原身边，中野二乃见到从灌丛里冒出的中野四叶，连忙把环着高杉原腰的两只小手收了回来，如无其事地站在原地。 “五月被吓跑了，小杉。”她提示道。 高杉原皱了皱眉头，摸了摸刘海，把面具摘下，“我去把她追回来。” “高同学小心，那边有一个通口是通往悬崖来的。” “不会吧。” 高杉原这下子着急了，连忙往树林深处跑去。 小道上只剩下中野二乃和中野四叶两人，中野四叶直直看着中野二乃。 “干，干嘛？” 中野二乃打了一个机灵，并拢着双腿，小手有些心虚地捋过身前的长发。 被姐妹发现她主动向高杉原投怀送抱这种事情，她尴尬地想要抠脚趾头。 “二乃竟然会和高同学一起冒险诶。”中野四叶嘻嘻一笑，“你们的关系现在很好嘛。” “么，他这么胆小，我来陪陪他而已。” 中野二乃眼眸望着别处，不自然地狡辩。 …… 林间小道入口。 中野三玖和中野一花慢慢顺着小道走进树林。 月光皎洁，挂灯明亮，两人能看清树林的全貌。 “三玖是想换一身造型吗？” 中野一花走着，双手背在腰后，眸光瞄向身边的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的咖啡色长发在月光下烁着淡淡的光泽，散发出好闻的沐浴露香味，挂在脖子上的硕大耳机与纤细白皙的脖子形成鲜明对比。 中野三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着，等两人走进树林，万物俱寂之时，她才小声地张开嘴巴。 “其实我那次考试是不服的……” 中野一花的脚步放慢，声音也随着环境变得轻缈，捎上一丝疑惑，“考试？” “就是一花拿了第一的那次考试。” 中野三玖缓缓说，低着的脸颊看不出表情，脸颊侧的发丝随着微微夜风轻盈摇曳。 “我说过，如果那次考试我全部科目及格，还考了五人第一的话，就向衫原同学表白。” 中野一花听着中野三玖的话，小嘴微张，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呼着淡淡的气息。 “但是你考了第一。”中野三玖望向她。 “……抱，抱歉呐~”中野一花微小幅度地咬了咬嘴唇，挤出一个浅笑。 中野三玖停下脚步，放在身前的双手纠结地缠在一起，“我好犹豫要不要问你这个问题。” “问什么？” 中野一花立刻接过话，双模见中野三玖蹙着双眉的表情后，她慢慢呆愕下来。 “一花你，是不是也喜欢衫原同学？” 第319章 林中森林(姐妹大战初步形成) 中野五月跑着跑着，发现自己迷路了，四周的树木在月光下成影成对，斑驳黯沉，灌丛里传来不同昆虫的交杂鸣声，隐隐约约似乎还能听见地上落叶被压践的声音。 她一下子联想到蛇，胆战心惊地把肩部缩了起来。 “二乃，四叶，你们在哪儿了？” 她小声地向四周呼喊，又不敢太大声，要是正如同学传言，这树林不干净，她可能会叫出一些鬼怪来。 四周没有一个人回应她，只有落叶在飒飒作响。 中野五月望了望回头的路，轻手蹑脚地往回走，走到一条三岔路口时，她已经忘记自己是从哪来的了。 “大家，都在哪儿？”她的小脸沮丧起来，眼角噙上一丝泪光。 …… 中野三玖定定地凝视身前的中野一花。 看着眼前的长女，她好像在透过镜子看自己。 中野一花作为长女，总是比其他四人要成熟许多，在妈妈刚刚离世、四人还在哭哭啼啼的时候，她已经懂事地开导四人的内心。 此后五人一起生活的日子里，中野一花脸上总挂着淡淡的笑容，温柔地照顾四个妹妹，行为举止间都散发出与年纪不相符合的成熟气息。 虽然五姐妹的脸都是一样的，但中野一花的脸蛋比四个妹妹多了一份安全感。 “……” 面对中野三玖的话，中野一花一时间愣在原地。 片刻后，她动作浮夸地摇头，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怎，怎么会呢？” 中野三玖脸颊安静，并着双腿伫立在原地。 有时候，长女也不是无懈可击的，也会有不自然、动作浮夸、全力装傻的时候。 中野一花也有不安的时候，中野三玖在五姐妹里是一个安静的人，所能观察到的事物比二乃，四叶，五月要多。 她曾经看见中野一花独自一人蜷曲着身体，在屋子外默默流泪，现在自然能看穿这是长女的谎言。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中野三玖问。 中野一花愕在原地，咬了咬嘴唇，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 再次抬起头，她的眸光已经恢复光彩，十分复杂的流光从她眸瞳中心一闪而过。 “我也不清楚了。” 中野一花说出的话，默认她也喜欢高杉原这个事实。 中野三玖低下头，回忆起中野一花曾经帮她制造与高杉原相处的时光。 “那，为什么要帮我？”她小声地问。 “……因为，三玖喜欢他。”中野一花舔着嘴唇，回答。 “但是，你也喜欢他呀。” 中野三玖揪心地昂首，望向中野一花。 “我没关系的。”中野一花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手把脸颊边的发丝捋到耳朵后，“杉原君他，和你很配。” 中野三玖咬紧嘴唇，小步走到中野一花面前，双眸认真地看向她。 “因为一花是五人中的长女，所以就要照顾妹妹，把杉原同学让给妹妹吗？” 她质问中野一花，中野一花双眸睁大，愕在原地。 “一花也只不过比我们早出生几分钟而已，明明和我们一样都是十七岁，为什么每个事情都要像一个大人一样呢？” 中野一花被中野三玖说得讲不出话，抿住双唇。 “你小时候也有抢我们东西吃的时候，你难道会愿意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交往吗？”中野三玖说着，胸脯随着呼吸起伏。 中野一花抿着嘴巴，看向地面。 不，她不愿意，也更不甘心…… “你是真的喜欢杉原同学吗？” 中野三玖几乎要和中野一花贴上，脸颊之间的距离足以嗅到对方的鼻息。 “……喜欢。” 沉默片刻，中野一花双眸坚定地说。 这一次，在泛着一层淡淡月光只有她和中野三玖的夜晚里，她第一次对别人坦率出自己的内心。 中野三玖慢慢退后，眼睛认真地注视中野一花。 两人安静了许久，她才缓缓张开嘴巴：“那就来公平竞争吧，我也超级喜欢杉原同学，我不会轻易放弃他的。” 中野一花听到中野三玖直率的话，惊呆地微张小嘴，“公…平…竞…争？” “嗯。” 中野三玖点点头，有些释怀地叹一口气。 “我第一次知道二乃也喜欢杉原同学时，心里也是难以接受的。” 中野三玖摸了摸自己的左胸，那儿的心脏在蹦蹦跳着。 “我害怕杉原同学被二乃抢走，她又会社交，又会做饭，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历女。” 中野三玖说着，中野一花想去安慰她，但还没张开嘴巴，中野三玖低落的目光变得有神起来。 “但现在知道你在喜欢杉原同学的同时，还默默给我和他制造机会，我明白过来，喜欢应该是一件不卑不亢的事情。 既然喜欢上一个人，那就应该主动去追求，不能一边压抑自己的喜欢，一边还要把他拱手让出去！” 中野三玖银铃般的声音随着夜风起伏，中野一花第一次发现中野三玖的脸颊如此动人。 中野一花沉默着，一直绷着的肩部慢慢松了下来。她一直害怕的事情没有发生，自己的妹妹不仅没有责怪她喜欢上同一个人，还鼓励她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她眼角噙上晶莹的泪丝，很快转瞬即逝。 在妹妹面前，她不能哭。 “谢谢你，三玖。” 中野三玖的目光在夜色里变得温柔，“我可不是再安慰你。” “我知道。”中野一花鼻子还是酸酸的。 “走吧，我想见杉原同学了。”中野三玖看她一眼，“现在我们可是对手了。” “那姐姐可是会全力以赴的。”中野一花深吸一口气，恢复状态后，小脸的肌肤有些冷白，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两人拉着手，慢慢走进树林。 中野三玖的细腰挺得很直，双眸坚定。 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为了喜欢的人，她也会变得勇敢起来。 就像二乃，喜欢一个人就一发发直球的追求。 就像一花，喜欢一个人还能忍住激动，关心妹妹的感受。 她一定也能追求到自己的幸福！ 两人只要相互爱慕，相互喜欢，就算有一方有一万个追求者，最后双方也会走到一起的。 她坚信，高杉原能感受到自己这份独一无二的喜欢，也会喜欢上自己的。 “要不，谁先和杉原同学上本垒，谁就能赢？” 路上，中野一花忽然建议。 “不，不行！” 这话一下子把中野三玖拉回现实，仔细想了想，她还真犹豫下来，小脸羞得红润，但最终还是晃晃脑袋。 “我们都是一样的身体，衫原同学肯定分不出来，用这种手段，就……算不上什么了……” 中野三玖小声呢喃，说到最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中野一花呵呵一笑，“逗你呢。” “高中结束前，我相信杉原同学会作出他的决定的。” 第320章 林中森林(要一起洗澡吗) 夜色当空，一片光芒黯淡的树林中，中野五月漫无目的地走着。 四周的环境越发陌生，月光像磷粉一样从夜空中落下，在树林中洒出一片寂寥。 “大家，都在哪儿？” 她终于忍不住害怕，小声地哭了出来，眼角噙出泪珠，小心地往前迈步，肩部颤兢兢的抖动。 突然，前方灌丛传来沙沙的响声，中野五月吓了一跳，连忙把目光望过去。 那儿阴森森的一片，一个朦胧的影子正在向她靠近。 中野五月下意识以为是自己的姐妹，张开小嘴要喊起来，忽然发现眼前的身影高大无比，头颅像一朵食人花往外绽放，害怕地往后退去。 真的有鬼怪？…… 对于胆小的人而言，一切都可以草木皆兵，中野五月双手捂住嘴巴，屏住呼吸，害怕地看着眼前的身影。 直到高杉原从灌丛里走出来，她看到头发沾满树叶的高杉原，才缓缓松一口气。 “五月，我总算找到你了。”高杉原欣慰地望中野五月一眼，艰难地打理自己被树叶沾满的头发。 “高君……” 中野五月颤抖着走过去，下意识敞开双手，抱住高杉原。 高杉原被她忽然的一抱给弄楞住了，中野五月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他双手无处安放，只能竖在身边。 “太可怕了…高君…” 怀抱里的女生的身体巍颤颤的。 高杉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想把裤袋里的鬼面具扔掉，“抱歉，没想到你这么怕这种东西。” 中野五月没有出声，有一个活的人给她抱住，她已经很有安全感了。 眼角的泪珠慢慢消失，她心里的畏惧才慢慢褪去，不再小声抽泣鼻子。 “走吧，我们回去吧。”高杉原伸手，有些犹豫，还是温柔拍了拍中野五月的背部。 “嗯……”中野五月轻轻呢喃。 忽然，她的脸红了起来。 害怕的感觉消失后，她意识到自己正像一个树袋熊一样抱着高杉原。 梦境里两人在野外缠绵的场景一涌脑海，她双眸羞红着推开高杉原。 “我，我自己会走的。可，可别拉我的手。” 那场怪异的梦的伊始，就从高杉原牵起她的手那刻起。 “？”高杉原奇怪地眨了眨眼睛，没听懂中野五月的话。 但也没太过纠结，他以为她被吓傻了。 两人已经走偏了，但幸好不在悬崖附近，走过五十米左右的灌丛，两人重新回到正道，慢慢往回走，很快见到中野二乃和中野四叶两人。 “没事吧，五月？” 中野四叶急匆匆跑到中野五月面前，神情紧张地蹙起双眉，双眸像扫描仪扫描文件一样打量她的全身。 “没事…”中野五月摇摇头，十五分钟的返程，已经足够她缓过来了。 试胆大会很快接近尾声。 四人站在原地的时间里，没偏离线路的同学已经原路返回木屋。 看得出来这次的活动很成功，学生们脸上的兴致都很高，高杉原甚至看到几个老师也参与了进来。 “走吧，我们也回去。” 高杉原帮忙中野四叶摘下挂在树上的装饰灯笼，中野四叶一边解下绑在脖子上的绷带，一边说。 “嗯。” 四人慢慢往回走去。 路上，中野二乃有些不得意地咬了咬嘴唇，内心叹气一声。 本来她想着在这树林里狠狠拉近两人的关系的，不求他能对她毛手毛脚，但她起码也会主动亲上他的嘴巴，哪知道两人的接触仅仅只有一个拥抱。 中野二乃一副郁郁不得欢的小表情，督高杉原一眼。 “你什么表情？”高杉原望见她的脸蛋，问。 中野二乃摆过头，酒红色长发扎成的双马尾随之轻摇曳。 白费今天的洛丽塔裙了。 “什么也没有。” 四人走了一段距离，遇到迎面走来的中野一花和中野三玖。 “一花！三玖！你们也来这里吗？” 中野四叶见到两人，开心地摆摆手臂。 中野三玖和中野一花相视一眼后，慢慢走前。 “嗯，想来体验一下这里的活动。” 中野一花缓缓说，眼眸从中野三玖望向高杉原，而后望向他身边的三个妹妹。 “来晚了，这里已经结束了。” 中野四叶惋惜地摇摇头。 “没关系，我们已经体验到一些了。” 中野一花浅浅一笑。 “走吧，回宿舍。” 中野三玖建议。 五姐妹点点头，高杉原陪着五人，慢慢走出树林，然后在木屋前告别。 时间已经来到晚上九点半，十点钟十分老师会在每个宿舍考勤人数，高杉原回到宿舍，立刻拿上自己的衣服前往公共浴室洗漱。 虽然是公共浴室，但并非男女共浴，浴室有两个门口，分别连接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老师会守在两个入口处，男女生只能在规定的时间进去洗漱。 高杉原去到浴室的时候，浴室门口已经没有了老师，浴室里空无一人，显然他是最后一个使用这个浴室的人。 在储物柜放好东西，他在胯部缠上一条白浴巾，光着脚，踏在光滑的地板上，慢慢走到花洒前。 滋滋滋滋。 扭开开关，热水喷出，滋声不断，热气从水珠之间散发，他身边很快被一片白色的雾气笼罩住。 高杉原闭上眼睛，安静地享受这段安静的时光，感受着水珠从自己的脸颊滑落，他双手放在胯部的浴巾上，准备解开。 忽然，背部传来轻柔的触感，他迷惑地睁开眼睛，往后望去。 白花花的水雾中，樱发的中野一花正在看着他，曼妙洁白的娇躯只包裹着一条浴巾，浴巾显然撑不下她凹凸有致的身体，翘臀丰胸一展无遗。 膈肌窝以上的雪白肌肤，膝盖下的纤细小腿，小巧玉足在水雾中红润润的。 此刻，中野一花小脸微红着，在雾气中像迷人的红霞，嘴角翘着淡淡的笑容。 高杉原连忙拉紧胯部松了一半的浴巾，踉踉跄跄往后倒退几步。 “一，一花？” 他楞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向忽然出现的中野一花，四分之三的目光都被她露在浴巾外的浑圆胸部吸引住。 “你，你怎么在这里？” 中野一花双手压着浴巾上边缘，似乎在避免浴巾往下掉，露出更多光景，但熟悉一花的妹妹们都知道，她完全不介意这种事情。 第321章 林中学校(同时和两个人跳舞) 中野一花玩味地前倾上半身，靠近高杉原，两个北半球愈发雪圆，紧贴在一起时，细缝如渊，漂亮的双眸直勾勾望向高杉原。 她的视线从高杉原的腹部慢慢往上，顺到胸膛，而后是脖子，最后落在他有些慌张的脸上。 这眸光色的不行！高杉原觉得。 “要一起洗澡吗？”中野一花小嘴微启。 高杉原恍然明白刚才他背部的触感是什么——中野一花纤细指尖划过带来的触感。 看着眼前像瓷器一般的女生身体，他咽了咽口水，喉咙痒痒的，浴巾动了动，一时间没说出话。 “姐姐和你开玩笑啦。” 中野一花收回身子，双腿并拢着，轻盈笑着。 高杉原松一口气，但又重新绷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他皱眉头问。 “我才想问你呢，现在不是女生洗澡时间吗？你怎么闯进来了？” 中野一花奇怪地问他，伸手指了指浴室门背后。 高杉原抬头，顺着中野一花雪白的藕臂，望到浴室门口后挂着的时间牌，嘴角尴尬地抽了抽。 目光重新落到中野一花身上，白皙的玉足，纤细的双腿，吹弹可破的肌肤，无处不散发能让男性躁动的诱惑。 “那我先走了。” 高杉原感觉身体状况有些不受控制的异样，顾不上自己只洗了个头，转身要离开。 “等等。” 中野一花忽然拉住他的手，小手很软很温热，像质量极佳的纤细硅胶，没有一点儿骨头。 高杉原往后望去，目光不知该往哪儿放，只能落到中野一花的双眸上。 “姐姐想和你一起跳舞，可以吗？” 中野一花朱唇微启，脸颊浮现一抹红晕。 “篝火晚会的跳舞？” 高杉原眨了眨眼睛。 中野一花轻轻颔首。 “我……”高杉原站在原地，嘴巴慢慢张开，支吾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中野一花双眸定定地凝视她，他最后慢慢点头，“可以。” 中野一花甜甜地笑了起来，小手慢慢放开，“再不走，二乃她们就要进来了~” 高杉原听到浴室另一边门外的声响，连忙拉紧浴巾，离开浴室。 躲到更衣室更换衣服时，他迷惑地皱着眉头。 怎么搞得他像偷情的情夫似的？ 换好睡衣，高杉原想了想，没有第一时间回到宿舍，呆在更衣室里，拿起吹风机吹头发，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像雨点落在湖面那样。 他保持着安静，直到水声和五姐妹的轻语消失，才慢慢走回宿舍。 期间有一个男生想进去洗澡，被他无情地拦了下来。 ——他都没见过五姐妹的身体，怎么能被其他人看到。 …… “你怎么洗个澡花了一个小时？” 宿舍。 前田已经躺好在床上，问走进门的高杉原。 “今天的活动蛮有趣的。” 高杉原在自己床边坐下。 “别扯开话题啊，你这家伙！” 武田正在看着手机，“明天就没这么多活动了，明天白天都是上课。” “滴滴。” 手机铃声响起。 高杉原拿起身边的手机，打开信息。 【中野二乃：出来一下，小杉。】 【中野二乃：不能拒绝！】 高杉原无奈地伸一个懒腰，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挂钟，时间还早，距离老师查寝还有二十分钟。 “我去便利店买瓶水。” 他站起身子，离开房间。 便利店就在楼下，楼下还有一个大厅，以及一个摆放着三十多张木桌的餐厅。 不少穿着便服的少男少女在大厅走动，明亮的灯光散发温馨的热量。 高杉原在便利店买了一罐红茶，在木屋前的草地上来回漫步。 “小杉~” 他喝着红茶，中野忽然从黑暗中出现，抱住他的手臂，中野二乃已经换上了一身便服，上半身是一袭白色的外套，里面穿着一件贴身毛衫，下半身换成一条保暖的红色长裤，穿着一对运动鞋。 “别靠得这么近。”高杉原抗拒道。 但抗拒效果并不明显，他又不是真的讨厌中野二乃，只能假意半推半攘，这反而激起中野二乃的白给欲望。 中野二乃更加用力抱着他的左手臂，像一只小猫依偎着二脚兽一样。 酒红色的及腰长发随着轻微的夜风摇曳到高杉原背后，像一层鲜艳的蛛网，高杉原心里很喜欢。 “喂，现在我叫你你就出来啦。” 中野二乃嘴角噙着笑容，“是不是已经喜欢上我了。” “不是你说不能拒绝吗？”高杉原摇摇头，挣扎几下后，任由中野二乃拉着自己的手臂。 反正隔着两层厚衣服。 两人嘴贫起来。 中野二乃见高杉原没再抗拒，嘴角的笑更加肆无忌惮，望了望他的眼睛，小手慢慢伸向他放在衣袋里的手。 她的小舌头像即将舔舐蛋糕一样舔舐嘴唇，发出白给的号角。 “你们两个！” 忽然，拿着手电筒巡查的老师发现两人，大呵一声后，走了过来。 中野二乃看着近在咫尺的高杉原的手，悻悻地抽回手臂。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离查寝还剩五分钟，赶紧回宿舍。” 拿着手电筒的男老师并没有理会两人的亲昵举动，高二的情侣很多，来到新环境后情侣间毛手毛脚的小举动多如牛毛，只要不在这儿作出一些十分出格的事情，身为师长是不会打扰自然恋爱的。 当然，因为恋爱打乱学校作息安排也是不允许的。 “是。” 高杉原和中野二乃低头，告别老师，走回木屋里。 “喂，跳舞的事情，你答应吗？” 即将迈进木屋，中野二乃再次提起篝火晚会跳舞的事。 “有的男生也不错，你不想找找看吗？”高杉原问。 这句话让中野二乃停下脚步，高杉原往后望去，发现她的小脸神情严肃。 “小杉，我喜欢你。” 高杉原已经在中野二乃嘴巴里听了这句话好多遍，但每一次听，都像第一次一样，内心涟动，找不到适合的字词回应。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中野二乃问。 高杉原摇摇头。 “意味着，你不能把我推向我不喜欢的男生。”中野二乃双眸直视高杉原，伸出小手，食指指着他的鼻子，“要是本小姐哪天不喜欢你了，你看到我和别的男生走在一起，你会后悔的。” 高杉原被说的竟然有些惭愧，手摸了摸刘海。 他始终没想明白中野二乃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她的行为总是很直接，但深一层次而言，没有一个不是直中他心门的，如果把中野二乃拱手让出去，他打死也做不到。 “抱歉。” “没事。”中野二乃傲娇地扬起小脸，“原谅你了。” 高杉原看着她好看的侧颜，下意识想要安慰，“跳舞的事，你做我的舞伴吧？” 第322章 林间学校 (夜，遇到，她) 高杉原在床上想了很久，一直没睡着。 前田打呼噜的声音响遍整个宿舍，睡在里侧的武田拿枕头捂着耳朵，勉强入睡。 高杉原听着鼾声，心烦意燥地起床，在凌晨三点的时间里，走出宿舍。 凌晨的月光更加皎洁，微寒的空气似乎拉进月亮与地球的距离，高杉原走到二楼过道尽头的阳台上，手肘打在木质栏杆上，能清晰地看到月亮的轮廓。 夜晚的气温很低，可能只有三四摄氏度，高杉原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袖睡衣，嘴巴呼出的热气遇冷很快便变成白雾，逐渐能看出形状，像小朵的云。 看了一会儿夜景，他必须双手在手臂上来回搓动，摩擦生热。 远处都是一片朦胧的树林，眼前的一团暖光吸引他的注意。 他顺着月光的盈落，低头看向楼下，楼下是一个有栅栏的小花园，花园中心摆着一张圆石桌，旁边装饰用的高灯亮着，淡黄色的光晕像蒲公英一样往外扩散，他意外地发现圆桌边坐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灯光中窸窸窣窣的动着。 高杉原放轻脚步声，慢慢顺着有扶手的楼梯走下一楼，打开木屋后的小花园的门口，轻手轻脚地来到那个熟悉身影后面，半蹲下来。 “喂。” 他在这个有着兔子缎带的身影的耳畔轻喊一声。 “呀！” 中野四叶惊讶地大叫一声回眸，头上微弯着的缎带一下子竖直，高杉原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她的嘴巴，避免吵醒老师。 当看到来者是高杉原时，中野四叶睁大的瞳孔才慢慢恢复正常。 “不出声了吧？” 高杉原皱眉，捂着中野四叶小嘴的手手心能感受到她嘴唇的温度与纹理。 中野四叶缓缓点头，高杉原才慢慢放开手。 “这么晚还没睡觉，跑来这里干什么？” “我才想问高同学呢，为什么忽然来吓我？” 中野四叶生气地叉腰，嗔视高杉原，小脸不满地反问。 两人压着声音，像夜蝉一样。 “抱歉。”高杉原道歉，目光来到中野四叶身后圆桌上的作业。 “你在做作业？” 中野四叶小脸慌张起来，连忙把上本身压在圆桌上，挡住高杉原的视线，穿着加厚棉衣的她显得有些臃肿，但给高杉原的感觉更多是可爱。 “才不是！” “我已经看到了。”高杉原平静地说。 中野四叶无奈地抿了抿嘴巴，在高杉原看透一切的目光下，慢慢坐正身子，像一个准备受罚的孩子，望着高杉原。 “我睡不着，只是想多做一点习题……” 中野四叶说着，委屈巴巴地指了指身边的灯盏。 “只有这里有灯，不会被发现。” 为了不影响同住一个宿舍的四姐妹休息，她特意悄悄找到这个地方，室外的天气很冷，女生大多数都不是耐寒生物，没了室内的暖气，中野四叶全身都是冰凉凉的。 “回到学校再做不行吗？” 高杉原问，他记得在林间学校期间，自己并没有给五姐妹布置任何作业。 中野四叶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 中野四叶犹豫一下，还是张开嘴巴，呼出的热气马上变成一丝丝的雾。 “还记得上一次考试吗？我是五姐妹里考得最差的，一花和三玖全部科目都及格了，五月和二乃也及格了四科。” “你不也是及格了四科吗？”高杉原忍不住打断中野四叶的话。 “那不一样的。” 中野四叶坐在石凳上，上本身倾向高杉原，双眸有些着急。 “二乃和五月没有及格那一科都是差三四分，而我没及格那科才考了十二分。” 高杉原想了想，确实想起中野四叶的考试单，点点头，“是数学吧，你偏科挺严重的。” “是吧……”中野四叶眼睛有些悲伤，“高同学知道我们为什么去华夏吗？” “不是因为你们爸爸的工作吗？” 中野四叶摇摇头，神情慢慢寂寞起来。 “主要原因还是我……没去华夏之前，我们五人都在贵族学校读书，后来因为我全部科目都不及格，没法毕业，不得已要转学…爸爸要把我转到别的学校…一花二乃三玖和五月听了，也陪着我，一起从那个学校离开了。…后来因为还没找到新学校，才决定和爸爸一起去华夏生活一段时间。” 高杉原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原因。 “所以，这一次，我不想再拖她们的后腿了。”中野四叶放在加厚睡裤上的小手认真地握在一起。 高杉原看着眼前中野四叶又委屈又坚强的模样，鼻子微酸。 其实五姐妹现在的水平已经可以顺利从高中毕业了。 有了他在华夏长达三个月的辅导，加上他来到霓虹后两个月的贴身式教学，五人的水平早就从当时每科只能考十来分的水平上升到及格水平。 “所以你就打算用额外的时间，来弥补自己的短板吗？”高杉原问。 中野四叶轻轻颔首，“笨蛋就应该多用功，不然虫子都吃不上了”。 高杉原笑了起来，“你想说的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子吃吧。” 中野四叶的小脸在寒风中有些苍白，嘻嘻一笑，一笑起来，她的脸蛋散发出令人怜爱的气息，让人想把这张脸蛋捧在手心里，好好抚摸。 “继续做吧，今晚我睡不着，陪陪你。”高杉原目光示意中野四叶的作业。 “真的吗？”中野四叶眼眸发光。 “嗯。但是明天不许这样了，要用功可以回到学校再用功，我会抽额外的时间帮你补习。难得来一次林间学校，你不会什么回忆都没留下吧。”高杉原认真地说。 “嗯嗯。”中野四叶小鸡啄米般点头，而后开心地望向高杉原，“真的会额外抽时间吗？” 高杉原点点头。 凌晨三点的夜里，两人在温馨的灯光中，做起霓虹高中的数学题。 中野四叶做得很认真，侧颜十分好看，在光晕中镀上一层淡淡的光粉。 高杉原坐在石凳上，感觉屁股发冷，他只穿了一件薄睡衣，出门前压根没打算自己会在外面呆这么久。 但在中野四叶面前，他还是选择强忍夜冷，毕竟是他提出要陪她的。 “高同学，坐过来。” 第323章 林间学校(三姐妹鼎立，两姐妹摸鱼) 忽然，中野四叶挪了挪自己的身子，让出小半张凳子，拍了拍凳子的同时，望向高杉原。 “那儿冷，一起坐吧。” 她嘻嘻的笑起来，露出八颗雪白的贝齿。 高杉原本来还想着矜持一下，但实在没忍住寒意，坐了过去。 两人靠在一起，贴得很牢，高杉原腰部慢慢暖了起来。 “高同学可以搂住我的腰，靠得再近一点，这样会暖一些，而且也方便教我做作业。” 中野四叶看向高杉原，眸底闪过一丝红意，说。 高杉原点点头，并没有留意到中野四叶的怪异，把手轻搭到中野四叶的腰上，再度拉近两人的距离。 中野四叶的身体软绵绵的，就算隔着厚重的绵绒衫，也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和芳香。 “继续做题吧。”高杉原说。 中野四叶穿着冬季衣服，他也没啥好避嫌的，目光直接在她脸上打量。 “好！” 中野四叶点点头，继续做题。 夜有时候就是这么安静，没有城市的喧嚣，在这辽阔的树林中央，天空只剩下纷纷扬扬从夜空落下的冷气，像细微到极点的雪花。 两人仿佛坐在世界的角落。 中野四叶忽然嘻嘻地笑了起来，笑声咯咯咯的，还轻轻压低了声音，像极了在抚羽毛时发出咕咕声的夜莺。 “你在笑什么？”高杉原奇怪地问。 “好开心。” 中野四叶双手放到嘴巴前吹气取暖，双眸乖巧地注视高杉原，从她的手边还能看到她可爱的嘴角。 “能在晚上遇到高同学，好开心！” 高杉原微微一愣，点点头，“我也是。” “高同学篝火晚会决定和谁跳舞了吗？”中野四叶忽然问。 “你还相信那种事情？” 高杉原记得中野四叶在没来这里时，已经在他耳边唠赘这件事。 “当然。”中野四叶期待地望向他，“已经有人选了吗？” 高杉原眼珠子往左上方飘去，脑海浮现中野一花和中野二乃的模样。 “嘛…怎么说呢…现在遇到一些麻烦。” “吔~高同学说了等于白说。”中野四叶收起期待的目光，撅了撅嘴巴，重新做回作业。 …… 高杉原和中野四叶是在凌晨四点半才偷偷摸摸溜回宿舍的，要不是教师宿舍忽然亮起灯，他和中野四叶说不定会看了日出才想起要回房这件事。 就像爱因斯坦打的壁炉谈话比方，高杉原一直看着中野四叶，全然不知时间流逝，鼻尖萦绕她身体的乳香，身体感受她的温暖，一切都好像变慢了。 回到房间，前田和武田都在床上蜷着身体睡觉，高杉原回到自己的床位，简单补了一下觉，睡眠质量很好，一觉睡到早上七点。 …… 号称三天两夜的林间学校旅行，实际只有两天半加两夜。 众人第一天来到这里时已经是中午，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晚上野炊，转眼来到第二天早晨。 相比起第一天刚来到这儿的兴奋，众人第二天的兴致明显少了许多，这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第二天的安排都是上课。 众人吃完早餐后，直接坐在餐厅的桌子前，上了一个上午的地理课。 高杉原觉得蛮有意思的，因为地理课的内容都是关于这儿附近的地理，绘声绘色。 但众人的心思明显已经不在这儿。 下午众人还上了一节预习课，为了第三天的定向越野做准备，本来学校是安排去附近的滑雪场滑雪的，但天气还没彻底冷下来，直到现在天也没下起雪。 “明天就是林间学校最后一天了。”小野老师站在黑板前，手拿戒尺，“和大家说一下我们的具体流程吧。” “收到，老师！” 相比起上午，众人这节课倒是热情捧场。 中野五姐妹坐在餐厅最后排的座位，由于是圆桌，五人需要调整坐姿，才能一致看到餐厅前方的小野老师。 碰巧高杉原的位置就在最前排，五人一眼就能看到他的背影。 中野二乃双手环着胸部，心情愉悦地翘着二郎腿，包着玉足的黑色短靴慢慢在空气中点动。 看着高杉原的背影，她心花怒放地笑了起来。 呵，总算要和这个木头跳舞了。 中野二乃小嘴美滋滋地翘着，还在回忆高杉原夜晚对她说的话。 他果然喜欢本小姐。 中野二乃没有半点心思在课上，全在想明天要搭配的衣服。她一定要和高杉原在晚会上成为最引人注目的情侣，把两人的关系公之于众，到时候他怎么推脱，都只能是她的了。 有可能的话，当晚就亲他！ 中野二乃舔了舔红润的小嘴，脸色微晕。 这几天她都不知道在论坛找了多少相关经验——听说接吻是甜甜的，有触电的感觉，更甚者说接吻时，女生整个人会软下来。 她没尝试过，自然不知道真假，但听着就很刺激了。 其次，接吻的方式也很重要，需要如何如何，再如何如何，两人才能享受到永伦之乐。 中野二乃脑海里浮现起电视剧里男女主法式接吻的场景，小脸更加红润，望向高杉原的目光盈斥女欲。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高杉原。 她朱唇微张，有些迫不及待。 中野一花安静地拄着手臂，望着餐厅前方，余光不约而同地来到高杉原的背影上，粉色的发丝在她纤细的手指间分叉，她的脸颊在窗户照进来的曦光中格外好看。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试一试，直率地面对他。 中野三玖坐在五人最左边，目光往自己的四个姐妹望了望，她发现有些不妥。 中野一花一直保持甜甜的笑容，这她能理解，但为啥中野二乃也笑了起来，还一直看着高杉原。 中野三玖纠结地蹙起眉头。 这两天，她一直都没机会向高杉原说出那个事，现在林中学校旅程已经过半了，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她着急地拽紧小手，望向高杉原。 但正要面对他，就算鼓起勇气，她不好好准备，来到他面前时，肯定说不出口的。 中野四叶趴在桌子上睡觉，看起来昨晚累坏了。 中野五月手里拿着自带的面包小零食，趁老师不注意，偷偷埋下头咬一口。 真香！ 第324章 林中学校(定向越野) 林中学校旅行最后一天。 早晨七点，执勤老师已经逐个敲宿舍，把众人叫醒。 “八点钟准时出发，请大家做好准备！” 小野拿着大喇叭在木屋前道路上朝男生女生宿舍齐喊，声音笼罩整个学校。 “定向越野吗？感觉还蛮新颖的。” 武田收拾内务，一边看着镜子，整理头发。 “可惜是个人定向越野，不然就能找女生组队了。”前田有些遗憾地摇摇头，坐在床边穿鞋子，“个人的话，估计没女生会来搭理男生，毕竟她们都有小团体。” 高杉原一声不吭地进行洗漱，很快换好衣服，特意穿上一对运动鞋，背上装满装备的背包，离开房间。 在昨天的课程后，三人都知道今天定向越野的内容。 说是定向越野，其实只是披着这层皮而已，今天的活动本质上是一个远足。 按照流程，众人首先会穿过这片树林，走十公里的林间小路，来到树林中央的小溪旁，然后在那儿扎营，进行午餐野炊，下午三点后按原路返回，回到林间学校准备晚上的重头戏——篝火晚会。 路上，男生背包都塞满了野炊用的大装备，女生则负责拿一些小零件。 今天的天气很好，早上八点的阳光温馨地穿过树林，洒在长条队伍上，温度上升后，低空时不时见到几只黑色的小鸟，扑棱翅膀，鸣叫。 随着队伍慢慢进入树林，树林不再像往日一样安宁，时不时传出熙熙攘攘的欢笑声。 旅途最值得开心的事情不是达到终点，而是走向终点时两边的风景。 小野老师昨天用这句话收尾，结束定向越野预热课。 前田在宿舍说的话确实没错，如果不是组队的话，男生女生之间还是有着不少腼腆的隔阂，长条的队伍里，常见的都是三四个男生抱成一团前进，三两个女生拉着手走路，形成了各自的小群体，互不搭理。 但他的话只对了一半，这种情况还是因人而异的。 “重吗？” 高杉原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漫无目的地望着四周。 不知何时，五姐妹已经聚集到他身边，像众星捧月一般围住他。 中野二乃走在他左侧，双眸关心地看着他，“重吗？” 高杉原摇摇头，不知为何，现在和五姐妹相处，他有点心虚。 尤其不敢看中野二乃和中野一花的眼眸。 “要喝水吗？” 中野三玖递上一罐抹茶苏打，双眸期待地望着高杉原。 高杉原点点头。 五人直接在他身边自然而然开聊起来。 …… 溪水潺潺声不断从前方传来，众人慢慢走出树林，来到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旁。 小溪坐落在树林中央，平缓流淌着，晶莹的溪水折射着阳光，能看见不少鱼类在溪水里游动，黑色灰色的鹅卵石铺满小溪的两侧，形成平坦的岸地。 在老师的指导下，众人开始扎营，上午的温度来到十五摄氏度，与夜晚相比，晴空微风熏熏。 男生一半负责扎帐篷，一半负责下溪水捉鱼，女生一半负责采野蔬，一半负责烹饪。 一切都井然有序，众人分成四个小队，随着老师开始劳动。 中野二乃被分配到烹饪组，可惜地望着高杉原。 中野一花和中野四叶随着老师走进树林采摘野蔬。 中野五月和中野三玖在营地搭帐篷。 高杉原分配到捕鱼的任务，在河边脱下鞋子后，挽起双腿裤脚，迈进溪水中。 溪水刚好漫到他的小腿处，凉冰冰的，给人的感觉十分特殊。 小溪的溪底都是光滑的鹅卵石，需要有很好的捉地力才能在溪里站稳，不然容易摔倒。 “大家今天的任务是尽量捉到二十条鱼，在中午前完成。” 总负责捕鱼的男生向溪水中的男生提醒，自己也脱鞋进入溪水。 捕到二十条鱼谈何容易，高杉原望了望四周，和他一样，下溪的男生都是一群没有捕鱼经验的乌合之众。 他已经做好饿肚子的准备了。 “高杉原同学，你看这溪水，有没有联想到什么？” 高杉原在水里找鱼的时候，身边的前田一脸认真地看他。 不知从何时开始，前田已经把他当成朋友，没事就找他唠叨几下。 高杉原对此并不反感，前田皮肤黝黑，浑身一股痞子气，但为人很好。 可惜没有出众的外表，是没人愿意进一步了解他的内心的。 高杉原望了望前田认真的眼睛，觉得他在思考。 有的人见到星河，容易陷入深思，有的人见到小溪，也能陷入深思，他配合地深入思考一会儿。 “人不能一生踏进同一条河流。” “……”前田愣住，“你在说什么呢？” 高杉原闭上嘴巴。 “我是在说，这么清澈的溪水，如果女孩子也一起来，岂不美哉？” 前田惋惜地看着岸边的女生。 高杉原转身离开，不再搭理前田。 真是高估他了。 溪水很清澈，十来个男生下水后，本来游动的鱼全都消失不见，一时间整条小溪都安静下来。 高杉原拿着一条木杈，来到远离营地的溪边，很快找到十来条慢悠悠游动的小鱼。 他可恨地咬了咬牙齿。 会不会是那群混蛋脚太臭了，把鱼都吓到这里来了。 “杉原同学。” 高杉原正准备捕鱼，岸边响起中野三玖的声音。 中野三玖正站在岸边，双手放在身体前，双眸微低，看着并拢的脚尖。 她本来是和五月一起搭帐篷的，一直偷偷看着高杉原。 现在已经迫近篝火晚会，再不找机会和高杉原说明自己的想法，她可能就没机会了。 因此，高杉原一从她的眸光消失，她立刻做完手上的工作，找到高杉原。 “三玖，你怎么来这里了？”高杉原抬起头，望向她，问。 “只是搭帐篷结束后没工作做老师说可以自由活动就到四周望望风景没想到就遇到杉原同学才没有刻意为之故意来找杉原同学。” 中野三玖低着眸，小嘴像机关枪一样快速说出一连串话。 这可能是她这两天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第325章 林中学校 (有小溪，必出事) 这还是高杉原第一次听到中野三玖一句话说这么多字。 “杉原同学的收获如何？” 中野三玖扯开话题，抬起小脸，一直看着脚尖的双眸看向高杉原，问。 “显而易见。” 高杉原耸了耸肩膀，双手空空如也，显然一条鱼也没有捕到。 “我可以，帮帮你吗？” 中野三玖看着他，忽然小声地问。 只有靠近他，她才有胆量说出篝火晚会的事情，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中野三玖想说的话在嘴巴里支支吾吾，怎么也说不出来。 “当然可以。” 高杉原点点头，爽快地答应了。 又不是什么大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她来小溪里感受一下水流。 “嗯！” 中野三玖开心地颔首，在岸边脱下皮鞋后，慢慢的也把红色运动裤的裤脚卷到小腿上。 她两只适然天成的玉足白皙粉嫩，五根脚趾晶莹得如白藕的新芽，踏进溪水，在波光粼粼的水面折射下，她水中的玉足如芙蓉一般。 但即使是在阳光明媚的白天，第一次触碰到溪水，给人的感觉还是冷冰冰的，中野三玖忍不住全身一颤。 白净的脚板下，是一颗颗被水流冲击得圆滑的石头，十分光滑，没有任何受力点，中野三玖十根可爱的脚趾得用力扣着它们，才勉强在水上站稳身子。 “可以动吗？” 高杉原见中野三玖下水后一动不动的，问。 中野三玖抬起头，因为要控制身体平衡，她两只手臂像信天翁的翅膀一样平摆在身体两侧，还时不时摇晃。 “可，可以吧。但，水好多，有点凉，滑滑的。” 她小声地回应，双眸顾不上望高杉原，一直盯着自己的脚丫，生怕一不留意就摔下去。 高杉原皱了皱眉头，想起眼前女孩上了二楼楼梯体力就不支的状况，慢慢走到她身边，伸出手。 “手拿来。” “嗯？” 中野三玖抬起头，目光正好碰上高杉原伸来的手，他的手心向上，五根手指十分好看，匀称美观。 一阵微风从天飞来，她的发丝随着清风在摇曳，遮住脸颊，但也没工夫理会了。 “不然你估计得在这成望夫石。” “嗯。” 中野三玖有些害羞地点点头，把手伸过去。 她才不是望夫石…… 中野三玖和高杉原两人产生的肢体动作并不多，更谈不上深入，面对高杉原主动伸来的手，她倍感珍惜地把小手搭在他手心上。 “你这样我怎么保护你？” 高杉原看着手心里中野三玖拽成小拳头的手，微微皱起眉头。 保护这种词，最容易让女孩子心动。 中野三玖小脸浮现一丝羞红，慢慢把手松开。 五根纤细手指张开的瞬间，高杉原的手立刻霸道地强占她手指间的缝隙，狠狠扣住她的小手。 十指相扣的感觉，溪水流过小腿的滋味，中野三玖心里甜甜的。 这应该是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情吧。 “这样会打扰到你吗？” 中野三玖被高杉原慢慢拉到小溪中间，忍不住问，水流慢慢滑过小腿肌肤，像被人轻吹气一样舒服。 “嗯。我还没进化到能单手捕鱼的程度，捉着你的手，肯定没法捕鱼了。”高杉原直白地看她一眼。 “抱歉……” 中野三玖小脸弥漫出低落的表情，微微撅起小嘴。 自己还比不上一条鱼吗…… 她想松开手，但被高杉原拉着的小手暖意洋洋，实在让她难以释手，小手象征性动了动后，便没有勇气再挣扎。 “我先陪你适应一下这种状态，等你能安全地自由行动，我再去捕鱼。” 高杉原一眼看穿中野三玖的失落，安慰道。 眼前的女孩总是怀着不打扰别人的同理心，一听到会麻烦到别人，就会退缩到原地，这次他好不容易拉住她的手，他肯定不会轻易放开。 “嗯嗯。”中野三玖翘起小嘴，“我一定认真学的。” “没什么好学的，只是适应而已。” 高杉原嘴巴也露出笑容，慢慢与中野三玖拉开两手臂的距离，两人的手还在牵着，从十指相扣变成高杉原轻捉中野三玖的指尖。 “那个，衫原同学……”中野三玖望着自己的指尖，鼻尖微红，小嘴欲言又止，最后开始大胆地张开。 “篝火晚会的话，我可不可以和你跳舞……”中野三玖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主动邀请别人篝火晚会跳舞，不相当变相告白嘛！ 她的小脸愈发熏醉，像刚开的红酒。 “嗯，这是我的荣幸。” 高杉原的话慢慢传到她耳边，她惊喜地抬起头，“真，真的吗？” 高杉原空着的手刮了刮鼻梁，眼神有些心虚，明明已经答应了一花和二乃，但现在又忍不住答应三玖。 渣和柴刀的感觉萦绕全身。 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 “嗯。” “太棒了。”中野三玖开心地笑起来，意识到自己笑得很激动后，连忙收起表情，小心翼翼地把脸颊藏在落下的发丝间。 “先来练习这个吧。——慢慢走过来。” 高杉原一脚踹开溪水里挡路的鱼，转过话题，像教小孩子学走路，对中野三玖说。 别的女生可能不需要这样子帮忙，但中野三玖不一样，她整个人都软绵文弱的，散发一种不保护一下随时要倒下的感觉。 高杉原当然不能让她倒下。 “嗯嗯。”中野三玖点头，慢慢向高杉原走去。 在高杉原的帮忙下，她的小足很快找到感觉，能自己一个人在溪水中行走。 高杉原满意地看着她，彻底松开手，“再走一遍吧。” 中野三玖小手放在身侧，轻轻颔首后，向高杉原走去。 一切都安然无恙，直到一条黑不溜秋的小鱼从她左脚下的鹅卵石缝隙中跑了出来。 “啊！” 中野三玖惊吓地抬起脚，瞬间平衡感乱掉，双手连忙捉住高杉原的手臂，往前倒去。 高杉原一脸懵逼间，整个人被中野三玖扑到溪水里面。 “扑通！” “蛇，蛇！” 中野三玖拼命地抱住高杉原的腰，小脸欲哭垂泪。 “杉原同学！” “我，我在……”高杉原脸沉在水里面，挣扎着回复。 水位不深，刚好盖过在溪底躺平的高杉原和压在他身上的中野三玖的身体一半。 中野三玖在水里挣扎时，体位缓缓变化，高杉原的头刚探出水面，又被她双手抱住，后被塞回她的深渊中。 高杉原双手痉挛着，要喘不上气！ …… “咳咳咳！” 两人湿漉漉地上岸，坐在岸边，高杉原咳嗽着。 中野三玖满脸羞红地望他，“抱歉，杉原同学……” 她显然也知道自己刚才粗鲁了，像认错的小孩，双手插进大腿中间，不好意思看高杉原。 两人全身的衣服都湿完了，中野三玖腿上湿了的红色运动裤贴着皮肤，没有蓬松感。 第326章 林中学校(小丑只有一个) “杉原同学，你还好吗？” 中野三玖湿漉漉的咖啡色长发落在脸颊两侧，遮住左眼，漂亮晶莹的右眸担心地看向高杉原。 “没事。” 高杉原摇摇头，打量中野三玖一圈，他倒是没啥大问题，只不过中野三玖的情况要差许多，在离开溪水来到岸上后，她全身都湿透了，衣物全贴到皮肤上。 “有带衣服吗？”高杉原问。 “……没。” 中野三玖轻轻摇头，紧贴着皮肤的衣物砭人肌肤，她双手摩擦着双臂，才稍稍把寒意驱逐不少。 高杉原皱起眉头，但也没办法，总不能学野外生存节目里的技能，两人都把衣服脱了，找个木架晾起来晒干吧。 “先回营地吧。” “嗯嗯……” 高杉原只能搀扶中野三玖，往营地方向走去。 两人回到营地后，发现落水者还有第三个——前田。 “……你怎么也落水了？”高杉原忍不住问。 前田得意地示意身边铁桶装着的鱼，这是他的战果。 “一次性捉了两条。你呢？” 他看向高杉原，一眼望到他身边的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揪着高杉原衣角的小手连忙挪开，有些腼腆地躲到他身后。 营地好多目光都汇聚到两人身上，两人全身都湿漉漉的，像干了一场坏事回来，少女自然经不起这些目光的猜疑。 “捉鱼不小心掉水里了。”高杉原简单解释。 同行的老师知道三人落水的情况后，吩咐一个从大路开着车来的男老师把三人送回林中学校。 中饭时间，男生一共捕到了七条小鱼，巴掌大小，所幸女生采摘的野蔬量大，全交由以中野二乃为首的女生进行烹饪。 不久后，众人在原地享受起午餐。 吃饭期间，四姐妹坐到起来。 “真是的，两人怎么都湿了？” 中野二乃看着手里的蔬菜汤，没有什么胃口。 唯一能引起她注意的高杉原不在场后，她对这场活动已经失去了兴趣。 “捕鱼常有的事情嘛。”中野一花微抿一口蔬菜汤，味道鲜甜。 中野二乃无奈地咬了咬嘴巴，总感觉事情不妥。 …… 午饭时间结束，众人在岸边进行集体活动，下午两点左右，原本湛蓝的晴天慢慢飘来几朵灰色的积云，岸边营地的天空很快黑了下来。 “天气变化真大。” 看着积云袭来，带队的小野老师放下眉间的手。 “小野老师，收拾一下！带队回去！待会要下雨，路不好走！” 一旁，看了天气预报的一个男老师大声提醒。 “收到！” 小野连忙走到岸边的一处高石上，打断岸边嬉戏的众人。 “各位，待会可能会下雨，这次定向越野提前结束，大家收拾好东西，准备回林间学校！” 听到小野的话，不少玩得正起兴的男生摆出一副不情愿的表情，磨磨蹭蹭地收拾营地的道具和垃圾。 “淅淅~” 小野的声音刚落下，天空下起毛毛细雨，树叶沙沙作响，碧蓝色的溪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这种天气，应该不会影响晚上的篝火晚会吧？” 中野四叶左手撑着雨伞，踮起脚尖，望向慢慢被灰色积云填满的天空。 “这儿离学校足足有十公里，应该不会影响的。” 同一把雨伞下，正在收拾帐篷的中野五月摇摇头。 “五月晚会有约吗？” 中野四叶低头看向中野五月，后者头顶橘红色的呆毛在伞下像猫尾草一样一摆一摆的。 “没有。” 中野五月略感惋惜，但也觉得正常，她又不是什么受欢迎的年级交际花，怎么会有人主动向她邀请呢。 “我也没有呀…” 中野四叶缓缓说，两人同病相怜地对视一笑。 另外一把伞下，中野二乃和中野一花双腿并拢，无声地望着四周。 雨滴顺着雨伞骨流下，落在两人脚尖前的石头上，在冲击中变成一粒粒细微的水雾，慢慢顺着石头缝隙消失。 中野一花左手撑伞，右手拿着装厨具的袋子。 中野二乃双手自然放在身前，提着两人自带的包包。 “一花这么受欢迎，篝火晚会应该已经有人约了吧？” 中野二乃碧蓝色像翡翠一般的眼眸里折射出雨滴的模样，问。 中野一花浅浅一笑，“有了。” 中野二乃余光望她一眼，有些炫耀地眨眨眸，“我也有。” 中野一花看到中野二乃调皮开心的模样，微微一愣。 …… “你们三，看到那边的木屋没，顺着这条路直走五百米就回到学校了。那儿有老师在等你们，回宿舍后记得换好衣服，不然会感冒，下午大部队应该还在野营，你们在宿舍乖乖等待他们回来。” 男老师载三人回到林中学校不远的马路上，嘱咐。 “我知道了。” 三人异口同声地回复。 男老师点点头，再次开着车前往营地，三人转身慢慢沿马路往木屋方向走去。 “啊嚏~” 中野三玖双手捂住小嘴，打了一个喷嚏。 “是不是着凉了？” 高杉原担心地望向中野三玖，她全身湿透的衣服颜色都变深一个度，紧贴身体，锁骨下的双峰更尤为明显，高耸浑圆，像两只成熟的兔子躲在衣服下。 但他没心思欣赏，他自己都感觉体寒，更别说中野三玖的身体。 “有，有点。” 中野三玖的头发还是湿的，缓缓说。 “回到宿舍，马上拿热水洗个澡，换上干的衣服。” 高杉原像主人吩咐女仆一样，不容拒绝地说，“知道吗？” “我知道了。” 虽然语气强硬，但是高杉原的叮嘱，中野三玖心里就美滋滋的。 他在担心她诶。 和姐妹的关心不同，眼前男生的关心是能暖透整个心扉的，中野三玖慢慢把身体靠到高杉原身边，小脸有些羞涩，但还是鼓起勇气。 “手冷。” 高杉原望了望她的侧颜，她不敢直视他，目光假意注视前方，他一把捉住她放在身侧的手。 “还冷不？” “暖一些了……” 中野三玖鼻尖红起来，被人捉着手的感觉十分奇妙，她身体都暖上不少。 前田一路苦恼地看着四周，心里暗想早知道就不在女生前逞强捉那两条破鱼了。 嗨，幸好不只他一个人是单身狗，还有眼前的高杉…… 前田望向前方，看见倚在高杉原身边的中野三玖，和两人紧扣的双手，双眼震惊地瞪大。 诶？！ 三人回到木屋，在宿舍前告别，他连忙拉过高杉原。 “干嘛？” 高杉原奇怪地看前田一眼，后者的脸像吃了粑粑一样。 “她，她拉你手了。” 高杉原想了想，“是我拉她手了。” 前田嘴角抽搐，一脸难以置信。 “你们是在交往吗？” 高杉原对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提前进入宿舍，“你说呢？” “原来只有我是小丑？！” 第327章 林中学校(国王的游戏) 下午三点。 因为天气原因，远去树林小溪野炊的大部队全部回到学校。 “真糟糕，突然就下起了雨。” 武田回到宿舍，拿毛巾擦头，看着窗外黯沉的天，遗憾地摇摇头抱怨。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弥漫整个天幕，近处的树林朦朦胧胧，蒙上一层薄纱，气温也骤降到十摄氏度，窗户玻璃渐渐有了一层水雾。 高杉原躺在床上，拿手机和上杉濑叶发短信。 忽然，楼下的餐厅传来吵闹声。 三人出门，来到餐厅，发现不少学生正和老师争执。 “老师，篝火晚会可是每次林中学校的重头戏，真的要取消吗？” 为首的是一个男生，情绪有些激动地问小野。 “外面下着雨，我们也没办法呀。”小野老师无奈地摊摊手。 “小雨而已，影响不大的。” “就是就是，篝火晚会不能没有！” “篝火晚会！” 众人熙熙攘攘地起哄，小野站在学生之中，为难地皱起眉头。 餐厅最边缘的餐桌，五姐妹穿着便衣，安静地目睹这一幕。 “真的要没了吗？” 中野三玖小脸有些惋惜，明明已经约好和杉原同学一起跳舞的。 中野二乃小脸也有些惋惜，明明和小杉约好跳舞的。 中野一花小脸也也有一些惋惜，明明和杉原君约好跳舞的。 中野五月小脸也也也也一点惋惜，篝火晚会的美食看起来没戏了。 “大家放心，我们会尽力保障篝火晚会顺利进行的。” 众人起哄时，负责这次活动的老师站了出来，振臂高呼。 “只要今晚八点前雨停了，我们都会如期举办篝火晚会！” “呼呼呼！” 众男生激动地附和。 “看来有戏了。”武田望一眼身边表情平静的高杉原，两人都站在楼梯中间。 “嗯。”高杉原点点头。 时间滴滴答答来到晚上六点。 一众男生被叫出宿舍，前往木屋后面的仓库搬生火用的木材。 天气虽然还没转好，但小雨已经停了，天色灰蒙蒙一片，像被灰色白乳笼罩着，地上有一两个浅浅的水洼，透过暗沉的光线折射道路两边的树木。 “高同学！” 高杉原从仓库搬出一条木头，老远听到中野四叶的声音。 随着积水地面响起哒哒声，中野四叶，中野五月和中野二乃走进仓库。 仓库弥漫着陈年腐气，中野五月抽了抽鼻子，“好浊的空气。” “你们怎么来了？” “来帮忙。”中野二乃主动帮他分担木头的重量，眸光偷偷朝他眨眨，小声地说：“待会单独见一面~” 高杉原知道她这是要干嘛。 “喜欢你。” 中野二乃眼睛里全是篝火晚会时盛放的火焰，和两人跳舞的身姿，小声向高杉原传音。 “一个下午没见到你，对你的喜欢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见高杉原被自己撩得眼光躲避，中野二乃适可而止地合上娇小的嘴巴。 四人把东西都搬出仓库后，在空旷的空地上堆叠成井字形的木堆。 “好壮观。” 中野四叶在木堆前踮起脚尖，她的个子还没木堆三分之二高，惊讶地张开小嘴，“待会火肯定很盛大。” 三人赞同地点点头，头顶上的夜幕很快彻底变黑，天空忽然传来轰隆一声，瓢泼大雨倾盘而下。 “本次篝火晚会取消，请大家回到木屋里！” “因突发台风天气，本次篝火晚会取消，请大家回到木屋里！” 广播声响起，声波在暴雨中传播，在空地上准备篝火晚会的众人连忙冒雨跑回木屋。 这场雨十分狂暴，来势汹汹。 从山上吹来的黑风飒飒而响，四下很快一片迷蒙，一洼洼大积水像雨后春笋一般在地面冒出，黑夜笼罩着乳白色的雾霭。 众人满脸遗憾地看着安静躺在雨中的木堆，那还没来得生火的木堆像一只死去的动物尸体，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四周凉意侵人，几只鸟在空中来回追着飘零的树叶。 “没了，这场篝火晚会。” 站在门口的人慢慢散去，离开前都说出同一句话，像悼词一样冷而机械。 “别看了，赶紧进来吧，待会有台风。” 小野老师关上木屋的门，把站在门口的高杉原和三姐妹唤进屋内。 所有学生都集中在餐厅，屋里的灯光很温暖，窗户玻璃外的夜随着暴风雨摇曳。 时针来到八刻度上，挂在墙上的闹钟发出尖锐的鸣声。 众人都无精打采地看着聚在一起讨论的老师们。 “今晚查寝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在此之前，大家可以自由活动，经老师讨论，本次篝火晚会活动取消。” 不一会儿，职位最高的老师宣布。 台下哗声一片，但也无可奈何，确实是天气不允许。 中野五姐妹听到这消息后，望了望窗外的暴雨，木屋外风雨飘摇，豆粒大的雨在夜色里摇动树木，四周迷蒙朦胧。 “走吧。”武田催促高杉原，“我带了些好康的，回宿舍给你康康。” 高杉原收回凝视五姐妹的目光，转身走上楼梯。 “真可惜呐。”中野一花挑了挑眼眉，露出一个无奈的浅笑。 中野二乃可恨地咬了咬嘴唇，最值得期待的事情没了，满肚子的不爽。 真是篝火晚会遇上暴风雨——快到嘴的高杉原跑了。 五人站起身子，慢慢回到宿舍里。 因为是姐妹，五人被老师贴心分配到同一间宿舍，宿舍正好是一个五人间，入口，即可见到五张单人床依次靠着房间墙壁排列。 “好无聊呀~” 中野四叶趴在白色床单上，两只小脚翘着，无聊地打滚。 中野三玖失落地站在阳台窗前，手抚摸阳台门玻璃，望着外边迷蒙的夜色。 中野一花坐在床上，安静地看手机，“信号也不怎么好。” 中野二乃坐在她旁边，微扬着小脸，发呆地注视天花板上挂着的灯泡，琢磨今晚该如何度过。 “诶，我带了扑克牌，要玩吗？” 中野五月找着行李箱里的食物，忽然找到一盒本来打算用来打发时间的扑克牌，开心地看向五姐妹。 “扑克牌有什么好玩的？”中野二乃慵懒地半躺，小脸没什么精神。 “嗯，听说扑克牌也能玩国王游戏。” “人多点好玩，拉上杉原君~？” 中野二乃的眼睛亮起起来。 第328章 国王游戏(二乃国王) 高杉原在宿舍走廊尽头的阳台看夜雨，突然被一只小手拉住手臂。 他回头一看，中野二乃在嘴巴前竖起嘘的手势，“小杉，跟我来。” 中野二乃话完，立刻拉着高杉原走到女生宿舍的走廊。 “你这是要带我去你们宿舍？” 高杉原看着中野二乃鬼鬼祟祟的背影，猜疑地发问。 “你猜对了。” 中野二乃回眸看他一眼，嘴角轻盈一笑。 绕过正在值班的老师，中野二乃和高杉原偷偷摸摸地进入五姐妹的宿舍。 “晚上好，高同学！” 一进门，高杉原发现四姐妹已经在床上等候他多时。 这间宿舍比他的宿舍要宽敞许多，五张单人床拼接成一张大床，铺着白色的床单，四姐妹盘腿坐在上面，八只光着的脚丫散发沐浴露的清香。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主动把男生拉进自己宿舍的女生。” 高杉原看了看身后锁门的中野二乃，再度看向床上的四人。 “嗤嗤嗤~”四姐妹笑了起来。 “是不是很开心？”中野一花浅笑着看向他。 高杉原摇摇头，“被老师发现，我可能会被罚站一晚上。” “别担心，我们又不供你出去。篝火晚会没了，叫你过来一起玩游戏啦。” 少顷，中野五月才说出目的，拍了拍床单，“坐上来吧。” 高杉原想了想，脱掉鞋子，和五人成一个圆圈坐在床上。 “玩什么？” “刺激的新游戏。” “什么刺激的新游戏？” “待会你就懂啦。” 中野二乃接过中野五月手中的扑克牌，双眸看向众人。 “大家应该都听说过‘国王的游戏’吧？” 四姐妹纷纷点头，高杉原嘴角轻微颤了颤，在他记忆中这可不是什么好的游戏。 “是我想象中那个国王游戏吗？” 中野二乃看高杉原一眼，介绍游戏规则。 “每个人从扑克牌里抽出一张牌，把正面有数字那一面向外放在额头上，玩家可以看见别人的牌，但不能看到自己的牌。 然后玩家轮流说出对输家的惩罚。 当所有玩家说完惩罚后，就把牌拿下来，持牌点数最大的是国王，持牌最小的那个是仆人，仆人需要听从国王的惩罚，任何惩罚。” 中野二乃说着，特别强调最后四个字，然后才把扑克牌放在六人中央，“明白了吗，小杉？” 高杉原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心里有些迷惑。 任何惩罚，她们就不怕他提出什么过分要求吗？ 很明显他多虑了。 过分的要求？ 中野一花，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求之不得。 “那开始吧。”五姐妹兴致勃勃的挺起小腰。 六人慢慢从扑克牌里抽出一张牌，放到额头上，因为每个人都只能看到其他人的牌，不知道自己的牌数，抽完牌后，面面相觑，都露出拘谨的目光。 中野二乃看了看身边玩家的牌。 高杉原：黑桃2 一花：红心4 三玖：红心10 四叶：方块5 五月：黑桃8 因为自己头上还有一张牌，她一时间也无法判断谁是国王，但目前可以肯定的是，持牌点数最低的是拿着黑桃2的高杉原。 “那么，从谁开始呢？” 中野三玖双手小心地放在大腿上，打量身边的人。 “从我开始吧。” 中野二乃说，轻咬着嘴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中野三玖抬头看了看中野二乃额头上的扑克牌，心里有些慌乱。 她在不知道自己点数的情况下，只能判断二乃是场上最大的点数，而拿着黑桃2的杉原同学是最低点数。 岂不是高杉原要听从中野二乃的惩罚？ 中野三玖担心地望着中野二乃，后者小脸抹过一丝坏笑，她真的害怕她突然提出些奇怪的要求。 中野二乃当然不知道中野三玖在想什么，目光毫不遮拦地望向高杉原。 现在高杉原大概率是仆人，而场上最大的点数就是三玖的10。 还有qjk和大小王这么多牌没出现，为什么不赌一下她的牌就是那几张之一，她就是国王呢？ 中野二乃咽了咽口水，坚定地张开小嘴，“仆人，要亲国王的脸。” 听到中野二乃的话，场上的五人愣在原地，气氛这么一下子不对劲起来了。 每个人都忍不住浮想联翩。 “不，不好吧。” 中野五月看着高杉原，心里慌张起来，万一她是国王，那高杉原岂不是要当着姐妹的脸亲她。 中野五月胡思乱想起来，双手纠结地握在一起。 “怕什么，反正是玩。” 中野二乃鼻尖也绯红的，但天然的自信让她坚信自己就是国王！ “到你了，三玖。” 中野三玖小脸犹豫地沉默一会儿，“仆人，要去给我们买饮料。” 没什么亮点，中野二乃平淡地耸耸肩部。 “四叶？” “仆人脸上要被画画！” “五月？” “仆，仆人要承包国王一个星期的零食。” 中野五月认真地说，反正是姐妹，她也不打算把高杉原当外人。这儿更好，说不定能把奇怪的气氛扭转回正常。 “小杉？” 中野二乃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沉默着，看向五姐妹额头上的扑克牌，目光在最低点数的中野一花脸上逗留一会儿。 中野一花额头上的扑克牌是红心4，在五姐妹里点数排最小，就算在正常牌中也是点数偏小的。 不出意外，她就是仆人。 但他额头上那张未知的牌永远是未知数，高杉原皱着眉头。 “到你了。” 中野二乃看向高杉原，再次提醒，高杉原支支吾吾着，说出一个中规中矩的惩罚。 “仆人要说出一个秘密……。” 这个想法还是吸引了五姐妹的注意力。 “不错诶。” “一花呢？” “我吗？”中野一花小手捏着下巴，想了想，嘴角浅笑，“仆人要说出自己喜欢的人是谁。” “那开始揭晓吧，大家把自己额头上的扑克牌拿下来。” 中野二乃再次看了看身边的高杉原，期待地说。 “嗯。” 六人慢慢把牌放到白色床单上。 高杉原：黑桃2 一花：红心4 二乃：方块q 三玖：红心10 四叶：方块5 五月：黑桃8 “所以说，二乃是国王，高同学是仆人……”中野四叶分析着，抬头看向众人。 第329章 国王游戏(一花) 仆人要履行国王的惩罚，而二乃就是这次游戏的国王。 中野二乃双手握成粉拳，眼眸激动地看向高杉原。 赌狗好耶！ 她果然赌对了！ 高杉原有些不自然地望向中野二乃，眸光在她雪白的脸颊上打量一周。 “看什么，履行惩罚呀。” 中野二乃眼眸闪过一丝羞红，但很快被期待取代，微扬小脸。 中野一花微微一愕，没想到中野二乃这么直率，竟然直接在姐妹前白给。 中野三玖没有什么表情的脸颊也随之颤了颤，微微嘟起嘴巴。 旖旎的气氛慢慢在房间里弥漫，明明温度没有任何变化，高杉原却感觉身体变热了。 四双眸光直直看着他和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已经把左脸颊的发丝捋到耳朵后，那双好看的眼眸亮得很。 “真的要吗？”高杉原问。 “当然，游戏规则都不遵守，算什么男人。”中野二乃小嘴认真地说。 高杉原不敢看四姐妹望向他的表情是如何，只感觉空气都充满小铁刺，慢慢伸头，在中野二乃奶香白腻的脸颊微微一亲。 嘴巴一触碰到她的肌肤，立刻结束。 高杉原正襟危坐，眼神躲开四姐妹的目光，飘到阳台外的夜雨。 这可比社死难受多了，明明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在围观之下，却变成了一种煎熬。 当高杉原亲上自己的脸，中野二乃放在身侧的小手不由自主地轻轻一抖，虽然这种触感转瞬即逝，但她心里的开心快要溢出来。 早知道就说得更离谱一点，直接让仆人直接亲国王嘴巴了，还能顺便打击中野三玖。 中野二乃心里美滋滋地望中野三玖一眼，中野三玖小脸乌云密布。 “换个游戏吧，这个就不玩了……”高杉原说，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 “不行。” “不行。” 中野三玖，中野二乃异口同声地说。 中野五月和中野四叶震惊地看向两人。 中野三玖小手握紧，咖啡色发丝有些凌乱地落在脸侧。 怎么能让二乃这样子占高杉原便宜，她也能成为国王的！ “我觉得蛮，蛮好玩的。” 女生心里都有胜负欲，看着自己喜欢的男生被人命令做这种事，中野三玖心里说不出的憋屈。 中野二乃双手环在胸前，“我也觉得蛮有意思的。” “一花，你怎么看？” 看着强硬的中野二乃，中野四叶连忙问中野一花。 中野一花的笑容有些看不出情绪，“啊，姐姐也想继续玩~” 高杉原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妥了，像羊进狼群。 …… 时间飞速流逝。 高杉原感觉幸运女神在眷顾他，除了第一把他当了一次仆人，接下来的十来把他都坐在一旁，安静地看五个好看女孩尔虞我诈，明争暗斗。 中野二乃咬着贝齿，虽然已经让高杉原亲了自己的脸，但这未免也太小儿科了，她脑海里想的全是少女不宜的事情。 中野一花虽然也想要求点什么，但每一次都是局外人，没一次当国王或者仆人。 中野三玖则更加失落，好不容易有两次当了国王，仆人竟然不是高杉原。 “最后一把吧。”高杉原看了看时间，额头流着胆战心惊的细汗，说。 五姐妹勉强点点头。 “四叶，你的惩罚是什么？” 新的一盘，中野二乃问中野四叶。 中野四叶看了看身边人额头上的扑克牌，看了看外面逐渐变小的雨，“点数最小的两个人跑到外面去，帮我把水杯拿回来，我放在木堆旁了。” 中野二乃点点头，目光从中野四叶额头上的黑桃k移下。 “那我们把牌拿下来吧。” 她缓缓说，看着高杉原头上的红心a，如果她的牌也是最小的话，就能和高杉原一起出去了。 两个人在夜里外出，打同一把伞，无疑是约会。 五人把牌拿下，中野二乃看了看自己的方块10，不服气地抿了抿嘴。 “红心a，看起来我和杉原君是最小的呀~” 中野一花把自己的牌放到床单上，浅笑一笑。 …… 离开房间，两人拿着伞来到木屋门前，遇到守着门口的老师。 说清楚来意后，老师望了眼两人，老师都对成绩好的学生有印象。 “快去快回。”老师看着高杉原，说。 “谢谢老师。” 高杉原和中野一花来到木屋门外的檐下，夜雨已经变小了很多，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搞得树林一片狼藉。 “走吧，四叶的水杯在那里。” 中野一花指了指在黑暗中的木堆。 高杉原撑开伞，两人靠在一起，慢慢走过去。 …… 屋内。 中野三玖，中野二乃，中野四叶和中野五月面面相觑。 中野二乃站起身子，来到阳台窗户前，下方正好对着那被大雨淋泼的木堆。 隐隐约约间看到一把黑色的伞从木屋门离开，慢慢向黑暗中走去，她的眼眉微低。 这么暧昧的机会，要是是她的就好了，不过陪高杉原走出去的是中野一花，这让她安心不少。 …… “有点冷呢。” 中野一花双手慢慢抚摸着手臂，说话时小嘴吐出热气。 “嗯，毕竟现在还在下雨。”高杉原左手撑伞，伞稍稍向中野一花方向偏去，雨滴淅淅沥沥地顺着伞骨落下，在漆黑中看不见的夜风从四面吹来。 “这个游戏还蛮好玩的呀。”中野一花余光望向高杉原，轻轻地说，“被杉原君免费亲了二乃。” “还好意思说。”高杉原叹了一口，想了想，开口，“你应该知道我和二乃的事情吧？” 中野一花轻轻点头，声音在潮湿的空气中有些缥缈，两人已经走到木堆前。 “我知道，二乃喜欢你。” 高杉原点点头，双眸环视四周，但没有发现中野四叶的水杯。 “那你呢，你喜欢二乃吗？” 中野一花跟在高杉原身边，小声地问。 “我不能说。”高杉原说。 雨变大了，打在伞上哗啦啦的响，再这样向前走，鞋子很容易打湿，两人站在原地。 “好狡猾，明明有人喜欢，竟然这样回答。” 中野一花露出一个浅笑，娇嗔一声。 “找到了。”高杉原发现不远处的地面，一个水杯正斜斜地倒在地上。 两人慢慢走过去，高杉原弯腰把水杯捡起来，水杯有四叶的标签。 “惩罚完成。”高杉原朝中野一花挑挑眼眉。 两人慢慢往回走，再次路过木堆。 “杉原君，那你欠我的跳舞约定怎么办？” 中野一花忽然停下脚步，抬起头，直直望向高杉原。 “天气原因，我也没办法。”高杉原耸耸肩膀，实属无奈。 “其实你应该庆幸吧？”中野一花忽然狡猾地瞄向高杉原。 “这话怎么说？” “同时约了我和二乃跳舞，要是真的有篝火晚会，你会很麻烦吧？”中野一花的声音像夜雨里对着落叶吟歌的夜莺。 “你怎么知道的？”高杉原瞳眸不好意思地往上飘了飘。 “姐姐当然知道！”中野一花笑靥如花。 “其实不止二乃，我还答应了三玖。” 片刻，高杉原缓缓说。 中野一花稍稍一愣，“好你个杉原君，色胆包心！” 高杉原声音变得有些中气不足，“难以拒绝嘛，就像你来找我，面对二乃和三玖，我也没法拒绝。” “为啥？”中野一花穷追不舍。 “……我怎么知道。”高杉原也摇摇头。 中野一花没有追问下去。 两人沉默些许后，一阵大风吹来，树叶和雨声瑟瑟发抖，两人来不及穿越大雨，只能在木堆后面停下，凭借一把小伞躲雨。 “你觉得现在我们俩像什么？”中野一花看着两人微微被雨点打湿的鞋子和肩部，笑着看向高杉原。 要是他能踩中她在想什么，那就好了。 “华夏那个雨夜。”高杉原脱口而出。 “你还记得呀……” “嗯。”高杉原以微小幅度颔首，“那个晚上，是我在华夏为数不多最难忘的晚上。” 中野一花双眸轻柔，“我也是…” 雨小了。 “走吧，别让她们等我们太久了。”高杉原伸手到雨伞外探了探雨，准备启程。 忽然，中野一花拉住他的手，身子贴到他胸膛前。 “再等等。”她脸色红晕地说，在朦胧的雨夜里，她的小脸更加鲜艳欲滴。 高杉原感觉胸膛一阵温柔，下一刻中野一花已经双手环着他的腰，把自己全身贴上他，刚到他胸膛的小脸慢慢抬上，久久地看他。 “一花？” “杉原君。” 面对高杉原的疑问，中野一花直接陈述他的名字。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未动。 直到高杉原从中野一花碧蓝色的眼眸中发现涟漪着的自己的模样，他才试探性地开口。 “机场，那个人，其实是你吧？” 中野一花抱着他更紧了，踮起脚尖，从温软小嘴里发出的声音像壁炉里温暖的火。 “试试就知道了……” 中野一花紧紧抱着眼前的男孩，温柔地阖上双眸。 高杉原感受眼前女孩的体温，身体燥热，所有的感觉全部汇聚到嘴巴上，瞳孔放大片刻，也忍不住合上眼睛。 …… 中野三玖来到中野二乃身边，两人齐齐看着窗外。 “好久都没回来。” 中野三玖忍不住呢喃。 中野二乃点点头，但在夜色里，一切都变得隐隐约约。 …… 雨夜中，两人的呼吸变得急促无比，中野一花的小脸像红酒一样绯红，胸脯飞速起伏。 第330章 林间学校最后的晚上 四周都是雨声和昆虫的鸣声，旖旎的空气在两人身边盘旋。 “杉原君，如果我喜欢你，你会觉得奇怪吗？” 中野一花眼眸红晕着，娇小唇片上的润唇膏已经不复存在，再次看向高杉原。 说出这一句话时，中野一花卯足了全身的勇气。 长女也是十七岁的妙龄少女，也是一个在自己喜欢人面前，需要勇气的普通人。 高杉原仰头看向伞骨，漆黑一片的雨伞与远处的夜晚近乎混为一体，他摸着刘海，焦虑地合上眼睛，以轻微的幅度无奈摇头。 “就是因为你们每个人都这样，所以，我才不知道该怎么办……” 中野一花的眼眸失去光泽，空气的彻寒一下子次刺进肌肤，下一刻，眼角不受控制地泛出泪水。 “抱，抱歉……”她的声音变得颤抖，似乎一触就碎。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高杉原连忙解释，一望见中野一花的小嘴，他自动联想到她的舌头，一想到她的舌头，脑海就想到刚才两人接吻的场景，全身燥热起来。 男人就是这样下贱。 “我打心底的，超级喜欢一花。” 高杉原看着中野一花噙着泪光的眼角，大声地说，声音在两人四周的雨中挥之不去。 中野一花颤抖着的全身慢慢冷静下来，碧蓝色的眼眸慢慢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的眉头已经紧锁起来，在长女面前，他内心的烦恼一涌而出。 “但是，二乃和三玖怎么办，我也不想她们伤心。她们也喜欢我来着……” 话音落下，高杉原觉得自己渣得不行，想拿把柴刀直接插死自己。 有哪个傻b会在一个和自己热吻后的女生面前，说自己放不下别的女生的！ “……”中野一花沉默下来。 高杉原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烦杂地沉默。 “我知道，我也知道这个感受。” 少顷，他没有等到中野一花的挂掌，反而是她的轻喃。 中野一花的眼眸闪烁着复杂的光，深情款款地望着高杉原。 “我也不知道她们该怎么办，如果我向你表白的话。但我还是做了，因为，因为，我没法看着你被她们抢去。” 中野一花认真地说，双眸深邃得有浓墨在流动。 “你也喜欢我吗？” 高杉原沉默着，颔首。 “要是我说不喜欢，那就是彻底的谎言。” 得知高杉原对自己的心意，中野一花总算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二乃，三玖呢？” 高杉原沉默着，眼光不敢直视中野一花的目光。 “要是我说不喜欢，那……也是个谎言。” “但就算你怎么拖延，这迟早要有一个了结，不是吗，衫原君，这一切不会停滞不前，你迟早都需要亲自了结和我们的关系。” 听到高杉原的话，中野一花小手捂在胸脯上，玉唇轻启。 …… “咚咚咚。” 十点四十五分，老师在门外敲门，房内四姐妹齐齐望向入口。 “十五分钟后关灯！” 门外传来宿管老师的声音。 “知道了。” 四姐妹回答一声，而后把目光看向彼此。 “一花和高同学怎么还没回来？”中野四叶担心地看着窗外。 “要和老师说一下吗？”中野五月奇怪地看向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也摇摇头，咬了咬贝齿，“该不会遇到蛇了吧？” 四人讨论着，敲门声再次响起，中野一花从门口进来。 “抱歉，水杯被风吹得好远，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到。” 中野一花进门，小半个身子都被淋湿了，示意一下手中中野四叶的水杯，轻轻一笑。 “抱歉，一花，我不应该说这种惩罚的。” 中野四叶哭嘤嘤地抱着湿了小半身的中野一花。 “没事啦，游戏而已。” 中野一花轻轻摸着中野四叶的脑袋。 “高君呢?” 中野五月忽然意识到高杉原不在中野一花身后。 “他，他回宿舍去了。” 中野一花眼眸深处闪过一丝落寞，缓缓说。 …… 高杉原回到宿舍，没有理会湿了大半的衣服，直接在床上躺下，看着上空镶嵌在天花板内的灯泡，他慢慢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还残留着中野一花的味道。 …… 中野一花刚换完衣服，忽然，五人头上的灯熄灭了，整栋木屋发出惊呼声，紧接着是老师拿扩声器的喊话声。 “各位同学，请不要四处走动，电路进水了，正在抢修中，很快完成。” 宿舍里，五人在黑暗中凭着手机屏幕的微弱光线，面面相觑。 “从某方面来说，这也是一次难忘的林间学校经验。” “确实……” “请每个宿舍派一位代表来楼下拿一下蜡烛。”小野老师的声音响起。 “谁去？” 中野二乃望了望四周，从略有疲倦的语气听得出，她自然不想去。 “我去！” 中野四叶自告奋勇，起身穿鞋子，离开房间。 “小心点，四叶。” “我知道了。” 中野四叶走后，房间短暂陷入安静。 “待会睡觉吧，明天上午就要离开了。”中野五月说。 “好。”中野二乃点点头，拿起手机看了看屏幕，“明天再收拾东西吧。” 不一会儿，门缝外射进一丝橘黄色的蜡烛烛光，中野四叶手拿着蜡烛，慢慢走进房间。 “我回来啦~” 四姐妹已经坐在床上，已经脱了鞋子，正准备把拼在一起的大床拉回原位。 “快进来吧，我们要睡觉了。” “嗯。”中野四叶点点头，在黑暗中，她的小脸忽然露出一个嘻嘻的笑容。 “有一个神秘嘉宾和我一起来了哦。” 四姐妹抬起头，中野四叶身后，又一团温暖的烛光亮起，温柔的光晕像蒲公英一样镀在中野四叶身边。 高杉原慢慢走进房间，关上房门，在手上烛光的照影下，他脸的轮廓十分坚定，双眸定定地看向五姐妹。 “各位，今晚我能邀请你们跳舞吗？” 第331章 文化祭 夜雨淅沥，打在窗户上，起一层薄雾。 整个木屋都处在一片黑暗中，窗户玻璃射进朦胧的月光，与站在门口两人手上的烛光对影成光。 五姐妹抬头，安静地望向眼前的男生。 高杉原手上的烛光在燃烧着，微弱的烛光向外散发出一圈又一圈的光晕，六人像处在世界的角落。 “高同学，你在说什么呢？” 许久，中野四叶才张开惊讶的小嘴，问。 刚才那句话就跟窗外的夜雨一样让人头晕，让人不知真假。 “我说，今晚，我能邀请你们五个人跳舞吗？” 高杉原再向前走一步，沉重的声音落下，在不大的房间竟然产生回音，挥之不去。 “好突然。”中野五月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的感觉也难以形容。 “虽然篝火晚会没有了，但我希望能和你们共舞一支。”高杉原缓缓说，“不知道可以吗？” 五姐妹面面相觑。 中野二乃双手环在胸前，双眸定定地望着高杉原，“我接受。” 中野三玖双手搭在大腿上，因为刚才摘下耳机，此时有些不适应地转了转脖子。 “我，我也接受。” 中野一花面无表情地看着高杉原，“姐姐也接受。” 高杉原把目光看向中野四叶和中野五月，两人一脸懵逼地相互瞧了瞧。 “那我也来！” 中野四叶率先露出嘻嘻的笑容。 中野五月虽然说不出哪儿有些怪异，不知觉也脱口而出，“我也可以……” …… 窗外雨下个不停，时间缓缓流逝，烛光宛如细粉末一样点缀在六人身体四周，黑夜与雨声温柔地拥裹着共舞的六人。 …… 距离林间学校已经过去半个月的时间，时间来到十二月初，变冷的天气让街边的树木掉完叶子，光秃秃的像个没穿衣服的老者。 高杉原一如既往在蛋糕店打工，现在时间是下午，人流并不多，他拿着招牌站在蛋糕店门前吸引顾客。 “好吃的松果蛋糕，让你在寒冬找到温暖。” 每见到一个人，他就举起牌子，喊出店长准备好的口号。 但效果明显不佳，他刚才吓跑了一个小女孩。 “你这样子哪能招到客人的，一副死鱼样？”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边传来，高杉原回过头望去。 中野二乃双手叉在腰上，双眸居高俯视他。 “你怎么来了？” 高杉原忍不住问。 在林间学校回来后，他和五姐妹的交集少了许多，一是中野丸尾安排给他的家教课程少了一大半，二是现阶段他确实没啥好东西教五姐妹，就把精力放到蛋糕店上。 “来看看我男朋友，不行吗？”中野二乃微阖一个眼睛，望向他。 高杉原白她一眼，没有说话。 “哦哈呦~” 不久，中野一花，中野三玖，中野四叶和中野五月四人从中野二乃身后出现，向高杉原打招呼。 六人回到店里面。 高杉原为五人各端上一个下午茶蛋糕。 “我们开动了~”五姐妹拿起勺子，慢慢舀一块蛋糕放进嘴巴。 高杉原搬来一张凳子，在五人桌子边坐下。 “高同学。”中野四叶忽然指了指高杉原胸前挂着的牌子，“你晋升副店长了？” “嗯。”高杉原点点头。 “好厉害！” “但这个店总共就我和店长两人。”高杉原解释，再次问五人来这里的目的。 “下周学校不是有文化祭吗？”中野五月说，“老师想让我们五胞胎一起上台表演一个节目，但我们不知道该表演什么，想找你商量一下。” 高杉原望了望五人，五人小手捂着额头，看来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当然可以。”高杉原点点头。 “真的吗？” “嗯。”高杉原允诺，“晚上去你们家家教时再商量吧，我现在还是工作时间。” 六人再闲聊了一会儿后，五人向高杉原告别。 “那到时候不见不散啰。” 高杉原点点头，目送五人离开。 重新回到店里时，中野二乃正站在他背后，双手环胸，抬头望着他。 “你会瞬移？” “我问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中野二乃并没有接高杉原话，反而直勾勾地反问高杉原。 高杉原被这忽如其来的话弄得皱起眉头。 “大概有空……” “篝火晚会的事。”中野二乃直率地看向他，“你同时和我们五人跳舞？” 高杉原陷入沉默。 “这是很渣的行为，你知道吗？”中野二乃小嘴微启，双眸直直地看着他。 “抱歉……” 中野二乃瞪他一眼，才慢慢走向前，“虽然我们是五姐妹，但对喜欢的人，我们都不想让给别人。” “……” “明天晚上去看电影，你已经答应我了。晚上八点见，小杉，我超级喜欢你~” 高杉原沉默着，中野二乃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轻蜻蜓点水一下，才慢慢离开蛋糕店。 “今天的蛋糕很好吃，有劳招待了。” 这个过程，高杉原没有一点儿插口余地。 …… “晚上好。” 五姐妹家。 高杉原在熟悉的茶几边坐下，身边是盘腿而坐的五姐妹，五姐妹穿着睡衣，素颜十分好看。 “你们讨论得怎么样了？”高杉原问。 “现在有两个初步方案，要么是一起跳舞，要么是演舞台剧。”中野四叶缓缓说。 “跳舞蛮好的。”高杉原觉得。 “高同学也要参与进来的。” “？——那还得慎重思考。” “舞台剧怎么样？”中野一花忽然浅笑起来，“我有一个不错的想法。” 高杉原和四姐妹纷纷看向中野一花。 中野一花手指捏着下巴，思考一会儿，“小矮人和五位白雪公主怎么样？” “诶？” 众人纷纷疑惑起来，听不懂中野一花的话。 “其实是对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反串。 大致内容是森林里走出一个小矮人，来到白雪王国，五位长得一模一样的白雪公主都对小矮人产生情愫，小矮人被女巫下咒昏迷过去，只有五位白雪公主中对他感情最深的一位，亲吻他才能苏醒的故事。” 高杉原听完，满脸的乌云。 “我赞成。”中野二乃望高杉原一眼，点头。 “我也，也是。”中野三玖附和。 中野五月惊讶地捂起小嘴，“那，谁演小矮人啊，我们这只有五个人。” 话音刚落下，她怔怔地望了望高杉原。 “嘻嘻，那是指我们之中会有一个人要亲高同学吗？” 第332章 文化祭(约会) 中野四叶好奇地说。 “可能吧。”中野一花望向高杉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那具体的剧本呢？”高杉原问，手捂着额头，想扯开这个话题。 “交给我吧，我怎么说也是个演员，对这方面有些见识。”中野一花主动揽下写剧本的任务。 “那现在先开始今晚的家教吧。” 关于舞台剧的事情商榷下来后，高杉原拿出课本。 “最近的学习怎么样？”他问五姐妹。 “全部科目都马马虎虎吧，都能及格的样子。”中野二乃看着小手新涂上去的指甲油，弱不经意地说。 高杉原听到，十分满意。 “四叶和五月呢？” 上一次考试中，两人差了一个科目才全及格。 “也没啥大问题。”中野五月看了看高杉原，回复。 “很好，开始上课。”高杉原拉开今晚家教的序幕。 中野五月今晚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奇怪，一整晚注意力都没在课本上，反而一直看着高杉原的脸。 出了神。 …… 约定见面的时间是八点，地点在六人日常分开的十字路口。 高杉原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刚好八点，中野二乃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没让你就等吧？” 中野二乃穿了一件法式复古大衣，配一条淡花色长裙，把曼妙的身材笼住。 冬天来了后，除了在学校，很少见五姐妹穿丝袜了。 “没有，刚到而已。”高杉原放下手，说。 “那走吧。”中野二乃走到他身边，自然而然地挽起他的手臂。 “去哪？”高杉原忍不住问。 现在他已经不会反抗中野二乃对他的挽手臂了。 “你吃了晚饭没？”中野二乃问，每次她说话，小嘴和鼻尖都会呼出浅浅的热气，在寒冷的夜晚里立刻变成白雾，像一层面纱笼罩在她脸部，十分好看。 “没有。” “那我们先去吃个晚饭，然后去游乐园玩，最后再到影院看一场电影。”中野二乃说。 “这样可得很晚。”高杉原皱起眉头，没想到中野二乃的安排这么充实。 “没事，明天是周六。”中野二乃说，扬着小脸。 “……”高杉原犹豫着，身体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和喜欢你的女孩逛街也不可以吗？”中野二乃问。 “不是……”高杉原摇摇头，他脑海里不知为何想起其他四姐妹，“总感觉我们俩背着她们出来不好，而且我明天也要去蛋糕店工作……” “你还记得吗？”中野二乃忽然打断他的话。 “记得什么？”高杉原望向她碧蓝色的眼眸，迟疑一下。 “在华夏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会满足我一个愿望的。”中野二乃小嘴微启。 高杉原停滞在原地，脑子转动了许久，好像好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你还记得……” “当然。”中野二乃有些羞涩，回忆起在华夏和眼前男生的矛盾，她心里一股酸一股辣的。 要是那时候和他和平相处，说不定现在他已经沦陷在自己的白丝之下了。 但世事难料，谁知道之后会怎么发展呢。 说不定没有那些矛盾，她也不会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他。 “今晚我要用掉这个愿望。”中野二乃看着高杉原，“今晚你的时间属于我的。” 高杉原沉默着，点头，“那走吧。” 中野二乃变得有些紧张，但挽着高杉原手臂的小手还是慢慢顺下，触碰他的手背。 高杉原没有动静，她小手主动握住他的手。 “走吧。”她感受着身边男生的温暖，嘴角浅浅一笑，想把自己融化在他的身体里。 “嗯。” 两人相依着，慢慢走向繁华夜市。 …… 两人选了一家日料店吃晚餐。 高杉原一开始对日料并不适应，毕竟在华夏时多以热食为主，但入乡随俗嘛，来霓虹快半年后，他也慢慢习惯吃日料。 “好吃吗？”中野二乃左手支颐，双眸安静地端详他。 高杉原点点头，中野二乃甜甜一笑，“那就好。——你去付钱吧。” “不是你请我的嘛。”高杉原吃完最后一块鱼生，开玩笑。 没想到玩笑正好落入中野二乃的圈套。 中野二乃小脸向前，朱唇微启。 “也可以，你求我，我去买单。” 声音酥酥麻麻，在洋溢着暖气的店里，让人慵懒。 高杉原看了看账单，并不贵，“还是我付吧。” 他拿起账单，中野二乃立刻伸出两只小手，像摸小猫一样rua住他脸颊两侧。 把他脸上的肉好好捂弄一番后，她才拿过他手中的账单，走到柜台付账。 “你笨死了。” 两人走出日料店，一打开门，寒气瞬间笼罩两人。 “小杉，我的手好冷。” 中野二乃站在高杉原身边，这次她没有主动挽起他的手臂。 她的小手十分好看，根根手指像刚出水的纤藕一般苗条，似乎还涂了一层身体乳，雪白白腻间透红。 高杉原望着中野二乃的脸，知道她的意思，犹豫片刻，伸出手。 还没碰到她的手，中野二乃的小手已经主动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她满足地笑起来。 “小杉，你还蛮主动的。” 明明是她饥不可耐的。 但高杉原没再揭穿她的小得意，手心传来的温暖也让他身上的寒气少了许多。 他已经握过中野一花的手，也握过中野三玖的手，但十指相扣中野二乃还是第一个。 三人给他的感觉都不一样。—— 三胞胎本来就是不同的个体。 …… 中野三玖抱着玩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两个脚丫脚背贴着暖宝宝。 客厅的电视关着，她也没有心情看电视，心情迷惘地望着窗外。 一花出去工作了，四叶和五月在外边逛街，二乃也在晚上化好妆离开家里。 一时间，平时热闹的家冷清下来。 中野三玖的小脸有些神伤。 在这个寂寥寒冷的冬天，他要是在自己身边就好。 她也不奢求什么，只想他坐在自己身边，两人相依着看电视。 …… 黑夜中，六人动着尴尬的舞步，在大床上机械般走动。 她看着牵着自己手的男生，由衷地露出笑容，但看到他另外一只手牵着自己的姐妹，她的笑容变得凄凉。 …… 游乐园还没关门，园内灯火通明，人流不断，时不时传来惊呼声，门口挂起了圣诞节装饰。 第333章 文化祭(喝酒易开车) 高杉原看着眼前比四周暖上三四摄氏度的游乐园，忽然想起来，圣诞节要到了。 “快来！” 中野二乃拉着他的手，两人小步跑跑到售票处。 中野二乃买了一张情侣票，售票员给两人发了一个情侣手环。 “可爱嘛？” 中野二乃看着她纤细手腕上的发光手环，望向高杉原。 “嗯。”高杉原点点头。 两人走进游乐园，正值乐园的夜场，一队玩偶舞队从主道出现，伴着能笼罩夜空的音响，慢慢走进游玩的人群中。 中野二乃玩得很高兴，时不时在玩偶前摆起pose，让高杉原帮忙拍照。 “嗷，你拍得好难看。” 看到高杉原拍的照片，中野二乃不满地嗔视他一眼，把手机屏幕放到他面前。 “看到了吗，不要把女生直接放在相机中间，要放在三分之二的线上，这样拍出来的比例才好看。” 高杉原一脸受教地点点头。 两人来到鬼屋前的一售货机处。 中野二乃看着不远处正在望风景的高杉原，又看了看售货机里的饮料，脸色微红。 “给，饮料。” 中野二乃走到高杉原身边，递过一罐包装精秀的易拉罐。 “鸡尾酒？” 高杉原皱了皱眉头，看向中野二乃。 “没事，没有什么度数的。”中野二乃朝他笑了笑，自己拉开易拉环，微抿一小口。 鸡尾酒入口，从喉咙到肚子，一阵暖意驱去寒冷。 “好喝，还能驱寒~” 高杉原见状，也拉开易拉环，稍喝一口，这并不是酒吧现调的鲜酒，但味道并不差。 葡萄味的鸡尾酒捎着一阵舒服的暖意。 “好喝吗？” 中野二乃眸光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点点头。 两人走累了，在一张长椅前坐下，长椅后面是摩天轮，前面是一片人工树林，树林挂着彩灯，有不少情侣在里面漫步。 “要试试别的味道吗？”中野二乃坐在高杉原身边，忽然提起手上蜜桃味的鸡尾酒。 她已经喝了一半了，小脸微熏着红。 高杉原犹豫一下，看见她定定望着自己的眸光，从她手中接过，微抿一口。 细细品味片刻，他点点头。 “还不错。” 中野二乃扬着的小脸慢慢低下，看向前方。 “小杉，我想问你一个事情，你要真实回答。”她忽然说。 高杉原手轻轻摇着手上的易拉罐，可能是环境氛围所致，竟然有些醉意。 “你说。” “三玖，和我，你最喜欢哪个？” 中野二乃半侧过身子，望着高杉原。 因为醉意，高杉原微眯着眼睛，她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但那已经很好看了。 “……”高杉原思考了好久，最后摇摇头，只能说一句：“我不知道。” 中野二乃看着他，没再说话，两人听着摩天轮转动时，底盘机械发出的交错声。 “真的答不出来吗？……” “抱歉。”高杉原半眯着眼睛，皱着眉头，身体有些发烫。 “如果，如果那时候去华夏的只有我，你遇到的只有我一个人，你会怎么办？” 中野二乃看着从眼前走过，满脸欢笑的情侣，问高杉原。 “会毫不犹豫地说，二乃我喜欢你。” 高杉原的心已经有些酒醉，直接把自己心里的感受说了出来。 中野二乃嘴角悄悄露出笑容，更加靠近高杉原。 她也喜欢他。 “你今晚有想她吗？” “谁？” “三玖。” 高杉原安静下来，他的脑海不止在想三玖，一花，四叶，五月的模样也时不时涌现。 他诚实地选择点头。 “暂时忘了她，今晚是属于我和你的。”中野二乃要求，上贝齿轻咬诱人的嘴唇。 “好……”高杉原喝下最后一口酒。 “待会去玩鬼屋吧。” “你不是不害怕这种东西吗？” 高杉原的身体在发热，有些奇怪地问。 中野二乃白他一眼，拉起他的手，开始排队。 “啊啊啊啊啊啊！” 鬼屋里，中野二乃一直抱着高杉原，见到一个普通的鬼都能惊叫一阵。 配上鬼屋自带的特效大声响，高杉原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要聋掉了。 一个打扮成河童的工作人员伸着长舌头冲到两人面前，中野二乃彻底抱住高杉原，胸部想要融进高杉原身体一般贴着他的腹肌。 这让本身燥热的高杉原更加难受，雄性的本能让他想直接扑到眼前的女孩。 “哈哈哈，好好玩！再来一次！” 两人走出鬼屋时，中野二乃看起来已经半醉了，小脸微熏着，举高双手。 “喂，你醉了。” 高杉原皱起眉头，走路也有一些摇晃，在刚才鬼屋的刺激和夜里的凉风中，他的醉意不减反增。 “才没有！” 中野二乃瞪他一眼，坐到小道边一个一比一仿真马马背上。 “你小心一点。” 中野二乃才没有理会高杉原的叮嘱，双手摊开，酒红色的长发在腰后飞舞。 “小杉，我超级喜欢你呀！” 她大声地喊，声音在夜里徘徊不断，但也引来多少注意力，因为四周已经没啥人流。 高杉原此刻真的心动了，被眼前的女生彻底感动了。 一种暖流在身体里流动，他也跟着坐在马背上，在从后抱住中野二乃的腰部，朝她耳畔吐气。 “我也超级喜欢你，二乃。” 中野二乃慢慢回头，两人神情款款地对视一眼。 中野二乃朱唇微开，热气呼到高杉原嘴巴上，两人相互奉上嘴唇。 …… 两人是被赶出来的。 在马背上忘情地旖旎十分钟后，两人被工作人员叫了下来。 “抱歉抱歉！” 两人向工作人员弯腰道歉，在游乐园结束营业的时间离开大门。 街道上，高杉原和中野二乃都默契地拉开一小段距离，在寒风中，两人身上的燥热和醉意才慢慢消失。 两人不约而同地望了一眼，中野二乃连忙把头别开，小嘴微颤着。 为约会专门润在唇片上的口红已经没了。 从某种程度而言，这就是她今晚的目标。 但目标实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反而笼罩着她。 她回味地舔舐一下嘴唇，像触电一般的感觉已经没了，唇片和舌头也没了高杉原的味道。 但刚才他伸进来的动作真的好娴熟，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女孩总是能从细节中察觉很多东西，中野二乃想着，咬了咬嘴唇。 “抱歉。”高杉原摸着额头。 开车不喝酒，喝酒易开车！ 喝tamato的鸡尾酒！ “没事。” 中野二乃摇摇头，咽了咽口水，余光小心地望向高杉原：“这，这是我的初吻。” 高杉原微微一愕，他以为大大咧咧的中野二乃早就恋爱过了。 “你，之前不是说有很多人追你吗？”高杉原问。 中野二乃脸红着，指尖绕着胸前的红发，“其实，也没有多少。” 第334章 文化祭(抽签) “恋爱也没谈过？”高杉原忍不住问。 中野二乃有些羞涩地点点头，从喉咙挤出小小的声音。 “嗯……” 在霓虹女孩里，十七岁的年龄还没谈过恋爱，已经属于大龄剩女了。 听到中野二乃的话，高杉原原本就抽噎的心更加难过了。 一个人就夺走了两姐妹中野一花和中野二乃的初吻。 高杉原，你tm的就是个人渣！ “你会喜欢没有恋爱经验的女生吗？”中野二乃问。 高杉原没有回答，心里还在责备自己。 要是有来世，他要做一头骡子。 “不喜欢也没关系的！这种东西可以培养的。” 中野二乃见高杉原在原地沉默，蹙起秀眉，连忙走到他面前，胸脯起伏，她认真地把小手放到胸前。 “拉手，接吻，上床，什么恋爱技巧都是可以培养的。” 高杉原脸在夜色中红了，想起中野二乃问的话，手指挠了挠脸颊。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中野二乃紧张地问他。 她没谈过恋爱又不是她的错…… 高杉原的心像走在连着两片悬崖的吊绳上，手忍不住碰了碰嘴巴。 “我觉得我要对你负责……” 中野二乃稍稍一愣，立刻喜出望外地笑起来，眼眸都变得烁光。 “要做我男朋友了吗？” 高杉原连忙地摇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嘛？”中野二乃抓心挠肝地蹙起双眉。 “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我会给你一个正面答复的。” 最后，高杉原还是说出这样的话，但中野二乃已经很满足了。 今晚，她知道高杉原也喜欢自己。 这种事情，已经是交往的男女朋友才做的事情。 “好。” 她认真地看着高杉原，她知道眼前男生在担忧什么。 她也不是一个被爱情冲昏脑袋的人，喜欢高杉原的同时，同为姐妹的三玖对她也很重要。 “选一个吧，我等你，我等你在我们之间选一个。” 中野二乃凝视高杉原，声音温柔，眸光充满了少女的爱。 “但为了得到你，我可不会认输的，小杉~”她轻轻的说，像把气吹进高杉原耳朵。 高杉原轻轻一笑。 两人慢慢走到街道上，再次靠在一起，中野二乃主动把手蹭到高杉原身边，高杉原握住她娇小而温暖的手。 “这是你的初吻吗？” 虽然已经呵斥自己不要在意这种东西，但中野二乃还是忍不住问。 高杉原沉默着，摇摇头，“不是……” “给了谁？” “不能说。” 中野二乃鼓起嘴巴，怪不得眼前男生吻技一点也不像新手。 不过，看在那个人是他的份上，她原谅他了。 “那个，我们再亲一次吧。” 夜色中，中野二乃的声音慢慢传出。 “不行。” 高杉原拒绝。 “就再亲一次嘛！”中野二乃想要挽住高杉原的脖子，像一个树濑熊。 “达咩！” 两人最后没看成电影，从游乐园出来时夜色已经很晚了，高杉原把中野二乃送到两人来时见面的地方。 “再见…” 中野二乃有些不舍地向他招招手。 高杉原朝她笑了笑，“明天见。 夜重新回归沉寂，所有的月光慢慢消失在云层中。 …… 年级活动室。 高杉原走进去的时候，五姐妹已经在里面等候他了。 “久等了。” 他把书包放在座位旁边，从书包里拿出饭盒。 上杉濑叶有空的时候，早上会帮他做中午的午饭。 高杉原打开饭盒，五姐妹都在看着他。 他的目光和中野二乃对视一眼后，中野二乃小脸微颤，眼眸闪过一丝羞红，把眸光挪开。 昨晚的事情还在脑海里回荡，她脸微红着，抿了抿嘴唇。 不知道为什么，在姐妹们不知道她和高杉原已经有肌肤之亲的情况下，她的心越发骚动。 一种偷情的刺激感像触电一般遍布全身。 她看向高杉原，大胆地吐了吐粉红的舌尖。 不出她所料，高杉原立刻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 “你们说吧，我一边吃一边听。” 高杉原摸了摸刘海，抱歉地双手合十，说了句我开动了后，开始吃饭。 “好嘞！” 六人围着桌子坐下，中野一花摊开手上的笔记本。 “目前我们已经确定舞台剧要演的类型了。” 中野一花目光首先看向高杉原，在四姐妹的目光下，慢慢说出具体事项。 她说得十分齐全，包括台词，道具，以及每个人的台词，兼顾到方方面面。 “好厉害呐，一花！” 听完中野一花的讲述，四姐妹忍不住赞叹一声。 仅仅一晚的时间而已，中野一花竟然能拿出这么详细的剧本，简直就是天才。 中野一花浅浅一笑，“刚好有灵感而已。” 她昨天晚上熬夜到晚上四点赶剧本，早上回校后直接睡了一个上午。 这些事情自然不能告诉五人。 “那现在我们只剩下一个最重要的任务了。”中野一花指了指人物表。 “根据剧情，五个白雪公主中，只有一公主对小矮人用情最深。现在我们需要确定，我们五人，谁演一公主呢？” 中野一花说着，环顾四个妹妹，“还是说按照我们五人现在的……” “一公主需要干什么？” 中野二乃打断中野一花的话，问。 “在最后一幕，用吻亲醒小矮人。”中野一花补充。 “不能用现在我们五姐妹的顺序。”中野二乃立刻反对。 按照五姐妹的长幼来确定戏份，那中野一花岂不是要亲高杉原？ 一花一个闲人，干嘛来掺和她和三玖的竞争呢。 “我，我也觉得，不能这样。” 相比起中野二乃，中野三玖似乎已经察觉到中野一花的企图，勇敢地说。 “那你们说怎么办呢？” 中野一花自然没有想过能这么顺利达成目标，嘴角的笑容始终没变。 四姐妹相互看彼此一眼。 “要不，抽签吧？” 四人不知如何是好时，中野一花忽然拿出五根同等长的笔芯，建议道。 五根笔芯外表一致，看不出一点儿异样。 “里面有一根是红笔芯，四根是黑笔芯，抽到红笔芯的就当一公主？” 第335章 文化祭(不是在说这个嘛!) “赞成。”中野二乃犹豫一下，点点头。 “嗯。” 中野三玖虽然不想把这个机会交给概率，但目前也就只有这个办法比较公平了。 不管如何，不能让一花轻松拿到这个名额。 中野五月有些害怕，余光偷偷瞄高杉原一眼。 她其实还是想当个女配的，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高杉原什么的，她一想到就全身发抖。 “嘻嘻，好呀！” 中野四叶点点头，说着，双手捧起羞红的脸颊，忸怩地望向高杉原。 “高同学……要是是我亲你，你不要介意哦。” 高杉原看着中野四叶扭捏的模样，差点没忍住把嘴里的饭吐出来。 不是说中野四叶这模样不好看，而是他又看到了一把柴刀。 “那我们开抽吧。” 中野一花把五根笔芯握在手心，向四个妹妹说。 她的眼眸在其中一根做了微小印记、几乎没人看出来的笔芯上短暂停滞片刻，很快挪开。 “等等，我们把这个交给小杉吧，毕竟一花也是抽签者之一。” 中野二乃忽然说，拿过中野一花手中的笔芯，递给高杉原。 中野一花稍稍一愣，嘴角的呆滞很快变成浅笑。 “当然可以。” 高杉原拿着五根笔芯，抬头望向站了起来，围在自己身边的五姐妹。 “你们谁先来？” 中野一花立马伸出小手，想抢先拿下那根自己做了记号的笔芯。 “我先来吧。” 中野三玖先她一步，屏着呼吸从高杉原手中拿着一根笔芯。 中野一花定睛看着那根被抽中的笔芯，嘴角的浅笑慢慢消失。 抽签结束。 五姐妹各自拿着笔芯在身前的白纸上试了试笔迹。 “黑色的……” 中野二乃看着眼前的黑色墨迹，不爽地抿了抿嘴巴。 “呼，幸好是黑色的。”中野五月松了一口气。 忽然，她总算知道一直笼罩自己的怪异感是什么了。 为什么会有这个奇怪的剧本啊！？ 为什么五人中要有一个人亲高杉原啊！？ 她满眸奇怪地望着四姐妹。 她不理解，她觉得奇怪。 但四姐妹，怎么像很习惯似的？ 中野一花早就知道自己拿到的是什么颜色，简单试了一下墨后，双眸安静地望着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试了试手中笔芯的墨水，激动地张开小嘴，“红，红色……” …… 距离文化祭还有一周。 学校的宣传栏上已经开始出现相关内容。 文化祭是霓虹学校的一项大活动，每个班级都需要参加进来。 “我们班要弄一个怎么样的题材吸引游客呢，米纳桑？” 高杉原坐在后排，站在台上的班长向班级成员发问。 “鬼屋！” “男仆咖啡店！” “烤章鱼店！” 班上响起不同的议论声。 高杉原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不是他不热爱班级，而是他已经名花有主了，需要参加届时在体育馆进行的表演live。 ——身为一个小矮人的扮演者。 “高君。” 高杉原正想着，中野五月忽然从前面回过头，皱着双眉望向他。 班级现在乱糟糟的，讨论声纷杂。 “干嘛？”高杉原望着中野五月，放下托腮的手，问。 “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什么奇怪？” “就是我们要表演的节目啊！”中野五月小脸认真地望着他，小嘴欲言又止，最后开始说出来。 “我们……有一个人，要亲你诶…” 高杉原嘴角微抽。 这算什么大事吗？ 那不久前中野一花、中野二乃和他深吻的事算什么？ “啊……确实吧。” 但面对什么都不知情的中野五月，高杉原还是挠了挠脸。 “就是，要不我们和一花说一下吧，换一个节目。” 中野五月建议，“现在才刚确定下来，还来得及换节目的。” 高杉原忽然眼睛一闭，假装睡着了。 “喂！你怎么回事？” 中野五月捉急地推了推他的肩膀，高杉原像宕机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三玖，我和你说个事。” 中野五月一下课，就在走廊上找到中野三玖。 “什么事吗？” 中野三玖把耳朵上的耳机拿开，挂在脖子上，面无表情地问。 “叭叭叭叭…” 中野五月缓缓复述一遍。 中野三玖小脸微微一颤，“那，杉原同学怎么说？” “他装睡了！”中野五月咬咬贝齿，“这家伙该不会真的想亲你吧？” 中野三玖嘴角忽然浅浅地笑起来，“那还是不换了。” “诶？” 中野五月愣在原地。 “一花为这个节目准备了这么久，现在要换一个新的，太晚了，工作量会很大的。” 中野三玖小声地说，“就现在这个吧，我觉得蛮好的。” “但，但你要亲，亲他呀…”中野五月迷惑地眨了眨眼睛。 中野三玖小脸微红，就连中野五月也看出红意。 “嗯……所以说，要好好准备呀。不说了，我要去找杉原同学。” 中野三玖轻柔地说，告别在原地懵住的中野五月。 “杉原同学…” 中野三玖敲了敲教室的后门，刚好打响放学铃声。 高杉原背上书包，两人慢慢走出教室，离开学校。 “一花帮我们租了衣服，今天我们要快递站去拿衣服。”中野三玖看着身边的男生，双手把台词本抱在胸前。 “好，走吧。”高杉原走在街道外侧，自然点头。 “你台词背得怎么样了？” 中野三玖十分享受当下，十二月的阳光十分难得，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一阵不干燥的风迎面吹来，她微眯起眼眸，黑色的睫毛像蝶翼一般颤抖。 高杉原挠挠脑袋。 中野三玖轻盈地笑起来，笑容很好看。 “杉原同学该不会还没开始背吧？” 高杉原尴尬地咳嗽一声。 “在背了，在背了。” “我和杉原同学之间的戏份最多哦。”中野三玖提醒，“我觉得我们可以对一下戏。” “可以。”高杉原点点头，“今天蛋糕店那没什么事情做。” “嗯嗯，我们拿完衣服，一起去练台词！” 中野三玖开心地颔首，“然后，关于那个动作之类的…” “也一起练。”高杉原说，“尽量练得逼真一点，和上台的效果一样。” 中野三玖的脸不知觉地红起来，轻咬唇片。 “但，那，那方面，我没啥经验的。” “我有就行了。” 高杉原想起自己在华夏也有过舞台剧经验。 中野三玖的小脸更红了，但也有一些失落。 杉原同学果然已经谈过恋爱了… “那，到那时候，要，要伸舌头吗？” 高杉原停下脚步，奇怪地望她。 “你在说什么？” “不，不是在说接吻吗？” 中野三玖慌乱地抬起双手，挡住羞得不行的小脸，胸前的台词本哐啷一下掉到地上。 “不，我是在说舞台剧经验。” “抱，抱歉！” 中野三玖感觉小脸红得像有熔浆在流动，社死地紧紧闭起眼睛，双腿并拢站着，不再敢看高杉原一眼。 第336章 文化祭(排练) 两人拿到舞台剧要用的道具服饰，满满三个大包。 “先把它们搬回家吧。” 中野三玖两个小手抱着快递包，小脸还有些不自然。 刚才的跨频道聊天，是不是已经暴露她色色的内心了？ 中野三玖忍不住闭上眼睛，羞涩地抿住嘴巴。 其实她也只是一个纯真少女呀！ 高杉原一路上都在和她说话，话题很多，从学习到生活，中野三玖都能回答。 见高杉原没再提起刚才的事情，她的心才慢慢放缓，但又有一些遗憾。 两人回到公寓。 公寓里空无一人，两人一进去就在客厅放下行李包。 “一花她们好像去买一些小部件了。”中野三玖看了看手机，抬头看向高杉原。 “那我们在这里等她们吧。” 高杉原一边说，一边在沙发坐下。 一人抱两大袋衣服走了这么远，就算他体力值max，也不是说丝毫不累的。 “那，那我们现在要干些什么？” 中野三玖意识到只有她和高杉原两人在家后，忽然紧张起来，孤男寡女的，会不会擦枪走火？ 她小手的指尖萦绕胸前的咖啡色长发发丝。 “要不我教你高三的知识吧？” 高杉原饶有兴趣地抬头看向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嘟起小嘴，“不要~” 两人最终还是决定练一下台词，毕竟下周就要上台表演了。 高杉原拿着台词本，发现二十页的内容，有三分之一是自己的台词。 “我咋这么多台词啊！” 他惊讶地皱起眉头。 中野三玖轻轻笑起来，“杉原同学是男主角，难道不应该多台词吗？” 高杉原叹一口气，幸好他有着十分钟背会出师表的能力，不然就遭殃了。 两人拿着台词本，站在客厅中央，开始练习。 第一幕： 绿茂林中，五位公主发现一个昏倒在路边的小矮人。 高杉原在沙发前坐下，假意闭上眼睛。 中野三玖站在他面前，紧张地瞄一眼自己的台词，张开小嘴，却一个声音也没发出来。 她忽然顿悟，自己本来就是那种内向的少女，此刻竟然要众人面前表演。 顿时一阵束缚感笼罩她全身。 高杉原睁开眼睛，发现中野三玖憋红了小脸，小嘴张开着，只顾着呼出热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三玖？” “抱，抱歉！” 中野三玖小脸羞红着向高杉原弯腰，“我，我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高杉原站起身，靠近她。 中野三玖自己也说不出来，“不知道…一，一想到自己要上台表演，台，台词都说不出来了。” 说着，她眼睛自责地望向高杉原。 高杉原温柔一笑，“我们现在不是在排练吗？” “排练，我也说不出来。”中野三玖羞涩地咬咬贝齿，说出自己的感受。 对一个宅女来说，舞台剧什么的，像地狱一样。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高杉原安慰她。 “只是背背台词，演演戏而已，很简单的。” 高杉原说着，弯腰，脸凑到中野三玖脸前，“专心点就行。” 要闻到眼前男生的鼻息，中野三玖鼻尖两侧瞬间绯红如樱。 “不需要在意场下的人，到时候，在意我和姐妹就行了。” 中野三玖眼神躲避着，但哪儿能躲得开，高杉原的大脸塞满她的双眸，她含羞地咬咬嘴唇。 “嗯……” “那我们重新开始吧。” 高杉原说。 第三幕：一公主与小矮人的对戏 一公主（躺在屋檐的黄色琉璃瓦上，看着明月）。 小矮人（躺到她身边）：亲爱的公主，你在看什么呢？ 一公主：月亮。 小矮人（跟着抬起头，看向月亮）：今晚的月亮确实很美，和我家乡的月亮一样。 一公主（神情有些悲怆，然后变得释然）：嗯，母后还在世时，常和我们一起看月亮，她对我们说：你看着月亮时，你远在天涯的意中人也在看着月亮，你们沐浴在同一片月光中，总有一天，月光会引着你们相会。 小矮人：真是一个浪漫的故事！ …… 第三幕：完。 高杉原忍不住惊叹一声，“三玖，你进入状态后，演得异常的好！” 中野三玖腼腆地舔舐嘴唇，开心的感情直接表现在脸上。 “杉原同学，要喝点水吗？” “嗯，冷白开就行了。” “好。”中野三玖像兔子，裹着黑丝的双足小步走到厨房。 拿出两个杯子，给两人倒上冷白开，再走回客厅。 “时间还早，我们再练一下吧。”高杉原看了看时间，才傍晚五点，虽然是冬季，窗外的天也还没完全黑透，天际线有深红色的晚霞。 “嗯。” 中野三玖双手捉着杯子，稍呷一口后，点点头。 “一花她们不在，我们没法练习五人都有台词的戏……” “我们练习我们两人的戏份就行。” 中野三玖点点头，“好，那我们接下来要排练的是……” 翻着手中的台词本，中野三玖忽然迟钝下来，微张的小嘴有些微颤。 “……最后一幕。” 高杉原看了看这一幕的内容，是一公主吻躺在棺材里的小矮人的戏，余光望一眼中野三玖的反应。 “要排练吗？” “嗯……” 中野三玖安静许久，小声地点头。 “但，但亲嘴怎么办？” 少顷，她还是忍不住问，坐在沙发上，双手已经不安心地收在双腿中间，十指像泥鳅一样乱缠。 “错位？”高杉原问。 中野三玖稍稍一愣，望了眼高杉原，嘴巴发出像老鼠一样小的声音。 “好…” 最后一幕。 一公主穿着礼服，拖着像燕尾一样的衣摆，走到那沉木棺材前。 被女巫施展了沉睡魔法的小矮人就躺在棺材中央，闭着眼睛，没有生气。 只有深爱的人，献上她最深情的吻，他才能醒过来。 中野三玖慢慢走到躺在沙发上的高杉原身前，慢慢蹲下。 “哦，我亲爱的小矮人，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中野三玖缓缓说着台词，深情地望向眼前的男生，可能是状态已经入戏，她仿佛剧本中的公主，左手在高杉原脸上轻轻抚过。 “希望我的吻，能唤醒沉睡的你。” 中野三玖看着高杉原，慢慢把小手放在他的嘴巴上，食指轻轻撬开高杉原的上嘴唇。 第337章 文化祭(失控) 中野三玖俯身，慢慢把自己的小嘴贴上去。 离得越来越近，她甚至能闻到高杉原嘴巴的味道，脖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女生面对自己喜欢的男生，也馋得不行，想一口吃掉他，想把自己全身都给了他。 高杉原现在其实也紧张得不行，假装紧闭的双眼一直留着一条缝隙，眼珠子死死地盯着身边的中野三玖。 虽然视线只有那一条窄窄的横向空间，但他已经能感受到女孩的体温了。 在两人嘴唇即将相碰的时候，中野三玖慢慢把嘴唇挪到侧边，停了一会儿后，缓一口气。 “结束了，杉原同学……” 错位接吻，影视剧常见的桥段，发生在两人身上。 果然，还是没有那个胆量亲下去。 中野三玖有些神伤地抿了抿嘴巴，慢慢坐到沙发上。 “啊，我知道了。”高杉原放在身侧捉紧的手缓缓放开，也从沙发上坐起来。 “总体而言，表演得不错。”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高杉原想要打破这安静的氛围，说。 中野三玖也跟着点点头。 “那，我们上台的时候，也保持这个状态吧。” “好。” 中野三玖小嘴微启，眼睛望着眼前高杉原喝过的杯子。 高杉原站起身子，她忽然拉住高杉原的衣角。 “杉原同学……” “怎，怎么了？” 高杉原低头，发现中野三玖仰着小脸，眼眸定定地凝视他。 “那个吻，可以来真的吗？” 高杉原安静下来。 中野三玖卯足了勇气，小脸绯红，张开双唇，“那个，那个吻，我可以真的亲下去吗？” 客厅十分安静，挂在墙上的挂钟刚好到达六点，发出尖锐的鸣声，但仅仅一下而已，中野三玖的声音就像从四面八方而来，在整个公寓挥之不去。 傍晚最后一丝红色的霞光从很远的天边飞来，穿过阳台的落地窗，拂过窗户两侧因晚风微微飘起的淡黄色窗帘，正好照在中野三玖揪着高杉原衣角的那一小块空间上。 “我，我喜欢杉原同学！” 中野三玖拽着高杉原衣角的小手再次用力，张开的嘴唇颤抖着说出自己心里最想说的话。 当这句话说出后，那最后一束的光，渐渐消失在空气中，整个客厅变得黑暗。 高杉原站在原地，在黑暗中，双眸睁大地望向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的心跳得很快，前所未有的快。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倏地收回双手，蜷在沙发上，抱紧双腿。 “那个，那个，我刚才那些话，其实是个玩笑，我，我……” 她努力地从脑海搜刮词语来解释刚才的话，但支支吾吾说了很久，她一句完整的话都凑不齐。 两片嘴唇哆嗦着，她的眼睛竟然卑微地湿润起来，眼角流下泪水。 明明是第一次表白，为什么被自己弄成这样子，都已经鼓足勇气表白出来了，又说这是一个玩笑。 你在干什么呀，三玖… 中野三玖用力地抱住自己的双腿，把头埋在双腿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我真的…好…喜欢杉原同学…” 下一刻，中野三玖忍不住抽泣起来，整个身子一颤一抖的。 慢慢的，一个温暖的抱抱住她的身体，两个温暖的大手轻轻抚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整个头轻按在厚实的腹部上。 泪水打湿她的睫毛，中野三玖慢慢抬起头时，高杉原正低头，认真地望着她。 那是高杉原的双手，是高杉原的腹部。 高杉原的双手从她脑后慢慢划过发丝，捧住她的小脸。 “别哭。” 他蹲下，看着中野三玖梨花带雨的小哭脸，捧着她脸颊的双手慢慢擦拭她的泪痕。 中野三玖点点头，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最近一直看到二乃对高杉原这么好？可能是因为知道一花也喜欢他？无论怎么样，她整个人这几天都不好受。 “杉原同……” 她刚张开嘴巴，刚想向高杉原倾诉，高杉原的嘴巴已经堵住她的嘴。 她的嘴唇被他完全包住，舒服感觉像温暖的泥沼，遍布全身，她呆了呆，缓缓闭上眼睛。 …… 黑暗中，她和高杉原紧紧贴在一起，高杉原的嘴巴在她脖子上种地，她被种得不行。 忽然，脸色潮红，喘着粗气的中野三玖耳朵竖起，连忙把咬在两排雪白牙齿间的食指拿开，娇喘着看向身边的男生。 “杉…原…同学，她们，回，回来了。” 高杉原的头从中野三玖的细颈抬起，也听到门口的开门声。 开门声像冬夜的寒风，他的神志立刻清醒过来，燥热瞬间褪去，看了看眼前的女孩，他双眼震惊地睁得像个铜铃。 此刻，他一只手扪在中野三玖左腿上，中野三玖左腿的黑丝已经被他脱到膝盖处，雪白的大腿白里透红，另一只手紧紧和她十指相扣，压在沙发上。 望了望中野三玖雪白的脖子上，全是他的吻痕，高杉原眼眸一下子害怕起来。 此刻，中野三玖虽然意识到事情不妙了，但她双眸的羞舒还没散去，胸脯起伏不断，脖子也红扑扑的。 但高杉原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罪恶感笼罩全身。 “我们回来了，三玖。” 门外再次传来中野四叶的声音。 中野一花拿着钥匙开门，四姐妹手上都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 “真是的，演一个舞台剧，有必要弄这么多东西吗？” 中野二乃看着自己手上提着的行李袋，忍不住抱怨。 她一路上眼皮跳了三四次，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要遇到不好的事情，回来时格外小心地过斑马线。 但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价格便宜嘛，多准备一下，说不定到时候有更多同学来看。”中野一花轻盈一笑，安慰中野二乃。 “快进去吧，我肚子饿了。”中野五月催促道。 “好啦好啦，别催啦。”中野一花成功打开大门，发现客厅一片黑。 “诶，三玖和高同学不是提前回来了吗？”中野四叶脱下鞋子，奇怪地望了望里面。 四人也感到奇怪，慢慢走到客厅。 第338章 文化祭(排练) “杉原君？” “小杉？” 四人见到在黑暗中的高杉原，忍不住惊讶一声。 “你在干什么呢？” 中野二乃微蹙双眉，问。 客厅四周黑漆漆一片，高杉原灯也不开，一个人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 中野四叶打开客厅的灯，亮晃晃的灯照到高杉原的眼睛，他下意识眯了一下。 “三玖呢？”中野五月望了望四周，也没发现中野三玖的影子。 客厅的空气特别闷热，她打开阳台透了透气，才有夜晚的清新空气吹来。 高杉原的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咽口水，放在身侧的手微颤着，双眸强装镇定地看向四姐妹。 “她说困了，在房间睡觉，我在客厅这看一会儿手机。” “那干嘛不开灯呀？” 中野二乃不明白地走向高杉原，没有留意高杉原身边沙发还没平复的褶皱。 “省电。”高杉原说。 中野二乃一走近，他有些慌张地站起来，生怕自己不对劲的状态被看出来。 “既然你们来了，那我先回去了。”他拿起放在茶几边的背包，转身离开客厅。 “诶？衫原君，今晚不和我们一起排练吗？” 中野一花奇怪地望向高杉原。 身为长女，她蹙眉头望向高杉原的一瞬间，成熟带来的敏感度让她察觉到，眼前的男孩有些奇怪，目光好像不敢看她。 “不了，店长刚才忽然叫我回去工作。”高杉原示意一下手机，头也没回地在玄关换鞋，离开五姐妹的家。 四姐妹愣在原地。 二楼走廊，中野三玖瘫坐在走廊上，背部靠着墙壁，双手抱着双腿，偷听客厅的谈话。 她跑得很匆急，当时还被高杉原吻着脖子。 如今，她露出大片雪白的大腿，一边偷听着四姐妹和高杉原的谈话，她一边脸红耳赤地喘气着。 一回想到刚才在黑暗中和高杉原的亲昵，她整个人都变得绯红，肌肤像被红色颜料泼洒过一般白里透红。 中野三玖想入非非。 忽然，姐妹的谈话声惊醒了她，她衣服十分不整，脖子上都是粉红的草莓印，在她雪白的肌肤衬托下，像刚刚成熟一样明显。 她连忙站起身子，一站起来，差点要坐回地板上。 但她咬咬牙，幸福地浅笑起来。 站起身子回到房间，把刚才的一切都收拾好。 这是属于她和高杉原的特殊回忆。 …… 高杉原走在夜风不断的夜里，整个人彻底清醒过来。 “我草！高杉原你他妈的刚才在干什么啊！” 走到没人的地方，他终于忍不住，用母语狠狠骂自己，抡起右拳就是给自己脸部一拳。 力度之大，直接把自己干到，踉跄倒地。 高杉原双眼血丝遍布，用力喘着粗气，坐在地板上，再给自己一巴掌。 “人渣！你tm就是个人渣！” 来霓虹不到半年时间，吻了五胞胎的三个，今天还差点和三女上本垒了。 你tm不是人渣是什么？！ 清脆的打脸声镇住一个刚好路过的行人，行人停在路上，望了高杉原几眼后，默默离开。 高杉原痛苦地双手抱头，沉重叹气。 他刚才脑袋里的保险丝已经烧断了，要不是四姐妹及时回来，他真的会和中野三玖发生男女之事。 他是个处男，三玖也是个处女，他喜欢三玖，三玖也喜欢他。 但他没办法想象两人真的来到那一步后，之后该怎么办？ 要是真的走到那一步，他怎么面对中野一花，中野二乃？ 不是每个人一生下去就是渣男，他幻想过得到五姐妹，但那也只是幻想而已。 一个人同时得到五个人的爱，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他得付出五倍的爱，他，有那个能力吗？ 高杉原脑海里都是数不尽的愧疚和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 叮咚。 手机传来信息。 高杉原走在冷清的街道上，双眸无神地望着旁边的车道，车道停满了小车，没有一辆在开驶。 他目光慢慢挪向手机屏幕。 中野三玖：【回到家了吗…】 高杉原犹豫着，回复：【还在路上。】 过了三四分钟，中野三玖的信息再次发来： 【刚才的事，好像，梦幻一样。】 高杉原不知道该回复些什么： 【抱歉，我冲动了…】 中野三玖很快回复了： 【没事。那个人是你的话，三玖愿意，愿意把自己都给你。】 高杉原看着屏幕，停下脚步，那是一句让整个寒夜都慢下来的话。 叮咚。 中野三玖：【杉原同学，三玖喜欢你。】 叮咚。 中野三玖：【从很久之前就喜欢了，超级喜欢。】 叮咚。 中野三玖：【二乃和一花也喜欢你。虽然是姐妹，但我不想把你分给她们，杉原同学，我真的好喜欢你。】 叮咚。 中野三玖：【这是我刚才想对你说的话。】 看着中野三玖发来的表白，高杉原沉默着，手指放在屏幕上，一个字也打不出来，收好手机，他一路无言地走回家。 中野一花说得没错，这一切终究会到来。 他总要给自己，以及喜欢他的人之间一个交代。 …… 中野三玖躲在床上，将换好的衣服整整齐齐叠放在床边，小脸红晕，借着刚才的勇气，她一鼓作气地向高杉原表达自己的心意。 见最后一条信息发出去，她心情又激动又忐忑地盯住手机屏幕。 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高杉原的回复。 她轻轻把手机放到胸前。 他都对自己做那种事情了，他一定会回复自己的！ “三玖！” 敲门声响起。 第339章 文化祭(失控) “什么事？”中野三玖望向卧室门，房间里开了灯，窗户没开，暖呼呼的。 “你生病了吗？” 中野四叶担心地朝卧室内喊。 “没事，我只是有点困而已…” 中野三玖稍稍一愣，想起高杉原的谎言，也跟着撒谎。 “高同学刚才回去了。” “我，我知道了…” 中野三玖回应着，从床上爬起来，在卧室衣柜挂着的全身镜前照了照自己，确定脖子上的吻痕都没了后，才走出卧室。 她已经换上一条毛绒睡裤，黑丝丝袜放在卧室里。 一开门就见到中野四叶。 “怎么了嘛，四叶？”中野三玖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再次回复平日里面无表情的状态，问。 中野四叶奇怪地望着中野三玖，鼻子在她脸颊侧嗅了嗅后，头上的缎带竖了起来。 “三玖身上，有好多高同学的气息。” “你是小狗吗？” 中野三玖眼眸一震，连忙后退几步，紧张地眨眨眼睛。 中野四叶歪了歪头，奇怪地望着她，她连忙找措辞。 “我和杉原同学一起回来的，当然，当然有他的味道。” “是吗？” 中野四叶奇怪地挠挠头，但很快消除了疑虑，“对啦，三玖也下来一起排练吧，我们都回来了。” “嗯。”中野三玖点点头，松一口气。 …… 高杉原回到家，上杉勇也还没回来，最近他找了一份送快递的工作，是夜班。 “我回来了。” “晚上好，欧尼酱~” 上杉濑叶正坐在榻榻米上看电视，全神贯注的，小手还拿着一杯柠檬汁。 高杉原刚来到这里时，这个家可以说家徒四壁，连电视机都没有一台。 他依靠自己打工的工资为家里补贴家用，其中就为家里添了一台电视机。 “欧尼酱，洗澡水都放好了哦。” 上杉濑叶喝一口柠檬汁，开心地望高杉原一眼，目光再次回到电视上。 高杉原点点头，脱下外套，嗅了嗅，还有中野三玖肌肤的味道。 “欧尼酱…”忽然，上杉濑叶奇怪地抬着头，注视高杉原。 “干嘛？”高杉原不解地问。 “你和女生约会了吗？” “为什么这么说？” “你今天的嘴唇红红的。”上杉濑叶笑嘻嘻起来。 高杉原瞪她一眼，随即看到电视上的剧，“你是不是青春剧看多了？” “没有啦！”上杉濑叶摇摇头，“是五月姐姐吗？” “你为什么会想到她？”高杉原更加奇怪了，在上杉濑叶身边坐下。 “难道是一花姐姐？还是二乃姐姐？三玖姐姐？还是说，是四叶姐姐？” “敢情你全猜一边。”高杉原无语起来。 不过也感到一丝焦虑。 连上杉濑叶都看出他和五姐妹之间有猫腻了。 “你在看什么呢？” 见上杉濑叶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高杉原有些好奇地问。 “嗯，一个男孩同时被三个女生追的故事。” 高杉原抽了抽嘴角。 “好看吗？” “蛮好看的。”上杉濑叶点点头，“男主最后被杀死了。” “我洗澡去了。” 高杉原踉踉跄跄起身，进入浴室洗漱。 …… “那开始练习吧。” 五姐妹坐在沙发上，中野一花环视四个妹妹一圈。 四姐妹点点头，中野三玖的目光在中野二乃和中野一花的位置上停留片刻——那是刚才她和高杉原坐的地方…… “嗯。” “那我们先从第一幕开始吧，衫原君的戏跳过，我们练习我们的就行。” 中野一花说着，看向中野三玖，“三玖知道杉原君是怎么回事吗？刚才他的神情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中野三玖双手不自然地夹在双腿中间，“我也不清楚。” 中野一花没有追问，五人开始排练。 排练不一会儿，中野二乃皱起秀眉，“为什么我演的这个五公主，她有这么多台词是嘲讽小矮人的呀？” 她不解地看向中野一花。 中野一花摊摊手，“舞台剧里面，总得有一个坏人嘛。” “有女巫不就够了吗？” 中野二乃反驳。 她为什么要用“色狼”“变态”“恶心”这种话骂饰演小矮人的小杉啊！ 她最喜欢他了！ “五位公主里面也得有一个人对小矮人不好，不然小矮人和一公主的感情怎么提升上去。”中野四叶细细思考。 “啊？” 中野二乃尖叫一声，再次仔细看剧本。 自己的角色竟然是丑角，帮助饰演一公主的中野三玖获得高杉原的好感？ 她吐了。 “能不能换一个角色？”中野二乃不情愿地皱着眉，看向姐妹。 她还是想要中野三玖的戏。 “二乃不要把演戏当成现实了。” 中野三玖小脸没有什么表情地望向中野二乃，事实上，看见强势的二乃吃瘪，她心里偷偷笑了起来。 中野二乃脸色微沉，最终没再说什么。 ‘我已经和小杉亲过嘴了，你再怎么样也没用的，三玖。’ 五人一直排练到晚上十点，终于来到最后一幕。 “关于最后这个亲吻，是错位吧？”中野二乃看着最后一公主吻醒小矮人的安排，望向自己的姐妹，寻求确认。 众人看向中野三玖和中野一花。 一个是主角，一个是编剧。 “三玖，你怎么看？”中野一花浅笑着，看向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现在已经不是很在意这个浅浅的嘴唇吻，自然地露出笑容，“是错位。” 中野二乃放心地松一口气。 中野三玖平静地望着她。 现在说错位而已，到时候她真的亲上去，她们又怎么会知道呢？ 不知觉间，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她的心思也不再单纯。 排练结束，五人活动一下身体。 “我先洗澡去了。”中野一花伸一个懒腰，从沙发上起身。 “我吃点东西。”中野五月直奔厨房，嘴里不时喊着宵夜宵夜。 “快点洗澡，一花，别在浴室睡着了。”中野二乃看着手机，督中野一花一眼。 她想和高杉原聊天，但又不知道他睡了没。 “三玖，玩游戏吗？”中野四叶拿出手柄。 “不了，今晚我想早睡…” 中野三玖小脸有些回味地红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340章 文化祭(后悔) 下午放学。 “久等了。” 高杉原进入活动室时，活动室只有中野三玖一人。 他在门口愣了愣，停下脚步，眼神躲开中野三玖望过来的目光，犹豫片刻，还是选择走进活动室。 “杉原同学，下午好。” 中野三玖坐在窗户前的椅子上，高杉原走进来后，她也跟着站起身子，从窗玻璃洒进来的阳光在她身边镀起一层白白的光膜。 “一花她们呢？” 高杉原在活动室只见到中野三玖，以及桌面上的服装，拉开话题。 “她们还没来，可能要等一下。”中野三玖望着他，说。 高杉原点点头，浑身不自然。 “不坐吗？”中野三玖的小手也有些紧张，一见到高杉原，手心都微泌出细汗，示意桌子另一侧的椅子。 高杉原坐下，两人沉默起来。 少顷，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目光落在对方的嘴巴上。 中野三玖立刻低下头，小脸微红。 高杉原也该跟着深呼一口气。 “昨晚你没有回我信息…” 片刻，中野三玖轻声说，像蚊子飞过空气。 高杉原想了很多，最后也没找到合适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按照你心里面最想说的话就行了。” 中野三玖微抿着嘴唇，温柔地望向他，“喜欢。” “三玖喜欢你。” 高杉原望着她，看着她薄薄的娇小嘴唇，再次产生吻上去的强烈感觉，但这次他控制住自己。 “我不……” “你不需要现在回答。”中野三玖温柔地凝视他，“等你想好了，再和我说吧，我等你，杉原同学。” 话音落下，安静了许久，高杉原从嘴角挤出一个微笑，感谢中野三玖对他的宽恕。 “谢谢你，三玖。” …… “久等啦~” 不久，中野四叶走进活动室。 “高同学，身体好一点了吗？” 一进来，中野四叶立刻围在高杉原身边，四处打量。 高杉原双手举到肩膀处，奇怪地皱起眉头，“我什么时候生病了？” “昨天晚上啊，你回家时整张脸都魂不守舍的。” 听到中野四叶的话，身后的中野三玖羞涩地低下小脸，咖啡色秀发微微遮住羞红的双眸。 “哪有！” 高杉原狡辩一声。 当事人中野三玖就在身边听着这种话，他心愧得不行。 很快其他三姐妹都到来活动室。 “很好很好，终于人齐了。” 中野一花嘴角泛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那我们今天开始排练完整的流程吧。” “一花不用去剧组吗？” “暂时不用。”中野一花浅笑，“杀青了。” 五人点点头。 “把衣服换上吧，我们真正模拟舞台上的感觉。”中野一花指了指桌子上的道具服。 高杉原拿到自己那一套，看起来蛮丑的。 “直接套上去吗？”高杉原示意。 五姐妹看向他，中野一花嘴角露出玩味的浅笑：“当然是脱下现在的衣服，然后再换上去。” 高杉原点点头，还在看着五人。 “我们在这里换，杉原君是想要看吗？”中野一花解开衣服的纽扣。 高杉原识趣地拿上道具服，离开活动室。 ……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六人每天放学后都在活动室进行排练。 直到文化祭开始。 周一，文化祭在学校门口绽放的烟花中开幕。 整个学校都热闹起来，校外、校内的人流在校道上川流不息，教室被布置成各种场景，随处可见的小摊位排满校道两侧。 尽管是十二月，在阳光明媚洒下的上午，整个校园都暖了起来。 六人表演的舞台剧在上午，在一周的排练下，六人顺利完成登台演出，并获得了隆重的掌声。 最后一幕，一公主亲吻小矮人更是引爆正值青春期荷尔蒙旺盛的少年少女们，舞台下一阵又一阵的尖叫。 “可怜的小矮人，你陷入沉睡的模样，像那轮不再对我发光的月亮。” 中野三玖念着台词，走到躺在棺木（假的）里的高杉原身边，小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 “只有最深爱的吻，能让他起死回生~” 旁白念起，四姐妹凑到中野三玖身边。 “最深爱的吻？”中野一花不愧是演员，表情动作一流。 “嗯，爱着小矮人的人的吻。”中野五月有些紧张，有些僵硬地说完台词后，余光督一眼台下。 中野四叶站到中野三玖身后，“哪个人，会是谁？” 中野二乃眼角微微抽筋，小脸万分不情愿说出接下来的台词，但所有目光都聚焦她身上。 “只有一公主才喜欢这种丑陋又恶心的小矮人吧。” 话音落下，她再次不情愿地抿住嘴巴。 天哪，待会一定要和小杉道歉！ 最后一幕来临，中野三玖慢慢俯下身子，向躺平的小矮人献上嘴巴。 “你是我最喜欢的人，请快快醒过来吧。” 中野三玖的小嘴来到高杉原脸前，在他耳畔轻响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耳语。 ''杉原同学，三玖喜欢你，三玖要把你吻醒了…'' 躺着的高杉原手指忍不住一颤。 这里可是大庭广众！ 场下的观众全然尖叫起来。 饰演其他角色的姐妹紧盯着中野三玖，中野三玖鼻尖绯红，用足勇气张开红润的双唇。 余光望紧紧看着自己的姐妹一眼，她眼底闪过一丝惋惜，阖上嘴唇，轻轻错位，嘴唇碰到高杉原的脸颊上。 小矮人醒来，全剧终。 表演在掌声中结束，六人走下舞台，中野三玖有些遗憾刚才的吻。 “大家表演得好厉害！” 台下，还能依稀听到稀稀拉拉的掌声。 中野四叶嘻嘻笑着，她完全被场下气氛感染了，小脸兴奋不已。 “都有大家的功劳啦。”中野二乃心有余兮地点头，四处张望，寻找高杉原。 “我刚才在台上紧张得不行！” 中野四叶握紧着小手向姐妹倾诉。 “我也是。” 中野五月微张小嘴，嘴唇上涂着粉膏。 舞台上，她是五姐妹里最紧张的那个，差点说错了台词。 尤其是刚才中野三玖吻上高杉原那一幕，她的心不知为何蹦蹦蹦地快速跳了几下，差点把站位给弄错了。 望着此刻和中野一花走过来的高杉原，她小手伸到眼眉前，纤细的手指微微挡住自己发虚的眼神，不让高杉原看见。 “待会我请你们吃东西，去吗？” 高杉原主动邀请，“庆祝我们的表演完美落幕。” “当然要！” 第341章 文化祭(五姐妹排练) 校道上都是四处走动的学生，欢声笑语，颇有节日的氛围。 不少校外来客也在各种小摆摊前停下脚步，驻足观看，应该是学生们的家长。 六人换完衣服出来后，慢慢在冬日弥漫的小道上漫步。 不一会儿，中野一花便拿着衣服提前离开学校。 “我先去把这些衣服寄回店家。” “待会不一起吃东西吗？” 高杉原望向两只手都拿着布袋子的中野一花。 中野一花浅浅一笑，她已经换回校服，两条纤细的玉腿在绿色百褶裙下穿上肉色丝袜，不再是赤腿，可能是天气确实冷了。 黑色的小皮鞋点了点地板，中野一花轻盈摇摇头，伸手把落在脸颊旁的粉色秀发捋到白腻耳廓后。 “不了，我待会有工作。” 中野一花话音落下，转身离开校园。 五人目送中野一花离开，平时都呆在一起的六人突然少了一个，总有些不习惯。 好在四周的热闹气氛把氛围拉了回来。 “高同学，我要吃章鱼烧！” 中野四叶走到一个小摊位前，纤细指尖指向在冬日里冒出腾腾热气的章鱼烧制作架。 高杉原走过去，一下子买了五串，分了四姐妹，自己也吃上一串。 因为是校内摊位，价格十分便宜，当然，味道也相对差很多。 高杉原没来霓虹前，总觉得霓虹的文化祭十分神秘，但亲身体验过后，发现也不过一般。 什么事情都是如此，神秘时最吸引人，即将来到时兴趣最浓，当身在其中时，乐趣就少了很多。 就跟去春游一样，最让人期待的，永远不是春游的活动，而是去春游路上每个人在车厢里的等待。 但整个文化祭的氛围还是没得说，五人从上午逛到中午，把有趣的课室和摊位都走了一遍。 “好累。” 中野三玖走了一圈下来，有些喘息地弯下腰，双手撑在微弯的膝盖上。 上一个文化祭，她好像是躲在家里打游戏度过的。 “水。”高杉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旁，手递过一罐抹茶苏打，还想轻轻用冒着冷气的罐身蹭一蹭她的脸，她及时反应过来。 “杉原同学真坏！” 中野三玖娇哒哒地嗔视高杉原，嘀咕一声眼前要对她做坏事的男生。 “小杉！” 中野二乃的娇喝打断两人的对视。 中野二乃站在两人面前，双眸望中野三玖一眼后，不满地望向高杉原：“我也口渴了。” 高杉原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也递过一瓶橘子味汽水。 “嗷，是我喜欢的口味诶！” 眼睛闪着光光的中野四叶伸手截胡，拿过高杉原手中的橘子味汽水，嘻嘻笑起来。 “谢谢高同学~” “不，不客气。” 高杉原无奈地挑挑眉毛，中野二乃的怨气直接写在额头上，他连忙拿出另外的饮料。 “还有呢，还有呢，这里还有两瓶饮料。” 他说着，把手中的饮料递给中野五月和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拿到一瓶乳酸菌饮料，还是有些不爽地咬咬牙齿。 中午，五人回到各自的教室。 中野五月和高杉原是同一个班级的，两人并肩回到班级。 因为文化祭可以自由进出校门的缘故，班里一个人也没有。 “你们下午有什么打算吗？” 高杉原在自己的座位坐下，问中野五月。 中野五月还没回答他，他手机就响了起来。 中野二乃：【小杉，下午放学一起去逛街吧，去看上次没看完的电影。四点半，校门口见。】 中野二乃：【吻.jpg】 这条短信刚传来，又一条短信发到他手机上。 中野三玖：【杉原同学…下午要不一起回家吧。四点半，校门口见…】 中野三玖：【害羞的乌龟.jpg】 “我待会要去帮我们班做摊位宣传，至于二乃三玖四叶她们，我就不知道了。” 中野五月双眸望了望天花板，说。 高杉原朝她无奈地抽了抽眼角。 “你这是什么表情？” “左右为难的表情。” 中午，窗外，还有不少学生留守摊位，中野五月休息好了，拿上海报离开教室。 高杉原支颐手臂，一时望手机，一时安静地望向窗外的蓝天。 …… 四点半。 冬季的夜总是来得很快，几乎没有什么黄昏，天一下子就变黑了。 夏季的四点半，天还像上午一样明媚，但如今只剩下最后几缕余晖，透过云层照在大地上，云层半暗半明，掺着鲜红的霞光。 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同时出现在校门口，两人疑惑地望对方一眼。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没回家？”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对方。 “我约了朋友看电影。”中野二乃望了望中野三玖，提了提挎在肩部的通勤包，缓缓说，“你呢？” “……我在等人。” “谁？” 两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睁大眼睛。 “你在等小杉？” “你说的朋友是杉原同学？” 两人沉默下来。 中野二乃有些居高临下地望中野三玖，双手环胸：“没想到你也会主动出击嘛，还以为你会安分的看着我和小杉走到最后。” “怎么可能？”中野三玖没有理会中野二乃的挑衅，鼻翼微红，“谁能得到他，还说不定呢…” 虽然气势比不上中野二乃，但她能勇敢向她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已经证明她这次是卯足勇气的。 中野二乃对此稍稍一愣，双手保持环胸姿势。 “那看看待会他出来，会选谁？” “嗯。” 中野三玖咬咬嘴唇。 两人站在校门各一侧，安静望向教学楼，因为明天还有文化祭的内容，不少摊位还摆在校道上，周边朦胧隐约，一半陷入黑暗一半沐浴在最后的红色余晖中。 不到五分钟，中野五月从门口小跑出来，气喘吁吁地望向两人。 “五月？” “你们俩果然在这里。”中野五月呼出一口热气，“不用等高君了。” “诶，他怎么了？”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担心地望过去。 “他手机没电了，让我转告你们，他突然有事，不能和你们见面了。” “什么事？”中野三玖双手放在身前，蹙起秀眉。 中野五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中野二乃沉默下来，和中野三玖对视。 “对了，你们为啥在这里等高君啊？”中野五月喘过气，奇怪地望两人。 “什么也没有。”两人再次心照不宣地回答。 第342章 文化祭(五姐妹排练) “咻”一声，篮球完美命中篮筐。 “高同学还是这么厉害！” 中野四叶笑嘻嘻地捡球，两条藏在运动长裤下的长腿时不时贴到裤子上，十分好看。 看向场上站在三分线处的高杉原，她忍不住赞扬。 球扔过去，她回到他身边。 夜色已经很晚了，学校室外篮球场上还有不少学生在打球，一共有五个篮球场，三个半场有人。 她和高杉原站在最靠里边的半场上，很快天边连最后一丝余晖都泯灭在空气中，球场四周的灯登登登地亮起来。 “高同学今天怎么会忽然来找我打球呀？” 中野四叶看着一脸安静、不怎么说话的高杉原，双手拍球，问。 “我不能来找你嘛？” 高杉原的脸有些阴沉，可能是他也没感觉到。 “不是，当然不是。” 中野四叶嘻嘻笑起来，脸颊边流下一滴像晶莹的汗水，“高同学来陪我打球，我高兴着呢。” “那就行。” 高杉原望一脸纯真高兴的中野四叶，有些过意不去，但心情确实少了几分烦杂。 “我帮你买水，你要什么？” “橙子味汽水！” “上午你好像也喝了这个。” “嗯，我最喜欢的口味了。”中野四叶点点头。 高杉原来到球场边的售货机，买了两罐橙汁汽水。 回到场上，两人在场边的长椅上坐下，慢慢喝起汽水。 夜黑后，气温下降，一不打球，寒意袭来。 中野四叶和高杉原连忙把放在椅子上的外套穿上，以免感冒。 中野四叶套毛衣的动作笨笨的，可能是因为小手脏了，只能用两根手指捏着衣角。 “诶哎，呜呼~” 她的头套在毛衣里，像毛毛虫一样别扭地动着。 高杉原只能伸出双手，帮她捋下毛衣。 从毛衣领口露出脑袋时，中野四叶的头发已经像猫咪炸毛一样蓬松了。 高杉原忍不住把这翘得四处都是的橙发捋好。 “抱歉。” 捋到一半，高杉原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也是脏的，连忙收回手。 “嘻嘻，高同学，没关系。” 中野四叶露出八个雪白的贝齿，原谅了他。 “还打球吗？” “都穿好衣服了，走吧。”中野四叶小口呷着汽水。 两人拿上篮球，慢慢离开球场。 教学楼已经没啥人，走廊黑漆漆一片，两人走在走廊上，忽然听到某个教室传来一阵桌椅有规律挪动的声响。 两人凑过去一看，看不清楚的角落里，一个人影站着，一个人影趴在课桌上，很暧昧的姿势…… 高杉原和中野四叶都知道这是什么，相互看一眼，尴尬地把目光挪开。 “我的课室就在前面…” “我也是……”高杉原指了指前面，“要不待会在校门口见吧。” “嗯。” 两人挥挥手，中野四叶进入自己的教室，放下篮球。 高杉原再看了看那个教室，不知道是不是耳朵问题，好像两个声音都是男性的。 没有理会，他也回到教室，把背包拿起来。 中野五月抽屉里还留着他写的纸条。 那是他躲避今天下午两场约会的证据。 …… “高同学！” 校门口，中野四叶朝高杉原挥挥手。 高杉原走过去，两人慢慢离开学校，高杉原左手把通勤包挎在左肩膀上。 中野四叶双手提着通勤包的带子，放在小腹前。 两人慢慢聊天，和中野四叶一起，高杉原很放松，是这阵子第一次如此放松，无拘无束的，想到什么说什么。 两人聊天内容很快从街边的居酒屋变成霓虹灯下的女仆店，然后变成自己未来的方向。 安静的夜晚，温柔的暖色街灯，总是让行走的人儿袒露心声。 “高同学未来想干些什么？”中野四叶一边望着前方，一边问。 “考上东京大学？”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高杉原这下需要思考一下了，他究竟想干些什么。 老实说，他真的不知道考上大学后，自己能干些什么东西。 他来这里学习的目的是为了考上东京大学，而考上东京大学的目的，是为了和他妈妈一样在大学里遇到自己的另一半。 但现在这个愿景一点儿也不强烈。 高杉原望着身边的女孩，一时间陷入了迷茫，“那你呢？” “我？” 中野四叶伸手指了指自己，小脸笑靥如花，“我嘛…让我想想…” “嗯。” 两人再次安静下来，走过夜晚的街道。 “我的话，可能考不上大学的。”中野四叶望着夜空，今晚的夜空不算透澈，在低空有小片的雾霭。 “还有一年时间呢。”高杉原说，“有我在，你能考上的。” “主要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上大学可以干些什么东西…” 中野四叶尴尬地挠挠脸蛋，看向身边的男生。 “我其实不太喜欢学习，喜欢运动多一点。可能，我会报考一个运动专业的学院吧。” 中野四叶望着高杉原，小声地说。 高杉原沉默着，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他不知道这种不上大学、选择报考体育类学院的现象在霓虹高中多不多，但在华夏的高考制度里，专门选择一个体育类的学院，是很吃亏、也很不能被理解的一件事情。 不比其他专业，体育专业没有很好的就业前景，也受到很多人的偏见。 “其实，高同学没必要为我担心啦。” 中野四叶见高杉原很久都没有说话，走近他。 “大学也好，体育学院也好，我想选自己喜欢的方向，不然要一直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不觉得很难受吗？” 她朝高杉原笑起来，笑容像夜里街边盛开的夹竹桃一样漫烂，夜空上的乌云很快消散。 高杉原也笑起来，“我似乎也知道自己想干嘛了。” “想干嘛呀？” “开一家甜品店，然后每天在你跑完步回来后，喂饱你。” “诶！” 中野四叶小脸忽然在黑夜里红了起来，羞红一闪而过，捕捉不到就看不见了。 “怎么了？” “说得好像，好像以后会和高同学一起生活一样…” 高杉原望她一眼，“如果你没有男朋友的话，我不介意接济你的。” 中野四叶讨厌地砸高杉原手臂一拳，很轻的。 “高同学也不会喜欢我这样的人吧。” “喜欢。”高杉原停下脚步，“四叶这种类型的，超可爱。” 中野四叶嘴唇羞红地哆嗦起来，后退两步，鼻尖忍不住红了起来。 少女被赞扬时，都是小心脏乱跳的。 中野四叶眼眸微颤起来，这，算表白吗？ “你们五个人，我都好喜欢，想以后一起生活。” 中野四叶听到这，才缓一口气，原来是指这样。 以后和高杉原保持联系之类的，她心里一想就忍不住的开心。 “好呀，我赞成开甜品店。” 高杉原认真地点头，“所以我在想，现在要怎么得到店长的店呢，下毒还是暗杀？” “不可以这样的！！！” 走过两个十字路口，两人来到繁华的街道，两边都是亮着灯的小店，很多青年都在街道上约会。 也有对行人熟视无睹、各自在小公园开演唱会的小群体。 两人突发奇想，在7-11买了两个雪糕吃起来。 冬天吃雪糕，感觉还真是奇特。 高杉原咬一口雪糕，在厚衣服下暖和的身体颤了颤。 “那高同学喜欢的类型是什么样的呀？” 中野四叶吃起来像啥事没有一样，嘴唇上微微沾了奶油，高杉原看久了，产生想去亲的念头。 “我吗？” “嗯，一直都没听说高同学有对象或者和别人交往呢。” 中野四叶点点头，伸出舌头把嘴唇的奶油舔掉。 “喜欢四叶这种类型的。”高杉原不羞不骚地说。 “不可以这样说的！”中野四叶双眸红起来。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会害羞的。”中野四叶嘟起嘴巴。 高杉原点点头，“我说出这种话，我也会害羞的。” “你哪有！”中野四叶看一眼一脸平静的高杉原，生气地噘嘴。 “其实，一花，二乃，三玖，五月，我也很喜欢的。” “高同学是渣男！” 中野四叶生气地望向高杉原，朝他露出两排雪白的贝齿，可爱的犬牙像小狮子一样生气地磨了磨。 “我不是。” “就是就是！同时喜欢这么多人，不是渣男是什么？”中野四叶认真地望他。 “你呢？” 高杉原见态势不对，连忙扯过话题，他冥冥中已经听到类似的话很多次了。 二乃说过他是渣男，一花说过他是渣男，三玖…… 三玖没说过。 但可以石锤的是，四姐妹都讨厌渣男，五月想必也是了。 “我？”中野四叶微微咬起嘴巴，“我需要想想。” “这也需要想吗？” “当然，我还没谈过恋爱呢。”中野四叶认真地点头。 “从小到大都没有？” “没有！”中野四叶坚定地摇头，“在碰到想遇到的人前，我不想恋爱的。” “那说说吧，你的理想型。” 中野四叶想了很久，余光偷偷望了高杉原几次，最后一次正好对上高杉原的目光。 她的脸微红，全身忸怩地动了动，“其实，高同学就蛮不错的。” 高杉原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起来，是一个浅笑。 “想不到我还满受欢迎的。” 他望向中野四叶，中野四叶害怕地往远走开两步。 “说说，你看上我哪一点了？”高杉原审问地望她。 “不说了！不说了！” 中野四叶双手捧住有些发烫的小脸，摇摇头晃过这个话题。 “好好好~” 两人已经吃完了雪糕，继续往前走去。 “对了，四叶，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不能是关于男女关系的。” “不是。” “那…你问吧。” “你是不是一直穿着童装内衣呀？”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中野四叶小脚停下来，双眸瞪大看向高杉原，声音娇羞无比，像遮羞布被掀开了。 “一花说的。” “一花！！！” …… “阿嚏！” 中野一花忽然打了个喷嚏。 “一花酱，需要关窗吗？”聚光灯打在中野一花四周，她整个小脸熠熠发光。 拍摄摄像头外，社长关心地问她。 “嗯，谢谢社长。” 中野一花点点头，穿着短袖短裤的她肌肤有些冷，好在室内开了暖气。 “没关系，待会要拍第二场戏了。” 窗户关了，长得像兵长一样的社长站到她身边。 “忍着点冷，冬天拍夏天戏确实有点难度。” “没关系。”中野一花嘴角翘起笑容，“社长，我前几天没来，这次能拍久一点吗？” “当然可以，你可是这部剧的女一，有这动力，导演求之不得呢。” 社长笑起来，而后期待地望向有拍摄场地四周有着中野一花身影的广告牌，“要是这次的剧能大火，一花酱就出名了，出现在各种电视台上。” 中野一花嗯一声，也期翼地颔首。 两人在街道上走着，可以说是漫无目的，因为两人也不知道该去哪儿；也可以说是有目的而行，因为高杉原正在送中野四叶回家。 “六点半，我们再走走吧。” 两人从校门出来，已经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中野四叶看了看时间，抬头望向身边的高杉原。 “你还不累吗？” 高杉原知道中野四叶体力好，但还是忍不住惊讶。 “不累。”中野四叶摇摇头。 “那要吃饭不？” “嗯！去吃河豚面！” “走吧。” 两人走到路边一家挂着日式灯笼的面馆内，在暖光和暖气中，望着夜晚的街道，解决晚餐。 吃饱喝足走出来，中野四叶还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 高杉原笑了笑，她小脸微羞，拿手打了打高杉原的手臂，“高同学，讨厌！” 两人再次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起来。 “猜猜我现在想去哪儿？”中野四叶笑着看向高杉原。 “我不猜。” 他是这样说，但两人的步伐还是一致的。 半小时后，山腰。 “你果然是想来这里。” 高杉原望着坐落在山腰上的秋千，身边的中野四叶已经小跑着，跑到秋千前。 “说明我们心有灵犀，高同学~” 中野四叶笑起来，小脚踩上秋千板，慢慢荡起来。 高杉原站在她旁边。 “高同学，你也来荡秋千！” 高杉原双手捉住秋千绳，脚踏上板子，慢慢地跟着四叶的节奏，在冬夜里，荡起秋千。 山腰下，漫目是灯光通明，山腰上，万物影影绰绰。 “拜拜，高同学，今晚和你一起很高兴！” 直到十点，高杉原才把中野四叶送回家，在路边能望到五人公寓的楼盘。 中野四叶开心地朝他挥手，两人告别。 这是愉快的一晚。 高杉原双手插在裤袋，直到中野四叶离开他的视线，才回家。 第343章 文化祭(演出) 高杉原和中野四叶告别前，还不忘嘱咐她不要把今晚的事情告诉其他姐妹。 “为什么呀？” 中野四叶有些奇怪地歪歪头。 “因为…” 高杉原眼睛低下来看地面，他得编一个不存在的理由了，谎言就像溃了坝的洪水，说了第一个，就得用更多的谎言来遮掩前一个谎言。 他其实是个不想撒谎的人，特别是今晚，和中野四叶逛了一晚上后，还对别人撒谎，那就显得很可耻。 “我知道啦。” 忽然，中野四叶明白地望向高杉原，没让他再想下去，“今晚是属于我和高同学的秘密，是吗？” 高杉原被中野四叶突然的一笑弄得有些昏头转向，但还是点点头。 “好嘞，那拜拜啦，高同学！” 中野四叶朝他挥挥手，小跑着跑过马路，消失在小区里。 高杉原站在夜风中，天际是紫黑色的，有种将明不明即将黎明的感觉，其实时间还在晚上，那是极远处的城市的光。 回到家，高杉原第一件事是战战兢兢地打开手机。 果然，手机信息框塞满了信息。 中野五月：【你干什么呀，突然塞个纸条给我，让我帮你转告！一定要请我吃东西！】 中野二乃：【小杉，你没来赴约，没事吧，是生病了吗？】 中野三玖：【杉原同学，你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已经自己回家了…】 高杉原望着手机，眉心再次皱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想了许久，他暂时把手机搁置一边没有理会，进入浴室彻彻底底冲一个热水澡。 出来时，上杉濑叶已经回到房间，钻进被窝里面看手机，客厅的桌上放了一杯鲜牛奶。 “欧尼酱，要趁热喝牛奶哦~” 鲜牛奶冒着白色的热气，一下子让高杉原回想到一个好久没联系过的人。 “嗯。” …… “喂。” “喂。” “哇噻，小杉同学，今晚怎么这么有空来找我呀~” 电话那头传来高弱梨的声音，声音听起来十分饱满，精神不错。 “来找你聊聊天。” “好呀~” 听着耳畔温柔的女声，高杉原杂乱的心才慢慢安定下来，就算站在寒风不时吹来的走廊外，也不感觉寒冷。 “你那边咋样了？”高杉原问。 “还好吧，公司已经开起来了，欠的贷款已经还清了，不过为了开公司，又向银行借了一百万左右。” “你有把握吧？” 高杉原听到高弱梨已经把家里的债还清，先是松一口气，听到又借款后，皱起眉头，关切地问。 “当然有，弱梨同志是右倾人员，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是不会干滴~” 高杉原笑起来。 “你呢，最近咋样，都没找我要过钱。” 不久，高弱梨不满的声音从电话传来。 高杉原从决定转学去霓虹的那一刻起，就没用过她一分钱，她都怀疑他是不是通过干坏事来挣快钱了。 “你都负债这么多了，还找你要钱？”高杉原吐槽，“这里的兼职工资比华夏高很多，生活基本没啥问题。” “那就好~” 高弱梨松一口气，身为母亲，总归会提到那个问题，她顿了顿，“新年回来吗，老妈还是有点想你的。” “会吧。”高杉原点点头，脑子搜索一圈，也没找到自己新年留在这里的理由。 “最好能带一个女朋友回来。”高弱梨有点逗趣又有点期待地说。 “……” “霓虹女孩都蛮开放的，只要是看上你，应该会主动出击才对，小杉同学不会还没找到女朋友吧？” “这个…怎么说呢…” 高杉原挠挠头，这次他打电话聊天，就是把脑海之间关于男女感情的事情冲淡，但最终还是被高弱梨提了起来。 “对啦，中野五姐妹怎么样了，过得还好吗？” 高杉原沉默着，高弱梨忽然说出熟悉的名字。 “你还记得她们呀。”高杉原有些惊讶。 “当然。” 高弱梨在寒风凛冽的街道走着，嘴巴呼出热气，华夏的冬天要比霓虹干燥许多，虽然城市不下雪，但空气捎着像刀刃一样的寒气，她穿着两件厚厚的羽绒服，身体才不冷。 夜晚的行人不多，她咧着嘴巴，笑着大声打电话，也没引起多少人关注。 “我觉得你要是有女朋友，多半也是五人中的一个。” 高杉原微微一怔。 “是吗？” “当然。怎么说我也是前来者，有经验。” “要我说实话吗？” “被我猜中了？是哪一个？” “五个。” “哈哈哈，那小杉同学可得认真考虑一下转国籍到那些能一夫多妻制的国家去。” “怎么可能。” 高杉原无奈地笑起来，一辈子都不可能转国籍的，笑了后，悻悻地摇头，“我开个玩笑而已。” 两人后续又聊了很多东西，直到夜晚八点，高弱梨回到家，要去洗澡了，两人才挂断电话。 高杉原回到屋子里时，上杉濑叶已经在被窝里睡得舒舒服服，其实时间还很早，但可能因为是冬天，小女孩喜欢在被窝里看书或者是手机，总是看着看着就睡过去了。 他放轻脚步，把上杉濑叶放在被褥外的小脚收进被子里，再蹑手蹑脚地在她旁边的榻榻米上给自己铺一张床褥。 关掉灯，看着手机亮着的屏幕许久，他逐一给手机里的三人回信息。 高杉原→中野五月：【会请你吃东西的，肉包怪！】 高杉原→中野二乃：【抱歉，今天肚子突然不舒服，想和你说不要等了，恰好手机没电…】 高杉原→中野三玖：【抱歉，今天肚子突然不舒服，想和你说不要等了，恰好手机没电…】 不久，就有人回信息了。 中野五月：【啊啊啊啊！不许喊我肉包怪！你这个笨蛋！混蛋！八嘎！】 中野三玖：【真的吗？】 中野二乃：【那你现在回到家了吧？】 高杉原才发现一个人同时对付三个人的信息十分艰难，虽然很享受和三人的聊天，但三个人的信息一起轰炸过来，他就受不了了。 他不明白海王是怎么同时吊着这么多女孩的。 高杉原和三人的聊天都带着一种难以释怀的心虚，连忙草草结束聊天。 这天晚上，他躺在床上，一直都没能睡去，他一天之内撒了太多的慌，整个人在夜晚几乎陷入焦虑症。 第344章 文化祭(完) 九月到十二月是霓虹高中的第二个学期，基本上在圣诞节前后，各个地区的高中就开始陆续放冬假。 冬假是衔接高中第二学期和第三学期之间的一个短短假期，一般只有十来天的样子，让学生们在家过完新年，出去游玩数天，接着回学校上学。 冬假回来后，就是第三学期了。 今天距离圣诞节只剩下一天的时间，简单点而言，是圣诞前夕。 街道四处都充满圣诞节的气氛，红色的麋鹿玩偶、圣诞帽、圣诞老人贴纸，放满店铺橱窗，在街道上站着的三个派传单圣诞老人中，有一个就是高杉原。 这年头，派传单都搞内卷，非得在一定节日cos相应的角色，才有一定的关注量。 十二月是冬季最冷的时候，这里虽然不是东京，但两个地方的纬度是相差无几的，东京每年都会下一两场大雪，时间在十二月末到来年三月之间，飘忽不定。 这里应该也会，高杉原猜测。 等下雪的时候，整个城市都会白皑皑一片，房屋普遍不高，都是一两层的居民楼，好多市民拿着扫帚在自己家的天台上扫雪，穿着各色的棉袄，像极了雪地里的泼墨。 雪下得厉害时，街道上会堆起到脚踝高的雪层，在城市公园雪堆得尤其多，可能是地势较低的原因，穿着棉袄的人把白雪都堆成雪人，场景很是壮观，也很好看。 冬天的晚上，走在街道上，忽然见到一个用真雪堆成的、白雪掺着杂絮的雪人，谁也忍不住停下脚步欣赏一番。 今年的圣诞前，这里就下起了大雪。 身为南方的孩子，高杉原还是第一次遇到雪，还是穿着圣诞老人的服饰。 “圣诞蛋糕，八折，了解一下~” 高杉原站在蛋糕店前，一边欣赏着从天飘落的雪，一边向走过的人递出传单。 冬天一夜之间，气温跌破0摄氏度，他一起床就看见堆在道路上的白雪了。 他是昨天猜测这个地方会下雪的，没想到今天愿望就成真了，他差点想许一个不切实际的愿望，让祖国也允许一夫多妻制。 可惜神只是满足他第一个愿望。 白天的雪下得并不大，天空像蒙着一层薄薄的白色雾霭，看不清苍穹，十足像从装满牛奶的透明的杯子杯底往上看去。 有点像童话世界。 高杉原就算是用鼻子呼吸，也能有一缕缕白气，走在街道上的人都是如此，如此一来，很多条白色的白气就从一个个人脸前呼出，最后飘到空中。 像天空在摄人们的魂，摄了后才有能力形成白雪下下来。 “蛋糕吗，你说过请我的。” 脑子乱想着，高杉原手中的传单被一只雪白的小手抢走，他抬头望去，是中野五月。 中野五月穿着加厚的牛仔外套和橙色的连帽卫衣，脖子围着一条厚厚的围巾，双腿十分纤细，即使在牛仔裤下，也无法遮住腿的紧致，脚上穿着黑色高靴。 “早。” 高杉原见到她，打招呼。 “早什么早呀，已经下午了。” 中野五月有些生气地瞪视他一眼。 “我现在要发传单，没法陪你聊天。” “那你先发着吧，我进去吃东西，账单算你头上。”中野五月双眸还在瞪他，以至于高杉原开始苦恼，他哪里得罪她了。 “好不客气！” “客气什么！上周的事情，你还没跟我解释呢，为什么突然放二乃三玖的鸽子？” 中野五月伸出小手，食指和拇指捏住高杉原贴在脸上的白胡子。 “痛！” “哪会痛，这是贴在面具上的。” 中野五月一下子识破他又在骗人，再次瞪高杉原一眼，才走进蛋糕店。 高杉原在蛋糕店的橱窗前站了一会儿，才醒悟中野五月在说上周的事情。 上周的事情，确实，他逃避了，他放了两人的鸽子，他是个混蛋。 所以这周他一直都在避着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就算是家教时，也是一下课就编个理由匆匆离开。 在下着雪的街道站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招到客人，路过的行人多半都有自己的目的，对橱窗里的蛋糕、商品只是纯粹的欣赏，看得出没有购买的欲望。 他抖了抖头发和肩膀上的雪，走进蛋糕店。 蛋糕店的温度比室外要高上许多，一阵暖和。 高杉原保持着圣诞老人的外表，就连头套也没摘下，在中野五月坐着的卡座对面坐下。 “你吃真多东西。” 高杉原望见桌面上四五碟已经吃完的蛋糕餐点，说。 “你还好意思说！” 中野五月有些生气地望他一眼，其实她也没有多少怨念，吃了蛋糕后，责备的小眼神就难以维持了。 “你竟然叫我肉包怪！”她嘟起嘴巴，一副要咬高杉原耳朵的态势。 “抱歉抱歉…”高杉原双手挡在胸前，道歉道。 “我和其他四人都是一样的体重，一点也不比她们胖，知道吗？” 中野五月狡辩，其实她也不太信自己的话，自己的胸好像比其他人要大上不少，那是她在一天晚上五人一起沐浴时偷偷留意到的。 肚子好像也比其他人多那么一丢丢的可爱的肉。 当然，高杉原也参加进那次洗澡，自然不知道这件事。 “知道，知道。”高杉原敷衍地回答，但表情十分诚恳。 以至于，中野五月不好意思再骂他了，小脸微红，继续埋头吃自己的蛋糕。 高杉原安静看她吃东西，中野五月吃东西时，脸颊两侧的腮帮子会慢慢的动，像小松鼠一眼，细看很可爱，使人想用力捏了捏。 “今天这么有空来看我呀。”高杉原说。 “嗯，主要是想和你说说一花的事情。” 中野五月点点头，将新一碟蛋糕顶部奶油上的草莓放进小嘴。 “一花怎么了嘛？”高杉原奇怪起来。 “她上一周一整周都没去学校。”中野五月的双眉蹙起来，“好像因为要拍摄外景，她好多天都请假了。” 高杉原微微一愕，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事情。 自从五姐妹的成绩上去后，他和五人的家教次数从一周五次变成一周两次，上一次家教是在学校图书馆，确实也没见到一花的影子。 当时顾着躲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竟然没留意到。 第345章 逃避虽然可耻 高杉原和中野四叶告别前，还不忘嘱咐她不要把今晚的事情告诉其他姐妹。 “为什么呀？” 中野四叶有些奇怪地歪歪头。 “因为…” 高杉原眼睛低下来看地面，他得编一个不存在的理由了，谎言就像溃了坝的洪水，说了第一个，就得用更多的谎言来遮掩前一个谎言。 他其实是个不想撒谎的人，特别是今晚，和中野四叶逛了一晚上后，还对别人撒谎，那就显得很可耻。 “我知道啦。” 忽然，中野四叶明白地望向高杉原，没让他再想下去，“今晚是属于我和高同学的秘密，是吗？” 高杉原被中野四叶突然的一笑弄得有些昏头转向，但还是点点头。 “好嘞，那拜拜啦，高同学！” 中野四叶朝他挥挥手，小跑着跑过马路，消失在小区里。 高杉原站在夜风中，天际是紫黑色的，有种将明不明即将黎明的感觉，其实时间还在晚上，那是极远处的城市的光。 回到家，高杉原第一件事是战战兢兢地打开手机。 果然，手机信息框塞满了信息。 中野五月：【你干什么呀，突然塞个纸条给我，让我帮你转告！一定要请我吃东西！】 中野二乃：【小杉，你没来赴约，没事吧，是生病了吗？】 中野三玖：【杉原同学，你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已经自己回家了…】 高杉原望着手机，眉心再次皱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想了许久，他暂时把手机搁置一边没有理会，进入浴室彻彻底底冲一个热水澡。 出来时，上杉濑叶已经回到房间，钻进被窝里面看手机，客厅的桌上放了一杯鲜牛奶。 “欧尼酱，要趁热喝牛奶哦~” 鲜牛奶冒着白色的热气，一下子让高杉原回想到一个好久没联系过的人。 “嗯。” …… “喂。” “喂。” “哇噻，小杉同学，今晚怎么这么有空来找我呀~” 电话那头传来高弱梨的声音，声音听起来十分饱满，精神不错。 “来找你聊聊天。” “好呀~” 听着耳畔温柔的女声，高杉原杂乱的心才慢慢安定下来，就算站在寒风不时吹来的走廊外，也不感觉寒冷。 “你那边咋样了？”高杉原问。 “还好吧，公司已经开起来了，欠的贷款已经还清了，不过为了开公司，又向银行借了一百万左右。” “你有把握吧？” 高杉原听到高弱梨已经把家里的债还清，先是松一口气，听到又借款后，皱起眉头，关切地问。 “当然有，弱梨同志是右倾人员，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是不会干滴~” 高杉原笑起来。 “你呢，最近咋样，都没找我要过钱。” 不久，高弱梨不满的声音从电话传来。 高杉原从决定转学去霓虹的那一刻起，就没用过她一分钱，她都怀疑他是不是通过干坏事来挣快钱了。 “你都负债这么多了，还找你要钱？”高杉原吐槽，“这里的兼职工资比华夏高很多，生活基本没啥问题。” “那就好~” 高弱梨松一口气，身为母亲，总归会提到那个问题，她顿了顿，“新年回来吗，老妈还是有点想你的。” “会吧。”高杉原点点头，脑子搜索一圈，也没找到自己新年留在这里的理由。 “最好能带一个女朋友回来。”高弱梨有点逗趣又有点期待地说。 “……” “霓虹女孩都蛮开放的，只要是看上你，应该会主动出击才对，小杉同学不会还没找到女朋友吧？” “这个…怎么说呢…” 高杉原挠挠头，这次他打电话聊天，就是把脑海之间关于男女感情的事情冲淡，但最终还是被高弱梨提了起来。 “对啦，中野五姐妹怎么样了，过得还好吗？” 高杉原沉默着，高弱梨忽然说出熟悉的名字。 “你还记得她们呀。”高杉原有些惊讶。 “当然。” 高弱梨在寒风凛冽的街道走着，嘴巴呼出热气，华夏的冬天要比霓虹干燥许多，虽然城市不下雪，但空气捎着像刀刃一样的寒气，她穿着两件厚厚的羽绒服，身体才不冷。 夜晚的行人不多，她咧着嘴巴，笑着大声打电话，也没引起多少人关注。 “我觉得你要是有女朋友，多半也是五人中的一个。” 高杉原微微一怔。 “是吗？” “当然。怎么说我也是前来者，有经验。” “要我说实话吗？” “被我猜中了？是哪一个？” “五个。” “哈哈哈，那小杉同学可得认真考虑一下转国籍到那些能一夫多妻制的国家去。” “怎么可能。” 高杉原无奈地笑起来，一辈子都不可能转国籍的，笑了后，悻悻地摇头，“我开个玩笑而已。” 两人后续又聊了很多东西，直到夜晚八点，高弱梨回到家，要去洗澡了，两人才挂断电话。 高杉原回到屋子里时，上杉濑叶已经在被窝里睡得舒舒服服，其实时间还很早，但可能因为是冬天，小女孩喜欢在被窝里看书或者是手机，总是看着看着就睡过去了。 他放轻脚步，把上杉濑叶放在被褥外的小脚收进被子里，再蹑手蹑脚地在她旁边的榻榻米上给自己铺一张床褥。 关掉灯，看着手机亮着的屏幕许久，他逐一给手机里的三人回信息。 高杉原→中野五月：【会请你吃东西的，肉包怪！】 高杉原→中野二乃：【抱歉，今天肚子突然不舒服，想和你说不要等了，恰好手机没电…】 高杉原→中野三玖：【抱歉，今天肚子突然不舒服，想和你说不要等了，恰好手机没电…】 不久，就有人回信息了。 中野五月：【啊啊啊啊！不许喊我肉包怪！你这个笨蛋！混蛋！八嘎！】 中野三玖：【真的吗？】 中野二乃：【那你现在回到家了吧？】 高杉原才发现一个人同时对付三个人的信息十分艰难，虽然很享受和三人的聊天，但三个人的信息一起轰炸过来，他就受不了了。 他不明白海王是怎么同时吊着这么多女孩的。 高杉原和三人的聊天都带着一种难以释怀的心虚，连忙草草结束聊天。 这天晚上，他躺在床上，一直都没能睡去，他一天之内撒了太多的慌，整个人在夜晚几乎陷入焦虑症。 第346章 渣男高杉原 九月到十二月是霓虹高中的第二个学期，基本上在圣诞节前后，各个地区的高中就开始陆续放冬假。 冬假是衔接高中第二学期和第三学期之间的一个短短假期，一般只有十来天的样子，让学生们在家过完新年，出去游玩数天，接着回学校上学。 冬假回来后，就是第三学期了。 今天距离圣诞节只剩下一天的时间，简单点而言，是圣诞前夕。 街道四处都充满圣诞节的气氛，红色的麋鹿玩偶、圣诞帽、圣诞老人贴纸，放满店铺橱窗，在街道上站着的三个派传单圣诞老人中，有一个就是高杉原。 这年头，派传单都搞内卷，非得在一定节日cos相应的角色，才有一定的关注量。 十二月是冬季最冷的时候，这里虽然不是东京，但两个地方的纬度是相差无几的，东京每年都会下一两场大雪，时间在十二月末到来年三月之间，飘忽不定。 这里应该也会，高杉原猜测。 等下雪的时候，整个城市都会白皑皑一片，房屋普遍不高，都是一两层的居民楼，好多市民拿着扫帚在自己家的天台上扫雪，穿着各色的棉袄，像极了雪地里的泼墨。 雪下得厉害时，街道上会堆起到脚踝高的雪层，在城市公园雪堆得尤其多，可能是地势较低的原因，穿着棉袄的人把白雪都堆成雪人，场景很是壮观，也很好看。 冬天的晚上，走在街道上，忽然见到一个用真雪堆成的、白雪掺着杂絮的雪人，谁也忍不住停下脚步欣赏一番。 今年的圣诞前，这里就下起了大雪。 身为南方的孩子，高杉原还是第一次遇到雪，还是穿着圣诞老人的服饰。 “圣诞蛋糕，八折，了解一下~” 高杉原站在蛋糕店前，一边欣赏着从天飘落的雪，一边向走过的人递出传单。 冬天一夜之间，气温跌破0摄氏度，他一起床就看见堆在道路上的白雪了。 他是昨天猜测这个地方会下雪的，没想到今天愿望就成真了，他差点想许一个不切实际的愿望，让祖国也允许一夫多妻制。 可惜神只是满足他第一个愿望。 白天的雪下得并不大，天空像蒙着一层薄薄的白色雾霭，看不清苍穹，十足像从装满牛奶的透明的杯子杯底往上看去。 有点像童话世界。 高杉原就算是用鼻子呼吸，也能有一缕缕白气，走在街道上的人都是如此，如此一来，很多条白色的白气就从一个个人脸前呼出，最后飘到空中。 像天空在摄人们的魂，摄了后才有能力形成白雪下下来。 “蛋糕吗，你说过请我的。” 脑子乱想着，高杉原手中的传单被一只雪白的小手抢走，他抬头望去，是中野五月。 中野五月穿着加厚的牛仔外套和橙色的连帽卫衣，脖子围着一条厚厚的围巾，双腿十分纤细，即使在牛仔裤下，也无法遮住腿的紧致，脚上穿着黑色高靴。 “早。” 高杉原见到她，打招呼。 “早什么早呀，已经下午了。” 中野五月有些生气地瞪视他一眼。 “我现在要发传单，没法陪你聊天。” “那你先发着吧，我进去吃东西，账单算你头上。”中野五月双眸还在瞪他，以至于高杉原开始苦恼，他哪里得罪她了。 “好不客气！” “客气什么！上周的事情，你还没跟我解释呢，为什么突然放二乃三玖的鸽子？” 中野五月伸出小手，食指和拇指捏住高杉原贴在脸上的白胡子。 “痛！” “哪会痛，这是贴在面具上的。” 中野五月一下子识破他又在骗人，再次瞪高杉原一眼，才走进蛋糕店。 高杉原在蛋糕店的橱窗前站了一会儿，才醒悟中野五月在说上周的事情。 上周的事情，确实，他逃避了，他放了两人的鸽子，他是个混蛋。 所以这周他一直都在避着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就算是家教时，也是一下课就编个理由匆匆离开。 在下着雪的街道站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招到客人，路过的行人多半都有自己的目的，对橱窗里的蛋糕、商品只是纯粹的欣赏，看得出没有购买的欲望。 他抖了抖头发和肩膀上的雪，走进蛋糕店。 蛋糕店的温度比室外要高上许多，一阵暖和。 高杉原保持着圣诞老人的外表，就连头套也没摘下，在中野五月坐着的卡座对面坐下。 “你吃真多东西。” 高杉原望见桌面上四五碟已经吃完的蛋糕餐点，说。 “你还好意思说！” 中野五月有些生气地望他一眼，其实她也没有多少怨念，吃了蛋糕后，责备的小眼神就难以维持了。 “你竟然叫我肉包怪！”她嘟起嘴巴，一副要咬高杉原耳朵的态势。 “抱歉抱歉…”高杉原双手挡在胸前，道歉道。 “我和其他四人都是一样的体重，一点也不比她们胖，知道吗？” 中野五月狡辩，其实她也不太信自己的话，自己的胸好像比其他人要大上不少，那是她在一天晚上五人一起沐浴时偷偷留意到的。 肚子好像也比其他人多那么一丢丢的可爱的肉。 当然，高杉原没参加进那次洗澡，自然不知道这件事。 “知道，知道。”高杉原敷衍地回答，但表情十分诚恳。 以至于，中野五月不好意思再骂他了，小脸微红，继续埋头吃自己的蛋糕。 高杉原安静看她吃东西，中野五月吃东西时，脸颊两侧的腮帮子会慢慢的动，像小松鼠一眼，细看很可爱，使人想用力捏了捏。 “今天这么有空来看我呀。”高杉原说。 “嗯，主要是想和你说说一花的事情。” 中野五月点点头，将新一碟蛋糕顶部奶油上的草莓放进小嘴。 “一花怎么了嘛？”高杉原奇怪起来。 “她上一周一整周都没去学校。”中野五月的双眉蹙起来，“好像因为要拍摄外景，她好多天都请假了。” 高杉原微微一愕，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事情。 自从五姐妹的成绩上去后，他和五人的家教次数从一周五次变成一周两次，上一次家教是在学校图书馆，确实也没见到一花的影子。 当时顾着躲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竟然没留意到。 第347章 下雪了 “是吗？” “我骗你干嘛。”中野五月有些担忧地望向高杉原，“我担心一花会兼顾不了学校这边的学习。” “……”高杉原安静地看中野五月，直到中野五月桌子下的脚望他踹了踹，“你发什么呆呢？” “那我有时间和她说说吧。”高杉原回答。 “你确实应该这样做——因为你是我们的家教老师。” 中野五月已经吃完了蛋糕，拿纸巾擦擦嘴巴，颇有教导主任批评坏学生的模样。 “遵命。”高杉原只能点头，摸了摸被踢的小腿，并不痛。 “我走了。”中野五月挎起放在身边的包。 “原来，你过来真的只是为了吃一个下午茶。” 中野五月小脸微红，有些生气地瞪向高杉原，似乎责备他把事实说出来了。 “明天圣诞节，你放假吗？” 中野五月坐直了身子，望向高杉原。 “不知道，看店长安排吧。”高杉原摇摇头。 话音刚落下，店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两人卡座边，“杉原桑，明天你就不用来了，去陪小女朋友逛街吧。” 中野五月嘴唇抖擞几下，双眸有些羞意地在高杉原和店长两人之间徘徊。 “谁，谁说他明天要陪我逛街呢！” “店长又没说你是我女朋友。”高杉原平静地说。 这下子中野五月的脸更加红了，在下着雪的玻璃为背景下，红润得十分迷人。 “不理你了！” 她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店长，明天我不来真的没事吗？” 中野五月的身影消失在飘雪中，高杉原一边收拾桌面上已经被她扫空的碟子，一边问店长。 “没关系，这两天不忙，我一个人够了。”店长贴心地竖起大拇指，“圣诞节，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去玩一趟吧。” “谢谢店长。” “不要弄出人命就行。” “……” …… 这场雪比所有人想象中的都要来去匆匆。 昨天还是漫天飘雪，一晚过后，天气就晴朗起来了。 虽然雪不下了，但温度还没上去，所以整个城市还有下雪的痕迹，街道上堆积着十厘米厚的雪层，在冬天也常青的草木上挂着稀稀落落的雪花。 “圣诞节快乐。” 高杉原向眼前女孩递出一份精美包装过的礼盒，礼盒是红绿相间的，用绿纹缎带绑了一个蝴蝶结。 “哇，杉原君，学会给女生送礼物啦？” 眼前，中野一花惊讶地捂住小嘴。 她穿着一件披到小腿的加厚大衣，大衣是欧式风格，里面穿着毛衫，脑袋戴着一顶暖和的针织帽，把樱花色的秀发收敛住，但鬓角、耳朵处还能见到几缕可爱的发丝。 当说出这句话时，中野一花的双眸笑意不断，尽管在寒风中，她的脸颊十分白润，似乎涂了一层保湿膜，隔绝了尖刺的寒风。 “我可以现在打开吗？” 中野一花问。 高杉原点点头，“当然可以。” 两人在一家博物馆门口，是他先提出邀请的，内容是：要不明天圣诞节一起逛博物馆吧？ 信息发送给中野一花的时间是昨天晚上。 中野一花很快就回信息了。 先是日常的调戏，然后才答应下来。 “口红？” 中野一花看见礼盒里的东西，忍不住惊讶地张开小嘴，双眸怪异地打量高杉原一眼。 “怎么了嘛？” “我还以为是手办之类的。” 高杉原会心一笑，知道中野一花在说哪个大傻子，“当然不是。” “不过，这个口红我已经有一只了。” 中野一花拿她五根纤细的手指玩弄手心大约三寸长的口红，惋惜地望高杉原。 “抱歉，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 高杉原有些失落地挑挑眉头，伸手想要拿回这个不称格的礼物。 “改日再送别的东西。” “诶诶！” 中野一花灵巧地躲过他的手，牢牢收起口红，放进自己用右肩挎着的包包里，“姐姐又没说不喜欢~” 她好看的双眸嗔剐高杉原一眼。 “怎么突然想和我一起过圣诞节？” 两人在博物馆门口兑票后，走进去。 圣诞节，哪会有人来博物馆啊，这还是一家介绍濒危动物起源灭亡史的博物馆，冷上加冷。 高杉原一看见馆里冷清的场面，立刻知道自己选错了地方。 但这也从侧面反映出来，圣诞节这种节日也愿意陪你来博物馆的女孩，她真的很喜欢你，高杉原感谢地望中野一花一眼。 她今天的打扮恰到好处，一如既往迷人的小脸将少女的诱惑和成熟都焕发出来。 “家教福利。”高杉原解释。 “哦，这样就是说，你待会还要和二乃，三玖，四叶，五月都来一次博物馆了？” 中野一花小脸露出不满的表情，但眼眸流溢着光彩，说明她本质上还在逗趣高杉原。 从她那张在各种表情切换自如，每一个微表情都能表达自己情绪的小脸，高杉原知道她在正式迈入演戏这条路了。 “不是，只会和你来博物馆。”高杉原摇摇头。 “真的？”中野一花靠近他，心里肯定开心，小嘴微张，“那，要牵手吗？” 她的小手手背轻轻触碰高杉原的食指。 高杉原几乎在点头的同时，手反过去捉起她的温润的小手。 中野一花鼻尖微红，真情实感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小手手心传来的温暖，比身上的大衣还要让人留恋。 “好像情侣…”中野一花轻声呢喃。 高杉原望着她的小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既然已经买票了，两人只能在包场的待遇下，走一圈博物馆。 高杉原一共去过五个博物馆，无论是哪个博物馆，都要设计得不见天日，宛如地上陵墓一般。 严严实实的墙壁都漆上黑、紫等深色墙料，所有物品都放在充满庄肃气氛的展览柜里，然后再配以沉黄的灯光，仿佛这样才能彰显这展览的东西十分贵重，就像古时候的皇帝，必须穿一件与众不同的黄袍，才能显得自己的地位，引起观者的敬意。 一路上，两人见到不少动物尸体做成的标本，也有一些从土里挖出来的动物残骸。 高杉原说，如果有一天他要建一个博物馆，必须建在动物园旁边。 中野一花问为什么？ 他回答，警告动物园里的动物，不努力繁殖，以后的下场就是这样。 显然这是一个胡说八道，但中野一花还是咯咯咯地笑起来。 “杉原君，你别惹我笑了~” 她忍不住倚在身边男孩肩膀上，笑靥如花。 两人走了一圈下来，时间才刚到上午十点，中野一花竟然有些气喘吁吁，藏在大衣的胸脯也跟着慢慢起伏。 “累了吗？” “有，有点吧。” 第348章 圣诞节 两人找到一个长椅坐下，长椅刚好在博物馆出口的休息处，能望见外边的暖阳。 中野一花在椅子上坐下后，眼眸立刻涌现一丝疲倦之意。 高杉原一直望着她，很快便捕捉到了这丝倦意。 “昨晚没睡好吗？” 中野一花浅浅一笑，“有点吧。” “是因为演戏吗？”高杉原忍不住问，“最近都没见到你。” “嗯，新拍了一部剧，之前文化祭时耽误了一点时间，这几天补上。” 中野一花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微笑。 现在文化祭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她也能心安地说出理由。 一天到晚的高强度拍摄，任谁也受不了，何况她还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子，一连七天每天都只睡了三四小时后，中野一花的眼袋都变重了很多，今天出门前还把眼袋着重处理一下——指遮瑕。 “要注意休息。”高杉原望她一眼，平静地说。 “嗯。” 中野一花笑起来，高杉原简单的五个字，胜过其他人说的一切。 “对了，今天圣诞节，姐姐也给你准备了礼物。”中野一花忽然眼眸一亮，开始翻自己的包包。 “真的吗？”高杉原有些好奇地探身望过去。 下一刻，中野一花转过身，小嘴在他嘴唇上轻轻一覆。 高杉原愣在原地，她已经挪开身子了。 “怎么样？”中野一花有些俏皮地问，“这个圣诞礼物，比你的好吧？” 高杉原神情不自若地坐直身子，嘴唇上是中野一花的口红，中野一花伸手，他连忙躲开她的小手。 两人还在大庭广众下呢。 “别乱动，你嘴巴红着呢，待会出去被人看见了，我可不负责惹。”中野一花小手捉住高杉原长椅上的手背。 高杉原乖乖不动，她笑起来，小脸很可爱，近距离看，两片娇小的嘴唇红润美丽，唇纹鲜艳，让人想用嘴包住。 小手两根纤细手指用纸巾擦拭高杉原嘴唇上的口红残余，中野一花开心地笑起来。 “可别把纸巾吃进去了。” 高杉原有些木讷，中野一花好看的双眸从他嘴巴上往上挪，凝视他的眼睛。 “衫原君，想和我接吻吗？” “有人看着…”高杉原喉咙咽了咽口水。 中野一花对此很满意，继续试探高杉原：“我演戏时需要和男演员接吻，可以吗？” “为什么问我？” 高杉原听到这话，眉头不知觉地黑了起来。 “因为现在就你吻过我。” 中野一花捎着热气的柔声在高杉原耳畔吹拂，把他弄得心痒痒的。 高杉原眼睛望向别处，因为身上躺了一个女孩子，语气有些底气不足。 “演员是有原则的，女演员不能和男演员接吻，就像下司不能啵上司嘴。” “嗤嗤嗤。”中野一花笑起来，小脸慢慢压到高杉原心脏处，“演员可没有这种规矩，我想听杉原君内心真正的想法~” “不行。”高杉原的语气坚决起来，他想双手搂住身边的女孩，事实上，他确实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双手，抱住了中野一花的腰肢，“我不想别的男生碰你。” 中野一花藏在他胸口的小脸红熏起来，像红玫瑰一样，小嘴翘得很迷人。 少顷，她才缓缓抬起头，望向高杉原，小嘴再次轻轻亲上去。 她的嘴唇，就像夹竹桃的花瓣一样柔软。 高杉原下意识抱紧女孩，刚想用嘴巴回应，中野一花已经坐直身子了。 “说说吧，有没有和别的女生亲过？”中野一花狡猾地望他。 “诶？” 那种刚刚激起欲望却被压制的感觉在高杉原身上散开，抓心挠肝的，仿佛被黑丝踩着，踩到变态欲上来了，黑丝却没了。 “姐姐不在的这段时间，杉原君这个渣男，有没有和别人亲过嘴？” “我不是渣男。” “那就是有了？” “我……”高杉原本能地要去摇头否认，但和中野三玖、中野二乃接吻的记忆接踵而来。 “姐姐就知道。”中野一花嗔视他一眼，“是谁？” 此刻，像极了警官审问犯人，像极了妻子审问一夜未归的丈夫。 高杉原不说话，中野一花开始自己分析起来，望着高杉原的微表情。 “二乃？” “……” “三玖？” “……” “四叶？？” “……” “五月！？” “不是，你越猜越离谱了。”高杉原暇装有些生气地瞪向中野一花。 中野一花毫不客气地瞪回去，“你才是，得到姐姐的初吻，占了便宜还想占其他人便宜是吧？” “你那哪是便宜，是恩泽。” 中野一花听到高杉原的话，小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小嘴有些哆嗦，“干嘛，突然说这种情话…” 高杉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刚才的话也是脱口而出的而已。 中野一花脸红着，忽然纤细的腿跨过高杉原，坐到他的大腿上。 女孩子的臀部，真的十分柔软。 高杉原目光一下子被中野一花躲在毛衣下的圆球吸引住，随即挪开视线。 “杉原君，你喜欢谁？”中野一花有些紧张，双手挽住高杉原的脖子，认真地问。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男性作出这样的动作。 “……我不知道。”高杉原摇摇头，咬了咬牙齿，脸色有些痛苦，“不知道为什么，你、二乃、三玖都会喜欢上我，我真的有这么好吗？” “不要怀疑自己，杉原君~” “但，面对你们三个，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选择。”高杉原实话实说，他就因此，躲过中野二乃和三玖的回家邀请。 “你知道的…” 中野一花挽着他脖子的双手有些微颤，小脸伸到他脸前，小嘴在他耳畔轻语 高杉原耳朵一痒，心情很是低落，因为他确实不知道。 “喜欢是独一无二的，衫原君。” 中野一花认真地说，小嘴几乎要贴到高杉原的耳廓，事实也确实如此，她甚至想拿自己的牙齿轻咬高杉原的耳朵，但忍住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 高杉原看着她，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想一想，要是可以交往，你最想和哪一个人交往。” 中野一花说着，咬了咬嘴唇，眼眸满是羞红，再深入揭开一层膜，“要是，能和我们之间某个人zuo，你第一个想到的，是谁？” 两人的脸同时红了起来，安静片刻，中野一花的小脸忽然红上加红，红润得可以滴水，连忙抬腿离开高杉原的大腿坐垫。 高杉原：“抱，抱歉。” 中野一花已经坐不住长椅了，站在离高杉原远远的地方，并拢着双腿，低着的小脸异常红润。 两人的对话在相互尴尬的对望中结束。 第349章 和一花的圣诞节 两人找到一个长椅坐下，长椅刚好在博物馆出口的休息处，能望见外边的暖阳。 中野一花在椅子上坐下后，眼眸立刻涌现一丝疲倦之意。 高杉原一直望着她，很快便捕捉到了这丝倦意。 “昨晚没睡好吗？” 中野一花浅浅一笑，“有点吧。” “是因为演戏吗？”高杉原忍不住问，“最近都没见到你。” “嗯，新拍了一部剧，之前文化祭时耽误了一点时间，这几天补上。” 中野一花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微笑。 现在文化祭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她也能心安地说出理由。 一天到晚的高强度拍摄，任谁也受不了，何况她还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子，一连七天每天都只睡了三四小时后，中野一花的眼袋都变重了很多，今天出门前还把眼袋着重处理一下——指遮瑕。 “要注意休息。”高杉原望她一眼，平静地说。 “嗯。” 中野一花笑起来，高杉原简单的五个字，胜过其他人说的一切。 “对了，今天圣诞节，姐姐也给你准备了礼物。”中野一花忽然眼眸一亮，开始翻自己的包包。 “真的吗？”高杉原有些好奇地探身望过去。 下一刻，中野一花转过身，小嘴在他嘴唇上轻轻一覆。 高杉原愣在原地，她已经挪开身子了。 “怎么样？”中野一花有些俏皮地问，“这个圣诞礼物，比你的好吧？” 高杉原神情不自若地坐直身子，嘴唇上是中野一花的口红，中野一花伸手，他连忙躲开她的小手。 两人还在大庭广众下呢。 “别乱动，你嘴巴红着呢，待会出去被人看见了，我可不负责惹。”中野一花小手捉住高杉原长椅上的手背。 高杉原乖乖不动，她笑起来，小脸很可爱，近距离看，两片娇小的嘴唇红润美丽，唇纹鲜艳，让人想用嘴包住。 小手两根纤细手指用纸巾擦拭高杉原嘴唇上的口红残余，中野一花开心地笑起来。 “可别把纸巾吃进去了。” 高杉原有些木讷，中野一花好看的双眸从他嘴巴上往上挪，凝视他的眼睛。 “衫原君，想和我接吻吗？” “有人看着…”高杉原喉咙咽了咽口水。 中野一花对此很满意，继续试探高杉原：“我演戏时需要和男演员接吻，可以吗？” “为什么问我？” 高杉原听到这话，眉头不知觉地黑了起来。 “因为现在就你吻过我。” 中野一花捎着热气的柔声在高杉原耳畔吹拂，把他弄得心痒痒的。 高杉原眼睛望向别处，因为身上躺了一个女孩子，语气有些底气不足。 “演员是有原则的，女演员不能和男演员接吻，就像下司不能啵上司嘴。” “嗤嗤嗤。”中野一花笑起来，小脸慢慢压到高杉原心脏处，“演员可没有这种规矩，我想听杉原君内心真正的想法~” “不行。”高杉原的语气坚决起来，他想双手搂住身边的女孩，事实上，他确实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双手，抱住了中野一花的腰肢，“我不想别的男生碰你。” 中野一花藏在他胸口的小脸红熏起来，像红玫瑰一样，小嘴翘得很迷人。 少顷，她才缓缓抬起头，望向高杉原，小嘴再次轻轻亲上去。 她的嘴唇，就像夹竹桃的花瓣一样柔软。 高杉原下意识抱紧女孩，刚想用嘴巴回应，中野一花已经坐直身子了。 “说说吧，有没有和别的女生亲过？”中野一花狡猾地望他。 “诶？” 那种刚刚激起欲望却被压制的感觉在高杉原身上散开，抓心挠肝的，仿佛被黑丝踩着，踩到变态欲上来了，黑丝却没了。 “姐姐不在的这段时间，杉原君这个渣男，有没有和别人亲过嘴？” “我不是渣男。” “那就是有了？” “我……”高杉原本能地要去摇头否认，但和中野三玖、中野二乃接吻的记忆接踵而来。 “姐姐就知道。”中野一花嗔视他一眼，“是谁？” 此刻，像极了警官审问犯人，像极了妻子审问一夜未归的丈夫。 高杉原不说话，中野一花开始自己分析起来，望着高杉原的微表情。 “二乃？” “……” “三玖？” “……” “四叶？？” “……” “五月！？” “不是，你越猜越离谱了。”高杉原暇装有些生气地瞪向中野一花。 中野一花毫不客气地瞪回去，“你才是，得到姐姐的初吻，占了便宜还想占其他人便宜是吧？” “你那哪是便宜，是恩泽。” 中野一花听到高杉原的话，小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小嘴有些哆嗦，“干嘛，突然说这种情话…” 高杉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刚才的话也是脱口而出的而已。 中野一花脸红着，忽然纤细的腿跨过高杉原，坐到他的大腿上。 女孩子的臀部，真的十分柔软。 高杉原目光一下子被中野一花躲在毛衣下的圆球吸引住，随即挪开视线。 “杉原君，你喜欢谁？”中野一花有些紧张，双手挽住高杉原的脖子，认真地问。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男性作出这样的动作。 “……我不知道。”高杉原摇摇头，咬了咬牙齿，脸色有些痛苦，“不知道为什么，你、二乃、三玖都会喜欢上我，我真的有这么好吗？” “不要怀疑自己，杉原君~” “但，面对你们三个，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选择。”高杉原实话实说，他就因此，躲过中野二乃和三玖的回家邀请。 “你知道的…” 中野一花挽着他脖子的双手有些微颤，小脸伸到他脸前，小嘴在他耳畔轻语 高杉原耳朵一痒，心情很是低落，因为他确实不知道。 “喜欢是独一无二的，衫原君。” 中野一花认真地说，小嘴几乎要贴到高杉原的耳廓，事实也确实如此，她甚至想拿自己的牙齿轻咬高杉原的耳朵，但忍住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 高杉原看着她，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想一想，要是可以交往，你最想和哪一个人交往。” 中野一花说着，咬了咬嘴唇，眼眸满是羞红，再深入揭开一层膜，“要是，能和我们之间某个人zuo，你第一个想到的，是谁？” 两人的脸同时红了起来，安静片刻，中野一花的小脸忽然红上加红，红润得可以滴水，连忙抬腿离开高杉原的大腿坐垫。 高杉原：“抱，抱歉。” 中野一花已经坐不住长椅了，站在离高杉原远远的地方，并拢着双腿，低着的小脸异常红润。 两人的对话在相互尴尬的对望中结束。 第350章 一花的圣诞节 “我们都喜欢你呢，衫原君。” 路上，中野一花和高杉原沿着街道慢慢走。 “我，二乃，三玖，我们三个都喜欢你呢，女孩喜欢上一个男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中野一花的眼眸有些含情脉脉，似乎陷入回忆里。 “在天台上一起逃课被老师捉住，平时呆呆的但一提到我们的事情就上心，雨夜的时候主动来找女生……” “你记得可真清楚呀。” 高杉原有些惊讶，他还以为只有自己记得自己干过这么多的事情。 “这就是你吸引我的地方呀，衫原君。”中野一花甜甜地笑起来，眯起双眼，鼻翼两侧的小脸熏红，“我怎么会忘记呢？—— 所以，不要再问为什么我们会喜欢上你这种傻话了。” 高杉原沉默下来，中野一花的小手轻轻碰了碰他，他自然地拉了起来。 “这让我怎么办？你们都…这么喜欢我。” 中野一花温柔地看他，“所以，你更要好好珍视这份纯真的感情呀，我们都在等着你的选择呢，杉原君~” 高杉原咬住牙齿。 中野一花好像看穿他的心思，“全不选，全选，都会辜负其他人对你纯真的感情，杉原君，喜欢，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也不想自己和别人分享自己喜欢的人吧？” “……” 高杉原愣在原地，双脚无神地顺着中野一花的脚步走。 “你看你看，这个麋鹿好丑哦。” 忽然，中野一花把话题扯开了，高杉原眼睛才回过神，得到一点休息的时间，两人像情侣一样在街上逛起来。 “我渴了，衫原君~” 路上，中野一花拉着高杉原的手忽然轻轻摇起来，有些撒嗲地望向她。 长女撒娇，这谁顶得住。 高杉原耳朵根有点红，一部分原因是冷风吹得，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中野一花拉着他的小手在有规律地按摩他的手，虽然动作很正经，但给人的心理感觉很涩情。 “我也渴了……你要喝点什么？” 高杉原走到一台自动贩卖机前，问中野一花，中野一花没有跟过来，弯着腰，在看一个正在暖阳下融化的雪人。 “选你自己喜欢喝的饮料就行了，我没有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喝什么都无所谓？” 高杉原拿着手上的硬币，忽然对中野一花的话感到莫名其妙，看着自动贩卖机里琳琅满目的饮料，顿时也没了主意。 “我喜欢喝可乐，二乃是奶茶，茶是三玖，果汁是四叶，咖啡是五月哦——！” “……” 高杉原这下子更加下不来手了。 最终，他在贩卖机前站了十分钟，都没买东西，被中野一花笑着拉走了。 …… 就算是圣诞节，需要参与拍摄的演员也是没有休息的。 高杉原中午才知道中野一花早上来找他纯属忙里偷闲，在中午两人吃饭时，她被社长叫回去拍戏。 “注意身体。”高杉原看着同在一张卡座上，准备起身的中野一花，目光关切。 中野一花甜甜一笑，在脖子上围上围巾，“知道啦~” 高杉原还坐着，中野一花来到他身边，微微弯腰在他脸颊轻盈一吻。 “姐姐圣诞节很开心~” “我也是。”高杉原眼睛直接凝视她。 “要不再满足姐姐一个愿望好吗，就像圣诞老人一样？” 中野一花起身，顿了顿后，再次坐下。 这次她选择坐到高杉原身边用软皮包裹的座位上。 因为刚才博物馆软座变硬座的经历，她现在的脸颊微有红意，眼睛不可避免地望了望男生装着未来的地方，然后小脸更红了，她认为是因为餐馆的暖气所致。 “什么愿望？” “说一句你现在最想对我说的话。” 中野一花犹豫一下，小脸动容得迷人，使人想好好爱抚，望向高杉原。 高杉原顿了顿，张开嘴巴。 “我喜欢你，一花。” 中野一花听到，暖意洋洋地笑起来，两只小手像捧着宝藏一样捧住高杉原的脸颊两侧，以至于后者的嘴巴轻轻嘟了起来。 她吻了上去，简单的唇吻。 唇分。 她双眸带着羞意，但更多是满足的韵味，定定地望向高杉原。 “我也喜欢你，衫原君。” “刚才买东西你没有选择，但不能一直这么没有魄力，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哦。” 中野一花小嘴微启。 “还有，刚才说的那个电视剧，我必须要和别的演员接吻，不过你放心，是个女演员……最近好像都有这种需求呢。我现在还不能和男人接吻，所以，你是第一个，衫原君。” 中野一花好近的距离凝视高杉原，红润的嘴唇在说话时轻轻地嗫嚅。 “接吻这种事情，可不是你随便能和女同学做的，要好好记住，知道吗？要是真的忍不住，我的嘴在这儿。” 中野一花的脸像夹竹桃花瓣一样迷人的红，微微噘起两片樱唇。 她说的话很自私霸道，高杉原的耳朵很红。 “衫原君脸红的样子，好可爱~” 中野一花像百灵鸟一样笑起来，说完这句话后，她就挎上肩包离开了，只留下高杉原一个人在餐馆里沉寂。 当高杉原走到前台付账时，发现中野一花已经提前把账单给付了。 他这次出来主要就是为了和中野一花见一面，如今目的达成，本应高兴，但他隐隐的总感觉有些伤感。 …… 圣诞节的假期连放三天，高杉原吃完午饭后，迷迷糊糊地往学校方向走了一小段路，发现不妥，才乘坐公交车回家。 回到家时，出租公寓的屋顶还残留着雪的痕迹。 “欢迎回来，欧尼酱~” 刚把钥匙插进门里，上杉濑叶就从里面打开门，迎接高杉原。 他现在和上杉濑叶的关系与亲兄妹差不多，刚开始两人还有宾客与东道主式的客套，但熟了之后，上杉濑叶已经不做这种竖起耳朵等他回来、马上跑去开门的客套仪式了。 看着上杉濑叶充满笑意的小脸，高杉原余光瞄到屋里玄关前的是四双鞋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小杉~” “衫原同学。” “高同学！” “高君。” 果然，走廊尽头，四张好看的脸蛋从客厅门口冒出，除了中野一花外，中野四姐妹都混到他家里面来了。 第351章 与四姐妹的圣诞节 “欧尼酱，五月姐姐她们来探望你了哦。”上杉濑叶姗姗来迟地说。 “我已经看到了。”高杉原摸摸她的头，向客厅里探出头的五姐妹打声招呼后，在玄关换鞋，走进客厅。 “还有，濑叶，探望是用在生病的人身上的，你应该说拜访。” “嘻嘻，好滴~欧尼酱~” 这间屋子的客厅本来就不大，一瞬间涌入六个人后，感官上变得更加窄小，但也变得更温暖，仿佛温度都高了好几摄氏度。 四姐妹都坐在客厅中央的暖桌四周，四方形的桌子上摆满了水果和小吃。 “你们怎么来了？”高杉原问，鼻尖嗅过的空气，捎有四人淡淡的香味，那是他一个人在家时不会有的清香。 中野四叶让出一个位置，上杉濑叶笑眯眯地在她身边盘腿坐下，喝起一杯加热过的果汁。 “难道没事就不能让我们来吗？” 中野二乃抬起脸，望高杉原一眼，往身边挪了挪位置，拍拍坐垫：“站着不冷吗，进来吧。” 高杉原看了看中野二乃腾出的位置，正好在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中间。坐过去，说不定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享受，也说不定是一种两难折磨。 想了想，他还是摇摇头，自己拿了一张坐垫在旁边坐下。 “暖桌太小了，挤不下。” 中野二乃轻轻咬了咬贝齿，她还想着用自己的双足帮他暖脚的，没想到他这么不领情。 有时候高杉原真是块木头，女孩子都这样说了，他还没反应过来。 二货！ 白给都不要的二货！ “你们还没吃中餐吧？” 高杉原望一眼一直在吃薯片的中野五月，目光停留在她鼓鼓的腮帮子嘴上。 四人摇摇头。 高杉原望四人两眼，从坐垫上站起身，“冰箱里有做咖喱饭的材料，你们等等，应该够七个人吃。” “这怎么好意思呢，还让高君亲自为我们做饭。” 中野五月有些过意不去，但听到咖喱饭三个字后，喉咙已经咽了咽口水，无耻地暴露了自己的内心。 “闭嘴，安静等吃吧。” 高杉原一下子识破中野五月。 午饭结束后，五人在家里看起电视，房间弥漫的空气多了一股咖喱味，因为不想开窗，只能通过空调的排气系统慢慢换气。 电视节目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众人的心思都或在自己的手机，或在身边的人儿上。 高杉原在中野二乃的一度强逼下，也坐进暖桌里。 一边是撑着腮帮子看他的中野二乃，一边是双手放在盘着的大腿上、双眸不时望向他的中野三玖，他夹在其中，忍受两人的目光。 一个字：难受！ 中野二乃放在暖桌下的穿着白丝的美足蠢蠢欲动，双眸看着高杉原，十根足趾轻捉丝袜，慢慢把腿靠近高杉原。 难得的和他在同一张暖桌下，不干点别的事情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中野二乃的小脸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偷偷笑了笑。 “杉原同学，要吃水果吗？” 中野三玖用手拿了了一块的甜橘，慢慢伸到高杉原面前。 “啊，嗯。”高杉原迟疑一下，慢慢张开嘴巴，吃下去。 “甜吗？”中野三玖嘴角翘起，开心地问。 高杉原缓缓点头。 中野二乃双眸傻眼了，眼角微微一抽。 中野三玖就在他旁边，中野二乃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在台上宣示主权，本来想直接像花瓣裹住花蕊一样给高杉原暖脚的两个小脚丫停下侵略步伐。 “小杉，你帮我剥个橘子吧？”中野二乃轻轻地张开樱桃小嘴，望向高杉原。 “二乃没有手吗？”中野三玖把一个橘子滑到她身前。 “我又没和你说话，三玖。”中野二乃白一眼中野三玖。 “诶，高同学要吃这个嘛？” 两人争执着，中野四叶忽然小手伸了过来，给高杉原嘴里投喂了一颗巧克力。 “四叶？” “四叶？” “哇塞，欧尼酱好受欢迎呀！” 四方形暖桌一侧，上杉濑叶看着高杉原被围起来的样子，激动地大喊一起来。 “濑叶，这有什么好开心的！” 高杉原吐槽，这一点享受的心情都没有。 “欧尼酱为什么会不开心的，明明在家里的时候，一直都说自己在想五月姐姐呀，见面不开心吗？” 此话一出，中野五月的小手立刻僵住，手上拿着的葡萄一下子掉到脚踝上，沉默片刻，颤巍巍地抬起小脸，小脸已经有褪不去的红意，眼眸颤颤地望向高杉原。 “高…高君？” 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直愣愣地瞪大眼睛，在高杉原和中野五月两人的脸上来回挪动。 “？” 高杉原的嘴角痉挛起来。 “濑叶，你在说什么呢？” “不是吗？”上杉濑叶奇怪地皱起眉头，“我经常听见欧尼桑自言自语，嘴上总是挂着五月姐姐和四叶姐姐。” “高同学……” 中野四叶这下子小脸也异样起来了。 “还有二乃姐姐，三玖姐姐，一花姐姐。哥哥不是每次回到家，都说她们是笨蛋吗，一个简单的题目，怎么教都教不会。” 上杉濑叶手指捏着下巴，细细回忆。 空气中顿时充满火焰味。 高杉原感觉自己身上被四对锐利的狙击枪瞄准着，“那，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这些话是他刚来霓虹时，五姐妹每个人都考不及格时吐槽的，濑叶这家伙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小杉，解释一下吧！” “高同学！” “高君！” “杉原同学！” 四姐妹眼眸生气地望向高杉原，当然，这并不是要杀了他那种生气，而是好不容易逮到他一个痛处，想要捉住这个机会好好欺负他的生气，四人纷纷要欺负他地站起身子。 “不过，欧尼酱说他最喜欢你们了，一花姐姐成熟，二乃姐姐厨艺好，三玖姐姐安静，四叶姐姐活泼，五月姐姐知性，要是能永远成为姐姐们的老师，那就太好了。” 上杉濑叶敞开双手，认真地说。 空气安静下来，四姐妹停下脚，纷纷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有些尴尬地挠挠脸。 “姐姐们，怎么了嘛？”上杉濑叶奇怪地看向四胞胎。 四姐妹面面相觑，纷纷坐回原位。 中野三玖摸着脸颊前的发丝，中野二乃指尖也饶起胸前的发丝，中野五月和中野四叶偷偷窥向高杉原。 “算了，圣诞节就放过你了……” 房子里，难得的出现风平浪静，海晏河清的大和谐。 第352章 第二学期结束 四姐妹在高杉原家呆到下午四点，才慢吞吞地回家。 高杉原的圣诞节过得一塌糊涂，他以为这会是一个安静的节日，自己和上杉濑叶在家安安静静地看看电视，吃点东西。 没想到四姐妹硬生生把它过成了春节。 又是在暖桌上开小吃会，又是打牌，又是玩游戏的。 四姐妹和上杉濑叶玩得不亦乐乎的，上杉濑叶小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好在地方狭小，不然高杉原怀疑四人一个兴起，晚上说不定直接在这里住下了，明天才回家，那可就麻烦了。 “二乃姐姐，三玖姐姐，四叶姐姐，五月姐姐，欢迎下次再来！” 上杉濑叶和高杉原站在门口，上杉濑叶开心地向走远的四姐妹招手，四姐妹也纷纷回头，招招自己的小手。 “下次见~” 她们离开的时候，天际已经开始泛黑了，深冬傍晚四点，黄昏开始迫近，天际线处是一条黑紫色的光线，接着无数深蓝色和紫红色的霞云慢慢从城市与天际接轨的地方飘来。 雪已经停了，但四周还有雪的痕迹，高杉原和上杉濑叶头上的屋檐上不时低落几滴融雪，在以一片紫红色深靛色为背景的天空下，看起来很有意境。 望着四姐妹的身影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街角，高杉原望向身边的小女孩：“濑叶。” “怎么了嘛，欧尼酱？”上杉濑叶闪着光光的眼睛望向高杉原。 高杉原欲言又止，想了想，把本来想要说的话换下，“饿了吗？” “有一点。” “走吧，一起去买菜，做饭给你吃。” “好耶！我要吃猪排！” “但有一个要求。” “什么捏？” “以后说话不要像过山车一样，哥哥顶不住…” …… 圣诞节已经是十二月末尾了，校园生活所剩无几。 圣诞节假期结束回校后，这学期只剩下最后几天的课程，一般会进行复习，然后考一场试。 考试对五姐妹已经不算什么大问题，高杉原在回校后和五人在图书馆呆了两天，把要留意的事项都和五姐妹说明白。 考试在十二月尾巴井井有序地开始。 高杉原坐在考场后排，望向窗外的冬天景色，刚来时窗外的树木还有绿色的叶子，现在已经掉光了，剩下光秃秃褐溜溜的枝干。 九月到十二月一眨眼就过去了，他恍惚间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时间仿佛都在催他给一个答案。 想着，他站起身子，走到讲台把写满的试卷交上去。 “同学，考试才开始二十分钟，你确定要交卷子吗？” 考场老师一脸惊讶地望向高杉原，再看一眼他写的满满的试卷，眼睛更加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高杉原平静地点点头。 考试日并没有什么特别，一切都像日常一样，正常的开始，正常的结束。 唯一不同的是，五姐妹这次全部及格了。 放冬假前一天，整个学校的成绩都出来了，中午休息时广播的内容是关于假期安全提醒。 高杉原难得的在午饭时间见到五姐妹，在饭堂，六人坐到同一张桌子上。 “高同学，这次我们全部都及格了！” 中野四叶一坐下，立刻高兴地向高杉原报喜。 “做的不错。” 高杉原望了望她的成绩，欣慰地点头。 其他四人也在他身边坐下，从她们的小脸表情来看，五人的成绩都是不错的。 “冬假你想去哪里玩吗，同学？” 高杉原看着成绩单，中野四叶忽然问他。 高杉原摇摇头，“在蛋糕店打工。” “诶，真的吗，不会无聊吗?” 中野二乃有些惊讶。 她认识的女生们都约好去哪儿玩了，她一一婉拒了她们，想的都是眼前的男孩。 她要和他一起过年。 “不会。能赚钱怎么会觉得无聊呢？”高杉原望五人一眼，继续吃桌前的午餐。 吃完这顿饭后，学校就正式放假了。 “要不我们去蛋糕店给高同学添添人气吧？”中野四叶笑嘻嘻地建议。 “别添麻烦就行。”高杉原白她一眼。 “四叶，待会放学我们约好要大清洁，不记得了吗，明天就是大晦日了。”中野五月阻止中野四叶的想法。 “好吧……” “杉原同学，你今天吃好少饭哦。” 忽然，中野三玖留意到高杉原的餐碟里只有一个麻婆豆腐，剩下的是两碗大米饭，有些担心地望他。 “是吗？”高杉原其实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 “嗯。” “你的眼圈也好重，最近休息不好吗？” 中野二乃微蹙秀眉，也察觉到高杉原最近的语气有些慢散，就像身体不好一样。 “啊，没事。” 高杉原摸了摸自己的眼眶，整个人都有一股倦意，最近做的事情太多了…… …… “中野先生，这次考试五位小姐的成绩都十分理想呢。” 某大型私立医院院长室，江端把手中的平板递过办公桌前。 办公桌后，中野丸尾翘着二郎腿看向窗外，落地窗外是医院的正门，能看见人流在街道和入口处进进出出。 “是吗？” 他转过身，看了看平板，上面是学校发来的关于中野五姐妹的期末考试信息。 看到五人都及格了，他一直面无表情的脸难得的露出一点笑容。 “高杉原君的家教果然有效，中野先生，您翻翻后面的统计图，五人的成绩曲线是稳步上升的。”江端一直保持和蔼而礼貌的笑容。 一听到高杉原的名字，中野丸尾本来很少笑容的脸直接凝固下来。 “江端，你觉得家教是不是该结束了？” 中野丸尾放下平板，望向站在院长室中间的江端。 “中野先生，您的意思是……”江端有些惊愕。 “既然成绩提上去了，就没必要再有这么密切的接触了，不然会产生一些不如愿的坏东西的。” 中野丸尾铮铮地说，眼睛慢慢拉黑起来。 现在五姐妹的成绩已经能顺利从高中毕业，他不担心五人的成绩，反而更担心高杉原这头猪。 他也是一个追过女生的男人，也被女生追过，自然知道最近自己五个女儿望向高杉原的眼神里，都有些什么东西。 第353章 新年呀，要一起过! 高杉原带着上杉濑叶来到五姐妹家时，是下午三点左右。 “咚咚咚！” 高杉原敲响五姐妹的公寓大门，身边，上杉濑叶惊讶地望着四周。 “这里好大好漂亮！” 上杉濑叶整张小脸都充满不可思议，头上的呆毛翘得高高的。 开门的是中野四叶。 “高同学！濑叶！请进！” 中野四叶望向两人，嘻嘻嘻地笑起来。 两人在玄关脱鞋后，走进客厅。 上杉濑叶不像高杉原这样常日混迹五姐妹公寓，十分拘谨地打量公寓。 “下午好。” 高杉原一进到客厅，就看见五姐妹。 中野一花和中野二乃坐在吧台上，喝着果汁。 中野五月和中野三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中野四叶则站在他旁边。 “下午好~”五姐妹回应高杉原。 高杉原一听就听出来，五姐妹的语气有些奇怪。 “怎么了嘛？” 五姐妹相互看了彼此一眼，摇摇头，默契地把这个事情先瞒下来。 虽然公寓很宽敞，但人多了后照样热闹起来。 七人围在茶几四周，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视聊天。 因为公寓装有全屋暖气，并不需要暖桌，四周暖洋洋的。 上杉濑叶第一次接触可以连到液晶屏的手柄游戏，和中野三玖玩得不亦乐乎。 下午四点，中野二乃想起还有一些食材没买，在下午四点半时，五人打算出去买菜一趟。 “小杉也一起来买菜吧。” 中野二乃在玄关换鞋时，对客厅的高杉原说。 “我也要一起去吗？”上杉濑叶有些可惜地看着游戏界面，她刚刚打到第三关。 “濑叶的话，可以留在这里玩游戏哦。” 中野四叶摸摸濑叶的脑袋。 “好耶！四叶姐姐真好！” 上杉濑叶积极地点头，小脸可爱fufu的，中野四叶忍不住捏她的小脸。 “濑叶酱，要不做我妹妹吧，你好可爱呀~” “四叶，你在想什么呢。”中野五月叹气着，拉开中野四叶。 六人乘坐电梯下来，高杉原被围在五人中央，总觉得有些怪异。 “买菜也用不着这么多人吧？” 忽然，五姐妹纷纷转过脸，认真地望向他。 在不算宽敞的封闭空间里，一下子溢满五姐妹的体香。 “你，你们干嘛？”高杉原后退几步，像被五只狼围起来的羔羊一样无助弱小。 “高君，为什么你突然向爸爸辞职？” 中野五月皱起秀眉，小脸不解地望向高杉原。 “就是！” 中野二乃也疑惑地凝视高杉原。 她细细回忆着，自从高杉原来到霓虹后，她再也没有为难过他，为什么他还要主动辞职。 高杉原微微一愣，忽然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 “原来你们已经知道了啦，我还打算过了年再说的。” “爸爸说的都是真的吗？” 看见高杉原一脸承认的表情，五姐妹的小脸变得难受起来。 高杉原点点头，“真的。” “为，为什么呀？” 中野三玖双手握在胸前，疑惑地问高杉原。 “明明，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杉原同学忽然要辞去我们家教老师的职位？” 四人纷纷蹙起秀眉。 “因为我已经完成你们爸爸交给我的任务了。”高杉原平静地看向五人，“你们五人的成绩都能毕业了，不是吗？” “但是，但是……” 中野三玖想说点什么东西，但话语来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但是什么呀？”高杉原笑道。 “你们已经掌握很大部分的解题思路和方法，成绩也提上来了，剩下的只要跟上学校进度就行了，我再给你们补习，意义也不大。” 中野五姐妹抿起小嘴。 “我辞职很大原因是因为我现在能教你们的东西不多了，每次来给你们补习，起的更多的作用是监督，这样一来，你们爸爸的钱不就白花了吗？” 五姐妹微微一愕，万万没想到高杉原是在为中野丸尾考虑。 明明可以继续当五人的家教老师，他却就这样子退出了…… “那，那以后我们还能见到你吗？” 中野四叶有些低落，大新年的，她的小脸一脸伤感。 高杉原想拿手摸摸她的脸蛋，但在其他四姐妹的眼皮底子下干这种事，无疑找死。 “当然能，我又不是转学，以后我也在学校，有问题的话可以在图书馆见面。” 高杉原安慰五人道。 “那杉原君的兼职怎么办？” “这个嘛，没什么关系的。”高杉原挠挠脸，“现在在蛋糕店的兼职蛮好的……” 五姐妹也没再有什么话反驳高杉原。 六人离开电梯，去就近的百货超市买了菜后，再次回到公寓。 上杉濑叶还在开心地玩着游戏。 下午五点开始，六人开始忙今晚的年夜饭。 公寓里有暖气，七人渐渐把外套都脱下，只剩下打底的衬衫或t衫。 高杉原再次见到五姐妹曼妙的双腿，或裹着丝袜中，或直接赤裸光腿，洁白冻人。 中野三玖、中野四叶在客厅陪上杉濑叶打游戏。 中野一花回到房间睡觉。 中野五月和中野二乃在厨房忙活。 高杉原安静地坐在一旁，心思全放在手上的手机上。 中野三玖余光偷偷望着高杉原，见他一直看着手机，好奇心像要伸出喉咙的爪子，痒痒难耐。 片刻，她悄悄坐到高杉原身边，高杉原很快把手机收起来。 “衫原同学，你在干什么呢……？”中野三玖问高杉原。 “没什么。”高杉原摇摇头。 中野三玖一脸不相信地嘟起小嘴。 “杉原同学是在和别的女孩聊天吗？” “哪有？” 高杉原奇怪地摇摇头，她怎么会往这方面猜测？ 中野三玖没有说话，双眸直勾勾地盯着高杉原的手机。 高杉原会心一笑，“我刚才看手机不是和别人聊天。” “那是什么？” “迟点再告诉你吧。”高杉原卖一个关子。 中野三玖嘟着的小嘴越发可爱，唇片迷人，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使人想要爱抚安慰。 少顷，她还是勉强地点点头。 要是是别的男生，她才不管他和谁聊天呢！ 第354章 年夜饭 “对了，你最近的厨艺怎么样？”高杉原问。 “诶，啊…” 中野三玖微微一愣，随后尴尬地挠挠脸蛋。 最近一直在学习，好像都把这事情忘身后了。 “没，没怎么练习过。” “是吗，我还是蛮期待吃你做的饭的。”高杉原有些遗憾地摇摇头。 “真的吗？” 中野三玖小脸微红，她其实也知道自己做饭不好吃，目前只有眼前男孩喜欢吃自己做的东西。 “嗯，虽然味道不好，但也有一种让人上瘾的怪味。”高杉原回忆着中野三玖做饭的味道。 中野三玖生气地鼓起腮帮子，“这算什么夸人的话嘛！” 她真想一口咬下高杉原的舌头，让他好好斟酌再说一遍！ 但高杉原朝她一笑，她邪恶的想法立刻风消云散。 站起身子，中野三玖轻轻地挽起衣袖，“我现在去帮忙二乃做饭了，你待会一定要吃哦。” “嗯。” “你怎么来了？” 中野二乃正忙着做御节料理，见到中野三玖走进厨房，有些惊讶。 “我来帮忙…”中野三玖小手把胸前的咖啡色长发捋到腰后，说明来意。 “你？” “嗯。” “行吧……”中野二乃再望中野三玖一眼，点点头，“你去把那边的荞麦面材料处理一下。” 客厅。 “好耶，打败魔王了！” 上杉濑叶和中野四叶高高举起手中的游戏手柄。 “四叶姐姐，你好厉害呀！” “濑叶配合得也很好啦！” 中野四叶激动把上杉濑叶的小脸抱住。 “呜呼~四叶…姐姐~” 上杉濑叶两只小手挥动抗拒。 “不要抗拒吗，濑叶长大也会有的~” 中野四叶完全没理解上杉濑叶的意思，。 “呼，呼吸不上…了~” “抱歉！” 高杉原没眼看眼前这一幕，继续看起自己的手机。 “高同学~” 忽然，中野四叶双手撑着脸蛋，呆呆地望向他。 “怎么了嘛？”高杉原放下手机。 “你最近究竟在干什么呢？”中野四叶奇怪地问，“为什么一直都在看手机呀？” “额，我把要学的东西转成手机文档而已。”高杉原想了想，说。 “高同学果然是个好学生呐~” 中野四叶嘻嘻笑起来，头上的兔子缎带十分可爱，一时翘起来，一时落下去。 “要一起玩游戏吗？” 中野四叶朝他递过一个游戏手柄。 “算了，我还是看会学习资料吧。”高杉原示意手机。 “好吧~” …… 中野二乃：“五月，不需要这么准确的计时，把面捞出来吧，我要用炉子了。” 中野五月：“不行，还有十秒的时间。” 中野三玖：“不要加这么多糖，杉原同学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 中野二乃：“诶，你怎么知道的？” 中野五月：“你们好关心高君呀？” 厨房里，中野二乃，三玖，五月三人展现出三种完全不同的做饭景象。 中野五月看着指导书，逐个步骤逐个步骤地做饭，非常地彻底和死板。 中野二乃则是大神级别的轻松景象，掌控三个同时开工的灶台，还一脸轻松的表情。 中野三玖石锤菜鸟行列，笨手笨脚的，经常找不着北。 “需要我帮忙吗？” 厨房的推拉门被推开，高杉原探进一个头问。 “不用了，已经快做好了。”中野二乃满意地望着自己的摆盘，“待会就可以吃晚饭了，你去叫一花起床吧。” “哦，好。”高杉原点点头。 “总感觉现在的气氛蛮好的。” 中野五月忙完手上的话，透过厨房的玻璃窗望向客厅，又往厨房内望了一圈，忍不住说。 “既有烟火气息，又温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杉原和上杉濑叶的到来，她格外地期待今年的新年。 高杉原走到二楼，在中野一花的房门前停下脚步，敲门。 安静。 没有人回应。 “一花？”高杉原再次敲门，同时小声地喊道：“晚饭要准备好了。” 还是没人回应，但他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慢慢推开门，高杉原走进中野一花的卧室，中野一花的卧室并没有开灯，窗帘也拉上了，把窗外的余晖挡在外边。 借着走廊的灯光，高杉原大致看清楚中野一花的卧室。 脏！乱！差！ 虽然在华夏见到长女的卧室，但再一次见到衣服乱扔，地板全是杂物几乎没有落脚之处的房间，高杉原还是忍不住震惊起来。 这是一个长得好看动人的女孩应该有的房间吗？ 反差感也太大了！ 高杉原眯起眼睛，在墙壁上寻找灯的开关，不小心一脚踩到地板的衣帽布袋上，发出清脆的卡拉声。 高杉原连忙停下脚步，望着混黑的卧室，进退两难。 忽然，一个小手从黑暗中拉住他的手臂，把他扯进柔软的床褥上。 “衫原君~在找姐姐吗~” 中野一花温柔而娇嫩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紧接着高杉原立刻感到耳畔吹来一阵暖气，全身酥酥麻麻的。 “一花？” 他在黑暗中，隐约看清楚躺在床上的中野一花。 中野一花穿着长袖睡衣，此刻领口的口子已经打开，露出大半个被蕾丝包裹的圆润北极熊，细颈如藕，小脸娇红。 她双手环住高杉原的脖子，长腿慢慢支起，触碰到高杉原的大腿上。 “要吃晚饭了。” 一阵扰人心宁的体香萦绕高杉原鼻尖，他有些僵硬地说。 “是吗？” 中野一花的声音松松懒懒，但又充满致命的诱惑力。 高杉原生怕再多望她几眼，自己会情不自禁地亲上去。 “快把我放开，她们在下面…” “杉原君，为什么不再做我们的家教了？”中野一花小脸伸到高杉原耳畔，像吹气一样问。 “正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高杉原保持着身体不动。 “是吗？”中野一花轻轻地张开小嘴，“我还以为你想离开我们……” “怎么会？”高杉原摇摇头，“我会对我亲过的人负责的。” 他认真地望向中野一花，中野一花的鼻尖红了起来，黑暗中，旖旎的气温在逐步上升。 “高同学！一花！” 中野四叶从客厅传来的声音结束了这一切。 第355章 新年参拜 中野一花和高杉原两人面面相觑，超近尺度的距离，让两人的鼻子都能嗅到对方的味道和呼吸。 “要吃饭了。” 高杉原缓缓说，双手撑在中野一花腰肢两侧的床褥上，稍稍用力，想要起身。 但中野一花并没有放过他，搂着他脖子的手轻轻用力，把高杉原的脸拉到她面前，小嘴微张。 轻轻一吻，如蜻蜓点水。 中野一花小脸红润地躺回床上。 “你脸红了。” 她看着高杉原，嘴唇嗫嚅地笑起来。 “笨蛋家伙！” 高杉原的脸有些烫，沉声呵斥中野一花一声。 “干嘛这样骂姐姐？” 中野一花起身，嗔视高杉原，双手把衣领的纽扣扣上。 “你不也很享受嘛，男女之间的事情？” “不要说得这么龌龊！” 高杉原打开房间的灯。 “好好好~” 中野一花把脸颊侧的粉色短发捋到耳后，敷衍一声。 “我问你，你的房间怎么这么乱？”高杉原打开灯，总算看清楚长女凌乱的房间。 “嘻嘻，没人帮忙收拾嘛…”中野一花摸了摸脸蛋，眸光看向高杉原。 “你该不会想让我帮忙收拾吧？”高杉原指了指自己。 “可以的话。” 高杉原眼角抽了抽，俯腰，随手捡到一条蕾丝边的丝袜，似乎还是穿过的，有少女体香。 “呀啊！讨厌，我开玩笑的！” 中野一花小脸立刻红了起来，连忙把这条极其像情趣用品的丝袜抢到手里。 …… “今晚的晚餐好丰盛啊！” 上杉濑叶坐到餐桌，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式，眼馋地在身前握起双手。 “都尝尝味道吧。” 中野二乃把最后一道菜捧上餐桌，眼眸开心地望上杉濑叶一眼。 “喂，你们两个怎么这么久才下来？” 眼睛望一眼从楼梯走下来的高杉原和中野一花，中野二乃奇怪地微蹙秀眉。 高杉原和中野一花相视一眼，中野一花的嘴角以只有高杉原能见到的幅度微翘起来，高杉原不自然地别开视线。 “我们开动啦~” 晚上六点。 七人正式开始进餐。 “好次好次~”上杉濑叶开心地舀起蔬菜汤，放进小嘴。 高杉原吃着眼前的料理，也忍不住点头。 “好吃吗，小杉？”中野二乃坐在他对面，双手撑在桌子上，开心地问。 “嗯。”高杉原赞不绝口。 “杉原同学，要尝尝这个荞麦面吗？”中野三玖递过一碗面条，双眸期待地望向高杉原。 面条看起来十分清淡，但散发着腾腾热气，有一股清香。 高杉原尝了一口，味道意外的适口。 “你做的吗？” “嗯，我做的。”中野三玖点点头，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补充了一句，“二乃也帮忙了许多。” “什么嘛，我才是负责煮的那个，你就只帮忙洗菜而已。” 中野二乃白中野三玖一眼，没有她的帮助，三女这个笨蛋肯定会在厨房愣一百年也做不出这碗面。 晚餐结束后，七人把碗筷餐具放进洗碗槽，打算晚点再洗。 众人不约而同地来到客厅，看起电视里的跨年节目。 “五月，还没吃饱吗？” 中野二乃刚在沙发上坐下，就见到中野五月捧着水果盘在吃东西。 “诶。”中野五月尴尬地摸了摸肚子，“但这些切好的水果也不能浪费呀。” “真是服了你了。”中野二乃摇摇头，叹气。 “好啦好啦，一起看电视吧。”中野一花朝几人笑了笑。 吃饱饭后，高杉原显然有一些倦意，坐在沙发角落里，默默撑着手看电视。 五姐妹显然也留意到高杉原的倦容，相互使了一个眼色后，离开客厅，来到二楼的走廊上，蹲下身子围成一圈。 “各位，高同学最近看起来好累哦。”中野四叶双手放在膝盖上，环视四姐妹，“是因为学习压力吗？” 中野二乃咬着嘴唇，摇摇头，“小杉可不像那种书呆子。” “该不会是最近一直帮我们补习，累坏了吧？” 中野五月小手摸着下巴，细细回忆着。 五人都想起第二学期结束前的那次期末考试，高杉原每天下午都和五姐妹在图书馆度过，在晚上的时候，五人还经常用群聊的方式联系高杉原。 “有可能。”五人纷纷点头。 客厅沙发，高杉原打了一个哈欠，回过神，才发现五姐妹都不见了。 “濑叶，姐姐们呢？” “不知道诶。”上杉濑叶奇怪地摇摇头。 不久，五姐妹回到客厅，坐在高杉原身边。 “你，你们干什么呢？” 高杉原发现自己像花蕊一样被五人包着，五人像盯着小羊羔一样望着他，他有些紧张地问。 身前，中野四叶笑嘻嘻地望着他，头上的绿格纹缎带慢慢翘起，像兔子一样。 “高同学，你累吗？” 面对这奇怪的提问，高杉原诶一声，声音还没落下，就被五人放倒在沙发上。 “高同学，别挣扎了。” 中野四叶跪坐在沙发上，肉感十足的大腿枕住高杉原的后脑勺，双手捏住他的脸蛋。 “杉原君今晚就好好休息吧。” 中野一花伸出小手，温柔地给高杉原的左手按摩，中野三玖则抢过他的右手。 中野二乃小脸微红，摸着高杉原的左腿，说是按摩，但男生结实的腿肌肉让她爱不释手。 中野五月也认真地给高杉原右腿按摩。 —— 高杉原被五马分尸了。 “喂喂喂，你们在干什么？” 高杉原全身像被蚂蚁爬过一样酥麻，关键是，五姐妹十只小手都在自己身体蹭来蹭去，他肌肉都绷紧起来。 “帮高同学按摩呀~”中野四叶笑嘻嘻地捏高杉原的脸颊，手感很好，她的小手温柔又亲昵。 “为，为什么呀？”高杉原万分奇怪。 一旁，一直玩游戏的上杉濑叶激动地捧起小脸，“尼酱好受欢迎！！！” “因为杉原同学最近好像都很累的样子……” “就是，肯定是因为帮我们补习吧。” 中野二乃的小手越摸越上，小脸逐渐变态起来。 “就让我们帮杉原君放松一下吧~”中野一花银铃一笑。 高杉原叹一口气，“真是服了你们了。帮你们补习我才不累。——二乃，你的手别再往上了！！” 高杉原白嫖了近半刻钟的五胞胎按摩。 在他的强烈要求下，五姐妹总算停下探索高杉原的小手。 “诶！今晚晚上有新年参拜诶！大家要去吗？” 时间来到晚上八点，看着手机的中野四叶忽然惊讶地娇叫一声，望向姐妹。 “诶，真的吗？”中野五月头上的呆毛翘了起来。 “嗯，就在附近。” “好诶，姐姐刚想出去透透气。”中野一花支颐着小脸，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五姐妹把目光看向高杉原和上杉濑叶，被凝视的两人纷纷赞同。 “那我们也跟着去吧。” “好耶，那我们回房间换和服吧。”中野四叶举起小手，虽然有些可惜地望向上杉濑叶，“可惜没有濑叶的和服。” “我没关系哒~” 五人离开客厅，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和服，再次回到客厅，站在高杉原面前，转了一个圈。 “好看吗？” “好看…”高杉原挠挠脸，有些不好意思。 五姐妹穿上和服的样子，宛如从武士年代走出来的绝世美人，使人怦然心动。 “那我们出发吧！新年参拜！！” …… 温馨的路灯像蒲公英一样，温柔的光线一圈一圈往外散去，新年参拜的场地坐落在一处小山丘上，四处的木房子前插满了红色的旗帜，用花岗岩和鹅卵石铺成的街道两侧，绿油油的灌丛随着夜风飒飒作响。 七人慢慢往新年参拜的地方走去，能看到很多同样来参拜的人，都有是一家老少，有的是年轻情侣，女生男生都穿着传统和服，一派和谐。 “哈哈哈，好热闹呐~” 除了街灯，路上还有很多临时挂的红色灯笼，散发着橘色的暖光，夜空的星星十分闪亮，把深青色的夜幕照得通亮，电线杆像黑色的墨迹从以夜空为背景的深蓝色中延伸。 “虽然在家里很暖，但外面的空气也很不错。” 五姐妹深深一吸口气，“偶尔外出一趟也不错嘛。” 高杉原嘴巴往前面吐一口气，都是白色的。 女生真奇怪，他穿着大衣都觉得冷，五人穿着不算厚重的和服，竟然一点冷意也没有。 上杉濑叶小手被中野四叶拉着，脖子上围着围巾，开心地左顾右盼。 七人走着期间，竟然遇到同学校的武田和前田。 “你们两个？” 高杉原还是第一次见到大晚上两个男人一起逛街。 “高杉原桑？” 武田和前田望了一眼高杉原，立刻被他身边的五姐妹震惊到了。 “你们也是来新年参拜的吗？” “嗯。”高杉原点点头，“啊，她们啊，刚好遇到，就一起了。” “那我们也一起吧。”前田望着迷人的五姐妹，老脸不禁红了起来。 “达咩！” 五人干脆的摇头拒绝。 前田的脸僵硬下来。 短暂的寒暄过后，武田和前田一个人安慰另外一个人，慢慢走远了。 “快走吧，甜酒要没有了。”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往同一个方向走去，中野五月咽了咽口水，催促。 七人捉紧时间，再次有说有笑地迈开步子。 寺庙正前方的街道两侧都摆满了各种小摊位，摊位前彩结华灯，热闹非凡，从夜空上方看下去，就像一个个发着不同颜色光的正方块。 七人走进去的时间里，幽远而庄重的钟声从寺庙中间敲响，响彻整条长街。 七人在一个买甜酒的摊位前停下脚步。 “嗯，很甜呐，还是热呼呼的。” 中野五月小脸红熏地笑起来，嘴唇还有甜酒的味道。 “内，高同学，感觉味道如何？”中野四叶问高杉原。 高杉原小喝一口，“你呢？” “味道香醇，清香但又暖身。”中野四叶嘻嘻地评价。 高杉原再喝一口，品尝了许久，才得出结果，“俺也一样。” 中野三玖在一个卖祈祷品的摊位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精致的护身符，眼睛烁光。 “客人，要买一个吗？有喜欢的人的话，也可以买一对结缘护身符哦，来年愿望会成真，漂亮的客人会和喜欢的男生结缘走到一起的…” 摊位的老板笑眯着眼，一下子看出女孩的心思。 中野三玖不好意思地抿抿小嘴，余光望不远处的高杉原一眼。 “我想要买这个。”她指了指一对结缘护身符。 “好嘞！” “哦，这个也有吗？” “诶，当然，这是家庭护身符，可以保佑家庭和睦，平安快乐的~” 中野三玖小脸平静下来，“……麻烦也给我五个。” “哦，护身符吗？” 高杉原和其他四姐妹走到中野三玖身边，她吓得连忙把结缘护身符收了起来。 “诶，好好看哦。”中野四叶眼睛烁光。 “我买几个送给你们吧。”高杉原笑起来。 “真的吗？” “嗯。” 高杉原很快选出几个护身符，送给五姐妹。 “为什么都是学业进步符呀！”五姐妹抗议。 …… “诶，这是什么？” 高杉原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一棵挂着很多白纸的大树，走近一看，白纸其实是无数的签子。 “求签啦，待会我们也去求一下签，一般抽到凶签，就要搬到神社的树上，祈求神明消除厄运。”中野一花解释道。 “原来如此。”高杉原才明白过来。 来求签的人非常多，排成一条蜿蜒的长龙，七人等了很久，才轮到自己。 五姐妹都抽到了“中吉”的签，上杉濑叶则抽到“大吉”的签。 “衫原同学，你的呢？” 众人看向最后抽签的高杉原。 虽然只是一种仪式，但高杉原还是有了一点期待感，慢慢打开签子。 “大凶。” 他眼角抽了抽，无奈地看向五姐妹。 【运：旅行，失物；势：恋爱，待人】 “看起来，高同学来年的恋爱运不太好呀。”中野四叶细细斟酌。 身边，中野二乃，中野三玖和中野一花的脸色低沉下来。 什么破签！ 三人心里同时开口大骂。 第356章 五等分的新年愿望 “我还是第一次在新年参拜见到大凶的签。”中野五月看到高杉原的大凶签，惊讶地捂起小嘴。 “算了，无所谓。从某种方面而言，这也算一种运气吧。” 高杉原挠挠头，把凶签绑到神社院子的大树上。 不一会儿，七人来到这棵树干宽厚的大树旁的绘马前，绘马上挂满了小木牌，都是参拜者的来年愿望，希望供在神前，得到神的庇护。 七人都买了一个小木牌，把自己的愿望写上去。 “你写了什么？” 中野三玖刚写好，中野五月偷偷望过去。 “当，当然不能偷看！”中野三玖小脸红了起来，连忙把木牌藏到身后。 “什么嘛，姐妹都不可以看吗？”中野五月撅起小嘴，望向自己的姐妹：“我也可以给你们看。” 【来年怎么吃也不胖，成绩稳稳及格！】 “达咩。” “不行。” 中野二乃和中野一花纷纷摇头，拒绝透露自己的愿望。 “五月的愿望太肤浅了，神不会受理的。”中野二乃怀疑地说，中野一花颔首赞同。 “啊，这算肤浅吗？”中野五月皱起秀眉，明明是很正经的心愿。 忽然，五姐妹望向高杉原，十眸渴望的发光。 高杉原笑了笑，“你们想看吗？” 五姐妹点点头。 “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那我肯定不能给你们看了。”高杉原认真道。 五姐妹暇怒地撅起嘴巴。 写完心愿后，七人各自在绘马上找了一个地方，偷偷地把自己的来年心愿挂上去。 “那边有游戏，我们去玩吧。” 中野四叶拉上上杉濑叶的手，七人慢慢回到两侧都是摊位的街道上。 中野二乃走在最后面，故意和几人拉开距离，等到几人走远后，偷偷溜回绘马前，开始寻找高杉原的心愿牌。 “记得是这边的。” 中野二乃猫着腰，一边搜查绘马上的心愿木牌子，一边喃喃自语。 可恶的小杉，要是你的心愿牌没我的名字，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哼！ “你果然在这里。” 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吓得中野二乃全身微颤，站直身子。 中野三玖站在中野二乃身后，双手自然放在身体两侧，直视中野二乃。 “是你呀。” 中野二乃松一口气，还以为偷看事情败露了，“你来这干什么？” “明知故问。” 中野三玖平静地望她，鼻尖呼出的热气在夜晚变成白色的雾，转瞬即逝。 看来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齐齐看向绘马。 “二乃的愿望是什么？” 中野三玖在中野二乃身边猫下腰肢，顾盼绘马上的木牌。 “你想知道吗？” 中野二乃余光望向中野三玖。 “肯定都是和杉原同学有关的，对吧。”中野三玖平静地说。 中野二乃笑起来，“你猜对了。我的愿望是，来年和小杉交往。” 这句话就像战争宣言一样。 中野三玖平静地望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护身符，“给你。” “这是什么？” 中野二乃微微一愕。 “和睦护身符。”中野三玖轻轻地说，“保佑家庭和睦的神符。” 中野二乃稍稍一愣，心里暖洋洋的，接过中野三玖手上的附身符，“想不到，你还有这方面的想法。” “我们也是姐妹，不对吗？”中野三玖双眸望她一眼。 “确实。” 中野二乃摇头轻轻笑着，也慢慢从提包里拿出几个附身符。 “你也买了？”中野三玖惊讶起来。 “嗯，你挑一个吧。” 中野三玖从中野二乃手心拿了一个小巧的散发花香的附身符。 两人继续从绘马中找高杉原写下的心愿牌。 “就算我们是姐妹，小杉我是不会让给你的。”中野二乃忽然找到了自己的心愿牌，认真地望向中野三玖。 “当然。不过，我也不会轻易放开杉原同学的。” 中野三玖也从绘马上拿回自己的心愿牌，把正面露给中野二乃看。 中野二乃双眸注视着牌面，小嘴微张，安静片刻，无语地吐了吐气。 “这方面，我们倒是蛮相同的。” 不远处，中野一花躲在树后，来来往往的人流把她的身影隐藏起来，她偷偷看着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见两人笑了起来后，她环在胸前的手慢慢放下，嘴角浅笑着离开。 看来在有些方面上，姐妹之间的心意还是相同的。 中野一花双手背在腰后，慢慢往灯火通明的街上走去。 “你们去哪儿了？” 高杉原正站在街道中央，四处张望。 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五姐妹就不见了三个。 中野一花一眼就看到他的身影了，轻盈地走过去，像穿着和服的蝴蝶。 中野四叶、五月和濑叶在一旁玩射击气球游戏。 “没什么。” 中野一花走到他身边，摇摇头。 “二乃和三玖呢？” “她们俩在绘马前找你的心愿牌呢。”中野一花银铃般淡笑起来。 “这两个笨蛋。” 高杉原皱起眉头，大过年的还得骂人，心情复杂。 “杉原君是在怕自己的心愿被看见吗？” 中野一花小手戳了戳他的肩膀，玩弄地扬起嘴角，露出雪白的贝齿。 “心愿这种事情，要是被熟悉的人知道，会很尴尬的吧。” “所以我都没挂上去。” “诶？”中野一花微微一愣，高杉原从背包中拿出刚才的心愿木牌子。 中野一花鼓起小嘴，“好狡诈！” 高杉原早有预谋地挑了挑眉。 “你都写了些什么东西呀？”忽然，中野一花小手迅速伸出，灵活地从高杉原手中偷过木牌。 高杉原愣了愣，没有阻挠。 中野一花看了看心愿木牌，有些呆愕地扬首望向高杉原。 “杉原君，我真没想到你的愿望是这个……” 高杉原拿回自己的心愿牌：“不好吗？” 中野一花浅浅一笑，“姐姐觉得，蛮好的。为什么不挂上绘马呢？” “神的庇佑是不确定的，说不定明天实现我的愿望，说不定，是十年后。而自己拿着，自己能把握自己的愿望。” “真有意思，杉原同学。”中野一花忍不住靠近高杉原。 “你许了什么愿望？” 中野一花想了想，也从提包里拿出木牌。 “你也没挂上去。”高杉原有些惊讶。 “我也比较相信我自己。”中野一花自信地笑起来，把木牌正面露给高杉原。 【成为一流的演员；和喜欢的人交往；照顾好妹妹，和妹妹们永远在一起生活】 绘马前。 “可恶，小杉的木牌呢？”中野二乃皱着眉头，有些着急地喃喃自语。 明明找了一圈了，都没发现高杉原的心愿牌，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二乃，你看，四叶、五月的心愿牌。”中野三玖忽然招招手。 中野二乃走过去，果然发现有中野四叶和中野五月字迹的木牌。 【神要庇佑我们五人不要吵架，永远开心地活下去，要一直都在一起，不会分开！】 【来年怎么吃也不胖，五姐妹的成绩都要稳稳及格！】 “干嘛写这种煽情的话。” 中野二乃鼻子微酸，每个人的心愿牌总有关于五姐妹的内容。 “你的心愿牌也不写着我们五人都要身体健康吗？” “嘁！” 中野二乃傲气十足地双手环胸，“那是在凑字数。” 咚咚咚！ 辽阔而深远的钟声从神社中间的亭子里传出，众人纷纷嚷嚷起来。 “马上就要到了！” “咦，不是吧。” “不骗你不骗你。” 神社内，游客纷纷看向自己的手机，而后激动地交谈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 中野三玖和中野二乃小跑着走回高杉原身边。 绘马上的心愿牌数以千计，她们找了许久都没找到高杉原的心愿牌，只能相视一眼后，惋惜地离开。 中野四叶拉着上杉濑叶、和中野五月一起回到高杉原身边，上杉濑叶开心地抱着一个从射击游戏处赢来的小熊玩偶。 “大家，快二十四点了！”中野四叶嘻嘻地笑起来。 四人恍然大悟。 新的一年要来了！ 神社内，神社外，所有人都停下脚步，望向夜空，星空闪烁，幽远的钟声随着空气不断回荡。 “十！” “九！” “八！” 所有的游客都站在原地，开始默契地倒数数字，迎接新年。 “这种气氛蛮不错的。” 庞大的倒数声声波笼罩上空的云层，中野一花忍不住细声地说。 “七！” 跟着热闹的人群，中野四叶也跟着喊起倒计时，小手举上头顶，小脸开心不已。 “六！” 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倒计时的队伍中。 “五！” “四！” 五姐妹和上杉濑叶也跟着喊起来，跟着人群中，五人的喊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兴奋。 高杉原看着五姐妹在夜色里美丽的脸蛋，夜风不再有寒意，也张开嘴巴。 “三！” “二！” “一！” 随着时针、分针、秒针同时落到十二刻度上，漫天的烟火从神社中央迸发到夜空中，灿烂而美丽，将整个神社和树林照得熠熠生辉。 “新年快乐！” 所有人都在向对方互道新年。 五姐妹齐齐望向高杉原，“新年快乐！小杉，高同学，衫原君，衫原同学，高君！” 高杉原透过五姐妹晶莹剔透的眼眸，看见漫天的焰火，五人的瞳子像金子一样美丽。 “新年快乐！”他也忍不住衷心祝福眼前的五人。 烟火下，新年的钟声再次敲响，所有仰望烟花的情侣都默契地抱在一起，开始亲吻。 中野四叶小脸红了起来，连忙拿手挡住上杉濑叶的视线，“小孩子不能看。” 高杉原尴尬地望向身边的女孩，五个女孩意外的，也忸怩着躲避开视线。 凌晨十二点，气温慢慢变冷，穿着和服的五姐妹开始觉得冷了，双手搓拭手臂。 上杉濑叶打了一个哈欠，眼睛开始迷离起来。 “濑叶想要睡觉了吗？” “有点点困了……” “走吧，我们回家吧！” 现场气氛正值高潮，七人慢慢离去。 满天星。 “睡了吗？” 公寓，客厅的灯还亮着，空气中弥漫着暖馨的温度。 高杉原和四姐妹围着茶几而坐，中野四叶小心翼翼地从楼上下来。 中野四叶点点头，比出一个ok手势，“睡得很香呐！” 六人放松下来，中野二乃从厨房端出热腾腾的杂煮，放到茶几上。 “大家暖暖身子吧。” 高杉原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这是一种以麻薯为主再加上各式各样东西于汤汁中而成的菜式，吃起来十分清甜。 “还有年糕，也一起吃吧。”中野五月从厨房端出年糕，“哦，小豆汤也有哦。” “真丰盛。” “嘻嘻，还有很多东西吃呢。” 六人小声地聊天，吃东西，打游戏，直到凌晨两点才陆续睡着。 高杉原还算熬过夜的人，毕竟在华夏时，他夜晚经常得外出。 客厅的灯关上，只留着玄关的暖灯，微弱的光晕一圈一圈传来，光粒轻柔地抚在五姐妹的脸上。 高杉原看着伏案睡着的五姐妹，小心翼翼地帮五人披上一件暖大衣，再把暖气调好，才安心休息。 寒气微拂。 高杉原感觉有一只小猫在蹭自己的脸，触感细腻温柔，慢慢睁开眼睛，发现中野二乃正趴在他旁边，双眸认真地凝视他。 那只小猫就是她的手。 高杉原刚想说话，她右手食指抵住高杉原的嘴巴，“安静点，她们还在睡觉呢。” 话音落下，中野二乃拉起高杉原的手，轻悄悄地离开茶几被炉。 “我们这是去哪？” 高杉原看到墙上闹钟，时间才凌晨五点，忍不住问。 “看新年第一场日出。”中野二乃贴到他身前，扬起小脸，“很浪漫吧~” “她们呢？”高杉原微皱眉头，望向还在睡觉的四姐妹。 中野二乃直直地望他，“我只想和你一起看。昨天晚上你属于我们五个人，但今天凌晨，你是属于我的，小杉！” 话说完，她再次拉起高杉原的手。 叮叮叮！ 忽然，一阵刺耳的闹钟声响起。 中野二乃连忙放开高杉原的手，小脸冒出冷汗，回首望去。 中野四叶伸了一个懒腰，精神百倍地站起来。 第357章 情人节 “四叶？”中野二乃难以置信地望向中野四叶，“你这么早起来干嘛？” “当然是看日出啦！闹钟都特意调好了！” 中野四叶激动地叫醒还在睡觉的三姐妹，“米纳，来看日出啦！” 中野二乃的眼角抽搐起来。 悄悄计划的偷跑一下子没了。 五姐妹醒来，叫上卧室睡觉的上杉濑叶，一起来到天台。 时间还没到日出时分，天际线一片紫黑灰蒙。 七人站成一排，清晨的清新空气捎着晚上露珠的味道，略有寒意，从四面八方飞过来。 “还没来吗？”中野二乃有些不耐烦。 “稍等一下，给点耐心嘛。” 高杉原忍不住望她一眼，明明她叫他起床的时候还兴致勃勃的。 “冷。”中野二乃望高衫原一眼。 “冷吗，我准备了衣服哦。”中野四叶给中野二乃披上大衣。 “……” 中野二乃被见招拆招了，无语地闭上嘴巴。 七人安静地站在一起，迎接黎明。 远处的天慢慢变白，城市的边缘和天际线慢慢泛出乳白色的光芒，就像鱼肚一般柔白，渐渐的，无数的光芒穿过漫天的空气，朝大地飞来。 七人全神贯注地望着初升的阳光，影子倒在天台地板上，因为还有晨曦的笼罩，七人能直视远处的日出光。 “能和大家一起看新年日出，这好像还是上小学后的第一次啊。” 中野四叶双手合拢着放在胸前，望着前方的眼眸慢慢变大，逐渐被光芒充盈，变得烁烁有光。 “相信今年也会是个好年呢。” 中野一花双手背在腰肢后，站在六人后面，望着六人的背影和影子，小脸期翼地笑起来。 “啧，不就是个日出吗，我单独和小杉来看就行了，干嘛这么多人一起看。” 中野二乃还在小声地唾喃私语。 高杉原望着她的眼睛挑了挑。 老双标怪了！ 刚才最兴致勃勃的就是她。 “新年的日出有纪念意义，以后看到日出，肯定会想起现在我们一起看日出这个场景的。” 高杉原慢慢伸手，在中野二乃头上轻轻摸了摸，“二乃，新年快乐。” 明明凌晨敲新年钟时已经说过一次了，但高杉原再次单独对自己说这句话，中野二乃的小脸不由得红起来，小心翼翼地把高杉原对自己的笑记在心里。 “嗯，你也是，新年快乐哦…”她小脸像被紫霞吹过，晕得美丽。 “狡猾！我也要高同学单独对我说！” “啊，好好好。” 高杉原像喂食一样，逐个对五姐妹说新年快乐。 “一花，新年快乐。” 高杉原笑着，望向向自己走来的长女，他希望这是自己一生中最好看的笑容。 “不摸摸我的头吗？” 中野一花双眸示意高杉原的手，小脸逐渐被金黄色的阳光镀上一层薄薄的光膜。 高杉原伸手，在她粉发上轻轻抚摸。 “你也是哦，杉原君。”中野一花笑靥如花。 高杉原走到中野三玖身边，中野三玖小脸平静，但眼眸底的迫不及待已经涌出眼眶。 高杉原的手像上帝的羽毛，抚在她头上时，她感觉阳光无比的温暖。 “三玖，新年快乐。” “嗯！” “高同学，我呢我呢！” 中野四叶像小兔子一样把自己的头端到高杉原脸前，头上的缎带轻轻摇曳。 “你也是哦，四叶，来年要开心快乐！”高杉原的手和他的目光一样温柔。 中野五月看着向自己走来的高杉原，双腿不自然地忸怩几下。 但高杉原的手碰到她的头上，她小脸上的紧张一下子烟消云散。 “高君……新年快乐。” “嗯。” “太阳要升起来了哦。” 七人的目光望向与城市接壤的地平线。 那儿忽然十万支金喇叭齐鸣，万丈光芒穿过透明的空气，在暗蓝色的天空飞过，所有暗色的云让出一条通道，云变成白色，天变成蓝色，大地变成金色，七人处在所有颜色的中央。 “啊，是啊。” 那一天起，高杉原不再是五姐妹的家教老师。 …… 新春的假期很短，春假之后便是高二最后一个学期。 学校两边一直光秃秃的树盛开了，小芽绿叶在干枝上萌生，天气变暖后，整片苍穹都是蓝色的，晶莹剔透，白云在慵懒地飘。 开学后，街道上最多的就是穿着制服的高中生。 “我出门了。” 高杉原在玄关换鞋，相比起上一年，他的样子没有很大变化，但成熟了许多，两个眼睛下的卧蚕也淡了很多。 “尼酱慢走！” “濑叶，今天你上学不要迟到了。” “我不会的啦。” 高杉原背上通勤包，离开家。 街道旁是一处处人家，有不少粉色的夹竹桃从低矮的围墙上爬出来，青葱的乔木在以蓝天为背景下轻摇绿叶。 距离寒假已经过去一个月，天气变暖了许多。 高杉原只需要穿着外套制服就能御寒。 第三学期相对时间较短，这学期主要的任务是中心考试，期末考试和结业典礼。 但活动不点儿也不比别的学期要少，新年过后，社团活动反而更加频繁，整个学校都生机勃勃。 高杉原看着前方穿水手服的女高中生，情不自禁地想起五姐妹的模样。 他好久没见到五人了。 他忍不住感叹一声。 新年过后，他辞去五姐妹的家教，之后就一直在忙蛋糕店的事情，除了同班的中野五月能偶尔见到他外，其他四人几乎没什么机会和他见面。 兼职蛋糕店打工不会这么忙，但他做的并非兼职，而是… 高杉原的回忆拉到新年那晚的神社参拜。 ～～～ “诶，你的愿望竟然是这个呀？” 穿着和服的中野一花一举一蹙都有别样的美感，曼妙的身材在夜晚的晕染下，曲线毕露，使人怦然心动。 高杉原望了望在吃玉米烧的中野四叶、五月和上杉濑叶，目光回到眼前女孩身上，“怎么，不行吗？” “当然不是。”中野一花轻轻笑起来，双眸有些惊讶，“我还以为衫原君的来年愿望，是考上东大、被一百个女孩追求之类的。” 高杉原忍不住弯起食指，在中野一花额头上弹了弹，“肤浅。” “欸啊！” 中野一花摸着额头，嘴角更多的是满足的笑意，“开蛋糕店是怎么回事嘛？” 高杉原想了想，“就，自己能开一家店，这种感觉不是很好嘛？” 中野一花微蹙起眉头，眯着眼睛，想了好久，还是摇摇头，“哪里好了？” “非要我说得这么明白吗？” 中野一花忽然觉得高杉原变得有些腼腆。 “就，如果我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店，你要是演戏累了，可以来这里……” 发现中野一花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高杉原说到一半，挥挥手，“算了，不说了。” “诶~狡猾！” 中野一花不满地噘起小嘴，但很快就释怀了，双手背在腰肢后。 “我会支持你的哦，杉原君。” “嗯？” “就像你支持我走上演员这条路，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会义无反顾地支持你的！” 中野一花侧身看向高杉原，小嘴上扬露出雪白的牙齿。 明媚的笑容让高杉原心神摇晃。 ～～～ 想要自己开一个蛋糕店，显然是一个很困难的事情。 高杉原目前还局限于很多东西，如资金，如经验，如场地…… 但好在目前他在蛋糕店打工，他这个月几乎把所有课余时间都放在蛋糕店上。 店长得知他的想法后，十分乐于传授经验。 剩下的就是好好攒钱，等有足够的资金后，再开始自己的创业之旅。 高杉原想着，不小心碰到商店摆在街道上的货架。 货架上都是精美的巧克力，各种各样的巧克力。 高杉原看了看商店的宣传海报。 ——情人节要来了。 ～～～ 一周前，某个晚上。 公寓。 晚上十一点半，厨房还亮着灯。 起来上厕所的中野一花被吓了一跳。 “三玖？” 走进厨房，她见到愁眉苦脸的中野三玖正坐在橱柜前的椅子上，摆弄眼前的厨具。 中野一花走到中野三玖身边，望了望乱糟糟的橱柜和灶台。 “打仗赢了吗？” 中野三玖眼神疲倦地望她一眼，继续拨弄碗里的粘稠液体。 “你是在做巧克力？” “嗯。”中野三玖点点头，“情人节快到了，因为好久没见到杉原同学，所以想送他巧克力礼物。” 逻辑完全不通嘛！ 中野一花听着这句话，十分别扭地挑了挑眉。 “那你做好了吗？” “还没，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老是做不好……”中野三玖眼神低落地摇摇头。 “具体是哪个步骤？” “把巧克力重融、再凝固这里。” “……”中野一花眼睛直愣愣地呆了一会儿，“巧克力还可以这样做吗？” “不是这样做的吗？” 中野三玖反而奇怪地望回去。 “算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我让一个做饭大神来帮帮你。” 中野一花笑起来，拍拍中野三玖的胳膊，“熬夜会掉头发的。” 中野三玖微抿嘴巴，最终还是选择点头。 中野一花回到卧室，途经客厅时，忍不住望了望夜景。 确实，最近好久没见到衫原君了。 情人节，她也要准备一下吗？ ～～～ 下课铃声一打响，中野三玖小跑着来到走廊另一边。 “三玖？” 中野五月望着眼前的女孩，略有惊讶。 “杉原同学呢？” 中野三玖在走廊外往课室张望。 “他下午请假了。”中野五月想了想，“我下午都没见到他。” 中野三玖小脸低落地抿抿嘴，“好久没见他了。” 中野五月奇怪地歪了歪头，“我每天都能见到呀。” 话音落下，她发现中野三玖的小脸都拉黑了。 “走吧，一起去尝一下车站旁的可丽饼，听说很好吃。” 中野五月挽过中野三玖的手臂。 “不了，我要回家，我有东西要做。” 中野三玖告别中野五月，转身离开走廊。 “诶？”中野五月迷惑地挠挠脸， 独自一人走回家。 一进入厨房，她就看见中野二乃。 “你怎么在这里？” “一花让我来的。”中野二乃奇怪地望了望厨房，“一花呢？” 中野三玖小脸微羞，原来是她。 “你怎么在这里？” 中野二乃奇怪地瞪大眼睛，随即明白过来，“你让一花来找我？” “嗯。我……我想自己做一份巧克力。” 中野三玖收起脸上的羞涩，顿了顿，点头。 中野二乃很快反应过来，轻笑着把胸前的秀发捋到腰后，“想在情人节送给小杉？” “嗯…” ‘那可真有心啊，不过，你做的巧克力能吃吗？’ 中野二乃嘴角慢慢轻蔑地上扬，想嘲笑中野三玖。 她刚张开嘴巴，就望到中野三玖坚定的眼眸，顿时欲言无声。 “二乃，拜托了，请教教我吧。” 中野三玖朝她弯下腰，虔诚地说。 中野二乃愕在原地，印象中，中野三玖可从来没像这样子求过她。 “为什么，为什么要向自己的情敌请教？” 中野二乃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眼睛居高临下地俯瞰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眼睛复杂地望着地板，咖啡色长发从她的肩部落下，像瀑布一样披散下来。 “因为，二乃，是我的姐妹…”她小声地说。 中野二乃愣在原地，空气安静着，她咬了咬牙齿。 “快过来，别耽误时间了。” 第358章 本命与义理巧克力 每年的二月十四日是西方的圣瓦伦丁节，如今已逐渐发展成情人节。 这一天是青春期少男少女们互表心意的节日，当然，也是巧克力商大赚特赚的日子。 高杉原从商店走出来时，正值少男少女上学的时间，街道上，男生女生拿着自己的巧克力，相互猜端着心意，一派荷尔蒙气息。 “欢迎下次光临！” 学校。 鞋柜处。 前田正在对自己的柜子祈祷。 “拜托了，拜托了，要有啊！” 前田虔诚地打开鞋柜，然后脸色煞白如纸。 “没有……” 高杉原的鞋柜就在他旁边。 “高杉原桑，你有收到巧克力吗？” “目前没有。”高杉原摇摇头，“不过，很快会有的。” 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把前田弄蒙了。 高杉原打开鞋柜，他的室内鞋上已经放了几盒巧克力。 “这么快吗？” 他有些惊讶地拿起巧克力，看了看上面的纸条。 “我屮，包装这么精美，肯定是本命巧克力！”前田惊讶起来。 高杉原望了几眼后，平静地把巧克力打开。 “诶，高衫原桑不激动吗？” “一起吃吧。” 高杉原把一颗巧克力递给前田。 “！”前田严肃地望他。 “这是我给你的义理巧克力，混球。”高杉原白他一眼。 送巧克力的是几个不太认识的女生，可能是被他肤浅的外貌吸引住了。 高杉原并没有直接拒绝这些巧克力，既然送来了，安分收下就行，等她们找来时，再解释清楚。 两人回到班里时，金发的武田正在派发巧克力，一如既往，他身边自带星星特效。 “谢谢，谢谢。” 中野五月坐在座位上，不断有男生送来巧克力，她小嘴馋得能流出哈喇子。 “大家都来分享巧克力吧，最好都是不同品牌的！” 中野五月从抽屉拿出大份的巧克力，和班里的男生女生分享起来。 “这家伙，是不是对这个节日有什么误解？” 高杉原一脸懵圈地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互派巧克力的氛围直到上课才告一段落，高杉原打开自己的背包，拿出书本。 下课。 中野五月拿着水杯，微抿温水。 ‘早知道就不吃这么多巧克力了，现在把牙齿弄成这样子，该怎么和别人说话呀。’ 中野五月看着化妆镜，一边偷偷地拿纸巾擦拭牙齿，一边偷看来往的人。 拿纸巾清理牙齿缝隙里的残余巧克力效果一点也不好，但她又找不到另外一种方法，拿牙签剔牙太粗鲁了，一点也不符合女生身份。 “去洗手间漱个口不就行了嘛？” 忽然，她被身边的男孩吓了一跳。 “高君？你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 中野五月看见高杉原撑着手凝视自己，连忙把嘴巴上的纸巾拿开。 “看了你很久了。” “变，变态吗？”中野五月桌子下的双腿紧张地并拢起来。 ～～～ “吃太多巧克力会蛀牙的。” 中野五月从洗手间出来时，小脸羞红。 张开小嘴，她两排整齐小巧的牙齿已经变回雪白晶莹，怒视高杉原一眼。 “要，要你管！” 两人离开洗手间外的走廊。 “你来找我干嘛？” “有点事想和你说。”高杉原一只手始终插在裤袋里，走路姿势有些不自然。 “什么事？” “找个没人的地方再说吧。” “？” ～～～ 中野五月和高杉原趁着课间离开教学楼，慢慢漫步，来到学校的人工小花园外。 花园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一个男生正在向一个女生表白，双手奉上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本命巧克力嘛？ 看着男生和女生羞红成苹果的脸，中野五月皱起眉头，表白双方真的会这么激动吗？ 两人走过花园，来到棒球场外，那儿正在进行一场棒球比赛。 “走这么远干嘛？” 中野五月张望着四周的光景，忍不住问。 “有些事情，单独在一起时，才会有特别的意义。”高杉原慢吞吞地说。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心形包装的巧克力，递给中野五月。 中野五月微微一呆，回过神后，小嘴哆嗦起来。 “这，这是什么意思？” 她紧张地望向高杉原，小脚站不稳地往后退了两步。 “送你巧克力。”高杉原平静地说，拿着巧克力的手再往前伸去。 中野五月微张着小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什么意思？ 他要送我巧克力？！ “快收下吧，不然待会就上课了。”从高杉原的语气中听不出一丝端倪。 中野五月望过去，发现高杉原正在看自己，她立刻把脸低下—— 怎么回事，自己忽然不敢看他的脸了？ 她慢慢伸出微颤着的小手，把巧克力拿过来。 “这，这是义理巧克力吧？” 中野五月偷偷瞄高杉原一眼，小脸比刚才看见的一男一女加起来还要红，头上的呆毛翘得很高，说明她的心很激动。 被高杉原送巧克力什么的，她可是一点也没有准备啊！ “嗯。”高杉原点点头。 她松了一口气，果然是这样。 虽然已经不是家教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但她也不否认，眼前男生就是她们除了亲人外，最亲的人了。 “我也买了你的义理巧克力，待会给你，谢谢你平时的照顾。” 中野五月收下巧克力，心里想着待会一定要去给高杉原买巧克力，嘴巴撒谎道。 “不，这是本命巧克力。” 高杉原忽然改口。 “诶！！！” 中野五月小手颤抖得像得了阿尔兹海默，差点把高杉原送的巧克力摔到地上。 “本，本命巧克力……？” 中野五月说话都不利索起来，语气都是颤抖着的。 “嗯。”高杉原点点头，“要两个人单独时才送的巧克力，怎么想都是本命巧克力吧。” “噗！” 中野五月整张小脸像被火烙了一样变得通红，紧接着，全身的蒸汽从头顶的呆毛喷出，她成了一个蒸汽机。 为什么这么突然呀！ 她害臊地闭起眼睛，不敢直视高杉原。 高杉原笑了起来，转身离开：“要上课了，走吧。” 第359章 下次是甜的就更好了 中午。 可能是因为最近熬夜做巧克力的原因，中野三玖眼圈有点重。 但走在前往高杉原教室的路上，她的眼眸烁着期翼的光，把花了一周心思做好的巧克力捧在胸前，不知不觉间就加快了步伐。 一进入高杉原的教室，她只看到一脸呆滞的中野五月，后者好像把魂给丢了，一脸无神地坐在座位上。 “五月？”中野三玖担心地走过去，“怎么了嘛？” 中野五月抬起无神的小脸，小嘴微张，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摇头。 “杉原同学呢？”中野三玖问。 这句话似乎击中中野五月的敏感点，她全身微颤，小脸随即红起来。 低着脸，她连连摇头，“我不知道。” 中野三玖奇怪地望中野五月一眼，后者没再说话，但小脸却时不时一阵红一阵白。 “生病了吗？” 中野五月连连摇头。 中野三玖沉默片刻，只能捧着巧克力离开教室。 中午的午饭时间有一个半小时，她并不想回到班里，看着自己怀里的巧克力，她快步在学校里走起来。 想把自己心意送出去的欲望，无法压抑！ “杉原同学，总算找到你了。” 天台，中野三玖望着眼前躺在遮阳台下长凳上的男孩，浅笑起来。 “三玖，你怎么找到这里的？”高杉原略有惊讶地望向眼前呼着热气的女孩。 “我，我找了一遍学校……” 中野三玖知道自己这个方法很笨，但还是想向眼前男孩倾诉。 “先坐下吧。”高杉原坐起来，让出身边的位置。 “嗯。” 中野三玖鼻尖呼着热气，双脚慢慢软了下来。 跑了整个学校，她早就累坏了。 “你手上的是巧克力吗？”高杉原指了指中野三玖手上捧着的东西。 中野三玖小脸倏地红了起来，明明是要送出去的礼物，却下意识藏到腰肢后，满眸羞涩地望向高杉原。 “不，不是。不不不！是，是。” 高杉原被她这糊里糊涂的话弄笑了，“对了，刚好我有东西要给你。” 中野三玖眼眸一亮，“什么东西？” 高杉原掏出一盒包装精美的心形巧克力，“送给你。” 中野三玖娇小的唇片嗫嚅起来，“这，这……” “本命巧克力。”高杉原笑着，“三玖，要接受我的本命巧克力吗？” “要！” 中野三玖小脸红得迷人，连连点头，拿过高杉原的巧克力。 “我也想送杉原同学巧克力。” 她慢慢把身后藏起来的巧克力递过去，“是我自己做的，花了好久的时间。” 高杉原眼神一愣，拿起她的右手，手指慢慢抚过她贴着创可贴的食指。 “做蛋糕也会弄伤自己吗？” 中野三玖害臊到了极点，低下头，任由高杉原摸自己的小手，再摸多一点！ 她小脸红润着央求，咖啡色的头发从脸颊两侧垂下，遮住她满足的脸。 “我太笨了…” “三玖可不笨。” 高杉原温柔的声音传来，她的心美滋滋的。 “快尝尝，可以吗？” “当然。” 白云悠悠。 “好吃吗？” “嗯，蛮好吃。” “真的吗？” “嗯，要是下次巧克力是甜的就更好了。” ～～～ 下午。 中野二乃拿着精心准备好的巧克力，走进高杉原的教室。 “五月，有见到小杉吗？” 中野五月坐在座位上，像没有灵魂的布偶，呆呆地摇头。 “你怎么了？” 中野二乃奇怪地蹙起眉头。 “没，没什么。” 中野五月双眸紧紧盯着抽屉里的心形巧克力盒，摇头。 “小杉竟然不在课室？” 中野二乃环视教室一圈，有些失望地离开了。 现在距离上课还有七分钟。 她想了想，决定去教学楼找一找高杉原。 ～～～ “一花酱，请接受我的巧克力。” 校道上，已经是第十二个男生给中野一花送巧克力了。 男生紧张得肩膀都耸成一团。 给自己喜欢的女生递本命巧克力，已经和表白没多大差别。 只要女生接受自己的巧克力，相当于间接接受表白。 “抱歉呐~” 中野一花站在原地，两只小手始终背在腰肢后，对眼前男生礼貌一笑。 “我已经有喜欢的男生了。” 男生灰溜溜地离开了。 中野一花无奈地笑了笑，慢慢走回班级。 她并没有主动和这些男生出来，给这些男生制造独处机会，但总有男生找到她一个人的时候，然后跑过来告白。 “嗨~” 中野一花摇摇头，叹气一声。 她已经能提前感受到成为明星出名后的滋味了，被一群粉丝包围，被狗仔队四处偷拍…… “有时候，太受欢迎也有麻烦嘛。” “！” 中野一花转过头，发现高杉原正倚在一面橱窗前，“杉原君？” 中野一花莞尔动人地笑了起来，这是和面对其他男生截然不同的笑容。 “好巧。” 高杉原眼眸挪到右上方。 “扑哧，撒谎也不能这么明显的！” 中野一花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高杉原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递出一盒巧克力。 “诶！” 中野一花惊讶地张大小嘴。 “义理还是本命呀？” 她狡猾地望向高杉原。 “你说呢。”高杉原没有直接回答。 中野一花接过巧克力，“那我当成第一个了。” “不，是第二个。” 高杉原麻烦地反驳，随即叹一口气。 “啊啦，讨厌，女演员是不能有男朋友的。” 中野一花看着包装精致的巧克力，嗔视高杉原。 高杉原伸手要回自己的巧克力。 “不过，地下情就行。” 中野一花笑起来，小手从腰后拿出，竟然也是一盒巧克力。 高杉原不客气地收下，“不要说得太离谱了！” “你肯定是准备了五份巧克力吧。” 忽然，中野一花直勾勾地凝视高杉原。 “每一份都不相同的。” “每一份都说是本命巧克力？” “……” “你太渣了，杉原君！”中野一花暇怒地嘟起嘴巴。 没等高杉原反驳，两人忽然发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注视两人。 中野二乃看着两人，呆愣下来。 第360章 次女的魅力 “二乃？” 高杉原和中野一花惊讶地望向不远处熟悉的身影。 中野二乃迈开小步，慢慢走到两人面前，安静地望高杉原一眼后，她双眸定定地凝视中野一花。 “你也在啊。” “嗯……” 话音落下，两人一声不吭，相互对视，空气都在两人四周凝结。 高杉原站在一旁，无措地望着两人。 他本想着给五姐妹每人都送一个情人节巧克力作为情人节礼物，当然，是在一对一的情况下。 他还没有做好同时面对多人的准备，如今被中野二乃看到中野一花和他互送巧克力，他不知道该如何收拾了。 ——早知道早上就不进商店买巧克力了。 “小杉，情人节礼物。” 忽然，中野二乃的声音打断了高杉原的沉思，高杉原回过神，发现中野二乃小手伸到自己面前，手上是一个包装巧美的心形巧克力盒。 高杉原顿了顿，接过这份巧克力。 “是本命巧克力哦。” 中野二乃深邃而美丽的双眸直直望着高杉原。 高杉原有些手足无措，“谢谢。” “……” 中野二乃伸出的小手没有收回，停在半空，双眸久久地注视高杉原。 高杉原恍然大悟，把早已准备好的巧克力盒递过去。 “本命的…” 中野二乃收起高杉原的情人节礼物，眼眸还不忘剐高杉原一眼。 “总感觉没有那份心意了。” “抱歉。”高杉原只能道歉，除了这句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东西。 “不过，有就好，聊胜于无。”中野二乃收回目光，也把巧克力盒收起。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只有黑鸟在树上鸣叫的声音，甚至能听到云层划过空气的气流声。 上课铃声打响，总算把三人之间尴尬的气氛打破。 三人小跑着跑回教室。 ～～～ 放学，四点钟的街道，天边有一条白线，是飞机掠过留下的痕迹。 “没想到你也喜欢小杉。” 中野二乃和中野一花走在回家的路上，走过一个红绿灯路口后，中野二乃看着中野一花，双手环在胸上，冷冷地说。 中野一花有些尴尬地笑起来，双手背在腰肢后，提着通勤包。 她的内心十分纠结，虽然知道迟早要面对自己的姐妹，但她没想到这一切会这么快发生，自己什么都没准备好。 “抱歉呐……”她眼神低迷地望着地板。 中野二乃沉默下来，小脸的表情慢慢凝固下来，逐渐，变得越来越冷。 中野一花余光注意着她，担心地蹙起眉头。 她该怎么办？ 她想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但也不想失去姐妹的感情啊！ “真是的，一个两个都这样！在这一点上，我们姐妹有着意外的共同点啊。” 片刻，没有等来想象中的爆发，中野二乃只是无奈地叹气。 “诶？” 中野一花秀眉挑起，疑惑地望向中野二乃。 她还以为会有一场姐妹冷战，结果中野二乃就简单的一句话？ “其实仔细想想也能理解吧。” 中野二乃仔细地想起来，小嘴微抿，“一直相处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最明白感情的长女怎么可能会对小杉没兴趣呢。” 中野一花额头拉下几条黑线。 这话说得，好像她一周换一个男友似的，其实她也只是一个恋爱小白呀。 不然，她和高杉原早水到渠成了！ “二乃，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 两人走到一个雪糕店前，各自买了一个雪糕，中野一花忍不住说。 “确实生气。” 中野二乃点点头，舔舐手上的奶油味雪糕，“明明喜欢同一个人，却藏得这么深，是想偷跑吗？！” 她双眸瞪向中野一花。 中野一花连忙把小手在胸前摊开，“没，没想过呢！只不过，我是长女，总觉得，和妹妹一起争……” “好啦好啦，不用解释了。” 忽然，中野二乃打断中野一花的话，“什么长女，也就比我们先出生几分钟而已。” “诶？” 中野一花眼眸满是问号。 “虽然你很受欢迎，但我的魅力也不差的。”中野二乃停下脚步，凝视中野一花，“——公平竞争吧。” 中野一花愣在原地，少顷，双眸像泛上水雾一样涟漪起来。 长女一直的心坎一下子被次女推平了。 就算是长女，也可以参与到对喜欢的人的公平竞争中吗？ “我，我也有这种机会吗？” “嗨~，我也想你主动退出的。”中野二乃无奈地眨眨眼，随后双眸变得透澈，“但对自己的姐妹说这种不公平的话，我做不到。” “杉原君刚才送了我本命巧克力……” 中野一花想了想，支吾一下小嘴，说。 “我就知道这个木头会这样做！” 中野二乃变得咬牙切齿的。 “小杉这个笨蛋，一边要面对我们几个的感情，一边要处理我们之间的姐妹关系。我昨天就猜到他会给我们每个人都送巧克力，说不定还全都送本命巧克力！” 中野二乃生气轰轰的，“这个外乡人，一点也不理解本命巧克力的重要性！” 看着中野二乃生气的模样，中野一花忍不住淡笑起来。 “谢谢你，二乃。” “？” 中野二乃奇怪地歪歪头，“干嘛要谢我？” “谢谢你……让我也有机会追求杉原君。” “啊↑↓！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谢的！” 中野二乃挠挠头发，“多了一个对手，我烦得不得了啊！” “那要不直接把杉原君让给姐姐吧。” “打死也不要！” 两人慢慢走远，在街口遇到中野三玖。 “三玖？”两人透过玻璃窗，惊讶地望向在逛书店的女孩。 “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中野三玖摘下耳机，放到脖子上，走出书店。 中野二乃忽然意识到什么事，把小脸凑到中野一花耳畔，小声轻语。 “三玖还不知道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吧？” 中野一花鼻尖微红，尴尬地把目光挪到别处。 “其实她早就知道了。” “啊！！！” 中野二乃眼角抽搐起来，大叫一声。 怎么回事？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被瞒着的人！ 第361章 十点的赴约 本命巧克力，是在情人节中送给自己喜欢的人，表达心意的礼物。 这些中野五月都知道，但问题是，为什么高杉原会送一个本命巧克力给她呢？ 空荡的教室里，中野五月眼角时不时抽搐，望向抽屉里的巧克力盒，不知所措。 “诶，五月，你还在学校呢？” 中野四叶的声音唤醒正在思考的中野五月，她才发现时间已经傍晚了，教室里的人早已走空，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四叶？” “要一起回家吗？” 中野四叶嘻嘻地看向中野五月，中野五月微微一愣后，点点头。 两人并肩走回家，天是紫蓝色的，云一半明一半暗，轮廓边镀着晚霞光。 一路上，中野四叶都在哼着歌，看起来心情很愉悦，中野五月心烦意燥地合着嘴唇，余光偷偷望向中野四叶。 “四叶，我问你一个事情……” “嗯，五月问吧。” “就是，我有一个朋友……” 中野五月挠挠脸，她发现自己每次撒谎，总要编一个朋友出来。 “她被男生送本命巧克力了。” “诶，真的吗？” 中野四叶头上的缎带竖起，好奇地凝视中野五月，中野五月点点头，同时躲开中野四叶怀疑的目光。 中野四叶一声不吭，就这样直直地凝视她。 “那个朋友不是我啦。”中野五月嘴瓢了一下，连忙否认。 “不是你还能是谁呀哈哈哈。” 中野四叶忽然笑起来，“都不打自招了！” 中野四叶的嘲笑把懵住的中野五月弄得更加懵圈了。 “四叶？” “是高同学送的吧。”中野四叶嘻嘻地看向中野五月，狡猾地问。 “你，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高同学也给我送了呀。”中野四叶拍拍自己的胸脯。 中野五月的眼眸慢慢放大。 ～～～ “四叶。” 中野四叶刚走出教室，就碰上倚在走廊窗台的高杉原，他似乎专门在这儿等她。 “高同学？”中野四叶小跑着过去，“有什么事吗？” “今天你有没有收到礼物？”高杉原问。 “礼物？是指情人节礼物吗？” 高杉原点点头。 “收到了好多哦！”中野四叶嘻嘻笑起来。 “！”高杉原皱起眉头。 “好多社团的同学送了义理巧克力给我。” “哦…” 高杉原听中野四叶的话听得一惊一乍的，连忙把窘态收起来。 “那有收到过本命巧克力吗？” “本命巧克力？——没有诶。” 中野四叶摇摇头，说着，她自顾地挺起腰肢，拍拍傲人的胸脯，一脸看淡世界地摇头。 “都没人给我送这种东西，嗨~明明我长得和一花一样可爱的说。” 中野四叶暇装自嘲的声音刚落下，一盒巧克力塞到她身前。 高杉原双眸注视她，“那我给一盒给你吧，本命巧克力。” 中野四叶整个人愣在原地，怀疑自己产生幻觉地眨了眨眼睛后，惊讶地后退几步。 “诶！？” “别这么大声！”高杉原连忙嘘声。 中野四叶像兔子一样，害怕的小脸绯红如桃，“高同学，你，你给我本命巧克力？” 高杉原点点头。 “这，这是表白吗？我还没准备好呢！要是五月她们知道了怎么办！……” 中野四叶胡言乱语起来，小嘴絮絮叨叨地哆嗦个不停。 “我给五月也送了哦，给其他三姐妹都送了。” 高杉原平静地说，中野四叶总算平静下来，还是一脸疑惑地望他。 “为，为什么？” “可怜你们呗。要是你们情人节没人送本命巧克力，伤心过头怎么办。我身为你们的曾家教老师，要负责你们的身体健康吧。” “诶？高同学说得我好差哦！” 中野四叶小拳锤一下高杉原的肩膀。 “要么？” 高杉原感觉这小拳打得自己蛮舒服的。 “要，当然要！” 中野四叶嘻嘻地笑起来，连忙把高杉原的巧克力拿过来，“谢谢高同学！” 看着中野四叶纯真得没有一点瑕疵的笑容，高杉原心头一暖。 “对啦，我也送一个东西给你。”中野四叶灵机一动。 “什么东西？” 话音落下，中野四叶望了望走廊，快速地抱住高杉原，双手紧紧抱住他的后肩膀。 “四叶专属抱抱哦。” 中野四叶小脸红着，一有人走过来，她连忙推开高杉原，跑回课室里。 ～～～ 当然，后面这些自然不能和五月说。 中野四叶眼珠子四处转动，把这件事情说得踉踉跄跄的。 中野五月红了一天的小脸慢慢平复下来，原来如此…… “这样说的话，一花、二乃、三玖她们也收到了高君的巧克力了。” “嗯，走吧，我们回家，问问她们。”中野四叶颔首，拉起中野五月的手，两人迎着即将夜晚的天色回到公寓。 公寓。 “诶，原来大家都收到了呀！” 中野五月惊讶地望向客厅，沙发处，中野一花、中野二乃、中野三玖各坐一处，三人点点头。 中野五月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高杉原喜欢上她了。 不过，在释怀后，一阵寂寞感慢慢涌上中野五月的心头。 “对了，今晚出去吃宵夜吧。” 中野二乃放下手机，忽然说。 “小杉说蛋糕店十点打烊，留了很多蛋糕，让我们过去帮忙解决一下。” “这种事情义不容辞呀。”中野五月一听到吃的，总算恢复正常。 ～～～ 夜晚十点，星空很干净，能看见夜云在飘动。 街道上走着许多手挽手的情侣，宾馆的门口挂了发彩色灯光的广告牌，商店橱窗来回滚动播出情人节特价商品信息。 五姐妹在家洗漱后，换上日常居家装，打车来到高杉原打工的蛋糕店前。 蛋糕店门口挂着已经打烊的牌子，五姐妹望了望还亮着灯的店内，高杉原穿着员工制服，正在拖地。 望过去的同时，高杉原也见到五人，朝五人招招手。 五人相互望一眼后，走进蛋糕店。 蛋糕店的暖气十分温暖，温度比外面高许多。 “你们来了？”高杉原挺直腰板，指了指一个大卡座，“先在这坐一会儿吧。” 第362章 初春 卡座中间的餐桌上摆满了蛋糕，四周弥漫着专属于奶油的甜香。 五姐妹坐下，有些惊讶地望向高杉原。 “高同学，这些都是给我们吃的吗？” “嗯，随便吃。” 高杉原点点头，他站在过道中间，穿着蛋糕店的白色制服，服务员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竟然有文质彬彬的感觉。 他望向众人：“我们好像好久没聚在一块了吧？” 五姐妹想了想，纷纷颔首，确实如此。 “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上一次在一起还是新年的时候。” 中野五月回忆着，双眸稍稍望向暖色的灯泡。 二月份的空气有些冷，就算是室内，灯泡四周也有朦朦胧胧的光晕。 “快点吃吧。我忙完手上的工作，再和你们聊天。” 高杉原不再和五人闲聊，提上拖把和桶走进后厨。 “小杉今天这是怎么了？” 中野二乃奇怪地望向高杉原的背影，总觉得他在情人节约五人出来，有些奇怪。 “先吃东西吧，二乃，这个草莓味双层很好吃哦。” 中野五月塞一块蛋糕进入中野二乃的嘴巴，五人开始今晚特别的聚餐。 ～～～ 餐桌上的甜食只剩下最后一小块抹茶蛋糕，是专门留给高杉原的。 高杉原从厨房出来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情了，他拿了一把椅子，在卡座外的过道坐下，正好能看到五姐妹的模样。 “杉原同学，这是有什么事吗？” 五姐妹很快发现高杉原在凝视五人。 高杉原点点头，张开嘴巴，但又很快陷入沉默，五人慢慢放下手中的手机，十眸齐齐望向高杉原。 空气安静了许久，高杉原笑着对五人说，“情人节快乐。” 五人稍稍一愣，彼此望了数眼。 “都收到我的本命巧克力了吧，好吃吗？” “干嘛突然说这种东西？”中野二乃小脸微熏，嗔视高杉原。 中野五月回味着巧克力的味道，“还行吧。” 片刻，她想起巧克力代表的含义，小脸慢慢红起来。 自己在说些什么东西呢？ “小杉，你送同样的东西给五个人，会失去它本来的意义的。”中野二乃认真地说。 诶？ 中野五月奇怪地歪歪头。 二乃今晚的话，怎么这么奇怪？ “确实……我很喜欢杉原同学送的巧克力，但我还是希望收到一份特别一点、只有我才有的巧克力。” 中野三玖小脸微熏着，凝视高杉原。 中野五月的头上慢慢冒出一个问号。 嗯？ 三玖又在说什么呢？ “姐姐也想这样子，给每个人都送巧克力，总感觉像群发信息。”中野一花小手撑脸，浅笑着同样说。 啊？ 一花也在说些什么话呢？ 中野五月的呆毛彻底变成问号模样，偷偷问身边的中野四叶，“四叶，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嘛……”。 眼眸瞅到中野四叶满满问号的眼睛，她打消了询问的念头。 高杉原双手放在桌子上，十分平静地相握。 “大家……” 五姐妹听到他的话，逐渐安静下来，望向他。 高杉原坦诚地笑起来，但没再说一句话，唯一想说的话在说出口的一时间被他放回肚子里。 五姐妹稍稍一愣，小脸不约而同地诧异起来。 “你想说些什么？” 中野五月的脸红扑扑的，一时间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我害怕你们没有男生送情人节巧克力，所以都准备一份。”高杉原缓缓说，双眸扫视五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嘛！” 五人纷纷不满意，特别是中野一花、二乃和三玖，感觉敷衍至极。 “对了，把你们叫来还想说一个重要的消息。”高杉原的表情正经起来，五姐妹停下抱怨，齐眸望去。 高杉原张开嘴巴，又闭上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出声。 “我打算在毕业后，开一家蛋糕店。” 话音落下，店里安静了许久。 “蛋糕店？……”除了已经知情的中野一花，四姐妹不约而同地重复高杉原的话，表情惊讶。 “嗯。”高杉原点点头，“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好突然的决定。”中野四叶的小嘴惊讶地张开。 “其实已经想了很久了……” “嗯？” “大概三个月的时间吧。” “这一点也不久！” 五姐妹追着高杉原问了很多问题，高杉原断断续续地回答，直到身前的抹茶蛋糕吃完。 “那东京大学怎么办？高同学不是想去那个地方吗？” 中野四叶想起高弱梨的话，“高阿姨不是说，高同学想要在东京大学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吗？” 高杉原笑起来，这是一个让人很费解，但看久了细细咀嚼起来又会脸红的笑容。 “没那个必要了。” “为，为什么？” “我已经找到了。” 高杉原目光环视五人，停留在每人身上的目光转瞬即逝，五人却全身一颤，眼前男生的话明显有图谋不轨的坏意，而图的人，似乎就是五人之中的一个。 中野五月最先脸红起来，脑子里像走马灯一样飘过和高杉原相处的回忆。 中野三玖稍稍一愣，低着头，轻咬嘴唇而笑。 中野二乃双手环胸，自信地望着高杉原，也满意地笑起来。 中野一花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知性的笑容。 她们仨虽然不满意高杉原情人节给五人都送蛋糕，但听到高杉原说出这句话，她们知道高杉原已经尝试踏出这一步——他开始正视他和她们的关系了。 ～～～ 高二第三学期很短，甚至算不上一个学期，因为只有短短的一个半月时间。 高杉原不再担任五人的家庭教师，又在忙蛋糕店的事情，虽然他还没正式开店，但需要不断向现在的店长学习，五人见到他的机会比往常少了很多。 距离期末考试还有一周。 三月，太阳光线已透出初春的气息，擦肩而过的人都脱去毛衣，有的搭在肩头，有的挽在臂上。土堰对面的网球场上，青年穿着一条短裤挥舞球拍。 五姐妹约了图书馆。 及格对五人而言已经不成难事，但人总归要进步，不能总停留在原地，五人也在往高分走去。 “小杉还没来嘛？” 中野二乃在图书馆靠窗的座位放下挎包，小声问。 “在蛋糕店兼职。”中野一花抬起头，超大号方形眼镜架在高鼻梁上，整双眼睛炯炯有神，在窗外洒进来的阳光中，似乎有流光在烁动。 “那今天就只有我们五人了。” 中野二乃有些心不在焉地坐下。 中野五月姗姗来迟，墙上古朴闹钟的分钟划过下午四点二十分的刻度，五人开始复习，整个图书馆内只剩下室内鞋走动和书籍翻阅的声音，窗外不时飞过几只不知名的黑鸟，在绿叶的衬托下格外黝黑，尾巴捎着的红色羽毛像鹅毛笔。 “四叶，这里要用中值定理。” 中野五月拿笔指了指旁边中野四叶的解题步骤，中野四叶恍悟地醒悟过来。 “五月，这里会做吗？” 中野三玖上半身前倾，问。 “嗯，给我看看……” 第363章 航班 高二第三学期在春日即将来临之际的二月底结束，校长宣布高二学年结束的那天，体育馆外是晴天，阳光穿过体育馆墙上的排气窗，打进闷热的馆内。 送走了高三毕业的学长学姐，站在体育馆内的学生都感到一丝落寞。 虽然不是他们毕业，但看着平时有几面之缘的学长学姐从此走出学校，众人的心里像被一团充满水的海绵压着，可能这一次送别，他们再也不会看到他们的背影。 毕业典礼结束后，整个学校的花都开了，灿烂如海，舒适的风捎着茉莉花香，从低空远方飘来。 五姐妹都考了一个不错的成绩。 下一次回到学校时，五人就是高三的学生了，需要换教室。 五人都有很多行李收拾，在体育馆外分别，回到各自班级把书本拿回家。 纷纷扬扬的粉色小花，在晴空之下从不同角度折射阳光的痕迹，成各种弧度从树枝上飘下，落到干净的地面上，整个学校慢慢安静下来。 高杉原已经定了机票，是今天下午直飞华夏的航班，春节和五姐妹一起度过，他没有回家过年，打算在这不长不短的假期里，回去看看高弱梨。 他放在教室的东西并不多，简单收拾后便离开学校。 “濑叶，我不在的时间里，好好照顾自己。” 提上唯一的黑色行李箱，高杉原站在门口嘱咐上杉濑叶。 “知道啦。”上杉濑叶点头。 平时有上杉勇也在，高杉原也没再说些什么，温柔地摸了摸上杉濑叶的头发，转身离开这个生活了半年的地方。 乘坐计程车来到机场，入安检，登机。 高杉原来到自己的座位上，他的座位靠着飞机窗口，从小小的正方形窗口往外望去，能见到飞机场上不时移动的维修车辆。 他是最先一批进入飞机的人，距离航班起飞还有半小时的时间，机舱里陆陆续续走进人客。 他眯上眼睛打算打一会小盹，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座位被打开，随即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看来是有人入座了。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边响起。 “先生，可以开一下窗吗？” 高杉原感到十分诧异，慢慢睁开眼睛，“这里是飞机，小姐。” 抬起头，他震惊地收紧瞳眸。 身边，酒红色长发女生玩味地望着他，尽管戴着墨镜，但他依然能感受到那双眼睛充满笑意。 “是你？” “怎么了，不行吗？” 中野二乃坐在高杉原身边，一边摘下墨镜，放在身边的包包里，一边翘起二郎腿，她穿着一件花色方格长裙，抬起腿的同时，小半截小腿从裙摆中袒露，纤细的小腿被白丝包裹着，形状匀称好看。 “你怎么在这里？” 高杉原放松刚才不经意绷紧的身体，问。 “度假。” 中野二乃说，说话的同时，一边收拾自己的座位。 大的行李都托运过去，她只剩下一个挎包，不紧不慢地掏出一对有线耳机，然后是一个平板，最后是一包湿纸巾。 “怎么可能。” 高杉原看着就坐在自己身边的中野二乃，打死也不相信这种巧合。 “你不信就算了。” 中野二乃拿湿纸巾擦拭从前一排座位后面掰下来的小折叠桌。 “她们几个人呢？” “没来。” 高杉原拿审问犯人的目光注视中野二乃，中野二乃毫不示弱地和他对视。 “我打个电话给她们。” “别！”中野二乃连忙按住高杉原拿手机的手，生气地剐他几眼后，把好看的眼睛挪到别处。 “我骗她们说我和同学去旅游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这趟航班的？”高杉原问，中野二乃的小手扪在他手腕上，慢慢收回到她自己身前。 “你上一次和我们学习时不是跟我们说过要回家一趟吗，你订机票的时候我不小心看到了。” 中野二乃说着，露出被错怪的难受表情，像一只布偶猫。 “我假期刚好没事干，就跟着来了。” 高杉原虽然生气，但中野二乃的小脸一出现在他眼前，平静的心情很快涟漪起来。 “所以这次就你跟过来了？” 中野二乃嘴角慢慢上扬，“嗯。” 说着，她小手放到下巴上，“接下来的旅途，就有劳小杉多多照顾啦。” “有够麻烦的。”高杉原摸了摸额头，余光督中野二乃一眼。 “你才是，有一个美少女陪你回家，你应该感到荣幸。” 所有乘客都上了机舱后，广播响起空姐的提醒声音，飞机慢慢滑出机场，飞向蓝天。 窗外，连绵的云层飘在晴朗的空气中，飞机上升到对流层顶端时，云层已经在机翼下面了，鸟迹基本消绝，高杉原看见白云下的大海，和蓝天一种颜色。 中野二乃忽然把一只耳机递过来，并昂了昂下巴示意。 高杉原默默把耳机放到耳朵里，耳机传来十分平静的轻音乐，和窗外缓慢流动的云层相得益彰。 “你知道这首钢琴曲的名字吗？” 中野二乃小小的声音慢慢传来，上半身已经越过两人座位中间的扶手，双眸仔细地凝视高杉原。 高杉原摇摇头。 “《我的世界坠入爱河》。” 中野二乃轻轻地说，飞机开得十分平缓，如果不是窗外的白云，高杉原一度怀疑两人在某个咖啡厅。 在上千米的高空，她凝视着自己喜欢的人。 “嗯，好听。”高杉原回复。 “是吗？” 中野二乃笑起来，她有时候笑起来整个眼睛会弯成月牙，和中野四叶一样，但她的月牙眼睛多了几缕像青丝的温柔。 “我有点困。” “一共要飞四小时，你睡一会儿吧。”高杉原说。 “要是这趟飞机失事了，我们是不是死定了？”中野二乃忽然问。 高杉原点点头，“百分之一千。” “你临死前有什么愿望吗？”中野二乃问。 高杉原的目光从窗外的白云收回，细细想了想，什么也没想到，只能摇头。 “一般这种年纪的男生，知道自己要死之前，不都想和喜欢的人呆一起吗？” 高杉原没出声。 中野二乃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左手越过座位的扶手，伸到高杉原面前。 高杉原还愣着，她直接捉住他的五根手指，把自己小只的嫩手送过去，两人一人一边耳机，她慢慢酣睡过去，头往高杉原的方向靠。 “别动，我要睡觉了…” 第364章 共处 机场外人潮流动，来往的人说着让高杉原感到无比熟悉的汉语，行色匆匆。 “所以，你拿着一个行李箱，就直接跟过来了？” 高杉原感受着华夏土地上特有的气味，和中野二乃停在机场外。 中野二乃左手拉着她的大号行李箱，身姿有些别扭地扭了扭，双眸瞪高杉原一眼，同时心里也狠狠唾他一口。 “有什么问题吗？” 她来得着急，为了能和高杉原搭上同一班航班，都没想好去处，直接编了个理由就出来了，酒店什么的，当然没时间准备。 “你有目的地吗？” “怎么会有呢？”中野二乃说。 机场外的城市环交道路十分洁净，像蚂蚁一样的小型汽车载着来往的人流，看不清的汽车尾气笼罩低空，体表温度高了不少。 高杉原手扶额头，有些生气，又无奈地回望中野二乃一眼，很快恢复平静。 “走吧，先去我家。” 两人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轰鸣的机场。 中野二乃透过车窗，望向身后一架正在起飞的航班。 “你在这里呆多久？”高杉原问。 “一周吧，不能离开太久了，不然她们会怀疑。” 中野二乃没有挪开目光，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因为机场建在郊外，道路两旁都是人工栽植的矮树，道路外的绿化做得很好，在空旷处一望望不见边，蓝天交接在绿色草坪的远处，鱼鳞般的丝丝缕缕白云在苍穹里依然不动。 “服了你。”高杉原摇摇头。 “什么嘛，干嘛露出一副麻烦的表情。” 中野二乃收回目光，嗔视地望高杉原一眼，双眸流光着，让高杉原无以抵抗，立刻收起脸上的无奈表情。 “这可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为了和喜欢的男生在一起，跑过整个大平洋！” 中野二乃倾身到高杉原肩膀，直勾勾的目光笔直射向高杉原。 “……我们的航班没通过太平洋。” 片刻，高杉原回答。 “好烦啦，闭嘴！” ～～～ “我回来了。” 时隔半年回到华夏的家，高杉原忍不住朝着微掩着熟悉的门口大喊一声。 “欢迎回家，小杉！” 屋内传来高弱梨兴奋的尖叫声，随即传来哒哒的脚踏木板声，高弱梨穿着一身悠闲便装，从玄关出现。 “小杉，霓虹生活怎么样……！” 高弱梨没说出最后的话，看到高杉原身边的中野二乃，她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随即上下打量穿着裙子的中野二乃，蒙在原地。 “阿姨好～” 高杉原眉头微蹙着，望身边女孩一眼，中野二乃乖乖地弯腰问好。 “你，你好…” 高弱梨的声音顿了顿。 “二乃，你认识的吧，她…有空，就跟我一起来这里玩几天。”高杉原说。 “哦……”高弱梨沉思着点点头，忽然明了地笑起来，转成汉语：“小杉终于选好了吗？” 高杉原就知道高弱梨会说这种话，双眼翻出白眼：“你在想什么呢。” 中野二乃还记得高杉原的家，在转学到华夏时五姐妹来这做客两三次。 三人走进屋子，她发现屋内的布置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下午的阳光从小而方的阳台射进客厅，所有的家具都十分整洁，只有在光线中才能看见细微的尘埃在浮动。 高弱梨开始和高杉原寒暄，用的是汉语，中野二乃虽然学过汉语，但相关知识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只能从两人的表情和动作猜出大致内容。 “霓虹的生活怎么样，过得还习惯吧？” “还行吧。” “你发的濑叶的照片好可爱呦。” “真人比照片可爱多了。” “真的吗？！” 行李都放在玄关通向客厅的走廊边，中野二乃安静地坐到沙发上，看着两人聊天，虽然她插不进嘴，但莫名感到十分温馨，她回忆起小时候五姐妹放学回来时，五人积极向零奈汇报学校情况的场景。 那时候她们也是住在出租屋里，零奈见到五人时也是这幅微笑表情，如果是中午回来，她们能看见零奈鬓角的微汗，因为屋子里装不起空调，而零奈在为五人准备午餐；如果是傍晚，零奈会站在门口等待五人回来，余晖把她的头发染得枫红，整个木质走廊和木栏杆都变成黄褐色，表层涂抹夕阳的暖光，而她正好站在暖光的中心，全身被镀上像荧光粉一样的光沫，但中野二乃发现自己好像有些不记得妈妈的模样了。 不知觉间，中野二乃望得有些入神。 “我再去菜市场买点菜，今晚多了个人吃饭呢。” 嘘寒问暖结束，高弱梨拿发箍把头发扎成马尾，利索地穿拖鞋出门，手中的一串钥匙铃铛作响。 高杉原发现中野二乃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了？” “没，没事。” 中野二乃回过神，别过头，眨了眨眼睛后，手指捋过有少许湿润的眼角。 “你该不是是哭了吧？” 高杉原坐到她身边。 “你好烦！我怎么会哭？！” 中野二乃的声音变尖起来，握成一个小拳砸在高杉原胸上。 高杉原没有躲避，小拳的力道不大，正好命中他的心脏位置，他的心快速跳了一下，而后和周围的环境一样陷入死寂的安静中，像摩天轮即将到达最高点时的停顿。 “你是在想念你们的妈妈吗？” 高杉原手指碰到中野二乃的脸蛋，她没有任何抵抗，他的食指温柔地在她的眼角刮了刮。 看见中野二乃憋着寂寞失落的样子，他立刻想起那个陪伴自己在里世界走过好久的和五姐妹长得一样的女人——零奈。 她现在会在什么地方呢？ 高杉原的眼睛也慢慢拉了下来。 “嗯。” 中野二乃的小脸在高杉原的手心中轻轻微颔。 五姐妹也进入过里世界，不过五人对此的记忆都被抹去了，自然记不起在里世界见到过自己的母亲。 “会再见面的。” 高杉原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说，手心传来的温度恰到好处，柔软而细嫩，这是青春期女孩充满胶原蛋白的脸蛋才有的质感，而中野二乃的脸蛋更是把这种触感变到极致，高杉原像在摸一块没有瑕疵的软玉。 少顷，中野二乃小脸微低下去，两个肩部轻缓地上下抽动，在高杉原的视角看来，她看似还在啜泣着。 “别把手放开。” 高杉原正准备把手拿开，中野二乃的声音随之传来。 高杉原不懂要怎么安慰女生，手犹豫一下，再次碰上中野二乃的脸，这次的触感像摸在一个没有任何凹凸粒的装满热水的气球上。 沉默片刻。 “要不，以后，我就叫阿姨妈妈吧。” 中野二乃的手倏然捧住高杉原的手背，抬起头，双眸明亮有神，认真地望向高杉原。 “……” ～～～ “小杉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时间？” 晚餐时间，三人围在方形餐桌三边，久违地吃起火锅。 “一两周吧。” 高杉原想了想后回答，他有和高弱梨说过自己的规划，难得的假期时间除了回来探望她以外，他更多的是希望去考察霓虹各地蛋糕店的营业情况。 “二乃呢，这次是专门陪小杉来的吗？”高弱梨扭头问中野二乃，同时筷子夹过一块牛肚到后者的碗里。 用的是不熟练且有些不正确的日语语法，但中野二乃还是听出了意思。 “是的。” “好棒呦～阿姨记得你们是五姐妹吧。”高弱梨好奇地探前头。 中野二乃犹豫地望高杉原一眼，点点头。 “现在小杉只带你过来，是不是说，他选了你当女朋友呀？”高弱梨把八卦两个字写在脑门上。 “咳咳！”高杉原突然咳嗽起来，拿起一杯茶水送到嘴边，眼睛示意中野二乃不要乱讲话。 中野二乃也惊愕地张开小嘴。 在两人的注视下，她的神情慢慢平静下，深呼吸一口气后，嘴角缓缓微翘起来，“是的，阿姨，我是小杉的女朋友，我们已经在交往了。” “噗！” “小杉不要乱吐水！” “anata，大丈夫？” ～～～ 高弱梨在晚饭中途接了一个客户的电话，连夜赶回公司，屋子里只剩下高杉原和中野二乃两人。 “叫了你不要乱说话。” 高杉原在厨房清洗餐具。 “什么嘛，你看不出阿姨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嘛？”中野二乃站在客厅，溜达着回答。 “这和事实也太大相径庭了吧。” “诶，这是你小时候的照片诶。” 中野二乃拿着一张照片走进厨房，照片里是高杉原和高弱梨的合照，两人身后是摩天轮，大概六七岁的高杉原染着一头金发。 “你的头发怎么是金色的？” 中野二乃望着镜中的男孩，总感觉有种熟悉感。 高杉原专心洗着碗，“光线问题而已。” “是吗？……”中野二乃喃喃着把相册放回橱柜上，坐到沙发，茶几上有切好的水果。 高杉原从厨房走出来，“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中野二乃摇摇头，打一个让人怜爱的哈欠：“困了，明天再说吧。” “浴室在那边，你应该有带备用衣服吧。” “带了，在行李箱里。”中野二乃点点头，出租屋所处的位置远离城市闹区，到了晚上基本上没有什么噪声，只有远处时不时传来的汽车鸣笛声。 中野二乃拿着自己的备换衣服，望了望四周。 “怎么了嘛？”高杉原问。 “现在，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诶……” 中野二乃环视客厅一周的双眸最终停留在高杉原脸上。 高杉原也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气氛怪异地安静起来。 “不要偷窥我洗澡哦，小杉。” 中野二乃换上拖鞋，走进浴室，向高杉原轻眨右眼。 高杉原拿起手机。 “等等，你不能告诉她们我跟了过来。”中野二乃警惕地说。 “我知道了。” 浴室传来淅淅哗哗的水声，灯光从客厅照进浴室，并不担心在里面沐浴的人会身形走光。 高杉原在日历上简单计划自己未来几天要干的事情后，回复一下上杉濑叶的短信，同时给在霓虹的四姐妹报平安。 “小杉，能帮我拿一下擦头发的毛巾吗，就在行李箱第二层？” 浴室传来中野二乃的身影，夹杂在浴室淅沥的温水落地声中，带着一股热感。 第365章 晚睡 “白色的吗？” “对。” 高杉原站在浴室门口，才发现浴室门是虚掩着的，热腾腾的白气不断从门缝往外冒出。 “就在这，你伸手拿一下。” 高杉原朝里面喊道。 “门没关，要不你进来吧，我穿着衣服呢。” 浴室内，中野二乃站在莲蓬头下，任由温热的水洗潋她一丝不挂的身体，酒红色的长发湿哒哒地披在她雪白的肩部，水珠顺着她细腻的肌肤顺流而下，在足趾处滑向地面。 透过浴室门玻璃见到高杉原的身影，她想了想，调戏地说。 反正这个笨蛋不会干这种事情。 “哦，好。” 高杉原打开门，直接走进浴室里，看到站在莲蓬头下那具白花花的肉体。此刻中野二乃正微侧着身子，双手正放在脑后轻揉头发，全身凹凸有致地被缕缕白雾包裹住，藕臂纤细雪白，双峰浑圆，前凸后翘，光着足的双腿纤美匀称。 高杉原看到她雪白的背和永生难忘的臀，以及惊人臀线下那像风力发电机扇叶的笔直雪白美腿。 “毛巾…” 高杉原打量她全身上下，有些微颤地说。 中野二乃的脸蛋在白雾中一下子红了起来，双手连忙放到胸前，双腿忸怩地并紧。 “色狼！” ～～～ 夜晚，月明云稀，深蓝色的天壁上有像萤火虫一样不时闪光的飞机掠过。 客厅。 “色狼！” 中野二乃裹着浴巾，全身还不自在地瞪高杉原一眼，小脸像被葡萄酒浸过一样发出迷人的红润。 “不是你叫我进来的吗？” 高杉原坐在沙发上吐槽。 “我……” 中野二乃想要反驳，但又找不到任何词语。 她只是想骗骗这个木头而已，哪知道高杉原敢直接进门呢？ 虽然她心想自己迟早会和他坦诚相见，但在刚才那种场景下，少女的心还是娇羞地咯噔了一下。 “吹风机在那边。” 高杉原指了指柜子，中野二乃怒瞪他一眼，默默开始吹头发。 十点，两人在客厅看着电视，都感到有些困意了。 “睡觉吗？” “嗯。” 中野二乃的酒红色长发散披着，晶莹而柔顺，散发着沐浴露的香气，有些困意地点头。 “今晚你睡高弱梨的房间吧。” 出租屋的面积本来就不大，只有两个卧室，高杉原朝中野二乃说道。 “好。” 中野二乃点点头，刚来到新环境的陌生感消失后，一切慢慢变得自在起来。 高杉原扭了扭高弱梨房门的把手，呆在原地。 “怎么了嘛？” 中野二乃双腿盘在沙发上，奇怪地问。 高杉原拿起电话，拨通给高弱梨的电话。 “妈，为什么你的房门锁了？” “诶，是吗，可能是不小心的。”电话那头传来高弱梨的偷笑声。 “你从来不锁门的。” “人老了，记忆不好呀。”高弱梨说。 “钥匙在哪？” “哎呀，钥匙在我身上里。”高弱梨说，然后补充，“我今晚不回家了，就先让二乃住你的房间吧，我都收拾好了。” 高杉原拿着手机，双眼望向丝毫不知情的中野二乃，“你在说什么呢？” “安啦安啦，小情侣还害臊什么呢，妈妈是过来人～”高弱梨的声音变得阴阳怪气起来，“明天早上见，我买好早餐回去哦～” 电话立刻被挂断，没等高杉原任何狡辩。 高杉原双眼拉黑地望向中野二乃。 “怎，怎么了嘛？” 中野二乃微蹙眉头，她穿着自带的米白色睡衣，十分合身，在棉质的睡衣底下，似乎能看到她雪白的皮肤。 “房门锁了，你今晚睡我的房间。”高杉原一字一句地说。 中野二乃愣了愣，熏红迅速从脖颈爬上她的眉梢，整张小脸飞速红润起来，藏在大腿中间的双手紧张地扣在一起。 一起睡吗？ “我今晚睡沙发，你睡里面吧。”高杉原说。 “怎么能呢。” 中野二乃两片嘴唇微启，红润润的，紧张过来，她反而害怕的期待起来。 “天气这么冷，我们睡同一张床吧。” 高杉原的房间收拾得很干净，连空气都闻不出有被搁置一段日子的浊感，开着的窗户吹进三月初的夜风，清风习习，捎着一丝寒意。 中野二乃和高杉原两人别别扭扭地走进卧室，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立刻又把目光挪开。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人也是对异性有渴望的正常人，气氛实着怪异。 中野二乃右手握着手机，一紧张就忍不住用舌尖微舔舐嘴唇，这样让她的嘴唇更加水润，散发少女的诱惑力。 她双腿谨慎地并拢着，两人才到接吻的地步，这次要一下子超过那条线了吗？ 少女的心，不紧张才怪！ 中野二乃忽然拿起手机，下意识想拨通给中野一花的电话。 长女肯定对这方面有经验。 但她很快放下手机，她不能让远在霓虹的四人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她正为自己的爱情偷跑着，怎么能告诉竞争者！ 高杉原浑身不自在，洗过澡后，他全身反而更热了。 两人看着眼前被褥铺得整齐洁净，足够两个人在上面认真地相扑打滚的床铺，咽了咽口水。 中野二乃左手紧张地卷着胸前的长发。 “那，睡觉吧？”高杉原试探性问。 “啊，嗯…” 中野二乃鼻尖的红气从进入卧室那一刻起一直没消失过，此刻又像被葡萄汁点缀过，像紫薇花在鼻翼两侧盛开。 有的灯光着，但没有任何照明作用。 中野二乃爬上床，矮矮的高度都差点打一个踉跄。 “小心点。” 高杉原叮嘱。 “我，我知道了。” 中野二乃说，然后平躺在床的右侧。 从她的角度望去，站在床边的高杉原的眼睛像医院x光机器一样在扫描她的全身，她十个足趾都紧绷起来，连忙扯乱被子，躲进去。 “别看了……” 声音娇羞软绵，属于歹徒兴奋拳那种类型。 高杉原的厚脸皮也变了颜色。 片刻，高杉原也磨磨蹭蹭地爬上床，拘谨地占了很少一块位置。 两人盖上同一张被子，关掉灯，像僵尸一样，一动不敢乱动，安静的空气里似乎能听见两人的心跳声。 第371章 丁达尔式的爱 灯已经关掉，整间房子陷入黑暗中，这是一种有磨砂感的黑，类似于波兰电影的画面，窗外微弱的光飞过夜晚的空气进入这个房间，迎接月光的是沉默与安静。 中野二乃在被子下的身体一动不动，双眸紧张地望着天花板。 怎么会这样？ 忽然就和他睡上同一张床上了。 被子暖和和的，但她的四肢都冷僵僵的，双手双脚不知道该怎么放置，双手合在胸前，聆听自己的心跳声。 高杉原那边一点声音也没有，只能听到他轻轻的呼吸声。 明明是躺在同一张床上，中野二乃却不知道他距离自己多远。 两人都睡在床的边缘，她想伸手过去，但手一伸到被子中央，一阵像来自宇宙深处的未知冷冰感让她不敢再向前探去，默默收回手。 “小杉……” 过了三四分钟，中野二乃尝试性张开嘴巴，弱弱声地问。 “嗯？” 床的那头传来高杉原的声音。 中野二乃眼睛眨了眨，鼻尖以下的脸藏在被子里面，嘴角忍不住微微开心地扬起，“你还没睡呀。” “嗯。”高杉原点点头，“怎么了嘛？” “有点冷。” “是吗？” “窗口吹的风正好对着我的位置。” “这样嘛，那我去关窗吧。” 高杉原从床上起身，中野二乃稍稍抬头，立刻能看到他的背影，随着他把窗户关上，一阵让人身体毛孔舒展的热气很快爬上她的肌肤。 “关了。” 高杉原回过头，见到中野二乃那块儿的被子凹凸有致，这侧面反映她的身材是多么完美。 “暖起来了。” 中野二乃轻轻颔首，犹豫的双眸在眼眶里打转，说的话轻悄悄的。 高杉原点点头，打开房门离开卧室。 “我去一趟厕所。” 洗手间。 高杉原对着镜子长吁一口气，他何尝不像中野二乃一样，一整晚都没睡着呢。 一个发育正常的男生，床上不远处就躺着他喜欢的女生，要忍住不去冒犯的欲望是很困难的。 摸黑回到房间，高杉原回到被子里面。 忽然，两只小手从被子里抱住他，高杉原瞳孔猛地睁大，那两只温暖的小手像棉花一样软，像蟒蛇一样轻轻绕住他的腰。 中野二乃的脸慢慢从他胸口的被子下冒出，一阵迷人的芳香随之萦绕他的鼻子。 “二乃？” “别说话。” 中野二乃的脸红得迷人，羞意被遮掩在黑暗中。 “那边好冷，我想抱着你睡”。 当这句话说出来时，中野二乃的脸娇羞欲滴，几乎能滴出羞意的琼露。 高杉原整个身体都紧紧绷着，喉结滚动。他很快感受到身边有一具温暖的身体在贴近，隔着材质舒适的睡衣，更加柔软的身体慢慢和他的皮肤接触，传来触电感的酥麻。 中野二乃的小脸就在高杉原的肩膀侧，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双眸都快要变成粉色。 “小杉……” 中野二乃轻轻呢喃高杉原的名字，阖上嘴巴后一声不吭地望着他。 要不，就在今晚，把自己交代了吧。 她的心跳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 高杉原的呼吸变得很快，呼吸的气流就像扫帚一样扫在她的脸上。 他和自己一样，都在想一样的东西吗？ 中野二乃忍不住把头贴近高杉原，把两人的距离拉到只剩五厘米，只要轻轻靠近，就能双向奔赴了。 忽然，楼上传来剧烈的吵架声，把两人的思绪拉回正轨。 “抱歉，这里的隔音条件并不是很好。” 高杉原像被小棕熊抱着的树干，一动不动，额头有冷汗稍泌出，连忙拉开与中野二乃的距离，冷空气一下子钻进两人的中央。 中野二乃瞬间回过神，羞红着把头从高杉原的肩膀边挪开，搂着高杉原腰的双手也慢慢放开，连忙背向高杉原，蜷缩起来。 主动出击又失败了！ 中野二乃羞红着微咬贝齿，为什么一直都是她在出击呀，明明自己也想当一个被追的女孩。 “喂，一直主动白给的女生，一定很掉价吧。” 沉默了很久，中野二乃缓缓说。 “没有呀。” 高杉原的身体在被窝里动了起来。 “转过身来。” “不要！…” “快点。” 高杉原侧过身子，双手轻扪中野二乃的肩部，中野二乃挣扎几次后，慢慢回过身，正面望着他。 高杉原把中野二乃的双手放在他胸前，双手紧紧包住她的手。 中野二乃的脸小心朝他望去，高杉原动情又紧张的神色无处可放。 “你还冷吗，这样子暖和一点吧。” “嗯……” 中野二乃的脸红着，慢慢钻进高杉原的胸膛内，满足地合上眼睛。 ～～～ 第二天早上。 中野二乃醒来的时候，身边的高杉原已经没有了影子，早上九点的阳光正好照在她的素颜上，清纯动人，精致的五官在发出淡淡的光。 “你醒啦，睡得好吗？” 房间发出的动静吸引高弱梨进门，高弱梨看着坐在床边的中野二乃，一脸笑容地问。 这个场景就像新婚第二天，男方父母问候嫁过来的女儿。 中野二乃连忙把有些凌乱的睡裤顺下小腿，小脸害羞地把胸前秀发捋到肩后，“嗯…嗯，早上好，阿姨。” 高弱梨一脸溺爱地笑起来，这孩子真可爱～ “早上好。洗漱去吃早餐吧。” 高弱梨的眼睛在中野二乃身后的床打量，似乎在寻找什么战后线索，但无功而返。 “嗯，嗯。”中野二乃乖乖地点头，“那个，小杉…杉原同学呢？” “你还是叫小杉吧～”高弱梨笑着，“他出门买东西去了，待会回来。” 中野二乃慢慢出门，洗漱完后，在客厅吃上华式早餐。 高弱梨对中野二乃十分温柔，两人交流起来没有一点儿隔阂，中野二乃很快产生一种亲切感。 “二乃酱，以后在霓虹要帮阿姨多多照顾小杉哦。” 高弱梨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右手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腮帮子，一脸温柔地望着中野二乃。 “我吗？”中野二乃稍稍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答复这突如其来的交代。 第372章 我们相遇的清水寺 “嗯。” 高弱梨撑腮，岁月并没有在她的眼角留下过多的痕迹，她双眼炯炯有神，散发着成熟女性的温柔气息。 “小杉还要在霓虹呆很久，这段时间劳烦你多多照顾他哦。” 中野二乃稍稍一愣，很快想到高弱梨说这番话的原因——自己不久前刚在人家面前直接说明身份。 虽然这个女朋友身份是假的，但很快就变成真的嘛，她提前说也不算什么骗人。 中野二乃点点头，“我会的。” “太棒啦，二乃~”高弱梨开心地拍手，双眼眯成一条线，“对了，阿姨想问问你们一件事。” “什么事吗？”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呀？” 中野二乃拿着勺子的手冰僵下来，小脸一阵红一阵紫。 “没，没这么快啦，我们都还没…那个…过……” “这样吗，阿姨还以为你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中野二乃低着脸，红扑扑得能冒气。 “还，还没呢……” 高弱梨没再说什么，嘴角一直挂着微微笑容。 “我回来了。” 不久，高杉原提着两袋食材回家，一眼就见到坐在沙发上盘着纤细双腿看电视的中野二乃，中野二乃一见到他，眼眸底闪过羞意。 “起床了？” “嗯。” 中野二乃点点头，回过神，她感觉这一幕有种婚后的感觉。 “这是中午的食材，弱梨。” 高杉原朝阳台晾衣服的高弱梨喊了喊。 “好嘞，中午餐就交给我吧。你们两个出去玩玩，别老呆在家里，都发霉了。” “我们这才刚回来。” 高杉原吐槽，把食材放到厨房的厨台上。 “那也不行，年轻人就该多走走。” 不到片刻，两人被高弱梨推出家门。 “午餐前回来就行了，你们到处去逛逛吧。” 高弱梨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打发两人，把门关上。 中野二乃穿着一身浅色的灯笼长裙，裙摆刚好到她的小腿处，双腿并没有穿丝袜，腿形纤细匀称，肌肤白皙吹弹可破。 “阿姨真是个好人。” 中野二乃看出来高弱梨的意思后，小心脏激动得怦怦直跳。 阿姨在给她两人制造机会呀！ 高杉原莫名其妙地挠挠头，他不在的时间里，两人究竟聊了些什么东西？ “我们去哪儿？” 中野二乃看着外面明媚的光景，问。 蔚蓝色的天上，丝丝缕缕的白云像鱼鳞一样慢悠悠飘着。 “我没啥地方没想去的。”高杉原坦白。 “那就陪我逛一下吧。”中野二乃想了想，忽然想起什么事一样，眼眉一亮。 “哪儿？” “跟着我就对了。” 中野二乃眼眸变得坚定，快速地拉住高杉原的手，轻跃起来。 公园上空，春日天穹里，四五只纸鸢在蓝天飞舞，公园四周的花坛上，人工种植的古樱花开得几乎盛开怒放。 “看到这里没，没记错的话，这里就是那时候我们上学时要经过的公园。”中野二乃指着公园，朝高杉原说。 公园里，放风筝的小孩们也望向两人，中野二乃披散到蛮腰的如瀑布一般的酒红色长发吸引几人的注意力。 “你还记得。”高杉原也有些感慨。 “当然。”中野二乃点点头，小手继续捉着高杉原的手。 两人慢慢向前走，来到五姐妹在华夏居住时的公寓，那一层公寓已经被当地一个富商买下，两人只在这幢华丽的建筑下停驻观赏一会儿就离开了。 “等等，我有想去的地方。” 两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高杉原忽然停下脚步，然后转到另一个方向。 中野二乃不知道他说的地方是哪儿，但他一直牵着她的手，她能从身后到他的背影，就十分心安，跟着他走起来。 藤春高中。 霓虹假期和华夏假期并不相同，霓虹放春假时，华夏高中的新学期刚开始。 两人站在校门外，望向眼前生气勃勃的校园。 “好怀念~” 中野二乃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校景，忍不住张大小嘴。 她，一花，三玖，四叶，五月……五人和高杉原的缘分，就是从这间学校开始。 高杉原点点头，和中野二乃走近校门。 “等等，你们两个是谁？” 门卫大叔连忙叫住两人，走近一看，发现眼前两人越发熟悉，尤其是眼前红发漂亮女生。 “门卫大叔，我们是学校的毕业校友，想进去看看母校，不知道可以吗？”高杉原问。 “当然不行，需要和学校老师预约才能进校。” 中野二乃的汉语听力水平已经严重退化，几乎听不明白两人的对话，一脸呆萌地站在一旁。 “大叔，他们是我的学生，已经预约过了。” 不多时，一个梳着中分头、穿着正装的男人从教学楼跑过来，向门卫处的三人招手。 高杉原的脸露出笑容，“野泽埋老师！” “好久不见，小子。” 野泽埋之前从来不在日常穿正装，如今一身黑色西服套在他身上，头上的长发也变成精练的短发，反射着油光。 三人进入校园，走在校道中央，斑驳的阳光从树枝中央打下，照在三人的脸上。 野泽埋大笑着看向身边两人，对高杉原说，“霓虹那边的生活怎么样？” “可以的。” 高杉原点点头，两人在手机上时不时联系，高杉原刚到霓虹时就是野泽埋在云端指导他适应异乡生活。 “真是好久不见，野泽埋老师。”高杉原余光望着野泽埋，说话的语气温柔下来。 “是呀~你回来再晚一点，说不定都能碰上我和安泉的订婚宴了。” “这么快吗？”高杉原惊讶起来。 “嗯，现在已经交往一个月了。” “……你眼光看得还蛮久远的。”高杉原搭话。 “对了，这位是…” 野泽埋有些奇怪地打量中野二乃。 “这是二乃，次女。”高杉原回答。 下一刻，野泽埋留意到中野二乃一直拉住高杉原的手。 他瞳孔稍稍一颤，随即明白地大笑起来，手肘顶了顶高杉原。 “可以啊，小子！当时闹得最头痛的不就是你们两个吗，现在都成男女朋友了！” 中野二乃闻声小脸微红。 “那种事情，就不要再提拉！” 两人回来学校的目的是逛一逛校园。 野泽埋已经升为学校的主任，平时不需要上课，工作内容是处理学校事务，陪两人走了一段距离后，挥手告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两人走到校道的尽头，那是一幢七层高的教学楼，一楼教室里不少学生透过窗户看向两人。 “要不，先把手放开吧。”高杉原说，“这样影响不好。” “为什么？”中野二乃奇怪地问。 高杉原示意正在盯着两人看的学生，“你看看他们，像不像一条条狗。” “嗤嗤嗤。”中野二乃顿了顿，立刻笑起来，她当然知道高杉原在说哪个梗。 很快，她逼近高杉原，拿胸部抵住高杉原的上手臂，机灵地眨眨眼，“诶诶，小杉，你是说我们已经是可以撒狗粮的情侣吗？” 两人越发靠近，教室内一阵酸意越发浓郁，就差吠出来了。 两人连忙离开学生的视线。 校道旁橱窗的内容永远与成绩有关，就像饭堂阿姨盛菜永远要抖三抖。 两人走过去，高杉原一眼看到三个熟悉的名字。 成绩表彰单上，刚升上高三的肖曼尧、余菲、赵一良占据年级前三的位置。 真厉害。 高杉原轻轻一笑，似乎是想起之前相处的日子。 天台的铁门已经被两条墨黑的铁链锁上，学校湖边的草坪盎然生机，靠着湖边的木椅表面因为风雨侵蚀有些掉漆。 在上午放学铃打响，高杉原意外看见肖曼尧、余菲和赵一良三人走出教学楼，没有了他，三人依旧是一个小团体，不同的是，比起最后一次见到的模样，三人的样貌长开不少。 三人并没有看见他，直径往饭堂走去。 高杉原想着，如果自己没有转学去到霓虹，现在的生活应该也是这样的吧，混迹在高三的人群中，过着眼前这平凡又安静的生活。 中午时间。 两人在野泽埋办公室见到了柳安泉，简单的叙旧后，两人离开学校。 午饭过后。 高杉原说自己想出去走走，中野二乃有些累了，没有跟出去，回到高杉原的房间睡觉，高弱梨则回公司，因为事业开始起步，她需要在公司和家来回奔波，买了一辆二手代步车，是东风日产的，价格七八万。 “二乃，想去旅游不？” 高杉原离开没多久，高弱梨忽然问中野二乃。 “诶？” “华夏可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的，有兴趣去吗？”高弱梨问。 “是，是蛮想去的。” 中野二乃摸摸脸蛋，总感觉眼前女人在钓自己。 “那就行~” 高弱梨甜呵呵地笑起来。 “男女之间，总要走到那一步，知道吗？” 中野二乃小脸红扑。 “很多都是在旅行时完成的哦。” 中野二乃的小脸更红了。 ~~ 高杉原乘坐公交车来到城市郊外，熟悉又陌生的田地上，早稻盈翠，一望无垠。 在路旁的简陋住宿商店买上一束拜祭用的菊花，他踏进田地，往田地深处的墓地走去。 墓地是谁修建的已经无从追溯，墓地内的地面上有上百个土包，都是原始的坟头，没有专门用理石制成的墓碑，因为风化，坟包被吹得支零破碎，变成不规则的形状，每当风吹起时，墓地四周的常青松柏簌簌作响。 高杉原凭着记忆，来到一处无名碑前，把手中的花束方向。 “好久不见，不知道您在那个世界，还活着吗？” 望着眼前旧远的土黄坟堆，高杉原庄肃地说。 风声窸窣，暖阳当空，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天地中回荡，没有任何回复。 ~~~ “小杉，我接下来几天要呆在公司，你就陪二乃到处到处逛逛吧。” 高杉原刚回到家，碰到正要出门的高弱梨，她拿手机传了几条信息给他。 “这么着急吗？”高杉原微皱眉头。 “嗯。”高弱梨点点头，“不过嘛，你也不用担心我。趁现在学生在上学，你带二乃出去旅游一下。” 高杉原看了看手机，发现高弱梨已经帮自己把一切都安排了。 这是两张前往幽州的飞机票，还附有参观长城的指引手册等等。 “你怎么有闲工夫做这种事情？” “诶，两个想去度假的朋友给我的，她刚好没空。里面都全的，你们直接去玩就行了。” 高弱梨躲闪着高杉原的目光回应，拉着行李箱出门。 “是今晚的机票哦，快去吧。” 说完这话，高弱梨就消失在门外，屋子里只剩下高杉原和中野二乃两人。 “她平时不是这么怪的。”高杉原沉默了许久，向中野二乃解释。 中野二乃双手放在大腿中间夹着，脸蛋明了一切的熏红。 阿姨！ 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既然…啊姨都给我们，我们就去吧。” 第373章 幼年的相遇 航班起飞，飞过大半个华夏。 两人来到八达岭长城，时间已经是晚上。 “哇，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看到呢。” 今晚的天气十分不错，如墨一般转动的夜色黑幕上，无数闪闪的星星仿佛唾手可得，在很远处就能看见蜿蜒在山峦上的长城，在黑夜里像一条潜伏的巨蟒，中野二乃踮起脚，忍不住惊呼壮观。 “明天再参观吧。” 高杉原拿着手机，查找高弱梨帮两人订的旅馆信息。 “你好，我们是已经预定酒店的。” 高杉原找了许久，找到山脚下一家装修西式的旅店，在酒店前台递出个人证件。 “请稍等，我们帮您查询一下信息。” 前台后站着一个穿制服的三十岁女人，笑容可掬。 “先生，您在我们这预定了一间情侣套房，这是房卡，请在那边的电梯上去。”前台女人弯腰笑着，双手奉上房卡。 高杉原愣了一下，抬手挡在前面，没有接过房卡。 “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他直接走远。 “好的亲~”服务员亲昵地笑起来，对于这种被拐骗的现象似乎见怪不怪了，双手把卡递向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小脸羞红着，从服务员手中接过房卡。 “阿里嘎多…” “为什么你帮我们订了一间情侣房？还是大床的？”高杉原打通高弱梨的电话，一顿输出。 “这不是我订的，都说了是朋友给我的。那两个人正好是情侣，难道订单人间吗？”高弱梨暇装生气，把这个话题堵住了。 高杉原赞骂不得地挂掉电话，看见中野二乃小脸微红地站在身后，双腿并拢。 “那个，我问了问，好像也没有别的房间了，只剩下这个套房。” “……” 套房在旅馆的三层，打开门，放上房卡的一瞬间，房间天花板挂着的旖旎迷彩灯开启，发出夜店里的灯光。 两人停在门口没敢进去。 这不是情侣酒店里的特殊房间吗？ 高杉原眼角微抽。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要是房间中央还摆着一些八爪椅、绳子蜡烛的东西，他立刻向消费者协会举报这个不正经的旅馆。 所幸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房间的灯奇怪一点，也能调成正常的白炽灯。 白炽灯散发暖洋的灯光，两人才拖着行李走进房间。 跟别的房间差不多，套房里应有的配套设施都有，但也有一张二点五米乘二点米米的大床摆在房间正中央。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挪开眼睛。 “我先洗澡去了。” 中野二乃放下行李，从行李箱掏出洗漱用品就进去浴室。 高杉原点点头，打量整个房间，拉开阳台的窗帘，可以望见外边的景色，夜色朦胧，虽然是在旅游地区，但意外的安静，不远处还能看见一排排亮着灯光的瓦屋，烧烤烟慢慢腾上夜空，余烟寥寥。 高杉原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准备衣服，忽然发现一个十分不对劲的包装。 再次拨通那个电话。 “喂~” “为什么我的行李箱会有在这种东西？”高杉原直径吐槽。 “我怕出人命嘛，小杉。”电话那头的高弱梨关切地说。 “我寻思咱两怎么说都是母子关系，为什么你对儿子这方面的事情一点都不避讳呢，还津津有味地参与进来。” 高杉原望着窗外，压低着声音反问。 “都啥时候了，早就不是文字狱八股文的时代啦。”高弱梨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我服了你了。”高杉原无奈闭眼。 中野二乃走出浴室时，整个套间瞬间充满了沐浴露的清香。 “轮到你了。” “我知道了。”高杉原连忙挂断电话，飞快把小盒子扔进行李箱，拿衣服遮住，点点头掩盖异样，走进浴室进行洗漱。 中野二乃坐在床边，稍有紧张。 虽然在高杉原家已经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了，但如今换了一个环境，身边真的只有她和高杉原两个人，属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种，她就算叫破喉咙，外面的人也只会赏心悦耳，她很快就紧张起来。 假装轻松，她眼睛往四处瞄去，手四到处探索房间。 很快她在自己的行李箱第一层找到吹气球用的套子，和高杉原的那份出奇一致，她整个人变成纸片一样白。 这是什么东西？ 谁塞进来的？ 中野二乃很快想起高弱梨中午时说给点东西，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她行李箱塞东西的画面。 阿姨！你太懂了吧！ 中野二乃真正看清楚这盒东西后，整个人不好起来。 男方妈妈竟然主动给女孩子准备这种东西！ 这什么情况，让她主动攻占自己的儿子吗？ 中野二乃脑子快变成一团糊糊。 难道说，她中野二乃，今天要顺应天意，顺应高弱梨的心意，搞定高杉原了？ 中野二乃想着，耳朵变得像火焰一样红润有光，双腿不停地摩挲起来，把小盒子放回行李箱。 高杉原走出浴室时，中野二乃正直直地望着他，一见到他，立刻把目光挪开。 燕京三月的天气还算冷，夜晚室外只有十来摄氏度的温度，但房间开了暖气，两人只穿着短袖短裤也能感到暖意。 两人相视一眼，中野二乃小手不知所措地捏揉胸前长发发丝。 “我们睡觉吧，养足精神明天去观光。”高杉原说。 中野二乃点点头，坐到靠着阳台落地窗旁的睡椅上。 “你先把头发吹干，不然容易头痛。” “好~”高杉原坐在床的另一角拿吹风机吹头发。 “二乃，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忽然，高杉原对中野二乃说。 “诶？” 中野二乃瞳眸微颤。 他喜欢玩游戏那种？ “好，好呀。” 高杉原从背包拿出一副扑克牌，打散后平铺到床上。 “我们来玩抽卡，然后放到额头上，点数大的人可以命令点数小的人做任何事。” 中野二乃咽了咽口水。 不过这不正合她的下怀吗，只要她提前和他确定了关系，这就不没其他四姐妹的事情了。 “哦，好。” “你先说。” “诶，还要先说的吗？” “当然。”高杉原点点头。 中野二乃想了好久，抬头望着高杉原，先说出一个不算露骨的要求。 “今晚我们俩睡觉时，你靠我近一点，外边天气冷，你要抱着我睡觉。” 有的东西，还是需要层层递进的。 一开始就让你去景阳冈杀老虎，肯定害怕，先去喝口酒，等气氛到了，才能成事。 说罢，中野二乃快速抽了一张牌，贴到自己额头上，小脸白里透红。 k. “轮到你了。” “我知道。” 高杉原慢慢抽一张放到自己额头上，同时说话，“我的要求是，今晚你要好好睡觉，不能乱动，影响我的休息”。 话音落下，高杉原把自己的牌翻开到床上。 小王。 “我赢了。”高杉原笑起来，“今晚咋们就乖乖睡觉吧。” 第374章 七岁，是个流氓 “怎么会这样？” 中野二乃失望地把扑克牌放下，小脸低落地垂下。 高杉原平静地笑了笑，快速把这副共有五十三张k，一张小王的扑克牌收起来。 “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 高杉原把这副牌收回行李箱里，安慰道。 幸好早有准备。 高杉原心里偷笑一下。 两人的头发也干了，慢慢爬上床睡觉。 时钟的声音滴答作响，夜色愈深。 中野二乃乖乖抱着自己的身体，直直望向酒店的天花板，在航班上睡过一觉后，她夜晚的困意并不多，在夜晚睡不着的时候，少女的心就会胡思乱想起来。 但纵使她心里再如何想入非非，望着在床另一边的高杉原，她对他也不可奈何。 “二乃。” 忽然，高杉原叫一声。 “嗯？” 中野二乃惊讶地张大眼睛望过去，她还以为他早睡着了。 她在黑暗中并没有看清楚高杉原的脸的轮廓，他藏在黑暗中的脸有一种奇怪的引力，她在旅馆外边远眺长城时内心产生的寂寞感再次涌上，她想一下子抱过去。 “冷吗？” “有点。” 中野二乃喃喃地说。 下一刻床上传来被褥挪动的声音，慢慢的，中野二乃发现一双温暖的手臂围住自己的小腹，隔着轻薄的棉质睡衣，她能感觉那双手还有些僵硬。 脖子后传来丝丝缕缕的暖气鼻息，中野二乃切身感受到，他真的贴到自己身后来了。 “最多只能这样，再过的话，就办不了了。” 高杉原的声音传进耳畔，呼吸带来的空气涟漪在中野二乃耳朵和耳廓上跃动，中野二乃整个身体都陷入酥麻的沙丘里。 “嗯。”中野二乃小脸微颔，眼眸醉意十足。 夜色里，两人保持这个动作，倾听外边长城被风吹过的声音入睡，整个旅馆仿佛陷入永恒亘古的寂静中，古时的铁马冰河在长城上奔跑，泯灭在月光中，化作此时窗外的片片清风。 直到中野二乃感觉侧睡压到脖子有些累了，才小心地转过身。 “这样子有点累，小杉……” 她轻声地说。 但已经没有人理会她，高杉原保持着抱她的姿势睡着了，鼻尖不时传来轻微鼻鼾声。 她直视高杉原的脸，小心地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腰上，轻轻在他嘴巴上吻了一吻，心满意足地阖上眸。 ~~~ 樱花盛开的时候，漫天都是粉色，空气里都是花瓣的清香，在这个时节，就连泥土都变得芬芳起来。 栽满樱花树的公园，四周都是摄影器材，瞄准樱花树下的两位女生，其中一位有着和樱花一样的短发，白皙的脸蛋就像来自天穹的白云，婀娜多姿的水手服穿着她苗条的身上，仿佛一尊白玉雕塑。 “好，咔！” 中野一花拿纸巾擦拭脸蛋的汗迹，正好一阵风吹来，从衣袖和领口吹进她的身体。 今天的天气很好，恰到好处的好。 “一花酱，接下来有两个月的外景拍摄，你需要向学校请一个长假。” 鸭舌帽压着稀疏头发的导演说。 中野一花的脸色慢慢变平静，眼眸没了欣赏樱花的陶醉。 “你现在也算正式踏上演员的道路，学业和演戏两条道路冲突很大，你总不能同时兼顾两边，和经纪人说一下吧。”导演说，“你是一个优秀的演员，会在这一条路走得很好的。” 中野微微弯腰，“我知道了。” ~~~ 四点的天像大海一样蔚蓝，街道上的树木染上翠绿颜料，到处姹紫嫣红。 学校各个社团都忙着开展活动，棒球场棒球场足球场上聚满了各个社团的社员，进出校门的人手臂挽着从身上脱下的长袖外套，清脆的棒球击打声和叫喝声从室外体育场传来。 “还没到吗？” 中野四叶急跺脚，望着校门口。 “抱歉，来晚了！” 不一会儿，中野二乃、中野三玖、中野五月和高杉原小跑着从教学楼跑出。 “真是的，再晚一点就占不到位置了！”中野四叶着急起来。 “对待这种事情，四叶你意外的在意呀。” “当然，我准备了好多东西的。” “走吧走吧，赶紧的。” 五人走到横丘滨车站，坐上电车。 电车外是连绵不断的低矮居民楼，鳞次栉比的居民楼伏在轨道两侧，小小的阳台挂着衣服，杂乱又整齐的电线杆挡在阳台外，随着列车前进，所有的电线杆和电线变成一条条墨线向后移去。 城市的光景逐渐被抛在身后后，车厢外出现一大片沙滩和望不到尽头的与天际相接的蓝海，这是和县的海湾，海湾呈一个半弧形，弧形边缘是一湾沙滩，电车行驶在半山高度上，能看见上百个各种颜色的遮阳伞，以及密密麻麻的小点——那是来游玩的人们。 “我带了好多东西，你看你看，相机，零食，还有你们的泳衣。”中野四叶一时望着窗外，一时看向坐在同一排的几人。 “行啦行啦，泳衣就不必拿出来了！”中野五月连忙把泳衣压回中野四叶的背包里。 “这相机有点年头了吧？”高杉原看到中野四叶手中的老式索尼相机，忍不住发问。 “当然。”中野四叶点头，兴致勃勃地打开相机，“里面还有我们小时候的照片。” “是吗？” “嗯，你看看。” “等等，这种东西怎么能给小杉看呢？”中野五月忽然害羞起来。 “有什么关系吗？” 中野四叶不在乎地靠近高杉原，两人看向相机，一张张照片慢慢划过。 忽然，一张合照吸引高杉原的目光。 “等等，停一停。” 高杉原阻止中野四叶继续把照片划走，拿过相机，他清楚看到眼前这张画质已经有些虚化的照片：五个粉色女孩围着一个黑色短发男孩。 他的瞳孔慢慢沉下来。 “你们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京都？”中野四叶想了想，回答，“好久前的事情了。” “怎么了嘛？”中野三玖有些紧张。 “里面这个小孩，好像是我？”高杉原支吾地说。 第375章 他不记得我了 中野一花在家门前来回徘徊了好久，深呼吸一口气，双手在脸颊拍了拍，把脸上的皱眉收拾好，才进门。 “我回来了~” 笑声轻语，中野一花在玄关换鞋后，走进客厅。 公寓里充盈着她熟悉的味道，既有四个妹妹惯用的沐浴露清香，更有四人独特的体香。 是的，女孩子是真的有体香的。 她身为长女，对这一点特有感触。从她到五月，五人身上都有着自己独特的体香，不过需要靠得很近才能嗅到。 把鼻子抵在五人脖颈和锁骨交接的地方，闭上眸子，深深地吸上一口气，就能闻到那仿佛来自花蕊中心的清香，像品味一瓶珍藏许久的琼浆，少女香味也有层次感而言，一开始是浅浅残留在肌肤上的淡香水味，然后是缥缈的仿佛来自肉体内的芳香，最后才是能激起欲望的层次感十足的奶香味，萦绕鼻梁。 用舌头舔舐的话，像舔在一朵刚盛开没经历过风霜的嫩花瓣，细嫩雪滑。 四个妹妹的气息在公寓里自由飘荡，中野一花本能地放松下身体。 “晚上好，一花~” 中野一花走到客厅，四个妹妹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怎么感觉你们变黑了？”中野一花奇怪地笑了笑。 “这都能看出来吗？”中野五月惊讶地打量自己的皮肤。 “今晚下午和高同学去沙滩玩了。”中野四叶搭话，“本来想着去海边游泳的，谁知道没带防晒霜，只能在沙滩伞下看了一场日落。” 日落…… 中野一花脑海立刻浮现余晖下微波粼粼的大海，整个海面被阳光染成橘色的光景。 “真不错呢。”她笑起来，“我先去洗澡了。” “诶，一花，你已经请假一个星期了，什么时候回学校呀。” 进入浴室前，中野五月右手搭在沙发背上，对她歪歪头。 “快了吧。”中野一花裂嘴一笑，“明天就能回学校了。” “再不快点，你就要被我们抛下了。”中野二乃瞄她一眼，随后仰起头，“五胞胎中唯有长女成绩不及格什么的……听起来很怪吧。” 中野二乃的脸看起来很嫌弃，但中野二乃听出她的关切心情。 “我知道啦，知道啦~” 沙发上，中野四叶放下手指钳，“一花，冰箱有可乐和冰块。” “哇！” “明天需要去演戏吗？” “不需要捏~” “那一起去上学吧，好久没一起上学了。” “当然~” 中野一花回眸一笑，小脸挂上笑容，关上浴室门。 浴室的水声将客厅外四姐妹的聊天声覆盖，中野一花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微扬起头，她眯起双眸。 水滴从她额头滑落，顺着她如蝶翼般的睫毛落到脸颊，经过骨感的肩部，滑下凹凸的身子，掉到地上。 一边是成为演员的道路，一边是继续和四姐妹相处相处学习的日子。 她该怎么办才好？…… “诶诶，三玖，让我一条命！” “不，你命数已到。” “你们两个小声一点，打个游戏干嘛这么较劲嘛。” “五月，抱歉，我把你薯片坐碎了。” “啊，四叶，我杀了你！” 水声淡去，门外传来四人的欢笑声。 中野一花用浴巾裹住自己的身体，咬咬牙齿，走出浴室，看向四人。 “各位，我可能要休学了。” 声音落下，四人停下手中的活动，缓缓望向中野一花。 沉寂了四五秒，四人还没从中野一花的话中反应过来。 “一花，你，你说什么？”中野二乃蹙起眉头。 “我说，我可能，要休学了。” 中野一花咬了咬牙齿，认真地望向四姐妹。 ~~~ 客厅的灯已经关掉，茶几中间束着一条散发悠悠白光的蜡烛，在黑暗中涟漪出一圈圈的光晕，围在蜡烛旁的五人的背影时而被拉长，时而与黑暗的家具叠在一起。 零奈还在的时候，六人一起住在一间小出租屋里，五姐妹挤在同一个房间，每晚都会有属于五人的悄悄话时间。 谋划如何赚到钱，给医院的妈妈送花；明天的早饭吃什么；第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要放什么东西……天南海北的话题都在五人的悄眯声中传个不停。 但上了初中后，五姐妹有了自己的房间，再也没有开过这样的夜谈会。 今天深夜十二点的晚上，五人默契地坐到一块。 幽曳的烛光中，五人的脸蛋若隐若现。 “真的吗？” 四姐妹望着坐在中间的中野一花，中野五月问。 “嗯。”中野一花点点头，“抱歉……未来两个月需要拍一场外景戏，要去涩谷住两个月。” “不能再请两个月的假吗？”中野四叶语气里散发着挽留的伤情。 中野一花摇摇头，“以后的外景戏还有很多，一直请假的话，出勤时间达不到毕业标准的。” 四姐妹没有出声，五道目光都看着烛光摇曳，眼眸也有一簇火星跳动起来。 “休学，那就不能毕业了……” “才是这样。休学期不满一年的话，原则上可以在本年级复学的。如果是请长假的话，反而可能因为出勤时间不够，毕不了业，需要留级……” “不能这样！我们五个人要同时毕业。”中野二乃认真地抢过中野一花的话，声音不受控制地变得尖锐起来。 “毕业典礼缺了一个人，打死我也不要！” 再傲娇的次女，当谈到这种事情时，也顾不上傲气的形象，反而变得楚楚动人起来。 中野一花看向中野二乃的眼眸温柔如水。 “干嘛，干嘛这样看我？其实你不在也蛮好的，没人和我抢东西…” 中野二乃忽然上半身后挪，双手环住胸部，昂起头不看中野一花一眼。 “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烦死了你！” 江山易改，傲娇难改。 “那你的成绩怎么办？”中野三玖小声地问，“在高三这个阶段，成绩很重要的吧。” “我在剧组那边也会努力学习的。”中野一花歪头吐舌，轻盈而笑。 “一花，要是你不能毕业的话，我也不会毕业的。”中野四叶认真地握住中野一花的小手。 “诶，你说什么呢？” 中野一花大惊失色起来，但心房暖意十足。 “因为我，大家荒废了大半年时间，陪着我一起转校，去到华夏的学校。如果这次一花你要留级，我一定也会陪着你的。” “干嘛说得这么伤感呀！” 中野一花摸摸中野四叶的脸，她都还没哭，眼前的四女怎么感觉衣服要哭起来的样子。 “就是。” 中野二乃连忙打破这份有悲感的气氛，“我们是姐妹，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的吗。而且，去华夏也不是一件荒废时间的事情呀…” 第376章 四叶与我 午饭时间，饭堂挤满了人，中野一花端着刚装好菜的餐盘，四处张望位置。 “大演员。” 饭堂内侧，一个男生向她招手，中野一花随着声音望过去，蹙起双眉，无语地瞪声音主人一眼，扭头视之不见。 “这边。” 男生再叫一声，语气有些后悔了。 她才慢慢走过去。 “嘘！不要叫我大演员啦~” 中野一花在高杉原对面坐下，嗔视他一眼，压声音道。 高杉原的饭已经吃完了，笔直地挺着腰板，笑着道歉，然后注视中野一花。 “你不来上学了？” “你已经知道了?” “三玖她们已经告诉我了。” 中野一花拿叉子轻轻叉起一卷沾满肉酱的意面放进嘴巴。 高杉原安静看着她吃东西，没有打扰。 “抱歉呐，以后不能再和你一起学习了。” “为什么要说抱歉？”高杉原递过一张纸巾，“我反而觉得这才是适合你的道路。” 中野一花安静望着高杉原，用纸巾轻轻点拭嘴唇。 “能在自己最好的年纪向自己喜欢的路走去，这是一件多少人羡慕的事情。如果你选择留在学校，对你这个上课睡懒觉、作业不想做的笨蛋来说，反而是一种折磨。” “干嘛说得我这么笨。” “本来就是。”高杉原凝视她，虽然拿出一个空白的笔记本。 “这是什么？” “麻烦你每一页都写上你的名字，如果你以后出名了，我拿这个去卖。” “怎么你也玩这种东西！” 中野一花轻轻鼓起腮帮子，昨晚四个妹妹才玩闹着让她签一千个名字，以后去买东西直接用她的签名付款。 “哈哈哈。”高杉原收起本子，不再开玩笑，“我吃完饭，先走啦。” 中野一花瞳眸在眼眶转动，望向高杉原。 “我还以为，你会挽留我呢……” 高杉原慢慢站起身，走到中野一花身边，她刚想抬起头望他，高杉原右手已经放在她头上，轻轻地抚揉她的头发。 “就算我想，也挽留不住你吧？” 中野一花眼眸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沉默片刻，点点头。 “你支持我吗？” “支持呀。和二乃三玖四叶五月一样，我会一直坚定地支持你。” “谢谢你…” 中野一花感觉鼻子一酸，明明没有哭意，她的眼帘却慢慢垂下了，心里慢慢涌上分别时才有的酸楚，“我本来，还有些害怕这条路的。” “永远不要怀疑自己想走的道路。”高杉原语气坚决地说。 “真的吗？” “嗯。”高杉原的眼神无比坚定。 “不要让别人告诉你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比如贝多芬，大家都说失聪的他不可能成为伟大的音乐家。但他听进去没有？没有。” 中野一花眼睛奇怪地眨起来，“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高杉原眼睛笑意十足，“你果然不适合呆在学校，笨蛋长女。” “什么嘛！” 中野一花猛地醒悟过来，小脸染红。 失聪的人还怎么听到别人的话呀！ 眼前男生在糊弄她呢！ 高杉原凝视身前的女孩，用力摸摸她的头后，放开手，离开饭堂。 头顶上舒服的摩挲感渐渐消失，中野一花收回留恋的目光，满足地整理粉色秀发。 呵，坏家伙，迟早有一天她要惩罚他。 ~~~ “有自己的追求是一件好事。” 校长室，校长欣慰地望向站在自己办公桌前的中野一花，拿起红章在一份休学报告上摁下，“这个道路比学习要难得多，你准备好了吗？” “嗯。”中野一花浅浅笑着，“我有一帮支持我的人。” “成绩也不要落下。” “嗯，谢谢校长。”中野一花弯腰，接过休学报告。 从今天开始，她将要离开这间学校两个月时间，再一次走在学校的校道上，她放慢脚步，格外珍惜地注视身边一切。 三月末，樱花开得正灿烂的时间，校园里少了一个头发和樱花一样好看的女孩。 ~~~ 和风携着太平洋的水汽，吹到千叶县，这是一个好晴天。 清澈的泷河贯穿这个不大的村镇，连绵的堤岸顺着泷河而生，在河流中段的堤岸上出现数十个人和许多黑黢黢的摄影器材。 “第十七幕，开始！” 剧组正在拍摄外景，中野一花坐在堤岸边，身后支着一把不大的花纹伞遮住阳光，一边背台词，一边看书。 “当丁达尔效应出现的时候，光才有了形状；当你出现时，我的爱才有了方向。” 这是整部剧最后一句台词，男女主擦肩而过重新认识时的独白。 中野一花很喜欢这句话，虽然她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因为拍摄外景，她不能在家和剧组之间跑来跑去，这次出来直接在剧组这边住下了。 已经一周没见到自己的妹妹们，中野一花怅然地望着蓝天。 想趁着周末偷偷跑回去一趟，但明显也不可能，剧组周末也在赶班。 想着，一个身影在她身边坐下。 “抱歉。” 中野一花连忙把放在身边的教科书收起来。 但身影已经先她一步把书都抱起，然后翻阅起来。 “进度有点落后了。” 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反射阳光的光芒，无比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中野一花看清楚眼前身影是谁。 “杉…原…君…？” 高杉原自然地盘起腿，没有在意中野一花的惊讶目光。 “你怎么来了？” “周末，学校和蛋糕店都没事情做。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认真学习。” “有的啦。”中野一花想起教科书上没什么笔记，连忙想抢回教科书，但始终没成功。 “接下来你还有戏份吗？” 高杉原右手举高教科书，望向中野一花。 “今天已经没有啦，快把书还给姐姐~” “太好了。” 高杉原都没听她的话，从背包拿出一沓笔记，“今天看一遍吧。” “这什么呀？” 中野一花惊讶地接过笔记，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种知识点，以她明白的方式或思路展示出来。 “——这是你做的吗？” “嗯，长女特制版，仅此一家。” 中野一花感动地望向高杉原，双唇微启。 高杉原连忙捂住嘴巴。 “你干嘛呀？” “我怕你突然亲我。” “你！你想得也太多了吧！后面都是戏组的人。” 中野一花握起小拳狠狠锤高杉原的手。 “今天我不用拍戏，我带你去四周逛一逛吧。”中野一花忽然建议，眼眸在阳光下发光，“这个就留到明天，我一定会看的。” “……” 高杉原安静地闭上嘴巴，他也没法强制中野一花看书，片刻后，点点头。 中野一花和经纪人说一声后，和高杉原并肩顺着堤岸走下去。 千叶县是一个很小的乡镇，左边是海湾，右边临靠太平洋，蜿蜒的海岸线上形成许多沙滩。 两人顺着一条靠海小路漫无目的地走下去。 靠海小路上前后不着村，一侧是大海与自然沙滩，一侧是没开肯过的田地，随意盛开着各色花草，路上铺满了石子，大部分是鹅卵石，踩在脚下就算隔着靴子也能感到一阵阵酸爽感。 顺着泷河走，很快就来到小浦海岸，直面整个太平洋。 身后已经看不见剧组的影子，中野一花想了想，牵起高杉原的手，她还以为高杉原会挣脱开，但高杉原平静地看着大海，反手自然而然地紧握她的小手。 “这段时间我有空就来帮你复习一下。” 高杉原说，海风吹在两人脸上，像轻柔的丝绸。 “这是只有我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吗。” 中野一花余光望向高杉原。 “嗯。” “是不是已经决定，要选姐姐了？” 中野一花突然小嘴微启，小嘴扬起迷人又坏坏的笑容。 “和姐姐在一起，姐姐成为大明星后，可以包养你哦~” 不知不觉间，身边只剩下两人，和不远处整片没有污染过的蓝天大海。 “姐姐身材也不错的，而且长得也可爱……” 中野一花自夸着，高杉原忽然停下脚步，认真望向中野一花，中野一花顿了顿，慌了起来。 刚才那些话只是逗趣而已。 高杉原越靠越近，中野一花紧张得双手躲到腰肢后，相互紧握起来，再近一点，她绝对忍不住要闭上眼睛。 “累吗？” 高杉原没有接她的话，问。 中野一花双眸停止微颤，“不，不累。” 高杉原一声不吭地望着她，她沉默片刻，不再掩饰脸蛋上的倦意。 “好吧…有时候，好累…” 高杉原再度拉起她的手，手劲很大，中野一花感觉自己被包裹住一样。 “去哪？” “前面。” 两人来到小路的分叉路口，那儿有一棵茂盛的榉树，高杉原拉着中野一花来到树下，面朝大海而坐。 “睡一觉吧。”高杉原盘好腿，把大腿处的裤子抚顺，望向中野一花。 “诶？” “快点。”高杉原拉着中野一花在自己身边坐下，“头放上来。” “啊，哦…” 中野一花慢慢把头枕到高杉原大腿上，鼻尖立刻嗅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还有淡淡的海风味，是咸的。 高杉原双手撑在身边的草地上，安静地凝视中野一花，树梢间泻下的春日阳光在两人身上一闪一闪地跳跃。 中野一花的樱花粉发发丝慢慢贴到高杉原的大腿上，脸颊的发丝落到白皙耳朵后，露出她整张精致的小脸，立体而无暇的五官在三五点斑驳阳光的照影下，越发的绝美动人，双手放在身体两侧，她裙摆下的白皙双腿也慢慢放直。 两人就这样细看着对方，长久地一动不动，海风从身边越过，榉树在风中摩擦叶片，蓝天的云细细白白，大海越发寥廓澄澈，海浪拍打海涯的声音变成摇篮曲的调儿。 “舒服吗？” “嗯…” 中野一花慢慢放下最后一丝的警惕，从脚到手软柔下来，把整个头枕在高杉原的大腿上，一瞬间，她感觉一阵被全世界庇护的暖流穿过全身。 “衫原君…” 中野一花双眸往上望去，小脸秀眉晕雅，见到高杉原的下脸廓。 她想说，她喜欢他，想让这个时刻停止下来。 “睡吧，好好睡一觉。” 高杉原打断她的话，语音变得虚无缥缈。 中野一花微张的嘴唇停滞数秒，合上格外红润的嘴巴，眼睛也跟着慢慢阖上。 “嗯。” 高杉原安静地一动不动，中野一花什么也不再想，享受这一刻似乎永恒的宁静。 当丁达尔效应出现的时候，光才有了形状；当你出现时，我的爱才有了方向。 第377章 五月与她 “高同学，照片里的那个人真的是你吗？” 公寓，傍晚。 中野四叶和高杉原并肩走回家，中野四叶开门时，忍不住问。 “哪张?” “就是前几天在电车上你看到的那一张呀。” 高杉原回忆起来，细细想了许久，摇摇头，“我记得也不是很清楚。” “高同学小时候有来过霓虹吗？” 高杉原沉思了好久，才从记忆中挤出一些破碎的痕迹。 “好像有来过。” 两人回到客厅，中野四叶把灯打开，进入厨房。 “我给你倒一杯橙汁。” “谢谢。” 不久，中野三玖、中野二乃和中野五月也从外面回来。 五人围在茶几四周。 今天聚到一起的目的是为段考补习。 “回忆一下呗。” 但公寓里明显没有补习的氛围，四人都围着高杉原。 中野四叶再次拿出那张照片，望向高杉原，“高同学，再回忆一下呗。” “你们怎么这么感兴趣？” 高杉原奇怪地望向四人。 “这个小子，超级坏。”中野二乃没好气地望一眼照片里的男生。 中野三玖眼神有些心虚地望向中野二乃，小嘴闭拢。 “这么坏的人，怎么会和你们有合照？” 高杉原有些奇怪地问，他低下头，定定望向照片，忽然，一段久远的回忆慢慢涌上脑海。 ~~~ 京都，樱花盛开得正繁华，如粉色的花海。 春日，和风微熏，又是一年一度赏花的好日子，来自国内外的游客挤满了街道，欣赏从树枝飘落的纷纷扬扬的花瓣。 “小杉，好看吗？” 二十五岁高弱梨牵着七岁高杉原的手，问道。 时光还没在高弱梨脸上放下痕迹，她脸容红润，十分靓丽，戴着浅白色鸭舌帽，乌黑的头发像瀑布一样披在腰间。 身边，七岁的高杉原沉默不语，没有精神的眼睛无聊地打量四周。 “小杉，妈妈问你话呢。” 高弱梨笑着，但笑容已经有些僵硬，弯弯腰。 “妈妈难得在百忙之中抽空和你旅游，你就这样子不和妈妈说话嘛？” “你来这是为了见那个人。不然你半个月都不会回来见我一次。” 高杉原眼睛无神地望高弱梨一眼，把手从高弱梨手中抽回，“昨晚我都听见你们的谈话了。” 高弱梨稍稍一愕。 “那是…因为妈妈，很忙…” “哦。” 这种语气从一个七岁的小孩嘴巴说出，高弱梨心头一颤，心里搜肠刮肚地找原因，但一细细深想，她发现自己对眼前的男孩根本不了解。 她对这个半个月才见一次面，全程交给保姆照顾的儿子毫无了解。 坐上电车，两人一路无言。 高杉原的眼睛望着窗外一路景色，刻意和坐在身边的高弱梨拉开距离。 “小杉，妈妈待会带你见爸爸，好吗？” 沉默了很久，高弱梨余光望向身边的高杉原，问。 “……” 高杉原嘴巴紧闭。 电车经过京都国立博物馆，在清水寺对面停下。 两人下车，四周高楼耸立，走进一家装饰豪华的大厦，在一个会客厅前，高杉原挣扎开高弱梨的手。 “你自己去吧，我对他不感兴趣。” 说着，他在附近找了一个椅子坐下，开始玩手机。 高弱梨嘴巴微张，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独自一人走进会客室。 “你在这呆好，不要乱走了。” 高杉原平静地望着高弱梨走进去，稚嫩清秀的脸闪过失落的神色，转身离开大厦。 ~~~ “小梨？真的好久不见了。” 上杉勇也一直把双手背在腰后，见到高弱梨本人的时候，情绪激动起来。 “好久不见，勇也。”高弱梨的表情十分平静。 “小杉呢？” “他在外面。” 高弱梨在白色长会议桌的一侧坐下，抬头望向上杉勇也。 “你为什么现在才和我说这件事。”上杉勇也也跟着坐下。 “我们当时已经分手了。而且，我是在之后才发现这件事的。”高弱梨说。 两人聊了很久，内容很泛，最终来到本次见面的目的。 “我想成为小杉的抚养人，尽自己这些年没有尽到的抚养义务。”上杉勇也认真地说。 高弱梨沉默下来。 “你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个专注事业的狂人。应该没时间照顾孩子吧。”上杉勇也打量高弱梨的气质，说。 “你这次带来，不也是这个目的吗？” ··· 高杉原离开大厦，走到街道上，一眼就望见隔了一条马路的坐落在绿林中的清水寺，红砖黑瓦，阁楼轩丽。 似乎正值中小学的休学旅游时间，马路对面有一堆小学生聚集。 高杉原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沿着斑马线慢慢走过马路。 身边的人说着各种不同的语言，多以日语为主。 高杉原都能听得半懂，加上说话人说话时的口气神态动作，几乎能猜出话的意思。 ——可能是家里有蛮多日语书籍，高弱梨时不时用日语说话，耳濡目染的缘故。 整个清水寺被翠绿的树木包裹在中央，春天里漫山樱花盛开，整个清水地区粉绿相间，神社前鲜红的鸟居拐弯而去，寸寸阳光从鸟居的上空洒进，斑驳影绰。 高杉原站在台阶上，回头望了望大厦，慢慢走上鸟居。 鸟居外是开着粉红色小花瓣的灌丛，再远一点是一大片草地。 高杉原见到一个粉红色头发的女孩，穿着衣摆到膝盖的半裙式衣裳，小巧得可爱，正蹲在一棵高大的榉树下。 高杉原想继续往前走，但被吸引了过去，悄悄走到女孩身后，一声不吭。 和他年龄不相上下的女孩正专心地蹲在树前，侧面望去，她的脸蛋粉嫩得像化了妆的白云。 她正在摘一片长在树根旁的四叶草。 抬头望去，她看见高杉原，稍稍呆滞后，起身，灿烂地笑起来。 高杉原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两步。 “你好？”女孩轻声地说，粉色的头发十分修长柔顺，自然的落在她小小的腰部后方。 高杉原大致听明白了。 “你好。”他只会听日语，说起来就有些困难，用中文打招呼。 中野四叶稍稍一愣，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高杉原的话。 高杉原指了指她手中的两株四叶草。 “能带来幸运。” 中野四叶笑起来，高杉原第一次见到女孩子这样对自己笑，像一个天使。 “再见？” 中野四叶朝他挥挥手，转身想要离开。 高杉原挡在她面前，中野四叶奇怪地望向他，高杉原说。 “跟我走一趟。” 中野四叶愣在原地，高杉原直接捉起她的手，两人小跑起来，小小的身影后，是一阵捎着樱花瓣的风，在阳光和花瓣中有了形状，将两人沐浴其中。 第378章 填志愿 中野五月跑回家时，已经接近崩溃，打开公寓门的一瞬间，大声往里面喊：“一花！二乃！三玖！四叶！” 公寓里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她的响声在回荡。 中野五月冲进公寓，心急得忘记脱掉脚上的鞋子，在阳台见到高杉原。 高杉原一见到中野五月小脸流汗、气冲冲的模样，连忙把双手摆出辱法姿势。 “是四叶给我钥匙的，我今晚给你们补习。” 中野五月直接疾走到高杉原面前，双眼瞪大地凝视高杉原，小嘴欲言又止，高杉原只听一些喉咽声。 “你这是见到死人了？” 高杉原开玩笑道。 没想到这句话刚好击中中野五月的心，中野五月拼命点头。 “高君！我见到我妈妈了！” 高杉原根本不知道中野五月刚才的遭遇，他和零奈最后一次见面也是一年前的事情，一时间没反应中野五月话中意，以为中野五月刚才只是去墓地扫墓去了。 “你去看她了？” “是她来看了我了！” 中野五月双手捏住高杉原的手腕，眼眸不断颤抖，细看之下，那漂亮的眸子似乎都要下雨了。 高杉原心里咯噔一下。 零奈复活了？ “你慢慢说。” 他搀扶中野五月回到客厅，中野五月在他的安慰下，慢慢把刚才遇到乃琳的事情说出来。 “高君，你相信吗？” 中野五月一说完，心切地望向高杉原。 她也知道自己说的东西很离谱。 什么一个从未谋面的女人知道自己、一花、二乃、三玖、四叶的名字，还让自己当一个老师，说什么二十二岁再见…… 只有脑子有问题的人才能编出来这种故事吧！ “我信啊。” 但高杉原目光肯定地点头。 中野五月愣了愣，像得到依靠一般抿起小嘴，双唇嗫嚅动起来，心里萌生想抱过去的冲动，但克制住了。 “谢谢你…” 两人安静下来，这种时候需要给中野五月一些时间休调整状态，足足过了半个小时，高杉原才再次出声。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我不相信人死了还能复活，但我……” 中野五月眼眸复杂，朝高杉原露出一个期待的表情。 高杉原立刻猜到中野五月心里还在期待和“乃琳”再次见面。 至于这个“乃琳”究竟是不是复活了的零奈，高杉原一时间也说不清楚。 他只记得自己离开里世界时，零奈对他承诺过的话，她对他说来日再见。 “你确定要当一个老师吗？”高杉原转一个话题，问。 中野五月点点头。 “我本来不知道志愿要填些什么，但乃琳的话提醒了我，我是一个做老师的料。” 中野五月眼眸底浮现五姐妹一起补习的日子，她成为四人的指导、帮助四人快速理解知识内容，四姐妹对她报以肯定目光的光景。 “其中也有你的影响吧。遇到你之后，我对老师这个职位有了新的理解，说不定我能成为像你这样的老师。” 中野五月抬头看向高杉原，漂亮的双眼如丝温柔。 一回过神，她小脸红了起来。 自己在说什么呢。 “我看好你。” 高杉原朝中野五月伸出拳头。 中野五月愣在原地。 “碰一下啊。” “啊哦。” 中野五月伸出小拳，轻轻和高杉原击拳。 “你呢，你会继续深造下去吗？” “看情况吧。” “东京大学？” “看情况吧。” 高杉原还是用同一句话回答。 这把中野五月搞迷糊了，傻乎乎地直望高杉原。 他究竟想怎么样？ 不久后，中野二乃、中野三玖和中野四叶从外边回来。 补习正式开始，这次补习针对的是高三第一学期学期末的考试，中野一花仍在休学期，不需要考试。 高杉原发现四人的成绩都在稳步上涨，已经从高二的年级吊车尾来到中游水平。 在补习进行到一半时，中野五月把今天在外边遇到的事情告诉三个姐妹。 “不可能吧？” 听完后，中野二乃第一个皱起眉头，中野三玖和中野四叶也纷纷表示怀疑。 中野五月想要解释，但嘴巴支支吾吾的，一时间什么也说不清楚。 “高君，你说句话呀~” 情急之下，中野五月只能把解释清楚的希望寄托给高杉原。 高杉原在四人中还是有很大信服力的，只要他开口的话，三人肯定会认真思考这件事情。 但高杉原并没有如中野五月之意，而是耸了耸肩膀。 “既然大家都不相信，我们就等到二十二岁时再看看。” 中野二乃柳眉微颦，玩味地撑起右手。 “小杉该不会是想和我们过二十二岁生日，才这样说的吧？” “别打岔了，快做题吧！” ··· 次日。 高杉原来到中野五月话里的那个咖啡店，想来个刻舟求剑，看看能不能找到中野五月口中的那个女人。 显然是不行的。 高杉原在四周逛了许久，都没发现动静。 买上一束花进入附近的陵园，在里面找到零奈的墓后，把鲜艳的花束放到墓碑前。 刚想离去，他被人像猫一样揪住了头发。 “我*！痛！” “还知道痛啊！” 身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高杉原睁眼往后望去，发现声音的主人真是中野五月描述的那个女人。 “零奈？” 零奈放下高杉原，拍拍手，翻出一个白眼。 “怎么，白天撞鬼不害怕？” 高杉原把头发整理好，仔细打量零奈，甚至伸手碰了碰零奈，发现她是实体，并非灵魂。 “少来这套了，我也是在里世界待过的人。” 零奈瞪高杉原一眼，“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然后就要回到里世界去了。” “你不是复活了吗？” “还差得远呢，我才走了这个世界的三分之一。”零奈摇摇头，“刚好来到霓虹里世界，就拜托龙让我回表世界一段时间，见见我的女儿们。” 高杉原大概听明白零奈的意思。 “你还要继续走下去？” “嗯，可能还要五六年时间吧。” 零奈的表情十分愉悦，可能是昨天见到中野五月，整个脸一直挂着笑容。 高杉原顿时明白零奈说的等中野五月二十二岁再见面是什么意思了。 “在这个期间我会好好照顾她们的。” 高杉原主动承担责任。 零奈反而露出不悦的表情。 “怎么了嘛？” “为什么我五个女儿都喜欢上了你？” 零奈向高杉原逼问。 高杉原脸也不害臊。 “可能是我长得正好戳在她们的心癖上？” “你能付得起五份彩礼吗？” 零奈直击心门地问。 高杉原摇摇头。 “没关系。我还等着她们五个养我呢。” “小杉，没见你一段时间，皮变痒了不少哈！” 零奈哭笑不得，最后努力在眼睛里汇集起一团怒气，瞪向高杉原。 “现在害羞的男生都讨不到女孩喜欢。” 高杉原耸耸肩。 零奈的见识其实已经比百分之九十活在世上的人要透彻，现实人生的生老病死、里世界的孑然独活，她对这方面早就看开了，没再追究这种问题。 “那我希望你能承担得起五倍的责任。” “养五个大小姐太难了。” 高杉原坦诚实说。 然后他找到零奈话里的别意。 “等等，五月也喜欢我？” “这傻女孩到现在还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东西。但无疑她最信任的男性是你。”零奈说。 “如果你没法给五人幸福的话，你还是作出选择吧。爱都是有限的，被分成五份后更加残缺。有时候残缺地爱多个人，还不如专心爱一个人。” “……” “我得走了。” “这么快？” “你气得我命都短了不少。” 零奈摇摇头，望了望自己的墓碑，说一句“原来看自己的坟是这种感觉”后，消失在原地。 ··· 这次志愿只是初步的，并非最终决定，但也能体现学生的意愿，在第一学期末要提交给学校，学习根据这些志愿进行细化排课。 高杉原借自己家庭教师的职位，让一花、二乃、三玖、四叶、五月把志愿给自己复查一遍。 图书馆。 “怎么，要和我报同一间学校吗？” 中野二乃正在一个人看书，见高杉原来找自己，小脸马上雀喜起来，但很快便被假冷的态度隐藏住，翘起桌下的白丝性感细腿，轻轻盈动。 高杉原一边在中野二乃对面坐下，一边心想：真难得，能看到中野二乃在看书。 “嗯，如果我不考两科的话，应该能和你去到同一间学校。” “你！哼！我……” 中野二乃被这句话气得鼻尖冒红，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高杉原朝她招招手，中野二乃把放在桌面的志愿表压到书本下。 “不给。” 中野二乃挑衅地说，然后桃花眼柔柔地望向高杉原，“亲我一下，我就给你。” 高杉原咳嗽一声，“其他几人已经给了。你不给就算了，那我的单独针对性辅导工作量就少一份呗。” 中野二乃咬咬贝齿，属于是被拿捏了，嗔视高杉原几眼后，不情愿地把志愿表递出去。 高杉原接过她的志愿表，顺势捉住她玉腻般的小手，轻轻在她小手手背一亲。 “好好复习，不会的找我。” 中野二乃一下子蒙住了。 高杉原趁机离开图书馆。 回过神时，中野二乃小脸浮上一缕绯红，桃花眼羞答答地凝视那只被拿捏的小手。 明明只是亲个手背，但这种该死的甜蜜感是怎么回事？ 中野二乃想再次进入看书状态，但显然已经心不在焉了，满脑子都是刚才高杉原亲自己的模样，合上书本。 在没人看见的角度，她小脸羞答答地呢喃。 “这还让人怎么好好复习嘛……” 《五等分的花嫁》剧场版将在2022年初夏播出! 一个重要的消息： 《五等分的花嫁》剧场版将在2022初夏播出！！！ 身为全起点唯一的纯花嫁同人作品，怎么能在剧场版播出前就写完了呢？ 这本书虽说还有几章就完结了，但不意味着就这样完了。 先给现在在起点客户端还24小时追读的200余位看官大佬道谢。 这本书承蒙关照了~ 然后给大佬们吃一粒定心丸。 完结不是说就写完了，后面还有一些苹果核自嗨东西… 苹果核不打算这么快写完一本书，还想继续再给自己圆梦一会。 现在剧情是大后期没错，但对于单线而言，剧情尚处于一个跳板阶段。 五姐妹的生活都还没一一细致展开过。 写了这么久，五人还没高三毕业，之后还要上大学、还要出社会。 就此落幕苹果核觉得太可惜了。 苹果核想起自己看《花嫁》漫画最后几话时，五人突然间就从高中生变成成熟女人，然后婚礼完结的场景。 短短几话，直接把苹果核给整抑郁了。 就这没了？！ 绝对达咩！！ 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这本书一开始，大纲就是如此安排的： 之后几章是一个开放式结局。 。 。 。 。 。 。 。 之后会更新五条if线，每个人一条；一条圆满线，共六条线作为番外。 时间维度从高中到大学，再到工作，结婚，婚后…… 苹果核不写后宫文，在写后宫时一直有一种负罪感，所以在最近的文写得都很别扭，思想放不开，笔上更放不开了。 特别是写中野五姐妹。 但又不想放弃任何一个。 所以一开始就有这种想法： 开放式结局后，给每人一条if线，让五姐妹每人都有一个好结局。然后有一条大家都生活在一起的圆满线。 if线就是单女主，能心安理得地大展身手。 全书真正写完的时间肯定要在《花嫁》剧场版后啦。 如果认为开放式结局就可以了的，完全可以就此当做本书的完结；如果想继续看下去，继续支持的，非常阿里嘎多！！！ 苹果核会慢慢写的，哼！ 88~ · 哦。 对了。 苹果核有一个朋友。 他准备了好久，现在开了本书。 是《小林家的龙女仆》同人。 又是一本纯同人，你说巧不巧！ 虽然他创作激情满满， 但成绩十分不理想。 到现在还签不了约。 大家去捧捧场吧，他可太惨了。 书名：《丁一家的龙女仆》 第379章 对战岳父 高杉原按下公寓门铃，安静等屋里的人回应。 他提前给中野四叶发信息，让她在家里等他。 “来啦。” 门口打开，中野四叶穿着居家装，小脸笑意十足地望向高杉原。 “高同学，下午好呀~” 高杉原在玄关换好鞋，走进客厅。 “中野先生在家吗？” “高同学不用担心啦，爸爸一个月都难在家一次，医院很忙的。” 中野四叶朝高杉原笑起来，小嘴唇红红的。 “你是担心吗？” “嗯，毕竟现在外面就差束一个‘高杉原和狗’不准入内的牌子了。” 高杉原点点头，中野丸尾解雇他时曾命令他不许再和五姐妹近距离交往，但他当成了耳边风。 “我们见到江端管家的机会比见到爸爸的机会还多。” 中野四叶轻轻地笑起来，声音像百灵鸟一般好听。 “半个月前爸爸生日，我们准备好的礼物都没能送出去。爸爸一个人在医院呆了一天。” 高杉原不禁愣一下，想到自己类似的童年，他那时候也是常年见不到高弱梨。 “你不和二乃她们一起去看电影？” “她们看的那部是偶像电影，不合我的心意，高同学你知道的，我不看那种电影。” 中野四叶赤裸的小脚丫踩在地板上，脚后跟匀称好看。 “是吗？” 高杉原放下书包，在茶几边坐下。 “今天找我干嘛，高同学？” 中野四叶在高杉原对面鸭子坐坐下，两条白皙的小腿压在柔软的屁股下面，期待地问。 “你打算报考什么？” “诶，对哦，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呢。关西那边的学校。” 中野四叶还没等高杉原开口，就把自己的志愿表递给高杉原，高杉原仔细看了看，是大阪国立大学的体育系。 “看起不错。” “还需要努力才行，不是说填了就能考上去的。” 中野四叶有自知之明地扬嘴轻笑。 “高同学你拿这个干什么？” 高杉原拿手机往志愿表拍照几张，才把志愿表还给中野四叶。 “我这里存个底，方便后续我给你们安排辅导。” “哇。” 中野四叶惊讶地张开小嘴，随即露出担心的表情，“不会太劳烦你了吗？” “说这些……” 高杉原余光望向中野四叶。 “都亲过你了，总得负点责任吧。” 听到这话，中野四叶小脸很快红了起来。 “不要再提那晚的事情啦，那晚，是一时冲动了……” 高杉原倒是很喜欢看中野四叶羞红脸的模样，但考虑到自己还要兼职，没时间欣赏她红扑的脸蛋。 “我先走了，待会要去蛋糕店。” “这么快吗？” 中野四叶惊讶地仰起头，鼻尖还有一丝羞红没腿去。 她还以为高杉原来这里是专门给她们五人补习的，没想到刚来就要走了。 “怎么，你想我多留一会儿吗？” 高杉原刚站起身子，就来到中野四叶身边，慢慢蹲下，把头靠过去，亲昵地问。 带着清香的呼气吹到中野四叶的脸上，中野四叶耳朵红了起来，润润的小嘴张了又合，看得出十分紧张。 那晚亲过高杉原后，她就十分满足了，目前知道三玖和二乃也喜欢高杉原后，她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处理自己的感情。 高杉原也没再逗她玩，摸摸她的头就转身离开了。 “头发有点干，洗头时多用点洗发水。” ··· 高杉原现在已经摆脱了经济困境，身上甚至有一点闲钱。 这全都靠蛋糕店的兼职，自从他被提拔升上了副店长后，每个月的工资就和当月的绩效挂钩。 多客人就多报酬，少客人就只有基本工资。 目前而言，他的银行账号里总共有约十万人民币的资产，其中有九万是他自己赚来的，一万是高弱梨在春节回来时打到他账号里面。 高弱梨也知道高杉原在这边活得蛮好的，但身为母亲，哪有人会不想把钱给儿子，就未经同意，在春节高杉原回日时偷偷打了一万块钱到他账号里面，说是未来一年的伙食费。 高杉原没有推辞，接受这笔钱，现在用不到，但以后蛮需要的。 十万人民币能兑换成一百七十多万日円，这对于一个来日留学的高中生而言，是一笔客观的资产，在这边可以生活得十分滋润。 但高杉原的目标不限于此。 这些钱没法担起他的野心。 ··· 蛋糕店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高杉原刚回到蛋糕店，就看见中野丸尾坐在卡座上，穿着黑色西服，桌子上没有点甜品，放着一杯咖啡。 高杉原意识到他是来找自己的，而且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情，走过去。 “中野先生。” 高杉原坐到中野丸尾对面，打招呼。 中野丸尾双眼一如既往的冰冷，优雅一点的比喻，像手术台上锋利的手术刀，坏普通一点的比喻，就一对死鱼眼睛。 “你就在这个地方兼职？” 中野丸尾放下手中的咖啡杯。 “嗯。” 高杉原点点头。 “现在不是五姐妹的家教老师，我也得另寻出路找点别的工作是不是？” 中野丸尾表情平淡，反问： “既然你自己已经知道不是她们的家教老师，为什么还黏在她们身边？” 别以为他平时不知怎么回家，在打理医院的事情。 但高杉原这小子什么时候去过他家他可是一清二楚的——门口的摄像头不是摆设，监控直达他的办公室电脑。 “什么叫我黏在她们身边？” 高杉原怀揣着正义的语气，奇怪地反问。 “如果她们讨厌我，我能走到她们身边？中野先生，你是知道五姐妹的性格的，她们会让一个讨厌的人进家门吗？” 中野丸尾有些诧异，这个二十岁不到、还在上高中的小子哪来的勇气和自己说这种话。 “少贫嘴。你就是喜欢我家五个女儿。” 高杉原知道面对中野丸尾，不能和他一本正经说正经话，不然凭借两个天差地别的阅历和经验，他肯定会被中野丸尾碾着打。 “是的。您五个女儿什么魅力您不知道吗？我一个小男生，不喜欢她们，难道喜欢丑的？” 中野丸尾眼角抽了抽。 高杉原说得振振有词。 差点要说你那是喜欢她们吗？ “新生代的脸皮够厚的。” 高杉原并没有在意中野丸尾的话。 “就算您说得对，是我喜欢她们，硬要黏在她们身边的。 难道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错误，她们就没有百分之一的错误吗？ 喜欢可是两方面的事情。” 中野丸尾第一次无语。 这是啥话？ “你现在不是缺钱吗？” 缓了一会儿，中野丸尾问道，一边把手伸向胸口的衣袋。 “等等。您该不会想说，‘这里有几百万，你拿了这些钱离开我的女儿’之类的话吧？” 高杉原目瞪口呆地惊讶起来。 中野丸尾停下手的动作。 “不会吧不会吧，都什么时候了，电视剧都不演这么老套的套路。” 高杉原摇摇头，眉头微皱，看待中野丸尾的目光像看待昭和时代的人。 这让中野丸尾难堪地愣了几秒，手慢慢的挪动，从胸口衣袋拿出钱包。 然后严肃地看向高杉原。 “你配不上我的女儿们。” “啊对对对。” 高杉原无所谓地笑起来。 中野丸尾似乎生气了，手拍了拍桌子，放下一张钞票就起身离开，不忘回首瞪高杉原一眼。 “希望你对你的人生也是这种敷衍、松懒、毫无责任感的态度。” 中野丸尾拉黑着脸走出蛋糕店，街道上停着一辆奔驰轿车，坐在驾驶位的江端已经等候多时。 “中野先生！” 中野丸尾刚打开后车门，高杉原跑了出来，大声地朝他喊道。 “什么事？” 中野丸尾现在对高杉原的印象掉到了谷底，冷眼看过去。 “你才是个那个没责任的混蛋！” “如果你跑出来是专门说这句话激怒我的，我承认你做到了。” 中野丸尾脸色凝重，医生的本能已经被激活，只差一把手术刀，就能当街给高杉原来个庖丁解人。 “你有空来找我聊天，还不如关心一下你的女儿们，她们多久没见到你了？” “这关你什么事？” “就算是收养的又怎么样？你该不会是因为害怕不是五人的亲生父亲，五人对你有偏见，所以故意躲着她们，不去见她们吧？” 中野丸尾气得眉头紧锁，但又像被说中了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再打算听高杉原胡扯，坐进车里面。 “你少自卑了。她们都很关心你的。” 高杉原大喊道，声音很大。 坐在驾驶位的江端眯着眼，露出看戏看得上瘾的微表情。 “江端，开车。” 中野丸尾急斥道。 “好的。” 江端故意放缓速度，磨磨蹭蹭地打火。 高杉原露出自信而坚定的笑容，从容地双手插进裤袋。 “还有，我绝对不会敷衍我的人生！” “那又怎么样？” 中野丸尾坐得很不舒服，透过车窗望向高杉原。 “没怎么样。” 高杉原直话直说。 “我只是想说，你的女儿以后等我来养吧。” “……” 中野丸尾脸拉得像墨鱼汁一样黑。 车开了。 中野丸尾和江端一路无言，中野丸尾一路都扶着额头，路边的灯光射进车厢，斑驳的打在他的侧脸上。 直到快要回到医院时，江端才开口。 “老爷，要不要和公寓的管理员说一下，以后见到高杉原这号人留意一下。” “不用了。” 中野丸尾摇摇头，脸藏在黑暗中。 “我总感觉，这小子比之前要有一股干劲和野心。” 中野丸尾之前见到高杉原，高杉原并没有引起他过多的注意，他觉得他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成绩优秀的小子而已，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但这次见到高杉原，后者的目光仿佛有了坚固的目标，仿佛能抗得起外界的一切毒打。 中野丸尾想起他追零奈时那时候的眼睛，也是这样的坚定不移。 “老爷，到医院了。” 中野丸尾从车里出来，夜里的冷空气吹在身上，一阵清凉。 不知为何，坐了这么久的车后，他的气也消了不少。 中野丸尾把胸口衣袋的银行卡拿出来，想起高杉原对他的嘲讽。 他呵呵一笑。 他还真想过这种方法。 ‘高杉原，你竟然敢在我面前说这这种话，我就陪你玩玩吧，我不会把女儿轻易交出去的。’ 中野丸尾心里默想着，慢慢走进医院。 第380章 对战演员 第二天是周六。 中野二乃邀请高杉原来家做客，说是准备一起吃个下午茶。 但高杉原委婉拒绝了。 在周六上午，他带上自己的背包，乘坐上通往千叶县的电车。 电车外晴空万里，一派初夏气息。 电车紧贴着家家户户的屋檐穿行，一户人家的晾衣台上一字排开式盆盆栽西红柿，一只大黑猫蹲在一头晒太阳。一排排古旧房屋几乎擦窗而过。电车像根缝衣针一样在密密麻麻的住宅地带蜿蜒前行。 高杉原来到千叶县后，单肩挎着包前行，小道是河边堤岸的类型，一边是堤岸，铺着草坪，一边是古旧的木屋子，一排一排的立在低矮植被中。 在这条两边盛开着牵牛花的小道侧，他看到了中野一花。 中野一花苗条匀称的身体裹着一件粉色宽松外套，往下露出两条雪白的赤腿，穿着一对黑色高靴，双手环在胸前，风迎面吹过她的脸，粉色的头发稍稍往后吹拂。 见到高杉原后，她热情地挥动小手。 “久等了。” 高杉原打招呼。 等他走近后，中野一花笑嘻嘻地挽住他的手臂。 “你太热情了。” 高杉原感觉手臂传来软软的触感，像一块热乎的果冻贴了上来。 “好久没见到你了。” 中野一花扬起脸，粉色的桃花眼深情地望向高杉原。 因为上一部剧在电视上取得大成功，中野一花饰演的角色也跟着一炮而红，导演组便想着趁火打铁续拍第二部，这次中野一花还是饰演女二号，但台词和戏份多了一倍。 这场到千叶县拍的外景戏足足拍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以来，她一直待在这儿，只在手机上和姐妹视频通话过。 高杉原笑了笑，的确好久不见。 “当演员辛苦吗？” “当然，姐姐累死了，晚上三点还在拍戏。” 中野一花轻摇高杉原的手臂，下意识撒娇道。 她可不是那种小鸟依人的温柔女孩，但在高杉原面前，她总是会作出这种不由自主的事情。 高杉原还在笑着。 “还是那部男主也是女的的片子吗？” “对呀，现在的人都喜欢看这种。” 中野一花柳眉细皱，很快松开，一颦一蹙之间动人靓丽。 两人慢慢顺着道路走起来，中野一花说要带高杉原去见见剧组拍摄的场景。 “后一场戏我要和一个女生拍吻戏，你不会介意的吧？” 中野一花仰头看向高杉原。 “不介意。” 高杉原摇摇头，目视前方。 “真的吗？” 中野一花追问。 “可能不止嘴唇碰嘴唇那种喔。” 高杉原点点头。 “不介意。” 中野一花小幅度地微噘嘴巴，没有捉弄到高杉原，心情有些不舒服。 她的心思不像其他几位妹妹，身为长女，有时候板着严肃正经的态度过多了，在没有人的地方，反而会像一个小孩一样折腾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长相可爱的女生从小道的一面跑了过来。 剧组就在这条小道的下坡处，正在拍摄河边外景。 “一花酱！” 女生朝中野一花招招手。 “呀，我们的女一木子，就是我的搭档。” 中野一花也招招手，嘴角浅笑。 “比我小一岁，但很崇拜我，也喜欢粘我。” 女生穿着高中校服，慢慢跑到两人面前，直接忽视中野一花身边的高杉原。 “一花酱，一花酱，待会我们去排练吧，明天的戏，我们的感情要升华了，我们亲吻前，需要吃口香糖吗，还是说直接亲？” 女生嘴巴喋喋不休地嘟嘟嘟嘟。 中野一花轻松地笑着，“都可以。” 女孩说完话，才警惕地望高杉原一眼。 “一花酱，这是…？” 中野一花余光望一眼高杉原，高杉原心不在焉地望着别处。 她再次灵机一闪，保持挽高杉原手臂的姿势，同时顺势用力地把他的手臂往自己胸部靠近，打算再玩弄一下他。 “杉原君，你说句话呀？” 中野一花故意摆出两人亲昵的动作。 高杉原看一眼中野一花，见到后者眼眸里偷笑的坏意。 他再看一眼女生木子，身体娇娇小小的，脸蛋圆圆的，十分可爱，看向中野一花时总透露出腐腐的气息。 高杉原皱起眉头。 这个不兴入戏太深啊，小女孩。 “我是她男朋友。” 高杉原平淡地回答。 这句话直接把女生木子的下巴吓到地板上。 中野一花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高杉原，不知觉间脸颊就微红了起来。 “你，你说什么呢？” 女生后退一步，同样把眼睛瞪得很大，不敢相信地望向高杉原。 “不好意思，说错了。” 高杉原道歉。 女生木子松一口气。 “我是一花的未婚夫。” 高杉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伸到中野一花的小手前，一下子捏住中野一花的软手。 “！” 中野一花的心砰砰砰地跳起来。 女生震惊地说不出话。 “不信吗？” 女生机械地摇摇头。 高杉原捉着中野一花的手稍用力，借力拥后者入怀，双手绕过中野一花的膈肌窝，抱住她的蛮腰。 流利的操作下来，震惊女孩一万年。 也把中野一花也吓麻了。 他这是要干什么？ 前面有她的搭档呢！ 中野一花的脸瞬间熏红可醉。 但动作还没结束。 高杉原很快低下头，嘴唇覆在中野一花润润的小嘴上。 四片嘴唇的相吻，没有多余的动作。 中野一花瞪大的碧蓝色眸子映射出高杉原近距离的脸庞，从他的眼睛中，她看到自己羞涩的脸。 高杉原慢慢放开中野一花，然后笑着看向女生。 “现在信了吧。” 女生哆嗦着，往后倒在地面上。 高杉原眼睛带着一些狠意地盯住女孩。 “吻戏好好拍，别乱伸舌头，知道吗？” 女生直接给吓哭了。 中野一花小拳锤了捶高杉原的胸口，连忙带着木子来到一边，好好安慰起来。 同时她还连忙挥手，让高杉原另找地方，哪儿凉快哪儿歇着。 ··· 摄影场地附近有一家奶茶店，就开在小路的右边，载体是一间古旧的木屋，前面的屋檐下有三面镂空的走廊，走廊上摆着七八张吊椅圆桌。 高杉原就在那里点了一杯奶茶一杯冰可乐等待中野一花。 直到一个小时后，中野一花才过来，小脸责备的蹙起两条柳眉，坐到高杉原对面就大口吸可乐。 “你怎么这样子，把木子给吓坏了。她都问我你是不是社会不良。” 高杉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什么心理素质，还当演员。” 中野一花双眸怒视高杉原一眼，小脸很快褪去怒气，心里美滋滋的。 刚才安慰木子时，木子对高杉原说的话耿耿于怀，一直问她高杉原是她的什么人。 这当然不能正面回答。 自己还是一个演员，对感情交往这些事情是不能公开的。 于是乎她编了一个小借口，勉强把这个事情忽悠过去，让木子保守这个秘密。 但无论如何，中野一花一想起刚才高杉原主动亲自己的场面，嘴巴像含着糖果一样甜，嘴角忍不住扬起来。 “诶，你刚才亲姐姐了。” “嗯。” 高杉原点点头，竟然直接承认了。 中野一花略有惊讶，换做之前，高杉原肯定会转到别的话题，回避她的问题。 “所以你得对我负责，演戏的时候不能亲别的人。” “扑哧～” 中野一花笑起来，如晚霞时分，晚云散去，见到夕阳。 “姐姐尽量。” 高杉原伸伸手，“拿你的志愿表给我，我看看后期怎么帮你补课。” “收到！” 中野一花乖乖地点头，翻起身边的肩包，肩包被书本塞得满满的，高杉原看到很欣慰。 “杉原君，你刚才还说是我的未婚夫，真的吗？” 中野一花低着小脸找书，右脸侧颜面向高杉原，眼珠子转到眼角处，定定地望过去。 “如果你能包养我的话，那就是真的。” “嗤嗤嗤” 中野一花再次笑靥如花。 这是半个月以来，她笑得最开心，觉得时光最快的一天。 第381章 套五月的千层套路 中野五月相对好糊弄很多。 想要找到她也很容易。 哪里有新开的美食店，哪儿就有她的身影。 高杉原找到中野五月的时候，她正好要往这家今天新开的日料店走来。 虽然戴着墨镜和口罩，但那条翘得老高的呆毛出卖了她。 中野五月见到高杉原，墨镜下的眼睛稍稍瞪大些许，脚步也稍微乱了一下。 身为m·a·y，有新店铺开张自然要去评测一番。 但又不是很想让高杉原认出她，不然少不了一番对她身材的褒贬。 “站住。” 中野五月低下头，尽量避开高杉原地路过，但还是被认出来了。 高杉原伸手拦住她。 “啊哈，好久不见，高君。” 中野五月抬起头，嘴角痉挛着露出笑容道。 “诶，等等，别摘我眼镜呀。” 下一刻，高杉原直接把中野五月遮掩脸蛋的东西全拿掉，那张细嫩的雪白小脸袒露在阳光中，一脸无语地瞪视他。 “干嘛这幅表情？” “你说呢？” 中野五月呆毛都翘了起来，没好气地噘起嘴唇。 “所以，你是在等我？” 中野五月右肩挎住学校的黑白通勤包，看向高杉原，露出疑惑表情。 “是的。” 高杉原点点头。 “但我现在没空。” 中野五月想要拒绝高杉原。 “我请你吃东西。” 高杉原指了指身后的日料店。 “呃…” 中野五月犹豫一下。 “任你点。” 高杉原把中野五月拿捏得死死的。 中野五月很快答应下来，有免费的午饭为什么不吃。 “好！” 两人进入店内，找到一个靠窗的卡座坐下，服务员递上菜单，中野五月也没跟高杉原客气什么，直接把想吃的东西都点了一份。 等待菜上的时间，中野五月发现自己没事可干了，要是往时自己一个人来的话，现在能默默地刷手机。 但望了望坐在对面的高杉原，她显然不觉得刷手机是一件合理的事情。 “你找我干嘛？” 中野五月奇怪地问。 她和高杉原单独见面的机会不多，一般都是和其他四姐妹一起和他见面。 就算是单独见面，也不会说特意来这里吃一顿饭之类的。 现在搞得像情侣约会似的。 中野五月望了望四周，发现有一家人的小孩在望着这边，怪别扭地动了动身子，找到一个舒服的坐姿。 “你的志愿表在身上吗？” “在。” 中野五月从挎包里拿出填好的志愿表，高杉原刚想接过去，她又缩了回去，有些警惕地问。 “你想干嘛？” “看一眼而已。” 中野五月一脸疑惑，还是选择把志愿表送过去。 “果然是师范学校。” 高杉原注意道。 “当老师，不应该报考这种学校吗？” 中野五月奇怪地反问，拿起桌前的饮料小呷一口。 高杉原拿手机把志愿表拍下来，话路和之前一样，说为了安排以后的辅导。 菜端上来后。 两人开始用餐。 新鲜三文鱼片的味道十分清甜，还有黄柠檬的清香，沾上芥末后，可口美味。 天妇罗外表酥脆浓香，里面的肉质附有弹性。 中野五月吃得小脸满是欣喜。 忽然，她发现高杉原支颐着手臂，正在看她。 她停下小嘴的咀嚼动作，慢慢用纸巾擦了擦嘴唇。 “怎么了吗？” 高杉原摇摇头，“我在想，你以后找对象是不是得找一个精通料理的厨师？” 中野五月摇摇头，“这种事情得看缘分和喜不喜欢。” “那你现在有吗？” 高杉原发问。 中野五月小脸愣了愣，眼眸定睛下来，伸出小手在桌面不伶俐地摸索几下，才捉到饮料杯，喝一口饮料。 果然，这才是他这次找自己出来的目的吗？ 中野五月内心想道。 “有，有什么？” “有喜欢的人吗？” 高杉原质问道，眼睛丝毫不躲避地凝视中野五月。 中野五月眼睛想躲开，但这样又显得自己十分心虚，自己又不喜欢他，有什么不能对视的。 还有，为什么他突然问自己这种问题？ 据她目前所知，二乃和三玖都在追他，难不成他喜欢的其实是她？ 毫无根据！ 但又瘆得慌。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中野五月犹豫片刻的时间里，脑子想的东西能围绕赤道一圈，最后吐出两个短短的字。 “没有。” “是吗？” 高杉原一脸不相信的。 “有好感的男生也没有？” 中野五月又沉默下来了。 怎么感觉高杉原像在剥开她衣服一样一层一层剥开她的想法。 这让她怎么回答，说没有吧，那不可能，说有吧，那个人又不能明确描述出是谁。 “不要犹豫，立刻回答。” 高杉原忽然坐到中野五月身边，趁她还在思考的间隙，快速地向她压迫施问。 中野五月全身打了一个机灵，害怕地身子往后倾倒。 “啊，有，有…” “是不是同一个学校的？” “……” “立刻回答！” 高杉原上本身继续朝中野五月压过去，气势上像涛涛宏云往小鸟倾穹压下，中野五月哪能有思考的时间，回答晚一秒高杉原就压进一寸，她连忙下意识回答。 “是！” “是不是你认识的？” 高杉原又压过去，中野五月小手抵在胸前，小脸难受地抿住小嘴，高杉原又近了一步，她连忙脱口回答。 “是！” “长得还可以的？” 高杉原更近了，她慌张地眯起眼睛。 “是！” “一年前认识的？” “是！” “是不是我？” “是！” “……” 中野五月闭紧了眼睛，突然感觉眼皮子外高杉原的身影在视野消失了。 倏地，她猛地睁开眼睛，小脸通红起来。 高杉原已经坐回了对面，饶有兴趣地望着中野五月。 中野五月双唇哆嗦起来。 她刚才都回答了些什么。 “五月，你喜欢我呀？” 高杉原双手摊开，眼睛带着震惊、惊喜、得意、满意、快乐、不屑、嘲笑、胜利（都是中野五月自己觉得的）的神态望向中野五月。 “不，不是的！” 中野五月连忙解释，小脸鼻尖已经红了起来，两只手不知怎么摆放，只能压在身体两侧的卡座沙发，上本身向前倾去。 “我听你解释。” 高杉原平静地说。 “我…你…这个…那个……” 中野五月两片润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硬是什么话都没挤出来。 一望高杉原，高杉原始终浅笑着望她。 这不等于，自己默认了吗？ 中野五月的羞脸慢慢低下，不再望高杉原，像小时候做了坏事被揭底的小孩子。 “不解释就是默认了？” 高杉原问。 中野五月的小脸还埋在胸前，羞答答的红，默不作声。 她哪有什么恋爱经历，唯一一次对男生有好感，就是高杉原，她自我感觉还没上升到喜欢的程度，这个自己有好感的男生，就揭了她的小心思。 那小脸红得嘛，亲一口似乎都能被烫到。 高杉原心里暗笑起来。 “你怎么了？” “有点醉了。” “但那是果汁。” “三文鱼里放了酒。” 中野五月的声音细若蚊蝇，听起来呢喃软绵。 高杉原不再逗中野五月，他的目的已经完成，还超额地套出这个信息，心满意足地起身。 “是时候了，我也得去兼职了。” 在前台付钱后，离开日料店。 第382章 三玖的小年糕 咖啡色的飘柔头发从肩部慢慢落到胸前，中野三玖认真地把眼前的糕点打包好，装进贴着小熊贴纸的便当里。 “三玖，去哪？” 客厅，明媚的阳光从阳台洒进来，缕缕如薄金，已经有初夏的气息。 中野二乃盘坐在沙发上，把看电视的闲心收起，看向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把便当藏在身后，假装无事发生地走过客厅。 “家里太闷了，出去散散步。” 玄关传来换鞋的声响，随即是关门声。 中野二乃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嘴唇，脑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不好说是哪里，就继续按下播放键，看新播的电视剧。 乘坐公交车过五个站，沿着铺满橙色与灰色相间的方格地砖的街道走下去，在第二个红绿灯口右转。 中野三玖见到那家门口放着今日招牌糕点牌子的蛋糕店，在远远的这里望去，透过蛋糕店的大玻璃，能看见高杉原正在里面忙活。 她看了看自己手上提着的便当包，转身想走，但没走几步又忍住了这种退去的欲望。 推开门时，门上系着的铃铛响起来。 “欢迎光临。” 坐在门口柜台内的店长本能地招呼，见到中野三玖后，对待客人的职业礼貌笑容变得真诚许多。 “是你呀，来找高桑的吗？” 中野三玖点点头，同时环视店铺一圈。 可能刚好是午后三点多的上班时间，店里没有人，也没有开空调，在装饰着绿叶片的天花板上空，吊垂着的吊扇在优哉悠哉地转动。 “他在厨房里面，你直接进去就行。” 店长就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五姐妹是这里的常客，还和自己的副店长保持着不明不白的关系，他才不干涉这么多，保持边缘吃瓜的位置就好。 不过根据发色和头发长度，他推测这个应该是三女。 “谢谢你，店长。” 中野三玖道谢后，绕过店面的客桌，找到通往后厨的道，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声音地走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像一只猫那样不想发出声响。 可能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中野三玖心里一边想着，一边来到制作蛋糕的烘焙室。 在门口就能听到里面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 中野三玖蹑手蹑脚地躲在门框后，偷望进去。 穿着白色工作服的高杉原正在和一个穿着同样制服的女生站在工作台前，一言一语地闲哼着，从背后望去，两人似乎还有手部交流的细腻动作。 中野三玖慢慢蹙起醋意十足的柳眉，心情像太阳躲进乌云一样坏起来。 “三玖，你怎么来了？” 忽然，高杉原发现门口的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连忙把小脸上不好看的皱纹都收起来，忸怩着走进烘焙室。 她发现自己还没编好来这里的理由，小脸就微红了起来。 “嗯，嗯，来……” 高杉原瞟到中野三玖背在身后的小手，已经明白了很多事情，让身边的女生离开。 “那我先走了。” “嗯。” 女生招招手，在门口的衣架上放下工作服，蹬蹬鞋跟离开。 中野三玖望着女孩的身影在过道消失，再慢慢走进烘焙室。 “她，是谁？” 中野三玖忍不住问。 “你很关心吗？” 高杉原余光瞄她一眼。 中野三玖支吾地张开小嘴，当然！ 但这两个字也没脱口而出，她意识到高杉原极大可能在戏弄自己后，噘起樱唇。 “店长的侄女，这两天店里太忙，她刚好来这边，过来帮帮忙而已。” 果不其然，高杉原没过一会儿就不打自招了。 中野三玖一直憋着的心情刹时开朗起来，走到高杉原身边，倾头望过去。 “你在干嘛？” “洗碗。” 高杉原指了指一边的洗碗槽，堆着顾客用完的不干净的餐具。 “我也来帮你吧。” 中野三玖把装着便当的袋子放到一旁，然后束起衣袖，露出小小的手腕。 “那麻烦你了。” 高杉原没有拒绝，对中野三玖笑了笑。 中野三玖心里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接下来要做的是一件美事，而不是洗碗。 洗碗槽的边距很宽，足够容纳两人同时清洗餐具。 “大周末的，你来这里干嘛？” 水龙头哗哗地流水，两人一边冲洗碗具，一边聊了起来。 “我，我在家做了蛋糕，想让你尝尝。” 中野三玖目光看着自己沾满泡沫的手，还是把来的目的说清楚。 毕竟一直隐瞒也不是好事，她迟早要把便当递给他。 “好，待会我尝尝。” 高杉原点点头，想了到五姐妹的志愿表的事情。 “三玖，你打算报考哪里？” 中野三玖稍稍愣了愣，望向高杉原的目光变得有些呆滞。 说实话，她并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儿。 当时在图书馆听到其他姐妹都明确了自己未来的方向时，她就沉默了下来，被问到了用‘我打算考一个好大学’这种理由敷衍过去。 但她真的没有什么谱儿。 她感觉自己从小到大不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姐妹们做什么她就跟在后面做什么，平平庸庸，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的亮点，也没有任何可追忆的往事。 当问到这种要靠自己特长去选定方向的问题时，她陷入了迷茫的泥沼中。 “我，我也不知道…” 中野三玖嘴唇嗫嚅着，慢慢回答。 “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报考的学校吗？” 高杉原问。 中野三玖摇摇头。 “没有。” “想专研的科目？” “没有。” “想做的事情呢？” “……对不起…也没有。” 中野三玖愣了愣，还是摇摇头，已经苦涩地蹙起秀眉。 高杉原意味深长地望中野三玖一眼。 从他的视角，能看见中野三玖浓密的睫毛，青葱的鼻梁，雪白的脸庞，有一股低落在她好看的眼睛和薄薄的嘴巴中间游荡。 “那我帮你想想吧，我们先去吃蛋糕。” 高杉原没再追问下去。 碗具洗得也差不多了。 他捉过中野三玖两只柔软的小手，一起放到水龙头下，慢慢清洗上面的泡沫。 中野三玖从自我感伤中回过神，简单一愣后，望向眼前四只叠在一起的手，高杉原在仔细地揉搓她的手指、指缝，她耳朵慢慢红起来。 “你的手像海绵一样。” 高杉原喃喃。 “为什么？” “摸起来很软很舒服。” 高杉原趁着洗手，忍不住捏了一把中野三玖的手心。 这下子中野三玖的手和耳朵一样红了。 她想说，你的手也很舒服，很结实…… ··· 便当是长方形的，打开盖子后，里面的糕点被摆成了一个心形。 中野三玖看到后有些后悔，她的耳朵还微红着，心想这种便当蕴含的图谋不轨的意图也太强烈了吧！ 她都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 “摆盘不错嘛。” 高杉原倒是夸赞道。 “谢谢。” 中野三玖羞红着小脸，嘴角微微扬起得意的笑容。 这次的蛋糕从选材到制作再到摆盘，足足花费了她一周的时间。 因为白天需要上课，她对厨艺这方面又是白痴状态，所以好多次都熬夜做功课。 这其中她最满意的就是中央那块绿抹口味年糕，既是她喜欢的口味，也是花了最多心思的研究过高杉原家乡的小吃做出来的。 她期翼着高杉原能一下子看穿她的心思，一选就选中这一块。 “抹茶年糕，你竟然还会做这个，这看起来不错。” 高杉原笑着拿起中间的绿色年糕，惊讶地望了望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内心暗喜，几乎把刚才的烦恼忘了，催促道： “你快尝尝。” 高杉原刚想吃一口，拿着叉子的手忽然停了下来，注视中野三玖。 “你吃过没？” “还没。” 中野三玖如实回答。 “那第一口应该是厨师先吃吧。” 高杉原亲昵地把糕点和叉子推到中野三玖身前。 中野三玖接过塑料小叉，询问似的望了眼高杉原，高杉原点点头，她叉起一块年糕，在高杉原的注视下送进嘴巴，慢慢咀嚼起来。 很快她的脸色就发生了变化。 一股难以名状的味道夹在抹茶味和糯米味之间，似乎还有奶油味？ “这个就不要吃了！杉原同学……” 她挡在高杉原面前，像要挡住自己的失败品一样，小脸羞红。 完蛋了…… “做都做了，我尝尝吧。” “不行，下次。” 中野三玖四处挪动身子，想变成一堵墙挡在高杉原和身后放着糕点的烘焙桌中央。 几次拉扯下来。 高杉原不耐烦了，直接整个人压到中野三玖身前，像要抱住她似的。 中野三玖一下子恍了神，高杉原直接从她手里拿回小叉，头倚在她左脸的肩上，双手绕过她的腰肢，利索地吃了一口年糕。 “味道也不是很差，但你是放了奶油吗，味道怎么怪怪的，有些腻。” 高杉原在蛋糕店做了这么久的兼职，没吃过猪肉都见过猪跑，自然增长很多相关知识，一下子吃出了和一般年糕不同的味道，客观地评价道。 “不过，第一次做能做成这样，已经相当不错了。” 他嘴巴的风在中野三玖晶莹剔透的小耳朵前吹起。 中野三玖的耳朵酥酥麻麻的，贴在高杉原的脖颈和锁骨间的脸蛋又紧张又满足，双眸不知望向哪儿。 高杉原还不走开，自然地把胸膛贴在她身前，好像她是一个等身抱枕，拿着她用过的叉子又叉起一块小年糕吃起来。 一举一动的小动作，让中野三玖真实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体温，热乎乎的，把她的脸弄得羞意十足，她一直放在身侧的双手痒意难忍，三番几次想要开心地抱住高杉原。 高杉原余光扫一眼中野三玖已经红了的侧颜，心里暗暗笑了笑，满意地后退一步。 第383章 任高宰割 “你不舒服吗？”高杉原看向中野三玖，明知故问，“你的脸很红。” “可能是太热了吧。” 中野三玖眼神躲闪地解释道。 她转过脸，祈祷脸红快点消去。 她准备的糕点并不多，除了中央那个新尝试做的年糕味道有些怪以外，其他的味道都有很明显的进步，很快被高杉原解决掉了，当然，那个抹茶味的年糕也被吃掉了。 也就在这个时间里，中野三玖慢慢回过神，时而目不转睛地凝视高杉原，时而又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小手。 大概五分钟后，店里来了一个顾客。 高杉原走了出去，拿上菜单招呼客人。 站在屏风后面的过道上，中野三玖看到高杉原工作时的模样，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也没有一丝急迫功利，从容淡定地对客人笑，捧上糕点，收取账单，清洁桌面…… “高桑，今天没什么事，你陪你的…朋友走一走吧。” 顾客走后，店里再次安静下来，店长对高杉原吩咐。 “这里交给我就好了，下班高峰期前回来。” 他说这个话时像极了给学生开小灶的老师。 街道上还有温暖的阳光，照得四周都熠熠有光，暖意十足。 高杉原点点头。 “走吧。” 中野三玖也跟着走出店铺，出门前不忘向店长告别。 四月份的阳光在上午八九点和下午三四点时最温暖，没有正午的辣热，也没有黎明黄昏时的黯淡。 两人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了十来分钟，就这样闲逛着，中野三玖也感觉很舒服恰意。 “要到别的地方走走吗？” 高杉原问中野三玖。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说话的话，身边这个女孩很有可能就这样闻着他的味儿，跟在他屁股后面，一直走下去。 “去哪？” 中野三玖对四周并不了解，脑子也没有瞬间迸出想去的地方。 “溜冰场吧。” 高杉原拿主意道。 “正好这边有一个免费面向游客的溜冰场。” “我不会溜冰。” 中野三玖担心地说。 “我也不会。但什么都要有第一次嘛。” 高杉原说，然后拉起中野三玖的小手，往前面走去。 中野三玖的注意来到两人牵着的手上。 无论是第几次他碰她的手，总会给她舒服满足的感觉。 十分钟的路程，两人来到这个有半个足球场大的室外旱冰溜冰场边。 护栏内的场地铺的是平滑的水泥，有七八个青年人正在场地上滑冰，姿势各异，有的滑得十分流畅，有的需要时刻扶着栏杆。 一山薄云正好遮着太阳，零零散散的阳光透过云层的空隙漏下，是一个适合室外运动的好天气。 但中野三玖有些萌生退却了，眼睛放在那些扶着栏杆的人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待会的影子。 “杉原同学，我看还是不要了吧…”她弱弱地扯了扯高杉原的衣角。 “放心，我也不会滑的。” 高杉原诚恳地望向中野三玖，“陪我一起试试？” 中野三玖咬咬贝齿，点点头。 高杉原在售票处付钱，拿来两双滑轮鞋，一双黑色，自己换上，一双白色，是给她的。 “把脚上的鞋子脱掉。” 高杉原蹲着，望向站着的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慢慢在小凳子上坐下，刚想脱鞋，意识到自己今天虽然穿的是蓝色牛仔裤，马丁靴，但在裤子里面还穿着两条黑丝丝袜来着。 这种搭配会不会很奇怪？ 她心里犹豫起来，不想给高杉原留下一个不会搭配衣服的小土妞的形象。 “快点，不然待会人多了就没好场地了。” 高杉原催促。 中野三玖抿了抿小嘴，还是把马丁靴脱了下来，露出套在黑丝袜里的两只小脚，黑丝袜质地半透半遮，能看到白皙小足的肉色，五根足趾灵动地挣扯着丝袜。 高杉原愣了愣，神情奇怪地抬头望了望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鼻尖羞红十分。 高杉原想帮她换鞋，她打死也不愿意，坚持自己换鞋。 高杉原有些心虚地站起来，来到入口处，摸了摸刘海。 他哪在奇怪中野三玖为什么牛仔裤里套黑丝，脑子一直在惊讶着中野三玖好看的套着黑丝的脚丫。 他好久没见到五人的脚了。 还是那么的秀色可餐。 “杉原同学……” 中野三玖穿好滑轮鞋后，尝试着从小凳子上起身，一站起来整个身体就开始晃悠悠地左摆右晃，她连忙坐下，向高杉原求救。 高杉原看到她的脸变得可怜巴巴的，心里萌生真想把她一下子提到怀里狠狠抱住的想法。 “怎么，走不动吗？” 中野三玖摇摇头，眼睛憋屈地眨眨。 “要不，还是算了……” “都到这地步了，怎么能算了？” 高杉原拉起中野三玖的手，用力把她整个身子拉了起来。 一起来，她的身子立刻倒向高杉原，高杉原连忙抱住中野三玖隔了衣服还能感觉到软绵绵的身体。 同时庆幸自己的核心强，不然肯定双双倒地。 中野三玖两只手像粉嫩的鹰爪捉住高杉原手臂的衣服。 “慢慢来，跟着我走。” 高杉原慢慢带着中野三玖进入滑冰场。 滑冰场内。 中野三玖扶着周边的栏杆，把全身的重心都倾斜到栏杆上，这才能站稳脚。 她忽然想到高杉原说自己也不会溜冰，便关心地望向身后，想让他也小心点。 一望过去，她发现高杉原在后面的场地上滑得风生水起，两只脚像雕花一样在场上快乐地滑舞。 她立刻知道自己被骗了。 这个滑冰场就在他的蛋糕店的附近，他怎么可能没来过这里，怎么可能一次也没滑过冰，怎么可能不会滑冰！ 中野三玖小脸难受起来，内心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竟然傻乎乎地听了他的话。 笨蛋！ 几秒后，留意到中野三玖目光的高杉原背着手，轻悦地滑到她身边。 “怎么，习惯点了吗？” “杉原同学，你真是一个大骗子！” 中野三玖红着脸，双眸怒视高杉原，生气得楚楚动人。 高杉原笑起来。 “你有想过这样一个事情吗？” “什么事？” “在这里你寸步难行，但我可是想干什么都行的。” 高杉原慢慢逼近中野三玖，中野三玖慌了起来。 第384章 只想在你身边 中野三玖不想让高杉原靠近她，看着他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她真害怕他会把她像冰壶一样扔到滑冰场中间，然后一边看她摸不着方向地乱转一边大笑。 但她心里又不相信高杉原是这种人，心里想着他这么温柔的一个人，应该会好好对待自己吧。 “准备好了吗？” 高杉原来到中野三玖身边，问道。 中野三玖点点头，双手还在用最后一丝倔强捉住栏杆。 高杉原朝她伸出双手。 “把手给我。” “要，要干嘛？” 中野三玖小心地望过去，胆怯怯地问。 “当然是教你滑冰。” 高杉原说。 中野三玖犹豫一下，选择把两只小手托付给高杉原，高杉原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后方滑去，中野三玖也跟着慢慢滑动起来，重心虽有不稳，但能保持住身体的平衡。 一边滑动，她一边心想：杉原同学果然是一个温柔的人。 下一刻。 高杉原突然加快了速度，忽如其来的加速度让她整个人在原地踉跄起来，虽然有一双死死拉着高杉原的手，但双脚仿佛产生了无规律的无法避免的离心力，整个人摇摇欲坠。 不到四五秒的时间，她整个人从站姿变成蹲姿，整个人变成一个物件——货车的车厢，被高杉原牵着走。 而高杉原就是那个可恨的车头，在肆意地拉动她，往场上放肆地滑舞。 “杉原同学，好，好快！” 中野三玖眼角都快要噙出泪水，连声对高杉原说。 “我受不了了！…” 高杉原一直往他的身后滑去，眼睛始终望着蹲成一个畏缩猫咪的中野三玖，平淡的眼睛后面充满了神气的笑意。 那种神气就像人们看到自己心爱的人的弱点一般。 滑了四五圈后，高杉原终于放缓脚步，速度慢了下来。 “怎么样，滑冰好玩吗？” 他蹲下，望向被风吹得头发凌乱、眼角似乎噙上泪水的中野三玖，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脸蛋。 中野三玖小脸煞白，生气地瞪高杉原一眼，极力像表现出自己很不开心的模样，但被这样一摸，那张小脸反而充满想要被怜爱的嗲意。 “坏蛋……” 她小嘴支支吾吾的，半天才说出这个字。 高杉原滑到中野三玖身后，双手架过她的肩窝，把她提了起来。 中野三玖又被这突然的动作弄得又怒又羞，还想说的“坏人”、“我不想理你了…”之类的话全部塞回肚子里面。 高杉原牵住她的手，让她另一只手扶着栏杆，让她慢慢滑起来。 “我在华夏学习科目三时就是这样。第一次开车上路，坐在副驾驶位的教练先让我把速度加快，加到考试限定时速的两倍有多开车，他在一边看着我。目的是让我有这种开车速度经验后，在后面练车时的20、30时速不会害怕。——效果很好。” 见中野三玖有些生闷气，高杉原向她解释道。 同时捉着她的小手的手用力揉了揉，把刚才带来的冷意给揉热。 中野三玖好受了一些。 “那你应该提前和我说的。” “说了，你就跑了。” 高杉原回答。 中野三玖小脸像被戳中心思的红了红。 “那万一我不小心摔到了…” “所以我拉着你两个手。”高杉原抢答，“就算摔到了，也会摔到我这个肉垫上。” “不行！” 中野三玖认真地达咩。 高杉原感觉中野三玖小手的握劲大了不少。 中野三玖含情的美眸认真地望向高杉原，小唇嗫嚅：“我舍不得的…” 说完，她又把眼睛挪开了，但小手捉得很牢。 高杉原心窝十分的暖。 有了刚才的滑行，中野三玖虽然不在行体育运动方面，但学得飞快，二十来分钟已经能脱手，单独滑行了。 虽然期间她摔了一次，但手肘膝盖等地方都有护膝，不可能伤到关节。 唯一比较痛的是屁股。 摔到时她喉咙发了娇哒哒的沉嗯一声，然后小脸梨花带雨地望向高杉原。 这一望，望得高杉原想立刻帮她检查屁股有没有摔坏。 正义的邪念！ 高杉原觉得这个想法虽然龌龊，但放在他和中野三玖的关系上，并不邪恶。 “没事吧？” “疼。” 高杉原拉中野三玖起身。 “不疼才奇怪。” 中野三玖拍拍屁股，高杉原问要不要休息一下，她摇头拒绝了，刚学会一项运动的欣喜感远大于摔了一跤的失误感，她很快继续滑溜起来。 高杉原站在一旁，逐渐看着中野三玖从蹒跚学步变成笨拙起舞的咖啡色蝴蝶，忍不住神往起来。 在那一刹间之间，他似乎从中野三玖的身子上看到中野一花、中野二乃、中野四叶、中野五月的身影。 这让他从陶醉的神往中苏醒过来。 快五点。 太阳的温度明显冷了许多，洒在皮肤的阳光不再有让人感到今天还早的温度，和从四面八方忽然吹起的风一样，砭人肌肤。 两人还了鞋子和护具后，离开滑冰场。 中野三玖滑了很长的时间，小脸一直保持着因为运动而红润的神气，精神也十分舒畅。 高杉原站在她身边，享受地闻她夹着缕缕汗味的体香，不像男性的汗臭味，也不像一般女性的汗味，这是一种能刺激他荷尔蒙的气息，只有身边的女孩才独有。 “要喝点东西吗？” 路过一家店，高杉原问。 中野三玖鼻尖呼出热气，点点头。 “喝什么？” “你要什么，我就要什么。” 中野三玖小脸红熏地说。 高杉原点点头，抬起手轻轻把中野三玖额头上的几缕发丝撩到她白净的小耳朵后。 “三玖，你今天很不错。”高杉原笑道。 中野三玖感觉这是可以写在她墓碑上的句子，眼眸羞意十足。 高杉原让她留在原地，走到一家店面前有十来个人挤在一起的热饮店，挤进人群中。 中野三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感觉全身前所未有地充满了舒服，天上的蓝色是多么的寂寥安静，街道上被夕阳映长的栏杆和树木是多么的不错，一切都随着她舒畅的心情变得美妙起来。 她来这里时不知道怎么和高杉原相处的焦虑彻底没有了，就算什么也不做，两人也可以在顺其自然中很好的在一起。 她在滑冰的时间里，彻底忘记了填写志愿的事情，现在重新想起来，心里无比的清晰明了，仿佛已经揭破那层纸，知道自己的未来是如何。 她望向在排队的高杉原。 他的服饰和姿势与路人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但她能一下子就在人群中认出他来，就像从荨麻丛中找出玫瑰一样。 在她看来，天下的男孩现在都可以分成两种。 一种是除高杉原以外的男孩，这些男孩个个都有缺点，她不会看他们一眼；还有一种就是他，没有任何的缺点，他就算要她现在死在他怀里，她也万分愿意。 高杉原拿着两杯热饮回来。 中野三玖露齿微笑。 “杉原同学，我知道我想去哪儿了。” “是吗？” 高杉原眉头上还有刚才排队和路人相挤时的不悦。 中野三玖以她这辈子最虔诚的目光望向高杉原，并像殿堂上敲响婚姻的钟一样颔首。 “嗯。” “哪儿？” “哪里都无所谓，但我想一直在你身边。” 第385章 stolen home 高三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结束后，有将近一个月的假期时间。 假期伊始，正值三月尾四月初，温带海洋气候笼罩的本州岛上，四处草长莺飞，风和日暖。 在这场考试中，除了中野一花没能来考试，其他四姐妹都按时参加了考试。 这次，四姐妹的成绩都稳定在中游水准，没有挂任何一科。 相比起高二第三学期转来时的成绩，足足进步了一百五十的名次。 在离开学校前的班会课上，老师暗暗表扬四人的努力。 在回家的途中，四人聚在一起，商量去车站旁的饮品店买新出品的饮料。 高杉原已经是学校的早退名人，常常不到正常放学时间四点半就提前溜出学校。 老师对优生的宽容永远比差生要高，因为优秀的成绩就摆在这里，班主任小野和年级主任对这种行为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您的饮料，一共两千五百円。” 中野五月接过店员打包好的饮料，一边动了动细喉，一边付钱。 “这次考试五月是我们四个人成绩最高的那个。” 中野四叶在比较着四人的成绩单，发现中野五月每一科成绩都在其他三人之上，总分比三人更是高了三十分。 “毕竟是要成为教师的人，成绩肯定得好。” 中野二乃挎着单肩包，她这个月也感受到中野五月对学习的态度上升了一个档次，每次做作业都是四人中最先完成的，而且质量也比以往高许多。 三人并不在意五月的成绩比自己高，反而因为五月平时的辅导，二乃和三玖、四叶的成绩才能水涨船高地跟着提升。 “这也说明五月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资。” 中野三玖跟在三人身后，平静地说着。 “嗯，你们在说我吗？” 中野五月走回三人身边，一边递过饮料，一边奇怪地问。 “嗯。我们在夸你成绩好。” 中野二乃说。 中野五月奇怪地望中野二乃，脸颊闪过一丝不习惯的神色。 “你平时从来不夸我们的。” “什么事都有例外嘛。” “话说，要不要到小杉的店里逛一下。”中野二乃问，然后不爽地撅了撅嘴唇，“他怎么每天逃课，考试成绩都还是年级第一？” “走吧！” 四人漫步，往路边盛开着桦叶树的街道慢慢往下走去。 中野五月现在说不清她现在对高杉原的感情，身边的二乃和三玖已经把喜欢高杉原这件事摆上明面上。 她一边面对高杉原，一边面对自己的姐妹，这种犹豫不决的感情更加明显。 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中野五月有些苦涩地咬住吸管，默默走在三姐妹身边。 “哦哈哟~” 蛋糕店门铃响起，中野二乃率先推开门，朝店里大喊一声。 “是你们呀。” 坐在前台的店长已经对此见怪不怪，稍稍一愣后，立刻朝后厨大喊。 “高桑，有人找你。” “店长，麻烦把这个、这个、这个甜品都来一份。” 中野五月在菜单上点了有推荐标记的甜品，共十三份。 “好的，保证质量一等一，而且还是高桑亲手做的。” “给你好评。” “是个好店铺。” “你是个好人。” 四人竖起大拇指，绕过前台，进入店面。 逛了一圈，选择在靠窗边的一个有温柔阳光洒到桌面的四人座卡座入座。 “三玖你坐里面，我习惯坐外边。” 中野二乃让中野三玖坐进去。 “哦。” 中野三玖小脸淡淡地回复一声，在沙发内边入座。 中野二乃坐下，把单肩包放到中间，然后双手灵动地整理自己的校服，把百褶裙的褶纹抚顺，然后看了看自己穿着的白色丝袜和小皮鞋，确定那双修长匀称的腿一如既往的诱人后，满意地笑笑。 中野三玖不明白中野二乃为什么现在整理仪容，她的目光很快奔向后厨方向。 有些日子没见高杉原了，那天她说的话，他听进去了吗？ 中野三玖心有踌躇地想。 她回想起考试前单独来到蛋糕店找高杉原聊天，两人一起聊天滑冰的光景。 在滑冰结束后，可能是那天天气不好也不坏，恰中她的心窝，也可能是滑完冰后身体的多巴胺和肾上腺素不由自主地跃动起来。 望着买东西回来的高杉原，她脑子忽然一抽，激动地把自己的真心话说了出来。 ‘去哪里也无所谓，能在你身边就行了。’ 偶像剧女主角都不敢说这种话。 这句话像极了上战场前老兵对新兵说的‘打完这场战，我就要回家看望我的家人’。 戏台老将军——插满旗子。 简直是要失败的前兆。 但她中野三玖竟然大声地对高杉原说出来。 幸好高杉原并没有拒绝这句话。 但那时候他还是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真的吗？” “真，真的。” “那我要是考上东京大学，你怎么办？你现在还这么笨，肯定考不上的。” “我，我……” 那时候，她支吾着，说出另一句更加脸红的话。 “那，那我笨死算了。” 她不是那种会表达感情的女孩，当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委婉一点的话。 现在回想起来，抹除立旗子的成分，她说的那句话话有那么一丝浪漫，但更多的是羞涩。 回忆到此结束，中野三玖的思绪被端上来的甜点的香味拉回现实。 高杉原从后厨出来，走到卡座，把甜点端给四姐妹。 已经入座的四姐妹神态各异地望向高杉原。 中野二乃的小嘴有些狡猾地嗫嚅一下，朝高杉原暗送一个小秋波。 中野三玖一贯没有表情的小脸稍稍动容，期待和开心地注视高杉原，高杉原一望过来，她害羞地收回视线，然后在脑子里琢磨高杉原的目光的含蕴。 中野五月的眼睛则在中野二乃、中野三玖和高杉原三者间不自在地徘徊。 中野四叶笑嘻嘻地打招呼。 “下午好，高同学！” “下午好。”高杉原笑了笑，“亏你们，四个人，吃十三份甜品。” “那要不小杉坐下来，一起吃。” 中野二乃坐在卡座沙发的外边，里面是中野三玖，此刻往里面挪了挪，给出一个位置，双眸媚眼如丝地看向高杉原，青葱的小手拍了拍皮质沙发，示意他坐下。 同时，她桌子下的双腿轻盈地并拢起来，往内侧收敛，在暗影与暖光叠错的桌下空间，白丝和黑鞋相得益彰，散发浓浓的视觉冲击感。 中野二乃身后，中野三玖一下子反应过来。 脑子立刻蹦出两个英语。 steal home！ 不对，是被动语态。 be stolen home！ 被算计了！ 二乃刚才说想坐卡座外边竟然有不纯目的。 中野三玖望见中野二乃眼眸里一缕像兔子一样的狡黠，领略到什么叫人心不古，急忙望向高杉原。 亚达呦！ 杉原同学！ “现在是工作时间，店里有其他客人要我招待。” 好在高杉原拒绝了。 中野三玖松一口气。 中野二乃则略有失意地抿抿嘴唇。 “那你去忙吧。” 高杉原走到别的客人处。 四人开始品尝蛋糕和甜点，今天店里的客人蛮多的，高杉原忙个不停，四人吃完了甜品，他还在后厨和店面转来转去。 四人还想等高杉原闲下来聊天，但看起来并没有这个机会。 像旁边一桌的高中生情侣一样拿出课本学习？ 她们现在刚放假，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高杉原趁着少客人的空隙，来到四人桌前，捧上四杯拿铁咖啡，四杯咖啡上面都拉了不同图案的花。 分别是四人的名字。 “送你们的。”高杉原递上去，“我新学的工艺，看看好不好喝。” 四人各自小抿一口，不仅拉花图案不一样，就连每一杯的味道都不一样。 “绿茶味。” “红茶味。” “奶香味。” “焦糖味。” 四人惊讶地望向高杉原，“好喝诶！” “那就好，喝完回家吧，我今天大概率没空。” 第386章 次女与三女的第一次竞争 “诶~？” 四人惋惜地叹一口气。 “真的这么忙吗？” 高杉原点点头。 最近各大学校都开始放假，不少学生组队来咖啡厅甜品店学习，其中大多数都是情侣，说是学习，实际点了一杯奶茶和糕点，然后十分钟就从学习话题转到恋爱话题。 “可能是春天来了的缘故吧。” “你们呢，来这里干什么?” “探望你呗。”中野二乃嗔视高杉原一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原来我在你们心中的地位那么重要了。” “少臭美了。”中野二乃想抬手锤一下高杉原的肚子，但看见三姐妹在看着自己，抬起的手改势摸一下自己脸颊边的红色秀发。 高杉原双手把用来端甜品的圆盘搁到身前。 “主要是假期到了，我们想看看你有没有空？”中野五月问高杉原。 “假期都在这里打工。倒是你们，都高三了，这个假期该不会还想着出去玩吧。” 四人汗颜地对视一眼，“我们还没有安排。” “那就拿来学习，别以为现在考试及格就能懈怠，你们离考上好的大学还差得很。” 这句话一下子把四姐妹放假的兴致打消一大半。 “嗷…” 高杉原默不作声地凝视四人一眼，然后又被新来的顾客叫走了。 “杉原同学看起来真的很忙。” 四姐妹喝完拿铁咖啡，望着忙前忙后的高杉原，选择离开。 前台付钱，店长给四人打七折优惠。 “谢谢你，店长。” 中野五月付钱，一边说。 “没事。” 店长摇摇头，打量四姐妹，咪咪一笑。 “刚才听说你们假期没有安排。正好我们这想找一个假期工，你们有意愿考虑一下？” “我们另有打算，就不多打扰你…” 中野五月想要拒绝，这个假期她打算好好学习。 但两个人已经提前心切地挤到她面前。 “店长，我有意愿。” “店长，我想试试。” 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异口同声地张嘴，听到对方的声音，有些不解地望过去。 “三玖，你来凑什么热闹？” 中野二乃双眸瞥向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毫不客气地瞪回去。 “你才是。你每个假期不都是和那些朋友一起度假吗，怎么会有闲工夫来做兼职？” “胡说。” “没有。你高二第三学期的假期，没声没息地消失了一周，难道不是去度假？” 中野二乃小脸立刻飞过一抹羞慌。 那不是她偷偷跑去华夏，见高杉原的事吗，都过去了两三个月，她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 “店长，我来应聘。” 中野三玖双眼定望店长。 “不！不行！我来！” 中野二乃连忙插话。 两人同时望向店长。 “店长！？”x2 站在前台后的店长连忙抬高双手，眼角痉挛一下。 啊，这。 他怎么突然就变成争辩的中心了。 这就是修罗场吗？ 身在中心，他感觉这两女，恐怖如斯。 连忙甩锅给从后厨出来的高杉原。 “招人的事情由高桑负责，你们去找他吧。” 端着蛋糕的高杉原忽然感觉背后一凉，往后望去，两双眼睛正灼热地望向他。 高杉原刚下班，就得去五姐妹的公寓一趟。 “我说，你们两个，干嘛来蛋糕店打工？” 客厅亮着温和的光。 高杉原微蹙眉头，向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问话。 “二乃，你怎么回事？” “我想体验一下社会工作。” 中野二乃坐在沙发上，蜷曲着双腿，双手在身前交叉，抱住膝盖，平静地说。 “……三玖，你呢？” “我假期没有别的安排。能去蛋糕店打工的话，在有空的时间，杉原同学可以帮我补习。这次考试我是最落后的，衫原同学，你会特别照顾差生的吧。” 中野三玖连忙跟话。 “耍赖！哪有用成绩差来求别人的。” 中野二乃望向坐在身边的中野三玖。 “为什么不行？” 中野三玖坚定地反驳。 她今天已经在蛋糕店看到中野二乃的小心思，要是让二乃不断靠近高杉原，说不定哪天她就对他上手了。 “但你连蛋糕都不会做。” “好了，别吵了。” 高杉原望着两个吵起来的女孩，心里涌上麻烦的情绪，但都清楚两人是为了谁吵架，他只能把这气憋在心里。 如果不是他，这两个长在富家门下的女孩，怎么会在假期去蛋糕店做兼职呢？ “能同时招两个人吗？” 中野四叶刚从浴室出门，拿毛巾擦拭头发，问道。 她假期还要每天回学校进行训练，所以不参加次女和三女的胡闹。 “不能。店长说了，只能招一个人。” 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干巴巴地望向高杉原。 楚楚可怜的眼神让高杉原措手不及。 “小杉，你会选谁？” “杉原同学，我会尽最大努力的。” 高杉原凝视两人，从两人一模一样的脸蛋上，都看出了想来到蛋糕店工作的渴望，两双清明透彻的眼眸越是渴望，他越难以选择。 名额只有一个。 “我们采取公正的方式，选出一个。”最后，他建议道。 “考虑到你们擅长的东西不一样，而蛋糕店的工作内容也不限于会制作蛋糕。这次选拔的内容分为两个：比拼做蛋糕，占百分之七十的分；比拼服务态度，占比百分之三十。时间就在明天下午，有问题吗？” “没问题。” 中野三玖和中野二乃对视一眼，同时回答。 中野三玖一听到要做蛋糕，虽然有些心虚，但也不想把这个机会白白让给中野二乃。 “那我们明天下午见。” 高杉原挥挥手，然后离开公寓。 夜晚越来越深，夜幕上的繁星逐渐被乌云遮挡，若隐若现的捎着城市气息的气流在空中涡漩，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像拖曳着尾巴的萤火虫的飞机飞过天际时，天空才有一份光亮。 第二天午后。 中野三玖和中野二乃来到蛋糕店，见到高杉原。 两人都穿着便装，中野二乃是一件印花长裙，铅粉色的长裙裙摆刚好落到她的小腿中央，露出一节雪白如藕的腿，别有骨感的脚踝下，是一双黑色平板靴子。 中野三玖则穿着海军蓝工装，勾勒出前凸后翘的身材。 高杉原别有深意地朝两人露出笑容。 “准备好了吗？” 第387章 出奇制胜 “嗯。” 高杉原带两人来到后厨，把干净的厨师服递给两人。 “穿上这个，不要弄脏里面的衣服。” 两人穿上宽松的厨师服，别有一番少女风与工作情趣味结合的气息。 “第一项比赛：甜品比拼。参赛人员需要在一个小时内，用厨房有的食材，任意作出糕点。时间结束后，由裁判进行点评给分。” “裁判是谁？” 中野二乃望了望厨房，只有三人。 “当然是店长和我，难道是你吗？” 高杉原拿着登分表，拍了拍中野二乃的头。 “痛啦，小杉。” 中野二乃嗔视高杉原一眼，小脸虽然表现不满，但心里不由得喜悦。 这种高杉原主动和她进行的小互动，足够让三玖眼馋吧？ 她有些沾沾自喜地望向身边，同样在厨台前的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有些紧张，并没有在意这些。 相比中野二乃，她放在腰肢后的双手不时合在一起，然后十指相互揉捏。 做糕点不是她的强项，如今要和擅长做饭的中野二乃比拼，她基本没有胜出的可能性。 “三玖，要是现在放弃，你待会不会输得很难看。” 中野二乃叫醒沉思的中野三玖。 “不，不要。” 中野三玖摇摇头，犹豫的眼睛慢慢变坚定。 中野二乃不明白这种明知必输还继续坚持的意义在哪里，无奈地耸耸细肩。 “随你意。” “好了，都好好加油吧。” 高杉原走到中野三玖身边，摸了摸她的头鼓励道。 中野三玖甜甜地颔首。 “嗯。” 中野二乃的小脸顿时不悦起来，觉得刚才高杉原拍她的那一下变得毫无重量，连忙推攘着高杉原。 “好啦好啦，别摸了，快开始吧！” 平时都不怎么在意高杉原和姐妹们进行互动，但今天两人都格外地较劲，每一次和高杉原的接触，似乎都当成了一次比赛。 比赛开始，两人立刻忙碌起来。 高杉原在厨房站了一会儿，走出店面，和店长坐到靠窗的卡座上。 “店长，谢谢你今天把厨房借出来。” “没事。今天正好休息半天。” 店长的年纪不大，三十出头，外貌长得不错，有一头棕色长发，平时头发都扎成一条小辫子，颇有男人味道。 但他的双眼眼窝特别深，下眼皮有一指宽的黑眼圈，把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子拉了下来。 “恋爱呐~”店长别有深意地叹一口气，“真是美好。” “店长你现在也不老。” 高杉原自然地说，为两人倒一杯茶水。 “红发和咖啡色，你喜欢哪个？” 喝着茶水，店长眼睛望向对面的高杉原，别有所指地说。 “……” 见高杉原不回答，他率先开口。 “咳咳，如果是我，我肯定两个都选。” “您可真花心。” “男人嘛，说心里话，谁没个开后宫的梦想。”店长放下茶杯，“当然，乱想归乱想。实际总比幻想困难。”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消逝。 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捧着各自的作品走出后厨。 “惊喜下午茶~” 中野二乃信心满满地把一小盘摆盘精美的提拉米苏端到高杉原面前。 高杉原和店长看到这份精致的糕点，心里萌生惊讶。 没想到二乃做糕点的工艺能到这种程度。 目前店里面可还没出这种样式的甜品，但无疑是属于卖价最高的那一阶。 中野二乃望见两人惊奇的目光，十拿九稳地挺起纤细腰肢，满意地扬起嘴角。 相比之下，中野三玖制作的甜品就有些相形见绌。 只是一块简单的奶油布丁，没有什么光泽，尽管上面放着的一粒鲜鲜艳的红草莓，但还是显得平庸，属于在卖柜里的普通品。 中野三玖担心地望着两人，放在身前的小手紧张得快泌出细汗。 “我们先尝尝二乃的吧。” 按照先后顺序，店长提议道。 “欢迎品尝！” 中野二乃笑眯眯地微启小嘴。 提拉米苏十分柔顺，入口即化，吃进嘴巴的一刻，像浓郁的牛奶一样在嘴腔发散，浓浓的香味中带着一股别样的清爽。 “你竟然加了薄荷。” 店长惊讶这种新奇的口感体验。 “这样子吃起来不会腻。”中野二乃轻轻点头。 “创新点很好。九十分！” 店长夸赞起来，毫不吝啬地打出高分。 中野二乃期待地望向高杉原。 “九十分。”高杉原也同样回答。 中野二乃小脸笑意十足，心里开始双标起来： 小杉你个混蛋，竟然敢扣我十分！ “那试试你的？” 店长望向中野三玖，他已经从布丁的卖相看出，这份甜品的质量再高也就那样。 中野三玖紧张地点点头，在店长即将下勺前，连忙喊停。 “请，请等一下。” 她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将脸颊旁的咖啡色秀发捋到白净小耳耳廓后，露出迷人的眼睛。 她似乎在做什么思想斗争，整个小脸慢慢润红起来，嘴唇停不住地哆嗦。 三玖这是要干什么？ 中野二乃、高杉原、店长三人奇怪地皱了皱眉。 下一刻，中野三玖止住身体的微颤，羞红的眼睛睁大，双手慢慢抬高，在胸前合十。 “接，接下来要为主人施展，把食物变得好吃的魔法了，了哦。” 她双手勾勒出爱心的形状。 “furifuri~shakashaka~moemoe~nyannyan~wanwan~please be delicious~” 她拿出一瓶葡萄汁，在布丁上洒出一个爱心形状。 下一刻，完成步骤的瞬间，她立刻躲到另一个卡座后，把头埋进去。 “请，请吃吧…” 传来细弱蚊蝇的声音。 高杉原、中野二乃、店长三个人直接在原地呆愣住。 三，三玖，你，你在搞什么？ 中野二乃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这哪学来的诡异仪式？ 常言，大哥已经不在江湖，但江湖四周都是大哥的传说。 中野三玖的仪式已经结束，但影响还在继续。 高杉原耳朵回响着中野三玖软绵绵、颤兢兢的声音，不知为何，也被弄得不好意思，伸手摸了摸刘海。 三玖这家伙，哪学的这玩意。 他竟然回味起刚才的光景。 “好厉害！竟然能把女仆服务的方式和甜品店结合一起！” 店长欢声叫起来，眼睛发光地望向中野三玖。 只能看见躲起来的中野三玖搁在沙发外的小腿。 第388章 对波 中野三玖羞涩的脸已经绯红如霞玉，想找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因为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在甜品方面赢过二乃，她昨晚彻夜思考如何在服务这方面赢过二乃。 正好电视播过一个女仆店的广告，里面的顾客对女仆服务大赞有加，便下定决心尝试一下。 虽然排练了一晚上，但面对真人时，那种羞涩感还是像火烧一样让人不能控制。 尤其是对她这种内向体质而言，仿佛赤身跳舞。 但还好完成了。 中野三玖的眼睛慢慢抬起，望向高杉原，其次才是店长。 “吃的方面六十分，但服务可以打满分。” 店长吃了一块布丁，味道并没有想象中的差，举起打分牌。 “诶？” 中野二乃皱眉地反问一声。 “服务不是另外面试的吗？” “当然不是。身为服务行业的员工，穿上工服那一刻开始，所有时间都是上班。二乃刚才的服务表现……” 店长思考起来。 “中规中矩。六十分吧。” 中野二乃张大小嘴，望向高杉原，似乎在向他抱怨。 她还没准备服务的比赛，怎么比赛已经结束了？ 高杉原无奈地耸耸肩膀，眼神传意。 ‘比赛最终解释权，归店长所有。’ “面试结束，我来算一下分。” 高杉原统计两人的面试成绩，不一会儿得出结果。 因为有中野三玖的女仆服务，结果在他的意料之外。 “两人的分数一样？” 他望向店长。 中野二乃听到这句话，难以置信地望向中野三玖。 她竟然和她平分？ 中野三玖激动地捎起秀眉，但很快又低垂下来。 “但我这边只要一个人…” 店长望着两人，嘀咕一声。 两人对视一眼。 店长陷入考虑。 “我经营的是蛋糕店，还是觉得会做糕点的二乃好一点。毕竟是小店铺，目前没有发展女仆服务的想法。对不起了，三玖酱。” 片刻，店长望向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稍稍低下头，眼难以隐藏地抹过一缕难受，抿了抿嘴巴，摇摇头。 “没关系，店长。” 中野二乃得到录用资格，松了一口气，但心里也为落选的三玖感到伤心。 两人无论如何竞争，归根到底都是流着同样血液的亲姐妹。 她怎么可能真的铁面无情地对待自己的妹妹。 中野二乃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拍拍中野三玖的肩部，安慰她。 但女生的缜密心思又让她联想到，要是三玖误会这是胜利者的挑衅行为，那就糟糕了。 所以小手伸到一半，慢慢落回身体一侧。 “店长，我要是只要一半薪酬，可以过来帮忙吗？”中野三玖忽然道。 店长刚想起身，又在座位上坐下，诧异地望向中野三玖。 假期的人流量是以往的两三倍，而且假期只有一个月，如果能把所有人流量都吸引到店面里面，那这一半工资请一位服务生，肯定是稳赚不亏的生意。 “你确定吗？” 店长皱眉问中野三玖。 他自然知道中野三玖这番话的原因，望了望高杉原，心想：这小子魅力有这么大吗，竟然有一个女孩要通过贬低自身价值来得到一个和他相处的机会。 “嗯！” 中野三玖颔首。 “好。——那恭喜你被录用了！” “诶？！” 中野二乃石破天惊地大叫一声。 店长带着两人熟悉一下蛋糕店，说明各自的工作内容。 中野二乃主要负责蛋糕制作，中野三玖则是服务顾客，两人在忙不过来时，要相互帮忙。 他发放两套在仓库放了许久的崭新制服，叮嘱两人明天开始上班。 每天早上九点到下午三点，晚上轮班，一三五是中野二乃，二四六是中野三玖，周日可以休息，加班的话工资翻倍，但他并不觉得两人会加班。 毕竟两人的家境很好，来这里打工纯属目的不良。 “你们先回去吧。” 快五点，天边通红，晚霞拂空，枫红色的光晕不均匀地落到城市里。 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告别店长和高杉原，走在回家的路上，搭上一辆公交车。 车里都是刚下班赶着回家的人，十分拥挤。 两人握着车上的吊环，在人群中挤到一起，彼此的衣服慢慢贴在一起。 “干嘛这么较真？” 中野二乃看向近在身前的中野三玖，似乎能闻到后者的呼吸。 两人好久没有这么近的距离接触。 她发现这张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颊上，多了一样她不认识的东西。 她稍稍一愕，才明白，这是一种坚定的神态，把中野三玖往时的羸弱都覆盖住。 “我长这么大，一直都跟在你们后面。现在我知道自己唯一想要什么东西，不能轻易让给你。” 中野三玖认真地凝视中野二乃。 “……” 中野二乃握着吊环的手不由得紧了数分。 “这算什么？宣战？” 她细声地问。 “我不知道。” 中野三玖摇摇头。 “但无论如何，杉原同学绝不会轻易让给你。” 中野二乃笑起来，嘴角微微上扬，有些嘲笑的意思。 “你笑什么？” 中野三玖微蹙秀眉，担心是不是自己较真的模样在中野二乃看来太傻了。 “你没有那个机会。” 中野二乃直接走前一步，在中野三玖的目光下，用力地压过去。 中野三玖异样感觉涌上心头，小脸立刻绯红起来。 “你干嘛？” “就这？” 中野二乃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也变成椭圆，霸道地吐气，眼睛充满高高在上的女王对普通女的蔑视。 “就你这害羞程度，还主动宣战？还没碰到小杉，你怕都要晕死过去，三玖。” 中野三玖轻咬贝齿，娇羞的鼻尖红扑扑的，粉嫩白皙。 中野二乃又用力地挤过去，两人彻底连在一起，隔着布料也感觉到对方的温度。 中野三玖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快放开…” “不行！” 中野二乃狡猾地笑笑。 中野三玖咬咬贝齿，身侧右手五根微颤的纤指定住，乘其不意伸进中野二乃的裙子里。 仅仅一个来回。 指尖的触感顺着肌肤传到神经中枢，中野二乃瞬间打个机灵，脸颊着火一样羞红起来，从小嘴传出娇嗯一声。 全车人怀着异样的望过去。 中野二乃连忙挪开位置，满是羞意的小脸如缎带一样红，眼睛假装无事发生地瞥向别处。 “怎么说我们也是姐妹，我也是知道你的弱点的。” 中野三玖缓缓传音，脸依旧红着，但鼻尖的喘息慢慢平静下来。 中野二乃狠狠地怒视她一眼。 第389章 物理理由 高杉原起初对两人来蛋糕店兼职抱有不妙的心态。 在他看来，二乃和三玖两人是五姐妹里最容易起争执的两人，一个是外放型人格，一个是内敛型人格。 如果放到一块工作，不知道会产生什么糟糕的化学反应。 但他发现自己想多了，一切比他想象的要融洽。 第二天早上，他刚到店铺，两人随即来到。 “早，小杉。” “高，杉原同学。” 今天的气温有些低，两人都穿了一件外套，但依旧荣光焕发。 “九点钟上班，你们七点半就到这里了。” 高杉原有蛋糕店的钥匙，一边往上拉开铁闸，一边说。 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相互对视一眼，露出耐人寻味的神色。 两人打听到高杉原的工作日安排后，今天都想着悄悄来早一点，希望能避开对方，有一些和高杉原独处的时光。 谁知道，姐妹的心思想到一块儿去了。 两人偷偷摸摸的出门，然后在公交站遇到对方。 “小杉，吃早饭了吗？” “杉原同学，我买了早餐…” 一进门，两人不约而同地伸出小手，手上都提着早餐。 “在家吃了。” 高杉原督两人一眼，“濑叶在家会做我那份早餐。你们自己吃吧。” 两人失落地放下手，找到一个卡座坐下，望了望手上的两人份早餐。 “……” “……” 默契的略显长久的沉默。 “你买的是什么？” “热奶。” “饭团要么？” “嗯。” 两人交换彼此的早餐，默默吃起来。 店长八点半来到店铺时，看见三人正在清洁店面卫生。 “这么早来到店里，也是没有格外加班费的。” 九点正式开始营业。 早上没有什么顾客。 中野三玖换上了服务员的工服后，安静坐在入口的卡座等待客人。 纯白色的服务员服穿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出她服务员的身份，反而像一件cos服，衬托她容颜的纯美。 中野二乃则和高杉原一起进入厨房。 “小杉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中野二乃在日常服外套上工作服，问。 高杉原默默望她一眼。 “做糕点。” 中野二乃有些羞愧地眨眨眼。 这样子强行开话题有些勉强和尴尬。 “过来帮忙做糕点。” 高杉原呼唤道。 “来了。” 中野二乃快步走到他身边，厨台上放满了各种制作糕点的原材料，从奶油到淀粉、再到鸡蛋、味精，一并俱全。 “这里有今天要出的糕点，价格高的糕点各做五份；价格适中的糕点像布丁、小蛋糕、泡芙，一次性做二十份；像这些偏便宜但销售量高的糕点可以做五十份。” 高杉原一边指着一条清单，一边指导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还以为两人会有一点儿打情骂俏的时间，没想到直接开始工作了。 “我先做这两个，你负责这个。十点钟有订单，先完成这份订单。” 高杉原望向中野二乃。 “放糖、控时这些步骤按照上面的说明来做。” “我知道了。” 中野二乃轻轻颔首，这些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用力摇摇头，让自己的心情精神起来。 “昨晚没睡好吗？” “不，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开始而已。” 中野二乃眼睛有些没适应环境的困意。 高杉原只是笑笑，没有责备，也没有什么批评。 “听说你想开一个咖啡店。” 中野二乃脸颊微红，眼眸快速抬起，望向高杉原。 “你怎么知道的？” “咖啡店的话，也是有甜品供应吧。”高杉原似乎在思考，然后低头望向中野二乃，“现在正好积累经验，不是吗？” 中野二乃手指绕了绕胸前的秀发。 “是，是吧。” “待会要洗手，做糕点时不能碰头发。”高杉原指了指中叶二乃的小手。 “好严格！” 中野二乃连忙放下手，嘟起嘴巴，腮帮子鼓成松鼠。 “老实说，我将来也想开一家咖啡店。” 高杉原若有所思的喃喃一句，然后走开。 中野二乃立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惊讶地瞪大美眸。 这句话是在隐喻，他要和她一起经营夫妻店吗？ “别乱想了，赶紧开始吧。” 高杉原恢复当家教老师时严肃的感觉，中野二乃嗔视他背影一眼，开始着手工作。 十点半，店里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位客人，是一对情侣。 中野三玖连忙起身，有些紧张地招待。 “欢迎光临。” 情侣看起来是大学生模样，男方有些惊讶地多看中野三玖一眼，诧异能在一个普通甜品店见到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孩。 情侣在一个光线充足的卡座坐下，点了两杯美式咖啡，然后拿出平板，看来是来这里学习的。 “咖啡一个半塘，一个不要糖。” 因为是好看的女生，男生的态度十分好。 “好的，请稍等。” 中野三玖一边记单，一边招呼。 不一会儿，后厨出餐口的铃铛响起，高杉原把新鲜做好的咖啡端到出餐口柜台上。 “小心点。” “嗯。” 中野三玖点点头，把咖啡端到顾客桌上，成功完成一单。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困难的。 她双手把端盘抱在胸前，松一口气。 正好看见高杉原在不远处给她竖起大拇指。 中野三玖眼眸稍羞，轻盈一笑。 两人上班的第一天，人流量意外的多。 后厨从十点忙到下午三点，没有一刻停歇。 中野三玖也逐渐适应招待客人的氛围。 一切分工都明确有序，出乎高杉原的意料。 坐在收银台的店长喜笑颜开。 三点，下班时间。 糕点房，中野二乃活动劳累的身体，伸一个懒腰，轻哼一声。 虽然很累，但这都是身体上的反应，心理方面她觉得这天很快就过去了。 和高杉原在一块，就算是工作，时间也比其他时候过得更快。 更可况做糕点是她乐意做的事情。 只不过，今天都没机会和高杉原进行一些亲密接触。 中野二乃反思今天工作，总结出一个不足之处。 悄悄望了望在店面坐着的中野三玖，她悄然把后厨门从里面反锁上，眼眸的羞意一闪而过，走向高杉原。 “小杉~” 高杉原望过去，发现中野二乃小脸一脸期待，嘴角带着好看的笑容。 “嗯？” “你今天累吗？” “有点。”高杉原点点头。 “我也好累。” 中野二乃再靠近一步，把自己的侧身贴到高杉原右边，声音比平时更软，软中带一丝娇。 “我听说有一种办法可以解决劳累。” “什么？” 高杉原余光望过去，总感觉不是什么好办法。 “kiss哦。” 中野二乃脸颊熏红，眼睛羞意和决意十足。 “kiss能让人体分泌出多巴胺，能很好解决疲倦的。” 中野二乃小嘴诱人地张合，定定望向高杉原的眼眸醉意十足。 “来嘛？” 高杉原被吓了一跳。 “这里可是厨房。” 中野二乃心花怒放，因为高杉原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她，这说明她的建议有戏。 “怕什么，我已经关上门了。” 中野二乃小手忍不住揪住高杉原的衣袖，再度微启红润小嘴，似乎有意展示自己的魅力。 樱唇纹路可见，好看的脸颊白皙透红，清澈的双眸散发氤氲的情色。 “我们又不是没亲过…” 两人亲过，但已经是很久之前。 中野二乃脑海想了许久，发现这已经是上一年文化祭的事情。 时隔近四个月的时间。 她都快忘记他的味道了。 “喜欢你哦，小杉。” 中野二乃稍稍踮起脚尖，小脸慢慢靠近高杉原。 “二乃，但是…” “但是什么？” 中野二乃眯着的眼睛睁开，羞涩中有些生气地瞪向高杉原。 “你讨厌我？” “不是。”高杉原摇头。 “那是为什么？” 中野二乃不明白，两只小手不知觉间已经放到高杉原胸口上，贝齿生气地咬紧，抬头望他。 她不明白，明明门都上锁了，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是自己的魅力不足吗？ 中野二乃洁白整齐的牙齿轻轻磨咬，小脸羞绯。他怎么能辜负一个女孩的主动！ “小杉，你不说出一个让我原谅你的理由，我会咬死你的！” 高杉原脸色难看，抬手指了指后厨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 “有监控。画面直达收银台的电脑。” “……” 中野二乃连忙推开高杉原。 店面。 中野三玖并没发现后厨的异常。 除了坐在收银台的店长看着电脑屏幕的眼睛忽然瞪大一圈，嘴角不由自主地裂开一下。 一切正常。 不多时，中野二乃神情异常地从后厨出来，已经脱下工作服，右肩挎着单肩包。 她望一眼店长，店长嘴角痉挛地笑笑。 “今天辛苦了。” 中野二乃眼睛闪过一丝想杀了他来隐藏刚才发生的事情的杀意。 “那我们回去了？” 中野三玖起身，进入后厨，脱下工作服。 见到坐在厨台上，一脸难言的高杉原。 “杉原同学，怎么了吗？” “没事，你们先回去吧。” “那再见，杉原同学。” 中野三玖挥挥手。 今天一直和高杉原呆在一起，虽然没有什么交流的机会，但她已经很满足了，觉得比之前很多的假期都要有意义。 丝毫没意识到，这钵摄像头立大功。 第390章 迷惑的五月 中野五月坐在客厅茶几和沙发中间的铺着毛绒地毯的地板上，一边看电视节目，一边看书。 书是山下良本的教师资格论，电视节目是长静美雅的恋爱即游戏。 电视里的人物声响在宽阔的客厅回荡，正是男女主确定关系的吻戏。 湿哒哒的接吻声让屏幕外中野五月的脸有些不适应，像小时候和母亲一起看电视看到露骨情节一样不自在地望了望四周。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慢慢望回屏幕。 日剧的接吻尺度普遍不大，蜻蜓点水，点到即止。但这部电视剧的镜头格外清晰详细。 男女演员演得十分认真，已经超出嘴唇对嘴唇的程度，有种r18的味道。 中野五月眼镜下的眸子不由自主地抹上一缕羞红。 女主红着脸，胸口急促喘息，脸有晕红，嘴唇鲜艳欲滴，让镜头外的观众怦怦心动。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中野五月忍不住想。 吻戏像一个吊饵，把她对恋爱和接吻的兴趣再次提了起来。 十七岁了，还没和别人接过吻。 中野五月有些惭愧地抿抿嘴，目光再次看向电视。 看起来，那是很舒服的过程。 中野五月忍不住在脑子里把自己代入女主，随即，高杉原的模样在她脑海出现。 她吓了一跳，连忙停止胡思乱想。 玄关传来响声，吸引中野五月不少注意力。 四叶，二乃，还是三玖？ 片刻，从玄关通往客厅的走廊上，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同时出现。 “我回来了。” 两人一回到家，立刻把手上的东西扔到侧沙发上，然后扎头倒在主沙发上。 “工作很累吗？” 中野五月关掉电视，同时摘下鼻梁上的眼镜。 “当然。忙活了一整天。” 中野二乃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从沙发上起身。 “我先去洗澡。” “不行，我先。”中野三玖也起身。 “？这也要和我争？” 中野二乃没好气地望向中野三玖。 她今天格外的疲倦，身心俱劳那种。 本来想着工作后和高杉原一起慰藉一下彼此，谁知道后厨竟然装有摄像头，她的主动进攻被门外的店长看在眼里。 悄无声息的社死了，属于是。 “楼下有你的快递。”中野三玖慢慢说。 “啊，你不早说？” 中野二乃叹一口气，再次出门。 中野三玖回到房间，拿好自己的衣服后，进入浴室洗漱。 中野五月一直安静地坐在客厅，细心留意两人的一举一动。 她已经明确，二乃和三玖都喜欢高杉原。 这次两人争着去蛋糕店兼职，就是为了有更多和高杉原相处的时间。 但，三玖喜欢高杉原她能理解，为什么二乃也会喜欢上他呢？ 无论是一转学到华夏二乃就和高杉原闹出矛盾，还是高杉原转学来到这边，二乃表现出厌恶表情。她都想不通二乃是怎么转变心思的。 仔细回想二乃和高杉原的交集，中野五月苦恼地皱了皱眉头。 正好，中野二乃拿完快递回来，在玄关处拆快递。 中野五月小心探过去。 “丝袜？” “啊~”中野二乃瞄中野五月一眼，点点头，“高中制服的丝袜不好搭配店里的工作服，所以买一个能搭配的。” 中野二乃小手扯了扯白色丝袜的质地，十分柔顺，递给中野五月。 “你觉得好看不？” “还，还行吧。”中野五月回答。 二乃果然是一个时尚精巧的女孩，就算是店面工作服，也想到搭配出自己的风格。 中野二乃巧笑一声，“不知道小杉会怎么评价。” 中野五月微微一愕。 “二乃，有个事情想要问你。” “问呗。感觉今天的你不像你，平时你有问题都直接问的，今天怎么犹犹豫豫的。” 中野二乃目光凝视中野五月一眼，然后又玩弄新买的丝袜，依旧是她个人喜欢的白丝，到大腿中部的长度。 “那个，你是什么时候，就对高君有感觉的。” 中野五月难以启齿，但觉得这是最好的询问时机，还是踉踉跄跄地小声问。 “大概在上一年十月份吧。” 中野二乃稍抬起弧度优美的下颚，思考回答。 “你不是一直讨厌他的吗？” “哪有一直讨厌一个人的。相处久了，自然而然就改变想法了。” 中野二乃小脸微红地回答。 “他……也喜欢你吗？” 中野五月咽了咽口水，问出她最想了解的问题。 中野二乃的眸子眨了眨，有所怀疑地在中野五月脸蛋上打量。 “干嘛突然问这个？” “忽然想到而已。”中野五月弱弱地说，但为了证明自己是没有恶意的，故意大笑一声，“因为三玖也喜欢他，哈哈，哈哈。” “小杉肯定喜欢的是我。”中野二乃摊摊手，“只不过，他没明确说出来，需要我引导而已。” “那……”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回房间试一下它o不ok。” 中野二乃打断中野五月的问话，拿着丝袜转身回房。 中野五月一个人在原地，内心五味杂陈，最后苦涩地抿了抿嘴唇。 “五月，怎么了？” 中野三玖从浴室出来，一边拿毛巾擦拭头发，一边看向苦恼的中野五月。 “三玖，我有问题要问你。” “你没提前叫我买晚饭。” “不，不是这个！” 中野五月摇摇头，然后走到中野三玖面前，余光望了望二楼中野二乃闭上房门的房间，再落到中野三玖雪白的脸上。 中野三玖小脸微微后仰，有所奇怪地眨眨眼。 “二乃说，高君喜欢她？” “……” 中野三玖稍稍安静一会，随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像听到好笑的笑话。 中野五月不理解地呆在原地。 “怎么了嘛？” “没事。我觉得是痴人说梦而已。” 中野三玖摇摇头，眼眸虽然一如既往的温柔，但充满自信，“这种事情不是由她说了算的。” 中野五月惊讶地张大嘴巴。 在她眼里，一直需要四姐妹呵护、孱弱不自信的三女，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坚定的气质？ “什么是喜欢的感觉？” 中野五月有些羞涩地问，她不擅长问姐妹问题，更别说这种关于恋爱的话题。 “这种感觉很难说。”中野三玖轻轻摸着头发，“但当你能在一群人里面一下子看到一个男生，一群人笑的时候，第一个看向的人是他时，那你应该是喜欢上那个男生了。” 中野三玖歪歪头，问：“怎么了嘛，五月有喜欢的人了？” “没。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中野五月摇摇头，连忙搪塞过去。 “那我回房间了，明天还要去工作。” 中野三玖慢慢走开。 中野五月望着两人的房间，突然发觉自己有一种脱节感，她已经看不懂自己的姐妹在干什么。 她觉得自己得找中野四叶或者中野一花这两个局外人，看看她们是什么看法。 恰好中野四叶回家。 “五月，明天我有一场足球比赛诶，要去看吗？” 中野四叶笑眯眯地望向她。 第391章 足球赛与受伤 中野四叶的假期基本上在学校和家里两点一线度过，一方面是确定要考体育类大学、教练开始帮忙训练，二是那难以拒绝的性格让她再次陷入社团风波。 足球社团的社长邀请她在假期一起打一场对抗他校的联谊赛。 “明天么？”中野五月坐到沙发上，稍稍抬头问。 中野四叶点点头，“要去看吗？” “嗯。” 中野五月想了想，她明天没有什么安排，正好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和四叶聊一聊关于二乃三玖和高杉原的事情。 中野四叶还想邀请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后两者都以明天要去打工为由拒绝了。 第二天早上，蛋糕店。 “啊~？” 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惊讶一声。 “小杉今天请假了？” “嗯。”店长点点头，“好像说，有足球赛要看，所以请半天的假。” 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面面相觑一眼，一下子想到昨晚四叶提的足球赛，她们没想到高杉原竟然会去看比赛。 “不批准你们俩请假，不然店里就没人了。” 店长一眼看穿两人的小心思，率先开口拒绝。 两人苦涩地微蹙眉头。 这下子，反向奔赴了。 校园。 因为是假期，前来看比赛的人并不多，大概只有百来人，都是本校学生，球员的朋友或家属。 高杉原穿着一件朴白卫衣出现在校门口，随着三五人流转到学校后方的足球场。 观众席上，他找到一个靠前位置坐下，位置很宽阔，能一下子看到在场上热身的中野四叶。 身为主场队伍，中野四叶所在的球队正恰然放松地热身，而来自异校的球队则显得有些拘束，围在教练旁，似乎在讨论战术。 高杉原很喜欢中野四叶的球服，虽然两队都是女子队伍，服装也差不多。 但他觉得中野四叶穿着那件球服后，是多么不同凡响的注目。 蓝白相间的球服套在她纤细又玲珑的身体上，勾勒出一切运动少女的气质。 她所在的球队服装也因为她显得格外活力，海军蓝球衣、白色短裤都洋溢出青春少女的活气。 见到高杉原，中野四叶朝他打招呼。 同样在那片区域的两个外校男生一直在留意中野四叶，以为她是在跟自己打招呼，有些腼腆和不知所措地望向别处。 高杉原自信大方地招手会意，同时没有戳破两人的自作多情。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上午十点的天空一片蔚蓝，金黄色带着暖意的阳光从天穹落下，铺满整个足球场。 足球场上，二十多个女生蠢蠢欲动。 “比赛正式开始！” 随着裁判一声哨下，今天的足球赛正式开始。 “四叶，待会多多配合我们。” 足球社团的社长是一个一米八的女生，叫麻青，身材发育丰满，此刻也担任足球队队长出场，扎着一个高马尾。 “嗯，我会尽力了。” 中野四叶点点头，充当前锋的位置，接过麻青的球，快速跑动起来。 在场下看来，她身轻如燕，仿佛一阵风在足球场上不停地吹动。 高杉原的目光一直在中野四叶身上，虽然看不懂足球，但也津津有味。 不一会儿，在中野四叶和麻青的配合上，两人一个长传一个射门，成功拔得头筹。 场下一阵欢呼。 “四叶，太棒了！”麻青一把把中野四叶抱住，用力地把四叶的脸塞到自己胸口，皮肤泌出的细汗把两人的衣襟沾湿。 “嘻嘻。”中野四叶也跟着笑起来，余光瞄向观众席。 “干得不错嘛。” 高杉原有感而发，然后想起自己国家的国足，听说最近又输了。 “切。才十分钟，得意什么。” 来自海町县的高中队伍中，两个女生聚到一块，队长明川丽朝副队长樱花说。 “那个橙发女生机灵得很，跑得很快，我刚才没防住她。” 樱花指了指中野四叶，分析说。 “我们换防，我来防她。”明川丽说。 “好。” 球权来到海町高中队手上，樱花拿到球，立刻和明川丽打起配合，往对方球门冲去。 明川丽拿到球，用心控球，一会儿余光望向全场，查看局势。 就那么一秒开小差的时间，一道橙发捎着淡香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前，灵动的身体左右一个虚晃，纤细双腿倏地把她的球撩了过去。 明川丽停下脚步，发现这个人正是樱花刚才提起的中野四叶，咬咬牙齿，往自己半场回跑。 “回防！回防！” 但阵线已经被切割，中野四叶来到后场，如入无人之境，潇洒射门。 “速！” 足球以一个漂亮的抛物线落入球网内。 “好球！” 场上再次响起欢呼声，都是来自本校的同学的呐喊。 高杉原忍不住惊讶。 这妮子运动天赋真是叠满了，他还没见过她有什么运动是不擅长的。 明川丽望向中野四叶，又望了望观众席一个穿着篮球服正在望向她的男生，脸上的表情从不屑变得难堪。 该死，难得让田成来看一场她的比赛，难道要输得这么难看？ 她可是队长！怎么能这样！ 明川丽盯向橙发女生，决心认真防守中野四叶，她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高中两年都在足球社训练，怎么会防不了一个同龄女生呢。 等中野四叶再次拿球时，她立马疾跑过去，采用人盯人战略防守她。 中野四叶见状，打算传球给麻青，但回头一望，最近的队友都离自己三十米开外，四周都是别队的队员。 她急停足球，被明川丽逼到角落。 明川丽望了望正好面对自己的在观众席上看着这一幕的田成，产生胜利感，连忙逼近中野四叶。 急促功利，卖出一个小破绽。 中野四叶带球立刻加速离开角落，和反应过来、打算伸脚夺球的明川丽迎面撞上。 一边是出线，一边是对手。 中野四叶咬咬牙齿，不愿意放弃这个球，强行扭身躲开明川丽。 明川丽一个踏空直接扑倒在地，四脚朝天的摔了一个狗啃泥，两个手掌的皮被磨掉一层。 中野四叶连忙停下来，一会儿觉得不安想要安慰自己根本不认识的明川丽，一会儿又心急，现在正在比赛。 “四叶，传球！” 麻青的一声把中野四叶拉回现实，中野四叶连忙传球过去。 一记长传被突然出现的樱花截住，带着球反攻。 “防守！” “防守！” 对抗陷入谁也打不进谁的场地的境况。 “没事吧？” 樱花扶起明川丽，问。 明川丽脸色阴沉，看了看观众席上田成的目光，又看了看中野四叶，眼神变得锋利，充满不爽。 混蛋，竟然让我在男朋友面前出丑。 “没事！” 明川丽甩开樱花的手。 “你的手破皮了。” “一点小事而已。”明川丽说这话，目光一直盯着中野四叶，“我待会要她更惨。” 上半场在本校队进了两球后陷入焦灼局势，再也没有人得过分。 下半场开始，明川丽依旧防守中野四叶。 中野四叶作为首发成员，一直在场，跑了这么久后，身体已经有些疲倦，气喘吁吁的跑动，香汗在脸蛋、身体肌肤四周淋漓而落。 再次拿球，她小跑着躲开明川丽的防守。 意外的轻松。 她甚至想下场后，亲自和明川丽说一声抱歉。 明川丽望着越过自己的中野四叶，忽然眼睛变冷，加速跑过去，然后往中野四叶足前落脚处的地方伸脚。 绊脚。 成功。 中野四叶突然感到一阵失重，瞳孔收缩的同时，直接被绊倒在地上。 足球慢慢滑开，连同的，还有中野四叶踉跄一下后，在地上滑开半米远的身体。 中野四叶脸蛋压到了足球场的草皮上，细微的砂砾像砂纸一样蹭在她脸上。 “四叶！” 麻青连忙跑过去。 中野四叶慢慢撑起双手，发现穿了护腕的小手臂上全是砂砾。 “没事吧？” “没，没事……” 中野四叶摇摇头，刚想站起身子，发现刚才撑着身体重量、没有任何防护的雪白右小腿被磨掉了一层皮，膝盖更是滴哒流血。 第392章 医护室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因为喜欢，所以恋爱不想五等分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393章 演戏之王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因为喜欢，所以恋爱不想五等分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394章 脑子嗡响 明川丽扶起田成，两人堆积了一肚子的火，此刻想要爆发出来。 但校领导就站在两人面前，大手一横，直接把高杉原和中野四叶挡在身后。 “不要让我把话重复第二遍！” 校领导呵斥一声。 两人不甘又愤气地瞟高杉原一眼，嘴唇都被牙齿咬成紫色，慢慢溜出校医室。 “你们没事吧？” 等两人走远后，校领导颇有关心地看向高杉原和中野四叶。 两人都是他学校的学生，而且他都认识。 男生是转校生，成绩稳定全年级第一；女生成绩虽然一般，但体育成绩优异，而且转学手续就是由他经手的，自然要受中野丸尾的嘱托多关照她。 于情于理，他都没法让两个外校生欺负自家的宝贝。 “没事。” 高杉原坐到中野四叶身边，向校领导道谢后，问中野四叶的感受如何。 中野四叶似乎还有些震惊，可能是第一次见到他打架，眼睛不大敢望向高杉原。 高杉原把嘴巴边的血迹擦干。 校医来问情况，他就说是保护女同学时不小心挨了一拳，咬破了一点舌头，没啥大事。 校医给中野四叶处理伤口，在她膝盖上绑上绷带。 高杉原乖巧地收拾校医室里的残局，在校领导面前争取好感。 校领导默默点头，然后给这次带队的体育老师打电话，让他把在这件事情压下来。 “你们俩好好休息，我处理一下公务。” 等中野四叶的伤口处理好了，校领导转身离开校医室。 根据后来的消息，这次事情变成明川丽和田成两个外校生挑衅本校学生引起的吵架事件，双方并无动手，只是有言语的冲突。 因为当时只有几个人看到场面，在校领导和其他老师的周旋下，当事人都默契地承认这种说法。 “不错嚯。” 校领导走远，女校医也完成包扎工作，在位置上饶有兴趣地望向高杉原。 她对整个男孩印象太深刻了，在十月份的体育祭时，也是他送一个脚崴的女生过来校医室包扎伤口。 如今又来一次，这记忆马上就涌上脑子。 “你是？” 高杉原愣了愣，脑子灵光一闪。 “体育祭那时候的保健老师？” “不正是我吗？” 校医别有意思地笑起来。 虽然两次都是扶着同样面孔的女生，但她可是有文字记录的。 体育祭那次是个酒红色头发的小脸满是傲娇气的女孩——中野二乃；这次这个是经常来她这里拿药酒的喜欢运动的橙发女孩中野四叶。 好小子。 什么时候换了一个女友？ 还是说，同时脚踏两条船？ 没记错的话，她们是五胞胎的两人吧！ 校医脑子不断浮现玛丽苏电视剧的剧情，嘴角扬开的笑容越发邪恶。 高杉原眉头黑起来。 坏了，有人yy过头了。 “你这次怎么不是那个红头发？” 校医不怕事大的想引起话题匣子。 “呃呃呃，保健老师，现在是足球比赛，你不去看看吗，说不定待会又有学生受伤了。” 高杉原连忙打断她的话，转话题道。 校医看见高杉原的眼睛满是求饶的意思，哈哈笑一声，不打算深究下来。 “我已经是快四十的欧巴桑了，年轻人的事，已经不太能理解。” 校医笑呵着。 高杉原心想他也没让她在这做阅读理解。 “你们俩离开时记得把垃圾放进垃圾桶。还有，这里可是不隔声的。” 校医拿着医护箱子离开，别有含义地提醒。 中野四叶还没反应过来，这场无声的硝烟已经灭了，奇怪地回忆校医的话。 歌声？ 什么歌声？ 高杉原松一口气，在中野四叶对面的床铺坐下。 两人沉默一会儿。 “没事吧？” 高杉原率先开口。 “没事了。”中野四叶摇摇头，“保健医生说，我的伤口最好不要先碰水，然后一周不要做激烈运动，要定时换药……”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也在场的。” 中野四叶一下子抿上嘴唇，那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我刚才是不是很粗鲁？” 高杉原问中野四叶，眼睛看似不在意，但紧紧望着中野四叶的脸蛋。 他不想把自己粗鲁的一面暴露在五姐妹面前，刚才的举动也是迫不得已。 如果可以，他会先把中野四叶的眼睛捂上，然后再暴揍那两人。 “一点也不！” 中野四叶坚定地摇头，眼眸温柔地望向高杉原。 “那你现在为什么，看起来很怕我？” 高杉原问。 中野四叶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慢慢贴到身前，纤细十指交合。 “我只是，很害怕，自己会连累到你…” 中野四叶细声地说，娇嫩的嘴唇以细微的幅度慢慢张合。 高杉原一下子想起刚才中野四叶的那句‘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的话，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很害怕连累到别人吗？” 中野四叶认真地点头，低着小脸，双眸在十根手指上来回转动，“特别害怕…害怕拖累一花、二乃、三玖，五月，还有你，高同学。” 她曾经因为自己，连累自己的姐妹跟她一起转学。虽然姐妹们都没有一句怨言，但这种负罪感始终深深藏在内心，一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就本能地蹦出来，让她率先站出来把所有责任揽上身子，不拖累身后的人。 高杉原知道中野四叶有这样的过往，站到中野四叶面前，用手摸摸她的头发。 “你确实蛮会连累人的。” 中野四叶伤心地抬头望去。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是犯贱体格，没人连累我一天，我都觉得不舒服。既然你这么多破事，干脆让你一直连累我下去。” 高杉原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谁叫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也算半个青梅竹马了。” “谢谢你，高同学…” 中野四叶银铃一笑，手指轻轻捻住高杉原的袖口，把他的脸拉到嘴前，轻轻在他脸上啵一口。 校医室门外。 正好赶来的中野五月刚想大叫一声四叶，就看到这一幕。 连忙躲到门边的墙后，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眼角诧异地痉挛一下。 她咽了咽口水，偷瞄进校医室。 那一吻还没结束。 中野五月连忙缩回身子，不由自主地蹲滑了下去，体内像打下一声落雷，脑子嗡响。 ～～～ 大年初二好呀～ 第394章 有问题，找一花 嗡嗡嗡。 不是哪儿的蜜蜂在飞，是中野五月的脑袋在响。 从医护室门口出来后，她先是伏着身子偷跑一段距离，像偷窃后害怕被发现的小偷，望了望身后，见不到医护室了，才站直身体，步伐也慢下来，恍然地走了一段距离。 这段时间里，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尝试着思考很多事情，最终都回到医护室中野四叶亲吻高杉原脸颊的场景。 等上午的一阵清风吹拂过她的脸蛋，使她清醒了许多，她才恢复思考的能力，眼睛里充满苦涩和疑惑。 四叶也喜欢高杉原？ 怎么会这样？ 二乃和三玖知道这件事情吗？ 这样的话，五姐妹岂不是有三个人喜欢他的？ 中野五月心里有一万个问题，像打结的麻绳乱成一团，尝试解开只能使绳子越勒越紧，然后整个心都劳累不已。 她想到了在外面拍戏的中野一花。 她现在只能去求助她了。 中野四叶包扎好伤口后，高杉原扶着她一起去看足球队下半场的比赛。 虽然两人走得很慢，但还是赶上了最后二十分钟。 中野四叶所在的队伍以三比一完胜对面球队，据说对面队伍得到的这一分是因为两校情谊而给的。 “五月说今天也来看我比赛。” 比赛结束时，中野四叶想起昨晚的事情，抬头望向身后的观众席，但环视一圈后也没见到中野五月的身影。 “可能临时有事没来吧。” 同样扫视观众席一圈的高杉原回复，然后低头看向中野四叶。中野四叶穿着足球队的短裤，露出两条雪白但带伤的腿，今天的天气恰到好处的微熏，穿短裤没有丝毫问题。 “高同学，你，看什么呢？” 见高杉原一直盯着自己的腿，中野四叶有些腼腆地并拢膝盖，眼睛有还没从主动亲吻他定过神的羞涩。 “冷吗？”高杉原问。 “不冷。也不痛了。能全部康愈的，疤也不用留。” 中野四叶虽然笨，但也知道高杉原想问什么，一下子把他可能要问的问题的答案都说出来。 这样一来，高杉原也没啥好说的，只能笑一声。 “那就好。” 在庆祝胜利后，中野四叶向足球社团提出退出申请，身为社团社长的麻青爽快答应下来。整个球队的女生都在中野四叶穿在上本身的球衣上拿墨水笔签上自己的名字和祝福。 “我要签你胸上。” 麻青拿着墨水笔，有些坏笑地注视中野四叶。 中野四叶有点不好意思，还是点点头，“可以。” “那是你男朋友吧？” 麻青一边写，一边小声地说。 高杉原正在一旁默默看球员们的庆功会，他身为社团外人自然不参与进去，但也能明显感知中野四叶在这个社团里肯定是团宠。 中野四叶偷偷瞄一眼高杉原，随即把眼睛挪回身前。 麻青瞅一眼中野四叶小脸的变化，没有说话，得意一笑。 “不是的话，那我追了？” “不行！”中野四叶连忙开口。 “好了，开玩笑的。和你很配。”麻青签下名字，拥中野四叶入怀，“以后多多见面，四叶。你真心是个好女孩。” ··· “刚才你们在聊什么呢？” 回公寓的路上，高杉原问身边的中野四叶。 下了出租车后，他一直搀扶着她的右手，后者像一只青蛙在街道上一跳一蹦。 “一些话题。” 中野四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一跳一促间满头鲜橙及肩的短发摇曳散香。 进入公寓时，两人发现公寓里一个人也没有。 高杉原把肩上扛的、手上拿的都是中野四叶的东西放到茶几上。 “好安静啊，高同学。” 中野四叶穿着一件白衫，在沙发上坐下，眼睛眷恋地望向高杉原。 “平时不这样吗？” 中野四叶摇摇头，“和平时不一样了。高二的这个假期，我们五人还都在这里。但现在大家都有了自己的事情要干。一花要去拍戏，二乃和三玖去打工，五月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公寓好冷清。” 高杉原在中野四叶身边坐下。 “我蛮不喜欢冷清的。特别是在这么大、离地面这么远的房间里，隔绝了车道的噪声，行人道的人声，安静得像原始森林，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你一个人一样。” 中野四叶轻轻地说。 高杉原欲言又止，正想要安慰突然伤感的中野四叶，后者的小脸像云后阳光一样让人捉摸不透，轻盈地笑起来。 “幸好我们五个是姐妹，就算有不在一起的时间，但我们都有同样的家，只是见面少了，但肯定能见面。” 玄关传来声音，脱鞋声，随即是脚丫落在地板上的闷声。 中野五月慢慢从走廊出现，见到客厅的中野四叶和高杉原，瞳孔轻微地不受控制地紧缩一下，随即恢复正常，或者说，维持正常的表情。 她离开学校后，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回去见两人一面，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回去见面。一回去，见到两人坐在足球场观众席上像情侣一样，她连忙离开学校。 一边回家，一边思考该该如何正常面对两人。 为此，她还特意买了一杯能消除焦虑的甜奶昔，然而事实证明这并没有什么用途，她现在面对中野四叶和高杉原，依旧很焦虑。 “五月，你没来看比赛吗？”中野四叶问。 “抱歉……”中野五月苦涩地抿抿嘴，撒了一个在路上编好的慌，“突然接到朋友的电话，生病了，我去照顾她。” “这样子呀……”中野四叶相信地颔首，随即喜悦地汇报战绩，“但我们赢了！” “太棒了！” 中野五月嘴角挤出一个笑容，看到中野四叶和高杉原坐在同一张沙发上，虽然之前也有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但这次她脑海里一下子蹦出无数的邪思乱想。 人就是这样子，明明能平常愉悦的和一个人相处，但知道他的不为人知的一面或者是一个秘密后，反而没法以正常态度面对他。一件平常看来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也能臆想到很多无关的东西。 “那个，我有点累，先回房了。” 中野五月咽了咽口水，快速走上二楼的房间。 “五月怎么了嘛？脸色好像有些白？”中野四叶看中野五月的背影，奇怪地说。 “我去看看。”高杉原站起身子，来到中野五月房门敲门。 门开了一条小缝，率先看到中野五月的呆毛，然后是她的半张有些抑郁的脸蛋。 “怎么了嘛？” “没事。单纯的累了而已。” 中野五月摇摇头轻语，看待高杉原的眼睛像一涡涟漪不断的清水，写满了情绪，期待高杉原能看出来，又害怕他看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真的没事吗？”高杉原问。 要是中野四叶不在的话，她还有胆量说出刚才的事情，但如今中野四叶就在客厅，她摇摇头。 似乎在回复高杉原的问题说自己没事，也似乎在说，她又不喜欢他，干嘛要这么沮丧。 “那好，好好休息。”高杉原离开房门。 关上门，中野五月不知所适地吐一口气，还是决定去找中野一花一趟。 五人之中，只有长女和她是最懂事，她希望一花能给自己一个好的答复。 。。。 第395章 试探与反试探 中野一花正在鹿儿岛县的百合滨拍戏，百合滨是个沿海小镇，一片沙滩绕着小镇边缘。那是一条像丝绸一样连绵不断的漫满白净沙子的沙滩，四处都是棕榈树和清澈的海水，还有古色古气的木屋。 来游玩的游客沾满了沙滩，从上空望去，沙滩上都是各种颜色的圆形遮阳伞的影子，嵌在白净的沙滩中，有些破坏自然沙滩风光的美观。 剧组选择在一个山后人迹罕至的海湾地拍戏。 中野五月在第二天早上就搭乘电车出发，在中午来到百合滨。 先是被超高的人气惊讶到，然后在穿着比基尼和泳裤的游客中前行，去往中野一花所在的营地。 受海流和海风的影响，这片沙滩的气温比内地高一些，四月份的天，气温还稍有些凉快，但宜人的美景和温暖的阳光足以使来自全国各地的人奔往这儿。 见到在阳光下涟漪发光的海水慢悠悠的拍打沙滩，闲情雅致的白鸟停在棕榈树的大绿叶上，中野五月也萌生了走一走沙滩的冲动。 拎着朴白色凉鞋，她走下石楼梯，慢慢进入沙滩，带有阳光温暖的沙子磨在两只脚敏感的皮肤上，让她心生陶醉。 穿着像一只从雪地飞出的白蝶色的连衣裙，中野五月沐浴在沙滩的暖光中，橘红色的长发像鲜艳的夏花，和那身苗条的淡白连衣裙形成鲜明差别，成为卵白色沙滩上的一抹行走的光色。 找到中野一花时，中野一花正坐在营地的帐篷前，支颐双脚，双手绕在膝盖上。 中野五月是从背后发现中野一花的，并且一眼就认出她的背影。 “一花？”她走过去。 “五月！” 中野一花连忙站起身子，赤着足，两个又白又小的脚沾满略湿的沙子，拿手拍了拍臀部的沙子，她抬高双手抱住中野五月。 “好久不见呐，五月！好想你们！” 中野五月刚还认为见面没有必要这么隆重，像生离死别一样。但仔细想想，两人也有一个月的时间没见面了，中野一花熟悉的味道和温度传进体内，她也情不自禁地回拥中野一花。 “嗯，我也想你了。” “一个好消息。我拍完这场戏后，可以回学校了。”中野一花收回双臂，笑眯眯地看向中野五月，“接下来一段时间我都能呆在学校，直到高三结束，考完试。” “真棒。”中野五月真心为中野一花松一口气，这样她就能和她们一起毕业了，看了看到两个肩部的墨绿色帐篷，“你晚上就住这儿？” “开什么玩笑呢。这只是给工作人员休息的临时地方罢了。我们住的地方距离这里的拍摄场地有点远，所以导演专门弄的。” 中野一花说着，正好一束阳光穿过这片区域右上空的山腰，洒泻到这儿，她拿起一顶有花边的圆织帽，戴到头上，压住耳边随风轻舞的细丝粉发。 中野五月望着眼睛都在发笑的中野一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仿佛她比她多活了一个月，经历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中野一花身上有她一言难尽的气息。 “是觉得我更成熟了？” 中野一花替正在思考的中野五月说出心声。 中野五月稍稍一愣，然后点头。 “是因为打扮吧。” 中野一花指了指自己画着精美妆扮的美丽脸蛋、绑着绚丽头饰的熏粉色头发，最后是露出半个胸脯和雪白锁骨肩部的沙滩衣服。 “这也不难怪，这次我在戏中演的是一个二十三的女孩。自然得打扮得成熟一点。” 中野一花嘴角始终扬起。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年纪小的演年纪大的。” 中野五月脑海里浮现的青春剧，都是一群近三十岁的演员装扮花样年华二十出头的少男少女。 “这是续作。我在第一部演的是十八岁的。” 中野一花笑着说。 “啊，这样。”中野五月恍悟过来，“那一部竟然活得这么厉害，能出续作了！” “哈哈，我也没有想到。”中野一花温和地笑起来。 一部描述两个女生感情的剧，竟然能出第二部，现在的观众在想什么，她也不太清楚了。 “二乃和三玖她们没来吗？” 中野一花昨晚单纯接到中野五月要来拜访的信息，并不知道最近四姐妹的情况。 “二乃和三玖去打工了。” “真新奇！她们两人，竟然会打工。”中野一花忍不住惊讶。 “嗯，和高君在同一家蛋糕店工作。” 中野一花的小脸轻轻地呆了一下，很快被演员优秀的表情管理所控制，变回笑容。这其中不到半秒的变化，中野五月根本没察觉出来。 “这样嘛…” “嗯，这两天的事情而已。”中野五月坦诚地说，然后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能想到的都简单和中野一花说一遍，包括中野四叶昨天的球赛，自然还没说中野四叶亲吻高杉原的场面。 她觉得现在还不合时宜，同时也还在酝酿着该如何说起。 “过得好就行。” 中野一花对姐妹的事情都很感兴趣，长时间的在外拍戏，让她对家里事感觉新奇和温馨。 “一花，麻烦过来一下，接下来是你的戏。” 刚聊了一会，远处传来声音，戴着鸭舌帽的场记把中野一花叫走了。 “稍等我一下，拍完这场戏后，我今天的工作的完成了。我们一边回宿舍一边聊。” 中野一花挥挥手，告离中野五月，轻盈地迈开双腿走向剧组。 中野五月望了望四周，无所事事地在原地坐下，很快享受起微熏的好天气。 正当恰意时，她脑海突然出现一个可怕的想法。 看着在镜头前一颦一蹙都散发魅力的中野一花，她先是感叹长女的成熟，让她在同样的年纪比她们走前了不知道多少步，但同时也皱起了眉头。 长女的内心成熟自然也在几人之上。 万一，一花知道整件事情，而且，她也喜欢高杉原的。 那该怎么办？ 这个看似无厘头的想法越发占据中野五月的大脑。 她决定不能单纯地把事情交代出去，她也要试探中野一花的态度。 第396章 好了，这下情报互通了 剧组的住所距离沙滩有两公里，通往那儿的是一条青黑色的沥青路。路的外边是栏杆与棕榈树，内边是连绵的日式居酒屋。整条小路恰静宜人，中野一花和中野五月从沙滩的石阶梯走上来后，打算沿着路慢慢走回宾馆。 “刚才让你久等了，五月。” 中野一花右肩背着一个黑色大号背包，里面都是她的化妆品和私人用品。 “没有的事。” 中野五月摇头，猫腰把朴白凉鞋穿上脚。 中野一花刚才的拍戏中野五月都看在眼里，因为一花而喊咔的次数不超过两次，一场有五分钟整片的戏，只用了半小时就完成拍摄。 中野五月站起身子，羡慕地注视中野一花一眼，“你真有这方面的天赋。” “你想学的话，你也可以的。”中野一花巧笑如花地说。 连绵到看不见尽头的居酒屋颇有芳泽古气，搭建成的木头能嗅出雨水的味道，各样的花朵盆栽摆满在屋子前，入屋的门上一律挂着和式布帘子，帘子上画的是酒屋的特色。 “画着花朵的是指本店有特色花酒；画着舞台的是指本店提供歌舞欣赏。” 一边走，中野一花一边介绍。 “那那个画着男女的呢？提供风情服务？” “那是个洗手间。” “……” 中野五月承认自己想歪了。 “你来找我探班，是有些事情想和我聊吧？” 两人一边走着，中野一花问中野五月。 中野五月轻轻点头，内心在想，不能一下子告诉一花所有的事情，要试探她对高杉原的态度，于是先说： “你知道二乃、三玖喜欢高君的事情吗？” 中野一花在刚才演戏时已经大概猜到中野五月这次来这里的目的。 这番话直接落实了她的猜测。 中野一花眼睛平静地望着中野五月，心一边叹气一边想：她现在才发现端倪，也太晚了吧！这都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嗯，我知道的。” 中野一花点点头。 她拿自己足趾头想想都知道，自己不在家的日子里，二乃这个堂皇的人会怎么高调的追求高杉原。 这种事情，已经是摆上台面的，没有什么好隐藏的。 她现在并不忌讳谈及这个事情。 中野一花觉得如今也是时候让中野五月知道她和二乃和三玖都在追求高杉原这件事。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中野五月着急地说。 “我以为你这么聪明，肯定早就发现了。”中野一花说。 “我！我！” 中野五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脸蛋气得有点红，平缓下来，“我是最近才知道的。”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和杉原君相处了一年半了，他又不是不优秀的人，自然会有人被他吸引。正好这两人是二乃和三玖罢了。” “你是不是也那啥，喜欢高君？” 中野一花神情怪异地凝视中野五月一眼，然后捉摸不透地轻笑。 “你猜？” 看着中野一花的表情，中野五月有些讨厌演员这个职业了，这让她更猜不透一花的内心想法。 “你喜欢的，应该是成熟一点的男性，穿西装革履，梳着油头，露出高高的额头。而不是高君这种小男生。”中野五月说。 “确实，这种男生是挺成熟的。” 中野一花轻笑地点头，笑容过后，眼睛炯炯有神地望向中野五月，“但我觉得，衫原君也有成熟的一面。” 中野五月诧异地望向中野一花时，中野一花伸手把一缕粉色鬓发撩到耳朵后。 “五月。我是第一个被他迷上的人。” 中野五月想了很多种中野一花可能回复她的回答，但没有想到她如此的坦诚，没有一丝拐弯抹角，直敞心扉。 这句话完后，两人沉默着走了很久。 直到快到酒店，一直低头的中野五月才抬起脸，眼角隐隐有泪雾。 “但，你和二乃和三玖是姐妹，怎么能同时喜欢上一个人？” 中野一花轻轻地耸一下肩，无关轻重地回答。 “为什么不能？恋爱自由的！” “那也太幼稚了！” 中野五月忍不住握紧两个拳头。 “简直就是儿戏！要是高君选了其中一个，那剩下的三个怎么办！你们会多么的难过！我不能接受姐妹受伤的事情！” 中野一花放慢脚步，眼睛望着中野五月快要起雾的眼睛后，温柔地走过去。 “五月，你一开始就没缕顺问题的核心。知道我、二乃、三玖喜欢杉原君后，你第一反应不是我们为什么会喜欢上他，而是喜欢他但失败后该怎么办。你冥冥中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 中野五月瞪大了眼睛，嘴唇张开却说不出话。 “我，我，我不知道。——但我现在满脑子都在想我们五人的关系不能因为他受到破坏！” “你看我和二乃和三玖，在成为竞争对手后，我们仨难道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了吗？” 中野一花安慰，“我们还是生活在一起，还是有什么东西一起分享，有什么困难一起面对的亲姐妹。我们没有打过一次架，反而是因为想要追求衫原君，我和二乃和三玖都在挑战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 中野五月依旧苦涩地抿嘴。 见中野五月还没明白，中野一花继续说。 “你还记得当初我们都想争取考试及格吗？虽然是竞争，但这不影响我们的配合合作，更不影响我们的姐妹关系。 只不过这次，这张谁都想要及格的卷子变成了衫原君而已。” 要一下子彻底理解一花的话有些难度，但中野五月总算喘过一口气，看待这件事情的态度变得温柔一些，眼角的雾没能变成泪珠，慢慢隐回眼眸。 而中野一花在此刻也意识到不妥，连忙回忆中野五月刚才说过的话。 “等等，五月你刚才说，‘剩下的三个’，什么是‘剩下的三个’？” 要是高杉原从她、二乃、三玖中选择一人，那剩下的不就剩两个人吗？ 中野五月张开嘴巴，“我昨天在校医室看到四叶亲高君了，我当时感觉很无措、想逃，然后心里也掖着二乃和三玖的事情，想找人倾诉，才找你聊天。” 中野一花呆滞了片刻，眨了眨睫毛。 “诶？四叶？！” 第397章 假期结束 “你不知道四叶的事情？” 中野五月略有奇怪，还以为中野一花是最看清楚全局的人。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中野一花挑了挑眉头。 两人回到旅馆，放下行李后，来到旅馆后面的居酒屋，各点了一份豚骨乌冬面。 中野一花善意地提醒中野五月。 “我们四个已经着了魔，没有放弃可言了。五月，你对杉原君是什么想法？” “我不清楚。” 中野五月摇摇头嘀咕一声，这也正是她来找一花的原因之一。她想知道自己对高杉原的态度。 “那就保持欣赏的距离吧。”中野一花诚挚地说，“不然你也会卷进来。虽然喜欢一个人是快乐的，但追求和等待结局的过程是煎熬的。” “……” “你和高君到什么程度了？” 快吃完面，中野五月问。 “这种问题也太唐突了。” 中野一花摇摇头，没有正面回答。 中野五月在中野一花那儿住了一晚上，在第二天早晨乘坐早班电车回家。 这一趟探班，她也不明确自己有没有收获。 但她知道了五姐妹里已经有四个人在做高杉原这份试卷。 回到公寓时，中野四叶坐在吧台前，因为膝盖受伤，这两天都只能呆在家里，正在做作业。 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正在厨房做饭，传来两句拌嘴声。 一切都和往日的生活没有一点区别。 再次看到三人和公寓，中野五月心里百感交杂，所有难以名状的情绪拧成一团后，竟然变成了解脱的松适，呼一口气。 “你回来了？” 中野二乃端着糕点从厨房出来，在客厅侧停下脚步，碧蓝色的眼睛瞄中野五月一眼。 “嗯。” “一花怎么了？” “都很好。她很快回来了。” 中野五月说，在树状衣橱放下肩包后，走到客厅。 “啧，麻烦又多了一个……五月，过来尝一下我做的川菜。” 中野二乃前一句是对自己说的，低声嘀咕，后一句招呼中野五月道。 与此同时，中野三玖也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盘分量不相上下的川菜，放到吧台上。 两盘都是水煮牛肉，艳红的辣椒子在热滚的油汁上翻滚，不断往上冒出热气。 “也试试我的。” 中野四叶无奈地拉上中野五月一起吃，低声传音。 “高同学昨天随意说了句想吃这个，然后两人就在厨房呆了一天。” 中野五月已经明白二乃和三玖的心意，没有多说什么。 “很辣。” ··· 假期在四月中旬结束，高三第二学期即将到来。 中野一花在开学前一天完成了剧组的拍摄，收拾好行李后搬回公寓。 这次拍摄之后，她有半年多的休养时间，正好可以把高三念完。 那天晚上，五人本打算约上高杉原一起去吃饭。 但中野丸尾却提前预约了五人吃饭。 吃饭地点是一个五星级酒店，贵宾包间里，中野五姐妹和中野丸尾坐在圆形餐桌前，餐桌上摆满琳琅满目的菜品。 晚餐吃到一半，中野丸尾放下餐具，开始询问五人的志向。 “这学期开始后，高中生就要开始分流了。你们应该知道自己未来想要做什么工作吧，一花，二乃，三玖，四叶，五月？” 中野丸尾依次巡视五姐妹。对于中野一花在当演员的事情他是有所了解的，并且提供了一些暗地帮助，让中野一花避免了很多不必要邀约。 “我想顺着演员这条路走下去。”中野一花如他所料地说。 对此中野丸尾没有什么反驳，只是轻轻点头，把目光看向另外四人。 中野二乃双手环在腰上，有些不情愿地扭了扭身子。 中野四叶大方地说，“我想报考关于体育的专业和大学。” 中野五月想了想，说，“我可能是，往老师方面发展。” 听到这句话，中野丸尾的脸有回忆地颤了颤。 谈话结束时，中野丸尾还是没能得知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的意向，他若有深意把喝一口红酒。 “你们没人对医学方面感兴趣吗？” 五姐妹对视一眼，齐刷刷地摇头。 “……” 红酒在中野丸尾嘴腔转了一圈，才被咽入喉咙。 聚会结束后，中野丸尾和江端先一步离开酒店，回去医院处理一件急事，并五姐妹自行乘计程车回家。 中野一花，中野四叶，中野五月站在酒店门口，等待前往洗手间的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 中野一花眼睛一直饶有打探神色地注视中野四叶。她真没看出来，四叶竟然也是竞争者之一。 “一花，我脸脏了吗？” 中野四叶奇怪地眨眨眼。 “不，不是。”中野一花摇摇头轻笑，“只是觉得你黑了不少。” “啊！之前天天训练足球，被晒黑了。”中野四叶低头打量自己的胳膊。 “现在能走步吗？要不我扶你。” “嗯，辛苦你了，一花。” “没事。” 中野一花走近，轻柔地搀扶中野四叶。 一旁，中野五月心里矛盾得很，以至于嘴唇一直抿着。 两个竞争对手也能这么友好相处的吗？ 洗手间。 中野三玖出来时，正好见到中野二乃在盥洗台的镜子前补妆，轻染唇红。 “你每次出门都这么精致吗？” “当然。精致女孩才能牵到男孩的手。”中野二乃眼睛直视镜子里的自己的脸，说。 “刚才爸爸问你你的志向是什么，你怎么没有回答。” 中野三玖一边洗手，一边望向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拿着唇膏的手愣在空中一下，很快放下，把唇膏放进包包，双手叉在腰上，转身看向中野三玖。 “你也没回答。” “是觉得难以启齿吗？”中野三玖专心搓手。 中野二乃奇怪地蹙眉，“你说什么呢？” 中野三玖将双手放到烘干机下，一阵嘈杂的功率声大响。 “担心将来开蛋糕店什么的，听起来会很low。” 中野二乃小脸立刻红了起来。 “看来被我说中了。我难得的也有让你脸红的时候，二乃。” 中野三玖得意地轻笑，隐在咖啡色发丝下的眼眸笑意满满。 中野二乃生气地咬住嘴唇，“那又怎么样？” “我觉得这个想法挺好的。”中野三玖慢慢说，“你开的店，肯定会很快出名。” 中野三玖慢慢走远，剩中野二乃一个人在原地，稍稍呆滞一下。 “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满头雾水地跟上去。 第398章 穿上水手服，我们都没变过 凌晨六点，天有些雾气，白蒙蒙一片，潮湿的空气顺着窗口爬进室内。 高杉原按下还没来得及响的手机闹钟，从床上坐起身。 屋子不大，他和上杉勇也上杉濑叶都住在同一个卧室里，三人在榻榻米上铺床而睡。 望了望身边，上杉勇也还在打呼噜，上杉濑叶有睡音地嗯一声，转过身子继续睡觉。 高杉原伸一个懒腰，把床单收进壁橱里，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日历。 今天是高三第二学期的开学日。 他有些冷意地摸了摸后颈，心想要不就逃了今天的课吧，反正已经自学完课程了。 但想到上午有一个开学典礼，校领导要表彰上学期与异校联考考试成绩优异的学生，他赫然在表演名单中，不能缺席。 高杉原放轻脚步去洗漱，稍有些精神后，又想起一件事情。 班主任小野老师前几天联系过他，让他准备一篇五分钟的关于如何学习的演讲稿，在今天开学典礼上宣讲。 ‘那天早上要七点钟来到学校，提前走一下流程哦。’小野说。 “……完蛋。把这事给忘了。” 高杉原不得加快脚步，背上背包，没吃早餐就离开家里。 不同于国内高中开学学生需要大包小包拿行李入住学校，这儿的高中盛行走读制，并没有繁琐的入住过程。 高杉原来到学校时，七点已经过去十分钟。校门通往校园的道路两侧的橱窗内铺满关于新学期的宣传。 礼堂。 高杉原在演讲台侧边找到小野。 “久等了。” 小野穿着正式教师服，蹬着一对底高跟，黑白色的服装把三十岁的她衬得娇小而没有师威。 “才来！迟到了！赶紧去走一趟流程。” 小野生气地说，但其实没多少震慑力。 一边流程走下来花了三分钟，高杉原回到小野身边。 “演讲稿都准备好了吧？” “这个。当然准备好了。”高杉原呃了一声，回答。 “给我看看。”小野伸出手，招了招。 “这就不用了。我不会乱说话的。小野老师，您安了吧。” 高杉原轻轻压下她的手，并给出一个和煦的少年笑。 小野瞅高杉原一眼，虽然高杉原经常逃课，但这些事情都被她压了下来。身为一个三十岁在学校任职三年的老师，她见过很多学生，对成绩不好的学生能保持理解，对认真学习并获得优异成绩的学生保持尊重，但后者并不是她最喜欢的学生。 她喜欢像高杉原这类学生，逃课还能逃出年级第一的名次。想必他在校外有更加丰富的生活。 小野有时幻想着要是自己在中学时期遇到高杉原那自己的高中生涯会不会变得不那么苍白。 小野松下嘴，“那你在这呆着，我去忙了。” “您放心。”高杉原乖巧地说。 小野离开后，高杉原从演讲台侧边走下，在礼堂一侧靠墙而立。 礼堂内有四五个学生代表和为典礼做准备的学生会成员。 高杉原因为上学期不是逃课去蛋糕店、就是窝在教室里，都不认识这些人，便开始捉摸一小时后要用的稿子。 “嘿！” 这时，一个女生从右侧出现，拿手轻拍打高杉原。 “是你？” 高杉原对这个短发高挑女生有印象，是足球社团社长麻青，他在假期中野四叶的足球比赛上见过她。 “四叶人呢？” 麻青望了望四周。 “她没来？” “这样呀。我现在记得你了。”麻青笑着望向高杉原，“华夏的转学生，上学期每次考试的年级第一。之前一直听说你的名字，现在才发现是你。” “我对你也有印象。你足球踢得一般般。” 麻青脸红了起来，知道高杉原这话并非心怀坏意，哭笑不得地怒视他一眼：“你怎么这样和女生说话！” 高杉原觉得两人聊天有些暧昧气氛，想要结束聊天。 他来到日本后基本上只和五姐妹聊天，也不觉得沉闷，因为五人是五个性格完全不同的女孩，足够让他每天心情舒畅。 和别的女孩聊天，没劲！ “诶，能帮我一个忙吗？”麻青说。 “什么事？” “能不能帮我找中野一花签一个名？”麻青期待地望过去。 “为什么？”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现在可是我们社团的名人。她在《百合恋爱》中的演技好好哦！” 高杉原微皱眉头。 中野一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受欢迎了。不就演一个电视剧吗。 而且，为什么会在女生社团受欢迎？ 麻青看出高杉原的疑惑，一边解释，一边八卦：“当然。也因为一花本身很好看。那个，她真是是喜欢女生吗？” “……” “可以吗？”麻青递上一只钢笔和便利贴。 “好。” 高杉原接过。 “那待会见~” 麻青离开后，高杉原拿出钢笔，自己签上中野一花的名字。 ··· 八点。 江端拨通公寓客厅的座机。 “几位小姐，今天由我送你们上学，麻烦捉紧时间，我在车库前等候了。” “知道了，江端先生。” 中野一花按下结束键，望了望拢着自己身体的洁白色水手服和浅绿色短裙。 “真是好久没穿这套衣服了。” 片刻，四姐妹从房门出来，在铺满阳光的楼梯上走下来。 苗条的身材在同样圣白色的水手服中玲珑凹翘，四双匀称纤细的穿着不同颜色不同长短裤袜的美腿在绿色裙摆下各有风姿。 中野二乃小手拂过酒红色长发，红墨色蝴蝶发夹在柔顺发丝中若隐若现。 中野三玖把假期一直忘在书桌的耳机也挂到脖子上。 中野五月把鬓角发丝上的星星首饰挪到舒服的位置。 中野四叶一边下楼梯，一边系紧脑袋上的绿纹格子缎带。 中野一花望着四个妹妹的脸，眼神稍楞了片刻。 “各位，我真的觉得，现在像高一开学那天。” “你神神叨叨什么呢，快迟到了。” 中野二乃直接掠过中野一花，催促道。 出门。 中野一花戴上了口罩。 “怎么了嘛？” “有点不想被人认出。”中野一花隔着口罩摸摸鼻尖。 …… 今天去拔牙了，好贵，要努力写稿赚大米！ 第399章 狂! “没有这个必要吧。” 车内，中野二乃望中野一花一眼，再次重复她的话，“没那个必要吧。虽然说你已经是个演员，但不至于回学校也会被认出来吧。” 中野一花自己也不清楚地耸耸肩。 驶车的江端眯着眼睛，觉得好久没这样接送五姐妹了，端详地从后视镜望五人一眼。 礼堂。 陆陆续续有穿着制服的高中生走进来，找到自己班级的站位后，站成歪歪扭扭的队伍。随着人陆续变多，礼堂内喧吵起来，聊天声逐渐遮挡用广播放的钢琴背景音乐。 高杉原站在演讲台侧边的帘幕后，能清楚地看到场下的全景，正在寻找熟悉的身影。 在开学典礼即将开始前，五姐妹才姗姗来迟地进来，从远处望见五人都戴着口罩，进门后乱懵就望了望四周，像在躲避什么，才往自己班级走去。 这五个笨蛋在搞什么鬼？ 高杉原收回目光。 中野二乃回到自己班级，口罩下的脸才稍稍叹气，心有余悸地望了望身边的同学，产生他们会扑向自己的念头。 半刻钟前，五人刚进学校没多久就受到一群人的围观。 五人本来因为是五胞胎、而且长得优秀就一直受到不少关注，并没把这次的关注当成坏事。 直到一个女生对着她们喊了一句，“中野一花！？” 随即，人群蜂拥而至，把五人里里外外围了两圈，水泄不通，这其中十分之九的还是女生！ 社恐的中野三玖直接呆在原地，手臂被挤得疼，幸好被早戴上口罩的中野一花拉住手，五人冲开人群躲到洗手间里。 “我就说了吧，还是戴上好。” 女洗手间里，中野一花有些气喘吁吁地拿手撑膝盖，摘下口罩后，露出一脸无辜的笑容。 “这是怎么回事呀！”中野二乃喘过气，惊讶地望向中野一花：“她们都是追你来的？” “可能吧。” 中野一花无奈地挑挑两道纤秀柳眉。 “一花竟然有粉丝了。”中野四叶在门口看风，还沉醉在刚才的被追星场景，诧异地看向姐妹，“我足球比赛赢了都没这么多狂热观众。” “总之，先带上口罩吧。开学典礼快开始了。” 中野一花从包包里掏出预先准备好的口罩，递给四人。 “当明星也太麻烦了。”中野二乃真心地说，“我不喜欢被人堵着的感觉。” 她心内确实如此想，一想到某天自己和高杉原在约会，突然一群人冲出来打乱她们的计划，她就要捉狂！ “快点吧，有人要进来了。” 中野一花催促一声，自己动手把口罩压到中野二乃脸上。 “小心我的妆！” ··· 充当背景音乐的贝多芬c小调第五号钢琴奏响曲散去后，礼堂安静下来，正式开始新学期开学典礼。 中野三玖跑到腿都有些软了，进入礼堂后，四周都安静下来，她才有机会平静下来，然后着急地把目光转向隔壁站着的高杉原所在的班级队伍。 “杉原同学呢？” 扫视一周都没见到高杉原，只见到在队伍后面同样因为大早上跑了一遭而辛苦的中野五月，中野三玖疑惑地蹙眉。 中野三玖没有留意到，在学生队伍中，同样有三双目光往这个方向望去。 分别是站在队列右侧的中野一花，在d班正在被朋友寒暄的中野二乃，以及站在礼堂侧门队伍的中野四叶。 “中野一花？你是中野一花？你回来上学了？” 队伍中，一个微小的招呼声打断中野一花的目光，中野一花见到同班的一个女生正朝她说话。 她没有逃避的办法，只能不情愿地点点头。 “真人诶！可以帮我签个名？” 女生眼睛激动地说。随着她的话传来，身边再次有一众目光凝聚到她身上，似乎透过口罩，直接扫视她的脸蛋上。 中野一花顿时觉得一阵人群包围感束缚住自己的身体，将自己本有的自由、隐私都窥窃一空。 她想要拒绝但理智又告诉她不能这样做。 四周很快吵闹起来，幸好巡逻的小野及时赶到，制止了骚动。 典礼正常进行。 先是唱校歌，然后是校领导的发言，再是优秀学生的发言。 第一个学生竟然是麻青，身兼学生和社团副主席的身份，向高一高二学生宣讲学校社团生活。 第二个学生是一个脸长麻子的高三男生，演讲自己在假期活动。 最后是高杉原，看样子他是要演讲关于学习方面的内容了。 高杉原在主持人喊到自己名字要上台讲话时，明白过来。 场下，五姐妹都收回一直打量四周的眼睛，齐齐望向演讲台，心里都在想： 好你个小杉同学！我们找你这么久，原来躲在台上去了。 高杉原走到放麦克风的演讲桌后，望了一眼台下，开始讲他用了半小时想好的稿子。 “各位同学，欢迎大家回校…” 顿了顿，觉得自己讲了领导该说的话，高杉原便转了转话题，开始演讲一些半虚半实的东西。 效果听起来还好，可能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没听过异国学生的学习方法？在听高杉原分享学习方法时，场下三分之二的学生都听得津津有味，还响了两次掌声。 人在注视空旷的礼堂时，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要汇聚到一个点上，这样才不容易走神，也减少被众多眼光凝视的焦虑。 高杉原的目光一直在中野五姐妹之间来回逗留，把自己准备的稿子都讲完后，他觉得可以收场了。 这时，场下再次响了一边掌声。 高杉原见到中野一花的凝视他的欣赏的眼瞳，朝他俏皮地抛出一个媚眼。 “在演讲的最后，我想说一件事。” 高杉原没急着下台，再次拿起麦克风。 “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我们学校有一对五胞胎。其中的中野一花同学是一名已经出演电视剧的女艺人。 有这样一位优秀的同龄人在我们身边，想必大家不可避免的有些骚动，但更多的应该是保持冷静和理性。保持自己的理智，不要过度的骚扰她的日常生活，也不要打扰她的姐妹的生活。这是我们应该拥有的素养。” 高杉原说着，台下的学生四处张望彼此。 “我曾是五位中野同学的补习老师，现在也和五人保持联系。如果是男同学想追求五位中野同学，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死了这条心吧。她们的意中人不是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这番话说出来，台下的同学面面相觑。 中野一花，中野二乃，中野三玖，中野四叶，中野五月望向高杉原的眼瞳更是惊讶地变大不少。 狂！ 但又狂得没错。 五人的意中人确实不在台下。 五姐妹傻怔完后，不约而同地扑哧浅笑。 “我理解各位对中野一花同学的好奇感，如果有同学想要中野一花同学的签名，我愿意效劳帮忙转告。最后，请各位不要打扰五位同学的日常生活。” 中野一花在台下，充满惊讶的眼瞳慢慢变得温柔，望着高杉原的小脸心安一笑，刚才还在的焦虑感就这样被一番话冲刷去大半。 杉原君，真是服了你了。 中野一花的嘴角止不下来的甜美上扬，心情变得舒畅。 高杉原知道自己说了很多不符合自己身份的话，但这都是他一心想说的。说完后，离开演讲台，跟台侧的校领导鞠躬，希望他能见谅。 校领导只是点头笑笑，拍了拍高杉原的肩膀。 “小子，蛮多话讲的。” 见校领导的语气没有责备，高杉原松了一口气。 他自然不知道，那个能让校领导宽恕他的有分量人物早在昨天就联系校领导了。 校领导上台后，想起昨天中野丸尾的电话通话，也顺着高杉原的话说下去，让学生不要过度骚扰五姐妹，把五人当成普通同学就行。 礼堂燥热的气氛慢慢散去，典礼结束。 第400章 逃课 先是校领导离开，再是学生慢慢退场。礼堂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生徒会的成员在收拾卫生。 高杉原从演讲台侧面下到后台后，见到了正在等他的中野一花。之所以认得出是她，是因为她那在后台那扇四米高方形窗户铺洒下的阳光中熠熠有光的粉色短发，以及她习惯性的光腿打扮。 要是五人都戴着口罩，穿上同样的衣服，再把头发修成同样的颜色和长度，同样没表情地望他，他还真没信心能认出五人的身份。 “早上好，杉原君，你可说了一份大话。本来学校还有一些人不认识我，现在全知道这里有一个小演员了。” 中野一花没把口罩摘下来，裙摆下的雪白双腿吸晴美丽，一只脚正蹬着身后的墙壁，从口罩上沿上的美眼来看，她十分的开心，并无生气的意思。 “我当时也没有想太多。” 高杉原如实地说。 “真讨厌呐，这样子自作主张地帮人家说话。” 中野一花双手从腰后伸到体侧，一边吐气一边说，语音十分俏皮好听。 “抱歉了。” 高杉原走向前，然后停在中野一花身前。此刻，后台只剩下两人，中野一花背倚着墙，高杉原直径靠过去。 “但我相信你会原谅我的，我们有一个月没见了，近来可好？” 高杉原伸出手，眼睛像眷恋蜜糖的棕色小熊，痴痴地望住中野一花的眼睛，伸出的手就这样直接突破防线，放到中野一花脸颊侧边的墙上。 这让中野一花甜蜜的无措的顿一下。 “好极了…” 她有些心情澎湃地说，鼻尖润红。 “那也不能随便靠在墙上，这里有图钉，扎到就不好了。” 高杉原收回手，掌心向上展出那颗刚才定在中野一花脸庞侧边墙壁上的小图钉，然后丢到一边的垃圾桶去。 “我还以为你想亲我。” 中野一花拿手不经意地拂过脸颊斜上方的粉发，撩到耳朵后，缓过鼻尖红意地说。 “有监控。” 高杉原指了指后台上方天花板的监控，似曾相识地回答。 “那你放学把找我签名的同学的明信片拿给我？如果有的话。” 中野一花颔首看向高杉原。 “不。” 高杉原摇摇头，狡黠地说，“我帮你代签。别让他们打扰到你的正常生活。” 中野一花稍稍一愣，随即铃儿婉笑，“你真是…你真是个坏蛋！” “不要嘛？” “当然要。” 中野一花心里暖和和的，被呵护的舒服感笼罩全身。 “我这样子坏吗？” “坏，但坏得我很喜欢。”中野一花轻声地说。 “我成大明星后，要雇你当我的私人保安，我的明星助理，我的化妆师。”中野一花伸出青葱的食指，指向高杉原的鼻子。 “饶了我，我没那么多本事。”高杉原摇摇头。 中野一花眼瞳高兴得像一弯月牙，愈发觉得眼前这个脸色嫌弃且懒散的男孩迷人，要是没有监控，她发誓会直接隔着口罩给眼前男孩一个亲吻。 “走吧，要上课了。” “嗯。” 两人慢慢离开礼堂，在铃声响起前，回到各自课室。 “杉原君，说真的，姐姐可以养你哦。” 临分别前，中野一花从肩包拿出一张银行卡，右手葱细白嫩的食指和中指夹着这张黑色金属卡，似逗乐，似认真地望向高杉原。 “要么？” 高杉原挥挥手回班，说了句很轻的话，直接消散在风中。 新学期，中野五月换了位置，就坐在高杉原身边，隔了一条五十厘米的过道。 回来的路上，显然有人认出了她的身份。 虽然不是中野一花，但也是中野一花的妹妹，两人长得一模一样，有两个男生几乎向前要搭话，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 看来高杉原和校领导的话十分有效。 中野五月如此想着，在座位上呆坐，然后有些不满地嗔视一旁高杉原的空桌子。 不过，他这什么意思吗？ 为什么能信誓旦旦地在全校师生面前代表自己说自己喜欢的人不在台下呢？ 他哪有这种权力！ 高杉原坐回座位，新奇地望中野五月一眼。 “hi，新同桌。” 中野五月立刻把脑袋里想的东西抛到脑外，一脸心虚地望高杉原。 “早…高君。” “你这话显得我们好像第一次认识。我们应该很熟了吧？” 高杉原听出中野五月话有些别扭，但不知道中野五月所思所想，轻笑一下。 中野五月眼睛复杂地望高杉原一眼，“是吧……” 高杉原看到自己抽屉里的东西后，立刻皱起眉头。 “抽屉里有什么吗？” 中野五月也察觉到自己在高杉原面前有些不正常，连忙调整语气说，尝试把两人说话的气氛变回两个正常朋友的聊天氛围。 高杉原从抽屉拿出一大堆明信片，逐一翻看。 “全是放到我这里，让我帮忙拿签名的人。” “也太多了。”中野五月惊讶一声，正为一花担心该如何是好，就看见高杉原自顾自地写起来了。 “你这是干嘛？——也太坏了吧！” 高杉原给一半给她，“来，帮忙写写。” “不要。”中野五月坚决摇头，压低声音：“你这是在欺骗。” “下午茶我请。” “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一周。” “……那，拿一点来。” 明信片都签上名字后，高杉原放回自己的抽屉，这些卡片的主人自己有办法拿回去。他的抽屉现在也不放东西，没啥大问题。 上午的课程草草结束，整得高杉原昏昏欲睡。 在下午的课程开始前，中野五月望见他一直眺望窗外的眼神，意识到坏事要来了，摘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你该不会想逃课吧？” 高杉原会心点头，“你猜对了。” “回去蛋糕店？” “嗯。总比在这里浪费时间强。”高杉原说。 之后，中野五月就望着高杉原鬼鬼祟祟地离开了教室，她也不知该怎么办，下午第一堂课是班主任小野的国语课，见到高杉原的空位置，熟视无睹地开始授课。 中野五月看着旁边空荡荡的位置，总感觉心里缺了一块的空虚，尤其是看到午后阳光洒在柚子色桌面，光束中不断跳跃的细小尘埃时，让她无比眷恋这个位置的主人。 第401章 jay! 高三第二学期开始不久是五月五日。 这是高杉原和五姐妹一起度过的第二个生日，他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 开学第一天高杉原就翘课了。 在离开学校走往蛋糕店的路上，高杉原思来想去也没有任何头绪，直到看到手机上的一条推信。 ‘jay全球巡回演唱会开幕！首场将于5月5日在日本涩谷国际体育馆开幕！’ 高杉原激动地瞪一下眼睛，立刻打开推信详细内容。 这家伙终于不喝奶茶了！？ 手机演唱会购票app里，高杉原第一眼就看到宣传海报里那个胖了一圈但依旧有型帅气的男人，毫不犹豫地转到订票界面。 ‘内场vip：1680rmb’ ‘中场vip：1280rmb’ ‘右侧中看台：880rmb’ ‘……’ 高杉原没有半点犹豫地订了七张内场vip的门票。 要是真的被他抢到门票，那价格再贵上1000元也是值得。 周杰伦的票，买到就是赚到。 每个生在两千年前后的华夏人，谁不受他的影响呢，高杉原也是一只追了jay二十年的杰迷，却一直没能去他的演唱会。 如果能在五月五日这个日子带五姐妹去看一场他的演唱会，那会成为他最难以磨灭的夜晚，对五姐妹来说，也算得上一次完美生日。 高杉原心里想着，立刻又想到，他又怎么可能抢到他的门票呢？ 就当做一件琐事，把订票的事情搁置到脑后，高杉原进门蛋糕店工作。 开学第一天傍晚。 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各拿着一个纸箱从门外走进公寓。 “你们是被炒鱿鱼了？” 正在客厅的中野五月问两人一声，中野一花也在客厅里，躺在沙发上，跟着中野五月的目光轻轻望两人一眼。 “店长说了，现在不需要人手。就让我们两个先回来。”中野三玖解释。 中野二乃小脸不爽地啧一声。 “假期什么事情都没干成！” 中野一花听到中野二乃抱怨的语气，饶有笑意地眨眨眼睛。 看来自己不在的日子，次女和高杉原的关系也没能递进呀。 “以后有的是机会。” 中野二乃白中野一花一眼。 两人似乎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暗话。 “你说，他还记得我们的生日吗？” 中野二乃把纸箱放到吧台下，从冰箱拿出一罐红茶，微呷一口后，问在场的人。 “应该会吧，上一年他也不是给我们送礼物了？” 中野一花对上一年的生日仍记忆犹新。 第一次有一个男生上门为她们做了一份豪华无比的晚餐，并把公寓布置得仿佛花海里的天堂。 但她们那时和中野丸尾一起外出吃饭，把这个男生精心准备的一切都搁到一旁。 “这次他直接拿到蛋糕到我身前就行了。” 中野三玖缓缓说。 这句话似乎说出在场三人的心声，三人都默不作声地对视一眼。 气氛有些古怪。 中野三玖提出自己先去洗澡，结束这段沉默。 开学第三天，是五月一日，国际劳动节，但不放假。 上午十点。 在上第二节国历课，中野五月一边认真听讲，一边做笔记。 余光时不时瞄向旁边百无聊赖的高杉原，后者一直趴在台上，在抽屉看手机。 中野五月觉得高杉原没有一个年级第一的三好学生该有的模样，但仔细想想，她也不知道正常的年级优等生该是什么样。 这时，高杉原余光望中野五月一眼，中野五月连忙转回头，认真地看黑板。 下课。 中野五月思考着一道数学题，“高君，这道题你能不能……？” “我草！抢到了？！” 高杉原忽然大叫一声，然后在愣着的中野五月的目光下，伸出双手直接抱住她。 中野五月连忙推开高杉原，余光望着全班注视过来的目光，害臊地脸红起来。 “有，有人看着！” 高杉原松开手，她见到高杉原满脸激动，右手一直在握拳，完全没有以往的沉着冷静，整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 “怎么了嘛？” 中野五月担心地问。 高杉原兴奋咬着的牙齿松开，冷静下来后，把手机转向中野五月，“我抢到了很了不起的东西！” 那副自豪的模样，中野五月从认识高杉原到现在都没见到过。 抬了抬眼镜。 ‘抢票成功！jay全球巡回演唱会日本涩谷国际体育馆场次内场七票！请及时付款！’ 中野五月震惊地拿小手捂住嘴巴。 “天呐！” 中野五姐妹接触到周杰伦是在去华夏留学的日子里。 那时候高杉原刚成为五人家教老师时，曾向五人安利周杰伦。 后来五人有没有听周杰伦的歌高杉原就不知道了。 但现在看到中野五月的反应后，高杉原满意地笑起来。 “你竟然能抢到他的票？”中野五月摘下眼镜，眼眸也难掩激动。 “你知道他？” “当然。当初不是你安利给我们的吗？” 中野五月点点头，然后从通勤包里拿出手机，打开音乐软件，有一个中文歌单。 “你自己看看。” 高杉原从歌单的头滑到尾，都是周杰伦的歌，从可爱女人到床边故事。 这让他看中野五月的眼神更加的温柔，中野五月眼神躲避了一下，但高杉原肯定这是同类人之间的默契目光。 “那五月五号，一起去看？” 中野五月眨眨眼，“我们生日？” “嗯。请你们看的。” “你还记得呀。” “当然。” 中野五月拿手摸摸有些烫的脸，“那就让你破费了……” ··· 高杉原买票的时候多买了一张票，本打算拉上妹妹上杉濑叶一起看演唱会。 谁知道当天正好碰上小学春游，上杉濑叶对周杰伦的接触也没有他和五姐妹这么多，选择和自己的小朋友一起去郊游。 高杉原只能叹息，濑叶做了一次这一生最后悔的选择。 这张多余的票高杉原转手出去，最后转手到和中野四叶相识的足球社社长麻青手上。 看不出来这个女生还是个富婆，用四千rmb的价格收购高杉原的票。 高杉原后来得知，麻青曾经进过中国歌曲鉴赏社团，在那儿迷上了周杰伦，所以出手才如此阔绰。 第402章 走散 演唱会当天，早上下了一场温馨的霏霏小雨，将涩谷街道的尘埃冲洗无余，雨停时从涩谷体育馆外边可以看到城郊的片片山坡叠青泻翠，天空一片蔚蓝。 下午三点不到，已经有上百人在体育馆外围徘徊等待开馆，数不清的小贩拿着商品在街道上游荡，街角低洼处残余的雨水被脚步辇入下水道，脚步印印在刚干的地板上，街道又脏又干净，一片热闹。 演唱会在晚上八点开始，现在仍在密锣紧鼓的准备中，在体育馆外能时不时听到试音声，每次响起一个熟悉的音乐，就有一小撮人尖叫。 高杉原在手机和五姐妹约定下午五点见面，先去吃个晚餐，再排队进场。 黄昏时分，还没下山的夕阳阳光铺洒在天空，天空被小雨洗潋后，格外澄澈。 能同时容纳四万两千名观众的涩谷国际体育馆霞光中充满神圣气息，引起街道的人拍照留恋，空气中弥漫蠢蠢欲动的快活气息。 高杉原第一次在日本见到这么多的华人，成百上千的华人都汇聚在这里，共同讨论那个男人，一时间体育馆外边汉语声覆盖日语声。 高杉原今天穿了一件杏色长卫衣，一条悠闲黑西裤，在人群中十分容易识别。 等待中野五姐妹的途中，有两个来自上海的女生找他搭话。 两人不在这里念书，也不在这里工作，纯粹因为周杰伦要来这里开演唱会，才专门搭飞机从上海赶来。 这一番话让高杉原意识到自己一下子抢到七张票是多么的狗屎运。 街道逐渐被围得水泄不通，穿着警服的保安开始设置栏杆分流。 高杉原也在人海中一眼望到五姐妹。 五姐妹都戴着口罩，打扮得楚楚动人，洁白的皮肤与暇净的衣裳相得益彰，和有晚霞气息的空气一样，让高杉原怦然心动。 “久等了，小杉。” 中野二乃来到高杉原面前，激动地说。 “谢谢你带我们看演唱会。” 高杉原本来想说不客气，但思考片刻后，变成：“生日快乐。” “好单一的祝福，连蜡烛都没有。” 中野一花在一旁张着小嘴，看似嘲讽，实则在笑。 “走吧，先去吃晚餐。” 高杉原望了望四周越来越多的人流，拉着五姐妹赶紧进入一家饭馆占位置。 晚餐十分丰富，吃了一个小时，等到付钱的时候，中野一花抢在高杉原之前递出信用卡。 “这顿饭就由我们来请你吧。” 中野一花菡萏一笑。 走出饭店时，天色已黑，天际有紫薇色的暗光，和城市高楼的轮廓连成一片，朦胧隐约。 随着入夜，整座城市的灯光都陆续开启，横纵交错的街道笼罩在一片明亮的灯光中。 那个巨型的像鸟蛋一样的涩谷体育馆正在发光，无数人像飞蛾一样涌向那儿。 高杉原和五姐妹也是其中一者。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 排队途中，中野五月忍不住惊讶一声。 高杉原低头望她一眼，在灯光中，可能是精心花了妆的原因，中野五月本来就迷人的脸蛋更加红扑动人，和她鬓发的星星首饰一样灿如星河，皎如明月。 “那你应该体验一下春运。” 队伍很拥挤，中野五月挤到高杉原身前，眼瞳往上望他一眼后，悄悄躲开。 检票入场后，几人在观众席拐拐转转，从高看台到低席位，再从后排到前端，来到选购的位置上。 在这里，高杉原又再次明白自己有多么的幸运，能和五姐妹一起坐在舞台最前排朝中央凸出的t台右侧的位置看演唱会。 在这里，五人望见早来到的麻青，麻青手拿着粉色应援荧光棒，向中野四叶招手。 “嘿，这里，四叶！” “晚上好，麻青。”中野四叶坐到她旁边。 麻青望高杉原一眼，“谢谢你的票了。” “理所应当。”高杉原正常地说。 这是一场交易而已，麻青给钱，他出票。 “哦，一花！你的签名字好好看哦。” 见到中野一花，麻青的眼睛立刻掠过高杉原，望过去。 “诶？” 中野一花有些懵，自己什么时候帮她签过名，幸好高杉原咳嗽两声，她才恍悟过来，先是坏坏地瞪高杉原一眼，然后才对麻青轻轻一笑。 “不客气…” 进场了，如何选座位又是一场隐形的战斗。 如今中野四叶坐在最右侧，中野一花坐在中野四叶旁边。 剩下的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站着，久久不落座，都在等待对方先坐下，然后瞄准高杉原旁边的位置。 “二乃，你坐呀。” “三玖，我让你先坐。” 两人平静地争执起来。 “五月呢？” 高杉原忽然意识到中野五月不在身后，望了望身后，巨大的环形观众席上坐满密密麻麻的人，熙熙攘攘的人流把他震在原地。 “她好像去买零食了。” 中野三玖接到中野五月的短信，忽然呆了一下，“然后，她说她找不到路了。” 四姐妹皱起眉头。 也在这时候，演唱会即将开幕，几乎所有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环形观众席容纳了四万二千人，座无虚席，浩荡的声波在每个人耳边响奏，激起人的兴奋，也让在座位上的四姐妹徒增焦虑。 舞台上方的巨大led显示屏开始最后五分钟的倒数，全场尖叫起来，粉红色的应援灯牌已经亮满三分之二的观众席，像一片海底的粉色花海，在不断的摇曳涟漪。 “我去找她，你们几个在这里呆着。” 高杉原一边拨打中野五月的电话，一边吩咐五人。 “那五月交给你了，小杉。” 关键时刻，中野二乃也不任性妄为，乖乖地坐到中野一花旁边。 “嗯。” 高杉原快步离开，很快身影就消失在影影绰绰的灯光和人海交织中。 体育馆外，中野五月双手捧着爆米花和薯片，无措地望着逐渐消失的人流。 她完全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跟丢高杉原，明明只是去旁边档口买零食而已，一转眼人流已经把五人涌进馆内。 第403章 哎呦，不错哦 再次排队进馆，她望着手机里的电子版票据，再看着已经坐得满满的席位，压根看不出自己的位置在哪儿。 无数人说话的吵杂声和响彻云霄的音乐声在耳边围绕，影绰虚实的昏暗光影把整个体育馆内部打得恍惚而不真实，大环境的喧吵勾出如同蚂蚁大小的人儿的焦虑。 中野五月蹙起眉头，艰难地迈开脚步，尝试找位置。 手机响。 “你在哪？” 巨大的杂声中，中野五月把手机紧紧贴到耳朵前，听到高杉原的声音。 “我在，我在b层c出口右区。” 中野五月连忙望向四周，在昏暗的光线中找到贴在座位侧的标志。 “站着别动，我来找你。” 电话那头，高杉原语气严肃地命令道。 “哦，嗯。” 中野五月弱弱地点点头，听到高杉原的话，心里才感到一丝心安。 “还有三分钟！” 舞台大屏幕上的倒计时来到最后一百八十秒，周围的人群更加沸腾，中野五月正站在一个山顶位置，纵使如此，这儿的热情也丝毫不退减，两个年过三十的男人举起粉色荧光棒，大声地叫周杰伦我爱你。 中野五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番场景。 无数的荧光棒汇聚成星星点点的辰光大海，在恰到好处的晴朗夜晚中，自成一片摇曳的花海，成千上万的人的脸半隐在能看得见五官的黑暗中，舞台灯光零散地落到他们燥热的脸上，他们大声撕喊着，脸红耳赤，一切都显得光怪陆离，中野五月似乎能感受到四万个激动的心跳，以及他们脉搏泵张的兴奋。 有那么一瞬间，中野五月感觉自己不在体育馆内，而是飘在夜空三千米的高度，孤身俯瞰这个体育馆，从那个高度，她看到体育馆在黑夜中的轮廓，就像一只体内有无数光斑的椭圆形昆虫。 “最后二十秒了！” 观众席上，她看到无数对依偎在一起的情侣，激动地凝视彼此，大声倒数，眼眸中的光与影的涟动凝固下来后，最后只剩下对方的脸。 中野五月呆在原地。 “我总算找到你了。” 耳边传来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她刚才所有浩然超然的感觉也在这一声中消失不见，她再次变回一个十七岁的女孩。 “高君？” 中野五月眼瞳激动地望向高杉原。 “你跑哪儿去了？” “我只是去买个东西而已。”中野五月解释道。 “你不是刚吃过饭吗？” 高杉原望着中野五月一怀抱的零食，忍不住问。 “可…演唱会有两个小时，难道不准备一下吗？”中野五月的樱唇明明软绵绵的，却还在嘴硬。 “你以为是电影么？服了你了。” 高杉原责备的眼睛实则柔情十足，眼睛从中野五月的脸蛋挪到舞台大屏幕上，“还有十秒。走吧，演唱会要开始了。” “嗯。” 中野五月点点头，余光望见最后十秒的倒计时。 “十！” “九！” 四万人同时齐喊，声音响彻云霄。 高杉原从中野五月手中拿过大半零食，“跟着我，别再走丢了。” “不会的。” 中野五月认真地说。 高杉原空着的手拉过中野五月的小手，牢牢地攥在手心。 中野五月才从大屏幕上回过神，手心传来温润如玉的体温，美丽的眸子望向那双连接两人的手。 “三！” “二！” “一！” 涩谷体育馆内传出第一首歌的前奏，钢琴爵士鼓和吉他的声音一响，人的尖叫声隔了十条街道依旧震耳欲聋。 “他们还没来吗？” 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担心地望了望四周，仍不见高杉原的身影，很快被舞台所吸引。 光与影的舞台上，响起温润磁性的男声。 “古巴比伦王颁布了汉谟拉比法典” “刻在黑色的玄武岩” “距今已经三千七八多年” 在昏暗渐明的霓虹灯聚焦灯中，演唱会的主角出现，周杰伦一身粉红，拿着同样粉红的话筒。 “我在橱窗前，凝视碑文的字眼” 一首熟悉的歌直接让全场沸腾起来。 高杉原总算赶回前排，中野五月一路上被听众的尖叫弄得耳朵都要聋了，整个人像怯生的小熊一样，被高杉原拐着走。 两人落位后，高杉原把零食递给身边的中野三玖，中野三玖依序递给旁边的中野二乃，中野一花，中野四叶。 高杉原看见中野五月的脸很红，在舞台的霓虹灯映射下，仿佛蒙上了一层胭脂色的薄纱。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中野五月连连摇头，收回的双手插在并拢起来的双腿之间。 第一首歌结束。 站在舞台中央的吸引万千注目的男人望了一周体育馆，轻松朝观众席来了句。 “哎呦，今天还蛮多人的，不错哦。” 台下再次疯癫。 “距离上一次开演唱会好像过了蛮久的。这次全球巡演演出会蛮吊的，希望大家喜欢。” “菊花台” “兰亭序” “龙泉” “忍者” “白色风车” “明明就” “床边故事” “爷爷泡的茶” 一首一首歌下来，全场的欢呼声始终没有断过，粉色的应援灯海洋随着舞台的歌词摇动轻舞。 坐在最前排，这种能让人血气蓬发、想要歇斯底里大喊的兴奋感更上一层次。 “接下来，送大家一首晴天。” 周杰伦在镶满钻石的钢琴前坐下，熟悉的旋律从钢琴键泌出的一刻，高杉原整个人滞在原地。 “还要多久我才能够在你身边 等到放晴那天也许我会比较好一点” 在周杰伦的嗓音中，高杉原慢慢望着慢慢摇动自己手中荧光棒、用蹩脚中文慢慢跟唱的五姐妹的脸蛋，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填满心头。 中野五月也在望着高杉原，她的目光本来是望着台上的，但情不自禁地飘到了身边的高杉原脸上。 在舞台灯光中，高杉原的侧脸沾上各色的光粒子，那双眼睛并不算大，睫毛也略有瑕疵，但她却没有一点挑剔的念头。 高杉原也望向她，在阴影中的嘴巴轻轻上扬。 遇到他凝视她的温柔的黑眼睛，她想起刚才在山顶席时那些情侣对视的目光，也是那样的温热，她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这双眼睛。 第404章 你也是我在乎的人 “你在看我吗？” 歌名明明是晴天，但曲律一直在下雨的乐曲旋律中，高杉原望向中野五月。 中野五月摇摇头，心里纠结得像一团麻绳，抿住嘴唇小声否认。 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是。” “你去哪？” 中野五月忽然站起身子，高杉原问忽然离席的中野五月。 “洗手间。” 中野五月头也不回地回答。 演唱会还有一首歌到半场休息。 高杉原一边坐着中野五月，如今中野五月离席，另一边坐着中野三玖。 因为身边有姐妹看着的原因，中野三玖并没有主动对高杉原做些什么，依她的性子而言，她也不会想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能坐在高杉原旁边一起看演唱会就是一件让她很满足的事情。 “喂，你不担心五月待会又迷路了吗？” 一旁看得开心，时不时和中野四叶聊天的麻青忽然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想着有道理，正好自己也有需求，便起身往中野五月走去的方向追去。 中野五月在体育馆二层的洗手间拿冷水洗手，一阵冰凉的感觉从手上肌肤传到脑海，让燥热的脸庞有些许降温。 走出洗手间时，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去前排，而是在高层的护栏走廊前望向中央的舞台。 在这儿，舞台的全貌变成一个巴掌大小，完全看不清前排密密麻麻的人影，但这开阔的视野也别有一番滋味，相比起前排，这儿的空气更加清凉，冲淡流淌在血液里的荷尔蒙躁动。 此刻是周杰伦的换装时间，也是演唱会的中场，一队日本杂技舞团作为特别来宾正在表演娱乐杂技。 站在这儿，中野五月津津有味地看起表演。 “为什么不回去？” 高杉原来到中野五月身边，学着她双手手肘倚在栏杆上。 “太闷了，我想在这里喘口气。” 中野五月说。 高杉原笑了笑，“坐在这里的人恨不得把眼睛摘下来放到前排去。” “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视野。这里的视野从某些程度来说，也是不错的。”中野五月缓缓说。 “那我在这里陪陪你吧。” 高杉原双手手肘压在栏杆上，说。 确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就像她们五姐妹的饮品爱好，一花喜欢星冰乐，二乃喜欢奶茶，三玖喜欢绿茶，四叶喜欢橙汁汽水，她则喜欢甜点。 但为什么四人会喜欢上同一个人。 台上的杂技表演十分生动有趣，惹得观众席的人频频发笑。 中野五月也忍不住浅笑起来，余光不由自主地望向高杉原。 她想起和中野一花的聊天，人在笑的时候，总会下意识望向喜欢的人。 从科学角度，这是因为人的本性都是愿意被认可的，并且希望从中体会到被认可的满足感，特别是被自己在乎或敬重的人所认可。受到外界信息刺激而产生笑时，当事人潜意识会不知觉地去到自己认为重要的人那里获取自己反应的合理性。 中野五月停下望向舞台的目光，转而认真地凝视高杉原。 “今晚谢谢你了。” “不客气。” 高杉原眼睛一直停留在舞台的大屏幕上，回答。 中野五月犹豫片刻，演唱会光怪陆离的灯光笼罩两人，让她本来不平静的心绪浮动万千。 “你知道，一花，二乃，三玖，四叶，她们都喜欢你吗？” 中野五月问高杉原。 高杉原的眼睛定神一下，慢慢转头，望向中野五月。 “知道。”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中野五月的脸蛋一时被斑斓的霓虹灯映射得美丽动人，一时又隐藏在充满沙质感的黑暗中。 “身为当事人，我怎么可能不知情呢。倒是你，身为每天住在同一间屋子的姐妹，还蛮迟钝的，现在才知道这些事情。” 高杉原这时还不忘记损中野五月一声。 “那你的选择是什么？” 中野五月感觉自己的脑海都乱了，一切都依着心说话。 高杉原眼神复杂地望中野五月一眼，在这双黑色清澈的眼瞳中，她完全看不出高杉原的想法。 杂技舞团离开舞台，演唱会下半场在架子鼓、电子琴、苏格兰风笛同时奏响的旋律中正式开始。 是花海。 “静止了~ 所有的花开~ 遥远了~ 清晰了爱~” “同时被这么多人在乎，你已经很难明白自己真正的想法是什么。”高杉原说。 中野五月定定地凝视他，一声不吭。 “谢谢你为我担心这些。”高杉原轻笑一声。 中野五月昂首，噙唇微张。 “要是，我也喜欢你，那你会怎么办？” 微弱的声音在花海中，格外的动听。 高杉原久久地望视中野五月，中野五月没有躲避眼光。 “你认真的吗？”高杉原问。 “我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喜欢。”中野五月小嘴轻张，“但，至少，你现在是我最在乎的异性。这一层我是清楚的。” 在说出这句话后，中野五月多么希望高杉原说一句：但我不喜欢你，你别自作多情了。 以此来断了她心头的杂念，也了结她这些天每天堆积脑海的胡思乱想。 但高杉原并没有这样说，似乎看穿了中野五月的念头，眼睛深情款款地凝视她。 “五月，我不想欺骗你。” 中野五月屏住呼吸。 “你也是我最在乎的异性。” ··· 演唱会八点开始，一直沸腾到晚上十点十分。 直到周杰伦退场十分钟，场上还时不时响起‘再来一首’的声音，四万人只有一半人离场，剩下的人都在回味整场演唱会。 高杉原和五姐妹离开涩谷体育馆，外边的街道灯火通明，人行道上仍有数以百计的贩卖商品的小贩。 六人在计程车车站告别。 临上车前，高杉原望一眼一声不吭站在五姐妹后面的中野五月，中野五月也在望他。 “再见了，小杉，今天很开心，明天学校见！” “嗯。再见。” 高杉原望着五人上车，在回家的路上，他知道给现在这种局面一个回答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第405章 大结局 五姐妹过完生日后，又足足过了半个月才发现，她们和高杉原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别人都为她们庆祝了两次生日，而五人至今还不知道他的生日。 “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公寓，五人坐在客厅，中野二乃反应过来。 “我们应该帮他弄一个盛大的生日庆祝。”中野三玖双手抱着膝盖，坐在沙发边缘说。 “但，他生日是哪天我们都还没知道。” “直接问他？” “这样显得我们没有诚意诶，在华夏那次他都没直接问我们。” 中野二乃的话让在场的五人沉默下来。 谈话结束后，五人决定先把高杉原生日的日期弄清楚。 想法是去高杉原家，询问上杉勇也或者是上杉濑叶，从两人口中得到消息。 第二天下午，五人放学后一起来到上杉濑叶的小学门口接她放学。 从校门口出来的上杉濑叶见到五人，和身边的小女孩伙伴一起呆住。 “姐姐们，我哥不上小学了。他现在在蛋糕店里。” 上杉濑叶望了望身后，然后坚定地点头。 “我们就是来找你的。” 中野二乃说着迈开步伐，五人一起把上杉濑叶架到一家甜品店。 望着满桌子为自己准备的甜品，上杉濑叶意识到几人真的是冲她来的。 “一花姐姐，二乃姐姐，三玖姐姐，四叶姐姐，五月姐姐，你们是想收买我吗？” 上杉濑叶歪头，环视绕着自己围了一圈的五人。 她虽然才十一岁，但心里年纪可不小，一直知道五人和自己的哥哥走得近。 这五个姐姐想通过她套一些哥哥的爱好之类的信息。 上杉濑叶心想。 五人不加犹豫地点头。 “你们想知道什么，看在蛋糕的份上，我可以酌情说一点。”上杉濑叶开始吃蛋糕。 “高同学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这个呀，我还真不知道。” 上杉濑叶吃着甜品，听到问题后，恍悟地停下鼓动的腮帮子，水灵灵的眼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 “我也忘记问了。” “濑叶，你们可是已经相处半年多了。”中野五月认真地说。 “但你们不是和我哥哥认识更久吗？”上杉濑叶反问。 五人咂舌地合上嘴巴。 “爸爸更不知道了。他连我的生日都不记得。”上杉濑叶见五人不死心的目光，继续说。 五姐妹眼神失望起来。 “这种事情问老师不就可以了么，学生档案会有的。” 上杉濑叶拿勺子吃完最后一块蛋糕，累积已经吃了七小蝶的不同口味蛋糕。 “濑叶你真聪明！” 五人眼睛惊喜的灵动起来。 上杉濑叶瞄五人的脸蛋一眼，埋下头继续吃蛋糕，心里暗想： 哥哥是不是贪五个姐姐的脸蛋呐，五个姐姐这么笨，能和聪明的他相处吗？ “没事，你们去吧，找到生日后，记得给我说一声哦，我也要为哥哥庆祝。” 五姐妹送上杉濑叶回家。 六人的相处十分融洽，五姐妹都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妹妹，活蹦乱跳的时候元气满满，让年纪不大的五人也开始回忆小时候的自己。 刚回到家。 正好遇到从家门出来的高杉原。 “你们今天怎么回事，集体去学校绑架我妹？” 高杉原看到五姐妹，对峙似的问道。 “没有啦，我在路上遇到姐姐的。”上杉濑叶推攘着高杉原，为五姐妹解围：“尼桑今天怎么这么早回家？” “今天蛋糕店没开业，放学就回来了。”高杉原解释，随即询问目光地望向五姐妹。 五姐妹也连忙拿理由搪塞过去。 ··· 学生档案放在班主任小野的办公桌右下抽屉，平时小野时不时根据学生平时表现在学生档案上写一些应对办法。 这是中野五月发现的。 她在确定向老师方向发展后，经常和小野交流，从而发现这个秘密。 第二天上午。 在小野老师上课后，中野五月望一眼讲台上的小野，用手机联系教室外的姐妹。 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这节是体育课，偷偷翘课，然后悄悄进入办公室。 正值上课时间，办公室只有一个负责高一的女老师。 中野三玖扮成中野五月的样子，直接略过女老师，来到小野办公桌拿东西。女老师看见是中野五月，见怪不怪地留意一眼，便继续追剧。 中野三玖按照中野五月提供的线索，成功从小野那儿拿到高杉原的档案，趁女老师不留意的时间里连忙打开。 看到档案上的文字后，她整个人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 “三玖，怎么了？” 在外边看风的中野二乃嘘声传音问。 中野三玖小脸苦涩，连忙把档案归回原位，低着头走出办公室。 “怎么了嘛？”中野二乃皱眉问。 中野三玖缓缓望向身前的中野二乃，语气凝重地张开小嘴。 “杉原同学的生日，就在今天。” 中野二乃一瞬间也愣在原地。 两人相顾无言的回到各自班级，中野二乃把这个消息发到五人的聊天群上，群上也是一阵沉默。 午饭时间。 五人不约而同地聚在一起，前往饭堂。 这是一间私人学校，学校的饭堂不同华夏公办高中，装修得十分精致，现代化。 “怎么办？” 中野二乃望向四姐妹，她万万没想到今天就是高杉原的生日。 “我还想做一份大餐给他吃的。但现在，买食材都来不及了。” 中野三玖也低着脸，任由咖啡色的发丝遮住右眼。 “我也是…” 她低声喃喃。 她打算努力学做甜品，在生日那天给高杉原做一份只属于他的蛋糕，但如今一切还没开始，似乎已经晚了，并且朝结束的方向迈去。 五人打饭时，见到排同一个窗口的高杉原。 好久没有在饭堂遇到他了。 “你们在聊什么？” 高杉原问五人，五人眼神复杂地望他一眼。 明明是他的生日，他却没有丝毫提及这个日子，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涌斥心头。 “一份青菜，一份土豆丝，一份饭。”高杉原对打菜的工作人员说。 五人难以想象高杉原现在还吃这么简单的饭菜。 “高同学，这么一点饭菜能饱吗？”中野四叶问。 “当然。”高杉原点头。 中野一花旁敲侧击：“蛋糕店的生意不好吗？” 高杉原笑起来，摇头打消几人的疑虑。 “当然不是。我现在有足够生活的钱，只不过我对饭菜没有很高的要求。这些钱存起来，说不定以后能有用。” 五姐妹没明白高杉原的话。 六人在一张桌子坐下，五人几次想试探高杉原今天是什么日子，但都作罢。 “我先走了。” 用餐结束，高杉原望五人一眼，随即端着盘子离开。 望着高杉原的身影消失在饭堂门口，五姐妹收回眼瞳的苦涩，相互凝视一眼。 “生日会肯定要办！” 中野一花坚定地说，眼瞳在四个妹妹脸上来回注视：“今天晚上在公寓为衫原君办一场生日会！二乃和三玖一放学立刻去买菜，五月去买蛋糕，四叶回家打扫卫生，我去买布置场地的礼带物品。” 四姐妹信服地颔首。 “就算时间着急，我们也要为他做出一个最难忘的派对！” 中野二乃抢话说。 “但是，生日礼物怎么办？” 中野三玖弱弱地说，望向四姐妹，小嘴轻张，“我们都没有准备吧？” 五姐妹相互对视一眼，再度沉默下来。 中野一花忽然大胆地握紧拳头，眼睛出现前所未有的神色：“我有一个建议，大家要听一下吗？” “……” 中野一花最后的话声落下，五人鸦雀无声。 ··· 午休时间。 高杉原刚回到教室，在课室打算趴着桌子睡一会午觉，手机就收到了信息。 中野二乃：来一下体育馆后面的小巷。 中野二乃：一定要来！ 中野二乃：不容拒绝！ 连续三条的短信让高杉原一头雾水，但能感觉到中野二乃在屏幕前心急的神态，连忙起身往体育馆疾走去。 体育馆后，高杉原见到了中野二乃，中野二乃正双手叉在腰肢上，来回踱步地慢走，两条又白又笔直的腿十分吸晴。 “怎么了嘛？”高杉原走近中野二乃。 中野二乃一直蹙着的柳眉在见到高杉原的一刻荡然无存。 “你还好乖乖听话来了，不然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所以我问怎么了？”高杉原奇怪地问。 他鼻尖嗅到从中野二乃身上传出的淡淡海洋味道，那是她最近喜欢喷的香水，使人清新而舒畅。 中野二乃走到他身前，抬起的小脸。 “你还知道这里是哪吗？” 高杉原对这里还有些印象，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刚开学时，我好像在这里和学校那几个不良打了一次架？” 中野二乃白高杉原一眼，“为什么说得这么云淡风轻呀？当时明明很危险，三个人包围着你。” “再多两个人，他们也打不过我。”高杉原说。 “那你还记得，我第一次亲你是什么时候吗？” 中野二乃鼻尖微红，双眸传情地凝视高杉原。 “就在这里……”高杉原意识到。 “也是在这里，我确定自己喜欢上了你，小杉。” 中野二乃温柔地说。 高杉原脑海里浮现出上年九月发生的一切，中野二乃轻轻拿嘴唇亲吻自己嘴角的那一幕。 “你现在说这种是想干嘛？” 高杉原发现中野二乃的目光变得异样，警惕起来。 中野二乃拉着高杉原躲进甬道的里边，一棵绿叶繁盛的榕树下。 高杉原背靠着体育馆的外墙壁，她双手压在高杉原的肩膀上方，形成一个反向壁咚。 因为她的身高才一米六多，面对高杉原的肩膀，需要抬高双手，所以这个壁咚姿势有些隔阂生硬奇怪。 但一切都无关紧要，旖旎的氛围内，两人都没有在意这种事情。 “我想亲你。”中野二乃认真地望向高杉原，脸颊因为主动而变得像抹上颜料一样绯红，纤细白皙的脖颈动了动，是在咽口水。 “为什么怎么突然？” 高杉原奇怪起来。 “就是想亲你，让你知道我的好。” 中野二乃踮起脚尖，顾不上冒烟的脸蛋，认真地吻上高杉原。 高杉原的手在身侧愣了两下，嘴巴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鼻腔和嘴巴顿时充满中野二乃的体香。 他还睁着的眼睛见到中野二乃阖眸的双眼，浓密的睫毛纤长细弯，脸蛋泛着羞涩与喜欢。 他双手抱住中野二乃的腰肢，温柔地回应粉红小舌的撬门。 足足过了半分钟，两人才分开，晶莹的细丝从两人嘴边牵开，最后在空中断开。 中野二乃小手轻轻擦嘴唇膏被晕开的湿润嘴唇，脸颊晕红。 高杉原的呼吸也急促着，双眼躁动地直视中野二乃，忍不住再度低头。 “不能再继续了…”中野二乃双手挡住高杉原，细声地说。 “为什么？”高杉原奇怪地问。 中野二乃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那张迷人的小嘴欲言又止的张合几下，也没能说出声，轻锤高杉原胸膛一下，小跑着离开通道。 留高杉原一个人在原地。 ··· 在原地休息了五分钟，被中野二乃挑拨起的生理躁动才慢慢压下去。 高杉原望了望四周，晴朗的天气，绿盈的校园，充满阳光味道的空气。 他慢慢走回班级，脑子里思索中野二乃刚才怪异的表现。 一声清脆的篮球打板声吸引他的目光。 转脸望去，他望见在露天篮球场上一个人投球的中野四叶。 望着沐浴在阳光中，似乎能见到晶莹汗珠在光束中烁光的中野四叶，高杉原想起她曾说的话。 要是心情不好的话，她会一个人跑到太阳底下运动，把所有的烦恼都蒸发掉。 高杉原走过去。 “四叶？” 中野四叶望过去，眼神先是惊讶，然后是不知所措地眨了眨。 “高同学，你怎么在这里？” “我才想问你这个问题。” 高杉原朝她招招手，中野四叶拿上篮球，两人来到一棵树荫下的石凳坐下。 “你有烦恼的事？” “没，没有。”中野四叶生硬地回答，小脸拘谨而不自然的表情，一下子把内心爆漏无疑。 “要不要和我说说？”高杉原循循诱导地问。 “不，不行。” 高杉原温柔的眼光使中野四叶的眼睛害怕起来，轻轻地摇头。 “啊，不！不是！我是指，我没什么烦恼！” 中野四叶连忙抬起头，被太阳晒得红扑的脸蛋较真地说。 高杉原忍不住摸摸她脸，把她脸上的一小个污点擦拭掉。 “那好，要是有的话，记得和我说。” 中野四叶眼睛复杂地望向高杉原，认真地说，声音像诀别前最后的话。 “高同学，你真好。” 高杉原诧异地愣在原地。 “等等，我怎么好像闻到二乃的味道了，她也在附近吗？” 没等高杉原明白过来，中野四叶机灵地拱了拱鼻尖，朝周围嗅去。 高杉原心想糟糕，连忙找一个理由先离开。 “那明天见。” “嗯嗯，明天见。” 中野四叶开心地朝高杉原挥动双手。高杉原见到她嘻嘻笑的小脸，慢慢转身。 等高杉原转过身，那只举高的白皙手儿落寞地举了高就，才慢慢垂下。 ··· 高杉原和中野三玖的教室在同一个楼层，两人的班级也在隔壁。 在回去的路上，他见到在走廊站着的中野三玖，中野三玖安静地望着窗外，那是一片晴空，万里无云。 戴着的耳机遮住她的咖啡色长发以及发丝下的白嫩小耳，她似乎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察觉到高杉原的靠近。 高杉原走过去，在她肩部拍了拍打招呼。 中野三玖脸蛋没有表情，“杉原同学。” “午休不睡一会儿吗？” 高杉原站到她身边。 中野三玖轻轻地摇头，“今天不困。” “哦，我请你喝饮料，要吗？” 中野三玖忽然提议。 “好呀。” 高杉原点头。 两人来到楼下的售货机，中野三玖安静地站在高杉原身边，手里攥着两颗硬币。 “你买，然后我给钱。”她轻轻地说。 “好。但喝什么都无所谓了。”高杉原刚想伸手。 中野三玖的小手忽然伸出，捉住他的手背，在售货机第三层的绿茶汽水位置上停下来，然后是第四层的橙汁汽水，再是第一层的咖啡，最下面一层的红茶，最后是第五层的可乐。 “杉原同学，你只能在这五个里面选。” 中野三玖目光定定地落在高杉原脸上，从她扬起的平静的脸蛋上，高杉原捉摸不出她的心情，但也能明显感到她的不安。 因为她握着他的小手在轻轻颤抖。 “你今天怎么了？”高杉原问。 “你快选一个吧。”中野三玖语气有些央求的可怜。 高杉原的手按下养乐多的按钮，“我今天想喝点对胃好的。” 中野三玖紧张的手慢慢松下，眼神又从紧张变成迷茫。 高杉原想问她怎么回事？ 中野三玖忍不住抱住他，一声不语。 “什么也没有，我只想想试探杉原同学最近的爱好而已。” 半分钟后，中野三玖埋着的小脸离开高杉原的胸膛，淡淡扬起嘴角，小跑着离开。 “我回去上课了，杉原同学~” ··· 高杉原回到教室时，觉得今天的几人都有一丝异样，但又说不出来是哪儿怪异。 中野五月刚好从教室外回来，在座位坐下。 他张嘴想向她询问情况，却发现中野五月直接趴桌子睡了下去。 课室里还有七八个同样因为午休时间太短而选择逗留的学生，高杉原只能闭上嘴巴，避免打扰安静的气氛。 中野五月并没有睡着，片刻后，偷偷侧过脸，眼睛瞄向高杉原。 望着窗边趴桌子睡觉的高杉原，阳光像烁白的米线织在他身上，她忍不住呆呆地安静凝视。 在桌子上睡觉的高杉原，和往常一样的姿势，没有任何的特别。 根本让人猜不出，今天就是他出生的日子。 下午上课课前，高杉原醒了，中野五月连忙收回注视他的眼瞳。 “你去哪？” 见高杉原望了望挂在墙上的闹钟后，穿上长袖制服要走，中野五月连忙抬起头阻拦。 “？” 高杉原一脸奇怪地扫视中野五月的脸蛋，先是奇怪她不是在睡觉吗，然后才奇怪她为什么这样问。 “蛋糕店？” 他平时也是这个时候开溜的，中野五月多次望着他开溜，今天怎么突然这样问？ 高杉原觉得诧异，随即望向窗外的走廊。 心想是不是那个恪守校规的严格主任来了，但谁也没望见。 见中野五月一声不吭地看着他，秀眉以难以察觉的弧度轻蹙，他忍不住担心。 “你怎么了嘛？” “我，我没事。”中野五月说完话，过了三四秒，才摇摇头。 “那我走了。” 高杉原再望中野五月一眼，慢慢离开教室。 中野五月一直望住教室门，眼瞳宛如一洼没有涟漪的水，看不出任何思想和情绪，直到上课铃声响起，那双眼睛才眨了眨，充满低迷。 ··· 学校有两处入口，正面大门以及体育馆后面的侧门。侧门平时上了锁，由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负责开门，平时老人就在这四周扫地。 高杉原和老人已经是忘年之交（三个西瓜的代价），成功拿到一把钥匙，只要从这儿溜出去，没人能发现。 但今天他刚到侧门，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经在这里等待他了，淅沥的阳光透过树荫，斑驳的打在这个樱花瓣颜色头发的女孩身上，中野一花腰肢倚墙，安静地望向高杉原。 “一花？” “你果然是从这里出去的。”中野一花笑眯眯地说，腰肢离开墙壁，走向高杉原。 “你怎么在这里？”高杉原忍不住问。 “闻着你的味道来的。”中野一花伸头，踮起脚尖，在高杉原肩膀处深深一吸气。 高杉原能嗅到她芬芳的发香。 “衫原君，今天我们一起逃课吧。” 中野一花站直身子，认真地望向高杉原。 “就我们两个，一起逃课吧！” “逃课？去哪？”高杉原问。 “逛街，公园，海边，山里。哪里都行！” 中野一花樱唇浅笑，露出一抹萤白的牙齿。 高杉原沉默着，中野一花望着他，忍不住伸手，想牵住他的手，拉住他一起跑出校园。 但没来得及碰手，后者的大手已经握成拳头，力气不轻不重地在她头上锤了一拳。 “就你还和我逃课？课程学完了吗？作业做完了吗？考试能确保及格吗？” 连珠炮弹的质问弄得中野一花小嘴紧抿，求饶地嗔视高杉原。 “快回去吧，我去蛋糕店了，晚点有时间再帮你补习。” 高杉原掠过中野一花，开了侧门直径走出校园，门的一边阳光灿烂，把门内的树荫阴翳都打散。 高杉原关门时，余光见到中野一花温柔的脸蛋重新回到阴翳里。 ··· 蛋糕店今天的顾客不多，高杉原可以在空闲的时候坐在卡座里面，一时翻看手机，一时翻看书籍。 他目前最大的兴趣依旧是读书，只不过不是课本，而是涉及各方面的书籍。 “高桑。生日快乐。” 这时，店长捧着一碟小半块蛋糕，递到高杉原桌前。 高杉原惊讶地望过去，“店长您怎么知道？” “你入职时候，可是填了个人信息表的。” 店长一脸笑意地在高杉原对面坐下。 “那我不客气了。”高杉原拿勺子舀起一块蛋糕放进嘴巴。 店长看到高杉原放到一侧的书籍《经营与管理》。 “你不是想开一家蛋糕店吗，计划到什么程度了？” 高杉原想了想，轻松地告诉店长。 “现在已经存够租店铺的钱了。顺利的话，再过半年，资金什么的都能有保障。” “店铺位置选好了吗？” 店长细心询问。 高杉原深知店长的询问都是出于关心与好意，他也愿意分享这件事情，以后很多事情要想店长继续请教。 “大致位置已经选好了。不过能不能成功，还得看五个因素。” “五个因素？”店长奇怪起来。 高杉原笑笑，“第一家店我打算开在五姐妹上大学的大学附近。现在已经知道她们要去的学校了，而且顺利在五间高校的交织点找到一个店铺，距离五间校园距离相等，都很近。要是她们能顺利考上去的话，那我按计划来就行了。” 店长望了望高杉原所指的位置，有些吃惊。 “你的学业怎么办？你想考的大学不可在这附近。” “店长，你要知道，我已经有自己要追求的目标。”高杉原目光笃定地说。 店长听完，沉默片刻，没有再说什么。 “今天放你早点回去吧。当做生日礼物。” “那我先走了。” 高杉原也不客气，回到后厨换了一身衣服便离开蛋糕店。 ··· 高杉原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街道灯火通明，人行道攘着挽手的情侣。 他突然举得今天的自己十分孤单，明明是生日，却没有一个人为他庆生。 但孤单的情绪只在脑海存在一会儿，就被排出体外。 他并不觉得自己可怜，因为请五姐妹去演唱会，他花了不少钱，这些都是为了以后能开一家蛋糕店的本金，自然得省吃俭用的存回来。 没有告诉五姐妹自己的生日，他也觉得有些惋惜，毕竟五人已经是朋友关系了。 但这也减去不必要的开销了，不是吗？ 来年等自己经济好起来时，再告诉五人吧。 高杉原这样子安慰自己，乘坐公交车回家。 在回到家前，五姐妹传来信息。 刚开始高杉原还以为是生日祝福，心情激动一下。 哪知道是家里有老鼠，让他火速过去帮忙。 这么干净的公寓也能进老鼠？ “你不要管这么多，快点过来！是不是男生呀！” 群里传来中野一花的话，高杉原只能乘坐公交车，转道前往五姐妹的公寓。 车窗外的夜空十分静谧，城市的灯光宛如萤火虫的灯，在车窗上晕成蒲公英花散开的模样，然后往车后掠去。 公交车上只有他一个乘客，高杉原不禁想起今天白天五姐妹的异常。 五人今天都格外的异常，一花要和他逃课，二乃在校园角落吻他，四叶在篮球场孤单的打球，三玖让他买饮料；五月话不对路的问答…… 高杉原望着夜景不断消失，再现，灯光不断消失，再现。灯光让他的身影半隐半现，一时出现在光中，一时隐在黑暗中。 忽然一道昏暗的灯光照进他的眼睛。 他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子的。 公寓前。 高杉原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我进来了。” 他打开门，发现整个公寓都黑着灯，只有客厅中央的茶几上，放置着一个蛋糕，十九根蜡烛在温馨的燃烧着，照出四周一片天地。 高杉原会心一笑。 她们果然有为自己做准备。 看来今天五人怪异的举动，应该是和他的生日有关。 高杉原站在客厅里，仿佛身处世界被遗忘的山洞，空气中弥漫着五姐妹熟悉的让他爱恋的气息。 他喜欢这个黑漆漆的只有一点光但温暖无比的山洞。 高杉原朝客厅大喊。 “一花，二乃，三玖，四叶，五月，你们人呢？” 声音在客厅回荡一周，最后回到他的耳边。 四周空无一人，但高杉原敢肯定，五人就在公寓里面，因为玄关放着五人外出要用的鞋子，一双没少。 高杉原疑惑地望向四周，思考五姐妹到底在干什么。 叮咚。 这时连续几个铃声在安静的公寓里格外清脆。 高杉原手机收到五条信息，是六人的群里发来的。 【杉原君，生日快乐】 【小杉，生日快乐】 【杉原同学，生日快乐】 【高同学，生日快乐】 【高君，生日快乐】 高杉原嘴角的笑一直挂着，心里暖洋洋的，朝四周轻喊：“谢谢你们，但你们人呢，是在玩捉迷藏吗？” 公寓安静下来。 【我们都在各自的房间里】 不久，群里，中野一花发来短信。 “那我上去找你们下来？” 高杉原估摸着五人是不是在化妆，或者是想法子捉弄自己。 【可以。门都是虚掩着的。】 【时间太赶了，我们没时间买礼物给你，但各自还是准备了一件小礼物的，都在我们各自的房间里。】 “没事，这都是小问题。” 高杉原无关紧要地朝空气回答，但清楚在房间的五姐妹肯定能听到他的话。 【那你最期待谁的礼物，就先打开谁的门吧。】 高杉原笑笑，还有这一说法嘛？ 他直径掠过放蛋糕的客厅，迈上通往二楼五姐妹房间的走廊。 但冥冥中，随着每一步迈向五姐妹的步伐落在木质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的心没有了生日的快乐，变得焦虑不安。 最近楼梯的是中野四叶的房间，此刻，他的动作变得僵硬，一时间不敢乱动。 足足过了三十秒，高杉原松开握紧的拳头，准备打开那扇半隐在黑暗中的中野四叶的房门，手中的手机再次响动。 叮咚。 又是一条信息声，这次显得无比刺耳。 【按照你最直接的心意，推开我们的房门就行。】 高杉原停下准备推开中野四叶房门的手，这一刻，万物俱寂，卧室悄无声息，客厅悄然无声，走廊悄然无声，四下都几乎不闻任何声响，只是偶然传来的轻微叽呀声，那是风吹过窗帘发出的响声。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停滞下来，高杉原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也能感受到房间里面五姐妹的呼吸声。 所有的黑暗在此刻变得透明可见，他看见砂纸感的黑暗，屋里的一切都变得清楚无余。 他明白了那份礼物是什么，也明白，自己第一个推开的，不是房门，而是一个无比重要的决定。 五姐妹再也没有发过信息过来，他和她们只有一门之隔，这门还是虚掩着，但五人安静地呆在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 她们都在等待他的选择。 高杉原的手慢慢垂到身边，目光一一望向五扇房门。 他知道这个抉择迟早要到来，也预想过无数种自己做出抉择的场景，但万万没想到，它在自己十九岁生日那天，悄无声息地到来了。 如今五姐妹安静着等待，把这份抉择的选择权交给他。 那在黑暗中似乎凝固成液体的空气格外沉重。 夜晚的气温越来越热，把站在五人门前的高杉原拖进温暖的沼泽，是他的体温在升高。 悄无声息的月影悬挂在窗外，飘忽不定的烛光在客厅摇曳，在洁白的墙壁上重叠交映，影影绰绰。 高杉原的身体一时重得整个人要趴在地上，无措的蜷曲起来。 一时轻得异乎寻常，没有了重量，呼吸声虚无缥缈。 这个世界根本不会给人充足准备来做选择的时间，不然也不会有人能去往新天地，而有人一直困在沼泽。 他明白，自己接下来的动作，好比弥漫在乡村群山中的寥寥白色炊烟，这种白色的雾霭笼罩着即将结束时五人开心相处时代的一切，过了这段快乐幸福的阶段，路就越来越窄了，他和她们将踏上全新的道路。 高杉原凭借着最后一丝的力气，像穿上盔甲的骑士，迈出前进的步伐。 第406章 番外:中野一花(上) 夏天快要来了，太阳越来越热，走到街道上的高中妙龄少女们开始嫌弃自己腿上的裤袜闷热，走路的时间，时不时揪一下裤袜圈的口子。 一群穿着白色短裤袜的少女中，一个短裙下两条纤细长腿轻盈迈舞的粉发少女挎着通勤包，哼着小歌走进学校。 “中野一花君是吗，可以帮我签名吗？拜托了！” 刚进学校。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拦住中野一花，认真地双手递上明信片。 中野一花其实已经戴了口罩，甚至为了伪装自己，把自己平时不怎么戴的大框眼镜也架在鼻梁上，但仍有不少人能认出她的身份。 就在她犹豫着不知道是拒绝还是答应时，男生越靠越近，她小心地后退两步。 高杉原出现在她身边，把那个男生的明信片拿走。 “同学，你应该知道这学期开学典礼上的事情吧。虽然已经过去两个月，但那也是校领导的要求：不要骚扰到别人的生活。” 男生连连抱歉，转身离开。 中野一花蹙着的眉头慢慢松开，眉笑颜开地望向身边的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阳光灿烂的男生。 “衫原君，你总是能及时出现在我身边。” “嗯。我一眼就看到你了。” “怎么会呢？我都已经听你的话好好伪装了。” 高杉原温柔地瞄中野一花一眼，然后轻轻摘下她的眼镜，手揉薅她的粉发。 “你要一顶帽子把头发塞进去，不然你戴十双墨镜也没用。” 中野一花恍然大悟，自己的粉色短发太有识别度了。 “今天你是没课的，下午来图书馆老地方。我帮你补习高二下学期的数学。” 高杉原和中野一花慢慢走进学校。 “收到！” 中野一花嗯一声。 两人在教学楼前告别，望着高杉原走远的身影，中野一花的眼睛越发有神，在清澈的眼眸中映出那天晚上高杉原推开自己的房门的场景。 夜晚蒙着一层雾纱感的黑暗，她坐在床边，双手抱着架起来的双腿，紧张地望着房门房门。 房门慢慢推开，叽呀声在黑暗中格外的清楚，像一个寺庙里的撞钟撞在她心里。 高杉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悄无声息地走近她，他的体温让整个房间变得温热，她从床边站起身，伸手抱住他。 下午三点半，阳光明媚。 图书馆。 两人经常坐得位置是最后一排的二人书桌。 书桌上摊开着书本，在从落地窗洒泻进的阳光光束中，散发纸香。 “这里，用导数求导。” 高杉原椅子搬在中野一花身边，轻声指导，右手的笔在纸上时不时画出几条漂亮的字迹。 中野一花点着头，粉发撩在耳朵后，露出雪白立体的侧脸。 “好累。” 中野一花的大眼睛通过薄薄的镜片，望向高杉原。 “才过了一个小时。” “但，就是好累。”中野一花忍不住说，眼睛渴望地望向高杉原，别有用意地抿抿嘴唇。 “不行。”高杉原摇头。 “我是你女朋友，这有什么不行的。” “这里是公共场合。都休息五分钟吧。” 高杉原收回前倾的身体。 “那我找书去了。” 中野一花离开座位，进入一排排的书架中。因为是上课时间，图书馆并没有多少人。空阔的图书馆内，只有值班的一个老师坐在借阅处的电脑前。 中野一花发短信给高杉原。 “你过来，这一排。”她把自己在的位置发给高杉原。 “怎么了嘛？” 高杉原走过去。 中野一花把拿在手上的书放回书架，那是川端康成的雪国。 “我给你也放松一下，你教得很累吧。” 中野一花拉住高杉原的手，慢慢靠住书架，轻颔美首。 “这里没人。” 高杉原心领神会的瞪她一眼，“你果然惦记着这个。” 中野一花还想反驳，下一刻嘴唇已经被堵住，脸蛋逐渐娇羞起来，轻嫩的柔声从书架中传出。 ··· 高三第二学期从三月开始，在七月结束。 中野一花在高杉原的指导下，逐渐把上半年缺失的知识弥补回来。 就在暑假假期开始的第一天，她接到了事务所经纪人的电话。 事务所为她争取到一档专门为艺人宣播热度的综艺节目，为了维持她在观众中的知名度和热度，她必须参加这场活动。 活动为期一周，在佐贺县录播。 中野一花收拾行李的时候，发信息给高杉原，问他要不要也跟着来。 高杉原过了半小时后，回了一个“好的”的信息。 “真的吗？” 中野一花倒躺在床上，双手举着手机。 “嗯。毕竟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高杉原是如此想的。 现在距离最终考试只剩下一个学期，这期间要是中野一花再出点幺蛾子不能出勤学校，那复习时间会变得更短。 因此他必须捉住当下的每一天时间，尽可能在现有的时间多给中野一花补习。 综艺节目的录制比电视剧的拍摄要轻松得多，两人乘坐电车到达佐贺县。 中野一花住在节目提供的酒店，高杉原则在旁边找到一家民宿入住。 正式的录制拍摄安排在第三天，前两天一有空中野一花就从酒店溜到高杉原所在的民宿里面。 白天一起补习，一起吃饭。 当然，这一切都需要瞒住负责联络她和另外两名同一个事务所的经纪人的前提下。 中野一花晚上还想呆着这儿，两人一起看电影。 但晚上在酒店有节目的培训工作，她只能在晚餐后偷偷溜回去。 “明天就开拍了，你要是觉得闷的话，可以来拍摄场地见见我？” 中野一花合上作业本，直接放在高杉原的房间的桌子上，没有拿回去的打算。 高杉原正在看美国富翁崛起的纪录片，一直没有近视的他最近配上一对五十度的眼镜。 黑色眼镜框架在他的鼻梁上，显出鸿儒书生气。 高杉原摘下眼镜。 “当然没问题。你现在就走吗？” 中野一花轻柔地笑一笑，在镜子前把略有凌乱的鬓发发丝整理整齐。右脸脸颊略有枕头的纹路，那是她今天下午趴在床上睡午觉留下的淡淡痕迹。 她琢磨着还得半小时才能消去。 “嗯。” 高杉原突然挪动椅子，一把拉住中野一花的小手，顺势把柔体拉进怀里。 “干嘛？” 中野一花坐在高杉原的大腿上，感受到高杉原的手在自己腰肢上不安分的游走，鼻尖微红，也没有反抗。 “不是说了吗，现在还不行。” 高杉原伸着脖子，鼻子在中野一花的白嫩脖子上上下细闻，就像嗅一朵白玫瑰。 “我只是帮你按摩。” “哪有这样按摩的。”中野一花轻嗲一声。 “那明天见。” 高杉原的手也没有特别的不安分，只是放进了衣服里面，在中野一花后腰肢上轻轻抚摸。 中野一花双手捧住高杉原的下颏，柔软的手掌不像高杉原的手那样有不少茧子，几乎感受不到皮肤的纹路，温暖的像一块无暇的和田玉，低下脸，娇红的双唇在高杉原的嘴巴上用力一覆。 “嗯。今晚要好好睡觉哦，衫原君。” 夜晚，中野一花在接受培训的时间里，一直开小差和高杉原聊了一晚上的天。 第二天早上。 高杉原在民宿里闲得无事，想起中野一花的话，便穿好衣服，便前往拍摄场地，看看她平时是如何工作的。 综艺节目的拍摄场地在一幢大厦的三十二层，高杉原走进去并没有受到多少的阻挠，一路上见到蛮多长相可爱的樱花妹妹，也有七八个长得不歪的樱花男生。 后来知道，这些年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都和中野一花一样是准备出道的艺人，但显然没有一个人的知名度高过中野一花。 因而中野一花在拍摄时受到很多同龄人的关注，也是这次综艺节目的主推对象。 同时，另外一个同为主推对象的是一个男生，叫做吉野拓真，长着一张娃娃脸，两道眉毛比女生的还要好看，先前出演了一个不温不火的电视剧。 此刻正在和中野一花搭讪，显然中野一花没有心思和他闲聊，高杉原看得出她美颜下的敷衍态度。 其他男生也在同一层的房间，各个房间都安装了透明的玻璃窗，能看清楚里面的一举一动。 因为日本没有化妆的习惯，这些男生基本都是素颜出镜，并没有给高杉原惊艳的感觉，单纯地觉得是一群大学生聚会。 反而是高杉原，因为样貌，站在走廊远远望着中野一花时，受到工作人员的注意。 “您好，您是哪个事务所的呢？” 高杉原尴尬起来，眼前这个一米五左右的戴着鸭舌帽的女场务递给他一张纸。 “这是今天的安排。昨晚培训怎么没有见到你？” “额，那个，我其实是来探望朋友的。”高杉原解释。 场务瞄他一眼，“真的吗？” “嗯。”高杉原点头。 场务仔细望着他两眼，才蹒跚离去。 高杉原无奈地松一口气，然后透过透明玻璃看到主播室里正在和一个双马尾女生聊天的中野一花，中野一花明显也察觉到他的存在，眼睛含情取笑地朝他眨眨眼睛。 中野一花似乎也目睹刚才的一幕，片刻后，拿起手机，灵活的十指在屏幕上跳跃。 “杉原君，我昨晚还想着，你会不会被工作人员误认为是艺人，没想到一语成真了。” “……” 中野一花收回手机，调皮地暗暗朝他轻嘟嘴唇，送出一个轻悠悠的飞吻，双唇唇语逸动。 “要接住哦~” 高杉原白中野一花一眼，隔着玻璃窗，抬起手，朝眼前空气挥手，把这个无形无影的吻挥走。 “无聊。” 同样是唇语。 主播室里，中野一花的眼睛变得嗔怪起来，嘴角不开心地往后轻凹，露出两个浅浅的责备的酒窝。 高杉原双手开始在空中乱舞，最终把一团无形的空气捧入手心里。 望着中野一花，他把手心里的那个空气放到嘴巴。 “我接住了。” 中野一花扑哧的笑起来，和聊天的女生奇怪地望过来，她连忙拉过女生，两人走开。 高杉原一个人站在原地，匪夷所思地摊摊手。 为什么他要陪她玩这种幼稚游戏？ 刚出道的女艺人必须保持单身，无论是真还是假，这都是一个必不可少的标签，不然会损失很多潜在粉丝。 高杉原也知道这一点，昨晚已经和中野一花说好。 两人今天保持距离，他默默看她就行。在节目快要开始录制，工作人员和上节目艺人都齐聚主播室后，高杉原也站在室内的角落，两人装作不认识，不再暗送秋波。 拍摄场地十分宽阔，足足有二百多平米，同时容纳主持人、艺人、工作人员近五十个人，一大堆背景装饰后，依然有让人舒服的空位。 高杉原大致知道这个综艺的主要内容是什么。 通过组队，场上男女生（三十二个女生，七个男生）通过玩各种小游戏获取比赛胜利，同时会跟线下电视机前的观众进行各种互动，从而达到娱乐效果。 刚开始高杉原以为这些都是为赚出道名气的艺人，后来中野一花告诉他，其实只有十来个是各个事务所下的艺人，其他都是场务招聘的兼职工，类似于跑龙套，但肯定要比之高级很多。 这些兼职工来这里一半心理是为了赚钱，一半心理是想着碰机会看能不能被大佬看上，从而一飞冲天。 “导演，青之海事务所的良田秀一临时有事来不了。” “搞什么，我们可是算好要四十个人的，在第一天的节目里。” 导演有些生气，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语气横了许多。 “现在在替补上也不是不行。毕竟我们主捧的是那几个人都在。”场记补话道。 导演的眼睛立刻往四周扫去，扫了两圈后，目光在高杉原身上停下来。 “你过来一下！” 刚才那个一米五身高的女助理连忙把高杉原带过去。 “怎么了嘛？”高杉原以为这里不允许场外人观摩。 “你要不要上节目？” 导演直接问道。 高杉原震惊地愣在原地。 “诶？” “我们现场的节目参与者不够，你要是来的话，可以享受和那些人一样的薪酬。一天三万円。” 这么高工资！ 高杉原心里一惊，自己正愁着这几天没去蛋糕店没有收入，这里就来机会了。 目前对他而言，能够收入永远是一件好事。 想要经营自己的蛋糕店，储备的资金当然是越多越好。 导演对高杉原并没有抱有其他的想法，看上他的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那张脸。 第一，高杉原长得确实很不错；第二，节目组缺男生；第三，总不能让一些歪瓜裂枣的也上电视吧！ “安分完成我们给的任务就行。” “当然可以。”高杉原点头。 高杉原接到节目组安排的规划册子，他将在今天第一次上电视节目。 摸鱼就行，拿了工资就跑。 他心里如是说。 节目在半小时后开始。 这场综艺节目实时在佐贺县以及其他频道播出。 第一场就在录播室进行。 高杉原进去后，被安排坐到中野一花身边。 中野一花先是难以置信地张大眼睛，目睹高杉原从门口走进来，当看见被节目组换了一身衣服的高杉原坐在自己身边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你怎么来了？”她小声传话。 高杉原面无表情地瞪她一眼，嘴缝出细声。 “不是要装作不认识吗？” 中野一花连忙收起笑容，但身体还是因为忍笑而微微发颤，总算忍住不看高杉原。 “全体注意，节目在三分钟后开机！” 第407章 番外:中野一花(中上) 主持人上场，并开始介绍这期节目的主要看点。 “欢迎各位来到我们的频道！……” 高杉原和中野一花坐在最后一排，这是几层向上递进升高的座位，类似于歌剧院设计。 在这儿，高杉原看到前方满满当当的后脑勺。 第一次有这么多机器和摄像头对准他，黑不溜秋的摄像头，发着白炽光的打光灯，洁净不染的白幕……高杉原难免有些紧张。 余光扫一眼身边的中野一花，后者的表情泰然自若，始终挂着一丝迷人的淡笑。 高杉原真想问她，你不紧张的么？ 仔细一想，这显然是个愚蠢的问题。 中野一花也留意到他的目光，嘴唇不露声色地往后轻挑，露出浅浅如淡月的酒窝。 可能是相处得更多了，两人更加心有灵犀，比往时任何时候都更能感受对方的存在。 一撇一视，一举一动，都能敏锐的察觉到。 场下，摄像头后面，导演、场记、助理、灯光师一边负责本分工作，一边观察台上的人。 高杉原收回目光，望向前方的主持人。 “好了，让我们看看有哪些新秀之星会陪大家一起度过这愉快的三天吧。” 开始自我介绍。 轮到中野一花时，中野一花大气地站起身，没有前面一些女孩那样矫揉做作，也没有刻意的搔首弄姿，只是简单地招招手。 “大家好，我是新人中野一花，请大家多多关照~” “哦呼，这位就是上半年演了那部现象级恋爱剧的中野酱吗？看起来比剧照里还要好看很多。” 主持人也知道这档节目要捧的人是谁，相比起先前的人介绍完的直接说谢谢转到下一位，一男一女主持人开始闲聊起来。 “嗯，真的好可爱呐。” 镜头直接转到中野一花脸前，中野一花笑靥如花地稍稍弯腰，“谢谢~” 她身边的高杉原就不好受了，四五个摄像机贴着中野一花拍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被录进去了。 他一脸难受，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好，下一位。是……” 主持人看了看手卡，发现高杉原并没有备名，略有奇怪的望过去，职业素养和适当的镜头表达掩饰他的小失误。 “大家好，我是住在本州岛的高杉原。” 高杉原站起身，面对在空中移动的摄像机。 “好的呢，下一个！” 摄像头快速挪向下一个。 高杉原坐下，砸咂嘴巴。 真特么敷衍，就算是群演，好歹也…… 算了。 他也不央求这么多，自己只是来赚钱的。 安分的表演，然后拿钱就行了。 全部人都介绍完后，高杉原心里默算了一下。 只有中野一花和那个叫吉野拓真的男生的介绍是超过一分钟的。 “好了，接下来各位都从座位上下来吧，我们在外面准备了水果宴，大家一起出去品尝。” 众人走出主播室，摄像头一直跟随着拍摄。 这种拍摄形式让高杉原想到国内风靡一时的跑男综艺，后面证明确实就是仿制那档节目。 二十三楼走上去，竟然是一个摆满水果的巨大天台，简直像一个篮球场，四周都装饰着在阳光下熠熠发光的绿植。 首先映入眼帘的天台中央的摆满水果和饮料的高档桌子。 主持人让大家自然地活动，彼此熟络起来。 四十人你望我，我望你，很快走动起来。 毕竟都是看过剧本的人。 都知道整档节目都是实时录制的，得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给正在观看的观众。 就算演，也得演出来。 虽说是自由活动，其实是给观众一个展示机会，摄像机不停地在四十个人之间转动，意在捕捉具备生活气息的真人。 一半人都在扮演，还有四分之一的人自以为不经意、实则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故意往摄像机前靠去，争取多一点镜头。 高杉原不管这么多，眼睛里只有摆在桌子上的水果，跨步有风，直接掠过路上的七八个摄像机和工作人员，拿起切好的水果捞品味起来。 于是乎，在观众视角，镜头闪过一阵疾风。 导演一时看镜头，一时看场上，一时看收视率。 这本来就是一档在黄金档时间播出的综艺节目，自带巨大流量，看见收视率慢慢提高后，导演暗暗满意的点头。 “各单位做好工作，继续按这个节奏播下去。” 这是一场为了后面组队而设的自由交谈。在后续的节目中，四十个人要分成两人一组，共二十组，来完成各种任务。 大伙吃了一会水果后，主持人也介绍出这个安排，四十个人开始交谈起来。 中野一花受到七八个人——有男有女——的组队邀请，她都轻轻用别的话题转了过去，眼睛偷偷望向一直在吃东西的高杉原。 “目前各个人的人气怎么样？” 导演问场务。 这档节目最大的亮点就是能让观众一边观看，一边使用手机app实时对各个节目参与者进行打分，评论。 “中野一花的人气最好。其次是吉野拓真。” 场务看着电脑屏幕，屏幕上三分之二的弹幕都在刷“一花酱好可爱；一花一花，天下无双！；一花一世界”。 “嗯，正常。”导演满意地点点头，按下别在领口的通讯器：“再给五分钟的自由时间。摄影机可以适当拍一下其他人。” “a方位收到。” “b方位收到。” “自由方位收到。” 中野一花从几个女生中脱身后，才有空拿起一颗草莓，塞到小嘴里解渴。 眼睛望了望还在吃东西的高杉原，默不作声地走过去。 a方位的摄像头从左到右拍摄，经过的地方，被拍者的动作变得正经，凯凯而谈，男生一副天资之才、书生儒雅的气息，女生一副青春美丽、举止优雅的模样。 只有这个不顾形象、蹲在桌子边吃水果的男生，是如此的特别。 以至于，镜头就这样停在了那里。 高杉原还没有留意到这个镜头，蹲在桌子边，埋头一边吃水果，一边皱眉。 这什么破设计，有桌子竟然没有椅子？这让人怎么吃东西。 他以后的蛋糕店一定要避开这种雷区。 还有，这阳光也不懂得拿遮阳伞当一下，都把水果捞晒腥了。 高杉原暗暗摇头。 中野一花想去提醒高杉原，但那个镜头一直不动，她只能默默站在旁边，哭笑不得地抿住嘴巴，防止自己笑出声。 a摄像头后，负责拍摄的摄影师一脸有趣的看着高杉原。 心想：要是这个男生知道自己的举动会直接播到上万台电视机前，肯定会尴尬而死吧！ 高杉原还在吃东西，一口一块香蕉，一口一块苹果，一口一粒葡萄，嘴巴塞得满满当当。 余光终于瞄到身边的一直怼着他拍了二十秒的摄像头，和戴着白色帽子的摄影师。 摄影师：“……” 高杉原：“……” 沉默了片刻，高杉原咽下口中的东西，然后……变得斯文一点，继续开吃。 “待会选队的时候，安排中野一花和吉野拓真一队。这两人人气最高，在一个队肯定能提高收视率。到时候再安排一下近距离接触，热度不就有了么。”导演说。 “导演！有一个人的人气在飞速上升！” 导演话音刚落下，场务连忙把笔记本电脑递给导演。 导演望去，高杉原的名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条形图的末尾飞速上升到中间，然后是前五，最后和吉野拓真持平，最后竟然略超吉野拓真。 导演傻了眼，“打开及时评论弹幕！” 弹幕上： “啊啊啊，好帅气的男生！吃东西好可爱！” “哈哈哈，吃东西好像一个松鼠。” “这是谁呀，之前没有听说过诶？” “一花酱就在他旁边，两人看起来好配！节目组，能让我磕一下吗！？” “fufufu~好真实的男生！一点也不像那些人，只会在镜头前装来装去。” “一花酱，快去欺负一下他！” 弹幕越刷越快，逐渐把支持吉野拓真的弹幕屏幕刷了下去。 然后，弹幕只剩下三种类型。 一种是支持中野一花的。 一种是夸高杉原吃东西真实，想要给他多一点镜头的。 最后一种是磕两人cp的。 能有这种效果，一是得益于人们对艺人在综艺节目里还演戏的厌恶，二是高杉原的样貌完全不比吉野拓真差！ 看到这一幕，导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只是个临时演员而已，怎么抢了要捧红的吉野拓真的风头！” 他心里默想，望着慢慢提高的收视率，不知这是好是坏。 “适当给多他几个镜头吧，注意不要出现违规的画面。”导演向一个摄影师吩咐。 场上，几个知道观众评论的工作人员怪异地望向高杉原。 高杉原奇怪地皱了皱眉，缓缓放下水果捞。 “我这是吃太多了，超过节目组限定了？” 他心想这节目组也太抠门了。 自由活动结束。 四十个人集中到天台的中央，一顶屋棚样式的巨大遮阳棚下。 “好了，接下来，我们要进行分组环节。大家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伙伴，在接下来两天半的旅程中，要相互扶持完成任务。” 导演让场务悄悄走到中野一花身边。 “待会你选择和吉野拓真一队。要最后等全部人都选完，再做选择。” 中野一花眼底有些惋惜，还想着和高杉原一队呢，但只能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好了，大家开始吧！” 众人开始交流。 因为女生比男生多了许多，不少女生主动向男生提出组队邀请。 高杉原一脸麻烦地走到角落，望着场上不断交流的男女生们。 他当然知道中野一花肯定要和吉野拓真一队，两人都是这次综艺节目要捧的艺人。 他只是来混个工资的，不必要像他们那样卖力选择。 镜头又一次来到他面前。 高杉原叹的一口气叹到一半连忙收起来。 ？ 搞什么？ 为什么给他一个闲人怼镜头？ 弹幕： “哈哈哈，他这是在嫌麻烦吗？” “不会吧，这不就是我上班的样子！” “我投你了！” “迷惑小熊.jpg” “诶，高杉原么，听名字好像是中国人？” 半分钟后，三十多个人组队完成。场上只剩下中野一花、吉野拓真、高杉原等几人。 弹幕又快速刷了起来。 “让中野一花和他组队！” “快快快！” “一定很有趣吧！” 望着弹幕越发不对劲，而且类似的弹幕逐渐占据整个屏幕，导演皱起眉头。 “这个新人意外的受观众喜欢呐。” 身后传来一把略显苍老的声音。 “社长？” 节目组导演连忙给老人让个位置。 “他不是新人，只是一个临时替补的。”导演连忙说。 “要不安排他和中野一花一个组试试？”社长看着反馈观众意见的评论弹幕。 “不太好吧。安排好的是中野和吉野组队。一个底子不清楚的男生，很难想象他会在节目上作出什么事情。” “这不更好吗，综艺节目讲究的就是综艺感。我倒觉得这种搭配蛮好的。一个即将出道的优质少女，一个没有一点经验的素人男生，会擦出什么火花。想想我就觉得好玩。” 社长拍了拍导演肩膀，“我下去了，去别的节目看看。” 导演望着高杉原的人气值逐渐高升，甩开吉野拓真近两百个人气点，觉得： 人麻了。 “待会你选择那个男生。” 片刻，趁进广告时间，场务向中野一花传话。 顺着场务的方向，中野一花看见还在角落坐着，双眼无神望向场内，似乎一切都不关自己事情的高杉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样子，但她内心开心不已，像熊猫看见整片竹林都是新生的竹笋。 中野一花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嘴角扬起神气的笑容。 那种神气就像人们看见心爱的人的弱点一般。 “好的。” 节目再次开始。 高杉原走进场内，望着场上还剩下的几人，心想快结束吧，便随便往一个女生走去。 “那个，要不我们俩组队吧？” 忽然，中野一花娇小又修长的身体横在他前面，楚楚动人地望向他。 嘴上那笑容，完美解释什么叫得意洋洋。 高杉原奇怪地皱起眉头。 两个镜头倏地左右包来，全方位拍摄两人。 要装作不认识中野一花！ 高杉原收起脸上麻烦的表情，和中野一花同屏出现的每一帧，他都希望自己是配得上她的。 “我吗？” 他言外之意是：搞什么鬼？ “嗯嗯。”中野一花连连颔首，伸出那只昨晚捧着高杉原脸颊的小手，“要么？” 高杉原余光扫到导演的点头，慢慢握手。 “好。” ··· 第408章 番外:中野一花(中) “这到底怎么回事？” 第一天节目录制结束。 高杉原躲在洗手间，打电话问中野一花。 “听说你的人气很高。节目组就逮住你了呗。” 电话那头，中野一花笑嘻嘻地回答。 高杉原沉默下来。 搞什么东西，他可没有弄任何节目效果，为什么观众会喜欢他？ “就这样下去吧，难道你不想和我一队吗？” “……我只是想来赚钱的。” “明天和后天的任务有淘汰环节，你那时候退出去就行。” 中野一花还在轻笑着，然后把电话挂断了。 高杉原从洗手间走出去，正好在走廊见到场务和导演。 “那个，高杉原君，你过来一下。”导演向他招手。 “怎么了嘛？” “这里有三万円，是今天节目的薪酬。” 导演示意场务把一个信封递给高杉原，里面整齐叠放着一堆纸钞。 “明天你也继续来吧。明天要进行户外活动。” 高杉原答应下来，因为第二天的薪酬是六万円。 “你真的没有事务所吗？” “没有。我只是来探望朋友的。” “朋友？” “额。然后发现走过楼层了。被你们的节目吸引住了。” 导演面对高杉原的解释，稍眯一下眼睛。 “你明天记得准时过来。我在这里给你安个身份，你以后就是来自中国前来日本修学的人。” “我本来就是中国人。”高杉原轻抿一笑。 “是吗？那更好不过了。明天记得准时来节目组。我们给你安排了住宿，你跟着这位场务，她会给你安排好。” 导演走后，在场务的帮忙下，高杉原搬进了节目组提供的酒店中。 进入崭新的套房，高杉原发短信给中野一花。 “房号是多少？” “e58.” “我就住你对面！” “真的假的？” 高杉原刚发完信息，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打开门，穿着一件衣尾到大腿中部的长白衣服的中野一花像泥鳅一样溜进房门。 宽松的衣服下是一条到大腿根部的短裤，两条长腿白花花，修长白皙。 “你不怕被发现吗？”高杉原惊讶。 “怎么会呢？现在所有人都在排练。” 中野一花躺倒在套房中央的大床上，成一个大字型，舒服地陷进柔软的被单中。 高杉原从门口走进去。 “那来学习吧。” “一个活生生的大美女就这样子，光着两条大腿躺在你床上，你还有心思说这种话？” 中野一花的双腿优美地腻扭几下，余光挑逗地望向高杉原。 她喜欢看高杉原窘迫的样子，那是只属于她的表情。 但这次，高杉原二话不说直接到来床边，把她压在床上。 “等，等等，我开玩笑的。” 中野一花连忙开口，想要挣扎的双手被高杉原捉住细皖的手腕，同样被压到床上。 “这个房间隔音吗？” 高杉原脸近距离望着中野一花，一个巴掌不到的距离，呼吸的热气扑鼻而去，额头的刘海落打在中野一花的眉上。 “我不知道……” 高杉原的手松开，像游鱼一样慢慢往手臂上游走去。 “我感觉到你了…”中野一花呢声说，双腿不由得轻轻酥动。 “因为氛围都到这里了…” “只能在腰部以上…” 中野一花细声说。 “我还以为你会说怎么样都不行。” 高杉原朝中野一花吐一口气。 “迟早要给你的…先给一半吧…” ··· 第二天早上。 高杉原起床洗漱后，出门就见到中野一花。 中野一花打扮好了，也化上淡淡的雅妆，见到高杉原，双手环住胸，浑身不自在的并拢双腿，双眼闪过一丝羞涩。 “还好吧？” “不要说这种话。我们昨晚什么都没干…” 中野一花连连说道，说着自己都没自信起来。 高杉原的眼睛在她的胸脯上打量。 “别看了！” 中野一花生气而羞红地说。 “要装作刚认识的样子。” “知道了。” 高杉原点点头，拿手摸了摸刘海。 两人并肩走出酒店。 “要不，今晚我让你咬回来？——嘶！痛！” 高杉原被中野一花暗暗拧手臂肉。 “让你乱说话！” 节目组里。 “欢迎各位到来。今天我们将前往佐贺县南边的树林，进行一天一夜的野炊！” 节目组介绍。 “我们都没来得及准备行李。” “没有准备的旅行，才是最值得期待的！” 众人坐上两辆大巴，从县中心出发。 高杉原和中野一花坐在第一辆大巴中间的位置上。 中野一花靠窗，双手始终抱着胸部，在淡白色的布料下，轮廓更加神秘。 高杉原坐在她身边，脑子里废料乱飞。 忽然，一行鼻血慢慢从鼻子流了下来。 “诶，你怎么了？” 中野一花连忙拿过纸巾，余光瞄到高杉原不干净的眼睛后，立刻意识到他在想些什么东西，语气冷横下来。 “自己擦吧。” 观众方面，弹幕在两人间齐齐刷起。 和美女坐一起，看起来没有什么反应，实际都流鼻血了。 这个男生也太纯洁了吧？ 不明事实的观众在凭空乱想着，高杉原的人气依旧上升。 节目效果拉满！ 中野一花望着高杉原自己擦鼻血，总归还是露出担心的表情。 昨晚的一切发生得有些猝不及防，她到现在还处于迷糊的状态。 两人的关系，似乎因为她开玩笑的一个举动，从亲吻跳到了更深的一步。 这当然是一件十分美好，而且值得回忆的甜甜的事情。 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即使发生了这种事情，还是想坚守一下自己的矜持，不想让高杉原认为自己是一个随便的女孩。 下车，休息时间。 高杉原拿矿泉水洗一把脸。 “没事吧？” 身为队友，中野一花合情合理地站到他面前，没有了摄像机的拍摄，两人的聊天放得松许多。 高杉原摇摇头，站起身时，脸上已经没有了鼻血，但清水并没有把他脸上的热忱冲洗走。 “我想，我以后是不是还得留很多次鼻血？” 中野一花脸飞过红霞，随即变成和煦的笑容。 “放心，比不上女生一个月的量的。” 两人的谈话已经超过朋友的距离，开始深入到各自的生活。这些都是之前从未开过的玩笑，如今谈起来是多么的轻松自在。 高杉原吸一口气，鼻腔还有一些堵塞，不敢太过用力。 “我是不是有些随便了，这样就给你了？” “没有。认识了两年，已经很久了。而且也不是最重要一步。” “你还想怎么样！”中野一花拍打高杉原的手臂，“我们三个月前才确定关系。” 高杉原趁没人，握住她的手。 “放心，姐姐，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 第409章 番外:中野一花(中下) 营地上空荡一片，很多工具和帐篷都摆在地上，节目组刻意把搭建营地的功夫交给各个小队。 果不其然，等所有人来后，节目组开始为二十个小队发布任务。 中野一花抽到了【捕三条鱼当做午饭食材】的任务。 其他的任务有：搭建帐篷；寻找木材；生火；摘野菜；做饭等。 “营地附近就有一条小溪，请在中午饭前完成任务。” “那走吧。” 中野一花挥手，让高杉原跟上。 营地里有二十多台可移动式的摄影机，其中有三台直接随着中野一花而去。 小溪溪水清澈，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橙金色的光芒，站在溪边的鹅卵石上，能时不时看到几条小鱼在溪水中游动。 “看起来很容易的任务。”中野一花轻轻淡笑。 高杉原站在一旁，现在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四十分，任务完成的限制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半前，有差不多两小时的时间。 他丝毫不慌张。 他一路上都见到节目组的表现，就算号称最真实的综艺，也是有台本的。 要是他们完成不了任务，节目组肯定会暗中帮忙。 高杉原心里又想到今天自己会拿到的工资。 六万円。 想想就心美。 “嘿，你快下来呀。” 中野一花已经脱下鞋子，两个小足踏在小溪里，清澈的溪水没到小腿中部。 “溪水不凉。” 此刻，观众的一半弹幕都在讨论中野一花的赤足。 “一花酱涂着粉红趾甲油的小脚，嘿嘿嘿，小小的，白白的，香香的” 一看就知道是老色批和痴男了。 高杉原走到溪边，看着中野一花在水里蹒跚数分钟，一无所获。 “你上来，我们尝试别的办法。” “啊？” 中野一花有些不情愿，心里还想着和高杉原在水里嬉戏呢，但脑子一转，有三台摄像机对着两人，她和他也不可能真正有一些肢体接触。 中野一花没再穿鞋子，赤足在圆鼓鼓的岸上鹅卵石走路。 这些像按摩垫的石头让她脚底一阵阵酸爽，忍不住拿手揪住高杉原的衣袖。 弹幕：“真可爱~” 高杉原先是回到营地拿到两条白色的钢丝线，再来到一处树林找到两根木条，然后制成一个简陋的鱼竿。 “我们去上面钓鱼。”高杉原指着小溪上面的一处水流平缓的地方。 “鱼饵呢？” “没听说过姜太公钓鱼吗？” 高杉原解释，实则是想偷懒，不想去挖蚯蚓。 两人来到一块两米高的圆石上坐下，开始钓鱼。 镜头就这样定格在这里。 在拍摄的摄影师还在担心会不会太过平淡而没有节目效果。 然而观众的评价和弹幕打消三人的忧虑。 弹幕依旧温和有爱心： “温馨捏，两人~” “钓鱼也蛮好的，虽然说想看一花酱玩水~” 一个懂中国文化的观众发出一条收到很多点赞的弹幕：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一花酱和高杉原君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在这个浮躁的时代，也要沉下心生活吗？” 不是！ 高杉原本心是想摸鱼的，所以才拒绝下水。 导演看着这些弹幕，没有干扰两人。 就像男性不是单纯的喜欢女性，而是喜欢好看的人这个道理，在喜欢的前提下，自己支持的人无论做事情都是可爱迷人的。 “诶，竿动了？” 两人坐了十分钟，中野一花的鱼竿忽然传来震感。 一直偷懒的高杉原难以置信地望过去，显然他也没想到真的有鱼能上钩。 “快拉起来！” 他不敢怠慢地捉住中野一花的鱼竿，两人用力往后甩竿。 一条肥硕的鲫鱼被两人钓了上台，鱼鳞发光，水滴扑朔，然后落到岸上扑通挣扎。 两人对视一眼。 “不是吧？” 高杉原眼角痉挛一下。 “衫原君你真棒！” 中野一花激动地握紧双手，要是只有两人在这，她肯定给他一个大大的奖励吻。 紧接着，两人如法炮制，又成功的钓上三条鱼。 高杉原对此只有这样解释：要么是日本的鱼比中国的鱼笨；要么日本的源头是中国，姜太公那时候钓起的鱼是这里的鱼的祖先。 不管如何。 这番操作成功震住电视机前的观众，无论是真是假，中野一花的人气连带高杉原一路上升。 中午。 两人带鱼回去后，营地已经搭建得七七八八。 把鱼交给另外两个负责烹饪午饭的组员，两人得到一会儿的歇息。 午饭时间后又是一轮接一轮的游戏项目。 高杉原和中野一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完成各种游戏。 虽然一心想着自己要忍着，毕竟是别人要给工资的，但他还是不时被摄像头捕捉到厌世、无奈但又得屈服的小表情。 这不仅没有降低观众对他的期待，反而使更多的人投票给他。 夜晚停了三小时的拍摄，在篝火燃起来后，摄像头再次把四十人的夜生活展示给电视机前的观众。 夜晚，星河灿烂。 高杉原和中野一花躺在帐篷里面，透过帐篷上方的口子，仰视夜空。 一个微型摄像头在帐篷的右侧方拍摄两人。 十点钟，导演宣布当天的拍摄结束，所有人就当前的安排休息，明天早上继续拍摄。 高杉原望见摄像头的红光消失，耳边听到帐篷外篝火燃烧，木柴与火光噼里啪啦的声音。 “关了。” 他望向身边的中野一花，细声地说。 中野一花已经睡着了，阖着双眸，鼻尖缓慢呼气，稍稍蜷曲着身体，和他之间有三十厘米距离。 但高杉原不打算再保持两人距离，轻轻把她搂入怀里。 柔软的身体像有温度的果冻，他的手慢慢在她手臂来回呢搓。 确实，今天的节目走了一轮下来，就算他一个体力丰沛的男生也觉得心疲力竭，更何况一个女生。 中野一花轻轻靠近高杉原，把头搭在他的大腿上，不动声色地张开双眼，定定地望向高杉原。 虽然节目组的人也住在营地内，但共有三十个帐篷，两人选择的是靠近篝火远离节目组工作人员的地方，不担心被人发现异样。 “还没睡呢？” 高杉原细声传音，手继续轻轻抚摸中野一花的藕臂。 中野一花摇摇头。 “你把我弄醒了。” “抱歉。” “你也躺下吧。”中野一花让一个位置给高杉原。 两人平躺下来，拉着的两只手连接两人的心跳。 一个人影从帐篷外走过，两人就屏住呼吸。 等走远后，中野一花莞尔轻笑。 “小时候半夜不睡觉偷看小说时，也是这样子躲妈妈的。” “看不出来，你也有这种黑历史。” 两人望向帐篷的天窗，望到灿烂星河，仿佛静谧的宇宙来到两人面前。 “杉原君，你累吗？” “不累。” “这种感觉很好，你在我身边，我看着夜空。”中野一花忍不住把脸放到高杉原胸膛，然后听到他的心跳声，仿佛夜空上星河的脉搏。 “嗯。” “一直在一起吧。” “当然。” 第410章 番外:中野一花(下)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两人身上都有一股没洗澡的味道。 在拉开帐篷前，中野一花连忙让高杉原把嘴角的口红擦干净。 四十人不需要收拾营地，回到酒店洗漱一番后，直接前往下一个地点：一座被节目组包场的商业中心。 高杉原想着这阵势是不是有点熟悉，果不其然，节目组说出下一个任务。 撕名牌：二十个小队相互竞争，撕下对方背上的名牌，最后剩下的五个小队，能进入下一轮，其他队伍淘汰。在场地上有不少隐藏起来的小道具，找到它们可以帮助小队更快获得胜利。 高杉原想这不就是中韩综艺节目玩剩的那一套吗？ 不过从另一个方向想，这种节目形式能如此经久不衰，说明其是有群众性的，是符合大众喜闻乐见的通俗娱乐形式。 四十个小队被带到不同的地点后，广播响起，撕名牌比赛正式开始。 中野一花眼睛望向四周，四周有不少游客，其中应该还隐藏着npc，但没见到对手。 “衫原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高杉原指了指小巷子里的小吃店。 “先去吃东西。” 两人进到小巷，点了两份麦片蛋花。 “真的没关系吗？” 中野一花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高杉原一起放松起来了。 明明这是一件需要紧张的事情。 “没事的。我们先稳坐钓鱼台，等他们鹬蚌相争后，我们再收网来个渔翁得利。” 中野一花还想说点什么，但道理都让他懂完了，她能说些什么呢。 “好吧…” “好吃吗？” “还行。” “那我们去吃下一家。” 两人一路走下去，把小巷里的小吃店都吃了一遍，才转进商业街。 中野一花只吃了一点早餐，这下子整个肚子都饱了，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把这当做是和高杉原一起走的一趟旅行。 两人漫步，进入一家门店装修看起来就很贵的服饰店。 “你要买衣服吗？” “诶？” 中野一花奇怪地歪歪头。 高杉原上下打量她几眼后，和前来的柜员一起帮她挑选衣服。 中野一花偷偷看了看衣服价格。 好贵！ 就算她有那个能力买下来，但这并不符合她现阶段的消费水平。 高杉原在挑衣服的时候，见到衣柜里的一个摄像头。 “……” 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掀开附近的衣服堆，看到一张卡片。 ‘转置能力卡：能把队友的名牌放到另一位队友身上。’ 高杉原叫来中野一花，中野一花还惊讶着他是怎么样找到的。 明明两人刚才一直在不顾正事。 “你笨呐，这里没东西，谁会无缘无故放一个摄像头？” 高杉原细声传话。 “那这个要怎么办？” 跟随的节目组直接回答：“直接使用就行了。” 中野一花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能力卡，这样子以来就能保护那个没有了名牌的人，那个人可以游离在被撕的规则外，从而不会被团灭。 高杉原思考一下： “要不，把我的身份名牌转到你背上吧？” “？” 中野一花迷惑地眨眨眼。 这个要求，连摄像师都麻了。 “你想一想，如果我身上有你的名牌，我被堵了，别人一次性撕了两个名牌，那你就直接没了。” “原来还有这层含义。” 中野一花喃喃，随即信服地点头，“嗯。” 弹幕也沸腾起来，刚还在吐槽高杉原不动风情，现在夸赞他脑筋转得快，弹幕一片快活气氛。 “我会保护好它的。” 中野一花余光望向高杉原，看着高杉原亲手把他的名牌覆盖到她腰肢后的自己的名牌上。 高杉原贴好后，像没事发生的继续给中野一花挑选衣服。 一共买了三套衣服，拿到柜台前付款时，他直接让柜员联系节目组，在节目拍摄完再付款；或者给他们打一折。 女生柜员一脸懵逼。 “这……” 然后看着三个跟随两人的摄像机。 “你想想看，我们刚才帮你做了多少宣传？这可比这几件衣服贵多了。” 高杉原就这样白嫖到了三件衣服。 出门后，趁摄像师上厕所的空隙，中野一花哭笑不得地锤了高杉原胸口一拳。 “看不出你心还蛮坏的。” “这叫合理利用资源。” 高杉原解释，满意的看着这三件总计超过十万円的衣服。 “要不我再多走几家店？” 中野一花拦住想如法炮制的高杉原。 “够了够了，别这样薅节目组羊毛了。他们也不容易。” 高杉原才就此罢休。 两人把衣服寄存好，摄影师回来，继续开拍节目。 中野一花问高杉原。 “现在我身上有两个名牌，待会要是遇到别的小队，那该怎么办？” “你躲在后面就行了。你想一下，我没有了名牌，对手没法奈我何，我可以轻松逃跑。但有时候要化防守为进攻，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两人说话的时间，正好迎面和一个小队碰上。 四人八眼傻楞了一下后，高杉原立刻冲了上去，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把两人身后的名牌摘了下来。被摘的一男一女还不办法抵抗，男生好不容易碰到高杉原背后，却发现那儿空白一片。 高杉原拿着两人的名牌，得意地对中野一花耸耸肩膀。 中野一花拍拍小手鼓掌。 半小时后。 二十只队伍只剩下五只，撕名牌游戏结束。中野一花的人气最高，其次是高杉原。 在当天节目结束时，导演组邀请高杉原继续在节目走下去，想要培养他，并许下承诺肯定能大火。 与此同时，也有两三个事务所找到高杉原的套房，以挖掘素人的名义，先是赞扬高杉原有成为艺人的底子，然后询问高杉原要不要加入他们的团队。 高杉原一一拒绝了。当时中野一花也在场。 中野一花心里其实有些许期许的，如果高杉原走上了演员的道路，那他们说不定能在银幕相见，也可能有更多机会见面。 但高杉原对来者说：“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女朋友也是干这行的，两天的体验下来，我一个男的觉得太累了，更何况一个女生？我更想站在她背后，默默支持她。” 高杉原余光轻描淡写地瞧中野一花一眼。 中野一花轻轻摇头，轻轻的微笑带着成熟的娇美。 算了，随便他吧。 反正无论两人在哪儿，都会一起走下去。 （完） 第411章 番外:中野二乃 这节是关于环境治理的专业课，中野二乃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看了整节课的手机和平板。 她并不喜欢这个专业，这个专业在学校里也算冷门专业，属于录取线调剂的底层专业。 她的考试成绩可以去别的学校的优秀专业。 但只因为想和他一起度过四年大学生活，她冒险报了这个学校，被保底录取后，调剂到环境治理专业。 现在是大一下学期，一年一度的转专业时间。 中野二乃望着平板里的一系列关于转专业的文档，陷入了思考。 老师是一个年过五十的秃顶老头，正在课堂讲洋流带来的污染问题。 中野二乃拿出手机，和备注“亲爱的”的联系人聊天。 “你说，我要不要转去你的专业？” 不一会儿便有信息回了。 “全球史专业？你确定会喜欢？” “不知道。但现在这个专业太无聊了。” “……下课再说吧。我在教学楼b门等你。” “嗯。” 中野二乃开始等待上午放学。 下课铃响起后，中野二乃收拾东西往门外走去，一个不知从哪来的男生突然要加她line。 “那个，同学，我想认识你一下。” 中野二乃抬起自己白皙的右手，一颗小而精美的戒指戴在中指上，像雪山山腰的一缕霞烟。 男生识趣地走开了。 走到教学楼b门，中野二乃一眼看到等待她的人，快步走过去，熟练地挽住他的臂膀。 “久等了，亲爱的~” 高杉原顺势握住她的小手，丝毫不介意旁人或羡慕或好奇的异样目光。 “不转专业的话，我们每天也可以见面。我们现在不都住在一起了吗？” “话是这样说，但我实在不喜欢现在这个专业。” 中野二乃撅了撅嘴巴，话锋一转。 “诶，刚才有个男生想加我联系方式。” 中野二乃明亮的眼眸望向高杉原。 “你给了？” “当然不给。”中野二乃嗔视他一眼，然后得意地捉捏他的大手，“你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 “为啥？” “因为刚才有三个女生问我拿line。感觉我比你还抢手。” 中野二乃生气地拱起好看的鼻子。 高杉原摸摸她的手，她才消一点气，但还是不开心。 “我们现在去哪？” “回家，我做饭给你吃。” “就你？”中野二乃的手在高杉原侧肚子上捏了一下，“还是我做给你吃吧。” 两人上了同一间大学后，并没选择住学校的宿舍，而是搬到外面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屋子住。 屋子离学校只有五分钟的路程。 两人在中途进入便利店买了蔬菜和肉食，再慢慢走回去。 高杉原一直握着中野二乃的手，中野二乃停在一家服装店前。 “春天快到了，我帮你买几件衣服吧。” 高杉原属于那种够衣服穿就行的人，但耐不住中野二乃的“不让我给你买回家有你好受”的表情，想着有这种好事，不要白不要，答应下来。 两人进入服装店，选着选着衣服，变成中野二乃自己一个人买衣服。 “这个好看不？” 中野二乃拿着一件米白色的吊带长裙，在全身镜前比划。 高杉原点点头。 “你很敷衍呐，小杉。” 高杉原安静看着眼前这个身材苗条、但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骨感的地方骨感的酒红色长发披腰女生。 “人长得好看，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中野二乃捧起高杉原的脸，直接无视在柜台的收银员，涂着口红的嘴唇轻轻碰碰高杉原的嘴巴。 “你嘴巴真甜。” “彼此彼此。你的嘴唇真软。”高杉原回应一句，眼睛意味有些深长。 中野二乃想起昨晚两人在路灯下忘情深吻的场景，小脸闪过一丝绯红，很快恢复正常。 “那这件怎么样？” 中野二乃暗暗指了指一旁的女士内衣区，一件黑色镂空蕾丝内衣，在高杉原耳边问道。 “这件东西可不兴穿出去。” 中野二乃暗暗说，“当然不是穿出来。是在家里穿的。” 这番话让高杉原动了动歪心思，眼睛瞄到中野二乃衣领下的沟壑。 “没看够？” 中野二乃的话既有对自己胸部魅力的自豪，也有对高杉原被自己胸部吸引的得意。 “我去试衣服了。” 中野二乃拿上原来提在手上的米白色长裙，也悄然来到内衣区把那件黑色镂空蕾丝边内衣拿上，进入换衣间。 高杉原知道她刚才对自己说的话是真的了。 她真打算穿这衣服。 不过，两人都已经住在一起，是明明当当确立了情侣关系的男女朋友。 女朋友给自己穿这种衣服，很正常吧。 高杉原挪了挪位置，调整自己有些僵硬的体态。 不一会儿。 没等到中野二乃出来，反而她发来一条短信。 “过来一下换衣间，帮我拿一下衣服！” 高杉原如无其事地走过去，正好店铺里多顾客，没人留意到他的异常举动。 在试衣间前，敲了敲门。 门慢慢出现一条细缝，一只小手伸了出来，手心向上。 “这是干嘛？” 高杉原奇怪地问。 这是中野二乃的手，从五根青葱漂亮的手指可以看出，从指甲盖上艳红的指甲油可以看出，从白嫩手心的纹路线可以看出。 只见小手朝他招了招。 “走近一点。” 高杉原按照中野二乃的话行事。 下一刻，小手揪住他的衣服，一下子把他拉进试衣间。 试衣间里，挂钩挂着中野二乃的校服，包括上衣、短裙、白色丝袜。 此刻，她换上了刚拿进去的两件衣服，吊带连衣裙本来就露肤清凉，此刻在米白色的衬托下，中野二乃肌肤上的黑色蕾丝更显鲜艳，像娇艳欲滴的花瓣。 试衣间勉强的挤着两个人，两人只有一拳不到的距离。 高杉原嗅到中野二乃身上散发的今天早上出门前喷的香水的味道。 “怎么样？” 中野二乃走前一步，体态婀娜，问高杉原。 高杉原咽了咽口水，没有办法地舔了舔嘴唇。 “就，就很涩。” “哪里涩？” “都很涩…” 中野二乃开心起来，她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眼眸担心地望着门外，担心被人发现。 但此刻目的达成了。 见到高杉原迷恋自己的眼光，她悄悄把头靠到他胸膛前。 这谁顶得住。 高杉原全身冒火似的发热。 “我好看吗？” “嗯。” “我可是很自私的。既然觉得我好看，就不许再看别的女孩。” 中野二乃轻轻地说，放心地把自己的柔软贴紧高杉原。 “不然我会吃醋的…” 话音还没落下，高杉原双手把她搂入怀里，深情地吻过去。 大手在全身游走，从腰肢慢慢往下，舒服的感觉逐渐让中野二乃双腿酥麻。 她紧张得泌出细汗，在狭小的空间，回应高杉原的入侵。 第412章 番外:中野五月(上) “你真的选择我？” “嗯。” “为什么？” “……” ··· 今天距离高杉原生日已经过去一周。 也是高杉原走进她房门的一周后。 中野五月还是不时回想起那个夜晚，高杉原打开她的房门，走进来的瞬间。 当初中野一花提出这个建议时，四姐妹都参与进去，她犹豫着也点点头参加。 她没有其他四姐妹那样强烈的对高杉原的渴望，但她也想知道自己在高杉原心中的地位。 她是喜欢高杉原的，参加这种完全由他选择的游戏，她既有一点期翼，但更多的是不安。 她能有多少的把握能吸引到这个男生？ 她的爱恋，会不会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但结果是：他选择了她。 为什么他会选择她，明明在五姐妹之间，只有她和他的接触是最少的。 她不知道他和其他四姐妹的关系是如何的，也不知道他和四姐妹发展到什么地步。 她和他之间，可是连手还没正式牵过。 两人就这样子的关系，他仍推开她的门。这一刻对她而言，感觉像梦境一般不真实。 中野五月思索着，车窗外的温暖阳光洒到她脸上，橘红色头发上的星星发饰跟着发光明亮。 电车缓缓行驶，逐渐开往京都站。窗外的景色慢慢往后方移去，白色的鸽子停在灰色的电线上，吱呀的叼啄羽毛。 到站后，中野五月从电车下来，有目的地离开站台，走向那一大片在春风中开得灿烂的樱花海中。 男生已经在一棵樱花树下等她许久了。 见到中野五月在阳光下熠熠有光的裙子，精神焕发的脸蛋，高杉原朝她招招手。 “干嘛突然叫我出来？” 中野五月明知故问的说。 在之前的短信里两人已经说得很清楚。虽然那晚他进了她的房间，但她还没有和他谈恋爱的心理准备。 那就先相处着看。高杉原说。 之后，高杉原便约她出来玩，她也答应了下来。 这应该算两人的第一次约会吧。 中野五月心想，身边没有了四个姐姐，一种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但很快就被期待覆盖。 为此她还特意化了一个好看的妆。 只是不知道高杉原看出来没有。 中野五月偷偷瞄高杉原一眼，后者的目光果然在她脸蛋上停留片刻，她期待又紧张的眨眨眼睛。 “感觉你不化妆比化妆更好看。” 中野五月生气地瞪他一眼。 直男认为这是夸女生的话，其实否定了女生在见面前为男友做的一切精心准备。 “现在我们去哪？” 高杉原指了指前方人流涌动的两侧开满樱花的街道。 他还想要牵她的手，但中野五月异常敏锐的反应过来，并躲掉了他的大手。 高杉原有些诧异。 中野五月左手握着右手。 “这种事情，是男女朋友才干的吧。” “朋友牵手呢？”高杉原反问。 “当然不行。哪有男生牵女生朋友的手的，那是是耍流氓。那天晚上，只是你选择了我而已。我还没选择你呢。” 中野五月的嘴巴有些倔了。 她心底当然也喜欢高杉原。 但真的当两人走到一起，身边没有了姐妹后，患得患失的感觉越发透彻，使她不敢放下所有的盔甲，把自己柔弱的里面展示给高杉原。 “你是在怕我选了她们吗？” “当然不是。” 中野五月反驳，声音没有底气的羸弱。 高杉原眼光不动声色地俯视中野五月的脸蛋一眼，把手放回身体两侧。 “走吧，那比有一家新开的中国菜。” 听到这个中野五月就不困了。 两人慢慢走过去。 这是一家叫“唐朝美食”的中式餐厅，虽然口口声声说是正宗菜式，但高杉原尝一口就知道进行了改良，辣的变淡，咸的变清，更符合日本民众的口味。 吃起来泛善可陈。 倒是中野五月吃得津津有味。 “好吃吗？” 中野五月点点头。 可能是好久没吃过中国菜，或者是距离华夏留学太长时间了，她也分不清楚桌上的菜式究竟正不正宗。 但好吃就完事了！ “抬头。” “嗯？” 中野五月抬起头，奇怪地望向高杉原。 “别动。” 高杉原轻声说，伸出手帮她擦拭嘴巴的油脂。 中野五月不好意思地眨眨眼。 有些暧昧。 但感觉很奇怪。 “谢…谢谢。” 出了中餐店后，两人继续逛街，此刻街边的樱花树已经消失了，建筑也紧随着消失，视野变得空阔起来。 两人来到一条堤坝上，和风煦吹，迎面而来，中野五月的头发飘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粉粉白白的。 “要喝东西吗？” 高杉原没给她回答的时间，已经走到一个位于堤岸侧边的饮料贩卖机前，放下硬币，买了两罐拿铁奶茶。 中野五月有些惊讶，因为自己还什么都没和他说，他就仿佛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下子知道自己的喜好。 这种滋味蛮特别的。 中野五月接过高杉原递过的已经拧开易拉罐的拿铁奶茶罐小抿一口。 在河道侧边的草坪上，不少小孩正在和家长一起放风筝。 两人驻足观看。 中野五月一开始还以为这场约会会十分的严肃，起码会很特别。高杉原会设计很多环节，让两人相处不尴尬，同时也会有很多别出心裁的活动，增进两人的关系。 没想到这仅仅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游玩而已。 两人平静的走着，平淡的看风景，平凡的分享自己的日常。 中间没有一点儿的尴尬，就像今天的晴天，让人身心舒畅。 中野五月忍不住望身边得高杉原一眼，后者的眼眸漆黑而明亮，似乎能透过之看到天上翱翔的风筝。 现在两人还是朋友状态。 “我蛮惊讶的。” “惊讶什么？” “我以为和你出来玩，会蛮拘束的。没想到……”中野五月停顿一下，在脑海里寻找词语，想了好久，“还挺自在的。” 她没找到别的更好的词语。但已经足够，这能表达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那就好。” 高杉原朝她一笑。 两人的第一次约会，没有确定关系，也没有亲密的肢体接触。 但给中野五月留下了很好的回忆。 第413章 番外:中野五月(中) 中野五月不记得两人第一次牵手的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了。 反正是在中学快要结束前的平凡的一天。 那是个雨天，台风天。 她没有带伞，灰蒙蒙的天像涂着一层层重叠的水墨，豆点大的雨哗啦地从天上掉下来，打得学校门口的树木瑟瑟发抖，吸走半个世界的光度，地上的雨水往低处成细河流动。下午四点的世界，仿佛地球末日。 高杉原带着伞出现，送她回家。 那是一把黑色的单人伞，和灰色的天气十分搭配。 中野五月走在里面，高杉原把雨伞倾向她的方向。 雨水落到他的肩膀上，打湿他的衬衫。 “你走近一点。”中野五月忍不住说。 但伞的空间就这么大。 两人靠近后，雨丝仍能不时飘到两人身上，中野五月裙子下的腿湿湿凉凉的。 走着走着，一辆小车朝两人飞驰而来，车轮溅起的水花足有半人高。 她主动捉住了高杉原的手，两人躲到一旁。 高杉原诧异地望过去，只觉得手心中的小手很柔软，没有骨头那样，皮肤还有一点被冷雨侵湿的凉意，但他很快握暖了它。 中野五月别扭地抿了抿嘴唇，想要松手，但高杉原捉得很牢，她没有毅力的尝试两下后，也承认这种感觉很暖, 是大雨天为数不多让她感觉温暖的地方, 放弃了抵抗。 两人默契都没有声音，继续往前走。 雨越下越大, 台风来了。周围的树木被吹得俯腰，树叶噼里啪啦的响，雨点像焰火一样摧毁深绿色的树叶。街道上没有了人，广告牌被吹得发颤, 汽车停在马路两侧, 响起车鸣，车灯乱闪。 “雨太大了。” 中野五月冷得发抖。 穿着的短袖水手服和短裙露出太多的皮肤，这些雪白的皮肤此刻都沾上了水雾，湿淋淋的, 雨露不时滑落, 把颤人的凉意传到她的心头。 “躲一下雨。” 高杉原拉着她的手，感觉另一只手手中的雨伞快要被吹跑，两人快步走进一个庭院。 才发现是一个神社。 鸟居在大雨下, 红漆的木桩更有严肃感，四周的榉树像波浪一样摇晃，仿佛神明即将到来。 两人躲到屋檐下，才松一口气。 两人的衣服都湿了个半透。高杉原无所谓，但中野五月不一样，半湿的衣物下，她的粉色傲人胸罩若隐若现，紧紧贴在白色衬衫上, 浅绿色的短裙也奄奄一息地贴在大腿上。 中野五月有些脸红了。 “不许看。” 高杉原把头挪到一侧。 中野五月的脸依旧红着。 她心想着今天不应该穿这种颜色的胸罩出门的, 粉色会显得自己幼稚吗？ 这么成熟的胸，应该穿成熟的黑色, 而不是少女的粉色。 那什么颜色的胸罩适合给他看呢？ 什么颜色的都不应该给他看！ 中野五月恍悟过来, 无中生有的生气地瞪高杉原一眼。 “你总不能挖了我的眼珠子。”高杉原没有意识到刚才在中野五月脑海里已经进行一场辩论，以为她还在抱怨他看她的眼睛, 说。 两人说话的声音逐渐被越发磅礴的大雨遮盖。 中野五月打了一个喷嚏。 “着凉了吗？” 高杉原忍不住问。 两人坐在屋檐下的一条木质走廊上, 身后是拜神的屋子, 此刻锁着门。高杉原走了一圈, 意识到这儿只有两人。 中野五月摇摇头，双手抱着架起来的双腿, 凉意从双腿慢慢传到腰肢。 这种时候，她也没心思管高杉原的目光了。 高杉原忽然想起什么的, 打开自己的背包，从中拿出一条毛巾、一件很长的白t恤、和一条宽松的黑色短裤。 “幸好没湿。” “你为什么会有毛巾？” “上体育课后拿来擦汗的。”高杉原说，然后递给中野五月，“不过你放心，我这学期还没没上过体育课，所以一直备在书包里没用过。” 中野五月慢慢接过白色毛巾和t恤，没有汗味，而是一阵薰衣草香味。 “你拿去擦擦身子吧。穿着湿衣服，感冒就不好了。” “在这里？” “不然呢？” 中野五月使劲地瞪高杉原。 “我检查过了, 这里没有人，也没有摄像头。这个木屋后面的走廊很安全, 视野全被树木挡住了。” 纵使高杉原这样子挪列安全条件，中野五月还是有点难以接受，因为寒意的冷白色脸蛋多了一熏绯红。 “你不要的话, 那我穿了。” 高杉原伸手想要要回毛巾和衣服，然后若无其事地望了望像夜晚九点般漆黑的天空。 “不过，看这样子, 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了。” 中野五月咬咬嘴唇，没有把衣服还回去。 “我要。” 中野五月起身，慢慢走到后面的走廊。距离两人躲雨已经过去五分钟，身体因为运动产生的热量消失后，肌肤上的寒意越发明显。 中野五月感觉全身都湿哒哒的，仿佛身体上蒙着一层水雾。 “你不能偷看。” 看见高杉原跟着过来，她连忙停下脚步，双手放到身前，拿毛巾和白t恤遮住已经透粉的中学制服。 “我站在这里，帮你看人。” 高杉原停下脚步，站在屋檐下。 中野五月质疑地望他一眼，然后才走到拐角后的走廊。 第一次在外边换衣服。 中野五月别扭十足。 尽管她知道走廊一边被高杉原看住, 一边是封闭的。没人能从里面看见她。 而屋檐外是下着黑色大雨的树林，比木屋还高的树木在雨中影影绰绰, 茂密而湿稠的树叶挡住了视野，也没人能透过那一层楼高的围墙和比围墙更高的树叶望见她。 她还是抛不下羞耻之心。 足足过了两分钟, 高杉原来话了，她才下定决心。 “还没搞定了？” “……快，快了。” “再不快点，我来帮你换了。” “你敢？我，我打死你！” “不敢。——把内衣也脱了，不然会着凉。” “！” 中野五月害怕地望向高杉原所在的一侧走廊，慢慢脱下衣服。 她本来想背对着他的方向，但这样一来，他要是偷看自己，她岂不是不知道？ 于是她正面望着高杉原的方向，防止被偷看。 但这样一来，要是他真的偷看，那她岂不是一览无遗了！？ 中野五月纠结着，只能侧对着那边，快速换衣。 脱下皮鞋，脱下白色长袜，脱下裙子。 犹豫。 脱下内裤，换上黑色短裤。 上半身也是如此，犹豫着，她还是脱了粉色那件玩意。 把自己的衣物揉成一团，中野五月双腿旎旎的并拢着，脸颊绯红，迟迟不肯走出去。 真空的感觉，太怪异了吧！ 第414章 番外:中野五月(下) 总感觉夹雨丝的风可以透过衣角往上吹，把全身的皮肤吹得更冷。 中野五月皮肤起了鸡皮疙瘩，手忍不住抱紧衣服，使那件白色的宽t恤更紧贴皮肤来保暖。 “可以了吗？” 高杉原在外问。 中野五月回应一声，慢慢赤脚走出去。 高杉原见到她的第一眼，眼珠子愣了一下。 跟着他的视线角度，中野五月也低头一看，见到自己胸前往外骄傲凸出的胸部，形状美丽，轮廓鲜明，顿时脸部大红。 “你不能看！” “好好好。” 高杉原连连答应下来。 中野五月坐下来，继续支颐起双腿，拿双手抱住双腿，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这样才暖了许多。 如此一来，她雪白而修长的大腿美美的展示在风和雨中，在黯淡的光色中，她的双腿像雨中白雪一样美丽，被t恤包裹的细细腰肢仿佛跳过了发育的阶段，停留在十五岁少女的苗条程度。 高杉原忍不住多望一眼，觉得她像水墨画里的除黑白两色外的第三种颜色。 “你干嘛？” 忽然，中野五月见到高杉原拿起自己蜷成一团的湿掉的衣服，紧张地问。 那双踏在走廊木板上的涂着红色趾甲油的小巧脚丫足趾往内扣了扣。 “帮你晾干它们，总不能待会你真空出去吧。” 高杉原显然也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中野五月脸红殷殷，想站起来自己来晾晒, 但一动, 她身材的轮廓立刻暴露无遗，只能再次坐下来。 高杉原正好在走廊另一侧的悬梁上发现一条晾架, 不知道平时是晾晒什么的，但如今能晾晒他手中的东西，显然是它十辈子修来的福分。 袜子，中学制服, 胸罩, 内裤，裙子，都有中野五月的味道。 高杉原把它们在晾架上摆开，雨还在磅礴地下着, 天依旧灰蒙蒙、黑漆漆一片, 乌云在席卷变浓。 台风天正来到高潮。 高杉原回到中野五月身边，坐下，学着她的坐姿, 架起双腿，双手抱膝盖。 “冷吗？” 高杉原问。 屋檐外狂风大作，榉树瑟瑟作响。 中野五月点点头，抱着自己双腿的手变得更紧：“有点。” 毕竟那条短裤只到大腿中部，她整条大腿几乎直接被风吹着。 “我也没衣服给你了。”高杉原说。 中野五月白他一眼，很快变成感恩。 “你把干衣服给我已经很好了。” “要不，你靠近一点，两个人靠在一起, 总比单独坐着要暖。” 中野五月不好意思地咬住嘴唇, 眼睛瞄了瞄自己的身体，那件薄薄的t恤透风十足, 袖子很宽, 衣领也很宽，像三个又宽又大的烟囱, 一眼能望到她粉白的肌肤。 她又看了看高杉原的眼睛, 并没有看到亵渎的眼神。 “怎么个取暖法？”中野五月犹豫着, 还是点点头, 问道。 她答应了高杉原的建议，没等她挪动身体, 高杉原已经坐到她身边。 “靠在一起。” 简单四个字。 高杉原的手搂过中野五月的柔软肩部，将她的上半身搂到自己的肩膀处, 两人依偎在一起。 中野五月感觉暖了许多，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他的热量传递到自己身上。 她两只放在小腹前的小手不知该放到哪儿，十指交叉。 雨还在下，神社里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和风吹过万物的声音。 她和高杉原安静的坐着，两人都没有拿出手机，聆听自然的声音。 不知觉间，高杉原的手伸进她的小腹前，轻轻触碰她的手背，像一次试探。 中野五月望他, 他表情平淡，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中野五月不知为何, 心领神会的脸蛋闪过羞红，手背变成手心，五指扣住高杉原伸来的手。 两人靠得更近了。 逐渐变黑的黑夜和响遍全世界的雨声轻柔地拥裹住两人。四下一片迷蒙, 一洼洼在土地上出现的积水水纹涟漪，顺着屋檐滴下的雨点细细成线。寺庙周围笼罩的灰乳色的雾霭，是入夜时大地被雨水蒸发出的热气, 树木和围墙的棱线在雾霭中变得朦胧而渺远。 中野五月摸了摸自己的双腿，双腿皮肤比正常体温冷了好几度，本来像白雪一样白皙的肤色染上了一点被冷得病态的惨白。 她现在全身最温暖的地方一个是心脏，另外一个则是被高杉原握着的手。 高杉原却突然放开了她的手。 “你的腿给我。”他说。 中野五月奇怪起来。 只见高杉原示意他架起的双腿和小腹之间的那凹下去像山谷一样的空间。 “这是……干嘛？”中野五月害羞起来。 “快点。” “给你牵手已经很越过那条线了…现在还要把腿给你……” 中野五月心想，她还有没有矜持了？ 但高杉原的手直接捏住她两只脚的脚踝，她没有一点挣扎。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腿放到高杉原的身上，他的体温和没湿的衣服温暖传递而来，随着高杉原温暖的双手在她的腿上上下抚摸，手心的热量让她的腿感觉舒服，中野五月眼睛羞红起来，抿住润嘴唇, 抵触一瞬间崩塌倒地，剩下的是美妙的舒服。 “你的腿真白。” 高杉原说一句废话。 中野五月耳朵根都红起来。 “靠近一点，上半身也别凉着了。”高杉原说。 中野五月轻轻点头, 想了想, 把头倚在高杉原的肩上。 两人默默等待雨停，仿佛都呆在世界的角落, 整个世界只剩下两人。 ··· 那场雨后，两人依然没有打破这层关系。 高三一晃眼就过了。 当成绩出来的一刻，中野五月欣慰地松一口气。 她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学院和专业。高杉原则考上了东京大学。 两人学校的距离很远，坐电车要两小时才能到达。 在去大学报道前的暑假里，有两个月的休闲时间。 中野五月并没有和高杉原一起去旅游。两人也没有空闲时间。 中野五月去了一个家教机构，锻炼自己的教学能力。同时，高杉原在确定自己学校后，开始在四周寻找合适的店铺，他始终没忘记开一家蛋糕店的念头。 今年的暑假天气并不热，地球的气候系统似乎坏掉了，东京这半个月都在下暴雨，连绵不断，一天只有两三个小时是放晴的。 放晴的时间大多数在凌晨，所以都市的人好久没见过阳光了。 因为这异常的气候，四姐妹集体发了一场大烧，送到中野丸尾的医院住了一周才康复过来。 中野五月作为唯一一个没有感冒的人，看着自己的姐妹生病时，产生了学习一些简单医学知识的念头。 不求多深入，起码懂了一些原理，以后姐妹们再出现这种事情，她可以帮忙，而不是在一旁束手无策。 站在医院顶层的走廊上，中野五月望见落地窗外狂风大作、即将暴雨连绵的黑色天空。 金色的闪电一闪而过，震耳欲聋的雷声打断她的思绪。 这种灰蒙蒙的天气最容易引起人体的懒惰情绪，中野五月拍拍脸蛋让自己振作起来，走进中野丸尾的办公室。 “爸爸。” “五月，你来了？来看看这个文件吧，今天村下医师有空，你可以向他学习一下知识。”中野丸尾坐在办公室里，没有半点废话，把事情安排妥当。 “我知道了。” 中野五月点点头。 “啊，对了。学校那边，如果要实习证明的话，我可以帮你开一个实习证明。我们医院的证明很受欢迎的。” “我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我先离开了，爸爸。” 中野五月离开办公室，坐在沙发上的中野丸尾冷峻的脸有了一丝感情。 虽然是歪打正着，但五个女儿中能有一个对医学方面感兴趣的，当然要下重本培养她这方面的兴趣。 不然，他这家价值过亿的私人医院将来留给谁继承？ “那今晚有空吗？” 走在走廊上，中野五月给高杉原说了自己今天的打算，高杉原在line问道。 “可能没空。” “我想见你了。我们一周没见面了……” 高杉原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让中野五月停下脚步，不可思议地微张小嘴，然后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两人现在还处于暧昧的阶段，始终没有突破现有的阶段。 但高杉原已经在用和女朋友对话的方式时不时表达他对她的想念，中野五月每次听起来都甜甜的。 “我也想你。” “你现在在干嘛？” “找到一个好的选址，正在和老板讨论租金问题。” 中野五月对此蛮惊讶的，高杉原的执行力意外的强大，照这样下去，说不定他能成为第一个大学一开始就自带一家蛋糕店入学的双重身份大学生。 中野五月晚上呆在医院里面，因为是私人医院，医院并不是所有楼层都对公众开放，比如医院的顶楼就是私人地方，其中有中野丸尾的阅读室，他平时忙完的时候，多选择在这里休息。 阅读室里满墙都是关于医学的书籍，极小一部分是其他别类的。 中野五月坐在桌子前，台灯亮着，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下着大夜雨的东京都，在高空看雨，有别种的感觉。 让人莫名的伤感，困意由内而生。 “咚咚咚。” 突然，阅读室的门响了。 中野五月有些好奇是谁，“请进。” 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生从门外走进来，然后快速把门关掉。 中野五月有些紧张。 直到男生摘下帽子和口罩。 “高君？你怎么来了？” 中野五月见到男生的脸庞后，惊呼一声，开心溢出表情。 “别说了。差点被你爸捉到了。” 高杉原说一声，拍拍身上的衣服，把沾在上面的雨滴拍走。 “你现在在干什么？”高杉原问。 中野五月本来平静而且因为看雨而有些伤感的情绪一下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止不住的嘴角上扬。 “明天的家教，在备课。” “那真辛苦。还要学医学的知识。” 高杉原走到桌子前，看一眼上面的书籍。 “你怎么来这里了？” “来见你。” 高杉原搬来一张椅子，在桌子对侧坐下。 “我都没买什么东西准备……” 中野五月有些惭愧，下一刻看到高杉原拿出两个蛋糕，放在桌子上，明亮一笑。 “我有就行了。” 高杉原本来在大学附近谈租金，在谈完以后，和中野五月聊天，得知她就在医院里面，便偷偷跑了过来。 显然这对中野五月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惊喜，冲淡她一天的疲倦。 两人吃完蛋糕后，开始忙自己的工作。中野五月继续看书备课，高杉原则拿出平板，用外接键帽，认真地规划自己的店铺。 两人时不时简单交流，大多数时间是安静的陪伴对方。 当中野五月感觉疲倦时，望一眼眼前正在认真工作的男生，伸一个懒腰，继续看书。 时间慢慢流逝，夜雨在黑夜漫漫拍打窗户玻璃，温暖的灯光在室内的暖流中平稳而光亮。 在晚上十点时，中野五月忍不住望向高杉原，确定这美好都是真实的。 她发现高杉原也在望着她，那双深邃而漆黑的眼珠像在审视什么世间珍品似的凝眸注视她的眼睛。 两人默契的安静，久久定定的凝视对方，耳边响着雨声，但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感到到彼此呼出的热气。 一道温柔的雷在黑夜响起，两人前倾身体，高杉原捧住中野五月的脸，中野五月双手环住高杉原的脖子。 隔着桌子，深深而动情的吻在一起。 “做我女朋友好吗，五月？” “嗯…” 晶莹的丝线浅浅成桥，随着简单的话声落下，再次回到两人的深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