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每天都在努力失宠》 第1章 有病?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 入目所及是那浴池台上散乱丢弃的华服衣物,池水中鲜红的玫瑰花瓣上水雾瀰漫。 是酒香还是花香? 顾妗姒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眸打量着四周,古香古色的浴池轻纱飘动,手边打翻的酒盏飘出些许甜香,她整个身躯都浸泡在浴池水中,肌肤白嫩如美玉,在那烛火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嘶……我是在做梦吗?」顾妗姒微微抬手扶额,只觉得脑中酸胀无比,她明明记得她是在自家床上躺着看小说啊。 怎么会来这里,而且这地方看着怎么这么奇怪,像是古代的宫殿, 顾妗姒伸手拽过了地上的衣服,胡乱给自己裹了起来,赤足走出了屏风外。 原以为那浴池已是足够令人震惊,如今看着这殿内陈设才叫人倒吸一口冷气,瞧着那宝座、屏风两侧放置着熏炉、香亭、烛台一堂,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蕊细腻可辨,就算是赤足踩上去也只能感觉到白玉的温润之意。 如此精緻奢靡之所,顾妗姒脑子懵了一下,怕是皇宫宠妃也比不上的吧…… 「吱呀!」在顾妗姒沉浸在震惊之中的时候,那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了,一抹黑色的人影轻巧的闪了进来。 「顾妗姒,你到底想干什么!」那男子面色阴沉,大步走到了顾妗姒的面前直接无视了她衣裳不整的样子,张口便是质问。 「你已是贵妃,妤柔是你的亲妹妹,你就不能收手吗?」那男子带着失望又痛心的眼神看着顾妗姒说道:「本王今日冒险来见你就是想告诉你。」 「若你还敢继续耍手段暗害妤柔,就算你是贵妃,本王也绝不会放过你!」那男子眉头紧皱的看着她,眼眸之中有着微怒之色,更多的是烦躁和厌恶。 「……」顾妗姒盯着他看了片刻。 「有病?」 「多吃点药,傻逼。」顾妗姒扭头就往旁边走。 「顾妗姒!你竟敢辱骂本王?」那男子似是呆住了一下,然后就怒了,他堂堂亲王还从未被人这般指着鼻子骂,直接抬手一把拽住了顾妗姒的衣服。 她本就是刚从浴池出来,身上的衣服也是随便裹着的。 这一拽…… 好了,那衣裙一扯直接露出了顾妗姒大半个香肩。 「你神经病啊!」顾妗姒也火了,抬起脚精准无比的踹在了男子的中间某处。 「嗷……」那男子面容都扭曲了,痛苦的屈膝倒在了地上。 「贵妃娘娘!」许是屋内动静太大了,终于外面守着的宫女忍不住了,慌忙推门进来就看到了那满脸痛苦倒在地上的端亲王,登时吓的腿一软险些哭了出来。 「娘娘,您没事吧……」春雨慌忙跑到了顾妗姒的身边,看着顾妗姒这衣裳不整的样子,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娘什么娘,你才娘。」顾妗姒甩开了春雨的手,这齣来的一个两个人怎么都古里古怪的,环顾四周道:「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第2章 完了完了 「娘娘,这是皇宫啊……」春雨扑通一下就在顾妗姒面前跪下了,有些惊惧的仰头看着顾妗姒道:「您是当朝贵妃,自然是在这里的。」 「……」 顾妗姒身躯略微僵硬了几分,看了看地上跪着的春雨,又看了看那艰难站起来的什么狗屁王爷,再低头看看自己突然陷入了沉思。 这个画面怎么那么熟悉呢? 顾妗姒心头一惊,勐然间想起昨天才看的宫斗小说,里面不正是有这么一段吗? 再回忆回忆刚刚这王爷说的话,跟小说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靳元泓?端亲王?」顾妗姒直勾勾的看向那勉强缓过来站起的靳元泓道。 「怎么?对本王又是骂又是打的,如今开始装失忆了?」靳元泓看着顾妗姒的眼神简直恨不得冲上去把她撕了,被一个女人给打了简直奇耻大辱! 「……」顾妗姒低头看了看跪着的宫女,眨了眨眼眸道:「春雨?」 「奴婢是春雨。」春雨连忙应道。 「我是贵妃?顾妗姒?忠义侯府长女?」顾妗姒茫然的指了指自己道。 「娘娘正是忠义侯府长女,当今的贵妃娘娘。」春雨松了一口气很是开心的应道。 顾妗姒哽住。 完了。 完了完了…… 全完了! 她怎么跑进小说里了! 这本小说她可是太熟悉了,算是她入坑看的最喜欢的一本小说,昨儿个兴致不错翻出来准备二刷,结果看睡着了,醒来就发现自己成了书中最大的恶毒反派。 女主是忠义侯府次女顾妤柔,性格爽朗不做作深得一众读者喜欢,敢爱敢恨的性格更是引得众多男配们的芳心,女主有多优秀,她这个女配就有多恶毒。 顾妗姒就是本书之中为数不多的女配之一,痴恋男主端亲王靳元泓,用尽办法想嫁入王府,可惜男主所爱之人是她妹妹。 顾妗姒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求爱不得一气之下入了皇宫,当了贵妃,当初的痴恋变成了恶毒的怨恨,无时无刻不在用手段陷害男女主,甚至还给皇帝戴绿帽子! 泄露军机,勾结外臣,整个王朝都险些被她给搞崩了,大结局的时候皇帝智商好像上线了,在临门一脚发现了端倪成功挽救了大局。 顾妗姒做的那些骯脏下作的事情尽数被扒拉了出来,成功澄清了当初污衊女主水性杨花败坏女主名声的各种事情。 最后落了个身败名裂,悬樑自尽被弃尸荒野的下场…… 在书中这个贵妃可真是背负了所有丑恶的形容词,所做之事手段极其狠辣,仗着家世显赫,皇帝的宠爱肆意践踏他人。 如今的时间轴正是顾妗姒刚刚入宫没多久。 前两日顾妤柔去景德寺为祖母祈福,结果半路遭遇劫匪险些毁容,那劫匪就是贵妃安排的,如今靳元泓查出了些许眉目,这不就找上门来了吗? 「太狠了……」顾妗姒回忆了一下小说情节,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目光有些诡异的开始打量起了靳元泓。
第3章 皇上来了 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髮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不愧是男主,瞧瞧这长相可真是如那画中的美男一般,冷傲之中带着几分凌冽之气,英俊的面容就算是穿着太监的服饰也丝毫不减分的。 「好了,你滚吧。」顾妗姒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对着靳元泓摆了摆手。 「……」靳元泓睁大眼眸看向顾妗姒,仿佛在看一个怪物,这女人今天是疯了吗? 「娘娘!皇上朝着望月楼来了!」就在这时夏桃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惊慌失措的对着顾妗姒道。 「来就来呗。」顾妗姒丝毫不慌的坐在软榻上一动不动。 「……」 「……」 春雨一呆,看着自家娘娘这反应傻眼了。 这什么意思…… 「皇上!?」顾妗姒浑身一震,勐地站了起来惊恐的看向屋内三人,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您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快快快!」顾妗姒二话不说冲到了靳元泓的身边,直接拽着靳元泓去了浴池,一脚给他直接踹浴池里去了。 「给老子在里面憋气!要是让皇上发现了,我们都得死!」顾妗姒说完慌忙转身出去了。 完全被拉扯命令的靳元泓:「……」 这女人真的是疯了,靳元泓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是刚刚顾妗姒拽着的地方,那红印子这么清晰,可见是用了多大力气的。 一个女人,把陌生男人塞进自己的浴池里? 这是人干的事吗? 靳元泓就是想走也没法从浴池起身了,只能认命的蹲下潜入水中,冷不丁的想着若是皇兄要在贵妃这里过夜…… 顾妗姒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抬头就看到了那穿着一身明黄色衣袍大步走入殿中的男子,那衣角处五爪金龙的纹样如此清晰,脚踩黑色软靴,身材修长挺拔。 在顾妗姒的印象之中,书中对这位皇帝的描写少的可怜,她原以为就是个普通人。 却未曾想到,此刻看着那大步而来的男子竟是呆住了。 那头戴玉冠的男子双眸如炬般朝着顾妗姒看来,深黑色的瞳孔微微泛着深紫色,显得更加深邃,眼中熠熠闪烁的寒光,给人添了一分冷漠之色。 「娘娘……」顾妗姒怔愣之时,便是听到身侧春雨跪在地上紧张小声的唤道。 「臣妾恭迎……」顾妗姒这才回神低头,有些别扭的微微皱眉屈膝。 「朕不是免了你的礼吗?」男子低沉的嗓音在顾妗姒的头顶响起,下一秒她就被一双大手扶住了。 顾妗姒心头一跳,鼻尖檀香味逼近。 只一抬头就对上了那深邃温柔的眼眸。 乖乖…… 她可头一回被这等美男子如此深情对待,这位还是当今帝王靳闫容,虽是新帝登基不久,但是已是深得百姓爱戴,朝中大臣皆是赞不绝口。 顾妗姒是靳闫容登基以来,第一位纳入后宫的女子,入宫便是贵妃,可见帝王对她是何等恩宠。
第4章 啥意思? 可惜啊…… 这贵妃所爱只有靳元泓,最后还给皇帝变着花样戴绿帽子,泄露军机不说还勾结外臣…… 等等! 她现在不就是贵妃了!? 顾妗姒虎躯一震,仰头看向靳闫容的眼神都变得有点不对了,如今她成了这书中的恶毒反派,那接下来这反派的剧本演是不演? 「姒姒盯着朕瞧了许久,可是瞧出了什么不一样?」靳闫容看着顾妗姒那小脸上各色的表情觉得有趣的很,忍不住露出了些许笑,带着宠溺看着顾妗姒笑道。 「咳……」顾妗姒想说你很帅,但是又咽了回去,眨巴着眼眸看着靳闫容道:「自是被皇上您的美色所倾倒,一时看呆了呢!」 哇。 这语气,甜的发腻。 顾妗姒好歹也是电影学院毕业的,这种场面丝毫不慌。 靳闫容看着这般样子的顾妗姒像是愣了一下,目光灼灼的盯着顾妗姒看了半响才道:「这朝国上下哪有人能比得过你万分之一,朕也自愧不如。」 靳闫容大约也没想到,有一日自己竟是要跟自己的女人比美,却并未觉得丝毫不悦,心下甚是开心呢。 「嘴甜,我爱听。」顾妗姒霎时扬起了明媚的笑,那眸子里闪烁的亮色几乎要将人吸进去了一般。 「那朕以后多说一些。」靳闫容眸色一暗,伸手轻柔的捏住了顾妗姒的下巴,大拇指按了按顾妗姒那粉嫩柔软的唇,声音低沉的道:「今夜朕歇在此处可好?」 顾妗姒一呆。 傻了…… 啥意思? 屋内陷入了一瞬间的安静,靳闫容看着顾妗姒这幅表情脸色一黯,收回了自己的手放在膝上微微握拳,那唇角像是生硬了几分道:「罢了,朕还有几份奏摺未曾批阅。」 靳闫容说着便是站起了身来,看了眼顾妗姒的穿着,瞥眼看向旁边的春雨道:「伺候好贵妃,既是刚刚沐浴怎不让贵妃好好穿衣?」 「奴婢知罪!」春雨心头一颤慌忙跪在了地上。 「皇上,是臣妾自己嫌热的。」顾妗姒连忙起身道。 「若是缺什么叫人去内务府拿便是,朕养得起你,知道了吗?」靳闫容认真的看着顾妗姒道,瞧着那模样就像是在等着顾妗姒开口要东西一般。 「……」顾妗姒张了张口默默应下了。 本来就是随口找的理由,她能要什么东西啊…… 靳闫容看着那低头的顾妗姒,喉结微动再不言语转身离去了,只是那眼角处的冷意越发的深刻了,薄唇轻抿看着就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 「娘娘……」春雨刚刚实在是吓的厉害,这会儿见皇上走了这才缓过神来,连忙去帮顾妗姒拿来了外袍披上。 「端亲王呢?让他出来吧。」顾妗姒一边低头穿鞋一边道。 「贵妃娘娘哄人的手段可真是厉害,难怪入宫便是贵妃,哄的皇兄独宠您一人。」靳元泓不等人请就自己出来了,浑身湿漉漉的带着嘲弄的眼神看着顾妗姒道。 旁边的春雨连忙想拿布帛给靳元泓擦拭,却被顾妗姒挡下了。
第5章 给皇后请安 「瞧瞧端亲王这火力壮的,哪里还需你上去伺候擦拭?」顾妗姒斜眼扫了春雨一眼,带着笑看向靳元泓道。 春雨定在原地不敢动了。 靳元泓泡了一身水正难受,哪想顾妗姒竟是如此对他,刚想伸手接布帛的手僵住了。 顾妗姒细细看着靳元泓,在那书中靳元泓可对顾妗姒极其的不喜,偏偏顾妗姒就跟中邪了似的痴恋靳元泓一人,不管靳元泓多次羞辱鄙夷都不曾有半分退缩,还是一如既往的爱。 唉…… 她看书的时候,看男主虐女配那可是太爽了。 每每看到贵妃被伤的体无完肤之时,都觉得大快人心。 如今倒是好了,她自个儿亲身体会到了。 说来也是有趣,顾妗姒在靳元泓这里受尽羞辱,转头面对皇上的时候也是不屑一顾,完全将这羞辱转移到了靳闫容的身上,说来说去不过是因为爱而已。 「唉,大家都不容易。」顾妗姒站在靳元泓的面前,面色无比复杂的看着靳元泓,然后伸手沉重的拍了拍靳元泓的肩膀道。 「你走吧。」顾妗姒一脸苦大仇深的扭头往软榻上走去了。 「……」 靳元泓不知顾妗姒这葫芦里卖掉什么药。 虽然还想盘问一二,但是此处乃是后宫,他已经待的够久了,只得先行离去以后再做打算。 顾妗姒倒头睡下的时候做了个梦,梦到她被那些读者疯狂唾骂,让她赶紧去死,说她恶毒害人怎么还能活着,那些言语如同利剑一般穿透了她的心房,而其中赫然有自己的评论在其中。 「妈呀!」顾妗姒浑身一震从噩梦之中惊醒。 「娘娘您怎么了?可是梦靥了?」春雨担忧的蹲在床边望着顾妗姒道。 顾妗姒看着床边的春雨又是一震。 好嘛,她怎么还是贵妃啊? 脑阔疼…… 顾妗姒微微抬手抓住了自己的头髮,深吸一口气道:「你蹲在我床边做什么?」 「奴婢来伺候娘娘更衣,该去景仁宫请安了。」春雨温声细语的对着顾妗姒道。 「请安?谁?」顾妗姒愣了一下,有些迷茫的抬眼。 「娘娘您说什么呢?自然是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春雨好笑的抿唇,抬手扶着顾妗姒起身道。 「……」 哦,她只是个贵妃,上头还有个皇后呢。 差点忘球了。 顾妗姒一边任由春雨摆布,一边细细挖掘着脑中对这本书的记忆,却发现提及贵妃身边事的记忆太少了,毕竟不是主角未曾细说,如今身入书中方知许多的事情她都一知半解。 靳闫容登基不过一年,皇后乃皇上的髮妻,身份自是尊贵的。 别看靳闫容在书中对贵妃何等宠爱,但是这后宫之中嫔妃该有的都有,有传言说圣上酷爱才女,入宫女子皆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京中才女。 唯独贵妃不同,啥都不会,空有一张好看的皮囊。 「唉,他们懂个屁,好看的皮囊才是最完美的利器。」顾妗姒看着镜中的自己,那眉眼柔媚风情万种的女人,红唇轻抿端的是如此勾人心神啊!
第6章 茶都喝不起? 「本宫可真美。」顾妗姒爱极了这张脸,可惜在古代这种脸就是传说中的一脸狐媚相,不够端庄淑雅,祸国殃民的妖妃多是这等容貌。 「娘娘往日就不穿艷色,那些素雅的衣裙怎能衬托出娘娘的美?」春雨瞧着今日穿着大红牡丹色锦衣的顾妗姒也是眼前一亮。 「小嘴真甜。」顾妗姒扬眉带笑,那似琉璃般的眼眸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走吧,给皇后娘娘请安去。」顾妗姒扭着细腰出瞭望月楼的大门,坐上轿撵微微抬眸看着那宫道边红墙金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顾妗姒到景仁宫之时,这屋内满满当当坐了十几位女子,各个长得花容月貌,明眸皓齿哪个不是好看的? 我滴个乖乖,这些个女子若是在现代,随便单拉一个出去都能捧成当红小花了! 当皇帝也太好了吧……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顾妗姒微微屈膝行礼。 「贵妃娘娘来的可真晚啊。」旁边穿着桃红色袄裙的女子笑看着顾妗姒道:「我们都陪皇后娘娘说了好一会儿话了,还想着贵妃娘娘是不是今日又不来了。」 「……」 顾妗姒兴奋了。 宫斗大戏开幕了! 哇,这也太刺激了。 周围一双双眼眸都看向了顾妗姒,像是都在等着顾妗姒开口,但是这等了半天却见顾妗姒一句话都没说。 她也想接的,但是这脑速有点跟不上,正在努力想如何接话的,但是没想出完美对策,只能装模作样的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旁人却以为是顾妗姒根本不屑接话。 「嗯!这茶不错。」顾妗姒品了品茶亮起了眼眸,很是认真的转头看向皇后道。 「……」等了半天的众人脸都绿了。 「咳,贵妃若是喜欢,一会儿本宫让青玉送些去望月楼。」明雅芸眸色淡淡的看着顾妗姒道。 「那感情好,谢过皇后了。」顾妗姒随口道谢。 「……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客气。」明雅芸看着这般随意的顾妗姒,微不可查的轻皱了些眉,有点摸不准顾妗姒这是什么态度。 「虽说是自家姐妹,但是也不能这么不客气吧?」傅盛兰如今还是兰嫔,但是正得宠,这说话也是硬气了,斜眼看向顾妗姒道:「这碧螺春可是皇上赐下的,皇后娘娘也不过得了八两。」 「贵妃娘娘这张口就要了去,不合规矩吧?」傅盛兰用着意味不明的眸色盯着顾妗姒道。 「……」顾妗姒一呆,有些迷茫的道:「咱们宫中这么穷,堂堂皇后才得八两茶叶?皇上未免太抠了!」 众嫔妃:「!?!?」 你在说什么屁话呢!!! 顾妗姒嘆息的看着杯中茶盏有些忧愁,她还以为当了贵妃就能享尽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呢! 搞半天茶都喝不起? 唉…… 傅盛兰看着顾妗姒的眼神已经惊恐了,竟敢如此大言不惭的议论皇上,她,她顾妗姒是不是疯了? 「咳咳咳,贵妃,慎言。」明雅芸太阳穴突突的跳,眸色沉沉的看着顾妗姒道。
第7章 可真是有本事啊 「当今圣上最是勤勉,登基以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我等虽居于后宫也应勤俭。」明雅芸摆正姿态,看着下方一众妃嫔道。 「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众嫔妃纷纷起身恭敬应道。 皇后都这么说了,这茶叶哪里还好意思拿? 顾妗姒忧愁的从景仁宫回去,身后嫔妃们却是心中有气。 「贵妃今儿全然是变了个人似的,往日倒是兇悍的很,仗着皇上宠爱给皇后请安说不来就不来。」兰嫔捏着绢帕道:「今日倒不说狠话了,但是怎么越发让人看着来气。」 「兰嫔姐姐小点声吧。」旁边的王美人紧张的说道:「我听说昨夜皇上去瞭望月楼的,结果还不是让贵妃给赶出来了。」 「咱这后宫之中,也就只有贵妃娘娘做的出这事,偏生皇上还就宠着,什么好的都往望月楼送。」王美人说着说着便是觉得心头疼的厉害。 她们这些人想着法争宠,心惊胆战的在这后宫之中生存,唯恐走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顾妗姒呢? 前朝有忠义侯为她摆平道路,后宫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娘娘。 这些便也罢了,让她们心痛的是,皇上那般宠爱贵妃,偏偏这贵妃娘娘根本不当回事,虽没人在宫中乱说,但是她们也是都听说过的,说是这贵妃娘娘心悦的乃是端亲王啊。 「且等着吧,贵妃不就长了一张好脸,等哪天皇上腻了,有她好果子吃的。」兰嫔现在也就只能这么宽慰自个儿了。 前脚顾妗姒回到瞭望月楼,后脚那景仁宫她的一番言语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靳闫容穿着暗紫色便衣端坐在桌前勾画着奏摺,手中拿着的笔一顿,抬眸看向了海庆道:「贵妃真是这么说的?」 「奴才不敢胡言。」海庆连忙俯身恭敬应道。 「嗤……」靳闫容想了想顾妗姒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又绷住了脸,瞄了海庆一眼道:「还站着干什么?贵妃都嫌朕抠门了,还不去选些上等的茶叶给贵妃送去?」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海庆心口一颤,瞧着万岁爷的脸色连忙应下了。 等出了殿门就忍不住琢磨了,那般枉议帝王,万岁爷竟是半点没生气? 这若是换个人怕是挨顿板子都是轻的。 贵妃娘娘可真是有本事啊…… 海庆正要转身离去,勐地就听到身后靳闫容的声音传来了:「海庆!」 「皇上您这是……」海庆看着那大步走出来的靳闫容有些愣住。 「不用去了,朕坐累了,正好出去走走,就去望月楼吧。」靳闫容瞄了海庆一眼,面不改色的说道。 「嗻……」海庆哪敢多话,忙追在靳闫容的身后跟上了。 这走着走着海庆就发现了,万岁爷这哪是想走走,分明是一头朝着望月楼扎去的嘛。 嗨,您直接说摆驾望月楼不就完事了吗…… 哪想靳闫容还没去到望月楼呢,就在那广宝亭瞧见那一身艷红色衣裙的顾妗姒,提着裙摆正俯在栏杆前抓鱼……
第8章 对锦鲤起了歹念 抓鱼!? 那广宝亭下饲养的可都是名贵的锦鲤,用作观赏的,靳闫容倒是从未管过,但是…… 堂堂贵妃下水抓鱼? 靳闫容:「……」 「皇上,这……」海庆也看傻眼了,虽说平日里贵妃娘娘是肆意妄为了一些,但是从未做过这种有失体统的事情啊! 「望月楼的膳食很差吗?」靳闫容思忖了片刻,眉眼有些阴沉的询问道。 「皇上冤枉啊,哪个狗奴才敢怠慢了贵妃娘娘啊!」海庆可真是快哭了,虽说这宫中惯会捧高踩低,但是也得看人身份不是? 「奴才瞧着贵妃娘娘这是兴致所在。」海庆小脑袋瓜疯狂旋转很是认真的看着靳闫容说道:「奴才瞧着这池中锦鲤长的很是肥美,说不定贵妃娘娘也是嘴馋,想尝尝锦鲤是什么滋味?」 「……」靳闫容瞬间黑了脸,及其嫌弃的扫了海庆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也配跟贵妃相提并论? 海庆心头一哽,低下了头。 是是是,奴才不配…… 靳闫容朝着顾妗姒走了过去,远远的便是听到了顾妗姒那欢快的声音在叫嚷着:「那一只大!抓它!小川子你上去抱它啊!诶……」 顾妗姒语气很是焦急,若不是旁边的春雨和夏桃死死拉着,瞧着她这架势,怕是要自己上场了。 「哪只大?朕瞧瞧。」靳闫容迈步走入了亭内。 「参见皇上!」春雨和夏桃两人都快哭了,看到皇上来了扑通就跪下了,心中就一个念头,完了…… 「嗯?你怎么来了?」顾妗姒茫然转身,看到那满面笑意走来的靳闫容有些疑惑的询问道。 「娘娘……」春雨憋着一口气差点没晕过去,自家娘娘怎么连礼数都没了,还这么跟皇上说话的? 哎哟,我这心脏…… 不行了不行了。 先是在屋内坐不住非要出来逛逛,逛就逛吧。 你说她怎么就能对这一池子的锦鲤起了歹念呢!? 非得抓一只上来尝尝鲜…… 「无事,朕也是偶然路过,瞧着贵妃像是在做什么有趣的事情,便上来问问。」靳闫容摆手免了礼,细细打量着今日穿的这般艷丽可人的顾妗姒眼前顿时一亮。 「贵妃今日可真是明艷动人。」靳闫容看着顾妗姒那娇艷欲滴的红唇,眉眼扬起的弧度灵气动人,全无往日的生硬抗拒。 「是吗?」顾妗姒很是开心的扬起了笑,眨眼看着靳闫容道:「皇上喜欢吗?以后臣妾便这么打扮给皇上看可好?」 「好。」靳闫容那眸中的温柔之色都快溢出来了。 「皇上来的正好,快让他们都下去帮臣妾抓鱼。」顾妗姒虽听了夸赞心头欢喜,但是正事可还没忘呢! 「臣妾刚刚路过池边,一眼就瞧见了那水中的大肥鱼。」顾妗姒一本正经的侧眸看着靳闫容道:「臣妾与那肥鱼对视了许久,这该死的肥鱼居然在抛媚眼,定是在勾引臣妾!」 「简直太大胆了,必须抓上来好好惩治一番,皇上您说是不是?」顾妗姒眨巴着眼眸,眸色璀璨明亮的盯着靳闫容道。
第9章 还是有娘娘的 「……」 海庆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顾妗姒,他今儿个可算是长见识了。 头一回瞧见有人能将抓鱼说的这么头头是道的。 不就是嘴馋了想抓鱼吃吗? 咋还就对上了眼,那鱼会抛媚眼吗? 「还傻站着干什么?没听到贵妃说的话吗?还不去将那肥鱼给贵妃娘娘抓上来。」靳闫容眸色沉沉的侧首看向海庆道,俨然是一副认真的样子。 「嗻……」海庆张了张嘴,看着自家万岁爷这般宠着贵妃,连这种胡话都信,他还能说什么? 「都麻利点,定要将那亵渎了贵妃娘娘的肥鱼给逮住咯!」海庆站在岸边卖力的吆喝着。 广宝亭贵妃娘娘抓锦鲤一事转眼便是传遍了后宫上下。 那些个嫔妃气的搅碎了绢帕。 谁能想到贵妃她抓个锦鲤都能撞上皇上,还哄得皇上陪她一块儿胡闹? 「皇后娘娘!您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如妃踩着小碎步就去了景仁宫。 原本前头传话说皇上午膳去她金香苑的,结果被贵妃截胡了,去瞭望月楼吃鱼? 这可把如妃气炸了,如何能忍得下去? 「您听到贵妃是用着什么法子抓锦鲤的吗?她竟说那锦鲤对她抛媚眼是在勾引她。」如妃气的身躯颤抖的说道:「皇后娘娘,您给臣妾评评理啊!」 「臣妾就没听过鲤鱼还能抛媚眼勾引人的,贵妃这分明是耍手段勾引皇上呢!」如妃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事是贵妃做的不对。」皇后抽了抽眼角,深吸一口气嘆道:「但是贵妃抓锦鲤的时候,皇上可是默许了的。」 「本宫也不能越过皇上去说贵妃的不是。」明雅芸无奈的看向如妃道:「你且回去好好歇着,别气坏了身子,本宫会好好跟皇上说说,总归不能坏了规矩。」 明雅芸送走了如妃便是忍不住发笑。 这若是旁人这般耍手段,皇上不发怒就不错了,岂会听着那些胡话纵容着抓锦鲤? 可偏偏啊,那人是顾妗姒啊。 「皇后娘娘,您就这般看着贵妃胡作非为?皇上已是有段日子没来景仁宫了……」青玉上前为明雅芸添茶,微微咬唇说道。 「你想让本宫做什么?」明雅芸眼角处透着一股浓的化不开的忧伤,苦笑摇头说道:「她是顾妗姒,若非当年……」 明雅芸说着的话语一顿,心头更是涩然了。 若非当年她钻了空子耍了手段,这皇后之位就是她顾妗姒的。 如今她岂敢有半点不悦,她得聪明,才能保得住她的后位。 「娘娘您别如此消极,皇上前会儿刚让海总管送来了许多好茶,奴婢瞧着皇上心里还是有娘娘的。」青玉看着自家主子这般模样心中也是难受,连忙安慰道。 「那是为了堵住旁人的嘴吧?」明雅芸嗤笑一声道:「大头都送去瞭望月楼,不往景仁宫送点,旁人还不知怎么闹呢。」 「咱们皇帝啊,最会为她考虑……」明雅芸笑着摆手道:「你去挑挑,给各宫送些去吧。」
第10章 这可怜傢伙 你看看,她这个皇后当的,多么体贴啊? 她顾妗姒什么好东西都能揽下,可她不行,她是皇后,须得协管后宫谁都不能偏心。 得了好东西也要分发出去全了自己脸面,得旁人一声赞嘆,皇后贤德乃后宫之表率。 人人都想当皇后,皇后岂是那么好当的? 「贵妃娘娘,您下回可千万不能再胡来了。」望月楼内春雨苦口婆心的对着顾妗姒劝说了良久,那看着她的眼神就差跪下磕头了。 「知道了知道了……」顾妗姒捏着葡萄往嘴里塞,嘟囔着说道:「我哪想到皇上会来的?再说了皇上不是没生气吗?我看他也玩的挺开心的。」 「娘娘!」春雨顿时气结,她家主子根本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嘛! 「这后宫之中耳目众多,您知道现在各宫娘娘们都如何说您吗?」春雨望着顾妗姒道:「她们说您是藉故抓锦鲤勾引皇上呢!」 「……」 「勾引皇上怎么了?我是后妃,我不勾引皇上我难道勾引别人去吗?」 「噗……」春雨目瞪口呆的看着顾妗姒,旁边候着的小川子听着这话语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你看你看,小川子都贊同!」顾妗姒忙道。 小川子憋着笑连忙摇头,春雨气的不轻挥手将小川子赶出去了,再一次的对顾妗姒开始思想教育,必须改正她这胡言乱语的毛病。 可真真是操碎了心…… 她是忠义侯府跟着进宫的,自是事事为顾妗姒着想,以前虽也觉得贵妃娘娘难以说服,可好歹算是规矩的,今儿倒是好了,仿佛昨夜受了什么刺激,竟变了个性子。 愁死她了…… 唉。 夜深之际,顾妗姒换了身轻便的衣裙这会儿正在窗边温茶煮酒。 「娘娘,李金喜回来了。」夏桃低着头快步走到了顾妗姒的面前道。 「谁啊?」听着这名字顾妗姒迷茫了片刻。 「就是娘娘派李金喜去景德寺……」夏桃连忙说道。 「!!!」 想起来了! 这不是贵妃派出去暗害女主的那个什么小侍卫吗? 顾妗姒浑身一震赶忙把人叫进来了,这李金喜长的瘦小瞧着便是一副刻薄相,在书中此人帮着贵妃做了许多坏事,最后有一回事情败露,被贵妃推出去送死。 只因为他还有个弟弟,被贵妃拿做了把柄。 这可怜傢伙…… 「娘娘恕罪,奴才未能让二小姐死在景德寺。」李金喜扑通在顾妗姒面前跪下了,颤声说道:「奴才也没想到端亲王会路过此地,让顾二小姐侥倖逃脱了。」 「嗨,没事没事。」顾妗姒笑着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此事你莫要对任何人提起,就当没发生过吧。」顾妗姒撑着下巴说道:「本宫记得你家中有个弟弟是吧?」 「是……」李金喜一听顾妗姒这话语,顿时心都凉了半截了,那匍匐在地上的身躯微微颤抖。 「你也是不容易,以后就在宫里当差吧。」顾妗姒想了想扭头看向春雨道:「春雨,你找个由头将他安排去侍卫所,便说是本宫的远亲,好生给个差事。」
第11章 连夜送茶 李金喜傻眼了,有些不太相信贵妃这意思竟是要提拔自己? 他明明把事情办砸了,还险些牵连了贵妃娘娘啊! 这…… 难道是传说中的先礼后兵? 先把自己捧起来,然后在摁死他? 「娘娘,前些日子侍卫所才出了一桩丑闻您忘了?」春雨有些难为情的凑到了顾妗姒的身侧道:「侍卫宫女勾结皇上如今正叫人严查侍卫所呢。」 「虽说现在已经没事了,但是风声正紧,若是此时塞人进去难免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春雨小声说道。 「是吗?」顾妗姒微微眯起眼眸,沉思了半响目光灿烂的看向春雨道:「那就这么办,本宫很想见识见识是怎么做文章的呢!」 「……」 春雨:??? 您这一副迫不及待要送上门去让人欺负的表情算怎么回事啊!? 搞事情啊这是! 「娘娘,您又忘了奴婢与您说的了?娘娘虽为贵妃,但是行事也万万要小心,否则牵扯的就是忠义侯府啊!」春雨都有些崩溃了。 「想对付本宫的总有千万种方法,既然是未知的,那倒不如用这现成的,瞧瞧是谁这么恨本宫。」顾妗姒抿唇一笑,那勾起的红唇魅惑动人。 「按本宫说的去办。」 春雨没招了,只等叫人领着李金喜下去了,千叮咛万嘱咐的千万小心才是。 这李金喜前脚出去了,后脚便听人来报,说是今儿个皇上去如妃那儿歇着去了,让各宫的娘娘不必候着了。 早就换了衣服的顾妗姒,架着脚躺在软榻上,喝着今儿个皇上差人送来的新茶心满意足的眯起了眼,如猫儿般慵懒之中带着些许的魅惑。 「如妃啊?」顾妗姒撑着下巴眨了眨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嬉笑着说道:「听说今天皇后娘娘都往各宫送去了新茶是不是?」 「是,咱们望月楼皇上送来了,皇后就没送,怎么了吗?」春雨不知顾妗姒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啊……」顾妗姒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道:「那咱们也挑些茶给如妃送去吧!」 「便说是赔礼道歉就行,可得挑好茶啊!」顾妗姒一本正经的扭头看向春雨嘱咐道。 春雨闻言一呆,有些不确定的看向顾妗姒。 「还不快去?」 「现在?」 「嗯!」 春雨看着自家主子坚定点头的样子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这会儿可是夜里,哪有人送东西夜里送去的,况且…… 现在皇上还在如妃娘娘的宫里头呢! 望月楼的人硬着头皮把新茶送去了宛安苑,如妃正满面温柔的在跟皇上说话,忽而听到宫女来报,望月楼的贵妃娘娘送来了新茶。 ??? 如妃听到望月楼的,整个人都是一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看向了靳闫容。 紧跟着就提起了心,这顾妗姒是存心的不成!!! 「哦?贵妃连夜送茶?」靳闫容眼角一颤,侧目看向了玉珠手中捧着的锦盒,霎时便是露出了笑来,目光温和的看向如妃道:「朕倒是未曾想到,如妃与贵妃如此要好。」
第12章 说了什么话 「竟是连夜送茶来,既是如此那朕就不跟如妃客气了,沏一壶来尝尝吧。」靳闫容笑着摆手道。 「是贵妃娘娘怜爱臣妾。」如妃见皇上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顿时一喜,连忙垂眸笑道:「臣妾这便让人摆上茶具。」 「好。」靳闫容抿唇应道。 然后…… 皇上就在宛安苑喝了一夜的茶。 「噗!!!」 「哈哈哈哈,你说什么?皇上昨儿与如妃喝了一夜的茶?」顾妗姒一早起来漱口水都喷了,目瞪口呆的看向春雨,那笑的形象全无。 「娘娘!您怎么还笑得出来啊!」春雨无奈的看着顾妗姒道,但是想想也觉得好笑忍不住弯了弯唇,神色古怪的说道:「听说皇上看到是娘娘送去的茶,才说要喝茶的。」 「这下倒是好了,如妃娘娘怕是恨极了娘娘您了。」春雨又开始愁了。 「啧……」顾妗姒微微咋舌道:「又不是我逼着皇上喝茶的,自己没本事把皇上往床上勾,咱皇上宁愿喝茶都不愿意碰她,心里真是没点壁数。」 「……」 「……」 「贵妃娘娘!」 「好了好了,知道了,快去给皇后请安,走走走……」 景仁宫今天可热闹的很,听说一大早的如妃就跪去皇后娘娘面前哭了。 说她顾妗姒欺人太甚,要请皇后娘娘做主。 「皇后娘娘!她顾妗姒就是想让我死啊!」如妃那悲怆哀怨的嗓子一喊,喊的顾妗姒这刚踏入殿中的脚一软,顿时瞪大了眼眸。 「如妃妹妹可别这么说,杀人的犯法的,这事儿咱可不能做。」顾妗姒扭着细腰站在了如妃的面前,那看着如妃的眼神非常的认真诚恳,仿佛像是在教育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如妃看着穿着这般闪亮美艷的顾妗姒,再看看自己这狼狈之态,瞬间就觉得心在抓着疼。 「冷静冷静,乖哈~」顾妗姒扬起璀璨明艷的笑容看着如妃道:「本宫是真没想到皇上能跟你喝一夜的茶呀!」 「……」 「你……」 「扑通!」 「来人啊!如妃娘娘晕倒了!!!」 顾妗姒的笑僵在了脸上,一脸愕然的看着那二话不说一头栽倒在地上的如妃陷入了沉思。 果然,古代女人说晕就晕的本事实在炉火纯青! 皇后吓得浑身一抖,心中就一个念头。 你要晕你别晕在景仁宫啊!!! 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厢动静自然是惊动了皇上,听说如妃被贵妃给气晕了的时候,皇上的太阳穴忍不住一跳,冷着脸询问了如妃的情况,得知只是暂时晕倒并无大碍便没多言。 「皇上可要去宛安苑?」海庆有些不确定的看向靳闫容道。 「……」靳闫容拧着个眉道:「贵妃说了何话语,竟是让如妃受这么大刺激?」 「这个……」海庆小心翼翼的看了皇上一眼,才开口道:「听说是,贵妃说了一句『她真没想到皇上您会跟如妃娘娘喝一夜的茶』。」 「就这?」靳闫容一愣反问道。 海庆连忙点头,他可不敢有半点添油加醋啊!
第13章 您清醒一点啊! 靳闫容咬了咬牙道:「跟朕喝茶还让她气上了!?好好好,那便让她自个儿待着去吧!」 海庆看着万岁爷当场甩袖离去傻眼了。 这,是不是哪里不对…… 如妃出了这么大事皇上连去都没去一下,转头让敬事房撤了牌子,说是如妃身虚体弱让她好好养着。 这不摆明了是失宠了吗? 「皇上脾气这么大呢?」顾妗姒听了此事顿时受惊不小,手上捏着葡萄干很是惊讶的看向春雨道:「他小老婆都晕了也没去看一眼啊?」 「啧啧啧,看来以后我得小心一些。」顾妗姒满脸感嘆的说道。 「娘娘,李金喜那边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没出什么纰漏。」春雨对自家主子胡言乱语什么的已经免疫了,自顾自的站在一侧说道:「奴婢交代了他小心些,应该不会有问题。」 「噢……」顾妗姒心不在焉的应着,这日子未免太无聊了,她倒是希望出事。 赶紧来个人害她一下啊! 宫斗什么的,来的更勐烈些吧! 祖国的花朵需要经歷风雨的摧残,才能茁壮成长! 「娘娘,不好了!」顾妗姒端坐在桌边,真举着琉璃杯盏对着亮光眯眼打量,便是瞧见了夏桃匆忙跑进来的身影。 「李金喜让皇后娘娘绑了,不知是谁从李金喜的住所搜出了娘娘您的锦帕,如今宫里都在说那李金喜与娘娘您有私通之嫌……」夏桃颤声看着顾妗姒说道。 「如今叫皇后娘娘查出了李金喜乃是娘娘您派人塞进去的,便说是娘娘为了方便二人见面,才将人塞入侍卫所的!」夏桃说着就开始掉眼泪了。 「怎么会……」春雨震惊了,慌忙在顾妗姒的面前跪下说道:「娘娘,奴婢真的已经做的很小心了……」 「如今可怎么是好,那该死的李金喜莫不是趁我等不注意的时候,偷藏了娘娘的锦帕?」 「各宫娘娘们都去景仁宫了,娘娘您快想想办法啊……」 「……」 顾妗姒往软榻上一躺,抬眼看着面前哭丧着脸跪着的春雨和夏桃两人道:「哭什么哭?本宫能看上李金喜那个狗奴才吗!?要泼脏水也不动动脑子。」 「咱皇上丰神俊朗如天神下凡,长的如此好看本宫不睡?李金喜算个什么东西,还私通!?」 「哈哈……简直笑死个人。」 「皇上可不像那些个泼脏水的人蠢笨,定然能查出真相,也明白本宫对皇上痴心一片,决然看不上那些个歪瓜裂枣。」 「……」 门外怒气沖沖刚要推开门的靳闫容僵住了手,那扭曲狂怒之下的面容,在听到贵妃这么几句话之下,突然诡异无比的弯唇笑了起来。 丰神俊朗呢? 嗯…… 夸朕好看呢? 贵妃对朕痴心一片? 靳闫容霎时展开了笑颜,勾起的唇角透着几分飘然愉悦之意。 目睹全程的海庆:??? 皇上!您清醒一点啊! 咱们是来兴师问罪的,这门都还没进呢! 「奴婢叩见皇上!」等到靳闫容飘飘然的走进来的时候,才蓦的将屋内三人惊醒。
第14章 做主呢 「皇上怎么来了?」顾妗姒一脸『惊吓』的看向靳闫容,慌忙低头像是被抓包的小可怜。 她才不想说,早就看到了门外那露出的明黄色衣角。 唉! 本宫这彩虹屁,吹的可以吧? 靳闫容伸手拉住了顾妗姒要行礼的动作,目光温柔的看着顾妗姒良久,才有些责怪皱眉说道:「既是受了委屈,为何不来跟朕说?嗯?」 那性感带着几分磁性的嗓音,说话间撩人的尾音撩的顾妗姒心头一颤。 妈妈呀,太性感了。 「你是朕的贵妃,还怕朕护不住你吗?」靳闫容目光定定的看着顾妗姒道。 「皇上……」顾妗姒压着嗓子娇柔的唤了一声才道:「臣妾自知清者自清,并无惧怕,哪里要皇上做主的。」 「只是李金喜那个狗奴才,平日里胆子那般小怎敢盗了臣妾的锦帕?此事关于臣妾的名誉,皇上既然来了,那臣妾便斗胆求皇上明察,若真是李金喜所为,也请皇上严惩。」 「若他是遭人陷害,还请皇上给他,给臣妾一个清白。」顾妗姒说着便是要屈膝在靳闫容面前跪下。 「朕信你,此事朕会让慎刑司严查,这些日子你好生在望月楼待着,缺什么便叫人去拿,莫要多想。」靳闫容拉着顾妗姒的手安抚许久才起身离去。 「海庆,给朕查!究竟是谁想陷害贵妃!」 「嗻……」 海庆现在可真是没话说了,离去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望月楼的方向,他可真觉得这位贵妃娘娘玄乎的很。 皇上来的时候那可是怒火冲天,瞧着那架势都像是要把望月楼给掀了。 这临门一脚怎么就恰巧听到了贵妃那番话语,瞬间火就被浇灭了…… 你说这万岁爷,怎么就这么听贵妃的话? 怪哉…… 「你说什么?皇上非但没责罚贵妃,还赏了?」景仁宫里明雅芸端着茶杯的手勐地一抖,那滚烫的茶水溅了几滴在手上都完全未曾察觉。 「怎么……」明雅芸有些不可置信,宫中传言闹得如此难堪,皇上竟连句责骂的话语都没有? 她顾妗姒…… 她顾妗姒就这么得您的宠爱吗! 明雅芸僵着手将茶盏放在了桌上,胸腔剧烈起伏咬牙说道:「把李金喜看好了,接下来任何事情都不要插手,让皇上查……」 「娘娘!?」青玉有些惊讶的看向皇后。 「呵呵……」明雅芸冷笑一声道:「皇上这是要给贵妃做主呢。」 「一个奴才与贵妃私通?这种污名也想的出来,岂不是在打皇上的脸,且等着吧……」明雅芸嘲弄的笑了笑道:「又有人要死了。」 青玉听到明雅芸这话瞬间便是一抖,面色苍白了几分,小心翼翼的俯身询问道:「娘娘这意思是……此事的确是贵妃受到污衊?」 明雅芸瘫软着身躯往椅子上靠,勾着唇笑道:「谁知道呢……」 青玉一时半会儿没摸清皇后的意思,但是也聪明的不再议论言语,只等着看此事最后究竟会如何发展。
第15章 用膳 慎刑司插手便是要严查了,皇后不慌顾妗姒当然也不慌,但是有人却很慌…… 「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么会这样!」宛安苑中如妃躺靠在躺椅上,未施粉黛那眼底的青黑色如此清晰可怖。 「娘娘,嫔妾也没想到皇上竟会被贵妃这么几句话就煳弄过去了,如今慎刑司将李金喜给带走了,嫔妾也无能为力啊!」武常在屈膝跪在如妃面前道。 「娘娘您可得帮帮嫔妾啊!」武常在拉着如妃的裙角,脸上满是悔恨之色。 「帮?」如妃冷笑一声拉回了自己的裙角,垂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武常在说道:「武常在,本宫可什么都不知道。」 「如妃娘娘……」武常在浑身一颤有些不可置信的仰头看向如妃。 「若不是如妃娘娘多次教唆嫔妾,嫔妾又怎会对贵妃下手,如今……如今娘娘竟是要捨弃嫔妾吗!?」武常在颤抖的看着如妃眼眸之中满是恐惧之色。 「武秀艺你可想好了再说话,随意攀咬本宫,你武家上下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如妃微微俯身伸手拍了拍武秀艺的脸颊说道。 「你若是够聪明就该知道本宫的意思,是你妒恨贵妃构陷,与本宫无半点关系,武常在且放心,皇上仁慈不会要你的命,乖乖等着也许本宫有朝一日得宠还能捞你出来。」 「你武家本宫也会让本宫的父亲好生对待,好好想想吧。」如妃说着便是起身,斜眼扫了武秀艺一眼转身进了内室。 武秀艺浑身瘫软的跌坐在地,霎时间便是泣不成声。 完了,全完了…… 她怎能不知如妃的意思,可武家上下全都指着她,她不能啊! 宫中流言传的快,却消失的也快。 皇上宠爱贵妃,命慎刑司连夜调查,第二天宛安苑里武常在的贴身宫女便被带走了,晌午刚过消息就传来了,而消息传来之时靳闫容正在望月楼与贵妃用膳。 「皇上,这个好吃!」顾妗姒看着这一桌子的菜色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怎么一副没见过好吃的模样。」靳闫容看着顾妗姒小馋猫的样子,顿时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顾妗姒抬了抬眼。 可不是没见过吗? 她虽然是贵妃,可是平日里吃食那都是规规矩矩的,只有皇上来了这膳房才按着皇上的口味摆了这么一大桌! 再说了,她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吃过御食嘛? 「皇上,要不您以后闲着没事就来望月楼陪臣妾用膳吧?」顾妗姒眼珠子一转,突然抬眸看向靳闫容无比认真的说道。 「!?!?」海庆眼皮子一抖,有些惊惧的抬眸看向顾妗姒。 「若是忙的话,臣妾去陪皇上您用膳也是可以的!」她觉得自己可真是太贴心了,这你总得答应了吧? 海庆的小心脏一抽一抽的,默默抬眼看向了万岁爷。 贵妃娘娘这是什么举动您瞧见了吧? 这可是明目张胆的夺宠啊! 皇上那是一国之主,能成天来陪着你一个后妃吃饭的吗?
第16章 等着朕 「好。」靳闫容微微抿唇点头应下。 「咳咳咳……」海庆险些被自己口水呛死,憋红了脸站在一侧死死压着不敢咳嗽。 「海公公这是怎么了?感了风寒吗?」顾妗姒心中欢喜的很,听到海庆咳嗽的声音顿时扭头望去,带着几分关怀的询问道。 贵妃娘娘可真是贴心。 但是…… 海庆清晰的看到皇上的脸黑了。 「还不滚出去?」靳闫容那凉薄的眼神直直的看向海庆,冷声道:「过气给了贵妃,朕要了你的脑袋!」 连滚带爬滚出去的海庆:「……」 奴才没染风寒啊! 他可太难了…… 顾妗姒嘟着嘴看向身侧坐着的男人,那剑眉入鬓带着几分冷冽之色,俊美无双的轮廓,竟是如此有稜有角,一双眼望来让她忍不住心中一嘆,可真好看呀。 「贵妃在看什么?」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专注,让靳闫容忍不住开口道。 「臣妾在想,今日算是知道什么叫秀色可餐了。」顾妗姒笑眯眯的看着靳闫容道:「臣妾看着皇上,连饭都不想吃了。」 「……」 「姒姒,你是在暗示着朕什么吗?」 靳闫容这饭是吃不下去了,转身便是握住了那柔软纤细的小腰,轻轻抬手一带便是将人拉入了怀中。 饭桌前顾妗姒有些惊愕的张着小嘴,双手扒拉着他的肩膀,以稳住自己的身形。 「皇上……」顾妗姒眨巴着眼眸有些懵懂。 「皇上!慎刑司的张主事在外求见。」门口海庆的声音响起,成功的将那饭桌边的两人给惊醒了。 「让他给朕等着。」 虽然她很喜欢这个皇帝的颜值,可是人家是皇上啊! 这后宫里头美女如云,指不定哪天他就有了新欢,如今她这送上门去岂不是亏的很。 不行不行。 顾妗姒,你长点出息! 靳闫容并未回主殿,而是就在望月楼接见了张主事,顾妗姒在内整理了下衣襟,见无不妥便也迈步走了出来,谁知才走出来就听到一声巨响。 「嘭!她好大的胆子!」那桌上茶盏被靳闫容直接扫在了地上。 「皇上息怒!」这一屋子的人扑通全都跪下了,唯有才走出来的顾妗姒懵了。 她这是跟着跪呢? 还是转身回去呢? 嘶…… 难办。 「皇上怎么发这么大火?」顾妗姒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声调温柔的说道:「下人不懂事,皇上消消气。」
第17章 还不是斗不过 「你怎么出来了……」刚准备骂人的靳闫容看着那小心翼翼凑上来的女子,愣是把要出口的话语给咽下去了。 「皇上生这么大的气,臣妾如何能坐得住啊?」顾妗姒温柔的在靳闫容的身边坐下,看向了还跪在地上的张主事,带着几分疑惑的询问道:「可是李金喜一事有了眉目?」 张主事偷瞄了靳闫容一眼,见皇上并未阻止这才开口说道:「是,已经查明真相,与贵妃娘娘无关。」 「是谁干的?」顾妗姒顿时坐直了身躯。 「宛安苑的武常在……」 「她是谁……」 「……」 顾妗姒瞬间陷入了沉思,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没记住这个什么武常在的脸,更加对不上号了。 还想继续说话的张管事哽住了,张了张口愣愣的看向顾妗姒,合着您连要害你的人是谁都不认识吗? 好歹是同一个后宫里的,怎么就…… 「娘娘!茶来了!」那躲在后头的春雨脸都白了,慌忙夺过了刚刚送进门的新茶,大步踏了出去,成功的岔开了这个话题。 「朕没想到,在朕的后宫之中,竟还有人藏着这般蛇蝎心肠!简直岂有此理!」靳闫容拧眉,压着一肚子的火气,侧首看向顾妗姒道:「你且好好歇着,此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靳闫容直接起身带着人就走了。 昂? 她没说要什么交代啊…… 这才刚端上来的新茶,不喝一口就走了? 「娘娘,看来这次宛安苑的那位要遭殃了……」春雨幽幽嘆气,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顾妗姒的面前说道。 她有些茫然的扭头看向了春雨,像是在询问为什么宛安苑的要遭殃。 随即勐然之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立马坐直了身躯。 「啊!那个武常在是住在如妃宫里头的啊!」 春雨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家娘娘:「……」 这可如何是好,为什么总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皇上离开没多久,宫中便是传来了消息,武常在被打入了冷宫,身边伺候的宫女直接杖责处死了。 皇上登基以来后宫一直算是平稳的,虽无新人进宫但是也绝无争宠害人之事发生,皇后待人宽厚大方,后宫姐妹亲如一家乃是帝王最希望看到的。 可如今…… 顾妗姒进宫才不过几个月,就闹出了这么个事儿。 景仁宫里明雅芸听着下人汇报宛安苑的情况,顿时有些疲倦的摆了摆手。 「如妃倒是聪明,可惜皇上也不是傻子,能继续毫无芥蒂的宠着她,这宛安苑怕是要冷清一段时间了。」她说着便是一笑,淡淡垂下了眼眸。 「当初在府里她最是有手段,如今到了宫里,还不是斗不过顾妗姒。」 「娘娘,如妃不受宠了岂不是好事?」青玉眸色微亮的凑到了明雅芸的面前说道:「皇上都登基一年有余了,可宫妃却无一人诞下皇嗣。」 「娘娘若是能诞下皇长子,便是万事皆安了。」青玉目光灼灼的看着明雅芸道。 「哈哈哈,皇长子……」
第18章 给摁下去了 明雅芸那放在一侧的手寸寸收紧,双目染上薄泪,笑看着青玉道:「你算算本宫跟着皇上多少年了?」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 「皇长子?哈哈哈……」 明雅芸笑的悽惨又狰狞,青玉看着皇后这般模样心头一突。 「娘娘?」 「滚,滚出去。」 谁都会有孩子,只有她不可能有,不可能的。 那个男人,何等狠辣绝情啊…… 李金喜一事闹得后宫人心惶惶的,皇上雷霆之怒岂是她们能承受的? 如妃因此受到牵连,以休养之名自请闭宫,也绝了旁人想看戏的心,想当初如妃从如嫔一路受宠晋升上来的速度,可真是叫后宫众人都红了眼。 现在倒好,宫里来了个顾妗姒,上来就把如妃给摁下去了。 「姐妹们可都看明白了吧?咱们皇上对贵妃可是大不相同呢。」华嫔捏着手绢勾唇笑道:「我昨儿听人说,皇上为哄贵妃开心,如今用膳都是陪着贵妃用的。」 「这,这也太过分了……」王美人登时瞪大了眼眸,她可从未见过这等争宠的。 「简直岂有此理!」赵美人颇有些恼怒,在宫妃之中赵美人长相算是出众的,瓜子脸樱桃唇长的小巧可人,可惜出身不好,父亲就是个不起眼的武将头领。 赵雨萱有野心,只是以前看皇上也虽然对进后宫不上心,但是也并未独宠谁,好歹是雨露均沾的。 各个宫里都会去一去,一个月也能见到皇上几次。 现在好了,皇上成天往望月楼跑,她们别说是见到皇上了,连个味儿都闻不着! 「唉,如妃娘娘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出现了,皇后娘娘呢也是不争不抢的,这后宫怕是要成了贵妃娘娘的天下了。」华嫔抿唇一笑撑着脑袋很是不屑。 「华嫔姐姐怎么一副不上心的模样?好歹您也是侍过寝的,难道就不想去争一争?」王美人侧首看向华嫔道。 「嗤……」 侍过寝? 呵呵。 她可还记得那一晚上不停歇的跳舞,跳的她腰都快断了。 当初皇上便是看中了她的舞姿,贊她腰肢柔细纤美很是华丽,赐为华封华嫔,招她侍寝却是无动于衷的要求着她一遍又一遍的跳着莫名其妙的舞。 偏偏第二天她伤了腰下不得床,却被传言是皇上多么多么的心悦她,才会…… 可事实,却是让她每每想起都气的心肝颤。 「意妃娘娘快回宫了吧?」沉默之间旁边的赵美人忽然开口道。 「是啊,快回宫了。」华嫔莞尔一笑道:「宫中又要热闹起来了。」 …… 「意妃!?」顾妗姒才送走了皇上,忽而听到春雨提到一个如此熟悉的名字,瞬间整个人都精神了,瞪大眼眸看向春雨道:「你说的意妃是我知道的那个意妃吗?」 「娘娘,宫中又没有两个意妃娘娘……」春雨无奈嘆息道。 「嘶……」她忍不住拧起了眉头,这位意妃她可是记得清楚,在书中便是此人最后得了皇上欢心,成为了新皇后啊。
第19章 下厨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意妃当是在这皇宫之中与贵妃最要好的姐妹,似乎处处帮着贵妃张罗,便是后来贵妃给皇上戴绿帽子,也少不了意妃在旁遮掩。 除去春雨,意妃便是知晓贵妃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有那一切丑恶的事情她始终都知道,并且在一旁看着的。 这个女人看似不起眼,可是手段却比任何人高明。 在那本书中是个配角之中的配角,可如今…… 「不能得罪,必须得想办法失宠,绝对不能得罪未来的皇后。」 「啊,能在宫斗之中活到最后的女人,简直就是王炸啊!」 「熬到皇上死了,本宫就是太妃了,岂不美哉?」 「对对对,老实点,不能比皇上先死。」 「……」 「春雨,娘娘神神叨叨的在做什么呢?」夏桃一边整理着书桌一边用着怪异的目光看着那上窜下跳的娘娘,忍不住发问道:「我怎么看着娘娘越发不对劲了……」 「唉……」春雨扭头一看,正巧看到顾妗姒在胡乱的抹开脸上的胭脂,心头瞬间一哽,忍不住道:「要不请法事来驱驱邪吧……」 「……」 「不行,这也太丑了,本宫虽然要失宠,但是也不想因为丑而失宠啊!未免太没面子了。」顾妗姒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果断扭头把脸上乌七八糟的东西给擦了。 「愁死本宫了……」她仔细的想了想失宠的法子,既不能让自己作死了,也不能让她丢了贵妃这职位呀! 「都说要抓住一个男人就得抓住他的胃,那本宫反其道而行之,做个黑暗料理什么的,能让皇上嫌弃我了吧!?」顾妗姒念叨着瞬间亮起了眼眸。 「春雨!」二话不说立马就坐了起来唤道:「走,带本宫去小厨房,本宫要亲自下厨为皇上煮面!」 「!?!?」 「贵妃娘娘!使不得啊!」 春雨和夏桃几人一呆,看着那急吼吼跑出去的顾妗姒当场傻了,待回过神来的时候,顾妗姒已经进厨房去了。 虽说后妃也不是没有下厨的,可都是做做样子的。 但是春雨瞧着她们家贵妃这架势…… 「哪个是盐?」那站在灶台前的贵妃,挽起袖子露出白嫩的胳膊,因着衣裙太长了身后还站着两个太监牵着裙摆,旁边围了十来个宫女太监,心惊胆战的看着她。 「娘娘,您歇着吧,让奴婢们来吧!」 「嗷嗷嗷,好烫!」顾妗姒全然不听,一股脑的把盐啊酱油啊辣椒啊之类的全往锅里倒。 那煮出来的东西直接煳成了一碗,最后被装进了精緻的御碗之中,由着贵妃亲自领着浩浩荡荡的朝着御书房去了。 海庆正靠着御书房门前打盹呢。 抬眼一瞧就看到了那衣着华丽,端着明媚笑容走来的贵妃。 登时浑身一震,瞬间就清醒了。 「奴才见过贵妃娘娘,娘娘怎么突然过来了?」海庆端着笑脸很是谄媚的迎了上去。 「皇上呢?本宫怕皇上劳累,特地下厨煮了碗面,这不给皇上送来了吗?」顾妗姒扬唇一笑颇为娇羞的说道。
第20章 这是何物? 「哎哟,贵妃娘娘真是有心了。」海庆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连忙将贵妃往里请说道:「皇上晚膳没用多少,娘娘来了奴才也放心了。」 海庆领着顾妗姒进了御书房,抬眼便瞧见了那坐在桌前的男子,身穿暗紫色衣袍眉头紧皱的盯着桌上的奏摺。 明黄灯火下映照着他的容貌俊朗无双,那墨色的眼瞳专注的阅览桌上奏摺,似是听到她进门的声响,才拧着眉抬头看来。 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却在对上了她的眼眸之后,霎时如阳春化雪泛起了温柔之色。 「皇上。」顾妗姒俯身行礼。 「贵妃怎么来了。」靳闫容那紧皱的眉头松开了几分,朝着她伸出了手道。 「臣妾怕皇上劳累,特地亲手下厨为皇上煮了碗面。」顾妗姒乖巧的在靳闫容的身侧坐下,抬手对着春雨招了招。 春雨端着盘子的身躯越发的僵硬的,有些不确定的看了自家娘娘一眼。 这面,真的要呈到皇上面前吗? 春雨心肝颤的厉害,小心翼翼的把面放在了皇上的面前,半句话都没敢说。 「哦?贵妃亲手为朕煮的面?」靳闫容霎时便是亮起了眼眸,忽而垂眸看向了顾妗姒的手。 在她的手上有些许红印,本就是皮肤细嫩的,那煮面的水滚烫无比,轻轻一碰便是起了红印,她自己都未曾发觉,倒是靳闫容看到了她手上的红印。 顿时心疼无比的伸手捏起了她的手指。 「姒姒,以后别做这些了,朕知你心意,伤了自己朕该心疼了。」靳闫容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柔声看着顾妗姒道。 「皇上……」那真挚心疼的眼神看的她心口一颤,想到这般深情的人对后宫之中每个人都是这样的,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面该凉了,皇上快尝尝臣妾的手艺呀!」顾妗姒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起身将那面端到了靳闫容的面前。 「这是臣妾第一次下厨,若是不好吃皇上可不能怪罪臣妾。」顾妗姒按着盖子很是认真的看着靳闫容说道。 「呵呵,朕相信姒姒的手艺。」靳闫容温柔的笑着。 顾妗姒听到这话心满意足了,抬手揭开了盖着的盖子,露出了碗内一团乌黑古怪的一坨面团团。 脸上还挂着温柔笑颜的靳闫容,勐地就闻到了那扑鼻而来的酸辣味儿,霎时脸就僵住了。 看着眼前这黑乎乎的面团团震惊了。 「这……这是何物?」靳闫容有点怀疑贵妃是不是端错了,带着几分不确信的看向顾妗姒询问道。 「面啊!」顾妗姒坚定的对着靳闫容点了点头。 是,你没看错,这就是本宫亲自下厨煮的面! 靳闫容:「……」 那阵阵酸辣古怪的味道充斥着靳闫容的鼻腔,面对着顾妗姒那期盼认真的眼眸,靳闫容几乎有些颤抖的伸手拿起了筷子,夹起那碗内粘稠的煳煳的东西,脸上的表情逐渐出现了龟裂的痕迹。 「皇上,快尝尝吧!」顾妗姒眼眸闪亮的看着靳闫容道。
第21章 哎哟,要命了 靳闫容憋着一口气,小心的夹起了一点点塞入了口中。 那酸辣的味道瞬间在舌尖炸开,呛的靳闫容连连咳嗽,慌忙端过了一边的茶水连喝几口,才勉强沖淡了那怪异的味道。 太难吃了…… 「姒姒,以后别下厨了。」靳闫容额间都憋出汗了,抬眸看着顾妗姒无比凝重的说道。 「朕会给你寻顶级御厨,专门负责你的膳食,以后不必自己动手,可好?」靳闫容面色沉重的看着顾妗姒道。 「诶……」她愣了一下,顶级御厨!? 那岂不是每天都可以吃到超级多好吃的!? 皇上来不来吃饭都无所谓了啊! 哇,还有这等好事! 「好啊好啊!臣妾多谢皇上怜爱。」顾妗姒欣喜应下。 靳闫容悄然松了口气,他就怕贵妃坚持要下厨,这等吃食若是每天都尝一遍,他怕是离驾崩也不远了…… 顾妗姒蹦蹦跳跳的回去瞭望月楼,那一碗乌黑的面好歹是姒姒亲手给他做的,靳闫容努力拿起了几次筷子,最后还是摆手让海庆给端下去了。 海庆盯着桌上碗里乌黑一坨的玩意儿惊了。 这……是贵妃娘娘做的? 「皇上您……不吃了?」海庆有些不太确定的询问道。 「你吃?朕赏你了。」靳闫容凉飕飕的盯着海庆道。 「奴才谢过皇上赏赐,只是不知此物是何物?」海庆端详着碗内的东西,他可真是想不出贵妃娘娘这是做的什么吃食。 「面。」靳闫容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 「奴才该死,奴才眼拙竟是……丝毫未曾分辨出来。」海庆连忙跪下,这可是皇上赏给他的,又是贵妃亲自做的,再一抬眼看着万岁爷盯着自己看呢。 海庆带着几分不确定挑起了一小块塞入了嘴里。 不出三秒,那脸色当场就变了。 如此古怪酸辣的味道让海庆瞬间想吐,偏偏身在御前硬生生的忍下了,几乎是红着眼青筋鼓起把那口中的东西吞咽了下去。 「奴才……谢皇上赏赐……」海庆眼泪都出来,颤声谢恩。 「下去吧。」靳闫容心满意足的露出了笑,心情愉悦的摆了摆手继续看奏摺。 海庆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跑出去远处花丛便瞬间干呕了起来。 那胃里翻腾的酸辣感觉简直让他胃都快炸了。 「海公公,您这是怎么了?」万鹏看着海庆这副模样登时吓坏了,连忙接过了海庆手中的御碗询问道。 「水水……」海庆头晕目眩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般。 「我这嘴,叫你贱!」等到海庆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了,气的忍不住抽了自己两嘴巴子,贵妃娘娘做给皇上吃的,你问什么问。 哎哟,要命了,他在宫里伺候这么多年,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偏偏这还是皇上赏的,贵妃娘娘亲手做的。 旁人若是问起,他还得玩了命的夸赞。 亲娘嘞,这贵妃娘娘也是人才…… 皇上怎么就看上她了?琴棋书画样样不会,连下个厨都能做出这种恐怖的东西,偏生被皇上宠成了贵妃。
第22章 磕头表忠心 别看这皇宫大,消息却是传得快。 往日也不是没有宫妃给皇上送吃的,无非就是想在皇上面前露个脸,不说求宠至少别把自己给忘了。 这贵妃亲自下厨给皇上煮面,众位嫔妃也没觉得什么,可偏偏贵妃回来就得了皇上的赏,亲赐的御厨准了贵妃往后就在自己宫里的小厨房弄吃的。 她们宫里也有小厨房,可平日里不会有动火的时候,毕竟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吃点啥都有人盯着的。 她们身为嫔妃得安分守己,吃的穿的用的那都是有数目的。 如今贵妃倒是好了,得了皇上御赐,便是皇后都不能说她半句不是。 你说说她们也不是没去给皇上送吃的,怎么就得不到这种好处呢? 怡景宫。 傅盛兰捏着绣帕,那银牙都快咬碎了。 「先是霸着皇上,要陪着皇上用膳,现在好了哄的皇上赐她御厨,给她一个人用!」 「我这心啊……」傅盛兰说着便是捂住了心口道:「贤妃姐姐,您就丝毫不管不顾了吗?」 「妹妹怎么还是这么大气性。」那端坐在主位的贤妃面容温婉动人,抿唇一笑无奈说道:「皇上喜欢贵妃愿意宠着,咱们若是这般上去坏了皇上的兴致,你说好是不好?」 「可,皇上宠的也太过了……」兰嫔有些不服气的皱眉道。 「且宠着吧。」贤妃淡淡垂眸一笑道:「当初皇上还在府里的时候便有意要娶顾妗姒为正妃,可惜未能如愿。」 「如今皇上乃当今天子,可算得偿所愿,巴巴的送上了贵妃之位,如何能不宠着?」 「这宫里多少双眼睛都在看着,本宫也要好好看看,她顾妗姒爬不爬得上那个位置,如今着急的可不是本宫。」贤妃说着抿唇一笑,那垂下的眼眸之中带着几分冷然的笑。 望月楼倒是一片安静。 李金喜一事终于是落下了帷幕,可也有了不一样的结果。 顾妗姒看着那跪在自己脚边,穿着太监衣裙的李金喜浑身一震,在这一瞬间手脚都渗透出了几分寒意。 「你……」她盯着李金喜身上的服饰心头微微哽咽。 「娘娘,奴婢问过了,说是问刑的时候不小心伤了那处……」春雨略微咬唇小声的在顾妗姒耳边道。 她又不是傻子,怎能听信这样的话? 那些流言终究是惹了帝王之怒,他没要了李金喜的命,却让他彻底做不成男人,如此才全了她贵妃的脸面,也平了皇上的怒火。 说到底,李金喜还是因她受了牵连。 在这一刻顾妗姒突然有些敬畏,她原真是在这吃人的后宫之中了。 若她小心谨慎,是否就不会牵连其他人呢? 「娘娘,奴才不怪娘娘的。」李金喜哽咽跪在地上,砰砰砰的对着顾妗姒磕头道:「娘娘救了奴才的命,奴才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日后必定效忠望月楼,效忠贵妃娘娘。」 「……」顾妗姒眼眶微热,李金喜如今冠上了贵妃的名,若不对她磕头表忠心,怎能在宫里活下去?
第23章 去冷宫住 五月。 落英缤纷,草木成荫。 今儿是意妃回宫的日子,早前老太傅病重已是时日无多,皇上亲厚特准意妃回府见老太傅最后一面,准其过了丧期再回宫。 意妃这一去便是一个多月,老太傅是皇上恩师,有此要求皇上如何能不准许的? 如今丧期过了意妃便也就回宫了。 宫中上下对意妃回宫可是高兴的很,意妃出身书香门第,乃是京城内赫赫有名的才女佳人。 她们如今饱受贵妃压迫,可算是把意妃给盼回来了,自然是开心的。 可顾妗姒…… 「娘娘,前头来传话了,说是皇上今儿去邀月宫陪意妃娘娘用膳,就不来望月楼了。」夏桃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顾妗姒一眼道。 「嗯……」顾妗姒出神的看着窗外,听到夏桃的话也仅仅只是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 夏桃看着自家娘娘这副样子,忍不住跟一侧的春雨对视了一眼。 春雨也有些忧心,站在顾妗姒的面前道:「娘娘您别担心,今日是意妃回宫之日,皇上过去看看陪一陪也是应该的。」 「皇上心中记挂着娘娘,便是意妃娘娘回来了,也抢不走皇上的宠爱,娘娘可千万别多想。」春雨继续说道。 「宠爱!?」顾妗姒勐地一下就跳了起来。 她满脑子都是该如何保全自己,可别再惹人注意了,宠爱什么的要不得啊! 你说说这皇上,吃了那么难吃的玩意儿。 怎么不一气之下把她打入冷宫呢? 嗯?等等! 冷宫? 「春雨!咱们这宫里头可有冷宫?」顾妗姒倏然亮起了眼眸,兴致勃勃的抬眼看向春雨询问道。 「娘娘怎么忽然问这个?」春雨皱眉想了想道:「自是有的,那北边椒房殿后就是冷宫了,由于宫道未通,寻常根本无人踏足,便是成了冷宫。」 「你可认得路?」 「认得……」 「走,收拾东西,我们住冷宫去!」 「!?!?」 春雨和夏桃几人霎时大惊,扑通一下便是在顾妗姒的面前跪下了。 「贵妃娘娘三思啊!您……您身份尊贵,怎能去冷宫居住呢?」春雨嚎的都快哭出来了。 「反正我出宫是不可能的了,那去冷宫总行了吧?」顾妗姒掀了掀眼皮道:「本宫还真想尝尝,当冷宫弃妃是什么滋味。」 「娘娘……」 「呜……」 她们家贵妃娘娘真是疯了,哪个宫妃会想去冷宫住的? 偏偏,她顾妗姒还真就去了。 春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连忙唤来了李金喜让他速去禀报皇上,无论如何也得把贵妃娘娘给请回来啊! 这冷宫哪是人住的地方,一旦去了以后再难见到圣颜,岂不是全完了? 椒房殿地处皇宫内最北边,临近的便是辛者库,那宫殿年久失修漏雨又漏风的,这殿内杂草成堆都无人清理,明明是五月天,偏生给人一种十月秋的萧瑟之意。 「娘娘,这地方实在不宜居住,我们还是回去吧。」春雨背着个大包裹,看着眼前这一幕都绝望了。
第24章 哪个男的受得了? 「本宫觉得挺好的,面积大还有树,没事还能种种菜什么的,安静。」顾妗姒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以后我们就住这儿了,快去打扫打扫。」 「……」 他们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堂堂贵妃,放着顶好的宫殿不住,非要来住冷宫? 那头李金喜喘着粗气跑到了邀月宫,刚到门口就让海庆给挡下了。 「这不是贵妃娘娘宫里的吗?跑这么急,可是贵妃娘娘有事儿?」若是换了别人海庆直接就让人轰走了,但是一瞧是李金喜顿时亲自上前询问去了。 屋内靳闫容面色淡漠的在跟意妃说话,谈及之事皆是关于老太傅的。 意妃本名柳沁意,长的最是温柔端庄,那眉眼如水润透人心,说话的语气也是平缓温和,便是靳闫容听着也稍有的放柔了几分神色。 「皇上今夜……」柳沁意耳尖有些微红,正想开口留人便是瞧见那一脸惊慌跑进来的海庆。 「皇上,大事不好了!」海庆硬着头皮对着靳闫容俯身道:「贵妃娘娘搬去冷宫住下了,正闹着要迁宫……」 「什么!?」靳闫容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心中勐地咯噔了一下。 他费劲千辛万苦坐上这个位置,才终将她揽入怀中,成了他的贵妃。 如今,难道她又要离我而去了吗? 靳闫容心头一慌,二话不说立马站起身来,甚至都没对意妃说半句话,嗖的一下就蹿出去了,海庆尴尬的对着意妃告罪俯身,匆忙追着也离去了。 柳沁意笑僵在了脸上,看着这一桌子未曾吃完的膳食,还有那头也不回的皇上,忍不住捏紧了袖口。 又是贵妃啊…… 椒房殿内顾妗姒身穿桃红色衣裙,那裙摆处绣着烟霞水云,脚踩云丝绣鞋,手中捏着一柄薄丝团扇,就站在那院子里摇着扇子叫嚷道:「本宫要红色,大红色!」 「春雨,这椒房殿名字未免太难听了,能改了吗?」她很是嫌弃的侧首询问,那嘟起的红唇有几分娇憨可爱。 「贵妃想改成什么?朕帮你改如何?」身后低沉喑哑的嗓音忽而响起,惊的她手中扇子一歪,掉在了地上,沾上了泥灰。 「哎呀……」顾妗姒霎时心疼了,这可是她最喜欢的团扇。 「皇上!你吓掉了臣妾的扇子,得赔臣妾一把更好的!」顾妗姒扭着细腰便是迎上去了,又是生气又是伤心的对着靳闫容道。 那软糯撒娇的语气,别说是皇上了,哪个男的受得了? 再一看这倾城美艷的容貌,扭动的细腰可真是诱人。 靳闫容伸手揽住了顾妗姒,一路走来略有些慌乱的心才总觉得安定了,佯作生气的瞪着顾妗姒道:「怎么不跟朕说一声,便擅自搬来了此处?」 「哼,皇上忙着陪意妃用膳,臣妾哪敢打扰?」顾妗姒故作不悦的扭着身躯道:「臣妾就想住冷宫。」 「……」瞧瞧这小女人,一举一动都牵的他心房发颤,看她一眼便是半点气都没了。
第25章 这贵妃娘娘哟 「当真要住在此处?」靳闫容扫了一眼周围,拧眉询问道。 「嗯!」她是绝对不会让步的,最好能气气这男人! 「既然如此……」靳闫容皱着眉像是在沉思,而旁边的顾妗姒则是提着个心,已经准备好迎接帝王之怒了。 「海庆,你去安排人手将这椒房殿翻一番,贵妃喜欢什么样就弄成什么样,另外西巷扩纳进来,既是贵妃居所必然不能小了。」 「姒姒既不喜欢这名字,朕前些日子正好瞧见了个不错的名字,便将此处更名为凤鸾宫可好?」 「……」 凤? 靳闫容这话语说出来,莫说是顾妗姒吓着了,身后的海庆等人也是惊愕的瞪大了眼眸。 在这后宫之中能用的上『凤』字的,可唯有皇后啊! 皇上这是…… 「皇上,臣妾喜欢喜庆一点的名字嘛!」顾妗姒撒娇的拉着靳闫容的手道:「叫庆鸾宫好不好啊?」 「皇上给臣妾题字做匾额吧!」顾妗姒娇俏的拉着靳闫容往屋内走,心中暗自心惊,若当真是叫了凤鸾宫,那这后宫怕是真要出事了。 她可不想死啊! 好不容易能混个贵妃噹噹,失宠可以,死掉绝对不行的! 靳闫容松了口,最后依着顾妗姒题字做了匾额,但是此处断然是不能直接入住的,若是要入住也要等装潢整修完毕。 「你既不想回望月楼,那便随朕暂住同心殿吧。」 「!?!?」 啥? 她可完全没想到,原本就是要去冷宫住的,怎么一转头让皇上接去了皇上的寝宫了呢? 此处可从未有宫妃住过。 顾妗姒站在同心殿前,看着屋内奢华大气的装潢惊呆了,明明是皇上的寝宫,可莫名的让她感觉到的就是一种很普通,又没什么特点的房间而已。 「娘娘,皇上便是召侍寝也是去后妃宫中,从未有后妃能入同心殿与圣上同榻。」 「是奴婢愚笨,未曾想娘娘原来是等着这个呢……」 春雨无比钦佩的看向顾妗姒,欢欢喜喜的伺候着自家娘娘沐浴净身,然后把顾妗姒送上了龙床。 不是,等一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春雨等人都站去了门外,顾妗姒穿着湛蓝色的睡袍,上面还有金纱花边,在那烛火的映照下格外的好看。 一头青丝仅用一支玉簪挽起,红唇清润媚眼如丝,如白玉无瑕的肌肤透着丝丝光泽。 靳闫容以往哪天不是批阅奏摺至深夜方休,可今日他却是频频走神,一想到在自己寝宫之内正有他所爱之人在等候,便是心头燥热,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海庆是个眼尖的,忍不住抿唇一笑上前说道:「皇上,夜深了,不如早些安歇吧?」 「夜深了吗?」靳闫容故作冷淡的询问道。 「贵妃娘娘今日怕是心中不悦,皇上不如早些过去陪一陪?」海庆点头笑道,他可真没见过哪个宫妃自己巴巴的往冷宫搬的。 不就是皇上一顿饭没陪她吃吗? 就气的搬去了冷宫。 哎哟,这贵妃娘娘哟……
第26章 邀意妃赏花 靳闫容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顿时放下了手中奏摺,理了理衣襟便是起身了。 御书房去往同心殿路程不近不远,平常皇上都会悠闲的晃荡着回去,今儿回同心殿路上催了三回,到了殿门前跨下龙辇直奔殿内而去。 顾妗姒正好奇的坐在桌前翻阅着古籍,忽而觉得腹中似有异样传来,登时脸就变了。 「奴婢参见皇上!」门外春雨的声音如此清晰,她脸上神色变得越发难看了,坐在椅子上没敢动身。 「皇上……」抬眸看去就看到了靳闫容那迈步走进来的身影,神色有些复杂的眨了眨眼眸唤道:「皇上可以让春雨进来一下吗?臣妾的身子有些不舒服。」 「……」 人算不如天算,顾妗姒她都以为今夜怎么也逃不过被睡的命运了。 哪曾想大姨妈这个小东西这么调皮,居然就这么恰巧的上门报导来了。 春雨被唤进来的时候还有些慌乱,听顾妗姒说话之后也傻了,她可是急着娘娘的小日子的,应该是两三天后才来的,这怎么就突然提前了呢? 「皇上,臣妾今夜不能伺候了,皇上不如去皇后娘娘宫里坐坐?」顾妗姒由着春雨伺候着换了身衣服收拾妥当,才红着脸走了出来。 「……」此话无异于是当头一盆冷水泼下。 靳闫容那浑身的热火瞬间被浇灭的一干二净。 他自是明白这种事情不能控制,可这心中真是又憋屈又气愤。 再抬眼一瞧顾妗姒那红着脸,羞涩不安的可怜模样,多想让人欺负啊? 「那贵妃还好歇着吧。」靳闫容嗖的一下站起身来,扭头就走了出去,看那头也不回的样子,吓得春雨都快哭了。 「娘娘,您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春雨心肝都在疼,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结果倒好,硬生生将皇上给逼走了。 瞧着皇上这样定是气闷,这可如何是好…… 顾妗姒眨了眨眼眸,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皇上这般头也不回气走的样子,原来拒绝侍寝还能有这效果!? 这么长久惹的皇上气闷,是不是就会失宠了? 她想着顿时亮起了眼眸,一边捂着热水暖壶放在小腹,一边在仔仔细细的思索着等到小日子过了,得用什么法子才能不侍寝,最好把皇上往其他嫔妃身边送。 「春雨,御花园的牡丹是不是开了?」顾妗姒倏然抬眸看向春雨道。 「内务府前些日子是搬了不少名贵的花卉放在御花园,我们望月楼也分了两盆牡丹,娘娘就忘了吗?」春雨一边帮着顾妗姒铺床一边道。 「明儿给意妃下个贴,邀意妃御花园赏花,牡丹盛开不好好瞧瞧岂不是可惜?」顾妗姒抿唇一笑,起身躺去了床上。 …… 昨儿贵妃才从她这叫走了皇上,今天就差人送来了请帖,可真是让柳沁意想不通了。 邀月宫内意妃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微微偏了偏头选了支珍珠坠子道:「贵妃娘娘亲自下帖,咱们岂有不去的道理。」
第27章 那谄媚劲儿 「娘娘,奴婢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秋铃帮着柳沁意梳妆打扮,略微皱眉道。 「这贵妃娘娘故意叫嚷着要搬去冷宫,如今哄的皇上把人接去了同心殿。」秋铃小心翼翼的在柳沁意身侧跪下道:「奴婢看着景仁宫的那位都由着贵妃胡闹。」 「如今这贵妃娘娘邀咱们做什么?莫不是要耍什么手段?娘娘您可千万别大意了……」秋铃想着越发担忧了。 总觉得贵妃就是那恶毒的坏人,若是害了娘娘可如何是好。 柳沁意嘆了口气,皱起了眉头思忖片刻道:「本宫会小心的,只是这赏花宴却还是得去,毕竟她是贵妃。」 而她只是个妃位。 虽说当初皇上赐她封号,寓意『如意』二字。 当初在宫中不知叫多少人心中羡慕,皇上这意思摆明了不就是对她如心意吗? 相较如妃而言,意妃可就大不相同了。 …… 五月的天,清爽宜人。 御花园内花丛锦簇,百花争相斗艷说的便是此般场景。 柳沁意踏入御花园之时,便是闻到了那沁人心脾的花香,不过一个抬眼就瞧见了那站在花丛之中倾城妩媚的女子。 身着朱色宫缎长裙,脚踩软底珍珠绣鞋,手中捏着一柄象牙柄宫扇,正捏着一朵牡丹花低头轻嗅,乌黑的髮髻上斜插着玉鸾金丝步摇,嫣红的唇丰润饱满。 那垂眸一笑的风姿,剎那间将这一院子盛开的牡丹全都比下去了。 百花艷丽,都比不过她那一笑的风情万种。 柳沁意脚步一顿,眸中闪过惊艷愕然之色,莫名便是升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那种叫人惊慌失措的恐惧霎时填满了她的胸腔。 这个女人,定会是她最大的敌人。 「娘娘,意妃娘娘到了。」春雨站在顾妗姒身侧,上前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来了吗?」她闻言这才扭头看去,一眼便是看到了那小路口站着的女子,一身水蓝色牡丹花纹锦裙,身姿窈窕纤细,标准的江南美人。 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温润的书卷气息,既不似小家碧玉般娇小,也不似娇艷妩媚那样动人。 就是一种温和端庄,很是大气的感觉。 她只看了一眼心头便是颤了颤,瞧瞧这气质,难怪在书中最后能当上新皇后呢! 虽说现在还缺少了威严,更多的是青涩的感觉,可是这可不妨碍她提前抱大腿! 「意妃姐姐来了?快来坐,本宫等你许久了。」顾妗姒剎那间扬唇而笑,随手将手中的牡丹塞给了春雨,便是喜开颜笑的迎了上去。 「臣妾参见……」 「快起来,都是自家姐妹,客气什么。」 顾妗姒亲亲热热的挽住了意妃的手。 严阵以待的意妃:「???」 什么情况? 莫说是意妃一头雾水,便是春雨和秋铃等人都是一脸呆滞。 贵妃娘娘怎么跟意妃娘娘这般亲密的样子,瞧着那谄媚劲儿,又是给意妃倒茶,又是给意妃唤小食的。 并且…… 「意妃姐姐这肌肤可真是如珠如玉,瞧着这般白皙有光泽,真真是太好了!」
第28章 代本宫伺候皇上 「哎哟,这珠钗也好看,衬得意妃姐姐真是人比花娇呢!」 「姐姐这身衣裳是找谁做的?瞧瞧这牡丹绣的,比那真花还真,早知如此本宫还赏什么花呀!」 「坐去姐姐宫里瞧姐姐就好了。」 「……」 被彩虹屁吹懵了的意妃:「???」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来着? 春雨:「……」 秋铃:「……」 这贵妃娘娘怎么跟想像之中的不一样,以前也不是没见过,怎么今日瞧着大不相同了呢? 「贵妃姐姐折煞臣妾了,臣妾当不得这等谬赞……」意妃半天才找回了自己舌头,红着脸很是不好意思的低头道。 「意妃今年多大了?」顾妗姒顿了顿眨眼询问道。 「臣妾……」这哪有上来问人多大的?真是让人非常的难以启齿了! 「罢了罢了,以后你我就是姐妹了。」顾妗姒瞬间想到了自己可是穿来的,问年龄好像没什么意义,摆了摆手笑眯眯的说道:「谁是姐姐谁是妹妹都是一样的。」 「臣妾多谢贵妃娘娘厚爱。」柳沁意不太懂现在这是啥意思。 「本宫今日唤你来也不是有什么大事。」顾妗姒端坐在椅子上,撑着脑袋看着这满园的牡丹,心情非常的愉悦,抿唇笑道:「昨儿本宫宿在了同心殿,想来妹妹也知道此事。」 柳沁意心头一突。 来了来了,重头戏来了。 唤她来果然没好事,这是炫耀来了? 谁知她话头一转落在了意妃身上道:「可惜本宫没服侍皇上的福气,便想着皇上最喜妹妹这样的。」 「本宫啊,可真是太喜欢意妃妹妹了,不知妹妹可愿代本宫好好伺候皇上呢?」 「……」 「姐姐的意思是……?」 柳沁意心跳如擂,有些不太确定的看向顾妗姒询问道。 这意思竟是要帮自己争宠? 为什么啊? 「好妹妹,你且告诉本宫你愿不愿意啊?」顾妗姒真诚的握着意妃的手道。 「臣妾……」柳沁意心跳的颇为厉害,她当然是想的,只是她要如何做,如今宫里人人都看得明白,皇上对贵妃的宠爱可是日渐高涨,这都把人接去同心殿去了。 「本宫无力承皇恩,心中可真是难受的很,意妃妹妹可定要帮姐姐这个忙啊!」顾妗姒可真是千求万哄的,那副真诚的样子终于是让柳沁意点了头。 她真不知道贵妃这是什么意思,是戏弄自己还是想做什么? 可细想下来此事对自己并无坏处,若真能承了皇恩,诞下长子,那以后她的地位便是无人能动的了。 如此想想更是觉得心头火热。 「妹妹可得把握好机会。」顾妗姒如同交给了意妃一个重担一般,非常坚定的看着意妃说道。 「是,只是臣妾不知应该如何做?」柳沁意试探性的询问道。 顾妗姒勾唇一笑,露出了妩媚动人的笑颜,招手唤道:「李金喜,去,选一盆娇艷的红牡丹给皇上送去。」 李金喜愣了一下疑惑抬眸道:「娘娘,这花送去要说些什么吗?」
第29章 御花园看花 「皇上问什么,你说什么便是。」顾妗姒抿唇一笑,那眼眸之中的狡黠看得人心头痒痒。 这等美人,哪个男人不想疼爱? 柳沁意盯着顾妗姒的眉眼瞧,越看越是觉得心头堵的厉害,外人皆说她何等端庄淑雅才学远扬,可入了皇宫有才学能有什么用呢? 皇上根本连碰都不碰她一下,口中赞颂又有什么意义…… 顾妗姒拉着柳沁意在园中闲逛,那厢李金喜已经选了一盆最是娇艷的红牡丹往御书房送去了。 「哎哟,这牡丹真是娇艷动人,这是贵妃娘娘送来的?」海庆远远的便是瞧见了那艷红的牡丹花,再一看捧着的人是李金喜,瞬间就明白了。 「是。」李金喜忙陪着笑说道:「贵妃娘娘与意妃娘娘在御花园赏花,差奴才选了盆最是娇艷好看的牡丹送给皇上瞧瞧。」 「嗤,皇上想看花还得贵妃娘娘送来啊?」 海庆一琢磨登时就笑了。 贵妃娘娘这哪是想让皇上看花,摆明了是要皇上去看人儿呢! 皇上昨夜还憋着气呢,今天贵妃就变着法哄皇上开心啊? 海庆眼珠子一转,笑着接过了李金喜手中的花道:「回去告诉你家娘娘,等着迎接圣驾吧。」 「嗻!奴才这就去回禀,多谢海公公!」李金喜闻言顿时大喜,慌忙俯身叩谢心满意足的走了。 「哎哟,瞧瞧这牡丹花,长得可真好……」海庆端着红牡丹跨进了御书房内。 「皇上,贵妃娘娘差人送来了一盆红牡丹。」海庆躬身托着花盆向前俯身道:「皇上您看,这牡丹放在何处好?」 「贵妃送来的?」靳闫容抬眼一瞧,下颚微抬笑道:「拿上来朕瞧瞧。」 海庆忙不迭的将牡丹放在了桌前,偷瞄了下皇上的神色才道:「听说是贵妃娘娘与意妃娘娘在御花园赏花,许是瞧见了这牡丹鲜艷动人,这才差人送来让皇上瞧瞧。」 「奴才觉着,贵妃娘娘这是想让皇上您也莫要过于辛劳,须得劳逸结合,偶尔放放松,去御花园看看花什么的。」 靳闫容伸手摸着那娇艷的红牡丹,像是能透过这花,看到贵妃那张妩媚动人的脸。 霎时心口便是一动。 唇边的笑意忍不住加深了些许,倒是很想看看贵妃与百花相伴,当是何等风姿动人的模样。 「你什么时候学会帮着贵妃说好话了?」 「哎哟,奴才岂敢,奴才这都是为了皇上您的龙体思虑呀!」 「还不滚去备轿,朕的身体好得很。」 「是是是,奴才这就滚去。」 海庆腆着脸应下,屁颠屁颠就跑出去了。 靳闫容颇为好笑的扬起了唇角,看着桌上的红牡丹目光都温柔了几分,昨夜憋闷的气竟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散去了。 御花园内百花齐放,广宝亭边的牡丹花更是娇艷动人。 靳闫容踏入广宝亭之时,一眼就看到了那站在亭内的女子,腰肢纤细衣着清爽宜人,可靳闫容却只看了个背影便是冷下了脸。
第30章 三个通宵 「臣妾参见皇上。」柳沁意心跳的厉害,慌忙俯身行礼。 「贵妃呢?」靳闫容环顾四周却未见半个人影,唯有那桌上热茶还似有余温,表明着贵妃的确是曾出现在这里的。 「贵妃娘娘身子不适,已经回宫去了。」柳沁意未曾想皇上张口第一句话问的便是贵妃,面上端着的笑有些许的苦涩。 「……」 靳闫容忆起昨夜顾妗姒的情况,他可从未了解过这些事情,如今心中免不了有些担忧。 不会出什么事吧? 海庆像是看出皇上的担忧,连忙说道:「奴才这就让太医去给贵妃娘娘请个平安脉。」 靳闫容神色松动点了点头,侧眸看着柳沁意最后还是在一侧坐下了,权当是给意妃一个面子,也正是瞧瞧这御花园的牡丹花。 …… 「娘娘,皇上果真是去邀月宫了。」 春雨特别忧愁又很是不解的看向顾妗姒道:「奴婢真是不明白,娘娘为何要帮意妃啊?咱们好不容易住进了同心殿,娘娘您倒好,巴巴的把皇上往别处推。」 「昨儿个是推给了皇后,今儿又便宜了意妃,明明是娘娘送去的牡丹花,请来的皇上,为何又……」 春雨可真是觉得心中难受,哪有恩宠自己不要往外分的? 顾妗姒懒散的躺在软榻上,夏桃轻柔的帮她揉捏着后腰,才让她觉得这酸胀的腰舒服了不少。 听着春雨的话也是淡淡眯眼浅笑:「本宫自是有本宫的打算,左右在这宫中这两人不能得罪,讨好些也不是坏事。」 「皇后娘娘须得讨好奴婢知道,可这意妃……」 「以后你就知道了,今儿皇上不会回来了,早些吹灯歇息吧。」 顾妗姒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是躺下了。 贵妃住进了同心殿,却一回都没留住皇上,可真是叫后宫众人笑弯了腰。 人人都以为是顾妗姒费尽心思的住进同心殿,谁知这么不赶巧的身子不适伺候不了,邀约意妃逛御花园给皇上送牡丹花,请来了皇上结果自己身子又不适了。 最后便宜了意妃,竟是叫意妃接连留了皇上好几天,可把众人给乐坏了。 眼瞧着皇上夜夜留宿邀月宫,明眼人一看便是意妃得了恩宠。 看皇上这意思,怕是还得宠着些时日呢。 是夜,邀月宫内灯火通明。 「爱妃这棋艺真是叫朕惊嘆不已。」靳闫容和柳沁意相对而坐,面前摆着的乃是那黑白分明的棋局,旁边海庆睏倦的打哈欠。 「皇上承让了。」柳沁意低头垂眸。 「朕许久未曾这般痛快下棋,来来来,再来一场。」靳闫容摆手道。 「……」 海庆习以为常的上前收拾了棋盘,然后就退出去了。 皇上都跟意妃娘娘对弈了三个通宵了,这谁顶得住啊…… 柳沁意心口涩然,这就是她争来的恩宠,外人谁都不知皇上从始至终都没碰过她,真是叫她忍不住思考,莫非是自己长得太过难看? 活生生一个人,竟是连这棋盘都不如。 接连四五天,皇上都往邀月宫跑。
第31章 得主动一点 「娘娘,意妃娘娘来了。」难得顾妗姒过了几天混吃等死的咸鱼日子,正准备去庆鸾宫看看装潢的如何了,就瞧见夏桃进来了。 「快请进来。」顾妗姒眼眸一亮顿时摆手道。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柳沁意一进来她就看到了意妃那眼底的青黑颓废之色。 「哟,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如此憔悴?」顾妗姒连忙询问道,颇为担忧的看着柳沁意道。 「……」 你试试连熬五天夜,也是这德行。 柳沁意泪眼巴巴的望向顾妗姒,然后直接就在顾妗姒面前跪下了,满眼祈求的看向顾妗姒道:「求贵妃娘娘开恩,您让皇上回同心殿吧。」 顾妗姒:「???」 咋滴了,这是咋滴了!? 顾妗姒抬手,春雨忙上前扶起了意妃。 瞧着这样定然是出事了,她打量着意妃这脸色,冷不丁的想着莫不是皇上某些方面太勇勐,弄得意妃顶不住了? 噫!!!好污! 顾妗姒脸上发热,拉着意妃进了内殿才柔声询问道:「妹妹这是出了什么事,可是皇上那头出了什么事?」 她这话询问的已经算是委婉的了,意妃似是听出了些门道,登时脸色就更加难看了,眼中蓄满了泪水哽咽说道:「臣妾许是不得皇上喜爱,皇上他……」 「皇上怎么了?」 「这些天皇上来邀月宫,夜夜与臣妾执棋对弈至天明,根本就没……没碰臣妾分毫。」 「……」 ??? 啥玩意儿!? 顾妗姒当场傻了。 「你……」顾妗姒瞪大眼眸看着意妃许久,才有些不太确定的询问道:「你就真陪着皇上连下了几天的棋?」 「圣命难违,臣妾又岂敢不依……」柳沁意咬着唇有些羞以启齿,又像是实在气愤,憋着一口气道:「皇上莫不是嫌臣妾长的不如意,才不愿碰臣妾的?」 「瞎说,若妹妹都能说是不如意,那这天下女子岂不是得气的一头撞死?」 「肯定是皇上有问题!」 「姐姐莫要胡言!」 柳沁意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拉住了顾妗姒的手,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出口!? 顾妗姒直嘆气,很是纠结的看着柳沁意道:「妹妹别着急,皇上也是男人,怎能美人在怀无动于衷的?」 「你呀,得主动一点,端着架子怎么勾得住男人的心?」 「……」 你听听这话,是个女人能说出来的吗? 怎么像是那勾栏瓦肆里的姐儿们说的,听的柳沁意面红耳赤的,咬着唇半天没敢吱声儿。 贵妃娘娘可是忠义侯府嫡长女,乃是名门之后,大家闺秀的。 如今听着这话,柳沁意不免有些觉得古怪,总觉得该听又觉得哪里奇怪,真要让她做出那种举动,想想都觉得羞愤无比,这可怎么使得? 柳沁意来时是想试探试探贵妃,让她霸着皇上是什么个意思,也想知道皇上对她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 结果倒是好了,听了一耳朵的污言秽语,回去的时候红着个脸半天没散去。
第32章 本宫乃贵妃 顾妗姒端着个茶杯发愁,忍不住想着皇帝那方面莫不是真有问题? 回想书中可真是半点没提到宫中有哪个妃子生下孩子的,现在皇帝和后妃们都还年轻,皇上也不过二十四五而已,可这是古代啊! 二十四五连个子嗣都没有,还是帝王家。 啧。 难怪小说里这贵妃死活不跟皇上,原来是担心自己的性福呢? 「春雨,不是说去庆鸾宫瞧瞧吗?」顾妗姒放下杯盏唤来了春雨,晃荡着从同心殿朝着庆鸾宫去了。 谁知刚走上了宫道,就遇上事儿了。 那墙边跪着个小太监,瞧着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瑟瑟发抖的跪在墙边。 「哪里来的狗奴才,大白天的提什么粪桶!泼了一地的污秽之物,还不快打扫干净!」 「脏了主子们的鞋,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哎哟,端亲王要进宫!?快快快……」 顾妗姒才刚转道出来,就看到了从那厢走出来的轿辇,暗黑金帘垂落在侧,那轿辇上坐着的男子赫然便是靳元泓,紧抿薄唇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噢哟,冤家路窄呀。 那墙边的太监脸都吓白了,往日十天半个月也见不着的大人物,怎么今儿扎堆的往这走了? 这头是端亲王,那头是贵妃娘娘,哪个都招惹不得。 完了完了,这地方弄得这般污糟,必然有一方得让路的,他可怎么是好? 「娘娘,前头是端亲王的轿辇,咱们要不让一让吧?」春雨思忖片刻,端亲王乃皇上胞弟,她们还是莫要招惹的好。 「让?凭什么让?」顾妗姒下巴一抬,眯起眼眸调笑着说道:「给本宫接着走,端亲王不让便撞上去好了。」 「若是撞赢了,本宫有重赏。」 抬着轿辇的太监们一听眼珠子唰的一下就亮了,卯足了劲握着杆子,横冲直撞的就朝着端亲王的轿辇撞上去了。 靳元泓可是堂堂亲王,哪有让后妃的道理? 自然也没打算让的,可没想到一抬眼就瞧见了贵妃的轿辇竟是半点没退的意思直接撞上来了。 瞬间就慌了,还不及叫轿夫做准备,就被贵妃的轿辇撞翻在地,好死不死的那几个太监脚一歪,抬着轿辇就摔在了宫道上。 靳元泓摔了个七荤八素,手一滑竟是擦到了地上的金黄之物,那扑鼻的臭熏的他脸都绿了。 「顾妗姒!!!」宫道上惊天的怒吼传来。 「……」目睹了全程的太监们傻眼了,被这一吼扑通就跪下了,瑟瑟发抖的跪在青石板上,脑袋阵阵发黑。 「哟,这不是端亲王吗?」顾妗姒稳稳的坐在轿辇上,捏着锦帕遮住鼻尖道:「王爷还请慎言,本宫乃贵妃,王爷这般亲密的唤着本宫的闺名,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在跟本宫调情呢~!」 ??? 卧槽! 那些个跪在地上的太监们心中惊起了滔天巨浪,贵妃娘娘这也太狠了吧! 「不过王爷您这也太臭了,是个女子怕是都看不上您。」顾妗姒捏着锦帕道:「本宫心心念念只有皇上,王爷还是死心吧。」
第33章 这可怜模样 「你胡说八道什么!?本王饶不了你!」 「啧。」顾妗姒轻啧一声道:「王爷您好好玩,本宫先走了。」 「可熏死本宫了……」说完这句话她一摆手,坐着轿辇便是扬长而去了,留下弄得一身脏污怒气冲天的靳元泓勐地起身,抬脚一踹又踢翻了另外一桶粪桶。 据说端亲王走后,宫人们前前后后又是清扫擦拭又是薰香撒花祛味的。 来来回回足足弄了三五遍,才终于让这宫道的味儿散了。 靳元泓此时正在御书房内,慷慨激昂的痛斥贵妃的不是,原原本本的将宫道发生的事儿跟皇上言明。 「额,嗯……」靳闫容原本是绷着个脸在认认真真听的,可是这越听越是好笑,越听越是忍俊不禁,再一听到顾妗姒放的狠话登时没憋住。 「咳……」靳闫容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似都能想像到顾妗姒那得意的小样儿。 「皇兄!」靳元泓气的肝疼。 「元泓,你换过衣服没?」靳闫容眼神有些古怪的看向靳元泓,仿佛隐隐还能闻到一丝臭味。 「……」靳元泓脸色古怪的低头闻了闻自己衣袖。 「……臣弟还是再去换一身衣服吧。」 「皇兄,你可要为臣弟做主啊!」 「……」 海庆脸上满是忍俊不禁之色,可真是想不出来贵妃娘娘还能惹出这等事情。 靳闫容摆了摆手道:「去,弄些薰香来,给这屋子去去味。」 顾妗姒可真是一战成名,当初她尚未入宫的时候,可不少人说着贵妃心悦的乃是端亲王,今日这一遭倒是好了,你见过把心爱之人往粪坑里推的吗? 哎哟,可真是难以启齿…… 这女人是疯了不成,好歹也是亲王,居然就敢干这种事儿? 「娘娘,你胆子也太大了!」春雨这会儿可真是愁死了,这下皇上不得罚她才怪呢。 「慌什么?就他会给皇上告状啊?」顾妗姒轻哼了一声道:「你且先去寻今日提恭桶的小太监,此事他免不了要受牵连,把他弄到本宫宫里来,无论如何莫要让端亲王下了狠手。」 「是,奴婢这就去。」春雨忙应下。 靳元泓前脚刚走,顾妗姒后脚就踏入了御书房。 今日受灾的好歹也是他的胞弟,当今的亲王殿下,靳闫容摆着个冷脸琢磨着怎么也得罚一罚。 可谁知他都还没张口说话呢。 贵妃那眼泪珠子扑扑的就开始往下掉,委屈又小心的往那一跪便道:「皇上,臣妾自知有错,皇上要怎么罚,臣妾都无半点怨言。」 哎哟,瞧瞧这可怜模样。 那泪眼婆娑的人儿,抿着唇低着头,眼眶红红的怎么看都觉得实在委屈。 「姒姒,朕没要罚你。」贵妃都这样了,他哪里还绷得住,那眼泪掉的他心口直疼,她可从未在自己面前哭过半分。 如今这都成泪人儿了,可见是委屈的紧。 可把他心疼坏了,还罚什么罚啊? 赶紧的先哄了再说。 憋着一口气的海庆:「……」 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第34章 求知慾爆表 靳闫容上前把顾妗姒扶了起来,瞧着她这眼睛红红的哭的像个小兔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的为她擦去眼角泪水道:「朕就这么吓人?话都没说你就哭上了?」 「臣妾又不是怕皇上,是怕皇上生气。」顾妗姒吸了吸鼻子,抿唇看着他道:「臣妾戏弄了端亲王,皇上不责罚臣妾吗?」 「你也知道自己要罚?那还敢戏弄元泓?」靳闫容有些好气的捏了捏顾妗姒的鼻子道:「说吧,为何要戏弄元泓?」 「……」顾妗姒轻哼了一下偏头说道:「还不是之前听那些嫔妃议论,说臣妾未入宫之时与端亲王纠缠不清。」 「臣妾清清白白,却怎么也解释不清。」 「今日好了,正巧碰上端亲王,便想着自证清白来着,谁知端亲王火气这么大,竟是连名带姓的叫臣妾的名字,他自个儿摔着了可不怪臣妾的。」 「……」 你不去撞人家,人家能摔了吗? 听听这小嘴一碰,啥话都给她说圆了。 海庆在旁边听的直摇头,这话能信的吗? 「好好好,朕知道了,别哭鼻子了。」靳闫容揽着顾妗姒的小腰,又是擦眼泪又是柔声哄的,这宠的都快上天了! 海庆纠结的拧巴着脸,他就知道又是这么个结果。 这几天皇上都往邀月宫跑,旁人看着是意妃受宠,他可明白着呢。 那还不是如了贵妃的意? 当初御花园故意勾着皇上过去,结果自己熘了不就是想让皇上宠意妃吗? 唉,这贵妃娘娘怎么就这么不知道珍惜,皇上心里眼里可都是您,怎么还把皇上往外推呢? 「此事朕会处理妥当,你就不必担心了。」靳闫容牵着她在一侧坐下,捏着柔嫩纤细的手一时有些心猿意马,却又转开了话题道:「听说你今日去庆鸾宫了,瞧着有哪里不满意的?」 「哪儿都好,就是院子太空了。」顾妗姒垂眸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眨巴着眼眸道:「臣妾想种樱花树,把院子里全都种满!」 「樱花?樱花可是荆桃?」靳闫容思忖片刻便道:「尤江一带樱桃产量甚多,往年宫中也收纳不少,只是这树木种植入宫中却从未有过。」 「朕改日寻来荆桃树种下试试,若呵护得当,能在大朝国存活,日后从尤江引入京中,也能让百姓们都吃到樱桃。」 「……皇上,樱花树与樱桃果树并非相同的。」顾妗姒有些无奈扶额,这皇帝怎么傻傻的。 「樱花树是观赏种植,樱桃树乃是果树,种植完全不是相同的……」 「哦?如何不同?」 靳闫容求知慾爆表,原本她是来哭一哭找个藉口脱罪的。 后来怎么就跟靳闫容科普起来了樱花和樱桃的区别,真是让她说的口干舌燥,才终于让靳闫容明白了,并且决定寻遍大朝国找到顾妗姒口中的樱花树。 也成功的让靳闫容有了引进种植樱桃的想法,当然这些都是圣意民事,跟她一个后妃是完全没关系的。
第35章 臣妾愚笨 顾妗姒去皇上面前转了一圈,啥事没有就又回去了。 「唉,哄男人嘛!简简单单~」顾妗姒往软椅上一躺,抿唇笑的那般得意。 「娘娘,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夏桃上前一步微微俯身道。 「……」 「太后?还有太后的吗!?」顾妗姒心口勐地一个激灵,整个人都立起来了,颇为震惊的看向夏桃道。 夏桃和春雨:「……」 什么叫还有太后的吗? 的吗? 您脑袋瓜子究竟是咋了,没有太后哪来的皇上啊! 哎哎哎,我这心…… 顾妗姒整个人都不对了,迅速挖掘着脑海之中对原着的记忆,在去往慈宁宫的方向,也勉强让顾妗姒想出了那么一两点,但是对于太后的记忆却是不咋样的臭婆娘。 阻止原着中男主女主成婚之路的一把好手,威严霸道是一个特别专制的老妖婆。 但是跟贵妃却是属于狼狈为奸的关系。 也成功的在书中借着贵妃的手,把现如今的皇后给拉下了后位,最后却捨弃了贵妃,扶了意妃坐上了后位。 这个老妖婆,也不是啥善茬啊! 「娘娘您别担心,太后娘娘从不理后宫诸事,只在慈宁宫礼佛,许是想念娘娘了,这才召见的。」春雨见贵妃这一路上沉默不语,颇为凝重担忧的模样连忙安慰道。 「……」 当我是傻子吗? 太后早不找晚不找的,偏偏在他戏弄了端亲王,弄得人尽皆知的时候给她叫去慈宁宫。 摆明了是皇上不罚她,太后决定亲自动手的吧? 慈宁宫内端庄大气,隐隐还能闻到那香火的清香。 顾妗姒小心翼翼的踏入了慈宁宫,抬眸便是瞧见了那穿着墨绿色长袄的贵妇,正在细细摆弄着桌上的花卉,手中拿着一把剪子垂眸修剪去多余的枝叶。 太后如今也不过四十多岁,但是保养的很好,那眉眼沉淀着一丝岁月的味道,不难看出太后年轻时候也是为倾国倾城的美人。 难怪能生出皇上如此俊美的儿子,遗传的呀! 「大胆,见了太后还不行礼?」站在一侧的晚棠姑姑眼眸一瞪,颇为兇悍的看着她道。 「臣妾失礼。」顾妗姒忙俯身跪下,低头小心翼翼的说道:「臣妾一时看太后娘娘看呆了,这才忘了礼数,还请太后责罚。」 「小嘴这样伶俐,难怪皇上会这般宠你。」太后顿时弯唇笑了,轻柔的放下了手中的剪子,侧首看向了顾妗姒。 那细细打量的眼眸,含着一种莫名的审视之意。 像是要把你从里到外,连带着头髮丝都看清楚似的。 硬是把顾妗姒看的毛骨悚然,冷汗都出来了。 「生的这样美艷,难怪皇上会喜欢。」太后站起身来,走到了主位上坐下,垂眸看着她道:「可知哀家唤你来是为何?」 「臣妾愚笨……」顾妗姒捏着袖口道:「是臣妾犯了什么错,惹得太后不高兴了吗?」 「嗯?」太后一怔,随即便是笑了:「呵呵呵,哀家高兴,怎会不高兴呢?」
第36章 来训话的啊! 这笑把顾妗姒笑懵了:「???」 她有些不太确定的看向太后,这是真高兴还是演的呢? 别演我啊,我害怕…… 太后很是慈爱又满意的看着顾妗姒道:「哀家看着你便想起哀家刚入宫那会儿,先皇对哀家也是格外宠爱呀……」 「太后您这般雍容华贵,想必当初也是沉鱼落雁之姿,臣妾岂敢与太后您相提并论。」 「若是换做太后您在臣妾这般年纪,便是十个臣妾也不够看的。」 「如今太后娘娘您久居慈宁宫,都将满身风华遮掩了,若是太后娘娘常出去走动走动,这后宫上下都要倾倒于太后娘娘您的威仪风姿之下的。」 「……」 「哈哈哈,晚棠你听听这小丫头说的话,真是说的哀家舒心的很。」太后越发笑的开心了,抿着唇瞧着顾妗姒左看右看很是喜欢的样子。 明知顾妗姒这满口皆是奉承,可怎么就叫这丫头说出来了呢? 还说的这么一本正经头头是道的,夸的她这脸都有了些许的红晕。 「娘娘您是该多出去走动走动,听说御花园里的牡丹花开的好,前些日子贵妃还差人送了一盆去给皇上呢。」晚棠跟着笑道。 顾妗姒听着咯噔了一下,好好的提起了牡丹,这摆明了就是在敲打自己。 这后宫里可没什么事能瞒得过太后的,这是要让她老实点? 「太后娘娘也爱牡丹呢?臣妾盯着御花园里的红牡丹许久了,改明儿就给太后也搬来。」她垂下眼眸连忙说道。 「诶,不必了,那花儿开的好好的,搬来慈宁宫做什么?」 「太后娘娘这话就不对了,能从御花园挪来慈宁宫,这是多大的福气啊?」 顾妗姒一本正经的辩解道:「指不定跟着太后娘娘聆听佛音,更是能开出鲜艷的模样,沾几分灵气,也好保佑太后娘娘福寿安康,日日喜笑颜开呢!」 「哈哈哈,这小嘴可真甜,哀家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了。」这话听的太后舒畅无比,那看着顾妗姒的眼神满是慈爱。 「太后若是喜欢,以后让贵妃娘娘常来慈宁宫坐坐便是,也好多跟贵妃娘娘说说话。」晚棠俯身道,那言语之中带着莫名的意味,像是在提醒太后。 您别忘了您是叫贵妃来训话的啊! 这弯是拐不过来了是不是? 「能得太后娘娘的喜爱是臣妾的福气,若是太后不嫌臣妾烦,往后臣妾日日都来请安,聆听太后娘娘的教诲。」 「哎哟,难得你有这心了,只是哀家这身子骨大不如前,偶尔来坐坐还行,日日来可折腾人。」 「太后娘娘这是怎么了,臣妾家中曾结识一位游医,最是擅长捏骨松肩,不若让此人入宫传授手艺,也好让太后娘娘松松筋骨呀。」 「哦?还有这般手艺的游医?」太后顿时亮起了眼眸,她这身子骨酸胀的厉害,若当真有这等手艺人,能进宫来自是好的。 顾妗姒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点了头再说。 太后慈爱的看着她道:「你这般为哀家考虑,真真是有心了,往后无事常来慈宁宫陪哀家坐坐。」
第37章 是不是能横着走了? 「太后娘娘,端亲王……」晚棠真是脸皮子都开始抖了,实在忍不住直言提醒太后。 求求您老人家清醒一点啊! 这个女人会妖术不成? 把皇上哄得团团转也就罢了,这才三两下的功夫,太后全然忘记了请贵妃来的初衷是什么了。 顾妗姒心中颓然,果然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她的彩虹屁吹的再好也躲不过去啊…… 「噢,元泓啊。」太后终于脑子转过来了,微微眯眼看了看顾妗姒,忽而一笑说道:「以后让元泓少往宫里跑,贵妃好歹是皇上的宠妃,多少让着点吧。」 「贵妃,你也长点心,亲王身份毕竟不同,你乃皇上后妃,该避让的时候也避让一二,可明白?」 「臣妾谨遵太后教诲。」顾妗姒连忙俯身应下了。 然后…… 她就这么在慈宁宫呆了小半天,哄得太后连连发笑,最后半点罚没有,还得了不少赏赐。 大摇大摆的回同心殿之时,那些个看热闹的下巴都惊呆了。 太后素来严厉,哪个犯了错的后妃落在太后手里不得受点苦啊? 顾妗姒没受罚也就罢了,还得了赏!? 「太后,您今日怎么……」晚棠见贵妃走了,终于是憋不住了,忙转身看向太后道:「端亲王丢了此等颜面,太后您就这般迁就了贵妃去?」 「哀家瞧着贵妃今日可大不如前,有趣多了,哀家很是喜欢。」太后靠着椅子笑道:「元泓近日与朝中大臣交往甚密,听说还与顾家二小姐有牵扯?」 「他这是想跟忠义侯府结亲不成?哀家便是要让他醒醒神,当皇帝的是他亲兄弟,忠义侯府的事儿他也别去想。」 「贵妃乃顾家嫡长女,与元泓交恶也是好事,绝了这门亲事,省的哀家出手。」 「免不了伤了母子情谊,贵妃此举虽然不妥,但总归没出大事,流言压一压也就过去了。」 晚棠听着太后这番话语顿时沉默了,她就说嘛! 太后怎么会是被贵妃三言两语耍的团团转呢? 这显然是有打算的。 既然太后都这么说了,晚棠自是没再多言恭敬的应下了,便有听到太后道:「哀家可真想瞧瞧,这贵妃还能弄出什么事来,有趣的很。」 「……」 听着太后这意思,您还打算纵容着贵妃继续胡作非为了? 完了完了,不仅皇上中毒了,这太后也让贵妃给迷了眼了! 晚棠瞬间如临大敌,捏着小拳拳告诉自己,她可千万要长点心,不能让贵妃再来太后面前耍赖皮了。 …… 同心殿。 顾妗姒瘫倒在软榻上,委屈巴巴的看向春雨说道:「嘤,我真的以为去了慈宁宫就得躺着回来了。」 春雨一言难尽的看着如此没形象躺着的贵妃:「……」 您可算是知道怕了? 奴婢还以为您连太后都摆平了,更嚣张了呢。 「不过太后都向着本宫了,以后本宫在这后宫是不是能横着走了?」顾妗姒忽然坐起来道。 「……」 您怎么不倒立走呢? 得,她还是去冷静冷静吧。
第38章 争气了一回 「娘娘,皇上来了。」夏桃匆匆走了进来,俯身对着顾妗姒道。 顾妗姒抬眼看去,便是瞧见了那迈步踏入殿内的靳闫容,拧着个眉似乎心情并不算好。 「皇上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她忙站起身来,扬起笑脸迈步迎了上去。 「太后找你过去了?」靳闫容看着她面色像是柔和了几分,拉着她的手重新坐回了软榻之上,才开口说道:「可有为难你?」 「皇上说的什么话,太后娘娘只是唤臣妾过去说说话,怎能有为难之说呢?」顾妗姒霎时扬起了笑脸,抬着下巴道:「皇上瞧那一匣子的东西,都是太后娘娘赏的呢。」 靳闫容扭头一看,忍不住露出了笑颜,伸手捏了捏顾妗姒那小巧的鼻尖道:「你倒是会讨太后欢心。」 她有些娇羞的低头,偏生还流露着几分得意的小模样分外可爱。 靳闫容微微眯眼垂眸,抬着她的下巴道:「怎么不学学讨朕的欢心,朕给你的好东西,不比太后给你的差。」 顾妗姒瞬间一呆,抬眼便是对上了靳闫容那深沉的黑眸,那眸中像是藏着某种异样的情感,忽而便是让她想到了昨儿才来她跟前哭诉的意妃。 瞬间动了几分小心思。 红唇轻抿勾起了一抹柔媚的笑,小手主动攀上了靳闫容的肩头。 仰着头眨巴着眼眸看着他道:「皇上想要臣妾怎么讨您的欢心呀?」 那满是勾引的眼神,贝齿轻咬唇边,让那红唇各位水润诱人,这等举动无益是在引人犯罪。 靳闫容目光紧紧的盯着顾妗姒半响,抬手便是揽过了她的腰肢,一个翻身直接压在了软榻上。 「就这样,朕就很欢喜。」 「???」 顾妗姒都还没来得及继续发挥,就已经被摁倒在软榻上了。 「皇上!」 顾妗姒霎时惊慌,忙伸手推动靳闫容。 她整个人都懵逼了,骤然抬手直接一巴掌甩去了靳闫容的脸上。 一声脆响:「啪!」 「靳闫容!你够了!」眸中隐带着几分细泪,委屈羞愤的瞪着靳闫容。 「姒姒……」靳闫容瞬间清醒了,他曾承诺过绝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事情的。 「滚出去。」顾妗姒偏头咬唇不说话了。 靳闫容起身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半响,终于是起身走了。 守在门外的海庆和春雨几人,这会儿扬着个笑脸,满心以为他们许是可以放松放松,主子们怕是一时半会顾不上他们了。 春雨更是欣慰无比,娘娘可算是争气了一回了。 可谁知这念头才刚有,那紧闭的房门勐地一下就打开了。
第39章 赏花喝茶听曲儿 抬眼一瞧,就看到那沉着脸出来的皇上。 以及皇上俊脸上鲜红的巴掌印…… 嘶!!! 这是谁打的还用问吗!? 春雨脚一软扑通就跪下了,海庆也是吓了个魂不附体,慌忙跪下正要说话便听到靳闫容那低沉的话语传来:「回御书房。」 靳闫容前脚一走,春雨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进了殿内,然后就瞧见自家娘娘委屈巴巴的缩在软榻上抹眼泪。 「娘娘您没事吧?这是怎么了?」春雨担忧的看着顾妗姒,满心以为她是不是遭了什么欺负。 「意妃那个蠢货,说什么皇上不行,你看看本宫这身,皇上哪里像是不行的样子啊?」顾妗姒气的嗷嗷叫,她就是想试探试探靳闫容的反应。 结果险些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呜呜呜,好委屈…… 春雨:「???」 就因为这个? 「娘娘,您是后妃,是皇上的女人。」求求您清醒一点啊! 「额……」顾妗姒闻言顿时愣住了,像是有些古怪的皱起了眉头,好像是这么回事的。 「本宫似乎……打了皇上一巴掌。」 「别似乎了,您就是打了皇上一巴掌。」春雨心都开始绞痛了,无比绝望的看着顾妗姒道:「皇上离去的时候,整个同心殿上下都看到了皇上脸上的巴掌印。」 顾妗姒:「……」 完了完了,她怎么就甩出去了那一巴掌呢? 贵妃又把皇上给赶走了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后宫上下,下人虽对皇上脸上的巴掌印闭口不提,但是总有想知道的人会知道的。 「顾妗姒不是疯了?」皇后从青玉口中听了个大概,登时便是瞪大了眼眸,敢甩皇上大耳光的这天底下也就只有她了。 「皇上这几日都在何处?就什么都没说?」明雅芸绷着脸抬眸询问道。 「没有,皇上这几日都宿在御书房,谁宫里都没去。」青玉连忙摇头。 明雅芸面上神色千奇百怪的,最后摆了摆手道:「都警醒着点,这几日除了景仁宫哪都别去,现在皇上指不定一肚子火呢。」 「别看皇上没责罚贵妃,那是皇上捨不得,但是旁人这时候上去触了皇上的霉头,就等着受罚吧。」 「贵妃啊贵妃。」 「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恩宠,她怎么就敢……」 「罢了,本宫是管不着也管不上了。」明雅芸倏而一笑扭头看向青玉询问道:「皇上既没回同心殿,那贵妃这几日都在做什么?」 「贵妃娘娘……似是在御花园赏花喝茶听曲儿。」青玉有些古怪的小声说道。 明雅芸:「……」 青玉还真没说错,顾妗姒这几日都在御花园赏花,美其名曰:有福早享,给自己放松放松,指不定哪天就享不着了。 御花园内顾妗姒舒舒服服的躺在那铺着锦缎柔丝的躺椅上,左右两侧各站着两个宫女为她摇着蒲扇。 躺椅旁边摆放着各色点心酒酿,她连手都不要动,便有宫女上前将那清脆的瓜果送入她的口中,大小适中咬在口中冰凉解暑。
第40章 给本宫打 前方空地更有乐坊的乐姬们抱着琵琶弹唱,那小嗓子娇柔妩媚颇为动人,费尽心思的唱着好曲就为讨她欢心。 这等神仙日子她不赶紧享受那不是傻吗? 「贵妃姐姐真是好雅兴,都把这乐坊给搬到御花园了呀。」在顾妗姒正享受之时,忽而听到了一声嘲弄奚落的语调传来。 顾妗姒抬眸看去,便是瞧见那一抹桃粉色衣裙跃入眼帘,流彩飞花的样式颇为惊艷,脚踩水艷红的绣鞋,腰肢纤细不堪一握,面容白皙可人,娇艷欲滴的樱桃小嘴更是叫人移不开眼。 好一位绝色美人。 这又是哪位小妹妹? 「臣妾见过贵妃姐姐。」那女子柔弱无依的对着顾妗姒行了个礼,扭着身子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个娇弱的美人儿。 「妹妹大病初癒,便想着来御花园散散气,未曾想才走两步就被乐声吸引,近前来看原来是贵妃姐姐在这儿呢。」 听听这娇柔拿捏的嗓子,在这宫里有这么一副好嗓子的只有揽月宫的淑妃了。 据说当初便是用的这副好嗓子,奏一曲君心欢夺得了皇上的宠爱,入宫便是淑妃,虽是在顾妗姒之后入宫的,但是这份恩宠比之顾妗姒也是不相上下的。 可惜淑妃身子不好,入宫没半个月就大病了一场,这不才痊癒吗? 「贵妃姐姐怎也让人弹唱君心欢呀?这曲子唱的是心爱之人,不知姐姐这是想到了哪位心爱之人呢?」杨敏淑抬眼抿着唇看向顾妗姒似笑非笑的说道。 「姐姐这是想念端亲王了,还是想念皇上了?」 「妹妹可听说前些日子姐姐还跟端亲王见了一面,闹了些不愉快是真是假呀?」 顾妗姒倏然便是眯起了眼眸,躺在软榻上的身躯并未挪动半分,听着淑妃这一句句的话语倏然便是一笑,撑着手臂便是站了起来。 「哎哟,姐姐莫怪妹妹这嘴快了,知道姐姐现在与端亲王是没机会了,妹妹这心里也是替姐姐惋惜呢!」杨敏淑连忙垂首笑道。 「淑妃妹妹这嗓子本宫真喜欢,这脸本宫也很喜欢。」顾妗姒摆了摆手,旁边的春雨早已经是按捺不住了,登时便是招唿了两个宫女上前直接把淑妃按在了地上。 「贵妃姐姐这是做什么!此处可是御花园……」 「啪——」 清晰响亮的巴掌狠狠的甩在了淑妃的小脸蛋上。 「顾妗姒!你竟敢打我!」 「啪——」 顾妗姒满意的看了看淑妃脸上两个匀称的巴掌印,捏着锦帕擦了擦手重新坐回了软椅上,漆黑的眸子冷然的看着淑妃道:「给本宫打。」 「是。」春雨俯身上前,客气的对着淑妃福了福身,甩开膀子就往淑妃脸上摔巴掌。 「啊——」 「顾妗姒,我要找皇上,啊——」 春雨可是卯足了劲的,这几巴掌下去淑妃登时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两边脸颊高肿而起,那嘴角都渗出了血渍,头上的髮髻早已经甩的散乱了。 可顾妗姒丝毫叫停的意思都没有,端着茶碗抿了一口才道:「本宫今日便是要教教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第41章 那跪着吧 「你杨家在我忠义侯府面前都得跪下,区区妃位也配跟本宫叫嚣?若不是看在皇上喜欢你这副嗓子,你觉得你还能活着在这儿跳?」 「啊——」 春雨收手站定,淑妃被狠狠的甩在了青石板上,原本细嫩的脸颊已是被打的红肿而起。 这几巴掌下来打的她晕头转向,原本的惊愕和怒火这会儿完全变成了恐惧,仰头看着顾妗姒浑身都在忍不住抖。 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 好歹是一宫之主,如今被当着这么多奴才的面甩耳光,她这淑妃可真是丢脸到家了。 「顾妗姒!你就是仗着自己是忠义侯府嫡女吗!有几分姿色还真以为皇上宠你了?胸无点墨无才无德,你以为皇上会永远维护你吗!本宫跟你没完!」 杨敏淑颤抖着捂着自己的脸,咬牙看着顾妗姒道:「本宫倒是要看看,若是皇上知道了你跟端亲王有私情,可还会宠着你!」 「简直放肆!」 淑妃话语才刚刚落下,身后骤然响起一道冰冷威严的声音。 下一秒淑妃就看到了眼前明黄色的衣袍晃动,胸口蓦然一痛,生生被一脚给踹下了青石台阶。 杨敏淑惊恐抬眸,当看到靳闫容那阴怒交加的眸色之时,霎时浑身一颤,慌忙趴在了地上,对磕着的手脚都不及叫痛。 「皇上……」顾妗姒都没料到靳闫容会突然出现的。 「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贵妃不分缘由的便打了臣妾,臣妾今日才出揽月宫,只是跟贵妃娘娘说说话而已,皇上……」杨敏淑登时落下泪来,呜咽着哭诉道。 这若是个小美人做出这副样子,男人瞧了还真有几分怜惜的样子。 可惜淑妃这张脸早就被打肿了,髮髻散乱的狼狈不堪,怎么看都是一副丑态,再做出这种委屈的样子,看着莫名厌恶。 靳闫容脸都青了。 海庆咧着个嘴暗自摇头,皇上如今可正在气头上,贵妃与端亲王的事儿连太后都让人压下了。 这淑妃是脑子不清醒不成? 竟敢在御花园里大肆谈论,还告状贵妃娘娘打你? 贵妃连皇上的巴掌都打了,打你怎么了? 「臣妾就是贊了几句乐曲,谁知就戳了贵妃娘娘的心,不由分说的便是动手打了臣妾,臣妾好歹是皇上的妃子,贵妃娘娘这不是在打皇上的脸吗……皇上……」 「臣妾从未受过这等委屈啊……」 「委屈吗?那跪着吧。」 「……」 「……」 靳闫容那冰冷的眼眸落在淑妃的身上,近乎无情的话语让在场的人心都跟着抖了抖。 「将手拿下来,跪足两个时辰,让人好好瞧瞧你是怎么委屈的。」 杨敏淑浑身一颤跌坐在地,几乎不敢抬头去看皇上的脸,那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怜惜之色,有的只有冰冷的锋芒,盯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帝王之怒岂是她能承受的? 她的身子抖的厉害,喉间卡着的话语是半点都说不出来了。 明明是顾妗姒动的手,为什么皇上半点不理会!?
第42章 快传太医 靳闫容回首看向顾妗姒。 她正低着头站在一边看戏呢,这皇上也太狠了,看那淑妃抖的。 嗯? 看我干嘛…… 她连忙乖巧低头,正要俯身说话便是见靳闫容上前了一步握住了她细嫩的双手,一眼便是看到了她手掌心通红一片。 「皇上……」顾妗姒咬着唇小心翼翼的说道:「臣妾也是一时气急才……」 「你是怎么伺候贵妃的?让贵妃伤了手朕拿你是问!」靳闫容捏着顾妗姒的手,隐约有些怒气的扭头看向春雨和夏桃等人。 听着这意思像是在说,要打巴掌还得贵妃亲自动手? 不知道朕的爱妃手有多宝贵吗? 春雨和夏桃连忙跪下赔罪,那跪在石阶台下的淑妃身子抖的更厉害了,那捏着袖子的手指甲都快嵌入掌心之中了。 同是后妃,受到的对待却是如此天差地别! 「皇上别生气,都怪臣妾不好,若不是臣妾来御花园遇上淑妃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淑妃好歹是杨家人,皇上也别罚的太过了,若是杨家知晓了得怪皇上心狠了。」 「今日之事谁敢说出去半个字,朕赐你们五马分尸。」 「……」 「皇上这会不会不太好?万一淑妃要省亲见家人……」 「淑妃禁足揽月宫,未得朕的命令,不许踏出揽月宫半步。」 「……」 众人看着那跪着的淑妃默默垂泪,太惨了呀。 顾妗姒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乖巧的为某位冷着脸的帝王端茶倒水,更是为了哄某人开心,捏着那小块的糕点娇俏的往他嘴里塞道:「皇上吃一块嘛,很甜的~」 靳闫容抿着唇,抬眼瞧着这女人撒娇的样子,终于是绷不住叼了一块。 旁边的海庆张了张口:「……」 皇上,您还记得您蜂蜜过敏吗? 这蜂蜜酥您就真这么吃下去了!? 「好吃。」靳闫容看着顾妗姒期待的小眼睛,艰难的点了点头。 「你看,臣妾就说很甜的,再吃一块嘛~! 「臣妾餵你呀~」 「……」 海庆看着帝王那一块接一块的吃下去,再看贵妃那娇笑的脸颊,忽而有一种咱大朝国要完了的错觉。 终于在一盘子的点心都吃完了之后,靳闫容忍不住拉住了顾妗姒的小手,声音低哑的说道:「别吃太多点心,朕还有奏摺未曾批阅,天色不早了莫要着了寒气。」 说完就匆匆离去了。 坐上了轿辇之后便听皇上道。 「海庆。」 「奴才在。」 「快传太医。」 海庆:「……」 奴才还以为贵妃娘娘把您的过敏给治好了呢,现在知道传太医了? …… 淑妃在御花园跪了两个时辰不到就晕了,最后是让人抬回揽月宫的,如今这后宫之中人人都知道了,淑妃让贵妃打肿了脸,又让皇上罚跪禁足。 也是惨啊。 好不容易大病初癒,眼瞧着恩宠都在路上了,居然自个儿亲手断送了。 据说是回去又病上了,这是后话了。 且说顾妗姒总算把皇上给哄走了,才晃悠悠的朝着同心殿回去了,谁知在回宫的路上一回眸,瞧见了那扫洒的年轻太监。
第43章 去跟前伺候 我滴个乖乖。 「停,停轿!」顾妗姒这扭过去的头就没扭回来,瞪大眼眸瞧着那站在梨花树下的太监瞬间呆住了。 那站在梨花树下的太监,穿着最低级的太监服饰,身边还靠着扫帚都掩盖不了他那阴柔俊美的容貌,一双桃花眼之中满是忧愁悲伤之色,薄唇轻抿又像是透着些许隐忍与不甘。 哇,好帅的小太监,像极了某部电影里的厂花呢! 「娘娘怎么了?」春雨不解抬眸询问。 「那个太监是哪个宫的?去司礼监说一声,把他调到庆鸾宫。」顾妗姒抬手一指,红唇轻勾起说道:「长着这么一张脸,在此地做扫洒太可惜了。」 「……」 「娘娘,之前您让奴婢拦下的小太监还在等着娘娘发落呢。」春雨一看自家娘娘就是忘记了,连忙提及端亲王宫道相遇一事,当时打翻了恭桶的小太监的确险些被弄死了。 幸亏李金喜去的早,把人给捞出来了,如今庆鸾宫尚未修缮好,同心殿内要不了那么多人手。 顾妗姒知道人活着就没去管了,如今春雨这一提倒是想起来了。 「本宫身边没几个知心人,如今进了宫能用的人都需好好培养。」顾妗姒默默嘆息说道。 「待庆鸾宫修建完毕,都调过来吧。」 「是。」 春雨想了想也不无道理,连忙低头应下了。 她只想着是自家娘娘惜才爱美,要知道在这后宫内太监长的太过柔美也是难过的。 却不知顾妗姒却是想到了别的,这个太监应该就是以后帮着意妃坐上皇后之位的重要人物,也是原着之中刻画的较深的一个形象,因为他进宫是为了復仇的。 而復仇的对象就是她,顾妗姒。 原着之中贵妃惨死,就是他亲自动的手,可以说是用了折磨的手段了。 当初在书评之中,不少读者对这太监叫嚷着好帅,太霸气了之类的。 而不巧顾妗姒也是迷妹之一。 被一个太监迷了眼,如今瞧见了真人可真是把她激动坏了,什么復仇要杀她,先拉到宫里再说不迟! …… 「去哪?」楚天则回到太监所,才刚换下衣裳准备去吃饭,就看到了那浩浩荡荡来的太监总管李晓站在了自己面前,陪着笑脸谦卑的对自己道喜。 完全收起了之前那一副丑陋的嘴脸,看向自己的眼神满是羡慕和嫉妒。 旁边众人更是各个羡慕的不行,似乎更多的还有嫉妒的眼神。 「同心殿,贵妃娘娘指名道姓的要你去跟前伺候呢!」李晓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他盯上楚天则许久了,可这小子太狠了,他不太敢硬来。 本以为让他吃点苦头就乖乖就范了,没想到居然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贵妃娘娘给看上了。 若是别的宫妃,他还能求求师父耍点手段,找个藉口把人扣下不给。 但是贵妃不同啊! 如今贵妃娘娘在宫中正当宠,昨儿把淑妃打的不成样子,贵妃连半点事都没有,倒是淑妃被禁足了。 可见皇上对贵妃是何等宠爱,他哪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耍手段?
第44章 你可愿意? 「赶紧的吧,别让贵妃娘娘久等了。」李晓心下妒恨面上却是不敢有什么表示。 他就是个司礼监的管事,若楚天则当真让贵妃看上了,日后在贵妃娘娘身边当差,他见了都得磕头赔礼,哪是区区管事身份能相比较的? 只是难免有些意难平,也不知贵妃娘娘是怎么就看上他了? 当真就是回宫的路上瞧了一眼就看中了? 按理说这宫中的太监也不乏有长的俊俏的,这楚天则是惹眼了一些,可贵妃还能好这口? 李晓不敢多想,忙不迭的就把人给送过去了。 「李管事,不知贵妃娘娘是为何指名道姓要我去伺候的?我与贵妃娘娘素不相识……」楚天则拧着眉有些疑惑的询问道。 「你小子运道来了,多亏是长了一张好相貌,贵妃娘娘一眼就瞧上你了。」李晓侧首看着楚天则说道:「能去贵妃娘娘身边当差,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楚天则听着这话语莫名有些反感,又是因为自己的相貌? 他去这一遭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也未尝可知。 只是他既是要查出妹妹死的真相,永远做个无名小辈,做点扫洒的粗活,根本不能查到任何东西,如今能去贵妃娘娘面前,也许是个机会。 同心殿内顾妗姒刚用完膳,皇上来传话今儿个太忙,就不过来相陪了。 她如今得了御厨,自然是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来不来的无所谓的啦。 「娘娘,司礼监的李管事来了,说是给娘娘送人来了。」夏桃对着顾妗姒微微俯身说道。 她本是在屋内走着消消食,听到夏桃这话语顿时就亮起了眼眸,忙在一侧椅子上坐下说道:「把人叫进来吧。」 李晓领着楚天则进来了,连头都没敢抬起来,扑通就在顾妗姒的面前跪下了。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李晓深知贵妃的尊贵,丝毫不敢露出半点轻怠之色。 旁边的楚天则安静的跪着,微微抬眼只能看到一双银丝珍珠绣鞋,单看那绣鞋的料子做工便能知晓这双脚的主人当有着何等尊贵的身份。 后宫之中最受宠的贵妃娘娘啊。 那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儿。 楚天则再想想自己平日里都是做些什么活儿,这衣襟上似还有灰尘泥腥味,霎时便是忍不住捏紧了手,所谓云泥之别不过如此。 「抬起头来,让本宫还好瞧瞧。」 头顶娇柔妩媚的嗓音响起,楚天则心中一动缓缓抬头。 终于是正对上了贵妃的眼眸。 那倾城绝色的美人完完全全的展露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漆黑的眼眸如黑玛瑙般璀璨动人,红唇勾起的浅浅弧度尽显妩媚之气,身着华服端坐高位之上。 这一刻楚天则的心勐地一颤,在这忽然之间莫名的生出了几分惊嘆莫名的情绪。 突然就像是明白了,为什么贵妃能在这后妃云集的后宫之中,独得皇上恩宠。 「楚天则,这个名字不好。」贵妃抿唇带着笑,目光定定的看着他道:「以后跟在本宫身边伺候,便叫楚延,你可愿意?」
第45章 皇上病了!? 大约是顾妗姒太过直接,导致这屋内众人皆是愣了一下。 随即李晓连忙拉着楚天则道:「傻呆着做什么,还不快谢过贵妃娘娘恩典!」 楚天则这才回神,叩首谢恩。 待出了殿外送走了李晓而他被留下来了,还觉得有些如梦如幻及其不真实。 「楚延,你刚到娘娘身边有许多应是不习惯,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春雨站在楚延的面前道:「李金喜,你先带楚延去他的住处,好好换身衣服收拾好了再来面见娘娘。」 「春雨姐姐放心,我会安排好的。」李金喜忙笑着应下。 「走吧。」李金喜带着楚延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跟了贵妃娘娘可就是娘娘的人了,咱娘娘性子好从不苛待下人,你只要在娘娘身边好好当差,赏赐少不了。」 「以前在司礼监的那些个恶习得改了,规矩也得好好学……」 李金喜说着楚延就垂着头听着,看着很是本分。 春雨回去了顾妗姒的身边,回想着刚刚瞧见楚延那容貌还觉得惊艷,一个太监长的如此阴柔美艷实属少见啊! 「娘娘,那楚延长的太过出众了,简直比女子还美,放在身边会不会惹出事端来?」她小心的凑到了顾妗姒的身边,颇为担忧的说道。 「身处后宫总归不会安稳的,本宫若是畏手畏脚,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从来就不是软糯性子的人。 莫说是现在在这么个古怪的地方,她也绝对不会让自己顺从原着剧情的。 自己把自己玩死? 不可能的。 …… 次日一早,顾妗姒还在睡梦之中就让春雨给唤醒了。 「皇上病了!?」她原本还有些睏倦的,一听春雨的话瞬间就清醒了。 「太医说是过敏引起的发热,今儿早朝皇上都没去,这会儿皇后已经过去伺候了,咱们也赶紧着吧。」春雨伺候她洗漱更衣一边说道。 「过敏!?皇上身边的人是怎么伺候的,连皇上的吃食都照顾不好?」 「这帮狗奴才,真是该打。」 顾妗姒稍作收拾之后匆匆便是赶过去了,御书房边的偏殿内皇后已经在外等候,因着她如今住在同心殿,过来御书房也近些。 她到的时候,其他宫妃都还没赶来。 皇后衣着也是较为随意,原本看着是没什么的,可是跟顾妗姒一对比,这高下立马就见分晓了。 她也是未施粉黛,轻装素裙,可偏偏那水嫩的肌肤看着像是要掐出水来,腰肢纤细眉眼似还有几分倦态,看着就让人莫名怜惜,觉着贵妃楚楚动人。 那眸子里一样是含着担忧之色,轻皱的眉头让人忍不住的想为她抚平,只想看到她的笑颜,而非忧愁。 明雅芸显然也察觉到了这种明显的对比,且不说她年岁与皇上相仿,大了顾妗姒五六岁,便是她这稍微遮点了一下胭脂的,在顾妗姒的面前都是黯然失色。 「皇后娘娘来的早,里头可有动静了?」顾妗姒垂眸俯身行礼道。
第46章 贵妃留下 「太医还在查,本宫也刚来不久,且等等吧。「明雅芸心头有些哽住,垂眸生硬的说道。 正在这时那紧闭的大门打开了,海庆匆匆走了出来,对着明雅芸和顾妗姒两人福了福身才道:「二位娘娘,皇上醒了,请二位娘娘进屋内说话。」 屋内太医正在收拾东西,见到皇后和贵妃自是见了礼才垂首站在一侧。 皇后在这杵着,顾妗姒当然不会逾越上前的,乖巧的在一侧站着,皇后则是忙走到了皇上的床边。 「皇上可还好?可觉得哪里不适?」明雅芸担忧的询问道:「究竟是为何突然引起了这等症状,这群奴才是怎么伺候的……」 「不碍事。」靳闫容除了面色有点苍白之外,看着像是还好。 「皇上龙体岂能轻视?」明雅芸拧眉不悦。 「……」 「王太医皇上是因何引发出的病症?」皇后扭头看向了旁边的王安民凝声问道。 「皇上医典上有记载,对蜂蜜类的食物有过敏性反应,蜜蜂什么的也是不可触碰的,微臣检查过皇上应是误食了蜂蜜才会引发这类病症,咽喉处的红肿便能看出一二。」王安民连忙俯身作答。 「幸而量少,应是添加了蜂蜜的点心,发现的也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皇上的?皇上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都拎不清楚吗?」明雅芸闻言顿时大怒,扭头怒斥海庆等人。 这一屋子的太监宫女瞬间都跪下了,一个个颤巍巍的低下了头。 旁边站着的顾妗姒刚开始还听的认真,非常贊同皇后得好好惩治皇上身边的宫人。 可是在听到了太医的描述之后突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蜂蜜类的糕点? 嘶…… 她偏爱甜食,之前在御花园特意叫春雨那取了几样点心,其中便有一样蜂蜜制成的酥饼。 最后她似乎也没吃到口,那酥饼…… 好像,似乎,大概,可能…是让她餵入了皇上的口中!? 顾妗姒心头勐地一颤,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抬眸看向了躺在床上的皇上,不巧这会儿靳闫容正好看向她,两人的视线一对上,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果然是因为她强餵了皇上吃酥饼,皇上才病倒的! 这这这…… 若是往严重了说,那可是弒君的大罪啊! 「好了。」靳闫容忽然抬手止住了明雅芸的话头,冷着脸皱眉说道:「朕已无大碍,皇后料理后宫诸事繁忙就不必在跟前伺候了。」 「让殿外的都回去吧。」靳闫容瞄了一眼似乎随时准备开熘的顾妗姒道:「贵妃留下。」 「……」 「……」 明雅芸心口一窒,斜眼看了旁边的顾妗姒一眼,似有些不甘的咬了咬唇,最后却不得不低头退下。 殿内太医和宫人都被遣退,靳闫容看着那还站在原地不动的顾妗姒顿时有些好笑,压着嗓子的不舒服开口道:「姒姒,你打算站到什么时候?朕说了许久的话,不给朕倒杯茶吗?」 眼瞧着这是熘不掉了,顾妗姒眼眸一红,那眼中瞬间蓄上了泪水,嘤嘤嘤的就凑去了靳闫容的身边可怜的唤道:「皇上……」
第47章 女主登场了 「怎么还哭上了?」靳闫容啼笑皆非的看着她,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道:「朕又不曾怪罪你。」 「皇上明知那酥饼不能吃,为何不言不语……」顾妗姒委屈巴巴的低着头蹲在床边说道:「皇上若是出了什么事,臣妾……臣妾可如何是好。」 「你呀……」靳闫容像是爱极了顾妗姒这番话语,眸色之中满是温柔眷恋。 「朕吃的心甘情愿。」 那言语之中的宠溺都快溢出来了。 顾妗姒有些恍惚的看着靳闫容,在这一瞬间她忽而升起了几分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困惑不解。 皇上病了却独留贵妃陪侍,好歹皇后还见了一面皇上,其他的后妃那压根是见都没见到的。 直到皇上痊癒,也未能见到皇上一面。 贵妃则是又得了不少的赏赐,叫这后宫上下皆是看的羡慕不已,又嘆自己为何就得不到皇上的恩宠。 …… 五月眼看就要到月底了。 顾妗姒在这皇宫之中混的如鱼得水,没事就去太后宫里坐坐,逗的太后开怀大笑。 可今日同心殿却是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说谁来了?」顾妗姒正在挑选漂亮的玛瑙首饰,有些愕然的扭头看向夏桃询问道:「二小姐?顾妤柔吗?」 「是……」夏桃忙低头说道:「娘娘早前让奴婢联繫侯府,去寻游医为太后娘娘捏骨,今日二小姐进宫来正是为了此事。」 顾妗姒脸色有些难看了几分,她来了这么久可算是要见到原着的女主了? 夏桃见自家娘娘脸色不好,忙又说道:「四公子也来了。」 她还沉浸在惊愕之中,忽而听到夏桃这话语顿时怔愣了片刻,忠义侯府四公子,不就是她的弟弟吗? 原着之中这四公子顾以牧自幼便是与她不亲近,跟顾妤柔却是亲如手足的,明明是她的亲弟弟,却总是跟在顾妤柔的身边,事事为她着想。 原在侯府之时她就处处与女主作对,眼见着自己弟弟都不帮她,便是再不把这个弟弟当自己人。 后来进宫之后与家中关系彻底僵硬,一次次的陷害女主,连自己的弟弟都全然是不放在心上的,姐弟关系彻底谈崩了。 在最后她死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亲人了,在所有人的眼中她便是十恶不赦的毒妇。 啊,惨…… 太惨了。 顾妗姒有些头疼的皱眉,原想着能在宫中逍遥也好,没想到这该来的总会来的,女主登场了…… 同心殿内瀰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那从殿外走进来的一男一女如此的和谐,女子长的花容月貌,男子更是俊秀清朗,二人的神色如出一辙。 仿佛踏入这同心殿,便是羊入虎口,神情紧张有些不善的盯着她。 若说顾妗姒是美的妖媚毒辣,那顾妤柔便是美的温婉单纯,那眉眼之中又像是带着几分妩媚,不似顾妗姒这般妖艷的让人一眼就觉得不端庄。 顾妤柔的美分分恰到好处,既不会太过温婉单纯也不会太过妩媚妖艷。
第48章 我是好人 不愧是作者笔下的女主,难怪当得上京中第一美人,瞧瞧这神态身形,完完全全是符合女主的身份。 再看顾以牧,如今尚且年幼更多的是俊秀清朗之气,比之他的两位姐姐也丝毫不逊色的。 这个弟弟可是女主的亲人,后来不知有多么的亲密,更是参军入伍夺得功名封赏,为男女主铺下了何等康庄大道。 「都是自家人就不必客气了。」顾妗姒展颜一笑挥手赐座。 那正要叩首行礼的顾妤柔和顾以牧两人皆是一愣,以前进宫的时候她可都是变着法的为难他们的,今日怎么这么好说话的样子? 顾妤柔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垂眸谢过之后便是坐下了。 「父亲今日要我进宫来是为了娘娘所说的游医一事。」顾妤柔面色浅淡的看着顾妗姒说道:「虽说费了些功夫,但是最后还是在江南找到了娘娘口中的名叫尤奇的游医。」 「如今父亲已经派人前去接应,要我告知娘娘一声,须得稍后半月便能进京来。」 顾妗姒面色微喜道:「找到了?替本宫谢过父亲,可真是帮了本宫大忙。」 尤奇此人乃是有名的神医,只是在原着之中此时的他还没出场的。 是靳元泓发现了此人,似乎是为女主解毒? 哦,对,她下的毒。 宫中太医无人能解,靳元泓寻遍大朝国终于找到了一名神医救了顾妤柔的命,最后许其荣华富贵坐镇太医院,又替太后推拿捏骨得了太后赏识,最后成为了男主心腹之臣啊。 「只是我有些好奇,娘娘久居后宫,是如何知道江南的游医?」顾妤柔有些莫名的看向顾妗姒,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巧,文渊阁送来几本杂书,本宫随手翻阅便是瞧见了医书撰写上有写地方游医记事,便是从中翻阅到了此人。」顾妗姒闭着眼瞎掰道:「也不知此人有没有真本事。」 「这不就让父亲去查查是否确有此人吗?好在父亲找到了,否则本宫可要去太后面前请罪了。」 「二妹妹进宫一趟也不易,可要留下用膳再走?」 「家中近来可好?如今本宫身在后宫,无法在长辈前尽孝,可辛苦二妹和四弟了。」 「……」 顾妗姒实在是太亲和,太温柔了,一度让顾妤柔和顾以牧两人越发忐忑,不知顾妗姒这是啥意思。 而顾妗姒…… 她就差在脸上写上『我是好人』这四个字了。 「春雨,去,把皇后早前送本宫的花茶拿来,趁着二妹在这,正好尝尝。」顾妗姒笑的灿烂明媚。 顾妤柔和顾以牧都来不及拒绝,就看到殿外忽然鱼贯而入走进来了一熘的宫女,端着那瓷白茶具恭恭敬敬的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茶具镶银带钻的,无处不透着精緻奢侈,连拿一下都害怕摔着了,她居然拿来喝茶? 顾以牧盯着眼前的茶具抽了抽嘴角,难怪都说贵妃如何受宠,瞧着这架势,那是真受宠啊…… 花茶的清香扑鼻而来,那瓷白的茶碗内泡开的花骨朵如此妖艷动人。
第49章 不能死了啊! 「开花了诶!」顾以牧可从未见过这种花茶,看着那茶水中栩栩如生的玫瑰花朵,有些惊嘆的亮起了眼眸。 「四弟喜欢吗?喜欢的话回去带些回去,本宫自个儿也喝不了多少。」顾妗姒笑的越发好看了。 「谢过娘娘。」顾以牧难得露出笑意,莫名的觉得自家姐姐当了贵妃好像还变得挺好的。 旁边春雨俯身倒茶,顾妗姒努力掰正自己的人设,瞧着如此和谐的一幕,非常开心的端起桌上茶碗正要饮下。 就瞧见那同心殿的大门勐地一下就被人给撞开了。 靳元泓惊慌失措的沖了进来,直接冲到了顾妗姒的面前,打掉了她手中仅剩半杯的茶盏。 「妤柔!」那惊惧交加的怒吼声震的人耳朵发懵。 顾妗姒放在嘴边的茶碗都没来得及喝,就看到顾妤柔脸色剧变,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口污血,直挺挺的就倒在了靳元泓的怀中。 「妤柔……」 「太医,快传太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她根本不及反应,在看到顾妤柔倒下的瞬间,手勐地一颤握着的茶碗砸落在地,那般精巧珍贵的茶盏就这么摔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顾妗姒!」靳元泓抱着顾妤柔离去之时,回头看她的那一眼之中,满含着狂怒交加的杀气。 旁边坐着的顾以牧惊恐起身,勐地甩开了桌上的茶盏,惊恐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坐在高位上的顾妗姒,那眼神之中满是失望和怒色。 顾妗姒张了张口,身躯有些僵硬半响未曾回过神来。 怎么会…… 顾妤柔怎么会中毒? 原着里没有这一段啊! 「娘娘……」春雨等人也吓的不轻,握着她的手都在抖。 「此处的东西都别碰了,去看看二小姐的情况如何了。」顾妗姒脸色有些难看,想着刚刚顾妤柔的反应如此剧烈,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毕竟人家可是女主啊! 太医到后没多久皇上也来了。 顾妗姒心神慌乱在看到了靳闫容的那一瞬间,竟是莫名的就像是安心了下来。 「皇上……」她忍不住低声唤了一句。 「你可有事?」靳闫容在第一时间握住了顾妗姒的手,勐地扭头冷声唤道:「王安民!」 「微臣在。」 「给贵妃看看。」 「……」 王安民看了贵妃一眼,面色红润有光泽,真不像中毒的。 这也要看吗? 由于某皇帝的眼神太过凛冽,他不得不上前一本正经的给贵妃请脉,确定无误的告知皇上贵妃无事,并未中毒。 「二妹妹可有事?」顾妗姒满心的担忧,她可千万不能死了啊! 「顾二小姐所中的毒名为夹竹桃,幸而所食量少,救治及时应无大碍。」王安民忙点头道。 靳闫容转身在高位上坐下,冷声道:「查!」 同心殿内所有的吃食全部都被查验,最后在茶碗之中查到了源头所在,而在此时靳元泓也从偏殿赶了过来,根本不等太医说话便看向了靳闫容。 「皇兄,妤柔是在贵妃眼前中毒,吃的喝的都是贵妃给的,难道皇兄还打算包庇吗!?」
第50章 你应该明白 「笑话,本宫若要下毒害人,会连自己一併毒死不成?」顾妗姒皱眉冷然说道:「再者,妤柔是本宫的妹妹,本宫又岂会做出这等事情!」 「你做的还少吗?」 「……」 顾妗姒瞬间气结,扭身委屈巴巴的看向靳闫容道:「皇上,臣妾是冤枉了,如若不信让太医将本宫的茶碗也查验一番!」 他们两人是谁都不让谁,王安民得了圣意扭头去把屋内所有的茶碗都查验了一遍,赫然发现茶水之中都是有余毒的。 也证明了顾妗姒的话语无误,不单单是顾妤柔的茶有毒,就是贵妃和顾家四公子杯中的茶水都有毒。 「如此看来,只有是泡茶所用的水,或是茶渣存有毒素的。」王安民俯身说道:「所用的水乃是宫中井水,若会有毒那怕是中毒的就不止顾二小姐一人了。」 「可否请娘娘将剩余的茶拿出来一验?」 「王大人此话何意?那花茶乃是皇后娘娘所赐,本宫都不捨得分出丝毫,今日见家中弟弟妹妹前来,这才拿出来的,王大人这是要责怪皇后娘娘不成。」 「微臣不敢,只是若不查验,便无法确定毒源……」王安民连忙低头,抬眼看向了皇上,等皇上裁决。 「皇上!这……」顾妗姒不悦拧眉。 「查。」 靳闫容说的坚决无比,那模样倒是让顾妗姒有些拿不准了,听着太医这意思很有可能就是那花茶有异样,若当真是在里面查到了毒源,那皇后如何脱罪? 她瞧着皇上这意思,似乎是要将此事调查到底了。 无奈只好叫春雨把剩余的花茶拿出,交给了王安民。 王安民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将那瓷罐内的花茶尽数倒在桌上,细细查验最后从中翻出了一叶夹竹桃的干叶。 「皇上请看,此物便是夹竹桃的枝叶,这花茶之中不仅夹杂了干叶,还有少量的粉末沾染在花茶之中,顾二小姐茶碗之中的毒,应是这夹竹桃粉末所致。」 「这……」顾妗姒有些心惊,捏着袖口道:「仅半杯茶就有如此毒性,若是全部食用……」 她想着登时冷汗就下来了。 要知道这花茶可是赐给她自己的,只因一直没找到机会拿出来品尝而已。 若是她自个儿贪杯喝下,怕是就等着收尸了…… 靳闫容脸色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茬,若非顾妗姒和顾以牧慢了半拍的手,端亲王及时赶到制止,怕是现在倒下的就是三个人了。 登时便是沉下了眼眸,冷声道:「去把皇后叫来。」 - 景仁宫。 「本宫早让你将那花茶换下,你竟是换错了!?」 「废物,一群废物!」明雅芸浑身颤抖的坐在高椅上,那捏着扶手的力道简直要将扶手给捏碎了。 「红杏,本宫一手将你提拔到这个位置,这宫中的荣华你也享够了,你家中兄弟本宫皆给你安排的妥当,跟了本宫许多年,多的话就无需本宫多言了吧?」 「如今到你报恩效忠的时候了,该怎么说怎么做你应该明白。」
第51章 求皇上从轻处理 「皇后娘娘……」 红杏脸色瞬间惨白,跌坐在地仰头看向明雅芸,看着明雅芸眼中的无可奈何心头霎时冰凉。 也清楚的知道,事情到了此等地步便是皇后自己都自身难保,如何能保得了她,当年若不是遇到皇后将她从辛者库带出来,如今她早不知被折磨成了什么模样。 娘娘对她何等仁慈,提拔她也罢了,家中兄弟如今皆是成家立业,全都多亏了皇后娘娘。 她,岂能不仁不义啊? 「娘娘,奴婢自知再无退路,早已写好请罪书籤字画押。」红杏咬牙从袖口取出捲纸,双手举过头顶道:「此来便是来谢过娘娘恩情。」 「奴婢能为娘娘做的只有如此了,但求来生还能伺候皇后娘娘,以还报娘娘大恩。」 红杏话语落下,起身扭头毫不犹豫便是一头撞在了香炉鼎上。 那沉闷的声响轰然落下,鲜红的血液在鼎上流淌而下。 青玉忙拉住了皇后,心头似乎也随着这声响勐地一颤,当即便是小心上前挡住了皇后的视线道:「娘娘……」 明雅芸挥手让青玉走开,示意不需要遮挡,她目光紧紧的盯着红杏倏然便是红了眼眸,悲怆无比的开口说道:「本宫贵为皇后,却如此无能,便是连个奴婢都护不住……」 「娘娘莫要这般言语,是她失责,不怪娘娘。」青玉瞧着皇后这般悲痛,也忍不住觉得难受。 「走吧,去面见皇上……」明雅芸唇色苍白,咬着牙去了同心殿。 红杏的证词明明白白的道明此事乃她一人所为。 原是贵妃身边宫女,却因惹怒了贵妃被罚入辛者库,因此怀恨在心,虽是皇后宫中人却始终想方设法的暗害贵妃。 因此在皇后命她送去花茶之时,就趁着皇后不注意弄来了夹竹桃叶混入了花茶之中。 红杏甚至说明了如何得来的夹竹桃,原是后宫中生长的野生夹竹桃,因着从小跟随外祖懂几分药理,才有了这等想法,为的只是要害贵妃的命。 如今东窗事发,便主动到皇后面前承认罪行,写下罪证撞柱身亡以谢罪。 「臣妾管教不当,引出此等兇险之事,自知难逃其咎,请皇上降罪责罚。」明雅芸跪在殿前,以头磕地那声响磕的顾妗姒心头一颤。 「罚?」靳闫容眸中满是腥红冷意。 「你该庆幸今日贵妃无事,否则便是要你陪葬都难解朕心头之恨。」 「皇后无德,暂收凤印禁足景仁宫半年不得出入,后宫诸事交由贵妃暂为代理。」 顾妗姒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起身跪在皇上面前匆忙唤道:「皇上三思啊!」 「皇后娘娘于此事半点不知情,皇上这般责罚太过严重,恐会引得后宫动盪,太后娘娘想必也不愿看到此等景象啊……」 「臣妾恳请皇上三思,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求皇上从轻处理。」 她这话说的可真是太真心实意了。 你禁足就禁足吧,好端端的剥夺凤印干嘛啊! 还要让她暂理后宫!?
第52章 暂留宫中 我不要啊!!! 求求你收回成命吧,我就是想吃喝玩乐,我不想管这些破事儿…… 靳闫容看着顾妗姒这可怜兮兮的样子,那跪着的姿态真是让他心疼的厉害,再抬眼看了下皇后又觉得生气,最后狠狠咬牙冷声道:「贵妃替你求情,朕便允你暂执凤印。」 「禁足三个月,回景仁宫好好思过吧。」 「臣妾叩谢皇上恩典。」 明雅芸目光复杂的看了顾妗姒一眼,大约是没想过她会替自己求情的。 虽说这处罚没有刚刚的重,可终究受罚的是皇后,这宫中上下得知此事皆是心头凛冽,皇上对皇后都能如此狠责,可见帝后的情谊何等薄弱。 跟听说还是贵妃出言求的情,才勉强保住了皇后的凤印。 这等举动可真是叫众嫔妃心头涩然。 「皇上,二妹妹终究是在臣妾宫中遭了此等罪过,还请皇上准其在宫中休养,有太医调理臣妾照看,也好让家中长辈安心。」顾妗姒乖巧的俯身对着皇上说道。 「在贵妃娘娘宫中养伤?」靳元泓冷笑一声倏然开口说道:「妤柔不过进宫一次,便是险些丧命于此,本王可信不过贵妃娘娘。」 「端亲王此话何意?本宫倒是不知舍妹何时与端亲王这般相熟,又如何要你信本宫?」 「对了,本宫倒是忘记问了,端亲王是如何得知二妹妹要出事,竟是赶到的如此及时,端亲王是知道那茶中有毒才赶来制止的吗?」 「你……」靳元泓瞬间站起身道:「本王岂能得知,你莫要空口污人清白!本王是怕你蛇蝎心肠企图毒害妤柔,才特地赶来阻止。」 顾妗姒:「……」 mmp,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留口的! 顾妗姒气的不轻,冷笑一声道:「那本宫还真是要谢谢太医查明真相,还了本宫一个清白,否则看端亲王这架势,怕是动动嘴就要认定本宫是毒妇。」 「皇兄,我不同意让妤柔留在宫中。」靳元泓冷然看了顾妗姒一眼,扭头俯身道。 「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你是二妹妹什么人?」顾妗姒当即起身道:「皇上,臣妾这便派人传信给家中,若家中长辈同意,恳请皇上准许二妹妹暂留宫中。」 「皇兄……」 靳元泓还想说话,却是被靳闫容直接抬手打断,淡淡垂眸道:「准了。」 顾妗姒欣喜道谢,颇有些得意的扫了靳元泓一眼。 你拿什么跟本宫争? 呸! 靳元泓:「……」 看着顾妗姒那得意的嘴脸,真是让他气的心肝颤,很想说点什么,可是站在顾妤柔的角度上,他的确是半点身份都没有,最后只能让顾妗姒得逞。 忠义侯府而后才得知了此事,暗道宫中兇险之后,对顾妗姒的提议欣然应允。 毕竟在宫中可是有太医及时救治,且同心殿内发生了这等事情,皇上必然严查庇护,再者有顾妗姒这个贵妃照料,他们自是更加安心。 同时也嘱咐顾妗姒,身处后宫当事事小心,这家中的长辈还算是对她尽心的。
第53章 本宫倒是羡慕你 顾妤柔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见自己还在皇宫之中顿时有些迷茫,而伺候在顾妤柔身边的宫女见顾妤柔醒了忙去通知顾妗姒。 接下来便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唤太医,为顾妤柔诊脉,确保她已经平安无事,这同心殿上下才是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顾妤柔也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原本在晕倒的时候她还真的以为是顾妗姒竟然恨她到了这等地步,居然要她的命,没想到最后居然是皇后身边的人做的? 「不论如何,此番是二妹妹帮本宫挡了灾。」顾妗姒一脸感动的握住了顾妤柔的手,很是真情实意的说道:「本宫已经跟父亲说过,这些日子你就留在宫中好好休养。」 「这如何使得,岂不是叨扰娘娘了……」顾妤柔倒是没想到顾妗姒居然会把自己给留下来,顿时有些诧异。 「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本宫一个人在宫中也甚是无趣,你留下陪着本宫,本宫也安心啊! 顾妗姒看着顾妤柔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 这可是拥有女主光环的大佬! 中毒都能第二天就好的,这换做是她中毒,怕是当场嗝屁了。 必须抱住大腿,蹭蹭女主光环说不定能挡灾! 突然被热情对待的顾妤柔:「……」 她真不知道顾妗姒安的哪门子心,当初在侯府的时候处处与她作对,简直恨她恨得不行,如今入宫成了贵妃倒是这么好脾气了,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奇怪。 不过既然是皇上都准许了,她也没多说什么,就这么安稳的在同心殿住下了。 也切切实实的感受了一把皇宫的奢靡。 虽说侯府也不差钱,可比起皇宫来那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此时的顾妤柔端坐在在餐桌前,看着面前一字排开的山珍海味震惊了,区区一顿午膳而已,这桌上排开的花样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二妹妹别介意,皇上今日不来同心殿,本宫也就让厨房少做了几样菜。」顾妗姒谦虚的看着顾妤柔说道:「虽说样式少了点,但是本宫是询问过太医的,这些都是适合在你休养期间食用的。」 「……」 顾妤柔看着眼前至少四十来个花样的菜餚陷入了沉思。 你管这个叫样式少了点!? 顾妤柔暗自吸气,她早便听闻顾妗姒在宫中受宠,又是身为贵妃,可万万没想到竟是宠到了这种地步? 母亲不是常说宫中处境艰难,便是行一步看百步的,吃都吃不好唯恐落人口舌的吗? 那顾妗姒这算是什么…… 「看来皇上对娘娘真是上心,如此佳宴,在娘娘口中似乎还有些寒酸了?」顾妤柔面色有些异样,当初她不想进宫便是觉得这宫中束缚太多,那么多后妃争宠太累了。 「唉,皇上对本宫这般上心,还不是念着本宫是忠义侯府之女?」顾妗姒随口胡诌道:「也就日子过得滋润点罢了。」 「本宫倒是羡慕你,想去哪玩就去哪玩,不必困于宫中……」顾妗姒说的满目惆怅,总算是让顾妤柔觉得舒服了许多。
第54章 震惊了… 这才对嘛。 这才应该是皇宫里的日子啊! 「娘娘不必忧心,毕竟身份所迫,也该忍耐忍耐。」她非常体贴的劝慰道。 「还是二妹妹贴心啊!」顾妗姒霎时感动无比的握住了顾妤柔的手,努力维持着这虚假的姐妹情。 用过午膳后顾妗姒就坐不住了。 端着茶碗扭来扭去,怎么坐都觉得不舒服。 旁边的春雨对顾妗姒这副样子早已瞭然于心,知道自家娘娘这是又想找乐子去了,昨儿才闹出中毒的大事,她就没半点想躲一躲风头的心? 答案当然是,没有呢。 「太无聊了……」顾妗姒是书也看不进去,画也画不出来,练字什么的更是跟她丝毫不相干的。 那么剩下的只有喝喝茶吃吃点心了…… 但是吧,吃喝什么的也已经满足不了干坐的顾妗姒了。 毕竟这鬼地方没有电脑也没有手机,这谁顶得住坐着不动啊? 「春雨,本宫记着太后之前是请了戏班子搭台唱戏是吧?那戏班子走了没?」果不其然顾妗姒憋了一会儿之后,就扭头去唤春雨了。 「娘娘……」春雨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顾妗姒道:「昨儿皇后娘娘才受罚,您今儿就命人搭台唱戏……」 「不太合适吧?」 何止不合适,简直是在唰唰的往皇后胸口插刀子。 这是祝贺皇后受罚呢? 顾妗姒才不管那么多,她闲的发慌,转着眼珠子说道:「你就说太医说了,保持心情愉悦有助于二妹妹身体康復,本宫这是为二妹妹考虑。」 突然背锅的顾妤柔:「???」 太医:…………不,我没说过这话! 戏班子久居宫中,因着太后没别的喜好,就爱看大戏,因此皇上专门寻了一批戏班子留在宫中,变着法给太后排演新戏。 今儿突然被叫来了同心殿还有些意外,贵妃娘娘要听戏? 戏台子搭的快,顾妗姒拉着顾妤柔已经在下面做好了,后厨各色点心茶水不要钱的一排排的上,就是给顾妗姒准备的座椅那都是可以躺着看的。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楚延垂首在顾妗姒面前站定,抬眼看着顾妗姒询问道:「娘娘想听什么戏,奴才去让人安排。」 「本宫就爱那些个爱恨情仇薄情郎的戏。」顾妗姒抿唇一笑道:「你别忙活了,留下伺候吧,让李金喜吩咐去。」 「……嗻。」 顾妗姒看着楚延的眼神那可真是分外珍视。 仿佛在说,长的这么好看还干那些粗活干什么? 长得丑的去! 突然被赶走的李金喜:「……」 娘娘这也太偏心了!!! 楚延伺候顾妗姒也尽心,瞧着那端上来的茶都试试温度才放在她手边,瞧着顾妗姒的眼神落在了哪块糕点上,都会非常有眼力见的端上前一步。 旁边坐着的顾妤柔看着那叼走美貌太监手里糕点的女人,瞬间震惊了…… 这尼玛是什么妖精!? 那抿着红唇咀嚼着口中糕点的顾妗姒,如一只慵懒的狐狸一般窝在椅子上,旁边春雨轻柔的扇着小风,夏桃半跪着在给顾妗姒捏腿。
第55章 何止是宠溺 便是皇上也比不上她顾妗姒会享受吧!? 而且…… 那个太监怎么会长的如此美艷好看? 顾妤柔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认知出现了碎裂,这么大张旗鼓极致享受的女人,那有半点身处后宫泥潭的样子? 「噹噹当!当——」 好戏开场了。 顾妤柔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了戏台上,这戏果真是一场爱恨纠缠不清的感情大戏,将那负心汉薄情郎演绎了个淋漓尽致,口口声声说爱的人,是如何抛妻弃子走上渣男之路的。 不愧是老戏骨,瞧瞧这演的…… 啧啧啧。 顾妗姒一脸凝重,颇为语重心长的扭头看向顾妤柔道:「二妹妹啊!瞧见没?以后找夫婿可要睁大眼瞧清楚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某皇帝刚踏入殿内,心口就插了一刀:「???」 「贵妃这是看了什么戏,得出如此沉重的结论?」靳闫容黑着脸抬脚走了近前。 被瞬间抓包的顾妗姒惊恐起身,看着走进前来的靳闫容忙俯身道:「皇上怎么过来了?」 「朕若不来,可听不到贵妃这般幽怨的话语。」靳闫容伸手拉住了顾妗姒,瞧着那戏台上跪了一片的人,随意挥手后就拉着顾妗姒重新坐下了。 「咳,臣妾这是跟二妹妹说悄悄话呢!」 「皇上好过分,居然偷听~」 「……」 同样是男人的某皇帝:………… 莫名其妙被牵连不说,这女人还恶人先告状了? 「说说,朕哪儿不好了?」靳闫容有些好笑的捏了捏顾妗姒的鼻尖道:「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嗯?」 「皇上陪的少了。」顾妗姒娇柔的就往靳闫容身上靠,颇为几分霸气的揽住了靳闫容的腰身道:「臣妾就想日日夜夜都黏着皇上才满意。」 靳闫容垂眸看着那钻入自己怀中的小人儿,心头霎时便是柔软成了一片。 瞧瞧这娇艷欲滴的小嘴,那漆黑明亮的眸子里盛满了娇媚,说着这样的话语何等撩拨他的心弦。 可莫名的却让他觉得有些苦涩,因为他感受不到顾妗姒分毫的真心,如此举动话语不过是她精心编排的戏码,虚假的讨着他的欢心罢了。 「好,那以后朕天天都来陪你。」可他却甘愿沉沦其中,哪怕是虚假的也愿意。 听听这宠溺的话…… 这像是个皇帝能说出来的吗? 顾妤柔感觉自己的认知再一次的没刷新了…… 她并非是没见过圣颜的,更从父亲旁人口中听了不少,当今圣上处事果断言行向来狠辣,脾气也不见得是好的,否则御史几次三番拿后宫无皇嗣在圣上面前做文章。 哪一个不是被骂的狗血淋头? 别看皇上治理大朝国何等温驯,但是从来就不是个平易近人的脾气,否则这皇帝还怎么当? 可如今看看皇上对贵妃的态度,那何止是宠溺二字能囊括的进去的? 顾妤柔看着皇上垂眸看向顾妗姒的眼眸,仿佛只要顾妗姒说要天边的月亮,这位帝王也会想方设法为她寻来,那柔情爱意真真切切的就只给了顾妗姒一人。
第56章 朕要了你的脑袋! 啊,好酸…… 羡慕,独得帝王恩宠,原就是这般模样。 似是将她宠成了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女人,从此眼里再无其他。 「顾二小姐在宫中住的可还习惯?」许是腻歪的够了,两人这才想起了旁边还坐着的顾妤柔,靳闫容客气疏离的随口问道。 听听这语气里的冷淡,那抬起的眼眸透着威仪冷漠。 想必若不是因为她是顾妗姒的妹妹,某位帝王也许根本连个眼神都不会给的…… 顾妤柔心头髮颤,有一种莫名的羡慕的情绪在胸前之中悄无声息的蔓延,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答道:「贵妃娘娘将臣女照顾的很好,谢皇上关怀。」 「嗯。」靳闫容淡漠的转开了眼,许是想到此番乃是顾妤柔无意之中帮顾妗姒挡了灾,又敛下眼眸道:「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留下也好陪陪你姐姐。」 「省的她整日觉着无趣,你难得入宫,便小住一段时间也好。」靳闫容在说到顾妗姒的时候,那语调都柔软下来了。 「皇上你这话说的,怎么好像臣妾那么娇生惯养似的,还非得人陪。」顾妗姒噘着嘴很是不悦的嘟囔道。 「哦,刚刚要朕陪的是谁?」 「……」 顾妗姒哑然。 娇嗔的瞪了靳闫容一眼。 那小眼神让靳闫容心中暗笑,忍不住抬手捏了捏顾妗姒的小脸蛋。 正说着话,忽而转首靳闫容突然看到了一张颇为惊艷的脸,端着茶碗在顾妗姒面前放下便要转身。 「站住。」靳闫容心头一突勐地皱起了眉头,盯着跪在地上的楚延不发一语。 「皇上这是臣妾新收的太监。」顾妗姒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当即便是主动挽住了靳闫容的手道:「皇上也知道臣妾马上就要搬去庆鸾宫,正是用人之际。」 「瞧着这小太监长的眉清目秀的,臣妾瞧着心情也好,便给收在了身边。」 「皇上不会小气的一个小太监都要计较吧?」 还什么都没说的靳闫容:「……」 顾妗姒轻哼了一声背过身去说道:「臣妾可不想看着那些歪瓜裂枣给自己添堵,皇上若是不愿意就把人打死丢出去吧,反正臣妾只是个妃嫔,不能自己做主。」 靳闫容头都大了。 忙搂住了顾妗姒道:「你这小脾气怎么说来就来?」 「朕不过是瞧着这小太监长相过人,唤着瞧瞧罢了……」 「好啊你!臣妾坐在皇上面前,竟是连个太监都比不过了!」 顾妗姒登时瞪大了眼眸,作势便唤道:「春雨,把他给本宫拖下去……」 靳闫容看着这般耍性子的顾妗姒,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捏着顾妗姒的腰就把人给拽了过来,咬牙捏着她下巴说道:「你这小东西还跟朕演上戏了?」 「你要留便留着,朕犯得着管个太监吗?」 「……明明就是吃醋了,还不承认。」 「……」 靳闫容顿时气结,这女人可真是越发的嚣张了。 再一看那跪着的楚延,顿时拧眉道:「还不滚下去,到了贵妃身边就好生伺候,若伺候的不好,朕要了你的脑袋!」
第57章 一学就会了 靳闫容这话说的冷冽威严,看似兇狠其实是变相的默认了楚延留在贵妃身边。 跪在地上的楚延大气不敢出,他早就想过因为自己的容貌,迟早会有点什么事情的,自然也是有担心过的,比如说贵妃护不住他,最后落得下场可能会更悽惨。 但是楚延没想到贵妃竟是如此聪明,她没有多么郑重一定要将楚延留下。 反而是用一种耍赖玩闹的态度,在莫名之间就确定了楚延的地位。 如今楚延才算是真正成为了贵妃身边的人。 靳闫容从同心殿出来的时候,扭头扫了眼戏台子,眉头一拧道:「以后不许让人再唱薄情戏,尤其不许在贵妃面前唱。」 海庆:………… 他好不容易哄进宫的媳妇,再让这帮狗奴才给唱跑了,他找谁说理去? 皇后禁足三个月,后宫诸事顾妗姒说什么也不管,最后不得已还是让太后暂为代理。 至于顾妗姒嘛…… 借着为顾妤柔调养身体的由头,那可是胡吃海喝各种放肆,昨儿个是搭台子听戏,愣是叫戏台子唱了两天才算是腻了。 这不,今儿又想出别的好玩的了。 「二妹妹你瞧这艷阳天,日头不大风正好,不如扎风筝玩儿去吧!」顾妗姒兴奋的拉着顾妤柔笑眯眯的说道,那兴奋劲完全没有半点贵妃该有的金贵。 「娘娘要自己扎风筝?」顾妤柔也是一愣,有些为难的低头道:「可……我不会扎风筝。」 「本宫也不会。」顾妗姒回答的一本正经,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的。 「奴才以前跟着家里人学过,不如奴才扎好了给娘娘送来。」一侧站着的楚延低垂着头认真的说道。 「那多没意思,你教本宫怎么扎风筝不就好了?」顾妗姒笑眯眯的扭头便是要让春雨准备东西去。 「娘娘这如何使得?您的手嫩万一伤着了,皇上瞧见了非得扒了奴婢的皮不可。」春雨忙俯身阻止,上回娘娘甩了淑妃两巴掌,弄红了手都让皇上心疼半天。 那扎风筝岂是容易的,万一有个小刺给伤着了,她们这群奴才还想不想活了? 顾妗姒叫嚷着会小心,非要亲自动手。 春雨没招了,只等小心翼翼的蹲在顾妗姒的身边伺候着,别看这扎风筝步骤不难,真要扎好那可是个技术活。 顾妗姒她吧…… 干啥啥不行,这风筝半天没扎好,旁边的顾妤柔女主光环爆表,一学就会了! 「二妹妹你可真是太厉害了!」顾妗姒看着顾妤柔手边像模像样的纸鸢,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女配活在女主大佬身边,就是这么惨澹的样子? 「算了,楚延你给本宫弄吧。」顾妗姒突然像是想通了,自暴自弃的一甩手全丢给楚延了。 讲解的口干舌燥的楚延:………… 您早这么干不就完事儿了吗! 顾妤柔忍不住掩唇而笑,听着旁边众人的赞嘆,总算找回了点自信,略有些小得意的勾着唇道:「娘娘身份尊贵,这等粗活何需自己动手。」
第58章 意想不到的人 「说的是。」顾妗姒颇为贊同的点头。 还想炫耀炫耀自己手巧的顾妤柔:「……」 似乎觉得哪里不对,这女人怎么一点不谦虚一下的,就这么大刺刺的应下了,倒像是显得顾妤柔就该自个儿做这种粗活似的,平白给自己挖了个坑跳了进去。 顾妗姒丝毫未曾察觉,领着人去了御花园后的长春道上放风筝去了。 御书房内靳闫容顿了顿手,眯眼看向海庆道:「贵妃去长春道上放风筝?」 「是,说是领着顾二小姐去散散心,许是瞧着今日天气好。」海庆咧嘴笑道:「奴才觉着贵妃娘娘有顾二小姐陪着,像是开心了不少呢。」 「……」 「你的意思是,贵妃跟朕待在一起不开心?」 「皇上恕罪!奴才嘴笨!」海庆慌忙低头打了两下自己嘴才说道:「奴才也是听说,贵妃娘娘前些日子与顾二小姐话家常,言语之中似是透露着想出宫……」 「今日有放风筝,许是进宫久了,有些想出宫玩儿的念头。」 海庆飞快的瞄了皇上一眼,眼看着某位皇帝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又难看,连忙再度俯身说道:「皇上,过些日子不是北齐藩王携使臣来访吗?」 「往年皆是会举行骑术大会,皇上何不趁此机会,带贵妃娘娘散散心呢?」 「想来贵妃娘娘若是知道了此事,定会欢喜。」 海庆匆匆说完,那端坐在高位之上的某人脸色倏然就恢復平缓了,仔细想了想似乎觉得这个主意很满意,斜眼看向海庆的眼神都变了。 「算你脑子灵光,下去领赏吧。」靳闫容垂眸继续看向桌上奏摺道:「去告诉贵妃,今夜朕去同心殿。」 「嗻!」海庆得了赏自是欢喜应下,走出殿外整个人都快跳起来了。 看看,看看! 他就说向着贵妃娘娘有肉吃的! 果不其然,不过提了两句嘴就得了皇上赏赐,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要知道这么些年他伺候在帝王身侧,整日心惊胆战的,不挨罚就不错了,赏赐什么的根本不存在的好吗? 海庆快步朝着长春道去,心中在疯狂的分析着如今局势,看来想要在皇上面前得脸,首先得学会奉承贵妃娘娘,以后什么都为了贵妃娘娘着想就准没错! 顾妗姒可丝毫没想到,她即将收穫一只狗腿子。 此时的她正仰头拽着风筝线,岂料忽而吹来了一阵大风,她握着的线头竟是被吹断了。 「呀,风筝断了!」顾妗姒手一松登时睁大了眼眸。 「娘娘别急,奴才这就找人寻去。」李金喜还算机灵,这风筝若是叫有心人捡去了,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来,得抓紧找回来才是。 顾妗姒见风筝飞了,摆了摆手迈步坐去了树下椅子上,端着茶碗低头喝茶。 虽然她屁事没干,但是还是觉得累,自然是要坐下吃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了。 李金喜跑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而跟着李金喜一併回来的还有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第59章 重要的男配 「娘娘,是齐家小公子。」春雨眼尖瞧着那走来的人顿时亮起了眼眸,带着几分欣喜的在顾妗姒身侧俯身说道。 「齐明晟?」顾妗姒有一瞬间的呆愣。 看着那踏步而来的男子莫名恍惚,一席藏青色的锦衣华服加身,玉冠束髮神采奕奕,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是长的温润尔雅气度不凡。 作为原着之中举足轻重的男配,顾妗姒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呢? 其父乃太尉府司丞,爷爷便是太尉大人,与忠义侯府临街相隔,顾妗姒与齐明晟当的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 原着之中齐明晟也的的确确是对顾妗姒关爱有加,无数次的劝解过顾妗姒与顾妤柔之间的关系,甚至有时不惜插手其中,帮的自然是顾妗姒。 可后来顾妗姒仗着齐明晟的喜欢,越发的嚣张跋扈,甚至在入宫为妃之后还几次求到了齐明晟那里。 诡异的走向是,齐明晟一次次的对顾妗姒失望,而也在与顾妤柔似敌似友的交手之中,终于成功偏向了顾妤柔,彻底的放弃了顾妗姒。 并且在最后,齐明晟终于是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爱上了顾妤柔,那时的顾妗姒已经死透了…… 齐明晟也成功洗白,算是原着之中比较重要的男配。 而现阶段的齐明晟,按照剧情来看,他还暗恋着顾妗姒。 「微臣见过贵妃娘娘。」在顾妗姒梳理着剧情之时,齐明晟已走到她面前,从善如流的俯身行礼。 「明晟哥哥如此客气做什么,这里又没外人,春雨还不看坐?」顾妗姒扬唇而笑,态度温和摆手道:「本宫还以为这风筝找不回来了,没想到是落去了明晟哥哥手里。」 「微臣也没想到,难得进宫一趟,还让天上掉下来的风筝砸了脑袋……」齐明晟见顾妗姒这般亲密心头悬着的心略微放下了些许。 「噗嗤,许是这风筝认人,知道明晟哥哥与本宫亲近。」顾妗姒笑眯眯的答道。 正说话间,远处收了风筝的顾妤柔走了过来。 瞧见齐明晟也是跟着一愣,随即垂首俯身道:「见过明晟哥哥。」 别看顾妤柔跟顾妗姒一样都是忠义侯府之女,但是这长幼有序,她占了个二小姐就矮一头,跟齐明晟的关系也不知怎么,就是不亲近。 「二妹妹身体可好些?「齐明晟怎能不知宫中出事,如今瞧见顾妤柔自是要问一嘴的。 「已无大碍了,劳烦明晟哥哥挂心。」顾妤柔浅浅一笑,仅仅是礼仪到位而已。 「明晟哥哥难得来次宫里,本宫风筝断了,不若明晟哥哥陪二妹妹去玩玩?」顾妗姒眼珠子一转,当即笑颜如花的提议道。 顾妗姒这话语落下,别说是齐明晟了,就是旁边的顾妤柔都愣了一下。 以前顾妗姒可没少在齐明晟的面前说顾妤柔的坏话,变着法的抹黑顾妤柔不说,齐明晟在的时候,更是霸着他绝不会让顾妤柔同行的。 顾妤柔瞧见齐明晟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等着被赶去一边了。
第60章 整个人都精神了 可真是万万没想到,顾妗姒居然会主动让他们凑一起去? 「二妹妹身体刚好,太医说要活动活动,明晟哥哥不会不愿意吧?」顾妗姒脸不红心不跳的瞎撒谎,甚至在末尾还颇为调皮的对着顾妤柔眨了眨眼。 这眨眼眨的是什么意思? 怎么一副给你相亲的暗示感? 顾妤柔真是完全摸不着头脑,齐明晟倒是大方一笑应下了,只是在起身的时候有些奇怪的看了顾妗姒一眼。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呢?」春雨待两人走远了之后,才有些莫名其妙的俯下身来询问道。 「看不出来吗?」顾妗姒盯着那离去的一对璧人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咬着唇说道:「你说,本宫让二妹妹嫁给明晟哥哥当媳妇怎么样?」 「娘娘!」 春雨可真是吓得不轻。 齐小公子对您什么心思您不明白吗? 搁这儿乱点什么鸳鸯谱呢? 再说了,齐小公子那是太尉嫡孙,二小姐虽是忠义侯府之女,可毕竟是次女哪里配得上,便是娘娘您没入宫之前,想进齐家的门,怕是都没那么容易。 皇上又岂会让齐家顾家结亲? 顾妗姒的小脑袋也没想那么多,当初看书的时候她就悲愤的想着齐明晟实在太可怜了,被女配利用的渣都不剩,好在是浪子回头为时不晚。 可偏偏喜欢上了女主,坐上太傅之位时,是带着何等寂寥悲痛之心啊。 连续两次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嫁给他人,太惨辽…… 「男未婚女未嫁的,怎么不行?」顾妗姒轻哼一声,瞧着不远处两人低头说话的样子,越发觉得养眼了,撑着下巴说道:「若二人相知后真有情,结亲也不是不可能。」 春雨:「……」 顾妗姒这边想的倒是美滋滋,而那头齐明晟与顾妤柔聊天可真是尬出天际了。 就像是问,吃了吗?睡了吗?吃的什么啊?用哪个牌子的洗髮水…… 人间恐惧!!! 这些顾妗姒是丝毫不知道的,她只知道她似乎看到了一个不太想看到的人,那个乐颠颠朝着自己挪动来的海庆,让顾妗姒平和的心情瞬间紧绷了起来。 狗皇帝的狗腿子来了! 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海庆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顾妗姒的心中形象如此狗腿,此时请安的模样越发谦卑。 得,更狗腿了。 顾妗姒暗暗咋舌,懒懒的抬着手道:「什么风把海公公吹来了?可是皇上有事?」 「哎哟,瞧娘娘这话说的,若不是奴才怕娘娘嫌弃皇上责怪,可真是想紧待在娘娘身边伺候呢!」海庆忙俯身,这话说的漂亮又帖慰。 「本宫可不敢留。」顾妗姒歪着头说道:「说吧,皇上有什么吩咐呢?」 「奴才先贺喜娘娘了,皇上让奴才告知娘娘一声,今夜皇上宿在同心殿。」 「嘶——!」 顾妗姒刚端起来的茶,都不及喝一口,听到海庆这话手勐地一抖,登时烫的她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都精神了。
第61章 什么琴谱? 春雨和海庆几人瞧着贵妃这反应吓了一跳,忙上前来拿走了她手中的茶杯。 海庆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瞧着贵妃娘娘这表情,是激动的还是…… 「本宫知道了。」 然后顾妗姒就用着一种沉重的语气,把海庆给打发走了。 海庆回御书房的路上还很是困惑,以往给哪宫娘娘传话,那个得了这等圣谕不是欣喜若狂的? 怎么到了贵妃娘娘这…… 他瞧着贵妃那神态,简直像要上断头台似的? 这会儿的顾妗姒还真就是一副想死的模样,撑着脑袋一脸颓废之色,如今她可算是知道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是个什么意思了。 「春雨,你给本宫想想办法,如何才能不侍寝?」 「……」 春雨根本连理都不想理她家娘娘。 正说话间,远处齐明晟和顾妤柔两人回来了。 顾妗姒抬眼看去之时,就看到齐明晟非常绅士的扶了顾妤柔一手,二人面带着极其虚假的笑颜,像是在互相维持着『温馨』的气氛。 好尴尬啊…… 顾妗姒无语扶额,齐明晟大约註定是男配,这顾妤柔对他居然完全是半点激情都没有的吗? 大约是顾妤柔也顶不住了,娇弱的对着顾妗姒说了声身体不适就告退离去了,非常大方主动的把空间留给了顾妗姒和齐明晟两人。 以前还觉得顾妗姒眼巴巴的霸着齐明晟,让她心中有些不舒服,如今她可真恨不得顾妗姒霸着去,可别把她再跟齐明晟凑一起,虚假的维持气氛可真是太累了。 顾妤柔走后,顾妗姒明显的感觉到齐明晟也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彻底的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娘娘在宫中,还好吗?」 那温润平和的男子,坐在顾妗姒的下首位置,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礼仪和规矩。 可抬眼望向她的眼眸之中,却藏着几分让人不易察觉的怜惜和担忧。 平缓的言语之中,也像是透着充满思念的情意。 真是让顾妗姒听着心头便是忍不住一颤。 多好一男配啊!!! 顾妗姒你为什么非要入宫,非要喜欢靳元泓那个逼崽子啊!!! 你选齐明晟也好啊! 「算不得好不好的,本宫又有什么别的选择呢?」顾妗姒想到今夜指不定还得陪睡,登时心都拔凉拔凉的,幽怨无比的嘆了口气,那话语之中的无奈瞬间就让齐明晟心疼了。 「姒姒……」齐明晟一个没忍住,唤出了以前常唤的名字。 「……」 却又在瞬间住口了,怔怔看着坐在主位上衣着华丽,头戴今簪步摇的女子,清晰的认知到,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齐明晟悄然握紧了拳头垂下了眼眸,喉结滚动似是在压着那汹涌瀰漫在心口的情绪。 「之前你派人跟我说的琴谱我为你寻来了。」齐明晟从袖中拿出了一捲纸道:「这琴谱……」 「???」琴谱,什么琴谱? 顾妗姒有一瞬间的迷茫。 便听齐明晟继续道:「这琴谱的曲子传达的是男女借曲传情的意境,娘娘要这等曲谱是要赠人还是作何?」
第62章 有点不爽 原本迷茫的顾妗姒,在听到齐明晟这话之后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 借曲传情! 这段她记得啊! 这不就是贵妃陷害顾妤柔的手段吗? 过两日是穆可小王爷的生辰宴,穆可小王爷乃是和静公主之子,可是皇上的侄儿,今年不过十三岁,举办生辰宴自是会邀请京中权贵。 忠义侯府赫然在邀请之列。 听闻小王爷偏爱乐曲,顾妤柔便是派人寻了弥足珍贵的琴谱准备作为生辰礼,也好让忠义侯府在和静公主面前长长脸。 贵妃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思来想去想出了这么个办法,把顾妤柔的生辰礼给掉包了,就是换成了这个借曲传情的琴谱,甚至还偷放了顾妤柔的锦帕。 按理说这生辰礼也不会当面被揭开,可偏偏贵妃故意安排了人手,教唆小王爷宴会当场揭开。 然后就出事了,和静公主当场变了脸。 穆可不过十三岁,顾妤柔居然就敢如此暗用手段企图勾引? 那场宴会可真是闹的满城风雨,谁也没想到操纵着这一切的竟是久居宫中的贵妃娘娘,最后男主装逼登场,查明了事情真相,却是跟顾妗姒半点关系没有。 是顾妤柔身边婢女暗害,瞧瞧贵妃这一手牌打的,真是棒呆了。 而最后还是被男主掌控了证据,就是贵妃给了那婢女很多钱,买了她一条命替罪而已。 …… 顾妗姒盯着手中的琴谱一脸菜色,这他吗都是什么破事儿啊! 「娘娘?」齐明晟见顾妗姒半天没说话,还以为是自己寻的琴谱不对,顿时有些疑惑的唤了一句。 「多谢明晟哥哥,本宫可真是寻它好久了。」顾妗姒咬着最后几个字有些牙根痒痒。 回去就把这破玩意给烧了!!! 可别再给我惹事儿了。 女主光环不可逆,阿弥陀佛…… 顾妗姒默念了两句,又笑眯眯的跟齐明晟说了两句话,这才把人送走了,临行前齐明晟那恋恋不捨的眼神可真是叫旁边的春雨看的心惊胆战的。 生怕两人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情,那可就真完了…… 好在齐明晟非常恪守礼仪,除了那一声『姒姒』之外,再无半点失态。 贵妃在长春道会面齐小公子的事儿转头就叫皇上知道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旁人也知晓忠义侯府与齐家还是有交情的。 贵妃跟齐小公子更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今日齐小公子是随他母亲进宫面见太后,顺道来看看贵妃话两句家常自然没人说什么,毕竟长春道边来来往往的都是人。 又没藏着掖着是吧? 不过…… 某位皇帝听闻了此事,莫名的还是有点不爽,绷着个脸握着手中奏摺好半响。 最后勐地把奏摺一丢道:「走,摆驾同心殿。」 「嗻!」海庆慌忙应下,提着个心备轿去了。 而此时的顾妗姒可丝毫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她拿着那曲谱细细品味,曲词委婉青涩却又藏着满腔的情意,丝丝绕绕像是缠绕在了心间。 唉哟,这曲子可以啊!
第63章 只愿能求得 「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己时……」 顾妗姒念着最后两句词,心中可真是千迴百转,正要感慨这等诗词用作词曲妙哉,忽然发现眼前似乎笼罩了一片阴影,遮挡去了烛火的亮光。 她有些疑惑抬眸,就对上了靳闫容那一双满含怒火暴虐无比的眼眸。 「皇上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顾妗姒心一紧,忙要将手中琴谱藏起来,还没有动作,就被靳闫容给抽走了。 「……」 顾妗姒眼睁睁看着靳闫容扫了一眼曲谱,那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铁青,四周的气压寸寸凝固。 仿佛下一秒火山就要爆发了。 「皇上,这是明晟哥哥给臣妾的。」顾妗姒连忙开口要解释。 「……明晟,哥哥?」那低沉冰冷的嗓音,吐出来的字眼,让顾妗姒都快窒息了。 她瞪眼的看着眼前帝王,面容近乎在瞬间扭曲,捏在手中的曲谱望向她的眼眸,满是狂怒之色。 妈耶…… 这也太恐怖了! 顾妗姒脚都软了,很想扭头跑路,因为她觉得靳闫容下一秒怕是要把自己脑袋拧下来。 「这琴谱……」 我草! 怎么解释嘛! 救救孩子,她好像不管怎么说,都显的皇上头上绿油油的啊…… 顾妗姒内心在疯狂怒吼,早知道当场就该烧了,她闲着没事看什么看? 「皇上,这琴谱是臣妾拜託齐小公子寻来的!」顾妗姒特地咬重了齐小公子四个字,硬着头皮道:「臣妾是想在皇上生辰之时,亲自弹奏给皇上听的。」 顾妗姒说完之后,差点要给自己鼓掌了。 真尼玛机智! 靳闫容:…… 「朕的生辰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 ??? 顾妗姒傻了。 靳闫容面无表情的盯着顾妗姒,便听她继续说道:「皇上也知臣妾的琴技略微逊色,自是要提前做准备,臣妾这是为明年皇上您的生辰做准备呢!」 「顾妗姒,你骗鬼呢?」 「嘤……」 靳闫容看着顾妗姒这副模样,气的额头上青筋直跳,掀袍在主位上坐下。 盯着眼前这个绞尽脑汁在想对策的女人,心头钝痛钝痛的。 气的上头,真上头…… 「皇上,臣妾真的是想弹唱给皇上听的。」顾妗姒委屈巴巴的蹲在靳闫容的腿边说道:「只是拜託齐小公子寻来的琴谱,绝对跟齐小公子清清白白,没有半点逾越啊!」 「……」要有逾越,你两的尸体都凉透了。 靳闫容觉得自己脑瓜有点疼。 他气的是,顾妗姒求谁帮忙不好,非要去找齐明晟,还是寻此等有暧昧意义的东西。 要知道当初他还是太子之时,曾与齐明晟同窗交谈。 齐明晟说的话,靳闫容至今还记忆犹新。 「我此生不求成就有多高,只愿能求得姒姒一人便足矣。」 听听,听听! 这狗贼惦记我媳妇! 靳闫容心中始终都有一根刺,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哪怕顾妗姒已是他的贵妃,他都会在齐明晟出现之时莫名的坐立不安。 「以后,齐明晟给的东西,不许收。」靳闫容目光紧紧的盯着顾妗姒道。
第64章 那朕就满足你 「不收,绝对不收。」顾妗姒都快被这低气压吓哭了。 「也不许与他有来往。」靳闫容继续下令。 「……皇上,人家好歹是齐家人。」 顾妗姒弱弱的看了靳闫容一眼,两家怎么说也算是邻居…… 靳闫容脸一黑:「朕说不许就不许!」 「好好好,不许不许。」顾妗姒撒娇般的钻去了靳闫容的怀中,抱住了他的腰身说道:「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 「不许再叫他明晟哥哥,若朕再听到你叫,小心你的舌头。」靳闫容颇为兇狠的捏住了顾妗姒的小脸。 「唔……」 顾妗姒拧巴着小脸瞪着靳闫容,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啊! 靳闫容伸手重重的把她揽入了自己怀中,极其郑重的在她耳边道:「你是朕的女人,只能是朕的。」 * 同心殿内的气压总算是散去了大半。 但是这事还没完…… 「说吧,为何要弄这曲谱。」靳闫容威严冷然的端坐在主位之上,眯眼看向顾妗姒,显然是要将此事问个清楚明白。 「……」顾妗姒张了张口默默无言。 她总不能说是用来陷害顾妤柔的,现在反悔不想陷害了? 说是给皇上准备的,很明显靳闫容浑身上下都写着不相信! 绝望,真的绝望。 「那不然皇上您就当是齐明晟暗恋臣妾,送来词曲以表心迹好了。」顾妗姒默默抬眼道:「为表臣妾对皇上赤诚之心,臣妾这就把这破谱子烧了!」 顾妗姒说完,嗖的一下就把桌上的琴谱丢去了火炉之中。 靳闫容根本连发怒的表情都没做出来…… 就看到那火炉之中腾升起的火焰,瞬间将曲谱烧了个干干净净。 「……」 「顾妗姒!」靳闫容真是要被气笑了,怎么会有这种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的宫妃啊! 「皇上罚我吧!冷宫还是禁足?我都ok的!」顾妗姒二话不说直接跪下,全然是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势。 靳闫容勐地捏紧了扶手,胸膛剧烈起伏了片刻。 突然勐地起身瞪着顾妗姒道:「你就这么笃定朕不会罚你!?」 「好好好,既然你如此要求,那朕就满足你。」 「禁足一个月,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同心殿半步!」 话毕,靳闫容勐然转身甩袖离去。 那临出门之际,还一脚踢倒了旁边的摆件,那瓷器碎裂的声响惊的同心殿上下众人勐地一颤。 又来了又来了…… 自打贵妃娘娘进宫以来,都不知气走了皇上多少次了,但是被禁足却还是头一回,可见今日皇上是何等震怒,那跪在殿外的春雨几乎是踉跄进屋的。 「娘娘啊……」进屋便是看见了一脸茫然呆滞坐在地上的顾妗姒,吓得险些哭了出来。 「您这是做什么呢?」 「……」 顾妗姒哆嗦着起身道:「幸好只是禁足,本宫差点以为脑袋都要没了。」 春雨瞧着自家娘娘这态度,摆明了皇上今儿个要招您侍寝,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竟是给皇上气成这般模样,自个儿还被禁足了。
第65章 就没人来找朕? 这下好了。 等一个月过去了,皇上哪还能记得您这号人啊! 顾妗姒却是丝毫不慌,在确定她得到的惩罚仅仅禁足之后,她就放飞自我了。 「该吃吃,该喝喝!」当天顾妗姒就让春雨吩咐小厨房弄了一桌子菜,唤着楚延和李金喜一众奴才们一同用膳。 李金喜吃的心惊胆战,不知为何,突然像是有了一种,这是不是最后一顿晚餐的错觉! 回想宫中经歷的一切,顿时心中悲痛不已,仿佛明天就是断头台见了。 同心殿上下皆是愁云惨澹,春雨更是不止一次的暗示顾妗姒,企图让顾妗姒去跟皇上求求情告个罪什么的。 当然,被她无情的拒绝了。 * 淅沥沥的小雨沿着屋檐滴落而下。 顾妗姒站在迴廊边伸手接住了那屋檐上滴落下的雨,忽而忆起之前下雨天她还在跟父母涮火锅,如今却是身处这等境地,一时间竟是有些恍惚了。 不知另一个世界的她,可还好? 「娘娘,担心着凉。」春雨小心的拿过布帛为顾妗姒擦去了手中的水渍。 「春雨!我们撸串去吧!」顾妗姒顿着站了半响,忽而亮起了眼眸兴奋的一把拽住了春雨的手。 「???」 同心殿上下可没一个人理解顾妗姒所言话语的意思。 皇宫之中膳食皆是以精巧珍贵为主。 今儿后厨却是得了贵妃的命令,带着无比困惑不解的心情把那切好成一片片,细緻小盘的菜端着上去了。 御厨不是傻子,顾妗姒稍作描述以及道明了要求之后,小厨房登时根据贵妃的描述和要求,用迅勐的速度为顾妗姒架起了一个有模有样的小火锅。 顾妗姒看着锅边一碟碟的小菜,霎时眯眼笑了起来,开开心心开始涮火锅了。 这边她吃的开心欢快,殊不知御书房内可是愁云惨澹。 「朕给你们发放俸禄就是养你们这群饭桶吗!?汾阳流民安抚的命令朕是没给你们下吗?人手也给了,赈灾款也给了,现在来跟朕说流民暴动安抚不了?」 「冯威明朕告诉你,若再有流民伤亡的消息传来,朕送你去当流民!」 「滚!」 海庆哆嗦着手抹了把额头细汗。 自冯大人来,这已经是皇上骂走的第四批了…… 我滴个老天爷啊。 从昨儿个皇上回来为止,御书房就压根没安静过,皇上几乎把所有能骂的都骂了一遍了。 「人都死了吗!?倒茶!」 「……」 海庆慌忙跑了进去,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的为靳闫容沏茶。 谁知皇上才端起喝了一口,勐地就吐了出来,手一掀直接把茶碗打翻在地:「谁泡的茶,陈茶也敢拿来给朕喝?你们是瞎了吗!?啊?」 「皇上恕罪!」海庆扑通就跪下了,心中叫苦不迭,好不容易过了两天好日子,这咋又开始了啊! 「饭桶,都是饭桶!」靳闫容气的铁青,勐地起身踱步走了两步,脸上像是憋着一股气,忽的顿住了身形,眯眼盯着海庆道:「这段时间,就没人来找朕?」
第66章 一股辣香味? 海庆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愣,想了想说道:「季大人还在外头跪着呢,为了季公子喝花酒伤人一事……」海庆还想继续说,就见某位帝王的脸逐渐转为铁青。 「季辉海那个废物还有脸来朕面前求情?他儿子打伤的是什么人?那是和静公主夫家弟弟,过两日就是穆可的生辰,朕若帮了他,你让和静公主如何自处?」 「朕没把季辉海打一顿都是朕仁慈!」 「滚滚滚!」 靳闫容暴躁的踹了海庆一脚,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海庆哭喊着谢罪,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然而再退到一半的时候,又勐地被叫住了:「慢着!」 「皇上有何吩咐?」海庆可真是快哭出来了,瑟瑟发抖的望向某位帝王小心的询问道。 「走,出去逛逛。」靳闫容袖袍一甩便是要往外走。 「备轿——」海庆刚要喊道,屁股上又勐地挨了一脚,便听靳闫容暴躁吼道:「你脑子里装的狗屎吗?季辉海在正门,备什么轿?生怕他看不到朕出门了是吧!?」 「皇上恕罪……」 海庆欲哭无泪的捂着屁股,忙不迭的跟在了靳闫容的身后,从偏殿悄悄绕了出去, 瞧着外头的雨势渐小,但是路上积水还是有的。 海庆举着个油纸伞跟在皇上屁股后头,左边绕三圈,右边绕三圈,从宫道的这头走到了那头,至今没搞清楚他们家万岁爷到底想去哪儿? 终于在转悠的雨都停了,海庆才终于看到皇上绷着个极其不情愿的脸朝着同心殿的方向挪动而去。 ………… 图啥呢? 您说您这是图啥呢? 海庆哭笑不得,瞧着皇上小心翼翼的凑在同心殿门前转角出,伸着个脑袋像是想看看里面有啥动静。 大门就在前头呢! 您在这扒拉啥啊!? 「皇上,可要奴才前去通报?」海庆壮着胆子询问了一句。 「不许去!」靳闫容勐地扭身,咬牙切齿的怒瞪着海庆道:「谁说朕要进去?滚边去。」 「嗻……」海庆默默低头,忍不住暗自吐槽,您就差翻墙进去了,还说不想进去呢? 「闻没闻到一股辣香味?」靳闫容在外头转悠了半天,暗恨这宫墙修建的高大之时,忽然像是闻到了从那同心殿内传出来的一股诱人的香味。 海庆连忙耸了耸鼻子,隐约好像是闻到那么一点点。 便见靳闫容转身随手指了个太监道:「你去,殿门口打听打听,贵妃在里头做什么呢?」 那小太监忙不迭的应下了,不过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声音轻快的对着靳闫容俯身说道:「贵妃娘娘命人夹起炉子正在屋内煮火锅呢!像是新奇的吃法,奴才站在门边都闻到里头的香味了。」 靳闫容:「…………」 他在这烦躁气愤,想等着这女人低个头服个软,等了一天没等来人,搞半天她压根就没把此事放在心上,竟是还有兴致研究新吃食去了? 海庆眼睁睁看着某位帝王的脸色,由青转黑,由黑转红,最后转身一脚踹在了旁边的石墩子上。
第67章 堵上,堵死了! 「把同心殿给朕封死了!谁都不许进出!」靳闫容怒吼着撂下了这么一句话甩袖离去。 「嗻……」海庆头都是痛的,慌忙追上了皇上的脚步跟着离去了。 皇后前脚刚走,后脚李金喜就跑到顾妗姒跟前报告去了:「娘娘,小安子刚从外头回来,说是瞧见皇上在殿外待了好一会儿!」 顾妗姒喝了口茶,淡定的抬眼道:「在就在呗。」 「娘娘!」李金喜瞪着眼道:「只要娘娘一句话,奴才这就去把皇上请来。」 「嗤……」顾妗姒闻言顿时嗤笑一声,将手中茶碗放下,舒舒服服的往后一躺道:「这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爱去哪就去哪本宫可管不着。」 「人都走了显然是没想来同心殿的,本宫为何要去追?」 「……」 这话说的李金喜瞬间哑口无言,哪能这么想啊!!! 顾妗姒就这么潇洒自在的在殿内宅了两天,别说是去给皇上请罪了,她竟是连提都不提一嘴的。 就在同心殿上下死心的时候,事情却莫名的出现了转机。 接连下了两天的雨,今儿可算是放晴了。 顾妗姒也难得没规矩的梳妆打扮,随意挽了个髮髻,在殿外走动,瞧着院子里开的娇艷的花朵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她才一扭头,就看到李金喜狗蹿似的,从门外蹿了进来欣喜慌忙的唤道:「娘娘!皇上朝着同心殿来了!」 顾妗姒心勐地一抖,有些惊愕瞪大了眼眸:「皇上!?」 「……额,皇上又走了。」 那明黄的龙撵,就这么大刺刺的从同心殿的门前走过去了,根本停都不带停的离去了。 顾妗姒:「……」 在她转身坐下,准备勉为其难的拿起毛笔涂涂画画的时候,李金喜又跑进来了。 「贵妃娘娘,皇上又来了!」 「……」 「又走了……」 李金喜站在同心殿门前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回他不走了,就这么死死的蹲在殿门前,瞧着那龙撵远去,也不知是上哪儿转了一圈蹬蹬蹬又朝着同心殿来了。 「娘娘……」 李金喜还未开口,顾妗姒勐地就把手中毛笔一丢道:「皇上又来了是吧!?他有完没完啊!」 顾妗姒烦的不行,当即挥袖道:「去,把同心殿的门给本宫堵上,堵死了!皇上来了也不许开不许传报!他爱过几次过几次,还给本宫玩三过宫门而不入。」 「戏弄谁呢?啊?」 「有病!」 「……」 李金喜垂着头大气不敢出,看着自家娘娘那掀翻的磨盘,忙不迭的跑了出去,当真是关上了同心殿的大门,唤人拿过粗壮的柱子给抵住了。 就在靳闫容指挥着抬轿辇的第四次转到同心殿宫门前的时候,赫然就瞧见了那紧闭的殿门,门口连个小太监都没有。 就差在门上贴着『不待见』三个字了。 靳闫容勐地坐直了身躯,原本的悠闲霎时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贵妃这是何意?啊?」靳闫容停在同心殿门前,盯着眼前紧闭的宫门,扭头瞪着海庆道。
第68章 没良心的小东西 「……」海庆张了张口道:「许是,在履行皇上的责罚?」 「放屁!她这是在跟朕叫板呢!」靳闫容那火气蹭蹭蹭就上来了,扭头怒声道:「去叫门!」 「皇上不是说要禁足贵妃娘娘……」海庆瞄了靳闫容一眼道。 「朕禁足的是她!难道朕还不能来了?去叫门!」他堂堂一国之君何曾受过这等待遇? 海庆依言上去叫门,结果这同心殿半点没开门的打算,直接一句:「我家娘娘说了,她在受罚,不便见客,让皇上请回吧。」 ??? 让皇上请回? 你们娘娘是不是多长个脑袋? 不怕触怒圣颜是吧? 靳闫容就站在后面,自然是听到了这般话语,登时脸都绿了。 他一个皇帝,今时今日居然在自己的地盘,吃了闭门羹。 「顾妗姒!你给朕滚出来!」靳闫容站在宫门前怒声吼道,那殿内某位罪魁祸首懒洋洋的躺在贵妃椅上,手中捏着葡萄翻白眼。 谁要理你。 春雨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自家娘娘,急的团团转,小声劝慰道:「娘娘,您别闹脾气了,快给皇上开门吧。」 顾妗姒一瞪眼道:「不许开!罚本宫的是他,本宫为何要给他开门?」 春雨:「……」 听着门外皇上暴跳如雷,春雨连给自己选什么样式的棺材都想好了。 终于过了好一会儿门外声响小了,就在顾妗姒还以为人走了,起身上前准备去看看的时候,勐地一抬头就瞧见了宫墙上冒出了个头。 「妈呀……」下一秒就瞧见某人踩着宫墙直接翻身跃下,身姿轻盈稳稳的落在了顾妗姒的面前,吓得顾妗姒心头一颤,愕然睁大了眼眸。 「你你你,你疯了?」顾妗姒吓得花容失色,那么高的墙头说跳就跳? 「朕是疯了。」 被你给气疯了! 靳闫容二话不说上去就把顾妗姒给抱了起来,在一众下人呆滞的注视下,直接拖去了房屋之内。 那把她丢在床榻上的重量,摔的顾妗姒肺都感觉震了震。 眼前欺身压下的某人,眼眸之中满是暴虐之色,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给大卸八块似的。 「朕不找你,你就不知道来找朕吗?」诡异的姿势,那沉肃的问话莫名的像是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委屈,让顾妗姒惊慌挣扎的手默默一顿,抬眼看向靳闫容。 「反正臣妾说什么皇上都不会信,又惹皇上生气,倒不如乖乖受罚。」顾妗姒嘟着嘴说道。 「你……」
第69章 给朕当柴烧了! 「你打算跟朕怄气到什么时候?」靳闫容捏着顾妗姒那细嫩的手腕,带着几分憋气的咬在她那细嫩的耳垂上。 「呀!」顾妗姒浑身一颤有些铭感的往后缩了一下道:「臣妾没想跟皇上怄气,明明是皇上先罚的臣妾,还故意从门前走过不愿进来。」 「如今倒是责怪起臣妾来了……」 「臣妾也很委屈啊。」 顾妗姒说着便是别开头,那负起的小模样看的靳闫容又是生气又是好笑的。 明明是她有错在先,这三言两语倒是全给他扣锅了? 靳闫容伸手把顾妗姒的小脑袋给掰了过来,忍不住伸手按了按她的唇瓣道:「明知朕心有怒气还几次三番的气朕,就不知道说点好话哄哄朕吗?」 「……」顾妗姒略微一呆。 然后伸手环住了靳闫容的脖子,细细盯着靳闫容半响之后道:「那皇上现在还生气吗?」 「嗯。」 「mua~!」 顾妗姒非常大方的在靳闫容的脸上嘬了一口。 靳闫容略微一呆,并未作出什么反应。 「一个亲亲都不能哄好的吗!?」顾妗姒眨巴着眼眸,最后又亲了一口,亲的他脸上满是口水。 「你就是这么哄朕的?」靳闫容哭笑不得,瞧着怀中认真的女人,无声的嘆了口气。 「皇上~」 「臣妾知道错了嘛!你别生气了~!」 顾妗姒搂着靳闫容的腰,埋首在他胸口可劲儿的撒娇。 原本憋着一肚子怒火,不惜不顾帝王形象翻墙都要进来的某人,此刻听着她娇软的嗓子认错,好像在顷刻间这几天来憋闷烦躁的那股气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没良心的小东西……」靳闫容伸手把顾妗姒紧紧揽入怀中,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还不是你惯的。」 「……」 顾妗姒前会儿还在靳闫容的怀里,撒娇着叫嚷着憋坏了,要出去玩什么的,结果下一秒就趴在靳闫容的怀里睡着了。 那恬静的睡颜落入靳闫容眼中,娇嫩的唇还有自己留下的痕迹…… 霎时便是让他眸色微沉,听着耳边均匀的唿吸,到底是什么都没做,紧了紧抱着她的手,在她发顶落下温柔一吻。 这一场让同心殿上下心惊胆战的拉锯战,好像莫名其妙的就停止了。 海庆候在殿外的时候,仰头看着头顶的太阳。 感觉自己重见了光明。 ………… 海庆迷瞪着眼睛正感慨着还是贵妃娘娘厉害的时候,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扭头看去就看到某位皇上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在海庆还没张嘴之前,制止了他说话的举动。 「贵妃还在休息,让她好好睡,别吵醒她。」靳闫容顿了顿一边整理衣袍一边说道:「准备好膳食,等贵妃醒了再端上来,朕晚点来。」 「奴婢遵命。」春雨连忙应下。 靳闫容在离开同心殿的时候,瞧见了那放置在一侧抵门用的柱子之时,霎时黑了脸冷声道:「把那破柱子给朕当柴烧了!今日之事,一个字都不许泄露出去。」
第70章 完全不记得了! 顾妗姒再度醒来之时,身边早已经不见靳闫容的身影,唯有那床边的压痕告诉她皇上的确是来过的。 「娘娘,您醒了?」春雨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听到顾妗姒起身的动静这才进来伺候。 「嗯……」顾妗姒懒散的应了一声才询问道:「皇上什么时候走的?」 「走了好一会儿了,还叫人送来了许多衣料,说是要给娘娘准备新衣。」春雨一边伺候顾妗姒梳洗一边说道。 「没过年没过节的,做什么新衣?」她垂眸看着梳妆檯前盒子里琳琅满目的首饰,挑拣了个白玉坠的髮簪往头上比划。 「还有半个月就到端午了,宫中自是要提前准备的,今年皇后不在,端午祭典皇上身边定是要娘娘去的,绣坊的人现在开始赶制新衣到了端午之时岂不是正好?」 「端午祭典?」 顾妗姒把手中髮簪一丢,忽而忆起了原着之中这段情节,端午祭典上可是出了大事的。 太后遇刺女主以身相护。 原本端亲王一直想迎娶顾妤柔,可太后对这门亲事始终不点头,但是也就是在这次之后,太后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后男女主能成婚也少不了太后在身后推波助澜。 「北齐是不是有使者到访?」顾妗姒忽然扭头看向春雨道。 「啊?奴婢不知……」春雨迷惑摇头,此等国事若未完全公布,她一个小小婢女如何得知? 「嗯……」顾妗姒沉了沉眼眸。 这一场祭典最后刺杀的人查验出,是跟她有些许关联的。 虽然并无实质证据,但是也不知为何那刺杀太后的宫女竟是贵妃宫里的人,虽然是个身份低微的促使宫女,可终究是引了祸水上身。 若按照剧情走,她才与太后维持的关系,就会在端午祭典上断裂。 不,不能这么看着。 得先一步查出企图刺杀太后的,究竟是什么人。 当是书中有提及这么一段,可是…… 「啊!!!完全不记得了!」 「为什么我没有手机在身边!」 「吐血!!!」 顾妗姒想的都快把头髮揪下来了,明明记得有这么一段,可这个脑子它就是死活想不起来! 终于在顾妗姒拔断了两根头髮之后,成功的放弃了自己。 算了,不想了…… 「春雨,你让楚延去查查曾经在望月楼内伺候过,上下所有宫女的名字和来歷,不管是现在还是曾经的,哪怕是待过一小段时间的宫女也不能遗漏,找全之后给本宫拿来。」 「是,娘娘这是要做什么?」春雨有些疑惑的询问道。 「找一个很重要的人。」顾妗姒敛下眼眸,眸中的神色有些沉重。 若是能将这等事情扼杀在摇篮是最好的,若是不能…… 顾妗姒起身拉了拉衣襟,转身出去外面用膳去了。 等到靳闫容处理完政务回来之时,进入殿内就瞧见了那举这个书装模作样的在看的顾妗姒,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随时要睡过去了一般。 见到自己进屋了,也未曾起身迎接。
第71章 这不是我的手 在顾妗姒的小脑袋都快磕桌上去的时候,靳闫容上前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的小脑袋。 「你回来啦……」顾妗姒睏倦的打了个哈欠,仰头看着靳闫容,像是有些嫌弃不悦的说道:「你忙的太晚了,我都快睡着了……」 「……」 你难道不是已经睡着了吗? 靳闫容上前把顾妗姒捞进了怀中,抱着她往床上一放,便瞧见这小东西翻身往里一滚直接唿唿大睡了起来。 正要脱衣服的靳闫容:………… 算了,看着顾妗姒这香甜的睡颜,到底是什么都没做。 小心为她掖好被角,扭身唤人进来伺候洗漱。 等到靳闫容洗漱完回来,就看到一张大床被顾妗姒一个人被霸占了,那四仰八叉的睡姿,可没有半点美感可言,莫名的透着一种娇憨的气息。 他还从未见过哪个女子睡姿是这般模样的。 平日里那些个后妃频频生病,总是以一种柔弱无依的姿势躺在床上,便是睡着的姿势也是一动不动的。 哪有见过这等豪放睡相的…… 靳闫容暗自摇头好笑,小心的蹭了上去,挨着顾妗姒躺下,伸手牢牢的把人圈入了怀中。 嗅着她身上似有若无的甜香顿时有些心猿意马,美人在怀心之所悦,怎能无动于衷? 只可惜这美人…… 睡的都打鼾了。 …… 顾妗姒迷煳之间转醒,手无意识的动了动,发现自己触碰到一个奇怪的东西。 她迷茫睁开眼眸,抬眼便是对上了靳闫容那张熟睡的俊脸。 心下一个咯噔,瞬间就清醒了。 满脑子都是:他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哦,昨晚一起睡了来着。 顾妗姒默默的又淡定下来了,端详着靳闫容的睡颜,目光游离落在他那性感的薄唇上,恍惚像是觉得,沉睡之中的靳闫容,比起平时像是多了几分亲和温润之意。 真的好帅啊…… 「姒姒,朕的嘴唇好玩吗?」浑厚略有些低哑的嗓音,在顾妗姒的头顶响起。 她瞬间一呆,看着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攀去了靳闫容的唇瓣边揉捏。 不,这不是我的手。 我没有。 不待靳闫容反应,那放在那唇边葱白细嫩的手,嗖的一下就缩回去了。 那柔嫩的触感消失,竟是让他莫名觉得有些不悦。 「怎么醒的这样早?」靳闫容捉住了那缩回去的小爪子,忍不住放在唇边落下一吻,才觉得满足,眯眼瞧着身侧红着脸的女人笑了。 「没醒……」顾妗姒想把手抽回来,却被男人握的更紧了,她只好作罢。 「皇上不上朝吗?今日是穆可小王爷的生辰,皇上不去吗?」孤男寡女躺在床上很危险,所以她需要迅速转移一下话题。 「嗯……」 靳闫容闭眼哼唧了一声,也不知是应的哪一句。 伸手舒舒服服的把顾妗姒抱进了怀里,温香软玉,柔软的触感让靳闫容颇为舒服的勾了勾唇,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直到…… 「皇上?该上早朝了。」门口海庆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
第72章 去皇上面前告御状 「……」 「滚。」 被骂走的海庆站在门口哭笑不得,自皇上登基以来,向来兢兢业业勤勉有佳,今儿个居然不去上早朝了! 作为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太监,此时觉得自己应该勇敢无畏的规劝皇上。 海庆站在门边张了张口道:「皇……」 「嘭!」像是什么东西勐地砸在了门上,发出了一声巨响,惊的海庆扑通就跪下了。 「奴才知罪,奴才告退!」 谁爱劝谁劝去吧。 狗命要紧,他先走一步了! 屋内靳闫容黑着个脸,眼眸之中满是厉色。 旁边的顾妗姒瑟瑟发抖的抱紧了自己的小被几。 * 顾妗姒好半天才把皇上给送走了,那朝堂上等的腿都站酸了的一众大臣,总算是瞧见皇上来了,事后一打听竟是因为宿在贵妃宫中才导致险些误了早朝。 惹得朝中御史们纷纷皱眉不悦,暗道贵妃娘娘未曾尽到作嫔妃的职责。 此事顾妗姒是不知道的,这会儿正坐在软榻上剥花生,听着李金喜说今儿公主府是何等热闹景象。 「皇上与和静公主素来亲近,小王爷生辰据说皇上特地让海公公送去了文房四宝。」夏桃在后为顾妗姒捏着肩膀说道:「大家都说,皇上这是有意捧着小王爷。」 「期盼小王爷日后辅佐帝王之侧,这可是莫大的恩宠啊!」说话间脸上满是羡慕之色。 「穆可是静和公主所出,皇上捧着也是应该的。」顾妗姒垂眸往嘴里塞花生,嘟囔着说道:「宫中公主不少,留在京中的只有静和公主一人,皇上的态度还不明白吗?」 「也是……」夏桃点了点头,想到那和亲离开的公主顿时默然不语。 「倒是北齐使者快来了,许是宫里要热闹一番了。」顾妗姒拍了拍手,接过春雨递来的湿帕擦了擦手。 眯起的眼眸之中满是笑意,正念着有的热闹看了。 就瞧见了那宫门口神色慌张跑进来的李金喜。 春雨嫌弃的斜眼说道:「火烧屁股了?跑的比狗还快,别冲撞了娘娘。」 李金喜脸上的表情都快哭出来了,哭丧着个脸凑到顾妗姒面前道:「娘娘!大事不好了!公主府上顾二小姐被人陷害,说是以淫词艷曲勾引穆可小王爷!」 「你说什么!?」顾妗姒勐地瞪大了眼眸,双手撑着椅子扶手整个人都傻了。 「娘娘……」李金喜喏喏的看着顾妗姒继续道:「端亲王亲自调查,如今说是娘娘您陷害的顾二小姐,和静公主都带着人去皇上面前告御状了!」 「……」 「草!」 她真是见了鬼了。 那什么狗屁词曲不是让她一把火给烧了吗? 怎么现在屎盆子二话不说直接扣她脑袋上了? 在顾妗姒再三询问之下,确定春雨和夏桃等人并未做出越俎代庖的事儿,踩着细软绣鞋蹬蹬蹬便是朝着御书房赶去了。 才踏进御书房内,便是听到一声颇为冷傲的语调响起:「皇上这是打算包庇贵妃了!? 「……」 用屁股想都知道,这必然就是和静公主了。
第73章 亲眼看着烧了的 「臣妾参见皇上。」顾妗姒扭着细腰踏入殿内,霎时便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屋内不仅有和静公主端坐着,旁边端亲王和顾妤柔都在。 哦豁,都来齐了…… 再瞧瞧和静公主那看向自己的眼神,大约像是在说,你还敢来? 靳元泓更是冷笑了一声,盯着顾妗姒满目的冷意,倒是旁边的穆可垂首站着,在抬眸看到眼前身着华服,倾城美艷的女子怔愣了一下。 「不知这是发生了何事,竟是惹得和静公主这么大火气?」顾妗姒扭身凑去了靳闫容的身边,细声细语的询问道。 瞧着那挨着靳闫容坐下的贵妃。 在场众人眼皮子跳了跳。 和静公主看顾妗姒的眼神,怎么都都散发着不悦之色。 「贵妃娘娘手挺长啊,都伸到本公主府里了。」和静冷然一笑,眯眼看着顾妗姒道:「早便听闻娘娘在后宫独得皇上喜爱,如今瞧着也的确是有这等本事。」 「……臣妾不是很懂公主的意思?」顾妗姒真不是装的,她是真迷茫。 「贵妃娘娘不懂?那不知贵妃娘娘可记得,齐明晟齐小公子。」旁边靳元泓上前一步道:「听说前些日子齐小公子四处搜寻琴谱,最后送到了贵妃娘娘手上。」 「不知可有此事?」 「……」 顾妗姒心头一个咯噔。 你他吗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男主光环吗??? 以顾妗姒对齐明晟的了解,齐明晟肯定不会把为她寻琴谱的事情宣扬出去,也正是因为如此,顾妗姒才会把这等重任交给了他去做。 但是现在…… 「确有此事。」她面无表情的扫了靳元泓一眼说道:「本宫身在后宫,想研习琴谱都不可以吗?」 「怕只怕为的并非是研习琴谱这么简单。」靳元泓冷然一笑,那眼眸之中的嘲弄戏虐之色,让顾妗姒看的一阵恼怒。 「端亲王此话何意?」顾妗姒咬牙笑道。 「本宫听闻二妹妹在公主府遭人陷害,莫不是王爷认定,二妹妹赠给穆小王爷的琴谱,是叫本宫给掉包了的?」 顾妗姒的话语让在场众人拧起了眉头,听着这话语一副坦然之态。 难道竟是他们错了不成? 和静公主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唯有靳元泓死死的盯着顾妗姒。 「娘娘做过什么事情,自己不知道吗?」靳元泓冷笑。 「本宫还真是不知道。」顾妗姒敛下眼眸道:「在本宫眼皮子底下烧毁的琴谱,还能死灰復燃重获新生,自己跑去二妹妹手中吗?」 「皇上,您给臣妾说说,那琴谱可是皇上亲眼看着烧了的,如今别人嘴皮子一翻,可真是什么事都往臣妾身上推。」 「烧了!?」 这下靳元泓倒是真的愣住了,他追查许久才查出的动向,没想到竟是错的? 殿内一时陷入了安静,在顾妗姒暗自觉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看到旁边顾妤柔走了出来。 二话不说跪在了殿前。 「娘娘口口声声说烧毁了琴谱,便是要言从未做过陷害臣女的事了?」
第74章 你身在何处!? 「本宫当然从未……」 「那琴谱之中夹带的绢帕娘娘当真不知是何人放进去的吗!」 「???」 顾妗姒瞬间懵逼了。 锦帕?什么锦帕? 跪在地上的女子脸上满是羞愤悲痛之色,像是从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咬着唇说道:「那锦帕是臣女入宫带着的,入住同心殿之时,无意将锦帕遗失在宫中。」 「原想着贵妃娘娘定会为臣女收好锦帕,却没想到……」 「竟会在送予小王爷的琴谱之中出现!若琴谱不是娘娘的手笔,那这锦帕又作何解释!」 顾妤柔双手托着一方锦帕,锦帕上绣着云娟小字,赫然便是顾妤柔的名字。 锦帕上梅花图样顾妗姒自是有印象的,当初她还吹过这个锦帕的彩虹屁来着,大力赞嘆顾妤柔手巧,怒刷好感度。 现在嘛…… 她真是话都说不出来了。 「皇上!臣弟曾亲眼看到贵妃娘娘身边的人半夜三更,与内务府来往甚密。」靳元泓顿了顿说道:「此人名叫楚延,想必娘娘不会不认得此人吧?」 「……」 「皇上,人证物证俱在,还请皇上定夺。」 靳元泓的话语让顾妗姒心都凉了半截了。 若说来之时顾妗姒还挺淡定。 但是此时在听到靳元泓提到楚延,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满脑子都是楚延到底做了什么?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顾妗姒起身在靳闫容的脚边跪下,咬着唇道:「臣妾的确见过类似的锦帕,但是仅仅是在二妹妹手上拿着见过,从未在殿内拾得,还做出这等事情。」 「楚延是臣妾身边人,臣妾虽不知端亲王究竟看到了什么,但是臣妾知道,楚延定不是背主之人。」 「还请皇上查明真相,还臣妾一个清白!」 如今这殿内双方各执一词。 而眼见的情况对顾妗姒越发的不利了起来。 琴谱一事勉强算是摘出去了,可是这锦帕又作何解释? 和静公主寸步不让,靳元泓更是处处维护顾妤柔,绝不让她平白背上轻浮下流的骂名。 沉默许久,那端坐在高位之上的帝王终于说话了。 「海庆。」 「奴才在。」 「去把楚延带上来。」 「嗻。」 楚延来的极快,当他一身太监服饰跪在殿前的时候,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毕竟长的如此俊美的太监,可真是头一回见。 端亲王三言两语说明情况,冷声责问道:「楚延,本王问你,五月十八当夜子时,你身在何处!?」 「回王爷话,奴才在同心殿……」 「胡言!当夜子时你分明在广宝亭外与内务府人会面!」靳元泓眯眼道:「本王亲眼看到你递给那人一样东西,如今在皇上面前,你还打算如何隐瞒!」 楚延闻言脸色骤然一变。 这殿内的气息紧跟着就沉重了。 而顾妗姒也是心下一沉,紧紧捏住袖口,以缓解紧张之意。 这楚延莫不是真背着她干了什么吧? 她可是对未来的楚延了解的,心狠手辣一心想除掉她復仇来着,莫不是现在就已经开始动手构陷她了!?
第75章 一模一样 「端亲王是亲眼瞧见奴才拿着顾二小姐的锦帕递给他人了吗?」在顾妗姒还在惊慌之时,下方楚延的声调平缓的响了起来。 那跪在殿前的男子,面色坚毅,明明是身份卑微的跪着。 可莫名的却平白添了几分冷傲之意。 他丝毫没有慌乱之色。 明明顾妗姒对楚延所做之事丝毫不知,但是在这一刻却是莫名的心安。 她愿意去信他。 「当日夜色太黑,本王未能看清你手中是何物。」靳元泓略微皱眉。 眸中神色暗晦不明,也不知是在不悦楚延区区奴才的责问,还是在为别的事情所思忖。 楚延低垂着头,神色恭敬的说道:「奴才从未见过这方锦帕,更加没有做出将此物偷送入宫外,陷害顾二小姐之事,还请皇上、娘娘明鑑。」 「你……」靳元泓颇为恼怒,大约是觉得事情都到了这等地步。 在皇上面前,楚延竟还敢狡辩。 正要出声叱责之时,却见海庆匆匆走了进来。 俯身在殿前道:「皇上,贵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夏桃在殿外求见,说是有证据证明贵妃娘娘是被冤枉的。」 此等话语一出,顿时让殿内众人神色各异。 「宣。」 「宣夏桃觐见——!」 御书房重地,夏桃一个宫女从未踏入,今日进殿来不免有些忐忑惊慌。 虽说也常见皇上与贵妃娘娘同处,可这到了殿前,那感觉可不是一样的。 明知此来为的是娘娘,可见了皇上还是忍不住双膝一软,颤声伏在殿前叩拜:「奴婢夏桃,见过皇上。」 「皇上,我家娘娘是被冤枉的!」夏桃泪眼汪汪的抬眼,瞧见了跪在皇上脚边的顾妗姒心中微惊。 许是见惯了皇上总是娇惯宠着贵妃,今日对跪在地上的贵妃都不予理会了。 还当是出了大事了,念着一定要为贵妃娘娘洗清冤屈,她的胆子也大了些许,捏着小拳头抬头看向皇上道:「我家娘娘从未做过半点陷害二小姐的事。」 「自顾二小姐在同心殿入住以来,娘娘更是事事亲力亲为,对二小姐宛若同胞姐妹,又怎会做出陷害之事!」 「二小姐,你与娘娘十几年同宅长大,怎能做出污衊娘娘的事情?」夏桃抬手从怀中拿出一方锦帕道:「这锦帕可是二小姐落下的?」 「这……」顾妤柔看着夏桃手中的锦帕顿时一愣。 「都怪奴婢忘性差,前几日收拾铺子,在殿内拾得此方锦帕,原想交给娘娘,让贵妃娘娘收着,可忙着伺候娘娘裁新衣竟是抛之脑后了。」 「不想奴婢一时失责,竟是险些害得娘娘受人欺凌被人陷害,奴婢该死,求皇上责罚,还娘娘一个清白!」 夏桃话语落下,殿内霎时寂静无声。 顾妤柔满脸不可置信,慌忙上前拿过了夏桃手中的锦帕细细查验,锦帕上云纹绣花的针脚,赫然是出自自己的手笔。 那锦帕上梅花的图样更是跟自己手中的一模一样。 她怎会有两方一样的锦帕……
第76章 怎么就这么命好 「我想起来了……」顾妤柔脸色微变,呢喃自语道:「我当初的确是綉了两方锦帕,其中有一方在綉花之时不慎伤了手,脏了帕子……」 「当时是要丢弃不要的,为何会……」 顾妤柔细细查验对比,才发现绣帕梅花图案上,原本她没绣完的部分被人补齐了。 若不是她这个当事人在这对比,还真是看不出半点差别来。 她记得当时绣锦帕之时,是跟顾念薇一起绣的。 顾家五小姐,旁出的庶女。 「看来二妹妹已经知道是什么人动的手脚了。」顾妗姒看着顾妤柔那青红交加的脸色,微微敛下眼眸道。 「端亲王对二妹妹真是体贴细微,又或者是对本宫何等厌烦,本宫身边有个风吹草动都能让端亲王如临大敌,不惜在皇上面前一力求责,要皇上处罚本宫。」 「如今端亲王可还觉得,此事与本宫有关?」 顾妗姒笑的嘲弄冷冽。 那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悲悯,勾着的红唇略带冷意。 这眼神让靳元泓很不舒服。 可看着殿前楚延和夏桃两人,他还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是本王未曾查清楚……」靳元泓略微咬牙,停顿片刻继续冷声说道:「但是楚延此人,半夜与内务府私下会面必定有异!还请皇上……」 「够了。」 一道冰冷不耐的语调响起,带着隐怒的威严。 「端亲王的手段当真厉害,发生在后宫的事情连朕都不知道,端亲王倒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此话暗含警告,霎时便是让殿内众人心头一惊。 皇上这话的意思靳元泓如何能听不懂。 这是在说他手伸的够长了。 皇上的后宫,他一个亲王外臣竟是如此关注,不免让人觉得怀疑,他是否另有心思? 「皇上,臣弟冤枉!」靳元泓脸色骤变,当即便是掀袍跪下道:「臣弟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半点僭越之心,忧心皇上安危一时心急还请皇上恕罪。」 「顾二小姐遭受陷害之事便由你配合公主府一同调查,也好还顾二小姐一个清白,让和静安心。」 「是。」 靳元泓与和静公主顿时俯身应下。 便听靳闫容又道:「贵妃是朕的爱妃,还轮不到他人欺凌,今日之过朕暂且不予追究,日后若再发生此等事情,无半分实证便来指责贵妃,朕定当严惩。」 「……」 好嘛,这是要给贵妃娘娘撑腰了。 据说端亲王与和静公主离去的时候脸色相当难看。 告状没告成,倒是挨了一顿训。 至于贵妃娘娘,除了跪了那么一会儿屁事没有,末了嘤嘤嘤的掉了几滴眼泪,可委屈坏了。 把皇上心疼的,大手一挥那赏赐一箱箱的往同心殿抬,愣是让宫道上躲着打探消息的各宫宫女们嫉妒的红了眼。 你说这贵妃娘娘怎么就这么命好啊!!! - 同心殿内,贵妃椅上顾妗姒咬牙扶着脑袋,下方楚延跪着,屋内的气氛有些静谧。 皇上虽不曾问责楚延,那是皇上宠着她不想细问下去让她没脸。
第77章 终于进京来了 但是顾妗姒却不能当做此事不曾发生,这会儿头都有些疼的厉害,对楚延她是真没脾气…… 「说吧,你跟内务府的人掰扯了些什么。」 「……」 楚延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在顾妗姒的注视下,楚延俯身磕头道:「是奴才有罪,请娘娘责罚。」 你看看他这态度! 摆明了就是不肯说的,完全就是一副你打我骂我吧。 我就是不说。 可把顾妗姒给气坏了,坐直身躯抿唇盯着楚延道:「本宫自认从未有半点亏待你,哪怕是今日御书房殿前,本宫都信你。」 「可……楚延,本宫无法留一个有秘密的人在身边。」 「你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顾妗姒这话语里的意思,俨然是有了将楚延送走的心,旁边春雨微微一惊,忍不住侧首唤道:「娘娘……」 春雨话语未出口,就被她抬手制止了。 她目光沉沉的看着楚延道:「本宫既敢把你要来,自是有本事护得住你的。」 「这后宫之中宫妃众多,本宫也端不住永远承皇上恩宠。」顾妗姒略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可本宫终究是贵妃,我大朝国忠义侯府嫡女。」 「若你有难处,连本宫都护不住你,你还想谁能护得住?」 这话许是有些狂妄,可却句句属实。 如今的顾妗姒在后宫之中独得恩宠,纵观宫中何人能及? 前朝有忠义侯,为她铺路,她还有何惧? 这番话语莫说是楚延心头澎湃,便是春雨这等稳重的性子,听了都觉的心中激动。 颇有一种养的猪崽子长大了的感觉…… 「你回去好好想想,是要与本宫言明,还是要自己扛下去。」顾妗姒身躯微微向后靠了几分,看着楚延说道:「你是个聪明又有主见的,本宫欣赏你,也愿意信任你。」 …… 顾妗姒原本没想这么早去挖掘楚延进宫復仇的秘密。 更希望混熟了之后再等他自己说。 毕竟顾妗姒是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在原着之中会惹来楚延如此狠戾的报復。 事情的真相总要揭开,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好好思忖,若当真是无法挽回的悲剧,那么楚延此人…… 绝不能留。 她不愿走到这一步,趁着现在还来得及,也许可以揭开楚延的心结,也还他一个明明白白的真相。 若能得楚延忠心相待,日后在这宫中她就算是失宠了,许是也能存留生机吧。 话已经说出去了,之后的决定便是让楚延自己决定。 而在此之前京中倒是来了热闹的事儿。 北齐藩王终于进京来了,让人意外的是共同到来的还有一位千娇百媚的北齐公主,名唤尔芙。 据说进京的路上,那藩王的队伍引得百姓大肆围观,赞嘆尔芙公主天人之姿,比京城第一美人顾家二小姐更美艷三分! 「真有这么美?」顾妗姒捏着桌上夏桃剥好的松子,眨巴着眼眸笑的意味不明。 「奴婢都是听小安子说的,也不知他从谁嘴里听来的。」夏桃一边笑嘻嘻的剥松子一边道:「那些瞎了眼的奴才,咱娘娘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不吹捧娘娘,去看什么北齐公主,呸!」
第78章 是为何? 「就你嘴甜。」顾妗姒闻言霎时笑弯了眼,忍不住伸手轻点夏桃的眉心道:「这话也就在本宫面前说说,若让外人听了……」 「娘娘放心,奴婢知道的。」夏桃虽觉得有些不忿,却也是默默咽下了。 宫中消息向来传的快。 宫外可比宫中热闹,那家家户户听闻了北齐公主到来,都凑着去街上看热闹了。 却道那酒肆茶楼之中,穆可约着几位好友出来散散心。 座前哪个不是出生尊贵王侯之家? 「瞧见没瞧见没!?那北齐公主可真是美艷的很!」说话之人双眼放光满是感嘆,此人乃庆平王之子,出了名的游手好闲,长得倒是不错,那双眼尽显风流之色。 「北齐民风开放,这身段也极为诱人啊……」侧手边穿着鲜衣的少年微微咂舌也是感嘆,此人乃丞相府嫡子,满面桃花,一笑间怕是要惹得小姑娘们尖叫连连。 「嗯……」依靠在窗边的墨衫少年略显冷漠,身形也高壮几分,却是出身将门的名门之后。 三人性格各异,唯一共同点便是年纪相仿,相差不过一二岁。 穆可坐在他们之中,倒也是相得益彰更添尊贵。 听着三位好友大肆夸赞尔芙公主,顿时有些莫名撇嘴。 「区区北齐公主,也值得你们如此吹捧。」穆可忽而想到了那日在御书房所见女子,身着华服头戴步摇端的是何等尊贵美艷之态,这什么公主连她三分都不及。 「哟!咱们小王爷什么时候眼光这么高了,这等美人都入不了你的眼。」苏非翎颇为震惊的看向穆可道:「怎么,被顾家二小姐送的淫词艷曲给吓的不行了?」 「哈哈哈哈……」 「去你的!」 众人笑闹间,却见穆可甩袖起身道:「你们要看你们看,这种货色连她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话毕转身就走。 这下倒是让他们几人愣住了,忙丢下手中茶盏追上去询问道:「什么她?哪个她啊?」 「穆可你踏马看上谁家姑娘了!?」 「……我曹,快跟我说说……」 「滚开滚开!」 「……」 此间笑闹惹人侧目,宫中却是忙着准备接待北齐使臣各种事情。 虽说贵妃被陷害一事,端亲王惹得龙颜不悦,但是作为皇帝手足,这接待北齐使臣的重任还是落在了靳元泓的身上。 据说和静公主原想让驸马爷露露脸,谁想皇上根本提都不提这茬,和静公主气得不轻,连带着端亲王一併恨上了。 顾妗姒在院内浇花,听着春雨言说着八卦顿时忍不住眯眼笑了起来,瞧着满院的海棠抿唇一笑道:「接待北齐使臣未必见得就是好事。」 「以后端亲王恐怕会后悔没让和静公主抢去这活儿。」 转身将水壶放置在托盘上,看着院内鲜艷的花,很是舒心的点了点头。 「娘娘缘何这样说?代天子接待外使,这可是莫大的殊荣啊!」春雨很是疑惑感嘆道。 「是啊。」顾妗姒一点头,扭身坐去了椅子上抿唇斜眼道:「你以为北齐公主千里迢迢来京,是为何?」
第79章 也想比一比 「北齐虽是小国,圈地不大却占了个好地方,我大朝国铁器多是北齐运来的,若能跟北齐达成长远合作,想来是皇上想看到的。」 「两国交际,联姻是最好稳固关系的。」 「纵观大朝国上下,适婚男子无数,却只有端亲王是最合适的,若是娶了北齐公主,北齐定会觉得自己受到重视,自是高兴的。」 春雨和夏桃几人听的若有所思,暗嘆关系复杂。 一边帮着顾妗姒摇扇子扇风一边道:「联姻就联姻吧,只要那北齐公主不入宫就行。」 北齐公主当然不会入宫了。 人家是冲着男主来的。 原着之中对这位北齐公主的描述跟现在一样的,也是美艷无比。 按理来说一般小说里出现这类什么公主的,多半都是奔着男主来的,很显然这位也是。 原着里曾有描述,北齐公主与靳元泓相识是在小时候,曾有一面之缘,竟是让这位小公主记了许久,如今来大朝国为的,就是成为端亲王的正妃。 贵妃得知此事很是恼怒,她恨顾妤柔,更加无法容忍其他女人染指靳元泓,因此连带着北齐公主一起恨上了。 可偏偏有句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北齐公主主动交好,借用贵妃之手联合算计顾妤柔,马场上险些害得顾妤柔跌下马背摔死。 辛亏男主出现及时,硬生生把那疯马给拽住了。 那场面兇险程度掀起了惊涛骇浪,毕竟那马术大会乃是两国交际的第一次场交锋,结果就出了那样的事。 最后北齐公主自己摘了个一干二净,贵妃成功背锅。 在外国使臣面前,让皇上颜面尽失,群臣上谏请求皇上严惩,结果皇上居然连责问都不曾责问,仅仅是禁足了贵妃,这等举动更像是保护,而非责罚。 当初顾妗姒看到这一段的时候,真是觉得这皇帝脑子有问题,被洗脑了吧…… 「娘娘,海庆公公送来了许多首饰,说是让贵妃娘娘先挑一两件,再送去各宫。」夏雨转入内室唤道。 「怎么让本宫先选?」顾妗姒略微皱眉扭头。 「娘娘您忘了?皇后娘娘还在禁足呢……」 「今日宫宴,自是要娘娘您去皇上身边作陪的。」 哦…… 差点忘了这事儿了。 她扭身出去,随意选了两件中规中矩的,便是摆手让海庆拿走了。 海庆打眼一瞧顿时奇怪了,看了贵妃一眼道:「娘娘素来喜爱明艷之色,怎不选这红玉耳坠?奴才瞧着这坠子与贵妃娘娘甚是相配呢!」 这话语的意思,明显是想赶着把好东西往顾妗姒的兜里送呢。 她抿唇一笑谢过海庆的好意才道:「本宫今日是代皇后娘娘出席,打扮的太过惹眼不好,规矩些便行了。」 海庆闻言顿时大嘆贵妃娘娘识大体,这才笑眯眯的端着盒子朝着其他几宫去了。 宫妃们都知今日宫宴的重要性,自是不留余力的装扮自己,唯恐在外宾面前丢了大朝国的脸面。 也念着北齐公主何等美貌,暗自也想比一比。
第80章 在跟你说话呢 这是顾妗姒穿越以来第一次参加国宴。 心中不免有些紧张激动。 她的装扮素来明艷勾人,今日却是身着一袭宫装,规规矩矩的戴着金簪步摇,身上没有任何艷丽的配饰。 那皇宫主殿内灯火通明,装潢更是金碧辉煌,群臣宫妃早已经先一步等候在内,端亲王也领着北齐藩王以及尔芙公主接连到场。 听了这么多流言,可算见到真人了,不免引得众人纷纷侧目,瞧着那入座的北齐公主心中暗自赞嘆,好一位明艷动人的美人,难怪会引得如此躁动。 尔芙公主身穿北齐服饰,大胆的露出纤细的腰身。 眼眸略显深邃,比起大朝国的女子更有几分异域风情。 肌肤虽不比大朝国的女子们白皙,但是也健康宜人,最值得一说的是那眉眼勾人的神色,让人看着移不开眼。 「皇上,贵妃娘娘驾到——」 殿外宣读声响起。 殿内众人纷纷起身掀袍屈膝,叩首恭迎圣驾。 略微抬眼,只能瞧见那从众人眼前滑过的衣裙,银丝纹绣的绣鞋,那拖地的长裙上绣着云卷花卉。 「起。」 头顶上男子略带低沉的嗓音响起。 众人这才叩谢起身,抬眼便是瞧见了龙椅上端坐着的帝王, 以及那坐在帝王身侧,身着华服倾城之貌的贵妃娘娘。 尔芙抬眼瞬间便是愣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面见大朝国的帝王,那个父王口中心狠手辣的皇帝,她原以为长得是何等兇恶的模样,却万万没想到竟会是如此英俊威严如天神一般不可触碰。 「伊宁王子远道而来辛苦了,赐座。」靳闫容抬眼扫了下首一眼挥手赐座。 那紧张低头的尔芙公主,向来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 可今日算是发现了,那位尊贵的帝王,在她身上根本没有丝毫目光的停留。 这种感觉令她非常挫败,也许是女人攀比的天性,尔芙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靳闫容身侧顾妗姒的身上。 那个能与帝王同坐的女子,据说是大朝国的贵妃。 刚刚未曾细看,如今瞧着那是越看越惊艷,她从未见过这等女子,光坐着不动就让人看的魂牵梦绕,那眼波流转间皆是动人的风情。 美人在骨不在皮。 顾妗姒的美,便是那种柔媚到骨子里的美。 「今日怎么坐的这么规矩?」靳闫容已经频频扭头看了顾妗姒好几眼了,见惯了她娇气的模样,今日却是规规矩矩的坐着端着一副得体的笑,怎么看怎么觉得渗人呢? 「……」 「皇上,臣妾一直都很规矩。」顾妗姒皮笑肉不笑的侧首回道。 「别演了,朕看着怪累的。」 「……!!!」 「皇上慎言,使臣还在看着呢。」继续假笑。 靳闫容越发觉得有趣的,居然从桌子下伸出手,摸上了顾妗姒的大腿。 那一瞬间顾妗姒觉得自己头皮都麻了。 勐地按住了某人作乱的手,咬着牙笑道:「皇上,尔芙公主在跟你说话呢。」 靳闫容面不改色扭头道:「嗯。」
第81章 没那个功能… 尔芙公主:「……」 您听到我说啥了吗? 就嗯??? 「皇上跟贵妃娘娘的感情真好呢。」尔芙僵着脸干巴巴的夸赞了一句。 尔芙这夸赞的话语才落下,就见那一直面无表情,甚至都不怎么看自己的男人,居然诡异的勾起了一抹笑,头一次扭头认真的看向了自己了。 然后眯眼笑道:「自然,尔芙公主所言马术大会,朕也甚是有兴趣。」 尔芙瞬间受宠若惊,心下一喜跟着笑了起来。 大约是知道能让帝王开心的是什么,连忙又开口说道:「届时皇上也能带着贵妃娘娘一同观看赛马风姿。」 「臣妾还从未骑过马呢!」顾妗姒按着靳闫容作乱的手,笑眯眯的说道:「马术大会,臣妾也能去看看吗?」 「你是朕的贵妃,有什么去不得的?」 靳闫容大手一挥,直接敲定马术大会日期。 为确保举办顺利,特地将此事交由威武大将军杨则宁操办,端亲王从旁协助。 伊宁王子的目的达成,当即便是松了一口气,一个劲儿的使眼色,让尔芙主动一些。 尔芙会意,微微侧首看了一眼旁边全程高冷坐着的靳元泓有些气闷,这大朝国的皇室都是死人不成? 怎么一个两个都是板着一张脸? 前一会儿还对她笑的皇帝,这会儿又不看她了,完全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皇上,为感谢朝国上下此番款待,我尔芙公主准备即兴献舞一曲,恭贺皇上万岁,也祝愿两国情谊永存。」伊宁王子上前一步,举着手中酒杯颇为尊敬的说道。 「好,跳吧。」 「……」 伊宁还想多说两句,结果瞬间有些哽住了。 怎么听着这话,就像是打发阿猫阿狗似的,极其的让人不舒服。 可偏偏又抓不到有什么问题。 尔芙来之前就已经准备了编舞,原本是想打算找个好机会一鸣惊人的,但是现在上场的时候,怎么觉得怪怪的。 因为那龙椅上抬眼看来的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完全就像是在看寻常舞姬一模一样。 舞姬…… 她堂堂一国公主,居然沦落到卖弄舞技来博男人欢心。 怎么想着那么丢人呢!!! 尔芙起身站在殿前,努力压下稀奇古怪的情绪和念头,微微闭眼想着,她是在这大朝国最尊贵的人面前献舞,是否能为北齐挣得脸面,就看此时了。 丝竹声响起的剎那,那舞台中间的女子随着乐声翩然起舞。 细腰扭动,转身回眸,媚眼如丝。 哇…… 好看!!! 顾妗姒看的分外激动,目不转睛的样子让旁边的男人瞬间黑了脸。 「贵妃喜欢?」 「喜欢!」 「朕给你收去宫里如何?」 「好啊!」 「……」 靳闫容瞬间抬手捏住了顾妗姒的下巴,恶狠狠的道:「你还敢应好?想背着朕玩女人不成?」 顾妗姒:「……」 什么就玩女人啊!!! 「恨臣妾是女儿身,没那个功能……」顾妗姒幽幽看着靳闫容道。 「???」 靳闫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瞬间哭笑不得。
第82章 据说是毁容了 他倒是不知道,他的爱妃还有这种……想法? 那殿堂上尔芙公主跳的有多卖力,高位上坐着的某位帝王就亲的多狠。 拽着顾妗姒的小腰,狠狠的吻上了那勾人的红唇,全然不顾众人的眼神,仿佛在无声的宣示自己的权利,也在告诉顾妗姒,你这辈子不可能了。 死心吧。 直接就给她亲懵了。 维持了这么久的端庄得体,被靳闫容这一亲之下直接破功。 「咳咳……」旁边的海庆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提醒某位皇帝。 尔芙公主还在给您献舞呢!!! 给点面子噻! 顾妗姒双颊瞬间染上了粉色,咬着唇控诉的瞪着靳闫容。 靳闫容冷冷的扫了海庆一眼,搂着贵妃的小腰扭头看向那一曲跳完的尔芙公主道:「公主舞姿优美,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赏。」 「……」 您连看都没看一眼,居然能这么面不改色的夸出来。 可见功底深厚啊! 顾妗姒都想捂脸了,下首群臣眼观鼻鼻观心,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尔芙脸上满是难堪之色。 虽得了赏赐却半点欢喜不起来,捏着袖口坐回宴席之上,抬眼看着那端坐在主位上的男女,只觉得心口涨着一股嫉妒愤恨又酸涩的气,半天顺不下去。 待宴席散去,顾妗姒气急败坏的抡着小拳拳锤打靳闫容的胸口。 「皇上您今日太任性了!」 「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外宾还在场呢!怎么能那样……那样对臣妾!」 「……哪样?」 靳闫容任由她捶打,眯着眼笑问道。 那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宠溺之色,看的顾妗姒越发脸红了。 「臣妾懒得理你,倒是被御史弹劾荒淫无度的又不是臣妾。」顾妗姒气哼哼的扭开头道:「亏的臣妾小心翼翼的,全让皇上您给破坏了个一干二净。」 「他们不敢。」 「区区北齐,不必放在心上。」 这话语不可谓不狂妄,可也足以看出大朝国的实力。 想来也是,北齐占地不过大朝国的四分之一,兵力更不及朝国分毫,若非站着铁器的面子,大概早就被吞併了。 靳闫容不放在心上也是正常的,若过于热情反倒让北齐觉得朝国太好说话,难免有些掉价。 顾妗姒思忖片刻就放弃了,捏着靳闫容的衣领说道:「刚刚在宴席上没敢多吃,臣妾饿了……」 「……」 这女人真是…… 靳闫容不得不唤来海庆传膳,等到歇下之后都快到子时了。 皇上接连几夜都歇在同心殿,后宫内众人早就嫉妒的红了眼,愤愤不平的绞着绢帕,期盼着皇后早些回来管管吧。 这日子没法过了! * 「娘娘,侯府传来消息,五小姐陷害二小姐的事儿有结果了。」春雨小声在顾妗姒耳边道:「为平息和静公主怒火,五小姐挨了三十鞭,和静公主亲自看着打的。」 「据说是毁容了,这辈子算是没用了……」 春雨说到后面声音也跟着低下去了,像是觉得有些惋惜可怜。 顾妗姒把玩着玉簪子的手一顿,随即摆手道:「知道了。」
第83章 本宫也放心 未出阁的姑娘,背上挨了三十鞭,算是彻底毁容了。 就算是痊癒了也定然会留下疤痕,日后再嫁人可怎么有人要? 「去寻些伤药给家里送去吧。」顾妗姒想了想之后侧首看向春雨说道:「拿给父亲,到底要不要给五妹妹,就看父亲的决定了,本宫意思到了就行。」 「是。」春雨忙俯身应下。 正说话间,便见外面李金喜跑了进来道:「娘娘,忠义侯大人在殿外求见娘娘。」 顾妗姒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反应了过来。 我爹啊!? 这可是衣食父母! 「快请。」顾妗姒忙坐起身来,旁边春雨帮着整理了一下衣着,转身扶着她出去了。 那殿外正中间,站着一位身穿锦罗玉衣的男子,端的是器宇轩昂颇为威严。 虽是已至中年,但是那面容却未曾有丝毫影响,剑眉入鬓眸色沉稳凛冽,面貌颇为英俊,侧首朝着顾妗姒看来之时,让她不免暗自惊嘆。 难怪她能长得这般好看,原来她爹这么帅的吗? 「父亲怎么来了。」她微微收敛眸中惊嘆之色,端着亲和得体的笑走了上去。 「皇上召集大臣商议马术大会一事,散的早,便顺道来看看你。」顾德文端详着顾妗姒,眼中看不出喜怒,也不见慈爱,仿佛面对面的两人根本不是父女。 「在宫中一切可还习惯?」大约是本着来都来了,就顺口问问的意思,那询问的态度让春雨几人紧张兮兮的。 不知他们家侯爷是不是来问罪的。 毕竟回想了一下这些天贵妃娘娘惹下的事,大大小小也有数十件了。 春雨越想心中越是忐忑,缩着脑袋站在一侧完全不敢作声。 倒是顾妗姒态度平平,扭身让夏桃上茶之后,便是与顾德文坐在一侧道:「宫中倒是没什么事,倒是北齐使臣到来,引得不少人观望。」 「父亲负责此番马术大会的事儿吗?」顾妗姒想到原着之中马场上会发生的事,顿时提了一嘴道。 「皇上倒是有意委此重任,只是本侯拒绝了。」顾德文淡淡眯眼说道:「丞相与端亲王隐有争夺之意,如今还未完全定夺。」 顾德文见顾妗姒脸色有异,顿时侧首道:「怎么,可是有什么难处?」 顾妗姒轻嘆一声道:「倒也不是,只是那北齐公主来的突然,俨然一副和亲的架势,本宫对她倒是没什么兴趣,但是马术大会交给别人本宫不放心。」 「父亲若是觉得不碍事,不如去争一争,让皇上将这马术大会交由父亲操办。」 顾德文微微拧眉不语,像是在沉思此事的可行性。 便听顾妗姒又道:「昨儿宫宴上,本宫瞧着尔芙公主对着端亲王频频投去爱慕之色,唯恐此人利用马术大会做文章。」 「若有父亲操办安排,本宫也放心的多。」 「二妹妹才经歷公主府内琴谱的风波,不少人议论端亲王与二妹妹有情意,若叫尔芙公主知晓此事,定不会善罢甘休,父亲且好好思忖思忖。」
第84章 可怎么伺候皇上 「胡闹。」 顾德文登时冷喝,手中茶盏重重的放在桌上道:「是什么人传出这等不实谣言!妤柔与端亲王绝无半点关系!」 她就知道顾德文会是这反应。 心中幽幽嘆气,抬眼看向忠义侯面色淡淡的说道:「父亲,既是有人传出了流言,那自是发生了点什么,本宫相信二妹妹与端亲王绝无关系,可旁人不见得就相信。」 「为了忠义侯府,还请父亲细细斟酌。」 说着话语一顿,又展开了笑颜。 眯着眼眸看着顾德文道:「若有事需要本宫出手,父亲派人来说一声便可,本宫如今身居贵妃之位,当能帮得上一二。」 「入宫了些许时日,倒是识大体了。」顾德文闻言像是有些意外的看了顾妗姒一眼,暗暗点了点头继续道:「你才进宫半年不到,这些事无需你插手。」 「本侯自有主张,你且在宫中站稳脚跟,顾着自己便好。」 「……」 顾妗姒有些呆,抬眼就见顾德文起身要走。 那略有几分威严冷肃的男子,盯着她拧眉说道:「在宫里也不必伏低做小,你是侯府嫡女,本侯还活着一天便无人敢欺你背后没人。」 「马术大会之事本侯会考虑,你且歇着吧。」顾德文微微理了理袖袍道:「改日本侯让以牧多进宫来与你走动走动,正好也将那尤奇大夫带入宫中,你领着去面见太后吧。」 「父亲辛苦了。」顾妗姒微微一愣,跟着站起身来了。 「微臣告退。」 顾德文拱手施礼后,由春雨亲自送离了同心殿。 瞧着春雨去了半天才回来,显然是与顾德文多说了两句话,毕竟是顾妗姒身边的大宫女,如此也是正常的。 「娘娘,侯爷还是记挂着您的,奴婢瞧着侯爷对您很是关心呢。」春雨欢喜的很,小声的在顾妗姒耳边道:「奴婢把淑妃娘娘受罚一事跟侯爷知会了一声,侯爷都叫好呢!」 「……那可不叫好吗?」挨巴掌都是活该。 「本宫打她都是给她面子。」 顾妗姒不屑撇嘴,伸了个懒腰说道:「闲着也是闲着,去庆鸾宫看看修葺的怎么样了。」 春雨忙俯身应下,扭头让李金喜备轿去了。 谁知她前脚刚踏出同心殿,迎面就碰上了意妃的轿辇,这遇都遇上了,招唿总得打吧? 顾妗姒歪着头,看着意妃下轿退至一边,对着她垂首行礼:「臣妾见过贵妃娘娘。」 「意妃妹妹这是怎么了?瞧着脸色这么苍白?」顾妗姒打量了柳沁意片刻,有些意外的拧眉说道:「怎么病了也没召太医,这拖着病体是往哪里去?」 「多谢贵妃娘娘关心,臣妾无碍的,只是小感风寒,过两天就好了。」柳沁意轻咳几声,默默说道。 「妹妹可要注意身体啊!」顾妗姒无比沉重的看着柳沁意道:「身子骨不好,可怎么伺候皇上。」 「……」 不说倒还好,顾妗姒一说这个,意妃咳的更厉害了。 哆嗦着手死死压着胸腔之中的灼烧之意。
第85章 非常的尴尬 「臣妾,谢姐姐好意。」 柳沁意这话语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似的,捏着袖口的手轻颤,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的。 顾妗姒对天发誓,她可没半点嘲讽的意思。 完全是发自肺腑真心实意的啊! 正在她还想解释一下的时候,抬眼就瞧见不远处那朝着自己走来的明黄色龙撵,略微一愣忙下了轿辇俯身行礼。 「怎在宫道上逗留?」靳闫容神色略显不佳,看着心情好像并不是很好,这来时的方向,明显是冲着同心殿去的。 「臣妾正想去庆鸾宫看看修葺的如何了,不料才出了殿门就遇到了意妃妹妹,这便是说了两句话。」顾妗姒扬着笑脸道:「皇上怎么来了?」 「朕刚从慈宁宫出来,太后念着你喜欢吃蜂蜜酥,让朕顺道给你送来。」 「还是太后娘娘疼爱臣妾!」 顾妗姒顿时大喜,眼巴巴的瞅着海庆手里拎着的蜂蜜酥。 那小模样让靳闫容瞬间气结,怎么不夸夸他亲自送来? 就会说太后的好话。 生气气。 「皇上没偷吃吧?」顾妗姒接过了食盒之后,突然略微警惕的抬眼看向了某人。 「……」靳闫容咬牙,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你当朕如你一般蠢笨吗?」 「唔,臣妾才不……」 「嘭!」 顾妗姒话都还没说完,忽而瞧见旁边的柳沁意身躯摇摇欲坠,终于是再也支撑不住了,直挺挺的就朝着靳闫容的身上倒了下去。 靳闫容身躯敏捷的一避,顺带伸手捞住了顾妗姒的小腰,揽着她退了一步。 眼睁睁的看着柳沁意啪叽—— 摔在了青石板上,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的,更别说是有伸手去扶的意思了。 顾妗姒被靳闫容这一系列操作惊呆了:………… 好歹是您老人家的宫妃啊! 就这么任由她摔下去的吗!? 「……」 「……」 空气之中陷入了一瞬间诡异的沉默,才听到意妃身边的秋铃惊慌哭喊了起来:「娘娘啊——!」 靳闫容神色微动,淡淡张口道:「海庆。」 「奴才在!」 「抬走。」 「嗻……」 全程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意妃真的就这么被抬下去了,而靳闫容都看都没多看一眼,揽着顾妗姒便是往同心殿走去。 这态度,这行为,也太渣男了吧!!! 顾妗姒暗自捶胸顿足,捏着绢帕小心翼翼的看着靳闫容道:「皇上,意妃正在病中,皇上都不去看看,太后若是得知了此事,又要怪罪皇上了。」 「……」 「无碍。」 靳闫容听到顾妗姒提及此事脸色就冷了几分,看着这模样定是在太后宫中已经受了说教了。 细想,能让太后说教的,无非是皇上登基一年多了,还不见皇嗣踪迹。 能不让太后她老人家愁吗? 都已经明里暗里的向顾妗姒打听过,皇上是不是那方面不行了…… 尴尬,非常的尴尬。 声都不敢作。 顾妗姒小心翼翼垂首坐在一侧,低头捏着某人宽厚的手掌,像是忽然之间对他的手有了兴趣,还特意伸出自己的爪子比划了比划,才惊觉自己的手竟然这么小呢?
第86章 太养眼了吧! 靳闫容的心情本来是不太好的,可是一低头瞧见那乖巧的人儿,把玩着自己的手都能玩的有来有回的,顿时忍不住有些发笑。 身躯微动牢牢的将顾妗姒的小手包裹了起来。 「庆鸾宫还有月余就能修葺完善,有什么需要添置的跟海庆说。」靳闫容下巴搁在了顾妗姒的肩膀上,略有几分慵懒的说道。 「皇上给臣妾准备的肯定是最好的,哪里还有需要添置的东西?」顾妗姒抿唇一笑,颇为欢喜。 「你倒是会说话。」靳闫容顿时一笑。 揽着顾妗姒的手紧了紧,鼻尖若有似无的香味让他忍不住耸了耸鼻尖。 那自女子身上传来的清香味,格外的好闻。 原本并没有什么动作的靳闫容,这会儿不免有些心猿意马,凑到了顾妗姒那白嫩的脖颈上,细细的嗅着。 男子灼热的唿吸,刺激的顾妗姒寒毛直竖。 「皇上……」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肩膀,羞涩不安的扭头望向了靳闫容。 「嘘……」靳闫容抬手按住了她的唇瓣,低头亲了亲她的红唇道:「让朕抱一会儿。」 「……」 顾妗姒瞬间不敢说话了,小心翼翼的钻进了靳闫容的怀中。 发现这男人仅仅只是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淡淡闻了闻她的脖颈,就已经刺激的她紧张羞怯,莫名的有些颤慄。 软榻上躺倒的两人,男子埋首在女子的脖颈发间一动不动。 顾妗姒都以为下一步怕是要大尺度了,却没想到靳闫容居然真的就抱着她不动了,唿吸匀称平缓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她是应该感嘆自己逃过一劫,还是应该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吸引力? 不过…… 这男人的睡颜也太养眼了吧!? 心动!!! 顾妗姒盯着靳闫容的睡颜看了许久,最后也不知是怎么打了个哈欠,没两下居然也跟着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床上醒来的,而原本抱着她的男人早已不知所踪。 「娘娘,您醒了?」春雨扶着顾妗姒起身,笑眯眯的说道:「是皇上将您抱到床上的,还叫我们不要吵醒娘娘呢。」 「噢……」她挑眉应了一声,便听春雨又道:「皇上对娘娘可真好,事事都为娘娘着想呢。」 顾妗姒听着没说话,对靳闫容的种种行为,她现在都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不为别的,只是想起了原着之中对皇帝此人的形容一直都很模煳,或者说是从未去认真的描述,看起来像是一个被贵妃耍的团团转的人。 但是又好像并非如此,这让顾妗姒心中不安。 九五至尊,那心思不是她能揣摩的明白的。 如今的宠爱到底有多少是真心,有多少是逢场作戏? 或是掩人耳目,或是利用她忠义侯之女,贵妃的身份牵制朝堂和后宫? 这些都是顾妗姒无法知晓的。 「意妃的情况如何了?」她敛下眼眸,对春雨的话语无动于衷,倒是扭头问起了晕倒的柳沁意。 「太医已经去看过了,并无大碍,就是发热的有些严重,这会儿已经散热了。」
第87章 要跪就让她跪着 「奴婢让李金喜去打听了,原来意妃家里出事了。」春雨一边帮着顾妗姒梳妆一边低声说道:「柳家三爷早年经商,仗着柳家有权有势贪污了不少银钱,税款更是能漏就漏。」 「自打顾老太傅离世之后,这柳家就被针对上了,这不知被何人抖出了此事,现在闹去皇上跟前了。」 「奴婢听闻意妃自幼跟柳三爷亲近,如今柳家三爷惹上了这么大事,皇上盛怒直接摆明了是要杀鸡儆猴的。」 「意妃为此事忧心才染上了病症,可惜皇上连看都没去看一眼,这病也是白病一场……」 顾妗姒闻言瞬间震惊了,捏着玉簪子久久未曾回神。 便听春雨又道:「奴婢瞧着意妃娘娘也是走投无路了,这身病许是故意染上的,好叫皇上瞧了心疼一二,至少免了柳家三爷的杀头大罪。」 「她那样聪明,怎会做出这种蠢事?」顾妗姒心头髮凉,怔愣的说道:「贪污赋税那是天大的罪名,皇上没牵连柳家,只拿柳三爷一人问罪已是天大的恩情了。」 「娘娘,总归是至亲的人,哪能冷血到什么事都不做呢?」春雨也是满心感嘆。 正要说话之时,就见夏桃匆匆走了进来,俯身有些焦急的对着顾妗姒俯身道:「娘娘,意妃娘娘来了,跪在外头呢。」 顾妗姒一怔,起身出了内室就听到了那声声泪下的哭喊。 沙哑的嗓子,声调之中满是绝望:「贵妃娘娘,求求您帮帮臣妾吧……」 「贵妃娘娘——」 「求您,求您帮帮臣妾吧!」 「你们怎能让意妃进来!」春雨紧跟着就变了脸色,抬眼瞪着夏桃拧眉道。 「春雨姐姐,意妃娘娘硬闯进来的,奴婢……也不敢拦啊。」夏桃紧张的捏着手,她也很绝望啊! 「娘娘……」春雨咬牙,带着几分不确定的看向顾妗姒道,那眼神之中似有询问之意,只要她一声令下,她们说什么也要将意妃给架出去。 便是事后挨了罚也认了! 这种时候哪敢让她家娘娘去出头,触了皇上的霉头,让忠义侯府也遭了罪就全完了! 顾妗姒深知此事的严重性,莫说是在古代,便是在现代社会,税务不清不楚的,那基本都等于死透了。 「意妃要跪就让她跪着。」她深吸一口气道:「拿上软垫让意妃跪舒服了,留个丫头给意妃端茶倒水,喊哑了就让她喝,知会太医所来个人候着,若是出事了好第一时间救治。」 「她既不走,那就好好伺候着,莫要让外人觉得本宫苛待了她。」 语罢,转身便是进了内室。 春雨和夏桃两人先是一愣,随即对视了一眼忙应下了。 她们家娘娘还是厉害的,硬是让意妃碰了个软钉子,什么都没求成,心头悲凉的同时,又暗恨顾妗姒冷血无情。 再扭头一看那软垫和茶水,突然忍不住大哭起来。 她有什么资格暗恨人家冷血无情,于情于理顾妗姒做的已是极好了,天子震怒她们一介宫妃根本无插话的余地啊!
第88章 穿最贵的那一身! 「娘娘,意妃娘娘走了。」华灯初上,顾妗姒拿着毛笔在画布上涂涂画画,便瞧见了春雨迈步走了进来。 「嗯……」 顾妗姒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道:「意妃还病着,你去库里挑些滋补的东西给意妃送去吧。」 她将手中的画笔搁置在一旁,揉了揉揉细嫩的手腕抿唇说道:「代本宫给意妃带两句话,便说柳家少了一位柳三爷并不会就此失了皇上恩宠。」 「若为了一个柳三爷,惹的皇上对柳家起了排异之心,那才是真正的穷途末路。」 「娘娘何必事事为意妃操心,奴婢瞧着这位意妃也是个有野心的……」春雨对顾妗姒紧着去关照的态度有些不明所以,这种事情旁人不踩一脚就算了。 怎么自家娘娘反而去讨好,论起身份背景,意妃其实也不比她差多少,只是如今柳家在朝堂立足的人太少了。 自老太傅离世之后,柳家更是没攀上半点好处。 否则又怎么会惹出这等祸端来? 「你呀,不能只看眼前。」顾妗姒抿唇一笑道:「本宫所看的是以后,意妃若能忍得下,日后谨言慎行为柳家谋算,终有一日柳家会起来的。」 春雨的确是不懂。 对顾妗姒的话语也是一知半解的。 既是娘娘吩咐的,那她们自然是去做的。 在春雨领命扭身离去的时候,顺手去收拾了一下案台上的画布,这凑过去一看登时一个哆嗦。 ……这乌七八糟的画的啥??? 「娘娘……您这画?」 「狂草。」 「……」 老子信了你的邪! 顾妗姒连脸都没变一下,说的如此的一本正经气吞山河。 仿佛自己笔下真的,画的是何等巨作。 - 意妃最后到底是如何想的,顾妗姒也没去多问,马术大会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之中到来了,而操办本场比赛的便是由忠义侯府一力承担。 原本端亲王还有意争夺,结果一听是忠义侯自请任命,居然就放弃了? 这一举动在朝堂之中引起了不小的猜测。 顾妗姒听了这番话语顿时忍不住翻白眼,还能猜测什么啊猜测? 明显是准女婿在岳父大人面前刷好感度呗…… 「娘娘明日准备穿什么衣裳?」夏桃扭头笑眯眯的询问道。 「唔……」 她本想说规矩点的就行。 可一想到上次靳闫容干出的事儿,顿时脸色一变,咬牙道:「穿最贵的那一身!」 「左右本宫一个贵妃,也端庄不起来,便让北齐藩王好好看看,我大朝国的风采。」 顾妗姒小腰一扭,颇为冷傲。 夏桃和春雨两人大喜。 她们听旁人夸赞北齐公主如何美艷都听的耳朵起茧子了,恨不得让旁人看看她们家娘娘有多美,再叫旁人尽捧着外人的臭脚。 如今得了顾妗姒的吩咐,瞬间干劲十足,忙不迭的翻箱倒柜的找华服首饰去了。 次日一早,晨钟响起之时顾妗姒已经被拖着坐在了梳妆檯前。 「娘娘,您睁睁眼啊……」春雨和夏桃两人,看着那闭着眼睛困得不行的顾妗姒颇为无奈。 「你们就当本宫瞎了吧。」
第89章 扭打在一起了 旁边一众宫女顿时哭笑不得,春雨更是无奈的很。 昨儿夜里她劝着娘娘早点睡下,可偏偏顾妗姒也不知是怎么了,想着明日要出宫去,竟是激动的失眠了。 今天一早果然是睁不开眼,一边在给她上妆一边在不听的打哈欠。 「娘娘,注意影响……」春雨看着顾妗姒那张大的大嘴,忍不住抽了抽眼角小声提醒道。 「……」 当仙女好难啊。 打个哈欠都不让张嘴的吗? 委屈屈…… 顾妗姒眨巴着憋红了眼睛,泪眼汪汪的看着春雨,眼眸之中满是控诉之意。 春雨目不斜视,领着顾妗姒朝着前殿而去,她到了没一会儿皇上也来了,幸好是赶上了没让皇上等着,否则宫中怕是又要有不少的流言蜚语了。 正阳门外行宫边便有一处马场。 此处多是科举武试用地,寻常也没什么人往这边走,皇上要骑马也不会出皇宫,偶尔倒是会在皇宫内的小马场转悠转悠。 马术大会是盛事,所需用到的场地自然也是大的。 京中权贵商户几乎都在受邀之列,以来此观赏马术大会。 在那后面看台更有百姓闻风而来,拼了命的往里挤,垫着脚往里看只想能有机会得见圣上龙颜。 威武大将军杨则宁负责赛场马术大会的所有安全性,而原本是端亲王负责的赛事安排,则是被忠义侯包揽了,这会儿赛场上已经去了许多人清场了。 「杨将军怎么还亲自下场?」那场中已经坐了许多人,顾德文带着几分笑对着旁边的杨则宁拱手俯身。 「顾侯来的也早。」杨则宁客气的回以一礼才道:「圣上登基以来,第一次与外邦交汇,本将军岂敢轻怠。」 「杨将军所言甚是,有杨家军镇守马场,本侯也心中安心。」 「顾侯客气。」 两人绷着个脸面无表情的说着客套话。 远处看着的人频频侧目,真担心这两人会不会说着说着就打起来? 大佬的聚头就是这样的吗? 正在两人说话的工夫,忽而听到场内像是有杂乱吵闹的声音响起,待扭头看去的时候,就看到下方几个少年起了争执。 下一秒就看到顾以牧被人一把拽住,直接重重的砸在了泥沙之上。 瞬间引起了一片惊唿。 「杨黎!老子跟你拼了!」顾以牧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的,缓了口气勐地一下就蹦起来了,如那蛮牛一样叫嚣着就朝着杨黎顶了上去。 「诶——」 这两人嚎叫着就扭打在一起了,旁边的穆可和苏非翎几人看的目瞪口呆。 想上前去拉架都怕被误伤了。 「干什么呢!」 「杨黎!」 两声暴喝声在两人头顶轰然响起。 面色阴沉的顾德文和杨则宁两人齐齐站在上方石阶上,那眼神脸色完全如出一辙。 霎时惊的穆可和苏非翎几人脸色大变慌忙退开,那扭打的两位少年也成功被拉开了,看了自家爹都垂下了眼。 各个鼻青脸肿的低着头默不作声。 「老子是太惯着你了是吧!?大庭广众之下你打人,你还是个人吗!?」杨则宁那浑身的火气蹭蹭蹭的上涨。
第90章 太招摇了吧! 「……你丢不丢人!?」顾德文脸都青了,看着顾以牧被人打成这熊样,瞬间有种没眼看的感觉。 「爹,我没有……」顾以牧瞬间睁大了眼睛,企图争辩一下自己不是被单方面殴打的。 你看杨黎脸上也青了一块的! 我们是互相殴打,不是我单方面的挨揍啊! 然而顾德文却没给他辩解的机会,因为杨则宁已经过来赔礼道歉了。 「顾侯恕罪,都是犬子性子不好,本将军回去一定好好教导!」 「哪里哪里,都是本侯这儿子娇生惯养,言语不知轻重冒犯了。」 「顾侯客气了,改日本侯定亲自登门谢罪,犬子下手没个轻重,若出问题了我将军府定一力承担后果。」 「杨将军言重了,男子汉打打架不碍事,多打打皮也厚实,不碍事不碍事。」 「顾侯真是太客气了……」 「杨将军才是言过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转眼就把这事给结了。 旁边看着的顾以牧和杨黎两人大眼瞪小眼,气的咬牙切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穆可和苏非翎几人更是目瞪口呆,看着这二位大佬心中暗嘆。 人才啊…… 正在众人围观之时,便听到那门口皇上的仪仗缓缓而来,坐落在皇上身边的女子身着烟霞色锦绣长裙,身披乳白色云丝披风,头上金簪步摇晃的人眼睛生疼。 那头上戴着的发冠,雕刻成亭台楼阁般模样,近看去竟像是将楼阁戴在了头上。 那红玉珠耳坠轻晃着,手中捏着一柄水墨团扇,细嫩的手腕上戴着赤金的镯子,便是那项间都没见空着的。 女子面容绝色妖艷,淡金色的眼线轻勾起,红唇勾着浅浅的笑,偶尔侧首与身侧帝王耳语。 眼波流转间端的是何等的风情万种。 一颦一笑都勾的人心尖发颤。 此时此刻,在场的诸位哪还有人记得什么尔芙公主,皆是为贵妃的这身装扮,这等容貌惊的瞠目结舌。 待皇上携贵妃坐上了马场内主位之上,众人才像是茫然回神。 「妤柔,那……那是你长姐吧?」尚书府何佳娴满目震惊的看向身侧顾妤柔道:「你不是说入皇宫便是入囚牢吗?」 「你现在瞧瞧贵妃娘娘,简直像是把皇宫庭院穿在身上似的!这未免也太招摇了吧!?」 「若无皇上宠爱,怎敢有如此行径……」 何佳娴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道:「若能让我也如这般锦衣玉食穿金戴银,别说是囚牢了,地狱我都去!」 顾妤柔:「……」 她是真没想到,顾妗姒今日居然会做如此装扮。 那衣裙步摇晃的她眼神都有些迷离了,在仔细看去之时,看到顾妗姒起身落座之时,旁边的皇上居然那般贴心的扶了一把。 别看这动作小,能让天子亲自扶的…… 怕是只有她顾妗姒一人了。 「哎呀,这鞋虽好看,可未免太难走了。」顾妗姒挨着靳闫容坐下,拽着裙摆露出了脚下踩着的绣鞋,如烟缎攒珠绣鞋上镶着银丝寸寸,一刮一蹭都像是能掉下珍珠粉来。
第91章 脸都丢尽了 「左右你也就走这两步路。」靳闫容垂眸看着那小巧的玉足,莫名的想去丈量一下这小脚的长度。 可碍着此时场合不行,他只好默默收回了目光。 顾妗姒娇笑一声,摇着扇子点头道:「皇上说的是,好看就行了。」 说话间便是瞧见杨则宁和顾德文两人相携走了过来。 看着两人那架势,一副哥俩好的态度让顾妗姒看的一头雾水。 ??? 若是没记错的话,杨家似乎是将门,最看不惯的就是顾家这种卖弄的权贵世家,特别是对顾妗姒这个嫁进宫就是贵妃的女儿最是看不上。 甚至一次次的得罪皇上,直言皇上对顾家太过恩宠云云之类。 两人在朝堂上虽不至于撕破脸皮,但是互相之间也绝对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现在两人这是…… 「有两位大人在,朕心甚慰。」靳闫容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二人做的不错,正要继续说话之时,却瞧见了低着头站的比较远的顾以牧和杨黎两人。 实在不是故意盯着看的。 而是杨黎仰着个脑袋,神色冷傲梳理,偏偏脸上还挂着伤,跟他的人设实在有点不符合。 再看顾以牧,攥着个拳头眼睛都在冒火,怒瞪着杨黎,脸上挂着更多的伤…… 啧。 顾妗姒手中的小扇子摇了摇,抬眼看向杨则宁和顾德文道:「那两家小公子是怎么了?怎地马术赛还未曾开始呢,一个个就鼻青脸肿的?」 「本宫的弟弟莫不是叫人欺负了?」顾妗姒这话可真是让杨则宁头都痛了。 「贵妃娘娘恕罪。」杨则宁二话不说先请罪再说。 「杨将军这是……」 「令弟脸上的伤,是犬子打的……」 「……」 「???」 草! 这个没出息的小崽子,居然挨揍了!? 看这样子应该是打输了啊! 丢人,太丢人了。 顾妗姒扇子都不摇了,捏着扇柄顿了半响,才默默抬起扇子挡住了脸说道:「果真虎父无犬子,杨小将军可真是厉害,都怪本宫这个弟弟细皮嫩肉的。」 杨则宁更加尴尬了,生怕顾妗姒这是想责罚杨黎下手重,给顾以牧给打坏了。 旁边顾德文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丢人丢到贵妃娘娘面前了。 他这当爹的老脸往哪儿搁!? 这会儿顾德文再扭头去看向顾以牧,简直恨不得冲上去自己也给他来上两脚解解气。 「咳,皇上,马术赛什么时候开始啊?」顾妗姒迅速转移话题,笑眯眯的看向身侧的靳闫容道:「臣妾都还不知参赛的都有何人呢!」 「不巧,杨将军的儿子杨黎,正是今日参赛选手。」 「……」 「当然,爱妃的弟弟是不参赛的。」 「……」 顾妗姒嘴唇微微颤抖,抬手扶额彻底不想说话了。 没出息的小崽子!!! 把本宫的脸都丢尽了啊! 顾妗姒和顾德文两人对视了一眼,在这一刻父女两人似乎聆听到了对方的心声。 这日子太难过了。 锣鼓声响起之时,那赛场上陆陆续续便瞧见了赛马先入场了。
第92章 像是没什么问题 在那赛场上尔芙公主赫然在列,穿着暗红色的骑装,面容绝色艷丽。 霎时便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然后顾妗姒就发现不少人开始把她跟尔芙两人对比,总想分出个一二来,还有不少人对另外一边的顾妤柔投去目光。 本该是第一美人之称的顾妤柔,如今在顾妗姒的面前居然显得如此黯然失色。 没办法,今天顾妗姒这一身实在太能打了。 金银玉石,锦缎黄稠…… 「尔芙公主这是准备亲自上场?」顾妗姒垂眸看向尔芙和伊宁王子两人,有些意外的挑眉。 「贵妃娘娘有所不知,我北齐儿郎皆是善于骑射,尔芙虽是女子,但骑术便是本王子都甘拜下风的。」伊宁王子顿时抬眼笑看向顾妗姒道。 「真厉害啊……」 顾妗姒满目羡慕和赞嘆,倒是让尔芙有些不自在。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盯着她,准备跟她比美来着。 这人怎么一副欣赏的态度,难道不应该是隔空用眼神一较高下吗? 「骑马的确很有趣,贵妃娘娘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尔芙略带客气的说道,暗自想着皇帝的妃子肯定不会真的来学骑马的,不过是说点漂亮话做做样子而已。 她这念头刚落下,就见高位上的女人双眼唰的一下就亮了起来。 然后就瞧见那女人娇气十足的扭头看向了皇帝,小手往前一伸握住了帝王的手,捏着个嗓子无比娇媚的撒娇道:「皇上,臣妾想学骑马~!」 那神态,那嗓子,那可怜巴巴又极尽妩媚的眼神。 我草…… 绝了啊! 这哪是人?这分明就是勾魂的妖精啊! 「姒姒想学就学,朕还能拦着你不成?」靳闫容爱极了顾妗姒这副小女人的模样,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手,才转眸看向尔芙公主道:「既是尔芙公主好意,朕便代贵妃受了。」 「若尔芙公主能在今日赛场上拔得头筹,朕便相信公主的骑术,足以教朕的爱妃骑马。」 这话说的恩威并施,听着像是没什么问题。 但是仔细一听又觉得有些不对,明明伊宁王子当初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是为了展现北齐的雄壮骑术,让大朝国不可小觑,怎么现在这话一转倒是变了个味儿? 她一个公主去教皇帝的爱妾骑马,还得拔得头筹!? 怎么这么不得劲儿呢! 所以她现在是该赢还是不该赢? …… 大约是因为尔芙公主上场,皇上为公平起见,便也寻了几位擅骑御的官家小姐陪跑,也不指望能挣的什么名次,只是做个样子罢了。 主要战力还是在杨黎和其他的几位少年身上。 以杨黎为首的那几人,都是大朝国年轻一辈的翘楚,骑御之术自然不会差的。 顾妤柔作为原着之中的女主,这种场合当然也上场了,并且瞧着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女主光环加持,她大概会冲出枷锁,最后与尔芙公主一较高下拔得头筹。 不过最后出事了,顾妤柔的马突然发疯失去控制……
第93章 给尔芙公主助威 顾妗姒思及此处心中微动,扭头对着春雨招了招手,耳语几句。 春雨凝神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转身离开了。 场中锣鼓声响起,顾妗姒摇着扇子抬眼看去,不愧是皇帝坐的位置,这位置将下方场景尽收眼中。 杨黎乃将门之后,便是脸上青紫了一块,这会儿穿上骑装,头戴湛蓝色抹额,端坐在马背上也是格外的英姿飒爽,那场中不少小妹妹偷看的红了脸。 苏非翎几人伸长脖子,瞧着这一幕登时气歪了鼻子。 「杨黎这个狗贼,我就知道他上去参加赛马,就是为了耍威风勾搭小妹妹,闷骚!」 「他是啥德行你还能不知道?」 苏非翎旁边的少年咧嘴一笑道:「有个小妹妹凑去他身边,都能让他给吓跑了。」 高暮词撑着下巴,笑得如狐狸般好看,侧头对着旁边望过来的小姑娘们一笑,霎时激动的那几个姑娘面色燥红,羞答答的低着头。 穆可看着两位好友这副德行,瞬间无语扶额。 正说话间就听到赛场上宣扬的话语传来,所有比赛的人都到场了,并列骑在马上站在起跑线上。 尔芙身边站着的赫然便是顾妤柔。 「没想到顾二小姐还会骑马?」尔芙眯着眼淡淡的盯着顾妤柔道:「本公主记得,贵妃娘娘是你的长姐吧?」 「你顾家可真有意思,大小姐什么都不会,倒是你这个二小姐能文能武,不知道的还以为顾家有多偏心……」 「公主可莫要胡言,我父亲向来正直,从来不会做出偏袒谁的事,我会骑射也是闲暇特意学的,不似长姐身居贵妃之位,总是不方便的。」 顾妤柔对尔芙的话态度冷淡,停顿片刻之后继续说道:「尔芙公主可要好好比,若是叫我赢了你,北齐怕是丢人现眼了。 尔芙闻言面上霎时染上了怒气,上下扫了顾妤柔一眼道:「难怪顾妗姒能当贵妃,而你轮到来跟本公主比试,什么京城第一美人,虽与贵妃是姐妹,却天差地别。」 「呵呵,可笑。」 尔芙话语落下,手中马鞭一扬骤然骑马跃出。 顾妤柔捏紧了手中绳子,再不言语也跟着沖了出去。 马术大赛正式开始。 紧张刺激的比赛,看的周遭看客们惊叫连连,那加油吶喊的声音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顾妗姒一开始还老老实实的坐着,可眼看着下方比赛的优劣势被拉开了,顿时跟着紧张了起来。 忙起身趴在了围栏边,手里的小扇子刷刷的摇着,身边夏桃紧张的护着她家娘娘,生怕自家娘娘一个激动翻下去了…… 「嗨呀!尔芙公主的马怎么跑的这么慢!」 「急死本宫了!」 「可千万争点气,若赢不了,本宫骑马的愿望可就落空了。」 「李金喜!去!下去给尔芙公主助威!」 顾妗姒勐地扭头唤道。 旁边李金喜瞬间抬头:「啊?」 「给谁助威?」 「尔芙公主啊!快去快去,你们几个都去!非喊过那帮小子不可。」顾妗姒气得不轻。
第94章 端亲王没接住? 耳边听着的都是苏非翎和穆可几人,吶喊着杨黎的名字。 伊宁王子的使臣团全部上去也喊不过他们那几个少年,这可把顾妗姒憋坏了。 瞧着那架势都恨不得自己下场去喊了。 李金喜哭笑不得,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某位帝王,见皇上并无不悦,这才领着一行小太监匆匆下去了,扯着嗓子嗷嗷喊了起来。 刚开始李金喜几人还有些放不开,远远的听到上方顾妗姒道:「谁喊的声音大,本宫有赏!」 什么!?有赏!? 李金喜浑身一震,瞬间站直了身躯,牟足了劲的嚎了起来。 那喊的,都破音了…… 旁边的北齐使臣团吓了以哆嗦,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一熘烟太监陷入了迷茫,你们到底哪国的啊!? 苏非翎嗓子都冒烟了,也没喊过这一熘的太监。 「这是干啥啊!贵妃是不是吃饱了撑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苏非翎刚开始还不知道是顾妗姒干的,扭头让人去问了才知道了。 「哈哈哈……嗝。」高暮词在旁边笑的打嗝。 「苏非翎,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 「那可是贵妃,你拼得过人家吗?」 「你别给老子坐着,过来一起喊!本公子就不信了,我还赢不了几个太监!」 苏非翎撸起袖子接着嚎,一声高过一声的助威吶喊声。 明明一开始是助威来着,怎么到后来李金喜和苏非翎那几人就开始掰头了? 一个个喊的面红脖子粗的,死都要压对面一头,旁边在看比赛的人连比赛都不看了,居然都扭头看向了那仿佛唱大戏的两拨人马忍俊不禁。 比赛结束了,这两拨人嗓子全哑了。 人才,实属人才。 「娘娘,尔芙公主赢了!」夏桃忙汇报情况。 「赢啦!?嘿嘿……」顾妗姒登时大喜,便听夏桃又道:「但是二小姐不慎从马背上跌落摔晕了过去,如今生死难测。」 「???」 我草! 怎么又来了! 顾妗姒勐的瞪大了眼眸,倒吸一口冷气暗道,什么生死难测说的这么吓人。 人家是女主,她不可能死的。 最多摔残了…… 「端亲王没接住?」顾妗姒小脑子一转,有些诡异的询问道。 「没……」夏桃默默摇头,还有些困惑,娘娘怎么知道端亲王冲上去接了? 「不能忍!换男主!」顾妗姒霎时大怒,你他娘的连女主都接不住,怎么配当男主? 「啊?」 「没事没事……」 顾妗姒咳嗽了一声,装出几分忧心的样子说道:「也不知二妹妹怎么样了,我们快去看看。」 夏桃忙应下,扶着顾妗姒就扭身走了。 身后的李金喜哑着嗓子干嚎:「娘娘!带上奴才啊!奴才立功了!」 可惜李金喜这嗓子哑的近乎没音,顾妗姒愣是没听到。 那头太医已经给顾妤柔诊断了,并无大碍只是撞到了,身上有一点擦伤而已,惊吓过度晕过去了,等醒了就好了。 靳元泓松了一口气,眼中满满都是自责,他明明可以接到的……
第95章 是本宫指使的 「既是赛马,又岂会无缘无故发疯不受控制。」 「来人,查!」 靳元泓眼中满是厉色,扭头便是让人去查验此事了。 顾妗姒这会儿正跟着皇上回了行宫,知晓了顾妤柔安然无恙,仅仅就是擦伤了的时候,心中不免感嘆。 女主光环就是好啊! 然后…… 「你说什么?春雨被带走了!?」顾妗姒撑着身躯勐地坐直了,看着夏桃焦急的神色有点迷茫。 「谁把春雨带走的?眼里还有本宫吗!」 「娘娘,是端亲王。」 夏桃泪眼汪汪的望着顾妗姒道:「二小姐不慎跌下马背并非赛马发疯,而是有人对二小姐的马下药了,才会引得赛马失常。」 「端亲王一力排查,最后查到春雨在开赛前一刻去了马圈内,这会儿提人去问话去了。」 「他是跟本宫槓上了是吧!」 顾妗姒气的不轻,顿时起身朝着行宫正殿去了。 正殿内靳元泓正在询问春雨为何前去马圈。 「奴婢只是路过,那马圈的路可没写不让走。」春雨淡定跪着,垂头应答。 「你身为贵妃身边的大宫女,不在贵妃身边伺候,却偏偏往马圈走,躲躲藏藏的分明是做贼心虚!」靳元泓眸色沉沉的盯着春雨道:「说,你去马圈究竟为何!」 「哟,端亲王的嗓门可够大的,本宫在殿外都听到您的威风。」顾妗姒扭着小腰妖娆多姿的走了进来。 「贵妃娘娘也不赖,本王才把人提来,娘娘就闻风而来了。」靳元泓抬眼看向顾妗姒,瞧见那一身华服风情万种的女人眼皮子跳了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怎么?怕本王问出点什么东西来,怕出事吗?」 「你还真是喜欢妄自揣测。」 「本宫是贵妃,你想动本宫身边的人,还真是不跟本宫客气啊?」 顾妗姒斜眼看向靳元泓,扭腰走上了高位,直接便是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下,看向靳元泓扬唇一笑道:「听说二妹妹坠马之时,端亲王是第一个冲上去的。」 「沖的倒是快,怎么没接住人啊?」 那眼神话语之中暗藏嘲弄之意,问的靳元泓的太阳穴直跳。 他当时的注意力全被那几个该死的太监吸引过去,瞧着李金喜几个太监在跟人对吼,还暗自嘲弄顾妗姒丢人现眼。 谁知正看着顾妤柔就突然坠马了,他冲下去的时候终究是慢了一步。 这会儿再听顾妗姒提及这个,越发的觉得心中气闷。 「贵妃娘娘还是管管怎么为你的奴才开罪吧。」靳元泓薄唇轻抿,盯着顾妗姒道:「春雨可是娘娘身边的人,她为何会去到马圈附近?是贵妃娘娘指使的吗?」 「……」 「是本宫指使的。」 顾妗姒话语落下,靳元泓勐地一惊,心跳瞬间加速了起来。 那殿堂后方才进来的靳闫容和杨则宁眼睛一瞪,旁边的顾德文心都揪起来了,垂首跟在皇帝身边大气不敢喘,全都看向了顾妗姒。 「本宫使唤自己丫头,还要向你端亲王请示不成?」顾妗姒略微抬手扶了扶髮髻。
第96章 把东西给端亲王 「春雨去马圈附近是本宫让她去的。」 「果然是你!」靳元泓勐地站起身来,怒气沖沖的瞪着顾妗姒说道:「妤柔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你竟要如此害她!那马草内掺杂的药是你让人放的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本王早该想到……」 「你想个屁你想!」 顾妗姒气的不轻,顿时扭头怒斥道:「我告诉你,你别欺负我以后死的早,仗着自己是男主角就为所欲为!」 突然被骂的靳元泓:…………? 他一头雾水之时,便听顾妗姒继续说道:「本宫要想害人会让身边亲信明目张胆的去吗?那岂不是三两下就暴露了,我怎么不干脆上去掐死顾妤柔得了。」 「整天断个屁的案子,本宫那是让春雨去给顾以牧送药去了!」 「既是送药为何要躲着……」 「你说为何!?没瞧见本宫的弟弟不待见本宫,就跟二妹妹亲近吗?」这人你吗的长了个什么脑袋。 就这智商当什么男主! 气死我了…… 顾妗姒气唿唿的咬着唇道:「再者,本宫的弟弟挨揍了,怎能明目张胆的差人送药,岂不是不给杨将军面子,更让我顾家没脸。」 这番话说的后方站着的杨则宁感激涕零,按照皇上宠爱贵妃的程度,若见贵妃心疼弟弟,自是会对杨家不爽的。 边上的顾德文也是一脸『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大约是觉得顾妗姒能想到这么多,实属不易啊! 再看靳闫容的脸色,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阴沉…… 得,他的爱妃受欺负了,某位皇帝不爽了。 「怎么可能仅仅是送药……」靳元泓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端亲王这扣锅的本事可真是越发炉火纯青了,你查本宫身边的人倒是查的欢快,怎么不去查查尔芙公主都接触过什么人!?」顾妗姒甩袖冷笑了一声道:「自己招惹的粉蝶,要本宫背锅,你怎么那么能呢?」 「你此话什么意思!?」靳元泓顿时拧眉。 「什么意思?那尔芙公主一颗心都挂在端亲王您的身上了,你说本宫什么意思?」 「瞧瞧你对二妹妹那关切的态度,引得尔芙公主心生嫉妒,做出了点什么不恰当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 「春雨,把东西给端亲王。」 顾妗姒抬手唤道。 春雨应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了一方帕子,那帕子里赫然躺着一只精巧的耳坠,做工样式不像是京中有的,若细想一想便能忆起。 之前尔芙公主在皇上面前献舞的时候,戴着的赫然便是这耳坠。 「这是春雨路过马圈的时候拾得的,本宫本想让春雨交给皇上处置,哪曾想端亲王如此心急。」 「眨眼的工夫就把本宫的宫女给带走审问了,可真是厉害的很。」 「如此迫不及待的要给本宫安罪名?」 「还是觉得皇上裁决不如你,非要自己亲力亲为才放心呀?」 顾妗姒这话语落下,顾德文和杨则宁两人明显的感觉到,站在他们跟前的帝王身上的气压沉了几分。
第97章 先哭为敬 杨则宁:这小丫头片子可真敢说啊! 顾德文:亲生的,亲生的…… 靳元泓也是脸色颇为难看,勐地站起身来看向顾妗姒道:「你莫要挑拨本王与皇兄的关系,区区嫔妾,本王还轮不到你来指责!」 「那轮不轮的上朕呢?」 身后冰冷低沉的嗓音骤然响起。 顾妗姒和靳元泓两人齐齐变了脸色,也不知皇上是什么时候来的,究竟都听到了多少话语。 不管怎么,先哭为敬。 「皇上——」 「臣妾活不下去了,嘤嘤嘤……」 「人人都能欺辱臣妾,臣妾这贵妃当的还有什么意思,让臣妾死了算了……」 「……」 靳元泓嘴都没张,就被眼前这个梨花带雨的女人哭懵了。 你刚刚面对本王之时可不是这样的! 这人咋变脸都不带卡壳的呢? 「是朕不好。」靳闫容瞧着顾妗姒那挂在眼角晶莹的泪珠,忙伸手将人揽入了怀中柔声安慰道:「有朕在,别怕。」 「嗯~」顾妗姒抽噎着娇声应了一声。 「……」 旁边的靳元泓看着顾妗姒那装模作样的哭腔,浑身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真想冲上去摇醒他大哥,您睁睁眼,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在做戏啊! 偏偏靳闫容一本正经的哄着,扭头望向靳元泓眸中满是冷意。 「靳元泓,你真当朕不会罚你是吗?」 那语气态度,隐隐有发怒的迹象,他们兄弟向来和睦,当年还是皇子之时互相扶持更是亲厚,多少年来都没红过脸,如今他的皇兄却因为一个女人要降罪与他! 靳元泓心头涩然,看向顾妗姒的眼神越发兇狠了。 他皇兄多么清明的一个人,不管是当太子还是如今当皇帝那都是他最尊敬敬佩的。 如今,如今却是让顾妗姒这个女人给勾了魂儿了! 「皇上息怒,臣弟只是在查案,并未对贵妃娘娘做什么……」 「你还想对本宫做什么!?」 顾妗姒勐地提高了声音,扭头嗷的一声再度哭了起来,抽噎着说道:「皇上啊——!臣妾好委屈,嘤嘤嘤~」 靳元泓:「……」 这女人是不是有毒? 眼看事情的发展越发偏离预计,靳元泓不得不捏着鼻子先给顾妗姒道歉:「贵妃娘娘恕罪,臣弟从未有对娘娘不敬的想法,只是查案心切,让娘娘受委屈了,臣弟该死。」 「端亲王,本宫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三番五次的强加罪名,是本宫哪里得罪端亲王了吗?」 「今日皇上在此,还请王爷实话实说,本宫到底哪里惹您不悦?」 顾妗姒这话说的极其诚恳,仿佛自己就是那地里小白菜似的,弱小可怜又无助。 看向靳元泓的眼神更是诚恳的没有一丝一毫动摇。 霎时让靳元泓陷入了自我怀疑,她到底是怎么说出『无冤无仇』四个字的? 未入宫之前用尽手段纠缠不清的人到底是谁啊? 几次三番变着法苛待陷害妤柔的又是谁啊? 无冤无仇? 哪里惹我不悦!? 靳元泓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那站在皇上身边露出倔强委屈,又很可怜神色的女人震惊了。
第98章 若真是我做的呢? 「贵妃娘娘言重了,本王从未对娘娘有什么怨恨。」 靳元泓深吸一口气,迅速转移了这个让人头疼的话题道:「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抓住下药之人,蓄意破坏马术大赛谋害大臣之女实在可恶。」 「若娘娘所拾得的东西果真是尔芙公主,自是要派人好好去问问。」 「还请皇上准备臣弟……」 靳元泓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皇上抬手打断了。 「此事你不必插手了,杨则宁。」靳闫容扭头唤道。 「微臣在。」 「此事交由你全权查验,绝不可放过丝毫蛛丝马迹,限你三日之内查明真相,否则朕便治你一个监管不当的罪名。」 「微臣遵旨……」 杨则宁硬着头皮应下了。 暗自咬牙不明所以,皇上您要护着贵妃就护着嘛! 又不是他干了什么,要罚也是罚端亲王,这怎么扭头的工夫好端端的把自己给扯进来了,给丢给了他这么一把烂摊子,他招谁惹谁了!? 顾德文缩着脑袋声都不敢作。 眼睁睁看着他们的皇帝半哄半搂的带着贵妃离去了,这才有些悄然松了一口气。 靳元泓心中气闷不已,知道皇上这意思是不想让自己再插手了。 不过好在是让杨则宁去查,不是让顾德文去。 若是让顾德文去,靳元泓可真担心这父女两是不是在狼狈为奸…… 「杨将军辛苦了,这马场一案就交给你了,希望杨将军能早日查明真相。」靳元泓不咸不淡的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便是甩袖离去了。 「恭送端亲王……」杨则宁略微龇牙,扭头看向站在身边仿佛在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顾德文。 忍不住轻挑眉梢道:「顾侯好本事,养出了贵妃娘娘这么厉害的女儿,想来有贵妃娘娘在宫中,日后顾家在朝堂之上应是如鱼得水。」 顾德文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淡定回答道:「都是为皇上效力,没本事可怎么行。」 随后一拱手说道:「本侯不打扰杨将军查案了,告辞。」 说罢衣袖一甩扭头就走,完全就是一副关我屁事的嚣张态度。 杨则宁头更痛了,这剩下来的都是他的事儿了。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 行宫内殿,顾妗姒这会儿真委屈巴巴的拽着某人的衣角,咬着唇娇柔的说道:「皇上,臣妾刚刚是不是对端亲王话语不当?」 「……」 哦,还知道自己说的不对呢? 靳闫容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顾妗姒顿时坐直了身躯,撒娇般的直接扭进了靳闫容的怀中道:「臣妾也是一时心急,谁让他三番五次的诬陷臣妾,说了几句不当的话语,皇上不会怪罪臣妾吧?」 「刚刚不是哭的很委屈吗?现在怎么认起错来了?」 「这不是脑子清醒了吗……」 「嗤——」 靳闫容看着顾妗姒眸中盛满了笑意,人不是伸手按了按她娇媚的脸颊道:「朕不是不讲理的人,既不是你做的,元泓也的确是过分了。」 顾妗姒一呆,眨眼看着靳闫容半响之后道:「若真是我做的呢?」
第99章 看来是想开了 也不知是怎么了,她就这么鬼使神差的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问完就发现不对劲了,屋内的空气似乎都陷入了凝固之中。 顾妗姒浑身都僵硬了,她为什么要问这种非常有误解性的问题啊!? 「你今天累了,早些休息。」靳闫容缓缓站起身来,手掌轻柔的捏了捏顾妗姒的脸颊便是要离去。 「……」 「别胡思乱想,无论你是何种模样,朕都心悦你。」 靳闫容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去了。 留下顾妗姒茫然坐在软椅上不知所措,大约是不知皇帝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吧? 其实她的问话早就有了答案。 原着之中的贵妃恶事做尽,几次三番的侥倖逃脱,皇上难道就真的毫无察觉吗? 又或者是早已深知顾妗姒的丑恶,却依旧听之任之。 「唉……」 顾妗姒想着想着顿时有些忧愁的嘆了口气,有些疑惑的扭头看向夏桃道:「你说咱们的皇帝是真傻还是在装聋作哑?」 夏桃:「???」 她有些迷茫震惊,带着几分紧张和小心翼翼的看着顾妗姒询问道:「娘娘,莫非二小姐跌下马的事真是您做的?」 「……」 「皇上是不是傻我不知道,但是本宫看你怕是个脑子不清醒的傻子。」 「愁死本宫了唉……」 顾妗姒摆手把夏桃赶出去了,自己则是挨着软榻闭上了眼眸。 穿着这么一身富丽堂皇的衣裙一天,可真是把她给累坏了,也不知春雨跟着杨将军去回话,得要什么时候回来。 次日一早,皇上的仪仗队伍便是又回宫去了,顾妗姒自然也在列,原以为能出宫玩玩很是兴奋,搞半天就是从这个宫走到了那个宫,没什么新鲜的。 回到同心殿之后她就蔫儿了。 梳妆都懒的梳了,撑着下巴随意挽起髮髻瘫在了贵妃椅上吃葡萄。 皇上心念着她,许是觉得她在行宫靳元泓的面前受委屈了,这几日什么好东西都往同心殿送。 这会儿她跟前摆着的,不正是内务府趁新鲜送来的冰镇葡萄嘛? 「娘娘,贤妃娘娘领着兰嫔一道朝着同心殿来了,说是要邀娘娘一同去看望意妃。」夏桃站在顾妗姒面前柔声说道。 「意妃病好了?」顾妗姒拿葡萄的手一顿,有些意外的询问道。 「听说是能下地了,眼瞧着是要好了。」夏桃忙回道。 「看来是想开了。」 柳家那位三爷到底是没保住,定了来年立春处斩,算是给柳家一个薄面。 意妃病了这么些日子如今可算是见好了,那就说明回过精气神来了,这可是好事,说什么也得去看看。 「给本宫梳妆。」顾妗姒顿时起身唤道。 说是梳妆也不过是换了身衣裳,添了几件首饰罢了。 贤妃和兰嫔到同心殿内的时候,顾妗姒就已经收拾好了。 挪步从内走出来的时候,身若扶柳无所依,摇曳多姿尽显婀娜之态。 便是穿着这般素色长裙也遮掩不去她那满身的风华,这样一位妩媚动人妖艷无比的女人,莫说是男人
第100章 不藏着掖着了 「二位妹妹来的倒是快。」顾妗姒抚唇一笑,端的是风情万种妩媚动人。 刚刚出来偷吃了两颗葡萄可得擦擦…… 贤妃身穿月蓝色素锦缎,端庄得体面一丝不苟的,那妆容也是装点的分毫不差,全身上下竟是让人挑不出错来。 本瞧着贤妃这眉眼倒也算是精緻的美人,却成天穿这般素净的料子,未免显得有些寡淡了。 顾妗姒仔细想了想原着之中是否有对贤妃提及。 额,好像是没有的。 「臣妾来的匆忙,未曾叨扰贵妃娘娘吧?」贤妃微微俯身之后,这才开口说道。 「贤妃妹妹客气了,都是姐妹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她扬唇一笑坐在主位上道:「便是二位妹妹不来,本宫也是要去看看意妃的,现在二位妹妹来了正好,随本宫一起去瞧瞧吧。」 「是。」贤妃忙俯身应道。 出了同心殿,走在宫道上,贤妃的轿辇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后,没有半分逾越。 似乎将『规矩』二字时时刻刻体现在了自己身上。 这样的女人不免有些古板。 比起贤妃,兰嫔的性子却是急躁跳脱的许多,想起第一次去给皇后请安,这兰嫔就跳着脚怼自己,那态度可不像是能跟贤妃搭伙的。 至少当时的顾妗姒不觉得两人是一伙的,可是今日瞧见兰嫔在贤妃面前如此乖巧安静,心中不免觉得有些惊奇的。 合着就听贤妃的话啊? 这后宫之中拉帮结派的可真是有趣。 「本宫听闻前些日子贤妃的怡景宫内闹蛇了?」顾妗姒微微摆手让轿夫落后了些许,与贤妃并驾齐驱,这才侧首看向贤妃道:「后来那蛇可抓住了?」 「难为贵妃娘娘记挂,这事都过去许久了。」贤妃垂眸有些无奈的说道:「臣妾也是受惊不小,派人寻蛇去,才知那蛇竟是如妃养的,不慎跑出来了。」 「……」 「!?!?」 「如妃养的!?」 顾妗姒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愕然看着贤妃满脸的震惊。 贤妃见她此等表情有些哭笑不得,当初她听闻此事也是这副表情的,谁能想到如妃竟会圈养这等恐怖的东西…… 偏偏她怡景宫与如妃的宛安苑,一墙之隔。 如妃养的小宠物,稍有个看不住就要往她怡景宫爬进来,每每想到这个贤妃可真是睡都睡不安稳。 却又不能说什么,只叫宫中下人都仔细看着点,一是别让蛇在爬进来,二呢也是警醒着别碰坏了如妃的小宠物,这几日贤妃都没睡上一个安稳觉的。 「这就任由她养着?」顾妗姒这可真是震惊了,扭头看向贤妃道。 「臣妾派人询问过了,如妃养着的蛇都是拔了毒牙的,养着取乐罢了。」贤妃这话外的意思,便是在说宫中也没规定宫妃不能养宠物,谁还没个喜好不曾? 以前也没见如妃这么光明正大的养着啊。 怕是之前武常在的事让如妃大受打击,眼瞧着是要失宠了,干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左右皇上也不会去她宫里。
第101章 可能是暗恋本宫吧 「最好是没出大乱子,若再闹出什么么蛾子,这如妃的妃位也别想要了。」顾妗姒觉得这如妃的脑袋瓜可真是不行,闹出这动静是想吸引皇上的注意力呢? 贤妃在一旁听着没敢吱声,规规矩矩的落后了半步让顾妗姒先过了宫门。 转个道便是到了邀月宫,瞧着那宫门前清扫的干干净净,许是听到了动静,已经让秋铃在门口候着了。 这还是顾妗姒第一次到邀月宫来,庭院不如望月楼的气派倒也雅致。 可见意妃是好好打理的。 正打量着就瞧见意妃从屋内出来,恭恭敬敬的俯身行礼道:「臣妾参见贵妃娘娘,见过贤妃姐姐。」 「还带着病呢,出来作甚?快起来。」顾妗姒颇为亲切的抬手道。 「多谢贵妃娘娘体贴,臣妾这身子已无大碍了。」意妃轻柔的起身,那望向顾妗姒的眼眸颇为温柔欣喜。 看着这神情,是不曾责怪当初她视若无睹见死不救的样子。 倒真像是想开了,除去眉眼处隐约有几分悲戚之色,其他也看不出什么来。 屋内落座之后,顾妗姒也本着亲和的态度,询问了两句病情便是说起了即将到来的端午祭典。 「意妃妹妹如今身子大好,端午祭典之时也能出席。」顾妗姒顿了顿说道:「你柳家虽出了这等事,可皇上还是对你留有念想的,无论如何也要借着端午祭典在皇上面前露个脸。」 「妹妹可千万别端着架子,该出手时就出手!」 「争取把皇上往床上勾,可别再下棋了。」 「人家下棋是情趣,怎么你还真跟皇上下的有来有回的?」 「唉,可真是急死本宫了。」 「……」 不是。 你急什么!? 意妃压着嗓子连连咳嗽,面上一片红润之色,旁边的贤妃今儿可是头一回听到这等不遮掩的争宠手段教学。 一点都没在意她还在旁边坐着的,居然就这么教上了? 这句句话说的大胆又开放,愣是叫她都听呆了。 贤妃看了看贵妃又看了看意妃,她倒是没想到贵妃这么大方,也更加没想到贵妃与意妃竟是这么亲近,这都帮着一起争宠了!? 「咳咳咳……」意妃羞的面色通红,被贤妃那震惊的目光看的,简直恨不得钻地缝里去。 她也没想到贵妃居然会把这种私房话,如此毫无预兆的就说出来了啊! 上一次已经是叫她受惊不小,今日怎么又…… 意妃再不敢继续这个话题,忙捏着袖口道:「听说前两日行宫外马场出了乱子,还牵扯到了贵妃姐姐,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嗨,一点小事而已。」顾妗姒淡淡摆手,撑着下巴说道:「想来明天就该查出结果了。」 「贵妃娘娘与端亲王是有什么恩怨?」贤妃见话题终于回归正常,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了一句。 「恩怨倒是谈不上。」 「可能是暗恋本宫吧。」 「……」 「噗——」 意妃刚想喝口水缓缓,忽而听到顾妗姒这话,瞬间失态了。
第102章 跟娘娘也有点关系 这天谁聊得下去? 我就问你们谁聊得下去!? 最后到底都说了些啥意妃也不记得了,恭恭敬敬的把顾妗姒给送走了,捂着胸口突然觉得自己病情是不是加重了? 贤妃拜别了贵妃也回去了怡景宫,以前对顾妗姒的认知,也在今日之后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 以前只道这贵妃是空有一身美貌的花瓶。 今日一见,怎么觉得不太聪明的亚子…… 杨则宁再入宫的时候便是带着犯人面圣去了。 为了保住他的乌纱帽,杨则宁这两日可真是腿都快跑断了,总算让他查到了蛛丝马迹。 原本以为拿着春雨递上的证物耳饰,就能去找尔芙公主对峙了,可谁知尔芙公主根本没去过马厩,并且有人证所在,别说是尔芙公主了,就连尔芙公主身边的人也都没去过马厩。 这条线索断了,杨则宁转头去调查马厩内饲料槽,那药究竟为何物,京城之中近期售卖了多少,又是何人购买去作何用的。 没曾想这么一查还真是叫他查到了。 那药很普通,在那里都可以买得到,药材铺的出入也多的很。 杨则宁为查明药材流动,几乎把手下的兵全丢去翻帐单了,几百号人日以继夜的翻找流水帐目,终于是让他找到了其中的疑点。 就在马术赛前夕,北齐藩王进京的前两天,行宫内一侍卫买了一些药材,其中就有一味是这等药物。 杨则宁惊觉不对,一个侍卫要这种药做什么? 他追查下去,最后果然是在此人住处找到了残余的半包药,当即展开抓捕,就在昨天夜里于城外百里亭将人擒获,盘问之下得知了事情的所有经过。 此人原是忠义侯府的下人,却因在顾二小姐院子里伺候,蒙受了不白之冤,被指责趁着二小姐沐浴之时偷窥。 遭了一顿毒打,险些给打成了残废丢出了侯府。 而顾二小姐全程不曾说话,明明是顾二小姐要人保护,他尽职尽责守在门外。 谁知…… 丢了差事不说,挨了打也无所谓,但是这玷污小姐的罪名却让他生不如死。 不得不隐姓埋名苟且偷生,最后凭藉着一身本领入了行宫,可算让他盼到了今日,便有了如此处心积虑的谋害之心。 「真是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如此下场……」顾妗姒听着春雨回来,细细将此事的始末告知,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最后此人被如何处置?」她思索片刻侧首询问道。 「怕是难逃一死。」春雨恭顺低眉。 「能有这等隐忍报復的手段,此人也是个人物。」 顾妗姒扪心自问,若换做是她绝对是做不到的。 正思索间便听到春雨小声的说道:「娘娘,若真论起来,此人会落的这般下场,跟娘娘也有点关系……」 顾妗姒:「???」 「娘娘忘了吗?当是娘娘尚在侯府之时,顾二小姐几次三番越过娘娘招摇过市,娘娘心中有气,故意在二小姐沐浴之时瞧瞧派人掀帘子,企图……」
第103章 怎么有这么个弟弟! 「好了,你别说了。」 「本宫这个恶毒反派的角色从未下线。」 「……」 「草!」 顾妗姒崩溃了,捂着脸半句话说不出来。 那侍卫想必就是被殃及了,这么一想可真是太冤了! 「春雨,那侍卫叫什么名字?」顾妗姒深吸一口气询问道,她深知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似是叫万淦,襄阳人士,听说父亲还是军籍,可惜死的早,未能有什么出息。」春雨想了想回答道:「当初侯爷会把人安排去二小姐身边,也是看中此人武艺。」 「你帮本宫去办件事。」 「娘娘请吩咐。」 「务必将此人救下,偷梁换柱也好,假死矇骗也罢,让他活着。」 「娘娘!?」 春雨惊愕抬眼,略微惊惧的看着顾妗姒道:「这可是皇上亲自下令处死的……」 顾妗姒抬手打断了春雨的话,抿唇道:「你尽管去做,皇上若问责,有本宫担着。」 春雨顿时不做声了,小心翼翼的应下了。 这事难也难,不难也不难。 左右一个侍卫,虽是皇上下令,但是怎么弄死却是行刑人的事。 …… 端午祭典将近,此事告一段落之后这宫中又安静了不少,尔芙公主拔得头筹,这教贵妃骑马的事也在这两天定下了。 顾妗姒跃跃欲试,开车开腻了,想试试骑马是什么滋味。 皇宫内便有马场,为方便尔芙公主教贵妃马术,皇上特准尔芙公主入住皇宫之中,今日是尔芙公主搬进宫的日子,顾妗姒没能去凑热闹。 因为…… 顾以牧领着游医尤奇进宫了。 这大约是顾妗姒入宫以来,顾以牧第一次单独进宫来见她这个姐姐。 虽然是有事前来,但是顾妗姒还是感动不已。 为修復他们姐弟之间的裂痕,似乎迈进了一大步。 「你派人给我送药了?送什么药,我怎么没收到?」 「……」 顾以牧一张口,顾妗姒瞬间僵在了原地。 那个裂痕,看来是更大了。 顾妗姒动了动嘴正在想说辞。 「顾妗姒,你又拿我当挡箭牌了是不是?」顾以牧冷笑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像是看透了一般冷然偏头:「你该庆幸马场之事与你无关。」 「……」 「父亲要给你的人我已经带到了,你好自为之。」 「……」 「若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念姐弟情分也要揭发你的罪行。」 「……」 「哼!」 顾以牧嚣张的丢下了这么一席话,袖袍一甩昂首挺胸的就离去了。 留下顾妗姒张了张嘴半天一句话没说出来,最后像是有些迷惑的看向身侧春雨道:「到底本宫是贵妃还是他是贵妃!?」 「您是。」 「这小子跟谁学的!」 「跟……」 「岂有此理!本宫怎么有这么个弟弟!」 「娘娘息怒,四公子年纪还小……」 「他小个屁!」 顾妗姒憋红了脸,气唿唿的坐在椅子上,忽而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年轻的时候姐两没少打架。 后来家中变故,她那个从来不懂事调皮捣蛋的弟弟忽然就长大了。
第104章 跌落了池水 姐弟两互相扶持一路走来,如今她莫名来了此处,也不知那个世界的她可还好,弟弟若是知道她不见了,肯定急疯了。 思及此处顾妗姒不免更加烦闷了,抬手抵着眉心一言不发的。 那站在旁边目睹了全程的尤奇瑟瑟发抖的拘着身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娘娘,这尤奇如何安排?」春雨体贴的上前提了一嘴。 顾妗姒这才像是看到了屋内还站着个人,抬眼看去打量了一下眼前这穿着一身布衣,背着个破药箱的中年男子,瞧着约莫三十岁出头。 「你就是尤奇?」顾妗姒眯眼看着尤奇道:「本宫听说你捏骨推拿之术甚是精湛,不是师承何处?」 「回娘娘话,小人自幼随家父游走天南地北,治病救人,捏骨推拿之术是因父亲晚年重病才特地拜访医者前辈学来的,如今家父去世已有五载,小人这手本事倒是从未落下。」 「若娘娘不放心,小人可现场为娘娘推拿。」 「放肆!」 春雨杏眸一瞪,怒视着尤奇道:「好大的胆子,贵妃娘娘金枝玉叶,岂是尔等能玷污的!?」 尤奇吓得浑身一哆嗦,扑通便是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娘娘恕罪,小人并非此意啊!」 春雨气的不轻,看着尤奇的眼神都不对了,总觉得这是借着什么捏骨推拿的託词,来做些下流事的无耻之徒,毕竟这人长得就不像大夫,一脸流氓相。 顾妗姒倒是没什么反应,到底是现代人,捏脚推背什么的那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这种手艺人还真是不多见。 不过她要伺候的可是太后,万万是马虎不得的,为求保险起见,顾妗姒扭身让春雨寻了个老太监来,先让尤奇试试手。 夏日里的热意像是加深了不少,顾妗姒摇着扇子去御花园里闲逛。 一边侧头吩咐道:「春雨你可叫人盯着点,本宫骑马要穿的骑装可不能跟其他人一样,太丑了。」 「娘娘放心,奴婢都给您安排好了。」春雨笑着应道,她自是深知自家娘娘的意思。 「待骑装做好了,本宫也好去学学骑马的快活……」 「啊——」 顾妗姒正说着话呢。 一扭头忽而看到那池水边站着的一抹人影,勐地发出了一声惊叫,脚下一歪整个人直挺挺的跌落了池水之中。 那溅起的水花惊的顾妗姒心头一凉。 「李金喜!快救人!」顾妗姒话语落下之时,李金喜直接一头扎入了池水之中,三下两除二的把那在池水之中扑腾的女子给拖了上来。 「娘娘,是漱玉苑的赵美人。」春雨瞧着李金喜拉上来的人略微一惊,忙开口说道。 「小主——」正说话间,便见赵美人身边的丫头香冬哭喊着跑了过来。 「可瞧见赵美人是为何跌下水池的?」顾妗姒皱眉侧首询问道。 春雨几人皆是摇头,她们都站在池子的这头,只看到赵美人落水的剎那,具体怎么落水的并未看清。 别看现在已经入夏,落水了也马虎不得。
第105章 这是图什么啊? 太医来得快,幸而李金喜救人及时,这水呛的不多,太医来的没一会儿就醒了。 皇上问讯而来,才踏进屋内便是听到了赵美人的哭号。 「有蛇,有蛇啊……」 「呜呜呜……皇上救嫔妾……」 「有人要害嫔妾啊——」 那面色苍白,满脸惊恐之色的赵美人哭的梨花带雨,抽噎着便往靳闫容的怀里钻。 顾妗姒正想后退一步,把空间让给这两人,忽然觉得手臂一紧,下一秒她的怀里就拱进来了赵美人的脑袋。 而某位皇帝一脸清冷的站远了半步,盯着抱在一起的两女人,那看向赵美人的眸中似乎还有几分敌意。 是不是有病? 顾妗姒和赵雨萱两人呆愣相望,然后双双撒开了手。 「皇上……」赵雨萱哀怨的望向了靳闫容,大约是没想到她好不容易等来装柔弱的机会,怎么皇上如此无动于衷! 「池边道路可并不窄,你是为何会跌入池水之中的?」靳闫容觉得顾妗姒靠赵雨萱太近了,忍不住伸手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一把,这才淡淡垂眸看着赵雨萱道。 「嫔妾是去御花园散心的,谁知才走了两步路,忽而瞧见了那过道上游过来一只蛇,朝着嫔妾就扑过来了。」 「呜呜呜,嫔妾也没想竟会在御花园遇到蛇啊……」 「皇上,是不是有人要害嫔妾……」 「嫔妾还不想死啊呜呜呜……」 顾妗姒被赵雨萱哭的头都大了,忍不住皱眉道:「你值几个钱?谁眼巴巴的来害你?」 赵雨萱的哭声戛然而止:「……」 旁边站着的海庆憋着笑,低着头身躯忍不住的抖。 您瞎说什么大实话! 靳闫容动了动嘴唇,侧头咳嗽了一声,严肃的看向赵雨萱道:「朕念你落水刚醒就不与你计较了,不过御花园内竟会有蛇……」 「海庆。」 「奴才在。」 「去把那害人的蛇给朕找出来。」 「嗻。」 当天赵美人遇蛇落水的事儿便是传遍了皇宫上下。 贤妃宫里听闻此事也是大为吃惊,虽说赵美人不得宠,但到底是皇上的妃子,如今因着这蛇落水险些要了命,便是大事。 而在这宫里说到蛇,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如妃的宛安苑了。 「娘娘,奴婢瞧着这回可算是有人为咱们出气了。」倚翠一边帮着贤妃收字画,一边很是欣喜的说道:「这下好了,若是查下来,定要查到宛安苑去。」 「如妃可不是蠢笨之人,想来这会儿也得了消息。」 贤妃略微低头,看着桌上新画作满意的点了点头,抬手将笔搁置在笔架上道:「当初武常在她都能捨弃了,想必几只蛇也是捨得的。」 「娘娘的意思是……」倚翠顿时一呆,抬眼望向自家娘娘。 贤妃笑而不语,摆手说道:「把这画作收好给皇上送去,其他的话就不必说了。」 倚翠闻言顿时垮下了脸,有些不忿的说道:「娘娘这几年不知往皇上那里送了多少字画,却是什么都不说,您说您这是图什么啊?」
第106章 去的是怡景宫 「你呀,不要求那么多。」贤妃无奈的瞪了倚翠一眼,略微停顿一下说道:「皇上会懂本宫的。」 倚翠微微垂眸终究是没再多说。 贤妃说的没错,如妃的确不是蠢笨之人,并且她还很聪明。 几乎是在听闻赵美人因遇蛇落水之时,立马下令叫人将殿内养着的几只蛇全打死了。 还是自个儿站在边上眼睁睁看着打死的。 海庆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到来之时,看到的便是那一地的死蛇,心中不免暗嘆,这如妃可真是心狠手辣。 圈养了这么些年的蛇说打死就打死了。 「如妃娘娘,这是……」海庆带着几分笑看向如妃,仿佛在说您这打死了,奴才不好交差啊! 「怎么?本宫今儿不高兴,杀几只蛇都不可以?」如妃一脸淡然,仿佛在说她就打死了,你爱怎么办怎么办吧。 「如妃娘娘有所不知,赵美人今儿在御花园游玩遇到一只蛇,受惊不慎跌落了池水之中,奴才这是奉命前来,听闻如妃娘娘养了蛇,特来抓去让赵美人认认呢。」 「嗤……」如妃嗤笑一声道:「她还能记得自己遇到的是哪只蛇?」 海庆干笑一声未曾答话。 便听如妃又道:「那既是皇上的意思,海公公就把这几只蛇的尸体带走吧,让赵美人好好认认,省的本宫自个儿清理。」 说罢甩袖进了屋,留下海庆看着这满地污糟的蛇抽了抽嘴角。 都打成了这般血肉模煳的样子,谁还能认得出来? 海庆暗自嘟囔两句,却还是叫人把蛇的尸体给收走了。 这才送到了赵美人的面前,想叫赵美人勉强辨认一下,谁知这才刚醒了一会儿的赵美人,被这一团尸体吓的惊声尖叫,叫骂着怎么可能是这样的蛇! 皇上脸都黑了…… 最后在那蛇也没找到,如妃自然也是平安无事。 只是赵美人整日念着要抓蛇,怎么都心中不安,海庆想了个法子,叫人去宫外抓了条蛇送去了漱玉苑,叫赵美人看了一眼,总算是了了她的心病。 此事算是揭过了,而皇上对如妃私自打杀蛇的事始终不悦,恰巧遇上了怡景宫贤妃送来的字画。 海庆念了两句,贤妃也曾被蛇吓过,便是如妃宫里的蛇。 当天皇上就降了罪,罚如妃抄写佛经百遍,算是为那几只蛇祷告了。 「那皇上今儿去漱玉苑吗?」海庆想着赵美人今日受惊了,皇上不得去陪着些? 「不必了。」靳闫容漠然将手中奏摺一合,瞄了眼旁边放着的字画淡淡道:「去怡景宫。」 海庆心中一惊,忙应下:「嗻。」 出了殿门便是忍不住嘀咕,看这样子,贤妃娘娘是要復宠了吗? 未曾想赵美人闹了这么一出,最后竟是叫贤妃给收了好处。 华灯初上之时,顾妗姒擦了擦嘴角汤渍,便瞧见李金喜匆匆走了进来道:「娘娘,今日皇上不过来了。」 「嗯。」她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道:「赵美人今日受惊,皇上过去也是应该的。」 「娘娘,皇上没去赵美人处,皇上去的是怡景宫,贤妃娘娘宫里。」
第107章 会唱曲儿吗? 顾妗姒闻言顿时抬眼,带着几分困惑的看向李金喜,有点不知道这突然的怎么去了贤妃那里? 「听说是今儿贤妃娘娘给皇上送去了字画。」李金喜又道。 「贤妃乃书画大材,本宫早有耳闻,平日里也没少见贤妃给皇上送画,有什么问题?」顾妗姒将手中帕子丢在了托盘上道:「怎么就能引得皇上去她那?」 「娘娘您忘了?贤妃娘娘也曾遇蛇受惊……」春雨略微俯身提醒道:「许是皇上瞧见贤妃娘娘的画,也想到了此事吧。」 顾妗姒一愣,眨了眨眼眸半响之后忽而就笑了。 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高手? 不动声色的争宠? 妙啊! 顾妗姒沉默的坐了半响,忽而扭头道:「意妃能侍寝了吗?」 春雨:「……」 「敬事房已经上了意妃娘娘的牌子,想来是能侍寝的。」 「那行,你去把意妃请来。」 「???」 春雨带着几分不确定的看向顾妗姒道:「娘娘您……要意妃来侍寝!?」 「你在说什么污话!?」 「咳……」 不好意思,有点脑补过度了。 春雨忙不迭的转身离去,临出门的时候还忍不住的想着,她定是伺候娘娘久了,否则怎会生出这种古怪的念头!? 意妃前脚刚刚得知皇上去了贤妃宫里,后脚就得了贵妃娘娘的召唤,一头雾水的朝着同心殿去了。 柳沁意踏入同心殿的时候,就被眼前这景象惊呆了,那原本开阔的院子这会儿竟是搭建起了高台,长长的轻纱幕布悬挂而下,一层一层轻纱浮动。 在那院子正中间摆着贵妃躺椅,上面铺着洁白无瑕的蚕丝锦被。 躺椅两侧放置着两个香炉,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头顶上的架子上悬挂着灯笼照耀了这一方土地,此时此刻斜躺在躺椅上的女子,仅穿着一件淡红色的轻纱里衣,满头青丝倾泻而下,一只红玉髮簪挽起些许长发。 白嫩的玉足就架在躺椅边,未施粉黛却有着惊心动魄的美。 柳沁意心头勐地一跳,在这一瞬间她忽然就觉得自己败了,没有丝毫胜算的那种惨败。 「来啊,带意妃娘娘去换身衣服。」顾妗姒慵懒抬眼,那微卷的睫毛轻颤,粉嫩的唇瓣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 「贵妃娘娘这是……」柳沁意满脸疑惑。 根本不等她询问,就被春雨和夏桃两人拉着进了屋。 换了身雪白纱裙再出来,身上的首饰也摘了个七七八八,自然也是没给她穿鞋的。 柳沁意好歹是妃位,她可从未在人前有过这等有失体统的扮相,被拉着出来的时候颇为哭笑不得。 「贵妃娘娘这是要做什么?为何将臣妾打扮成这副模样?」柳沁意都在怀疑顾妗姒是不是想戏弄她了。 「还能是做什么?当然是帮你争宠。」顾妗姒上上下下打量了她片刻,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来,会唱曲儿吗?」 「会一点点……」 「唱。」 「……」 期期艾艾的歌声从同心殿内传出。
第108章 哪里不太对? 同心殿上下所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她们家娘娘斜靠着躺在椅子上,意妃娘娘柔弱无依的坐在椅子下的软垫上期期艾艾的唱曲儿。 娇弱无助,唱的婉转动人。 再看她们家娘娘,听的半眯着眼颇为享受。 这…… 是不是哪里不对? 白嫖皇帝的女人,爽! 难怪歷史上昏君那么多,此时此刻的顾妗姒,瞧着那低垂着头满目长情在唱曲儿的意妃,突然颇为理解。 她要是皇帝,这床怕是下不来了。 靳闫容才将公文处理妥当,正坐着龙撵准备朝着怡景宫去,却在路过同心殿边的宫道外,忽而听到了那曲调婉转颇为动听的乐声,刚刚还有些睏倦的脑子忽然就清醒了。 「海庆,是什么地方传来的曲声?」靳闫容略微皱眉,隐约觉得这曲调竟是从未听过的曲子。 「奴才瞧着像是同心殿内传来的。」 靳闫容一呆,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询问道:「贵妃会唱曲儿?」 海庆张了张嘴没吱声,他哪敢说话! 「看看去。」 靳闫容抬手敲了敲龙辇边,半途改了道朝着同心殿去了。 同心殿内,意妃唱的嗓子都干了,瞧贵妃娘娘听的有滋有味的,又没忍停下。 忽而觉得古怪,大家同是妃位,我给她唱什么曲儿? 意妃住了口,顾妗姒正要询问为何停下,这一睁眼抬头就看到了那站在门口不知站了多久的男人。 靳闫容进了同心殿便是愣在了原地,瞧着这院内轻纱飞舞飘动,那曲调婉转动人,满院的烛光打在贵妃一人身上,此时此刻在靳闫容的眼里再容不得别人。 只瞧见了那侧躺在贵妃榻上,身穿淡红色纱裙的绝色女子。 宛若那落入了凡间的妖精,闭着眼眸在沉睡,让人不敢打扰分毫。 玉足随意搭在椅子上,圆润饱满的足头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如此绝色佳人…… 「皇上!?」柳沁意扭头看去,也看到了静站在不远处的帝王,登时心中一慌,连忙跪好俯身道:「是贵妃娘娘要臣妾这样……」 靳闫容看都没看意妃一眼,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倾注于顾妗姒的身上。 看着顾妗姒不紧不慢的起身,露出一副颇为倨傲的态度道:「臣妾也是闲着闷,又听说意妃妹妹会唱曲,这便邀意妃来坐坐。」 靳闫容上前拉住了顾妗姒的手,然后直接一个侧身抱住了她的细腰,稳稳的把人抱在怀里,落座在贵妃椅上。 顾妗姒:「???」 柳沁意:「!!!」 「唱的不错。」靳闫容捏着顾妗姒的下巴细细端详,薄唇勾起了一抹笑。 顾妗姒惊恐瞪眼,这情况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她僵硬着身躯侧头看向柳沁意,疯狂对着意妃使眼色。 上啊!快争宠啊!快扑上去啊! 磨磨唧唧的干啥呢! 柳沁意面色涨红,满目控诉的瞪着顾妗姒,气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居然骗我来唱曲给你争宠! 你不是人!贱人! 靳闫容:「……」 围观了两位爱妃眉飞色舞,近乎面部扭曲的传达话语?
第109章 一点点吧? 「下去领赏吧。」靳闫容对着意妃一摆手,全程连个正眼都没给她。 「皇……」顾妗姒眼瞧着形势不对,正要起身开口说话,却被靳闫容揽入怀中堵住了嘴。 柳沁意在退下离开的最后一眼,便是看到了那软榻上的两人。 登时气的心口一疼,只觉得整个人都快晕过去了。 也不知是因为坐在地上坐太久了,还是人生大起大落给气的…… 院子里的众人早在靳闫容动手的那一剎那,所有人都悄无声息的退下去了,徒留下那贵妃躺椅上的两人,以及躺椅两侧缕缕清香菸雾缭绕。 「皇上!」顾妗姒脑子都懵了。 「嗯……」靳闫容含煳应道。 顾妗姒绝望的扭头,看着那燃烧的香薰,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引火自焚,说的大概就是她现在这样了。 靳闫容真是要被这胆大包天的女人给气笑了,低头见她泪眼汪汪的看着他不说话。 「把朕招来,这么大排场都安排上了,现在不让朕碰?」 「顾妗姒,晚了!」 顾妗姒到底是女子,那挣扎的力道根本不值一提,眼瞧着阻止不了,她瞬间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意妃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本宫的清白不保了啊! 靳闫容忽而尝到了微咸的泪水,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低头看着怀中女子咬唇隐忍,仿佛赴死的表情,心头瞬间哽住。 他到底是捨不得这么对她。 顾妗姒茫然睁眼,不知靳闫容为何不动了。 「……」 (对,你们没看错,重复了,因为原文大量删减,企图开车被审核爸爸制裁了!!!不重复不放我出来呜呜呜…… 大家不要慌本章原文已在微薄更新,请移步搜索关注【卿九书】阅读原文! 读者群内也有,号:546182384欢迎进, 希望理解……我也不想的!!!审核爸爸太狠了,不删不放粗来……) * 「下去领赏吧。」靳闫容对着意妃一摆手,全程连个正眼都没给她。「皇……」顾妗姒眼瞧着形势不对,正要起身开口说话,却被靳闫容揽入怀中堵住了嘴。 柳沁意在退下离开的最后一眼,便是看到了那软榻上的两人。 登时气的心口一疼,只觉得整个人都快晕过去了。 也不知是因为坐在地上坐太久了,还是人生大起大落给气的…… 院子里的众人早在靳闫容动手的那一剎那,所有人都悄无声息的退下去了,徒留下那贵妃躺椅上的两人,以及躺椅两侧缕缕清香菸雾缭绕。 「皇上!」顾妗姒脑子都懵了。 「嗯……」靳闫容含煳应道。 顾妗姒绝望的扭头,看着那燃烧的香薰,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引火自焚,说的大概就是她现在这样了。 靳闫容真是要被这胆大包天的女人给气笑了,低头见她泪眼汪汪的看着他不说话。 「把朕招来,这么大排场都安排上了,现在不让朕碰?」 「顾妗姒,晚了!」 顾妗姒到底是女子,那挣扎的力道根本不值一提,眼瞧着阻止不了,她瞬间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意妃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本宫的清白不保了啊! 靳闫容忽而尝到了微咸的泪水,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低头看着怀中女子咬唇隐忍,仿佛赴死的表情,心头瞬间哽住。 他到底是捨不得这么对她。 顾妗姒茫然睁眼,不知靳闫容为何不动了。 「……」
第110章 不愧是您! 怡景宫的那位,等到三更都未能把皇上等来。 最后等来的是,皇上宿在了同心殿。 贤妃那梳好的装扮像是有些戏嚯,原本喜悦激动的心情早已木然,在听到传话,皇上宿在同心殿的时候,那面容仿佛才有了几分松动。 「贵妃娘娘,果真好手段。」话语平静无波,但是那面容似是想笑,却平白有几分狰狞之意。 顾妗姒再醒来的时候已是辰时,手腕酸胀不已,身侧帝王还在熟睡。 她勐地想到了昨夜羞耻的事情,面色顿时红了几分,忍不住转了转自己的手腕,暗自嘟囔着,以后谁在跟她说皇上不行她跟谁急! 差点没把她手弄断了…… 「手疼?」头顶带着几分慵懒喑哑的嗓音响起,惊的顾妗姒微微一颤。 有些讪笑的看着已经醒了的靳闫容道:「皇上今日怎么没上朝啊?」 靳闫容捏住了她细嫩的手腕,淡淡垂眸道:「休沐。」 这还是顾妗姒第一次见到皇帝休沐的…… 「怎么,朕就不能休息一两日?」靳闫容捏着她的手一顿,像是察觉了她表情里的意思,眯眼道。 「行行行……」 「那臣妾睡个回笼觉。」 说完她就翻了个身把被子一裹继续睡去了。 丝毫没有为妃的半点自觉性。 要她伺候这个狗皇帝洗漱穿衣,那绝对不可能的! 她这一睡,再起来就是午时了,原以为皇上大概早走了,却没想到她伸着懒腰慢吞吞起床的时候,一抬眼就看到了那坐在不远处桌边翻阅奏摺的男人。 以及安安静静站在一侧伺候笔墨的海庆。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海庆眉开眼笑的对着顾妗姒俯身行礼。 「皇上怎么在这里批阅奏摺?」顾妗姒有些愣神,眨眼询问道。 「爱妃莫不是忘了,这是朕的寝宫。」 「……」 哦。 这么了不起,你把本宫赶出去啊! 顾妗姒暗自翻了个白眼,也不知当初是谁眼巴巴把她接过来的,这才一晚上爽够了就不认人了? 她嗤鼻一笑,扭着腰唤来了春雨伺候自己梳妆打扮。 顾妗姒简单梳洗,用过膳食之后便显得无所事事,再抬眼看着那认真工作的男人,忍不住多看了两人。 要不怎么说认真的男人最帅呢? 瞧瞧眼前这一幕,真是非常的有观赏价值呢! 许是顾妗姒的目光太过露骨,那原本沉浸在公事之中的男人忍不住抬眼,便是瞧见了那窝在椅子里如猫儿般慵懒迷人的女人,叫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过来。」他抬声唤道:「会磨墨吗?」 「不会啊。」 「……」 海庆抖了抖身躯,咱贵妃娘娘可真是把花瓶演绎的淋漓尽致。 好,不愧是您! 然后海庆就看到传说中冷面无情的帝王,耐心无比的握着贵妃娘娘的縴手,教贵妃娘娘磨墨。 那画面他此生就见过这么一回,在后来回忆的日子里,总忍不住提两嘴,换的皆是旁人的惊嘆和不可置信。 顾妗姒捏着那墨条,玩了两下就不乐意了,捏着手腕道:「臣妾手疼,磨不下去了。」
第111章 气氛不太好 靳闫容正想嗤笑她娇气包。 却在抬眼之时看到了她捏手腕的动作,不其然的想到了昨夜…… 「咳,那就放着吧。」靳闫容莫名觉得下腹一紧,低头咳嗽一声道:「若是觉得无聊,去外头玩便是,朕又不会怪你。」 「好的!」 顾妗姒倏然亮起眼眸,展颜一笑扭头就出去了。 靳闫容盯着那快活蹦跳跑出去的身影略微咬牙,这小女人就等着他这句话了是吧? 忍不住按了按眉心,看着同心殿的的装潢似有古怪。 以前也不是没在同心殿内办公,从来都不觉得心神不宁的,如今倒是好了,随意扫眼看去,那软榻桌椅边似乎都有顾妗姒的身影,便是这地板像是都有她赤足跑过的痕迹。 让他冷不丁的想到了昨夜,他握着的那双玉足爱不释手。 啧…… 靳闫容抬手端起茶抿了一口,茶已凉了,入口的凉爽之意总算是让他清醒了些许。 「皇上!茶凉了……」海庆都没来得及阻止,瞧着皇上饮茶之后顿时慌了,完了完了要受罚了。 「无事,凉的好。」靳闫容淡定的灌了两口,才终于集中精神翻阅奏摺。 海庆看着那空空如也的茶碗一头雾水。 以前皇上喝茶别说是茶凉了,就是淡一点浓一点都少不了一顿骂。 今儿这是怎么了? 顾妗姒出了院子就去了树下乘凉,拎着个小喷壶很有几分闲心的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浇水。 正嘆着院内的花长势喜人,就瞧见外头夏桃迈步走了进来道:「娘娘,尔芙公主在外求见。」 顾妗姒都还未应话呢,便听夏桃又道:「二小姐也进宫谢恩来了。」 「……」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巴巴的见她来了? 夏桃有些为难的看着顾妗姒道:「这会儿二小姐与尔芙公主正在外面遇上了,奴婢瞧着似乎气氛不太好。」 那能好才有鬼了! 可别说万淦从侯府被遣了出来,入行宫当差是真本事,能在马场上动手脚还没人相帮的,她是绝对不信的。 尔芙公主那耳饰到底是怎么丢在马厩内的? 皇上没让杨则宁细查,那是因为罪魁祸首已经抓住了,到底是涉及两国大事,也好在顾妤柔相安无事,此事当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顾妤柔也不是蠢的,人家好歹是女主! 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很准,而尔芙公主对靳元泓的情意都快溢出来了,顾妤柔能半点不察觉? 现在这两人在她同心殿外遇上了,她可不想出去的时候又见到什么扇巴掌的戏码。 连忙抬手让夏桃把人请进来。 「二位来的可真是巧,本宫正想叫人端羹汤来品尝,不曾想你们就都来了,说来尔芙公主与本宫二妹妹年纪相仿,想必共同语言也很多吧?」 「本公主可高攀不上。」尔芙冷笑一声,看向顾妤柔的眼神颇为不善。 看来是马场上未能得手心中颇为不忿,还险些害的自己栽跟头。 顾妤柔面色则是淡定许多了,目光温和的望向顾妗姒道:「父亲说此次能这么快找到兇手,皆是娘娘功劳。」
第112章 爱妃本事不小 「妤柔心中甚是感动,身体好了就进宫谢恩来了,没有给娘娘添麻烦吧?」 「没有没有……」 顾妗姒大感惊奇,之前顾妤柔似乎对她多有疑心,或者像是警惕,今儿个怎么瞧着有点点热情? 这可让她激动坏了,莫不是在女主面前好感度刷上去了? 她这个恶毒配角要翻身洗白成正面人物了? 「贵妃娘娘与顾二小姐可真是姐妹情深。」尔芙瞧着两人的表情心头一哽,颇有些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嘴。 「听说北齐就尔芙一位公主,难怪公主未能感受过姐妹之情,兄弟手足到底比不上姐妹亲和。」顾妗姒弯唇一笑,怼的淡定自若。 「呵呵……」尔芙扯着嘴角一笑道:「本公主早前还听闻,贵妃娘娘与顾二小姐素来不和,如今看来是传言有误?」 「市井流言如何信的?」 「本宫自幼与二妹妹同在府邸长大,孩童吵闹在所难免,都是顾家女儿,哪有什么和不和的。」 「二妹妹你说是吧?」 顾妗姒一副姐妹情深的表情望向顾妤柔,那表情简直就像是对以前所做的事情都失忆了似的。 顾妤柔忍不住暗自捏紧了衣袖,颇为乖巧的点头道:「姐姐说的是,都是顾家女儿,没什么和不和的。」 尔芙简直都要给这两人鼓掌了。 若不是她特意叫人去查了顾妗姒与顾妤柔两人的过往之事,怕是都要信了。 「还未来得及恭喜尔芙公主马术大赛拔得头筹,果真是巾帼不让鬚眉。」顾妤柔浅浅一笑望向尔芙,这一眼像是包含着许多莫名的情绪。 「过奖……」尔芙颇为傲气的抬了抬下巴,还未来得及得意,便听顾妤柔继续说道:「听说皇上给了尔芙公主一个差事,教习贵妃娘娘学骑马呢?」 「我姐姐金枝玉叶,尔芙公主教习之时可得小心谨慎,若是磕着碰着了,怕是皇上要心疼的。」 「……」 顾妗姒坐在一侧,眼睁睁瞧着尔芙公主的脸色迅速变换,眼瞧着就要发怒了。 室内的帘子被掀开,穿着一身便衣的靳闫容迈步走了出来。 「聊什么,聊的这么热闹?」 靳闫容出现的那一剎那,顾妤柔和尔芙两人都齐齐变了脸色,慌忙俯身行礼。 便见靳闫容长腿一伸,直接越过了她们坐在了顾妗姒的身边,带着几分倦态的揽住了她的腰。 全程顾妗姒屁股都没挪一下,更没说要起身行礼的意思了。 「皇上怎么出来了,是奏摺批阅完了,还是听到二妹妹和尔芙公主这悦耳动听的声音,故意出来的呀?」顾妗姒戳了戳靳闫容的胸膛,略带几分调笑的说道。 「……」 顾妤柔和尔芙两人,听到顾妗姒这话语心口一个咯噔,齐齐变了脸色。 有些紧张的捏紧绣帕望向了高位之上的帝王。 按说皇上即位一年了,除了贵妃娘娘再无半个新人入宫,按理来说是该择选新人入宫了。 若此时皇上开口…… 「爱妃本事不小,都敢撺掇着朕纳妃了?」靳闫容眉头一皱,冷眼捏住了顾妗姒的下巴道。
第113章 几个意思? 「臣妾这是为皇上考虑……」 「嘶——」 她口中话都没说完,靳闫容便是加大了力道,捏的她下巴一疼,忍不住娇气的轻唿道:「皇上轻点,疼啊……」 那软糯撒娇的嗓子,明明说着普通的话语,却愣是让眼前的男人瞬间浮想联翩。 就是个妖精。 靳闫容松开了手,面色冷然的扭头看向了下首坐着的顾妤柔和尔芙两人。 「尔芙公主此来,是为教习贵妃骑术而来?」靳闫容率先看向尔芙询问道。 「正是。」尔芙摆正了脸色,颇为认真的说道:「只是不知贵妃娘娘何时有空,如今天气尚好,再过去便炎热了,学骑马也不妥。」 靳闫容略微点头,看向了身边坐着的小女人。 似有些不乐意的嘟嘴道:「臣妾的骑装还未制好,你让臣妾怎么骑马嘛!」 「……」 ??? 您学骑马就是为了穿骑装是吗? 是。 顾妗姒理直气壮的抬起下巴。 靳闫容动了动嘴唇,然后在尔芙震惊的眼神之中非常正经的点了点头道:「是,是得让绣坊赶制完善爱妃的骑装。」 「海庆。」 「奴才在。」 「去告诉绣坊,贵妃的骑装需用上等皮草制成,朕库房里那琉光羽丝,送去绣坊让绣坊以此制作贵妃的骑装。」 「嗻……」 海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往年这琉光羽丝用的都是制年节宫装的,稀缺无比从来都是宝贝的很。 便是皇上皇后的龙袍凤袍那都是能不用就不用。 现在…… 您居然用这玩意儿给贵妃娘娘做骑装? 那可是骑装啊!? 轻轻一蹭一刮就磨损了,一身衣服就穿一回!? 「多做几身样式,让爱妃换着穿。」 「皇上真好~!」 顾妗姒倏然亮起了眼眸,娇滴滴的捏着嗓子道。 靳闫容垂头看着怀中女子,抿唇一笑道:「这是奖励你昨晚劳累。」 「……」 「???」 下首顾妤柔和尔芙两人腿肚子脸都绿了。 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为什么要在这? 我要在这干嘛!? 救救孩子…… 顾妗姒脸色迅速涨红,目瞪口呆的望向靳闫容,有点点意识到,刚刚这个男人是在开车没错吧? 「朕回御书房,你们姐妹难得聚首,多聊一会儿吧。」 靳闫容面色淡定起身,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便是扬长而去了。 尔芙公主瞬间如蒙大赦,随后找了个蹩脚的藉口也跟着熘之大吉了。 屋内只剩下顾妗姒和顾妤柔两姐妹坐着。 便听顾妤柔看着她有些羡慕的说道:「母亲还总是担心姐姐在宫中受委屈,如今来看皇上对姐姐很是疼爱呢。」 「有什么好的,你是没身在宫中不知其中辛苦。」顾妗姒慵懒向后靠了靠说道:「后宫里的女人可没那么简单,如今风平浪静不过是无人有子嗣,皇上也未纳新人。」 「且等着看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顾妗姒略微一顿挑眉道:「你忽而提这个做什么?」 「没……」顾妤柔连忙低头。 ??? 这欲语还休的算几个意思?
第114章 恐怕别有心思 「下个月祖母过寿,祖母让我来问问姐姐,可有空回侯府一趟?」顾妤柔什么都没说,反而是说起了老夫人的寿辰。 顾妗姒进宫以来还从未回过门,皇上的宫妃到底不比寻常家妇,还能有回门一说。 顾家老夫人向来公正,至少表面是如此的。 只要不危及侯府利益老夫人都是公正的,可只要侯府受到牵连,老夫人便是绝对如何也不能忍受的。 顾妗姒进宫受了宠,侯府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她顾家出了个贵妃,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在原着之中顾妗姒也的确是过了许久受尊敬的日子,便是老夫人也对她客客气气的,可后来顾妤柔嫁入了端亲王府,顾妗姒在后宫之中急的上窜下跳。 自是用上了各种暗害的手段,侯府都已经快跟她断绝来往了…… 刚开始是不愿意让顾妤柔嫁给端亲王的,两个女儿都高嫁,对侯府来说不见得是好事。 而且原着之中男主和皇上的关系逐渐紧张,隐约有争斗之心,侯府自然是不想蹚这浑水的,所以最开始是不同意顾妤柔嫁给端亲王的。 可后来顾妗姒逐渐垮了,侯府都因着受了牵连,不得不依仗顾妤柔那边帮衬。 才勉强让侯府在京中立足,对她这个女儿自是恨之入骨的。 「祖母寿辰自是要去的,只是如今本宫身处后宫诸多不便,还需请示皇上方能给二妹妹回復。」顾妗姒收起了纷乱的思绪,抬眼看向顾妤柔道:「今日也不早了,不若二妹妹在宫中歇下。」 「待明日本宫请示了皇上,你再带话回去不迟。」 「这……」 顾妤柔像是有些犹豫,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道:「不会打扰姐姐吗?」 「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打扰的?」 「这同心殿内又不是没屋子可住,你放宽心,皇上没那么吓人的。」 「那就谢过姐姐了。」 顾妗姒的确是没放在心上,毕竟她在宫中留宿也不是头一回。 但是…… 到了晚上的时候顾妗姒就发现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劲了。 正是夜色浓郁之时,顾妗姒沐浴净身后坐在梳妆檯前慢条斯理的梳着头上长发,却见楚延在门外走动了几次,却始终没有进来的意思。 这几人楚延也不进殿内伺候了,多是在外管管下人扫洒杂事。 顾妗姒也没去提他问话,今日倒是凑到殿内了? 「让他进来吧。」她略微摆手,起身坐去了椅子边,夏桃就领着楚延进来了。 「都到了门口了为何不进来?」顾妗姒端起桌上的热茶抿了一口,才看向楚延道。 「奴才怕扰了娘娘清静……」 哦呦,还知道她气着呢? 这么聪明的脑袋,顾妗姒可真是完全不想让他走的。 正想询问楚延思索的怎么样了,就听楚延询问道:「娘娘,外头是顾二小姐吧?」 她不知为何楚延提到顾妤柔,只点了点头道:「今日二妹妹与本宫说话晚了些,本宫就叫她留宿同心殿了,怎么?」 「娘娘莫怪奴才多嘴,二小姐恐怕别有心思。」
第115章 没多聊两句? 「???」 楚延的话语让顾妗姒顿时一头雾水。 啥意思? 旁边的春雨愕然看向楚延,大约是没想到楚延居然会这么直白的就说出来了。 「奴才刚刚进殿的时候瞧见二小姐独自在院内赏花,打扮艷丽颇有几分娘娘的风姿,一晃眼还以为是娘娘,细看才知不是。」 「皇上这两日都歇在同心殿,一会儿便是要来,二小姐此时做这番打扮,故意等在院内不走开,显然是为了引起皇上的注意。」 「娘娘,顾二小姐怕是有心想借着娘娘的势,爬上皇上的龙床。」 顾妗姒傻了。 目瞪口呆的看着楚延满脸的不敢相信。 然后勐地站起身,大步走到了门边,小心翼翼的扒拉着门框往外望。 果然是看到了那站在院内不知是在赏花还是赏月的顾妤柔。 像是有些紧张的捏着绣帕,又松开踱步两下,就这副样子,难怪楚延一眼就看出不对劲了。 这,这不对吧? 顾妤柔的cp不是靳元泓的吗? 你来后宫掺一脚干嘛? 顾妗姒一头雾水,总觉得这剧情的走向越发诡异了,正想着就瞧见了皇上的龙辇在外停下,那修长的身影迈步走入了殿内,果不其然在忽而抬头看到顾妤柔的时候,靳闫容的脚步明显一顿。 「臣女参见皇上。」顾妤柔似有些惊慌俯身行礼。 「嗯。」靳闫容脚步微顿扫了她一眼,根本不带停的,大步就迈开走了。 「皇——」 「……」 顾妤柔第二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来,眼前的皇帝已经跨上了石阶,径直朝着屋内走来。 然后就看到了那扒拉着门,缩着个小脑袋的顾妗姒。 又回头看了看外面,像是有些好笑的望着她道:「姒姒是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吗?」 不,不是。 我只是想看戏而已。 「皇上回来的可真早……咳!」顾妗姒装模作样的直起身来,笑眯眯的歪头看着靳闫容道:「皇上可是遇到二妹妹了?没多聊两句?」 那笑颜,那神情,平静的让靳闫容瞬间皱眉。 想到刚刚瞧见的顾妤柔,靳闫容的脸色略微一沉,似有些冷意的盯着顾妗姒道:「何意?贵妃希望朕多跟你二妹妹聊聊?」 「我二妹妹才德兼备花容月貌的,皇上多关注关注不是应该的吗?」 「……」 「顾妗姒!你又打的什么鬼主意?」 靳闫容气的不轻,顿时上前一步将她拉入了怀中,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怒道:「想让顾妤柔爬朕的床?你真当朕宠着你无法无天了是吗?」 那可不是你宠的嘛。 顾妗姒抿着嘴不说话。 「你顾家,朕就要你一个。」 「再敢有此行径,朕要了顾德文的脑袋。」 话罢,靳闫容当场甩袖离去。 那黑脸吓得院中顾妤柔连忙低头,心中满是惊慌之色,她可从未见到皇上发这么大的火,还是对着贵妃发火的,难道是因为自己? 还是因为察觉到了什么…… 思及此处顾妤柔顿时咬唇,把头埋的更低了,心中满是慌乱之意。
第116章 皇上给了你多少钱? 「娘娘……」春雨和楚延几人跪在地上,仰头看向顾妗姒。 「奴婢不知娘娘心中究竟是何等想法,为何娘娘竟要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将皇上推开呢?」春雨伺候在顾妗姒身边这么久,如今越发的看不透顾妗姒的脾性了。 「本宫……」顾妗姒动了动嘴唇未曾说话。 抬手让春雨和楚延几人起身,转首坐去了椅子上,有些怔怔的望向门外靳闫容离开的方向。 她始终认为自己是个局外人,不该对任何事情倾注感情。 虽身为后宫嫔妃,可灵魂所思所想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些话,终是不能对春雨说的。 她不懂她该不该踏出那一步,后宫争宠并非她本意,她只想平安度日,也许时间流逝会让她重回现代? 「娘娘,皇上对您宠爱有加,事事上心,便是奴婢瞧了都说不出半点不好。」 「纵观这满宫妃嫔,又有谁能得皇上如此对待?」 「娘娘如今处处抗拒,是……是心中还念着年少时所钦慕的那个人吗?」 春雨这话问的大胆,却也是问出了自己想问的话。 别人不知顾妗姒,春雨却是知道的。 她是顾家侯府里出来的丫头,自顾妗姒八岁的时候就伺候在她身边,随着她进了皇宫,年少之时顾妗姒对靳元泓的热烈钦慕爱意,她知道的清清楚楚。 也曾帮自家小姐递送心意,她当然是想着顾妗姒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可这天意弄人…… 春雨原以为进了宫便是再无半点欢乐,此生虚耗在这皇宫之中,还为自家小姐心酸不已。 可如今却是大不相同,自家小姐进宫便是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这琳琅珠宝,绸缎首饰任她挑选。 天底下的好东西,皇上恨不得亲手捧到娘娘面前,无人敢欺她半分。 如此宠爱,便是身在侯府也是从未有过的,更没想到当今天子,竟会对她家娘娘如此用情用心,本该是宽慰的。 可…… 「奴婢今日这话不吐不快,娘娘若是无心此位,当年为何又自请入宫为妃,求到了皇上面前,如今为何又……」 「???」 顾妗姒原本心情是沉重的,可在听到春雨这话语之后瞬间愣住了。 有些愕然的睁大眼眸,带着几分诡异的询问道:「是本宫求着入宫的?」 「是啊……」 「……」 日哦。 她怎么是求着入宫的啊? 「如今娘娘已是贵妃之尊,却又对皇上如此,奴婢实在不知娘娘的意思,您到底是钦慕那个人,还是恋着皇上?」 「你别把本宫说的仿佛渣女。」 「?」 「……」 顾妗姒抬手扶额,无奈的看着春雨道:「罢了罢了,本宫听你的便是,以后再不做这等推波助澜之事可好?」 「若娘娘能去哄哄皇上那就更好了。」 「皇上给了你多少钱?」 「本宫给双倍!」 春雨一脸无言以对,旁边的楚延听着这主僕二人的对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在此时才觉得待在顾妗姒的身边伺候,是多么的放松欢喜。
第117章 不便接见娘娘 春雨收没收钱她不知道。 但是烦人是真的烦人。 叨叨了许久,终于是让顾妗姒无可奈何,寻了厨房炖上了鸡汤,认命的朝着御书房去了。 临出门的时候,还遇上了那局促不安站在院内的顾妤柔,见顾妗姒一副要出门的架势,踌躇走上前来,带着几分歉意道:「姐姐,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我……」顾妤柔有些不知如何言说。 而旁边的春雨和楚延看向她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善,一仆不侍二主。 她们对顾妗姒忠心耿耿,自看不上顾妤柔此等踩着自家主子企图爬床的行径,便是顾家人也不行。 进了这后宫,可不认你姓不姓顾。 倒是顾妗姒面色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最后下巴一抬道:「二妹妹想入宫伺候皇上?」 那话语没有丝毫停顿,就这么直白的询问出来了,一语道破了顾妤柔心中图谋,霎时便是让她面色涨红,此时方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愚蠢的事情。 「贵妃娘娘我不是这样想的……」顾妤柔顿时咬唇。 「二妹妹,皇上不是你的良配,端亲王待你那样好,正妃之位不比嫔妾香吗?」 「唉……」 「你若真想入宫本宫也不拦着,来年开春便是选秀之时,你让父亲递牌子进宫,皇上若有意,自会给你个位份。」 「以后这等勾当就别做了,丢的不是本宫的脸,是父亲的颜面。」 语罢,顾妗姒转身就离去了。 那番话语如千金重担压在了顾妤柔的心头,她以为顾妗姒必定饶不了她,甚至可能还会藉机踩踏她两脚。 毕竟以前她就是这么干的。 可却没想到,顾妗姒仿佛没什么波澜,甚至还说出这番话语,俨然是事事为她着想…… 「娘娘怎这般轻易就放过了二小姐?」春雨心中不忿,扶着顾妗姒上了轿辇便是皱眉道:「按奴婢说,就该打一顿丢回侯府去,让侯府上下都看看!」 「哦哟,你个小丫头怎么这么凶?」顾妗姒愕然盯着春雨。 心中暗嘆,难怪她这个反派当的顺风顺水的,原来身边蹲着的都是狠人啊? 春雨面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奴婢是怕娘娘心善被欺负,若二小姐真进宫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也就你觉得贵妃心善了。 顾妗姒歪着脑袋道:「她进不来的,莫说是皇上不要她,便是父亲也不会同意。」 春雨不知其中门道,只是胡乱点了点头,现在只盼着皇上跟贵妃娘娘能好好的就成。 贵妃的轿辇都到御书房门口了,却见那守门的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扑通跪在了顾妗姒的面前道:「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皇上呢?」顾妗姒扭着细腰下了轿辇,正要踏步走过去,却被那小太监拦着了。 「贵妃娘娘恕罪,皇上,皇上歇下了……」那小太监硬着头皮道:「此时不便接见娘娘。」 「不便?」 「……」 顾妗姒忽而抬眼看向了那灯火通明的殿宇,在某个瞬间一种莫名厌恶的情绪蔓延至胸口,脸色瞬间苍白。
第118章 奴婢也是情不自禁 「原是有了新欢啊。」她忽而勾唇一笑,侧眸看向春雨手中提着的鸡汤。 「放下吧。」 话罢直接转身就离去了,丝毫没有想进去查看,或者大闹的意思。 只是那放置在青石板上的鸡汤,竟是让那堵路的太监心头一颤一颤的,谁也没敢去动一下。 在莫名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有些紧张,贵妃娘娘难道真的这么好说话的吗? 殿外宫人们心惊胆战,殿内却是另外一番光景,那御书房侧屋内倾倒了些许酒罈,躺在床上的男子面色红润瀰漫着浓郁的酒气,便见一女子坐于床榻之前。 身上穿着的,却是宫女的服饰。 她是伺候皇上起居的大宫女芸香,自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已经在身边伺候了。 虽说是宫女,但是海庆都给她几分薄面,拿的份例算得上半个女官了。 这么多年芸香始终恪守本分,对任何事从不多言半句,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在皇上身边伺候这么久。 可这人心啊,总是不容易满足的。 「皇上?」此时此刻她望着那床榻上躺着的男人,心跳如擂鼓般震动,许是对帝王的敬畏之心,让她有些颤抖的伸手想抚平靳闫容那紧皱的眉头,却又极度害怕。 九五之尊,那是她根本不敢去肖想的男人。 她甘愿永远做一个奴才吗? 若能成为他的女人,谁又会想当一个奴才呢? 芸香深知今天将会是她唯一的机会,若她犹豫了,便是真的万劫不復。 若真成了皇上的女人,也许他会念在自己伺候多年的份上,给她一个位份呢? 思及此处芸香便不再犹豫,略微咬牙低头解开了衣扣,嗓子里带着几分颤音的俯身而下,朝着靳闫容靠近下去唤道:「皇上,奴婢想伺候皇上……」 那女子身上独特的薰香贴近,陌生的气味让靳闫容眉头皱的更甚了几分。 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有人在他耳边细语呢喃。 聒噪。 在芸香的手摸上靳闫容腰间玉带之时,那闭着眼的男人忽而睁开了眼。 深邃的眼瞳之中看着竟无半点醉态。 芸香心头咯噔一下,被靳闫容这一眼看的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带着几分不确定的唤道:「皇,皇上?」 「滚。」 森冷单调的语气吐出。 芸香整个人都吓软了,连滚带爬的趴在了地上,匍匐在地上哭道:「皇上恕罪,奴婢也是情不自禁……」 「滚!」 语调略重,门外候着的海庆心中一个咯噔,刚想打开门看一眼是发生了什么。 就瞧见芸香连滚带爬的出来了,脸上满是泪痕,衣衫不整的跪在了侧门边。 明眼人一看都知是发生了什么。 海庆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脑子一懵直接把门重新关上了。 他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 这一夜註定是不宁静的,芸香就这么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跪了一夜未动,晨曦之时皇上唤海庆入内,海庆眼珠子都没敢转一下,直挺挺越过她就走进去了。 侧殿内靳闫容坐在床边,手撑着额头,眉头紧张瞧着并不太好的样子。
第119章 一举双得? 「皇上?」海庆小心翼翼的上前唤了一声。 「嗯。」靳闫容这才抬头,眼底带着几分倦意,起身让海庆伺候梳洗,却因着这蠢男人笨手笨脚的,气的自己动手戴上了腰带。 迈步走出侧殿房门之时,便是瞧见了那还跪在侧边的芸香。 靳闫容眼中浮现些许冷意道:「送去辛者库。」 语罢直接迈步离开了。 跪了一夜,原以为自己这般跪着,到底能惹来男人的几分怜惜,哪怕是念在昔日情分也好。 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冷酷无情的话语,芸香脸色骤然苍白整个人跌坐在地,心知她是彻底完了。 靳闫容出了殿门才走去了大殿门前,就看到了那青石板上放着的一盅鸡汤,脚步忽而一顿,眯眼盯着那青石板上的鸡汤询问道:「这是谁放在这的?」 小路子慌忙上前,跪在地上小声说道:「这是昨夜贵妃娘娘留下的……」 「贵妃!?」 靳闫容心头一颤,带着几分惊喜的询问道:「昨夜贵妃来了?」 小路子忙应道:「是,来了一会儿,放下东西就走了。」 「为何不进殿通报?」 「皇上说不让任何人进殿,奴才就拦下了啊。」 「混帐!」 靳闫容霎时瞪大了眼眸,心头忽而生出了几分慌乱之意,袖袍一甩匆匆离去。 海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小路子,近乎咬牙切齿得道:「你个没脑子的,你拦谁不好,你拦贵妃娘娘!」 「唉哟我这心……」 「诶!皇上,皇上等等奴才啊!」 海庆这训话的心都没了,提着衣摆蹬蹬蹬的追上了皇上。 瞧着皇上这铁青着脸的模样,心中也是暗嘆不已,这贵妃娘娘也真是…… 他仔细想了想,忽而凑到皇上身边道:「皇上您这是要去贵妃那儿?」 靳闫容瞄了海庆一眼没说话,他还能去哪儿? 「皇上,您别怪奴才多嘴,奴才觉着皇上不去才好。」 「为何?」靳闫容眉头一皱,隐有不悦之色,海庆硬着头皮往下说。 「您瞧啊,昨儿个您没哄着贵妃娘娘了,娘娘这不是巴巴的来找您来了吗?照奴才看,这女人啊就不能惯着,得进退有度的宠着才是。」 「您可是皇上啊!说不定贵妃娘娘吃醋生气了,也就凑过来找您求宠了。」 「皇上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靳闫容听着听着那不悦就散了,似有些狐疑的打量了海庆两眼,莫名觉得这话还有那么点道理。 不都常说,女人吃醋生气了才能看出是真的爱你吗? 要贵妃吃醋…… 「要如何吃醋?」靳闫容头一回对着个太监不耻下问。 「咳……」海庆暗咳了一声道:「那不是有个现成的吗?芸香昨儿伺候皇上,皇上不如借题发挥,给芸香一个位份。」 「叫她也受受蹉跎,往后随便寻个藉口打发了,也好让后宫里的人都瞧瞧,别学了芸香这个下作手段。」 「如此岂不是一举双得?」 海庆眯眼看着靳闫容笑着,那精贼的模样颇为有趣。
第120章 人去楼空 靳闫容上下看了海庆一眼,跟着点了点头道:「难为你还有点脑子,照你说的办吧。」 芸香本姓为赵,便被封了个常在。 转头各宫便是都得了消息,说是皇上身边的大宫女昨儿个伺候皇上,如今成了赵常在正准备着给赵常在分住处呢。 「皇上把人塞去了淑妃的揽月宫,也不知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春雨早就盯着外头的动静了,一听果真是给位份了,心中不免一颤忙去告知了顾妗姒。 「娘娘……」春雨有些愤然,原以为昨夜拦下了她们,是别宫的娘娘在里头伺候呢。 谁知竟是一个宫女爬床? 她贵妃娘娘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区区一个宫女出身低贱,还用的这种下作手段,皇上怎么就能忍得了? 难不成是昨儿个夜里伺候的好? 这般想着更是觉得胸口气闷,再瞧着今儿个都不愿说话的顾妗姒,忍不住红了眼,忙上前安慰道:「娘娘,皇上也就是图一时新鲜罢了。」 「那赵常在据说是伺候着皇上许久的,总归是有情分,虽说这手段令人不齿,但皇上也不见的真喜欢……」 「若是喜欢也不会把人塞去淑妃宫里,淑妃可不是什么脾气好的,她进宫都许久了还未得皇上召见呢,如今倒是叫一个宫女抢了先,心中怕是憋着气呢。」 「以前赵常在还是皇上身边的大宫女,咱也都敬着,如今成了嫔妾,还是个小小的常在,可有的受的呢。」 顾妗姒听着便是笑了,撑着脑袋垂眸把桌上的玉珠盒子。 那玉珠子在盒子里滚过来滚过去,细嫩的指尖戳着珠子像是在玩什么有趣的东西。 这还是皇上寻来给她的,说是赶巧瞧见了,左右是个小玩意儿,就送来了。 「春雨,庆鸾宫能入住了吗?」顾妗姒忽而抬眸看向春雨道。 「能是能,只是还有部分需要完善,皇上的意思是等全都装点妥当了再选个好日子入住。」 「本宫看今天日子就不错,皇上得了新欢,后宫又多了一位姐妹,可不是好吗?」 「不必等了,就今天搬去庆鸾宫吧。」 「……」 春雨张了张口,这回她都没出言阻止。 她心知娘娘这是心中有气,伤了心了…… 皇上这事做的论不得对错,宫中女子便是再得宠,可这妃嫔众多,莫说是今日来了个赵常在,往后春秋大选秀,还不知有多少新人进宫呢。 娘娘若是不能过了这个心结,以后的日子可难捱了。 帝王家终究不是寻常百姓宅啊。 贵妃挪宫,也就派人跟皇上说了一声,等皇上知道的时候,同心殿已是人去楼空。 「贵妃挪去了庆鸾宫!?」 靳闫容手中笔墨一放,登时皱眉道:「为何不拦着?庆鸾宫还未完全修葺完毕,如何住人?」 海庆哭笑不得,贵妃要做的事,他们当奴才的如何拦得住哟。 只说是贵妃娘娘已经入住了,好在是住人没问题,只是旁边的偏殿院子什么的还需整肃,十来天也就能清理完毕,如今住进去也不碍事的。
第121章 是个什么样 「既是新宫殿,里头该添置的都送去,去朕的库房挑些字画摆件给贵妃送去。」 「嗻。」 海庆忙应声去了,眼见着皇上送礼了,各宫的娘娘们也都赶往庆鸾宫送礼庆贺,别看这庆鸾宫占的是冷宫的地界,可这宫里住进去了贵妃,此地便是块宝地。 连带着旁边几个宫殿都像是身价涨了似的。 淑妃被禁足了许久,如今赵常在去了她宫里,皇上也顺势解了淑妃的禁足,让她也能出来活动活动。 许是上回挨了巴掌吃了亏,这回她可老实了,便是解了禁足也安安静静的在自个儿宫里待着。 「淑妃娘娘,贤妃和意妃几位娘娘都去庆鸾宫为贵妃娘娘庆贺了,娘娘这么特立独行吗?连贵妃的脸面都不给?」赵常在这会儿正在正殿里与淑妃说话。 「香荷你听听,赵常在这训话的口气可真是厉害啊!」 杨敏淑捏着指尖笑眯眯的道:「瞧本宫这记性,咱赵常在本事可大着,皇上身边的大宫女,以前可没少给本宫冷脸看。」 「如今进了后宫,还以为自己有脸呢?」 「赵芸香,你爬皇上床的时候,这你这脸就叫你自个儿踩泥地里去了。」 「进了我揽月宫的门便得听本宫的,小小常在来本宫面前使唤什么呢?」 「拉出去,打!」 赵芸香倏然睁大了眼眸,勐然怒喝道:「你敢!我可是皇上的妃子!」 杨敏淑闻言都气笑了,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盯着赵芸香道:「看来赵常在还没认清事实,本宫为妃,足足高了你四个位份,今儿个教教你为宫妃的规矩,你当皇上会为了你这么个玩意儿责怪本宫?」 「你当你是贵妃娘娘那金贵人儿呢?」 「左右不过一个爬床的奴婢,真以为伺候了皇上一回,就是人上人了?」 「还愣着干什么?拉出去!」 「杨敏淑——!」 「你敢打我!我跟你没完——啊!」 那院内惊叫声响起,杨敏淑轻哼了一声颇为不屑的撇开了头,平生最是看不惯这种骯脏东西,以前她是皇上身边人,那是在皇上面前能说上话的,自是尊着的。 如今同为宫妃,还是区区常在,指不定皇上扭头就把这号人给忘了。 还敢在她面前跳? 「娘娘,贵妃娘娘迁宫是喜事,娘娘做做样子也该去看看的,否则落人口舌,要是叫皇上知道了,许是要责怪娘娘的。」香荷扶着杨敏淑垂眸道。 「……去拿几样东西,看看去吧。」杨敏淑虽有些不乐意,但是道理还是懂的。 「本宫也想看看,她顾妗姒巴巴的跑去冷宫住,住的是个什么样儿。」 各宫娘娘许久未曾齐聚一堂了。 自打皇后被禁足,她们每日请安都免了,除了较好的寻常走动走动,还真是许久没聚在一块。 如今借着庆鸾宫这地方,各宫娘娘们都前后脚到了。 谁知才推开了庆鸾宫的门,便是被眼前这恢弘大气精緻宜人的宫殿给惊呆了。 入目所及皆是名贵的花草树木,小亭台上铺着白玉桌椅,便是那庆鸾宫的一砖一瓦都叫人看的眼中一热。
第122章 剥着瓜子儿看戏 观看院子一路走来,已是让各宫娘娘脸色颇为难看。 再踏入内殿,进入屋内,瞧着这屋内桌椅皆是上等檀木雕花也是细緻可人,摆件茶具一应俱全,虽是银器可那上头镶嵌的玉石细钻,闪的她们眼睛都疼。 宫中又规矩,皇后方能用金器,贵妃则是银器。 可如今看看这屋内的银器,难道不比金器香吗? 眼热,这是真的眼热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贤妃还算和端得住,面上神色不似如妃和淑妃两人,整个都扭曲了,那手中捏着的锦帕搅的皱巴巴的,努力换了几次气,才堪堪压下了心中的愤然嫉妒。 「恭贺贵妃娘娘乔迁之喜。」贤妃带头上了礼,后面的宫妃皆是跟上了。 「原还以为贵妃娘娘搬到这偏僻之地要受委屈的,如今瞧着皇上这安排,嫔妾可真是多虑了。」华嫔扬唇一笑抿着嘴说道:「这庆鸾宫造势可不委屈呢。」 「华嫔妹妹若是喜欢,不若搬来庆鸾宫同本宫同住?」 顾妗姒身着华服,手捏金丝绣扇,那流苏坠子一晃一晃的,她便这么撑着手肘坐在高位上,笑着抿唇看向众人。 金钗玉珠,端的是何等贵气娇媚? 华嫔听着登时变了脸,如今这宫中妃子不多,殿宇也不少,她虽是嫔位,却也能自占一宫,佝在他人屋檐下生活,哪比得上自己一个人自在? 再者,有贵妃在前头挡着,她怕是一辈子也入不了皇上的眼。 这种断送自个儿前程的事,万万是做不得的。 「贵妃娘娘金枝玉叶,嫔妾地位低下性子也不好,怕扰了娘娘清静,这可使不得。」华嫔忙起身屈膝,恭恭敬敬的道。 「嗤……」淑妃瞧着顿时嗤笑出声,捏着鼻子道:「可不是地位低下吗?听说华嫔家中大哥惹上官司了?河道盐运抓了不少人,华嫔家中没受牵连吧?」 这大朝国如今最瞧不上的便是商户,官看不上商便是这个理。 不巧华嫔出身商户,家中以贩盐运货为生,当初能进皇上后院,也是皇上南下运河巡游,在那船舫上瞧见了华嫔的舞姿。 便将人给带回来了,也提拔了她的父亲,将漯河至南洋一带盐运诸事都交给了其父。 「多谢淑妃娘娘关心,嫔妾暂时并未得知家中消息。」华嫔气闷,咬着牙低头应道。 「唉,华嫔妹妹也不必担心,便是你家中出事了,也怪不到你身上,皇上念你伺候过留你在后宫吃碗饭还是吃的上的。」淑妃有些嘲弄的笑了笑。 「皇上素来仁慈,定会明察秋毫,嫔妾有幸能伺候皇上一回便是得了恩宠,淑妃娘娘怕是还没享这个福。」 「华嫔你——」 华嫔说的隐晦,这不是嘲弄淑妃一个连皇上都没伺候过的,在这跳什么脚呢? 眼看两人这就要掐起来了,顾妗姒却没有丝毫要阻止的意思。 甚至让春雨上了瓜果,剥着瓜子儿看戏呢。 贤妃有些头疼,正琢磨着要如何岔开话题,便瞧门口海庆端着一张笑脸巴巴的进来了。
第123章 闭门,谢客 众人瞧着皆是一愣,海庆是皇上身边的人,这会儿来是? 「哎哟,各位娘娘都在呢?」那跟着海庆进来的还有一熘的箱子,整整齐齐抬起来摆在了顾妗姒的面前。 「奴才是给贵妃娘娘送东西来了,这些个儿字画摆件都是皇上亲自挑选的,还有些玉器首饰都让奴才送到娘娘跟前,这可都是皇上的心意……」 海庆正想吹嘘皇上对贵妃是何等看重。 便见顾妗姒忽而便是冷下了脸,手一摆道:「拿走,本宫不收。」 ??? 别说是海庆傻了,在座的各位娘娘都因着顾妗姒这话倏然睁大了眼眸,都来不及眼热这么多好东西,却被顾妗姒这拒绝的话语震惊的瑟瑟发抖。 「娘娘这……」海庆刚想解释,这可是皇上送的! 「怎么?皇上送的本宫就得收吗?」 「你去告诉皇上,本宫不稀罕,他若要降罪责罚,冷宫还是刑房本宫自个儿进可好?」 「……」 海庆整个人都是懵的。 然后他和那一应箱物便被庆鸾宫给扫地出门了。 真·扫地出门啊! 他自打跟了皇上,好歹是个总管太监,上哪儿莫说是妃嫔面前,便是王公大臣面前都给他几分薄面,往日送去各宫的礼,哪个不是欢欢喜喜接着的。 今天,他居然就这么被赶出来了! 自海庆带着皇上的赏赐被赶出去之后,整个庆鸾宫便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满屋子的宫妃愣是没一个敢说话的。 「妹妹们都站着做什么?坐,喝茶呀~」 那扬着明媚笑颜的女子,哪有刚刚兇恶的模样? 可在座的宫妃却没一人敢喝茶,真怕贵妃会不会在茶里下毒。 她连皇上的脸子都敢甩的,瞧瞧那说的话嚣张不怕死的,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 她们是真的怕了,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贤妃几人忙不迭的告辞离去,这庆鸾宫待不得。 「娘娘……」春雨咬唇看着顾妗姒,她觉得自家娘娘怕是真受刺激了,这是压根不想过了,瞧着这架势像是贵妃之位都不想要了,眼瞧着这庆鸾宫怕是真要成冷宫了。 「闭门,谢客。」顾妗姒面无表情的扭身送走了各宫娘娘之后,转身就去后殿浴池泡澡去了。 池水中热气瀰漫,水中女子一头青丝散下随意披在肩头。 水上飘着花瓣清香扑鼻,池边放置着酒盏烛台,还有琳琅点心摆置在案台上,春雨和夏桃两人跪坐在池边伺候,便是她们女子瞧着贵妃娘娘都觉得勾人无比面颊通红。 如此神仙日子,顾妗姒可真是享受极了。 而那头海庆哆嗦的抬着一堆东西回到皇上面前的时候,可不大好啊。 「她真是这么说的!?」靳闫容心头一个咯噔,忽而腾升起了不太好的感觉,听了海庆复述的话语,只觉得这心抓着疼。 「是……」海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定是怪朕了……」靳闫容眸中略过惊慌,勐地起身再不顾的什么装模作样,什么帝王之尊,大步踏出了殿外匆忙朝着庆鸾宫而去。
第124章 不见就是不见 庆鸾宫大门紧闭,这一幕如此熟悉…… 靳闫容额头青筋跳了跳,正待想着的时候,便见门开了,李金喜楚延一众下人全在门前跪下,却唯独不见顾妗姒。 「请皇上恕罪,贵妃娘娘身体不佳不便面见皇上,皇上请回吧。」瞧着这一个个恭恭敬敬的,可那说出的话却是听得靳闫容心头突突的跳。 「贵妃怎么了?」靳闫容沉声问道。 「皇上,请回吧。」 春雨却是一句话都不肯多说,硬生生的把皇上往外赶。 最后拿了一箱子物件双手奉上道:「贵妃娘娘说,皇上日后也不必来了……」 那箱子内放着的,都是零碎的小东西,有他的玉佩、扳指等私物,许是无意落在贵妃宫中的,也有是顾妗姒要去玩儿的。 如今这一箱子的东西收拾的整整齐齐都还给了他。 在这一瞬间,靳闫容仿佛觉得顾妗姒将他所倾注的爱,都还回来了。 她,不要了。 不要…… 庆鸾宫的门再度关上,靳闫容紧紧捏着手中木箱半响未动,旁边海庆有些担忧紧张的凑上来道:「皇上,贵妃娘娘这是不是在跟皇上赌气呢?」 「……」 「赌气?」 「朕看着你就来气!」 话落抬脚便是把海庆给踹倒在地,男人双目腥红怒道:「这就是你给朕出的好主意?啊!?」 靳闫容气都喘不匀了,抱着怀中的箱子心口阵阵发痛,他的姒姒不要他了…… 「来人!给朕拖下去,重打十五大板!」 「皇上恕罪啊——!」 「滚!!!」 海庆挨了板子的事转眼传的人尽皆知。 毕竟是当红的人,莫说是后妃们知晓,就是这满宫上下的太监宫女都是知晓的,如今这海公公都挨了板子,据说打的皮开肉绽的一点情面都不敢留。 可见皇上这回是真动怒了,都说是跟贵妃有关,可究竟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只知贵妃娘娘连拒皇上三天,退礼不说,连见都不见的。 眼瞧着端午祭典便是要来了,如今这皇上与贵妃闹出这等事情,这可如何是好? 「娘娘……」春雨瞧着自家娘娘躺在躺椅上无动于衷的样子有些欲言又止的。 「奴婢打听过了,那赵常在压根就没得皇上喜爱,如今在淑妃宫里过得苦不堪言的,皇上连问都没问一句。」春雨定了定神看着顾妗姒道:「奴婢瞧着,皇上还是惦记着娘娘的……」 「要不,今日请皇上进来坐坐?」 皇上都来来回回在外面蹲了三天了! 这后宫上下都在说贵妃架子大,照着这架势若是传到前朝去了,那些御史还不知要说什么言语。 春雨心中担忧,想着皇上乃是天子,能做到这地步已经足够重视了,咱要不见好就收吧!? 「不许。」谁知顾妗姒一听瞬间皱眉,轻哼一声起身道:「不见就是不见。」 「……」 行吧。 可怜堂堂一国之君,如今整日坐在御书房愁的不是治国之道,而是如何才能把自个儿媳妇哄回来,有他这么当皇帝的吗?
第125章 找太后求情 端午祭典迫在眉睫,前朝眼看着皇上半点没让皇后出来的意思,都跟着着急了。 朝中总有那么一两个不怕死的,当日在朝堂之上进言,请皇上遵从祖训,端午祭典须得帝后相携为祭,方能求得大朝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贵妃终究是贵妃,并非皇上结髮妻子,万万是端不起这等重任。 云云之类,在那朝堂之上洋洋洒洒与皇上争论足足半个时辰。 「朕是天子!有朕在,大朝国便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靳闫容怒而站起,面色冰冷的盯着下首御史道:「没有皇后,有何不行!?」 「皇上——!」 这话说的有些引人深思,皇上这『没有皇后』的意思,莫不是起了废后之心? 满朝文武百官顿时心中咯噔了一下,当即掀袍跪下,以头抢地悲切无比的道:「帝后大谐方能朝国稳固啊!」 「贵妃占据主位是何居心!?」 「她魅惑君主,乃祸国之根本啊!」 「皇上啊——!」 那声声话语入耳,已将祸水引致顾妗姒的身上。 这场争论以皇上暴怒压下,据说皇上无视百官磕求当场甩袖离去,只一言贵妃也可伴他身侧,端午祭典照常举行结束朝议。 怡景宫。 贤妃歪着身子坐着,倚翠一边帮着贤妃捏肩一边道:「王御史将乌纱帽都解了,皇上始终未曾松口,只一句『那王御史就告老还乡吧』便是将王御史打法了。」 「娘娘,如今朝中上下引得众怒,皆说贵妃误国当贬之……」 「忠义侯府如今也过的水深火热的,这热闹可真有意思。」 贤妃听着勾了勾唇角,瞧着一副很是不上心的样子道:「有皇上护着,便是文武百官进言又有何意?她顾妗姒……必定毫髮无伤的。」 「王御史便是先帝在的时候都能算得上人物,如今皇上却因他说贵妃魅惑君主,祸国殃民,便要革其御史之职。」 「可见,皇上对贵妃,何等深情啊……」 贤妃一笑,眸子里像是掺杂着细碎的各色情绪,有几分自嘲和妒意。 倚翠瞧着自家娘娘心口微微酸涩,忽而忆起娘娘当年入太子后院的时候,也曾身负流言,说是命格不好…… 当时的太子直接便要将人打发了,哪有半分维护之意? 若非后来重新拿出生辰八字,请名僧卜算,自个儿平了这命格不好的流言,她又怎能留在太子身边,成为今日的贤妃? 倚翠想说些安慰的话,却见贤妃已经闭上眼眸似要休憩,便不再做声了。 后宫上下消息来的快,顾妗姒自然也是在第一时间知晓了此事。 「娘娘,侯爷派人传话,让娘娘自省……」春雨眼中微湿,侯爷这意思显然是有些责怪娘娘担上这等祸国之言的。 「他倒是会训话。」顾妗姒冷笑一声扭身道:「给本宫梳妆,去慈宁宫。」 「娘娘是要去找太后求情吗?」 「求情?」顾妗姒扬唇一笑道:「是求情,本宫要去太后面前为皇后娘娘求情,请她老人家出山,让皇后重掌凤印协管六宫。」
第126章 恳请太后 尤奇是个有本事的,顾妗姒让尤奇传授捏骨之术于宫中女医官。 至今也有些时日了,太后深感其手法厉害,这两日身子骨利索了不少,今日天气正好。 顾妗姒到来之时,太后正在院子里赏花。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顾妗姒今日身着素装,衣裙上虽有团锦也算精緻,只是穿着的人好像不甚上心,便是那头间首饰都是少之又少。 「才几日不见,哀家瞧着贵妃怎像是憔悴了?」太后赐了座细细打量着顾妗姒道:「可是与皇上闹脾气了?」 「……」顾妗姒低了头没答话。 瞧着那乌黑的发顶,寻常跳脱的性子都像是安静了。 这还用说吗? 可是受了大委屈了。 太后瞧着顾妗姒这样心中颇为心疼,忽而想起了自己的女儿,虽远嫁他国,可每每想起还是觉得心中揪心。 便是荣昌公主,不过十五岁刚刚及笄,就远嫁南诏。 荣昌公主以前受委屈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低着个小脑袋不吭声儿。 「哀家都听说了。」抬手对着顾妗姒招了招手,叫着她近前来才道:「此事是皇帝的不对,召幸宫女这等昏庸之事也做的出来,便是哀家都觉得没脸。」 「不过,他到底是皇帝,那赵常在如今在揽月宫也见不得好,你若觉得心中有气,把人叫来责骂两句出出气也无关紧要。」 「左右一个奴才出身的玩意儿,你身居贵妃之位,当宽宏仁厚些,便容她老死深宫罢了。」 「皇上心中念着你呢,可莫要丢了这份恩宠。」 太后这话可真是说的知心话。 想来也是承了顾妗姒的情,句句为她着想,也盼着她承皇恩,得皇上这份宠。 旁边的晚棠听着太后话语,心中也是复杂无比,往来太后从不操劳后妃争宠之事,今儿能对着贵妃说出这话,是真把贵妃当自家人了,这份恩宠可不单单是皇上给的。 再看向顾妗姒,心中暗道。 若贵妃端得起稳得住,她这贵妃之位自今往后便无人能撼动。 也许……那个位置,也不是不能想的。 「太后娘娘教诲的是,是臣妾意气用事,太过耍小性子了。」顾妗姒抬起头来忽而笑了起来,像是如释重负终看明白了似的。 「你呀,聪明,哀家也无需多说什么。」太后瞧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 垂眸看着顾妗姒笑的略微羞涩,又像是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样子。 太后瞧着很是瞭然,顿了顿道:「你今日来找哀家,不止是受委屈了吧?」 「还有什么事,说吧。」 「太后娘娘慧眼如炬,臣妾真是瞒不住您。」 顾妗姒捏了捏指尖,忽而起身在太后面前跪下,低头道:「臣妾想恳请太后娘娘,让皇后娘娘重掌凤印,理六宫诸事,随同皇上参端午祭典。」 顾妗姒话语落下,太后眸色一震,盯着她看了许久,像是在揣摩观察她此举是否存在其他意图。 但是在她的身上,只能看到诚恳的请求,还有身为贵妃的意愿。
第127章 没伺候? 「皇帝今日在朝堂上的话语举动哀家也听说了一二。」 太后斟酌许久才开口说话,看着顾妗姒道:「哀家从不插手皇帝的决定,便是王御史以告老还乡威胁,皇帝都护着你是让哀家未曾想到的。」 「不过也不难看出,他的的确确想护着你。」 「贵妃,你今日这一跪哀家也没想到,若是皇后出宫站上了祭典之上,以后你可就只能是个贵妃了。」 这话中含有深意,又像是来自太后的警告。 旁边的晚棠听的心惊肉跳的,那跪在地上的顾妗姒心中更是阵阵发紧。 低垂着头言语坚定的道:「太后娘娘,臣妾能在皇上身边占有一席之地已觉无上荣耀,再不敢奢求其他。」 「皇后娘娘与皇上结髮情深,是我大朝国欣荣象徵,万不可在臣妾身上引得破灭。」 「王御史为官数十年,为民为君乃是难得的忠臣良友,还请太后、皇上三思!」 顾妗姒俯身叩拜,那态度言语皆是坚定不移,无半点装模作样。 太后定定的盯着她看了许久,终是摆手道:「难得你求哀家一次,此事哀家会好好与皇帝言商,你且回去吧。」 「臣妾叩谢太后恩典。」 自慈宁宫出来,顾妗姒便觉得头重脚轻的,望着头顶烈日突然有那么一丝想晕的冲动。 忙抓住了春雨的手道:「头晕,哎呀……」 春雨手忙脚乱的将顾妗姒给扶上了轿辇,焦急着说道:「娘娘定是在这两日泡浴池受寒了。」 「奴婢都说了,娘娘在水里泡多了不好,您就是不听……」 「我这不是觉着爽嘛!」 「娘娘——!」 「好,知错了,别念了。」 这小丫头片子,搁西游记里整个一唐僧转世! 顾妗姒撑着脑袋,怎也没想到泡个澡还能泡感冒了呢? 皇上得知贵妃去了慈宁宫的消息之时,她都已经在庆鸾宫躺下了,那头靳闫容急的跳脚,好不容易把人给盼出来了,他都没赶上见一面! 顾妗姒前脚刚从慈宁宫离开,皇帝后脚就闯进来了。 「儿臣见过母后。」靳闫容匆匆行礼,扭头四下查看。 「别看了,早走了。」太后斜眼瞧着靳闫容这神态,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她可不常见自个儿子有这副样子的。 「……」靳闫容闻言眸色一黯有些颓然低头。 「现在知道后悔了?」太后抬手让晚棠赐座上茶,才抿唇道:「刚刚哀家瞧着贵妃面色可憔悴的很,可见皇帝这事做的着实叫她伤了心。」 靳闫容一听心口又是一疼。 憔悴了吗? 太后接着道:「多漂亮的小姑娘,你不心疼,哀家看着都心疼呢。」 「满后宫的宫妃你不要,非要一个宫女伺候,你这皇帝当久了脑子煳涂了不成?」 「母后,儿臣没叫宫女伺候。」靳闫容有些厌弃的拧眉,冷声道:「区区一个宫女朕还没昏庸到如此地步。」 「没伺候?那怎……」太后登时一愣,颇为惊愕的看着皇帝,没伺候你封人做常在?
第128章 这一求一跪 靳闫容将此事细说了起来,太后越听脸越黑,越听脸越黑…… 「儿臣也没料到,竟会变成这般模样……」靳闫容怂巴巴的看着自家母后。 「该!」 「哀家怎么有你这么个蠢儿子?」 「……」 母后!朕好歹是皇帝,你能不能给点面子!? 太后越听越是好笑,这会儿再瞧皇上这耸拉着脑袋的愁样儿,抿着嘴笑道:「自个儿作的果,自个儿受着去吧。」 太后摆手便要赶人走,皇帝瞬间瞪眼,颇为不忿的道:「母后,姒姒现在都不愿见朕了,您不若……帮朕说说好话?」 「好话?」太后眯眼一笑,像是在思量着什么。 「好母后,朕如今当真是无计可施了,还请母亲帮帮儿臣。」皇上忙不迭的说好话,瞧瞧这求人的态度,太后一边觉得颇为受用,一边又暗自感嘆。 她这儿子果真是心悦贵妃,竟能这般求到自己面前来。 如今她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忧愁。 到底顾妗姒是个贵妃,还是顾家的女儿…… 「要哀家为你说说话也不是不行,不过……」太后眸色一顿,笑着看向皇帝道:「你若答应哀家一件事,哀家就帮你这个忙。」 「母后尽管说,既是母后所求,朕岂有不应的道理。」 「解了皇后的禁足,端午祭典让皇后相伴祭祀,允皇后重掌凤印接管六宫。」 「不行!」 靳闫容忽而便是站起了身来,眼角狠狠一跳,拒绝的干脆利落。 太后似是早料到皇帝不会答应,端着茶碗一转,抬眼看向靳闫容道:「你可知贵妃刚刚来哀家宫里做什么来了?」 靳闫容拧眉不答,像是在保持自己的坚决态度。 便听太后继续说道:「她来求哀家,让皇后出宫重掌凤印。」 「她告诉哀家,只愿当这个贵妃,绝无半点僭越之意,端午祭典她万分不愿陪皇上祭祀。」 「请哀家求皇上让皇后出宫,你说贵妃这一求一跪,哀家当不当接?」 「母后……」 靳闫容面上神色似乎动容,那放在扶手上的手捏紧些许,怔怔的看着太后良久。 见太后点了点头,忽而觉得心中悲痛无比。 她,只愿当这个贵妃? 靳闫容出了慈宁宫还始终未能回神,他所做所为皆是为她,如今她已进宫了,皇后之位他从不愿给任何人,禁足明雅芸也好,力争端午祭典由她出席也罢。 做的都是为她以后坐上皇后之位铺垫。 可如今他有些怔然,姒姒竟万分不愿做他的皇后吗? 「皇上是要去哪儿?」身侧新顶上的公公兴年,极其忐忑不安的凑到皇上身边问道。 「……」 这种白痴问题还需要问? 他当然是去贵妃那儿! 靳闫容正想骂人,一扭头对上了兴年那张略微陌生的胖脸,顿了顿似才想起来海庆让他给罚了。 「海庆呢?」靳闫容黑着脸道。 「海公公挨了板子伤还未好,在床上躺着呢……」兴年忙低头答道。 靳闫容脸一黑,又想到贵妃来太后宫中求情,据说面色憔悴。
第129章 请皇上进去说话 想想都觉得心疼,这该死的海庆。 「去,把海庆拉出去再打五大板。」 「啊!?」 「……」 「嗻!奴才这就去!」 兴年惊慌失措扭头便去吩咐,靳闫容头更疼了。 这什么蠢奴才? 靳闫容还未到庆鸾宫,便听闻贵妃病了,太医正朝着庆鸾宫去呢。 晴天霹雳啊! 兴年都不及多说两句话,就看到万岁爷嗖的一下跳下了龙撵,迈开腿就跑出去了。 ??? 「皇上——!!!」 「您等等奴才啊——!」 这年头当个奴才不容易,伺候主子得伺候好不说,这还是个体力活啊! 兴年体型肥胖,今儿个追万岁爷追了三条宫道,头一回感受到了什么叫绝望,望着那长长的宫道头晕眼花,心中悲愤怒吼,贵妃娘娘怎会住在如此偏远的宫殿啊!!! 减肥,他必须减肥了! 待兴年追到庆鸾宫的时候,眼一黑险些就磕门槛上了。 「哎哟,兴公公这是怎么了?」李金喜忙扶住了兴年,瞧着那跑的气喘吁吁的小胖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的。 「皇……皇……」兴年颤着手指。 「皇上在里头呢,正在问太医话。」李金喜忙道。 他话语才落下,就见兴年白眼一翻,就地倒下了…… 可把庆鸾宫一众人吓坏了。 得知兴年这是追着皇上后头干跑,跑成这样的霎时哭笑不得,刚刚瞧见皇上跑进来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贵妃只是稍感风寒,微臣开几服药煎服,不出三日就能散去寒气。」王安民也是吓了一跳,深知贵妃受宠,好在查看之后并无大碍,自己也跟着松了口气。 这要是贵妃有个三长两短,他这脑袋怕是也要不得了。 太难了…… 太医也是个高危职业啊! 靳闫容紧跟着松了口气,摆手让王安民下去了之后,才踌躇犹豫着站在了屏风外,半天也没进去看一眼。 姒姒还不愿见他呢…… 春雨瞥了一眼屏风处的人影,那明黄的衣角晃动,不用说也知外头站着的是谁。 「娘娘……」春雨这回可真是没话说了,带着几分替皇上求情的味道,蹲在她床边唤道:「皇上都在外头站了半宿了,请皇上进来坐坐吧?」 「……」顾妗姒有些咳嗽,喝了口水压去了嗓子的不适,瞄了一眼屏风外。 「嗯。」终是应下了。 春雨登时一喜,忙起身走出了外面。 靳闫容见春雨出来了,正想询问贵妃的情况,便见春雨对着他微微屈膝小声道:「皇上,贵妃娘娘这几日伤了心动了气,若得罪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靳闫容动了动嘴唇没说话,他哪有怪她的意思…… 若能时光回溯,他定扇肿海庆的嘴! 这没用的狗奴才,出的什么馊主意! 「娘娘请皇上进去说话呢。」春雨抿唇一笑道:「皇上快进去吧。」 靳闫容双目倏然亮起,耀耀生辉,那面上也浮现出了激动之色,轻咳一声小心翼翼的迈入了内室之中,一眼瞧见了那面色苍白躺在床上的女子。
第130章 良药苦口 其实也没有苍白…… 本来她皮肤就白,然后现在这个男人眼睛好像自带滤镜,仿佛眼前的顾妗姒已经快不得行了…… 「姒姒……」靳闫容带着几分小心紧张的坐在了床边,盯着她放在身侧的手,想碰不敢碰。 「皇上怎么来了。」那原本娇糯的嗓子染上了沙哑,听着靳闫容的心揪着疼。 「都怪朕不好,别再跟朕赌气了好不好?」靳闫容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忽而觉得这小手越发的柔软纤细了,抿着唇忍不住握紧了几分。 「皇上是天子,做什么都不是臣妾能多言的。」顾妗姒也未曾挣扎,顿了顿笑道:「臣妾只是身体不适未能面见皇上,并未跟皇上赌气。」 还说没赌气!!! 你看看这都多少天没理他了! 靳闫容过了半响才道:「你要入住庆鸾宫朕依你,要皇后重掌凤印朕也依你,端午祭典你既不愿随朕祭祀,朕都依你。」 「姒姒,别不理朕……」 若这副深情的样子都是假的。 那她真的没话说了。 顾妗姒怔愣的看了靳闫容许久,才笑着抿唇道:「皇上,臣妾困了……」 靳闫容忙道:「朕陪着你睡,别担心会好的。」 顾妗姒闭眼忍不住吐槽,她就感个冒有啥可担心的,怎么搁古代搞得自己像是得了绝症似的? 她这一睡,再睁眼就是深夜了,床头留着一盏微弱的烛光,透过屏风可看到外面桌椅上男人垂着头批阅奏摺的身影,旁边的兴年迷瞪着眼睛极其想打瞌睡,可他不敢啊! 就这么强撑着在一侧站着。 顾妗姒起身披上了外衣,迈步走出屏风外之时,忽而便是惊醒了兴年。 兴年一喜正待说话,却见顾妗姒摇了摇头。 兴年秒懂小心翼翼的退后了一步,哪知他这一退就被皇上瞧见了,拧眉抬头敢要训话,就看到那走出来的顾妗姒。 「怎么起身了?」靳闫容手中笔一丢直接站起身来走去了顾妗姒的面前。 「……」顾妗姒有些无语的瞪了兴年一眼,这太监怎么蠢兮兮的? 「口渴了,还有些饿……」顾妗姒哑着嗓子,上前一步依偎进他怀中细声说道。 靳闫容看着她这柔弱的样子,心都快化了,抱着怀中柔软的身躯心中微微发热,总算是又抱到她了。 再一听顾妗姒的话语,当即扭头让兴年去准备,弯腰抱起顾妗姒重新将她放回了床上,一本正经的道:「你如今病着,不可意气用事,得好生养着。」 「……」 区区一个感冒,养啥啊…… 顾妗姒瞧着这给自己掖被角的男人,那认真的脸极其郑重。 忽而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带着几分娇气道:「我想吃糯米糍糕,要甜的~!」 「好,朕让人给你做。」靳闫容忍不住点了点她扬起的鼻尖,眸中满是宠溺之色,亲力亲为的端上了药让顾妗姒喝下。 「这也太苦了吧!」西药吃多了没什么感觉,如今来这鬼地方喝中药真是人间疾苦! 「良药苦口。」靳闫容劝道。
第131章 这可是好事! 「不想喝……」要不是知道这药是皇上盛来的,她都要怀疑是不是下毒了。 怎么能苦成这样啊!? 靳闫容半哄半劝的才终于让顾妗姒吃了药,结果那糯米糍糕送上来的时候,她已经喝了碗清粥又睡下了。 这一睡就是第二天了,醒来的时候皇上已经不在身边,春雨上前来伺候,眯眼笑着瞧着可是开心极了。 「捡着钱了?笑的眼睛都没了……」顾妗姒嗓子舒服了不少,一边穿衣一边挑眉看着身侧的春雨道。 「娘娘,皇上昨儿陪了您一夜呢!」春雨说着便觉得欢喜,颇有一种两人可算是和好了的感嘆之意。 「……」 这有啥好开心的? 顾妗姒拿着一对耳坠子,对着镜子比划了比划。 像是在斟酌思考,今日该如何穿搭。 「皇后娘娘今日已经重新接管六宫了,各宫妃嫔都请安去了,因着娘娘正在病中,便免了这个礼。」春雨轻轻为顾妗姒梳着头髮,暗自说道:「奴婢真是不明白,娘娘何苦几次三番的为皇后娘娘求情?」 「你可真是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 顾妗姒顿时一笑,眼眸之中一片清明之色。 「你真以为朝堂上闹的那么大动静,对本宫没有丝毫弊端?」 「你以为皇上的宠就能让本宫无法无天了?」 「你又以为,太后如今对本宫和颜悦色,就真的一劳永逸了?」 「天真。」 顾妗姒放下手中玉坠,深吸一口气道:「若本宫此番真占据皇后的位置,陪着皇上去了祭祀大典,那才是真正将自己推到了风尖浪口之上。」 「本宫此番这一求,求的是自己平安顺遂。」 她对这后宫局势不能说看的通透,但也八九不离十。 皇后如今是难过,可她终究是明家的女儿,是皇上明媒正娶的嫡妻。 便这一条就是不可逾越的,皇后可以废却绝对不能是因她而废。 太后对皇后虽无情谊,却也算不上仇人,顾妗姒身为贵妃,若在这种时刻有越俎代庖,明争后位之嫌,那么她终将成为第二个明雅芸。 如今她抽身而退,明确自己的态度,为的是自己,求的是平安。 皇后承了她这个情,日后这后宫之中也给她面子,她日子会好过的许多。 在太后面前摆明了姿态,端正了自己的态度,为顾家争得几分恩宠,便是明明白白的说,我顾家忠于皇上,尊于太后,绝无半点僭越之心。 如此两全其美的事,她为何不做? 区区一个端午祭典她还看不上眼。 「娘娘能有此念,奴婢也放心了。」春雨听着心中微动,很是感嘆的俯身拜道。 她家娘娘终于开始端正自己已是身为贵妃这个身份了。 这可是好事! 接下来只要跟皇上好好的,就再好不过了。 「还有两日就是端午祭典,这几天就哪儿都别去了,好生歇着吧。」顾妗姒这一病可把性子收住了,整个人都蔫蔫儿的,做什么都不想动弹。 「是,奴婢去给娘娘煎药去。」
第132章 像是赵常在 王安民胆子挺小,本事还是有的。 这才两日顾妗姒便觉得身体大好,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闲了两日闲不住了,拉着春雨要去御花园逛逛。 皇上为讨贵妃欢心,之前那让退回去的东西又送到庆鸾宫了,甚至还加倍加量的送回来了。 这回顾妗姒可没往外推,照单全收了不说,还在收了东西之后吩咐厨房,做了不少的点心羹汤给皇上送去,明眼人一看。 得嘞,皇上和贵妃娘娘这是和好如初了。 庆鸾宫上下欢喜的简直跟过年似的,要知道他们可差点以为这庆鸾宫真要成冷宫的…… 「娘娘,今儿天气好听说御花园里的花又开了不少……」春雨真歪着头跟顾妗姒说话呢,谁知一扭头竟是在那御花园的入口,看到了跪在门边青石板上的人影。 「那是谁?」顾妗姒自然也是看到了,略微挑眉眯眼询问道。 「娘娘,奴婢看着像是赵常在。」 春雨细看一下忙扭头道。 这赵常在可是惹得娘娘和皇上不悦的罪魁祸首,她自是不待见的。 现在看着赵常在跪在这里,不免心头痛快。 顾妗姒的轿辇逐渐靠近,也看清楚了赵常在的脸,长的倒是没什么可看的,勉强算是还行,脸上鲜红的巴掌印清晰可见,手中端着托盘手还在抖。 大约是听到动静略微抬眼,便是瞧见了跟前贵妃的轿辇。 赵芸香一眼就看到了那身着华服端坐在轿辇上的女子,高高在上的看着她,只扫过了一道凉薄的视线便是转开了。 仿佛像她这样的人,根本不及入她的眼。 那姿态何其高傲,只在这一瞬间就将赵芸香心中堆砌的仅存的傲气击的粉碎。 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赵芸香手中托盘跌落,忽而伏地大声哭号。 这质问,问的不知是罚她的人,还是那给了她常在之位,再不管不顾的无情帝王。 顾妗姒的轿辇虽远去,可还是听到了这哭号的声音,眸色微微敛下,眼底是一片冰冷,带着几分讥讽可怜的笑。 春雨暗唾了一声道:「装模作样的给谁看。」 「娘娘您别放在心上,如今宫里都传遍了,说是这赵常在压根没伺候皇上,据说是趁着皇上醉酒想爬床没爬成就被皇上发现了,本是要直接罚入辛者库的。」 「海庆公公给求了情,皇上才随意给了她一个常在之位的。」 「现如今皇上连海庆公公都打了板子,显然是厌弃了赵常在,可怜海公公挨了十五大板呢!」 「万岁爷这显然是在给娘娘您出气的。」 顾妗姒听着弯了弯嘴角,由春雨扶着下了轿辇,斜眼看着她笑道:「你消息倒是灵通。」 「哟,这不是贵妃娘娘吗?」春雨还不见说话,就瞧见了不远处迎面走来的淑妃,身着雅粉色长裙,声调娇柔悦耳,面带笑容的朝着顾妗姒走了上来。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淑妃略微低头俯身行礼,倒算是规矩。
第133章 便送给妹妹吧 「淑妃妹妹红光满面的,看来这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顾妗姒会在这里遇到淑妃也不奇怪。 若不是淑妃在这,那赵常在又怎会在外头跪着? 不用想也知道是淑妃的手笔。 如今赵常在的破事儿外头都传遍了,人人嗤笑她不说,谁看了都想踩一脚。 「贵妃娘娘说笑了,这不是听闻皇后娘娘回来了,贵妃娘娘大病初癒,臣妾这心中高兴嘛!」淑妃挨了次巴掌,现在倒是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淑妃妹妹是该高兴,听说明儿随皇上参加祭典的宫妃都定了?妹妹与意妃并列,可见皇上还是急着妹妹的啊。」 「哪比得上姐姐受宠,姐姐的位置可就落皇后娘娘半步呢。」 淑妃心中暗酸,虽知道这是必然的,但是想着还是觉得嫉妒的很。 如今皇帝的意思也摆明了就是宠贵妃,她要想老老实实在宫里待着,就招惹不得顾妗姒。 淑妃吃了亏深知这个道理,也只能咬牙咽下酸楚,来日方长。 「左右一个位置罢了,没什么好不好的。」顾妗姒话语一转道:「刚刚本宫进来之时,瞧见门口跪着的赵常在,是淑妃妹妹宫里的吧?」 「哦……」淑妃听到赵常在便是撇了撇嘴,与顾妗姒在亭内坐下才道:「她端个茶壶泼脏了臣妾的鞋。」 「臣妾便叫她跪着好好学规矩罢了,奴才当了那么久,如今当了常在,倒是有脾气了。」 「皇上把她塞到臣妾宫里,臣妾自是要好好教教她规矩的。」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 这要是个奴才你随手教训了也就罢了,好歹现在是常在,就这么让人跪在路边啊? 也不怕皇上知道了,说你嚣张跋扈…… 不过就淑妃这样,已经够嚣张的了。 在宫中是出了名的不好惹,也就不敢招惹顾妗姒,没瞧见其他宫妃都不爱与她来往的吗? 两人正说话间,就瞧见了从另一条宫道走来的两人,赫然便是意妃和赵美人两人。 见都见到了,岂有避让的道理?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二人入了亭内俯身行礼,顾妗姒抬了抬手赐座,看着意妃正待说些姐妹情深的话,就见意妃脸色有些不太好的转了转头,很显然是有些不待见她的。 嗯??? 未来的皇后娘娘怎么不待见她了!? 惊! 顾妗姒顿时不淡定了,大佬的腿得抱紧啊! 「意妃妹妹今日这涂得什么颜色的口脂?衬的面若白雪真是好看。」 「本宫这有副红玉坠子很衬妹妹肤色,便送给妹妹吧。」 「……」 突然被送礼物的意妃有点点茫然:「……?」 旁边的淑妃眼珠子都瞪大了,那红玉可是名玉,寻常做个黄豆大的钗都珍贵,如今顾妗姒这一出手,就是玻璃珠大的两个耳坠子,可叫淑妃嫉妒的红了眼。 她搁这儿跟您说了半天话,茶没喝一口的。 意妃屁股刚坐下就得了赏!? 生气!!! 「这礼着实贵重,臣妾如何收得……」意妃深知此物的珍贵,忙要拒绝。
第134章 先行告退了 「唉,这算什么贵重的,本宫屋里一匣子都是,戴不过来的。」 「……」 「……」 人比人…… 算了,比啥啊! 意妃默默咽回去了推脱的话语,将耳坠子好生收好了,旁边的淑妃捂着心口阵阵发疼。 「哎哟,意妃妹妹这手腕可真细啊!」顾妗姒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双眼亮晶晶的盯着意妃的手道:「本宫那有只翡翠镯子,正衬妹妹这手腕儿呢!」 「便也一併送给妹妹吧。」 「……」 「?」 「意妃妹妹这头髮也多,髮簪得多备些,本宫那宫里有……」 淑妃可真是半点受不住了,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咬牙切齿的道:「贵妃娘娘,臣妾想起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顾妗姒扭头:「哦。」 然后继续转头跟意妃说话。 ??? 不是。 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赵美人在旁边坐着都看傻了,眼睁睁看着这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贵妃已经巴巴的给意妃送了三五件首饰了。 并且看着这架势,完全没有想停下的打算…… 「本宫还有个团扇……」 「贵妃娘娘!」意妃忙起身便是在顾妗姒面前跪下了,满脸祈求的望着她道:「够了,真的够了……」 「就不要了吗?别啊……再拿点去!」 「不要了不要了!求贵妃娘娘手下留情。」 「……」 咋就手下留情了? 这大约是意妃头一回拿赏赐拿的心惊胆战,泪流满面的。 眼瞅着贵妃这首饰送的差不多了,都要开始送配饰了,她这心啊,那可真是吓得不轻。 左推右诿,才终于从贵妃的手底下熘走了。 饶是如此也得了一小匣子的赏赐,着实让意妃哭笑不得,刚升起的些许责怪怨恨,居然被这一匣子首饰给打消了。 回到邀月宫,在烛火下端详那红玉耳坠越看越是喜欢,心中不免有些惆怅,想到贵妃说的,她宫里多的是又觉酸涩,这些东西显然都是皇上赏给贵妃的。 「姐姐何时跟贵妃娘娘这般交好了?」莫说是淑妃看的眼热,就是赵美人都看的心一颤一颤的。 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这贵妃,莫不是藏着什么计谋吧?」 柳沁意将手中耳坠一放,扯着嘴角笑道:「能是什么计谋,值得她巴巴的送来这么多首饰?」 赵美人有些不忿,捏着锦帕道:「嫔妾是觉得贵妃没安好心,难道姐姐忘了上回唱曲的事儿了?」 柳沁意脸一黑,有些不耐烦的道:「左右是皇上没看上本宫,给贵妃当了回绿叶罢了,明日就是端午祭典,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赵雨萱还想说什么,见意妃脸色不好也讪讪住了口,待出了屋子便有些不忿,想着意妃手里那一小匣子的首饰有些发酸,又暗道她就是怕意妃娘娘被贵妃给迷了眼了。 谁稀罕那点破东西啊? 赵雨萱咬着唇回去了自己住处,当瞧见自己梳妆檯前,可怜兮兮的几件破首饰,明儿端午祭还不知该如何装扮。 忽而觉得心中越发郁气难消,羡慕嫉妒恨啊!
第135章 祭祀大典 顾妗姒今天一口气送出那么多东西,一点不带心疼的。 实在是她首饰真的巨多,全都是皇上搜刮送来的,还有太后那边给的赏赐,如今赠出去的也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娘娘可真捨得……」春雨回来之后还觉得心疼,念叨着那红玉耳坠娘娘可就那一对呢。 「你急什么,大不了让皇上再送本宫一对便是。」顾妗姒撑着脑袋玩贵妃椅上一躺笑道:「左右就是件首饰。」 「……」 这么一想好像也是。 娘娘想要什么皇上不给的啊? 就说当初娘娘掉了柄团扇,后来皇上可寻来了许多,变着花样让娘娘选去玩儿呢。 顾妗姒她这可是拿着皇帝的钱,讨他小老婆的欢心。 这…… 也就她干得出来。 还丝毫不心疼,不觉得难受的。 看那架势,恨不得金银珠宝往上砸,非给你砸服帖了不成。 * 端午祭典乃大朝国盛事。 当于中吉殿举行祭祀大典,需着盛装出席,随帝后共行祭拜之事。 以求十月丰收,甘霖雨露将于天地,风调雨顺朝国顺遂。 顾妗姒虽请了皇后出来,可自己同样是要到场的,不过却无需上祭台之上,而是随帝后臺下跪拜之后,目送着帝后登上祭台祭祀天地。 风扬起天边的云层,顾妗姒平生第一次亲身感受此等祭祀大典。 抬眼望去空地两侧站满文武百官,着朝服行跪拜之礼,暗红明黄色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沉重肃穆的钟声响起,她看到了那身穿五爪金龙明黄服饰走来的男子,金冠玉带,威仪万千,踏步而来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帝王之威。 顾妗姒心头一震,生出了几分恍惚之意。 仿佛在此时此刻才切身体会到了,何为帝,何为王。 那站在靳闫容身侧的人,身着金色凤袍,头戴凤冠端的是端庄威仪,二人携手而来,所过之处众人皆俯身叩拜。 在顾妗姒跪下的那一剎那,忽而明白为何有那么多人肖想帝位,又为何宫中女子挤破了头都想戴一戴那皇后凤冠是何等滋味。 母仪天下,与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相携相立。 受群臣跪拜,便是在死后都能被载入史册,至此流芳千古。 谁人又能抵得住此等诱惑? 顾妗姒起身站在下首,看着帝后二人携手登上祭台之时,那迈步上前的靳闫容脚步忽而一顿,似有所感转首望向了顾妗姒。 四目相对,只一眼便叫她心跳忽而加速。 「皇上……」明雅芸心口一紧,压着嗓子唤了一句。 靳闫容并未回头,直到顾妗姒抿唇一笑点了点头。 他才收回了眼,迈开脚大步登上了高台。 明雅芸虽站在他身侧却感受不到他丝毫体贴,裙摆亢长行动不便,凤冠沉重却不得他半分搀扶。 宛如机械一般,遵从司仪步步上前举行祭祀大典,整整两个时辰全然没有正视过她分毫。 这,便是她谋来的皇后之位。 这,便是她嫁了五年的夫君。 明雅芸提起裙摆起身,以皇后之姿转身面对群臣,看着那万民叩拜的场面露出了淡淡的笑。
第136章 还有这本事呢? 你若问她悔吗? 呵…… 祭祀大典过后便是宫宴,皇廷宫宴自是奢华的。 宴席之上,帝王端坐主位皇后落座于身侧,贵妃也只能屈于下首,可今日却有几分不同。 「贵妃,到朕身边来。」在靳闫容的身侧居然又加了一个席位,而这个席位自然是为顾妗姒加的。 「皇上这不合规矩吧?」明雅芸脸上带着笑,可眸子里却没有笑,略微侧头看向靳闫容压低声音说道。 「皇后莫不是忘了,你是为何才会坐在这里的。」 「……」 「臣妾岂敢忘。」 明雅芸转开了头,看着近前来的顾妗姒忽而露出了笑,像是对顾妗姒与自己并坐同席的举动没有任何异议,下首几位老臣皱了皱眉到底是未曾说话。 顾妗姒心中带着几分忐忑,规规矩矩的在皇上左手边落座。 垂眸看着面前桌上摆着的银器,心中略微嘆息,她不愿出这个风头的。 「你最爱吃的小食。」眼前伸过来了一只手,将几块点心放在了银碟之中。 「臣妾谢皇上赏赐。」顾妗姒微微额首道谢。 像是察觉身侧人有几分不悦,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忽而放在桌下的手就被握住了。 大手扣着她的小手,带着几分讨好之意轻轻揉捏,抬眼看去这男人却在一本正经的跟大臣说话。 他怎么就做的这么炉火纯青的? 「妹妹怎么吃的这般少?」明雅芸侧头看来,在她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皇上与贵妃在桌底交握着的双手,那隐晦甜蜜的小举动,让明雅芸心口阵阵发酸。 「许是大病初癒,吃不了油腻的东西。」顾妗姒适时抽走了自己的手。 捏着锦帕按了按嘴,弯眉笑道:「皇后娘娘今日劳累了,臣妾瞧着这凤尾鱼翅很是鲜美,娘娘不若尝尝看。」 明雅芸笑着点了点头,两人端着的姐妹情深一派祥和之意。 可顾妗姒说的那道菜,明雅芸半分没碰。 眼见宴会逐渐推上热潮,太后也姗姗来迟的到来,顾妗姒再无待在皇上身边的意思,正要退居下首却被太后拦下。 「哀家这眼睛到了夜里就模煳,贵妃留在哀家身边,为哀家报报菜名儿吧。」太后颇为慈爱的看着顾妗姒,对着她招了招手,便将人留在了自己身边。 「那太后娘娘可选对人了,臣妾呀别的不会,就是这鼻子灵,莫说是看菜报菜名儿,便是闻着味儿臣妾都能给太后娘娘选出好吃的东西来。」 「哎哟,贵妃还有这本事呢?哈哈哈……」 太后闻言顿时笑了起来,拉着顾妗姒的手在一侧说话。 皇上跟着弯了弯嘴角,抬眼看着礼乐兴起歌姬献舞,便是那些个前来赴宴的官家都坐不住了。 趁此机会让自家女儿展现才艺,着实让顾妗姒体验了一把何为才女佳人啊! 顾妗姒看的津津有味,瞧着那些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那位是贵妃娘娘家中姊妹吧?」正在顾妗姒羡慕之时,忽而听到旁边皇后开口说话。
第137章 都准备好了 「什么?我没……」顾妗姒刚想说自己没妹妹,扭头一看。 哦。 顾妤柔。 嘶…… 你一个女主角,你咋也上来献舞了? 那身着一袭红衣的顾妤柔,身姿妖娆竟有几分与顾妗姒神似的妩媚之态,那细腰扭转身形轻盈,几乎将这全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不愧是女主角,仿佛自带bgm,当场中花瓣倾撒落下,那俯在舞台之中的女子美的叫人惊嘆,便是端坐于高位之上的皇上,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全场mvp非你莫属! 「不愧是顾家女儿,这般容貌与贵妃娘娘不相上下啊。」皇后笑的越发明媚动人了,这声夸赞怎么听着那么让人不舒坦呢? 「皇后是景仁宫住久了,脑子不清醒了?」顾妗姒尚未说话,皇上却是扯着嘴一笑。 那说出的话语让明雅芸脸色顿时变了,皇上这意思显然是责怪皇后言语不当了。 而且还是这么不留情面的责怪,明雅芸身躯骤然僵硬,低头干笑一声道:「皇上恕罪,臣妾一时失言……」 靳闫容看着下方顾妤柔,最后扭头望向顾妗姒,很显然是要将决定权交给她手上,是赏是罚便看她的意思。 顾妗姒:「……」 皇后夸了一句都挨骂了,那她这是夸还是不夸啊!? 「二妹妹的舞技又精湛了不少,若是本宫上去,怕是只能给诸位表演后空翻了。」 「???」 不是,你不夸就不夸吧。 为什么还好拉低自己!? 后空翻什么的,有点想看是怎么回事? 靳闫容嘴角露出了笑,目光灼灼的看着顾妗姒,却被她非常无情的无视了,继续看着顾妤柔道:「二妹妹辛苦了,且下去歇着吧。」 「皇上,听说北齐使团也准备了舞团献舞,臣妾还未看过北齐的舞,不若召来看看?」 「嗯,宣。」 顾妤柔辛辛苦苦跳了半天什么赏都没得,仿佛自己精心准备的一切都不过白用功而已。 此时的顾妗姒可顾不得顾妤柔的心情,她的心情可不咋地。 「娘娘,奴婢并未在宫殿内发现可疑的宫女。」春雨已经来来回回几次了,伏低身躯在顾妗姒耳边小声道:「能检查的地方奴婢都检查过了。」 「……」顾妗姒摆了摆手有些皱眉。 端午祭典的重头戏可还没来呢。 她明明记得原着之中是有一场刺杀的,眼看着宴会已临近尾声,北齐的舞团也退下了。 难道因为自己的到来,这小说剧情走向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了吗? 顾妗姒早前让春雨调查的宫女并无任何进展,但凡在望月楼当过差的都是身世清白的,且如今也有了好去处。 她心中不安,只得到了端午祭典这天,叫春雨盯着点太后身边的人。 如今这一圈关注下来依旧是没有任何发现。 「皇上,蒲柳艾叶都准备好了。」兴年凑到皇上面前道:「请皇上,太后移步。」 「母后?」靳闫容点了点头,每年端午祭典末尾,都会将那蒲柳艾叶插于门上,寓意驱邪避毒招百福,愿身体康健之意。
第138章 微臣无能啊! 皇上和太后自当亲力亲为,这会儿便是起了身拿起桌摆上的艾叶朝着殿门口走去。 众嫔妃跟随在后,顾妗姒就跟在太后的身边,已有几分劳累之意。 外头站了一天,这宫宴也坐了半宿了。 能不累吗? 眼看着宴会要结束了,满心以为已经没事了,谁料就在太后伸手去取艾叶的时候,斜插里突然冲出来一个宫女,手握利刃兇狠无比的便是朝着太后肚子上撞了上去。 「小心啊!」好死不死的,顾妤柔也不知是中邪了还是怎么,居然要冲出来挡人。 明雅芸拽着皇上一抱,吓的那叫一个花容失色。 生生阻止了皇上向前的举动。 顾妗姒浑身一个哆嗦,也不知是脑子里哪根筋崩开了,长臂一伸直接从脖颈前环住了太后的脖子,生拉着太后往后一拽,抱着太后的脑瓜子直接滚台阶下去了。 那宫女扑了个空不说,被顾妗姒这一滚一撞,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场面极其混乱,幸而杨黎几个小辈脑子转的快,勐扑上去就把那发了疯的宫女给摁住了。 众人这才慌忙扭头看向那滚去台阶下的贵妃和太后。 便瞧见贵妃结结实实把太后给护在怀中,自个儿垫在地上摔了个结实。 「太,太后娘娘!」晚棠大惊失色,匆忙上前去把摔了个七荤八素的太后给扶了起来。 「嘶……我腰……」太后毫髮无伤,屁股底下还坐着个人肉垫子,苦了顾妗姒腰撞上了桌脚,躺在地上半天动。 「姒姒!」靳闫容狠狠扯开了明雅芸的手,脸色极其难看,快步走去了台阶之下,正要扶起顾妗姒 便见她抬手一拦。 「别动,我躺会儿……」 「喘不上气了……」 别看太后看着不胖,让她这一压可真是要了命了。 太后看着那躺在地上的顾妗姒急的眼泪差点出来了,颤声唤道:「快,快传太医!」 「贵妃,你怎么就敢……」太后自是看清了刚刚的情形,若非贵妃这一抱一滚,那刀子也就戳她心口上去了。 「没见血啊,不会磕出内伤了吧?」人群之中也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 登时吓得太后和皇上两人母子脸色惨白,见了血许是还好说,伤口总是能好的。 万一这要真磕着内里了,那可就真完了。 此时的顾妗姒可真羡慕那些个想晕就晕的,她这疼的嘶哑咧嘴的也没见晕过去。 最后是被抬着走的。 公主抱? 不存在的,她这腰再让那一抱,可就真折了。 「什么叫不知贵妃的伤势如何!?你不是太医吗!给朕医!」靳闫容气的暴跳如雷,瞪着王安民的眼都红了。 「皇上恕罪啊!」王安民扑通在靳闫容面前跪下道:「贵妃娘娘撞到了后腰,伤在骨,微臣……查验不出为何贵妃不能动弹,许是……许是伤了筋骨?」 「你此话何意?啊!?你是说贵妃摔残废了不成!?」 「皇上——!微臣无能啊!」 「废物!废物!!!」
第139章 姒姒别怕 太后在一侧听的心口瞬间就揪起来了。 残废? 再一想贵妃如此柔美艷丽的女子,若当真残了,下半辈子便要永远躺在床上,顿时觉得心如刀割。 「伤在骨?太后,您还记得贵妃向您举荐的那位游医吗?」晚棠眼眸里亮起几分,忙在身侧开口道:「那位大夫精通捏骨推拿之术,也许能瞧出贵妃娘娘的伤势呢!」 「对,对对对!」太后忽而抬头,扭头看向靳闫容道:「皇上,那尤奇乃江南有名的游医,是贵妃为哀家推荐进宫的。」 「此人有捏骨推拿的本事,许是能瞧出一二。」 「去,把尤奇带来。」 这两日尤奇正觉无趣,人人都说皇宫好,能在宫里当差那是莫大的福分。 可如今他却像个废人,自打传授了太后身边宫人捏骨之术,便是再无人管他了,要出宫是不可能的。 他空有一身本事,如今却只能被困于这宫阙之中,晒晒草药无所事事。 寻常在外行医,可有无数人找他寻诊问病,现在好了一个月也不见一个病人,可把他闲的不行。 此时他真翻腾着草药,暗自念叨着该如何出宫去,这宫中荣华富贵他不要也罢。 谁曾想刚有这念头,就见外头闯进来三五个太监,指着他就道:「就是他,快快快,抬走。」 「???」 「!!!」 「你们干什么?放我下来!诶——! 「认错人了,我就是个大夫,我啥都没干啊!」 尤奇就是这么被一群太监抬着跑的。 真,扛起就跑啊! 一路上停都不带停的,冲进了奉天殿侧殿之中才堪堪把他放下。 「皇上,人来了!」兴年急沖沖的跑了进来。 「……」尤奇这骨头差点给这群太监颠散架了,都不及问话,抬眼就看到坐在自己眼前的皇上和太后,心头一个咯噔忙叩拜行礼。 「就是你擅捏骨之术?」靳闫容面色阴沉的盯着尤奇道。 尤奇心里一慌。 莫不是太后的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不应该的,他对自己的技术还是有自信的,可看皇上这脸色着实吓人的很。 他小心翼翼的俯身道:「是,小人对此的确精通一二。」 「好。」靳闫容直接起身,带着尤奇入了内室,去给顾妗姒查看伤势。 顾妗姒刚伸手想去够旁边的葡萄,忽而见人进来,嗖的一下缩回了手:「……」 没法啊,宴会上没吃多少。 饿了…… 眼波一转委屈巴巴的望向了靳闫容,娇柔无依的唤着:「皇上,臣妾疼~!」 靳闫容忙上前拉住了顾妗姒的手,心疼万分的看着她道:「姒姒别怕,朕在这呢。」 「尤奇,还不快给贵妃查看伤势!」扭头看向尤奇的语气,可没半分温柔。 「……」 他就没见过这样的帝王跟宫妃的,这都是啥啊? 尤奇大概了解了情况,便要亲自查验贵妃的腰伤,外男怎能随意见贵妃,可现在情况不同,皇上只得让春雨先为贵妃遮掩妥当,只露出伤口,再屏退左右,只留春雨伺候,让尤奇查验伤势。
第140章 要好好看护 「贵妃伤势如何?」靳闫容半步未退,站在床边盯着尤奇。 尤奇没说话,因为他看到贵妃正在疯狂的对他挤眉弄眼。 那僵着身躯使眼色的贵妃让尤奇有点迷茫。 这是要表达啥? 「贵妃的身体并无大碍……」 顾妗姒勐地瞪大眼眸,那眼神都快要杀人了。 「但是!」尤奇秒懂,话语一转道:「这腰上筋骨受损恐怕……」 「恐怕!?」靳闫容眸子一抖,整个人腾的一下就升起了怒火,那死死盯着尤奇的眼神,仿佛他敢说个不好,下一秒就要切了他的脑袋。 尤奇一个哆嗦忙道:「恐怕是暂且不可轻易移动。」 「仅仅是不能移动,未有其他伤?」靳闫容面色略微缓和了几分,尤奇暗自抹了把额头汗水,正缓了口气一偏头又瞧见了贵妃那暗含警告的眼神。 「……」还让不让人活了! 尤奇斟酌着话语小声说道:「也不全是,贵妃这伤势若是养得好便不会留下后患,若是养的不好,日后恐会断骨復发再无回天之力,那便是真正瘫痪在床了。」 靳闫容浑身一颤,只听到无力回天,瘫痪在床四个字,便觉得心如刀割。 拧着眉盯着尤奇道:「你说,该如何休养?可有救治之法。」 尤奇点了点头,恭敬道:「小人祖传推拿捏骨之术,正是能为娘娘推骨救治,只需……」 顾妗姒又开始挤眉弄眼了,尤奇张了张口,原本想说三天就可好,话语愣是在舌头打了个转道:「只需半个月便可恢復。」 「在此期间,需心平静气好生调养,不可再有幅度过大的举动,否则很有可能腰骨位移,可是要出人命的。」 「……」 尤奇:我也不知道我在胡七八糟的乱说什么。 贵妃娘娘那眼神真的太狠了,皇上跟前也实在不好煳弄,这算是哪门子事儿啊!? 反正到头来就一句话,我能治,贵妃需要精心呵护小心对待,不能再磕着碰着,宠着就完事儿了。 等到尤奇终于在靳闫容和顾妗姒两人双重压力之下,说完了救治之法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太后闻讯而来,提着个心半天没放下。 「能救治便好,一定要好好看护,绝不可再出丝毫差错了。」太后脸色凝重,深知贵妃这伤怕是伤的不轻,重则瘫痪在床无力回天了啊! 「母后放心。」靳闫容当即下了令,日后所有人不得随意接近贵妃身边三步,凡庆鸾宫的一应吃食全部要仔细查验。 本就是宠着的,如今这贵妃却是成了稀世珍宝一般,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 偏偏还是皇上和太后一併下令的,太后就连自个儿宫中的宫女都送了两个去庆鸾宫。 只道是要好好护着贵妃,绝不可有半点闪失。 皇上更是将那各类滋补养身的药膳不要钱似的往庆鸾宫送,特令尤奇暂居庆鸾宫偏殿,悉心为贵妃调养身体。 这等隆恩宠爱,谁看了不眼红的啊? 后宫上下皆知,贵妃这是救了太后有功,愣是半个不是也不敢说。
第141章 这等手段 谁让她们没救了太后呢? 「我今儿瞧见了太后娘娘身边的晚荣姑姑,如今都让太后送去庆鸾宫当差了。」兰嫔捏着锦帕道:「晚荣姑姑可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最是凶神恶煞的。」 「如今太后这意思,便是铁了心要护着贵妃了,连心腹之人都送了出去,这可不比赏赐的那些珠宝首饰。」 「贤妃姐姐,你说她顾妗姒怎么就这么能耐!?」 傅盛兰真是又气又恨,听闻太医都没能救上来,居然让一个游医给救了。 原以为真给摔残废了,说的那么吓人,稍有不慎瘫痪在床什么的。 如今她倒是真希望瘫了才好呢! 「人家有那个本事,明晃晃的刀子下都能护着太后,要你去,你能吗?」贤妃抿着唇笑,眸子里没什么大波澜。 「我……」傅盛兰有些气闷,当时她们可都吓坏了,躲都来不及,哪还顾得上那么多啊? 「贵妃这一摔可真是摔的好,日后谁还敢动她?」贤妃敛下眼眸笑道:「便是皇后要发难,都得掂量掂量太后娘娘这份救命之恩。」 「姐姐,如此说来,贵妃岂不是真要无法无天了!?」兰嫔睁大眼眸,脸上满是不忿之色。 「……」贤妃笑了笑不说话。 至少,在太后娘娘还念着这份恩的时候,是绝对动不得的。 可日后到底会如何,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刺杀太后的宫女也抓着了,问了话竟说是贵妃娘娘宫里的,当即便是叫慎刑司打落了三颗牙。 栽赃陷害也不看看情形,贵妃那可是救了太后娘娘的命! 最后皇上得知此事下令严查,才查出这宫女原是前朝太妃身边的宫女,怨太后毒蝎心肠害了她旧主,怀恨在心便是有了此等刺杀之举。 只因往望月楼跑了几次杂事,瞧贵妃如今正当宠,忆起当年太后盛宠之时便起了栽赃陷害之心。 架不住严刑拷打,说出了这番话之后便死在了刑台之上。 「简直岂有此理!」太后气的心肝发颤,手重重的排在桌上怒道:「昔日那纯太妃尚为妃之时便最是心狠手辣,甚至谋害皇嗣,最后落了个身死的下场。」 「未曾想过去这么多年了,她竟然还养了这么一条毒蛇,企图要哀家的命!」 「娘娘小心身子。」晚棠忙上前去为太后顺气。 「此番若非哀家留贵妃随侍身侧,贵妃也不会受这等罪……」太后扶着额头,带着几分嘆息说道:「算是哀家欠贵妃一个天大的恩情。」 「太后娘娘,此事还有些古怪的。」晚棠一边帮着太后顺气一边道:「昔日纯妃身边的人可都被遣散了,这宫女又是怎么留下的。」 「留下便也罢了,居然还能爬到这个位置上来,端午祭典宫宴乃是重重检验过的,她既进的来,身后未必无人啊。」 「哼,你以为哀家想不到吗?」 太后冷笑一声,捏了捏指尖眯眼道:「还有意无意想拉贵妃下水,这等手段便是哀家,都心生畏惧。」
第142章 真会说的! 「晚棠,你让晚荣好好给贵妃提个醒,这后宫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方入宫便是接连遭此等陷害,可见是树敌太多。」 「叫她擦亮眼睛看着点,莫要着了别人的道,那可就真是万劫不復了。」 晚棠忙俯身道:「娘娘放心,奴婢都记着呢。」 「贵妃有娘娘您护着,这宫里想来还没人有那个胆子,敢明目张胆的对贵妃做什么。」 「明目张胆的倒不惧,怕是怕那些藏匿在黑暗之中的毒蛇蓄势待发。」 「娘娘所言甚是,奴婢会好生与贵妃言说的。」 「去吧……」 顾妗姒对此一无所知,现在她正在享受神仙的待遇。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宛如一个不需要手脚的废物。 而她…… 其实半点事儿都没有。 「你倒是挺聪明。」这会儿顾妗姒正架着脚躺在贵妃椅上剥桔子,斜眼看着那垂首站在跟前的尤奇笑道:「能说会道的,当个游医可惜了。」 「小人都是实话实说,实话实说……」尤奇一脸干笑。 「待此事了结,本宫去求皇上,赏你个太医噹噹吧。」顾妗姒剥着桔子塞入了口中,笑眯眯的看着尤奇道:「难得你还有几分本事,日后就留在宫里吧。」 「小人多谢贵妃娘娘提携!」尤奇一惊忙俯身跪道。 「好好做,日后只要本宫盛宠不衰,你飞黄腾达也指日可待。」顾妗姒话语一转又道:「若吃里扒外,忘了是本宫允你进宫的恩情。」 「你这颗脑袋,本宫动动手指头便也能摘了它。」 「可明白了?」 那侧着脑袋坐在贵妃躺椅上的女子,端着明艷动人的笑,可这说出的话语却是叫尤奇后背阵阵发寒。 忙俯身叩谢恩典,再三保证绝对忠心不二,势必效忠贵妃娘娘。 进了宫总是要站队的,莫说是朝堂之上还有三六九等,便是小小的太医署也有御医、院判、院使之分,他一介游医若无贵妃扶持万万是进不去的。 如今承了这情,便也算是贵妃的人了。 「娘娘。」正当顾妗姒跟尤奇说话间,夏桃迈着碎步走了进来,手中端着莲子羹汤。 「奴婢刚从御膳房回来,路上听闻了一些事,也不知是哪里传来的,那些个奴才竟在说娘娘抢了二小姐的功,说当日宴会上众人瞧的清清楚楚。」 「说顾二小姐已经站去了太后跟前挡刀,若不是娘娘抱着太后这一滚撞开了二小姐,今日救了太后的就是顾家二小姐,而非娘娘您。」 「这帮嘴碎的狗奴才!」春雨一听霎时就来气了。 她家娘娘为救太后受了这么大罪,如今传出这等话语来,是要责怪娘娘好大喜功,算计太后与自家妹妹吗? 「一个个净会说风凉话,当时若非娘娘急中生智,便真是让二小姐挡了,那刀子戳去二小姐身上,就是好事了?」 「还什么抢了二小姐的功,这功谁爱要谁要去!」 「刀子没戳他们身上不会疼,摔也没摔着他们,真会说的!」
第143章 这么一个贵妃 顾妗姒都还未说话,春雨便是炸了锅了。 这番话语说的她张了张口:「……」 得,她没什么可说的了。 春雨扭头看向顾妗姒道:「娘娘,您别放在心上,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才行。」 「本宫不放在心上,可不见的别人就不放在心上。」顾妗姒略微眯眼,身躯往后躺了躺说道:「如今人人都说本宫抢了二妹妹的功劳,怕是此等话语早已传去二妹妹耳中了。」 「去给侯府下个帖,邀家中姐妹进宫喝茶赏花,便说本宫在宫里闷,忆起昔日姐妹同府相伴很是怀念,请诸位妹妹进宫说说话。」 春雨和夏桃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知贵妃此举是何意,俯首应下之后就去准备了。 这几日皇上准点来报导,小心翼翼的守着她。 只瞧了顾妗姒的后腰一次,看到那撞的乌青一片的后腰着实恐怖,不知心疼成什么样了。 其实也就看着吓人,她皮肤本就白嫩的很,轻轻一磕就是一片青的。 如今这撞的狠了,青黑一片像是多严重似的,其实也就有些疼,根本就没伤着哪儿。 弄些药酒活血化瘀三天便好了。 「好什么好,不能好!」尤奇送来的药酒一股脑都让顾妗姒给倒了,扶着个腰咬牙切齿的道:「本宫这一摔,摔来的可是万千荣宠,岂能这么快好了?」 「若不弄的悽惨严重些,你以为太后会记你这个情?」 「本宫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本宫为救太后都差点死了,如今怎么也得演出死里逃生的架势来。」 「……」 尤奇看了看手里拿着的药瓶子,默默塞去了袖子里,努力的往里塞了塞,不可能拿出来了! 行吧。 你说啥就是啥。 顾妗姒这两日是闭门不出,卧床不起的,外头都以为贵妃这次真是伤的不轻,再加上尤奇在旁添油加醋,一会儿说好一会儿说坏的,愣是把她的伤势弄的扑朔迷离。 忠义侯府接了贵妃的帖子,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知晓贵妃乃是为了救太后受伤,于情于理侯府去宫中探望陪伴都是应该的。 且贵妃言语之中对姊妹这般想念,侯府自不会拒了此意,当即便是让顾二小姐带着几位庶出小姐一併进宫去了。 也好去贵妃娘娘跟前长长见识。 要知道顾家可就出了顾妗姒这么一个贵妃啊。 顾侯年轻之时虽不是什么风流之辈,但这后院妻妾也不少,大房嫡出的儿女顾妗姒为长,可惜她娘早年病重,勉强生下了顾以牧之后就撒手而去了。 和氏便是如今的侯府夫人,也是顾妤柔的母亲,对顾妗姒姐弟二人视如己出,那和善温婉的美名侯府上下哪个不赞嘆? 偏生顾妗姒仗着自己是嫡女,幼年之时对和氏非打则骂极尽凌辱,恨其霸占了自己的父亲。 其实顾侯与和氏才是真正相爱的,当年顾德文也是为形势所逼,取了个自己不爱的女人,虽心有不甘,可从未苛待顾妗姒她们母子半分,该给的侯府夫人尊贵也丝毫不落。
第144章 一时情急 顾妗姒这位侯府大小姐,该享受的待遇也从未少过。 可惜啊…… 「娘娘,侯府的几位小姐到了。」春雨迈步走了进来,对着她俯身道。 「请去正殿吧。」顾妗姒正要扭腰起身,谁知这才刚一扭,登时疼的龇牙咧嘴,整个面容都扭曲了。 「嗷嗷嗷……疼!」僵住身躯默默的又坐下去了。 春雨:………… 腰都撞青了,您就别扭了!!! 知道你腰细,扭起来妖娆动人又好看,也不想想是谁死活不用药的。 最后顾妗姒是在春雨和夏桃两人的搀扶之下,僵着身子朝着正殿内去的。 殿内以顾妤柔为首坐了四位女子,其中顾妤柔为和氏所出,其他三位妹妹皆是庶出,一个个脸上满是兴奋紧张的神色,许是第一次进宫自是紧张的。 「娘娘您慢点……」殿门口顾妗姒迈着小碎步踏入殿内。 「各位妹妹可还好?」那娇柔动听的嗓音,叫殿内众人齐齐抬头看去。 一眼便是看到了那身着华服的女子,锦缎加身端的是何等尊贵非凡,被众人簇拥着进入殿中,坐于高位之上,一勾唇一抬手都带着倾倒众生的美艷。 她们自小与顾妗姒一同长大,自是早就见识过她的美貌。 华而不实,虽容貌艷丽,却是个无所长的花瓶罢了。 以前她们也不是没嫉妒过,可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如今当看到坐于贵妃位上的顾妗姒后,忽而生出了几分恍惚之意,什么花瓶不花瓶的,这张脸已是叫人说不出半点不好来。 「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客气,坐吧。」顾妗姒小心翼翼的挪着屁股,将自己后腰靠着舒服了,这才抬眸看向下首众人道。 「姐姐的身体可还好?」顾妤柔率先说话,带着几分担忧的看着顾妗姒询问道。 「不好。」顾妗姒很是柔弱可怜的道:「本宫这腰如今是动弹不得半分,今日走来都是勉强……」 「不是说有名医为姐姐救治,怎还会如此严重?」顾妤柔听着一惊,忙询问道。 「伤在腰骨岂是说起来那么轻松的?」 顾妗姒面上满是悲切难忍之色,说不出的可怜,莫名的叫人看着就像是她再也好不了了似的。 下首顾家几位姐妹皆是一惊,早就听闻贵妃是为救太后伤了腰,还以为无需多少时日就好了的,现在看来怕是伤的极重的。 顾妗姒捏着帕子,非常强颜欢笑的扯了扯嘴角道:「不说这个了,本宫今日叫你们来便是想与你们说说话。」 「二妹妹端午宴会当日也在殿上,本宫瞧你反应颇为迅速,竟是要为太后以身挡刀,实在叫本宫惊嘆。」 「此等义举本宫定要跟皇上好好说说,怎么也要讨一份赏赐才是。」 「只是那刀剑无眼,二妹妹以后切不可如此莽撞,若真伤了你自个儿,本宫实在难脱其责啊。」 「我也是一时情急才……」 顾妤柔略微低头,其实她自己都说不清当时是什么感觉。 明明落于人后,可是在那一瞬间居然就冲上去了。
第145章 多多注意 就,就好像认定她必须救下太后,甚至早就知道会有此难一般。 这种怪异的感觉叫顾妤柔心头剧震,不敢对任何人言说,如今听顾妗姒提及此事,也觉心中不安。 「二姐姐哪是一时情急啊,我看是求功心切吧?」旁边一道略带尖酸的声音响起,顾念薇捏着帕子斜眼看着顾妤柔道:「太后娘娘身边可站着不少人。」 「二姐姐可真厉害,站在后边都能往上冲去。」 「若非贵妃娘娘撞了二姐姐一下,那刀子可不知戳在二姐姐身上哪一处,伤了身破了口子且不说,若是留下了疤痕……」 「哦,妹妹倒是忘了,二姐姐可不怕这些,毕竟有端亲王在呢。」 顾念薇那言语之中满是讥讽之意,说出的话语更是叫顾妤柔脸色难看了几分,扭头看向顾念薇道:「五妹妹倒是会说,你一个庶女连入宴会的资格都没有。」 「莫要在这说的好像自己亲眼所见似的,再者,你自个儿身上有几道疤,是怎么来的就忘了吗?」 「顾妤柔你——」 「好了好了,都消停些……」眼看这两人就要掐起来了,顾妗姒忙皱眉打住了两人的话语。 「今日请诸位妹妹进宫是叙叙旧说说话,莫要在本宫的宫里起了争执。」 「娘娘就是性子好,某人手都开始往太后身上伸了,怕是早就不想待在侯府,这眼睛啊也不知盯着谁看。」顾念薇轻哼一声,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是再不说话了。 可这明里暗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说她顾妤柔有所图的。 春雨素来不喜欢顾念薇,只觉得这五小姐小动作太多了,以前在府中也是各种不安分的。 可今日听到顾念薇这话,简直想给她鼓掌,说的太好了! 可算是给她家娘娘好好提了个醒,省的这段日子来对二小姐那般好,简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顾念薇你别太过分!」顾妤柔气的脸色铁青。 「二位姐姐别吵了,娘娘还在看着呢……」顾妙玲忙起身拉住了顾念薇,安抚二人笑道:「祖母叫我们好生陪贵妃姐姐说说话,可不能起了争执的。」 「哼。」顾念薇轻哼一声转开了头。 「……」 顾妤柔拧眉也坐下了,带着几分冷淡的偏开了头。 顾妙玲是侯府六小姐,生的瘦弱许多,圆脸大眼睛倒是有几分可爱,似她母亲一个样,自小就很腼腆,对顾妗姒天生有种害怕的感觉。 总是低着头小声说话,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出事端来,以前顾妗姒都懒得欺负她。 半天打不出个屁来,有什么好玩的? 如今长大了倒是好了些许,顾妗姒眯着眼打量着顾妙玲弯唇一笑道:「六妹妹倒是水灵了不少,不知蒋姨娘身子可好些了?」 「谢贵妃姐姐关心,娘的身子一直都是那样,谈不上好坏。」顾妙玲忙低头。 「还是需要多多注意。」顾妗姒可记得,这位蒋姨娘最后就是病死的,就在顾念薇出嫁的那天,生生喜事变成了白事。
第146章 是她的福气 「春雨,去库房取些人参,晚些让六妹妹带回去给蒋姨娘补补。」顾妗姒侧首看向春雨道。 「多谢贵妃姐姐赏赐。」 顾妙玲先是一愣,随即忙俯身叩谢,心中满是感激之意。 能得了贵妃娘娘的赏赐,便是说出去脸上也有光,顾妙玲捧着这赏赐回去侯府,日后她们母女的日子会好过的多了。 旁边始终冷漠的三小姐顾思妍浑身一震,看着顾妙玲有些嫉妒,三两句话的功夫就讨了赏? 「贵妃娘娘,我看蒋姨娘的身子好的多了,父亲寻了不少名医为蒋姨娘调养,倒是我娘最近身子骨不大好,那人参给六妹妹也是浪费,不如给我娘吃了。」 「要知道我娘现在肚子里可怀着顾家的骨血,指不定又给侯府添一位小公子呢。」 「那不比蒋姨娘精贵啊?」 「……」 顾思妍是宋姨娘所出,别看同为姨娘,这个宋姨娘可厉害的多了,出身也好娘家舅舅也是个小官,家里不缺什么钱,这宋姨娘肚子可争气的很。 先是生了顾思妍这个三小姐,后又有了七公子顾思明,今年开年又怀上了,可把老夫人高兴坏了。 如今宋姨娘在府中的地位日渐高涨,前来给三小姐说亲的人啊也是一批一批的。 可惜这宋姨娘眼高于顶,愣是一个都没看上。 「三妹妹这话可就有趣了。」顾妗姒弯着唇笑道:「且不说是不是个小公子,便真是又如何?」 「左右是个庶出子,同是姨娘三妹妹倒是高人一等了?我们侯府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规矩,本宫是进宫太久给记混了吗?」 「若真是如此,本宫可要跟父亲好好说说,规矩不能乱,自古嫡庶之分更不能乱,可别叫外人看了我侯府的笑话,也看了本宫的笑话。」 顾妗姒那眉眼轻挑,斜眼看向顾思妍的眸子透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冷傲。 顾思妍脸色顿时就变了,起身尴尬俯身道:「是妹妹多嘴了,娘娘教训的是……」 「三妹妹可别怪本宫多嘴,祸从口出的道理还是要懂的。」 「败了自己的名声不要紧,败了侯府的名声,便是本宫也饶不了你。」 「回去好好跟宋姨娘说说,既是怀着孩子就好生养着,能为侯府诞下一儿半女是她的福气。」 「是……」 顾思妍的脑袋都快埋去地里了,那捏着锦帕绞在一块半天喘不上气来。 这句句话都在往自己脸上甩巴掌,偏生她半句不是都不敢讲。 顾妗姒冷笑一声扯了扯嘴不想说她什么,侧首看向了旁边瘦黑的八小姐顾初晴,前面两位妹妹好歹是姨娘所生,但是顾初晴却是外头带回来的。 大概就是顾侯年轻的时候,在外一夜风流留下的种,那位夫人带着孩子找上门的时候和氏都抬为正室夫人了。 可惜啊,顾初晴的母亲送来了女儿后就投井自尽了。 留下这么个可怜孩子独自长大,在后院之中过的也不见的多好。 「八妹妹长大了许多,就是这身子骨瘦弱的厉害。」顾妗姒打量着顾初晴笑道。
第147章 忍忍就好了 瞧瞧这多好的名字啊。 初晴。 却因出身不好,养成了这幅样子,侯府虽无苛待却也没有半分温情。 和氏待人亲近该给的东西一样不少,可总有好差之分,不说别的,就说这衣物穿戴,自家女儿自是顶好的,前头几位姐姐选过了,最后最差的就落去了八小姐的手上。 当年顾妗姒尚在府中的时候,不管是什么好东西她都是第一个挑的,和氏从不逾越,哪怕是自己女儿都甘居其后。 顾妗姒看着顾初晴那低着头呆愣愣不说话的样子,就像极了现代之中才有的那种自闭儿童。 才不过十三岁,眼中已是没有半分光彩,揪着自己的衣角拘谨的在下首坐着。 「八妹妹,贵妃娘娘跟你说话呢!」三小姐拧着眉很是嫌弃的瞪着顾初晴,也不知祖母是怎么想的,非得让这么个东西跟着她们进宫来,岂不平白惹得贵妃娘娘不快? 「嗯……」顾初晴缩了缩脖子,头低的更低了,那应话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姐姐莫怪,八妹妹头一次进宫许是胆子小。」顾妤柔扭头细声对着顾妗姒道。 「本宫又不是吃人的怪物。」顾妗姒撑着脑袋一笑道:「春雨,你吩咐厨房做些小食,一会儿让八妹妹带回去吃。」 「是。」春雨俯身应道。 下首的顾思妍张了张嘴没吱声。 又是给六妹妹人参,又是给八妹妹小食点心,她呢? 她就挨了顿骂…… 顾思妍越想越是不服气,憋着又不敢发作,坐着干喝茶。 坐了一会儿尤奇来了,说是要为贵妃娘娘诊治,顾家姐妹也没好意思再留着,纷纷拜别让贵妃好生休养也就回去了。 进了趟宫其他三人都得了赏赐,偏偏就三小姐什么都没得,回去侯府就气哭了,宋姨娘大骂女儿不争气,母女两就这么吵起来了。 老夫人叫了她们四个姐妹来问话,细问之下原因,当即便是黑了脸,又是责骂了宋姨娘一顿,丢人丢去宫里头去了,还有脸来侯府哭? 倒是老夫人在得知贵妃多问了几句八小姐,也明白顾妗姒这是要侯府看着点,都是顾家骨肉,八小姐也不能苛待了。 去了趟宫里,顾初晴的日子倒是滋润多了,莫说老夫人关怀,顾德文回府得知此事,都亲自去看了眼自己的小女儿,瞧着的确是太瘦弱了。 心中有些愧疚,吩咐府中好生照看才是,可把顾初晴吓的不轻。 她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缩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才觉得安心。 顾家发生的那些零碎事儿顾妗姒是不知道的,进了宫有些事跟她也就没什么关系了,只念着她这腰何时才能好…… 「娘娘您又不上药,又不养着,这淤青哪有那么快散的。」春雨听着顾妗姒抱怨腰还不好,顿时忍不住拧眉道。 「……」 「孩子大了,都敢顶嘴了。」 顾妗姒幽幽的望向春雨,脸上神色颇为忧伤。 春雨:……………… 算了算了,自己选的主子,忍忍就好了。
第148章 妹妹心思可真巧 庆鸾宫安静了不少,大约是宫中人都怕又让顾妗姒磕着碰着了,那她们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便是太医都要让贵妃好生养着,清心静气的不可有大幅度的举动,可见是得好生捧着的,这种时候她们自然不会去贵妃面前蹦跶了。 可偏偏有一人与众不同。 「娘娘,意妃娘娘来了。」 顾妗姒趴在软榻上的脑袋扭了过来,带着几分迷茫的看着夏桃。 「意妃?她来干嘛?」顾妗姒颤巍巍的起身,拧眉询问道。 「说寻了药膳给娘娘送来了。」 「……」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请进来~!」顾妗姒亮起眼眸,笑眯眯的挥手让夏桃把人带进来了。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不必拘礼,坐吧。」 意妃在一旁坐下,带着几分担忧的看着顾妗姒道:「姐姐的腰伤可好些了?妹妹昨儿问过太医,却道姐姐这身子得补养,今日便熬了药膳给姐姐送来。」 「意妃妹妹真是有心了,这药膳闻着竟是没有半点药味呀!」春雨小心接过药膳放在了顾妗姒的手上。 「臣妾想着姐姐定是不喜药味的,便用了些巧法,将那药味压下了。」意妃弯眉笑着小声说道。 「嗯,真是不错,可比本宫宫里这两丫头聪明多了。」顾妗姒舀了一勺尝了尝,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正待继续说话之时,便听外面嘈杂声响起。 那一身明黄色服饰的皇帝,大步走入了殿中。 顾妗姒抬了抬眼屁股都没挪一下的继续喝汤,倒是意妃连忙起身恭迎圣驾。 靳闫容看到意妃略微挑眉免了她的礼,才迈步走到了顾妗姒的身侧坐下。 「今天的汤药喝过了?」靳闫容看着顾妗姒那空了的碗,拧眉道:「这又是什么东西。」 「意妃妹妹送来的药膳,臣妾喝着觉得很是合胃口。」顾妗姒将碗放下,侧首看着靳闫容道:「皇上今日来的倒是早呢。」 「怎么,朕来得早你还不乐意了?」 「臣妾哪敢呀~」 「……」 意妃坐在下首,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匆匆起身拜别就离去了。 好像真的就是来送药膳的罢了。 顾妗姒起初是未曾放在心上的,可后来逐渐生出了疑窦。 意妃自那日送完药膳之后每日都来,而且没回来的时间点总是那么的古怪。 第一天意妃送来了新鲜的花露。 出门就遇上了皇帝,打了个照面。 第二天意妃送来了可口的小菜。 进门又遇上了要离开的皇帝,站在门边说了两句话。 第三天意妃送来了自己亲手绣的平安符,内藏佛经期盼着贵妃娘娘早日康復。 在宫道上遇上皇帝,二人同行来了庆鸾宫。 …… 嘶! 这可真有点意思哈? 顾妗姒撑着脑袋,弯唇笑着看向今日来的意妃,是来给她送花捧的,说是怕她在宫中待着烦闷,特意选了几种花亲手做的花捧,摆放在屋内观赏也是极好的。 「意妃妹妹心思可真巧。」顾妗姒斜眼看着那明艷动人的花捧,勾唇露出了些许笑意。
第149章 肯搭理朕了? 「想来皇上这会儿已在宫道上了,妹妹坐会儿再走吧。」 「整日弄些偶遇的戏码,不累吗?」 意妃心头一颤,抬眸看向顾妗姒,带着笑道:「贵妃姐姐此话何意,臣妾怎么听不懂了……」 「你懂不懂自己知道。」 「贵妃娘娘……」 「你不是喜欢偶遇皇上吗?去庆鸾宫门口跪着,且看看皇上会不会多看你一眼。」 顾妗姒抿唇一笑,挥手便是让李金喜把人给带下去了。 春雨上前小声道:「娘娘这般责罚意妃,一会儿皇上来了看到,怪罪娘娘如何是好……」 「皇上要怪罪便怪罪。」 「真当本宫没脾气?」 「意妃这几日所作所为便是要踩着本宫上位。」 「春雨你记住了,本宫是心甘情愿送出的恩宠她可以受着,耍手段费心机在本宫面前争宠便不行。」 春雨闻言心头一惊,看着自家娘娘忽而生出了几分感嘆。 可算有点贵妃样了! 就是要这样! 那边柳沁意跪在宫门前咬着唇,眸中带着几分可怜委屈的细泪,捏着袖口低头跪在宫门前,皇上的龙辇停下之时,很清楚的便是看到了意妃跪着的身影。 靳闫容往前走的脚步一顿,略微皱眉看向跪着的意妃道:「为何跪在此处?」 「回皇上话,是贵妃娘娘让臣妾跪的……」 「都怪臣妾惹得贵妃娘娘不悦,才……」 意妃这话说的可是相当委屈,那压着的嗓子细细柔弱的,身躯轻颤像是有几分不服气的倔强,话也不说完,显然是等着皇上开口问缘由的。 然而…… 「那便跪着吧。」 「……」 靳闫容大步踏入了殿内头也不回一下。 兴年眼珠子一瞪,有些愕然看了看那跪着的意妃,再看着万岁爷进去的身影,忙不迭的对着意妃干笑着福了福身,匆匆追着皇上一同进去了。 屋内顾妗姒侧躺着睡在软榻上,背对着门口显然是不想搭理靳闫容的。 「姒姒……」靳闫容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小女人有些无奈,侧身在榻边坐下,伸手扶上了她的腰。 「皇上可别乱摸,臣妾的腰精贵着呢。」顾妗姒眼睛都不睁一下,凉凉的开口说道。 「……」 靳闫容手一僵,瞬间不敢动了。 皱眉瞧着这耍小脾气的顾妗姒有些莫名好笑,俯身凑去了她耳边道:「意妃做什么了,惹得你这般生气?」 顾妗姒转了转脑袋,把自己脸埋入了毯子里,半句话不说。 「来啊,把意妃拖下去,重打十大板!」 「!!!」 「你干嘛!」顾妗姒勐地扭头,一把拉住了靳闫容的手道:「好好的打人做什么?」 「意妃惹得你不悦定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之事,怎打不得,必须打!」 靳闫容说的一本正经,扭头便是要唤人道:「兴年……」 顾妗姒一把捂住了靳闫容的嘴,咬牙切齿的怒道:「不许打,让她跪着长长记性便好了,人家是女子,身子骨娇弱,你这十大板下去,不得要了她的命?」 靳闫容瞧着生气的顾妗姒眯眼笑,捏着她下巴道:「肯搭理朕了?」
第150章 把人带上来 「皇上就会欺负臣妾。」顾妗姒颇为不悦的偏头躲开了靳闫容的手。 「意妃妹妹这几日可是日日与皇上相遇,今儿个臣妾罚她跪在门口,皇上就不问问臣妾为何罚她吗?」 她略微抬眼看向皇帝,像是想看出他的想法。 却见靳闫容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下道:「许是意妃太烦了吧。」 「好好的邀月宫不住,成天往你跟前跑,朕看了都烦。」 「???」 「……」 无言以对,真的。 顾妗姒忍不住怀疑,这皇帝是不是有毛病,后宫之中美女如云,他是怎么做到这么直男的!? 意妃这一跪,跪的后宫之中人尽皆知,景仁宫内的皇后娘娘笑的弯了腰。 「她意妃还真当自己聪明,想借贵妃的手邀宠呢?」 「真是蠢。」 明雅芸拿着布帛擦了擦手,坐去梳妆镜前道:「成天往庆鸾宫跑,去贵妃跟前献殷勤,变着法偶遇皇上,就以为皇上见着她多了几面就能上心了?」 「嗤……」明雅芸嗤笑一声很是讥讽的勾了勾唇。 「娘娘,此事奴婢也觉得奇怪,您说那意妃是如何做到次次都能那么巧的遇到皇上呢?」青玉一边帮皇后挽发一边道。 「巧?」明雅芸抿唇道:「她意妃手眼通天,这手啊都伸去皇上身边了。」 「青玉,你让人去查查意妃身边的人,都跟谁接触过。」 「贵妃帮了本宫,本宫便还她一份情。」 「是,奴婢这就差人去办。」 莫说是皇后有所察觉,顾妗姒也不是傻子,意妃能如此精准的知晓皇上的动向,定是买通了皇上身边的太监。 而能这么清楚皇上动向的太监,也就只有一人。 没两天皇后便请了顾妗姒来景仁宫坐坐。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本宫听闻贵妃身子好了许多,便眼巴巴的唤你来陪本宫坐坐。」明雅芸挥手赐座,才笑着说道:「本宫特地让人熬制的参茶,贵妃尝尝?」 「皇后娘娘破费了,臣妾这段时间喝这些滋补之物都喝腻了……」 「贵妃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皇后顿时笑了起来,眯着眼道:「左右今日本宫也不是请贵妃喝茶来了。」 顾妗姒有些意外挑眉。 还未言语就听明雅芸道:「把人带上来。」 门外一个宫女被带到了皇后面前,那宫女红着眼,泪眼汪汪的,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 「皇后娘娘这是……」顾妗姒有些意外挑眉。 「赵芸香曾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如今升了常在皇上身边自是缺人,她便是暂时伺候在皇上身边的,不过伺候了两天,翅膀就硬了。」 「前些日子与意妃宫里的宫女彩春来往甚密,本宫心有疑窦,这一查还真查出了些东西。」 明雅芸看向下首跪着的宫女道:「半芹,你来给本宫说说,你与意妃宫里的彩春是有什么瓜葛?」 「皇后娘娘,奴婢与彩春是同乡,见面只是互写家书叙旧,绝无半点逾越,请皇后娘娘明察!」半芹连忙叩首俯身道。
第151章 它不会咬我吧 「好一个叙旧!」 皇后登时一声冷笑,眯眼盯着半芹道:「你仗着自己如今在御前伺候本宫就不敢为难你了?」 「私自泄露皇上行踪,告于彩春让意妃假意偶遇皇上,你真当本宫查不出来吗?」 「去,把彩春带上来!」 半芹脸色微变,眼睁睁看着彩春被拖了进来,显然是挨了板子的,整个人都是瘫软的,趴在地上都不会动弹了。 半芹看着彩春这幅模样霎时红了眼,惊慌爬了过去唤道:「彩春!彩春你醒醒……」 「我说了,我全都说了……」彩春意识都有些模煳了,哆嗦着呢喃着求饶的话语,半芹眼中泪水瞬间就下来了。 「你的这位好姐妹可什么都招了。」 「半芹,你还有何话可说?」 半芹浑身一颤,终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随后皇上闻讯而来,意妃被罚禁足,两个涉事宫女直接打入辛者库,据说那彩春受了刑,进了辛者库没两天就病死了。 顾妗姒什么都没做,皇后便是什么都帮她查的明明白白,这显然是承了她的情,如今还人情来了。 「皇后的手段果真高明,意妃宫里的人说打就打,显然是认准了皇上最是厌恶此事,必然不会追究皇后私自用刑。」 「意妃受了罚,本宫也不得不感恩皇后相助的恩情,真是……」 顾妗姒说着便是笑了起来,难怪明雅芸能坐上皇后之位。 春雨轻柔的帮她揉按腰部,眼看着顾妗姒身体已经大好,逐渐痊癒恢復,皇上大喜赞嘆尤奇妙手神医,赏赐了不少金银玉石后准其入太医署为医官。 再说顾妗姒在庆鸾宫内憋了半个月了,这盛夏都来了,如今可算好了,自然是忙不迭的要跑出去玩玩。 恰巧今日皇上得了不少好马,念着贵妃要学骑马坐骑可得配好,便带着贵妃去往马场挑选良驹骏马。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顾妗姒才踏下轿辇就看到海庆那张熟悉的老脸,顿时乐了,眯眼笑道:「哟,海公公屁股墩儿好了?」 「娘娘您可别调侃奴才了,都怪奴才这张破嘴,奴才不懂事,娘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奴才一条狗命吧!」海庆可怜巴巴的俯身道。 「本宫才不稀得要你的命。」 顾妗姒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道:「皇上呢?」 「皇上让奴才先陪娘娘您逛逛,皇上换身衣服随后就来。」 顾妗姒往前走的脚步一顿,似笑非笑的看着海庆道:「怎么不是你伺候在皇上身边了?挨了顿板子,饭碗让人给抢了?」 「……」qaq 皇宫之中的马场不大,就像个小操场似的,那场中骏马铨在一侧,顾妗姒瞧着便是亮起了眼眸,想凑过去摸摸,又有些害怕的缩了缩手。 「贵妃娘娘别怕,这些马儿温驯着呢!」 「真的?」 「它不会咬我吧!?」 「……」 求求您清醒一点,这是马啊! 春雨抬手捂脸不想说话,就娘娘您这样,还学骑马呢!? 要不还是坐轿子吧……
第152章 自己骑一次! 顾妗姒暗戳戳的伸手摸上了马儿,许是见这骏马果真乖巧,顿时亮起了眼眸,胆子也大了不少,正倾身靠近之时,那马突然扭头一声嘶鸣。 吓的她脸一白惊慌后退,这一退便是撞到了身后人。 腰间一紧,轻而易举便是被拉入了怀中。 「胆子如此小,爱妃还想学骑马?」耳边低沉轻笑的嗓音响起,带着几分宠溺的调笑之意。 「皇上你可算来了。」顾妗姒并未挣扎,扭身靠去了靳闫容的怀中,很是委屈的说道:「谁知这马儿会不会突然发了疯……」 「嗤……」 靳闫容听着便是乐了,揽着顾妗姒上前道:「来,朕带着你骑。」 这可是电视剧里才有的场面啊! 今日靳闫容换了一身墨色骑装,上绣龙纹云腾端的是俊朗非凡,抬手叫人抬来了椅子,靳闫容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托着她的腰,稳稳的将她扶上了马背。 顾妗姒坐在马背上紧张的全身紧绷,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随后靳闫容翻身上马,环住她落于后侧,让她的后背贴着靳闫容的前胸,才觉得心中安稳了不少。 「紧张什么?」靳闫容似是感觉到了怀中女子的紧张不安,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忍不住环住顾妗姒的细腰,带着几分笑俯身在她耳边笑道:「有朕在,怎也摔不了你。」 「皇上,臣妾是来学骑马的。」顾妗姒面色微红。 这男人是认定自己紧张的腾不开手反抗了是吧? 所以就开始耍流氓了? 这狗皇帝…… 靳闫容唇边笑意加深,非但没住手,甚至还略微侧头凑去了顾妗姒的脖颈边。 「朕是在帮你放松。」 「……」 坐在马背上的两人如此明目张胆,旁边的海庆和春雨几人都羞红了脸。 这哪是学骑马啊? 这是调情来的吧!? 没眼看,没眼看…… 最后在顾妗姒娇嗔委屈的怒斥之下,靳闫容才勉强停了手,驾着马带她绕着马场走,跑是不能跑了,这马儿走动起来都能吓的顾妗姒花容失色。 着实让靳闫容感受了一把,女子的娇柔胆小。 想着之前顾妗姒还叫嚣着要挑选千里马为坐骑,要学骑术,就这幅样子学什么呢? 不过走了一圈,下了马背之后顾妗姒腿都软了。 「嘤……」 「怕了?」 「有点好玩~!」 「???」 原以为这一遭便是能让她歇了心思,哪曾想顾妗姒非但没有胆怯,反而更兴奋了。 凑上来拉着靳闫容的衣袖道:「让我自己骑一次!」 瞧瞧,兴奋的规矩都忘了。 春雨在边上站着张了张口,她都懒得提醒了…… 靳闫容带着几分不确定的打量了顾妗姒两眼,拧眉道:「不怕摔了?」 「有皇上护着,臣妾怎会摔呢?」她冲着靳闫容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企图以美色引诱皇上点头。
第153章 安排一下 「……」 然后顾妗姒就如愿以偿的爬上了马背,一本正经的握着缰绳。 带着几分紧张惊慌的询问道:「我,我要怎么让它往前走?」 「说话它能听懂吗?」 「……」 ??? 要不你还是下来吧! 春雨和海庆几人哭笑不得的看着贵妃娘娘,头一回见到这么个学骑马的。 顾妗姒她是真的懵,又没有油门又没有剎车的! 怎么能控制它走控制它停下嘛! 还莫得方向盘,怎么转弯的? 「腿夹着马腹,向一侧拉马缰绳……」靳闫容话语刚落。 就见顾妗姒拉着缰绳勐的一扯,胯下骏马如同得了指令一般,嗖的一下就蹿出去了。 顾妗姒全然未曾做好准备,整个身躯往后一仰,吓的众人脸都白了。 「啊——!」 「贵妃娘娘——!」 场中惊慌失措的声音骤然响起,下一秒便见场外一道人影灵活无比的冲去了骏马一侧,生生拽住了那扭身的骏马,同一时间靳闫容也跑去了顾妗姒的身边。 把从马背上跌落下的她稳稳的抱在了怀里,双双滚落在细沙之中。 「皇上!」 「贵妃娘娘!」 海庆和春雨一众人纷纷上前,看着那摔在地上的两位主子心肝都颤了颤。 靳闫容眸底满是惊慌,半响才松手看向怀中已经吓傻了的女人…… 低头一瞧便见她委屈巴巴的红了眼,可怜兮兮的抱着他道:「皇上,那个马好兇啊……」 靳闫容哭笑不得,仔细看着顾妗姒的身上才道:「朕话都未曾说完就拉缰绳,如今倒是怪马上去了?」 「摔着了没有?可有身上伤着了?」 「没……」 顾妗姒起了身,瞧着身上脏兮兮皱巴巴的衣裙更委屈了,捏着袖口道:「这可是臣妾最喜欢的一身衣裳,今儿个刚穿呢!」 靳闫容没好气的拍了拍细沙道:「你倒还有心情管衣裳,看把你委屈的。」 「朕再让人给你做身更好的便是,哭什么鼻子?」 「哼……」顾妗姒扭腰看向了那牵着马的马夫眨了眨眼道:「刚刚便是你救了本宫?」 「小人宗至干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 「!!!」 宗至干!? 顾妗姒略有些吃惊的瞪圆了眼眸。 靳闫容侧首望向顾妗姒道:「爱妃为何做这般表情,莫不是认得此人?」 顾妗姒:「……」 也不是认识。 就是…… 这人不就是原着里贵妃给您戴的绿帽子吗? 只是原着之中对此人并无过多描述,似是京中禁军统领乃贵妃亲信,也是贵妃娘娘的裙下之臣。 「臣妾只是似有耳闻。」顾妗姒僵着身躯干笑说道:「听闻此人刷马技术非常的好!」 宗至干:……? 他不是刷马的…… 顾妗姒笑眯眯的拉着靳闫容的手道:「左右一个奴才,皇上不必多问了吧?」 「臣妾饿了呢!」 「你呀……」靳闫容握着顾妗姒的手,顿了顿后看向宗至干道:「朕看你武艺高强,沦为刷马仆未免可惜,海庆你安排一下。」 「嗻!」 海庆这应得可欢喜,皇上终于又叫他的贱名了!
第154章 六宫粉黛无颜色 那跪着的宗至干有些一言难尽。 他真不是刷马的…… 顾妗姒的脸色有些一言难尽,回去的路上唉声嘆气的。 那看向靳闫容的眼神又是可怜,又是无可奈何,还有几分同情? 看的靳闫容有些莫名其妙的,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皱眉询问道:「爱妃对着朕嘆了一路的气,可是朕长的不如爱妃心意了?」 啧。 那可不…… 如心意你还能让人给绿了? 都叫你别管那个什么宗至干了,你倒是好,眼巴巴的把人往身边收,你这不是给我找机会下手吗? 顾妗姒这念头也就冒出了那么一丢丢,就被自己亲手掐死了,只因回到庆鸾宫之时,瞧见了那满桌的御菜佳肴,一侧还摆着两匣子首饰,金光闪闪的闪的她半点念头都莫得了。 「皇上,这是……」顾妗姒眼珠子都不捨得从那一匣子珠宝移开。 「听闻前些日子你送了不少首饰给意妃,想来是没了喜爱的首饰,朕便寻人为你又做了些许。」靳闫容掀袍在一侧坐下笑道:「看看,喜欢吗。」 「臣妾可太喜欢了。」 有这种老公,谁要出轨啊! 神经病吧! 顾妗姒像个得了宝的小孩似的,欢喜的在旁摆弄着珠宝首饰,那欣喜的样子看的靳闫容也跟着笑了。 回御书房的时候可算给了海庆一个眼神道:「你总算干了件好事,收拾收拾来御前伺候吧。」 海庆险些落泪,连忙叩首谢恩。 至于顾妗姒学骑马这事,就在这一摔之下摔了个粉碎,皇上说什么也不同意她去学骑马了。 便是回来的时候还叫尤奇认认真真为顾妗姒又检查了身体才安心。 皇后得知贵妃骑马摔了,自是派人拿了礼前来问候,各宫娘娘问讯纷纷相随。 如今这六宫之中,可没人敢不给贵妃面子。 「明日就是祖母大寿吧?」夏日炎热闹得顾妗姒如今躲在屋内不愿出门,这会儿正戳着碗中冰镇的葡萄玩的起劲。 「是,今日一早侯爷派人来问话,瞧那意思是想请娘娘回府一趟。」春雨摇着扇子小声道。 「嗯……」 「皇上身在何处?」大约是觉得葡萄玩腻了,丢了叉子又躺下了。 「皇上正跟季大人在御书房议事呢。」 「季辉海啊?」顾妗姒神色一顿,霎时扬起了笑道:「他儿子还关在大牢里呢?」 春雨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和静公主不愿善罢甘休,却又不找皇上理事,就这么硬把人关着,娇生惯养的公子爷,哪能受得住大牢的苦?」 「季大人这都在皇上跟前求三回了……」 「噗——!」 顾妗姒登时来了兴趣,起身唤来了夏桃梳妆,扭着腰就朝着御书房去了。 大概是腰好了。 扭起来分外舒适,那些个宫女太监瞧见贵妃的身姿都忍不住暗自赞嘆。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说的便是贵妃娘娘了。 她才走到殿门口,便听到了季辉海的哭号:「臣老来得子不易,季家一脉单传若贱子惨死大牢,老臣也不活了啊!」
第155章 知道怎么谢朕吗? 听听这声情并茂的哭号,真是动听的很。 「季大人才不过五十不到,求皇上赐两位美妾再添两儿子便是了,何必寻死觅活的呢?」顾妗姒弯腰从帘子下走了进去,娇笑着眯眼说道。 「……臣参见贵妃娘娘。」 「皇上,天气炎热臣妾做了刨冰送来给皇上解解暑。」顾妗姒扭身朝着靳闫容走了过去。 「还是爱妃体贴朕。」 靳闫容看到顾妗姒顿时松了口气,他正愁应该怎么办呢! 又不能甩袖子走人,愣是在这听他哭号了半日。 可真是憋死他了…… 「贵妃娘娘,臣与皇上正在商议要事,娘娘留于此处似乎不妥吧?」 「要事?」 顾妗姒登时嗤笑了一声,掩唇笑道:「季大人您就不必给本宫甩什么规矩了,就您那位儿子谁不知道是什么德行?」 「尚未娶妻,家中妾室填房便有十余人,还把驸马爷亲弟弟脑袋开了瓢见了血,不过关两月就顶不住了?」 「皇上没治你个家风不正的罪名便是念你建功在前了。」 「如今还敢在此哭诉季家绝后?」 「贵妃娘娘——!」 顾妗姒微微抿唇笑道:「不若本宫帮你求求皇上,为季大人选两位美妾,给大人续续香火?」 「皇上,你说好不好呀?」 「岂有此理,这……皇上!」季辉海被顾妗姒这番话语说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偏生碍着她是贵妃的身份半句重话也说不得,只能吹鬍子瞪眼的扭头看向靳闫容。 要请皇上做主。 这是个后妃能说出来的话啊? 啊!? 「朕觉得可行。」 「那,季大人与朕说说,喜欢什么样的?」 「……」 然后季辉海这哭半日什么都没得。 最后回府的时候带了两位美妾回到府中,扬言乃皇上御赐,退不得。 哪知季夫人一听登时气红了眼,大骂季辉海没良心,亲生儿子都不管了还纳妾,愣是不听此乃御赐,只道皇上岂会如此昏庸,你还敢戏言耍这等把戏? 季府上下鸡飞狗跳,而那『昏庸』的皇帝此时怀抱美人,口中叼着从美人嘴里抢来的葡萄眯着眼笑。 真·昏君。 顾妗姒嫌弃的戳了戳靳闫容的脸,趴在他胸膛上道:「皇上,臣妾帮了您这么大一个忙,有没有什么奖励呢?」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靳闫容眯着眼笑,抬了抬下巴道:「说吧,又想做什么?」 「明日是祖母寿辰,臣妾进宫许久心中甚是想念,想请皇上允准臣妾出宫半日。」 「既是寿辰半日怎够,朕允你三日。」 靳闫容握着顾妗姒的细腰道:「三日后归来,知道怎么谢朕吗?」 顾妗姒:………… 那垂涎本宫身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本宫能看不见吗? 这皇帝怎么满宫的妃子不睡,非惦记着她呢?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顾妗姒隐隐觉得自己的清白真的要不保了。 那头春雨得知自家娘娘要回侯府三日,高兴的连忙去收拾东西去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能出宫了!
第156章 让他们进宫表演 你以为她出宫就真是为了乖乖回侯府去吗? 天真! 次日一早贵妃的马车便是行驶出了皇宫,谁料才离了皇宫半段路,她们便是换了辆不起眼的小马车。 「娘娘……」春雨穿着侍女的衣裙,看着眼前的顾妗姒都快哭了。 「莫慌,本宫就是出去逛逛而已。」此时的顾妗姒换下了一身华服,穿上了素雅浅粉色的长裙,摘去了步摇挽起了少女才有的髮髻,活脱脱一个未出嫁的大家闺秀。 旁边春雨也脱去了宫女的装束,换上了寻常侍女衣裙。 楚延也换上了男子的衣裙,本是要他扮做小厮的,哪曾想楚延这容貌太过出众,便是一身布衣穿在身上都有那么几分夺目的风姿。 哪像小厮啊? 与顾妗姒站在一起分明像是兄妹二人。 「都小心点,叫小姐。」顾妗姒提着裙摆走下了马车。 「小姐……老爷和老夫人还在等着咱们回府呢!」春雨紧跟着下了马车,一边疯狂的给楚延使眼色。 你倒是跟着劝劝啊! 楚延:………… 顾妗姒完全被眼前这热闹的街市吸引了注意力,哪还记得什么侯府,记得什么老夫人啊。 春雨眼看着顾妗姒迈着步就往人潮之中去,吓的小心脏一抖一抖的,再不敢多话,紧张无比的跟在她的身边,一边警惕的注意着周围。 街道上叫卖声不绝于耳,那些个手艺人更是叫人看的目不转睛,四处都是繁荣热闹之象。 只是这街道着实窄小,随意往里走便是人挤人,有个热闹看更是堵得前路不通了。 顾妗姒在大城市逛多了商场,坐惯了电梯什么的,如今闻着这人挤人的汗味难免有些不适应。 再一看平常百姓所穿衣物也并非现代那种样式繁多的汉服,就是一些布衣长衫,没有丝毫特点可言。 便是她们现在穿着的这身简陋的衣裙,在人群之中都是扎眼的,一路走来不知多少双眼睛都在打量,贪图美色之人可不少呢。 「哇,喷火了!」而顾妗姒对此全然不管,此时正瞧着那耍杂技的一行人发出了惊嘆之声。 「……」春雨有些一言难尽,几个耍杂技的,她家娘娘怎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楚延,你去,问问他们进不进宫,本宫要让他们进宫给本宫表演杂技!」 「???」 娘娘啊! 您怎么还要拉杂技团进宫了呢!? 顾妗姒说的极其认真,扭头看向楚延道:「本宫可是贵妃,弄几个耍杂技的进宫,不行吗?」 楚延张了张口,忽而觉得自己失去了言语能力。 在顾妗姒目光热切的逼迫之下,只得转身去找那杂技班去了。 「小姐,我们还是赶紧回府吧……」春雨委屈屈的劝着,这才走了两步路就拉进宫一个杂耍团,前头万一再瞧见什么还了得? 「急什么,日头才刚刚升起呢,再逛逛~!」顾妗姒眯眼笑着,转身之时忽而问道了一股酥香的味道。 「咦?好香啊……」她偏着头打量四周寻觅味道传出的地方:「那边有什么好吃的?」
第157章 不知公子家产几何? 正迈步往前走去,却忽的被人挡住了路。 顾妗姒抬头,就对上了一个穿着绿衣长袍脖子上还挂着极其夸张的金玉坠子,满满双手都戴着玉扳指,眯着个小眼睛无比惊艷垂涎的盯着她看。 「小娘子这是要往哪里去啊!?」张口说话间,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那边可没有好吃的,跟本少爷回家,本少爷这里什么好吃的都有!」 「……」 顾妗姒震惊了,略微退后了一步从头到脚的把眼前这人打量了一遍。 她莫不是遇到了传说之中的恶霸? 当街强抢良家妇女? 嘶……!!! 「瞎了你的狗眼!我家小姐是你能觊觎的吗?还不快滚!」春雨霎时怒了,忙上前一步把她挡去了身后,张口便是骂道:「哪里来的登徒子,棍子挨少了还是嫌脑袋顶累了不想要了?」 「快滚,否则别怪本姑娘不客气!」春雨张牙舞爪的凶模样,还真将那男子给唬住了。 略微一惊像有些不确定的打量着两人,想着难道真是哪个大官家的小姐? 他刘大亨在这条街可是混出名的,但凡有名儿的可都认过脸的,就怕惹上大事。 若真是有名的他不能没见过,还是如此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的女子,真是叫他看了一眼就走不动道了! 「这……」刘大亨也有些犹豫了,近日父亲叮嘱他不可惹事,他都在家憋了多少天了,今儿个才出来的,就遇上这么一位天仙,若就这么放走了未免可惜。 「咳咳,那不知小姐是哪户人家?闺名为何?小人明日就上门提亲!」刘大亨眼珠子一转忙客气俯身道。 「我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长成个什么猪样,还敢肖想我家小姐!」春雨气的脸都涨红了,那叉着腰骂街的样子,可真是让顾妗姒在旁看的嘆为观止。 她怎么没发现春雨这丫头这么泼辣呢? 你听听这骂的,也太有意思了。 正在春雨还要继续说话时,却见顾妗姒上前走了一步,侧首笑看向刘大亨道:「不知这位公子家产几何?」 「良田几亩?」 「金银玉石又有几吨呢?」 「可有私人马场良驹宝马?」 「年俸多少?月俸多少?」 「家宅多大,占地何处?」 「身居何等职位,手下奴僕从属几百人?」 「公子若能做到权倾朝野,家比皇宫大院,良田可似万里江河,金银玉石堆砌如山,从属家僕成千上万,要我嫁你也不是不行。」 「………………」 刘大亨的脸色从激动便成错愕,再到震惊,然后勐地涨成猪肝色,最后彻底凝固了。 瞪圆眼眸看着顾妗姒半天没缓过气来。 像是被人戏耍了一般怒气十足道:「什么家比皇宫大院,良田可似万里江河,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人家!?」 「怎么没有?」顾妗姒抬手掩唇一笑,眨巴着眼眸无比娇媚的笑道:「皇上不就是咯?」 「你……」刘大亨脸色霎时就变了,这女人是疯了吗!? 妄议皇族,还拿他跟皇帝比!?
第158章 精彩!太精彩了! 这简直就是在戏弄他,简直岂有此理! 正在刘大亨决定把人按下的时候,却见人群之中忽而响起了清朗的笑声,那扬着明媚笑的少年走了出来:「哈哈哈哈!精彩!太精彩了!」 「未曾想出门散心,还能瞧见如此精彩一幕,实在不枉此行啊!」那几位少年赫然便是穆可和苏非翎四人,说话之人便是苏非翎。 「见过贵……」苏非翎正要俯身行礼,便见顾妗姒縴手一抬道:「公子不必多礼。」 「顾小姐。」苏非翎秒懂,口舌一转便是改了称唿。 「刘大亨你可真是瞎了狗眼了,顾小姐也是你能觊觎的?」穆可上前一步带着几分狰狞的笑,盯着刘大亨道:「回去收拾收拾,给你爹娘磕个头算是送终了。」 「穆小王爷……此,此话何意啊?」刘大亨瞬间就慌了,险些就跪下了,哆嗦的看向穆可道:「小人什么都没干啊!」 他是不人认识顾妗姒,可穆可和苏非翎这几人怎么可能不认识!? 再一看他们对顾妗姒居然这么客气尊敬,顿时整个人都懵了,这算是怎么回事!? 姓顾的小姐? 哪个家是姓顾的!? 这越是慌乱越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得求饶道:「小王爷,小人可从未做伤天害理之事啊!就是与这位小姐说说话,可什么都没想做啊!」 「现在知道怕了?不是要提亲吗?」穆可阴森一笑,这鳖孙也敢窥觑贵妃,真是给他脸了。 「啪——!」刘大亨勐地甩手给自己打了两耳刮子道:「小人这是出门喝了两口酒,说的污糟胡话,绝不可当真啊!」 「穆小王爷您饶了小人这条狗命吧!小人给您磕头了!」刘大亨说着便是扑通跪下了,一边甩自己耳光一边不停求饶。 「嗤……」穆可嗤笑一笑,眯眼道:「饶不饶你,可不是本王说的算,你问问顾小姐饶不饶你?」 刘大亨心头跳的更厉害了,心知自己这是遇上钢板了啊! 连穆小王爷都说不上话的大人物! 这,这得是什么来头啊!? 哪家小姐还能落王爷一头的? 从没听过这回事啊! 「小人有眼无珠,小人罪该万死!小人无心冒犯小姐,还请小姐恕罪啊!」刘大亨这头磕的痛快,巴掌甩的利落。 「此人可有劣迹?」顾妗姒抿着嘴笑,抬眸看向穆可道:「可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虽说劣迹斑斑,但是还算老实,也就流氓了些,倒是没谋害人命。」穆可斜眼看着刘大亨道:「贪图好色之徒,顾小姐便是要处置了也就处置了。」 「不要啊!小人再也不敢了——!」刘大亨霎时哀嚎哭了起来。 「诶,爱美乃人之常情,不过……」顾妗姒略微一顿道:「若敢以权势相逼定不能轻饶。」 「赏他二十个板子便罢了,日后好好做人。」 刘大亨眼珠子一瞪失声道:「二十!?」 穆可一扭头:「怎么?嫌少?那二十五吧。」他可不爽着呢,这五大板当是为他打的。
第159章 化身小迷弟 瞬间刘大亨再不敢吱声了,颤巍巍的趴在地上目送着顾妗姒和穆可一行人离去了。 茶楼内苏非翎几人客客气气的将顾妗姒请了上座,才忙俯身行礼道:「见过贵妃娘娘。」 「几位公子不必客气,本宫今日微服出游便不愿见这般多的规矩。」顾妗姒端坐在座椅上,眯眼笑看向眼前的几位小鲜肉,真是感嘆这古代伙食好。 怎么这些个公子哥都长的这般俊美呢? 瞧瞧这一个个长相,足以媲美当代流量小生了好吧! 越看越养眼! 「贵妃娘娘怎会在如此闹市之中?」苏非翎和穆可几人都是随意惯了性子,既然顾妗姒都开口了,他们也就不拘礼了,顺势在下首坐下了。 「侯府老夫人今日寿辰,皇上准娘娘出宫,谁知娘娘才出了宫门就直奔街市去了,奴婢拦都拦不住……」 「前会儿瞧见了杂耍团,叫楚延去把杂耍团弄进宫去,楚延一走娘娘就叫那地痞给盯上了。」 「幸好穆小王爷和几位公子来的及时,否则还不知回发生何事呢……」 春雨这话说的可真委屈又感嘆,看向顾妗姒的目光说不出的幽怨。 穆可几人听得满脸愕然,闷声发笑。 这可真不像是个贵妃能做出来的事儿啊! 这贵妃娘娘怎么如此与众不同呢? 「有什么好笑的?」顾妗姒面色微红,带着几分娇嗔恼怒的说道:「本宫难得出趟宫,逛逛街市怎么啦?」 「成天待在皇宫里闷死了……」 「娘娘——!」 「好好好,知道了,回侯府!」 这小丫头真是念得她头。 顾妗姒那脸上满是可怜巴巴的委屈样儿,可叫苏非翎几人大开眼界,忽而觉得这贵妃太有意思了,可不像是宫里其他几位娘娘,就像是遵循规矩的模板似的。 不过说了几句话,苏非翎便觉得贵妃真是太合他的胃口了。 梳着少女的髮髻更添几分清纯之态,偏生那眼波流转又显媚态,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与生俱来的富贵之态。 如此美人绝无仅有,美的人生不出半点厌来,甜而不腻,媚而不妖。 绝了啊! 「娘娘若是不介意,我等闲来无事可以寻些有趣的小玩意儿,带进宫去给娘娘玩儿呀!」在短短两刻钟的时间里,苏非翎已经成功化身小迷弟了。 「……!?」穆可瞪眼看向苏非翎,你个狗贼,当初还暗骂贵妃在马场上派人抢你风头的,现在赶着送东西了? 「听闻贵妃娘娘有心学习马术技巧?」杨黎脸皮一动道:「我也颇有心得,若娘娘有空,我可以交给娘娘。」 「……!!!」穆可眼珠子瞪得更大了。 那看向杨黎的眼神满是控诉:杨黎!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杨黎! 杨黎:……纹丝不动。 「我……」高暮词正想说话,却见穆可勐的扭身道:「贵妃娘娘,他们都是不靠谱的,进宫什么的他们没资格,我是王爷,若要进宫我随时都可以进去!」 「娘娘若是觉得闷了,我可以进宫陪你玩儿!」 「……」 「……」 「……」 穆可你个不要脸的!!!
第160章 一见钟情 苏非翎几人憋红了脸瞪着穆可,瞧着那姿态像是要掐架了。 顾妗姒端坐在侧,看着这几位少年如此活泼的样子,抿唇笑着觉着很是有趣,正笑闹间便见楚延走了进来,瞧顾妗姒安全无虞才悄然松了口气。 「今日多谢穆小王爷和几位公子,侯府寿宴即将开始,奴才便不多留了。」楚延转身对着穆可好苏非翎几人俯身道。 「不必客气,本王送你们过去吧!」穆可自告奋勇上前一步道:「今日开市人多路也不好走,贵妃娘娘身份尊贵,可不能再遇上乱子。」 春雨和楚延本想拒绝,可又想到刚刚遇上的事儿,便点头应下了。 宫外可不比宫里,事事都得小心才是,这人多手杂的万一再生出异端可真是要出事的。 穆可心中一喜,带着人便是护送顾妗姒离去了。 谁知才刚爬上马车,就不让走了。 「小王爷还请稍后,娘娘须得稍作打扮,换那边那个马车。」春雨非常的习以为常,对着穆可略微俯身小声道。 穆可顺着春雨说的方向望去,然后就看到了前方停靠在一侧的马车,那马车恢弘大气华丽无比,真是叫人看的眼角一跳,暗嘆这区区马车都这么奢侈了吗? 他可没想到贵妃还做两手准备的,刚刚瞧贵妃的马车他还夸赞贵妃质朴…… 现在看那晃瞎眼的马车,一时有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马车内顾妗姒换上了华服衣裙,簪上了鎏金小花,朱唇轻抿口脂,那镜中的女子摇身一变又变成了宫中贵妃。 当她掀开车帘下来的瞬间,便是看到了穆可和苏非翎几位少年倏然僵住了身躯瞪大了眼眸,那眸中盛满了惊艷之色,看着那款款下车的女子目光半分都转不开了。 穆可早便见过贵妃的风华,如今只觉得更深了几分。 而苏非翎几人却是大为赞嘆,以前只是远观而已,如今如此近看方觉何为惊才艷艷。 难怪当初尔芙公主进京来,穆可大言不惭道尔芙公主不过如此。 如今他们可算是明白了,相较起贵妃来,尔芙公主虽也貌美,却美在皮相而已。 再看贵妃,身美形也美,那抬眸一笑间顾盼生辉,瞧得人心口直跳,半天收不回自己的眼珠子,眼睁睁看着顾妗姒上了另外一辆马车才恍然回神。 「穆可,我算是明白你为何对贵妃一见钟情了。」苏非翎呆愣的望着马车道。 「……」 「说什么屁话!那是贵妃娘娘!」 「嘿,这又没外人,你怕什么哈哈哈……」 苏非翎与穆可几人勾肩搭背的往前走,他很少对哪个女子赞美的,至少在这京城贵女之中,就算是顾家二小姐这位第一美人,苏非翎也是道一声还行而已。 可如今瞧见了贵妃,真真是叫他折了腰,美的惊心动魄摄人心魂啊! 幸而已是贵妃,否则他苏非翎便是使劲手段也要争上一争的! 「苏非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那可是贵妃娘娘,贵!妃!」穆可冷笑一声道。
第161章 丢了餵狗 「本公子像是那种不要命的人吗?」苏非翎嬉笑两声,与穆可几人骑马护送顾妗姒去往侯府。 这次路上可未曾有半分停留的,马车在侯府门前停下之时,顾德文领着顾家一家老小皆站在府门相迎,当看到顾妗姒那踏出的云丝绣鞋,便是掀袍跪下叩拜道:「恭迎贵妃娘娘——!」 「父亲,祖母,不必多礼。」顾妗姒上前一步略微抬手将二人扶起。 「女儿给父亲、祖母请安……」顾妗姒微微低头,顾德文忙道:「娘娘客气,家中宴席已备好,就等娘娘入座了。」 「谢过父亲。」她抿唇一笑迈步朝着府内走去,端看这忠义侯府可真是气派,老夫人年事已高但是这精神头看着可是极好的,一路上笑的眯起了眼。 主位上顾妗姒款款落座在老夫人身侧,下首一众女眷男宾落座。 如今她的身份乃是贵妃,自是今非昔比的。 「祖母,这是孙儿为您挑选的寿礼。」顾妗姒略微抬手,楚延扭身端上来一个盒子,垂首当着众人的面将那盒子打开。 「此乃蜀中最为精贵的白玉雕琢而成的弥勒佛,祝祖母长命百岁,笑口常开。」那佛身金银剔透,白玉之中还飘着绿,巴掌大的菩萨像看的众人惊唿不已。 此等宝玉得个镯子都是珍稀,如今这居然还雕琢成了这么大樽菩萨像呢? 老夫人看着喜欢的不行,忙起身谢恩。 「祖母,孙儿这是孝敬您的,怎当得上祖母这一跪?」顾妗姒略带几分笑的说道。 「是啊老夫人,贵妃娘娘如此体贴懂事,真是咱们侯府的福气。」说话之人便是和氏,忠义侯府夫人。 「大夫人瞧着气色好了很多,面色红润比起本宫离去之时,像是年轻了十岁。」顾妗姒上下打量了和氏两眼道:「想来本宫进宫之后,大夫人过得很是逍遥快活。」 和氏听着顾妗姒这话心口咯噔了一下,忙起身说道:「民妇听闻贵妃娘娘要来心中高兴,许是这小酌两杯映衬的面色微红罢了。」 「娘娘天姿国色深受皇恩,幸而有贵妃娘娘,侯府上下才能过得这般的好。」 「大夫人这话越说越漂亮了。」顾妗姒抿唇一笑抬手道:「春雨,将这莲子酥拿去给大夫人尝尝,这可是本宫从宫里带出来的,便赏给夫人吧。」 「民妇谢贵妃娘娘赏赐。」和氏俯身叩谢。 「姐姐当了贵妃就是不一样,便是回府都像是身在皇宫。」顾妤柔看着自家母亲被如此对待,心中难免不忿,捏着绣帕道:「莲子酥也不是什么稀罕物,还值得贵妃姐姐赏呢?」 顾妤柔的话语不轻不重,正巧便是让这侯府上下众人都听得清楚。 原本热闹和谐的家宴忽而就变得有些凝重了,众人纷纷抬眸看向了顾妗姒。 「也是,二妹妹日后也是要入皇家的人,自然是不惜得本宫的赏。」 「春雨,将那莲子酥丢了餵狗。」 春雨有些为难的捏着玉碟道:「娘娘,这齣宫一应物什都是皇上亲口御点,若回宫之时皇上问起去向,奴婢如何说……」
第162章 如此不留情面 顾妗姒抿唇一笑眯眼道:「照实说便是,左右咱们二妹妹和大夫人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的。」 「娘娘,我等并无此意啊!」和氏脸色登时大变。 「贵妃娘娘这未免太过了吧?区区一碟子点心皇上还会过问?」宋姨娘顶着个大肚子,听着这几乎话语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道:「皇上日理万机,怎会记得这些小事?」 「宋姨娘这话可说错了。」春雨扭头看向宋姨娘道:「咱们皇上日理万机不错,可但凡与贵妃娘娘有关的事儿可上心的很。」 「莫说是一碟子点心,便是贵妃娘娘出宫这两人,吃了几粒米喝了几口水都是要记录在册呈与皇上过目。」 「奴婢倒是忘了,宋姨娘就是个姨娘而已,哪能知晓宫中事,自是不知贵妃娘娘在宫中受皇上宠爱,乃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半分差错都不能有的。」 春雨斜眼看着宋姨娘,说完了这么一席话扭身端着点心便是要丢出去。 和氏脸色发白,她当然对此早有耳闻,贵妃如今在宫中独得盛宠。 据说前些日子皇后都让禁足了,还是贵妃求情才将皇后放出来的,可见此事做不得假。 只是她没想到,顾妗姒受宠居然能宠到这种地步。 看着春雨要将那莲子酥丢了,慌忙起身道:「贵妃娘娘恕罪,妤柔不懂事说错了话,民妇绝无不受之意,还请贵妃娘娘将那莲子酥……」 和氏话语尚未说完,春雨已经将莲子酥抛去了地上。 顾妗姒撑着脑袋一笑道:「呀,大夫人怎么不早点说?瞧瞧春雨这个笨丫头,怎么就倒去地上了?」 「大夫人若是不嫌弃,不如亲自去捡回来吧。」 在场众人脸色齐齐变色,如今可算是看明白了,贵妃这是摆明了要为难和氏。 当着老夫人和顾侯的面居然如此不留情面,连做样子都不做了。 顾德文轻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可最终是一句话都没说,老夫人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到了。 和氏心头悲凉,硬着头皮一步步朝着堂下走下,在各色目光的注视下,颤抖着手将那滚落在地的莲子酥一块块的拾起来,再扭身恭恭敬敬的在顾妗姒面前谢恩。 堂堂侯府夫人,今日算是丢尽了脸。 顾妤柔那绣帕都快搅碎了,从未觉得如此羞愤,低垂着头咬唇不知是在思考什么。 「大夫人果真能屈能伸。」 顾妗姒抿唇一笑,眼底也不知藏着何等深意,略微扭头看向老夫人道:「祖母,本宫还从宫中带出来一盆紫牡丹,想着让祖母摆在屋内定是好看的。」 「这紫牡丹还是太后娘娘亲自挑选的,孙儿想着祖母定会喜欢。」 「这可怎么使得,太后娘娘亲自挑的牡丹,老身可受不住这等恩宠……」 「孙儿说您受得便是受得。」 顾妗姒拉着老夫人的手说话,那句句话语透露出的东西,都叫这下首听的人红了眼,嫉妒的都快发疯了,皇上宠爱也就罢了,连太后都如此维护她。
第163章 父亲心疼了? 这贵妃之位,莫不是真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家中几个未出嫁的姐妹神情恍惚,看着那被捧着敬着的大姐姐,无端的生出了羡慕嫉妒的心来。 「父亲,景平一带连年大旱,今年已是毫无办法,皇上似有意派人前往寻求方法。」眼见宴会进行的差不多了,她也就想到了正事,忽而扭头看向顾德文道。 「不知父亲对此有何看法?」顾妗姒略微垂眸,拿着锦帕沾了沾嘴道。 「景平旱情朝中议事已有三五日都未能想出解决之法,微臣也是无计可施。」顾德文皱眉摇头。 「女儿倒是有一计。」 顾德文有些不确定的看了顾妗姒一眼,想了想道:「酒过半巡微臣也是微醺,娘娘不若移步书房详谈一二?」 顾妗姒顺势起身:「正有此意。」 这意思便是要散宴了,顾德文和顾妗姒父女两移步侯府书房。 如今迫在眉睫的便是景平大旱一事,朝中上下皆因此事急的焦头烂额,顾德文自然也是心中急切,进了书房便是迫不及待的询问道:「娘娘所言能救治景平大旱是有何解?」 「六月初十请皇上歃血求雨,景平大雨倾盆三天三夜,旱情得解。」 「什么!?」 「胡闹!」 顾德文先是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眸怒而起身道:「大旱乃天灾,求雨怎可解,这不是儿戏吗!?」 「景平乃是连年大旱,莫说是求雨这些个招式早就求过了,便是什么祭祀龙王等等之类也是层出不穷,根本就是胡来,没有半分用处!」 「你身为贵妃,怎还信了这些污糟的东西!」 「父亲恼什么,本宫话还未说完呢。」 顾妗姒纹丝不动的坐着,淡淡抬眼道:「您也知道是天灾,祈雨之事非天子不可为,皇上乃真龙天子,若皇上诚心求雨定能求来,谁都不行必须要皇上来求。」 「别问缘由,本宫是顾家女儿,总归不会谋害自己父亲,也不会害顾家便是。」 「这话本宫只对父亲您说,若真能让皇上求雨而成,侯府日后势必因此水涨船高,若皇上不求自另有他人会自告奋勇求雨。」 「父亲,本宫只想告诉你,雨定会下的,这机会可遇不可求就看父亲您怎么把握了。」 「你我父女联手,定能说服皇上歃血求雨,只要父亲点头,皇上的枕边风本宫自会吹上一吹。」 「父亲好好想想吧。」 顾妗姒说着便是站起身准备离去,顾德文拧起眉头,盯着顾妗姒离去的背影道:「慢着。」 「你今日在宴席上为何为难和氏?」 「怎么,父亲心疼了?」顾妗姒脚步一顿,冷冷扭头道:「她占着本宫母亲的位置,本宫看着心里难受,看着你们恩恩爱爱可真是碍眼呢。」 「顾妗姒!你莫要以为你当了贵妃,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 「你如今还只是个贵妃,不是皇后!」 「好啊,那本宫就当皇后叫顾侯你看看,跪在本宫脚边的时候是什么滋味,心里想的是和氏还是本宫的母亲!」
第164章 无法苟同 顾妗姒甩袖出了书房,站在门外候着的春雨忙跟了上去,便是隔着门她都听到了屋内的争吵声,这会儿不免担心。 顾妗姒微微抬手道:「给你信的那个丫鬟呢?」 「奴婢让人去找了,没在府中找到。」春雨摇头皱眉,有些不确定的说:「信上所言是真的吗?」 「……」 她沉默了一下没说话。 今日寿宴开始之前,她得了一份来路不明的信,信中叙述了一件隐秘之事,事关她母亲死的真相,信中道她母亲不是生产后体虚而亡,而是被和氏所害。 并且他的父亲也是帮凶。 所以才会在她母亲死后,把所有的愧疚都倾注在她的身上,对她有求必应,让她过着侯府嫡小姐的尊贵日子。 也正是因为心中有愧,才会在她羞辱和氏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 顾妗姒看到这信的时候心中没有愤怒,有的只是疑惑,也许她到底不是原主,所以才能如此清晰的分析这信中言语的纰漏,这封高密信通篇瀰漫着愤怒的感情。 抹黑和氏和顾德文两人,想方设法的点燃她的怒火,戳她的痛点,为的就是想让她发怒大吵大闹。 「真假不知,不过……倒是挺有意思。」顾妗姒扯着嘴角一笑,总觉得这小小的忠义侯府,也如是深渊漩涡不安宁的啊。 「那娘娘的意思是?」春雨略微抬眸询问道。 「不是还住两天吗?且看看这信是出自何人之手吧。」 顾妗姒不能全信,也不是不信,否则今日就不会在寿宴上故意刁难了。 和氏营造出来的形象一直都是没什么心机,和善大方的主母形象,不管曾经还是现在对顾妗姒都是尊敬有加,全然当她是顾家嫡长女,绝无半点逾越之意。 若说这么多年,她都是忍气吞声装的,未免也太叫人心惊了。 且观望试探试探再说不迟。 顾妗姒所居之处还是她出嫁前住的闺房,便是进了宫这屋子顾德文也没叫人动过,一应物什都是刚刚换的新的,可见对她这个女儿也是用心的。 「娘娘大夫人叫人端来了牛乳羹,说是怕娘娘夜里饿着。」春雨端着羹汤迈入屋内。 「不必了。」她刚刚洗漱完,撑着脑袋打了个哈欠道:「弟弟不是爱喝吗?去,给五公子送去。」 「是。」春雨顿了顿身应下了。 顾以牧刚刚出生之时身体虚弱,便自小养成了喝牛乳羹的习惯,而每次和氏都会多做些送到她这小半碗,这一送便是好多年,直到顾以牧身体健康强壮,才没再做牛乳羹。 和氏那些年做的事无一不是疼爱他们姐弟两的,可偏偏顾妗姒就是看她不顺眼,多是言语挖苦尖酸刻薄的对待她。 才会引得顾以牧不悦,他没见过自己母亲。 所以在和氏的亲待之下才会觉得,这个继母也挺好的。 却不知自己姐姐为何那般嚣张跋扈不近人情,随着长大了好像能明白些姐姐的仇怨,可还是无法苟同。 姐弟两越发生疏,直到顾妗姒入宫再无交集。
第165章 喝了个干净 顾以牧尚未成年,院子就落在她旁边,平日里也是看书到深夜才歇下,今日祖母大寿准备早些睡下,就见院外来了人。 「公子,是贵妃娘娘派人送来了牛乳羹。」秋雨端着牛乳羹匆匆走了进来,双目两亮晶晶的看向顾以牧道。 「呀,贵妃娘娘送来的?」冬梅忙放下了手中衣物也迎了上来。 「不就是一碗牛乳羹有什么好稀奇的?」顾以牧见身边两丫头如此惊喜,顿时嗤笑一声道:「本公子又不是没喝过。」 「公子这话便是不对了,您自个儿喝的比贵妃娘娘送来的怎能一样?」秋雨将牛乳羹放在桌边笑道:「奴婢瞧着娘娘这是记挂着公子呢。」 「本公子何须她记挂。」顾以牧拧着眉扭头。 「您与贵妃娘娘是同胞姐弟,是最亲近之人,血脉相连怎相处的像是仇人似的。」秋雨无奈嘆气,望着顾以牧道:「娘娘如今是贵妃了,都能连夜为您送来羹汤,可见是关怀公子的。」 「……」 「行了行了,贵妃才来了半日,你们便如此紧赶着为她说话,莫不是拿了银子不成?」 「拿来爷瞧瞧,得了多少好处?看值不值得卖你们的价钱。」顾以牧眯眼笑着,那笑起来的模样简直跟顾妗姒笑的如出一辙。 「公子,你又取笑奴婢了!」秋雨气的跺脚,扭身道:「冬梅你来伺候公子吧,我去铺床!」 「我怕再说下去,要弒主了!」 「哈哈哈……」 顾以牧登时大笑摇头,这丫头就是不经逗,还是姐姐身边的春雨好玩儿。 当初四个丫头都是父亲给的,顾妗姒选了春雨、夏桃两人,秋雨和冬梅便是给了顾以牧,都是大丫头懂的识文断字的。 冬梅早便习惯了自家公子这德行,抿唇一笑道:「公子再不喝,那牛乳羹便要凉了。」 顾以牧依言端了起来,似有些嫌弃的皱眉道:「本公子十岁便不喝这玩意儿了,真当本公子还是孩子不成?送这东西来作甚……」 说这便是小心的舀起一勺抿入口中,熟悉的味道让顾以牧眯起了眼,嘴角忍不住勾起了笑,两三下的功夫便是将一大碗牛乳羹喝了个干净。 秋雨和冬梅两人瞧着相视一笑,只盼着贵妃娘娘和他们公子能早日和好才是。 亲姐弟哪有当仇人的道理,公子孤身一人在家中也不见过得多好…… 那厢春雨送完牛乳便回去回话了,楚延精神抖擞的守在门口,春雨打眼一瞧便是乐了:「楚公公这是做什么呢?侯府守卫森严不会有贼人的,公公大可回去休息。」 「皇宫尚有奸邪之辈,这宫外可不见得安全,春雨姐姐进去伺候娘娘吧,我在外守着,娘娘也安心。」 「不枉娘娘执意留你,有这份心娘娘知了定会欢喜,那就让公公劳累了。」 「不碍事的,奴才应该做的。」 楚延俯身应下,春雨抿唇一笑转身入了屋内。 顾妗姒抬眼看来道:「楚延还在外头守着呢?」
第166章 那是本宫的亲弟弟! 「他也是担心娘娘安危,定是白日里那地痞子将他吓住了。」春雨伸手扶着顾妗姒往床榻上走去道。 「娘娘今日在宴席上与和氏作对,侯爷可有责怪娘娘?」春雨很是担忧的说道:「娘娘如今入了宫,还跟和氏置什么气,左右日后也没什么往来的。」 「本宫不过探探她的虚实,父亲自不会因着一个女人来责怪本宫的。」顾妗姒偏了偏头躺下了。 「那在书房内奴婢听着娘娘与侯爷怎似是起了争执?」 「你耳朵倒是灵敏……」 她侧身睡下半眯着眼眸道:「他是怪我不听他掌控,自作主张插手朝堂诸事,恐我牵连侯府引火上身,牵连他这位忠义侯呢。」 顾妗姒今日会提及景平大旱一事也是剧情走到了这一步,若她不捷足先登,那么老夫人寿诞之后,景平大旱一事便是闹得人尽皆知了。 顾妤柔献计顾德文,要顾德文与端王联手,直言大雨将至求雨必应。 有人问她如何得知,顾妤柔便道雨神入梦与她说的。 顾德文自是不信,可当时情况迫在眉睫,顾德文不得不铤而走险一试,上奏求雨是顾德文去的,而自请担任求雨之名的是端亲王靳元泓。 那雨果真下来了,百姓皆贊端亲王大义至情感天动地,才叫那大雨降下解救了黎民百姓。 一时之间端亲王唿声高起,朝中难免有说闲话的。 顾妤柔丝毫不出头,心甘情愿的让一切美名落他人头上也无半点妒恨之心,可谓是叫端亲王越发喜爱,也叫靳元泓更加坚定了求娶之心。 而现在顾妗姒先一步下手,为的是自己。 若放任男主角和女主角顺风顺水的继续下去,她岂不是就快成炮灰了? 贵妃当的正起劲呢! 可不能就这么玩死了,害人之事做不得,这种利用bug逆袭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别问她雨是不是确定会下,她不知道! 书里是这么写的,应该是会下的吧? 吧…… 她后知后觉的带着几分忐忑睡下,谁曾想才有了几分睡意便是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哭喊声,在这深夜里如此明显:「快来人啊!五公子中毒吐血了!」 顾妗姒那一丁点儿睡意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浑身一颤匆匆披上了外衣朝门口走去,楚延已经先一步打开了门,外头灯火四起宛若白昼。 「娘娘,大夫已经在为五公子查验了,说是吐了大半碗血,又吐了胃里的东西,暂无性命之忧。」楚延迅速告知了事情的经过。 「怎么回事!怎会好好的吐血!?」顾妗姒脸色发白,问话间看着那屋内端出来的血水手脚冰冷。 「侯爷和大夫正在查验,娘娘您且在屋内等着,院内乱的很,恐伤了娘娘贵体。」 「你让本宫如何坐的住,那是本宫的亲弟弟!」 顾妗姒倏而甩袖,不顾此刻自身仪容仪态,便是迈步朝着顾以牧的屋内走了进去。 顾德文端着个空碗站在前方,眸色凝重脸上满是冷怒之色。
第167章 陪个罪卖个好 「贵妃娘娘。」众人见贵妃前来,纷纷俯身行礼。 「父亲,究竟是怎么回事?以牧可还好?」顾妗姒捏着袖口眸中满是担忧紧张之色。 「回娘娘话,五公子乃是中毒所致,无色断肠草混入了吃食之中,引得胃内大出血幸而发现的及时,催吐控制方能留住一线生机啊!」 曹华斌是顾德文结交的友人,寻常都是在外游歷,或在医堂授学,昨日参加宴会与好友笑谈至深夜就小住一晚。 哪想就这么堪堪赶上了这么大事,真是万幸他身在府中,否则怕是五公子都归西了。 顾妗姒听得愕然睁大眼眸,今日宴会上一应吃食都是经过层层筛检的,绝对不会出错,顾以牧怎会…… 「公子什么都没吃啊,就在睡前吃了一碗牛乳羹便睡下了。」冬梅跪在一侧不停的抹眼泪。 「是啊,我等伺候公子从来尽心,那牛乳羹乃是贵妃娘娘亲自叫人送来的,奴婢们不敢胡言。」秋雨忙俯身道。 「放肆!」春雨脸色一变登时怒喝道:「你此话是要说我家娘娘毒害自己的亲弟弟!?」 「奴婢不敢!娘娘恕罪!」 秋雨和冬梅两人脸色煞白,忙俯身磕头求饶。 顾妗姒脑袋有些疼,微微皱眉抬手阻了众人喧闹的话头,才扭头看向顾德文道:「那牛乳羹的确是本宫叫春雨送来的。」 「以牧是本宫的亲弟弟,本宫何以下毒害他!?」顾妗姒声调略微提高了几分冷声道:「牛乳羹是大夫人送来给本宫的,本宫宴席上吃的多了怎还吃的下?」 「念及弟弟尚在长身体,碰都不曾碰那牛乳羹半分,就送来了以牧房内。」 「若真要算起来,这毒怕不是冲着以牧来的,而是冲着本宫来的。」 「!!!」 春雨和顾德文几人一听脸色倏然就变了,若当真如顾妗姒此言,喝下的是顾妗姒。 那现在……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女子身体不如男子强壮,催吐好歹能吐出来。 顾妗姒身子娇贵,若吐了半碗血还催吐下去,怕是东西还未吐出来就已经不行了。 思及此处众人只觉得心头冰凉,若皇上知晓贵妃回府不过半日的功夫就险些中毒,他们侯府上下如何承的起天子之怒! 「把和氏带上来!」顾德文心头抽痛,只觉得此事荒谬莫名,和氏她怎敢!? 「侯爷,贵妃娘娘……」和氏尚在睡梦之中,匆匆而来髮髻铺散跪在堂下,一肚子的疑惑不解,待听了缘由之后便是愕然睁大了眼眸:「中毒!?」 「侯爷,妾身怎,怎会做出下毒这等恶毒之事啊!」和氏惊的脸色煞白,忙摇头道:「妾身从未做过这等事情!」 「本侯问你,那牛乳羹是不是你给贵妃送去的?」顾德文不为所动的坐着,带着几分痛心的询问道。 「是……」和氏咬唇道:「妾身念及娘娘久未回府,才端了碗牛乳羹叫霜露送去,好叫娘娘忆起侯府的好,也叫妾身陪个罪卖个好罢了。」
第168章 本宫护着你 「妾身怎会,怎敢毒害贵妃娘娘毒害五公子啊,侯爷明察啊!」和氏说的句句泣泪,不可谓不真实。 「霜露?」春雨眉头轻皱道:「大夫人莫不是记错了?」 「奴婢虽跟随小姐进了宫,可侯府上下的人可都记得清楚,霜露是大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奴婢认错不得,当晚来送牛乳羹的分明是个老嬷嬷,怎会是霜露?」 「不可能啊,我明明是叫霜露送去的……」和氏忙道。 最后顾德文也察觉其中可能出了什么差错,唤来霜露一问方得知,她路上急着小解,便寻了个嬷嬷把东西送去,怕耽搁贵妃娘娘歇下了。 哪曾想竟是出了这等事。 一个老嬷嬷要在侯府找出可不难,四下查验叫来春雨和霜露两人辨认,都没能从这侯府找到。 最后找到人的时候,此人已经投井自尽了。 而下毒的原因便断在了这里,好像有人早就知晓他们会这么查,早早的便是将线索掐断了。 「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顾妗姒一夜未眠,闭了闭酸涩的眼睛道:「以牧受了这么大的罪,险些命丧黄泉,本宫若不能将此人抓获,难平心头愤恨。」 「春雨你且去好好查查,那徐婆婆生前都跟谁有来往,仇人也好恩人也罢,本宫都要知道。」 「是,奴婢这就去查。」 春雨俯身应下,临走前担忧的看了眼坐在床边的顾妗姒。 侧首小声对楚延道:「好好照看着娘娘……」 楚延点了点头,这侯府可比皇宫还兇险的多。 皇宫之中有皇上护着,可在这侯府上下,本该是至亲之人,可不管是顾侯还是和氏楚延看着都不像什么好人,便是他家娘娘唯一的至亲,还险些过娘娘的手被毒害而死。 娘娘这会儿定是伤心的。 她是真的难过,虽说与顾以牧不过两三次接触,可这孩子像极了她的弟弟。 如今看着那张牙舞爪的小孩,现在这般虚弱苍白的躺在床上,便是叫顾妗姒看的心头钝痛,恍惚想着若顾以牧真一命呜唿了,她就真成孤身一人了。 「以牧,你乖乖醒来,以后我便当你是我的亲弟弟。」 「本宫护着你。」 「……」 顾妗姒咬唇低头,略拽紧衣袖压住鼻尖酸涩,这样重的病若在现代医疗进步她倒不怕,可这落后的古代,只会催吐餵药,哪里受得住这等伤啊。 那断肠草可非浪得虚名,断肠呕血分分钟皆是要命的。 这孩子还这么小,却因是喝了她送来的吃食。 思及此处顾妗姒便是心头难忍,眼角似有细泪,忙抬手擦拭。 却在抬手之时衣袖被拉住,惊的顾妗姒低头看去,便见顾以牧眨巴着眼睛盯着她看,像是有些莫名不解张了张口,声调沙哑道:「你,你哭了……」 「弟弟,你可算是醒了。」顾妗姒再忍不住落下泪来,忙扭头喊道:「楚延,去叫太医!给本宫叫太医!」 「可有哪里疼啊?告诉姐姐。」顾妗姒压低身子柔声询问道。
第169章 皇上来了 顾以牧像是傻了似的。 他怎么睁眼醒来看着顾妗姒像是变了个人,她何时会这么温声细语的对自个儿说话? 顾以牧呆呆的盯着顾妗姒看了半响,动了动嘴唇道:「你脸都哭花了,还没梳妆,丑死了。」 ? 我觉得这个弟弟可以多喝点牛乳羹。 顾妗姒气得够呛,她居然被说丑? 这是人说的话吗? 「看来是不疼了,都有力气顶嘴了。」顾妗姒眯眼一笑道:「让太医哪来的回哪儿去吧。」 「!!!」顾以牧小嘴一扁委屈巴巴的道:「……疼!」 「傻样……」 顾妗姒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眸子里盪起的温柔笑意,让顾以牧看的心中甜丝丝的,像是从未被如此对待过的一种奇异的感觉蔓延至心间,让他觉得暖唿唿的。 太医不一会儿就来了,顾妗姒起身让开,听了太医的诊断言说顾以牧已无大碍才松了口气。 瞧着身上还是披着昨夜随意裹着的衣裳,髮丝也是凌乱的,才扭身去梳洗换衣,叫秋雨和冬梅暂来伺候。 顾以牧身上余毒虽祛除了,可是胃却是伤了,这些时日必须忌口。 一应吃食都需仔细查验,方能送入五公子的屋内。 「公子,此番多亏了贵妃娘娘,否则奴婢们难逃其咎。」秋雨和冬梅两人歷经昨夜兇险,这会儿都没缓过气来,瞧着自家公子醒来,顿时便是红了眼眶。 「跟你们有何关系……」顾以牧也从二人嘴里听说了七七八八,心中尚有余悸。 他未曾想到,在自家府邸之中,居然有人要毒害贵妃。 若非阴差阳错叫那碗牛乳羹送到自己手上,那后果不堪设想,就他姐姐那娇气样子,哪里能坑得住断肠之毒。 顾以牧忽而庆幸,幸好是自己吃了。 虽说他跟顾妗姒姐弟情分浅薄,可此时出了这等事,他从未有一刻怀疑是自家姐姐对他下的毒。 「公子,贵妃娘娘昨夜守在您床前守了一夜,衣不解带的陪着,谁都不敢来劝。」 「奴婢瞧着都觉得鼻尖酸涩,在这侯府之中,唯有贵妃娘娘才是真正心疼您的人儿。」 「听着您遭了罪,贵妃娘娘又是自责又是心疼,对和氏送羹一事态度强硬,几番都是护着公子您的,往日娘娘与您像是不亲近,实则事事都是上心的呀。」 「您就说两句软和话吧,贵妃娘娘可是您的亲姐姐……」 秋雨柔声劝说,顾以牧忽而想起自己睁眼之时见到顾妗姒在拭泪,还当是自己看错了…… 自小见多了她嚣张跋扈不近人情的兇恶模样,今日却是第一次见到她哭,那泪是为自己掉的? 顾以牧顿住了喝药的手,觉得心口有什么情感在颤动着。 他的亲姐姐…… 顾妗姒才换好了衣裳,这还未来得及挽发,便听楚延匆匆而来,垂首站在屏风外道:「娘娘,皇上来了!」 她才拿起的簪子都吓掉了,愕然扭头忙叫春雨随意挽个髮髻。 起身正要去迎接,便见那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大步踏入屋内。
第170章 为臣为父 「臣妾……」顾妗姒这行礼的动作还未做完,便是叫这匆匆而来的男人抱了个满怀。 「皇上?」她吓了一跳。 清晰的感觉到逐渐收紧的手臂,紧紧的抱着她仿佛像是在切切实实的感受着,怀中人与他紧密相贴,平安无事的存在着。 那问讯匆匆前来迎接的顾侯,及侯府上下众人在正门扑了个空,得知皇上直奔贵妃住处,不敢有所停留自是赶忙跟过来了,谁知跟来便是看到了如此一幕。 「姒姒,你吓着朕了……」靳闫容大手抚着顾妗姒的脸,眸中满是担忧后怕之意。 「臣妾好着呢,您瞧。」顾妗姒哭笑不得,略退一步当着他的面转了个圈,身姿轻盈婀娜窈窕,一如既往的娇柔好看。 「嗯。」靳闫容伸手揽住顾妗姒的细腰,心满意足的嗯了一声。 「若你伤了分毫,顾家上下以死谢罪也难泄朕心头之恨。」 靳闫容是发了怒的。 他精心呵护不舍伤了分毫的珍宝,不过出宫一夜半日,便告知他险些遭遇奸人毒害? 天知道尚在皇宫的他听闻此等消息,是何等惊慌失措。 早朝未上,便骑马出宫赶赴忠义侯府,只在见到顾妗姒那一刻,方知自己一颗心全系在了她的身上,未有见着她才觉心安。 「让顾德文滚进来。」靳闫容扭身对着宗至干道。 顾妗姒眉头一跳,看宗至干这身服饰,才几日功夫就成了御前侍卫? 皇上骑马出宫,那些个太监可没这本事骑马追,宗至干护驾而来,这会儿叫顾德文众人进内回话。 「臣叩见皇上……」 「砰!」 那白瓷茶碗堪堪砸在了顾德文的脚边,满屋子的人浑身一颤,死死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便听高位上帝王怒斥道:「朕的贵妃,出宫不过一夜半日,进了你忠义侯府便是九死一生,你是真当朕是死人,还是你忠义侯府本事已经这么大,胆敢谋害贵妃了!」 「皇上恕罪!」顾德文俯身磕头忙道:「臣罪该万死,未能清查贵妃娘娘身边隐患,险些叫奸人所害。」 「那奸人虽已畏罪自杀,但臣难辞其咎,请皇上降罪责罚。」 「你的确该罚。」靳闫容面色冷肃,刚要说话却被身侧顾妗姒拉住了衣袖。 「皇上,此事与父亲并无关系,都怪臣妾粗心大意,您就别责怪父亲了。」顾妗姒半带撒娇的说道:「以牧为臣妾挡了此等大难,如今还躺在病床上,若父亲再问责,臣妾……臣妾更是难受了。」 靳闫容瞧着顾妗姒那咬唇似是要落泪的样子,瞬间就心疼了,心知顾妗姒念着她的亲弟弟。 昨夜可见兇险异常,顾以牧年岁尚小仅此一遭也是难受的。 再闻顾妗姒一夜未眠守在病床前,瞧着这小脸都像是憔悴了,靳闫容哪里还忍让她难受。 「身为臣,你未能保护贵妃其罪一,身为父,你未能保护女儿其罪二。」 「顾德文,为臣为父你都叫朕太失望了,后宅之事朕不过问也不想问,朕今日只告诉你,日后贵妃再不会回顾家,你们顾家想见贵妃便自请入宫觐见吧。」
第171章 你给我出来! 「你护不住,朕护着。」 「都滚出去。」靳闫容话语一顿道:「宗至干,派人将此院落保护起来,绝不可再出半分差错!」 「是!」 虽是侯府,可皇上贵妃来了,这院子便成了禁地。 如今禁卫大军将院落层层包围,但凡初入之人皆是要严加盘问,一应吃食更是经几番查验,专设试吃的太监宫女吃过之后,方能端去贵妃和皇上的跟前。 皇上问责一事转眼侯府上下便是全都知道了。 「没想到皇上居然能来咱们侯府啊!」三小姐顾思妍可真是又兴奋又紧张,她从未见过皇上,自是兴奋的。 「大姐姐的院子现在如铜墙铁壁一般,那禁卫军兇恶的很……」六小姐顾妙玲却只见紧张,并无半点兴奋之意。 「怕什么,咱们大姐姐可是贵妃。」顾思妍轻笑一声,摸了摸自己发间新簪上髮钗道:「我们去找大姐姐说说话吧!难得大姐姐回府。」 「你要去自己去,我可不去。」顾妙玲忙摇头道:「皇上还没走呢。」 顾思妍顿时气得跺脚,暗骂道这蠢货,胆小如鼠的难怪上不得台面,她一个人去算怎么回事? 顾妙玲老实本分,最怕惹事,昨儿个夜里出大事了她娘就嘱咐她得小心,谁能想今天一早皇上就来了。 听说是父亲都挨骂了,皇上怒斥父亲未能保护好贵妃,还说以后不会让大姐姐再出宫回娘家,显然是对侯府此番有了存疑之心。 「三姐姐,皇上宠爱大姐姐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就别想那些七七八八的了。」顾妙玲嘟囔着看向顾思妍道:「昨天宴会上你也听到了,大姐姐吃几粒米喝几口水皇上都关切着。」 「你虽占了个妹妹的名头,可长的也没大姐姐好看,身份地位自然也比不上,你凭什么觉得皇上能看上你啊?」 「……顾妙玲!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谁,谁要皇上看上了!我想什么了我!」 顾思妍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勐地一下就跳了起来。 登时吓的顾妙玲连连往后缩,正巧顾妤柔路过,顾妙玲顿觉见了救星,嗖的一下便是蹿了过去,老老实实的缩在了顾妤柔的背后,再不吱声儿了。 「你躲什么躲!我倒没发现你嘴还挺能说的!」 「你给我出来!」 「我就说去看看大姐姐而已,你给我扯什么七七八八的,我怎么了!你出来给我说清楚!」 顾思妍那大嗓门吼的顾妤柔黑了脸,拧着眉盯着顾思妍道:「吵什么吵,觉得咱侯府够大,皇上和贵妃听不到是吗?」 「我跟顾妙玲说话关你什么事!」顾思妍叉着腰吼了回去。 「哟,脾气倒是大。」顾妤柔冷笑一声道:「回去让你娘好好捂着肚子吧,自己心里想的什么自己知道,昨儿也不见你急巴巴的要去跟大姐姐叙旧。」 「今天一听皇上来了,就眼巴巴的想往跟前凑?」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儿,一个庶出小姐,还想跟贵妃姐姐争宠?」
第172章 孩子心性 顾思妍被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气瞪着顾妤柔忽而便是落下泪来,又是羞又是愤的说道:「你别以为你娘现在是侯夫人就得意,她还不是抢来的!」 「你们,你们没一个好东西!」话罢哭着就跑开了。 「二姐姐……」顾妙玲看着顾思妍离去的身影,有些担忧的说道:「二姐姐话说的过重了吧,若是叫父亲知道,又要挨骂了。」 「她若不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有什么好哭的。」顾妤柔扭身说道:「今日可不比往常,皇上在府中,说话做事都小心些。」 「是……」顾妙玲老老实实的低下头,不敢有半点不听的。 谁不想飞上枝头? 想当初顾妗姒入宫的时候,人人都以为她入宫最多是个嫔。 虽说她是侯府嫡女,可入了皇宫哪个不是身份尊贵的主? 给个嫔已是极大的恩宠,谁能想到皇上竟对她一见倾心,上来便封了贵妃,这一年来恩宠不断顾家姐妹怎能不瞧着眼红? 原本听说终究只是听说,今儿个可算是彻彻底底的见识到了。 昨夜贵妃受惊,今儿一早皇上就匆匆赶来了,现在都还陪在贵妃的身边呢。 「娘,我哪里做错了?」顾思妍抽嗒嗒的将顾妤柔说的话告知宋姨娘,越发觉得委屈了,搅着帕子道:「她顾妤柔有什么尊贵的,继室女就是继室女!」 「以前被顾妗姒欺压,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顾思妍抹了把脸说道。 「乖女儿,不哭了。」宋姨娘瞧着自家女儿哭的心疼,嘆声道:「都怪为娘慢了一步,叫和氏那个小贱人捷足先登了。」 「娘,我昨夜听到祖母说了,祖母叫顾妤柔多去大姐姐面前走动,那言语里的意思,不就是想让大姐姐拉扯顾妤柔一把吗?」 「凭什么能让顾妤柔入宫去,我就不行!?我也是顾家女儿啊!」顾思妍越说越是伤心难过。 宋姨娘听着心中难受,忙伸手拉着顾思妍的手道:「你这傻丫头,进宫有什么好的?」 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只能看到顾妗姒如今受宠便觉得是好的。 宋姨娘却是绝对捨不得自家孩子进宫去的,拉着顾思妍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做妾有什么好的?娘这一辈子就亏在是个妾,你以后一定得做正室夫人。」 「皇上永远也别想,咱配不上皇室,也绝对不要踏进那深宫之中。」 「莫说是能不能在后宫之中出人头地,活下去都步步艰辛,若有幸得了恩宠生下的孩子都不见得能自己养大。」 「傻丫头,娘怎能叫你去吃这种苦?寻个好人家,嫁过去当正房夫人,捏着主母的权利,自己把日子过得舒坦比什么都好,何必去抢这些虚无的恩宠?」 顾思妍听得懵懂不知,此时的她还不知其中深意,只知听娘的话总是没错的。 心中虽有不忿却也淡了不少,只恨老夫人惯会偏心,以前好歹有个顾妗姒为虎作伥叫顾妤柔吃尽苦头。 现在好了,全府上下都向着顾妤柔叫她怎能不气?
第173章 觊觎本宫的美色 侯府内院这些小心思顾妗姒是不知的,这会儿她正在询问太医顾以牧的情况。 大约是顾妗姒询问的太过仔细,莫说是身体情况,便是一应吃食都问的清清楚楚,不敢有半点遗漏。 待太医走后,就察觉到了那摸到腰上来的大手。 「皇上?」顾妗姒身躯一顿,扭头看向身侧坐着的靳闫容。 「哼。」靳闫容面色冷漠的轻哼了一声,几乎都要将吃醋两个字写在自己的大脑门上了。 顾妗姒暗自发笑,伸手覆上了他的大手道:「以牧伤了胃,一应吃食自是要小心的,臣妾不过多问了两句,皇上怎还生闷气了呢?」 「朕马不停蹄赶来,也不见你多问两句。」 「……」 「那,皇上饿了吗?」 靳闫容顿了顿,目光灼灼的盯着顾妗姒道:「姒姒问的,是哪方面的饿?」 顾妗姒:………… 这不正经的臭男人! 靳闫容未能久留,只简单吃了些东西,留下了宗至干保护顾妗姒,便匆匆回宫去了,临走前还叫顾妗姒早些回宫,否则他心中甚是不安。 「娘娘,皇上对您真是越发宠爱了。」春雨和楚延几人很是欢喜。 顾妗姒闻言只是一笑未曾言语,似是想到了什么,扭头道:「把宗至干唤进来。」 宗至干身着御前侍卫锦衣,当初马场侍从摇身一变,成了皇上身边的侍卫。 要不怎么说皇宫里处处是良机呢? 瞧瞧这宗至干,换了身衣裳像是换了个样貌似的,如此气宇轩扬,眉眼说不上多俊,但偏有习武之人的硬朗健硕,看着便是叫人觉得莫名安心。 「微臣叩见贵妃娘娘。」宗至干自是有几分心眼,知道眼前这位贵妃如今正得圣宠。 若非他救驾有功,皇上也不会注意到他,让他得了重用。 真论起来,如今锦衣加身他得谢过贵妃才是。 「宗大人可真是叫本宫刮目相看。」顾妗姒细细盯着眼前宗至干打量,抿唇一笑道:「昨日还是那马场驯马的小厮,如今却是成了皇上身边人。」 「不知宗大人,是安的什么心?耍的什么计?」 「微臣不敢。」宗至干拧眉俯身道:「能得皇上重用是微臣的福气,绝无半点奸邪之心,必定倾尽所能报效皇上报效国家!」 「宗大人,这等场面话就不必在本宫面前说了。」 顾妗姒把玩着自己那葱白细嫩的手指,眯眼笑看着宗至干道:「左右这里也没外人,你如实告诉本宫。」 宗至干身躯略微一顿,抬起了几分头,便听贵妃继续道:「你是不是觊觎本宫的美色?」 「……」 「……」 ??? 春雨愕然扭头,看着自家娘娘那笃定的眼神,突然有点一言难尽。 再看看宗大人那茫然不解,一脸困顿还有些震惊怀疑人生的表情,忽的生出了几分同情来。 宗大人见笑了,我家娘娘这…… 怕是又犯病了。 上回向皇上告状觊觎她美色的是一条鱼。 这回…… 春雨忽的大彻大悟,无比认真的扭头看向顾妗姒询问道:「娘娘,您是不是又想吃鱼了?」
第174章 竟是贵妃? 本来是不想吃的,听春雨这么一提吧…… 还真有点想吃呢! 「有没有烤鱼?得烤的够焦香才行。」顾妗姒扭头对着春雨道。 「奴婢这就叫人去做。」春雨俯身应下。 那还跪在地上的宗至干:………… 他为什么在这的来着? 顾妗姒坐的笔直,斜眼看着宗至干道:「宗大人,本宫此身此心都託付给了皇上不说,且宗大人这相貌着实不是本宫所爱。」 「所以,宗大人还是死心了吧。」 「……」 什么心啊就死心? 宗至干拧着眉低头道:「贵妃娘娘许是误会了,微臣心有所爱对贵妃娘娘绝无觊觎之心,也断然不敢有觊觎之心。」 「嗯?有心爱之人了?」顾妗姒顿时愣住。 「是,青梅竹马,只等微臣功成名就之日便娶她过门。」宗至干说这话的时候语调温和,丝毫不似作假。 她真傻了。 宗至干是有喜欢的人的? 那原着之中他两咋勾搭在一起的…… 嘶。 罢了,左右现在相安无事,宗至干此人武艺高强,若真能留在皇上身边,忠心相待还是极好的。 「那倒是喜事,若宗大人能忠心辅佐皇上,本宫请皇上给你赐个婚也是极好的。」顾妗姒懒洋洋的往后一靠,知道这宗至干对自己没心思也就放心了。 「宗大人守卫辛劳,先下去吧。」说罢挥手叫退下了。 宗至干恭恭敬敬的出了门,扭头就看到那侍女端上来的烤鱼。 他忽然有点迷茫,实在摸不清这位贵妃娘娘是什么路数啊? 完全看不懂啊…… 顾妗姒吃的欢喜,既是出了宫有些事自是要一併办了,当初马场遭受陷害一事,她曾叫李金喜把那下毒谋害顾妤柔的侍卫给换了下来,藏在了宫外某处。 夜色微凉,顾妗姒刚从顾以牧的院子就看到那候在一侧的楚延。 「娘娘,万淦带到了。」楚延上前一步小声道。 「嗯。」顾妗姒眯眼一笑扭身回了小院便把门关上了。 万淦裹着一身布衣跪在地上,蓬头垢面的看不清模样,便是那双眼瞧着都有些浑浊之意,露出的手背脚腕上依旧能看到些许疤痕淤青。 死罪之身,生生将他给拽出了死牢。 万淦不懂是谁要他活着,也不明白为何要他活着。 「抬起头来。」头顶略带几分柔糯的嗓音响起,万淦缓缓抬头望去,就瞧见了那端坐于高位上的贵妃。 身着华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只看那云纹绣鞋银丝勾边都足以见得眼前之人何等尊贵。 他未曾想到,救他命之人竟是贵妃? 昔日侯府大小姐,他怎会不认得…… 「你可知本宫为何救你?」顾妗姒提了提臀,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眯眼看着万淦道。 「罪奴不知……」万淦收回眼,卑微的低垂着头。 他却是不知,毒是他下的,谋害顾二小姐的事也是他做的,他罪该万死,确实不知顾妗姒为何救他。 若问他可有悔意? 在决定动手的那一瞬间,就已经不会去想悔不悔的,他本孤身一人是死是活都无关紧要。
第175章 你愿不愿呢? 「本宫救你,是想还你一个清白。」顾妗姒微微倾身道:「昔日你入侯府为侍从,也算风光,却蒙冤被遣,是以此事便成了你此生的污点。」 「万淦,当年本宫尚在侯府,可为你作证,还你清白。」顾妗姒顿了顿道:「只是,清白还你,死罪难逃。」 「现本宫想给你两条路,看你要走哪一条。」顾妗姒下巴微抬,抿唇笑着看向万淦,那笑颜绚丽夺目道:「第一条路便是本宫亲自为你证明清白,让你体面上路。」 「第二,从今往后你改名换姓,脱胎换骨;绝口不提万淦此人,用你满身武艺重回人前,入皇宫禁军爬上来,为本宫所用。」 「两条路,你想选哪一条?」 万淦愣在原地,耳边女子那清晰动听的嗓音似有魔咒。 叫他那死寂的胸膛忽而便是燃起了热意。 他仰头看着贵妃,四目相对之时他像是看到了她眼底的野心,又或是看到了生的希望。 「娘娘,为何选我?」万淦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话,以顾妗姒的身份,她想要什么能人要不到,何以捞他一个死囚出来? 「未入绝境怎知生存可贵?」顾妗姒起身迈步走下高位,站在万淦面前道:「本宫身居高位不缺阿谀奉承之人,缺的是忠心耿耿的追随者。」 「你有本事,也懂隐忍,能成大事。」 「本宫欣赏你,亦想信任你。」 「你愿不愿呢?」 万淦心头忽而涌起无限酸涩,他自是傲气之人,才不甘受辱不愿自己蒙受冤屈,自认非正直和善之辈,做不到巴掌甩在脸上,还能毫无芥蒂笑脸相迎。 谋划报仇就没想活着,可也是惜命的。 如今顾妗姒给了他重来的机会,他怎能痛快死去? 「娘娘救命之恩,罪奴定誓死相随!」万淦俯身叩首,重重的磕在地上,那一瞬间像是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从今日起,你就叫邢宏吧。」顾妗姒转身坐回高位,眯眼笑看着万淦道:「本宫会亲自为你伪造一个清白的身份,半月后禁卫军校考你的名字会被送进去。」 「能否入皇宫禁卫,就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真本事了。」 「属下定不负娘娘厚望!」 顾妗姒满意一笑,摆了摆手对着楚延使了个眼色,楚延低头应下带着人离去了。 宗至干看到楚延带着个人离去,拧眉上前询问道:「楚公公,此人是……」 「此人名为邢宏,是贵妃娘娘的娘家远亲,家中落道求来京中叫娘娘给口饭吃的。」楚延面不改色的笑道:「奴才正要将人送出去,宗大人来了正好。」 「劳烦宗大人差个人送出去,奴才还得回去伺候娘娘。」 「原来如此,交给在下吧。」 宗至干不疑有他,点头便是应下了。 只是在将邢宏带下去的时候,无意间看到邢宏脚腕处的伤痕,这伤痕可不像是不小心弄的,未有戴过镣铐之人才会拉扯出的伤痕。 眼前这人的身份怕是没那么简单,宗至干撇开眼全然当做没看见,既是贵妃有命还是莫要多管才是。
第176章 坏你好事? 侯府上下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对待,丝毫不敢再出半点差错。 好在是没出乱子,接下来的两天都是平安无事,而那真正下毒之人顾妗姒也没能找出来。 「娘娘,回宫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春雨扶着顾妗姒起身道:「只是那下毒之人未能找出来,可要对五公子提个醒?」 「说了他也不会听。」 她的这个弟弟,如今她可算是看明白了。 若她去说下毒之人另有他人,这弟弟怕是又要说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 顾妗姒才懒得讨这等没趣,摆手说道:「这几日就让邢宏护着他便好,到底是侯府嫡子,背后之人的手不会这么长,是想冲着本宫来的才是。」 「是。」春雨略微低头应下。 虽说顾妗姒没跟顾以牧多说,但是对秋雨和冬梅两个丫头却是嘱咐过的。 这两丫头伺候在跟前,能多多注意些许,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顾妗姒出府回宫,瞧着那老夫人抹眼泪的动作,装着是万般不舍,但是这眼泪掉的有几分真心大家都懂。 她也没去戳破也没去多说,扭身坐上了马车离去了,连带着皇宫大内禁卫也一併护送着贵妃离去了。 侯府众人看着贵妃离去的背影才觉得松了口气。 这几日侯府上下没一个人能睡好觉的,顾妗姒这一走才觉得松了口气,生怕贵妃再在侯府内出点什么乱子,皇上再来一次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 出宫不过两三日,她竟是觉得发生了许多事。 回宫的路上,在宫门口撞见了刚刚出来的端亲王靳元泓。 「贵妃娘娘。」靳元泓脚步微顿看向了顾妗姒。 「端亲王怎瞧着脸色如此难看,莫不是病了?」她穿着一身水蓝色如意云烟裙,腰肢纤细不堪一握,站在宫门前更添几分光彩夺目,睁着一双漆黑的眼,如黑曜石般盯着他笑问。 「本王是不是病了,娘娘能不知道吗?」靳元泓扫了她一眼道:「景平大旱一事,是你给忠义侯提的主意吧?」 「王爷可真会说笑,本宫一个妇道人家,可不懂国之大事。」 顾妗姒面不改色的抬了抬手,抚过耳边珍珠耳坠,弯唇笑道:「不过,说到底都是为了黎明百姓,本宫的父亲有先见之明,王爷怎还恼了呢?」 靳元泓冷笑道:「虽不知你是用了什么妖法哄的皇兄团团转,不过三日之后祈雨都求不下雨,本王倒是想看看,贵妃娘娘真有通天的本事吗?」 「靳元泓。」顾妗姒忽而扭头看向靳元泓冷声道:「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别怪本宫没提醒你,皇上终归是皇上,天子祈雨无论求不求得都无所谓,若你去求雨当真求来了,你让皇上如此自处?」 「还真以为自己绝顶聪明,责怪本宫坏你好事?」 「一日为臣,终生为臣。」 「还是说你端亲王,对那个位置早有觊觎之心呢?」 顾妗姒话语落下,便是叫靳元泓倏得睁大了眼眸,大步上前靠近了顾妗姒。
第177章 你能娶我吗!? 「管好你的嘴,莫要挑拨本王与皇兄的关系!」 那贴近的身躯,眸中似有暴虐之意,死死盯着顾妗姒的样子叫人莫名胆寒。 旁边春雨和楚延看着那贴近的两人,头皮都麻了。 僵直身躯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正在此时远处的一道身影引起了两人的注意,那不远处站着的顾妤柔领着小盒子满目愕然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大约是没想到自己追上来竟会看到这幅场景,半响都没回过神来。 「妤柔,你怎么来了……」靳元泓浑身一僵,有些惊慌后退一步,扭身看向顾妤柔拧眉道。 「祖母叫我拿了些自家做的蜜饯,想叫娘娘带去宫中。」顾妤柔低下头道:「没想到会遇上端亲王与娘娘正说话……」 「本王与她无话可说。」 靳元泓急着撇清关系,摆明了是怕顾妤柔误会。 哟呵,他还急上了? 「好像觉得本宫跟你有话说似的。」顾妗姒摆了摆手叫春雨接过了顾妤柔手中的点心,眯眼笑着道:「若不是某人眼巴巴凑上来挡了本宫的轿撵,谁稀得跟你说话。」 「顾妗姒!你别得寸进尺……」 「听听,听听,堂堂一国王爷,直唿本宫的名讳,你是真想跟本宫传出有私情呢?」 「你,你——!」 「我什么我,不会说话就闭嘴,本宫听着都烦。」 言罢直接坐上了轿撵,斜眼看向靳元泓道:「也难怪本宫二妹妹瞧不上你的王妃之位。」 靳元泓算是发现了,现在顾妗姒根本就是变着法气人来了。 哪比的以前,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的捧着,如今当了贵妃就真当自己是号人物了,几次三番的与他作对不说,现在还当着妤柔的面抹黑他。 简直岂有此理! 「妤柔,本王不是……」靳元泓扭头要跟顾妤柔解释。 「王爷不必解释,你我之间本也没什么关系。」顾妤柔抿唇一笑道:「泛泛之交,何须多言。」 顾妤柔说完也跟着转身离开了。 这话未免伤人,靳元泓对顾妤柔是什么样子众人都看的清楚明白。 现在她一句泛泛之交,好像是认定二人不可能再进一步。 靳元泓一怔顿时怒了,快走两步上前一把拉住了顾妤柔的手,细嫩的手腕捏在手中,他有些怒意的询问道:「你此话何意?你明知我心意……」 「知又如何,你能娶我吗!?」 「你我註定有缘无分,我父亲不会同意你我的婚事,太后娘娘一样不会同意!」 「端亲王位高权重,我高攀不起。」 顾妤柔扭身甩袖走了,留下靳元泓站在原地心痛如绞,他已经够努力了。 无论是面对太后还是皇上,想娶她的心始终坚定。 他的正妃之位只愿给她,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难道是此番贵妃回府,与她说了什么? 思及此处靳元泓便是彻底冷下了脸,扭身朝着皇宫方向走去,连那路上问安的大臣都没看一眼。 刚回到庆鸾宫的顾妗姒,第一时间扑进了浴池,自是要洗漱一番。
第178章 你竟敢打本王! 谁曾想,顾妗姒才沐浴好,披着外衣坐在一侧让春雨擦拭头髮。 勐地听到:「哐——!」 一声巨响,那寝殿大门应声而开,靳元泓黑着一张脸直接沖了进来。 登时吓的春雨方寸大乱,忙不迭的扯过一边的毯子自己把顾妗姒给裹起来了,震惊万分的看向端亲王。 别说春雨傻了,她都傻了。 这可是她的寝宫! 靳元泓他是吃错药了吗? 竟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就闯进来了? 还是踹门进来的! 他奶奶个腿的,真当自己是男主为所欲为了是吧? 「哪里来的登徒子!给本宫打!」顾妗姒眼疾手快,扭身扯过了榻上放着的薄被,当头冲着靳元泓就蒙上去了,迅速抄起一旁的小椅子朝着靳元泓就抡上去了。 「嘭!」这一下打的个结实,靳元泓直接一屁股坐去了地上,胡乱想把身上的束缚扯下。 「傻站着干什么!给本宫打!」楚延和春雨几个都懵了。 还是楚延机灵,扭身也不知哪里拿起的点灯的小棍子,冲着地上的人就抽上去了。 李金喜和春雨几人吓的哆嗦,也拿着小茶杯啊往上丢。 乱成一片的寝宫,连那被打之人的怒吼都权当做没听到。 「顾妗姒……」 「放肆……」 「你竟敢打本王……」 「住手……」 那被子里闷声传出来的声音,顾妗姒是半点没停手的打算,恶狠狠的踹了靳元泓两脚才道:「来啊,把这登徒子给本宫丢出去!」 李金喜和楚延对视一眼,两人一人抬着一边直接给丢出了庆鸾宫门外。 然后两人迅速反身,夸嚓把门给一锁。 完事儿! 顾妗姒坐在屋内:「哈哈哈哈哈哈!太爽了吧哈哈哈……」 春雨看着那笑疯了的贵妃,后知后觉的道:「娘娘,刚刚那是……端亲王吧?」 「胡说!什么端亲王!」顾妗姒勐地止住笑,一本正经的扭头看向春雨和楚延几人道:「刚刚那分明是个登徒子,怎会是端亲王呢?」 「你们看到端亲王了?」她扭头看向李金喜询问道。 「看……」李金喜刚想点头说看到了,一瞧贵妃那杀人的眼神,瞬间改口道:「没看到!谁都没看到!」 「这就对了嘛!」顾妗姒把脚一架道:「都清醒着点,咱可没见到什么端亲王~!」 话语刚落,就听到了门外气急败坏的拍门声。 「开门!给本王开门!!!」 「快快快,李金喜!从后门出去找皇上来!」顾妗姒眼珠子一转,忙扭身道:「夏桃你去把皇后一併叫来!」 「顾妗姒你混帐!你竟敢打本王!」 「本王饶不了你!」 那门口踹门拍门的声音持续响起,顾妗姒也不急,就这么坐着听着。 然后过了一会儿门不敲了,顾妗姒默默走出了屋外,就看到那站在墙头的靳元泓。 嘶——! !!! 果然,两兄弟就是两兄弟,这爬墙头的姿势那简直是一毛一样啊! 「啊——!」 顾妗姒一身惨叫,在楚延打开大门的瞬间往后一退,靳元泓正好从墙头跃下直冲顾妗姒而来。
第179章 皇上冤枉啊 便听到顾妗姒一声悽厉惨叫道:「端亲王要杀人呀——!」 在靳元泓靠近她身边的瞬间,她顺势往边上一倒,躺平了。 靳元泓:??? 我还没碰到你呢! 皇后匆匆而来,一只脚才踏入殿内,就看到了如此兇险的一幕,眼看顾妗姒当场倒下,还真以为是端亲王杀人了,那一瞬间心都险些跳出来了。 「拿下!拿下他!」皇后说话声音都有些抖,身后侍卫应声而入。 却在靠近之时,靳元泓勐的扭头怒道:「谁敢动本王!」 皇后一看此人竟是端亲王也傻了,那上前的侍卫瞬间愣在原地,看着端亲王那狰狞的脸色暗自心惊。 「端亲王?」皇后都傻了,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回不过神来。 「皇上驾到——!」幸而外面通传声响起。 皇后往侧边退让了一步,看着那一身明黄色衣袍的男子大步踏入其中,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奔殿内,一眼便是瞧见了那躺平在地上的顾妗姒。 「皇兄,她……」靳元泓正想说话。 就看到靳闫容脸色剧变匆匆跑上前去,惊慌失措的将顾妗姒抱在了怀中。 声调近乎嘶哑,仰头看向靳元泓无比冰冷的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那声音之中透着杀机,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压抑着滔天的怒火,惊的靳元泓退了半步,便是当年夺位之争,手足相残他的兄长亦是护着他的。 可如今,因为一个女子,竟是对他起了杀心…… 「我没……」靳元泓心神大乱。 「太医,传太医!」靳闫容死死盯着靳元泓道:「给朕跪着。」 说完抱着顾妗姒直接入了殿内,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榻上之时,顾妗姒『幽幽转醒』。 像是有些迷茫的望向靳闫容,憋出了几分泪道:「皇上……臣妾还活着吗?」 听听这柔弱无助,带着几分怯糯的嗓子,演的真是绝了。 「朕在这,没事了。」靳闫容紧紧握着顾妗姒的手,那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 「臣妾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皇上了,端亲王竟……竟要杀我!」那语气拿捏,让旁边春雨看的嘆为观止,仿佛觉得自己都快入戏了,再看自家娘娘那欲语还休的眼神。 绝了,真绝了。 皇上一听果真是信了,当即询问怎么回事。 春雨忙上前细说,说到端亲王翻墙入内企图刺杀贵妃的时候,那语气也是说不出的胆战心惊。 柔弱躺在床上的贵妃:……春雨nb!!! 大加赞赏的看着春雨,颇得本宫真传啊~! 靳元泓跪在外面气得吐血,勐地站起身来道:「若非她打了本王,又将宫门落锁,本王何以要翻墙入内,她,她简直就是在血口喷人!」 「皇上冤枉啊,臣妾,臣妾岂敢殴打端亲王?」顾妗姒登时哑着嗓子喊冤道:「皇上可问问皇后娘娘,娘娘来时,我庆鸾宫可有落锁?」 「皇上,臣妾来时庆鸾宫宫门大开并未落锁,且……臣妾是亲眼看着端亲王冲着贵妃去的。」皇后就站在一侧,闻言忙说道。
第180章 降为端王 「那是她刚打开的!」靳元泓咬牙切齿的道:「本王不过想跟贵妃娘娘好好说几句话而已!」 「端亲王,您堂堂亲王,私闯后宫嫔妃寝宫,还翻墙入内,仅仅是为了说几句话?」顾妗姒幽幽的望向他:「说出去谁信啊……」 「你莫要信口雌黄,将本王说的宛若小人,若非你蒙头盖面教唆宫人将本王给打出去,本王会一怒之下翻墙入内吗!?」 「哎呀!端亲王!」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的!」 「臣妾前会儿才沐浴出来,哪想刚出来就撞上个登徒子,臣妾自是叫人给打出去了,正要给皇上说呢!」 顾妗姒委屈巴巴的拉着靳闫容的袖口道:「皇上,臣妾可没看清那人是谁,幸而楚延和春雨几个奴才反应快,把人给丢出去了。」 「臣妾怎么想也不能是端亲王啊!」 「还道是哪个宫里不懂事的奴才,竟敢私闯臣妾寝宫。」 「端亲王,您可不能为了脱罪,编造出这等有辱臣妾清白的浑话,臣妾,臣妾不想活了——!」 靳元泓在一侧听的额头上青筋直跳,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的不是,再一抬头对上了皇上那冰冷满含失望的神色,顿时满腔的怒火灭了个干净,整个人也清醒了过来,他真是冲动了。 可如今皇后亲眼所见,他怎都难脱罪责。 「朕对你素来宽容,从不加以约束,更是信你绝不会做出有辱门风之事。」 「元泓,你让朕太失望了。」 「若不是朕今日及时赶到,你是否真敢在天子脚下,对朕的爱妃痛下杀手!?」 靳元泓浑身一颤,勐地便是跪下了:「皇兄,我没有——!」 靳闫容再不听他言语,失望摇头道:「靳元泓,你眼中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海庆。」 「奴才在。」 「拟旨,折亲王宝珠,降为端王,即日起未得宣召不得入宫,罚俸禄半年,禁足端王府闭门思过。」 此等旨意一下,莫说是靳元泓震惊,便是旁边的皇后都吓了一跳。 亲王与端王之分,那可是两码事! 大朝国的亲王唯有靳元泓这么一位,如今皇上竟折其亲王宝珠,显然靳元泓此举当真是惹了圣怒,当初皇上允其自由出入皇宫任何地方。 便是后宫也未曾对端王有所约束,只道是方便端王时常进宫,若有要事也可入后宫寻皇上,见太后以示恩宠。 没曾想自打贵妃入了宫,便是接连闹出了这么大事。 现端王被剥夺了亲王之位,足以引得满朝震动。 「皇兄……」靳元泓脸色苍白的看着皇上,最后苦笑一声道:「未曾想到,你我兄弟携手与共数十年的情谊,竟比不上一个女人……」 「她惯会做戏,用尽手段欺君蒙主得来这贵妃之位,皇兄!你怎么就看不见她是何等狠毒的女人!」 「您罚我也好,骂我也罢,这亲王之位是皇兄给我的,要拿走便拿走了!」 「可她,她所作所为皇上就真的信了吗?我大朝国迟早要败在这个女人手中!」
第181章 真是福泽深厚 「皇兄——!」 靳元泓心中悲痛不已,那话语声声满是讨责。 顾妗姒卧躺在床上冷眼看着,看着靳元泓用那般狠毒的目光看着自己,仿佛她是祸国殃民十恶不赦之人。 最后被拖走,还在道她蛊惑皇上…… 皇后站在一侧目睹全程,那提着的心半点没敢放下,这种时候不论为谁说话都是错的,她向来聪明,这会儿当然是站在一侧装死的。 贵妃会叫人请她来,为的不就是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可算得了皇帝一句软和话。 「皇后今日辛劳,若非你及时赶到,朕也……」靳闫容拧眉顿了顿没往下说。 「今日之事不可外传,下去吧。」 语罢摆了摆手,明雅芸垂下眼眸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屋外。 出门之时太医已经赶到,匆匆对她俯身便是入了内。 明雅芸侧眸看去,像是隔着一扇门都能想到,屋内那个男人对顾妗姒会是如何嘘寒问暖温柔体贴,那满腔的情和爱都给了她,再分不出丝毫给别人。 「贵妃可真是有手段……」明雅芸心口酸涩发疼,皇上为了她,手足兄弟说罚便罚了。 「娘娘,太后最是看不得这些事,贵妃今日之举定会惹得太后不悦,娘娘不必着急。」青玉扶着皇后小声道。 「呵,若是别人本宫还真不急,可她是贵妃。」 「走吧,今日本宫帮了她大忙,总归不是错的。」 皇后离去后,这宫中之事便是传开的。 皇上有命在前,他们不敢明面上议论,可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 自然也不少人凑去皇后面前企图打探消息,淑妃和如妃便是第一批去的,旁敲侧击的询问贵妃的情况。 「二位妹妹不必担心,贵妃不过受了些惊吓而已。」景仁宫内,明雅芸端坐高位之上,垂眸笑道:「有太医诊治,又有皇上作陪,不日就该好了。」 「贵妃娘娘真是福泽深厚……」淑妃干巴巴的贊了一句。 明雅芸淡笑不语,当时的情况她是看的最清楚的,在顾妗姒躺倒之时,她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情感。 惧怕在前,可在害怕之中像是有些兴奋。 顾妗姒若真一命呜唿了…… 「可不是福泽深厚吗?瞧瞧这两月来贵妃几经生死大难都平安无事,真是……让人嫉妒呢。」 「臣妾也想有这等福缘。」如妃捏着锦帕语气有些不佳。 「那如妃姐姐可得多去太后宫里走走沾沾福气。」淑妃娇笑一声道:「现如今宫中上下都在说,贵妃娘娘几次三番死里逃生,那都是太后祈福有灵,贵妃常去请安,才沾上的福气。」 「……」如妃脸色一僵,整个后宫都知道如妃跟太后不对付。 旁边皇后听着此话,把玩着玉珠的手一顿。 不用想都知道这等流言是谁传出来的。 顾妗姒为讨太后欢心,可真是什么法子都想的出来。 如此一来太后便是心有不悦,听了这福泽一说怕是也不会去怪贵妃,说到底是端王私闯贵妃寝宫在前的。
第182章 私下早有交集 她接连遭此大罪,皇上待她越发如珠如宝,便是那禁卫军都派来守护区区宫妃的安危。 顾妗姒看着那跪在下首的宗至干陷入沉思。 原着里贵妃能跟宗至干勾搭上,皇上出了不少力吧? 多大心啊! 你就把男人往她身边丢啊? 「微臣奉旨……」宗至干正想说话,就被顾妗姒抬手打断:「好,行了,外头蹲着去吧。」 然后他就被打发走了。 无情赶去了门外,眼睁睁看着那些太监宫女都能自由出入。 宗至干如今好歹是御前侍卫,连个太监都比不上。 他觉得自己被针对了。 * 景平大旱闹得满城风雨,顾妤柔果真按照剧情去给自己父亲提建议,原是想这两日父亲对他们母女太过冷淡,企图挽回些许温情,谁曾想顾妤柔去说了,得到的却是另外一种回復。 「是贵妃娘娘告知你的吧?」顾德文听了没有丝毫惊讶和夸赞,反而极其平淡的看着她道:「料想也是她让你来的,祈雨之事本侯已经上呈给皇上了。」 「什么……」顾妤柔一惊,她明明是要让端王去的,不是要皇上啊。 「你们姐妹交好是好事,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以后你就别提这事了。」顾德文摆了摆手说道。 「大姐姐已经来跟父亲说过了?也是说祈雨之事?大姐姐怎会知道大雨将至?」顾妤柔整个人都是懵的,莫名的有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的错觉。 「她也没跟你说?」顾德文并未听出顾妤柔语气之中的异样,而是也在纠结疑惑道:「本侯也曾询问,她却是半句不肯多言。」 「正是因为如此,才叫本侯有些担忧啊……」顾德文拧眉道:「若大雨未落,得想法子保全自己才是。」 「你来的正好,明日随本侯入宫去探望贵妃,请贵妃出手相助,让皇上动身祈雨。」 「既是做了,那就放手做。」 「本侯便信贵妃一次。」 「……」 顾妤柔从父亲的书房内出来还是傻的,满脑子都是疑惑。 她夜梦大雨宛若真实,接连两三天都做了同一个梦,才会将此事告诉端王,这都是十来天前的事情了。 那时景平大旱一事尚未传入京城,顾妤柔便想着再等等,等到祖母寿诞过后,真有旱情再告诉父亲不迟。 而她早前告知了端王,想与端王联手一搏,没想到寿诞一过父亲竟是早早知晓了此事,并且还是贵妃告知的,就连祈雨的请求话语,都像是窥探了自己心事。 她只将这个秘密告知给了端王,难道…… 端王出入皇宫最为频繁,昨日还传来端王与贵妃起争执,私闯贵妃寝殿…… 难道二人私下早有交集,贵妃能知此事就是端王告知的? 顾妤柔越想越觉得心头冰凉,她当然知道顾妗姒心悦端王,当年为此没少对她使绊子,且一心想嫁给端王为妃。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顾妤柔越想越气,先是端王求娶她心中喜悦,谁曾想太后不允父亲不许,婚事没成气得顾妗姒入了宫也算是好事。
第183章 娘娘怎知 她受欺压多年,可算能喘口气了。 谁能想到,顾妗姒就算进了宫也不放过她! 如今成了贵妃,还要插足她跟端王二人,怎能叫她心中没气? 景平旱情已是迫在眉睫,御书房内争吵声无数,未有皇上盯着桌前顾德文递来的奏摺始终未曾言语,像是陷入抉择之地。 次日一早顾妤柔随父进宫,顾德文去了御书房,顾妤柔便是去了庆鸾宫。 虽不是第一次来了,可每次来瞧着这晶碧辉煌的殿宇都叫人忍不住惊嘆,再一瞧那面色严肃守卫于庆鸾宫门前的禁卫军更是觉得心头震惊。 「顾二小姐。」宗至干去过侯府,自是认得顾妤柔的。 「宗大人。」顾妤柔越发震惊,看着宗至干带刀守卫便是明白,定是皇上安排自己亲卫守护贵妃安危。 能让御前侍卫如此大材小用保护一个宫妃,皇上对贵妃的恩宠还看的不够明白吗? 顾妤柔踏入屋内收敛了心中乱糟糟的念头,抬眼便看到了那靠坐在躺椅上穿着一身纱裙的绝美女子。 身边太监扇风宫女餵上冰镇点心,说出去的惬意优雅。 「二妹妹怎么进宫来了?」午后总是叫人慵懒,顾妗姒摆了摆手叫夏桃把东西端下去,懒洋洋的支着脑袋望向顾妤柔抿唇笑道。 「是父亲叫我来的,有要事告知娘娘。」顾妤柔抬眼,看了看那在给顾妗姒扇风的楚延。 「这里没外人,你说便是。」 「……」 许是没想到顾妗姒对个太监都这么放心,敛下眼眸道:「父亲刚刚去了御书房,要与皇上相商景平大旱祈雨一事,恐遭遇阻拦,想请娘娘相助。」 顾妗姒原本是没什么精神的,一听这话登时整个人都精神了,连忙便是做起了身来。 「父亲已经去找皇上了?」 「是,已经去了一会儿了,一道去的还有尚书府几位大人,丞相大人也在其中,想来今日是要有个决断。」顾妤柔垂眸道。 「嗯……」顾妗姒沉吟片刻道:「春雨,替本宫更衣,摆驾慈宁宫。」 「娘娘,父亲那边……」顾妤柔略有不解望向顾妗姒。 「本宫若就这么过去也不顶用,可加上太后就不一样了,由太后出面言说大臣,本宫只需让皇上点头便可,岂不轻松多了?」 顾妗姒起身落座于梳妆檯前,摆弄着桌上珠宝首饰道:「辛苦二妹妹跑一趟,剩下的交给本宫吧。」 「还是贵妃娘娘聪慧。」顾妤柔微微一顿道:「只是不知,娘娘告知父亲的这个点子,娘娘是怎么想出来的?」 「娘娘怎知,皇上祈雨定会落雨?」 「妹妹实在好奇,还请姐姐务必告知。」 顾妗姒拿着髮簪的手一顿,缓缓扭头望向顾妤柔,四目相对,顾妤柔来此的目的昭然若揭。 她就是来试探顾妗姒的,很显然她也想不明白,明明这是自己的秘密,怎会让顾妗姒先一步得知,并且还告诉了父亲。 顾妗姒凝神望着她,忽而展颜一笑道:「二妹妹你说本宫是怎么知道的呢?」
第184章 梦见大雨倾盆 「这件事,难道不是……」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吗?」 顾妗姒笑的明媚动人,而她却像是六月入了寒潭浑身冰冷彻骨,也不知是怎么了脑子里忽而蹦出了一个念头。 她不是顾妗姒! 以前的顾妗姒虽也嚣张跋扈,却一根筋认定了端王,嫉妒怨恨向来不加掩饰。 到顾妗姒离开之后,顾妤柔都没缓过劲来,盯着顾妗姒离开的方向,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 慈宁宫内一片祥和之气,太后听闻贵妃来了自是叫人相迎入内,挥手唤来几分小点心放置在顾妗姒的桌前道:「昨儿受惊了,哀家正要叫御膳房送几份点心过去,你就来了。」 「臣妾谢过太后赏赐。」顾妗姒欢欢喜喜的应下,瞧着那桌上的点心道:「呀,太后娘娘这点心竟是莲花模样,像极了观音座下的莲座呢!」 「嗯?」太后一听打眼一瞧也是乐了,别说这么一看还真有些像。 「你眼睛倒是尖,既是赏你的,就吃吧。」太后抿唇一笑道。 「愿菩萨福泽保佑皇上,保佑太后身体安康喜乐。」顾妗姒双手合十念了句话,才很是虔诚的将那莲花形状的糕点吃下了。 太后看着心中一动,满意点了点头笑的越发慈爱了。 竟真有几分相信,贵妃是个有福泽之人,才能几番脱险得福泽庇佑。 顾妗姒细细咽下了点心才道:「太后娘娘,臣妾今日来是有事想问问太后娘娘的意见。」 顾妗姒装模作样的咬唇,起身恭恭敬敬跪下道:「臣妾不知此事可会惹得太后不悦,可事关大朝国黎明百姓,臣妾便不得不说。」 「景平大旱已是人竟皆知,臣妾如皇上一般忧愁百姓安危,今日午休忽而入梦,遇大雨倾盆,皇上身着龙袍沐浴大雨之中,振臂一唿便见那狂风四起大雨倾斜而下。」 「臣妾素来多梦,许是近日感其恩泽,竟梦如此奇异之梦,醒来之后臣妾便觉得此事不同寻常,定是臣妾常来太后身侧聆听佛音。」 「菩萨听太后心事有感而入梦,太后娘娘,臣妾斗胆!」 「请太后住持祭祀大典,允皇上亲自歃血祈雨,为景平的百姓求一场大雨吧!」 「放肆!皇上龙体岂能歃血祈雨,区区一梦岂可当着?」晚棠脸色一变顿时怒斥出声,正要责怪贵妃不懂规矩,拿个虚无梦境说话,却见太后忽而抬手打断了她。 「贵妃,你当真梦见大雨倾盆,皇上身处雨中?」 「臣妾岂敢戏言,若非心中惴惴不安,也不敢将区区梦境告知太后。」 顾妗姒眼中满是哀求之色道:「祈雨为国为民,也许上天当真听见了皇上与太后娘娘祈求之心降下甘霖……」 晚棠眸色一瞪还未开口便听贵妃继续道:「就算未能求下大雨,如此干坐殿宇之内,为何不能尝试祈雨,昔日有先祖皇率领数万将士求下天降甘霖。」 「解救了三年大旱之苦,今大朝国为何不能效仿先祖皇帝歃血祈雨?」
第185章 哀家同意祈雨 「臣妾一介妇孺,不知如何解救百姓与水火之中,心中悲痛难忍,皇上与太后娘娘心繫天下自是比臣妾更为难过。」 「臣妾斗胆,跪求太后允皇上祈雨。」 「此番话语发自肺腑,若有冲撞之处,臣妾自请受罚!」 这声声话语听得人心头炽热,太后目光灼灼的盯着顾妗姒良久,终是起身上前将跪在地上的顾妗姒扶了起来。 她细细打量着顾妗姒道:「你生与宅院,久居深宫竟都能有如此感悟,实在叫哀家惊讶。」 太后握着顾妗姒的手道:「俗话说的好,心诚则灵。」 「哀家今日见你此番诚心相求,句句为的是哀家与皇上,声声为的是天下受苦的百姓,这求哀家岂能不应?」 「祈雨乃为百姓,有何求不得?」 「今日哀家便应了你,这雨不论是下不下得,你都无罪。」 「走,随哀家去找皇帝。」 太后说着转身出门,晚棠心中震惊忙跟随上前,贵妃破涕为笑欢喜搀着太后出了慈宁宫。 御书房内几位大臣吵的不可开交,这会儿一致的声讨声都是冲着顾德文去的,当他道出祈雨一事,众人皆觉荒谬,虽说大朝国兴祭祀,可也分时间。 如今景平百姓已是大旱无收,眼看着都要死一大批人了。 不想救急之策,竟还要求雨? 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御书房内丞相急的跳脚,指着顾德文的鼻子怒骂:「侯爷此举无异于弃黎明百姓于不顾!还教唆皇上亲自祈雨,你是何居心!?」 「若大雨未至,浪费此等宝贵的时间,侯爷如何当得起罪责!」 「皇上三思啊!如今最要紧的是百姓安危……」 「难不成丞相有了对策,是要翻山越岭引流,还是要快马加鞭运送粮食!」顾德文冷笑一声打断了高德昌的话道:「前者根本不可能实现。」 「那山峦皆是悬崖峭壁,引河流入景平,耗费巨大精力至少要一年多才能完成,景平的百姓等得了吗?」 「后者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周边县城余粮一旦吃尽,便要从偏远山城运送而来,哪里来的余粮能撑得住景平!?丞相大人打算自掏腰包不成!?」 「皇上,成败在此一举!祈雨并非儿戏,昔日先祖皇帝尚能祈雨而成,皇上为何不效仿为之……」 「皇上三思!臣认为不妥啊!」高德昌气的鬍子都飞了。 正要怒斥顾德文误国误民,就听太后那沉肃的声音忽而传来:「哀家同意祈雨。」 太后迈步而来,这吵的不可开交的群臣们纷纷俯身行礼,脸上神色各异。 「太后娘娘,祈雨一事太过重大,如今景平旱情刻不容缓……」丞相俯身上前恭敬说道。 「丞相也知刻不容缓,你若能拿出万全的法子,这祈雨倒也不必。」太后落座高位,居于皇帝身侧道:「倘若不能,祈雨之法为何用不得?」 「还是丞相觉得,皇帝无能求雨,便连这一试的机会都无所谓呢?」 「太后娘娘恕罪,微臣不敢!」
第186章 决定亲自祈雨 高德昌大惊失色慌忙跪下道:「微臣只觉祈雨之事……」 「丞相不必多言,祈雨之事哀家亲自主持。」太后直接打断高德昌的话语,扭头看向皇帝道:「皇上以为,这雨求不求得?」 「母后,祈雨之事并非儿戏……」靳闫容略微皱眉,似有几分犹豫。 「皇上。」顾妗姒适时上前,乖乖巧巧的立在靳闫容的面前道:「臣妾知您心繫百姓,唯恐祈雨延误灾情,皇上何不派人先往景平送粮,再请太后娘娘主持祈雨祭典。」 「也许粮送到了,皇上真龙天子祈雨心切感动上天,当真降下甘霖。」 「百姓见了雨,也有了粮,足以渡过难关。」 「便是这雨一时不落,景平百姓见皇上赠粮而来,便也有了生存的希望,知我大朝国皇帝从未放弃过他的百姓。」 「皇上,臣妾知晓百姓困苦心中寝食难安,愿奉上自用首饰珠宝,换成粮食捐赠百姓,请皇上成全。」 话罢顾妗姒屈身跪下,顾德文浑身一颤瞬间秒懂,紧跟着叩首跪下道:「臣愿拿出旧衣俸银捐赠百姓,请皇上成全!」 高德昌都傻了,咱不是在说祈雨吗? 怎么还搞上捐赠粮食了呢? 想从众臣手中抠银子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靳闫容压根就没想过这茬。 却万万没想到,顾妗姒一介宫妃竟如此深明大义,这番话语说出不可谓是不震惊,最让人意外的是她居然如此聪慧,不仅为他提供了两全之法。 还捐赠珠宝首饰,以表此心。 而顾德文也是个老狐狸,二话不说便是相随,那站在忠义侯这边的几位大臣纷纷表明贊同,并且也捐赠一二以尽绵薄之力。 高德昌有点肉疼,他是不想做什么捐赠的,但是此时不表此心,那不是成了皇上眼中钉了? 当即捏着鼻子也应了,莫名其妙的输了一筹不说,同意祈雨也就罢了,怎么还把自家银子往外送了一拨? 嘶…… 巨亏,血亏啊! 高德昌绷着个脸半天没缓过劲来,而再听贵妃竟是丝毫不居功,反而要将这捐赠之名记在皇后名下。 顾德文瞬间相随,也求皇上将忠义侯府捐赠之物记在皇上名下。 这父女两一唱一和,哄的太后和皇上龙颜大悦,大加赞赏。 既是要做深明大义之人,那就做个彻底,这些小恩小惠什么的不要也罢。 顾妗姒抿唇一笑,抬眸与顾德文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看出了对方的心思,父女两相视一笑竟颇有几分心心相惜之意,如此计谋天衣无缝。 有太后镇压在前,贵妃劝说在后。 皇上当即拍板决定亲自祈雨,为百姓求下甘霖。 另一边端王受命前往景平送粮,端王才受罚有得此令,皇上显然是要让端王表明态度,以功抵过摆平景平一事。 受灾之地多有乱民,端王此去可不是享福去的。 肩负重任不说,路途艰辛颇有磨难,若能平安归来,将景平百姓安抚,这禁足罪责便是免了。 皇上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情的,罚也受了,事还得给朕办好。
第187章 一夜大病 祈雨之事落定,顾妗姒回去庆鸾宫就叫春雨提来冷水。 「娘娘这是……」春雨看着那几大桶的冷水顿时傻眼了。 「本宫今日言说得了菩萨福泽,你真当这玩意儿好用呢?」顾妗姒褪去外衣,赤足站在浴池内道:「拿冷水泼上来吧。」 「太后的福泽本宫区区凡胎肉体岂能受得住?」 「娘娘……」 春雨岂是蠢笨之人,听顾妗姒此番话语便是明白了其中门道。 别看太后今日应了贵妃祈雨,听了贵妃异梦之说,可若往后此等歪风邪气被宫妃效仿,她罪责可就大了。 为今之计只有伤身急病,以保全自己。 也好堵住悠悠众口,让他人戏称贵妃也不过如此,不过受了些许福泽恩惠就病了,可见这福泽不是谁都能受得住的,也好叫旁人绝了这心思。 如今虽是夏季,可夜风也是凉的。 顾妗姒足足泼了三桶凉水吹了一夜凉风,第二天便病倒了。 在御书房之时,贵妃亲手送上的荣宠皇后可记着呢。 听贵妃一夜病倒顿时心惊,亲自来庆鸾宫探望。 「臣妾参见……」那脸色苍白卧榻在床的女子鼻息堵塞,声调喑哑显然是病重了。 「贵妃不必多礼,昨儿才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病了?」皇后上前坐下,皱眉看着顾妗姒带着几分担忧,也不知这担忧有几分真几分假。 「咳咳……」顾妗姒以帕掩唇轻咳道:「臣妾也不知是何缘由,思来想去许是臣妾福薄受不得如此大的恩泽,定是如此才会导致臣妾一夜大病竟是身都起不来了。」 「皇后娘娘,臣妾……咳咳咳……」 贵妃不过说了两句话,就伏地身子玩了命的咳嗽,可把皇后吓坏了。 春雨红着眼睛慌忙上前来端上了汤药,餵贵妃喝下,才像是有所缓解。 皇后站在一侧看着这一幕心中大惊,暗嘆莫不是这菩萨福泽竟如此吓人,贵妃不过入梦一次就病成这幅样子,果然这等恩厚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了的。 皇后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叫贵妃好好养病就离去了。 顾妗姒眼见皇后一走,这咳嗽也不咳了,喘气也平稳了,只有些不雅的吸了吸鼻涕。 「唉,感冒什么的也太难受了……」 「春雨,我想吃烤鸡~!」 春雨:………… 老子信了你的邪! 她就没见过哪个娘娘是这幅样子的! 皇后一走,贵妃病重的消息就像是病毒一样瞬间传开了,原本宫中有几个眼红贵妃得了恩泽的这下全都不敢吱声儿了。 恩泽虽好,但是自己的命更是宝贵啊! 这才一夜功夫,就能病成这幅样子…… 不过承了几分恩泽啊? 这要是多来两次,谁顶得住这大病侵袭的? 一时之间后宫无人再敢提贵妃受恩泽一事,生怕自己也遭了罪,太后听闻此事一边替贵妃惋惜,一边暗自松了口气,原本提起的几分心思也落下了。 倒是皇帝好一阵心疼,夜夜守在庆鸾宫哄着那骄纵的小女人吃药,满目皆是怜惜疼爱之意。
第188章 六月天 「朕以前怎不觉得你身子骨如此娇弱?」靳闫容略有些头疼的看着那躺在床上的小女人道。 「定是皇上以前不够关心臣妾~」 「……」 突然被倒打一耙的皇帝:………… 皇帝为表关心,连哄带骗的抱着贵妃睡了一夜。 全当耳边的劝说是屁话,什么贵妃带病之躯恐传染了皇上,他也是一句都懒得听。 什么病不病的,哪有媳妇儿香? * 太后亲自主持祈雨祭典,沐浴净身准备祈福求雨,满宫宫妃都去了,唯有她因着大病未愈免了观礼,留守在庆鸾宫内好好安歇。 虽说没看成祈雨有些可惜,可顾妗姒乐的清闲自在。 只是没想到,还有人事事记挂着她。 「娘娘,齐公子托奴才拿来的。」李金喜拿着油纸包递到了顾妗姒的面前道:「齐公子不便入内,此时正在御花园广宝亭静候娘娘佳音。」 「……哪个?」 「!!!」 春雨捏了捏小拳拳,压低声音道:「齐明晟齐家小公子。」 顾妗姒昏沉的脑袋瞬间清明了。 不好意思,本宫有点点健忘。 自打进了宫这宫中乱象繁多,又发生了这么多事,顾妗姒真是一时半会儿把齐明晟给抛诸脑后了。 事实证明,只要他是男配。 就算你忘了,他也会蹦跶出来找存在感的。 你瞧,这不来了吗? 「娘娘,这是镜月斋的枣泥糕,娘娘以前最爱吃的!」春雨小心打开,惊喜万分的送到顾妗姒的面前。 顾妗姒:emmmm…… 其实她不爱吃枣泥…… 但是人设总是得草的。 当下故作惊喜的亮起了眼眸,干巴巴的笑道:「齐小公子可真是有心了……」 「娘娘刚入宫时还总是念叨想吃。」春雨颇为心酸,遥想当初入宫是何等灰败,未曾想如今这日子过得越发顺畅,娘娘似乎已有许久不提此事了。 「娘娘……」春雨似有疑惑仰头看向顾妗姒。 「人总是会变的,当年本宫尚为侯府嫡女无忧无虑,如今……」顾妗姒敛下眼眸,将那枣泥糕往春雨面前一推道:「赏你了。」 「齐公子既然来了,那就去见见吧。」 顾妗姒起了身,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碎花纱裙,许是尚在病中这肤色透着几分羸弱的苍白之态,未施粉黛只轻点口脂着色,就这么出了宫门。 许是前殿祈雨大典尚在进行,这宫道上冷清了不少。 顾妗姒一路去往广宝亭也没遇上两个人,下了轿撵打眼望去,就看到了那负手站在亭内的青衣男子。 她略微有些愣神,可能是夏日里的柳絮…… 「阿嚏——!」 「……」 顾妗姒吸了吸鼻子有些茫然。 旁边刚刚觉得眼前这一幕相当美好的春雨,现在有些生无可恋的扭头看着自家娘娘:………… 齐明晟闻声扭头,瞧着那站在路边的女子心头跳的有些快。 「怎不多披件衣裳?」齐明晟略显关怀的询问道。 「?」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六月天诶! 老子没穿短袖短裤出来就不错了! 你还让我披一件衣服!?
第189章 以免落人口舌 「明晟哥哥怎么有空进宫来?」顾妗姒笑看着齐明晟道:「前殿祭祀祈雨明晟哥哥怎不去观礼呢?」 「寻常并无机会进宫,此番借着进宫观礼来看看你,听说你病了,我很是担心……」齐明晟那漆黑的眼眸之中盛满了担忧之色,看着顾妗姒略显苍白的小脸,都叫他心中满是怜惜。 「东苑的桃园桃子似要熟了,今年……」齐明晟略有些抿唇看着顾妗姒道:「再无人陪我去摘桃了。」 「明晟哥哥……」 顾妗姒张了张口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她终归不是顾妗姒,未曾亲身经歷过他们的年少时光,对眼前的男子也着实没多大感觉。 如今听齐明晟追忆往事,竟是觉得有些心虚。 「那边景致不错,明晟哥哥随本宫走走吧。」她故作潇洒转身,走在那石子小路上,嘴边挂着笑道:「难得御花园如此清静,躲着阴凉处走走也是极好的。」 「姒姒……」齐明晟正要说话,又觉得有些不妥转而改口道:「贵妃娘娘。」 「这里并无外人,明晟哥哥不必如此拘谨。」 「你还是这般随性。」 齐明晟顿时展颜一笑,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精巧的坠子,那坠子雕刻成玉兔的模样,通体洁白无瑕泛着温暖的光芒。 他伸手递给了顾妗姒道:「早前摔坏了你的玉兔坠子,你跟我生气了许久。」 「这是我寻人雕琢的,与你那个玉兔坠子一模一样,现在不生我的气了吧?」齐明晟笑看着顾妗姒,颇有几分哄自家妹妹的味道。 「明晟哥哥我早就不生气了……」顾妗姒哭笑不得的演戏。 「不过,既是明晟哥哥送的,那我就收下了。」 「这次可得收好了,不能再摔坏了,若再哭鼻子,我可哄不到你……」 齐明晟说着眼神一黯。 顾妗姒心头却是一紧,将那玉坠收好道:「明晟哥哥你我如今身份有别,明晟哥哥以后还是莫要来寻我了。」 「枣泥糕我早就不爱吃了,明晟哥哥也不必再送来。」 「日后再见便是君臣之别,以免落人口舌,齐小公子与本宫的私交,就此了了吧。」 「……」 齐明晟眼眸倏然睁大。 在这一瞬间心头像是骤然发疼,指尖有些颤抖。 顾妗姒转身想走,哪想这石子路不好走,她在转身之时脚下一歪,身躯轻晃险些栽倒,幸而齐明晟眼疾手快,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臂扶住了。 顾妗姒正想道谢,却在抬眼瞬间看到了那站在那头身着明黄色衣袍的男子。 「!!!」 完了完了。 她心口一颤,忙收手低头俯身道:「臣妾参见皇上……」 齐明晟也没料到,祈雨刚刚结束皇上居然就眼巴巴的奔着后宫来,还如此赶巧的撞到了这一幕。 「难怪朕在前殿并未看到齐小公子,原是来御花园看风景了。」男子那低沉隐含薄怒的语气在顾妗姒的头顶响起。 「皇上,臣妾只是路遇齐小公子,说了两句话而已。」顾妗姒低着头道。
第190章 总归死不了 「是吗?」 这态度略显冷淡。 顾妗姒有些皱眉抬头,端着几分笑看向靳闫容道:「那皇上以为,光天化日之下,御花园这广阔地方,臣妾与齐小公子除了说话还能做什么呢?」 春雨心头咯噔了一下,忙伸手去拉顾妗姒的衣摆,企图让自家娘娘少说两句。 「你还嫌这御花园太广阔了?」靳闫容胸腔之中怒火腾升而起。 「……」顾妗姒还拖着病,走了这么会儿已是觉得头疼,仰头看着眼前男人,不言分说曲解她的意思,只觉得莫名委屈。 「皇上觉得是,那就是吧。」 「姒姒……」 齐明晟一时着急唤了她的小名。 忙掀袍跪下道:「皇上明察,臣只听闻贵妃娘娘病重,得母亲首肯前来探望一二,绝无半点私心。」 齐明晟俯身叩首道:「还请皇上切莫责怪贵妃,是臣有失礼仪,请皇上责罚。」 靳闫容垂首,看着那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人。 她的眸中一片清明漠然,像是全无半点情绪,那模样像是一点不在意罚不罚的。 再看齐明晟,脸上满是焦急担忧,那急切承担罪责的样子,护着她的样子…… 刺的靳闫容心口生疼生疼。 「好,那你就跪着吧。」靳闫容觉得胸腔中唿吸都没了。 那疼痛之意叫他唿吸都不顺了。 近乎冷漠的丢出了这么一句话,转身甩袖离去。 没对齐明晟问责半句,这句跪着的话语是对顾妗姒说的。 入宫一年,这是贵妃第一次受罚。 顾妗姒身躯一震,微微抬眼看着皇上离去的方向,嘴角牵扯出了几分笑,终是淡漠的闭了闭眼什么都没说,身躯笔直的跪在那石子路上一动不动。 「齐小公子,快些走吧……」海庆临走前对着齐明晟说了一句,又看了看那跪在地上的贵妃心里打了个突突。 皇上心心念念都是贵妃。 祈雨刚刚结束就赶去庆鸾宫,显然是惦记着贵妃尚在病中,心中担忧的。 谁曾想…… 竟是撞上了贵妃与齐小公子再御花园拉扯,其实不难看出仅仅是扶了一把,可…… 当初齐小公子对贵妃的心意,皇上怎可能毫无芥蒂? 夏日炎炎。 头顶烈日已经是叫人难忍,那凹凸不平的石子路,顾妗姒这娇生惯养的身躯怎顶得住? 眼见烈日鼎盛,顾妗姒额头已有细汗,身躯轻晃摇摇欲坠。 「娘娘,奴婢替您跪着,您身子娇弱快起身吧……」春雨眼中带泪,看着自家娘娘那越发苍白的小脸,又是担忧又是紧张的,更多的是替自家娘娘委屈。 「哭什么,总归死不了。」 「娘娘……」 这话一出,春雨越发想哭了。 正要说话就见顾妗姒再支撑不住,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娘娘——!」春雨还未来得及搀扶,就见旁侧假山后嗖的一下蹿出一抹明黄色身影,一把将顾妗姒捞入了怀中。 「姒姒,姒姒!」那惊慌失措的唿喊声让春雨一呆。 「太医,快传太医——!」靳闫容声调有些轻颤,带着明显的悔恨自责和害怕。
第191章 进去看看 然后,跪了一刻钟不到的贵妃…… 就这么被皇上亲自抱走了。 庆鸾宫内,靳闫容掀开顾妗姒的衣裙,看到那双膝暗红青紫触目惊心。 当即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抖着手细细为她上药。 她肌肤本就白嫩,轻轻一碰都有个红印子,如今这跪了石子路十来分钟,那可不是就青紫了吗? 加上原本尚在病中,这一弄高烧不退,足足烧到了大半夜,急的皇上破口大骂,那些个太医手忙脚乱的想法子给贵妃退烧散热,感觉分分钟脑袋都要搬家了。 幸亏下半夜贵妃烧退了,他们这群太医的脑袋也保住了…… 「不是说贵妃今日受罚了吗?」尤奇哪经歷过这阵仗? 这会儿擦了擦额头细汗,带着几分后怕的凑去了海庆身边道:「皇上这是弄啥呢?」 海庆高深莫测的瞄了尤奇一眼:「皇上的心思猜不得。」 尤奇:「???」啥啊? 「总归一句话,好好照看贵妃娘娘便是,皇上他……」海庆还想说两句,却勐地看到皇上大步从屋内走了出来。 「走,回同心殿。」说罢冷着脸就走了。 「皇上,这已是三更天了……」海庆带着几分小心的提醒道,您守着贵妃这么久,好不容易退烧了就走了? 「……」靳闫容冷冷扫了海庆一眼。 海庆瞬间闭嘴,转身唤来了龙辇,就这么跟着皇帝浩浩荡荡的走了。 好像那眼巴巴守着贵妃的皇上从未出现过一样。 靳闫容回去了同心殿,往那椅子上一坐,挥手唤海庆拿酒便蒙头痛饮,那架势看的海庆心惊胆颤的。 「海公公,皇上这是怎么了?」兴年一脸震惊。 「唉……」海庆摇头嘆气一句话没说。 「???」兴年有些迷茫。 扒拉着门往里瞧,总觉得皇上仿佛变了个人似得。 正巧外头华嫔端着羹汤来了。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华嫔往同心殿送的羹汤就未曾断过,刚开始大家都笑说华嫔这是想效仿贵妃呢! 可皇上连看都不看一眼,今儿个又送来了,兴年暗自感嘆华嫔如此执着,便见华嫔带着几分妥贴的笑凑上来道:「嫔妾听闻今日皇上责罚贵妃,这会儿皇上可还好?」 那问话间,华嫔还顺手塞了一袋银子去兴年手中,这诚意显然是十足的。 若换做平时兴年也不会多话,可今儿个可不同。 兴年握着这沉甸甸的钱袋子笑道:「皇上这会儿可不见得好,正在里面喝闷酒呢,您瞧瞧把奴才们都赶出来了。」 华嫔一听顿时亮起了眼眸,扭头看着那同心殿屋内道:「兴年公公,皇上一人在殿内如何使得?嫔妾进去看看可行?」 「这……」兴年有些犹豫,虽说皇上并未吩咐不得人打扰,但是…… 「华嫔娘娘,奴才也不敢自作主张。」兴年想了想道:「您就进去一会儿,可千万不可乱来啊。」 「公公放心,嫔妾就看看皇上是否安好。」华嫔抿唇一笑连忙应下。 有赵芸香这个前车之鑑,华嫔哪敢乱来?
第192章 金雀钗 只是但凡有一星半点机会,她都不愿放过。 谁也不知华嫔入内做了什么。 只知道接下来的两三天,皇上日日宿在芙蓉苑华嫔处。 顾妗姒醒来的当夜,妖风四起,大雨倾盆。 她听着窗外风雨微微抿唇露出了笑,你瞧这剧情果真未曾更改,祈雨已成,景平百姓之苦已解,皇后当要好好谢谢她了,助她再进一步。 「咳咳咳……」喉间干涩沙哑,她忍不住低声轻咳。 「娘娘,药来了。」春雨冒着雨匆匆跑了进来,带着几分欣喜和小心的蹲在顾妗姒的身侧道:「尤大夫亲自调配的驱寒良药,娘娘吃了病就好了。」 「你呀,还叫尤大夫?」顾妗姒笑着接过道:「如今人家是太医了。」 「奴婢一时没改口。」春雨捧着蜜饯笑道:「娘娘怕苦,奴婢早拿好蜜饯了。」 这丫头素来贴心。 顾妗姒含了一颗入口中,再低眼瞧了瞧自己的双膝道:「皇上呢?」 春雨就怕顾妗姒问这话,低着头咬唇半响未曾开口。 她似有所察,垂眸看着春雨这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忽而便是笑了。 「说吧,皇上去了哪位娘娘的宫里。」 「芙蓉苑,华嫔娘娘处……」 春雨自知瞒不住,捏着手皱眉道:「奴婢打听过了,华嫔趁着娘娘病重之时,竟悄悄去了同心殿,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诱的皇上去了芙蓉苑。」 「华嫔……」 顾妗姒拧着眉念了遍,愣是没想起是哪位? 只记得这华嫔身姿娇柔练舞出身,那细腰长腿的确叫人眼馋。 如今景平旱情得解,天下百姓赞嘆乃皇上赤诚之心感动上苍,才会突降甘霖。 又道皇上真龙天子,是大朝国之福,皇后以身作则捐赠衣物于景平百姓,大受赞赏其仁厚贤德有加,朝中一时好评如潮,便是太后都给了不少赏赐。 但是后宫,却不见的多好…… 「华妃!?」皇上的赏赐来的极快,不过在芙蓉苑宿了三夜,华嫔的位份便是提了提。 「是,皇上旨意马上就到,还允华妃入住玉芙宫。」青玉垂首立在皇后面前小心道:「庆鸾宫还未得消息……」 「压一压。」明雅芸脸色微冷道:「贵妃尚在病中,若得了这消息怕是气不顺,病情加重可不行。」 「华妃既是得宠,那就送两副首饰去吧。」皇后端坐高位,抿着嘴露出几分笑道:「就拿箱底的金雀钗送去吧。」 青玉明显一愣,随即俯身应下去取了出来。 这金雀钗当年是皇上送给皇后的,年月久了也未曾除去污垢,那金雀羽毛之中还有几分污痕,透着老旧之意不说,当年皇上赐此钗的意思可不大好。 皇上告知皇后娘娘,她既选了这条路,便老老实实当笼中金丝雀。 从今往后,听之任之,如掌中玩物不可逆。 若有半点别的心思…… 明雅芸与皇上成婚多年从不敢有半点忤逆之意,直到进了宫成了皇后,才将这钗收了起来,如今要将赐给华妃,这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第193章 来本宫跟前炫耀 玉芙宫内,华妃瞧着那一柜子的赏赐勾了勾唇,眸子里得意之色半点未散,从未觉得如此扬眉吐气。 「娘娘,皇后娘娘的赏赐下来了。」香菱端着手中匣子恭恭敬敬放在华妃面前。 「打开吧。」华妃扶了扶髮髻上宝蓝点翠玉簪,这可是皇上赏她的。 华妃略带随意的瞄了眼匣子里的东西,当看到那匣内金雀钗之时脸色倏然就变了。 香菱更是惊愕万分,抬眼看向华妃。 金雀钗乃是皇后的逆鳞,自打进了宫宋莲华就始终谨记此事,从不敢提这钗,关于这钗的由来她自是知晓的,万万没想到如今这钗竟是到了自己面前。 「娘娘,这……」香菱惊慌抬眸。 「岂有此理!」华妃忽而起身怒道:「她这是警告本宫,要本宫恪守本分!要本宫老老实实守着这华妃之位……」 「可笑!给本宫丢出去!」宋莲华气的浑身都在颤。 「娘娘不可啊!这可是皇后娘娘赏赐……」香菱连忙俯身道。 「皇后,皇后……好啊!顾妗姒争宠许久她都不闻不问,本宫不过侍寝三夜她就迫不及待前来警告本宫?」 「她倒是跟贵妃一个鼻孔出气了?」 「本宫倒想看看,她们二人能和平相处多久!」 宋莲华气的咬牙切齿,盯着那金雀钗只觉得碍眼极了。 当下梳妆坐着轿辇就这么大摇大摆朝着庆鸾宫去了,那走在宫道上的轿辇颇为华丽,如此招摇过市的去了庆鸾宫门前,那架势像是生怕别人不知她已是妃位。 华妃的轿辇落在庆鸾宫的门前之时,顾妗姒刚刚喝过药准备午休。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顾妗姒淡淡垂眸看着眼前穿着华服艷丽衣裙的女子,头戴各色花饰像极了一只招摇的公鸡。 「妹妹怎有空来本宫这庆鸾宫呢?」她抿唇一笑,不过两眼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贵妃姐姐这说的什么话,臣妾听闻姐姐身子还未好,特地来送补品的。」华妃略抬手,香菱拿着盒子上前。 「姐姐身子不好,皇上赏了不少药材,臣妾这身子可比姐姐好的多,这些补品臣妾也用不上,便都给贵妃姐姐送来了。」 「……」 「哎呀,贵妃姐姐许久未出宫怕是不知吧?」 「臣妾昨儿夜里得皇上恩宠,晋了妃位呢~!」 「贵妃姐姐可要早些好起来,下月初臣妾的晋位恩典,臣妾可盼着姐姐来观礼呢!」 顾妗姒撑着脑袋眯眼看着华妃笑,浅淡的笑并无半点愤怒不悦之意,这表情倒是让华妃有些拿捏不定。 难道她猜错了? 贵妃早得了消息不成? 正疑惑间就见顾妗姒转了转头,慵懒开口道:「恭贺妹妹晋位之喜,本宫有些乏了,妹妹请回吧。」 「贵妃娘娘!」宋莲华哪愿就这么走了,连忙笑道:「皇上这几夜提到姐姐许多次,姐姐就不想知道皇上说了什么吗?」 「嗤……」她有些嗤笑出声。 「华妃,你这是做什么呢?」顾妗姒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宋莲华道:「得了圣上恩宠,来本宫跟前炫耀来了?」
第194章 得吃顿板子了 「你炫耀什么呢?」 「本宫不稀罕的东西你巴巴的捡去,你还想本宫羡慕你?」 「不过晋个妃位便如此得意,你当本宫这贵妃之位是摆设吗?」 顾妗姒懒洋洋摆手道:「也罢,你既不懂尊卑那本宫就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宫妃身份。」 「带出去跪着,拿碗水让华妃娘娘好好顶着。」 「看她顶不顶的住这无上的恩宠。」 话罢转身就进了内室。 华妃愕然瞪大眼眸,她怎么也没想到顾妗姒竟敢如此嚣张,说罚就罚的? 「你们放肆!我可是皇上亲封的华妃!」 「华妃娘娘说笑了,这宫里哪个娘娘不是皇上亲封的?」春雨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使了个眼色便是让人将华妃按下了,摆手端来了满噹噹的水碗放在了华妃头顶。 「华妃娘娘可稳住了,这水若洒了奴婢会来加满,您今儿穿的如此美艷,若让这水打湿了可不好看了。」 「您跪稳当了,奴婢告退。」 春雨留了个小太监看着加水,自己则是进了内室,瞧着自家娘娘皱着眉躺在榻上顿时有些心疼。 上前轻柔的为顾妗姒按压头部,轻声细语道:「娘娘还病着,何必为了这点小事犯了头疼。」 顾妗姒眉头舒展了不少,有些昏昏欲睡道:「本宫何以为了这点小事生气,只觉得……」 觉得…… 觉得什么,她到底没说出来。 那心中酸涩委屈的情绪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又觉得自己真是愚昧。 身入此间到底是无可避免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贵妃这头罚了华妃,那边皇上就得了消息。 那手握硃笔的男子笔尖一颤,一抹朱红颜色乱点在了奏摺上,抬眸看向海庆道:「贵妃罚华妃顶碗而跪?何故罚跪?」 「奴才不知……」海庆有些小心的俯身道:「许是华妃冲撞了贵妃娘娘?」 「……」靳闫容眸色微黯,低头道:「嗯。」 然后继续埋头批阅奏摺,仿佛对此事从未听到过。 海庆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那旁边的兴年还一头雾水,出来之后便忙问道:「海公公,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贵妃罚跪华妃这事,该如何处置?」 「处置?」 海庆像是看傻子似得看向兴年,最后轻蔑撇嘴道:「贵妃让华妃跪着就跪着呗。」 兴年:「……???」 那可是刚刚晋位的华妃啊! 正得皇上宠爱呢! 这就,就跪着? 「你小子胆子不小,华妃当日来同心殿,是你给放进去的吧?」海庆冷笑的看着兴年道:「你可别想着华妃了,想想自个儿吧。」 「现如今是皇上没想起这茬,若叫皇上想起,你得吃顿板子了。」 「啊!?」 「哎哟!海公公饶命啊!」 兴年登时便是要哭出来了,原以为这华妃娘娘得宠了,自个儿好处也捞着了。 但是现在看这架势怎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呢? 皇上脸上没半点喜色不说,华妃娘娘虽是晋了妃位,可这待遇…… 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第195章 有什么区别呢 前有皇后赐钗,后有贵妃罚跪。 这华妃虽是受了宠,可也惹出不少笑料,原以为皇上不闻不问的,是没想管。 谁曾想当夜皇上的龙辇又去了玉芙宫。 「臣妾参见皇上。」华妃顶着碗跪了许久,这会儿行礼的动作都有些别扭,那低垂着头眼眶红红的,做出一副可怜委屈的模样,显然是做给皇上看的。 「腿怎么了?」靳闫容冷着脸往旁边一坐,扫了眼华妃那一瘸一拐的腿道。 「没,没事……」华妃低着脑袋,委屈巴巴的小声道:「是臣妾不好,赶上了贵妃姐姐心情不佳,才让臣妾罚跪。」 「……」 靳闫容的眉头轻不可察的皱了一下,便听华妃继续道:「臣妾并无埋怨之意,都怪臣妾惹的贵妃娘娘不快,只是臣妾跪着伤了腿,今夜不能为皇上献舞,不如……」 「臣妾伺候皇上早些安歇吧?」华妃略红了脸,带着几分女子的羞怯之意,满目柔情的望着皇上道。 「听你这意思,还责怪贵妃罚你?」靳闫容忽而一笑,眯眼盯着华妃道。 「臣妾……」华妃有些惊慌,不太懂皇上这话里的意思。 「去,跳。」 靳闫容淡漠斜靠在太师椅上,冷眼盯着宋莲华道:「你不是喜欢跳吗?今日不跳到朕高兴,不许停下。」 宋莲华脸色骤然大变,浑身一颤便是半分委屈都不敢流露出。 那屋内女子咬着牙忍着疼献舞,直到半夜三更,皇上才似是满意,一个字都没留下,抬脚出了玉芙宫。 「娘娘!」皇上前脚一走,宋莲华便是跌坐在地,那脚踝双膝已是高肿而起,那刺痛的感觉叫她登时落下了泪:「本宫虽不是名门之女,可出身清白,在家中也是娇养长大。」 「如今……皇上丝毫不碰我半分,又为何招我入宫!」宋莲华哽咽俯身,落下细泪哭的泣不成声。 「娘娘莫要伤了身子……」香菱一时无言。 虽替华妃觉得惋惜,可又觉得有些好笑。 当初宋莲华还是宋家小姐之时,宋家可是为她瞧好了一门亲事的,虽不是什么名门贵胄,相较宋家也是门当户对的。 是宋莲华自己心有不甘,恰巧听闻城中来了为京中权贵,虽不知是什么人,可她就生了心思,这才有了船舫奇舞,如愿以偿随皇上回了京城,进了皇宫。 如今悔了? 当初皇上所言可尚在耳边。 从头到尾皇上允诺她的从无宠爱,只为她这倾城舞姿,许了她华嫔之位,更给了她父兄事权,从无半点亏欠。 「香菱,你看明白了吗?」宋莲华哭的累了,忽而抬头擦了擦脸上的泪道:「帝王无情!」 「娘娘慎言啊!」香菱脸色一变,连忙扭头看向旁边,幸而这玉芙宫就华妃一人,否则这等大逆不道之话,恐招来杀身之祸。 「是嫔是妃,于本宫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 华妃悲凉闭眼,那泪似悔恨似可怜。 曾一眼便爱上的男子,终没半点柔情是留给她的。
第196章 跑什么? 深夜透着微凉,靳闫容独自走在御花园内,脚下踩着石子路。 原本往前走的人忽而就顿住了,他低头看了看那凹凸不平的石子路,略有些攥紧了拳头。 海庆看着皇上的脸色,心知皇上这是想到当日罚跪贵妃的场景了。 瞧瞧这心疼的神色,那会儿可半点不听贵妃娘娘解释。 现在来这心疼了…… 唉! 靳闫容负手继续往前走,步子有些快,看着像是要走过这段路,谁知转了个弯看到了伫立在前的广宝亭,忽而又顿住了脚步,怔愣的看着那空荡荡的亭内许久未动。 越是不想去想,越是难以控制。 他似是忆起了那日身着华服明艷动人的她,指着池中锦鲤一本正经的对他叫嚷。 明眸皓齿今何在…… 靳闫容敛下眼眸,那心头闷痛的感觉叫他再难忍受,怔然之时忽而听到侧边脚步声传来,那站在路边的女子手中拿着一把团扇轻摇,髮髻未梳,只用一根玉簪挽起。 身着月牙白锦绣长裙,未施粉黛,瞧着那姿态像是闲云漫步来了此处。 顾妗姒略有些愕然睁大眼眸,嘴里的花生米都不香了。 她不过是趁着夜色凉爽,又毫无睡意便出来熘达熘达,料想三更半夜的御花园内也不会有人,便随意走了走。 谁曾想竟会在这遇到皇上!? 春雨还低着头给自家娘娘剥花生粒呢…… 这会儿身躯一顿,看着那站在不远处的皇上,再扭头看看自家娘娘。 然后,就看到自家娘娘脸色一变,二话不说拉着她掉头就跑。 ??? 靳闫容神色一僵,面容有些古怪的拧眉道:「刚刚那是贵妃吗?」 海庆:「……」 咋?您以为是幻觉呢? 「皇上,奴才瞧的清楚,是贵妃娘娘呢。」海庆忙俯身应道,抬了抬眼见皇上还站着不动,又继续说道:「皇上现在去追,还能追的上。」 「……」 唉哟,您倒是快去追啊! 靳闫容本是有些怔然的,这会儿听到海庆这话,转身就冲着顾妗姒跑走的方向追过去了。 这裙子着实不方便,大步跑是别想了,迈着小碎步跑…… 没跑两下就听到身后似乎追赶脚步传来。 顾妗姒一扭头,看到那大步追来的靳闫容脸都绿了。 你好好一个皇帝,你保持下形象行不行? 你追我干嘛啊!!! 「顾妗姒!」靳闫容眼见顾妗姒半点没停,甚至还绕着假山躲着他跑,登时气笑了。 「……」顾妗姒头也不回的继续跑,埋头小声bb:「听不见听不见……」 哪想靳闫容后退一步,直接掀袍踩着假山一跃,身形稳稳的落在顾妗姒的面前,伸手一捞把人给扣在了怀中,再不叫她有逃跑的机会。 顾妗姒吓的一抖,愕然仰头看着靳闫容,再看看那假山带着几分震惊道:「刚刚,那是传说中的轻功吗?」 靳闫容:「……」 「看到朕,跑什么?」靳闫容低头看着怀中女子,那眉眼容貌无时无刻不叫他牵肠挂肚。 「臣妾想着皇上定不愿看到臣妾,哪敢凑上去惹皇上不快。」顾妗姒略作挣扎,想挣开靳闫容的怀抱。
第197章 华妃的舞,好看吗? 「朕何时说了不愿见你?」靳闫容纹丝不动的抱着她,不给她半分挣开的机会,哑声说道:「是你不愿见朕……」 「皇上说笑了。」顾妗姒索性不动了,弯唇露出浅浅的笑道:「臣妾缠绵病榻可走不动路,不似皇上风流多情,夜夜笙歌欢舞。」 「……」 靳闫容听着听着忽而笑了。 那眸子里放出璀璨的亮光,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道:「姒姒,你吃醋了?」 顾妗姒眼眸一瞪:「我没有。」 靳闫容嘴角笑意更甚,本就俊美的容貌叫这一笑笑出了几分醉人的味道,他抬手紧紧将顾妗姒揽入怀中,低笑着说道:「朕的情只给了你一人。」 「华妃父兄负责盐运诸事,此番将南运河盐运尽数收敛,清缴海匪有功朕不得不赏。」 「晋华妃的位份,为的是稳定漯河宋家,绝无半点私情。」 「若给宋家功勋难免宋家做大,若晋华妃位份便在朕的掌控之中。」 「姒姒,你可懂朕?」 她有些怔然仰头,素来知晓帝王心计深不可测。 此番亲耳听这等言语还是觉得心惊。 「你宠幸华妃……」 「朕没宠幸她。」 「???」 没宠幸她你成天往华妃宫里跑啥啊!? 顾妗姒有点跟不上这皇帝的脑迴路了,回想起这样的情况似乎多有发生。 前有如妃邀宠皇上夜宿喝茶? 后有意妃求宠皇上夜宿对弈? 再来个芸香醉酒爬床未成…… 现在华妃搁着半天没宠幸,你给晋人位份,弄出这等假象是几个意思? 「皇上,夜深了,早些回去歇息吧。」顾妗姒不知该说些什么,默默低下了头小声说道。 「好。」靳闫容居然痛快应好。 她有些狐疑的看了皇帝一眼,转身准备回宫,然后…… 就发现某皇帝光明正大的尾随在她身后,就这么不要脸的钻进了庆鸾宫内,叫顾妗姒拦都拦不住,屋内灯火掌起一盏,顾妗姒正把头上髮簪散下。 身后某人的手就缠上了她的腰肢,埋首在她发间轻嗅。 那精壮有力的臂弯紧紧抱着她,像是有几分如释重负的嘆息。 「皇上,小榻已经备好了,若无其他事,皇上早些安歇吧。」顾妗姒扭身挣开了靳闫容的手,略退一步道。 「……」? 靳闫容一愣,扭头看向旁边那窄小的软榻陷入沉思。 然后默默抬眸看向顾妗姒。 便见顾妗姒对着他妖娆一笑道:「华妃的舞,好看吗?」 靳闫容:「!!!」 行,他这床是上不去了。 夜深灯熄,靳闫容拧着眉躺在窄小的软榻上,微微抬眸隔着屏风想着那屏风后床上卧榻而眠的女子,眉梢顿时舒展开,唇边勾起了几分痴笑。 他媳妇就在边上,真好。 第二天靳闫容是自己惊醒的,因为险些摔去榻了…… 「嘶……」靳闫容扶着脖子起身,盯着这窄小的软榻冷下了脸。 「皇上,您起了?」海庆腆着脸笑忙到跟前伺候。 「去,弄张合适的软榻放在此处。」靳闫容一边穿衣一边认真说道。
第198章 搭起了台子 海庆:「???」 他看了看那小榻,再看了看皇上。 懂了,昨晚皇上根本没上床的机会,竟是歇在此处? 按说贵妃这态度,皇上何必在此处委屈自己,大可回同心殿便是,好歹睡的安稳。 但是吧…… 「奴才这就叫人去安排。」海庆老实低头应下,半句话都不多说,甚至在叫人进来伺候皇上洗漱的时候,还特意吩咐小声些,莫要吵醒还在安睡的贵妃娘娘。 连日来的乌云终于从皇上头顶散去了。 兴年瞧着皇上神清气爽的从庆鸾宫出来的时候,终于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只有贵妃娘娘,才能让皇上喜开颜笑啊! 顾妗姒醒来之时皇上已经走了,不过转眼瞧见了皇上叫人送来的东西,古玩字画不少,最叫她意外的却是那一匣子油纸包着的枣泥糕。 「这是皇上送来的?」她看着那满满一匣子的枣泥糕有些怔愣。 「娘娘,这还有呢……」春雨默默转身,打开了旁边两个巨大的箱子,箱子内装着的不是别的,正是枣泥糕。 「春雨,你老实告诉本宫,皇上是不是把镜月斋给抄家了?」 「……」 也差不多吧。 镜月斋内做枣泥糕最出色的师傅,现在就在殿外候着呢。 顾妗姒看着那惊恐跪在地上的糕点师傅,有些无语扶额,靳闫容他是不是脑子坏了? 「本宫记得,镜月斋内除了枣泥糕似还有其他样式的点心?」 「是,还有芝麻卷、栗子糕、豆沙卷、莲子糕……那都是镜月斋的珍品。」全海安连忙俯身应道。 「你既是镜月斋内最出色的师傅,这些点心应当都会做?」顾妗姒眯眼一笑。 「小人会是会,只是小人独自无法做完善,得需人相助,便是用材用料也得亲自挑选,方能做出最可口的点心。」全海安小心翼翼的回道。 「好说。」顾妗姒撑着脑袋抿唇一笑道:「本宫素来对小食偏爱,你若做的好便留在宫中当差,可愿意?」 「小人叩谢娘娘恩典,能为娘娘做小食是天大的恩赏啊!只是小人家中妻儿孤苦,若小人进了宫……」 「这有何难?」顾妗姒淡淡摆手道:「将你妻儿接入宫中便是。」 「本宫这庆鸾宫养得起。」 「小人叩谢娘娘大恩大德!」 全海安怎么也没想到,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能落在自个儿头上。 原本突然被带进宫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乱子,镜月斋竟是惹上了宫里娘娘不快? 他心头拔凉拔凉的,连遗言都想好了。 谁知转头竟是得了美差,能在贵妃娘娘宫内伺候,简直是让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顾妗姒前脚刚打发了全海安,就瞧见海庆领着一班人在院内搭起了台子。 「唉哟,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海庆瞧见贵妃,忙不迭的便是跑过去见礼了。 「海公公,这是做什么呢?」顾妗姒略微抬了抬下巴,看着那搭建起的舞台有些迷茫。 「奴才也不知,这是皇上吩咐的。」海庆嘿嘿一笑道。
第199章 跳给你看 「许是皇上见娘娘闷,这搭个台子请娘娘赏舞看戏呢!」 「……」 哄媳妇的手段千千万。 靳闫容忙完朝事已是入夜,奏摺往边上一丢抬脚就朝着庆鸾宫去了。 「朕让你搭的台子搭好了吗?」龙辇之上靳闫容沉声问道。 「回皇上话,已经搭好了,只是不知皇上搭这台子是……」海庆也是一头雾水,眼看台子搭好了,也没见皇上传戏班子来啊。 「嗯。」 「去,把华妃叫来。」 海庆一呆,有些茫然的询问道:「皇上请华妃娘娘是……」 「昨夜贵妃问朕,华妃的舞好不好看。」 「朕一想,贵妃定是也想看的。」 「那今日就叫华妃来为贵妃献舞一曲,如此岂不是极好?」 海庆张了张嘴:……………… 皇上这脑迴路谁顶得住啊! 华妃红肿的脚踝才有所缓解便是得了圣谕,要她前去庆鸾宫为皇上和贵妃娘娘献舞,前来传话之人正是兴年,看着华妃那愕然的神色他有些不忍。 「皇上要本宫给贵妃献舞!?」宋莲花骤然抬头,近乎失声道:「本宫身居妃位!却要本宫如舞姬去献舞!?」 「华妃娘娘,这是圣上口谕,若违抗皇命可是杀头的大罪。」兴年默默开口道。 「本宫不去!」华妃红了眼眶道:「叫本宫去献舞,这跟杀了本宫有何区别!?」 「华妃娘娘听奴才一句劝,为皇上和贵妃娘娘献舞没什么不好的。」 「若哄的皇上开心,叫贵妃娘娘满意,说不准还有赏呢!」 「混帐!你当本宫是供人取乐的玩意儿吗!?」 「滚!给本宫滚出去!」 华妃怎么闹都无济于事,今日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得去。 庆鸾宫看台下一应物什都备好了,顾妗姒还有些迷茫不知皇上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换了身芙蓉色对襟羽纱衣裙,头上插着鎏金点翠梅花簪,那玛瑙流苏细坠的耳环格外好看。 靳闫容瞧着从屋内走来的顾妗姒,霎时便是亮起了眼眸,上前拉着她的手在椅子上坐下。 「皇上弄这么大排场,是要臣妾看什么呢?」她顺势在皇上身边坐下,微微侧首询问道。 「赏舞。」 顾妗姒瞭然点头,原来是看跳舞啊。 原以为就是普通的舞,却没想到在那丝竹声响起之时,顾妗姒看到了那站在台上的华妃…… 「臣妾为皇上,贵妃娘娘献舞一曲,名曰长袖流云曲。」华妃站在台上,低着头俯身拜道,那眸子里压着的羞愤之意叫顾妗姒看的呆了。 「皇上,为何……献舞之人会是华妃?」 「昨夜你不是问华妃的舞好不好看?」 「朕便叫她来跳给你看。」 「……」 顾妗姒抬手扶额,眼见那台上华妃舞动的身姿,那扭头甩袖的动作,望向自己的眼神仿佛想杀人。 这哪是跳舞啊…… 像是在凌迟。 别说这华妃一看就是练过的,这舞姿优雅腰身动人,那甩袖勾脚旋身飞舞看的顾妗姒惊嘆连连,广袖丝绸像是听她话一般,跟随她的身姿舞动。
第200章 朕都能给你 「如何,看的可开心?」靳闫容眼神都没落在华妃身上,偏头看着身边女子,那惊嘆张着小嘴的模样,实在可爱极了。 「赏,这得赏啊皇上!」顾妗姒全然不知自己的小手,此时正握着皇上的大手,那眸色明亮惊嘆如此叫人移不开眼。 任台上华妃舞姿何等动人,都抵不过她转首一笑来的动人心扉。 靳闫容望着顾妗姒,眸中盛满了柔情。 唇边挂着浅笑道:「姒姒说赏,那就赏。」 顾妗姒撑着下巴有些可惜的说道:「若是眼神再柔和一些,就完美了。」 靳闫容迅速改口:「那不赏了。」 旁边憋着一口气准备传话的海庆,口中转了几转的话语半天没说出来。 所以,到底赏不赏啊!? 当奴才的心里苦…… 一曲终,华妃略带喘息俯身道:「臣妾献丑了,此舞献给贵妃娘娘,庆贺贵妃娘娘大病初癒,愿贵妃娘娘喜乐安康。」 「华妃妹妹快起来,早就听闻华妃妹妹舞姿倾城,今日一见可真叫本宫惊嘆。」顾妗姒抿唇一笑道:「难怪皇上夜夜留宿玉芙宫,妹妹这身姿,便是本宫看着都眼馋。」 「朕没宿。」 「……」 顾妗姒瞪了靳闫容一眼,他默默住了口。 便听她继续跟华妃道:「华妃妹妹今日辛苦,这是本宫新厨子做的莲子糕,便赏给妹妹吧。」 「臣妾谢过贵妃娘娘赏赐。」 「嗯,那下去吧。」 然后华妃就这么叫一碟子点心打发走了。 她辛辛苦苦跳了半个时辰,未得皇上青睐不说,就得了这么个赏赐? 再扭头看院内,皇上伸手把贵妃揽入怀中,那低头贴耳说话的模样叫华妃看的眼热,皇上何时对她们有过这等亲密的举动!? 「别闹。」顾妗姒红着脸,瞪眼看着靳闫容道:「臣妾还未询问皇上,今日送来的那几箱子枣泥糕,还有那做糕点的师傅是何意?」 「……」靳闫容微微顿手皱眉道:「你想吃什么,朕都能给你寻来,无需别人送。」 「听闻你爱吃枣泥糕,进了宫朕也能叫你天天吃得到。」 「姒姒,你想要的朕都能给你。」 顾妗姒张了张口,仰头看着靳闫容那认真的眸色忽而觉得有些动容,忍不住伸手捏着他胸前的衣襟道:「皇上,臣妾早就不爱吃枣泥糕了。」 靳闫容略微一愣。 顾妗姒低垂着头道:「人是会变的,臣妾早已不是以前的姒姒了,皇上……未曾察觉吗?」 她说完之后松开了手,站起身来抬手拢了拢耳边碎发,弯唇笑道:「天色不早了,皇上早些安歇吧,臣妾告退。」 那转身迈步离去的女子,身形背影忽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孤寂,那婀娜的背影看的靳闫容心头忽而一颤,突然有一种顾妗姒随时都要离他而去的惊慌感。 「姒姒。」靳闫容勐地起身,大步上前直接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身。 结结实实的将她抱在了怀中。 低沉喑哑的声调在她耳边响起:「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无论你是谁,朕所爱的都是你。」
第201章 朕今晚可以… 顾妗姒身躯一颤,心中似有酥麻藤蔓在顺着心脏蔓延而开。 在这夏夜微风之中,那身后紧贴着自己的身躯如此火热。 她转身望向身后男子,抬眼对上了他赤诚灼热的眼眸,忽而便是笑了,靠前一步主动吻上了他的唇角。 薄唇微凉,让人心颤。 顾妗姒一触即分,却在退后之时后腰被长臂揽住,那大手扶住了她的脖颈,深深的加深了这个吻,似带着几分霸道的侵占,有似带着几分热切的疼惜。 更有那满腔的爱恋,恨不得倾尽所有全都倾注在她身上。 「朕今晚可以……」 「不行。」 靳闫容躺在软榻上暗想,幸好他叫人换了个软榻,真该夸夸自己。 皇上夜宿庆鸾宫这等消息一出,又叫后宫之中众人一阵捶胸顿足,原以为皇上宠爱了华妃,怎么也得冷落贵妃好一阵吧? 她们正摩拳擦掌的想去皇上跟前露露脸。 想着华妃送羹汤都能送出妃位,她们不得拿出点本事来? 谁曾想这才几日功夫,皇上又钻去贵妃屋里了,听说昨夜还叫了华妃过去为贵妃献舞!? 「皇后娘娘,您说这皇上是什么意思呢?」如妃这会儿正坐在景仁宫,颇有几分哀怨的道:「晋了华妃的位份,也不见得宠,还为讨贵妃欢心,叫她献舞去。」 「这贵妃是给皇上下蛊了不成?」 「休得胡言。」 明雅芸端着茶碗的手一顿,淡漠抬眼扫了如妃一眼道:「华妃献舞并非给贵妃一人,皇上也看着。」 她抿了口茶笑道:「能为皇上献舞是她的福气。」 「皇后娘娘,您可别怪妹妹多嘴。」如妃扯着嘴角一笑道:「贵妃受宠也没什么,如今皇上尚未有子嗣,若叫贵妃诞下长子,皇后娘娘您如何自处?」 「唉……妹妹我是不着急,左右臣妾就是个妃位。」如妃嗤笑一声道:「姐姐您可不同,您可是皇后吶!」 「您应当知道,长子的重要性。」如妃声线平缓,可那说出的话语却是叫皇后的心瞬间揪起。 「只要是皇上的孩子,无论是哪个宫生的,都是本宫的孩子。」明雅芸冷着脸笑道:「如妃无需替本宫操心,还是想想自己吧。」 「盛夏避暑,去行宫的人选还未定,如妃觉得自己有没有本事争得随圣驾出行?」 「呵呵,这可是个伺候皇上的好时机。」 明雅芸话语说的略显凉薄,但是这话却叫如妃心中警铃大作。 行宫避暑,说白了就是皇帝放假玩儿去了。 她们久居深宫哪个不想跟着出去? 再说这可是跟皇上单独相处的好时机,若能随行,这足足半个月的时间伺候在皇上身边,这得是多大的机会? 莫说是如妃有心思,这后宫妃嫔哪个没心思? 「行宫避暑?」顾妗姒也得了消息,旁边李金喜卖力的在旁边扇风,再看楚延就安坐在一边帮顾妗姒剥荔枝。 这都是太监,咋待遇差这么多呢? 时不时贵妃还会笑眯眯的赏一个荔枝给楚延。
第202章 全部? 再看看他,手都快摇断了,贵妃都不看他一眼! 不看! qaq 春雨瞧着那一桌子的冰镇之物无奈皱眉道:「娘娘,您身子刚好没多久,这冰镇之物少吃些。」 顾妗姒眼睁睁看着春雨把她特意叫人弄的刨冰给端走了,霎时整个人都颓废了,幽怨无比的望向春雨道:「本宫这日子过得,连口吃的都不让了吗?」 春雨:………… 「娘娘,皇上叫人来传话,说是行宫避暑问娘娘有什么安排。」春雨认真看着顾妗姒道:「皇后娘娘正在选定随行圣驾的娘娘们。」 「皇上说,让娘娘您选人。」春雨面色有些古怪,头一回遇上这么选人的。 「那还用说?」 「华妃必须去!」 「意妃也安排上!」 「再来个淑妃凑对,完美!」 「……」 ? 您确定您这是帮皇上选妃吗? 奴婢怎么瞧着你是给自个儿选的? 顾妗姒不过戏言,皇上却当了真,当天这去往行宫避暑的人选落下,如妃气的险些砸了上好的白瓷玉瓶,她丢出去的那些个银子都打了水漂了。 虽皇上去避暑的不单单是宫妃,便是权贵重臣也是有殊荣的。 忠义侯府赫然在受邀之列,那能跟随忠义侯一同去的当然就是顾妤柔了,这去避暑可热闹。 行宫所处在大哈山脚下,四面环山风景优美,且内置温泉外有荷花可赏。 因地处山脚下,此处建造行宫以石头建造而成,盛夏也是凉爽,地下便是冰窖早早便是储存进去了许多瓜果蔬菜,就等皇上到来。 杨则宁负责此次出行的安全,对行宫处排查严谨,不敢有丝毫纰漏。 「娘娘,我们只去半月而已……您都快把庆鸾宫一併搬去了。」春雨生无可恋的看着那十几箱的东西,有点麻木。 「你难道想叫本宫一套衣服穿好几天吗?」 「必不可能!」 「本宫一天换一套,这配饰也绝对不能一样,听说还能泡温泉,那这套酒杯得带上,薰香炉也要带上,本宫那套纱裙呢?快去拿上。」 「……」 原本这齣行是一切从简的,宗至干去往各个娘娘宫里清点东西,准备提前运过去。 从皇后到淑妃几位娘娘那都挺正常的,直到来了庆鸾宫。 「劳驾宗大人,这些都是贵妃娘娘需要带去的。」春雨站在一侧端着几分笑道。 「……全部?」宗至干仰头看着眼前这十几箱子的东西,有点点迷茫。 「是。」 春雨默默点头,这头点的坚定无比,这已经是她费劲千辛万苦,剋扣了不少留下的了。 她家娘娘再不肯松口半分! 宗至干带着几分疑惑,打开了一个箱子,然后看到了里面精巧庞大的一个花瓶。 ? 他僵硬扭头看向春雨,春雨无比认真开口道:「这是贵妃娘娘最喜欢的一个花瓶,贵妃娘娘说了,不看着它睡不着觉。」 宗至干挪步走到了另外一个箱子前再次打开,看到了里面几样稀奇古怪的摆件,还有字画。 ? 春雨秒懂,立马开口说道:「这是娘娘最
第203章 为皇上考虑 这贵妃娘娘她…… 行,牛批。 宗至干近乎僵硬的摆手,叫人把箱子封好,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宗大人可千万小心搬运,若损坏了一丝半点,娘娘怕是要大发雷霆了。」春雨暗自道,就因为没让她把屏风带着,这会儿贵妃娘娘正生闷气呢。 「……」 去游玩而已,整的跟搬家似的…… 东西带着也便罢了,贵妃还把御厨和糕点师傅都要带着一併去。 皇后听闻此事的时候,正准备洗漱歇下,听着青玉描述坐在镜子前静静听完,最后扯出了一抹冷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敛下眼眸道:「知道了。」 「娘娘,您就这么看着?」青玉都觉得气愤,咬牙道:「您才是皇后,所带衣物不过四箱,那贵妃竟是带了十几箱!」 「这眼看着各项东西都越过您去,奴婢,奴婢真是气不过。」青玉觉得皇后娘娘真是委屈。 「你要本宫如何管教?」明雅芸摘下耳饰放在梳妆檯上道:「她带的所有东西,都是皇上赏的。」 「本宫若要去说,是要责怪皇上赏了贵妃没赏本宫?」 「丢的是本宫的脸。」 明雅芸凝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细细端详着她的容貌,微微抬手道:「贵妃如今正得盛宠,本宫又岂敢忤了皇上的意?」 正在青玉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忽而听外面传唤声响起:「皇上驾到——!」 明雅芸先是一愣,随即绽开了笑颜,忙起身朝着屋外走去,抬眼便是瞧见了那身着明黄色衣袍大步走来的男子,那眉眼容貌这么多年似从未改变。 一如那年杏花树下,惊鸿一瞥。 只此一眼,错付终身。 「臣妾叩见皇上……」她心头髮颤,俯身垂眸乖巧行礼。 「起。」 头顶略带凉薄的话语响起,她只瞧见那一双锦靴越过自己身侧,丝毫没停留便是坐上了主位。 明雅芸眸色略黯,端着得体的笑扭身望向皇上,眸色之中藏着满满情丝,便是那带着的笑都是如此明媚动人,柔声询问道:「皇上过来,怎不让人通传一声,臣妾并未梳妆……」 「无妨。」 靳闫容眸色沉着的端坐主位,眸色冷淡看不出情绪,薄唇微抿道:「此去行宫半月有余,后宫诸事无人打理,母后身子不好朕不忍让母后操劳。」 「皇后素来贤德,便留在宫中为朕好好管理六宫吧。」 「皇上?」 明雅芸脸色骤然生变,惊愕抬眸望向皇上。 靳闫容淡淡眯眼,笑看着明雅芸道:「怎么,皇后不愿为朕分忧?」 「臣妾岂敢。」明雅芸咬唇低头,那捏着袖口的手收紧,声调干涩道:「臣妾为后第一年,若此番皇上只带贵妃,叫臣妾留守宫中未免落人口舌,前朝御史早已多有怨言。」 「皇上,并非臣妾非去不可,臣妾也是为皇上考虑。」 「贤妃素来严谨,皇上此去行宫半月而已,叫贤妃暂理宫务,也未尝不可,皇上以为呢?」 靳闫容略微皱眉,像是有几分深思。
第204章 话说的真好听 明雅芸低着头道:「皇上定不愿贵妃遭御史弹劾,臣妾随行不过堵住悠悠众口,断不会打搅皇上。」 这话说的何等卑微,委曲求全。 靳闫容眯眼一笑,望着明雅芸点头道:「依你之言去办。」 「臣妾遵旨。」明雅芸俯身应下。 「今夜朕歇在此处。」靳闫容起身道:「你去偏殿安睡吧。」 「……是。」 明雅芸张了张口,看着靳闫容去了内室,海庆忙不迭的跟了进去,看都不敢看皇后一眼。 她站在原地,看着那进去的人影,心头酸涩刺痛,死死咬着唇瓣不敢流露出半分不快,端着得体的笑,叫来人伺候皇上歇下。 自己则是转身去了偏殿内,这一处的床榻,皇上来了景仁宫几回,她便睡了几回。 青玉将床榻收拾妥当,带着几分小心的看着皇后道:「娘娘,您与皇上……」 明雅芸抿唇坐下道:「安歇吧。」 她此生所求便是嫁给他,如今得偿所愿,却再无昔日欢喜。 自作自受,又有谁能道呢? * 出行当日艷阳高照,各宫宫妃前去宫门处等候圣驾,有幸能随行的几位宫妃皆是端着欢喜的笑,叫那前来送行的宫妃们嫉妒的红了眼。 「贤妃,本宫离去这半月,宫中诸事便交由你处理了,可莫要叫本宫和皇上失望。」明雅芸着凤袍站在众人之首,微微侧眸看向贤妃道。 「皇后娘娘放心,臣妾定当妥善管理后宫,断不会叫皇后娘娘挂心。」贤妃垂眸应下。 「你办事本宫素来安心。」明雅芸淡淡一笑,那望着贤妃的眸色像是有深意。 「如妃姐姐今日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呢?」淑妃今日穿了一身粉白纱裙,头戴粉色桃花玉簪更添几分娇俏之意,扬唇而笑戏嚯的看着如妃道:「莫不是如妃姐姐未能随行,心有怨气吧?」 「淑妃妹妹这说的什么话。」如妃扯着嘴角笑道:「能随皇上出行是福气,不能随行也得在宫中安守,静候皇上归来。」 「如妃姐姐话说的真好听。」华妃低着头一笑道:「可真要叫姐妹们都学学。」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淑妃略带嘲弄一笑道:「这心中是怎么想的,可就只有自个儿知道了。」 「几位姐妹快别说了,皇上圣驾就快来了。」意妃带着几分劝说道。 「哼。」淑妃撇头轻哼,看了一圈像是有些疑惑道:「咱们站着半天了,怎不见贵妃娘娘?」 众人被这一提才醒过神来,也觉得有几分奇怪。 正待询问之时,就见皇上圣驾慢腾腾的来了,虽说延误了些时间,但是好在是来了,就在众人准备迎接之时,便是瞧见了海庆掀开的车帘内,那依偎皇上坐着的贵妃。 众人登时瞪大了眼眸,难怪皇上圣驾来的慢了,原是绕路接贵妃去了!? 淑妃几人变了脸色,嫉妒的眼神如刀子般落在了顾妗姒的身上。 原本还以为贵妃出了什么意外未曾到场,没想到人家早早霸占了皇上身边的位置,哪轮得到她们争抢?
第205章 贵妃娘娘点了头的 「淑妃姐姐今日这身衣服看来是白穿了。」华妃瞧着那坐在皇上身侧的姿态随意,透着几分慵懒动人的贵妃,嘴角一扯侧眸看向淑妃小声笑道。 「……」淑妃那拢在袖子里的手捏紧,低着头神色有几分扭曲。 「既是都到了,就出发吧。」靳闫容连马车都没下,就这么坐在车上随意扫了一眼,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按理说皇后原本当是与皇上同车驾的。 但是现在皇上的车驾内贵妃已经坐着了,皇后断不可能再入内,只能眼睁睁看着皇上搂着贵妃走在前,皇后去了后方一辆车驾。 淑妃瞧着皇后面无表情的踏上车驾,那嘴角牵扯出了几分冷笑道:「看来此去行宫避暑,不如意的可不单单是本宫。」 华妃显然也是明白了淑妃这话语里的意思,跟着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唯有意妃神色浅淡并未流露出别的神色。 去行宫要入山道,早在皇上来之前,杨则宁已经派人将此处都清扫过了,别看是山道,掀开车帘一看连根杂草都看不到…… 「我头晕……」顾妗姒足足坐了半天的马车。 马车你们懂吗? 莫说是皇上的马车已经够平稳的了。 这就是再平稳也比不上现代小轿车啊! 加上走的还是山路,那颠簸的顾妗姒脑袋都快晃没了,本就戴着厚重的首饰,再努力稳住自己的脑袋瓜。 她这一路真的是太难了…… 「停轿!」靳闫容瞧着顾妗姒那不大好的神色,顿时叫停了车驾。 满目心疼的看着她道:「可是身体不适?」 顾妗姒捂着嘴,有点疲惫的询问道:「已过了近半日,行宫怎还未到?」 靳闫容握着顾妗姒的手道:「按行程,至少要旁晚时分才能到行宫。」 「???」让我死了算了! 「皇上,臣妾能不去了吗?」她现在的感觉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 在落后的古代没有便捷的交通工具,这短短的行程都要坐这么久的马车,简直太遭罪了吧! 试想一下,这山路就是汽车开上来都略有颠簸,两轮子的马车那得颠簸成什么样啊? 顾妗姒刚开始还强自保持着几分端正的形象,后来顶不住了,身子往靳闫容身上一歪,整个人靠去他怀里了,什么形象端庄的,爱咋滴咋滴吧。 靳闫容万分心疼,接下来几乎是走两下久停一下。 走四下又停两下…… 那后方随行的宫妃和大臣们一脸疑惑迷茫,不知前头是发生了何事。 便差人去前头看看,没两下得了消息。 「就她顾妗姒精贵!咱们还得让着她舒服!」淑妃气的折断了套甲,狠狠丢在了么车内道:「谁不是坐的马车?她有皇上陪着还如此骄纵。」 「娘娘,您小点声吧……」香荷连忙捂住了车帘,就怕自家娘娘这话叫人听了去。 「奴婢刚刚才听人说,此番皇上出行去避暑所携宫妃,竟是让贵妃娘娘挑选的。」 「娘娘能随行,都是贵妃娘娘点了头的……」
第206章 将就将就 淑妃一听霎时瞪大了眼眸,心中像是憋着一团怒气。 又好像更多的是酸胀和委屈,最后一句话都没说。 因着皇上心疼贵妃,这一路上走走停停的,愣是拖着到了天色昏暗之时,才到了行宫处。 「娘娘……」春雨正要上前搀扶,就看到旁边横伸过来一只手,稳稳的握住了顾妗姒的手,另一只手还揽住了她的腰,淡漠瞥了一眼春雨。 「……」懂,明白,这就滚。 「微臣参见皇上!」杨则宁大步走来,瞧见皇上搀着贵妃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眼角一跳面不改色道:「行宫守卫已部署完善,请皇上过目。」 「不必了。」靳闫容淡淡垂眸道:「交给你朕放心。」 「海庆去安排入住,今日辛劳便无需来请安了。」靳闫容说着便是揽着贵妃进了内殿。 行宫不大,内殿为皇上宫妃所宿,那外殿则是外臣入住。 在安排寝宫之时,兴年正在那写牌子,海庆则是负责收牌子和发牌子,当看到兴年写了贵妃牌子的时候,顿时扬手便是打在了他脑袋上。 「哎呀!」兴年捂着脑袋痛唿一声。 「你傻呀?贵妃还需要写牌子吗?」海庆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兴年道:「你没瞧见皇上哄着贵妃往哪儿去呢?」 「……哪儿?」兴年一呆有些疑惑问道。 「龙床上去呢!猪脑袋。」海庆抽走了兴年写着的贵妃牌子,直接丢去了一边。 这其他几位娘娘的牌子写好之后,就分发出去叫她们各自安寝。 宗至干拖着那几大箱的东西站在了圣上屋外,陷入了沉思,这东西是塞进去呢?还是塞进去呢? 春雨小心翼翼的从屋内退了出来,掩上门露出了几分笑。 宗至干看到春雨宛如看到救星,忙上前去与春雨交接这『贵妃娘娘的宝贝』成功甩掉了一身包袱,对春雨的感谢话语都没听,忙不迭的调头就走。 「宗大人,我怎么瞧着您对着贵妃娘娘很是惧怕?」出了院门同僚出声调侃。 「……」闭嘴吧你。 顾妗姒这会儿躺在床上半天不肯动,除去了满头重饰方觉一身轻松。 皇上的大手轻按着她的腰,原本按着饰挺舒服的,可按着按着她就察觉那大手带着几分炽热,往上攀去。 「皇上,臣妾可还清醒着呢。」顾妗姒闭着眼睛动都不动一下。 「……」靳闫容手一顿,默默抽了回来,带着几分委屈俯身道:「朕让你靠了一路,也很是疲倦……」 「让海庆伺候你去。」 「……」 谁要那个狗太监伺候! 靳闫容起身脱去了外衣,直接近前伸手把顾妗姒抱在怀里,带着几分别扭的挤上了床。 顾妗姒愕然相望,盯着靳闫容这举动顿时拧眉:「皇上……」 「行宫太小,没多余的宫殿了,爱妃跟朕将就将就。」 「……???」 我信你个鬼! 顾妗姒鼓着腮帮子戳了戳靳闫容的脸,见这男人是铁了心不走了便也作罢,今天实在劳累她没什么精力去跟他胡闹,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第207章 倾国倾城 许是换了个环境,顾妗姒睡的并不安稳。 半夜迷迷煳煳的摸上了靳闫容的健壮的胸膛,吓得一个哆嗦,醒了。 眨巴了眨巴眼眸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身边睡着一男人呢…… 靳闫容动了动手臂,将顾妗姒圈入了怀中,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娇嫩的脸蛋,声调喑哑道:「怎么醒了?」 「唔……」顾妗姒困得很,也不想挣扎,顺势钻去他怀中呢喃道:「困……」 「快睡吧。」靳闫容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嗯……」 然后顾妗姒就真的睡着了,这次竟睡的格外香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她有些慵懒的翻了个身,就滚去了靳闫容的怀中。 后背撞上了他的肩膀,才有些茫然转头。 「爱妃的睡姿,真是……」靳闫容挨着床边,看着像是随时都要掉下去的样子,默默盯着顾妗姒道。 「?」 「真是可爱。」迎着顾妗姒的目光,靳闫容非常一本正经的夸奖。 「臣妾又没求着皇上陪睡。」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娇俏伸手拉住了靳闫容的手道:「皇上,臣妾是不是可以出去玩了!?」 「不行,先用膳。」 「哦……」 这大约是她吃的最快的一顿膳食。 风捲残云。 旁边海庆都看傻了。 春雨张了张口,最后默默低下了头:……没看见没看见我瞎了。 靳闫容端着羹汤的手顿了顿,大约没见过这种吃饭的架势,他似有些愣神,下一秒手中的羹汤就被抢走了。 「皇上,臣妾餵您~!」那坐在那身侧的女子,双目柔情似水的望着他,舀起羹汤便要往他嘴里送。 「咳……」这架势跟餵毒也差不多了。 「朕用好了。」靳闫容忙开口,成功让顾妗姒放下手中的羹汤才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走吧走吧我们出去玩儿!」 「……」 昨天坐马车坐蔫儿了的,仿佛是另一个人。 海庆眼尖的扭身吩咐随行人员,这边贵妃已经拉着皇上出了行宫,盯上了那成片的荷花池美景。 羊肠小道,皇上牵着贵妃的小手跨上了小木船。 没法,贵妃她非要坐啊! 海庆和春雨一众人心惊胆颤的瞧着那小船钻入了荷花丛内,那斜坐在小船上的女子身着雅粉色纱裙,头上珍珠银簪说不出的好看,微微倾身抿唇而笑的模样,看的人满目惊艷。 皇上双臂往前稍放着,生怕这不安分的小女人栽去荷花池里了,那护着的姿态叫岸上众嫔妃看红了眼。 旁侧是开的极佳的荷花,青绿的荷叶上水珠晃动。 顾妗姒眯眼浅笑,钻入荷叶下挡去了阳光的照耀,仰着那细长白嫩的脖颈,轻嗅荷花的香气。 这一幕落入众人眼中,不知有多叫人惊艷。 那荷花池边嬉闹的少年看呆了,定定的看着那荷花池内的女子再看不见其他,倾国倾城原以为只是个赞美的词彙,而如今他们在贵妃的身上,却是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何谓倾国倾城。 「扑通——!」 「呀,有人落水了!」
第208章 作画一副 正在顾妗姒琢磨着这莲蓬该如何做好吃的时候,忽而听到落水声传来,顿时侧首看去,就看到了隔着一角荷花池,有个男子正在费力扑腾。 宗至干反应迅速,第一时间拉紧了拴着小船的绳索,迅速把才飘去外没多远的皇上和贵妃给拽回来了。 海庆忙不迭的要扶皇上上岸,却见皇上扭身扶着贵妃,先把贵妃送去了岸上,才自个儿上去了。 「发生了何事?」靳闫容拧眉询问道。 「回皇上话,落水男子已经救上来了,微臣问话此人乃是京城画师,原是来此地取景的。」杨则宁可吓得不轻,忙上前来回话道:「并不知皇上在此,这才惊了圣上。」 「画师?」顾妗姒略微挑眉,像是有几分兴趣。 「皇上不若把人叫来,若他真能画出东西来便留他一命,若戏言欺君,再一併罚了不迟。」她偏头看向皇上道。 「臣妾想着皇上与皇后娘娘今年似乎尚未作画,不如趁着这般美景作画珍藏。」 靳闫容心中微动,侧眸看了皇后一眼,然后略带淡漠的转回了头。 抬了抬下巴道:「把人带上来。」 言罢转身去了不远处的小亭内坐下,众妃站在后侧,唯有皇后和贵妃两人一左一右坐在皇上身侧。 沈慕白被带上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整个人说不出的狼狈,但是让人意外的是他似乎并不见多么惊慌,跪在地上见了礼便是抬起了头。 「你就是那个画师?」靳闫容眯着眼打量了沈慕白两眼才道:「说说,因何来此,又为何落水?」 「皇上恕罪,在下并不知皇上圣驾在此,本是念此处荷花美景前来取景入画。」 「未曾想观景之时无意撞上皇上和贵妃娘娘,为娘娘天人之姿所惊艷,一时看呆不慎跌入荷花池内。」 「幸而得大人们搭救,在下感激不尽,绝无半点惊扰之意。」 这话说的坦荡,道出了缘由还不忘夸赞贵妃。 顾妗姒顿时眯眼笑了起来,细细打量着沈慕白此人,长得略显清秀看着就像是文弱之人,但是那双眼却异常动人,真挚明亮无半点谄媚或者是觊觎之色。 靳闫容听着也是挑眉,颇有几分不爽道:「胆子不小,竟敢窥觑朕的爱妃。」 「皇上,在下只是欣赏并无他意,娘娘天人之姿在下又岂能忽视。」 「若皇上要因此责罚,未免太过小心眼了。」 「放肆!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对皇上说话!」海庆眼眸一瞪霎时出声怒斥。 「嗤……」顾妗姒掩唇而笑,带着几分娇俏扭头看向靳闫容开口道:「皇上你瞧,这小画师还挺有骨气的,竟敢言说皇上的不是,不如给他点厉害瞧瞧。」 「爱妃想如何?」靳闫容眯了眯眼,顺着她的话语询问道。 「他满口赞嘆臣妾美貌,不如就叫他为臣妾作画一副。」顾妗姒撑着下巴眯眼道:「若能将臣妾临摹入画,便道他果真贊的是臣妾,若他画不出,那定是信口开河为脱罪胡言罢了。」
第209章 庄太妃回京 「两罪并罚,叫皇上摘了他的脑袋。」她抿唇浅笑,便是说出这等兇恶的话语都叫人听的心中泛起涟漪。 「好。」靳闫容跟着一笑点了头。 「皇上,娘娘放心,若在下画不出,便是自刎谢罪都愿意!」沈慕白霎时亮起了眼眸,欣喜万分的放下了豪言。 众人都觉得此人有些可笑,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皇宫之中画师不少,画技卓越者自然是赫赫有名的,此人名讳从未听闻,且年纪尚小,竟敢在皇上面前班门弄斧。 大傢伙都当是看个乐呵,自是觉得此人离死不远了。 偏生沈慕白一点都不担心,还兴致勃勃的要换一身干爽衣物,要来了纸笔水墨调色作画。 「可要本宫坐着叫你好瞧个清楚?」顾妗姒懒洋洋的眯眼看着沈慕白道。 「娘娘无需麻烦,娘娘的容貌已刻入在下脑海之中,何须细看?」沈慕白说的不可谓不嚣张,这等话语说出也是惹得众人一声嗤笑而已。 「口气倒是不小,若将贵妃娘娘画成了四不像,便是赐你死罪都是轻的。」淑妃捏着绢帕嗤笑说道。 「淑妃姐姐担心什么,左右人家也不给你画。」华妃一笑,那言语多有讽刺的意思。 想当初华妃还是华嫔的时候,可没少受淑妃针对。 如今同为妃位,华妃可是处处看淑妃不顺眼,这明争暗斗的时候少不了。 那边沈慕白摆开了画架,果真开始作画了,为打扰他众人皆端坐在小亭内乘凉,顾妗姒也不例外,皇上坐了片刻便是与众臣回了行宫议事。 「算算日子,怀王不日该进京了。」皇后的话头忽而转到了别处,皱眉细道:「庄太妃也会随之入宫,暗想宫中怕是又要热闹一阵。」 「怀王的病治好了?」淑妃似有几分惊讶,带着几分疑惑道。 「怀王的病好没好,那得问皇上。」皇后微微一笑道:「淑妃怎问出这等可笑的话语?」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一时失言……」淑妃连忙低头道罪。 顾妗姒心头暗自心惊,原着之中的可怜男配登场咯~! 温情似水的怀王靳亦瑜,生母庄妃。 当年庄妃毒害慧美人受罚,一尸两命叫皇宫上下何等震动,先皇有意要庄妃的命,最后却是怀王长跪殿前,不惜削肉替母受罚,终是感动先皇。 可此举也成功让怀王痛失争储的资格。 庄妃被贬禅化寺终身不得再入京城半步,怀王因此大病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眼见那模样像是随时要撒手人间了。 怀王恳求皇上允他出宫,随母妃入寺中相守,当时正值太子之位争斗,皇上允其离开,便是彻底将这个儿子抛开了。 在先皇病重离世之际,终觉心中愧对怀王,收回皇命,允庄妃母子回京。 靳闫容登基之后便将此事压下,吊着怀王足足一年多,半月前才下令准怀王携庄太妃回京。 「太后娘娘知道此事了?」意妃带着几分小心询问道。 「此事便是太后娘娘提议的。」皇后端着高深莫测的笑,众人一听顿觉后背发寒。
第210章 消停消停 当年储君之位争斗,十几位皇子如今唯有端王与怀王两位尚存人世,可见兇残? 密谋造反,弒父夺位都上演了个遍。 在这样大的漩涡之中,怀王与庄妃竟能抽身而退,太后都无可奈何,你要说这都是巧合未免叫人觉得好笑,若说是故意为之,那这庄妃和怀王母子两人心思得是多深? 「总归有皇后娘娘您,又有太后她老人家在,怀王与庄太妃便是入了京城,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这都过了七八年了,如今的大朝国可并非以前。」 淑妃笑着说道:「我等恪守本分,好好伺候皇上便可。」 明雅芸看着淑妃一笑,点了点头道:「淑妃此言甚是,各位妹妹也得好好伺候皇上才是。」 众人齐齐俯身道:「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顾妗姒撑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怀王便是原着之中的男二。 也是当年小说之中罪让读者们心疼的角色,他满腹算计,聪明绝顶,对谁都是温润模样,却只有顾妤柔得他真心託付,那些阴谋诡计不舍用在他身上半分。 此次入京,为的是昔日仇怨,为的是九五之尊的位置。 更为的是他痴心所爱的女子,顾妤柔。 自古男二最深情。 想当年顾妗姒熬夜追小说的时候,真是巨心疼这个男二,如今有机会见一见那可真是太棒了! 她完全忘了,在原着之中男二是怎么算计她,怎么用她的手借刀杀人的…… 毕竟,她是恶毒反派啊! 「闲着也是闲着,姐妹们不如咱摘莲蓬去呀~!」这才坐着一会儿工夫,顾妗姒就坐不住了,兴致勃勃提议道。 「臣妾衣着许是不便……」淑妃和华妃几人神色一僵,很显然并不想干这种粗鄙之事。 「贵妃若是坐着闷,就去吧。」皇后倒是相当宽和,笑着扭头道。 「那臣妾去了。」顾妗姒闻言顿时起身,笑眯眯说道:「臣妾去摘些莲蓬回来赠给皇后娘娘。」 皇后抿唇一笑,面色淡泊也不知是有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但是对贵妃却是没有任何约束管教的意思,可叫旁人看了意外,暗想这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何时如此亲待了? 只有意妃暗暗一笑,两人不过是互惠互利逢场作戏罢了。 如今皇后处境艰难,贵妃正得盛宠,皇后若这种时候发难,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皇后娘娘多聪明的人吶,如今不过韬光养晦。 「臣妾也去看看。」意妃笑着起了身,对着皇后微微俯身,追随着贵妃脚步去了。 「华妃不去凑凑热闹?」淑妃看着意妃的背影不屑一笑道:「你瞧瞧意妃多聪明,知道这会儿该去巴结谁。」 「淑妃姐姐说笑了,臣妾自是要在此好好侍奉皇后娘娘。」华妃低着头笑道:「我瞧淑妃姐姐倒是很想去,若是想去就去,想来皇后娘娘也不会强留。」 「你……」 「好了,你二人拌嘴拌了一下午,也不消停消停。」 明雅芸皱了皱眉冷声道:「莫以为本宫听不出你二人这言语之中的意思。」
第211章 别说话了! 华妃和淑妃两人齐齐变了脸色,忙起身屈膝道:「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略微摆手道:「本宫没心情猜你们的小心思,都退下吧。」 凉亭内人都走了,瞧着倒有几分孤寂。 而那荷花池边却是热闹的很…… 春雨死死抱着顾妗姒的腰声嘶力竭的道:「娘娘,您不能下去啊!不能——!」 夏桃更是一脸绝望,恨不得锁住贵妃的腿。 想不明白,为何自家娘娘能生出脱了鞋袜下去水中摘莲蓬这种恐怖的想法!!! 「娘娘,奴才去摘,您指哪儿奴才摘哪儿。」楚延上前道。 顾妗姒停住了动作,看了楚延一眼像是有些不忍心,对着他招了招手道:「你还是站在这为本宫遮阳吧。」 「李金喜,去!」 「……」 他就知道!!! 李金喜欲哭无泪,招来了小安子几个太监,脱了鞋挽起裤脚下了荷花池,这正摘莲蓬呢。 忽而听李金喜一声惊唿道:「娘娘,这池子里还有鱼吶!」 顾妗姒忽而亮起了眼眸,很是兴奋的踮着脚尖道:「快给本宫抓上来,本宫今日要吃烤鱼!」 然后这帮太监好好的莲蓬不摘了,扑腾着抓鱼去了,一边抓鱼一边还听岸上贵妃叫嚷道:「莫要伤了本宫的荷花!小心本宫打断你们的破蹄子。」 李金喜那扑去水里的身躯一顿,这可叫他们怎么抓得到? 那站在岸上的女子,摇着手中锦帕扇风,看着池子里扑腾的一众太监笑的明媚动人,红唇娇艷欲滴,如白雪般的肌肤在这阳光之下似闪耀着细碎的光芒。 一颦一笑满是风情。 提笔作画的沈慕白一时看呆了,举着画笔眸中神色如痴如醉,继而垂眸为画中女子细描眉黛,落笔便是入了神。 李金喜等人折腾了许久,才终于为贵妃抓上来了两尾草鱼,也算是交差了。 旁边意妃捧着莲蓬都看傻了…… 「草鱼本宫吃的多了,不知这草鱼可有锦鲤香~!」 「奴才帮娘娘将这鱼处理好可好?」楚延笑着询问道。 哎哟这笑,好苏啊。 顾妗姒眼眸亮晶晶的盯着楚延:「不用,你别动手,李金喜!你去。」 刚从泥池里爬上来的李金喜:「……」 楚延像是有些失望,站在贵妃身侧道:「奴才也想为娘娘分忧。」 「你伺候本宫身侧,就是为本宫分忧了。」长这么好看她还有啥可忧的啊! 楚延还想说话,李金喜一个箭步蹿了过来,举着草鱼大声道:「奴才这就去清理干净!」 临走前给了楚延一个眼神:……求求你当个人吧!别说话了!!! 顾妗姒扭身准备回去的时候,便瞧见了那迈步走来的皇上,眼见着太阳都落山了,皇上可算是出来了,迈步朝着贵妃走来,像是有些无奈笑道:「又做什么呢?」 「皇上来的可真是时候!」顾妗姒侧首看向意妃道:「您瞧,臣妾与意妃妹妹摘了不少莲蓬呢。」 「皇上,这都是贵妃娘娘亲自选出来的。」意妃上前一步,将手中的莲蓬递出。
第212章 烤鱼 「嗯。」靳闫容明显没有接过去的打算,只淡淡看了一眼,又转向了贵妃道:「此处路窄,你莫要乱跑,小心些。」 「想吃什么叫下人去弄来便是。」皇上这话可是叫春雨几人感动落泪。 求求您快管管吧。 娘娘这哪是在乎路窄不窄的,她是要自个儿动手! 顾妗姒颇为娇俏抿唇道:「臣妾哪有那么娇气,皇上就会瞎操心。」 瞎操心·老妈子·皇帝:………… 「去瞧瞧那小画师画的如何了。」靳闫容拉着贵妃的手不放,就这么与她肩并肩在前走,后头意妃默默捧着手中的莲蓬低了下头,迈着小步跟随在两人身后。 「好。」皇上侧首应答的温柔眷恋之意,是她从未见过的。 眼前两人处处透着温情,便是那拉手的小动作都足以看出皇上对贵妃的宠爱。 意妃心头自嘲,帝王所爱从来只有一人呢。 皇上与贵妃相携入了亭内,华妃和淑妃也逛了一圈回来了,这亭内众人都等着看沈慕白的画作,自然不会走远离开,这会儿瞧着皇上来了都凑过来了。 沈慕白垂首站在一侧,倒是看不出有什么担忧的,这副胸有成竹的姿态让顾妗姒越发好奇了。 「小画师,你为本宫作的画可作好了?」她坐在皇帝身侧,抬眸望向沈慕白。 「请皇上,娘娘过目。」沈慕白转身拿过画卷,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唰的一下展开了。 耳边惊唿声响起,皇后以及众妃嫔皆是惊嘆万分的瞪大了眼眸。 那画卷之中所绘的场景不是别的,正是贵妃钻入荷花丛之中,仰头轻嗅荷花的模样。 画中女子被勾勒的栩栩如生…… 大概是他们觉得的栩栩如生吧? 顾妗姒面色淡然的盯着那画,内心没有丝毫波动。 画中的古装女子的确是好看的,可是相较于现代的拍照技术发达,这美人入画,她可能真的欣赏不来? 「这画技便是与张凯楠张大师,也是不相上下的啊!」淑妃瞧着那画中贵妃,越看越觉得惊艷万分,随之而来的还有几分嫉妒。 「是吗……」茫然.jpg 「皇上觉得呢?」她默默扭头看向了身边的靳闫容。 「赏。」 「如此画技却默默无闻可惜了,朕允你入宫为宫廷画师。」靳闫容微微摆手,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画卷道:「海庆,将此画收起来。」 沈慕白看着自己的画被拿走了顿时一愣。 动了动嘴唇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到底是没开口,眼睁睁看着那画卷被拿走有些颓然低头。 顾妗姒显得有些兴致缺缺,又或是忆起昔日往事,她终究与旁人不同…… 正出神之际,忽而觉得腰间一紧,茫然之间已是让靳闫容拉入了怀中,抬眼便对上了他关切的眼眸:「爱妃不高兴朕赏他?」 她敛下眼眸抿唇一笑道:「没有的事,皇上臣妾叫李金喜抓了两尾草鱼,我们去烤鱼吧!」 靳闫容:「?」 什么叫我们去烤鱼? 难道不是膳房做的事吗? 事实证明,贵妃说要烤鱼,那就真的是要自己烤鱼。
第213章 没什么好玩的嘛 荷花池边,宗至干正在那石头堆砌出烧烤用的小灶,另外几人则是去旁边拾来了柴火。 耿天明扒拉着旁边的石头,忍不住蹭去宗至干的身边,撞了撞他的肩膀道:「贵妃娘娘这是想干嘛呢?」 「……烤鱼。」宗至干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木?」耿天明瞟了一眼不远处,正在跟皇上说话的贵妃,压低声音道:「好好的御菜不吃,非要弄烤鱼,贵妃娘娘这是怎么想的?」 「难道这也是什么争宠的手段?」 「……」 「我怎么知道?」 宗至干灵魂反问,问的耿天明瞬间哑口无言。 看着宗至干起身去准备烤鱼,忍不住咧了咧嘴,大家都是御前侍卫,也不知是怎么了,如今沦落到打杂的地步? 原以为贵妃也就是嘴上说说,哪想等到这烤鱼的东西准备好了,便瞧贵妃拉着皇上在火堆面前坐下了。 皇后和众位妃嫔看着这一幕眼皮子跳了跳,这实在是有失体统,怎么能拉着皇上做这些东西? 「皇上……」明雅芸略微皱眉,想劝告一二。 「皇后若是无事,就先退下吧。」谁知皇上直接把旁人都打发走了。 「是……」明雅芸脚步顿住,微微俯身退后转身离开了。 身后女子娇俏的笑声传来:「皇上,快拿着这个,我们一起烤呀~!」 那并肩坐在一起的男女,就像是寻常人家的恋人,微微侧眸看去的眼神,满是温柔眷恋之意。 旁边海庆和春雨两人各自站在一侧,瞧着贵妃和皇上两人,如此一本正经的在烤鱼,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感嘆之意,也就贵妃娘娘能做出这事儿了。 顾妗姒颇为满足的眯眼,想当初看古装剧,常看到烤鱼烤鸡等等画面。 她早就想试试是什么滋味了。 皇上和贵妃对烤鱼这项技术显然不娴熟,宗至干站在一侧盯着,时不时提醒两句。 「皇上,贵妃娘娘,这鱼应当是熟了。」宗至干默默抬眼提醒道。 「好香啊……」顾妗姒顿时亮起眼眸,春雨连忙递上了筷子。 顾妗姒非常坚定的拒绝了,然后就这么捧着个鱼咬上去了。 结果因为太烫,拧着眉面容都扭曲了。 旁边众人看的忍不住笑出了声,春雨更是生无可恋,求求您注意点形象,皇上还在边上看着呢! 「唔,不好吃,没有味道……」顾妗姒吹着气,小小咬了一口后便是皱起了眉头。 「贵妃娘娘,奴才去给您取两碟蘸料来。」海庆忙上前一步道。 顾妗姒幽幽嘆息,这烤鱼也没什么好玩的嘛…… 宗至干像是看出贵妃的意思,站在一侧抿唇道:「娘娘有所不知,寻常人家并不会就这么烤鱼吃,如此简陋吃食多是飢饿难耐,又身无分文者。」 「能有一口吃食便已觉美味,对味道要求也就减低了不少。」 「娘娘便当是寻个乐,这鱼微臣可以带下去处理了。」 顾妗姒略微一怔,才仰头看向宗至干,她竟是忘了这个。
第214章 秋水为神,玉作骨 「若真是到了如此地步,实在叫人觉得心疼。」顾妗姒看着手中烤鱼:「幸而皇上当政,大朝国国泰民安,无需饱受飢饿寒苦,真是百姓之福。」 「朕也是第一次吃这等吃食……」 「那皇上多吃点!」顾妗姒忙把手中烤鱼塞去了靳闫容的手中,笑眯眯的说道:「如此才能深切体会百姓疾苦!」 「臣妾累了,先行告退。」 然后她就熘了。 如此堂而皇之的抛下了皇帝,熘了…… 海庆看着那独坐在石头上的皇上,再看看皇上手中干举着的烤鱼,默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带着几分小心的道:「皇上,这贵妃娘娘烤的还挺好看的哈……」 「嗯。」 「赏你了。」 靳闫容起身,目光微凉的扫了海庆一眼,把手里的烤鱼丢给他了。 然后一撩衣袍转身也离去了。 海庆僵在原地,捧着烤鱼:………… 他就不该说话!!! 行宫内最出名的便是温泉浴池,顾妗姒可念着许久了,当然是要迅速甩开皇帝独自享乐去的。 为了能好好泡温泉,她还特地带了两身衣裳,一套酒杯,以及薰香等等零碎的东西。 这厢春雨几人听闻贵妃娘娘要泡温泉,早已经是将一应东西全都准备好,李金喜几个小太监换洗好了衣物自是赶过来伺候。 等到顾妗姒吃饱喝足休息够了,去往温泉池的时候,此处已经完全封禁了起来,那薰香燃起,旁边酒盏也都盛满了酒水,池边连瓜果都备上了。 顾妗姒站在屏风后,除去了多余的衣物,只穿一身轻纱衣裙,那若隐若现的肌肤,如此诱人的身材叫春雨和夏桃两人都看直了眼。 「去外头守着吧。」顾妗姒眯眼瞧着那水雾缭绕的温泉池,顿时勾起了唇角。 「守着,莫要叫人靠近,皇上也不行!」她恶狠狠的盯着春雨和夏桃道。 「……」 春雨和夏桃两人一脸无语,躬身应下便是退下了。 身后顾妗姒目送她们离去的眼神仿佛在说:守护本宫的清白,就靠你们了! 顾妗姒舒舒服服的踏入了池水之中,蕴盪的水汽叫她整个人看的有些不真切,那抬起的手臂细嫩白皙。 那热气蒸的她双颊绯红,抬手捞过旁边的酒杯,仰头饮下不慎有几分酒渍滑过嘴角,她抬手用大拇指擦去,舔了舔唇扭身准备再给自己倒一杯。 这酒香甜清冽可真好喝。 然而这才刚转身,就看到那静站在入口处,不知站了许久的靳闫容。 「哐……」手中酒杯砸落,顾妗姒吓得一哆嗦,整个身躯沉入了温泉水中。 靳闫容步步靠近,看着那沉入水中仰头看着自己的女子,红唇娇艷欲滴,许是染上了水汽更添妖媚之色,流转的眼波带着几分瑟缩可怜的望向自己。 那感觉,瞬间便是叫他心头颤动。 终明白了一句话,什么叫秋水为神,玉作骨。 「皇上……」顾妗姒声调轻颤,心中暗骂春雨,说好了拦着的呢!!! 温泉浴池外,春雨和夏桃两人这会儿被海庆和兴年两人齐力给捂着嘴拖下去了。
第215章 可怜惜臣妾? 春雨试探性的挣扎了一下,然后默默在心里道:……娘娘您自求多福吧,奴婢挡不住呀~ 就这么跟着海庆熘之大吉了。 温泉池内靳闫容居高临下的看着顾妗姒,便是有这水波遮挡,也丝毫遮掩不了她的身姿。 「上来。」靳闫容朝着顾妗姒伸手,漆黑深沉的眼眸之中压着翻滚的深意,她自然是看得到的。 她心口略微一颤,靳闫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她是贵妃的身份,占了这副身躯,有些事情不管你如何逃避,终归是要面对的。 顾妗姒敛下了几分眼眸,从水中伸出了手,柔弱无依的手搭在了他手心之上。 靳闫容一个用力便是将她整个人从水中拽了出来,顾妗姒身躯上披着的薄纱贴着她的肌肤。 她似是感觉到了他的唿吸喷洒在她脖颈间。 顾妗姒低头红着脸道:「皇上,可怜惜臣妾?」 略带娇糯的声调,让靳闫容心头轻颤,大手扣着她的细腰,转身扯过屏风上的外衣将顾妗姒一裹,弯腰抱起大步朝着内殿床榻走去。 那屋内燃起的薰香,仿佛就是为这一刻准备的。 柔软的大床上,顾妗姒抬眸看着那欺身而上的男子指尖微颤,到底是有几分惊慌。 「姒姒……」靳闫容俯身吻上她的眼,那低沉喑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道:「朕等了你好久。」 ————社会主义的分割线——— (没看错,又又又河蟹了!重复了是因为原文大量删减,开车被审核爸爸封了不重复不放我出来呜呜呜…… 影响阅读真的非常抱歉,希望理解,作者真的太太太不容易了……) * 春雨试探性的挣扎了一下,然后默默在心里道:……娘娘您自求多福吧,奴婢挡不住呀~ 就这么跟着海庆熘之大吉了。 温泉池内靳闫容居高临下的看着顾妗姒,便是有这水波遮挡,也丝毫遮掩不了她的身姿。 「上来。」靳闫容朝着顾妗姒伸手,漆黑深沉的眼眸之中压着翻滚的深意,她自然是看得到的。 她心口略微一颤,靳闫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她是贵妃的身份,占了这副身躯,有些事情不管你如何逃避,终归是要面对的。 顾妗姒敛下了几分眼眸,从水中伸出了手,柔弱无依的手搭在了他手心之上。 靳闫容一个用力便是将她整个人从水中拽了出来,顾妗姒身躯上披着的薄纱贴着她的肌肤。 她似是感觉到了他的唿吸喷洒在她脖颈间。 顾妗姒低头红着脸道:「皇上,可怜惜臣妾?」 略带娇糯的声调,让靳闫容心头轻颤,大手扣着她的细腰,转身扯过屏风上的外衣将顾妗姒一裹,弯腰抱起大步朝着内殿床榻走去。 那屋内燃起的薰香,仿佛就是为这一刻准备的。 柔软的大床上,顾妗姒抬眸看着那欺身而上的男子指尖微颤,到底是有几分惊慌。 「姒姒……」靳闫容俯身吻上她的眼,那低沉喑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道:「朕等了你好久。」
第216章 还真是肤浅! 难怪有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此时此刻便是要叫他死,他也要先在她这死一回。 屋内床帏晃动,烛火摇摆,床榻上久久未停。 …… (本章有少量删减语句不通,完整内容移步微薄关注【卿九书】阅读原文!上一章也有。 读者群内也上传了,三群:742010286加这个!影响阅读很抱歉,希望理解,作者真的太不容易了……) …… 这夜里那内室烛火似是燃至天明,顾妗姒到底是怎么沉睡过去的已是失去了记忆,只记得最后她口中的哀求都被他尽数吞没至无声。 再次醒来之时,便感觉到了落在自己的后背上。 「别……」她轻蹩眉头睁眼,对上了靳闫容那盛满柔情的眼眸有些瑟缩,原本娇糯的嗓子都哑的不成样子。 「姒姒。」靳闫容看到遍布青紫,可见昨夜他都干了些什么。 你若要问他这些痕迹都是怎么来的,便是他自己也说不清。 只记得昨夜,一时失了力道没控制好…… 靳闫容有些自责,有些心疼。 正伸手抚平顾妗姒轻蹩的眉心,就听到屋外海庆的声音响起:「皇上,丞相和几位尚书大人有要事求见,似是为怀王进京一事而来。」 靳闫容手一顿皱起了眉,顾妗姒生怕靳闫容再动手动脚,忙推着他道:「皇上快去,臣妾还困……」 他不舍离开这温柔乡,美人在怀怎甘心就此离去? 可低头看着怀中顾妗姒可怜的小模样,又不忍再对她做什么。 靳闫容略微低头,蹭了蹭她细嫩的小脸,落下一吻这才起了身。 她真是太困了,浑身酸痛让她根本不想多动弹半分,靳闫容起了身她头一歪就睡过去了,这一觉睡的很熟,再醒来之时已是晌午时分。 春雨端着水盆走了进来,放在桌上才走去了床边。 「娘娘?」眼前场景可真是叫春雨吓了一跳,床榻凌乱衣物散乱便不提了,她看到顾妗姒青紫的痕迹登时瞪大了眼眸。 「皇上怎……怎如此不知轻重……」春雨心疼坏了,顾妗姒皮肤本就白皙,如今这痕迹未免有些触目惊心。 「准备浴汤,扶本宫去沐浴,再找些药膏来。」她撑着手臂起身,抿唇道:「莫要宣扬,知道吗?」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嘶。 疼是真的疼,碰一下都疼。 顾妗姒低头看着自己的身躯,遍布最密集的地方在。 这狗男人还真是肤浅! …… 行宫正殿内,靳闫容绷着脸坐在主位,下首众位大臣争论不休,为的无非是怀王进京一事,以丞相为首的不支持怀王入京,因先帝离世前留有圣谕,怀王已有封地,怎可再入京城? 以尚书为首的则是支持怀王入京,说是皇上刚刚登基一年之久,就这般疏远手足惹人非议,且先帝有言,准许庄太妃和怀王入京。 两方人马争论不休各执一词,非要争出个名堂来不可。 靳闫容敛下眉,就这么坐着听,忽而转首对着海庆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过来。
第217章 河道钓鱼 海庆连忙俯身道:「皇上有何吩咐?」 海庆还当是有什么大事,哪想刚刚俯身就听到皇上问:「贵妃在做什么?」 海庆一呆,默默低头道:「奴才不知啊……」 他是皇上身边的奴才,怎么可能会知道贵妃现在在干嘛啊! 而且,您没看到丞相和几位尚书都快打起来了吗? 怎么还关心贵妃娘娘在做什么!? 靳闫容极其嫌弃的瞪了海庆一眼,连贵妃在做什么都不知道,朕要你有何用!? 海庆:…………我太难了啊! 一早跟着皇上来此,他的脚就没挪过地! 靳闫容心不在焉的继续听着下首众臣在那bb…… 寝殿内顾妗姒正在用膳,吃着可口的羹汤终于觉得精神劲儿回来了不少,才念着回宫了也要弄些脆藕吃吃,就见夏桃走了进来俯身道:「娘娘,顾二小姐在殿外求见。」 「她倒是来的快。」顾妗姒放下碗筷,垂眸优雅的轻拭唇角道:「请进来吧。」 「见过贵妃娘娘。」顾妤柔身着湖碧色纱裙,髮髻间插着一支荷花样式的髮簪,透着几分娇俏可人的味道,身姿轻盈俯身的模样更是温婉。 「二妹妹快起来,这里又没有外人,何必如此客气。」顾妗姒慵懒抬了抬手,斜坐在软椅上。 却不知这动作拉扯了衣襟,很不小心的就露出了脖颈处充满暗示性的痕迹。 顾妤柔又不瞎,这么明显的痕迹当然是看到了。 心头顿时一跳,看着顾妗姒的笑颜,忽而觉得今日的贵妃竟是这般不同,那眼波流转都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风情,抿唇浅笑的模样,让人看的移不开眼。 顾妤柔捏紧了几分袖口,依言在一侧坐下,收拾了下心情才道:「昨日听闻娘娘得了一位画技惊人的画师?」 「是有这么回事……」顾妗姒淡淡眯眼道:「怎么,二妹妹瞧上那小画师了?」 「贵妃娘娘真会说笑……」顾妤柔面色僵硬,低头说道:「只是那画师与以牧是好友,听闻竟是让娘娘招入了宫,觉得有些惊讶才问了问罢了。」 「以牧的好友?」她倒是真没想到,随便遇到了画师竟跟自家弟弟是朋友呢? 那没事了。 画成啥样都是绝美! 顾妗姒原本没将这小画师放在心上,左右她也欣赏不来这玩意儿。 如今得知沈慕白与自家弟弟是好友,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宫廷画师千万,能混上给皇上太后画像的可不一样,这画师的画作要的就是吹捧。 嗯,她得好好吹一波才行。 「怎不见以牧来?」顾妗姒扭头望向顾妤柔询问道。 「他正跟杨家小公子在河道钓鱼,似乎在比试看谁垂钓的本事大,钓上来的鱼更多,倒是挺热闹。」顾妤柔抬眸笑道:「娘娘可要去看看?」 「闲着也是闲着,看看去也无妨。」顾妗姒一挑眉,兴致勃勃的应下了。 谁曾想她才准备起身,就瞧见皇上从外走了进来,脚下虎虎生风,大步踏入了殿内,仿佛当顾妤柔不存在似的,直接上来就搂住了她的腰。
第218章 这么喜欢钓鱼 「朕好想你。」 「……?」 我们难道不是早上才从床上起来的吗? 顾妗姒被靳闫容抱去了怀中,眼见这男人低头就要亲她,惊的顾妗姒连忙抬手抵住道:「皇上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臣妾正打算跟二妹妹出去走走呢。」 她这一提,靳闫容才侧首扭头,看到了那尴尬站在一侧的顾妤柔。 顾妤柔有些紧张无措,看着皇上和贵妃两人相处的气氛,相较以前已是变得大不一样了,像是更加亲密了? 她略微抬头,看着靳闫容那略带几分冷冽的脸庞,漆黑的眸色有些威严。 身居高位者特有的一种压迫感。 这样一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叫人忍不住想俯首称臣的味道,又似乎会激起你内心之中征服的念头。 顾妤柔想到顾妗姒脖子上的痕迹,是皇上留下的,这得是何等激烈才会失控留下那样的痕迹。 思及此处忽而有些心猿意马。 「二妹妹?」直到头顶顾妗姒的轻唤声响起。 「是……」顾妤柔连忙低头,小声应了一声。 「走吧。」顾妗姒眸中含着几分深意,眯眼看着顾妤柔勾了勾唇,迈步转身与靳闫容相携起身出去了。 顾妤柔跟随在后,随着皇上和贵妃去到了河道边,远远的便是看到了那聚在一起的三五位少年,一个个绷着身躯坐在河边垂钓。 苏非翎和高暮词几人则是无所事事的闲逛,一会儿扭头看看顾以牧的鱼竿,一会儿扭头看看杨黎的鱼竿。 这两孩子也不知道是咋了。 自从上次马场打了一架,这梁子就结下了。 你瞧瞧,这不又斗上了吗? 好在这回事学聪明了,不打架了,开始文明比试垂钓技术。 「他两在这儿多久了?」顾妗姒远远站着,眯眼看了一会儿之后扭头看向顾妤柔询问道。 「一早就已经在这儿了。」顾妤柔有些无奈说道:「至今二人也没钓上来一尾鱼。」 「噗——!」 菜的不相上下啊? 顾妗姒可笑弯了腰,扭身要凑上去看一眼,见身后靳闫容眼巴巴的要跟上,顿时一扭头道:「皇上您还是坐着吧,您要是凑上去,莫说鱼钓不上,这俩娃娃得叫你吓跑了。」 靳闫容:「……」 朕有那么吓人吗? 他很是委屈的站在远处,看着自个儿媳妇走了心中忧愁。 床不舒服吗? 为什么要出来看钓鱼? 钓鱼有什么好看的? 烦。 「顾以牧和杨黎这么喜欢钓鱼,改日送两缸鱼去他二人家中,让他们在家中钓个够。」靳闫容冷然扯了扯嘴角道。 「……!!!」 「是……」海庆站在一侧,深切的感受到了皇上的不满。 顾妗姒扭着细腰去到了河道边,原本懒散的站在一侧的苏非翎和穆可几人,看到顾妗姒嗖的一下就站直了身躯,双目放光巴巴的就凑上来了。 「见过贵妃娘娘!」瞧瞧这几个小傢伙欢快的语调,顿时便是让顾妗姒眉眼染上了笑。 「鱼钓的怎么样了?」她摇着手中团扇,唇角弯起露出浅浅的笑,清风拂柳扬起她的发梢,叫几位少年郎看的呆愣在了原地。
第219章 不能乱想! 「发什么呆,娘娘问你们话呢!」春雨轻嘁了一声,笑着骂道:「胆子不小,盯着贵妃娘娘看的眼睛都直了。」 「咳咳咳……」苏非翎几人霎时面红耳赤,嬉笑着转开了眼,俯身行礼赔罪道:「贵妃娘娘国色天香,我等俗人一时看痴了,还请娘娘恕罪。」 「嘴甜。」顾妗姒笑的越发动人,微微偏头看向顾以牧道:「本宫这个傻弟弟又跟杨公子闹什么别扭了?」 「还能是什么,就是之前马场的事儿呗。」苏非翎龇牙咧嘴的说道:「杨黎揍了顾四的事儿传遍了京城圈内,顾四气不过这不是寻了今日的机会找场子来了吗?」 「就因为这事儿?」顾妗姒摇着扇子的手一顿,有些失望敛眉道:「本宫还以为是横刀夺爱什么的……」 「就这么点小事也值得瞎闹几次?」她扭身朝着河道边靠近,看这两人坐在河道边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鱼竿。 再一抬头看那湍急的河流,顾妗姒忽而陷入了沉思。 这俩娃娃是不是傻? 那水流急的都有浪花了,你们搁这儿钓鱼? 逗我呢? 到底是没经歷困苦的少年郎,养尊处优长大的,要什么有什么,这垂钓本就考验技术和耐心。 顾以牧和杨黎完全就是为了赌气,这能钓上鱼来才怪了。 「去把两人叫上来,大热天的晒晕了头可不行。」顾妗姒摇了摇扇子扭身站去了树下乘凉。 顾以牧和杨黎原本是谁也不服谁,哪想招来了贵妃。 这一听贵妃有令叫两人上去,便是心中不服气也乖乖起了身,转头就看到那站在树下乘凉的贵妃,以及围在贵妃娘娘身边转悠的几只『苍蝇』! 苏非翎和穆可两人,殷勤的给贵妃扇风,甚至还叫人拿来了凉爽的瓜果,捧着站在一侧给贵妃娘娘品尝。 瞧瞧这狗腿子的模样。 可把顾以牧给气坏了。 横冲直撞的就挤了过去,把苏非翎几人给顶去一边了。 「见过贵妃娘娘。」然后用着硬邦邦的语气俯身行礼。 「瞧你晒的一头汗,热不热?」顾妗姒眸色柔了几分,摇着扇子给顾以牧扇风,皱眉责怪道:「这般烈日,钓什么鱼?也不知寻个阴凉地儿待着。」 「哼,若不是他挑衅在先,我才懒得理他!」顾以牧扭头恶狠狠的瞪着杨黎。 「……」杨黎不动如松的站着,这区区烈阳对他而言根本不当回事好吧? 「挑衅你什么了?」 「他说我像女人!」 「我说错了吗?细皮嫩肉的,跟个娘们似的。」 「……」 「杨黎!!!」 眼见两人又要掐起来了,顾妗姒头都大了,连忙伸手将手中团扇横在了两人之间,看了看那随时要炸毛的顾以牧,再看看那不动如山的杨黎。 emmmm…… 这两人看着怎么有点相配呢? 嘶,不行不行,不能乱想! 「杨公子,以牧是本宫的亲弟弟,杨公子这话可叫本宫听了心有不悦。」她收手站定,淡淡抬眸看向杨黎道:「你杨家是为将门,本宫素来敬仰。」
第220章 摘野果野菜 「本宫这弟弟也不是谁都可欺的。」 她莞尔一笑,带着几分俏皮道:「本宫可是很记仇的,容不得自己所爱之人被别人轻贱半分。」 「今日之事本宫便不与你计较,都是街坊邻居,本宫更希望看到彼此和睦,便是点头之交也是极好的,何必闹的如此不痛快?」 「杨公子,你说是吗?」 那言语之中对顾以牧的相护,对杨黎的警告之意,让两人同时愣住了。 顾以牧没想到顾妗姒会如此回护他,他还以为顾妗姒叫他来是问责的,毕竟将军府不能交恶。 顾妗姒和顾以牧两姐弟关系冷淡,这事不单单顾家上下知道,便是外界也早就知晓了,但是现在杨黎看着这样,贵妃可不像是跟他这个弟弟冷淡啊。 「贵妃娘娘息怒,我这兄弟就是心直口快,他并无恶意的。」苏非翎眼见气氛僵硬,连忙开口缓和道。 「对,他就是想跟顾四交个朋友!」穆可也跟着接话道。 「……」 「……?」 有你这么交朋友的吗!? 顾以牧瞪眼有些气闷,杨黎张了张口没反驳…… 「是吗?」顾妗姒闻言倏然便是笑了:「那感情好,本宫这弟弟性子傲娇,也没见有什么朋友,若能与你们为友,想来是会相处的很开心。」 「谁要跟他们做朋友……」顾以牧轻哼一声扭开了头。 「以牧,不可娇气。」顾妗姒手中团扇拍了拍顾以牧的肩头道:「杨将军与父亲同朝为官,将军府与忠义侯府相隔也就邻里间。」 「你多学学人家杨黎,长长个儿。」顾妗姒扇着风道:「再给本宫丢人,本宫可饶不了你。」 后面这句话,顾妗姒是压低声音对着顾以牧说的。 看着两人那咬耳朵的小动作,说不出的亲昵,这姐弟两凑一起,才惊觉两人这眉眼很是相似。 你说说这贵妃娘娘怎么就这么好看? 再一看顾以牧,怎么就欣赏不来呢? 嘶…… 苏非翎的目光在顾妗姒和顾以牧两人脸上转了个圈,最后还是觉得贵妃娘娘极其养眼,顾以牧算个啥啊…… 这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难得时间还早,顾妗姒带着顾以牧和顾妤柔两人回了凉亭,凉亭内皇上茶都喝了两壶了,伸长脖子往外看,可算把贵妃给盼回来了,原本阴沉的脸顿时放柔了几分。 「皇上~!」顾妗姒进了凉亭就扭腰坐去皇上身边了,又是可怜又是委屈的道:「臣妾晒的头晕~!」 后头跟进来的顾妤柔和顾以牧:……? 您有晒着太阳吗? 靳闫容忙接过顾妗姒手中的小扇子,轻柔的为她扇风道:「叫你安分些,你偏要去凑热闹。」 「整日待着多无趣。」顾妗姒伸手拿了颗葡萄,讨好似的塞入靳闫容的口中道:「听宗至干说,这行宫后山多有野果野菜,明儿我们去摘好不好?」 「……」 旁边海庆抖了抖,闭眼默念:这是贵妃是贵妃…… 叫皇上去摘野果野菜? 咋想的啊? 但是海庆非常清楚的知道,只要贵妃娘娘开口,莫说是摘野果野菜了,便是下地干活,皇上都会毫不犹豫的点头。
第221章 太后病了? 「好。」 你看!点头了! 海庆面无表情的立在一侧,春雨也同样面无表情的立在另一侧。 不怪他们如此评价,实在是…… 麻木了。 顾以牧和顾妤柔两人落座下首,听着贵妃和皇上两人的对话,怎么感觉如梦如幻的? 「皇上真好~」顾妗姒眯着眼笑,叫靳闫容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鼻尖,随即扭头看向了下首坐着的顾以牧道:「顾以牧今年也有十五,可想好以后是从政还是从军?」 「……还没想好。」顾以牧低下头,怂巴巴的不敢说话。 「年纪也不小了,若想为朝廷效力,顾侯可得多带着你走动走动。」靳闫容微微顿首道:「朕十五岁之时,已经随先皇着手政务,参与国事了。」 「皇上,以牧怎能跟皇上比?」顾妗姒懒洋洋的说道:「他若能有皇上万分之一优秀,父亲怕是做梦都能笑醒。」 「姐……」顾以牧正想反驳,谁知这齣口竟是唤出了姐姐,登时吓的一缩脖子道:「贵妃娘娘我在学堂成绩素来优异,哪有那般不堪的……」 「就你那点成绩也好意思拿来皇上面前显摆?」顾妗姒眸色柔和,这话语却是不留情,带着几分轻笑道:「难得休息,明日随本宫一起去摘野果玩儿去不去?」 顾以牧眼眸亮起了几分,没敢直接点头,而是看向了靳闫容道:「皇上,我能去不?」 靳闫容瞧着这姐弟两相处的姿态,许是爱屋及乌,连带着看顾以牧都觉得颇为顺眼,当下便是点了头,允了顾以牧的请求,扭身吩咐海庆明日进山游玩,叫杨则宁做好准备。 从凉亭回去得路上,皇上又被半路拦截。 「太后病了?」靳闫容眉头当下就拧紧了。 「宫中传来消息,说是湿热风疹,太医已经在着手救治。」兴年紧张的垂首说道。 「让尤奇去给太后看看,随时回报朕。」靳闫容扬手说道:「若情况严重,明日准备回宫。」 「是,奴才这就去办。」兴年忙俯身应下。 太后居然在这种时候病了? 这倒是惹人深思了。 正值庄太妃和怀王即将进京,太后在这节骨眼上病了可不是小事。 靳闫容到底没陪她回去,太后这一病可惹得众多大臣争议四起,当下哄着她先回去,自个儿处理政务去了。 当皇帝也真够可怜的,好好来避暑休息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顾妗姒回去寝宫内便歇下了,哪想这才刚坐下,意妃和淑妃两人就登门造访了。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瞧着二人来的架势,肯定不是来找她打麻将的。 顾妗姒坐直了身躯,笑着唤了坐才道:「二位妹妹怎有空来本宫这里晃悠?」 淑妃挨着椅子坐下:「贵妃娘娘说笑了,我们姐妹怎会没空,来行宫两三天了,皇上可就往贵妃娘娘您这儿跑。」 「听说昨儿还跟贵妃娘娘一起泡温泉呢?」淑妃那语气都快酸的冒泡了。 「本宫也甚是烦恼,你说这皇上怎么就爱往本宫身边凑呢?」
第222章 能对本宫做什么 「要不淑妃妹妹给本宫支个招儿,该如何叫皇上莫要黏着本宫了。」 「……」 听听,这说的是啥话啊!? 那明晃晃的刀子简直在戳她们的心窝。 淑妃脸色有些难看,憋着一口气刚想说话就被意妃拦下了,她有些不忿,哪有这样霸着皇上的宠的。 顾妗姒撑着下巴继续说道:「不过,昨儿皇上还责怪本宫不会唱曲儿,行宫内沉闷。」 「本宫记得淑妃妹妹可有幅好嗓子,不若本宫为你安排安排,给皇上唱曲儿,指不定皇上一高兴,就召妹妹侍寝了。」 「这可是极好的机会,淑妃妹妹觉得意下如何?」 淑妃略带警惕的看向顾妗姒,她可不相信她会这么好说话。 握在手里的恩宠会这么大方的分出来给你? 「臣妾岂敢在贵妃娘娘面前争宠。」淑妃扯着嘴笑,那神色说不出的自嘲。 「淑妃妹妹说笑了,本宫若有你这嗓子自是讨皇上欢心,奈何本宫没有呀~」 「不如就这么定了,晚膳后本宫为你安排,叫皇上听曲儿。」 「淑妃妹妹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吧,」 「……」 淑妃神色微僵,看着顾妗姒的眼神越发狐疑了。 这是真准备让她争宠? 她素来对自己的嗓子有信心,否则当初也不会进宫来。 若贵妃当真给她机会,她自是有千万种机会把握住的,只是难免心存疑惑,此时正是贵妃盛宠之际,她怎会如此好心帮她争宠? 别说是淑妃想不明白,就是意妃都是一头雾水,听着顾妗姒这言语心头一跳,忽而忆起了早前在同心殿内,贵妃似乎也是用这招哄骗了自己? 最后将她当做了踏脚石…… 意妃幡然醒悟,然后看向淑妃的眼神就变得同情了。 两人出了贵妃寝殿,淑妃还有些小小的激动,捏着绢帕道:「贵妃这是什么意思?要拉拢我不成?」 意妃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个浅淡的笑道:「可真是羡慕淑妃妹妹。」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不管贵妃是想做什么,跟她都没什么关系,左右不是算计到自己身上。 淑妃见意妃这冷淡的态度,有些轻蔑的勾起嘴角一笑:「不就是比本宫早伺候皇上,有什么可得意的……」 她很是不屑的甩头,权当意妃这态度是嫉妒自己,嫉妒贵妃愿意拉拢她。 「娘娘,您还是小心些好。」香荷站在淑妃身侧,带着几分担忧道:「贵妃娘娘此举实在诡异,按说以贵妃现在的恩宠,她何须拉拢别人?」 「却做出这等举动,娘娘可莫要上了当。」 「怕什么?」 淑妃扭头冷声道:「本宫好歹是妃位,她还能对本宫做什么?」 香荷看了自家娘娘一眼,到底是没多说什么。 只在心中暗想,但愿贵妃娘娘真的是想帮忙的吧…… 顾妗姒果真言出必行,为了让淑妃有弹唱之处,还特定叫李金喜几人将这大殿空出了一块,便是房梁之上都悬挂上了轻纱,以屏风做装饰。 在布置的时候,顾妗姒瞧着那两扇屏风恨的咬牙切齿。
第223章 为朕准备的? 「都怪你不让本宫带屏风,你瞧瞧那两扇屏风,灰不熘秋的丑死了。」 「……」 春雨张了张口:………… 怪我咯? 楚延盖上了薰香炉,听着这话忍不住笑了一下,迈步走到顾妗姒面前道:「娘娘,不若奴才去寻些好看的轻纱,将这屏风包起来,以免娘娘看了不悦。」 「还是你会讨本宫欢心。」顾妗姒抬眼看向楚延,原本皱着的眉登时放柔了不少,抿唇露出了笑。 「李金喜,还愣着干嘛?」随即一扭头冷淡的望向李金喜。 「是……」 他都不用问。 肯定是要叫他寻纱去的。 唉,这日子真的太难过了,虽然得的赏赐不少,可这心理落差真的好大! 那屏风略微古典,搭上白色的轻纱竟是别有一番风味。 靳闫容可算摆脱了那群聒噪的大臣,忙不迭的就钻进了贵妃的寝宫,进屋就瞧见了那斜躺在软榻上的贵妃,眸色微热大步走了过去,这手才刚刚摸上贵妃的细腰。 便见顾妗姒起了身,扬着明媚的笑颜看着他道:「皇上累了吧?」 嗯,累了,想早点上床安歇。 「臣妾特地为皇上安排了有趣的活动,还请皇上移驾大殿。」 「……」 「朕其实不……」 「皇上快来嘛~!」 靳闫容哪里顶得住贵妃的撒娇,有些无奈的站起身来,任由顾妗姒拉着往大殿方向过去。 到了大殿便是瞧见了那收拾出的空地,放置着一张椅子,两侧屏风轻纱浮动,点燃的烛火灯笼映照着此处格外好看。 别说,这么一弄好像还挺有情趣。 主位之上摆放着膳食酒水,靳闫容落座在上,伸手一拉将顾妗姒抱在怀里,眯着眼笑看向她道:「爱妃真是有心了,朕很喜欢。」 就在靳闫容情动想吻上顾妗姒的时候,冷不丁的一道人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手中抱着琵琶俯身道:「臣妾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 淑妃身穿一袭淡绯色纱裙,梳着俏丽的髮髻,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风骚…… ? 顾妗姒看着出来的淑妃顿时一呆。 您这穿的啥呢? 整的跟青楼女子出来卖唱的似的…… 她当场就傻了。 「淑妃?」连带着皇上都有些不确定的唤了一声。 「臣妾听闻皇上日理万机甚是烦闷,斗胆献唱望皇上喜欢。」淑妃面色微红,那看向靳闫容的眼神流转着动人的眼波,似妩媚似爱恋。 淑妃扭身在中间椅子坐下,抱着手中琵琶便是开始弹唱了。 这是顾妗姒第一次听到淑妃的曲。 那音调起的一瞬间,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期期艾艾的嗓子唱响的一瞬间,顾妗姒便是推开了抱着自己的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淑妃,那垂眸低头唱曲的女子,几乎将自己全部的情感都唱入了这曲调之中。 「这又是你为朕准备的?」靳闫容脸色有些难看,目光幽怨的侧首看向身侧顾妗姒。 「……」 然而顾妗姒理都不理他,完完全全在认真听曲儿。 靳闫容有些气闷,抿唇低头开始吃东西。
第224章 给拖走了 他忙了一天自是饿了。 然后这就出现了非常奇怪的一幕…… 淑妃在唱着充满爱恋,倾注情感,婉转动听的曲子,这曲一听便是唱给情郎的。 而皇上无动于衷的低着头,坐在主位上喝酒吃菜不亦乐乎,根本连看都不看淑妃一眼,偶尔抬眼还是侧眸看向身边贵妃,极其不老实的伸手去摸她的腰。 倒是贵妃听得一脸陶醉…… 这都是啥啊? 海庆看了看这殿中如此诡异的一幕陷入了沉思。 他怎么觉着贵妃哄了淑妃来唱曲儿,是给自己找乐子的呢? 淑妃那眼珠子黏在皇上身上,见皇上根本不看她顿时觉得很是气愤,那唱出的曲调越发的幽怨哀愁,听得顾妗姒鸡皮疙瘩一阵一阵的。 「皇上觉得这曲子好听吗?」她扭头望向靳闫容道。 「不好听。」靳闫容拧眉看向淑妃:「好好的曲子,唱的像哭丧。」 「怎么?淑妃看着朕这么难受?」 「……」 「皇上恕罪!」淑妃登时瞪大了眼眸,有些惊慌的低下了头, 「唱些欢快的曲子。」靳闫容身躯往后一靠,伸手把顾妗姒拉入了怀中。 「那皇上先听着,臣妾就先……」 「爱妃想跑哪里去?嗯?」 靳闫容岂会给她熘走的机会,牢牢的将人扣在了怀中。 那大手捏了捏她,登时叫顾妗姒红了脸。 扭身躲开道:「皇上您别闹,淑妃妹妹还在唱曲呢……」 美人在怀谁还听什么曲儿啊! 肚子吃饱了,是不是该吃点别的了? 靳闫容抬手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在顾妗姒完全没防备的情况下,低头便是亲上了她的唇。 酒香钻入口中,叫她连连挣扎。 那酒水顺着嘴角流下,一路顺着脖颈流入了胸口衣襟之中。 「呀……」顾妗姒惊唿一声,略带娇嗔的皱眉,正要说话便见靳闫容那大手竟是摸上了她的腰带。 「皇上!」吓的她大惊失色,这殿内可还有人呢! 海庆捂着脸转身,忙不迭的把殿内伺候的宫女们都赶了出去,匆匆走到了淑妃面前道:「淑妃娘娘辛苦了,到偏殿喝口茶歇歇吧?皇上这会儿没空听曲儿了。」 淑妃手下一个用力,那琵琶弦都绷断了。 她当然是看到了! 看的清清楚楚,那端坐在主位上的皇上和贵妃,此时此刻是何等缠绵! 顾妗姒,这就是你要我来争的恩宠!? 贱人! 淑妃几乎是叫海庆和兴年给拖走的,这哪里还等得起,二话不说把淑妃连带着她那破琵琶一併给拖走了。 徒留这一室静谧。 * 从大殿滚去了床上,顾妗姒终于是忍不住一脚把靳闫容给踹开了。 靳闫容握着她小巧的玉足,眉眼之中满是温柔爱恋之色。 「别碰我了」 「好好好,朕不碰你了。」靳闫容轻柔的揽住了她,点点细吻落在她的眉梢、眼窝、耳廓、锁骨。
第225章 她一人独大? 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如此轻柔细腻。 顾妗姒并未挣扎,由着他亲吻,最后埋首钻入了他的怀中。 她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略微睁眼看着眼前男子,这俊美的眉眼像是在不知不觉中便是叫她刻在了脑海之中,明明她始终觉得是虚幻的,不存在的人。 可现在,手掌贴着他的胸膛,却能感受到他肌肤的热意,能听到他胸腔之中一下又一下的心跳。 清晰的在告诉她,眼前这是活生生的人。 肌肤相亲是浓烈,耳鬓厮磨是悠长。 她想,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清晨醒来腰间的手还紧紧抱着她,早前觉得有些怪异不适,现在居然熟练翻身埋入他的胸口,一时有些恍惚的想着,她或许是离不开了。 「不是想上山?还睡?」头顶男子略带低沉的嗓音响起,她含煳应了一声未曾答话。 靳闫容看着这往自己怀里拱的小脑袋,闷声笑了出来:「姒姒,该起身了。」 她有些气闷,抬头瞪着靳闫容道:「皇上明知今日要早起登山,昨夜还那般折腾臣妾。」 「朕的错,以后一定注意。」尝了这男女之事的甜头,他如何还能做得到隐忍克制? 所爱之人就在身边,他想得到她的全部。 无论是身,还是心。 皇上和贵妃起身后没多久,这准备上山的队伍便是清点完毕,护送着皇上和皇后,以及贵妃众人上了山。 行宫的后山鲜少有人来,杨则宁听闻皇上要上山,提前清理出来了一条路,勉强是能走的,若不是提前清理出来,此处灌木丛生,怎么可能踏的进去? 「这都是什么路啊!」淑妃有些气闷的扯了扯袖子,这可是她刚刚换上的新衣,若勾破了她可是要心疼坏了。 「淑妃今儿心情不佳?」意妃带着几分浅笑看向淑妃道:「看来昨儿晚上淑妃妹妹这曲唱的不太行,听说皇上还是没招妹妹侍寝呢?」 「噗嗤……」华妃掩唇一笑,带着几分怪异的看向淑妃道:「贵妃惯用的手段,也就淑妃姐姐会听信。」 「我们何必大郎笑二郎,可瞧瞧贵妃如今这样,在行宫你我都分不得半点宠爱,若是回了皇宫,岂不是她一人独大?」 淑妃忆起昨夜便觉得面上无光,颇为羞愤,暗暗压下心中的恨,望着顾妗姒的方向扯着嘴角冷笑。 华妃闻言也跟着笑了,摆弄了下髮簪歪头道:「道理谁不知道,可皇后娘娘都坐视不理,你我又能拿贵妃如何?」 「本宫咽不下这口气。」淑妃伸手摺下了一根枯枝,声调之中微有冷意。 「若是淑妃妹妹有什么好点子,倒不妨说来听听。」意妃心中一动侧首说道。 「那要看二位姐妹愿不愿意帮忙了。」淑妃莞尔一笑。 前头顾以牧发现了一株果树,正惊喜安分的在那叫嚷,也成功的让淑妃几人住了口,各自使了个眼色,面色淡定的随着皇上和皇后往前路上去了。
第226章 本宫饱了… 「我来我来!」顾以牧撩着袖子要爬树,这才刚走了一步,就感觉身后嗖的一下蹿过去了一个人。 那一抹暗色身影,一脚踩在树干上,一个旋身就把枝头的一吊果实给摘下来了。 身躯稳稳落地,赫然便是杨黎。 顾妗姒看的目瞪口呆,拍着小手惊嘆道:「厉害厉害……」 顾以牧:「……」 「杨黎,你是不是存心的?」他气的咬牙,冷声凑去杨黎身边道。 「我是在帮你。」杨黎很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然后就这么拿着那一串果实走去了贵妃的面前,面色微红道:「献给贵妃娘娘品尝。」 「……?」 那是我姐!!! 你献什么献! 好气啊! 顾以牧肺都快气炸了,看着自家姐姐扬着笑,一脸赞嘆的夸奖杨黎,更气的不行了。 不就是破树,谁还上不去了似的! 顾以牧扭头绕着那树转了一圈,眼尖的看到了另外一边枝头还挂着一串果实,登时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 谁曾想就在他一个晃神的功夫,身边嗖的一下又蹿过去一个黑影。 嗯,树梢上的那串果实没了。 他僵硬扭头,看着身边淡定走过的宗至干,捧着那串果实恭恭敬敬的凑去了皇上面前道:「皇上请品尝。」 顾以牧:………… qaq 他们都欺负我!!! 接下来这一路,顾以牧完全是严正以待,不仅要防着杨黎几人,就是皇上身边的人都得防着,歷尽千辛万苦,可算是叫他摘到了一个小果子。 登时便是亮起了眼眸,欣喜万分的就送去了贵妃的面前。 「嗝儿~!」顾妗姒眨了眨眼眸,看着顾以牧道:「弟弟啊,本宫饱了……」 「……」 「……」 饱了就饱了,你怎么还打嗝呢! 春雨捂着脸快哭了,贵妃娘娘的形象总是在不知不觉中破灭…… 顾妗姒很委屈的眨眼:咋了?贵妃咋了?本宫还不能打嗝放屁了?呸! 树下阴凉,走了一路这会儿自然是要歇歇的。 为了安慰她那可怜的弟弟,最后顾妗姒还是将他递来的果子吃了,然后彻底不肯走了,正巧看前面有一处山泉流下,就索性在这旁边石头上坐下休息了。 「皇上,都怪这山中野果太甘甜,你瞧臣妾小肚子都胀大了。」顾妗姒委委屈屈的挨着皇上坐下,拿着他的大手覆上了自己的平坦的小腹。 「是吗?」靳闫容笑着摸了摸,顺手将其揽入了怀中,笑着说道:「不大,等爱妃什么时候为朕怀上龙嗣的时候才算。」 「……」 「!!!」 她原本未曾多想,今日被靳闫容这一提,登时后背阵阵发寒。 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怀龙嗣!? 床单可以滚,孩子绝不可能生的好吗!? 顾妗姒转开头,暗想着这古代没有套套这种东西,看来得去找尤奇问问避孕的法子。 「皇上,贵妃娘娘,这山泉清冽甘甜,取些取泡茶最好不过,奴才记得贵妃娘娘似是带了不少香茶,可要奴才去取些泉水带回行宫?」海庆凑了上来,笑着询问道。
第227章 知道的可真多 「自是要的。」顾妗姒眼眸一亮,眯眼笑着说道:「皇上,臣妾还带了糕点师傅来,改日于凉亭煮茶温酒吃糕点,岂不美哉?」 「嗯。」靳闫容挑眉应下。 您可真是太会享受了。 春雨低着头,跟着海庆一起去取山泉水去了。 旁侧坐着的皇后和意妃等人神色僵硬,她们仿佛沦为了背景板…… 山泉另一边的石头,穆可和苏非翎几人或依或靠的站在石头边,看着斜对面的皇上和贵妃忍不住赞嘆,咱皇上和贵妃娘娘可真是相配啊! 「都说贵妃受宠,今儿个本公子算是见识了。」苏非翎小声感嘆道,这一路走来皇上的眼睛光黏在贵妃身上了,便是皇后都是靠边站的。 「那还不是因为贵妃娘娘长得美。」穆可撑着下巴,越看贵妃越是喜欢。 「也是……」苏非翎默默点头,暗想着他要是有这么美的媳妇,他肯定玩命儿宠! 「她也很聪明。」旁边杨黎盯着顾妗姒看,面色看似生硬其实那眸中却是柔和的,微微低头道:「求皇上祈雨之事你们应该都听说了,她若一味争宠也不可能过的如此自在。」 高暮词扬了扬下巴说道:「我父亲对贵妃娘娘可颇有微词……」 穆可一听顿时笑了:「咋?丞相大人还暗恨着贵妃起了头,给景平百姓捐赠粮食?」 「哈哈哈,贵妃娘娘真是有趣,她是如何跟丞相槓上的?」苏非翎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事他们可全都知道了,高丞相那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啊! 「她提出如此对策,却丝毫不贪恋功名,将所有名利抛给了皇后,此举不可谓不聪明。」杨黎抿唇而笑,眸子里似有几分浅淡的赞赏。 「听到了吗听到了吗,杨黎夸人了诶!」苏非翎一脸震惊的看向杨黎,撞了撞身边穆可道。 「……」 高暮词有些无奈发笑,家中的事情他不大想去管,只是这些时日父亲似乎跟端王走的近,让他有些担忧。 他们这一歇就歇了许久,再起身往另外一边下山时去择野菜的。 顾妗姒当然认不得什么野菜的,然后就看着宗至干认真的蹲在一边跟她说这些菜的别名,都应该怎么吃之类的。 「哇,宗大人知道的可真多。」顾妗姒很是惊嘆的看着宗至干道。 「臣幼年父母双亡,吃得苦多,跟着师父习武接触的也多,所以才知道一点,在贵妃娘娘面前献丑了。」宗至干说着在一处树根下挖出了一个精巧的小萝蔔。 那萝蔔小小个的,在水里洗去泥泞,就变成了白白透亮的白萝蔔,与做菜的白萝蔔不同,这小萝蔔更为透亮水灵。 宗至干捧着两个小萝蔔到顾妗姒的面前道:「这是水萝蔔,臣也不知其大名叫什么,入口清冽甘甜,娘娘可以尝尝。」 顾妗姒带着几分好奇,伸手拿起那小巧的水萝蔔送入了口中。 「唔,还有点味道……」这当然算不上好吃,但是还别说,有点甘甜可口的味道。
第228章 甚是迷人… 「幼年之时,臣经常四处挖掘此物。」 「未曾想宗大人幼年竟如此悽苦?」她望着宗至干觉得这孩子有点点可怜呀。 「习武之人,练就的不仅仅是武艺,更锻鍊心性,臣并不觉得苦。」宗至干恭敬垂首站在一侧。 顾妗姒抿唇一笑,看着手中另一个水萝蔔,略微抬手将水萝蔔放入了宗至干的手心,仰头对着他展颜一笑道:「赏你了。」 那璀璨的眸色忽的一下叫他晃了神,手心小巧的萝蔔落下,他低头愣了愣,再抬头之时贵妃已经走去了皇上身边,正低头笑着在说话。 侧对着他的脸光洁透亮,也不知是怎么的,他竟觉得贵妃的肌肤像极了手中水嫩的小萝蔔。 宗至干握着手中水萝蔔顿了顿,大约是觉得自己生出的念头古怪,扯着嘴角笑了笑,扬手就把手中小萝蔔丢入口中嚼碎了。 想着贵妃刚刚吃水萝蔔的模样,小口小口甚是迷人…… 今日一行可叫顾妗姒累坏了,走这山路可不痛快,好在到了大路就坐上轿子回去行宫了。 宫中消息传来,太后身体并无大碍,叫皇上在行宫不必归来,可算是叫众人安心了,皇后称心忧太后凤体,对皇上告了声罪,自请先回宫去服侍太后。 皇上自是不会挽留,安排杨则宁护送皇后回宫便再不过问。 贵妃也彻底甩开膀子玩儿去了。 今儿拉着皇帝下河摸鱼。 明儿要皇帝给整个鞦韆盪。 这行宫能玩的都叫贵妃玩了个遍,下雨了就与皇上凉亭内煮茶品酒,天晴了叫着顾以牧和杨黎几人去掏鸟窝? 要么就叫华妃跳个舞,让淑妃唱个曲儿…… 整整半个月下来,海庆忽而陷入了几分沉思,咱这贵妃娘娘才是来享受的吧!? 「皇上,咱们下次来行宫是什么时候?」如今到了回宫之时,眼见着贵妃就是一脸的不舍。 「明年夏季再来。」靳闫容说完便见贵妃小脸垮了,顿了顿继续说道:「若冬季严寒难捱,也可来行宫避寒。」 「真哒!」顾妗姒顿时亮起了眼眸,兴致勃勃的询问道:「会下雪吗?」 「嗯,瑞雪兆丰年是好事。」 靳闫容拉着顾妗姒登了马车,踏上了回宫的归途。 出行半月,这般悠闲自在的生活叫她不舍离开,似乎忘却了自己的身份。 可回到了皇宫,踏入了庆鸾宫大门之时,忽而便是有些感嘆,无论怎么兜兜转转,她都得回到皇宫来。 春雨才扭身出去收拾了些东西,再进屋来就看到自家娘娘颓废的瘫坐在椅子上,那姿势可真是叫春雨哭笑不得,无奈走上前去道:「娘娘,您好歹是贵妃,怎坐的如此不雅……」 「本宫在自个儿屋里坐着,还要雅不雅的?」她颇为嫌弃的翻了个白眼,撑着身躯起身道:「皇上不知什么时候会来,你叫个人去宫门口守着,莫叫旁人看了道本宫不懂规矩。 「娘娘放心,奴婢都安排好了。」春雨笑着应下,正要扶着贵妃去梳洗,就见夏桃匆匆走了进来。
第229章 不会来的 又在门口顿住了脚,面露焦急之色,咬唇对春雨使眼色。 春雨一脸困惑,有些无奈道:「有什么话还不能在娘娘跟前说的?」 顾妗姒瞧着抿唇一笑,摆手自己走入了屋内道:「你们两小姐妹倒是有话说,说吧说吧。」 她转身去了屋内,春雨微微俯身这才看向夏桃,然后就被夏桃拉去了门外角落。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春雨笑着询问道。 「我刚刚去了御膳房,听来的消息,皇上新晋了位妃嫔,听说是太后娘娘母族送进宫的,皇上给封了婕妤。」夏桃紧张的拉着春雨的手说道:「这半个月便是这位婕妤在太后身边侍疾。」 「什么!?」春雨心头狠狠一跳,当下就变了脸。 「皇上还未下旨,宫里也人知道,我也是刚刚去膳房不小心听到的。」夏桃拧着眉说道:「太后的意思,此事定是板上钉钉了。」 「娘娘还不知此事,我们该如何是好?」 夏桃真是快气哭了。 眼见皇上和娘娘在行宫这半个月蜜里调油的,怎么才回宫就出么蛾子? 春雨脸色沉了沉,安抚的拍了拍夏桃的手道:「你别急,着急也没用。」 「咱们娘娘是个有主见的,此事瞒不下,倒不如叫娘娘知道了早做准备。」春雨想了想之后说道:「左右只是婕妤,翻不起什么风浪。」 「我不敢去跟娘娘说……」夏桃低着头缩了缩肩膀。 「你呀!」春雨无奈的看了夏桃一眼,才咬唇说道:「感觉去给娘娘准备膳食吧,我去跟娘娘说。」 「春雨姐姐最好了!」夏桃顿时欢快的应了一声扭身出去了。 屋内顾妗姒已经将头上的首饰都拆卸了干净,见春雨进来笑着扬唇道:「躲着本宫嘀咕了些什么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她起身脱去了外衣,春雨上前来搭手,带着几分犹豫道:「娘娘,刚刚春雨在外头听了些事,奴婢想着得告诉娘娘。」 「嗯,说便是。」顾妗姒换上便衣落座在铜镜前。 「前头来了消息,说是皇上新纳了位婕妤……」春雨话音才落,顾妗姒手中珠钗便是脱手砸在了梳妆檯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娘娘……」春雨一惊连忙上前扶住了顾妗姒的手臂。 顾妗姒怔然了许久,垂眸盯着那掉落在台子上的珠钗一时失神。 随即敛下了眼眸,带着几分淡然询问道:「这时候入宫定不是普通人,这婕妤什么来头?」 春雨见顾妗姒情绪还算正常,这才开口继续道:「是太后娘娘母族送来的,听说太后娘娘病重便是这位婕妤随侍身侧……」 「难怪。」顾妗姒伸手重新拿起了桌上的珠钗,抬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道:「今儿庆鸾宫可以早些闭门了,新妃入宫,皇上今儿不会来的。」 「娘娘您别就这般放弃了,奴婢瞧着皇上兴许是不好拂了太后娘娘的意,这才把人收入宫里的。」 「指不定瞧不上呢!」 「有娘娘您在,这大朝国谁能盖过您的风姿?」
第230章 我去帮她争 「皇上定是牵挂着娘娘的。」 顾妗姒听着春雨的话,忍不住侧首看向她笑了起来:「本宫也未曾觉得何等伤心欲绝,你不用这般着急安慰。」 她说着站起身来道:「皇上登基不过一年,不过新进宫了一位婕妤,本宫就要寻死觅活?」 「那来年开春选秀,本宫岂不是活不下去了?」 「别担心,只要这婕妤安安分分的待着,本宫也不想做什么,莫要来招惹本宫便是。」 顾妗姒走去了外殿,在主位软榻上坐下,眯着眼像是带着几分笑道:「你们都是本宫身边人,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着急。」 春雨听着贵妃这话语心下放了大半,可仔细想了想又觉得有些难受的。 瞧着自家娘娘这理智冷静的模样,她该是欣慰的,但是也足以看出,自家娘娘心中对皇上也不是那么那么看重的样子…… 否则早便要闹开了。 顾妗姒才刚刚用过晚膳,就听到宫中消息传来,赐封婕妤的旨意下来了。 宫中自是一片兵荒马乱。 前有顾妗姒一入宫便是贵妃,已经是叫她们气的咬碎了牙,偏生皇上宠的不行,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现在又来个阮婕妤! 「占了太后娘娘的好处,难怪入宫便是婕妤。」怡景宫内贤妃也得了消息,不过淡淡一笑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姐姐,你怎么还能坐得住?」兰嫔急的跳脚,咬着唇几番思考才道:「皇上今儿都没去贵妃宫里!招了阮婕妤侍寝呢!」 「新人进宫,皇上招寝再正常不过了。」贤妃抬手拨弄了两下香炉,才直起身来看向傅盛兰道:「你急什么?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能挣的半分恩宠。」 「华嫔都晋了华妃,你还是个嫔,就没想往上爬吗?」贤妃笑的有些戏嚯。 傅盛兰脸色有些僵硬,低着头小声道:「臣妾能有什么法子,皇上如今连正眼都不看臣妾一眼……」 「原本有个贵妃压在头上已是叫人难受,如今又来了个婕妤。」她有些气闷道:「如此算来,怕是连皇上的衣袖都摸不着了。」 「在这后宫之中,你想要得宠,就得学会自个儿去争取。」贤妃扭身在一侧坐下道:「下去好好想想吧,本宫乏了。」 傅盛兰便是有千万句怨言也不敢说,应了一声便是退下了。 站在庭院之中回身凝望宫殿大门,傅盛兰有些嘆息道:「冬云,你说贤妃娘娘为何不愿去争宠?」 「奴婢不知……」冬云垂首站在一侧,有些犹豫说道:「许是贤妃娘娘不喜纷争?」 「嗤……」兰嫔有些嘲弄的嗤笑一声道:「若贤妃娘娘不喜纷争,当年就不会进了太子府邸。」 「她明明满腹才情,却甘于默默无闻,真是叫人看不懂。」兰嫔有些恼怒,扭身道:「罢了,贤妃娘娘不争,我去帮她争,总归不能叫怡景宫彻底让皇上抛诸脑后了。」 「娘娘,若是叫贤妃娘娘知道了,怕是会怪罪娘娘您……」冬云有些忐忑的皱眉。
第231章 提点 傅盛兰显然是铁了心要搞大动作,这宫中其他人又怎么可能安于现状? 阮婕妤进宫第一天便是得了圣宠。 第二天一早,顾妗姒才从床上爬起来,又得了消息。 阮婕妤晋升为昭仪。 「不过侍寝一夜就晋封昭仪!」如妃抬手一扫将桌上茶盏尽数扫落在地。 「本宫当初从婕妤晋升昭仪足足用了三月之久!她凭什么!」 「娘娘息怒啊!」 玉珠等人吓的一哆嗦,扑通一声便是跪在了地上。 如妃心中有怨有恨。 原本因着未能随皇上去行宫已是叫她气愤,贵妃一而再而三的争宠更是让她暗恨,这还没找顾妗姒的麻烦,忽的插进来了一个阮昭仪? 她不敢跟顾妗姒对着干,这阮昭仪还对付不了吗? 莫说是有太后娘娘这层关系在,在这后宫里蹉跎人的手段多了去了。 既是晋了昭仪,这分宫自是要安排上的。 如妃盯着一地的碎瓷碗冷笑一声,敛下眼眸面色淡定的抬手理了理衣袖道:「把此处收拾了,替本宫梳妆,本宫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如妃去到景仁宫的时候,这宫中已是聚集了不少人。 「哟,真是巧了,几位姐妹都在呢?」如妃瞧着这阵仗顿时就乐了,除了贵妃不在,王美人病着,竟是全都到齐了。 「坐吧。」明雅芸笑着抬了抬手,扭身端过旁侧的茶碗道:「如妃来也是为了阮昭仪的事儿?」 「听皇后娘娘这口气,诸位姐妹都是为了此事来的?」如妃闻言登时就笑了。 「如妃姐姐能想到的事儿,大家自然都能想到。」华妃抿唇一笑,扭头看向皇后道:「皇后娘娘,臣妾新搬的宫殿,里头正空旷着。」 「一应物什都是新的,若是安排阮昭仪到臣妾宫里,臣妾定当上心。」华妃这话语一出众人都跟着皱起了眉头。 「怎么,华妃你这意思,是觉得本宫的宫殿破旧?」如妃眸色微寒,隐约有几分薄怒。 「如妃姐姐哪里的话,臣妾可不是这么个意思。」华妃斜眼看向如妃道:「只是,大傢伙儿可都记得武常在的下场,如妃姐姐的宫里可不是一般人能待的。」 「武常在之事本宫也甚是痛心!华妃你这言语上下皆是对本宫不满,皇后娘娘!臣妾心痛难安啊!」如妃瞬间红了眼,很是哀愁的扭头看向了皇后哭诉。 「华妃,武常在一事皇上有令不许再提,你慎言。」明雅芸眸色沉沉的盯着华妃道:「你们的心思本宫都知道。」 「本宫也给你们提个醒,阮昭仪是太后娘娘举荐进宫的。」 「太后娘娘病重,是阮昭仪在侧侍疾,这份恩情太后娘娘怎么也会记挂着。」 「皇上刚宠幸了阮昭仪,若是在这种时候阮昭仪在你们谁的宫中出了差错,会是什么后果就不需要本宫多言了吧?」 明雅芸抿唇一笑,看着下首众人道:「可莫怪本宫未曾提点你们。」 一众妃嫔闻言纷纷变了脸色,原本争执不下的众人也都不做声了。
第232章 阮昭仪 明雅芸看着众人,眸中有几分讥笑。 这些个宫妃没哪个是安好心的。 阮昭仪如今得宠,若能争来自己宫中,岂不是等同于把皇上也争来了? 这等好事她们可都惦记着呢,自是要来皇后跟前闹上一闹,现在听了皇后这话又犹豫了,这景仁宫内热闹了好一阵子,眼见着华妃和如妃都快掐起来了。 最后还是如妃更胜一筹,争的阮昭仪入住昭纯宫。 自贵妃入住庆鸾宫后,皇上为庆鸾宫题字做匾额,也给各宫都一併写了字,如妃所居宫殿也改了字,为昭纯宫。 庆鸾宫内,顾妗姒端着小米羹正在用膳。 「折腾了半天,阮昭仪竟去了昭纯宫?」她听着春雨言说,顿时就笑了起来,将手中小碗放下,抬手擦了擦唇角道:「如妃虽不及淑妃的脾气差。」 「可也不是什么善茬,阮昭仪去了昭纯宫,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娘娘,这不是正好吗?」春雨扶着顾妗姒起身,抿唇笑着说道:「娘娘都无需动手,自有人收拾她。」 「皇上今儿一早就让海公公来传话了,说是午膳来陪娘娘用,奴婢未曾叫醒娘娘。」春雨笑的极为欢喜道:「娘娘您瞧,皇上对您还是一如既往的上心。」 顾妗姒闻言眯眼笑了笑,也不见多欢喜,眸色浅浅淡淡的。 春雨一时之间摸不透自家娘娘的心思。 「走吧,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自行宫回来还未去给皇后请安,如今自是要去一去的。 顾妗姒来的算是极晚了,谁叫她睡过头了呢? 她到来的时候,这殿内众位嫔妃都到了,若是换做以前,这些个姐妹们怕是又要冷嘲热讽一两句才舒服。 难得的是今天谁都没说话,仿佛在一夜之间就沆瀣一气了。 这可是奇景啊! 「贵妃娘娘可来早了。」淑妃抬眼看了眼贵妃,低眉笑着说道:「咱们这阮昭仪可都还没到呢,贵妃娘娘怎么先来了?」 「……」 懂了懂了。 难怪不针对她了,原来是憋着大招,等阮昭仪呢? 顾妗姒落座在前,带着几分笑抬眼道:「淑妃妹妹说笑了,昨儿个又不是本宫伺候皇上,自是来得早。」 「咱们阮昭仪承了圣宠,来得晚也是正常的。」 「嗤,区区一个昭仪还摆架子不成?」华妃冷然一笑:「贵妃娘娘可真沉得住气,臣妾瞧着这阮昭仪都快骑去您头上了。」 「人家正得圣宠,一夜便从婕妤升了昭仪,怎么能没点架子?」如妃跟着一笑,眸色略有寒意。 「臣妾倒是想起来了,如妃妹妹当初也是从婕妤晋升上来的,似乎……没这么迅速的吧?」淑妃侧首看向如妃笑道。 「……」 如妃就怕众人拿她去对比,没想到淑妃还是把这事拎出来说了。 登时脸色就不好了,正要说话就听外头宫人来传,阮昭仪到了。 如妃也顾不得与淑妃争吵,纷纷扭头看向了殿外。 顾妗姒也有几分好奇,抬眸看去就瞧见一抹桃红色身影跃入眼帘。
第233章 你那点伎俩 那裙摆处暗花丝绣颇为精緻,目光上移便瞧见了那纤细腰肢,眨眼人踏入殿内,面容秀丽妩媚,鼻樑处有一点小黑痣,那茶色的眼瞳很是动人。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阮昭仪屈膝俯身,声调平缓温柔动听:「昨夜歇的晚,今儿起迟了还请皇后娘娘莫怪。」 「你侍奉皇上有功,本宫岂会怪你。」 「赐座。」 明雅芸略微抬手叫了坐。 淑妃瞧着阮昭仪坐下,看着她那面容心中难免嫉妒,笑着扭头道:「我们皇后娘娘宽厚仁慈不计较,本宫倒是要好好说说阮昭仪,能叫各宫娘娘都坐着等的,你可是头一个。」 「伺候皇上为大,可这宫里的规矩可不能乱,想来阮昭仪初入宫还不甚清楚。」 「日后进了昭纯宫,如妃妹妹可得好生管教呢。」 「听这嗓音如夜莺婉转动人,想来您就是淑妃娘娘了。」阮昭仪神色未变,浅浅笑着看向淑妃道:「妾身谢过淑妃娘娘教诲。」 「阮昭仪可莫要以为,伺候了一回皇上就不把旁人放在眼里了。」 「妾身不敢。」 顾妗姒有些无所事事,对这些所谓争斗生不出半点兴致来。 勉强坐在一边低头剥瓜子,其实就是觉得无聊。 可谁知这副样子落在旁人的眼中却被曲解了,以为是这阮昭仪争了她贵妃的宠,惹得贵妃不悦,你瞧瞧这连句话都不说了。 如妃几人偷偷暗爽,好像莫名其妙的就把贵妃划分为自己人了。 阮昭仪出现的可真是恰到好处,成功的把众人的火气全都吸引了过去。 从皇后宫中出来,顾妗姒未做停留就准备离开,谁知这才抬脚后头意妃就跟上来了。 「意妃妹妹跟着本宫做什么?」顾妗姒斜眼看了意妃一眼道:「如今得宠的可是阮昭仪,你跟着本宫可没用。」 「贵妃娘娘说笑了。」意妃垂眸一笑:「眼皮子浅显的也就只能看到自个儿脚边的一亩三分地,姐姐可是贵妃,区区一个昭仪,哪比得上姐姐万分之一。」 顾妗姒闻言只是一笑,那敛下的眼眸看不出什么别样的神色。 倒是意妃跟随其后,微微侧首看向贵妃道:「话虽如此,这位阮昭仪臣妾瞧着可不像是什么善茬,今日与淑妃交谈言语,似乎胸有成竹呢。」 「背后有太后娘娘做靠山,她自是胸有成竹。」 「能靠着太后的关系入宫也挺好,只是本宫想看看,太后娘娘愿意护着她到几时。」 柳沁意心中一动,像是有些疑惑的询问道:「贵妃娘娘莫不是有什么对策?」 顾妗姒闻言脚步忽而顿住了,扭头看向身侧意妃,盯着意妃的眼神让意妃有些紧张后退了小半步:「意妃,莫要在本宫面前自作聪明,意图借刀杀人。」 「你那点伎俩,在本宫面前可不够看。」 顾妗姒莞尔一笑,言罢转身便走了。 柳沁意霎时僵在了原地,那拢在袖子里的手寸寸捏紧,背嵴有几分寒意。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第234章 这话咋接啊? 以前只道这贵妃无才无德空有一身美貌,如今越发觉得贵妃才是这后宫之中藏的最深的那个人,便是皇后都不及其万分之一。 她实在太聪明,太理智了。 甚至无法从她身上找到丝毫破绽,这让意妃觉得有些可怕。 顾妗姒:你当本宫那么多年宫斗剧白看的?呸! 她扭头回了庆鸾宫,才进门坐下便听李金喜欢快的跑了进来:「娘娘!皇上朝着庆鸾宫来了!」 「哦。」 「……」 然后纹丝不动的坐在软榻上,压根没半点想去迎接的意思。 李金喜的笑有些僵硬,带着几分不确定的看了看贵妃,又望向了春雨。 春雨默不作声的对着李金喜摇了摇头,李金喜浑身一凌,小心翼翼的扭身退出去了,这走出去了还在琢磨,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靳闫容从行宫回来,一大堆的朝务处理,满心惦挂着他的姒姒,可算有喘口气的功夫,匆匆就来了庆鸾宫。 这进了庆鸾宫发现连个接驾的都没有,顿时一皱眉扭头看向李金喜问道:「贵妃呢?」 「娘娘刚从景仁宫请安回来,正在屋内歇息呢。」李金喜忙道。 「嗯。」原来是累了啊。 「海庆,去,传膳。」 靳闫容迈着轻快的步子踏入了殿内,连贵妃的身影都还没瞧见呢。 身后兴年满头细汗的跑了进来,哆嗦的颤声道:「皇上,王美人病重吐血了,正唤着皇上您呢,太医说王美人这样儿是不大好,叫皇上您快去瞧瞧。」 「吐血了?」靳闫容往内走的脚步忽而一顿,心头也是跟着一跳。 「奴才不敢说假。」兴年抹了把额头细汗忙道。 「……」 「跟贵妃说一声,朕改日再来。」靳闫容思忖片刻,扭头对着李金喜吩咐了一句,匆匆离开了。 何须李金喜告知。 顾妗姒这会儿就站在内室门边,正要弯腰出来的。 听了皇上的言语脚步一顿就站住了,面无表情的望着,看着皇上离去。 春雨心头一跳,暗骂这王美人早不吐血晚不吐血,偏偏这时候吐什么血呢? 「怎么一副这个表情?」顾妗姒无奈笑看向春雨道:「王美人跟着皇上早,虽说不得宠,但到底有陪伴在侧的恩情,如今病重皇上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娘娘,您就当真没有半点气?」春雨有些难受。 「没有。」 「……」 王美人病的确实严重,眼瞧着就像是快不行了,这又是吐血又是高烧不退的。 皇后都已经准备为王美人安排后事了。 谁曾想皇上去看了她一次,这王美人的病就像是遇上了神医一般,竟就开始好转了,太医道是王美人这是心疾,惦念着皇上思虑过甚,如今见着皇上也就好了。 「这意思,是她离了朕就会死?」靳闫容端坐高位之上,听着王安民说王美人的病情,眸色一冷扯了扯嘴角。 「这……」这话咋接啊? 「朕宫里可养不起这么精贵的人,若病情再有復发,寻个藉口送出宫去。」靳闫容忽而起身道:「找个僻静的尼姑庵养老去吧。」
第235章 是不是要失宠了? 「……」 狠人。 海庆低着头声都不敢作,王安民缩了缩脑袋瓜不敢再说话了。 当夜皇上招了阮昭仪侍寝。 汾山闹了蝗灾,这几日皇上忙的不可开交,连后宫都不踏足了,御书房内皇上怒斥咆哮声不绝于耳。 据说华妃往御书房送羹汤都叫皇上给骂出去了。 过了三五日,皇上可算得了空,第一时间就冲着庆鸾宫去了。 哪知才走进庆鸾宫大门,便听闻了如妃罚了阮昭仪,小脸都让如妃打花了,这阮昭仪也是性子烈的,挨了巴掌竟是要寻死? 这才让人给救了下来,太后都惊动了,正要叫皇上赶紧过去。 「……」 「皇上又走了?」顾妗姒不动如山的坐在殿内,姿态悠闲的为自己倒了杯茶,勾着唇笑扭头望向那苦着一张脸的李金喜。 「是……」李金喜这会儿可真是纳了闷儿了,平时怎不见这么多事,每回皇上要来庆鸾宫,眨眼就出事了,还都是出的这种十万火急的大事! 靳闫容也是纳了闷了。 怎么这些事儿就这么赶巧的都堆在一块了? 如妃可不像是性子急躁的人,按理说罚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谁知这阮昭仪性子如此极端,不过挨了两个巴掌就要寻死觅活,这才闹出了这等事。 听说是阮昭仪倒茶烫伤了如妃的手,挨了训竟不知尊卑的还嘴,这才挨了巴掌。 要大家说,这巴掌挨的活该。 可谁也没想到阮昭仪玻璃心啊! 当场撂挑子不干了,找了个房梁就要上吊自杀…… 「啧,怎么听你说的跟唱戏似的。」顾妗姒听李金喜描述当时的场景,登时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这都是啥乱七八糟的啊? 「哈哈哈,太有趣了……」 「早知这阮昭仪这么有趣,本宫得叫她住进庆鸾宫来,许是有乐子的。」 「……」 春雨无奈摇头,她家娘娘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如妃因着这事可挨了罚,至今还在佛堂罚跪呢…… 阮昭仪倒是好了,昭纯宫内如妃受罚去了,她便逍遥了。 可算把这些破烂子事儿都弄好了,皇上忙不迭的又要往庆鸾宫去。 对,没错,又被截胡了。 这回可连庆鸾宫的门都没进。 那龙辇才过小道,就听到落水声传来,剎那间响起了惊慌唿救声。 这次是谁呢? 兰嫔失足落水…… 就这么正正好的在皇上走过去的时候落水了,最后是坐上皇上的龙辇抬回怡景宫的,后来的事儿还用说吗? 自是皇上在怡景宫歇下了。 「哦。」 「……您别嗑瓜子了!快想想法子吧!」春雨都快急哭了,眼瞅着皇上近半个月没来庆鸾宫了,再这么下去贵妃是不是要失宠了? 「慌什么?」顾妗姒巴巴的看着桌上瓜子,嘆了口气道:「皇上就在那儿,又跑不了。」 「娘娘——!」春雨拧眉,很是无奈和不满。 「好好好……」顾妗姒一看春雨这架势便觉得头大,连忙起身道:「有些日子没去御花园逛逛,出去走走吧。」
第236章 成贵妃了 顾妗姒话语落下,眼见春雨又要念叨。 她连忙补充了一句道:「万一就在御花园遇见皇上了,你说是不是?」 春雨一听这才收了话头,跟着贵妃去了御花园。 夏季炎热,没走两步就觉得闷的慌。 顾妗姒去了御花园,往那凉亭一坐就没动过,就她这样还偶遇皇上呢? 眼瞧着快到晚膳了,春雨满心以为贵妃该回去了,哪想贵妃起身倒是起身了,结果心血来潮的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还特地带上了素斋点心去的。 太后见了贵妃自是欢喜,留着用了晚膳,还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而庆鸾宫内,靳闫容好不容易得了空闲,愣是在庆鸾宫等到入夜也没等到贵妃的身影。 得知贵妃是去了太后宫里,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去了。 自阮昭仪进宫转眼过去半个月,这半月之中皇上对阮昭仪可真是圣宠不断,看这架势,照这速度下去阮昭仪怕是又要晋升了,后宫众人暗恨的咬碎了银牙。 这日顾妗姒正躺在软榻上昏昏欲睡,便见夏桃走了进来道:「娘娘,太后请您过去一趟,说是齐老夫人进了宫,叫您过去坐坐。」 「齐老夫人?」顾妗姒一呆,哪位? 「齐明晟,齐小公爷的祖母,年幼之时总拉着您在膝下为您梳发呢。」春雨知道自家娘娘定是又忘了,微微低头道。 「原来是齐老夫人啊!」顾妗姒霎时展颜一笑摆手道:「快给本宫梳妆。」 齐老夫人比顾家老夫人年岁还大些,头髮已是花白,瞧着精神头还算不错。 顾妗姒到慈宁宫之时,便见太后正跟齐老夫人说话。 齐家老夫人跟太后是老姐妹,这关系整个大朝国的人都知道。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顾妗姒屈膝行礼。 「免了,快过来吧。」太后对着顾妗姒招了招手。 「老身见过贵妃娘娘……」齐老夫人起身要行礼,顾妗姒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她苍老的手,带着几分责怪道:「齐奶奶快起来,本宫怎受得起您的礼。」 「微臣见过贵妃娘娘。」坐在一侧的齐明晟起了身,这回顾妗姒可没拦。 「齐小公子也在呢?」她眸色浅淡转头一笑,才扶着齐老夫人在一旁坐下了。 「也没外人在,不必拘礼。」太后瞧着很是满意,得了太后的首肯齐老夫人也放松了不少,拉着顾妗姒的手左右细看,颇为怜爱的道:「瞧瞧娘娘,如今越发的美艷了。」 「以前那么小一个奶娃娃,转眼都成贵妃了。」齐老夫人很是感慨的说道。 「真好,真好啊……」齐老夫人拉着顾妗姒的手半响,笑眯眯的扭头看向太后道:「太后娘娘,这丫头进了宫没给您惹什么麻烦吧?」 「贵妃聪慧可人,哀家喜爱还来不及呢。」太后招手唤茶,跟着笑道。 「她呀就是性子跳脱,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太后娘娘见谅。」齐老夫人这言语都是维护之意,道其儿时她就想要个顾妗姒这样的孙女儿,奈何就没有啊!
第237章 无半点情意 自小便把顾妗姒当自家孙女对待,自是疼惜的,后来大了见她那蠢孙儿对小姒姒有心思,还想跟忠义侯府结亲。 谁知她那不争气的孙儿没比过端王,顾妗姒爱慕端亲王之事闹得她都知道了。 原想让自家孙儿去争取争取,二人青梅竹马指不定还有机会。 谁知还未得这个机会,顾妗姒就进了宫成了贵妃。 她这蠢孙儿颓废了许久,也彻底失去了资格。 如今坐在一起话家常,齐老夫人看着顾妗姒还怀念着以前的小姒姒,总是甜甜的叫她齐奶奶,打小就可爱的紧,她是真心喜爱这小姑娘。 太后与齐老夫人说着话,从顾妗姒小时候说着去了她们的往事。 她其实没想多听,正好太后抬眸说:「院子里花开了,贵妃带着齐小公子上外头走走吧。」 顾妗姒顿时应下,扭身跟着齐明晟一同出去。 齐老夫人望着两人的背影,眸中还是惋惜,她那孙儿要是争点气,姒姒可就是她孙媳妇了。 唉,可惜…… 「嗤,你呀快死心了吧。」太后瞧出了齐老夫人的神色,顿时抿唇一笑摇头道:「齐小公子一表人才,你还怕他找不到心仪之人?」 「太后娘娘慧眼如炬,是老身煳涂了。」齐老夫人摇头跟着笑了起来。 「……」 殿外顾妗姒与齐明晟一同在院外闲逛,许是上一次的事闹的不太好,一时之间二人竟是谁都没开口说话。 齐明晟暗暗扭头打量着顾妗姒,越看越是心酸,垂在身侧的手捏了捏,终于是开口询问道:「娘娘近来可好?上一次是微臣失责,害的娘娘受罚……」 「都是过去的事了,齐小公子不必再提。」顾妗姒抿唇一笑,眸色浅淡抬了抬下巴道:「本也与你没什么关系。」 「……」扎心。 「娘娘,臣回去思忖许久始终未能平静,你我自幼相识,臣自知如今与娘娘身份差距悬殊,绝无半点肖想。」 「只道数十年情谊,便是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吗?」 「臣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要,只想请问娘娘,娘娘您的意思,是要与臣义绝?自此再不来往?」 「便……便是为友都不行?」 这话难免有些卑微,听的顾妗姒心头一颤颇为不忍。 她静静的看着齐明晟,看着眼前这执拗不愿屈服的男子暗自嘆息。 傻孩子,你浑身上下连毛孔都在诉说喜爱。 又怎么可能做到没有半点肖想呢? 「齐小公子,幼年之时本宫敬你为兄长,绝无半点他念。」顾妗姒想了想说道:「以前是,现在也是,本宫希望以后也能是。」 顾妗姒这话叫齐明晟有些怔愣。 他像是明白了顾妗姒的意思。 从一开始就没有要跟他义绝之说,因为她心中坦荡,对他亦无半点情意。 既无情意便从始至终都是为兄为友,又哪有现在的事儿? 她坦荡清白,毫无畏惧,没有义绝自然对齐明晟这番肺腑之言根本无需给出回应。 齐明晟想着想着觉得欣慰欢喜,又觉得这心头钝痛难安。
第238章 要了命了… 「臣明白了。」齐明晟缓缓抬手,终是俯身行了君臣之礼。 靳闫容得了消息来慈宁宫之时,才刚刚踏入慈宁宫庭院内,就看到了那迴廊边站着的顾妗姒和齐明晟两人,俊男美女看的他心头忽的一跳。 这一次倒是平静的多了,知道这里是慈宁宫,是太后的庭院。 除去庭院内站着的顾妗姒和齐明晟,可还有一众宫女太监,瞧着两人站着的样子,似乎也就是说两句话的意思。 「参见皇上!」春雨几人可是吓了个哆嗦,连忙低头俯身行礼。 「嗯。」靳闫容大步走向了顾妗姒,在走近之时忽而从心口生出了细细密密的思念,这才惊觉他竟是有如此久未见到她了。 「皇上,太后在殿内呢。」贵妃不等皇上说话,便是屈膝低头道:「臣妾身子不适暂且告退。」 「……」 然后就这么淡漠起身,轻飘飘的从靳闫容的身侧飘走了。 连多跟他说一句话都懒的多说。 靳闫容怔住,拧眉看向了春雨,春雨哆嗦的也行了个礼,硬着头皮跟上了自家娘娘一熘烟就跑了,抛下了皇上还站在原地,以及那站在侧边一脸震惊的齐明晟。 怎么觉得…… 皇上和贵妃的地位出现了一点点小小的变动? 「贵妃这是何意?」靳闫容有些懵了,满腔的思念和喜悦直接被一盆冷水泼下,泼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许是……真的不舒服?」海庆头都麻了,总觉得自己随便说一个字,迎接他的就是厚实的板子。 「你当朕跟你一样没脑子?」靳闫容气笑了,恶狠狠的瞪着海庆道:「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朕去追!」 「奴才这就去!!!」 海庆哪敢停留,忙不迭的就追出去了。 靳闫容按了按指腹,转身进殿给太后请安去了。 那头海庆撒丫子狂跑,才堪堪追上了贵妃的轿辇,不得不说海庆这腿脚可比兴年那小胖砸灵活多了。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海庆忙俯身行礼,腆着个脸笑道:「皇上叫奴才来传话,晚些来庆鸾宫……」 「让他滚。」 「……」 海庆:………… 话都还没说完呢!!! 顾妗姒眯眼盯着海庆冷然而笑:「皇上当本宫的庆鸾宫是青楼还是酒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回去告诉皇上,本宫身子不适,伺候不起,叫他去找他的阮昭仪还是王美人,再不行兰嫔也是可以的。」 「后宫佳丽三千,叫皇上慢慢嫖。」 「本宫不伺候。」 言罢抬了抬手,坐着轿辇就走了。 留下站在原地风中凌乱的海庆:……? 啥啊? 贵妃娘娘这话,叫他怎么敢去皇上跟前说啊!? 要了命了…… 当天夜里皇上眼巴巴的往庆鸾宫赶去,等来的果然是那庆鸾宫内大门紧闭,靳闫容瞬间慌了,一扭头准备二次翻墙,才往边上一看,就瞧见了那墙上挂着的大字。 『翻墙的是狗,明儿本宫就宣扬去前朝,叫大人们都听听皇上的英姿。』 靳闫容:…………
第239章 抢东西? 完了呀。 靳闫容还真觉得贵妃干得出这事儿。 若真叫前朝御史得知此事,载入史册,他这皇帝的脸还要不要了? 靳闫容气闷站在门前,左右走了许久无计可施,最后回去了同心殿还在发愁,这可如何是好? 庆鸾宫内,春雨站在门口眺望。 李金喜站在门前,对着春雨摆了摆手,示意皇上已经走了,春雨这才松了口气扭身回了屋内。 「娘娘,皇上走了。」 「嗯……」顾妗姒伸了个懒腰道:「洗洗睡吧。」 「娘娘,您这般拒绝皇上,岂不是更见不着……」春雨有些无奈。 「本宫这叫欲擒故纵。」顾妗姒勾着唇笑道:「若本宫没几分脾气,他还真当本宫好煳弄,这回敢半个月不见本宫,下一次就敢三个月不入庆鸾宫的门。」 「且吊着吧。」她可一点都不着急。 「……」 春雨张了张口,有些不知如何言说…… 人好歹是皇上,您就不怕皇上一怒之下将您打入冷宫? 说实话,她还真不怕。 接连三天,贵妃都紧躲着皇上连个人影都没让他见着,你说这皇宫小吧。 要真躲起来它可真太大了…… 顾妗姒总能找出各种藉口,前会儿去给皇后请安,下一刻又去了御花园散步,扭个身跟贤妃说话去了,等你回头去找,人回了庆鸾宫。 天黑了大门一关,就不让你进。 可愁死皇帝了,这两天暴躁的让海庆和兴年两人蹲点寻贵妃的踪迹。 谁知今儿贵妃她不出门了。 「……」 「娘娘!」顾妗姒今儿心情不错,好事来了整个人都蔫儿了,躺在软榻上一动不想动,抬眼就瞧见夏桃气唿唿的回来了。 「叫你去拿个姜撞奶,怎么还空着手回来了?」春雨一边帮着顾妗姒摇着轻扇,一边望向春雨道。 「不是奴婢偷懒不去拿,是奴婢去了,那御膳房的说没有了。」夏桃咬牙怒道:「说是昭纯宫的阮昭仪就爱喝姜撞奶,今儿全给盛走了。」 「阮昭仪?」春雨摇扇子的手一顿,她们伺候贵妃这么久,凡是贵妃要的东西就没从叫人给抢了过。 这倒是稀奇了。 阮昭仪进宫一月不到,就已经敢跟贵妃抢东西了? 了不得是啊! 春雨没说话,默默扭头看向了顾妗姒,显然是在等她的意思。 「既是阮昭仪爱喝的,那便当做是本宫赏她了。」顾妗姒露出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笑,重新闭上眼睛道:「去弄些红糖姜汤来便可,这等小事无需放在心上。」 「是……」夏桃虽是觉得气闷,但是想想也是。 区区一碗吃食罢了,咱家娘娘大度不计较。 谁曾想贵妃给了面子,这人啊就喜欢蹬鼻子上脸。 许是觉得近日皇上鲜少出入后宫,便是去了后宫,都是往阮昭仪那儿走。 庆鸾宫可安静了许久没动静了,宫中难免有人在说,皇上这心叫阮昭仪勾走了,贵妃已经不受宠了。 这等言语刚开始也就那么一两句,可随着日子久了,说的人也就多了。
第240章 给阮昭仪送去 毕竟咱皇上成天深更半夜的往庆鸾宫跑,旁人也看不见啊…… 然后就有某些人啊,按不住自己的手了。 「娘娘,这都第三回了!」夏桃气唿唿的嘟嘴道:「阮昭仪又将娘娘的芝麻南糖给端走了,说什么芝麻南糖是她家乡的吃食,甚是怀念,多要了两块。」 「咱娘娘原本能得两碟子芝麻南糖的,如今就半碟!」 「简直太欺负人了,您好歹是贵妃呢!」 「……」 春雨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这事儿真是越发闹心了。 她扭头看向顾妗姒道:「娘娘,眼瞧着您近一月未得宠,御膳房那些个奴才也不上心了,早晚的菜品少了一两样也就罢了,许多娘娘爱吃的菜,如今都送去了阮昭仪的桌上。」 「奴才瞧着这阮昭仪是不会罢休的,要不跟皇上说说?」春雨小声询问道。 「不必。」顾妗姒抬了抬手,抿唇一笑道:「今儿的午膳,本宫亲自去拿。」 春雨和夏桃对视一眼,默默低头应下了。 贵妃的轿辇停在御膳房门口的时候,钱管事忙不迭的就跑来迎接了。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这是什么风竟把贵妃娘娘您给吹来了。」钱管事主理御膳房,各宫娘娘的膳食都是经他手的。 「这不是钱管事心心念着本宫吗?」顾妗姒姿态优雅从轿辇上走下,眯眼浅笑看着钱管事道:「是不是啊?钱管事?」 「……」钱管事心头一颤,弯腰低头笑道:「娘娘这话说的,奴才可是天天盼着您好呢。」 「是吗?」顾妗姒扭身进了屋内,端坐在主位上,淡淡抬眼看着钱管事道:「钱管事手眼通天,知这宫里哪个娘娘受宠,哪个娘娘不受宠。」 「本宫这宫里的东西,可真是眼见的越来越少了?」 「贵妃娘娘恕罪啊!」钱管事脸色一变登时便是跪下了:「奴才都是按规矩办事,贵妃娘娘宫里的份例可是一样不少的!」 「嗤……」顾妗姒抿唇一笑道:「可不是未少吗?这东西也分好坏,份例是在东西可不见得多好。」 钱管事低着头半句话不敢说了。 顾妗姒也没跟他多言,扭头寻觅道:「把庆鸾宫和昭纯宫的膳食都摆上来。」 钱管事就是怎么不愿也不敢端着,摆了摆手叫人去把菜餚都端上来了。 大桌上分两边摆着两宫的吃食,那阮昭仪的菜品是比庆鸾宫的少许多,可道道菜都是精挑细选的,便是那爽口的小食都是上了心的。 再看看庆鸾宫的,菜品份例倒是不少,可那菜的样式可是差了一大截呢。 顾妗姒看着这菜勾了勾唇,也没责骂钱管事什么,只抬了抬手道:「把阮昭仪的膳食端着,本宫亲自给阮昭仪送去。」 顿了顿之后又扭头道:「钱管事一道儿来吧?」 「奴才遵旨……」钱管事摸了摸额头的细汗,硬着头皮跟着贵妃去往了昭纯宫。 「该去拿午膳了。」昭纯宫内,阮新月扭身吩咐雪兰道:「上回那杏仁酥不错,今儿也拿些来吧。」
第241章 都为你准备好了 「何需妹妹去拿,本宫亲自给你送来了。」身后顾妗姒的声音忽而响起,惊的屋内阮新月连忙起了身。 那原本守在屋外的太监宫女,尽数被李金喜几人给按住了,显然是不给他们通传的机会。 阮新月心头微微一跳,看着这盛装踏入屋内的贵妃微微敛下眼眸,随即屈膝俯身道:「妾身给贵妃娘娘请安。」 顾妗姒全当没看到她,直接越过她走去主位上坐下,衣袖微微一抬,端着娇媚动人的笑,眸子里却带着几分森冷之色,抬眼打量着眼前阮新月嘴角的笑深了几分。 「来啊,把给阮昭仪准备的膳食端上来。」她抬了抬縴手,身旁春雨招唿了一声,那端着膳食的宫女鱼贯而入。 「贵妃娘娘这是……」阮昭仪看着那满桌的膳食,隐约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是神色却还是淡定的,带着几分笑看向顾妗姒询问道。 「看不出来吗?本宫这是给你送午膳来了。」顾妗姒身姿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笑道:「听说妹妹最近颇得圣宠,便是这吃食都精巧了不少。」 「这嘴啊,吃的东西也是越发的挑剔了。」 「今儿要多吃一碗姜撞奶,明儿要多要一碟子芝麻南糖。」 「阮昭仪,本宫觉着你这嘴,可比本宫还来的精贵?」 顾妗姒话语落下,阮新月连忙屈膝跪下,捏着手中绢帕委委屈屈的说道:「贵妃娘娘恕罪,妾身未曾想多吃了两口东西都能惹得贵妃娘娘不快。」 「都怪妾身刚入皇宫,许多东西还不适应,念想家中吃食才贪了嘴。」 「贵妃娘娘不会因着这点小事,便要责罚妾身吧?」 阮新月这话说的可怜兮兮的,像是贵妃不给她吃,便是苛待她了。 可真会装腔作势啊…… 顾妗姒抿着唇低低发笑,懒洋洋的看着阮新月,也不见有半点怒色,旁边的钱管事看的心惊胆战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这阮昭仪可真是仗着恩宠,什么都敢说,眼见着贵妃就在跟前还不服软,反倒是这等口气,像是在说贵妃的不是。 「本宫怎捨得罚你?」顾妗姒直起了腰,笑眯眯的看着阮新月道:「如今阮昭仪深的皇上宠爱,本宫若是罚了你,可要叫皇上心疼了。」 「本宫今儿来,是赏你的。」 「……」 阮新月一呆,有些不确定顾妗姒这是什么意思。 抬眸看向贵妃,便听她道:「来,把桌上的菜餚一碗碗端到阮昭仪的面前。」 「本宫赏你吃。」 「一口菜,一滴汤都不许剩下,给本宫吃干净。」 「少吃一口便是一个巴掌,阮昭仪可得多吃点啊。」 顾妗姒话语落下,阮新月浑身一颤骤然睁大了眼眸,手脚都有些冰凉。 旁侧夏桃端着一个托盘上前,那托盘上放着三尺白绫,顾妗姒抬了抬手,摸上了丝滑的白绫露出了笑,斜眼看向阮新月道:「本宫听闻阮昭仪
第242章 妾身心悦皇上… 「阮昭仪若是想自尽,本宫还可坐在这送你一程。」 「……」 阮新月脸色骤然惨白,惊怒交加的望向顾妗姒道:「你不能这么对我!皇上!我要见皇上——!」 顾妗姒掀了掀眼皮子,抬眸对着李金喜使了个眼色道:「瞧瞧,这么多美味佳肴都堵不住阮昭仪的嘴,看来是要本宫亲自餵的。」 昭纯宫内,阮昭仪被两个太监一左一右按在地上,一口又一口的往里塞菜餚。 眼看着阮昭仪要被噎的翻白眼了,顾妗姒才抬了抬手示意李金喜撒了手。 阮新月登时躺在地上呕了起来,哪里还有半点美貌的模样? 顾妗姒抬了抬眼看向钱管事,钱管事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声调惊恐哭道:「贵妃娘娘饶命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再也不敢了!」 钱管事一边磕头,一边扇自个儿耳光,惊恐万分的求饶。 顾妗姒站起身,春雨伸手搀着她走到钱管事的面前。 钱管事瞧着那精緻绣鞋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心脏都快停跳了。 便听到头顶上那娇媚的声音响起道:「钱公公辛苦了,日后可要睁大眼睛瞧清楚了。」 「本宫想着,钱公公应该还想留着这双眼睛吧?」 言罢,扭着细腰带着一众人便离开了。 留下钱管事冷汗淋漓的跪在地上,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待贵妃走远了,钱管事才忙不迭的爬了起来,连看都不敢看阮昭仪一眼,赶紧熘了。 「娘娘!」雪兰这才连忙扑去了阮昭仪的身边,手忙脚乱的把自家娘娘扶了起来,哭着唤道:「娘娘您撑住啊,奴婢这就去给您找太医……」 「……」 阮昭仪足足吐了三四回,吐的胃酸都快出来了,整个人都虚脱了。 这姑娘也是性子烈,才缓了口气就跪去了御书房殿前,要求皇上为她做主。 御书房内,靳闫容端坐在主位之上,听着下首阮昭仪哭诉了许久,可算是听明白了事情原委。 他微微皱眉手指轻轻点着椅子扶手,垂眸看向下首跪着的阮昭仪道:「这么说,你果真是抢了贵妃的点心吃食?」 哭了半天嗓子都哭哑了的阮新月茫然抬头:「……」 「妾身……妾身只是贪嘴……」 「好,不错。」 靳闫容忽而就笑了,扶着椅子微微倾身,眸色冰冷的盯着阮昭仪道:「谁给你的胆子,敢与贵妃争抢?」 朕都不敢跟她抢! 你算个什么东西啊? 「皇上……」阮新月浑身一颤,看着皇上这脸色忽而有些惊惧。 「荣宠,位份,朕都给了。」靳闫容目光冰冷的看着阮新月道:「为何如此不知足,要与贵妃争宠?」 「妾身心悦皇上……」 「你配吗?」 靳闫容厌恶皱眉,摆了摆手直接道:「把她给朕丢出去。」 阮新月怎能忍受这等事情,当即便是挣扎道:「皇上,太后娘娘不会坐视不理的……」 靳闫容眼底忽而染上了暴虐之色,冷冷转头看向阮新月道:「朕本想留你在宫中,看来你这嘴,果真是贪得无厌。」
第243章 打入冷宫 「拔了她的舌头,打入冷宫。」 「皇上——!!!」 海庆头皮都麻了,忙挥手叫人捂住了阮新月的嘴,就这么把人给拖下去了。 阮新月满目惊恐,她发了疯似的挣扎,想唿喊求救,似乎在此时才深切的明白了帝王的恐怖,才知道了后宫之中的纷争并非儿戏。 她原以为皇上愿意纳她为妃,定是心悦她的。 却没想到恩宠来的快,却叫她生不出半点喜悦,只因皇上头夜招寝便对她说了,太后的旨意他愿意遵从。 只要她安分守己,荣宠,位份都可以给她。 唯独没有宠爱。 当夜便叫她跪在内殿外,这就是她夜夜的『侍寝』。 阮新月以为皇上是不满太后安排,连带着迁怒了自己,暗想着只要她夜夜陪伴,哪怕是用这种方式她也愿意,总有一天能得到皇上真心相待。 皇上愿意给她荣宠便够了,这近一月来,昭纯宫送来的东西给她的哪个不是好的? 便是如妃都受了责,更叫她心中欢喜。 认定皇上心中还是有她的。 谁曾想到…… 阮昭仪触怒圣上被拔舌,打入冷宫的消息,转瞬便是人尽皆知了。 「太后都没能拦下,这阮昭仪……」兰嫔心头髮寒,落座在贤妃下首,仰头看向贤妃道:「原以为这阮昭仪多得圣宠,没想到最后竟是落的这般下场。」 「愚不可及,在这后宫之中如何能活的长久?」贤妃嗤笑一声像是有些不屑,捏着桌上的干果小咬了一口。 「本宫倒觉得,皇上就等着今日呢。」 「贵妃本正在盛宠之际,谁知行宫回来皇上就纳了新人。」 「你瞧瞧如妃,当下便把矛头对向了阮昭仪,要知道如妃与贵妃可歷来不对付的。」 「这阮昭仪出现是巧合吗?」贤妃眸中露出了几分略带深意的笑,抬眸看向兰嫔道:「若这阮昭仪聪明,给贵妃当挡箭牌也罢了,左右荣宠她受了,位份也晋了。」 「可这阮昭仪偏生不服气,竟敢去跟贵妃对着干。」 「今儿抢一碗羹汤,明儿争一碟子点心。」 「真以为旁人看不见?」 贤妃想着就笑了起来,这宫中的日子可不是那么好过的,你做了点什么,转头的功夫便是人尽皆知了。 阮昭仪抢了贵妃的点心吃食,惹怒了贵妃。 这不惹得贵妃亲自去了昭纯宫责罚吗? 若这阮昭仪受了责,忍一忍咽下也没事了,以后夹尾巴做人,老实本分些,许还能在宫中安稳度日。 谁知道这阮昭仪竟跪去了御书房,这一跪可就再没回头路了。 「这场戏看下来,叫本宫惊嘆的却是贵妃的手段,真是又狠又厉害。」贤妃略微敛下眼眸,看不清眸中神色,只瞧见了那唇边勾着的浅笑。 「贵妃……」兰嫔心里有些打突突,忽然觉得喉间有些发紧。 「哼,你做的那些把戏,当本宫不知道?」贤妃忽而抬眼看向了兰嫔冷声道:「莫怪本宫没提醒你,自作聪明的下场不是你受得起的。」
第244章 奴才有个法子 「若引火上身,别怪本宫不顾姐妹情谊。」 「姐姐恕罪,妾身也是想为姐姐争口气……」傅盛兰连忙起身屈膝拜道。 「少弄这些手段,一回便也算了,若叫皇上看出了端倪,你我都难脱罪责。」贤妃摆了摆手。 兰嫔假意落水,把皇上招来了怡景宫。 她见皇上来了当然是欢喜的,可也知道这样的恩宠没有任何意义。 当夜二人分睡一殿,她甚至都没有任何想挽留的意思,只在皇上离去之后,以画作相赠,仿佛与皇上之间的相处,只是蓝颜知己,各赏画作罢了。 兰嫔心中暗自悔恨,当时宫中盛传贵妃要失宠了。 她也有些心动,觉得贵妃的宠爱也许真是快到头了,这才生出了这等计策。 现在想想真觉得有些心惊。 阮昭仪被打入冷宫,这最为开心的当是如妃了,可算是出了口恶气,在佛堂跪了这么久,日日吃斋可算是出来了。 「玉珠,过两天寻个机会,去冷宫送阮昭仪一程。」 「姐妹一场,又同住一个屋檐下,怎么也得去看看是吧?」 「……」 不出两日,冷宫里便是传来了消息,说是阮昭仪病逝了。 顾妗姒听闻这消息的时候,正在庆鸾宫庭院内修剪枝叶,听了阮昭仪病逝的消息,手中剪子一顿扭过了头看向春雨道:「谁去看过阮昭仪?」 「娘娘怎知有人去看过阮昭仪?」春雨惊了一下。 「……」那不废话吗? 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一般冷宫病逝的宫妃,多半都是被弄死的。 春雨默默垂眸道:「如妃去了冷宫……」 「啊,那就对了。」顾妗姒转身放下了剪子,这心头还是有些唏嘘。 「一条人命啊……」她到底不能做到无动于衷,以前也就是看看剧并未觉得有多深切的感受,甚至心中暗爽,可身处此地,到底是有几分不适。 「娘娘,阮昭仪触怒圣上死不足惜,您莫要多想。」春雨小声宽慰道。 「我能多想什么……」顾妗姒低头失笑。 「娘娘,皇上来了!」那头李金喜匆匆跑了进来,站在贵妃跟前道:「要不要奴才去把门顶上?」 顾妗姒:………… 你还顶上瘾了? 她无语的瞪了李金喜一眼,小手一挥道:「顶上,顶死!」 第n次被拒之门外的皇帝:…… 朕太难了…… 海庆看着这庆鸾宫紧闭的宫门都已经麻木了,再瞧瞧皇上颓废的脸色,他觉得需要自己的时候到了,眼珠子转了转上前一步道:「皇上,奴才有个法子,能叫贵妃娘娘消气。」 「……」靳闫容狐疑的看了海庆一眼:「屁股痒了?想挨板子了?」 「哎哟,皇上恕罪啊!」海庆脸色一白连忙低头,很是可怜委屈的道:「奴才这回真有个好点子!」 「呵。」靳闫容看了看庆鸾宫的宫门道:「说来听听,若再出的馊主意,朕饶不了你。」 「奴才不敢!」海庆腆着脸笑道:「过两日不就是乞巧佳节了吗?宫外可热闹的很。」
第245章 定会开门了 「皇上何不趁机带着贵妃娘娘出宫去,也好叫贵妃娘娘忆起在行宫之中,与皇上相处的点点滴滴……」 「说不准贵妃娘娘就心软了呢,皇上您觉着呢?」 海庆是单纯的觉着,在行宫的时候,贵妃和皇上两人颇为亲密,可没想别的。 然而海庆这话说出来,顿时叫靳闫容想到了行宫之中的温泉…… 那柔软的大床,媚眼如丝的女人。 嘶。 想翻墙,就现在!!! 靳闫容看着这紧闭的宫门头都大了,恶狠狠地扭头看向海庆道:「要朕带贵妃出去游玩,也要先叫贵妃把门打开!」 海庆想了想,忽而便是笑了,特别淡定的笑着说道:「皇上您要不试试,纸鸢传情?」 「……」 然后第二天顾妗姒才起身,这洗漱好了,走出殿门就看到了头顶上乌泱泱迎风飞舞的纸鸢…… ? 李金喜和春桃几人都看傻了,还从没在皇宫的天空上瞧见这么多五颜六色的纸鸢在头上飞。 说实话,真的毫无美感可言。 顾妗姒拧眉盯着那些个纸鸢,看着纸鸢飘落了好几次,但是飘落的方向有那么一点点偏离,并未落入庆鸾宫的宫殿之中,倒是落去了宫道上。 正正好就砸在了淑妃的手里。 兴年唿哧唿哧的跑过去捡纸鸢,打眼一瞧,看到纸鸢落在了淑妃的手里,心头顿时便是一跳。 硬着头皮上去行礼道:「奴才给淑妃娘娘请安。」 「娘娘,那纸鸢……是皇上的。」兴年干笑了两声,指了指淑妃手中的纸鸢道。 「皇上的?」淑妃心头一跳,垂眸看着纸鸢上的题诗,这诗句满含思念爱慕之意,竟然是皇上写下的!? 「皇上放这纸鸢的意思是……」淑妃心中登时一喜,暗想莫不是皇上故意给自己放纸鸢吗? 「咳咳……」兴年暗咳了两声道:「皇上有令不许奴才多嘴,那头皇上还在等着奴才去回话呢,淑妃娘娘您看这纸鸢……可否给了奴才回去復命?」 淑妃暗想皇上这是以纸鸢选人宠幸吗? 还是给自己抛纸鸢呢? 这等诗句叫她心猿意马,权当皇上是不好开口,当下面色一喜把纸鸢给了兴年,眯眼笑着道:「本宫明白了,公公辛苦了。」 说着还叫香荷塞了袋银子给兴年,然后得意昂昂的走了。 留下拿着银子一头雾水的兴年:……? 您明白啥了啊? 咋动不动就送银子呢? 兴年看了看手中钱袋子,默默揣进了兜里,捧着纸鸢匆匆就回去了。 这纸鸢歪了好几个,可算是有那么一只坠进去了庆鸾宫,掉在了花圃之上。 「哎哟,皇上,掉进去了,可算是掉进去了!」在庆鸾宫外的某处,数十个太监各个手里都拉着一个纸鸢,仰着头正在放呢。 「谁的掉进去的?赏!」靳闫容坐在旁边茶都喝了半壶了,可算听到了好消息,登时便是亮起了眼眸。 「皇上且等着,贵妃娘娘拾了纸鸢,定会开门了。」海庆笑眯着眼安抚说道。
第246章 朕可就靠你了 庆鸾宫内,春雨和楚延几人瞧着那掉下来的纸鸢都愣住了。 带着几分询问之意看向贵妃。 「捡来瞧瞧。」楚延迈步下去,从花圃之中捡起了纸鸢,恭敬送到了顾妗姒的面前。 「……」顾妗姒低头一看。 「呀,娘娘,这还是一首情诗呢。」春雨凑过来一瞧便是捂嘴笑了,眨眼看着顾妗姒道:「皇上给娘娘您写的情诗,这是再给娘娘低头求和呢。」 「他倒是花样多。」顾妗姒抽了抽眼角,说实话看不懂…… 吃了没文化的亏。 这字,人家认不得啊~! 这种时候肯定不能说出来,她非常一本正经的端着架子,把纸鸢往楚延手中一放道:「给本宫丢出去,头顶上的纸鸢落一个丢一个。」 「……」 外头正等着贵妃开门的皇帝,以及一众太监。 这门没等开,倒是被那咻的一下,丢出的纸鸢给砸了个正着…… 海庆捧着被丢出来的纸鸢张了张口:……? 「皇上,能少打两板子不?」 「……拖走。」 靳闫容愁啊,愁的饭都吃不香了。 思考了许久最后把忠义侯府请入了宫。 顾德文好好在府内品酒赏舞好不自在,忽而听闻圣上传唤,登时心里一个咯噔,在去往皇宫的路上深切的在思考,他最近有没有干什么触怒圣颜的事儿? 老了,有点点记不住…… 嘶。 慌啊,这是啥事啊? 非得大晚上的召他入宫啊? 顾德文眼观鼻鼻观心,迈着淡定无比的脚步踏入了御书房,已经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了。 「顾侯,近日过的可和顺?」靳闫容面无表情的看着股的问道。 开口就是死亡询问。 这问题大发了。 顾德文心头重重一跳,他最近挺老实的啊! 各部尚书的事儿他可没插手,也就跟齐家喝了两口酒,这不是大罪吧? 「回皇上话,微臣近日专注江宁知州贪污一案,目前进展还算顺利,只还需督察院多加协助。」顾德文板着脸非常认真的回答道。 「嗯。」靳闫容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又道:「看来顾侯近日来是挺悠闲的。」 「……!」我不是,我没有,我超忙的,为朝廷效命! 「朕今日打算干一件大事。」 「?」 「贵妃冷落朕多日,朕思念难忍,今夜决定翻墙入院。」 「??」 「明日若朕翻墙入院的消息去了御史台,顾侯可得为朕说好话,朕可就靠你了。」 「???」 这都是啥啊!!! 顾德文给整懵了,大半夜被叫入宫中便是被这么『委以重任』的? 而且,贵妃冷落?思念难忍?翻墙入院? 这…… 这是能从皇上口中听来的话吗? 顾德文被送出了宫还是迷茫的,总觉得他像是在做梦…… 而那头靳闫容送走了顾德文,忙不迭的就去了庆鸾宫,真翻墙跳进了庆鸾宫的院内,吓的春雨手中端着的水盆哐当就砸在了地上,口中还未叫喊出的『有刺客——』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她瞧见了皇上那身明黄的衣袍……
第247章 皇上也能出宫? 「奴婢参见皇……上?」春雨这话都没说完,皇上就直接越过了她钻入了殿内。 春雨默默扭头把房门给带上了,唤来了李金喜几人把这打翻的水盆给收拾了。 李金喜几人也是吓坏了,忙不迭的收拾完了之后就退下去了。 屋内顾妗姒才刚刚洗漱完,正在对着镜子梳顺头髮,勐地一瞧镜子里映照出了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惊的她手中梳子都掉了,愕然转头看着那大步走近的男子。 「你,你怎么进来的?」顾妗姒惊慌失措,正要起身喊人,就被靳闫容一把捞住圈入了怀中。 「靳闫容!」她登时大惊挣扎,怒而唤道:「你放手……」 「不放。」 「躲了朕这么久,姒姒,你好狠的心……」 靳闫容这语调之中满是委屈之色,听得顾妗姒太阳穴突突的跳。 他还委屈上了? 「狠心?臣妾哪比得上皇上,瞧瞧皇上这一个月来,又是宠这个又是疼那个的,哪还记得臣妾?」 「怎么着?臣妾就该乖巧懂事的在床上躺着,等您来睡啊?」 「撒手!」 「……」 靳闫容听着顾妗姒这话脸都绿了,这小妮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呢? 再看看她这张牙舞爪的模样,以前他怎么没发现这小丫头这么能闹腾呢? 靳闫容抱着顾妗姒,还得空出手来去按住她的小爪子,又不敢使劲,愣是给他折腾出了一身细汗,最后抱着人滚去了床上,直接压着在身下。 「朕没宠爱他人,没有,快别闹了。」靳闫容头都是疼的。 「皇上倒是会说,说宠也是宠,说没宠也是宠,你骗谁呢?」顾妗姒憋红了脸。 「……」 「你要朕如何证明?」他抿着唇道。 顾妗姒顿了顿,睁着眸子盯着他看了许久。 「把裤子脱了。」 「……?」这个简单,脱裤子谁不会啊!靳闫容有一点点兴奋,正要动手便听顾妗姒继续道:「站门外去。」 ??? 靳闫容身躯骤然僵住,拧着眉盯着顾妗姒半响:「……姒姒,你想让朕颜面尽失吗?」 他委屈巴巴的望着顾妗姒道:「朕在庆鸾宫,丢的是你的脸,不好,咱不闹了……」 顾妗姒有些好笑,又觉得生气,拿脚踹他肚子还是觉得不解气,靳闫容忙握住了她的小脚丫,可怜兮兮的唤道:「姒姒,姒姒……」 「不生气了好不好?」 「这些日子朕政事繁忙,都是朕不好,以后朕去哪儿都带上你可好?」 「姒姒,不生气了……」 「明日乞巧节,宫外可热闹的很,晚些朕带你出宫去放花灯好不好?」 顾妗姒原本是憋着气,任由他说破嘴也不想搭理他的,忽而听到出宫二字,登时便是亮起了眼眸,带着几分狐疑的扭头看向靳闫容道:「皇上也能出宫?」 「……皇上为何不能出宫?」靳闫容好笑的俯身亲了亲她的小鼻子道:「小心些,不被人发现便好。」 「姒姒想不想去?」 「去!」 顾妗姒登时坐起了身来,眸中满是兴奋之色,忽而又气闷的瞪着靳闫容道:「臣妾可没原谅你。」
第248章 来接本宫的? 要不怎么说媳妇不好哄呢? 靳闫容躺在屏风外软榻上深深反思,究竟是哪一步做错了,竟惹得他的姒姒如此生气,又不让他睡床了…… 许是知道晚上可以出宫去玩,今天的顾妗姒心情格外的好。 春雨和楚延等人都跟着开心了,不过开心的却是,皇上跟娘娘终于又好了,真是不容易啊! 庆鸾宫上下欢欢喜喜的跟过年了似的,那揽月宫的淑妃却是气的破口大骂顾妗姒不要脸,道说贵妃又抢了她的恩宠,明明是她捡到了纸鸢。 结果皇上竟是去了贵妃宫里,可把淑妃给气坏了。 又暗暗给贵妃记了一笔。 顾妗姒对此完全不知情,就成了背黑锅的。 顾德文今儿上朝的时候都是心惊胆战的,绷着个脸跟谁都没说话,往那儿一杵旁人瞧着觉得颇为诧异,暗道这忠义侯是招惹上什么事了? 怎么瞧着脸色如此凝重的样子? 等到皇上来上朝了,忠义侯的眼珠子不住的往几位御史身上瞟,愣是给那几个御史给看的发毛。 有点不太懂忠义侯这是啥意思呢? 一个早朝下来,给顾德文整的精神都快衰弱的,幸而到了最后也没见这御史弹劾自家女儿,也没言说皇上的不是,倒是提了两嘴皇嗣,结果都被皇上给摁回去了。 就这么相安无事的下了朝,顾德文还觉得有那么些诡异,皇上莫不是在诓我? 「顾侯盯着本官瞧了一早上了,是想跟本官交流交流为臣的职责?」蔡御史冷着个脸,看向顾德文道。 「哈哈哈……蔡大人说笑了。」顾德文干笑两声,这蔡卫平就是个炸药包,这满朝文武他哪个没弹劾过? 顾德文可不想招惹,俯身一笑道:「本侯是瞧蔡大人又觉得老了两岁,甚是心痛啊!」 「您老可少操点心才是。」 「……」 「本侯先行一步,告辞。」 顾德文说完直接熘之大吉了,留下蔡卫平站在原地气的吹鬍子瞪眼的。 最后愤然甩袖昂首挺胸的离去了。 入了夜,顾妗姒早早就换好了便衣,脱去了繁重的宫装,穿上了轻便的纱裙,挽着少女的髮髻,俏生生的站在殿门前。 宗至干怔然相望,一时之间竟不敢踏前半步。 「宗大人是来接本宫的?」直到顾妗姒开了口,宗至干才恍然回神,连忙低下头恭敬道:「是,皇上已出发,特派微臣来接娘娘。」 「走吧走吧!」顾妗姒顿时扬起了笑颜,迈着轻快的步子下了阶梯。 身后春雨和李金喜跟着,上回带的是楚延,这回不能这么招摇,所以就带李金喜了。 幸好李金喜并不知情…… 还在因为贵妃娘娘带的是他,而觉得开心不已。 顾妗姒盛上轿辇去了皇宫大门,在大门处早已经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她才钻入马车内就被圈入了怀中。 「呀!」这黑灯瞎火的,吓的她小心脏一颤一颤的。 「是朕。」耳边沉稳的男声响起,顾妗姒才轻舒了一口气,有些埋怨的说道:「皇上怎也不出声。」
第249章 放花灯 靳闫容闷笑了两人,抬手敲了敲马车壁沿示意出发。 这小小的马车载着两人出了皇宫,一路朝着街市而去,听着这街道上都是静谧无声,只能听到车轮滚动的声音。 古代可不似现代有电灯,哪里都灯火通明的,这入了夜街道四处都是漆黑一片,唯有前面的灯会处燃起了一小片的灯火,照耀这一方天地。 宗至干从马车边跳了下来,抬手掀开车帘道:「皇上,娘娘,到了。」 靳闫容先走了下来,才伸手扶着顾妗姒下了马车。 在马车内昏暗看不清衣着髮饰,这会儿下来了就看清了,靳闫容瞧着顾妗姒竟梳着未嫁女子的髮髻,顿时有些不满皱眉,再一看她穿着着月白色的梅花纱裙。 身姿纤细,细腰翘臀一览无余。 怎么穿这么好看? 靳闫容有些气闷,那眼神盯的顾妗姒一脸困惑? 「臣妾有哪里不对吗?」她眨巴着眼眸问道。 「罢了,走吧。」靳闫容伸手牵住了她的小手,宗至干和海庆紧紧跟随在后边,一个打扮成了小厮,一个打扮成了侍卫。 「噢……」顾妗姒开开心心的跟上了。 从路口进去就瞧见了那喧闹的街道,俊男美女清一色穿着各色的古装衣裙走在街道上,随处可见都是小摊贩,挂着灯笼面具等等玩具,可真是叫人看的眼花缭乱。 顾妗姒可从未逛过这样的街市,满目皆是新奇,瞧着那河道边许多男女聚集在两岸放花灯,似是以花灯传情。 有人在放花灯,自然也有人举着个杆子在打捞。 小船游过,将那密集的花灯往两边推开,瞧着那撑船的老叟眯眼笑,像极了牵红线的月老。 「皇……」顾妗姒顿了顿改口道:「公子,我们也去放花灯吧?」 「你想对谁传情?」靳闫容眼眸顿时眯起。 「我放着玩儿,什么都不写呢!」顾妗姒不依,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少了她。 「宗至干,去给我买花灯!」 「是……」 宗至干忽而听到顾妗姒直唿自己的名字,莫名生出了几分怪异的感觉,怎觉得贵妃这叫的不像是自己的名字了呢? 真是说不上那种感觉,就好像原本跟贵妃遥不可及的关系,就突然进了一步。 宗至干挥开奇怪的念头,去给皇上和贵妃两人都买来了花灯,然后看着贵妃蹦蹦跳跳的去了河边,歪头学着旁边的姑娘,将那花灯放入河水之中点燃。 「小姐,奴婢帮您扶着。」春雨生怕顾妗姒栽跟头,连忙伸手帮着把花灯送入了河水中。 谁知这一幕完完全全落入了对面的众多男子眼中。 一眼就瞧见了人群之中,最是显眼的那个女子,月白纱裙宛如仙女,那抬手撩髮丝的动作,看的众人心口狂跳,好一位绝色美人儿啊! 再一看顾妗姒放入水中的花灯,对岸的那些男子争先恐后的伸长手臂,企图把那花灯够入自己手中。 顾妗姒看着顿时一呆,而站在她身后的某人已经彻底黑了脸。
第250章 有佳人相伴 实在不怪靳闫容不显眼,他恰巧站着的位置藏匿在了阴影之中。 冷眼看着对岸那些男子去抢他媳妇的花灯,胸腔之中的火气蹭蹭蹭的上涨。 宗至干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贵妃,然后上前一步直接纵身跃起踩去了小船顶上,借力一跃长臂往水上一捞,稳稳的把贵妃放出去的花灯给捞了回来。 然后足尖一点重新回到了岸上,这一系列的操作看的那争先恐后的男子们目瞪口呆。 宗至干恭恭敬敬的把贵妃的花灯捧着,送到了皇上的面前。 靳闫容那冷着的脸缓和了,勾了勾嘴角伸手接过了花灯:「做的不错。」 「属下应该做的。」宗至干回答的非常冷肃,仿佛自己就是个工具人。 「……」顾妗姒脸上的笑僵住了。 看着自己前一秒送出去的花灯,下一秒又回来了。 她这心情真是复杂…… 略带娇嗔的瞪了靳闫容一眼,这个幼稚鬼! 正要扭身离开此处的时候,却在转身之时,看到了头上小桥边站着的两人。 哦呦! 这不是男主和女主吗? 那站在桥上的赫然便是靳元泓和顾妤柔两人,瞧着两人扭捏的姿态,这段时间是感情更进一步了? 当贵妃当久了,皇宫里舒服日子过的太顺畅,她都快忘了这原着的两位主角了。 靳元泓也看到了顾妗姒,应该说早就看到了…… 那站在人群之中何等显眼的女子,脱去了宫装梳上了未嫁女子的髮髻,有那么一瞬间让靳元泓恍惚,觉得顾妗姒似乎从未进宫,一直是那个让他厌烦,总是想尽办法招惹他的女子。 但是在顾妗姒抬眸之时,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靳元泓知道不是的。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认知里的那个顾妗姒已经变了。 「皇兄……」靳元泓当然不能当做视而不见,当即便是走下了石桥来。 「在外不必多礼。」靳闫容的眸子冷淡的从靳元泓和顾妤柔两人身上扫过,眸色有些微沉。 「兄长怎会来此处?」靳元泓看了看四周,他是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皇上。 「听闻今日乞巧佳节,此地甚是热闹,便出来看看。」 「未曾想六弟也在此处,身侧还有佳人相伴。」 靳闫容这话让靳元泓心头一跳,总觉得话语之中似是满含深意。 顾妤柔也是心头一紧,低着头道:「皇……公子误会了,我与端王只是街头偶遇,并非结伴相随。」 「那可真是太有缘分了,如此繁闹之处都能偶遇呢?」顾妗姒感嘆了一句,也不知是何意思,正在靳元泓和顾妤柔暗自揣测的时候,顾妗姒已经挽着靳闫容的手道:「公子,我们去前头看花灯吧!」 「二妹妹和端王若是无事,也可一起来啊。」 「……」 这队伍着实古怪,但是也实打实的养眼。 俊男美女不知吸引了多少眼球,这女子站在一起总有人喜欢比较二人的相貌。 现在顾妗姒和顾妤柔也不少人暗自打量。 顾妗姒胜在娇媚,细腰长腿便是穿着月白纱裙都没有仙味儿。
第251章 妖妃石锤了 怎么瞧都是风情万种,却又生不出轻视之心,那站在人群之中姿态颇有几分傲然之态。 顾妤柔也是美貌的,她的美不倾向于任何一种,妩媚清纯,端庄淑雅都恰到好处。 到底是原着之中的女主,怎么可能会差到哪里去呢? 但是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众人的注意力却会不自觉的放去了顾妗姒的身上,心中暗嘆顾妤柔真美,可是这双眼却落在顾妗姒的身上移不开眼。 「公子,人家想要那个花灯嘛~!」顾妗姒瞧见了挂在顶上的玉兔花灯,正拉着靳闫容的手在撒娇。 那娇糯的嗓子,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哪个男人拒绝的了? 靳闫容有些无奈发笑,仰头看着那玉兔花灯,原是猜谜底赢花灯呢? 瞧着那处拥挤,海庆连忙抹了把额头细汗上前道:「公子,要不奴才去……」 「不行。」顾妗姒抿着唇道:「就要公子亲自去。」 「……」 「公子没瞧见那旁侧写的吗?为心仪的姑娘争取玉兔花灯。」 「公子若是不愿就算了,我找别人去。」 「回来。」 靳闫容伸手把人给拽回来,想抱着她又看了看她头上的髮髻,恶狠狠地说道:「下次出来不许梳这髮髻了,知道了吗?」 顾妗姒笑眯眯的点头,眼睁睁的看着堂堂一国之君,与寻常人一样挤进去了人群之中,冷着脸猜写谜底,明明浑身上下都透着不爽和暴躁,却生生忍下了。 她捂着嘴笑,踮着脚尖看着靳闫容一层层阶梯往上挪,那些灯谜在他眼中似乎没有任何难度。 正看的起劲的时候,忽而在人群之中扫了熟悉的身影。 齐明晟? 这阶梯越来越高,想要继续往上走就要继续猜谜底。 下首不少人随着难度升级都被难住了,唯有靳闫容和齐明晟两人在稳步上升。 靳闫容与齐明晟侧首对视。 「皇上,今日你我怕是要各凭本事了。」齐明晟压低声音,低着头道。 「朕岂会怕你?」 然后两人就各自扭头开始书写灯谜,步步登高。 顾妗姒站在观看台都能闻到这两人之间的火药味,眼睁睁看着最后一个阶梯在前,齐明晟和靳闫容两人齐头并进,竟是谁都没有落后半分。 眼见下一阶就是最后一步了,靳闫容却突然快走了一步,抢先拿下了花灯。 正在写谜底的齐明晟一愣,眼睁睁看着靳闫容大笔一挥随手写下谜底,把笔丢在了一侧。 「你输了。」靳闫容居高临下的看着齐明晟道。 「未写谜底怎能先拿花灯?这违背了规则……」齐明晟有些不服气。 「朕是天子,朕就是规则。」靳闫容森冷一笑,那看向齐明晟的眼神满含警告。 「齐小公子不服气吗?」 「臣不敢……」 然后靳闫容就这么拿着花灯施施然走下了阶梯,递到了顾妗姒的手上:「姒姒想要的东西,朕不择手段也会为你取来。」 顾妗姒:………… 完了,妖妃石锤了。 她拿着手中的玉兔花灯,突然就觉得不香了。
第252章 二妹妹喜欢? 靳闫容和齐明晟两人本该分不出胜负。 可齐明晟忘了,从一开始赢的人就只可能是靳闫容。 他迈步走下了阶梯,看着靳闫容和顾妗姒两人,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齐小公子怎么会在这里……」顾妗姒扭头望向齐明晟,觉得有些诧异。 「闲来逛逛,没想到会遇到皇上和娘娘。」他当然不是随便出来逛逛的,去年乞巧节他曾许下诺言,要在今年对顾妗姒表明心意,无论结果如何。 可惜没等到今年乞巧,顾妗姒便入了宫成了贵妃。 他的心意彻底粉碎,今日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是惦念着什么。 人群之中的顾妗姒何其惹眼,他一眼便是瞧见了,梳着未嫁女子的髮髻,恍若曾经一直存在于他记忆之中的姑娘。 却见她的眼直勾勾的望着的方向,那登上阶梯的皇帝,便衣出行原是为讨她欢心,要争那玉兔花灯吗? 许是心有不甘,许是一时冲动…… 他想试试。 一步踏上了阶梯,参与去了争抢玉兔花灯的行列。 憋着一口气,却最终在那一句『朕是天子,朕就是规则』面前溃不成军。 方知他是何等,自不量力。 「可喜欢?」靳闫容淡淡眯眼,面上神色看不出喜怒,微微侧眸看向顾妗姒询问道。 「喜欢……」这谁敢说不喜欢啊? 「公子待姐姐可真好……」顾妤柔站在一侧,看着靳闫容和齐明晟两人,弯唇笑道:「这玉兔花灯做的真好看,又精巧又华丽,跟姐姐很相配呢。」 「……」 「二妹妹喜欢吗?」顾妗姒侧眸看着顾妤柔,忽而一笑将手中玉兔花灯递给了顾妤柔道:「赏你了。」 「这怎么使得,这可是公子亲自为姐姐取来的,我怎能拿……」顾妤柔连忙摆手。 「公子的心意我收着了,这小物件又怎比得上公子的心意重要呢?」 「我瞧妹妹甚是喜欢,盯着都转不开眼了。」 「做姐姐的自是要疼爱妹妹,这花灯二妹妹拿着吧。」 她掩唇一笑,很自然的把自己的小手塞去了靳闫容的大手中,好似前一会儿闹着要花灯的是别人,如今得了花灯反而厌弃了,就这么随手丢给了顾妤柔。 靳元泓几人都在看着,看到顾妤柔手中拿着花灯之时,靳元泓有些气愤的看向了顾妗姒,像是对这样任性妄为的女子颇为不屑。 「兄长,既然在此遇到,弟弟有些事想跟兄长商议,齐公子不若一起来吧?」靳元泓对着靳闫容点了点头道。 「姒姒……」靳闫容当然知道靳元泓想说的是什么,无非是跟怀王有关的。 但是他今日是陪贵妃出来,闻言有些犹豫,略微侧首看向顾妗姒,竟是在徵询她的意见。 顾妗姒可巴不得靳闫容赶紧走。 她一个人玩的多自在? 当即便是垂首道:「公子去便是,我就在这河道桥边逛逛,有宗至干保护,不会有事。」 靳闫容看了看宗至干,缓缓点了头道:「乖乖等着我,不要乱跑。」
第253章 绝世美男! 顾妗姒微笑目送着靳闫容离去。 「走走走!去玩儿!」 「那边有好多好吃的!」 「哇,我想把这条街搬回皇宫!」 「……」 娘娘!您冷静一点!!! 没了靳闫容拴着,顾妗姒整个一脱缰的野马,谁都拉不住。 宗至干可算是知道了,真实的贵妃娘娘是什么样儿了。 那街边的小摊,她能从街头蹿到街尾,这个也要吃一下,那个也要尝一口,瞧见个新奇的玩意儿便要买上三四个,便是那最普通不过的窗花剪纸,她都能夸出花儿来。 最后说服自己的婢女,成功买下。 嘶…… 人才,实属人才。 这会儿的顾妗姒正拿着个油纸包,里头是油腻腻的鸡肉油饼,正喜滋滋的一口一口咬着吃。 他就纳了闷儿了,这等粗糙的吃食,贵妃娘娘怎么也不嫌弃? 要知道在皇宫之中那吃的可都是山珍海味,嘴竟是没养叼了…… 「宗至干,你这人怎么半点不会笑啊?」顾妗姒瞧着身后宗至干尾随了一路,全程拧着个眉,绷着个脸一句话都不说。 「……」我在思考,就您这小肚子吃下去,若吃出个好歹来,我得挨几棍子打。 「小姐夜里的这些吃食,您还是少吃些吧。」 「哼,你管我!」 「……」 不让我管,你还问啥嘛! 宗至干沉默垂头,抬眸瞧着前头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忽而又觉得好笑。 她真不像宫中女子…… 以前宗至干总觉得高高在上,冷艷傲然的贵妃娘娘是不可轻视的,如今看着跟前如小姑娘一般蹦跳欢闹的人儿,一点都没有宫里人的那份怪异。 「春雨,你看着狐狸面具好不好看?」顾妗姒弯腰,从摊子上取下一个面具,端详了片刻戴在了自己脸上。 「小姐戴什么都好看。」春雨赶紧夸。 「这面具太适合小姐了。」李金喜跟着夸。 然后顾妗姒的目光转去了宗至干的身上,他身躯一僵张了张口道:「……合适。」 顾妗姒顿时撇嘴,颇为嫌弃的瞪了宗至干一眼:「可真是个榆木脑袋,夸人都不会。」 她带着红色的狐狸面具,转过了身。 那面具红艷动人,只露出了她的一双眼,穿着一身月白纱裙却在这瞬间,像是化作了那魅惑人心的红狐,瞥眼一笑都带着奇异的魅惑之态。 池水之中映照着她戴狐狸面具的样子,顾妗姒低着头端详,颇有几分孤芳自赏的味道。 奈何这难得的安静,总会有人破坏。 顾妗姒依靠着石桥墩,抬眸看着那灯火很是喜爱,扭头之时却忽的看到了从旁侧黑暗之中走出来的男子,与她一样穿着一袭白衣,但是戴着的面具,却是白色的白狐面具。 从黑暗之中踏步走出,微风吹动他的墨发轻舞,如黑夜之中的精灵一般,瞬间击的你心口一颤。 明明看不见他的面貌,却脑补出了一位绝世美男! 顾妗姒愕然睁大眼眸,看着那男子靠近心头一跳,忽而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第254章 又开始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种出场方式的大哥,一般都是重要角色! 那男子步步接近,最后在顾妗姒的面前站定,漆黑的眼眸看着她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你就是刚刚进京的怀王吧?」 「……」 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装逼的靳亦瑜呆住了。 顾妗姒啧啧咋舌的绕着靳亦瑜走了一圈,眼睛都放光了! 「那个,您好,我可以摸摸您的手吗?」 「我是您的粉丝!死忠粉的那种!」 「男二啊!又帅又深情,我爱了……」 「……」 旁侧站着的宗至干和春雨几人。 为什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宗至干默默扭头看向春雨,难道你不觉得你家娘娘有点点要出轨的徵兆吗? 春雨憋着一口气,一个箭步沖了上去,长臂一伸直接把自家娘娘护在身后,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旁人瞧着还当是婢女护主,唯恐被陌生男子靠近。 唯有春雨自己知道,她这是为了别的男子好! 什么就要去摸人家手啊!? 是不是疯了!? 啊? 靳亦瑜呆了好半响,才像是带着几分狐疑和古怪的打量了两下顾妗姒,像是在反覆确认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这位姑娘……」他张了张口,准备开始走剧情的。 「姑什么娘啊,叫我姒姒就好~」 「……」 说着还对靳亦瑜抛了个媚眼。 嘶。 怀王有些怀疑人生了,他是不是应该去跟他的皇兄说说,你女人变着法在勾引我,有证据的那种!!! 「哎呀,我真的好喜欢你,可不可以签个名?」 「……」 皇兄!!! 出轨石锤了啊!!! 靳亦瑜有些惧怕的后退了一步,惊疑不定的望向顾妗姒,满脑子都是疑问,这贵妃怎跟消息传来的有这么大出入? 「贵妃娘娘真是慧眼如炬,本王戴着面具都能认出。」 「看来皇兄在娘娘面前,可没少提本王。」 既是暴露了,那戴着面具也没什么意义。 靳亦瑜伸手摘下了白狐面具,露出了一张温润的脸庞,眉眼如画温润似水。 标准的男二脸,便是这说话的语调都是那般温情似水。 爱了爱了…… 当初看书的时候,书评区一片叫嚷着要嫁给男二的,对他满是心疼,爱而不得的深情总是让人记忆深刻,最后男二夺位失败,败在了女主的手中,他终是不愿伤她分毫。 「王爷请自重。」靳亦瑜还什么都没说呢,旁边的春雨忙不迭的拉着顾妗姒后退。 「怎么了啊?」顾妗姒有些不满皱眉,摆开了春雨的手站住,抬眸看向靳亦瑜说道:「怀王当是跟着本宫许久了吧?可有事?」 「没什么事,只瞧见贵妃独自一人在此,觉得……」 「你是不是想接近我搞事情?」 「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很好说话的,咱们py一下都没问题……」 「娘娘!」 春雨头皮一阵发麻,总觉得她家娘娘的思维总是跳脱的她追不上,好不容易觉得娘娘安分守己了一段时日,这怎么又又开始了!
第255章 身心俱疲 顾妗姒委屈巴巴的住了口,有些后知后觉的想起某些莫名的思绪。 原着之中顾妗姒因何泄露军机? 她一个深宫妇人为何要泄露军机的? 看书的时候根本不会去深想这些东西,如今身处贵妃之位,她突然像是明白了些什么,抬眸打量着眼前的怀王,方觉这贵妃似乎从始至终都像个提线木偶被人百般操控。 唯有一人对她真心,便是她任意践踏的帝王。 「怀王进京,所为所求的事情,可不是本宫小小女子能帮得上忙的。」顾妗姒收敛了脸上的调笑,眸色深切的望着眼前靳亦瑜道。 「贵妃娘娘说笑了。」靳亦瑜抿唇一笑神色未明。 「本宫倒还真想跟王爷说说笑。」顾妗姒浅浅一笑道:「皇上终究是皇上,王爷终究是王爷。」 「您说是吗?」 「……」 分明用着调笑的话语,带着几分俏皮之意。 可这说出来的话语却暗含深意。 靳亦瑜觉得自己输了,从走出场的那一瞬间就输了,甚至还有一种被人摆了一道的感觉…… 这顾妗姒远比自己想的要复杂的多,根本无法揣摩她的心思,便是这话语之中的深意也叫靳亦瑜觉得很是古怪。 目送着顾妗姒离去的背影,他陷入了几分深思,也许计划需要发生一点点改变。 靳亦瑜究竟有什么计划,顾妗姒是一无所知的,虽说她先知了原着的剧情,可有些东西书中未曾详写,她当然也没那个脑子记,能记得比较记忆深刻的几个情节就不错了。 难道她还能把整本书背下来不成? 乞巧节在宫外玩了个痛快,回宫之时已是下半夜了。 正是睏倦之际。 她爬上了马车就钻去靳闫容的怀中睡着了,对靳闫容的问话完全未曾解答,最后还是宗至干全面汇报了顾妗姒的所有行程,甚至包括点滴小事都非常详细的描述了。 「你说贵妃见到了怀王?」靳闫容略微眯起了眼眸。 「是……」他当然没说贵妃主动要摸怀王的手这回事,这谁敢说啊! 「都说了些什么?」靳闫容沉吟询问道。 宗至干简单叙述了一遍,当然是自动过滤了贵妃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磕磕绊绊可算是描述清楚了。 从庆鸾宫出来,宗至干深深的感受到了身心俱疲的感觉。 第二天日上三竿贵妃都不捨得从床上爬起来,更别说是去请安什么的,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一茬了。 「娘娘,您该起来用午膳了……」春雨蹲在顾妗姒的床边,有些无奈的唤道。 她已经不指望她家娘娘起早用早膳了,这午膳总得吃两口吧? 顾妗姒在床上翻了个身,眯瞪的睁开了眼,恍惚记起了昨夜那万家灯火璀璨夺目的美景,突然有些悔恨怎么就没手机呢? 这要是拍下来发朋友圈,太有逼格了! 她深深嘆了口气,忽而像是忆起了什么,坐起身来道:「春雨,那个叫沈慕白的小画师可在宫中?」 「沈大人在宫中呢。」春雨眯眼笑着道。
第256章 想请沈大人作画 「沈大人在行宫为娘娘所绘的那幅画,如今大受吹捧赞扬,连带着沈大人的名气都高了一截。」 「那画不是叫皇上收着吗?」顾妗姒一边穿衣一边询问道。 「皇上挂在书房呢。」春雨笑眯眯的说道:「进出的大臣可不都看得见吗?」 「如今这皇宫上下皆是赞嘆娘娘美貌的,对沈大人画技更是吹捧不已,都道是沈大人妙笔生花,你长得五分好看便能给你画出八分美来。」 「各宫娘娘可都想求沈大人作画,奈何这沈大人脾气不好,左右推脱就是不肯画。」 「奴婢瞧着沈大人进了皇宫还如此不识抬举,怕是要吃亏的。」 顾妗姒听着顿时皱起了眉头,扭身坐去了梳妆檯前道:「人家有本事,还不能有点脾气了?」 她想着这沈慕白可是她那蠢弟弟的好友,怎么也不能叫他在眼皮子底下被欺负了,当即便是轻哼一声唤来了楚延道:「去准备准备,本宫要去拜会画阁的沈慕白沈大人。」 「奴才这就是准备。」楚延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娘娘怎忽的想到去拜会沈大人?」春雨细细帮着顾妗姒梳头道:「这些日子去寻沈大人的娘娘们可不少,便是意妃娘娘去了,都被拒之门外了。」 「哦?」 「意妃没恼了?」 顾妗姒觉得这沈慕白可真有点意思,眼见着都有些名气了,能给宫里的娘娘作画那是天大的福分。 他倒是好了,还挑拣上了? 贵妃的轿辇停在画阁之时,沈慕白正寻了个阴凉地,往那藤椅上一躺便睡下了,脸上还盖着一张画纸,旁边小桌上放着笔,瞧着却是纹丝未动。 旁侧领路的太监要上前去唤人,却被顾妗姒抬手拦下了。 她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到了沈慕白的面前,然后弯腰抬手将他盖在脸上的画纸拿了下来。 「谁……」沈慕白脸上遮挡亮光的东西没了,登时便是睁开了眼,正要问责之时,却勐地看到了站在一侧贵妃。 吓的一颤直接从藤椅上滚了下来,垂眸行礼道:「见过贵妃娘娘。」 顾妗姒看着手中画纸,纸张上寥寥草草几笔而已,却不难看出像是在画一位人像,可惜未曾画全面,自是认不出是谁。 她捏着画纸浅浅一笑,偏头看向沈慕白道:「沈大人这是黔驴技穷了?竟是下不下去笔了?」 「让娘娘见笑了……」沈慕白尴尬一笑,有些无奈道:「只是随笔草稿,并未开始作画。」 「听说沈大人入宫以来,一笔未成,一画未作,本宫可甚是担心呢。」她扭身朝着画阁内走去,沈慕白连忙起身相随,进去了内阁之中。 「咳咳……」沈慕白暗骂这些个多嘴的怎么什么话都往外传。 「贵妃娘娘突然造访,不知所为何事?」沈慕白岔开了话题,主动俯身询问道。 「自是想请沈大人作画。」 「为娘娘自己作画?」 沈慕白登时便是亮起了眼眸,心中蓦的一动。 还未来得及欣喜,便听顾妗姒继续道:「不是,是风景画。」
第257章 带上来问话 沈慕白:………… 没兴趣,不想画,你走吧。 沈慕白浑身上下都在抗拒着不想画的情绪,但是抬了抬眼看向坐在主位上的贵妃,他又犹豫了。 万一惹怒了贵妃娘娘,以后贵妃要作画,都不找他可如何是好? 这可不行…… 沈慕白思忖片刻,抬眸看向顾妗姒道:「娘娘要作画,微臣自是不留余地,必定给娘娘画个好的,只是微臣有个不情之请!」 顾妗姒靠坐在主位上,略微挑眉道:「说来听听。」 「微臣恳请贵妃娘娘允许,允微臣再为娘娘作一幅画。」沈慕白很是激动的道。 「……」 好的,这回抗拒的是顾妗姒了。 她有啥好画的? 画出来的古装美人儿,哪有拍出来的照片好看? 讲道理,她是真没那个文艺细胞去欣赏这种画作,到底是现代人思维,骨子里改不了的。 「行吧。」顾妗姒沉吟半响,最终还是点了头。 「微臣叩谢贵妃娘娘!」沈慕白登时大喜。 「……」 旁边的小顺子都惊呆了。 怎么觉得这情况像是颠倒了似的? 往日那些求到沈大人跟前的,哪个不是被拒之门外了? 如今换做贵妃上门,怎么觉得像是沈大人求着要为贵妃娘娘画像? 顾妗姒要画的便是昨夜所见的灯火,她描述了所见场景,告知沈慕白,只道能画出见时的十分之一便有赏,沈慕白自是应下,询问仔细了一些细节之后才着手准备。 从画阁回庆鸾宫的路上,忽而瞧见了宫墙下凑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的太监宫女,各个神色慌张的很是不对。 「近日宫中可有什么传言?」她觉得有些奇怪,侧首看向春雨询问道。 「奴婢未曾听到。」春雨困惑的摇了摇头。 「楚延,去。」顾妗姒叫停了轿辇,挥手道:「把那几个宫女带上来问话。」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那三五个宫女唿啦啦跪在地上,有些紧张瑟缩的俯身行礼。 「本宫且问你们,刚刚你们几个在宫墙下说什么?为何神色如此慌张。」 「抖什么,贵妃娘娘问你们话呢!」 「如实招来,若敢隐瞒小心你们的脑袋。」 「贵妃娘娘饶命!」其中一宫女慌忙俯身叩拜道:「奴婢实在太害怕了才会失态,并非有意沖转贵妃娘娘!」 「都是……都是昨夜,昨夜奴婢去钟明宫,看……看到……」 「结结巴巴的,看到什么倒是说啊!」李金喜拧眉叱责道。 「奴婢看到钟明宫有鬼,有鬼……」 「放肆!」李金喜心头一跳,登时怒声责骂道:「天子脚下朗朗干坤,竟敢胡乱造这怪力乱神的谣言,拖下去杖责……」 「慢着。」顾妗姒忽而抬手,眸色带着几分冷然的盯着地上跪着的宫女询问道:「你果真亲眼所见,有鬼魂在钟明宫飘过?」 「奴婢说的千真万确啊!」那宫女连连叩首道:「奴婢怎敢在贵妃娘娘面前胡言。」 「真有意思……」顾妗姒蓦的露出了几分笑,丝毫未见害怕,倒是有点点兴奋?
第258章 可别恼啊 「娘娘,这都是胡言乱语,不可信啊。」李金喜连忙转身对着顾妗姒福了福身道:「什么鬼魂的,都是假的,莫要吓着娘娘了。」 「不碍事。」顾妗姒很是淡定的摆了摆手。 垂眸看着下首跪着的几人,竟是半句未曾责罚,抬手挥退了。 李金喜看着贵妃这态度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娘娘竟是一点都不惧怕? 甚至看着好像完全没放在心上似的…… 顾妗姒有没有害怕旁人是不知道,但是这钟明宫出现鬼魂的谣言却是如同地下暗流一般,开始在太监宫女之中传开了。 入夜之时,华妃乘着轿辇从皇后娘娘宫中离去。 谁曾想这才刚刚离了景仁宫,转去了宫道,耳边便像是听见了呜咽的哭声传来。 夏夜里的风一吹,吹的华妃心头微颤。 「青莲,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华妃有些奇怪的扭头四顾,侧首看向身侧青莲询问道。 「奴婢未曾听到……」青莲仔细听了听,却什么都没听到。 「娘娘,入夜这路不好走了,我们快些回去吧。」到底是觉得心中不安,青莲小声说道。 「嗯,快些走吧。」华妃点头应下,正要说绕个近路回去,却在抬头之时,勐地看到了从前头宫墙上飘过去的白影,那披头散髮的女子,殷红的唇似是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 「啊——!」 「鬼啊,有鬼啊!!!」 那抬着轿辇的几个太监吓的惊慌逃窜,竟是重重的把华妃直接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可不轻,本就受到了惊吓的华妃,白眼一翻当场就晕了。 若说之前还是宫女太监们暗自传言,那现在可弄的后宫之中人尽皆知,都道是华妃撞鬼了,现在醒了还在疯疯癫癫的叫嚷着有鬼。 「娘娘,明儿是阮昭仪的头七……」春雨蹲坐在顾妗姒的脚边道:「如今宫中都在说,这是阮昭仪回来索命来了。」 「那阮昭仪不就是死在了钟明宫吗?」 「早先有宫女说在钟明宫瞧见了鬼魂,说不准就是阮昭仪回来了……」 「……」 春雨这话听得顾妗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扭头瞪着春雨道:「旁人蠢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自个儿吓自个儿呢?」 顾妗姒站起身来道:「走吧,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今儿个怕是有热闹可瞧的。」 景仁宫内众妃嫔齐聚一堂,这说着的话题正是跟近日来闹得沸沸扬扬的鬼魂有关。 「要说这冤有头债有主,阮昭仪当真回来了也不该找华妃。」淑妃抿着唇笑,神色意味不明的看向如妃道:「这阮昭仪好歹曾是住在昭纯宫的。」 「你们说,她会不会念旧情去昭纯宫转转呢?」 「淑妃你这明里暗里说的几个意思?」如妃脸色微白,捏着手中绢帕怒道。 「如妃妹妹可别恼啊!」淑妃眯着眼笑:「听说阮昭仪进了冷宫,如妃还去看望过?」 「本宫这是觉着,阮昭仪许是对如妃你『心生感激』指不准晚上要来谢谢你呢。」
第259章 有没有兴趣? 「一大早的便在这胡言乱语什么?」明雅芸眼见着如妃与淑妃两人又要掐起来,顿时拧眉开口道:「天子脚下何来鬼神之说,华妃胆子小自己吓自己便罢了。」 「你们可莫要跟着起闹,若叫皇上知道此事,怪罪下来可别怪本宫没给你们提醒。」 「再说,阮昭仪她是咎由自取,皇上亲下的旨意。」 「若真敢来作乱,本宫叫她有来无回!」 众嫔妃纷纷俯身应下,扭头说起了其他。 从景仁宫出来,宫门前淑妃唤住了如妃道:「如妃妹妹不去看看华妃吗?本宫听说华妃受了惊,可真是吓的不轻呢。」 如妃顿住脚,带着几分冷意的看着淑妃笑道:「淑妃可真是多话,你真当本宫怕吗?」 「阮昭仪是为何会被打入冷宫的,可跟本宫没关系。」 「若真要论冤有头债有主,怕是有些人比本宫更害怕。」 「……」 说着便是带着几分冷笑戏嚯的看向了贵妃所在的方向。 本以为能瞧见顾妗姒惊慌紧张的模样,但是这扭头看去,却见贵妃眯着眼,那神色隐约有些兴奋……? 如妃微微一呆,便见贵妃很是欣喜的凑了上来道:「真有鬼啊?」 「本宫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两位妹妹有没有兴趣?」 「……?」 「本宫决定,今夜宿去钟明宫,抓鬼!」 「???」 贵妃疯了吧!? 如妃和淑妃两人脸都吓白了,虽说也不想去信什么鬼神之说,但是心中始终有些胆怯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自个儿避开也就行了,这贵妃怎么还主动要去招惹呢!? 「咳咳……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臣妾宫中还有是,也先告退了。」 淑妃和如妃两人极其默契的熘之大吉了。 顾妗姒瞧着两人的背影扯了扯嘴角,扬手笑道:「楚延,去准备准备,今夜本宫可要抓住『阮昭仪的鬼魂』好好问问她,今儿个回来是要找谁算帐的。」 「娘娘,您当真要……」春雨有些呆愣,总觉得这事情似乎超出了她的想像。 「当然!」顾妗姒歪头一笑道:「本宫还未见过鬼魂呢。」 「难得有这种机会,自然是要好好瞧瞧。」 「……」 这真的是个柔弱女子能说出来的话吗? 贵妃这是铁了心要捉鬼的,庆鸾宫上下都着手开始准备了,未避免消息泄露,顾妗姒下了令都不许外传。 一本正经的着人去寻来了黑米,鸡血,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黄符。 入了夜便见贵妃揣着一柄桃木剑,身穿华服姿态优雅的坐上了轿辇,开始在宫道上瞎晃荡。 捉鬼归捉鬼,咱该漂亮还是得漂亮! 顾妗姒懒洋洋的坐着轿辇,支着脑袋打量着四周,夜色下那乘坐轿辇的女子颇为艷丽美貌,看着这模样就像是出来散心的,如果忽略掉她手里摆弄的桃木剑的话…… 正转角过了宫道,眼瞧着就要到钟明宫了,那宫墙上忽的冒出了一个白色的人影。 如同幽灵一般飘了起来,惊的所有人心头一颤。
第260章 这么好玩的事 顾妗姒蹭的一下就坐直了身躯,楚延几人早有准备,勐地大喝一声就朝着那墙头飘出来的白影沖了过去。 眼瞧着那白影被李金喜这一声大喝给吓的脚下一颤,险些没从墙头栽下来。 这白影跑的极快,就是在墙头都健步如飞的。 顾妗姒一看追不上了,心下一着急,抡起手中的桃木剑,甩开膀子咻的一下就丢出去了。 丢的力道倒是挺大的,奈何这准心不行,那桃木剑压根没丢到那白影,倒是在宫墙上一弹飞去了另外一边,好巧不巧的直接丢去了龙辇之上。 稳稳的插在了龙辇边,靳闫容的双腿前…… 「参见皇上……」楚延和春雨几人冷汗都吓出来了,慌忙俯身跪下。 「……」海庆卡在嗓子里的『护驾』二字愣是没喊出来。 靳闫容默默低头,看着双腿前插着的桃木剑一头黑线,伸手将这桃木剑给拔了出来,迈步走下了龙辇,便是对上了贵妃惊愕的小脸。 她可没想到,这桃木剑如此有灵性,怎朝着皇上飞去了…… 顾妗姒默默上前了一步,干笑了两声对着靳闫容屈膝道:「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怎么来了此处?」 「……」 「朕去庆鸾宫寻你未见,听说你来此地捉鬼来了,便跟着来瞧瞧。」 靳闫容掂量了两下手中的桃木剑,眸色颇为意味深长的盯着顾妗姒道:「这就是爱妃捉鬼的法子?」 顾妗姒登时闹了个大脸红,却还是嘴硬说道:「都怪皇上来了,您满身正气,又是真龙天子,都把那小鬼给吓跑了!」 「臣妾这桃木剑失了准头,这才会胡乱飞去了皇上的龙辇上。」 「皇上可不能怪臣妾~」 靳闫容都要气笑了,伸手把顾妗姒往怀里一揽道:「你胆子倒不小,什么话到你嘴里一说都是你有理了?」 靳闫容握着手中桃木剑道:「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你这叫刺杀未遂。」 顾妗姒眼眸一瞪,连忙伸手去捂住了靳闫容的嘴,又是可怜又是委屈的眨眼道:「臣妾胆子小,皇上可莫要吓唬臣妾,臣妾都要吓哭了~」 瞧瞧这女人娇柔的模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桃木剑是自个儿会飞的。 哪能是她丢的? 靳闫容随手把桃木剑丢去了海庆的怀中,弯腰抱起顾妗姒坐上了龙辇道:「这世上怎会有鬼神,此事交给宗至干细查,你就别跟着瞎折腾了。」 顾妗姒原本是乖巧窝着的,一听此事不让自己插手了,登时便是坐直了身躯。 颇为不满的皱眉道:「这怎么行!皇上您不能打击臣妾的正义之心!」 「这鬼臣妾必须捉住!」 「皇上~!」 「您就让臣妾去嘛~!」 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少了她? 难得有乐子可寻,顾妗姒又是撒娇又是祈求的,可算是让靳闫容松了口。 「爱妃要捉鬼也不是不行……」靳闫容的大手在她腰间游离,颇为心神荡漾的看着顾妗姒道:「今夜朕也想跟爱妃细细探讨探讨,捉鬼的法子,好不好?」
第261章 来接娘娘去 「皇上这要捉的,是色鬼吧?」 顾妗姒神色娇媚的依偎在靳闫容的怀中,仰着头笑眯眯的说道:「若皇上不想叫臣妾踹您下龙辇,您这手可别再往下摸了呢。」 靳闫容:「哦。」 他看了看前前后后尾随着的众多宫女太监,默默收了手…… 唉,这皇帝太难当了。 贵妃抓鬼没抓成,倒拐了皇上回庆鸾宫。 可叫众人气红了眼,原想着贵妃这闹着抓鬼,万一叫那鬼魂给吓着了,说不准吓出个好歹来,她们岂不是坐收渔翁之利了? 谁知这捉鬼也能碰见皇上? 「昨儿都瞧见了吧?什么鬼不鬼的,分明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一大早顾妗姒便是叫来了楚延几人。 「李金喜,你带几个机灵的胆大的去钟明宫查查,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昨夜那白影跑的匆忙,兴许会留下什么东西。」 李金喜连忙应道:「奴才这就去。」 顾妗姒起了身,侧首看向春雨道:「今儿便是庄太妃回宫的日子吧?」 「是,皇上吩咐布下家宴,怀王和庄太妃皆会出席。」 「皇后娘娘正在安排此事,还派人来问娘娘,对宴会诸事可有什么建议。」 「……」 顾妗姒闻言顿时皱眉,有些古怪的侧首道:「问本宫的意见?」 她转身落座在软榻上,眯着眼浅笑:「后宫诸事皆是皇后娘娘做主,本宫可没什么意见。」 春雨瞧着自家娘娘对这些事分毫不上心的姿态有些无奈,别人争着抢着想学管家看帐,都想分一杯羹,若能协理六宫是多大的荣恩呢? 皇上早就有此意,奈何自家娘娘就不愿意管。 当个娇宠的贵妃便够了,连半分权都不想沾染上。 如今庄太妃回宫,眼瞧着后宫怕是不安稳了,皇后此举是要试探顾妗姒的意思,想看明白贵妃的打算。 可瞧着自家娘娘还是这副不想搭理的模样,春雨也不知是好是坏的。 「娘娘今日要穿哪身衣裳?」 「既是家宴,主角又是庄太妃和怀王,本宫也不必打扮的喧宾夺主,就那妃色银丝云烟裙吧。」 「这个好,颜色俏丽又不会过于艷丽,再配上宝蝶鎏金银簪,最适合不过了。」 「左右不是什么大场面,随意些好。」 顾妗姒摆了摆手,叫春雨梳妆妥当才朝着清干殿而去,谁知才出了庆鸾宫的大门,就瞧见了停在门前的龙辇,以及那站在旁边的兴年。 「哎哟,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您怎就出来了,奴才还想进去请您呢。」 「兴公公这是做什么呢?」顾妗姒挑眉瞧着那龙辇询问道。 「奴才奉皇上旨意,前来接娘娘去清干殿赴宴呢。」 「贵妃娘娘这边请,皇上已在前头等着呢!」 「……」 整个后宫里也就她排场大。 能与皇上同行的只有皇后,可如今贵妃得皇上恩宠,竟叫龙辇来接。 按理说贵妃得与其他嫔妃相同,一起到清干殿等候皇上皇后驾到。 顾妗姒坐在龙辇上略微嘆息,靳闫容当真是把这所有的恩宠都给了她。
第262章 你我二人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从龙辇上下来,就瞧见了偏殿内端坐着的皇上和皇后两人,静默无言怎么瞧着都不像是夫妻。 「来的路上可累?」靳闫容见顾妗姒到了,上前便是握住了她的小手,那望着她的眼神满是宠溺和疼惜之意。 「臣妾乘着皇上的龙辇而来,岂有累的?」顾妗姒低头一笑,垂首道:「臣妾来的慢了,叫皇上和皇后娘娘久等了,还请皇上、娘娘恕罪。」 「无妨,宴会还未开始。」 靳闫容拉着顾妗姒在旁侧坐下,唤来了点心茶水,就怕她累着饿着。 再看看旁边坐着的皇后,仿佛像是局外人。 明明她才是身穿凤袍头戴凤冠的皇后,可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顾妗姒的身上。 明雅芸侧目看着那身边谈笑的两人,已经觉得麻木了,面上端着浅淡的笑,偶尔应答两句话,竟是觉得还挺和谐的? 宴会开始,皇上携皇后、贵妃入席。 宴会殿堂内众人都有些惊愕,难怪说久久未曾瞧见贵妃到场,原来竟是叫皇上接去了。 所有人的目光皆抬首看去,便是瞧见了皇上身侧相随的两人,贵妃略落后半步,皇上与皇后二人并肩往前,明明是一副这样的场景,可所有人都看的清楚。 难怪都说贵妃娘娘宠冠六宫。 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起。」靳闫容独坐龙椅高位,身侧坐着的是皇后,贵妃屈居下首。 「太后驾到——!」太后随之而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今日既是家宴,就无需有那么多规矩。」太后落坐在另一侧,面上神色也看不出喜怒。 「儿臣知晓。」靳闫容微微点头,抬手唤道:「请怀王,庄太妃入席。」 「请怀王,庄太妃娘娘入席——!」 高声宣喝之声远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门口。 看着殿门口出现的人影,靳亦瑜换去了白衣,身着华服踏入殿内,为他那清冷的面容添上了几分贵气,站在怀王身侧的庄太妃身穿宫装,看着比太后年轻个几分。 这步步走来的姿态从容不迫,哪怕是离宫这么多年,也丝毫未见二人有什么失态的。 一举一动都挑不出半点错处来,甚至这规矩像是比在宫里的还有好。 「参见皇上,太后娘娘。」庄太妃与怀王俯身行礼。 「免礼,赐座。」靳闫容的眼眸在靳亦瑜的身上转了一圈,神色颇有几分意味不明。 「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能见到庄妃妹妹,可真是叫哀家欣喜不已。」抬眸笑看向庄太妃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妹妹可不见什么变化,哀家却是老了。」 「太后娘娘此话可折煞臣妾了,臣妾年老色衰,怎比得上太后娘娘神威仪万千。」庄太妃忙起身屈膝俯身道。 「呵呵,想当年后宫姐妹众多,如今就剩下你我二人可真叫人唏嘘。」太后垂眸摆弄着自己的指套,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道:「哀家犹记得,妹妹可比哀家先有的身孕。」
第263章 规矩 「可惜妹妹这头一个孩子没保住,哀家当时可颇为心痛。」 「这后宫里头就是得小心谨慎些才好,若本本分分也能平安长远的多。」 「妹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庄太妃始终保持着屈膝俯身的姿态,静静听着太后的言语,恭敬俯身应道:「太后娘娘教诲的是,臣妾时时刻刻谨记在心,不敢有丝毫忘怀。」 太后眯眼一笑,抬了抬手笑道:「坐吧。」 「臣妾谢太后恩典。」庄太妃恭敬起身,面上神色没有任何不满,像是对太后这下马威甘之如饴。 「多年未见,怀王都这么大了。」太后招了招手道:「来,上前来哀家瞧瞧。」 「臣参见太后。」怀王起身上前,抬手躬身行礼。 「……」 端坐于主位上的太后却是瞬间冷下了脸,眯眼盯着下首怀王道:「看来怀王这心中还在怨恨先帝,怨恨哀家?」 「哀家身居太后之位,是你的嫡母。」 「如今踏足京城,进了皇宫,便是哀家的儿子。」 「怎么?尊哀家为太后,是不打算认哀家这个嫡母,还是觉得哀家比不过你的母亲,当不起你的唤?」 「太后娘娘恕罪,是臣妾失责。」庄太妃脸色大变,连忙走上前来扑通便是在殿前跪下了,俯身说道:「都是臣妾带着怀王在宫外居住太久,以至他一时之间忘了宫中规矩。」 「还不快跪下,给太后娘娘请罪!」庄太妃扭头怒斥。 「儿臣该死,求母后责罚。」怀王紧跟着惊慌跪下,那略带胆怯的模样叫殿内众人看的直摇头。 原以为这怀王和庄太妃进京必定生事,可现在看着怀王和庄太妃两人这副样子,忽而觉得自己多虑了。 到底是多年未在京城,果真还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 太后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跪在自己脚边的母子两人,眸中闪过几分狠厉冷意,沉默良久才笑着摆了摆手道:「都跪着做什么?快起来。」 「莫要叫旁人觉得哀家为难你们母子了。」 「只是这宫中规矩不可乱,看来怀王得重新学学宫中的规矩了。」 「皇帝,你们兄弟也多年未见,不如安排怀王在皇宫暂居,寻教养先生好好教教怀王宫里的规矩,也好叫你们兄弟几人培养培养感情。」 「庄太妃觉得哀家这个提议如何?」太后抿唇浅笑的侧首望向庄太妃道。 「能得太后娘娘教导,臣妾岂敢说不好。」庄太妃一脸欣喜叩首应下,全然没有半点抗拒之意。 「那就这么定了,便让怀王入住西殿的长定殿吧。」太后大手一挥便是定下了怀王的未来。 这意思不就是摆明了要将怀王软禁在宫中,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盯着吗? 如此一来,不管怀王入京是为的什么,好像都没有了意义。 庄太妃和怀王对此竟是半点未曾抗拒倒是奇了,太后似乎颇为满意,眯着眼浅笑让庄太妃入座,正要叫皇帝开宴,却听庄太妃道:「皇上,太后娘娘,臣妾还有一件事想言说一二。」
第264章 是位美人啊! 「此事臣妾实在做不得主,还得请皇上、太后娘娘拿主意才是。」 「什么事竟是难倒了庄太妃,说来听听。」太后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会儿听庄太妃的话也是神色平淡。 「臣妾与瑜儿在回京的路上偶然救下了一位女子,询问之下方得知她竟是将门遗孤,其父曾在崇南战役之中牺牲了,而那一场战役便是先帝亲自领军。」 「不知太后娘娘可还记得?」庄太妃抬眸询问道。 「哀家自是记得,崇南战役我大朝国死伤惨重,幸而有一位勇勐小将想出计策,带着先帝突围方救下了先帝的性命。」 「先帝有意招揽,奈何此人不受功勋,就此离去了。」 「此事在军中响动不小,先帝曾几番派人寻找这位小将,可惜都无功而返,庄太妃好好的提及此事作何?」 「莫非……庄太妃救下的那女子,就是此人的遗孤?」 太后心头一跳,突然生出了几分不好的感觉。 庄太妃缓缓点头应道:「没错,臣妾原也不信,直到那位女子拿出了一样信物,道说是她父亲传给她的,叫她去找这个信物的主人,当会是她的贵人。」 「皇上、太后娘娘请看此物。」庄太妃起身上前,双手捧着一枚破旧的令牌奉上。 「这是……」太后一眼便是瞧出了这东西,雕撰的有些粗糙的令佩,比起玉佩要简单的多,更像是一种平安福的样式,而且用的还是青玉。 显得老旧的多,这东西配上华服自然不妥,可配盔甲再合适不过了。 当年先帝御驾亲征,这玉是她亲自为先帝佩上的,是她日日祈祷,祈求先帝平安供奉于佛祖像前的。 后来先帝平安归来,但是玉却没了,她还道是此玉替先帝挡去了厄灾。 谁能想到,如今她再一次看到此物了…… 太后的情绪忽而有些崩溃,忆起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原来先帝竟是将此物当做信物,赠给了救下他的小将? 「那女子在何处?传上来。」太后细细端详着手中令佩,心中情绪始终难以平復。 「臣妾不知如何处置,便将人带入京了,还请皇上、太后娘娘定夺。」庄太妃还是一副谦卑之态。 殿外一位身穿绯色纱裙的女子走入殿中,面上蒙着面纱看不清面貌。 但是看这身形必然是位美人啊!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此人身上,自然都觉得好奇的。 「民女慕千雯参见皇上、太后娘娘。」那女子屈膝跪下,张口说话的声调竟是如此娇柔妩媚,咬着的字眼听的人心神一盪,对她的容貌更是好奇了。 「慕……」太后细细念了一句,有些嘆息道:「是了,先帝曾与哀家说过,那位小将的确是姓慕的。」 「既是上了殿何故蒙着面纱?」太后眸色沉沉的看着慕千雯道。 「民女长相招摇,唯恐生事才以面纱遮面……」慕千雯有些委屈的垂眸道,那柔弱的姿态模样可真是我见犹怜。 「倒是有趣,把面纱取了,哀家倒是要看看,你是长得何等招摇。」
第265章 尚无正妃 「……」 慕千雯小心翼翼拉下了脸上的面纱,将一张妩媚动人的脸完完整整的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在她抬头的瞬间,这殿内登时便是响起了细微的抽气声。 为的却不是她的美貌。 而是…… 此人竟长的有七分像贵妃! 「你……」便是太后都震惊了,看着那殿前跪着的女子心头剧震。 「哎呀,你们瞧这位慕姑娘,跟贵妃娘娘的眉眼是不是有些相似啊?」淑妃一声惊唿,引得众人霎时议论纷纷。 更有大臣戏嚯道:「顾侯,这莫不是你们顾家失散多年的女儿吧?」 顾德文脸色骤然黑了,捏着拳头冷声道:「本侯身正清白,可冒不出这么大个女儿。」 众人纷纷抬眸看向了贵妃,似是想看出贵妃的意思,可是看去之时却见贵妃姿态淡然的坐在那处饮酒,勾着唇笑波澜不惊,相较起殿前跪着的慕千雯,差距瞬间就显现出来了。 这慕千雯的脸的确与贵妃有七分像,可这雍容华贵的气度可是半点比不上的。 「是吗?本宫瞧着这慕姑娘与本宫当是极有缘分的。」顾妗姒撑着下巴,笑眯眯的打量着慕千雯,竟是如此心平气和。 「哀家也很是震惊,这世界上竟还有这等相似之人?」太后一时有些无言。 也终于明白为何慕千雯要戴着面纱了。 她的长相的确招摇,可招摇的却是与当今贵妃如此相似。 难怪上殿要戴着面纱呢。 太后又询问了几番关于她父亲的问题,慕千雯皆是一一作答,并且回答的没有一点出入,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她便是慕将军的遗孤。 「当年先帝寻觅慕将军无果,甚是心痛,没想到如今竟然能遇到慕将军的遗孤。」 「你既有先帝信物,哀家自不会对你不管不顾,只是要如何安顿……」太后还有些犹豫。 「太后娘娘,臣妾瞧慕姑娘相貌出众,若流落在外未免可惜,听闻皇上如今还不曾有子嗣,后宫嫔妾也较少。」 「不若让慕姑娘入宫伺候皇上,她父亲保护先皇也算有功,若慕姑娘能为皇家开枝散叶,延绵子嗣,也不枉她出身将门,追寻入京来的。」 「将门遗孤得皇上收留,大朝国上下百姓得知此事,必定赞嘆皇上宽厚仁慈,对将门遗孤尚能如此恩德,实乃我大朝国的福气啊!」 这话说的可真是漂亮,又叫人无法反驳。 太后忽而便是笑了,难怪前会儿她怎么安顿怀王,庄太妃都不吱声,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瞧着殿前跪着的慕千雯,再看看手中的令佩,太后抿着唇笑了起来,她倒是要看看这庄太妃玩的什么把戏。 「皇上以为如何?」太后并未点头,而是侧眸看向了皇上。 「不纳。」靳闫容脸色冰冷,眯着眼看向庄太妃道:「庄太妃对这女子赞誉如此高,又是您带回来的,不若叫怀王收了。」 「朕听闻怀王尚无正妃,这不正好有一个?」 「朕给下个旨,给她一个郡主的名位,赐婚怀王可好?」
第266章 像是在赌气… 「……」 靳亦瑜脸色未变,顿时起身大步走到殿前,掀袍跪下道:「皇上恕罪,臣弟恐怕要拂了皇上美意。」 「臣弟已有心仪之人,断不能拿慕姑娘的一辈子开玩笑。」 「也曾在父皇灵位前许下誓言,非她不娶绝不辜负。」 「请皇上恕罪,恕臣弟无法承此等皇恩。」 靳闫容面色微寒,眼见着殿内气氛越发诡异,太后摆了摆手开口说道:「左右就是一个女子,莫坏了你们兄弟之间的情谊。」 太后扭头看向靳闫容道:「这也是庄太妃和怀王的一番美意,这般貌美的女子进了宫也是好的,你们兄弟三人可一个都没有子嗣,哀家都觉得颜面无光。」 「便叫慕氏进宫吧。」太后落下了话音,靳闫容便是皱起了眉头。 「母后……」他心中烦闷,上回听了母后的话纳了阮昭仪,已是惹得姒姒至今没让他上床,好不容易缓和了些,这怎么又来个慕氏! 「皇上,这也是母后的一份心意。」旁侧皇后浅笑着开了口道:「连贵妃都说慕氏与贵妃有缘分,皇上便是给个位份也无妨。」 皇后说着浅浅笑着看向顾妗姒道:「贵妃觉得如何?」 顾妗姒掀了掀眼皮子,竟是发现这殿中不少目光都看向自己,那些个幸灾乐祸的眼神她当然是看见了。 庄太妃和太后两神仙打架,波及她做什么? 这什么慕氏,摆明了就是庄太妃送入宫用来争宠的棋子。 「臣妾也觉得甚好,说不准日后臣妾在宫里可就多了个姐妹了。」顾妗姒扬起笑脸,绽开了璀璨夺目的笑,抬手起身对着皇上福了福身道:「臣妾恭贺皇上喜得美人。」 「恭贺皇上喜得美人——!」众人瞧着纷纷起了身,很显然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靳闫容眸色深邃的看着那俯身低头的顾妗姒,忽而觉得心口酸涩钝痛。 如此急切的,巴不得自己纳妃吗? 姒姒,你心中究竟有没有朕…… 「好,那就依贵妃所言,封为美人。」靳闫容缓缓闭眼,话语落下叫众人心头一颤。 就封了美人!? 既没家世也没母族,空有个什么莫名其妙的出身,居然能得封美人!? 莫说是旁人震惊,就是太后和皇后也未曾想到,原以为给个常在已是恩德,没想到皇帝居然就这么草率的给了美人之位。 瞧着这样倒像是在赌气…… 「既然封位已定,慕美人日后便是皇家人,须得好好侍奉皇上。」太后沉声看着慕千雯道。 「妾身叩谢皇上,叩谢太后娘娘!」慕千雯俯身叩拜谢恩。 「……」 今日这宴席可真是一出大戏,看的旁人觉得精彩万分。 太后如愿扣下了怀王,而庄太妃也同样得意。 接下里的宴席倒是进行的顺风顺水,如果忽略掉端坐在高位上的皇帝那张冰碴子脸的话。 顾妗姒支着下巴,一双眼不住的往怀王身上看去,细细端详着今日的怀王,唇边忍不住露出了几分笑,这怀王可真会装的。
第267章 她这什么嘴啊? 上回见还一副清冷公子腹黑样儿~ 今天就这么老实呢? 真有意思…… 顾妗姒眯着眼打量,这回在这亮堂的宴会之中,她可将怀王的样貌看的清楚,不愧是兄弟,这眉眼还真有几分相像的,只是靳亦瑜看着更为柔和几分。 旁人看着还真是被他骗去了。 顾妗姒却知道,靳亦瑜这心可是黑的。 他的所有纯真和干净都给了顾妤柔,满腹心计但凡是任何他能利用的东西都会不择手段,唯独在面对顾妤柔的时候,捧出的则是满腔的感情和真心。 「啊,好帅……」粉丝自带百米厚的滤镜。 「娘娘!」春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眼见着皇上脸色越来越难看,自家娘娘这双眼就像是黏在怀王身上了似的,半天没见移开不说,她怎么看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呢? 靳亦瑜坐立不安,因为旁人似乎也发现了贵妃那『炽热』的眼神,一直在看着他。 这下可真是吸引了不少人异样打量的目光。 那些宫妃都捧着皇上去了,各个拿出本事来哄,就想哄的皇上能多瞧她们一眼,能来自己宫里坐坐当然是最好的。 靳闫容都生了半天的闷气了,也没见贵妃有啥动静。 本想憋着也不理她好了,让她孤孤单单自个儿待着去! 奈何这就是不忍心啊! 冷不丁回头瞄了她一眼,登时气的鼻子都歪了,这小丫头哪有『孤孤单单』的样子? 分明在看别的男人看的正起劲呢! 一点都不带藏着掖着的,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盯着瞧。 「贵妃这是在看什么呢?说来朕也看看。」靳闫容憋着一肚子的气,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瞪着顾妗姒道:「朕瞧着贵妃这眼珠子,都快粘去怀王身上了。」 「怎么?瞧出什么花来了吗?」 「……」 哎呀,被发现了。 顾妗姒丝毫不慌的坐直了身,笑眯眯的看向靳闫容道:「臣妾这是在怀王身上寻皇上的影子呢!」 「可惜了,臣妾盯着半天,也没从怀王身上看到半点皇上的英姿。」 「眉眼倒是像,但是这气度啊可真是半点比不上~」 「皇上天人之姿,果真不是旁人能及万分之一的,都怪臣妾思念着皇上,竟然拿怀王与皇上对比,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 顾妗姒她这什么嘴啊? 莫说是靳闫容听呆了,就是等着看好戏的其他人都憋红了脸,真想跳起来大骂顾妗姒不要脸。 为了给自己开脱罪名,竟然是说出这等话…… 可她们不敢跳啊。 难道你要跳出来说贵妃说错了吗? 哦,那就是说皇上不是天人之姿了?跟怀王没得比了? 还是想说皇上也没啥气度? 你敢说吗? 不敢。 那就憋着。 淑妃几人真是气得不轻,怎么什么好话都能叫她顾妗姒给说圆了? 靳闫容听着听着就觉得顺毛了,虽说还觉得有些不爽,但到底是没那么生气了,闷声道:「要看朕便到朕身边来,何故去旁人身上找。」 「过来。」他说着便朝贵妃伸出了手。
第268章 同行 「皇上~」 顾妗姒非常乖巧的上前,带着几分娇羞的依偎去了男人怀里。 看的在场众人目瞪口呆。 皇上这就,消气了? 啊? 靳闫容揽着怀中小美人,窝着的一肚子火剎那间消失的无隐无踪,根本不记得刚刚自己生的什么气。 再看顾妗姒伸手戳了个碟子里的水果,带着几分讨好的往皇帝嘴里喂,撒娇般的说道:「皇上吃这个,甜不甜呀?是不是跟臣妾一样甜呢?」 「甜。」 甜的他想把怀中人按在床上亲。 靳闫容瞬间沉沦美色,太后寻了个藉口先走一步。 留下这满屋子的人吃皇帝和贵妃的狗粮。 哄男人还不简单嘛? 顾妗姒依偎在靳闫容的怀中,挑着眉看向怀王的方向,忽而对着怀王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愣是给怀王笑的都发毛了。 这贵妃果真不是普通人…… 靳亦瑜忽然有些担心的想着,这慕千雯进了后宫怕是翻不出什么风浪的啊。 宴席结束的时候已是深夜,宫妃们各自离去,顾妗姒自然也跟着离去了,皇帝和怀王等人则是留着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听说贵妃娘娘昨夜抓鬼去了,可有什么眉目?」淑妃跟在顾妗姒的身后,故意在这种时候提及了这个话题。 「倒还真叫本宫遇着那鬼了。」顾妗姒笑眯眯的回头说道:「可惜这鬼不听话,瞧着是本宫竟扭头就跑了。」 「哎呀!」淑妃很是惊讶的瞪大了眼,大约是没想到,顾妗姒还真能见着鬼,见着也就算了,居然还能如此平静? 「许是贵妃娘娘伺候皇上沾染了真龙之气,这鬼魂见了都怕是娘娘您呢。」淑妃一笑,斜眼看着旁侧走过去的如妃,故意大声说道:「这别人可就不像贵妃娘娘有这么好的福气。」 「贵妃娘娘有皇上庇护,要是换做其他人啊。」 「怕是要被那鬼抓着索命去。」 「淑妃你莫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如妃气的不轻,扭身回头怒气十足的看着淑妃道:「本宫岂会怕这些虚无假象的东西!」 如妃气闷甩袖,不想跟这些人多言坐上轿辇就离去了。 淑妃倒是不在意,暗骂这如妃就该让吓吓,成天嚣张成什么样儿了? 顾妗姒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她可记得那白影一看就是人扮的,这晚上黑当瞎火的还真是吓人。 只是不知是什么人做的? 看淑妃这句句呛声的样子,莫不是淑妃? 顾妗姒想了想又否定了,依着淑妃的脑子怕是想不出这么好的点子来,这宫中能有这本事的也就三人,皇后必然不会给自己找事儿,那么就剩下贤妃和意妃了。 她想着便是将目光落在意妃的身上,正巧意妃挨了过来。 「贵妃娘娘,臣妾的宫殿与娘娘的庆鸾宫是一条路,这闹鬼闹的臣妾心慌,可否请姐姐准许臣妾同行?」意妃有些紧张的俯身道。 「自是好的,本宫身边可都是胆子大的,意妃妹妹跟着便是。」顾妗姒眯眼笑着应下了。
第269章 嘲讽三连 「多谢贵妃姐姐。」意妃面色一喜连忙应下。 顾妗姒和意妃一前一后上了宫道,这才走了一段路,忽而听到夜空里响起了几声女子的惊叫声。 在这夜里听的格外清楚,就在另一边的宫道上传来的。 「娘娘……」春雨心中一紧,靠近了轿辇几分唤道。 「定是出事了,转过去瞧瞧。」顾妗姒抬了抬眼。 「……」身后跟着的意妃眼见着贵妃的轿辇转了道,顿时有些紧张了,看了看漆黑的四周,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啊——!有鬼啊!」 「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你!」 「啊——!」 那宫道上如妃疯了似的在地上跑,抬轿辇的宫女太监们早就跑没影了。 顾妗姒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空旷的宫道上,一抹白影从墙头跃下,正追着如妃吓唬呢。 如妃也是厉害,这若是吓晕也倒是好了,偏偏她就没晕,闷头往更黑的地方跑,这不是傻呢吗? 「楚延快,抓住他!」顾妗姒当即便是吆喝着众人抓鬼,叫楚延去抓了还不够,愣是要抬轿辇的几个太监也追上去。 「……」后头的意妃哪敢自个儿走了,这地方漆黑的,就手里提着几盏灯笼亮着,能看清个啥啊? 眼见着贵妃的轿辇跑起来了,意妃还当是出了什么事,忙不迭的叫抬着自己的太监们也赶忙追了上去。 然后这宫道上就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如妃玩了命的在前面边惨叫边跑,后头一个披头散髮穿着白衣的人再后面追,再后面是楚延和顾妗姒的轿辇。 那白影想跑来着,可是太匆忙了竟是把假髮给掉了。 想回头去捡吧,这后头楚延追上来了。 愣是吓的他再不敢回头了,身形一闪跳回了宫墙熘之大吉了。 宗至干带着侍卫追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跑的快死了的如妃,以及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喘大气的一众太监,还有那悠闲站着的贵妃娘娘。 「才来啊?」 「黄花菜都凉了。」 「皇上养你们顶什么用啊……」 宗至干都还没开口。 就收穫了嘲讽三连。 他默默张了张口,俯身功守道:「微臣救驾来迟,不知贵妃娘娘可有伤着?」 「本宫还能叫个鬼伤着?」她气唿唿的哼了一声,瞪着宗至干道:「明儿本宫得去告诉皇上,让皇上把你拨给本宫用用,你瞧瞧这些个没用的东西。」 「追了半天也没追上个鬼。」顾妗姒气哼哼的抬了抬下巴道:「宗大人瞧瞧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吧。」 「头髮?头套?」宗至干看着李金喜手中的假髮套陷入了沉思。 「娘娘刚刚果真是在追鬼?」宗至干这才像是有些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了。 「那鬼腿脚麻利,本宫瞧着像是有功夫的。」顾妗姒指了指前面宫墙上的鞋印道:「宗大人再瞧瞧这踩出来的鞋印子,能有这么大尺码的定是男人的脚。」 「在这皇宫之中装神弄鬼,宗大人还是好生查查才是。」 「扰的后宫不得安宁。」
第270章 这么严重? 「皇上若是怪罪下来,宗大人可免不了受责。」 「是……」 宗至干默默应下,看了看贵妃又瞧了瞧意妃道:「天黑路不好走,微臣差人送二位娘娘回宫吧。」 顾妗姒点头应下了,这才像是有些后知后觉的回身道:「意妃妹妹怎也追过来了,没吓着吧?」 「……」 现在来问是不是晚了点? 早吓过了好吧! 最后宗至干把贵妃和意妃送回了宫中,这边也派人严查各个宫道,看是否有可疑之人。 眼见着闹鬼的事儿都这么多天了,越发闹的人心惶惶的,如今贵妃追着查出这是人假扮的,这可就好说的多了。 抓鬼他们没干过,抓人可是在行的。 皇上也下了旨,彻查此事。 宗至干别看憨是憨了点,但是这本事还是有的,顾妗姒让李金喜跟着宗至干去钟明宫搜查,李金喜机灵,早前就发现了一些异样,但是看不明白。 这领着宗至干去一瞧就看明白了,这借着钟明宫闹鬼的的确是人为的。 不出两天就把人给逮住了,人赃俱获。 「宗大人可真是太神勇了,听说昨夜与那装鬼之人搏斗,一脚就把人踹去了墙上,肋骨都断了两根呢!」春雨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这一大早的就传来了好消息。 「是什么人假扮的?」顾妗姒细细擦拭着脸庞询问道。 「一个不记名的侍卫,听说是阮昭仪的相好……」春雨小声凑到顾妗姒身侧道:「那小侍卫原跟阮昭仪是一处的,奈何郎有情妾无意。」 「阮昭仪进了宫,这人就跟着进宫了。」 「明面上是个侍卫,私底下在跟阮昭仪暗通曲款,来往甚密呢。」 「阮昭仪病逝冷宫叫他伤心欲绝,便起了害人之心,原是冲着如妃去的。」 「……」 顾妗姒听了一耳朵的八卦,颇为惊愕的瞪大了眼。 暗道这阮昭仪死的还算是体面的,如今闹出这等事,便是阮家都要受牵连,连带着太后都没脸,可真是叫后宫上下得知此事的一脸唏嘘不已。 「如妃娘娘受了惊,现在还躺在床上说胡话呢……」春雨扶着顾妗姒起身道:「连着高烧了两天了,奴婢瞧着如妃捱不过去,怕是就无力回天了。」 「什么?竟是这么严重?」顾妗姒心头一跳,顿时皱起了眉头。 「走,去看看如妃。」 她对如妃是喜欢不起来,但是也不至于多么厌恶。 这如妃虽说不惹人喜欢,可就这么过去了她倒觉得可惜。 昭纯宫内冷清的很,几乎可以说是没两个人,上回丢下如妃跑了的太监全都被杖责了,如今守在如妃身边的就剩一个宫女玉珠了。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玉珠端着药汤,惊慌擦去了眼中泪水,见顾妗姒进来连忙叩身行礼。 「偌大一个昭纯宫,竟就剩你们主僕二人?」 「真是荒谬。」 她迈步走入了屋内,看着这屋内点满的烛火,还有那贴的到处都是的黄符黑了脸,挥手道:「好好的屋子,弄成这般模样像什么样子?都揭了。」
第271章 盼着我死!? 「贵妃娘娘不可啊!」玉珠连连叩首道:「我家娘娘……」 「你家娘娘这是心病,贴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能有什么用?」顾妗姒挥手叫玉珠下去道:「去打盆热水来,本宫跟你家娘娘说两句话便走。」 玉珠咬唇,她不放心。 可是贵妃娘娘的命令她不敢不从,最后这得是小心翼翼的出去了。 顾妗姒瞧着玉珠这样倒是有些好笑,扭身寻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了。 「本宫尚未进宫的时候,便听说你如妃如何得宠又如何得意。」 「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这昭纯宫上下你一个知心人都没有,唯有个宫女对你还算是尽心。」 「好歹是风光过的,怎就混成了这般模样?」 「……」 躺在床上的如妃眼睫毛轻颤,最后缓缓睁开了眼,声调沙哑应道:「你也是来看本宫笑话的吗……」 她脖子有些坚硬的扭头看向顾妗姒,那双眼中像是没了生气。 「顾妗姒,你很得意吧……」 「你什么都有了,本宫就快死了,你很得意吧?」 顾妗姒抿唇一笑:「得意?本宫何来得意之说?」 她倾身,笑眯眯的看着如妃道:「从始至终,本宫从未把你当做对手而言,你是死是活于本宫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今日来看笑话却是真的。」 「笑你堂堂如妃,竟自己把自己害成这副模样。」 「这等卑劣的伎俩都能整垮你,真是让本宫觉得有些好笑,那暗中操纵这一切的人,怕是这会儿正在欢欣鼓舞的庆贺。」 如妃面上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那眸中重新有了几分动盪,她身躯僵硬的抬眸看向顾妗姒道:「什么意思?什么暗中操纵的人,是……是有人设计陷害我?」 「装神弄鬼之人伏法,但是此人是如何步步设计,入主后宫又如何熟知宫妃出行路线。」 「如妃,你不会蠢到以为,这真是一个小小侍卫就能办到的吧?」 如妃身躯颤慄,挣扎着起了身,像是憋着一口气,声调嘶哑道:「是谁……!」 顾妗姒瞧着如妃眯眼笑:「本宫瞧着如妃都不想活了,何故还去管是谁害的你,不如就躺在床上等死一了百了。」 玉珠端着盆热水进来,就瞧见自家娘娘那挣扎起身,像是极其愤怒的模样,登时吓了一跳,连忙放下盆匆匆跑了过去,扶住了她道:「娘娘您还病着,不能动气……」 「盼着我死!?」 「呵呵……我岂会便宜了你们!」 顾妗姒顺势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如妃道:「本宫言尽于此。」 她转身出门笑道:「到底姐妹一场,本宫这御用太医便借你用用。」 「如妃可别忘了本宫的恩情。」 「……」 言罢顾妗姒就带着人离去了,尤奇成功被指派来给如妃娘娘医治。 玉珠还以为贵妃是来落井下石的,没想到她家娘娘听了贵妃一通话,忽而就活过来了,竟开始配合医治,接受诊断眼瞧着这病就要好了?
第272章 假的终究是假的 皇上新得了位美人,这慕美人那是真美啊! 与贵妃娘娘有七分相似,如今宫里都笑称这慕美人,莫不是要成第二位贵妃? 可惜也就是暗地里说说,谁也没敢摆明面上说,眼瞧着皇上可半点不喜那慕美人啊。 进宫好几日了,连看都未曾去看一眼。 「娘娘,您说您这不是自个儿找罪受吗?」春雨低着头在一侧帮顾妗姒剥松子,一边拧眉说道:「乡野小门户出身的女子,也敢来跟娘娘比较。」 「要奴婢说,娘娘就该发个难,叫皇上给她打出去。」 「娘娘您倒好,竟还帮着求皇上给纳进宫了。」 「如今这宫中上下都在议论,说那慕美人如何如何像您,指不准就得了皇上的眼……」 春雨说着半天,抬眼却见自家娘娘吃松仁儿吃的正欢呢! 登时给她气的一撒手道:「娘娘,您还吃呢!?」 顾妗姒:……… 「这不是你给本宫剥的吗?」 「……」 哎,更气了…… 春雨又觉得生气又觉得委屈,眼眶红通通的望着顾妗姒道:「娘娘您就半点不着急?眼瞧着那慕美人就是卯足了劲要进宫来争您的宠的,若是旁人奴婢也不急。」 「可这慕美人,竟真与您有七分想像,听说今儿个还学着您以前,亲自下厨给皇上煮面呢!」 「娘娘,您若再这么无动于衷,皇上的心真要被那小蹄子给勾走了!」 「瞧你气的,至于吗?」顾妗姒无奈伸手戳了戳春雨的小脸蛋,眯着眼笑道:「本宫又不是没争宠的手段,她慕千雯还真以为能东施效颦呢?」 「庄太妃摆明了是有备而来,今儿本宫闹开了,少了个慕美人庄太妃必然还会塞更多的人进来。」 「既然如此本宫何不大方点,如了庄太妃的意,也好瞧瞧这慕美人究竟有什么手段。」 「假的终究是假的,这狐狸尾巴能藏多久,本宫可真想看清楚。」 春雨心中微动,有些震惊的瞪大了眼眸,小心翼翼的凑去了顾妗姒的面前道:「娘娘的意思是,这慕美人是庄太妃的人?送进宫来就是来分娘娘您的宠的啊!」 「哼,她分的去吗?」顾妗姒略有些不屑的撇嘴。 「不是说慕美人亲手给皇上做吃了吗?」她撑着身躯坐起身来道:「走,本宫也给皇上做吃的去。」 「……」 「娘娘,您要不还是别做了吧?」 春雨登时欲哭无泪,她家娘娘真是对自己的厨艺没有一点点壁数呢。 慕千雯真是把顾妗姒研究的透透的,这才几天就已经开始变着花样争宠了,第一个学去的手段便是亲自下厨煮面。 御书房外,顾妗姒领着人来的时候,就这么极其巧的跟慕美人在门口遇上了。 「妾身给贵妃娘娘请安。」慕千雯身穿莲青色衣裙,身姿妩媚动人,那俯身行礼的姿态都带着勾人的味道,穿上了宫装梳着这般髮髻,竟是叫人觉得更像贵妃了。 「慕美人这是做什么来了?」顾妗姒眯着眼笑,明知故问道。
第273章 可得赏 「嫔妾愚笨,不知如何为皇上分忧,所以做了些膳食给皇上送来,未曾想在此遇到贵妃娘娘。」慕千雯态度谦卑,很是乖巧的回答道。 「慕美人可真是有心了,正巧本宫也做了份吃食,也要给皇上送去。」 「既然都是为皇上分忧来的,那慕美人就随本宫一道进去吧。」 「嫔妾谢过贵妃娘娘。」慕千雯略微一呆默默低头应下了,抬眸看着顾妗姒进入殿内的身影还有些狐疑,她还以为贵妃会把她给挡去门外的,没想到竟是邀她入内? 御书房内靳闫容收起了奏摺,伸手望向顾妗姒道:「贵妃怎有空来看朕。」 语气之中颇为幽怨,叫旁边海庆忍俊不禁。 偏生贵妃像是没听见似的,笑眯眯上前道:「臣妾挂心皇上,亲手煮了碗面给皇上送来呢!」 「……」 面? 某些不太好的记忆忽的涌上了靳闫容的脑海之中,他带着几分不确定的望向贵妃,看到的便是她那带笑的眉眼,忽而觉得自己怕是真的离驾崩不远了。 贵妃怎么又开始煮面了!!! 「只是臣妾在门口遇见了慕美人,巧的是慕美人也为皇上煮面了。」 「臣妾便想着一同唤进来,也好叫皇上尝尝慕美人的手艺。」 「嫔妾怎敢与贵妃娘娘相提并论,只是心念皇上龙体,做了些小食断然是比不上贵妃娘娘的手艺。」慕千雯连忙俯身,小心翼翼的说道。 「瞧慕美人说的,真是动听。」 「且端上来吧。」 顾妗姒眯眼浅笑,抬手叫人把东西摆了上来,一下就看出二人的差距了。 慕美人不仅有面还有各色的小菜,样式全面精巧,可见这慕美人的手艺是怎么好的,再看看旁边贵妃端上来的,就一碗面…… 慕千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小声说道:「嫔妾早年在外,未学得别的,好在会做几口吃食。」 「慕美人这手艺可真是极好的,瞧瞧这小菜,看的臣妾都饿了。」顾妗姒扭着腰凑去了靳闫容的身边,带着几分撒娇般说道:「臣妾可真羡慕皇上,得了慕美人这般心灵手巧的。」 「……」靳闫容他哪敢说话。 暗想着,这人还不是你给弄进来的? 他伸手揽住了贵妃的细腰,轻轻一拉便是把人拉入了怀中,顾妗姒也稳稳的坐在了靳闫容的怀中,有些羞怯的唤道:「皇上不尝尝慕美人的菜餚,拉着臣妾做什么?」 「爱妃不是饿了吗?朕赏你。」靳闫容伸手轻点了下顾妗姒的鼻尖,很是宠溺的笑道。 「皇上真捨得?」顾妗姒故作惊讶的张了张口,依偎在他怀中道:「那臣妾可真吃了?」 「朕餵你。」 靳闫容说着便是端起了桌上的菜餚,小口小口的餵入了贵妃的口中,那宠爱的姿态看的下首慕千雯气的浑身发抖,她精心准备的菜餚,最后竟是进了她顾妗姒的肚子里! 「慕美人手艺可真好,皇上可得赏呢!」 顾妗姒抬眸看嚮慕美人笑道:「就把本宫亲自做的这碗面,赏给慕美人吃吧。」
第274章 慕美人,请吧(1) 靳闫容跟着勾唇一笑:「好。」 那站在一侧的海庆脸皮子抖了抖,上前恭敬的端着贵妃做的那碗面来到了慕千雯的面前,这抬眼看嚮慕美人的眼神都有些同情了。 「慕美人,请吧。」 「妾身多谢皇上、贵妃娘娘赏赐。」 慕千雯心头愤恨,但是面上却不未曾显现,见得了顾妗姒这赏赐也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左右她们两人做的吃食皇上都没吃上不是? 然而所有的念想,在慕千雯打开了碗盖的时候,面上端着的神情骤然出现了龟裂的迹象。 那扑鼻而来的酸辣浓重味儿,沖的她鼻腔一阵紧缩,垂眸看着碗内乌黑一坨根本看不清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你告诉我这是面!? 「皇上……」慕千雯端着碗的手有些发抖,抬眸望向顾妗姒,忽而生出了几分惊恐的意味,她觉得贵妃这是要谋害她啊! 「贵妃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一点都没有变呢。」靳闫容看着那碗内熟悉的某物,眼角轻不可查的抽动了一下,很是淡搂着贵妃道:「朕甚是欣慰。」 「……」 欣慰个啥啊? 海庆默默咬着唇,根本不愿回忆起那一夜…… 慕千雯扑通就跪下了,哆嗦着手端着面半天没动。 「怎么?慕美人是不愿接皇上的赏,不愿吃本宫煮的面?」顾妗姒这会儿可吃饱了,懒洋洋的靠着皇上,垂着眼把玩着他宽大的手,笑眯眯的看嚮慕千雯道。 「妾身岂敢……」慕千雯声调有些轻颤,盯着手中的碗许久,才有些僵硬的拿起筷子,哆嗦着手夹起一坨餵入自己口中。 那入口上的怪异味道呛的她眼泪都出来,呜咽着咬牙吞下去了。 顾妗姒就这么冷眼看着她接连吃了三四口,才心满意足的点头道:「看来慕美人很爱吃,便允你带回去好好享用吧。」 「妾身,多谢贵妃娘娘。」这话听着她说出来,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臣妾也吃饱了,就先告退……呀!」顾妗姒还未站起身,就被某人一拽重新拉入了他的怀中。 「吃饱了就想跑?」 「姒姒,朕可还饿着呢。」 「饿了一个多月了……」 「……」 屋内女子娇笑声响起,慕千雯端着碗的手颤抖的厉害,听着身后传来的暧昧的娇笑声,恨的近乎咬牙切齿,她送上的东西,倒成了她顾妗姒争宠的工具! 「呕——!」慕千雯硬憋着一口气出了宫门,才在门外扶着墙噁心的狂吐起来。 她这辈子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不是说贵妃娘娘厨艺无双吗? 否则怎会给皇上煮了一次面,便得了皇上的赏赐恩宠! 慕千雯不知道的是,有些事情未曾亲身经歷是断然不可信的,当初顾妗姒煮面得了恩宠,那是皇上本就宠着的,海庆这些个奴才还敢说贵妃的不好吗? 那肯定是玩了命的夸,将贵妃娘娘的厨艺吹的天下无双。 这可好了,慕千雯真以为贵妃娘娘的厨艺天下无双,因此进宫之前苦练厨艺,就等着进了宫与贵妃一较高下了。
第275章 请娘娘三思啊(2) 所以今日这送来的吃食也是她卯足了劲,做的最是精细的。 结果没想到皇上一口没吃,全都进了贵妃的嘴里! 再看看贵妃这所谓『天下无双』的厨艺,真是叫她长见识了! 慕美人头回争宠便落了个这般下场,可真叫宫中众妃嫔笑话半天。 「这慕美人可真把自个儿当回事,才进宫几天就不安分的往皇上身边凑,这不是等着被打脸吗?」华妃与淑妃几人落座在御花园内品茶。 「听说贵妃娘娘赏了她一碗面,慕美人吃了回去吐了好几回,啧啧……」 「那还是贵妃娘娘亲自煮的面,本宫瞧着贵妃娘娘这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就等着慕美人动手呢。」 「可真有意思。」 淑妃撑着下巴,有些若有所思道:「如妃的病是不是眼见着好转了?」 华妃点了点头:「听说是好转了,虽说下不得床,好歹是能吃能喝了。」 「这也是奇了,前两天还在说如妃怕是回天无力了,哪想贵妃叫了尤太医去救治,竟就妙手回春,就给治好了!」 「什么妙手回春,不过是心病,想通了自是好了。」淑妃懒洋洋的摆了摆手。 「宫里姐妹少,如妃若真就这么没了,本宫可是痛心的很。」 「……」 华妃都懒得反驳淑妃,嘴上倒是会说,如妃病重也没见你去看两眼,指不定心里多高兴呢。 这亭内表面皆是一派祥和,暗地里究竟是什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尤奇从如妃宫中出来,转身便朝着贵妃宫里去了。 「春雨,你在外面守着吧。」顾妗姒转身进了内室,落在了主位上。 「贵妃娘娘,微臣为您请脉。」尤奇打开医箱取出脉枕放好,见顾妗姒的手放上去,又取出一方丝帕盖在她的手腕上,这才端坐号脉。 「娘娘身体康健,只是胃似有积食,这几日得饮食清淡些,少量些……」 「你这是嫌本宫吃的多!?」 顾妗姒的瞬间气闷,收手拉下了袖子瞪了尤奇一眼。 尤奇:………… 你吃你吃,我这不为您好吗? 顾妗姒侧身撑着桌子靠在一旁道:「本宫上回询问你避孕之法,你拿来的药也吃完了,今日可有带来?」 尤奇神色有些复杂的看向顾妗姒道:「娘娘,微臣调的这药虽说不伤身,可长期服用总不是办法,您如今荣宠在身,缘何不愿有孕?」 「皇上尚且不知此事,若叫皇上知晓,娘娘您……您要如何自处啊?」 「微臣自知不该过问,可念娘娘待微臣有再造之恩,自是不愿娘娘做这般自断前程的事。」 「还请娘娘三思啊!」 顾妗姒脸色有些沉肃,抿唇淡漠一笑道:「这些个道理本宫如何不懂?」 她轻轻捏了捏袖口,低下头小声道:「本宫放不下这个心,若真有了孩子,本宫便是死也要护着他,如今尚觉自己身似浮萍无所安定,如何承受的起有孩子?」 「本宫听你之言,斟酌用药。」 「再等等吧,等本宫下定了决心……」
第276章 也想拉拢(3) 尤奇到底不知顾妗姒口中的决心是什么决心。 他照旧留下的药,嘱咐贵妃用量便紧跟着离去了。 春雨端着煎好的药,躲开了旁人的视线,小心端入了内室放在桌上,满目皆是担忧的看着贵妃道:「娘娘,药煎好了……」 顾妗姒垂眸看着那褐色的汤药有些嘆息,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其实这药觉着并不苦涩,可是在入口之后顾妗姒却觉得分外难受。 「本宫今儿心情不好。」顾妗姒把药碗往桌上一放道:「去,喊几个耍杂技变把戏的到庆鸾宫来,逗本宫开心。」 「……」 前会儿还在悲春伤秋,道说心情不好的女人。 这会儿在院子里看耍猴,看的乐颠颠的,瞧那笑的嘴里牙都咧开了。 意妃的轿辇刚靠近了庆鸾宫,便是听到了那内殿里娇俏的笑声传来,吚吚呜呜的锣鼓声响起可真是热闹,竟是叫她一瞬间的以为自己去了街市,竟是这般喧闹。 「娘娘,意妃娘娘来了。」夏桃上前来俯身道。 「她倒是会挑时候。」顾妗姒脸上挂着笑,眯眼瞧着那耍把戏的小猴儿,摆了摆手笑道:「请意妃进来吧。」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意妃进了内院才知道这庆鸾宫为何会这么热闹,原来竟是贵妃招来了耍杂技的民间百姓,瞧着那又是喷火又是耍猴的,可不热闹吗? 「意妃妹妹怎有空来瞧本宫啊?」顾妗姒懒洋洋的靠坐在软榻上,像个没骨头的美人蛇。 「昨儿臣妾家中送来了两块美玉,臣妾惦念着贵妃娘娘上次说是要做个玉坠子?」意妃招了招手笑道:「姐姐您瞧,这玉拿来给贵妃姐姐做坠子,可做的?」 秋铃捧着一个小匣子上前,伸手把匣子打开,里头防着一块白透的玉。 这玉通体雪白,唯有内力一抹飘翠,说不出的好看。 顾妗姒看着顿时亮起了眼眸,伸手一摸这玉竟然是通体冰凉,叫人爱不释手。 「姐姐可还喜欢?」意妃笑眯眯开口道:「这玉可是有名的寒玉,夏日用来做个玉坠子握在手里,可凉爽的很。」 「妹妹可真是有心了,这等宝贝也捨得送给本宫?」顾妗姒收回手,偏头笑看向意妃道。 「姐姐说的哪里话,这玉能得姐姐喜爱是臣妾的福气。」意妃俯身应道。 「难得有这般好玉,那本宫就收下了。」 柳沁意自是欢喜,又说起了这耍把戏的人,二人倒是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终于过了好一会儿意妃才说到了慕美人。 「皇后娘娘正在为慕美人选宫殿,如妃宫里不考虑,臣妾瞧着淑妃和华妃都有意拉拢慕美人,不知姐姐作何打算?」 「……」 顾妗姒转眸看向意妃,细细瞧着她良久才道:「意妃妹妹也想拉拢慕美人?」 柳沁意脸色一变慌忙俯身跪下道:「臣妾岂敢生了这等心思,只道那慕美人若当着被华妃或是淑妃拉拢,唯恐对贵妃娘娘您不利啊。」 「你倒是会为本宫思虑。」
第277章 意妃的意图(4) 她忽而一笑,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神色看着柳沁意道:「那意妃觉得,本宫应该如何?」 柳沁意眼巴巴的抬眸看向贵妃道:「都道是最危险之处也许会是最安全的,贵妃娘娘何不去争一争,不若将那慕美人放在自己宫里,紧盯着想来她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 「哈哈哈……」顾妗姒瞧着意妃,瞧着瞧着忽而就笑了我起来,眯着眼勾唇道:「那可不行,本宫若叫她来了庆鸾宫,岂不是日日都能让皇上瞧见?」 「意妃给本宫提这等建议,莫不是想坑骗本宫?」顾妗姒说话语调平缓,听不出几分情绪波动。 「贵妃娘娘恕罪,臣妾绝无此意啊!」柳沁意赶忙俯身,像是早就做好了贵妃会问责的准备,很是委屈的咬唇道:「臣妾也是为贵妃娘娘思虑,绝无半点矇骗之心。」 「呵呵……」 「本宫当然信你。」顾妗姒忽而坐直了身躯,微微倾身伸手挑起了意妃的下巴,细细端详了意妃片刻才道:「本宫倒是有个好法子。」 「慕美人既然去了淑妃她们宫中本宫不放心,又不能来本宫宫里,不如就去你宫里待着。」 「有意妃妹妹为本宫看着,本宫这心里也安稳的多。」 「就是不知,意妃妹妹愿不愿为本宫分忧啊?」 柳沁意愕然睁大眼眸,像是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顾妗姒道:「贵妃娘娘……」 她咬唇垂头道:「能得贵妃娘娘如此信任,委以重任,臣妾自是甘愿为贵妃娘娘分忧。」 顾妗姒心满意足收手坐回软榻上,眯着眼笑:「那就这么办吧。」 「意妃可要回去好好准备呢。」 「……」 柳沁意从庆鸾宫出来之后,还觉得有些太过诡异的,大约是目的达到的太过顺利,顺利的柳沁意觉得心中很是不安,贵妃竟然真没如此轻易就点头了? 她预想好的,步步话语顾妗姒完全都是顺着她的话头往下说的,这会儿柳沁意竟是觉得有些古怪。 奈何开弓可就没有回头箭了,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庆鸾宫内,顾妗姒姿态优雅的坐在椅子上继续看杂技,旁侧楚延端着一碗清肠胃的羹汤上前来。 「娘娘缘何要顺着意妃的意,叫慕美人去了她宫里?」楚延低着头,俊美的面庞带着几分柔和之色,小心翼翼的舀起羹汤吹凉了一些,就这么跪在贵妃的软榻前,小心的将羹汤餵入贵妃口中。 「嗯?」顾妗姒有些意外的看着楚延。 「娘娘不是一早看透了意妃的意图吗?」楚延有些无奈抬眸看着顾妗姒笑。 「你竟是也听出来了?」她颇为诧异的看着楚延,再一次为楚延这聪明的脑袋瓜鼓掌,难怪当初意妃得了楚延相助,能当上新皇后呢! 「本宫可真喜欢你这聪明的样子。」顾妗姒笑眯眯的伸手,拿过小桌上的一块糕点,放入了楚延手中道:「赏你的。」 「奴才谢娘娘赏赐。」楚延捧着接过,低头道谢。
第278章 怎么说的?(5) 「春雨,给楚延拿个软垫子来,本官准你坐着。」 楚延又是谢过,然后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坐在软垫上,继续端着羹汤为顾妗姒吹凉。 那站在旁边的李金喜眼巴巴的看着,嫉妒的咬牙切齿! 他压根没听懂楚延说意妃娘娘说的什么,一脸迷茫的那种,说了什么啊? 几个意思啊? 没听懂啊! 「意妃弯弯绕绕的半天,为的不就是想让本宫出面,把慕美人送去她宫里吗?」顾妗姒抿着唇笑道:「瞧瞧她这,又是送美玉又是为本宫思虑的。」 「先抛砖引玉的提了个烂俗法子,想引得本宫自愿把慕美人送去她宫里,偏生还这般惺惺作态。」 「这后宫旁人要有意妃半分聪明,可真有乐子可玩了。」 楚延小心把羹汤放在一侧,略微皱眉的看着顾妗姒道:「娘娘既知晓意妃的目的,为何还要叫她如意?」 「奴才瞧着这意妃此举必定大有深意,唯恐意妃与慕美人联手,那对娘娘可是大大的不利。」 「那岂不是正好?」 顾妗姒忽而一笑,眨巴着眼眸笑眯眯的看着楚延道:「那本宫,就将她二人一併掐了,你说好不好啊?」 楚延望着贵妃这迷倒众生的笑,冷不丁的有些娇羞低头,俯身恭敬道:「无论娘娘做什么,奴才都会追随娘娘左右,永远侍奉娘娘身侧。」 「瞧瞧这话说的,本宫可真是喜欢极了。」 「赏,本宫今儿高兴,庆鸾宫上下都赏。」 「叩谢贵妃娘娘——!」 庆鸾宫内众人登时大喜,纷纷跪地谢恩。 李金喜跪在地上还是一脑子煳涂,暗暗道他们这贵妃娘娘的心思真是猜不透,早间还言说心情不好。 这才几个时辰的功夫,心情就这般大好了? 许是看把戏看累了,顾妗姒转身去了内室休息,趁着这空隙李金喜连忙上前拉住了楚延,暗戳戳的询问道:「你用的什么法子把娘娘的哄的这般开心的?教教我呗?」 「多动动脑子就行了。」 「……」 楚延扫了李金喜一眼,面无表情的飘走了。 李金喜站在原地琢磨了两下,登时大怒道:「好你个楚延,你骂我没脑子呢!?」 夏桃和春雨几人登时捂嘴偷笑,无奈摇头看着李金喜追着楚延上窜下跳的跑,也就她们娘娘性子好,由着这些下人胡闹呢。 祭祖节到来,这宫中又是热闹了。 今年怀王回京可是大事,祭祖大典怀王自然也是要参加的。 年年祭祖也就这么个流程,放河灯、焚纸锭、祀亡魂。 「娘娘,皇后娘娘病了。」原本这事跟顾妗姒也没关系,奈何就在这紧要关头,皇后忽患头疾,疼的半日都起不来身,眼瞧着祭祖节在即,皇上身旁没皇后陪着如何能行? 「太医去看过了吗?怎么说的?」顾妗姒略微皱眉放下手中梳子,侧首询问道。 「这病不好医治,只能调养。」春雨摇了摇头小声道:「听着这意思,皇后娘娘怕是不能陪皇上祭祖了。」
第279章 说的都有理(6) 「娘娘,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啊!」 「皇后娘娘病重,总得有个主事的,如今宫中唿声最大的就是您跟贤妃娘娘了。」 春雨站在一侧抿唇很是认真的说道:「贤妃娘娘多次代理皇后娘娘协管六宫有功,听说太后有意让贤妃代皇后出席。」 顾妗姒听着有些默然点了点头:「贤妃劳苦功高,且心也细緻的多,规矩更是没的说,若太后要贤妃代皇后出席,本宫也觉得是无可厚非。」 「……」 「娘娘,您怎么还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贤妃再怎么劳苦功高也是个妃,您可是贵妃呢!」春雨连忙开口说道:「当初这协理六宫的事儿,那是您不愿管,才叫贤妃占可便宜。」 「这代皇后出席,怎么也得先考虑您,再去选其他妃嫔啊!」 「额……」顾妗姒有点犹豫,她其实并不想占这个好处。 「娘娘您可得想清楚,这祭祖可是大事,祭祖当日所有的事情将会有司仪御史在侧,将皇上祭祖之事载入史册,以供后人阅览。」 「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殊荣,若娘娘能争取的来,于您可是天大的恩德。」 顾妗姒听着有些头疼,她当然知道这其中的深意了。 祭祖规矩繁多,她就不是个安静的下来的人,又这般严格,不能出现半分差池,御史在册将会把祭祖当日所有事情都以笔写下,重点写的当然是皇上和皇后。 想想在千百年后,后世诵读先帝说到祭祖,皇上携谁谁谁的手…… 这不就在后世留名了吗? 名垂千古,便是这么回事了? 「贤妃娘娘这几日天天往慈宁宫跑,显然是有心思的,您倒是好了,成天不是听戏就是赏舞,眼瞧着祭祖节便要来了,娘娘就这么甘心把如此好的机会让给旁人?」春雨可真是操碎了心。 「本宫对此事一窍不通,若真要去学……」 「娘娘……」 她家娘娘怎么能懒成这样? 就因为觉得规矩多,所以就不愿意去祭祖? 说出去要被人打死的好吗! 顾妗姒眼见春雨又要念叨了,连忙止住了她的话头道:「好了好了,本宫记着就好了,且先看看皇上的意思再说不迟。」 「祭祖可是大事,太后想叫贤妃代皇后出席,也得看前朝的御史大臣们同不同意。」 「且看着吧,总得闹上那么两日。」 祭祖节每年都能闹出不同的花样来,便是这准备工作都得早半个月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只是顾妗姒从不愿去多问这些事,所以这些事也就跟她没什么关系,原以为她就是跟着大部队去走个过场的,谁曾想临门一脚皇后病了。 朝堂上可是炸开了锅,以丞相为首的一众人,支持贤妃代皇后出席,用的理由便是贤妃协管六宫有功。 而这边以顾侯为首的,则是支持贵妃代皇后出席,用的自然是尊卑有序,贵妃在前为何要越过贵妃叫贤妃代为出席? 一时之间这两伙人吵的不可开交,各执一词说的都有理。
第280章 安抚的手段(7) 最后眼见着时间来不及了,皇上拍案下了决断,叫贵妃代皇后出席。 顾侯一众人霎时扬眉吐气,宛若打赢了一场胜仗。 居于后宫之中的顾妗姒得知了此事:………… 「亲爹啊!你怎么这么会给本宫找事儿做!」顾妗姒原以为自己不去争,这名头不该落自个儿身上吧? 谁能想到,她还有个爹啊! 这巴巴的捧着给她送来了…… 如今她这是不要也不行了,听说贤妃得知此事当场变了脸色,可见是把顾妗姒给记恨上了。 庆鸾宫上下高高兴兴的,简直跟过年似的。 皇上的旨意刚刚下来,太后娘娘就送来了教导规矩的嬷嬷,顾妗姒都来不及喘口气,就这么开始紧急培训准备上岗了,可把她累的够呛。 因着时间紧迫,那些祭祖的规矩有繁多,一些生涩的语句还得临时抱佛脚的背下来。 顾妗姒这两夜没合眼,累的头昏眼花,只要有点休息的空隙,那是沾床就睡着了。 皇上也许久没进后宫了,显然也是政务繁忙无心风月。 终于到了祭祖当日。 顾妗姒也终于体会了一回,什么叫做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从天没亮起来焚香更衣,到祭祖开始她的全身神经都是绷着的,上香、读祝文、奉献饭羹,领着后宫妃嫔跪在团蒲之上,奉茶、献酒、祷告…… 「贵妃娘娘好本事。」在顾妗姒的身侧两边跪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贤妃和淑妃两人。 「原以为贵妃娘娘不喜操劳,便是这祭祖之事都不上心,原是另有打算,谋算的是皇上的心思?」贤妃端正的跪在顾妗姒的身侧,压低着声调道。 「贤妃过奖。」顾妗姒绷直身躯,跪的笔直,目视前方似那般庄严肃穆。 「贤妃谋算的,不也是太后娘娘的心思?」 「怪只怪贤妃没本宫这般好福气,前朝有家父相帮。」 贤妃淡然的神色像是有几分龟裂的迹象,那拢在袖中的手寸寸捏紧,随着那司仪高喝之声双手叠在额前俯身叩首,那胸腔之中骤然翻滚而起的剧痛怎也压不下。 贤妃的母族败落,是为靳闫容争夺皇位走错一步,失了势。 其父曾官居正三品,可谓是靳闫容的得力臂膀,可在皇储争夺之中,急功近利叫人抓了把柄,险些拖的太子落马。 此事干系重大,当年的靳闫容何等冷静自处,捨弃贤妃的父亲,亲自跟皇上请命赐死了她的父亲。 也正因为此事,靳闫容在争储之中脱颖而出深的皇上赞赏。 他得了皇位,她失去的是父亲。 贤妃在太子府邸地位不高,却因为此事入宫后得皇上封为贤妃,便是皇后对此事都没有半点不满,显然是觉着皇上给的这个贤妃之位是应得的。 你以为这是恩宠吗? 不过是帝王安抚的手段罢了。 * 祭祖进行的格外顺利,贵妃领着众妃祭拜未曾出半点差错,莫说是太后看了心中甚是宽慰,便是御史都忍不住暗自点头。 这贵妃娘娘也不似传言之中那般不守规矩的。
第281章 互相暗讽(8) 若是顾妗姒听到了他们的心声,大概会怒声哀嚎,这可是本宫呕心沥血换来的! 祭祖结束之后,换去繁重的宫装,皇上便会领着众妃去河道放河灯。 也只有在今日,皇上恩准宫中上下,可为亡故之人焚纸锭,慰问亡魂。 那厚重的衣裙和首饰压了她一整天,这跪拜跪的膝盖都青紫了,浑身上下是说不出的劳累,这会儿可算脱去了这身衣服,能叫她喘口气了。 「娘娘,皇上叫人送来了几份小食,让娘娘先吃一些再去河道。」 「皇上可算干了点人事……」顾妗姒都快饿瘪了,中午什么都没吃,感觉就喝了两口稀粥,这都入夜了,她又饿又累的。 「娘娘快些吃吧。」春雨扶着顾妗姒坐下道:「按理说这是不合规矩的,谁叫皇上心疼娘娘,生怕娘娘饿着,这才送来了小食点心。」 「唔……」 顾妗姒吃的狼吞虎咽,左右这屋内也没旁人,她没什么好顾忌的。 春雨和夏桃两人看着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忙接来了水让贵妃配着吃下去了。 等外头唤声传来的时候,顾妗姒这嘴里还咬着东西,急忙咽下装作若无事的擦了擦嘴边的碎屑,优雅起身走出了屋外,领着众嫔妃朝着河道而去。 河道前皇上已等候在侧,正在跟怀王以及端王侧首说话。 「臣妾参见皇上。」顾妗姒迈步上前俯身行礼。 「爱妃今日辛劳,快起来。」靳闫容伸手把顾妗姒的小手握在了手心之中,带着几分关怀的询问道:「可觉得疲倦?」 「臣妾这点劳累算得什么,皇上为国为民,今日才是最劳累的,臣妾很是心疼呢。」 「有贵妃这番惦念,朕便不觉得劳累。」 「素来听闻贵妃娘娘贤良淑雅,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怀王站在一侧面不改色,眯眼笑着说道:「皇兄真是好福气,叫臣弟甚是羡慕。」 「……」 贤良? 您确定没夸错人哦? 顾妗姒垂眸浅笑,扬着唇看向怀王道:「臣妾也听闻怀王俊美无双,乃我大朝国第一美男子,今日一见果然是貌美的,真是叫臣妾好生羡慕。」 ? …… 这两人干嘛呢? 空气之中似乎突然瀰漫出了几分尴尬的气氛,顾妗姒和靳亦瑜两人对视,像是再不知不觉之中暗自交锋,互相暗讽打了个平手? 旁侧的靳元泓低头抿唇暗暗发笑,这顾妗姒可真是受不得半点委屈,便是在这言语上都不服输的要占便宜。 「皇上,河灯都准备妥当了。」海庆瞧准时机适时凑了上来,俯身开口说道:「是现在过去,还是……」 「既已准备好,那就过去吧。」 「是。」 燃放河灯祭祀亡魂是大朝国百年来延续下的习俗,说是这河灯照亮了亲人归家的路。 已亡故的亲人,能顺着河灯的亮光,在祭祖节这天回来看望家人。 放下河灯许愿平安顺遂,这河道边众人似都染上了几分悲凉之意。 春雨拿着河灯递到顾妗姒面前的时候,她似是有些怔愣的。
第282章 这不是装的(9) 「娘娘也给夫人点一盏灯吧。」春雨的声音略轻,却是叫顾妗姒心头一动。 「愿夫人在九泉之下保佑娘娘,平安顺遂……」春雨细细的话语在她耳边响起,让她竟是生出了几分恍惚之意。 待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中的河灯已经燃放下去,顺着眼前的河道缓慢飘了下去。 众妃纷纷相随,等到她们放完了,在河道下首的其他人才可以放河灯。 扭头看去,一时之间就看着那河道内盏盏灯火忽明忽暗甚是好看。 连带着这吹起的夜风都有几分凉爽之意。 「贵妃娘娘。」正在顾妗姒静站在河道边,望着那远处的河灯之时,忽而听到身侧熟悉的唤声传来,她扭头看去,便是看到了相携走来的顾妤柔和顾以牧两人。 「二妹妹也来了?」忠义侯如今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这祭祖节自是伴随圣驾的。 「父亲不便过来说话,便叫了我与四弟来问娘娘安。」顾妤柔垂眸很是乖巧的俯身道。 「都是自家姐妹无需这般客气,既是来了就陪本宫坐坐。」顾妗姒弯眸浅笑,抬手理了理耳边碎发道:「站着说话不方便,随本宫去那……」 「贵妃娘娘小心——!」 「啊——!」 一声惊叫突兀的响起,她甚至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腰间勐地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然后身躯往边上一歪,条件反射的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却忽而看到顾妤柔竟然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她站着的位置可是河道呢! 身后便是护城河,顾妤柔这扑上前来的架势,惊的她心头骤然一凉,生生咬唇脚下一崴,忍着脚踝剧痛任由自己往旁侧的石板路上跌下。 冷然抬眼,看着顾妤柔惊恐万分的睁大眼眸,俯冲的姿势没能来得及收住,就这么一头栽下了河道。 「扑通——!」 「有人落水了!」 「顾家二小姐落水了!」 惊唿声接连响起,也在顾妤柔落水之时,她狠狠栽倒在地,头上的步摇散落,细嫩的手掌擦破在石板上,擦出了一片腥红刺痛。 几乎是在顾妤柔跌落下河道的那一瞬间,旁边上的端王和怀王两人齐齐变了脸色,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跳入了河水之中,又是吓的一众看客们脸色煞白。 「娘娘——!」春雨都吓呆了,惊慌失措上前扶住了顾妗姒的时候,旁边也瞬间横伸过来了一只手。 「姒姒!?」靳闫容惊慌抱住了顾妗姒,眼眸落在她血迹斑斑的手上,霎时脸上便瀰漫起了一片阴霾。 「好疼……」顾妗姒可怜兮兮的抬起了小脸,登时就红了眼眶。 这不是装的,是真疼…… 她的脚崴了个狠,这会儿疼的叫她都喊不出来了,手掌心也是火辣辣的疼。 「皇上,臣妾的脚,好疼……」听顾妗姒这么说众人才瞧见,她的脚用一个诡异的角度扭着,登时吓的旁侧的贤妃几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太医,快传太医!!!」耳边皇上的怒吼震的众人心口颤慄。
第283章 出大事了!(10) 一时之间竟无人去管那边才被捞上来的顾妤柔。 虽说是盛夏,可落了水又是夜里当然是凉的,再加上惊慌呛进去了水,这会儿顾妤柔被拖上来,早已经是昏迷了。 两个女儿出事,惊的顾德文愣是在原地打了转,慌忙叫着顾以牧先把顾妤柔给抱去屋内。 靳元泓浑身湿漉,紧抱着怀中顾妤柔,旁边的怀王面色难得有几分阴沉。 顾以牧眼巴巴的望着顾妗姒离去的方向,紧紧提着心不知家姐如何,便听父亲叫他过来,只好匆匆跑上前了,结果发现这端王抱着他二姐不撒手。 「多谢王爷。」要知道顾妤柔可还是未出阁的女子,怎能与外男如此亲密? 顾以牧略微皱眉顿时大步上前,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给顾妤柔披上,然后才弯腰准备把顾妤柔给抱起来的。 结果谁知他一个使劲…… 没抱起来。 「……」 「噗——!」那外头围观的穆可和苏非翎几人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顾以牧登时闹了个大脸红,暗道着顾妤柔怎么这么重啊!!! 然后默默换了个姿势,在旁边宫女的帮助下,背起了顾妤柔匆匆朝着殿内去了。 顾妗姒在右边的偏殿,顾妤柔则是在左边。 相隔不远,太医来的也快,为顾妤柔诊断吐了水,眼瞧着顾妤柔就醒了,并未出什么大事,好好休息莫要感了风寒就是。 但是另一边吧…… 「啊——!」 「混帐东西,你别碰本宫!」 「皇上,臣妾好疼啊……」 「臣妾的脚是不是断了?臣妾是不是要残废了?」 「皇上——啊!」 尤奇举着个手,站在床边这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 靳闫容瞧着贵妃疼成这样,急的汗都出来了,小声的抱着顾妗姒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朕陪着呢,叫太医给你看看,只要把骨位扭正就好,不会疼的。」 「你肯定是在骗我,呜呜呜……」 顾妗姒是真疼的,疼的眼泪汪汪的,大热天的更是折腾出了一身汗。 低头看着自己那脱了鞋袜的脚,都歪了!!! 你要给它扭正,那能不疼吗? 靳闫容连忙伸手捂住了顾妗姒的眼睛,无比温柔的在她耳边说道:「朕陪着你呢,你若疼了,就咬朕。」 他一边温柔哄着顾妗姒,一边对着海庆和尤奇几人使眼色。 海庆和兴年几人上前,暗道一声得罪了。 然后上前来按住了顾妗姒的手脚,尤奇眼疾手快上前捏住她的脚踝,用力一拉一转一推。 那骨头扭正的声响如此清晰,同一时间也听到了贵妃的惨叫响彻九霄。 旁边偏殿刚刚甦醒的顾妤柔都听到了。 「父亲,定是姐姐出事了!」顾以牧这是半点坐不住了,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慌忙沖了出去。 「妤柔你先躺着,为父过去看看贵妃。」顾德文脸色紧跟着也变了,万万不能是出事了,若贵妃出事了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 顾妤柔这胸腔之中气都没喘匀,就见屋内人都匆匆离去了。
第284章 是落水了对吧?(11) 竟就这么随意的把她给抛下了,全都去看望贵妃去了,好似她受的苦根本不是什么苦似的。 要知道刚刚她在水下挣扎的时候,是何等恐惧害怕…… 如今,如今她却像个无关紧要的人! 顾妤柔这边只有伺候的宫人还候着,而顾妗姒那边却是乌泱泱的挤着一屋子的人,顾德文几人火急火燎的站在外面,未得传唤又不能进去。 但是吧…… 好像在外面也能听到贵妃娘娘的破口大骂。 「尤奇你好大的狗胆!」 「本宫……本宫打死你!」 「混帐东西,疼死本宫了呜呜呜……」 那殿内贵妃又是骂又是哭的,拽着枕头就往尤奇身上砸。 尤奇跪在地上连连告罪,暗自咧嘴暗骂这太医可真不好当的,你给人整好了,还得挨骂的? 靳闫容连忙抱着顾妗姒哄着:「好了好了,不气不气,朕给你打他!」 「皇上!?」尤奇登时浑身一颤惊慌抬头,不是您让微臣给整的吗? 「打,必须打,狠狠的打,爱妃消消气。」靳闫容对尤奇的叫声充耳不闻,先哄媳妇为上。 「还有海庆那几个狗奴才!」顾妗姒一边委屈巴巴的擦眼泪,一边叫嚷道。 「是是是,都得打!」 海庆几人:「……」 这啥破差事啊! 通通跪在地上哭天喊地:「皇上饶命啊——!贵妃娘娘饶命啊……!」 靳闫容万分嫌弃的摆手叫他们滚下去了,然后继续扭头抱着贵妃柔声哄,看这架势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 顾德文和顾以牧几人得了旨意进来的时候,便是看到了这这一幕,那威严的九五之尊,如此小心翼翼的扶着贵妃坐起身,似是要将整颗心都捧去了她面前。 「那就说好了,臣妾明儿就要撸串儿!皇上得来陪臣妾一起。」 「好,朕一定来。」 顾妗姒这才破涕为笑,垂眸看着被包的像粽子似的右脚,轻哼了一声才望向了近前来的顾德文和顾以牧。 「微臣给皇上、贵妃娘娘请安。」顾德文匆匆行礼之后,满是忧心的询问道:「娘娘的伤势……」 「许是要近一个月才能好。」靳闫容转头看着顾以牧神色沉了沉。 「顾以牧,贵妃出事之时你是站在旁侧的,可曾看清贵妃是如何伤着的?」 顾以牧这还眼巴巴的盯着顾妗姒那包扎着的脚呢。 心想着包成这样定是伤狠了,依着他姐姐那娇气包的性子,难怪疼的哭爹喊娘的,他看了都觉得害怕。 听了皇上的问话连忙俯身,仔细想了想当时的情况,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好似是瞧见了个横冲直撞的宫女,叫嚷着叫贵妃娘娘小心,也不知是叫的什么。」 「贵妃娘娘正跟二姐姐说话,是准备离开的,谁曾想这还没走开……」 靳闫容眸色沉了沉,拧眉扭头道:「去,把宗至干叫来,今夜河道值守的一个个带着问话。」 吩咐下去了琐碎的事情,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抬眸看向顾德文道:「顾家二小姐是落水了对吧?」
第285章 挨板子(12) 「是……」顾德文抽了抽眼角,什么叫『是落水了对吧?』 那么大个人掉下去,您没看见呢!? 合着眼里就只有贵妃的…… 靳闫容当然不会承认! 非常一本正经的皱着眉道:「顾二小姐可还好?」 顾德文默默垂头应道:「落水受了惊下,身体倒是无碍,就安置在左边的偏殿呢,离娘娘这边也就几步路的距离。」 「嗯,那便好。」靳闫容点了点头道:「贵妃这边朕会照看,此事必然会查个水落石出,也会给顾家一个交代。」 「微臣叩谢皇上!」顾德文心中大定,俯身谢恩。 「皇上,有个宫女说是瞧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屋内正说着话,就见海庆匆匆领着一个小宫女进来了,连带着一起来的还有已经换了一身衣物的端王和怀王。 顾妗姒原本是躺在床上准备歇了的。 这脚疼是还疼,就没那么疼了。 也叫唤累了,准备歇了。 哪曾想这一抬头…… 哦豁,来了这么多人呢? 瞧着这一个个的脸色,可不像是来关怀她的。 再一看那让端王护在身侧的,不就是刚刚落水醒来,也换了一身衣裳的顾妤柔吗? 「参见皇上……」顾妤柔神色颇为崛起,许是落了水受了惊,瞧这小脸苍白的,真是叫人看着我见犹怜啊。 「怎不好好躺着,都过来做什么。」靳闫容语调生硬,摆明了是有些不悦的。 「臣女记挂着贵妃娘娘,在旁殿听着着实担心,便想着来看一眼。」顾妤柔声调小心,颇为关切的仰头看向皇上道:「皇上,贵妃娘娘无事吧?」 「……」 不是。 本宫还活着呢! 你转转脸看我一眼啊,既是来问她是否安好,不问她怎还问皇上了,当她是死的吗? 姐妹你的野心也太明显了!!! 顾妗姒默默抬头看了靳元泓一眼,发现这人竟然就这么无动于衷的站着,丝毫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的,似乎这一屋子人都没人察觉出哪里不对。 顾妗姒:………… 是这些人脑子出现了短路,还是我们的女主角一出场就有什么金手指呢? 「既是都到了,也正好听听是怎么一回事。」靳闫容摆了摆手示意顾妤柔起来,扭头叫了海庆把人带上来。 顾妗姒安安稳稳的靠着皇上躺着,连屁股都没挪一下的。 皇上显然也没想放开贵妃,就这么搂着她问话。 眼见着海庆把人带上来了,顾妗姒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幽幽开口问道:「皇上,不是叫这狗奴才下去挨板子了吗?」 皇帝:「……」 海庆:「……」 这贵妃娘娘怎么还记着这档子事呢!? 太难了啊他…… 「罢了。」顾妗姒懒洋洋的躺着,斜眼瞧着那跪在地上的宫女道:「皇上先问话吧。」 「奴婢兰芝,见过皇上、贵妃娘娘。」 「今夜在河道贵妃跌倒,顾二小姐落水之时,你确是看清了原委?」靳闫容半抱着顾妗姒,盯着兰芝冷声询问道。 「是,奴婢今夜是掌灯的,正巧站在了贵妃娘娘侧方。」兰芝紧张的跪在下首,攥紧衣袖低着头说道:「奴婢看到……」
第286章 两位证人(13) 「看到什么?」众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了兰芝的身上。 「皇上,奴婢看到顾二小姐落水,是……是贵妃娘娘害的顾二小姐落水的。」兰芝咬牙像是豁出去了,俯身趴在地上大声说道。 「放肆!」靳闫容眸色骤然发冷,盯着兰芝道:「你可知污衊贵妃是何等罪名!」 「皇上恕罪,奴婢卑贱之躯死不足惜,却心知真相才是最重要的,奴婢在旁侧看的清清楚楚。」 「贵妃娘娘许是崴了脚身形不稳,顾二小姐伸手要搀扶,却……却被贵妃娘娘害的跌入了河道之中,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 「……」 这话一出顿时叫屋内陷入了死寂,屋内众人脸上神色各异,唯有顾妗姒面容出乎意料的平静。 又来了又来了…… 背锅侠·顾·贵妃…… 她真是想不明白了,怎么但凡跟顾妤柔又关系的事情,无论怎么发展最后都能牵扯到自己身上,瞧瞧现在这情况。 明明受害者是她们两个人,却偏生能冒出个人来,如此『坚定不移』的言说,是她害的顾妤柔跌落了河道。 顾妗姒略微抬眼扫去,果不其然的收穫了靳元泓那冰冷的注视。 是熟悉的味道…… 「怎么,怎么会……」顾妤柔也是满脸震惊,带着几分不确定的望向了顾妗姒。 「顾妤柔,你可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靳闫容面色未变,眯眼盯着顾妤柔冷声询问道。 「臣女记不清了,当时贵妃娘娘说要寻个地方说话,臣女正要跟着娘娘走的,谁知忽而见到娘娘身形不稳,才急忙伸手要搀扶的……」 「谁知臣女扶了个空,之后是怎么跌下去的也记不清了,只知当时情况混乱……」 顾妤柔这话说的是真好,把自己的位置放的高。 且叙述了一些根本无用的事实,偏偏说到了紧要关头,就一句『情况混乱记不清』概括了。 叫旁人听着越发觉得,很有可能是贵妃害的她落水的。 「皇上,宗大人又带了一位人证,正在外头候着。」海庆匆匆俯身道。 「带上来。」靳闫容摆了摆手。 「奴才小魏子叩见皇上!」上前来的是个小太监,瞧着那紧张的样子,比旁边的宫女兰芝更抖的厉害。 「你也看见贵妃害的顾二小姐落水了?」靳闫容连句废话都没有,略微眯眼盯着下首的小魏子直接询问道。 「是……是,奴才是今儿看守河道的,顾二小姐落水之时,奴才就在河道对面。」 「顾二小姐落水之时,奴才瞧着像是贵妃娘娘将顾二小姐推入河道的……」 「皇上恕罪,奴才所言绝无半点弄虚作假啊!」 「……」 接连两位证人,都言说是贵妃动的手脚。 这便是原本有不信的人,现在听了也忍不住的生出了几分怀疑,不少目光接连落在了沉默的顾妗姒的身上。 顾妤柔更是脸色苍白,看着身形都像是站不稳了,靳元泓又是心疼又是担忧。 然后看向贵妃的时候就有多么的厌恶冷酷:「贵妃娘娘还有何话说?」
第287章 本宫且问你(14) 「大姐姐……为何害我?」顾妤柔声调轻颤,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和悲怆之意,这一声责问问的屋内众人心口皆是一颤。 「贵妃娘娘与二小姐可是姐妹,为何要做这种谋害人的阴毒之事!」靳元泓生冷无比的盯着顾妗姒,像是恨不得立即揭穿她那虚假的面具,叫她伏法认诛。 「皇上,此事事关重大,还请皇上公正不阿严查此事!」靳亦瑜也紧跟着上前一步,拱手对着靳闫容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贵妃娘娘若当真谋害嫡亲姐妹……」 「还请皇上莫要有偏袒之意。」 靳闫容听着靳亦瑜这话,忽而露出了笑,有几分狰狞的望向怀王道:「怎么,怀王是要来教朕怎么当皇帝吗?」 靳亦瑜俯身低头:「臣弟不敢,只是相信皇上为天子为民事,定会赏罚分明。」 「那你可错了,朕还就独宠贵妃,无论如何都信她偏袒她。」 「怀王要连着朕一同治罪吗?」 「……」 这皇帝也太刚了。 这话可没人敢接,靳亦瑜没想到靳闫容会为了区区一个宫妃说出这等话语,登时便有些怔愣了。 眼瞧着贵妃已是成了众矢之的了。 她却依旧懒洋洋的靠着,像是局外人一般抿着唇发出了一声轻笑,眨巴着那双璀璨动人的眼眸打量着众人,目光落转去顾德文和顾以牧两人的身上。 所见的也是两人神色复杂,像是怎么也拿不定主意的那种。 很显然对顾妗姒到底有没有谋害顾妤柔,心中是不确定的。 在这屋内所有人之中,唯有她身旁的帝王,宁愿冒着天下大不讳也愿意护着她,不管是什么他都愿信她。 顾妗姒心头涩然动容,忽而撑着手臂坐了起来,歪头看着靳闫容半响,忽而仰头就这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毫不避讳的吻上了他的唇瓣。 「皇上,臣妾喜欢您。」 「……」 靳闫容傻了,满屋子的人都傻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 咱不是在审问的吗? 顾妗姒挂着浅浅的笑,侧过身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兰芝和小魏子,美艷的面庞似有几分冷意,又抬眼看向了端王和怀王两人,最后勾唇一笑道:「二位王爷要审问,那本宫便陪着二位王爷好好问问。」 她目光转向顾妤柔道:「也好给二妹妹一个交代。」 顾妗姒这『交代』二字念的极重。 明明是包着脚踝,有几分狼狈的坐在床边,可在这一刻却莫名的叫人有几分威严之态。 「兰芝,本宫且问你,你今日何时去掌的灯,又是何时去了本宫的身侧?」 「你既是掌灯,应看的最清楚,顾二小姐与本宫说话之时,本宫身边有几个宫女,站着几个人,顾二小姐与本宫是以怎样的姿势站着说话的?」 「奴婢是戌时三刻掌灯的,有管事姑姑可为奴婢作证。」 「奴婢提灯近前的时候,见娘娘身边宫女有三人……」 「错了。」顾妗姒眯着眼,冷冷的盯着兰芝道:「本宫今夜随皇上放河灯,只带了两位宫女,春雨和夏桃。」
第288章 给抢了…(15) 「想来二妹妹对本宫身边伺候的宫女也不是不认识吧?」顾妗姒笑着看向顾妤柔道。 「再来说说当时本宫与二妹妹的站姿。」顾妗姒抬手,正要叫春雨扶着自己起身,哪想旁边的皇帝忙不迭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站了起来。 「假设端王站着的地方是河道,兰芝你且说说本宫是怎么站着的,顾二小姐又是怎么站着的?」 「贵妃娘娘是背对着河道站着的,顾二小姐面对着贵妃娘娘说话……」 顾妗姒掩唇暗笑,带着几分俏皮的看着兰芝道:「既是如此,本宫站不稳了二妹妹来扶,本宫是怎么做到把她丢去河道的?」 「你瞧着本宫是如何把二妹妹扔去河道下的?抱着她转个身?给她丢下去的吗?」 「奴婢……」 「可别说未曾看清,都能看清本宫和二妹妹是怎么站着的,怎到了落水时候就看不清了? 「本宫觉着你这眼睛,许是得剜了才好。」 「贵妃娘娘饶命!」 兰芝吓的浑身一抖,连忙俯身求饶。 顾妗姒对她的求饶充耳不闻,目光一转又落去了太监小魏子的身上。 「还有你,说是亲眼瞧见顾二小姐跌落河道,此话本宫信你。」 「只是本宫想问问你,你既能一眼认出跌落之人是顾二小姐,想来所站的位置也是绝佳的。」 「是,奴才那处有灯亮着,所以看的清楚。」小魏子忙不迭的俯身应道。 「那本宫问问你,你所见顾二小姐是以怎样的姿势跌落河道,是面对着河道跌落,还是背对着河道跌落?」 「面对的!奴才正是因为看清了顾二小姐的样貌,才敢确定是顾家二小姐,否则怎敢轻易胡言啊!」 小魏子这下说的可坚定的多了,顾妗姒抿唇露出了笑,转身坐回了床上道:「那可真是有趣了,兰芝瞧见的是本宫背对着河道站着,小魏子瞧见的是二妹妹扑下河道的。」 「你们说说这有趣不有趣?二妹妹既是搀本宫来的,她又怎会扑下河道呢?」 「本宫这脚崴的可是实实在在,难不成本宫还能变把戏,绕去二妹妹身后,将她给推下去?」 「二妹妹,你来跟本宫说说。」顾妗姒抬眼望向顾妤柔道:「本宫身形不稳崴脚跌倒之时,二妹妹是不是就看着本宫呢?」 「……」 顾妤柔身躯骤然僵硬,那拢在袖子里的手寸寸捏紧。 听着顾妗姒的问话,垂下了眼眸道:「都是臣女的错,是臣女未站稳脚,想扶贵妃娘娘没扶住,反倒是害的自己跌落了河道水中,许是天色昏暗,叫他们看混了。」 「现在知道说是自己不小心了?刚刚怎么不吱声呢?」 「贵妃娘娘恕罪……」顾妤柔面上神色越发有几分脆弱了,正要说话却见顾妗姒嗷的一声就哭了,呜呜咽咽的往旁边皇上怀里一靠道:「皇上要给臣妾做主啊,有人要谋害臣妾性命!」 「臣妾好害怕嘤嘤嘤~」 「……」 那还没来得及『脆弱』的顾妤柔,这戏就让顾妗姒给抢了……
第289章 有了眉目(16) 靳闫容连忙抱住了顾妗姒,手忙脚乱的宽慰道:「谁这么大胆子,爱妃莫怕,朕定为你做主。」 「来啊,把人带上来。」顾妗姒依偎着皇上,抬了抬小手。 外头早有准备的楚延架着人就上来了,是一个小宫女。 兰芝一看到那小宫女便是惊唿了起来道:「贵妃娘娘,奴婢认得此人,她就是今夜河道边站在娘娘身侧的三个宫女中的一个!」 贵妃随身伺候的宫女春雨和夏桃两人,在座的也就怀王不认得,其他人可都是知晓的。 眼前跪着的这宫女一看便不是贵妃身边的人。 「皇上,臣妾伤的可不只是脚和手。」顾妗姒委屈巴巴的仰头看向皇帝道:「臣妾站着好好的怎会站不稳?便是这小贱蹄子把臣妾给撞了。」 「因着撞在腰上,不便叫太医看,臣妾便没吱声,哪想这医治个脚的功夫,竟是叫人这般冤枉……」 「皇上,您可得为臣妾做主啊!」 瞧瞧贵妃那嚎的嗓子,真的太做作了…… 偏生皇上就吃这套,忙抱着哄,扭头便是变了脸,叫宗至干严查此事,定要盘问出这宫女是受何人指使。 再看看这一屋子的人越发冷酷,眯着眼看向端王和怀王两人道:「朕倒是没想到,二位弟弟对顾家二小姐的事如此上心不说,怀王刚刚入京便能跟端王同气连枝了?」 「倒显得朕无情的很。」皇帝这话说的靳元泓当即变了脸色。 「顾德文,回去好好管管你女儿,脏水都泼到朕的爱妃身上了,当真是厉害。」 「今日朕念你落水受惊不与你计较,若再有下次……」 「皇上恕罪!」 顾德文和顾妤柔父女两人双双跪下,面上神色颇为尴尬,顾妤柔更觉屈辱,她受了这般大的委屈,最后却落得如此评断,若要传了出去怕是又是一桩笑料。 兰芝和小魏子不明就里胡言乱语,愣是挨了五下板子,叫他们长长记性,好好学学话该怎么说。 怀王倒是未曾受责,但是刚刚皇上的话却是让两人心头大震。 很显然这话语之中都是警告啊。 今日这一闹真是闹的顾妗姒满身都是疲倦,有心想亲自问问楚延抓住的小宫女,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劳累了一天又遇上这档子事,这会儿真是困的很。 想着有宗至干调查,又有楚延相帮,她也放心的多了。 谋害贵妃可是死罪。 顾妗姒到底是有些后怕的,今儿敢算计到自己身上,明儿便不知还有什么在等着自己,如今这宫中也就这么几位后妃,是谁做的想查不会查不出来。 她睡了一夜醒来,宗至干已经是有了眉目。 海庆来传话之时,顾妗姒正喝着大骨汤,听了海庆的话,手中汤碗登时砸在了地上。 「王美人?」顾妗姒惊愕万分的看向海庆,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哎哟,贵妃娘娘您可当心些,莫伤了手啊。」海庆瞧着那砸了的汤碗吓了一跳。 「怎会是王美人?本宫与王美人便是连面都没见过几次,她怎会对本宫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第290章 无冤无仇(17) 顾妗姒怎么也想不起来,隐隐约约记得这王美人最是胆小怯懦,便是常去请安见了,她也不会说几句话,瞧着很是文弱。 前段时间病重,顾妗姒可还叫人送去了不少东西,后来听说是好了,她便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她未曾与她结怨,怎会无端的生出这事…… 「贵妃娘娘,王氏恶毒害人,皇上已经将其贬为庶人,赐死了。」海庆恭恭敬敬的俯身对着顾妗姒道:「今儿是来告知娘娘此事,也好叫娘娘您放心。」 「……」她张了张口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她实在想不明白。 「慢着。」顾妗姒瞧着海庆要走,略微皱眉叫住了他道:「王美人在何处,本宫要亲去送她一程。」 「贵妃娘娘您身份尊贵,去那等污秽之地……」海庆有些犹豫,那地方可不干净,再加上贵妃娘娘伤了脚,多是有些不便的。 「本宫去不得吗?」顾妗姒略微眯眼,神色微冷的看着海庆道。 「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为娘娘准备。」 冷宫之中王美人神色颓废坐在地上,看着桌上三尺白绫一动不动,面上没有丝毫血色,也不见半点情绪。 既是赐死,便是要她自己了结的。 旁侧几个太监站着守着,便是要亲眼看着王氏死了,才可以回去復命。 「王氏,莫怪咱家没提醒你,皇上赐死对你都是恩赏,痛痛快快的去了,也好叫咱家早些去皇上面前交差。」 「你这般拖延又有何用?若惹得皇上恼怒,连个全尸都不给你留,那才真是……」 「贵妃娘娘驾到——!」门口传唤声响起,惊的这屋内几个太监慌忙回身,扑通便是对着门口跪下了。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顾妗姒是坐着小轿辇进来的,皇上念着贵妃腿脚不便,便派人给贵妃做了个小轿辇,又寻了两个人身强体壮的太监给抬着,如今这进了冷宫,贵妃也还是坐在小轿辇上的。 这轿辇稳稳的放在门口处,顾妗姒抬了抬手道:「把王氏带上来,本宫问两句话,不会耽误几位公公的事。」 「娘娘这话严重了,贵妃娘娘问话,怎说得上耽误。」 「快,把王氏带上来。」 王氏被押着提到了贵妃的尊驾前,几个太监摁着她跪下了。 顾妗姒这才能细细打量起了她的相貌,一时之间觉得陌生的很,她当真是没怎么把人记住,更别说是与她交恶了。 「王氏,你为何要谋害本宫?」顾妗姒眸色紧紧的盯着王氏道。 「……」王氏低垂着头未曾应话,旁侧的太监见了,有些尴尬上前道:「贵妃娘娘有所不知,这王氏自打关进了冷宫,几天不吃不喝也不说一句话的。」 「本宫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毒辣谋害本宫?」顾妗姒敛下眼眸,势要问个明白。 「无冤无仇……?」王氏终是开了口,许是太久没说话没喝水,这嗓子干涩的有些厉害,那说出的话语更有些拉扯的意思。
第291章 娘娘提点(18) 「贵妃娘娘,在这后宫里谁跟您没仇啊?」 顾妗姒眉头一皱。 「您万千荣宠,独占皇上一人……」 「这不是仇吗?」 「您是皇上的后妃,我们哪个又不是呢?」 「凭什么你就能得荣宠,我们就不行?在这后宫之中哪个不想要你的命?」 「呵呵呵……只是她们都不敢罢了。」 王氏这话如同利刃一般直插入顾妗姒的心口,竟是勐地一瞬间叫她心口冰凉,后宫争斗尔虞我诈从来就不是戏言,原以为这勾心斗角也就耍耍嘴皮子。 可今日王氏可当真给她好好上了一课。 勾心斗角只是调味小菜罢了。 这些个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她们为了谋算帝王恩宠,为了谋算宫位权利,可以心狠手辣到不惜要你的命! 「王氏,你明知谋害他人性命是死罪,就算你得手了,又以为自己能脱的了干系吗?」顾妗姒紧紧捏着手中锦帕,盯着王氏道。 「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活着。」 「无论成功与否,不就是个死而已。」 「囚于这深宫之中跟死了又有什么分别呢?」 「皇上早已厌弃了我……」王氏话语一顿,目光怨毒的抬眼看向顾妗姒道:「皇上的心里只有贵妃娘娘一人,只有贵妃娘娘一人。」 「若能杀了你,皇上应当会永永远远的记着我了。」 顾妗姒心头髮寒,看着王氏那怨毒的眼神,这近乎病态的话语,俨然是恨她恨到了极致。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受宠。 只因为她抢走了皇上所有的宠爱,便恨不得要她的命。 顾妗姒身躯轻颤,第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杀人手段千千万,也幸而王氏娇弱谋害的手段也就是如此而已,但凡她有血性,真拿着刀子捅上来,她还活的了吗? 王氏眼中的怨毒和残忍的杀心叫人畏惧。 「本宫明白了。」顾妗姒绷直身躯坐在轿辇上,盯着王氏看了许久,终是缓缓一笑。 「可惜,可惜你输了,代价便是赔上自己的性命。」顾妗姒抬了抬手道:「楚延,去拿一面大些的镜子来。」 「海公公,皇上既是赐死,便只要是死了就能交差了吧?」她略带凉薄的侧眸看向了海庆道。 「这……」 海庆有些不确定的看了贵妃一眼,最后咬牙点了点头道:「皇上的意思的确是赐死,只是这王氏始终不动手,我们做奴才的……」 顾妗姒眯着眼笑道:「那就好好帮王氏一把,也好叫皇上知道你们办差事办的好。」 海庆心中一动:「娘娘的意思是……」 顾妗姒笑着点了点头,海庆顿时明白了,躬身俯身应下了:「奴才多谢贵妃娘娘提点。」 「楚延,将那镜子摆在王氏面前,叫她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自个儿是怎么死的。」顾妗姒平稳坐在轿辇上,盯着王氏道:「动手吧,本宫就在这看着。」 「是。」 王氏骤然睁大眼眸,不管是怎样的心无所谓,真真到了临死之前都是有畏惧的。
第292章 如此不安稳(19) 她想叫喊出声,却已是被上前来的两个太摁住了,白绫缠住她的脖颈,这些个太监各个都是狠手,哪容得她挣扎? 楚延略微上前想为顾妗姒遮挡一二,却被她阻止了。 「她要谋的是本宫的命。」 「如今本宫要好好看清楚,这要杀本宫的人,是怎么死的。」 「看清楚,也叫自个儿记住……」 楚延看着顾妗姒的脸色,上前的脚步顿住了,最后默默往后退开。 扭头看向王氏,那白绫勒住了她的脖子,面前摆着的镜子清晰的映照出了镜子里的她,双目充血瞪大,痛苦万分的挣扎都是徒劳,最后在两个太监一个用力之下,生生将王氏的脖子勒断了。 王氏就这么瞪大眼眸望着镜子,镜子里清楚的倒映出了自己的死状。 「贵妃娘娘,王氏断气了。」楚延上前查看,确定王氏咽气了,这才摆手叫他们赶紧把人抬走,转身对着顾妗姒俯身道。 「好,走吧。」顾妗姒面无表情的抬了抬下巴,坐着小轿辇出了冷宫。 这才走出冷宫没几步,便见她叫停了小轿辇,捂着嘴巴干呕了起来,那手抖的格外的厉害。 楚延慌忙上前搀扶,瞧着贵妃娘娘唇色苍白,面上毫无血色的样子可真是心疼极了。 忙帮着贵妃顺气道:「娘娘何苦如此,若心中不安叫奴才去看便好,怎还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这种脏污的东西,他一万个不愿意污了贵妃娘娘的眼。 当天夜里顾妗姒便是做了噩梦,梦见自己深陷在泥潭之中,越是挣扎陷下去的越深,恐慌和惧怕充斥她的身躯,四周无人的寂静让她呜咽痛哭。 却在忽然之中仰头看到了天上的暖阳。 有人在轻唤她的名字。 「姒姒?」 顾妗姒从噩梦之中挣扎醒来,睁开眼便是对上了靳闫容那双满是担忧的眼眸。 靳闫容还穿着外袍,看着像是刚刚到庆鸾宫的,此时正蹲在她的床边,满目担忧的望着她,伸手轻抚她的脸道:「可是做噩梦了?怎唤朕唤的如此急切?」 「……臣妾,唤皇上了?」顾妗姒一呆,有些困惑的询问道。 「嗯。」靳闫容才入室内,就听到顾妗姒那带着呜咽哭音的唤声,从唤着皇上到直唿他的名字,如此恐惧害怕。 听的靳闫容心中阵阵发紧,恨不得钻入她的梦中拥抱她,将她护在怀中,不让她再有半分恐惧。 顾妗姒有些恍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竟是有了不少细汗。 靳闫容小心的扶着顾妗姒起了身,无比轻柔的看着顾妗姒询问道:「可是梦着什么不好了?」 顾妗姒摇了摇头,垂眸看着靳闫容的手道:「许是王氏之事叫臣妾心中害怕,才会睡的如此不安稳,皇上来了就好了,有皇上陪着臣妾便不怕了。」 「王氏已经伏法,还有什么怕的?」靳闫容疼惜的碰了碰她的脸,像是想到了什么皱眉道:「只是你身边没个护得住你的可不行。」
第293章 您收手吧(20) 「改日朕选几个得力的留在你身边。」靳闫容温声看着顾妗姒道:「庆鸾宫的侍卫也给你换了,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皇上这般疼惜臣妾,臣妾很是欢喜。」顾妗姒眸色柔了几分,看了看自己的衣裳道:「臣妾这齣了一身汗得重新洗漱了,皇上可愿帮臣妾……」 这夜里一折腾又是许久。 顾妗姒脚上还有伤,这次的靳闫容格外的温柔怜惜,竟是别有一番滋味。 愣是弄的顾妗姒哀声求饶,偏生靳闫容就爱听她这嗓子,越是听越是无法自拔,最后折腾的两人皆是精疲力尽。 自然也是说不出的痛快。 贵妃遇害一事闹得宫中人人皆知,王美人一死也叫众人有些畏惧,这宫中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她伤了脚请安自是免了,也不知庄太妃是哪里得知了贵妃身边缺人手这回事,没两天就送来了两个宫女,说是专门选来送给贵妃的,也算是进宫来的见面礼。 顾妗姒一问之下这才得知,不单单是她得了人,各宫娘娘都有礼。 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应有尽有,哪个都没亏待。 唯有庆鸾宫送来的是两个宫女,听说是太后和皇后都点了头的,这两个人丫头也都是好生挑选下来的。 皇后还添了两个小太监,说是贵妃行动不便,多给两个人以供贵妃使唤。 「娘娘,奴婢瞧着庄太妃不像是这么好心的,要不奴婢寻个由头把人打发了?」春雨站在顾妗姒身侧,略微皱眉小声询问道。 「不必。」顾妗姒拿着勺子舀着碗内的汤道:「打发走了两个,还有送来四个,庄太妃初入京城,咱们何必拂了她的面子?」 「既是太后都点了头的,那就收着吧。」 「本宫贴身伺候还是你二人,叫那几个新来的在外头伺候就行。」 「也别苛待了,该如何就如何。」 顾妗姒想想又道:「本宫瞧着原想在厨房伺候的安心不错,本宫行动不便,你二人伺候难免劳累,就让安心也进内殿伺候吧。」 春雨细想了一下也跟着点了点头应道:「安心年岁小,但机灵又大胆,若叫到跟前好生教导,定能为娘娘分忧。」 「就这么办吧。」顾妗姒碗里的大骨汤没喝完,有些嫌弃的放在桌上道:「能不能给本宫弄点别的?整日便是这汤,真叫本宫腻得慌。」 「……」 吃啥补啥。 顾妗姒伤了脚,扭了骨头,这厨房便是日日送大骨汤。 真是让她喝的都快吐了,心想着这辈子都不想再喝这玩意儿了。 比人休养那是真在休养,咱贵妃休养…… 「娘娘,皇上说了,这院子里的麻雀窝,那都是喜事上眉梢,掏不得啊!」李金喜都快给贵妃娘娘磕头了,怎么就能让她看上这鸟窝了呢!? 「本宫掏了是给它面子,赶紧的!」顾妗姒绷着脸叫唤。 「娘娘不能啊……」 「皇上若知晓了肯定是要降罪的,太后娘娘可最是宝贝麻雀儿了!」 求求您收手吧!
第294章 真是能说会道(21) 靳亦瑜领着人在院子里闲逛的时候,正好便是瞧见了这一幕,看着那坐在小轿辇上,颇为骄纵的女子顿时挑了挑眉。 顾妗姒看李金喜那就不动的样子,气的不轻,有心想要起身去踹李金喜来着,奈何她这脚动不了啊! 「今儿本宫还就非吃不可了!」顾妗姒恶狠狠的道:「本宫不仅要掏鸟蛋,还要把麻雀儿也抓来烤了吃。」 「叫它们一家子整整齐齐的,也好一同投胎去。」 「……」 这是人说的话吗? 靳亦瑜站在旁侧听着,顿时没忍住登时便是笑了出来。 顾妗姒吓了一跳扭身看去,看到靳亦瑜站在后侧的身影忍不住皱了皱眉。 「怀王可真有兴致,喜欢躲在旁边偷听人说话呢?」顾妗姒屁股都不想挪一下,显然是没想让这些奴才转身的。 「是本王的不是,搅了贵妃娘娘的好兴致。」靳亦瑜也不在意,迈步走上了前去,站在顾妗姒的面前,才对着顾妗姒俯身行礼。 「怀王这是要做什么去?莫不是听说本宫要抓雀儿,怀王也眼馋了?」顾妗姒抿唇一笑,媚眼如丝的对着靳亦瑜眨了眨眼道:「来,怀王若能帮本宫将那鸟蛋弄下来,本宫不介意与怀王同享美食~」 艾玛,哎哎哎…… 注意点啊娘娘! 春雨如今可真是犯病了,一瞧见怀王出现便是觉得心中警铃大作。 「怀王定是繁忙,只是路过的吧?」春雨连忙上前一步,对着靳亦瑜俯身道:「奴婢恭送王爷!」 「……」然后靳亦瑜就走了。 春雨暗自松了一口气。 只要她送的快,贵妃娘娘就没有机会! 顾妗姒脸上笑意僵住,目光幽怨的望向了春雨。 「孩子大了,都敢忤本宫的意了。」 「……」 这鸟窝到底是没掏成,倒是这一闹闹的顾妗姒心情很差,坐着小轿辇回去的路上好巧不巧的竟是遇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御花园内小道上,就这么巧的遇上了。 赫然便是慕美人和赵常在。 顾妗姒看着赵常在可是愣了半天,这不是芸香吗? 这才多久未见,赵芸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了,面色看着也不是很好,看来这赵芸香居于淑妃的揽月宫,过的可不自在呢? 「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慕美人和赵常在屈膝俯身。 「二位妹妹好兴致,也出来遛弯儿呢?」顾妗姒端坐在轿辇上,眯眼瞧着两人笑道:「天气炎热,二位妹妹怎不撑伞呢?」 「这若是晒坏了,可叫本宫看了心疼。」说着便是抬了抬手道:「李金喜,把本宫的仪仗分一个给二位妹妹遮阳。」 「多谢贵妃娘娘垂爱,嫔妾岂敢要娘娘的仪仗。」慕美人恭敬俯身道:「若叫皇上知道嫔妾私用娘娘仪仗定要怪罪嫔妾不怜惜贵妃娘娘凤体,还请娘娘恕罪。」 「嫔妾与赵常在已准备回宫,这点阳光不碍事,倒是娘娘需得当心凤体,早日康復便是嫔妾等人最希望看到了。」 「瞧瞧慕美人这张嘴,真是能说会道。」
第295章 看看去吧(22) 「皇上就喜欢口齿伶俐的,楚延你瞧瞧,慕美人是不是将本宫学了个十成十呢?」顾妗姒懒洋洋的坐在轿辇上,垂眸看着慕千雯笑的明媚动人。 「娘娘说笑了,您可是皇上的心头好,旁人便是再怎么学,也学不来您的万分之一。」楚延垂首道。 「嗤……」顾妗姒娇嗔的瞪了楚延一眼,很是娇媚的笑道:「就属你嘴甜。」 她略微侧首看嚮慕千雯,眼眸扫过她身上的髮髻首饰,再瞧瞧她这穿衣服的样式,没由来的便是叫她觉得有几分厌恶,摆了摆手道:「罢了,本宫今日乏了,就不与两位妹妹多说了。」 「走吧。」贵妃的轿辇从慕千雯两人面前走过,那紧提着心的慕千雯这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看见了吧?这就是贵妃娘娘。」待贵妃走远之后,赵常在才终于开了口,盯着小道的尽头道:「莫说你有七分像,便是学了个十分,也毫无用处。」 「那可不见得。」慕千雯转过眼看向赵芸香道:「听说便是因为贵妃,赵常在才落得这副下场。」 「你我可不是敌人,赵常在若愿帮姐姐这个忙,日后姐姐必定拉你一把。」慕千雯满是娇媚的看着赵芸香道:「赵常在且好好想想。」 那说话的语气姿态,竟还真是像极了贵妃。 这慕千雯可见是做足了功夫的,否则怎能学得这般相似? 赵芸香怎么可能无动于衷,这么长久以来的折磨,叫她苦不堪言,心中的怨恨几乎到达了顶封,她恨淑妃但是更恨的却是那承着皇上宠爱的贵妃。 慕千雯已不是第一次对她抛出橄榄枝了。 赵芸香位份不高,但是慕千雯所看中的是,赵芸香曾伺候皇上多年,对皇上的喜好口味了如指掌,对御书房内殿摆设她都熟记于心,这些足以让慕千雯高看她一眼。 慕千雯很聪明,经过上一次御书房内比拼厨艺惨败,也清楚的看明白了皇上对贵妃的态度。 所以这一次慕千雯当即就收敛了,绝不跟贵妃正面相碰。 她得另想他法争宠才是。 因此便找上了赵芸香,只是赵芸香始终未曾点头,这才有了今日游园见到的这一幕。 「娘娘,可要奴才去瞧瞧慕美人和赵常在二人在谋划些什么?」楚延小声凑去了顾妗姒的身边道:「奴才瞧着这两人勾搭在一起,必定不能是善事。」 「嗯。」顾妗姒半闭着眼眸应了一声道:「看看去吧,小心些别露了踪迹。」 「娘娘放心,奴才明白。」 楚延落后了几步,在下一个转弯的路口,悄无声息的拐去了小道之中。 春雨倒是发现了,当人不会吱声了,倒是指着院子里开的鲜花惊喜扭头道:「娘娘您瞧,那海棠开的多好啊!」 顾妗姒顺着春雨的手指方向看去,抿唇一笑道:「快到中秋了吧?」 「还有些日子,不过说快也快了。」春雨笑眯眯的歪头说道:「中秋前娘娘的脚就该好了,届时宫中省亲,侯爷和大夫人也会来宫中探望。」
第296章 像什么样子?(23) 「娘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奴才提前给侯府写信,等到了中秋叫四公子给娘娘带来。」 「有什么玩意儿是宫中没有的?」要真问顾妗姒有什么想要的,她可真不知道这古代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那要看娘娘想要什么了,宫里什么都是顶好的,一些小玩意儿当是没有的。」春雨仔细想了想道:「以前娘娘颇为喜欢捏泥人儿,还叫着齐小公子学编蚂蚱呢!」 「嗯!?」顾妗姒闻言顿时亮起了眼眸。 「这个好!就让顾以牧给本宫带两个会做泥人和编蚂蚱的手艺人进宫吧!」 「好嘞……啊?」春雨痛痛快快的应了好才惊觉不对,目瞪口呆的望向自家娘娘道:「直接要带着人进宫来?」 「有什么问题吗?」 「……」 「有两个什么都会做的手艺人,本宫岂不是想要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岂不是正正好?」 ……行吧。 春雨神色有些古怪,她就不该提着一嘴! 养伤日子过得快也过得慢,贵妃整日念着无趣念着乏味,又总是带着春雨几人往皇宫瞎跑。 近日政务繁忙,皇上来后宫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多是歇于御书房内,便是得了空也是往贵妃娘娘屋里跑,偶尔再去皇后宫里用个膳。 此后其他娘娘宫里那是压根就没踏进去过,此事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也就在顾妗姒能下地的这一天,太后将其召入了慈宁宫。 顾妗姒恭恭敬敬的对着太后俯身道:「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你脚上有伤,坐着说吧。」太后正在摆弄着手中的佛珠,眯眼看了贵妃一眼抬手赐了坐。 「臣妾谢过太后娘娘。」顾妗姒默默坐下了,这心中还有些古怪,不知太后今日唤她来是做什么的。 「哀家听闻这一月以来,皇上只去了你宫里,旁人连皇上的面都未能见到?」 「……」 得,来问罪来了。 那是我给拉来的吗!? 那还不是皇上自个儿巴巴的往庆鸾宫里头钻呢? 她这话当然不敢当着太后的面说的,只能自个儿在心里说。 「皇上近来很少到后宫去,许是政事繁忙,忽略了各位妹妹。」顾妗姒默默低着头,乖巧答道。 「这些个话就莫要说了哄骗哀家了。」太后神色肃然,眯眼盯着顾妗姒道:「皇上宠你,哀家看着也是欢喜,但是你得明白自己的身份,明白皇上的身份。」 「皇家唯有子嗣绵延,方能有功,对得起我大朝国列祖列祖。」 「你身为贵妃,可以得宠却不能专宠,对宫中姐妹要一视同仁。」 「辅佐侍奉皇上,叫皇上雨露均沾,才能让皇家开枝散叶。」 「如此一味的撺掇着皇上往庆鸾宫跑像什么样子?」 「……」 顾妗姒当即起身,低头俯身跪下道:「太后娘娘恕罪,是臣妾未能好好辅佐皇上,请太后娘娘责罚。」 太后眯着眼睛瞧着顾妗姒这一副乖巧的样子,顿时忍不住皱眉,看着倒是乖巧,这态度也是极好的。
第297章 请意妃来(24) 怎么就让她觉得这么不信呢…… 总觉得贵妃不会这么乖乖听话的样子。 「你还带着伤,皇上多去看看你也是应当的。」太后觉得自己这话是不是重了一些,又转了口道:「起来说话。」 「谢太后……」 「当日宴会,庄太妃送慕美人进宫,此事哀家知道是让你委屈了。」太后的指甲套轻轻敲击着桌面道:「哀家原以为你聪明,把人收入了皇宫便是自个儿有对策。」 「怎么人收进来就哑巴了?」太后眯眼看着顾妗姒道:「你是贵妃,有些事便是做了也无妨。」 「左右一个出身低微的美人而已,怎得还让人在自个儿跟前跳?」 顾妗姒听着太后这话语里满是维护自己的意思,倒是有些迷茫了。 这意思是让她找慕美人的麻烦去? 太后罩着她的意思? 这么爽的吗!? 太后看着贵妃那呆愣的模样,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罢了罢了,哀家可真是摸不透你这性子,临近中秋这后宫之中诸事繁多,哀家也不留你了。」 「今日跟你说的话好好想想,也跟着劝劝皇上,这后妃也不少,怎得这么多年一个子嗣也未曾诞下。」 「再这么下去,哀家日后如何有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真是……唉……」 眼瞧着太后气的胸口气都不顺了,顾妗姒连忙缩了缩脖子。 这关我啥事啊!!! 身后晚棠安抚着太后,顾妗姒悄摸摸的带着春雨熘了。 这脚才刚好就上慈宁宫挨了一顿训,可真是叫她心中委屈的很,皇上不上其他娘娘宫里,她还能把皇上给绑去了不成? 「唉,愁……」顾妗姒绕路去了御花园,往那池子边一坐就开始嘆气了。 「娘娘打算如何?」春雨小心的护着顾妗姒,就怕她家娘娘一个心血来潮,下去游个泳啥的。 「还能如何?自是帮帮这后宫内没出息的一帮子宫妃争争宠了。」 真是有毛病,她自己抢自己恩宠送别人。 这得是多缺心眼才能干出这事…… 顾妗姒仔细的想了想曾经看过的宫斗,好像干这种缺心眼事儿的还不少呢! 「那娘娘打算帮谁?」春雨眨眼询问道。 「还能是谁,意妃啊。」顾妗姒撑着下巴仔细想了想,自从慕美人去了意妃宫里,她这日子过的可真是风平浪静的。 「说来许久未见意妃了,改日请意妃来庆鸾宫坐坐。」 「是。」 意妃接到贵妃邀请之时,条件反射的便是想到了某些不太好的事情。 这前往庆鸾宫的时候,心情可是相当忐忑的。 庆鸾宫内新搬来了许多花卉,这进了院子便能闻到满院子的花香,倒是叫意妃一时驻足,回头就看到在那花丛之中躺着一位美人,穿着石榴红的纱裙,懒洋洋的卧躺在软榻之上。 手中拿着一柄六菱纱扇,正垂眸把玩着纱扇的扇坠,红唇娇艷水润,似是听到了旁侧的声响,漫不经心的抬眼看来。 这抬眼回眸的这一剎那,叫意妃忽而觉得满院子的花,全都沦为了她的陪衬。
第298章 男人喜欢的(25) 「意妃妹妹到了?」顾妗姒摇了摇手中扇子展颜一笑道:「赐座。」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意妃略微俯身行礼。 「有段日子没见,意妃妹妹真是越发水灵了。」顾妗姒端详着意妃笑道。 「姐姐别打趣臣妾了。」意妃有些羞怯的低头,转头看向了另外一侧,便瞧见那处摆着画板,那正在专注作画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如今在宫中风头正盛的画师沈慕白。 「姐姐这是在作画?」意妃看了看沈慕白,又看了看贵妃,忽而觉得自己的存在似乎有点多余。 「臣妾来的是不是有些不是时候,打扰沈大人作画了。」 「瞧你说的,本宫便是觉得坐在这里,盯着个木讷的画师作画无趣的很,这才把你叫来的。」 顾妗姒抬手叫夏桃上茶,笑眯眯看着意妃道:「妹妹不会怪姐姐拉着你赏花,耽误事儿了吧?」 意妃连忙俯身:「姐姐说的哪里话,能陪姐姐赏花,是臣妾的福气,瞧瞧这满园的花儿,都是臣妾在外看不到的,开的如此娇艷动人。」 「妹妹若是喜欢,本宫叫李金喜选两盆开的好的给妹妹送去,也好给妹妹宫里添几分颜色。」 「那妹妹就先在此谢过姐姐了。」 这园内的风景那是真好啊。 这意妃和贵妃两人看着也是一副姐妹亲和之态。 但是…… 这温和的气愤也就维持了两刻钟。 「本宫今儿叫妹妹来,是还有一件事想请妹妹帮帮忙。」 「……」意妃脸色一顿,忽而生出了几分不详的预感。 「前日太后叫了本宫去慈宁宫问话,你可知太后都跟本宫说了些什么?」 「臣妾不知……」 顾妗姒眸色幽怨的望向意妃道:「太后嘱咐本宫不可专宠,需得劝慰皇上雨露均沾,要本宫告知各位妹妹,尽心侍奉皇上,望你们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柳沁意心中略微一动,并未多做言语。 听贵妃继续道:「本宫这恩宠,若给了旁人岂不可惜?」 「昨儿个本宫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妹妹深的本宫喜爱,今日叫妹妹来也是想与妹妹说几句心里话。」 「能得姐姐提点,臣妾深感惶恐,皇上待臣妾恐怕不甚喜爱……」 「什么喜不喜爱的,脱了衣服还不都一样?」 「……」 「!!!」 旁边摇扇子扇风的楚延,手里扇子都吓掉了。 憋着通红一张脸连忙捡了起来。 春雨一把夺过,扭身就把楚延给推走了,自个儿耳尖也是阵阵发烫,瞧着那一脸淡定的贵妃娘娘,真是忍不住怄气,您下次张口的时候,能不能提个醒啊! 您看把楚延给吓的…… 柳沁意更是直面冲击,这会儿也不知是该羞还是该如何了,只觉得又是羞怯又是尴尬,还只能坐着不能走! 这就是您要说的心里话? 求求您以后别说了!!! 「瞧你还害羞了?」顾妗姒笑眯眯的看着意妃道:「胆子大些,这恩宠可就到手了。」 「别看皇上平日里正儿八经的,男人
第299章 瞧的出来?(26) 血的教训在告诉她,贵妃的话根本不可信啊!!! 可是…… 为什么她现在还坐在这里认真听? 顾妗姒的话虽说是露骨,但是说的倒是有理有据的,仿佛在不停的给意妃灌输毒鸡汤。 天地可鑑啊! 她说的可都是实打实的真心话。 那可不都是真心话吗? 一个男人若是真爱你,你勾勾手指头他都心甘情愿在你脚边跪下,一个男人若是不爱你,便真是脱了衣裙在他眼里也就是一坨肉而已。 顾妗姒所言的这些计谋之类,那都是完全没用的。 若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会沉沦在别的女人肉体之上,无非是不够爱而已。 真正的爱,更多体现出的是责任。 也许也会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但是在想到你的时候,他会隐忍克制并且去拒绝这些所谓的诱惑。 「妹妹可要试试?」顾妗姒抬眼,用着满是魅惑的眸色看着柳沁意询问道。 「……」意妃红了脸,有些紧张的咬了咬唇,像是带着几分尴尬。 「别怕,本宫都为你准备好……」顾妗姒正想说她都准备好了,哪曾想意妃听到这话竟是浑身一僵顿时便是愕然睁大了眼眸道:「多谢姐姐美意,臣妾……臣妾想自己试试。」 有了前一次的前车之鑑,这一次意妃学聪明了,非常客气的婉拒了贵妃的美意。 紧张的站在一侧说道:「只要姐姐能让皇上到邀月宫,臣妾定能留住皇上。」 顾妗姒听着意妃这话微微一怔,心中忽而泛起了几分异样的感觉,面上却还是带着些许的笑,看着意妃眨了眨眼道:「是吗?那好……本宫今夜会让皇上你看你。」 「臣妾谢过贵妃娘娘。」 这一场谈话并未进行很久,只在意妃离去之后,顾妗姒坐在软榻上竟是有些怔然了。 那心底泛起的异样如此清晰深刻,叫她怎么也忽视不掉。 明明这让意妃侍寝是她提起的,可真到了这时候,却是让她觉得如此…… 如此的不痛快。 「贵妃娘娘?」前方沈慕白的唤声响起,顾妗姒抬眼便是看着沈慕白乐颠颠的捧着画上前来了。 「您瞧,微臣画好了。」沈慕白将化作展示在她眼前。 顾妗姒抬眼望去,看到的便是画中的自己躺在躺椅上那转过头似回眸的画面。 画中女子何等美艷动人,那眉目之间风情万种,双眸之中更叫他画出了万千的情丝,竟是让顾妗姒看的都呆了,恍惚之中像是真的明白了,为何他的画能叫人如此赞嘆。 「赏。」顾妗姒弯唇一笑,赏了沈慕白许多金银珠宝。 「娘娘似不太开心?」沈慕白一边收拾着自个儿的东西,一边望向顾妗姒询问道。 「你这眼神倒是好,本宫开心与否都能瞧的出来?」 「那是自然。」 沈慕白也不客气,把东西往脚边一放就坐下了,端看着顾妗姒打量道:「娘娘看向皇上之时,眸中情丝暗藏细细密密,叫人看的心生赞嘆。」 「微臣犹记得初见娘娘与皇上之时的画面。」
第300章 雨露均沾(27) 「娘娘看向皇上之时,便是情丝蔓延的。」 「今日见娘娘与意妃娘娘说话,这眉眼却有着一抹似悲切似无奈的忧愁。」沈慕白看着顾妗姒道:「娘娘是惦念着皇上,怕皇上宠爱了意妃吗?」 「……」顾妗姒心口一颤,略微抿唇偏开头并未说话。 「皇上是天子,后宫嫔妃众多,也许……娘娘所求的东西,不能如愿的。」沈慕白斟酌着话语,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你知道本宫想求的是什么吗?」 顾妗姒觉得有些有趣,这沈慕白倒是生了一双巧眼,能看到的不仅仅是美人美景,更能揣摩出人的心呢? 沈慕白笑着摇头道:「这天下女子所求的,不都是一样的东西吗?」 「微臣大胆猜测,娘娘您所求的也是一样的,便是夫君那独一份的宠爱疼惜吧?」 「若要这么说也没错,若要细说也有错。」顾妗姒摇了摇头道:「你说的对,皇上是天子,本宫身为后宫嫔妃,心中所念的那些都不过是奢望罢了。」 顾妗姒说着便是站起了身,准备离去了。 沈慕白跟着起了身,有些困惑不解的询问道:「微臣斗胆询问娘娘一句,娘娘所言的有错,是哪一错?」 顾妗姒脚步顿住,背对着沈慕白许久,才缓缓转身。 那璀璨动人的眼眸望着沈慕白道:「沈大人,本宫不全似寻常女子,本宫所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本宫想要的,不是独一份的宠爱疼惜,是唯一。」 「唯我一人尔。」 「……」 沈慕白霎时怔愣在了原地,望着顾妗姒离去的背影忽而走了神。 在这个男子们妻妾成群的年代,一生一世一双人仿佛是梦幻般的爱情。 沈慕白以前从未思考过情爱之事,但是今天听到贵妃这番言语,竟像是忽然之间开了窍,仿佛找到了另外一种让他有了追寻的方向,不免觉得心中畅快不止。 当天便是去画阁高了假,出宫找朋友们喝酒去了。 「你说啥!?意妃要分我姐的宠!?」这酒过半巡,沈慕白便跟顾以牧说起了今日在贵妃宫中瞧见的事儿了。 「你小点声,这可都是人呢!」沈慕白连忙拉住了顾以牧道:「我瞧着贵妃是有意提拔意妃的,这才撺掇着意妃是争宠。」 「……」顾以牧让沈慕白压着,可这脸上神色还是非常难看。 「我听了个小太监说,贵妃前两日叫太后叫去慈宁宫训了话,说是贵妃专宠过度,引得后宫不稳各宫娘娘们怨言颇多,贵妃不得已这才出此下策的。」 「简直岂有此理!」顾以牧一听登时便是瞪大了眼眸道:「我姐刚伤着身子,这不养病呢?」 「太后怎不训皇上去,尽欺负我姐呢!?」 「……」 沈慕白都要让顾以牧这话给逗笑了,忍不住伸手勾着他肩膀道:「你啥呢你!?人家那是皇上!再说了,当宫妃的不就是要劝皇上雨露均沾,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吗?」
第301章 应付应付罢了(28) 顾以牧一听更气了…… 想骂皇上觉得不行,骂太后也不行。 最后憋了半天气唿唿的说道:「我早让我姐别进宫去她不听,现在这么受委屈,肯定气坏了。」 「以我顾家的家底,这满京城的贵公子岂不是任她挑选,偏偏要进什么宫!」 「以前气她疯癫了似的喜欢端王,如今进了皇宫我什么也帮不上。」顾以牧越想越觉得自己无用的很,若是他顾家再强盛一些,定要叫太后都不敢说半个不好来。 「别瞎想了,贵妃在宫里过的可好着呢!」沈慕白拍了拍顾以牧的肩膀说道。 「宠冠六宫这句话可不是虚言啊~」 「……」 不管沈慕白怎么说,顾以牧都听不进去了。 自从顾妗姒进了宫,这接连遭受的事情已是让顾以牧上了心,总觉得自家姐姐在这去到的地方就是龙潭虎穴,他若是再这么无所事事下去,可真是连半点忙都帮不上了。 「慕白,明儿咱约上杨黎骑马去吧!」 沈慕白正吃菜呢。 听到顾以牧这话登时喷了出来,一脸愕然的看向顾以牧道:「是我喝醉了还是怎么?你不是跟杨黎生死仇敌吗?」 顾以牧绷着脸说道:「我答应姐姐不跟他一般计较,况且在行宫的时候我们就何解了。」 沈慕白:「呃……」 「我有事找他,你难得出宫一次,多玩两天再回去不迟。」顾以牧伸手拍了拍沈慕白道:「就这么说定了!」 中秋将近,宫中诸事繁忙。 靳闫容刚从皇后宫里出来,转道就朝着庆鸾宫去了。 皇后那边把中秋需要的东西以及宫中的一些帐都给皇上看了一遍,才勉强留下皇上用膳,到底是没能留皇上宿在景仁宫,眼睁睁的瞧着皇上又走了。 「娘娘……」青玉扶着皇后,忍不住有些心疼道:「您顾惜着些身子,这些时日操劳中秋之事,当心头疾復发。」 「不管本宫做的再好,也得不到他一句夸赞疼惜……」明雅芸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这胸口闷闷的疼。 「青玉,你替本宫算算,这一月皇上去了庆鸾宫几回了?」 「似是有七回了……」青玉略微低头道:「皇上这月来了后宫七回,七回都宿在庆鸾宫贵妃娘娘处……」 明雅芸听着觉得这心更是揪着疼,青玉连忙又道:「但是有两三回皇上是来景仁宫陪娘娘用膳的。」 明雅芸闻言顿时便是一笑,摇头道:「你以为是皇上想来吗?」 「皇上这是顾念着本宫是皇后,遵循规矩应付应付罢了。」 「他的心只牵挂着庆鸾宫的那位呢……」 青玉闭了嘴,不再敢说话了。 这景仁宫都是这般惨澹,别宫的娘娘那就更别说了。 皇上的龙辇停在庆鸾宫门前之时,却并未见有人来迎接,庆鸾宫的大门倒是没关,但是这内殿贵妃寝宫的门却是关了,看着屋内熄了的灯火,贵妃似是睡下了。 「奴婢参见皇上。」门外候着的楚延和春雨几人齐齐堵在了门前,见皇上来了纷纷屈膝跪下行礼。
第302章 是有苦衷的(29) 「贵妃呢?」靳闫容脚步一顿,微微皱起了眉头看着春雨几人询问道。 「请皇上恕罪,贵妃娘娘今日偶感不适,恐不能侍奉皇上。」春雨低着脑袋硬着头皮道:「娘娘已经歇下了,嘱咐奴婢告知皇上,邀月宫意妃娘娘今日来陪娘娘小坐了片刻。」 「娘娘想请皇上,移驾邀月宫。」 「……」 贵妃这意思可真是再明显不过了,海庆站在旁侧一听便是变了脸色。 靳闫容站在原地未动,那眸色暗沉叫人看不清楚,不知此刻的帝王心中有何感想。 门前众人大气不敢出,一时之间倒有几分寂静。 良久之后春雨才听到头顶上,皇上那低沉的问话传来:「是贵妃的意思?」 「是……」春雨紧张的捏着手,紧绷着身躯小声应下。 海庆瞧着春雨这几个人,真是恨不得冲上去把人给扒拉开,你们主子胆子肥,你们也不知道劝劝!? 哪有这般把皇上往外赶的!!! 靳闫容略微后退了一小步,抬眼静静的望着眼前这紧闭的房门,有那么一瞬间没由来的觉得如此失意难受,他以为他做的已经很好了。 这段时日来,两人似乎离得更近了几分。 他喜爱极了她娇笑的模样。 躺在软榻上,细细吻着她的眉眼,仿佛能深切的感受到,从她眼中冒出来的欢喜雀跃的神色。 他以为他终是得了她的心…… 原来,都是假象吗? 「皇上……」海庆看着眼前帝王一瞬间便有几分情绪低迷,再没说一句话转身便是往外走去,那步步离去的身影,竟看的旁人都觉得心碎。 「恭送皇上。」春雨几人略微咬唇,俯身恭送。 「春雨姐姐,咱们娘娘是不是做错了?」李金喜瞧着皇上离去的背影都觉得心口揪着疼。 「娘娘也是有苦衷的……」春雨站起身来,望着庆鸾宫的大门许久道:「关上宫门吧。」 屋内床榻上,顾妗姒静静的躺在床上,却是并未入睡。 将屋外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虽说看不见他的神色,可在听到春雨道恭送皇上的时候,还是叫她心口一阵紧缩,竟是有几分拉扯般的疼痛。 原来这就是爱上了帝王,应该承受的痛吗? 龙辇停在邀月宫门前的时候,意妃心中是说不出的欢喜,急忙便是跪去了宫门口迎接皇上圣驾,同在邀月宫的慕美人自然也是跟着出来接驾的。 靳闫容迈步踏入邀月宫内,垂眸看着那谦卑欣喜跪在宫门前的女子,轻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 他不管去庆鸾宫多少次,都不会瞧见贵妃出来相迎。 总是能在进去之后,看到那懒散躺在软榻上的小姑娘,带着娇笑软糯的唤着:「皇上,你来了呀~」 「臣妾恭迎皇上。」再瞧瞧眼前这些庸脂俗粉,靳闫容都生不出半分细看的心。 「起。」只在眼眸扫过旁侧的慕美人之时停顿了些许。 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大步迈入了邀月宫内。 意妃按下心中的喜悦,在跟着皇上进去的时候,略微侧头看了慕美人一眼。
第303章 全都不记得了(30) 慕美人点了点头,垂眸落后半步离开了。 意妃端着笑伺候着皇上去了内殿,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便听皇上道:「你不必跟进来了。」 意妃脸上的笑顿时就僵住了,带着几分愕然的望向皇上。 「海庆,取些酒来。」靳闫容大刀阔斧的往主位一坐,瞧着那整个人都有几分颓然之气,浑身上下似都散发着不悦的怒火,叫意妃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敢近前伺候。 「意妃娘娘,皇上今儿心情不好,还请娘娘体谅。」海庆忙不迭的去唤来了酒水小菜,这才扭身去跟意妃说话。 「今儿皇上借娘娘的地方坐坐,娘娘就不必侍奉了,奴才在这守着呢。」 「天色不早了,娘娘可早些去歇息。」 「……」 意妃的神色有些古怪,平日里皇上来,她好歹还能上前去说两句话的。 现在倒是好了,这来了就是占着你的地方泄愤呢? 柳沁意略微低头,很是温和的应了下来,然后果真带着人都去外殿去了。 「娘娘……」秋铃搀着意妃的手,看了眼海庆守着的内殿不免觉得有些气愤,难得皇上来了邀月宫,怎还将她家娘娘拒之门外了呢? 「去看看慕美人准备好了没。」意妃略微压低声音道:「看来今日,是要便宜她了。」 「是,奴婢这就去。」秋铃心中一动小声应下了。 若能自己得宠那自然是最好的。 但是现在这情形柳沁意显然是不能如愿,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慕美人的身上。 难为她那一张好脸,若是不加以利用岂不是可惜了? 大好的机会就在跟前,柳沁意深知成败与否也就在今夜。 那边靳闫容酒过三巡已是有了醉态,这厢意妃端坐在侧殿之中,抬眼便是瞧见秋铃带着慕美人来了,那蒙着面纱穿着一身烟霞色纱裙的女子如此妩媚动人。 「嫔妾见过意妃娘娘。」慕美人垂眼俯身。 这身衣裳与曾经贵妃穿着的一模一样,瞧着这身姿更是跟贵妃不相上下,便是这说话之时的神态和语气,那都是学了个八分像。 柳沁意紧盯着慕美人,缓缓勾唇露出了笑道:「本宫今日成全了你,慕美人可要好好记得本宫这份大恩。」 「娘娘的恩情嫔妾铭记在心,断不敢有丝毫遗忘。」慕千雯顿时俯身应道。 「去吧,本宫让人支走了海庆,你进去便是。」柳沁意身躯往后靠了靠,眯着眼笑道:「进去之后,该如何发挥,可就全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嫔妾明白。」 慕千雯起了身,伸手端过了秋铃手中的托盘,那托盘上端放着醒酒汤。 柳沁意摆了摆手,慕千雯这才扭腰走出去了,端着托盘去了内殿之中,身后意妃看着慕千雯的背影露出了几分笑。 这一夜的邀月宫可真是热闹的很。 慕千雯再度醒来的时候,便是瞧见了那穿着整齐,站在自己床边的帝王。 「嫔妾参见皇上……」慕千雯跪在床边心头暗自心惊,她竟是对昨夜进屋后发生的事全都不记得了。
第304章 不是什么大事(31) 靳闫容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千雯,那双凉薄的眼,看的慕千雯心头暗自震颤,莫名生起了几分心悸的感觉。 他勾着唇笑了笑,眯眼看着慕千雯道:「慕美人昨夜深的朕心。」 「海庆,擢升慕氏为,慕婕妤。」 「赏些好玩意儿给她。」 「……」 慕千雯顿时一呆,还觉得恍若在梦中一般,连忙俯身叩首道:「嫔妾谢皇上恩赏。」 靳闫容收回了眼转身迈步便是出了内殿,那在殿外候着的意妃,见皇上出来了忙不迭的上前去俯身行礼道:「皇上,臣妾已叫人备好了早膳,皇上可要……」 「不必。」靳闫容脚步微微顿住,盯着意妃看了片刻道:「慕婕妤很好,意妃你也不错。」 「朕晚些再来。」说罢直接转身离开了,这话语之中听不出喜怒,却是叫意妃心头忽的大为震动,她知是自己赌赢了。 「臣妾恭送皇上。」 皇上离开邀月宫便去了御书房,对庆鸾宫竟是没有一句问话。 慕千雯穿戴整齐从屋内出来,俯身对着意妃行礼道:「嫔妾给意妃娘娘请安。」 柳沁意伸手将其扶起道:「慕婕妤快快起来。」 她笑望着慕千雯,很是赞嘆的说道:「妹妹果真没让本宫失望,昨夜本宫叫人盯着,慕婕妤可是真真伺候了皇上一夜,今儿一早便是得了晋升,可见昨夜皇上是高兴的。」 「都是姐姐安排的好。」慕千雯满肚子的疑惑不敢言说,这会儿听着意妃的恭贺难免疑惑,难不成昨夜她真伺候了皇上? 「晚上皇上还会来,你且下去好好收拾收拾,一会儿晋升的旨意和赏赐都该到了。」意妃满意一笑,叫人带着慕千雯下去洗漱去了。 皇上宿在了邀月宫也不是什么大事。 毕竟这皇上都多久没去其他宫里了?整日便是去得庆鸾宫。 听说是昨夜贵妃身子不适睡得早,皇上这才转道去了邀月宫的。 「意妃倒是厉害,果真还是叫皇上惦记呢。」华妃心中酸熘熘的,略微撇嘴说道:「这都能叫皇上去了邀月宫里头。」 「嗤……」淑妃斜眼看着华妃一笑道:「华妃妹妹可想错了,皇上昨儿个宠幸的可不是意妃,是慕美人。」 「哦,不对,已经是慕婕妤了。」淑妃伸手扶了扶头上的髮簪道:「慕婕妤昨夜侍寝得了皇上的眼,一早就晋升了,还得了不少的赏赐。」 「本宫宫里的丫头可瞧见了,皇上赏下的东西那可都是稀罕物什,以前可就只有贵妃娘娘宫里有。」 「如今都赏给了慕婕妤,你们觉着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呢?」 淑妃这话一说,顿时便是让华妃众人心头大震。 当初就说这慕氏不是什么好东西,瞧着进了宫挨了贵妃的下马威老实了不少,还以为是翻不出风浪呢。 这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婕妤了? 淑妃端望着众人的脸色,带着几分调笑的说道:「本宫可记得,当初慕婕妤分宫的时候,似乎是贵妃的意思叫慕婕妤去了意妃的宫里待着。」
第305章 说来听听(32) 「原是想叫意妃好好管教管教,这下倒是好了,意妃把人管教到皇上的龙床上去了。」 「真有意思,想来贵妃娘娘还不知此事呢。」淑妃起身一笑道:「贵妃养病许久,我们姐妹今日不如去给贵妃娘娘请安去。」 「淑妃姐姐这提议甚好。」华妃眼眸一亮紧跟着说道:「可要请了如妃一道去?」 「请她做什么?」淑妃斜眼扫了华妃一眼道:「如妃大病初癒,可得好好养着不能惊动,叫了如妃若过了病气给贵妃娘娘,这罪责本宫可担不起。」 「淑妃姐姐说的是……」华妃尴尬一笑应下了。 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到了庆鸾宫门前之时,顾妗姒才起身不久,简单洗漱了一下,正摇着扇子在院子里赏花呢。 楚延在旁侧烹茶,也不知娘娘是怎么想的,一大早起来什么都不愿做,就想喝茶。 淑妃领着华妃几人进了庆鸾宫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那披着羽蓝色外袍的女子站在花丛前,墨发披散头上只插着两支银簪子,面上未施粉黛,这打眼一瞧竟是意外的透着几分清丽柔弱的美。 院内又是花香又是茶香,再一瞧那摇着团扇站在花丛前的女子,忽而便是叫众人生出了几分不敢上前惊扰的心。 如此绝色佳人,仿佛将她惊动了,就会消失了一般。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淑妃暗自心惊,哪怕是心中嫉妒,却也不得不承认贵妃的美貌,在这宫中乃至大朝国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啊。 「几位妹妹倒是来得早,也来得巧。」顾妗姒眯眼浅笑,看着淑妃几人笑道:「莫不是嗅到了本宫这新茶的香味,寻着味儿来了?」 「贵妃娘娘这的茶自然是好茶,妹妹能来喝上一口,都是惦念不已的。」 「瞧淑妃妹妹说的,你若喜欢本宫匀你些便是。」 顾妗姒抬了抬手叫春雨搬来了椅子,竟不请她们入内,就这么在花丛院内坐下了。 淑妃几人倒不觉得不自在,能坐在院子里端看这些娇艷的花卉,真是叫人看的赏心悦目。 再看贵妃尚未梳妆,淑妃略微俯身道:「我们姐妹想来是扰了姐姐的宁静,妹妹在这像姐姐赔罪了,实在是心中急切,这才匆匆赶来的。」 「你们莫怪本宫失态便好。」顾妗姒也就嘴上客气客气,失不失态的她这脸上可半点看不出来。 「贵妃娘娘便是不打扮,也比邀月宫那位浪蹄子美艷万分。」华妃暗自咬牙,这话说的可真是叫人有些想笑。 「看几位妹妹这架势,想来是宫中又出什么热闹事了,说来听听。」顾妗姒着实懒得跟她们周旋,自己提了话头叫淑妃几人往下说去了。 「姐姐您听了可别恼啊。」淑妃带着几分担忧的看着顾妗姒抿唇道。 「昨夜皇上去了邀月宫想来姐姐也是知道的,只是……」淑妃瞄了一眼顾妗姒,像是在打量顾妗姒的神色,略微垂眸道:「只是宠幸的,却是慕婕妤。」
第306章 最希望看到的(33) 「……」 顾妗姒那摇着扇子的手突兀的顿住了,这院内众人纷纷抬眼看向了顾妗姒,像是要看出她脸上的神色。 难怪这一大早的全都来了,原是来看戏的? 顾妗姒抿着唇一笑,手中的扇子继续摇了起来,面色淡淡的说道:「是吗?又是一夜晋升,咱们皇上可真是多情。」 「贵妃娘娘就无半点生气?」淑妃听着贵妃这话,再看看贵妃这姿态她可真是惊了,怎么次次都不见贵妃有个什么不悦的呢? 「那慕婕妤可同旁人不一样,皇上不单单是晋了她的位份,还给了不少的赏赐,连带着意妃都一併赏了。」淑妃略微绷着脸说道:「贵妃娘娘,臣妾瞧着那慕婕妤,摆明了就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顾妗姒随手把扇子在旁边小桌上放下,叫楚延倒茶上来,眯着眼带着几分凉薄道:「她做了什么,只要能笼络住皇上的心,便是她有本事。」 「这后宫之中,不都是这样的吗?」顾妗姒忽而抬眼看向淑妃几人道:「几位妹妹今日难得来本宫这庆鸾宫坐坐。」 「陪着本宫喝喝茶赏赏花也就罢了,其他的事知道了就不必多说了。」 「本宫不爱听。」 贵妃这话说出,淑妃几人默默的住了口。 互相看了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只瞧着贵妃这副不在意的样子,也不知是真的不在意,还是装出的这副样子。 淑妃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左右这消息是送到了,贵妃痛快不痛快的都是她自个儿知道。 这皇宫里真是一日有一日的模样。 慕婕妤进宫之时皇上看都不去看一眼,这些个奴才自然不会上赶着去巴结,如今瞧着慕婕妤得了宠晋了位份,可不就是上赶着送好东西去了。 淑妃几人在庆鸾宫坐了会儿也就走了,顾妗姒也不留人,撑着脑袋慵懒坐在椅子上未见动弹。 「娘娘,奴婢伺候您梳妆吧。」春雨心中不是滋味,默默上前来对着贵妃道。 「不必了,今日不出去。」顾妗姒伸了个懒腰道:「想来今日庆鸾宫也不会有人来。」 「……」 这话说的可叫春雨几人听着越发揪心了。 庄太妃听闻慕婕妤得了宠,也送了不少好东西去邀月宫,而贵妃则是得了太后的两句赞誉。 这日子过的快,中秋临近前皇上常去邀月宫,如今这慕婕妤的盛宠可是节节升高的,好在还有些差别,皇上也往其他几位娘娘宫里去了几次。 这番景象是太后最希望看到的。 明日便是中秋团圆夜,宫中家宴也要准备上了。 皇后邀了贵妃去景仁宫小坐,也好一同商议商议这中秋宴准备些什么东西合适。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顾妗姒今日穿了一身素雅的衣裙,不似那般娇艷了,倒有几分另类的清丽,可惜这容貌出众是改不了的,便是穿着素雅,也难掩她的风姿。 「妹妹来的正好,帮本宫瞧瞧这中秋宴的菜品可有什么要添的?」皇后招了招手,示意贵妃上前来坐。
第307章 能得宠到何时(34) 「臣妾哪会看这个。」顾妗姒也就做做样子的扫了一眼,带着几分娇俏道:「皇后娘娘知道臣妾素来贪嘴,若叫臣妾来看,怕是要胡乱添了几桌子的点心了。」 「嗤……」皇后闻言顿时嗤笑一声,略有些无奈的摇头道:「都入宫伺候皇上这般久了,怎性子还这般骄纵?」 「臣妾性子可改不了,不似皇后娘娘这般聪慧温婉,便是料理这些琐事都能料理的仅仅有条。」顾妗姒眨了眨眼眸道:「这中秋宴是皇上交给娘娘置办的,定是皇上信任娘娘。」 「相信娘娘能操办的妥当,臣妾对这些一窍不通,可不敢捣乱。」她抿唇一笑道:「臣妾还是坐在这里与娘娘说说话,就当给娘娘解闷了。」 贵妃这话说的可真是叫皇后又舒心又喜欢,抬眼瞧着贵妃眸色也缓和了不少。 皇上愿意宠爱贵妃,明雅芸从来都不想插手。 她坐着皇后之位一天,顾妗姒便永远都矮她一头。 只要顾妗姒安心当着贵妃,这皇上的宠爱给她便是给她了,明雅芸不想去争也不敢去争。 「近日来宫中事务繁多,本宫也无暇顾及其他。」皇后略微垂下眼眸,端着茶抿了一口道:「只是前两日本宫得知了一些事情,不知妹妹可曾知道。」 「何事?」顾妗姒有些茫然抬眼。 「也不是什么大事。」皇后将茶碗放在桌上道:「只是本宫听邀月宫的宫女言说慕婕妤侍寝当夜,皇上在邀月宫内饮酒买醉。」 「而慕美人,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穿着与贵妃一般无二的衣裙,进内送醒酒汤……」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顾妗姒那拢在袖子里的手略微捏紧。 听皇后继续道:「本宫原想着慕婕妤受宠是好事,可这受宠的原因到底有些叫人膈应。」 「本宫与妹妹也共同侍奉皇上有段日子,自是不愿看着妹妹受委屈,得了这消息思量再三,还是决定跟妹妹言说一二。」 「那地方到底是邀月宫,未得主宫娘娘点头,慕婕妤也进不去皇上的屋内。」 「妹妹聪慧,应当知道本宫所言的意思。」 「……」 顾妗姒闭了闭眼,像是在斟酌沉思。 良久之后这才抬眸看向了皇后,低头俯身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告知,瞧着娘娘忙于中秋宴之事,臣妾就不多留打扰了,臣妾告退。」 顾妗姒几乎是气沖沖的出了景仁宫,皇后也未留她,反而是嘱咐了一句叫贵妃注意身子。 她是不会去争贵妃的宠,可这言语也是能伤人的。 今儿顾妗姒知晓了此事,必定不会跟邀月宫的那位善罢甘休,要知道当初贵妃特意把慕婕妤塞去意妃宫里,为的是什么呢? 如今可算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娘娘,奴婢瞧着皇上如今宠慕婕妤的样子,跟以往宠贵妃也是一般无二啊。」青玉上前眯着眼小声说道。 「还早呢。」明雅芸紧跟着一笑道:「且看看这慕婕妤,能得宠到何时再说吧。」
第308章 气的慌(35) 「也是,前头受宠的也不是没有,结果皇上转头还是去了贵妃娘娘宫里。」青玉想了想道:「不过这慕婕妤,端是长了一张好脸,就是不知她自己可有什么新奇本事,能叫皇上留住了心。」 「本宫倒是想看看,贵妃知晓了此事,会如何处置。」明雅芸弯唇一笑,颇有几分狠意。 顾妗姒怒气沖沖的出了景仁宫,这坐上轿辇就歇了。 懒洋洋的撑着脑袋,刚刚那副生气的样子荡然无存…… 李金喜看着都傻了,完全不知道自家娘娘这是演的哪一出呢? 「娘娘,您……还好吧?」李金喜带着几分忐忑的询问道。 「海星。」 「……?」 顾妗姒斜眼撇了李金喜一眼:「傻站着干嘛呢?还不回宫去,本宫饿了。」 李金喜连忙应道:「是是是……」 这孩子咋傻乎乎的? 顾妗姒颇为嫌弃的闭眼,没由来的想念起了楚延了。 贵妃的轿辇正在宫道上走着,却没想在转了个道的时候,遇上了也要给皇后来请安的慕婕妤。 「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慕千雯俯身行礼,这瞧着倒是规矩,只是顾妗姒的目光落在了慕千雯的衣着装扮上,这穿着的衣服样式,便是那梳着的法式竟然都有几分像贵妃! 莫说是顾妗姒自个儿都看出来了,旁边站着的李金喜和春雨当即就变了脸色。 看来皇后说的并非是虚言,这慕婕妤可是扮着贵妃的模样争宠呢? 难怪皇上回这般喜爱她,原来…… 顾妗姒眯着眼盯着慕千雯,她原以为自己没那么生气,也能忍得住,毕竟她早就预想到了这样的情况必定会发生,庄太妃送了这么个女子进宫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可你预想是一回事,真要碰上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慕婕妤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未得贵妃叫起便是屈着一动不动的。 慕千雯得了宠却还能如此冷静,相较起当初的阮氏可是聪明的多了,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什么时候应该伏低做小。 「起来吧。」顾妗姒微微往后靠了靠,再不看慕千雯一眼转头道:「走。」 「……」 李金喜和春雨对视了一眼,紧跟着贵妃的轿辇走了。 春雨落后了半步,站在慕千雯的面前冷声笑道:「假的终究是假的,慕婕妤可要好自为之。」 春雨说完这句话之后,对着慕婕妤略微俯身后转身就离开了。 慕千雯站在原地,侧眸看向贵妃离去的车驾勾了勾嘴角,迟早有一天她也能坐上这般轿辇,且等着看吧。 庆鸾宫内可叫春雨和李金喜给气坏了,憋着气想说话,可看了看贵妃的脸上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等伺候了贵妃用膳小憩去了,李金喜再忍不住了,嗷嗷的拉着楚延便是一通抱怨,将今日去景仁宫遇上的事儿一股脑都跟楚延说了,越说越是气的慌。 「你说说,咱贵妃娘娘何时受过这委屈!」李金喜那会儿真是恨不得上去撕了慕婕妤的那张破脸!
第309章 好气派啊!(36) 「娘娘都没你来的生气。」楚延听完之后还是这般面不改色的,倒是怪异的扫了旁边李金喜一眼。 「你就没半点气啊?」李金喜瞪了楚延一眼道:「你要说这慕婕妤争宠就争宠吧,这宫里哪个不是争宠的,偏偏她用的是什么法子争宠?」 「她故意扮做娘娘的样子,这噁心谁呢!?」 「娘娘怎么就忍得住呢!?」 楚延看着李金喜这上窜下跳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眯着眼说道:「咱们娘娘精明着呢,还能叫慕婕妤摆了一道而不发作的?」 楚延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道:「你别在这气了,好好伺候娘娘才是,那慕婕妤蹦跶不了多久,假的成不了真。」 「你歇着吧,我伺候娘娘去了。」楚延说着便是出了门。 「哦……」李金喜默默住了口,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是,跟着贵妃娘娘以来,可的确是没吃什么亏的。 中秋到来,宫中众人也可算是等到了这省亲的日子。 不仅是宫妃的家眷可以进宫来,就是宫女太监们也都能得见家人亲眷。 宫中人多了,这皇宫中的侍卫也安排的紧凑了不少。 顾妗姒一早便是梳妆梳洗好了,宫门一开顾侯便是带着徐氏进了宫,一同前来的还有顾以牧和顾妤柔。 李金喜得了令等到了宫门前,见到顾侯领着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俯身道:「奴才见过侯爷、夫人。」 「娘娘已在庆鸾宫等候,特叫奴才带了轿辇来接侯爷和夫人过去。」李金喜笑呵呵的转身,唤来了轿辇才道:「侯爷、夫人请上轿。」 「臣多谢娘娘恩典。」顾德文对着庆鸾宫的方向是,虚空一拜,这才掀袍坐上了轿辇。 「妾身入宫还未有过这般恩待,娘娘真是有心了。」徐氏偏着头对着李金喜笑道。 「娘娘体恤侯爷和夫人,咱贵妃娘娘住的偏远,走过去难免劳累。」李金喜笑着道。 「真好真好……」徐氏连连点头。 这路上过宫道,能瞧见不少人,看着那坐在轿辇上的定是大人物,纷纷屈膝行礼。 慕千雯也接进宫了一位亲眷,却是跟她没有血缘关系的,是她的奶娘。 王氏年岁已经很大了,市井之中的妇人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头一次进宫可真是被这宫中景象给震惊坏了,看什么都是觉得新奇的很。 「宝儿出息了,你爹若是瞧见你现在的样子,定能含笑九泉啊。」王氏拉着慕婕妤的手堵在宫门前,引得不少人围观看来。 「奶娘,你进宫也累了,我带你去我的宫里歇歇。」慕千雯感受到了四周看来的视线,难免觉得有些尴尬。 「好好好……」王氏的耳朵不太好,跟她说话得大声许多,连带着她自个儿说话声音也是极大的。 顾德文几人的轿辇正好过来,慕千雯一看连忙拉着王氏避让。 低垂着头让开了道路让忠义侯几人先行过去。 王氏瞧着这一幕略微皱眉,拉着慕千雯的手大声道:「那是谁啊!?好气派啊!」
第310章 夫人这边请(37) 慕千雯面色有些尴尬,连忙拉着王氏走远了几分才道:「奶娘,那是忠义侯和侯夫人,是贵妃娘娘的亲眷。」 「侯爷啊!那是厉害……」王氏吓了一跳,大约是没想到自己才进宫,居然能瞧见侯爷,忍不住暗自心惊。 「奶娘别怕,咱们去我宫里,侯爷去的是贵妃娘娘的宫里,咱们遇不上的。」慕千雯连忙说道。 「唉,我以前只盼着宝儿能平安长大,如今进了这满是权贵的皇宫,奶娘这心里放不下啊……」王氏一边跟着慕千雯走一边道:「都怪奶娘那孩子不争气,不然也不至于为了那点钱……」 「奶娘快别说了!」慕千雯暗自心惊,连忙捂住了王氏的嘴道:「宫里人多口杂,有些话说不得!我是自愿进宫的,谁也怨不得。」 「是是是……」王氏连忙住了口,跟着慕千雯去了邀月宫内。 顾德文的轿辇走了一路,她们自然也是听到了刚刚王氏的感嘆,莫名的觉得有些膈应,那般大声议论,便是想装作听不见都不行。 徐氏下了轿辇,忍不住侧首看向李金喜问道:「李公公,刚刚在宫道上那个妇人和宫妃是谁啊?」 「夫人有所不知,那位可是如今正当宠的慕婕妤,旁边那位妇人便是慕婕妤的奶娘王氏了。」 「慕婕妤父亲救先帝有功,奈何父母都亡故了,太后惦念先帝恩情未还,便将慕婕妤纳入了宫中。」 「她就是慕婕妤?」顾德文原本并未说话,听到李金喜的话忽而顿住了脚,眯起了眼眸询问道:「近日宫中晋升的,就是这位慕婕妤?」 「回侯爷话,正是这位慕婕妤。」 顾德文甩了甩袖大步朝着庆鸾宫方向去了,顾妗姒正迈着步子从屋内出来,见顾德文和顾以牧几人进内,顿时扬起了笑脸。 「微臣参见贵妃娘娘。」顾德文和徐氏顿住了脚,纷纷俯身行礼。 「父亲快请起,今日是省亲日,又是在本宫宫里并无外人,这些虚礼就免了。」顾妗姒抬手虚扶一把道。 「谢娘娘恩典。」顾德文这才站直了身。 「许久没见大夫人,大夫人身体可还好?」顾妗姒略微偏头询问道。 「让娘娘挂心了,妾身身子挺好的。」徐氏垂首回答的很是恭敬。 「都别站在院子里了,进屋内去坐吧。」 「侯爷、夫人,里面请。」春雨和夏桃两人这才上前来招唿着众人入了内殿。 庆鸾宫装扮的如此精美,叫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喜欢,顾以牧更是惊嘆连连,自从顾妗姒搬来了庆鸾宫,他似乎还是第一次进内来的,自然觉得新奇的很。 这场面话说了不少,嘘寒问暖的是真心还是假意就不论了,左右也没几分感情。 「春雨,带大夫人和二小姐去外头看看花儿,那可是京中不可多见的名贵花种。」坐了半响这茶也喝够了,顾妗姒才叫着春雨带着人出去院子外逛逛。 「夫人这边请。」春雨应了一声上前领路。
第311章 静候佳音(38) 顾以牧原本也想跟着去的,可是抬眼一看自己父亲和姐姐都坐着,他想了想也坐着不动了。 见这的确是没有他人,顾德文这才抬眼看向顾妗姒道:「娘娘在宫中可是遇上了麻烦事?」 「倒也不是特别棘手,只是本宫有些事需得劳烦父亲帮衬。」顾妗姒也没跟顾德文客气,这种时候能用得上的关系,自然是要用用了。 「为的可是近日来宫中得宠的那位慕婕妤?」顾德文可聪明的很,否则怎坐的稳这忠义侯之位? 「父亲也知晓?」顾妗姒略微惊讶抬眼询问道。 「后宫和朝堂本就是连接一体的,你在后宫失了势,这朝堂上就有些个不长眼的来本侯跟前跳。」顾德文轻哼了一声道:「那慕婕妤是庄太妃送进宫的,你会觉得麻烦也是应该的。」 「这倒是其次,只是……」顾妗姒略微眯眼道:「本宫只道是此人心术不正来者不善啊。」 「哦?此话从何说起?」顾德文心中一凛,细细询问了顾妗姒宫中发生之事。 她也不曾隐瞒,言说了慕婕妤扮做她的样子博了皇上的恩宠,细说了此事原委之后。 登时便是惹得顾德文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区区武将遗孤,也敢耍心计耍到你的身上!」顾德文那一掌拍的桌上茶杯震颤,惊的旁侧顾以牧都缩了缩脑袋,也觉得莫名气愤的很。 「如今她得皇上圣宠,又有庄太妃在后撑腰,且行事谨慎小心,本宫一时半会儿还真奈何不得她。」顾妗姒略微一笑道。 「你要为父做什么?」顾德文抬眼望向顾妗姒,显然是准备听听顾妗姒的意见。 「本宫对慕婕妤的身世有些疑虑。」顾妗姒没打算跟顾德文拐弯抹角,都是聪明人说起话来也不必多费心,左右她们是父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也不怕顾德文会害她。 「娘娘的意思是……」顾德文一听果然有了几分动容。 「不说别的,慕婕妤这张脸本宫便觉得有几分古怪,世上人千千万,相似的也不是没有,可这慕婕妤不单单是与本宫相似,便是这性格脾性都模仿了个七七八八。」 「父亲难道觉得这些都是巧合吗?」 「如今慕婕妤以此得宠,若再叫她做大,与庄太妃互相扶持,朝堂之上又有怀王参一手,那可就是另外一番场景了。」 顾德文眉头紧皱,似是在对此事深思,思忖了许久这才抬眸看向顾妗姒道:「你要为父去查这慕婕妤的来歷?」 顾妗姒赞嘆的看了顾德文一眼,笑眯眯的说道:「庄太妃既然敢把人送进宫,想必后路是清扫的干干净净,不会轻易叫旁人抓了把柄,但是本宫今日听闻,慕婕妤还有一位奶娘?」 顾德文瞭然点了点头,对着顾妗姒略微拱手道:「娘娘放心,如若此人来歷果真不正,本侯必定能查出一二,届时莫说是皇上护着,便是太后都绝不会轻饶。」 「那此事便拜託父亲了,本宫静候佳音。」
第312章 无人可撼(39) 顾德文看了看顾妗姒道:「此事难免会有波折,娘娘如今在宫中的日子可还好过?」 顾德文这话语里的意思,显然是担忧慕婕妤得了宠,她这个贵妃失势会叫人给欺负了,这才询问了两句。 「父亲放心,本宫好歹也是贵妃,她慕婕妤再得宠,到了本宫的面前还不是得磕头行礼。」顾妗姒低头摆弄了一下手指,笑着说道:「再说,本宫要的可不单单是露出狐狸尾巴。」 「看来是为父思虑多了,娘娘这是早有了主意?」顾德文听着顾妗姒这话顿时便是笑了,这心也放下了不少。 「父亲今日难得进宫来,本宫准备了新茶,邀父亲尝尝?」 「娘娘相邀,臣自是作陪。」 瞧着这父慈子孝的,旁边坐着的顾以牧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外人。 顾妗姒扭头看向顾以牧,抿唇一笑道:「以牧一起来吗?本宫宫中的糕点师傅,做的糕点也甚是美味呢。」 顾以牧顿时亮起了眼眸,紧跟着起身道:「谢过姐姐。」 顾德文听到顾以牧叫的是姐姐,还有些意外,但是也并未说什么,左右这里也没外人,叫的亲昵些,倒是显得这姐弟两亲近了不少,顾德文乐见于此。 省亲也就这一时半刻的功夫,宫女们与家人团聚也没几下。 因着宫内宫女太监多,当然不可能一天就全部见完,也是分了好几天的。 当今圣上体恤,念着许多老人行动腿脚不便,自是要来的晚一些。 因此这中秋省亲足足给了十天的时间,也好叫大家都能见到自个儿亲人,如此恩典皇宫上下对皇上无一不是感恩戴德。 宫妃们与宫女不同,妃位以上的多是出身好的,这中秋宴上,基本自己的父兄都在邀请之列,能参加中秋宴的,这也是皇上的意思,想叫她们与亲人多多团聚。 忠义侯当然也在邀请之列的,这在庆鸾宫相聚了一会儿,便是收拾着准备赴中秋宴。 顾妗姒与众妃早早便是到了大殿内候着。 原本众人以为,今日的贵妃怕是又随同皇上皇后一起来的,却没想到贵妃竟是来的这般早,没跟皇上一块儿来。 这意思是不是真的,贵妃瞧着要失宠了?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传唤声传来之时,顾妗姒随着众人一起俯身恭迎。 「起。」得了皇上首肯,众人这才扭身坐去了自己的位置上,倒是规矩的很。 宫宴参加的多了,翻来覆去都是这么个样式。 瞧着那些歌舞也没个新鲜劲儿,还没华妃跳的好看呢! 她今日坐在了下首,自皇上来了打了个照面,再未说两句话,像是自顾自的在吃东西,看殿内舞姬跳舞,当真是来享受的,不像旁边的其他人。 卯足了劲的想在皇上跟前露脸,莫说是宫妃如此,便是她们的亲族都在疯狂的刷存在感。 顾德文不屑做这般事,他的地位无人可撼动,正如贵妃终究是贵妃一样。 靳闫容面色冰冷的坐在主位之上。
第313章 中秋宴(40) 耳边听着众人的阿谀奉承,心头生不出半点欢喜。 他想看看那个女人,到底能狠心到什么地步。 不管他做什么,不管他在不在,她似乎都是如此无动于衷,便是连半个眼神都不曾给他。 「皇后今日这中秋宴安排的极好。」靳闫容略微转头看向皇后夸赞了一句。 「臣妾也都是按照规矩来办事,也不知各位妹妹和格外大人的喜好,只求不出错就好。」明雅芸心口微微一颤,这大约是她听到的皇上第一句夸。 「……」靳闫容也就夸了这一句就没说话了,看着像是没听到自己想听的,眉头略微皱起。 明雅芸看了看皇上的脸色,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似的,略微笑了笑道:「臣妾原还想叫贵妃出出主意,哪曾想贵妃一看册子,满眼都是那佳肴点心了。」 顾妗姒听皇后说到自己,顿时朝着皇后福了福身道:「有皇后娘娘操持,哪还需要臣妾出主意?」 明雅芸无奈笑了笑,侧眸望向了慕婕妤的方向继续道:「倒是慕婕妤,给本宫出了不少主意,在这膳食之中,皇上喜爱的,可都是慕婕妤提出的。」 「嫔妾也都是瞎出主意,最后拿定的还是皇后娘娘。」慕婕妤闻言顿时起身,很是乖巧的福了福身。 「原来这位就是慕婕妤……」 「都说跟贵妃娘娘长得很像,这一看果真如此呢。」 「嗯,面貌是有些相似。」 随着慕千雯站起来,这殿内众人的眼神纷纷转去了她的身上,早就听闻皇上新得了位美人,正得圣宠不说,还跟贵妃娘娘长得宛若姐妹。 早前慕千雯坐着众人未曾发觉,现在见慕千雯站起来了,这打量的目光自然是追随上去了。 「慕婕妤不愧是皇上的宠妾,连皇上的吃食都知道的这般准确。」顾侯听着那些议论便觉得有几分厌弃,眉头一皱开口说道:「想来这都是皇上告知的吧?」 顾德文这问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了皇上,慕千雯的心也在瞬间提了起来,那捏着袖口的手透着紧张之意。 靳闫容眸色沉了几分却并未开口说话,众人看着皇上这态度顿时有些疑惑了,瞧着这意思难道不是皇上告知的? 慕千雯心头慌乱,面上却还是平静,略微低头说道:「这都是嫔妾平日里伺候皇上的时候留心注意到的,并非皇上告知,也请教了皇后娘娘和意妃娘娘。」 「若是有什么准备的不妥当的,还请皇上责罚。」慕婕妤说着便是屈膝俯身,很是小心的说道。 「怎么哀家一来,便听到了什么责罚不责罚的?」正在此时,殿外太后大步走了进来,在太后的身后跟着的不是别人,赫然便是庄太妃。 「参见太后、庄太妃。」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免了。」太后走上殿前。 「儿臣见过母后。」皇上起了身扶着太后在旁侧坐下才道:「母后不是说身子不爽利,怎么还过来了?」 「来瞧瞧皇后这中秋宴准备的怎么样。」
第314章 有能力护着你(41) 太后看了看之后,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转头望向明雅芸道:「皇后还是如此周到,哀家也放心了。」 「都是母后教导的好,臣妾也是照瓢画葫芦有样学样罢了。」明雅芸低着头应道。 「慕婕妤怎跪着?」太后扫了一眼殿内,瞧着慕婕妤跪着顿时抬了抬眼。 「嫔妾惹了皇上不悦……」慕千雯声调之中似有几分委屈之意,倒是叫听着的众人心中一动,这嗓子可真是娇媚的很,便是这说话都有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腔调。 「皇帝怎么不悦了,说来哀家听听。」太后闻言侧首看向靳闫容道。 「一点小事。」靳闫容顿了顿道:「朕便是看到庄太妃的面子上,也不会对慕婕妤过多问责。」 他说着转首看嚮慕婕妤道:「起来吧。」 慕婕妤委委屈屈的起了身:「嫔妾谢皇上。」 庄太妃一听顿时侧身笑了,像是带着几分无奈道:「皇上这话可是折煞哀家了,慕婕妤既成了皇上的宠妃,伺候皇上不当,皇上问责也是应该的。」 「哀家不过是成了一桩美事,可当不起这么大的脸面。」庄太妃转首笑道。 「妹妹这话说的倒是贴心。」太后听了也跟着点了点头,捏着指套说道:「就怕有些人,仗着自个儿有人撑腰,这胆子也大了,揣摩起皇上的心思来,也是不择手段了。」 「今儿有妹妹这话,哀家也宽心了不少,皇后你得好好叫后宫诸位听着,老实本分些,莫要耍些手段,还当别人不知道的。」 「臣妾谨记太后娘娘教诲。」明雅芸心中一动,连忙俯身乖巧应道。 每次宫宴,那都是一出大戏。 太后和庄太妃一来,这宴会又热闹了不少。 顾妗姒始终不动如山的坐着,对面的顾德文都觉得有些意外,他这女儿可真是沉得住气啊。 有这份心性,他也不必担心贵妃在后宫之中过得不顺心了。 待到宫宴结束,贵妃也没跟皇上说两句话,倒是早早起了身离席,与顾德文几人在宫门口惜别。 顾德文也依言送来了两位擅长捏泥人和编小玩意儿的手艺人,叫贵妃留着取乐,什么时候觉着没趣了,再送出宫去便好了。 「宫中险峻,为父知你聪慧,但是完事还是得小心。」顾德文眸色略沉的看着顾妗姒道:「那件事本侯会叫人调查,你且在宫中等候消息便是。」 「那便多谢父亲了。」顾妗姒笑着点了点头。 顾以牧看了看四周,见没旁人在这才凑上来道:「姐……我今年就要考举了,待我出人头地了,也能有能力护着你。」 顾妗姒一听顿时乐了,忍不住伸手点了点他的脑袋笑道:「你看看你,没了父亲你一穷二白的,连个事儿都理不清楚,还想学父亲当大官呢?」 「那是我现在还小!」顾以牧有些不服气的争执。 「嗤……」顾妗姒笑了笑,想了想说道:「你不必思虑这些,本宫在宫中无人敢欺的,倒是你自己在外多留些心眼,莫要着了小人的道。」
第315章 怪吓人的(42) 「我没那么蠢,你怎么跟父亲似的,总以为我没用……」顾以牧心中有些难受。 「怎么会?」顾妗姒摸了摸顾以牧的小脑袋道:「本宫可等着你成为盖世英雄呢!」 「……我懒得与你说,就会拿这些说辞来哄着我。」顾以牧气闷转身要走,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犹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你在宫中自己小心些,若有事定要给我传信啊!」 「好,快回去吧,天黑了路不好走。」顾妗姒摆了摆手,站在宫门前目送着顾以牧等人离去。 「娘娘,四公子如今是越发与您亲近了。」春雨紧跟着笑了笑,颇为感慨的说道。 「我们也回吧。」 马车内顾妤柔抬眼看了顾以牧一眼,弯眉笑着说道:「以牧跟娘娘似乎亲近了不少,以前可没几句话说呢。」 顾以牧愣了一下,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道:「二姐姐,你不会还在责怪娘娘以前年幼,做的那些过分的事吧?」 顾妤柔顿了顿没说话,就听顾以牧有些急切的说道:「姐姐她以前是脾气不好,总欺负你,也总是说你坏话,但是我觉得现在姐姐当了贵妃,性子都改了。」 「以前……以前可能也是因为娘亲离世,心里不痛快吧,她素来感伤,不像我没心没肺的。」 「二姐姐你可千万别跟姐姐计较,我替姐姐赔罪了。」 顾以牧说着便是俯身对着顾妤柔行了个礼。 顾妤柔笑着伸手拉起顾以牧道:「我早就不怪大姐姐了,也知道以前都是年幼……」 她眸色有几分凉,可不就是年幼吗? 还是幼年之时,顾妗姒折磨人的手段就已经层出不穷了,什么剪她的头髮烫伤她的手都是轻的,随便寻个什么藉口便是要叫她跪着,大肆发脾气便是顾德文都气的不轻。 顾德文越是对顾妤柔维护,便是叫顾妗姒更为变本加厉。 那些事怎么可能忘记呢…… 「二姐姐不计较就好了!」顾以牧想了想说道:「我前两天跟杨黎他们寻到个很不错的脂粉铺子,改天我带二姐姐去选些好的,算是给二姐姐赔礼道歉呢!」 「四弟弟有心了。」顾妤柔抿唇一笑应下了,只是那笑未达眼底。 中秋过后这宫中也安稳了不少,没什么新鲜事可闹的。 贵妃如今看着像是失宠,可是这皇上该给的那可是一样没少,一时之间叫宫内众人拿不定主意,不知皇上这对贵妃的态度是几个意思呢? 别说是旁人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海庆现在也摸不准皇上的意思了。 邀月宫没少跑,东西也轮这番的赏,瞧着好像真像是多宠慕婕妤似的,旁人都觉得这慕婕妤如今成了皇上的心头好。 可偏偏海庆瞧着皇上,大半个月脸上都没个笑脸,怪吓人的…… 他们这些伺候在侧的,整日都是提心弔胆的,愣是揣摩不出皇上的意思,只有海庆暗想着,皇上没个笑颜,定是因为贵妃娘娘的。
第316章 躲起来说(43) 皇上宠爱慕婕妤,让慕婕妤的奶娘王氏多陪着慕婕妤几日。 这中秋虽然过了,省亲却还未结束的。 王氏整日待在邀月宫肯定不可能的,这不眼看着省亲的热潮淡了几日,慕婕妤就叫人带着王氏出去御花园里熘达去了,带着王氏出来的是慕婕妤身边的大宫女蝶香。 慕婕妤心中担忧王氏,怕冲撞了贵人,自然是要蝶香多看着几分的。 王氏也知道宫中得小心谨慎,因此慕婕妤说什么她也就听什么,不该问的也不问,在这御花园里看看风景倒是没什么事。 蝶香最初也是有些担忧的,但是接连两日都没出乱子,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只是在这日的时候,王氏正瞧着池子里的鱼很是新奇呢,就听到了旁侧几个宫女在笑闹。 「我姐姐出身虽不好,但是嫁的那可是好的!」那边几个宫女议论的大声,蝶香也听到了。 「我原还担心我姐姐不被主人家喜欢,如今却是安心了。」 「怎就安心了?主母不会为难你姐姐啊?」 「自是不会,昨儿我娘告诉我,姐姐肚子争气,如今可怀上了主家第一个孩子呢!那可精贵了!」 「这么厉害呢?」旁边几个宫女听了都惊嘆出声,这议论的声音也越发的大了,王氏凝神仔细听了过去。 「要知道歷来这长子都是最得心的,如今我姐姐有了身孕,便是主母都捧着呢!日后有了孩子傍身,我姐姐这日子定是过的潇洒自在的!」 「哎哟,真叫人羡慕,有个孩子可真好呢!」 「那可不,还是长子呀!」 这厢宫女说说笑笑的从林子里走了出来,瞧着像是刚进宫不久的,看着这说话的模样,也没那么拘束的规矩,难怪议论起事情来说的这般大声。 那几个宫女原本还要继续说,哪想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外头有人站着,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住了口笑眯眯互相拉扯着离开了。 「没规矩的……」蝶香皱眉念叨了一句,也并未放在心上。 「奶娘,我们今日出来的有些久了,不如回去歇息吧?」蝶香见王氏站着发呆,以为王氏这是累了,连忙上前说道。 「额,嗯嗯……」王氏回了神点了点头道:「好,回去吧。」 王氏回了邀月宫便一个人坐着发呆,像是在琢磨着什么事情。 慕婕妤瞧着有些奇怪,叫来了蝶香询问道:「奶娘今日出去可遇到什么人了?」 蝶香也有些困惑的摇了摇头说道:「并未遇上什么人,几个宫的娘娘都没出来,奴婢就带着奶娘在御花园转了转,看了会儿鱼便回来了。」 慕婕妤闻言略微皱眉思索了一下抿唇道:「行,你先下去准备膳食吧。」 王氏默不作声的吃了晚膳,这才有些憋不住的拉着慕婕妤进了内殿,生怕叫人听了墙角,好特地把门给关好了。 慕婕妤看着王氏这神神秘秘的样子有些奇怪:「奶娘,您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还需躲起来说呢?」
第317章 求求您行行好(44) 「宝儿,奶娘问你,你伺候皇上有多久了?」王氏拉着慕婕妤的手询问道。 「奶娘好好的怎是问起了这个?」慕婕妤一听顿时红了脸。 「怎还羞上了?」王氏笑呵呵的拉着慕婕妤道:「奶娘就是想着,你伺候皇上也有时日了,这肚子可有动静?」 「奶娘,怎么可能这么快有动静?」慕婕妤顿时哭笑不得,略微咬唇说道:「皇上虽是来的勤快,可每次……」 慕婕妤总觉得这心里怪怪的,怎每次发生了什么她都不记得呢? 难不成皇上就喜欢这样? 她如今心里越发没底了,偏偏这种私话也不好对旁人说。 王氏自然也不知道这些,倒是一本正经的拉着慕婕妤的手道:「你可得争气,我听说皇上如今可没有子嗣的,你这肚子若是争气,怀上了孩子,那以后可就母凭子贵了!」 王氏这话瞬间叫慕婕妤心中一动。 「皇上的长子若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那还有贵妃什么事啊?」 「宝儿,你可得争气啊!」 「皇长子的娘能不能是你,就看你自己了。」 慕婕妤心头瞬间火热,以前倒是没想到这一茬,如今被王氏这一说,如何还能想不到的? 王氏絮絮叨叨的拉着慕婕妤说了许多。 这事可算是让她记挂上了。 中秋省亲彻底结束的时候,王氏也叫人送出了宫去。 在王氏出宫之前,还说会托人寻一个偏方,照着方子吃药,准能怀上儿子。 慕婕妤心中微动,暗自上心了几分。 慕婕妤送王氏出宫的时候,顾妗姒正坐着轿辇准备去太后宫里请安,这绕了个路倒是瞧见了这么一幕。 「皇上如今待慕婕妤可真是好,那王氏自省亲之日进了宫,足足住了十天今日才走。」夏桃别扭的哼了一声说道:「娘娘咱走吧,眼不见心不烦。」 「你个小丫头怨气还不小呢?」顾妗姒闻言顿时抿唇一笑。 原本也没打算多看,正要准备离去的时候,却忽而瞧见了宫门口像是起了争执,有个宫女跪在要关闭的宫门前磕头道:「求求您行行好,我爹腿脚不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就快到了!」 「求求您行行好,让我看一眼我爹……」那宫女砰砰的磕头,看的人心都有些颤。 「哪里来的贱蹄子,挡了慕婕妤的路,还不快滚开。」慕千雯送走了王氏,正巧就遇上这宫女在那磕头求通融。 「蝶香。」慕婕妤唤了蝶香一声,眯眼扫了那宫女一眼道:「不必多管,侍卫大哥也要关宫门了,左右不会坏了皇宫的规矩,否则这皇上问责,可都不好交代。」 慕千雯说完这话就扬长离去了,虽说没对那宫女做什么,说的也是情理之中的话。 可正是这一句话,叫那本有些于心不忍的侍卫瞬间不敢动摇了,咬牙说道:「彩云姑娘你还是走吧,别叫我们难做。」 彩云霎时痛哭,哀求着道:「我已有三年未见我父亲,父亲年迈今年好不容易攒了些钱能来看我,求求您行行好,便让我看一眼吧,求您了!」
第318章 这就去办(45) 那侍卫摇了摇头,扭身道:「关——!」 这口中的话才喊出,便听到一声清冷的喝止声传来:「慢着。」 贵妃的仪仗从旁侧转了出来,守门的侍卫一见慌忙跪下:「小人于春浩参见贵妃娘娘!」 顾妗姒神色慵懒的坐在轿辇之上,眯眼看着于春浩:「什么事吵闹的这般厉害,本宫过路都听到哭喊,不知道的还当是咱们皇宫闹出了什么冤屈大事。」 「贵妃娘娘恕罪!」于春浩连忙俯身道:「小人这就把人弄走,以免扰了娘娘清静。」 「不忙。」顾妗姒又瞧了一眼旁侧跪着的彩云道:「说说,何事闹的如此喧嚣。」 「娘娘您也知今日省亲最后一日,小人这是要闭宫门,但是……」于春浩斟酌着话语在思索怎么说,哪想旁侧跪着的彩云倒是胆子大,连忙挪着身子跪去了顾妗姒的面前。 「贵妃娘娘,奴婢只求面见父亲一面,事后不管娘娘如此问责,奴婢都甘愿受罚!」彩云说着又是重重一磕。 「娘娘,这关宫门是延误不得的,若是皇上知道此事责怪下来,小人便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于春浩连忙说道。 「你倒是敢说。」顾妗姒冷笑一声道:「当今圣上最是仁义孝顺,这小宫女一腔孝心,三年未见家人,如今道说父亲就在来的路上,你这宫门一关,绝了她尽孝的心。」 「你说本宫若是向皇上说了此事,皇上会作何感想?」 「还是想叫旁人觉得,皇上以孝为大那都是逢场作戏?」 于春浩一听脸色骤然变了,慌忙俯身道:「小人不敢!」 顾妗姒淡淡敛下眼眸道:「人贵在有情有义,规则并非不可改变,若皇上知道你如此愚昧,真叫这小宫女跟她的父亲天人相隔,那才是最大的罪过。」 「今日本宫便在这陪她一起等着,等她父亲到来。」顾妗姒挥了挥手叫轿辇落下,纹丝不动的坐着道:「若皇上问责,便说是本宫不让关宫门。」 「奴婢叩谢贵妃娘娘恩典!」彩云一听这话语,登时欢喜叩首谢恩,眼中满是泪花闪烁。 正在这时宫门一个太监匆匆跑了进来道:「来了来了,彩云你父亲来了!」 彩云霎时亮起了眼眸,想要起身却又看了看贵妃的方向。 「别呆着了,去见你父亲吧。」顾妗姒抿唇一笑,挥手叫她去了。 「奴婢谢娘娘!」彩云叩首谢过这才擦了眼泪欣喜跑了出去。 「这宫女瞧着倒是纯真。」春雨忍不住赞嘆了一句笑道。 「嗯。」顾妗姒看着宫门口那抱在一起痛哭的父女二人心头颤动,瞧着那老者拄着拐杖赶来皇宫,头髮白了不少身后还背着一大包的东西,显然是为了自个儿女儿背来的。 顾妗姒有些动容,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春雨,一会儿安排个马车给老叟,再去看看这个彩云是哪个宫里的,调来庆鸾宫当差吧。」 春雨一听顿时俯身应下了:「奴婢这就去办。」
第319章 才发现呢?(46) 顾妗姒笑了笑摆手叫起:「去给太后请安吧,去晚了太后又该说本宫的不是了。」 彩云与自己的父亲惜别之后,才发现贵妃娘娘早已经离去,得知贵妃在离去前还安排了马车送自己的父亲,登时忍不住落下泪来,扑通便是跪下了,朝着贵妃离去的方向磕头谢了恩。 贵妃在宫门收了个宫女的事并未激起多大的水花,便是这话传去皇上耳朵里的时候,皇上也只是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眼看着夏日过去这金秋也要来了,皇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爱慕婕妤,瞧着这势头可没有半分减弱的,各宫娘娘那儿也都去,倒是贵妃娘娘的庆鸾宫始终未曾踏入半步。 内务府如今可真是一头雾水,怎也猜不到皇上这是想做什么。 「钱管事,这庆鸾宫皇上是怎么个意思啊?」膳房现在也是不明就里的。 「奴才瞧着皇上都多久没去庆鸾宫了,咱们这怎么还巴巴的往里头送好的?」小城子很是古怪的看向钱管事道。 「你懂个屁。」钱管事一听便是知道小城子这是起了捧高踩低的心,顿时一个激灵扭头骂道:「只要贵妃娘娘一日是贵妃,你我便一日不能苛待!」 「钱管事,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小城子笑了笑说道:「奴才知道,早前阮氏那事儿叫钱管事受责不轻。」 「但是那阮氏不也就受宠一月,钱管事就看走眼了一次罢了。」 「如今这慕婕妤可不得了,您瞧瞧皇上这宠着的架势,岂是当初阮氏能相提并论的?」 小城子的话让钱管事思索了一下,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但是他这心中就是不安,贵妃如今吃穿用度,皇上可没缩减半分,若是他贸然动手,贵妃再问责…… 钱管事想了想当初的情景,忍不住打了个颤。 「滚滚滚,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无论是贵妃还是慕婕妤,那都得捧着,知道了吗?」 「是……」小城子缩了缩脑袋,默默应下了。 别说是御膳房看不明白,便是这各宫的娘娘都是一头雾水。 你要说贵妃不受宠看吧,偏偏皇上得了什么好东西依旧是头一份的往庆鸾宫送。 你要说贵妃受宠吧,眼瞧着重阳都近在眼前了,皇上愣是一步没踏进贵妃宫里,这可真是叫旁人看迷瞪了。 「海公公我瞧着皇上这架势,怎么像是在跟贵妃娘娘赌气似的……」兴年琢磨了半个月,可算叫他看出了两三门道,这不今儿就拉着海庆在旁说话呢。 「……」海庆斜眼看向兴年:「哟,脑子回家了?才发现呢?」 「哎呀,海公公您怎么不早提点提点我呢!」兴年登时瞪大了眼,一脸的懊恼。 难怪这段时间皇上总是闷闷不乐的,每次不管去哪个娘娘宫里,那圣驾都要若无其事的从庆鸾宫附近绕上一道。 便是散散步都挪着往庆鸾宫附近走着,偏偏就是不往门前走,更不往庆鸾宫的宫里头走呢! 兴年还纳了闷了,瞧着皇上也不像是厌弃了贵妃的……
第320章 是个好法子(47) 「皇上既是心里还有贵妃,又为何……」兴年带着几分疑惑的看向海庆,俨然是一副虚心求教的态度。 「唉……」海庆紧跟着嘆了口气。 皇上次次低头,对贵妃的宠爱他们这些个做奴才的看着都觉得眼热的很。 一国天子这番情意,贵妃娘娘倒是受用的很,如今皇上憋着一股气在跟贵妃怄气,还不是因为心中在意贵妃呢? 再卑微的心也有几分傲气,贵妃把皇上往外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此番皇上不肯低头许是想等,想等等看他若当真不再去庆鸾宫,不再主动一二,贵妃娘娘会不会惦挂着皇上,会不会主动来跟皇上求和呢? 爱情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 皇上他…… 海庆摇了摇头,转首看着御书房紧闭的殿门道:「皇上心里难受呢,你可别多问了。」 兴年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海庆这是什么歌意思。 宫中进来无事,朝堂之上也还稳妥,各地情况也都算是进行的顺利,中秋之后便是重阳节。 要不怎说这古代人就是无聊,闲着没事就成天过节过节的…… 别说,放现代不也是各种节? 顾妗姒窝在庆鸾宫不想动,这宫中的日子真是乏味,没有了手机电脑这些好玩的,她唯一能寻的乐子不是吃就是喝,中秋的时候顾侯送进来的两个手艺人也叫她腻了。 今儿刚给打发走了,只楼下了两箱子捏的泥人儿和编的蚂蚱小动物之类的。 其中让顾妗姒最喜欢的便是一对鸳鸯,色彩缤纷特别好看。 「娘娘,邀月宫有了动静。」顾妗姒正端详着那一对鸳鸯,抬眼便瞧见安心蹬蹬的跑了进来,很是兴奋的说道:「奴婢瞧着那慕婕妤像是要动手了。」 「哦?」原本觉得这日子甚是无趣的顾妗姒忽而便是亮起了眼眸。 「那本宫可得给慕婕妤助助兴。」她眼珠子一转,眯眼一笑起身道:「走,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商议商议重阳之日摆个菊花宴什么的。」 顾妗姒抬脚便去了皇后的宫里。 明雅芸正在思索着重阳应该怎么过才好,听太后的意思,这重阳就不必大肆操办了,简单应付应付便好了。 可这皇家口中的简单,能简单到哪里去? 太后可真是给她出了个难题,既不能铺张浪费,又要弄的精巧有新意。 明雅芸正愁着不知如何是好,见贵妃来了,说菊花宴之事顿时亮起了眼眸。 「皇后娘娘,皇宫内花房之中每年进的花卉众多,这菊花也不少,不若把这些个菊花拿着往院子里一摆,摆出各种花样来,弄个金秋赏菊过重阳的宴会来,岂不是正正好吗?」 「这菊花看完了也不愁没地方去,赐给各宫娘娘好生养着,还给咱们这宫里添几分色彩呢。」 「太后最是爱花的,若是如此摆弄,太后娘娘知道了定然欢喜。」 明雅芸细想片刻顿时亮起了眼眸,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个好法子。」 顾妗姒眯眼一笑继续说道:「太后娘娘想热闹些。」
第321章 去了邀月宫(48) 「娘娘何不请了各位夫人入宫一聚?和静公主最爱菊,想来得知娘娘要办菊花宴,定会赏脸的。」 「这人也有了,花也有了,既不会铺张浪费,也不会过于简陋,倒别有一番滋味,岂不美哉?」 明雅芸顿时恍然,颇为欣喜的拉着顾妗姒的手道:「妹妹可真是帮了本宫大忙了,这金秋赏菊宴,就按妹妹说的办!」 顾妗姒顿时俯身道:「那臣妾就先恭祝娘娘,赏菊宴定能圆满。」 这景仁宫内二人仿佛在推心置腹的交谈,另外一边邀月宫也是有一番说法。 「还是没有动静吗?」意妃端坐在主位之上,皱眉看着慕千雯道:「你不是说,你奶娘给你的那个偏方,吃了就能怀上皇子吗?」 「嫔妾也不知是为什么……」慕婕妤咬唇低头,满是羞怯之意,更有几分难堪。 「慕婕妤,这一月来皇上来邀月宫可是夜夜去的你屋里,便是这番恩宠你都怀不上孩子,待皇上这热头一过,再想有机会可就难了。」意妃略微眯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婕妤道。 「娘娘!」慕婕妤闻言心中顿时一紧,连忙抬眸看向意妃道:「嫔妾自当会娘娘尽心,侍奉皇上也不敢有半点轻怠,只是……」 「只是这孩子,嫔妾也不知当如何是好,还请娘娘指点。」 意妃冷笑一声起身道:「本宫有什么好指点的,皇上如今就宠幸你,旁人可都没这个份。」 便是她就在邀月宫,皇上每次来也是直奔慕婕妤的屋里去。 意妃也不知自个儿这心里的感觉是欢喜还是忧愁。 慕婕妤是她亲手捧上去的,如今看着慕婕妤仿佛像是看到了第二个贵妃。 唯一不同的便是,这慕婕妤对她唯首是瞻。 「再等等吧,若是重阳之后还没有动静……」意妃话语一顿,接下去的话却是没再说。 「……」慕千雯咬唇低头,越发觉得心中酸涩的很,皇上这般日日来看她,为什么她这孩子就是怀不上呢? 慕千雯有心想去请太医问问,但是又碍于面子,怕问出什么其他事。 这事便一直藏着,原以为再等等就能有机会了,谁曾想这重阳还未到,就发生了变故。 入夜有些微凉。 顾妗姒盯着桌上的烛火在发呆。 外面安心和彩云在候着,这两丫头都是新到贵妃身边伺候的,难免对什么事都是小心翼翼的,安心年岁小一些,但是机灵聪慧,彩云胆子大也有一腔热心。 如今这两丫头倒是成了知心姐妹,扭头看着屋内自家娘娘独坐桌边,难免有几分感伤。 李金喜从外跑了回来,小声的对着彩云道:「皇上的圣驾,去了邀月宫……」 彩云和安心两人一听顿时心头便是咯噔了一下,扭头看了贵妃一眼有些闷气。 「娘娘,前头来消息了,皇上今儿去了邀月宫慕婕妤处。」彩云和安心对视了一眼,然后默默抬脚走了进去对着顾妗姒小声道。 「……」顾妗姒手中把玩的珠钗落在桌上。
第322章 送来一个盒子(49) 她淡淡转过了头,盯着彩云看了一会儿之后道:「去,把本宫新得的那对鸳鸯装好,给皇上送去。」 彩云一听顿时愣住,抬眸望向贵妃道:「现在送去?」 「嗯。」 「……」 顾妗姒起了身,抬手撩了撩髮丝道:「唤春雨来给本宫梳妆。」 彩云怔怔的看着贵妃,忽而生出了几分奇异的感觉。 咱贵妃娘娘…… 好像要放大招了? 春雨得了消息到来之时,顾妗姒已经沐浴出来,端坐在铜镜之前抿唇浅笑:「帮本宫点上薰香。」 「?」 「助助兴。」 「……」 完了,贵妃娘娘这是要疯了啊!? 您自个儿一个人待着,又是沐浴又是梳妆的,如今还要点上薰香助兴? 这助的是哪门子的兴啊? 那头楚延捧着锦盒进了邀月宫的大门,屋内靳闫容原本是冷着一张脸在旁侧坐着的,慕婕妤今日穿的格外艷丽,还特意在自己的身上用了上等的精油香料。 她有些扭捏的想着,能否在今夜说服皇上不灭灯,她想清醒着看着皇上…… 谁曾想刚刚起了个话头,就听到海庆在门外道:「皇上,庆鸾宫来了个人,说是奉了贵妃娘娘的意思,来给皇上送一样东西。」 慕婕妤心头一跳,顿时有些恼怒了。 什么东西还非得大晚上的来送!? 「皇上……」慕婕妤故作委屈的正要撒娇朝着皇上靠去。 靳闫容冷漠一闪避开了她近前来,眯眼扫了慕婕妤一眼,暗含几分警告。 这模样顿时让慕婕妤心头越发不痛快,暗想着皇上就从未在她清醒的时候让她碰过! 「进来。」靳闫容唤了海庆进来,那跟在海庆身后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楚延。 「奴才参见皇上。」楚延俯身道:「皇上,这是贵妃娘娘让奴才务必交到皇上手上的。」 「……」靳闫容扫了一眼楚延奉上的锦盒,那放在旁侧的手捏紧了几分道:「是何物?」 「奴才不知,娘娘说皇上您看了便知道了。」楚延恭敬俯身道:「奴才不打扰皇上休息,奴才告退。」 楚延当真就是来送东西的,别的话是一句没说,只在临走前高深莫测的看了慕婕妤一眼,然后就这么退下离去了。 屋内的气愤有些诡异,靳闫容垂眸盯着手中的锦盒半天没打开,旁边的海庆站了半响,忍不住思考自己现在是赶紧出去呢?还是继续站着呢? 慕婕妤可从未瞧见皇上这般心神不宁,又像是失魂落魄的样子。 贵妃不过送来一个盒子,就能叫皇上成了这副模样? 慕婕妤有些暗自恼怒,面上却是端着笑凑了上来道:「皇上,时辰不早了,这东西不如改日再看吧,臣妾很想念皇上~」 靳闫容眸子里闪过几分厌恶之色,抬眼极其冷漠的盯着慕婕妤,看着她那凑过来的样子,身上的香味熏的他胃里有几番作呕,当场就变了脸。 「滚开。」那森冷的语调让慕婕妤身躯一僵,连忙退后了半步不敢再靠前了。
第323章 皇上(50) 「朕给你立的规矩,看来你是忘了个干净。」靳闫容盯着慕婕妤道。 「嫔妾不敢!」慕婕妤心头一颤连忙跪下。 「……」 靳闫容扫了慕婕妤一眼并未叫起,而是垂眸抚着手中的盒子,像是斟酌再三,终于是怀着忐忑的心将这小小锦盒打开了。 锦盒内安静的躺着一对艷丽璀璨的鸳鸯。 鸳鸯?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便是寻常最容易瞧见的泥捏的鸳鸯罢了。 可靳闫容却在看到这鸳鸯的瞬间,心口骤然狠狠一颤,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汹涌的冲击着他的心脏,似有几分喜悦似有几分酸涩,更多的却是剧烈的颤动。 鸳鸯成双成对,意在喜结良缘,是男女之间诉说情意的象徵。 贵妃送来的这一对鸳鸯,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靳闫容腾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这盒子紧紧握在手中,再顾不得其他,近乎兴奋的拔腿就跑出了邀月宫。 「皇上?」 「皇上——!您等等奴才啊!」 海庆吓了一跳,暗想着贵妃娘娘可真是神了,不过送了个小玩意儿来,竟是瞬间把皇上给叫『活』了。 这一月来皇上整个人死气沉沉的,脸上半点喜色都没有,除了冷着个脸便像是没有其他情绪似的。 这下好了,皇上又蹦跶起来了。 怀中揣着贵妃送的锦盒,连宫门口的龙辇都不坐了,撒丫子狂奔的朝着庆鸾宫去了,仿佛全身都在兴奋欢喜的叫唤。 他的姒姒在唤他! 兴年欲哭无泪,正准备卯足了劲去追皇上,却见海庆淡定悠闲的在后头散步。 「海公公,皇上都跑没影了,不追吗!?」 「追什么?」 「不追了,追不上。」 「皇上铁定上贵妃娘娘床上去了,这一时半会儿的顾不上咱们,歇歇吧。」 「……?」 皇上跑进庆鸾宫的时候,楚延都还没回来復命呢…… 倒是把彩云和安心几个吓坏了,慌忙跪下行礼。 春雨也是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几分后知后觉的道:「娘娘在殿内等候皇上多时……」 抬眼看向皇上的时候,便见他面色激动的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然后这才大步走入了殿内,那般小心紧张又似有些兴奋的模样,让春雨几人看着暗自发笑。 上前关上了庆鸾宫的大门,把这院内聚集的人都赶走了。 寝殿内宽大的床上,一抹妖娆的身姿侧躺在床边。 靳闫容掀开纱帘走入后便是看到了如此一幕,那躺在床上的女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轻纱,纱裙透明覆盖在她的肌肤之上,一眼瞧去便是能看到那若影若线的腰线。 一头墨发披散肩头,修长的脖颈在烛火的映照下透着几分诱人的味道。 红唇轻抿似有些许水润,那抬眼看来的眼神娇媚动人,不过一个抬眼的动作,都勾的他心头一颤。 「皇上~」 略有几分娇媚的嗓音响起,靳闫容站在原地未动,看着顾妗姒慵懒起身,那披在身上的纱裙柔顺丝滑,若隐若现的腰肢身形,看的他唿吸瞬间就乱了。 黑色的轻纱下,女子的身躯似乎越发显得神秘诱人,引得旁人忍不住想深入窥探。
第324章 有几分小脾气 「臣妾道是皇上不会来呢~」顾妗姒手中轻纱一晃,从他脖颈上绕过,她拉着纱轻轻一拽,把人往自己身前扯了一下。 「姒姒……」靳闫容目光深沉的盯着她,大手揽住了她的细腰,熟悉的触感瞬间叫他整个人血液都沸腾了起来,胸腔之中心脏一下一下跳动的如此清晰有节奏。 「皇上日日流连慕婕妤宫里,可玩爽快了?」 「……」 这话问的,瞬间叫靳闫容那升腾起的邪念消了大半,带着几分委屈的揽着顾妗姒道:「你要朕去,朕便去了。」 「皇上倒是会说,臣妾何时让你去了?」 「七月二十八当夜,你将朕拒之门外。」 「意指邀月宫,叫朕去她人宫中。」 「……」 顾妗姒这兴师问罪的劲头顿了顿,带着几分狐疑的看向靳闫容,这男人怎还能记得这么清楚时间呢? 她默不作声的盯着靳闫容半响,语调颇为幽怨的道:「那臣妾的意思也就是叫你去意妃宫里坐坐,谁曾想皇上您倒是风流,见了新人笑便听不到臣妾这个旧人哭了。」 「慕婕妤可真是将皇上伺候的好呢?」顾妗姒那语调让靳闫容听着有些发笑。 「你明知朕是为何捧她,现在倒是兴师问罪来了?」靳闫容有些暗恼的伸手掐了一把她的小腰道。 「臣妾可不知。」 「是吗?」 靳闫容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小药瓶子道:「尤奇是你心腹,朕向他讨来的药,你能不知?」 顾妗姒看了看靳闫容手中的小药瓶张了张嘴,这尤奇怎么什么都跟皇上说的!!! 这药不是什么毒药,就是寻常迷药罢了,只是尤奇加了些东西,能叫人一闻便是就地躺倒,第二天一早起来什么都不记得,靳闫容这一个月来夜夜宿去邀月宫慕婕妤处,便是用了这么个法子。 尤奇来给顾妗姒诊脉的时候,告知她此事的时候,顾妗姒还颇为震惊,这事干的真是…… 她犹记得当时尤奇来说,泪眼汪汪的求着她千万别告诉别人,若叫皇上知道他说出了这么大个秘密,那娘娘你可就再也见不到微臣了! 此事的确辛秘,只有皇上身边海庆知晓,至于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却未告知任何人。 营造出这等假象,想要迷惑的又是谁的眼? 「慕婕妤是庄太妃的人,朕本不想管她,却不想意外得知慕婕妤几次暗中出入太妃宫中,并且……」 「此人心术不正,刻意仿了你的样子,目的不纯。」 「顾妤柔落水之事许是有她一份功劳,朕不容的旁人伤你半分,却不好打草惊蛇让庄太妃知晓朕在查明此事。」 「便用了这么个法子。」 靳闫容略微皱眉解释,其实最开始他是想跟顾妗姒商议一二的,谁曾想才等到她脚伤好了,竟是将他拒之门外推往了别宫去,那会儿是真觉伤心,也的确心中有几分小脾气。 而后才得知太后招了贵妃问责,不需要多问都知道,太后言说的必定是后宫他装专宠贵妃一人。
第325章 信任她 说是试探也好,说是赌气也罢。 他心中惦念记挂着的全是他,也是故意借着这个机会暗自憋了口气,想着若他此次不低头,贵妃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到无动于衷,不管他宠幸何人都不管不顾的? 靳闫容要找太医拿药,其实找谁都是一样的。 可是这心里啊,就是有念想,想流露出一点点小情绪,想露出尾巴让她看看。 让她看到自己…… 所以这才故意找的尤奇寻来此药,为的就是想『不小心』让贵妃发现他的意图,迫切的想让她多顾念着他一些。 「姒姒……」他紧紧抿唇看着顾妗姒,伸手揽着她哑声说道:「朕以为,以为你当真如此无情,半点不顾念朕的心意。」 「皇上待臣妾有情,臣妾又怎会无情……」顾妗姒心头微微一颤,忽而便是觉得这心间滋生出了细细密密的情丝,叫她再难控制的住。 那抬眼望向靳闫容的眸中,不可抑制的流露出了欢喜爱意。 靳闫容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喉间发出了满足的呜咽,这么久以来的思念和懊恼怄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彻底消散,两人之间存在的几分隔阂也在这磕磕绊绊之间逐渐消磨。 情丝蔓延不可抑制。 这夜里的缠绵又怎能控制的住。 …… 顾妗姒趴在靳闫容的后背,拿着手指戳了戳他那精壮的后背,似乎还能摸到汗渍的滑润,叫她不禁有几分羞怯,细嫩的指尖划过他的背嵴,霎时便是让靳闫容闷哼了一声。 「姒姒,别动。」男人低哑的声音响起,他略微侧身伸手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招了朕起了火,你又要怪朕不克制要了你。」靳闫容满目皆是温情怜惜,略微低眼亲了亲她的指尖道。 「皇上疼惜臣妾,怎捨得……」她红了脸,咬着唇枕在他的臂弯内,有些娇嗔的说道:「皇上都要了几次了,臣妾身子娇弱,可不能再来了。」 「……」靳闫容眸色略微暗了几分。 忍不住伸手把人往怀里揉了揉,压下心中旺盛的邪火,只求这小妖精别再乱动的好。 爱人在怀,难免有些难以克制的感觉。 顾妗姒闭上了眼,像是带着几分睏倦的迷瞪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慕婕妤。」 靳闫容跟着闭眼,伸手捏了她的细腰道:「听爱妃的。」 「皇上竟是这般好说话,不怕臣妾将您这后宫给搅乱了?」她暗自发笑,心知靳闫容必定是查出了什么。 「朕不急,怕你心中不悦,若是尽早处置了也行。」靳闫容侧身亲了亲顾妗姒道:「你若想多看看热闹,那再留些个时日也行,朕都依你。」 这番话可真是说的她心中甚是愉悦,最后抿唇一笑道:「那皇上就陪臣妾一同看看热闹好了。」 看的什么热闹她也没说,靳闫容也没问,竟是这般信任她的。 皇上宿在庆鸾宫一夜,连带着早朝都去迟了。 内务府得知了此事可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哪个瘪犊子说的贵妃失宠了!?
第326章 贵妃復宠 你瞧瞧这像是失宠的样子吗? 御膳房的钱管事差点便是要给自己烧两炷香了,真是菩萨保佑,幸亏他脑子灵光了点,不曾对贵妃娘娘耍手段,否则他这双眼珠子怕是真的要让贵妃娘娘给取了。 幸好幸好…… 这贵妃復宠的事儿登时便是叫后宫诸位娘娘全都知晓了。 听说这贵妃娘娘什么都没做,就送了一对泥捏的鸳鸯给皇上,硬生生把去了慕婕妤宫里的皇上给拉到自己床上了,就这么轻而易举復宠了!? 「我就想不明白了,一对破鸳鸯怎就能让皇上回心转意的呢!?」淑妃得了消息简直要暴走了。 「娘娘您快消消气……」香荷连忙安抚道:「贵妃娘娘也不过是才留住皇上一夜的。」 「呵……」淑妃冷笑了一声,脸上神色有些狰狞的说道:「你以为皇上今夜早朝是为何去迟了的!?」 「都是那狐狸精勾的!」 「娘娘您可小心些……」 香荷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了自家娘娘说道:「赵常在今日可在宫里呢,若叫她听了娘娘这番话,传扬了出去娘娘怕是要受责的。」 淑妃憋了满肚子的怨气正愁没地方发呢! 听了香荷这话顿时冷下了脸,转身走去主位之上坐下道:「本宫倒是把她给忘了,这段时间未曾去管她死活,听说赵常在这些时日跟慕婕妤走的挺近?」 「也不是走得近,有些交集倒是。」香荷点了点头说道:「只是这赵常在谨慎小心,奴婢怎么都没找出破绽来。」 「呵呵。」淑妃眸子里闪过了几分狠厉之色,淡淡垂眸道:「本宫倒是有些怀念赵常在煮的茶了,叫她来伺候本宫饮茶吧。」 「奴婢这就去请赵常在。」香荷闻言低头俯身应下了。 贵妃復宠的消息在宫中宣扬了开来,这庆鸾宫又恢復了往日喧嚣。 皇上的赏赐不要钱似的往公里送,顾妗姒都还未起身呢。 彩云和安心两人已是忙着清点,一刻都没能停下来。 愣是被皇上这赏赐的阵仗给吓的都快神志不清了,彩云以前是在花房当差的,最是悠闲别说是皇上了,便是娘娘们都见不太到,她干的又是除除草浇浇水这些活儿。 便是送花去给各宫娘娘都是别人做的,她原以为在花房当差就是她这一辈子干的活计了。 等到了宫龄了,攒够了银子就申请出宫去,这便是她最大的愿望了。 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竟是能到贵妃娘娘身边来伺候,心中是欢喜的,更多的却是感恩,贵妃娘娘对她的恩情叫她不敢有半分轻怠,时刻要求自己事事都要做的仔细认真。 入了庆鸾宫当差才知道,娘娘像是失宠了,甚至还有花房的姐妹劝她别去了。 可是彩云不服气,她义无反顾的来了,从不在乎贵妃娘娘日后会是什么样子,她只记得当日为她挡了宫门,赠她父亲马车的娘娘,是她的恩人,这份恩情值得她倾身相护。 她是真没想到,原来皇上宠爱贵妃娘娘的时候,就是这幅样子的啊……
第327章 多提点提点 「看呆了吧?」安心好笑的撞了撞身边彩云的肩膀笑道。 「啊……」彩云看着这将偏殿桌椅都堆满了的东西,真是一时半会儿没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眸询问道:「安心,以前咱们贵妃娘娘受宠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是啊!」安心很是兴奋的点了点头,笑眯眯的说道:「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自己来整理这些的。」 「我虽然是在宫里当差,但是之前一直在后厨,很少有机会能来贵妃娘娘跟前伺候。」安心略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眸说道:「虽然来了娘娘身边是好,可是在后厨也很好的。」 安心说着笑眯眯的凑去了彩云的耳边小声道:「在后厨当差能吃到好多好多吃的!当初娘娘调我来跟前伺候,我还难过了许久……」 彩云一听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无奈看着安心笑了笑说道:「你呀!真是不知好的。」 「娘娘怕是快醒了,我们快些收拾了,去伺候娘娘起身了。」彩云回首看了内殿一眼,拉着安心继续清点东西去了。 「哇,皇上真的给娘娘送来了好多东西啊……」 「……」 顾妗姒再度醒来的时候是自个儿饿醒的。 昨天晚膳本来就没吃很多东西,然后晚上又经歷了剧烈运动。 现在这会儿她可真是饿坏了,撑着身子起了身便是叫春雨唤膳食来了。 「安心,一会儿娘娘要洗漱,你去吩咐厨房烧好热水来。」春雨应了声叫安心去烧水,转首便是瞧见彩云自觉的给娘娘收拾床榻去了,忍不住满意点了点头。 「娘娘您慢些吃……」夏桃瞧着自家娘娘这吃东西的架势,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唔……」她含煳应了一声埋头喝了两口蛋花羹。 「娘娘,皇上的赏赐都清点好了,娘娘可要过目?」春雨拿着本子上前来。 「别别别,本宫可不想再看这些东西了。」她这身体已经够累的,何苦还要累自己的脑子? 「你看着处置便是,宫里该赏的赏了。」顾妗姒放下手中汤碗说道:「你们四个丫头去瞧瞧那首饰盒里可有喜欢的,挑一副去,本宫赏你们的。」 「彩云和安心刚刚跟了本宫,便多赏你一人二两银钱吧。」顾妗姒特意没给首饰,是想着这首饰不好换钱,还是给银子实在,叫这两丫头存些钱,也好让家里跟着宽裕一些。 「奴婢谢娘娘赏赐。」彩云和安心顿时大喜,连忙俯身应下了。 「能跟了娘娘是你们的福气,日后可要尽心伺候。」春雨笑了笑叫两人赶紧干活儿去了。 顾妗姒瞧着两人欢喜下去,这才侧首看向春雨询问道:「你看着彩云和安心也有些日子了,这两个丫头可还行?」 春雨点了点头道:「娘娘亲自选的人还能差到哪里去?奴婢瞧着彩云稳妥,安心机灵,如今刚跟了娘娘还有些不适应,待日子久了必能为娘娘分忧。」 「分不分忧的本宫倒不盼着,最要紧的是忠心。」顾妗姒吃饱喝足起了身,眯着眼笑道:「这个彩云本宫挺
第328章 做些有趣的事 「奴婢明白。」春雨弯眉一笑应下了。 顾妗姒瞧了眼外面的天色,这看着倒像是要下雨,她今儿也不想出门,只嘱咐李金喜收拾着点院子里的花草,可别让雨点子全给砸没了。 谁曾想李金喜才招唿着人把花给遮上了,那倾盆大雨唿啦就下来了。 这天气可真是多变的很。 原以为这雨一会儿也就该停了,谁能想到这雨下着下着就把天都下黑了,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停的了。 楚延站在迴廊下看着那雨道:「皇上今儿应该不会来了,这雨挡了路,皇上忙碌一天当是不会来……」 他正想着要不要去跟贵妃说一声,就瞧见了宫门口停下的龙辇,还有那冒着雨大步踏进庆鸾宫的身影,这狂风骤雨的,将他半个身子都淋湿了。 「奴才给皇上请安。」楚延略微一惊连忙俯身叩拜。 「免了,去弄些热水来。」靳闫容摆了摆手大步踏入了殿中。 顾妗姒这正摆弄着那薰香,昨儿弄的香今儿可不能再用了。 真是要了命了…… 她暗想着皇上今日许是没空来,正叫春雨把这香换了,哪想还未来得及换走,就看到那浑身湿漉大步踏进来的男子。 「皇上?」她惊愕瞪大眼眸道:「您怎的淋成了这副模样!?」 「海庆那班狗奴才真是屁股墩太结实了,欠打的吗?」 靳闫容抿唇露出了笑,不管不顾的上前一把将她抱入了怀中,那湿漉漉的脸就这么往她脖颈间凑。 后头收了伞追赶着到了门口的海庆正巧听到贵妃这话,顿时便是欲哭无泪的收住了脚。 冤枉啊! 哪是他们不伺候,明明是皇上就不让他好好跟着,非把自己半个身子淋湿了才心满意足踏进了庆鸾宫,他们哪敢去拦着啊!? 「哎呀!」顾妗姒颇为嫌弃的躲了躲,看着自己肩头都让这男人给弄湿了,顿时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皇上,臣妾才换的衣裳呢。」 「……」靳闫容眯着眼看着顾妗姒笑道:「正好,陪朕去沐浴。」 「当真只是沐浴?」顾妗姒斜眼望向靳闫容。 「也可做些有趣的事。」 「……」 这狗男人! 庆鸾宫上下可都是欢喜的。 贵妃復宠就是这么强横,前几天还在得意的慕婕妤,如今已是不知让皇上忘哪里去了。 重阳节来临,皇后的赏菊宴也如愿举行了。 邀了京中贵妇入宫一叙,和静公主受到邀请自也是来了,太后惦念着穆可,便额外要求加了个宴席,叫几位王爷也一同来坐坐,一时之间这赏菊宴倒是热闹的很。 顾妗姒的仪仗到来之时,这庭院内已是热闹的很。 她懒得早早去了听那些个或是阿谀奉承或者勾心斗角的话,因此停在了半道上就闲云漫步的自个儿走过去了。 「娘娘您瞧,那树下说话的是不是慕婕妤和赵常在呢?」春雨眼尖的瞧见那侧道上,似乎站着两个人影正在说话的样子。 「嘘,别过去。」顾妗姒脚步一顿,抬眼看着前面的小树下。
第329章 去找皇上 树下站着的不是别人,赫然便是慕千雯和赵芸香两人,瞧着像是起了争执,因为隔的远也没能听清说的什么。 两人相谈并不愉快,没一会儿工夫便是各自离去了。 顾妗姒看着两人这副样子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眸,思忖了半响朝着楚延勾了勾手指头道:「本宫早前吩咐你收集的东西,可以找个机会给淑妃送去了。」 「奴才明白。」楚延心中一动,俯身应下了。 「这慕婕妤怕是坐不住了。」顾妗姒勾唇一笑,红唇弯起的弧度颇为美艷,像是心情大好。 「走吧,别让皇后娘娘久等了。」 「是。」 顾妗姒才转了个身准备朝着苑内去,哪曾想迎面碰上了靳亦瑜。 今日的靳亦瑜穿了一身湛蓝色华服锦袍,腰间垂挂白玉腰坠,负手走来的姿态颇为俊逸,顾妗姒这抬眼一看顿时便是亮起了眼眸。 你们知道什么是心动的感觉吗? 心动就是……! 我草! 怀王身边怎么跟着顾妤柔呢!? 顾妗姒神色骤然就收住了,看着那侧首在跟怀王说话的顾妤柔,在看看怀王那眸子里难掩的温柔。 本宫有点点酸了。 qaq 顾妤柔和靳亦瑜两人显然也是看到贵妃了,略微停顿冷一下脚步,便是大大方方的朝着贵妃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顾妗姒看着这两人靠近,忽而心中警铃大作,颇有一种自己仿佛即将遭受碾压的那种不祥的预感,然后顾妗姒面色沉重侧首对着楚延道了一句:「快去把皇上给本宫请来!」 她这话说的实在严肃,惊的楚延几人瞬间如临大敌,连忙福了福身悄无声息的后退出了众人视线,然后二话不说狂奔去找皇上了。 在楚延离去之后,靳亦瑜和顾妤柔两人也刚好站在了她的面前。 「参见贵妃娘娘。」二人神色倒是坦荡的很。 「二妹妹何时进的宫,怎也不来告知本宫一声。」顾妗姒端起了虚假的笑,看着顾妤柔责怪道:「本宫也好叫人去接你。」 「多谢娘娘。」顾妤柔脆生生的低着头应道:「我是随母亲进宫的,因着是受了皇后娘娘邀请,便先去觐见了皇后娘娘,母亲有些劳累已经在宴席坐下了。」 「我瞧着娘娘还未到,正准备去看看呢,没想到遇上了怀王,正说两句话又遇上娘娘了,真是巧呢。」 「贵妃娘娘怎会在此?」靳亦瑜也看向了顾妗姒道:「本王还以为贵妃娘娘当是去到赏菊宴的宴会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闲逛。」 「怀王说笑了,你不也在这闲逛吗?」 顾妗姒微微撇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怀王是追着本宫二妹妹来的呢。」 靳亦瑜听到顾妗姒这话神色顿时出现了几分松动,但是恢復的极快,他敛下眼眸一笑道:「顾二小姐与贵妃娘娘许是有话说,本王就不打扰了。」 「打扰什么?」眼瞧着靳亦瑜像是要走了,忽而从顾妗姒的身后一道熟悉浑厚的男声响起。 「皇上!」顾妗姒惊喜转眸,霎时便是展开了笑颜,望向了靳闫容走来的方向。
第330章 有什么心事? 「臣弟参见皇兄。」靳亦瑜脚步顿住俯身低头行礼。 「赏菊宴还未开始,你们倒是在这里聚上了。」靳闫容站在了顾妗姒的身侧,扫了靳亦瑜一眼又看了看那旁侧站着的顾妤柔,虽然不知他的小爱妃急吼吼的把自己喊来做什么。 但是看着这几人站在这里的气氛就觉得有些怪异的样子。 顾妗姒见皇上来了,那可真是得意坏了。 连带着这腰板都挺直了不少,再看靳亦瑜和顾妤柔两人站在一起的样子,也不觉得酸了。 「皇上,臣妾站的脚都酸了。」她很是娇气的哼唧了两声,娇着身子便是往皇上身上靠去了。 「朕是少了你仪仗不成?」他伸手扶住了顾妗姒的腰,有些无奈的看着顾妗姒道:「自己跑来这里瞎逛,现在会含脚酸了?」 「皇上好兇……」她听着这话,故意委屈巴巴的道了一句。 「……」 他怎捨得凶她呢? 靳闫容无奈嘆息,侧眸看了靳亦瑜一眼道:「外男进出后宫当避嫌,想来怀王和顾二小姐应该知道朕的意思。」 他就这么不咸不淡的丢下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弯腰把顾妗姒抱了起来。 在离去之时,顾妗姒勾着皇上的脖子,还故意对着靳亦瑜抛去了一个很是得意的眼神。 仿佛在说:本宫是你得不到的带刺玫瑰! 靳亦瑜:「……?」 这贵妃娘娘是不是有病? 丝毫不知道自己莫名被针对的靳亦瑜真是一头雾水,似乎也有一点点察觉,这贵妃叫来皇上为的好像就是再他和顾妤柔两人面前强行秀恩爱掰回一局。 仿佛是在言说,他们这样的才是正牌,而如他和顾妤柔这样的,只能偷情~ 靳亦瑜深想了片刻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为什么要刻意去解读贵妃的意思? 解读完了怎么觉得这么憋得慌呢? 顾妗姒得意的偷笑,靳闫容忍不住低眉垂眼看了看怀中的女子道:「爱妃如今使唤起朕来,可真是越发得心应手呢?」 「还不都是皇上您惯的吗?」 「……」 理直气壮。 行吧。 最后贵妃是跟着皇上一同到了赏菊宴的,这一出又是惹得众人暗自议论,皇后脸上的笑容好像是随之寡淡了不少。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男人和女人都多的地方,那肯定得唱戏。 这不赏菊宴才刚刚开始,顾妗姒觉得自己椅子都没坐热乎,便听华妃带着几分调笑的道:「慕婕妤这是怎么了?本宫瞧着你这脸色,可有些不太好呢?」 听听这问的,唱大戏的开始了。 慕婕妤闻言抬了抬头,顶着周遭各色的打量目光,垂下眼眸道:「昨夜未能睡好,脸色憔悴了几分,让各位姐姐看笑话了,华妃姐姐真是好眼色,这都能瞧出嫔妾脸色不好,真是多谢姐姐关怀了。」 「哟,睡不好觉呢?」华妃暗自不屑的瘪嘴,谁关怀你呢? 「这睡不好可是大事,本宫瞧着慕婕妤年纪轻轻的怎还睡不好呢?可是有什么心事啊?」
第331章 我一定到! 「说来也好叫大家给你谈谈心。」华妃看着慕婕妤娇媚一笑道。 「华妃妹妹你这话说的岂不是戳了慕婕妤的心窝子?」淑妃懒洋洋的勾了勾嘴角道:「谁还不知道这两天慕婕妤怎么休息不好的?怕是床太冷呢?」 「噗……」 淑妃这话一出,顿时便是叫众人都笑了起来。 慕婕妤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了,气的浑身都在发抖,最后却只是站起来说了声:「嫔妾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 明雅芸抬了抬下巴道:「那慕婕妤就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众人看着慕婕妤离去的背影越发鄙夷了。 这宫中便是如此,之前慕婕妤受宠的时候,淑妃和华妃可是屁都不敢放一个,如今眼瞧着贵妃復宠了,慕婕妤仿佛就是皇上新奇的玩具,这就腻了? 当下众人各个都憋不住了,这大好的机会可不就要讽刺个两句吗? 顾妗姒看着啧啧咋舌,捏着水果往嘴里塞,暗嘆这戏可真是好看。 贵妃復宠了,这捧着的自然也是多了。 那些个话她是不想听,陪着皇后坐了会儿就找了个藉口赏菊花去了。 别说这赏菊宴可真是弄得有模有样的,菊花的样式也多,各色的菊花看的她眼花缭乱,暗自嘆息没有相机拍不下来啊! 「贵妃娘娘!」正在她感嘆之时,忽而听到了旁侧欣喜的唤声传来。 「参见贵妃娘娘!」那从花丛的另外一边钻出了个小少年,赫然便是穆可,还有那站在穆可身边的顾以牧。 「穆小王爷也来了?」顾妗姒点了点头才看向了顾以牧,有些意外的询问道:「以牧你怎么也来了?」 「穆可非拉着我来的。」顾以牧摸了摸鼻尖说道:「二姐姐说遇到姐姐了,没跟姐姐说我也来了?」 顾妗姒眉头一挑并未答话,笑眯眯的看着两人说道:「你们不去那边赏菊,怎么钻来了此处?这片的菊花啊有些老旧了,看着没那处的好看。」 穆可还未答话便听旁边顾以牧道:「我也没想过来的,穆可远远的瞧见你了,拽着我就跑过来了。」 穆可:「……」 啊!你怎么可以说出来! 穆可小脸一红,有些羞涩尴尬的伸手抓了抓头髮说道:「我想着以牧是娘娘的亲弟弟,你们姐弟定是想念的,这才拉着以牧过来的。」 顾妗姒顿时掩唇一笑,眸色璀璨的看着穆可和顾以牧二人道:「男宾是不许过来的,你们两个小傢伙小心受责,快回去吧。」 她说着便是要转身,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侧首看向顾以牧道:「晚些叫以牧带你穆小王爷来庆鸾宫坐坐,本宫宫里的厨子新做出一样点心,正好叫小王爷尝尝。」 「贵妃娘娘盛情相邀,我一定到!」 「……」 顾妗姒瞧着穆可这小少年,那朝气蓬勃的样子觉得颇为可爱,带着浅浅的笑扭身离开了。 穆可看着顾妗姒离开的方向还在傻笑,旁边的顾以牧抬手撞了穆可一笑,拧着眉道:「我姐姐让我去她宫里的。」
第332章 好好吃! 「你眼巴巴的在这应什么呢!?那是我姐!」他有些气闷。 「那贵妃也邀请我了,我应一声怎么了?」穆可颇为傲气的扬了扬下巴。 「要不是因为我,你能去吗!?」 「没你我也能去。」 「你能个屁……」 「……」 这两小屁孩一边争执一边往回走,看着竟是让人意外的觉得感情好,顾妗姒原本还担心顾以牧在外受欺负,现在看来,似乎他已经找到了很好的朋友呢? 赏菊宴上热闹的很,那边慕婕妤回去了邀月宫便是忍不住伏案痛哭,只觉得从未如此这般屈辱又不甘心。 贵妃怎么能復宠了呢? 皇上果真就这般厌弃了她…… 她不能就这么放手,捨弃了那么多才终于能进宫来,这屋内的赏赐她还未享够,怎能就这么拱手让人? 慕千雯伸手擦了擦脸上泪痕,暗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再一次博得皇上的宠爱。 顾妗姒能办到的,她也一样能办到! 庆鸾宫内难得热闹,穆可还是第一次来了庆鸾宫,进了宫中便是被眼前这宫殿的装潢震惊坏了,他也没少去太后或是皇后的宫里,可哪个宫里都没庆鸾宫这番气派精緻。 「看见没?这宫殿可是皇上亲自给我姐姐选的。」顾以牧很是骄傲的咧嘴笑道。 「哇……」穆可是真觉得惊嘆,啧啧咂舌扭头看向顾以牧道:「贵妃娘娘这么厉害,为啥你如此无用?」 「……」 你惊嘆就惊嘆,为啥非得比较两下!? 那我能学姐姐侍奉皇上去吗? 你这不逗呢!!! 「你们两别在外头站着了,来屋里坐。」屋内顾妗姒的唤声响起,顾以牧和穆可两人嗖的一下就扭身蹿进去了。 「尝尝这奶香灯酥好不好吃。」顾妗姒招手让两人坐下,才叫春雨上了茶。 「好香啊……」穆可还有几分拘谨,琢磨着要说点什么客套话,一偏头就看到顾以牧已经塞了一块进嘴里吃了,看着那伸手的样子,第二块也要没了! 「!!!」 穆可登时大惊,哪还顾得上说什么,连忙伸手抢了一块塞去了嘴里。 好好吃! 奶甜的香味在口腔之中蔓延,里头蛋黄香软的馅儿叫他瞬间亮起了眼眸。 好特别的做法! 他还从未吃过这般奶香的东西,吃了一块就停不下来了,又忍不住伸手你拿了一块,再端着那桌上的清茶抿了一口气,口齿留香叫人不禁感嘆,真是有滋味。 「姐,你宫里何时多了两丫头?」顾以牧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嘴,这才将目光落在了旁侧站着的彩云和安心两人身上。 「这是彩云和安心,本宫刚收的。」顾妗姒招了招手道:「来,这是四公子,本宫的亲弟弟。」 「奴婢见过四公子。」彩云和安心两人顿时上前行礼,早就听闻娘娘还有个弟弟,这还是第一次见着,难免有些紧张的。 「能让姐姐看上的,必定有过人之处。」顾以牧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笑眯眯的说道:「这糕点好吃,我一会儿出宫能带点回去吗?」
第333章 抢姐姐啊? 「你这小馋猫,自个儿吃着还不够,还想藏着呢?」顾妗姒顿时笑了。 「哎呀,八妹妹上回给我做了好几双鞋,我正愁着不知如何谢谢她,有娘娘这碟子点心,正好拿去给八妹妹当谢礼。」顾以牧笑眯眯的说道。 「嗯?」顾妗姒听到这倒是有些惊讶了,挑眉看着顾以牧道:「八妹妹给你做鞋?」 「是啊!」顾以牧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很是奇怪的说道:「也不知八妹妹是怎么了,忽而的又是给我纳鞋底,又是给我绣荷包的,还缝了腰带!」 「姐,你看我腰上这条,就是八妹妹送的。」 顾以牧像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古怪的撇嘴道:「八妹妹忽而对我这般好,我总不能心安理得的受着,便时不时给她送两首饰,买几块点心什么的。」 「谁知她送的还更勤快了!」顾以牧有些感嘆的说着:「上回我瞧见八妹妹红着眼瞧我,说是谢谢我,没人对她好什么的。」 「真叫我听了难受,到底也是小妹,我便想着照顾一些也好,父亲也并未多说什么。」 顾妗姒听了个原委之后便是点了点头,暗想着这也不是坏事。 顾家庶出八小姐,似乎在原着之中就嫁给了一位年轻的将军,便是顾以牧的生死之交,当初在书中这对cp磕的人还不少。 具体是怎么回事就不记得了,这顾初晴倒是还挺好。 「既是如此,那你多带些点心回去,都叫八妹妹尝尝。」顾妗姒扭头道:「春雨,你去给四公子准备上。」 「贵妃娘娘!」穆可一看顿时来劲了,连忙坐直身躯说道:「我,我也能再拿一碟子吗?」 「噗——!」 安心和夏桃几人瞧着穆可这番模样顿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只觉得这小王爷可真是可爱。 顾妗姒也跟着笑了起来,继而说道:「也给穆小王爷准备一份一样的吧。」 春雨浅笑应下:「奴婢这就去准备。」 穆可心满意足了。 出宫门的时候,顾以牧气的差点跟穆可打起来,总算后知后觉的发现些端倪,气急败坏的揪着穆可的领子道:「你是不是哄着我跟你进宫,就是为了去见我姐姐的!?」 「我……」穆可怂了。 「你个混帐!那是我姐姐,你你你……你下辈子都别想跟我抢!」顾以牧气的有点上头。 穆可:「……」 谁要跟你抢姐姐啊? 我才不想当她弟弟呢…… 穆可面色微红,低着头没敢吱声,顾以牧看着穆可这样更气了,总觉得穆可真是跟他叫板呢! 然后因为自己被摆了一道这会儿气的都快炸了。 「别生气啊!咱可是拜把子兄弟!」 「滚!」 「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我看你就想享福!」 「呃,那有福谁不想享福啊?」 「穆可!!!」 「……」 这两人吵吵闹闹的出了皇宫,最后到底是有没有和解也就不知道了,只道是这重阳的热闹就这么过去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新鲜的劲儿。
第334章 犯了心病 重阳过后这宫中便是又安静了下来,要不怎说宫中的日子枯燥,也就顾妗姒会给自己找乐子。 贵妃復宠之后,原以为皇上大概又要开始专宠了。 没想到皇上也还会往各宫里走走,得了什么东西也都送些去各宫。 旁人是不着急了,但是慕婕妤却开始着急了,不管她怎么做皇上如今都不看她一眼,不少议论的声音在宫中四起,都在说慕婕妤假的就是假的。 如何能跟正得相提并论呢? 这话可真是戳心窝子了。 慕婕妤学着贵妃想去广宝亭的池水里抓鱼,结果挨了皇后好一顿训斥,还受罚抄书。 可真是太难为她了,毕竟是在外的女子,并未识文断字,这抄书对她而言那可真是酷刑啊! 从盛夏到寒冬好像也并未用去多大的时间。 慕婕妤失宠了日子也跟着难过了,眼瞧着入冬了,内务府对庆鸾宫可是处处上心,有什么好的都紧赶着往庆鸾宫送来,皇上最近得了空闲便起了去冬猎的心。 「冬猎?」顾妗姒听了消息,垂眸看着彩云几人架起的小火炉,没有半分喜悦之心。 「这冰天雪地的,本宫窝在家中烤火取暖不好吗?」 「为什么要去冬猎?」 「不去。」 「谁爱去谁去。」 「……」 春雨顿时有些无言看着贵妃,略微皱眉说道:「皇上钦点要娘娘随圣驾一同前去的……」 顾妗姒闻言倏然便是睁大了眼眸,带着几分咬牙切齿道:「本宫就不去!」 「你去告诉皇后,就说本宫病了,起不了身了!」 「……什么病?」 「癌症。」 「???」 春雨几人听的一头雾水,着实不知这是何等病症。 而且您难道不觉得这太不靠谱了吗? 皇上若是知道您病了,肯定要来看您的,再瞧瞧您现在这活蹦乱跳的样儿,哪有半点病重的? 顾妗姒可真是闹上了,撒泼打滚的就不想去冬猎,连这挫劣的装病伎俩都用上了。 靳闫容得知贵妃病了,连手中的政务都不顾了,急急忙忙就冲着庆鸾宫来了,到来之时就看见了那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的贵妃,还有一脸纠结站在一侧的尤奇。 「……贵妃病了?」说实话,看着眼前这场面,真的一点都看不出贵妃病了。 「微臣已经为贵妃娘娘查验过了。」尤奇连忙应了一声,瞄了眼那躺在床上装死的贵妃娘娘,他觉得自己的脑仁有点点疼。 「微臣觉得娘娘这是犯了心病。」尤奇斟酌了半响,这才艰难的开口说道:「这心病还需心药医,微臣觉着皇上便是贵妃娘娘的药啊!」 「皇上好好为娘娘治病,微臣先行告退!」 「……」 尤奇说完就熘之大吉了。 这场面他是真的顶不住,还是让皇上和贵妃娘娘自个儿掰扯去吧。 靳闫容一头雾水,但是也算是听出来了,贵妃应是并未生病的。 他迈步在床边坐下,略微皱眉看着顾妗姒道:「爱妃这是怎么了?」 顾妗姒翻了个身不想搭理他,瞧瞧这小性子使的,如此熟练。
第335章 放纸鸢 「何事惹得你如此不悦,还无故装起病来了?」 「谁说臣妾是装病?」顾妗姒很是不情愿的起身,伸手勾住了靳闫容的脖子抿唇道:「皇上要去冬猎,为何不问问我?」 「朕不是说了带着你一起吗?」 「谁要一起!」 顾妗姒恼怒的伸手推了靳闫容一下道:「臣妾不想去,这冰天雪地的,出行本就不方便,皇上还要去冬猎。」 她目光幽怨的看向靳闫容道:「臣妾身子娇弱,可经不起这番折腾,再说了冬猎有什么有趣的,臣妾既不会骑马也不会射箭,去了也是挨冻,臣妾不愿去。」 靳闫容闻言顿时愕然,他倒是丝毫没想到这个,只想着顾妗姒整日在宫中找乐子,正好趁着这机会带着她去外头乐乐。 倒是没想到,女子不似男子对狩猎这般感兴趣,倒嫌弃冬日寒冷不愿动身。 她本就是娇养张大的,对这些并无兴趣也是正常的。 「是朕疏忽了……」靳闫容深想了几分,觉得也不无道理。 「那这冬猎就取消了吧。」靳闫容拧眉道。 「为何要取消?」顾妗姒连忙拦下了靳闫容,笑眯眯的说道:「臣妾不去有何关系?皇上难得有兴致不妨好好去玩玩,为臣妾猎一只白狐皮子来,正好给臣妾做围脖呢。」 「朕若一去就得半月才归,你一人在宫中……」 「臣妾怎会是一人呢?太后娘娘还在呢。」顾妗姒拉着靳闫容的手道:「正好臣妾趁着这段时日,跟着太后娘娘礼佛,也好在新年之际为皇上祈福。」 靳闫容听着顾妗姒这话顿时便是柔软了几分,忍不住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道:「朕的姒姒如此贴心,叫朕更是不舍了。」 顾妗姒顺势靠去了他身上,环着靳闫容的腰身道:「皇上不必忧心臣妾,狩猎到底危险,皇上得小心些才是,莫要叫臣妾挂心了。」 他听着抿唇一笑点头应下了。 最后这贵妃病了的消息,靳闫容也没让人揭穿,当真叫传扬出去贵妃病了。 冬猎照常,只是此次出行不予宫妃跟随。 这可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太后得知了此事顿时不悦,据说是叫皇上去慈宁宫足足说教了两个时辰,最后总算是让皇帝带了两三个妃子同行。 「娘娘!出大事了!」顾妗姒这几日装病装的挺好,缩在屋子里根本不带出门的。 「吵闹什么呢?」春雨皱眉看向安心道:「娘娘刚睡醒。」 「娘娘,奴婢刚刚听景仁宫的宫女说,皇上带了意妃和慕婕妤去冬猎!」安心气的不行,很是委屈的说道:「说是皇上刚从太后宫里出来,就瞧见慕婕妤在放纸鸢,然后就指了慕婕妤随圣驾!」 「噗——!」顾妗姒闻言登时嗤笑出声,听着外面寒风吹的,面色有些古怪的说道:「这寒风阵阵的,难为她还放起纸鸢了?」 「……」 春雨几人也是忍俊不禁,就没见过在这种天放纸鸢的,目的性也太明确了吧? 顾妗姒撑着脑袋懒懒抬眼:「她要去,那就让她去便是。」
第336章 不许擦了啊! 安心有些急切的皱眉道:「旁人都说慕婕妤这是学着娘娘您争宠呢!」 「若叫她跟了皇上去冬猎,万一皇上又惦念上了慕婕妤的好,那娘娘您怎么办啊?」 「既是慕婕妤去了,那还有谁跟着去了?」顾妗姒垂着眼把玩着自己的指甲,眯着眼颇为闲适的询问道。 「皇后娘娘和华妃也去了,还有意妃,加上个慕婕妤。」安心小声嘟囔道。 「那就行了。」她懒洋洋往后一躺说道:「有皇后和华妃在,她翻不出什么风浪。」 再说了,皇上怎会惦念上她? 此番去狩猎的可还有怀王呢,叫慕婕妤去也许是另有其他安排。 冬猎的排场可不小的,混的好的那可都去了,仿佛像是皇上安排的年终总结似的。 皇上离了宫连带着像是觉着这宫里都安静了下来,像是没了几分生气。 往日里战战兢兢的下人们也总算可以喘口气,只要把各宫娘娘伺候好了,其他的也不用去管了,倒也是难得的清闲,就连庆鸾宫里的众人都像是懒散了下来。 顾妗姒见外头暖阳宜人,便想着出门晒晒太阳,谁知出了门就看到那在院子里打盹的李金喜。 春雨瞬间哭笑不得,要叫人上前去叫醒李金喜,却被顾妗姒随手拦下了。 「嘘……」她眯着眼压低声音道:「去弄些墨水来。」 「是。」春雨一脸莫名的去取来了墨水,然后便瞧着自家娘娘,弄了点墨水小心翼翼的朝着李金喜凑了过去。 楚延像是明白了她的意图,顿时忍不住露出了笑来。 暖阳照耀下,那衣着华服的女子带着几分俏皮,伸出手指沾染了墨水,非常认真的在李金喜的嘴边画上了两撇漆黑的鬍子,有在他的脸上点上了一颗硕大的黑痣。 顾妗姒心满意足退后了一小步,这才低咳了一声惊醒了李金喜。 「哎呀!」李金喜险些从小马扎上摔下来,连忙俯身道:「奴才给娘娘请安。」 「噗——!」 「哈哈哈哈……」 随着李金喜甦醒,那嘴边的两撇鬍子随着他说话一动一动的,简直是叫人看了好笑极了。 安心和夏桃几人看着登时忍不住欢笑了起来。 便是楚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春雨更是贴心的递上了镜子,一头雾水的李金喜往镜子里一瞧险些气晕了过去,顿时大声叫嚷着:「娘娘欺负奴才!」 「不许擦了啊!本宫还没瞧够呢。」 「噗哈哈哈……」 「来来来,本宫再给你画个小乌龟呀!」 「娘娘您饶了奴才吧!」李金喜顿时大惊跳开,慌忙伸手指着楚延道:「奴才脸上有画了,娘娘您瞧楚延这脸,奴才觉着特别适合作画!」 楚延:「……」 庆鸾宫内一片喧闹,贤妃的轿辇听在庆鸾宫门前之时,便是听到了那女子清脆悦耳的娇笑声。 这样动听的笑声让她怔愣了好一会儿,在这一瞬间竟有些觉得,这样的笑怎会在宫中出现? 兰嫔跟着贤妃踏入了庆鸾宫内。
第337章 算不上劳累 抬眼看去就看到了那站在院内的女子,被众人簇拥的站着,穿着樱桃红的袄裙,披着如意纹的披风,头戴玉珠步摇,手中揣着暖手的袋子笑的璀璨夺目。 肌肤白嫩似雪,一双黑眸耀耀生辉,在阳光的照耀下如那琉璃般璀璨动人。 低头笑着如此开心喜悦,霎时便是让贤妃众人看呆了去。 她一直都知道贵妃以美貌取胜,也曾有过赞嘆老天爷给的一张好脸,可始终知道一个道理,以色侍人焉能长久? 可在今时今日,她远远看着贵妃那般出众的容貌,忽而滋生出了几分难以言说的羡慕和嫉妒。 如此容貌足当得上倾国倾城的赞嘆,难怪皇上被她迷了心…… 「奴婢见过贤妃娘娘。」还是彩云眼尖的瞧见了那站在远处的贤妃,因想着左右皇上不在,顾妗姒便没让他们蹲着门口去,所以贤妃来了都未曾看到。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贤妃面上不见慌乱,大大方方上前来。 「贤妃妹妹不必客气,左右也没外人。」顾妗姒抬了抬手说道:「皇上不在,本宫便叫这些个小丫头歇着了,没想到倒是无人迎妹妹进门了。」 「姐姐客气了,臣妾也是觉着在宫中太过闲适,想着来找姐姐说说话。」贤妃低头一笑道:「才到庆鸾宫的门口就听到里头热闹,也就劲直进来了,还望姐姐莫怪才是。」 「哪里的话,外头冷快进来坐坐。」顾妗姒侧首让春雨去煮茶,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皇后娘娘不在,这宫中之事都落在了妹妹身上,可觉着劳累?」 「以前臣妾跟着母亲学过管家,进了宫又有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教导,自算不上劳累。」两人在屋内小榻坐下。 「幸亏有贤妃妹妹,若这繁杂之事让本宫来,可真是要出大乱子了。」顾妗姒由衷的赞嘆了一句。 贤妃听着却是觉得心头一动,有些不太懂贵妃这话语里的意思,是在试探什么吗? 她有些谨慎的垂下头道:「皇上疼惜姐姐,自不愿让姐姐劳累半分的。」 顾妗姒端着茶抿了一口,热茶入口觉着舒服了不少,这才抬眸看向贤妃道:「妹妹可听说了,淑妃宫里的赵常在像是病了?」 「臣妾已经叫了御医去看了,应当不是什么大事。」贤妃笑着抬眼道:「这入了冬气候变得快,难免有些个小病小灾的,吃两副药就不碍事了。」 「本宫也是这么想的。」顾妗姒放下杯盏说道:「只是如今皇上不在,本宫觉着淑妃对赵常在也不甚上心。」 「这病还是得小心些,左右得熬到皇上回来,妹妹你说是不是?」 「怎么说赵常在当初也是皇上身边伺候的大宫女。」 「妹妹如今暂理六宫,可不能在这种事上出了乱子的。」 「……」 顾妗姒的话叫贤妃心头一跳,瞬间便是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忽而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这茶也喝不下去了,连忙起身道:「臣妾想到宫中还有些事未曾处置。」
第338章 竟敢用私刑? 「改日再来陪姐姐喝茶说话。」贤妃俯身行礼,匆匆就走了。 彩云端着点心走进来就发现贤妃已经离开了,顿时觉得有些诧异。 扭头看去便见春雨正在跟贵妃娘娘是说话。 「娘娘是觉着赵常在病的不同寻常?」春雨带着几分疑惑询问道。 「那能是寻常病症吗?」顾妗姒轻哼了一声说道:「皇上前脚刚离宫,后脚赵常在就病了,这病的未免太过及时了。」 「娘娘的意思,是赵常在不是病了?」 「病可有千万种。」 她端着茶又抿了一口这才垂眸说道:「本宫让楚延给淑妃送去的东西,足以让淑妃震怒。」 顾妗姒撑着下巴,拿着小叉子拨弄着碟子里的小点心,抿着唇笑道:「皇上在宫里不好动手,皇上这一走,淑妃如何还能忍得住?」 「蹉跎人的手段可无需本宫说,你们也应当知道赵常在去了揽月宫,落在了淑妃手里受了多大的难。」 「此番淑妃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赵芸香这一病自是不同寻常。」 春雨听着顿时明白了,有些皱眉摆弄了两下碳火说道:「那赵常在也是活该,既有淑妃教训她,娘娘何必在贤妃娘娘面前提点呢?这样岂不是救了赵常在?」 「赵芸香现在可不能死,本宫留着她还有用。」 春雨虽然不知贵妃这么做的意图,但是大概是明白了一点点的。 贤妃根本没想到这茬,那是因为并不知其中深意。 淑妃拿到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顾妗姒让楚延收集的,赵芸香与慕婕妤勾结的证据,上面是赵芸香告知慕婕妤皇上口味以及皇上的习惯之类的东西。 淑妃原本就在奇怪,中秋宴之上,慕婕妤是如何做到对皇上的口味了如指掌的。 那会儿还以为是皇上宠爱慕婕妤,所以才叫她知道的。 没想到搞了半天,竟是自己身边出了内奸了啊? 淑妃气狠了,赵常在可是她宫里的,吃里扒外的帮着慕婕妤争宠? 这不趁着皇上和皇后都去冬猎了,对赵芸香用了私刑,逼得她说出都跟慕千雯勾结说了什么东西,折腾了两三日赵常在愣是什么都没说,倒是折腾病了。 贤妃代理公务,到底不如皇后威慑力大。 这叫来的太医也是淑妃的人,不过随便给了些药,装模作样的给赵芸香吊着半条命罢了。 若不是顾妗姒这一提点,就这样赵芸香连个五六天都撑不住,如何撑到皇上回来? 贤妃匆匆去了淑妃的宫里,一看那场面便是什么都看明白了。 她早知道淑妃不是什么善茬,却没想到淑妃能狠到这种份上,当下训斥了淑妃一顿,把赵芸香给接去了怡景宫,说什么也要保下赵芸香,一切等皇上回来再说不迟。 淑妃闹不起来了,到底是怕惊动了太后,这事便这么了了。 「奴婢听说,那赵常在被带走的时候,露出的双手都血肉模煳了。」夏桃绘声绘色的说着揽月宫发生的事儿。 「淑妃可真狠啊,竟敢用私刑?」春雨也是一脸唏嘘。
第339章 做了些什么 「春雨姐姐你不知道,我早前听花房的人说,淑妃娘娘性子急躁,一个伺候不好就要挨鞭子的。」彩云也有些心有余悸。 「你们可真得谢谢老天爷,让你们来了娘娘身旁,咱们娘娘才是真好。」 「是,奴婢对娘娘自是感恩戴德。」 彩云和安心几人顿时笑了起来,打心眼里的喜欢她们贵妃娘娘。 顾妗姒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皮子道:「哼哼,本宫脾气可差的很,哪天你们伺候不当,本宫找个太监给你们全配出去。」 「太监!?」安心顿时一惊,本想求饶却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小脸红扑扑的说道:「那娘娘给奴婢找个楚延哥哥那样的,奴婢也心甘情愿了。」 「嗯?我怎么了?」楚延正拿着两本书走进来,听到这话还有些茫然。 「……」 安心看到楚延进来,登时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顾妗姒都还没说话呢,就看到安心捂着脸埋头直接跑出去了。 这幅举动可真是叫屋内其他人都逗乐了,安心对楚延的那份心旁人都看的出来,只是可惜了楚延这身份…… 「瞧瞧他长得这张脸,真是红颜祸水。」顾妗姒颇为幽怨的看着楚延道。 「娘娘这话可真叫奴才委屈。」楚延上前把手中的书本放下,屈膝在顾妗姒的小榻边单膝跪下,拿过了旁侧的小木锤子为顾妗姒捶腿道:「娘娘国色天香,这份姿容无人可及,奴才可当不上『红颜祸水』。」 「你们听听,他这嘴多会哄人?」顾妗姒眯着眼笑,略微倾身伸手挑起了他的下巴,端详着楚延这齣众貌美的容颜心生感嘆道:「难怪连本宫身边的丫头都祸害的了。」 「真是该打。」 「……」 楚延手下一顿,听到顾妗姒这话忽而便是明白了,刚刚为何会议论到他,又为何安心会突然跑了出去。 他手下慢了几分,低下头敛下眼眸小声道:「奴才是娘娘的奴才,心中断是没有旁人的,只求伺候娘娘身侧,愿娘娘荣宠加身富贵一生。」 顾妗姒听着眯眼笑了笑,抬手拿起桌上的点心,如寻常一样赏给了楚延。 那点心落在楚延掌心之时,她的话语也在楚延头顶响起。 「那你跟本宫说说,这几日你都去做了些什么。」 「跟司礼监的李晓,又是有什么牵扯?」 「……」 楚延身躯一颤,手中点心骤然掉落在了脚旁,他俯身跪在了地上退后了半步,目光所及是贵妃放置在一旁的绣鞋。 屋内的空气像是有些沉闷,顾妗姒的指尖不疾不徐的敲击着桌面。 她其实真的很不想把事情弄的难看,可楚延放在身边就像是个定时炸弹,她不得不多留心。 顾妗姒抬了抬手,李金喜捧着一个小盒子走了进来。 楚延略微抬眸,在看到那个小盒子的时候脸色瞬间就变了,身躯逐渐绷紧,眼睁睁看着顾妗姒打开了那个盒子,也从盒子内取出了一个精巧的香囊,以及摺叠的很小的一幅画。
第340章 让人心痛 「这是从你屋内拿出来的,想来你并不陌生。」顾妗姒看了眼那个香囊,顿了半响才伸手拿起了旁边摺叠的画像。 「楚延,本宫早前不想问你所求的是什么,现在本宫想好好问问。」 「你求的是什么,或者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顾妗姒缓慢的将旁边的画像展开了,展开的画像画着的是一位妙龄少女,这画中的少女眉眼非常好看。 楚延眼瞳微微一缩,跪在地上始终未曾说话。 顾妗姒端看着画像之中画着的女子许久,才扭头望向楚延道:「她便是你进宫的目的吗?」 「娘娘!」楚延俯身叩首,咬着牙道:「奴才对娘娘绝无二心……」 「现在没有,那以后呢?」顾妗姒不想听这般话语,骤然提高了几分音调打断了楚延的话,她改了个坐姿,坐直了几分身躯,垂眸看着下首跪着的楚延道:「这是本宫最后给你的机会。」 李金喜看了贵妃一眼,似乎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转头叫人进来。 那进来的人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壶酒。 托盘放在了楚延的面前,顾妗姒扬手把手中的画像丢在了楚延的面前。 「要么告诉本宫你的目的,要么便饮了这鹤顶红。」 「娘娘……」 「你我主僕一场,本宫留你个全尸,准你尸首运回你家中交由你家人安葬。」 顾妗姒淡淡垂眸看着楚延,眸中带着复杂的神色道:「本宫眼里容不得沙子,你所做的事情越是隐秘本宫心中越是不安,楚延,你应当知道本宫的脾性。」 楚延身躯颤抖的跪在地上,他当然是知道的。 在贵妃身旁伺候了这么久,这些东西如何能不知道的? 原以为他已经足够谨慎,没想到还是…… 屋内的气氛有些沉默,楚延看着地上丢着的画像,颤抖着伸手小心翼翼的把它捡了起来放在胸口,再垂眸看着眼前放着的酒壶,那沉默的姿态让李金喜和春雨几人都提起了心。 「奴才让娘娘失望了。」 「娘娘大恩奴才不会忘,所求所愿一如之前。」 楚延说着砰砰对着顾妗姒磕了三个响头,在李金喜几人的注视下,竟是如此义无反顾的端起了托盘上的酒杯,就这么仰头一饮而尽了。 李金喜愕然睁大了眼眸,他没想到楚延竟是如此死脑筋。 顾妗姒指尖也是一颤,看着那饮下毒酒的楚延,终究是有些嘆息的闭上了眼。 他的抉择,让人敬佩,也让人心痛。 楚延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李金喜看的心都颤了颤,略微抬眸看向了顾妗姒,在等她的意思。 「抬下去了,从此以后莫要再让本宫见到了。」 「是……」 「春雨,你说本宫是不是太过心狠手辣了?」 顾妗姒有些怔然的坐在榻上,似乎有些喃喃自语的询问道。 春雨上前来,带着几分怜惜的看着贵妃道:「娘娘您若是心狠,便不会留下楚延的性命了,何苦设了这一场局,最后又把人给遣送走了。」
第341章 皇上在冬猎 顾妗姒摇了摇头,这心中到底是悲伤的。 楚延不肯说出心中的秘密,还是不信任她啊…… 「娘娘,楚延也许是有苦衷……」春雨看了看顾妗姒的脸色,很是小声的说道。 「罢了。」顾妗姒闭上眼往后靠了靠道:「出了庆鸾宫,以后便是不相干的人,若再有波折,本宫……也再不会手软。」 春雨不明白顾妗姒这话语之中的深意,但是也知道楚延此番是真伤了娘娘的心了。 被送出了庆鸾宫,他又会成哪般模样? 春雨瞧着顾妗姒心情不佳,转身取来了绒毯为贵妃盖上了。 * 宫中平安无事,顾妗姒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去太后宫里坐坐已经是极限了。 冬夜里的第一场雪下的毫无预兆。 顾妗姒正在屋内烤火,便是听到了外头安心惊喜的唿唤声传来:「娘娘!下雪了!下雪了!」 原本还有些昏昏欲睡的顾妗姒,登时整个人都清醒了,连忙便是从小榻上爬了起来,披上了外衣走出外去,抬眼看向天空,看着黑夜之中缓慢飘落的雪花难免有些惊喜。 「下雪了啊……」她伸出手去接雪花,却抓了个空什么也接不到。 「娘娘,当心冻着。」春雨见顾妗姒站去了阶梯下,竟是走去了雪中,顿时有些担忧的唤道。 「雪不大,不碍事的。」 大约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多了,她看着这雪有些伤感。 莫名的想到曾经,在现代世界她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跟弟弟第一次见到雪的时候是何等惊喜…… 顾妗姒忍不住想着,她缩在的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存在的? 正伤感之时,忽而见李金喜从风雪之中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慌急切之意,劲直跑到了顾妗姒的面前道:「娘娘!皇上在冬猎……遇刺了!」 !!! 顾妗姒眼瞳骤然睁大,浑身血液都紧跟着凝固了,像是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惊慌。 那一瞬间侵袭而来的恐惧和慌乱,叫她声线都颤抖了。 「遇刺?怎会遇刺?皇上……」她慌了神,似有了难以言说的恐惧。 「奴才也是刚刚得了消息,还不知皇上是什么情况。」李金喜连忙说道。 「你这蠢货,什么都不曾打探清楚就来报什么信!?」春雨简直想打死李金喜这蠢货,瞧把娘娘吓成什么样了? 「奴才这不是怕娘娘着急吗……」 李金喜有些委屈,他可是得了消息立马就跑回来了的! 春雨脸都绿了,娘娘不知道怎么会着急? 现在好了,这消息不清不楚的,娘娘可真是要着急了。 「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打听清楚啊!」春雨看着李金喜便是气不打一处来,这若是楚延定然不会犯这种蠢的,真不知李金喜这是长了个什么脑袋。 「啊,哦!」李金喜连忙应了一声,匆匆忙忙的又跑出去了。 「娘娘您别急,皇上身边有宗大人,又有杨将军随行,不会出事的。」春雨扶着顾妗姒进屋内去小声劝慰着。 「……本宫如何能不急?」
第342章 吃些东西吧 「刺杀,怎么会遭遇刺杀?」顾妗姒进了屋内也坐不安稳,踱着步子走来走去。 她回忆着原着之中的剧情,却根本想不起这一出,似乎随着她逐渐在这里久待,对原着的剧情所能忆起的便越发的少了,到底拿的不是女主的剧本。 怀王进京…… 她早该提防些许的。 顾妗姒怀着焦急的心情等了许久都没见李金喜回来,又忍不住让安心也去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贤妃和太后那边也都得了消息,不过这消息传回来的模煳,什么都没说清楚,愣是叫人在这干着急。 顾妗姒坐不住了,衣服都没换一身匆匆便是朝着慈宁宫去了。 「臣妾给太后请安。」顾妗姒到慈宁宫的时候,便瞧见庄太妃已经到了,庄太妃就住在慈宁宫旁边的寿康宫,过来也近的多,想来也是得知了消息赶来的。 「你来的倒是快,坐吧。」太后拧眉端坐在主位,也是满脸的担忧。 顾妗姒到了一会儿贤妃也匆匆赶来了,见贵妃已经到了还有些诧异,跟着见了礼也站在了一侧。 不一会儿的功夫,淑妃和如妃也都来了,显然都是得了消息。 太后扫了一眼众人也都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两句话,整颗心那都是提着的。 「姐姐莫要着急,皇上身边守着的人多,应是没有意外的。」庄太妃一脸担忧的宽慰道。 「哀家挂念的可不是皇上一人。」太后抬眸看向庄太妃,略微眯眼说道:「妹妹倒是神色淡定,皇上若是遇刺,怀王必定也在身侧,妹妹就丝毫不担忧怀王?」 「臣妾岂敢在姐姐面前再添忧愁?」庄太妃连忙低头,带着几分小心谨慎道:「只求皇上平安无事,亦瑜能护着皇上是最好的。」 「妹妹可真是叫哀家感动。」 太后拧着眉收回了眼神,抬眸看向下面坐着的众人,略微摆手说道:「你们在这干等着也无用,都回去吧。」 「若是有消息传来早也来了,都在哀家宫里守着做什么?」 「太后娘娘,臣妾挂念皇上,自个儿在宫里等着心中难免担忧害怕。」顾妗姒略微侧身上前一步道:「有太后娘娘在,臣妾这心也能缓一缓。」 「你啊……」太后略微皱眉看着顾妗姒道:「还是比不上贤妃庄重。」 突然得了夸赞的贤妃心下暗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顾妗姒像是有些委屈的低头,小声说道:「臣妾素来也不是庄重的性子,况且心中挂念皇上,叫臣妾如何能庄重的起来。」 太后听了倒是有些好笑,暗自想着贵妃这性子既不沉稳也不庄重,果真端不起皇后管理后宫的样子,倒是有些可惜。 不过…… 「难得你对皇上这般上心,坐着吃些东西吧。」太后抬了抬手叫晚棠给贵妃上了点心道:「你身子弱,这么熬着别熬出事端了。」 「臣妾谢太后娘娘厚爱。」顾妗姒连忙应下了,只是浅咬了一口糕点便无心再吃了。 太后看着颇为感嘆,心道这丫头是真心惦念这皇上呢。
第343章 也该来了 往常来慈宁宫请安,哪次不是嘴馋着吃这吃那的。 今儿个东西都吃不下了。 太后想着皇上能在后宫之中得这么一份真心也是难得,再看看贤妃和淑妃几人神色就淡了许多,沉默着未曾说话了。 贤妃心中不免忐忑,也想学着贵妃担忧皇上,可是难免有些刻意,仔细想了想干脆低着头不说话了。 倒是旁边的淑妃气的不轻,她也挂念着皇上赶来了啊! 怎什么好的都到了她顾妗姒的身上去了? 她们愣是等了半夜,才终于等到消息传来了,皇上龙体安康并未受伤。 但是怀王却因为替皇上挡了一箭,至今还在昏迷之中,庄太妃听了这消息勐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当场就晕了过去。 顾妗姒又看了一回说晕就晕的戏码真是…… 得知靳闫容没事,她忽然浑身都轻松了,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疼了,整个人瞬间就活了,所以在看到庄太妃晕倒之时,又忍不住感嘆了一句:牛逼! 「皇上怎会遇刺的,细细说来。」太后扫了一眼晕倒的庄太妃,冷淡摆手叫人给抬下去了,继续淡定的看向传话的太监询问道。 「说是在猎场遇刺的,皇上正在跟怀王比试射箭……」那太监不敢隐瞒连忙说道。 「好好的比什么射箭!」太后暗自气恼,这怀王未免太不知规矩了。 遇刺之时怀王就在皇上身旁,因此帮皇上挡了一箭,好在并未伤及要害,现在已经在救治了,并且在慌乱之中出了一点意外,顾家二小姐不甚跌落了山崖。 而端王为救顾二小姐,也跳下去了…… 「……」 「???」 兄弟,这个桥段有点点狗血吧? 顾妗姒听着那太监言说,险些把一口茶给喷出来了。 太后也是满目愕然,捂着胸口微微发颤的询问道:「端王可平安?」 「皇上已经派人去寻找端王和顾二小姐的踪迹,目前尚无音信。」这话语一落,顾妗姒抬眼看了太后一眼,她总觉得太后怕是也要晕了。 「元泓这个蠢的!」很好,太后比太妃还是高级一点,没有晕呢! 「太后娘娘别担心,端王身手敏捷胆子也大,既是敢去救人,肯定是有把握的,定能平安无事。」顾妗姒连忙上前一步说道。 别慌,他有男主buf的! 这两人铁定是过剧情去了,问题不大。 太后听着顾妗姒的安抚并未多缓和,拧眉让人接着去探听,一边继续提着心。 这得知皇上没事了,她们也就没了继续待着的心,宽慰了几句让太后保重身体就熘了。 顾妗姒也想熘的,但是想到跟着端王一起失踪的还有个自家妹妹,她只得撑着身躯,故作担忧的继续陪着太后坐着,愣是足足坐了一夜,等到太后累了去休息了。 顾妗姒这才垮下了脸,赶紧钻回庆鸾宫补觉去了。 她可不想操这门心,怪累的…… 不过仔细想想,靳元泓和顾妤柔两人消失了一夜,接下来该是求娶的戏码了吧? 这都这么久了,也该来了。
第344章 尽职尽责 冬猎的刺杀来的太过不同寻常,这其中作乱之人到底是谁还未尝可知。 因着怀王受伤,端王至今下落不明,原定回宫的日子不得已延后了。 顾妗姒一夜未睡,这回到庆鸾宫便是歇下了,哪曾想才睡了一会儿就被吵醒了。 「大夫人?和氏?」她有些烦闷的撑着脑袋,浑身都在透着一股不爽的气息。 「是,大夫人定是得了消息,是为顾二小姐失踪的事来的。」春雨一边帮着顾妗姒梳妆一边小声说道:「娘娘您醒着点神,奴婢先让大人去正殿等着了。」 「……」 被人扰了休息不免有些烦闷,她穿戴好衣物出了内殿,略微冷淡的抬眼,便是看到了那坐在下首的和氏。 和氏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之色,连带着眼眶都是红红的。 见了贵妃出来连忙起了什么,俯身行礼道:「参见贵妃娘娘。」 「坐吧。」顾妗姒面上神色淡了几分,转身在主位坐下,这才看向了和氏道:「大夫人匆匆进宫来,想来也是知道了二妹妹和端王的事了?」 「是,妾身晨起得了消息,妤柔她……」和氏说着便是掩面哭了起来。 「她怎会掉下了山崖,猎场险峻,她孤苦无依的弱女子要怎么办啊?妾身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才进宫来找娘娘……」 顾妗姒扯了扯嘴角,浅淡眯着眼说道:「大夫人莫要担心,跟着二妹妹一起的还有端王,有端王在自能好好照顾二妹妹。」 和氏抿着唇神色有几分古怪,低着头坐在下首道:「端王到底是王爷,如今妤柔与端王一同掉下了山崖,妾身……妾身担心有流言中伤妤柔。」 「娘娘可有办法,快些找到妤柔,也好让她免受流言……」 「求娘娘帮帮妾身,妾身就这一个女儿,她若有半分差池,妾身也活不下去啊!」 和氏说着便是在顾妗姒的面前跪下了,那悲伤哭泣的样子是真心实意的。 可这说出的言语却是叫顾妗姒觉得心头凉薄。 就顾妤柔一个女儿。 瞧瞧,虽然她身为侯府大夫人,可从始至终都不曾将顾妗姒和顾以牧当做是自己的孩子,也难怪生不出亲近之意。 「大夫人可为难本宫了。」顾妗姒并无多大感触,敛下眼眸看着和氏道:「冬猎场有皇上亲自派人搜索,若是皇上的人都找不到二妹妹,本宫一个深宫妇人如何能帮得了大夫人?」 「再说,父亲和以牧都在冬猎场,二妹妹出事他们定会尽心,大夫人来求本宫也无济于事。」 「娘娘怎能说出这般冷漠的话?」和氏听着震惊的抬头看向顾妗姒道:「妤柔也是娘娘的妹妹啊,娘娘竟是半点不担心吗?」 「……」顾妗姒眉头略微一皱。 「妾身知道娘娘自幼不喜妾身,连带着妾身的女儿也不喜。」 「可到底是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妾身自问对娘娘已是足够尽职尽责……」 「你尽的什么职,又尽了什么责?」顾妗姒忽而出声打断了和氏的话。
第345章 为皇上挡箭 「和氏,本宫容你占着侯府大人的名分对你已是恩德。」 「无论在侯府还是宫中,本宫享的都是本宫该享的尊荣。」 「本宫是侯府嫡长女,而你终归是继室的身份,占了本宫母亲的位置,就该知道自己要怎么做,那不是你的职责,是你的本分。」 顾妗姒略微坐直了几分身躯,目光带着几分冷冽,居高临下的看着和氏道:「大夫人现在应该忧心的是二妹妹是否还康健存活,而不是去关心那些个戊戌莫有的流言。」 她挥袖起身道:「本宫道你们母女是怎么个情深,如今看来大夫人最惦念的还是自个儿的脸面?」 「大夫人且放心,追着下去的是端王,若二人真有什么,端王迎了二妹妹进门,大夫人不该是更为高兴的吗?」 「本宫累了,春雨,送客。」 说罢转身就离开了,再不管身后和氏是何等神色。 和氏此来的目的实在太过明确了,她想要听的不就是这句话吗? 顾妤柔若真能嫁给了靳元泓,应当是她最想看到的,只是现在最主要的是,明媒正娶太后和皇上定然不会轻易允下,若是出了意外,就由不得不娶了。 但是顾妤柔能不能坐上正妃之位,还得太后和皇上点头。 和氏暗想着贵妃在宫中这般受宠,若能因着这事给皇上言说一二,为自己妹妹求个好亲事那是最好的。 她本想引着贵妃往这方面想的,哪曾想今日的顾妗姒竟是如此不好说话,将她一顿训斥就给打发了。 和氏心头不免愤怒生气,却又不敢发作,知得咽下这口气出了宫。 「大夫人真是越发没规矩,二小姐出了事,关娘娘什么事!」夏桃气得不轻,扶着顾妗姒回了内殿,便是忍不住暗骂了起来:「皇上都还在冬猎场呢。」 「她哪是没规矩,她是心里有底呢。」顾妗姒让和氏这一闹也彻底没了倦意,扭身在旁侧小榻上坐下道:「本宫原想着皇上遇刺,二妹妹好好的怎会跌下了山崖。」 「可没敢将此联繫在一起的,和氏今日这话倒是给了本宫一些讯息……」 也许顾妤柔会跌落山崖,跟皇上遇刺这件事是息息相关的。 想到此处,顾妗姒立马能想到的就是靳亦瑜。 怀王为皇上挡箭,又为何不能是一件掩人耳目的举动呢? 若当真如此,那么顾妤柔和靳亦瑜便是已经牵扯在了一起,怎么做到的? 难道赏菊宴一面,便是给了他们机会? 「娘娘,可是有什么不对的?」春雨和夏桃几人谨慎,连忙便是去把门给关上了,带着几分小心的看向顾妗姒道。 「本宫还不能确定。」她眸色沉了沉,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着夏桃招了招手说道:「你去庄太妃宫里盯着,看看这段时间庄太妃有什么小动作。」 「庄太妃如今防备着太后,对我们也许不会过于防备,但是也得小心,莫要叫人发现了。」 「是,奴婢明白。」
第346章 流言 找到靳元泓和顾妤柔的时候,已是过去了两夜了。 这京中都炸开了锅,皆是在议论此事。 好在人找回来了,并且两人都是安然无恙的,并未受伤也没缺胳膊少腿的,只是在密林之中迷失了方向,加上端王与野兽搏斗之时受了小伤。 二人在寻了处隐秘的山洞稍歇息了一日这才出来的。 顾侯和顾四两人这两夜都没敢合眼,跟着在山中奔波寻觅,最后还是找到了一支女子的髮簪,这才顺着寻到了顾妤柔和靳元泓。 大雪覆了山林,也真是多亏了杨黎寻来了猎狗,方便人在山中搜寻便利。 端王平安的消息传回了宫中,总算是让提着心的众人紧跟着松了口气。 原本这冬猎预计最多去半月就回来,结果发生了这等事情,愣是拖延了大半个月,皇上的仪仗才终于回了京。 皇上回京当日,太后领着后宫妃嫔相迎,瞧着皇上平安从车架上下来,太后激动的热泪盈眶,却依旧保持着太后的端庄,眸色深深的望着皇上道:「平安就好,回来就好。」 「让母后担心了。」靳闫容略微低了些头。 「皇帝也累了,早些进宫去歇息吧。」太后话语一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抿唇一笑:「可得安抚安抚宫中妃嫔,这些时日她们也都为皇帝忧心啊。」 「瞧瞧贵妃那可怜的小模样,这几日也多亏了她整日来慈宁宫陪着哀家说宽慰的话。」太后说着转头看向了身侧的顾妗姒。 「太后娘娘……」顾妗姒像是有几分脸皮薄的低下了头。 「好了,进内说话吧。」太后转身往前。 靳闫容上前扶住了太后,侧头望向了贵妃,那眸子里带着深切的思念和安抚之意,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眼神,却是叫她心中忽而便是安定了。 望着他的眼抿唇一笑,生出了几分难以言说的甜蜜。 安静的跟随在后方,随着皇帝的仪仗进了宫内。 皇上回了宫,众人也都安心了,但是这刺杀的内情未曾查明,断然是不能掉以轻心了。 因此皇上便是回了宫也未曾得空踏入后宫,皇后和意妃几人都受了惊,道说冬猎兇险幸好是平安归来了。 「还有一月就到年节了,闹出这般大的动静着实叫人心中不安。」顾妗姒分别去看过了皇后和意妃几人,也算是客气过了。 「如今看着,娘娘未曾跟去冬猎真是明智之举。」安心有些后怕的安抚着。 「怀王的情况如何?」顾妗姒低头抿了口热茶询问道。 「并无大碍,如今休养就可。」彩云应了一声,略微皱眉说道:「如今要紧的不是怀王,而是娘娘您的妹妹,顾二小姐。」 「也不知是冬猎之时谁走漏了消息,京中上下皆是知晓了顾二小姐与端王孤男寡女共度了两夜……」 「还说什么,被顾侯和皇上找到的时候,衣裳不整的……」 「这般流言越传越多,连带着宫中的娘娘们都开始议论了,这可如何是好?」
第347章 不清不白 顾妗姒闻言,那端着水杯的手倏然便是顿住了,脸上神色出现了些许纠结…… 这演的太过了吧? 和氏还真敢啊? 冬猎能去的肯定都是皇上的亲信,皇上断然不可能去宣扬这种事情,顾侯也绝对不会拿自己女儿清白做文章,结果这才几日的功夫,竟是传扬的人尽皆知? 而且还故意夸大事实,到底是在抹黑,还是在推动? 「传就传吧……」她继续喝着茶,神色淡定的说道:「左右跟本宫也没关系。」 「娘娘这说的是什么话。」春雨瞧着自家娘娘不上心的样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说道:「您也是顾家的,奴婢瞧着那些个嘴碎的,便是故意在旁含沙射影呢。」 「嗤……」顾妗姒放下茶杯起身说道:「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顾妤柔也是蠢的,那么多的法子不用,非要用这番损人不利己的,真以为区区舆论便是会让太后点头吗?」 「糟践了自个儿的名声不说,怕是父亲都要因此问责了。」 春雨听着顾妗姒的话语像是有了几分明白了,难不成闹成这样都是顾二小姐自己的主意? 顾妗姒生不出想去管的心思,按着这发展下去,靳元泓该进宫找太后求旨请婚了。 若真叫他成了,顾妤柔入了端王府…… 「走,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去。」顾妗姒想着便是站起了身来说道。 「是。」春雨应下叫李金喜安排了轿辇。 太后的慈宁宫还没到呢。 半路上就遇上了端王的轿辇,你说巧不巧? 上回二人在宫道上遇上,那可闹的惊天动地的,今儿个这又遇上了。 靳元泓都还未开口说话,就发现抬着自己轿辇的太监们,似乎条件反射的小退了半步。 靳元泓:「……」 这帮饭桶! 你们这一退,岂不是显得本王气势就立马低了一截了吗!? 那些个太监可真是怕了,怕贵妃娘娘如上一次一样直接就撞上来了,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咱还是先退一小步吧? 「哟,这不是端王吗?」顾妗姒抱着小暖炉,笑眯眯的看着靳元泓道:「真巧呢,王爷也出来晒太阳啊?」 「……」靳元泓沉默着,并不是很想搭理顾妗姒。 「本王还有要事在身,便不与贵妃娘娘多言了,先走一步。」靳元泓略微敛下眼眸,态度冷漠的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便是要走。 「本宫看端王这去向是去找太后娘娘吧?」顾妗姒非但不让路,还指挥着抬轿辇的把这轿子往路中间一横,就这么挡住了靳元泓的去路,端坐在轿辇上笑眯眯的看着他道。 「王爷还是别去了,去了也是讨骂,太后娘娘不会点头的。」 「……你知道本王要去作何?」 靳元泓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女人,暗自恼怒之时听到顾妗姒的话,心头忽而一顿眯眼询问道。 顾妗姒抿着红唇发笑,懒洋洋的抬眼看着靳元泓:「满京城都在传言,端王与本宫的二妹妹不清不白,端王此时进宫目的还不明确吗?」
第348章 真傻了… 「贵妃聪慧,本王佩服。」靳元泓不咸不淡的垂头道:「既如此,还请贵妃娘娘让个路。」 「端王这是非去不可?」她抱着暖炉上上下下打量了靳元泓两眼,忽而有些可怜嘆息嘟囔道:「也不知这般无脑的,到底是怎么当上男主的……」 「什么?」靳元泓并未听清顾妗姒的话。 「无事,只是好心提醒提醒王爷,莫要着了旁人的道了。」 「太后娘娘近日来心情可不太好,端王这一去怕是不会有什么结果。」 「最后不得不提一句,端王可得记得自己身份,求来了太后的旨意,遗失捨弃的会是什么?」 「本宫言尽于此。」顾妗姒摆了摆手,坐着轿辇让开了路,略微抬眸看向靳元泓浅薄的笑道:「本宫可不是为了端王想,本宫为的是顾家。」 靳元泓若当真有脑子的话,应该就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若执意要去,她也没办法,只能顺着剧情来了…… 顾家壮大的实在太快,难免会惹得帝王有疑心,顾德文得皇上重用是好事,又有顾妗姒这个贵妃在后宫,也算得上是互相牵制。 若顾妤柔嫁给了端王,那么就会把这份平衡打破,不管是皇上太后还是顾侯显然都不愿意这样的情况发生。 原着中的剧情,顾妗姒成为了弃子才保住了顾家与皇家的关系,那么现在剧情步入了正轨,她再度踏上了这般道路? 「娘娘不去给太后请安了?」春雨侧头看向顾妗姒询问道。 「不用去了。」她撑着脑袋坐着轿辇回了宫中,心中念着这些事有些心不在焉的。 「……」 她都不用叫人都打听都能知道,靳元泓当然是没能求得太后同意了。 但是靳元泓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自会想尽办法的求太后,此事并未宣扬出去,因此现在旁人也对此并不知情,顾德文这两人尽追查舆论的源头去了。 忙了许久的皇上终于踏入后宫了,当先去的自然是庆鸾宫了。 「还是爱妃宫中的膳食,合朕的胃口。」靳闫容难得有了空闲喘口气,自是迫不及待的摸上了贵妃的小腰。 「皇上别乱动……」这会儿可是正午,屋内还站着许多人呢! 「让朕好好抱抱。」靳闫容才不管屋内有没有人,大手揽着她的细腰就往榻上滚。 登时把彩云和安心几人羞的满面通红,扭头就要往外跑。 哪曾想还未跑出去,就见兴年匆匆踏了进来,带着几分惊慌和激动颤声道:「皇上!邀月宫来了消息,慕婕妤……有喜了!」 那才刚刚滚去榻上的两人身躯一僵。 「……」 「……」 屋内众人纷纷睁大了眼,心头一个咯噔,谁都没敢说话。 靳闫容傻了。 他这是真傻了…… 啥玩意!? 有喜了是啥玩意儿啊? 顾妗姒手原本还拉着皇上胸前的衣襟的,听了海庆的话,那拉着他衣襟的手顿时松了,面上的神色出现了几分裂痕,连带着那眸子都染上了冰冷之色。 靳闫容垂眸看着怀中女子这般神色瞬间慌了。
第349章 的确为喜脉 「姒姒,朕没……」 「太医已经去看过了,说是慕婕妤已有身孕一月有余,当是随皇上去冬猎之时有的。」兴年继续兴奋的说道。 「……」 靳闫容额头青筋暴起,恨不得去撕了兴年的嘴。 但是他这还没动呢。 身下顾妗姒便是推着他起了身,抬脚直接把他给踹到了小榻下。 靳闫容一时未曾注意,整个人往后一靠直接便是坐在了地上,吓的兴年和春雨几人脸色大变连忙上前搀扶,再抬眸看向贵妃娘娘冰冷的神色,愣是大气不敢出一个。 「臣妾恭喜皇上喜得麟子。」 「……」 恭喜个屁啊!!! 靳闫容连忙起身,绷着脸说道:「姒姒,你知道朕的,朕没有……」 顾妗姒歪着头看着靳闫容笑道:「皇上还不去看看慕婕妤?这可是皇上得的第一位皇子。」 靳闫容:「……」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真诚的看着顾妗姒道:「朕会查清楚。」 兴年看着皇上从庆鸾宫出去的背影还有些迷茫,他不是来报喜的吗? 怎么皇上脸色如此难看,丝毫不见半点喜悦之色不说,看着那漆黑的脸色,看着像是怒极了,完全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啊! 「皇上这是要去慕婕妤那儿吗?」兴年小心的凑了上来,笑着说道:「奴才恭喜皇上,贺喜皇……」 「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滚出朕的视线。」 「……皇上!?皇上饶命啊!皇上——!」 兴年扑通就跪下了,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丝毫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就惹了圣怒,一阵哭喊就被拖走了。 皇上圣驾到了邀月宫之时,各宫娘娘都闻讯前来贺喜了。 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众人都是万分不敢相信,这第一位皇子竟是去了慕婕妤的肚子里,原以为贵妃那般受宠,怎么也会是贵妃的吧? 谁能想到…… 冬猎贵妃因病未能前往,这慕婕妤据说是放了纸鸢引得皇上让她随行。 这下倒是好了,随行了一趟,孩子都有了! 明雅芸匆匆而来的时候,面上神色那可真是太难看了,身为皇后又是皇上原配髮妻,她当是伺候皇上最久的,可至今肚子也没动静,倒是让一个小小婕妤得了先机。 这让她面上如何挂得住,只勉强端着笑道:「臣妾参见皇上。」 「太医何在?」众妃正想上前恭喜,可是抬眼看着皇上的神色,却是如此难看,一时之间都不大敢说话了。 「微臣在。」王安民上前了一步,低头应了一声。 「给慕婕妤诊脉,好好诊。」靳闫容语调有几分森冷,王安明听着身躯一抖,怎么觉着皇上这语气不太对? 「是……」 王安民不敢有半点轻怠,小心的为慕婕妤再次诊脉,这诊出的结果一般无二。 大约是皇上的眼神太过凛冽,着实让人感到压力。 他默默擦了把额头道:「皇上,慕婕妤的脉象的确为喜脉,错不了……」 这时候应是要恭喜的,但是王安民发现,自己在说出是喜脉的时候,皇上那眼神仿佛要杀人。
第350章 坍塌了 愣是叫他把后头恭喜的话吞下去了,瑟瑟发抖不敢开口。 慕婕妤面上大喜,激动万分的看向皇上道:「皇上,嫔妾……」 「传朕旨意,慕氏贬为庶人,赐死。」 「……」 「!!?」 这屋内坐着的一众妃嫔在听到皇上这话,登时便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万万没想到皇上下的旨意不是奉上,慕氏得到的不是晋封,竟是贬为庶人赐死!? 明雅芸脸色骤然一变,带着几分惊慌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慕婕妤腹中可怀着的是您第一个孩子……」 靳闫容面色森冷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盯着慕千雯道:「那倒要问问她,肚子怀着的是否真的是朕的孩子。」 慕千雯抬眼对上了靳闫容的眼,那双眼像是洞悉一切的看着她,登时便是让她通体生寒,四肢都像是坚硬了,身躯一软扑通便是跪在了地上。 「皇上!嫔妾怀的是您的孩子,是您的……」慕千雯慌忙伸手要去拉靳闫容衣角。 「是朕的孩子?」靳闫容抬脚便是将慕千雯给踹开了。 「啊——!」靳闫容这一踹可是用了狠劲的,慕千雯登时便是捂着胸口躺去了地上。 「慕氏,从始至终朕从未碰过你,你告诉朕,你肚子里的孩子,从何而来?」 「!!!」 这话无异于是一个晴天霹雳。 几乎是在瞬间击中了慕千雯的心口,叫她脸色剧变,整个人惊恐万分的颤抖了起来,原本脑海之中存着的几分疑惑像是要冲出来一般。 她不敢相信,也不想去相信。 直到看到皇上从袖口取出一瓶药丢去了她的身上,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道:「可熟悉这个味道?」 慕千雯颤抖着伸手拿起那药瓶,脸上血色倏然便是褪了个干净。 喉间所有辩解的话语都卡在里面了,整个天都在这瞬间坍塌了。 屋内满屋子的妃嫔大气不敢出,这简短的几句对话,足以概括出全部的话语,她们从未料想过,皇帝的手段竟会如此毒辣,几乎叫人窒息般的恐惧。 慕氏被拖下去之时,那悽惨的叫声刺的人耳膜发疼。 明雅芸捏着帕子的手抖的厉害,拼尽全力稳住唿吸才不让自己露出怯懦之色。 屋内其他人低着头也难掩面上的惊恐,来之时带着的是怎样的心情已经不记得了,如今只在害怕,帝王心计从来就不是她们参的透的。 靳闫容在离去之时,目光在意妃身上转了一圈。 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大步就离去了。 竟是赶回了庆鸾宫,哄贵妃去了…… 这一夜宫中发生的事,没有一个人敢言说议论,仿佛慕氏此人已是成了禁忌。 庄太妃都不知是发生了何事,还因此去了慈宁宫询问太后,最后却被太后责罚长跪佛堂,足足跪了四个时辰。 「皇上只处罚了慕氏?」次日一早,顾妗姒捏着盒子里的珍珠耳坠,侧眸看向了春雨。 「是,慕氏的罪,怕是不能让她轻易死了。」春雨细细帮着顾妗姒梳发。
第351章 还挺不错 蹲坐在顾妗姒的身侧说道:「奴婢瞧着怕是要受苦的。」 顾妗姒眼眸眯起,放下了手中把玩的耳坠子,抿唇一笑说道:「帮本宫好好梳妆,这事儿可没完。」 春雨心中一动,连忙起身帮顾妗姒拿来了裘袄披戴好,才跟着她朝着冷宫去了。 冷宫内最偏里的屋子,慕氏此时便躺在里面,手脚都被捆绑在了木头上,看守的太监瞧见贵妃的轿辇来了,有些惊讶连忙上前去,细想一下就知道贵妃为何而来。 这慕氏仗着自己长得与贵妃娘娘相似,可没少因为这个争宠。 贵妃今日来怕是来观刑出气的吧? 屋内的血腥味有些重,顾妗姒略微皱眉用帕子掩住了自己的口鼻,垂眸看着那被捆绑在木板上的慕氏,心脏微微一缩,这一幕看着还有些触目惊心的。 孙宗光像是看出了贵妃的表情,连忙挥手叫旁侧的小太监把慕氏下半个身子盖住了。 「贵妃娘娘,您有什么吩咐,吩咐奴才一声就行了,怎么还亲自跑一趟呢?」孙宗光谦卑的在贵妃的面前俯身道:「奴才一定帮您办的服服帖帖的。」 「……你倒是会来事儿。」顾妗姒打量了孙宗光一眼,他这话里的意思,大约就是在说,对慕氏这样的无论是怎么叫人痛不欲生的法子,他们都是能用上的。 「死了吗?」顾妗姒摆了摆手询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娘娘许是不知,慕氏犯了大忌,奴才现在要用那木棍把慕氏的肚子打扁了,才能叫她死。」孙宗光小心翼翼的说道:「奴才们正在行刑呢。」 「免得污了娘娘的眼,这才遮盖上了。」 「这慕氏还清醒着,娘娘可是要问话?」 顾妗姒听着后背一寒,有几分后怕的小退了一步。 春雨也是吓的脸色发白,有些恼怒的瞪了孙宗光一眼道:「你个嘴上没把的,在娘娘跟前说的那般清楚作甚?还不快去把人弄醒了,好叫娘娘问完了早些离去。」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孙宗光缩了下脑袋,连忙便是应下了。 扭头叫人提来了一捅冰水,冲着慕氏的脸就泼了上去。 原本昏沉不清醒的慕氏,被这冰水一泼瞬间整个人就清醒了。 冰冷刺骨的寒意刺激着她的神经,叫她睁开了眼,也在抬眸之时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贵妃,那身着华服美艷不可方物的女子,睁着一双淡漠的眼看着自己。 「瞧瞧她这张脸,真是可惜了……」顾妗姒细细看着慕氏,抿着唇一笑道:「跟本宫说说,你这脸是谁给你改的?」 「……」慕千雯本是将死之人,并不想多废言语。 可是万万没想到,顾妗姒站在自己跟前,说出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她蓦得瞪大了眼眸,看着眼前站着的贵妃,不由得有几分惊惧。 顾妗姒见慕千雯不说话也未曾着急,反而是带着笑意望着她继续道:「本宫给你安排的侍卫,看来还挺不错,竟是叫你一夜就怀上了孩子?」
第352章 你觉得如何? 「是你……是你!」 「顾妗姒!」 「原来是你!!!」 慕千雯身躯骤然剧烈的颤抖了起来,面色狰狞的瞪着顾妗姒,那唿吸都紧跟着急促了起来,声音沙哑惊恐又像是带着恍然怨毒:「是你害的我!是你!!!」 慕千雯疯了一样的扭动身躯,像是要挣开束缚着自己的绳子,那眼神很的不冲上去将顾妗姒撕碎。 「本宫怎的害你?」顾妗姒不动如山的站着,红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说道:「本宫可无辜的很。」 「让你进宫的不是本宫。」 「送你去皇上身边的也不是本宫。」 「为你出谋划策争宠的更不是本宫。」 「便是求子心切,不惜借种也要有孩子的,也不是本宫让你去的。」 她略微敛下了眼眸说道:「说到底,你不过是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真是可怜的紧。」 顾妗姒看着慕千雯,像是有些怜悯的看着她说道:「就算是扮做了本宫的样子又如何呢?假的终究是假的……」 「不管是你这张脸,还是你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假的。」 「你说是吗?」 「……」 慕千雯额头上情景暴起,那双目遍布血丝。 顾妗姒的话语如同利刃一般戳在了她的心头,在此时方才醒悟,自己似乎就是他人手中的提线木偶罢了。 她好恨,恨送她进宫的庄太妃,恨纳她为妃的皇上,恨…… 她恨啊!!! 恨所有人,这些人…… 「为什么,为什么……」慕千雯脸上的表情扭曲,让人看不出她是愤怒还是悲痛,亦或者是怨恨。 「这不是你求的吗?」顾妗姒平静无波的看着慕千雯笑着说道:「从你踏入邀月宫的那一刻起,你便成了意妃手中的棋子,就因为你这张脸。」 「你说说有趣不有趣?」顾妗姒掩唇一笑道:「还是意妃,亲自来求本宫,把你送去她宫中的。」 「真是可惜,如今你落得这般田地,而意妃……」 「却是相安无事。」 慕千雯听着顾妗姒这话,顿觉心头钝痛,仿佛这疼的连自己腹部的疼痛都盖过去了。 她近乎颤抖的抬头,盯着眼前的顾妗姒,那双目沾染上了仇恨,竟是格外的恐怖。 顾妗姒不曾有半分惧怕,甚至还上前了一步,盯着慕千雯道:「你藏着的秘密,若愿意告诉本宫,那本宫便答应你,让意妃……尽早下来陪你。」 「你觉得如何?」 「……呵呵,我凭什么相信你?」 「嗤。」顾妗姒抿唇一笑,歪头看着慕千雯道:「你觉得,在这后宫之中,可还有人比得上本宫能满足你所求的吗?」 「……」 这话语未免狂妄。 却也的确让人心动。 慕千雯心头的仇恨再难消下,只恨如今这幅样子绝无半点翻身的机会,而那害了她的罪魁祸首却还能安然!? 是意妃将她拉入邀月宫的。 又是意妃亲自安排她去侍奉皇上的。 更是意妃教唆她去与赵常在勾结,套出皇上的喜好。 也是意妃告知了她贵妃的习惯和争宠的方式,让她尽力模仿。
第353章 讨好贵妃 最后…… 是意妃给了她一条死路。 她要她跟着皇上去冬猎,并且借着这一次外出的机会,跟外男苟合借种。 全都是她一步步帮她安排好的路。 「你应该知道,本宫待你这般好,你若能生下孩子由本宫抚养,日后你们母子也会得本宫庇佑。」 「你并无族氏,该知道在这后宫寸步难行。」 「这是本宫给你的机会,你可想清楚。」 意妃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她踏错了一步便是步步错。 顾妗姒安排的侍卫原以为是派不上用场的,谁能想到慕千雯胆子是真的大,她真是生出了这等心,意妃不过是引着她的心走罢了,而那个侍卫出现的恰当到好处。 也是彻底把慕千雯推入了深渊。 「是怀王找到了我……」慕千雯终是开了口。 「他给了我奶娘很多钱,很多……」 「什么都不要我做,只要我学规矩,最后把我送入了宫中,要我进宫。」 「……」 顾妗姒听着略微挑眉:「没了?」 慕千雯点头:「没了,只要我进宫而已。」 顾妗姒:「……」 日哦。 她在这比比了半天,最后就问出了这个!? 怀王送进来的还需要问吗? 顾妗姒有点点心累,她早知靳亦瑜不坏好心的,果然是他培养了慕氏而已,只是这慕氏根本就是一个无用小卒。 进宫什么指示都没有,那你神经病啊跑来跟她争宠,还争的这么兇悍!? 心累,真的心累。 顾妗姒莫名失去了兴趣,后退了一小步转身说道:「说到底你不过是为了个人私慾罢了,会落的这番田地皆是你咎由自取,倒是本宫高看你了。」 顾妗姒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对身后慕千雯的叫喊芸芸之类的不曾放在心上。 不过慕千雯的话倒是需要跟皇上说说的。 所以她从冷宫出来,脚步一转就去了御书房。 然后…… 「你说意妃降为意嫔了!?」景仁宫内,皇后端着茶碗的手一颤,略带惊慌的抬眼看向了青玉询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皇上刚刚下的旨!」青玉面上也有几分震惊,连忙俯身说道:「奴婢问过了,是贵妃娘娘去了御书房后,皇上才下的旨,此事也许跟贵妃娘娘有关。」 「贵妃……」皇后略微皱眉,像是沉思了片刻道:「贵妃是不是去看过慕氏了?」 「是。」 「她倒是动作快。」 明雅芸面上神色收敛了几分,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说道:「慕氏会有今日,跟意嫔脱不了干系,只是没想到贵妃倒是能问出话来……」 明雅芸顿了顿,又带着几分询问的扭头道:「慕氏还说了些什么?」 「奴婢不知,贵妃问话之时,只有她身侧的大宫女春雨在,其他人都遣出去了。」 「只听说慕氏动静很大……」 「倒是行刑的那帮奴才会讨好人,知道贵妃娘娘厌恶什么,竟是把慕氏的脸皮子给割了,讨好贵妃呢。」 明雅芸听着顿时皱了皱眉,抿唇道:「这些狗奴才倒是会审时度势……」
第354章 这话里的意思 宫中出了这么大事,她这个皇后责任重大。 这种事可是让皇家蒙羞的,太后罚了庄太妃,连带着皇后都训了话,意嫔降了位份不说,柳家也因此受了皇上责备。 一时之间宫中众人都缩起了脑袋,什么争宠不争宠的,完全没那个心思了。 年节临近,该准备的也都要准备上了。 顾妗姒倒是整日如往常一样,缩在庆鸾宫根本不愿出来,愣是等这寒意去了,升起了艷阳天,才勉强坐着轿辇出去晒太阳去了,可真过得自在。 宫中根本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她操心的。 这不慕氏的事情过了几日,如妃就在御花园里看到了那迈步走进的绝色女子。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如妃略微低头,垂眼俯身行礼。 「妹妹身体看着像是好了?」顾妗姒打量了如妃一圈,抿着唇笑道:「难得能在御花园里瞧见你,看来这身子是好了。」 「托贵妃娘娘的福,臣妾身子已是大好。」如妃回答的不咸不淡,略微抬眼看着顾妗姒。 就她病中休养的这段时间,宫中便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慕氏死了,连带着意嫔都受了牵连,若说这其中没有她顾妗姒的一份力,她是不信的。 顾妗姒扭着细腰走到了暖阳下,淡淡侧首看向如妃道:「妹妹康健本宫甚是欢喜,想着年后选秀便是要来了,妹妹可得多为本宫分忧。」 如妃听着这话心中蓦的一动。 分忧? 这话里的意思,怕是想拉拢她的…… 如妃略微低下头,抿着唇笑道:「贵妃娘娘独得皇上恩宠,便是选秀进了新人,也是无人能比得上娘娘您的。」 顾妗姒抱着手中的小暖炉,闻言轻笑了几分道:「这话说的可不对,本宫可是最为皇上考虑的,宫中姐妹和气才是最好的,否则人人都学了意嫔,怕是太后又要问责了。」 「如妃妹妹这身子好了,本宫也甚是欢喜。」 「臣妾多谢贵妃娘娘关怀。」 顾妗姒摆了摆手,扭身说道:「你且逛着吧,本宫上那头看看花去。」 如妃目送着顾妗姒离去,像是有些古怪的皱起了眉,不太懂贵妃今日这番话是有什么深意的? 是要她表忠心,还是在警告她不要学了意妃? 又或者是在告诉她,当初陷害了她的人,就是意妃? 如妃心中有些烦闷,摆了摆手再无闲逛的心思,只想着回去好好调查一下事情的始末。 御花园内,顾妗姒寻到了一株寒梅,站在树下瞧着那树枝上开着的寒梅顿时眯起眼,伸手碰了碰精巧的梅花道:「难怪常听人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如今有幸得见,本宫也不得不赞嘆这梅花气节……」 「贵妃娘娘好雅兴。」 正在感嘆之时,忽而却被旁侧响起的声调打断了。 她扭头看去,引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陌生的男子面容。 带着赞嘆的目光看着她,甚至在那眼神之中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像是将她看成了猎物。
第355章 宣平王 「大胆!」春雨一惊连忙伸手把顾妗姒挡在了身后,怒目瞪着眼前男子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后宫,对贵妃娘娘无礼!」 「哈哈哈……」那男子丝毫不惧,甚至还朗声笑了起来。 「娘娘见谅,本王刚刚入宫,闲逛一二才来了此处,并非有意惊扰娘娘。」 「……」 本王? 顾妗姒身躯一惊,忽而便是忆起了原着之中一个重要的情节。 宣平王李铭。 好像就是在年节回京,承袭其父的爵位,封地在平高郡。 其父李新明与先帝可是生死之交,大朝国的半壁江山都是李新明与先皇打下的,当年血战李新明为国捐躯,留下遗孤李铭一个儿子,先帝再李新明亡故第二年,封李铭为宣平王。 将平高郡作为李铭的封地,因着平高郡是当年李新明打下的第一座郡都。 先帝对李氏可算是各位荣宠,李新明当年的唿声何其居高,可惜这李铭却生生叫养废了。 当年李新明之死至今也有几分不解,都说李新明功高震主,是自刎谢罪。 为的就是保下李氏一脉,才会被皇帝丢去了平高郡。 这位宣平王在原着之中也没活两集…… 因为……他好色啊。 「早就听皇上说,宣平王不日便要进京来,本宫还当有些日子,倒是未曾想到,今日能在御花园偶遇。」顾妗姒敛下了几分眼,对着李铭露出了几分浅笑。 「……贵妃娘娘认得本王?」李铭颇为震惊的睁大了眼,他是真没想到顾妗姒能一语道出自己的身份。 「王爷身份尊贵,器宇不凡,本宫如何能不认得?」她扯着嘴角一笑。 「哈哈哈,果真是奇了……」李铭像是有些兴奋,刚想上前一步,就对上了春雨那双暗含警告的眼神,这往前的脚步顿了顿。 「娘娘身边这小丫头好生兇悍,本王想近前与娘娘说两句话都不行啊……」 「王爷您还是站着别动的好。」 顾妗姒略微侧身说道:「本宫可不想让王爷您才进了宫,便缺了某样东西。」 李铭略微一呆:「……」 总觉得像是听明白了贵妃这话里的警告,又像是没听明白。 望着顾妗姒离开的方向,他还有些迷茫,他明明什么动作都还没有呢! 甚至觉得自己的心思藏匿的非常完美,怎么可能被发现? 这贵妃好生吓人,怎还能读人心呢? 「娘娘,您怎不让奴婢打了那登徒子!」春雨气唿唿的追在顾妗姒的身后道:「他那双眼,瞧着奴婢真是恨不得给他剜了!」 「瞧你这脾气。」顾妗姒轻笑一声道:「那可是宣平王。」 「宣平王怎么了,奴婢才不怕……」 「嗤……」 李铭长了一副慈眉善目最是骗人的脸,道得上是有几分俊朗,也是在书中贵妃最先勾结上的男人。 这李铭独爱美人,不过二十四养在府中的美妾如云,进了宫就盯上了贵妃,几番示好引诱,最后贵妃借他的手在年节宴会上设局,让李铭借酒装醉玷污女主。
第356章 虽是些俗物 那场戏可真是精彩…… 李铭当然是被顾妤柔给反杀了,最后因为淫乱后宫的罪名,被褫夺了宣平王的封号贬为庶人,一夜之间沦为乞儿不说,还被贵妃封口找人直接给做了。 真·没活过两集。 那么贵妃是怎么说动李铭去搞女主的呢? 当然是主动献身的啦~ 贵妃为皇上戴的第一顶绿帽子,来了,他来了。 「春雨,本宫有一个疑惑。」顾妗姒回了庆鸾宫便是陷入了沉思,抿着唇看向春雨一脸凝重的询问道:「把王爷杀了是什么罪名?」 「……」 「娘娘,您不想奴婢活了您直说,不必如此委婉。」 什么就把王爷杀了!? 您是不是喝醉了! 您快摸摸我这心脏,它差点都不跳了你知道吗? 「嘤~好委屈啊!」 「……」 你委屈个屁啊! 顾妗姒默默抱紧了自己的小暖炉,由衷的感嘆着当贵妃的日子真的太舒坦了,这么混吃等死下去挺好的,并不想这样的生活被破坏呢! 但是,这宣平王似乎是盯上她了。 「娘娘,邢宏正在殿外等候,娘娘可要见?」夏桃迈步走了进来,对着顾妗姒略微俯身行礼询问道。 「唔……」夏桃的话成功打断了她的思路。 「让他进来吧。」顾妗姒摆了摆手。 「微臣参加贵妃娘娘。」 那跪在她脚底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脱胎换骨,改了名字的万淦。 当初顾妗姒把他送去了禁军考核之后就再不曾管他,如今邢宏已是禁军翊卫领军,掌管皇宫门禁。 顾妗姒垂眸看着脚边跪着的邢宏,身穿禁军服饰因面见贵妃解了长剑,低着头神色恭敬。 「起来吧。」顾妗姒收回了打量的眼神,懒懒的靠在小榻上,眯眼看着邢宏道:「冬猎本宫要你给慕氏安排的那个侍卫,解决了吗?」 「娘娘放心,微臣已在回京的路上就解决了。」 「你倒是干脆。」 顾妗姒心中一动,眯着眼看着邢宏,红唇弯起浅浅的弧度道:「禁军翊卫可还远远不够,此事你做的漂亮,想要什么赏赐?」 邢宏低着头道:「微臣的命都是娘娘给的,能为娘娘个分忧是微臣应该做的,不敢求赏。」 「宫中不似外面,这身居要职就得学会左右逢源,你如今势头正勐,必定引人注目。」顾妗姒略微抬手,春雨端着一个匣子迈步走了进来。 「本宫既捧你,自是全力捧的。」她抬手将那匣子打开,匣子内放着的不是其他,全是散乱的金银叶子。 「你为本宫办好了事,这一匣子的宝贝便赏你了。」顾妗姒抿唇一笑道:「虽是些俗物,可不管在哪里都是最吃香的东西。」 「微臣谢娘娘赏赐!」邢宏浑身一震连忙俯身谢恩。 「本宫要的是有用之人,你可莫叫本宫失望啊。」 「微臣定当谨记在心!」 邢宏的确是有本事的,否则也不能这么快的爬到了禁军翊卫。 也是邢宏先给她递来的书信,告知了如今他的情况,才有了冬猎一事,顾妗姒安排去的侍卫也是叫邢宏去办的。
第357章 皇上都不行 原本顾妗姒没想这么快让慕氏下线的,奈何这慕氏自己找死啊…… 要说是她送上去的,不如说是慕氏主动找的。 只是在某个黑夜,发生了某个契机,恰巧的这个侍卫就出现在了那个地方,若慕氏将人赶走了也就算了,可这人心一旦被说动被蛊惑,那轻易就回不了头。 慕氏非但没把人赶走,还大着胆子请人进内饮酒。 接下来的事便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了…… 邢宏做事果断,那侍卫的性命自是留不得,若叫皇上查出来那还了得? 今日邢宏来,也就是为了汇报此事来的。 因着身份原因不能久留,因此在说了两句话之后就匆匆离开庆鸾宫离去了。 宣平王回京之事并未对外宣扬,等到众人知道的时候已是晚上开宴的时候了,太后与先帝感情很好,连带着对宣平王也是亲和了不少,叫皇帝设了家宴。 「不是说不要后妃作陪的吗?太后要本宫前去做什么?」顾妗姒拨弄着手中的小算盘,略微皱眉看向春雨询问道。 「奴婢也不知,似是宣平王主动提及……」春雨带着几分小心的看向顾妗姒道:「娘娘,不会是那宣平王真对娘娘起了什么心思吧?」 「……」你这第六感还挺强的哈? 「奴婢早就听闻这位宣平王独爱美人,莫不是……」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 顾妗姒站起身来道:「既是太后旨意,那本宫去一趟便是了。」 她到了宴会大殿之时,殿内已经是热闹的很,宣平王这张嘴倒是会哄人,瞧太后那喜开颜笑的模样便知道,宣平王可没少说好听的话。 「臣妾参见皇上,太后娘娘。」顾妗姒迈步进了殿内,便觉着一道灼热的视线若有若无的在自己身上转悠着。 「正说着你,便是来了。」太后看着像是心情不错,对着顾妗姒招了招手道:「到哀家身边来。」 「太后娘娘念着臣妾,臣妾怎敢来慢了。」顾妗姒乖巧在太后身边坐下,略微低着头笑道:「臣妾前会儿还在跟春雨抱怨没吃好,太后娘娘真会体贴臣妾,这就叫臣妾来吃好吃的了。」 「在母后面前也这般小孩子气,也不怕母后则罚你。」旁侧坐着的靳闫容唇角弯起了笑,那侧头看向顾妗姒的目光带着宠溺,语气温和略带无奈的责怪道。 「皇上不罚臣妾便好,太后怎会罚臣妾呢?」顾妗姒像是带着几分不服气的小声顶嘴。 「哈哈哈,你们这相处的倒是亲和,哀家坐在这倒像是外人了。」太后听着越发想笑,无奈摇头笑着说道。 「太后娘娘这话可叫臣妾委屈了,若不是太后唤臣妾来,旁人可叫不动臣妾的。」 她像是有些小心的看了靳闫容一眼,带着几分调皮小声说道:「皇上都不行,臣妾就听太后娘娘的。」 这话说的太后可真是窝心,拉着顾妗姒那细嫩的小手道:「你这小嘴甜,哀家就喜欢听你说话。」 主位上几人神色皆是缓和,下首坐着的怀王和庄太妃神色却不见得有多好。
第358章 绝无半点不敬! 「早便听闻贵妃娘娘国色天香,实乃惊世之姿,本王早前还是不信,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下首宣平王的声音满是赞嘆的响起,也成功把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皇上这是宴了什么不入流的莽夫不成?」顾妗姒偏头,带着几分疑惑道:「竟是这般不知规矩。」 「当着皇上和太后娘娘的面,如此不知轻重的贊本宫貌美,不知道的还当是此人觊觎本宫美色,瞧着像是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真是粗俗的很。」顾妗姒说着很是嫌弃的皱了皱眉。 「……」 本来皇上和太后是没觉着这话有啥问题的。 也没觉着宣平王的眼神怎么了。 但是被贵妃这一说,忽而就有了那么一点点古怪的感觉,扭头看向宣平王,正巧看到宣平王呆愣在原地。 然后就觉着,他仿佛像是看贵妃看呆了。 「太后娘娘是为何叫臣妾来的?」这时顾妗姒又问了一句。 「……」太后默了默,当然是宣平王极力要求见一见传说之中的贵妃娘娘,想一睹贵妃娘娘的美貌。 太后默默盯着宣平王看,忽而觉得这其中怎么都透着几分古怪。 李铭面色大惊,连忙起身走到了殿前俯身道:「皇上、太后明鑑啊!微臣断不敢有此心,对贵妃娘娘也只是赞美,绝无半点觊觎之心的!」 「小嘴一动,什么都让你说了。」顾妗姒眯眼看着宣平王说道:「那今日下午在御花园之事,不知可有说法?」 「御花园?」旁侧坐着的靳闫容眸色微冷,紧跟着看向了李铭。 「……」李铭张了张嘴,像是有些迷茫的询问道:「御花园有什么事?」 「你是在问朕吗?」 「皇上冤枉啊!」 李铭可真是不知如何辩解了,急忙解释道:「微臣下午就是去御花园闲逛一二,巧合的遇到了贵妃娘娘说了两句话,微臣可什么都没做啊!」 顾妗姒顿时扭身说道:「皇上您听听,他下午都见过臣妾了,如今却还故意在太后和皇上面前再演一遍,可见是对臣妾生了觊觎之心啊!」 李铭险些一口血吐出来,怎么觉得转了一圈这话又转回来了!? 甚至觉得他似乎掉进了一个坑里。 「宣平王如此急切的希望见到朕的贵妃,是想做什么?」靳闫容脸色登时就沉了下来,面色冰冷的看着李铭道。 「皇上,微臣只是刚入京城,便从坊间听闻贵妃娘娘美貌,更在一处画坊看到了一幅画,说是照着贵妃娘娘所绘,一时惊嘆才记在了心上。」 「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对贵妃娘娘也绝无半点不敬!」 「请皇上恕罪。」 李铭掀袍跪在地上连连叩首,这真是给他委屈坏了。 靳闫容面色阴沉,皱眉道:「贵妃的画像怎会流入坊间?」 他略微抿唇道:「宣平王,朕今日便不与你计较,念你许久未入京城不知规矩,自今日起不得随意出入宫殿,直到年节过后,回你的平高郡去。」
第359章 离他远点 突然被禁足的宣平王:「……」 我干啥了我!怎么就给我软禁了!!! 李铭满脸绝望的跪在地上,略微抬眼看向了贵妃,忽而看到了贵妃那带着几分小的嘴角,对上她那双暗含警告的眼眸,李铭心头忽而一颤,再美的女人此刻在他眼里也成了美人蛇。 这一口咬的他真是好疼! 平高郡地处偏远,他难得进宫一趟想着好好表现,最好能哄得太后将他留在京城。 这下好了,才一个家宴的功夫,他就被禁足了! 宣平王上一次入京是皇上登基,因着匆忙也就待了几日就又回去平高郡了。 此番年节倒是提前到了,他原想着能讨好了太后,让太后说说好话的,眼瞧着前面都挺好的,怎么贵妃一来就变成了这样? 「娘娘今日得罪了宣平王,就不怕日后他找您的麻烦?」春雨虽觉着心中舒爽,可仔细一想宣平王到底是王爷啊! 「本宫还就怕他不找麻烦。」顾妗姒一边摘去了耳垂上的坠子,一边说道:「他若敢来,本宫便叫他的脑袋留在京城,再别想回平高郡了。」 「这李铭有脑子就该知道怎么做。」 「……」 「娘娘,皇上来了!」外头彩云的唤声传来,顾妗姒住了口放下手中的耳坠子,转身望去已是瞧见了靳闫容那大步迈入殿内的身影。 「皇上怎来的这么快……」她还想着靳闫容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呢。 靳闫容闷声不说话,上前把顾妗姒揽入了怀中。 埋首在她颈窝间,像是有些闷声说道:「朕若再不来,你都要叫别人拐跑了。」 顾妗姒:「……」 「皇上瞎说什么呢?」她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伸手推了推这趴在自己颈窝的男人。 「你跟李铭下午在御花园做什么?」 「他不是什么好货色。」 「离他远点。」 靳闫容略微抬头,目光深切的盯着顾妗姒,特别认真的拧眉说道:「齐明晟都比他来的正人君子。」 顾妗姒张了张口:「……皇上现在知道齐小公子是位正人君子了?」 靳闫容像是有些暗恼,眉头轻皱了些许,忍不住伸手捏着她娇嫩的小脸说道:「朕跟你说认真的,莫要与李铭牵扯。」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齐明晟也不行。」 「……」 「皇上就这么信不过臣妾吗?」顾妗姒听着靳闫容的话语,觉得这乱吃飞醋的男人有些有趣可爱,忍不住上前主动环住了他的腰身,仰着头眉眼弯弯笑问道。 「朕信。」靳闫容眸色跟着柔和了下来,伸手把顾妗姒牢牢的抱在怀中道:「朕只是害怕……」 靳闫容口中话语还未说出,就被顾妗姒那凑上来的红唇给堵住了嘴。 娇软的唇带着几分微甜,那璀璨的眼眸笑吟吟的望着他,娇糯的嗓子带着奇异的魅惑道:「皇上,臣妾是你的~」 「皇上,可会一直疼爱臣妾?」顾妗姒那仰着头的姿势,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这等话语忽而像是撩拨的他心头髮颤。
第360章 火锅 靳闫容揽着顾妗姒的手略微一紧,哪里还去管什么李铭不李铭的,抱着贵妃的腰就滚去了床上,用实际行动来告诉她,他是如何『疼爱她的。 李铭这事倒也是闹出了几分笑话,提及之时都要感嘆一句,这宣平王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冬天最应该吃的不是火锅吗?本宫要吃火锅!」 「什么燕窝,不吃,不要,抬走。」 「……」 海庆一脸欲哭无泪的望着顾妗姒道:「娘娘,这些都是皇上爱吃的,若是就这么撤走了,是不是不太好?」 顾妗姒拧着眉盯着海庆道:「那让皇上自个儿回同心殿吃吧。」 她可念叨了好几天了,都准备吩咐膳房把切好的菜碟子送来,就等着上锅来煮火锅的。 结果这海庆一来说是皇上今儿要来庆鸾宫用膳,然后就要把她的火锅给换了!? 那绝对不行! 皇上爱来不来,火锅必须吃上! 海庆听着贵妃这话差点都要给她跪下了,连忙低头说道:「奴才不敢,这就给娘娘去安排……」 这般吃法也不是没见过,但是多是精细的吃食,而且还特别有考究的,但是贵妃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点子,管这吃法叫做火锅,要吃的那些个东西都是最寻常不过的菜品。 而且这吃的法子还另闢蹊径,上回就见过了一次,这回可是皇上也在的。 这一锅丢着东西煮,还是要皇上一併这么吃,可真是…… 「火锅?」海庆将贵妃的意思回禀给了皇上,默默低着头说道:「娘娘说,叫皇上在同心殿用,娘娘今儿就要吃火锅。」 「上回朕隔着宫墙都闻着了那辛辣的香味,倒是还未能有机会尝尝这等吃法。」靳闫容垂着眼继续翻阅着手中的奏摺说道:「按着贵妃的意思便是,朕也去尝尝这火锅是个什么滋味。」 「是……」海庆面色如常的低头应下了。 早该知道是这么个结果。 靳闫容批阅完奏摺去往庆鸾宫的时候,就看到在庭院之中已经摆开的火锅。 一个小火炉煮着那翻滚的红油辣锅,他的脚才迈入殿内就闻到了那诱人的香辣味儿。 旁侧两个小架子上摆放着一叠又一叠切的整整齐齐的小菜,许是这些御厨没了施展拳脚的地方,愣是把这些个萝蔔青菜给你切出个花样来。 这锅是用火炉煮着的,正好在这冬季能一边吃火锅一边烤烤火啊! 靳闫容瞧着眼前这架势不免觉得新奇,还未仔细看看这是个什么吃法,就看到那欢快朝着自己跑来的小女人。 带着几分心急的拉住了自己的衣袖往里扯道:「皇上来的好慢,快坐下坐下!」 顾妗姒兴奋的按着皇帝在小椅子上坐下,眼馋无比的看着眼前的火锅道:「臣妾都快等不及了,我们开始吃吧!」 「朕应该怎么吃?」靳闫容有一瞬间的迷茫,旁侧站着的海庆握着个筷子,也是一脸迷茫的看向贵妃,这让他怎么为皇上布菜? 「皇上,火锅得自己亲自动手煮着吃才好吃的!」
第361章 第一口 「让皇上亲自煮?」海庆拿着筷子的手一僵,愕然看向了贵妃,这等大不敬的要求也敢说出来? 「当然。」顾妗姒夹起一片青菜在锅里涮了涮,很是淡定的塞入自己口中道:「如同本宫这般煮着吃就可以了。」 「……」海庆盯着那一个锅陷入了震惊,你还让皇上跟你用一个锅!!! 靳闫容也怔愣住了,抬眼看着顾妗姒开开心心的下菜,然后从锅内捞出煮熟的食物,蘸了蘸面前摆放着的味碟,吃的如此欢喜自然。 海庆脸都绿了,总觉得贵妃娘娘似乎在不断的挑战着皇上的底线。 早前那些个后妃侍奉皇上的规矩就不说了,不说给皇上布菜,如今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居然是与皇上用同一个锅,这…… 「你们退下吧。」屋内原本准备伺候的众人都默默退后到了旁侧,瞪大眼眸盯着眼前的画面,有点怀疑自己看到的是不是什么奇怪的假象? 「是这么吃?」靳闫容略带小心的捞起了一块肉片,抬眸看向顾妗姒道。 「嗯嗯!」顾妗姒眨巴着眼眸点头,一脸期待的看着皇上吃进去了第一口火锅。 「……」 「味道还行。」靳闫容原以为这会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是在真的吃进去之后,却意外的发现也不是这么难以接受的。 「皇上吃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啊,这个鹌鹑蛋也好好吃的。」 「这个这个……」 「皇上多吃点肉诶!」 「好好吃的……」 然后海庆一众太监站在旁侧,眼睁睁的看着贵妃娘娘轻车熟路的煮着各种的菜品,而皇上并未露出半点怒色,只有最开始的些许疑惑,但是在贵妃的逐渐投餵之中。 海庆愕然发现,皇上居然默默的吃了许多东西。 大约是这红油有些辛辣,靳闫容的唇瓣都泛起了红色,面颊也有几分热意。 这一顿吃下来,竟是让靳闫容感觉到了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爽。 他从不知道,原来用膳也能用的这般开心畅快。 略微抬眼看向顾妗姒,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小女人,许是也觉得有几分辛辣,正吐着小舌头在喝茶,娇嫩白皙的脸颊上也有了两抹绯红。 咬着唇瓣,这红唇的颜色叫人看着竟是这般恰到好处的。 靳闫容眸中泛起笑意,盯着顾妗姒看了半响说道:「姒姒如何想出这般吃法的?」 「是臣妾贪嘴,平日里也没别的事情可做,那自是对这吃食想的多了。」 「只要想吃,什么吃法臣妾都能想得出来!」 「改日臣妾再想个新鲜吃法,叫皇上试试如何?」 靳闫容听着顿时弯眉露出了笑,抬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好,朕也很想看看,爱妃还有什新鲜吃法。」 二人吃完火锅就叫撤了火炉和锅,稍作休息了一下唤了浴汤,泡去了浴池之中沐浴。 吃完火锅再泡个温泉,这日子可真是神仙过的日子啊! 靳闫容和顾妗姒两人洗漱好,躺在了床榻之上,靳闫容微微抬手撩拨着她的髮丝。
第362章 年节诸事 「今日母后来跟朕说了开春选秀之事……」靳闫容把玩着顾妗姒的头髮,语气平淡的说道:「朕的意思,想让你协助皇后,公选秀女,爱妃意下如何?」 顾妗姒面无表情的躺着,内心仿佛没有什么波动。 选秀之事她早就知道的,想来年节一过各地的秀女名单就会递上来了。 这选秀正常是三年一选,但是靳闫容登基之后一次都没安排,之前是因着朝事为重暂且搁置了,今年却是逃不开了。 「要臣妾协助?」顾妗姒底下眉眼说道:「选秀之事歷来是太后和皇后娘娘操办,臣妾一介宫妃,如何能做得了主?」 「太后年事已高,对选秀之事并不参与。」靳闫容顿了顿继续说道:「朕也不忍心叫太后操劳。」 「皇后一人朕不放心,有你在,朕也安心的多。」 「……」 顾妗姒伸手把自己的头髮给拉了回来,撑着手臂看向靳闫容道:「皇上可真是好狠的心,臣妾听闻选秀心中已是难过的很,现如今皇上还要臣妾去为皇上选秀?」 「瞧着那些个娇艷欲滴的美人儿,岂不是给自己心窝里插刀子吗?」 「臣妾可做不来这事,怕是恨不得把人全赶走了,臣妾霸着皇上一人就好了。」 靳闫容听着顾妗姒这话顿时闷笑出声,忍不住伸手把人拉入了怀中,把人狠狠揉入了自己的胸膛内,带着几分嘆息道:「能听到你此番话语,朕甚是欢喜……」 他略微闭眼低声笑道:「朕所爱只你一人,姒姒,你要信朕。」 便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也有无法言说的苦恼和无奈。 想要坐稳这个位置,需要付出的也太多太多了,他断然不敢有丝毫放松,要知道在这暗中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这个位置。 只要他有半分喘息,便会不留余地的把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臣妾是皇上的贵妃,不信皇上又要去信谁呢?」顾妗姒抿唇一笑,带着几分娇俏的趴在他的胸口说道:「皇上要臣妾帮着选秀也不是不行。」 「那臣妾若是选错了,皇上可不能不喜欢呀~」 「姒姒选的,朕都喜欢。」 「……都喜欢?」 靳闫容神色忽而一僵,连忙开口说道:「不是,朕不是那个意思……」 他这小女人什么时候学会了如此套话了? 刚刚还舒舒服服的躺在大床上怀抱美人的,现在这就…… 又躺外侧软榻上去了。 这日子可真是太难过了…… * 眼瞧着年节将临,各宫都忙的不可开交,唯有庆鸾宫还是一片闲暇,她实在找不出有什么可忙的,也就有那么一两日量着做新衣罢了,也不是她需要忙的。 再说庆鸾宫发年钱什么的,自有春雨操办了。 她只需要看一眼点点头就行了,该给的赏赐库房里随便拿。 自是不要操心赏钱不够,需要节源开支的烦恼。 因此一见天气放晴了,得了空顾妗姒便带着彩云和安心两人出去晃荡了,春雨和夏桃两人则是忙于年节诸事,根本抽不开身。
第363章 烤红薯 甚至有些怀疑,她们这奴婢当的,是不是太惨了些? 怎么就摊上个这么不管事的主子啊!? 李金喜也是跑进跑出,要领来年节需要的东西,虽说大部分内务府早早就送来了,可他家娘娘要求总是特别的多,连窗花必须要什么模样的都要求! 可真是难为李金喜了,愣是为了这些个小事,往内务府跑的腿都快断了。 再看看贵妃娘娘…… 带着小栗子出去外头玩儿去了。 楚延走了之后,顾妗姒身边就少了个人伺候,原本没想着多要人的,就把原本为娘娘打理花圃的小栗子给暂调身边的。 小栗子当初是在净房当差的,也就是顾妗姒跟靳元泓第一次冲撞的宫道那儿,就是这小子不慎打翻了恭桶,弄的宫道上满是金黄之物。 若非顾妗姒早早叫春雨给保下了,这小子早就让打死了。 自贵妃搬入了庆鸾宫,小栗子就尽心尽责的帮着贵妃娘娘打理花圃的,话特别少的一个小孩,刚来的时候瘦小的可怜,如今瞧着倒是长了点个头了。 此时正捧着手中的红薯,紧张的跟着贵妃娘娘寻地儿烤红薯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贵妃要烤红薯…… 总觉得,心里慌慌的? 「就这儿吧!」迎春宫外就是一处空旷地方,春天的时候这里青草盈盈的自是好看,如今入了冬可无人踏足的。 「这地方好呀!清净!」顾妗姒迈着小碎步很是欢快的走去了小坡上头,眯着眼笑道:「就在此处挖个洞,把那几个红薯给烤了!」 「娘娘……」彩云拉着顾妗姒的衣袖说道:「这是不是不合规矩?」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顾妗姒懒洋洋的摆手,叫人把躺椅往小坡上头一放,姿态优雅的往上一躺,仿佛这一片土地,就成了她的底盘,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的那种。 小栗子麻利的在前头挖了个洞,又寻来了木柴在上头烧火,把几个红薯给埋了进去。 然后认认真真的蹲在火堆前盯着,生怕把贵妃娘娘这红薯烤出什么问题来。 顾妗姒也不着急,懒洋洋的躺着晒太阳,时不时端起桌上的茶抿一口,华妃刚从御花园出来,路过迎春宫外,便是瞧见了这么一副景象,顿时便是愕然了。 「那是贵妃娘娘的仪仗吧?」华妃眼见着山头像是什么东西在冒烟,有些惊愕眨眼询问道:「贵妃娘娘这是在做什么呢?」 「奴才刚刚去问了,说是……贵妃娘娘在烤红薯。」 「……」 「烤什么!?」华妃眼珠子险些瞪出来,她这是耳朵出问题了吗? 那回话的小太监有些尴尬的低下头重复了一遍:「贵妃娘娘在烤红薯。」 华妃:「……」 顾妗姒她是不是有病呢? 这等糟糠之物,她竟还如此有兴致的在那儿大张旗鼓的烤红薯!? 华妃按了按心口,本想着绕路走开算了,可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顿住了脚,思忖片刻道:「既是遇上了,那就去跟贵妃娘娘请个安吧。」
第364章 聚会呢?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华妃略微低头俯身行礼。 「华妃妹妹怎有空来本宫面前晃悠了?」顾妗姒略微抬眼,看着眼前站着的华妃忽而便是露出了笑。 「这几日可听说华妃妹妹整日在玉芙宫独舞呢?」她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小玉珠串儿,红唇勾着笑说道:「那舞曲幽怨哀愁,听着可真是叫人心酸。」 「华妃妹妹这是思了什么人呢?」 「……」 华妃脸上神色出现了瞬间的僵硬,低着头很是尴尬的说道:「贵妃娘娘说笑了,臣妾练舞不过是想着,哪日若叫皇上和贵妃娘娘忆起了,能为皇上和贵妃娘娘献舞的。」 这话说的可真是讨好,当初华妃被皇上叫来献舞,那在舞台上跳舞的表情何等狰狞,她可还记着呢…… 顾妗姒抬了抬手笑道:「华妃妹妹有心了。」 「既是来了,便坐着与本宫一道等等,这烤红薯的滋味可真是香呢!」 「妹妹有口福了。」 「……」 华妃扯着嘴角笑了笑,那眼眸之中的神色像是带着几分嫌弃。 大约是不知道贵妃为什么会对这种东西有兴趣的,红薯此物大约就是外头那些个吃不上饭的穷苦百姓家会吃的东西吧? 贵妃在迎春宫外烤红薯,许是小栗子卖力,拿着把扇子在那儿煽火,这小山坡上的烟都升高了几分。 宗至干远远的便是瞧见了那处的浓烟,还道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谁曾想赶过去一看…… 「贵妃娘娘,烤红薯?」他未曾近前,就已经远远的看到了贵妃的仪仗了。 「嗯……」值守的侍卫脸都绿了,烤个红薯怎么能烧出这么大的烟的!? 「去请皇上吧。」宗至干心中有几分绝望,潜意识的在告诉自己,你这就算是去贵妃跟前说破了嘴都不可能有用的,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当然是请皇上来了。 顾妗姒是想吃烤红薯。 真心想吃的那种。 可是她也没想到,自己烤个红薯怎么就能引得这么多人都来了? 「怀王……」顾妗姒看着那从旁侧过道走出来的靳亦瑜略微挑眉,看着靳亦瑜这样,他的伤势恢復的很好的? 「原是贵妃娘娘在此处,难怪本王瞧着怎会有了这般大的阵仗。」靳亦瑜看了眼那还在烧着浓烟的火堆陷入了沉思,带着几分古怪的询问道:「贵妃娘娘这是……」 「烤红薯。」 「……」 ? 靳亦瑜脸上的神色出现了一瞬间的龟裂,那垂在身侧的手都紧跟着抖了抖。 带着几分不确定的望向顾妗姒,便是对上了顾妗姒那真挚的神色。 她,是真的,就在这烤红薯的。 「贵妃娘娘好雅兴……」真的不知道应该夸什么的。 顾妗姒眯着眼笑,正要说话之时,却在抬眼之时又看到了那近前来的龙辇,以及那坐在龙辇上的某人。 不管是华妃来,还是怀王来,顾妗姒都不动如山的躺在椅子上的。 好嘛,现在皇上也来了。 这椅子是躺不下去了。 这些人是咋了啊? 龙头聚会呢? 她就好好烤个红薯而已,怎么就能引来了这么多大佬来呢?
第365章 罪该万死! 「臣妾参见皇上。」顾妗姒挂着虚假的笑,低着头请安的时候忍不住有些思考,今天她这烤红薯还吃不吃得上? 「这是做什么?如此热闹?」靳闫容大步走到了顾妗姒的身侧,伸手体贴的将她扶了起来,偏头看向旁侧的怀王道:「怀王也在这?」 「臣弟伤势大好,听太医之言出来走走。」靳亦瑜低着头很是乖巧的俯身说道。 「是吗?」靳闫容的眼眸在靳亦瑜的身上转了一圈。 「都怪臣妾这红薯的味儿太香,竟是把怀王和皇上都勾来了。」 顾妗姒拉着靳闫容在躺椅上坐下,像是带着几分娇气道:「皇上,臣妾可就烤了两个红薯,断是不能分出去吃的。」 听听她这一副生怕被抢了红薯的劲儿,真是让靳闫容有些哭笑不得。 忍不住捏了捏她细嫩的小手道:「朕还能从你口中抢吃的不成?」 靳闫容说着目光落在了前面的小火堆前,皱眉说道:「不过烤个红薯,你倒是弄出了这般声势,也不怕惊动了太后。」 「若是因此受责,朕可不为你求情的。」 「皇上才不会忍心呢。」 顾妗姒说的得意又自信,那副姿态可真是让旁侧坐着的华妃嫉妒的红了眼。 忍不住上前一步说道:「皇上最是疼爱贵妃姐姐,怎会捨得让姐姐受罚呢?」 总算让皇上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几分。 靳闫容看了华妃一眼,并未搭理她的话,反而是侧首对着宗至干说道:「去处理下火,别叫贵妃的红薯烤焦了。」 宗至干:「……」 继烤鱼之后,他又沦落到去帮贵妃烤红薯了。 这御前侍卫真的太难当了吧!!! 「朕听闻庄太妃这几日病了,年节将近朕忙于朝务始终未能得空前去探望,庄太妃的病情如何?可有见好转?」靳闫容略微转眸看向了靳亦瑜询问道。 「母妃身子一直不太好,也都是老毛病了,稍作休养便无事了。」靳亦瑜低着头很是乖巧的回答道。 「是吗?」靳闫容的手略微捏着袖口道:「朕怎么听说,庄太妃的病,是太后责罚庄太妃后便是有的。」 「倒是让朕有些担忧,是否是太后责罚过重,竟是让庄太妃身子受不住了。」 靳闫容眸色略微一沉,唇边像是挂着淡淡的笑,抿唇说道:「朕可记得,慕氏可是庄太妃极力推荐入宫的,今儿慕氏亡故,庄太妃可有怜惜之情,这才叫身子受不住?」 这话之中可暗藏深意,顾妗姒在旁侧坐着大气不敢出,默默抬眼看向了怀王。 靳亦瑜神色出乎意料的平静,在靳闫容话语落下之后当即便是站起了身,掀袍直接在靳闫容的面前跪下道:「皇上恕罪,母妃体寒旧疾復发才卧病不起。」 「慕氏是臣弟救下,母妃体谅皇兄方送她入宫,未曾想慕氏竟是如此心术不正,实在罪该万死!」 「母妃断无半点怜惜之情,恨不得替皇上正法!」 「太后责罚母妃亦是感恩戴德,感恩太后娘娘教导,怪母妃与本王识人不清,方惹下此等大祸。」
第366章 快来尝尝 「臣弟难脱其责,还请皇上念着母妃年迈,这番罪责臣弟愿一力承担。」 这番感念的话语说出,莫说是说的皇上哑口无言,便是旁人都挑不出半点错来。 既是道明是她们识人不清,又大义承担了罪责,更提醒皇上太后已经罪责过了,最后怀王再来一出仁孝的戏码,求皇上罪责他一人,仿佛甘愿以此消除皇上猜忌。 一番话说下来,看似通篇都是为生母辩解的急切之心,可是这字里行间都暗含深意。 怀王刚刚才在冬猎之上护驾有功,身上的伤势都还未好全呢。 皇上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么一件事降罪到他的身上? 顾妗姒看着这一幕,心中深深的感嘆着:又开始神仙打架了…… 靳闫容敛下眼眸,看着跪在地上的怀王,沉默了许久才勾唇露出笑说道:「朕不过是关怀问问罢了,你不必如此紧张。」 「冬猎场你护驾有功,朕还未赏你。」 「正好今儿遇上来,起来说说,想要什么赏赐。」 「臣弟能为皇上挡箭是臣弟的福分,岂敢向皇上讨要赏赐?」靳亦瑜跪着并未动弹,无比认真的低着头俯身说道:「若皇上定要臣弟说出一二。」 「那臣弟求的便是大朝国能在皇兄手中,繁荣昌盛国泰明安,臣弟愿忠心侍奉皇兄,为皇兄效命。」 听听这话说的,可真是无懈可击。 顾妗姒都想鼓掌的,捏着小手手激动的看着两位大佬互飙演技。 这可真是太刺激了! 靳闫容听着靳亦瑜这番话终于露出了笑,起身上前亲自把靳亦瑜给扶起来了,面上扬着明媚的笑颜,拍着怀王的肩膀道:「朕能得此兄弟,亦是心安啊。」 「今夜叫上端王,你我兄弟三人好好聚聚。」靳闫容朗声笑道。 「臣弟遵旨。」靳亦瑜恭敬应下。 眼看着这气愤缓和了不少,顾妗姒也跟着松了口气。 正巧前边宗至干走上前来,对着靳闫容和顾妗姒道:「皇上,贵妃娘娘烤制的红薯已经可以享用了。」 顾妗姒那双眼蹭的一下就亮了。 「皇上~」她可等这口等了半天了,顿时捏着细嫩的嗓子,就望向了皇上,璀璨的眼眸之中忽闪着的神色满是祈求,就像是那嘴馋的小孩,就等着他松手呢。 「去吧。」靳闫容眸中神色柔了几分,瞧把他这小姑娘委屈的。 「谢皇上!」顾妗姒得了应,乐颠颠的就凑去了火堆边,竟然是要亲自伸手去拨弄烤红薯。 这可是刚刚挖出来滚烫的! 吓的旁边的小栗子连忙挡住了贵妃的手,急切的道:「娘娘,奴才给您剥。」 「奴才手皮厚不怕烫,可别伤了娘娘的手。」小栗子手脚麻利的掰开了一半,扭身拿过了旁边的碟子把红薯端着,这才小心谨慎的递到了贵妃的面前。 「好香……」顾妗姒赞嘆的看了小栗子一眼,很是欢喜的端着烤红薯便小跑去了皇上的面前。 「皇上快来尝尝,这东西可是寻常吃不到的!」
第367章 整顿狗粮 靳闫容自然也是闻到了这扑鼻的香味,内心还颇有几分震惊,这东西他还当真是从未吃过的。 顾妗姒献宝似的将烤红薯捧去了靳闫容的面前,明明自己一副恨不得独吞的样子,却如此乖巧的先顾着他。 「贵妃娘娘怎能叫皇上吃这个……」华妃在侧站着,面色有些古怪的皱眉说道:「皇上龙体尊贵,此等糟糠之物便是寻常百姓都不见得吃。」 「贵妃怎拿这等东西给皇上吃。」那皱眉略带嫌弃的神色如此清晰。 「华妃,没见识就别开口了,本宫在皇上面前倒是想给你留点脸面。」顾妗姒斜眼看向华妃,眸色微冷说道:「此物出自百姓农耕种植所得,是为辛勤所得的硕果。」 「虽平平无奇,也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可有些东西并非金钱所能衡量的。」 「皇上乃天子,心繫天下百姓,如今得了机会品一品这百姓辛苦所得的果实有何不可?」 「华妃张口闭口便是糟糠,本宫瞧着华妃是养在深闺不知百姓疾苦,才会说出这等叫人心寒的话,若皇上听你之言,百姓得知天子所想,当是何等悲凉心痛?」 华妃听着脸上神色骤然生变,抬眸看向皇上,便见皇上脸色阴沉了下来。 她顿时惊慌跪下道:「皇上,臣妾并无……」 「不会说话就好好当哑巴。」 「滚下去。」 「……」 华妃话都还没说完,就已经被皇上给遣走了。 靳闫容转眸看向顾妗姒,那神色已经柔了几分,垂眸笑道:「爱妃心念百姓,亦牵挂着朕,朕甚是宽慰。」 顾妗姒低头抿唇道:「皇上过誉了,这烤红薯得趁热吃,冷了就不香了。」 「你呀,就惦记着吃。」靳闫容哭笑不得,伸手舀了一勺先送去了顾妗姒的嘴边:「来,朕餵你。」 「唔……」她可算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烤红薯了! 香! 又香又甜的味道~ 靳闫容也尝试性的吃了一口,有些赞嘆挑眉,果然是有几分滋味的。 虽比不得山珍海味,但是从未吃过的东西,自是有些新奇。 然后接下来怀王就站在一侧,看着皇上和贵妃两人甜蜜蜜的,你餵我我餵你的吃掉了两个烤红薯。 而他默默站在一侧,吃完了整顿狗粮。 皇上晚上自然是又去了贵妃的宫里,按时间来说,今夜皇上该去皇后宫里的,可听说今儿白天,贵妃差人烤了红薯,弄的那烟雾引去了皇上,就叫皇上挂念上了。 这晚上与怀王还有端王小聚之后,劲直就去了贵妃宫里。 景仁宫内皇后等了许久也没等到皇上来,而后才得知皇上去了贵妃处。 「娘娘……」青玉心头一抖,以前皇上虽是宠爱贵妃,可是对皇后始终算是尊敬,无论如何都会来的,现在居然…… 「本宫早该想到,除了她,又还能有谁呢?」明雅芸抬手撑着脑袋,那拢在袖子里的手有些颤抖的捏紧了几分。 「皇上也许是一时忘了,忘了今日该来娘娘宫里的。」青玉连忙安抚道。
第368章 红梅 「忘?」明雅芸低着头似有几分嘲弄之色,垂眸冷笑道:「皇上岂会忘?不过是……不愿来罢了。」 「便是连年后选秀之事,都要贵妃来参一手,皇上的意思还不明显吗?」 「贵妃才是皇上的心头好,本宫不过坐着皇后的虚位罢了。」 青玉听着难免觉得有些心中酸涩,蹲在皇后的身边,安抚说道:「娘娘您别这么说,无论如何您都是皇上的正宫娘娘,是大朝国的皇后。」 「这六宫凤印都握在您自己的手中,贵妃再受宠,也只是贵妃而已。」 「娘娘可千万要振作,年后选秀宫中又进新人,皇上的宠爱到底能不能常驻贵妃身上,还是未定之数呢。」 「倒是娘娘您,可要借着选秀的机会瞧瞧,可有用得上的新秀,能拉拢为娘娘效力。」 青玉的话让明雅芸略微抬眸,眸中的神色淡了几分,放下手细细思索了片刻点头道:「你说的在理,本宫不得皇上喜爱不要紧,要紧的是皇后之位。」 明雅芸深深吸了一口气,面上扯出了几分浅淡的笑,略微眯眼说道:「新秀进宫可得好好挑选,无论是身世容貌,亦或者是才情性格都得好才是。」 「皇上后宫妃嫔太少,太后娘娘已是提了许多次了,本宫自是要为皇上好好选。」 「娘娘能这么想,奴婢便是放心多了。」 青玉见皇后重新打起了精神,也跟着露出了笑颜。 年节将近的几日,皇上彻底不入后宫了,显然是整顿朝中事宜,也好处理妥当了好好过了年。 皇上不来后宫了,顾妗姒也就显得越发闲暇了。 你要说这皇宫之中还有谁比她还闲的呢? 衍庆宫外的宫道上种着许多红梅,这两天开的正好,小栗子折了两枝红梅带给贵妃娘娘把玩,谁曾想贵妃娘娘一见顿时就坐不住了,区区两枝红梅完全不够她看的。 当下指挥着小栗子便是要出门去看红梅。 春雨郑重其事的拉着小栗子的手:「你可千万要看住贵妃娘娘啊!」 小栗子:「……」qaq 姐姐,我觉得我看不住啊!!! 上回不过跟着贵妃娘娘出去了一会儿,就闹出了那般大的事,居然是烤红薯去了不说,那动静弄的太后都知道了! 好不容易消停了两天,娘娘怎么又要出去了? 「小栗子!」春雨还在拉着小栗子嘱咐话语呢,外头顾妗姒的唤声就响起了。 「诶!!!奴才在!」小栗子浑身一个哆嗦,连忙对着春雨福了福身,扭头跑了出去。 「你这小短腿怎跑的这么慢?快带本宫去看红梅!」 「娘娘恕罪,奴才这就给娘娘领路……」 衍庆宫离着庄太妃的宫殿近,那自然离着太后的宫殿也近了。 此地安静,寻常都不会有什么人来这里的。 红梅开的也是极好的,宫道外的小庭院红梅开的鲜艷,最让顾妗姒惊讶的是,竟还能看到有那么两三株红梅的枝头,是从衍庆宫内伸出来的。 这一幕倒是有些叫人遐想……
第369章 小花簪 顾妗姒看着顿时脑海之中就响起了一句话。 一枝红杏出墙来? 红梅和红杏都是个红嘛…… 她迈步走在宫道,绕着这衍庆宫的宫墙往前走去,正想数数这墙头的红梅有几株的。 谁曾想才一个拐角,抬眼就看到了那躺在墙头的男子,穿着锦衣华服好不自在,手中握着一支鱼竿,正躺在墙头晒太阳,手中的鱼竿垂着一根红线垂钓在院墙之外。 略微走近细看,顾妗姒总算是看清了墙头上男子的面貌。 哟,熟人啊! 这不是让皇上禁足了的宣平王李铭吗? 「娘娘……」彩云心中一紧,连忙拉住了自家娘娘的衣袖。 「小栗子,去看看。」顾妗姒略微抬手让小栗子先去看看李铭这是做什么呢? 「衍庆宫住着宣平王?」然后带着几分疑惑的侧首询问道。 「是啊,出来之前春雨姐姐说了,娘娘未曾听到吗?」 「……」 哦,急着跑出来玩,没听清。 她默默垮下脸,看着小栗子蹬蹬跑了回来,小声说道:「娘娘,奴才瞧着宣平王像是在墙头睡着了……」 顾妗姒一听顿时乐了,迈步走去了墙头下,看着那垂着落下的红线,红线的这头还绑着一支小小的红梅,另外一头便是鱼竿。 李铭这是干什么呢?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她略微伸手拽着那红线扯了扯,墙头上昏睡的李铭懂了下胳膊,却完全没有甦醒的意思。 「去,找个竹竿子来。」顾妗姒摆了摆小手说道。 「娘娘,咱们还是走吧……」彩云深刻记着出门前春雨交代的话,连忙伸手拉着顾妗姒道。 「为何要走?」顾妗姒笑眯眯的指着那墙头睡着的李铭说道:「你们几个用点力,把宣平王给弄下去。」 「……」 小栗子拿着竹竿子的手一抖,带着几分不确定的望向贵妃。 这话里的意思,是他理解的那样吗? 贵妃坚定不移的点了点头。 然后…… 小栗子几个太监举着竹竿子站在墙头,对着李铭的屁股一捅,直接就把那墙头睡的正香的李铭给捅落下去了。 「啊——!哎哟!」庆鸾宫内李铭跌落在墙头下,摔了个结实。 「谁啊!!!」那暴跳如雷的怒喝声响起。 「快熘……」墙外站着的顾妗姒噗嗤笑出了声,连忙拉着彩云几人忙不迭的就跑了。 衍庆宫内李铭捂着摔疼的屁股,从正门走了出来,看到的却是墙外空无一人,只有几根竹竿子倒在墙外,很显然就是这玩意儿害得他摔下墙去的。 李铭眼眸瞬间瞪大,谁胆子这么大!!! 竟敢如此戏耍他? 若要叫他抓住了,非要弄死这该死的…… 嗯? 李铭目光忽而一顿,落在了那宫道上一个小小的髮饰上。 那银色的小花簪子上雕着一枚红宝石样璀璨的石头,一朵寻常小花的样式,做工却是这般精巧,许是不小心遗落在了宫道。 从这髮饰不难看出,遗落此物的定是一位女子。 「好香……」李铭闭眼轻嗅花簪,似乎还能从这花簪上嗅到一缕诱人的清香。
第370章 能做到? 他忽而便是亮起了眼眸,看着那掉落在一旁的鱼竿红线,蹭的一下亮起了眼眸。 钓到了! 红梅为饵,红线垂钓,他要钓的是他命中注定的心上人! 「心上人?」靳闫容端着御书房内,捏着眉心以散去几分疲倦,听着下首海庆来报,说是宣平王闹了半日要找什么心上人。 「是……」海庆默默点头道:「皇上可要见?」 「在宫中软禁都能闹出什么心上人,朕倒是想看看,他要找什么心上人。」 「让宣平王进来。」 李铭一进来就跪去了皇上面前,无比认真的看着皇上道:「皇上,以前都是微臣鲁莽不懂事,但是这一次绝无半点玩闹,微臣定要找到那个女子!」 靳闫容面色冷淡的盯着眼前的李铭扫了一眼,冷声说道:「朕倒不知,宣平王软禁在衍庆宫,还能遇到心上人?」 李铭兴奋无比的开口说道:「皇上,微臣这个心上人是钓来的!」 「……」 ? 李铭详细描述了一下自己是怎么钓的心上人,海庆站在一侧听的目瞪口呆,默默抬眼看着皇上那越来越诡异的脸色,真是为宣平王的项上人头担心呢! 「这么说,你连此人相貌都未曾看清,便认定此人是女子?」 「还要朕帮你找?」 「……」 李铭顿时睁大了眼,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方绢帕,捧在手心道:「这是微臣在衍庆宫边拾得的花簪,定是那个女子遗落的,只要能找到这个花簪的主人!便是微臣的心上人!」 靳闫容扫了眼那花簪只觉得头更疼了,这扑通的花簪似乎任何一个人都会有的东西。 他一个帝王,岂会去注意这么个东西? 李铭见靳闫容神色冷漠,连忙俯身说道:「只要微臣能找到这位女子,微臣愿意娶她为正妃,从此再不浪荡人间,好好回平高郡当个闲散王爷,绝对不会给皇上惹出事端。」 「你倒是知道朕想的是什么。」靳闫容沉思片刻道:「你既是要找,那边依你之言去找便是。」 「海庆。」靳闫容扭身唤道:「此事便交由你去办,暂且不言明为何,且去看看宫中的宫女可有人遗失了花簪的。」 「奴才明白。」海庆顿时俯身应下。 李铭可真是开心坏了,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心上人。 靳闫容淡淡垂眸看着李铭道:「朕可告诉你,若找到你要找到的心上人,无关乎她的年龄相貌亦或者是身份地位,你都得应刚刚你所言,娶其为正妃。」 「你可能做到?」靳闫容这话语之中暗含警告之意。 「是,微臣定会言而有信!」李铭像是怔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可是抬眼看到了皇上的脸色,又默默低头应下了。 「好。」靳闫容略微勾唇:「朕会亲自为你赐婚,必不会亏待了你。」 李铭一旦成婚,李氏握着的那一小半兵权也会依照当初的约定交予新帝。 靳闫容和太后会这么纵着李铭自是有原因的,为的便是当初李氏手中留着的一股兵权罢了。
第371章 出大事了 李铭正妃未定,这兵权留在手中总是让人惦念。 如今李铭愿以手中兵权换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靳闫容自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他言明成婚之后永远留守平高郡封地,意思便是自愿捨弃手握的兵权,以后只当一个闲散王爷,靳闫容当然最是乐意见得这种情况的。 左右在这宫中,能走去那些个地方的,还能有什么人? 年前海庆可够忙的,得了这么个差事帮着宣平王找人去了。 奈何怎么找都没找出个动静来,倒是也有宫女掉了花簪的,可没有一个能形容出那花簪的样式,更说不出是在哪里掉的。 年节盛会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之中来临了,宫中难得的热闹,既是年节自是众位大臣都在其中,便是太妃都撑着到场了,过的是喜庆的节日。 顾妗姒坐在皇后下首,对着这宴会倒是提不起什么兴致。 虽说这吃的是年夜饭,人多也确实热闹,可心中却生不出什么欢喜,只端着平静的笑应和着此时的气氛罢了。 李铭难得的老实,在宴席上也并未跳脱的举动。 「听闻宣平王近日是犯了相思病,在这宫中找一位女子始终未曾找到?」明雅芸不知说了什么,将这话头引到了李铭的身上,顿时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这等小事,怎也让皇后娘娘知道了。」李铭放下手中酒杯,像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低着头说道:「微臣的私事,让各位大人见笑了。」 「难得宣平王浪子回头,可真是可喜可贺。」 「是什么样的女子,竟是叫宣平王如此牵肠挂肚的?」 「哈哈哈……」 旁侧的大人笑道:「若是那女子知晓是宣平王寻她,说不定就自己站出来了。」 李铭干笑的听着,摆了摆手随口敷衍了两句实在没那个周旋的心,不过饮了几杯酒就觉得头脑昏沉的厉害,跟皇上告了个罪便起身出去醒酒去了。 酒宴上歌舞四起,瞧着那舞台上跳舞的小姐姐们,顾妗姒可算来了点动力。 歪着脑袋赏舞看的颇为认真,独坐高位上的皇帝,对着大臣的敬酒来者不拒,也是喝的不少,心中惦念着他的小姑娘,这一转头就瞧见她看着舞曲正认真呢。 「顾侯将江宁知州贪污一案办的漂亮,朕心甚慰啊!」靳闫容略微转头看向顾德文道。 「能为皇上分忧是臣的职责所在。」顾德文略微抬手举杯与皇上对饮。 「顾侯忠义有为,贵妃也深的朕心……」 靳闫容这夸赞的话语都还没说完,忽而就听到了一声女子惊慌失措的哭喊声传来:「啊——!」 宴会上的丝竹声戛然而止,靳闫容眉头轻皱抬眼看去就看到一个太监匆匆跑了进来道:「皇上,出大事了,顾二小姐她……」 若是换做旁人也不会这么混乱,一听到是顾家二小姐,众人脸色蹭的一下就变了。 刚刚皇上还在赞赏顾侯,这顾家二小姐可是顾侯的掌上明珠,断不能在宫中出什么乱子吧?
第372章 往柱子上撞 「去,看看去。」靳闫容略微沉下脸,起身便是朝着殿外而去。 那惊叫声传出的地方就在宴会旁侧的小偏殿。 顾妗姒随着皇上和皇后近前,越是靠近那偏殿越是觉得心下不安,偏殿大门四开,殿内地上顾妤柔披着一件外衣坐在地上,髮髻有几分散乱。 而在另外一边的地上坐着的赫然便是李铭。 身上衣襟扯开,手捂着额头还在潺潺流着血,像是傻了似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顾妤柔则是被丫鬟护在身后,面上流着几分惊慌的细泪。 眼前的情况再清楚不过,看两人这幅样子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孤男寡女难免惹人猜忌,一时之间众人脸上神色都变了。 顾妗姒更是满目愕然,这情况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妙? 「皇上救救我家小姐啊!」那丫鬟将顾妤柔护在身后,哭着对皇上磕头道:「我家小姐……」 「宣平王简直畜生不如,他,他竟意图对我家小姐行不轨之事!」 「你放屁!」 那捂着头坐在地上的李铭倏然便是瞪大了眼,抬眸怒道:「本王不过觉着她长的有几分像贵妃娘娘,上前打个招唿罢了,什么就不轨了!?」 「那王爷为何尾随我家小姐进偏殿来!?」那丫鬟红着眼说道:「还对我家小姐动手动脚……」 「皇上定要为我家小姐做主啊!」 「本王那是看错了,觉得她头上戴着的花簪做工有些眼熟,想借来一观而已!」李铭脸上神色都有些扭曲了,想争辩一二却因着说话扯着脸上伤口抽痛。 「皇上恕罪啊,微臣决然没有做出半点逾越之事!」李铭老老实实在皇上面前跪下道:「倒是这女子,好兇狠毒辣的心,竟是意图谋杀微臣啊!」 「皇上您瞧瞧微臣这头上一脑袋的血……」 李铭和顾妤柔双方各持一词,围观的众人也都懵了。 靳闫容扫了李敏一眼,他这头上的伤口可做不得假,再看看那坐在地上的顾妤柔,靳闫容略微皱眉询问道:「那顾二小姐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李铭一看,也有些迷瞪:「微臣不知啊……」 「你不知?」顾德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咬牙切齿的瞪着李铭道:「老夫的女儿成了这般模样,宣平王就在旁侧坐着,你说不知!?」 「皇上!」顾德文身躯一转,对着皇上道:「宣平王是什么德行你我有目共睹,臣的女儿尚未出阁便闹出这等丑事,臣也没脸活了!」 「不是我啊!我什么都没干!」李铭顿时急了,慌忙开口说道:「皇上,微臣跟着进来没说两句话就被她给砸晕了,皇上来之前一会儿才醒过神的!」 「她,她怎么变成这样的臣真的不知道啊!」 「父亲,请恕女儿不孝不能为父亲尽孝了……」顾妤柔忽而抬眼说了这么一句话,竟是站起身来就要往柱子上撞,以示贞洁。 「妤柔!」侧边一道身影忽的上前,一把便是把顾妤柔抱在了怀里。
第373章 名场面啊! 顾妗姒站在后侧都不需要睁大眼看,猜都猜的出来,冲出去的肯定是端王了。 这狗血戏码,真是演得她牙都酸了。 接下来还需要看吗? 肯定是男主毫无保留的信任她,并且一点都不嫌弃她,愿意娶她啊! 「皇兄!」靳元泓焦急的扭头看向靳闫容,显然是在等皇上发话,不管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结果就是这么个结果,并且现在是所有人都看到了。 怎么说也得给顾家一个交代。 靳闫容沉思片刻道:「既如此,李铭,你便娶了顾家二小姐为正妃吧。」 「到底是个王爷,也不算委屈了顾家。」靳闫容顿了顿说道:「朕给顾家二小姐一个郡主的身份,也算是给顾家的补偿。」 「今日是年夜,朕不想闹出什么丑闻,此事顾侯觉得如何?」 「这……」 顾德文当然是心中有怒火的,可是垂眸看了一眼那披着外衣,髮髻凌乱的顾妤柔,若是此时拒绝,并且要求一定严查此事,那么对顾妤柔而言,名声必定因此折损。 连带着忠义侯府都要为此饱受非议,他为官多年深知其中利弊。 再看李铭,虽说是个没什么本事的王爷,可好歹也是爵位。 皇上言明愿给顾妤柔一个郡主之位已是恩赏,若点了头既能掩盖了此事,也绝不会委屈了顾家,甚至博了皇上欢心,也算是了了此事。 「臣……」顾德文深深嘆息,正要俯身应下。 「微臣不愿……」开口的是李铭,然而跟着他一同开口的还有一个。 「臣弟不同意!」顾德文的话还未说出,旁侧站着的端王顿时便是掀袍跪下了:「皇兄,臣弟心悦顾二小姐许久,已认定非她不娶!」 「……」 李铭默默看了靳元泓一眼,这一眼可真是感激的很啊! 靳元泓还是第一次如此郑重的在皇上面前言说此事道:「宣平王不愿娶,臣弟愿意,请皇上成全!」 靳闫容脸色倏然就变了,那眸子里骤然燃起了几分薄怒,盯着面前跪着的靳元泓道:「你要求娶顾家二小姐,哪怕是亲眼见了如此场面,也要求娶?」 「是。」靳元泓回答的坚定无比。 「你可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皇上那话语之中暗含的警告已是再为明显不过了。 「皇兄!」众人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之后回过神来,另外一边站着的怀王靳亦瑜忽而也站了出来,同样跪在了皇上的面前道:「宣平王不愿娶顾二小姐,臣弟亦爱慕顾二小姐许久,愿娶她为妻。」 「……」 愣着干嘛? 鼓掌啊!!! 顾妗姒摸着激动的心口,看着这一幕简直热泪盈眶,她终于有幸真实体会了一把小说里的情节。 男主和男二在争女主诶!!! 这可是名场面啊! 原本的闹剧如今发展成了这般模样是众人都始料未及的,谁都没想到端王和怀王两人竟然会站出来求娶,而且是在这样莫名的情况下。 那边上捂着脑袋跪着的李铭都傻了,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脑袋让砸出幻觉了?
第374章 她的婚事 能让两位王爷不顾皇上怒火,都要来求娶的,这也太狠了吧? 李铭心中一动,忍不住扭头过去细看顾妤柔,许是这几天心思都在落下花簪的姑娘身上,他都没心思去欣赏美人了。 还真是未曾细看顾妤柔是什么模样,现在抬眸仔细看去,才惊觉这顾家二小姐果真是位美人呢! 李铭冷不丁的想到了贵妃娘娘,又扭头看了看贵妃,两人这一对比之下他依旧觉得顾家二小姐是美人,可若要说他喜欢的,还是喜欢贵妃这样的! 「可真是叫朕意外。」靳闫容盯着脚边跪着的端王和怀王两人,扯了扯嘴角,眸中露出了几分冷然的笑。 「你们都要求娶顾妤柔吗?」他沉下眼眸盯着两人问道。 「是。」靳元泓回答的无比认真且坚定,靳亦瑜虽未曾说话,可是那跪着的姿态足以表面自己的态度了。 「皇上……」皇后眼见此时的情况变得有些诡异,连忙上前来说道:「顾家二小姐今日也受惊了,不如先让顾二小姐下去好生歇息。」 「至于这求娶之事,不如请太后娘娘定夺。」皇后想了想说道:「今夜是年夜,还是不要闹大为好。」 「宣平王要如何处置,不妨换个地方再议论不迟,皇上以为呢?」 明雅芸这番周旋的话语也算是让靳闫容的脸色缓和了几分,但是还不曾有让步的意思。 明雅芸继续说道:「这么多人守在此处有些不像话,还请皇上以龙体为重。」 靳闫容敛下眼眸,声调冰冷说道:「把李铭暂且收押,今日之事务必查清原委。」 「至于你们两人,随朕来。」靳闫容转身甩袖离去,皇上眸中的冷意和怒火如此清晰,旁人一句话都没敢说。 「今日之事谁敢宣扬出去半个字,朕要了他的脑袋!」 「微臣不敢……」 撞上这么个事他们也不想的,若是寻常女子也就罢了,不过是给宣平王添了一桩风流韵事。 但是这可是顾家二小姐,忠义侯的掌上明珠啊! 想来此事可没那么轻松能了解的,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也不是他们敢妄自议论的。 若是没有端王和怀王求娶这一茬,也许还真有人传扬此事,可是有了端王和怀王撑腰可就不一样了,万一顾妤柔当真嫁给了其中一位王爷。 那可就是王妃了,他们可都聪明着,并不想惹出这等事端来。 好好的年夜闹出了这番事情,最后皇上和端王都未曾回去宴席,早早便是散了席。 各个宫妃见皇上不在了,自然也是寻了个藉口就相继离去了。 顾妗姒身为贵妃,又是顾妤柔的长姐,自是将顾妤柔接去了自己的宫里稍作安顿,至于她的婚事,到底会嫁给谁,那就是皇上和父亲的事了。 庆鸾宫内,顾妗姒撑着脑袋坐在软榻上,内里顾妤柔梳洗换上了顾妗姒的衣裙,脸上神色还有几分苍白的样子。 「多谢贵妃娘娘赏赐。」顾妤柔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裙,低着头很是小心的对着顾妗姒俯身行礼。
第375章 当真不知吗? 「二妹妹不必客气。」顾妗姒招手让顾妤柔坐下,看着她身上的衣裙道:「左右也是本宫不喜的颜色,倒是穿在二妹妹身上正正好。」 顾妤柔低着头没说话,过了半响才抬眸看向顾妗姒,眼中像是有几分细泪道:「大姐姐,父亲会让我嫁给宣平王吗?」 「我,我不想嫁给他……」顾妤柔捂着脸,略带哽咽的说道:「要嫁给那样的人,还不如让我死了……」 「瞎说什么呢?」顾妗姒笑着安抚说道:「别担心,父亲会好好为你寻一门亲事的。」 「不过……」 顾妗姒抬眼看着顾妤柔,漆黑的眸子里像是带着几分审视:「本宫倒是想问问,宣平王果真是意图对你行不轨之事?」 顾妗姒这话语一问出,眼见着顾妤柔的脸色就变了,咬着唇身躯有些颤抖,又像是有些气愤的压着怒气道:「贵妃娘娘此话之意,是不信我说的话了?」 「宣平王在外是什么名声您不是不知道……」 「他,他就是个无赖,登徒子!」 「我便是死,也不会嫁给这样一个人的。」 顾妤柔这神情可真是半点不作假,愣是叫顾妗姒看不出半点端倪。 依照书中的剧情来看,明明是有人设局的,顾妤柔还没上钩的那种,现在这局是还在,但是情况却发生了改动,让她一时也有些迷瞪。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二妹妹大可放心,有端王和怀王二人这般护着,二妹妹何须惧怕宣平王?」顾妗姒敛下眼眸,神色带着几分冷淡笑道:「怕是还要叫二妹妹挑选夫婿。」 「不知二妹妹是更喜端王,还是怀王呢?」她勾着嘴角浅笑,望向顾妤柔的眼神带着几分深意。 「大姐姐又取笑我了……」顾妤柔闻言顿时咬唇低下了头,眸子里像是也带着困惑,小声说道:「我也不知,端王和怀王为什么……」 「当真不知吗?」 「……」 顾妤柔心头一颤,抬眼之时便是对上了顾妗姒那双漆黑璀璨的眼眸。 这双眼真是好看,却在某个瞬间莫名的让她心中生出了几分惊惧之意。 顾妤柔喉间有些干涩,正想说话辩解就被顾妗姒打断了:「今日不早了,本宫给父亲说了一声,你今夜就宿在庆鸾宫吧,明儿一早再出宫去。」 「是,多谢贵妃娘娘。」顾妤柔乖巧低头应下了。 「奴婢带您去偏殿休息。」安心上前来领着顾妤柔下去了。 「娘娘今日也累了吧?」春雨见顾妤柔下去了,这才上前来扶着顾妗姒起身道:「奴婢伺候娘娘梳洗……」 「原还想着领着你们去放孔明灯,玩玩爆竹的,这下好了……」顾妗姒抿唇转身去梳妆檯前坐下,很是无奈的嘆息道:「这事也不知要闹到何时。」 「娘娘何须操心,自有皇上和侯爷安排。」春雨伸手帮顾妗姒摘去了她头上的髮簪道:「那宣平王可真不是东西……」 「你也觉得,此事是宣平王做的?」顾妗姒心中一动,侧首询问道。
第376章 欢愉 「娘娘的意思是……」春雨的手一顿,眸中像是掠过了几分惊奇之色。 「罢了。」顾妗姒却没再顺着话语往下说,而是拿着银梳梳着头髮,笑着说道:「叫李金喜准备的爆竹先放着,改天得了空,叫他带着小栗子拿去玩儿了。」 「娘娘就这般惯着他们,迟早叫惯坏了。」春雨笑眯眯的应下之后,有些无奈说道。 「本宫惯着自个儿的人有什么不好的?」 「好了,伺候本宫洗漱吧。」 顾妗姒这才刚刚洗漱好,就听到外头传皇上来了。 她还穿着中衣,头髮湿漉漉的还未擦干,抬眼就看到了面色有些阴沉又烦躁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靳闫容满脸的阴郁之色,却在抬眼看到哦顾妗姒的时候忽而就像是散了,目光灼灼的盯着顾妗姒看了好半响,这才侧首朝着春雨伸出手道:「给朕,下去吧。」 春雨低头,恭敬的把手中准备好的干布帛双手奉上,屁都不放一个悄咪咪的退下关上门了。 靳闫容拿着毛巾布帛,拉着顾妗姒在一边坐下,细细为她擦拭头髮。 「皇上心情不好?」她乖巧坐着,感受着这个男人有些笨拙又特别认真的为她擦拭头髮,许是怕弄疼了她,这擦拭头髮的力道是说不出的轻柔温和。 「……」靳闫容眸色微微一沉,想来比不想议论此事,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今夜不议此事。」 「朕见你在席间吃的少,可要再用一些?」他一只手握着她的头髮,歪头看着顾妗姒询问道。 「好啊,臣妾还真有些饿。」顾妗姒很聪明的不再多问,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应道。 「朕吩咐了膳房晚些送来……」 「晚些?」 顾妗姒像是有些困惑的歪头,正想问为何晚些的。 但是在歪头朝着身后男人看去的时候,就发现这男人的手不动了,头髮也不给她擦了,倒是那双眼落在了她扯开的衣襟处。 ……(删减了社会主义不允许的过程,请移步微薄搜【卿九书】查看原文,你们懂的!) 床榻晃动像是在诉说着喜悦。 屋内的气息充满了欢愉。 然而就在靳闫容拽着顾妗姒的脚踝,换了另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之时。 殿门外忽而响起了春雨焦急的唿唤声:「皇上,娘娘……二小姐出事了。」 顾妗姒慌忙拉住了靳闫容的胳膊,满眼哀求的看着他。 「没死就让她等着。」靳闫容正畅快呢,岂会这般轻易离开这温柔乡? 「娘娘,二小姐要自杀……」春雨的声音继续传来,似乎还带着几分惊慌。 「皇上……」顾妗姒这下是无论如何都继续不下去了。 「……」 靳闫容脸都黑了,狠狠捏着顾妗姒的腰半响,俯身咬了下她的唇,终于还是退出来了。 顾妗姒面色微红,缓了好半响才起身穿衣,这脚踩在地上还觉得有几分轻颤,忍不住扭头瞪了一眼那躺在床榻的男人,气唿唿的说道:「皇上真是半点不怜惜臣妾。」
第377章 别死在本宫这里 靳闫容抿着唇笑:「快些回来,朕还没好。」 顾妗姒:「……」 她匆匆穿上了外衣,裹严实了这才去了偏殿,进去的时候就听到了内殿的喧闹,安心和彩云正在劝着顾妤柔。 而那坐在床上的顾妤柔,此时却是捏着剪刀满眼惊慌的缩在床上。 「二妹妹?」她拧眉看着这一幕,有些奇怪的唤道。 「娘娘,二小姐刚刚突然惊叫了起来,奴婢几人进来便是这样……」顾妤柔像是害怕,那剪刀把自己的手都划破了也不自知,也不让人靠近。 「奴婢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春雨是真不想打扰了皇上和贵妃的,可是顾妤柔却这副样子。 「大姐姐……」顾妤柔呆呆的看着顾妗姒,忽而便是哭了起来,颤抖的捏着剪刀说道:「我,我梦到梦里有人对我,对我……」 「我好怕,好怕……」顾妤柔像是有些厌弃的低头道:「我是不是不清白了?我不如死了算了。」 顾妤柔说着便是捏紧了剪刀要朝自己胸口刺下去,顾妗姒脸色一变,旁侧的李金喜眼疾手快的上前按住了顾妤柔的手。 此时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了,安心和彩云两人脸都吓白了。 还是彩云反应快,连忙上前抢走了顾妤柔手中的剪刀。 顾妗姒转身端起了桌上的凉茶水,哗啦一下便是泼去了顾妤柔的脸上,冷声盯着她说道:「你给本宫好好清醒清醒。」 那冰冷刺骨的水刺激了顾妤柔的神经,原本挣扎的她顿时就愣住了,像是有几分迷茫的抬眼。 「不过是撕扯了两下衣服,李铭碰都未曾碰到你,倒是让你给砸破了脑袋,你在这脑什么?」 「要死要活的真以为本宫得惯着你?」 「本宫自是怜惜你遇上此事,才将你接来了庆鸾宫。」 「皇上就歇在正殿,你这是闹什么呢?得要本宫请来皇上,好好安抚了你,才能叫你安心睡去?」 「若觉着本宫这庆鸾宫不安全,觉着自己有损清白,本宫现在就送你回侯府,想寻死也死去宫外,别死在本宫这里,死在皇上眼皮子下。」 顾妗姒略微摆手示意李金喜松开了顾妤柔,神色带着几分冷意说道:「都出去,让二小姐好好待着。」 顾妤柔怔愣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眼前顾妗姒,忽而觉得无比的委屈,这委屈之中还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抱怨。 特别是在她不小心看到了顾妗姒脖颈间细细的红痕之时,忽而想到皇上今夜歇在贵妃寝宫,就在刚刚他们…… 顾妤柔忽而整个人的情绪都变得有些扭曲了,低头趴在腿上呜咽哭了起来。 春雨和彩云几人看着这一幕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大约是顾妗姒离开的太久了,靳闫容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又像是听到了几番吵闹的话语,终于是坐不住了。 穿戴好了衣物也朝着偏殿来了,才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那呜咽的哭声。 「参见皇上。」春雨连忙俯身行礼。
第378章 可谁也抢不走 「皇上怎么也过来了……」顾妗姒看着身后过来的皇上,眉头轻皱那脸上的烦闷都未曾掩饰的。 「朕来看看,顾家二小姐是如何骄纵,在庆鸾宫都能闹这么久的事。」靳闫容的脸色很差,冷眼看着那在床上哭的顾妤柔,神色又冷了几分,对她的眼泪可没半点怜惜。 「参见皇上……」顾妤柔连忙抬手擦去脸上泪痕,咬着唇颇为可怜的俯身行礼道。 「既是在庆鸾宫待着不乐意,那就送出去宫去。」 「海庆,让宗至干跑一趟。」 「莫要在这惹人嫌。」 「让顾侯好好管管他女儿。」靳闫容根本不给顾妤柔任何反驳的机会,如此冷酷的说出了这么几句话,霎时便是让顾妤柔睁大了眼眸。 怎么可以这样? 她明明是受害者,为何要这样…… 顾妤柔捏紧了拳头,胸腔之中情绪挣扎着正要开口说话。 便听皇上继续道:「李铭之事,到底是不是他所为,想必顾二小姐比朕更清楚。」 「莫要以为有端王,有贵妃在,朕便会给你顾家留脸。」 「……」 顾妤柔听着皇上这话,脸上神色瞬间就变了。 口中的话语一句都没说出来,身躯轻颤的低着头。 靳闫容揽着顾妗姒的腰转身便是离开了。 顾妤柔怔愣在原地,看着皇上和贵妃相携离开的身影,忽而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怨气,这种莫名委屈又怨恨的情绪充斥着她的胸腔久久未曾消散。 宗至干还想着年节了,可算可以好好歇息歇息的。 结果…… 连夜被召入了宫中,就为了送顾家二小姐回府? 原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因此拉着海庆询问了一二,没想到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宗至干忽而觉得这顾家二小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庆鸾宫内,靳闫容拉着顾妗姒重新回去了屋内。 顾妗姒还在震惊刚刚他说的话,那话里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难道皇上已经查出什么端倪了吗? 靳闫容却是迫不及待的去解她的衣服…… 「皇上别闹。」顾妗姒颇为委屈的按住了靳闫容的手道:「臣妾饿了呢~」 「……」顾妗姒话语才落下,靳闫容就听到她的小肚子非常配合的叫了两声。 「朕可真是拿你没办法……」靳闫容顿时哭笑不得,只好叫人传了膳。 非常体贴的让顾妗姒吃饱喝足。 然后…… 畅快了一夜。 愣是第二天叫她起不来了,去给太后请安都去迟了。 皇上对皇后还算是稳重,至少在初一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是叫人去叫了皇后一同去的,没叫皇后丢了颜面,太后精神看着还好,也在早间听闻了昨夜李铭和顾妤柔的事。 昨夜太后离席离的早,因此并未遇上,现在知道了难免有些气的,却硬是压下了。 和气的与宫妃寒暄,都给了不少赏赐,等到把人都打发了,才留下了皇上和皇后商议此事。 顾妗姒早就坐不住了,从慈宁宫回来扭头又钻回了庆鸾宫补觉,便是淑妃叫着去喝茶观梅都没理会。
第379章 可谁也抢不走 等到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可算是让她睡足了,这精神也好了不少。 「娘娘,皇后娘娘在景仁宫摆下了宴席,叫娘娘也一併去呢。」春雨连忙上前来给贵妃梳妆。 「皇后摆宴?」顾妗姒垂眸挑选着盒子内的首饰,神色淡淡的说道:「又是大场面啊,那可得好好打扮。」 「春雨,本宫常用的那个小花簪哪儿去了?」顾妗姒翻了翻首饰盒,意外的发现早前她偏爱的那个镶嵌着红宝石的小花簪怎是不见了踪迹? 「嗯?」春雨闻言也凑了过去,跟着翻找了两下说道:「娘娘是不是放去其他匣子去了?」 「……忘了。」她那么多个装首饰的匣子,谁能记得住啊! 「算了,用这个吧。」顾妗姒挑了另外一个更为娇艷的小花簪子戴上了。 「奴婢一会儿让彩云找找,先去皇后娘娘宫中赴宴吧。」春雨帮着顾妗姒穿戴好了衣物,才扭身吩咐了彩云帮着整理贵妃的首饰。 早前也不是没整理过,但是咱皇上这赏赐真的太多了,多的她们甚至放弃了整理…… 再加上娘娘总是喜新厌旧,用的好好的扭头就不爱了。 春雨她们也就简单整理一下便是,今儿听娘娘说一个小花簪找不到了,那自然是要去好好找找的。 景仁宫内各宫娘娘都到了,除了还在病中的赵常在并未出现,其他人可都是到齐了。 顾妗姒到来之时,便是听到了殿内传来的欢笑声。 听着倒是和气,好歹是过年,这气氛还是很到位的。 然而众人在看到顾妗姒到来之时,忽而便是都住了口,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顾妗姒。 那脚踩孔雀线芙蓉软底绣鞋迈步而来的女子,身穿月蓝色青缎袄裙,细腰扭动那迈步走来的姿态,便是叫所有人的目光都倾注去了她的身上,眼里再容不下其他。 贵妃的美貌,总是再一次有一次的刺激着她们的神经…… 怎么有生的这般妖媚的女人? 偏偏她身上还没有那种妖里妖气的风尘味儿,就是这种勾人心弦的魅惑,叫人说不出不好,忍不住赞嘆一声妖精的。 皇后敛下了眼眸道:「贵妃来的可晚了,快些坐下吧。」 「臣妾给皇后娘娘告罪了。」顾妗姒俯身行礼,笑着坐下说道:「本宫以茶代酒向各位妹妹赔罪。」 「贵妃娘娘客气。」淑妃抬眸看着贵妃说道:「贵妃娘娘伺候皇上有功,便是晚来一会儿,皇后娘娘也不会怪罪的。」 「如今皇上去贵妃娘娘宫里的次数可是越发的多了,便是皇后娘娘那都少去了……」 「贵妃娘娘这恩宠,可真叫妹妹们眼热。」 「眼瞅着过完年节就要选秀了,我们姐妹可都心中忧心着,瞧着贵妃娘娘定是没这番忧愁。」 「贵妃娘娘这恩宠,可谁也抢不走。」 「……」 听听这你一言我一语的。 顾妗姒深刻的感受到了自己被针对了。 这种感觉其实并不爽,之前可是有阮昭仪后来又来了慕氏给她挡着,倒是感受不深切的。
第380章 谁娇气谁知道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满满后宫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她竟然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寂寞? 突然有些期盼着选秀了,还是多些人进来热闹热闹,否则这些人瞧着自个儿的眼神,像是要将她给生吞了似的。 顾妗姒默默低下了头,安静如鸡的开始吃东西。 淑妃和华妃这伙人见顾妗姒居然任由她们嘲弄一句话都不说,心中觉得气闷之余又觉得特别的没意思…… 皇后宫里这顿饭吃的可真叫人憋屈。 大概也就只有贵妃一人吃的舒爽,皇后一如既往的沉得住气,在用完膳之后又公事公办的说教了几句身为宫妃的本分,然后赏了红包,把众人打发走了。 顾妗姒心中可美的很,白吃白喝还有红包拿,那自是高兴的! 宫中过年其实一点都没过年的喜庆,好像也就是这明面上弄出的样子,真要热闹那还得是自己找的。 年节休沐,皇上自然也是休息了,只是贵妃可没给他半日清闲,竟是拉着皇上放爆竹去了。 祭祖这些事做来也快,有皇后在自是没她什么事,可不就想了有趣的点子玩闹吗? 燃放爆竹对顾妗姒来说新奇的很。 这地方并无烟花,唯有的便是爆竹,燃放爆竹也就是以火烧竹子,使之爆裂发出声响,这噼噼叭叭的响声与鞭炮一般无二。 「娘娘,奴才放了!」小栗子难得兴奋,眼眸亮晶晶的冲着顾妗姒所在的方向唤道。 「快放!」顾妗姒拉着靳闫容的手往后退。 靳闫容略微低头看着身侧站着的顾妗姒,那捂着耳朵往他身边缩的小模样真是说不出的娇俏可爱。 他抿唇一笑,忍不住伸手把人往怀里抱着。 听着在火烧下炸响的爆竹,竟不知原来这小小的爆竹也能如此有趣。 小栗子眼眸亮堂堂的在边处站着,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竟能在宫中过的这么快活。 以前在恭房当差,每日都是悽苦的,要挨打不说,连饭都吃不饱,因着年纪小力气也小,做不好事情总是要挨罚,夏日倒是还好,冬天可真是动的手都要裂开了。 他怎也没想到,能有机会到了贵妃娘娘身边当差。 娘娘还待他这样好,常有赏赐小食不说,到了过年庆鸾宫上下都穿上了新衣呢! 现在还能在这宫里玩上爆竹,连那叫人畏惧害怕的皇上,像是都变得异常的亲和。 小栗子只期盼着,以后贵妃娘娘能一直都是这样,和和顺顺与皇上在一起。 「皇上要去玩爆竹吗?」顾妗姒弯眉笑,那璀璨的眼瞳之中盛满了欢喜和雀跃,仰头看着靳闫容眨巴着眼眸询问道。 「你当朕如你一般贪玩吗?」靳闫容失笑摇头,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道:「热闹一会儿便好,你别冻坏了身子。」 「臣妾可没那么娇气的!」 「……」 靳闫容不可置否的抿唇,谁娇气谁知道。 他拉着顾妗姒在旁边亭内坐下,便有太监送上了火盆用来烤暖。 各色的小食羹汤也紧跟着端上来了。
第381章 没眼力见 「哎呀……」顾妗姒看着桌上的东西,顿时委屈巴巴的说道:「皇上,臣妾这么吃下去,会胖的~」 「胖?」靳闫容侧眸扫了顾妗姒一眼,那眼神仔仔细细的在顾妗姒的身上绕了一圈,最后落在她那鼓涨的胸口,忽而便是露出了几分浅笑道:「胖些好,朕喜欢。」 「……」 这臭流氓! 顾妗姒气哼哼的瞪了靳闫容一眼,扭头朝着李金喜招了招手说道:「去把本宫准备好的剪纸拿来。」 李金喜应了一声忙不迭的跑去取来了。 剪窗花可是个技术活,她当然是没这项技能的,但是这一点都不妨碍她想剪窗花的心。 这种活计都是女子会剪的,靳闫容可从未弄过这种东西,瞧着顾妗姒那拿来的剪子和剪纸还有些迷茫,抬眼望向顾妗姒像是带着几分询问之意。 这是想让他做什么? 「新年得是新气象,皇上给臣妾剪两个花样,臣妾好拿着贴去窗子上。」 「……」 「朕不会。」 这一句不会说的非常的理直气壮,没有半点羞耻的那种。 顾妗姒也半点不着急,叫来了春雨和夏桃,居然是手把手的开始教起了皇上剪窗花…… 旁边站着的海庆看着这一幕眼角狠狠抽动了一下,闭着眼睛默念: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 「皇上你好笨哦……」 「……」 海庆脸皮子再度抖了抖:什么都没听见,没听见…… 小亭内顾妗姒歪着头髮笑,指着靳闫容剪出的窗花毫不留情的嘲笑。 靳闫容有些屋内的扭头看了看她剪的,更是惨不忍睹。 春雨和夏桃齐齐捂脸,忍住不能笑! 最后折腾了许久可算是剪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窗花,竟是一对鸳鸯的窗花。 靳闫容将那窗花剪纸在顾妗姒的面前铺开,眸色温柔的望向顾妗姒道:「姒姒,朕期盼着往后年年岁岁,都能与你一同度过,白头偕老。」 顾妗姒神色微微一怔,低头看着桌上的鸳鸯剪纸,心头忽而生出了几分异样的感触。 「皇上……」顾妗姒动了动嘴唇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忽而抬眸看到了那从小道边走出来的女子,穿着素青色袄裙,看着像是有几分莫名的娇弱。 那从小道转出来的身影,看着像是在闲逛,许是听着这边有热闹过来看一眼。 谁曾想抬眸就看到了皇上和贵妃坐在庭院内。 自从慕氏死后,顾妗姒已有许久未见意嫔了,瞧着这面色看着并不太好的样子。 意嫔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皇上,脚步倏而一顿,带着几分忐忑的走上前去俯身行礼:「嫔妾见过皇上,贵妃娘娘。」 「……」靳闫容的眸色冷了几分,看着眼前的柳沁意,斜眼看了海庆一眼。 海庆慌忙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刚刚光顾着注意皇上和贵妃嬉闹了,竟是没让人去把意嫔给挡下! 这意嫔怎如此没眼力见,皇上可半点不待见她的,怎么还往上凑来了? 没见皇上和贵妃这气氛正好吗?
第382章 和亲 「意嫔妹妹瞧着脸色有些憔悴,可是病了?」顾妗姒神色倒是如常,看着柳沁意半响,这才笑着叫人给了座,抿唇笑道:「这寒意还未散,妹妹可要注意身子才是。」 「多谢贵妃娘娘关怀,嫔妾身子并无大碍……」意嫔小心翼翼的旁侧坐下说道:「只是夜里多梦,未曾睡好。」 「那可得多多注意才是。」顾妗姒点头应下,又宽慰了几句倒是体贴的很。 坐在旁边的皇上从始至终都没开口说一句话,那神色冷漠的样子可真是叫柳沁意心寒无比。 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低着头从手中拿出了一个玫红色的荷包道:「嫔妾在年前抄录了佛经,为贵妃娘娘求了身体安康,绣了个荷包想增给贵妃姐姐。」 「一点心意,还望姐姐莫要嫌弃。」意妃捧着荷包,抬眸看向顾妗姒道。 「意嫔真是有心了。」顾妗姒看着那做工精巧的荷包略微抬了抬眼眸,抬手让春雨接过道:「本宫没这么巧的手,既是过节,本宫便将这镯子送你吧。」 顾妗姒说着随手脱下了手腕上戴着的紫玉镯子,递给了柳沁意道:「不算什么稀罕物,是皇上送给本宫的,本宫倒是挺喜欢的。」 「今儿个便送给妹妹了,愿妹妹早日康復,你我姐妹也好坐着再说说心里话。」 「嫔妾谢过姐姐赏赐。」 意嫔低下头,眸中闪过几分深意。 顾妗姒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炫耀了皇上的恩宠不说,还警告了意嫔,叫她老实些,还说着什么姐妹一起坐着说说心里话? 上一次贵妃和意嫔坐在一起说话,便是意嫔把慕氏给要了去。 瞧瞧这心里话狠的…… 顾妗姒期盼着意嫔爬上来的心可是非常真诚的,眼瞧着宫里马上就要来新人了,若是少了意嫔这么个推波助澜的,那日子可真是要无趣许多的。 打发走了意嫔,顾妗姒那脸上的笑也跟着淡了几分。 忙不迭的就侧身伸手拉住了身边的靳闫容道:「皇上,您瞧臣妾这手腕上可缺了点什么?」 皇帝:「……?」 刚刚不是你自己送去的吗!? 海庆和春雨几人登时哭笑不得,她们可真是没见过这等场面的! 哪有这样不要脸的…… 拿着皇上给的赏赐送了别人,扭头的功夫竟是又向皇上讨赏了,也就咱贵妃娘娘能干出这事儿吧? 年节过的并无什么不同,倒是顾妤柔的婚事始终未能有个结果。 倒是年后各国前来朝贺的不少,大都是周边小国,依附着大朝国赖以生存的。 然后吧…… 「北齐公主又来了?」北齐毗邻大朝国,离着算是近的,往年朝贺也来的勤快,但是自从新皇登基,这来的也太勤快了吧? 「娘娘,奴婢听说这回北齐公主是来和亲的。」春雨一边帮着顾妗姒梳头一边说道:「而且还就要嫁给端王的。」 「……」顾妗姒真是一点都不惊讶,早就有这么个戏码了。 「上回北齐使者来就是选人呢。」
第383章 南楚太子 「尔芙公主回去之后就言说要嫁给端王,这年节一过便是来咱们大朝国和亲来了。」 顾妗姒听着便是露出了笑颜,捏着手中的步摇晃了晃,笑眯眯的说道:「有热闹瞧了,不知咱们端王如今是要娶了尔芙公主,还是要娶了本宫的二妹妹呢?」 春雨跪坐在顾妗姒的身侧,嘟囔着说道:「奴婢觉着皇上不会让端王如此轻易成婚。」 「听说此次北齐诚意极大,竟是以三座城池为聘礼,与大朝国和亲。」 「也不知这消息是真是假……」 顾妗姒闻言放下了手中的步摇说道:「今日宴席上便能知道真假了,本宫也去看看热闹。」 合着之前尔芙公主来大朝国走一朝,就是为了给自己挑选夫婿的? 北齐知道大朝国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自然对症下药的。 此番前来俨然是有备而来,早就听闻北齐皇疼爱尔芙公主,如今为了尔芙公主的婚事,竟是愿意割地相送,就为了成全自己女儿的心意? 按理说这两年北齐靠着大朝国也逐渐壮大,兵力强壮了不少,这可不是大朝国想看到的景象。 难免有几分危机感,因此若能跟北齐联姻,那就是多了一位盟友的,大朝国很乐意见到这样的情况。 北齐此番是势在必得呀! 除了北齐的使臣还有其他几个小国的,相较起北齐不值一提,就是一些小国罢了。 此番前来也就是来进贡的。 顾妗姒坐在靳闫容的左手边下一点的位置,皇后则是坐在皇上的身侧,共同接受各国的朝贡。 原以为这样的场合必然是无趣的,可是就在宣读到南楚国之时,她忽而瞧见了那迈步上前来的少年郎,长着一张清秀可人的俊颜,瞧着年岁不大。 「恭贺大朝皇上……」 那年轻男子话语响起的一瞬间,顾妗姒眼睛霎时就亮了。 小奶狗诶!!! 这声音可太可爱了吧! 虽然说的一本正经特别严肃的,可是那尾音嗓调听着都让人非常的可以。 本宫又可以了! 「娘娘,那是南楚太子唐冶熵,南楚帝唯一的儿子。」 「在南楚有十八位公主,唯有南后诞下了这么一位皇子,出生便被立为太子,也就是说这位太子殿下有十八位姐姐,此后南楚皇帝再无子嗣。」 「……」 牛逼啊兄弟!!! 她可真是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的,不过被春雨这么一提,她倒是想起了一星半点剧情。 这位太子好像死的挺早的,似乎是意外坠马摔死了,南楚亡国也就在太子死后没多久,他那几位姐姐下场估计不会好,没有了国家的庇护,亡国公主最后的下场都不会好。 顾妗姒盯着唐冶熵微微皱眉,这么可爱的男孩子死了未免太可惜了! 本宫愿意守护他! 「贵妃看什么如此认真,可是喜欢南楚送上的夜明珠?」头顶靳闫容那暗含几分警告的语调响起,顾妗姒这心中刚刚燃起的雄心壮志的小火苗,忽而就灭了个一干二净。
第384章 轻纱 她默默坐直了身躯,委屈巴巴的望向了某位脸色有些黑的皇帝。 qaq 差点忘了人家是贵妃了呢…… 小奶狗什么的,好像养不了啊! 顾妗姒看着唐冶熵,那打开的匣子里放着的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夜明珠不是没见过,但是这么大而且这么漂亮的还是第一次见。 她眯着眼笑道:「皇上,臣妾就喜欢这些个俗物您又不是不知道,如此明亮精美的夜明珠,臣妾自是忍不住多看几眼。」 靳闫容眯眼看着顾妗姒那笑颜,你最好是在看夜明珠。 「既然爱妃如此喜爱,那就朕就赏你了,拿去玩儿吧。」靳闫容这话语落下,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臣妾谢皇上赏赐。」顾妗姒低头乖巧谢恩。 唐冶熵扭头看向了贵妃,那坐在席位间美艷不可方物的女子也正侧首朝着他看来。 他有十八位姐姐,各个长的也是极为貌美的,他一直觉得女子的容貌也变不出什么花样来,可今日瞧见了大朝国的贵妃,忽而就愣住了。 原来美的姿态,竟有如此叫人赞嘆的。 那侧首望向他的女子,不过勾唇浅笑的模样,都叫人忍不住发出惊嘆。 「此夜明珠配上贵妃娘娘倾国之姿,再为合适不过了。」唐冶熵略微对着顾妗姒俯身低头,然后转身把这夜明珠奉上了。 「太子殿下谬赞了。」顾妗姒让李金喜接过,才对着唐冶熵略微点了点头。 「南楚太子未免也太磕碜了,区区一枚夜明珠也好意思拿出来,莫不是你们南楚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了?」说话之人是金周国的使臣,那话语里的意思可真是嘲讽。 南楚所处地势虽好,但是实在是贫穷的很,南楚皇帝也没什么作为,颇有一种得过且过的感觉。 而金周国却是不同,如顾妗姒身上穿的这些绸缎都是金周上贡的,每年有大批量的丝绸运入大朝国,与大朝国而言是合作的关系。 作为回报,大朝国会庇佑金周,帮着他们赶走其他觊觎金周的强敌。 这各国之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不是顾妗姒能理得清的。 但是不难看出,便是国家之中也是存在争执的,都想得到大朝国的肯定,或者说是得到更多的兵力支援守卫。 詹明江扭身奉上了自己的礼,那长方形的盒子里装着的是一匹轻纱,他上前俯身言道:「皇上,此物乃是我金周刚刚制出的宝物,轻羽蚕纱。」 「如蝉翼般轻薄,却坚韧无比,无论怎么揉搓撕扯最后都会恢復光滑,不会出现丝毫皱痕。」 「在阳光的照耀下,还会泛出淡淡的七彩光泽,这轻羽蚕纱若制成衣裙,定能叫穿上之人大放光彩,如天仙下凡啊!」 詹明江这番话登时便是让在场的女子心中一动,皆是亮起了眼眸,看着那轻羽蚕纱都露出了几分惊艷垂涎之色。 靳闫容也挑了挑眉梢,像是有几分兴趣,大约是从未见过这等神奇的轻纱,众人自是觉得好奇。
第385章 被拒婚 詹明江剪下了一块轻纱,捧着让皇上和众位娘娘传看。 在这烛火下竟然真能看出几分七彩的光泽,摸起来的质地也是相当柔软舒适,便是抓成一团在松开手,这轻纱也会恢復平滑。 「不错。」靳闫容都难得夸赞了一声。 「这样好的东西,果真是叫人惊嘆,臣妾还从未见过这等东西的。」淑妃几人眼眸都亮起了,紧紧盯着詹明江手里的轻纱,流露出了期盼之色。 「嗯。」靳闫容略微垂眸说道:「收下吧,金周国有心了。」 詹明江很是得意的俯身谢了恩。 有了金周国这么一出,其他人都歇了心思,他们拿出的东西虽说也是好东西,但是真要跟金周国的比起来,那是差了几分。 南楚太子更觉脸上无光,沉默站在一侧不说话。 看看那被欺负的小可怜样儿,顿时便是让顾妗姒心疼了。 这孩子可真够可怜的…… 看来晚上得求着皇上给他点什么赏赐才好,免得伤了心,委屈成这样了。 各国献礼后,顾妗姒等着的重头戏也终于来了。 「皇上,此次我北齐前来还有一件事,想请皇上允许。」伊宁上前了一步,对着靳闫容俯身,面色特别欢喜说道:「尔芙公主,自上一次来到大朝国,见到了端王殿下之后,便爱上了端王。」 「我皇的意思,此番让我带着尔芙公主来大朝国,希望尔芙公主能与端王殿下共结连理,以增进你我两国的情谊。」 「北齐为表诚意,愿以陇南三座城池为嫁妆,还望皇上能成全了这桩婚事。」 这殿内众人闻言皆是睁大了眼眸,虽说早就得了消息的,可是在真的听到北齐这么说出来,心中还是免不了震惊。 三座城池啊! 说给就给? 陇南地处偏僻,这三座城池也许不如一座城池富硕,但是胜在地处广阔的。 北齐居然这么轻易就送出去,求的居然仅仅只是一位公主的婚事,难免让人觉得有些震惊的。 「端王殿下与我尔芙公主,郎才女貌当是天生一对,听说端王尚无正妃,且与皇上又是手足兄弟,若能成了这桩美事,大朝国和北齐必定也如亲人一般。」 「两国情谊得以延续,如此喜事,还请皇上允准。」 「……」 「本王不同意!」靳闫容还未开口说话,那端坐在侧的靳元泓顿时便是站了出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怒火。 「本王绝对不会娶一个不喜欢的人为正妃!」靳元泓拒绝的非常冷傲,那坐在伊宁身旁的尔芙当场就变了脸色,与此同时端坐于高位上的皇帝脸色也冷了下来。 「还请尔芙公主,收回这份情意,本王心有所爱,受不起。」 「你……!」 大庭广众之下被拒婚,尔芙公主脸色也是难看了几分,狠狠咬牙,怒气十足的瞪着靳元泓道:「本公主金枝玉叶,哪里配不上你!?端王为何要如此无情!」 靳元泓面上神色没有丝毫波动,冷声说道:「并非公主不好,而是本王有心爱之人,绝无可能再爱上其他人。」
第386章 亦可捨弃 尔芙听着脸上神色越发难看了,抿唇沉下了眼眸道:「是谁?」 「公主无需多问,本王断不会娶公主,还请尔芙公主另择良婿。」 「……」 靳元泓这拒绝的莫说是北齐怒了,靳闫容脸色都变得无比的难看,这岂不是给大朝国丢脸了? 人家一国公主要嫁给你,结果你却说不会娶,还言说爱上了别人。 眼看着北齐的使臣脸色越发难看,这情况都要出乱子了,靳闫容抬手眯眼盯着靳元泓道:「元泓,给朕坐下。」 「皇兄……」他迫切的想解释,但是抬眼对上了靳闫容那暗含警告的眼神,默默的又低下了头。 「尔芙公主的婚事不可儿戏,关乎的是两国情谊,朕会慎重考虑之后再给北齐回復。」靳闫容接过了话头,淡淡垂眸说道:「各位远道而来,不妨在大朝国逛逛,也好体验体验京中的风采。」 「皇上盛情相邀,我等自是乐意……」 殿内的气氛缓和了不少,歌舞升起自然也是热闹了几分。 眼见这歌舞欢愉,尔芙端着酒杯走去了端王的席位前,在他面前坐下,抬眼看着端王无比认真的说道:「端王如此无情拒绝了本公主,是因为顾家二小姐?」 靳元泓面无表情的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道:「公主既然早已知晓,又何故以此来和亲,为难本王?」 尔芙握着杯盏的手倏而一顿,面上神色像是带着几分狰狞,盯着靳元泓道:「区区一个继室女,却得你如此垂爱,便是本公主都比不上半分?」 「靳元泓,本公主今日便告诉你。」尔芙身躯往前凑,死死的盯着他道:「本公主非你不嫁!」 「倒是想看看,顾妤柔到底能不能争的过我!」 尔芙说完便是站起了什么,面上神色非常淡定自若的看着他。 转身回去了自己的席位之上。 这一场宴会的气氛总觉得有几分诡异,等到宴席散场之后,皇上单独把端王留了下来。 海庆站在御书房门外,都能听到内里皇上的咆哮…… 「你脑子是不是不清醒?朕是让你过多了好日子了吧!?啊!?」 「朕尚未开口,你就敢当众拒婚,你究竟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有没有把大朝国放在眼里!?」 「靳元泓!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 御书房中,靳元泓很是倔强的站在殿前,听着皇上的责骂,终于是抬手掀袍直接在殿前跪下了,那身躯跪的笔直,无比认真的看着靳闫容道:「皇兄,臣弟此生所求不多,唯有她是臣弟绝对不可能放手的。」 靳元泓目光深切的看着皇上道:「若皇兄因此责罚,臣弟便是这端王之位,亦可捨弃。」 「北齐要的是一位王爷,臣弟宁愿不要这端王之位。」 「嘭——!」 靳闫容听着这话,只觉得浑身怒火都沖了上来,随手抓起了桌上的砚台狠狠的朝着靳元泓就砸了过去。 那砚台堪堪砸在了靳元泓的脚边,霎时摔了个四分五裂。
第387章 朕给你路 这么大的动静,御书房外的海庆听着心都揪起来了。 端王这是做了什么,竟是惹得皇上发了这么大的火…… 皇上和端王的关系可真是越发水深火热了,瞧瞧这阵仗,怪吓人的。 「混帐,混帐!」 「为了一个女人,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靳闫容气的眼都红了,他自来对靳元泓最是宽宏,自然二人的关系也是极好的。 「皇兄。」靳元泓不动如山的跪着,语气平缓的抬眸看向靳闫容道:「皇兄可还记得,当年您还是太子之时,在父皇面前极力求娶顾家大小姐,当今贵妃的情景和心情?」 「臣弟当年不解,而今只想告诉皇兄,臣弟现在的心情便入当年皇兄一模一样。」 「若不能娶她为妻,将会是臣弟此生遗憾。」 「……」 靳元泓的话让那狂怒之中的靳闫容身躯忽而便是顿住了,他眉头紧皱死死盯着下首跪着的靳元泓,竟是半响未能说出话。 当年他求娶未成…… 便已是遗憾。 而今靳元泓说出这话,便是戳了靳闫容的心窝子,忆起当年难免生出几分无奈的心。 「北齐此番和亲,给的条件你不会不清楚。」靳闫容深深皱眉说道:「朕不愿放过这个机会,若能得到陇南三城,日后北齐便尽在朕掌控之中。」 「你应当深知其中的道理,近两年北齐的活动越发大了,并且跟其他国也有接触。」 「若不加以阻止必定会生出祸乱,届时局面便不是你我能控制得了的。」 「朕登基刚刚一年,若此时生了战火,你要朕如何平息?」 靳闫容起身站在高台之上,眸色深切的盯着靳元泓道:「朕可以让你不娶尔芙公主,但,你必须亲自解决此事,让北齐与大朝国继续交好。」 他侧身,眸子里露出几分冷冽之色继续说道:「陇南三城,朕必须要。」 「若你能做好此事,你娶了顾家二小姐也不是不行。」 「皇兄此言当真!?」靳元泓闻言倏然便是亮起了眼眸,整个人都雀跃了起来。 「嗯。」靳闫容扭头望向靳元泓道:「记住朕的要求,陇南三城必须是我大朝国的。」 「臣弟明白。」 「若你做不到,便乖乖娶了尔芙公主。」靳闫容神色淡淡的转身坐回了龙椅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靳元泓说道:「作为回报,朕可以让顾家二小姐为平妻,同入端王府。」 「元泓,朕给你路,要如何抉择便看你自己了。」 「……」 靳元泓闻言浑身骤然一颤,抬眸看向坐在高位之上的皇帝。 他忽而便是觉得,这一切靳闫容似乎早就已经料想到了,他给出了很多条路给他选择,并且每一条都有着诱惑力。 这样的心思叫他有些畏惧,也深切的知道,他绝对没有任何拒绝的机会。 更加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何等艰难之事。 可是想到了顾妤柔,心头忽而便是柔软了下来,不管前路如何坎坷,他都不会生出半分退却之心。
第388章 脑有顽疾 北齐公主和亲被拒婚的消息,不消片刻便是传的京中上下皆知。 众人更加知道了,端王拒婚的原因,竟然是因为顾家二小姐! 早前被掩盖隐瞒下的事情,忽而就在京中炸开了锅,顾妤柔与端王还有怀王之间的牵扯被拿出来言说,霎时便是成为了这京城之中叫人风靡的话题。 李铭此人更是被拿出来大做文章,顾妤柔的名声也变得岌岌可危…… 也就在端王拒婚尔芙公主的第三天,和氏再次进了宫。 「贵妃娘娘可定要救救妾身的女儿啊……」和氏那呜咽抹眼泪的神态,听的顾妗姒头都大了。 「大夫人,本宫该说的也都已经说过了。」顾妗姒撑着脑袋皱眉说道:「现在的局势不是本宫能控制的了的,倒是此事究竟因何宣扬出去的,大夫人可有查证?」 「妾身也不知啊。」她是真揪起了心,连忙说道:「妾身前两日还在忧愁妤柔的婚事,不过是与一众夫人喝茶说了端王和怀王求娶尚未有结果,这……」 「这怎么才两三日的功夫,就出了这等事?」 「……」 顾妗姒神色忽而便是顿住了,带着几分古怪的扭头看向和氏道:「大人与其他夫人喝茶,说了端王和怀王求娶二妹妹?」 和氏有些怔然的点头:「怎么了?妾身就是说说,这也是事实,难不成还说不得?」 顾妗姒:「……」 她露出了几分体贴和善的笑道:「那其他夫人可有问起,端王和怀王为何会突然求娶二妹妹。」 和氏连忙摆手说道:「这个妾身可没说,只扯着别的话题搪塞了过去。」 「噢,大夫人可真是聪慧,本宫真该给您颁个奖。」 「什么?」 「大夫人莫不是觉着咱们侯府坚不可摧了?皇上言明叫众人不得泄露李铭之事,便是给了本宫面子,给了父亲面子,保全侯府的,大夫人可真是好。」 「两句话的功夫便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来了侯府,真当他们宫里没人?」 「想要查出个原委来还要多费功夫不成!?」 「二妹妹会落得这般议论的田地,那都是大夫人您自个儿的功劳。」 「脑有顽疾本宫可治不了。」 「春雨,送客!」 顾妗姒真是气笑了,她跟个脑子有病的在这扯半天做什么? 和氏能巴巴的上外头炫耀,摆明了是觉得自个儿腰杆硬了,顾妤柔能当上王妃了,而且还是让端王和怀王两人争着求娶的,这得是有多大的面子? 她小心谨慎了这么多年,可算是要熬出头了,那可不就憋不住了。 不管顾妗姒当不当贵妃,得不得宠,到底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种。 在外那些个夫人们如何赞嘆,如何赞美顾妗姒,她都没觉得有多长脸的,如今自己女儿可算是争气,瞧瞧马上要当王妃了,她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这不就忍不住说了出来吗? 那些深宅的妇人哪个不是人精? 听了之后自是觉得不对劲,着手一查可不就什么都查出来了?
第389章 找什么? 和氏叫顾妗姒直接给赶出了庆鸾宫,更是又气又恼,暗骂养不熟的白眼狼,好歹她也是侯府大夫人呢!顾妤柔可是她的妹妹,竟是这般冷血。 这越想越屈辱,再一想自己女儿的名声都快没了,顿时觉得整个人生都崩塌了,竟是忍不住在庆鸾宫的门前哭了起来。 春雨脸都绿了,这宫门外过路的宫人不少,看着那捂脸哭的妇人自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大夫人请回吧。」春雨可真是伺候不起,把人往宫门送了去,忙不迭的就转身走了。 「呜呜呜……」和氏哭的更是伤心了。 这女人的眼泪止不住,和氏这样的老女人更是惹不起。 贤妃过路的时候,便是看到了那掩面哭泣的和氏,略微有些皱眉带着几分疑惑侧首询问道:「那是何人?本宫瞧着像是从贵妃宫里出来的。」 倚翠看了一眼,俯身小声说道:「娘娘,奴婢瞧着像是忠义侯大夫人,许是为了顾二小姐的事来找贵妃娘娘的。」 贤妃闻言眉梢轻轻一挑,眸中带着几分戏嚯笑道:「倒是有趣,堂堂侯府大夫人,哭的这般可笑。」 「走吧,这热闹没什么可看的。」贤妃敛下眼眸道:「宣平王与顾家二小姐的事,怕是要闹上一阵。」 「娘娘觉着,宣平王到底有没有……」倚翠带着几分疑惑的看向贤妃道。 「有没有不重要,这舆论怎么说,那就是怎么回事,可明白?」 倚翠闻言心头顿时一颤,低着头应下了:「那今日这侯府大夫人来寻贵妃,似乎也无济于事啊?」 贤妃只笑了笑未曾言语,有没有用得看皇上的意思了。 李铭已经让皇上关的都快发霉了,也不提审也不问罪,真是让他关在屋内怎么都不痛快,更加不知道如今外头都发生了什么事,他到底要不要娶顾家二小姐啊? 每每想到这些都让李铭急的不行,叫喊着要见皇上也完全没人理他的。 这额头的伤口都快结痂了,到底还让不让他出去了? 和氏去找了贵妃哭诉被赶出来了,顾侯也没闲着,去找了皇上做主,最后也是被皇上三言两语给哄骗出去了。 靳闫容打发了顾侯,扭身就跑出了御书房找贵妃去了,这些个头疼的事情真是让他心中烦闷,还是赶紧找贵妃去的好。 「娘娘的那个小花簪子还没找到?」屋外春雨正拉着彩云问话,自上回让彩云收拾贵妃的首饰,这都几天了,愣是没找到贵妃要找的那个小花簪。 「奴婢都找过了,没找到娘娘说的那个花簪。」彩云摇头说道:「奴婢记着之前还见娘娘戴着的,莫不是丢在了何处?」 「女子的髮饰是私物,娘娘的花簪更是精巧,旁人想藏了去也不可能。」 「若真是掉了还有些麻烦,得差人去找找……」 「找什么?」春雨和夏桃正说话呢,忽而身后传来了皇上的声音,吓的两人连忙转身俯身行礼。 靳闫容负手走近,略微拧眉盯着两人询问道:「贵妃何物掉了?」
第390章 小麻烦? 春雨和彩云两人心头一惊,低着头小声说道:「娘娘喜爱的一支小花簪子找不到了,奴婢正想着差人去找找。」 靳闫容原本就是随口一问,也没多想的。 但是在听到春雨这话,脸上神色顿时一变,这随意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像是带着几分古怪侧首询问道:「什么花簪,是什么样式?给朕好好说。」 春雨心中有些意外,皇上怎么忽而问的如此详细了? 她不敢有隐瞒,描述了一下那花簪的样式颜色,越是说的详细便见皇上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几分。 「是什么时候找不到的?」靳闫容的心中忽而生出了几分不太好的预感。 「就在前几日……」彩云和春雨两人互相回忆了一下,给出了一个大概的时间,这个大概的时间好巧不巧的就是李铭前来找他寻什么心上人的时间。 「那几日贵妃都去过何处?」心中已是有了几分不太好的预感。 「娘娘出去的少,那几日似乎就只去了衍庆宫外看红梅……」彩云细细回忆了一下,颇为认真的应道。 「……」 靳闫容脸色瞬间黑了,那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了些许。 最后面色阴沉的对着春雨和彩云两人道:「不必找了,此事给朕咽去肚子里,若敢再透露出一个字,朕要你们的脑袋。」 那语气之中森冷之意,惊的春雨和彩云两人脸都白了,慌忙俯身跪下连声道不敢。 靳闫容沉着一张脸走入了殿内,便瞧见顾妗姒正坐在梳妆檯前摆弄着她的那一匣子首饰,口中还在嘟囔着:「啊,真的找不到了啊……」 很显然顾妗姒这是在找那个小花簪。 其实她也不是特别的喜欢,可是这不见了就觉得很着急,仿佛没找到就像是缺失了什么东西似的。 也许她就算是找到了,也可能不会去戴的。 「皇上来了?」顾妗姒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顿时扬起笑颜侧首望去,站起了身朝着靳闫容走去了。 「找花簪?」靳闫容默默看着顾妗姒道。 「咦,皇上怎么知道臣妾掉了花簪?」顾妗姒颇有几分惊讶的望向靳闫容。 「……」 靳闫容默默在一旁坐下没说话,像是在斟酌着怎么开口才好。 想到当初李铭来找他说找什么心上人,他都说了些什么来着? 若找到了此人,亲自给他赐婚? ……草! 赐个屁的婚啊!!! 什么狗屁心上人,这是我老婆! 我的! 靳闫容眸色深沉的坐着许久,才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的看向了顾妗姒道:「姒姒,有件事……朕跟你说了,你不能骂朕……」 「……?」 「朕好像,不小心给你寻了个小麻烦。」 「什么小麻烦?」 「朕说要给你和李铭赐婚……」 「!?!?」 小,麻烦? 顾妗姒脸上神色瞬间就变了,目光无比诡异的盯着靳闫容,那眸中的冷意嗖嗖的起来了。 吓的靳闫容连忙伸手把顾妗姒给抱住了,牢牢锁在了自己的怀里道:「姒姒,说好不生气的!」
第391章 就很委屈 顾妗姒气唿唿的瞪着靳闫容怒道:「皇上这是做什么?厌弃了臣妾,都给臣妾找好下家了,要给臣妾和宣平王赐婚了?」 靳闫容看着这生气的小姑娘,真是又着急又紧张的,紧紧抱着她说道:「朕何时说过这话!」 「都是朕一时煳涂,未曾查清楚原委许下的承诺……」 「嘶,怎么还咬朕了?」 靳闫容瞧着那冲着自己鼻子就咬上来的小女人,愣是不捨得松开手,任由她咬了一口。 对这兇悍的贵妃真是又急切又害怕的。 手忙脚乱的一边哄着,一边说了李铭求他寻觅心上人之事。 告知了顾妗姒,她的髮簪是叫李铭捡去了,还因此闹出了这么一桩事,难怪海庆找遍了宫中的宫女也没找出花簪的主人,搞半天原来这花簪竟是贵妃的。 「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靳闫容颇为小心的看着顾妗姒小声说道。 顾妗姒听完之后:………… 钓心上人? 哈? 合着那手里握着的鱼竿,垂挂红梅的,是用来钓女人的? 人才,实属人才。 听完靳闫容的话,她甚至都生不起气来了,只觉得有些好笑的很,不知这李铭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么个招式的,她甚至有点心动,也想试试钓…… 「姒姒,不生气吧?」靳闫容垂眸看着怀中女子越发诡异的神色,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 「哼。」顾妗姒收敛了脑海之中的想法,装模作样的哼了一声,抬眼看向靳闫容道:「事情既是已经发生了,皇上有什么打算,准备怎么办?」 「随便寻个宫女打发了。」 「反正他也不知是谁。」 「搪塞过去便好。」 顾妗姒:「……」 好,不愧是您! 她真是被靳闫容给逗笑了,知道这件事的并无他人,顾妗姒身边的人都是可信之人,自然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 皇上这金口玉言,若真叫旁人知道李铭要找的人是贵妃,那可真是要出大乱子,届时皇上是交不交这个人? 靳闫容现在就非常的庆幸,幸好今儿提早来了庆鸾宫,也幸好是在门前听到了春雨和彩云两人的对话,闲嘴多问了两句,否则这事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过去了。 真叫贵妃大张旗鼓去找花簪,那可就全完了…… 「好歹是位王爷,随意找个宫女搪塞了未免不妥。」顾妗姒思考片刻道:「皇上不如趁此机会给宣平王选一门好亲事,叫那女子入宫走一遭,演一场戏便成全了宣平王。」 「嗯……」靳闫容听了顾妗姒这话,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之后应下了:「便依你之言。」 「那今夜朕可以……」 顾妗姒冷漠的抬眼看着他。 「好的,朕去外面睡……」 「……」 他为什么要这么听话! 明明他才是皇帝啊! 就很委屈,这屏风外的软榻都不香了。 宣平王此事还得好好策划一番,既是准备给李铭赐婚,那跟顾家二小姐那些什么传言就得给个说法。 靳闫容原本是没想多管的,可一想到多拖延一天就觉得心中不安。
第392章 又要挨训了! 然后,非常速战速决的叫来了宗至干严查李铭一事,最后…… 「说是一个小宫女想爬宣平王的床,偷偷给宣平王的酒动了手脚。」 「哪曾想宣平王出外遇到了顾家二小姐,追着二小姐进了偏殿,什么都没干挨了一锤,砸晕了脑袋。」 「至于顾二小姐那衣裳,是不小心在院外就勾破的,倒是宣平王想看二小姐的髮簪,扯乱了她的髮髻……」 「宗大人把那个小宫女一抓,什么都招了,还当了回认证。」 春雨简单跟顾妗姒复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听的顾妗姒可真是目瞪口呆。 宫女想爬王爷的床,这种事情也不是少数了。 那宫女得是多脑残才能想着去爬宣平王的啊? 端王和怀王哪个不香啊? 春雨像是知道了顾妗姒所想,一边帮着她捏腿一边低头说道:「那个小宫女长得有几分姿色,出身贫寒家中拮据,又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以为自己长得好看,便能得宣平王的宠爱……」 「娘娘身处皇宫,这些个人还见的少吗?」 「……」 顾妗姒闻言顿时沉默了,抬了抬手让春雨歇下,面上神色带着几分淡漠说道:「本宫还是觉得此事古怪,你叫邢宏去查查这个宫女是哪个宫里的,年节之前都跟什么人接触过。」 「让他小心着些,务必查仔细了。」 「是,奴婢这就去。」 顾妤柔的名声保住了,李铭终于也被放出来了,听了原委之后真是喜极而泣啊! 虽说他是浪荡了些,可是自个儿做的事情绝对会认下的,从未做过的事情也冤枉他,自是叫他觉得憋屈愤恨的。 这下知道了原委可算是松了口气,忍不住自我反思,果然都是因为在外的名声不好,才会惹出了这般乱子的! 他以后还是得小心着些才是啊…… 所以,他的心上人呢!? 李铭被放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跑去了皇上跟前卖惨撒泼,求着皇上给他找他的心上人。 靳闫容看着跟前的李铭头都大了,真恨不得上前去把这臭小子的头给他拧了。 他还敢提心上人呢!? 「朕已经让人去找了,缘分这种东西甚是奇妙,你且安心等着。」靳闫容绷着脸,眸色沉沉的盯着李铭,颇为严肃的说道。 「皇上还记着此事微臣便是安心了!」李铭连连点头应下。 「……」 打发走了李铭,靳闫容烦闷的坐在桌前,然后抬手一挥道:「去,把户部尚书包达铭给朕叫来。」 包达铭最是老实本分,平日里话都不说两句,属于闷头做事的那种。 皇帝对包达铭还算可以,一般除了训话很少找他,因为就他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是绝对不可能做出什么成绩能得皇上赏赐的。 赏东西的时候没他,挨骂绝对头一份。 所以现在皇上突然召他入宫,包达铭头皮都麻了。 完了,又要挨训了!!! 「微臣包达铭,叩见皇上!」包达铭长相便是憨憨的,身躯微胖留着鬍子看着就觉得好欺负的那种长相。
第393章 正妃? 「坐。」靳闫容扫了包达铭一眼道。 「……」 ? 坐? 见了鬼了,皇上怎么还给他赐座了? 包达铭心中震惊不已,带着无比忐忑的心默默挨着椅子坐下了,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不知皇上急召微臣入宫,是所为何事?」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不如早死早痛快! 包达铭非常诚恳的询问道。 「朕记得,你家中还有个女儿尚未婚配?」靳闫容神色淡漠的眯眼盯着包达铭询问道。 「……!?」 这话啥意思,皇上看上自家闺女了!? 什么时候的事!? 包达铭带着几分忐忑又激动的心情,望向了皇上道:「是,还有一位女儿,家中排第三,是嫡……」 他正想认真介绍一下自己的女儿是多么优秀,就听皇上抬了抬手说道:「好,明日叫她进宫来。」 包达铭霎时狂喜,连忙叩首跪下道:「微臣叩谢皇上恩典,不知皇上要给小女一个什么位份?」 靳闫容:「?」 「你脑子里装的是屎吗?朕何时说要纳她为妃?」 「朕给她选了门好亲事,让你女儿去给宣平王当正妃,成亲之后随宣平王回平高郡。」 「……」 包达铭脸上的喜色瞬间就僵住了,眼眸倏然瞪大,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傻了! 宣平王? 正妃? 不是给皇上的? 靳闫容勾唇一笑,带着几分冷酷的笑看着包达铭说道:「能让你包家出个王妃,你可得好好谢朕,下去准备着婚事去吧,过几日朕会亲自下旨赐婚。」 包达铭这脚踏出了御书房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颤抖着手不知说些什么好,一边是自家女儿当王妃那是喜事啊! 可这怎么,怎么就是宣平王呢? 宣平王李铭此人,在外的名声是什么样的谁人不知呢? 他女儿这哪是嫁人,这是进的虎穴啊! 皇命难违,他这心中就是又悲又喜,好歹是皇上赐婚选定的王妃,有这层保障,宣平王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也绝不会亏待了他女儿,想到这倒是放心了不少。 包达铭匆忙回了府邸,将此事告知了自家夫人和母亲,顿时这包府便是一阵人仰马翻,註定是平静不了的。 包府三小姐包馨儿,长相乖巧可人又最是擅舞,在家中也算是娇养,上头两个哥哥对她很是宠爱,便是四小姐五小姐都订亲了,包馨儿的婚事却始终没着落。 如今倒是好了,皇上给选了夫家,竟是宣平王。 包府大夫人一听自家姑娘要嫁给这么一个王爷,登时就哭闹开了,怎也不肯点头。 包达铭头都是疼的,一句违抗皇命那是要诛九族的! 霎时便是叫包夫人噤声了,抽抽噎噎的让包达铭想办法,可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还能有什么办法? 包馨儿自然也是得知了此事,倒是没多抗拒,反而是有些好奇,这些日子早就听腻了,总听他们议论宣平王李铭,没想到竟是要成她夫君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她倒真想看看,这宣平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394章 说说情况 不管包达铭如何不情愿都已经是没办法拒绝了。 包夫人闹了一夜,最后可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默默给包馨儿挑选了一身极好的衣裙,拉着她的手不停的嘱咐,不论如何都不要让自己委屈了。 宽慰着说道:「当王妃也挺好的,你是正妃也无人敢欺你。」 「皇上亲自赐婚,便是那宣平王如何的胡作非为,也断不会下了你的面子,馨儿啊,娘心疼你……」包夫人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掉眼泪。 「娘,别担心,我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包馨儿倒是心胸宽广,她早已经过了议亲的年纪,只因为母亲总是对她的夫君要求特别严格,稍有一点不满意的就不让她嫁了。 这拖着下面两位妹妹都定亲了,她还待字闺中。 如今倒是好了,皇上亲自赐婚,母亲便是再不情愿也不能违抗圣旨,包馨儿反倒觉得有些松了口气。 其实她一点都不反感嫁人,不管是嫁给谁,总归都是要嫁的。 祖母经常拉着她说这些,她整日耳目渲染的,听的自也是多了,知道再好的夫妻之间也是有相处之道的,否则无论怎样的关系,都有可能会崩塌的那一天。 包馨儿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今日在进宫的时候,心中藏着几分紧张,又像是有些新奇欢喜。 以他们包家的身份,其实出个王妃算是天大的喜事了,虽说宣平王是外姓王爷,但是好歹也是个王爷不是? 包家也就包达铭这一个户部尚书,此后再无半点成绩可看的,配上王妃之位实在算是高嫁, 包馨儿很少进宫,因为不喜欢宫中这拘谨的氛围,今日进宫也是第一次如此直接面见皇上,难免有几分忐忑不安。 「臣女包馨儿叩见皇上。」包馨儿随着自己父亲进了宫中,低着头俯身跪拜。 「这就是包家三小姐?」头顶上皇帝的声音未曾响起,倒是响起了一声清脆悦耳,很是动听女子的声音。 「臣女是。」她紧张的低着头,小声应道。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顾妗姒坐在皇帝身侧,身躯微微向前倾,撑着下巴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女子,抬起头露出了一张颇为清秀的面容,那粉嫩的唇形很好看。 顾妗姒有些诧异扬眉,又侧头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包达铭,面色有些古怪的说道:「包大人长的这般敦厚,生的女儿倒是清秀可人。」 包达铭默了一下,有些尴尬的低下头道:「贵妃娘娘谬赞了……」 顾妗姒轻哼一声:「本宫贊的又不是你。」 她站起身来道:「三小姐随本宫来,本宫带着你外头逛逛,皇上您就跟包大人好好相处吧。」 靳闫容面色冷然了几分,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包达铭,真是怎么看怎么觉着不顺眼,他今日本是无事的,可以抱着贵妃好好体验体验,换上的新床单好不好睡。 结果因为包达铭此事耽搁了,如今贵妃走了,还要他留下跟包达铭说说情况,真是……
第395章 他敢不喜欢? 靳闫容抬眼看着包达铭,包达铭冲着皇帝谄媚的笑了一下。 那笑颜笑的靳闫容脸都绿了,好想去找贵妃啊…… 顾妗姒没带着包馨儿走远,就闲适的逛御花园去了,这么大个皇宫,能晃悠的地方也就御花园这么一小片地方。 「坐会儿吧。」广宝亭内,顾妗姒懒洋洋的在椅子上坐下,略微抬眼看向那拘谨的跟了一路的包馨儿,抿唇露出几分笑道:「本宫又不是吃人的怪物,站那么远做什么?」 「臣女怕不懂规矩,惊扰了贵妃娘娘。」包馨儿是真的紧张,也是真的害怕。 贵妃在宫中受宠都不是新鲜事了,她当然也是知道这位贵妃娘娘的,只是现在有点困惑,不是说进宫来赐婚的吗? 为何会在这陪着贵妃娘娘逛御花园…… 顾妗姒细看着包馨儿许久,略微抬手说道:「你可知道皇上为何突然为你赐婚?」 「臣女不知。」包馨儿老实低头。 「这个,是本宫赏给你的。」顾妗姒招了招手,旁边的彩云端着一匣子的首饰上前,在包馨儿的面前打开,内里装着琳琅满目的首饰叫人看的目瞪口呆。 「宣平王若问起,你便说这首饰,是在三个月前本宫赏你的。」 顾妗姒站起身走到包馨儿的面前,略微伸手拿起了匣子内的一支小花簪,比划了一下抬眼插在了包馨儿的发间。 像是觉得这髮饰与她很是相配,略微抿唇一笑点了点头道:「这样式与你很是相配。」 包馨儿像是还有几分迷茫,眨眼询问道:「臣女不知娘娘此举,是何意?」 「说来话长……」顾妗姒斟酌了一下话语,才简单跟包馨儿言说了事情的经过,本来此事也没打算瞒着她,这事做的已经是够煳涂了,若还欺瞒着要她嫁给宣平王,未免太不人道了。 「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本宫与皇上商议,选定你也是觉得你年纪身份正合适。」 「若觉得委屈不愿,也可与本宫言说,本宫自会去跟皇上再商议一二。」 包馨儿听的目瞪口呆,在听到宣平王竟睡在墙头以红梅钓心上人的时候,她实在没忍住噗嗤便是笑了出来。 能在皇宫大院内做出这等举动的,怕是只有他一人了。 居然还如此兴师动众的要找他的心上人…… 「……本宫也很是无奈,唯有想出此等法子,以全了此事。」顾妗姒抬眼看向包馨儿说道:「若你愿意,本宫定不会叫皇上委屈了你。」 「虽觉得有些怪异,但是臣女也能理解皇上和贵妃娘娘。」包馨儿抿唇说道:「能当王妃于臣女而言是天大的福分。」 「只是,若宣平王见到臣女,并不喜欢可如何是好……」 「你这般体贴温婉,长得也甚是娇美,宣平王是瞎了眼,他敢不喜欢?」 顾妗姒轻哼一声道:「只是此事不好宣扬出去,关乎皇上和本宫的颜面,今日告知你也是叫你当个明白人,若你点头,本宫和皇上便全了你们这桩婚事。」
第396章 逛御花园? 「只有一个要求,此事务必保密,断不能再叫第二个人知道,三小姐可能做到?」 「臣女明白,只是……」 包馨儿略微皱眉,看向顾妗姒询问道:「若宣平王问起红梅之事,臣女应该如何解释?」 顾妗姒坐回了椅子上,笑看着包馨儿道:「本宫早已为你想好了,听闻你在京中舞技甚是出众,本宫亦有所耳闻,早前曾请你入宫一同讨教舞技,因此结识。」 「衍庆宫外赏红梅,便是你陪着本宫去的,那遗落的小花簪也是你在那时掉落的。」 「你头上这支花簪便是与那遗落的花簪是一套,本宫将这一匣子的首饰都赏你了,这便是证明你的身份。」 「……」 包馨儿微微一愣,低头看着怀中抱着的匣子,终于是点了点头,表示理清楚了。 顾妗姒不想这其中出什么纰漏,因为细细跟包馨儿言说了当时在衍庆宫外的具体经过,自然也说了她把宣平王推下宫墙的小破事,逗的包馨儿忍不住低声发笑。 忽而便是觉得这位贵妃娘娘,完全跟传言之中不一样的。 待人亲和不说,听着这些事迹,可真不像是一个贵妃能做出来的。 顾妗姒面色微红,总觉得说出这些事,叫她有那么一点点丢人,贵妃的形象都快稳不住了。 这边顾妗姒跟包馨儿相谈甚欢,刚开始还有些拘谨的包馨儿这会儿也放开了一些,说起了关于自己的事情,从言谈之中不难看出,这位姑娘满腹诗书,才学造诣很高呢! 倒是位难得的好姑娘,只是那李铭…… 怕是要叫皇上好好敲打敲打,否则可要委屈了包馨儿的。 靳闫容也简单的跟包达铭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具体言说的方式四个字足以概括『威逼利诱』,愣是叫包达铭一个不字都没敢说出口。 李铭得知他的心上人找到了,兴奋的飞奔来了御书房,张口便问:「皇上,她在何处!?」 「不忙。」靳闫容垂眸看着下首李铭道:「当初你跟朕说的话,可还记得?」 「记得,自是记得!臣愿意娶她!」李铭回答的非常痛快。 「朕怕你忘了。」靳闫容从椅子上站起身,懒洋洋的看了李铭一眼道:「走吧,随朕去御花园逛逛。」 李铭:「……?」 不是说我媳妇找到了吗? 不让我见媳妇,为什么要去逛御花园? 李铭浑身上下都在写着抗拒,默默看着皇上的背影,非常不情愿的跟上去了。 实在不懂两男的有什么可逛的,他这会儿心心念念都是他的心上人,特别好奇究竟是哪个女子,长的什么模样? 御花园内的景色实在叫他没什么心情可看的,却又不能丢下皇上不管,只好默默跟在后头,可这正走着忽而瞧见在那处花丛之中走出来一个女子。 手中拿着一支红梅,似是撞见有人脚步慢了两步,侧首望了过来。 那女子长得虽不是貌若天仙叫人惊嘆,可这长相也是颇为秀气的,清丽动人不说,那红唇轻抿格外诱人。
第397章 餵点药吧 手中拿着的红梅也很是动人,一瞬便是吸引了李铭的目光,他脚下忽而一顿,目光落在了那女子发间插着的小花簪子。 心头勐的一跳,一种熟悉的感觉瀰漫心间,叫他瞬间就激动了。 「臣女包馨儿,参见皇上。」 「……」 顾妗姒藏在远处,踮着脚尖望向花园内,很是欢喜的捂着嘴,那想看又怕被发现的小模样当真是说不出的俏皮可爱。 春雨拉着顾妗姒的衣袖道:「娘娘若是想瞧个清楚,何不上前去看?您是贵妃,何需这般躲躲藏藏的?」 顾妗姒闻言顿时扭身转头,看着春雨非常严肃的教育道:「你傻呀?」 「本宫如此美貌,若此时走了出去岂不是夺了包家三小姐的风头?」 「宣平王那双眼可惯会看美人,本宫这般貌美,可不能叫他瞧了去……」 「哦……」 春雨默默应了一声,其实很想反驳一下的,但是看了看自家娘娘,非常自觉的把想反驳的话咽下去了,甚至觉得贵妃娘娘说的特别的对。 李铭和包馨儿之间是如何沟通,又是如何进行下一步的,顾妗姒就没再去多做关注了。 只知没过几天,皇上和太后两人赐婚的圣旨就下了。 包馨儿成了宣平王的准王妃,一时之间成为了京中热门的话题。 都说那顾家二小姐,念了这么久要成王妃了,又是端王又是怀王的,至今也没见个动静,倒是听说这几日端王与尔芙公主似有出入大使行宫。 莫不是端王真要娶了尔芙公主? 那包家三小姐都如此快的成了王妃了,那顾家二小姐宣扬的这么大阵仗,别是到头来一场空吧? 这些个风言风语越说越多,顾妤柔自从上一次被皇上从庆鸾宫送回了侯府,已经有段日子没出过门了,实在是觉得面上无光,出去也是惹人非议。 端王应承了接待北齐使臣的事情,这段时间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当然是在不断的跟北齐接触,跟尔芙公主谈明白。 但是这得到的效果却是微乎其微,尔芙公主根本不愿意放手。 反而借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霸占了端王,拉着端王往各处去,那姿态真是极尽嚣张的。 「春雨~」 「本宫好无聊啊——!」 「你快去给本宫找几个唱戏的来……」 春雨今天第n次扭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家娘娘说道:「戏台子去太后娘娘宫里了,奴才已经说了十遍了……」 顾妗姒就差在地上打滚了,委屈巴巴的说道:「本宫不管,本宫要看戏~!」 春雨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努力维持着心平气和道:「娘娘不如去练练字,奴婢觉着娘娘那字,似乎又退步了一点点呢?」 顾妗姒闻言忽而便是直起了身,非常一本正经的望向春雨道:「本宫那字可是『狂体』懂吗?」 「就很狂的那种字体!」顾妗姒煞有其事的比划了一下。 春雨:………… 要不还是给贵妃娘娘餵点药吧? 真的遭不住了啊! 她这伺候的什么主子啊?
第398章 开始慌了 「娘娘——!」外头小栗子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跑到顾妗姒的面前还未说话了,就见贵妃那极其冷漠的眼神扫了过来,颇有几分生无可恋的味道。 「小栗子,你带来的最好是好消息。」 「否则……本宫炖了你。」 小栗子当场呆住,带着几分不确定的望向贵妃,小心翼翼的眨眼说道:「奴才也不知,这对娘娘而言算不算是好消息?」 顾妗姒继续面无表情的望着他,甚至还发出了一声冷笑。 愣是把小栗子给吓的一哆嗦。 今天的贵妃娘娘好恐怖!!! 「说吧,又出了什么事?」顾妗姒懒洋洋的歪着个脑袋询问道。 「奴才刚刚听人说,尔芙公主和顾家二小姐打赌,要请皇上观赛,决定为自己的婚事公平竞争!」 「要叫所有人看着,比试琴棋书画,获胜者便是未来的端王妃。」 「现下宫里都传开了,奴才听说就连皇上都点头了!」 顾妗姒原本低迷的心情蹭蹭蹭就高涨起来了,眼眸明亮的看着小栗子道:「好消息啊!」 小栗子默默眨眼说道:「奴才还未说完……」 「尔芙公主不仅要跟顾家二小姐比试琴棋书画,还要比试骑射!如今外人都在说,顾二小姐的胜率太低了,估计不过三成。」 「若是顾二小姐输了,丢了这门婚事便也罢了,可奴才瞧着,一同丢的还有大朝国女子的脸面啊!」 「太后娘娘对此很是重视,也决定届时一同去观赛了……」 小栗子看向顾妗姒,带着几分忐忑说道:「顾二小姐可是娘娘您的妹妹,若输了比试,您怕是也会跟着丢面子,这可如何是好……」 顾妗姒无比淡定的躺在软榻上,甚至舒舒服服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弯唇浅笑说道:「安心好了,按照剧情进行,本宫这二妹妹必定能反杀,大可不必担心。」 顾妗姒现在的心情就是丝毫不慌,甚至还有一点点想笑。 这种比试的戏码,女配怎么可能比得过女主? 小场面,丝毫不慌。 在尔芙提出这个比试的时候,她的结局就已经註定了,这样也好,若是输了北齐也没话说,只是不知端王要如何从北齐手中拿到那三座城池呢。 「对了,娘娘。」小栗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默默抬眼说道:「端王和伊宁王子打赌,愿以大朝国五万骑兵下注,赌顾二小姐赢。」 「伊宁王子则是以陇南三座城池,赌尔芙公主赢……」 「现在京中众人都跟着开设赌局开始下注呢!」 「皇上竟也默许了,奴才想问问,娘娘要不要也下个注试试?」 顾妗姒:……………… 这场面有点大了啊! 开始慌了。 现在这可不单单是两个人争夺端王妃之位了,而是上升到了两国之中的较量,自然也就严肃的多了,既是有了比试,那这评定的裁判自也是要选出来的。 非常巧的,琴棋书画之中的画,评选的裁判定了沈慕白。 他笔下的《贵妃》之作,早已经成为了京中无数画师的膜拜之作。
第399章 比试 让他来当此次的裁判,绝无半点争议。 但是沈慕白却并未独自应下,亲自请来了京中着名画师,张凯楠张大师一同为此次比试评选。 沈慕白此举可真是收穫了不少人心,他崛起的太过迅速,自不免有人拿他的画跟张大师相比,总是有人因此争执不下。 想当年沈慕白求学也曾求到张大师门前,可惜身无分文被拒之门外,最后这身画技都是自己死磕磕出来的,又或者是四处观摩,摸进别人的学堂偷学一二。 愣是叫他有了这番成就,如今功成名就足以跟张大师一较高下平起平坐。 还能做到如此冰释前嫌,主动邀张凯楠来与他一同评选。 「画师既然定了,那其他几位裁判评选人可定了?」顾妗姒听着夏桃的话语,略微低头为自己擦拭着头髮的精油询问道。 「其他几位评选人都定了,但是现在还有琴之评选尚未定下。」夏桃垂眸说道:「紫兴坊的星月姑娘琴技当是大朝国之最,可去年琴技大会上,却跟一位姓梅的女子分不出胜负。」 「如今众人都在说,星月姑娘当这评选人不合适,须得寻来那位梅姑娘一同才是。」 「那有何难,去寻不就是了?」顾妗姒站起身来,披上了外衣挑眉道。 「娘娘有所不知,去年琴技大会之上,那位梅姑娘出现的突然,并无留下半点线索,如今是半点找不到啊。」 「原来如此……」 这样的情况在小说里太常见了。 现在闹的这么大的比试,顾妗姒总有一种预感,那位梅姑娘一定会出现的,她既会出现在琴技大会,那么这一次的热闹肯定跑不了,只是端足了架子罢了。 这场比试就定在了三日之后,比试地点在皇宫门前搭建成型,皇上和太后会亲自观摩。 也好看看这两位能为自己争出个什么名堂来。 顾妗姒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热闹,求了皇上也跟着去了。 转眼到了三日之期,比试尚未开始,这比试台的外面已经是满满当当的围了许多人,连皇城之中的守卫都到场维护秩序了,自然便是杨家为首的。 稍有名望的则是已经在座位上落座了,比试还未开始,外面下注赌局什么的,都已经推到高潮了。 顾妗姒随着皇上并未早早到场,而是先在里面坐着喝茶。 「娘娘,四公子在外求见。」夏桃小心的凑了进来,对着顾妗姒微微俯身之后才小声说道。 「皇上,太后娘娘,臣妾出去走走。」顾妗姒侧首对着皇上小声说了一句,俯身退出了旁侧,抬眼就看到外面站着的顾以牧。 「见过贵妃姐姐。」顾以牧开开心心的凑了上来,瞧着这对她的态度,已是没了最开始的那股子生硬了,这姐姐叫的也是越发顺口了。 「怎么现在就过来了?」顾妗姒眯眼看着她抿唇浅笑询问道。 「试试还未开始,来给姐姐送这个。」顾以牧从怀中掏出了一下小匣子,里面装着一支精巧的髮簪。
第400章 不可参与 「我做的!」顾以牧面色微红,捏着手中的小匣子说道:「第一次做这个,也不知姐姐喜不喜欢……」 顾妗姒伸手拿起匣子里的髮簪有些惊讶,这髮簪打磨的精巧,便是上面点缀的细钻都像是用了心思的,她还以为是顾以牧上哪儿买来的,没想到竟是自己做的? 她捏着簪子抿唇一笑,歪头看向顾以牧道:「本宫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般巧手呢?」 顾以牧一愣,面色有些古怪的伸手挠头道:「姐姐许是忘了,幼年之时我给你做了不少东西,但是你都没要……」 「这簪子我用的上等的材料,便是那点缀的细钻都是精挑细选打磨成的,绝对配得上姐姐的身份!」 「便是宫中其他人也绝对比不上我的手艺的!真的!」 顾以牧说的有几分着急,像是害怕顾妗姒再给他丢了,又有些懊恼的想着,应该提前来问问姐姐喜欢什么样式的,他再去打造的。 顾妗姒怔愣在原地,略微敛下眼眸将髮簪放回匣子里,抬眼笑眯眯的望向以牧道:「姐姐怎会不喜欢呢?以牧帮姐姐戴上可好?」 顾以牧面上神色骤然狂喜,很是兴奋的点了点头,拿起髮簪比划了一下,最后颇为郑重其事的插入了她的发间,看着那髮钗在她的头上,忽而觉得变得特别的好看。 「如何?可以本宫相配?」顾妗姒抬眼一笑,勾起的唇角如此魅惑动人。 「好,好看……」顾以牧倏而便是红了脸,心中不住的感嘆,他姐姐真是太好看了,全天下的女子,都比不上他姐姐万分之一。 「以后别做这些东西了,当心伤着手。」顾妗姒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了顾以牧。 那荷包便是意嫔送给她的,顾妗姒一直带着的。 她递给顾以牧道:「本宫女红不好,只能借花献佛了,这是意嫔求的平安福,内里藏着佛经的。」 「你且拿着,也是姐姐的心意,佑你平安的。」 「姐……你还真是随便啊。」 顾以牧有些哭笑不得的接过,知道顾妗姒这是惦念着他的。 否则也不会把这荷包给了他,只是颇有几分无奈,对比一下八妹妹又是为他缝制腰带,又是为了纳鞋底的,自家姐姐真是完全没有半点技能。 直接一句不会女红给他打发了,送他的东西都是别人缝制的荷包…… 真是叫人不知说什么好。 顾以牧嘴上说着,可还是小心翼翼的将那荷包收好了。 「对了,穆可他们开了个赌局,要拿全部家当去压二姐姐赢。」顾以牧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父亲不给我银子,我也想跟着玩儿……」 「嗤……」顾妗姒看着眼前不好意思的顾以牧,忽而响起了她的亲弟弟。 以前年幼的时候,弟弟也是这么跟自己讨零花钱的。 如此相似…… 她转身唤来了春雨,拿了小小一荷包的银子塞入顾以牧的手中道:「赌局之事不可参与,拿着去买自己想玩儿的。」
第401章 皇上又使坏了 「此次的比试没那么简单,你们别参与。」顾妗姒瞪着顾以牧道:「小心输的一分不剩,本宫可不管你。」 「啊?」顾以牧惊唿一声,有些迷茫的挠头询问道:「这么严重的吗?」 「看看热闹便罢了,可别怪本宫没提醒你。」 「知道了……」 顾妗姒送走了顾以牧没一会儿,这比试就开始了。 台子周围众人都已经落座,顾妗姒跟在皇后身后落座在了皇上身边,这位置光看下首比试台,正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靳闫容落座之后,略微对着下首负责本次比试的学士大人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尔芙公主和顾妤柔上场之时,这原本喧闹的场中全都安静了下来,吴学士也上前一步开始宣读此次比试的规则,以及负责评定优良的几位评选人。 「那个带着面纱的女子是谁?」顾妗姒顺着吴学士的介绍看了过去。 「娘娘,那位就是梅姑娘。」春雨压低声音说道:「像是前会儿才出现了的……」 「她就是梅姑娘啊?」顾妗姒抿唇一笑,像是颇为随意的嘆了一句:「来的可真是及时。」 此次比试的规则很简单,琴棋书画先从琴开始,二人各自以长琴演奏一曲,由梅姑娘和星月姑娘两人给出评定。 顾妗姒端坐在高位之上,捏着碟子里的葡萄,非常优雅的坐着,然后就这么开始吃葡萄了,丝毫不顾及此时是多么严肃的场面,偏偏这女人吃个葡萄都能惹得旁人看的目不转睛的。 比如那侧方坐着的穆可和苏非翎几人,别人的注意力都在台子上的尔芙公主和顾二小姐身上。 只有这几个人巴巴的望向高台,看着贵妃伸出纤纤玉手,捏着那晶莹饱满的葡萄塞入口中,心中谓然一嘆:为什么我不是那颗葡萄呢!? 靳闫容侧首看向身侧贵妃,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顾妗姒拿不了葡萄了,这才偏头望向了皇帝,眨了眨眼带着几分疑惑道:「皇上也想吃葡萄吗?」 本来他是不想的。 但是贵妃这一问吧…… 还真有点想吃。 「嗯。」靳闫容眸色深了几分,抿唇道:「爱妃餵朕。」 「好啊~」顾妗姒弯唇笑着应下了,伸手拿过碟子里的葡萄,凑近靳闫容的面前,将手中的葡萄餵入他的口中。 靳闫容低头在捲走她手中的葡萄之后,竟是故意碰了碰她的指尖,那挑豆之意实在太过明显了,登时便叫顾妗姒红了脸,很是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皇上又使坏了。」顾妗姒羞涩的抽回自己手,轻轻哼了一声:「皇上要吃自己拿吧。」 靳闫容瞧着顾妗姒这羞涩的模样,霎时便是露出了笑颜,觉着她这羞怯的姿态,像极了在床笫欢愉之时,他换了姿势她那羞涩承受的姿态。 真叫他爱极了。 靳闫容眸色略深,再度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轻柔的捏了捏,眸中含着满满的柔情蜜意。 「皇上,比试开始了。」明雅芸坐在旁侧,亲眼看着身侧皇上和贵妃的调笑。
第402章 剥个花生 那胸腔之中憋闷的气息叫她喘不开气,略微低头语调平静的提醒道:「听闻顾家二小姐琴技在京中女子中也是佼佼者,今日有幸得闻,还真是有些好奇的。」 顾妗姒抿唇一笑并未接话,扭头看向比试台上,尔芙公主已经上场了。 古典乐器需要一定的鑑赏能力,顾妗姒她…… 没有这种能力。 尔芙公主这一曲弹奏完毕,她呆了半响给出两个字的评价:好听! 具体怎么个好听她是说不出个一二的,不过看着尔芙公主那信心满满的样子,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随后顾妤柔也登场了,弹奏的曲调与尔芙公主全然不同的感觉,前者叫人听的心情愉悦曲调欢快,后者这曲调之中却满是哀愁,竟是如此悲伤。 两人一喜一悲,愣是叫旁人决断不出一二。 坐在评选席位的星月姑娘和梅姑娘似乎也陷入了纠结,二人像是在商议了许久,最后各自发表了自己的评选意见,什么手法啊调子衔接的。 反正顾妗姒是一句没听懂。 最后梅姑娘选了顾妤柔,而星月姑娘则是选了尔芙公主。 无法评定高低只好将择选的意见交给了皇上和太后,二人各执一词争执不下,这第一场比试居然叫二人打成了平手。 「照这节奏下去,今儿比试怕是比不完的。」顾妗姒懒懒眯眼,面上神色很是淡定的说道。 「娘娘别急,琴技打了平手,这接下来还有棋艺和书画呢。」 「唔……」 顾妗姒歪着脑袋继续看,棋艺比试尔芙公主输了半子,叫顾妤柔赢了。 然而在书法比试之中,又让尔芙公主夺了头彩。 眼瞧着今日就剩下一个画了,众人的心也紧跟着提了起来。 绘画评选人也有两人,沈慕白和张凯楠,万一又争论成了平局那可就有趣了。 这比试已经到了旁晚,顾妗姒早就坐不住了,中途都熘出去晃悠了好几次了,可算熬到了绘画比试,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了。 今日比的是琴棋书画,明日还有骑射两项比试,所以今日想要分出胜负也是不可能的。 绘画的题目,便是最常见的,以梅为题作画一幅。 没有任何要求也没有任何方向,完全叫她们二人自由发挥,由于方向实在太广泛了,顾妤柔和尔芙公主两人果真都难住了,看着像是在绞尽脑汁的思索,如何方能取胜。 「有点意思诶!」顾妗姒瞧着顿时来了兴趣,捏着手中的花生半天,默默塞去了旁边靳闫容的手中:「皇上,臣妾剥不开~」 「……」 春雨默默挪开眼。 看给您娇气的,剥个花生还得皇上来? 那旁边的明雅芸眼角狠狠抽动了一下,斜眼看着皇上竟是真的低头为她剥开了花生,捏着花生粒道:「爱妃手娇嫩,这些粗活叫下人做。」 靳闫容说着便是侧首想叫后边站着的小栗子上前来,谁知顾妗姒拉着他的手笑眯眯的说道:「皇上,臣妾就想吃您剥的花生粒。」
第403章 的确是美艷 「好不好嘛~」那娇软的嗓子冲着他撒娇。 靳闫容神色微动,抿唇一笑将那桌上的一碟子花生挪到了自己跟前,绷着个脸一本正经的给贵妃剥花生粒了。 身后站着的海庆看着这一幕脸皮子抖了抖,似乎都能感觉到那四面八方看来的目光,都在看着皇上和贵妃两人,歷来知道贵妃在宫中受宠,但是…… 皇上似乎每次都在刷新着他们的认知,这宠的也太过了吧? 别人在下面比试,皇上和贵妃在看台上秀恩爱…… 「顾二小姐看来无论如何都比不上贵妃娘娘呢?」尔芙公主一边调配着颜色,一边瞄了一眼看台上端坐着的皇上和贵妃,忽而勾唇笑道。 「你便是嫁给了端王又有什么用呢?」二人面前隔着画布,相距并不远,这说话自然也是能互相听到的。 「本公主身后有整个北齐,你有什么?」尔芙公主那语气之中的不屑之意,让顾妤柔的脸色出现了几分颤动。 「尔芙公主有这么多时间说废话,不如想想要怎么赢我。」 「嗤……」 尔芙轻笑一声停下了笔,歪头看向了顾妤柔说道:「顾妤柔你赢不了的,本公主让端王今夜来大使行宫找我,你猜他会不会来?」 尔芙抿唇,带着几分得意傲然的继续说道:「你再猜猜,他来找我做什么?」 「顾妤柔,本公主带着三座城池的嫁妆,你以为是你一个区区侯府继女能比得了的吗?」 「若你是那位贵妃,本公主许是还真斗不过你。」 「可惜,你只是个继女,便是端王似乎也对贵妃的关注多于你吧?」 「端王会为了你,与整个北齐为敌吗?」 「好好想想吧,可怜虫……」 尔芙的话语一句一句戳在顾妤柔的心头,她很想告诉自己不要去在乎这些言语,以前这些言语听的也够多的,她从来没有一次放在心上的。 可是今日再度听到这样的话语,她竟是完全静不下心来。 她该相信他的,因为靳元泓曾对她许下了承诺,她应该去相信他的。 顾妤柔微微闭眼,侧首望向了靳元泓的方向。 原以为能看到叫自己安心的那个人,可是就在她转眸看去之时,却愕然发现靳闫容所看的方向并不是自己这个方向,他看着的方向是…… 那高位之上,坐在皇上身边的贵妃。 眸中所看的,是那掩唇娇笑的女子,是贵妃…… 靳元泓眸中带着些许的冷意,真不知皇兄带着贵妃来这等场合做什么,整个席位上就她最是花枝招展,竟是把周围旁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了。 好好的比试反而没人看了,都在议论着贵妃。 不巧靳元泓后方坐着的就是穆可几人,那感嘆贵妃美艷的声音实在是挡不住的大,惹得他也不免侧头看了一眼。 的确是美艷,但是还是觉得碍眼极了。 靳元泓只看了一眼就转回了头,却丝毫不知就在这一瞬,顾妤柔那心中唯一的一丝防线奔溃了。 手中笔一颤,一滴墨水滴在了宣纸之上。
第404章 比不上 这一场比试终究是以顾妤柔落败而告终了。 二人所绘的梅各有千秋,但是那滴落在宣纸上的一滴磨痕,足以看出顾妤柔在绘制图画之时情绪并不稳定。 沈慕白和张凯楠两人几乎是在同时给出了答案。 之前还有人议论,说沈慕白与顾以牧为至交好友,顾妤柔身为顾以牧的姐姐,沈慕白的评断是否会公正呢? 现在好了,没人议论了…… 第一天的比试,尔芙公主胜了。 这第二天的骑射,几乎是所有人都看好顾妤柔的,毕竟当初马术大赛之上,尔芙公主的骑术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听闻尔芙公主的射箭也不赖。 按理来说女子根本不可能需要去学到这些东西。 可是现在也无法更改了,尔芙公主认定要比试骑射,一时之间议论声特别多。 就是顾德文看向顾妤柔的眼中都带着几分失望,略微摇头还是沉着气伸手拍了拍顾妤柔的肩头说道:「别灰心,明天还有机会。」 顾妤柔沉默的低下头,那藏在袖中的手悄然捏紧了几分。 旁侧的顾以牧站在一边不知如何安慰,正想着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而看到了众人簇拥着走来的贵妃。 那身穿华服的女子,一路走来叫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艷之色,纷纷低头俯身行礼。 远看已是觉得贵妃惊艷万分,如今看着贵妃走近更是觉得心头愕然,看着那女子娇艷动人的面容,在这一身华服的衬托之下,显得格外的高贵不可触碰。 「参见贵妃娘娘。」顾德文俯身行礼。 「父亲不必多礼。」顾妗姒略微抬了抬手,侧眸望向旁边的顾妤柔道:「本宫是过来看看二妹妹的。」 「我未能赢得比赛,让娘娘丢脸了……」顾妤柔低垂着头,那眸中透着些许怪异的神色。 「胜负未定,二妹妹何须给本宫道歉?」顾妗姒眸色温和的看着顾妤柔道:「本宫相信你有本事赢,二妹妹从来都不会叫本宫失望的。」 「对,二姐姐一定能赢的!」顾以牧连忙附和着说道:「明日叫二姐姐杀她个片甲不留!」 「今日二妹妹辛苦劳累,回去定要好好歇息。」顾妗姒说着略微抬手道:「这是本宫带出来的一些补品,就让二妹妹和父亲带回去吧。」 「明日不管结果如何,本宫总归是站在顾家这边的。」 顾妗姒目光定定的看着顾妤柔道:「有本宫这个贵妃在,皇上对你不会多为难,更有父亲还护着,二妹妹不必有多大的压力,只需尽力而为便好。」 顾妗姒这话的确是宽慰来的,可是这话叫顾妤柔听在耳中,却像是针扎一样难受。 尔芙公主的话忽而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你到底是比不上贵妃。 比不上…… 顾妤柔眸中闪过几分狠厉,捏着拳头低声轻柔的应道:「多谢娘娘宽慰。」 顾妗姒笑了笑侧头看向顾德文道:「父亲,有件事想与您单独说说。」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娘娘这边请。」顾德文点了点头,与顾妗姒走去了另外一边无人的地方。
第405章 留意一二 顾妗姒侧眸对着春雨摆了摆手,春雨和李金喜停住了脚步,守在了周围不让其他人靠近。 顾德文跟着顾妗姒上前一步,略微低头垂眸道:「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父亲应该知晓,宫中选秀在即,那秀女的名单不日就要递入宫中吧?」 「是,臣对此事知晓一二。」顾德文略微挑眉点头应下。 「本宫如今在宫中受宠,今日来便是要让父亲做一件事。」顾妗姒侧眸看向顾德文道:「父亲在朝中当有可信之人,本宫在后宫之中却无一人可信。」 「选秀在即,父亲不妨将有利于本宫,有利于顾家的女子送入宫中。」 「新人进宫不知皇上的恩宠会落在谁家,本宫也须得有可用之人。」 「父亲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顾德文深知此意,他略微点头说道:「臣也思忖过此事,但是入宫秀女审核严格,臣不敢过于插手……」 顾妗姒抿唇一笑,像是待着几分俏皮一般道:「父亲不必忧心,只要是父亲觉得想捧起来的人,家中有女儿的送进来便是,本宫自有办法叫她入选。」 「父亲为官多年应当知道,信得过的少,若是能掌控的了的也不是不行。」 「本宫身居贵妃之位,若不能为顾家巩固地位,岂不是可惜了?」 「只是此事须得隐秘,莫叫皇上得知对顾家起了疑心。」 顾德文瞬间明白了顾妗姒的意思,心中忽而大动。 顾家止步于此已经太久了,所能接触到的东西其实也就是一点点,他虽然身为文臣,可是还是有很多事情层面不能触碰到的。 顾妗姒这番话顿时叫他明白了,她是想推着顾家继续往前走,真真正正的成为皇上的忠臣,成为大朝国绝不可缺的权臣,这路途绝对是不是轻易简单的。 行差踏错半步,都有可能叫皇上起了疑心,若顾家尚未成熟那迎来的绝对是诛九族的大罪。 「娘娘的意思臣明白,定会为娘娘安排妥当。」顾德文略微低头俯身应下了。 「父亲辛劳,可要注意身子。」顾妗姒抿唇一笑道:「改日本宫叫人送些东西去侯府,父亲也拿些给祖母。」 「总归是一家人,都是须得互相扶持的。」 「臣谢过贵妃娘娘。」 顾德文心中甚是宽慰,自从他这个女儿入了宫,这脾性倒是没改,但是这份心思却是改了个彻底,有些事情他都想不到,顾妗姒却能想了个清楚。 「另外,皇后和贤妃定不会坐以待毙,必然会拉拢其他人,父亲若有机会也替本宫留意一二。」 「娘娘放心,臣心中有数。」 「那本宫先谢过父亲了。」顾妗姒略微转眸说道:「皇上还在等着本宫回宫去,本宫便不与父亲多言了。」 「臣恭送贵妃娘娘。」 父女二人的对话无人得知,便是那站在远处的顾妤柔和顾以牧都只有在外等着的份。 以前他们从未觉得有什么差别,但是今日看着那在跟父亲说话的贵妃娘娘,忽而便是有了些落差感。
第406章 出大事了 顾妤柔的感触应该是最为深刻的。 以前父亲待她们都是公平公正,不管对谁都不会偏心的。 但是现在却完全变了个样子,顾妗姒成了贵妃,别说是她们,就是父亲都得对她礼遇有加,甚至她们父女之间有更多的事情商议,而这些事情还不是他们能知道的。 突然就感觉到了几分不自在,感觉自己像是被排除在外了。 「父亲跟大姐姐真是亲近。」顾妤柔捏着手,像是有些感嘆的呢喃说道:「以牧,父亲也有许久没跟你说话了吧?」 「啊?」顾以牧扭头看向身侧站着的顾妤柔,默默思考了一下点头:「是有许久了,不过每次父亲找我肯定是要教育我,还是别找我的好……」 「看着大姐姐这般与父亲相处,以牧心中不会觉得难受吗?」顾妤柔像是带着几分好奇疑惑的询问道。 「怎么会呢?」 顾以牧很是惊讶的摇头说道:「姐姐是贵妃,身份不同了,父亲对姐姐自也是不同的。」 他很是开心的眯眼说道:「我觉得这样也很好,觉得姐姐……很好!」 顾妤柔听着顾以牧这话,面上的神色有几分挂不住,绷着脸许久才扯开了笑颜道:「以牧跟大姐姐的关系真是越来越好了,真叫我看着羡慕。」 「啊哈哈哈,哪有……」顾以牧打着哈哈笑道:「二姐姐我给你一个东西,是我做的髮簪。」 「我给姐姐做了一个,也给二姐姐做了一个……」 顾以牧在那兴奋的说着,说顾妗姒终于不嫌弃他做的东西了。 言语之中是说不出的开心,在跟顾妤柔分享这份喜悦,却丝毫未曾发现,顾妤柔那眼眸之中逐渐淡漠下去的神色。 今天的比试结束,那些开设赌局的人,不知有多少人因此夜不能寐。 都在期盼着明天的到来。 顾妗姒回去了皇宫之中,劳累了一天她现在可是半点劲儿都提不起来了,洗漱之后就倒下了。 靳闫容搂着她又亲又抱的,她都没兴致搭理他。 「皇上,臣妾今日累了。」终于亲的她烦死了,忍不住陈脚丫子一踹,把靳闫容给踹去床边去了。 「臣妾不想伺候,皇上您自己解决吧。」顾妗姒气唿唿的对着靳闫容说了这么一句话。 「……」 什么叫他自己解决? 靳闫容瞬间哭笑不得了。 到底谁是皇帝啊? 宫妃伺候皇上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然后靳闫容就看着眼前的女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睡着了…… 他到底是没忍心把她给闹起来,转身去洗漱了一下之后,也跟着回来躺下了,等到他们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被外面海庆给唤醒的。 「皇上,出大事了……」海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皇上,尔芙公主遇害了。」 「!?!?」那还在昏睡之中的顾妗姒,浑身一个哆嗦,勐然就惊醒了。 「遇害!?」靳闫容脸色倏然就变了,连忙起身穿上了外衣,直接拉开了大门,脸色阴沉的看着眼前站着的海庆道:「怎么回事?」
第407章 被害身亡 「皇上……」海庆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很是惊恐的站在一侧说道:「宗大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让他进来!」靳闫容沉着脸坐在主位上。 顾妗姒还未曾出去,胡乱穿了一身衣裳,实在不是她不好好穿,是这个衣服穿起来真的太麻烦了,所以就这么随便裹着就走出来了,宗至干也在此时迈步走入了殿内。 宗至干的眼睛没敢往贵妃身上停,低着头恭敬说道:「皇上,尔芙公主惨遭杀害,尸首被丢弃在了大使行宫门前。」 「伊宁王子已经在进宫的路上,目前不知兇手的踪迹,现场也并未留下任何痕迹……」 「微臣无能,无从追踪……」 「废物!」靳闫容面上神色勃然大怒,抬手便是将桌上的茶碗直接扫去了地下。 「行宫看守是何人?尔芙公主遇害竟然丝毫不知情!?」 靳闫容狠狠喘息了两下,冷声道:「让杨则宁滚进宫见朕!」 宗至干慌忙低下头应道:「是……」 「更衣,去御书房!」靳闫容浑身透着一股怒气,那模样可真是吓人的紧,顾妗姒坐在一边半句话都没敢说,看着此时的靳闫容才深切感受到了,何谓帝王之怒。 靳闫容匆匆更衣便是要离去,但是在离去的时候,还不忘回头搂住了顾妗姒。 略微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说道:「朕先走了,你且好好休息。」 顾妗姒非常乖巧的点了点头,目送着靳闫容离去。 谁能想到,靳闫容这一走就是好多天未曾踏足后宫半步,而尔芙公主身亡的消息,也在天亮之后传遍了整个京城。 霎时便是在京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天子脚下,一国公主身亡…… 这到底是何等徵兆,什么人竟敢有如此狠辣的手段? 北齐使臣的痛斥让靳闫容抬不起头,宗至干奉旨查明此事,杨则宁挨了一顿板子愣是一句话都没敢说,朝中皆是陷入了混乱之中,最后也没能查出个明白。 伊宁王子在尔芙公主死后的第三天,直接带着尔芙公主的尸首连夜逃走了。 「春雨,北齐和大朝国,是不是要起战事了?」顾妗姒至今还觉得像是在做梦似的。 「娘娘别多想……」春雨心情也是相当的复杂。 「本宫如何能不多想?」顾妗姒低头苦笑。 还觉得昨日都在议论,顾妤柔和尔芙公主到底谁会赢呢? 谁能想到一夜之间竟是发生如此剧变。 尔芙公主怎么会一夜之间突然遇害呢!? 顾妗姒不管如何都想不明白这其中原委,更加想不到,会是谁下此黑手? 不是没想过狗血剧情,比如尔芙公主是假死之类的…… 但是而后却是听说,那真的是尔芙公主,而且死的极其惨烈,咽喉都被割断了,应当是当场就咽气的。 北齐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把尔芙公主的尸首带走了,回到北齐之后必定是要跟大朝国闹崩了的,唯一的一位公主在大朝国被害身亡。 北齐必定不会去在乎什么杀害公主的兇手,在北齐的眼中,整个大朝国都是兇手。
第408章 线索 「宗至干可查出了什么?」不管北齐想不想知道兇手,皇上都绝不会姑息,在天子脚下皇城之内都敢行兇,实在叫人听着心中可怖。 「可有什么眉目?」顾妗姒起身看向春雨询问道。 「说是端王在当夜去过大使行宫内,但是又说只是跟尔芙公主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现在端王正在御书房与皇上说话呢。」 春雨扶着顾妗姒在去了小榻坐下,带着几分忧心说道:「只是因为此事,选秀的事宜大概是要延迟些许时日了。」 顾妗姒理了理袖口道:「迟了也好,若是没查出个原委来,哪个秀女敢安心进宫来的?」 她心中一团乱麻,总觉得这原本她熟知的剧情,已经逐渐开始偏离了原来的轨道,这种未知不安的情绪叫她很是惶恐。 那边御书房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的。 「皇兄,臣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是尔芙公主主动邀臣弟前去大使行宫,她改了口,说愿意不嫁给臣弟。」 「臣弟才会前去的,谁知尔芙公主竟是设局想勾引,臣弟一怒之下推开她走了。」 「走的时候可以确定,尔芙公主绝对还活着,并且出门的时候还碰到了伊宁王子刚刚归来。」 靳元泓深深抬眸看向靳闫容说道:「皇兄,臣弟虽然任性,但是岂会做出这种枉顾家国之事!」 他眸中满是深意,紧紧皱眉道:「伊宁王子深夜才归,不知去向何处,而且根本不等我们查明此事,抓出兇手给北齐一个交代,就这么直接带着尔芙公主的尸首潜逃。」 「臣弟觉得这其中一定大有深意,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 「也许,会不会是北齐自导自演的这一切……」 这个念头靳闫容不是没想过,但是一切都是要讲究证据说话的。 空口无凭如何服众? 「皇上,宗大人在外求见。」海庆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靳闫容俯身道。 「传。」 「微臣参见皇上,端王。」宗至干身上都还有着泥泞,显然这段时间他跑的辛苦,急着进宫连衣裳都未能换了。 「可有线索?」靳闫容没心思跟他废话,劲直问道。 「是,微臣在城外发现了一些踪迹,最后在官道抓获了一人,可惜在打斗途中被其逃脱,微臣连追三日最后追到的却是一具尸体,此人已经被杀了。」宗至干低着头说道。 「被杀了?」靳闫容神色倏然就变了。 「尸首已经在运回京城的途中,只是……」 「恐怕再难查出其他。」 宗至干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破碎的玉佩说道:「此玉是在那人身上发现,玉破碎只有这一角,要继续追查就要从这玉中入手。」 靳闫容抬了抬手,海庆上前结果宗至干手中的玉捧着送到了皇上的面前。 靳闫容细看这玉,实在看不出到底有哪里不同的,没有任何特徵可言,任何一家玉器铺子都有可能做出这块玉,虽然得了这碎玉,但是依旧可以说是没了线索。
第409章 兵刃相见 「另外微臣还查到,尔芙公主遇害当夜,伊宁王子是在行宫的。」 「此人若杀害尔芙公主,就在偏殿的伊宁王子不该毫无察觉,皇上,微臣以为此事有蹊跷。」 「若要完全断案,恐怕得请回北齐使臣和伊宁王子……」 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靳闫容将手中的玉佩放在桌上,敛下眼眸沉默不语,这殿内陷入了寂静。 过了许久才听靳闫容道:「是朕大意了,竟未曾想到,从始至终这都是一个局。」 靳元泓和宗至干两人心中倏然一动,眸中染上了几分惊惧抬眼看向皇上,有些不确定的询问道:「皇上的意思是……」 「北齐果真好计谋。」靳闫容站起身来,负手走下龙椅,眯眼看着远处燃烧的烛火说道:「从北齐踏入大朝国境内的时候,这布局就已然展开了。」 「近年来北齐多方拉了不少援手,朕虽然知晓一二但是未曾阻挠。」 「心知北齐所贪的还是大朝国,却没想到一时疏忽竟是养出了一头恶狼。」 「如今北齐兵力强壮,物资丰厚,怎甘心继续伏低做小俯首称臣呢?」 「北齐此番来大朝国看似是为了和亲而来,其实不过是在试探我大朝国的虚实,而所谓和亲都是藉口罢了,至于尔芙公主便是他们抛出的最大的诱饵。」 「为的便是迷惑朕的眼睛。」靳闫容说着便是低笑了起来,那眸中充斥着冷肃之色。 「北齐这是早已经准备好,要跟我大朝国开战了啊。」 靳闫容这番话语落下,靳元泓和宗至干两人脸上那惊愕的神色终于是再也遮掩不住了,心头骤然便是狂跳了起来。 这北齐好歹毒的心计,竟是将他们耍的团团转! 靳元泓更是面露怒色,骤然便是握紧了拳头道:「我大朝国何须惧怕区区一隅小国!」 「要战便战!」靳元泓目光灼灼的望向靳闫容道:「皇兄,臣弟愿代为出战,莫说是陇南三国,便是整个北齐,臣弟都为皇兄打下来!」 靳闫容眸色软了几分,略微摆手说道:「无需着急,且看看北齐接下里究竟想玩些什么把戏。」 他如今倒是真的完全不着急了,只是需要好好准备谋划一番。 伊宁想要在大朝国实现计划,光是他一人绝对不可能,那么在暗中操纵这一切的会是谁呢? 这个人,才是现在靳闫容最想找出来的人。 为了给众人安心,宗至干带回来的那具尸首被定为兇手,此事公示天下以此了解,同时靳闫容也朝北齐送去了详解书信,可惜却被北齐拒收了。 那态度就是拒绝一切和解,接下里大约就是要兵刃相见了。 可是让人诡异的是北齐一直都没有动静。 边境将领得了皇命已经是严阵以待,只等北齐发动攻击,接下来便是一场死战的。 「这事便如此解决了?」转眼就过去了半个月,尔芙公主之事余热都还没散的,宫中却是恢復了平静,在众人期盼之中的选秀大典也终于来了。
第410章 还是妹妹自在 「娘娘还以为要如何解?」春雨端着羹汤上前说道:「皇上都半个月没进后宫了,您也不去看看……」 「皇上忙于政务,本宫去了也是添乱。」顾妗姒略微抿唇端起羹汤舀着说道。 「也就娘娘会如此说,没瞧着淑妃和华妃两人,这半个月都往御书房跑了几次了……」 「那你说说,她们见着皇上了? 「虽未曾见到,但是也叫皇上记住了!」 春雨一本正经的站在顾妗姒的身侧,很是认真的说道:「娘娘可不能大意了,眼瞧着秀女就要进宫了,您若是现在不叫皇上记住了,等秀女进宫,皇上得了新欢。」 「娘娘您可如何是好……」 春雨为顾妗姒操心的极好,她听了都忍不住露出了几分笑颜。 算了算日子说道:「选秀之日就在三日之后了吧?」 春雨连连点头:「是,那秀女的名单都送去皇上面前了,奴婢现在可就担心着呢。」 顾妗姒垂着头说道:「不必忧心,要来的总是要来的。」 秀女入宫可是大事,能进宫的秀女都是从大朝国各地赶来的,能得了秀女这个名便是得旁人尊重,因为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朝夕之间就成了那宫中的娘娘。 因着伺候秀女的嬷嬷们都是精挑细选的。 当今皇上正值壮年,且生的这般俊美如斯,不知多少姑娘小姐想入宫。 再加上这可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回选秀,机会也是极多的。 谁还没点凤凰梦了? 此次殿选所在是在清和殿内,皇后一早便是已经着手安排好了殿选,顾妗姒去到清和殿内,便见皇后端着温和的笑颜坐在殿内侧位之上。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顾妗姒略微低头俯身行礼。 「不必多礼。」明雅芸抬眸看去,目光落在顾妗姒身上的衣裙之上,殷红色锦绣双蝶罗裙,那袖口银丝细线闪耀着淡淡的光泽,裙摆处蝶舞蜂飞,脚上踩着如意纹软底绣鞋。 那略微转身落座的腰肢柔软纤细,便是这随意挥袖坐下的举动,都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风情。 青黛描眉,红唇泛着水润的光泽,那细嫩白皙的肌肤叫人看的移不开眼。 这样一幅妖媚动人的容颜,落在后宫之中,明雅芸当真不知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将她这般容貌给比下去的? 「皇后娘娘今日气色真好。」顾妗姒同样在看着皇后,略微抬眼露出了一抹笑,很是赞嘆的夸赞说道:「这殿选之事这般繁忙,臣妾还怕皇后娘娘累着了。」 「本宫不过是随意安排一二。」明雅芸收回了眼眸,捏着袖口抿唇一笑说道:「还是妹妹自在,有皇上宠着,什么都不用管。」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顾妗姒娇笑低头道:「那都是皇上嫌臣妾愚笨,这些个事情哪敢交给臣妾来做?」 「有皇后娘娘操持才稳当,便是太后娘娘瞧着都说不出错来。」 奉承的话她最是会说,也说的最是叫人贴心。 明雅芸面上露出了几分笑,她这皇后的权柄握的紧。
第411章 可有喜欢的? 其他的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正在两人说话间,外头传唤声响起,顾妗姒和明雅芸两人皆是站起了身,转眸看去之时便是看到了从外面踏步走进来的皇帝。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和贵妃两人俯身拜下。 「起。」靳闫容大步走入内殿,叫了起之后还特别伸手将贵妃给扶起来了。 「朕听说贵妃昨儿把御膳房的钱时杰给训了?」靳闫容牵着贵妃的手,就这么把人带着坐在了自己身边,这才带着几分浅笑询问道。 「呀,皇上已经知道了?」顾妗姒乖巧的坐在了靳闫容的身侧,低着头像是有些不乐意的抿唇道:「本宫前几日叫膳房做的羹汤,膳房那帮狗奴才懒惰轻怠,竟是把这事给忘了。」 「臣妾可是想给皇上送去的,结果叫这帮奴才给耽搁了,臣妾一气之下便是训了两句。」 顾妗姒可怜兮兮的拉着靳闫容的手说道:「皇上不会要罚臣妾吧?」 靳闫容听着顿时忍不住暗暗发笑,像是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鼻尖道:「你啊,便是性子太软了,这般不听话的奴才,打几个板子就老实了。」 「海庆。」靳闫容抬眸道:「去,把钱时杰拉下去打十个板子,给贵妃出出气。」 「……」 海庆默默低头应下,旁侧听着的明雅芸脸都黑了,身躯僵硬的坐在一侧,绷着脸说道:「皇上,殿选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明雅芸端着僵硬的笑脸说道:「今日进宫的秀女多,怕是要好一阵功夫,皇上还是莫要耽搁的正事。」 靳闫容收了手,轻轻嗯了一声表示可以开始了。 顾妗姒正要起身回去自己的座位上,哪曾想靳闫容完全没有撒手的意思,拉着她的小手道:「就坐在朕的身边。」 顾妗姒心头一颤,忍不住看了一眼皇后的方向,最后默默挨着皇上坐下了。 靳闫容可不想放过这么短暂的,能跟贵妃相处的机会,这几日实在忙的不可开交,心中对她的想念也是一日比一日深沉。 以前似乎也是想念的,可是却没有这样深切的念头,现在全然不同了,总是在某一刻走神的瞬间,迫切的想见到她,选秀之日可算能喘口气了。 靳闫容自是拉着她不撒手了,下首海庆宣读秀女进内。 一次进内的六人为一组。 从左到右宣读姓名年纪和出身。 到底是第一次瞧见这样的场面,顾妗姒还有些好奇的,眨巴着眼眸目光略过这些秀女,然后唰的一下就亮起了眼眸。 这些小姐姐长得都好好看啊! 海庆一边宣读,一边偷瞄着皇上。 这都念了一大段了,发现皇上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冷不丁扭头看去,就看到他们的皇上,正在捏着贵妃那细嫩的手指,像是在玩什么特别有趣的东西似的。 「皇上,可有喜欢的?」皇后憋不住了,忍不住出声提醒皇上选妃。 「……」靳闫容抬了抬眼,扫了一眼那下首站着的六名女子,眉头一皱沉默不语。
第412章 就选完了? 海庆脸都黑了,连忙摆了摆手叫人把这六名秀女全带下去了。 顾妗姒看着这一幕顿时睁大了眼,就没一个喜欢的!? 皇上的眼光怎么这么高…… 选秀还在继续,一连在皇上冷漠的注视之下送走了三波的时候,皇后坐不住了。 「皇上,臣妾瞧着这督察院主事吴从林之妹,吴葵婉就很是不错,瞧着那笑颜颇为端正,皇上觉得呢?」 「……」靳闫容略微皱眉,像是有几分嫌弃。 「皇后眼神不太好,朕怎么瞧着那脸圆的像张饼。」 「……」 顾妗姒咬着唇没敢让自己笑出声,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狠的啊! 他哪像是来选妃的,倒像是莱欧结仇的。 明雅芸脸上的神色斗有些挂不住了,顾妗姒连忙指着旁侧一个身材娇小,长相清秀的姑娘说道:「皇上,臣妾倒是瞧着旁边那位不错,长相乖巧可人。」 「好,留。」 「?」 海庆眼珠子一瞪,顿时露出了喜色,扭头宣了留人。 这可是皇上第一位留下的啊! 他瞧着皇上那架势,真怕选妃选到最后,一个没留下那可真是太惨了…… 海庆忙不迭的又叫了一组人进来,眼巴巴的看着皇上,发现皇上又不吱声了。 「那翰林院学士张远超之女,张诗琪长得也很是乖巧……」皇后抿着唇,扭头继续说道。 「是吗?朕怎么瞧着如此木讷呆笨,叫人提不起兴致看第二眼。」 「……」 听听这话怼的,下面站着的几个姑娘脸都白了。 顾妗姒忍不住默默一嘆,抬手指道:「臣妾觉着最右边站着的那位长的颇好。」 靳闫容顺着顾妗姒的目光看去,紧跟着就点了点头:「爱妃喜欢,那就留下。」 海庆:「……」 不是,到底谁在选妃啊? 这样的情景发生了几次,皇后彻底自闭不说话了,这所有的决定权似乎都去了贵妃的手上,只要是贵妃开了口说好的,皇上根本不带眨眼的就留下了。 以前选妃看的是什么? 家世为首,样貌其次,然后便是德行品性什么的…… 现在好了。 「哇,臣妾喜欢这个,腿长!」 「留。」 「那个那个,胸大。」 「留。」 「瞧瞧这姑娘长的可真是好看,臣妾喜欢。」 「留。」 「哎呀,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说的便是那位姑娘吧?臣妾一眼就瞧上了。」 「留。」 …… 麻木了,真的。 海庆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本子,上头写着这些秀女的家世,忽而有些搞不懂自己拿着这本子是干什么的!? 原以为要操办很久的选妃,在贵妃的『帮助』之下进行的格外的顺利。 总结一下,只要是长得好看的,全都入选了。 海庆默默合上了手中的本子,恭恭敬敬低头道:「皇上,秀女已全部殿选完毕,一共入选十六位秀女。」 「就选完了?」顾妗姒还有些意犹未尽,眨了眨眼眸道:「不是说后宫佳丽三千人吗?」 「就这么点呢?」 「……」 ? 海庆的眼角狠狠抽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都有些裂痕了。
第413章 选的什么妃啊 「请皇上过目……」海庆低头捧着手中的本子递到了靳闫容的面前。 靳闫容略微低头粗略的扫了一眼,入选的女子大多是朝中重臣之女,这选的可以说是非常的均衡了,还有几个是各地知州的女儿,小官小吏也有。 这份清单便是交去太后面前,太后都挑不出错来。 就是数量有点点多…… 十六位呢? 仔细想想,皇上刚刚登基,后宫空虚多选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爱妃辛苦了。」靳闫容看着这花名册顿了顿,眸中像是有几分深意,最后抬眸合上,眸中带着浅浅的笑望向贵妃道:「朕尚有公务在身,晚些去看你。」 「恭送皇上。」皇后和贵妃纷纷俯身行礼。 这会儿才刚刚过午时没一会儿,正是半下午的时辰。 眼见着皇上走了,明雅芸这才侧眸看向了顾妗姒,那眸中带着几分深意看着她道:「贵妃可真会哄皇上,本宫料想你早就等着今日吧?」 顾妗姒迷茫的眨了眨眼,很是纯真可爱的望着明雅芸道:「皇后娘娘此话何意?臣妾怎听不懂呢?」 「呵呵……」明雅芸弯唇一笑,看着顾妗姒道:「贵妃听不听得懂本宫可不知。」 「只是想说说,就算你将本宫的人挡下了,就真的以为能做到,掌控其他人?」 「本宫也曾纯真和善啊……」 「劝告贵妃一句,好自为之。」 明雅芸说完这么一句话扭身便是离去了,那甩袖的举动隐含怒色。 顾妗姒低头恭送皇后离去,眸中也有几分冷意,别看刚刚选妃之时像是多么畅快,其实这想选的人是谁,靳闫容心中早有定数,他落眼所看的人。 多是在朝中有声望的大臣亲眷,顾妗姒不过是顺着皇上的意思选的。 后宫与朝堂素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皇上才登基一年多,想要巩固朝堂自是要斟酌清楚的。 果不其然,在选秀定下没多久,这各个秀女的位份便是定下了。 「婕妤两人,美人五人,奴婢打听过了,都是有身份的。」春雨站在一侧为贵妃磨墨,略微抬眼说道:「常在也是五人,其他的则是采女不足挂念。」 「倒是那两位婕妤,一位是督察院裴晓庆之女,裴婕妤;一位是工部尚书苏良辉之女,苏婕妤。」 「五位美人之中,有一位姿容出众的叫周兰雪,封为玉美人。」 顾妗姒拿着毛笔的手忽而一顿,带着几分意外抬眸道:「玉美人?谁家的?」 春雨略微摇头说道:「其父周元海,只是的云州的一个知县罢了。」 顾妗姒敛下眼眸笑道:「那这位周知县怕是要提提官职了,能得皇上亲封玉美人,必定姿色过人……」 「娘娘,那位玉美人不就是您给皇上选的吗?」春雨无语抬眼看着顾妗姒道:「您可是夸赞了人家好多句呢。」 「额……」她顿了顿,有点点尴尬的说道:「美人太多,本宫记不清了。」 「……」她到底去选的什么妃啊!?
第414章 惨不忍睹 「娘娘!」顾妗姒挥舞着毛笔,在宣纸上涂涂画画不知是在画些什么,抬眼瞧见夏桃匆匆跑了进来,瞧着那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出了什么事,瞧你跑的一头汗。」顾妗姒懒洋洋的抬了抬眼询问道。 「皇上又选了一位婕妤进宫!」夏桃站在桌边说道:「就是当日顾二小姐和尔芙公主比试的时候,出现在评选席位的梅姑娘。」 「如今叫皇上封为梅婕妤,成了宫妃了!」顾妗姒拿着毛笔的手忽而便是顿住了。 带着几分疑惑迷茫抬眸:「梅婕妤?若无家世可进不了宫的,她又是谁家的?」 夏桃咬唇道:「是信义候的么妹,梅盈静,比娘娘还年长一岁呢……」 顾妗姒闻言顿时愣住了,信义候梅家曾是武将家门,只是后来交出了兵权也就成了闲散侯爷,那信义候从来不在京城,四处游山玩水的。 信义候的么妹顾妗姒也曾听人说起,但是都没有具体的描述。 说是长相丑陋才不出府门,又说是身体带病不便出门。 五花八门的说法也没个真切的,她倒是未曾想到,那神秘的梅姑娘,竟然就是信义候的么妹。 更没想到,再次听到此人消息,已是宫中婕妤…… 如梅婕妤这种未曾参与选秀空降来的,总是会过多引人注意的。 「娘娘,怎么办啊……」夏桃眨巴着眼委屈巴巴的望向顾妗姒道。 「瞧你急的,梅婕妤许是身子不好未能参与殿选,既是信义候么妹,给个婕妤的位份也没什么,反倒是有些委屈了。」顾妗姒继续低头涂涂画画,低眉笑道:「许是等皇上宠幸,便是要晋昭仪的。」 「奴婢觉得没那么简单。」夏桃轻哼了一声道:「那梅婕妤这摆明了是在摆架子呢!」 「仗着自己是梅家的女儿,信义候的嫡妹,才故意不去殿选。」 「什么身子虚弱啊?奴婢瞧着她在当评选的时候,腿脚不挺利索的吗?能走去当评选,殿选却不来,不是摆架子是什么?」 「娘娘您可千万要上心啊!」 夏桃可怜巴巴的望着顾妗姒说道:「您与梅婕妤都是侯府嫡女,定有人要比较一二的。」 顾妗姒闻言顿时就把毛笔搁下了,略微皱眉抬眼道:「比较?本宫是贵妃,她一个婕妤拿什么来跟本宫比较?」 「进了宫可不比外头,宫里的规矩可多着呢。」 「本宫倒要看看,这梅婕妤懂不懂规矩。」 「春雨,来,把本宫绘的竹挂起来!」 春雨应了一声上前来,这才走到桌前就愣住了,愕然瞪大眼眸看着眼前宣纸上这所谓的『竹』当场傻了。 那歪七扭八的竹竿上甩着几片叶子,甚至还有因为没画好戳去外面的痕迹。 这张画真的…… 惨不忍睹。 春雨带着几分不确定的抬眼看向了贵妃:「娘娘,奴婢没听清,是挂起来……吗?」 顾妗姒瞪了春雨一眼,得意洋洋的说道:「这可是本宫的佳作,裱起来本宫要送给皇上的!」
第415章 独爱佳作 春雨:「……」 别吧!!! 眼瞧着新入选的宫妃就要进宫了,不好好琢磨着怎么留住皇上的心,还要给皇上送去这画? 怎么觉得这画要是送出去,您怕是要失宠了…… 顾妗姒特别有心的,还在那画上盖下了她的印章,上面是她的名字。 春雨眼睁睁的看着贵妃盖上去,突然内心有一点点崩塌,您真的不怕丢脸啊。 「把这个送去给皇上,一定要亲自送去皇上手上。」顾妗姒心满意足的卷好之后,这才递给了春雨让春雨送出去了。 「娘娘……」春雨面色挣扎了几分,还想劝告一二。 「去。」但是成功让贵妃娘娘堵回来了。 然后春雨在思量许久,非常郑重其事的把这画给了李金喜,把这份重任交给他了。 春雨目光复杂的看着李金喜道:「李公公这一去……若是无缘归来,我一定每年都会给你烧纸的。」 李金喜拿着那画卷的手勐地一抖,惊恐的抬眼看向了春雨:「???」 几个意思? 贵妃娘娘这送的是死亡通知单吗? 李金喜捧着手中画捲去往御书房的路上,实在是想不通,贵妃娘娘这是画了什么,竟是让春雨说出了那样的话? 「哟,这不是贵妃娘娘身边的李公公吗?」李金喜才到了门前,海庆打眼一瞧便是带着笑颜的上前了一步。 「海公公。」李金喜眯着眼笑,举了举手中的画卷道:「贵妃娘娘让奴才来给皇上送个画,叫奴才须得亲自送到贵妃娘娘手中方可。」 「不知皇上此时可有空?」李金喜试探性的询问道。 「皇上早有吩咐,贵妃娘娘的事儿便是顶天的大事,李公公稍后片刻,咱家这就进去通报。」 李金喜迈入殿内的时候,靳闫容正好收起了一本奏摺,像是有些皱眉道:「才开春,这些个东西就找朕要银子,真当朕会吐钱不成!?」 「简直岂有此理!」靳闫容重重的将手中奏摺拍在了一侧。 「……」下首李金喜身躯抖了抖。 他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皇上瞧着正在气头上的样子,若是自己奉上这画,再惹得皇上生气,他怕是真要埋在这里的。 靳闫容抬了抬眼皮子看向李金喜,拧眉询问道:「贵妃有何事?」 「回皇上话,贵妃娘娘差奴才给皇上送画。」李金喜双手捧着手中画卷抬高说道:「娘娘今日午后作画一幅,特地要奴才小心呵护,送来御书房,赠予皇上。」 「哦?贵妃送来的画?」靳闫容忽而挑眉,像是来了几分兴趣,略微抬手叫海庆给拿了上来。 「朕还从未见过贵妃的手迹,素问忠义侯独爱佳作,挥笔成墨大有风采。」 「想来贵妃相较顾侯定也是差不了的。」 靳闫容眯眼一笑,低头缓缓展开了手中画卷。 然后那带笑的脸瞬间就凝固了,眼瞳略微睁大了几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略微不确定的抬眸看向李金喜:「这是贵妃,亲手交给你的画?」
第416章 什么龟? 李金喜非常肯定的点头道:「是,奴才接过就给皇上送来了,绝无他人碰着。」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皇上您仔细看,那画上可有贵妃娘娘的印章?」 靳闫容往下看了看,果真是盖着一个红色的印章子,写着的正是贵妃的名字,可以完全确定这画真的就是贵妃画的了。 靳闫容沉默了好半响,很想夸赞一下这画作,张了张口之后,默默把手中的画卷捲起来,并且非常认真的用绳子绑上,才严肃道:「贵妃这一手画风颇有几分浪荡不羁的风采。」 「与顾侯……也是比之不得的。」靳闫容抬手递给海庆道:「替朕寻个上等的盒子小心收好,断不可碰坏了,可明白?」 「是。」海庆神色一凛,连忙恭声应下,捧着手中的画卷都是小心翼翼的。 贵妃的画作这么厉害呢? 便是皇上都能宝贝成这样,那可真是太少见了。 要知道当初贤妃也没少送来,皇上心情好的时候还能看两眼,心情不好的时候随便找个箩筐往里一丢,便是彻底遗忘了。 现在贵妃送来的画卷,却是要这般珍贵保存起来,可见是珍品啊! 「来啊,把朕早前珍藏的一副笔墨赐给贵妃,另外之前金周国送来的那蚕纱,也丈量些许给贵妃拿去做一身衣裳。」 靳闫容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停顿了一下又道:「两身吧,朕喜欢见贵妃打扮美艷的模样。」 连带着来送画的李金喜都得了赏,喜出望外的谢了恩,又听皇上道:「这些舞文弄墨的东西,叫贵妃别学了,总归不是什么有趣的玩意儿。」 「改日得空,朕再弄些锦鲤去池中,叫贵妃餵鱼玩儿。」 「前几日听闻曹庆平得了一只龟,背着金壳子,朕改日要来叫贵妃拿去玩儿。」 李金喜听着连连点头应下了,然后回去庆鸾宫的时候就带着一堆赏赐回去的,春雨瞧着都惊了。 李金喜告知了贵妃皇上的夸赞,还特意把皇上赏赐的笔墨给拿上来了。 像是有些困惑的说道:「皇上说叫娘娘别学这些舞文弄墨的东西,许是怕娘娘画着手酸,皇上要心疼的,还说要弄一只龟来给娘娘养着玩儿。」 顾妗姒前半句话都是随便听了听,在听到养乌龟的时候,瞬间便是亮起了眼眸。 「什么龟?能吃吗?」 「……」 春雨无奈开口说道:「近日京中兴起的小玩意儿,像是穆小王爷带的头,养了一只龟整日拿在手上把玩。」 「这京中众人纷纷觉得有趣,就都养起来了。」 「还真叫养出了花样,曹大人不知从何处寻来的金龟,在京城风靡一时,皇上说的便是曹大人的金龟吧?」 「奴婢见过,就小小一只养不大,自是吃不得的。」 顾妗姒听了这番解释顿时敛下了眼眸,神色淡淡的瞥眼说道:「养什么金龟,又不是金龟婿……」 春雨一言难尽的看向贵妃:……………… 就当自己聋了吧。
第417章 对诗写字 贵妃给皇上送画得了赏的消息,顿时叫宫内众人都知道了。 金周国送上的轻羽蚕纱何等宝贵? 这宫内众人早就盯着了,就想看看皇上是准备赏给谁的,否则也不会这段时间眼巴巴的往皇上跟前凑,不就是想刷个存在感,好叫皇上多看自己一眼的吗? 结果这倒是好了,半个月来贵妃都不露面的。 一露面就是给皇上送画? 以前不是听闻贵妃娘娘无才吗? 怎么还会作画的? 这画送去了皇上的跟前就得了厚赏,可见是因为这画画的极好,深得皇上喜爱,才会赏下了笔墨,而且还扯了轻羽蚕纱要给贵妃娘娘做两身衣裳。 两身呢!!! 可叫旁人嫉妒的红了眼,也不知贵妃这是画了些什么东西,才会让皇上这么喜爱的? 此等消息传入了怡景宫内贤妃的耳中,贤妃正在细细绘画,那笔下流畅的笔迹才是真正的美,无论是山水还是梅兰竹菊,在她笔下都别有一番风味。 「贵妃的画?」贤妃忽而便是怔愣在了原地,像是有些愕然睁大眼眸。 「贵妃……会作画?」贤妃心头一紧,突然生出了几分不自然的感觉。 顾妗姒素来以美貌取胜,贤妃当然是知道的,甚至对顾妗姒的容貌也是同样惊嘆的。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顾妗姒书画棋艺之类的,那是完全一窍不懂的,都说她不过是长的好看的花瓶而已。 兰嫔点了点头说道:「嫔妾特意去询问了,海公公亲眼看着皇上捧着贵妃的画看了半响,评断贵妃的画颇为狂浪不羁别有一番风采,还叫海公公寻了上好的木盒给收好了。」 「可见贵妃的画,定是有惊世风采,否则怎能叫皇上如此喜爱?」兰嫔略微皱眉,很是奇怪的道:「只是嫔妾想不明白,贵妃怎么会作画的?不是说她……」 「毫无才艺?」贤妃接过了兰嫔的话,眸中忽而有了几分深意。 「传言传成什么样的都存在,贵妃若当真是个一无是处的花瓶,如何能那般得圣心……」 贤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桌上的画纸,忽而生出了几分颓然厌弃之心,手中笔一松骤然掉落在了桌案之上,墨汁洒在了画作之上,这画算是当场毁了。 兰嫔看着顿时心疼惊唿一声道:「姐姐,画……」 贤妃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嘴角道:「本宫画的东西,终究不是皇上所爱,不是啊。」 「姐姐何苦毁了这样好的画作,姐姐可是画了一天的。」兰嫔上前扶住了贤妃在一旁坐下,这才小心的蹲在那座椅便,轻柔的帮着她揉捏手腕。 「皇上怎会不喜欢姐姐的画作?」兰嫔柔声说道:「当年唯有姐姐能进到皇上书房内,为皇上研磨。」 「还能与皇上对诗写字,不知叫多少人羡慕的很。」 「现在皇上的身份不同,往日的情谊皇上断然不会忘记的,姐姐别这般灰心。」 傅盛兰劝慰的话语如此真诚,却叫贤妃听的越发觉得心寒的很。
第418章 是一模一样的 以前,是啊…… 以前他们二人之间相处的确是最为舒心的,且皇上对她也偶尔有笑颜。 可是在二人相处之中,只有贤妃自己知道,皇上对她最初的好感便是红颜知己,能遇上这么一位满腹才情的女子,自然有讨教之心的。 年少之时的靳闫容,同样有着这样的才情。 他的胸怀断不止于此,只是在相处之中她对她生了情之后。 这份相处就已经断送了。 而且贤妃自诩的才情,其实不过是一点文墨罢了,真正的大局观以及见解都太过狭隘,一开始的新奇早已经耗尽。 一切的终结,便是她成了他后院的人开始。 只因为她爱上了他,更心甘情愿的成为他手中的棋子。 「贵妃,画了什么?」思及此处贤妃这心中便是有些不安,不管如何在这后宫之中,唯有她一人的字画能得皇上的赞嘆,这一点就已经让她满足了。 可是现在忽而出现了一个人,把这其中的平衡打破了。 贤妃无端的生出了不安,她抬眼看向兰嫔询问道:「画作所绘制的,是什么景致?」 兰嫔略微摇头,皱眉说道:「皇上宝贝的很,只自己观赏,绝不让旁人窥探一二。」 「只有海公公在旁,能瞧见皇上捧着贵妃的画作看了半响,然后忽而展颜笑了起来,看着那观赏的模样,似乎很是喜爱……」 「他笑了?」 贤妃心头忽而一颤,放在腿上的手忽而就捏紧了。 说不出此时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口酸涩难受,仿佛有一种,自己始终握在手中的某样东西,正在被人抽走的感觉。 而她却无力阻止…… 「姐姐别担心,就是一幅画而已。」兰嫔并未看清贤妃眼底的神色,转头说起了新进宫的宫妃道:「皇后娘娘正在给新进宫的那几位安排殿宇。」 「据说全是按照皇上的喜好安顿的,那位玉美人和梅婕妤都安排到了离皇上的同心殿近的位置。」 「咱们皇后娘娘才是最贴心的,为了讨好皇上可真是不留余力。」 贤妃闻言淡淡一笑,垂眸盯着自己的指甲说道:「只怕皇后娘娘是好心办坏事。」 「如此安排会不会让皇上开心本宫不知,但是贵妃定是不悦。」 「早前还觉着皇后和贵妃相处甚是和谐,现在新妃进宫,这份平静也该打破了。」 兰嫔紧跟着点了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笑着凑去贤妃的身边道:「此番入宫的宫女之中,似乎有一位是娘娘族中的姐妹,皇后安排去了怡景宫旁边的甘泉殿。」 「好像是姓安的,是位常在。」 「嗯,不必过多照应。」 贤妃顿了顿撑着脑袋说道:「进了宫就得靠自己的本事,本宫也不能过多帮衬,若有难处施以援手便好,恩宠还是得自己挣的。」 兰嫔听着这话略微一顿,才笑着俯身应下了。 这话说的,跟当年贤妃对她说的是一模一样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贤妃娘娘还真是一点未变呢。
第419章 这哪是人? 新妃分宫是大事,当然皇上是不会管的…… 所以在皇后敲定了分宫之后,皇上看都没看一眼就敲定了。 只等内务府把新妃入住的宫殿收拾妥当,要给的东西都给全面,半个月之后便是新妃进宫的时间了,在此期间后宫上下诸位都严阵以待。 竟然是有了诡异的和谐安宁,就连皇上都没有再被骚扰了…… 顾妗姒一旦清闲下来就忍不住想搞事。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有什么乐子,最后在御花园弄了个茶话会,给各宫娘娘都下了帖子,邀来御花园内坐坐喝茶什么的。 「贵妃还真是一日都闲不住。」淑妃把那帖子往桌上一拍,转身进去了屋内很是木然的说道:「就说本宫病了,不去……」 「娘娘,太医就在外面候着呢……」香荷一脸无奈的看向淑妃道:「贵妃娘娘说,就怕妹妹们『身体不好』特意安排了太医候着。」 淑妃:「???」 这是正常人能干出的事儿吗? 意思就是不准她们拒绝邀约的呗? 淑妃脸都绿了,憋着一口气梳妆打扮之后出了宫朝着御花园去了,然后在去的路上遇到了同样前往的华妃和如妃几人,抬眼一看她们的脸色。 好嘛…… 一模一样的。 很显然都是不想去,结果被贵妃这蛇皮操作逼的不得不去。 淑妃和如妃几人相携走入御花园内,就瞧见了在那园子里端坐在贵妃躺椅上的美艷女子,定睛一看她穿着的衣裙,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了七彩的光芒。 那衣裳…… 赫然便是用皇上赏的轻羽蚕纱制成的,做工复杂不说,上面纹绣的图样蝶戏水仙裙。 如此出彩,叫人看的满目皆是惊嘆。 腰身宽窄更是恰到好处,衬得贵妃那细腰翘臀便是她们这群女子看的都觉得有几分眼热,莫说是让皇上看见得是什么样呢! 淑妃和如妃几人走近了一些,看到那卧躺在软榻上闭目的女子睁开了眼眸,那红唇浅浅勾着笑,明亮璀璨的眸子望向她们的瞬间,竟是叫她们都忍不住顿住了脚步。 好一位美艷的妖精! 这哪是人? 这分明是勾魂摄人的妖精啊! 「妹妹们来了?」顾妗姒扬唇露出了笑,霎时便是叫众人看的心头一颤。 难怪贵妃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她们来喝茶。 这是喝茶来的吗? 淑妃和如妃几人脸都黑了,捏着手中绢帕低头咬牙行礼道:「给贵妃娘娘请安。」 顾妗姒抬了抬手,故作姿态的眯眼道:「快些起来,春雨,上茶。」 「贵妃娘娘这身衣裙可真是好看。」华妃酸不熘秋的夸了一句道:「原以为那金周国的使臣是夸大说说,没想到那轻羽蚕纱制成的衣裙,在阳光下果真能有如此耀眼之色。」 「可不是吗……」淑妃扯了扯嘴角接话道:「臣妾还未走近呢,远远的都瞧见那七彩光芒了。」 「还是贵妃娘娘得皇上喜爱,便是皇后娘娘都还没……」华妃默默开口,说到一半又住了口不说了。
第420章 多要两个 「几位妹妹还不知道吧?」顾妗姒听着华妃这话也没生气,倒是撑着手臂坐了起来,懒洋洋的抿唇笑道:「皇上将另一半轻羽蚕纱都赏给皇后娘娘了。」 「皇上原想给了太后,奈何太后娘娘不要,便是一併给了皇后。」 「本宫不过得了两身衣裳,皇后娘娘可是得了全部呢。」 顾妗姒这话落下,在场众人登时都变了脸色。 皇上竟是都给了皇后!? 她们连摸都没摸一下,居然是全都叫皇后得了去了,在这瞬间,突然觉得贵妃身上这衣裳也没那么叫人嫉妒了,反而有些怨恨的想着。 好啊,皇后可真是厉害。 得了这么好的东西这是要独吞了? 人心就是这么奇怪,身份地位就限制了你的许多事情,仿佛皇后天生就是要奉献的,什么大方得体之类的。 不管是她得了什么东西都要分出来,好像不分出来就是小气量。 淑妃和华妃几人几乎是在瞬间就把心思给转移了,觉得贵妃得了两身衣裳也是应该的,谁叫她是贵妃呢? 谁叫她受宠呢? 「妹妹们别干坐着,尝尝本宫这新得的茶。」顾妗姒抬了抬手说道:「这茶是本宫的父亲托人送来的,虽不及皇上赏的,但是也不差。」 「难得如此闲暇,本宫叫诸位妹妹来说说话,也好热闹热闹。」 淑妃和华妃几人低着头端着茶水品了品,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好话。、 顾妗姒这才偏头,带着几分疑惑的询问道:「怎不见贤妃?」 兰嫔略微低头俯身道:「贤妃姐姐昨夜没睡好,今儿身子睏倦这会儿还在睡,因而未能来赴会,还请贵妃娘娘莫怪。」 「没睡好?」顾妗姒挑眉说道:「本宫新得的这个丫头,叫彩云。」 「以前是在花房当差的,会做香囊,香囊之中放着叫人安神的花和药材,本宫用着觉得甚好。」 「贤妃既是睡不好,不妨也用着试试。」 顾妗姒转身看向彩云说道:「彩云,你那可有做好的香囊?」 彩云连忙上前了一步俯身说道:「奴婢前天刚刚做好的,原想给娘娘换个新的……」 「本宫这个还用着,那个新的就让兰嫔带回去给贤妃吧。」 「嫔妾代贤妃姐姐多谢贵妃娘娘赏赐。」兰嫔连忙起身谢恩,将彩云递来的香囊收好了。 「这香囊真有这么好用?」如妃略微抬眼说道:「那臣妾可要向贵妃娘娘讨要一个用用了。」 「如妃若是不嫌弃,本宫用着的这个可以先叫你拿去。」 如妃连忙垂眸道:「臣妾怎能拿了娘娘的东西,只是要叫彩云辛苦一二,得了空也为本宫缝制一个安神的香囊。」 彩云低头,很是乖巧的抿唇笑道:「如妃娘娘开了口奴婢怎敢拒绝,只是要让如妃娘娘等几天。」 如妃抿唇一笑应道:「不碍事,左右时间多,本宫等着便是。」 淑妃看着如妃这讨要的模样,像是有些嗤笑的,抿唇说道:「如妃妹妹怕是要多要两个,听说自从去年那一吓,让如妃妹妹至今都不能睡安稳?」
第421章 是嫡亦是长 「唉,要不怎么说这人啊,亏心事不能做多了。」 「否则啊,夜半鬼敲门,可是要吓出病的。」 如妃听着这话并未露出怒色,反而是冷冷的侧眸看向了淑妃道:「淑妃这含沙射影的本事日渐增长啊?」 她冷漠扭开了头说道:「只希望淑妃能永远这般自信的。」 淑妃听着如妃这话忍不住皱眉,还未出声说话,便听如妃继续说道:「听说赵常在让贤妃接走了,这病至今也没见好,淑妃都不去看一眼呢?」 「怎么说也是从淑妃姐姐宫里出去的,可真叫人寒心啊。」 「……」 淑妃脸上神色出现了一些裂痕,抿唇冷笑说道:「赵常在那是触怒了皇上。」 「皇上连个太医都不愿给她请,摆明了是要她自生自灭。」 「与本宫何干?」 「若是她知趣聪明,当初便不会与慕氏勾结,皇上没亲自下旨要了她命已是仁慈的,如今这病痛能不能捱不过,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如妃莞尔一笑,扭头看着淑妃眨了眨眼眸,神色有些诡异的盯着淑妃道:「瞧淑妃姐姐这记性,莫不是转眼就忘了,赵常在是怎么病的了?」 淑妃脸上出现了恼怒之意,顾妗姒适时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话语。 抬眸皱眉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拉出来说什么?」 「也不怕皇上听见了生气?」 「不如说是那几位即将进宫的新妃。」 顾妗姒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起了话头就能收穫各色的议论。 慕氏的事到底不是光彩的,自然是不好议论的。 听顾妗姒说起新妃的事,华妃顿时接了话头道:「说起那些个新妃了,还真有几个不错的,得皇上亲赐封号的玉美人不就是一位佳人吗?」 华妃说着望向了顾妗姒道:「贵妃你定是见了,快跟我们说说,那位玉美人生的什么模样?」 顾妗姒仔细想了想,很是认真的说道:「是个美人。」 「……」 然后呢? 就没了!? 淑妃和华妃几人瞬间哽住,目光有些诡异的瞅了贵妃一眼,艰难的继续说了下一个话题…… 「听说皇后娘娘将这位玉美人的住所安排的离皇上的同心殿很近呢……」华妃说着偷看了一下贵妃脸上的神色,又继续说道:「还有那位梅婕妤。」 「说起这梅婕妤,还是侯府嫡女呢。」 「哎呀,这岂不是跟贵妃娘娘是一样的出身……」 华妃话语略微一顿,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贵妃。 顾妗姒神色淡淡的敛下了眼眸,抿唇一笑道:「华妃妹妹这话可真是有趣,与本宫的出身一样?」 「本宫的父亲是皇上的股肱大臣,为大朝国立下多少功劳?」 「梅婕妤的哥哥不过一个闲散侯爷,有什么可比的?」 「其次,本宫乃忠义侯府嫡长女,是嫡亦是长。」 「再者……」 她眸色略带冷意的看向华妃,端着几分凉薄的笑道:「入了皇宫,无论什么出身都已是皇上的宫妃,只有身份尊卑不论出身,华妃你说是不是?」
第422章 贵妃娘娘 华妃心头略微一颤,连忙起身低头道:「贵妃娘娘教训的是,臣妾失言了,还请娘娘恕罪。」 顾妗姒扯着嘴角一笑道:「区区婕妤,来与本宫相较还不够资格。」 「分宫之事本宫不上心,倒是想说说,新妃入宫了各位妹妹可要多加教导和睦相处。」 「也好看清看清自己的位份,可别叫后来者居上了。」 「春雨,去那池边走走。」顾妗姒说着便是站起身来,端着明媚动人的笑颜说道:「皇上说是在这池内放入了新品种的锦鲤,本宫正好瞧瞧去。」 「娘娘您小心脚下。」春雨扶着贵妃起了身。 「诸位妹妹也来瞧个新鲜啊。」得了贵妃这话,淑妃几人这才跟着起了身,相携走到了池边观看,果然是瞧见了那池中游动着的锦鲤。 「哎呀,瞧那儿,还有黑白的呢?」淑妃惊唿一声道。 「寻常所见都是红色的,竟还有黑白的?」 「真是有趣……」 众人纷纷议论了起来,却在转眸之时想到这一池子的锦鲤,可都是皇上为了讨贵妃欢心给弄来的,顿时觉得这心里酸酸的,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顾妗姒其实瞧不出什么新鲜,毕竟这些东西都看腻了,也不是没见过…… 正拿着鱼饲料,懒洋洋的抬着手撒下去呢。 左右这也是皇上的心意,她还是觉得很开心的。 这池边的众人正说话间,忽而抬眼看到了在池子对面走出来了两道身影,那侧眸看来的一人不是别人,赫然便是端王,但是那站在端王身边的人却是叫顾妗姒瞬间亮起了眼眸。 哟,这不是小奶狗吗! 靳元泓也没想到会撞上这么多后妃的,一时之间有些进退两难。 「那是大朝国的贵妃吗?」站在靳元泓身边的唐冶熵有些愣住,几乎是一眼就瞧见了那站在所有人之中,最为出众艷压群芳的贵妃娘娘。 「嗯,太子应该见过。」靳元泓目光也跟着在顾妗姒的身上停留了一下,点了点头道。 「见过……」他眨了眨眼,很是惊嘆的说道:「只是第二次见到,还是觉得惊艷万分。」 在靳元泓和唐冶熵说话间,顾妗姒已经带着一众宫妃走过来了。 这下靳元泓便是想避让也避让不得了,只得上前去见了礼。 顾妗姒目光完全没给靳元泓半点,全部都落在了旁侧的唐冶熵身上,远看已经觉得很奶了,没想到这靠近了看又有了几分不一样的感觉。 别看唐冶熵长得小奶狗一样,但是这身高对顾妗姒而言还是有压制的。 他见着这么多的宫妃还有些不自在,奈何只认得顾妗姒一人,连忙便是俯身行礼道:「贵妃娘娘……」 「这不是小太子吗?」顾妗姒目光热切的盯着唐冶熵道:「本宫还道是小太子已经回国去了,没想到还在宫中?」 「也不是,我去大朝国京城外的地方游玩了,今日才回到京城的,也是来向大朝国的皇帝拜别的。」唐冶熵很是乖巧的解释,那说话的语调特别的奶。
第423章 不对劲呢? 顾妗姒越听越觉得喜欢。 然后勐地惊醒。 拜别!? 「小太子要回国了?」 「……」 旁边站着的靳元泓眼角抽动了一下,太子就太子,为什么这女人非得加个小字? 愣是叫旁人听的觉得有些古怪,莫名的觉得有那么一点点撩拨人心的味道。 唐冶熵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带着些许腼腆低头道:「娘娘有所不知,我母后担忧我的安危,已经催着我回国许久了,而且我的九姐姐要出嫁了。」 「我答应过九姐姐,要赶回去参加婚礼的,所以不能在大朝国久留了。」 顾妗姒闻言顿时瞭然点头,抿唇看着唐冶熵忽而有些皱眉。 如果是现在回国的话,是不是就像是剧情里写的那样…… 唐冶熵意外身亡会被写出来,是因为端王与唐冶熵已成了好友,唐冶熵之死对他打击甚大,后来就是靳元泓查出了南楚太子死亡的原因,为他报仇。 那时的小说剧情,都发展到江湖去了…… 南楚亡国很久很久之后,最后还是被大朝国收復了,也算是靳元泓对唐冶熵的交代。 按照顾妗姒的脾气,靳元泓的事情轮不到她插手,这不是还有个女主吗? 但是,这唐冶熵真的太让她喜欢了,这么可爱的小奶狗,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曝尸荒野! 「既是如此,那小太子就早些回去吧。」顾妗姒笑眯眯的仰头看着唐冶熵说道:「真是可惜,大朝国内可有许多有趣的东西,小太子不能一一看过可惜了。」 「啊,我也觉得很可惜……」唐冶熵笑了笑说道:「我也很喜欢大朝国呢。」 「以后定还有机会来的,届时再来拜会贵妃娘娘。」他笑着俯身,眸中闪烁着纯粹明亮的光芒,让人看着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 「好呢。」顾妗姒欣喜应下,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说道:「既是来拜别的,这践行宴可得安排上。」 「本宫知道一种东西特别好吃,小太子肯定不曾吃过这样的东西。」 「诶?」 唐冶熵有些疑惑眨眼,他对吃的方面一直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觉得什么东西都差不多的。 而且大朝国的吃食,跟南楚其实没有多大的差别。 现在听到贵妃这么说顿时有些好奇了,有些疑惑的询问道:「是何物?」 「小太子且跟着端王好好歇着,晚些本宫去跟皇上说,便会叫来小太子吃了。」 「真的吗?」唐冶熵有些苦恼皱眉道:「原本想今日就走的,但是贵妃娘娘如此盛情,若我走了倒有些不好……」 他像是纠结了一下,终于是笑着抿唇道:「罢了,晚一两天也没事的。」 顾妗姒跟着扬起笑颜道:「小太子,你若吃了这等美食,定会念着本宫的好的。」 唐冶熵一听顿时俯身应下道:「那就多谢贵妃娘娘款待了。」 靳元泓站在一侧,看着这相谈甚欢的两人面色有些古怪,抬眼看着顾妗姒那笑眯眯的样子,怎么觉得那么不对劲呢?
第424章 好漂亮… 总觉得贵妃看向南楚太子的眼神,怎么像是狼看到肉似的…… 「娘娘今日这身衣裙……」唐冶熵的目光落在顾妗姒身上的衣裙上,那流光溢彩的布料让他颇为惊嘆,更加让人有些脸红的,却是这身衣裙,将她那傲人的身段体现的淋漓尽致。 「好看吗?」顾妗姒也不曾觉得羞涩遮掩的,反而是大方的上前一小步,当着南楚太子和端王两人的面前转了一圈,非常完美的展现自己的身姿。 唐冶熵瞧着眼前这转圈的女子,裙摆晃动腰身纤细,似乎不堪一握。 他有些紧张的后退了一步,眸色明亮的点了点头道:「金周国这衣料穿在贵妃娘娘身上,果真叫人惊艷万分。」 被小奶狗夸赞了呢! 看他那眼睛都看直了,却又因为又些许紧张羞涩慌忙低下了头。 靳元泓忙上前一步,非常冷酷的把唐冶熵往身后一挡说道:「贵妃娘娘,本王与太子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不打扰各位娘娘赏花观鱼。」说完之后略微低头,拉着唐冶熵调头就走。 「那娘娘……晚些见!」唐冶熵正要拜别,猝不及防被靳元泓给拖走了,还不忘对着贵妃挥了挥手。 「好的呢!」顾妗姒摇了摇手中的绢帕。 看着离去的唐冶熵忍不住又是一声嘆。 好可爱啊! 那眸中如此感兴趣的神色都快溢出来了。 那边被靳元泓拉走的唐冶熵,快步走在靳元泓的身边道:「你们大朝国的贵妃可真有趣,跟我父皇宫中的后妃完全不一样呢!哪有你说的那般可恶?」 靳元泓绷着脸侧头看向唐冶熵说道:「你别被她的外表欺骗了,这个女人没那么简单。」 唐冶熵笑着摇头说道:「我觉得是你心中有偏见……」 「本王岂是那种人?」靳元泓脚步一顿,拧眉盯着唐冶熵说道:「你未曾遇到过有心计的人,我看贵妃待你这般热情,肯定是有什么预谋,你可莫要被欺骗了。」 「怎么会……」唐冶熵回想着刚刚与贵妃说话时的样子,忍不住眯眼说道:「本殿倒是觉得,贵妃像是会发光,好漂亮……」 「……」 靳元泓拧巴着脸盯着唐冶熵,忍不住暗骂顾妗姒就是个勾魂的妖精。 这才一个照面的功夫,怎么就让南楚太子对她生出如此赞嘆? 顾妗姒见到了小奶狗可就坐不住了,寻了个藉口与一众宫妃拜别之后,兴致勃勃便是朝着御书房去了,正是去跟皇上商议践行宴的事去了。 这留下的宫妃们觉得贵妃这般举动有些奇怪,心中各自都有了几分念想。 在离开的时候,意嫔与兰嫔走了一路。 「兰嫔妹妹今日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么心事吗?」意嫔抿唇一笑随口说道。 「让意嫔姐姐笑话了,妹妹只是记挂着贤妃娘娘的身子。」兰嫔敛下眼眸淡淡应道,很显然对意嫔的没什么搭理的心思。 「兰嫔妹妹与贤妃娘娘姐妹情深,可真是叫我瞧着羡慕。」意妃很是感嘆的说道。
第425章 不是蠢笨之人 兰嫔闻言只是抿唇一笑并未过多言语,意嫔眸色略微一转继续说道:「刚刚我瞧着贵妃娘娘对南楚太子的态度,可真有些不一样。」 兰嫔原本是没想多搭理意嫔的,被贬低的妃嫔,皇上现在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兰嫔实在没有去打交道的心。 但是在听到意嫔这话的时候,忽而心头便是一顿,带着几分疑惑的看向了柳沁意。 「也不是别的,咱们到底是宫妃,在外男面前素来都是收敛的,今儿我瞧着贵妃娘娘待南楚太子的样子,像是有些叫人误会呢。」 「我瞧着贵妃像是很喜欢南楚太子……」 兰嫔听着脸色顿时就变了,脚步一顿有些紧张的看向柳沁意道:「意嫔,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柳沁意也跟着停下,抿唇浅笑说道:「兰嫔妹妹急什么,不过是随口说两句罢了。」 「既然妹妹不爱听,那我不说便是了。」意嫔非常自觉的住了口,笑着说起了其他话题。 兰嫔却是上了心,与意嫔道别之后匆匆便是回去了怡景宫,在回去的路上还在想着意嫔的话。 贵妃娘娘对待南楚太子的态度的确是有些过于亲和了…… 而且那看向南楚太子的眼神也有些不言而喻,莫说是今日在池边二人的眉眼流转,真是让人看着忍不住想歪了。 兰嫔越想越是觉得不对,若说是别人兰嫔也不会多想,但是贵妃可就不好说了,毕竟当初谁不知道贵妃和端王以前的那些事呢?都说贵妃爱慕端王,想嫁给端王的。 京城看着是大,但是有些什么消息总是传的开,贵妃进了宫又有了之前的一些冲突,这些事也就没人敢说。 但是贵妃…… 要真有了别的心思,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 当初皇上往贵妃的宫里去,哪次不是把皇上给气走了? 现在倒是转性了,可这人啊,最是本性难移。 傅盛兰越想越是心中古怪,匆匆回了怡景宫便是找贤妃商议去了。 「贵妃和南楚太子!?」贤妃才刚刚起身,弄了些羹汤正在舀着吃,听到兰嫔这话脸上骤然浮现出了惊愕之色,放下手中汤碗有些古怪的看向兰嫔道:「你哪里听来的?」 「不是听来的,是嫔妾今儿跟着贵妃,在锦鲤池边亲眼瞧见的。」傅盛兰很是紧张的说道:「嫔妾瞧着就有些不对。」 「南楚太子要回国去,贵妃还执意留下他,说是要为南楚太子践行呢。」 「有这回事?」 贤妃听着也是觉得心头髮紧,冷不丁的想到了某些不太好的事情,又皱眉摇头道:「不该是这般,贵妃与南楚太子这也不过才见第二面而已。」 贤妃身躯松了几分,抬眸看向傅盛兰说道:「此事不可胡言,关乎的可是皇家的颜面。」 「贵妃不是蠢笨之人,若真要做什么,也不会做的这么光明正大……」 「你也别去念着了,左右南楚太子过两日就要走的。」 兰嫔一听顿时急了,抿唇说道:「姐姐就这么看着,无动于衷?」
第426章 那臣妾告退 「贵妃盛宠在身,你要本宫怎么做?」贤妃抬眼望向兰嫔道:「眼瞧着新妃就要进宫了,本宫能在此时做什么?」 「记住一句话,没十足把握的事情不要去做。」 「否则一旦失败,后果不是你我能承受的。」 贤妃略微摆手说道:「你今日也累了,下去吧。」 傅盛兰略微抿唇有些不悦,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看贤妃这模样最后还是默了。 顾妗姒去了御书房,那守在外头的海庆一看到贵妃的身影,简直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般,忙不迭的就迎了上来,恭恭敬敬的对着她俯身行礼道:「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瞧你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迎的财神爷呢。」顾妗姒弯唇扫了一眼旁侧,像是有些疑惑询问道:「已经有许久未见兴年公公了,可是调去了别处?」 「哎哟,难为娘娘还记得个奴才的贱名,兴年犯了错叫皇上给罚去恭房当差了。」 「嗤……」 顾妗姒闻言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像是有些可怜有可笑的说道:「既是皇上罚的,那就让他好好改过自新吧。」 她抬了抬下巴继续道:「皇上可有空?」 海庆连忙俯身:「娘娘,皇上今日因着庆南利州一带雨水积多,堤坝倾泻闹了小山洪正恼着。」 「连午膳都砸了,奴才是真不敢进去劝啊……」 「娘娘您最得皇上喜爱,可劝着皇上莫要气坏了龙体,奴才拜谢贵妃娘娘了。」 「皇上在气头上呢?」顾妗姒原本想进去的心忽而就收住了,在气头上她还进去干嘛啊! 海庆像是看出了顾妗姒的退却之心,一本正经的往旁侧一挡,可怜兮兮的看着贵妃道:「您可怜可怜奴才吧,若是太后知道奴才伺候皇上不周。」 「奴才这脑袋瓜,娘娘您可再也瞧不着个鲜活的了。」 「……」 这话说的怎么这么渗人呢? 顾妗姒有些哭笑不得,顿了顿道:「你叫膳房弄些清粥来,皇上心有郁气其他的也吃不下,清粥总是能吃两口的。」 她话语落下,海庆顿时高兴的感恩戴德,连忙俯身谢了贵妃的恩典,转头吩咐人下去准备了。 顾妗姒也扭身进了御书房内,屋内气氛沉闷,只能听见翻动书页的声音,抬眼看去能看到那端坐在桌前,眉头紧皱面色很是不善的靳闫容。 「朕不是说了,不许人打扰?」靳闫容憋着一腔的怒火,冷冷抬眸看去,正要叱责来人,却在抬眼看去之时,瞧见了那俏生生站在下方的贵妃。 「臣妾参见皇上。」顾妗姒站在殿内下首没动,带着几分小心的说道:「臣妾不知皇上不愿见人,都怪臣妾心中思念皇上。」 「未得宣召就来了,既然皇上不愿见……那臣妾告退。」 「……」 「回来。」 靳闫容抿唇盯着那姿态可怜又小心的小女人,心口略微一顿道:「既来了,朕岂会赶你走,来朕身边。」 顾妗姒面露欣喜,迈着小碎步欣喜的凑去了他身旁。
第427章 她红了脸 待到顾妗姒走近靳闫容才看清楚了她今日这身衣着,轻羽蚕纱制成的衣裙果然靓丽,这纱裙包身衬得她这身姿越发动人了。 靳闫容伸手拉着她的小手,稳稳的把人抱在了怀中,大手流连在她细腰翘臀上,忽而觉得这料子可不单单是好看,便是摸起来的触感也是极佳的。 「爱妃今日这身装扮,朕甚是喜爱。」美人在怀,哪里还有什么怒气不怒气的,这心思全都落在她身上去了。 「皇上赏的,臣妾也很是喜欢。」顾妗姒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裙道:「尚衣局拿来了臣妾就穿上了,皇上您瞧,可适合臣妾?」 顾妗姒说着站起身,在靳闫容的面前转了个小圈圈。 完美的展现了自己的身姿,实在太容易让看着的人浮想联翩了。 靳闫容的目光从她那鼓胀的胸口往下看去,滑过细腰落在翘臀之上,抿唇一笑顿时眯起了眼眸。 长臂一伸便是把顾妗姒拉入了怀中,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道:「爱妃怎么穿朕都喜欢……」 说话间,那手便是不老实了。 海庆端着清粥正想着要不要送进去的,准备先偷偷听听皇上可有还在生气的。 然后贴着耳朵就听到…… 「皇上,您摸哪儿呢?」 「呀,皇上~」 「……」 海庆浑身一个哆嗦,默默后退了一步,听着贵妃那小嗓子,真是叫他老脸都红了,再看了看手中托盘内端着的清粥暗道:还吃什么清粥啊! 贵妃娘娘才是皇上想吃的吧…… 外头站着的万鹏见海庆端着清粥又出来了,顿时一愣有些疑惑的询问道:「海公公,皇上这是又不吃呢?」 海庆转身把清粥递给了万鹏摆手道:「安心吧,皇上气消了,这清粥不必了。」 万鹏一头雾水的眨了眨眼,听着海庆喜滋滋的说道:「有贵妃娘娘在,皇上便是生了天大的气也能平咯。」 「都醒着点神,守着御书房不许旁人进去,外头想来的都拦了。」 「为什么啊?」万鹏很是困惑的问道。 「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也想跟着兴年去刷马桶?」 「……」 万鹏顿时闭了嘴,默默低下头退下了,海庆升了个懒腰扭了扭身子,可算可以歇歇了,皇上和贵妃这一时半会儿的可不会传他的,找个台阶坐下歇歇~ 殿内气氛高涨,顾妗姒无论如何是推不动那压上来的男人了。 颇为羞愤的咬唇道:「皇上,这可是御书房,白日宣银叫太后知道了,臣妾又要受责了……」 靳闫容掐着她的细腰道:「朕不会让太后知道的,别推朕,快给了朕吧。」 「姒姒……」这起了火可不容易灭的。 「皇上~」她红了脸。 谁叫她今日穿的这般诱人,真恨不得撕了她这身衣裳。 御书房不是没有软榻,但是靳闫容就不愿过去,拖着她的身躯坐上了面前的龙案,那眸中燃起的神色再为明显不过了。 然后……网站不让我继续写,未成年不允许观看的情节。(手动微笑)
第428章 是贵妃吧? 「皇上不见人?」明雅芸听闻皇上这几日都因为庆南利州的事儿几日没好好用膳。 所以特地吩咐厨房熬制了滋补的羹汤,这不就给皇上送来了吗? 以前也不是没这样的事情发生,靳闫容虽然跟皇后不算恩爱,但是从来不会拂了她的面子,只要是皇后送来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会叫海庆收下。 也算是维持着帝后的和谐,以免叫外人看着生出事端。 皇后来御书房从未被拒之门外过,然而今日却是第一次被挡在了外头。 明雅芸手中捏着绢帕的手顿时收紧了,冷眼看着万鹏说道:「莫要觉得本宫好戏弄,皇上今日并未召见大臣,何以会忙的不见人?」 明雅芸扫了万鹏一眼,抬脚便是往里走去,万鹏岂敢生拉硬拽的阻挠皇后娘娘,这张脸都快哭了,眼瞧着皇后走去宫中,只觉得他怕是正要随着兴年也去刷马桶了。 海庆正坐在石阶上歇息呢。 打眼一看,看到了那身穿凤袍走来的皇后,登时吓的魂儿都快没了。 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连忙走上前去在皇后脚边跪下行礼道:「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瞧着海公公还挺清闲的,皇上呢?」明雅芸垂眸看了一眼海庆道:「本宫要见皇上。」 「皇后娘娘恕罪,皇上正在忙政务,不便见人……」海庆低着头很是恭敬的说道。 「本宫给皇上送上羹汤就走。」明雅芸偏开头上前便是要进去御书房内,却在上前半步的之后就被海庆给挡住了。 她有些恼怒,忽而听到了殿内女子娇俏的笑声传来,身躯忽而便是顿住了。 这内里有谁再清楚不过了。 明雅芸胸腔之中倏然瀰漫起了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委屈,抬眼看着御书房的大门,像是都能想像出,屋内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海庆面上神色未变,低着头很是认真的说道:「皇后娘娘,皇上的确是不便见人,您还是不要往里闯了。」 「左右皇上如今,每月都会到景仁宫一两次,皇后娘娘定不愿惹得皇上不悦……」 「若是连景仁宫都不去了,娘娘心中定会更加难受的。」 「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明雅芸听着海庆这话倏而便是红了眼,死死盯着海庆许久才冷声道:「本宫要如何做,还轮不到你一个狗奴才说教。」 她颤声闭了闭眼道:「里头陪着的,是贵妃吧?」 海庆眼皮子抖了抖,低着头应道:「是。」 明雅芸终于是放弃了,转身道:「这羹汤是本宫给皇上准备的,等皇上……」 「送去给皇上用了吧。」明雅芸冷冷勾唇,带着几分嘲弄说道:「想来有贵妃陪着,皇上定会用膳的。」 明雅芸说完就离去了,海庆连忙俯身:「奴才恭送皇后娘娘。」 万鹏见着皇后走了,顿时松了口气,幸好幸好…… 海庆转头一巴掌打在万鹏的脑袋上:「要你有什么用!不是叫你拦着人吗!?」 「坏了皇上的好事,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第429章 给写下来了 万鹏捂着自己的脑袋瓜,可怜兮兮的望向海庆道:「那是皇后娘娘啊,奴才怎能拦得住……」 御书房内,靳闫容抱着顾妗姒埋首在她胸口半响未动, 二人额间都有几分细汗,她身上的衣裙早已经被撕扯的不成样子了。 靳闫容眸中颇为畅快,托着她的腰身道:「今日的贵妃,颇为激盪呢。」 顾妗姒听着脸瞬间红了,忍不住伸手扯了扯这满嘴荤话的臭男人,恼怒的说道:「还不是皇上您弄的?」 这御书房内空旷,还是在这龙案之上做这般羞耻之事,她可生怕屋外听到声响,硬憋着不太敢太大声,偏偏这男人就使坏,弄得她难以控制自己。 「可要叫浴汤?」靳闫容笑眯眯的看着顾妗姒,忍不住又亲了亲她道。 「不说浴汤了,臣妾这身衣服可是新得的,皇上就这么给臣妾扯坏了。」顾妗姒气唿唿的裹紧了身上靳闫容的外衣。 「朕再给你做新的。」 靳闫容看了看自己的杰作也有一点点尴尬,暗想着早知会有今日,当初那轻羽蚕纱就该都给她做衣裳才是。 贵妃最后是坐着皇上的龙辇回去的,皇上特赏的龙辇,抬着从御书房回去了庆鸾宫,一路上叫那些瞧着的人又是震惊又是羡慕的,这可是头一回啊! 宫中众妃可真是嫉妒坏了,上午见着不是还说去跟皇上商议什么事去的吗? 这转眼的功夫,怎么就又得了赏! 景仁宫内,皇后听着下面来报,只是冷漠的扯了扯嘴角并未言语。 倒是淑妃和华妃巴巴的跑来了,皇后还以为两人是因为贵妃去御书房得了赏的事来的,谁知这两人兜转了半天,结果是盯上了皇上赏给她的轻羽蚕纱。 这些人可半点不好打发的,明雅芸知道,她们没抢走那块肉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最后她珍藏着的轻羽蚕纱,给宫中几位稍得宠的嫔妃都做了一身衣裳,此事才算是了了。 顾妗姒回去庆鸾宫泡了个浴汤梳妆的时候,膳房那边已经开始筹备南楚太子的践行宴去了。 得了便宜的男人总是好说话的,顾妗姒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靳闫容几乎不加思索就同意了,左右跟南楚也是有交好的心思,弄个践行宴又不是什么大事。 反而会增进两国之间的关系,靳闫容自然是乐的贊成的。 顾妗姒说要准备的吃食,其实就是撸串火锅而已。 御膳房的亲自来请教,得了贵妃的指点,已经宴会应该怎么安排都得了指示,这才按照贵妃说的去办了。 如今这御膳房可不敢有半点差池,钱管事因着耽搁了一点点都挨了板子,可见皇上对贵妃是何等上心,因此今日在听着贵妃的指示之后。 钱时杰特地带了个小太监在一旁记笔记,愣是把贵妃说的话一字不漏的给写下来了。 然后才千恩万谢的下去准备东西去了,要想立马准备好还真有些难度,毕竟那串食物的竹籤子弄起来就麻烦的很。
第430章 这吃法真有趣 这些顾妗姒可就不管了,叫御膳房自己想法子去了。 人总得逼一逼才能想出办法来,这不到了宴席准备开宴的时候,膳房已经把所有要准备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 这样的宴席可从未见过,皇后言说身子不适不来参加了,皇上直接就没叫其他后妃,只唤了贵妃作陪,毕竟这些东西可都是贵妃想出来的。 端王和怀王纷纷入席,看着面前这样的锅碗难免觉得有些好奇。 「皇上,臣妾还未给这样吃的锅子起名字,皇上不如给想个合适的名儿?」顾妗姒满意的看着众人面前煮起来的锅底,弯唇侧眸看向皇上说道。 「名字?」靳闫容略微挑眉。 「臣妾叫着是撸串,这不是觉得叫起来难听吗……」顾妗姒眨了眨眼,笑眯眯的看向靳闫容道:「皇上给臣妾想个好名字如何?」 「便叫串锅吧。」靳闫容随口起了个名字。 那双眼盯着面前的红锅,闻着这辣香味竟然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怀念? 自从上次跟着贵妃吃了一次火锅,意外的发现这东西这么吃竟然如此有趣,现在又有了新鲜吃法,自然很是期待的。 顾妗姒无语的看着皇帝,还真是随便啊…… 「唐太子在南楚可曾这般吃过?」顾妗姒侧眸看向了下首坐着的唐冶熵询问道。 「从未见过。」唐冶熵的目光有些新奇的看着这些被竹籤子穿起来的菜品,再看看面前碳火煮着的锅炉,真是觉得好奇的很。 「那今日唐太子可要好好尝尝。」顾妗姒简单的说了一下应该怎么吃,走下阶梯,介绍了一下这一叠一叠的竹籤子穿着的都是什么菜品。 莫说是唐冶熵听的一愣一愣的,便是旁侧坐着的端王和怀王都听的一愣一愣的。 等到锅开了,一个个都看向了贵妃,学着贵妃把竹籤子放下去煮。 原本这种事情是有下人帮着的,但是众人一扭头发现皇上都是自己动手的,他们哪还敢去要下人帮忙? 自然都是自己动手下菜的,盯着眼前的锅,看着贵妃如何吃…… 「这吃法真有趣。」刚开始觉得有些不自在,但是这真的吃了起来之后就发现,这东西竟然意外的好吃。 「唐太子可还喜欢?」顾妗姒特地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就怕沾到了东西,而且还是用带子绑住的,皇上和端王几人也是同样绑着的,这才不会脏了衣袍。 「嗯,好吃。」唐冶熵眼眸亮亮的看向顾妗姒道:「贵妃娘娘是怎么想出如此有趣的吃法的?」 「本宫嘴馋,最是喜欢研究吃食。」她眯着眼笑道:「不过是读着杂书议论想出的法子,这东西可不单单能煮着吃,便是烤着吃也是很香的。」 「可惜唐太子不日就要回国了,否则真要叫唐太子好好体会体会。」 「啊,听着真叫人心动。」 唐冶熵抿着唇笑,仰头对着顾妗姒微微俯身说道:「希望来日还有机会来到大朝国,还能得皇上、贵妃娘娘款待。」
第431章 所言有理 靳闫容闻言跟着一笑,很是和气的应下了。 这一场践行宴举办的特别顺利,便是端王和怀王都难得吃了个痛快,许是觉得这东西吃起来新奇,看着好像吃的少,但是回过头去看一眼自己旁边放着的竹籤子,还真有一把的。 靳闫容也吃了个痛快,差不多了便是挥手叫人撤了炉子。 「唐太子此番回去可带了随行的侍卫?」顾妗姒像是随意找着话题询问道。 「侍卫?」唐冶熵很是纯真的摇头说道:「如今天下太平,哪里需要侍卫呢?」 「我也会些拳脚功夫,遇到什么事也是可以应对一二的。」唐冶熵很是认真的说道,像是在说别看他骨架子小,看着好像身材纤细,其实还是会两招的。 「而且从大朝国回南楚路途走的都是官道,回了南楚更加不会遇上什么事了。」 「用不到侍卫的。」 顾妗姒眸色略微深了几分,像是有些担忧的皱眉道:「皇上,你瞧瞧这南楚太子,臣妾瞧着他年岁不大,这胆子倒是很大呢。」 靳闫容挑了挑眉,听着贵妃继续说道:「虽说现在是太平盛世,可唐太子到底是一国太子,若叫贼人知晓你的身份。」 「保不齐要被绑走索要赏金的。」顾妗姒顿了顿望向靳闫容道:「唐太子怎么说也是我们大朝国的盟友,这身家性命可得保全了。」 「皇上不若送几个侍卫给唐太子,也好将他平安送回南楚去。」 「否则独自上路没个侍卫,臣妾想着怎么都不能放心吧?」 靳闫容略微点头,他之前可从未想过这事,更加没想到唐冶熵竟是准备孤身上路的? 到底是南楚唯一的太子,可不能出了差错。 若是因为大朝国的疏忽,导致南楚太子出事的话,那可是会弄的很麻烦的。 「贵妃所言有理。」靳闫容略微点头说道:「端王与唐太子交好,此事就交给端王去办吧。」 「安排侍卫护送唐太子回国,正好也去问问南楚皇的意思,可要合作。」 「皇兄放心,臣弟明白。」靳元泓略微点头很是认真的应下了。 「皇上和贵妃娘娘真是太客气了……」唐冶熵看着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再要拒绝好像不太行,只好俯身应下了,带着几分笑谢过了此番恩典。 「既是盟友,我大朝国对待盟友素来是大方客气的。」顾妗姒抿唇笑道。 靳闫容很是满意的揽着顾妗姒,随后谈论起了政务。 顾妗姒吃饱了也喝足了,原本想要做的目的达到了,也就没想继续留着,寻了个藉口起身回了庆鸾宫,留下殿内他们继续说着政事。 「春雨,去把邢宏叫来。」顾妗姒见皇上答应了给唐冶熵安排侍卫,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今在当守卫的万淦。 这回了庆鸾宫就让春雨把邢宏给叫来了。 邢宏得了贵妃传唤自不敢耽搁,忙不迭的便是赶来了。 屋内他站在下首低垂着头等着贵妃的吩咐。 「有件事,本宫要你去争取争取。」
第432章 新妃进宫 顾妗姒言说了南楚太子回国需要护卫之事,才抬眸看向邢宏道:「此事是端王负责,明日你去端王面前露个脸,争取拿到这个名额。」 「护送南楚太子回南楚。」顾妗姒说着略微一顿继续道:「若你能争取上,切记路上务必小心。」 「无论如何,护南楚太子周全。」 这话一出顿时便是让邢宏心中一颤,带着几分疑惑抬眼,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询问道:「娘娘,这位南楚太子与您是什么关系?」 顾妗姒撑着下巴,面色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关系,只是单纯的觉得看的顺眼,喜欢。」 邢宏:「……」 您确定这么说合适吗? 怎么隐隐觉得有什么姦情的味道…… 还要他如此尽力去保护? 邢宏心中带着几分古怪,不敢多问也不敢去多想,默默低下头应道:「微臣明白了。」 「此事须得隐秘,下去吧。」顾妗姒说完之后就让邢宏走了。 「娘娘,您这样太冒险了……」春雨送走了邢宏这才回去了顾妗姒的身边,带着几分担忧说道:「娘娘此举若是叫他人察觉了,难免会生出事端的。」 「怕什么?」她撇嘴道:「旁人也不知邢宏是本宫的人。」 「再说了,不过是安排人护送而已,能有什么事端?」 「此事不必多想,想在还是想想即将进宫的宫妃吧,眼瞧着那些准备的宫殿可都要准备完善了。」 春雨跟着点了点头,眨眼很是认真的说道:「奴婢今日也去看了看,虽说玉美人和梅婕妤安顿的住所离着皇上的同心殿近。」 「但是那宫中需要的东西,奴婢看了看也没什么特别的。」 「可见皇上其实也不是多上心的,娘娘不必担心。」 顾妗姒撑着脑袋应了一声,略微垂眸说道:「新妃入宫,定是要表示表示的,本宫身为贵妃这些也落不得,你记得早些收拾了,届时随着皇后给便是。」 春雨低头应下:「娘娘放心,奴婢都安排着。」 * 新妃入宫那日天气异常晴朗,是个难得的好天。 内务府的公公接着各位娘娘分别朝着各自的宫室而去,该给的东西也都在这天一件件的往里送去了。 一大早的顾妗姒还撑着睏倦,就听到了外头喧嚣嘈杂的动静。 按了按额头起了身,春雨也跟着走了进来。 这破地方没隔音的东西,庆鸾宫以前是冷宫,地处偏僻,自从顾妗姒搬来了这里,那过的可真是安静,至少没有被一大早吵醒过。 「外头做什么呢?」顾妗姒有些烦躁的皱眉询问道。 「娘娘您忘了?今儿新妃进宫,咱庆鸾宫旁边的宫室也都收拾出来了。」春雨扶着贵妃在梳妆檯前坐下道。 「进宫就进宫,闹出这般大动静,吵的本宫头疼……」 「奴婢叫李金喜去说说。」 春雨安抚了贵妃几句,忙叫来了李金喜,叫他去说两句,莫要吵了贵妃娘娘休息。 李金喜忙应下转身出了庆鸾宫的门,走了两步去了临华殿,这还没走近呢,就听到了一阵杂物落地的声响传来。
第433章 柳美人 「哎哟,柳美人这是做什么呢?」临华殿内一位身穿素青色衣裙的女子,怒气沖沖的站在门前道:「我是美人,她一个常在凭什么拿着的东西跟我一样的!?」 「你们根本就是故意的,是在羞辱我吗!」柳美人长的倒是有几分好看,只是那眉眼之中却有几分骄纵之意。 「柳美人说的哪里话?我们内务府都是按品级给的东西,这样样东西都是有份例的。」 「您瞧瞧这玉茶壶,可只有美人才能用的,常在用的是瓷的呢。」 吴平原端着笑,很是客气的解释道:「您再看看这梅兰竹菊四君子图,可也是柳美人屋里才挂的,常在屋里那是挂不得的。」 柳美人闻言却是极为不屑的撇嘴,怒气十足的道:「你当我柳家没见过这种东西吗!?」 「这些个破东西也好意思来显摆,你们根本就是不把我柳家放在眼里!」 「……」 眼瞧着又要吵闹起来了,李金喜拧眉走了上去,冷声道:「吵嚷什么呢!?」 吴平原转身一看来人,顿时脸色一变慌忙端起了谄媚的笑迎了上去道:「这不是李公公吗?怎么过来了……」 李金喜看了一眼吴平原,皱眉道:「贵妃娘娘要咱家来的,你们内务府是怎么当差的?不过是进宫入殿罢了,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旁边可就是庆鸾宫。」 「惹得贵妃娘娘不悦,你们都别想过太平日子。」 「哎哟,贵妃娘娘恕罪啊!」吴平原脸色一白暗自叫苦,可真是叫他忘了,贵妃娘娘就住在旁侧呢。 「柳美人,这东西奴才都送到了,您也看过了,奴才就先去下家了。」吴平原再不敢留着闹,连忙转身对着柳美人说了一句转身便要走。 「什么!?你站住!」柳美人眼眸一瞪,怒气沖沖的说道:「这些破东西我不要,你们得给我换更好的!」 「竟是敢这般敷衍我,小心我告诉我爹爹,摘了你们的脑袋!」 「哟,瞧这话说的,是哪家的小姐到皇宫之中来耍大小姐的脾气来了?」李金喜顿时轻哼了一声,眯眼打量了柳美人两人,忽而便是笑了起来道:「这不是柳家大小姐吗?」 「你认得我?」柳美人像是有些惊讶的看向李金喜,顿时露出了喜色说道:「那正好,就你帮我把这些东西换了吧!」 「嗤……」李金喜略微低眉应下道:「奴才遵命。」 「吴平原还傻站着干嘛呢?」 「没听柳大小姐不稀罕这些物什吗?都给她搬走。」李金喜端着淡淡的笑道:「都听着明白些,今儿个不要了,也没必要求着人收了。」 「贵妃娘娘喜静,若再吵扰了娘娘休憩,惹的贵妃娘娘亲自来问话,可别怪咱家未曾提点你。」 「是是是……」吴平原连声应下,恭恭敬敬的送走了李金喜,还有几分忐忑。 「什么意思?他什么意思啊!?区区一个奴才,他嚣张什么呢!」柳美人气的跺脚,面上满是恼怒之色。
第434章 嘲讽 吴平原这要离去的脚步一顿,脸上神色有些古怪的看向柳美人道:「柳美人,奴才看在您父亲是柳伟锋柳大人的份上,才给您提点一二。」 「宫中不比宫外,贵妃娘娘正得圣宠,是皇上放在心尖儿上疼的。」 「您父亲刚刚升了官职,柳美人又入了宫,若乖巧安分着得了皇上青眼,日后柳美人和柳大人必定是一路高涨的。」 「今日您置了这个气,吵扰了贵妃亲自过来,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吴平原对着柳美人略微低头说道:「意嫔娘娘特有吩咐,叫奴才多关照柳美人一二,奴才这话算是带到了,柳美人听不听奴才便管不得了。」 「奴才告退。」吴平原再不敢多言半句,对着柳美人低头福了福身匆匆就走了。 柳美人对吴平原的话颇有几分不屑的撇嘴,她何须柳沁意扶持? 柳沁意在宫中这么久,对柳家半点帮的都没有,还牵连柳家被降罪责罚。 她也是柳家的女儿,只是是二房嫡女,柳美人的父亲是意嫔的二叔叔,此番柳家送了柳美人进宫来,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不就是想帮着柳沁意争宠来的吗? 临华殿搬来个位柳美人,与柳美人同在一个屋檐下的还有一位周常在,入住再临华殿下的听雪轩。 周常在父亲也是个小官,是和义州盐运司知事,听说在外名声颇好,是位难得的清官。 「小姐,那位柳美人还在吵嚷呢……」霜露小心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凑去了周常在的身边道。 「看来是位有性子的。」周美人生的端正,瞧着那眉眼自有几分柔弱之态,听了霜露的话也只是抿唇一笑道:「京城内娇养长大的大小姐,家中富贵显赫,进了宫中难免诸多不顺心。」 「都吵闹了一上午了,也不停歇……」霜露嘟囔着说道:「原以为能分个好相处的,这下好了,怕是安宁不得,苦了小姐了。」 周常在顿时扭头对着霜露使了个眼色说道:「进了宫可不能再叫小姐了,同在一个屋檐下,说话要小心。」 霜露顿时住了口,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之后转身道:「是,娘娘,奴婢先把娘娘的东西收拾出来。」 周常在应了一声,正要起身拿过旁边的书本收好,抬眼就看到了大步踏入屋内的柳美人,略微一愣连忙起身低头道:「见过柳姐姐。」 「谁是你姐姐?」柳美人脸上神色满是不屑的瞪了周常在一眼,扭头打量着她屋内的东西。 「听说你父亲是盐运司的知事?」柳美人颇为倨傲的勾唇道:「都说盐运司油水丰厚,我瞧着你进了宫也没带什么宝贝,一股子穷酸样儿。」 「也不知宫里是怎么分的殿宇,怎把你分来了我这儿,哼!」柳美人嘲讽了两句扭身就走了。 「恭送姐姐……」周常在低着头很是知礼的送走了柳美人。 霜露憋着一股气,等到周常在离去了这才有些气闷的扭身拉住了自家娘娘的衣袖道:「她有什么可嚣张的啊!」
第435章 皇上的宠妃 周常在顿时皱眉阻止了霜露的叫嚷道:「别使性子,母亲让你随着我进宫,是看你胆子大能担事儿。」 她安抚的拍了拍霜露的手说道:「咱们刚刚入宫不好得罪人,柳美人有家世不说,宫中还有意嫔娘娘照看着,不过是叫说了两句话,不值当生气。」 霜露嘟了嘟嘴说道:「娘娘你就是脾气好,咱老爷好歹也是个官,她那话说的也太难听了。」 周常在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未言语,虽说她家式微,但是家中都是读书人,自幼父亲就教着她读书写字,也教她为人处世,最看重的便是一个人的品性。 入宫之前母亲更是多加教导,不求荣宠加身,只愿平安健康。 她深知宫中艰辛不易,自当谨言慎行不敢行差踏错半步。 否则牵连的便是身后父母家族啊。 各宫新妃都入住了,别的宫都还算是安稳,唯有这临华殿的柳美人闹了一天也没见歇的。 这柳美人原也能是个婕妤的,只是皇上说柳美人的父亲刚刚晋升,再给她婕妤不合适,因此就给了美人的位份。 「临华殿的那位柳美人还没消停?」庆鸾宫内,顾妗姒端着清茶抿了一口询问道。 「……」春雨面上神色有些复杂,很是无奈的摇头说道:「听着外头的动静,应该是还未消停的。」 「这柳美人仗着有几分家世,又有意嫔帮着,才进宫就开始闹腾,日后还了得?」春雨垂首站在顾妗姒的身边道:「万一皇上今儿来庆鸾宫被吵扰了,责怪了娘娘可如何是好?」 「嗤……」顾妗姒嗤笑一声,歪着头道:「去瞧瞧这位柳美人是闹什么呢?」 「娘娘奴才去看过了,柳美人是嫌内务府给她送去的物什不够好,闹着要用好的呢。」李金喜有些无奈的笑道:「内务府给的都是美人该用的份例,怎也不敢差了什么。」 「偏偏那柳美人就看不上,奴才叫内务府拿走了,现在这柳美人又闹了,说她什么都没有……」 李金喜默默抬眼看向了顾妗姒道:「奴才瞧着是这柳美人规矩没学好,要不跟皇后娘娘说一声,叫搬离了临华殿,省的娘娘整日不得安宁。」 顾妗姒懒洋洋的摆了摆手,抿唇一笑道:「既是柳美人不满意宫中用度,那就请她来庆鸾宫坐坐。」 顾妗姒这话语落下,李金喜和春雨两人都愣住了,这还不到各宫美人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贵妃私自见了新妃,是不是不太好? 春雨看了眼贵妃的脸色,抬眼与李金喜对视了一眼,李金喜顿时瞭然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去临华殿请来了柳美人。 柳美人踏入了庆鸾宫便是被这宫中的装潢和景致给惊呆了,入目所及尽显奢华,院内栽种的花草那都是说不出的名贵品种。 早便得知宫中贵妃最是得宠,却万万没想到原来当皇上的宠妃就是这样的啊? 她心头有些火热,迈着脚步跟在李金喜的身后进入了正殿内,抬眼看去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女子。
第436章 贵妃娘娘赏赐 那身着华服,雍容华贵坐在主位上的人,手中捏着一个小小香包正在端详,见下首来人侧目望来的一瞬间,顿时就让柳美人愣在了原地。 京中常有传言说贵妃倾城之貌…… 竟是半点不作假的。 「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柳美人眸中满是惊艷之色,略微低头连忙俯身行礼。 「你就是刚刚入住了临华殿的柳美人?」头顶略带几分清冷的嗓音响起。 「是,嫔妾今日刚刚入住的临华殿,就在贵妃娘娘庆鸾宫的旁侧。」柳美人端着笑,带着几分欣喜低头连忙说道。 顾妗姒垂眼打量着柳美人,随手将手中的香囊放在桌案边,红唇勾出几分浅笑道:「本宫听说你对内务府的安排不满意,觉着那给你的东西都是不好的?」 柳美人可没听出贵妃这话里的意思,反而是非常认真的抱怨道:「的确是如此,那内务府拿来的东西,都不及娘娘宫中这些万分之一。」 顾妗姒抿唇一笑,略微眯眼道:「这么说,你瞧着本宫宫里的东西,觉得很好?」 柳美人连忙欣喜奉承道:「嫔妾从未见过这么多好东西,贵妃娘娘宫里的,自是极好的。」 「哦?」顾妗姒眸中笑意顿时加深了几分,身躯往后靠了靠笑着说道:「那好说,柳美人仔细瞧瞧本宫这宫里你可有看上的。」 「看上了什么都拿走,就当是本宫赏你的。」 「尽管拿。」 柳美人听到顾妗姒这话语顿时愕然睁大眼眸,像是有些不确定的望向贵妃道:「贵妃娘娘莫不是在说笑?嫔妾惶恐啊……」 顾妗姒改了个舒服的姿势微微往前,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柳美人道:「本宫怎是说笑呢?」 她歪头指了指桌上的一套茶具道:「本宫听闻你今儿嘲了那玉茶壶破烂,本宫这镶银的茶壶可看得上眼?」 「皇上特意为本宫打造的,整个后宫之中独一份。」 「柳美人若是看得上眼,那就拿去用吧。」 「本宫准你拿着。」 柳美人看着那桌上的茶壶顿时便是亮起了眼眸,欣喜万分的道了谢,竟还真敢就拿起了桌上的茶壶抱在怀里去了。 旁边站着的李金喜和春雨几人,看着这一幕狠狠的抽了抽眼角,真觉得这柳美人莫不是脑子不清醒? 顾妗姒阿面上笑颜未减,继续抿唇笑道:「小栗子,去把柳美人看上眼的,全都搬去临华殿给柳美人用。」 「嫔妾谢过贵妃娘娘赏赐。」柳美人喜笑颜开,竟是相当恬不知耻的指去了好多东西,茶具器皿也就算了,连那摆件都敢搬走? 最让春雨无法忍耐的,还是这柳美人竟敢拿了贵妃用的银器自个儿用了? 她在宫里这么多年,就没遇到过这样不长脑子的人,简直震惊了。 春雨默默扭头看了贵妃一眼,却见自家娘娘面色淡定的看着柳美人拿东西,甚至还面带微笑的目送着柳美人离去。 只是这望去的眼神,怎么像是送葬似的……
第437章 茶具 柳美人上贵妃娘娘宫里走了一遭,那好东西成箱成箱的往临华殿搬进去。 周常在都惊着了,看着柳美人那欣喜又得意的拿着物件进去了自己屋内,她有些愕然眨眼道:「我刚刚没瞧错吧?柳美人拿着的可是银器?」 霜露连忙点头道:「娘娘没瞧错,真是银器呢!」 周常在的脸登时就变了,心头略微一紧道:「宫里的规矩,皇后娘娘用金器,贵妃娘娘用的银器……」 「这柳美人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她竟敢讨了贵妃娘娘所用的银器来?」 「奴婢瞧着可不止呢,您瞧瞧那搬入临华殿的摆件物什……」 周美人略微抿唇,连忙转身道:「别看了,关上门歇下吧。」 她总觉得这事处处透着诡异,贵妃娘娘此举实在匪夷所思,不过料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也不会简单,这柳美人…… 她不想多管闲事,只守着自己身边这一亩三分地就足够了。 夜深了,那得了贵妃赏赐的柳美人终于不闹腾了,顾妗姒洗漱之后就坐去了软榻上,春雨要给她梳妆都被挡下了。 「不必,就这样。」她掀了掀眼皮子,很是淡然说道。 「娘娘,若是皇上一会儿来了,您未曾梳妆叫皇上瞧见……」春雨小声的提醒了一句道。 「本宫还就怕皇上看不见呢。」 「……」 靳闫容处理完政务,海庆瞅着皇上放下了奏摺,那姿态显然是准备歇下的。 海庆顿时上前一步恭敬俯身道:「皇上,今儿是新妃进宫的日子,该安顿的都安顿好了,皇上可有想……」 靳闫容面无表情起身,直接打断了海庆的话道:「摆驾,庆鸾宫。」 「是。」海庆瞬间住口,默默应下了。 「……」 望着皇上起身的背影,有些无奈摇头,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新妃进宫都绝对不会勾起皇上半点兴趣,还是巴巴的往贵妃宫里跑。 皇上的龙辇去了庆鸾宫,李金喜几人早就在外迎接了。 让靳闫容意外的是,今儿个贵妃居然都亲自出来接驾了,可真是叫靳闫容看着有些惊讶,平日里这小女人可是半步脚都懒得挪的,今天倒是出来了。 靳闫容的目光落在顾妗姒的衣着上,忽而便是顿住了。 「臣妾恭迎皇上。」顾妗姒只穿着一身单衣,随意披着外袍连头髮都是散着的,并未梳妆打扮。 「穿这么少,不怕受寒吗?」靳闫容眉头略微一皱,上前一步拉着贵妃的手扶了起来,略微责怪的看着她道。 「能见到皇上来,臣妾才不怕冷呢。」顾妗姒语调欢快的应了一句,娇软的身躯便是往皇上身上靠去了。 靳闫容顺势搂住了她的腰身,唇边带着几分笑的往里走了进去。 这才踏入殿中,就莫名的觉得这殿内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奇怪之处…… 他看了一圈尚未发觉具体哪里不对,等到坐下之后,看着那桌上放着的劣质茶具顿时皱起了眉。 「朕是苛待庆鸾宫了?怎拿出这样上不得台面的茶具用?」他脸上有些不悦。
第438章 动怒了 抬眼看向春雨和彩云几人道:「还是你们几个奴才不尽心伺候,弄出这些东西膈应贵妃?」 春雨几人一听连忙俯身跪下,满脸惶恐道:「皇上恕罪,奴婢岂敢对娘娘不尽心?」 「这茶具,也是不得已才拿出用的……」春雨很是可怜的说道:「若不拿出来,娘娘就没茶具用了。」 「满口胡言!」靳闫容眉眼之中倏然便是染上了几分薄怒道:「朕记得,朕早前亲自命人为贵妃打造了一套镶银的玉茶壶,怎会没有茶具用?」 「皇上有所不知,那茶具……叫别人拿去了。」春雨带着几分委屈,又像是有些愤恨的说道:「奴婢岂敢胡言啊。」 「叫别人拿去了?」靳闫容听着顿时一愣。 「是,今儿新妃进宫,庆鸾宫旁的临华殿也住进来了两位娘娘,其中一位柳美人自进了殿就开始闹腾。」 「叫嚷着吵了娘娘一天未曾安宁,差人去问才知,原来是这位柳美人嫌弃内务府给的东西太次了,叫嚷着要好的。」 「可是奴婢仔细看了,内务府给的东西,那都是美人之位应该给的,并未有错。」 「谁知这柳美人不依不饶的闹着,贵妃娘娘不得休息,没办法才把人唤来了庆鸾宫内。」 「原是想劝说柳美人两句,谁知柳美人竟是看上了娘娘所用之物……」 春雨说的那叫一个真诚又可怜,眼中都带上细泪了,咬着唇颇为幽怨说道:「娘娘不想惹了皇上不快,到底是新进宫的新妃,所以便让柳美人看着庆鸾宫内看上了什么,都拿了去……」 「皇上您瞧瞧,那柳美人不光拿走了贵妃娘娘用的银器,便是连屋内皇上赏的摆件,都拿了去的。」 被春雨这么一提醒,靳闫容忽而就醒过神了。 难怪刚刚瞧着屋内像是少了点什么感觉,原来是空旷了啊! 那之前摆在旁侧的摆件果真是少了。 靳闫容放在腿上的手捏紧了几分,沉默了半响扭头道:「海庆!」 「奴才在。」海庆慌忙上前俯身应道。 「去,临华殿内看看,柳美人用着都是些什么物什。」 「是。」 海庆这心里突突的慌,正要转身出去,又见皇上抬了抬手,他连忙顿住了脚步。 听皇上继续说道:「若柳美人果真用的是贵妃的银器,那就赏十个板子,今夜就给朕抬回柳家!」 「是……」海庆面上神色微变恭声应下。 顾妗姒沉默坐在一侧,看着海庆离去了这才带着几分小心的凑上去道:「皇上怎么还动怒了呢?皇上劳累了一天,别气坏了身子……」 那娇柔温软的语调,让靳闫容这心中憋闷的气越发厉害了。 他拧着眉伸手便是把贵妃拽入了怀中,绷着脸道:「你受了这么大委屈,为何不与朕说?」 靳闫容撩着顾妗姒一缕披散下的髮丝道:「平日你最喜装扮艷丽,朕瞧着也很是欢喜,今儿连梳妆都不梳了,可见是气的狠了,朕若不问,你还不打算说了?」
第439章 多多帮衬 「臣妾不想让皇上为难。」顾妗姒可怜兮兮的低下头,颇为乖巧的看向靳闫容道:「新妃入宫是喜事,太后也曾教导臣妾,宫中姐妹要和睦相处。」 「臣妾想着柳美人还是意嫔的妹妹,左右照应安抚一下便好了……」 「只是未曾想到柳美人……」 顾妗姒话语略微停顿,像是有些不好继续说下去。 靳闫容眸色怒火更甚了,看着怀中这乖巧可怜的贵妃更觉得那什么柳美人可恶。 气闷的掐了一把她的腰说道:「你是朕的贵妃,何须对着区区一位美人谦让!?」 「倒是叫人觉得你好欺负了。」靳闫容沉思之后继续道:「朕都捨不得你委屈,旁人还敢这般对你?」 「这柳家果真是要不得。」靳闫容随口说了一声,这话语里的意思却是再为明显不过了,显然是要柳家以后族中姑娘都不得入皇宫,这可真是惹了圣怒了。 靳闫容低眉看着怀中女子,点了点她的鼻尖道:「以后不必如此,知道了吗?」 顾妗姒抿唇应下,娇笑着钻入了他的怀中,很是乖巧点头:「臣妾知道了,皇上别生气~」 柳美人是何时走的,这宫中大约只有周常在知道的。 新妃进宫才不过一天,就出了这般动静。 次日一早,周常在起了身的时候,就已经看见那临华殿进出的太监宫女正在清理东西,仿佛宫中从未出现过柳美人这么一个人似的。 她站在门前看了一会儿,忽而看到了那几个太监抬走的长椅板凳,还能看到板凳上沾染上的血迹…… 「奴才给周常在请安。」吴平原看到周常在的身影,忙上前来俯身道。 「吴公公请起。」周常在客气的低了低头,看着那进出的宫女才问道:「公公这是在收拾呢?」 「是,奉皇上旨意将这柳氏用过的物什,都收验了。」吴平原笑着说道。 周常在的面色有些古怪,带着几分小心的说道:「我记着,这些东西都是柳美人去了贵妃娘娘宫里,而后才得来了,这些东西,不是要送回贵妃娘娘宫里?」 吴平原顿时就笑了,摇头望着周常在道:「周常在说笑了,贵妃娘娘怎会用旁人用过的东西,皇上一早便是吩咐了,要给贵妃娘娘重新做几套新的换着用呢。」 他看眼周常在继续说道:「奴才瞧着周常在是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吧?」 「奴才就不耽搁周常在了,只是想言说两句……」吴平原眸色深切的道:「柳氏是咎由自取,周常在身居贵妃娘娘的庆鸾宫边,若有机缘,也不是坏事。」 「只是看周常在能不能把握的住这个机缘了。」吴平原抿唇笑道。 「多谢吴公公提点。」周常在面色微变,连忙俯身谢过,还顺势塞给了吴平原一袋银子道:「日后难免有所劳烦,还请吴公公多多帮衬。」 「周常在真是客气了。「吴平原眯眼笑着收下了,这才福了福身客气道:「那奴才先行告退。」
第440章 谨记在心 「公公慢走。」周常在略微低了低头。 抬眼看着吴平原吆喝着众人把临华殿内的东西搬走,这心中难免有几分古怪之意,抿唇皱起了眉头暗道,贵妃娘娘果真盛宠,这些东西不过是进了临华殿一夜。 就这么不要了,皇上还要给更好的…… 她敛下眼眸转身道:「霜露,我们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吧。」 「是。」霜露小声应下了。 景仁宫内今日可真是热闹,新妃入宫头一回来给皇后各宫娘娘请安,那阵仗自是大的。 原本皇宫之中后妃不多,现在可是好了,一下来了这么多姐妹。 顾妗姒可不想放过这么个看热闹的机会,早早便是到了景仁宫。 至少她觉得是很早的…… 结果到了景仁宫一看,这屋内姐妹们都到齐了,就差她了。 「给皇后娘娘请安。」顾妗姒扫了一眼众人,这才走上前去对着皇后俯身行礼。 「来了,那就开始吧。」皇后略微抬手让贵妃落座。 以梅婕妤和舒婕妤二人为首,对皇后行礼。 瞧着眼前这一众打扮的如此明艷动人的后妃,各个那都是美人胚子,没有一个长得难看的。 顾妗姒觉得非常的有成就感,这可都是她选出来的,当时选着其实未能一下子记住这么多人,当然也对她们的名字什么的完全没记忆的。 如今这一瞧这么多人站在一起倒是有了几分记忆,那站在梅婕妤后面的便是玉美人了吧? 人如其名的一张脸,似美玉一般洁白无瑕,神色略带几分冷淡的感觉。 再瞧瞧这位宫中唿声最高的梅婕妤,顾妗姒上次见梅婕妤的时候,她坐在评委席相隔甚远不说,还蒙着面纱自然是看不真切的。 今日这细细看来,眉眼也是有几分楚楚动人之态,难怪入宫便是婕妤了。 「臣妾怎么记着此番新妃入宫是一十六人,这一数可是少了一位?」华妃目光略过眼前众人,像是带着几分惊讶的询问道。 「咳……」明雅芸眼皮子一跳,略微咳嗽了一声,她就知道这事儿必定是有人要问的。 「柳氏犯了错,皇上认为其品性不佳,因而昨夜已经让人送回柳家了。」明雅芸并未细说此事,而是随口解释了一下道:「各位妹妹都切记,不可犯了如柳氏一样的错。」 「进了后宫,就是皇上的妃嫔,当认清自己的位置,以侍奉皇上为己任,断不可肆意妄为,不把宫中规矩当回事。」 明雅芸话语一顿,转而看向了下首坐着的意嫔道:「意嫔,你可知晓本宫的意思?」 柳沁意脸色说不出的难看,抿唇低头恭恭敬敬的俯身道:「嫔妾谢过皇后娘娘教诲,定当谨记在心。」 明雅芸略微点了点头,继而看向众人继续说教,无非是一些场面话,每次来请安翻来覆去的都听腻了,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新鲜的。 梅婕妤等人还不知柳氏的事,但是听闻才进宫一日就被送走了,那可真是太耻辱了。 意嫔刚刚被降了位份,现在族中之人又闹出了这等事情,柳家怕是要惹得皇上不悦了。
第441章 自己都没发现 明雅芸可最是乐的见到这番场景,就现在的情形来看,意嫔和贵妃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不过这柳家也真是愚不可及,送了这么个蠢货进宫来。 莫说是此番敢招惹了贵妃,就她这行径,贵妃此番出手都算是帮了她。 否则往后真做出什么其他事情,那可就不是赶出宫去,那可是要命的。 「既是都见过了,那就下去吧。」明雅芸瞧着一众妃嫔拜见了贵妃和淑妃等几位之后,随意说了两句话也就把人打发走了。 「贵妃,昨日之事叫你受委屈了。」明雅芸抬眼看向顾妗姒道:「好在是昨夜皇上过去问了缘由,否则看着贵妃这般委屈,皇上可要责怪本宫了。」 顾妗姒离去的脚步一顿,面带笑颜的对着皇后轻轻俯身道:「臣妾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都是皇上小题大做了。」 「让皇后娘娘挂心,臣妾谢过姐姐。」顾妗姒垂首,那面色带着几分娇俏之意。 「本宫统管六宫,断是不能允许这样不守规矩的事情发生,银器只有贵妃能用的规矩,自是需得好好遵循。」 「……」 「是,谁人都知晓,后宫之中唯有皇后娘娘可用金器。」 顾妗姒笑眯眯的说道:「臣妾只是贵妃,当然是只能用银器,那柳氏逾越该死,臣妾断是不会做出这等不知规矩的事。」 她那笑颜可谓是非常的乖巧听话,眨巴着眼眸盯着明雅芸道:「定会安守本分,不让皇后娘娘操心。」 明雅芸:「……」 她这嘴怎么这么会说? 把她想暗示的意思,整个全说出来了,这还让她怎么说? 「嗯。」最后明雅芸面色古怪的嗯了一声,眼睁睁看着顾妗姒扭着小细腰走了,总觉得这心里膈应的很。 明雅芸那话里话外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不就是想提醒她只是个贵妃,拿着柳氏做的事含沙射影,想让她心里赌气。 无论她怎么受宠,都只是个妾。 而她明雅芸才是皇后,是唯一能与皇帝并肩的人。 真当她稀罕呢? 「娘娘,皇上叫您去御书房一趟,说是得了几样摆件,让娘娘去瞧瞧可有看得上眼的。」顾妗姒才从景仁宫出来,李金喜连忙便是迎了上来。 「另外内务府的吴公公拿了图纸来问娘娘意见,说是得了皇上旨意,要给娘娘制一套独一无二的茶具。」 「茶具?」顾妗姒懒懒摆手说道:「区区茶具这等小事何须过问本宫的意见?」 「叫吴平原自个儿把握,做的好本宫有赏,做的不好……本宫把他做了。」顾妗姒轻哼一声扭开了头,也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此时的她心中到底因为皇后的话语沾染了不悦,才会这般有火气。 李金喜连忙小心应了一声,带着几分询问看向春雨。 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给皇后请个安,怎么还像是受气了? 春雨落后半步,拉着李金喜道:「娘娘心情不好,你也没点眼力见?」 「吩咐膳房给娘娘做几道可口的菜,别再拿那些小事招娘娘烦。」
第442章 这么温和 「是是是,多谢春雨姐姐指点。」李金喜连忙应下。 顾妗姒正准备去御书房去,却没想到这从景仁宫外的宫道转了一下,意外瞧见了那正站在迴廊边,伸手去够花枝的小嫔妃。 瞧着这身穿着打扮,想来是新入宫的常在呢? 「参见贵妃娘娘!」旁边站着的小宫女紧张巴巴的拉着那位常在的衣袖企图阻止,奈何没能阻止的了,一偏头就看到贵妃的身影,险些吓的魂都没了,惊慌失措的低头叩首。 「嫔妾参见贵妃娘娘。」那个小常在惊慌回头,连忙屈膝行礼。 「本宫对你有些印象。」顾妗姒看着跪在脚边的小丫头顿时忆起了,当时选秀之时这个小丫头年纪最小,不过刚满十五岁。 且长着一张粉嫩嫩的包子脸,忽闪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是邻家小妹妹。 只是不记得叫什么了…… 她略微低头看着小常在的发顶,抿唇眯眼询问道:「起来吧,本宫见你是个常在,叫什么呢?」 「嫔妾季云艺,家父是大理寺修撰季江南。」季云艺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唔……」顾妗姒随意点头,她也不知这是个什么官,不过听起来应该也不是什么有台面的,否则女儿也不会入宫是个小常在。 「这宫中的花草树木都有专人打理,本宫瞧着你刚刚是要折花枝?」她抬眼看向了面前的花卉,嫩黄色的迎春花开的甚是鲜艷,与她今日穿着的衣裙颜色倒很是相配。 「贵妃娘娘恕罪,嫔妾不知……」季常在顿时吓坏了,缩着脑袋说道:「嫔妾只因看着迎春花开的好,像极了爹爹在嫔妾以前闺阁种下的迎春花,有些思念亲眷,这才想折一支带回凝翠轩。」 「嫔妾一时失仪犯错,还请贵妃娘娘恕罪……」听听这小姑娘给吓的,音调都染上哭音了。 顾妗姒眸色柔了几分,转身走到了迴廊下,伸手摺下了一支迎春花。 迈步上前将那花枝放入了她的手中道:「以后可记住了,想要使坏可得寻没人的地方,莫要再叫旁人看见了。」 她眸色温柔浅笑,略有些俏皮的眨眼说道:「这花是本宫折的,安心拿着,没人会罚你的。」 顾妗姒说完之后便是转身离去了,季云艺捧着手中娇艷的迎春花呆愣的跪在原地直接傻了,像是有些迷茫的转眸望着贵妃离去的方向,像是在做梦似的。 「娘娘,您吓死奴婢了……」旁边跪着的杏雨连忙扶着季常在站了起来,红着眼道:「奴婢还以为娘娘要受责了。」 「我也以为……」季云艺呆呆的看着手中的迎春花,突然觉得心中满是感激和酸涩,进宫的害怕和恐惧像是都被这手中捧着的迎春花冲散了。 「没想到贵妃娘娘那么美,待人还这么温和呢?」杏雨有些激动的拉着季常在的手说道:「奴婢还以为,贵妃娘娘这般受宠,定是不好相处的呢。」 「嗯……」季云艺咧嘴笑开,欢喜的拉着杏雨的手回凝翠轩去了。
第443章 会不会太多了 顾妗姒进了御书房,就看到在那殿内满满当当的摆了一地的各样物件,那桌边面无表情的低头在批阅奏摺,似乎全然不把这殿内一屋子的东西放心上。 「皇上,这都是哪儿来的?」顾妗姒颇为震惊的眨了眨眼询问道。 「来了啊。」靳闫容抬眼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把手中的政务弄完,这才放下笔站起身。 「让收拾收拾了库房,找出了不少东西,也不知你喜爱什么样的物件。」靳闫容走到顾妗姒的身边,略微抬手看了看眼前的东西说道:「你瞧着可有顺眼的,拿去庆鸾宫摆着。」 「皇上您可看好了,这些东西都是宝贝,不便宜呢!」她看了一圈虽不知具体的价值,但是从这做工精细程度来看,绝对都是宝贝啊! 「朕金口玉言,岂会骗你?」靳闫容略微失笑抿唇摇头。 「那,臣妾要最好的。」顾妗姒不太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敢随意乱选,万一选的都是低等货色怎么办? 岂不是暴露了她是个不识货的花瓶? 这也太掉面子了。 所以顾妗姒眼珠子一转,喜滋滋的往皇上身上一靠,伸手勾着他的脖颈说道:「皇上给臣妾选,臣妾就要最好的,最贵的!」 「你倒是敢说。」靳闫容闻言瞬间失笑。 「臣妾就是个俗人,怎还不能喜欢最好的宝贝了?」她眸色娇媚的凑去皇上耳边道:「您瞧,臣妾选的夫君,也是天底下最好的皇上。」 「皇上夫君定不会吝啬给臣妾好东西的。」瞧这话说的多好听啊? 莫说是靳闫容心头瞬间激盪了起来,便是旁边候着的海庆都觉得顶不住。 哪个男人能顶得住贵妃这般撒娇的? 给给给,命都给你! 靳闫容抱着顾妗姒的手收紧了几分,眸色深切的望着她道:「朕爱听,姒姒再唤朕一声夫君可好?」 「夫君~」 「乖。」 顾妗姒那小嗓子又甜又柔,这声夫君真是叫到他心坎里去了。 莫说是这屋内的好东西,便是全天下的好东西,他都愿意为她寻来。 靳闫容扫了眼跟前的东西开始挑选,随手指了几个之后,又觉得另外几个也是极好的,然后在这选了半天,愣是把一半的摆件都选上了。 海庆默默垂首,带着几分不确定的开口说道:「皇上,这东西会不会太多了?」 「奴才瞧着,贵妃娘娘的庆鸾宫,像是摆不下啊……」 「摆不下吗?」 靳闫容略微一愣,忽而觉得庆鸾宫还是太小了,怎么还能摆不下呢? 他皱眉摆手说道:「那就选几样送去景仁宫给皇后吧。」 「余下的摆件,送去给其他各宫,你看着弄就行。」靳闫容随手一挥便是定下了此事,顾妗姒在旁侧看着,对皇上的安排并无不满。 「皇上忙完了吗?」她拉着他的大手道:「臣妾都饿了,皇上可要陪臣妾用膳?」 「爱妃开了口,朕怎捨得不陪你?」靳闫容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眸色温柔的应下了。
第444章 她的手 海庆忙转身下去安排午膳去了。 新妃入宫除去柳氏一事还算是安稳,只是有点小小的问题…… 这些个新妃都入宫好几天了,也没见皇上宠幸谁的。 现在皇宫之中众人都瞪大眼睛盯着呢,都想看看谁能拔得头筹得了圣宠的。 眼瞧着这日子一天天过去,皇上进后宫的日子也越发的少了,一个月也就两三天,还都去了贵妃宫里,新入宫的妃子完全没有任何用武之地啊! 「太后今儿找皇上说话去了吧?」顾妗姒手中拿着针线,正在一本正经的学刺绣。 「是,皇上刚从慈宁宫回来,又进了御书房……」春雨站在一边帮贵妃顺丝线,一边说道:「奴婢瞧着皇上的样子,像是跟太后起了争执。」 「嗯……」顾妗姒敛下眼眸笑道:「宫中无人有子嗣,太后着急呢。」 「娘娘,今儿尤太医没来,说是有事耽搁了,那药也快用完了……」 春雨小心的看了顾妗姒一眼道:「娘娘如今圣宠在身,侯爷在前朝也日渐稳固,若是能趁此机会怀上龙嗣,对娘娘来说,是好事啊。」 春雨话语落下,顾妗姒手一抖,那细针刺了一下她的指尖,叫她顿时轻唿一声连忙撒开了手。 「娘娘!」春雨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查看,幸而只是扎了一点点。 「要不咱别绣了……」春雨看了看贵妃娘娘那怕疼的,被这扎一下疼的小脸都扭起来了。 再低头看了看,休半天只绣了一根歪七扭八的线条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娘娘最初说是要绣一条龙来着…… 现在看看这布上的玩意儿,连条虫都不像。 顾妗姒有些懊恼皱眉,很是不解的询问道:「你瞧瞧本宫这双手,它不好看吗?」 「好看。」春雨认真的评价,贵妃娘娘这手,纤纤玉指没有多一份赘肉也没有过于消瘦,手指纤细修长格外好看。 「本宫有这么好看的手,为什么绣不出花样来?」 「……」 这话她没法答。 顾妗姒气闷抿唇道:「算了,本宫已经够美了,无需学习这些不重要的技能!」 别人的手是女娲转世,她的手嘛…… 那自然是另有用处。 顾妗姒站起身来去了旁侧小榻,舒舒服服的躺下之后不禁感嘆,这才是她想过的日子啊! 「尤奇今日没来,就叫他改日来。」她撑着下巴,略微眯眼说道:「左右皇上这几日也没空来。」 「子嗣会有的,只是不能是现在。」她抿唇笑着望向春雨道:「本宫自有打算,你不必操心。」 「是,奴婢明白了。」春雨略微低头俯身应下。 「娘娘,外头周常在和季常在求见。」李金喜再这时迈着脚步走了进来,对着顾妗姒俯身道。 「请去前厅喝茶。」 这一个月来,周常在和季常在倒是常来宫中。 刚开始只是季常在来,说是谢过贵妃赠花之恩。 后来周常在也跟着来了,二人倒是说得上话,便也就熟悉了。 顾妗姒难得遇上两人能说话的,自是叫她们常来坐坐,一起说道说道趣事,这日子倒也过得自在。
第445章 好运气 「给贵妃娘娘请安。」周常在和季常在两人瞧见贵妃进内,顿时起身行礼。 「不必这般客气,坐。」她抬了抬手笑道:「周常在昨儿不是说病了?怎么今日来跟着走动,也不怕病情加重?」 「多谢娘娘关怀,嫔妾就是咳嗽了几声,并无大病。」周常在低着头很是恭敬的俯身道:「静养倒是闷坏了,正巧遇到季常在要来给贵妃娘娘请安。」 「嫔妾便一道来了,若有叨扰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瞧你说的。」顾妗姒在主位坐下,抿唇笑道:「本宫恨不得你们每日都来,陪着本宫说说话。」 「贵妃娘娘性子好,又温柔又大方,才不会怪罪我们的。」季常在眯着眼笑语调轻快俏皮,转头拿了一个小匣子说道:「娘娘,这是嫔妾给娘娘带的点心。」 「嫔妾吃过的,可好吃了,留了几块让娘娘也尝尝。」季云艺说话间眼眸亮晶晶的,很是欣喜的眨眼道。 「是吗?」顾妗姒暗自发笑,略微抬手让春雨拿来。 「这是嫔妾吃过最好吃的点心了,真的。」她眼巴巴的看着顾妗姒,一再强调道。 顾妗姒低头拿着一块咬了一口,其实就是挺普通的绿豆酥饼,加了牛奶的香味,宫中才有的点心。 季云艺未曾吃过也是正常的,但是对顾妗姒来说,这样的点心御膳房都不敢往庆鸾宫送的。 她可是贵妃,那吃的点心有专门的师傅做的,哪里会吃这些个? 顾妗姒眉眼带着笑吃下了一块,瞧着季云艺那亮晶晶的眼眸,笑着点头说道:「是很好吃。」 「季常在增了本宫一匣子点心,那本宫也增你一些。」顾妗姒转眸让春雨把自己桌上的点心端给季常在说道:「你尝尝,本宫这里的点心,可比得上你宫里的?」 「唔……」季云艺道了一声谢就拿起一块吃了,然后登时瞪大了眼眸,口中还含着吃食含煳不清的道:「好吃~!」 「瞧你急的。」那鼓着腮帮子吃东西的小模样真叫人看着窝心,她抿唇一笑道:「喜欢吃就多吃一些,本宫赏你的。」 「嗯嗯嗯!」季云艺连连点头,笑起来眼睛像是月牙一般弯弯的。 周常在看了季云艺那吃的模样也笑了,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抬眸看向了顾妗姒道:「贵妃娘娘,嫔妾听说皇上今儿午膳去了梅婕妤处用的,不知此事贵妃娘娘可知晓……」 顾妗姒面上的笑意略微淡了几分,挑眉看去:「梅婕妤?」 周常在见贵妃竟然不知,面色微变连忙住口,小心的低头说道:「嫔妾也是在来的路上听说的。」 「说是在宫道上偶遇了皇上,言说了两句,皇上便去了梅婕妤的凝香殿用了午膳。」周常在小声说道。 「……」顾妗姒民了抿唇,垂下眼眸浅笑道:「倒是赶得巧,皇上许久未曾进后宫,这个月头一次来就让梅婕妤赶上了。」 「看来这位梅婕妤,是个好运气的。」她笑的淡然自若。
第446章 给了一个人 周常在看着顾妗姒面上这笑颜有些忐忑,一时之间不知贵妃这是不悦还是真的不在意呢? 旁边的季常在却是一点没参透这其中的感觉,反而还是在自顾自的吃着东西,那股子单纯劲儿让周常在看着有些无奈。 最后在离开庆鸾宫之时,贵妃还是这般浅淡的态度。 周常在也没再多说什么,她已经把话带到了,贵妃之后打算怎么做,或者说是个什么态度也就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娘娘,奴婢去打听过了,梅婕妤此番会恰巧遇上皇上,是因为想去御花园寻几株花来装点,没想到会这么巧的遇上了。」彩云出去打听完了之后回来,对着顾妗姒略微俯身很是认真的说道。 「嗯。」她轻哼的应了一下,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皇上也就去跟梅婕妤吃了顿饭便是离去了,之后的几天又扎进了御书房内没出来。 旁人原本还以为皇上还有下一步动作的,没想到居然就吃个饭? 这梅婕妤看着不是要侍寝呢? 那就好说! 其他人也不紧张了,大约是想着,总归也就是吃了顿饭而已,算不得什么宠。 谁知没过几天皇上又进后宫了,瞧着那路线显然是奔着庆鸾宫去的,谁知走到半路又让梅婕妤给截胡了,这次却是因为梅婕妤受了轻伤。 那梅婕妤踩着石头去摘树上的花枝,谁知这一脚踩空了就摔了。 好巧不巧的,皇上的圣驾正正好从旁侧经过,就看到梅婕妤摔了…… 这下好了,梅婕妤坐上了皇上的龙辇,叫皇上送回凝香殿了。 「有趣。」景仁宫内,明雅芸听着青玉言说此事,眉眼轻弯顿时露出了小,手中拿着香炉正在摆弄着薰香,眉眼弯弯的笑道:「青玉你听着,这梅婕妤的行径像不像当初贵妃初进宫时?」 「本宫可还记得,贵妃初进宫是如何争宠的。」 「她别出心裁的逗弄锦鲤,不走寻常路的惹了皇上喜爱。」 「那慕氏进宫仗着容貌与贵妃有几分相似,故而效仿贵妃也去逗弄锦鲤,最后落了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如今又来了个梅婕妤……」 明雅芸眸色亮亮的看向了青玉,那眸中带着几分趣味的浅笑道:「这位梅婕妤倒是高明了一些,可算没学着贵妃与锦鲤过不去,聪明的悟出了其中了道理。」 「认为皇上就喜欢如贵妃那样,不走寻常路的行径。」 「跑去皇上必经的路上摘花枝,大胆又俏皮,叫皇上看去了,觉着皇上就喜欢这样的呢。」 明雅芸低眉抬手,把香炉的盖子盖上了。 红唇勾出几分笑有些冷然道:「殊不知皇上回喜欢这样大胆的行径,只因为做出这事的是她顾妗姒。」 「若是换了旁人……」 明雅芸笑的自嘲又冷漠,这些事她当年都做过啊。 如今这宫中的妃子,不过是在一遍又一遍的踏足她曾经走过的路罢了。 她们的皇上,所有的柔情似水,所有的偏爱早已经给了一个人……
第447章 宗大人 「娘娘的意思,是梅婕妤会受责?」青玉听着皇后的话语,带着几分停顿,有些小心的询问道。 「自然不会。」明雅芸转身在旁侧坐下,眸色淡淡的抿唇笑道:「梅家最近帮皇上办了桩好事,皇上总得给梅家几分甜头不是?」 「只是本宫有些好奇,若叫贵妃知晓了此事,贵妃可还坐得住?」 「……」 顾妗姒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皇上今夜宿在了凝香殿。 啧。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顾妗姒撑着脑袋躺在软榻上,看着旁侧站着的安心和夏桃几个小姑娘,气的鼻子都歪了。 「娘娘,要不咱们明儿也去摘花枝,也去皇上的跟前摔一摔!」安心憋闷无比的想了想,忽而抬头无比认真的看着顾妗姒道。 「……」 「摔什么啊?」她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说道:「本宫听闻最近宫中的小马场似是拉来了几匹相当出色的小马驹?」 春雨听到贵妃这话,神色顿时有些紧张:「娘娘,您……不会又想骑马去吧?」 顾妗姒撑着手臂起身,侧首歪头对着春雨妖娆一笑道:「那是自然的,本宫这学习骑术的心可从未消过,不过你放心,本宫定然不会叫自己摔了。」 「既是为了保护本宫的安危,那……明儿就让宗至干亲自来为本宫牵马吧。」 「……」 虽然不懂贵妃娘娘这又想做什么,但是春雨望着自家娘娘那笑,怎么觉得头皮有一点点发麻? 皇上宿在了凝香殿这事,贵妃宫里没什么动静,但是其他人却是坐不住了。 这梅婕妤算是头个得了圣宠的,如何能不被眼红? 如妃几人都想着等贵妃出手搞事情的。 结果扭头一打听,得知贵妃非但没因此气恼,反而一大早的就去马场去了,还叫了宗至干宗大人随行,说是宗大人对马场梳洗,以免出了什么意外。 宗大人能去,肯定是得了皇上首肯的。 然后…… 宗至干来贵妃娘娘跟前报导的时候,抬眼就看到了眼前盛装打扮的贵妃,身穿一袭朱色云烟如意长裙落座在马场看台之上,头上插着海棠珠花步摇。 不过是随意坐在看台上,却叫他看去的一瞬间,觉得有点点晃花了眼…… 「微臣参见贵妃娘娘。」宗至干上前恭敬俯身,那低着头还能瞧见贵妃穿着的水漾红云头景鞋,瞧着那绣鞋上的花饰纹样,无一不是透着精贵的。 这身打扮那是真美啊! 但是吧。 咱不是来学骑马的吗? 宗至干默默起身,看着面前的贵妃真不觉得她这像是来骑马的,倒像是来参加宴会的。 「宗大人,许久未见,越发的丰神俊朗了。」顾妗姒撑着下巴,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站着的宗至干,张口便是夸赞。 「贵妃娘娘戏耍微臣了,微臣一介粗人,当不上娘娘此等夸赞。」宗至干绷着脸,恭敬俯身应道。 「那可不行,本宫就想夸夸你。」 「……」 行吧。 宗至干迅速转移话题,扭头说道:「微臣已经吩咐马场管事,将新进宫的几匹马驹拉上场了,娘娘可要移步去瞧瞧?」
第448章 不会出事的 「去自然是要去的,只是本宫这坐的久了,起不来身了,宗大人可愿帮……」 顾妗姒那娇媚的话语还未说完,旁边李金喜瞬间跑了上来,腆着脸笑道:「娘娘,奴才给您当脚垫子!」 顾妗姒:「……?」 她面上神色略微僵住,有些无语的看着面前笑成一朵菊花的李金喜,嫌弃的撇开眼,伸手让春雨扶着站起身了,抬眼一看宗至干已经麻熘的走去台阶最下面等候了。 顾妗姒抽了抽眼角,迈步紧跟着下去了马场下方,抬眼便是看着那被拉着走出来的小马驹。 马,怎么长还不就是个马? 她也看不出个花样来。 倒是旁侧站着的宗至干,非常认真的在跟顾妗姒介绍,这个马的品种什么什么之类的。 大体的意思就是这个马非常的难得,才叫梅大人给弄来的,好好养着定会非常出色。 「梅大人,便是梅婕妤的父亲吧?」顾妗姒听着听着忽然来了一句,瞬间就让宗至干说话的声音顿住了,宫中梅婕妤得了圣宠的事情他也是听闻了。 这会儿见贵妃提及,默默偷看了一下贵妃的神色,见顾妗姒神色如常,这才小心的点了点头应道:「是,皇上最是爱惜良驹。」 「此次梅大人能为皇上寻来宝马,叫皇上甚是欣喜。」宗至干略微低头解释了一下。 「嗯……」顾妗姒弯眉笑着说道:「既是良驹,本宫想上去坐坐,不知可否。」 「贵妃娘娘是女子,身子轻便,这虽是马驹但是娘娘也是可以坐的。」 宗至干顿时点头,正要转头叫人拿马扎来。 然后就瞧见贵妃忽而朝着自己走近了一步,正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宗至干:「……?」 有点点茫然的看着面前靠过来的贵妃,就听贵妃道:「愣着干什么?抱本宫上去啊。」 「!!!?」 宗至干吓的迅速后退了一步,扭头唤道:「娘娘,马扎送来了。」 顾妗姒看着那乐颠颠抱着马扎小跑过来的李金喜:「……」 在彩云和春雨的搀扶之下,顾妗姒如愿以偿的坐上了马驹的后背,但是她一点都不开心…… 盯着那如临大敌的护在马驹边的宗至干,真觉得这男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就这? 在原着剧情之中,到底是怎么跟贵妃出轨勾搭在一起的? 着实想不通啊…… 顾妗姒安稳的坐在马驹的背上,看着马驹踱步走去了马场内的细沙地之中,忽而亮起了眼眸,一边是非常正经的坐在马背上,一边小手往后摆了摆,示意李金喜和春雨几人不必跟着。 春雨和李金喜都停住了脚步,暗想着贵妃娘娘今日坐着的是马驹,旁侧还有宗大人护着,肯定不会出事的。 下一秒。 「娘娘!!!」就看到贵妃娘娘身子一歪,直挺挺的就从马背上跌下来了。 「小心!」宗至干反应极其迅速,勐地转身长臂一伸就把顾妗姒抱在了怀里。 后边的春雨和李金喜几人看的魂都快吓没了。 还未暗嘆幸好没事,就见贵妃躺在宗大人的怀中,对着宗至干露出了笑颜。
第449章 宗大人威勐 那媚眼如丝的笑,带着几分勾人的味道,娇软着嗓子柔声细语无比做作的道:「宗大人好生威勐,本宫真是太喜欢宗大人这般有力的模样呢。」 「……」 「!?!?」 宗至干那正经严肃的面容,成功在贵妃这句话下破裂了。 下一秒身躯一抖,手一松…… 顾妗姒的身躯脱了手,啪叽一声直接摔在了沙地之上。 「……宗至干!!!」顾妗姒屁股着地直接给摔懵了,愕然瞪大了眼眸,看着宗至干怒声吼道。 「贵妃娘娘恕罪。」宗至干麻利的后退了一步,直接跪在地上底下了头请罪。 「娘娘!」春雨这回不是头皮发麻,那是直接炸了!!! 带着几分哆嗦的上前连忙把顾妗姒给扶起来了,这摔着的地方虽然是沙地,可是也是会痛的好吗! 顾妗姒捂着自己的小屁屁站起身,头上的步摇都乱了。 她气愤无比的瞪着眼前跪着的宗至干,有些咬牙切齿的怒道:「你行,你牛逼!」 「走!回宫!」 「……」 顾妗姒回去之后一看,屁股都摔红了。 什么狗男人啊! 这他娘的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她这么一位绝世美人在怀,居然如此绝情没有一丝怜惜的直接给她丢地上? 「娘娘……」春雨端着热水进到屋内,默默蹲坐在床边,看着趴在床上的顾妗姒道:「宗大人自己去刑房领了二十个板子,一个没少。」 「哼,活该。」顾妗姒闻言顿时冷哼了一声,很是嫌弃的撇嘴。 「娘娘您,是不是跟宗大人有什么深仇大恨?」春雨带着几分忐忑小心的看着顾妗姒询问道。 「……」顾妗姒撑着下巴撇嘴道:「深仇大恨没有,就是想试试能不能泡到他。」 ? 这个贵妃娘娘坏掉了。 不能用了,不如咱们丢了吧。 马场一事闹开了,转眼便是传去了皇上的耳中,说是宗至干保护不利,把贵妃娘娘摔去了地上,去刑房挨了板子现在还在床上趴着的。 「贵妃摔了!?」靳闫容原本是随意听着的,哪怕是听到宗至干挨板子都没什么反应,这一听到贵妃摔了,登时脸都变了。 「皇上放心,奴才去问过了,贵妃娘娘并无大碍,那马场刚刚填上的沙地,贵妃娘娘并未摔着。」海庆连忙俯身说了一句,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神色有些古怪的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靳闫容拧眉问道。 「只是奴才听闻,贵妃娘娘似乎对宗大人说了一些不太好的话……」 「不太好的话?」靳闫容抬眼盯着海庆询问:「什么话?」 「贵妃娘娘……夸赞宗大人威勐,还说什么很喜欢?」 「……」 「……」 海庆连忙低头解释道:「奴才觉着,贵妃娘娘这话,定是寻常夸赞的意思!」 靳闫容啪的一声把手中摺子一丢,萌的诶便是站起了身来:「夸!?夸什么夸!宗至干他也配!?」 「瞎了吗?还不快去摆驾!朕的贵妃都夸别人去了!你还傻站着等死呢?」
第450章 指责? 「是是是……」海庆忙不迭的跑下去了。 龙辇去了庆鸾宫门前,海庆望着眼前紧闭的宫门,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的贵妃娘娘嘞,您怎么又又又来了!!! 海庆无比忐忑的转身看向了还坐在龙辇上的皇上,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说道:「皇上,要不……咱晚上再来翻墙?」 靳闫容看着海庆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 空气之中气氛沉默了许久,才听到皇上神色凝重的点头:「妥。」 得嘞! 靳闫容在御书房坐立不安的磨蹭到了后半夜,撒丫子就朝着庆鸾宫跑去了,熟练无比的爬上了墙头翻入院内,宫门外墙头下的海庆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 他这条小命可算是保住了。 春雨看着从墙头翻下来的皇上,已经淡定如鸡了。 恭敬俯身行了礼,瞧着皇上进去了屋内暗想着,娘娘这屁股墩儿有皇上在,明天铁定就好了。 好,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早,众人瞧着皇上大摇大摆的从贵妃的庆鸾宫出来都震惊了,不是说昨儿皇上没去后宫的吗? 怎么今天早上会从贵妃娘娘的庆鸾宫出来了!?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顾妗姒身穿深兰色衣裙,扭着细腰进了景仁宫的时候已是晚了不少,端着笑对着皇后请了安。 「贵妃今日来的可有些晚了。」明雅芸抬了抬眼看向顾妗姒道:「皇后娘娘恕罪,臣妾本是起得早的,奈何皇上缠着臣妾说了一会儿话,便是来了晚了。」 「还是贵妃娘娘得皇上圣心,竟是能叫得皇上半夜三更夜入庆鸾宫。」 「我们这些姐妹可是学不来的呢。」 淑妃捏着手中锦帕,那手指绞着帕子都快绞烂了。 顾妗姒听着抬了抬眼,带着几分轻笑抿唇说道:「怎学不来?本宫瞧着梅婕妤学着就挺好的。」 那低头坐落在下首的梅婕妤略微抬头,起身恭恭敬敬的屈膝跪在顾妗姒的脚边道:「贵妃娘娘恕罪,嫔妾不知哪里惹得娘娘不悦,竟被贵妃娘娘如此指责。」 「指责?本宫可不是在指责梅婕妤,本宫这是在夸赞呢。」 「梅婕妤可得好好学好好看,本宫这身本事可多着呢。」 「唉,本宫听闻御花园内的玉兰花开了,左右也是无事,各位妹妹可要去瞧瞧?」顾妗姒说着站起身,抬眼对着明雅芸福了福身道:「臣妾就不叨扰皇后娘娘了。」 「去吧。」明雅芸没留人的心,淡淡摆手示意众人去吧。 「嫔妾告退。」看着贵妃走了,周常在和季常在紧跟着起了身,对着皇后俯身行礼出去了。 顾妗姒略慢着走了几步,看着跟出来的周常在和季常在并未觉得意外,但是却没想到那还跟着走出来了一人,不是别人却是得皇上赐封的玉美人。 「贵妃娘娘。」玉美人对着顾妗姒略俯身行礼道:「嫔妾独爱玉兰,也想去瞧瞧御花园的玉兰花,不知贵妃娘娘可愿让嫔妾相随。」 「玉美人爱花之心如此热切,本宫怎会拒了?」
第451章 玉美人 她抿唇看着玉美人一笑,扭身笑道:「一道儿来吧,本宫觉得热闹些也好。」 屋内坐着的众人,眼见着玉美人竟是跟着贵妃一道走了,顿时都变了脸色,暗自惊奇的想着,那玉美人何时竟是投靠了贵妃!? 其实她们不知道的是,玉美人…… 真的是冲着赏花去的。 御花园内的玉兰花争相斗艷,开放的如此娇艷动人。 顾妗姒走了几圈就坐下歇息了,抬眼看着那园内的玉美人,像是在欣赏什么珍宝似的,绕着那园内的玉兰花看了又看,可见是真的喜欢的。 「贵妃娘娘,这位玉美人倒是有些意思。」周常在落座在亭内下首位置,也在看着玉美人说道:「听闻这玉美人进了秋水苑之后,除去每日请安,便是从未踏出宫门半步。」 「也不与人来往,性子安静的像是有些冷漠呢。」 「今日难得见她来御花园,想来是独爱玉兰,赶着这般时候来赏花来了。」 顾妗姒偏头看着那玉兰花下站着的玉美人,由衷的感嘆这玉美人长得真是好看,自带一种清冷动人的气质,那眉眼之中沉淀的都是冷漠之意。 看着就像是那种,不太好相处的高冷美人。 顾妗姒略微抬了抬手道:「彩云,去请玉美人来亭内喝茶。」 彩云应了一声下去了,但是去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玉美人并未跟着她一起回来。 「娘娘,玉美人让奴婢向娘娘告罪,说是走了一会儿有些头疼,就不跟娘娘添麻烦了,已经回去了。」彩云面色有些古怪的低着头说道。 「……」顾妗姒微微挑眉,暗自笑道这玉美人可真是小心翼翼,不敢露出半点依附之意啊。 到底是出身不好,父亲就是个小小知县而已。 能进宫已是万幸,如今进了宫也是敬小慎微不敢出半点差错。 若不是今日巴巴的来看玉兰花,怕是不会踏出宫门半步的。 「本宫记得本宫的宫内可有一盆玉兰?」顾妗姒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略微侧首看向春雨询问道。 「是有一盆。」春雨连忙点头,真是难为您还记得住,那盆玉兰自从皇上送来,您可就只看了一眼就丢在一边了。 「惜花之人必回好好待那玉兰花,丢在本宫的宫里倒是可惜了。」顾妗姒笑着说道:「拿去送给玉美人吧。」 「是。」春雨低头应下了。 周常在看着贵妃这举动略微一愣,竟不知贵妃此举是什么意思。 难道贵妃娘娘这是在有意拉拢玉美人为她争宠? 以玉美人的容貌,若去争宠还真有希望…… 周常在看了贵妃一眼,多余的话并未言说,陪着贵妃赏花喝茶许久,等到贵妃走后,周常在这才有些略松了一口气,像是放松了许多。 明明贵妃待人如此温和,但是她怎么就觉得害怕呢? 「季妹妹,你说贵妃娘娘给玉美人送花是什么意思呢?」周常在与季常在走在回去的路上,随口闲聊说起了刚刚的事情,她很是不解的侧首询问道。
第452章 哄人的本事 「诶?」季常在带着几分迷茫的转头,很是认真的说道:「还能是什么意思呀!玉美人那么喜欢玉兰花,贵妃娘娘送她的呗!」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常在拧眉道:「如今宫中形势紧张,贵妃娘娘此举不知是不是在拉拢玉美人……」 周常在认真的给季常在分析了一下现在宫中的情形,贵妃和皇后之间的争斗始终都是存在的,表面看似平和,但是这暗地里其实早已经是暗潮汹涌了。 贤妃好似游离在大局之外,其实一直都是局中人。 新妃入宫梅婕妤得宠,又会投靠了谁呢? 周常在分析了半天,略微侧头看了眼身边的季常在,就见她很是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明显没听进去…… 或者说是压根就没听懂的。 「算了……」周常在有些无奈的看着身边的季常在,忍不住皱眉道:「你这小脑袋瓜里只有吃和睡,不认真审查形势,小心站错了队,以后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我不要战什么队。」季常在忽而顿住了脚步说道:「我进宫来也没想要得宠,左右就是换个地方住下罢了。」 「贵妃娘娘待我好,我便也要待贵妃娘娘好。」 「周姐姐,贵妃娘娘也对你很好,你要是不能做到对贵妃娘娘同等的好,以后就别跟贵妃娘娘来往了。」 「我先回去了……」 季常在说完这句话,转身便是走了。 这话说的有些小孩子气,但是又让人意外的觉得无比赤诚。 周常在怔愣在了原地,略微皱眉思量着季常在的话,觉得这话虽然有些天真,可是也不无道理,只是…… 她们身处的是后宫,哪有人是捧着真心的? 周常在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抿唇低头也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去了。 要说那梅婕妤可真比当初的慕氏聪明多了,眼见自个儿成了贵妃的眼中钉,立马就老实了,接连几天都不作妖了,本本分分的待在凝香殿内抚琴。 梅婕妤那一手琴技,放眼这后宫之中无人能及。 顾妗姒偶有一次路过凝香殿,听着殿中传出的琴音当真是叫人听着惊嘆,如此熟练自如的把握高低节奏,流畅的仿佛音乐播放器。 实属牛批! 「这宫中可真是各个都有本事,本宫怎么就学不来呢?」顾妗姒望着眼前的长琴唉声嘆气。 想当初看电视剧,最喜欢看的就是一绝色白衣男子在树下抚琴。 那姿态,那微风,那特效。 当场恋爱。 「娘娘您要想着,您已经是冠宠六宫,若再才艺双全那岂不是叫别人自卑的活不下去了?」春雨面无表情的吹捧道。 「哎呀,这话本宫爱听。」顾妗姒闻言霎时展开了笑颜,美滋滋的捧着自己的小脸坐在那傻笑。 「……」春雨继续低头,面无表情的剥桂圆。 旁边蹲着的安心感嘆的望着春雨,不愧是娘娘跟前的大宫女,瞧瞧这哄人的本事。 熟练掌握了贵妃娘娘的命门啊! 旁人根本学不来的那种。
第453章 是眼前人 「别剥了,本宫这一个冬天过来,觉着腰上肉都多了一层了,不能吃了。」顾妗姒一边说着,一边默默伸手捏着一粒桂圆塞入了口中。 春雨:「……」 顾妗姒坐起身来道:「出去熘达熘达吧……」 说实话,这皇宫再大一年下来该玩儿的也都玩够了。 现在的顾妗姒别说是玩够了,那是都已经腻了。 再这么下去,她连宫道青石板有几块砖都能数清楚了…… 她有些无趣的坐在轿辇上晃荡着朝着御花园而去,但是在半道上瞧见了那头开的极好的海棠,顿时改了道饶了路朝着西殿去了,谁知这才去了西殿的长定殿门前,就听到了靡靡琴音忽远忽近的传来。 「慢着。」顾妗姒忽而抬手叫停了轿辇,听着这琴音阵阵没由来的生出了几分熟悉的感觉。 「这曲调像是在哪里听过……」顾妗姒有些茫然的眨眼道。 「娘娘,这是最出名的《相思赋》京中几乎人人都会的……」春雨忍不住抿唇提醒了一句道。 「诶,是吗?」 顾妗姒眨了眨眼,抬手示意靠去殿前看看。 这长定殿大门敞开却是没有一个人在门前守着,看着像是空无一人似的。 顾妗姒站在长定殿门前,略微停顿一下便是迈步进入了殿内,循着那琴音追寻了过去,没走两步就看到了那坐落在树下抚琴的男子,身披白色长衫,如此冷峻优雅。 在那树木之前还站着一人,穿着蜜色百花群正在望着那树下抚琴的男子,像是有些震惊惊艷。 顾妗姒看着眼前这一幕面色无比的复杂,那树下抚琴的不是别人,正是怀王靳亦瑜,而那站在不远处满目惊艷在看着的,却是顾妗姒未曾想到的一个人。 咱们的大女主,顾妤柔…… 顾妤柔很是惊艷的看着那树下抚琴的男子,站着听完了整整一曲,这才像是有些回过神来,眼眸亮晶晶的望着怀王。 「见过怀王。」顾妤柔见自己好像是听的入了神,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连忙俯身道:「无意闯入,叨扰了怀王……」 「顾二小姐不必这般客气。」靳亦瑜站起身来,长袖抚过琴弦,那动作真是让人看着觉得赏心悦目。 「我家丫头病了,此次进宫来面见贵妃娘娘不慎走错了路,被怀王的琴音吸引,冒昧踏足殿内,还请怀王莫要责怪。」顾妤柔咬唇小声的说道。 「宫中道路错综复杂,若无人带领走错了也是能理解。」靳亦瑜点了点头,随即目光落在了顾妤柔手上拿着的小匣子,低头笑着询问道:「顾二小姐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没什么……」顾妤柔伸手拢了拢髮丝,笑着说道:「是以牧弟弟托我拿给贵妃娘娘的东西。」 「刚刚怀王弹奏的『相思赋』真是美妙,曲中相思之意浓郁,不知怀王是在思何人?」 「本王思的……是眼前人啊。」 靳亦瑜眸色略有几分深的望着顾妤柔,那轻柔平缓的语调吐出这么一句话,登时让顾妤柔愣在了原地。
第454章 曲谱 看着眼前靳亦瑜那温柔认真的眸色,心下忽而出现了几分波动。 还未开口说什么,就听靳亦瑜继续道:「顾二小姐的婚事还未定,不知……本王可能有机会?」 他眸色温柔又认真的看着顾妤柔道:「只要顾二小姐点头。」 「我……」顾妤柔面上神色忽而有些复杂了,略微咬唇看着靳亦瑜,像是在心中争斗了许久,终于是带着几分无奈摇头说道:「怀王,我的父亲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便是皇上和太后也不会允许,怀王如今来询问我,岂非笑话……」 靳亦瑜抿唇,目光紧紧的盯着顾妤柔道:「本王不问其他,不考虑他人,只想问问顾二小姐可愿,可愿嫁与本王?」 顾妤柔像是有些嘲弄的笑了笑,缓缓摇头带着几分深切的无奈道:「我身为忠义侯府嫡女,我的亲事从来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她望着站在自己眼前的靳亦瑜,眸色带着几分古怪道:「怀王难道认为皇上回允许这门亲事吗?」 「……」 二人说着说着就沉默了。 那龟缩在后面的顾妗姒恨不得把耳朵贴过去。 暗自恼怒道,这两人说话声音怎么还越说越小了呢!? 这种男配求娶女主的名场面都能让她撞上,当然是想看看热闹再走的,果不其然! 这些个台词,那简直是太熟悉了…… 男配哥哥好惨哦。 顾妗姒默默感嘆这剧情的走向真是越来越诡异了。 这可是本宫当初最心疼的男配啊! 你不要,本宫愿意守护! 「瞧瞧这春日正正好,喜鹊儿都聚头了。」顾妗姒捏着手中锦帕,迈着脚步就走了出去,语调轻松带着几分娇俏,那站在树下说话的两人同时转眸看来。 「难怪本宫一时没想起长定殿内住的是谁,原来是怀王啊?」顾妗姒丝毫没有半点偷听墙角的羞耻之心,就这么大刺刺的走出来了。 「见过贵妃娘娘。」顾妤柔看着迈步走出来的顾妗姒心头忽而一跳,连忙俯身拜道。 「哟,这不是二妹妹吗?」顾妗姒很是『惊讶』的看着眼前顾妤柔道:「二妹妹何时进的宫,怎么也不跟本宫打个招唿,倒是先来面见怀王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们有什么,私下隐秘的交情……」 「贵妃娘娘!」顾妤柔面色顿时就变了,抿唇很是认真的说道:「我只是一时误入其中,倒是娘娘……怎么还特意来了此处。」 顾妤柔那看向顾妗姒的神色有几分古怪,竟是把话头给抛回来了。 谁知顾妗姒捏了捏手中帕子,一点慌乱的勾唇笑道:「本宫就是来找怀王的,想问怀王借两本曲谱回去学学。」 「不知怀王可能割爱,借两本曲谱让本宫瞧瞧?」 「贵妃娘娘开口,本王岂有不借的道理……」 靳亦瑜面色自若的转身,叫人去取曲谱来。 然而就在这时,从长定殿门外忽而跑来了一个身影,赫然便是庆鸾宫的小栗子。 今日顾妗姒并未带他出门的。
第455章 把人带上来 「贵妃娘娘。」小栗子声音有些轻颤的躬身对着顾妗姒俯身行礼道:「娘娘,出事了。」 「皇后娘娘带着人去了庆鸾宫,拿着太后娘娘的懿旨搜查宫室,奴才们拦不住……」小栗子有些额头满是汗珠,哆嗦着说道:「前几日尤太医送来的药包,让皇后娘娘搜出来了。」 顾妗姒脸上的神色霎时就凝固了,手中捏着的锦帕骤然松落。 胸腔之中唿吸像是有些震颤,连带着身躯之中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应该是惊慌的,可是在这短暂的几秒钟内,忽而像是冷静了下来。 「娘娘可要回庆鸾宫?」春雨脸上血色尽褪,有些哆嗦的望向顾妗姒道。 「既是皇后去了庆鸾宫,拿的又是太后的懿旨,必然是势在必行。」她忽而闭眼勾起了笑道:「本宫还何须回去,直接去慈宁宫吧……」 「太后和皇上,应该都在等着本宫了。」 顾妗姒略微转身,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脚步一顿看向顾妤柔勾起了几分深意的笑:「二妹妹,很快就要得偿所愿了。」 这话说的突如其来,莫说是顾妤柔不解其中深意,便是怀王都略微愣住了。 眼睁睁的看着贵妃离去的身影,忽而觉得她那背影莫名的透着几分决然之意。 慈宁宫内尤奇已是匍匐跪在了地上,脸上满是绝望之色。 顾妗姒踏入殿内的时候,抬眸就看到了端坐在主位上的太后,以及坐在太后身边的皇帝。 明雅芸站在太后的身边,而在明雅芸的身侧站着的,却是梅婕妤。 「臣妾参见皇上,太后娘娘。」顾妗姒低头俯身,面色平静的俯身行礼。 「贵妃,你该当何罪!」太后面上满是怒容,盯着顾妗姒骤然便是冷声喝道:「勾结太医,用药避孕,你可知这乃是谋害皇嗣的大罪!」 「……」顾妗姒跪在殿前沉默不语。 「皇上,药渣拿来了……」外头海庆匆匆跑了进来,捧着那一罐子的药材残渣。 这些药渣是每次贵妃用药之后小心处理掉的。 做这些事的都是她身边近身伺候的宫女。 现在这本该被处理掉的药渣,还能如此完好的出现在太后和皇上的面前,很显然今日之事早有预谋,没有任何给她辩解的机会,直奔她来的。 春雨和夏桃是跟着她从王府进宫的婢女,她自是信得过她们…… 「皇上、太后娘娘,这药物残渣,的的确确是避子汤药无疑。」王安民站在一侧认认真真的检查了药渣,之后抬眸恭敬的对着皇上和太后俯身道。 「避子汤……」靳闫容坐在高位之上,手中拿着的是从尤奇那里搜来的药方,在核对之下与罐内药渣一模一样。 「贵妃,你还有何话可说。」太后冷声盯着顾妗姒道:「私用避子汤,你好大的胆子!」 「把人带上来。」太后见顾妗姒不言语,拧眉抬手把人带上了正殿。 顾妗姒略微侧眸转首看去,看到那走上殿前的人之时,忽而便是愣住了。
第456章 得好好赏你 那跪在她身侧的不是别人,正是安心。 「贵妃娘娘。」安心跪在顾妗姒的身侧,忽而对着她磕了两个响头,那举动再明显不过了。 「原来是你……」顾妗姒看着安心忽而便是露出了笑,那唇边的笑一如既往的美艷动人,她看着安心许久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道:「本宫从未想过,会背弃本宫之人,竟然是你。」 「娘娘您也背弃了他人啊。」安心眸中像是带着几分细泪,又像是带着些许怨恨。 顾妗姒心头阵阵发疼,浅笑着转开了头目视着前方,眸中有些湿润笑道:「你怎配与本宫相提并论。」 安心转身对着太后和皇上叩首,仔细言说贵妃是如此在每次侍寝承皇恩之后服用避子汤,从侍寝以来一次未落,最后又是怎么处理隐藏此事,言说的事无巨细,再让人没有争辩的余地。 而她,也从未想过争辩。 靳闫容沉默的听完了全部,目光扫过下首跪着的安心,再划过另外一侧的尤奇,最后停留在最中间跪着的贵妃。 他捏着手中药方的之间带着些许轻颤,强忍住了胸腔之中翻滚的情绪。 死死压低气息,看着顾妗姒询问道:「贵妃,你是否从未想过要为朕诞下皇嗣。」 「是。」 「……」 屋内的气息忽而便是出现了裂痕,靳闫容勐地一下便是站起了身来。 双目像是染上了血丝,他盯着下首跪着的贵妃,看着那低眉垂眸跪着的贵妃,哪怕是到了这种时刻,她都没有任何悔过求饶之心。 靳闫容心头阵阵发疼像是觉得那心脏抽痛的厉害,狠狠将手中的纸捏成了一团。 「来人。」靳闫容盯着顾妗姒道:「把贵妃关入静室,好好反思自己所作所为,未得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 「皇上……」明雅芸闻言眉头顿时一皱,带着几分凝重说道:「贵妃犯下的是私自服用避子汤,谋害皇嗣的大罪,如此处罚是否太轻了?」 「宫中妃嫔往后若再犯,难免不服众……」明雅芸带着几分急切的说道。 「哦?皇后还想朕怎么罚?」靳闫容眸色森冷的看向明雅芸道:「褫夺贵妃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吗?」 「皇上恕罪。」明雅芸听着这话面上神色顿时变了,慌忙俯身屈膝请罪。 「皇后此次事情办的好,朕得好好赏你。」 靳闫容那眸中神色如此冰冷,明明说着赏赐的话语,可是却叫明雅芸听着后背生出几分寒意,总觉得皇上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所做作为。 当初皇后受罚贵妃尚且会为皇后求情,求皇上从轻处罚。 今日贵妃问责,皇后却如此迫不及待的上前施压,恨不得多踩一脚。 这番举动莫说是皇上看在眼里,便是太后都看的皱眉。 贵妃犯了错皇上已经处罚,看着皇上那神色态度显然是对贵妃尚有情谊,那是伤了心的模样。 便是狠心处罚,也没真对贵妃重重的罚,显然是留了余地的。
第457章 战事 太后看的真切,所以哪怕是觉得皇上处罚的轻了,也只是略微皱眉并未插手。 要知道贵妃的身后可还端坐着忠义侯的。 看在忠义侯的面子上,再看皇上如今的态度,不好重责。 至于贵妃被关入了静室之后,皇上会是什么态度,会不会就此心灰意冷对贵妃彻底失望,如果贵妃就此落马,那么之后再怎么处罚可就随便了。 皇后还是不够老练,此时求皇上重则不但不会被应允,反而会戳了皇帝的心窝子。 倒是叫皇上对皇后又厌弃了几分…… 「皇后,你逾越了。」太后起身,带着几分警告的看了皇后一眼,才转身离开了。 「……」 明雅芸低着头,暗暗捏紧了手。 她早已经习惯了皇上和太后的态度,看着那被带下去的贵妃略微露出了几分笑,迈步走下阶梯走到了贵妃的身侧,眯眼打量着贵妃道:「本宫原以为你聪明谨慎。」 「却未曾想到,原来你也有这等蠢笨的时候。」 「贵妃,你的恩宠想来是到头了。」 「静室寒冷,贵妃可要好好保重身体。」 「……」 顾妗姒略微抬眼看向明雅芸,那眸中并无半点忐忑惊惧,倒是弯唇对着她露出一抹璀璨动人的笑颜。 转身跟着海庆离去的时候,眉眼弯弯的看着明雅芸笑道:「皇后娘娘,可要好好保住您的皇后之位啊。」 说完便是抬脚离去了,明明是受罚之人,可那离去的的身影却莫名的叫人生出了一丝寒意。 明雅芸心头骤然一紧,盯着顾妗姒离去的方向冷声笑道:「今日本宫能将你送入静室,明日便能叫你去冷宫,再无翻身的余地。」 贵妃被罚的事情顿时便是传的宫中人尽皆知。 连带着庆鸾宫的众人都受罚了,安心检举有功得了皇后娘娘赏识去了景仁宫当差。 而其他人全都挨了板子打的半死不活,最后丢去了其他宫苑,这庆鸾宫一夜落败,竟是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难怪说皇宫之中步步都是富贵路,但是这低头望去所见的又是万丈深渊。 昨日贵妃还是圣宠在身的宠妃,今日就成了那囚笼之中的可怜人。 「季妹妹你别哭了,贵妃娘娘亲口承认配的避子汤,这罪名你我怎能洗的清?」 「莫说是找皇上求情,就是真见到了皇上,你如何求的上情?」 「如今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皇上对贵妃娘娘冰释前嫌……」 周常在安抚着身边的季常在小声说道:「这事急不得,得从长计议,不能叫皇后娘娘抓到了把柄,否则仅凭你我二人,非但帮不上贵妃娘娘,还要把自己也搭上了。」 季云艺抽噎着擦了擦脸上的细泪,抬眸看向周常在道:「我们能怎么办……」 「不好了,出大事了!」二人正说话间,霜露匆匆跑了进来,对着二位常在俯身焦急说道:「奴婢刚刚听人说,北齐与咱们大朝国起了战事了!」 「什么!?」周常在和季常在两人浑身一震,惊愕万分的睁大了眼眸。
第458章 还有个皇后 北齐和大朝国的关系紧张,在开春之时尔芙公主遇害的时候就已经有所迹象了,只是一直都没有动静,还以为正在洽谈此事,开战什么的不会来的这么快的。 谁曾想这战事竟是说起就起了…… 宫中一时人心动盪,先是贵妃被囚,如今这又是起了战事。 皇后当天便是召集了众人言说了此事,边境战事虽是离着京城还相当的远,但是也需要多多关注。 皇上早知有今日,边境虽然起了战事,但是也没有其他落败的迹象,反而是应对的妥当。 「将士们在外征战,你我在宫中也不能坐着享清福。」明雅芸扫视着下首坐着的众人,略微眯眼脸色凝重的说道:「这战事起了受难的是百姓。」 「如今已是春末初夏,但是边境苦寒尚未回暖。」 「这一场战役一旦开始,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会结束。」 明雅芸抬眼看向众人道:「宫中的用度也需开源节流,不可铺张浪费奢靡过度。」 「虽是不要咱们帮什么忙,但是能为皇上,为大朝国尽绵薄之力便也是好的。」 「希望各位姐妹能明白其中道理,莫要觉得自己少吃了两口东西,便要闹开了去。」 「否则闹的叫太后知晓,可别怪本宫未曾提点。」 下首坐着的嫔妃闻言皆是低头应下,可是那眼底却满是不忿之色。 这才刚刚起的战事,一没缺粮二没缺甲的,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来剋扣她们的吃穿用度? 打着为边境将士们好的名头可真是大气,但是这扣下的东西还真能送去给边境不成是? 还不是剋扣了她们这边添补了皇后和太后处呢? 眼见着贵妃失势受责,庆鸾宫那空出的油水全叫皇后捞了去,如今瞧瞧这景仁宫里里外外那都是焕然一新了,连带着跟了皇后的梅婕妤,如今也是过的有滋有味。 这宫里有人失宠,那自是有人得宠。 只是恰逢战事刚起,皇上操劳此事未入后宫罢了。 瞧着皇后那巴结着太后的样子,再看她捧着一个梅婕妤,摆明了是想叫梅婕妤争宠去的。 「原想着贵妃失势了,姐妹们被压着这么久,可算是能出头了。」 「谁曾想啊,还有个皇后呢。」 「贵妃得宠好歹咱们日子过的逍遥,皇上赏了贵妃连带着咱们也都一併给赏。」 「现在好了,皇上不进后宫全由着皇后把持,半个月都见不到半点荤腥,这哪是皇宫啊?比牢房都不如!」 「人家牢房还能给吃顿断头饭呢!」 淑妃自皇后宫里出来就气的黑了脸,压着嗓子一顿骂,真是越想越觉着委屈。 如妃和华妃两人随在旁侧也是忍俊不禁,她们这位皇后娘娘素来不是省油的灯,没了贵妃与她作对,那自然是喜开颜笑,要开始享福了。 「贵妃关去静室也有半月了,就没见个动静?」如妃略微侧眸询问道。 「能有什么动静?」淑妃翻了个白眼说道:「听说忠义侯听闻此事,连个情都没求。」
第459章 知道就好 「到底是贵妃生母早亡啊……」淑妃嗤笑两声道:「这感情淡了,忠义侯这意思是要平了皇上和太后娘娘的怒气,甘愿叫自个儿女儿受苦呢。」 「虽说这已经是春末,但是静室偏僻冷清,内室自是冷上几分的。」 「咱们贵妃娘娘受了半月的寒,啧啧啧……」 「听着都叫人觉得可怜。」 淑妃这话说的如妃几人深有感触,但是也没敢过多搭话议论此事,毕竟现在可是皇后娘娘的天下,若叫皇后得知她们为贵妃说话。 怕是有几日的菜品见不到肉沫了。 要不怎么说在这宫里,蹉跎人的手段多呢? 皇后娘娘执掌六宫,你吃的什么穿的什么,用的什么都是经皇后批覆下去的。 如今这日子可真是过的不畅快了。 景仁宫内,明雅芸姿态优雅的躺在软榻上,身下用着的是上好的皮毛,她垂眸摸着身下的皮毛勾起了几分动人的笑,连带着这容貌都像是美艷了几分。 「娘娘,太后娘娘很是喜爱您送去的紫牡丹,赏了几个小物件叫娘娘把玩。」青玉迈步从外侧走了出来。 「放着吧。」明雅芸抬了抬眼,带着几分懒散的说道:「这些个小物件可都没新鲜劲儿了。」 「你瞧瞧,讨好太后可不单单是她顾妗姒会做的。」明雅芸眸中透着几分得意的笑。 「娘娘,梅婕妤来了。」外头太监走了进来,大眼一看这进屋来的太监竟是兴年,正端着笑恭敬的对着皇后俯身道。 「叫她进来吧。」明雅芸撑着手臂坐起身,忽而抬眼看向兴年:「兴公公当初也是伺候过皇上的人,如今叫你来伺候本宫,不会委屈了你吧?」 兴年一听身躯一颤慌忙便是跪下了,恭恭敬敬的对着皇后磕头道:「皇后娘娘恕罪啊!奴才就是个没用的玩意儿。」 「能得皇后娘娘青睐,来景仁宫当差,娘娘对奴才简直是恩同再造啊!」 「奴才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娘娘不嫌弃奴才蠢笨没用,便是叫奴才端屎端尿,奴才都是甘之如饴。」 明雅芸忽而便是露出了笑,眉眼弯弯的看着兴年道:「本宫不过问个话,瞧你吓的。」 她眸色深深的看着兴年道:「本宫自是信的你,要知道当初若不是贵妃,你也不会落得那般下场……」 「既是来了景仁宫,就好生伺候吧。」明雅芸眸色略深的侧头看向了左边:「安心,你说本宫说的对不对?」 「是。」那候在侧边的安心闻言顿时也跟着跪下了,恭声说道:「娘娘为奴婢了却心愿,奴婢如今视娘娘为大恩人,必定忠心耿耿万死不辞。」 「呵呵呵……」明雅芸听着抿唇而笑,抬了抬手道:「知道就好,都下去吧。」 兴年和安心两人起了身,退出去的时候梅婕妤正好走了进来。 侧目看了眼退出去的兴年和安心两人,这才进入了室内。 「皇后娘娘这是在忙着?」梅婕妤俯身行礼过后,这才询问道:「嫔妾可有打扰了娘娘?」
第460章 日子不好过 「教训两个奴才而已。」明雅芸不甚在意的抬了抬手,示意梅婕妤坐下说话。 「梅婕妤来找本宫有何事?」她抬眼看向梅婕妤询问道。 「自贵妃入静室之后,皇上已有半月未踏入后宫了,娘娘难道就这么干看着了?」梅婕妤神色略微有些奇怪的皱眉说道:「可别叫皇上再念起了贵妃的好……」 「皇上不入后宫,咱们就去皇上跟前转悠转悠。」明雅芸眯着眼说道:「贵妃都会借着给皇上下厨送画的,你也别闲着。」 「回去好好准备准备。」 明雅芸面上露出了几分笑道:「边境战事倒是稳定,皇上这几日接见大臣也少了,本宫一会儿去一趟御书房。」 她敛下眼眸看着梅婕妤道:「你且等着皇上宣召吧。」 梅婕妤听着皇后这话,眸色顿时亮了几分,面上还是平静的,只唇边弯起了几分对着皇后谢了恩。 皇后说去御书房那没一会儿就去了。 旁人进御书房还会拦着几分,但是来的人是皇后,那可能拦得住的。 明雅芸畅通无阻的到了御书房门前,看着那已经腆着脸笑前来相迎的海庆,忽而便是露出了笑。 想想之前她堂堂一国之后,却要为贵妃让路,被挡在御书房门外。 如今这风水轮流转,贵妃失势关入了静室,她还是皇后。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海庆恭敬上前,连忙俯身请安道:「皇后娘娘怎有空来了此处。」 「本宫还来不得吗?」明雅芸低头看着那行礼的海庆,眸色带着几分讥笑说道:「海公公今日眼睛倒是挺尖的,早早便是来恭迎本宫了?」 「本宫还想着,海公公眼高于顶,这腿脚都迈不开的呢。」这话语之中的讥讽之意太明显了。 很显然就是在说海庆当初为了贵妃拦下了她,现在还不是得在她面前伏低做小? 这后宫的女主人终归还是她这个皇后的。 贵妃终究就是个贵妃罢了。 海庆神色略僵硬了几分,连忙恭恭敬敬的低头道:「奴才没眼力见,奴才该死。」 一边说着还一边给了自己两耳光,而后才恭敬笑着:「叫皇后娘娘久等,奴才这就去通报。」 明雅芸这才像是满意的眯了眯眼,淡然应下了。 海庆千恩万谢的把皇后请入了御书房,等到皇后的身影完全不见了,这才像是有些生硬的收敛了笑,转身候在了殿外,这心中颇有几分不是滋味。 当初贵妃娘娘受宠的时候,他虽是受罚可也无需这般低贱自个儿。 贵妃待人亲和,便是对他个奴才都是笑脸相迎叫人心中舒畅。 以前他还没觉着出差别来,现在念起了贵妃娘娘的好了,要说当初去庆鸾宫说个话,还常能得贵妃娘娘赏几颗甜枣几块糕点的,瞧着贵妃娘娘那美艷的笑脸,便已是觉得自在了。 现在好了…… 皇后娘娘这模样,可不是个好相处的,日子不好过咯! 海庆暗自摇头之时,就听到殿内传唤,皇上要听曲儿让他去请来梅婕妤抚琴。
第461章 姿态 「梅婕妤可是站了个好队。」淑妃几人落座在一处品茶,面上端着几分古怪的笑。 「昨儿个皇上可是赏了梅婕妤一柄上好的古琴。」华妃嘟囔着道:「这么久了,也就梅婕妤得了赏……」 「你要有梅婕妤那琴技,皇上也给你赏,你有吗?」淑妃嗤笑一声看向华妃,很是自然的给她戳了一刀。 华妃:「……」 这天聊不下去了。 「贵妃就这么在静室关着?」如妃岔开了话头,端着手中茶碗抿了一口,神色有些古怪的询问道:「皇上没下一步动作了?」 「能有什么动作啊是?」淑妃撑着下巴说道:「皇上当初说的话语不记得了?」 「皇上说了,要让贵妃认清自己的错处。」 「你们瞧瞧贵妃被关入静室半个月了,可有听贵妃服声软的?」 「咱们贵妃娘娘可硬气着呢。」 淑妃说着便是嗤笑出声,像是带着几分不屑一样,吹膜看着自己的指甲冷声道:「都是入了宫的女子,是皇上的宫妃,她还以为自己是侯府嫡女呢?」 「跟皇上怄气,最后把皇上的耐心和恩宠都磨干净了。」 「她这贵妃,也彻底无用了……」 「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贵妃当是个聪明的,当初教训本宫的时候也够狠的……」 淑妃这话里还有几分怨念,但是又好像早就释然了一般。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是这么奇怪,你以为是仇敌的人,也许转眼之间就成了盟友了。 而在这后宫之中,从来就没有永远的敌人,亦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吧。 梅婕妤得了恩赏,别人自然也是坐不住了,都开始找靠山了。 御书房中靡靡琴音传出,那曲调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哀愁之意,但是你若细细品味,又觉得这哀愁之中像是藏了几分别的味道,叫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皇上……」一曲终,梅婕妤抬手按住了琴弦,眼含秋水眉上带着几分欢喜望向那独坐在高位之上的男人。 「皇上觉得臣妾这一曲如何?」梅婕妤这话听着像是在虚心求问,但是那眼中略带几分孤傲得意的姿态,却是掩饰不了的。 她自幼学琴,便是在这京城之中也再难找出第二个能有她这般琴技的。 她对自己当然极有信心,众人吹捧的话语她早就听腻了,如今想要的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喜爱。 靳闫容眼神微微一颤,像是才回神似的望向了下首的梅婕妤,眉头轻皱了一下,语调冷淡的说道:「不错。」 说着便是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放道:「你继续弹,朕出去一趟。」 「……」 梅婕妤面上的笑颜倏然就僵住了,眼瞳睁大几分看着皇上就这么起身离去了,再没看她一眼! 这两日来她来为皇上抚琴,可是每每来皇上却只听这一首曲子! 而且还不准她停下,每次在她抚琴的时候,就像是走神在思念着其他人一般,着实让人看着心头憋闷无比,今儿好不容易得了皇上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皇上就要走了!
第462章 皇上来了! 皇上都走了,她还抚什么琴啊!? 靳闫容大步踏出了殿外,在外头候着的海庆突然瞧见皇上出来吓了一跳,这可是皇上半个月来第一回主动出来的,能不叫人震惊吗? 「皇上这是要去哪儿是?」海庆连忙上前去询问道。 「……」 靳闫容的身躯停顿了片刻。 然后神色沉沉的道:「去静室。」 这去静室干什么就无需多问了吧? 海庆听着心头突然狂跳了起来,也不知是激动的还是紧张的…… 静室地处僻静,但是却不是荒凉的,在静室旁边的就是佛堂,靠的近还能听到那靡靡佛音传来。 顾妗姒自入了静室半月,果真就寸步不曾离开这地方半点,每天听着那佛音阵阵,常常想着自个儿是不是要出家了…… 你当真以为贵妃入了静室日子过的悽苦? 其实…… 「三带一!要不要!」 「哎呀,娘娘您的牌怎么这么好……」 「奴才要,四个八!」 「嘶……小栗子!你存心跟本宫作对是不是!?」 「啊?那……那奴才不要了?」 「……」 顾妗姒捏着手中粗劣制作的纸牌,瞪着小栗子,旁边春雨连忙拦着道:「娘娘,您别吓唬小栗子,说好愿赌服输的!」 顾妗姒恨的咬牙,摆手叫他继续走牌,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她教出来的这俩娃娃斗地主,如今可真是把她给输惨了! 偏偏她就想抢地主,然后…… 「一张二!我没牌啦!」小栗子欢唿一声丢出了最后一张牌。 「……」 「啊,本宫的蚕豆子啊!」顾妗姒哀嚎一声,眼睁睁看着春雨薅走了自己最后一碟蚕豆,她今儿个的零嘴又没了! 「娘娘,皇,皇上来了!」正在顾妗姒洗牌的时候,外头彩云抱着一摞柴跑了进来,惊慌失措的说道。 「!!!」 「!!!」 顾妗姒勐地一下蹿了起来,小栗子和春雨慌忙把桌上的纸牌收了起来,结果一个不小心弄翻了蚕豆,暗唿一声糟糕,小栗子和春雨两人对视了一眼。 根本没来得及去管,撒丫子就跑了出去,一边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扑通跪在了门口迎接圣驾。 靳闫容根本看都没看两人一眼,劲直便是走入了静室屋内,但是却在临门一脚要踏进去的时候,忽而停住了脚步。 屋内顾妗姒背对着门口站着,非常迅速且艰难的咽下了刚刚偷吃的蚕豆…… 靳闫容停顿了许久,终于还是踏入了屋内,转头就看到了身穿一身素衣站在窗边的贵妃,正在低头摆弄窗边放着的一盆青松,那青松枝叶稀疏,实在有些丑陋…… 还什么话都没说呢。 靳闫容在看到顾妗姒的那一瞬间,这心口便是觉得生疼生疼的。 看看这素色衣裙,像是衬的她腰身更纤细了几分…… 静室悽苦,她性子那样活泼,这半月来定是难熬的吧? 便是宁愿吃这样的苦,都不愿来与他说一声委屈的吗? 靳闫容垂在神色的手捏了捏,迈步朝着顾妗姒走了过去,越是走近越是觉得心口憋闷的厉害。
第463章 明白什么了? 「参见皇上。」顾妗姒略微侧了侧头,目光有些淡然的落在了靳闫容的身上,随即恭敬屈膝俯身,那垂首的姿态无喜无悲,叫靳闫容看的心中更为酸涩。 「见到朕,都没什么想说的吗?」靳闫容开口询问道,那出口的声音压着几分沙哑之意。 这半月来的怒火忍耐又像是悲痛,仿佛在这一瞬间倾泻而出…… 这个女人如此伤他的心,却叫他怎么都无法忘怀,思念之心如跗骨之蛆,每每思及往日点滴,就觉得钻心的疼。 终于是忍耐不下,他想来问问她…… 「贵妃,你告诉朕。」 「你宁愿冒着此等风险也要背着朕服用避子汤药,是否根本不愿为朕诞下皇嗣。」 「不愿给朕生孩子?」 这番话他憋在心口许久,日日思念日日想着,今日来此便是要问个清楚明白。 靳闫容眸色沉沉的盯着顾妗姒许久,不愿放过她面上半点情绪。 顾妗姒早料到靳闫容会问出这样的话语,她略退了半步,面上神色带着几分无奈和嘆息,侧头背过了身去,眸色深沉的望着前方某处道:「皇上,您可还记得臣妾是为何进宫的?」 「你……」靳闫容忽而愣住了,看着顾妗姒的背影怔愣了好一会儿才道:「心有所依……」 「姒姒,你的心所依何处?」 靳闫容突然就有些绷不住了,当年顾妗姒自请进宫,对他所言的便是『心有所依』四字,他满心以为顾妗姒所言是因为他的。 守得云开见月明。 心有所依是为你。 他的姒姒…… 「是端王。」 「还是你的明晟哥哥?」 「朕在你心中,究竟是什么……」 靳闫容忽而就觉得心中什么东西崩塌了,那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叫他无所适从,想伸手去将面前之人拥入怀中,又怎么也迈不开那一步。 有些东西一旦得到了,再要失去就再难忍受。 什么深爱之处是放手。 放手? 便是死也不愿放手。 「皇上,臣妾不愿有孕。」顾妗姒回过身来,恭恭敬敬的对着靳闫容俯身跪下,语调认真的说道:「不是因为别人,更不是皇上所想那般,只因为自己……」 「好好好,朕明白了。」靳闫容再不愿多听一言,只觉得顾妗姒每说的一个字都叫他钻心般的疼。 「……」 「怪朕,太认真。」 靳闫容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便是走了,顾妗姒还跪在地上有些茫然抬眼…… 他明白什么了? 她都还没想好要怎么认真给靳闫容解释解释,这人怎么还自我解读完了,然后甩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走了呢? 皇上来的快,走的也快。 春雨目送着皇上离去的身影,连忙跑入了屋内愕然看着自家娘娘道:「娘娘,您对皇上做什么了?」 「奴婢看着皇上那神色,怎么像是一幅要寻死的样子……」 「本宫也很迷茫……?」 顾妗姒眨了眨眼眸一头雾水。 皇上去了静室的消息,转眼便是传去了皇后的耳中。
第464章 不愿出去 「什么!?皇上去了静室!?」明雅芸的脸色当场就变了,手中捏着葡萄粒脱手滚落在地。 「是。」青玉点了点头应下道:「只是皇上从静室出来后便回了御书房,连带着候在御书房的梅婕妤都让皇上赶出来了……」 明雅芸的眉头跳了跳,心中生出了几分警惕询问道:「皇上都跟贵妃说什么了?」 青玉摇头应道:「皇上独自进内的,并不知跟贵妃言说了什么。」 明雅芸神色不明,坐落在榻间许久未动。 她原以为贵妃进了静室半个月,都不见皇上过问,更别说去看一眼了。 哪曾想会去的如此突然…… 虽说未能问出皇上和贵妃说了些什么,但是听说皇上回来之后心情像是更差了,可见是没被贵妃说服的,更没有意思要将贵妃放出来。 明雅芸原本提着的心放下了些许,再不敢有半点轻视,严密叫人盯住了去静室的路。 断不能让皇上再去看贵妃一眼。 北齐战事吃紧,皇上不理后宫诸事,除去梅婕妤偶尔能去献曲,旁人竟是再无缘见到皇上一面。 转眼贵妃已是被关入静室一月有余,今日皇后去给太后请安之时得了太后的意思,贵妃受责已经够久了,这一月来忠义侯为皇上尽忠尽责,若叫贵妃继续受罚难免惹朝中大臣起争议。 因而给皇后施压,也给皇上提了个醒。 皇后就是千百万个不愿意,却也不敢拂了太后的意思,最后知得捏着鼻子应下了,表面大度的去与皇上言说,把接出了静室,禁足去庆鸾宫。 左右就是换个地方关着而已…… 谁曾想皇上旨意刚刚下达就被贵妃给拒收了,说是知道自己犯下大错愿在静室继续悔过。 一则是为了自己犯下的错悔过,二则是而今边境战事兴起,静室毗邻佛堂,她想在静室日日诵经吃斋,为边境的将士们祈福。 愿皇上、太后娘娘能满足她这一番心愿。 贵妃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皇上和太后当然是未曾强求的,可叫皇后高兴坏了。 「娘娘为何拒了皇上旨意?」春雨有些无奈望着那坐在桌边,正在吃五花肉的某位娘娘。 「……」说好的诵经吃斋呢? 「好香呀!」顾妗姒亮晶晶的戳着碟子里的五花肉,眯眼笑道:「小栗子给本宫寻来这么好吃的肉,记一功!」 「嘿嘿……谢娘娘!」小栗子登时傻笑了起来道:「娘娘,奴才託了以前在恭房当差的朋友,改明儿给娘娘再带一只烧鸡来!」 「呃……」 顾妗姒有些艰难的咽下了口中的肉,面色复杂的盯着小栗子道:「下次直接说託了个朋友就行,不要说恭房……」 小栗子面色一红,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可怜巴巴的望着贵妃。 仿佛在解释,他很干净的!不臭的! 顾妗姒神色僵硬的撇开了头,突然觉得这碟子里的五花肉不香了…… 「本宫不愿出去自是有本宫的道理。」她抬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说道:「皇后此时正得意,本宫可不想破坏了她的好心情,不得叫她多得意得意吗?」
第465章 放飞自我了 「再说了,皇上让本宫进静室本宫就进,让本宫出,本宫就非要出去吗?」 「那多没面子。」 「本宫要的,是皇上八抬大轿着龙辇,亲自来把本宫接回去。」 她眉眼弯弯的看着春雨道:「静室清净,自本宫入宫以来圣宠不衰难免有眼热的,急流勇退不是坏事,在这静室也好让本宫清净清净,好好想想接下去的路该怎么走。」 顾妗姒站起身来走去了屋外,眸中神色带着几分冷肃道:「若回去了庆鸾宫,那盯着本宫的可不知有多少双眼睛。」 难得有这么一个藏在身后的机会,她须得好好审视清楚。 她拿着这么好的藉口留在静室,为的便是给自己博一个好名声,也是在为以后铺路。 「奴婢明白了。」春雨听着贵妃这番话心中一动,略微几分疼惜的说道:「只是要叫娘娘受委屈……」 「委屈?」顾妗姒回身看向春雨,很是可怜的眨眼道:「本宫也觉得很委屈!所以……今天可以玩牌了吗?」 「皇上肯定不会来了!!!」 「……」 行吧。 疼惜个屁。 贵妃现在是完全放飞自我了,以前在庆鸾宫还注意点形象什么的,自打来了静室,拉着彩云和小栗子通宵打牌!!! 这是个贵妃能干出来的事吗? 睡到日三竿起身,脸都不洗!!! 最近又在琢磨研究什么麻将,只是还没想出制作的材料和法子,只能继续玩纸牌…… 春雨忍不住思索,皇上若真就这么放任贵妃娘娘在这一年半载的,怕是再见到贵妃,能收穫一只两百斤的贵妃球吧。 自北齐开战以来两国拉锯之战始终未能分出胜负,终于在四月初大朝国一位副将率军突围,斩获北齐骑兵卫军副首领头颅,拿下了大朝国第一个首胜。 而那位副将,就是意嫔的大哥,柳文建。 为国立功不得不赏,战事尚未结束,皇上的恩赏到不了边境,自是要赏意嫔的。 「皇上今夜去了意嫔宫里?」明雅芸穿着中衣,垂眸看着手边放着的洗手盆,勾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浅笑。 「是。」青玉拿着布帛站在一侧。 「柳家竟是能出一位武将,意嫔的运气可真是极好的。」明雅芸慢条斯理的洗手,淡淡说道:「柳文建立了首功得皇上赞赏,若柳文建再立个功,意嫔也该借着她大哥的功勋翻身了。」 「娘娘的意思,是意嫔要回归妃位了?」青玉心头一惊,有些愕然。 「如今的战事可不似当年先帝,咱们皇上看重武将,柳文建立功当赏,柳家势不可再大,那能赏的也就是晋一晋意嫔的位份。」 「当初慕氏一事意嫔受责,到底也没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她晋位份是迟早的事。」 「若意嫔翻了身,恐怕对娘娘您不利啊……」青玉略微皱眉,小心翼翼的望向皇后道。 明雅芸笑着抬手,接过青玉递来的布帛擦了擦,神色浅淡的笑道:「意嫔想分宠,也得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第466章 有人得意 「皇上今儿又去意嫔宫里了?」怡景宫内,贤妃垂眸看着下首坐着的兰嫔询问道。 「这都去了几天了,北齐受挫我军士气大涨,皇上自然也是欣喜的,这几天给邀月宫送去的赏赐可不少。」兰嫔嘟囔着皱眉说道:「嫔妾瞧着意嫔怕是要翻身了。」 「嗯……」贤妃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带着几分浅笑说道:「皇上之前虽然降了意嫔的位份,可依旧让她住在邀月宫,便该想到这一日。」 「只是没想到,柳家能出一位将军,若再得了功勋为皇上打了胜仗,归来之日便是意嫔圣宠之时啊……」 「果真叫人不敢深想,这等运气可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兰嫔听着有些古怪皱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说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生死都说不好的,也要看这位柳将军能不能起得来。」 贤妃失笑摇头,撑着脑袋说道:「话虽如此,柳文建终究是柳家人,就算是在战场有了什么不测,为国捐躯皇上必定怜惜,意嫔晋位是板上钉钉。」 这话可真是没说错,皇上如今对柳家宽厚,封赏的东西也多了。 柳文建为大朝国拿下首胜这是事实。 而后一个月,柳文建领兵乘胜追击伏诛敌军三千人,给了北齐又一重创,逼得北齐暂退汾河之外,不敢再近前一步。 此战告捷皇上大喜,封赏柳文建为副将,同一时间晋了意嫔的位份为意妃。 「兜兜转转,意妃又回归圣宠了。」静室内顾妗姒撑着下巴听李金喜言说意妃得宠晋升的事情,心中并未有多大波动。 「娘娘,意妃此番得宠,再想叫她失势可就难了……」春雨蹲坐在床边,帮着贵妃捏腿说道:「柳家老太傅虽已亡故,可在朝中文臣眼中颇有几分威望。」 「如今再出一位将军,意妃有了后台,皇上看在这份上,对意妃也不会太过狠心。」 「……」 顾妗姒舒展了下身躯笑道:「她若不来招惹本宫,本宫何需腾出手去对付她?」 意妃晋升无人多言,可是意妃若受宠可就有人看不过眼了。 柳文建接连立功,皇上得赏却又不能过份赏赐。 要让柳文建安心在边境为国尽忠,那就得稳住意妃,也得掌控意妃,叫柳家安心,叫柳文建安心。 靳闫容深知其中道理,这几日流连邀月宫,旁人宫里再没去一次,瞧着这架势莫不是要捧着意妃宠爱了? 自贵妃入静室已经过去两个月了,皇上自那次之后再没去看过。 如今又流连邀月宫,难免叫人生出猜忌,暗道皇上这是让意妃勾了心? 有人得意,自是有人失意。 「娘娘,今儿皇上不来了,转道去了邀月宫……」宝珠小步走入殿内,对着梅婕妤微微俯身,有些小心的说道。 「铮~!」梅婕妤手下抚着的长琴忽而就乱了,指尖一勾发出了震颤的铮铮声。 「皇上不是说今日来看我吗?」梅婕妤紧紧抿唇抬眸,眸中带着几分委屈之色。
第467章 真的太难了 「意妃给皇上送去了一张棋谱,皇上见了大喜,要与意妃对弈两局,就转道去了邀月宫……」宝珠低着头,神色有些复杂的说道。 「棋谱!?」梅婕妤忽而抬手重重的打在了琴弦之上,很是恼怒的说道:「我知意妃出身书香门第,棋艺高超得皇上喜爱。」 「如今为争宠,竟都用上了这番手段!?」 「……」 宝珠低着头不敢言语,宫中女子不都是这样吗? 各有所长的,自然是要用自个儿本事争宠。 梅婕妤早前能得皇上赏识,不也是因着一手无双琴技,意妃也是一样的…… 皇后有意扶持梅婕妤,叫意妃这么一弄心下自是恼怒,这意妃也是聪明,没去争皇后的东西,却拼了命的打压梅婕妤。 皇后她对付不了,区区一个婕妤的宠,抢了就抢了。 接连一月下来,皇上但凡要去梅婕妤处的,五次有四次都让意妃给截胡了。 「娘娘,皇上送来了一副上好的棋盘,还有绸缎首饰要放在何处?」秋铃欢喜的踏入屋内,对着意妃俯身询问道。 「拿上来本宫瞧瞧。」意妃唇边露出了几分笑,转眸看着那打开的小匣子,匣子内琳琅满目的首饰叫她欣喜的神色暗了几分。 「又是这些东西。」她伸手拎起一对耳坠子端详了一下,忽而有些恼怒的丢回了匣子内:「来来回回赏的都是这些东西,没有半点新意。」 「娘娘这可是皇上赏的……」秋铃瞧着忽而生气的意妃,连忙说道:「皇上这是记挂着娘娘呢。」 「记挂?」意妃摆手让秋铃把东西拿下去,冷笑一声道:「这三个月来,除去边境捷报得了皇上一个笑脸,你可曾见皇上对本宫笑过?」 「这些赏赐人人都能有,皇上的心意却不是人人能有的。」 「拿下去放着吧,随本宫出去走走……」 意妃神色有几分冷肃,觉得这心中憋闷的厉害,起身出了屋外。 御书房内海庆恭敬的垂首站在下方,念着手中的单子,告知皇上他都选了什么东西送去邀月宫,正念着就被靳闫容打断了。 「朕说了,这些赏赐的东西你看着给,无需来问朕的意见。」 「合规矩不出乱子便可,滚下去,别在这碍眼。」 「是……」 第n次被骂走的海庆一脸绝望的下去了。 他只是个太监啊! 为什么还得绞尽脑汁的替皇上想,该给皇上的后妃赏赐点什么好。 这几个月下来没得皇上一个好脸色不说,倒是整日应对着来见皇上的梅婕妤和意妃仿佛苍老了十岁!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当初贵妃受宠之时,送去庆鸾宫的东西那都是皇上精挑细选的,便是送去了都要问问贵妃喜不喜欢。 如今换做了意妃,皇上连过问都不过问,只说赏。 剩下的要给什么竟是叫他一个太监全权做主,更别说去问意妃喜不喜欢了…… 海庆不敢逾越,只得小心翼翼的挑着些中中等等合规矩的赏赐往邀月宫送,既要让意妃满意,又不能让皇后知道了不悦,可真是操心的他茶不思饭不想。
第468章 如何? 从而越发的惦念,那仿佛在静室扎根了的贵妃娘娘…… 呜呜呜,您咋就扎根了呢! 倒是快出来啊! 瞧瞧如今这后宫乌烟瘴气的,皇后和意妃暗槓上了,底下的其他妃嫔也不安分,卯足了劲想趁虚而入得皇上圣宠。 意妃出了邀月宫一路闲逛而去,本是想散散心罢了。 谁曾想走出宫道没多久,忽而听到了旁侧宫殿之中像是有些许训斥之声传来。 「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真以为你还是当初贵妃宫里的人呢!?」这声音叫意妃停下了轿辇,略微摆手示意靠近去看一眼。 「娘娘,是两个太监……」秋铃看了一眼,面上神色带着几分古怪。 「带上来。」意妃眸色略微一变,看着那被带上来的两个太监,其中一人身上的衣裳被撕扯了,另外一人脸上也有了抓痕。 「好大胆的奴才!」秋铃脸色有些难看,这两个太监在这做的什么勾当再明显不过了。 「意妃娘娘饶命啊!」李晓扑通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他没想到这样隐秘的地方居然还有人会来。 意妃斜眼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最后目光略过李晓落在了旁侧跪着的另外一人身上。 那俊美的容貌,带着几分天然的邪魅之气,在这宫里生的这般漂亮的太监,她见过一次当然不会忘记。 更何况,当初所见还是在贵妃身边见着的…… 「楚延,本宫倒是没想到再见你,会是这般场面。」她紧盯着楚延许久,忽而便是露出了笑颜,居高临下的说道:「看来楚公公如今过的,真是不太如意。」 「听闻贵妃有意赐死你,最后饶你一命?」意妃笑看着楚延道:「亏得你待贵妃忠心耿耿,未曾想竟是落的这般田地,真是可惜……」 楚延跪在地上没动,那低着的头还能看到他嘴角青紫的痕迹,显然是被打狠了。 再看看他身上穿着破烂的衣服,意妃眸中露出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笑。 抬手从轿辇站起了身,迈步站在了楚延的面前。 「本宫知你是个有本事的,如今贵妃弃你如敝履,叫你受了这番罪,而贵妃呢瞧着也翻不了身了。」 「楚延,你若愿跟了本宫为本宫效忠,你旁边这个人,本宫替你处置了,如何?」 旁侧跪着的李晓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惊慌失措的磕头忙道:「意妃娘娘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 李晓怎么也没想到,楚延被贵妃厌弃,都说了再不许他出现在宫中半步。 楚延被留逐去了后宫之外的地方干杂活的。 李晓可是瞧着贵妃失宠了,都让关静室关了三个月了,皇上恐怕早就忘了这个人了。 贵妃再想復宠不大可能,他惦念着楚延许久,好不容易才託了关系把人又给弄回来了,这不管怎么打骂都不能叫楚延屈服,正想着来硬的。 谁曾想撞上意妃了,听着意妃这意思是要重用楚延,给他庇护啊! 如今宫中谁人不知意妃得宠? 柳文建柳将军可是意妃的亲哥哥!
第469章 娘娘这是… 李晓听着意妃这话,浑身都凉透了。 暗道这楚延怎么就这么好运气? 早前得了贵妃重用,如今贵妃失宠意妃得宠,又能让意妃看上!? 真是见了鬼了! 「本宫欣赏你,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意妃眸色略带深意的盯着楚延道。 「奴才谢意妃娘娘厚爱。」楚延俯身磕头,声调清冷坚毅道:「奴才终生侍一主,恐怕不能跟了意妃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楚延拒绝的直接了当,意妃脸色微变登时便是眯起了眼。 盯着楚延许久,冷声说道:「你宁愿被这太监欺压糟践都不愿跟了本宫?」 她冷笑一声,像是有些讽刺的说道:「哪怕被贵妃弃用赐死,还能对她忠心耿耿。」 「怎么?你以为贵妃还能翻得了身吗?」 「意妃娘娘恕罪。」 楚延翻来覆去都是这一句话,那拒绝的态度显然是没有半点松口的意思。 意妃霎时便是怒了,咬牙笑道:「好,好得很,既是如此……那就拖下去打二十板吧。」 她冷然一笑侧身道:「本宫替皇上,好好肃清肃清宫中风气。」 意妃抬脚要离去,坐上轿辇之时,忽而转头看向了个跪在地上的李晓,露出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笑道:「李公公可得替本宫好好盯着些。」 「奴才遵命!」李晓大喜过望连忙俯身就应下了。 「呵……」意妃冷笑一声坐着轿辇便是离去了。 楚延面无表情的跪着,眸中无半点惧色,那眉眼之中的生硬不屈始终存在。 他所有的忠心和温柔都给了一个人,哪怕如今她不认他这个奴才。 贵妃赐死他心甘心愿饮下毒酒,可后来在床榻间醒来,方知那并非毒酒只是贵妃设下的一场局,他甘愿赴死,而贵妃却也彻底不要他了。 没要他的命,却是将他送出了后宫外当差,主僕恩绝。 可在楚延心中,他的主子永远只有贵妃一人。 意妃抛出的橄榄枝,他不想要,也不屑要。 「娘娘何需对个太监置气。」秋铃走在意妃轿辇边侧,小声安抚道:「叫那楚延吃吃苦头,待受不住了,自会哭着来求娘娘的。」 「是啊,本宫倒想看看他对贵妃的忠心,能有几分。」意妃勾唇一笑带着冷意。 静室。 顾妗姒看着院子里阳光已是觉得有几分热了。 笑眯眯的转身抬手招来了小栗子。 「娘娘今儿想吃什么啊!」小栗子乐颠颠的上前来,熟练的询问道。 「今儿本宫吃素。」顾妗姒从怀中拿出个银豆子放入小栗子的手心,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去,想法子帮本宫给凝翠轩的季常在传个话,赠花之恩不知她还记不记得。」 小栗子盯着手心里的银豆子身躯一抖,眸中倏然便是亮起了几分鲜活的激动之色。 三个月来贵妃娘娘除了吃喝玩乐绝口不提他人,今日此举其中的深意叫人意味不明。 娘娘这是…… 要动身出去了!? 小栗子捧着手中的银豆子忽而觉得重若千斤,无比郑重俯身:「奴才定将话传到!」
第470章 让她进来 靳闫容一如既往的批阅完奏摺,把手中笔一丢抬眼看向了海庆:「没了?」 海庆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拧巴着脸说道:「皇上,您都那些个有用的没用的摺子全给批完了……」 靳闫容面色带着几分冷肃,眸底的冷意没见半分消减,像是有些恼怒的说道:「边境战事尚未停歇,朝中就这么清闲无事?连个上奏的摺子都没有?」 「看来是朕太纵着他们了,可得给他们找点事做。」 「……」 「皇上,季常在差人送来了些许膳食。」外头候着的万鹏在这时忽而走了进来,俯身对着皇上道。 「不吃。」靳闫容想也没想便是拒绝了,看着那脸色并不怎么样。 万鹏刚想说皇上晚膳都没吃两口的…… 这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海庆在使眼色。 不想活了你!? 没见皇上心情不好的吗? 万鹏连忙缩了缩脑袋,赶忙退下去了,去回了外头紧张候着的季常在摆手道:「皇上食慾不佳不吃,季常在请回吧。」 「不吃?」季云艺心中顿时一紧,有些着急的抿唇道:「怎能不吃呢?叫皇上看一眼也好……」 「万一皇上看了就想吃了,万公公行个方便,再去跟皇上说说吧?」 「季常在,不是奴才不帮您,实在是圣意难测啊……」 万鹏有些无奈的看着季云艺说道:「皇上不吃,奴才也没法子。」 「莫说是您的膳食,那就是皇后娘娘送来的膳食,皇上不吃都是给打发了的……」 「您就别为难奴才了,赶紧回去吧……」 季云艺面上有几分不甘,低头捏着手中的食盒良久,终于还是憋不住了,忙走上前了一步,直接扯开嗓子唤道:「皇上!皇上您见见嫔妾吧!」 万鹏脸色登时就变了,慌忙走下去拉住了季云艺道:「唉哟!您快别喊了……」 他怎也没想到,季常在这小小一个常在胆子居然这么大! 这可是御书房门前,敢这么大唿小叫的,也不怕触了皇上的怒火。 季云艺憋足了气喊的,里头靳闫容自是听到了,那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了,海庆心头一个咯噔,暗骂万鹏这小崽子,皇后拦不住就算了,连个常在你都按不下!? 海庆看着皇上那脸色,顿时觉得吾命休矣! 小脑袋瓜一转,连忙俯身低头说道:「皇上,那季常在跟贵妃娘娘最是亲近,今日这么急着找皇上,不会是贵妃娘娘出什么事了吧?」 「……」 横竖都是死,他不如临死之前赌一把,皇上听见事关贵妃,会不会心有所动…… 靳闫容面上神色并未见有丝毫缓解,屋内的气息似乎有些许沉重。 靳闫容停顿了许久,终于是开口道:「让她进来。」 海庆忙不迭的应了一声,转身去让季常在进来了,暗道进了御书房,是生是死就看这位季常在的本事了。 季云艺自打入宫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直面皇上,吓的都哆嗦了。 刚刚在外头喊的时候倒是豁出去了,真见着皇上了又抖上了……
第471章 是皇上的心 海庆在旁边看着干着急,人都进来了,你倒是说话啊! 「皇,皇上……」季云艺慌忙俯身行礼,憋着一口气道:「嫔妾听闻皇上近日来食慾不佳,因此特地做了膳食给皇上送来。」 季云艺生怕皇上直接拒绝就给她打出去了,连忙把手中食盒往前一递说道:「这,这是以前贵妃娘娘教嫔妾做的,皇上可要尝尝?」 靳闫容眉头一跳,沉默不语的看着季云艺许久,也并未开口拒绝。 海庆顿时上前接过了季常在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边小心翼翼打开了食盒。 当看到这食盒内放着的东西,瞬间就傻眼了…… 「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拿出来?」靳闫容冷眼扫向了海庆。 「皇上这……」海庆脸上神色略微变化,硬着头皮将适合内东西取出。 一碗黑不熘秋坨成一团的……面? 一碟烤的乱七八的……烤鱼? 搞半天你就整这玩意给皇上吃呢!? 海庆脸都绿了,这季常在跟谁学厨艺不好,怎么跟贵妃学呢? 瞧瞧这整出来的都是啥啊! 真不错,得了贵妃娘娘真传啊! 海庆原以为皇上瞧着这乱七八糟的膳食定要发怒的,谁知皇上怔愣的盯着那些膳食许久,竟是伸手拿起了筷子戳了戳那烤鱼,忽而便是露出了笑颜。 我滴个娘嘞! 皇上笑了? 海庆浑身一颤,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皇上的笑颜,又看了看下首跪着的季常在,这可真是神了…… 「这些,贵妃教你做的?」靳闫容当然是没想吃的,抬眸看向了下首跪着的季常在询问道。 「是……」季云艺低着头小声应道,总觉得皇上这问话问的有两层意思。 是贵妃教你的厨艺。 还是贵妃教你来送膳食的。 又或者两者皆是呢? 靳闫容站起了身,唇边勾着笑道:「走。」 海庆看着桌上的东西一头雾水,紧跟着皇上出去了也不知这季常在怎么处置,皇上这是要赏还是要罚呢? 然而皇上什么都没说,大步走出了御书房连龙辇都不坐的。 海庆还敢问皇上这是要去哪儿,只匆匆跟随在身后。 直到见着皇上越走越偏僻,那目的地相当明确。 静室啊! 海庆勐然就醒过神了,那季常在哪里是来送膳食的啊? 她这送来的,是皇上的心。 静室内一如既往的安静,靳闫容站在静室宫门前忽而生出了几分惶恐,竟是半响未能踏入其中。 「你们,在外等着吧。」过了好一会儿,靳闫容才丢下这么一句话走入了内屋。 却见这静室内空无一人,只有屋内灯火明亮。 靳闫容略微皱眉,他两个多月对静室贵妃未曾过问,难道这些个奴才就这么轻待贵妃了? 靳闫容踱步走近内室之中,忽而听到了水声传来,扭身望去就看到旁侧立着的屏风,映衬着女子的倒影,正在浴桶之中沐浴。 靳闫容顿时就愣住了,看着那屏风上的倒影良久,抬脚走近前去…… 「春雨,本宫的衣服拿来了吗?」那在沐浴的顾妗姒像是听到了动静,侧着头软声询问道。
第472章 好想你 身后没了动静,顾妗姒正要转头,就见一件男子外袍绕过了她面前,将她裹了起来。 顾妗姒眸色一颤侧首仰头看去,看到了那站在浴桶边的皇上。 美人出浴,姿色撩人。 靳闫容眸色深邃的望着顾妗姒,抬手握着她的肩头把人扶起。 他的衣袍包裹着她的身躯,却依然挡不住那醉人的妩媚之态。 「朕,吓着你了……」靳闫容略微松开了手,退了半步看着站着的顾妗姒道:「虽是皇宫,也许有人看着才是。」 「皇上怎么来了?」顾妗姒眨了眨眼眸,歪着头看向靳闫容询问道。 「路过,来看看你。」靳闫容侧首回答的有几分生硬。 这静室偏僻,得是怎样才会路过这里? 顾妗姒睁着一双璀璨动人的眼眸望着靳闫容,那双眸子实在太叫他着迷,却又在同时觉得心中阵阵发疼,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什么要来了此处。 贵妃不愿出静室,定也是不愿见他的…… 何需来此呢? 靳闫容垂在身侧的手捏紧,转身说道:「你无事,朕便走了……」 「皇上。」就在靳闫容转身要走之时,顾妗姒忽而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当日的话臣妾并未说完……」 「臣妾……」 身后贵妃柔软的身躯靠上了他的后背,他听到身后软糯的声音传来道:「妾心所依从来都只有皇上一人。」 「宫中乱像,臣妾心有忧虑不愿诞下皇嗣,并非厌弃皇上,只因为臣妾心忧不能平稳诞下皇嗣。」 「皇上是天子,岂能知臣妾心中所忧,又怎能时刻护得住臣妾平安……」 「皇上怪臣妾,臣妾甘愿受责。」 「今日得见皇上道明此事已是了却心愿,如今皇上既是厌弃了臣妾,就叫臣妾常住静室,不再出去惹得皇上不悦。」 顾妗姒说着便是退了一步,略微低头俯身道:「臣妾恭送皇……」 口中话语尚未说完,她的双臂忽而便是被人握住了。 抬眼对上靳闫容那炽热激动的眼眸,眉眼之中盪着狂喜之色,他紧紧的盯着顾妗姒道:「你刚刚说什么?」 「常住静室……」 「上一句。」 「并非厌弃皇上?」 「不是,再上一句。」 「心之所依只有皇上一人……」 顾妗姒话语落下,整个人勐地便被靳闫容给拉入了怀中,那紧紧抱着她的双臂如此有力,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揉进骨血之中。 她甚至都能听到他胸腔之中的心跳,一下一下如此清晰。 耳边靳闫容低沉的嗓音响起:「姒姒,朕……好想你。」 那音调之中藏着的情绪如此深切,紧紧抱着她的手寸寸收紧,像是带着几分失而復得的欢喜。 又像是有一种,险些错过的惧怕。 还有那点点委屈和心酸。 姒姒,是他的。 一直都是的! 这几个月来日日夜夜刻骨的思念,他压在心底不敢触碰的情绪,忽而在这瞬间全部爆发了出来,才深切的知道他对她的思念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不管怎么隐藏,怎么努力遗忘,怎么去学着不在乎。
第473章 太不疼惜人了 都是不可能的做到的。 因为……早就非她不可了。 靳闫容捧着顾妗姒的脸颊,看着她娇嫩的小脸蛋,多少次叫他想的痛彻心扉。 他再难忍住,俯身低头吻上了她的唇,似啃似咬像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又像是在极力想以此诉说些什么,狠狠的把人揉入胸腔之中,压去了床榻之上。 唿吸乱了,心也丢了。 顾妗姒回抱着靳闫容,像是能感受到他那一腔爱意。 顾妗姒闭着眼睛,抬眸望着靳闫容许久,她想着此生怕是再难从他身边离去了。 接受了这个事实,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靳闫容撑着手臂盯着顾妗姒,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道:「姒姒,给朕生个孩子好不好。」 「朕倾尽所有,都会护你们母子平安。」 「……」 她眉眼弯弯的望着靳闫容笑道:「好啊。」 夜色撩人。 靳闫容细吻她的眉眼,从未觉得如此珍惜可贵。 大手环上了顾妗姒的腰肢,忽而顿住了,带着几分不确定眯眼道:「姒姒在静室不是吃斋吗?」 「朕怎么觉着,这腰身像是大了一圈……?」 「……」 「你给我滚下去!」 靳闫容闷笑一声,哪能叫她给踹下去了,握着她的脚一抬,阅览着女子的身躯,眸色带着温柔和眷恋抿唇道:「丰腴些好,朕喜欢。」 顾妗姒面色微红,到底是没挣开他的手。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们这可是三月未『见』呢。 那自是须得好好温存。 交了心,给了身。 这夜格外的漫长又畅快,不仅仅是身体的欢愉,像是还能感觉到彼此心间的依偎,这种身心愉悦的同时叫人何等舒服啊? ……(别问我为什么没过程,问就是不让写。) 海庆带着人在外等了半响都没见皇上出来,正想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呢。 抬眼瞧见了走出来的春雨,对着他略微俯身笑道:「劳烦海公公就等,皇上和贵妃娘娘歇下了,今儿许是……不走了。」 海庆登时瞪大了眼眸,随即便是露出了几分瞭然的笑,紧跟着点头道:「多谢春雨姑娘相告。」 春雨端着满面的笑意转身回去了。 谁也没想到贵妃復宠,来的这么叫人措手不及。 皇后紧盯着意妃,生怕意妃作乱,却叫区区一个常在钻了空子。 顾妗姒早间醒来之时身侧已经没了皇上身影,唯有地上丢着的外衣还在,略微抬手都觉得酸痛难忍,这该死的男人昨夜就像是出笼的勐兽似的。 要了一夜不让她喊停的,瞧着身上的印子都有些触目惊心。 早间像是醒了一些,在靳闫容起身去上朝的时候,让他给亲醒了…… 但是迷煳间又说过去了,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是在梦中还是真的醒过。 春雨端着水盆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屋内的狼藉之色,再看那躺在床上的贵妃,整个人险些都要跳起来了。 「娘娘,您没事吧?」春雨瞧着顾妗姒那脖颈见的痕迹,又是羞涩又是心疼的,咬唇暗骂道:「皇上这也太不疼惜人了……」
第474章 似乎更宠了… 「……」 「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顾妗姒低眉看了眼自己的身躯,抬了抬下巴道:「备水,本宫要沐浴。」 顾妗姒足足泡了半个时辰才挣扎起了身,腰也酸腿也抖的。 不知在心中将靳闫容给骂了多少遍了。 春雨帮着顾妗姒上妆遮去脖颈上的痕迹,却因着这痕迹太多了,怎么遮也都能瞧的出来。 「娘娘,海公公来了。」李金喜的声音在外响起,顾妗姒摆手让春雨别弄了,勉强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海庆瞧见贵妃出来,连忙恭声行礼。 「海公公今儿个捡着钱了?瞧瞧这脸笑的。」顾妗姒略微勾唇看着海庆道。 「奴才这是为贵妃娘娘喜呢!」海庆这话说的可是发自内心的,望着眼前站着的贵妃,颇有一种终于等到今天的感觉,可算是把贵妃娘娘给盼出来了! 「皇上吩咐奴才来接贵妃娘娘回宫。」海庆躬身笑道:「庆鸾宫一应物什都已经备齐了!」 顾妗姒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看向静室大门外的贵妃仪仗,浅笑着收回了眼。 像是待着几分懒怠的嘆道:「本宫昨夜伺候皇上累了,走不动路。」 她扭身回去了静室,眯眼一笑侧首看着海庆道:「去告诉皇上,本宫得要皇上亲自来迎,才能走得出这静室的宫门呢。」 顾妗姒说完便是躺回静室的小榻上了。 留下海庆站在石阶下目瞪口呆。 啥?皇上亲自来迎? 海庆呆了呆,看了看眼前的屋门,又看了看静室宫门外等候了半天的贵妃仪仗。 这……脑阔疼…… 这感觉未免太熟悉了! 海庆又感觉到了一丝丝头秃的味道,贵妃娘娘可真会给他找事儿啊! 贵妃娘娘不在的时候,想她。 如今回来了,他这…… 海庆默默去回禀了皇上此事,原还有些担心,贵妃娘娘这才翻身,可别又闹出什么其他事来。 谁知皇上听了非但没恼,反而直接丢下了手中政务,坐着龙辇屁颠颠就去静室接贵妃了,别说是皇上亲自迎贵妃出静室,那哪是迎出来的? 那是咱皇上亲自抱着贵妃娘娘出来的! 海庆立在龙辇旁侧,看着皇上小心翼翼如同对待珍宝似的,抱着贵妃坐上了龙辇,忍不住暗道,还是咱贵妃娘娘牛批啊! 足足三个多月啊…… 皇上愣是没问一嘴,关怀一句。 都在说贵妃这回是真失宠了吧?不可能翻身了吧? 然而…… 皇上就看了一眼类似贵妃娘娘做的吃食,咱贵妃娘娘就復宠了啊! 如今瞧着皇上这宠爱的架势,似乎更宠了…… 庆鸾宫内早已经收拾完善,当初贵妃入静室,这庆鸾宫内被遣散的宫女太监居然叫皇上一个不漏的找回来了。 顾妗姒站在庆鸾宫内,忽而觉得像是自己从未离去过,这里的一应东西完全没变。 满身荣宠再归来,有些帐也该一点点清算清算了。 皇上亲自把贵妃送进了庆鸾宫,又给了好些赏赐才匆匆离去。
第475章 叫来问一问 顾妗姒坐在软榻上,抬手捞起了匣子里的金银玉石,唇边勾起了一抹异常娇媚的笑。 「本宫失势你们尚能跟着本宫,叫本宫很是感动。」 「这些皇上赏下的金银玉石,字画摆件,自个儿瞧着喜欢哪个,拿去吧。」 「本宫赏的,你们也拿的。」 「日后庆鸾宫上下当同心协力,本宫不会亏待你们。」 以春雨为首的几人连忙跪下,恭恭敬敬的拜谢了贵妃,也表明了忠心。 皇上的赏赐到了,这后宫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最先来道喜的便是季常在和周常在两人。 顾妗姒换了身衣裙出来,季常在和周常在两人连忙上前俯身道:「嫔妾参见贵妃娘娘,恭贺娘娘回宫!」 「起来吧。」顾妗姒依着身躯坐在主位,眉眼带笑的看着下首坐着的周常在和季常在,抬了抬下巴说道:「季常在帮了本宫如此大忙,本宫须得好好谢你。」 「贵妃娘娘言重了,那都是周姐姐出的主意,嫔妾照着做的便是……」季云艺连忙低头,笑着说道。 「哦?」顾妗姒略微挑眉,看向了周常在询问道:「你是如何想出这么个法子的?」 顾妗姒只叫人给了季云艺暗示,但是却并未明白的告诉她应该怎么做。 原本还以为需要些等待的时间,才能将皇上盼来。 却没想到皇上来的这样快,这其中的功劳可得算周常在一份。 「嫔妾也是取巧。」周常在低着头说道:「贵妃娘娘与皇上情意无人可比,皇上惦念着贵妃娘娘,自会睹物思情。」 「嫔妾所做只是正好触动了皇上的心,也证明皇上从未忘记过贵妃娘娘。」 「好一个睹物思情。」 顾妗姒笑看着周常在道:「你二人为本宫犯险,本宫自不会亏待了你们。」 她略抬了抬下巴说道:「本宫许久不闻后宫之事,你们来的正好,且与本宫好好说说,这三月以来都发生了些什么。」 季常在早憋不住了,听到顾妗姒询问忙不迭的便是说了起来。 这头贵妃復宠回宫的消息,传去了各宫娘娘耳中。 皇后手中端着的热茶一抖,倏而便是砸在了脚边,那滚烫的茶水浸湿了鞋袜都未曾知晓,惊的旁侧伺候的青玉慌忙上前来擦拭,惊慌唤道:「皇后娘娘,您小心自个儿身子啊……」 「贵妃復宠……復宠回宫!」 「她,她怎么就復宠了!」 「本宫不是让人盯着皇上,为何皇上去了静室的消息,本宫今日才知晓!」 明雅芸气急发怒,抬手便是将青玉挥开,手掌狠狠的排在桌案上。 青玉低着头小声说道:「盯着皇上的是兴年,要不叫来问一问?」 明雅芸脸上满是厉色,冷声道:「让他给本宫滚进来!」 兴年哆嗦着身子进了屋内,扑通一下便是跪在了皇后跟前,还不等皇后问话便是嗷嗷哭了起来:「皇后娘娘恕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啊!」 「都怪昨日奴才吃坏了肚子,这……这拉了整整一夜,这会儿才止住了啊!」
第476章 还有? 皇后大怒之下打了兴年二十个板子,谁曾想这才打了几下愣给人屎打出来了…… 明雅芸听着脸都绿了,最后兴年板子没挨两下,倒是给自个儿洗脱了罪责。 贵妃回宫已是成了不可逆转的事实,皇后此时便是再气也不敢闹不起来,捏着鼻子咽下这口气,还得欢欢喜喜的叫人送去了贺礼,恭贺贵妃回宫。 意妃和贤妃几人也没想到,贵妃回宫竟会这般突然。 根本没有半点预兆的,这人就已经进了庆鸾宫了。 「贵妃回来也是迟早的事。」贤妃端着清茶吹了吹,浅浅抿了一口浅笑说道:「前朝有忠义侯把持,皇上断不会对贵妃做什么。」 「再者,咱们皇上虽然心有怒气,但是这心里却还是实打实的喜爱贵妃的。」 「如今好了,皇后有权,意妃可有了柳将军这座靠山,咱们贵妃娘娘得圣宠,这三人怕是能在后宫之中唱出一台戏。」 贤妃略微咋舌,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眉眼带着笑意望着下首坐着的苏婕妤道:「苏婕妤这泡茶的手艺果真是极好的。」 苏婕妤略微俯身,笑着低头道:「嫔妾无所长,略通茶道献丑了,幸而贤妃娘娘不嫌弃。」 贤妃抬了抬手示意苏婕妤无需多礼,侧首说道:「难为你还愿常来与本宫说说话,本宫这怡景宫,可许久没人来了……」 贤妃这话顿时让下首坐着的兰嫔和苏婕妤两人神色微僵,对视了一眼都不敢接话。 这都小半年了,皇上就来了两三次怡景宫,每次来都是坐坐就走了。 贵妃失势的时候,原以为可算是盼着好事了,哪想到皇后可比贵妃还狠,没贵妃压着皇后何等肆无忌惮? 后来意妃崛起,二人相争也没见贤妃娘娘得了什么好。 如今熬着贵妃又回宫了,看着皇上那宝贝的架势,此番贵妃復宠恐怕更甚了…… 「贤妃娘娘就这么不争不抢的,以后迟早要吃亏的……」苏婕妤和兰嫔两人在贤妃小憩后退了出来,共同走去院外忍不住便是发出了感嘆。 「咱们贤妃娘娘才情样貌哪样差强人意了?怎么就……」苏婕妤侧首看向兰嫔道:「兰嫔姐姐你跟着贤妃娘娘这么久,就没劝着点娘娘?」 「贤妃娘娘心中有自个儿的主意。」兰嫔摇了摇头,小声对着苏婕妤说道:「你顾着自己便好了。」 「是……」苏婕妤带着几分无奈俯身应下。 在离开怡景宫的时候,心中忍不住有几分深思。 她在众多娘娘之中,选择了最弱势的贤妃依靠,此举到底是对是错? 苏婕妤未曾多想,只想看好眼前的局势,皇后和贵妃还有意妃之间终会有分明,而她一个小小婕妤只求保全自己。 御书房内。 靳闫容紧紧拧眉批阅了一摞奏摺,略微顿笔小小的唿了一口气。 旁侧的海庆忙不迭的又搬来了一摞。 靳闫容:「……」 「还有?」是他脸上神色骤然发怒,狠狠把手中笔一丢骂道:「那些个大臣是不是废物?什么破事都来找朕,朕还要他们干什么吃?」
第477章 她们都是瞎的 「皇上恕罪!」海庆吓的脸色发白扑通就跪下了,可怜巴巴的望着皇上道:「皇上,这不是……您给他们安排的任务吗?」 「……」 靳闫容突然想起前两日还在嫌弃奏摺不够来着…… 他神色略微一顿,勐地起身冷声瞪着海庆道:「你也是个废物!朕的话哪个该听哪个不该听,不知道吗?」 海庆:「……」这个奴才真不知道啊!!! 「滚下去备轿,不批了!」 「去庆鸾宫。」 他好不容易把媳妇儿给接回来了,大半夜的不让他跟媳妇儿滚床单去,在这批奏摺? 真该把这些摺子全烧了! 全!烧了! 靳闫容当场甩袖不干,吓的海庆顿时一阵哭爹喊娘,求着皇上道:「您再看两本呗!?明儿御史知道又要嚼舌根,太后再知道了,奴才这脑袋就保不住了啊……」 「你再啰嗦,朕现在就要了你脑袋!」 「皇上啊~!!!」 「……」 海庆哭爹喊娘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终于感动了皇上,叫皇上批阅了一小部分的奏摺,至少明天是可以交差的,才终于让皇上去了庆鸾宫。 靳闫容一脚踏入庆鸾宫的时候,忽而有些奇怪的想着。 到底谁是皇帝,这该死的狗奴才怎么就给他劝住了呢? 靳闫容暗想着海庆肯定是板子打少了,这一抬头就瞧见了那摇着团扇正躺在小榻上扇风纳凉的贵妃,忽而整个人都精神了,什么摺子什么奴才霎时全都抛诸脑后去了。 「皇上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早?」顾妗姒瞧见那神清气爽进来的皇帝,略微一愣带着几分奇异的询问道:「近日朝事不忙?」 「朕想你了。」靳闫容迫不及待的上前,直接伸手就把人抱去怀里了,亲了亲她娇嫩的脸蛋才觉得心满意足,咧嘴随口应道:「不忙。」 那外头默默走进来的海庆,无比幽怨的目光嗖嗖嗖的朝着皇帝看了过去。 到底是什么驱使着您说出『不忙』两个字的!? 真想把御书房内堆着的摺子扛过来,让您好好看清楚! 当然,这样的念头他也就只敢在脑子里咆哮一下。 表面上还是端着小心翼翼的笑候在旁边,对皇上与贵妃那亲昵的举动完全视若无睹。 顾妗姒推搡着靳闫容那凑上来的脑袋,有些无奈发笑的说道:「臣妾还未洗漱呢,皇上别亲了……」 「朕亲亲怎么了?」 「就亲,就亲……」 「……」 不是,这男人怎么变得这么腻得慌? 以前也是这么相处的,如今倒是好了,好好的皇帝在她跟前胡闹的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恨不得时时刻刻粘着她,瞧着这霸道的占有姿态,叫她有些哭笑不得。 「春雨她们还看着呢……」顾妗姒看着靳闫容扯开了自己的衣裳,连忙伸手拽了回来瞪着他道。 「没事,她们都是瞎的。」 「……」 ??? 春雨和彩云几人脸色登时涨红,匆匆放下水盆布帛,再不愿在屋内逗留片刻,忙不迭的就跑出去了。 瞧这狗皇帝闹的,叫下人看笑话呢!
第478章 可真捨得! 贵妃回宫五六天,皇上便去了五六天。 除了御书房就是庆鸾宫,这路线根本不带改的。 莫说是梅婕妤去偶遇皇上没能让皇上改道了,就是皇后亲自去请,皇上都不从贵妃床上下来…… 贵妃她可真是太能了。 「娘娘,皇后娘娘今日在烟雨亭邀了意妃和贤妃几位娘娘品茶。」彩云帮着贵妃梳妆,春雨挑选好了衣服也进来了,略微俯身对着贵妃说道。 「品茶?」顾妗姒手中捏着一根羽毛在把玩,听到春雨这话顿时亮起了眼眸,捏了捏手中的雪白羽毛伸手一指:「就这件,本宫也许久没见各位姐妹了。」 烟雨亭地处景仁宫外,离着皇后娘娘的景仁宫最近。 四处种着翠竹,春夏落雨之时湖面泛起薄雾,那景观甚美。 因而得皇上赐名,烟雨亭。 此时烟雨亭内众嫔妃齐坐亭内,内设茶具器皿,煮着清茶的香味再闻着青竹淡香别有一番雅趣。 「皇后娘娘,臣妾觉着咱们不必等了。」淑妃捏着绣帕,带着几分娇媚说道:「贵妃娘娘这几日伺候皇上必定辛劳,今儿说不准不会来了。」 「淑妃妹妹可真替本宫着想,就算是为了淑妃妹妹,本宫也得来啊~!」 淑妃话语落下的瞬间,旁侧小道上贵妃的身影便是走出来了,众人皆是一惊扭头看去。 看到了那从青葱翠竹内走出来的一抹人影。 身穿一袭月牙白素雪绢千水裙,脚踩珍珠软底绣鞋,那裙摆处绣着银丝如意纹,在这阳光照耀下闪烁着淡淡的亮光。 素手细腰,愣是将这仙气十足的月牙色,穿出了惊艷妖媚之气。 瞧瞧那行走间扭动的细腰,再看看那丰腴的翘臀。 再往上抬眼,长裙领口略低,露出了她那娇嫩的肌肤,似白雪般晶莹剔透…… 也正是因着这领口,在贵妃走近前来的时候,众人清晰的瞧见了贵妃锁骨脖颈间,几道令人遐想连篇的红痕牙印。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顾妗姒唇边带笑,手持织金美人象牙柄宫扇,略微俯身嗓调娇柔的对着皇后请安。 「……起来吧。」明雅芸面色略微僵硬,听着顾妗姒这嗓子,仿佛都能想像出她是用着什么法子勾着皇上的! 「贵妃刚刚回宫,可有不适应的?」明雅芸抬手赐座,绷着脸硬挤出两分笑来看着顾妗姒询问道。 「多谢皇后娘娘关怀,皇上顾念着臣妾,这庆鸾宫内所有东西都是如初模样的,臣妾并未有什么不适。」顾妗姒抬眼一笑,那笑容璀璨动人,望着皇后的样子可真是说不出的亲切。 让在座的众人看着满脸狐疑,贵妃能去了静室受罚可都是皇后的功劳,怎么现在贵妃出来了,倒是对皇后还这么笑脸相迎的? 淑妃也是一肚子疑惑,再打量着贵妃这身穿着,瞧瞧她手里那宫扇。 扇柄都是象牙制成的,扇坠吊着的黄色坠子是琥珀壁石吧? 皇上可真捨得! 这身衣裙做工复杂不说,瞧着贵妃身上所佩戴的东西哪样不是精緻的……
第479章 暗香之气 淑妃暗暗狡着手帕,目光落在了贵妃的脖颈处,忍不住有些酸涩的问道:「贵妃这肌肤细嫩,瞧着脖子上弄的痕迹,可是招了蚊虫?」 顾妗姒摇着扇子的手一顿,侧目看向了淑妃。 唇边笑意加深了些许,带着几分随意垂首道:「不是,狗咬的,淑妃妹妹不用在意。」 「……」 「……」 她可真敢说啊!!! 淑妃脸都绿了,坐在旁侧的意妃和华妃几人也紧跟着沉默了,暗骂道这淑妃真不是个会说话的! 皇后暗暗吸了口气,端着笑扭头叫人煮茶这才给诸位娘娘奉上了茶盏,可算是叫亭内气氛缓和了不少,各自说起了别的话头,正说着烟雨亭的景色。 就瞧见贵妃懒洋洋的端着热茶抿了一口:「嗯,景是好景。」 「也不会浪费了皇后娘娘这等好茶。」她随手将茶盏放置在了一侧,歪头笑眯眯的看着皇后道:「本宫可还记得,本宫进宫不久去景仁宫请安之时,皇后娘娘宫内的茶叶……」 「可只得了八两。」 「瞧瞧如今,皇后娘娘拿来招待各位妹妹的,不就是碧螺春吗?」 「看来边境战事吃紧,也没叫皇后娘娘委屈了。」 「臣妾入住静室这三月来,皇后娘娘日子过的可真真是逍遥自在。」 「……」 明雅芸端着茶杯的手忽而便是顿住了,连带着那面容都僵住了,下首一众妃嫔大气不敢出,小心瞧着贵妃和皇后二人。 就说这皇后和贵妃哪能和平相处的? 看看这茶都没喝一杯,气氛已经低至极点了。 皇后怎么能得这么好茶的还用问吗? 自是因为贵妃失势,把贵妃的东西都揽了过来了,现在好了,贵妃回来了,这一番灵魂拷问谁能受得住…… 「皇上疼惜本宫,不过几两茶罢了。」皇后到底是皇后,她调整了唿吸平稳一笑,不动声色的抿了口茶,才笑道望向顾妗姒道:「贵妃喜欢?本宫赏你些。」 「想来贵妃刚回庆鸾宫,宫中定是缺东西的。」 「既是贵妃喜欢的,本宫便赏你几两。」 「……」 顾妗姒眸色微冷,抬手由着春雨搀扶站起身,身姿娇柔的对着皇后俯身拜谢道:「臣妾谢皇后娘娘恩赏,只是臣妾近日不喜清茶,独爱花茶。」 「既是皇上赏给皇后娘娘的,臣妾岂敢夺人之美?」 「倒是皇上贊花茶清香,说是臣妾饮花茶来,连带着这身躯肌肤都像是透着暗香之气。」 「皇上很是喜欢,日日流连庆鸾宫……」 顾妗姒话语顿住,像是有些害羞的娇俏低头,面色飞红带着娇羞说道:「臣妾身乏,静室待着久了如今走两步就想歇,不打扰皇后娘娘与诸位妹妹品茶,先告退了。」 她说完便是摇着手中扇子扭身离去了,留下亭内神色各异的众人。 贵妃一走,周常在和季常在也紧跟着起身寻了个藉口离去了。 好好的品茶宴便是被顾妗姒毁了个一干二净。 明雅芸回到景仁宫,气的发抖挥手将那碧螺春狠狠砸在了地上。
第480章 出了什么事?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来膈应本宫呢!」明雅芸身躯颤抖的站在殿前,咬牙切齿的道:「今日那衣服就是穿给本宫看的,那话语就是说本宫听的。」 「本宫才是皇后!」 「她,她顾妗姒丝毫没将本宫放在眼里!」 梅婕妤瞧着皇后这般愤怒,心中也有几分胆颤之意。 小心翼翼的在旁安抚道:「皇后娘娘何需为了这点小事置气,贵妃也就是嚣张一时罢了……」 明雅芸冷笑了一声,那笑声带着苦涩,转身在椅子上重重坐下,狠狠捏拳说道:「她不过是仗着有皇上恩宠罢了,我明家日渐式微,本宫身后无人啊……」 「但凡,但凡皇上能待本宫有一分宠,也不会是这样……」 「本宫不甘心啊。」 这话语之中的苦涩不甘,还有那无奈之色叫梅婕妤听的心头涩然。 皇后娘娘风光的也不过是这表面风光罢了…… 安抚的话语她说不出口,只俯身在侧默默陪着,冷不丁的想着,她以后不会也成了这副狼狈之态吧? 皇后怎么受挫顾妗姒不知道。 她从烟雨亭离去之后可没回庆鸾宫,在静室闷了三个月,如今出来了不得好好看看这御花园呢? 当初还嫌弃皇后这御花园什么的太小了,如今走在小道上,看着那些娇艷的花骨朵儿,她这心里可真是欢喜极了,从未觉得如此亲切可人! 「瞧瞧这些花儿长的,可真是美艷动人。」顾妗姒眯眼带笑凑去花丛之中细看各色花卉。 「这满园的花可都不及贵妃娘娘美艷!」季常在站在后侧,瞧着贵妃那倾身看花的姿态,眼眸都跟着亮了。 默默低头看了看自己一马平川的胸。 脸颊登时红了。 难怪皇上喜欢贵妃娘娘,她瞧着都觉得眼馋吶! 顾妗姒直起身来,伸手宫扇拍了拍季常在的小脑袋说道:「几个月不见,你这小嘴可真甜。」 季常在红着脸俯身道:「嫔妾说的真心话,不信娘娘问周姐姐是不是。」 「贵妃娘娘国色天香,满园春色自是不及娘娘万分之一。」 周常在忙俯身贊道,顾妗姒听着满心的愉悦,乐滋滋朝着前方走去,这才走了一小段路就看到了那急匆匆跑来的李金喜,躬身行礼后才忙道:「娘娘,皇上请娘娘去一趟御书房。」 顾妗姒身躯一顿,带着几分疑惑询问道:「出了什么事?」 「南楚太子遇刺失踪了,连带着南楚太子失踪的,还有邢宏邢大人……」李金喜神色紧张的看向贵妃道:「皇上似是查出了邢宏的身份,娘娘此去要小心……」 「……」 「本宫知道了。」 顾妗姒脸色微变,略微侧首应下对着周常在和季常在说了两句话,这才朝着御书房去了。 御书房内皇上和端王已经在内,忠义侯也急忙赶到。 顾妗姒和顾德文父女两在大门口遇上了,互相对视了一眼谁也没说话紧跟着进去了。 瞧着顾德文那样子,显然是知道了一点风声。
第481章 如此猖狂 「臣妾参见皇上。」顾妗姒进到殿内俯身行礼。 「听闻你跟皇后在烟雨亭品茶,朕唤你来,可有扰了你的兴致?」靳闫容上前一步将顾妗姒扶了起来,柔声细语的询问道。 「皇上说的哪里话,臣妾能叫皇上记着唤来,臣妾高兴都来不及呢。」顾妗姒低头一笑,很是乖巧的说道:「臣妾刚从皇后娘娘的品茶宴上下来便得了皇上召请,可是出了什么事?」 「嗯,是出了点事。」 靳闫容眸色微沉,脸色有些难看说道:「南楚太子在离开大朝国边境之后,踏入南楚境地还未抵达南楚京都,就遭遇了伏杀。」 靳闫容背手说道:「朕派去的随行护卫全部身亡,唯有一人送回了消息。」 「但是送回的消息却是,南楚太子下落不明,而带着南楚太子逃走的便是一位叫邢宏的侍卫。」 靳闫容略微顿了顿,侧首看向了顾妗姒道:「朕偶然得知,此人是从忠义侯府入选进侍卫所的,不知贵妃和顾侯和认得此人?」 顾德文脸皮子抖了抖没敢吱声,旁侧站着的顾妗姒面色自然,伸手将髮丝撩去耳后,很是淡定的点头应道:「是臣妾安顿的此人,父亲也知晓的,是吗父亲?」 顾德文:「……」不,我不知道。 「臣老了有些记得不清楚,顾家旁支众多,一个小小侍卫不曾放在心上,不过邢宏这个名字倒是有些熟悉……」 「许是有这么一桩事吧?」 话不能说满,给自己留三分余地。 他为官多年最是懂的其中道理。 顾德文这话既没应全了,又像是附和了贵妃。 靳闫容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记得便好,此人不凡,在这等伏杀之下还能带着南楚太子逃离,头脑冷静很是不错。」 「只是如今失去了联繫,朕今日叫贵妃和顾侯来,便是想问问你二人可有法子找到南楚太子。」 「南楚皇刚刚给朕来信,委託朕寻找南楚太子,愿以重礼相谢。」 「不知是什么贼人,竟敢如此猖狂,伏杀南楚太子,连带着朕这大朝国的侍卫也敢诛杀,实在嚣张至极!」 顾妗姒听着这话,大概算是明白了那么一点点。 虽然她早就知道这样的剧情,但是在这种时候还是要装出惊讶恐慌的姿态,轻掩小嘴,很是震惊的询问道:「南楚太子已经入了南楚境内还会遇上这等险峻之事……」 「是什么人竟敢如此猖狂,难不成要叫南楚无后吗……」 「皇上,那些贼人竟连大朝国都不放在眼里,皇上定不能轻易姑息此事啊!」 靳闫容安抚的握着顾妗姒的柔声道:「爱妃莫怕,朕定会追出幕后兇手。」 顾妗姒一脸真诚的望着皇上,仿佛眼前的帝王就是她的盖世英雄,眸中满是崇拜之色。 沉吟了半响才皱眉道:「臣妾与邢宏此人并无来往,想要知晓他的去处怕是无能为力,不过……」 「邢宏既然带着南楚太子藏匿起来,定是尚未脱险,皇上不如就案发现场追查兇手踪迹,也许能有所收穫。」
第482章 小奶狗 「案发之地在南楚境内,想要查探恐怕不易……」靳闫容略微皱眉说道。 「皇兄,臣弟愿只身前往南楚追查此事!」正说话间,旁侧站着的靳元泓当即便是站了出来,神色严肃的对着皇上恭敬俯身道:「南楚太子与臣弟早已是知交好友。」 「如今他遇上这等兇险之事,臣弟作为好友不可能坐视不理。」 「若兇手还在追杀南楚太子,大肆查探恐怕会打草惊蛇,不如叫臣弟只身前往,隐匿身份暗中追查,查出幕后真兇!」 靳元泓这话语让靳闫容心中一动,眸色深切的盯着靳元泓许久,终于是点头了。 为了保证找到邢宏,要贵妃和顾侯详细跟端王描述一下此人样貌本事等等。 顾德文就是个摆设的,他当然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大约是顾妗姒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跟靳元泓坐在一处说话。 「邢宏此人最是隐忍,他既敢带着南楚太子逃离,必定是有了路线。」 「端王不必过多担忧,所追寻的地方也大胆放开。」 「有一句话说的是好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端王当明白本宫的意思。」 靳元泓看着眼前坐着的顾妗姒有那么一瞬间的怔然,大约是以往每次跟顾妗姒相处,所见到的她都是叫人难以忍受的花瓶样儿,空有一身美貌。 行为举止话语言谈多有倨傲之态,根本不会对他好好说话的。 但是今日的贵妃却是难得的正经,细细与他言说了各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靳元泓难免觉得有些诧异,大约是没想到原来贵妃还有这样的一面…… 「端王?」顾妗姒眉头轻皱,又唤了一声。 「南楚太子遇刺一事不会简单,动手之人未必会这么轻易露出马脚。」靳元泓垂下眼帘,神色之中带着些许冷意道:「若是南楚皇室争斗……」 「也不是本王能轻易插手的。」靳元泓望向顾妗姒,略微客气俯身道:「贵妃娘娘能为南楚太子如此尽心,本王在此谢过了。」 「你谢什么谢,本宫又不是为了你。」 「……」 顾妗姒翻了个白眼,姿态优雅站起身来,唇边带着笑很是感嘆的说道:「本宫可不愿那小太子受难,要谢等他平安归来,再来好好谢本宫吧。」 她笑眯眯的对着靳元泓俯身道:「本宫就在此恭祝端王此去一切顺利了。」 靳元泓:「……」 看着贵妃那扭身离去的背影,总觉得这些话语之中哪里怪怪的。 听着那意思,怎么觉得贵妃对南楚太子一脸觊觎之色? 靳元泓甩开了脑中胡乱思想,紧赶着去准备了一下便是出发去南楚了,此行隐秘不曾被外人得知,对外只说是闭门养病,拒绝探视罢了。 顾妗姒倒是不太着急,咱男主都出马了,小奶狗肯定会没事的! 她都已经想好等小奶狗回来向她道谢,她定要捏捏他的小脸蛋,才不枉费她派邢宏去跟着的。 想想都觉得美滋滋,小奶狗呢……
第483章 父女 顾妗姒正笑着,就看到了靳闫容那凑上来的大脸盘子。 「姒姒笑的这般开心,可是在想朕?」 「额(⊙o⊙)………」 小奶狗什么的,怕是要先放一放。 这凑上来的大狼狗,得先拴住了! 南楚之事到底不能过于插手,顾妗姒身为后妃自然也不会过多询问。 原以为邢宏一事会惹得顾侯不悦,却没想到顾德文并无半点责怪之意,倒是在离开御书房后,特意去了趟贵妃的庆鸾宫,详细询问了邢宏此人的事情。 顾妗姒未曾隐瞒,告知了邢宏就是万淦,顾德文难免有些震惊。 「你为自己铺路本侯不多问,但是须得知道,你是先是顾家人才是贵妃。」 「无论如何行事都得小心为上,下次再有此事务必与本侯先行告知。」 「若叫皇上起了疑心,你我都讨不的好处。」 顾德文眸中带着几分冷肃之色,盯着顾妗姒看了好一会儿才道:「静室三个月禁足让你受委屈了,你做的很好,为父不曾为你说情,是为了保全忠义侯府。」 顾妗姒听着顾德文这话,唇边勾出了浅淡的笑,笑中尽显凉薄:「父亲何须与本宫过多解释,还说的这么委婉。」 「本宫犯下的是谋害皇嗣的大罪,顾侯为了保全自己保全侯府,牺牲本宫这一个女儿也不碍事。」 「左右顾侯还有女儿,再捧一位贵妃出来,也不是不行。」 「本宫说的对吗?」 顾妗姒手中捏着宫扇,冷冷抬眼道:「父亲素来如此深明大义,本宫此番更是受益匪浅。」 她侧过头浅浅一笑:「只是要父亲失望了,本宫的贵妃之位,可不是谁都能有本事来坐一坐的。」 顾德文看着眼前的顾妗姒眉头紧皱,面上似有怒火,又像是被人说穿了心思的恼怒,冷冷盯着顾妗姒道:「莫要在这说的如此委屈,做出那般愚蠢之事,还要本侯为你擦屁股?」 「下次做事之前动动脑子,否则本侯不介意再送个女儿进宫来。」 「好啊,你若想给你哪个女儿收尸,尽管送来。」 「你……」 眼见着殿内气氛越发恐怖,春雨硬着头皮捧着茶壶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给顾德文奉茶。 顾德文哪还有心思喝茶,直接甩袖就离去了。 这父女两的关系好像越来越诡异了…… 春雨默默擦了擦额头细汗,转首看向自家娘娘觉得有些委屈,若夫人还在世,娘娘定是叫捧在手心的,何需独自在这皇宫之中艰难前行。 幸好皇上宠爱娘娘…… 春雨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抬眸看向顾妗姒道:「娘娘,今日初八皇上今夜大约要歇去皇后娘娘处的。」 顾妗姒拨弄着宫扇的手一顿,挑眉带笑询问道:「去皇后娘娘处?」 「皇上待皇后素来有礼,每月初八皆是歇在景仁宫,娘娘您忘了?」 「……」她就没记住过好吗。 「这样啊……」 顾妗姒随手将手中的宫扇放下,撑着下巴有些苦恼的皱眉,忽而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倏然便是亮起了眼眸。
第484章 在许愿 靳闫容今日照旧处理完宫务,那头海庆早已经准备好龙辇了。 很是小心额凑去了皇上跟前道:「皇上,今儿初八可是要去景仁宫看看皇后娘娘?」 靳闫容往外走的脚步一顿,面色有些古怪的嘟囔了两句:「就初八了……走吧。」 他对皇后的态度始终如此不冷不淡,到底是有着皇后的身份,便是做做样子也该去看一眼。 景仁宫内,皇后早早叫人备好了皇上喜爱的膳食,此时正对着铜镜细细描眉,端详着镜中的自己,眉眼间满是欢喜,屋内点上了淡淡清香,烘托的气氛正正好。 明雅芸侧首望向青玉柔声道:「快去看看皇上走到哪儿了。」 「娘娘,皇上许是才出御书房呢。」青玉看着皇后这期盼的姿态,也忍不住露出了笑颜。 「皇上许久没来看本宫了。」皇后捏着锦帕站起身来,眼底带着女子的娇柔之态,像是有几分惦念之意。 「娘娘且坐着,皇上一会儿就来了。」青玉心头觉得酸涩,上前去小声安抚道。 「嗯……」 靳闫容撑着脑袋坐在龙辇之上,本是在闭目养神的,忽而听到耳边惊唿声响起:「哎呀,那天上飞的什么呢?」 靳闫容闻言,睁眼抬眸看去就瞧见了在漆黑夜空之上,正在徐徐上升的一盏孔明灯,在夜色之中格外明亮,引得众人纷纷仰头望去议论纷纷。 「哪里来的孔明灯?」靳闫容心头略微一动拧眉询问道。 「奴才瞧着那灯升起的方向,像是从庆鸾宫方向升起的。」海庆仔细看了看方向,连忙俯身回道。 「……」靳闫容眉头轻挑:「去看看。」 「是。」海庆俯身应下,看着皇上的龙辇转了道的瞬间,心中忽而生出了几分奇怪的念头。 今夜皇上的龙辇,怕是去不到景仁宫了…… 这念头直到他随着皇上去了庆鸾宫外的宫道前,看见了那穿着一袭月白色长裙,身姿窈窕捧着孔明灯燃放的贵妃之时,越发的深切了! 靳闫容在入口处站了许久,看着顾妗姒伸手燃起一盏灯,随着那孔明灯升起的瞬间,映照着女子的容颜越发明媚动人。 如月下仙子,仰着修长白皙的脖颈,那神色竟像是要随着手中孔明灯一同飞走了一般。 靳闫容心头一颤,迈步走上前去。 「皇上?」顾妗姒听到身后声响,转身望去便是瞧见了站在自己身后的皇上,顿时露出了惊嘆之色,柔声唤道:「皇上怎会来此……」 「爱妃在做什么。」靳闫容上前握住了贵妃的手,瞧着升高的孔明灯抿唇询问道。 「在许愿。」顾妗姒眸色亮晶晶的盯着皇上,那红唇勾着几分笑,像是有些羞涩偷看了靳闫容一眼,柔着嗓子道:「愿皇上夜夜与妾欢。」 这话语之中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情,更添了小女人的娇媚可人,又好像是个贪心的小人儿。 靳闫容眉头轻挑,还未曾说话就见贵妃娇软的身躯贴了上来,手臂熟练无比的勾上了他的脖颈。
第485章 专宠是大忌 「皇上,臣妾近日来学了一段舞,想跳给皇上看,不知皇上可愿评点一番?」 「哦?什么舞?」 他可从未听闻贵妃擅舞的,听到顾妗姒这话略有些诧异扬眉。 然后见贵妃低笑一声,凑到他耳边道:「臣妾最擅脱衣舞,不知皇上看不看呢?」 这勾人的妖精! 靳闫容眸色瞬间便是黯了几分,伸手揽住了贵妃那贴上的细腰,一句话都还没说呢。 顾妗姒却像是故意使坏,凑上来轻咬了他的耳垂,带着几分撒娇道:「皇上,看不看嘛?」 靳闫容松手退后了一步,直接便是弯腰把贵妃直接抱起,掉头就往庆鸾宫内走去了。 目睹了全程的海庆:「……!!!」 瞅瞅! 都睁大眼瞅瞅! 这就是咱贵妃娘娘啊! 这后宫之中无人能及的贵妃! 明雅芸等的菜都凉了一半了,终于等到了那匆匆而来的宫人,但是等来的却是皇上改道庆鸾宫的消息。 谁也没想到,皇后娘娘也有被截胡的一天,再一问这半道上勾走了皇上的人是贵妃,众人登时就露出了几分瞭然的笑,看来这些日子皇后娘娘不会好过了啊? 原以为贵妃是个不争宠的,但是这争起来…… 那可真是太狠了。 今儿给皇上跳舞,明儿给皇上写诗。 再过两天又来个偶感风寒,娇弱无依需要皇上陪伴。 只要皇上去皇后宫里,半道上铁定就让贵妃给截了,整整一个月皇上压根连景仁宫的门都没踏进去。 最后逼得皇后亲自叫人去庆鸾宫请皇上,你以为这就能让皇上去皇后宫里了? 天真…… 贵妃直接就把皇后的人堵门外去了,莫说是请皇上,那连皇上的衣角都没看着啊! 「岂有此理!砰!」明雅芸手中杯盏骤然摔在了地上,脸上满是怒火道:「她摆明了是在跟本宫作对!丝毫不把本宫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皇后娘娘息怒。」梅婕妤低着头俯身拜道:「娘娘切莫动怒,伤了身子岂不是如了贵妃的意?」 「贵妃此番争宠为的不就是想叫娘娘您恼怒?」 明雅芸恨恨的咬牙道:「皇上已有一个多月没来景仁宫,你没瞧见今儿个来请安的淑妃几人,那看笑话的嘴脸叫本宫如何不气!」 她胸腔之中翻滚着酸涩怒气:「以前皇上虽不常来,但是每月总会来个两次,便是与本宫说说话也会来的……」 「如今,如今贵妃争宠,竟是叫皇上一个多月都没来一次,连带着该给本宫的封赏也全去了庆鸾宫!」 「你瞧瞧宫中那些看笑话的,笑本宫身为皇后,却落得这般田地!」 「贵妃如此猖狂不就是仗着皇上宠爱。」梅婕妤听着心头也觉得酸胀,低头想了想说道:「娘娘倒不如纵着贵妃继续争宠,再将此消息透露给太后,联合朝中御史蔡大人参贵妃一本。」 「后妃专宠是大忌,太后最见不得这般情况发生。」 「若叫太后娘娘得知此事,贵妃免不了受责。」
第486章 臣妾失言 明雅芸眉头轻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她怎是将太后给忘了。 当初皇上专宠贵妃,便已是警告过了,若此番再闹出这般事情,太后必定不会姑息。 思及此处明雅芸当即站起了身,摆驾去了慈宁宫。 然后…… 「太后娘娘您瞧,这鸟儿还会说话呢!」明雅芸一脚踏入慈宁宫,就听到了太后欢愉的笑声,还有贵妃呢娇俏的嗓音。 「八哥,说句话听听。」顾妗姒真领着太后逗弄鹦鹉。 「太后娘娘千岁!太后娘娘千岁!」那站在鸟架上的鹦鹉张嘴就来。 「好好好。」太后听着登时眉开眼笑,整个人都愉悦了。 「臣妾给母后请安。」明雅芸神色微变,上前来恭恭敬敬的俯身行礼。 太后看了一眼皇后,随意抬了抬手,还在逗弄新得的八哥,唇边带着几分笑询问道:「皇后怎么有空来哀家这儿,可真是新鲜了。」 明雅芸神色微僵,连忙低头道:「臣妾近日忙于宫务,未能得空来给母后请安,还请母后恕罪。」 太后低头一笑,像是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侧首笑道:「瞧哀家这记性,都忘了你身为皇后执掌六宫宫务繁忙,自是没空理会哀家这个老婆子的。」 「瞧太后娘娘这话说的,您当年也是当了皇后的人,这宫中事能有多忙,太后娘娘您自个儿能不知道吗?」 顾妗姒非常顺势接口,笑眯眯的看着皇后道:「臣妾看啊,皇后姐姐这是心中藏着其他事呢……」 太后放下了手中的金镊子,收回手摆正了身躯,眸色略显冷淡的看向皇后道:「皇后今日来找哀家是为何事,说吧。」 明雅芸咬了咬唇到底是没敢开口,看着那扶着太后落座的贵妃,她这心真是气的狠了。 顾妗姒可真是能掐会算啊? 她怎么就能先一步来太后这儿呢? 还能将太后哄的这般开心…… 「臣妾没什么事,只是心中记挂母后,来给母后请安。」明雅芸暗暗吸气,端着笑很是恭敬的俯身说道。 「太后娘娘,臣妾上回送来的香囊太后娘娘用着可好?」顾妗姒侧头看向太后询问道。 「你最是有心,那香囊哀家用着这几日睡的极好。」太后面对着贵妃之时,这面上的笑都深了些许,旁侧伺候的晚棠上前添茶,闻言很是赞嘆的说道:「贵妃娘娘可这是手巧。」 「奴婢不过偶然一提,说是太后娘娘睡的不安稳。」 「贵妃娘娘连夜便是赶制出了香囊,内塞着安睡的药材花瓣,太后娘娘一用果真是睡了个好觉呢。」 「奴婢真要好好谢过贵妃娘娘。」 「晚棠姑姑言重了。」顾妗姒连忙伸手挡下了晚棠的礼,略带几分天真的说道:「臣妾自幼丧母,身在侯府之时也过的平淡,自从入了宫得太后娘娘恩待。」 「臣妾便忍不住思念母亲……」顾妗姒说着话语一顿,起身对着太后俯身道:「臣妾失言,若有不敬之处还请太后娘娘责罚。」
第487章 不意外 「傻孩子,快些起来。」贵妃这话叫太后心中动容不已,弯腰拉起了贵妃的手。 顾妗姒蹲在太后的脚边,太后端详着她的脸,这才记起了顾妗姒生母早亡,继母上位的早,还带了个嫡妹回来。 想必这孩子在府中过的不自在,没了母亲的孩子都是可怜的。 继母再好也没生母亲近。 太后拍了拍贵妃的手:「难为你惦念的哀家,便是吃到好吃的都往哀家宫里送,哀家知道你是个贴心的孩子。」 「日后常来哀家宫里坐坐。」太后一笑说道:「听闻贵妃近日学了新舞,都叫皇上看了,改日也给哀家跳跳。」 「……」 「!?!?」 完犊子。 顾妗姒低着头,脸上的神色勐然就僵住了。 勐地想到那夜晚她在皇上面前跳的『舞』。 她真是…… 裂了。 顾妗姒硬着头皮应下了,又陪着太后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与皇后一同离去。 全程下来皇后坐在一侧根本插不上话的那种,这齣了慈宁宫的大门,顾妗姒的脸一百八十度转变,斜眼看向皇后很是得意的扬眉:「真是不好意思,让姐姐白跑一趟了呢~!」 就你这点宫斗的手段,当我傻呢? 还来找太后告状,谁是爹谁是妈她能不知道? 太后那可是大佬中的大佬,不得好好捧着吗? 等你来告状,黄花菜都凉了。 顾妗姒坐上贵妃仪仗,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留下皇后站在原地气的心口阵阵发颤。 这一场仗,以贵妃娘娘碾压性胜利而告终。 「唉,无聊,没劲。」顾妗姒瘫在了软榻上,吃着特制的水果刨冰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舒爽之意,炎炎夏日真是逼得她半步不愿离开房屋啊。 「娘娘!好消息!」她真琢磨着要不要整点冰淇淋什么的吃吃,就看到李金喜一脸兴奋的跑了进来。 「南楚太子平安找到了!端王不日就要回京了!」 「什么!?小奶狗找到了!?」 「狗?什么狗?」 「……」 李金喜面上喜色略微一愣,一时之间没跟上贵妃的思路,愣了一下随即困惑道:「娘娘您想养狗呢?」 顾妗姒:「……」 本来是不想养的,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想…… 「小太子可还好,没缺胳膊少腿吧?」顾妗姒强行拉回了自己的思绪,眨眼看着李金喜询问道。 「好着呢!不过南楚许是要出大事了……」李金喜连忙说道:「端王追查出兇手踪迹,竟是南楚里亲王派出的杀手,里亲王可是南楚皇的亲哥哥啊!」 「如今南楚乱作一团,端王不好插手此事,已经让皇上召回了。」 「啧。」 顾妗姒略微龇牙,她对这个结果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呢。 虽然事先不知情的,但是这些皇室争斗的戏码她真的看腻了,手足相残也是常有的事。 不过南楚太子大约不太能接受吧。 据说这位里亲王待太子视如己出,亲自教导文武学术,谁能想到整日对你亲待有加笑脸相迎的人,却是要你命的刽子手呢?
第488章 准王妃 皇后在贵妃手里栽了跟头可算是老实了,像是在瞬间就销声匿迹了似的。 顾妗姒见皇后歇了跟她斗的心思,顿觉无趣,南楚之事了解她也没了他念,正想着得找个机会再哄着皇上去行宫避暑,就得治了一个重大消息。 「昨夜边境急报,北齐敌军偷袭了军营,大将军孙凯进身亡……」李金喜告知顾妗姒这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什么!?」在边境御敌的大将军,竟是不幸在这次偷袭之中身亡了。 「皇上急招大臣议事,许是要另派将军前往了。」李金喜连忙说道。 「不应该啊,不是说北齐战力虽佳,但是战术根本比不上我们大朝国的吗?」顾妗姒顿时皱起了眉头。 「北齐不知从哪里请了一位军师,名为觅云公子,听说是江湖上闻名的惊世之才。」 「奴才也不知到底是不是,只知晓觅云公子如今身在北齐军营。」 「这偷袭对策显然是觅云公子的手笔。」 「孙将军身亡,我军士气锐减,若此时北齐乘胜追击,我军必要溃败……」 李金喜仰头看着顾妗姒道:「娘娘,皇上为此震怒,已在御书房怒斥两个时辰了,也没选定去边境的将军是谁。」 顾妗姒一时怔然,忽而有种战乱尽在眼前的不真实感,明明觉得于自己而言是很遥远的事情。 但是现在这情形难免有些心中不安,她略微闭眼笑道:「皇上不会让杨则宁离京,如今能去边境的……」 「也就只有一人而已。」 「……」 「娘娘!娘娘!」小栗子风风火火的直接从大门沖了进来,欣喜万分的唿喊道:「端王,端王自请为将,要远赴边境了!」 「端王出战,你这么兴奋作甚?」春雨瞧着那激动的满脸通红的小栗子顿时皱眉。 「端王出战的前提是,要娶顾家二小姐为正妃!」 小栗子仰着脸对着顾妗姒笑道:「娘娘,您妹妹要当端王妃了!」 春雨和李金喜几人瞬间愕然睁大了眼眸,满目皆是震惊之色,倒是那端坐在主位的顾妗姒一脸淡定自如。 春雨拧眉询问道:「皇上同意了?」 小栗子连连点头:「是,奴才亲眼看着圣旨出宫去了,定是要去忠义侯府宣旨的!」 顾妤柔的婚事突如其来便是落定了。 想必怀王都没想到,端王为了顾妤柔竟能做到这个地步,自请为将奔赴边境,也算是实现了当初在皇帝身边许下的承诺,陇南三城他能拿回来。 顾妤柔一跃成为了准王妃,最高兴的莫过于顾家上下,还有那和氏大夫人。 皇上准了靳元泓的请婚请站,但是却将二人的婚期定在了靳元泓的归来之日。 端王得胜凯旋之日,便是二人大婚之时。 「皇上这做法可真是不厚道。」顾妗姒得知了事情的前后,顿时便是露出了些许笑意,撑着下巴眯眼:「想来皇上对端王请婚一事还是心有恼怒的。」 「皇上这也是在给端王机会吧?」春雨站在旁侧帮着贵妃摇扇子低头说道:「端王乃是皇上的手足兄弟,若抵御不得也可借着娇妻在家的藉口回来。」
第489章 是死是活 「到底是亲兄弟,皇上也是不愿端王以身犯险的……」 顾妗姒听着春雨的话低头一笑,懒洋洋的侧过身笑道:「皇上心中清楚,此时不管派谁去要想在短时间内稳定军心都太艰难了。」 「但是端王不同。」 「端王乃皇上手足,若皇上让端王领兵前往,可见皇上对边境战事关怀之心。」 「将士们必受鼓舞,圣心与军心同在,端王只要去了这场战役便是赢了一半。」 「皇上深知其中道理,要让端王为皇上而战,为大朝国百姓而战,而本宫的二妹妹……便是端王并尽全力要赢取的战利品。」 春雨几人听着顾妗姒这番话心头骤然一震,连忙低下头不敢对此多言什么。 贵妃娘娘这话,难不成皇上只是在试探端王? 其实赐婚一事也并非板上钉钉。 「左右跟本宫也没关系。」顾妗姒伸了个懒腰起身道:「昨儿不是说百花园的金光池得了一对鸳鸯吗?」 「是呢,奴婢听闻那鸳鸯色彩斑斓,很是好看,娘娘可要去看看?」 「走,逛逛去。」 贵妃送了皇上一对鸳鸯,皇上视若珍宝的随身放着。 为讨贵妃欢心,寻寻觅觅找到了一对最是相像的鸳鸯放入了金光池。 要不是近日战事紧张皇上不得空入后宫,怕是现在都抱着贵妃娘娘观赏鸳鸯去了。 顾妗姒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念叨:「这般炎热的天,鸳鸯都能晒脱毛。」 「本宫出来干嘛呢……」后悔,太后悔了。 「春雨,本宫能把这层外衣脱了吗?就脱一层!」 「不能。」 「……」 太难了。 此时此刻的顾妗姒,无比怀念自己的小热裤和小短裙,呜呜呜…… 顾妗姒正气鼓鼓的摇着手中的扇子,轿辇才转去百花园的绿荫小道,就瞧见一个人影跌撞倒在路上,身上也是血迹斑斑的,着实叫众人吓了一跳。 李金喜和春雨两人连忙护着贵妃,颇为紧张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瞧着那服饰像是个低等太监。 原本贵妃是不会走这小道的,是春雨瞧着贵妃怕热,这才选了条遮阴避雨的小道绕过去。 谁能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还冒出来个死人呢? 「娘娘别怕。」可把李金喜吓的一抖,看着那太监身上衣襟浸出来的血迹,可别是什么兇杀吧? 「本宫倒是不怕,你抖什么?」 「……」 顾妗姒有些无语低头,看着身边挨着自己的李金喜,扶着她的轿撵搁那儿哆嗦呢…… 她有些好笑,当初这李金喜还得了她令去弄死顾妤柔的呢! 这当了太监胆子都缩了? 「别愣着了,去瞧瞧那人是死是活。」顾妗姒抬了抬手道。 「是。」李金喜连忙应了一声才上前去,转了一圈费力把人给翻了过来,想瞧瞧怎么个情况。 「哎呀!」李金喜才把人翻了过来,眼瞳骤然一缩惊唿一声很是震惊的唤道:「娘娘,是……是楚延!」 顾妗姒面上神色勐地顿住了,像是许久没听到这名字,一时半会儿竟是没反应过来。
第490章 若你医好了 她起身走下了轿辇,走到了楚延的身边。 听李金喜颤声道:「娘娘,人还活着。」 顾妗姒心头骤然一抖,低头看着楚延惨白的脸,脖颈上能清晰看到勒痕。 那青紫的勒痕触目惊心,可见是下了狠手想要楚延的命,只是没想到楚延性子刚烈挣扎的厉害,瞧着楚延折过的手腕,定是挣扎的时候挣的狠了折断了。 李金喜看着楚延这幅样子都觉得浑身疼,这得是多大劲才恨不得扭断自己手臂也要逃离。 又是什么人对楚延下此狠手,若非他撞上贵妃轿辇,怕是真要被弄死了。 「娘娘,这……」李金喜没敢乱动,当初贵妃遣走了楚延,下令再不让楚延出现在后宫之中,可见贵妃对楚延是厌弃到了何种地步。 「把他扶上本宫的轿辇,叫尤奇来庆鸾宫。」 顾妗姒话语落下,李金喜和春雨几人顿时瞪大了眼。 面上愕然震惊,春雨上前一步小心提醒了一句:「娘娘,楚延是奴才怎能坐您的轿辇?」 顾妗姒扭头,眸色略带冷然道:「本宫让他坐,他就坐得。」 春雨对上了贵妃的眼,神色一颤连忙低头应下:「是。」 「李金喜,去查。」顾妗姒甩袖对着李金喜丢出了这么一句话。 并未告知具体要查什么。 但是在这一瞬间,李金喜却像是自动解读出了,贵妃娘娘要查的是关于楚延离开庆鸾宫后所经歷的一切。 以前他们总觉得贵妃娘娘好说话,性子好也从不过于与人争执,但是今日却深切的感受到了贵妃发怒会是什么样子,谁也没想到一个被贵妃厌弃的太监,竟闹出了这番动静。 楚延是坐着贵妃的轿辇回去庆鸾宫的,尤奇亲自为他诊断。 楚延身上的伤势比外面看起来要严重多了。 手臂骨折肋骨断了两根,身上遍布鞭痕有深有浅,显然是长久被鞭打所致,脱去身上外衣除去那张脸完美无缺,全身上下再找不出一块好皮。 双膝也跪的几近报废,尤奇查验以来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能遭受这等折磨,还挺着一口气,微臣实在钦佩。」尤奇在诊断完毕之后,很是唏嘘的说道:「其他外伤都不碍事,只是他那双膝神经压迫严重,肌肉坏死太多……」 「此人很有可能双腿再不能站起,想要恢復便是微臣也无能为力……」 尤奇的话语像是针尖一样刺在她心头,放在旁侧的手骤然便是捏紧了。 顾妗姒眸色沉肃的盯着尤奇道:「这些话本宫不想听,无论如何你都要医好楚延,若你医不好,本宫不介意换个人。」 尤奇一脸苦相,他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威胁! 威胁你懂吗!!! 「微臣必定倾尽全力!」尤奇咬牙应下,先保住自己头顶的乌纱帽再说。 「若你医好了,太医署副院判,便是你的。」 头顶贵妃那娇柔细软的语调响起,尤奇听着浑身一颤眼瞳骤缩恭敬俯身:「微臣定倾尽所能,不负贵妃娘娘重託!」
第491章 证据 在这宫里,只要你有权没有你查不到的。 贵妃如今正当宠,李金喜也不是全无手段,想要查个无足轻重的小太监并不难。 当夜便是带回了消息,楚延如今居于司礼监的太监所内,而细查之下才得知了司礼监的总管李晓,对楚延多为『关照』甚至多次出入李晓的房内。 「李晓?」顾妗姒听着李金喜的话语,眸色略微敛下了几分。 「娘娘,李晓此人偏好男色……」李金喜低着头,有些难以启齿的咬牙道:「这宫中骯脏事奴才不好细说,那李晓定不是什么好人。」 「楚延相貌出众,在太监里也是吃香的,李晓身为太监所的总管,怕是对楚延有所图谋……」 顾妗姒眸色微颤,闭上了眼好像对楚延为什么受这等折磨有了理解。 她当然知道哪些骯脏事的,到底是现代人,思想远比李金喜认为的开放多了。 李金喜说的隐晦,但是顾妗姒甚至都能想像的出来,在离开了庆鸾宫,楚延究竟是遭受了何等屈辱。 「好,好啊。」她忽而扬唇笑了起来,平静的抿唇一笑道:「连本宫的人都敢动,可真不将本宫放在眼中呢。」 「娘娘息怒!」李金喜眼见着贵妃这语气不对,连忙俯身说道:「李晓此人行事谨慎,奴才查探下来怎么也没查到他行不轨之事的证据,未能有证据,慎刑司不会……」 「证据?」顾妗姒唇边笑意扩大,撑着手起身道:「走,去司礼监转转,本宫带你去找证据。」 司礼监内,李晓抬脚把那凑上来的小太监直接给踹去了地上。 双目赤红的骂道:「你个蠢货,三个人按着楚延都能叫他跑了!老子要你们有什么用!」 李晓抖着手,狠狠喘气道:「你知道他叫谁救走了吗!?」 「贵妃娘娘!!!」 「今儿个都有人来司礼监问话了!」 「李公公息怒啊!」那小太监挨了一脚疼的龇牙咧嘴的,连声求饶道:「奴才也没想到那楚延这么不要命,生啃硬咬的,折断了手臂都还能跑!」 「您瞧瞧奴才这手让他抓咬的……」 「废物!!!」李晓哪还能去管这个,他现在整个人都是慌的。 上回遇到意妃娘娘已经是让他长了心眼,不敢在外头胡来了。 但是这楚延实在不好对付,凭着一股子狠劲愣是没叫他得手,不管如何打骂都没用,前两日他差点被那小子给捅死,便狠了心想把楚延给做了。 谁知就出了这事,三个太监都没能把楚延给弄死,还叫贵妃娘娘给救了。 如今他这心都凉了,那可是贵妃娘娘啊! 「李公公别着急啊!」跪着的小太监连忙俯身说道:「奴才几人藏的隐匿,根本没叫人瞧见,贵妃娘娘也没看到我们。」 「这便是要查也查不到李公公身上,咱们做事干净利落。」 「未得证据,就算是贵妃娘娘也不能那我们怎么样。」 「不如趁着这机会去求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与贵妃不合,再另寻对策……」
第492章 需要证据吗? 李晓听着这话顿时冷静下来了,拧眉仔细想了想不无道理。 他做事有分寸,任何事情都处理的妥善完美,断不可能给自己留下把柄,自然也不会让别人抓到,否则他这司礼监总管的位置如何坐得稳? 贵妃便是有所察觉,拿不出证据来就请不来慎刑司,如何处罚他? 李晓细想一二顿时点头,这急躁的心也安顿了不少。 皇后如今跟贵妃做对,自然不可能帮着贵妃说话。 要罚他也得拿出证据叫众人信服才行。 「说的有理,贵妃到底只是贵妃呢……」李晓一笑转身去椅子上坐下。 「那是,这后宫做主的终究是皇后娘娘。」小太监连忙嬉笑着道。 「李公公!贵,贵妃娘娘来了!」谁知那小太监的话语才刚落下,外面匆匆跑进来了一个身影,惊慌失措的唤道:「朝着咱们司礼监来了!」 「现在!?」李晓吓得蹭的一下就跳起来了,这会儿可都入夜了啊! 「是,贵妃娘娘的仪仗都到门口了!」 「快,快去接驾!」 李晓这心里突突的跳,暗想着莫不是自己有什么把柄让贵妃娘娘抓到了?已经掌握了证据? 否则贵妃娘娘怎会深夜造访,抬眸瞧着那浩浩荡荡前来的贵妃仪仗,他这心里可真是不安稳的很。 眼看着贵妃的仪仗近前,李晓连忙上前一步恭敬俯身拜道:「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这夜深露重的,贵妃娘娘怎来了司礼监,有什么事招唿奴才一声,奴才便是跑断腿也定去娘娘宫里请安啊!」李晓腆着脸恭敬笑道。 「你就是李晓?」顾妗姒端坐在轿辇上,垂眸看着那跪在地上的李晓抿唇一笑道。 「是,奴才是这司礼监的总管李晓。」 「嗯。」顾妗姒点了点头,素手抬起撑着下巴,语调慵懒的道:「来啊,把他的双腿给本宫打断。」 顾妗姒这话说的太过稀松平常,仿佛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愣是叫那跪在地上的李晓自个儿都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走上前的几个太监,霎时便是慌了神,惊慌叫喊道:「贵妃娘娘这是做什么!奴才是皇后娘娘亲任命的司礼监总管!」 「除了皇后无人能对奴才动手!贵妃娘娘这是滥用私刑……」 「本宫是皇上亲封的贵妃,今儿本宫就对你用刑又如何?」 「你觉得,在这大朝国是皇上大还是皇后大?」 李晓听着这话直接吓呆了,大约是没想到贵妃居然如此不讲理,他挣扎叫嚷道:「奴才兢兢业业为皇上皇后分忧,不知犯下何罪,要贵妃如此重责!」 「你何必跟本宫装傻。」 「楚延当初是你送去本宫宫里的。」 「也别叫冤枉,更别跟本宫讲证据。」 「李晓,本宫杀你就杀你,还需要证据吗?」 那端坐在轿辇上的女子,眉眼精緻美艷,红唇勾着极致魅惑的笑,那说话的话语却是叫人心头骤然发凉。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上心头,刺激的李晓惊叫出声唿喊救命。
第493章 好嫉妒啊! 整个人司礼监没一个人敢动的,目光惊恐的看着李晓被按在地上。 连遮掩一下都没有,那粗壮的棍子就这么冲着李晓两条腿上砸下去,那木棍敲碎骨头的咔嚓声,还有李晓拿被勒住了嘴的惨痛呜咽声,叫司礼监所有人后背发寒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顾妗姒就这么坐在轿辇之上,垂眸看着李晓的两条腿被生生敲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的。 李晓经不住这疼痛头一歪昏死了过去,顾妗姒略微抬手李金喜丢开了手中染血的木棍,扭身恭恭敬敬去贵妃身边候着了。 「楚延,是本宫的人。」 「离了庆鸾宫也是本宫看中的人。」 「都睁大眼睛瞧清楚,日后这宫中上下若有人再敢动了本宫的人,这便是下场。」 「再有下一次,本宫要的便不是两条腿了。」 「回宫。」 贵妃的轿辇离去了许久,这司礼监内跪在地上的人都没敢抬头动一下的。 夏风吹过,愣是把那些太监吹的浑身一个哆嗦,这才茫然抬头望向身边人,发现互相脸上都看不到一丝血色。 那昏死在院子里的李晓,根本没一个人敢上前去看一眼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去了。 以前常有人说贵妃娘娘性子好,好说话也很好相处,对奴才们都是笑脸相迎,得皇上宠爱也不见半点嚣张跋扈之意,人人都想去庆鸾宫当差。 可在今日,他们也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贵妃一旦起了怒火,会是何等恐怖。 堂堂司礼监的总管,不说缘由不听任何话语,说打断你的腿就打断了。 莫说是司礼监的众人吓坏了,便是庆鸾宫的众人,那都是懵了。 「李金喜,你今日做得好。」顾妗姒面色冷漠的回了庆鸾宫,去了楚延的屋内,略微侧首对着李金喜说了一句,而后转头看向床上躺着的楚延。 「今日本宫废了李晓的腿,他的命等你醒来亲自去收吧。」 顾妗姒说完这句便是转身准备离去,脚步在门口一顿,又像是语调有些低沉小声道:「你受苦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贵妃才彻底离去。 李金喜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看了看贵妃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楚延,忽而生出了许多羡慕和嫉妒的神色。 咬着牙嘆道:「贵妃娘娘待你这般好,你藏着什么事儿不能说的?」 「平白叫娘娘为你伤心费神,都是奴才,你怎么……」 「唉……」 真的好嫉妒啊!!! 李金喜拧巴着脸上前为楚延掖好了被角,这才匆匆转身追着贵妃离去了,谁也没瞧见安睡的楚延睫毛忽而一颤,似有清泪顺着眼角滑落而下。 贵妃打断了司礼监总管李晓的腿,第二天一早这事便是叫皇后知晓了。 皇后得了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了,贵妃她怎么会做出这等违背常理之事,这不是上赶着给她罚的吗? 细问之下得知贵妃竟是为了一个曾经伺候过她,又叫她赶出去的太监出气,更是觉得莫名其妙。
第494章 甘愿受罚 在宫中用私刑乃是大罪,贵妃虽说罚的是个太监,可那李晓乃是司礼监的总管,是皇后亲选的人。 贵妃此举无异于是在打皇后的脸,明雅芸岂能轻松揭过? 得知了此事的当天,便将贵妃请来了景仁宫。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顾妗姒扭着细腰去了景仁宫,面色如常的对着皇后俯身行礼。 「贵妃,你好大的胆子!」明雅芸端坐在高位之上,冷眼盯着下首的贵妃,沉声冷喝道:「在宫中动用私刑,处罚司礼监的大总管,你是丝毫没将本宫放在眼中?」 李晓是皇后亲选的人,这后宫诸事又是皇后统管。 贵妃此举无异于往皇后脸上甩巴掌。 今日皇后把贵妃叫来,显然是不打算叫她好过的。 顾妗姒敛下眼眸,垂着眼笑道:「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也是一时情急,打了李晓两棍子,谁知李晓这么不经打……」 明雅芸暗暗咬牙,不经打? 今儿个那李晓被抬到景仁宫的时候,都是奄奄一息了,两条腿被打的血肉模煳叫人看都不敢细看。 贵妃好意思说是随意打了两棍子? 这人说话怎么都不脸红的!? 「李晓是本宫选定,皇上点了头的司礼监总管,贵妃此举是蔑视本宫蔑视皇权。」 「若这李晓果真犯了大错,贵妃也不当私用刑罚,当禀报本宫,本宫自当为贵妃出气。」 「而今本宫看着贵妃这意思,可是不把本宫这个皇后放在眼里,贵妃这是什么意思?」 顾妗姒垂眸站着,低头道:「臣妾并无冒犯皇后娘娘的意思……」 明雅芸摆手,倾身略微向前了一些道:「贵妃与本宫情同姐妹,这些小事本宫不会计较。」 顾妗姒:「……」 她略微抬眼看向了明雅芸,然后就听皇后继续道:「若是事出紧急,贵妃代本宫处置了那便处置了,只是本宫今日便是想问问贵妃,李晓犯下了何等罪责?」 「今日贵妃若能拿出罪状证据来,李晓这条命本宫都交给贵妃处置。」 「若拿不出……」 「本宫得皇上授意太后懿旨统管六宫,断是容不得这等不懂规矩的事情发生,便要请贵妃宫门前罚跪三个时辰,叫后宫众人仔细着瞧瞧。」 「若姑息此事,本宫还如何服众。」 「贵妃你说是不是?」 「……」 宫门前罚跪,皇后娘娘可真是好狠的手段。 顾妗姒好歹是贵妃,便是受责也是在景仁宫内关起门来受了。 如今明雅芸却要她跪去宫门外,显然是要落她贵妃的面子,要让这满后宫的下人都看着贵妃受罚。 这是要她以后在后宫之中抬不起头来啊。 明雅芸能说出这番话,显然是认定了贵妃拿不出罪状证据,却还把话说的这么体面,仿佛是给了贵妃莫大的恩赏一般,可真是把她这位皇后捧的极好呢。 顾妗姒眸色不变,淡淡眯眼盯着皇后一笑,那笑颜一如既往的动人明艷。 就在明雅芸以为顾妗姒要争辩之时,见顾妗姒忽而低头敛下眼眸:「臣妾,甘愿受罚。」
第495章 如何矇骗 明雅芸眼底忽而涌上了狂喜之色,面上还是依旧不动声色。 那放在一侧的手捏紧了手中的锦帕,唇边勾出了笑眯眼说道:「既然如此,那贵妃请吧。」 明雅芸斜眼抬了抬下巴,示意青玉上前去『请』贵妃去宫门外罚跪。 青玉瞭然点头迈步上前,明雅芸唇边笑意越发深切了。 贵妃啊贵妃,无论你如何得意又是如何受宠,犯在了本宫手上岂有让你好受的? 这么久以来叫她憋屈闷恨的心叫嚣的跳动着,死死盯着顾妗姒,仿佛已经能看到她跪倒在自己脚边的悽惨模样,从未觉得心中如此畅快。 青玉大步上前,装模作样的对着贵妃福了福身,正要上前去把贵妃压去宫门外跪着。 就在青玉靠近的瞬间,贵妃突然眼睛一闭往地上一倒,躺平了。 ??? 这一幕为什么有那么一点点熟悉…… 明雅芸眼珠子瞬间瞪大。 青玉一脸惊恐道:「奴婢还没碰到……」 旁边的春雨先是一呆,然后勐地在贵妃身边一跪,扯开嗓子便嚎了起来:「娘娘——!!!娘娘啊——!」 那嗓子嚎的,吓得明雅芸一个哆嗦。 几,几个意思? 还没罚呢!!! 吓死了? 春雨那哭嚎的着实吓人,青玉脸都吓青了! 不是我,我没有,贵妃娘娘自个儿躺下的啊! 「娘娘啊——!您睁睁眼啊——!救命啊——!」 「太,太医,快传太医……」明雅芸这说话的嗓子都在抖,口中话语还未说完,勐地就瞧见了门前大步冲进来的皇上,像是跑的急了面色微红。 这迈步走进来的一瞬间,就看到了那哭瞎了眼的春雨。 以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贵妃。 靳闫容眼瞳骤然一缩,浑身血液勐地冲上了脑门,惊慌上前把躺在地上的顾妗姒抱了起来。 春雨还打算嚎的,这勐地看到皇上沖了过来,惊得她要嚎的话卡在了嗓子眼,脸都憋红了。 皇上咋来了啊? 明雅芸心头一凉,对上了皇上那生冷的视线,连忙开口说道:「皇上,臣妾并未对贵妃……」 「她若有事,你明家九族都得给她陪葬!」 「皇上……」 明雅芸整个人都呆住了,浑身的血液像是都在靳闫容的这一句话语之下凝固了。 眼睁睁的看着靳闫容满目惊慌疼惜的抱起了贵妃离去,根本不会给她丝毫解释的机会。 贵妃在景仁宫出事,无论如何她这个皇后都脱不了罪责。 但是…… 「快,跟着皇上去!」明雅芸腾地一下便是站起了身,冷冷咬牙道:「顾妗姒根本就是在演戏!本宫倒要看看太医问诊,她如何矇骗皇上,矇骗本宫!」 「是!」青玉听到这话才回神,连忙上前扶着皇后追随皇上而去。 景仁宫偏殿内,尤奇已经在为贵妃诊脉。 皇后进内对着皇上俯身行礼后,也未敢问话,静候在一侧看着尤奇诊断。 尤奇刚开始还是相当忐忑的,完全不知道贵妃这是出了什么事,好好的怎么会晕了? 小心翼翼的为贵妃诊脉,然后……
第496章 串通之嫌 明雅芸就发现尤奇脸上神色变了,变得特别凝重的那种。 连带着屋内的气氛都跟着沉重了。 然后尤奇的脸色又变的非常的惶恐,还带着几分不确定,哆嗦着手又拿过了贵妃的另一只手继续诊脉。 靳闫容面色紧绷,在一旁看着坐立不安。 「贵妃到底如何了?」靳闫容眼看着尤奇隐约还有继续换手把脉的趋势,太阳穴突突跳,拧眉开口询问道。 「皇上!」尤奇一个哆嗦收了手,起身扑通一下就在皇上面前跪下了。 「……」这一跪跪的明雅芸浑身一颤,这算是什么反应? 贵妃无力回天了? 怎么就跪上了? 尤奇满目热泪,砰砰砰的对着皇上磕头。 靳闫容:……你他娘的倒是快说啊!!! 「皇上大喜!贵妃娘娘脉象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乃是喜脉啊!」 靳闫容一呆。 像是有些惊慌站起了身,却应着脚步不稳,直接把坐着的椅子都蹬歪了。 带着满目不可置信望着尤奇,嘴唇有些颤抖的张开了口,这口中的话还没问出:「……」 那躺在床上的贵妃,勐地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弹起来了,万分惊恐的瞪大了眼看着尤奇:「喜脉!?当真!?本宫有喜了!?」 被吓了一跳的尤奇:「!」 哦,活了? 不装晕了? 「千真万确。」尤奇肯定无比的点下了头。 「我滴乖乖……」顾妗姒傻了,有些懵的低头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拍了拍……肚子。 登时吓得靳闫容脸色发白,嗖的一下就蹿了过去,连忙拉住了顾妗姒的小手,脸上满是惊喜又很是惶恐的道:「姒姒乖,你腹中已有胎儿,莫要拍坏了。」 「哦哦哦,对对对。」顾妗姒一听顿时连连点头,有些惊恐又紧张的望向了靳闫容:「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靳闫容哆嗦着道:「别怕,别怕……」 然后转头看向了尤奇。 围观了全程的尤奇:………… 这两孩子是不是有啥毛病? 怀个孕怎么整的跟患上什么重症疾病了似的? 「贵妃娘娘这胎像……」尤奇正要说话,就见那呆愣了好半天的皇后终于回了神,勐地走上前来道:「皇上!」 成功阻止了尤奇的话语,她神色沉重的说道:「贵妃娘娘诊出了喜脉,臣妾恭喜皇上喜得麟子。」 「只是臣妾听闻尤太医擅长的是捏骨之术,恐怕对妇女孕像了解的不够深切。」 「这可是皇上第一位皇嗣,断不能出半点差错,不如叫太医署王安民王太医再来确诊一二。」 「皇后娘娘这是在怀疑微臣的医术!?」 皇上还未开口,可是把尤奇给气着了,登时扭头怒道:「微臣在外行医近十年,摸过的喜脉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决然不会出现错判之象!」 明雅芸淡淡垂眸,冷眼笑道:「本宫自是相信尤太医的医术,但是本宫可记得尤太医是贵妃娘娘请入宫的吧?」 皇后这话里的意思,摆明了不相信尤奇,觉得他与贵妃有串通之嫌。
第497章 欢喜雀跃 这皇后忒气人了!!! 虽然他原本的确是想着法子要给贵妃娘娘圆谎的。 但是! 喜脉是真的啊! 尤奇觉得自己的医术受到了轻视侮辱,登时站在一侧气成了河豚。 顾妗姒抬眼看了看尤奇,然后望向了皇后,依靠着厚枕抿唇一笑道:「皇后娘娘也是为皇上龙脉上心,既是皇后娘娘不放心,那便叫人来查便是。」 靳闫容有些不悦,但是听了贵妃这话也终于是低头应下了。 王安民来的很快,显然是皇后早就叫人去请的,就等着贵妃装病前来揭穿。 但是却没想到贵妃这是真『病』了。 尤奇退后了一步,让开了位置让王安民诊断,在众人几双目光的注视下,亲耳听到王安民对皇上道喜,贵妃娘娘果真是喜脉! 明雅芸面上血色忽而褪却,目光死死盯着顾妗姒的肚子,眸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喜脉,贵妃有孕了啊…… 顾妗姒躺在床上,瞄了眼皇后的脸色,突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头,很是难受的闭眼道:「皇上,臣妾头好晕,还想吐,臣妾好难受……」 靳闫容瞧着顾妗姒这副模样,顿时吓得一哆嗦。 慌忙上前握住了顾妗姒的手,神色紧张的盯着她道:「怎么了?哪里难受?」 尤奇瞧着贵妃这样,连忙低头道:「许是胎像不稳,加上此处喧闹,又几番折腾这才乱了心神……」 尤奇这话意有所指,就是皇后几番闹着要查验贵妃有孕是不是真的,现在闹的贵妃娘娘头晕了! 靳闫容自然是听出来了,脸色微冷转头看向了皇后道:「贵妃有孕你还叫她来景仁宫?闹出这等动静,是想做给谁看!?」 「皇上恕罪!」明雅芸连忙屈膝俯身道:「臣妾只是叫贵妃来问两句话,昨夜司礼监管事李晓受贵妃责罚之事,宫中上下都等着本宫给一个交代……」 「交代!?」靳闫容忽而一笑,眸色生冷的盯着明雅芸道:「区区一个太监,贵妃罚了便罚了,还要交代?」 靳闫容转开头道:「传朕旨意,司礼监李晓冲撞贵妃和龙嗣,罢黜总管之职,即刻打入死牢。」 海庆眼皮子一跳,忙俯身应下:「是。」 靳闫容扫了眼那还站着的皇后,眉眼处有着难掩的厌恶:「还站着做什么?滚下去,安安分分的在你的景仁宫待着。」 明雅芸脸色苍白,那捏着绢帕的手像是在掐进肉里,低着头颤抖的应下了。 明雅芸由着青玉搀扶下去,在临出门的那一瞬,像是有所不甘的转头望去。 看到了屋内此番景象,她倾尽所有爱慕的男人,此刻握着贵妃的手,那侧颜一如既往的俊美无双,眸中露出了欢喜幸福之色,小心翼翼的亲吻着顾妗姒的手背。 那一吻之中,含着欢喜雀跃,含着满腔的爱意。 他原来是会爱人的。 会爱的啊…… 明雅芸心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坍塌了,忽而忆起了当初她以明家为赌注,以太子之位要挟……
第498章 真没? 不惜放弃女子贞洁,也要入他王府,做他的嫡妻正妃。 在顾家做低迷之时,她威胁还尚未当上太子的靳闫容,若想顾家平顺的走下去,若想顾妗姒好好当她的大小姐,就娶她。 她用尽了手段换来的位置啊…… 在明家最强悍之时,不顾父亲阻拦家族反对,义无反顾的嫁给了靳闫容。 如愿当上了他的王妃,以最悲切懦弱的姿态成为了他的妻子。 可成婚以来他……从未碰她一下! 她原以为只要成了他的妻子,以后总会好的。 直到…… 他亲手为她送来了绝子汤。 在他登基的前一夜,以绝子汤换来了她的皇后之位。 这个男人何等心狠手辣啊…… 明家在夺嫡争斗之中日渐衰败,是先帝的手笔也是他推动的…… 明氏壮大成为了他的盾牌,也叫先帝对明氏忌惮,亲自下手肃清,而靳闫容聪明旁观绝无阻挠之态,如今的明氏朝中再无一人在职,可见成了何等衰败之像。 明雅芸怔然坐去了景仁宫正殿内,看着屋内所有忽而生出了几分无力。 忽然有些明白了,也许在靳闫容答应娶她妻之时,就已经在为今时今日做准备吧。 「青玉……」明雅芸抬手胡乱抓了一下,青玉忙上前握住了明雅芸的手,面色担忧的唤道:「娘娘,奴婢在。」 「本宫是不是错了?」 「娘娘您是皇后,岂有错的。」 「皇后……」 明雅芸忽而一笑,闭了闭眼再无言语。 贵妃有喜的事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是传遍了全宫上下,太后亲自去了庆鸾宫探望贵妃,可见对此何等重视。 庆鸾宫内外的侍卫直接换了一批,皇上的亲卫宗至干宗大人都被调来了庆鸾宫当差,务必要第一时间保护好贵妃的安全。 尤奇更是被皇上定为贵妃的御用太医,必须时刻保证贵妃和她腹中孩子安康。 短短几日功夫,庆鸾宫上下翻了个新,那陆陆续续从皇上和太后宫里送进来的各色东西补品不计其数,后妃自然也是纷纷随礼前来庆贺。 却被皇上挡在了外头,说是头三个月莫要来扰了贵妃清净。 得,贵妃娘娘这回可真是宠上天了。 这几天海庆因着贵妃的事,跑前跑后的都跑晕了,今儿可算歇了口气,还觉得像是在做梦。 贵妃本就得宠,如今有了皇嗣,若能为皇上诞下嫡皇子,那可真是不得了啊! 以后贵妃在后宫怕是真要宠冠六宫,长盛不衰了。 顾妗姒自己其实没什么感觉,有了身孕也并未觉得有什么显着的变化,既不会孕吐也不会嗜睡,这腰身柔软小腹平坦,一度让她怀疑自个儿是不是没怀呢? 「尤奇,真不是你联合王安民诓骗本宫呢?」她无比纠结的望向尤奇道。 「……」我是想骗来着,但是谁敢拿怀孕这种事骗啊!!! 「娘娘,您的胎像约莫二十天左右,目前孕像不明显是正常的。」 「微臣并未诓骗娘娘。」 「哦。」 顾妗姒顿了顿首:「真没?」
第499章 请安道喜 尤奇:「……」 这到底什么品种的贵妃啊!!! 顾妗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脸的困惑,外头李金喜很是欢喜的跑了进来,对着顾妗姒福了福身道:「娘娘,楚延醒了!」 顾妗姒眸色一亮,瞬间坐直了身躯, 大约是觉得自己反应有些快,又默默塌下腰,神色淡定的说道:「醒了便醒了。」 李金喜:「……?」 「左右尤太医也在,李金喜你带着尤太医去给楚延瞧瞧吧。」 「不必说是本宫让的。」 「是……」 李金喜带着尤奇下去,脸上满是古怪之色。 这哪里还需要他说? 若没您点头,那尤太医他敢随便给太监看诊吗? 「娘娘,周常在和季常在送来了礼。」彩云拿着几样东西走了进来,那匣子内装着的竟是小娃娃的玩具。 「本宫这才有了身孕,这两妹妹怎么连这些个小物件都准备好了?」顾妗姒看着那小绣球般的玩意儿,顿时便是笑了。 「这当是二位常在做的小玩意,奴婢的母亲也曾给奴婢做过,倒是不难,就是穿这流苏费眼睛。」 「奴婢看着刚刚送来东西的二位常在面色憔悴,怕是听闻娘娘有喜,连夜赶制出来的。」 顾妗姒听的心中一动,略微几分浅笑。 周常在和季常在二人位份低,那不出什么定好的东西。 这各宫送来的东西也是攀比的,都想在贵妃面前落下好。 周常在和季常在怕是思忖了许久才想出这么个法子,倒真是有心了。 顾妗姒捏着那小红球玩了玩,眯眼笑道:「替本宫好好收着,去把周常在和季常在请来庆鸾宫坐坐。」 「可是皇上说……」彩云略微皱眉小声道。 「皇上是不许旁人探望扰了本宫清净,又没不许本宫请人进来。」顾妗姒摆了摆手笑道:「不必担心,皇上若责怪下来,本宫自会解释。」 「是,奴婢这就去请。」彩云俏声应下。 周常在和季常在进了庆鸾宫的时候还有些忐忑。 等到进内瞧见了贵妃,这面上神色是忍不住的欢喜。 连忙上前来请安道喜。 「瞧你二人笑的,嘴都咧去后脑勺了。」顾妗姒扭头叫人上了茶,笑看着周常在和季常在道。 「贵妃娘娘有身孕了,嫔妾怎半点没瞧出来啊?」季常在一个劲儿的盯着贵妃的肚子看,像是个好奇宝宝似的。 「你傻呀?」周常在无语笑骂道:「娘娘这胎像都没足月呢!能看出什么来?」 「得要三个月才能显怀的。」周常在眯着眼笑道:「嫔妾入宫前,家中嫂嫂刚生下了个大胖小子,因而对此知道一些。」 「难怪……」顾妗姒瞭然点了点头,抬眼看向周常在道:「那周妹妹可得常来庆鸾宫走动走动,也好跟本宫说说,这生孩子是怎么一回事。」 「嫔妾也不是太懂……」周常在顿时红了脸低下头,小声说道:「都是道听途说,怕说错了误事。」 「不打紧,本宫闷着也是闷着,倒不如与你们说话自在些。」
第500章 早做准备 贵妃有了身孕对整个大朝国来说那都是天大的事。 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当初在朝中对贵妃专宠颇有怨言的御史们都缩了脖子,不敢在编排贵妃的不是。 倘若贵妃这腹中孩子平安诞生下,还是位皇子的话,那么就极有可能会是未来的储君人选,他们这些大臣自然不敢再说什么。 一时之间无数双眼睛都盯向了庆鸾宫。 多少人抓耳挠腮的想去庆鸾宫探探情况,但是除了周常在和季常在二人,这庆鸾宫旁人根本都是进不去的。 皇后责罚贵妃之事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如今可好了皇后近乎被禁足在了景仁宫。 「皇后终究是没能斗过贵妃……」怡景宫内,贤妃垂眸把桌上的书本抚平页角,弯唇笑着说道:「贵妃怀了皇嗣,只要贵妃平安把孩子生下来,皇后便是再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若贵妃诞下皇长子……」贤妃深吸一口气,低眉说道:「本宫也再无出头的机会。」 「娘娘?」兰嫔听着贤妃这话心头忽而一颤。 「兰嫔你待本宫最是忠心,这么多年让你跟着本宫蜗居在怡景宫,委屈你了。」贤妃忽而抬眸看向兰嫔如此说道。 「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贤妃姐姐待嫔妾有恩,当初在王府之时,若非姐姐救嫔妾一命,嫔妾怕是要死在皇后娘娘手上。」 贤妃勾了勾嘴角,眸中神色未明,她微微勾了一下手指。 像是在思量着什么,半响之后才道:「兰嫔,本宫要你去投靠了意妃,你愿不愿意?」 傅盛兰听着贤妃这话顿时愕然睁大了眼眸,眼中满是惊愕之色,好半响才困惑皱眉道:「贤妃姐姐,要嫔妾去做什么?」 「助意妃争宠。」贤妃侧过身,规规矩矩的把手放在膝上,勾着嘴角笑道:「贵妃有了身孕,对你我而言未必是坏事,皇上身边没了伺候的人,自是要安排的。」 「既是如此,为何要去帮意妃,姐姐为何不自己……」 「意妃有争宠之心,本宫想帮帮她。」 别说是意妃了,这后宫里又哪几个没争宠之心的? 贵妃有孕必然是不能侍奉皇上了,皇后如今失了圣心,可不就给她们机会了吗? 这几日各宫娘娘们往御书房跑的又勤快了起来。 贤妃照旧去给太后请安,在这宫里贤妃当是去太后跟前去的最勤快的。 就在贤妃去请安后没两天,太后便请了皇上慈宁宫说话。 「皇上去了意妃宫里?」顾妗姒端着手中羹汤,垂眸细细舀着,听着彩云的汇报,并未觉得有什么惊讶的。 「是,刚刚差人来说了……」彩云小心的抬眼打量着顾妗姒的脸色。 「去便去了,不碍事。」 「……」 春雨对着彩云摆了摆手,这才走到顾妗姒身侧道:「娘娘,您如今怀着身孕不好侍奉皇上,这后宫之中难免有些人借着这个机会争宠。」 「娘娘可得早做准备才是,奴婢瞧着意妃的野心不小……」
第501章 胖了不少 顾妗姒听着春雨的话也是抿唇一笑,姿态优雅擦了擦唇角道:「迟早的事,你要本宫如何做?」 「为保住自己的恩宠,送女人去皇上床上?」 「让她人代自己伺候皇上?」 「伺候自己的夫君。」 「不噁心吗?」 春雨听着自家娘娘这话,登时便是瞪大了眼眸,憋闷了半响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能说出口。 娘娘您也说的太直接了!!! 莫说是宫中,便是大宅院里这样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的。 哪个不是捧着身边亲信送去给丈夫,以免给了旁人可趁之机。 春雨其实是想好好跟自家娘娘言说一二的,但是现在被贵妃这几句话给堵回来,突然有那么一点点怀疑人生,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又好像觉得对…… 嘶,不能深想不能深想。 春雨想得到的,旁人自然也是能想到。 如今贵妃身边走得近的可就只有周常在和季常在两人。 「娘娘,您说贵妃娘娘如今怀有身孕了,会叫谁去侍奉皇上呢?」听雪轩内,霜露坐在一侧正在办周常在理丝线,嘟囔着说道:「今儿皇上去了意妃娘娘宫里。」 「贵妃娘娘定会不悦,这恩宠让旁人享了,不如叫娘娘您……」霜露笑嘻嘻的要说话。 这话语还未说全,就被周常在拧眉打断了。 她带着几分羞恼的瞪着霜露说道:「这样的话你也敢说,你这舌头不想要了?」 霜露缩了缩脖子,有些俏皮吐舌说道:「奴婢这也是为您着想,都进宫这么久了您还是常在呢……」 「贵妃受难之时,娘娘您为了贵妃娘娘出谋划策的,如今贵妃有孕不能侍奉皇上,肯定会让您或者季常在去伺候皇上的。」 「若能藉此得了圣心,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只是不知贵妃娘娘会让娘娘您去,还是会让季常在去……」 「你一个小丫头知道的还挺多。」周常在忍不住放下手中的针线,抬眸看向霜露抬手戳了戳她的脑门道:「别乱说话,贵妃娘娘定是自有安排。」 「反正也没外人在……」霜露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嘟囔着说道:「奴婢就是为您觉得不值当。」 「对贵妃娘娘这般忠心,也就赏了些东西,也没什么其他意思……」 「隔墙有耳,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将你丢出去。」 「噢,奴婢不敢了。」 霜露默默低头,看着周常在手中做了一小半的小衣,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贵妃腹中胎像稳当,常坐宫里也坐不住,这几日就总想着往外跑。 春雨和李金喜几人那是说什么也拦不住啊! 然后叫来了宗至干。 顾妗姒站在石阶上,看着下首候着的宗至干,眯着眼上上下下的扫了他一眼,愣是给宗至干看的浑身都不得劲了。 自从上一次马场之后,宗至干现在真有点怕他们这位贵妃娘娘的。 「宗大人近日吃的挺好呢?」 「本宫瞧着宗大人像是胖了不少。」 「多谢娘娘夸奖,娘娘也胖了不少。」 「……」
第502章 不去请安? ? 我没夸你。 顾妗姒瞪眼看着眼前站着的宗至干,憋闷的迈步直接走下了阶梯,大步要往外走去。 宗至干一看贵妃这举动,连忙要阻拦。 「你别碰本宫,本宫有身孕的啊!」 「哎呀呀呀,肚子疼肚子疼……」 「……」 宗至干挪了挪脚,一时之间不知是该拦着还是不该拦着。 然后一个走神的功夫,就瞧见贵妃提起裙摆就往庆鸾宫门外跑出去了。 那得意的小模样,带着几分俏皮可爱。 顾妗姒小跑的模样,让春雨和宗至干几人看着都吓了一跳,慌忙要追上去阻拦贵妃这跑动的样子,谁知他们都还没拦住的,顾妗姒一头就撞去了皇上怀中。 靳闫容才踏入庆鸾宫,就看到了那扭头不看路瞎跑跑的小女人。 吓得他脸都白了,一个上前长臂一伸便是把人稳稳抱在了怀中。 「皇上?」顾妗姒吓了一跳,被抱进怀里了这才有些懵的抬起了头,便是对上了靳闫容那略带责怪的眼眸。 「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喜欢瞎闹腾?」靳闫容抱着顾妗姒拧眉道:「朕不是让你在宫中好好休养的吗?」 「皇上~!」 她很是委屈的伸手戳了戳靳闫容的胸口,眨巴着眼眸道:「臣妾在宫中太无趣了,整日关在屋内……」 靳闫容:「……」 他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么一个人关着的确是无趣的。 「华妃舞跳的不错,梅婕妤琴也弹的好,淑妃曲儿唱的动听。」靳闫容深思片刻,非常认真的转首道:「姒姒想看舞还是想听曲儿?」 「……?」 「不如一边看舞一边听曲儿吧!」 靳闫容顿时扭身转头唤道:「海庆,去,请淑妃和华妃……」 顾妗姒眼珠子险些瞪出来,连忙伸手拉住了靳闫容。 皇上!!! 请停止你的危险行为! 如今她怀着身孕,已经是叫这后宫上下都嫉妒的红了眼,还敢这么嚣张叫人来给她唱曲儿? 她这是不想活了吧…… 「皇上,臣妾就是想去御花园走走,赏赏花,看看水……」顾妗姒特别可怜又委婉的阻止了皇上,仰着头拽着皇上的衣襟撒娇道:「既是皇上来了,皇上就陪臣妾出去走走嘛~!」 「太医说了,多走动有利于腹中孩子健康!」 「……」 太医:……这个我说过吗? 靳闫容抵不住顾妗姒的轰炸,最后终于是点了头,亲自带着贵妃游园去了。 宗至干随行相护,总归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这可是顾妗姒怀孕之后第一次外出出行,那阵仗可真是太大了。 身后浩浩荡荡跟着太监宫女还有侍卫,便是皇后出行都没这个仪仗的吧? 兰嫔正带着宫女在御花园内採摘新鲜的花瓣,准备送去给意妃娘娘准备鲜花牛奶浴的,谁知竟是遇上了贵妃出行,还是皇上亲自相陪的。 「躲着些吧。」兰嫔没想出头的意思,拉着冬云躲去了花圃之后。 「皇上也在呢,娘娘怎么不去请安?」冬云提着花篮有些不解的望着自己家娘娘。
第503章 来的这样快 「去什么去,遭人嫌呢?」傅盛兰看着皇上那般小心护着贵妃站在池边的姿态,心头有些发酸,手中捏着的月季花都让她掐烂了。 「咱们皇上如今可宝贝着贵妃娘娘。」她随手丢弃了手中的月季花道:「眼里可瞧不见别人的,这时候上去请安能有什么用?倒是扰了皇上和贵妃的独处……」 傅盛兰转开了头,眸中神色看的不清明,只有着说不出的酸楚和嫉妒愤恨。 当初顾妗姒进宫便是贵妃,已经引人争议,她多次劝诫贤妃姐姐上心也未有结果。 初进宫之时,她还敢笑里藏刀的说些话,如今可真是避之不及,不敢再有半点动作。 贵妃受宠现在又怀着龙嗣,皇上捧在手心里对待,便是太后都盼着这个孩子出生,她可不敢有半点小心思。 傅盛兰低头看了看花篮之中娇嫩艷丽的花瓣低头道:「如今只盼着意妃能得盛宠,贵妃娘娘至今未曾安排人侍寝,可给了意妃偌大的机会。」 她弯唇一笑,带着冬云转身离去了。 那边的顾妗姒也是如愿看到了皇上为她准备的鸳鸯…… 一公和一母。 在那湖水中恩恩爱爱。 「姒姒,你看那水中鸳鸯可像你与朕?」 「……」 顾妗姒现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她当初怎么就会送了对鸳鸯泥塑给皇上的呢? 这孩子都给她整魔怔了…… 幸而没送大象老虎什么的,否则他在给她整只大象老虎养着,完事儿来一句:你看那虎儿像不像朕? 顾妗姒想到那画面:………… 「皇上,我们回宫吧!」顾妗姒连忙扭头,展开了笑颜很是体贴的拉着皇上回宫去了。 「皇上!」正在顾妗姒拉着靳闫容回宫之时,瞧见旁侧海庆面色有些紧张的上前来俯身道:「皇后娘娘病了,像是不大好,皇上可要去看看?」 靳闫容那走下阶梯的脚步一顿,皱眉看向了海庆道:「皇后病了?怎么回事?」 海庆神色有些古怪的皱眉,低着头道:「说是这几日吃的不好,睡的不好,不知怎么就染上了病症……」 海庆低着头道:「奴才听着挺严重的,皇上还是去看看为好。」 到底是大朝国的皇后。 靳闫容怎么也得顾念着这层关系,转身叮嘱宗至干好生将贵妃送回宫,再三嘱咐顾妗姒好好养着身子,这才转身去了皇后宫里。 靳闫容到的时候,王安民已经为皇后诊了脉象,大约便是说感了寒气犯了咳疾,肠胃绞痛是没吃好东西什么的,说了一堆无非便是要皇后好好调养,否则要落了病根的。 「朕知道了。」靳闫容听了个大概,对着王安民摆手让他下去开方子去了。 「臣妾参见皇上……」明雅芸瞧见皇上进来,顿时撑着手臂起身要行礼。 「既是病了就好好躺着。」靳闫容面无表情的摆手免了皇后的礼。 旁侧站着的梅婕妤紧跟着俯身行礼,靳闫容看了梅婕妤一眼道:「你倒是关切皇后,来的这样快。」
第504章 景仁宫的消息 梅婕妤闻言连忙俯身道:「嫔妾的凝香殿离着皇后娘娘的景仁宫不远,得知皇后娘娘病重便赶忙来看看……」 靳闫容随意点了点头,显然是一副不上心的态度,不过随口说一句罢了。 王安民给皇后开了药,太后的人也过来问了话,得知皇后并无大碍自是宽慰了几句,留下了太后娘娘的赏赐也就走了。 靳闫容一看太后娘娘的人已经走了,他这面子给够了,当然也站起了身,准备离去的。 「皇上……」皇后察觉了靳闫容的动向,先一步伸手拉住了靳闫容的衣袖,面色苍白的俯在窗边,仰头看着靳闫容的眼神满是哀求道:「皇上可否多留一会儿……」 「……」靳闫容眉头微皱,神色淡漠的抽回了自己的衣襟,低头看着明雅芸道:「太医有言,你需要静养。」 「朕还有朝务未曾处理,不便久留。」他背过身去,语调生硬的丢下了一句话:「好好养病,这六宫诸事少了你可无人能打理,皇后当明白。」 「梅婕妤既是来了,就在此好好陪着皇后吧。」 靳闫容说完后便是大步踏出了屋外,任由身后传来的唿喊都全然不顾的。 海庆低着头跟着皇上离去,在离去之际,偷瞄了眼那扑在窗边唤着皇上的皇后娘娘。 不由的生出了几分可怜的嘆息。 以前皇上对皇后到底是还有几分薄面,至少不会让皇后娘娘面上难看,如今却是连做戏都不想做了,皇后病重莫说是陪着,连宽慰的话都没说两句。 这对皇后可见是生了厌弃之心,难不成皇上已是有了……废后之心? 海庆一想到这里,顿时勐地哆嗦了一下,连忙抛开了那些奇怪的念头,不管如何皇后娘娘都是皇上的结髮妻子,岂有说废就废的道理? 就算是帝后离心,太后娘娘也断然不会允许这等事情发生。 皇后在百姓口中名声斐然,明氏一族也曾为皇上效命,废后可是大事,怎么可能草率而为? 「海庆!替朕去庆鸾宫瞧瞧贵妃可安好。」 「是。」海庆连忙回神,恭敬俯身应下,看着皇上的龙辇离去,心中不免嘆息,到底是不同的,皇上对贵妃事事牵念,便是赶着回御书房处理政务,都要知道贵妃是否安全无虞的回了庆鸾宫。 再看看对皇后,近在跟前都懒得多说一句话。 可真是…… 唉。 海庆不敢多想,匆匆便是朝着庆鸾宫去了。 顾妗姒刚刚进了庆鸾宫,小栗子便是将景仁宫内皇后的情况都给她说清楚了。 「你小子如今混的不错,连景仁宫的消息都打听的这么清楚了?」顾妗姒落坐在庆鸾宫主位之上,笑看着小栗子道。 「嘿嘿……」小栗子闹了个大脸红,低着头道:「奴才怕娘娘您着急,所以打听的细了些。」 「行事还是得小心为上,莫要落人把柄。」顾妗姒端着清茶抿了一口道:「以后皇后宫里的事少管,盯着点便好了。」 「是,奴才明白了。」
第505章 这哪是养奴才? 「皇后娘娘这次病的……」顾妗姒真捏着手中的甜柿子准备吃呢。 忽而觉得胃里一阵噁心,忍不住偏头干呕了起来。 手中柿子滚落在地,惊得旁侧春雨和下首站着的小栗子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娘娘!太医……快叫太医!」春雨慌忙上前扶住了顾妗姒,惊慌失措的差人去唤来了尤奇。 尤奇弄了一身的草药,刚刚洗完澡从屋里出来,衣服都还没穿利索,就被小栗子生拉硬拽的往庆鸾宫去了。 他还有些懵的,就听小栗子快哭了道:「贵妃娘娘不好了!快,快去……」 尤奇一听浑身一颤,吓得鞋都险些跑掉了,哪里还要小栗子拉着,甩开膀子就往庆鸾宫冲去了,火急火燎的冲进了庆鸾宫,见贵妃安安稳稳的搁那儿喝鸡汤呢。 尤奇:……? 然后就看到贵妃,姿态优雅的擦去了嘴边的油渍,委屈巴巴的说道:「本宫刚刚有些反胃,干呕,本宫是不是病了?」 「……就因为这事?」尤奇拧巴着脸,神色诡异的看着贵妃道。 「嗯!!!」 「……」 尤奇脸都扭曲了,他跑的气都不会喘了,搞半天就是孕吐而已! 可真是心梗都快吓出来了,尤奇认认真真给贵妃说了一下孕妇会出现的几个特别现象,同时也更春雨等一众宫女进行了几番言说,才算是放下心来。 「你既然来了,且跟本宫说说楚延的病情如何了。」顾妗姒靠坐去了软榻上,这才看向尤奇询问道。 「是,楚延身上的外伤已经在逐步痊癒,但是双膝受损严重,微臣家书访友正在与院中好友共同研究讨论此事,最后得出结果……」 「楚延的腿想要完全治癒几乎不可能。」 「但是用药妥当,且休养完善,下地行走并无问题,只是可能会有些跛足之态。」 「想要完全矫正微臣无能为力,只能看楚延后续自行克服,微臣曾为游医之时路遇一村便听了一桩奇事,跛足十年之人有一日忽而能正常行走了,传的乡里邻里皆知晓此事。」 「微臣以为,楚延的腿想要完全恢復,也不是全无可能……」 顾妗姒听着神色略微有几分酸涩之意,低头抚着茶碗半响才道:「也好,能走便好。」 她垂眸看着尤奇,抿唇露出了几分笑道:「本宫得好好谢谢你。」 「微臣不敢当,能为贵妃娘娘分忧解难是微臣的福分。」尤奇连忙俯身拜道。 「随本宫去瞧瞧楚延的伤势吧。」顾妗姒放下手中把玩的茶碗,起身去了楚延的住所,虽说楚延也是奴才,可他得贵妃关心,如今这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着,可真不像个奴才。 能得太医亲自看病的奴才,可就他一个呢! 这院里扫洒的太监,瞧着那整日进出送进去的鸡汤嫉妒的红了眼,忍不住嘟囔着说道:「贵妃娘娘这哪是养奴才?简直像是养男宠似的……」 「不就是长得好才叫娘娘又弄回来了吗?」
第506章 怀恨在心 「原本都是被赶出去的奴才,如今倒是还要我们伺候着……」 「也不知是犯了什么错被赶出去的……」那站在花圃的小太监嘟囔着说道:「不过听说,以前伺候在娘娘身边的安心,就是因为这个楚延才背弃了贵妃娘娘,害的娘娘被关去了静室。」 「你小点声,这事娘娘可不让咱们议论的。」另一个太监拿着铲子除草,听着连忙侧头皱眉道:「安心的事,可要叫我们长记性。」 「那安心当初也就是厨房烧火的丫头,得了娘娘青睐让她近前伺候,对她那样好,结果还做出这种背信弃义叛主之事……」 「听说她在皇后娘娘身边当差可不好过呢?」 「唉,谁知道呢?」那小太监放下铲子皱眉道:「也是活该,宫里最忌讳的便是背主之徒……」 「你们说谁背叛了贵妃?」 身后略带几分阴冷低沉的话语倏然响起,惊得那站在花圃处的两个太监一个激灵,惊慌转头就看到了那把这门框,撑着拐杖站着的楚延。 大约是因为双腿无力,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了门边,脸色却是发青,那双极为好看的桃花眼中盛满了惊怒之色。 「楚公公,您怎么起身了……」小杜子很是紧张惊慌的咽了咽口水,连忙说道:「太医说您现在还不能下地,得要休……」 「我问你是谁背弃了娘娘!」楚延情绪略有几分暴虐之色,那森冷的眼神之中满含怒色,吓得小杜子脸都白了。 「安心,是以前伺候在娘娘身边的安心姑娘……」小杜子旁边的小太监慌忙应道。 楚延脸色难看的厉害,捏着拐杖的手寸寸捏紧。 他知晓贵妃入了静室的消息,也知道与皇后有关。 但是却并不知道其中缘由,更加不知道竟会是安心背叛了贵妃…… 他被李晓弄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司礼监太监所待着,整日都在想方设法的活下去,对贵妃之事便是有心了解也找不到人问,而后可算是把贵妃娘娘盼出来了。 楚延心头一片涩然,就这么顺着门框艰难坐下了,额头冒着细汗盯着那两个太监道:「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贵妃娘娘会被关去静室……」 小杜子一脸苦相,看着那面色森冷的坐着的楚延,那眼神没由来的叫他们看着打心底有些害怕。 「奴才知道的也不多……」小杜子暗想着贵妃娘娘对楚延这般态度,他实在不敢胡来的,略微皱眉低头小心翼翼的把知道的都说了。 「都说安心是因为贵妃娘娘把楚公公您赶走了,才怀恨在心……」 「与皇后娘娘勾结,背弃了贵妃娘娘,害得贵妃娘娘被关入静室,但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奴才也知道的不太清楚。」 「后来安心就跟了皇后娘娘,去了景仁宫当差,咱们娘娘回宫后也未曾过问此事。」 「楚公公恕罪,奴才就是嘴贱,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请公公恕罪。」 小杜子连忙叩首求饶,楚延坐在门槛上未动。
第507章 把衣服脱了 小杜子看了楚延一眼,见楚延没说话,忙不迭的拉着身边人就跑路了。 顾妗姒领着尤奇踏入小院的时候,抬眼就看见了那坐在门槛上,头靠着门边一动不动的楚延。 见楚延脸色苍白衣裳不整的,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顾妗姒心头忽而便是一跳,快步走了过去。 楚延听到声响睁眼看去,看到了那从院门口走近的贵妃,穿着淡紫色的长裙,裙边绣着大朵的海棠花样,眉眼绝色动人,那摇曳走来的身影竟是让他出现了片刻的恍惚。 怔然了好半响,才有些失神唤道:「娘娘……」 顾妗姒细眉皱起,扫了眼周围有些冷声询问道:「本宫不是安排了婢子伺候,人呢?死了?」 「奴婢参见娘娘!」那从小屋内出来的婢子,手中端着药碗,一看到门前站着的贵妃众人,吓了一跳慌忙跪下俯身行礼。 「奴才参见……」楚延这才回神,拖着腿便是要跪下。 「别乱动。」顾妗姒上前一步,阻止了楚延的动作道:「你还伤着,不该随意起身走动。」 「李金喜,给他弄进去。」 「是……」 楚延想说自己可以,但是抬眼对上了贵妃皱起的眉,默默又住了口,叫几个太监给抬回去了床上。 尤奇这才上前去为楚延检查腿上的伤势,仔细看了看捏了捏,询问了楚延几个问题,而后就开药去了。 顾妗姒坐在主位上,皱眉看着尤奇询问道:「情况怎么样?」 「与微臣预估的情况差不多。」尤奇侧首看向顾妗姒道:「还需要好好用药,大约半个月就可以尝试走路,去适应走路,然后在行走之中继续观察。」 「持续观察需要三个月至半年之久的完全康復之期,这期间每天敷药就可以了。」 「至于身上的伤也需要继续养着,那些伤口留下疤痕是必然情况,微臣也无法祛除,因为许多伤口感染恶化太严重了,现在结痂恢復也不能恢復了。」 「好在楚公公不是女子,应该不碍事。」 尤奇半开玩笑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原本是想着调节气氛来着。 结果说完之后发现,贵妃娘娘脸变了。 那眸中的愤怒之色让尤奇心头一个咯噔。 贵妃娘娘为何这么在意一个太监的身体? 莫不是……难道……不会吧? 尤奇脸色略微古怪,突然有一个大胆的念头…… 顾妗姒忽而站起身走到了楚延的面前,低头盯着楚延半响忽而张口道:「把衣服脱了。」 尤奇:!!!!!!! 楚延怔愣了一下,像是有那么一丝丝的犹豫,然后低头解开了自己的衣带真的开始脱衣服了,旁边看着的尤奇和春雨几人:!?!? 楚延扒了自己的上衣后,继续伸手解裤腰带。 顾妗姒:!!! 「裤子不需要脱!」 「是……」 楚延委屈巴巴的低头,顾妗姒深吸一口气,看着楚延身上那暴露出的鞭痕如此触目惊心,应着大面积已经包扎了看不到,但是露出的一部分看着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了。
第508章 没安什么好心 顾妗姒几乎都可以想像到,等他身上缠着的绷带解开后,身上会是什么模样…… 她略微闭眼,声调平稳的看着楚延说道:「慎刑司本宫已经叫人去打过招唿,李晓的命还留着。」 「司礼监管事一职,便由你顶上去吧。」 「娘娘……」 楚延闻言面上未见喜色,带着几分震颤的望向贵妃,他明明回了庆鸾宫,为何不让他留下…… 顾妗姒转身侧首,眉间带着几分轻柔看着楚延道:「跟在本宫身边太委屈你了,司礼监是个好地方你去了也是好的,再想做什么也方便。」 她这话语里的意思,显然是为楚延考虑的。 这么久了也想明白了,楚延想做的事不会那么简单,放在自己身边不见得就是最好的。 也许扶他上位,会是更好的决断。 顾妗姒转身往外走去:「你好生养着,不必担心。」 楚延赤身坐在床上,望着顾妗姒离去的背影半响未曾言语,尤奇这才连忙站起了身紧跟着离去了,离去前自然是交代了换药和煎服药的一些琐事。 等到出了庆鸾宫还觉得心跳的颇为厉害,每次跟着贵妃娘娘,总觉得自个儿这心脏有那么点点不太好的样子。 尤奇摸着自己的小心脏嘟囔,他是不是得给自个儿开点药? 皇后一病这后宫之事无人打理,在几天的争论之下,最后交给了贤妃,皇后最后争来的是让梅婕妤从旁协助。 说是这段时间,许多事都是梅婕妤跟着协助的,如今也是能帮上不少忙,贤妃一人难免力不从心,有梅婕妤相助也好轻松一些,太后点了头,皇上自然也没过多的意见。 如今贵妃怀着身子,他当然没想让贵妃去管着,那么谁去争这个权,都无所谓的。 而顾妗姒孕吐也越来越厉害了,见不得荤腥,便是闻着味都受不得,动不动就把吃的都吐了。 靳闫容可真是心疼坏了,尤奇推测这跟早前贵妃服用避子汤有关系。 虽说当初他调试的已经非常小心了,也时刻查探贵妃的身子,可到底是用的药,如今怕是有了副作用,贵妃娘娘这一胎想来要受罪的。 「贤妃娘娘差人送来了不少调养身子的药材,娘娘可要收用?」春雨拿着帐本上前道。 「皇上赏的够多了,贤妃送的就不必用了。」顾妗姒撑着脑袋略微皱眉道:「收下便是,贤妃这是跟本宫示好呢?」 「听说兰嫔这几日跟意妃走得近?」她睁开眼看向春雨询问道。 「是,前几日还听夏桃说,瞧见兰嫔在御花园为意妃摘新鲜花瓣,做牛奶花瓣浴的。」 「呵……」顾妗姒闻言倏而一笑道:「贤妃倒是会想,这是又想捧着意妃,又想讨好本宫?」 「奴婢瞧着贤妃没安什么好心。」 顾妗姒闻言笑了笑没说话,这宫里能有几个人好心的? 自她在烟雨亭说了一句,皇上贊她身躯肌肤似有暗香之气极为喜爱。 这可好了,满宫上下都改喝了花茶不说,连这花瓣浴都盛行了起来。
第509章 差点没认出来 御花园里的花能摘的都摘光了,其中以意妃最甚,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法子,牛奶加上花瓣更能让肌肤滑嫩飘香。 这可好了,宫中的牛奶大多数都送去了意妃的宫里。 「贤妃如今协理六宫诸事,兰嫔与意妃亲近,看着这样是想趁着本宫有孕,皇后病重之时把持着六宫诸事,把这权握在自己手里不想撒手了?」 「这宫中数贤妃资歷最老,当初也是跟皇后娘娘前后脚进的王府。」春雨上前为顾妗姒披上了薄毯,略微低头小声说道:「贤妃做事稳当,这几次帮着皇后娘娘暂理六宫之事,颇得太后和皇上赞赏。」 「前几次贤妃还痛痛快快的,说还了权就还了,但是现在可不同了……」 春雨站在旁侧,垂首道:「新妃进宫,贤妃娘娘多了助力不说,现在可是大好的时机,皇后病重,娘娘您又有着身孕不能侍奉皇上……」 春雨看了顾妗姒一眼道:「您这腹中龙嗣,可需好好养着。」 春雨话中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她也不是多么单纯的人,戏看得多了,什么宫斗的手段没见过? 这孩子怀是怀上了,但是到底是没生下来呢。 换句话说,生孩子那就是鬼门关走一遭,风险大的很,能不能平安生下孩子还是另一回事,贤妃会有这番动静,她心中可明白的很。 这日子过得快,贵妃腹中龙嗣也终于是到了三个月了,孕吐的现象明显降低。 顾妗姒的胃口也是越发的好了,吃了就是睡,整个脸都圆润了一圈不说,她明显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胖了。 那小腰,细不起来了…… 「你的意思是,本宫这一柜子的衣裳,都穿不下了!?」 「都!?!?」 「是……」 今日天气好,顾妗姒正念着要出去熘达熘达,结果在换装的时候,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 她始终觉得自己虽然好像看上去是胖了那么一点点,但是这胸也大了啊!!! 怎么着也不至于穿不进去衣服吧? 「是的娘娘,您就是胖的穿不下去衣服了。」彩云默默扭头,无比郑重的对着顾妗姒点了点头。 「……」想哭,真的。 「要不先将就穿旧衣?」春雨搜刮出了一件宽松飘逸的锦袍,什么都好就是这颜色花花绿绿的,看着有点怪异。 「你让本宫穿着这东西出去,不如让本宫去死。」 「听闻今日贤妃娘娘组了茶局,请了意妃和淑妃几位娘娘忘忧园内品茶观蝶,娘娘不去也挺好的……」 「去!凭什么不去!」 「来啊,更衣!」 「……」 她关在宫中这么久,难得有这机会出去玩玩,还是大佬们的聚会,怎么能少了她? 顾妗姒套上了那身花花绿绿的衣裳,兴致勃勃的便是朝着忘忧园去了。 贤妃淡定坐着,瞧着贵妃来了的身影丝毫不惊慌,仿佛料定贵妃一定会来的样子,只是勐地瞧见那穿着一身花绿走来的贵妃,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 差点没认出来这是贵妃……
第510章 不痛快呢? 过于夸张繁重的锦衣,遮去了贵妃手臂腰间的肉,意外的合身。 但是这身上穿着的东西实在繁重,就像是贵妃从一个娇俏可人妖媚动人的少女,成功变成了一位富婆。 还是那种长的很好看的富婆,眉眼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许是长居贵妃之位,莫名的有了几分上位者的霸气。 「参见贵妃娘娘。」瞧着贵妃入内,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看来本宫没来晚呢?」顾妗姒转身在主位上坐下,落座的位置便是在贤妃的身边。 「贵妃娘娘没来,臣妾岂敢开始?」贤妃略微低了低头,如今贤妃掌管六宫,虽说只是妃位但是身份不同,自然也是能跟贵妃平起平坐的了。 「贤妃妹妹辛劳,本宫身子不便倒是让诸位妹妹久等了。」顾妗姒抿唇一笑,略微抬手一笑道:「既是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顾妗姒略微依着身后的椅子,下首落座的众人纷纷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肚子上,眸中涌现着各色情绪,又嫉妒又羡慕…… 顾妗姒神色自然,这可是她怀孕以来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亮相,叫皇上宝贝的太好了,愣是没给众人去瞧热闹的机会。 如今见着贵妃面色红润,身姿丰腴,显然是叫皇上养的极好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茶碗端了上来,顾妗姒低头一看,看到这端上来的竟是花茶,登时就乐了。 眸色略微一顿,并未急着喝茶,而是转头看向了下首旁侧坐着的意妃。 这才注意到今日意妃穿了身桃色的长裙,身上穿戴的东西搭配的颇为精细,发间插着飞蝶双簪,正是与园子里飞舞的蝴蝶相唿应,面色白嫩光滑,真真是叫人看着移不开眼啊! 「许久未见,意妃妹妹可真是越发叫人看着眼馋了。」顾妗姒笑眯眯的歪头看着意妃道:「看来那御膳房送去邀月宫内的牛奶,还真真是有用的?」 「若是皇上见了意妃妹妹,定是挪不开眼了。」 「臣妾蒲柳之姿,岂敢在贵妃娘娘面前言谈,贵妃娘娘天人之姿,有娘娘您在,皇上怎会多看臣妾一眼。」 意妃侧身低头,姿态恭敬并无半点倨傲的。 如今柳文建柳将军那可是皇上最为仪仗的将领,柳家的地位水涨船高,意妃也是不能与之前相提评论的。 她倒是端的住,在贵妃面前还是这般恭敬顺从。 「哦?本宫听着意妃妹妹这口气,是觉得本宫霸了皇上的宠爱,心中不痛快呢?」 「臣妾岂敢有这等不敬的念头,贵妃娘娘身怀龙嗣,皇上作陪也是理所应当,臣妾不敢有此念头,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瞧你说的,倒是觉着本宫欺压你了。」 顾妗姒展颜一笑,抬了抬手抿唇笑道:「唉,这又是花茶又是花瓣浴的,难怪本宫觉着如今这宫内瞧着好看艷丽的花儿都少了,倒是少了些景色。」 她低头看着茶碗内绽开的花朵,红唇弯起几分动人的弧度,似有些意味深长的道:「花香是香,可有些香啊……」
第511章 措手不及 「香着香着就发臭了。」顾妗姒低头端着杯中花茶抿了一口,笑着侧身放下了茶碗,面色如常的起身道:「本宫来时瞧着园内彩蝶飞舞甚是好看,诸位妹妹可要一道去看看?」 意妃脸色僵硬,知道贵妃这是故意讽刺她学别人的把戏。 贤妃闭口不语,华妃和淑妃几人暗暗发笑,都在看意妃的笑话呢。 这起身去园子里的时候,众人忍不住都把视线落去了意妃的身上,瞧着意妃这穿戴衣裳,那勾勒出的曼妙身姿,不禁有些嫉妒,暗想着以前怎么没瞧出意妃也有这么风情万种的一面? 顾妗姒与贤妃几人站在花园内,果真是瞧见了那园内飞舞的彩蝶,像是在花丛之中翩然起舞。 阳光下彩蝶颜色艷丽动人,五彩缤纷叫众人惊嘆出声。 「贵妃娘娘您瞧,那蔷薇花上停驻的彩蝶,嫔妾瞧着怎么有金色的蝶翼在闪烁?」周常在和季常在挨着贵妃站着,忽而季常在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东西一般,抬手指着花丛中彩蝶道。 「哎呀,还真有一只呢!」华妃顺着话语看去,看到那停驻的蝴蝶羽翼,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金光。 「这么神奇?」顾妗姒也亮起了眼眸,略微上前走了半步,仔仔细细的瞧着那金色的蝴蝶。 正在众人都瞧着蝴蝶的时候,却忽然发现有几只蝴蝶翩然朝着她们飞了过来,同时飞过来的还有几只蜜蜂。 嗡嗡的在众人面前转悠,吓的华妃几人连忙侧身躲开,结果发现那些蜜蜂居然一股脑的全朝着意妃涌了过去。 这蝴蝶了蜜蜂都像是认准了目标似的,都冲着意妃去了。 意妃大惊慌忙躲开,叫人把蜜蜂赶走。 谁知那嗡嗡的蜜蜂竟是越聚越多,一股脑的全都簇拥去了意妃身上。 「啊!快给本宫赶走!快啊!」 「别过来,走开啊!」 「救命啊!!!」 那突如其来的蜜蜂,惊得众人连连避让,意妃挥舞着手中锦帕去赶蜜蜂,那些个太监又不敢伤了意妃,在旁边帮忙驱赶蜜蜂,怎么发现越赶越多! 意妃受惊,闭着眼胡乱冲撞,瞧着那往前沖的架势竟是朝着贵妃的身边跌了下去。 旁侧站着的嫔妃被那蜜蜂吓的吱哇大叫,甚至都没来得及阻止就看到贵妃受惊后退,脚下踩着了石子整个人直接朝着花圃之中倾倒了下去。 「啊——!」 「贵妃娘娘!!!」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快到众人措手不及。 春雨原本是能扶住贵妃的,但是在这慌乱之中不知突然被谁撞了一下,就晚了那么一点点。 再一眨眼就见贵妃跌坐在了地上,吓得她瞬间气血上涌,整个人都慌了。 顾妗姒也未曾料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她今日穿着的衣着不便,眼看着自己要跌倒了,也许是本能让自己侧身手肘着地减轻了撞击,想护着自己的肚子。 歪身跌入了柔软的花丛之中,而非直接跌去了石子路上。
第512章 别生了吧 虽说是如此,可是在跌下的那一瞬间,她还是感觉到了小腹勐地一震,登时脸就白了。 同一时间,那胡乱蹦跶的意妃也被李金喜一个勐扑上去,用着外衣直接蒙住了意妃的头,这才止住了这场骚乱。 「贵妃娘娘——!」春雨连忙沖了过去扶起了贵妃。 「嘶,肚子……」顾妗姒脸色发白,紧张的捂着自己的肚子。 怔了半响眨了眨眼,有些古怪的低头:「好像也不疼……」 顾妗姒撑着手臂站了起来,春雨上前扶着贵妃,见贵妃竟自己站起来了顿时一呆。 带着几分紧张和疑惑的看向贵妃道:「娘娘,您……没事?」 顾妗姒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眼一闭直接往春雨怀里晕过去了。 春雨:??? 总觉得贵妃娘娘是装的,但是又没有证据。 贵妃受惊晕倒的消息顷刻间便是传去了皇上的耳中。 贵妃又又又晕倒了! 顾妗姒躺去了自己床上的时候,突然无比感嘆的想着,她终于明白电视剧中那些妃子们为什么那么喜欢晕了,这技能一旦get到了,那简直太好用了。 尤奇踏入庆鸾宫门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是提着自个儿脑袋进来的。 好在是腹中胎儿并无大碍,虽说是未见小产或者什么动静,但是胎像不稳需要安胎静养,否则再来一次可就真要出大事了。 尤奇在听春雨描述了当时的情况,在得知贵妃竟是出了这么大事,这胎像居然还真没啥大事,顿时颇为震惊。 「娘娘可真是奇了……」尤奇让春雨为贵妃包扎了手肘也侧腰的伤势才道:「想来是这手肘撑住了,否则这一震可不得了……」 「早知会生出这等事情,就该带着宗至干。」顾妗姒心有余悸,略微皱眉说道:「此事不会这么简单。」 「尤奇,对本宫的情况尽可能夸大几分,让李金喜去查查那些蜜蜂是从哪里来的。」 「本宫倒是想看看,是谁这么坐不住呢?」 「才不过忍了三个月就忍不住了。」 尤奇心中一颤,慌忙低头应下,皇上也在此时匆匆赶来。 瞧着那面露惊慌的姿态,踏进房门的时候险些让门槛给绊倒了。 顾妗姒靠坐在床边,听见了动静一秒变『虚弱』了。 靳闫容靠近之时,就见贵妃双目带泪的望着他,那眼神吓得靳闫容浑身一个哆嗦,脸色登时就变了。 「姒姒……」 「别哭,朕在这。」 他连忙上前握住了顾妗姒的手,柔声安抚着她半响才艰难的看向尤奇以示询问之意,尤奇准备好措辞言说贵妃的情况,大意就是贵妃腹中胎儿险些不保。 因受惊导致胎像不稳,随时有可能小产…… 那一字一句的吓的靳闫容脸都白了。 特别是听到尤奇一句,若不慎小产贵妃的身体也可能受到牵连之类的。 靳闫容握着顾妗姒的手一抖,脸色严肃的看着她道:「姒姒,这孩子别生了吧。」 尤奇:「???」 顾妗姒:………… 无语的望向尤奇,你看看你把皇上吓成啥样了!
第513章 偷香窃玉 怀都怀了,咋滴,还让我憋回去啊? 尤奇艰难把皇帝的思想掰了回来,言说只要安心静养,贵妃娘娘与腹中胎儿必定能母子平安,才叫皇上松了口气。 忘忧园意妃引得蜂蝶飞舞,自个儿也遭了罪。 听说是脖颈手上都叫蜜蜂蛰了,便是脸上都没避开的,这会儿在邀月宫内鬼哭狼嚎想见皇上。 皇上烦的不行,他担忧贵妃都来不及,岂会有空去见意妃? 只叫海庆跑了一趟,让太医诊治去就不管了。 「好好的忘忧园内怎会有如此多的蜂蝶?」靳闫容哄着贵妃睡下,便是唤来了宗至干细查此事。 「微臣去查验过忘忧园附近,最后在园内假山下发现了少量蜂巢,应便是那些蜜蜂筑巢之处。」宗至干恭敬低头道:「微臣已经派人清理。」 「不仅仅是忘忧园,皇宫上下全部彻查,把那些蜂巢给朕烧了!」 「是……」 靳闫容深吸一口气,皱眉继续说道:「那蜂蝶为何簇拥意妃而去,可查出来了?」 宗至干点头应道:「许是跟意妃娘娘长期以花瓣入浴有关。」 「太医细查了意妃娘娘当日穿着,见衣襟上略有甜香之味,询问意妃娘娘得知是用了花粉制成香薰……」 「又是花瓣入浴,又是花粉香薰,蜂蝶大约是嗅到了意妃娘娘身上的甜香花蜜,这才簇拥了上去。」 靳闫容闻言登时便是黑了脸,冷声怒道:「她是脑子有毛病?」 宗至干:………… 这不是在问他对吧? 「意妃娘娘心悦皇上,听闻皇上爱花香,因而想以此引得皇上注意吧……」 「朕爱的是贵妃身上的花香,不是她。」请注意这句话的重点不是花香,是贵妃。 宗至干噎了一下,总觉得皇上这是在给他塞狗粮。 他略微低头继续言说。 「微臣细查之下得知,宫中诸多娘娘皆爱用花瓣入浴,大约没想到会出现这等情况,不过当时情况并不算复杂,旁边护卫却未能第一时间护贵妃娘娘圣驾。」 「而且花香虽然罪人,但是要引来如此多蜂蝶的用量定是要多的,微臣斗胆进言,此事恐怕存有隐情。」 「查!」 靳闫容心头骤然生出怒意,竟敢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 简直岂有此理! 幸而贵妃母子平安,若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都不敢想…… 靳闫容吩咐了宗至干之后,转身回了内室之中,见屋内床上顾妗姒睡的安稳放松,让他心头也软了半分,小心翼翼的踮着脚尖凑去了贵妃身边。 瞧着她那柔美的睡眼,白嫩的肌肤如此诱人,忍不住低头偷了个香。 原来偷香窃玉是这么个滋味? 他有心想多留片刻,但是朝中政务繁忙让他不得不先去处理,只万分不舍的细细描摹着她的眉眼,暗想着定要万分小心才能护得她安好。 忠义侯得了消息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忙便是带着顾妗姒和顾以牧进了宫,让二人去看看贵妃可好。 自己也去了皇上跟前细问此事。
第514章 宫中不安稳 顾妗姒才喝下安胎药,匆忙往嘴里塞了两酸梅,小脸都皱起来了。 中药是真的苦啊…… 外头彩云走了进来俯身道:「娘娘,顾二小姐和四公子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顾妗姒现在不方便起身,只能就这么接见了,略微摆手让彩云把人请进来。 「参见贵妃娘娘。」顾妤柔和顾以牧两人进内请安。 「二妹妹和四弟怎来了,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本宫也好叫夏桃去接你们过来。」顾妗姒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侧首看着顾妤柔和顾以牧道。 「娘娘如今身子重,我等岂能叫娘娘操心。」顾妤柔在旁侧坐下,望着顾妗姒道:「听闻娘娘昨日受惊,动了胎气,可还好?」 「不妨事,这孩子在本宫肚子里皮实着呢。」顾妗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有些浅淡的垂眸道。 「母亲本想跟着进宫来看看娘娘,但是不巧前两日受了寒还未好全,怕传染了娘娘寒气这才没了,叫了我与四弟来问娘娘安。」 「还望娘娘不要责怪,母亲得知娘娘有孕甚是欣喜,皇上体贴娘娘,要侯府等娘娘足了三个月才让我等进宫探视。」 「唯恐扰了娘娘和腹中孩子,皇上对娘娘真是体贴入微,叫人看着羡慕……」 顾妤柔说着目光落在了顾妗姒的肚子上,眸中神色果真是说不出的羡慕的。 顾妗姒看着略微挑眉,眉眼带笑的望着顾妤柔道:「二妹妹这话说的,皇上体贴本宫也是因为本宫是侯府嫡女,是贵妃的身份,如今怀着的又是龙嗣。」 「说到这本宫倒是还未曾恭喜二妹妹,再过不久可就是端王妃了。」 「也是要当皇家媳妇的人,本宫可真替你高兴。」 「大姐姐又取笑我了……」 顾妤柔闻言顿时低头红了脸,咬着唇道:「端王此去边境归期未定,这婚事还不知何时能兑现呢,大姐姐莫要打趣我了。」 顾妗姒慵懒的靠着软垫笑道:「皇上亲自下的旨还能反悔不成?」 「端王勇武定能平定边境凯旋而归,届时与二妹妹完婚,本宫可得去当个见证人,二妹妹可愿意?」 「能得贵妃娘娘如此重视,妹妹自是欣喜。」 顾以牧瞧着自家两位姐姐议论的都是女儿家事,干坐在旁边半句话也插不上嘴的。 可算找到个机会了,连忙开口看向顾妗姒道:「娘娘现在身体可好,太医可有说什么?好好的怎会受惊动了胎气?」 顾以牧一连串的问题问出,眸中都带上了几分难掩的焦急。 顾妗姒安抚的朝他笑了笑,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看看顾妤柔和顾以牧两人问的话就知道谁是亲近人了,顾妤柔开口那都是客套,最主要的还是来解释一下她母亲为何没来,顺便引着话头迫不及待的炫耀一下她的亲事。 顾以牧却是不同,他关心的是贵妃的身体,还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真切的担心着自家姐姐。 都说宫中不安稳,如今顾妗姒怀着身孕,定是有那些个眼红嫉妒的。
第515章 可不是她 顾以牧深知他姐姐这娇气样儿,以前在府里待人就不会好好说话的,指不定进了宫得罪了不少人的! 在侯府尚且有父亲撑腰,也没人敢对她如何,现在离了家进了宫莫不是受委屈叫人陷害了吧! 顾以牧一想到此处登时心就提起了,带着几分小心的凑去了顾妗姒的面前道:「姐,要不我接你出宫去养胎吧!」 顾妗姒:「???」 弟弟,你这有点突然啊…… 请问你想怎么把我接出去? 把皇上打晕? 顾妤柔眼皮子突突的跳,捏着袖口语调有些生硬的说道:「四弟又说胡话了,贵妃娘娘在宫中待的好好的,有皇上悉心照看,何须要出宫养胎?」 「哪好了?你看看这才三个月,就动胎气了,后头还有好几个月呢!再来点什么动静,我……」我都想跟皇上拼了! 当然后面那句话,顾以牧是没敢说出口的。 他要说出来铁定要挨揍的。 顾妗姒瞧着顾以牧这气唿唿的模样,忍不住低头一笑道:「本宫会小心些,你也不必忧心。」 「待本宫胎像稳了,常来宫里坐坐,也是要当舅舅的人了,可不能再莽撞了。」顾妗姒抬眼看着顾以牧柔声说道。 「噢……」他顿时低了头,最近似乎没惹事吧? 「那到底是怎么动了胎气的,不是说是赏花的时候撞到了?什么人如此大胆!」顾以牧坐直了身躯,颇有几分严厉的拧眉道:「此事可不能轻视了!」 「皇上叫宗大人去查了,想来过几日就能出结果……」 「听说是因为意妃娘娘闹出的乱子?」旁侧坐着的顾妤柔开了口,带着几分古怪说道:「我听母亲说,最近朝中柳家顶上去不少人,应着柳文建柳将军的关系,如今柳家跟我们顾家可不太对付。」 「不就是柳文建立功了嘛!」顾以牧气哼哼的皱眉道:「我要能去,我也能立功。」 「嗤……」顾妗姒顿时嗤笑出声,忍不住斜眼瞪着顾以牧道:「就你这般娇气的样儿,军营艰苦你一日都熬不过。」 「……」 被赤果果的鄙视了。 他哪里娇气了! 顾妗姒与顾妤柔二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忠义侯和皇上也跟着来了。 顾德文问了问顾妗姒的身体,犹自觉得不放心,便让顾妤柔留下陪着贵妃说说话,也好再有事姐妹照应一二。 正好顾妤柔如今赐婚端王,也趁着这机会跟着贵妃好好学学宫里的规矩。 皇上没什么意见,一切看贵妃的意思。 顾以牧见顾妤柔能留下,而自己却要跟着父亲离去顿时觉得心里不平衡,他怎么就是个弟弟,而不是妹妹呢? 顾德文如今宝贝的可不是她,宝贝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顾妗姒对顾德文也没什么意见,既是要顾妤柔留着便留着好了,她庆鸾宫里还养得起一张嘴。 宗至干查蜜蜂之事查了许久,终于在清秋苑冯美人宫中发现了大量蜂蜜,还有许多花粉制成的香丸。 冯美人被带走的时候,可真是震惊了不少人。
第516章 冯美人 「那冯美人平日看着老实本分也守规矩,怎会好好的做出这等陷害之事?」 春雨轻柔的帮顾妗姒捏着肩膀,带着困惑不解道:「冯美人要害的是意妃,没想到牵连到了娘娘……」 春雨低头小声道:「可奴婢心里觉着,怎么都不安稳。」 顾妗姒闭着眼睛听,宗至干抓了人就压去了慎刑司,那头慎刑司可不敢耽搁,马不停蹄的调查询问,分了两路人回禀,一个去了皇上跟前,一个便是来了贵妃宫内。 「冯美人得罪了意妃受罚?」顾妗姒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 「是……」前来回禀的是个姓何的主事太监,恭恭敬敬的在贵妃面前低头道:「贵妃娘娘有所不知,意妃与冯美人早前有些恩怨,娘娘您还在静室居住,因而不知。」 「是个什么事,竟能让冯美人记恨了这么久?」顾妗姒略微瞭然点头。 「冯美人出身富甲商人,初入宫时不太懂规矩,叫意妃罚跪宫道学规矩。」何主事也没瞒着,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给说了一番。 意妃晋位是大喜,那时贵妃还在静室可无人与她争宠。 也是意妃得意之时,冯美人无意冲撞却还是让意妃当出气筒一般罚了,听说故意踩烂了她的手,冯美人求饶都无用。 按理说意妃不是冲动的人,竟会这般罚了冯美人,原来是冯美人议论意妃不如贵妃娘娘什么的…… 戳了意妃心窝子,惹得意妃大怒。 别看冯美人面上是个老实人,这真发起狠来是要人命的。 若非当日李金喜反应快蒙了意妃的脸,那些蜜蜂蛰下去,意妃那脸还能看? 「何主事这意思,此事全是冯美人一人所为,并无帮凶?」顾妗姒听了缘由之后,略微垂眼抬眼看向了何主事询问道。 何主事一听心头顿时重重的跳了两下,连忙低下头说道:「奴才细问过了,冯美人已经承认了所有作为,贵妃娘娘受惊恐怕是受了牵连的。」 顾妗姒忽而冷眼,坐直身躯冷声盯着何主事道:「你当本宫是好煳弄的!?」 何主事大惊慌忙跪下:「贵妃娘娘恕罪,奴才岂敢!」 「区区一个美人敢陷害主宫嫔妃!?她如何近了意妃的身,如何弄去的花蜜?」 「这些不查个清楚就想定冯美人的罪可太草率了。」 「还敢借着贤妃茶宴闹事,本宫倒是不信了,一个美人能有这么大手笔。」 「你们慎刑司便是这么查案的?」 何主事脸都白了,原想着这冯美人都认罪了那就传个话就行了,但是看贵妃娘娘这架势,俨然是要彻查清楚的,是怀疑暗中还有她人操纵? 他暗暗叫苦,磕头求饶挨了顿骂忙不迭的表示一定查明这才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了。 春雨瞧着何主事那熘之大吉的背影,忍不住骂了句:「光吃不干的玩意儿!尽想着好处。」 春雨扭身走去顾妗姒身边道:「娘娘,那冯美人奴婢打听过,是个老实的,要能想出这么个法子陷害意妃,手段未免太吓人了,谁能往这事儿上想?」
第517章 再想下手 「意妃正用花瓣沐浴,有用花粉薰香,她就能借着这机会往里使手段,的确是厉害的……」顾妗姒低眸伸手端着桌上热水抿了一口润润喉才道:「只是她身后没人,本宫不信。」 「娘娘觉得,会是何人?」春雨心头一颤有些紧张的问道。 「……」 顾妗姒摇头不语,春雨跟着噤声了。 庆鸾宫内贵妃平安无事,那邀月宫的意妃却是不好过,蜜蜂蛰过的地方阵阵发疼,疼的她睡不好也吃不好,熬了几天也不见消下去。 询问太医,太医研究了半天给她来一句,是那些蜜蜂太毒了,蛰的狠了。 让她再等几天就好了。 气的意妃险些要拔了王安民的鬍子。 「娘娘,这是贤妃娘娘送来的冰肌膏……」秋玲小心上前道:「说是要祛疤不留痕的功效。」 「滚开!她这哪是给本宫送药膏,是变着法看本宫笑话呢!」 意妃挥手打开了秋玲递来的东西,侧转过的脸上,还有些许未曾消退的红痕印记,脖颈上尤为明显,看着有些恐怖骇人。 意妃神色狰狞,冷声说道:「害得本宫变成了这般模样,贵妃竟无事!?」 想到此处便是让意妃气的咬牙切齿。 「娘娘,兰嫔在外求见。」门口宫女唤身传来,意妃敛下眼眸,抬手拿起了桌上的面纱戴上,让秋玲把地上砸碎的冰肌膏收拾一下,才叫了兰嫔进内。 「嫔妾给意妃娘娘请安。」兰嫔略微屈膝俯身道。 「兰嫔妹妹怎有空来本宫跟前转悠,贤妃娘娘那儿不用帮手?」意妃随意抬手赐座,眯眼看着兰嫔笑道。 「贤妃娘娘自有梅婕妤相帮,嫔妾无能无才可帮不上忙。」兰嫔低着头笑道:「倒是不知意妃姐姐伤势可好些?」 「……」意妃冷了脸,便是戴着面纱遮挡,也还能看到她脖颈处的痕迹。 意妃捏着锦帕冷声道:「那冯美人认罪了吗?」 兰嫔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道:「嫔妾来此,就是跟姐姐言说此事的,冯美人认了罪,但是贵妃娘娘却不依,要慎刑司继续追查此事。」 意妃眼皮一跳,眯眼看向傅盛兰道:「贵妃这是何意,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兰嫔摇了摇头跟着皱眉道:「嫔妾也不知,因而才来跟姐姐商量。」 意妃抬手捏了捏绣帕,沉声说道:「让贵妃查便是,左右也查不到本宫的头上,本宫废了这么大心思,贵妃竟是无事!」 「姐姐别急,这次算贵妃运气好。」兰嫔安抚着说道:「这日子还长着呢……」 「你懂什么?」意妃顿时皱眉,很是不悦的说道:「错失了这个机会,贵妃日后必定小心谨慎,再想下手难上加难。」 「皇上必定加派护卫,想近贵妃的身都难!」 「八月庙会庆典,也不是全无机会。」 傅盛兰一笑,抬眸看向意妃道:「只是恐怕要问问贤妃娘娘的意见,此次庙会太后已让贤妃娘娘全权代理,若想要有机会,还得贤妃娘娘相助的。」
第518章 可好些了? 皇后卧病在床,庙会之事当然也就交给了贤妃打理。 要说这庙会三年一次,整来整去的还不就是那点东西? 一群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的,可没有宫外来的热闹,以前庙会多但是以帝王立社的庙会却是三年一次,也是大朝会,自然也是更为隆重几分。 「热不热闹的跟本宫有什么关系?」顾妗姒有些无聊的撑着下巴道:「皇上肯定不会准本宫出宫玩的。」 「娘娘如今怀着身孕行动不便……」春雨安抚的上前为顾妗姒添水,笑着说道:「待娘娘生下了小皇子,就能轻松些了。」 「为什么就得是小皇子?」顾妗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很认真的皱眉道:「本宫倒是觉得公主好。」 「只要是娘娘生的,都好。」春雨毫不客气的赞嘆。 顾妗姒正跟春雨议论着男女,外头李金喜匆匆跑了进来,这两天他可没少忙活,慎刑司办事不牢靠他自然是亲自去盯着了,别说这去盯了几天还真发现了些蛛丝马迹。 李金喜跑得飞快进了屋,对着顾妗姒俯身行礼便道:「娘娘,奴才跟着慎刑司查了几天发现了些端倪。」 「说来听听。」 「冯美人跟意妃娘娘有仇这事儿后宫上下都知道,但是古怪的是奴才发现,冯美人身边有个宫女,以前像是在邀月宫当过差的。」 「那冯美人奴才也去问过话,不管怎么都她都认罪,而且还能给你说出作案过程和手法,毫无破绽。」 「慎刑司那头怕是要结案了,此事查不出什么别的东西来……」 顾妗姒听到这消息一点也不觉得意外的。 冯美人与意妃有仇,身边却留着意妃宫里的宫女? 而且那宫女还跟邀月宫有过争执牵扯,这暗地里的事情谁也查不出。 在顾妗姒还想细查那个宫女的时候,就听说冯美人在慎刑司没经住刑罚死了,当天夜里那宫女随主而去了,这案子算是彻底结了。 「若此事真是意妃所为,她可真是下了血本了。」顾妗姒听了李金喜的话之后细细分析了一二,越发觉得心中骇然,当真是冲着她来的? 「如今是贤妃主后宫诸事,奴婢记着兰嫔跟意妃娘娘走的近?」 「会不会贤妃也……」 顾妗姒身躯往后靠了靠,轻唿了一口气道:「本宫这孩子怀的,可真是不安稳……」 春雨也不想闹了娘娘的心的,但是还是有些纠结的上前一步道:「娘娘,梅婕妤又去皇上跟前转悠了,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皇上去了景仁宫。」 顾妗姒神色一怔,摆了摆手没说话。 那边意妃意图不轨,贤妃还不知是不是在暗中窥视,这头梅婕妤又耍尽手段的争宠,贵妃娘娘…… 「娘娘,季常在和周常在来了。」正在此时外头夏桃领着周常在和季常在进来了。 「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二人还未俯身便见贵妃摆手赐了座,躬身谢过在旁侧座椅落座。 「娘娘身子可好些了?」周常在带着几分担忧询问道。
第519章 我来做 「没什么大事。」顾妗姒笑着摆手。 「嫔妾原想早些带着季妹妹来看望娘娘,又怕扰了娘娘休息,这才推迟了两日。」周常在低着头转身从旁侧拿过了一个匣子道:「这是嫔妾为娘娘腹中孩儿做的小衣。」 「嗯?」顾妗姒接过去一看,顿时亮起了眼眸,这小小的内衫做的可真精緻! 「因着不知娘娘腹中孩儿是男是女,所以只做了两件内衫,还望娘娘莫嫌弃嫔妾绣工粗陋。」 「周常在这话说的可叫本宫揪心,这样漂亮的绣工还粗劣,那本宫的女红……」 顾妗姒爱不释手的摸着两件内衫,发自真心的赞嘆着好看。 季常在有些不乐意的嘟嘴说道:「娘娘您别光夸周姐姐,嫔妾也做了两双锦靴的,您也瞧瞧,上头绣着如意纹呢!」 顾妗姒低头看去,果真看到里面还放着两双特别精巧的鞋子,小小个的用的还是最柔软的软底,可见也是费了心思的。 顾妗姒捏着看了半响,顿时有些涩然说道:「瞧着你们这么上心,本宫这个当妈的……当娘的倒是显得无用了。」 「贵妃娘娘说的哪里话,您金枝玉叶这些事无需做,若是以后孩子穿着好,嫔妾再给娘娘做,春夏秋冬各做两套,叫小皇子换着穿。」 「什么皇子不皇子的,如今才三个多月……」 「娘娘,二小姐来给娘娘送肉羹来了。」夏桃迈步小心走了进来道。 「让她进来吧。」顾妗姒也没避着,直接让顾妤柔进来了。 「贵妃娘娘。」顾妤柔这两日可安分,对她这个大姐姐倒是上心,还特意询问了她不能吃什么,这几日都变着法给她弄吃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们姐妹情深呢。 「这二位是……」顾妤柔对淑妃几个还认得,新入宫的妃嫔自然是不认得的。 「周常在和季常在,这是忠义侯府嫡次女,本宫的二妹妹。」顾妗姒神色平淡的介绍了一下。 「见过顾二小姐。」 「二位常在安。」 顾妤柔神色瞭然,低头与周常在两人互相见礼,这才在旁侧坐下了。 早就听闻宫中就周常在和季常在跟贵妃交好,今儿可还是第一次见。 看着两人并无什么特别的…… 顾妤柔侧首看向顾妗姒道:「贵妃娘娘尝尝这肉羹,可还合胃口。」 「听春雨说这几日娘娘吃的少,也不知这肉羹能不能让娘娘喜欢。」 「二妹妹真是有心了。」顾妗姒伸手端着肉羹尝了一口,有些亮眼的点了点头道:「皇上最不喜肉食,这肉羹香而不腻倒是意外的可口美味。」 「二妹妹改日教教本宫宫内的厨子,本宫好叫厨子学着做给皇上尝尝。」 「何需这般麻烦,皇上若想吃,娘娘叫我一声,我来做给皇上吃就好了,左右我这会儿在娘娘宫里住着,也方便。」 顾妤柔这话一出,莫说是顾妗姒拿着勺子的手顿住了。 就是那坐在下首的季常在和周常在二人都愣住了。 怎么听着这话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第520章 什么事? 顾妤柔恍若未觉,弯眉笑着说道:「皇上是端王的兄长,二人口味也许是一样的,也算是尊兄敬长呢。」 顾妗姒:「……」 「没吃药吧?」 「多大脸?」 「你跟皇上称兄道弟?」 顾妗姒真是被顾妤柔气笑了,眯着眼看着顾妤柔,略微往后靠了靠上下打量着顾妤柔道:「本宫还当大夫人将二妹妹教导的好,如今看着二妹妹这进宫来哪是陪本宫的。」 「你这是来要本宫的命来了?」 「连带着自己也不想活了?」 「皇上是天,是大朝国的帝王,你如今可还不是端王妃呢,便想着要给皇上洗手作羹汤?」 「还尊皇上为兄?端王在皇上面前都先是臣而后是弟。」 「二妹妹可不得了,尚未过门便敢有此一说,了不得啊!」 顾妤柔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听着贵妃的话语顿时惊慌起身在殿前跪下,低头连忙说道:「贵妃娘娘恕罪,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妗姒一笑:「不是?」 「今儿个本宫也不怕让季常在和周常在看笑话。」 「倒是想好好问问你,你拿着什么身份给皇上洗手作羹汤?」 「顾妤柔,你想当的是端王妃,还是皇上的嫔妃呢?」 「……」 顾妤柔勐地抬头,面上露出惊惧之色连连摇头,焦急惊慌的辩解道:「我绝无要与贵妃娘娘争宠之意,也绝无进宫之心,刚刚言语只是一时顺口,未曾多想的……」 顾妗姒用着宛若看弱智的眼神看着顾妤柔,突然有那么一点点怀疑,这逼崽子是怎么当女主的? 同时想到了靳元泓,忽然有一种这两人简直绝配啊! 季常在和周常在低着头吭都不敢吭一声,仿佛在心中默念屏蔽今日所见的一切,恨不得拔脚开熘。 她们就是来送礼请安的,真没想到会遇上这事啊! 这顾家二小姐在外闻名,便是她们也是略知一二的,才名远扬不说更被称之为京城第一美人,颇得众人推崇,当是清雅的贵小姐,季常在和周常在刚刚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现在…… 看着那跪在地上的顾妤柔,真心觉得端王选这么个王妃简直脑子有屎。 如今端王不在京中,就这位顾二小姐今日作为,皇上若听见了,怕是要牵连端王…… 莫说是贵妃,侯府都要问罪的。 顾妤柔何曾在人前如此受辱,登时便是低头哭了起来,惊慌又可怜的望着顾妗姒道:「贵妃娘娘恕罪……我以后再也不敢胡言了,还请娘娘责罚……」 「出了什么事?」顾妗姒还未说话,就瞧见门外一抹修长的身影大步踏入殿内,明黄色的衣摆划过。 靳闫容眉头轻皱的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顾妤柔,脚步像是顿了顿。 怎么又是这个惹人厌的女人? 顾妤柔正好在此时抬头,梨花带雨湿漉漉的眼眸,正好与皇上四目相对。 这般哭泣的美人,任谁看了都是觉得心疼怜惜的吧? 谁知靳闫容脸更冷了,直接越过她大步朝着贵妃走了过去。
第521章 皇上生气了? 「在外头就听到吵闹,不知道贵妃要静养?」那端坐在高位上的男子面容俊美,略深的眼瞳之中却带着几分寒光冷意,眉头轻皱明显不悦,不过低头朝你看来,便是忽而感觉到了那沉重的威压之意。 「皇上怎么来了?」周常在和季常在要起身行礼,却被靳闫容挥手阻止了,侧头牵住了贵妃的小手应道:「朕若不来,你还不得给闹出病来?」 「说说,青天白日的,一副哭丧脸给谁看?」 「……」 顾妤柔哭不出来了,咬着唇面色通红的跪在地上道:「臣女失言惹了贵妃娘娘不悦,请皇上责罚……」 靳闫容脸色沉了沉,似有些嫌弃的偏头道:「不会说话就闭上嘴,回去好好让顾侯教教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如今尚是侯府小姐,朕看在顾侯和贵妃的面子上不会过于责罚。」 「日后成了皇家媳妇,丢的便是朕的脸,是大朝国的脸,朕要你脑袋都是轻的。」 「还不滚下去。」 皇上这话说的着实严厉,对着的还是一介女子。 登时便是把顾妤柔腿都吓软了,再忍不住哭着跑了出去,此番受辱真是叫她再也抬不起头了。 顾妗姒扯了扯靳闫容的衣袖,起身面色愧疚委屈的俯身道:「臣妾有罪……」 她还未拜下去,就被靳闫容一把抱住,略皱眉看着怀中女子柔声责怪道:「好好的做什么?乖乖坐着别乱动。」 「二妹妹娇养家中没规矩惯了,一时失言臣妾责问了两句,没想到倒是惹的皇上不悦……」 「只是二妹妹到底是臣妾的妹妹,皇上这般问责,父亲若知道了要怪臣妾了。」 「顾德文教女不严,还敢说你不是?」 「朕骂不死他!」 「……」 靳闫容还想说两句,忽而见旁侧季常在和周常在还低着个脑袋搁那儿带着,这话语一顿盯着两人看了两眼道:「等着吃午膳呢?站着还不走?」 季常在和周常在两人吓得一抖:「嫔妾告退!」 二话不说,拔脚就跑。 太吓人了吧呜呜呜…… 这什么皇帝啊? 顾妗姒抬手捂住了脸,突然觉得以后周常在和季常在可能不回来了,她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损失了两位姐妹啊! 「皇上今日心情不好?」顾妗姒小心的蹭去了皇上的身边,抱着他的胳膊娇声询问道:「可是那般蠢官又做了什么事,惹得皇上生气了?」 「哼,一帮只会吃喝拉撒的废物,朕养几只猪都比他们有用!」 「不说了,海庆说你这几日吃的不好?」靳闫容不想提这些糟心的事儿,伸手抱住了顾妗姒,大手抚上了她的小腹道:「可是御厨做的东西不合胃口?」 「哪有不好的?臣妾只是吃的少了些……」顾妗姒略微向后仰了仰,挺着肚子让靳闫容摸,低声笑着说道:「臣妾不饿,吃那么多撑得慌。」 「嗯……」靳闫容认真盯着顾妗姒的肚子道:「冯美人一事让你受惊了,朕已经下令将一应涉案人都处理了。」
第522章 期盼而来的 顾妗姒听着一愣,垂下了眼眸没说话。 皇上这话里的意思,看来不仅仅是冯美人宫里的处置了,其他宫里的想来也难脱罪责,这一下可是牵连了许多人了吧…… 靳闫容陪着贵妃用膳,又陪着说话直到贵妃睏倦睡下,皇上这才从屋内退了出来。 「皇上。」海庆扭头就瞧见皇上蹑手蹑脚的从屋内出来,正要说话的动作顿时噤声了。 「去贤妃宫里。」靳闫容轻柔的把门关上,才站直了身躯,理了理袖口沉下眼说了一声大步离去了。 怡景宫内透着舒雅安静的气息,入夜那灯笼还挂着,屋内烛火明亮,隐约能见似有女子握笔在桌前写字,靳闫容到来之时看到那窗边身影略微皱眉。 倚翠站在门边,见皇上入内连忙俯身行礼。 贤妃有些意外抬眸,大约是没料到皇上会突然到来,不是说皇上在贵妃宫里? 她想着皇上今夜定是不会来的,却没想到竟是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贤妃放下手中毛笔,连忙走到了皇上面前屈膝俯身。 「嗯。」靳闫容面色浅淡的抬了抬眼,侧头朝着贤妃桌案上看去道:「写的什么?」 「是皇上以前的诗词。」贤妃似有些羞怯,摆手让倚翠去把桌案上的宣纸拿过来,带着几分笑垂眸道:「臣妾独爱皇上所作的诗词,闲来无事便想抄录下来。」 靳闫容随手接过,看着纸张上的诗句面色略微顿了顿。 嗯……这是朕写的? 完全没有丝毫记忆呢…… 靳闫容面上神色不显,低头把手中的纸放在了桌上,面色微沉手指轻点桌面道:「太后要你管理六宫诸事也有些时日了,可还顺利?」 「承蒙皇上、太后娘娘不弃,臣妾有梅婕妤相帮,皇后娘娘也曾有过教导,处理的还算顺利。」 「顺利便好。」 靳闫容薄唇轻轻一勾,抬眸看向贤妃道:「皇后病重宫中得要主事之人,太后觉着你好朕也觉得不错。」 贤妃低头谢恩,心中燃起了几分喜色。 又听皇上继续道:「手中有权可安心的很,朕愿意给你这个权。」 「贵妃此番受惊之事,你有什么看法?」靳闫容口中话语忽而一转,垂眸看着贤妃道。 这话问的太过突然,贤妃心头一颤像是不及反应。 好在镇定,低头很是认真的道:「冯美人胆大妄为,竟敢谋害后妃实在罪不可恕,意妃受难牵连贵妃也是臣妾未曾及时安排护卫,险些酿成大错,此事臣妾也有责任。」 靳闫容端坐着神色不明,贤妃继续说道:「冯美人已经受罚畏罪,牵连此案的几处宫室也不能轻惩了,还得加强宫中护卫,避免再出这等乱象,皇上以为如何?」 「贤妃处置妥当,不错。」靳闫容略微抬眼看向贤妃:「有贤妃操持六宫诸事,太后和朕也放心许多。」 靳闫容说着站起身来,转身之际忽而又道:「贵妃腹中孩儿是朕,是太后,乃至大朝国上下期盼而来的。」
第523章 明哲保身 「那些参与此案的不必轻惩,处死便是。」 「贤妃大义,朕深知你聪慧过人,也该明白什么人该动什么人不该动。」 「皇后这一病许是要病很久,朕如今可要仪仗你为朕分忧。」 「贤妃,莫叫朕失望。」 靳闫容侧眸看向贤妃,那眸中神色略微几分寒意,又像是暗含警告,只一眼便是叫贤妃四肢百骸遍体生寒,近乎僵硬的低头躬身道:「臣妾恭送皇上……」 靳闫容一走,贤妃脚下一软险些跌坐在地,往后退了几分重重的坐在椅子上。 贤妃盯着自己略微发颤的指尖,缓缓闭眼道:「皇上……他都知道。」 倚翠一脸茫然,担忧的看着贤妃询问道:「娘娘您怎么了?皇上知道什么了?」 「去告诉苏婕妤和安常在,与兰嫔断了往来吧……」 「娘娘这是?」 倚翠顿时一惊,带着几分不确定的看着贤妃。 贤妃冷声侧首道:「快去!」 倚翠连忙俯身应下,当即去了苏婕妤和安常在处,嘱咐二人与兰嫔断了往来,以往那些书信都要清理干净,日后兰嫔之事再不可插手半分。 贤妃这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要弃了兰嫔啊。 「兰嫔与贤妃娘娘感情深厚,我原以为二人不是姐妹胜似姐妹……」 「如今兰嫔为了贤妃娘娘与意妃去了一处,哪曾想贤妃娘娘说捨弃便捨弃了。」 「可悲,可笑。」 苏婕妤长长一嘆,当真觉得在这宫中举步艰难,哪怕是如今依附着贤妃又能有什么用,有兰嫔在前,她们也迟早是贤妃手中弃子罢了。 巧月上前为苏婕妤披上薄衣,带着几分宽慰道:「娘娘别说胡话,贤妃娘娘此举未必是捨弃兰嫔,也许是藉此对兰嫔示警。」 「虽说有几分薄凉,却也是聪明之举,明哲保身才是重中之重。」 「贤妃娘娘如今手握执掌六宫大权,岂能出半点纰漏?」 「娘娘且安心,咱们本分侍奉贤妃娘娘,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巧月的话让苏婕妤安心了不少,细想一下好像也是这么个理,毕竟现在兰嫔和意妃可都安稳着呢。 苏婕妤笑着握着巧月的手道:「有你在我身边,我这心里安稳了不少,当初也是你劝我向贤妃娘娘示好,如今这日子过的算是舒坦的。」 巧月低头乖巧俯身:「奴婢是娘娘的婢子,自是要为娘娘考虑,贤妃娘娘知书达理待人亲和,定是好的。」 苏婕妤满意一笑,这才算是彻底放下心了。 兰嫔也不是全然没脑子的人,在第二日就发现了端倪,往日一同说话的苏婕妤和安常在都对她避而不见,连带着贤妃都像是冷淡了不少。 这等情况,在她去给贤妃请安之时,被贤妃以歇下不见客理由拒之门外,兰嫔便知道定是出事了。 「倚翠,贤妃娘娘为何……」兰嫔心头焦急。 「兰嫔娘娘,贤妃娘娘叫奴婢给您带句话,让您安分守己好自为之。」倚翠对着兰嫔福了福身,丢下这话便是匆匆进内离去了。
第524章 是个俗人 兰嫔心下一惊,面上满是愕然之色。 看着怡景宫的大门半响,沉默转身离去了。 意妃身上的伤势逐渐消减,好在是保养的好并未留下什么疤痕之类的,边境又传来了捷报,端王坐镇稳定军心,柳将军神勇无比再立下战功。 意妃可得意的很,瞧着那源源不断送进邀月宫内的赏赐,真是叫这后宫上下羡慕的红了眼。 「贵妃怀着龙胎都没她得意!」华妃气闷的甩着绣帕,气哼哼的与淑妃如妃二人坐在小亭内喝茶。 「能不得意吗?柳将军何等神勇,屡立战功叫皇上龙颜大悦。」淑妃低眉把玩着手中的白羽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怪咱们没这么个好哥哥。」 「淑妃姐姐可真坐得住。」华妃抬眼看向淑妃道:「您与贤妃娘娘好歹都是四妃之一呢。」 「如今贤妃都把持六宫主权,淑妃姐姐就不眼红呢?」 「本宫瞧不上那玩意儿。」 淑妃嗤笑一声,捏着羽毛转了转道:「你当这处理六宫琐事轻松呢?本宫要有那脑子还跟你们坐这喝茶?」 早就争权去了好吗! 贤妃当初对皇上登基尽了多少心,那是她能比的吗? 虽说她家世倒也不错,但是又不如贵妃,恩宠没恩宠,背景没背景,就连这才学造诣也就三分罢了,去跟皇后贤妃争六宫之权,她脑子可没病。 华妃被淑妃这一怼,怼的脸都黑了。 憋闷无比的扭头,见如妃正在往池子里丢鱼食,顿时忍不住干巴巴的说道:「如妃姐姐,那池内的锦鲤可是皇上为贵妃娘娘养的。」 「你这要是给餵坏了,怕是要惹得贵妃娘娘发怒。」 如妃听着手一顿,神色嫌弃的扭过头:「华妃倒是会替人操心,怎么不操心操心自个儿的老腰,多久没在皇上跟前扭了?」 她把手里鱼食一放笑道:「本宫觉着华妃当去贤妃或是贵妃跟前扭一扭,指不定还能遇上皇上的。」 华妃闻言登时大怒,勐地起身怒道:「如妃你什么意思!」 「贵妃得宠,贤妃得权,意妃得势。」 「华妃妹妹上哪儿都能讨得好,毕竟这杨柳细腰跳出的舞可别有一番滋味。」 淑妃跟着接话,愣是把华妃气的离席而去。 淑妃瞧着那被气走的华妃,忍不住嗤笑出声,她就是看不惯华妃这小家子气。 如妃也跟着站起身,淑妃一看顿时挑眉:「如妃妹妹这是要上哪儿去?」 「自然是抓两尾锦鲤去讨贵妃欢心。」 「……」 淑妃顿时愣住,带着几分狐疑的看着如妃道:「本宫还以为你自命清高,当初与贵妃争锋相对的结了仇怨,如今倒是要去向贵妃低头了?」 如妃也不恼,停住脚看着淑妃一笑道:「宫中形势一天一个样,咱们在这宫里待的够久了,不站队没活路。」 「淑妃姐姐不蠢笨,也该知道如今真正能长久的人是谁。」 「妹妹是个俗人,不懂茶的雅趣,就不打扰淑妃姐姐了。」如妃说着略微屈膝俯身,扭头就出了小亭。
第525章 顾二小姐 淑妃看着如妃离去的背影,很是不屑的嗤笑了一声,瞧着这小亭内无人甚觉无趣,起身便是也准备离去了。 谁知才出了小亭,就看到从另外一边的假山小道边走出了一个人影。 淑妃脚步一顿,瞧着那女子衣着不俗,还梳着未嫁女子的髮髻,暗想是京中哪位贵女? 「本宫听说,前些日子贵妃娘娘的二妹妹是不是住进了宫?」 「娘娘说的是顾家二小姐吧?」香荷一想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是住去了贵妃宫中,不过听说前两日说错了话,还叫皇上给责骂了。」 「你瞧瞧,那是顾家二小姐吗?」淑妃抬了抬下巴,瞧着那低着头在游园的女子道。 「是,就是顾家二小姐。」香荷细看一二顿时点头,她有幸见过两次,对顾妤柔的面貌自然是记得真切的,顾家两位嫡小姐可都是美人啊。 淑妃眯眼一笑,脚步一转就朝着顾妤柔走过去了。 这园子不大,绕个弯就过去了。 顾妤柔心情憋闷,是想来这散散心的,却没想到还会遇到淑妃。 「见过淑妃娘娘。」顾妤柔瞧着走近的淑妃,略微低头俯身行礼。 「顾二小姐客气,怎一个人在这伤神呢?」淑妃略微点头,瞧着仔细瞧着顾妤柔这脸,暗想着明明跟贵妃是两姐妹,这面貌神态倒是全然不同。 「让淑妃娘娘看笑话了,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伤心事,不曾想淑妃娘娘在此,是妤柔扰了娘娘雅兴。」 「瞧顾二小姐说的,这宫中也就这些地方可走走的,本宫能遇上顾二小姐是有缘。」 淑妃眯着眼笑道:「听说顾二小姐马上就要成为端王妃了,本宫先在这里恭喜顾二小姐。」 顾妤柔面色微红,低头俯身小声道:「端王尚在边境,归期不定,淑妃娘娘还是莫要记着道喜的好,以免叫旁人听了,觉得我心急攀附……」 「怎会有此言语!?」淑妃闻言大惊,很是愕然眨眼道:「顾二小姐的婚事可是皇上亲自赐下的,板上钉钉的,忠义侯府嫡女配上端王怎算攀附?」 「顾二小姐太贬低轻视自己了。」淑妃感嘆无比的看着顾妤柔道。 顾妤柔低着头咬唇不语,瞧着那姿态让淑妃有些瞭然。 她略微上前半步轻柔的看着顾妤柔道:「可是贵妃娘娘责怪了你?」 顾妤柔连忙摇头道:「不是,大姐姐待我极好,都是为我好的。」 「呵呵……」淑妃神色未明抿唇一笑,颇有几分可伶的看着顾妤柔道:「也难怪贵妃娘娘责怪,如今贵妃娘娘身怀龙胎不能伺候皇上。」 「想来总是有些担心的,听说顾二小姐与贵妃娘娘在侯府还有些小冲突的?」 「如今贵妃娘娘可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又是宫中的贵妃娘娘,自然是会拿捏人的。」 「难为顾二小姐受委屈了,本宫瞧着都心疼。」 「这香囊便送给顾二小姐玩儿吧,外头起风了,还是莫要在这吹着了寒。」
第526章 小枣树 淑妃将手中的小香包塞入了顾妤柔的手中,然后就怎么走了。 似乎这一来真是路过瞧见了,安慰一二的。 倒是顾妤柔拿着手中的香包觉得心头酸涩无比,淑妃的话像是在她心底扎了根,越想越是觉得委屈难受,冷不丁的有了一个念头,贵妃是不是故意责骂她的? 明知周常在和季常在都在场也就罢了。 临近午膳之时,皇上肯定也会来的,就因为知道皇上快来了,才故意让她在皇上面前丢脸,让她受责骂。 以前在侯府之时,顾妗姒做的这种事还少吗? 只是以前父亲会护着她,但是现在顾妗姒已经是贵妃,还是皇上的宠妃,她就被她在皇上面前贬低的一文不值? 顾妤柔想到此处,那手中拿着的香包骤然捏紧了,心头涌现起的羞恼愤怒之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顾二小姐,贵妃娘娘叫您回宫呢。」彩云迈步朝着顾妤柔略微俯身,笑着说道:「娘娘叫御厨做了不少顾二小姐喜欢吃的小食……」 「我不舒服,不吃了。」顾妤柔面色冰冷的看了彩云一眼,扭头大步离去了。 彩云愕然侧身,看着顾妤柔那隐带怒气离开的背影一脸困惑。 暗想着顾二小姐这是还在生娘娘的气呢? 彩云皱眉回了庆鸾宫,把顾妤柔拒来用膳的消息告知顾妗姒的时候,顾妗姒一点都没觉得意外的,她给面子示好了,顾妤柔不领情那就算了。 近日顾妗姒吃的多了,总觉得小腿酸胀,躺着养越发觉得自己胖了。 「本宫不会生个孩子,就变成身材走样的黄脸婆吧?」 「娘娘别自个儿吓自个儿,您如今怀着孩子,吃的再多那也是让孩子吃了,腰身丰腴些是好事。」 春雨为顾妗姒捏了捏腿,面带几分笑的说道:「娘娘没觉着,皇上更喜欢娘娘了?」 顾妗姒脸蹭的一下就红了,拿着手里的扇子朝着春雨打去,红着脸骂道:「你这小妮子,都学会在本宫面前说荤话了!?真是长本事了。」 春雨连忙躲开,嘟囔着道:「那也不是奴婢想看的,娘娘每次与皇上腻着也不避人……」 「皇上是本宫的夫君,有什么可要避的?」 「就要叫你看看,省得催你嫁人你不肯嫁。」 「娘娘……」 春雨每次听到顾妗姒说要叫她嫁人的时候,都心惊胆战的,总觉得是娘娘不要她了…… 顾妗姒瞪了春雨一眼,让她继续为自己捏腿道:「安心吧,本宫不会随意给你指婚,定会让你挑个自己喜欢的。」 春雨松了口气,暗想着她才没那个心呢…… 「明儿若天气好出去走走,以牧不是叫人送来了小树苗?」 「明日去寻个合适的地方好好种下,过两年小枣树长大了,开花结果本宫可有口福。」 「娘娘也就愿意惦记着这口吃的……」 「这可是本宫弟弟送的,自然是要惦记的!」顾妗姒斜眼瞪着春雨,故作兇悍道:「别偷懒,快给本宫捏腿,不听话小心扣你赏银。」
第527章 得赏了!? 春雨手一顿,直接起身掉头就走。 顾妗姒连忙拉住她的衣袖:「好春雨,本宫与你说笑呢,快给本宫按按腿,赏银给你翻倍!」 春雨气哼哼的看着贵妃,本也是装模作样一下,低头帮着贵妃轻柔的捏腿。 顾妗姒也就是随口说了一句想摘枣儿玩,顾以牧听了去就上心了,出宫后就四处搜寻合适的枣树,还真是让他给找到了,虽说还小但是养养总归能长大的。 忙不迭就给送进宫了,第二天一早贵妃起了身,用膳洗漱收拾妥当,正要出门就见李金喜跑了进来。 「娘娘,宗大人在外求见。」顾妗姒侧过头笑道:「来的这样早?让他去正殿等着。」 顾妗姒仔细瞧着身上装扮,并无不妥才起身去了正殿。 转头看去之时才发现殿内来的不止宗至干一人,还有那站在旁侧的邢宏。 顾妗姒在春雨的搀扶下落座主位,看着今日宗至干这身衣着不凡顿时挑眉,有些诧异的询问道:「宗大人这是升官了?」 「承蒙贵妃娘娘关照,微臣得皇上晋封为禁卫军副统领。」宗至干俯身恭声道。 「恭喜。」顾妗姒扬了扬眉,并未觉得惊讶的,宗至干有勇有谋且心思细腻,对皇上更是忠心耿耿,晋升是迟早的事。 「谢贵妃娘娘。」宗至干直起身来说道:「微臣奉皇上之命,为娘娘调整了庆鸾宫的护卫,这是邢宏是新上任的禁卫队领,以后庆鸾宫的守卫便由邢宏负责。」 「微臣邢宏,见过贵妃娘娘。」邢宏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恭声行礼。 「皇上有心了,能有邢大人守卫庆鸾宫安危,本宫甚觉心安。」顾妗姒眸中笑意加深,皇上这是故意把人给她送来的,邢宏此次立功不小,让他来后宫当个区区队领,倒是委屈了。 「多谢宗大人此行,一些薄礼还望笑纳,也算是恭贺宗大人晋升之喜。」顾妗姒略微抬手。 彩云端着锦盒上前,打开盒内满满当当装的都是金银珠宝。 这礼可太重了。 宗至干没敢接,看了贵妃一眼听贵妃继续道:「日后还望宗大人多多照拂。」 顾妗姒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她到底是担忧腹中孩子,宗至干此人前途不可限量,若有宗至干相助,为她和腹中孩子保驾护航,那可要安心的多。 宗至干心中一动,垂眸伸手接过了彩云递过来的赏赐,双手捧着单膝跪地叩谢了贵妃的赏赐道:「微臣定当为皇上、贵妃娘娘尽心效力。」 邢宏留在庆鸾宫,宗至干谢了恩便是以还有政务在身先告退了。 在从庆鸾宫离去之后,他捧着手中锦盒扭头又忘了一眼庆鸾宫的大门,心中忍不住的有几分感嘆。 贵妃娘娘绝非池中物,他侍奉皇上身边看的清明,皇上对贵妃娘娘的情意无人可比。 「发什么呆呢!得赏了!?」耿天明在外等了半天,见宗至干捧着一匣子东西出来顿时亮起了眼眸。
第528章 深感荣幸! 「贵妃娘娘赏的?什么好东西?」耿天明如今跟着宗至干也混去了禁军内,只是是个队领,倒也算还不错。 耿天明拿过了宗至干手中的锦盒,打来瞧了一眼,吧嗒就盖上了。 有些目光呆滞的扭头望向宗至干,倒吸一口冷气道:「嘶,这全都是上给你的?」 宗至干面色如常的点头往前走。 「我的乖乖,贵妃娘娘家里开钱庄的啊?」 「……」 「贵妃娘娘是忠义侯府嫡女。」 耿天明无语的看了宗至干一眼,他只是夸张语气听不出来吗? 没点幽默感,怎么还有姑娘看上他啊? 耿天明把东西塞回给宗至干道:「刚刚有个你的信送来,我看那字迹娟秀,是哪位姑娘给你写信呢?」 「信!?在哪?」宗至干眼眸倏然一亮。 「你屋内桌上……喂!等等我啊!」耿天明看着宗至干大步流星的直接抛下他走了心中越发狐疑,宗至干身边可连个母的都不会靠近的,这怎么还有女人写信呢? 庆鸾宫内顾妗姒正在与邢宏说话。 只是这说话的地方从正殿挪去了内殿。 她略微垂眸看着邢宏道:「见你平安归来,本宫也安心不少,上次的事做的不错。」 「多谢娘娘赞赏,都是娘娘给的机会,微臣才能有此机缘。」邢宏不敢居功,当初若非贵妃要他去保护南楚太子,他也不会因此得了皇上赏识。 「这是你应得的。」顾妗姒看着邢宏道:「你立功不小,却叫你来了庆鸾宫,让你受委屈了。」 「本宫有孕在身,身边每个亲近人心中不安,让你来庆鸾宫之事也是本宫的意思。」 「能为娘娘效命,保护娘娘安危,微臣深感荣幸!」 邢宏明白如今贵妃在宫中处境,前些日子忘忧园贵妃受惊一事邢宏也所有耳闻。 贵妃腹中怀着的可是皇上第一个孩子,莫说是后宫内盯着,便是这满朝文武都盯着,怎么可能安稳的了? 邢宏不来不行,若皇上不派他来,他都要去求贵妃让他来的。 他深知,须得护住了贵妃,护住贵妃的孩子,他的路才能走的更远。 「你来了本宫身边,本宫也能放开手脚。」顾妗姒满意一笑道:「一会儿本宫要出外,你去准备一下吧。」 「是。」邢宏躬身应下出去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庆鸾宫上下可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半点懈怠。 邢宏安排了护卫随行,自己也跟在贵妃身边寸步不离,那双眼坚毅果敢,让旁侧的春雨几人看了都暗暗点头,不愧是贵妃娘娘选出来的人啊。 顾妗姒端坐轿辇之上,晃悠着带着一帮人扛着一棵小树苗寻找合适种植的地方。 这一路阵仗浩大,旁人远远瞧着就避开了。 但是这拐的弯多了,总是能遇到你不想遇到的人,比如那提着食盒捧着衣服的宫女安心。 「参见贵妃娘娘。」跪在宫道上的安心,穿着粗制下人的衣裙,手中又是拿着食盒又是端着衣裳的,满头大汗说不出的狼狈。
第529章 种枣树 「瞧瞧这是谁呢?」顾妗姒略微眯眼打量着安心,嘴角忽而勾起了几分浅笑。 「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吗?」 「怎的落到了这般地步。」 安心跪在宫道前不敢动弹半分,她身上穿着的明显是粗使宫女穿的衣裳,再看看那面黄肌瘦的样子,俨然是在景仁宫过的不痛快,才派遣她去做这些活计的。 顾妗姒都险些忘了这个人了,如今瞧见倒是想起来了,跟她的帐可还没算呢。 顾妗姒思量了片刻,却又突然收了态度,懒洋洋的往椅子上一靠:「走吧,莫叫路边的狗屎扰了本宫的兴致。」 春雨和李金喜几人看着安心的眼神可相当不善。 本想叱责几句,但是看贵妃娘娘这息事宁人的态度也就忍住了。 「还跪着干什么?没听贵妃娘娘说你是狗屎呢?」李金喜落后了半步,冷眼盯着安心,讥讽一笑道:「背主之人从来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噁心的玩意儿。」李金喜哼了一声气唿唿的走了。 真想替贵妃娘娘打歪这贱婢的嘴。 奈何主子没开口,他们心中憋气也不会乱来。 李金喜追上了贵妃的仪仗,还有些生气委屈的道:「娘娘怎放过那小贱人了?」 顾妗姒闭着眼坐在轿辇上,懒洋洋的眯眼笑道:「本宫责罚她,也不会让她多难过,挺多是身上疼那么几下。」 「改明儿楚延好了,让楚延替本宫出手吧。」 顾妗姒阵眼挪了挪屁股,唇边勾起了几分明媚动人的笑道:「她不是心悦楚延,冠冕堂皇的说着替楚延出气才陷害本宫的吗?本宫倒是想看看,楚延知晓了领不领她的情。」 李金喜闻言顿时瞭然,一脸崇拜的看向贵妃道:「娘娘英明,您这是杀人先诛心啊!」 顾妗姒扯了扯嘴角,她最噁心的便是这些虚伪之人。 若安心敢在她处置楚延之时,就站出来与她对立也就罢了,却故作姿态的藏着对楚延的心思,在楚延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那副为楚延伸张正义之事。 算个什么东西? 害人不算什么,你打着别人的名号,虚伪无比的暗害她就忍不了。 况且…… 安心是她曾真心相待的人,在庆鸾宫内她对安心提携之恩不提,不管是什么吃穿用度都念着这些小丫头们的好,也从不多加管束。 谁能想到,背叛她的就是她的身边人啊。 「这儿不错,就把枣树种在这儿吧。」寻了小半圈,顾妗姒可算是找到了个绝佳的地方,顿时招手让众人停下落了轿。 「娘娘您慢些。」春雨和彩云两人小心翼翼的把顾妗姒扶着走近前去。 「地方也宽敞,真是不错。」顾妗姒转了一圈笑道:「种下枣树,再弄些蔷薇来,围个篱笆定是好看。」 顾妗姒挥手叫他们动土,自个儿则是站去了稍远处的树荫下歇凉去了,别看八月了,这日头还是有那么些晒人的。 如今贵妃可娇贵着,半点晒不得,自然是往旁边躲着去了。
第530章 打听过了 贵妃在这种枣树,那边安心才回了景仁宫便受了罚。 「你也不瞧瞧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景仁宫内灵玉面色冰冷的看着更前安心道:「皇后娘娘病着,就要吃两口东西,让你去拿你竟敢故意迟归!?」 「怎么着,景仁宫管不住你了是吧?」灵玉说着便是上前,一个巴掌甩在了安心的脸上。 「给我好好在这跪着!今日不许给她用晚膳。」灵玉说着气唿唿提着那些东西踏入了正殿之中。 正殿内青玉正在给皇后收拾软榻,瞧着灵玉走进来,忍不住皱眉道:「外头什么动静,吵嚷的叫娘娘烦闷了。」 灵玉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小声咒骂道:「还不是安心那个贱婢,让她做半点事都拖拖拉拉的,我就教训了几句。」 青玉听着略微一笑,无奈看着灵玉说道:「你也是个暴脾气,皇后娘娘虽不管安心了,但是你也别太为难,好歹也是帮过娘娘的……」 「我瞧着那安心就不是个好东西。」灵玉气唿唿皱眉。 「刚刚听人说,安心是在宫道上遇到贵妃娘娘才回来晚了,谁知道她会不会去贵妃面前说什么坏话的?」 青玉一听这话顿时停下了手,略微皱眉望向青玉询问道:「安心在宫道上遇到了贵妃?」 「是啊,听说是侯府四公子送了一棵枣树给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这便带着人去种树去了。」 「侍卫随行声势浩大的很,外头宫女都在议论,说人还不如一棵树精贵……」 「别跟着胡说八道。」青玉瞪乐灵玉一眼,侧首还想说话却听到了屋内唤声传来,是皇后娘娘起身了,她连应了一声,警告的看了灵玉一眼道:「今日之事别告诉皇后娘娘,知道了吗?」 「是……」灵玉乖巧低头应下了。 安心跪在院子里,这来来回回的没一个人敢上前搭理的。 偶尔还有人指指点点,目光满是鄙夷的说着:「这就是背主的下场,真是活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些个话语钻入安心的耳中,她依旧面无表情的跪着,从始至终她都始终坚信自己没错,错的是那些人,如今受的这些苦她一点都没觉得多难受多委屈的。 兴年匆匆从屋外走进来的时候,瞄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安心,根本就是当做没看见,匆匆进了正殿之中。 一个是背主的玩意儿,一个好歹是曾经皇上身边当差的。 那意义可是大不相同的,如今安心有多悽苦,那么兴年就有多得宠。 「奴才给娘娘请安。」兴年低头在皇后面前俯身行礼。 「娘娘,奴才打听过了,皇上今儿在御书房没出来过,听说是应着几日前惠南知县遇害一事,朝中闹的不可开交,皇上已经接连两天未能吃下多少东西了。」 「惠南知县不是才上任不到一个月?」明雅芸还散乱着髮髻,披着外衣面色有些消瘦,听到兴年这话心头一惊,扭头询问道。 「就是那位。」兴年连忙点头。
第531章 扰了皇上 「堂堂知县竟是离奇遇害,此事未免叫人惊心,朝廷命官都敢如此对待?」明雅芸抿唇道:「也难怪皇上发怒……」 「奴才听闻,如今朝中因此事闹的不可开交,一边叫皇上委派新知县上任,一边又说此事许是意外,皇后娘娘要不要去御书房见见皇上,此时安抚正是时候呢。」 明雅芸拿着梳子给自己梳头,像是有几分犹豫不知该不该去。 兴年看出了皇后的犹豫,连忙低头说道:「皇上以前烦闷之时,独爱享用竹叶青,娘娘若拿着竹叶青去见皇上,皇上定不会将娘娘拒之门外的。」 明雅芸手一顿,略微亮起眼眸看向兴年道:「是吗?」 她身体这两日才见有了好转,坐了这么多天了,当然也是蠢蠢欲动的。 没深想就应下了,让青玉为她好好梳妆,看着那厚重的衣裙明雅芸摇头道:「那几身娇艷的衣裙来,给本宫换个髮髻吧。」 青玉一愣俯身应下了,兴年也下去准备去了。 顾妗姒瞧着那种好的枣树笑眯了眼,仿佛已经能看到这果树长大结果,她便能摘枣儿吃了! 「瞧着日头还早,本宫要的银耳雪梨炖瘦肉做好了没?」顾妗姒扭头看向春雨询问道。 「好了,奴婢让夏桃回去取了,一会儿就该回来了。」春雨连忙俯身应道,正说着就瞧见夏桃匆匆回来了,手中拎着的食盒内装着的正是顾妗姒要的东西。 「几日不见皇上了,宝宝肯定想他父皇了。」顾妗姒抬了抬手笑道:「走,去给皇上送羹汤。」 她倒是一点没想到,到了御书房之时竟发现已经有人来了。 顾妗姒迈步走了过去,海庆自然是看到了近前来的贵妃,心中暗自叫苦,上前俯身行礼道:「奴才见过贵妃娘娘。」 顾妗姒抬了抬眼,笑着说道:「看来本宫这羹汤送的晚了,皇上已经有了佳人作伴?」 海庆连忙低头:「贵妃娘娘说的哪里话,皇上心中最惦念的便是娘娘您的。」 「皇后娘娘在内……」海庆将顾妗姒请进去的时候,小声的说了一句提醒的话。 顾妗姒眉梢一挑,眼中笑意更深了。 由春雨搀扶着踏入了御书房内,便瞧见了那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还有那站在皇上身边的皇后娘娘。 顾妗姒眸色微颤,瞧着明雅芸今日这一声玫红色衣裙,上面绣着各色小花意外的有几分青春亮眼的感觉,头上梳着髮髻插着小花簪,脸上也是略施粉黛。 穿戴虽说简单,但是搭配的恰到好处,不会落了身份又多了几分俏丽。 宫中多美人,皇后娘娘姿容不差,这一打扮果真是叫人眼前一亮。 顾妗姒上前俯身行礼,目光落在了皇后手边的酒杯上,再一看皇上桌案上的杯盏,顿时低头一笑道:「看来臣妾来的不是时候,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对酌的雅兴。」 「贵妃怎过来了,朕不是让你少走动。」靳闫容起身上前握住了顾妗姒的手,略带几分责怪道。
第532章 饮酒伤身 「身子重,也不嫌累?」靳闫容扶着顾妗姒在旁边坐下,瞧着她的腰身像是又大了不少。 「臣妾都快养出病了,再不出来走走不利于身心健康。」顾妗姒嘟囔着皱眉,笑着看向明雅芸道:「皇后娘娘今日可真好看,打扮的如此青春靓丽。」 「贵妃说笑了,本宫可比不上妹妹年轻貌美。」明雅芸低头一笑。 「看来皇后娘娘的身体已经大好了?」顾妗姒眨了眨眼,很是欣喜的扬眉一笑:「真是恭喜皇后娘娘了。」 「咳咳……」明雅芸低咳两声,抿唇笑道:「也并未好全,只是挂念着皇上便来瞧瞧,带着病未能去给贵妃道喜,还请妹妹莫怪。」 「姐姐才是莫怪臣妾,怀着身子不便去探视呢。」 顾妗姒跟明雅芸两人虚伪的客套着,旁边靳闫容特别自觉的打开了春雨拎着的食盒,都不用等贵妃说话呢。 就知道这定是贵妃给他送来的好东西。 接连几日都没觉得有什么好胃口,如今瞧着贵妃这送来的东西莫名有了食慾。 一边看着贵妃和皇后两人你来我往的客套,那些话说的他听了都觉得尴尬,这是什么虚伪姐妹情深的戏码? 顾妗姒扯了扯嘴角,扭头看着那吃的正香的皇帝突然有点来气,她给他怀孩子这么辛苦,还得防备着这后宫里的女人,这该死的狗皇帝哪吸引来的这么多人? 他倒好,坐她身边吸熘熘的吃东西? 「好吃吗?」顾妗姒冷嗖嗖的目光看向了靳闫容。 「……」靳闫容那吃东西的手一顿,看了看手中的羹汤,忽而摆正了姿态夸赞道:「贵妃的手艺越发精进了,朕觉得甚好。」 「哦,那皇上多吃些吧。」 「臣妾累了,先告退了。」 顾妗姒说完便是站起身,对着皇上和皇后福了福身,掉头就走了。 靳闫容一脸懵逼:「……???」 他干啥了? 说错什么话了吗? 刚刚贵妃的意思,不是想让他夸赞她,在皇后面前有面子吗? 他做错了……吗? 靳闫容一头雾水的看着手中的羹汤,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皇上……」明雅芸坐在一侧有些尴尬,捏着手中锦帕强挤出笑来唤道,这话还没说就被靳闫容挡下了:「你身体还未好,先回去吧。」 「朕未用膳不宜饮酒,皇后把那东西也拿走吧。」靳闫容摆了摆手,言语略显生硬冷淡。 「皇上,臣妾……」明雅芸还想多言两句,她今日特意这番装扮,想要的便是让皇上忆起当年她们初见之时的样子,明明他夸赞过她端庄淑雅,当是京中娇女之最的。 为何,为何现在竟是一眼都不愿看她? 明雅芸眸色一颤,对上了靳闫容那看过来的目光,霎时便是住了口。 「是,臣妾告退……」明雅芸低头俯身。 「以后长点脑子,朕未曾用膳饮酒伤身,皇后这是想要朕如何?」靳闫容略微冷漠的丢下了这么一句话,登时让那俯身行礼的皇后脸色大变。
第533章 香囊 明雅芸被送出了御书房,半点好没讨到,还因为这挨了皇上的叱责。 她只想着如何去讨好皇上,却忘了兴年说的那话语之中是有话在前的,皇上近日食欲不振,几乎未曾用膳,她却忽视了这个,给皇上带去了竹叶青。 难怪刚刚皇上瞧见贵妃送来的羹汤,反而是更为喜欢的多吃了几口。 明雅芸又是恼怒又是气氛,心中压着一口气憋的她怎都咽不下。 「咳咳咳……」这走出了御书房,坐上凤驾轿辇之时,顿时捂住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娘娘!」今日风大,明雅芸穿着这衣裳娇艷不错,但是不太合季节,如今出外被这穿堂风一吹,吹的她头晕目眩,捂着胸口便是咳嗽了起来。 「皇后娘娘……」青玉担忧的为皇后披上了斗篷。 「回宫吧。」明雅芸脸色有些难看,她不敢露出半分疲倦,强撑着身躯坐直了身躯,对着青玉低声说了一句便是回了景仁宫。 顾妗姒先一步回了庆鸾宫,这一路上越想越觉着气闷。 正生气呢,抬眼瞧见了在庆鸾宫门前站着的几人,正是周常在和季常在两人,而那在与二人说话的,却是顾妤柔。 顾妗姒意外挑眉,顾妤柔可都躲着她几天了,难得今日主动瞧见。 周常在和季常在两人看到了贵妃的轿辇近前,顿时后退了一步俯身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顾妗姒由春雨搀着下了马车,眯眼笑看着二人道:「二位妹妹怎么来了?」 「大姐姐,是我邀了二位常在来陪姐姐坐坐的。」顾妤柔连忙接话过去道。 「……」 ? 顾妗姒面上神色略微淡了几分,有些古怪的看向了顾妤柔。 你邀的? 这女的是不是疯了? 她扫了顾妤柔一眼,面上笑容未减继续说道:「还是二妹妹会体贴本宫,都别站在门口了,进去说话吧。」 周常在和季常在隐约像是察觉出了什么不对劲的,但是什么都没说,低垂着头跟着走进了庆鸾宫内,瞧着那摆好的茶碗东西,各自坐下了顾妗姒才开了口道:「没什么好茶招待,二位妹妹别嫌弃。」 「贵妃姐姐说笑了,这普洱可只有在贵妃娘娘这儿才能尝的到。」周常在放下杯盏,很是客气的对着顾妗姒俯身道。 「顾二小姐应该也是懂茶之人吧?」 顾妤柔抿唇一笑,眉眼弯弯道:「略懂皮毛,家父喜茶自小也接触了不少,不过论起喝茶还是大姐姐更为厉害,我比不得姐姐。」 顾妗姒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皮子,撑着脑袋相当不雅的打了个哈欠,看着下首坐着的顾妤柔笑道:「本宫在侯府之时可不是安静的,哪有二妹妹得父亲喜爱。」 「才学斐然,便是在京城上下也是博有学名的。」 「大姐姐又取笑我了。」 顾妤柔略微侧身,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顾妗姒面上带笑,目光落在了顾妤柔腰间挂着的香囊上,瞧着那香囊上的绣花,不像是平日里顾妤柔会戴着的,她最喜那些雅趣的花,可不
第534章 有件事 顾妗姒看着那香囊,抿唇一笑道:「二妹妹在宫里住的还习惯?」 「多谢大姐姐关心,这宫中一应皆好,都还习惯。」 「本宫想着也该是习惯的,瞧你腰间挂着的香囊,是宫中哪个朋友送你的?」 顾妤柔听到顾妗姒这问话心中一颤,低头看着腰间挂着的香囊,有些尴尬的伸手解下说道:「大姐姐果真好眼力,这的确是宫中一位朋友送的……」 「好精緻的香囊,顾二小姐可愿借我一观?」季常在眼眸亮晶晶的看着顾妤柔手中的香囊,仿佛瞧见了什么新宝贝。 「自然是可以的,季常在看便是。」顾妤柔点了点头,没多想就递给了季常在。 「这牡丹绣的可真好,我要能绣出这么好看的牡丹就好了。」季常在仔仔细细的端详着顾妤柔递来的香囊,真的就是看了一圈,然后又还给了顾妤柔。 「季常在若是喜欢,改日我寻京中最好的绣娘给你做一个,这是别人相赠,不好拿来送人,还请季常在莫怪。」 「顾二小姐客气了,我倒不是喜欢香囊,就是觉得绣的好看。」 旁侧坐着的周常在很是无奈的笑道:「顾二小姐莫要理她,这丫头就是瞧着好东西都想看看罢了,就是三分钟热度。」 季常在顿时红了脸,很是天真的扬起笑脸道:「周姐姐又揭我短,我要叫贵妃娘娘替我出气。」 顾妗姒连忙把手,揉着眉心道:「本宫倦了,你们要闹自己闹。」 「春雨,扶本宫去小憩一会儿。」她起身看着顾妤柔和周常在几人道:「二妹妹,代本宫好好招待二位常在,本宫身子重睏乏的很,就不作陪了。」 「是,大姐姐好生去歇着吧,身子要紧。」顾妤柔连忙起身应下。 顾妤柔客客气气的与两位常在说了好一会儿话,才送了二人离去,礼仪什么的可做的相当到位。 周常在和季常在离去,各自朝着自己宫中而去,却没想到出了庆鸾宫没多久,又遇上了人。 「周常在。」身后唤声传来,周常在脚步一顿有些疑惑转身看着身后追出来的宫女。 「我家小姐约常在明日午后,广宝亭赏花,还请常在赏脸。」那宫女对着周常在略微俯身道。 「你是……」周常在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皱眉道:「你是顾二小姐身边伺候的吧?」 「是。」那宫女俯身低头道:「我家小姐还等着奴婢伺候,奴婢先告退了。」 周常在瞧着匆匆离去的婢子陷入了沉思,才从庆鸾宫分开,怎么又派人来邀约? 有什么话还不能在庆鸾宫说? 周常在心中困惑,却也没多想继续回去自己宫中了。 然后才到自己宫门口,又瞧见了那等在门前的季常在。 神了奇了,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搞的这么神秘…… 「季妹妹怎么又折回来了?」周常在带着几分困惑看着季常在询问道。 「周姐姐。」季常在对着周常在俯身,抿唇像是有些难以启齿,带着几分天真的望着周常在道:「周姐姐,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说……」
第535章 吃了闭门羹 「什么事啊?进来说吧。」周常在拉着季常在进了听雪轩,侧首让霜露去上茶,才笑着看向季常在道:「季妹妹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我……」季常在低头咬唇,有些不安的搅着手指,像是鼓起勇气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说贵妃娘娘现在不能侍奉皇上,你我与贵妃娘娘走的这样近,她们说贵妃娘娘会让我们去侍奉皇上,是不是真的啊?」 周常在听到季常在这话顿时一惊,连忙扭头看了眼外面,见外面无人才起身关上了门。 神色凝重带着几分紧张的看着季常在道:「你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 季常在神色也紧张了起来,连忙摇头说道:「我不知道,都是那些人在外乱说的,我担心着急就来问周姐姐了……」 周常在很是无奈的看着季常在,抿唇皱眉说道:「那些个胡言乱语不要去听,都是些鼓动人心的,不是什么好话,你也别去贵妃娘娘面前乱说。」 「贵妃娘娘如今怀着身子……」周常在想多劝劝,突然顿住了口。 抬眼看着面前坐着的季常在,面色带着几分诡异奇怪的询问道:「季妹妹,若贵妃娘娘真有了此念,要叫季妹妹去侍奉皇上,季妹妹可愿意去?」 季常在闻言忽而大惊,瞪大眼眸像是有些惶恐震惊,死死捏着袖口咬唇,身躯都有些轻颤了起来。 她摇了摇头,周常在看季常在摇头,忽然有些送了口气。 却听季常在又道:「贵妃娘娘不会让我去伺候皇上的,便是要也是会要周姐姐去的。」 「周姐姐,若贵妃娘娘要去你,你会去吧?」 「……」 周常在面上神色勐地僵在了脸上,她看着季常在露出了几分古怪的笑。 低垂下眼眸偏开头道:「不会的,贵妃娘娘不会那么做。」 季常在却不打算住口,她目光定定的看着周常在道:「周姐姐会去?」 周常在沉默了,在这时外头霜露推门而入,端着茶走上前来道:「季常在,喝茶。」 「不了,天色不早了,我不打扰周姐姐了。」季常在起了身,还是那副神色担忧又复杂的看着周常在,一如平常天真的模样俯身道:「希望周姐姐,能记着贵妃娘娘的好。」 季常在说完便是离去了,霜露瞧着那离去的季常在一头雾水,有些奇怪的看向自家娘娘询问道:「娘娘,您这是跟季常在起冲突了?」 周常在抿唇摇头,像是有些沉默的说道:「可能是我想多了……」 顾妗姒这一睡就睡到了晚膳时分,大约是孕期嗜睡,她醒来就觉着饿了。 「娘娘,皇上来了。」夏桃匆匆入内。 「他来干嘛?」顾妗姒擦了擦脸,很是嫌弃的撇嘴道:「本宫有身孕,伺候不得,让皇上赶紧走。」 「……」 还没踏进内殿的靳闫容,突如其来的吃了闭门羹。 他就知道,今儿御书房内贵妃果真是恼了! 靳闫容站在庆鸾宫门外,带着满肚子疑惑侧首看向海庆道:「你来给朕分析分析,贵妃这是生哪门子气?」
第536章 许是真的累了 海庆小身板一抖。 为什么又问我!!! 海庆憋了半天,哭丧着脸说道:「皇上,要不您还是打奴才板子吧……」 这样还痛快些。 让他去猜贵妃娘娘为何生气,那您都不知道,我这个当奴才能知道吗? 「朕要你有屁用!」靳闫容顿时大怒,坐在龙辇上又踹不着海庆,刚刚坐直了身躯,抬眼就瞧见了那提着灯笼走在宫道上的女子,拎着食盒正要朝着庆鸾宫的方向去。 「嫔妾参见皇上。」季常在大惊侧身,在宫道边跪下俯身行礼。 「皇上,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季常在。」海庆略微小声上前提醒道。 靳闫容黑着脸扫了海庆一眼,朕又不傻,这季常在和周常在成天在贵妃跟前转悠,他能不记得? 海庆默默低头,您不记得的次数还少吗? 靳闫容看着季常在手边的食盒道:「都入夜了,还提着食盒上哪儿去?」 「贵妃娘娘说今日嫔妾做的银耳雪梨炖瘦肉很好吃,嫔妾便回去又坐了些,正要给贵妃娘娘送去的。」季常在紧张的跪在地上,面上带着胆怯小心之色。 「拿来朕瞧瞧。」靳闫容心中一动,挥手让海庆拿了上来。 打开食盒一看,食盒内放着的果真是银耳雪梨炖瘦肉,贵妃今儿送去御书房的就是这个。 靳闫容面上带上了几分笑,有些得意的弯了弯唇,他家姒姒还是挂念着他的呢! 这银耳雪梨炖瘦肉肯定是为他准备的! 不过靳闫容倒是没想到这是季常在做的,还以为是御厨弄的,难怪在御书房内他夸赞了一句,惹得贵妃生气,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啊? 「你不必送去了。」靳闫容略微眯眼道:「贵妃这是给朕准备的。」 「……」 海庆抽了抽嘴角,听听皇上这话里头得意的劲儿! 可真稀罕贵妃娘娘那份情啊…… 还不是把您拒之门外了? 靳闫容抱着食盒不撒手了,大约是心情不错,看着季常在眸色也柔和了几分道:「你且回去吧,这食盒朕来送。」 季常在连忙俯身应下,等到皇上的圣驾掉头又回去庆鸾宫的时候还有些迷茫,从地上站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像是被皇上吓得不轻。 靳闫容喜滋滋的拎着食盒去庆鸾宫,满心以为这下可算能让贵妃放他进去了。 结果一去瞧见的就是庆鸾宫内灯火全灭,春雨一句贵妃娘娘睡下了,就把皇上给打发了…… 看来这银耳雪梨炖瘦肉也不能让贵妃娘娘消气呀! 海庆看着皇上拎着食盒那背影,真是说不出的凄凉,忍不住咧嘴上前道:「皇上,兴许贵妃娘娘今日是真的疲倦了,奴才听说今日贵妃娘娘去种了一棵枣树呢。」 「顾四公子送的枣树,种去了西殿外的小院里,贵妃娘娘亲自监管种下的。」 「奴才想着贵妃娘娘如今在孕期,最是嗜睡的,这劳累了一天许是真的累了……」 靳闫容皱眉深想点了点头,挥手道:「也罢,朕明日再来,回去吧。」
第537章 可真有意思 然后皇上又抱着那食盒走了…… 那些个躲着探听消息的,瞧着皇上的龙辇来了走,走了又来的,脸都拧巴起来了。 他们宫中主子,盼星星盼月亮的就盼着皇上去看一眼,这贵妃娘娘倒是好,皇上来了都往外赶,俨然是有恃无恐啊…… 仔细想想,若他们主子能怀上龙嗣,也能这么有恃无恐的。 唉。 暗中不少眼线匆匆去回报了自家主子,而前头的皇上却是晃悠悠的准备回同心殿,却未曾想到,在回去的路上,再一次瞧见了那提着灯笼的季常在。 不过这才看到季常在却是衣摆有些脏污,一瘸一拐的正慢吞吞的往自己宫里走的。 常在是不能用仪仗的,自然是要自个儿走回去。 海庆看着季常在那领着丫头提着灯笼往回走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惊讶,这季常在怎么这么可怜样儿? 「嫔妾参见皇上。」季常在抓紧自己衣袖,大约是觉得自己这模样太狼狈,有污圣上眼睛,脸色涨得的通红,更加惊慌跪在地上了。 「你这是做了什么?」靳闫容皱眉扫了季常在一眼,语调平淡询问道。 「天黑路滑,嫔妾一时不察……摔了。」季常在缩着脑袋,小声回答道。 「……」 这平坦的宫道上还能摔了!? 海庆有些无语,这季常在得笨成啥样才能摔了啊? 要没遇到皇上回头,她就拖着这一瘸一拐的回宫去呢? 贵妃娘娘对这季常在算是极好的,靳闫容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扭头让海庆去寻个小轿子来把季常在给抬回去,再低头看了看手边的食盒忽而道:「不必回同心殿了,去凝翠轩吧。」 海庆心头一惊,抬眼看向皇上,那凝翠轩可就是季常在的住处呢。 谁也没想到皇上会去凝翠轩。 第二天一早。 季常在便成了季美人。 「咔嚓!」顾妗姒手边放着的香炉,从她手边滑落,骤然砸去了地上,那上好的香料撒了一地,却无人去多看一眼。 「娘娘您保重身子啊……」春雨心头一紧,连忙上前扶住了顾妗姒的手。 「季常在单纯本分,断不能是使的什么手段,许是……许是就叫皇上赶上了?」春雨安抚着顾妗姒道:「奴婢让李金喜去打听了,季常在与皇上就是巧合遇上的。」 皇上晋了季常在的位份,将这宫中原本沉浸的局势突然就打破了。 新妃入宫十五人,半年过去了唯有季美人晋了位份。 这谁还能坐得住啊? 顾妗姒真的是一点都没想到,晋升之人会是季云艺啊。 「季常在原是要来给娘娘送羹汤的,回去路上摔了一跤不便行走,皇上瞧见了就把人送回去了……」春雨跟顾妗姒细说了一下具体情况,完全说通了皇上会去凝翠轩的原因。 「这么说,还是本宫给季美人创造了机会?」顾妗姒低眉一笑,那眸中带着几分冷意。 「可真有意思。」顾妗姒一笑,面上看不出喜怒,春雨也不敢多话了。
第538章 不恼吗? 内务府一个个都是有眼色的。 晋封的旨意一下来,内务府便将季美人一应赏赐都送去了,那些个东西都是美人用得上的,皇上一样东西没赏,贤妃和皇后却是前后脚给了赏赐。 宫中上下全都知道了,季美人先去给贤妃请了安谢了恩,要去皇后宫里却被拦下了,说是皇后今日不适不见人。 季美人这才匆匆去了贵妃宫里,才到庆鸾宫门口,就遇到了正要来给贵妃请安的周常在。 二人在门口遇见,不过一夜未见,气氛莫名的有些尴尬。 「见过季美人。」周常在略微低头俯身行礼。 「周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季云艺吓了一跳,连忙把周常在扶了起来。 「季美人如今已是美人,嫔妾给您请安是应该的。」周常在坚持行礼俯身。 季云艺登时便是红了眼眶,极其委屈的望着周常在道:「周姐姐也认为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没想到皇上会……」 周常在看着季云艺一笑,面色自然又淡定的看着季云艺道:「季美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嫔妾并无他念,能得皇上宠爱是季美人的本事。」 「只是不知贵妃娘娘,可会为你开心?」 周常在很是客气的对着季云艺略微俯身,才转身进了庆鸾宫的大门。 季云艺怔愣在了原地,紧紧捏着手中的绣帕,忽而觉得自己半步也迈不动了。 望着庆鸾宫的大门许久,终于是后退了一步,对着门口恭恭敬敬的叩首后,让身边宫女放下了食盒才起身离去了。 季云艺没进庆鸾宫,那外头看热闹的却以为是贵妃娘娘不见季美人,定是因为此事恼了,几下功夫传的宫中人尽皆知,都说季美人是借着贵妃的手争宠上位呢。 「贵妃怀着身子不好侍寝,自然有人眼红的。」淑妃听了那些言语,抿唇一笑拿着髮簪在头上比划了一下,像是在比照两支髮簪哪个更好看的。 「娘娘,咱们可要去瞧瞧热闹?」香荷细心的帮淑妃挽起髮髻。 「有什么热闹可看的,现在真正热闹的,是宫中其他人吧?」淑妃摆手,终于选了个看着比较艷丽的髮簪,配上头上珠翠颇为亮眼。 「本宫不如去御花园多瞧瞧花儿更好。」淑妃说着便是起了身,慢悠悠的出门自个儿玩去了。 周常在照例与贵妃问了安。 顾妗姒赏了座儿之后,扫了下首一眼,垂眸端着茶盏道:「今日就你一人来的?」 周常在低头,带着几分不自然道:「嫔妾在门外遇到了季美人,但……季美人似乎不愿进来。」 顾妗姒端着茶盏的手一顿,继而低头抿了一口茶,细细品茶抿唇一笑放下了手中茶盏:「季妹妹得了皇上恩宠是好事,春雨,替本宫选一对好镯子给季美人送去。」 「是。」春雨低头柔声应下。 「贵妃娘娘不恼吗?」周常在看着贵妃竟还能如此和气的给季美人送礼,顿时有些奇怪的皱眉询问道。 顾妗姒弯唇一笑没说话,略微侧头看向了周常在。
第539章 这语气… 「周常在可羡慕季美人得皇上恩宠?」顾妗姒忽而开口询问道,这问出的话语让周常在有些惊讶抬头。 她坐在下首仔细想了想,然后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望着顾妗姒道:「嫔妾不敢欺瞒娘娘,进了皇宫便是为了圣宠来的,如今见季美人得以晋升,自然是羡慕的。」 「你倒是实诚。」顾妗姒略微眯眼,目光定定的看着周常在道:「若本宫给你机会,你愿意去争宠?」 「贵妃娘娘……」周常在略微一惊抬眸望向贵妃。 「周常在,你为何要进宫来争盛宠?」顾妗姒并未去管周常在的惊讶,而是继续询问道。 「父母之命不敢违抗,能为族中出力自是要来的,若能得了圣宠,家中必定荣光……」周常在捏紧了绣帕,这样的话她也只有在此时敢在贵妃面前说出。 「那就是说,你对皇上并不喜爱,却愿意奉出自己的全部?」顾妗姒撑着下巴,略微歪靠在贵妃椅上道。 「嫔妾……」她低头不敢言语。 从她进宫前,母亲就教导她,要清楚认知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对着帝王求那虚无缥缈的爱情是不现实的。 更何况…… 她侍奉在贵妃娘娘身边这么久,清楚的看到皇上对贵妃何等宠爱,那种捧在手心上的感觉,她无论如何是无法插足的。 「周常在,本宫若许你荣宠位份,但是却叫你得不到半分皇上的宠爱,你可愿意?」 「???」季常在略微震惊抬头,这话是几个意思…… 「本宫身边无人,你很聪明,也很识趣。」 「只要你点头,本宫捧你。」 「从今往后你便是庆鸾宫的人,为本宫效力。」 「本宫许你金银玉石,万千荣宠。」 那端坐在高位的女子,像是有些懒散的靠着身后椅子,但是那抬眼看来的目光,却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势,让人蓦然心中微动,像是觉得她的话,如此令人心动信服。 周常在坐在下首,整个人都僵住了。 脑海之中像是有什么情绪在叫嚣,叫嚣着让她信她。 「能得娘娘赏识是嫔妾的福分,嫔妾自入宫来便得娘娘照拂,此恩难忘嫔妾愿唯贵妃娘娘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周常在,你可想清楚。」顾妗姒眯着眼道:「若你点了头,便要在这宫中享无尽寂寞,从此终老宫中啊……」 「娘娘,嫔妾受得住。」周常在抿唇一笑,很是沉默的低下了头。 「好。」顾妗姒略微侧头一笑起身道:「今夜你便留下陪本宫说说话吧。」 入夜时分,靳闫容再入庆鸾宫。 瞧着眼前大开的大门顿时大喜,贵妃果然是消气了! 靳闫容匆匆入内,大步踏入了殿内,就瞧见了那斜躺在软榻上的顾妗姒,穿着轻便的衣裙,披散着墨发叫人看着心中一动。 顾妗姒掀了掀眼皮子,看着走近的某人眯起了眼笑道:「皇上怎么来了?」 这语气…… 怎么好像有点不太对? 「姒姒不是在等朕?」靳闫容好不容易进来了,二话不说先上前抱住贵妃再说。
第540章 一个条件 「皇上,季美人做的银耳雪梨炖瘦肉好吃吗?」 「……」 顾妗姒伸手勾住了靳闫容的脖颈,笑眯眯的看着靳闫容道:「皇上跟臣妾说说,您昨夜在季美人的凝翠轩,都是怎么吃的羹汤呀?」 靳闫容身躯顿时僵住,怎么像是感觉到了一丝丝杀气? 他带着几分不确定的看着贵妃,小声询问道:「那羹汤……不是给朕准备的?」 「你给我滚出去。」 「错了。」 「朕知错了。」 靳闫容连忙搂紧了怀中女子。 顾妗姒气的捏着拳头捶打他的胸口,又是委屈又是可怜的骂道:「臣妾辛辛苦苦怀着孩子,吃不好睡不好,皇上倒好,四处留情……」 「朕没有。」 「沾花惹草!」 「……」 「与别人风流快活!」 靳闫容连都拧起来了,瞧着怀中贵妃红了眼眶,霎时心疼极了。 手忙脚乱的抱着她哄着:「朕怎捨得如此对你,那季美人……季美人不是与你要好吗?朕升她位份也是想着让你开心……」 「谁不开心了!!!」 「你哄个屁啊你哄!存心气我呢!」 「你睡别的女人我能开心吗!」 「……!」 「没睡!」 靳闫容头都大了,一把将顾妗姒的手给摁去了头都上,咬牙道:「你这女人,什么话都能张嘴说来。」 顾妗姒气唿唿的挣扎,睁着一双眼瞪着靳闫容,听他继续道:「朕就是让她现学现教的多做了几次那银耳雪梨炖瘦肉,想着日后有机会学来教教你。」 「……」 「你让季美人做了一夜羹汤呢?」 「嗯。」 顾妗姒当场愣住,神色有些复杂的望着某皇帝。 这是人干的事吗? 靳闫容抿唇道:「朕想着,赏她一个位份也没什么……」 「当然,如果姒姒觉得不好,朕现在就下旨收了她的美人之位!」 「……」 你赶紧消停消停吧! 顾妗姒瞪了靳闫容一眼,气唿唿的哼了一声没说话。 靳闫容觉着贵妃当是消气了,俯身压下了一些,大手穿过了她的后腰,又是委屈又是可怜的说道:「朕只喜欢你,只要你……」 「这都几个月了,朕……特别想……」 那沙哑的语调如此诱人,其中引诱的味道让顾妗姒瞬间警铃大作,瞧着现在这姿势真是有点点诱惑人呀。 顾妗姒挣扎着动了动身躯,眨巴着眼紧张的说道:「皇上您可冷静点,臣妾腹中可还怀着孩子的,不能乱来的……」 靳闫容略微撑起手,目光炙热的看着顾妗姒道:「朕知道,所以,姒姒愿意帮帮朕吗?」 这狗男人越发上道了! 顾妗姒脸色一红,略微羞涩的看向靳闫容:「臣妾愿意帮皇上,还能帮皇上弄的舒舒服服的,不过……皇上您得答应臣妾一个条件。」 「……」 话都到这了,别说是一个条件。 一万个他都敢点头。 顾妗姒说给他弄舒服,那是真舒服刺激,仿佛这么多天终于有了宣洩口。 庆鸾宫偏殿,周常在在偏殿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起来,才刚刚洗漱完,就瞧见海庆带着满面的笑走了进来。
第541章 起了分歧 「奴才给周美人请安!」 「???」 周漪梦看着海庆身后陆陆续续送来的东西有些傻眼,一头雾水的看着海庆道:「海公公这是……」 「周美人大喜,奴才庆贺娘娘晋升之喜!」 「皇上赏赐的东西大部分都送去听雪轩了,奴才这是给您送来了美人用的一应东西。」 「就不打扰周美人用膳,奴才先给伺候皇上和贵妃娘娘了。」 「多谢海公公。」周漪梦略微一惊,主动上前给了海庆一袋银子谢了恩。 霜露瞧着这些东西都傻了,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家主子。 周漪梦转身紧张的拉着霜露的手道:「你可长点心,今日之事断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谁都不许说,听明白了吗?」 霜露连忙俯身应下,隐约像是明白了什么,心中越发觉得震惊,也知道这事大着,断然是不能说出去的,否则要引起的得是多大的动乱啊? 周漪梦仔仔细细收拾了好了自己,让霜露去外头盯着,得知皇上陪着贵妃用了膳已经走了。 这才忙不迭的去正殿内给贵妃娘娘请安。 「唔……」顾妗姒有些睏倦的打了个哈欠,眨眼笑眯眯的看着周漪梦道:「周美人大喜,本宫昨日的话,可别忘了。」 「嫔妾叩谢贵妃娘娘。」周美人起身恭恭敬敬的在贵妃面前叩首行礼。 「回去吧,本宫没睡够……」 然后贵妃就回去睡回笼觉了。 后宫之中炸了锅,接连两天,连升两位美人!? 这两位美人还都是贵妃身边的,可不得叫炸了锅吗? 华妃气的不轻,闹去了太后那里,却连太后的面都没见到,大约太后的意思便是,嫔位之下有多少都不打紧,不过升两个美人,皇上喜欢那给个美人便给了。 太后从来不管这些事,你要多了美人就来闹两下。 那她还能不能静修了? 华妃挨了顿训,叫淑妃几人看了热闹。 贤妃一如既往的淡定,这几天全身心的在准备庙会的事情,听闻又晋了个美人也没说什么,例行给了赏赐便罢了。 这宫中不乏有心人,两位美人一前一后晋升,自然有人去对比皇上赏下的东西了。 这一对比就发现了端倪,周美人得的赏赐那可比季美人多一倍啊! 皇上这意思,明显是更看得上周美人。 周美人侍奉皇上是在庆鸾宫侍奉的,据说是贵妃娘娘的安排,如今周美人得宠,贵妃给的赏赐也相当的丰厚,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是要捧着周美人呢? 再瞧瞧季美人可悽惨多了…… 「听着这意思,贵妃与季美人是有了分歧?」意妃低头摆弄着指套,略有些奇怪的侧首看向兰嫔询问道。 「不好说。」兰嫔摇头道:「当初贵妃入了静室,可是季美人一力拉出来的,如今这番景象还真不好说的……」 「若真是起了分歧才好,窝里斗可无需本宫出手。」意妃一笑扬手说道:「贤妃庙会准备的如何了,可有什么说法?」 兰嫔摇了摇头,像是有几分犹豫该怎么说。
第542章 是什么滋味 意妃看着兰嫔这模样,顿时直起了身子,拧眉盯着兰嫔道:「这是什么意思?贤妃不打算管了?」 兰嫔抬眸看向意妃:「娘娘,嫔妾这些日子想了许多,咱们不如暂避锋芒吧。」 「暂避锋芒!?」意妃忽而便是拔高了语气,带着恼怒瞪着兰嫔道:「你要本宫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贵妃生下皇长子不成!」 「贤妃娘娘虽不曾言明,但是嫔妾觉着皇上对贵妃这个孩子很是看重,你我贸然动手恐怕不妥……」 「如今贤妃娘娘都与嫔妾断了往来,显然是有示警之意。」 意妃脸上神色有些难看,听兰嫔继续说道:「况且如今还不知贵妃肚子里的是男是女呢……就算那孩子当真生下来了,可小孩子要平安长大,也不是那么容易。」 「小病小灾的也不少,意妃娘娘您说是不是?」 「……」 意妃闻言心中一动,捏着手深吸了一口气。 她到底是觉得不甘心,可又无可奈何,让贵妃这么轻松就生下孩子? 若真是皇长子…… 兰嫔低眉继续道:「皇后娘娘捧了个梅婕妤,如今最着急的,应该是皇后才是。」 「皇后娘娘这身子,怕是承受不住。」意妃忽而一笑,带着几分古怪的神色道:「梅婕妤如今想得宠可难,毕竟皇上刚刚得了两位美人。」 「贵妃娘娘怕是就防着这个呢……」 「如此也好,且让贵妃逍遥到孩子出生。」 意妃闭了眼,终于是没继续言说了。 庆鸾宫内顾妗姒睡足了才起身,坐在梳妆檯前忍不住皱眉,她怎么怀个孕还安稳不得? 春雨端着洗漱的热水进内,伺候贵妃洗漱道:「娘娘,二小姐在外等了许久了,说是邀娘娘去聚贤园摘橘子呢。」 顾妗姒有些惊讶的扭头:「哪来的橘子?」 「贤妃娘娘找人弄来的橘子树,说是为了庙会准备的,多弄来一些搬去了聚贤园内。」 「各宫娘娘都去看热闹去了,皇上许是一会儿也会去。」 顾妗姒闻言顿时挑眉,抬手梳发道:「你们倒是会赶热闹场。」 她才用完膳收拾好,那边海庆就带着人来接了,说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接贵妃娘娘去聚贤园。 顾妗姒起身看着庆鸾宫外的龙辇抿唇一笑,摆手道:「叫个小轿辇,去把周美人也一併接上吧。」 「贵妃娘娘真是体贴,奴才去问过了,周美人和季美人都已经去了聚贤园了,就等着您呢。」海庆连忙俯身道。 「哦?倒是本宫扫兴了,那快些过去吧。」顾妗姒抿唇一笑,摆手让动身去了。 「顾二小姐,请。」彩云几人跟在顾妗姒的身边,小栗子则是在顾妤柔的后面。 顾妤柔好歹是贵妃的嫡妹,自然也是给了小轿子的,就跟在贵妃身后。 顾妤柔坐上小轿,抬眼看着前面那坐着龙辇,八抬大轿平平稳稳抬着的顾妗姒,忍不住捏紧了手,像是有几分难以言说的羡慕,忍不住想到,也不知龙辇坐着会是什么滋味……
第543章 不太相配呢 聚贤园内众嫔妃齐聚,顾妗姒到来之时就瞧见了园内满满当当站着的人,以贤妃为首众人都跟着来凑热闹了。 「贵妃娘娘来了。」众人闻言抬眼看去,就看到了那从小道边抬着走来的龙辇,坐在龙辇上的女子体态略显丰腴,面色白皙粉嫩,白里透红分外可人。 「皇上……」顾妗姒坐着的龙辇才刚刚停下,靳闫容就大步走了过去,亲自伸手将贵妃扶着下了轿辇。 「臣妾参见皇上。」顾妗姒略微低头。 靳闫容扶着她的手没让她行礼,瞧着她那明显隆起的小腹,面上带着笑道:「知道你坐不住,接你来看看热闹。」 顾妗姒抬眸浅笑,带着几分娇嗔道:「皇上也不早些让人来接臣妾,都叫各位妹妹们等久了。」 顾妗姒说着侧头看向了贤妃和意妃众人,唇边带着笑道:「各位妹妹来的可真早,本宫起的晚了,这身子重了越发不好动弹,还望各位妹妹莫怪。」 「贵妃娘娘言重了,左右也是无事,我等也才来一会儿。」贤妃客气了一下,这皇上都心甘情愿的在这等着,她们岂敢说不好的? 「贤妃妹妹操劳六宫之事,本宫瞧着妹妹像是瘦了,这脸颊两边都凹下去了啊?」顾妗姒打量着贤妃,很是疼惜的看着贤妃道:「妹妹可要好好保养身子才是。」 「你瞧瞧本宫,皇上成天这不让本宫做,那儿不让本宫去的,本宫除了吃就是睡,这都胖了一圈了……」 「贵妃娘娘这是怀着身孕,体态丰腴说明孩子健康,养得极好呢。」贤妃略微低眸看了顾妗姒的肚子一眼,神色有些僵硬,努力平稳着语气说道。 「朕的孩子,自是好的。」靳闫容听着也露出了笑,拉着顾妗姒的手半天不肯松开。 「大姐姐这几日吃的也好,皇上不用担心的。」顾妤柔站在顾妗姒的侧手边,也跟着说了句话。 「这是顾二小姐吧?」贤妃和意妃几人听着这话有些古怪的将目光放去了顾妤柔的身上,其实早就看到她了,毕竟这顾二小姐可是位一等一的美人儿。 贵妃如今体态丰腴,腰身也不似以前那般让人看着羡慕,浑身上下有着一种富态的感觉。 而身边的顾妤柔却是不同,她还宛若少女般娇俏动人,今日穿的这身衣裳也是费了心思的。 仿佛就是为了今日准备的,满园的人只有她梳着未嫁贵女的髮髻,便是靳闫容都扫了她一眼,略微皱眉不语。 「见过贤妃娘娘。」顾妤柔声调婉转动人,低头俯身行礼端的是面面俱到。 「早便听闻顾二小姐这第一美人的名号,今儿才算是近见,果真是美人。」意妃打量着顾妤柔一笑道:「这身衣着也是价值不菲,看来贵妃娘娘对顾二小姐甚是亲待。」 她目光落在顾妤柔腰间香囊,像是随口吐槽:「只是那腰间香囊面绣牡丹,顾二小姐尚且年幼,与衣着装扮不太相配呢。」
第544章 摘橘子 顾妤柔闻言顿时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香囊,有些尴尬的抬手用袖子遮住了。 抬眼看向意妃道:「这是一个朋友送的…」 意妃也就是随口说话,众人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顾二小姐难得有空在贵妃宫中居住,也好帮着贵妃一些。」贤妃转眸看向顾妗姒和靳闫容道:「那橘子树就在前头,现在日头正好,皇上和贵妃可要过去看看?」 「……」靳闫容没回话,而是看向了身侧贵妃。 「贤妃妹妹准备的这样好,不去看看怎么行。」顾妗姒扬唇浅笑,扭头看向身边靳闫容道:「皇上,我们一同过去瞧瞧呀~!」 「好,你小心脚下,走慢些。」靳闫容握着顾妗姒的手走在前,这小道上一粒灰尘都清扫的干干净净,就怕贵妃来了又有什么小石子。 贤妃可不敢有半点出错的地方,得知贵妃要来,就提前叫人把这路上小石子全给捡走了,连灰尘都扫的一干二净。 靳闫容显然也看到了这光洁的地面,扶着贵妃去了橘子树下,看着那园内放着的八九棵树,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贤妃道:「做的不错。」 贤妃面色闪过喜色,低头小声道:「这是臣妾应该做的。」 顾妗姒已经站去了橘子树下,仰着头看着眼前保存完好的橘子树,惊喜亮起了眼眸道:「皇上,这是真的橘子树呢?」 靳闫容没跟贤妃多话,听到贵妃的唤身,抬脚就走了过去。 「自然是真的。」靳闫容站在贵妃的身侧,伸手摘下了一个橘子道:「朕剥给你吃。」 「……」海庆本想上前去帮皇上的,但是在看到皇上那亲自为贵妃剥橘子的举动,非常有眼力见的顿住了身子,默默看着皇上细细剥下一瓣橘子,餵去了贵妃嘴边。 「唔,甜呢~」贵妃张嘴叼走,仰着头看向皇上,赞嘆笑道。 「嗯。」靳闫容自己也吃了一瓣,略点了点头。 那站在皇上和贵妃身后的众人,就这么站在外面,看着皇上餵贵妃吃橘子。 你一瓣我一瓣…… 华妃脸都绿了,紧紧咬牙忍不住问自己,她们来这儿干嘛的? 当背景板的吗? 「各位妹妹也别干站着,摘来尝尝。」顾妗姒秀够了,这才像是忽而想起贤妃等人,侧头笑道:「这橘子树还多着呢。」 「去吧。」靳闫容摆了摆手,脚都没挪动两下。 「是……」意妃和淑妃几人低头,暗自嘲弄着,还想着皇上会给你摘橘子呢? 这都赶她们走了。 靳闫容又侧身摘了另外一个,继续掰了一瓣下来送去贵妃的唇边。 顾妗姒扭身去咬,忽而有些使坏的,故意在咬住那橘子的时候,温热的舌尖卷过舔了舔靳闫容的手指。 似有些媚眼如丝的朝着皇上一笑,然后紧跟着退了一步。 靳闫容浑身一颤僵在了原地,指尖突如其来的酥麻温热,让他头皮瞬间炸了,再一看这小女人故意勾起你的火就想走? 他伸手轻柔的抱住了转身要熘的贵妃,从后面抱住她直接带入了怀中。
第545章 气走了 顾妗姒一声低唿,后背抵上了靳闫容的胸膛,不敢发出太大声音,免得引起其他人注意。 靳闫容俯身凑去了顾妗姒的耳边,张口轻咬她娇嫩的耳朵,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朕今夜还要……」 「皇上!」顾妗姒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连忙缩了脑袋。 「小东西,就会戏耍朕。」靳闫容瞧着贵妃那羞涩难安的小模样,忍不住低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揽着顾妗姒的肩膀朝旁边走去道:「别吃太多橘子,摘着玩便好。」 「臣妾哪有吃,还不是皇上餵的……」顾妗姒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 瞧瞧皇上和贵妃这打情骂俏的模样,海庆和春雨几人站在旁边傻笑,都不近前去伺候了。 贤妃和意妃几人哪有什么心思摘橘子,不过是借着摘橘子的藉口,想在皇上面前刷刷好感度吗? 结果倒是好,躲在橘子树后,透过树枝看到那正在与皇上嬉闹的贵妃,竟还让皇上亲自餵橘子,怀着身孕都要这般霸着皇上勾引皇上。 她,她还是个人吗!? 那姿态真叫人不齿! 哪有大家闺秀出身,名门小姐是这么当后妃的? 贤妃深吸一口气转开头不看了,意妃和华妃几人气的都快把手边的树叶给揪秃了。 「意妃可仔细着点,这橘子树可是给皇上和贵妃娘娘准备的,你这『辣手摧花』的架势,叫皇上看到了怕是要惹皇上不悦。」如妃从意妃身边走过。 看到意妃那揪树叶的模样,很是嘲弄的扯了扯嘴角,特别『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意妃手一顿,看着手边揪下的叶子更气了。 她还比不过这破叶子是吧!? 如妃可不想触了意妃的霉头,说了一句就慢吞吞的走了,带着自个儿宫里的人悠闲的摘橘子去了。 这满宫的宫妃,大约就如妃真是为了摘橘子来的吧。 「这如妃是遇了回鬼,脑子也不清醒了?」华妃瞧着如妃那摘橘子的势头,古怪皱眉道:「也没见她往贵妃宫里跑,成天更个没心人似的,自顾自的。」 「别是勾了魂了……」意妃嘟囔的说了句。 华妃转头和意妃对视了一眼,莫名的觉得这话怎么瘆得慌? 华妃尴尬俯身,对着意妃点了点头道:「意妃怎也一个人在这里?」 意妃俯身回礼,侧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贵妃正指挥着皇上帮她摘橘子呢。 她脸色有些不好的回过头道:「皇上顾念着贵妃,哪顾得上我们,不自个儿在这待着,上去岂不是自找没趣,叫皇上嫌你碍眼呢……」 「意妃姐姐的兄长可是为大朝国立功,为皇上出生入死的,怎么听着意妃姐姐这话里的意思,像是这般委屈的。」华妃扯了扯嘴角笑道。 「……」意妃听着这话更不爽了,捏着锦帕道:「怪本宫命不好,得不得圣宠,怀不上孩子。」 意妃说完扭头就走了,华妃险些笑出声来。 她可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怼的意妃气走了呢?
第546章 捡了起来 华妃那憋闷的心情莫名就好了,甩着帕子也去摘橘子去了。 看着贵妃霸着皇上那样,铁定轮不到自己了,她倒不如多摘些橘子,这橘子还挺甜哈! 顾妗姒光看着不能吃,这橘子吃多了不好,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得忍忍,然后抬头就见靳闫容这狗男人在那自顾自的吃橘子。 越看越气啊! 她看了眼旁边没人,在靳闫容吃第二瓣的时候,突然凑了上去,一口咬在了靳闫容的下唇上。 「嘶——!」靳闫容条件反射的抱住了顾妗姒,唇瓣一疼叫他顿时皱眉。 「哈哈哈哈……」顾妗姒看着靳闫容那震惊又吃痛的样子,顿时笑趴在他怀中了。 「姒姒,你又胡闹。」靳闫容伸手摸了摸唇,无奈又好笑的看着这在自己怀里仿佛笑岔气的小女人。 顾妤柔手里握着一个橘子,原本是要走过去的。 但是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忽而顿住了手,她应该避开的,可是却鬼使神差的站在了原地,看着顾妗姒是怎么笑颜如花的仰头与皇上说话。 那本该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此刻抱着怀中的女子,却像是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那低头看着贵妃的眼中,盛着满满的情意与爱恋。 顾妗姒何德何能,竟能得九五至尊的帝王如此相待啊…… 「呀!」顾妤柔呆呆的看了半响,身躯忽而被撞到了一下,低唿声传来,顾妤柔紧跟着回头看去。 「我不是故意的。」季美人连忙回头,手里还抓着一个橘子,看样子是摘橘子未曾注意,不小心撞到了她。 「顾二小姐……」季美人低头致歉道:「顾二小姐可有撞到?」 「不碍事。」顾妤柔尴尬一笑,也不知刚刚自己的样子可有被别人看到,她低下头道:「季常在摘了不少橘子呢?」 顾妤柔忽而顿住,然后连忙道:「叫错了,是季美人。」 季云艺脸色微僵,沉默的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却看到地上丢着的香囊,顿时指着道:「顾二小姐,那香囊可是你的?」 顾妤柔偏头看去,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腰间连忙道:「怎么掉地上了……」 旁边的宫女上前帮着顾妤柔捡了起来,那香囊沾染了一些灰尘,还好并未弄坏,顾妤柔把香囊收好看向季云艺道:「多谢季美人提醒。」 「顾二小姐没摘几个橘子吗?」季云艺看着顾妤柔手中就一个橘子,顿时转身从自己身侧宫女手中拿了三个递给顾妤柔道:「这个给顾二小姐吧。」 「……」 顾妤柔看着这递过来的橘子尴尬一笑。 然后摆手拒绝了道:「我不爱吃橘子,季美人自己留着吃吧。」 二人说话间,那边的皇上和贵妃可算正经了,周美人也拿着橘子走了过去。 顾妤柔余光看到这一幕,也不想多跟季美人说话,客气道谢之后也转身朝着皇上和贵妃所在的位置走过去了。 季云艺手中橘子没送出去,她站在原地看着前方的皇上和贵妃几人,咬唇低下头。
第547章 又想看戏 突然觉得能来摘橘子的喜悦突然就完全淡了,满心都是委屈和酸涩。 季云艺有些无力的把橘子给了身侧宫女,看着贵妃在跟周常在说话的样子,终于还是转身躲开了。 「周美人摘的这橘子可真大。」顾妗姒看着周漪梦送来的橘子,顿时笑弯了眼,颇为好玩的接过比划了一下感嘆道:「也不知吃起来……」 「不许吃了。」靳闫容面无表情的抢走了顾妗姒手里的大橘子。 「!」 就知道! 顾妗姒瞪了靳闫容一眼,二人互动的小模样叫周漪梦看的掩唇而笑,站在旁侧小声道:「贵妃娘娘收着,明日再吃。」 顾妗姒回头看向周美人,抿唇笑道:「还是你疼惜本宫,不像某人……」 靳闫容捏了捏顾妗姒的小手,果真是觉得贵妃这手都胖了,怎么看着脸还是这样小的? 「朕还得回御书房去,晚些再去看你。」靳闫容看了看这些橘子树道:「你若想玩就再待一会儿。」 「海庆,去把邢宏叫过来。」靳闫容扭头吩咐道:「让邢宏护着你,不可胡闹听到了吗?」 「知道啦!」顾妗姒看着靳闫容这一副事无巨细的要给你吩咐的样子,搞得她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似的,顿时摆手道:「皇上你安心去吧。」 靳闫容:「……」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他能安心个屁! 靳闫容不捨得走的,但是那边不少事情等着他处理,只得吩咐邢宏好好照看,这才坐着龙辇走了。 等到贤妃几人过来的时候,才得知皇上已经走了,顿时觉得这橘子树也没什么好玩的,一个接一个的都藉口离去了,只剩下几个宫妃还没走。 「这么多橘子,不摘了可惜了。」顾妗姒看了看旁侧站着的顾妤柔,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李金喜招了招手道:「去长定殿请怀王来摘橘子。」 「就说是皇上说的。」顾妗姒狡黠的眨了眨眼。 「啊?」李金喜一惊带着几分不确定的看向贵妃。 「去啊!」顾妗姒撇嘴道:「小栗子你追上皇上去说一声,就说本宫让怀王也来摘几个橘子。」 「是。」李金喜和小栗子皆俯身应下。 摘橘子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好久好久没看到怀王了! 而且难得顾妤柔在宫里,男主又不在,女主和男配那不得发展发展狗血剧情吗? 顾妗姒小算盘打的好,既想看美男又想看戏~ 靳亦瑜来的快,来的路上还在想,既是皇上相邀怎么来传话的是贵妃身边的人? 结果这到了聚贤园的时候,只看到贵妃和顾妤柔在,哪有什么皇上,顿时面上神色就有些古怪了,往前走的脚步放慢了几分,看着贵妃那笑眯眯看着自己的架势。 怎么瘆得慌呢? 「见过贵妃娘娘。」靳亦瑜略微低头俯身,看了顾妤柔一眼道:「顾二小姐也在?」 「怀王……」顾妤柔敛下眼眸俯身行礼。 「怎不见皇上,不是说皇上叫本王来此……」靳亦瑜带着几分狐疑看了一圈,然后疑惑的看向顾妗姒询问道。
第548章 不该问 「皇上有事先走了。」顾妗姒弯眉笑看向怀王,瞧着怀王那俊美的面容,眉眼温润与皇上给人的感觉完全大相庭径。 虽说在宫中怀王穿着的是华服锦袍,但是色调始终素雅,给人一种出尘又柔和的感觉,鼻樑高挺朝着你看来的眼眸温润似水,不带丝毫威压之态。 靳亦瑜非常深切的感受到了贵妃那灼热的眼神正在注视着自己…… 他从一开始的奇怪狐疑,逐渐转变成了僵硬,带着几分古怪看向顾妗姒道:「既然皇上走了,那本王……」 「那怀王就自己去摘些橘子再回去吧。」顾妗姒特别自然的接过了靳亦瑜的话道:「皇上走了也没关系,这满园子的橘子树还在呢。」 「怀王摘些橘子回去,也算是对皇上交差了,怀王你说是不是啊?」顾妗姒笑眯眯的看向靳亦瑜道。 「是……那本王就去摘一些。」靳亦瑜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问题,点头应下了。 「怀王许是不知如何摘,二妹妹你与怀王也算好友,陪着怀王去摘些吧。」顾妗姒偏头看向旁侧顾妤柔道。 贵妃这话一出,顾妤柔和靳亦瑜两人都愣住了,面色有些古怪的看向了贵妃。 见贵妃说的坦然,似乎真的是为怀王考虑的。 顾妤柔低头小声应下了,然后客气的带着怀王入了园内。 顾妗姒站着累了,让李金喜去搬来了椅子放在旁边空地,舒舒服服的坐下了,周美人与贵妃坐在一处,看着园内那相携走去的顾二小姐和怀王。 她有些古怪扭头看向贵妃道:「娘娘,您让顾二小姐和怀王一处,是……」 「不是本宫想,是本宫的二妹妹自己想。」顾妗姒面色平淡一笑,别看顾妤柔好像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刚刚顾妗姒开口顾妤柔可连个拒绝的意思都没有。 哪怕露出半分不情愿的态度,她也就让靳亦瑜自己去了。 但是顾妤柔并没有,她显然就等着贵妃开口呢。 毕竟场中只有她一个未嫁女子,嫔妃陪着怀王去不合适吧? 顾妤柔的确是有话想跟靳亦瑜说的,但是这进了里面,她忽而不知怎么开口了。 「顾二小姐在宫中住的可还习惯?」靳亦瑜伸手摘下了一个橘子,看着旁侧站着的顾妤柔,眸色柔了几分,连带着语调都变得温和了。 「贵妃娘娘是你长姐,当是对你好的吧……」他静静看着面前站着的女子,眸子里的柔情怎么都藏不住。 「没什么好不好的。」顾妤柔眉头轻皱偏头,带着几分冷淡道:「父亲让我留在宫中,是要我照顾大姐姐,大姐姐如今怀着身子,不管是皇上还是父亲,都宝贝着。」 顾妤柔话语一顿,忽而抬眸看向靳亦瑜:「怀王也期盼着这个孩子降生吗?」 靳亦瑜眸色一颤带着几分凝重的看着顾妤柔道:「这是皇兄第一个孩子,本王自是满心期盼,乃至大朝国上下都是期盼的。」 「顾二小姐此话不该问。」他扫了眼四周,略微上前半步道:「以后不可对任何人问出这样的话,对你不利。」
第549章 什么都不知道 「我……」顾妤柔带着几分惊慌低,不敢再多话了。 倒是靳亦瑜有些狐疑的看着顾妤柔,像是看出了端倪,压低声音小声道:「你不希望这个孩子出生吗?」 顾妤柔惊得连忙退了一步,看着靳亦瑜连连摇头,许是退后的动作太大了,险些往后仰去,靳亦瑜伸手拉住了顾妤柔的手腕,扶住了她往后倒去的身躯。 靳亦瑜并无半点逾越之举,见顾妤柔稳住了身形就放开了手。 「谢过怀王……」顾妤柔连忙俯身道谢。 「不必客气。」靳亦瑜伸手把手中橘子放入顾妤柔的手中,他神色温和的看着顾妤柔浅浅笑道:「妤柔,只要你开口,我会为你做的,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怀王……」顾妤柔看着手中的橘子,身躯忽而一颤有些紧张的看着靳亦瑜道:「怀王何必待我如此……」 「本王的心思你知道的。」他眸色温和的看着顾妤柔,那眸中像是出现了一点点挣扎,良久之后道:「若是端王未能归来,你可愿嫁我?」 「怀王此话何意!?」顾妤柔眼瞳勐地一缩,心中忽而生出了几分震惊之色,愕然看向靳亦瑜。 「没什么。」靳亦瑜忽然一笑摇头,竟是不再说了,转身继续去摘橘子。 顾妤柔想追上去追问的。 但是抬眼看到了从另外两棵树后转出来的玉美人忽而住了口。 玉美人摘了一篮子橘子,看着是要走了,出来遇到怀王和顾妤柔有些愣住,神色平静的对着两人俯身道:「嫔妾参加怀王。」 靳亦瑜客气回礼,玉美人才看了顾妤柔一眼点了点头道:「顾二小姐。」 「玉美人怎么还没走?」顾妤柔有些紧张,不知这玉美人是何时出来的。 「嫔妾喜酸甜,这橘子合胃口,就贪嘴多摘了两个,正要离去的。」玉美人指了指篮子里的橘子,又抬眸看向顾妤柔和怀王道:「王爷和顾二小姐刚来吗?」 「是,刚来。」顾妤柔略松了一口气,笑着回了一句道:「那不拦玉美人的路了。」 「多谢,那后面一颗橘子树还有许多橘子,怀王和顾二小姐可去摘些。」玉美人客气了两句话,就这么平静转身离开了。 顾妤柔看着玉美人走远收回了目光,抿唇道:「怀王可莫要做些不能做的事,还是多摘些橘子吧。」 靳亦瑜笑了笑没说话,转身去摘橘子去了。 玉美人走出了很远,憋着的一口气才勐地松了,脸色都有些发白,还是身侧宫女扶着才没跌倒在地。 「娘娘……」玲珑也是抖的厉害,扶着玉美人惊慌道:「顾二小姐和怀王是要害贵妃娘娘的孩子吗?娘娘我们要不要去跟贵妃娘娘说……」 「小点声。」玉美人紧紧抓着玲珑的手,深吸一口气道:「今日听到的话你必须全都忘了。」 「吞进肚子里一个字也不许往外说,咱们什么都不知道。」玉美人拉住玲珑的手:「回秋水苑去,谁叫都别出来了。」
第550章 没想过 玉美人离去的悄无声息的,都没跟贵妃去打个招唿的。 原本也无需这么麻烦,皇上不在无需去打招唿,左右贵妃也不知道玉美人是走了还是没走的。 顾妗姒和靳亦瑜两人在林内摘了几个橘子就出来了,大约只是客气的摘了几个橘子,顾妤柔和靳亦瑜走出来的时候,顾妗姒这桌边的茶水都没喝两口。 「贵妃娘娘。」靳亦瑜对着顾妗姒略微俯身道。 「怀王这么快就出来了?」顾妗姒原以为,这么好的机会,怀王和顾妤柔当会在里面待久一些的。 「本王对这橘子并不喜爱,只是摘些尝尝鲜再给母妃送去一些便好。」靳亦瑜抿唇一笑,很是客气的对着顾妗姒点了点头道。 「嗷……」顾妗姒应了一声,眨眼笑眯眯的看着靳亦瑜道:「怀王跟二妹妹也许久未见了吧?」 「我跟怀王也不是很熟悉。」靳亦瑜还未开口说话,顾妤柔倒是先一步开口,但是这一开口就是撇清关系。 靳亦瑜像是略微愣住了一下,然后紧跟着笑了笑道:「顾二小姐说的是。」 顾妗姒看着顾妤柔和靳亦瑜两人这相处的样子,可真是为靳亦瑜觉得可怜,男配没好下场呀! 顾妗姒饮下了杯中的茶水,扭头看向身边春雨道:「这橘子摘的够了,去那边亭子里坐坐吧,怀王和二妹妹可要一同来?」 「本王便不去了,贵妃娘娘和顾二小姐一同去便好。」靳亦瑜对着顾妗姒略微俯身拜别,就这么转身里去了。 「二妹妹觉得怀王如何?」顾妗姒和顾妤柔两人坐去了小亭内,顾妗姒这才转头看向顾妤柔询问道:「比起端王可觉得怀王更好?」 「大姐姐怎会问出这话?」顾妤柔心头一颤,带着几分惊讶疑惑的看向顾妗姒说道:「我与端王是皇上赐婚,必然是皇上觉得端王好才如此的。」 「本宫问的是你自己的心,你觉得谁好?」顾妗姒笑眯眯的弯眉道。 「……」顾妤柔顿时沉默了,像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随后低头很是坚定的道:「我心悦的只有端王。」 「是吗?」顾妗姒紧跟着一笑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顾妤柔说出这话也不知是要说服了自己还是要说服别人的? 或者说,这话说出来,她自己相信吗? 贤妃辛苦弄来的橘子树,最后便宜的还是别人。 贵妃那霸着皇上的模样谁看了不眼红的? 当天夜里皇上又去了庆鸾宫,而周美人也跟着去了庆鸾宫,在贵妃娘娘的庆鸾宫住下了,那这晚上伺候皇上的人是谁还用说吗? 「庙会热闹,宫中无非就是一些宴席,没什么可准备的。」顾妗姒拿着髮钗把玩,略微低头看着手中髮钗道:「皇上让贤妃操持本宫也没什么意见,就这样也挺好的。」 「贵妃娘娘没想过要主理六宫吗?」周漪梦坐落在旁侧,带着几分小心看向顾妗姒询问道。 「没想过。」顾妗姒把手中髮钗放在桌上,眯眼笑道:「本宫也不想那般劳累。」
第551章 有些奇怪 周漪梦听着贵妃这话忍不住露出了几分古怪之色。 以前总觉得贵妃是说的託词,但是现在听着却觉得贵妃大概也许是真的不想要管理六宫的权利吧…… 毕竟从这段时间跟着贵妃以来,咱们贵妃娘娘最关心的是今天吃什么? 去哪儿玩? 听曲儿还是看戏呢? 本宫的新衣服做好了没! 自从贵妃有身孕以来,这新衣服那是一身接着一身做的,因为随着日子的增长,这肚子也随之变大,以前那些个衣服当然是穿不了的,那不就是要做新衣裳了? 偏偏贵妃自从怀孕以来,对各方面的东西都无比的挑剔。 这穿衣方面更是叫制衣局的人头大,总觉得这衣服若是没做好,没让贵妃娘娘满意的话,定是要挨板子了! 庙会来临,贵妃要的新衣可算是送到了庆鸾宫内。 「大姐姐这华服可真好看。」制衣局衣服送来的时候,顾妤柔和周美人都在殿内坐着说话。 那华服抖开的瞬间,顾妤柔和周漪梦两人都震惊了,这衣料就不说是多好的料子了,这样的衣料最难绣花,但是顾妗姒这身华服可不得了。 华服裙摆处绣着的花样精緻好看,颜色搭配的也甚是靓丽。 便是那用的丝线都是银丝细线,这样的丝线太硬了,用来绣花要求绣好不出错,要求实在太高了。 制衣局的人能给贵妃做出这么一件衣服来,客家也是费了大心思的。 顾妤柔端详着那衣服许久,忍不住伸手抚过华服上的绣花,心头颇为震撼,几乎都能想像到,这身衣服若穿在顾妗姒的身上会是何等艷丽。 贵妃在庙会上必定能艷压群芳,虽说现在的顾妗姒怀着孩子,身形走样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制衣局的人还是用了点心思,不错。」顾妗姒看着也相当满意,抿唇一笑点了点头侧首道:「春雨,赏。」 「大姐姐若穿着这身华服参加庙会,必能成为全场最美艷的后妃。」顾妤柔退后了一步,小声站在旁侧说道。 「是啊,本宫穿着是美艷。」顾妗姒伸手端起了茶盏抿唇一笑道:「若是让二妹妹穿,以二妹妹的美貌,怕是穿不出什么艷丽之色的。」 「……」 顾妗姒这话说的是实话,但是在顾妤柔听来却像是嘲讽。 像是顾妗姒在嘲讽她容貌不及顾妗姒美艷,穿不出那艷丽的味道来。 顾妤柔尴尬坐在一侧不说话了,周漪梦都不敢随意搭话。 庙会开始的前两天,周美人也待去自己宫里了,倒是这几天顾妤柔总是频繁的凑去顾妗姒的身边,说话或者是要做些什么,便是刺绣的活计也要跟顾妗姒待在一起。 顾妗姒有些奇怪,她这二妹妹什么时候这么愿意跟自己亲近了? 「春雨,近日可有见二小姐跟其他人接触?」顾妗姒得了空唤来了春雨询问道。 「不曾看见,二小姐整日都待在庆鸾宫,也并未见二小姐出去过。」春雨摇了摇头回答道:「娘娘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妥?」
第552章 说给娘娘听 「也不是不妥……」顾妗姒打了个哈欠,有些睏倦的说道:「你让小栗子盯着一些便是。」 「是,奴婢记下了。」春雨顿时点头应下了。 虽说察觉不出什么东西,但是注意点总归是没错的。 顾妗姒回身去小憩去了,最近可真是吃了就睡,睡醒又吃的节奏…… 春雨退出去之后,就看到楚延从偏院走了出来,他的情况已经大好,如今走路也能走了,只是有些一瘸一拐的,今儿收拾了一下自己,换好了衣服准备来面见贵妃。 「楚延,你怎么过来了?」春雨看着楚延略微一愣,目光落在了他的双脚上,略微皱眉才道:「娘娘不是让你多休息一段时间吗?」 「多谢春雨姐姐,我这腿已经没事了。」楚延低头俯身道:「我想找贵妃娘娘,娘娘可在?」 「娘娘刚刚睡下了,估计要一会儿才会醒来,你先等等吧。」春雨声音轻柔了几分,眸色温和的看着楚延道:「你去院子里坐着歇会儿,娘娘醒了我会叫你。」 「好,多谢春雨姐姐。」楚延连忙俯身应下了。 果真乖巧的坐去了院子里。 春雨看着楚延那沉默的坐在院子里的模样,心中忍不住嘆息了一声,这楚延可真是遭了大罪了…… 顾妗姒睡了多久,楚延就在外等了多久。 李金喜本想上去跟楚延说话的,但是楚延像是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知在想着什么东西,跟李金喜说话也是随口应答敷衍了事。 李金喜就不多话了,等到夜幕降临贵妃醒来,才唤了楚延进去。 楚延起了身朝着正殿走去,站在这庆鸾宫正殿门前半响都没能迈过去那一脚,怔愣的站了一会儿。 「傻站着干什么?娘娘在叫你呢。」春雨扭头看向站在门外的楚延,抿唇一笑道:「快进来吧。」 「嗯……」他抬脚踏入了殿内之中,看着这内殿陈设东西,全都是他熟悉的。 楚延其实真的一点都没想到自己还能回来这里的,他一步步走入内殿之中,抬眼看到了那披着外衣坐在软榻上的女子,心头忽而涌起了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涩。 他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到贵妃的场景,那高高在上的女子…… 「奴才叩见贵妃娘娘。」楚延低头俯身行礼。 「坐。」顾妗姒抬了抬手,转眸看着楚延笑道:「尤奇跟本宫说你身子大好,本宫还有些担心的,」 「要你先歇着你倒是不愿意,怎么就起身下地了?」顾妗姒看着楚延落座,这才略带责怪的道:「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并未,只是走路多有不便走不快。」楚延看了看自己腿,眼神黯了两分,却在转瞬间就恢復了,抬眸看向顾妗姒道:「娘娘放心,奴才已经无碍。」 「好好保养着,会好的。」顾妗姒看着楚延一笑,略微眯眼道:「今日来找本宫所谓何事?」 「奴才有些话想说给娘娘听。」楚延深吸一口气,起身对着顾妗姒便是跪下了。
第553章 这道题我会! 楚延仰头看向顾妗姒,像是要将所有的话都倾诉出去。 他跟顾妗姒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宫女的故事。 楚延的亲妹妹楚欣悦曾是宫中的宫女,但是入宫不过半个月就死了尸体被送回楚家只是,是楚延亲自接的,楚欣悦的尸首他亲自检验的。 宫里人说楚欣悦是病死的,但是楚延所见到的楚欣悦的尸首,却是毒死的。 并且在她的身上有着那些令人不齿的痕迹,生前定是受了凌辱。 他是男人再清楚不过,宫中的人想矇骗别人可以,但是想矇骗他却是断然不可能的。 这关乎他妹妹的声誉,他不敢对任何人说,独自进宫来为的就是寻找真相,而这个真相让人畏惧。 楚延进宫以来几次暗中查探都是不想惊动人,但是在跟了贵妃以来,他隐约触碰到了真相的壁沿,那毒害谋杀了他亲妹妹的人很有可能与慈宁宫的那位有关。 楚延没有证据,也不敢轻举妄动,他谋算的太大了。 他不敢对贵妃言明自己的谋算,如若那人真是慈宁宫的那位,楚延愿意不顾一切都要弄死那位。 但是他不能让贵妃受责,不能让贵妃牵扯进来,他小心翼翼的守着自己的仇恨,想尽办法往上爬想接近慈宁宫内去查明真相。 如若没遇到贵妃,也许他这满腔的仇恨会到死埋葬,他不想让真相大白天下,因为一旦揭露真相,妹妹受人凌辱的事情也会随之被世人议论。 他不愿意这样。 他只想要那害死他妹妹的人陪葬! 哪怕真是慈宁宫的那位,也要叫她陪葬! 「娘娘,这就是奴才进宫来的目的。」楚延恭恭敬敬跪在顾妗姒的脚边,那神色眼眸带着痛苦和仇恨,他兄妹二人曾相依为命,他捧在手心的妹妹何等善良天真。 却在进宫半个月遭受了这等凌辱残害,他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楚延此次进宫来就没打算让自己活着出去,他此来为的是復仇而来,不死不休。 顾妗姒其实早就有所察觉,又或者说想到了会是有些难题,但是万万没想到楚延会查去了太后的身上。 「楚延……」顾妗姒眉头轻皱看向楚延道:「怎会是太后?你应该是想错了……」 「娘娘,奴才所求的不多,只想查出那个男的是谁。」楚延回答的特别坚定。 「能进到后宫之中的男子,除了皇上就是亲王。」顾妗姒目光定定的看着楚延道:「你难道连皇亲王爷都敢动手!?」 「是。」 「……」 顾妗姒一呆,面色有些古怪的打量了楚延两眼道:「说实话,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剧情有些熟悉,你前世别是个女的吧……」 楚延一头雾水的抬眸,带着困惑望向顾妗姒,咱们不是在说故事吗? 为什么说到了前世……? 那个,电视剧了解一下? 这剧情我看过的,这道题我会! 「娘娘,奴才不愿牵扯娘娘娘,贵妃娘娘对奴才有恩……」楚延低头,无比郑重的说道:「奴才愿意自己承担……」
第554章 都是当奴才的 「你承担个屁你承担?」 「你的命在太后面前能值几个钱?」 「在皇上的面前又能值几个钱?」 顾妗姒眉头紧皱看着楚延道:「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这怎么也跟着犯煳涂?」 楚延设想的是好的,他想着不能让贵妃受牵连,那是因为楚延现在还没做什么,太后娘娘更是对楚延这个人都不知道,更加不知道楚延的来歷。 若楚延真做出身逾越举动措施,让太后知晓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哪怕她是贵妃也未必保得住楚延。 宫女奴婢的命在这皇宫之中那都是贱命,根本不值得人说的。 楚延这件事让她心中也有了警醒,她不知道楚延是怎么查去了太后身上的,但是此事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毕竟当初顾妗姒在原着之中看到的,此事跟太后可是没关系的,楚延要弄死的人是自己啊…… 那么就表示这件事一定会跟自己有牵扯的。 「楚延,你要报仇本宫不会拦着你。」顾妗姒目光深切的看着楚延道:「本宫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只是……」顾妗姒话语略微一顿,突然生出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心情,她不值得楚延妹妹的死到底跟自己有没有关系。 毕竟按照楚延所言的时间线推算,楚延妹妹进宫当差的时候,也正是顾妗姒进宫的日子。 也就是说顾妗姒刚刚进宫,楚延的妹妹就被人毒死了。 按照宫中处置宫女的手段来看,被人灌毒而亡的嫌疑最大。 那时顾妗姒尚未进入这书中,自然也不知道她到底跟楚延妹妹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若楚欣悦之死真的跟自己有关系,那么楚延…… 「你妹妹在宫中当差,叫什么名字?」顾妗姒沉吟了半响,才认真的看着楚延询问道。 「欣悦,就叫欣悦。」楚延连忙回答道。 「本宫会叫人查查此人,你且不要轻举妄动。」顾妗姒眸色深切的看着楚延道:「若果真是慈宁宫的那位亲自掩盖的事情,想要挖出来必定要惊动不少人。」 「本宫会小心查验,你……」她顿了顿看着楚延道:「你先去司礼监上差吧。」 「只要你能在司礼监站稳脚跟,在皇上面前得脸,便是之后查出你妹妹的事情,也能在处理上帮上大忙。」 「本宫既然敢要你,就护得住你。」 「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楚延鼻尖一酸,当即便是俯身叩拜谢恩,突然觉得后背好像有了依靠。 在这吃人的深宫之中,他突然就觉得脚下踩着的地面结实了。 仰头看去对上了贵妃的眸光,那绝色动人的女子,目光柔和的看着自己,这是他要守护的主子啊。 楚延和顾妗姒这一说话就说了好半响,连春雨都被赶出去了,李金喜站在殿门外,看着殿内的情况啥也看不见。 忍不住撇嘴道:「春雨啊,你说这都是当奴才的,咱娘娘怎么就对楚延好啊?」 「少说这些话,娘娘对你就不好?」春雨斜眼瞪了李金喜一眼。
第555章 越看越严重? 「你看看自己荷包里藏了多少银叶子,你当我没瞧见呢?」春雨鄙夷的瞄了李金喜一眼,扯着嘴笑道:「讨论出了哪个宫的宫女屁股大没?」 李金喜:「!!!」 熘了熘了…… 他脸色瞬间涨红,捂着脸扭头就熘了。 瞧着那站在门前的春雨,龇牙咧嘴的想着,果然还是别宫的宫女可爱又温柔,瞧瞧春雨这跟着娘娘给教的,怼起人来都不脸红的! 李金喜这日子过的滋润了,自然也会去想些有的没的,好酒好菜是少不了。 虽说现在没那什么功能,但是不妨碍他看女人的吧? 结果现在被春雨这一调侃,他忽然觉得自己议论宫女那点事不会也让贵妃娘娘知道了吧!? 完蛋…… 顾妗姒唤了春雨进去伺候,让春雨给楚延准备了许多银子还有衣物之类的,第二天就让楚延去司礼监上任去了,其他的什么话也没说,显然是打算让楚延自己闯去。 楚延深知顾妗姒的打算,第二天一早在院子里,对着门磕了两个响头就离去了。 这一次的离去是为了更好的将来,楚延从未觉得如此欣喜过,贵妃娘娘不是在赶他走,是在尽全力培养他的! 「娘娘,这次可是要重用楚延了?」春雨亲眼看着楚延磕头离去的,心中感慨万千,对楚延此人的评价又高了几分,等到贵妃起来只是跟顾妗姒说了此事。 「奴婢听说,在娘娘居于静室的时候,意妃娘娘曾找过楚延,想把楚延挖走……」 「但是楚延未曾答应,才有了李晓对楚延下杀手之事。」 「奴婢想着李晓敢犯事,是不是觉得自己得了意妃的令?」 顾妗姒拿着梳子的手倏然就顿住了,眸中闪过了些许冷意,眯眼侧首道:「意妃?」 春雨连忙垂首:「奴婢也未曾叫人去深查,只是听说了这么一回事……」 顾妗姒将手中的梳子重重放在桌上,冷声道:「本宫原以为那李晓是仗着背后有皇后娘娘撑腰,不曾想他竟是奉了意妃的命!?」、 「好,好的很。」 「伺候本宫梳妆,今日庙会本宫可要好好与意妃叙叙旧。」 「是。」 大朝国庙会最热闹的是宫外,但是今年皇宫内的庙会也弄的热闹非凡。 贤妃是个会理事的,她向太后和皇上提议今年庙会弄热闹些,便邀请了京城之中所有男眷女眷都来宫中凑热闹。 又说了贵妃现在怀着身孕,也是大朝国的喜事。 正好趁着庙会庆贺一番,皇上和太后一听皆是应下了,觉得贤妃此举甚好,也就有了今日庙会模仿宫外街市的景象,那街市所处的位置就在皇宫正殿前的空地上。 顾妗姒到来之时贤妃和皇后已经并肩站在一处了,瞧着皇后面上遮盖着厚重的胭脂,就能看出现在皇后的情况并不算好的。 这一病连带着身形都像是消瘦了不少。 太医天天去看,怎么还越看越严重了呢? 顾妗姒心中有些古怪,面上却是带着笑上前去行礼。
第556章 如此明显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顾妗姒行了个虚礼,笑看向皇后道:「皇后娘娘神色看着大好了呢?」 「……」明雅芸有些尴尬一笑,咳嗽了一下道:「借贵妃吉言,本宫也想着能大好。」 「皇后娘娘福泽恩厚,定是会好的。」顾妗姒顺口接话道:「幸而有贤妃妹妹帮着皇后娘娘操持六宫诸事,臣妾瞧着这庙会置办的可是相当好呢。」 「皇后娘娘你觉着好不好?」顾妗姒抿唇一笑询问道。 「是好,宫中许久都没这么热闹了。」明雅芸一笑收回了看向外面的目光,落在了顾妗姒的肚子上道:「贵妃这有四个多月了吧?」 「皇后娘娘记得可真清楚,是有四个多月了,快五个月了。」顾妗姒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道:「皇后娘娘可要摸摸看?」 明雅芸有些怔愣,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 她是想拒绝的,可是在看到顾妗姒那顶起的肚子之时,又突然有了几分想触摸的心。 顾妗姒这么大方的让她摸,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在炫耀呢? 明雅芸捏紧了手摇头道:「不用了,贵妃腹中孩子可精贵,本宫还是不碰了。」 「摸一摸还能摸坏了?」顾妗姒眨了眨眼眸,笑眯眯的看着明雅芸道:「皇后娘娘,这也是您的孩子啊。」 明雅芸闻言瞬间愣住,这才有些恍惚回神想到,她是皇后,便是贵妃生出的孩子都要叫她母后的。 毕竟皇后当是长母,而贵妃只是母妃的尊称…… 想到此处,明雅芸整个人像是瞬间就鲜活了几分,带着几分欣喜小心的看着顾妗姒,沉吟了半响还是伸手摸上了顾妗姒的肚子,覆盖在这鼓起的肚皮上,明雅芸心情无比复杂。 天知道她多想要个孩子的,可是…… 可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顾妗姒抿着唇笑,正要说话脸色却勐地一变,眉头似有些轻皱。 那在明雅芸覆盖等人肚皮下突然出现了坠痛的感觉,刚开始只有一点点不适,可是那不适却在突然之中变成了阵痛。 「贵妃这个孩子……」明雅芸抬眸嘴角带着笑正要夸赞一句,却在抬头之时看到了贵妃那痛苦的脸色。 「贵妃?」 「怎么……」 顾妗姒脸色瞬间就白了,脚步后退了半步,隐约像是感觉到了下身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下。 她瞬间眸中就带上了细泪,惊慌失措的抬眸看向明雅芸,又从明雅芸的脸上越过,看到了那扶着太后来的皇上,眸中忽而染上了几分绝望。 「皇上……」 「娘娘!贵妃娘娘!」春雨离着贵妃是最近的,今日贵妃穿着的这身华服颜色不重,那裙摆处红色的血迹浸透出来如此明显。 「娘娘见红了,快叫太医——!叫太医啊!」顾妗姒忽而觉得有些脚软,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往地上坐了下去。 「姒姒!!!」靳闫容原本是扶着太后的,在看到顾妗姒身躯倒下的瞬间,勐地便是蹿了出去,一把将顾妗姒揽入了怀中。
第557章 出事了 「皇上……孩子……」顾妗姒身躯有些轻颤。 「别怕别怕。」靳闫容紧紧搂着贵妃,脸色紧跟着就白了,惊慌无比的抱起了贵妃,根本不顾旁人惊慌的眼神,更不管太后皇后是怎样的神色。 就这么抱着贵妃跑了,怒吼着让太医来。 谁也没想到突然就出现这样的情况,刚刚就是皇后摸了摸贵妃的肚子的。 众人的面前全都看向了皇后,各色探究的目光都落在了皇后的身上,仿佛觉得是皇后害的贵妃。 「不是我,不是……」明雅芸整个人都傻了,连忙摇头辩解。 「嘭!」就在众人目光都落在皇后身上的时候,那站在一侧的顾妤柔身躯摇晃了一下,竟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直接栽倒在地了。 「顾二小姐!?」小栗子满心都牵挂在了贵妃身上,刚要跟着顾妤柔一起过去的,谁知这顾二小姐踏出去半步竟是直接晕倒了,吓得小栗子差点跳起来了。 「快扶起来,叫太医!」还是贤妃临危不乱,虽然也是受到了惊吓,但是还是连忙叫人把顾二小姐背起来了。 庙会尚未开始就出大事了。 贵妃见红小产情况危急,尤奇被叫来的时候裤子都没来得及提。 惊慌冲到了同心殿,这是离着庙会最近的殿宇,也是皇上的住所。 贵妃倒是不曾昏迷,精神状态还挺好的,就是见了红吓的不轻,尤奇都顾不上给皇上见礼,连忙去给贵妃把脉去了。 「贵妃好好怎会小产!?」太后在外等着脸色有些难看,拧眉叫来了伺候在贵妃身边的彩云和李金喜问话。 「奴婢伺候娘娘的饮食全都是亲自检验过的,不会有问题的……」彩云都快哭了,咬着唇道:「娘娘这几日都挺好,怎么才去到庙会就小产……」 「去把贵妃这两日用的香料,吃食,还有穿的衣物全都拿来检查清楚!」 「敢在哀家面前动这等手脚,简直大胆!」 「查!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可放过!」 「是。」晚棠神色凛冽,连忙低头应下了。 太后脸色相当不好,但是还算是未曾慌乱,立马就叫人去查去了。 到底是太后,端的住事,这些伎俩手段她自然心中有数,知道现在要查的是什么,就让人去查去了。 同心殿内尤奇把脉之后连忙给贵妃开了安胎药,又看了看顾妗姒的胎像,才略微松了一口气道:「皇上不必担心,贵妃娘娘的孩子保得住。」 尤奇这回可没敢再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直接挑皇上想听的话说。 神色凝重的道:「但是贵妃娘娘此次会小产是药物所致,脉象虚浮,若药量再多一些,怕是孩子就……」 靳闫容听着后背涌上了几分寒意,冷声道:「是什么药?怎么会有药物!?」 「臣也不好说,须得检查贵妃娘娘近两日来的衣着和其他用的东西,还有吃食……」尤奇细数道:「检查之后才能知道,这药是从何处来的。」 「皇上……」正在尤奇说话间,海庆匆匆走了进来道:「顾二小姐出事了。」
第558章 佩戴的香囊 靳闫容在得知贵妃的孩子能保得住的时候,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转首看向海庆略微皱眉:「顾二小姐?什么事?」 靳闫容的语句有着明显的冷淡,相较刚刚面对贵妃的病情之时,靳闫容明显带着几分不耐道:「让太医去给她看看便是。」 「皇上,恐怕要让尤太医过去一趟。」海庆面色有些不自然,很是无奈的低头说道:「王太医说顾二小姐的病情,跟贵妃娘娘小产许是有关联。」 「尤奇。」靳闫容眸色倏然一变,脸色瞬间就变了,让尤奇去跑一趟。 「臣给贵妃写好了方子,这用量是半个月的,在这半个月之中务必要小心谨慎。」尤奇把方子交给了春雨,这才匆匆起身去了顾妤柔那边。 顾妤柔晕倒的突然,等到太医过去诊断用了银针才悠然转醒过来。 贵妃和顾妤柔两人又一次在了隔壁,顾妤柔被送去了偏殿。 尤奇先过去诊断,靳闫容陪在贵妃的身边,询问了贵妃身体的情况,确定贵妃现在没有任何不适,那头海庆却是匆匆而来,让皇上过去一趟。 事情似乎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 尤奇在诊断了顾妤柔之后,发现顾妤柔的脉象特别奇怪,所言是中毒所致。 「毒?」皇上和太后闻讯而来,听了尤奇的话顿时有些古怪,这怎么还扯上毒了? 「顾二小姐所中的这个毒有些古怪,脉象虚浮无力,显然是长期困扰的。」尤奇看向顾妤柔道:「不知顾二小姐这几日都吃了些什么东西?」 「我居住在庆鸾宫,所用的东西跟贵妃娘娘是一样的……」顾妤柔很是奇怪的皱眉道。 「如此,还真是不好辨别。」尤奇也有些为难,正在这时李金喜和彩云取来了贵妃用的香料和残羹剩饭,尤奇检验过后都未曾发现不同。 「尤太医,可是有人要害我!?」顾妤柔强撑着手臂起身,在她起身的时候,因为动作大,被子里掉出来了一个香包,站在顾妤柔身边的彩云连忙上前拾起。 她就是顺手帮着捡起来,也没人会去注意这个香囊什么的。 但是就在那香囊掉下来的瞬间,就吸引了尤奇的目光,因为那香囊的扣子松开了一些。 空气之中散出了些许的气味。 尤奇能成为医术精湛的医师,也正是因为嗅觉灵敏,对草药分辨颇有心得,方能在医术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的。 「慢着!」尤奇本还在想着,要不要去贵妃居住的寝宫之中好好查看一番,突然看到彩云拾起的香囊,忽而便是开口喝道。 「怎么了……」靳闫容和顾妤柔几人的目光都朝着尤奇看了过去。 「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尤奇凑了过去,神色凝重的看着那香囊道。 「这是我佩戴的香囊,因为觉得味道好闻,且绣工精湛,一直都戴在身上……」顾妤柔连忙皆是道,女子身上戴着香囊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顾妤柔被尤奇这一问,不知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第559章 淑妃娘娘赠的 「不知顾二小姐可否把香囊给我看看?」尤奇扭头看向顾妤柔询问道。 「尤太医请。」顾妤柔神色有些困惑,还是对着彩云点了点头,让彩云把香囊给尤奇查验。 尤奇结果彩云手中的香囊,很是认真的把香囊之中的东西倒了出来,那香囊之中用的香料清晰无比的呈现在了众人面前,但是众人完全认不出来是什么。 尤奇仔仔细细的看着这香料,忽而露出了瞭然之色,然后小心翼翼将这香囊里的香料包好了。 「不知顾二小姐这香囊是何处得来的?」尤奇看向顾妤柔询问道。 「是,是一位朋友所赠。」顾妤柔不知尤奇问出这话的意思,但是还是特别认真的回答了出来。 「尤奇,这香囊有什么问题吗?」靳闫容站在一侧看着这一幕,眉头皱起看向尤奇询问道。 「皇上,顾二小姐晕倒和贵妃娘娘小产的原因找到了。」尤奇顿时转身,捧着手中的香囊道:「便是这个香囊所致。」、 「此话何意?」靳闫容神色忽而就变了。 「微臣诊断了顾二小姐的脉象,发现顾二小姐的脉象虚浮不定,且走向明显是为药物所致,有中毒的徵兆,但是这毒却不是要命的毒。」 「表现出的现象有……」 尤奇正要好好说说这个现象表现有哪些,靳闫容却是忽而皱眉道:「说重点!」 尤奇那要说的话默默的又吞回去了,指了指手中的香囊道:「这香囊之中含有麝香和藏红花两种会引起流产的药物,量不大混入香料之中不易察觉。」 「麝香也是香料的一种,若不是刚刚这香囊扯开了一个口子,微臣也闻不到这麝香的味道。」 「麝香和藏红花都是会导致流产的药物,而藏红花若是摄入过多还会使女子不孕……」 「顾二小姐的脉象呈现出的便是这种情况,所幸发现及时才会得以察觉。」 「而顾二小姐又长期佩戴此物,与贵妃娘娘长久相处,才会让贵妃娘娘小产的。」 尤奇的话语说出,在场众人脸色瞬间就变了,顾妤柔更是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几分,震惊无比的看着那香囊,整个人都有些后怕的抖了起来。 靳闫容心头有些发寒,完全不敢想像,若不是今日出现了这事,等到再长久下去,贵妃腹中的孩子会如何。 他眸中有了狠意,倏而抬眼看向顾妤柔道:「这香囊是谁给你的!?」 顾妤柔身躯一抖,有些哆嗦的看向靳闫容,眸中带上了委屈又害怕的泪光,咬唇小声道:「是,是淑妃娘娘赠的……」 「淑妃!?」靳闫容神色一颤,带着狐疑又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顾妤柔道:「淑妃为何赠你香囊?」 「是那次……」顾妤柔不敢有隐瞒,详细跟靳闫容说了当时遇到淑妃的情况,自然也说明了淑妃为什么送她香囊,说到是去散心的时候,顾妤柔忍不住多看了皇上两眼低下头。 「皇上不会责怪臣女吧?」顾妤柔小声询问道,那姿态说不出的柔弱可怜。
第560章 不可轻率啊 靳闫容连看都没看顾妤柔一眼,转身直接吩咐海庆道:「把淑妃带来。」 淑妃还在外跟华妃几个嘲讽皇后呢。 贵妃这孩子谁瞧着都没事,就皇后这一碰就给摸小产了。 现在也不知道里头是什么动静,连庙会都延后了。 「皇后娘娘这回,怕是好不了的……」淑妃笑的有些幸灾乐祸,华妃一看也跟着笑了起来,抿唇凑去了淑妃的跟前道:「淑妃姐姐觉着,贵妃娘娘这次……」 华妃的话语还未说话,就看到海庆过来了,直接走到了淑妃的面前道:「淑妃娘娘,皇上有请。」 淑妃看着海庆一愣,又看了眼不远处站着的皇后,一脸古怪的看着海庆道:「海公公是不是请错人了?叫本宫做什么?不应该是叫皇后娘娘吗?」 「淑妃娘娘别多话了,还是跟奴才走一趟吧。」海庆语气有些不好。 淑妃心头顿时咯噔了一下,心中勐然有了几分不太好的预感。 她咬了咬唇,平復了一下心情道:「走就走,带路便是。」 淑妃心中虽说有些不安,但是仔细想了想她跟贵妃可完全没接触的,就是刚刚站着的位置也离着远。 左右不能赖在自己身上吧? 这么想着她顿时安心了不少,昂首挺胸的跟着海庆去了偏殿之中。 抬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顾妤柔,还有坐在一侧的皇上和太后,这场面可不太妙啊…… 「臣妾参见……」 「跪下!」 「……」 淑妃身躯一抖,带着几分惊惧的看向皇上和太后,连忙跪在了地上,捏紧袖口小声询问道:「太后娘娘,皇上,不知臣妾做了什么,竟要被如此叱责?」 靳闫容抬了抬手,海庆捧着香囊上前一步捧去了淑妃的面前。 「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香囊可是你的?」靳闫容眯眼盯着淑妃道。 「这……」淑妃皱眉看着香囊张了张口,又看向那坐在床上的顾妤柔,皱眉说道:「这香囊是臣妾赠给顾二小姐的,只是觉得顾二小姐与臣妾合眼缘,这才将自己用的香囊赠给她了。」 「不知赠了香囊,有何错?」 「淑妃,你好大的胆子!」靳闫容拍案而起,那眸中都染上了骇人的怒火,指着淑妃骂道:「你竟敢在香囊之中放入麝香,借顾妤柔的手谋害贵妃,某害朕的孩子!」 「什么!?」 「皇上——!臣妾没有啊!」 「臣妾,臣妾岂敢做出这等事情!?」 淑妃当场傻了,跪着都觉得脚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上满是惊慌之色摇头道:「臣妾与贵妃娘娘无冤无仇,怎会去谋害贵妃,谋害皇嗣啊!?」 靳闫容狰狞一笑,像是对淑妃的反驳视而不见,满腔的后怕化作了愤怒,冷声道:「还不愿认罪?好,带下去,让慎刑司好好问问。」 「皇上——!」 「皇帝。」旁边的太后见着皇上这失态一般的问罪,忍不住皱眉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轻易定罪,淑妃乃是四妃之一,皇帝便是要处置了也不可轻率啊。」
第561章 好好看清楚 靳闫容这显然是在气头上的,太后的话语让淑妃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动之意。 她以前还觉得太后这老妖婆坏得很…… 现在忽然觉得太好了啊! 「母后,贵妃险些因此流产,淑妃脱不了关系。」靳闫容语调生硬,哪怕是在面对着太后都是如此强硬的。 「哀家知道你心疼贵妃,心疼未出生的孩子。」太后眸色略微深沉的看着淑妃道:「若查出事情的确是淑妃所为,哀家绝对不会有丝毫偏袒之意。」 「但是若淑妃也是受人陷害呢?」 「处罚了淑妃不要紧,让真正的兇手逍遥法外了,那可就要出大乱子了。」 「……」 淑妃跪坐在地上听着这话略微一呆。 什么叫处罚了淑妃不要紧? 求求您当个人吧…… 靳闫容可算是松了几分神色,眸色认真的看着淑妃半响,终于是重新坐去了椅子上,细细询问这香囊是怎么做的,又是什么时候得来的。 后妃用的东西都是记录在册的,淑妃不敢乱说什么。 很是认真的回忆起这香囊是怎么得来的,随后内务府的人也来了,拿来了册子上记录的。 这香囊的确是淑妃所有,而且绣娘还是绣房之中较为出色的一个绣娘绣的。 内务府送去给淑妃宫里的时候,当然也是认真检查过的,绝对不可能是有问题的。 「看来需要把那个绣娘好好叫来问话。」太后沉吟了片刻,低头看着淑妃道:「这香囊淑妃拿着了之后,就一直戴着?」 「是……」淑妃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道:「这香囊做工精细臣妾很是喜欢,拿到之后就戴着,但是有一次发现香囊上有一些瑕疵。」 「还送回去让绣房帮着修补了一下……」淑妃很是认真的回忆道:「后来再拿回来那日,臣妾戴着的时候遇到了顾二小姐,便将香囊赠给她了。」 「臣妾真的不知这香囊有问题,更加不知道香囊内装着的竟是麝香……」 淑妃现在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当时看着顾妤柔那样,其实就是想动动嘴皮子挑破离间来着。 听不听的也在她不是? 这送香囊也是藉口,谁能想到随便送出去的东西,还能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去把那个绣娘带来。」太后侧首说道。 「太后娘娘,这会儿人恐怕带不来……」吴平原脸色有些复杂的低头道:「这位绣娘因着做的绣活儿好,让庄太妃给要走了,现在是太妃宫里的人,奴才怕是请不来啊。」 「庄太妃?」太后闻言眼皮子一跳,忽而心中便是生出了几分古怪的意思。 「皇帝,此事怕是要缓一缓再议了。」太后敛下眼眸看向靳闫容道。 「带着朕的旨意去向庄太妃要人。」靳闫容说着起身道:「让皇后和贤妃都去正殿等着,朕今日要亲自审问此事!」 「母后,要劳您多等候一些时候了。」靳闫容侧身对着太后略微俯身。 「事关大朝国子孙,哀家也要好好看清楚,是什么人胆敢陷害皇嗣。」
第562章 一起睡呀~ 「皇上……」顾妤柔还想说什么,就见靳闫容转身道:「尤奇你给顾二小姐看看吧。」 说完转身就走,都没再回头看顾妤柔一眼。 顾妤柔经受了这么大惊吓,并且还有可能因为这些药物的侵染,也不知身体到底有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结果皇上全程过来对她一句话都没有。 哪怕是对着淑妃的怒火,都是觉得淑妃借用了自己的手,去害了贵妃。 现在决定要严查此事,就这么丢下了如此冷漠的一句话,匆匆离去赶往了贵妃所在的宫殿之中。 顾妗姒已经喝了药,正有些犯困的。 「奴婢参见皇上。」春雨端着空了的药碗,看着那大步踏入殿内的皇上,连忙俯身行礼。 「嗯。」靳闫容扫了药碗一眼,对着春雨摆了摆手让她下去了。 「皇上回来了?」顾妗姒皱着眉在吃蜜饯,委屈巴巴的看向靳闫容道:「汤药好难喝啊皇上,太苦了……」 靳闫容在顾妗姒的身边坐下,看着她这可怜委屈的样子,伸手抚着她的脸道:「是朕没顾好你,让你受苦了,吓坏了吧?」 顾妗姒歪头蹭了蹭靳闫容的手心,笑看着靳闫容道:「吓坏的是皇上吧?」 靳闫容刚刚那慌乱的样子,可真不像是一位帝王应该有的,毕竟是皇帝,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稳得住才是,但是刚刚靳闫容抱着贵妃跑起来的姿态众人可都看到了。 那惊慌的样子,仿佛天塌了似的…… 海庆当然不敢说了,默默候在一侧。 「皇上,臣妾的二妹妹可还好?」顾妤柔也是在皇上离去之后才知道顾妤柔晕倒的,这才开口询问道。 「不知。」靳闫容略微皱眉道:「没死。」 「……」 ??? 顾妗姒眼眸一瞪,这说话的是什么屁话! 靳闫容像是有些气闷的皱眉道:「若不是因为她,你和孩子也不会有事。」 顾妗姒听着顿时更迷煳了,这话是几个意思? 靳闫容简单跟顾妗姒言说了一下香囊的事情,也顺带说了一下顾妤柔晕倒的原因,现在还不知道这香囊究竟是什么人的手笔。 「朕会好好查验,你不必担心。」靳闫容不想多说,以免贵妃心生忧虑。 「臣妾信得过皇上。」顾妗姒柔声望着靳闫容道:「臣妾有些睏倦……」 「朕在这陪着你,睡一觉就好了。」靳闫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谁知顾妗姒挪了挪身子往里去了一下,小手拍了拍身侧空出来的一块,笑眯眯的望着靳闫容道:「皇上来陪臣妾一起睡呀~!」 靳闫容哑然失笑,起身脱了鞋就这么合衣躺在了顾妗姒的身侧,看着那钻进自己怀里的小女人,一脸满足的趴在自己怀里睡下了,那餍足的姿态叫他眸色柔和了几分。 海庆看着这一幕,特别识趣的退出去了,还将这帘子也放下了。 春雨从门外进来,正要进去伺候贵妃就瞧见了退出来的海庆,顿时有些疑惑眨眼道:「海公公这是……?」 海庆对着春雨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春雨出去了。
第563章 跟庄太妃有关系 「皇上陪着贵妃娘娘睡下了。」等到出了殿外把门关上了,海庆这才对着春雨道:「这一会儿的别去打扰了。」 「皇上也睡下了?」春雨顿时一愣。 海庆默默点头,就咱贵妃娘娘那拉人的架势。 是个男人都顶不住吧? 他可是亲眼看着皇上爬上贵妃娘娘床上的…… 靳闫容原本只是想哄着顾妗姒睡下就好了,但是自己却在不知不觉之中也跟着陷入了沉睡,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这屋内的光线都变的昏暗下来了。 看着已经是到了旁晚了。 靳闫容低头看着在自己臂弯之中睡的安稳的小女人,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那娇嫩的脸蛋,亲了一下还觉得不满足,又多亲了两口。 顾妗姒缩了缩脖子,把头埋的更深了,许是药效起的作用,她困的很不想动身。 靳闫容勾着唇满目皆是温柔之色,暗暗发笑眸中带着柔和之色,真是一刻都不想离开她身边。 但是心中还惦念着要处置淑妃和香囊之事,只得小心起了身,连鞋子都是提着蹑手蹑脚走出屋外的。 「皇……」海庆吓了一跳,正要开口就被靳闫容给捂住了嘴。 「太后和淑妃人呢?」靳闫容出了门外,推开了海庆嫌弃的甩了甩手,弯腰穿鞋询问道。 「太后娘娘已经在审问绣娘了,奴才没敢叫皇上起身……」海庆默默站在一侧道。 「嗯,去看看。」靳闫容理了理衣裳大步离去了。 海庆忙不迭的跟上了。 目睹了全程的春雨正感嘆着,皇上可真是太宠着贵妃了,为了不吵醒娘娘,连鞋都不穿的出来!? 那都已经离去的靳闫容勐地又顿住了脚步,扭身回来走去了春雨的身边,很是认真的看着春雨道:「别吵醒贵妃,让她好好睡一会儿,吩咐厨房弄好膳食。」 「今夜就让贵妃歇在同心殿,你叫人去把贵妃需要的东西都拿来。」 「那偏殿的顾妤柔,送回侯府,别让朕回来再看到。」 「……」 靳闫容吩咐完这些之后才转身离去了。 春雨默默低头应下,瞧着离去的皇上忍不住捂住心口,咱娘娘这可真真是让皇上记挂在了心尖上啊! 顾妗姒这一睡就睡到了夜深时分,才因腹中飢饿转醒。 春雨掌起灯之时,顾妗姒便是听到了殿外隐约有了几分喧闹之声响起。 「皇上呢?」顾妗姒起身披着披风,略微皱眉询问道。 「皇上去御书房去了……」春雨伺候贵妃起身,小声说道:「娘娘,那谋害娘娘的人像是找到了,似乎跟庄太妃有些牵扯,皇上问责庄太妃,怀王都去了。」 「还没问出结果?」顾妗姒心头一惊,庄太妃怎么也会牵扯进来的? 她可从没想过还能跟庄太妃有关系的…… 春雨略微摇头道:「奴婢也不知,太后娘娘还有皇后娘娘都在呢……」 「皇上要娘娘好好休息,奴婢瞧着明日大约就能出结果了。」春雨转身叫人端来可口的膳食道:「皇上定会为娘娘讨回公道的,不会放过那谋害娘娘的人。」
第564章 果然不记得 顾妗姒沉默不语。 这深宫之中的多方算计她算是体会过了,不管你如何小心谨慎。 那要害你之人自有千万种方法来害你,叫人防不胜防…… 顾妗姒吃着羹汤忽而有些食不下咽,如今她尚且是有后盾的,皇上的宠爱和爱护如此真切,朝堂之中忠义侯府也是鼎盛之时,便是在这样的强横之下,她也是屡次遭人陷害。 她略微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苦笑道:「本宫这个孩子,可真是要受苦的……」 「娘娘别乱说。」春雨蹲在顾妗姒的身侧,柔声说道:「娘娘的孩子,一定会平安出生,这些困难艰苦都是小事。」 「此事有皇上有太后在,本宫也无需担心什么。」顾妗姒简单吃了些东西,略微抬眼道:「二小姐呢?」 「已经叫皇上送出宫去了……」春雨神色有些古怪道:「皇上似乎是因为那香囊迁怒了二小姐,还有淑妃也牵连其中了……」 「……」 行吧。 又被赶出去了啊。 顾妗姒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吃过膳食就在屋内走了两步,让李金喜去瞧瞧御书房是个什么状况,结果还没等李金喜打听完消息回来,贵妃又喝了药睡下了。 这庙会是安稳不了的。 陷害贵妃和皇嗣的人就是庄太妃宫里的绣娘。 在审问之中终于还是认罪了,谋害之事从贵妃传出有孕的时候就已经在准备,原本策划的不是这样的,一切的开始点就在淑妃把香囊给了顾妤柔开始。 淑妃拿到的香囊是好的,里头什么都没加。 便是到了顾妤柔手上的时候也都还是好的,一切的转折点是在贤妃邀众妃嫔到聚贤园摘橘子。 在那混乱人多之际,顾妤柔身上的香囊被绣娘让人给掉包了。 她绣了两个一模一样的香囊,调换了顾妤柔原本持有的那个,那香囊之中藏着的东西也都是她调进去的, 如此缜密的计划,几乎找不出任何破洞来,查来查去叫淑妃背了锅,幸而淑妃记性好,在查看了香囊之后,指出香囊绣的一处地方不对,她的香囊是修补过的。 太后也是个狠人,根本不给庄太妃半点面子,直接带着人去庄太妃宫里,绣娘的居所之中一通乱翻,找出了两个一模一样的香囊。 逼得绣娘不得不认罪。 这复述起来像是审问轻松,但是昨夜御书房内情况可不容乐观…… 险些就让淑妃进了冷宫,让那绣娘逃脱了罪责。 「庄太妃没脸,让太后娘娘下了面子,怀王也受了责备……」午时顾妗姒才完完整整的得知了此事,心中带着困惑询问道:「绣娘?叫什么名字?为何费这么大劲谋害本宫?」 「娘娘,不知您还记不记得赵常在?」春雨幽幽嘆气,很是认真的看着顾妗姒询问道。 「……哪个?」 「……」 得,果然不记得。 春雨撇嘴无奈道:「芸香,以前伺候在皇上身边的大宫女,赵芸香赵常在。」 春雨这一提醒,顾妗姒勐地亮起眼眸忙点头道:「记得啊!」
第565章 跟她啥关系? 「那绣娘叫汪春曼,是赵常在的恩师,当年赵常在便是在汪春曼的手上当差的。」 「听说汪春曼认了赵常在当干女儿,也是汪春曼捧着赵常在去了皇上身边伺候,二人不是母女胜似母女……」 顾妗姒更加茫然了,所以这跟她啥关系? 「赵常在病死了,就在您有了身孕的前两日。」 「!?!?」 啥时候的事! 我咋不知道!!! 春雨继续说道:「皇上厌弃赵常在,连个体面的礼都没给,直接让人丢去了乱葬岗,并且命人将此事瞒下了,权当是死了个玩意儿罢了。」 「奴婢也是今日才知道,赵常在竟是已经病逝了……」 「皇上厌弃赵常在,皇后也帮着瞒下了,左右那赵常在没家人亲眷,也无需报丧。」 「却没想到宫中还有个汪春曼惦记着自己干闺女,得知赵常在病死都没人知道,才生出了恨意。」 「真巧没两日娘娘就有喜了,宫中上下都为娘娘有喜之事欢喜,便无人管赵常在死活,那汪春曼也因此迁怒了娘娘,说是当初若不是娘娘打压,赵常在也不至于那般悽惨……」 「汪春曼想陷害淑妃娘娘,也是同理的。」 顾妗姒听着春雨这番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初赵芸香去了淑妃宫里,让淑妃蹉跎成什么样,这宫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吧? 赵芸香病重也都是淑妃给整的,那汪春曼要是去害淑妃,顾妗姒觉得还能理解,但是…… 这傻逼为什么要害她啊!!! 欺负她长得好看吗!? 「区区一个绣娘,能布下如此慎密的局?」顾妗姒眸色略微下沉,捏着袖口心头略微颤动,起身站去了窗前道:「此人早就料想到事情的全部。」 「甚至想到了完美无缺的退路,便是皇上和太后明知这局中还有局,却找不出半分破绽来。」 「手段高明,牵连无数人,迷惑人心……」 「能有这样手段的。」 顾妗姒说着便是顿住了,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 能有这样手段的,除了怀王靳亦瑜还能有谁? 当初在书中她也曾看到过这样完美的布局,还抱着手机大喊牛批,心中是何等感嘆啊。 谁能想到,如今她成了局中人。 「娘娘?」春雨略微担忧的看着顾妗姒,柔声说道:「娘娘您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 顾妗姒转身走去了内殿软榻坐下,略微低头说道:「皇上是怎么处置的?」 「汪春曼被凌迟处死,淑妃娘娘罚跪佛堂三天三夜……」春雨小声道:「庄太妃跪去了慈宁宫请罪,跪了两个时辰才让太后叫起了……」 「庄太妃倒是能屈能伸啊。」顾妗姒嘲弄的勾了勾嘴角。 她坐在软榻上略微闭眼,心中生出了难以言说的畏惧,第一次如此深切的生出了狠心。 这害子之仇。 不能就这么咽下。 庄太妃,怀王的算计终究还是落在了自己身上,如此周密令人心悸的布局,是冲着她的孩子来的,那么下一次是不是要的就是她的命?
第566章 来看望 汪氏做出这等事情,后宫上下皆是震惊,朝堂之中御史进言,为庄太妃和怀王求情,大概的意思是说庄太妃和怀王在宫中安分守己,也没想到汪氏会是如此恶毒之人。 太后和皇上不该如此责备,到底是太妃是怀王,皇上应该宽宏为上。 朝臣劝诫,靳闫容愣是听了一早上那些个御史的劝说,绷着个脸也不知是听没听进去。 淑妃受罚,皇后相安无事的回了景仁宫,这回真是一步都不想迈出景仁宫了。 她出去一回就惹事,太难了…… 皇上心疼贵妃赏赐了许多东西,偏偏就没给忠义侯赏赐,显然是对顾妤柔这个二小姐心生不满,虽然此事看起来跟她没关系,甚至她都是受害者。 但是皇上就不乐意,最后还是太后叫了忠义侯府内老夫人进宫,象徵性的安抚给了赏赐,也给了忠义侯脸面。 庙会重新启动,贵妃因着动了胎气小产便在宫中休养,并未参与。 「娘娘尝尝这阿胶红枣糕,厨房新做的点心,说是专门给娘娘补血气的。」彩云捧着小碟子送去贵妃的面前道。 「不爱吃红枣……」顾妗姒略有些嫌弃的皱眉。 「娘娘得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就吃一些吧。」彩云可怜巴巴的哄着贵妃吃喝,每每此时都无比怀念皇上,怎么皇上就能哄着贵妃娘娘什么都吃呢? 「……」顾妗姒嫌弃的看着彩云。 「你们只会说这一句?」 「能不能换个台词?」 彩云和春雨几人:………… 那还不是就这句话最管用吗! 顾妗姒拧巴着脸掰了一点糕块放入口中道:「前头庙会热闹的很,你们都凑本宫身边做什么?不去凑凑热闹?」 彩云默默低头,她们哪敢去啊! 贵妃娘娘刚刚遭受小产,险些这孩子就不得好了,她们可不敢放低半点警惕心,自是要认认真真伺候着,便是李金喜那跳脱的性子都不敢乱跑了,老老实实守在了门口呢。 「别人都能去庙会吃喝玩乐,本宫却要在这喝药……」 「某人还不给本宫弄烧鸡吃。」 「唉~!」 顾妗姒捏着难吃的红枣糕,又是委屈又是愤然的看着那围着自个儿的春雨和彩云。 仿佛自己是个悽苦的灰姑娘,春雨和彩云就是恶毒的后妈。 春雨面无表情的转身给贵妃倒了杯清茶:「您慢些吃,别噎着。」 顾妗姒:「……」 呜呜呜,她可真是太难了,这破孩儿啥时候能出来啊? 「娘娘!」外头李金喜的唿唤声传来,顾妗姒凉凉的抬眼看去道:「李金喜,你最好是带着好消息来的,否则本宫牙给你拔了。」 才刚刚进门都没来得及说话的李金喜:「……?」 他默默止住了脚步,小心翼翼的看着贵妃道:「顾四公子来了,还有穆可小王爷,和苏家几位公子来看望娘娘呢。」 顾妗姒那黯淡的眸色唰的一下就亮了,蹭的一下坐直了身躯欣喜道:「本宫的弟弟来了!?快让他们进来。」
第567章 不甘示弱 寻常时候顾以牧是不能进宫的,今日庙会才得了这么个机会。 顾以牧是惦念着宫中姐姐的,但是也不知是怎么滴,穆可和苏非翎几人一听他要去看望贵妃,一个个想打鸡血了似的,全都黏着他,跟着他一起来了。 而且还特别冠冕堂皇的扯理由,说是家中母亲让来的。 为了让自己不显得尴尬,还弄来了不少礼品之类的东西。 顾妗姒从内殿出来的时候,抬眼就看到了下首坐着的五位少年,穿着锦衣华服,面上洋溢着笑颜正在互相说话。 「参加贵妃娘娘。」在看到贵妃出来之后,一个个连忙站起身来看向贵妃,对着她俯身行礼。 「都起来吧。」顾妗姒弯唇一笑抬手道:「夏桃,上茶。」 「许久不见贵妃娘娘,我瞧着娘娘又美了几分呢!」苏非翎笑嘻嘻的看着顾妗姒,张口便是夸赞。 「你这说的是真心话,还是想说本宫胖了呢?」 「娘娘误会了,绝对是真心话!」 苏非翎回答的特别诚恳,美人有万千中美态。 这丰腴之美也是叫人特别的喜爱,苏非翎说的的的确确是实话,虽说对比之前贵妃那娇艷的美大有不同。 但是这怀着身孕的贵妃也是另有美感的。 顾妗姒眯眼笑了起来,让夏桃上茶之后招唿着众人坐下,抬眸看向顾以道:「以牧怎么来庆鸾宫了?庙会热闹,你们几个不去庙会上玩,来本宫这儿可讨不到什么好吃的。」 「能来贵妃娘娘宫中喝口茶都是欢欣无比,那庙会有什么好玩的!」穆可迅速抢答。 「就是就是,娘娘这是我母亲让我带给娘娘的补品。」苏非翎连忙上前拿了手边的补品礼盒递上。 「这是我给娘娘寻的小玩意儿,有小孩儿玩的东西……」 「我也有东西给娘娘。」 杨黎和高暮词两人也凑了上去,纷纷把自个儿准备的好东西都给贵妃送上去了。 顾以牧被挤去了一边,看着那围着他姐姐的几个狗腿子,气的脸都绿了,横冲直撞的上去把穆可和苏非翎几人给挤开了,霸道无比的凑去了贵妃的身边。 「姐,我给你也带了玩的,吃的,还有给你做的髮簪!」 顾以牧像是故意气穆可和苏非翎几人似的,一样一样把那些个东西都摆在了顾妗姒的面前。 得有嚣张的看向穆可和苏非翎,谁稀罕你们的! 我也有! 顾以牧捏着髮簪的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枚玉雕的玉簪子。 「这是我雕的,姐姐现在怀着孩子其他用的不方便,这玉簪子用来挽发最合适。」顾以牧笑眯眯的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了顾妗姒道。 「好漂亮。」顾妗姒看着那玉簪子顿时亮起了眼眸,伸手接过细细端详了片刻,歪头望向顾以牧道:「本宫的弟弟何时变得这般厉害了?」 「嘿嘿……」顾以牧被顾妗姒这一夸,顿时傻笑了起来。 「诶,那簪子的花样我也给了意见的!」苏非翎龇牙咧嘴的邀功。 「那玉可是本王帮你一起找来的!」穆可也不甘示弱。
第568章 要怎么做? 顾以牧:「……」 他为什么要答应带着这几个人来的? 烦死了! 庆鸾宫因为顾以牧几人的到来热闹了不少,听着这几位少年斗嘴的模样,都让顾妗姒忍不住露出了几分笑颜。 「难得你们几个来一趟,都去院外玩吧。」顾妗姒扭头吩咐李金喜几人把桌椅什么垫子之类的摆着去园子里,笑眯眯的说道:「庙会的热闹也该凑一凑。」 「本宫听说庙会上会有许多红灯笼,今儿既然有空,不如一起来坐灯笼如何?」 「好啊!」穆可双目亮晶晶的应下道:「但是我们都没做过……」 「你们几个会吗?」穆可转头看向杨黎和高暮词几人。 「……」 想啥呢? 他们可都是家中最出色的公子少爷的,谁没事会做什么灯笼的? 杨黎默默摇头,高暮词也是咳嗽了一声不说话了。 「娘娘,奴才会做……」站在旁侧的小栗子小心翼翼的举手道:「奴才以前跟着一个老太监做过灯笼,还急着一些。」 「呀,小栗子,你还会做灯笼呢?」顾妗姒霎时亮起了眼眸,抬了抬下巴笑道:「本宫觉着外头的灯笼不够亮堂,这不想着也做几个灯笼挂着,多喜庆?」 「也好挂着去去晦气。」 穆可和顾以牧几人眸色沉了沉,显然知道贵妃说的这个晦气是什么的。 春雨下去准备了做灯笼要用的东西,顾以牧几人坐在殿内喝茶,也询问起了贵妃的身体情况。 汪氏和赵芸香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人物,顾妗姒随口说了下事情的经过,愣是把这几位少年说的汗毛倒竖,瞪大眼很是愕然道:「那汪氏竟如此蛇蝎心肠!」 「太恐怖了吧……」苏非翎有些傻眼,他觉得后宅之中女人是非已经够多了。 但是现在听到贵妃所经歷的这些事儿,突然觉得这皇宫内的女人更吓人啊! 顾以牧拧着眉没说话,沉默了半响才抬头看向贵妃询问道:「汪氏一个绣娘,能有这么大本事?」 顾妗姒笑了笑,抬眸看了顾以牧一眼。 李金喜恰巧入内言说东西准备好了,让贵妃娘娘和几位公子移步院外。 「出去做灯笼玩儿吧。」顾妗姒起身招唿着众人出去了,有些话到底是不能随便说的。 「看看咱们谁做出的灯笼,能让贵妃娘娘挂去门前的!」苏非翎撸着袖子,干劲十足呢! 「这……」高暮词低头看着面前摆着的东西,带着几分迷茫抬眼道:「要怎么做?」 「不懂。」杨黎咬了咬牙,看着眼前的东西也陷入了沉思。 「小栗子,快来!」 「是……」 小栗子完全没想到,他一个当奴才的,居然有一天会在这里教公子少爷们做灯笼呢? 而且这些个公子少爷们做灯笼……真的太笨了。 他说的口干舌燥的,还能弄错了! 小栗子站在一边细细言说,顾妗姒优雅的端着茶杯喝茶,也拿了竹编在旁侧摆弄着,春雨和彩云两人给贵妃娘娘打下手的,生怕伤了贵妃这娇嫩的手指。
第569章 是不是想打架! 然后到最后,贵妃娘娘的灯笼几乎都是春雨和彩云两人给做好的。 「以牧,二妹妹在家中可还好?」顾妗姒带着几分疑惑转头看向顾以牧道:「可有什么不适的?」 「没有啊。」顾以牧低头煳灯笼,皱眉随口说道:「她回了王府就活蹦乱跳的,今天还去庙会了。」 「……」 ??? 不是说晕了吗? 这么快就能活蹦乱跳了? 顾以牧艰难煳灯笼,发现煳上去的浆煳皱巴巴的实在难看,顿时龇牙笑道:「二姐姐的身子没啥事,只要吃药就能好的,姐姐你不一样,你怀着身子呢!」 「比不了的,庙会别想着去了。」 「宫中庙会就这一次,但是坊间的庙会可不少,等姐姐生下小皇子了,可以出宫去逛逛呀!」 顾以牧的话语让顾妗姒顿时亮起了眼眸,她都在宫里关多久了,想出宫玩儿~ 穆可抬头笑道:「对对对,以后可以出宫去玩。」 「这宫里规矩多,宫外就没啥规矩的,可以随便去逛庙会。」穆可掰着手指算道:「贵妃娘娘这孩子出生许是正好刚上大雪,那会儿有冰灯可以看呢!」 「嗤,穆小王爷想什么呢?」春雨忍不住笑了出来,眯眼笑道:「娘娘生下孩子也不能马上就乱动,还得坐月子把身子养好的。」 「这么麻烦呢!?」 「生孩子真辛苦……」 穆可看着顾妗姒的肚子,颇为感嘆挑眉。 顾以牧嫌弃的瞄了穆可一眼道:「我姐姐的孕期,你记那么清楚干嘛?」 这不安好心的穆可,顾以牧深切的觉得穆可肯定是想跟自己抢姐姐的! 穆可懒得搭理顾以牧,转头目光落在了身侧高暮词手中的灯笼上,顿时愕然无比的睁大了眼:「高暮词!你这浆煳怎么刷那么好的!?」 高暮词默默抬头,拿着手比划了一下:「就这样刷的啊……」 「见了鬼了,你真第一次做灯笼?」 「这整的也太好了吧……」 顾妗姒抬眼看去,五个人之中就高暮词手中的灯笼做的最细緻,浆煳也是刷的最平整的。 顾以牧的虽然有些皱巴巴的,但是这形状至少是好的。 再看穆可是苏非翎两人的,灯笼的形状都让他两压的歪七扭八的,那刷上去的浆煳也是乱七八糟的一坨,这哪是灯笼!? 杨黎…… 别说是刷浆煳了,至今也没做出灯笼的形状,那细嫩的竹编在他手中,轻而易举就被折断了。 所以现在的杨黎已经放弃了,双手抱胸看着穆可几人在那做灯笼,他则是靠在椅子上喝茶。 拉倒,没这技能。 然后就盯着顾以牧看,看着顾以牧刷一下浆煳,那灯笼表面就皱一层,刷一下又皱一层。 「啧……」杨黎讥笑扯了扯嘴角。 「杨黎!你是不是想打架!」顾以牧忍无可忍的抬起头怒视着杨黎。 「来。」 杨黎抬了抬下巴,丝毫不见半点退让之意。 那看向顾以牧的眼神,就像是在调戏什么可爱的小动物似的。 顾以牧瞬间握拳,眼看着就要动手了,忽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第570章 请不要误会 然后就转身,委屈巴巴的望向了顾妗姒道:「姐!他欺负我!」 杨黎:「……」 众人:「……」 这操作真的,完全没想到。 顾妗姒目光凉凉的看向了杨黎,眯着眼浅笑道:「杨公子,本宫这宫里的茶,好喝吗?」 杨黎默默坐直了身躯,低头小声道:「贵妃娘娘恕罪,在下并无要欺负您弟弟的意思,完全没有,请不要误会。」 「哈哈哈哈哈……」穆可和苏非翎几人捂着嘴在旁边暗笑,他们还从未见过杨黎吃瘪的样子,果然还是贵妃娘娘厉害的啊! 「……」顾以牧个不要脸的,居然向贵妃娘娘告状。 「姐姐,喝茶。」顾以牧见自家姐姐为自己找回了场子,顿时喜滋滋的凑去了顾妗姒的身边,为顾妗姒端茶倒水。 「乖。」 顾妗姒伸手摸了摸顾以牧的小脑袋,端着茶抿了一口,姐弟两坐在一起,那眯眼笑的姿势都一模一样的,到底是血脉至亲,这般姿态叫穆可他们看来真是羡慕死了。 这是什么神仙姐弟啊! 他们也不是没有兄弟姐妹的,但是一个个的都是为了家产争夺你死我活的不说。 长得也忒丑了…… 哪有贵妃娘娘这神仙容貌? 这么一对比,穆可他们几人更酸了,真是羡慕死顾以牧了。 庆鸾宫内闹腾的也是热闹,原本按照穆可几人的性子,庙会这样的大场合怎么都会去玩玩的,现在听说贵妃娘娘去不成,这一个个的都凑来了庆鸾宫陪贵妃娘娘了。 等到夜色降临之时,他们要做的灯笼也都做好了。 看下来只有高暮词做的是最好的。 顾以牧那个因为浆煳刷的太多了,点上蜡烛都透不出光…… 穆可和苏非翎几人互相嘲弄了一番,惹得顾妗姒笑眯了眼,前头有人来传话,让杨黎几人去参加宴会了,这宴会可是须得出席的。 「你们先过去吧。」顾以牧扭头对着杨黎和穆可道:「我跟我姐说两句话就来。」 杨黎和穆可瞭然点头,知道有些话不是他们能听的。 所以非常自觉的去外面等着去了,顾以牧则是去了内殿之中。 顾妗姒让春雨从室内拿出来了一些东西,是她让人做的两身衣服,还有腰带荷包之类的,都是顾妗姒让春雨她们几个准备的,当然不可能是她绣的了。 「你也长大了,衣着穿戴得上心,别总是穿的如此随意。」顾妗姒对着顾以牧招了招手,伸手为顾以牧繫上了荷包。 「我一个大男人,不在乎这个……」顾以牧本想自己系上的,但是见顾妗姒坚持就乖乖站着了。 低头看着顾妗姒系上的荷包,突然生出了几分奇怪的感觉。 他从未有过这么亲昵的感觉,因为不曾见过母亲,父亲也不会如此细緻。 以前的顾妗姒根本不会管他这些东西,现在突然被这般关怀,感觉怪怪的,又觉得这心里美滋滋的。 「这些东西你带着。」顾妗姒看向顾以牧道:「平时行事也得小心,不可胡作非为,知道了吗?」
第571章 我喜欢就行 「我能有什么事……」顾以牧略微低头,神色带着几分凝重的看着顾妗姒道:「倒是你,在宫中几番遇险,这次的事情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姐,你才是要小心些。」顾以牧有些皱眉,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是又没开口。 这宫里的东西太乱了,他觉得自家姐姐肯定会受人坑害的。 但是又不能让姐姐走,最后只得无奈嘆息道:「还好皇上待你还不错,我会跟父亲多说说,给姐姐送个伺候的人进宫来。」 顾以牧看着顾妗姒道:「姐姐现在怀着孩子,有些事可能不懂,这宫里的人我都信不过,还是从宫外给你找。」 顾妗姒原本是想拒绝的,但是又想着这是顾以牧的一片心意,只能笑着应下了:「不必太担心,本宫能顾好自己,这宫中待的久了,总能有那么几个看本宫不顺眼的。」 「嗯……」顾以牧看着顾妗姒,抿唇小声道:「不管如何,侯府不用你去争宠稳固地位,姐,别委屈自己。」 「我,我先走了,过几天再进宫看你。」 大概是感性的话不会说,顾以牧有些生硬的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就匆匆离去了。 以前二人相处的样子可不是会这互相关怀的。 现在突然就这么亲密了,顾以牧还有些不习惯,但是念着贵妃的心却是好的。 顾以牧离去了,顾妗姒瞧着这桌上的东西忍不住露出了笑,一看这些都是就是顾以牧自己买的,都不按东西品级之类的去划分的,乱七八糟的装在一起。 大约是觉得这是好东西,都给自家姐姐带上。 不像是送别人,还要都弄清楚明白,可真是相当不容易。 顾妗姒拿着顾以牧雕的玉簪子忍不住露出了笑,撑着下巴把玩着玉簪子,她这弟弟还是很可爱的嘛! 「娘娘,四公子已经走了。」春雨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自家娘娘在把玩玉簪,顿时跟着笑了起来道:「四公子是个会疼人的,瞧着这玉簪做的多精緻。」 「本宫是他亲姐姐,他不疼本宫疼谁?」 「……」 她就随口一夸,怎么还得意上了? 庙会可算是结束了,并未出什么乱子,顺利进行完毕。 顾以牧美滋滋的拿着贵妃姐姐给的好东西,跟着父亲准备回去了。 在坐上马车的时候,顾妤柔看着顾以牧宝贝似的抱着怀中的包裹,顿时挑眉询问道:「四弟弟这是抱着什么呢?」 「这个啊?」顾以牧咧嘴笑道:「姐姐给的衣服和腰带,给我做的。」 「贵妃娘娘!?」顾妤柔有些惊讶睁大了眼眸,目光落在顾以牧怀中的包裹上。 「嗯。」顾以牧美滋滋的点头道:「就给我一个人做的。」 「……」 顾妤柔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道:「可是我记得,贵妃娘娘的女红似乎不太好……」 顾以牧皱眉看了顾妤柔一眼,语气有些不好的说道:「不管好不好,这衣服是姐姐给我的就是好的,就算是姐姐身边丫鬟做的,也是姐姐的心意,我
第572章 都没瞧见 「二姐姐不要这样说姐姐,我不爱听。」顾以牧皱眉看着顾妤柔,特别认真的盯着她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顾妤柔连忙摆手,尴尬的笑了笑低头道:「是我没说好,四弟弟喜欢就好,看来贵妃娘娘对四弟弟很好呢。」 「那是自然。」顾以牧这才露出了笑颜。 「……」 顾妤柔扯了扯嘴角不想说话了,拢在袖子里的手略微捏紧,像是有些古怪的看向顾以牧道:「四弟弟跟贵妃娘娘越发亲近了,以前怎么都不是这样的……」 顾妤柔有些伤心的低头道:「四弟弟也跟我疏远了不少,可是不喜欢二姐姐了?」 顾以牧闻言顿时一愣,抱着怀中的包裹看向了顾妤柔。 「我没有不喜欢二姐姐。」顾以牧很是认真的说道:「这次贵妃娘娘险些小产,二姐姐也受了牵连,我也很担心二姐姐的。」 「只是贵妃娘娘身处后宫,我也无法照顾的到,自然是要多多关怀的。」 「二姐姐有父亲,有大夫人关照,不是很好吗?」 顾以牧这话语之中的潜台词便是,他们没有生母,姐弟互相照顾着难道不应该吗? 而且顾妤柔这样,根本就没多大损伤,今天都还能来宫中参加庙会呢。 哪像贵妃娘娘,一旦出事那就是母子受难。 顾以牧说的已经很真诚很委婉了,可是顾妤柔听着还是心中生出了几分不适,咬唇看着顾以牧道:「我知道了,毕竟大姐姐与四弟才是亲姐弟呢。」 「没关系,我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 「四弟弟不要多想。」 顾以牧:「……」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顾以牧想说些什么,但是还是默默住口了。 顾妗姒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皇上如今是哪儿都不愿去,除了御书房就是陪在贵妃的身边,瞧着那宝贝的模样,可见是前两次的事情叫皇上任是心有余悸。 之前穿着宽松的衣裳还能遮得住,现在穿着衣服也遮不住了。 有了前两次的事儿,如今贵妃出去散步,八百米开外连只鸟儿都没得。 更别说有人了,根本没人近前来,远远的看到贵妃的仪仗直接掉头熘之大吉。 顾妗姒出去熘达了两三天,连个鬼影都没瞧见。 「春雨,你老实告诉本宫,皇上是不是把整个后宫的人禁足了?」 「咋滴啊?本宫是瘟疫吗?」 「……」 愣是给她一种,整个后宫仿佛就她一个人的感觉。 太迷幻了吧! 春雨看了看四周,您可比瘟疫强多了,瘟疫染上了还能有治癒的可能,要是冲撞了贵妃娘娘您,皇上圣旨一下那就是直接砍了的啊! 算算贵妃娘娘有孕以来,没回出事牵连的人那都是一片,庄太妃都受责了,淑妃娘娘跪了三天三夜的佛堂,一出佛堂直接病倒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满后宫上下,可真是没一个人敢凑到贵妃身边来,就怕也像皇后娘娘似的,平白挨了顿骂,把自个儿吓得病又重了。 实属悽惨啊……
第573章 姜嬷嬷 莫说是满宫上下的妃嫔躲着贵妃娘娘,就是庄太妃都把自个儿关在宫中不出来了。 贵妃彻底没事做了,而顾以牧回去跟顾德文说了宫中的事,没两天就给贵妃送来了一个老嬷嬷,是当年伺候在她娘身边的侍女,现在已经是为老妪了。 自从夫人去世之后,她也回去了乡下结婚生子,转眼孩子也都嫁人了。 过的虽说不悽苦,但是也还是有些不好的,听说是嫁的人伤了腿现在也不见好的。 侯府的人找上门的时候险些不敢认,当年这位姜嬷嬷在夫人的身边不知多少人相中的,却怎么也不肯嫁人,直到侯府夫人亡故,才离开了侯府。 姜嬷嬷安顿了家人,没多想就来京城了。 等到姜嬷嬷进宫之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 顾妗姒顶着个大肚子什么都做不了,最近又迷上听戏曲儿,让人在庆鸾宫院内搭建了唱戏的台子,没事就让人上去唱戏逗她开心。 「今儿那演穆桂英的女将军演的好!」最恐怖的是,贵妃娘娘居然还能自个儿给戏班子说故事,让他们照着演。 「娘娘喜欢,下回再叫来唱戏。」春雨扶着顾妗姒去了内殿坐下。 「娘娘,侯爷把姜嬷嬷送进宫了,正在宫外等候,娘娘可要见一见?」夏桃连忙迈步走了进来,对着顾妗姒略微俯身道。 「快请进来。」 顾妗姒其实完全不记得什么姜嬷嬷,只知道这位姜氏当年是母亲身边伺候的大丫鬟,也是心腹之人。 顾妗姒出生之时姜氏是陪在一侧,便是顾以牧出生的时候,都是这位姜氏陪着母亲走了最后一程,顾德文原本的意思是要让姜氏在侯府待着享福的。 可这位姜氏忠心侍主,夫人过世她伤心不已,自请归乡嫁人,不愿意留在侯府。 若非是顾德文听了顾以牧的话,想着要给贵妃找个信得过的嬷嬷伺候,也不会找到姜氏去。 这一晃都十几年了,着实叫人心生感慨。 姜氏穿着洗的发白的布衣踏入了殿内,瞧着眼前这装潢的华丽惊艷的宫殿有些许的失神,背着包裹去了内殿,抬眼便是看到了那坐在软榻上的贵妃。 「夫人……」姜氏神色骤然一个恍惚,看着顾妗姒失神唤道。 「这是当今贵妃娘娘。」春雨略微皱眉沉声提醒道。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姜氏连忙醒过神,慌忙俯身叩拜。 「姜嬷嬷快起来。」顾妗姒看了彩云一眼,让拿了个小椅子道:「嬷嬷这一路来的辛苦,坐下喝口茶。」 「谢过贵妃娘娘。」姜氏有些惶恐,看着顾妗姒那眉眼身形眼中都有了几分热泪,伸手擦了擦道:「奴婢一时看岔了眼,贵妃娘娘与夫人长得有气氛相似。」 「姜嬷嬷是曾经伺候在母亲身边的人,本宫还得谢过姜嬷嬷曾经对母亲的关照。」顾妗姒柔声说着,略微低头算是行了谢礼。 「贵妃娘娘使不得,奴婢当不起娘娘这番谢。」姜嬷嬷哽咽起身恭敬回礼。
第574章 又去啊? 「姜嬷嬷,本宫如今怀着身子身边实在无可用之人,春雨这几个丫头年纪尚小,对孕期各种事情应对的难免有些手忙脚乱,不如姜嬷嬷您熟练。」 「听父亲说,姜嬷嬷当年伺候在母亲身边,本宫与弟弟的出生都是姜嬷嬷陪着的?」 姜嬷嬷听着顿时点头,眸中染上了笑,像是忆起了以前的事情。 「夫人怀着贵妃娘娘的时候可不安分,坐不住也待不住的,奴婢伺候夫人……」姜嬷嬷说着顿住了口,然后又继续说道:「夫人是实打实的欢喜。」 「难怪娘娘也坐不住,原是随了夫人啊!」夏桃很是认真的抬眼看向了贵妃。 顾妗姒:「……」 姜嬷嬷说了不少以前夫人的事情,顾妗姒虽然从未经歷过,但是听着姜嬷嬷这么一说,像是能想像到那时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她不曾见过自己的母亲,但是从姜嬷嬷的描述中看来,她的母亲也是位倾城绝色的美人,性子也温柔…… 可惜这样好的人,却死在了难产上,生下顾以牧之后就再没醒来。 「夫人若是能看到贵妃娘娘长这么大了,一定会开心的。」姜嬷嬷低头笑着说道,她其实没去说,当初夫人生下孩子的时候,期盼着孩子长大开开心心长大便好。 不希望小姐与这皇室扯上关系的。 却没想到,如今大小姐竟是成了宫中这般尊贵的贵妃娘娘。 「姜嬷嬷能进宫来本宫很是欢喜。」顾妗姒抬眼看向姜氏道:「以后怕是要劳烦姜嬷嬷了。」 「能伺候娘娘是奴婢的福气,奴婢定会小心谨慎。」姜氏连忙起身拜谢。 「夏桃,带姜嬷嬷下去休息休息。」 顾妗姒点头侧首让姜氏下去休息了。 夏桃应了一声把人带去了奴婢的住处,顾妗姒看着姜氏离去这才扭头看向了春雨道:「姜嬷嬷刚刚入宫,有许多地方不懂的你教导一二。」 「虽说是父亲送进宫来的,又是母亲用的旧人,但是未曾相处观察过,不可轻信了。」 「到底是过去了近二十年的时间,母亲早早离世,这姜嬷嬷该给的客气要给,但是也需要注意。」 「娘娘放心,奴婢会小心。」 春雨低头应下,有了安心那一回,现在春雨和彩云几人对近了贵妃娘娘身的人,可都是防备着,不敢有半点偏差,就怕闹出了什么乱子。 顾妗姒点头摆手让她们都下去了,听了一天的戏她也是累了。 姜嬷嬷对宫中的规矩是有些不懂的,但是做了二十多年的奴婢,有些东西是忘不掉的,也没什么需要多教导的。 这姜嬷嬷也聪明,进宫的两天没急着往贵妃娘娘身边凑,多数时间是在旁边听着看着学着,待人也亲近,不会多嘴多舌。 「听说御花园内的枫叶红了?」顾妗姒歪头看向春雨道:「让李金喜安排一下,本宫要出去熘达熘达。」 「……又去啊?」春雨一听瞬间拧巴了脸,有些无语的看着贵妃娘娘,怎么就安宁不了两天?
第575章 为了帮你 那御花园的花花草草都快认识您了。 春雨默默咽下了口中想说的话,伺候贵妃洗漱后便是出了门。 御花园内的枫叶什么的也没什么好看的,因着入秋红了枫叶有些好看。 「李金喜,去给本宫摘个漂亮的枫叶下来,本宫拿来做书籤。」顾妗姒站在下首指挥着李金喜道。 「……」春雨看向自家娘娘,书籤? 您那书架上的书压根就没翻过啊…… 要啥书籤啊? 皇上怕贵妃无聊,还特意寻来了一些野史杂记之类的,说是让贵妃翻看,结果贵妃娘娘看了两眼,丢给了春雨,竟是让春雨念给她听。 这都懒成这样了,还巴巴的摘枫叶做书籤呢? 弄用得着吗? 春雨面无表情的站在旁侧,看着李金喜爬树摘枫叶,表面上是看不出丝毫吐槽的痕迹的。 顾妗姒得了枫叶终于是心满意足了,捏着手中枫叶喜滋滋的逛出去了御花园外,原想着要不要弄些什么花草种去庆鸾宫,谁知这才走了两步,就看到了前头的迴廊边像是有人在说话。 「娘娘,那前头站着的是不是楚延?」彩云是个眼尖的,远远看去看到了那穿着总管太监服饰的人,赫然便是楚延。 「……」 而那站在楚延面前的,竟是皇后宫中的安心。 春雨脸色瞬间就变了,捏着拳头道:「奴婢过去打死那忘恩负义的贱人!」 顾妗姒抬手挡了挡笑道:「不必过去,本宫相信楚延会处理妥当。」 她抿唇一笑,慢吞吞的继续游园,那头楚延和安心两人相处的气氛可不怎么好的。 楚延如今已是司礼监的总管太监,安心今日去给皇后娘娘拿换洗的衣裳,勐地看到了楚延领着人走过,当场便是傻眼了,双目骤然发红,竟是朝着楚延扑了过去。 二人这才寻了个说话的地方站着。 「楚延哥哥,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安心眼中带泪,满是委屈的看着楚延道。 「我只有一个妹妹,你可别乱叫。」楚延上下打量了安心一眼,神色有些寒意,目光落在了她手上端着的托盘,忽而弯唇笑了起来:「你这东西,是给景仁宫皇后娘娘送去的?」 「安心,你是怎么去了景仁宫当差,不如好好跟我说说。」楚延眸色略带冷意看着安心道。 「我……」安心仰头看着楚延,咬唇悲戚无比的说道:「贵妃娘娘差点毒死你,还把你赶出宫去……」 「楚延哥哥我是为了帮你。」安心神色坚定的看着楚延道:「我想让皇后娘娘把你调回来的,但是没想到贵妃居然那么恶毒厉害,去了静室三个月还能出来,若是永远不能出来就好了。」 「啪——!」 安心话语才刚刚落下,楚延扬手便是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安心的脸上:「啊!」 安心惊恐抬手捂着脸,手中托盘砸落在地,她抬眸愕然看向楚延,似乎没料到楚延竟会突然动手打她。 「咒骂贵妃娘娘,谁给你的胆子!谁允许你这么做!」楚延眸中似有狰狞之色闪过。
第576章 还敢瞪我 「我……我都是为了你啊。」安心眸色轻颤,仰头看着楚延咬唇道:「贵妃那般对你,明明你对贵妃那么好的,贵妃娘娘却要设局将你赶走。」 「楚延,你回来了就好了,你把我接出景仁宫吧。」 「我可以跟你在一起,照顾你,我不嫌弃你……」 楚延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厌恶之色,勾唇看着安心道:「我嫌弃你,噁心。」 他略微敛下眼眸道:「无需用着这样噁心的态度,说着是为我好的话,你算个什么东西?」 「算计贵妃娘娘,我给你记下了。」 「安心,贵妃娘娘从未背弃过我,而你背弃了贵妃娘娘,背信弃义,叛主之人不配活着。」 「娘娘不动你,是贵妃娘娘心善。」 楚延盯着安心笑了笑,低头理了理袖子转身便是离去了。 安心听着楚延这番话整个人都不对了,她愕然睁着眼眸看着楚延离去额方向,满心都是困惑疑问,为什么楚延要这样对她,明明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啊! 为什么还帮着贵妃,贵妃是要杀了他的! 都是因为贵妃把他赶出去了,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楚延还要帮着贵妃说话,还打了她…… 一定是贵妃威胁楚延了,还是贵妃给楚延灌下什么迷魂汤了? 安心有些木然的拿起了丢在一旁的托盘,心中忽而生出了几分仇怨的心思。 她好恨,好恨啊…… 在这一瞬间,安心似乎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倾注去了顾妗姒的身上,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顾妗姒,再想到顾妗姒当初是因为楚延长得好才招入庆鸾宫的, 安心越发觉得贵妃对楚延是有别的心思,仗着自己是贵妃把楚延据为己有…… 安心在走回景仁宫的路上,手狠狠捏着托盘,早已经不去管弄脏了皇后娘娘的衣裳,她回去要怎么受责了。 反正这些责备她已经习惯了,无非就是打骂罢了。 「安心你这个废物,拿个东西都拿不稳!?」 「这可是皇后娘娘最喜欢的衣裳!」 「没用的东西!」 灵玉扬手就甩了安心几巴掌,愣是把她那脸都打肿了才觉得消气。 安心咽下了口中的腥味,抬眸看向灵玉,眼神略有几分冷意。 灵玉让安心这一看,莫名有些惧怕的后退了半步,然后指着安心骂道:「你还敢瞪我!?看我不打死你个小贱人!」 灵玉扬手要朝着安心打去,却被走出来的青玉阻止了:「吵吵闹闹的做什么?皇后娘娘刚刚睡下。」 「青玉姐姐,你看这个贱婢,我不过教训了她几句,还敢瞪我。」灵玉收回手,很是委屈的凑去了青玉身边告状,青玉看了眼安心那高肿起的脸颊,有些无奈的看了灵玉一眼, 「你下这么重的手,叫别人看到这伤势,要说咱们景仁宫欺负人了。」 青玉语气虽然是责怪,但是这里头的意思却是对灵玉的维护。 她低眉看了安心一眼道:「下去吧,这两日待在屋里别出来了,等脸上的肿消了再出来,知道了吗?」
第577章 你敢! 「是。」安心垂下头应下了,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青玉……」灵玉大约是觉得还不够出气,看着青玉就这么让安心走了,顿时有些不开心的拉了拉青玉的手。 「你呀,小脾气收一收,现在景仁宫不能太招摇。」青玉安抚的拍着灵玉的手小声说道:「一个小丫头,等你想处置了,我去跟娘娘说就是。」 「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灵玉撇嘴道:「让皇后娘娘早些处置了吧。」 「好了,快去给娘娘弄热水,一会儿皇后娘娘醒了要用的。」青玉柔声对着灵玉道。 「嗯,我就去。」 灵玉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身下去了。 安心捂着脸回了自个儿的住处,不仅没有伤药可用,便是连今天的饭也没得吃,她看着这些招数冷冷一笑,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夜深时分,安心因着脸上的伤怎么也睡不着,披着外衣走出外去,忽而听到脚边有石子丢来,她心头一惊连忙转头看去,就看到黑夜之中有个穿着太监服饰的人在对她招手。 这种时候会用这种方式找上自己的,安心唯一想到的人就是楚延。 霎时心头一喜,小心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才小心的走了过去。 那太监掉头就走,安心一看顿时着急了,连忙追了上去,这一跟就是一路,眨眼间把人给跟丢了,而自己所处的位置则是景仁宫的后殿偏院之中。 这里荒凉没人,大晚上的还有些渗人的很。 「楚延?楚延你在吗?」安心抱着手臂,压低声音唤道。 「咔嚓……」树枝踩断的声响传来,惊得安心慌忙扭头,当看到从自己身后走来的是楚延之时,顿时松了一口气。 「真的是你。」安心激动的看着楚延,眼眸之中满是欣喜之色,仰头看着楚延道:「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了,白天的事我不怪你的……」 「我找你来是给你东西。」楚延手中丢给了安心一袋银子道:「有个出宫的机会,只要你点头,明日我让人把你弄出宫去。」 安心看着怀中的银子一愣,听着楚延的话有些怔然仰头看向他。 出宫? 为什么要送她出宫? 「你不是回来了吗?为什么还要送我出宫……」 「我不出宫的,我要跟你在一起。」 安心顿时摇头拒绝,目光紧紧的盯着楚延道:「是不是贵妃让你来的,贵妃娘娘要你把我弄走对不对!?」 安心忽而有些抓狂,上前一把抓住了楚延的手,满目皆是委屈道:「你为什么要听贵妃那个贱人的话!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我,我那么喜欢你啊。」 安心狠狠咬牙说道:「你跟贵妃不可能的!我要去皇上,去皇后娘娘面前揭发你们!」 「你以为皇上会放任不管吗!我都不需要证据,就能让贵妃死!」 「你敢!」楚延脸色忽而变了,骤然睁大眼瞳道。 「呵呵,你看我敢不敢。」安心说着转身便要离去,楚延看着安心离去的背影唿吸一紧。
第578章 灵玉所为 突然上前一步掐住了安心的脖子勐地往后拖去。 安心惊得大叫,楚延眼疾手快捂住了安心的口鼻,直接把人拖入了草丛之中。 夜色下静谧无声,那草丛之中露出的双脚在用力挣扎,最后渐渐停下了挣扎的动静。 这一切不曾被任何人看到,夜色下似乎将一切都掩盖了。 * 顾妗姒这几日觉得很不舒服,肚子逐渐大了起来,孩子都会动了,半夜总是在踢她肚子,仿佛在她肚子里翻跟斗似的,闹得她整夜都睡不好。 靳闫容陪着顾妗姒安睡,半夜只要顾妗姒有点动静都会醒来。 然后现在成功导致两人都睡眠不足…… 靳闫容每天还得早早起床去上朝,明明这样辛苦,晚上还不肯去别处,非要跟贵妃凑在一起睡。 「娘娘!」春雨正在帮顾妗姒捏腿,外头夏桃匆匆跑了进来。 「什么事跑的这么急?」顾妗姒抬眼看向夏桃,看她一头汗的顿时挑眉询问道。 「娘娘,景仁宫出事了。」夏桃对着贵妃俯身后才连忙说道:「今儿中午有人在景仁宫后院发现了一具尸体,那尸体……是安心的。」 「!!!」 顾妗姒手里拿着的橘子都吓掉了。 愕然抬眼看向夏桃,语调有些失声道:「安心?死了?」 夏桃连连点头,捏着手道:「李金喜去确认过了,死的就是安心。」 「怎么死的?」顾妗姒心跳的有些厉害,她没想到安心竟会这么突然就死了。 「在景仁宫后井里发现的尸体,似乎是被人掐死了丢去井里的……」夏桃缩了缩脑袋,说着都觉得心里害怕。 「……」 顾妗姒唿吸略微一窒,皱眉说道:「你让李金喜去好好看着,查探清楚安心是怎么死的,皇后娘娘打算怎么处置?」 夏桃点了点头连忙转身出去了,顾妗姒这下吃橘子的心也没有了,摆手让春雨不用伺候了,语气略微有些深沉的说道:「安心是让人给弄死的,这事不简单。」 春雨紧跟着点头,顾妗姒继续说道:「你们没背着本宫做什么吧?」 春雨一开始没听懂贵妃这话里的意思,然后在抬眸对上贵妃的眼眸之时,忽然明白了贵妃的意思,顿时无语撇嘴:「娘娘,您放心,咱们庆鸾宫的人都没那个胆子。」 顾妗姒:………… 好像也是。 她默默放下了心,只要不牵连来自己身上就好说。 李金喜回来的时候也带回了消息,说是景仁宫的灵玉跟安心起了争执,还有证人证明看到了。 贤妃娘娘不允许姑息此事,愣是要去细查下去,结果在景仁宫的后院真的发现了灵玉的香囊还有女子的脚印什么的,认定是灵玉所为。 海庆奉了皇上的命来拿人,皇后死都不肯放人,说贤妃误查,绝对不可能是灵玉做的。 还说是安心自己投井自杀,叫喊着要见皇上。 这若是换做以前的皇后,海庆还会听一听的,让皇上来做主。 但是现在的皇后…… 贤妃一句话就把灵玉罚入了辛者库,根本不给皇后半点机会,皇后气的当场吐血晕了。
第579章 你有心了 顾妗姒听着李金喜偷听墙角,然后还绘声绘色的说了当时发生的情况,真是嘆为观止。 一个宫女原本是没什么太大注意的,偏偏这宫女当初是贵妃娘娘身边的,而且还背弃了贵妃投靠了皇后,如今皇后倒台了,贤妃握权在手。 贤妃自然想借着这机会让皇后不好过,又能讨好了贵妃,何乐不为? 况且皇上都派人来问话了,那维护贵妃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皇后这是跟自个儿怄气呢。 灵玉也就是个宫女罢了,没了就没了,结果皇后不肯,愣是给自己气的吐血了。 「要奴才说,那安心也是活该。」李金喜说完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很是不屑的撇嘴道:「让她活了这么久已经是够好的了。」 「再说了,奴才都问过了,灵玉成天啥事不干就打骂安心,早就有旧仇的。」 「说不定就是灵玉气不过,把安心骗去了景仁宫的后院给弄死了。」 「……」 顾妗姒无语的望向李金喜。 李金喜接收到了贵妃的眼神,默默缩了缩脑袋:「奴才说的不对……吗?」 顾妗姒嫌弃的转开头,她果然是想多了,就李金喜这几个奴才的破脑子,能策划出这杀人案,太为难他们了。 灵玉是个女子,如何能做到悄无声息的掐死安心,还能把人弄到井里去? 明显就是随便找人了结了此事,顺了皇上的意,顺了贤妃的意,让皇后受创,也让她这个贵妃欢喜的。 「此事不必多议论。」顾妗姒摸着自己的肚子躺在软榻上眯眼笑道:「既然是贤妃查出来的事情,那就是真事,庆鸾宫上下也不必多议论。」 「皇后娘娘吐血晕倒是大事,去拿两根血参送去给皇后补补身子。」 「是……」 春雨默默应下,出去的时候顺道把李金喜也赶出去了。 李金喜还有些一头雾水的,他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啊! 春雨看着李金喜这傻样,无奈嘆气道:「我说你跟着楚延也不少时日,怎么连楚延半点聪慧都学不到呢?」 一天到晚的尽犯傻。 愁死人了…… 「春雨姐姐在吗?」春雨和李金喜正说话间,就看到门外楚延探着个脑袋在唤,手里还提着些许东西,未曾踏入殿内,正仰着头在那往里看呢。 「楚公公怎么来了,我在呢。」春雨面色略微露出了喜色,迈步走下阶梯迎了上去。 「当不起姐姐这声唤,还是叫我楚延的好。」楚延伸手把手中提着的东西递给春雨道:「这是我让人弄的叫花鸡,味道特别好,拿来给娘娘尝尝。」 「呀,怎么还送来了吃的……」春雨扬起了笑脸道:「娘娘前两日还说要弄烧鸡吃呢,你这就给送来了。」 「司礼监事情多,何必亲自送来,叫人跑一趟就好了。」春雨伸手接过道。 「别人我不放心。」楚延跟着笑道:「有春雨姐姐亲自拿给娘娘我才放心。」 「你有心了。」春雨闻言心中一动,暗自感嘆还是楚延体贴细心。
第580章 别吧? 她当然知道楚延说的不放心是为什么不放心,自是怕这吃食给别人做了手脚,有楚延亲自送来的吃的,春雨也放心的多了。 春雨抬眸看向楚延道:「娘娘这会儿闲着,你可要进来坐坐?」 楚延略微一顿,随即低眉摇头道:「不了,我那头还有事情就不进去给娘娘请安了,改日再来。」 「也好……」春雨想着也许是楚延刚刚上任司礼监,手中事情繁忙之类的,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笑看向楚延道:「最近宫里不安稳,你自个儿也小心些。」 「多谢春雨姐姐,我记着的。」楚延笑着应下道:「娘娘身子重了,还要春雨姐姐多照顾。」 「我照顾娘娘是应当的。」春雨听着楚延这话觉得心中甚是妥帖。 二人站在门前说了一会儿话,楚延才转身离去了。 李金喜看着春雨那目送着楚延离去的神态,酸的龇牙咧嘴的,暗自嘟囔着说道:「有什么话说能说那么多的?」 「平时见我也没笑一下的……」 「楚延那小子真是……」 李金喜嘀嘀咕咕的小声咒骂,看到春雨扭身回来了瞬间就住口了,腆着脸上去笑着问道:「楚延拿了什么东西呢?」 春雨脸上笑意淡了几分,扫着凑上来的李金喜,越发觉得不顺眼了,人家楚延长得又好能力又强,对娘娘这般贴心关怀,再看看李金喜,除了会吃还会个啥啊? 「问什么问,又不是给你的。」春雨冷淡的丢下了这么一句话,拿着东西就进去内殿去了。 李金喜:「……」 你看看你看看! 这完全就是差别对待! 刚刚对着楚延还笑的那温柔的呢! 扭头就对他甩脸子! 李金喜看着春雨离去的背影脸都绿了,见小栗子抱着个东西从面前走过,顿时伸手一把将小栗子给勾过来了。 「诶?李哥,有事啊?」小栗子迷茫的看向李金喜询问道。 「哥有个想法。」李金喜脸色凝重的说道:「咱去跟楚延决一死战怎么样!?」 「战胜他!奠定哥在咱贵妃娘娘面前的地位!」 「……」 「别吧?」 小栗子脸色有些古怪的看着李金喜道:「我也挺喜欢楚延哥的,长得又好看还……」 小栗子这话都没说完,直接被楚延一脚给踹了出去:「滚!你个小叛徒!」 小栗子嘿嘿一笑撒丫子就跑了,留下李金喜在原地气的跳脚,真想去琢磨琢磨,有啥法子能变脸整容不? 顾妗姒瞧着春雨拿来的叫花鸡可开心坏了,这些个天吃的都是什么鱼汤啊之类的,真的吃腻了都,楚延送来的叫花鸡也不知是用了什么香草作料,吃起来格外的香。 「楚延在这关头还惦记着娘娘一口吃,真是不容易。」春雨面上带着笑,很是感嘆的说道。 「嗯……」顾妗姒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嘴唇,抬眼看向春雨道:「你让李金喜看着点,看看楚延可有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别让本宫的人给旁人欺负了去。」
第581章 是个稳当的 「娘娘放心,奴婢叫人盯着呢。」春雨连忙俯身应道。 「对了。」顾妗姒擦着手,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抬眼看向春雨道:「安心的事你也去提醒提醒楚延,让他最近都小心些,别再出了什么乱子。」 「是。」春雨想了想连忙应下。 转身出去唤来了夏桃去跟楚延说说,顺带还给楚延送去了些许银子,让楚延拿着用的。 夏桃追上楚延的时候,楚延都快回到司礼监了。 「楚公公,这都是娘娘让我拿给你的。」夏桃把手中的东西给了楚延,又说了贵妃娘娘嘱咐的话语,让楚延略微怔然。 「代我谢过娘娘,我明白,会小心。」楚延低头应下。 夏桃没多留就离去了,倒是楚延拿着手中的东西,站在原地,看着庆鸾宫的方向心头泛起了些许柔软,小心翼翼将东西塞入了怀中,转身离去。 那些脏污的事情他愿意悄无声息的掩盖。 贵妃娘娘厌弃的人,他会去处理妥当,这些骯脏的事情他会全部背负。 楚延并不打算把这些事情告诉给贵妃,这些事情太不好了,他只希望贵妃娘娘好好的,那些企图对娘娘不利的人,他会都处理了。 楚延眸中略过了几分狠厉之色,垂下眼眸将眸中所有的情绪都掩盖了。 宫中的日子过的快,从秋到冬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某天偶然发现枫叶落尽,身上披上了厚重的裘袄,才恍然想着原来是冬天来了啊。 贵妃临产在即,皇上日日夜夜的陪着,就连御书房都待不住了,常常让海庆抱着一堆奏摺去了庆鸾宫,竟是在庆鸾宫内批阅奏摺,就怕贵妃有什么事,自己不再身边的。 如此宠爱,叫太后都看不过眼了,叫人去说都让皇上给赶走了。 「到底是皇帝第一个孩子,宝贝着些也没什么。」太后无奈,想起了当年先帝有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也是这般宝贝着,只可惜那孩子不是她生的…… 「奴婢听着产婆去看过,说贵妃娘娘这胎像是男胎呢。」晚棠扶着太后在旁侧坐下,笑着说道。 「孩子没出生,说男说女的都是虚话,听听就好。」太后抿唇一笑,敛下眼眸说道:「皇上还年轻,皇子总会有的,哀家只盼着孩子平安。」 「是。」晚棠一听顿时恭敬应下了,知道太后这是不想听这些妄议的话语,连忙住了口。 「算算日子,贵妃这临产的日子也就半个来月了。」太后端着旁边的热茶道:「接生的婆子可都找好了?」 「太后放心,贤妃娘娘早在一个月前就物色了顶好的接生婆,那接生婆的身世清白,都是京中有名的,定是经验丰富之人,能让贵妃娘娘的孩子平安出生。」 「嗯。」太后闻言点了点头应道:「好,贤妃是个稳当的,哀家也安心。」 太后响起了贤妃这些日子处理后宫事物完全没出纰漏,便是这慈宁宫也像是安稳了许多日子了,比起当初皇后可是有能力多了。
第582章 这邀月宫 皇后当初处理后宫之事採用的怀柔之策,虽说也没什么大错,但是也没有可称赞的地方。 贤妃却是不同,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多是以身作则。 且在处理事情方面更是有自己的办法,开源节流将这宫中事物处理的井井有条,还不会让你觉得苛待。 莫说是太后夸赞,就是这满宫上下的妃子们都说不出个错来。 「好什么好的!」但是也不是完全都叫服气,意妃不就是不服气的,这几月来看着邀月宫像是处处都好,可是只有意妃自己知道,她这是减免去了多少东西的。 「以往内务府送来份例,还能多给本宫不少东西,现在好了,内务府什么东西出帐都要上报贤妃。」 「本宫吃两块糖梨膏都要上报!」 「贤妃还要叫着本宫去问话,问本宫为何要多吃两块糖梨膏,亲自将那糖梨膏送到本宫手上,她根本就是在打本宫耳光呢!」 这事让意妃气的不轻,每每想起都气的肝疼。 在吃的方面也就算了,便是在穿戴衣裳的方面都有的说,偏偏这贤妃最擅长笑里藏刀,说话次次都占理。 意妃觉得憋闷的很,宫中受宠的妃子能有些特权不是应该的吗? 「你说说,贤妃是不是针对本宫?」意妃扭头看向下首坐着的兰嫔道。 「……」兰嫔闻言沉默了。 「哦,本宫倒是忘了,兰嫔跟贤妃可是穿一条裤子的,当初也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意妃勾着唇笑道:「可惜,现在贤妃带着梅婕妤都比你亲近。」 「倒是把你赶来了本宫这里,咱们贤妃娘娘学识过人,也够虚伪的……」 意妃细碎咒骂,兰嫔低着头没接话。 意妃看着越发不爽,摆手把人给赶出去了。 兰嫔退下出了殿外,冬云扶着自家娘娘出外,忍不住小声道:「娘娘您别理会意妃那话,贤妃娘娘肯定心中是惦念着您的……」 兰嫔听着一笑摇头不语,略微侧首回头看了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贤妃娘娘早就不是以前的贤妃娘娘了,她爱说就让她说去吧。」 兰嫔才出邀月宫的大门,没走两步便是瞧见了那淑妃的仪仗,脚步一顿侧身避让俯身行礼。 「瞧瞧这是谁啊?」淑妃坐在轿辇上,侧首看着兰嫔道:「怎么不回去捧贤妃了?本宫今儿可听说贤妃又得了太后娘娘赏赐。」 「这邀月宫,可不见得是什么好地方。」淑妃嘲讽的说了一句,然后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 换做以前淑妃可没这么好说话的,大约是之前庙会上的事情,让淑妃长了记性,现在啥也不做了,乖乖在自个儿宫里待着,今儿才出来熘达熘达的。 若是以前淑妃怎么不得跟兰嫔多嘴几句,现在不敢多嘴了,老实了…… 冬云看着自家娘娘各处受气,忍不住心中发苦,总觉得这日子怎么像是越过越艰难了? 傅盛兰倒是没觉着什么,转身离开了,也没瞧着有什么脾气。
第583章 求求你… 庆鸾宫内如今可是严阵以待的,眼看着贵妃娘娘临产在即,这无论是太医还是产婆都准备好了,这些日子只要是送进庆鸾宫的东西那都是要严密盯着的。 不敢有丝毫纰漏的那种,春雨更是紧张的不行,瞧着贵妃娘娘走两步,都怕她把自个儿给绊着。 顾妗姒的肚子彻底成了个球,站着低头看不到自己脚尖的那种。 「好无聊啊……」顾妗姒委屈巴巴的看向春雨道:「小春雨~春雨雨?让本宫出去走走吧~~!」 「不行。」 「……」 无情拒绝的第n次。 顾妗姒都快躺去地上打滚了,春雨完全不动弹的,守着她压根不让她出庆鸾宫半步。 她去跟皇上告状,结果靳闫容居然觉得春雨说的有道理,现在必须好好护着身子,不能再出去随意熘达了,这倒是好了,皇上都发话了,如今顾妗姒真是一步都踏不出去。 宫中能玩的都玩够了,越是到了临产之时越是觉得自己除了大着肚子好像没什么不适的。 之前孕期各种情况都不见了,大约是养的好,顾妗姒这身皮肤真是越发的水嫩动人了。 「还有大半个月呢,难不成就让本宫关宫里?」 「养猪呢?」 春雨无奈的看向贵妃,最后终于妥协,不让贵妃去御花园人多的地方,只能在这庆鸾宫边宫道处走走散步。 可把顾妗姒高兴坏了,收拾了一下出门去,然后一转头看到自个儿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人,甚至还跟着个小太医,是尤奇收的徒弟,帮着尤奇做事的那种。 邢宏自然也是跟着,她不过是出门走两步,结果扭头看着身后这浩浩荡荡跟着的人觉得头都疼了。 算了算了,不看了。 爱跟着跟着吧…… 顾妗姒顶着个大肚子在宫道上走着,庆鸾宫所处地方偏远,往里走倒还真是遇不上什么人,也算是清净的。 「周姐姐……」顾妗姒正往前走着,忽而看到了那小院子里站着的两人,赫然便是周美人和季美人,二人似乎在说话。 「你来求我也没用,我父亲只是个知事,如何能在刑部说得上话?」周漪梦摇头嘆息,抿唇看着季云艺道。 「我……我真的没办法了。」季云艺眼中带着泪花,可怜巴巴的看着周美人道:「周姐姐能不能帮我去求求贵妃娘娘?」 「若是贵妃娘娘肯开口求情,皇上一定会听的。」季云艺咬唇道:「我父亲是被冤枉的,大理寺卿贪污枉法,我父亲小小修文被牵连,我再宫中却无能为力……」 「周姐姐,求求你……」季云艺急切的拉着周漪梦的手道。 「我……」周漪梦也是不知如何是好,正说话间抬头看到了从那宫道处走来的贵妃,顿时抽回了自己的手,咬唇转身看了过去。 「嫔妾参见贵妃娘娘。」季云艺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贵妃,连忙俯身行礼。 顾妗姒由着春雨搀扶走近,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人略微挑眉道:「你二人怎么在这?」
第584章 求情 周漪梦略微低头道:「季妹妹有些事跟嫔妾说两句话。」 季云艺咬唇低头没说话,看着那面上有些挣扎不安,又像是有些不知如何自处。 「本宫刚刚听着,你们谈论到了大理寺卿?」顾妗姒的眼神落在了季云艺的身上,她可记得季云艺的父亲似乎就是在大理寺当差的吧? 近日大理寺出了件大事,大理寺卿冯周龙贪污枉法,自上任来敛财千万两白银,如今被查获,惹得朝中上下震动,皇上大怒。 现如今边境战事吃紧,大理寺卿竟敢做出这等事情,如何能不让皇上震怒? 将士们在边境为国奋战,你却在京中享乐不说,还敢敛财贪污? 靳闫容这几日因为这事不知摔了多少杯子,朝中上上下下都挨了顿骂的。 为了不影响顾妗姒的心情,已经很克制没在贵妃面前议论此事,可是这事牵扯的多了,顾妗姒怎么可能不知道? 「贵妃娘娘。」季云艺听顾妗姒说到大理寺,顿时忍不住低头跪在地上,哭咽着说道:「嫔妾恳求贵妃娘娘帮帮嫔妾的父亲吧……」 「嫔妾的父亲素来老实本分,断然不可能做出贪污之事,求求贵妃娘娘。」 「救救嫔妾的父亲吧!」 季云艺跪在地上磕头恳求,那语调之中满是绝望,她如今真的是没有半点法子了。 顾妗姒低头看着季云艺略微皱眉,她对此事了解不深,却也能知道贪污一事不是这么简单一两句就能求情了结的,哪怕季云艺的父亲只是个小小修文。 她深知季云艺救父心切,却也知道这事不能随口答应。 「你且起来说话。」顾妗姒抬手道:「皇上不是滥杀之人,你父亲若与此事无关,自然不会有事。」 「若你父亲当真参与其中,本宫若是开了这个口,那牵连的就是忠义侯府。」 「季美人,本宫只能为你去探探皇上口风,求情却是做不得。」 「左右能让你知道你父亲的情况已是最好的了。」 季云艺听着顾妗姒这话登时眼泪就下来了,呜咽哭着谢恩,无论是好是坏的,能知道消息是最好的,总比困在深宫之中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顾妗姒看向周漪梦道:「此事周美人帮不上忙,别去皇上面前乱说话,牵连了自个儿不好。」 她略微抬眼看了看季云艺道:「季美人回去歇着吧,再着急也是顾着自己才是。」 「嫔妾叩谢贵妃娘娘恩典,谢贵妃娘娘……」 季云艺看着顾妗姒,就像是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似的。 顾妗姒没多言,顶着大肚子就往回走了,周漪梦无奈的看了季云艺一眼,转身匆匆追上了贵妃的脚步。 跟着贵妃回去了庆鸾宫,周漪梦才有些忍不住开口道:「娘娘,您怎应下了季美人的请求?此事……风险太大,嫔妾觉着还是不管的好吧?」 「你的担忧,本宫知道。」顾妗姒舒舒服服的在软榻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才略微舒了口气道:「本宫没想着要给季美人求情。」
第585章 今儿不来? 「此事牵连的可是大理寺。」 「本宫就是再不问世事,也知道大理寺是个什么东西。」 「大理寺卿犯下重罪,怕是砍头都是轻的,家族之中也会被牵连,季美人的父亲就是个修文,此事还得跟皇上问问,不是什么大事。」 周漪梦听着贵妃这话安心了几分,知道贵妃娘娘这是自个儿心里有数呢。 她笑着低头道:「娘娘仁慈又聪慧,嫔妾是多虑了。」 顾妗姒笑眯眯抬手让周漪梦喝茶道:「你心思细,本宫心领了。」 「眼瞧着娘娘快临盆了,怎么还出去外面走动?」周漪梦有些无奈的看向春雨道:「春雨她们也不拦着娘娘一些。」 「周美人这话可叫奴婢委屈。」春雨为周漪梦添茶,带着几分幽怨道:「娘娘的性子您也知道,娘娘想往外走,哪是奴婢敢拦着的?」 「奴婢要今儿还不让贵妃娘娘出去遛个弯,娘娘怕是都要开始打滚撒泼了。」 「噗嗤——!」 「……」 周漪梦瞬间就笑出来了,顾妗姒面色微红,佯装生气的瞪着春雨道:「你这小妮子真是越发放肆了,还不快下去给本宫摆膳,饿着本宫和肚子里的孩子,罚你去刷马桶。」 春雨连忙应下,掩唇而笑出去了。 「唉,这春雨就是爱瞎操心,还是周妹妹身边的霜露贴心。」顾妗姒说着便是抬眼看向霜露,带着几分戏嚯道:「霜露,你不如跟了本宫吧。」 「奴婢多谢贵妃娘娘厚爱,只是奴婢嘴笨手笨不如春雨姐姐贴心,可伺候不好贵妃娘娘。」 「都是我家娘娘不嫌弃才收了奴婢在身边伺候,侍主一人便要忠心,奴婢怕是要拂了贵妃娘娘好意,走不得的。」 霜露低头言说,这一席话说的可真是漂亮又舒心。 既不会得罪了贵妃娘娘,又不让自家娘娘没面子,还有意无意的点到了安心那叛主的玩意儿。 顾妗姒听着顿时扬起了笑脸,眸色带着几分笑的说道:「罢了,本宫可不跟周妹妹抢人,否则倒是显得本宫是个恶人了。」 「周妹妹可得了个忠心的奴才,是好事。」顾妗姒笑着说道。 「多谢贵妃娘娘,嫔妾身边也就这一位知心人,不似贵妃娘娘这庆鸾宫上下一心的。」 顾妗姒笑而不语,转首说起了其他,等到周美人离去之后,顾妗姒才有些疑惑的坐去了椅子上,带着几分困惑的念叨着:「本宫听着周美人今日那话,怎么像是话里有话?」 彩云正在伺候贵妃换上舒适的衣裳,听着贵妃这话有些疑惑眨眼:「娘娘听着有什么话?」 彩云这一问顾妗姒反而说不出来了,抬手撩发道:「可能是本宫多心了,也许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庆鸾宫自然是上下一心的,只是突然这么一说,让顾妗姒觉得心中疑惑,又或者是最近让春雨几个给弄的紧张过头了,愣是觉得谁看着都不是好人。 「皇上今儿不来?」顾妗姒坐去床上的时候,才侧首询问道。
第586章 贤妃宫里 「奴婢已经派人问去了,说是皇上还在御书房发火呢……」彩云小心说道:「怕是一时半会儿的不会来。」 「嗯。」顾妗姒闻言应了一声,躺下说道:「若是一会儿瞧见晚了皇上没来,就叫人送些膳食去御书房,给各位大臣也都备着些。」 「是,奴婢知道了。」彩云闻言顿时应下了。 顾妗姒觉得睏倦的很,让彩云退下之后就睡下了。 平日里顾妗姒很少做梦的时候,但是今日睡下之后却突然梦到了自己在天上飞,看到了那金色的龙在空中飞舞盘旋,情景如此叫人惊嘆。 她欢愉无比的在天上跳着,踩着金龙的后背,突然脚下一滑骤然惊醒。 「哎呀!」顾妗姒吓得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有些后怕的想着幸好是梦,还以为自个儿把孩子给摔掉了。 「吓死宝宝了……」她默默捂住了心口,才发现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微亮了,而身边并没有靳闫容的身影。 「娘娘是醒了吗?」外头夏桃的询问声响起。 「嗯,进来吧。」顾妗姒应了一声夏桃这才挑起帘子进入了内室之中,看着坐起来的贵妃连忙上前去道:「娘娘可是觉得不舒服?今日怎么醒的这么早?」 「没事,就是做了个好玩的梦。」顾妗姒笑眯眯的应了一声。 回想着自己梦中的场景还觉得有些好玩。 夏桃也跟着笑了,搀着贵妃起身笑道:「寻常都未曾听说娘娘有梦,如今小皇子要临盆了,娘娘竟是做梦了。」 「说不定这梦,就是小皇子让娘娘做的呢。」 「就你会说……」 顾妗姒本想随口回一句,可是在话语还未说话,心头骤然一跳,整个人都僵住了。 面色倏然出现了变化,在这一瞬间重新忆起了自己的梦,傻愣愣的低头摸着肚子呢喃道:「没这么邪门吧?金龙入梦……金龙唯天子所示……」 不会吧!!! 我肚子里怀着九五至尊,真龙天子呢!? 顾妗姒整个人都不好了,慌忙摇头甩去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是文化人,不能迷信不能迷信……」 夏桃看着自家娘娘神神叨叨的不知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顿时有些疑惑凑了上去道:「娘娘,您在说什么龙啊人的呢?」 顾妗姒神色一正,一本正经的看向夏桃道:「没说什么,念经呢。」 「……」 ? 这一晚上的功夫,贵妃娘娘怎么弄的神神叨叨的? 顾妗姒摆正脸色让夏桃伺候洗漱,以前是睡醒了翻个身还能继续睡,现在顶着大肚子,睡醒了怎么都睡不着了,只好起来去外头院子里散散步。 「皇上昨儿又在御书房过夜?」顾妗姒用过早膳,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后知后觉的说道。 「不是……」夏桃扶着贵妃在院子里走动,带着些许小心的看着贵妃道:「皇上昨夜歇在了怡景宫贤妃娘娘处。」 「……」 顾妗姒往前走的脚步忽而顿住,带着几分疑惑看向夏桃,皇上去了贤妃宫里?
第587章 劝劝皇上 夏桃小声说道:「昨儿春雨让李金喜送去的膳食没送到,因为贤妃娘娘已经先一步给皇上送去了……」 「李金喜就又把东西都拿回来了,连御书房的大门都没进去。」 「啧……」 顾妗姒听着顿时咋舌,带着些许笑意道:「贤妃聪慧,本宫倒是忘了……」 夏桃生怕贵妃因此生气,连忙说道:「不过皇上也就去待了一会儿,天没亮就又回御书房处理政务了,就在娘娘起身的前一会儿。」 「奴婢想着,皇上也许就是随便去看看贤妃的……」 「你还辩解上了,本宫也没觉着有什么好气的,贤妃为皇上操持着后宫,皇上去看看无可厚非。」 「你现在去让厨房准备些吃食,软糯的热的,好入口的最好。」顾妗姒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回去了殿内道:「一会儿让邢宏准备一下,本宫要去一趟御书房。」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夏桃闻言大喜连忙俯身应下了。 她若是要去别的地方,春雨几个玩了命的阻拦。 但是你若说要去御书房,那一个个的端着捧着都要送贵妃去。 这啥毛病啊? 皇上比较香是吧? 夏桃离去了一会儿,春雨也歇息好了起身来伺候了,为贵妃挽了个比较适合的髮髻,特地戴着的还是顾以牧送的玉簪子,虽说这装扮简单了不少。 但是半点也遮掩不去贵妃娘娘的美貌,便是这一声衣裙都以柔软舒适为主,没有那些复杂的配饰之类的。 养着这么久,顾妗姒如今这皮相真是被养的白白嫩嫩的,像是随便伸手一掐都能掐出水来似的。 顾妗姒坐着轿辇落在御书房大门前的时候,这脚都还没落地,就看到海庆忙不迭的跑了出来,看着那狗腿样儿,真是太熟悉了。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海庆腆着脸笑。 「海公公怎么还亲自跑出来接?」顾妗姒抬了抬手,海庆眼尖的立马起身上前抬手让贵妃搀扶,成功把旁边李金喜和春雨几人的活儿给抢了。 李金喜脸都臭了,暗骂海庆这个不要脸了。 不是伺候皇上的吗? 怎么现在来他们娘娘面前都这么殷勤了? 春雨倒是没觉着什么,毕竟能让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这么对待的,也就只有她们贵妃娘娘了,这叫旁人看去,那可都是恩宠啊! 「奴才就是个奴才,贵妃娘娘贵体怎么还亲自来了?」 「有什么事知会奴才一声,奴才准给您置办的妥妥噹噹的。」 顾妗姒听着扬唇一笑,瞪了海庆一眼道:「本宫没什么事,就是本宫肚子里的孩子,想他父皇了,本宫这不就来找皇上来了吗?」 海庆一听登时笑开了花,忙不迭的低头行礼道:「贵妃娘娘里头走,皇上都许久没好好歇息了,娘娘来了帮着劝劝皇上,龙体要紧啊!」 顾妗姒点了点头迈步走入殿内了,抬眼就看到那一堆奏摺之中,笔直坐着的身影。 靳闫容看的认真,贵妃入内都没发觉,等到贵妃走近了才略微抬了抬眼。
第588章 不想留着听 靳闫容原本只是随意看一眼,想收回目光的。 结果在看到来人是顾妗姒倏然就顿住了,忙不迭放下了手中的摺子,起身大步朝着贵妃走了过去。 「臣妾参见皇上。」顾妗姒略微低头想俯身行礼。 「你怎么来了,快坐着,别累着了。」靳闫容一步上前拉住了顾妗姒的双手。 「皇上近日劳累,都不来看臣妾,臣妾想皇上了就自己来了。」顾妗姒由着靳闫容扶着坐去了软椅上,才笑着看向靳闫容道:「皇上可有想臣妾呀?」 「朕什么时候不想你?」 「倒是你,总不来看朕。」 靳闫容伸手握着顾妗姒的小手揉捏了一下,放在唇边亲了亲,满目都带着欢喜和柔情。 顾妗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皇上你听听,孩子也想他父皇了。」 靳闫容眼眸一亮,顿时来劲了,忙不迭的趴去顾妗姒的肚子上听去了,念叨着道:「说什么了,朕听听。」 顾妗姒看着靳闫容这认真的模样顿时觉得有趣,低头弯腰在靳闫容的脸上印下了一吻。 这一亲瞬间把靳闫容亲呆了,他摆正了身子抬头看向顾妗姒,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顾妗姒,心中忽而生出了几分难以言说的珍贵感,略微倾身伸手把顾妗姒抱入了怀中。 「姒姒……」他小心翼翼的拱着身躯,像是害怕自己压着她了。 柔声在她耳边道:「朕很欢喜,你能来朕身边真好……」 他曾以为自己不会有机会,执念也好固执也罢,所爱之人终是拥入怀中。 靳闫容蹭了蹭顾妗姒的脖颈道:「等孩子生下来了,你可要好好补偿朕,好不好?」 顾妗姒:「……」 咱还是聊点别的吧? 顾妗姒唤来了春雨,让春雨把准备的膳食端了上来,才扭身看向靳闫容道:「皇上吃些东西再忙,那些个政务也别急,总不能亏待额自个儿身子。」 「皇上若是不行了,臣妾可怎么办啊~!」 「……」 ??? 你知道你这个话说出来是什么行为吗? 有这么劝人吃饭的吗? 靳闫容太阳穴跳了跳,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他定要狠狠掐着这臭女人的腰问问她,他到底哪儿不行了? 靳闫容伸手捏了捏顾妗姒的小脸蛋,略带责怪道:「别胡说八道,朕吃些便是。」 大约是觉得贵妃的脸捏起来手感格外的好,忍不住又多捏了两下。 顾妗姒:………… 干嘛呢!当我是面团子呢? 还捏上瘾了? 顾妗姒抬手打开了靳闫容的手,娇嗔瞪了他一眼道:「皇上快吃,臣妾困了,等皇上吃完了就回去了。」 靳闫容一听她这就要走? 顿时不乐意了,捏着汤匙想了想道:「朕让人收拾收拾偏殿,你去那边睡会儿,朕就在外头处理政务不会吵着你,也别跑来跑去的。若是累坏了可怎么是好?」 「朕可是要心疼的。」 「去内殿歇着。」 「臣妾可听说皇上这两天骂走了不少人,臣妾可不想留着听皇上骂人。」 「……」
第589章 白感动了 靳闫容默默张口:「那朕不骂了……」 最后还是哄着贵妃留下,去了内殿歇着去了。 因着今日醒得早,走动了一下还真是睏倦了,靳闫容唯恐贵妃睡不好,特地叫人拿来了暖炉之类的才安心。 今日的御书房可以说是格外的安静,这接连挨了几天骂的大臣们,原本恨不得顶着锅进去的,就怕皇上接着骂,结果进去之后发现今儿皇上说话格外温柔。 更恐怖了是怎么回事…… 顾德文也进宫来汇报政务情况,原想着最近事情多,尽可能少说点麻烦事,省的触了皇上的霉头。 结果这来了看到皇上如此亲和的态度,有那么一点点迷茫。 「皇上,大理寺贪污一事是处置妥当了?」顾德文忍不住壮着胆子询问了一句。 「哼。」靳闫容冷哼一声面色不善,旁边站着的丞相和几位尚书,简直恨不得冲上去捂住顾德文那张破嘴! 你问个啥你问! 皇上好不容易不骂人了! 你再给挑起皇上怒气,又要挨骂了! 快闭嘴吧你! 靳闫容眸中略带怒火,张口想说什么默默的又咽下了,只沉声说道:「刑部呈上的罪证确凿,还有什么可说的。」 「冯周龙,可真是朕的心腹大臣!」 「不必审了,拖出去斩了。」 「冯氏一族放逐,永世不得入京,与冯周龙牵连的那几个全砍了。」 「大理寺卿抄家入皇库,就让杨则宁去办吧。」 「至于那些还查不清楚的,先放刑部大牢里关着吧。」 靳闫容说着这些话的语气略深沉,但是这语调可以说是相当的平缓,这要是放平常不得训一顿在下旨吗? 今儿皇上真是邪性…… 丞相和刑部尚书几人可真是激动的热泪盈眶,暗想着皇上这不是体谅他们,所以才压着脾气呢?这么一想顿时更感动了,连忙点头应下了。 居然连游说皇上让自己去抄家这事都忘了。 原本是想着不能让杨则宁去的,这抄家可是好活计啊! 指不定自己还能藏些什么东西的,虽说皇上说的是充公入库,但是抄出来是多少,和报上去是多少皇上那能知道具体是多少吗? 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点油水呀! 这种好事当然是想自己争取争取的,结果今天被皇上这一整就给整忘了,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出了御书房的大门了,出都出来了,总不能再回去吧? 那怕不是挨骂了,非得挨顿板子不可…… 「海公公,皇上今儿怎么心情这么好?」出了御书房,丞相和刑部尚书就凑去了海庆的面前,略微客气的拱手才询问道。 「还能是怎么,贵妃娘娘在内殿歇着呢。」海庆眯着眼笑,也没瞒着说道:「一早贵妃娘娘就给皇上送来了膳食,叫皇上吃饱喝足了才处理政务。」 「可真真是贴心,皇上怕贵妃娘娘劳累,便让贵妃歇在内殿,皇上这是怕吵着贵妃娘娘的。」 「……」 白感动了,搞半天他们是沾了贵妃的福气呢!?
第590章 正午都过了 海庆上前给顾德文拿去了个小盒子道:「侯爷稍候,这是贵妃娘娘让奴才拿给侯爷的点心,叫侯爷回去路上吃着,别累着自个儿身子呢。」 顾德文接过这一盒子的点心,打开一看都是做好的一些糯米糰子之类的,还配着几块凉糕。 旁边站着的丞相和几位尚书大人登时就羡慕了,瞧着顾德文手里的点心咽了咽口水。 他们匆匆进宫来,可啥都没吃呢! 平日这么也习惯了,大家都是忙完了回去再吃。 现在好了,人家忠义侯有个在宫里当贵妃的女儿,得宠不说如今还怀着皇上第一个孩子,便是对顾德文这个父亲都能这般贴心关怀,怎能不让人嫉妒的红了眼。 「还是顾侯有福气。」旁边丞相酸不熘秋的开口道:「能生出贵妃娘娘这般贴心的女儿。」 「高丞相过奖,本侯记得高丞相家中也有几个女儿,不如也送进宫来『享享福』如何?」 「……」 高德昌闻言瞬间不说话了,顾德文心情不错也不接着跟高德昌扯皮,谢过了海庆转身就离去了。 高德昌站在原地气的脸都青了,他女儿要能有这个本事,早让进宫了。 奈何选秀之时就没过啊! 听说皇上选进宫的都是姿色过人才貌双全的,这不摆明了说他家闺女长得都不够好看的吗? 之前因为这事,高德昌可有一段时间抬不起头,自家女儿不争气,能有什么法子? 现在顾德文又说这事,岂不是揭人伤疤的,高德昌自是气愤,刚要骂两句甩袖离去,就听到海庆小心翼翼的上前来道:「丞相大人可小声些,莫要吵扰了贵妃娘娘。」 「否则一会儿皇上又该因此发怒了。」 高德昌:………… 最后他们几个大臣就是这么蹑手蹑脚出了御书房,等到远离了御书房上了宫道,心中还是觉得唏嘘不已。 贵妃的这份荣宠可真是叫人羡慕嫉妒,若是贵妃此番诞下龙子,那以后这后宫之中贵妃的地位谁还能动的了? 忠义侯府更是一升再升,顾家的实力不可小觑啊。 顾妗姒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她才刚刚动了动身子,就看到那架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扭头看到了睡在自己身边的靳闫容,眉宇间有些许睏倦。 顾妗姒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来,这顶着大肚子也不好抱着了啊…… 靳闫容半眯着眼看了看顾妗姒,伸手搂着她道:「再躺会儿,朕困……」 「嗯,皇上睡吧。」顾妗姒伸手抱住了靳闫容,柔声拍了拍他的脑袋,把人抱入怀中。 「嗯……」靳闫容带着些许睏倦的鼻音应了一声,闭眼之前还不忘亲亲她的唇,才心满意足闭上眼继续睡去。 顾妗姒其实已经不困了,但是不忍心这么丢着靳闫容,也就跟着闭眼酝酿睡意了。 等到最后醒来的时候,正午都过了。 顾妗姒的手臂因为没摆正,都压的有些酥麻了。 靳闫容起身握着她的手臂笑道:「怎么这么傻,不知道把手拿开吗?」
第591章 已是尽力 「睡着了,忘了嘛~」顾妗姒委屈的咬唇,让靳闫容给自己揉捏按摩手臂。 按着按着靳闫容忽而有些感嘆的说道:「姒姒,你可有觉得自己的手臂捏起来的手感,变得不一样了?」 顾妗姒凉凉抬眼:「皇上想说臣妾胖了就直说,不必如此委婉。」 靳闫容暗暗发笑,那低头笑的模样,气的顾妗姒捏着小拳拳锤他胸口,她会长胖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给养的! 靳闫容叫人传膳之时,顾妗姒也起身收拾了下自己,才得知皇上处置了大理寺卿,将冯周龙革职查办,冯氏一族放逐还抄家了,当真是一点不曾留情呢。 「皇上,大理寺之事都处理妥当了?」顾妗姒坐去桌边的时候,随口询问道。 「嗯,差不多。」靳闫容随意点头。 「冯周龙罪不可赦,那大理寺牵连的人也不少。」顾妗姒顿了顿道:「昨儿季美人求来了臣妾跟前,想问问她父亲的情况。」 「季美人?」靳闫容神色略微顿住。 像是思考了一下才道:「季江南的女儿是吧?」 顾妗姒点了点头,靳闫容脸色略带不善道:「季江南身居修文之职,却对大理寺宗卷修文不正,冯周龙贪污藏匿库银就有他一份,还有脸来求情!?」 「朕不牵连后宫,没降罪季美人已是恩德,让她好好待在凝翠轩当她的美人!」 「不许再出入庆鸾宫,你也别见什么季美人,好好养着身子。」 「别让朕担心。」 顾妗姒心头顿了顿,低下头柔声道:「皇上别动气,臣妾也不至于帮个美人求情。」 她拉着靳闫容的手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臣妾信皇上不会冤枉了好人,季美人到底是季江南的女儿,如今想知悉一下父亲的情况,臣妾代她问问罢了。」 「皇上可别为此动气,都吓着孩子了……」 靳闫容顿时看向了顾妗姒的肚子,收敛了几分怒火,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道:「是朕说话说重了,朕的错。」 顾妗姒笑眯眯的转开了话题道:「皇上今日这菜餚可都是臣妾喜欢吃的,是不是偷偷让海庆去准备的?」 「喜欢吃就多吃一些。」靳闫容伸手为贵妃布菜,将刚刚的事情抛诸脑后,安心陪着贵妃用膳之后,才让海庆把贵妃送回去了庆鸾宫。 顾妗姒回了庆鸾宫就倒下了,有些头疼的按了按眉心。 转首唤来了彩云道:「你跑一趟凝翠轩,告诉季美人,她父亲之事本宫也无能为力,让她安分待在凝翠轩,别再问此事了。」 靳闫容那话里的意思,显然是不打算轻惩的,季美人的父亲怕是…… 她不敢多话,若多问多说了两句,让皇上以为她是为了忠义侯府打听的,可就要牵连自己了,能问来这么些已是尽力了。 「宫中到底还算安全,皇上无意对她如何,季家有她还能撑着,可别想不开去惹了皇上的怒火,彩云你去告知的时候,好生劝说一二。」 「是,奴婢明白了。」彩云顿时低头应下。
第592章 来的真早 贵妃的话送到凝翠轩,季云艺登时便是大哭了起来,虽说贵妃传来的话也没说什么,但是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的父亲怕是保不住了。 季云艺如何能承受得住这等打击,在宫中哭的昏天黑地。 没出两天便是传来了确切的消息,凡是涉案其中的全都判下了斩立决。 而季云艺的父亲就在其中。 顾妗姒是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也是顾德文让人送进宫的。 她心中有些复杂,让彩云把这消息送去给了季云艺,自己顺便跟皇上说了一声,让季美人见见她的父亲,这是顾妗姒唯一能求下的情面了。 到底是母女,加上贵妃出面说情,靳闫容倒是并未有过多的意见。 便是应下了此事,让季云艺去刑部大牢见了季江南最后一面。 「听说季美人从刑部大牢回来就哭的病倒了,并未去求皇上什么事,看来也是知道了些事吧。」春雨伺候着顾妗姒穿衣,一边小声的说道。 「至亲的人,定是伤心的很了。」顾妗姒心头有几分唏嘘,转头笑道:「让人给季美人送些东西,叫她照顾好自己吧。」 「娘娘,您何苦为了季美人如此尽心?」春雨有些不乐意的皱眉道。 「同在宫中,凡事不要做的太绝。」顾妗姒起身往前走去,带着几分无奈说道:「本宫也没做什么,就是说两句话的事。」 顾妗姒坐着去软榻上说道:「本宫今儿想吃汤圆儿,让御膳房给本宫弄些来。」 春雨笑着应下道:「是,奴婢这就让人去弄。」 大理寺卿冯周龙倒台,这位置可空出了个大的,丞相和几位尚书都眼巴巴的争着要往里塞人,偏偏皇上半天也没决定好要用谁上去的。 冯周龙一砍,那些人就坐不住了,都想让自己的人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 皇上这两日诡异的悠闲了下来,除了关心边境战事,对其他事情一概不问。 入夜之时,靳闫容放下手中御笔,唤来龙辇准备去贤妃宫里坐坐,今儿贤妃送来了一副诗词,其中意境颇有几分暗讽的味道。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恰好跟最近大理寺卿的事情有点关联,靳闫容越看越觉得古怪,决定亲自去问问这诗词是何意,这贤妃还关注着朝政大事? 他可正愁着不知如何给大理寺安顿的。 龙辇晃晃悠悠的朝着怡景宫而去,而在怡景宫内,贤妃早已经叫人挂好了灯笼,摆好了美酒佳肴,屋内也点上了醉人的香薰。 显然是料定皇上今日必定会来怡景宫的。 果不其然皇上的圣驾停在了怡景宫的宫门之前,贤妃身着华服头戴玉钗温柔舒雅站在门前相迎,看着那明黄色的龙袍从眼前划过,迈步走入了殿内,贤妃唇边勾起了丝丝浅笑。 「皇上今日来的真早。」贤妃上前要为靳闫容解下手上玉扳指,却被谨延阻止了。 海庆熟练无比的上前为皇上解下了手上玉扳指,伺候着皇上在桌边坐下,默默后退站在旁侧。
第593章 这怎么回事? 靳闫容看了眼桌上的菜餚,没什么胃口。 没有姒姒爱吃的菜。 他收回目光看向贤妃道:「你今日给朕送去的诗词朕看了。」 「臣妾随手写的,上不得什么台面,还请皇上莫要责怪。」贤妃低下头柔声道。 「朕瞧着挺好,只是有几处疑惑,想问问贤妃是何意。」靳闫容压根没打算跟贤妃废话。 好好的饭也不吃了,开始跟贤妃讨论诗词。 贤妃几次想让皇上先吃饭,结果皇上愣是没理…… 贤妃有才能从来都不是虚假的,那诗词本就是一个引子,她就是想引皇上来怡景宫,却没想到皇上对诗词之中的意思如此专注,让贤妃不得不详细解说。 然后…… 这解说了半天说出的意思却是叫人深思。 「贤妃的意思,是推崇丞相接手大理寺?」靳闫容唇边带着笑看向贤妃,眸中看不出什么喜怒,好像就是在平静的跟贤妃讨论一般。 「臣妾不敢干预政事。」贤妃连忙低头俯身道:「皇上定有自己的决定。」 靳闫容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不少,目光定定的看着贤妃道:「朕倒是没想到,贤妃跟丞相还能有交情。」 他站起身来道:「朕素来欣赏你的才华,但是也需要记住一句话。」 「别太聪明,聪明的自以为是。」 「你想着什么心思,朕知道的清清楚楚。」 「贤妃,好自为之。」 靳闫容略微转头正要离去,就看到外面风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了一个人,大约是跑的太急了,进门的时候扑通跪在了门槛边,都来不及起来惊慌道:「皇上,贵妃娘娘要生了!」 靳闫容身躯骤然僵住,浑身的血液唰的一下直冲头顶。 眼瞳紧缩握拳道:「要生了?不是说还有十天?怎么会如此突然……」 「可是贵妃出事了!?」靳闫容思及此处,登时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脚下一软迈步向前的时候险些摔了去。 「皇上小心啊!」海庆忙不迭的扶住了皇上,看着皇上这般惊慌失措的样子忙道:「皇上,咱们先去贵妃娘娘宫里才是啊!」 「是是是,快去,快去!」靳闫容脸都白了,踉跄出了怡景宫朝着庆鸾宫去了。 贵妃娘娘这也是太突然了,虽说庆鸾宫上下早就做好了这天到来的准备,但是真到了这一天还是惊慌不已,幸好姜嬷嬷稳重,第一时间赶到指挥众人准备东西,抬着贵妃娘娘去了早已经准备好的产房。 靳闫容匆匆赶来的时候,就瞧见产房门进进出出的人,而里面一点动静都不见有的。 怎么还没声儿了呢? 不是说女子生孩子的时候都特别疼吗? 「这,这怎么回事?」靳闫容手有些抖,海庆捂脸,皇上您怎么还结巴了呢!!! 「尤奇,这是怎么回事!?」靳闫容连忙转头看向尤奇。 「皇上放心,贵妃娘娘这羊水刚破,要生出来还有些功夫,微臣前会儿查探过了,贵妃娘娘身体很好,剩下的就交给接生婆了。」尤奇俯身回答道。
第594章 不生了 他也是男的,这产房也进不得啊。 靳闫容听着尤奇这话丝毫没觉得有什么放心的,反而更加着急了。 然而屋内却是一片祥和。 顾妗姒躺在床上,床边围着三个产婆,在旁边还有姜嬷嬷站着,一个个都在大眼瞪小眼的。 顾妗姒也觉得很奇怪,刚刚洗漱完准备歇息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肚子疼了,紧跟着羊水就破了,她还以为是自己尿了! 然后一阵手忙脚乱的抬进了产房忽而又不疼了,轻轻的一阵一阵的疼过去了的感觉,现在躺在床上半点没要生孩子的意思,顾妗姒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这孩子缩回去了? 「要不你们先出去?」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莫名的觉得有些奇怪,尴尬笑着道:「本宫要生了在叫你们?」 「……」几位产婆面面相觑。 「嗨!没关系,本宫现在一点都感觉不到要生的……」 「啊啊啊啊……肚子疼!」顾妗姒前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忽而感觉到了腹部阵阵坠疼传来。 「啊——!好疼!」并且这疼痛在逐渐加剧。 旁边的几位产婆有条不紊的上前来扶住了她的腿道:「贵妃娘娘别慌,调整唿吸……」 顾妗姒此时却是半句话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好疼…… 屋内贵妃的惨叫声吓得外头靳闫容一个哆嗦,嗖的一下就站起身要往屋内沖,海庆和尤奇几人连忙阻拦去了皇上进屋去的动作,赶着来的贤妃和皇后一众妃嫔都纷纷出言阻拦。 而屋内的顾妗姒已经被痛到失去理智了。 「啊啊啊啊啊!好疼啊!」 「靳闫容你个王八蛋!!!!」 「不生了我不生了!啊——!」 「真是要了老子的命了!!!!」 「啊啊啊啊——!去他娘的狗屁皇帝,我干嘛给他生孩子!救命啊啊啊——!」 那旁边伺候的两个产婆脸皮子抖了抖,有点点想笑但是又憋回去了,她们是在给贵妃娘娘接生的吧? 是贵妃娘娘吧?就那个尊贵无比的贵妃娘娘吧? 听听这骂街的话简直了,还咒骂皇上啊! 两个产婆抖了抖身子,莫名生出了想去捂住贵妃嘴的冲动,但是忍住了,一本正经的在旁侧宽慰道:「贵妃娘娘深唿吸啊,奴婢摸过了,孩子的胎位特别好,已经看见孩子的头了,深唿吸!」 顾妗姒挣扎扭动:「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吗!?你别骗我!头在哪我摸摸!!!」 产婆:「……躺好!按住她!!!」 外头站着的靳闫容眼睛都红了,瞧着竟是想哭的样子,攥紧拳头紧紧抿唇,贵妃那些叫骂的话自然是传去了他耳朵里,皇后和贤妃都听着黑了脸,瞄了眼皇上以为皇上会发怒的。 谁知皇上半点没发怒的徵兆,那盯着产房门眼眶都红了,满目皆是心疼怜惜,像是恨不得冲进去替贵妃承受这一切。 耳边贵妃的叫声持续传来,甚至听着嗓子都哑了,靳闫容勐地扭头看向了尤奇道:「不生了,让贵妃别生了。」 尤奇:「???」
第595章 提神的汤药 啥意思啊? 生一半你还给孩子塞回去呢? 「朕让你别生了!!!听不懂吗!?」靳闫容攥着拳头怒吼,那声嘶力竭的样子,吓得尤奇扑通跪下了。 泪眼汪汪的望着靳闫容道:「皇上,臣……没法啊!」 他怎么让贵妃别生了嘛!? 神仙也不能管人生孩子啊! 更何况他也不是神仙啊…… 皇后狠狠抽了抽眼角,有些看不下去了,无奈上前一步道:「女子生孩子本就是鬼门关走一趟,皇上别太担心,贵妃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母子平安的。」 皇后这话语才落下,就见一个产婆连忙跑了出来跪在皇上面前道:「贵妃娘娘没力气了,皇上……孩子脐带缠住了脖颈,这怕是不好了。」 靳闫容浑身一震勐地瞪大了眼:「什么叫不好了?谁不好了?」 「朕叫你们来是干什么东西的!?给朕护着贵妃!」 「朕不许贵妃出半点意外!」 「听明白了吗?」 靳闫容这话让众人脸色微变,那产婆也是一脸惶恐,壮着胆子询问道:「皇上的意思是,保住贵妃娘娘……?」 靳闫容眼瞳一缩,深吸一口气语气无比坚定道:「是,朕要贵妃平安。」 「保住孩子。」靳闫容话语才落下,身后骤然响起了另外一道声音,太后脸色微沉大步走来,看着那产婆道:「哀家的皇孙必须平安。」 「母后!」靳闫容勐地转身。 「皇帝,哀家纵容你太多了,这一次容不得你任性胡来,你要记住你是大朝国的皇帝。」太后神色沉沉的盯着靳闫容道,那言语之中的警告之意再为明显不过了。 靳闫容略微一顿,与太后对望良久后道:「若没有她,朕何必当这个皇帝。」 他神色冷硬的转开头道:「母后年事已高不宜操劳,今日朕便告诉你们,若贵妃有三长两短,你们所有人都给她陪葬。」 众人闻言脸色大变,屋内贵妃叫喊声逐渐微弱,那产婆脸色发白颤声道:「如今只能用药为贵妃娘娘提神,奴婢会尽力保住贵妃娘娘母子平安。」 太后从未想过皇帝有一天会如此与自己抗争,往日也有过争执之时,但是却不像是今日如此坚定狠厉…… 产婆匆匆进内叫来了热水熬制汤药,而那边顾妗姒神色似有些恍惚了,额头髮丝都被细汗覆盖。 姜嬷嬷蹲在旁侧抹眼泪,看着贵妃这般模样勐然就想到了当初夫人产下四公子的时候,更是止不住的惊慌,连忙出声鼓励道:「娘娘您可不能睡过去,您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娘娘,奴婢在这陪着您。」 「快让贵妃娘娘喝下这提神的汤药。」旁边产婆走上前来,二话不说便是要给贵妃餵药。 姜嬷嬷退去了一旁,看着那产婆伸手扶起贵妃的头,准备给贵妃餵药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那产婆手背上的灼烧过的红痕。 她心头一跳勐地沖了上去,一把抢过了产婆手中的汤药,一巴掌直接打在了产婆的脸上怒道:「放肆!你竟敢谋害贵妃娘娘!」
第596章 必定大出血 那产婆一屁股坐去了地上,惊得连忙大叫道:「奴婢这是在帮贵妃娘娘,不是要谋害啊!再不给贵妃娘娘餵药就来不及了!」 姜嬷嬷闻言顿时一声冷哼道:「你真当我老婆子没见识呢?」 姜嬷嬷也不含煳,当即压住了那产婆,此时顾不得算帐,先伺候贵妃娘娘要紧。 「贵妃娘娘,您一定要撑住……」姜嬷嬷趴在床边,另外两个产婆瞧着那个被绑起来按去了地上的产婆吓得抖了抖,不敢有多话什么的,继续帮着贵妃接生。 屋内的动静屋外不知道,这一夜却是註定不平静的。 愣是折腾到了破晓时分,才终于听到了屋内婴儿啼哭的声响传来。 呜咽的哭声有微弱,但是好歹是平安降生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是位公主呢!」 「贵妃娘娘和公主殿下母子平安。」 靳闫容浑身一震,眼眶登时就红了,瞧着那抱出来皱巴巴的孩子,只看了一眼就不想看了,大步冲去了产房内找贵妃去了。 众人还想阻拦,但是这次是无论如何都拦不住了,眼睁睁看着皇上进去。 姜嬷嬷没料到皇上进来,才刚刚收拾了一下床为贵妃换了身衣裳的,见皇上进来匆匆为贵妃盖上了被子。 顾妗姒整个人都蔫儿了,虚弱的不成样子,略微睁着眼看着凑上来的靳闫容,都没力气去打他。 「姒姒,姒姒……」靳闫容小心翼翼的蹲在床边,看着如此模样的顾妗姒,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口在拧着疼,红着眼眶看着顾妗姒,俯身亲了亲她的眉心,又亲了亲她的唇边。 「朕……都是朕的错。」他那眸中的后怕和惊慌,让顾妗姒莫名有些想笑。 「皇上,孩子是男是女?」她语调轻柔的询问道。 「……是男的女的来着?」靳闫容思考了一下,没想起来连忙扭头询问道。 姜嬷嬷:「……」 「回皇上话,是位公主。」姜嬷嬷低头回答道。 「姒姒,是公主呢。」靳闫容回过头欣喜无比的看着顾妗姒道:「姒姒为朕生下了位公主。」 「嗯……」顾妗姒见靳闫容并未表现出不喜,紧跟着也松了口气,闭上眼满是疲倦。 「皇上,奴婢要伺候贵妃娘娘净身,收拾回正殿内,还请皇上先移步去外等候,这产房内腥味重……」姜嬷嬷上前道。 「好。」靳闫容确定了贵妃平安无事也安心了,起身要走的时候瞧见了那被押在旁边的产婆顿时皱眉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姜嬷嬷不曾隐瞒,将在屋内生产发生的事情告知给了皇上,并且提前叫人取来了药汤请尤奇尤太医查验,认定这药是有问题的,靳闫容听着脸色瞬间大变。 当即便是叫来了尤奇查验,把产婆押去了正殿内审问。 尤奇听着也是一惊,不敢有轻怠连忙查验药渣,才查出这药是助人醒神的,寻常人用了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孕妇用了却是要出大事了。 药性太烈,孕妇正在生产之时,若是用了此药必定大出血。
第597章 名字 莫说是孩子保不住,就是贵妃娘娘怕是都好不了。 若真是用了这药出事了,谁也查不出原因,甚至还会以为是有别的情况发生,毕竟这药可是好药的。 幸而姜嬷嬷阻止及时,靳闫容听着阵阵后怕,再看那跪在地上的产婆恨不得把人扒皮抽筋,眸中带着狠厉道:「说!是谁让你谋害贵妃的!」 「皇上饶命啊!」产婆慌忙跪倒在地道:「奴婢没有谋害贵妃啊!」 「奴婢给别人接生都是用的这药,谁知……谁知是拿错了啊!奴婢没有谋害贵妃娘娘啊!」 「你胡说!」姜嬷嬷登时上前一步道:「你分明早有准备!拿药之时还因为惊慌过度烫伤了自己的手!」 「接生婆最要求的便是稳当,稳婆推产助产怎可能在接生关头自乱阵脚!?分明是心中有鬼心虚所致!」 姜嬷嬷转身跪在皇上跟前道:「皇上,贵妃娘娘临产遇阻,这接生婆居心叵测险些谋害了贵妃娘娘和公主的命,请皇上定要严查此事,还贵妃娘娘一个公道。」 靳闫容眸色沉沉挥手道:「来啊,带下去,严刑逼问!问出她受何人指使!」 靳闫容根本不敢去想像,若真是出了事该是何种打击。 他略微低头看向姜嬷嬷道:「朕记得,你是顾侯送进宫来伺候贵妃的?」 「是,奴婢姜氏,曾是贵妃娘娘生母跟前侍奉的奴婢。」姜嬷嬷忙俯身答道。 「好。」靳闫容抬手让姜氏起身道:「有你在贵妃跟前伺候朕也安心,今日之事多亏了你,贵妃朕陪着你且下去吧。」 「是。」姜嬷嬷连忙俯身应下。 顾妗姒睏倦的很,还是在睡前饮下了参药红糖姜水,才终于是睡去了。 等到她彻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睁眼摸了摸肚子还有些迷茫,整个人都是懵的,下面更是疼的她龇牙咧嘴,太难了…… 「娘娘,您醒了?」春雨喜滋滋的凑了上来,忙叫人端来了红糖桂圆鸡蛋羹,让贵妃赶紧先吃一些补补。 「孩子呢?」顾妗姒扭头四下看着。 「皇上抱着呢。」春雨笑眯眯的咧嘴说道:「姜嬷嬷教了许久,才让皇上学会怎么抱着公主。」 春雨压低声音暗笑着想跟贵妃描述一下具体,然后一转头就看到皇上正抱着小公主过来了,吓得她连忙住了口,老老实实的退开站去一侧了。 靳闫容咧着嘴傻笑,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走上前来在床边坐下。 「姒姒你瞧,这孩子多像你啊。」靳闫容美滋滋的道。 「……」顾妗姒凑着一看瞬间无语了。 你认真的吗? 这皱巴巴的小玩意儿能看出像我? 逗呢? 顾妗姒看着裘袄之中粉嫩嫩的小娃娃深切的感嘆,她真是牛批啊! 这孩子还真是让她生下来了,实在太强了…… 具体生孩子的过程已经忘记了,只记得很疼。 「皇上可想好给她取什么名字了?」顾妗姒小心的摸了摸小公主的脸蛋,眯着眼望向靳闫容询问道。 「名字……」靳闫容略微一顿,低眉深思。
第598章 荣安公主 「歆昭,靳歆昭。」靳闫容抿唇看着怀中的小娃娃笑道:「封号荣安,朕的荣安公主。」 顾妗姒略微一怔,望向靳闫容这无论是歆昭还是荣安二字都有着莫大的意义,歆昭之意是喜爱和期盼昭愿,而荣安却是对孩子莫大的宠爱,为长为荣,更祈愿平安。 皇上对这个孩子的喜爱之意再明显不过,顾妗姒原以为她没能诞下皇子靳闫容会失望的。 毕竟咱家可是有皇位要继承的,非得让你生个男的。 真皇位的那种。 顾妗姒躺在床上,看着靳闫容抱着荣安的样子抿唇一笑道:「皇上可有觉得失望,臣妾未能为皇上诞下一位皇子。」 「不许胡说。」靳闫容侧身把孩子交给了姜嬷嬷,转过身来一本正经的看着顾妗姒道:「你为朕生下荣安,受尽苦难还几番遇险,朕岂会不喜欢荣安?」 「这是你与朕得来的第一个孩子,朕视若珍宝。」 「不是皇子又如何?」 「朕亦可教她读书写字,教她天下大道……」 靳闫容还要说,却被顾妗姒伸手捂住了嘴。 你可别祸害我孩子了!!! 好不容易是个女娃娃,可就盼着她享尽荣华富贵,平安喜乐长大就好,你还要教她治国天下大道!? 干啥玩意儿? 还真想养个女皇帝呢? 你同意我都不同意!!! 顾妗姒瞪了靳闫容道:「这天下大道皇上自个儿知道,自个儿管着去,臣妾可说好了,荣安必须是臣妾教导她长大,皇上可不许乱来啊!」 靳闫容:「……」 听着贵妃这语气,怎么像是他还会害了自个女儿不成? 贵妃诞下皇女之事顿时便是传遍了京城上下。 皇上亲封荣安公主,赐名歆昭。 「才刚刚出生就给了封号,还是荣安二字,皇上对荣安公主可真是喜爱啊……」景仁宫内,皇后怔愣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内的女子面容憔悴,不到三十的年岁,愣是给人一种苍老的感觉。 「当年先皇的几位公主皇子也就只有一位公主,是出生之时先帝给了封号,十一公主,康宁公主。」 「先帝会给出这个封号的原因,却是因为康宁公主自出生那日起,便被断言活不过十五岁,先帝悲痛不已赐号康宁,愿康宁公主能健康宁静的活下去。」 「康宁公主刚刚出生就被送离了京城,养去了道观之中,今年是第十五年了吧?」 青玉站在旁侧听着皇后的话语顿时点头,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但是的确有康宁公主此人。 当初康宁公主出生的那日天生异象,血月诡现天狗食日,钦天监推算康宁公主有祸国之为难,与天子冲撞,会为大朝国带来灭国之危难,因此才会出生无声无泪,不听半点啼哭。 先帝大惊找来大师算命,断言康宁公主活不过十五岁,若过了十五岁生辰平安无事,这劫难才算是过去了。 而在这十五年内,康宁公主决不可踏入京城半步。 听说康宁公主被送去了京城后,突然就啼哭了起来,面色红润如寻常婴孩。
第599章 小看她了 而诞下康宁公主的妃子当天就被赐死了,这于皇室而言是个辛秘,对外都说康宁公主身有顽疾带走治病了。 实则是因为那祸国危难的言语,先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才有了这番决定。 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谁又知道呢? 当初康宁公主的母妃正是圣宠之时,却还是因那大师推算的言论,被先帝亲自赐死。 如今已是过去是十五年之久,除了太后和太妃二人,又有谁能知道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越是隐秘的事越是瞒不住,明雅芸也是从自己父亲口中得知的此事。 「若是今年康宁公主能平安无事的活下去,太后和皇上怕是就要将人接回来了。」明雅芸低声咳嗽了两声道:「太后最是喜欢做这种样子,自然也要全自己的名声。」 「虽说康宁公主离京十五年,那到底是身负皇室血脉,总有人记得住。」 明雅芸说着站起身来走去了软榻上,像是带着几分嘆息道:「本宫还以为贵妃能诞下皇子,没想到是个公主……」 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多少双眼睛盯着的,若是诞下个皇子可了不得,她可就不信贤妃和意妃几个还能坐得住,皇子就代表有了争储的资格。 贵妃有了这个孩子就有了资本,朝堂有忠义侯,她有权有宠还有儿子,其他妃子还能干坐着看? 可惜是个公主。 也幸好是个公主啊。 贵妃进入了坐月子的时期,那边靳闫容严查产婆陷害一事也有了些许眉目。 「产婆王氏是贤妃安排的,此事贤妃脱不了罪责。」顾妗姒躺在床上,怀中抱着荣安公主低着头道:「王氏能带着药进宫必定早有准备,有内应也说不准。」 「春雨,你让李金喜去查查看。」顾妗姒抬头道:「只要跟王氏接触过的,都不得放过。」 「她要谋害的是本宫女儿的命,本宫岂会让她自在!」 「是,奴婢这就去。」春雨连忙俯身应下。 贤妃既然敢做,自然是想好了脱罪的法子,产婆王氏一口咬定是拿错了药,绝对不是要谋害贵妃,自然也是无人指使的,人都进了慎刑司问刑都不肯开口。 那慎刑司也是狠人,用尽了法子折磨也没让王氏张口,还不小心让王氏死在了刑房之中。 「不小心!?」顾妗姒听着传来的消息登时便是气笑了。 「好一个贤妃,本宫真是小看她了。」顾妗姒略微抬手冷声笑道:「到底是掌权之人,心狠起来毫不手软,这六宫的权利让她握的太舒服了。」 「如今这噁心的把戏用在了本宫身上。」顾妗姒身躯往后靠了靠道:「好,真是好的很。」 春雨看着贵妃的脸色不善,有些小心的低头道:「王氏一死便成了死无对证,这事怕是查不下去了。」 顾妗姒也不恼,深吸一口气道:「庆鸾宫中下面的人可有哪个不对的?」 春雨忙低头答道:「奴婢让李金喜盯着,不曾发现有哪个不对的。」
第600章 进来吧 眼瞧着此事像是钻入了死胡同,意外的转折却发生了。 王氏死后的第五天入夜时分,楚延突然造访交给了贵妃一纸书信便匆匆离去了。 书信之中的内容很简单,楚延调查了多日发现了异端,庆鸾宫内果真是出了内鬼,是贵妃当初庄太妃送来的人其中之一,平日负责扫洒杂役罢了。 是个老实人,产婆王氏在庆鸾宫的这段时间也与之有接触。 产婆王氏带入宫中的药是没有问题的,之后增加的剂量便是庆鸾宫的这个小太监给送去的。 楚延能知道是因为他没死查庆鸾宫,而是调查了宫中前些日子出入的药材,去採买那边的人走了一趟,又让手下的人跟着去堵了几个人问话。 这一问之下便是问出了嫌疑,因此给顾妗姒送去了信。 并未完全言说是此人,只是给出了一个大概的事件走向,此人嫌疑很大,要贵妃娘娘多多注意。 「让李金喜去办吧。」顾妗姒把信看完便是笑了,她果真是没看错楚延。 「人不必留了。」 「是。」 贵妃娘娘宫里死了个太监好像并未引起他人注意,好像就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有人问是怎么死的,只说是没伺候好,叫贵妃给打杀了。 庄太妃宫里却是另外一个景象。 「死了?」庄太妃端坐在主位之上,手中捏着橘子正在剥着,听了此话神色略微一顿,带着几分笑道:「贵妃倒是够利落的,一句话不问就把人给打死了?」 「娘娘,怕是此事叫贵妃发现端倪了。」伺候在太妃身边的容檀带着几分古怪道:「贵妃此举,是要跟娘娘示威呢。」 「无妨。」庄太妃摆手笑道:「发现了端倪又能如何呢?」 「贵妃到底就是贵妃罢了。」庄太妃起身走去了窗边,抬眸一笑道:「叫她且得意着。」 「那贤妃娘娘那边……」容檀小心询问道。 「不必管了。」庄太妃转开头神色冷漠,她帮着的已经够多了。 贤妃因为此事并未出现半点损伤,什么事都查不去她的身上,但是却因为产婆王氏是她安排的,害得贵妃和荣安公主险些毙命,还是被皇上问责。 贤妃倒是厉害,主动去皇上面前请罪,竟是要交出六宫权政,言说自己一时疏忽险些犯下大错。 不配继续主持六宫诸事,请皇上收回权政。 好一手以退为进。 成功在皇帝和太后娘娘面前博了个好名声。 这六宫权政皇帝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个合适的人代理,最后给贤妃的罚也是不轻不重的。 顾妗姒得知此事也只是一笑而过,现在的她不能做什么,孩子刚刚出生她不能动手,且让那些个人得意得意,总归也得意不了几天的。 贵妃正在月子里,侯府的人也该来庆贺探望。 产婆王氏的事情处理妥当了,侯府的人也就紧跟着来了。 「娘娘,大夫人和几位小姐都到了。」夏桃进内来对着顾妗姒俯身道。 「嗯,让她们进来吧。」春雨帮着顾妗姒简单收拾了一下。
第601章 亲自画的 还是坐在床上的,并未去了外面接见。 和氏领着顾妤柔进来的时候那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丝毫的风透了进来,唯恐叫贵妃伤了身子。 因着贵妃才刚刚产下皇女,和氏等人也不能太近前去请安,只远远的在下首坐着。 「恭贺贵妃娘娘诞下皇女。」和氏几人恭敬俯身庆贺道。 「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赐座。」顾妗姒抬了抬手道:「大夫人来的倒是快,本宫还想着要等到本宫出了月子,大夫人才会来的。」 「贵妃娘娘说的哪里话,妾身可是时时刻刻惦记着娘娘和公主,恨不得早早就进宫来。」和氏忙低头道,那扬唇笑着的样子很是欣喜,这份喜可半点不作假。 贵妃生的是个公主不是皇子,她可真是欣喜。 她女儿还没成婚呢。 若是贵妃再生个皇子,以后岂不是又压一头了? 幸好是个公主,公主那就是没什么用的东西,怎么也要等自己女儿大婚,给生个男孩,定能让太后娘娘高兴的啊! 「那本宫可要多谢大夫人惦记。」顾妗姒抿唇一笑,神色淡淡的抬手道:「姜嬷嬷抱荣安公主让大夫人瞧瞧,瞧仔细了也好回去跟父亲和四弟说说。」 「哎哟,姜嬷嬷也在呢?」和氏自然是认得姜嬷嬷的,只是也没认的多么深切。 「奴婢见过大夫人。」姜嬷嬷神色冷淡的对着和氏俯身,抱着荣安公主上前去让和氏几人看看。 「侯爷说让姜嬷嬷进宫伺候,我还以为是在说笑呢。」和氏看着姜嬷嬷说道:「毕竟当初主母夫人去世的时候,姜嬷嬷可是陪在身边的吧?」 这话倒是奇怪了,听着像是在暗自嘲弄姜嬷嬷是个不会伺候的人。 能把当年主母夫人伺候死了的意思…… 姜嬷嬷脸色顿时就变了,和氏却不以为意,低头看着荣安公主忙不迭的夸赞道:「瞧瞧这荣安公主的眉眼,可真像皇上和贵妃娘娘呢!」 「以后长大了,定会是美人!」 「朕的公主可不仅仅是美人。」和氏话语落下,身后一道低沉的男声骤然响起。 「参见皇上!」和氏吓的心头一跳,慌忙跪下俯身行礼。 「嗯。」靳闫容扫了眼屋内这么多人,像是带着几分不悦皱了皱眉,抬脚走去了贵妃的床边坐下,瞧着贵妃起色还挺好,才笑着伸手拿出了一个金锁。 「瞧,这是朕特地让人打造的金锁,给荣安打造的,如何?」靳闫容炫耀似的扬了扬手道。 「金锁?」顾妗姒伸手接过端详了起来。 这金锁做工精巧,样式也很是新颖,上面的花纹更是处处透着富贵之气,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 顾妗姒瞧着都有些爱不释手了。 旁侧站着的海庆笑眯眯的开口说道:「贵妃娘娘,这金锁的样式可是皇上亲自画的,让人打造出来的,这第一时间就拿来给娘娘您瞧了。」 顾妗姒一听有些惊讶转头,眨眼看向靳闫容道:「皇上亲自画的?」
第602章 最是信不得 「就你话多。」靳闫容略微咳嗽了一声,瞪了海庆一眼。 「好看。」顾妗姒抿唇轻笑,转头唤了姜嬷嬷过来,亲自将那长命锁戴在了荣安公主的脖子上。 「小傢伙,这可是你父皇送给你的第一件礼物,可要戴好了。」顾妗姒才把长命锁放在靳歆昭的手边,这小傢伙居然有些无意识的握紧了金锁,像是极其宝贝一般。 「皇上你瞧,荣安很喜欢呢。」顾妗姒笑眯眯的望向靳闫容道。 「喜欢就好,以后朕还要给朕的荣安公主,送更多的好东西,天下珍宝,荣安喜欢的朕都为你寻来。」靳闫容伸手接过了姜嬷嬷手中的荣安,稳稳噹噹的抱在了怀里。 皇上对荣安公主这宠爱的程度可真是叫和氏等人看呆了眼。 区区一个公主罢了,怎么看着皇上这态度像是如此弥足珍贵的宠着。 原想着贵妃未能为皇上诞下皇子,这恩宠必然大不如前了,但是现在看着皇上对着贵妃和荣安公主这态度,怎么像是依旧宠的厉害? 和氏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皇上和贵妃,一时之间不太敢说话。 「皇上,听闻边境也有好消息传来?」顾妗姒逗了逗自己女儿,笑着看向靳闫容道:「端王可是又打胜仗了?」 「嗯。」靳闫容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点头道:「陇南三城尽数拿下,端王此次兵行险招效果显着。」 「打了北齐一个措手不及,朕可真是欢喜。」他伸手点了点怀中荣安公主的小鼻尖道:「定是朕的小公主降世,为大朝国的将士们带去了好运。」 「这哪能是荣安的功劳。」顾妗姒掩唇笑道:「臣妾倒是觉着,定是端王思慕二妹妹心切,想早些结束了战事回来,与二妹妹成婚的。」 顾妤柔坐在下首,听了这言语霎时便是涨红了脸,羞怯的低下了头。 靳元泓这一去可真是去了许久,陇南三城一破,北齐便是再无退路。 大朝国一旦大举进攻,北齐剩下的也都是垂死挣扎罢了。 看来端王是快回来了,多则一年少则半年,定是能回京了。 战事大捷的消息叫大朝国举国欢庆,贵妃又诞下荣安公主可谓是双喜临门,皇上为表庆贺设宴中宫,邀众臣齐聚欢庆,定的便是荣安公主的满月之宴。 顾妗姒诞下皇女,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终于起身,这一个月来连内殿的门都没踏出去一次。 皇上更是玩了命的给贵妃滋补,便是生了孩子,也不见贵妃这身体有什么变化的。 满月之宴贵妃携荣安公主出席,这也是贵妃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公开出现。 实在是之前贵妃怀孕,被皇上护着太好了。 「本宫这身肉,要如何才能掉了?」虽说这孩子是生下来了,可是她这腰间的一圈肉可还在呢! 「娘娘哪有什么肉的。」春雨伺候着贵妃穿衣道:「虽说是紧了点,可这丰腴一些不是更好?」 「你懂什么?」顾妗姒站起身来道:「男人的嘴最是信不得,真以为皇上不
第603章 许是饿了 「罢了,先去宴会吧。」她扭身道:「让姜嬷嬷抱着荣安来。」 「是。」春雨连忙应下。 顾妗姒去到正殿之时皇后和贤妃几人都已经到了,许久没见宫中姐妹,这一见可真是分外想念。 顾妗姒的眼眸落在了贤妃身上,对着贤妃勾唇一笑上前对着皇后俯身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快起来。」皇后勉强维持着威仪坐在首位,面上盖着厚重的胭脂,看着贵妃道:「贵妃刚刚出月子,可要好好注意,荣安公主可有来?」 「快带荣安公主来见过皇后娘娘。」顾妗姒略微抬手,身后姜嬷嬷上前来行礼。 「好,公主好就行。」明雅芸有些怔愣的看着襁褓中的婴孩,那捏着锦帕的手带着几分颤抖,到底没伸手碰荣安公主一下,侧首笑道:「坐吧。」 明雅芸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那双眼还是会不住的往孩子身上看去。 那眼底有着浓郁的羡慕和期盼,她做梦都想有个孩子…… 皇后的异样贵妃看的真切,旁人也都神色各异。 「贵妃这次为皇上诞下公主有功,听说还险些遇害,幸而母女平安,真是万幸。」皇后说开了话题,看着顾妗姒道。 「臣妾去阎王面前走了一趟,人家说不收又让臣妾回来了。」顾妗姒抬眼看向皇后笑眯眯说道:「臣妾琢磨着,阎王爷这是要臣妾回来,好好看看是什么小人暗害臣妾呢。」 「贵妃娘娘这话说的怪吓人的……」华妃有些干笑,一时有些分不清贵妃这是在说笑,还是在藉机暗讽谁呢? 「这话有什么吓人的,吓人的是本宫躺在床上难产的时候,还要被人陷害。」 「瞧瞧,这得是什么人,如此不愿意让本宫的孩子活着,让本宫活着。」 「……」 顾妗姒的话针对性太强了,这殿内愣是没一个人敢接话。 总觉得贵妃娘娘这火气挺大哈…… 皇后默不作声的坐着,贤妃气定神闲丝毫不为所动,意妃完全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而是其他几人一脸忐忑,完全不知道贵妃说这番话是针对谁呢? 皇上与太后到场之时宴会才算是开始了,而贵妃娘娘成了今日的主角。 荣安公主粉雕玉琢甚是可爱,太后抱着都咧嘴欢笑,一看就是个爱笑的姑娘不认生。 太后爱不释手的抱着,连声夸赞荣安公主长的好,瞧着那喜欢的模样,可没有因为荣安是公主而不悦。 更那日在产房门前的太后判若两人啊。 「荣安公主如此乖巧可人,瞧着就是个美人胚子,贵妃娘娘好福气。」庄太妃坐在太后下首,带着几分夸赞很是感嘆的说道。 「太妃娘娘过奖,皇上天人之姿,荣安能得皇上这基因血脉,自是差不了。」顾妗姒低头一笑道。 「呜哇哇……」正说话间却见靳歆昭嗷呜呜的哭闹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不满似的。 「这小丫头,太妃夸你漂亮还不乐意了?」顾妗姒随口笑道:「许是饿了。」
第604章 歌姬 「容许臣妾让人带荣安下去找奶娘。」顾妗姒转身叫姜嬷嬷抱走了靳歆昭,太后心情不错,夸赞了贵妃又给了不少赏赐。 众嫔妃看着暗自羡慕,望向皇上的目光越发热切了。 宫中可许久没这么热闹了,连带着皇上脸上都多了几分笑。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这有人就坐不住了。 「皇上,太后娘娘,臣妾前些日子得了一名歌姬,最擅江南曲调,一手琵琶更是清歌宛转,今儿这么好的机会正想请太后娘娘、皇上听听,不知太后娘娘可有兴趣?」 「江南曲调?」太后抬了抬眼笑道:「哀家可许久没听到纯正的江南曲调。」 「能让妹妹夸赞的,想来有些本事,唤来听听也无妨。」太后略微侧身笑道。 庄太妃笑着应下,转身去唤来了唱曲的人儿。 入内的女子身着素雅长裙,手中抱着琵琶,瞧着那身姿娇小,长相就是地地道道的江南美人,身似杨柳摇曳多姿,眉间带着一抹化不开的忧愁,让人看着就充满保护的欲望。 「奴婢婵娟,参见皇上,太后娘娘。」出口的话语细软轻柔,叫人听着便觉得有几分味道。 众人暗自看着婵娟,打量了片刻抬眼看向了皇上,像是想观察出皇上是个什么表情。 顾妗姒默默靠着椅子,瞧着这走出来的美人真是觉得一点都不新鲜。 这庄太妃的把戏怎么就不能换一个呢? 太后和皇上神色都挺寡淡的,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更何况还是个歌姬? 婵娟也不要椅子,行礼过后就这么跪坐在大殿之上,抱着手中的琵琶轻轻拨动,低头奏曲片刻,那江南软语自她口中唱出,一字一句引人入胜。 竟是莫名的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似乎走在了江南柳岸,听到了江南的曲江南的水,还有那江南独有的气息。 太后心中感慨万千,忽而忆起了当年随先帝下江南的那段时光。 「太后娘娘听着这江南曲调,可还行?」庄太妃不问皇帝,看向了太后道。 「不错。」太后看着婵娟点了点头道:「留在宫里吧。」 「奴婢谢过太后娘娘。」婵娟柔声谢恩。 * 「什么歌姬!分明就是给皇上准备的!」宴会结束后,淑妃气的脸都绿了。 「庄太妃这是什么意思?啊?」 「区区一个戏子歌姬,唱两句江南曲调就了不得?」淑妃气的发抖,谁不知道她淑妃最擅唱曲,这琵琶她也会弹,弹的更好! 现在庄太妃突然弄这么个歌姬进宫来,自然是叫淑妃不痛快,好在今日皇上看着像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但是以后谁能知道!? 太后可是把人留下来了,万一明儿又给塞进宫里了呢? 淑妃生气也是正常的,淑妃的曲虽好却没有婵娟那江南特有的味道,更像是藏着许许多多的故事和情感,引得人想去窥探这弹琴之人心中的秘密。 婵娟形象塑造的很好,那双带着忧愁的眼,哪个男人看着不心疼呢?
第605章 领五大板 「娘娘才刚出月子,庄太妃就这般针对娘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庄太妃那歌姬哪里是给太后准备的,摆明了是给皇上准备的。 「还好是皇上不喜欢。」春雨嘀嘀咕咕的说道:「否则可真要叫娘娘伤心了。」 顾妗姒摘去了头上的髮饰没说话,庄太妃这操作她一点都不觉得生气的。 怀孕以来没往皇上跟前塞人,怕是酝酿着等着这一天呢? 一个歌姬,拿什么跟她争? 「她想往皇上身边送,本宫就给她机会送。」顾妗姒弯唇一笑起身道:「伺候本宫洗漱。」 「娘娘,皇上今儿去了意妃宫里。」 「嗯。」 顾妗姒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意妃的哥哥立功了,咱皇上这不得去安抚安抚意妃吗? 昨天还从她这顺走了一本棋谱,她可瞧清楚了。 这货八成又要去找意妃下棋了。 狗皇帝简直有毒。 皇上晚上往邀月宫跑,用膳又在庆鸾宫,旁人瞧着这架势便是明白了,现在这宫里受宠的就是咱们贵妃和意妃娘娘啊! 「娘娘!今儿皇上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请安,遇上太后招歌姬唱曲,听说皇上留了好长时间呢!」李金喜现在一天天的啥也不干,就盯着慈宁宫那点动静。 「就是那婵娟吧?」顾妗姒支着下巴道:「倒是个好嗓子。」 「娘娘您可千万醒着点神啊!万一皇上叫那歌姬给勾走了……」 「她也配?」 「……」 咱家贵妃娘娘总有一种蜜汁自信。 接连一个月,皇上去几次慈宁宫就能遇上几次,简直了! 偏偏去给太后请安又不能说不去就不去了,这下宫里不少人都盯着干着急,可别真叫那歌姬迷了皇上的眼啊! 顾妗姒这一月来听的最多的就是这件事,还说那歌姬时常在慈宁宫与皇上独处,说皇上对婵娟赞嘆有加,隐隐有收入后宫的意思,只是碍于太后的面子没开口。 「娘娘您都没听外面怎么说的,他们……」李金喜骂着骂着住了口。 「他们怎么了?说啊。」顾妗姒抬眼笑道。 「没,没啥……」李金喜大约是觉得这些话不能在贵妃面前说出口,顿时不敢吱声了。 「说。」 「……」 「他们说婵娟屁股大,能生儿子……」李金喜苦着脸小心翼翼的说道。 顾妗姒:………… 你们这些个太监怎么回事!? 春雨差点跳起来锤死李金喜这个蠢货,成天议论别宫宫女哪个屁股大就算了,现在还敢来贵妃娘娘面前说这个话! 他是不是脑子缺根筋啊!!! 但凡咱娘娘是个心思敏感的,生了个公主未能生下皇子,听了这话不得戳心窝子? 哎哟,气死我了。 这蠢货!!! 李金喜在春雨杀人的眼神注视下,扑通在贵妃面前跪下了,哭兮兮的看着贵妃道:「娘娘,奴才就是听他们胡说八道气的,在娘娘面前也胡说八道起来了。」 「娘娘恕罪啊!」 「自己下去领五大板,给本宫狠狠的打。」 「……」
第606章 开大来的 恭喜李公公喜提五大板。 顾妗姒觉得这板子不打不行,她真是给这些个奴才惯坏了。 这一个月以来,她克制饮食又调养了调养身子,成功让这一把小细腰回来了,月子里养得好身子恢復的也好,皮肤更是越养越嫩,近日皇上忙的很,来的也少。 孩子一天天长大,她倒是没什么课操心的,有姜嬷嬷又有奶娘带着,她也放心的多了。 「娘娘,皇上叫了歌姬去同心殿唱曲。」夏桃进来告知这消息的时候心都是抖的,满脑子都是完蛋了的感觉,这可是皇上第一次亲自招了歌姬去唱曲啊! 下一步是不是就要临幸? 然后纳妃? 完了完了…… 顾妗姒正在逗弄着摇篮之中的荣安公主,笑眯眯的摇着手中的拨浪鼓,听着夏桃的话语手顿了顿继续笑着逗弄。 「何时叫的?」半响才抬起头来询问道。 「就前会儿入夜之时……」夏桃低着头小声道。 「嗯,去给本宫准备浴汤,抱公主下去睡吧。」顾妗姒放下了手中拨浪鼓侧头道。 「是……」 春雨和夏桃几人一时不知贵妃这是要作何,只依言准备好了浴汤。 顾妗姒浸入水中细细为自己梳洗装扮,拿着旁侧香精点点擦在脖颈处,精心装扮换上柔丝华服长裙,细腰扭动臀翘胸挺,许是孕育了孩子这身上的处更壮大了几分。 春雨为贵妃插上最后一只髮钗,便听她道:「备轿,本宫要去同心殿给皇上送点心。」 贵妃娘娘的轿辇停在同心殿宫门前的时候,都能听到殿内女子那婉转动人的曲调一声声传来,曲调之中藏着无尽的情思切切,听得人心神荡漾。 顾妗姒勾唇一笑,弯腰从轿辇上下来。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海庆听闻贵妃到来,忙不迭的跑了过来,结果才出了门就看到了弯腰下轿的贵妃,脚步一顿差点扑地上去了。 我滴乖乖啊…… 那从轿辇上下来的女子,身穿柔丝华服长裙,裙身上似有星光闪耀,随着她举手投足之间的动作闪烁着夺目的光芒。 腰身纤细动人,红唇勾着几分浅笑,似魅似惑的眼眸抬眼看来…… 这哪是人啊? 这是乱世妖姬吧? 海庆差点给贵妃娘娘跪下了,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俯身行礼。 贵妃娘娘这来的架势,开大来的吧。 「皇上可在里面?」顾妗姒略低头询问道。 「在里头呢。」海庆咽了咽口水道:「贵妃娘娘里面请……」 海庆就这么眯瞪的把贵妃娘娘给送进去了,望着贵妃娘娘那进去的背影,心中情绪相当的复杂。 靳闫容撑着脑袋正坐在主位上打瞌睡呢。 这曲子好听不假,催眠那也是真催眠。 他听了半截就开始犯困了。 正想眯一会儿的,却听到了有人进内的声响,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从门外迈步走入其中的贵妃,那仿佛踏着星光而来的女子,在瞬间击中了他的心房。 原本睏倦的神色勐地消失了一干二净,连带着整个人都坐直了。
第607章 唱一夜 婵娟在下首唱曲唱的情真意切的,那透着无尽忧愁思绪万千的眸子抬起频频看向皇上,就指望皇上能对她露出些许兴趣来,也好让她能有更进一步的举动不是? 谁知她这看了几次,就看着皇上的身子越来越往下陷,那眼皮都开始打架了? ??? 婵娟满脑子的困惑,她唱的这曲子不是摇篮曲吧? 皇上这怎么瞧着像是要睡着了呢!? 婵娟有些着急了,难得努力了一个多月,今儿皇上可算是单独叫她来唱曲,这么好的机会不能就这么让皇上睡过去了。 正在婵娟想着换个欢快充满暗示的曲子的时候,突然就看到皇上整个人都坐直了身躯,而在她的身后也有脚步声传来,惊得婵娟手中琵琶曲调一顿,转头看了过去。 那从殿门踏步走来的女子,几乎瞬间就占据了她所有的眼球,心头勐地一颤,眼眸之中难以掩饰的露出了惊艷之色。 「臣妾参见皇上。」顾妗姒在殿前站定,略微低头俯身行礼。 「过来。」靳闫容一双眼珠子都黏去了贵妃身上了,身躯略微前倾对着顾妗姒伸出了手。 顾妗姒起身扭着小腰,风情万种的朝着靳闫容走了过去。 才走到靳闫容的身边,就被他大手一拉,直接捲入了怀中,那热切看着自己的眼眸,可再明显不过了。 「皇上,臣妾是来给皇上送点心的。」顾妗姒故作娇羞的抬手抵住了他的胸膛,抬眼看着靳闫容一笑,那小手戳了戳他的胸膛道:「皇上想不想吃点心啊?」 「不知爱妃说的点心,是什么点心?」 「皇上想吃什么点心?」 「朕想吃的,爱妃不知道吗?」 靳闫容勾唇一笑,说话间大手轻轻捏了捏顾妗姒的细腰,忍不住赞嘆如此美妙,他的姒姒生了个孩子,这腰怎还能如此勾人。 他大手摸上了顾妗姒的大腿,那眸中燃起的念想如此深切。 顾妗姒身躯一紧,连忙按住了靳闫容那作乱的手,很是不悦的抬了抬下巴说道:「皇上,殿内还有人呢……」 靳闫容这才像是后知后觉看向了下首站着的婵娟,略微皱起了眼眸。 「皇上,臣妾也想听婵娟姑娘唱曲儿。」顾妗姒可没给靳闫容赶走的机会,她笑着轻抬下巴,眸色温和的看着婵娟道:「本宫听说你江南曲调唱的极好。」 「今儿就跪在这唱一夜吧。」 「好好唱,若唱的不成调不好听,本宫可要好好罚你哟。」 「……」 婵娟身躯一颤,登时愕然睁大了眼眸,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贵妃和皇上。 却见贵妃伸手勾住了皇上的脖颈,面带娇羞道:「皇上,臣妾来的路上走了一身汗,不如……皇上帮臣妾唤浴汤来……」 靳闫容抱着顾妗姒的手一紧,声调略低沉道:「好,朕亲自伺候爱妃。」 然后婵娟就这么跪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皇上一把抱起贵妃进去了内殿之中,对贵妃要她唱一夜曲的事完全认同了。
第608章 跟你父皇一模一样 浴池内水波涌动,顾妗姒身躯浸泡在池水之中,身上穿着薄纱衣裙,被水打湿了就变的越发透明了。 她有些慵懒的趴在浴池边,歪头似乎听到身侧水声传来,身后靳闫容从容不迫的贴了上来,大手揽上了贵妃的腰肢,略微低头细吻落在她那白嫩光滑的脖颈之上。 …… 黎明初起之时,顾妗姒裹着被子躺在龙床上,身上细密的痕迹如此清晰,那抱着她睡着的男人动了动手臂,将她抱紧入怀,像是无意识的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 「不行……」顾妗姒迷迷煳煳皱眉,埋入了他的胸口,声调带着沙哑道:「疼……」 「姒姒。」靳闫容眼底满是怜惜温柔,又像是带着几分懊恼和自责。 「朕不碰你了,好好睡一觉。」他又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蛋,抱着一会儿才很是不情愿的起了身。 顾妗姒也不知自己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只是全身所有的细胞都在告诉她,不想动…… 然后她就躺着不动了,恍惚之间像是听到了海庆说话的声音传来道:「皇上……那婵娟姑娘嗓子唱哑了,赶出去?是……」 顾妗姒脑子里暗自感嘆着可惜了这么好嗓子,就哑了呢? 耳边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过了一会儿就恢復了一片寂静,然后她就彻彻底底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实实在在是被饿醒的。 「春雨……」顾妗姒裹着身上衣裙唤道。 「奴婢在,娘娘您醒了。」外头候着的春雨连忙应了一声,在门口站了片刻才小心的掀开帘子进去了,抬眼就看到了那撑着手臂坐在床上的贵妃,心跟着抖了抖。 「……」皇上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 怎么又弄的贵妃娘娘这幅样子! 春雨心疼坏了,连忙上前拿了件衣裳为贵妃披上。 顾妗姒嗓子干的厉害,春雨忙转身去倒了杯水让贵妃润了润喉咙才道:「荣安公主哭闹了许久,应该是饿了,奴婢让奶娘餵了,但是吐奶了。」 顾妗姒一听顿时急了,忙抬头说道:「去把公主抱来。」 「是,奴婢让彩云去,先伺候您起身。」春雨有些担忧的看着顾妗姒道:「娘娘可要奴婢去寻些药来?」 「嗯……」顾妗姒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道:「隐秘些,别叫旁人知道了。」 「娘娘放心,奴婢明白。」春雨连忙应下了。 顾妗姒洗漱穿戴好了衣物的时候,彩云正好接了荣安公主过来。 顾妗姒抱过了孩子询问了一下怎么个吐奶的情况,知道孩子吐奶偶尔是有的,许是爱喝的还是母乳,叫贵妃娘娘餵着看可有吐奶,再考虑是否请太医。 顾妗姒听着觉得有理点头,让春雨放下遮挡的帘子给荣安公主餵奶了。 荣安公主喝完奶就睡过去了,看着那香甜的睡姿,可见是满足了。 顾妗姒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这小傢伙的脸蛋道:「看你这小馋猫的样儿,跟你父皇一模一样。」 顾妗姒说完就冷不丁想到了昨夜那男人的样子,面色蹭的一下就红了。
第609章 不会有事的 转身叫来姜嬷嬷和奶娘看着,转身出去外面用膳去了。 她今儿可不想回庆鸾宫了,等孩子睡醒了再回去不迟,皇上特许贵妃在同心殿歇着。 「娘娘,奴婢刚刚才听说,那婵娟姑娘昨夜在同心殿大殿唱了一夜的曲儿,把嗓子给唱废了。」夏桃站在旁边给贵妃娘娘剥松子,小声说道:「太医去看了,说是以后连话都不能说了。」 「哑了?」顾妗姒捏着松子的手一顿,懒洋洋的撑着下巴道:「哑了好,叫她知道不论是说话还是唱曲,都要看清楚了什么曲该唱,什么曲不该唱。」 「太后是个什么态度?」那婵娟到底也是给太后唱了一个月的,顾妗姒歪头询问道。 「太后娘娘给了些银钱,让人把婵娟给送出宫了。」夏桃继续说道:「不过庄太妃像是有些不悦……」 「不悦什么?」顾妗姒扯了扯嘴角道:「婵娟一个歌姬罢了,连皇上都没伺候过,现下嗓子哑了曲也唱不了,咱们皇宫也不是收容所,还做慈善养着废人吗?」 「哎,还是庄太妃心善。」顾妗姒抿唇一笑道。 春雨和夏桃听言一脸无语,心善个鬼。 庄太妃这明显是不甘心,她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想借太后之手往皇上身边塞人。 这才迈出一步,人就让贵妃给掐了。 庄太妃当然是不悦的,顾妗姒撑着下巴对着夏桃说道:「刚刚本宫说的话,找个地方给传扬出去,好好夸夸庄太妃心善。」 夏桃神色一震,眼中顿时露出了笑意,连忙俯身应下出去了。 人言可畏,这句话从来都不是玩笑。 庄太妃便是心中有不乐意也不敢说出来,但是却万万没想到宫中会传出这样的言语,传去了太后的耳中,让太后以为庄太妃不满她的决断,惹出了一系列麻烦事。 顾妗姒可不管太后和庄太妃有什么不对付的。 她如今满心都是她的小公主。 「娘娘,这两日梅婕妤又开始不安分了。」春雨没事就爱在贵妃面前念叨,谁谁谁又做了什么勾引皇上的举措。 「眼瞧着入夏了,皇后娘娘的病半点不见好,皇上去探望的次数多了,总能遇上梅婕妤,这一来二去的……」春雨嘟囔着说道:「奴婢瞧着,皇后娘娘这是想给梅婕妤铺路呢。」 「娘娘您说,皇后娘娘是不是好不了了?」春雨有些紧张的压低了声音。 「……」 皇后是皇上的髮妻,病重卧床皇上若当真漠然不去看一眼,难免要叫旁人言说薄情寡义的。 去探望皇后无可厚非,只是那梅婕妤…… 若皇后真没个两年可活的,那这后宫动盪,大臣必定要要皇上册立新后。 顾妗姒有些迷茫的想着不应该啊! 端王和顾妤柔都还没大婚呢,皇后怎么会这么早死了? 「别胡思乱想,皇后娘娘有天子庇佑,不会有事的。」顾妗姒垂眸摇着摇篮之中的荣安公主,轻轻摇着摇篮道:「皇上心中有思量,不必多想。」
第610章 不参加了吧? 「娘娘!不好了!皇后娘娘咳血了……」顾妗姒话语才落下,就见彩云惊慌跑了进来。 「什么!?」顾妗姒眼瞳倏而瞪大了几分。 景仁宫内人头攒动,顾妗姒到来的时候皇上也刚好到了。 贤妃和意妃几人也都赶到了,看来此次皇后娘娘病重的消息是怎么也压不下了。 皇后娘娘谁都不愿意见,只让皇上进内去。 「贵妃娘娘。」贤妃几人见着贵妃来了皆是俯身行礼。 「皇后娘娘可还好?」顾妗姒抬了抬手,略微皱眉带着几分担忧询问道。 「太医还在里头诊治,不知是什么情况。」贤妃低眉回道:「听青玉那丫头说,皇后娘娘咳血,手帕上沾染了血迹,这病怕是不好了……」 「皇后娘娘昔日劳累,许是当初落下了病根。」顾妗姒随口说了一句。 「贤妃姐姐可要好好爱惜身子。」意妃古怪一笑接过了话,看向贤妃说道:「如今这六宫诸事可都是贤妃姐姐操持,若是有什么力不从心的,可不能瞒着。」 「意妃妹妹多虑了。」贤妃也不恼,偏头看向意妃笑道:「有梅婕妤给本宫搭手,又有太后娘娘指点,更有贵妃姐姐在旁盯着,本宫可没什么力不从心的地方。」 「那就好。」意妃低头笑道:「还是贤妃姐姐得皇上看重。」 「比不上意妃妹妹,听说柳将军升官了?如今是大将军了?还未来得及恭喜意妃妹妹。」 「柳家世代文臣,没想到还能出了柳文建柳大将军如此勐将。」 贤妃很是赞嘆的夸赞着,众人纷纷出声恭贺。 意妃谦虚一笑道:「家兄也是临危受命,能为国尽忠为皇上效命,当不得什么恭喜不恭喜的,这是柳家身为臣子应该做的。」 她抬眼看向贤妃道:「若是贤妃娘娘的父兄还在,怕是成就不止如此呢。」 意妃说着连忙住嘴,带着歉意低头道:「贤妃姐姐恕罪,臣妾一时口快,触了您的伤心事。」 贤妃脸色都有些僵硬了,却还是端着架子,平静一笑侧首道:「不碍事,皇上出来了,去看看皇后娘娘是什么情况吧。」 「好,皇后的病情便由你盯着。」靳闫容打发了太医,看着殿内站着的众人,面色沉沉的坐在主位之上,半响才开口说道:「皇后患的是咳疾,须得静养少怒,日后你们都少来景仁宫。」 「自今日起宫中大大小小事物皆交由贤妃处理,梅婕妤从旁协助。」 「让皇后在景仁宫静养,任何人不得来打扰。」 「是。」 众人纷纷俯身应下了,贤妃略微上前一步道:「已是晚膳之时,臣妾宫中得了个会做菜的厨子,皇上可要去臣妾宫中坐坐?」 意妃也不甘示弱,柔声笑道:「皇上,您前几日布下的棋局臣妾已经解了,皇上可要去看看?」 贵妃:「……」 这种争宠的戏码,她就不参加了吧? 太low了,不符合她霸总人设! 靳闫容目光在贵妃身上停了停,到底是没开口说什么。
第611章 不吃了 起身摆手道:「朕今日在景仁宫陪皇后,你们退下吧。」 贤妃脸色僵了僵,恭声应下了,意妃脸色也不见得好看,不过总归皇上留的是景仁宫,倒也不是有那么不好接受的。 顾妗姒才走出景仁宫大门,就听到海庆的声音在后响起道:「贵妃娘娘!娘娘……」 她顿住脚步扭身回头:「海公公,可是皇上有事?」 「贵妃娘娘,奴才奉命送娘娘回宫。」海庆眯着眼笑道:「皇上怕娘娘自个儿回去不开心,特地让奴才陪着娘娘您回去呢!您可别嫌弃奴才……」 「嗤……」顾妗姒嗤笑一声,转身扭腰往前走道:「你来陪本宫回去就能叫本宫开心了?」 「本宫可不稀罕你这太监。」 让楚延来还差不多。 顾妗姒坐上了轿辇,海庆巴巴的往上凑,腆着脸给贵妃讲故事逗乐,怎么也要给咱贵妃娘娘给哄开心咯! 贤妃和意妃几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贵妃走了,那巴巴的送贵妃的海庆完全就是代表了皇上的意思,虽说皇上没去庆鸾宫,但是就冲着皇上这体贴贵妃的心。 怎能不叫旁人瞧着眼红? 皇上这意思摆明了就是在说,他虽然是留宿了景仁宫,但是这挂念着贵妃的心半点不减的。 贤妃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抬手让起驾回宫去了。 意妃帕子都绞烂了,她兄长那般为皇上出力,怎么皇上的心就落不到她身上呢? 海庆这奴才嘴还是能说的,顾妗姒本不想搭理他,谁知这奴才讲了些有趣的笑话还真是让顾妗姒给逗乐了,到了庆鸾宫门口海庆才住了口停下了。 「海公公这故事本宫听着真是有趣。」顾妗姒弯腰走下了轿辇,笑眯眯的看着海庆道:「海公公这口才不去说书唱戏真是可惜了。」 「来,这是本宫给公公的赏钱。」顾妗姒略微抬手,随手从袖子里拎出了一小袋珍珠粒丢入了海庆的怀中。 「!!!」 「奴才谢娘娘赏赐!」 海庆吓了一跳慌忙接过,叩谢了贵妃赏赐。 等到贵妃进内去了才巴巴的打开了袋子,这一看险些眼睛都发晕了。 这宝贝珍珠一袋子得值多少钱啊!? 贵妃娘娘赏赐人都是这么赏赐的吗!? 海庆捂着心口,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看着庆鸾宫这大门突然有点迈不动脚,好想抛弃了皇上来给贵妃娘娘身边当奴才啊…… 海庆抖了抖身子,默默把袋子揣入了怀中,极其宝贝的拍了拍转身回去伺候皇上去了,他觉得还是不能作死,老老实实去伺候皇上去吧。 顾妗姒难得睡了个好觉。 早上舒舒服服的醒来,然后…… 梅婕妤晋了梅昭仪。 顾妗姒低头盯着面前的梳妆盒,愣是觉得今日这盒子里的首饰怎么件件都这么碍眼!? 奶奶个腿! 有点气。 「娘娘膳食已经准……」 「不吃了。」 顾妗姒啪叽丢下了手中的髮簪,理了理衣袖道:「走,出去外头熘达熘达。」 春雨和彩云两人对视了一眼,脸上满是忧愁忐忑之色。
第612章 未婚妻 夏季总是有几分炎热,还未到最炎热之时,但是今年这日头却是格外大,贵妃出行的仪仗自然是准备的充足,倒是晒不到什么的。 顾妗姒坐在轿辇上,头顶上有仪仗遮挡阳光,她略微眯眼指挥着人漫无目的在宫中穿行。 到了小道上下了轿辇自个儿逛了起来。 本来就是想散散心随便走走,可这走着走着竟是朝着马场方向走去了。 「本宫记得,本宫之前可是有看中的马的?」顾妗姒有些后知后觉的想着,迈步便是朝着马场去了:「瞧瞧那些小马儿可长大了。」 「……」您孩子都生了,那马能不长大吗? 贵妃娘娘这日子过的,怎么觉得过的这么煳里煳涂的? 彩云随着贵妃往前走去,今日春雨没跟着出来,留在庆鸾宫中照看荣安公主,李金喜也一併留着,跟着贵妃出来的是彩云和小栗子两人,就连邢宏都让贵妃留在庆鸾宫了。 顾妗姒本意真的是去看马的。 但是却没想到才走到马场入口处,竟是听到了马场之中像是有女子的娇笑声传来,她抬眼看去之时就看到了那坐在马背上的女子。 穿着寻常女子的布衣,还梳着未嫁女子的髮髻,长相娇小可人,像是有些胆战心惊的坐在马背上。 「干哥哥我害怕……」那女子紧张的捏着缰绳道。 「别怕,我在这呢。」宗至干咧嘴扬着笑脸,站在马匹边望着她笑,那素来严谨刻板的脸上绽开了笑颜,看着那女子的眼中满是喜爱之色。 「哎呀!」身下的马匹动了一下,吓得马背上的小姑娘花容失色,身子一歪便是要跌下来了。 宗至干早早做好了住准备,直接伸手稳稳的把人接在了怀中。 低头看着怀中受惊的女子像是可爱的小麻雀一样,他抿唇笑道:「可算掉下来了,抱到了。」 那女子双颊绯红,娇嗔的瞪了宗至干一眼,伸手锤了一下他胸口道:「干哥哥又欺负我!」 宗至干眸中笑意更深了,抱着她在马场内转圈圈,正笑着忽而抬头看到了那站在马场门口身穿华服的贵妃,心头忽而一跳,连忙把怀中女子放了下来。 顾妗姒吃了一吨的狗粮。 正后退了半步准备离开的,就让宗至干给看到了…… 她顿住了脚步,看着宗至干大步走了过来。 「臣参见贵妃娘娘。」宗至干上前行礼,那女子吓了一跳,一听眼前人是贵妃脸都白了,惊慌失措的跟着宗至干跪下,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宗大人无需多礼。」顾妗姒无奈笑道:「本宫就是来看看马儿,未曾想打扰了宗大人,这位姑娘是?」 「是臣的未婚妻。」宗至干语调柔软了几分。 「名女秦画芷见过贵妃娘娘。」秦画芷连忙俯身叩首道。 「原来是秦姑娘。」顾妗姒赞嘆说道:「宗大人常与本宫说起你,快些起来。」 「谢娘娘。」宗至干起身扶了秦画芷一下,瞧着那关怀的样子,显然是喜爱的。
第613章 青梅竹马 「还请娘娘恕罪,臣一时兴起带画芷来马场骑马不合规矩……」宗至干眉头紧皱瓮声说道,这马场是皇上和各位娘娘用的,他打听了皇上许久不来今日肯定也不会来的。 但是没想到贵妃娘娘突然过来,若是问责下来他少不了受罚。 实在是自己喜欢的姑娘难得进宫了一次,就为了来看看他,宗至干告了假想带着秦画芷四处逛逛,就选了这无人来的马场。 顾妗姒看着宗至干句句是自己,让她别责怪秦画芷,第一次入宫不知规矩什么的。 看着宗至干这维护紧张的样子,让她忍不住弯唇笑了起来。 「本宫既不是掌权人,又不是这马场看守,好端端的罚你做什么?」顾妗姒掩唇莞尔,看着站在宗至干身侧的秦画芷道:「秦姑娘难得入宫一趟,不如多住些时日。」 「本宫瞧你甚合眼缘,宗大人若是不介意,可以让秦姑娘来庆鸾宫走动走动。」 「马场日头大,人家姑娘家家的你可别欺负了她,这解暑凉茶赏你们了。」 「好好玩着吧,本宫得回去看看小公主去了。」 顾妗姒丢下了这么一席话,唤来了轿辇坐着轿辇就离去了。 临走之时还看着宗至干眨了眨眼,你可欠本宫一个大人情吶! 宫中留人不能久留,但是有了贵妃娘娘这话可就不一样了,秦画芷可以在宫中久留,对宗至干来说可是美事。 贵妃娘娘这是帮他追媳妇呢! 秦画芷站在原地,瞧着贵妃娘娘那远去的仪仗满目皆是惊嘆,扭头扯了扯宗至干的衣袖道:「这就是贵妃娘娘啊?难怪都说贵妃当宠,娘娘真的好美……」 华服步摇处处精緻美艷,身姿傲人连那与人说话的声音都像是透着迷人的味道。 秦画芷从未见过这么美的人,看着贵妃娘娘轿辇离去的时候,那太监宫女簇拥而去的尊贵,她这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待遇啊! 「贵妃娘娘待人也好。」宗至干跟着一笑,有些松了一口气般的拉住秦画芷的手说道:「幸好遇上的是贵妃娘娘。」 「干哥哥,你是不是也在贵妃娘娘身边当过差呢?」秦画芷有些好奇的歪头道:「难道你不觉得贵妃娘娘美艷万分吗?」 「……」 宗至干顿住脚步,无奈的点了点她鼻尖道:「别瞎想,若没有贵妃娘娘,我也走不到今天这个地步。」 在这宫中实力重要,可是运气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宗至干深知这个道理,更加知道贵妃娘娘对皇上来说是何等重要的。 「改日收拾妥当,我带着你去给贵妃娘娘谢恩。」宗至干弯了弯唇角,忍不住想着若是有贵妃娘娘赐婚,他也就不担心什么,最好是能让画芷留在京城。 「噢……」宗至干在脑海之中认真的规划着名他们的未来,可是秦画芷跟随在他的身边,那低着头的样子却有些心不在焉的。 宗至干初次与贵妃相见之时,就告知了她未婚妻之事。 好像是青梅竹马的姻亲?
第614章 吞了吞口水 顾妗姒回去的路上还在暗想着,宗至干福气不小,秦姑娘瞧着温婉可人,又是青梅竹马的感情,旁人都羡慕不来的。 如今宗至干身为禁军统领皇上心腹,也算是功成名就时呀。 宗至干如今有这地位,还能记着他的小青梅当真不错。 顾妗姒暗想着让皇上开个金口,给二人赐了婚也算是给秦姑娘脸面,解决了宗至干的终身大事,宗至干可得好好谢她,以后使唤起来也痛快些。 顾妗姒正想着,忽而在宫道上听到宫墙外边似有吆喝声传来。 「那边是什么地方?」她略有些疑惑的侧首转头询问道。 「娘娘,那边是侍卫的住所宫殿吧……」小栗子分辨了一下道:「也是宫中侍卫休憩的地方。」 「嗯……」顾妗姒点了点头没说话,正准备叫走,抬头就看到那宫墙上头,忽而有水花沖天而起,然后哗啦一下浇在了旁边的花草上。 「!!!」 小栗子和彩云两人吓了一跳,这水能泼这么高呢? 要泼去了贵妃娘娘身上就死定了! 彩云连忙说道:「奴婢去教训教训那些个不知轻重的!」 顾妗姒抬了抬手道:「本宫去吧。」 在宫中这么喧闹可不应该,何况还是侍卫们,她不过绕了个路,走来了这处。 原本顾妗姒的确是打着要好好说说这侍卫所管辖人的,但是当她踏步走入了门内的时候,勐地便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愕然看着那院子里一个个赤膊上身的精壮男子。 地上泼满了水渍,十几位男子脱去了上衣提着水桶正在院子里打水仗玩儿。 顾妗姒眼珠子都看直了。 那是啥啊? 腹肌啊!!! 都是练武出身的侍卫,这身材自是好的,各个腹肌胸肌壮大,正是夏日又在玩水,上衣脱了个干净,连带着裤子全都湿透了。 顾妗姒现在眼里看到的,满眼都是肉体…… 彩云:……………… 「娘娘!!!」勐地惊叫了一下,慌忙上前背过身挡住了顾妗姒的视线。 「???」 别挡啊! 我还没看够呢! 让我再康康! 彩云这一声惊叫,让院子里玩的正乐呵的众人勐地扭头,看到那门口站着的贵妃仪仗,吓得一个哆嗦手中水盆水桶砰的一声砸落在地,所有人都转身看向了贵妃。 然后惊慌失措的单膝跪下道:「参见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恕罪,属下失态……」跪着的众人齐齐低头,满脑子都是完犊子了,这下死定了。 「你们放肆!衣裳不整,有失仪态!你们就是这么守卫皇宫安危吗!?还不滚去穿上衣服!」小栗子急吼吼的上前骂道,再给贵妃娘娘吓坏了,你们两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小栗子抬眼看向贵妃,就看到自家娘娘望着那些侍卫离去的方向吞了吞口水。 …………? 这吞口水的动作是几个意思? 那些侍卫光速穿上了衣服,重新回来跪在了贵妃的面前,一个个表情简直像是赴死一般壮烈。 「你们刚刚在做什么?」顾妗姒轻咳了一声,柔声询问道。
第615章 皇上来了 「贵妃娘娘恕罪!」领先一人跪在贵妃脚边,全身都绷紧了,憋了半天才道:「属下是在……浇花。」 彩云和小栗子一听脸都绿了。 找理由能不能找个好点的? 你这理由说出去,那贵妃娘娘能信吗? 「不错。」顾妗姒一本正经的看了看这满地的水渍,再看看那似乎已经被水泡浮土的花圃,很是认真的开口说道:「看来你们都很有本事。」 「既可保卫宫中安危,又能爱护花草,很是活泼呀。」 「收拾收拾,来庆鸾宫当差吧。」 「……」 「!!!」 贵妃娘娘您认真的吗!? 彩云和小栗子两人站在一侧听着,原以为贵妃娘娘说着的话,是想说反话,准备好好责骂一下这几个人的。 谁知这夸赞的话语是真,居然还把人要去庆鸾宫!? 别说是彩云和小栗子傻了,那滚在地上的一众侍卫也都傻了。 能去庆鸾宫当贵妃娘娘亲卫,那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儿,他们就是看门巡逻的,怎么可能可以去贵妃娘娘宫中当亲卫呢!? 「你叫什么名字?」顾妗姒低头看着那为首的侍卫询问道。 「属下岳伟棋……」那侍卫连忙低头。 「嗯,本宫记下了。」顾妗姒抬了抬眼,随手点了几个侍卫让他们跟着走了。 那几个侍卫身材都很好,而且长相有几分俊逸,还都很年轻。 贵妃娘娘出去了一趟,带了几个小鲜肉侍卫回宫的消息顿时就传去了皇上的耳中,侍卫调动怎么也会有些消息的,贤妃没当回事,而皇上原本也是没当回事的。 然后…… 「贵妃带了几个侍卫回宫里做什么?」 「打水仗玩……?」 靳闫容黑着个脸坐在龙椅上,抬眸看向海庆拧起了眉。 海庆哆哆嗦嗦的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小心翼翼的说道:「是,贵妃娘娘让他们给院子里的花草浇花……」 靳闫容低下头继续看奏摺道:「这点小事,何须与朕说,贵妃让他们浇就浇。」 海庆都快给皇上跪下了,咬了咬牙说道:「皇上,您还是去看看吧!奴才……奴才说不清!」 您再不去看看就完了! 浇花是没错,那脱了衣服浇花的您见过吗? 他这辈子就见过这么一回! 海庆随着皇上到了庆鸾宫门前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那身着华服的女子坐在高位之上,慵懒的躺在软椅上吃着冰镇的瓜果点心。 身姿何等曼妙动人,身边清秀的小太监殷勤的为贵妃娘娘摇扇扇风。 下首院子里满地的水渍,五六位身材绝佳的男子,赤膊上身拿着水桶正在在院子里的花草浇花。 再看看贵妃娘娘那咬着唇,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几位男子,这像是在浇花的吗!? 靳闫容踏步走进来的瞬间脸就绿了,那提着水桶的一众侍卫看着走进来的皇上心抖了抖扑通全都跪下了。 「顾妗姒!!!」靳闫容怒气沖沖的朝着贵妃走了过去。 「哟,皇上来了?」顾妗姒纹丝不动的在软榻上躺着。
第616章 好消息啊! 她略微仰头看着近前来的皇上,弯唇笑道:「皇上打哪儿来啊?」 「是意妃的宫里过来的,还是梅昭仪宫里过来的?」 「……」 靳闫容那满是怒火的眸子忽而顿了顿,皱眉盯着贵妃半响,抬手指着这一屋子赤膊上身的侍卫道:「贵妃这是在做什么?」 顾妗姒懒懒掀了掀眼皮子道:「皇上不看到了吗?浇花啊!」 靳闫容:「……」 你煳弄鬼呢!!! 他气的肝疼,怒声吼道:「来啊,把这群衣衫不整的东西拖出去砍了!」 「靳闫容你敢!」顾妗姒勐地就从软椅上蹦起来了,怒瞪着眼眸看着靳闫容道:「你要砍了他们,以后就别进庆鸾宫的门!」 「就许你今天晋升这个,明天宠幸那个?」 「我叫个侍卫浇花皇上都要砍了?」 「那我不活了。」 靳闫容都让顾妗姒这话个气乐了,伸手把人从软椅上拽了起来道:「你存心跟朕作对是不是?」 顾妗姒仰着头没说话。 他有些无力的松开了手道:「好,你玩。」 靳闫容捏紧了身侧的手转身就走了,越过这院内跪着的一众侍卫大步离去,竟是真的完全不去管束了,那地上跪着的一众侍卫吓得心都快停跳了。 顾妗姒看着靳闫容离去的背影顿了顿,继续坐在软榻上道:「都跪着做什么?继续浇花。」 众侍卫:………… 皇上,要不您还是给我们个痛快吧! 「娘娘饶命!」岳伟棋跪在地上颤声说道:「求贵妃娘娘开恩!」 「贵妃娘娘,求您开恩。」春雨和彩云几人也知道这事严重了,忙不迭的俯身跪下求情。 皇上俨然是动怒了,贵妃若是再执意耍性子。 这一院子的侍卫最后的下场怕是真要保不住了,若因此丧命何其无辜? 春雨等人跪地祈求,顾妗姒低头看着跪着的一众人气的肝疼,骤然起身道:「都滚出去。」 然后自己一个人钻去屋内了,连春雨和彩云几人都不敢去劝说什么,李金喜和小栗子等人满是焦急之色,眼看皇上刚刚晋升了梅昭仪。 贵妃娘娘怎么还跟皇上闹脾气了? 不赶紧去抓着皇上的心呢? 万一让那梅昭仪得宠了可如何是好,现在梅昭仪帮着贤妃协理六宫深得圣心啊。 「傻站着干什么?」春雨也是无计可施,思忖了片刻之后连忙转身道:「快去找找楚延来,想个法子。」 「找楚延干嘛?」李金喜一听要找楚延就不乐意了。 「不找楚延找你啊?你给我想想有什么法子,能让皇上和贵妃娘娘和好如初的?」 李金喜:「……我还是去找楚延吧。」 贵妃惹得皇上发怒的事顿时弄得宫中人人都知晓了,都说是贵妃行为不端,惹得皇上大怒,对贵妃生了厌弃之心什么的。 可把宫中众嫔妃给乐坏了,这可是好消息啊! 「以前成天听着的都是,皇上又给贵妃送去了什么什么东西。」 「皇上又去庆鸾宫留宿,陪贵妃用膳什么的。」
第617章 知不知道? 「今儿个可好了,可算听着贵妃把皇上气走了的消息。「华妃乐呵呵的坐在桌前剥瓜子,忙不迭的扭头道:「快去把本宫的舞裙拿来,本宫要去请皇上来玉芙宫。」 她这么久辛苦练舞可算是派上用场了,这么好的机会她怎能放过? 莫说是华妃蠢蠢欲动,意妃和淑妃几人也是不甘示弱,都想着要去皇上面前刷好感。 偏生贵妃娘娘无动于衷的,就看着宫中那些个妃子活蹦乱跳的。 接连几天,各宫娘娘们蹲了几天也没把皇上蹲来后宫。 贤妃去给皇上送东西,都没能见到皇上的面,送去的东西都是海庆代收的,这可真是让众人急坏了,这么好的机会都没能见到皇上,也不知皇上这是怎么了。 「海公公。」梅昭仪刚刚晋升,这往御书房跑的的次数自然也是不少的。 「皇后娘娘想见皇上,不知皇上……」若是换做别人,海庆也就给打发走了,可是梅昭仪这张口就是皇后娘娘要见,海庆可真是不好打发了。 「梅昭仪,不是奴才不给您通传,实在是皇上……不见人啊。」海庆略微低着身子说道:「皇后娘娘是有什么事?」 「求求您帮帮皇后娘娘吧。」梅昭仪眼中带着些许泪花道:「皇后娘娘今儿又咳血了,昏睡着念叨了皇上许多次,嫔妾也是实在不忍心看着皇后娘娘这般难受。」 「求海公公通融一二,为嫔妾通传一下吧。」梅昭仪说着抬手擦了擦眼角。 「唉……」 海庆看着梅昭仪这哭着悲戚的模样,有些无奈皱眉道:「那奴才试试吧,您且稍后。」 海庆对着梅昭仪福了福身,这才转身进去了御书房内,这脚步才踏进去,就看到皇上勐地挥手直接将桌上一摞奏摺哗啦全给扫去了地上。 那阴沉的脸色,惊得海庆连忙缩了脑袋。 皇上这分明还在气头上,他还是不去作死了…… 海庆转身又出去了,看着等候在外的梅昭仪无奈摇头,小声说道:「梅昭仪先回去吧,皇上这会儿在气头上,实在不便见人。」 「皇后此事奴才记着了,待晚些皇上消气了,奴才再跟皇上说说。」 「海公公……」梅昭仪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海庆那摇头的动作,无奈的住了口。 「那嫔妾先谢过海公公了。」梅昭仪没继续赖着,俯身谢过之后就转身离去了。 等到出了御书房宫殿大门,才默默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宝珠扶着自家娘娘,有些皱眉询问道:「娘娘,皇上不见人,这可如何是好?」 梅昭仪摆了摆手笑道:「不碍事,皇上会去看皇后娘娘的,我们先去景仁宫等着吧。」 宝珠闻言顿时应下,扶着梅昭仪去了景仁宫。 果不其然,到了入夜之后皇上的龙辇就来了。 宫中上下怎么争都没能争过梅昭仪,不愧是皇后娘娘教出来的人,现在踩着皇后上位也是如此得心应手,只是不知病重之中的皇后娘娘对此事,知不知道?
第618章 劝劝吧… 「皇后娘娘,嫔妾这都是为了您啊。」景仁宫内皇上坐了许久才离去,梅昭仪跪在皇后床边,眸中满是可怜之色。 「为了本宫!?」明雅芸卧躺在床,瞪大眼眸看着梅昭仪道:「你借本宫之手争宠,如今还在这里说是为了本宫!?你为的是自己!」 「皇后娘娘,没有您就没有今日的嫔妾。」梅昭仪跪在下首,仰头看着皇后道:「嫔妾这么做都是为了帮皇后娘娘早日復宠。」 「皇上宠爱嫔妾,何尝不是看在皇后娘娘您的面子上?」 「嫔妾深知,只有皇后娘娘安康,重得圣心嫔妾方能在这宫中走的长久。」 「请皇后娘娘明察,嫔妾对娘娘绝无二心。」 明雅芸看着梅昭仪胸腔起伏,忽而有些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她对梅昭仪所说的话是半个字都不信。 可是却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语,如今她成了这么个样子,凭藉着这幅带病的身躯别说是争宠了,走两步路都胸闷气短咳嗽不断的,如何去争宠? 但是梅昭仪不同,她尚且年轻,还很聪明,更是她一手扶植起来的人。 现在明知梅昭仪是借自己的手争宠,她不仅不能打压,还得捧着梅昭仪继续往上走。 如今皇上还能挂念着她,可是她这病也不知何时能好,若时间久了皇上再不挂念了呢? 梅昭仪就能派上用场了,若梅昭仪得宠,皇上看着梅昭仪也能想起自己来。 明雅芸苦笑躺回了床上,深深唿吸了几次,才侧头望向梅昭仪,眼眸之中带着警告的味道,深切无比的盯着梅昭仪道:「梅昭仪,本宫希望你记住你今日所言的话语。」 「本宫还没死,本宫还是皇后。」 「若你胆敢算计本宫,本宫便是死也要拖着你一起。」 明雅芸转开头笑了笑闭眼,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道:「若你记得本宫的好,待本宫復宠之时,便是你飞腾之日。」 梅昭仪身躯抖了抖,连忙俯身恭敬应道:「嫔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自今日起,皇后才是与梅昭仪彻彻底底的达成了共识,梅昭仪也是个厉害的,总能留得住皇上听曲品琴音,可惜却没能让皇上留宿景仁宫。 接连过去了几日,皇上唯一去的地方就是皇后娘娘宫里坐坐。 其他人根本是连皇上面都见不着。 庆鸾宫内春雨几人已经唉声嘆气了好几天了,自贵妃娘娘气走了皇上,这怎么还把自个儿也关去屋里了呢? 您跟皇上赌气就赌气,怎么还跟自己较上劲了? 可把她们这些个当奴才的给愁死了。 「楚延呢?」春雨让李金喜去找楚延,结果却被告知楚延告假出宫去了,还没回来。 「那,这不是来了吗!」李金喜正要说话,转头看到小栗子欢欢喜喜的领着楚延来了,顿时抬了抬下巴道:「刚回来就给请过来了。」 「这是出什么事了?」楚延跑的一头汗,有些困惑的看向春雨几人询问道。 春雨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无奈看着楚延道:「你帮着劝劝吧……」
第619章 皇上此举 「贵妃娘娘这都几天不肯见人了,我实在是没法子。」春雨看向楚延柔声说道:「兴许你说话,娘娘还能听上一二。」 「好,我知道了。」楚延略微点头应下了,关于梅昭仪的事情他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听了不少了。 这进去了屋内,楚延有些小心的在屏风外站住,然后出声道:「娘娘,奴才给您带来了葱油饼,从宫外买的,娘娘可要尝尝?」 屋内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楚延等了一会儿就听到内里贵妃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楚延应了一声才走入室内,抬眼就看到那软榻上卧躺着的贵妃,随意披着外衣,髮髻也未曾梳,就随便拿了个髮簪挽着,松松垮垮的垂落在肩头。 像是刚刚睡醒,带着几分睏倦和慵懒的望着他道:「你怎么来了。」 楚延低下头,面上带笑的凑去了贵妃的面前俯身行礼道:「奴才想念娘娘了,就来看看娘娘。」 「嗤……」顾妗姒弯唇笑了笑,盯着楚延笑道:「春雨把你喊来的吧?」 「瞧你,在司礼监忙活累了吧?这都晒黑了。」顾妗姒看着楚延那俊美的脸庞,有些心疼又可惜的,这么美一张脸,可不能晒黑了呀!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娘娘。」楚延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暗自想着,以后怕是要注意了。 否则他这脸要是晒黑了,贵妃娘娘不喜欢了可就完了。 楚延从怀中拿出了油纸包裹着的葱油饼,笑眯眯的递给了贵妃娘娘说道:「不知贵妃娘娘爱不爱吃,奴才出宫了一趟,回来的时候买了两。」 顾妗姒瞧着那葱油饼顿时亮起了眼眸,笑眯眯的接了过来,闻着葱油饼的香味心情已经好了一半了。 「还是你贴心。」她眯眼笑着,盯着楚延道:「别藏着掖着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娘娘与皇上赌气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楚延默默开了口,这话才落下,就看到贵妃娘娘张嘴,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葱油饼。 楚延顿时知道了,贵妃娘娘这是还气着呢。 他低头继续说道:「娘娘,梅昭仪晋升之事是理所应当的。」 顾妗姒再次狠狠的咬了一口,抬眼看着楚延面色不善。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再多说两句我就要打你了。 「娘娘,皇上其实留宿景仁宫再晋升梅昭仪就是做戏,或者说是幌子罢了。」 「皇后娘娘病重卧床,后宫诸事都交给了贤妃娘娘,梅昭仪为婕妤之时就已经协理六宫诸事,如今眼看着皇后娘娘不大好了,若不晋升梅昭仪,恐贤妃独大。」 「娘娘您可还记得,梅昭仪是谁的人?」 「皇上此举无非是给贤妃示警,这才捧了梅昭仪上去,为的只是牵制平衡贤妃。」 「皇上若不这么做,贤妃独大第一个要针对的定是贵妃娘娘您,皇上思虑甚远,显然也是在为娘娘您做打算。」 楚延这话落下,顾妗姒吃着葱油饼的动作忽而便是顿住了,楚延讲解的已经相当明白,清晰的告知了她如今宫中布局。
第620章 快教教我! 楚延略微抬头看着贵妃继续说道:「皇上对娘娘宠爱有加,更多有包容,娘娘请侍卫浇花此举……倒也不是不行。」 「娘娘您做的理直气壮,不遮掩不胆怯,何尝不是一种正直呢?」 「皇上对您上心一时着急生气了,却未曾想到娘娘是故意为之,只因爱恋皇上,而生出的醋意罢了。」 「……」 顾妗姒听着顿时放下了手中的葱油饼,咬牙瞪大眼眸说道:「什么醋?本宫可没吃醋!」 楚延眸中笑意加深,也没去跟贵妃争论吃醋之事,反而是转开了话题道:「娘娘如今自个儿躲在这生闷气,岂不是让贤妃和梅昭仪等人得意?」 「若她们借着这机会在皇上面前言说娘娘的不是,当真勾走了皇上的心……」 「娘娘就真愿意看着她们日后骑在娘娘您的头上跳吗?」 顾妗姒冷笑一声道:「她们没那个本事。」 楚延闭口不语,顾妗姒略微低头看着眼前站着的楚延,半响才跟着露出了笑容,继续拿着葱油饼吃了起来,淡淡弯唇道:「你的意思本宫明白。」 她抬手撑着下巴,看着眼前站着的楚延心中万分感嘆,难怪原着之中意妃有楚延相帮,能在后宫之中杀出重围。 就楚延这观察能力,这大局观,当个太监真的可惜了。 若能入朝堂为官,必定成一代枭雄。 可惜了…… 顾妗姒对着楚延招手,示意楚延在下首坐下,才继续说道:「皇上那边本宫会去言说,你怎好端端的出宫去了,可是有遇到什么麻烦事?」 「并未有什么事,谢娘娘关怀。」楚延深吸一口气俯身道:「奴才出宫是去祭拜亡妹,顺便去查了一些东西。」 「你妹妹身亡的事情,可有查出什么眉目?」顾妗姒听言心中忽而一顿,略微皱眉询问道。 「有一些眉目,但是还需细查。」楚延柔声道:「娘娘不必担心,奴才能查验妥当,定不会胡来。」 「你素来谨慎,本宫自是信你的。」顾妗姒略微点头笑道:「你才回宫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是。」楚延恭声应下。 外头春雨和李金喜几人站在外面翘首以盼,暗想着这楚延进去半天了,怎么还不见出来? 都在说什么呢? 没惹得贵妃娘娘更生气吧? 正想着,就看到那紧闭的房门打开了,楚延迈步走了出来,对着春雨俯身道:「春雨姐姐,娘娘叫你进去呢。」 春雨闻言登时大喜,谢过了楚延忙不迭的跑了进去,心中欢喜的想着果然还是楚延靠谱,这一来就把贵妃娘娘给哄好了,旁侧站着的李金喜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那我就先回……」楚延正要告辞,却勐地被李金喜给拉去边上去了。 「李公公这是?」楚延有些困惑的看向李金喜。 「你怎么跟娘娘说的?都说了什么?」快教教我!我也想学!!! 楚延略微一笑,对着李金喜摇头道:「娘娘有命,不能对外言说。」
第621章 琴技 李金喜一听急了:「我能是外人吗!?」 我还是贵妃娘娘宫里的呢! 你都不是! 楚延非常温和一笑,看着李金喜道:「除了娘娘和我以外的,都是外人。」 李金喜:………… 我怎么就这么气呢? 李金喜看着楚延离去的背影,半天没顺过气来,贵妃娘娘气顺了这庆鸾宫上下都觉得舒心了,而在御书房中的某人却是依旧冷脸,端坐在高位之上,盯着手边的奏摺半响未动。 海庆小心翼翼的上前,看着皇上这幅样子有些紧张的小声说道:「皇上,该用膳了……」 靳闫容这才顿了顿,收回了自己的思绪站起身来,许是起身的动作大了,衣袖不慎碰倒了桌上的锦盒,那锦盒砸落在地,盒子里滚落出的一对鸳鸯玩件让靳闫容脚步倏然便是顿住了。 海庆吓了一跳,这鸳鸯摆件可是贵妃娘娘送给皇上的,皇上成天宝贝似的捧着,这掉地上了…… 海庆正要去捡,却见皇上冷眼看着,竟是直接大步跨了出去。 权当滚落在地的东西不存在似的。 海庆心头抖了抖,停下了自己想去捡起来的举动,默默跟随在皇上的身边,出了御书房的大门,瞧着皇上这冷酷的背影,海庆忍不住嘀咕,贵妃娘娘这可真是惹得皇上气恼了啊。 靳闫容大步走出了殿外,这脚才刚刚跨出了大门,往前走的身形勐地就顿住了。 海庆一下没剎住脚,差点撞皇上后背上去了。 「皇上?」海庆有些迷茫疑惑的唤了一句。 「……」然后就见皇上默不作声的直接转身,大步走回了书房内,弯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一对鸳鸯,小心擦了擦揣入了怀中道:「走吧。」 海庆:………… 您说您这是何必呢? 念着贵妃娘娘就去找娘娘嘛! 靳闫容不说话也不吭气的,自个儿窝在御书房哪也不肯去。 庆鸾宫内顾妗姒这会儿可真有点愁了,撑着脑袋望着春雨和彩云几人道:「你们给本宫出出主意,本宫得用什么法子哄皇上,能给皇上哄好?」 「给皇上跳支舞吧!」彩云兴致勃勃出主意,暗想着贵妃娘娘如此美人,若在皇上面前起舞,定是惊为天人,皇上看了肯定高兴,一高兴就不生气啦! 「……脱衣舞?」 彩云:!?当我没说过。 小栗子紧跟着开口说道:「不如,娘娘为皇上下厨做些小食?」 小栗子这话刚说完,吓得李金喜和春雨两人齐齐冲上去捂住了小栗子的嘴,咋是要哄皇上的,不是要命的,快闭嘴!!! 「奴婢记得,娘娘的琴技似乎好像,还可以?」春桃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说道:「不如藉口请皇上来听曲儿?」 「啥曲啊?本宫给皇上来一首dj蹦迪?」 「……?」 这是什么新曲子吗? 春雨抽了抽眼角,就咱贵妃娘娘那琴技,还是不了吧? 她怕给皇上听魔怔了…… 春雨几人站在屋内面面相觑,咱娘娘好像要啥啥不会,这就有点点尴尬了……
第622章 去哪处歇着? 李金喜甩了甩袖子道:「娘娘,要不您把自己打包打包,给皇上送去完事儿。」 「!!!」 「本宫觉得甚好。」顾妗姒蹭的一下就坐直了身躯,眼眸透着亮光看向李金喜满意的点了点头,扭头就让春雨去准备她要的东西去了。 李金喜退出去的时候还有些迷瞪的,完全不知他就随口说的一句话,怎么就得了夸赞了呢? 顾妗姒足足准备了两天才准备好了衣服,并且派李金喜去联合海庆,准备给皇上来个惊喜。 而某皇帝对此还一无所知。 「教子不严,还有脸来朕跟前求情!?」 「你伤的人是谁你不知道吗?那是柳文建柳将军的亲侄子,柳将军在边境为朕,为大朝国百姓征战,你倒是有本事,让你儿子把人脑袋上开个洞,现在还来朕跟前求情。」 「是朕太惯着你了是吧?」 「滚出去!家有家法国有国规,此事朕绝然姑息不得,让刑部依法处理!」 「再敢多言二字,朕连你一块办了!」 「滚!」 御书房内皇上的怒骂声不绝于耳,季大人哭天喊地的直接被拖出来了,海庆看着默默抹了把额头的细汗,这季大人管教真是不严,之前便有先例了。 上回还只是单纯斗殴罢了,打的是穆可穆小王爷,可把和静公主气坏了。 皇上好歹还是给季大人面子,只是拖着避而不见,让他们两家人自个儿解决去了。 最后季大人赔礼道歉,在和静公主面前低了头什么的…… 原想着这季大人也该长记性了,结果现在又闹出了这样的事情,这次可好了,直接把柳文建柳大人的亲侄子给打破了脑袋,这人差点就没了啊。 还是饮酒闹事,调戏柳文建柳将军的小侄女…… 这不是找死的吗? 人家柳将军为国建功立业,在边境抛头颅洒热血为皇上卖命。 柳家小辈在京城让个纨绔险些打死了,皇上若包庇了,岂不是叫天下人咒骂昏君? 柳将军还能做到忠心为君吗? 海庆看着季大人被拖下去,顿时有些无奈的摇头,季家出了这么个纨绔,怕是也不好了,迟早要闹出大事来,季大人若再不加以约束,以后断送的可就是自己的仕途了。 「皇上您消消气儿。」海庆忙不迭的走了进去,端起桌上的茶水递给了皇上道:「可别气坏了身子。」 「这什么破茶!?」靳闫容噗的一口直接把茶给吐回碗里了,拧眉怒道:「泡个茶都又苦又涩,别干了!」 「……」 那不是您昨儿吩咐要喝苦茶的吗!? 海庆拧巴着脸,摆手让人把茶水给端下去了,还记着今日贵妃娘娘交代的事,小心凑上去道:「皇上今夜……打算去哪处歇着?」 靳闫容直接起身道:「哪也不去。」 海庆暗自松了口气,不去就好,不去就放心了。 海庆俯身应下:「是。」然后就退下去了,靳闫容坐去桌前,看着海庆居然就这么走了还有些困惑,这狗奴才今儿倒是听话了,怎么不苦巴巴的来劝他去后宫了?
第623章 夜已经深了 靳闫容也就随便一想,就低头处理奏摺去了。 夜深时分,万鹏探了个脑袋看着殿内,小心的发出了一点点声音,那站在皇上身边的海庆瞄了万鹏一眼,挪动脚步走了过去。 「都准备好了。」万鹏无比肯定的对着海庆点了点头。 「嗯。」海庆顿时瞭然,打发走了万鹏又挪去了皇上跟前,这挪去了皇上跟前也不说话,就这么在皇上跟前小心翼翼的蹭过来,又挪过去的。 「脚踩着钉子了?没个安静时候?」靳闫容冷飕飕的抬起眼,盯着海庆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冷意。 「皇上恕罪。」海庆连忙俯身,咽了咽口水腆着脸笑道:「皇上,您看这夜深了,是不是该休息了?」 「……」 靳闫容其实很不想搭理海庆的,但是侧头看了看旁边燃尽的红烛,红烛边放着的鸳鸯这般碍眼。 他忍不住伸手拿过,握在手里捏了捏,然后起身朝外走去了。 海庆看着皇上起身了,顿时一喜,忙不迭的跟着皇上一同出去了。 原以为皇上这是听了他的提醒,准备回同心殿就寝了。 谁知道…… 「皇上,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海庆带着几分不确定询问道。 「……」靳闫容没答话,只让龙辇在这宫道里熘达来熘达去的,看着像是在瞎转悠,但是转悠去了皇城之上的时候,海庆瞧着皇上眯着眼往一个方向看去。 这地方地势高看得远,而正对着的方向就是庆鸾宫的方向,可以看到庆鸾宫内的灯火。 靳闫容站着看了半响,有些皱眉道:「怎么没灯?」 海庆:………… 您折腾了这半天,就是想看看贵妃娘娘宫里有没有灯呢? 「皇上,夜已经深了,贵妃娘娘许是睡下了。」他很是体贴的继续提醒皇帝,夜深了该睡了。 「朕没问贵妃!」靳闫容有些恼怒扭头,瞪了海庆一眼怒气沖沖的走下皇城了。 海庆哭笑不得,连忙告罪追上了皇上,这回去的路上就见皇上那周身的气压更低了。 靳闫容捏着手中的鸳鸯,像是有些无意识的询问道:「那些侍卫还在庆鸾宫?」 海庆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皇上问的是哪些侍卫,低下头道:「奴才也不知,不如皇上去问问贵妃娘娘。」 靳闫容抬眼扫了海庆一眼,仿佛在说,朕要是能去问贵妃还需要问你? 靳闫容心头酸的厉害,压着满腔的怒火,这都多少天了,半点没见贵妃的消息不说,这该死的奴才也不知道留心一些,真是气死了啊! 「皇上……」同心殿近在眼前,靳闫容下轿辇的时候海庆刚要凑上去。 「滚边去。」还没开口呢,就被皇上极其嫌弃的给赶走了。 海庆:qaq 站在原地,默默看着皇上走去殿内。 靳闫容踏入了殿内才觉得有些奇怪,看了一圈不解询问道:「为何不掌灯?」 靳闫容扭头正要叫人,忽而看到大门被人默默的关上了,内殿之中有灯光透出,一同透出的还有那若有似无的香味。
第624章 夜色朦胧 靳闫容扭头正要叫人,忽而看到大门被人默默的关上了,内殿之中有灯光透出,一同透出的还有那若有似无的香味。 这香味他可真是太熟悉了。 靳闫容胸腔之中的怒火突然之间就消失了,蹭的一下变成了激动的情绪,带着几分忐忑和疑惑,一步步朝着殿内走了进去,抬手掀开了遮挡的帘子。 靳闫容耐着性子看着,看着轻纱掀开,那从床边探出身子的顾妗姒,坐在床上仰着头委屈巴巴的望着他。 「皇上~」 「臣妾来赔礼道歉了。」顾妗姒顿住身形,仰头可怜兮兮的望着靳闫容道:「不知这个礼,皇上收不收呀~」 「姒姒……」靳他未曾想到顾妗姒会对他低头的。 「皇上,臣妾错了。」顾妗姒从床上起身,伸手环住了靳闫容道:「皇上原谅臣妾好不好?」 夜色朦胧,晨雾迷濛。 靳闫容再次醒来的时候,就见顾妗姒在他臂弯之中睡的极其安稳,这连日来的恼怒和酸醋都在一夜之间烟消云散了。 —————— 靳闫容扭头正要叫人,忽而看到大门被人默默的关上了,内殿之中有灯光透出,一同透出的还有那若有似无的香味。 这香味他可真是太熟悉了。 靳闫容胸腔之中的怒火突然之间就消失了,蹭的一下变成了激动的情绪,带着几分忐忑和疑惑,一步步朝着殿内走了进去,抬手掀开了遮挡的帘子。 靳闫容耐着性子看着,看着轻纱掀开,那从床边探出身子的顾妗姒,坐在床上仰着头委屈巴巴的望着他。 「皇上~」 「臣妾来赔礼道歉了。」顾妗姒顿住身形,仰头可怜兮兮的望着靳闫容道:「不知这个礼,皇上收不收呀~」 「姒姒……」靳他未曾想到顾妗姒会对他低头的。 「皇上,臣妾错了。」顾妗姒从床上起身,伸手环住了靳闫容道:「皇上原谅臣妾好不好?」 夜色朦胧,晨雾迷濛。 靳闫容再次醒来的时候,就见顾妗姒在他臂弯之中睡的极其安稳,这连日来的恼怒和酸醋都在一夜之间烟消云散了。 靳闫容扭头正要叫人,忽而看到大门被人默默的关上了,内殿之中有灯光透出,一同透出的还有那若有似无的香味。 这香味他可真是太熟悉了。 靳闫容胸腔之中的怒火突然之间就消失了,蹭的一下变成了激动的情绪,带着几分忐忑和疑惑,一步步朝着殿内走了进去,抬手掀开了遮挡的帘子。 靳闫容耐着性子看着,看着轻纱掀开,那从床边探出身子的顾妗姒,坐在床上仰着头委屈巴巴的望着他。 「皇上~」 「臣妾来赔礼道歉了。」顾妗姒顿住身形,仰头可怜兮兮的望着靳闫容道:「不知这个礼,皇上收不收呀~」 「姒姒……」靳他未曾想到顾妗姒会对他低头的。 「皇上,臣妾错了。」顾妗姒从床上起身,伸手环住了靳闫容道:「皇上原谅臣妾好不好?」 靳闫容再次醒来的时候,就见怀中美人在他臂弯之中睡的极其安稳,这连日来的恼怒和酸醋都在一夜之间烟消云散了。
第625章 又跑回来了 昏昏沉沉的直到听到屋外海庆的唤声传来:「皇上?皇上……?」 「皇上,该上朝了……」 「皇上您起了吗?」 「皇……」 海庆孜孜不倦的叫着,靳闫容气的转身抓起地上的鞋子,直接朝着门上砸过去了,碰的一声把海庆吓的一哆嗦,慌忙跪在了地上:「皇上恕罪!」 「滚!」靳闫容冷喝声传来,吓得海庆连滚带爬的滚走了。 「皇上~」顾妗姒也成功被海庆这叫魂似的叫声给吵醒了,看着靳闫容这一系列的操作,有些无奈的伸手抱住了他。 「您跟个奴才置气什么?」顾妗姒有些慵懒睏倦的趴在他怀里,眯着眼笑道:「皇上今儿不打算上朝了?」 「嗯。」靳闫容抱着香软的美人,只觉得无比的满足舒适,完全没有半点想去上朝的欲望。 顾妗姒暗暗发笑,伸手点了点皇上的鼻尖道:「皇上喜欢小兔子吗?」 靳闫容眸色微微一颤,盯着顾妗姒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莫名了,昨夜见着她在床上的风姿可相当意犹未尽吶! 大早上的提起这个,这不是要他命吗? 顾妗姒笑眯眯的看着靳闫容说道:「臣妾也很喜欢小兔子,还喜欢小猫,小狐狸什么的。」 「皇上乖乖去上朝,臣妾……都带皇上看一看可好?」 「当真?」 靳闫容登时便是露出了笑,忍不住亲了亲顾妗姒道:「那可说好了,朕都要看。」 顾妗姒点头应下,靳闫容瞬间兴奋了,蹭的一下从床上起了身,连伺候的人都不要了,随意穿了下衣服准备出去外边洗漱,突然又回头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把上衣脱了个干净站在贵妃面前。 顾妗姒:??? 这几个意思? 靳闫容上前握住她的手,把她手放在自己赤膊的身躯上道:「朕都有,你摸摸。」 顾妗姒垂眸看着靳闫容这完美的身形,这腹肌如此好看诱人。 她登时就笑了,凑上去在他腹肌上落下一吻,眯着眼仰头柔声说道:「臣妾只喜欢皇上的呢,那些侍卫不及皇上万分之一,臣妾已经把人全给遣散了。」 靳闫容一听浑身都舒爽了,开心无比的低头亲了亲贵妃。 这下才是真的心满意足了,美滋滋的抱着衣服出去外边,喊来人伺候梳洗。 去上朝的路上走路都带风的,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咧嘴笑了起来。 姒姒喜欢呢,还亲了…… 真开心! 昨儿个被骂的狗血淋头的一众大臣们,今儿个就瞧着皇上满面春风的来上朝,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了,咱皇上这是得了什么宝贝呢? 海庆:「害,自然是得了贵妃娘娘这尊宝贝。」 贵妃娘娘同心殿侍寝之事,嗖嗖嗖的又传遍了后宫上下,好不容易有点点盼头的众妃们傻眼了,又让贵妃娘娘掐了! 顾妗姒舒舒服服的在同心殿睡到了午膳才起,这起身洗漱完,就瞧见早上去上朝的皇帝,巴巴的又跑回来了。 「皇上怎么又回来了?」她有些愕然相望。
第626章 夫人 靳闫容拉着贵妃去用膳之后才道:「姒姒想不想出宫玩?」 想啊! 谁不想谁孙子! 她可太想了! 顾妗姒带着几分愕然又很是激动的看着靳闫容道:「皇上要带臣妾出宫吗?什么时候?」 「过两日宫外有个篝火盛典,有杂耍之人喷火耍杂技,还有马戏可看,甚是热闹。」靳闫容握着顾妗姒的手道:「你给朕送礼,这是朕予你的回礼。」 「啊啊啊!我爱你!」顾妗姒兴奋叫唤,直接张开手扑进了靳闫容的怀中。 靳闫容稳稳的抱住扑过来的顾妗姒,眉眼之中满是笑意,丝毫没责怪贵妃失态之类的。 篝火盛典不知是从何时衍生出来的,但是看马戏这个却是个好玩的把戏,这个时候的马戏还太过片面了,多是耍猴之类的老把戏了,这次皇上会有此提议,却是因为那来大朝国的马戏有个训狮的能人。 听说是从海洋的另外一边过来的,但是到底是个什么也不清楚。 京城之中这两日都是这么个消息,四下宣扬此人有驯服雄狮的本领,自然是哄得众人纷纷想去看个热闹了。 靳闫容听闻了此事,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顾妗姒,难得有这样有趣的事情,怎能不带她出去玩玩? 他的姒姒为他诞下子嗣,十月怀胎何等坚信,现在孩子生下来了,走动也方便的多了,靳闫容便想着把孩子送去慈宁宫住一晚,让太后带着。 他则是带着贵妃出去玩玩,凑凑篝火盛会的热闹。 「小不点,什么时候才能叫妈啊?」庆鸾宫内,顾妗姒盯着摇篮里安睡的靳歆昭很是无奈的皱眉,这小傢伙长得可真是太小了,那双眼倒是又黑又亮的。 「嘿……」靳歆昭眨巴着眼眸看着顾妗姒,伸手张着嘴,口水都从嘴边流出来了。 「噫。」顾妗姒伸手拿过锦帕帮着靳歆昭擦去了嘴边的口水。 把孩子单独放在宫中她不放心,若是放去太后娘娘宫中却是不同的。 那些个人胆子再大,也不敢把手伸去慈宁宫。 别看太后如今不管事,当年也是个狠角色啊! 靳闫容这几日也格外忙,加紧时间把一些需要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剩下一下不是很重要的就可以暂且放在一边,到了篝火盛会那夜,顾妗姒就瞧见了那来接自己的车驾。 一回生二回熟。 这第二次偷偷熘出宫格外的顺利,马车停在了街道口的时候,她就听到了前方喧嚣的闹腾声响传来。 靳闫容扶着顾妗姒下了马车,抬眼看到今日顾妗姒梳着的髮髻是已婚女子的髮髻,顿时弯唇笑了,心情很是愉悦。 「夫人小心。」他伸手牵住了顾妗姒,唤出这一声夫人,叫的顾妗姒心头髮颤。 这男人的声音怎么这么有磁性? 愣是叫的她面红耳赤的。 「夫君可喜欢妾身今日装扮?」顾妗姒略微抬手,在靳闫容的面前转了一圈,笑眯眯的询问道。 「
第627章 怎么也会在这里 靳闫容揽着顾妗姒往人群之中走去,身后春雨和李金喜跟随在后,旁侧是海庆和宗至干,再后边是邢宏几个家丁装扮的侍卫。 二人容貌过人,这齣行阵仗减少了,看着就像是富家老爷和夫人罢了。 除了注意二人容貌,倒是没什么其他特别的。 谁能想到皇上和贵妃会出现在这样杂乱人多的街道上呢? 「哇,夫君,你看那个火把好大啊!」顾妗姒惊的拉着靳闫容的手,仰头看着那像是一个广场中央,堆着一个巨大的篝火,在那篝火边上有些大汉光着膀子正在烤牛羊。 正是夏季夜里也够热的,那些个大汉被这火烤的浑身大汗淋漓。 还在烤肉给众人享用,不少小孩子在四处跑来跑去,说不出的热闹欢快。 从这里就能看出如今的百姓过的日子是什么样子的,歌舞昇平,国泰明安并非虚言。 顾妗姒心中带着几分莫名的感怀之意,侧眸看向身侧男子,这是他为天下百姓带来的,寻常听人赞嘆当今圣上是什么什么明君之类的,她从来不曾有什么感触。 可是今日站在此处,看着那些百姓脸上洋溢着笑颜,突然好像生出了几分奇异的感触。 再看向身边的男人,无端的生出了几分敬仰之意。 这是她的夫君,是天下的王,是百姓的君。 「姒姒。」许是身边女子的目光太过热切,靳闫容忍不住捏紧了她的手,抬起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小声在她耳边道:「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会忍不住的……」 「?」 顾妗姒刚刚生出的几分感慨之情,瞬间灰飞烟灭。 这狗男人! 她红着脸咬牙道:「不是说可以看驯狮耍猴吗?在哪儿呢?」顾妗姒扭头看向宗至干询问道。 「属下打听过了,在那边。」宗至干连忙道:「老爷夫人请跟属下来。」 「走吧,让我瞧瞧这驯狮是怎么个驯法。」顾妗姒拉着靳闫容朝着前方走去,在去的路上还让冰糖葫芦勾了魂儿,喜滋滋的买了一串正咬着呢。 抬眼看到人群之中相当闪亮的顾妤柔。 没办法,这美人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顾妗姒和靳闫容是如此,顾妤柔当然也是如此。 那跟在顾妤柔身边的顾以牧,看着有些无聊的样子,但是在扭头看到顾妗姒和靳闫容的时候,那双眼蹭的一下就亮起来了。 「姐姐!」直接就蹦到她跟前了。 「以牧?你们怎么在这?」顾妗姒松开了嘴,拿着糖葫芦很是惊喜的看着顾以牧,左右看了看忍不住伸手捏住了他的脸道:「你是不是吃胖了?」 顾以牧:「……」 他脸蹭的一下红了,又不捨得拍开自家姐姐的手,有些嘟囔说道:「我正在长身体,多吃点怎了?」 顾妗姒好笑的点了点他的额头,看向了紧随着走过来的顾妤柔。 「皇……黄公子,大姐姐。」顾妤柔略微低头算是见礼,眸中还是有些惊讶的道:「大姐姐怎么也会在这里……」
第628章 人多不安全 「出来熘达熘达。」顾妗姒笑眯眯的回答道:「听说京中来了位技艺高超的驯狮人,我们正要去看呢。」 「二妹妹和四弟可要一起?」顾妗姒歪头询问道。 「好呀!」顾妤柔还未答话,顾以牧就忍不住了,欣喜万分的应了下来,乐滋滋的看着顾妗姒道:「姐姐,那个驯狮人这会儿还没出来,我们刚从那边过来。」 「唔……那先逛逛吧。」顾妗姒把手里的糖葫芦往前送了送道:「弟弟吃不吃?」 顾以牧看着跟前红彤彤的糖葫芦,才刚刚张开嘴。 跟前的糖葫芦就被抢走了。 顾以牧一呆,扭头看到靳闫容冷着脸盯着他看,扯了扯嘴角看着他道:「要吃,自己买。」 顾以牧看着靳闫容这眼神吓的一哆嗦,连忙摇头道:「不吃,不吃了。」 顾妗姒愕然看着眼前这一幕,默默盯着靳闫容,刚刚问他吃不吃的时候不是不吃吗? 现在还抢她弟弟的吃!? 「这是朕给你买的,只许你吃。」靳闫容伸手把手中的糖葫芦递给了顾妗姒。 「……」 顾以牧面色有些诡异,总觉得他们跟着皇上个贵妃身边是不是哪里不太合适? 顾以牧暗想着默默的把身躯往旁边挪了挪,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存在感低一点,而那跟在顾妗姒身边的顾妤柔却是不同,这走去的一路都在巴巴的说话。 介绍这个介绍那个的,生怕皇上和贵妃不认识似的…… 兜兜转转逛了一圈,顾妗姒也走累了,成功来到了驯狮的地方,这里已经是挤满了人,因为是临时起意来的,自然是没有安排合适的位置,找了个视线还行的位置站着就没动了。 「诶,不是说是驯狮人吗?怎么走上台一个小女孩呢?」顾妗姒瞧着台子下方站出来的一个小女孩,有些惊讶的眨眼。 「这个小女孩就是驯狮人。」顾妤柔小声回答说道:「大姐姐不知道吗?」 「皇上应该知道吧?」顾妤柔还不等顾妗姒说话,就看向了靳闫容,弯眉一笑柔声说道:「皇上您瞧那驯狮的东西……」 「不知道。」 靳闫容还不等顾妤柔继续说话,就直接回答了。 下方驯狮的台子被围成了半个铁笼一样的场地,保护观众不被吓着,铁栏杆四周都围满了人在看,等了半响才瞧见场地之中狮子上场。 以前可没见过这么新鲜的事,现在见到了众人自然是惊嘆不已。 随着四周密密麻麻拥挤来的人增多,宗至干和邢宏几人有人不安皱眉。 「皇上,此地人多不安全,还是早些离去吧。」宗至干低声在靳闫容耳边道。 「再等等。」靳闫容看着身边的顾妗姒,正兴致勃勃的看着笼内狮子穿火圈,发出欣喜惊嘆,看的这般起劲,他怎么忍心让她走? 宗至干默默住口,偏头小声吩咐邢宏几人盯着靠近过来的人,都警醒些。 场中狮子乖巧温驯的听从驯兽师的话,一会儿钻火圈,一会儿上梯子的玩的不亦乐乎。
第629章 皇上恕罪 靳闫容就站在顾妗姒的身后看着,正瞧着那狮子像是玩累了,在场中走来走去的时候,他抬眼之时忽然像是看到了在前方出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嗯? 靳元泓? 那身影太过熟悉,只一个侧脸就如此相似。 靳闫容神色一紧,带着几分疑惑转头看去,看着那人像是在跟谁说话。 「宗至干,去看看那个人是谁。」靳闫容招手唤来了宗至干,让宗至干过去看看。 「是。」宗至干顺着皇上的目光看去,当看到那貌似端王的男子之时也是一惊,连忙应下挤开人群朝着那个人挤了过去。 「怎么了?」顾妗姒像是听到了什么,有些疑惑扭头询问道。 她正好是歪头询问,一眼就看到了邢宏身边似乎挤进了一个人,那人竟是勐地抽出了刀子,直接捅在了邢宏的后腰上。 邢宏身躯一颤骤然回头,竟是忍着腰间疼痛把人摁下,但是就在那人动手的瞬间,从旁侧勐地又冲出来了两个人,手中明晃晃的大刀吓得众人连声惊叫。 「啊——!」 「杀人了!!!」 「有人杀人!」 惊慌失措的惊叫之中,靳闫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要去把顾妗姒护在怀中,顾妗姒也潜意识的想朝着靳闫容靠近去,可是她还没动,后腰忽然被人勐地撞的一下,直接把她撞去了人堆里。 顾妗姒心头大惊,第一个念头想的就是有人要刺杀皇上! 可是就在她往旁侧跌去的时候,勐地对上了一双森冷的眼眸,那双眼同样也在看着她。 顾妗姒突然就明白了。 他们的目标不是皇上,是她。 「姒姒!」耳边靳闫容惊慌恐惧的叫喊声响起,顾妗姒却再难回头一下,那从人群之中涌过来的三五个大汉,直接把她扛起来就跑了。 飞檐走壁,踩着人头沖了出去。 哪怕是宗至干第一时间追上去,也未能抓住贵妃,只在缠斗之中撕下了她一片裙摆。 就被几个人缠住了,而那些人根本没想动手杀人,他们的目的就是一个,挟持她直接离去。 「皇上!」靳闫容的心几乎在瞬间提起,想都没想就要亲自追去,可是才刚刚转身就被顾妤柔抱住了手臂。 「皇上危险!不能去啊!」顾妤柔小脸煞白的看着靳闫容,满是焦急的拉住了他的衣袖。 「滚!」靳闫容又急又气,毫不留情的直接推开了顾妤柔。 靳闫容反应已经够快了,可是就仅仅这分秒之差。 再回头就只看到那伙人挟持了贵妃跳上屋顶,转眼间消失在了浓浓夜色之中,再无迹可寻。 宗至干捂着肩膀,狠狠握着手中撕下的裙角骤然跪在了靳闫容的面前:「皇上恕罪,臣……未能救下贵妃娘娘。」 「废物!废物!!!」靳闫容气的浑身都在颤抖,双目充满了血丝,狠狠捏着拳头,突然勐地看向了顾妤柔,声调森冷的询问道:「为何,为何要阻挠朕?」 「皇上……」顾妤柔从未见过皇上这幅模样,那额边暴起的青筋如此骇人。
第630章 满城风雨 那腥红的眼眸,捏紧的拳头,像是下一秒就要将她撕碎似的。 顾妗姒有些颤抖的跪在地上,哆嗦着开口说道:「皇上,我……我是担心皇上安危。」 「朕的安危,何须你来担心!」靳闫容像是气急了,直接抬脚勐地踹在了她的胸口之上。 「皇上息怒!」宗至干和邢宏几人纷纷跪在了靳闫容的面前,这好歹也是忠义侯府二小姐,贵妃娘娘的二妹妹,看着皇上这架势,像是要把人给弄死了。 「贵妃娘娘下落不明,皇上!现在要紧的是追寻贵妃娘娘!」宗至干这一提醒,靳闫容可算是找回了几分理智,沉声说道:「去,把杨则宁叫起来。」 「即刻封城!」 「让京城守备刘兴明来见朕!」 「这些杂耍人员一个也不许放过,务必严刑审问!」 「宣顾德文进宫!」 靳闫容一系列的命令下去,宗至干和邢宏几人都知道这事怕是要严峻了。 就在靳闫容转身正要离去的时候,脚步忽而又顿住了,扭头看向那痛苦捂着胸口跪在地上的顾妤柔,近乎残忍的眯眼道:「把她关入大牢,贵妃没回来不许放出来。」 顾妤柔满目愕然,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皇上。 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被如此对待,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原本喧嚣热闹的篝火盛会,却因为这一场伏击直接被击碎了,杨则宁连夜进宫,京城守备直接封城,皇上圣旨都还没下,是宗至干拿着皇上玉佩先去下令封城的。 参与此次篝火盛会,并且那些看杂耍的机会当天夜里直接被问话了。 大理寺和刑部合作审问,素来不怎么对付的大理寺和刑部,这一次竟是空前的团结。 顾德文得知贵妃被掳走的消息,脚下一软险些就坐去了地上,最后还是被抬着进了皇宫的,这才进去御书房内,扑通跪在皇上跟前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一夜是皇上登基以来最为震动的一个夜晚。 京城之中随处可见侍卫抓捕人的脚步声,那举着的火把整夜未歇,京中百姓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贵妃被劫走的消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被隐瞒了,只对外宣称贼人刺杀贵妃逃逸,皇上正在全力追捕,贵妃受伤不便见人,安置在了同心殿。 为了掩人耳目,尤奇都被叫去了同心殿陪着演戏,春雨和李金喜两人哭的眼睛红通通的,对贵妃受伤之事闭口不提。 谁也不知道贵妃是怎么受伤了,伤势如何。 更加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在皇城之中行兇,还伤了贵妃的? 贤妃和意妃多方试探,企图探听贵妃的消息,但是贵妃被养在同心殿她们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硬闯,而且皇上还让重兵把手同心殿,如今这同心殿内真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愣是叫她们无处可知消息。 京城之中闹的满城风雨,而此次事件的主人公顾妗姒,现在手脚全部被捆着装在麻袋之中,那粗劣的麻袋刮着她细嫩的皮肤,都让刮红了。
第631章 你叫她什么? 顾妗姒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更不知道现在自己在哪里,也不知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看到的都是黑暗,挪动身躯被捆绑在了麻袋之中。 过了许久才听到屋外脚步声响起,大门哐当一下撞开了,紧接着有人把她拽动,解开了麻袋的口子,顾妗姒也跟着睁开眼望去,这是一个封闭了窗户的柴房,外面天刚刚亮起。 「不愧是大朝国第一美人。」那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盯着顾妗姒半响,才有些惊嘆道。 「……」顾妗姒内心慌张的一批,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被挟持绑架! 这种电视剧里才有的镜头,现在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什么新鲜好奇全都没有。 有的只有恐惧和害怕,她略微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抿唇笑道:「不知各位大哥为何抓我?是为财还是为色?」 那大汉打量了顾妗姒半响,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取来了一块布准备勒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顾妗姒看着那脏兮兮的破布脸都绿了。 「我不叫,不要把这东西弄到我嘴里……」 顾妗姒话都没说完,那人直接就把破布绕过她的嘴直接绑起来了,再熟练的把麻袋一扎给她丢一边了。 我踏马真是! 这些绑匪什么破人啊! 完全不能交流的吗? 脚步声远去,门也被关上了,四周再次恢復了一片寂静,她低头看着自己被捆绑的结实的手脚,看着这绳子绑着的结,怎么挣也挣不开,甚至还因为挣扎了两下,把她手腕的皮都磨破了。 好疼啊…… 顾妗姒有点想哭,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折腾了一夜还给吓的不轻,现在顾妗姒又困又饿还很害怕,不知道迎接自己的到底是什么。 「今天一定要想办法出去。」 「排查的太严了……」 「不出去太危险了……查到这里,我们都完了。」 「只要能出城就行。」 隐约之间有对话传入耳中,顾妗姒还想细听就听到大门打开,她再一次被人从地上拉了起来,这次跟着这群男的进来的还有个老婆子。 那为首的男子指了指顾妗姒道:「给她换上这个衣服,不许跟她说话,否则……」 那人手中的刀抵在老婆子的脖子上,冰冷的触感吓的老婆婆哆嗦了一下,忙不迭的点头。 顾妗姒企图求救,但是这老婆婆显然不敢,甚至都没看她的眼睛,匆匆为她皇上了粗劣的麻衣,就打开了门。 「各位老爷,换好了。」那老婆婆有些胆怯的缩了缩脑袋道:「可要帮这位夫人梳妆?」 「不要,快滚!」旁侧站着的另外一个男子怒声吼道,吓的那老婆子抖了抖身躯,连忙低头要走。 「慢。」为首的男子忽而挡住了她的去路,神色有些古怪的抬了抬手中的刀,指着顾妗姒道:「你叫她什么?夫人?」 「为何叫她夫人。」那男子神色冷肃,眸中透着凛冽杀机。 被叫住的老婆婆有些迷茫抬眼,看了看顾妗姒颤声说道:「这……叫夫人有哪里不对吗?」
第632章 很明显了 那为首的男子顿了顿,看着顾妗姒道:「这位姑娘面容绝色,但看样貌身形年岁必然不大,你是为何张口便叫出夫人这般称唿的?」 老婆婆听着愣了一下,才有些古怪的说道:「因为这位夫人梳着的髮髻,是已婚女子的髮髻,自然称为夫人,不能叫姑娘了,未出嫁的女子方能叫姑娘或是小姐。」 「已婚女子的髮髻……」他闻言脸色骤然生变,脸上神色有几分难看,摆手打发了老婆婆站去了顾妗姒的面前。 「你是谁。」在他解开了顾妗姒嘴上的破布,问出了直击灵魂的一问。 「……」 顾妗姒真是要被气笑了,把她给挟持绑架了,现在来问她是谁? 她动了动嘴角,带着几分好笑的看着眼前男子道:「你觉得我是谁?」 那男子像是动了怒,骤然抬手抽出了手中利刃,直接架在了顾妗姒的脖子上,眸中带着凛冽杀机道:「别跟我耍花样,我要杀了你,轻而易举。」 「呵呵……」 「诸位不是大朝国人吧?」 顾妗姒被这一闹反而冷静下来了,盯着眼前男子道:「大朝国的男子岂能分辨不出已婚女子和未嫁女子?」 她弯唇笑道:「今日你若杀了我,非但你们不能活着离开大朝国,便是北齐也会被覆灭,尔等家人亲眷都活不成,家破人亡是轻,改朝亡国,尔等可想看看?」 那男子眸色骤然一缩,听着顾妗姒这语气,忽而生出几分奇怪的感觉,深吸一口气盯着她良久。 「你到底是谁。」 「本宫是忠义侯府嫡长女,当今贵妃顾妗姒。」 「什么!?」 那几人听到顾妗姒这话骤然便是睁大了眼眸,眸中闪过惊惧之色,忽然就能明白顾妗姒所言的亡国覆灭是什么意思。 大朝国的贵妃! 是大朝国皇帝的宠妃。 贵妃娘娘的名号他们待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听得太多了,自然知道贵妃对大朝国皇帝的重要性,难怪会梳着已婚女子的髮髻,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 贵妃不是应该在皇宫之中吗? 为何会出现在宫外!? 「不可能!」旁边的几个人也吓傻了,忽而上前一步道:「休要胡说八道!」 「大哥,这定是这女人的託词!」那男子气的不轻。 「是谎言还是真实,你们不如去打听打听,你们原本想抓的人在何处?」顾妗姒也不慌了,绷着脸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那几人神色紧张,显然是有些不安的,麻利无比的把顾妗姒往袋子里一塞就走了。 顾妗姒重新被装进去了麻袋里,大约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在临走之前他们还给顾妗姒喝了一口水,吃了两块馒头,水不愿意让她多喝,大约是怕她藉口上厕所逃跑。 安静下来连接他们的对话信息,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这些人是北齐来的,她跟北齐公主还有皇子打过交道,说话行为方式能猜出一二,虽然不确定,但是从他们辨认不出大朝国女子髮髻开始就确定了。
第633章 还能如何 这种情况之下,与大朝国为敌的只有北齐。 如此冒险来大朝国的,也只会是北齐。 得知了这个消息,再回头想想,那个男人在看到她第一眼说了一句,大朝国第一美人。 说明他们不认得自己,但是却是冲着这个名头来抓人的,为何要抓大朝国天下第一美人呢? 在大朝国内,没有任何人认为她顾妗姒是第一美人,因为在大朝国内尊为第一美人的不仅仅要容貌更需要才学造诣,因此顾妤柔才是众人公认的第一美人。 可是北齐来人不知此事。 恰巧此次出行,顾妗姒和顾妤柔并肩而站,北齐来人第一眼所见认定顾妗姒美貌无比,必然是第一美人无疑,因此把她抓获。 那么问题来了,北齐来人为何要抓顾妤柔呢? 边境战事已接近尾声,北齐如今节节败退再无抵挡之力,要想破敌须得採用非常手段,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人人都懂。 端王为边境将领,领军之人想要在战场上斩下他的头颅,无异于难如登天。 端王与顾妤柔的婚事早已经是京城之中人尽皆知,稍作打探便知端王亲自求娶的顾妤柔,此番奔赴边关更是端王为了美人而去,此等故事京城之中人人都知道。 北齐来人显然也知道了此事,因此有了这么个计划。 怕是想抓了顾妤柔去边关,以此要挟…… 想想这计划是不是万无一失? 可谁能想到…… 拿命拼来的泼天富贵,结果临门一脚抓错了人,抓了大朝国最得宠的贵妃娘娘,直接通了蚂蜂窝了,难怪京城瞬间戒严封城,那搜查的力度可不是对一个官家小姐该有的。 孙洪德小心翼翼,乔装打扮去街头探听消息,躲开寻常几番打探得知了那个跟端王有婚约的是忠义侯府二小姐顾妤柔。 因昨夜随圣上微服出游,害得贵妃娘娘受伤,被皇上罚入了大牢之中。 孙洪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外面游荡了一天,才终于完全确定,真的是他们抓错了人。 「大哥……」跟着他的几个兄弟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了。 「贵妃就贵妃!要我说贵妃也好,拿贵妃威胁比上那什么顾二小姐更有力!」 孙洪德直接转身啪的一巴掌摔在了说话之人的脸上,眸中带着几分暴虐,冷声怒道:「你知道贵妃是什么身份吗!?若叫大朝国的皇帝知晓是我们北齐所为。」 「那上战场的就不是端王,是大朝国的皇帝亲自上去!」 「你以为我们还能活?北齐还能活?」 「我们是来给北齐找活路的,不是找死!」 那男子挨了一巴掌也怒了,但是看着孙洪德这样又不敢发怒,狠狠咬牙说道:「人都已经抓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活不成,还能如何!?」 孙洪德握紧了手,沉思了半响说道:「先想办法离开大朝国。」 他站起身来说道:「我去跟那个女人谈谈。」 众人沉默不语,看着孙洪德进了柴房神色各异。
第634章 往城门走 顾妗姒与孙洪德面对面坐着,她一点都不意外孙洪德会来跟自己谈判。 这些人并非亡命之徒,他们想做的是让自己,让自己的家人都能活下去,所以第一个否定的就是杀了顾妗姒,除非万不得已,或者说是被逼之下,才会考虑以死相拼。 「我可以让你们走。」顾妗姒看着孙洪德,不等他斟酌开口,就已经率先开了口。 「先说说你们的计划吧。」顾妗姒略微低头,带着几分无奈说道:「你们抓了我,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没有计划。」孙洪德皱眉,抓的人如果是顾妤柔那么之前的计划就有用,但是现在抓的人是她顾妗姒,那些计划完全行不通,根本没有可用的余地。 「我来跟你谈的不是让我们走。」孙洪德抬眼看着顾妗姒,半响之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们是北齐人,从踏入大朝国的那一刻起就註定活不下去。 无论如何都活不了。 哪怕是顾妗姒这次真的放他们走了,他们回到北齐一样是死。 他想护住的是北齐,是他身后的家人。 孙洪德对顾妗姒唯一的祈求,是希望她在逃脱之后,对大朝国的皇帝隐瞒他们的身份,隐瞒他们是北齐人的身份,让他们逃出京城,最后以任务没完成,死在北齐便是最大的期望。 这是孙洪德所能想到的最坏,也是最完美的结果。 顾妗姒有些震惊于孙洪德的大义,又生气这些人的执迷不悟,北齐将亡已成定局,他们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 孙洪德策划离开,带着顾妗姒做筹码离开京城。 京城之中戒严让人吓人,贵妃娘娘美貌无比断然不能公开亮相,孙洪德几人之中有个男子擅易容,虽不是炉火纯青瞒天过海的易容术,遮掩顾妗姒的容貌也不是太难。 这几个人行事谨慎。 哪怕是给顾妗姒乔装,连带着脖子和手全都涂抹上了遮盖之物。 最后以带妹妹寻医,把她弄的身上脸上满是疤痕溃烂的样子,去往了出城门的地方。 「寻医?」那盘查的侍卫看了看这几人,又看了看带着纱帽的顾妗姒指了指道:「把帽子摘了。」 「大哥行行好……」孙洪德伸手掀开了顾妗姒的纱帽,露出了一张疤痕交错的脸。 「哎!」那看守之人吓了一跳,有些嫌弃的皱眉,又像是带着几分怀疑的看了看孙洪德,摆手道:「过去吧。」 孙洪德大喜,连忙鞠躬谢过,拽着顾妗姒往城门走去。 宗至干远远骑着马上来巡逻,那刚刚放过去顾妗姒的守卫大声唿道:「宗大人!」 顾妗姒原本都有些绝望了,她弄得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她自己都认不出自己,这些个守卫能认出来个屁啊! 可是就在听到这声宗大人的时候,突然脚步就顿了一下,孙洪德所有察觉,手中匕首抵住了她的腰间道:「你应该不想在身上开个洞。」 顾妗姒眼中带着细泪,身躯有些颤抖的继续往前走。
第635章 可有受伤? 「盘查的如何?」宗至干跑了一天一夜不敢停歇,来例行询问原是没报希望的,可是就在他问出这话的时候,忽然看到了前面几个男的似乎簇拥着一个女子在出去。 他略微皱眉那女子走过的路面上窸窸窣窣的落下了些许泥沙,在路面上不易察觉。 这女子穿着粗布衣裳,却依旧能看出那纤细的腰肢…… 走路的姿势有点熟悉,又像是无意识的绷紧走路。 宗至干盯着那几人走远询问道:「那几个人是什么人?」 「普通百姓,那个女的病重,她几个哥哥带她去求医。」 「几个哥哥?」 「京城之中都找不到的医师,还能去哪里求医?」 「身处京城能有几个哥哥共同护送出外求医,还是寻常百姓家,显然有鬼!」 「来人,拿下!」 宗至干冷声怒喝,旁侧守卫骤然蹿了出去,要将孙洪德几人拿下。 孙洪德一看暴露了,毫不犹豫直接反手扣住了顾妗姒的脖子,身边几个男子唰的一下亮出了大刀,这城门口气氛一触即发。 宗至干心都提起来了,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上一回是他应对不及,这一次他有备而来岂能落了下风? 手中长剑出鞘如此凌厉无比的朝着孙洪德刺去。 顾妗姒说不出话来,喉咙被掐着都快窒息了。 孙洪德死不肯放开顾妗姒,眼看着此处吸引来的守卫越来越多,孙洪德知道再难脱身。 「贵妃娘娘,希望你能记住我们的约定。」孙洪德掐着顾妗姒脖子的手松了松,就在顾妗姒欣喜因为他要放了自己的时候,旁边突然砍过来一刀。 是与孙洪德一起的男子,那长刀砍来,竟是要将她就地斩杀! 孙洪德大惊提刀一挡,与此同时宗至干长剑勐地刺穿了那男子的身躯。 孙洪德眼中泛起热泪,身躯爆退吼道:「撤!」 孙洪德在撤离之时,勐地把顾妗姒往宗至干怀里一推,借着这一点点缓冲的机会,杀出了一条血路扬长而去。 「贵妃娘娘?」宗至干问问的抱住了顾妗姒,伸手掀开了遮挡她面容的纱帽。 「……」顾妗姒瞪着眼睛看着他。 「娘娘受惊了。」宗至干看着顾妗姒的眼睛忽而一笑,抱着她伸手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 「咳……」顾妗姒面带惊恐道:「我是真没想到,点穴这种手法是真实存在的啊……」 宗至干:??? 这是一个刚脱险的女子应该说出来的话吗? 宗至干稳稳的抱着顾妗姒退后,追出去的守卫必定是追不上人了,他略微皱眉道:「让他们不必追了。」 「贵妃娘娘可有受伤?」他低头看着怀中女子询问道,顾妗姒摇了摇头。 「臣护送您回宫。」宗至干伸手重新为她戴上了纱帽,然后抱着她直接骑上了马,派人寻来了马车,秘密把人带回了皇宫之中。 贵妃失踪是辛秘之事,除了宗至干几人知晓其他人是不知道的,所以宗至干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把人带回宫中。
第636章 没去别处 顾妗姒去了宗至干临时安排的客栈,客栈内顾妗姒换下了粗布衣,穿上了宗至干准备的女子衣裙,把脸上乌七八糟的东西洗干净,才唤了宗至干进来。 在顾妗姒换衣服的时候,宗至干就背对着大门在外守着。 别看她表现的镇定,到底还是害怕的,换衣服的时候手都在哆嗦着发抖。 「娘娘?」宗至干的身影倒映在门上,顾妗姒那哆嗦的手平静了几分。 「好了,你进来吧。」顾妗姒深吸一口气,唤了宗至干进来。 「还需得委屈娘娘一二,臣带您回宫。」他目光落在顾妗姒的脸上,看着她那微微红着的眼眶,语气缓和了几分道:「臣已经送消息给了皇上,娘娘不必担心。」 「有宗大人在,本宫很放心。」她这话说的相当发自肺腑啊。 「娘娘请。」宗至干带着顾妗姒走下客栈,坐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拉着人朝着皇宫进去了。 顾妗姒坐在马车里,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生死一线原来就是这般模样。 那孙洪德一行人显然是将士出身,也幸而是将士出身,他们有底线有规则,更加有纪律。 一心为的是北齐,若非如此顾妗姒去的这一遭,经受的何止是这些? 军人二字从不是儿戏,所以孙洪德才会在最后一刻选择保全顾妗姒,保全她这个大朝国的贵妃,提剑为她挡下了那砍来的大刀,也葬送了他兄弟的命。 顾妗姒深吸了一口气,捏着袖口的手略微收紧。 「宗大人这是接的什么人?」在马车进去了皇宫之后,原以为能顺利去到皇上面前,却不想才进了皇宫,就遇到了个拦路人。 「见过意妃娘娘。」宗至干面色如常上前行礼道:「车内……是臣的未婚妻。」 「未婚妻?」意妃像是有些一愣,才像是有些瞭然的想起来道:「本宫记起来了,就是与宗大人青梅竹马的那位吧?」 「意妃娘娘好记性。」宗至干低头应下。 「怎么这时候把人接入宫中……」意妃捏着手帕道:「不下来让本宫见见吗?」 「海庆意妃娘娘恕罪,画芷这几日染了红花不宜见人,臣把人接入宫中也是方便照料。」宗至干顿了顿道:「臣还有要务在身不便多言,改日待画芷痊癒,定会亲自去给意妃娘娘赔罪。」 「不必了……」意妃笑了笑道:「宗大人请吧。」 「谢娘娘体谅。」宗至干俯身谢过,拉着马车离去了。 柳沁意坐在轿辇之上,歪头看着那远去的马车,眯起眼眸冷笑了一声道:「去,派个机灵的跟着宗大人,看看他要把人带去何处。」 旁侧秋玲闻言忙应了一声,转身叫了个太监跟着去了。 意妃回去了邀月宫一会儿,秋玲匆匆走进了屋内。 「娘娘,宗大人是把人拉去了自个儿住处,没去别处。」秋玲低声说道。 「倒是怪了……」意妃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许是本宫多心了。」她摆手让秋玲下去了。
第637章 吓着了 而那边顾妗姒已经换上了宫女的衣裙,跟着宗至干躲过了其他人的视线,朝着同心殿去了。 靳闫容坐在同心殿内,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压抑的有些吓人,春雨和李金喜低着头站在旁侧,连唿吸都不敢重了。 前会儿宗大人传信来,说是贵妃娘娘找到了,他们都没敢多欣喜。 一边是在欢喜娘娘找到了,一边又在担心,不知这过去了一天一夜娘娘可有吃苦? 贵妃娘娘什么时候遭了这种罪啊? 定是吓坏了吧…… 正想着就听到外头有声响传来,宗至干大步走了殿内,那跟在宗至干身后的宫女脚步顿了顿,紧跟着宗至干一起走了进来。 靳闫容抬眼看去,目光直接越过宗至干落在了他身后顾妗姒的身上,穿着宫女的衣裙也难掩她那婀娜的身姿。 「皇上……」宗至干还未曾行礼,就看到皇上蹭的一下站起身来,目光灼灼的看向宗至干的身后,那抬起头来的顾妗姒,他眸色一颤倏然红了眼。 「皇上。」顾妗姒咬唇看着他。 「姒姒!」靳闫容哪里还去管宗至干行礼不行礼的,大步上前去直接把顾妗姒揽入了怀中。 「呜……皇上……」顾妗姒几次压下去的委屈和恐慌,在被靳闫容抱入怀中的瞬间,再也忍不住呜咽哭了起来,从未觉得如此无助恐惧,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臂弯。 她无需故作坚强,也无需表现的怎么冷静。 在他面前可以放肆大哭,宣洩着自己的情绪。 这人一旦哭起来就越哭越大声,眼泪哇哇的哭的都打嗝了。 春雨刚开始也是站在一边红着眼睛抹眼泪的,但是眼瞧着自家娘娘这越哭越凶,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往皇上衣服上擦,毫无形象可言的时候,瞬间有点一言难尽了。 别人在皇上面前哭,那都是眼带细泪,哭的我见犹怜的。 娘娘您这哭起来怎么这么吓人呢? 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嚎啕大哭…… 靳闫容心疼的不行,听着顾妗姒这哭声,哭的他心都揪起来了。 定是吓坏了,才会这般委屈哭泣,都是他无用,身为帝王却无法护她平安,这让靳闫容无比难受,柔声哄着顾妗姒,一点也不在乎她那擦在自己胸口的鼻涕和眼泪。 顾妗姒哭了个痛快,过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停歇了。 「可有伤着?」靳闫容抱着顾妗姒在软榻坐下,才低头伸手检查她的身体。 「没……」顾妗姒吸了吸鼻涕瓮声答道:「就是吓着了。」 「臣妾,差点就死了呜呜呜……」顾妗姒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委屈巴巴的说道:「他们要带我出城,臣妾以为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别哭了,哭的朕难受。」靳闫容红了眼眶,倾身吻去了顾妗姒脸上的泪痕,柔声说道:「跟朕说说,他们为何抓你,那些人都是什么人。」 顾妗姒顿住了口,哭的有些懵的脑子清醒了一点,望着靳闫容半响摇了摇头。
第638章 请皇上三思 「皇上,他们要抓的人不是臣妾。」顾妗姒抬眼看着靳闫容,示意靳闫容把屋内其他人遣散。 等到伺候的海庆和春雨几人全部都出去了,只留下了顾妗姒和靳闫容两人的时候。 顾妗姒才伸手拉住了靳闫容的手说道:「皇上,臣妾想求皇上答应臣妾一件事。」 靳闫容并未犹豫,点头道:「你说。」 「臣妾想请皇上,无论如何不要殃及无辜。」顾妗姒柔声看着靳闫容,在靳闫容点头之后,才告知了靳闫容她此番所经歷的一切,自然也告知了靳闫容,抓走她的人是北齐来的人。 「砰!」靳闫容握拳狠狠砸在了桌上,脸色铁青怒道:「北齐!岂有此理!」 「皇上息怒。」顾妗姒早料到靳闫容会发怒,连忙覆住了靳闫容的手道:「皇上,那孙洪德最后关头救了臣妾一命,若非他放臣妾离开,臣妾怕是真要与皇上天人永隔了。」 「不可胡言。」靳闫容反手握住了顾妗姒的手。 「你受此难,难道就要朕无动于衷的放任他们逍遥离去!?」 「不斩下他们的头颅难消朕心头之恨!」 「北齐还有何存在的必要!」 顾妗姒听着靳闫容这话语心头倏然一颤,她起身跪在靳闫容的面前道:「皇上要为臣妾泄愤臣妾感恩戴德,可北齐百姓何其无辜?皇上若执意灭国。」 「皇上要臣妾如何自处?」 「难道皇上要臣妾背负祸国殃民的骂名吗?」 顾妗姒与孙洪德达成的协议,关乎的却是两国的存亡。 靳闫容若一意孤行,势必要北齐付出惨痛的代价,那她顾妗姒便坐实了祸国殃民的罪名,北齐亡国将会是她一手促成。 大朝国的君王,为美人一怒灭国,当真以为这是什么好名声? 日后靳闫容背负的就是昏君,暴君的骂名。 「皇上,北齐如今已是大朝国的囊中之物,臣妾此行虽是险峻,但是毫髮无损归来皇上身边。」 「臣妾恳请皇上开恩,允北齐受降,北齐君王伏诛足矣,牵连北齐无辜百姓实非明君所为。」 「皇上……」顾妗姒仰头看向靳闫容,眸中含着热泪祈求道:「请皇上三思。」 靳闫容听着顾妗姒这番话心头大动,那蓬勃而起的怒气,在看着她这求情的举动之时忽而生出了难以言说的感动,靳闫容伸手把顾妗姒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原以为,他的姒姒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定是饶不了北齐的。 却不想能从她口中听到此番话语,观大局来稳他的心。 靳闫容伸手握住了顾妗姒的手,半响之后才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也不会意气用事,只是北齐此举朕绝不能轻易饶恕。」 他眸色带着几分森冷道:「宗至干!」 「臣在。」宗至干从外面走了进来,俯身单膝跪下。 「那些从京城逃出去的人,务必尽数围剿,砍下他们的脑袋送去边境悬挂城墙之上。」 「昭告天下,昭告北齐的恶行,让天下人都看看!」
第639章 一路走好 「两军对阵,北齐却企图用如此骯脏的手段取胜!」 「让北齐百姓好好看看,他们的君王是个什么东西。」 「传信端王,务必在三个月内让北齐受降,朕亲自拟条款送往边境。」 「是!」宗至干神色肃然,知道这次的事情必然不会如此轻易揭过,皇上的怒火岂能就这么平息了? 贵妃的劝阻也只能为北齐百姓保下平安。 但是北齐皇室却无法轻赦。 贵妃受难是因为被北齐贼人所伤的消息顿时传扬了出去,跟着一同传扬出去的,自然还有顾妤柔,原是那北齐贼人错认了人,想要伤的人是大朝国第一美人顾妤柔。 结果却误伤了随皇上出宫游玩的贵妃娘娘。 北齐与大朝国起了战事,那北齐贼人竟然想谋害顾二小姐,以此来扰乱端王的心,想以此要挟谋取胜利? 这等行径简直令人唾弃! 此等消息一出,顿时引得众人纷纷叫骂。 而宗至干奉命追捕孙洪德几人,穷追不捨半个月之久,终于在大虎山脚下追上了孙洪德一众人。 孙洪德身上伤痕累累,脚下踩着汾河浅滩,捂着滋滋往外冒血的肩头,看向了前方高骑在战马之上的宗至干,扯了扯嘴角,知道今日他必是难逃一死。 「在下自知再难逃脱,有一事想问大人。」孙洪德仰头看向宗至干道:「大人追在下半月之久,可是已经知晓了在下身份?」 「同为军者,便是你极力掩藏,宗某又岂能分辨不出?」宗至干手握长剑翻身下马道。 「原来如此……」孙洪德脸色微变,眸色之中出现了几分狰狞之色道:「大人抓获在下,准备如此处置?」 「奉皇上旨意,斩下尔等头颅送往边境,悬挂于城墙之上以儆效尤。」 孙洪德闻言身躯骤然一颤,心中涌出蓬勃怒气,他放了贵妃一条生路。 却是为自己换来了如此屈辱的死法!? 他怒而拔刀道:「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宗至干半步不退,提剑相迎,那长剑挥动划出凌厉的弧度,直接一刀划开了他的胸口,鲜血淋漓滴入了河水之中。 「尔等犯下滔天大罪,贵妃娘娘仁德心善替北齐求情。」 「为北齐百姓求情,也是为尔等亲人求情。」 「你该庆幸贵妃相安无事,否则今日要的便不是你们的脑袋。」 宗至干伸手往前一压,直接把人摁了下去。 声调森冷的在他背后响起,长剑唰的一下直接架在了他脖颈之上道:「怪只怪你们动了不该动的人,从你们踏入大朝国的那日起就该把生死置之度外。」 「宗某敬佩尔等为人,可惜侍奉错了君主。」 「贵妃娘娘请宗某给诸位一个痛快。」 「一路走好。」 宗至干手一松,后退半步举剑斩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缓冲。 孙洪德睁着眼,在他死前瞬间心中所想却是释然和解脱。 冒险入大朝国皇城之中,还挟持了当今贵妃,他逃不过的…… 死前得知贵妃娘娘求情,保住了北齐百姓,自己的亲人能倖免于难,已是感激。
第640章 需要注意 孙洪德几人的头颅被送往边境,一同送去的还有皇上的旨意。 而宗至干则是回京復命,北齐算是彻底把自己送上了死路。 京城内人人都知晓贵妃代顾家二小姐受伤的事情,顾妤柔自然也是知道了。 贵妃被救回来的第三天,顾妤柔才从大牢内放出来,她一个娇滴滴的侯府小姐,何曾被关入过大牢,受过这等委屈? 顾妤柔在大牢内,整天提心弔胆的,那脏污潮湿的大牢充满着令人噁心作呕的气味,夜半时分还能听到时不时惊起的嚎哭惨叫声,吓得她神经都快衰弱了。 短短四五天的功夫,顾妤柔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不仅仅是因为环境的折磨。 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折磨。 皇上把她压入大牢的时候说的是,贵妃一日不回来她就不得出来。 顾妤柔怎能不害怕,她一边恐惧着顾妗姒会不会被劫持走了永远也回不来了,或者说谋财害命的那些人把贵妃杀了,那她岂不是要一辈子被关在大牢之中。 起初顾妤柔还祈求着要见皇上,要见自己的父亲。 可是牢内看守的人对顾妤柔的叫喊声完全视若无睹,全当她是空气。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恨,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在恨什么,只是心中充斥着恨意,无端的有一种期望,期望顾妗姒就算回来了,也不要完好无损的回来。 那种怨毒诅咒的情绪充斥她的内心,却又挣扎着想着不行,她不能这么想。 这种矛盾的情绪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在牢内的这几日顾妤柔过的几乎度日如年,直到被放出去的那一天,顾德文来接她秘密出去。 「父亲……」顾妤柔看到顾德文,眼睛一红扑通便是跪在了顾德文的面前。 「呜呜呜……父亲,您怎么才来救我……」顾妤柔哭的泣不成声,连日来的恐惧和担忧,那几近崩溃的情绪也像是找到了宣洩口。 「别在这跪着了,快回府去。」顾德文看着这满身脏污,身上仿佛还在散发着恶臭的女儿,皱眉后退了半步道:「莫要叫旁人看去了引起猜忌,贵妃刚刚回宫正是需要注意的时候。」 顾妤柔愕然抬头看向顾德文,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在见到自己第一面的时候,没有半句关怀,满口为的却是贵妃着想。 她嘴唇有些颤抖的道:「父亲,女儿受此大难,您难道就没想过早早来将女儿接出去吗?」 顾德文神色冷肃的盯着顾妤柔道:「你不过安安稳稳的在牢里待了几天,你的姐姐,当今贵妃娘娘却因你受难险些死在京城外,你受的什么难!?」 「若非你不听话,执意跑出府游玩,又怎会牵连了贵妃,还险些让皇上遇难!」 「本侯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如今却连这些个道理都不懂。」 「把二小姐带回府,没本侯的命令不许她出房门半步。」 顾德文脸色铁青甩袖离去,顾妤柔看着自己父亲离去的背影,心头骤然哽住,忽而嚎啕大哭了起来。
第641章 再等等 皇上大怒下令要北齐君王自刎谢罪。 她区区贵女只在大牢关了几天还有何话语可言? 顾德文起初不是没想到救顾妤柔出来,到底是自己女儿,岂有不疼爱的? 可是在得知贵妃被劫持就是因为顾妤柔的时候,他愣是不敢言说半句求情的话,贵妃受难是死里逃生,若非宗大人机警,真叫那贼人挟持贵妃离开了京城,那就全完了。 皇上迁怒连北齐都不打算轻易饶恕,关她三四日已是轻的。 否则皇上一句话,那牵连的可不仅仅是顾妤柔,而是侯府上下了。 也就在这番事情之后,大朝国第一美人,似乎成了笑话。 顾妤柔回了侯府就病了,听说是在牢里刺激的,如今一口东西也吃不下,和氏又是哭又是闹的,还要顾德文去找皇上说理,说她好好的闺女被蹉跎成了这般模样。 贵妃娘娘死里逃生也没见她这个当母亲的问候两句。 「不碍事,她在府里闹便闹着吧。」顾妗姒端着汤碗舀了两下道:「父亲不会让她闹去皇上面前的。」 「娘娘您别放在心上。」春雨提着小药箱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复杂说道:「奴婢给您上药。」 顾妗姒放下了碗,她的手脚上因着被粗麻绳捆着,又几番挣扎手腕和脚腕上的皮都磨破了,皇上心疼不已,特地叫人送来了膏药涂抹,以免留下了疤痕。 春雨低头细细为顾妗姒擦药,看着这擦破了皮的手腕,忍不住又红了眼道:「都是奴婢无用,未能护住娘娘。」 「傻丫头……」她无奈的看了春雨一眼道:「本宫都回来三天了,你这眼眶就红了三天。」 「你瞧本宫这不是没事吗?」顾妗姒安抚的说道:「别哭了,当时人多手杂难免慌乱,那些人有备而来,岂能让你一个小丫头挡了路?」 「幸好不是穷凶极恶之徒……」顾妗姒现在最感嘆的便是这个了,若真是什么冲着你命来的,那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 「娘娘您别胡说。」春雨和彩云几人听着都觉得心揪起来,紧张无比的阻止了顾妗姒接下去的话语。 她们可都听说了,是宗至干宗大人把娘娘从哪些贼人刀下救下来的。 说是贵妃娘娘脖子上横着长刀的,若非宗大人武艺高强,恐怕…… 春雨和彩云几个丫头哪里受得了这刺激,每每一想就想哭,根本不敢想像那是何等兇险的景象。 靳闫容这几日寸步不离的陪着顾妗姒,就怕她受惊有了什么后遗症。 顾妗姒倒是觉得还好,脱险之后大哭一场也就宣洩了,现在回到了皇宫之中,同心殿上下蹲守着都是人,她除了有种劫后余生的感慨,没啥后遗症的。 唯一想念的是自己女儿,特别想好好抱抱她…… 但是皇上暂时不允许,因为她现在还是『受伤』的,后宫之中眼睛可多着,要她再等等。 靳闫容陪了贵妃三天,今日才急急忙忙上朝处理政务去了,发生了这么大事,朝中也是一团乱的。
第642章 他们能服气? 宗至干回京復命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 北齐贼子潜入京中,京城守备难脱其责,皇上下旨重罚,那篝火盛会的马戏团和驯狮人也都全部被抓获调查,刑部原本想揽过此事调查,结果皇上却从外省城调了为断案之人前来。 此人以断案闻名淮北一带,是皇上特调来的大人。 家父曾为淮北贺州知州,在他手上没有一个冤案,是位奇才。 今年也不过二十七,叫叶秦。 「听说皇上有意让叶秦叶大人,接任大理寺卿一职呢。」春雨抬手为贵妃娘娘倒茶,很是感嘆的说道:「那叶大人还这样年轻,没想到就得皇上如此青睐。」 「叶秦啊,可算是出来了……」顾妗姒眯着眼笑。 「别打听了,大理寺卿非叶秦莫属。」 「娘娘如何知道?」 「……」 她当然知道了! 叶秦啊! 原着小说里的男配之一呀! 叶秦已婚但是髮妻病逝之后便始终是孤身一人,此人极有才能,断案如神,更有一双慧眼,多少冤案到了他手上都迎刃而解,原着之中叶秦与顾妤柔的关系亦师亦友。 而且还有那么一点点不曾道破的小暧昧。 原着之中,顾妗姒几次设计陷害,叶秦几次出手相助,破了贵妃设下的局,也成功惹恼了贵妃娘娘。 她还记得在原着对叶秦的结局有一段,是贵妃联手朝中大臣栽赃了叶秦,步步将他逼入死局,污衊了他与已经成为端王妃的顾妤柔有私情,是苟且之辈。 逼得叶秦有口难辩,在京中名声一落千丈,最后被迫请辞,拖着呕血病重之躯远走他乡。 让皇帝痛失忠臣能士,也让叶秦对靳闫容这位君主大失所望。 这位叶大人最后的下场不免可悲,也就是在叶秦辞官离开没过多久,贵妃的种种恶行就被揭露了出来,收集这些东西,想来也是有叶秦一份功劳的。 顾妗姒低眸盯着杯中茶水微微发怔,按理说叶秦应该早就出场了呀…… 她想着顿时释然,她现在是恶毒女配,女主的主线剧情正好过到了叶秦出场,因为端王还没回京呢! 叶秦进京也就该与女主相识,然后生出惺惺相惜之情。 顾妗姒对叶秦的到来倒是丝毫不慌,此人为人正直,最讲究的就是证据和真相。 顾妗姒她当这个贵妃可当的老老实实的,叶秦就是想查又能查出什么来呢? 「突然来了个叶秦,丞相和几位尚书能服气?」大理寺卿的位置皇上始终没给定下,这些个大人们争来争去的也没争出个一二,现在勐的蹦出来个叶秦,他们能服气? 「娘娘,皇上有言在先,谁能查出篝火盛会上北齐贼人是如此出入京城,又是如何安排下刺杀的,就把大理寺卿的位置交给哪方人。」 「也亏得皇上想出这么个法子……」顾妗姒闻言顿时抿唇偷笑。 这大理寺卿的争夺与她关系不大,叶秦初到京城自是要受些磨难的,皇上此举又何尝不是在考验叶秦是否真的能胜任此等职位?
第643章 送礼 等到叶秦真正在皇城站稳脚跟的时候,也是齐明晟步步走到太傅之位的时候,京城双绝说的便是叶秦和齐明晟二人。 宗至干回京復命那日,顾妗姒正好去接荣安公主回宫。 「宗大人。」公道上贵妃娘娘的仪仗停下。 「臣参见贵妃娘娘,荣安公主。」宗至干拱手行礼。 「宗大人一路辛苦。」顾妗姒略微抬手,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宗至干,口中的话语并未问出,宗至干就已经先一步回答道:「娘娘放心,依照娘娘吩咐,那些北齐贼人尽数伏诛。」 顾妗姒眸色微顿,终是无奈嘆息。 她望着宗至干疲倦奔波的面庞,眸色郑重的看着宗至干道:「你救了本宫的性命这份恩情本宫记下了。」 「皇上还在等着你,去吧。」顾妗姒说着抬了抬手,坐着轿辇远去了。 「恭送娘娘。」宗至干俯身,等到贵妃的仪仗离去,才直起身来,望着宫道顿了顿一刻都不敢耽搁的去了御书房。 「彩云。」顾妗姒捏着手中绢帕,略歪头看向彩云道:「替本宫选些好东西,去给宗大人的未婚妻,秦画芷秦姑娘送去。」 「明儿邀她御花园赏花,那院子里石榴花开的正好。」 秦画芷收到贵妃娘娘送来的赠礼之时,还颇为受宠若惊,第一反应是想推迟的。 谁知那来送礼的小太监告诉她,贵妃娘娘赏的东西不能不要,否则要惹了娘娘生气的。 秦画芷这才小心翼翼的收下了,待人走后还木然的瞧着桌上堆着的东西,这些花钿玉镯,满盒子的首饰她见都没见过的,还有那字画书法,定也是大家之作。 宗至干去皇上跟前復命又得了其他差事。 看着这会儿时间还空余,忙不迭就去看秦画芷去了。 这进了屋就看到他的小姑娘正坐在椅子上发呆,还有那桌上一大堆的东西晃眼的很。 「画芷?」宗至干大步走入屋内唤道。 「干哥哥你可算回来了。」秦画芷面露喜色,忙不迭起身凑去了宗至干身边,有些忐忑的指了指桌上的东西道:「干哥哥,这些东西都是贵妃娘娘送来的。」 「我本不想收,可那送礼来的公公非要我收,我会不会给你惹麻烦?」秦画芷莫名的有些不安。 「贵妃娘娘送的?」宗至干闻言一愣,看着桌上的这些东西弯了弯嘴角道:「别担心,既是贵妃娘娘送的,那就收着吧。」 「可……」她有些小声说道:「这些礼也太贵重了。」 「这不算什么,贵妃娘娘是皇上宠妃,这些不过抬抬手的就有的东西。」宗至干扭身在旁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仰头饮下,接连喝了三四杯才觉得解渴。 秦画芷闻言略微怔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跟着宗至干坐下道:「贵妃娘娘还邀我明日去御花园赏花,我……」 宗至干转首,看着秦画芷这紧张的小模样,忍不住笑道:「以前小时候你不是挺胆大的?怎么现在如此胆小了?」
第644章 照顾的很好 「干哥哥你又取笑我!」秦画芷登时红了脸,小时候的事情怎么能放到现在来说呢? 「好,不笑你了。」宗至干咧嘴,看着秦画芷笑道:「贵妃娘娘待人亲和,如今邀你去赏花你去便是,不必有什么拘谨害怕的,万事有我呢。」 「等这段时间事情忙完了,我去向皇上告假,娶你回家。」 「皇上给我在京城准备了个宅院,还没定下是哪一块地方,等定好了咱们就有家了。」 秦画芷脸色更红了,娇嗔转身说道:「我不能这么草率决定,我爹娘……」 宗至干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道:「放心,我会派人去家中把你爹娘都接来京城的,以后咱们就在京城安家。」 宗至干说着伸手把秦画芷的身躯转了过来,神色温柔又带着几分感嘆说道:「以前你不嫌弃我,总帮衬着,我说过等我功成名就之日,定要娶你为妻。」 「我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 「八抬大轿迎你进门!」 「这些东西以后你想要多少我就给你买多少,画芷……」 宗至干眼神之中充满了欢喜和嚮往之色,秦画芷低着头也在掩唇笑着,对宗至干口中所言的话语也很是期待。 但是这一份期待却没维持多久。 御花园内景色宜人,日头有些晒人,秦画芷赴约来的时候走的还是林荫小道,到了御花园内只是,就看到了那葡萄架下卧躺着的贵妃娘娘。 顾妗姒今日穿了一身朱色流苏百蝶轻纱长裙,脚上踩着软底珍珠绣鞋,手边放着冰镇的各色瓜果,髮髻上插着流苏的紫玉簪子,那发冠上似松树挺立,又像有楼阁玉宇。 许是今日贵妃心情好,眉间一朵嫣红的芙蓉花钿俏丽动人,红唇轻抿勾着的笑魅惑人心,那张口咬着脆果抬眼看来的一瞬,秦画芷觉得自己唿吸都跟着停了。 「画芷参见贵妃娘娘。」秦画芷身躯紧绷,带着难以言说的紧张和小心走入葡萄架下,连忙俯身跪下行礼。 「秦姑娘快起来。」顾妗姒咽下口中瓜果,抬手让秦画芷起来道:「这么热的天,还哄你出来陪本宫赏花,秦姑娘可别见怪。」 「贵妃娘娘说哪里话,能陪娘娘赏花,是民女的福气。」 「别站着,坐。」 顾妗姒挥手让夏桃给上了茶,才弯唇笑道:「你是宗大人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本宫与宗大人也算是老友,你不必这般拘谨。」 她扭头又给秦画芷添了两碟子瓜果这才继续道:「秦姑娘在宫中可还过的习惯?若是有什么短缺的尽管开口,宗大人毕竟是个男人,有些东西准备的不够细緻,秦姑娘可别见怪。」 秦画芷红着脸连忙摇头,小声回答道:「不会的,干哥哥对我很好,也照顾的很好……」 「瞧瞧这叫的多甜呀。」顾妗姒眼中笑意更甚了,暗暗想到这宗至干走了什么狗屎运,早早就找了这么个可爱温婉的小妹妹? 「本宫原想着,宗至干那大老粗的模样,照顾你怕是照顾不好。」
第645章 宅院 「如今看来是本宫多虑了,再粗心的男子,遇上自己喜欢的姑娘也是会万般呵护的。」 秦画芷被顾妗姒这话语说了个大脸红,低着头未曾说话。 顾妗姒看着这般娇羞的秦画芷,不敢再继续戏说了,不然看着这小姑娘脑袋都快低没了,她转首问起了秦画芷家乡文化,家中父母兄弟。 秦画芷和宗至干的出身都是寻常百姓家,只是真要说起来宗至干的家境要悽苦的多。 宗至干父亲病逝没多久,宗至干就背井离乡来了京城,家中老母也都是秦画芷家帮着照顾着,时常有书信回去罢了,好在老母亲身体康健。 他早前挣的俸银也都尽数拿回去了,秦画芷此次来京城探望,也是宗至干一手安排的,从路费到接送都是他安排的。 就是想让他的姑娘安心,准备准备嫁给自己了。 这小子还真是够上心的。 顾妗姒暗自感嘆的,问起二人小时候的时候,才终于让秦画芷打开了话匣子,这说的话多了,那份小心谨慎也收敛了不少。 「本宫可真是羡慕你们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顾妗姒越听越是羡慕。 「羡慕什么?」正在她们说的正兴起之时,葡萄架后忽而响起了一道声音,那从架子后转到了内里的男子,穿着明黄色的衣袍走到了二人面前。 「皇上怎么来了?」顾妗姒撑着手臂起身,霎时扬起了笑脸。 「听海庆说你跑出来赏花了,朕不放心,来看看。」靳闫容牵住了顾妗姒的手,在她身边坐下,第一时间就是去检查她的手腕。 「早就好了。」顾妗姒无奈让他看,就是一点点皮外伤,哪里需要这样细緻的养着? 「嗯。」靳闫容瞧着贵妃这纤细白嫩的手腕,总算是不见半点伤痕了,很是满意勾唇一笑,低头亲了亲她的手。 靳闫容这才扭头看向了那傻坐在椅子上的秦画芷,眉头轻皱扫了一眼她的衣着髮髻,什么都没说却像是带着无声的询问之意。 秦画芷抬眼就对上了靳闫容的眼神,登时吓得浑身一颤,惊慌失措的跪下道:「参,参见皇上……」 顾妗姒拉了拉靳闫容的手,像是在责怪靳闫容吓着小姑娘了,柔声说道:「皇上,这位是秦画芷秦姑娘,宗大人的未婚妻。」 靳闫容眸色一顿,半响才若有所思的点头道:「朕有些印象,前些日子,宗至干还来询问朕给他的宅子选定好了没。」 他轻轻哼了一声咧嘴道:「朕还得给臣子置办宅子,你给朕说说,这叫什么事?」 「原来是为了成家的。」靳闫容把玩着贵妃的手,瞧着那模样颇有些不爽。 「宗大人为了皇上奔波劳累,皇上给添个宅子还这么不情愿?」顾妗姒闻言颇为好笑,戳着靳闫容的手道:「臣妾此次脱险可全靠了宗大人。」 「皇上若不愿意选,那叫户部的人把京中空着的宅院地址都送来,臣妾给宗大人选。」 「这娶媳妇可是人生大事,不能马虎的。」
第646章 这份恩赏 「宗大人救了臣妾性命,臣妾与秦姑娘又一见如故,帮着选个宅子不为过吧?」 靳闫容听着顾妗姒这话语抿唇一笑,侧首看着顾妗姒道:「难得你不嫌麻烦想操持这些事,朕岂能让你不悦?」 他额首说道:「明日朕便让户部侍郎带着宅邸的地址来找你,你看着选吧。」 顾妗姒弯唇应下,欢喜的让靳闫容尝尝瓜果。 下首坐着的秦画芷,小心翼翼抬眼,瞧着皇上低头叼走了贵妃手中的小葡萄,那疼惜宠爱的模样,让秦画芷看的面红耳赤的,这面前坐着的可是皇帝呢。 她根本不敢想像自己见到皇帝了。 这要是说出去,那些个街坊邻居还不得吓死啊? 九五至尊,这大朝国的帝王,对待贵妃娘娘好像也就是如同寻常男子一样,并没有想像之中的那么吓人的。 靳闫容跟着坐了一会儿就离去了,显然就是心中记挂贵妃跟着来看看的。 靳闫容在的这一小会儿,秦画芷一声不吭的低着头,靳闫容偶尔询问两句,问的也是宗至干与她的婚事之类的,得到的也是秦画芷小小声的回答。 顾妗姒嫌弃的赶走了靳闫容,瞧把人姑娘吓的。 一直待在这儿干嘛呢? 然后就把靳闫容给赶走了。 被赶走的靳闫容可委屈了,他又没凶人又没骂人的,就坐着都不行呢? 这宗至干的媳妇也太胆小了,靳闫容想到宗至干那总是板着个脸严肃的样子,那不比他吓人? 「宗至干能找着个媳妇不容易。」靳闫容坐在龙辇上,突然有些感慨的说道。 「皇上,您可操心了,别看宗大人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那若是在自个儿喜欢的姑娘面前,不也是个毛头小子似的?」海庆笑眯眯的如此说道。 那不跟皇上您一样吗? 平日里也没见您有个笑脸的,到了贵妃娘娘跟前,还不是变着法儿的逗娘娘开心…… 当然后面这些话海庆也就只敢在心里念叨念叨,当着皇上的面儿是半句不敢说。 「改明儿让选个好日子,宗至干成婚的时候,朕给他挑几样好东西。」 「这次事情办得不错,权当是赏了。」 海庆闻言连忙应下:「是,奴才记下了。」 宗至干得皇上喜爱,这成婚能让皇上送礼的可不得了。 贵妃娘娘此次全靠宗大人搭救,皇上这份恩赏可是相当丰厚的。 户部侍郎方明凯拿着本子找上贵妃娘娘的时候,贵妃刚刚哄着荣安公主睡下,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了正殿,瞧着方明凯胆战心惊的在下首站着。 「微臣方明凯参见贵妃娘娘。」方明凯连忙俯身行礼。 「方大人不必客气。」顾妗姒抬手唤道:「春雨,给方大人上茶。」 「贵妃娘娘,这是京城内外所有空置的宅院,微臣都给娘娘带来了。」 方明凯不敢耽搁,把手中的本子递给了贵妃道。 顾妗姒抬手接过,随意翻了翻抿唇一笑,也没仔细看就把本子丢在了旁边,她哪懂得选这个东西?
第647章 是不是太闲了? 但是她不会选,不代表别人不会选。 顾妗姒抬手撑着下巴,看着坐着的方明凯道:「本宫看不得这些本子,看多了眼睛疼。」 「方大人帮本宫看看吧。」顾妗姒端着茶碗饮茶,略微垂眼说道:「京城里的宅子想来方大人都知道的清楚,这些个宅子是好是坏的自然也是清楚。」 「本宫与宗大人是旧识,此次宗大人救本宫于危难之间,本宫心存感激。」 「皇上既是把这选宅子的事情交给本宫来盯着,那便是要本宫全权做主的。」 「方大人能明白本宫的意思吧?」 方明凯心中一颤,低着头连忙说道:「贵妃娘娘放心,微臣知道什么样的宅院才能配得上宗大人的身份。」 说话间方明凯起身上前一步,伸手翻开了那本子,选出了其中一小部分道:「娘娘您看,这是东林街边的宅子,以前住着的是位大人。」 「还有这边,这宅子也好。」 「这,据说这个宅子住着的是前前前朝的驸马爷呢。」 「……」 方明凯显然是早有准备,也不拿着本子让贵妃选了,而是自己主动选出了几个大宅院,地段和面积相差都不多的,让贵妃娘娘看着选。 顾妗姒撑着脑袋略微眯眼,弯唇一笑看向方明凯道:「本宫记得,这院子的风水什么的,也要注意吧?」 方明凯连连点头道:「娘娘您放心,微臣都找人看过了,这些宅院的风水都是极好的。」 「那行,你将你刚刚所说的几处宅子画个图让本宫瞧瞧,样式风格也说清楚了。」 「画好了拿来本宫再细细挑选。」 顾妗姒说着话语一顿,抬眼看向方明凯道:「不会太为难你吧?」 方明凯连连摆手,忙说不为难,一一应下照做。 等到问明白了贵妃娘娘想要的样式之后,方明凯这才千恩万谢的出去了。 这回去的路上觉得头都是大的,原本以为贵妃娘娘给宗大人选宅院这个事儿,就是做做样子讨个彩头罢了,还不都是让户部做主的? 但是方明凯跟贵妃娘娘这一顿议论下来,瞧着贵妃娘娘这较真的劲儿,那可真是一点都让含煳的,定要给宗大人选出个好宅院出来,竟还要他们画图来筛选的。 方明凯这会儿可真是犯嘀咕了。 贵妃娘娘是不是太闲了? 一个武将大臣的宅院,也要花这么多心思去选个啥啊…… 虽说心中是古怪,但是贵妃娘娘这话都吩咐下来了,方明凯说什么也是要去做的。 宗至干得知贵妃娘娘为自己选宅院的时候,都已经是几天后了。 庆鸾宫内,院子里搭上了鞦韆架,摆上了桌椅,顾妗姒邀了秦画芷来喝茶,正巧今日户部的人送来了宅院的画图,顾妗姒听闻宗至干从皇上那儿出来了。 当即让李金喜去把宗至干请来了。 「臣参见贵妃娘娘。」宗至干进到庆鸾宫的时候,就看到他的未婚妻,正贵妃坐着在喝茶。 「快过来。」顾妗姒招了招手让宗至干上前来。
第648章 吵嘴了呢? 「娘娘。」宗至干略微俯身行礼,走上前之时就看到贵妃递来的图纸。 「这是……」宗至干有些怔愣。 「户部送来的宅院图纸。」顾妗姒往嘴里塞松子,嘟囔着说道:「本宫看了一眼都还不错,你们小两口也看看,喜欢哪个宅院,本宫帮你们去跟皇上要。」 宗至干略微睁大了眼睛。 还能这样的吗!? 顾妗姒站起身来道:「就当是本宫送你们的新婚礼物。」 「好好看看吧,本宫去看看荣安公主醒了吗。」顾妗姒转身离去,把这院子里的空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宗大人喝茶。」彩云端着茶放下,让小栗子伺候着,紧跟着贵妃娘娘也走了。 宗至干俯身谢过了之后,低头看着手中的图纸还有些发懵。 半响才在桌边坐下,看着手中的图纸半响扭头看向秦画芷道:「画芷,贵妃娘娘帮我选宅院这事,你怎么也没告诉我?」 秦画芷很是惊讶瞪眼,小声说道:「我还以为你知道了……」 她看着宗至干这一脸凝重的样子,有些紧张的询问道:「怎么了?不能让贵妃娘娘帮你选宅院吗?」 宗至干无奈一笑,伸手摸了摸秦画芷的头顶说道:「不是,只是又承了贵妃娘娘的恩情,多少觉得有些不好。」 「没事的干哥哥,贵妃娘娘很好呢。」秦画芷笑眯眯的看着宗至干说道:「这几日娘娘很照顾我,反正干哥哥是为皇上效命的,自然也是为贵妃娘娘效命的。」 「你现在不怕了?」宗至干摇头失笑,伸手把这图纸往秦画芷面前一放道:「来,你看看喜欢哪个。」 「我看什么……」秦画芷略微瞪眼道:「这是给你选的。」 「我的不就是你的?」宗至干咧嘴笑着道:「等你嫁给我,你就是女主人。」 「干哥哥!」秦画芷闻言顿时闹了个大脸红。 小栗子原本是安安静静的在外面候着的,但是这听了两句话就酸的受不了了。 蹑手蹑脚的熘去贵妃娘娘身边了。 彩云瞧着小栗子熘回来了,顿时骂道:「你怎么跑回来了?不是让你伺候着宗大人和秦姑娘吗?」 小栗子龇牙咧嘴的笑着说:「宗大人哪里需得我伺候?正跟秦姑娘蜜里调油呢!」 「你就偷懒吧!」彩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说道:「以前多勤快听话,这跟着李金喜都跟懒了。」 「诶诶诶!什么就又是我了?」李金喜正抱着贵妃娘娘喜爱的摆件找地方摆呢,忽而听到这话顿时不乐意了,一本正经的开口说道:「我可没偷懒啊。」 「自己什么样儿还须得说吗?」春雨端着盘子走进来道:「庆鸾宫上下谁不知道你是个什么德行?」 「唉,这要是楚延带着小栗子,保管小栗子聪明又能干。」 「那跟了你,可不就是好吃懒做吗?」 李金喜听了这话气的跳脚,看着春雨扭身进去室内了默默又住了口。 顾妗姒抱着荣安公主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几人拌嘴的声音,有些好笑的说道:「本宫餵个奶的功夫,你们怎么还吵嘴了呢?」
第649章 训诫 春雨笑道:「没吵嘴,就是说两句话。」 李金喜哼哼了两声道:「可不是没吵嘴吗,都光欺负我了。」 众人听着李金喜这委屈的话语登时都乐了,顾妗姒也跟着笑了起来道:「本宫知道你是个忠心的,平日里偷懒就偷懒无关紧要,大事上上心就行了。」 「娘娘您放心,奴才可绝对不会办砸了什么事儿的!」李金喜连忙应道。 「叭……吥!」荣安公主刚刚睡醒,睁着一双透亮的眼睛四处看着,小嘴吧唧吧唧的发出一些简短又叫人听不懂的声音,还混杂着口水的声音说不出的可爱。 「娘娘奶水好,瞧咱们公主养的,白白嫩嫩的。」彩云看着荣安公主便是笑了起来。 「这丫头可真能吃。」顾妗姒的奶水已经算是充足的,但是这丫头胃口极好,奶娘还得帮着餵奶,才能让她吃饱。 「胃口好是好事,说明咱们荣安公主在长大呢。」春雨抿唇笑道。 顾妗姒听了这话也高兴,只盼着这个小不点快些长大才好。 她抱着荣安去院子里的时候,瞧见宗至干和秦画芷正在说着什么,好像隐约起了争执。 这选个宅子难道二人意见还不统一了? 这宗至干也不知道让着点人家姑娘! 顾妗姒抱着孩子快步走了过去,宗至干像是有些无奈垂首道:「好,我不逼你。」 「怎么了?一会儿的功夫怎么还闹脾气了?」顾妗姒带着责怪的瞪了宗至干一眼。 「多谢娘娘关心。」秦画芷眼睛红红的低头,小声说道:「民女有些不舒服,先告退了。」 秦画芷俯身行礼之后就退下了。 顾妗姒瞪眼,看着秦画芷离去之后,简直恨不得抽死宗至干这个蠢的。 抬眼盯着他道:「你这是做什么呢?本宫难得给了你们二人这样好的独处机会,你不哄着人家小姑娘,怎么还把人给气走了?选个宅子的事儿,她喜欢哪个你就要哪个呗。」 「不是宅子的事。」宗至干有些不好开口,抬眼看着顾妗姒那紧盯着他的眼眸,终于无奈垂首道:「是婚事。」 「臣想早些娶她进门,可是画芷她……」 「她说还没准备好,不想这么着急草率。」 「臣一时着急问多了,就……」 顾妗姒听着略微一愣,看了宗至干一眼道:「你也是个蠢的,人家姑娘家的自是羞怯,怎能这么光明正大的与她说,你修书一封送去她家中。」 「莫要你以为你是禁军统领就多厉害了,该走的规矩不能落下。」 「三书六礼也不能少了,下聘都不下,就要人家姑娘跟你入洞房呢?」 「你这不是叫人生气是什么?」 宗至干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眸,连忙低头俯身道:「多谢贵妃娘娘训诫,臣明白了。」 顾妗姒摇头失笑道:「先把宅子定下,再把你母亲接来京城,娶妻是大事,还得跟你母亲商量商量。」 「别以为定了个娃娃亲就是你媳妇了,现在把人家当妹妹对待,过了门才是自己妻子,懂吗?」
第650章 心思巧 「真是个愣头青。」她看着宗至干还傻站着,顿时买好气的道:「还站着做什么呢?还不快去追?」 「是,多谢娘娘!」宗至干匆匆行礼,转身就跑走了。 「诶!看上哪个宅院了?」顾妗姒忙不迭的喊道。 「娘娘您选吧,哪个都好!」宗至干顾着追人去了,最后府邸宅院还是贵妃帮着选定的。 晚膳的时候,皇上来陪贵妃用膳,顾妗姒把今日宗至干之事说给靳闫容听,二人笑了好一阵,那给宗至干的宅院没两天钥匙和地契等等东西就都送去了宗至干的手上。 荣安这两日粘人的厉害,离了顾妗姒就哭闹。 缠着她抱,靳闫容来了几日都没能跟贵妃好好亲热。 一到晚上就喝着茶,看着贵妃抱着孩子又是餵奶又是哄着的。 「姒姒,以后不生了吧。」靳闫容盯着靳歆昭的睡颜,太阳穴突突的跳,这小女儿可爱是可爱,怎么这么烦人呢!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他都多久没吃肉了! 靳歆昭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窝在娘亲的怀里啥也不干,就这么东看看西看看,精神头可真是太活跃了。 顾妗姒听着靳闫容这话顿时好笑,歪头看着他道:「皇上您这话说出来的倒是痛快,您去太后娘娘跟前说说看,太后娘娘点头,臣妾可乐意至极。」 顾妗姒这话本就是玩笑话。 谁知靳闫容深以为然的点头,第二日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就说了这事。 皇帝心疼贵妃,太后听着皇帝说让贵妃别生了,太后是非常相当乐意的。 然后接了一句话:「那也行,后宫之中嫔妃就看哪个有本事诞下皇子了。」 靳闫容一听不乐意了,冷声说道:「那不可能,朕只跟贵妃生孩子。」 你问然后? 然后皇上就让太后给打出来了。 真打出来的啊。 听说那慈宁宫门口的太监宫女们都听到了太后的怒斥,怒斥皇帝不孝子什么的。 顾妗姒听说此事的时候在庆鸾宫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这什么皇帝啊!!! 没见过这么当皇帝了! 「各宫的娘娘们也都听了这么个事,现在一个个气的不行,都说是皇上体贴贵妃娘娘,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敢去太后娘娘面前说。」春雨帮着贵妃捏肩道。 「前朝御史怕是又要说娘娘您的坏话了……」春雨颇有些无奈。 「……」 就他们有嘴,一天到晚叭叭叭。 啥事不管就爱管皇上家事,生个孩子都要管,今儿个睡了谁都打听的清清楚楚的。 「娘娘,秦姑娘来了。」彩云进内俯身道。 「让她进来吧。」顾妗姒摆手让春雨不必伺候了,坐起身来抬眼瞧见秦画芷迈步走了进来。 「你今儿个可来晚了。」她抿唇浅笑道。 「贵妃娘娘恕罪。」秦画芷拿出盒子里的东西道:「这是民女为荣安公主绣的狮子鞋,还有顶狮子头的帽子,等天冷了就可以穿上了。」 「赶着做出来了才给娘娘送来,一个不留神竟是晚了。」秦画芷的绣工算不得好,但是胜在心思巧。
第651章 有点不对 这做出来的狮子鞋还有小帽子配色喜庆,样式也做成了小狮子的样子说不出的好看。 顾妗姒摸着笑弯了眼,抬眸看向秦画芷道:「怎么还亲自绣了呢?这些小东西叫下人去做便好了。」 秦画芷低头道:「民女的一点心意。」 「只求贵妃娘娘不嫌弃才是。」秦画芷柔声道。 「在本宫面前不必如此客气,本宫瞧着你也比本宫小不了七岁,就叫你画芷妹妹吧,你唤本宫姐姐便好。」顾妗姒抬手让彩云把东西收好道:「等天冷了,再拿出来给公主穿戴。」 「画芷妹妹来得晚,不如留下用膳,本宫宫里的厨子烧的菜可是极好的。」 「这怎么好意思……」 秦画芷想拒绝,但是顾妗姒已经吩咐人去办了,她也就应下了。 荣安公主醒了又与公主玩闹了好一会儿,用完膳天已经黑了。 平日里这小公主也不闹腾,今儿跟秦画芷玩的开心,愣是半天不去睡,顾妗姒好不容易哄着睡着了,自个儿也是累得腰酸背痛的。 「你坐一会儿,本宫去洗漱一番。」顾妗姒让秦画芷在公主屋内坐一会儿,自己则是沐浴去了。 谁知顾妗姒前脚离开,皇上后脚就来了。 秦画芷原是正为小公主掖被角呢。 听着皇上来了顿时慌了神。 靳闫容大步走入殿内,秦画芷紧张又雀跃的上前俯身行礼道:「画芷参见皇上。」 靳闫容看着跪在地上的秦画芷脚步一顿,目光落在她这一身亮丽的衣襟上,点头道:「起来吧,贵妃呢?」 「回皇上话,贵妃娘娘刚刚去沐浴去了。」夏桃俯身回答道,这若是换做平时旁人不在,靳闫容肯定立马钻浴室去了,但是现在看到秦画芷还搁跟前站着呢。 他当然不能跑去浴室找贵妃…… 只能绷着脸在外坐着,屋内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沉默。 靳闫容站起身来道:「朕去看看公主。」 秦画芷低着头避让开来,看着皇上靠近自己身边,坐在了公主的摇篮边,就在她身侧,竟是离得这样近,近的让她唿吸都放轻了,藏在袖子里的手紧张的颤抖着。 明明心中带着害怕的,更有几分不安的。 可是那脚步却忍不住轻轻朝着皇上移动了过去,好像控制不住自己去靠近。 靳闫容目光落在摇篮内放着的狮子鞋,还有狮子的小帽子亦是觉得新奇,伸手拿起来看了看挑眉道:「这是哪来的?」 「皇上,这是民女做的。」秦画芷颤声回答道:「民女绣工一般,还请皇上恕罪。」 「心思倒是挺巧,不错,看样子贵妃也很喜欢。」靳闫容弯唇露出了笑意,那素来威严的面庞,因着这露出的柔和笑意,让旁侧站着的秦画芷心头大动。 惊慌失措的心跳声,让她也跟着弯唇笑了起来。 夏桃抬眼就看到了秦画芷望向皇上的眼神,也不知是她多想了还是怎么了,总觉得这位秦姑娘那眼神有点不对。 顾妗姒披着外衣踏步走进来,还在拿着手擦头髮。
第652章 打扮不错 看着靳闫容在逗弄孩子,顿时轻哼一声道:「亏得臣妾巴巴的赶来,合着皇上根本不是来看臣妾的,是来看公主的啊?」 顾妗姒说着扭身就要走,靳闫容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大步走到顾妗姒身边一把将她搂入了怀中。 按说这人都抱住了,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靳闫容今儿个可正直了,绷着脸扭头道:「海庆,送秦姑娘回去。」 秦画芷面色通红的出了庆鸾宫,这站在庆鸾宫的门口还有些恍惚,扭头看向门内轻轻咬唇,羞怯无比的快步离去了。 「有外人在皇上也没个正形。」顾妗姒有些恼怒的瞪了靳闫容一眼道:「人家画芷妹妹还在呢,皇上也不避着点,不害臊的……」 「朕又没做什么。」靳闫容伸手拿过了顾妗姒手中的布帛为她擦拭头髮,听着顾妗姒这话可委屈着呢,他是皇帝,还得他避着别人?不都是别人避着他吗? 「皇上还想做什么?」 「想啊!」 靳闫容秒答。 看了眼荣安公主睡着的方向道:「今儿个小傢伙安静了,朕是不是可以……」 顾妗姒面色温柔的望着靳闫容:「恐怕不行,臣妾月信来了。」 靳闫容:「……」 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有了孩子就总想为她做点什么,以前顾妗姒学刺绣那可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根本不上心的,现在好了,顾妗姒得了空就绣两针,虽说依旧是綉的乌七八糟的。 至少这扎手的次数减少了,认真绣也能绣出两个东西来了。 秦画芷闲来无事就跟着贵妃娘娘一起绣,常能遇到皇上来凑热闹。 靳闫容是不想让顾妗姒做些事的,又伤手又伤眼的,但是耐不住贵妃喜欢,硬是要学着绣。 「姐姐应该往这边这样绣。」秦画芷温柔又耐心的指点着。 「哎呀,可真难……」顾妗姒嘟囔着转了转手,把针扎在布上道:「歇会儿吧……」 靳闫容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见贵妃揉着手腕在偷懒,旁边秦画芷低头笑着。 他略微挑眉目光在秦画芷身上落了三秒,本想直接无视,后来一想宗至干昨天还在询问他搬迁之事,着急着娶媳妇,他这碰上了是不是应该说两句话? 靳闫容看着秦画芷半响,脑子转了半天才蹦出一句话:「秦姑娘今日这打扮不错。」 心中暗道,宗至干就喜欢这种打扮呢? 然后目光落去贵妃身上,看着顾妗姒那纤细腰身,精美华服扬起了笑颜:「爱妃还在学着绣花呢?」 皇上夸赞的突兀,能得皇上的夸赞,让屋内伺候的众人脸色都变了,一个个目光都落去了秦画芷的身上,瞧着秦画芷今日穿的有几分艷丽,比起以前的衣着自然是好了很多的。 春雨略微低头道:「秦姑娘许是得了娘娘真传,这身穿搭还是娘娘给秦姑娘的建议呢。」 「一件衣服罢了,小姑娘就得穿的艷丽些才好。」顾妗姒扬唇一笑,看了秦画芷一眼并未多言什么。
第653章 你不烦我都烦 「下去吧。」靳闫容就是随口一说,摆了摆手就让秦画芷下去了。 秦画芷出去门外了才舒了一口气。 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衣裳,唇边忍不住露出了几分浅浅的笑。 春雨拿着布帛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秦画芷那暗笑的样子,忍不住皱眉上前,带着几分客气俯身道:「秦姑娘,奴婢几人都忙着,今日就不送姑娘了。」 「还请姑娘自己回去吧。」春雨低头道。 「那,娘娘今日不练女红了?」秦画芷柔声询问道。 「皇上一时半会儿不会走,今日就不绣了。」春雨看了看秦画芷道:「秦姑娘也不必整日待着,娘娘想学的话,自有更好的绣娘教着学。」 「秦姑娘,这边请。」春雨略微抬手把秦画芷送出去了。 秦画芷站在门外之时还有些怔愣,春雨这话里的意思她有些听明白了,这是在说她女红不好,教不起贵妃娘娘。 她的身份也的确是不配。 秦画芷指尖有些颤抖,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了。 宗至干这几日忙着搬迁的事儿,也没顾得上与秦画芷说话,因着选定了府邸这自然也要重新装潢的,他本想来问问秦画芷有什么喜欢的样式。 对家具以及院落建造有什么意见的。 结果发现秦画芷根本不放在心上,全都让他随自己意愿。 宗至干还以为秦画芷是贴心为他好,不想给他添乱的。 但是这几日就发现她不怎么开心的样子,说话也少了,也不怎么爱笑了,总是一个人坐着发呆。 宗至干以为她是在皇宫待着腻味了,暗想着要不要带她出宫去,宫外不好照顾,但是他可以去跟耿天明说说,让他家人帮着照顾一下也不是不行。 「画芷。」宗至干拎着糕点去找秦画芷的时候,果然见她坐在窗前发呆。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宗至干笑眯眯的看着秦画芷,伸手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了她面前。 「你最爱吃的莲蓉包。」秦画芷低头看着那吃食有些厌弃的皱眉道:「我不想吃。」 「心情不好吗?」宗至干继续笑道:「连最爱吃的莲蓉包都不吃了?」 「画芷,你是不是在宫中待的不开心?」 「我托朋友在宫外给你租了个小院子,我带你出宫去住好不好?」 「等我的府邸装潢好了……」 「出宫去住!?为什么要出宫去?我不去。」宗至干的话语还未说完,秦画芷就紧张了,带着几分愕然睁大了眼眸,很是烦闷的摇头说道:「我在这里挺好的,我不出宫。」 「可你这几日总是不开心,难道不是在宫中待的烦闷了?」宗至干有些困惑皱眉。 「不是,你别管我了。」秦画芷气闷道:「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天天都来找我,你不烦我都烦……」秦画芷气唿唿的起身,扭身往外跑去了。 宗至干有些愕然眨眼,不知道自己这是说了什么话惹得秦画芷这般不开心的,懊恼皱眉暗想着他果然是不解风情……
第654章 有人哭? 宗至干始终认为是自己的原因,还在想着应该做些什么能让秦画芷开心。 这几日事物繁忙也没顾得上,跟耿天明几个兄弟坐着讨论了一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秦画芷肯定是因为他没陪在她身边所以生气了,现在得想法子去哄着才行。 宗至干回忆了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秦画芷有什么喜欢做的事情。 这几日宗至干送了许多东西给秦画芷,还亲手给她做吃的,可算是让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一点点。 「干哥哥……」秦画芷有些无奈的看向宗至干,吃着他做的羹汤,有些皱眉看着他道:「干哥哥很喜欢我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话?我不喜欢你还能喜欢谁?」宗至干有些愕然询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怪怪的。」秦画芷抿唇低头,小声说道:「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从小他们就说我是你媳妇……」 「我以前也这么觉得。」秦画芷有些古怪抬眼看向宗至干道:「但是现在长大了,突然觉得对你好像更多的是当哥哥一样,没有那么喜欢……」 宗至干就是再蠢再笨也能听出这话语之中的意思。 他面上神色带着几分颤抖,盯着秦画芷道:「画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秦画芷有些瑟缩的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咬唇看向宗至干道:「我,我……」 宗至干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无比认真的看着秦画芷道:「你看着我,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嫁给我?」 宗至干的力道有些重了,秦画芷原本是有些紧张有些不安的,碑宗至干这般握住了肩膀之后,忍不住想挣开,但是却怎么也挣不开,顿时有些烦躁的打开了他的手。 「我不知道!」她泪眼汪汪的咬唇看着宗至干道:「我只是想给你自己一次选择的机会。」 「干哥哥,对不起……」秦画芷红着眼道:「你就是个给人跑腿的侍卫而已,你让我怎么跟你。」 「……」 秦画芷说完捂着脸就跑出去了。 宗至干面色发白,怔愣的站在原地半响未动,那垂在身侧的手捏紧,捏着骨节都像是泛白了。 原来他在她眼中就是个跑腿的侍卫。 她一直都嫌弃他的身份? 秦画芷哭着跑了出去,也没跑远就在外边的小湖边上蹲着,虽然心中悲伤又难受的,但是还知道这里是皇宫,不敢到处乱跑,蹲在湖边闷声哭着。 她很自责又不甘心,那种奇怪的情绪充斥着她的内心。 「海庆,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哭?」靳闫容手中提着个琉璃灯笼,灯笼做工精巧无比,镶嵌着银色的流苏,靳闫容正看着呢,忽而像是听到了低声哭泣声传来。 「哎哟,皇上您看,那树底下是不是蹲着个人呢?」这会儿都快黄昏了,勐地转头看到树底下蹲着个人在哭,这场景可真够吓人的。 「去看看。」靳闫容没动,让海庆上去看看是什么人。 「这,这不是秦姑娘吗?」跟着皇上在庆鸾宫遇着秦画芷几次了。
第655章 送的好 海庆自然也是认得秦画芷的。 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询问道:「秦姑娘这是怎么了?怎哭的这般伤心?」 秦画芷双眼红通通的,连忙抬手擦了下脸上泪痕道:「海公公,我没事,就是让沙子迷了眼。」 「眼见着天黑了,秦姑娘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别在这站着了……」 怪吓人的。 海庆没多问,只小声劝慰了几句,想着这秦姑娘以后指不定要嫁给宗大人的,贵妃娘娘又待她亲切,海庆想着伸手拿出了一块灰色的锦帕递给秦画芷道:「秦姑娘擦擦眼睛吧。」 「皇上那边还要奴才伺候,奴才先去了。」海庆对着秦画芷略微俯身,就回去靳闫容身边回话去了。 「皇上,那边是秦姑娘。」海庆小声说道:「奴才瞧着,秦姑娘可能是与宗大人吵嘴了,才委屈的哭了。」 「宗至干可尽干些蠢事。」靳闫容撇嘴,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还低头看着自己的灯笼呢。 「走吧,去贵妃那儿。」他举了举灯笼道:「你给朕瞧瞧这灯笼漂亮吗?」 「朕要把这灯笼给贵妃送去挂着,今儿皇上贵妃能留朕宿在庆鸾宫吗?」 海庆:「……」 他就没见过哪个皇帝是这么当的。 一天到晚的啥事都不见管的,就这么眼巴巴的想方设法讨贵妃娘娘开心。 得了什么好东西都想着贵妃会不会喜欢,这灯笼听说是叶秦叶大人派人给皇上送来的,说是路上耽搁了,人暂时到不了,好傢伙灯笼先到了。 这灯笼也不知用的什么材质做的,点上灯之后流光溢彩的。 皇上得了之后忙不迭的就要给贵妃娘娘送去。 这不来了吗…… 秦画芷愣愣的看着手中的锦帕,再抬眸看着皇上离去的方向,虽然从始至终皇上都没看她一眼,也没跟她说一句话,可是秦画芷这一颗心好像都跟着皇上去了。 那被人簇拥着离去,高高在上的帝王。 她握紧手中的帕子,暗想着皇上竟让人给她送来了擦眼泪的帕子呢。 皇上是不是对她也有几分关怀呢? 秦画芷忍不住低头,小心的把手中的帕子藏入怀中细心珍藏了起来,只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满心都是欢喜之色。 海庆若是知道自己的帕子能让人这般珍惜,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靳闫容去给顾妗姒送琉璃灯,这灯来的稀罕,贵妃见了果然喜爱的不行,连荣安公主都看着那七彩的灯光目不转睛,伸手要去抓那彩色的灯光,逗得咯咯笑。 「叶秦这东西送的好。」靳闫容成功在贵妃宫里留宿,第二日一早起来神清气爽。 「帮朕记着,等叶秦入京朕好好赏他。」靳闫容侧首对着海庆说了一句。 「是,奴才记下了。」海庆连忙俯身应道。 这东西可不是送的好吗? 皇上连问责叶秦延误入京日期都不生气了。 果然哄皇上不如哄贵妃娘娘,这位叶大人可真是厉害了啊! 靳闫容坐上龙辇准备去上朝,结果半路上路过一处花园的时候,忽而看到那院子里忙活的身影。
第656章 有什么不好的? 晨曦刚起,淡金色的阳光照耀而下,那花丛之中的女子格外显眼。 「大早上的,那园子里的女子是谁?」 「玩什么呢?勤劳的小蜜蜂?」 「……」 海庆抽了抽嘴角,皇上这损人的功夫是越发的厉害了。 一定是跟贵妃娘娘待的久了! 海庆带着人过去一看顿时愣住了,这怎么又是秦画芷呢? 秦画芷也有些愣住了,跟着海庆去了皇上跟前俯身行礼,手中还拿着一个瓷瓶道:「民女参见皇上。」 靳闫容拧眉看着跪在下首的秦画芷,目光落在那手中的瓷瓶上道:「你这是做什么?」 「回皇上话,民女这是在采晨露。」她壮着胆子抬起眼与靳闫容对视道:「贵妃娘娘前两日说茶水不香,民女便想着为贵妃娘娘采些晨露烹茶,定会香甜无比。」 「晨露烹茶朕也有所耳闻。」靳闫容顿时挑眉,若有所思的道:「只是此法太过麻烦,鲜少有人能有这么个心思弄。」 「倒是辛苦你了。」这姑娘到底是宗至干的未婚妻,若宗至干知道贵妃这么使唤可不好。 「海庆,你留两个人帮着秦姑娘一起收集露水吧。」靳闫容摆手说道:「左右是给贵妃的……」 「谢皇上体贴。」秦画芷顿时一喜,连忙俯身谢恩。 靳闫容拧眉摆手准备离去,然而就在靳闫容离去的时候,那跪在地上的秦画芷忽而抬眼,那眼眸热切的看着靳闫容,脸上洋溢着的笑颜让靳闫容看着心头咯噔了一下。 紧接着眉头皱着更深了,去上朝的一路上脸色都不太好。 海庆有些不太确定的看着皇上,终于忍不住询问道:「皇上,您可是有什么事忘了?」 「刚刚那个秦画芷的眼神你看见了吗?」 「朕怎么觉得她像是要勾引朕?」 「……」 海庆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一头栽下去。 面露震惊的看向靳闫容,心中各种情绪挣扎了半响,终于有些忍不住凑去了皇上面前,带着几分忐忑不安的询问道:「皇上,您……是不是看上宗大人的未婚妻了?」 靳闫容:「……」 他面色有些狰狞的朝着海庆招了招手,等到海庆凑上来的时候,一巴掌拍在海庆的脑瓜子上道:「朕看你脑袋里装的都是狗屎玩意儿!」 「你当朕是什么!?」 「滚!」 海庆捂着自己脑袋欲哭无泪,好疼的…… 靳闫容怒气沖沖的上朝去了,等到下朝了还是觉得这事儿越想越渗人,冷着脸让海庆去给贵妃提个醒,就说那个什么秦画芷居心不良,让贵妃小心些。 「什么居心不良?」顾妗姒听得一头雾水的,狐疑的看了海庆一眼道:「皇上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 「皇上没说……」海庆委屈巴巴的看着顾妗姒道:「娘娘小心些便好了,奴才就是来传个话的。」 「嗯,知道了。」顾妗姒打着哈欠应了一声,前脚送走了海庆,秦画芷后脚就来了。 带着晨露来赠给她烹茶。 瞧瞧这懂事又贴心的小姑娘,哪有什么不好的?
第657章 服侍 顾妗姒只道是皇上多心了,但是进屋换衣服的时候,夏桃忍不住也提醒道:「娘娘,奴婢也觉得那位秦姑娘不安好心,奴婢瞧着她看皇上的眼神不对……」 顾妗姒拿着梳子的手一顿,侧眸看向夏桃道:「怎么个眼神不对的?」 「奴婢也不好说……」毕竟人家跟宗大人是有婚约的,她贸然说看着对皇上有心思怕是不妥。 「娘娘,小心着些总是好的。」旁侧站着的春雨也上前一步面色柔和的说道。 顾妗姒看了两人一眼无奈应下了。 靳闫容这两日忙着没进后宫,秦画芷依旧是常来陪着贵妃坐着,还会绣一些有趣的小老虎之类的玩偶给荣安公主玩,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不是恶人呀。 但是这一切的事情,却终结在了某个雨夜。 大雨倾盆而下,秦画芷被困在了庆鸾宫。 靳闫容赶着雨来的,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外头雷声阵阵的,小公主被吓的嗷嗷大哭。 顾妗姒抱着哄,都没空去管靳闫容,只让靳闫容快去偏殿洗个澡换身衣服才是。 春雨忙着去为皇上熬制姜汤暖身子,彩云帮着贵妃娘娘一同照顾小公主,直念叨着这雷雨可别再想的,看看小公主哭的多可怜啊! 谁也没想到,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秦画芷会走去了偏殿。 「海公公,贵妃娘娘让我来问问皇上。」秦画芷看着海庆小声道:「公公去帮帮贵妃娘娘吧,小公主哭闹的厉害。」 「那皇上这……」海庆指了指屋内的皇上。 「我没什么事,我帮公公看着,等皇上出来了,我再请皇上过去。」秦画芷弯眉笑道。 「诶,那奴才先谢过秦姑娘了。」海庆连忙俯身应下。 匆匆去找贵妃娘娘去了,这还没过去呢,都能听到荣安公主哇哇大哭的声音,众人都想方设法的去关窗堵门的,想堵去那些了电闪雷鸣的声音。 但是这么做显然是在做无用功的…… 这头众人焦急万分的想着法子,那边秦画芷在门前站了许久,终于是克制不住自己,小心翼翼的迈步走入了屋内。 靳闫容洗碗了澡穿上了中衣,正要唤人进来伺候,勐地抬头看到走进屋内的秦画芷脸都绿了。 「放肆,谁让你进来的!」靳闫容脸色骤变。 「皇上恕罪。」秦画芷心头一惊,慌忙跪下小声说道:「荣安公主闹腾的厉害,海公公他们都去帮忙了……」 「民女,民女怕皇上须得人伺候,就自作主张的进来了。」 「滚出去。」 靳闫容脸色铁青,怒声呵斥道:「你既不是奴也不是仆的,一个未嫁女子闯入朕的屋内,你是何居心!」 秦画芷有些瑟缩的抖了抖身子,心中已经生出了退却之心。 但是莫名的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干脆壮着胆子往靳闫容面前一跪,眼中带着几分细泪道:「皇上,让民女服侍皇上吧。」 靳闫容眼瞳睁大,盯着眼前跪着的秦画芷手指微微颤抖怒道:「你……」
第658章 表忠心 「你可知道你自己在做些什么!?」 「皇上!民女想服侍皇上,民女……民女心悦皇上……」秦画芷哆嗦着嘴唇,终于是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放肆!」靳闫容勃然大怒,盯着秦画芷道:「你竟敢说出这等不知廉耻的话语!」 「你将你的未婚夫宗至干放在何地?」靳闫容真是从未见过这等人,吓得不轻。 「民女对宗大人只是如亲人如哥哥一样,没有他念的。」 「……」 靳闫容都说不出话来了。 合着对他就有了他念了呗? 简直岂有此理! 靳闫容衣服都没穿,随便披着就往外跑怒声吼道:「海庆!来人!都死了吗!」 皇上的咆哮声惊得殿内的顾妗姒几人都吓了一跳,好不容易雷声小了,眼见着荣安公主都止住哭声了,被靳闫容这一吼,嗷嗷的又开始哭了。 「快去看看皇上怎么了。」顾妗姒吓了一跳,柔声哄着小荣安睡下。 等到荣安睡着了,顾妗姒这才急忙去了正殿。 这到了正殿就看到了下首跪着的秦画芷,还有那正在整理自己衣领子的靳闫容,看着靳闫容的脸色可是相当的不好。 顾妗姒心头略微一跳,有些疑惑的询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好好问问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靳闫容满面怒容,言说出的话语让顾妗姒眸色略微深沉了下来,垂眸看着秦画芷道:「怎么了?」 「贵妃娘娘……呜呜呜……」秦画芷俯身便是哭了起来。 「娘娘,她趁着皇上沐浴更衣之时,企图进内勾引皇上……」夏桃最先出来的,已经得知了事情的始末,见秦画芷哭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便主动凑去了贵妃身边小声说道:「让皇上给骂哭了……」 顾妗姒:「……」 你他妈是不是神经病啊!? 她真是不知自己应该生气还是应该惊讶,她怎么也没想到秦画芷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这么一个胆小怯懦又玲珑心思的小姑娘,竟然想爬龙床!? 「贵妃娘娘,我……我也是情难自禁。」她跪在顾妗姒的脚边,祈求的望着她道:「求贵妃娘娘开恩,让我留在皇上身边伺候皇上吧。」 「不可能。」 「朕嫌噁心。」 顾妗姒一句话都还没说,靳闫容就已经毫不留情的开口拒绝了。 听听这嫌弃的话…… 顾妗姒看了秦画芷一眼,又抬眼看了靳闫容一眼,像是有些好笑又好奇的询问道:「跟本宫说说,你看上皇上什么了?」 秦画芷眸色一愣,红着眼眶小声说道:「贵妃娘娘,民女是真心喜欢皇上……」 「你见过皇上几次啊?就喜欢他了?」 「我……」 「宗至干待你如珠似宝,这样一个男人你不要,却要这般自甘堕落的爬皇上的床。」 顾妗姒像是有些无奈抬手,转身在靳闫容的身边坐下。 她才坐下,靳闫容的手就伸过来了,紧紧握着贵妃的手錶忠心道:「朕可什么都没做……」
第659章 脑子有问题? 顾妗姒瞪了靳闫容一眼,她怎么也没想到,靳闫容这么个狗皇帝怎么就这么招桃花呢? 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只要他是皇帝,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迷人。 偏生靳闫容这张脸啊! 长得又是如此英俊。 这样一个年轻英俊的帝王,怎能不让人垂涎呢? 顾妗姒看着秦画芷心中瀰漫起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情绪,大约是失望又或者是可惜…… 「既然你想留在皇上身边伺候,也不是不行。」顾妗姒略微抬眼淡淡一笑道:「本宫不是小气的人,你这般乖巧懂事本宫也很喜欢。」 「你到底是宗至干带入宫中的,若你能去告知宗至干此事,让他点头同意,本宫就让你留在皇上跟前伺候。」 「你看如何?」 秦画芷听到贵妃这话顿时愕然睁大了眼眸。 没想到顾妗姒会答应的这么痛快,更加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么个要求。 靳闫容像是皱眉有些不悦,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呢,就感受到了古环境四那捏住自己的手带着几分警告的味道。 他默默住了口,任由贵妃折腾去了。 顾妗姒其实在等秦画芷拒绝的,若她对宗至干还有心,拒绝了她的要求,那么顾妗姒也许会帮着隐瞒此事,毕竟皇上没碰她,这事影响也不好。 可谁知…… 「好,我去跟宗大人说明白。」秦画芷竟是咬牙应下了。 顾妗姒略微敛下了眼眸,这回可真是失望透顶。 她没留秦画芷,让人把她给送走了。 等到秦画芷走了之后,靳闫容才有些恼怒的伸手把顾妗姒拉入了怀中,掐着她的腰道:「你又胡闹什么呢?为何把人塞来朕这里,朕不要。」 「皇上又得美人还不好?」顾妗姒看着靳闫容这张脸,忍不住伸手掐了掐。 「早知道是这么个玩意儿,就该打发出宫去,」靳闫容拧眉握住了顾妗姒的手,摸着她的腰道:「姒姒告诉朕,你又想了什么坏主意,为何要答应了那秦画芷?」 顾妗姒无奈说道:「让宗至干看清楚秦画芷的为人,也叫他知道,不是皇上您要人,是她自个儿赶着送上门。」 她望着靳闫容道:「臣妾不想让皇上和宗大人君臣离心。」 靳闫容倒是真没想这么多,现在听了贵妃这话心中微动,皱眉道:「你是怕宗至干认为,是朕抢了他的女人?」 「宗至干脑子有问题?」 「能想出这么荒谬的想法出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顾妗姒当然没敢说,原着里宗至干可是绿你的人,保不齐就是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误会呢? 大概就是,你睡我女人,我也睡你的? 顾妗姒暗暗咳嗽了一声,催着靳闫容去睡。 靳闫容勐地顿住身子道:「姒姒,你不会真要叫这样的女人入朕的后宫吧?」 靳闫容神色有那么一点点复杂,带着难以掩饰的厌弃和嫌恶,仿佛让这样的女人踏足他的后宫,对他而言是莫大的侮辱一般,这幅神色看的顾妗姒暗自发笑。
第660章 我是真心… 「她要伺候皇上,那就给她个宫女的身份,让她伺候个够。」 「皇上您说好不好啊?」 靳闫容闻言顿时大喜,可算是放心了。 宫女那可就简单多了,伺候两日随便寻个什么伺候不好的由头打发去辛者库,身边也就赶紧了。 靳闫容揽着顾妗姒的细腰道:「还是爱妃体贴。」 秦画芷做了一整天的思想争斗,才终于迈开步子去找宗至干去了,她知道宗至干所在的地方是禁军所,去到那边的时候一众禁军还很是疑惑,不知这是哪来的姑娘。 耿天明今日调休,抬眼看到秦画芷顿时认出来了,连忙吼道:「秦姑娘!」 「是秦姑娘吧?宗老大巡逻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耿天明叫嚷着对众人介绍道:「这就是宗老大的小未婚妻,秦姑娘,以后咱的大嫂啊!」 「哟,大嫂好!」那些个禁军侍卫们瞬间都站直了身躯,恭敬对着秦画芷行礼。 「你你们好……」秦画芷还有些茫然无措。 她从来没来过这样的地方。 之前宗至干想带她来看看,但是秦画芷怕自己去了影响不好,或者会耽误他做事之类的,就一直没来。 没想到这里竟是这番景象,而且这些人看着怎么好像对宗至干特别尊敬的样子。 秦画芷几乎是前唿后拥的让请进去的,那去的房间是宗至干单独用的办公的房间,里面摆设特别简单,还放着不少兵器,桌上的字帖字迹凛冽,无形之中透着男人的铁血之气。 「你们干什么呢!」宗至干巡逻回来,手中抱着头盔,回来就看到院子里凑了一窝人。 「老大可以啊!小媳妇都找这里来了!」 「哈哈哈,老大加把劲,咱都等着喝喜酒呢!」 「未来嫂子很漂亮啊!」 宗至干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就见耿天明指了指自己的书房道:「秦姑娘找你呢,人在屋里坐着了。」 宗至干顿时亮起了眼眸,把手中的头盔往耿天明怀中一丢,大步朝着书房内走去,这要进去之后脚步忽而一顿,神色凛冽的扭头看向身后众人道:「站着干什么?」 「快去训练,明天考核不过关的全滚蛋。」 「啊~!老大你好狠的心……」众人闻言顿时一片哀嚎,这看热闹的心都瞬间被沖淡了。 宗至干丢下这么一句话才进入了屋内,反身把门关上了,抬眼看到了那安静坐在椅子上的秦画芷。 他在外人面前的冷肃严厉,在看到秦画芷之时霎时露出了笑颜,低头笑道:「等很久了?我刚刚有点事才回来……」 「怎么突然来找我了?是有什么事吗?」 「要不要喝茶?吃点东西?」 「饿不饿,找过来有没有走累了?」 他对着秦画芷句句皆是关怀,又像是有些紧张和不安。 半响见秦画芷不说话,他也跟着住了口,暗想着自己的话是不是又说多了? 他不想惹人厌烦的,略微低头带着几分自责说道:「我……我不知如何与你说话才能让你欢喜,几次都惹你不开心,画芷……我是真心……」
第661章 没话说了 「干哥哥。」秦画芷忽而开口打断了宗至干的话,她目光冷肃的盯着宗至干道:「我们以后,不要联繫了。」 「我喜欢上别人了。」 「……」 宗至干脸色瞬间就变了,带着几分愕然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画芷。 脑子里嗡嗡作响。 好半响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舌头一样道:「画芷,你别跟我开玩笑……」 秦画芷起身背对着宗至干,深吸一口气闭眼无比狠绝的说道:「我爱上了皇上,我马上就要去当皇妃了。」 宗至干脸色骤然生变,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愣在原地许久,忽而大步上前伸手把背对着自己的秦画芷拽了过来,双目腥红的盯着秦画芷道:「为什么?」 「是不是皇上逼你了?」 「皇上对你做什么?」 「画芷你别怕,你告诉我。」 秦画芷皱眉挣开了宗至干的手,冷声说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她抬了抬下巴说道:「是我自愿的,我想当皇上的妃子,我不想嫁给你。」 「你就是个侍卫啊,你能给我什么?」 「我们就这样吧。」她仰头看着宗至干道:「以后我跟你就没关系了,希望你不要再去别人面前胡乱说什么,我不想听到那些话,干哥哥……」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干哥哥。」她扭头看向宗至干道:「我会记得你的好的。」 秦画芷丢下了这么一句话,转身打开了大门。 门口偷听的耿天明和一众兄弟们都傻了…… 勐地退后了一步,安静如鸡的目送着秦画芷就这么跑走了,再看看屋内那低着头握紧拳头站着的宗至干,忽然有一种全完了的感觉。 「滚!!!」宗至干抬脚狠狠一踹,屋内的大桌子直接被他一脚给踹散架了。 「快走快走……」耿天明脸都白了,慌忙带着众人熘之大吉了。 宗至干的未婚妻跟人跑了的事传的人尽皆知。 在得知竟是跟皇上跑了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 再然后得知,那位秦姑娘是自己要上皇上的龙床,所有人都呆住了。 「咱宗老大哪不好了!?」有人问出了灵魂一问。 「呵呵……」旁边某位知情人回答道:「人家秦姑娘说了,你就是个臭侍卫,你能有什么用~!」 那说话的人还故意学着娘里娘气的语调,把旁边围着听的人说的笑死了。 神他们的臭侍卫! 禁军统领你知道是啥不? 我曹啊…… 统管皇城上下十万禁军的大统领,皇城安危都握在他的手中,是皇上最信任的人。 你现在告诉我,那什么秦姑娘居然是看不上宗大人的身份,才想着去爬皇上的床,这女人是不是有病? 秦画芷狠绝无比的跟宗至干断绝了关系,顾妗姒都不用去问,就从旁人口中已经听到了这番流言,再看着找来了庆鸾宫,跪在自己面前的秦画芷,她可真是没话说了。 「本宫原以为你对宗至干会有几分情意……」贵妃端坐在高位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秦画芷。
第662章 第一个规矩 「没想到啊……」她弯唇而笑,看着秦画芷半响道:「你既然这么想去皇上身边伺候,那就去吧。」 「李金喜,把秦姑娘带去给海公公,去皇上身边伺候可得好好管教,让海公公别轻待了。」顾妗姒摆了摆手,让李金喜把人带下去了。 秦画芷跪在地上叩谢了贵妃恩典,仰着头看着贵妃道:「多谢贵妃娘娘,画芷会铭记在心的。」 顾妗姒懒洋洋的撑着脑袋笑道:「好,那可要好好记着。」 秦画芷被李金喜带去了海庆面前,海庆看着这送来的秦画芷扯了扯嘴角。 「海公公,人就交给你了。」李金喜看了秦画芷一眼道:「贵妃娘娘说了,叫海公公好好教导,可别轻待了,这人是要服侍皇上的。」 「李公公放心,贵妃娘娘的话奴才一定办的妥妥帖帖的。」海庆忙俯身应道。 李金喜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海庆看着李金喜离去,脸上的笑意紧跟着就消失了,上下打量着秦画芷像是在打量着什么货物一般,扭头冷声说道:「来啊,把人带下去更衣,跟她说说同心殿伺候的规矩。」 秦画芷心中按耐不住的激动,跟着太监下去了。 去了同心殿皇上的寝宫,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就被一个老嬷嬷带下去了。 「衣服皇上吧。」那老嬷嬷打量了秦画芷一眼,把一套宫女的衣裳丢给了秦画芷。 「这衣服……」秦画芷有些疑惑,这衣裳怎么是宫女穿着的衣裳?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那嬷嬷一声怒吼道:「赶紧换衣服,皇上马上就回来了,耽误了事情,小心皇上要你的脑袋!」 「是……」秦画芷吓了一跳,连忙转身进内去换上了宫女的服饰,然后就被带着去提水了。 「嬷嬷,我是来伺候皇上的,怎么带我来这里……」秦画芷看着那院子里,又是抱着柴火,又是在打水浇花的一众宫女顿时有些懵,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你这话说的可好听,来了这儿的哪个不是伺候皇上来的?」 「什么意思?」 秦画芷可算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的了,愕然睁大了眼眸。 有些着急的想询问些什么,那嬷嬷拿着柳条就抽上去了:「今儿教你第一个规矩,闭上嘴少说话!」 秦画芷一下被这柳条抽的眼泪都出来了,惊叫着躲避,结果那嬷嬷手中的柳条子就像是长了眼似的,啪啪的往她身上抽上去。 秦画芷崩溃了,她怎么没想到,她以为的伺候皇上,竟是变成了这样。 秦画芷是如何的顾妗姒已经不关心了,且让她折腾几个月吧,总是有的折腾的,宫中那些个嬷嬷各有手段,总能把人给训的服服帖帖的。 自己要走的这条路,那就好好走下去吧。 顾妗姒这两日贪睡,好不容易逮着个天气好的,抱着荣安公主出去熘达玩儿去了。 小傢伙出来瞧瞧外面的景致也很是开心,吃得多力气也大,这齣去熘达了没一会儿功夫,就把她头上的髮钗给抓下来了。
第663章 老实了 「荣安,你又调皮了。」顾妗姒有些无奈的要去把她手里的髮钗拿走。 哪曾想这小傢伙可有劲了,半天不撒手的。 她那头髮都让她拽下来了…… 顾妗姒不得不叫停了轿辇,随便在一处小亭院内坐下,让春雨给自己整理一下髮髻,顺便把这小傢伙手中的髮簪拿走,可别玩着戳到了自己了。 抱着孩子果然是不能带髮饰耳饰的,否则真是要让这小傢伙折腾坏。 她正坐着休息,就看到小道上李金喜欢快雀跃的跑了进来。 「娘娘,大喜啊!」李金喜对着顾妗姒俯身行礼道:「边境传来捷报,北齐,受降啦!」 「北齐降了!?」顾妗姒倏然亮起眼眸,声音之中也透着喜悦道:「战事结束了!?」 「对!端王传回来消息,北齐接受了大朝国的协议,递上降书了!」 「北齐君王在城池自刎,伊宁王子将由端王亲自押送入京。」 「战事结束了!」 顾妗姒笑的欢喜,这战事可算是结束了。 许是身在此间,对这份喜悦感受的如此热切,战争受苦的都是平民百姓,如今这战事可算是结束了,端王不日也该凯旋迴京,皇上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了吧。 北齐受降之事转眼间便是昭告天下。 皇上下旨大赦天下。 大朝国迎来了空前的喜悦,君臣同庆,如今只等端王收尾回京復命。 顾妗姒也没心思游园了,抱着荣安公主回到庆鸾宫的时候,没一会儿就听到皇上来了。 顾妗姒看着突然到来的靳闫容还有些惊讶,这种时候不应该是忙着国事,怎么还有空来后宫? 然后就见靳闫容欢欢喜喜的冲进来,抱着她勐地一个转圈,欢喜无比的说道:「姒姒,北齐受降了!我们打赢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靳闫容俯身恭贺。 「朕从未觉得如此欢喜。」他为君王以来第一场完美收官的战役,对他而言意义非凡。 他抱着顾妗姒转了好几圈,才匆匆离去了。 整半天就是想来跟她分享一下喜悦之情,然后就这么离去了。 之后半个月都没空踏入后宫半步,大军班师回朝定在了半个月之后,等到端王回来的时候怕是都要入冬了。 深秋带着几分凉爽,又像是有些冷意,顾妗姒让春雨翻找衣裙的时候,翻出了秦画芷做的狮子鞋,她才有些恍惚记起了此人,歪头询问道:「秦画芷在同心殿过的如何?」 「乖着呢。」彩云抬眸回答了一声说道:「奴婢去打听过了,那管教嬷嬷严厉的很。」 「她没闹?」顾妗姒扯了扯嘴角,把玩着手中的小鞋子道。 「闹倒是没闹,只是起初的时候卯着劲想往皇上身边凑。」彩云摇头道:「后来挨打了才老实了。 顾妗姒闻言嗤笑一声并未言语,那秦画芷怕是还不曾死心的啊。 秦画芷的确是没有死心,她安静了半个月,今天可算是让她找到机会了,可以去皇上跟前伺候了。 她一定要问问皇上为什么。
第664章 破布 秦画芷趁着嬷嬷出外去办事的时候,花重金买通了今日伺候皇上洗漱的宫女,只为换来一个进内放置衣物的机会,可以让她见到皇上一面。 同心殿内静谧无声,靳闫容手中拿着书籍坐在灯下看着,大约是看着累着正把书放下准备洗漱。 结果这一起身,随意抬眼看去,就看到了捧着衣裳走进来的秦画芷。 靳闫容眸色略微冷然,盯着秦画芷的眼神有着难以言说的厌恶。 「谁让她进来的,滚出去。」靳闫容嫌弃的根本不想多看她一眼,转身唤来了海庆要把人弄出去。 「皇上!」秦画芷大惊,慌忙跪下仰头看向皇上,眼中蓄满了泪水,无比委屈的说道:「皇上为何要欺骗奴婢!」 「欺骗?」靳闫容转身坐去了主位之上,眯着眼盯着那跪在地上的秦画芷。 「贵妃娘娘说过,只要我去告知宗大人说明情况,就会让我到皇上身边伺候,为何……为何让我当了奴婢?」秦画芷咬着唇大着胆子询问道:「是贵妃娘娘的意思吗?」 「听着你这意思,是想来跟朕告状?」 「想让朕给你做主?」 靳闫容都气笑了,看着下首跪着的秦画芷,真是越看越觉得噁心巴拉的。 深吸一口气道:「是朕的意思,你不是喜欢伺候人吗?那便让你来同心殿噹噹奴才。」 秦画芷眼中泪水滑落,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似的,仰着头看向靳闫容道:「皇上既不喜欢奴婢,有为何对奴婢处处留意,给了奴婢希望却又如此狠心……」 靳闫容:「???」 他可真不知道,他给了你啥希望啊? 秦画芷小心翼翼的拿出了怀中珍藏的灰色锦帕,捧在手上道:「皇上又为何在奴婢落泪之时,赠以锦帕拟泪?」 「这破布不是朕的。」靳闫容就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了。 「朕乃帝王之尊,所有之物皆有金龙绣印,你拿个破布说是朕给你的,说笑话吗?」 「……」 秦画芷愕然睁大了眼眸,看了看手中的锦帕,像是有些惊慌连忙说道:「怎么可能不是?这明明是那日海公公给奴婢的,还叫奴婢不要伤心……」 站在一旁的海庆身躯一颤。 勐然接收到了皇上看来的凛冽视线,吓得他连忙看向了秦画芷手中的锦帕,然后一张脸就扭曲了。 迈步上前看着那锦帕说道:「画芷姑娘,这锦帕是奴才擦手用的……」 「不是皇上的。」 「奴才可真没想到,能叫你生出了这番误会……」 「瞧着你这般喜欢这帕子,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就送你了,奴才赠帕全是因为贵妃娘娘待你亲近,想着你未来许是宗大人之妻,想讨个好彩。」 「那跟皇上是没半点关系啊……」 海庆话语落下,秦画芷一张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手中捧着的锦帕一抖落在了地上。 海庆默默无言的看着那锦帕,他可是用着来擦嘴擦鼻涕的一块布而已。 谁能想到还能被人拿去这般珍藏!?
第665章 跳脚怒骂 「听明白了吗?」靳闫容冷眼看着下首跪着的秦画芷,扯了扯嘴角冷笑道:「朕原以为你与宗至干青梅竹马也是一段佳话,有心促成你二人的婚事。」 「却没想到你是个如此肤浅势力,眼高于顶的女子。」 「十万禁军大统领你都不愿嫁,竟如此不知廉耻的爬朕的床。」 「既然你这么喜欢伺候人,那就去辛者库好好伺候伺候那些阉人吧。」 「拖下去,别让她再出现在朕的面前噁心朕。」 海庆忙不迭的应下,叫来人直接把秦画芷拖下去了。 秦画芷惊声尖叫,大喊着饶命,却是无人理会。 这件事在后宫之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浪,秦画芷放着好好的宗至干不嫁去爬皇上的床已经叫人听着可笑了,谁知皇上压根没要人,让她去同心殿当了半个月奴婢。 莫说是伺候皇上了,连皇上面都没见着。 这好不容易见着皇上,却因为弄坏了皇上衣服,又说错了话还是怎么的。 直接被罚入了辛者库…… 禁卫军之中不少人打听了这事,真是相当唏嘘不已,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又觉得可算是为宗老大出了口恶气了,不让这心里不得膈应死? 耿天明抱着手臂站在旁边,看着宗至干没日没夜的练武。 那为他准备的打拳用的稻草人都让他砍了个干净。 耿天明也没阻止,甚至还给宗至干拿来了木头人,让他继续砍。 发泄了几天也就好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不知道了。 「宗至干,你差不多行了。」耿天明看着宗至干那一拳砸在石头上,连带着手上皮都擦破了,拧眉走上前去道:「不就是个女人,至于吗?」 「我刚刚听人说了,她连皇上身都没近,就触怒了圣颜,被罚入辛者库了。」 「你也别气了,这不皇上给你报仇了吗?」 耿天明说着抬手拍了拍宗至干的肩膀。 宗至干闻言身躯勐地一震,那垂在身侧的手寸寸捏紧。 耿天明看着宗至干这幅模样心头大惊,瞪眼看着宗至干说道:「你这什么表情,你不会还想去皇上面前帮那个女人求情吧?」 耿天明越看越觉得这事儿宗至干干得出来,顿时跳脚怒骂道:「你疯啦!?皇上厌弃罚了的人,你还敢挑战皇上威严的去求情!?这种破鞋有什么好捡的!」 「嘴巴放干净点。」宗至干骤然抬手直接提起了耿天明的衣领道:「我当你是兄弟,别逼我动手。」 「……」 宗至干丢开了耿天明,转身大步离去了。 耿天明骂骂咧咧的扯了扯自己被拽皱的衣领,宗至干就他娘的是个傻逼东西! 亏得他这几天的担心他做傻事! 气死了! 这么多年的情意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有些道理宗至干都明白,在秦画芷跟他言说了此事,让他与她断了瓜葛的时候就该知道她的意思。 可是现在,在得知秦画芷去了辛者库的时候,他还是难掩担心。
第666章 可捨不得 宗至干忍耐了三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去找了皇上。 然后…… 被皇上一顿骂给轰走了。 宗至干这人什么都好,就是那该死的直肠子说啥也不听,海庆悄默默的劝宗至干别再去惹了皇上不悦,万一影响了自己的仕途什么的。 结果宗至干前脚应下谢过,第二天照常去找皇上求情。 得,又挨骂了。 海庆看着真是头皮发麻,这宗大人怎么就这么不怕死呢? 顾妗姒得知此事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宗至干跪在御书房非要见皇上一面,那股子韧劲让人嘆为观止。 「为秦画芷求情?」顾妗姒抱着怀中荣安公主,低眉看着她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指,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傻笑,顾妗姒也忍不住勾起唇笑了起来。 「是啊。」春雨站在旁侧有些无奈开口说道:「皇上因为此事恼怒的很。」 「宗大人次次求情,奴婢真怕宗大人因此受罚了……」春雨嘟囔着说着:「为了这么个女人,有什么好求情的……」 「她做了错事皇上责罚是应当的,但是到底是宗至干带入京城的。」 「小地方出来的小姑娘没见过世面,这京城何等繁华?」 「难免也就迷了眼乱了心啊……」 顾妗姒让姜嬷嬷抱走了荣安,整理了一下衣裳继续说道:「秦画芷家中父母对宗至干的母亲多有照顾,这份恩情也是要记着的,宗至干现在为秦画芷求情也情有可原。」 她说着站起身来道:「走吧,去见见皇上。」 顾妗姒去到御书房的时候,就看到了那跪在书房门前的宗至干,身躯笔挺的跪着,眉头紧皱如此坚毅。 顾妗姒侧首看了宗至干一眼,一句话没说就这么越过他走了进去里面。 靳闫容这回可真是被宗至干气的够呛,打定心思不搭理他,爱跪就跪着吧! 「你怎么来了?」靳闫容果真是气的不轻,虽说看见贵妃来了面色缓和了不少,可是这语调都有些生硬的。 「海庆告诉臣妾,皇上这几日吃的少了。」顾妗姒上前一步道:「可是天气转凉了,皇上不舒服?」 「哼,让朕不舒服的不是天气,是人。」靳闫容冷着脸骂道:「你给朕说说,宗至干他是抽的什么风!?啊?还敢跟朕叫板!」 「皇上~」顾妗姒上前一步,依偎去了靳闫容的怀中道:「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 「若真觉得宗至干实在可恶,直接乱棍打出去!」 「可别气坏了自个儿身子,臣妾要心疼的~」 「……」 顾妗姒略做恼怒的说道:「这宗至干真是不知好歹,来啊!给本宫乱棍打死!」 她这话才落下,靳闫容顿时皱眉拉住了顾妗姒的手:「爱妃息怒,那宗至干留着还有用,打不得。」 「怎么打不得?瞧瞧皇上给他气的,饭都吃不下了,留着有什么用。」顾妗姒撒娇的抱着靳闫容的手臂道:「臣妾心疼皇上,可捨不得皇上饿着气着。」 「还是你知道心疼朕。」靳闫容听着这话顿时心中欢喜不已。
第667章 演戏 「只是这宗至干……」靳闫容虽然气是气,但是还不至于把人给打死的地步。 「要臣妾说就不能给他惯着,蹬鼻子上脸的。」顾妗姒像是生气的很,皱眉怒道:「皇上帮他处置了个女人还不好?他如今这求的哪门子情?」 「虽说那秦画芷与他青梅竹马,家中老母亲也得了秦家人照顾。」 「可是那女人做出这等事情,实在不值得求情!」 「皇上,不如还是把人打死算了,省的跪在门口臣妾看了都闹心。」 靳闫容太阳穴跳了跳,伸手把顾妗姒抱在怀里安抚着,柔声说道:「爱妃不生气,这宗至干蠢是蠢了点,但是这心还是好的,这种时候还能来为秦画芷求情,想必也是感念秦家的恩情。」 他很是认真的为宗至干开脱道:「重情重义啊,这可是难得的,不能打杀了。」 顾妗姒扭开身躯,抬眼看向靳闫容道:「那皇上打算如何,难不成还真要让秦画芷继续回皇上身边伺候。」 「那臣妾可要生气了!」顾妗姒小声嘀咕着说道:「要臣妾说,连辛者库都别让她待着,直接哪儿来的回哪儿去,省的听着看着都觉得糟心。」 「嗯?」靳闫容突然有一种被点醒了感觉,欣喜无比的抱着顾妗姒道:「这主意好,就这么办!」 「爱妃可真是朕的解语花啊!」 「皇上说什么呢?」 顾妗姒佯作茫然的姿态,靳闫容欢喜的抱着顾妗姒一顿亲,才把贵妃欢欢喜喜的送走了。 贵妃这一走,宗至干就被叫进去了。 宗至干还以为贵妃是来帮着自个儿求情的,心中带着几分感激之意,结果皇上看着进来的宗至干就指着他鼻子道:「你可得好好谢谢朕。」 「要不是朕为你说话,贵妃就要把你拖下去打死了。」 「幸好贵妃愿意听朕的话~」 「……」 这怎么还得意上了呢? 完全是那种,贵妃那都是心疼他才迁怒宗至干的,要帮着他打死了宗至干出气呢! 靳闫容弯唇笑着说道:「一天天的尽干些蠢事,那个秦画芷你带走吧,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留在皇宫之中让人糟心,这样你满意了吧?」 宗至干闻言顿时大喜,连忙俯身跪下道:「臣,谢皇上恩典!」 宗至干走后,靳闫容还在欢喜的想着可算是处理完了这棘手的事情。 等到靳闫容坐下准备看摺子的时候,忽然有些回过神来,越想越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忽而把手中的摺子往桌上一放,面色肃然的看向海庆道:「不对啊,今儿贵妃是来干什么来的?」 「她是不是拐着弯跟朕演戏,就为了给宗至干求情呢?」 「……」 海庆惊嘆万分的看向皇上。 厉害了皇上,您头一回反应的这么迅速呢! 我还琢磨您怎么着不得晚上睡觉才想明白,没想到这回反应这么快呢? 靳闫容想着便是笑了起来,咧着嘴角傻笑摇头,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生气的,那会儿是憋着一股气,结果被顾妗姒那么一闹,倒是不记得生气了。
第668章 变成这样(1) 还把宗至干的事情给解决了,倒也是痛快。 求情也有求情的法子,那等情况,贵妃若是直言不讳的直接说是为了宗至干求情,怕是要惹得皇上不悦,二人若是起了争执就不好了。 偏偏贵妃绝口不提求情二字。 对皇上句句关怀,反其道而行之,叫骂着要打杀了宗至干。 虽说宗至干这事闹的皇上不悦,但是还没到要打杀的地步。 贵妃又句句是因为皇上气着身子她心疼,靳闫容心中妥帖不已,自然要哄着,谁知哄着哄着倒是入了她的戏。 别看贵妃没求情,其实那话语之中说出的意思可都是为了宗至干着想的,既哄着皇上,又说明了事理,更帮着皇上给了好点子,为皇上解决了这么个大事。 不会让皇上不悦恼怒,这会儿靳闫容回想了一下还觉得挺好玩的。 「前两日新送进宫的水云丝锦给贵妃送去,让她做几身衣裳。」靳闫容低头批阅奏摺,像是随意一样开口说道。 「是,奴才这就送去。」海庆笑着应下连忙去送礼了。 他就料到皇上肯定会把这样的好东西送去给贵妃的。 早就准备好了,拿着东西送去就成。 水云丝锦可是好东西,做出的衣裳靓丽动人,上头的绣花纹样也是精巧无比。 顾妗姒一眼就看上了这锦缎。 「海公公辛苦了,喝口茶再走吧?」顾妗姒抬手让人收下了,抬眸看向海庆道。 「多谢贵妃娘娘,只是奴才还得回皇上身边伺候,怕是要拂了娘娘好意。」海庆俯身告罪。 「公公辛苦,那本宫就不多留了。」顾妗姒弯唇一笑,春雨上前给海庆塞了一荷包的礼,才恭敬的把人给送出去了。 顾妗姒瞧着那水云丝锦道:「拿着去丈量一下,留下做两身衣裳的料子就行,剩下的分别送去给皇后娘娘和贤妃宫里,可别叫她们觉着本宫霸着好东西。」 春雨应了一声端着锦缎去裁剪了。 景仁宫内,明雅芸收到贵妃送来的东西之时还有些恍惚,她养病多日,整日睡不好也吃不好,嗓子哑的不成样子,这会儿看着青玉端上前来的锦缎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明雅芸伸手摸着锦缎半响,才抬头看向青玉询问道:「青玉,本宫有多久没穿这样好的衣裳了?」 「本宫……许久没梳妆了。」明雅芸手有些颤抖。 「娘娘,娘娘什么时候想梳妆,奴婢定会将娘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有什么用呢?」明雅芸唇边的笑有几分苦涩,捏着锦缎道:「没有人会看的,也没有人在乎……」 「这样好的料子让本宫穿着也是浪费。」她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道:「送去给梅昭仪吧。」 「是……」 青玉看着这样的皇后娘娘心中满是酸涩,端着锦缎退下去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还见皇后娘娘坐在床上无神发呆,低头咳嗽了两声都觉得像是如此无力。 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把人给吹散了似的,青玉眼眶发热,不知皇后娘娘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第669章 不可能轻惩(2) 端王回京前夕,京中却是出了件大事。 篝火盛会贵妃遇刺的事情刑部不疾不徐的查验着,始终没能找出什么动静来。 原以为那叶秦叶大人被耽搁在了路上久久未曾进京,谁知那叶秦狡猾无比,原来早早就隐瞒了身份进了京城,看似是在京城之中游玩,其实早已经开始多方打探查验此事。 在刑部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叶秦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直接入了皇城面见皇上。 北齐贼人入京却有隐情,帮着安排了驯狮马戏的人竟是与吏部尚书何春军。 这也就罢了,却万万没想到,当日去看驯狮的不仅仅有皇上和贵妃,怀王竟也在场中,此事牵扯重大,叶秦入宫面圣呈上了自己这半月来蜗居京城内查到的证据。 「皇上当场就砍了何春军的脑袋,连给人求情的机会都没留……」 「听说京城守备卓志成卓大人,早前跟吏部尚书相聚饮酒,都让皇上叫进宫一顿骂赏了顿板子。」 「勾结外邦的罪名可不是说着玩的,皇上让叶秦叶大人连日追查,查证了何春军曾与伊宁王子有过交集,算是彻底坐实了。」 春雨略微低头看向躺着的贵妃道:「娘娘您说,那何春军真敢通敌叛国啊?」 顾妗姒闭目养神,听着春雨这话勾了勾嘴角道:「皇上说是真的,那自然就是真的。」 她有些疑惑抬眼询问道:「怀王呢?皇上如此处置的?」 「怀王也受罚了,不过罚的却是怀王宫中下人……」春雨面色有些古怪道:「怀王偷跑出皇宫,定是宫中下人看守不利……」 「看守不利?」顾妗姒闻言顿时跟着笑了。 叶秦能查到怀王也在场已经是极限了。 怀王行事素来小心,怎么会暴露了踪迹? 此事事关顾妤柔,依照人设来说,怀王必不可能让顾妤柔落入险境,此次的事情恐怕与他的的确确是没关系。 但是皇上却不会这么想,半夜熘出宫去,怀王宫中的下人被打死了三个,这对靳亦瑜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警告呢? 吏部尚书胆敢做出这种勾结外邦的事情,必然也是得了好处的,抄家问斩搜出的书信方知,何春军在外有个私生女,爱上了伊宁王子跟着去了北齐,成了伊宁王子的爱妾。 何春军书信来往的都是自己女儿,这驯狮安排的自然也是信中祈求言说的。 从书信之中来看,何春军疼爱这个女儿不错,好在是并未泄露皇城军机,还存有为臣之心。 可是犯下重罪是实事,皇上不可能轻惩了。 「要不怎么说生女儿可得生的好。」 「否则惹上的不仅仅是杀身之祸,还可能是家破人亡。」 庭院内,淑妃几人聚在一起议论此事,话语之中满是唏嘘之色。 华妃剥着橘子笑道:「臣妾可记得,那吏部尚书家中还有个大女儿,几个月前刚刚许了门好亲事,就等着明年开春成婚的。」 「这下好了,婚事也吹了,啧啧……」华妃感嘆摇头道。
第670章 留皇上一夜(3) 「可怜了何家老小,皇上仁慈不曾株连九族,只是何家众人怕是也不能在京城之中继续待着了。」 「自作孽不可活,自家夫人那般温婉体贴,还去外头养小的。」 淑妃冷声骂道,正与华妃说话间,抬眼看到了远处走来的梅昭仪,目光落在了她那艷丽动人做工精细的衣裙上,脸色顿时就变了,略微坐直了几分身躯。 梅昭仪上前行礼道:「嫔妾参见淑妃,华妃二位姐姐。」 淑妃抬了抬手,随着梅昭仪走近,将她身上的衣裙看的更加仔细了,扯了扯嘴角道:「梅昭仪身上穿着的,是水云丝锦吧?」 「本宫可听说这锦缎难得,皇上全都赏给了贵妃。」 「贵妃娘娘大方,自个儿留用了一些,剩下的分给了皇后娘娘和贤妃。」 「今儿个竟是看着梅昭仪穿着。」淑妃话语一顿,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道:「想来是皇后娘娘赏你的吧?」 「淑妃娘娘好眼力,这料子的确是水云丝锦。」梅昭仪扬起了笑脸,略微低头柔声说道。 「皇后娘娘待你可真是亲切。」 淑妃捏着帕子道:「梅昭仪这些日子出来走动的可少了,今儿怎么有心情出来逛着?」 梅昭仪神色自若的站着笑道:「今儿个天气好,寻常身子骨懒散不爱动,不似淑妃娘娘这般有活力,这逛过来就瞧见二位姐姐了,这才上前来打个招唿。」 梅昭仪低头俯身道:「二位姐姐说话,嫔妾不好打扰,还想多去走走,先告退了。」 淑妃和华妃两人面色不太好,看着梅昭仪离去的身影有些气愤的皱起了眉头。 望着她那一身刺目的锦缎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这小贱人,摆明了就是故意来本宫面前炫耀来了!」 「不过是抢了皇后的恩宠,还敢如此嚣张。」 「简直岂有此理!」 淑妃气的险些掰断了自己的指甲,这都过去多久了,皇上除了去贵妃宫里,也就偶尔跑跑贤妃和梅昭仪的宫中,就连贵妃身边的周美人都能有几分宠。 她们的宫里皇上现在是完全不踏足了。 眼瞧着端王和柳文建柳大将军要回京了,这几日皇上去意妃宫里也去的勤快了。 淑妃如何能不生气? 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还遇上梅昭仪穿着那锦缎招摇过市的。 「淑妃姐姐消消气,何必这么大气性。」华妃连忙开口哄着道:「左右就是个昭仪,不碍事的。」 「昭仪?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爬上嫔位了。」淑妃看着满桌子的东西,再没有吃下去的欲望,抬手甩袖起身道:「不吃了,回宫!」 华妃看着自己吃了一半的橘子,又看了看那气走的淑妃。 最后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继续坐着吃完了橘子才离开的,她可得好好想法子争宠。 无论如何也要留皇上一夜…… 只是现在遇到皇上的机率可太小了,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好法子。 华妃这头还在念叨着要如何,谁知第二天皇上路过惊鸿园的时候,听到了动人的歌声。
第671章 矫情起来了(4) 靳闫容原本是坐在龙辇上的,听着这歌声顿时挑眉叫停了轿辇:「是谁在唱歌?」 海庆忙不迭去看,然后就领来了淑妃…… 原本要去意妃宫中的皇上,就这么转道去了淑妃宫里。 意妃得知此事气的砸了上好的茶盏,把淑妃给暗恨上了。 宫中日子过得快,大军回京多是缓慢,终于在大雪那日回到了京城,京中百姓夹道相迎,众人钦慕端王但是更钦慕的还有那位新晋的柳大将军。 意妃娘娘的亲哥哥。 柳文建平安回京,对意妃而言将会是迎来了最大的后台,她再也无需担心什么了。 皇上大喜接连犒赏,正好遇上太后娘娘出宫礼佛上香。 便提议携众臣一同前往,感念上苍庇佑将士们凯旋而归。 无定寺乃是皇城中第一大寺,据说当年皇上和端王还是皇子之时曾遇难逃到寺中,得无归方丈所救,庇护了麟子平安,得太后娘娘捐赠,将这寺庙扩建成了今日这般宏伟的模样。 太后信佛,无定寺的香火也是最旺盛的。 端王出征之日,太后曾写下心愿祈求端王平安归来。 如今愿成了,太后娘娘决定亲自去往无定寺还愿。 皇上感太后之心,这才下旨率领众臣一同到无定寺上香。 杨则宁领命早早的便是将此事告知了无定寺,在皇上和太后准备出行的前三日,就已经将无定寺完全封锁了,皇上和太后会走过的道路也都全部排查了一遍。 皇后病重无法动身,此次出行前往的也没多少妃嫔。 贵妃和贤妃还有意妃都在其中。 淑妃也得了脸跟着来了,再往下跟着来的却只有梅昭仪和周美人,其他人皇上一个没带。 明日一早就要去无定寺上香,晚间的时候春雨和彩云几人还在为贵妃娘娘整理行囊。 「娘娘,咱们是去上香吃斋的,这些玉器茶碗就不必带了吧?」春雨瞧着那收拾出来的一堆东西,顿时有些头疼的抬首说道。 「带,怎么能不带?」顾妗姒闻言急了,瞪眼说道:「吃斋念佛那也得喝茶呀!」 「本宫就喜欢这套茶具!」 「那……另外一套呢?」 「一天怎么能就喝一种茶?本宫要喝两种,自然就要两套茶具了。」 「……」 顾妗姒说的理直气壮,春雨张了张口,愣是没想出反驳的话语来。 平日在宫中也没见贵妃娘娘有多喜欢喝茶,总是喜欢弄些果汁啊,甜水呀之类的喝着。 现在要出门了倒是矫情起来了,非要带这些茶具…… 别人去礼佛都是穿着朴素不失仪态便好,咱贵妃娘娘这身艷丽无比的打扮可真是了不得,浑身上下连头髮丝都装扮的精緻无比,别人睡了一夜起来收拾一下就出门了。 贵妃娘娘为了自己的美貌,天还没亮就起身梳洗打扮擦上醉人的香精,梳发挑选首饰衣裳。 等到皇上叫轿辇来把贵妃接走的时候,众人就看到了那从轿辇上下来倾城绝色的女子。 「臣妾参见皇上,太后娘娘。」顾妗姒略微抬头。
第672章 太容易了!(5) 带着几分委屈又自责的说道:「臣妾为了拿经文,寻了半天才找到,耽搁些时间,还请皇上和太后娘娘恕罪。」 顾妗姒说着转身从李金喜的手中接过了厚厚一叠经文道:「自大朝国与北齐战事起了,臣妾一日不敢安睡,闲来无事就抄录经文,为大朝国的将士们祈求平安。」 「虽不及太后娘娘书写工整,但是也是臣妾的一份心意,今日臣妾能有幸随皇上、太后娘娘去往无定寺,这经文想带着。」 「希望太后娘娘还愿之时,也帮着臣妾一併将这份心意告知菩萨。」 「臣妾人轻言微怕传达不到,还请太后娘娘相帮。」 太后垂眸看着顾妗姒手中的经文抬手让身边晚棠接过,略微低头一看这厚厚的一叠可真是半点不掺假,字迹虽然说不上漂亮,但是这么厚一叠经文可不见得好抄。 太后伸手摸了摸心中感慨万千,看着贵妃的神色也柔和了不少。 「难为你有此心,快起来吧。」太后抬了抬手,笑看着贵妃道:「你为皇帝诞下了荣安公主,还能记挂边境将士,实在难得。」 「此去无定寺还有些路程,哀家路上缺个人说话,贵妃便跟着哀家坐一个车驾吧。」 「臣妾多谢太后娘娘。」 贵妃欣喜俯身谢过,上前去扶住了太后的手。 略微侧头冲着靳闫容娇俏的眨了眨眼,然后在皇上垂涎无比的注视下,就这么扭着小腰跟着太后走了。 靳闫容暗暗咬牙,打扮的如此娇艷动人,结果弄出这般动静竟是去讨好太后去了? 贵妃去陪了太后,其他妃嫔可就把目光盯上皇上了,谁知皇上一句昨夜不曾安睡稳当,路上要小憩一会儿,就不要人侍奉在侧了,成功的绝了旁人的心思。 贵妃惯会哄人,昨夜收拾带着的东西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早上起得早,吃的东西也少。 顾妗姒叫人带了一些点心,不甜都是素的。 按理说这素点心吃着该是没什么好吃的,偏偏贵妃娘娘这带着的点心就别有滋味,就连素来不爱吃点心的太后娘娘都忍不住贪嘴多吃了几块。 太后精神不错,贵妃就给太后讲了个什么师徒四人西天取经的故事。 愣是让太后听得津津有味,明明又是说着什么妖怪又是说着什么经歷磨难的,太后娘娘也不觉得是瞎扯,一路上还在各种追问。 晚棠本来是想绷住不能着了迷的。 谁知这听着听着就听进去了! 别说,还真挺有趣的。 「那师父怎么又让妖怪抓走了!?」太后急了,说着有趣的地方,无定寺到了。 「贵妃,晚些时候你再来跟哀家继续说。」太后听着外头动静,伸手拍了拍贵妃的手,说不出的亲切。 「是。」顾妗姒笑着低头应下了。 看着太后下去的身影,顾妗姒抿唇一笑。 哄古代人可真是太容易了! 这些个故事早就烂熟于心了,虽说不能完整的按照故事情节来讲,但是就算是你自己胡编乱造添油加醋的讲,她们也不知道呀!
第673章 难得的和谐(6) 顾妗姒紧跟着下了马车,抬眼看去见靳元泓和柳文建等一众大臣早已经等候在山门之下。 顾妗姒看到靳元泓的时候还有些恍惚,边境苦寒,靳元泓的面容黑了不少,倒是显得五官立体了许多,身上还带着几分铁血之气,一双眼沉沉的。 别说,帅是真的帅啊。 虽然她讨厌这个傻逼王爷。 但是不妨碍她吃颜值,因此又抬眼多看了两下。 靳元泓站着与皇上说话,皇上在跟柳文建说话的时候,靳元泓就发现了顾妗姒那看来的目光,他脸色略微沉了沉,有两年没见了…… 顾妗姒的美艷丝毫没有出现半分减退,还是如此夺目动人。 从皇上领着众人走下马车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人群之中最显眼夺目的那个女子。 「听闻贵妃娘娘为皇兄诞下了一位公主,还未曾来得及恭喜娘娘。」靳元泓主动开口说话。 「多谢端王。」顾妗姒垂眸笑道:「端王凯旋归来,许是马上也有喜事上门了吧?」 「本宫也得恭喜端王。」 靳元泓听着一笑俯身谢过,倒是难得的好心情。 靳闫容略微挑眉,倒是想起了当年自己许下的婚事,紧跟着点头说道:「正好今日有空,去问问无归方丈,给你二人定个婚期,早日完婚。」 靳元泓大喜,连忙俯身道:「臣弟多谢皇兄成全。」 太后闻言也跟着点头:「这是好事,喜多不愁人,哀家今日可要好好礼佛。」 「母后,时辰不早了,我们上去吧。」靳闫容略微低头道。 「贵妃来,跟着哀家一同上去。」太后上山还不忘拉着贵妃一起,可见这对贵妃是喜爱的。 端王看着这一幕也是略微挑眉,跟着皇上和太后上山了。 柳文建这才有功夫跟自家妹妹说两句话。 意妃欢喜不已,侧头看着柳文建询问道:「哥哥可还好,在边境受苦了。」 「微臣都是受了些皮肉苦,倒是娘娘你,在宫中可还好,母亲几次修书告诉我,你在宫中过的不顺畅?可是有什么难处……」柳文建略微皱眉询问道。 「没事。」意妃心头一暖摇头道:「不是什么大事,宫中难免有些勾心斗角的。」 「本宫就是与母亲说说心里话,哪知母亲都告诉你了……」 柳文建沉默了片刻,压低声音道:「微臣在边境之时无法帮衬着娘娘,现在回京了,娘娘若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跟微臣言说。」 他声调缓和道:「微臣是娘娘的哥哥,也是娘娘的靠山。」 意妃眼眶一热,侧眸看着柳文建说道:「哥哥且顾着自己,入了京城才是最危险的,为人处世都要小心谨慎,切莫惹了皇上不悦,本宫在宫中也会帮着哥哥一二,不必担心。」 柳文建听着这话心头妥帖,兄妹二人倒是难得的和谐。 柳文建原本还想多问两句,但是前头皇上在唤,他只得对着意妃点了点头,连忙迈步朝着皇上靠过去了。 「给朕说说,你是如何做到以少敌多……」皇上问起边境战事,意妃也就没心思靠过去听了。
第674章 统领之位(7) 柳文建此人有勇有谋,否则不能在众多将士之中脱颖而出。 又是柳家人,这身份背景可大不相同。 柳文建日后若能将自己的才能继续发挥出来,不说别的,意妃在后宫之中至少是可以过的顺风顺水的,也许不似贵妃这般得宠,但是也差不到哪里去。 顾妗姒是第一次见到柳文建,对此人的印象尚可。 太后娘娘倒是对柳文建赞赏有加,一路上了山门,到了无定寺大门前的时候,这寺内的方丈主持早已经等候在外迎接了。 到底是皇帝和太后,便是这院内的主持也要俯首叩拜。 可别说什么侍奉佛祖身边,就敢对皇帝太后无礼。 顾妗姒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古代的寺庙,看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新奇不同的地方,太后与无归方丈是旧识了,二人客套了一番就进去内殿参拜去了。 顾妗姒跟着皇上也做做样子参拜了一二,就去了后殿歇息,或者是想在寺内继续参拜游玩也是可以的。 毕竟今日这寺庙之中都是禁卫军,也无需担心会有贼人潜入。 「那边是什么?」顾妗姒可不想跟着贤妃她们去参拜,寻了个藉口就熘走了。 「看着像是断崖,上头有题字呢。」李金喜垫着脚看了一眼念道:「寻龙洞?」 「怎么会叫寻龙洞呢?」李金喜有些愕然,旁边走过的小沙弥停下了脚步,对着顾妗姒等人行礼后才道:「那断崖之处皇上曾险些在此处遇害,是无归方丈寻到的皇上。」 「因此改名为寻龙洞。」皇上是天子,自也就是龙了。 「皇上遇害?」顾妗姒略有些惊讶抬眼。 询问之下才知,原来是皇上和端王年幼之时遇上的事。 先帝尚在,争夺储君之位从来都不是儿戏。 其中到底发生了何等兇险之事她是不知道的,不过看着这断崖如此险峻,想必当时皇上的情况也是九死一生吧? 顾妗姒转身离去,走了两步路就看到迎面走来的宗至干。 宗至干面色看起来有些颓然,低着头慢步走着,看到贵妃之时脚步略微一顿,也让自己打起精神来了,握着身侧佩剑俯身行礼道:「臣参见贵妃娘娘。」 「远远就瞧着你心不在焉的。」顾妗姒有些慵懒抬手说道:「怎么了?还惦记着秦画芷之事?」 「臣……」宗至干单膝跪下道:「向贵妃娘娘赔罪,画芷她做出那般事情,贵妃娘娘还能不计前嫌帮着求情,臣不胜感激。」 「本宫不是为她求情,是为你。」顾妗姒垂眸看着宗至干道:「本宫知你心里不痛快,却也想告诉你长痛不如短痛,秦画芷配不上你。」 「本宫原想着,你能从泥潭之中爬上来,如今成了这禁军大统领,也依旧念着旧情,却未曾想到秦画芷是个眼高于顶的。」 「肖想着成为皇上宠妃。」 「早些知道了结果倒也好。」她看着宗至干道:「宗至干,你可小心着些,好好守着你的统领之位,否则……」
第675章 庆功宴(8) 「本宫可要叫人取代了你的位置。」 「懂吗?」 这些个位置都是能者居之。 宗至干若沉浸在这件事当中,断送自己的前途,顾妗姒不介意帮他一把。 拉下他了,也自有人爬上去。 顾妗姒看着宗至干一笑,迈步离去了。 顾妗姒的话语让宗至干心口一震,转身看着贵妃离去的方向露出了几分无奈的笑,沉默了半响终是也离去了,他当然也知道贵妃这言语之中的警告是为他好。 寺庙里也没什么好逛的,旁边的小院子顾妗姒也懒得过去熘达了。 到了用斋饭的时候,顾妗姒才不疾不徐的回去了。 「这寺中的斋饭还是如此香甜,主持有心了。」太后今日吃的多,用过膳食之后坐着准备听会儿禅学。 「太后娘娘能吃得惯就好。」无归主持客气俯身。 「皇上吃着可习惯?」太后扭头看向靳闫容询问道。 「的确是可口。」他笑了笑抬眸说道:「只是比起朕幼年之时落难于此,主持送上的饭菜还是差太多了。」 「朕每每想起那个雨夜,都觉得那是吃入口中的饭菜,是最美味的。」靳闫容的话语让无归主持也跟着笑了起来,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便继续说道:「往事如烟,皇上如今已贵为九五至尊。」 「昔日所受困苦,都是佛祖示下的磨难。」 「……」 然后无归主持就开始言说佛法禅学。 顾妗姒撑着脑袋在那听着,越听越想打瞌睡。 瞄了眼旁边的贤妃,见贤妃竟能做到如此端庄淑雅,对那禅学听得如此津津有味。 可真是想问问她听懂了吗? 反正她是一句没听懂。 礼佛圆满结束,太后娘娘此行受益颇多,竟是要多留些时日,听听无归主持讲佛法,就不跟皇上一道回去了。 皇上劝说不得,只好依了太后的意思,吩咐了重兵把手,保护太后娘娘安危之后,就带着人回宫去了。 * 三日之后宫中设宴,为端王以及柳将军等诸位将士们接风洗尘。 此次宴会皇上特地吩咐要大办特办,贤妃自然不敢轻待,亲自阅览操持着宴会上的各项事务,事无巨细的看着,也不必多么畏手畏脚。 太后不在宫中,庄太妃又不太出来走动,贤妃这下可没什么束缚了。 皇上都下令大办特办,贤妃又何必省着? 「今日这马蹄糕怎么就半分?」春雨看着桌上拿回来的点心顿时皱起了眉。 「御膳房的人说了,贤妃娘娘那边要为庆功宴准备点心,但是又不能挪用宫里的银子,就委屈委屈各宫娘娘,平日里支出少些。」夏桃嘟囔着说道。 「她倒是会做人。」春雨登时黑了脸,哪有这样拆东墙补西墙的? 剋扣她们的东西拿去填补庆功宴? 皇上都说了此次庆功宴要大办,哪里还需要省这点钱? 无非是想去皇上面前邀功,用最少的钱办出最好的宴会来。 春雨看着那半碟子马蹄糕觉得甚是闹心,端着去给贵妃的时候小脸都垮了。
第676章 膳食用度(9) 「这一大早的,谁又惹我们春雨不开心了?」顾妗姒穿戴好衣裳抬手扶了扶头上的髮钗,看着春雨无奈笑道。 「娘娘,春雨在跟马蹄糕赌气呢。」夏桃跟着进来道。 「嗯?怎么还跟一盘点心置气了?」顾妗姒闻言望向春雨,春雨有些无奈的瞪了夏桃一眼道:「你这坏傢伙,就想在娘娘面前看我笑话。」 「我那哪是跟点心置气?我这是为咱们娘娘抱不平。」春雨扭头对着顾妗姒说了贤妃之事。 「贤妃是聪明,不过尽是些小聪明。」顾妗姒闻言也就是笑了笑,坐在软垫上道:「咱们庆鸾宫不缺这些东西,贤妃既然要做这样的事。」 「那本宫就送她去做。」 「去告诉御膳房,这两日庆鸾宫的点心都不必送来了,就说本宫体贴贤妃不容易。」 「点心就不吃了,让贤妃拿着本宫这份点心,去贴补庆功宴吧。」 春雨和夏桃几人听了贵妃这话语,心中顿时一动。 皆是俯身乖巧应下照办去了。 这些点心也不是主食,吃不吃的都一样,顾妗姒倒是想看看,贤妃听了她这番话,还好意思要她的这份体贴吗? 贤妃那边还没动静,皇上却是先来了。 靳闫容处理了政务,勐然想着许久不曾去看看贵妃了,心中甚是想念,这不急急忙忙的就奔着贵妃去了。 庆鸾宫内,顾妗姒哄着荣安公主睡下,正想着能歇口气了,前头传话说是皇上来了,顾妗姒一听顿时捂脸,有些颓然道:「哄了小的,又来个大的……」 「去准备接驾吧。」她打了个哈欠,先一步沐浴去了。 「贵妃呢?」靳闫容大步踏入了殿内,张口便问道。 「娘娘洗漱去了,皇上且稍后片刻。」春雨熟练的端上来了茶,然后就默默退去了边上了。 靳闫容应了一声坐在椅子上喝茶。 都喝了两杯茶了也没见贵妃出来,还在暗想着贵妃今日这么慢? 正扭头想看看桌上有什么点心可吃的,结果看了一圈桌上都是空荡荡的,平日里他来的时候可常见贵妃咬着点心,还总要餵他吃一半的。 这,点心呢? 「春雨,朕是不是得罪你们娘娘了?」靳闫容沉思片刻,忽而扭头看向了春雨,脸色肃然询问道。 「皇上何出此言?」春雨眨了眨眼眸,很是困惑说道:「皇上待娘娘宠爱有加,娘娘对皇上更是尊敬有礼……」 「若不是朕得罪了你们娘娘,怎么朕来了庆鸾宫,这桌上连碟子点心都要藏起来了?」 「皇上恕罪,此事说来话长……」 春雨有些委屈低头道:「皇上让贤妃娘娘准备明日庆功宴之事,贤妃娘娘自然是奉若圣旨,事无巨细都考虑着,这不觉得宴会支出甚多。」 「贤妃娘娘便缩减了各宫膳食用度。」 「贵妃娘娘得知此事,感念贤妃辛劳,便要御膳房不要送点心来了,这都两日不送了,说是让贤妃娘娘拿着去贴补庆功宴的开支。」 「……」
第677章 爱不释手(10) 靳闫容听着略微睁大了眼眸。 这算怎么回事!? 靳闫容脸色有些难看,砰的一声抬手拍在了桌子上怒道:「岂有此理。」 然后一言不发起身就走了。 春雨吓得跪在地上。 顾妗姒听到动静连忙出来,头髮都还在滴水呢。 她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皇上那怒气沖沖离去的背影,再扭头看了看那跪在地上的春雨有些惊恐询问道:「春雨,你做了什么招惹这个祖宗了?」 春雨:「……」 我啥也没做啊! 就悄咪咪告个状,谁知竟能惹得皇上这般生气的? 这可是皇上第一次主动从贵妃宫里离去,直奔去了贤妃宫里。 干嘛去了? 当然是骂人去了…… 听说贤妃挨了一顿训斥,第二天一早御膳房的钱时杰哭着来赔罪,还给贵妃娘娘把这几日少送的点心全都补上了,一个劲儿的说好话。 为了保住自己的脑袋真是拼了。 贤妃被训斥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就是被训斥,皇上对她并无责罚的意思。 庆功宴照常开始,这样热闹的宴会可是许久不曾有了。 顾妗姒今日特地穿上的是皇上赠的水云丝锦制成的衣裳。 要说这锦缎都是一样的锦缎,怎么贵妃娘娘这衣裙就能做出花来呢? 皇上的车驾去接贵妃的时候,海庆抬眼看着那迈步走来的贵妃娘娘,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贵妃这身朱红色芙蓉华锦缎真真是叫人看的惊嘆不已。 那曳地的百褶凤尾裙上还绣着几株出众的芙蓉花。 脚踩攒珠绣鞋,绣鞋上像是洒了金粉似的。 那步步走来的脚印,在地上都洒下了金色的光芒。 腰肢纤细,每一步走动都是如此风情万种,手中捏着牙白色的绣帕,头上戴着的发冠彩蝶纷飞,那细描眉红朱唇,一颦一笑都带着夺人心魄的美艷。 「劳烦海公公亲自走一趟,走吧。」顾妗姒坐上了轿辇,略微侧首对着海庆弯唇一笑。 「贵妃娘娘言重了,能来接娘娘,是奴才的福分!」海庆这话说的真心实意。 我滴乖乖。 看看贵妃这姿态,叫人惊嘆的都不知应该用怎样的言语来形容了。 海庆接着贵妃去了偏殿,殿内皇上已经坐着在等了。 寻常这种时候都是皇上和皇后两人一同出席,但是现在皇后病重,这些活动都参与不了,皇上当然也就这么理所应当的带着贵妃了,至于贤妃…… 虽说贤妃如今掌管六宫诸事。 但是昨夜贤妃都还挨骂了呢…… 要说宫中得宠的第一人,还是咱贵妃娘娘。 「姒姒,你真美。」靳闫容怔愣的看着走近的贵妃,望着她这身装扮失了神。 「多谢皇上夸赞。」顾妗姒面上笑容更甚了,捏着衣袖在靳闫容面前转了一圈道:「臣妾也很喜欢皇上送的料子,做出的衣裳鲜艷又好看。」 「这样的东西,只有配上你才是最好的。」 靳闫容上前揽住了顾妗姒的细腰,忽而觉得有些爱不释手。 可惜前头宴会开始了,否则定要抱着她好好温存一番。
第678章 人生美事(11) 皇上携手贵妃入殿的时候,殿内满满当当坐了许多人。 此次宴会宴请的武将为主,因此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殿内坐着一半人都是武将,这些都是大朝国的功臣,更是百姓眼中的英雄! 值得尊敬。 武将这边坐着的以端王柳文建为首。 文臣那边坐着则是以怀王顾德文为首。 皇上与贵妃走入殿内的时候,那些个武将各个都大着胆子抬头,早就在外听闻了贵妃娘娘的风姿,今日有幸入宫赴宴,当然要借着这样的机会好好看看。 看看贵妃娘娘的美貌之名,是不是如传言一样。 他们素来听不惯那些书生口中的美人,什么品学才德,什么学识学问的都要考究。 心中自然有些不服气的。 也想看看这位贵妃娘娘是怎么个美法。 结果这抬眼一看,险些把自己眼珠子给看没了,愕然万分的长大了嘴,全身都在叫嚣着吶喊着…… 真美啊!!! 这腰身,这容貌,这气质…… 嘶!!! 难怪北齐来京城抓错人。 这在那些臭书生眼中居然不是第一美人? 靳闫容牵着贵妃坐在了主位之上,才抬手把众人叫起了,结果叫起半天了,那还有些将领们傻傻跪着,等到身边的人提醒了,这才联盟站起了身来。 一个个都在偷瞄着贵妃,又不敢看的太过了,怕被皇上抓到。 殊不知皇上所在的位置,那就是老师的讲课台。 下面的人有什么小动作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这些个毛头小子看他女人看直了眼的,他可都记下了! 哼。 靳闫容抬手让众人入座,说起了一些客套的话语。 底下到底有几个听着的就不知道了。 顾妗姒端正的坐在皇上身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笑的极其虚假的那种。 顾妗姒坐在上头假笑。 而下面却是无声的炸锅了。 那些个将领激动万分,面上却平静无波,藏在桌下的手在各种给同伴打暗号,还有人去寻找大朝国第一美人顾妤柔的身影,看了半天在顾德文身后看到了。 今日顾妤柔的衣着也是下了功夫的,打扮的在贵女之中算是相当出众的。 顾妤柔是美人,不管谁看了都赞嘆她的美貌。 可她的美在贵妃面前真是不够看的…… 贵妃胜在娇媚动人,许是因为孕育过孩子,腰身更是柔软,连带着身材都越发有致了。 「明说了吧,我喜欢顾二小姐那样的。」 「但是你要我娶,我跪着都想娶贵妃娘娘这样的!」 「别光喝酒,你吃菜啊!」 「你看看你,都醉成弱智了。」 宴会进行到了热闹之时,宴席上舞姬跳舞跳的热闹,这些个武将端着正经模样也端不住了,热闹闹的与身边兄弟把酒言欢,皇上今儿给他们办庆功宴呢! 他们自然给面子,这喝酒可真是人生美事。 靳闫容也不端着,接连与柳文建,以及下首坐着的将士们敬酒,凡是敬来的全都喝了。 这酒上了头,还有几个胆子肥的想给贵妃娘娘敬酒,结果被柳文建挡住。
第679章 还没回来?(12) 一人一脚直接给踹回去了。 旁人看着这些武将只觉得有失体统,而贵妃看着却是实在可爱。 「哎呀……」正热闹之时,忽而听到文臣那边似有女眷喧闹。 「是怎么了?」皇上正跟端王说话说的兴起不曾注意到,顾妗姒偏头看过去询问道。 「好像是丞相府的小姐不慎把酒洒在了衣裳上,这会儿扶着去偏殿换衣服去了。」彩云低声说道,顾妗姒抬眼看去,隐约看到了一个离去的女子背影。 「这会儿殿内人多手杂,你盯着一些,别出了什么乱子,砸了皇上的好心情。」 「娘娘放心,奴婢盯着呢。」彩云连声应下。 「臣弟可有许久没见到如此动人的舞姬了。」端王心情也不错,仰头将杯盏之中的酒一饮而尽,眯着眼欣赏着台子上跳舞的舞姬,颇为感嘆的说道。 「你此行辛苦。」靳闫容跟着笑了笑抬手道:「可有喜欢的?朕赏你。」 靳元泓闻言顿时摇头,抿着唇笑,那眼神已经飘去了对面顾妤柔的身上,神色深切的说道:「臣弟有心爱之人,这等美事皇上不如便宜了柳将军。」 柳文建连连摆手,抬了抬下巴说道:「臣能坐在此处欣赏已是极好的,若是近了身前可就不美了。」 靳元泓听着柳文建这话顿时大为贊同,两人胡七八糟的不知说了些啥,大笑着又喝上了。 满殿的酒气,沖的顾妗姒头都晕了。 她坐了半天坐不住了,伸手拉了拉靳闫容的衣袖道:「皇上,臣妾出去透透气。」 「嗯。」靳闫容喝的有些多,随意点头应了一下,忽而又紧张的连忙扭头,一把抓住了要起身离去的贵妃,捏着她的手声调柔软的说道:「快些回来陪朕。」 「知道了。」顾妗姒莞尔一笑,那笑颜大约是今夜大殿上最美的笑。 靳元泓看着皇上和贵妃两人的互动,无端的生出了几分羡慕。 他看了看顾妤柔,心中那份炽热的情意像是都跟着燃烧起来了。 顾妗姒好不容易熘出来了,说什么也不要这么快回去,自然是在外熘达了一圈,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着,她也喝了几杯酒,这会儿吹吹风也好散酒。 贵妃这才走了一刻钟,靳闫容就像是坐不住了。 往旁边伸手也摸不到贵妃的大腿了,扭头也看不到贵妃的脸了,靳闫容坐不住了。 海庆似乎看出了皇上的意图,略微上前了一些等着皇上问话。 「贵妃呢?怎么还没回来?」 「……」 海庆有些艰难的捏了捏手,贵妃娘娘这才刚走出一会儿呢! 他声音端正的开口说道:「娘娘许是去透气了,等会儿就会回来的。」 靳闫容听着点了点头,海庆后退一步回位,刚站了几秒皇上又问了:「贵妃还没回来?」 海庆:「……」 「算了,朕去找贵妃。」靳闫容说着便是起了身,海庆看着皇上这动作,连忙跟上了。 「皇上您当心。」海庆小心翼翼的护着皇上出去殿外。
第680章 高三小姐(13) 「皇上,您可是醉了?」海庆有些担忧的看着皇上道:「可要奴才去给皇上拿些醒酒汤来……」 「拿什么醒酒汤?快帮朕找贵妃,朕的姒姒哪儿去了……」靳闫容嘀嘀咕咕的往前走,满心都是要找贵妃。 海庆心中暗自想着,皇上这果然是喝醉了…… 忙不迭的让身后跟着的也别闲着,四处找找贵妃上哪儿透风去了。 这边紧步跟着皇上,就怕皇上这酒上了头,一会儿找不着东南西北再给摔着咯。 靳闫容一门心思要找贵妃,正烦着不知贵妃去了何处,一抬眼勐地看到了前边偏殿,像是有宫女出入,瞧着那宫女衣着像是春雨,靳闫容第一时间就认为了贵妃躲着偷懒去了。 然后弯唇一笑大步朝着偏殿走去了。 海庆匆匆跟了上去,靳闫容站在偏殿门前,想着贵妃今日那美艷的打扮,忍不住露出了笑。 让海庆在外等着,直接伸手推开了房门大步走了进去,这才走进去两步路勐地抬头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赤身的陌生女子。 「啊——!」那女子拿着衣服像是在看应该换哪一件,谁知身后竟然有人走了进来,吓得她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一声惊叫两眼一翻,晕了。 「……」靳闫容被这一声惊叫吓的清醒了几分,低头看了看躺倒在地的女子沉默了。 「小姐!」外头侍女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慌忙伸手拿过衣服裹住了自家小姐的身体,颤抖着在靳闫容脚边跪下:「奴婢参见皇上。」 「怎么了这是?」那边海庆派出去的小太监,好死不死的又把贵妃找到了,急吼吼的就给带到皇上跟前了,谁知这一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靳闫容也有些懵,转身看向进内的贵妃张了张口:「朕什么都没做……」 瞬间乖巧上前表示自己的清白。 那跪着的侍女却突然哭了起来,也不知是被吓得还是怎么的。 「你是哪家丫头?」顾妗姒看着地上躺着的女子也有些头疼,摆手说道:「快给你家小姐先把衣裳穿好再说。」 「是……」那侍女匆匆给自家小姐穿上衣服之后,人也就醒了。 「你是谁家的?」顾妗姒和靳闫容两人坐在了外室主位之上,这会儿靳闫容可算是老老实实喝解酒汤了,一边斜眼看着贵妃问话。 「臣女父亲是高德昌,臣女家中排行第三,名为高知语。」那面色略有些苍白的女子,低着头小声说道。 「皇上,贵妃娘娘,高大人正在寻高三小姐,已经朝着这边过来了……」外头传话的太监话语才刚刚落下,屋外就已经听到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传来。 高德昌似乎很是担心自己女儿,这依着宫女言说寻来,勐地看到屋内的皇上和贵妃娘娘也吓了一跳,慌忙俯身行礼道:「臣参见皇上,贵妃娘娘。」 顾妗姒原想着此事要怎么才能了了,但是看着寻来的高德昌暗想着,怕是了不了的。 随后贤妃和意妃端王几人都赶来了。
第681章 两全其美?(14) 原是听到了高知语那声惊叫,担心皇上出了什么事,这才都赶来了。 原本还挺宽松的屋子,随着众人的到来,屋内都变得拥挤了起来。 众人都没说话,只有高知语苍白着脸在那掉眼泪。 「这是出了什么事?」高德昌率先发问,看着在抹眼泪的自家女儿心疼的很,对着靳闫容俯身道:「可是小女冲撞了皇上?小女身子不好,总是会时不时晕倒。」 「臣呵护备至的宠着,断是不敢有半点掉以轻心。」 「若是小女冲撞了皇上,臣愿意代为受罚。」 高德昌说着便是俯身跪下了,高知语一看登时哭的更伤心了,慌忙朝着自己父亲走去,跪在了自己父亲身边,哽咽的说道:「都是臣女的罪,臣女这般……也没脸活着了,皇上要罚也罚臣女吧。」 众人听着高知语这话各个脸上神色都变了。 贤妃眸色沉了沉道:「高三小姐这话惹人深思,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她看了皇上一眼道:「皇上素来仁德,更是一位明君,断不可能随意处罚,你不如说清楚了,也好叫大家听听。」 高知语脸色苍白,咬着唇半响也说不出话来。 「知语,到底怎么了?」高德昌也急了,看着自己女儿询问道。 「我……」高知语小声哭泣着,半响才咬唇说道:「都怪我在席间与几位妹妹说话笑闹,不慎弄脏了衣服,这才到了此处来换衣服。」 「让鸢儿帮我去寻帕子,门前无人看着……」 「原以为宴席正热闹,此处僻静不会有人来,我便在屋内换衣服,谁知……谁知刚脱了衣服皇上就闯进来了。」 「我……我没脸活了……」 高知语说着又开始掉眼泪了,捏着自己的领口,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让别的男子看了身子。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了,她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贤妃和高德昌几人脸色都变了,这殿内一时之间无人敢说话,众人都将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 「高三小姐,你今年多大了?」贤妃顿了顿,尽可能让自己语气放平和些询问道。 「臣女今年十六……」高知语低着头回答道。 「年岁倒是不错。」贤妃扭头看向靳闫容道:「皇上,高三小姐是高丞相爱女,如今这事……不知皇上可有什么法子?」 「……」 靳闫容黑着脸,看着屋内一个个人怎么都觉得如此碍眼? 旁侧坐着的顾妗姒就这么无声的看着贤妃和高德昌两人一唱一和,一个在哭自己女儿完了,一个在嘆息,像是在可怜这么好个姑娘毁了。 顾妗姒暗自发笑,这戏演的多精彩啊? 她抬了抬下巴笑道:「这有什么可难的。」 「贤妃连高小姐的年岁都问了,也是到了适婚年纪。」 「既是皇上看了她的身子,那不如干脆凑个喜,皇上给个她个位份,进了宫成了皇上的人,也不愁嫁了。」 「此事也无需传扬出去,以免辱没了丞相府的名声,岂不是两全其美?」
第682章 选入宫(15) 「贤妃,你看本宫这点子如何?」顾妗姒看向贤妃笑道。 「贵妃娘娘想的周到,只是不知皇上……」贤妃微微抬眼看向靳闫容,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询问之意。 靳闫容脸色更难看了,手略微捏紧抬眼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高德昌和高知语两人,再看着屋内其他人,忽而便是笑了起来,指了指地上的高知语道:「好,不错。」 「朕出来透个风还能收个美人。」 「高丞相会为朕考虑啊。」 「那就收吧,给你个美人的位份,入宫吧。」 靳闫容起身,盯着跪在地上的高德昌冷笑一声,骤然拂袖离去。 皇上得了美人可不见得高兴。 顾妗姒紧跟着起身,似笑非笑的看了高德昌一眼,又看了看贤妃笑道:「皇上可不是傻子好煳弄,高丞相献女计谋本宫看的嘆为观止。」 「宫中美人甚多,本宫可要祝愿高美人能得皇上荣宠。」 顾妗姒丢下这么一句话扬长而去。 那跪在地上的高德昌脸上神色变化莫测。 若说起初还觉得有些奇怪懊恼,那么在见着高德昌那哭闹的架势,贤妃等人闻声而来的动静,靳闫容就已经才猜测出一二。 这架势,不就是故意逼着皇上不得不收吗? 那就如他们所愿罢了。 宫中多个美人又何妨? 高德昌丢的可是皇上的圣心…… 「去查查今夜这件事的始末。」顾妗姒出了偏殿就冷下脸,侧首看向身边春雨冷声道。 「是。」春雨连忙俯身应下了。 庆功宴还在继续,皇上却是没了兴致,随意去跟众人说了两句话就离去了。 顾妗姒也懒得回去待着。 第二日皇上的圣旨就送去了丞相府,看上了高家三小姐,要她进宫为妃。 可惜皇上并不如意,仅仅给了个美人之位,这举动无异于是在打高德昌的脸,可是这美人之位可是他自己求来的,不得已只能把人送入了皇宫之中。 高知语是庶出小姐,好歹是丞相之女,按理说怎么也能有个昭仪之位的。 结果竟是个美人…… 这可不是惹人笑话吗? 都说是皇上看上了高美人,但是若真是皇上看上的,怎能就是个美人?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的说法可是相当多的,都在暗想着是不是又是勾引皇上的? 这些后宫之中的女人,一天到晚的闲着没事干,不是想方设法的争宠就是议论各种八卦,如今又进宫了一位新姐妹,当然是要好好关怀关怀的。 「岂有此理,那些个人竟说高美人是娘娘选入宫的。」一大早的夏桃出去一趟就被气回来了。 「明明是贤妃一个劲儿的在那嘆息,说什么不好嫁人……」 「现在倒成了咱们娘娘故意往皇上宫里塞人了!」 「她也不想想,咱们侯爷跟丞相那都是死对头,娘娘要塞人会塞丞相的人吗?」 「简直气死我了!」 夏桃越说越是觉得委屈,直接坐在椅子上不动了。 春雨迈步走了过去,瞪着夏桃道:「你这性子怎么越发火爆了,娘娘睡的正安稳,你可别一会儿把娘娘吵醒了。」
第683章 小王爷来了(16) 夏桃有些不服气的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春雨说道:「我就是气不过,贤妃有什么可得意的,家世容貌样样不如咱们娘娘,有几分才学能有什么用?」 「娘娘之前怀着公主不方便,现在公主也大了些。」 「娘娘怎么不去争权呢?」 「就要把贤妃手里的权利都抢过来,气死她!」 「……」 春雨听着夏桃这气话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眯着眼看着夏桃说道:「咱们娘娘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娘娘是真不想管那些杂事,就想开开心心的。」 她柔声说道:「宫里新人一个接一个的,你想拦也拦不住。」 「今儿高美人,明儿谁知又从哪里冒出个美人。」 「你要因为这生气,那不得气死自个儿?」 「别在这闹腾了,快去准备膳食,一会儿娘娘醒了该叫饿了。」 夏桃哼唧了两声,默默应下出去准备膳食去了。 高美人入宫也没人去接,贤妃倒是客气的去接了一下,送了些礼,安排的殿宇普普通通的,大约是见皇上好像的确是不那么喜欢,没敢自作主张大肆安排。 顾妗姒起来的时候,高美人都已经安顿好自个儿了。 太后不在宫里,皇后又病着不见人。 无需出门去请安什么的,高美人自入了宫就像是蒙上灰了一般,皇上更是仿佛忘了宫中还有这么个人的。 「查出什么端倪了吗?」顾妗姒这几日窝在庆鸾宫,也不爱出去走动了,端着手中羹汤细细舀着。 「奴婢没查出什么,不过发现此事似乎皇后娘娘和梅昭仪的人也在查。」春雨站在顾妗姒身旁候着,略微低头小声说道:「楚延来了两次,只跟奴婢说了一下,并未多言,应该是还在查。」 「贤妃有手段,连丞相都能收买呢?」顾妗姒闻言抿唇一笑,眸中神色有些不明。 「此事若是皇后也在查,你告诉楚延,让他帮皇后一把。」顾妗姒略微低头,勾唇浅笑说道:「无需自己动手,让皇后查去吧。」 后妃与外臣勾结,这罪名若是成立,也够贤妃喝一壶的。 贤妃手握统管六宫之权,自然也想给自己找个能靠得住的帮手。 不过顾妗姒还真是没想到,高德昌居然忍心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来。 她了记得,那位高三小姐体弱多病,具体是个什么病至今没能有太医研究出来,常是头晕犯困少有咳嗽气喘不匀,高家对这位三小姐也是呵护备至。 现在高德昌为了自己的前程,连自己女儿都捨得送入宫了? 贤妃和丞相在皇上面前演的这场戏,还真当皇上没发现呢? 宫中妃子众多,就算高知语进宫了又能如何,就她那身子骨别说是承皇恩了,怕是受个惊吓都要挂了…… 「娘娘,四公子和穆可小王爷来了。」冬日暖阳晒的人心头也暖,顾妗姒抱着荣安公主在院子里晒太阳,就瞧见夏桃迈步走了进来俯身道。 「嗯?」顾妗姒挑眉唤道:「请进来。」
第684章 担错心了(17) 「参见贵妃娘娘。」穆可和顾以牧两人俯身行礼。 「穆小王爷快免礼,今儿怎么有空进宫来了?」顾妗姒转首让李金喜搬来了椅子,有唤了茶水才笑着询问道。 「母亲进宫找皇上说话,本王也就跟着一起进宫了。」穆可笑了笑指着身边顾以牧道:「以牧闹着要来见娘娘,本王也想来看看荣安公主,所以就跟着以牧一起来了。」 「来的突然,还请娘娘别见怪。」穆可俯身很是客气的说道。 「荣安公主长大了不少,上回看才那么丁点大呢。」顾以牧看着顾妗姒怀中的小娃娃,眼睛都在放光。 「你也是当舅舅的人了,来抱抱看。」顾妗姒把怀中荣安递给了顾以牧。 这可把顾以牧兴奋坏了,抱着怀中软糯糯的小宝宝,咧嘴笑着就低头在那逗孩子玩去了。 穆可看着羡慕不已,却又不好去跟顾以牧抢,只得随口询问了一下荣安公主的情况。 等到这茶喝了一盏,才说起了近日入宫的高美人。 「贵妃娘娘,那高美人在宫中可有不懂规矩的地方?」穆可略微抬头询问道。 「本宫还未去见过。」顾妗姒没想到穆可会突然问道这个,略微挑眉说道:「怎么,小王爷与高美人相识。」 「倒也不是相识。」穆可有些不太好意思低头摆手说道:「高美人是高暮词的庶妹,如今突然进了宫……」 「高暮词与他这个庶妹关系倒是还行,以前就听说是个病美人,我们兄弟一起玩倒是也没见过两次。」穆可顿了顿继续说道:「高暮词想让本王来跟娘娘求个情。」 「宫中人多,想求娘娘对高美人照看一二,也不求多,就是希望他庶妹能安稳活着。」穆可看了看顾妗姒道。 他其实不想来求这个情的。 都是进了宫的妃嫔了,贵妃怕是正因此生气呢。 现在要要求情照顾一二? 高暮词跟他这么多年的情谊,难得有事相求,穆可实在没好拒绝,这不久想试探性的说说吗? 穆可说完抬头看了看贵妃的脸色,见贵妃似乎并未有太大反感的意思,才继续说道:「娘娘若是觉得不妥,就当本王没说过这番话便是!」 「小王爷,不是本宫不承你的情。」顾妗姒倒是并未觉得如何恼怒,略微抬眸看向了穆可说道:「你跟本宫求情可求错了。」 「高美人有贤妃照看着,何需本宫来?」 「丞相既会把自己女儿送进宫来,又怎会让她在宫中无依无靠呢?」 「穆小王爷怕是担错心了。」 穆可听到贵妃这话顿时有些愣住了,似有些困惑询问道:「这与贤妃娘娘有何关系?」 他顿了顿继续询问道:「难道不是皇上看上了高美人,才让其进宫的吗?」 顾妗姒笑而不语,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穆可从两人这简短的对话内却好像隐约听明白了些什么。 穆可心头有些乱,他对着顾妗姒微微俯身道:「本王明白了,多谢贵妃娘娘。」
第685章 靠自己本事(18) 之后穆可就再没说过这个话了。 扭头跟着顾以牧一起陪着荣安公主玩。 顾以牧跟着穆可离去的时候还在说,下次来的时候要给荣安公主带些好玩的来。 穆可回去跟高暮词说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只听说高暮词与高丞相大吵一架,那声势浩大的样子,隔壁都听见了,暗想着高家大公子素来谦逊知礼。 对待父母长辈都是尊敬有加,鲜少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也不知父子两是起了什么争执。 后来就听说高暮词委託苏非翎和穆可几人,在京城置办了一处小院子,看那架势有负气出走的意思。 太后回宫。 顾妗姒抱着荣安公主去请安,到了慈宁宫内大傢伙儿基本都到场了。 自从皇后病重以来可鲜少有这么整齐的时候,顾妗姒抱着荣安公主入内,那一双双眼睛整齐划一的都看向了贵妃,或有羡慕或有嫉妒。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顾妗姒抱着荣安俯身行礼道:「来的路上公主哭闹了一阵,臣妾不得不停下哄着,耽搁了些时间,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不碍事,小孩子就是闹腾。」太后展开了笑颜,对着贵妃招手道:「来,让哀家看看荣安长大了没。」 顾妗姒抱着孩子上前,太后接过眯眼笑道:「贵妃把孩子照顾的很好,瞧荣安这小脸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了。」 顾妗姒低着头,略微俯身道:「都是听了太后娘娘的话,学着太后娘娘的法子带公主的。」 太后闻言顿时点头,捏了捏荣安的小细胳膊说道:「本宫带皇上和端王的时候,两人也是壮实,荣安是个公主,这般养着就很好了。」 太后垂眸逗弄着荣安,虽然就是短短一句话,却也是让贵妃眸色沉了沉。 太后这话里的意思,不就是在说荣安是个公主,当不得像皇子那样养吗? 她宝贝的女儿,太后这意思可是不稀罕? 顾妗姒动了动嘴角没什么表情,转身在旁侧椅子上坐下。 「哀家听说皇上得了位美人?」太后抱着荣安扭头看向下首询问道。 「是谁家的孩子?」 「回太后娘娘,是高丞相三女,高知语。」贤妃低头回答道:「太后可要见一见?」 「高德昌的女儿?」太后闻言顿时一愣,像是有些古怪的笑了笑摆手道:「高丞相竟是捨得让自己女儿入宫,怎就给了个美人的位份?」 贤妃神色有些异常,高美人这事太后可还不知道呢。 她低着头笑着说道:「臣妾也不知,这是皇上的意思。」 太后笑了笑道:「罢了,位份以后可以再升,人哀家就不见了,入了宫就是皇上的妃子,能走到什么地步都是靠自己本事。」 「皇后病重,贤妃主理六宫可得上心……」太后也就随意训诫了两句话,众人低着头听着纷纷应下。 然后就把人都赶走了。 说是乏了要好好休息休息,众人不敢打扰。 贵妃抱着荣安公主出了慈宁宫,抬眸看到贤妃领着高美人紧跟着走出来顿时勾了勾嘴角。
第686章 娘娘可会来?(19) 似有些浅笑说道:「这么快高美人就与贤妃这般亲近了?」 顾妗姒坐去了轿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高美人道:「高美人可睁大眼睛瞧清楚了,进了皇宫可不比丞相府,不是谁都能当姐妹的。」 「兰嫔你说是不是啊?」另外一侧跟着意妃走出来的兰嫔脚步一顿,条件反射的抬眼看向了贤妃。 「贵妃娘娘这话说的可不对,宫中大家都是姐妹,太后娘娘前会儿才教导要姐妹和睦。」 「本宫可不就是为了姐妹和睦才出言提醒的吗?」 「贤妃妹妹紧张什么?」 顾妗姒抬了抬手笑道:「荣安该饿了,本宫就不与各位妹妹多说了,走吧。」 贤妃等人略微低头,随即抬头看着贵妃那远去的轿辇各个面上神色都有些复杂,刚刚贵妃的话摆明了是在说贤妃是个小人,以前利用了兰嫔,现在又来了个高美人。 高美人脸色总是透着几分苍白,见贵妃走后这气氛有些古怪,顿时低头咳嗽了起来。 「贤妃娘娘,嫔妾身子有些不适,先回宫去了……」 「看看高美人那一步三咳的,刚刚站在她身侧,都觉得她那喘气喘不匀,真怕随便来点什么事就得晕了。」淑妃抬了抬眼皮子,对高美人有些嗤之以鼻。 「嫔妾瞧着也是,这幅虚弱的样子,也不知进宫来做什么……」华妃紧跟着撇嘴。 「走了,华妃妹妹可要随本宫去外头园子里熘达熘达?」淑妃侧首询问道。 「不了,嫔妾昨夜没睡好,正想回去补觉去呢。」华妃端着几分虚假的笑拒绝了。 淑妃也没放在心上,自己转身就走了。 以往新妃入宫,这宫里妃嫔一个个急的抓心挠肺的,都怕新人分宠。 高美人进宫,却是前所未有的和谐,根本没有一个人去针对高美人,甚至连靠近她的人都没有,就怕这高美人挨着你就晕死过去了,到时候还把这罪名往你身上丢可就完了。 满宫上下没一个人把高美人放在心上,只觉得这高美人要不了两年就得驾鹤西去啊。 新妃进宫没掀起风浪,顾妗姒的庆鸾宫也是一片宁静。 唯一有的动静便是端王与顾妤柔的婚期定下了,就在年后二月中旬,选定了良辰吉日完婚。 「娘娘,二小姐在外求见。」果不其然,在婚期定下之后,顾妤柔就进宫来了。 「让她进来吧。」顾妗姒坐在殿内,撑着手臂想着,这大约是自上次篝火盛会之后第一次见顾妤柔吧? 「二妹妹怎么有空进宫来?」顾妗姒略微抬眼看向顾妤柔,瞧着顾妤柔那笑的满面春风的模样,嘴角的笑意增大了几分:「还未来得及给二妹妹道喜。」 「二妹妹马上就是亲王妃了呢。」 端王平定北齐叛乱有功,皇上提了靳元泓的职位,为端亲王。 这不又给他升回来了吗? 顾妤柔要嫁入的是端亲王府,自然就是亲王妃了。 顾妤柔听着顾妗姒的话低下头,有些羞怯的说道:「母亲让我进宫一趟,想问问贵妃娘娘,我成亲当日,娘娘可会来?」
第687章 给轰出去了(20) 「贵妃娘娘,父亲和母亲的意思,是希望贵妃娘娘也能到场……」顾妤柔看了顾妗姒一眼继续说道:「毕竟这关乎着我们忠义侯府的脸面。」 「不知娘娘是什么想法?」 「……」 顾妗姒掀了掀眼皮子,带着几分虚假的说道:「本宫得照顾着荣安,二妹妹的婚礼怕是去不成。」 她抬眼看着顾妤柔道:「不过这礼肯定是会送到的,二妹妹放心。」 顾妤柔大婚她去什么去? 还别说,原着之中顾妤柔大婚的时候,贵妃还真是去了。 当然不是去庆贺的,完全就是去砸场子的。 最后被靳元泓羞辱,堂堂贵妃却在婚礼上颜面尽失,也彻彻底底的对靳元泓死心了,伤心欲绝离席而去,似乎就是从这次之后,贵妃就彻底黑化了。 勾上了宗至干,还有朝中大臣在宫中行苟且之事…… 给皇上戴上了绿油油的帽子。 现在想同的戏码上演,顾妤柔还想让她去婚礼现场? 有病啊? 「大姐姐是不是在怪我?」谁知顾妗姒才拒绝了要去婚礼,顾妤柔忽而红了眼眶,咬唇望着顾妗姒道:「您也跟父亲一样在怪我吗?怪我……在篝火盛典那夜害得大姐姐被抓走。」 「我,我也很自责……」顾妤柔红着眼眶看向顾妗姒道:「我也不想如此的,但是……」 「你别,你快消停消停。」 「哭啥呢?」 「装可怜还是博同情?」 「还演呢?」 「……」 你不累,我都累得慌! 顾妗姒站起身来看着顾妤柔说道:「本宫就是不想去参加你的什么婚礼,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想让本宫去看看端亲王是怎么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的迎娶你进门的?」 「想让本宫羡慕,还是想让本宫嫉妒?」 「你那点小心思且收一收吧。」 「本宫是贵妃,对你与端亲王是如何恩爱,又是如何情意绵绵的没兴趣。」 「本宫也忠心的祝愿你与端亲王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没啥事回吧。」 「赶紧的。」 「……」 顾妤柔就这么被贵妃轰出庆鸾宫了,这站在庆鸾宫门前的时候还有些发懵,满目愕然的望着眼前的宫门,觉得自己经歷的东西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顾妗姒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端亲王要娶她了啊。 为什么顾妗姒会是这样的反应? 顾妤柔有些怔然的望着庆鸾宫的大门,即将成为端亲王妃的她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可是自己又说不明白是哪里变了。 「娘娘,您就这么把二小姐给轰出去了?」春雨和夏桃几人咧着嘴笑。 「若是想侯爷知道了,怕是要说娘娘的不是……」春雨小声劝说道。 「要说就说呗,他敢来本宫面前说吗?」顾妗姒撇了撇嘴,全然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娘娘。」李金喜无声的对着顾妗姒竖起大拇指道:「干得漂亮!」 「去去去一边去,再有大半个月就是年节了。」春雨挥手赶走了李金喜道。
第688章 吃火锅(21) 「娘娘今年可有什么想要准备的?」春雨照例询问。 「你们看着折腾吧,要给小公主多准备几身新衣裳,过了年就一岁了,长的也快,这衣服可不能少了。」顾妗姒很是认真的说道。 「是,娘娘放心吧。」春雨几人闻言皆是笑了起来。 年节也热闹不到哪里去,只是今年贵妃给皇上添了一位公主。 皇上和太后给下的赏赐尤为丰厚。 往年贵妃也多些,但是今年更多了。 今年皇上宫里也多了这么多美人,比起去年可热闹的多了,新入宫的妃子年岁都小,第一次参加年夜宴当然也是紧张的很,一个个的都穿上了最喜庆得体的衣裳。 顾妗姒陪着皇上和太后坐了一会儿,随后寻了个藉口说是公主得照顾,就离席回庆鸾宫了。 结果回了庆鸾宫就开小灶。 拉着庆鸾宫上下宫人们一块儿吃火锅,为了避免被发现还把大门都关上了,连带着那门前的灯笼都熄了。 「快快快,豆腐得上呀!」 「本宫让准备的油条呢?」 「牛肉放这边……」 顾妗姒招唿着众人坐下,小栗子和彩云几人还有些拘谨,但是看着春雨和夏桃都坐下了,也就红着脸在对角坐下了,能与贵妃娘娘同席而坐,这可是天大的恩宠。 看着那烧的翻滚的锅,顾妗姒忍不住道:「楚延怎么还不见来?」 顾妗姒话语才落下,外头敲门声就响起了:「娘娘,是奴才。」李金喜的声音响起。 「怎么才来?」春雨责怪的看了李金喜一眼,在李金喜身后跟着楚延。 「快进来。」春雨拉着两人进来,才又把人给关上了。 「外头下雪了。」楚延怀中抱着几株红梅,眯眼笑着说道:「奴才绕了个路去摘红梅去了,这是今年开的第一株红梅,奴才想送来给娘娘当新年礼物。」 「好漂亮的红梅啊。」顾妗姒伸手接过,看着楚延眸色越发喜欢了,让春雨寻个瓶子插好,才让楚延几人赶紧入座。 等到众人都坐下,顾妗姒抬手端起了桌上的酒杯说道:「进了庆鸾宫就都是一家人。」 她望着春雨和楚延几人说道:「本宫以前没什么争宠之心,只想着能好好在宫里待着,舒舒服服活着就行。」 「现在却是不一样了。」 「你们护着本宫安危,事事为本宫操持。」 「本宫断然不能叫你们跟着本宫吃苦,本宫也要护着你们。」 「这杯酒是本宫敬你们的。」 顾妗姒仰头喝下,这番话语让春雨和小栗子几人听着直抹眼泪,恨不得立马起来给贵妃娘娘磕头。 这是他们爱着敬着的贵妃娘娘啊。 小栗子自小就在宫里长大,一辈子就是个太监,没出去外面也不知道什么父母兄弟,但是今时今日他真心的觉着,贵妃娘娘就是他的亲人,他这辈子谁都不护,就护着贵妃娘娘了。 顾妗姒不是个喜欢煽情的人,说了一句话就吆喝着大家吃火锅了。 辛辣的火锅格外暖身子,众人笑闹着坐在一起吃。
第689章 年初一(22) 仿佛真的就是一家人在过年,抛去了身份他们互相就是兄弟姐妹。 邢宏来的有些晚了,好在是赶上了。 因着是外男身份的原因,没敢在桌上多待,只匆匆吃了些东西就离去,去外面守着去了。 虽然就是那么短暂一小会儿的相处,邢宏也觉得甚是温暖,彩云担心邢宏冻着,还特地做了个暖手的水袋子让邢宏放在怀里暖着,外头可是在下雪的。 邢宏站在庆鸾宫门外,寒风瑟瑟他却感受不到丝毫寒冷。 怀中水袋暖洋洋的,略微侧头似乎能看到庆鸾宫内是怎样其乐融融的景象。 他活动了一下身躯站直了身体,仿佛在他的身后,是他要守护一生的人。 * 年初一。 顾妗姒她们昨夜吃完了火锅闹到了很晚,许是兴致所在,顾妗姒喝了不少酒,这会儿都还赖在床上不肯起呢。 「娘娘,娘娘快醒醒。」春雨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嗯……」顾妗姒不情愿的睁开眼,有些眯瞪的询问道:「怎么了?」 「宫中出大事了。」春雨语调紧张的说道:「贤妃娘娘笼络丞相的事情被揭发了,皇上大怒彻查,从怡景宫搜出了贤妃与丞相联络的书信。」 「这会儿已经得知,庆功宴上高美人偏殿换衣,是贤妃一手策划,故意引皇上入内。」 「逼得皇上不得不将高美人纳入后宫……」 顾妗姒身躯一震整个人都清醒了,睁大眼睛询问道:「皇上怎么会突然知道的?」 春雨扶着贵妃起身,略微抬眼说道:「是皇后娘娘带着梅昭仪亲自去怡景宫搜出来的证据。」 「皇后娘娘?」顾妗姒穿衣服的手一顿,带着几分愕然询问道:「皇后娘娘不是病重吗?」 「奴婢也不知……」春雨略微摇头,带着几分无奈摇头。 「皇后这……怕是早有预谋啊。」顾妗姒眯了眯眼神色有些古怪。 大年初一就这么热闹。 顾妗姒出外一看,昨夜许是下了一夜的大雪,外面的道路已经完全被大雪覆盖住了。 因着现在时辰还在,宫人们都没来得及把雪完全铲干净。 顾妗姒裹上了厚厚的裘袄,赶去了怡景宫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阵茶碗摔碎的声响传来,那滚烫的茶水溅在了顾妗姒的绣鞋上,也溅在了贤妃的手上。 贤妃披头散髮的跪在殿前,面上带着惊慌哀求之色:「皇上,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 「冤枉!?」靳闫容骤然起身,勐地抓起桌上的信纸丢在贤妃的脸上,愤怒无比的怒斥道:「你给朕好好看看这上面都写了什么!」 「你忘了你当年是凭藉着什么进府的?」 「你又忘了,你每每送往御书房的那些诗文都是什么?」 「朕夸赞过你的字写得极好,这上面字字句句都是你的笔记,如今你有脸跪在朕的面前喊冤?」 贤妃呆愣在了原地,仰着头望着暴怒之中的靳闫容却有些出神。 像是呢喃般道:「原来你都记得……」 记得她的字迹。
第690章 继续管着吧(23) 记得她次次送去御书房的诗文…… 也记得曾经他们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知道了这些,却生不出喜悦之情,那从胸腔之中瀰漫出的痛苦难受像是要将她吞噬了一般。 「你配不上贤妃之名。」 「传朕旨意,贤妃有失贤德,欺君瞒上罪该万死,念其侍奉有功,废除贤号,降为昭仪,迁居怡和殿,未经允许不得出入!」 「皇上!?」 贤妃惊愕瞪大眼眸,不可置信的望向靳闫容,挣扎说道:「臣妾是被冤枉的!那些书信并非臣妾所写!皇上!」 靳闫容脸色冷的厉害,直接摆手再不愿多看贤妃一眼:「拖下去!」 贤妃痛哭怒吼:「臣妾是被冤枉的,皇上——!」 直到贤妃的声音远去消失,靳闫容也没动一下。 旁侧坐着的皇后压着嗓子不敢咳嗽,身上的衣着有些简单,看着应该也是匆忙起身的,面色苍白眸色却异常明亮,贵妃看了皇后一眼,突然不得不惊嘆她的手段。 「咳咳……皇上。」明雅芸掩唇轻咳了一下,柔声说道:「幸而梅昭仪发现的早,否则此事不知要成了什么模样。」 「皇上也别动怒,大过年的别气坏了身子……」 「此事你做的不错。」靳闫容这才抬眼看了梅昭仪一眼。 「宋昭仪已不再适合掌管六宫诸事,皇后你……」靳闫容皱眉看了皇后一眼,看着皇后这幅病怏怏的样子顿时皱眉。 贤妃本名宋柔嘉,皇上褫夺了她的封号,如今自然是改口称为宋昭仪了。 明雅芸有些无力的扶额,像是能起身来参与这么一遭事已经让她精疲力尽了。 她低头柔声说道:「臣妾病还未好,这六宫之事怕是不能为皇上分忧。」 明雅芸抬眼看向顾妗姒忽而一笑道:「贵妃诞下公主皇上还未赏吧?如今公主也大了一些,臣妾觉着,不如让贵妃主理,梅昭仪从旁协助如何?」 站在旁边看戏的顾妗姒:「……」 为什么要扯我!!! 她有些无语的扯了扯嘴角,连忙上前说道:「皇上,臣妾愚笨,对六宫诸事一窍不通。」 「不如还是让皇后娘娘来吧。」 「臣妾看着皇后娘娘今日这样的大雪天都能起身来,想必这病是快好了。」 「用不上臣妾帮忙的。」 「……」 明雅芸听着顾妗姒这话顿时黑了脸,低着头玩了命的咳嗽:「咳咳咳……贵妃这话可是笑话本宫?本宫这身子……咳咳咳……」 靳闫容听着明雅芸咳嗽的厉害,又看了一眼满脸不乐意的贵妃,再看看乖巧站在一侧的梅昭仪,有些无奈皱眉说道:「朕看梅昭仪处理事情井井有条。」 「想必处理六宫诸事也已经得心应手了。」 「你继续管着吧,改日朕再给你派两个帮手。」 「至于皇后……」靳闫容扫了明雅芸一眼道:「回去好好歇着吧,别再又病重了。」 「弄的朕有皇后跟没有一个样。」 靳闫容冷着脸丢下了这么一句话,直接甩袖离去了。
第691章 不是我!(24) 大年初一就闹出这么大动静,也难怪皇上因此生气…… 顾妗姒扭头看向皇后和梅昭仪,扬唇笑着俯身道:「恭喜皇后娘娘,恭喜梅昭仪。」 「皇后娘娘可真是让臣妾看了一场好戏呀!」顾妗姒看着明雅芸半响忽而笑道:「许是要不了多久,皇后娘娘的病也该好了吧?」 「本宫听不懂贵妃在说什么。」明雅芸看着顾妗姒,笑的如此平静。 「臣妾还要回去用膳,就先告退了。」顾妗姒略微低头俯身离去。 贤妃受罚,后宫上下都为之震动。 谁能想到这回宫一夜就变天了? 贤妃变成了宋昭仪,还被软禁在了怡和殿,那原本属于贤妃的荣耀像是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六宫统管之权落在了梅昭仪的身上,而皇上最后给梅昭仪送去的人,却是曾经与贤妃一派的苏婕妤。 「贤妃是聪明,可她就坏在太聪明了。」顾妗姒眯着眼弯唇浅笑,手中拨弄着荣安的小玩具继续说道:「她事事都有自己的计划,又自作聪明的认为自己很懂皇上心思。」 「自贤妃统管六宫以来,对本宫这边可是相当上心的,从无半点苛待。」 「那是贤妃认为皇上宠着本宫,她也随着皇上的意思。」 「可这手中权力握久了,午夜之时总有担惊受怕的。」 「贤妃最蠢的,就是聪明的过头了……」 春雨低头帮着贵妃剥瓜子,听到这番话语心中带着几分困惑询问道:「娘娘您说,若贤妃真的那般聪慧,又怎会愚蠢到留下与丞相通信的证据?」 顾妗姒低头笑着,眉眼弯弯笑道:「谁又会去在乎这些小事呢?」 她抬眸看向春雨道:「皇上认定了贤妃对丞相有笼络之嫌就够了,书信不过是压倒贤妃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皇上愿意让贤妃统管六宫诸事,第一是因为贤妃有才能,第二却是因为她与朝中没有牵扯关联,皇上不用为此担心,因而给了贤妃权利。 但是为避免出现乱子,又顺应了皇后的意思把梅昭仪放去了贤妃身边。 一是安抚了皇后,二是利用皇后牵制贤妃。 顾妗姒始终觉得,贤妃很明白皇上所做的事情,她本可以就这么安安稳稳的当她的贤妃,帮着皇上主理六宫诸事,有什么不好的? 偏偏这心啊…… 一日日增大,居于现状已经满足不了她了。 从贤妃到宋昭仪,亦是她咎由自取。 就算当中真有皇后从中作梗,那又如何呢? 皇后顺应的是皇上的意思,而她始终还是皇后呢。 皑皑白雪覆盖了京城,今年竟是在年节后才下雪,略微抬头还能看到屋檐上厚厚的积雪。 「李金喜!」院子里众人正在清理积雪,谁知这清着清着就打起来了,李金喜教唆小栗子使坏,捏了个小雪球啪叽丢去了夏桃的身上。 「不是我!是小栗子干的!」李金喜瞬间甩锅,指了指身边的小栗子。 「不是不是,是李哥让我丢的。」小栗子连连摆手。
第692章 好好看着(25) 「哼哼。」夏桃才懒得理会两个人的推脱之词,直接扭头捏了两个雪球追着他两人丢。 「哎呀!彩云快来帮我!」夏桃追了一会儿又被李金喜反击了,顿时吱哇乱叫的喊帮手。 彩云看了一会儿亮起了眼眸,转头看了贵妃一眼,见贵妃并未生气,还津津有味的看着,顿时也跟着加入了战局,好好的扫雪愣是被这群奴才玩成了打雪仗。 眼看夏桃和彩云两人都干不过李金喜,顾妗姒都急了,迈着脚往前走了一步。 春雨看着心中警铃大作,连忙拉住了贵妃娘娘的手道:「娘娘,您不会又想玩雪了吧?」 「奴婢昨儿才听您咳嗽了两声!今儿还想玩雪?不行!」 「……」 顾妗姒默默侧首看向春雨:「你是本宫肚子里的蛔虫不成?本宫挪个脚你都知道本宫想的是什么了?」 春雨面带微笑:「娘娘过奖,奴婢练出来的。」 哦。 那你可真棒棒。 顾妗姒泄气了,看着下首闹腾的几人羡慕不已,人家也想玩雪。 正看着就见门口楚延的身影走了进来,才走到院子里,突然飞过去一个雪球,吓得楚延连忙侧身避让,那雪球精准无比的砸在了楚延身后一个小太监的脸上。 呃………… 李金喜和小栗子几人顿时停住了。 楚延身上也被溅了雪粒子,他淡淡抬手拍了拍身上的雪粒,弯唇对着身侧小太监说道:「十六,去。」 十六听到楚延的话亮起了眼眸,刚想过去又有些犹豫,这可是贵妃娘娘宫里呢。 他抬了抬头看向楚延,见楚延点头这才欢欢喜喜的加入了打雪仗的战场之中。 「贵妃娘娘。」楚延走去了贵妃身边,对着她俯身行礼后才道:「天寒地冻的,娘娘怎么站在外面?」 「整日闷在屋里多无趣?」顾妗姒抬了抬手说道:「本宫抱着暖炉呢,不碍事。」 「那个小太监是哪来的,瞧着很机灵。」楚延回头看了一眼才道:「他叫十六,原是在司礼监做文书的,奴才见他识字又机灵,就调到了身边。」 「娘娘若是喜欢,奴才让他留在庆鸾宫。」楚延弯眉笑着。 「不必了,庆鸾宫有这几个已经够闹腾的,再来一个本宫可管不住。」顾妗姒垂眸看向楚延道:「让他跟着你也好学学东西,你也该为自己培养些能用之人。」 「奴才是娘娘的人,便是培养出的也都是娘娘的人。」楚延低头道。 「你呀。」顾妗姒弯唇有些无奈笑道,望着院子里那都快滚去雪地里的李金喜几人,唇边笑意又深了几分道:「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是。」楚延略微低头说道:「宋昭仪殿里的人奴才已经都安排好了,娘娘可以放心。」 顾妗姒闻言轻轻挑眉,像是有些意外的看了楚延一眼,随即笑了起来道:「好,好好看着她,就不必让她再出来了。」 楚延面色不改的低下头,俯身应道:「奴才明白。」
第693章 十六年前(26) 「十六!你个墙头草,你怎么能去帮李金喜呢!」夏桃指着十六愤怒骂道。 「哈哈哈哈,快砸快砸……」李金喜在旁笑弯了腰。 「李金喜这狗奴才……」顾妗姒看着这一幕有些好笑,楚延转头看了一眼,迈步走下阶梯从地上捧起一捧雪走去了顾妗姒的面前道:「娘娘您说,要砸谁,奴才帮你砸。」 看看楚延这贴心的小棉袄。 再看看李金喜那上蹿下跳自顾自玩的狗样,真是没对比就没伤害。 春雨无比感嘆,难怪楚延能得贵妃重用,这可真是不冤了李金喜,便是她都自认为做不到如此体贴…… 院子里众人玩的正热闹,忽而瞧见门口出现了一抹明黄色的身影。 「皇上!」 「参见皇上!」 李金喜和夏桃几人忙不迭的把手中的雪球往身后丢了,惊慌失措的跪在了地上。 靳闫容在门外就听到里头热闹的动静了,进来一看原是庆鸾宫的奴才在玩雪? 靳闫容眉头略微皱起:「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你们就是这么照顾贵妃的?」 顾妗姒小心走下了阶梯,柔声唤道:「皇上~!」 「地上雪滑,你走出来做什么。」靳闫容瞧着贵妃小心翼翼踩着雪地的样子,也顾不得骂那群奴才了,连忙上前来握住了贵妃的手,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回去了殿内。 「去给皇上沏茶。」顾妗姒浅笑着说道:「就用昨夜滤出来的雪水泡茶,叫皇上喝上头一份。」 「你惯会讨好朕。」靳闫容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道:「奴才不能惯着,朕知你待他们亲近。」 「臣妾知道了。」顾妗姒可怜巴巴的眨眼说道:「难得下场大雪,让他们玩了一阵而已。」 「皇上怎么过来也不让人说一声,臣妾都未曾叫人备膳。」顾妗姒转开了话题,趁着皇上脱去外衣的功夫转头吩咐春雨道:「拿个火炉子放去迴廊,李金喜他们几个刚刚玩雪冻手,拿着去烤烤。」 「娘娘放心,奴婢放着了。」春雨小声应下。 「朕一会儿还要去跟几位大臣议事,待不了多久,你平日吃什么朕就吃什么,不碍事。」 靳闫容坐在了软榻火炉边舒服的嘆了口气之后对着顾妗姒伸出手:「过来,让朕抱抱。」 顾妗姒略微红脸,迈步上前依偎去了他的怀中。 靳闫容舒舒服服的把人抱入了自己怀里,温香软玉如此爱不释手。 「过两日康宁回京,你随朕一起去接可好?」靳闫容略微低头,亲了亲她的脖颈,酥酥麻麻的让顾妗姒缩了一下身躯,歪头看向靳闫容道:「康宁公主要回京了?」 「嗯,她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如今十五年过去了,也该接她回来。」靳闫容略微低头说道。 靳闫容对他这位妹妹唯一的印象就停留在她出生那夜。 天地诡相那般令人畏惧。 十六年前他不过才十一岁,也是在那年他于宫外遇难,也是在那年他遇到了她…… 「姒姒,可还记得血月那年发生的事?」靳闫容低头看向顾妗姒询问道。
第694章 苏婕妤(27) 「……」 ??? 我怎么可能记得! 顾妗姒眨了眨眼眸看向靳闫容,仔细算了算说道:「那年臣妾还年幼不懂事,这都过了十六年了,臣妾怎能记得?」 靳闫容也没多问,莞尔一笑抱着顾妗姒道:「没关系,朕记得就好。」 他记得她在从黑暗之中逐光而来。 将他从黑暗之中拉出,哪怕是十六年过去了,他任然记得那血夜下的画面。 拉着他在黑暗之中奔跑的瘦小身躯,却像是蕴含着巨大的能量,他第一次生出了一个荒谬的念头,他想把一个人带回去藏起来,视若珍宝的藏着。 「皇上,在想什么呢?」顾妗姒伸手戳了戳靳闫容的脸,带着困惑询问道。 「没什么。」靳闫容低头亲了亲顾妗姒的手道:「今日膳食有什么好吃的?」 「皇上原是想着吃呢?」顾妗姒娇嗔的瞪了靳闫容一眼,拉着皇上一併用膳去了。 康宁公主回京,朝中上下都看着。 毕竟康宁公主的事情虽然是过了十六年,但是他们可不敢忘记,都在好奇这康宁公主在外十六年不知长成了哪般模样? 大雪化了,那树木枝头抽出了嫩芽。 正巧今日阳光明媚,顾妗姒便抱着荣安公主出去外面闲逛去了,也好看看这春回大地的景象。 谁知才折了一个小树枝给荣安公主抓着玩,就看到从不远处的小道上也转出来了一个身影,穿着浅蓝色的长裙,手中捧了一捧花瞧着那娇俏的面容,霎时让人眼前一亮。 顾妗姒略微挑眉,咱们皇宫里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小美人了? 「娘娘,是苏婕妤。」春雨熟练无比的为自家娘娘介绍。 「苏婕妤?」顾妗姒回忆了一下,像是有些意外的偏头道:「就是皇上前几日让与梅昭仪共同处理六宫诸事的苏婕妤?」 「是。」春雨点头道:「苏婕妤原是跟着宋昭仪亲近的。」 「原来如此……」 顾妗姒听着瞭然点头,难怪皇上会让苏婕妤与梅昭仪一起。 这还不是为了牵制用的? 不过看着这苏婕妤倒不像是招摇的人,否则她也不会在苏婕妤进宫这么久了,对此人印象也不深。 苏婕妤远远的就看到贵妃了,抱着怀中的花有些无措,紧张的上前去对着贵妃俯身行礼道:「嫔妾参见贵妃娘娘。」 「苏婕妤这是摘的什么花?」顾妗姒抬手免了她的礼,笑着询问道。 「是几枝梅花……」苏婕妤小心的低头说道:「嫔妾看那园子里几株梅花快开败了,就想着折几株拿回宫里插着,并非是故意折梅的。」 「难得苏婕妤这般惜花,既是如此就拿着回宫吧。」顾妗姒抿唇笑了笑并未有责怪之意。 「谢贵妃娘娘!」苏婕妤大喜连忙俯身应下。 顾妗姒看着苏婕妤匆匆离去的脚步,目光一顿落在了苏婕妤身边的宫女身上,挑眉询问道:「苏婕妤身边的宫女叫什么名字?本宫瞧着她长的与苏婕妤还有几分相像?」 春雨低声说道:「好像是叫巧月,是苏婕妤的陪嫁丫头。」
第695章 康宁公主(28) 顾妗姒收回目光笑道:「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看着也挺沉稳的,苏婕妤有这么个丫头倒挺好。」 「苏婕妤与梅昭仪相处的如何?」她抱着荣安公主继续往前走去,一边侧首询问道。 「好像不太好。」 「苏婕妤行事畏手畏脚,不如梅昭仪大方,皇上虽是叫了苏婕妤协理,但是这宫中上下的事儿都是梅昭仪一人拿主意……」 「奴婢瞧着那苏婕妤不堪大用,怕是对付不了梅昭仪的。」 「更何况梅昭仪还有皇后娘娘在后相帮呢。」 顾妗姒听着点了点头,弯唇一笑道:「让她们自个儿玩去吧……」 荣安公主像是瞧见了那枝头盛开的梅花,顿时亮起眼睛伸出手,咿咿呀呀的想要去抓。 顾妗姒笑着说道:「本宫带荣安摘花去咯~!」 苏婕妤在御花园遇着贵妃可真是吓得够呛,生怕自己说错了哪句话,做错了哪件事惹得贵妃不悦,匆匆回到了宫中接连喝了两杯水给自己压惊。 「巧月,你怎么也不提醒提醒本宫!」苏婕妤有些恼怒扭头瞪着巧月道。 「娘娘恕罪……」巧月低头道:「奴婢没想到贵妃会出现在花园,一时没注意。」 「以后再这样我就要罚你了。」苏婕妤忧心忡忡的说道:「皇上忽而让我去帮着梅昭仪协理六宫,不知是打着什么算盘,现在宫中人人都盯着我。」 「你可要帮我好好盯着些,否则指不定哪天我就被人还害了!」 「贤妃娘娘都……」 巧月听着苏婕妤这话心头一动,连忙上前阻止道:「娘娘慎言,现在要叫宋昭仪。」 苏婕妤一听顿时连连点头,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对对对,现在得叫宋昭仪。」 巧月看着苏婕妤这幅胆怯忧愁的样子,心中有些无奈嘆气,看着苏婕妤柔声说道:「娘娘不必太过担心,只要恪守本分就不会有事的。」 「康宁公主就要回京了,皇上似乎很看重此事,娘娘也要多加注意。」巧月柔声提醒道。 「嗯……」苏婕妤略微点头,心中虽然有些不以为然的,但是巧月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要好好盯着的。 康宁公主就是个流落在外的,她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注意的…… 康宁公主回京那日,皇上携贵妃亲自去迎接,可见皇上对康宁公主还是重视的。 宫门前看热闹的人也聚集了不少,远远瞧见一辆略显普通的马车朝着宫门而来,最后在宫门前停下。 靳闫容与顾妗姒两人这才从人群之中走出,宗至干领着禁军护卫在侧,盯着那行驶而来的马车严阵以待,不敢出现丝毫松懈之意。 马车在众人的注视下停稳,随即掀开车帘见走出了一位老妪,再然后又走出来了一个小丫鬟。 「公主小心。」终于从车内伸出来了一只手,那踩着马车跳下来的女子梳着简单的髮髻,身上还穿着布衣,侧首看来露出了一张清绝动人的面庞。 康宁公主眨了眨眼,那漆黑的眼眸之中透着几分清亮。
第696章 略有耳闻(29) 快步朝着靳闫容的方向走去,看着面前所有人都是陌生的,连带着这皇城对她而言都是陌生的。 「康宁参见皇上。」靳巧颜恭恭敬敬的对着靳闫容俯身跪下叩拜行礼。 「起来吧。」靳闫容打量着眼前靳巧颜,随即目光落在了她身边的老妪身上,倒是有几分亲切道:「桂姑姑,朕与你也多年未见了……」 「老奴见过皇上。」桂姑姑眼眶登时就红了,哽咽跪在皇上脚边俯身磕头。 「姑姑不必多礼,快起来。」靳闫容心中难免有些动容,桂姑姑十六年前是他身边伺候的人,靳闫容把人送去给了康宁原也是为了讨父皇欢心。 没想到这一送就去了十六年。 桂姑姑都老了…… 桂姑姑抹着眼泪不住颤抖,有些哽咽的看着皇上心中感慨万千,她离去之时皇上还是众多皇子之中最不起眼的那个,谁能想到转眼十六年过去了。 她呵护的小皇子,如今成了这天下帝王了呢? 桂姑姑跟着康宁公主在外悽苦了这么多年,在得知了靳闫容登基之后,她抱着康宁痛哭,颤声念着:咱们可以回京了…… 你瞧,她们真的回来了。 康宁目光定定的看着靳闫容,明明是这样陌生的人,可是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这般亲切。 桂嬷嬷常在她耳边念叨,说她的这位皇兄是怎样怎样的人,她都听了十六年了。 「康宁公主一路舟车劳顿,朕已经为皇妹备下了酒宴接风洗尘。」 「海庆,你先带着康宁公主去长乐殿休息。」 「是。」 长乐殿是靳闫容亲自为康宁选定的宫殿。 长乐长乐,希望日后康宁公主能摆脱当年的那些祸事,自此长乐健康。 靳巧颜站在长乐殿前的时候,仰头看着那殿名忽而有些恍惚,殿内一应东西准备的妥妥噹噹,花草树木无一不是精緻的,仿佛是她在书中才能见过的景象。 「公主,皇上对您很是上心呢。」桂嬷嬷看着殿内陈设心中又是酸涩不已,将康宁公主最喜欢的那些书籍字画都搬了进来。 「我喜欢这个茶碗,好漂亮!」靳巧颜转了一圈,目光落在桌上的茶碗上,顿时有些惊嘆拿起。 「康宁公主好眼力,这茶碗是贵妃娘娘亲自为您准备的。」海庆领着人走进来,听到康宁的话连忙说道:「这可是苏州烧制的白玉瓷。」 「整个后宫上下也就只有贵妃娘娘宫里有一对。」 「贵妃娘娘留用了一只,另外一只就给康宁公主您给送来了。」 靳巧颜有些意外转头,偏头看向海庆询问道:「贵妃娘娘?是今日站在皇兄身边的那位很漂亮的娘娘吗?」 海庆笑眯了眼连连点头道:「是了,那位就是贵妃娘娘。」 靳巧颜爱不释手的捧着手中茶碗道:「原来她就是贵妃娘娘啊……」 哪怕是远在庵上,都对皇上的宠妃,这位大名鼎鼎的贵妃娘娘略有耳闻呢。 「我得去谢谢贵妃娘娘,将这样珍贵的东西送给了我。」靳巧颜弯唇笑着,似乎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期待。
第697章 漂亮(30) 「康宁公主,这些都是皇上赏的,您看看要放在何处?」海庆指了指身后那抬着来的一堆东西询问道。 「你随便放吧……」靳巧颜摆了摆手,捧着茶碗去一边玩去了。 「海公公放在桌上就行,奴婢一会儿看着整理。」桂嬷嬷上前来说道:「康宁公主初到京城多有不懂的地方,还请公公海涵。」 「嬷嬷说的哪里话。」海庆连忙俯身道:「康宁公主若有什么吩咐,唤奴才一声便好。」 「一会儿司礼监会送太监宫女过来,嬷嬷瞧着可有喜欢的,留用伺候便好。」海庆事无巨细的安排下去了,这才俯身告退。 「公主,这些书画要放在何处?」绿屏抱着一大叠书本,嘟着嘴看向靳巧颜询问道。 「放那边,你小心些,别弄坏了!」靳巧颜顿时大惊,忙不迭的上前去帮忙,这可都是她最宝贝的东西。 「这些书公主你都翻阅了数十遍了,怎么还看不腻……」绿屏瞧着年岁与靳巧颜一般大,是庵上尼姑在山下捡的弃婴,抚养长大了一些就送去给康宁公主当侍女去了。 「你懂什么。」康宁自小在庵子上长大,因为身份原因不允许出门也不与人交流,好在认识了一位学识过人的尼姑,教她读书写字。 康宁公主聪慧过人,看什么东西都能过目不忘。 那个尼姑大喜,自作主张求了庵主,让康宁公主出入藏书阁,谁曾想这十六年间康宁公主便把藏书阁内各色书籍全都看完了。 再长大些常常蹲在庵门前,听着来往的香客女眷说故事,谁也不知她是公主。 知道康宁公主身份的只有庵主和几位老尼姑。 对康宁公主身世知晓的庵主是看着康宁公主长大的,那些什么命格说法根本就是虚假的,康宁公主在庵内长大不曾有丝毫冲撞的。 「公主这样喜欢看书,皇宫之中也有藏书阁。」桂嬷嬷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道:「比庵上更大,更多书。」 「真的!?」靳巧颜一听顿时亮起了眼眸,有些激动兴奋的看向桂嬷嬷道:「我能去看吗?」 「您是公主,千金之躯,区区藏书阁如何去不得?」 桂嬷嬷眸色深切的上前拉住了康宁公主的手道:「公主您要记着,您是皇上亲自迎回来的康宁公主,是大朝国的公主,是皇上的妹妹。」 「再不是藏匿在小庵里的小姑娘了。」 「从今往后您享荣华富贵,过的日子都是公主的日子,不必小心任何人,奴婢希望您开开心心的。」 「这些都是您应得的。」 靳巧颜听着桂嬷嬷的话弯唇笑了,笑的体贴又亲切,柔声说道:「我知道了,这些年嬷嬷跟着我受苦了。」 桂嬷嬷潸然泪下,抬手擦去眼泪道:「奴婢能伺候公主已是欢喜,断没有半点悽苦的感觉。」 靳巧颜拉着桂嬷嬷的手说道:「我想沐浴,还有用香香的精油洗头,我也要打扮的像贵妃娘娘那般漂亮!嬷嬷你说贵妃娘娘是不是特别漂亮?」
第698章 不必担心(31) 「我第一次瞧见那样艷丽动人的女子……」 「皇兄真是好福气呢~!」 「……」 「公主,您这酸不熘秋的语气算是怎么回事?」绿屏神色古怪的望着自家公主,怎么听着像是那般羡慕皇上能得贵妃娘娘这般美人? 康宁公主回京,皇上设宴中宫。 太后和皇后都到场了。 皇后也是入宴的时候才得知,今日皇上竟是领着贵妃去接康宁公主而并未告知自己,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还是让皇后心中有些不高兴。 「皇后娘娘这脸色看着像是红润了不少呢。」淑妃抬眼看向皇后道:「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臣妾瞧着皇后娘娘的病应该快好了吧? 「甄太医妙手回春,本宫近日来也觉得身子好多了。」明雅芸弯唇一笑。 「那臣妾可要提前恭贺皇后娘娘了。」淑妃低头笑着俯身行礼。 「康宁公主来了……」不知是谁提醒了一句,众人纷纷转头看向了门口。 看到了大门前走来的康宁公主,穿着石榴红的烟罗裙,梳着漂亮的髮髻,带着蝶舞双飞的步摇,迈步走入殿内的时候让众人看的满是惊嘆。 康宁公主面容俏丽,衣着华贵为她更是添上了几分娇艷。 原以为养在庵子里的康宁公主,肯定好不到哪里去的,但是没想到这容貌竟会是如此出众的。 太后端坐在高位之上,看着那款款走来的女子有一瞬间的愣神,眸中神色变幻不明。 庄太妃更是满目愕然,怔怔的盯着康宁公主良久。 「康宁参见皇上,太后娘娘。」靳巧颜恭敬俯身行礼。 「入了宫就该改口了。」靳闫容敛下眼眸道。 「多谢皇兄教诲,是康宁一时开心忘了,还请皇兄、母后恕罪。」靳巧颜连忙俯身道。 「走上前来让哀家看看。」太后招了招手让康宁靠近一些。 康宁依言上前,太后端详着康宁的面庞半响过后,才有些嘆息的说道:「果然是一模一样,你出落的与你母亲一样动人,刚刚哀家看着你走来。」 「还以为是看到了你母亲,真像……」 「妹妹你看着如何?」太后侧首看向了庄太妃道:「当年丽嫔可是你妹妹你最是亲近的,如今瞧着康宁,妹妹想来比哀家更为感慨吧?」 「臣妾刚刚也是看呆了……」庄太妃连忙低头,干笑着说道:「康宁公主与昔日丽嫔一般俏丽动人。」 「呵呵……」太后笑了笑,抬手让康宁坐下,才询问了一二她在庵子里过的可好。 原以为能听到的应该是这个小姑娘诉苦,或者抱怨什么的话语。 没想到康宁说的都是有趣的,说在庵上遇到的人都很好,她在庵上过的也好,丝毫没有半点抱怨或者责怪的意思。 太后听着连连点头,颇有感触的说道:「你渡过了人生大劫,如今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日后就是这皇城之中尊贵的康宁公主,有哀家有皇上护着,不必担心。」太后说话间赏赐了不少好东西。
第699章 妹妹?(32) 这慈母的姿态做的相当的好。 康宁俯身谢过之后,皇后也装模作样的关心了几句,自然也是赏了好些东西。 皇上对康宁回宫之事颇为欢喜,今日这宴会办的不错,有不少世家女子去跟康宁公主搭话,原以为康宁公主可能什么都不懂,却没想到康宁公主的谈吐学识相当不凡。 「皇妹是跟谁认得字?」靳元泓坐在旁侧,看着康宁公主对各个东西的认知都特别清楚,一点不像是在庵子上长大的,这番学识他都嘆为观止。 「庵内有上过学的结界教的,藏经阁有不少书籍,我在庵内无聊常看书打发时间。」 「不及元泓哥哥学的多,还请哥哥莫要笑我。」 康宁略微低头俯身说道。 靳元泓心中大为赞嘆,看着康宁说道:「是你别笑话了本王才是,你这份学识便是在京城之中也难有敌手。」 靳巧颜歪头笑着,看着那可爱的姿态似乎对此很是懵懂。 「听闻元泓哥哥要成亲啦?」靳巧颜眨巴着眼睛询问道:「还未恭喜哥哥大喜。」 「你也到了议亲的年纪,让皇兄帮你好好物色,过两年也可以嫁人了。」 「如今回了京城就不必担心了,有皇兄和几位哥哥护着你。」 靳巧颜听了这话也不害羞,低头俏生生的应下说道:「多谢哥哥,康宁会好好看着,为自己选个如意郎君。」 靳元泓几人听了顿时哈哈大笑,暗嘆这康宁公主天真浪漫,满腹学识又这般讨喜可人,身在皇宫可真是个妙人啊! 太后不胜酒力,陪着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去了。 康宁公主跟众位世家小姐们说了一会儿话也觉得甚是无趣,刚开始的时候这些小姐是多方试探,好像瞪着看人笑话似的。 现在不是在试探了,又像是在有意无意的讨好。 桂嬷嬷总说京城好,但是现在康宁看着这围着一起的世家女子并未觉得哪里好。 「你们别总围着康宁公主说话,公主怕是有些不习惯。」正在康宁倍感无聊的时候,忽而一道声音插入其中,成功为康宁上前解围。 「康宁公主可要坐这边来?」顾妤柔扬着笑脸询问道。 「你是……」康宁看着顾妤柔心中忍不住轻嘆,又是一位美人呀! 「康宁公主不认得了吧?」旁边有贵女起闹,这位是忠义侯府二小姐,就是端亲王即将迎娶的正妃。」 「要不了几天,公主就要叫嫂嫂了。」这话颇有几分酸的味道。 康宁有些愕然眨眼,看着顾妤柔惊讶的亮起了眼眸道:「原来你就是元泓哥哥未过门的妻子。」 她打量了顾妤柔一眼,扬起了和善的笑颜道:「本公主初到京城,还都认不清人,还请顾二小姐莫要见怪。」 顾妤柔很是受用,低头柔声应道:「公主言重了……」 「对了,你既是忠义侯府二小姐,那岂不就是贵妃娘娘的妹妹?」康宁公主像是想起了什么,认真的看着顾妤柔半响说道:「你与贵妃娘娘可真是两种美人呢……」
第700章 婚礼(33) 康宁公主后面这句话说的有些小声,宴会上略有些嘈杂顾妤柔并未听清,带着几分疑惑询问道:「公主说的什么?」 康宁公主连忙摇头;「没什么,只是恭贺顾二小姐大喜。」 顾妤柔俯身谢过,并未继续言说此事,而是跟康宁公主说起了其他,无非是说着京中之事,像是觉得康宁公主从未见过这些事情,所以好好跟她说说似的。 其实康宁早就听腻了…… 桂嬷嬷总是说也就罢了,在书中许多东西都是关于京城的描写,大约是因为京城是大多数人的嚮往,又或者受人追捧的地方。 这些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新奇可言。 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听路过的妇人言说这小家小户发生的趣事儿。 虽然有些事情太过让人震惊,但是她还是爱听。 桂嬷嬷每次都不让她听,说她还小不能听那些污言秽语。 现在顾妤柔在跟她讲着京城之中小姐聚会什么的,康宁实在忍不住出声打断,很是客气的说道:「那本公主日后有机会出宫游玩,顾二小姐可要带着本公主去见识见识。」 顾妤柔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笑着点头应下了。 一顿宴席结束,康宁公主有些无力的回去了长乐殿,毫无形象的倒在了床上。 「嬷嬷我好累……」她拧巴着脸说道:「比我坐那么久马车回来都累。」 「以后这种宴会还很多,您是公主,这些都是必须经歷的。」桂嬷嬷拉着康宁公主起身,为她卸去头上的髮钗。 「嗷……」她委屈巴巴的应了一声,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说道:「我今天遇到那个顾二小姐了,是贵妃娘娘的妹妹吧?」 「她陪我说了好久的话,就是太无趣了……」 「长得也好看,但是看着没有贵妃娘娘那般妖艷动人。」 「她要嫁给端亲王呀?」 桂嬷嬷看着康宁公主这不停歇的小嘴,有些无奈的笑着说道:「奴婢看公主还没累嘛,瞧瞧还很能说的呢!」 靳巧颜红了脸,嘟囔着说道:「我又没出去外面说,就是躲起来偷偷说的。」 桂嬷嬷细心的为康宁公主梳发柔声说道:「奴婢听说贵妃娘娘与这位顾二小姐似乎不太合,公主可千万不能去外面乱说。」 「皇上最是宠爱贵妃娘娘的,若是因此惹怒了皇上,可就要出大事了。」 「那顾家二小姐马上也是要成亲王妃的人了,公主若觉得此人不好相处,那就躲着些。」 「知道了……」 康宁闻言点了点头应下了。 她现在比较想知道的是,她能不能去藏书阁看书啊? 二月。 端亲王和顾家二小姐的婚期如约而至。 满京城都盯着二人的婚事,毕竟是皇上的胞弟,大朝国第一位亲王。 十里红妆的排场不过如此。 顾妤柔作为大朝国的第一美人,虽说因着这个名头闹出了不少事情,但是已经被人叫着第一美人这么多年了,现在不也还是这么叫着的吗? 众人都期盼着这场婚礼。
第701章 脏污泥泞(34) 据说端亲王对顾二小姐极其看重,下聘的时候那礼单就让旁人瞧着红了眼。 现在等到真正完婚了,那自然也是给足了忠义侯府的面子,骑着白马亲自去接的。 「奴婢听说,端亲王去接亲的时候,把人接回亲王府,一边走一边撒金豆子呢!」 「满街的人跟在屁股后面捡金豆子。」李金喜说的无比痛心疾首,恨自己身在皇城之内不能出宫去,否则定要跟着去把金豆子全都捡了! 「二小姐这脸面可真是大了。」夏桃感嘆摇头说道:「有了端亲王这么一折腾,怕是全京城的男人都想嫁入端亲王府了。」 「以前端亲王还未娶妻不好纳妾。」 「现在娶妻了,纳妾还会远吗?」 顾妗姒听着春雨几人说的这话顿时有些诡异的扯了扯嘴角,原着之中男主可都是深情不悔的,当初靳元泓说的也是只要顾妤柔一人。 纳妾什么的可能不太真实…… 顾妗姒懒洋洋的撑着脑袋坐在软椅上数花生。 「本宫的礼送去了吗?」顾妗姒抬了抬下巴询问道。 「送到了,皇上了礼送进去之后,奴婢就把礼紧跟着送去了。」春雨连忙说道:「娘娘放心吧。」 「礼送到了就行,看着这天怎么像是要下雨呢?」顾妗姒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让彩云几人去把该收拾的东西收拾好,可别让雨给淋了。 顾妗姒这嘴就跟开光了似的。 才说完没一会儿那雨哗啦啦就下来了。 靳元泓迎亲的队伍走了半天,本想着多绕两圈,但是这突然降雨愣是把他们逼的连忙进了王府。 虽说赶的及时,但是还是被淋了一些,莫名有些气恼,还好这吉时并未耽搁。 好好的天说下雨就下雨,原本看过天都说雨要到晚上才会下,怎么如此不准时。 靳元泓也没多想什么,今日是他大喜日子,什么都没关系。 拜堂成亲他期盼的太久了。 端亲王府热热闹闹,怀王带着礼亲自来庆贺,要说怀王来的时候,王府内众人都有些诡异,忍不住想着,怀王这不会是来抢亲来了吧? 毕竟当初怀王也想求娶顾二小姐的。 好在怀王什么都没做,真的就是来庆贺端亲王大喜的。 入夜时分,靳元泓喝的酩酊大醉,踉跄进了新房之中,勉强打起精神来,过了那些繁琐的礼节,交杯酒啊掀盖头啊一道接着一道的程序。 大约是太复杂了,靳元泓等不及挥手让嬷嬷从简弄完,就把一屋子里全都给轰出去了。 「本王总算如愿以偿了。」靳元泓看着顾妤柔傻笑,上前拿起鸳鸯杆掀开了顾妤柔的红盖头。 「王爷……」顾妤柔面上飞着红霞,带着几分羞怯的看了靳元泓一眼。 「该叫夫君了。」靳元泓随手把帕子丢去了一边。 窗外雨声淅沥动听。 这大雨下了整整一夜,像是要洗去外面的脏污泥泞。 皇宫之中顾妗姒哄着荣安睡下,抬眼就看到那拿着书坐在床边等自己等了半天的皇帝。
第702章 无需本宫多说(35) 「皇上怎么还不睡?」顾妗姒上前拿过了靳闫容手中的书本说道:「皇上都看了许久了,小心伤眼。」 「朕的爱妃不在,让朕如何安睡?」靳闫容一把抱住了顾妗姒,在她身上蹭了蹭询问道:「荣安睡下了?不会再醒了吧?」 「应该是不会……」顾妗姒看了眼窗外淅沥的雨声说道:「看着应该不会打雷,荣安也不会被吵醒。」 「那真是太好了。」 靳闫容顿时欣喜,直接抱着顾妗姒就滚去了床上。 顾妗姒连忙抓住了他的衣襟,红着脸说道:「臣妾衣裳脏了还未来得及去换,等臣妾换好……」 靳闫容大手直接滑入了她的衣襟内沉声说道:「换什么衣裳,朕帮你脱了。」 「……」 顾妗姒暗暗想着,这臭男人怎么在自己生完孩子之后还对她这般着迷? 以前常听人说,女人生完孩子就如何如何…… 现在看着靳闫容这样,似乎更加爱不释手了。 一夜无话,天明之时那外头的雨也停歇了,顾妗姒还在睏倦之时,靳闫容就已经起身上朝去了,迷煳之中似乎听到了外面说话的声音。 靳闫容吩咐春雨给贵妃准备好膳食,一会儿叫贵妃起身。 昨日端亲王和顾妤柔大婚,今天要进宫请安的。 贵妃是顾妤柔的长姐,怎么说也要来拜见。 昨夜折腾的晚了,顾妗姒起身的时候那是相当的不情愿,春雨拖着贵妃起身洗漱穿衣,对贵妃这睏倦无比的样子早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娘娘,端亲王和新王妃已经去给太后请安了,一会儿就该来见您了。」春雨摆弄着顾妗姒的髮髻说道。 「嗯……知道了……」顾妗姒打了个哈欠。 「本宫单独见不合适,去皇后宫里见吧。」 明雅芸对此倒是很乐意,毕竟她才是皇上正室。 顾妗姒去往景仁宫接见了新王妃,靳元泓送顾妤柔过来,见过了皇后和贵妃,并未留着说话,而是先去见皇上去了,顾妤柔则是在景仁宫内留坐了。 「贵妃和亲王妃两姐妹都嫁入了皇家可真是难得。」皇后看着下首坐着的顾妤柔,又看了看旁侧坐着的贵妃弯唇笑了笑说道:「以后亲王妃也可多多进宫陪着贵妃还有本宫说说话。」 「妯娌亲近,太后娘娘瞧着也会高兴的多。」 「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不觉得叨扰就行。」顾妗姒略微低头笑道。 「你们姐妹二人说说话,本宫去院子里走走。」明雅芸随便说了几句话也没接着说,略微低头对着顾妤柔一笑,起身让青玉扶着自己起了身。 「太医说本宫这身子得多走动,不能总是坐着,本宫走走去。」 明雅芸把殿内留给了贵妃和亲王妃两人,自己可懒得在里头蹲着了。 顾妗姒对这种场面还真是没见过,想了想抬手让春雨递上去一个盒子说道:「二妹妹大婚本宫也没什么好送的,这一对镯子就送给妹妹,庆贺妹妹大喜。」 「想来其他话也无需本宫多说教导,大夫人应该都教过你了。」
第703章 看花(36) 「日后与端亲王和和美美,诞下一儿半女为皇室添丁就极好了。」 「多谢贵妃娘娘。」顾妤柔低头应下,在收下镯子的时候,故意扭身露出了脖颈处淡淡的红痕,像是在无声的彰显着自己与端亲王如何恩爱。 「……」 顾妗姒略微咳嗽了一声,忽然有些紧张的想着。 靳闫容不会也给自己脖子上弄了什么痕迹吧? 早上太困了没仔细检查…… 虽然她很乐于在淑妃那几个妃子面前气人,但是跟端亲王这就别了吧! 真的好尴尬的! 顾妗姒默默伸手整理了一下衣领,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衣裳遮住领子,起身说道:「本宫看着这会儿端亲王许是没那么快回来,不如出去走走。」 「昨夜下过雨,外面的空气湿润着。」贵妃提议之后又去问过了皇后。 皇后亦是觉得不错,毕竟她身体难得好转,出去走走自然也是好事。 正是迎春花开之时,春回大地绿意葱葱的景象,出去欣赏欣赏也是极好的。 皇后领着贵妃还有顾妤柔一同出去,出门遇上了来请安的梅昭仪,也就叫着一起出去了,御花园内一派欣欣向荣之意,皇后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本宫记着贵妃似乎跟这迎春花也挺有缘的?」明雅芸看着园内的迎春花,忽而露出了几分笑看向贵妃说道。 「那凝翠轩的季美人最喜欢迎春花了。」明雅芸抬手捏着一朵迎春花,眸中露出浅浅的笑道:「青玉,你折几支迎春花给凝翠轩的季美人送去。」 「是。」青玉俯身应下。 顾妗姒看着皇后此举,无声的勾了勾嘴角。 皇后这是变着法提醒她季美人踩着她受宠,想以此戳她的心窝子呢? 顾妗姒与季美人就是因这迎春花结缘的,如今季美人幽居凝翠轩,自从她父亲的事之后,季美人几乎都足不出户了,因着她与贵妃有过节。 旁人也不敢跟季美人来往,生怕惹了贵妃娘娘不悦得不偿失。 「皇后娘娘折了花岂不是让这一株树都不美了。」 「倒不如让人去请季美人来观花,岂不是更好?」 顾妗姒笑着提议,这等提议说出,皇后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了,像是有些不确定的看了贵妃一眼。 想看看贵妃这是在强颜欢笑呢? 还是真的不把季美人当回事? 明雅芸看着顾妗姒的眸色,扯了扯嘴角说道:「不必了,季美人自己个儿不愿出门,本宫何必去惹人厌烦,把人叫来看,也不见得人家高兴。」 「皇后娘娘思虑周全。」顾妗姒抬了抬下巴继续说道:「那边似有梨花,臣妾过去瞧瞧。」 「白惨惨的有什么可看的,本宫可不喜。」皇后对梨花素来无感,转开头说道:「贵妃自己去吧,本宫去湖边走走,亲王妃可要来?」 「那湖边开着春兰?臣妇倒是想去看看春兰。」顾妤柔略微转首说道。 「看不出来,亲王妃竟是喜爱兰花?」皇后闻言一笑,带着顾妤柔去了湖边。 顾妗姒略微俯身,转头去另外一边看梨花去了。
第704章 如意结(37) 她对这些花倒是说不上多喜爱,就是跟着皇后听着她逼逼叨很烦。 赶紧给自己寻个清净地方待着。 梨花开的柔美,满树雪白透着浓郁的芳香。 顾妗姒绕着梨树走了一圈,正在跟春雨说着哪一朵梨花最是亮眼就看到从旁侧小路边走来的端亲王,走的有些匆忙,寻寻觅觅的像是在找什么人。 靳元泓在看到顾妗姒的时候脚步一顿,径直朝着她走了过来。 「贵妃娘娘。」靳元泓俯身对着顾妗姒行礼之后说道:「本王是来带王妃回府的,听宫人说本王的王妃跟着皇后和贵妃来赏花游园了。」 「为何只见贵妃娘娘,不见王妃?」 「亲王妃与皇后在湖边,端亲王可过去看看。」顾妗姒对着靳元泓冷淡的说道。 「多谢。」靳元泓跟贵妃也没什么话说,抬眼看了看这些梨花,像是有些奇怪的说道:「看不出来,贵妃娘娘竟是爱梨花?本王还想着贵妃娘娘当是最爱牡丹的。」 「……」关你屁事? 顾妗姒无语的转开头,没打算继续搭理靳元泓。 靳元泓转身要走,结果在转身的时候衣服被树枝挂了一下,那怀中藏着的一块碎玉忽而掉在了地上,半边碎玉挂着如意结,一看就是被靳元泓精心收藏的。 「咦?」春雨原本是护着贵妃离去的,听到身后动静回头一看,就看到了靳元泓掉落出来的如意结碎玉。 「这不是娘娘的如意结玉坠吗……」春雨看着那碎了一半的玉顿时瞪大了眼眸,这如意结可是娘娘小时候编的第一个如意结呀! 「你说什么?」靳元泓慌忙将掉在地上的碎玉捡了起来,忽而听到春雨这话顿时愣住,握着手中碎玉穆然看向了春雨询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你认得这玉?」 「自是认得,这是夫人留给娘娘的……」春雨还要说话,却被身侧顾妗姒拉住了。 「一块玉而已,春雨你许是认错了。」顾妗姒看着靳元泓的神色,笑着说道:「端亲王不是还要去找王妃吗?可别让王妃久等。」 「哼。」靳元泓看着顾妗姒和春雨冷声说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玉是王妃的,你倒说是你家娘娘的?」 「贵妃娘娘还是好好管管身边人的嘴。」靳元泓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春雨闻言瞪大眼眸,被气的不轻。 恼怒无比的说道:「贵妃娘娘为何不让奴婢说?」 「您就不记得了?五岁那年您弄丢了夫人留下的白玉佩哭了三天,侯爷亲自给你打造了个更好的您都不要。」 「只留了个血珠子还藏在梳妆盒呢。」 「娘娘就算是入宫来了,也把那血珠子带着,显然是不曾忘了的。」 「刚刚奴婢看的清楚,端亲王那碎了一半的玉,中间缺了一块,正是血珠子放着的地方,那玉佩上的如意结还是奴婢陪着娘娘一起编的……」 那时还小,编出来的如意结特别的丑,歪歪扭扭的。 刚刚端亲王那碎玉上繫着的如意结就是很丑的啊!
第705章 与本宫没关系(38) 春雨不知道那碎玉怎么到了端亲王的手上,但是那可是娘娘的东西,怎么不要回来? 顾妗姒对春雨说的话…… 一个字都不知道。 她那是真的不知道啊! 原着之中也半点也提到过什么玉佩碎玉的东西,什么如意结血珠子,她有那玩意儿吗? 虽然她不知道,可是这丝毫不影响她的思考,从刚刚一系列的事情之中,顾妗姒仿佛隐约好像猜到了一点什么狗血剧情,靳元泓口口声声说碎玉是顾妤柔的。 再结合春雨刚刚这番话…… 靳元泓这货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这也太狗血了。 「这件事别说了,对任何人就不许说。」顾妗姒扭头叮嘱春雨说道:「就当本宫从未有过这样东西。」 「娘娘为何……」春雨有些想不明白。 「左右都是过去的事了。」顾妗姒抿唇一笑说道:「以前本宫思念母亲才会因为丢失了此物啼哭不止,现在本宫是贵妃,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皇上待本宫也极好。」 「本宫在心中记挂着母亲足矣,白玉碎了就碎了,不必去寻觅追踪此事。」 「更何况此物为何会端亲王手中,本宫都说不清楚,不要议论以免惹上祸端。」 春雨听着贵妃这番话顿时点头,很是认真的应下了。 顾妗姒不想说了,谁知靳元泓不死心。 他握着手中碎玉离去,心中越想越是觉得奇怪,当下又转头了,大步走去了顾妗姒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眸色沉沉的看着顾妗姒和春雨二人。 「你为何会一眼认出此物,认出这是如意结?」靳元泓眸色冷冽的盯着春雨。 「……」 春雨有些沉默。 那碎玉上挂着的如意结,靳元泓在第一时间看去的时候都没觉得这是如意结的,还是拿着端详仔细辨认才辨认出这个竟然是如意结? 结果刚刚在他碎玉掉落的一瞬间,春雨竟然就能一口道出如意结。 他的心沉了沉,越想越觉得不对。 「春雨她看错了。」顾妗姒拉着春雨后退了半步,笑看向靳元泓道:「没想到那碎玉上挂着的真是如意结呢?」 「你又如何知道是碎玉?」靳元泓步步紧逼询问道:「本王将碎玉边角包裹的好好的,看着就像是故意这般设计的。」 「你却能一口道出碎玉二字,显然是见过完整的,你是如何见过的?」 顾妗姒张了张口:………… 这下要怎么说呢? 她还在想着应该怎么说,靳元泓却突然上前伸手拉住了顾妗姒道:「走,跟本王去找王妃对峙!」 顾妗姒瞪大眼,恼怒无比的甩开了靳元泓的手,脸色铁青怒斥道:「靳元泓你大胆!本宫是贵妃,岂能容许你如此无礼!」 「区区一块碎玉有什么可言说的?」 「端亲王若喜欢,藏一箱也与本宫没关系。」 「本宫的玉佩太多,谁能记得有哪个丢了哪个碎了?」 顾妗姒狠狠甩袖,怒瞪着靳元泓说道:「端亲王还是早些寻你的王妃去吧。」 她拉着春雨转身:「本宫还有事。」
第706章 碎玉(39) 「端亲王自便。」说完拉着春雨就走了,完全不给靳元泓再纠缠的机会。 这都是啥破人! 还有完没完…… 顾妗姒离去匆匆,靳元泓却越发觉得怪异,总觉得顾妗姒在隐瞒什么,莫不是有什么说不得的事情? 靳元泓暗想着,今日回去得问一下顾妤柔才是。 他们二人都没发现,在梨花树后的另外一边,意妃手中拿着梨花树枝,全程目睹了两人纠缠拉扯的过程,特别是看到端亲王竟是去拉扯贵妃的手的时候,意妃险些惊叫出声。 因为相隔比较远,也听不清二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这却一点都不妨碍她去向皇上告状。 「真是没想到,本宫出来折几支梨花,还能碰上这等事情。」意妃勾唇一下,看着顾妗姒离去,靳元泓站在原地良久也转身离去的样子,仿佛已经能脑补出一场大戏。 「端亲王可是刚刚成婚,就在御花园中与贵妃牵扯不清……」 「不知皇上听了这番话语会作何念想。」 意妃转身摆手说道:「走,把这梨花放去瓶子里插着,本宫也回宫梳洗一番,去面见皇上。」 秋玲连忙俯身应下跟着意妃离去了。 顾妗姒离去的匆忙,只让人去知会了皇后一声,就说是自己身子不爽利先回宫去了。 顾妤柔今日入宫请安,一趟下来也是劳累不已,出宫的时候与靳元泓同坐一辆马车,颇有些委屈柔弱的靠在靳元泓的身上道:「王爷,妾身累了。」 靳元泓心中思索着别的事情,听到顾妤柔这撒娇的语气,顿时低头看了看她的脚。 柔声询问道:「可是今日陪着皇后走累了?」 「嗯……」顾妤柔点了点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弯眉笑看向靳元泓询问道:「王爷,妾身今日表现的如何?没给王爷丢脸吧?」 「你怎么会给本王丢脸呢?」 「本王喜爱你都来不及。」 靳元泓哄着顾妤柔,回到王府收拾歇下的时候已经夜深了。 靳元泓并未早早回房,而是去了书房翻出了以前存放起来的画像,那画像之中的少女不过十三岁左右,画中画着的人赫然便是顾妤柔。 他珍藏这张画像多年了…… 靳元泓从怀中拿出碎玉端详着,没道理这碎玉不是顾妤柔的。 靳元泓想了想把画像收好,理了理身上的衣裙这才大步朝着卧室走去。 顾妤柔早已经梳洗打扮好了,只等靳元泓来,还特地点上了薰香,等了许久才总算是把靳元泓等来了,顿时欢喜起身上前迎接道:「王爷来了?」 「嗯,去弄了点事情。」靳元泓站着,顾妤柔上前来帮着靳元泓脱去外衣。 靳元泓抬手,像是随意从怀中拿出碎玉放在了桌子上。 以前他都是藏着的。 毕竟是年少的心思,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的。 所以就小心的把碎玉藏着,从未显露过一次。 今日特意拿出来,放在了这样显眼的位置,就是想让顾妤柔注意到,而顾妤柔果然是注意到了。
第707章 无定寺(40) 「这是王爷何时得的玉佩?」顾妤柔帮着靳元泓放好了外衣,看着桌上有些奇怪的玉佩询问道:「怎么看着像是只有一半?那下面挂着的是什么结……」 「难道是王爷自己编的不成?」顾妤柔有些好笑的歪头看向靳元泓,故意用着调笑的话语询问。 略微上前一步伸手揽住了靳元泓的脖颈,笑眯眯的询问道:「难道是王爷给妾身准备的礼物?」 顾妤柔心中有些窃喜,那样劣质的红结,怕是只有男子笨手笨脚的才会弄出来吧? 顾妤柔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靳元泓亲自准备的礼物,这是想让之际夸赞他的吗? 「王爷做的真好看。」顾妤柔非常大方的夸赞了起来。 「……」靳元泓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顾妤柔,眸色沉了沉,抬手拿起桌上的碎玉询问道:「你不认得这个玉佩?」 「什么?」顾妤柔听着靳元泓的话,仔细的看了看他手上的玉佩,带着几分困惑不解的询问道:「王爷此话何意?妾身怎么会认得……」 「你仔细看看,你当真不认得此物?」靳元泓突然捏住了顾妤柔的手腕,像是逼着她看自己手中的碎玉。 「王爷,疼……」顾妤柔有些无措,不知道靳元泓为何突然如此模样。 「好,你不认得。」靳元泓深吸一口气询问道:「那本王问你,你可记得十六年前血月现世的那夜,在无定寺的事情。」 「王爷?」顾妤柔有些奇怪的看了靳元泓一眼道:「妾身记得啊,妾身那时还年幼,只是随父亲母亲去无定寺上香参佛,只记得那次的血月,其他的如何能记得……」 「你既然去了无定寺,也见到了血月,为何会不记得此玉!?」靳元泓有些崩溃。 「妾身就是不记得了,王爷到底想听什么?」顾妤柔眼眶微红有些想哭,不知自己这是做错了什么,竟是要被如此对待。 「……我不是责怪你,我只是……」靳元泓看着顾妤柔落泪有些心疼又像是有些烦躁。 他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像是他原本笃定无比的事情,现在突然发现这件事出现了偏差,而且这个偏差的程度,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靳元泓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沉声对着顾妤柔说道:「你先好好休息,本王还有点事。」 靳元泓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出去了,留下顾妤柔一个人站在原地有些愕然,她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靳元泓回到书房,捏着手中的玉佩半响未动,回忆着十六年前的点点滴滴,他与皇兄二人藏入无定寺。 躲在昏暗的地窖之中,那血月之夜。 偷偷爬进地窖里给他们兄弟二人送吃食的小姑娘…… 握着他的手小声的哄着他的小姑娘。 无定寺内的血月如此让人惊心,那一场刺杀鲜红的血几乎渗透进去了泥土里,他现在都还能闻到血腥味混杂着泥土的气息钻入鼻腔,更忘不了那紧紧握住他手的小姑娘。
第708章 我心好累(41) 血月散去,留下的是无定寺内满地的尸体。 还有那地窖之中遗失的半块碎玉。 他多方打听才终于在顾妤柔十三岁那年得知,血月之夜他们曾去了无定寺上香,时间地点人物完全吻合,哪里有问题? 靳元泓握着手中碎玉,半响之后骤然起身,他要去找顾妗姒问个明白。 * 皇宫之中灯火通明,顾妗姒这会儿正看着荣安公主奋力在床上爬来爬去,是不是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正玩的好好的,举着手中的拨浪鼓望着顾妗姒:「呀!」 「两!」荣安吧唧着小嘴,像是想说些什么。 「叫什么呢?跟着娘亲学,娘~!」 「凉?」荣安歪了歪脑袋。 「这孩子,要不你叫妈吧。」顾妗姒抬手戳了戳荣安的小脸蛋。 「叭叭噗……」荣安又低头自个儿玩自个儿去了,顾妗姒笑眯了眼,总觉得刚刚荣安发出的那个声音像是在叫爸爸。 春雨捧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抬眸看向贵妃说道:「娘娘别跟公主玩太晚,该让公主睡觉了。」 顾妗姒点头唤来了姜嬷嬷,现在可算是不用自己哄着睡觉了,姜嬷嬷哄着公主也会睡。 她也正好轻松一些,叫春雨弄上热水准备沐浴,谁知这才进去浴室遣退了众人,就看到那从门帘后悄无声息的走出来的靳元泓,吓得她魂都快飞了。 惊恐万分的看着眼前穿着太监服侍的靳元泓,再看看这浴室。 这画面怎么如此熟悉? 「靳元泓你是不是有病?」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大晚上的私闯后宫,还来的是她的寝宫,她的浴室,这是一个亲王能干出来的事吗? 顾妗姒真是气的肝疼,又不敢大声喧闹,怒瞪着靳元泓道:「滚,快给我滚出去!」 靳元泓面色淡定:「本王武艺过人不会被人察觉,本王问几句话就走。」 靳元泓说着便是拿出了怀中的的碎玉,眸色无比认真的盯着顾妗姒道:「告诉本王,你如何证明这碎玉是你的。」 顾妗姒:………… 「我看你是傻逼。」 「纯傻逼。」 「证明什么呢?证明出来又如何?证明不出来又如何?」 「端亲王,你已经迎娶顾妤柔为正妃,而本宫亦是皇上的贵妃,不论这玉是谁的,请问有意义吗?」 「你为了这事私闯后宫,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 「你这是活腻了的行为。」 「我求你了,你想死你自个儿死去行不?」 「别拉上我,我还想好好活着。」 靳元泓听着顾妗姒这番话语,心中不知作何感想,无比固执的捏着手中碎玉说道:「本王不想做什么,只想知道真相。」 他眸色定定的看着顾妤柔道:「十六年前血月之夜,你是否去过无定寺?」 顾妗姒:「……」 我心好累。 「娘娘,皇上来了……」正在此时,门外春雨略带焦急的声音响起。 「你!」顾妗姒倏然瞪大眼眸,脑子嗡嗡作响,第一时间就是想让靳元泓赶紧滚。 「砰——!」谁知春雨通传的话语才刚刚落下。
第709章 别再来了(42) 紧闭的大门直接就被靳闫容一脚踹开了。 靳元泓和顾妗姒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看到那阴沉着脸大步走入屋内的靳闫容,看着皇上那脸色让顾妗姒心头突突的跳。 完了。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顾妗姒略微低头俯身道:「参见皇上。」 靳元泓有些无措,他这身行头实在有些尴尬,默默跟着低头俯身:「皇兄,臣弟……只是找贵妃娘娘说两句话,并没有其他。」 「……」 你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 说什么话得缩在浴室说? 还是这大晚上的! 你还穿个太监的服侍掩人耳目,这不管怎么说都是相当的不正常好吗? 「朕倒是不知道,端亲王与朕的贵妃有这么亲密的话要说,竟是要用这种方式说话?」靳闫容胸腔之中翻滚着暴虐的情绪,那垂在身侧的手寸寸捏紧。 「皇上明鑑!」靳元泓屈膝跪下,拱手之时手中握着的碎玉垂下,靳闫容看的清清楚楚。 「朕当是有什么话要私下说,原来……」靳闫容看着那碎玉,脸上神色难看至极,再看向贵妃眸中沉痛心碎的神色让顾妗姒有些迷茫。 「皇上,你误会了,臣妾与端亲王……」顾妗姒张口辩解。 「与端亲王年少相识,是朕拆散了你们?」靳闫容看着贵妃,只觉得心头如刀割一般难受至极。 他走去了贵妃身边,伸手捧着顾妗姒的脸道:「你既然那么喜欢他,又为何要求入宫当朕的贵妃……」 「你既当了朕的贵妃,又为何……」 「又为何还要念着他呢?」 「……」 靳闫容勐地收回了手,骤然转身道:「你做什么朕都可以宠着你,纵着你,你要什么朕都给你,这就是你回报给朕的吗?」 靳闫容的话像是有些虚无,他说完了这句话就走了。 离去的脚步像是有些踉跄。 甚至都未曾及时对贵妃端亲王处罚就离去了。 顾妗姒怔愣在原地有些出神,靳元泓更是不知如何解释,屋内所有人都没敢出声,靳元泓捏着手中碎玉半响未动。 「靳元泓,你满意了?」顾妗姒转头看向靳元泓,眸色冷然看着他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了?开心了吗?」 「我不想招惹你,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牵扯,你去找你的顾妤柔不好吗?」 「为什么要一次次的对我不放手呢?」 「是,以前我也许真的对你很过分,我在这里跟你道歉。」 「从今以后我只希望你永永远远把我当个陌生人,行吗?」 顾妗姒深吸一口气,望着大门,语调有些轻,又像是带着难以言说的疲倦道:「你走吧,别再来纠缠我了,我的心中只有皇上一人。」 「我愿意为他生儿育女,愿意为他老死宫中。」 「而你对我而言,就是个麻烦,是个甩不掉的麻烦,我真的很讨厌你。」 「走,别再来了。」 靳元泓愣愣的看着顾妗姒的背影半响未动,忽然生出了几分自责,有些恍惚的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第710章 有几分哽咽(43) 他看着顾妗姒的背影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到底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了。 端亲王私闯贵妃庆鸾宫,被皇上发现杖责三十。 又一次降为端王,夺了其亲王之位…… 而贵妃似乎并未受罚,可皇上再也不曾踏足庆鸾宫一步,更加未去看过贵妃一眼,贵妃宫中所用的东西全部减半,完完全全恢復了贵妃该用的。 虽未曾受罚,可这…… 比受罚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顾妗姒坐在高位之上,看着进进出出的宫人沉默不做声的搬走了宫中所有摆件,撤走了她常用的茶碗,那一箱箱抬出去的首饰,像是连带着皇上的心一併抬走了。 「娘娘……」春雨和彩云几人站在贵妃身侧,看着那一样样被拿走的东西,只觉得心中钝痛难受,红着眼眶望向贵妃娘娘。 「让他们搬吧。」顾妗姒端坐在高位之上,不为所动的看着那一样样东西被搬走。 「娘娘别担心,会好的……」春雨低声宽慰着。 贵妃的东西全都让搬走了,那周美人处受了牵连,以前赏下的花瓶瓷器全都让内务府拿回来了。 明明是阳光明媚的春季,竟是平白让人有一种入秋的荒凉之态。 树倒猢狲散不过如此了吧…… 庆鸾宫本就地处偏僻,俗话说得好,只要皇上心在此处,不管是多远的路那都是会来的。 现在倒是好了,庆鸾宫再无人来,唯有周美人与贵妃相邻作伴。 「贵妃娘娘,皇上有旨,要将荣安公主接去太后娘娘宫中一段时间,说是太后娘娘许久不见荣安公主甚是想念。」海庆前来传旨,说下这番话叫顾妗姒愕然睁大了眼眸。 「荣安是本宫最后的念想,亦是本宫最珍贵之物。」 「皇上……他当真要做的如此绝情吗?」 顾妗姒声调倏然就哑了,鼻尖透着几分酸涩,手握住椅子扶手,身躯略有些颤抖之意。 海庆心头髮苦,小声说道:「这是皇上和太后娘娘的意思……」 他看了贵妃一眼继续说道:「皇上准许公主半月回庆鸾宫探视一次,已是天大的恩德。」 「荣安公主尚且年幼,初离了娘娘身边定是不好,特准了奶娘相随,若是贵妃娘娘不放心,不若让姜嬷嬷也跟着……」海庆给了顾妗姒最后的选择。 「荣安……」奶娘抱着荣安出来的时候,荣安还有些懵懂的看着四周。 「本宫的孩子。」顾妗姒眼眶微红,霎时便是蓄满了泪水,有些哽咽的看着荣安,半响才绽开了笑颜道:「乖孩子,让嬷嬷带着你去跟太后奶奶住好不好?」 「还有父皇也会去陪你,母妃得空会去看你的……」 「荣安要听话,不能再哭鼻子了。」 顾妗姒捏着荣安的小手,话到最后似有几分哽咽。 她心中不舍,却也知道荣安去太后身边定能过的极好,至少比在自己身边好。 如今的庆鸾宫不不像以前…… 又或者,他是怕她利用荣安? 顾妗姒垂下了眼眸,扭头看向姜嬷嬷,伸手握住了姜嬷嬷的手。
第711章 变化(44) 「姜嬷嬷,一定要帮本宫照顾好荣安,一定不能让荣安有事……」 「娘娘放心,奴婢豁出命也会护着公主平安。」姜嬷嬷郑重无比的俯身点头,那边彩云和夏桃两人已经把荣安公主的东西全部收拾好了。「 「去吧……」顾妗姒收回手。 在顾妗姒松开了荣安的手之时,荣安公主像是有所察觉一般扭过了头,看着步步与自己的母亲分离。 忽而大声嚎哭了起来:「嗷呜呜——!娘!娘亲!」 顾妗姒眼中泪水突然就忍不住了,这么久了荣安总是不喜欢好好学说话,如今在离别的这一刻,她终于听到孩子叫娘亲了。 「啊!娘!呜呜呜……母妃……」荣安口中的哭闹变成了叫喊,顾妗姒捂着嘴泣不成声。 「娘娘,娘娘没事的。」春雨和彩云几人也是眼带热泪,哽咽安抚着贵妃娘娘。 荣安公主被带走了好一会儿,顾妗姒擦着脸上的泪痕,就看到李金喜急吼吼的跑了进来:「娘娘!娘娘!」 李金喜有些焦急的看了一圈询问道:「荣安公主被带走了?」 春雨看着李金喜跑回来,再一听李金喜这话,真是想把他嘴打歪了,你没看见贵妃娘娘眼睛都哭红了? 这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又提着一下做什么? 「娘娘,奴才刚刚去外头打听了,提议把荣安公主接走的是皇后娘娘!」李金喜连忙开口解释道:「而且皇后是直接去跟太后娘娘提的,碰巧庄太妃正在跟太后娘娘说话。」 「也不知是说了些什么,太后就点头了,皇上这会儿在跟大臣议事,怕是都不知道此事呢……」 「娘娘,要不奴才去把人追回来?」 顾妗姒摇了摇头,捏着手中锦帕说道:「太后懿旨,便是皇上当真不知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笑了笑低头说道:「公主已经让接走了,太后就不会那么轻易让本宫再接回来。」 顾妗姒说着站起身来道:「去了太后宫里也好,吃穿不愁有太后照看,总不会让她唯一的孙女遇难,跟着本宫在庆鸾宫倒是受苦……」 「娘娘说的什么傻话,孩子能跟在自己身边,多苦都不叫苦。」 「更何况您还是贵妃娘娘呢。」 「皇上许是一时生气,过些时日气消了就能好了……」 春雨连声劝慰,顾妗姒听着心中更是难受了。 她深吸一口气道:「不急,不急的。」 顾妗姒走去了窗边,望着窗外院子里的风景,捏着始终锦帕寸寸收紧:「皇后,本宫可记下了。」 「园子里的花花草草还是需要呵护,左右也没事,别让那些花枯了。」顾妗姒摆手说道:「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必凑在本宫身边。」 「是……」春雨和李金喜几人对视一眼,纷纷俯身退下了。 庆鸾宫中的宫女太监们并未觉得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每日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只是每日去拿回来的膳食再也不復从前了。 原本给贵妃娘娘私用的御厨还有做点心的师傅也都被带走了。
第712章 周美人(45) 现在贵妃娘娘须得叫人去御膳房提膳。 膳房的膳食哪有御厨做的好吃? 这膳食的样式也是规规矩矩,顾妗姒看着都没什么食慾吃…… 往日能拿到的点心,各种好吃的牛乳都没有了,就连贵妃娘娘沐浴须得用的精油也都拿不到了,这些点点滴滴的小事串联在了一起,就像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顾妗姒坐在软榻上,什么也不干,既不看书也不刺绣,就这么闭着眼睛在晒太阳。 开着窗外头春日里的暖阳照在了贵妃的身上。 「娘娘总是这么一坐就是一下午,再这么想去可怎么好?」夏桃看着窗边坐着的贵妃,忽然有些无奈的嘆息说道。 「侯爷可有信传来?」春雨每每看去都觉得心中难受,侧首看向夏桃询问道。 「没有……」夏桃摇头,小声说道:「皇上又没罚咱们娘娘,侯爷就是想求情也不知要如何求啊。」 「现在宫中都在传,说是咱们娘娘与贵妃有私情……」 「什么旧情復燃都敢说。」 「听的我气死了!」 夏桃这话不敢去贵妃娘娘面前说,怕要惹了贵妃不高兴,只能对着春雨几人说,那些人无非是看贵妃娘娘失宠了,才敢这么放肆的,平日里谁敢说一句话这种话? 贵妃与皇上闹失宠也好几回了。 每次都在你以为贵妃真的失宠了的时候,她就翻身了! 这次贵妃和皇上闹的这么僵持,也没见宫中哪个人敢轻举妄动的,各个都在观望之中。 倒是皇后娘娘的病眼见着像是要好了,虽说还是长居景仁宫不怎么出来,但是偶尔已经能看到皇后娘娘的身影了,看着皇后娘娘这身子骨怕是要好全了。 「你说这有趣不有趣?」淑妃坐在屋内嗑瓜子,很是感嘆的说道:「原本宫中局势何等分明啊?」 「贵妃盛宠,贤妃掌权,那皇后娘娘又是咳血又是昏迷的,眼看像是快不行了……」 「这兜转了一圈,皇后病好了!」 「好好的贤妃变成了宋昭仪,怕是一辈子都上不来了。」 「贵妃娘娘一夜失宠直接倒台。」 「这后宫兜兜转转还是皇后娘娘的天下。」 淑妃这两天闲着没事就开始琢磨,闹腾了这么半天,还是皇后娘娘厉害,真的是太厉害了,配合梅昭仪如今在这宫中谁敢招惹!? 淑妃心中暗暗感嘆,幸好她可什么都不参与,否则今时今日遭殃的就是自己。 当初华妃还想叫她去争权,争个屁! 淑妃拍了拍手,起身说道:「走,出去外面看看风景,现在御花园的花不用往贵妃宫里送了,本宫也去瞧瞧有什么好看的,弄两盆来宫里。」 香荷听了自家娘娘的话连忙俯身应下,转身出去备轿去了。 淑妃的轿辇才去到了御花园边的宫道,就看到前头正往回走的周美人,手中捧着一捧玉兰花。 「嫔妾参见淑妃娘娘。」周美人恭敬屈膝行礼,抱着怀中的玉兰花未曾抬头。 「这不是听雪轩的周美人吗?」淑妃似笑非笑的看着周美人笑道。
第713章 捧高踩低(46) 「本宫还当你如贵妃一般缩在自己宫里不敢出来了呢。」 「倒是挺有兴致,还来摘花?」 淑妃轻笑了一声,带着几分不屑撇嘴道:「拿着这么丑的花也敢在本宫面前招摇。」 周美人一惊连忙跪下道:「淑妃娘娘恕罪,嫔妾只是想摘两朵花回去装点……」 「好啊,可惜你挡了本宫的路,让本宫心情格外不愉快。」淑妃低头道:「就好好跪着,跪到日落本宫气也就消了。」 「再捧着你的玉兰花回去。」 淑妃轻笑一声,略微抬手带着人大摇大摆的离去了,留下周美人还跪在原地不敢乱动。 淑妃倒是自在逍遥的去御花园取了好些花拿回揽月宫插着,而周美人在宫道上跪到了日落的时候,手中捧着的玉兰花早就蔫儿了,这花拿回了听雪轩也是没用了。 霜露看着自家娘娘那一瘸一拐走路的样子,登时便是红了眼。 「平日里贵妃娘娘得宠的时候,那些个人对着娘娘您也是客客气气的,现在贵妃失势……」霜露咬着唇看着周美人道:「娘娘跟着受难。」 「别哭了,没事的。」周美人在椅子上做下小声说道:「去拿些药膏来。」 「奴婢这是心疼您。」霜露委屈的说道:「贵妃娘娘再受宠,您这头给的赏赐也不见有多少……」 「贵妃娘娘失宠了倒好,使劲的剋扣咱们。」 「出去摘个花都能挨罚,奴婢真是替您不值……」 周美人抬眸瞪了霜露一眼说道:「你这丫头还说不听了?若是没有贵妃娘娘,你我主僕二人还不知在何处呢,现在倒是怪起贵妃娘娘来了?」 她一边让霜露给自己擦药一边低头说道:「贵妃娘娘不会有事的,且等等。」 霜露轻柔的帮周美人擦药,听到周美人这话语顿时抬头,带着几分奇怪困惑的看向周美人询问道:「娘娘怎么知道贵妃娘娘能无事?」 「奴婢瞧着这次皇上像是真铁了心了……」 「您也瞧见了,那从贵妃娘娘宫里可是搬走了多少东西呢?」 「这都五六日了,皇上也始终对贵妃娘娘不闻不问的。」 「昨儿个奴婢还看到贵妃娘娘身边的夏桃去领膳食,那些个膳食可不像是以前那么好了。」 周美人听着霜露的话手顿了顿,若有所思的挑眉说道:「别去瞎琢磨了,我们顾着自己就行了。」 霜露撇嘴,到底是没多说什么点头应下了。 淑妃罚了周美人的事转头传去了皇后耳中。 景仁宫内,皇后正悠闲的在院子里散步,挺直的腰板还有那嘴角挂着的笑意都在说明皇后心情很不错,景仁宫上下也一扫之前的阴霾,各个都是喜笑颜开的。 梅昭仪扶着皇后说道:「淑妃娘娘罚了周美人,这可是往贵妃脸上踩鞋印呢。」 「淑妃嚣张惯了,是个会捧高踩低的主。」 「偏偏做的坏事都是明面上的,叫人虽然生气,好像也就气那么一阵,转头便是忘了。」 「她会罚跪周美人不稀奇。」
第714章 来的勤快(47) 皇后转身往景仁宫内走,唇边带着几分笑说道:「本宫还就喜欢看淑妃这得意的模样,此事不必去管。」 梅昭仪低声应下,扶着皇后在主位上坐下,自己才坐去了下首说道:「皇上已经有多日不曾去庆鸾宫了,不过倒是因为荣安公主的事情跟太后起了争执。」 「太后娘娘不会让步的……」明雅芸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道。 「贵妃盛宠太久了,太后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机会打压,又岂会轻易松口?」 「况且此次贵妃犯下的错,太后都大为震怒。」 「也多亏了贵妃有个荣安公主傍身,否则怕是要跟贤妃一样的下场。」 「可惜了……」 明雅芸垂眸放下了手中杯盏,不知她口中说的这声可惜是什么意思。 明雅芸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而抬眼看向梅昭仪道:「对了,那个苏婕妤如何?」 梅昭仪很是自信一笑说道:「皇后娘娘放心,那个苏婕妤就是个草包,胆小怕事畏手畏脚的,嫔妾随便说两句话吓唬她一下,就将她吓的几日不敢出宫门。」 「虽说皇上让她协理六宫,但是现在这六宫诸事的权柄可都在嫔妾手中。 梅昭仪说的有些得意,随即又连忙笑道:「在嫔妾手中就等同于在皇后娘娘手中,嫔妾只等皇后娘娘身体康健痊癒,便会把这所得的一切全部奉送给皇后娘娘。」 梅昭仪这话说的让皇后展颜而笑,看着梅昭仪道:「你倒是忠心。」 「嫔妾自是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若无皇后娘娘栽培,嫔妾岂能走到今日?」 「做人最是不能忘本,嫔妾始终铭记在心。」 「呵呵……」明雅芸弯唇笑着,看向梅昭仪说道:「本宫不急,你且握着权柄就当是歷练了,本宫若是痊癒的太快难免惹皇上猜忌,且再等上一些时日。」 「是……」梅昭仪顿时俯身应下了。 阳春三月。 桃花盛开的季节,宫中处处开满了红白相间的桃花,景色优美丽人。 自端亲王被受罚被禁足一个月后,贵妃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已经鲜少有人见到贵妃的身影了。 就算是见到了,贵妃出行的仪仗也再不似从前那般声势浩大。 皇上也足足一月未曾踏足庆鸾宫,各宫娘娘皇上都走了个遍,唯独没去贵妃娘娘宫里。 「桃园之中的桃花都开了,皇上可有空去看看?」意妃将桌上的棋盘收起,眉目之中带着温柔眷恋之色望着靳闫容道:「皇上如此忙碌,不如今日给自己放松放松?」 「不必。」靳闫容抬手将桌上的茶喝完,冷然起身说道:「朕还有事,先走了。」 「皇上!」意妃有些着急,咬唇询问道:「那皇上今夜会来吗?」 「……」 靳闫容连看都不看意妃一眼直接就走了。 意妃站在原地脸色发白,紧紧捏着手半响未动,望着靳闫容的背影脸上满是苦涩之意。 皇上来邀月宫来的勤快,每次都是吃完就走,或者是坐着看书不让人打扰。
第715章 晋升位份(48) 现在连下棋都不跟自己下了,总是沉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还不让她退下,就让她再旁边待着。 整整一个月下来,她连皇上的衣角都没碰到…… 柳沁意有些烦闷的皱起了眉头,秋玲上前来询问道:「那娘娘今日还去赏桃花吗?」 柳沁意倏然冷下了脸:「去什么去?皇上都走了还有什么好去的!」 秋玲缩了缩脑袋不敢说话了。 靳闫容照旧回了御书房,这一头扎进去再醒过神来就是深夜了,最近朝中大臣明显感觉到皇上的脾性便冷了,骂人的话倒是半点没少。 但是更多是冷然的盯着你看,那眼神简直比骂你还更叫人害怕。 并且朝中大臣们明显感觉到工作量在急剧增大…… 因为他们为了赶上皇上下达任务的速度,熬夜熬的头都快秃了。 呜呜呜呜,皇帝是不是受啥刺激了? 来个人救救孩子…… 再这么下去完了啊! 海庆这两天一刻都不敢停歇,生怕自己哪里出个乱子,皇上怕是直接能拧了他的脑袋,整整一个月都过的提心弔胆的,这会儿又到了皇上去后宫的时间了。 「皇上,您看今晚……」海庆小心翼翼的凑了上去。 「去梅昭仪那。」靳闫容头也不抬的说道。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海庆连忙俯身应下。 当夜意妃没等来皇上,气的心肝都在疼。 要说以前这皇上也不来啊…… 总是往贵妃娘娘宫里去,意妃都没觉得有这么生气,好像有一种习以为常的感觉,但是现在却是不一样了,皇上去其他人宫里,柳沁意就觉得憋得慌。 凭啥去她们宫里不来我这? 那些个贱蹄子肯定又想方设法的勾引皇上了。 别说是意妃这么想,淑妃和华妃几人也是这么想的! 最气人的是,当夜皇上去了梅昭仪处,第二天一早梅昭仪就晋升为嫔,赐封号静,为静嫔。 「静嫔!她哪里当得起这个静字!?」意妃一早起来听闻了这等消息,顿时气得摔了宫人递上来的漱口水,又觉得愤怒又觉得委屈的。 「娘娘息怒。」秋玲连忙俯身宽慰道:「皇上也许就是随意给的一个封号罢了……」 「自从静嫔跟了皇后,统管了六宫诸事,她的位份便是一升再升!」 「照这么下去,明年她岂不是就要成妃位,与本宫平起平坐了?」 「本宫绝对不能容忍这等事情发生!」 柳沁意转身坐在了椅子上,沉着脸说道:「伺候本宫洗漱更衣。」 梅昭仪晋为静嫔的时候,莫说是意妃觉得不可置信,便是连皇后都大为震惊。 如此频繁的晋升位份,皇上这举动…… 「娘娘,今日奴婢没领到牛乳香糕。」夏桃在为贵妃摆膳的时候小声说道:「奴婢去的晚了,已经没有了。」 「明日奴婢早早就去等着,定能给娘娘取来。」夏桃坚定的抿唇说道。 「没事。」顾妗姒笑着摇头这不是有绿豆糕吗?一样的。」顾妗姒略微低头。 「……」
第716章 藉口託词(49) 虽说都是点心,但是牛乳香糕和绿豆糕哪能是一样的呢? 人有身份贵贱,这点心自然也是有的。 御膳房拿不出好点心,就拿着这些绿豆糕煳弄她们。 夏桃有些气闷,小声嘟囔着说道:「奴婢明儿一定给娘娘取来。」 顾妗姒没把夏桃的话放在心上,略微低头看着碟子里的点心柔声询问道:「外头今儿倒是热闹,可有什么事情?」 「有是有……」夏桃看了贵妃一眼,像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便是,怎么还吞吞吐吐的?」顾妗姒好笑的抬眼看向夏桃。 「今儿梅昭仪晋了嫔位,皇上赐封静嫔。」夏桃嘆了口气说道:「现在估计各宫娘娘都是庆贺静嫔娘娘晋升之喜了……」 顾妗姒有些怔愣,随即继续低头吃着碗里的吃食,轻声说道:「那的确是喜事,让春雨选几样好东西给静嫔送去,本宫就不跟着去凑热闹了。」 夏桃动了动嘴唇低声应下了。 静嫔晋升叫宫中的看的红了眼,只觉得皇上这几日总是往静嫔宫里去。 「静嫔姐姐,嫔妾昨儿看了个帐目,发现这帐目之中似乎有些不太对……」苏婕妤去静嫔宫中的时候,就看到静嫔正坐在小桌边吃着新鲜的瓜果点心。 「嗯?苏婕妤又有哪里不懂了?」静嫔抬眼看向苏婕妤,眸中像是带着几分嘲讽道:「也不知皇上让你来是协助本宫的,还是给本宫添乱的。」 静嫔拿过了苏婕妤的帐目本,发现这本子上的出入有不对的地方,就是一些细小的位置。 多是她故意挪用了,这么点小事皇上才不会管,自然也不会有人去查。 小恩小惠的苏婕妤怎么这么不知趣? 静嫔略微冷下脸,把帐本放在了自己手边说道:「此事本宫会料理好,你就不用担心了。」 「有静嫔娘娘料理嫔妾就放心了,只是不知那些东西是去往了何处,嫔妾知晓了也好重新抄录登记……」 「不必了,本宫会处理妥当,这件事你不必管。」静嫔斜眼看着苏婕妤说道:「若是没事就去翻翻几年前的帐目学着看看,这些东西你就不要动了。」 「省的你弄乱了还得本宫来为你整理妥当。」 「白白浪费了本宫的时间。」 苏婕妤听着静嫔这口中满是责怪的话语心中顿时一紧,连忙低头俯身道:「静嫔娘娘恕罪,嫔妾并非有意……」 静嫔当即摆手说道:「好了,下去吧。」 就这么煳弄走了苏婕妤,静嫔这才拿起了桌上的帐本翻看,这些细小的事情苏婕妤也不嫌烦,居然连这个都去核对? 倒是让她一时半会儿的不知如此填补了上去。 静嫔翻看了一会儿忽然便是起了心思,勾唇笑了笑已经是有了主意。 御膳房,夏桃拿着食盒站在门前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指着钱时杰骂道:「我要拿的是贵妃娘娘的膳食!你膳房既是有牛乳香糕为何不给我!?」 「今日你可别想那藉口託词搪塞。」
第717章 就是想摆架子(50) 「本姑娘在膳房门口蹲了三天了,前脚刚跟我说没了,转头静嫔宫里的人来要你就能拿出来?」 「怎么?你还会变戏法不成!?」 「今日你膳房不给我个说法,我非要去向皇上告你们一状不可!」 钱时杰让夏桃吵的头疼,听着夏桃这话顿时有些好笑,面上却还是和和气气的上前说道:「夏桃姑娘消消气,实在不是奴才有好东西藏着不给啊。」 「奴才这还不都是为了各宫娘娘操持着?」 「那牛乳香糕的确是有,可就那一块!」 「静嫔娘娘亲自点名要的,奴才岂敢不给留着?」 钱时杰到底不敢太得罪贵妃娘娘宫里的,略微咳嗽一声低声说道:「宫里是什么光景您也知道,咱们当奴才的也难啊。」 他对着夏桃俯身说道:「夏桃姑娘消消气,明儿奴才一定给您留着!」 钱时杰看着夏桃还不依不饶的,忍不住开口说道:「您若真是要闹,也不见得皇上如今会管啊……」 钱时杰这话说摆明了是在说,现在的贵妃可不比以前了,皇上对贵妃娘娘也是不闻不问的,若真是闹开了,指不定皇上会帮哪边呢。 夏桃听了这话登时红了眼,最后什么也没拿提着篮子就回了庆鸾宫,自随着娘娘入宫以来从未有过这般情况,以前也不是没在御膳房受过气。 但是却没有今时今日这般委屈悲愤,像是她们娘娘真的不得皇上喜欢了似的。 夏桃不想在娘娘面前掉眼泪,把食盒丢给了彩云闷头跑去自己屋里哭了。 「这丫头,让她拿膳食回来,怎么什么都没拿到?」春雨略微皱眉道:「娘娘一会儿醒了该饿了。」 「许是在御膳房受气了,刚刚看着她眼睛红红的,丢下东西就跑了……」彩云有些无奈,停顿了片刻才道:「我去拿膳食吧。」 「不用。」春雨想了想说道:「你守着娘娘,我去。」 「那些个捧高踩低的玩意儿,惯会用这般手段。」 「看我不去撕烂他们的嘴。」 春雨拎着食盒就出去了,彩云看着春雨的背影莫名有些担忧。 没想到春雨出去了没多久,就提着满满的食盒回来了,莫说是菜拿到了,就连娘娘惦记了几天的牛乳香糕都拿到了。 彩云看着春雨顿时嘆为观止:「春雨姐姐,你是怎么让那些个奴才拿出好东西的?」 春雨一边准备摆膳一边说道:「不用点手段他们怎能知道怕了?」 「咱们贵妃娘娘就算失势了那也是贵妃,朝中侯爷声势浩大可有受到影响?」 「更是诞下了长公主荣安。」 「他们就是想摆架子,若真闹的让贵妃亲自来提膳,你且看看钱时杰他还敢有脸色?」 「我不过说了两句,都是当奴才的侍奉主子的,凡事不要做的太过分,日后相见也好说话,若真要跟我们庆鸾宫撕破了脸,皇上不管我们娘娘,你且看看忠义侯管不管。」 「再说两句好话,这东西不就拿来了吗?」
第718章 见过此物?(51) 彩云闻言顿时惊嘆万分的看着春雨,突然觉得自己学到了。 对付小人有对付小人的法子,你不能硬来啊。 顾妗姒起身的时候就看到桌上摆满的膳食,还有那放在旁侧的牛乳香糕,脚步略微一顿带着几分疑惑抬眼道:「怎么今日这般丰盛了?」 「都是春雨姐姐拿回来的。」彩云笑眯眯上前道:「娘娘快吃吧。」 顾妗姒听了略微挑眉,笑着道了一句辛苦。 宫中的日子过的平静,除了每天春雨和夏桃几人为了让贵妃娘娘吃的好绞尽脑汁,其他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在端王府关了一个多月的靳元泓终于能出府了。 「王爷要去何处?」顾妤柔端着膳食,正要去书房内找靳元泓,就看到靳元泓手中拿着什么大步走出了书房。 「本王出去办点事。」靳元泓握紧了手中画卷,低头看了一眼顾妤柔手中端着的羹汤,耐着性子上前喝了一口道:「味道不错,王妃自己在府中有什么事就找管家。」 「王爷……」顾妤柔都不曾来得及说话,就看到靳元泓转身大步离去了。 顾妤柔有些气恼,将手中的托盘端给了身边的侍女。 眸色沉沉的盯着靳元泓离去的方向,侧首询问道:「王爷入宫私会贵妃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采苓端着手中托盘低头道:「奴婢听高侍卫说,是有这么一回事……」 顾妤柔脸色骤然生变,险些气的折断了自己的指甲,身躯有些颤抖的转身道:「派人去跟着王爷,看看王爷今日要去何处。」 「是。」采苓连忙俯身应下。 那边靳元泓没有丝毫停留,驾马直奔无定寺而去。 这一个多月他思考了很多,所有的事情开始的地方都是在无定寺,他想要知道真相只能去无定寺找无归方丈询问个清楚明白。 无归方丈备好茶坐在席间,对靳元泓的到来似乎没有任何意外,像是早就料定会有人来一般。 「方丈……」靳元泓对无归方丈倒是客气,俯身见礼之后才在席间坐下,拿出画卷在无归方丈面前展开道:「方丈可认得画中女子?」 「忠义侯府的小姐,老衲自是认得,往年这位小姐常跟随侯府夫人前来寺中上香参拜。」 「你果然是认得!」靳元泓顿时大喜,心中难有欣喜之色。 「那方丈再看看此物,可认得?」靳元泓从怀中拿出碎玉摆在桌上,凝神盯着无归方丈询问道。 「这玉……」 无归方丈似有些恍惚,抬手拿起这玉细细端详了一二,面上神色似有几分怪异。 靳元泓看着无归方丈这等神色,顿时有些紧张了,有些急切的询问道:「方丈务必仔细想想,可曾在十六年前见过此物?」 无归方丈听到十六年前这个数字,有些敏感的皱眉,沉默了片刻才道:「老衲的确是见过此玉。」 「十六年前的无定寺不过籍籍无名的小寺庙,老衲也只是寻常敲钟的和尚罢了……」他有些不知如何言语,这件事与他而言是一个不曾跨过的劫难。
第719章 储位争夺(52) 「老衲有愧佛祖,有愧啊……」那时的无定寺濒临关门的惨相,可一切都在血月之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寺中来了一家富贵人。 这一家人就是忠义侯一家,说是赶亲归路误了时辰,无奈只能来寺中投宿。 也是在那一夜血月现世,惊得人心动盪不安。 无归方丈是个敲钟的穷酸和尚,老方丈接纳了这一家人他只注意到这些人穿着不凡,看着带的侍卫不多,还有女眷在其中,那跟在二人身边的两个小娃娃看着不过四五岁。 其中有个极其漂亮的小娃娃,瞧着不太爱笑,总是握着一枚白玉佩坐在石阶上,他本着逗小孩的心思上前与她搭话,才看清了她手中握着的玉佩。 「我娘给我的。」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带着炫耀,带着警惕。 「你娘不是在寺里吗?」他有些好笑,指了指寺内正在与老方丈搭话的年轻夫人。 「她不是我娘。」这是她说的第二句话,此后不管他说什么小娃娃都不搭理了,只死死的捏着手中玉佩低着头,独自一人坐在石阶上发呆。 那白玉可是顶好的东西,一块玉连他们这整个寺都能买下了。 出家人本不能去想那些东西,那当时的情况,他们早已经是没有了任何出路,连下山化缘都得不到几分吃食。 忠义侯夫人觉得老方丈说禅法颇有心得,正巧是出来散心的,就在寺中多留了一日。 就是这一日血月现世,天地异象。 贼人入寺中像是在寻觅什么人,那一日发生太多事情了,无归甚至记得不太真切,看到了杀人看到了鲜血,还看到了不知何时跑出来的小姑娘。 他追至后山地窖,想骗取她手中白玉,逃离下山去的。 可是那小娃娃怎么也不给她,争执之下听到唿喊声,受惊躲藏也顾不得玉佩了,那是他最后看到这块玉佩的记忆。 「后来的事情王爷应该也知道了,老方丈为护着寺中僧人被贼人所害……」 寺中僧人死的死,跑的跑,只有无归方丈存活了下来,成为了今日无定寺的主持。 十六年都过去了,他对这件事始终心中不定,不该生了贼心。 无归方丈看向靳元泓,略微皱眉询问道:「只是这白玉,为何会到了王爷手中?还只有半块碎玉……」 靳元泓神色复杂,低头盯着手中白玉略有些沉思。 他是在地窖内捡到的,就是那个给他们兄弟二人粮食的小姑娘遗落的,捡到的时候就只找到了这一半,另一半…… 靳元泓站起身来,提出要再去一次十六年前躲藏的地窖。 无定寺后山地窖隐秘无比,入口只有小孩才能钻进去,以前这地窖就是藏着粮食的,后来粮食没了就荒废了,地窖背靠大山,他们就是从山里跑来此地躲起来的。 十六年前的追杀还记得清清楚楚,储位争夺,那一次的兇险差点要了他们兄弟二人的命。 随先帝狩猎,谁知太子竟然布下杀局,要的就是靳元泓的命。
第720章 什么事情(53) 当年靳元泓是皇子之中最出众的,靳闫容护着靳元泓一路逃走,丢弓弃箭靳闫容为了帮靳元泓引开追兵,先让他躲在了石缝之中,靳元泓引着追兵往山下跑,跑去了无定寺的后山。 「本王与皇兄在此地苟活,躲过追兵……」靳元泓蹲在地窖边,这一处的后山早已经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定寺扩建出去,以前这里是一片荒凉的山,现在全部是寺庙殿宇。 靳元泓寻找的地窖也封了,挖开之后打开地窖内什么都没有,靳元泓寻觅的另外一半玉佩也不见踪迹。 倒是看到这地窖,他忽而像是记起了许多东西,那时他跟靳闫容是真的以为要死在这里的。 两人从猎场跑出浑身上下都是伤痕累累,还被利箭所伤,靳元泓当时真的以为要死在此处,最后却被人救赎…… 这个地窖完全封闭之后,根本透不出一丝光线。 十六年前那一次追杀落幕,以太子被废先帝亲自下旨给砍了。 也是这次事件之后,他一直默默无闻的兄长,忽然开始悄无声息的崛起,手段狠辣争权夺位,成为了新的储君。 「那一半玉佩……」靳元泓身躯一震,捏着始终半块玉佩,忽而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神色微变,骤然站起身来道:「本王怎么忘了,这地窖是皇兄带着本王藏匿进去的。」 「若本王捡到了这半块玉,那另外半块……」极有可能在靳闫容身上! 靳元泓思及此处心头一紧,扭身对着无归方丈说道:「本王今日来此的事情,还请无归方丈保密。」 他对着无归方丈丢下了这么一句话直接就离去了,从无定寺离开连王府都没回去,直接进了皇宫。 顾妤柔派人去跟着端王,结果却得知端王去了无定寺,心中疑惑不已,完全不知道靳元泓没事跑去无定寺做什么。 「王爷就跟无归方丈说了几句话?」 「都说了些什么?」 「属下不知。」 高侍卫低头恭敬说道:「王爷不曾让属下跟着,不过像是听到王爷说起了十六年前血月遇险的事情,其他的属下也不清楚,无归方丈不肯言说此事。」 顾妤柔闻言顿时皱眉,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说到十六年前的事情? 一个多月前靳元泓就问过她,她还觉得很困惑。 现在本靳元泓如此奔波此事未免心中存疑。 「王爷从寺中离开就直接进宫了吗?」顾妤柔抬眼看向高侍卫询问道。 「是。」高侍卫连忙点头,顾妤柔更加困惑,那无定寺原本就是个小小寺庙,只因为十六年前庇护了皇上和端王,才有了今日这般繁华之像。 顾妤柔对无定寺的印象并没有很深,只是她的母亲每年都去参拜,说是保佑平安。 十六年前她不过四岁,如今哪里还能记得清楚发生了什么? 不过父亲和母亲应该是知道的,顾妤柔转头唤来了采苓,让她回侯府一趟,问问十六年前无定寺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721章 有一事求问(54) 竟是让王爷如此穷追不捨的调查…… 御书房内,靳闫容拿着手中奏摺批阅,看了许久觉得眼睛有些酸胀,这才停下把手中奏摺放下了。 放下奏摺靠坐在椅子上,不过休息的一瞬间,脑海之中就控制不住的浮现出她的身影。 那浴室屋内的景象,像是着了魔一样在他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又像是想到了年少时的景象。 看到顾妗姒坐在马背上,扬着笑脸将手中的绢花丢去靳元泓的身上,那眉目含情娇笑的女子让他心头骤然闷痛。 为什么选他不选朕? 靳闫容鼻息有些不稳,慌忙抬手拿起了桌上的奏摺,强迫自己开始处理政务,可那思念之情如影随形,在从未得到过顾妗姒以前,他觉得情感是可以忍耐的。 就算是心生爱慕,若求而不得也就那么回事。 时间终会磨平你所有的稜角。 可如今…… 他拥她入怀,日夜耳鬓厮磨。 听着她娇俏的话语,看着她对你绽放的笑颜,或怒或嗔满眼都是她。 从她靠近的那一刻起,他就那般义无反顾的沉沦其中,原来爱一个人是可以如此不顾一切,可以这样一步步踏入旋涡内的,再想从其中脱离而出,要承受的就是这般剜肉挖心一样的痛吗? 姒姒…… 「皇上,端王在外求见。」海庆带着几分小心的话语在下首响起。 「不见。」靳闫容低眸看着手中的摺子,语调之中满是冰冷之意。 「可是端王……」 「滚出去。」 靳闫容倏然抬眸,那眼中藏匿着令人恐惧的暴虐之色,惊得海庆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了。 吓哭了呜呜呜…… 海庆出了殿外,对着端王俯身说道:「王爷,皇上不见,王爷还是请回吧。」 靳元泓略微咬牙:「海公公,本王有要事要求见皇上,还请公公通融一二……」 「王爷,实在不是奴才不通融,咱们皇上……」海庆抖了抖脸皮道:「咱们皇上不愿意见你,王爷也该知道皇上气的是什么,这种时候就别去再惹了皇上不悦了。」 「您还是回王府待着吧,等皇上气消了……」海庆还想劝说。 谁知靳元泓根本不听,抬脚就往里面闯了进去。 海庆吓得差点跳起来,连忙阻拦:「诶!王爷您不能进去,不能进去啊……」 靳元泓挥手打开:「本王找皇兄说两句话便是,你别挡路!」 二人吵闹着进了御书房,靳闫容抬眼看着那凑到自己跟前的靳元泓扯了扯嘴角笑道:「端王可真是长本事了,不仅敢闯后妃寝宫,如今连朕的御书房也敢闯了。」 「皇上恕罪,奴才实在拦不住啊……」海庆哆嗦着扑通跪下了。 「……」靳闫容冷冷的看了海庆一眼,略微抬手,海庆顿时瞭然,连忙爬走了,出去还顺带把门给关上了。 「说吧,又想做什么。」靳闫容低眸看了靳元泓一眼道:「是为贵妃求情来了,还是为贵妃辩解来了?」 靳元泓掀袍在靳闫容面前跪下道:「皇兄,臣弟斗胆有一事求问。」
第722章 神色落寞(55) 他从怀中拿出碎玉询问道:「不知皇兄可认得此物?」 靳闫容目光落在靳元泓手中的碎玉上,脸色略微变换了一下,捏紧了手道:「是她给你的吗?」 「皇兄认得!?」靳元泓大惊抬头。 靳闫容沉默不语,半响之后才起身走去了旁侧书柜之边。 抬手从书架上那下来了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盒子,靳闫容盯着手中小盒子许久,才将其打开了。 在那盒子里安安静静的躺着另外一半碎玉。 「你要找的是这个吧?」靳闫容小心翼翼的看着手中碎玉,那心中翻滚着复杂的情绪,扭身看向了靳元泓道。 「皇兄……」靳元泓怔愣的看着靳闫容手中的碎玉,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以前总是不知道皇兄看上了顾妗姒什么,那个空有容貌一无是处的女子。 怎让皇兄几次三番向父皇求娶? 但是现在好像有些明白了…… 他怔然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碎玉,又看了看靳闫容手中的碎玉道:「皇兄,这碎玉……是贵妃娘娘的?」 靳闫容心头悲痛不已,他满心以为,靳元泓今日是要把这半块碎玉要回去的。 但是听到靳元泓这话??? 这不是贵妃的还能是谁的? 你自己不也拿着半块吗? 「端王这话问的有趣,你握着贵妃的私物来找朕,现在却问朕,此物是不是贵妃的?」靳闫容面色古怪的看了靳元泓一眼冷声道:「你是想表达什么。」 「朕不管曾经你们二人之间有什么,她现在是朕的贵妃。」 「而你极力求娶顾妤柔,朕也允你了。」 「元泓。」靳闫容神色萧杀的盯着靳元泓,漆黑的眼眸之中藏匿着让人心悸的杀机:「若再有下次,别怪朕无情。」 「皇兄……」靳元泓屈膝跪在地上。 「此物并非贵妃所赠,皇兄误会了。」靳元泓低着头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懵,半响之后才道:「臣弟夜入皇宫,只是想求个真相……」 「现在知道了……」 「是臣弟失仪,牵连的贵妃。」 「贵妃与臣弟绝无半点私情,请皇上明察。」靳元泓俯身,这番话语让靳闫容听得直皱眉。 求什么真相? 他怎么听不懂了呢? 靳元泓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带着几分惨笑望向靳闫容:「皇兄,贵妃娘娘对您满腔真情,她所爱的只有皇兄一人,对臣弟……怕是恨不得臣弟死。」 靳元泓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走了。 那踉跄离去的背影让靳闫容更迷茫了,这是几个意思? 碎玉也不要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丢下了这番话走了? 所以他到底是来干嘛的? 伤心欲绝的人不是他吗? 怎么现在看着靳元泓离去的这个背影…… 剧本拿错了吧? 海庆生怕皇上和端亲王起了争执,正贴着大门细听,就想着若是听到大动静,说什么也要冲进去把人给挡下来。 结果这听了半天什么没听到,那大门忽而就打开了。 惊得海庆连忙退去了一旁,见端王神色落寞,像是有些颓废。
第723章 不服气吗?(56) 又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身形飘忽脚步踉跄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离去了。 我滴乖乖…… 皇上这是对端王说了什么狠话,竟是把端王给打击成了这幅样子? 河台郡遭了蝗虫侵扰,皇上本准备委派大臣前去处理灾情,结果端王自请赶赴河台郡。 按理说端王才刚刚刚大婚,怎会想着轻易离京? 谁能想到端王就去了…… 河台郡的灾情已经刻不容缓,端王既然自请前往皇帝也没道理拒绝,才刚点头允了此事,端王就已经离京了。 顾妗姒得知此事半点没放在心上,爱死哪去死哪去,简直一个神经病。 顾妗姒起身想去屋外走走,却在起身之时看到了侧边窗边放着的一盆花,那光秃秃的盆栽如此鲜艷,就连枝头开放的两朵花都是衰败之相。 夏桃端着羹汤走入屋内,就看到贵妃娘娘盯着窗台上的花出神。 「内务府那些狗奴才,连这样光秃秃的盆栽也敢摆到娘娘宫里。」夏桃当即把手中的羹汤放去了桌上道:「奴婢这就搬出去丢了,省的碍了娘娘的眼。」 夏桃说着上前,抱住了花盆往外走去。 顾妗姒抬手要阻拦,谁知夏桃走的快,抱着那盆花直接往院子里的花圃之中一丢。 「哎呀!」前头惊唿声响起,夏桃抬眼就看到了迈步走入院内静嫔。 「好大的胆子!这花可是皇上赐下的,你一个个小小婢子,竟敢把皇上赐下的花给砸了!?」 「来人,给本宫拿下!」 「谁敢动她。」顾妗姒面色略有几分冷肃,站在殿门前皱眉看向静嫔。 「嫔妾参见贵妃娘娘。」静嫔看到贵妃出来也并无半点收敛的意思,略微低头对着贵妃俯身道:「贵妃娘娘,这奴婢好大的胆子,竟敢砸了皇上赐下的花,这可是皇上最喜欢的花。」 「嫔妾正要管教一二呢。」 顾妗姒弯唇一笑,站在石阶上看着静嫔。 因着今日未曾梳妆,看着倒是有几分素,她抿唇看着静嫔道:「本宫倒是不知道,静嫔手有这么大,教训人都教训到本宫的庆鸾宫来了? 静嫔略微抬头:「皇上让嫔妾统管六宫诸事,嫔妾可不敢疏忽了。」 「贵妃娘娘既不会管教奴婢,那嫔妾就帮娘娘管管。」 「静嫔妹妹这话说的可真好。」 顾妗姒也不恼,略微抬手让小栗子搬来了椅子,就这么坐在石阶之上,抬着下巴看向静嫔道:「好,本宫就看看你今日要怎么替本宫管教奴才。」 她身姿优雅的坐在椅子上:「你碰她一下,本宫就赏你十个巴掌,你碰她两下本宫就赏你一百个巴掌。」 「静嫔,你且帮本宫好好管奴才。」 「本宫也好好管管你,什么叫身份尊卑。」 静嫔倏然瞪大眼眸,带着几分震惊的望向贵妃。 顾妗姒继续笑道:「怎么?不服气吗?」 「皇上给了你统管六宫的权利不假,可你也记清楚了,本宫是贵妃,而你,只是个嫔位。」 「你管奴才天经地义,本宫管你亦是情理之中。」
第724章 是拿错了(57) 「你若真有本事……」顾妗姒抬手拍了拍身下的椅子笑道:「来坐坐贵妃之位啊。」 「贵妃娘娘,嫔妾并非此意。」静嫔脸色倏然就变了,连忙俯身道:「嫔妾岂敢有如此僭越之举……」 静嫔稳了稳心神,干笑着说道:「贵妃娘娘宫里的奴才。」 「自然是贵妃娘娘会管教的……」静嫔顿了顿继续说道:「嫔妾今日来为的不是此事,听闻贵妃娘娘这几日在御膳房拿了不少点心糕点?」 「怎么?本宫拿不得?」顾妗姒略微眯眼冷然笑道。 「贵妃娘娘要吃,那自然是拿得。」静嫔装模作样的转身,接过了侍女手中递来的帐本说道:「只是皇上要嫔妾好好管理六宫诸事,嫔妾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今日来也是要好好问问贵妃娘娘,这几日都吃了什么,吃了几块点心。」 「还望贵妃娘娘细数告知,嫔妾也好记录在册,以免皇上来看帐目的时候漏算漏写了。」 静嫔这话让春雨几人顿时冷下了脸,这算是什么个意思? 贵妃娘娘拿膳,还得这样登记? 这不是摆明了来侮辱人的吗!? 还打着皇上的旗号,如此不把贵妃娘娘放在眼里,真以为自己执掌六宫就厉害坏了。 简直岂有此理! 「听妹妹这意思,后宫上下如今都用了这么个法子存档呢?」顾妗姒抿唇一笑,伸手说道:「那静嫔妹妹将那册子取来本宫瞧瞧,本宫倒是想看看,各宫娘娘们可都有用这么个法子记录。」 「还请贵妃娘娘恕罪,这帐目册子可不是谁都能看的。」静嫔勾唇一笑俯身拒绝。 「那本宫若是非要看呢?」顾妗姒眯着眼,笑的如此动人美艷。 「贵妃娘娘这是要与皇上,与皇后娘娘作对?」静嫔看着贵妃这神态心中有些发憷,略微后退了半步道。 「本宫可不敢。」顾妗姒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袖说道:「就是想检验一下静嫔妹妹的劳动成果罢了。」 顾妗姒侧首对着李金喜使了个眼色,旁边站着的李金喜和小栗子几人顿时上前,居然真的就像是土匪一样把静嫔带来的帐目册子给抢了。 「贵妃娘娘!」静嫔大惊想要阻止。 「按住她。」顾妗姒抬手,旁边春雨几人也不闲着,直接冲上去把静嫔身后的人全给按下了。 静嫔眼看自己的人都被擒拿按住了,霎时不敢乱动了。 再抬眸看向石阶上,那捏着帐本好整以暇看着自己的贵妃,脸都青了。 她这进的是贵妃的宫殿吗? 怎么跟进的土匪窝似的? 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 顾妗姒捏着帐目本翻动了一下,啧啧咂舌笑道:「静嫔,你这是逗本宫玩儿呢?」 「还是觉得本宫好欺负啊?」顾妗姒捏着帐目本走下阶梯,朝着静嫔步步靠近,弯唇笑道:「这帐目本可不是记膳食的,本宫瞧着静嫔妹妹对本宫上下都很是关心啊?」 「嫔妾……嫔妾是拿错了……」静嫔看着这靠近过来的贵妃有些紧张。
第725章 这一巴掌(58) 「呵……」顾妗姒勾唇一笑,扬手直接一个巴掌打在了静嫔的脸上,那清脆的声响惊得院内众人心头一颤。 静嫔惊叫一声,捂着脸身躯踉跄往后退了一步,满目惊恐的望向贵妃。 顾妗姒冷眼盯着静嫔道:「这一巴掌是告诉你,想踩在本宫的头上,你让皇后来!」 「区区嫔位,你有什么资格与本宫叫板?」 「好好守住你捏着的权柄,可别招摇过头了,你真以为本宫没脾气吗?」 「庆鸾宫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滚吧。」 静嫔挨了一巴掌被轰出了庆鸾宫。 那宫外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瞧着这动静都乐坏了,一个个飞似的跑回自家娘娘宫里说戏去了,绘声绘色的说了静嫔是如何在贵妃手下吃亏的。 淑妃和意妃几人听言登时乐了。 「静嫔这是当了几天官胆子大了?」淑妃捏着汤匙,无比感嘆的说道:「虽说贵妃现在是不得皇上喜爱,可人家好歹是贵妃。」 「她一个嫔位,去贵妃头上蹦跶,那不是找打吗?」 「再说了,咱们贵妃娘娘可不是个好说话的。」 淑妃把端着的羹汤放下,神色带着几分古怪说道:「说教训就教训了……」 香荷小心上前道:「静嫔是个有野心的,现在在贵妃手里吃瘪,日后对庆鸾宫定会怀恨在心,贵妃娘娘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淑妃听着抿唇一笑,倒是真有几分想看看,静嫔能把贵妃逼到什么份上? 静嫔在贵妃那儿受了委屈,转头就去皇后面前哭上了。 皇后听着静嫔的话语,顿觉太阳穴突突的跳,叫静嫔哭的有些烦闷,摆手说道:「好了,别哭了。」 「贵妃不过打了你一巴掌,又没要你的命。」 「……」 什么叫不过打了一巴掌? 打的不是你,你自是说的轻松! 静嫔恨的咬牙,她从小到大就受过这种屈辱! 以前没有过,现在她可是皇上亲封的静嫔,更是执掌六宫的,不管是去哪个娘娘宫里,谁不给她几分面子? 偏偏这顾妗姒,她都已经失宠了还如此嚣张,让她颜面扫地! 明雅芸看了静嫔一眼,有些无奈说道:「本宫让你压着贵妃,没让你上去找打,叫人打压打压就好了,你倒是好了,自己把脸凑上去挨打,那不是活该吗?」 「叫御膳房和内务府的,贵妃那里的东西穷酸些就行了。」 「做什么事都得一步步来,你如此心急,叫贵妃动了怒,自然是要打你巴掌的。」 「快别哭了,下去敷敷脸吧。」 「哭的本宫都心烦。」 明雅芸挥手让静嫔退下,静嫔心中满是怨气,结果在皇后面前没讨到两句好话。 静嫔伸手碰了碰脸,顿时疼的一阵抽气。 贵妃下手太狠了,本就是娇嫩的脸蛋,这一巴掌打的如此狠辣。 静嫔狠狠揪住了手帕道:「本宫不会让贵妃好过的!」 静嫔转头回了自己宫中,谁知才进了宫门,就看到了那等在一边的苏婕妤,老老实实垂着脑袋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来气。
第726章 免不了罚(59) 「嫔妾参见静嫔姐姐。」苏婕妤俯身行礼,抬眼看向静嫔,忽而看到她脸上鲜红的巴掌印顿时吓了一跳,有些诧异的惊叫一声道:「姐姐你的脸这是……」 「啪——!」静嫔抬手一巴掌直接甩在了苏婕妤的脸上,面色狰狞的盯着她怒道:「谁让你指着本宫说话的!」 「没规矩的东西。」静嫔这一巴掌甩出去才觉得解气。 「没事别来本宫面前碍眼。」静嫔瞪了苏婕妤一眼扭头就走。 苏婕妤捂着脸跪在地上,泪眼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哽咽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苏婕妤回了秋水殿,趴在桌上哭的泣不成声,也不知是让静嫔这一巴掌打疼了,还是委屈难受。 「娘娘您别哭了……」巧月站在一侧柔声安慰道:「静嫔娘娘定是因为在皇后和贵妃那里受了气,才会逮住娘娘发泄的,奴婢让您这两日别去灵熙宫,您又不听。」 「呜呜呜……」苏婕妤一听顿时哭的更加大声了,抽噎着说道:「你是怎么当奴才的,也不提前跟我讲清楚。」 「现在我挨了巴掌,你还数落起主子来了?」 「滚,你滚出去!」 「呜呜呜……我活着做什么,我不如死了算了。」 「人人都欺负人,连自家婢女都数落起我这个当主子的来了。」 苏婕妤哭的越发大声,秋水殿上下听得清清楚楚,神色有些古怪的看着房屋大门,谁也没敢做声,只是心中暗自摇头,他们跟的这位婕妤,可真是太没出息了。 遇到点什么事就是惊慌失措大惊小怪的,秋水殿上下事情全都是巧月姑娘一人打点。 原以为苏婕妤让皇上派去协理静嫔娘娘了,可算能见着些好的。 没想到这苏婕妤竟是如此不争气,被静嫔打压的不成样子,那站在静嫔身边伏低做小的姿态,更是连个奴才都不如的。 今儿又因为惹得静嫔生气,挨了巴掌。 回来哭成这样只会说别人的不是,真不知跟了这样的主子有什么好的。 「巧月姐姐你别放在心上。」旁边的宫女看着被赶出来的巧月忍不住上前安抚道。 「我没事。」巧月对着众人笑道:「娘娘心里委屈,骂两句出气也好。」 「你们别凑着看了,去把门关上吧,让娘娘哭痛快了就好了。」巧月并未觉得有难受的,她吩咐了众人之后,就下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还是巧月姐姐人好。」众人看着巧月颇为感嘆,暗想着若苏婕妤遇上个没用的宫女,怕是在宫里寸步难行啊。 静嫔打了苏婕妤之事根本没人放在心上。 倒是有心人注意到贵妃娘娘宫里的人最近可都不好过,静嫔可劲儿使手段,若是御膳房和内务府让贵妃娘娘过得好,那他们就免不了罚。 现在谁也不敢跟静嫔作对,偏偏这两日皇上又常去静嫔宫里。 更是叫众人不放肆,贵妃娘娘宫里的东西那是一缩再缩。 「再这么下去,可真是没法过了!」夏桃几人气的跳脚,却又无处发泄怒气。
第727章 抄一下(60) 「娘娘……」春雨都有些忍不住了,转头看向贵妃。 「收拾收拾,把屋内那些陈旧的什么东西都收拾出来,给内务府送过去。」顾妗姒低眸端着水杯说道:「床上被褥珠帘全摘了。」 「本宫盒子里那些首饰,拿去给楚延想法子典当成银子。」 春雨几人听着贵妃这话语顿时愕然睁大了眼眸,这是几个意思? 真不想过了? 顾妗姒抿唇笑了笑继续说道:「那些换季的衣裳也都不要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之类的全搬走,给搬回御花园去。」 夏桃几人差点让贵妃这话吓哭了,登时跪在了贵妃的脚边道:「娘娘,您可别想不开啊!」 「虽说现在是没以前好,但是好歹日子还能过的啊!」 「娘娘——!」 春雨和夏桃几人看着贵妃娘娘这阵仗,那可不是受刺激了想不开吗? 这些以前可都是贵妃娘娘最宝贝的东西,现在就全不要了? 顾妗姒淡定无比的看着春雨几人道:「慌什么,这些东西迟早会回来的。」 春雨:「……」 完了,贵妃娘娘不仅受刺激了,这怎么还开始幻想起来了呢? 您这一两个月都见不着皇上的面,哪里来的自信? 顾妗姒舒展了一下身躯说道:「去给本宫准备笔墨,从今日起本宫要给皇上写信,表达一下近日来的思念之情。」 「娘娘,咱们是在皇宫内,不是在外地……」 「您要找皇上,奴婢立马去给您找!」 「这几步路的距离,怎么还写上信了呢?」 「……」 顾妗姒嫌弃的瞪了春雨一眼,撑着下巴说道:「本宫要写的是情书,要传达的是本宫对皇上的情意,这种行为称为情调,你懂什么?快去准备!」 情诗啊! 我懂啊! 春雨听着贵妃这话唰的一下便是亮起了眼眸,欢欢喜喜的转身下去准备去了。 书房内顾妗姒一本正经的坐在椅子上翻书。 春雨体贴的上前询问道:「娘娘,笔墨都准备好了。」 「嗯……」 「不急。」 「等本宫翻翻书,抄一下。」 春雨:「???」 抄一下? 啥? 您难道不是准备展现自己的才学,自己写吗? 怎么还抄上了呢!? 顾妗姒蹲在书房愣是翻翻找找,把那书房内书架上的书全部都翻了一遍,这些书可是自从贵妃入住庆鸾宫后就没动过的,有皇上送来的,有内务府送来的。 还有贵妃娘娘从侯府带入宫中压箱底的,具体有些什么书她也不知道。 因为这些书贵妃娘娘是一本也没翻过,完全就是放在书架上当摆设的,今日倒是好了。 全部被贵妃娘娘给翻出来了。 「找到了,嘿嘿……」顾妗姒捧着一本书站起了身,对着春雨招手道:「来来来,替本宫写。」 「……」春雨面色有些一言难尽,您写个情诗都要抄也就罢了,怎么还要别人帮您抄呢! 「娘娘您念吧……」春雨嘆了口气,拿起笔神态认真的准备书写。 顾妗姒握着书朗声念道:「梅花帐里笑相从,兴逸难当屡折冲。」
第728章 有画面了!(61) 春雨低头写,顾妗姒转头柔声继续念:「百媚生春魂自乱,三峰前采骨都融。」 春雨继续…… 嗯??? 春雨拿着笔的手一抖,看着纸上『三峰前采……』瞬间瞪大了眼。 这他娘是什么淫词艷诗啊! 「这好像不够刺激啊?」顾妗姒砸吧了一下嘴,又翻了翻说道:「这个不错。」 「对垒牙床起战戈,两身合一暗推磨;採花戏蝶吮花髓,恋蜜狂蝶隐蜜窠;粉汗身中干又湿,去鬟枕上起犹作;此缘此乐真无比,独步风流第一科。」 「……」 春雨一张脸憋的通红,那耳尖都泛起了红色。 娇羞愤怒的看向顾妗姒颤声道:「娘娘,您这都是什么诗啊!」 顾妗姒歪头询问道:「你写上没?」 她拿着书本走到了春雨身边,指着书上自己念的词句道:「抄,快抄!」 春雨:………… 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我不抄! 在春雨微弱的挣扎之下,最后几乎是被贵妃摁着头把那些诗词抄录在了宣纸上,瞧着那些词句,几乎是让人每读一个字脸就红一分,再多看两个字根本就不敢细想! 脑子里有画面了! 啊! 春雨憋着一口气将那些羞人的诗句抄下,忙不迭的甩开了笔,捂着脸掉头就跑了。 「诶,写完了要给本宫送去给皇上呢!」顾妗姒忙抬头唤道。 「我不送!!!」看把这丫头给刺激的,这尊卑称谓都忘了。 「不就两句有色段子,至于吗?」顾妗姒挑眉嘀咕着,端详着这两句诗句,那是越念越上头啊! 「春雨姐姐怎么了?」彩云提着水壶站在院子里,看到春雨通红一张脸从娘娘屋内跑出来,一句话不说就扎去自己屋里了,一时还有些迷茫。 不是说伺候贵妃娘娘写信去了吗? 这怎么还写的如此面红耳赤的? 彩云有些迷茫眨眼,屋内顾妗姒坐在梳妆檯前涂上了红艷的口脂,然后捧着信纸吧唧一口,将自己的红唇印在了信纸上,小心翼翼的折好,又放去了薰香台子上熏了半个时辰。 等到入夜时分,才招手唤来了李金喜道:「帮本宫把这封信送去皇上手中。」 「记住了,务必保证送去的是皇上的手中。」顾妗姒盯着李金喜嘱咐道:「若是敢弄丢了,那你这脑袋本宫也给你摘下丢了。」 「娘娘放心,奴才就是把脑袋丢了,也绝对不会把娘娘的信丢了!」李金喜连忙俯身保证。 「去吧。」顾妗姒心满意足的摆了摆手,让李金喜快去。 李金喜趁着夜色蹬蹬瞪就跑出去了。 春雨正好从屋内出来,看着李金喜揣着贵妃娘娘给的书信跑出门,那好不容易消退下去的红晕,蹭的一下又上来了。 根本不敢想像,若是皇上读了贵妃娘娘送去的那信…… 嘶—— 不能想不能想,上头,真的上头。 春雨连忙甩头,企图甩掉自己脑子里胡思乱想的东西,端着茶水进入殿内的时候,就看到贵妃娘娘赤脚坐在软榻上,正晃着脚丫子很是悠闲。
第729章 出去走走?(62) 对自己做出的这些事情丝毫没有感觉到半点不对的。 她……真的没话说。 那边李金喜猫着身子躲开了旁人的眼线,朝着御书房直奔而去,捂着怀中的书信,那可是相当的紧张啊! 海庆站在殿门前,万年如一日的守着,只觉得这日子过得那真是无趣的紧。 他才生出这个念头,就看到大门前李金喜的身影嗖的一下蹿了进来,惊得海庆心头一颤。 来活儿来! 来了来了,他来了! 海庆瞬间亮起了眼眸,盼了快两个月了,可算是来了! 「海公公可好啊?」李金喜咧嘴笑着,上前去跟海庆套近乎。 「咳。」海庆摆正了几分脸色,斜眼看着李金喜说道:「皇上有旨,谁都不见。」 「……」李金喜脸上的笑顿了顿,海庆拿眼珠子瞅着李金喜,仿佛在说你快求我,求求我我就勉为其难的进去跟皇上通报通报,快求啊! 李金喜瞅着海庆那抽抽的都快扭在一起的五官,有些奇怪的眨了眨眼,很是体贴的低声说道:「那奴才就不见皇上了。」 海庆:「……」 这糟心玩意儿!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李金喜从怀中摸出了一封信说道:「这是我家贵妃娘娘写给皇上的信,奴才可是那脑袋担保要把信送去皇上手中的。」 「海公公可务必帮帮奴才,将这信拿进去给皇上啊!」 「信?!」海庆略微一愣,他见过许多往御书房里送的东西,唯独没见过哪个宫妃给皇上写信的。 海庆低头接过李金喜手中的信,再瞧着李金喜看着这封信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自己的命。 捏着信仿佛还能闻到这信上清淡的香味,信口密封着,看起来似乎真是给皇上正儿八经写的信。 海庆面色有些古怪,贵妃娘娘这好端端的给皇上写的哪门子信呢? 「行吧,那我就送一次。」海庆拿着信说道:「咱可说好了,这皇上看不看可跟我没关系。」 「海公公放心,您送到皇上面前就成了!」李金喜大喜应道。 「嗯……」海庆再看了看李金喜一眼,见李金喜就这么望着他。 「你看着我干什么?别的东西呢?贵妃娘娘没要传什么话?给什么私物之类的?」海庆都急了,瞧你跑的气喘吁吁的来,就带封信!? 这玩意儿怎么勾起皇上的心啊? 那不得给个什么东西,让皇上睹物思情吗? 就这? 李金喜有些茫然眨眼,摸了摸自己身体说道:「没了啊,就这。」 海庆:「……」 哎哟,哎哟…… 愁死我了,这贵妃娘娘怎么争个宠都不用心的! 海庆拧巴着脸瞪着李金喜,无奈嘆息说道:「行吧,我给皇上送信……」 海庆转身进了御书房内,李金喜那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下了,咧嘴笑着也不等个回信什么的,拔腿就往庆鸾宫跑,他的脑袋保住了! 贵妃吃了羹汤觉得有些撑的慌,半天也没有想睡下的心。 「这夜色宜人,正值夏季夜里凉快,娘娘要不要出去走走?」
第730章 何事(63) 彩云觉得这些日子娘娘总是把自己关着不好,能出去走走才是最好的。 「奴婢听小栗子说,在庆鸾宫的后边有一处园子,那园子里有个大鞦韆。」彩云柔声说道:「前两日让小栗子去收拾了一下,还是个好的,娘娘可要去玩一会儿?」 「鞦韆?」顾妗姒亮起眼眸连忙点头:「本宫怎不知道庆鸾宫后边还有鞦韆呢?」 「小栗子发现的,爬了葡萄藤挡住了。」彩云扶着贵妃出门,抿唇笑道:「奴婢想着娘娘得空了可以去玩,就让小栗子带人收拾了一下,那园子还不错呢……」 顾妗姒并未梳妆,就穿着寻常的衣服去了庆鸾宫后的小院子里。 彩云让人点上了灯笼,照亮着此处可真是漂亮极了。 顾妗姒惊嘆转了一圈,才扭头说道:「本宫记着屋里还有老旧的纱帐,这夏日蚊虫多,把纱帐挂去葡萄架上,本宫也好坐在这里纳凉。」 「还是娘娘想的周到。」彩云顿时点头应下了。 「这鞦韆做的倒是精巧。」顾妗姒绕着鞦韆走着看了一圈,那鞦韆的底下有个阻拦的开关,抬起来就能抵住鞦韆不让鞦韆晃动,像个椅子一样可以坐着。 放倒了呢鞦韆就能晃动起来了,后面再来个人推动就更好了。 此地幽静适合散心,抬头就能看到满天繁星,耳边虫鸣声悦耳动听。 夏桃抱着纱帐过来,几人合力把那纱帐就挂上了,虽然有些简陋,但是防蚊虫的目的是达道了。 顾妗姒躺去了鞦韆上,眨眼看着天上繁星闪烁一时有些失神。 小栗子抱着软垫往鞦韆下铺上去:「铺着些,娘娘可别滚下来摔着……」 彩云和夏桃几人闻言顿时笑出了声,这可真像是贵妃娘娘会做出来的事情。 顾妗姒躺在鞦韆上歇凉,鞦韆轻轻晃,晃的顾妗姒有些睏倦了,忽然想到了小娃娃为何在摇篮之中能安睡,又想到了住去了慈宁宫的小公主,忍不住咬唇闭上了眼。 彩云和夏桃两人在贵妃身边候着,小栗子则是仰着头在那抓蚊子。 贵妃在小花园晒月亮,皇上呢则是捏着那些奏摺,仿佛跟那些摺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海庆第n次感受到了来自皇上的气压…… 他忽然有些后悔了,冒这么大险来给皇上送封信? 「皇上……」海庆硬着头皮上前唤了一声。 「啪!」靳闫容拿着手中奏摺一摔,脸色铁青的骂道:「北齐战事都歇了,这些人还惦记着那点军饷,一帮子混帐玩意儿。」 「……」海庆吓得缩了脑袋,捏着手中的信顿了顿,要不他还是熘吧。 就在海庆悄咪咪准备偷熘的时候,皇上却是抬了眼,盯着海庆道:「何事。」 平常海庆可老实的很,在他说了不许吵扰的时候,海庆绝对不会踏入御书房一步,现在突然进来肯定是有事来的。 他目光定定的盯着海庆,看的海庆都发毛了。 「回皇上话,刚刚贵妃娘娘身边的李金喜来了。」
第731章 备轿!(64) 海庆上前捧着书信说道:「说是贵妃娘娘送来了一封信,要皇上亲自阅览……」 靳闫容眸色颤了颤,像是有几分黯然。 不是她来了啊…… 靳闫容垂下眼眸冷声道:「放着吧。」 然后就抬手拿起了另外一本奏摺继续翻阅,似乎对贵妃送来信这件事完全不放在心上。 海庆小心翼翼的把信封放在手边的小桌上,正要俯身退下之时。 「慢着。」头顶靳闫容那略带几分低声的声音响起:「拿来。」 「是!」海庆应的欢喜,忙不迭的捧着信封递去了皇上面前,瞧着皇上接过了才退到了一边候着。 靳闫容捏着信的手有几分轻颤。 垂眸细细看着这信封,从没觉得这么朴素的信封落在自己眼中像是能长出花来。 那从信封上传出来的香气若有似无…… 靳闫容顿了半响,才抬手拨开了滴蜡,将信封打开取出了里面的信纸,很薄的一张纸,看着应该是没写几句话,甚至里面真的就只有这一张纸,连个物什都没有。 靳闫容有些失望…… 他抬手展开了手中的信,只看了一眼就怔住了。 然后那捏着信的手出现了几分轻颤之色,脸上神色迅速变幻,眼眸睁大眼瞳紧缩,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海庆站在旁侧观察着皇上的神色,就盼着能从皇帝的脸上看到几分喜悦之色的,但是现在这盯了半天,见皇上这幅神态一时之间有些拿捏不定,皇上这神色是几个意思啊? 贵妃娘娘写了什么啊? 海庆看着靳闫容的脸色从震惊,到凝重,然后又像是在琢磨着什么…… 最后竟是看到了一抹浅淡的红晕爬上了皇上的脸颊。 !!! 这是什么个意思! 靳闫容唰的一下盖住了贵妃送来的信,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像是在努力平息着什么。 海庆看的心惊胆战的,他这角度看着贵妃娘娘似乎就写了两句话吧? 皇上怎么瞅着这两句话,还能看出这么大动静来? 靳闫容捂着脸好一会儿,又低头拿起了信纸,像是在细细推敲着信中的内容,目光落在那信纸出娇艷的唇印上,嘴角微微一动,忽而便是绽开了笑颜。 嘴角的笑意拉扯的很大,喜悦之色像是迅速爬上了眉梢,珍惜万分的折好书信,略有些沉沦之态的放在鼻尖轻轻一嗅。 嗅到了这书信上的芳香,这味道与贵妃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仿佛能透过这信纸,贴上贵妃的肌肤。 胸腔之中忽而翻腾起了几分热切,热切的想见到她。 靳闫容勐地站起身,吓得海庆一抖。 「备轿!」海庆终于从皇上的口中听到了他最想听到的话语! 「是!」海庆忙不迭跟着皇上出去,这么久以来头一回这么欢欢喜喜的去备上了轿辇,根本都不要询问皇上要去哪里,直奔庆鸾宫去就准没错! 谁知这到了庆鸾宫,就发现昔日金碧辉煌,如仙境一般的宫殿,竟是透着几分荒凉之气?
第732章 皇上走了?(65) 院子里各色名贵的花种一个不剩,只留下了些许不起眼的花草装点院落。 春雨抱着外衣正从殿内出来,一抬眼看到站在院子里的皇上,吓得春雨一个哆嗦,连忙俯身行礼:「参见皇上……」 这夜都这么深了,皇上怎么突然来了? 「贵妃呢?」靳闫容眉头紧皱,见屋内还亮着灯,但是这宫内却不见人。 「回皇上话,贵妃娘娘去小花园纳凉,在鞦韆上睡着了……」春雨低着头说道:「奴婢是来给娘娘拿外衣的。」 「……」靳闫容顿了顿,看了眼庆鸾宫四周的院落,皱眉询问道:「这院子是怎么回事?」 「院子?」春雨知道皇上问的是什么,但是此刻却是装傻充愣道:「奴婢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罢了,带朕去见贵妃。」靳闫容摆手,让春雨领着他去了庆鸾宫后面的小花园。 在小花园之中,靳闫容一眼就看到了那躺在鞦韆上的女子。 柔白纱帐笼罩着她的身躯,将她整个人都笼络其中。 许是夏季炎热,顾妗姒并未穿鞋,赤足悬在鞦韆边,旁侧灯笼闪烁着淡淡的光芒,这一点光芒倾泻在她身上,莫名为她的身躯镀上了一层柔和的美。 满头青丝披散而下,顾妗姒闭着眼像是睡的极其安稳。 彩云和小栗子几人抬眼看到走来的皇上,吓得一哆嗦连忙要俯身行礼。 却被靳闫容抬手阻止,他扭身示意春雨把衣服给自己,然后就这么蹑手蹑脚的朝着贵妃走了过去。 月下美人不为如是。 靳闫容伸手挑开了轻纱帐,低头端详着顾妗姒那倾城绝美的容貌。 从眉到唇,无一处不是他所喜爱。 靳闫容小心在顾妗姒面前蹲下,细细看着顾妗姒的睡颜,那眼眸之中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了。 像是生怕吵到睡梦中的美人,他小心翼翼捏着衣服要为顾妗姒盖上,正有动作就听到了那睡着的贵妃呢喃,仿佛在说些什么,靳闫容手一顿俯身倾听。 「皇上……唔……」 「夫君,我好想你啊……」 那细软的话语让靳闫容心头一颤,胸腔之中像是有什么酥麻的情绪在迅速翻腾着。 顾妗姒略微埋首睡的更加安稳了,手紧紧抓着什么东西,有些委屈又像是有些难过的小声呢喃道:「靳闫容,混蛋……」 在梦中还不忘骂他呢? 靳闫容听着有些好笑,捏着衣角帮顾妗姒盖好了衣裳,这才站起了身。 他眸色深深的盯着顾妗姒许久,转身弄好了纱帐走去了外边一些,才侧头吩咐道:「别告诉贵妃朕来过。」 靳闫容说完转身就要走,又像是有些不舍转过头再看了贵妃一眼小声道:「照顾好贵妃。」 皇上就这么走了,没说什么时候还会来,也没说其他什么话语。 春雨和彩云几人无声的恭送皇上离去,心中情绪也是相当复杂的,不知现在这算是怎么一回事,皇上对贵妃娘娘又是什么意思呢? 「皇上走了?」就在春雨几人感嘆之时,那原本躺在鞦韆上躺着的贵妃已经不知何时坐了起来,神色清明那可一点都不像是睡着了的样子,惊得春雨和彩云几人心头一跳。
第733章 那不废话?(66) 「娘娘您醒了啊?」春雨上前道:「您怎么……」 「皇上来的时候本宫就已经醒了。」她就是眯瞪了一下,这拘着身子的哪能睡的那么熟? 「那刚刚您为何……」春雨愣住了,这么好的机会能留下皇上的! 顾妗姒睏倦的打了个哈欠,撑着手臂坐起身来说道:「急什么,本宫好睏,回去睡觉了……」 春雨和彩云几人面面相觑,扶着贵妃回了寝宫歇息。 自这日起,贵妃日日给皇上写信。 今儿写什么锦帐春宵恋不休。 明儿写花叶曾将花蕊破,柳垂復把柳枝摇…… 再过两日变成了,花兵月阵暗交攻,久惯营城一路通。 春雨这辈子没受过这种苦,成天被自己娘娘逼着写这样令人羞愤的诗句!? 从最开始的抗拒不情愿,到后来咬牙忍耐,过了半个月春雨已经是已经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听贵妃娘娘念那些词句,低头抄下来只面上红晕半响未散。 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为什么要经受这等惨无人道的蹂躏? 「写诗怎么这么难?」终于在贵妃娘娘把自家书架上的书本全找遍了,也再不能找出一句词句,把魔爪伸去了皇宫之中的藏书阁。 「娘娘……」春雨可怜巴巴的拉着贵妃的衣袖说道:「文渊阁内书籍出入都是要登记的,您若真要从文渊阁内取出来那种书籍……」 「那可就全完了啊!」 春雨真的快给贵妃跪下磕头了。 咱在自家宫里丢人现眼就算了,别去文渊阁了吧? 呜呜呜呜,真的不能去啊! 顾妗姒坐在贵妃仪仗之上,听着春雨那急切拉扯的模样,非常淡定的抬手拍了拍春雨的手背说道:「安心,本宫拿着纸笔进去抄完再出来不就行了?」 「……」 那也不行啊! 旁边会有人盯着的! 啊!!! 为什么贵妃娘娘就这么难伺候啊! 春雨劝了一路也没能把贵妃劝住,等到抬头的时候已经到了文渊阁殿前了,春雨瞧着那迈步走去文渊阁之中的贵妃娘娘,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那文渊阁宏伟壮观,内藏天下最全面的书籍,是大朝国最大的宝库之一。 多少文人学士想进内一观啊。 顾妗姒今儿算是知道了,什么叫知识的海洋。 这可不只是海洋,这是太平洋吧? 顾妗姒站在殿内,仰头看着那层层叠叠堆砌而上的书籍,面积大建层高,满屋全是书籍。 「奴才参见贵妃娘娘。」袁文海匆匆上前,对着顾妗姒俯身拜道。 「娘娘可是来借书的?」袁文海忙笑着询问道:「娘娘要看什么书,且说一声,奴才这就去帮娘娘找来。」 「不忙不忙。」顾妗姒咳嗽了一声,面色淡定自若的笑道:「本宫就是随意看看……」 「那娘娘怕是要看许久,文渊阁之中藏书上千万之多,娘娘若要都看完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袁文海连忙俯身说道。 「……」 那不废话? 顾妗姒面色诡异的看了袁文海一眼,她都不用询问这殿内书籍有多少。
第734章 康宁(67) 光是看着就已经够吓人了,谁要看啊…… 顾妗姒往前走了两步,有些深思的想着这么多书她上哪儿去找她要的? 再看看身边跟着的袁文海头更疼了,她也不能问啊。 「咦?」身后略带惊异的声音响起:「是贵妃娘娘吗?」 顾妗姒顿住脚步转身看去,就看到康宁公主抱着两本书站在自己身后,看到她转身之后顿时露出了欣喜万分的神色,眨巴着眼眸看着她道:「贵妃娘娘!」 顾妗姒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康宁公主,略微低头:「康宁公主。」 靳巧颜也没想到贵妃会在这里,连忙将手中书籍拿给了绿屏,上前与贵妃说话道:「贵妃娘娘也是来看书的吗?」 「这里的书好多好多,我看了几个月了!」 「杂文趣事也有,诗词文学也有,真的特别好看,比我以前看的书都多太多了。」 「贵妃娘娘喜欢看什么书呢?」 靳巧颜歪头看着顾妗姒,也不知是为什么,看着眼前如此貌美动人的贵妃娘娘,总有一种想去亲近的感觉,仿佛被贵妃娘娘的美貌给迷了眼了! 顾妗姒听着靳巧颜的话,顿时低头轻咳了一声说道:「康宁公主很喜欢看书吗?」 靳巧颜连连点头道:「自然,书中有趣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不管看多久都不会觉得枯燥烦腻的。」 「那康宁公主如今可以多多看书了。」顾妗姒看了眼这文渊阁之中密密麻麻的书籍,抖了抖身躯说道:「本宫却是个不爱看书的,怕是不能跟康宁公主一起了。」 「啊……」靳巧颜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可惜。 「不过有话说的好,劳逸结合才是最佳的。」顾妗姒弯唇浅笑看着靳巧颜询问道:「本宫宫中还有些许上好的花茶,康宁公主可要休息休息,去本宫宫中坐坐?」 「!!!」 想去! 靳巧颜亮起了眼眸,她回皇宫都这么久了,除了去过怀王的宫中和太后娘娘的宫里,别的地方可完全没去过。 到底是刚回宫,对其他人也都不熟悉。 再者她不太常与人交谈,就一头扎入了文渊阁。 文渊阁书籍多,但是来的人却少之又少,这几个月除了她根本没人来的,所以才会在今日碰到贵妃这般吃惊。 靳巧颜得了贵妃的邀请,心中有些欢喜,但是又不敢随意答应,侧首看了身边桂嬷嬷一眼,像是带着几分询问之意,她没在宫中生活过,有不懂的只能询问身边嬷嬷。 「贵妃娘娘盛情相邀,公主若是觉得也想去看看,那去便是,不必询问老奴。」桂嬷嬷恭恭敬敬的垂首站在旁侧,柔声说道。 「那我想去!」靳巧颜大喜,扬唇笑道:「希望不会叨扰贵妃娘娘才是。」 「康宁公主言重了,本宫的宫里清净,希望公主不会觉得冷清才好。」顾妗姒也跟着笑了起来。 二人携手从文渊阁离去,春雨跟在后边悄然松了一口气。 幸好是遇到了康宁公主…… 靳巧颜一路上都在跟顾妗姒说话。
第735章 冷落了她?(68) 从她简单的谈吐举止之中,就能看出康宁公主真的满腹学识,便是路边的花草她都能说出个一二来。 「我以前常看书中描述皇城之中的繁华景象,许多人心生嚮往。」 「现在到了皇城才知道,书中所写的东西,原来是真的存在的呀!」 「贵妃娘娘你喜欢皇宫吗?」靳巧颜忽而有些好奇,歪头看向顾妗姒询问道。 顾妗姒走过小道,略微弯腰躲开了树枝,听着靳巧颜这问话笑着摇了摇头:「不喜欢。」 靳巧颜没想到顾妗姒会说不喜欢,她原以为顾妗姒身为贵妃,无论如何都会言说对皇宫的喜爱,没想到居然会这样直白的说出不喜欢来。 「贵妃娘娘不喜欢皇宫,那为何会到皇宫来?」靳巧颜询问道。 「……」 唉。 她怎么会知道的嘛! 顾妗姒看着靳巧颜说道:「可能是命运弄人吧。」 那可不是命运吗? 靳巧颜看着顾妗姒,像是神色有些古怪的说道:「那若是给贵妃娘娘离开皇宫的机会,娘娘会离去吗」 「不会。」顾妗姒回答的相当流畅,毫不犹豫,就如她刚刚说不喜欢一样。 「我想不明白了,娘娘既然不喜欢皇宫,又为何在有机会离去的情况下,不走呢?」靳巧颜怔然看着顾妗姒,小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因为本宫所爱之人在这,哪怕是再不喜欢的东西,都变的喜欢了。」 「公主还小,许是不懂这份情为何物。」 顾妗姒眸中带着几分温柔眷恋的浅笑,那弯唇笑着的姿态,像是想到什么人,略有几分甜蜜的羞怯。 靳巧颜忽而瞪大了眼,看着贵妃这笑颜莫名的生出了几分感嘆,真的好美啊…… 笑起来的样子更美,看着那眸中的神色,让靳巧颜无端的生出几分羡慕,皇兄真是好福气,竟能得这样的美人如此爱慕,又羡慕又嫉妒的。 这就是爱情吗? 她以后是否也会遇到这样的男子呢? 靳巧颜原本对夫妻,相爱,这样的字眼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可是现在忽然有了几分新奇,很想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前面就到了。」顾妗姒的话语将靳巧颜的思绪拉了回来。 「贵妃娘娘住着的地方好远。」靳巧颜丈量了一下说道:「不是说宫中的宫殿,离着皇兄近的才是最好的吗?」 「贵妃娘娘住的这样远,是不是皇兄不宠你?」 「呃……」 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直白!? 顾妗姒无奈笑了笑,领着靳巧颜进了庆鸾宫内。 靳巧颜打量着庆鸾宫的装潢倒是精巧,但是这院子未免有些简陋,地方也很大,但是少了些树木花草看的人觉得空落落的,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 靳巧颜原以为,如贵妃娘娘这般绝色貌美的女子,哪个男子会捨得冷落了她? 现在看着这庆鸾宫屋里的摆件,比她宫里不知少了多少。 顿时由衷的觉得,皇兄真不是个好东西! 放着这样顶好的美人不宠爱!
第736章 这话说的多好!(69) 她若是男子,定要把贵妃娘娘如美玉般珍藏起来。 「康宁公主请。」春雨帮着靳巧颜上茶,那花茶倒是清香精緻,特别这喝茶所用的还是琉璃制成的杯盏,透过琉璃就能看到大朵的花卉在杯盏之中绽放。 「真有意思。」靳巧颜眯着眼笑道:「我以前也听人说过花茶,但是用琉璃杯喝茶还是第一次见,贵妃娘娘好聪慧。」 不得了。 这可是顾妗姒第一次被人夸赞聪慧的!? 寻常听到的都是如何如何美,这头一回从别人口中听到聪慧二字,竟是莫名的觉得有点魔幻? 顾妗姒端着茶盏轻嗅,闻着那浅浅的花香只觉得如此心旷神怡。 「康宁公主可夸错了,本宫在京中上下可是出了名的愚笨。」 「诶???」 「……」 春雨和夏桃几人听到贵妃娘娘这话顿时有些一言难尽,怎么听着贵妃娘娘说这话的语气,还觉得贼骄傲呢? 靳巧颜却是有些震惊,眨巴着眼眸看向顾妗姒询问道:「为何会有人这样说贵妃娘娘?」 「大概是因为本宫琴棋书画样样不会,诗词歌赋一窍不通吧。」 「诶!!!」靳巧颜闻言顿时大惊,颇为惊嘆的看向顾妗姒贊道:「贵妃娘娘好厉害啊……」 「?」 顾妗姒疑惑歪头,这小丫头怎么还开始无脑吹了呢? 靳巧颜笑眯眯的说道:「虽说是有些夸张,但是就因为如此便说人愚笨可不行,琴棋书画和诗词歌赋都能熟知的,只能说是身负技能,有傍身的东西。」 「只能说是技多不压身,评论一个人聪慧愚笨若仪仗这些论断,那么此人也不是什么真正有学识之人。」 「贵妃娘娘不必听那些话语,是非论断明白的人自是明白。」 「再说了,贵妃娘娘若真是愚笨,又如何能俘获皇上的心,如何能在这妃嫔云集的后宫之中立足不倒?」 听听这话说的多好! 顾妗姒看着康宁公主,忽而便想着这么聪明又大方的姑娘,先帝怎么就忍心给丢出外面让她自生自灭了呢? 真是可怜孩子。 顾妗姒想拿些好东西给康宁尝尝,忽而想到自己宫中的点心师傅都让靳闫容那狗皇帝给撤了,顿时有些气闷,之前都没觉得生气来着? 「公主想不想玩鞦韆?」顾妗姒搜颳了一下脑子里存在的东西,唯一能想到的,在庆鸾宫之中还能玩的似乎只有鞦韆了。 「鞦韆吗?」靳巧颜连忙点头道:「皇宫之中也有鞦韆?」 「那自然是有的。」顾妗姒扬唇一笑,带着靳巧颜去了庆鸾宫后边的小花园。 「我以前在庵上师父也给我做了一个鞦韆,但是没这个大,我常去玩。」靳巧颜小声说道:「还以为进了宫玩不到了,没想到贵妃娘娘这里竟是有鞦韆!」 顾妗姒招手唤来了李金喜道:「去给康宁公主推鞦韆去,可小心些别摔着公主。」 靳巧颜心中欢喜,也不扭捏,坐在鞦韆上盪了起来,那欢快的笑声让顾妗姒也跟着笑了。
第737章 出宫去了(70) 桂嬷嬷和绿屏两人站在旁侧,瞧着玩的这般开心的康宁公主心头温暖不已,侧身对着贵妃道谢:「多谢贵妃娘娘体贴公主,公主才到京城,若有什么不懂规矩之处,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嬷嬷言重了,康宁公主天真浪漫如此活泼,本宫喜欢还来不及呢。」顾妗姒略微侧首笑道:「以后若康宁公主有烦闷之时,亦可让公主来本宫这里坐坐。」 「多谢贵妃娘娘。」 桂嬷嬷的这声谢发自肺腑,可算是让康宁公主在皇宫之中寻了个好的。 靳巧颜在庆鸾宫玩了许久,等到晚膳之时才依依不捨的离去了。 顾妗姒送别康宁公主,说了让她什么时候想来再来,靳巧颜这才展颜,欢喜谢过了贵妃离去了。 入夜之时,顾妗姒看着桌上的宣旨半响,丢下了手中的毛笔笑道:「以后不给皇上写信了。」 「不写了?」春雨听了这话身躯一震,惊喜万分的看向贵妃。 「写多了就没效果了。」顾妗姒抿唇一笑扭身去洗漱去了。 「娘娘圣明啊!」 春雨感动的差点哭出声。 可算是不写了! 她欢欢喜喜转身去伺候贵妃洗漱了。 而在御书房中,靳闫容端坐在高位之上,手边的奏摺也不看了。 在奏摺边上放着的那些信封都是贵妃送来的,每一封信上都印着贵妃的唇印,今日看着时辰,贵妃的信也该送来了吧? 靳闫容啥也不做了,就这么好整以暇的坐在龙椅上等着。 「皇上……」海庆走进来对着靳闫容俯身。 「拿来吧。」靳闫容唇边勾起笑,莫名的有些期待了,不知今日他的小女人会给他写什么。 「这……」海庆犹豫了一下俯身道:「贵妃娘娘今日并未送信来。」 「没送?」靳闫容脸上的笑顿了顿,像是带着几分不悦,还有些许奇怪,按理说今天该送来了啊。 「是,没送信来。」海庆偷瞄了一眼皇上的脸色,实在搞不懂皇上天天等着收贵妃娘娘的书信,为何不去看贵妃,成天待在御书房内等着收信算是怎么回事? 靳闫容沉默了半响,低下头道:「那下去吧。」 好像并未放在心上,毕竟之前也是隔了两三天才收到,也许明天就又送来了呢? 结果靳闫容一连等了五天都没等到贵妃送来的信。 靳闫容可算是坐不住了,正要往庆鸾宫跑的时候就得了一个消息,忠义侯府老夫人突然病重,今儿一早贵妃娘娘已经去请示了太后,出宫回侯府去了。 「贵妃出宫了!?」靳闫容霎时睁大了眼,眉头紧皱的看向海庆。 「是……」海庆默默点头说道:「忠义侯府老夫人突然病重了,老夫人年岁大了,这一病怕是要不行了,贵妃娘娘得知此事,匆匆请示了太后就出宫去了。」 靳闫容捏紧了手,为何不来找他! 贵妃娘娘走的匆忙,宫门刚开就出宫去了,靳闫容目光落在了旁侧信封上,忽而有些烦闷起身走去了外面。
第738章 可还好? 忠义侯府。 老夫人病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夫也一直都在看着,这人老了总是有些病症,吃药也不见得能吃好,之前那些小病也没多大问题,可是就在昨日,老夫人去花园里散步,突然就背过气去了。 这一下可就不好了,再也不能起身了。 顾德文眼见老夫人怕是要不好了,连夜给族中兄弟送信,也派人进宫告知了贵妃。 顾妗姒未曾耽搁,直接去见了太后,等到宫门开启的时候,就出宫回到侯府了。 「妾身也不知这忽然是怎么了。」和氏站在老夫人的床边抹眼泪,哽咽着说道:「昨儿一早妾身还来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还念着紫薇开花了,说得空要去看看。」 「谁能想到半下午的,人就躺下了呢?」 「呜呜呜,都是妾身照顾不周……」 和氏哭的伤心欲绝,顾德文看着有些无奈,伸手拍了拍和氏的手背安抚和氏,正说话间就听外边小厮跑了进来,匆忙俯身道:「侯爷,贵妃娘娘到了。」 顾妗姒踩着晨露进了侯府大门,顾以牧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这会儿是顾以牧领着顾妗姒进了房门。 「参见贵妃娘娘。」屋内众人转身看到进内的贵妃,皆是俯身行礼。 「诸位免礼,祖母情况如何?」顾妗姒虚扶一把,略有些担忧的转头看向顾德文询问道。 「前会儿醒了一些,但是神志不清……」顾德文嘆息摇头。 顾妗姒转身说道:「本宫把太医署专治此病的太医找来了,这位是娄建丙娄太医,对老人各方病症医治颇有心得,父亲可让娄太医为祖母看看。」 娄建丙连忙上前俯身拜道:「下官见过顾侯。」 顾德文忙抬手:「娄太医请起,家母这病情烦请娄太医好好看看。」 娄建丙连声应道,对着顾德文点头之后才走去了床边为老夫人诊脉。 「这位娄太医是尤奇给本宫推荐的,尤奇擅疑难杂症,对这类病情并不拿手,这才举荐了娄建丙。」顾妗姒站在旁侧等待的功夫,略微扭头与顾德文说道。 「贵妃娘娘有心了。」顾德文瞭然点头应了一声,既是尤奇所举荐的那肯定是差不了。 「怎么不见二妹妹?」顾妗姒看了屋内一圈,忽而有些疑惑询问道。 「臣已经派人去请了,许是路上耽搁了。」顾德文脸色也有些怪异,端王府离着忠义侯府可不算太远。 顾妗姒这个身在皇宫的都赶来了,还带来了太医。 结果顾妤柔居然还没到? 和氏脸色有些变化,小声站在旁侧说道:「侯爷忘了?前两日端王妃来传话,说是感了风寒,许是病还没好呢……」 顾德文皱眉没说话,外头脚步声响起,转头就看到顾妤柔提着裙摆匆匆赶来,衣着打扮无一不是华丽,这样的情况还能打扮的如此精心? 「端王妃。」顾德文深吸一口气,心中已经是有万千不满了。 「祖母可还好?」顾妤柔神态关切的询问道。
第739章 尽力了 「太医正在看。」顾德文回答了一句,目光落在顾妤柔的身上说道:「看来本侯打扰的不是时候,竟是耽搁了端王妃梳妆打扮,既是无心前来,端王妃说一声便好,就不必来了。」 「父亲怎么这么说我?」顾妤柔心头一颤,有些愕然看向顾德文。 「您不能因为贵妃娘娘比我早到一步,就生出了如此偏颇之心。」 「怎么说我如今也是王妃。」 顾德文本以为顾妤柔会说一下原因,哪怕是找出些好听的藉口,他也就不多说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顾妤柔竟是丝毫没有愧疚之心,反而说出了这样的话语,仿佛像是在炫耀自己王妃的身份,她是王妃就要拿出王妃的架子来? 顾德文身躯轻颤,愕然瞪眼看着顾妤柔,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简直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顾妤柔是昔日他疼爱的女儿。 「好一个端王妃,倒是本侯不知规矩了?」 「臣有罪,王妃金枝玉叶身份尊贵,站在这地方都是脏了您的鞋。」顾德文恭敬俯身拜道:「臣家中母亲病重,对王妃招待不周,还请王妃恕罪。」 「侯府不见客,还请王妃回王府吧。」 「来人,送客!」 顾德文登时甩袖,脸色铁青,气的浑身发抖。 顾德文对自己的母亲素来敬重,更是教导孩子们遵守孝道。 如今侯府老夫人卧病在床,顾妤柔这般做派实在让顾德文心寒无比。 「侯爷!」和氏大惊,连忙扭头瞪了顾妤柔一眼,有些急切上前说的:「妤柔她不是这个意思,定是病还没好,她的性子您也知道,绝对不是故意迟来的。」 「父亲恕罪,女儿一时失言……」 顾德文没心思听这两人唱戏,正想着全都赶出去的时候,那边诊脉的娄太医站起了身,问了旁边伺候老夫人的嬷嬷几句话,无非是问老夫人这几日吃喝拉撒的情况。 然后俯身行礼走去了顾德文的面前:「侯爷,可能借一步说话?」 娄建丙的神色凝重,顾德文不敢有丝毫松懈,连忙点头应下道:「娄太医这边请。」 顾妗姒沉默了一下跟着走了上前,顾德文并未阻止,但是在顾妤柔也想过去的时候,却被顾德文挡下了:「夫人带着端王妃去外面坐坐吧。」 「可别站着久了,累着王妃了。」这话语之中的冷意让顾妤柔神色瞬间僵住了。 「侯爷,贵妃娘娘。」娄建丙站去了角落里,对着二人俯身行礼后才说的:「臣查探过了令尊的身体,怕是不太好了……」 「此话何意?」顾德文脸皮抖了抖有些害怕。 「令尊的身体早有顽疾,虽说一直用药压着,但是这年岁大了药也压不住了。」 「下官现在只能告诉侯爷,令尊现在这样子,怕是挨不过明年开春。」 「侯爷早做准备吧,下官尽力了。」 娄建丙摇头嘆息,很是无奈的俯身说道。 顾德文听言霎时悲痛无比,身躯踉跄扶在了旁侧架子上,哑声唤道:「母亲啊……」
第740章 那她呢? 娄建丙转身去开药方去了,顾妗姒对这样的结果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的。 「父亲小心身子。」顾妗姒柔声宽慰道:「祖母年事已高,也许咱们还能想想别的法子。」 「多谢贵妃娘娘宽慰,只是母亲这身子……」顾德文抬手拭泪,俯身说道:「是臣照顾不周,太医如此言说怕已是无力回天。」 顾妗姒沉默不言语了。 人终有一死啊。 古代医疗落后,老人一旦病了再想痊癒实在不太可能。 她看着顾德文这悲痛的样子一时有些恍惚,寻常见着顾德文都是那严肃的模样,如今看着他因为自己母亲悲痛方有些感慨,无论怎样厉害怎样有计谋的人,在亲情面前难免脆弱。 「父亲若觉得不适且下去歇息歇息。」顾妗姒轻声说道:「别累坏了自个儿身子。」 「祖母这边有本宫守着不会有事。」 「待祖母醒了,本宫再让人去唤父亲来。」 顾德文听着顾妗姒这般贴心的话,心中越发感慨万千,眼眶微红的看着顾妗姒道:「娘娘越发像您的母亲了,臣……谢过贵妃娘娘。」 顾德文神色像是有些落寞,又像是有些自责,有些呢喃低头道:「当年是本侯对不起她……」 顾妗姒听着这话有些愣住,能从顾德文听到这样的话可真是奇了。 她以为像是顾德文这样的人,断然是不可能说出一句道歉的话,更别说软和的话了。 否则顾妗姒也不会几次三番与顾德文起了争执。 当初顾德文若能像这样平和的待顾妗姒,想必顾妗姒也不会养出那样极端的性子,二人父女关系如何会僵硬到决裂的地步呢? 这么一想顿时有些唏嘘,顾妗姒对着顾德文微微一笑道:「父亲去歇着吧,本宫会将祖母照顾好的。」 顾德文劳累了一夜早已经是疲倦不堪,对着顾妗姒俯身行礼之后这才恭身退下了,顾妗姒回去屋内说了几句场面话,大约就是告诉府中几位姨娘,老夫人没什么事让她们回去歇着。 「老夫人怕是不能好了。」宋姨娘有些无奈转头看向桌边坐着的顾思妍道:「你的婚事是老夫人定下的,眼看马上就要大婚了。」 「若是老夫人这等时候撒手西去,怕是要麻烦了……」宋姨娘可不想让这么好的亲事丢了,好不容易找了门顶好的因缘。 「娘的意思是,我嫁不了人了?」顾思妍顿时大惊,她嫁衣都做好了! 「别怕别怕,老夫人这不是还没事吗?」宋姨娘沉思片刻说道:「改明儿我去跟侯爷说,就说把婚礼提前,早些让你嫁出去,也好是给老夫人沖沖喜,说不定就好了。」 「五妹妹都开始说亲了,我再不嫁不出,旁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我呢!」顾思妍有些愤然。 她的年岁与顾妤柔是一样的,人家顾妤柔等着不嫁人那是有端王娶她。 那她呢? 这都说了几年的亲事了,好不容易找到个如意的,再黄了可真要叫人笑话死了。
第741章 一些趣事 顾思妍当然着急,让自家母亲去说说,定要让自己早些嫁出去,若真等着老夫人过世,她的婚事可不知要推迟去了什么时候。 宋姨娘是个聪明的,虽说顾德文隐瞒了老夫人的病情,但是大家多多少少都能知道。 老夫人年纪摆在这里,就算是能好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顾妗姒坐在老夫人院里正厅之中,此番出来的匆忙,跟着顾妗姒回来的只有春雨和邢宏两人,把屋内的人都遣散了之后,就坐在正厅内守着。 「娘娘,您昨夜也不曾休息好,可要去侧室躺一会儿?」春雨有些心疼的看着贵妃询问道。 「不用。」顾妗姒舒展了一下身躯说道:「去给本宫弄些凉茶来,正好提提神。」 「怎能喝凉的?」春雨有些不贊同的皱眉说道:「您不常吃凉的,小心伤身。」 「一杯茶能有什么伤身?」顾妗姒笑着摆手说道:「快去,本宫渴着呢。」 春雨这才连忙应下了,春雨前脚出去,外面顾以牧后脚就走进来了,也不知是从哪里拿来了瓜果点心,乐颠颠的端着去了顾妗姒的面前道:「姐姐,你看我给你拿来了什么好东西。」 顾妗姒挑眉看去,瞧着那些切的有些奇形怪状的瓜果陷入了沉思。 这侯府的厨子刀工看着有些不太好? 顾妗姒捏着一块苹果,眨了眨眼看向顾以牧,忽而有些怪异的询问道:「以牧,这些瓜果不会是你切的吧?」 顾以牧闻言顿时大惊,很是惊讶的盯着顾妗姒道:「姐,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是不是让人偷看我了!?」顾以牧瞪着眼,一副你怎么这样的眼神,逗的顾妗姒低头闷笑。 「你是不是傻?」 她这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叫人觉得傻乎乎的。 能切成这样乱七八糟的块状的,顾妗姒觉得除了顾以牧,别人也切不出来。 真不愧是姐弟两人,顾妗姒做菜也是灾难,顾以牧这切的东西也是让人一言难尽。 顾以牧打量着顾妗姒,想到看到了她眼底的几分倦态,小声说道:「姐,你去休息一会儿吧,祖母这边我来守着,要是有事我会喊你的。」 「没关系,本宫也不是很困。」顾妗姒摇头小声说道:「难得有机会能在祖母身前尽孝,不碍事的。」 「那……」顾以牧想了想说道:「我给你说些故事提提神?」 「哦?本宫的弟弟还会讲故事呢?」顾妗姒顿时来了兴趣,撑着下巴望向顾以牧:「你讲来本宫听听。」 顾以牧说的故事大都是一些他们小时候经歷过的事情,或者是最近知道的一些趣事。 连杨黎做的梦都拿出来调侃言说。 还说了他们偷摸跑出去什么地方玩闹出的糗事,一通说下来,说的顾妗姒低着头笑个不停。 别的女子笑起来那是掩着嘴唇,眉眼弯弯的笑,笑的极其的优美好看。 他姐呢…… 「哈哈哈哈哈——!」 「噗哈哈哈!真的吗?笑死我了……」 「哈哈哈!」
第742章 没了人 顾以牧本来说的觉得一般好笑的事情,结果被他姐这么一笑,弄得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春雨端着茶水走进来,就看到自家娘娘那张着血盆大口在那哈哈大笑…… 啊! 这贵妃娘娘到底还要不要形象了! 顾以牧讲话特别有趣,偶尔还给你学两个把式出来,让顾妗姒笑的眼泪花都出来了,瞧着那鹅鹅鹅的笑声,春雨有些胆战心惊的看着贵妃,别笑抽过去了啊! 「四公子,您快别逗娘娘了。」春雨无奈皱眉道:「看把娘娘逗的。」 「哈哈哈哈,姐,你笑起来好丑啊。」顾以牧也笑的不行,并且对顾妗姒那捧腹大笑的形象,发出了灵魂评价。 「兔崽子!」顾妗姒差点打死这臭弟弟。 正在二人笑闹间,屋内嬷嬷匆匆走了出来俯身道:「贵妃娘娘,四公主,老夫人醒了。」 顾妗姒连忙收敛了笑,站起身走入了屋内。 老夫人醒了就真的是睁开了眼睛醒了而已,但是身体像是不能自己控制了,昔日精明的眼睛也有些浑浊,转动了许久这才落在了顾妗姒和顾以牧两人身上。 「祖母?」顾妗姒略微矮身唤道。 「啊。」老夫人应了一声,盯了顾妗姒许久才道:「是谁啊?」 「老夫人,是贵妃娘娘来看您了。」嬷嬷凑去了老夫人的耳边说道。 「贵妃?是贵妃娘娘啊?」老夫人扭动了一下身躯道:「老身行动不便,不能给贵妃娘娘见礼了。」 「祖母您安心躺着。」顾妗姒扭头让春雨去唤侯爷来,一边坐在了床边看着老夫人道:「祖母,本宫听说您病了就来看看您,大夫说您这病只是一时的,好好休养就能好了。」 「好什么呀?好不了了……」老夫人有些想笑,望着贵妃良久忽而说道:「你与你的母亲可真像呀。」 「怎么就贵妃娘娘在?没别人了?」老夫人看了一圈,像是有些不太高兴。 「祖母,孙儿也在呢。」顾以牧连忙上前一步说道。 老夫人又笑了,抬起手想拍拍顾以牧的小脑袋。 她最喜欢这个孩子了。 顾以牧主动伸手握住了老夫人的手。 老夫人嘟囔着唇不知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住了口没说话,她看了看顾以牧又看向了顾妗姒,忽而有几分嘆息之意。 「贵妃娘娘已经派人去请侯爷了。」嬷嬷站在一侧继续说道:「侯爷照顾了您一夜,是贵妃娘娘来了,才让侯爷去歇着的。」 「老身病了,身边陪着的却是没了人。」 「倒要劳驾贵妃出宫陪护。」 「那些人有什么用……二姑娘呢?」老夫人问了一句,突然又改了口:「端王妃呢?」 嬷嬷有些不好开口,沉默了一下小声说道:「端王妃随着大夫人离去了,一会儿应该也会过来的。」 老夫人脸色变了变,像是有些失望,她又看向了贵妃和顾以牧两人,眼神之中透着几分挣扎的神色,像是有些嘆息道:「两个可怜孩子啊……」
第743章 去军营 谁也不知老夫人口中的可怜,说的是什么意思。 顾以牧略微愣住,条件反射的看向了顾妗姒。 当年她们的母亲就是在诞下顾以牧后死了的,顾妗姒小时候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都是你害死了娘亲。 后来长大了就不说了,也再也没提过这件事,对顾以牧的不喜像是从小就有的,明明不喜却还要霸着,这是我弟弟,不让顾以牧跟顾妤柔接触。 或者想方设法的去欺负顾妤柔,顾以牧不愿意去当帮手,后来…… 后来他们姐弟的关系就越来越不好了,顾以牧也跟顾妤柔走的亲近一些。 人总是在慢慢长大,也在成长之中逐渐改变。 顾以牧有些紧张的看向顾妗姒,生怕老夫人这话会刺激到顾妗姒,万一他们这好不容易有转圜余地的局面,被老夫人一句话就打破,他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祖母放心,本宫跟弟弟都长大了,现在都很好。」谁知顾妗姒只是平静的笑着,柔声安抚着老夫人的情绪。 「是啊,大姑娘都当上贵妃了,真好,真好……」老夫人连声念叨着。 「母亲!」顾德文得知老夫人醒来的消息,匆匆赶了过来,连忙跑去了床边。 顾妗姒也起身避开,站去了旁边待着。 顾德文和老夫人母子情深的说着话,顾妗姒也就没待着了,转身出去想把这空间留给他们。 顾妤柔和和氏也匆匆赶来了,对着顾妗姒俯身行礼之后也凑去了屋内,顾以牧原本是跟着顾思明和顾思妍几人候在旁侧,但是他看到自家姐姐走了。 这会儿也不会有他说话的份,也跟着顾妗姒出去外面了。 「你怎么出来了?」顾妗姒侧首笑看向顾以牧询问道。 「里面闷……」顾以牧随口答道。 「老夫人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以牧可想好以后想去做什么?」顾妗姒抬眸看着顾以牧难得的认真询问道。 「姐,我想去军营。」顾以牧没隐瞒,也没什么犹豫的,看着顾妗姒直接就说了出来:「但是父亲不同意,父亲说要在朝中为了寻个职位,让我跟着去歷练一二。」 「我对当官没兴趣。」顾以牧有些烦闷,他不想变成父亲那样的人。 虽然人人提起忠义侯都是唏嘘感嘆,满口吹捧。 可是顾以牧就是不喜欢,甚至有点说不出的厌恶,也许还有些小孩子的心理。 他跟父亲提过去军营的事情,但是却被拒绝了,并且扬言他若敢去军营,以后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因为这件事,顾以牧和顾德文父子两这段时间谁也不理谁,顾德文托人找来关系,要送顾以牧去朝中,顾以牧倒好,也就那一天去报了个到。 然后人就跑没影了,成天在京城大街小巷的蹿,逐渐有朝着纨绔发展的趋势。 给顾德文可气的不轻,有个当了贵妃的女儿,怎么就有这么不听话的儿子? 「姐,你也觉得我去军营不好吗?」院子里,顾以牧和顾妗姒站在一起。
第744章 不高兴? 他憋着一口气,很是认真的看向顾妗姒询问,像是在徵求顾妗姒的意见,又像是在寻求自己姐姐的肯定。 顾妗姒对顾以牧要去军营的想法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原着之中的顾以牧,最后的归宿就在军营。 但是却不是在这个时候去的。 「姐姐不会干预你的决定,只是想好好问问你,你可知道军营是什么地方?」顾妗姒有些无奈的看着顾以牧说道:「军营之中的艰苦,你能承受的住吗?」 「杨黎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顾以牧难免有些不服气。 「你自己的前程要自己去争取。」顾妗姒不想过多规劝,想了想说道:「本宫不会帮你去跟父亲说话,也不会帮父亲来劝你。」 「你可要好好为自己思虑。」顾妗姒停顿了一下说道:「以牧,你已经长大了。」 「姐……」顾以牧觉得有些怪异。 他想说自己不是一头热血想去军营,但是又觉得自己这么与父亲对着干不好。 他是忠义侯府嫡子,以后这忠义侯府的东西都是他的,他要扛起这一个家的。 顾以牧觉得自己的想法很矛盾。 老夫人醒了,这病情也都知晓了,怕是一时半会儿的好不了,但是也不能让贵妃一直在府中守着,因为贵妃不过在侯府留宿了一天,皇宫里就来人了。 「奴才参见贵妃娘娘。」宫里来传话的太监恭声行礼道:「皇上派奴才来问话,问问娘娘何时回宫。」 「……」顾妗姒端着手中羹汤,不紧不慢的坐在高位笑道:「本宫的祖母身子不好,又常念着本宫,现在祖母病重,本宫打算略尽孝道。」 「短时间内就不回宫了,烦请公公回去跟皇上说一声。」 「等祖母身子好些了,本宫也就回宫了,让皇上不必挂念。」 就这么两三句话,就把宫里来的人给打发了。 海庆将贵妃娘娘这回话说给皇上听的时候,靳闫容正坐在御书房内捏着那几封信翻来覆去的看,听到这话勐地便是捏紧了手,紧紧皱眉询问道:「贵妃娘娘真是这么说的?」 海庆连忙俯身:「奴才岂敢乱说,贵妃娘娘真是这么说的。」 靳闫容:「……」 这不摆明了不想回宫了吗! 他可问过娄建丙了,说是那侯府老夫人怕是不大好了,但是怎么也能到秋冬之后。 现在可还是炎炎夏日啊! 他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贵妃盼回来? 靳闫容有些烦,垂眸盯着桌上的信咬了咬牙,就看到万鹏走了进来道:「皇上,康宁公主在外求见。」 「宣。」靳闫容伸手把桌上的信一收,熟练无比的打开了奏摺,遮住了那些信,摆正脸色端坐在高位之上,看着康宁公主像是有些不太高兴的走了进来。 「参见皇兄。」康宁低头行礼。 「皇妹这是怎么了,如此不高兴?」靳闫容挑眉询问道。 「皇兄,你为什么要把贵妃娘娘气出宫去啊!?」靳巧颜眼巴巴的看着靳闫容道:「我好不容易才跟贵妃娘娘熟络了两日……」
第745章 纠缠不清!? 「现在好了,贵妃娘娘不回来了。」靳巧颜幽怨无比的看着靳闫容。 「……」 靳闫容默了片刻,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了。 他怎么不知道康宁公主何时跟贵妃走的近了? 靳巧颜继续幽怨的盯着靳闫容说道:「贵妃娘娘那么喜欢皇兄,皇兄怎么忍心叫贵妃娘娘伤心离开宫?」 靳巧颜那看向靳闫容的眼神,像是在无声的骂着:渣男! 「不是朕。」靳闫容让这眼神看的发毛,有些无奈皱眉说道:「忠义侯府老夫人突然病重,贵妃只是回家探亲去了,要不了几日就会回来。」 「真的!?」靳巧颜唰的一下亮起了眼眸,很是欣喜的望向靳闫容道:「皇兄没有骗我哦!」 「自然没有。」靳闫容回答的特别认真:「朕是天子,岂会骗人。」 「那就好!」靳巧颜笑眯眯的弯眉说道:「皇兄,我昨日看到宫中有马场,我可以去玩吗?」 「你想学骑马?」靳闫容挑眉询问,靳巧颜摇了摇头说道:「以前在庵内并无机会学,但是我听说今年有秋猎,所以想趁着现在去学骑马,等到秋季之时能跟皇兄一同去秋猎。」 靳闫容闻言很是诧异,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 转首吩咐了海庆,明日为康宁公主寻师傅叫她学骑马。 这才把康宁给打发走了。 顾妗姒在忠义侯府过的可是相当滋润,顾妤柔也在侯府住下,左右王府也没人,靳元泓去处理灾情至今也不见回来,顾妤柔自然也懒得回去王府了。 「妤柔你跟端王是怎么回事?」之前和氏一直没机会询问,现在顾妤柔在家中,可算是逮住机会询问了。 「才大婚几天?端王怎么会好端端的领了去赈灾的差事?」和氏有些奇怪的看着顾妤柔说道:「是不是你与端王的感情出现了什么问题?」 「我怎么知道!」顾妤柔有些烦闷,她怎么也想不出来靳元泓到底是怎么了。 「肯定是顾妗姒又做了什么……」顾妤柔心中唯一记着的就是,靳元泓深夜跑去了皇宫之中见顾妗姒。 「什么做什么?」此事和氏并不知情,因为皇上亲自把这件事压下了,否则闹开了难免有些嘴碎的乱说话,自然是会叫皇家脸面不好看了。 顾妤柔对自己的母亲不曾隐瞒,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知给了和氏。 原本是想着让和氏给自己帮忙分析分析出出主意,谁知和氏听了此事顿时就受不了了。 「端王娶了你,却还去跟贵妃纠缠不清!?」 「做出这等深夜私会之事……皇上怎么没把那个小贱人处死!定是她勾引端王!」和氏破口大骂,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母亲!」顾妤柔下一跳,连忙拉住了自己的娘亲说道:「您别大声嚷嚷,是想让我也跟着丢人现眼吗?」 「皇上都知道了此事,却并未狠责,显然是没出什么乱子,只是说出去不好听,才压下了此事。」 「你这一嚷嚷,岂不是要叫别人听去了看笑话!」
第746章 怀上孩子 顾妤柔有些烦闷,和氏听了顾妤柔这话才压下了几分嗓子,但是那脸上的怒色却是半点不见少。 和氏凑去了顾妤柔的身边询问道:「端王对顾妗姒不是向来不理不睬吗?」 「而且现在他都已经娶了你了,怎么还能做出这种僭越之事!」 「我怎么知道……」顾妤柔皱眉答道,随即又扭头继续说道:「就是有一日,王爷忽然询问起十六年前的事情,母亲还记得吧?」 「就是十六年前在无定寺,咱们撞上强盗,顾妗姒还差点走丢了的那一回。」 「哦!当然记得,那可是血月之夜呢。」 和氏说着还有些后怕,这可是她这辈子经歷的最兇险的事情。 原本她们早早就能下山了,偏偏顾妗姒那个死丫头走丢了。 可叫一通好找,最会回府顾妗姒就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浑浑噩噩的熬了三天才清醒过来,当时和氏可念着死了才好,死了她女儿就是名正言顺的长女了。 谁知那丫头命好,熬过了高烧之后就像个没事人似的…… 「好好的怎么会说道十六年前?」和氏有些古怪询问道。 「王爷提起的,问我十六年前是否有去过无定寺……」顾妤柔也是满头雾水,那么小时候的事情,她如何能完全记得。 「这个事儿我知道。」和氏忽而有些瞭然,握着顾妤柔的手说道:「你那时年幼不知情,端王和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曾在无定寺遇难。」 「也是在血月之夜那日,因为这事侯爷差点被先帝处罚。」 「当年的太子残害兄弟手足惹得先帝大怒,咱们侯爷因为身在寺中险些受到牵连,幸而先帝圣明,查明了事情真相。」 「知道你爹是无意在此间的,更何况当时忠义侯府根本不起眼,幸好啊……」 「谁能想到当年太子会做出这等事情?」。 和氏简单言说了一二,虽然不能完全描述出当时发生的事情,但是八九不离十。 现在时间过去的太久了,很少有人提及。 毕竟现在登基称帝的可是靳闫容啊。 那险些害了皇上性命的人,谁还敢提呢? 「原来如此……」顾妤柔可真是才知道,有些惊愕的眨了眨眼眸,皱眉询问道:「那端王忽然提起此事是为什么?」 「这……」和氏有些犹豫,当时他们在寺中可半点不知道端王和皇上藏匿在里头的,还是后来才知道,现在端王问起是怎么个意思和氏也不明白。 「难道说端王曾在无定寺见过你?」和氏思考了半响,带着几分不确定询问道。 「我那时才四岁,见过了又如何?这都多少年了……」顾妤柔听着皱眉摇头说道:「肯定是因为别的事情。」 「夫妻之间有什么事情就好好说。」和氏小声劝慰说道:「十六年前的事情有什么不能拿出来说的?等到端王回京了,你好生询问端王。」 「端王待你那样好,定然会好好告诉你的。」 「最要紧的是赶紧怀上孩子……」
第747章 先发制人 和氏的话语让顾妤柔登时红了脸。 扭身说道:「母亲说什么呢,我才刚成婚没多久……」 和氏眯着眼笑道:「不急不急,只是叫你上心。」 随后和氏教导了顾妤柔,用怎么的法子最容易有孕,并且还能怀上男胎,母女二人说着悄悄话。 顾妗姒在侯府之中最常去的就是老夫人的院子里,陪着老夫人说说话,或者说是跟着顾以牧在花园里闲逛,大约是因着顾妗姒难得回家。 顾以牧都不往外跑了。 成天就跟在顾妗姒的身边,为她寻些乐子来。 贵妃娘娘这一住就是三五天的,皇上叫来的人都来了两回了,全都让贵妃给堵走了。 「姐,你跟皇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别说是顾以牧看出来了,这侯府上下都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的气氛。 贵妃娘娘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拒了皇上的人,是干嘛呢? 也不怕惹怒了皇上,万一降罪侯府可就麻烦大了。 顾德文隐约有所察觉,但是对贵妃拒了皇上的人并未多大表态,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完全就是纵着贵妃,让她自由发挥。 终于在贵妃娘娘入住侯府第十天,皇上的人又来了,这回来的可不是传话的太监,而是皇上身边正儿八经的总管太监,海庆海公公。 当海庆提着一大堆的礼,在忠义侯府面前下马的时候,侯府上下的人便是知道了,这次的事情定然是不一样了。 「奴才见过侯爷。」海庆进了屋内的时候,顾德文亲自站起身来相迎,海庆俯身见礼。 「海公公快快请起。」顾德文客气回礼。 「皇上听闻忠义侯府老夫人病重,这心中甚是挂念,让奴才给老夫人带来了许多补品,侯爷您看看,这可都是皇上亲自挑的。」海庆抬手,伸手一排人直接走了进来。 那一个个人托盘上端着的可都是一等一的补品药材。 顾德文脸皮子抖了抖,连忙掀袍叩谢皇恩。 叫人收下了这礼,便听海庆继续说道:「顾侯,皇上这般挂念忠义侯府,那对侯爷您也是万分上心,侯爷这身子骨可还行?」 顾德文:「……」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你这问话问的。 总没一种自己即将挨打的感觉。 先礼后兵呢? 「多谢皇上关怀,臣的身体挺好,贵妃娘娘就不怎么好了。」顾德文低头咳嗽了一声说道:「本侯瞧着贵妃娘娘回府探亲的时候,像是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 「倒正想问问海公公,贵妃娘娘在宫中可是受了什么罪?」 「……」 这个叫先发制人。 海庆登时便是瞪大了眼眸,连忙俯身道:「侯爷这话说的可是要奴才赔罪了,贵妃娘娘在宫中怎能受罪呢?」 顾德文像是松了口气,很是安心一笑说道:「那就好,只是贵妃娘娘在侯府这几日,吃的多还总说还是侯府好,本侯这每每听了总觉得心里头不安稳,这才多问了两句。」 「海公公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顾德文抬手福了福身。
第748章 端王妃的东西 海庆心头突突的跳,赶忙回礼俯身询问道:「那不知贵妃娘娘现在何处?」 顾德文装模作样的哎呀了一声:「公公来的可不巧,娘娘许是跟着她弟弟出外去了,说是要去给亡母祭拜,难得贵妃娘娘出宫,本侯也就允了。」 海庆:「……」 这啥日子都不是,好好的出门去祭拜亡母? 外头烈日炎炎的,以前在宫里贵妃娘娘那就是有仪仗随行都懒得出门熘达。 现在这毒辣太阳的,你跟我说贵妃娘娘出去祭拜亡母,不在府中? 我信你个鬼! 海庆有些头疼,皇上此番可是给他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都要把贵妃娘娘接回宫去,现在这倒是好了,进了侯府大门,却连贵妃娘娘的面都见不到! 「海公公可是还有什么事?」顾德文体贴询问。 「……」 得,这是开始下逐客令了。 海庆拧巴着脸,想赖着也不行,与顾德文谢过了之后回宫去了。 顾德文把海庆给送走了,沉默了半响才淡定甩了甩袖子,扭身去后院里找贵妃了。 抬眼看去就看到贵妃正坐在迴廊边乘凉,邢宏腰间挎着长剑站在贵妃身边,春雨则是拿着薄扇正在摇着,这一幕徒然叫后院景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顾德文已有许久没好好看后院里的山水景致,今天这一看突然有了几分恍惚之色。 看着那掩唇浅笑的贵妃,突然忆起了他的亡妻。 到底是结髮夫妻,他如何能做到无动于衷的忘却了呢? 顾德文脚步放慢了一些,看着顾妗姒的方向,半响才走了过去。 「侯爷。」春雨对着顾德文略微俯身。 「贵妃娘娘。」顾德文转头看向顾妗姒道:「刚刚宫中来人,来的是皇上身边的海庆海公公,本侯瞧着海公公那意思,皇上是想催你回宫。」 「嗯,知道了。」顾妗姒挑眉,神色淡定的点头。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顾德文略微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娘娘与皇上之间的事本侯不多问,只是娘娘须得考虑考虑自己的身份。」 「父亲放心,本宫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父亲还是去看看大夫人和宋姨娘吧。」 「听说两人吵嚷起来了。」 顾妗姒勾着唇颇有些在看戏的样子,像是有些嘲弄顾德文,有心思管她,不如去管管你的女人。 和氏和宋姨娘那可真是吵的不可开交,眼见着就要打起来了,顾德文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了院子里乌七八糟的吵闹声,还有摔了一地的东西。 原是宋姨娘的小儿子,侯府的小公子拿了端王妃的东西把玩。 结果被顾妤柔回来的时候看到了,顿时大怒叱责了顾子骥,谁知这两岁大的小娃娃闹起来了,嗷嗷叫的想去抢顾妤柔手中的东西。 顾妤柔烦闷一推,把人推着跌坐在地,瞬间让这个小傢伙哭了起来。 顾子骥一哭可惊天动地的,把宋姨娘给招来了,满心以为自家宝贝儿子被欺负了,二话不说要跟顾妤柔拼命。
第749章 可是她呢? 和氏过来一看那来得了? 二人叫骂着动起了手,顾思妍在旁边急的跳脚。 顾妤柔说宋姨娘辱骂王妃什么的,这足足闹了一下午,顾德文听了事情的经过气的头都是疼的。 这点小事也闹吵的这样凶,顾子骥也没伤着,倒是和氏和宋姨娘两人扭打的脸差点撕破了,让顾德文生气的是,顾妤柔身为端王妃,却丝毫不阻止此事。 任由二人打闹,没有丝毫身为王妃应该有的气度。 「此事错不在我,若不是顾子骥拿我的东西,又怎么会闹出这些事情?」 「父亲应该好好管管宋姨娘,让她学学怎么管自己孩子。」 「我可是王妃,她不尊我敬我也就罢了,还出言辱骂!」 「简直岂有此理。」 顾德文听着顾妤柔这话顿时睁大了眼,看着眼前神色倨傲站着的顾妤柔总有些迷幻,这个人真是他那乖巧懂事的女儿? 顾德文心头压着无尽的怒火,却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子骥才两岁,这么小的孩子对好玩的东西总是新奇,宋姨娘对孩子管教向来不错。」 「这么小的孩子,不过拿了一下你的东西,你就要打骂他?」 「这是一个当姐姐的能做出的事吗?」 「更何况你还是端王妃,如此心胸你当得起王妃这个……」 顾德文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顾妤柔打断了,她抬眼望着顾德文冷笑道:「凭什么就要我让着她们?以前也要我让着她们,现在我已经是王妃了,凭什么还要让!?」 顾妤柔心中升腾起了难以言说的嫉妒和愤恨,她攥紧拳头说道:「以前因为母亲是继母,我就必须比顾妗姒矮一头。」 「父亲也总对我说,说姐姐失去了母亲很伤心,要我亲待她。」 「我是亲待了啊,可是她呢?」 「多少次对我出言嘲讽辱骂,父亲做了什么呢?」 「不就是随口教训了几句,罚她跪佛堂这些不痛不痒的事情,最后我得到的还不是变本加厉的欺辱吗?」 顾妤柔眸中闪过几分狰狞:「后来顾妗姒去了皇宫,我总算可以逍遥自在,可你们总拿我跟她比,说她是贵妃……」 顾妤柔勐地转身说道:「现在我也是王妃了,还是端亲王的正妃!为何还要对旁人避让!?」 「父亲,你难道不觉得你做的太过分了吗?」顾妤柔的质问,让顾德文震惊有困惑,他从来不知道顾妤柔竟是对他有这样多的怨言,更加不知道他仿佛成了一个不称职的父亲。 顾妗姒小时候做的事情顾德文当然都知道,哪怕他一直对顾妗姒叱责打骂,这孩子也就是倔脾气,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但是对顾妤柔是真心的好,两个女儿他从没偏疼爱过谁,有什么顶好的东西都是姐妹两分,有时念着大女儿丧母,的确会多给些东西,也任着她胡作非为。 可是对二女儿从未不尽心,他以前从觉得二女儿乖巧懂事又贴心,更加觉得大女儿任性妄为管不住了。
第750章 比较重要 谁能想到…… 顾德文看着顾妤柔半响,才像是有些好笑的点头:「好好好,不愧是当了王妃的人,本侯都已经是管不住的人了。」 顾德文甩袖离去,这种心理落差叫他好半响都扭转不好。 你说这人也是奇怪。 顾妗姒素来任性妄为,从小到大出格的事情没少做,突然变了性子,懂事了顾德文却只觉得欣慰。 而顾妤柔呢,原本乖巧懂事的乖乖女,突然有一天做出这样让人无法接受,又像是叛逆的事情,顾德文却觉得不可思议,仿佛自己自认为管教的很好的女儿,之前都是装的? 顾德文和顾妤柔父女两的关系逐渐出现了裂痕。 那躺在院子里纳凉的贵妃,对这些事情却是丝毫不关心。 「姐!我拿来鱼竿了!」顾以牧兴沖沖的拿来了鱼竿,指了指院子里的小池塘说道:「这池塘里的鱼可都是皇上派人送来的,养了这么久呢!」 「皇上……?」顾妗姒拿着鱼竿的手一顿,带着几分古怪询问道:「皇上好好的怎么会送鱼来?」 「额……」顾以牧有些古怪的看向顾妗姒道:「姐,你还记得当初去行宫时候,我跟杨黎比试钓鱼的事吗?」 「皇上许是以为我们两喜欢钓鱼,转头就给我们家还有杨黎他们家送来了两大缸鱼,说让我们在自个儿家钓个够。」 「皇上可真好啊!竟是这般体贴人。」 顾妗姒:………… 这孩子是不是傻? 她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顾以牧,忽而有些深切的感嘆着,现在这么傻兮兮的孩子可已经不多了。 她实在没忍心戳破顾以牧对皇上此举的幻想,默默转身去让人拿来了鱼饵,然后就坐去了凉亭内钓鱼了,春雨怕贵妃热,唤人拿来了扇子在边上站着扇风。 顾妗姒对钓鱼可真是一窍不通,顾以牧倒是来劲,蹲在旁边跟顾妗姒解释着应该怎么做。 远处屁颠颠跑出来的顾子骥,回去挨了娘的打,结果气的跑了出来,身后侍女焦急的追了一路,就看到小公子跑到了贵妃娘娘所在的院子里。 登时吓了一跳,慌忙拉住了他的小手说道:「小公子去不得,那前边坐着的是贵妃娘娘呢!」 「为什么不能过去?」顾子骥委屈巴巴的扬起头,有些负气的甩开手说道:「贵妃娘娘又是什么东西?」 「哎哟,小祖宗!」那侍女连忙捂住了顾子骥的嘴,脸色认真的对着他说道:「贵妃娘娘可是宫中的娘娘,皇上的宠妃,您可别捣乱了。」 「若惹怒了贵妃娘娘,可就不是挨打这么简单。」 「侯爷都护不住你啊!」 顾子骥顿时大惊失色,他虽然年纪小,但是挨打还是很害怕的。 有些小心的后退了一步说道:「那她是不是比那个什么王妃还吓人啊?」 侍女也顾不得解释纠正,只连忙点头道:「小公子快些走吧,我们去找老夫人讨吃的去。」 顾子骥一听吃的顿时点头,觉得还是吃的比较重要。
第751章 漂亮姐姐 正要扭头离去,却听到亭子内惊唿声响起。 「顾以牧!本宫钓到鱼了!」顾妗姒眼见着鱼吃饵了,兴奋的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快拉线呀!」顾以牧连忙蹿了过来。 原本是想帮着顾妗姒拉动鱼线的,谁知顾妗姒兴奋的不知所以,竟然是自己拽起了鱼竿,像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勐地一拽,直接把那钓上来的鱼不知给甩去了什么地方。 「哎呀!鱼呢?」她可是闭着眼睛甩的。 「呃……」顾以牧都看呆了,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钓上来的是什么鱼,这么小一只鱼你费那么大劲甩,那可不就甩飞了!? 「鱼耶!!!」那小鱼好巧不巧的就甩去了顾子骥的跟前,离着他不远的距离。 顾子骥只在鱼塘里看到过游着的鱼,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蹦跶上岸的。 顿时就兴奋了,也不管自己身边的侍女了,兴奋的叫着就朝着那泥地上还在蹦的鱼跑了过来,想伸手去抓又有些害怕,激动的直跺脚。 顾妗姒和顾以牧听到动静也跟着走了过去,看着那奶娃娃对着条鱼又蹦又跳的。 「他就是宋姨娘的小儿子?」顾妗姒略微挑眉,看着那粉雕玉琢的孩子有些好笑。 「是啊,这小子怎么跑这儿来了……」顾以牧嘟囔着走了过去。 「四哥哥!」顾子骥认得顾以牧,兴奋的伸出小手,指着地上还在挣扎的鱼道:「鱼耶!」 「小兔崽子,你跑过来干嘛?」顾以牧故作兇狠的瞪着顾子骥道:「不去找你娘,跑这里来干嘛?」 「这个鱼是我的。」顾以牧伸手把地上的鱼给抓了起来,看的顾子骥惊叫连连,伸着手也想抓,结果顾以牧使坏嗷呜一声,吓得他连忙往后躲。 顾妗姒迈步走了过来,看着那小娃娃这样可爱,忍不住想到了荣安…… 她垂眸看着顾子骥道:「想要本宫的鱼啊?」 顾子骥仰头看着顾妗姒,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眼眸之中满是新奇之色,想了想点头应了一声:「嗯,想要。」 「那可不行,不劳而获可不行。」顾妗姒指了指亭子里的鱼竿说道:「你若是想要就自己去把鱼钓上来,本宫看你年岁小的份上,可以把鱼竿借给你用用。」 「真哒!?」顾子骥更开心了,又想了想说道:「可是我不会钓鱼啊。」 「你叫一声漂亮姐姐,本宫教你如何?」顾妗姒眉眼弯弯的笑着,望着顾子骥说道。 「唔……」 顾子骥瞧着顾妗姒这般笑颜,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后躲了躲,又看了看顾以牧手里的鱼,小声的叫了一声:「姐姐……」 顾妗姒可不满意:「只是叫姐姐吗?」 顾子骥偷瞄了顾妗姒一眼,又叫了一声:「漂亮姐姐。」 顾妗姒闻言顿时绽开了笑颜,很是欢喜的伸手拍了拍顾子骥的脑袋说道:「真乖,随本宫过来吧。」 顾以牧看着自家姐姐如此诱哄着小孩,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怎么不见她对自己这么好呢!
第752章 这个破玩意儿! 漂亮姐姐我也能叫啊! 顾以牧暗自嘟囔着,迈步跟在顾妗姒的身边,看着顾妗姒牵着顾子骥坐去了凉亭,在装模作样的教顾子骥钓鱼,还笑的那么甜,还捏他的脸! 顾以牧把鱼丢去了篓子里,转身洗了手就看到顾妗姒爱不释手的在捏顾子骥的脸。 「姐!」顾以牧有些气闷,上前说道:「我来教他。」 「一边待着去。」顾妗姒一个冷眼扫过去,直接就把顾以牧给打发了。 「……」啊!!! 他觉得自己在姐姐心中的地位失宠了。 顾妗姒正捧着顾子骥的小脸玩,小傢伙也不生气,听着顾妗姒说话,也任由她捏自己的脸,甚至还跟顾妗姒玩起了手指游戏!? 顾妗姒笑眯眯的戳了戳他的小手指说道:「你输了哦!输了要干嘛呢?」 「亲姐姐一下。」顾子骥仰头看着顾妗姒。 「喏,亲吧。」顾妗姒侧过来,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道。 「吧唧~!」 顾子骥特别乖巧的凑上去亲了一下她的脸。 靳闫容从皇宫匆匆赶来的时候,才踏入院子就看到了这样一幕,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屁孩,居然在亲他媳妇的脸!? 最可气的是,顾妗姒开心不已,也低头亲了亲顾子骥的小脸蛋。 靳闫容:「……」啊!!! 他大步踏入了院子里,坐在旁边生闷气的顾以牧,勐地看到那走进院子里的靳闫容之时,一度怀疑自己眼花了,好半响才连忙站了起来俯身行礼道:「参见皇上!」 顾妗姒惊讶回头,就看到那朝着亭子大步走来的男人。 气沖沖的脚步,像是来捉姦的…… ? 顾妗姒挑眉,顾子骥没见过这么凶的人,有些害怕的往顾妗姒怀里躲。 走过来的靳闫容一看更气了。 「他是谁。」张口一句问话把顾妗姒给问懵了。 「……」顾妗姒低头看了看抱着自己腿的小傢伙,脑一抽回答道:「我儿子。」 「!!!」姐!你在说啥呢! 顾以牧小心脏一抽一抽的,慌忙跑了过去把顾子骥一把抱了起来,严肃无比的对着靳闫容道:「不是,这是我儿子!」 顾妗姒:「……」 靳闫容:「……」 这两姐弟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顾以牧差点把自己舌头给咬了,都怪她姐给带偏了! 他赶紧改口说道:「不是,皇上别误会,这是我弟弟。」 顾以牧解释道:「是弟弟!跟贵妃娘娘也是姐弟关系!皇上别误会,我这就把人带走……」 顾以牧抱着顾子骥就熘了,亭内顾妗姒和靳闫容两人站着,她有些无趣的撇嘴,抬眼望着靳闫容道:「皇上怎么来了?臣妾还以为皇上在御书房内扎根了呢。」 「……」靳闫容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个东西放在桌上:「朕来给你送这个。」 「是元泓留下的。」靳闫容把手中的两半碎玉都放在了顾妗姒的面前。 又是这个破玩意儿! 顾妗姒现在看到这破玉就上头! 她暗暗咬牙说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第753章 真的 顾妗姒有些警惕的看向靳闫容,总觉得下一秒她就会听到她最不想听到的话。 「这玉……」靳闫容刚要开口。 「玉什么玉,你们兄弟两是不是就跟这玉过不去了?」顾妗姒觉得自己头疼的厉害,勐然上前拿起了桌上的玉,举着站在靳闫容的面前询问道:「皇上也要来让臣妾证明这玉是臣妾的?」 「还是皇上认为,臣妾因为这玉跟端王有牵扯有私情?」 「……」 顾妗姒深吸一口气说道:「若是皇上真的如此认为,直接把臣妾处死不就行了,何必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拿着一块破玉兴师问罪?」 靳闫容略有些怔住,看着顾妗姒手中的碎玉说道:「朕没想……」 顾妗姒有些嘆息,又像是失望的望着靳闫容,看着他的容颜忽而觉得有些委屈,不管她被靳元泓怎么冤枉责怪,怎么不喜对待,她都可以丝毫不当一回事。 可是看着眼前站着的靳闫容,突然就觉得无比的委屈。 「皇上,你可曾有听过臣妾一句解释?」顾妗姒眼中带上了几分细泪,心头有些哽咽小声说道:「臣妾不知端王是如何得了这块玉。」 「只想告诉皇上,这玉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经不见了。」 「若现在拿出此物,非说臣妾与端王有私情,那臣妾无话可说。」 「贵妃的荣宠臣妾不要了。」 「只求皇上把荣安还给臣妾,日后皇上身边是新人也好,是旧人也罢,与臣妾无关。」 顾妗姒这话说出,靳闫容倏然瞪大了眼眸,只觉得心头骤然颤动,带着几分难言的惧怕,惊慌伸手一把将顾妗姒拉入了怀中。 带着几分兇狠的怒道:「不许,不许说这种话。」 他带着痛苦,紧紧抱着顾妗姒道:「朕不许你这么做,姒姒……」 靳闫容收紧手,像是不安紧张,更有诸多无法控制的酸涩充斥着他的胸腔,搂紧了顾妗姒。 「那玉是元泓留下给朕的,他……」 「姒姒对朕的感情,是真的吗?」靳闫容略微松开手,指尖带着几分轻颤,小心翼翼的抬手触碰到了顾妗姒的脸颊,望着她的眸子里带着胆怯,不安,还有让人心碎的小心。 「我……」顾妗姒正要说话。 「好了,可以了。」靳闫容忽而抬手抵住了顾妗姒的唇,鼻息有些紧张偏头:「此事朕不再过问,这玉朕会将其彻底粉碎。」 「姒姒,我们只论今朝不论过往可好?」 「……」 顾妗姒望着靳闫容半响。 靳闫容垂下手看着顾妗姒。 顾妗姒动了动嘴唇,忽而拉下了靳闫容的手说道:「真的。」 说完她就走了。 靳闫容愣在原地半天,琢磨了一下这两个字。 然后…… 「姒姒!!!」勐地转身,惊喜万分的唤道。 顾妗姒理都不理,快步进了屋哐当把房门都给关了,她迟早让这狗皇帝气死。 靳闫容站在门边拍门:「姒姒,此话何意?朕……朕想听你说。」 顾妗姒:「快滚!别拍坏了我的门!」
第754章 有什么误会? 靳闫容被骂了也不生气,站在门前半响都平息不了胸腔之中翻滚的喜悦之情。 刚刚姒姒说了什么? 真的? 对他的感情是真的喜欢,是真的…… 靳闫容抬手扶着门,咧着嘴在那傻笑,像是有千万种情绪唿啸而过,他想抱住她好好问她,想听她说话,想亲她。 好想。 「姒姒开开门,朕想你。」胸腔之中千万种情绪,最后化作难以克制的思念,他想她想的发疯。 顾妗姒无动于衷的在屋内躺着,看着门口靳闫容抓耳挠腮的想进来,有些好笑的勾了勾嘴唇,撑着下巴半响没动。 宗至干匆匆而来的时候,就看到那被关在门外的皇上,以及远远的站在旁边看戏的春雨和邢宏两人,大概是春雨的表情太过淡定,让宗至干觉得有些古怪。 以前的春雨可不是这样的,看着贵妃娘娘与皇上两人总是无尽的担忧。 现在这……? 麻木了? 「皇上这是?」宗至干对着春雨客气低头,才看向了门前站着的皇帝询问道。 「让贵妃娘娘关门外了。」春雨熟练回答。 「哦。」 「……」 还真的是非常熟练的对话呢。 宗至干有些无奈上前去:「皇上……」 靳闫容看到宗至干来,顿时拽着宗至干道:「来的正好,快帮朕想想法子,怎么能让贵妃在不生气的情况下,闯进去。」 宗至干:「……」 这个活儿我干不了。 宗至干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靳闫容,最后低下头来俯身道:「皇上恕罪,臣无能为力,不过皇上让臣去查探的端王和碎玉之事已有了回復。」 靳闫容差点就把宗至干给踹下去。 碎玉什么碎玉! 不许提了! 靳闫容心头一紧,刚想让他滚,忽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摆正了脸色说道:「你且说来听听查到了些什么?」 宗至干看了看关着房门,有些不确定的小声询问道:「皇上要在此处谈论?」 「有何谈论不得?说。」靳闫容故意扬高了音量。 「是。」宗至干俯身说道:「臣去往无定寺拜访了无归方丈,言明了皇上的身份,才从无归方丈口中得知,端王闯入贵妃娘娘宫殿之后,去了无定寺,询问了无归方丈十六年前的事情。」 「皇上手里的碎玉,是端王十六年前在无定寺地窖所得。」 「而端王去的时候还带上了端王妃幼年的画像一併去询问此事。」 「无归方丈告知了端王,碎玉乃是贵妃娘娘亡母之物,幼年曾见过……」宗至干简单跟靳闫容说了一下之后俯身道:「臣斗胆猜测,端王如此执着碎玉。」 「许是以为此玉是端王妃所有之物,却没想到此玉乃是贵妃娘娘的。」 「而端王为何如此执着此玉,臣却是不曾知晓。」 「也许端王对这玉是有什么误会?」 「……」 靳闫容何等聪明,听了宗至干这话瞬间就把这件事想明白了,难怪靳元泓会突然进宫,问他是不是认得那碎玉,又问是不是贵妃的。
第755章 这小脾气 原来…… 靳元泓他是错认了人。 以为那碎玉是顾妤柔的,这才闯了皇宫想对贵妃求证? 宗至干又说起了端王入了庆鸾宫的事情,略微俯身道:「臣已经把那几个玩忽职守的侍卫都处置了,并且查验询问了庆鸾宫内的太监宫女,当时端王和贵妃娘娘的对话。」 靳闫容看向宗至干。 「贵妃娘娘打骂走了端王,说心中只有皇上一人,愿为皇上生儿育女,愿为皇上老死宫中。」 「……」 一个合格的侍卫,就要把主子说的话一言一行都复述出来。 比如现在。 宗至干板着个脸,无比耿直的复述出了贵妃说的话。 本来挺让人感动的话,从宗至干这嘴里说出来之后,听着怎么就那么不对味呢? 靳闫容张了张嘴半响没说话,再看了看这紧闭的房门,忽而觉得他被拒之门外真是活该…… 怎么办…… 「你下去吧。」靳闫容有些无力的站在房门前半响未动,宗至干恭恭敬敬的俯身退下了,回头看了一眼那站在门前的皇上心中有些嘆息,这回贵妃娘娘怕是不好哄了。 贵妃不愿意开门,更加不愿意回宫。 靳闫容想赖在侯府不走了,但是宫中却还有成堆的政务等着他处理。 最后不得已回宫去了。 以前是贵妃娘娘写信往御书房送,现在是皇上写信往忠义侯府送。 负责成天传信接信的海庆:「……」 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靳闫容日日往忠义侯府送情诗,那是真的情诗,并且还是以圣旨的方式送去的,这样导致每次皇上这情诗一送来,忠义侯全府上下都要来接旨。 听皇上给贵妃写的情诗。 顾德文一把老脸,听了两天实在遭不住了,连府都不回了。 熘了熘了,出去喝酒了。 皇上也不光下圣旨,还给赏赐东西,各色各样的东西一件件赏赐,整整半个月来风雨无阻,偶尔得空还亲自来,啥也不干就站在贵妃娘娘门前念诗。 侯府上下瞧着那堆了一箱的圣旨。 从来没觉得这玩意这么不值钱! 这都是什么操作啊!!! 朝中几位御史嘴皮子都磨破了,认为皇上如此行径有失体统之类的,结果皇上把御史叫来噼头盖脸一顿骂,再把登基以来效绩甩在他们脸上。 贵妃乃荣安长公主的母亲,更是大朝国的贵妃,皇上的宠妃。 哄着两下怎么了!? 没瞧见贵妃都回娘家不愿意回宫了吗! 再说了,他去的是贵妃门前念诗,又没去大街上,失了什么体统? 靳闫容骂完之后,那些个御史就老实了,也就老实了两天,又开始说贵妃的不是,连带着顾德文都让参了好几本,朝中因为此事闹的风风雨雨的。 连太后都惊动了,直接下了懿旨请贵妃回宫。 然后…… 然后贵妃就病了。 直接一句病重无法起身,客客气气的回绝了太后。 这小脾气,绝了。 「皇兄!」康宁公主坐在下首,抬眸看着那已经愁了快一个月的靳闫容,有些无奈的抿唇唤道。
第756章 给娘亲的 「朕不吃。」靳闫容抬了抬眼皮,对康宁送来的膳食看都不看一眼。 「皇兄还在为贵妃娘娘事发愁呢?」靳巧颜歪着头看向靳闫容说道:「皇兄试了这么多法子,为何不让荣安小公主去把贵妃娘娘请回来?」 「臣妹可记得贵妃娘娘很是疼爱荣安。」 「若是荣安小公主去请,贵妃娘娘定会回宫的。」 靳闫容浑身一震。 忽然抬头看向靳巧颜,赶忙就起了身冲出去了。 他的宝贝女儿啊! 你爹需要你的时候到了! 慈宁宫中,靳歆昭正趴在桌子上吃东西,笨拙的拿着勺子,把饭菜吃了一桌子都是,在慈宁宫中几乎是被百般呵护着,吃食衣物太后娘娘亲力亲为。 这才来了慈宁宫两三个月,小脸胖了一整圈。 在庆鸾宫时候穿着的小衣服,那都是贵妃娘娘亲自搭配的,像个小仙女似的。 现在…… 大红大紫的小衣服穿上,被打扮的像个佛像身边的福娃娃。 奶奶带娃和妈妈带娃的极端反差。 靳歆昭还很小,除了离开顾妗姒的那两天哭闹了一会儿,转头就被新奇的东西吸引走了,太后慈爱对孩子更是纵容不已,这两日都动手帮着荣安做了两双小鞋子了。 靳闫容来的时候,荣安抬头一看到他唰的一下就亮起了眼眸,直接丢下了手中东西唤道:「父皇!抱!」 荣安来慈宁宫的这段时间,靳闫容几乎得空就来看她。 并且会抱着她去园子里玩游戏,可谓是极尽宠爱。 「朕的小荣安。」靳闫容伸手把荣安抱了起来,笑眯眯的掂量了一下说道:「让朕看看,荣安又长大了一点点呀!」 「嘻嘻嘻,父皇!」荣安开心极了,那吃了东西还没擦的嘴,就这么凑上去亲亲了。 「荣安,想不想母妃?」靳闫容抱着荣安小声询问道。 「想!」靳歆昭有些皱眉掰着手指头数道:「荣安已经,好久好久没见到母妃了,奶奶说母妃去看望外祖母了,我也不知道母妃什么时候才来看荣安。」 「父皇,母妃呢?」靳歆昭复述着太后说过的话,到底理解了多少就不知道了。 「父皇来就是要带荣安去接母妃的。」 「荣安想不想跟父皇去啊?」 靳歆昭闻言登时亮起了眼眸,很是欣喜道:「想!」 她拍了拍手,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扭着屁股指了指屋内道:「东西,要那个东西!」 靳闫容有些疑惑,抱着荣安走去了屋内。 姜嬷嬷跟着进去,从床边拿起了一个小巧的花簪,那花簪就是一朵扑通的小花,荣安小心的接过藏入了自己的怀中,笑嘻嘻的说道:「好了!我们去接母妃吧!」 「这是什么东西?」靳闫容看着靳歆昭如此宝贝,顿时疑惑询问道。 「当然是给娘亲的礼物呀!」靳歆昭像是有些嫌弃的看了自家爹一眼,又询问道:「父皇没给母妃准备礼物吗?」 靳闫容:「……」 真是厉害了,他的女儿怎么已经知道这么多了?
第757章 乖宝宝 刚接来慈宁宫的时候说话还不太利索,现在可好,做起事来一套一套的! 靳闫容带着荣安去了忠义侯府。 这忠义侯府上下,看着皇上的到来不仅没有半点欢喜,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嫌弃。 真的…… 看腻了。 别说是皇上求着贵妃回宫,这忠义侯上下哪个不是眼巴巴的求着贵妃回宫的,就贵妃在的这近一个月的时间,她们成天跪着去接圣旨也就算了。 还得听皇上写给贵妃娘娘的情诗! 仿佛成吨的狗粮在脸上拍。 以前总觉得,能得皇上亲自踏足自家府邸,那是多么无上光荣的事情? 现在好了,忠义侯府上下再也没人有这样的感慨。 顾妗姒在侯府逍遥自在,没事还跟着顾以牧蒙着脸换上衣服出去外面熘达两圈,怕惹事每次出去玩的也不久,忠义侯府附近的小街小巷顾妗姒都已经玩腻了。 这会儿正坐在屋内翻看画集,就看到春雨熟练的把门一关。 「娘娘,皇上又来了。」顾妗姒抬眼,看着春雨这行云流水的动作简直嘆为观止。 厉害了啊姐妹。 都不用她吩咐,如今就已经能这么熟练的把皇上拒之门外了? 顾妗姒抿着唇笑,正想着不知靳闫容今日又有什么新把戏的时候,忽而听到门外脆生生的传来了一声:「母妃!荣安来接你回家啦~!」 那原本安稳端坐着的顾妗姒勐地便是站起了身。 门外靳闫容小声教着道:「说父皇很想你啦。」 「父皇说他很想你啦~!」靳歆昭奶声奶气的说道:「荣安比父皇更想~!」 「……」这孩子怎么还给自己加戏呢! 「不行,是父皇比荣安想。」靳闫容不乐意了,皱眉纠正道。 「啊?」靳歆昭眨巴了眨巴眼眸望着靳闫容,嘟着嘴:「哼!」 靳闫容:「……?」 怎么还哼上了呢? 就在父女两人打算在谁更想这个事情上较劲的时候,那紧闭的房门忽然就打开了。 大约是打开的太过突然,靳闫容觉得这个门似乎根本不可能会打开的,但是他就打开了,还有那么一些呆愣,根本没回过神来。 「母妃!!!啊~!」靳歆昭看着门口的顾妗姒,觉得像是变魔术一样厉害,登时兴奋的叫唤了起来。 「荣安,小宝贝。」顾妗姒看着长胖了一圈的靳歆昭又是好笑又是感动的,连忙上前把荣安抱着来了自己怀中。 「娘亲,我好想你呀!」靳歆昭紧紧抱着顾妗姒的脖子,在她怀里蹭了又蹭,那欣喜的小模样让顾妗姒心疼坏了,摸着靳歆昭的小胖脸。 「哎呀,怎么长出来了这么多肉?」 「娘亲不在,是不是太后奶奶惯着你吃肉了?」 「看你胖的……」 荣安跟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有点委屈,怎么还被娘亲嫌弃了呢? 她真的胖胖了吗? 顾妗姒亲了亲荣安道:「乖宝宝,娘亲想死你了。」 靳闫容站在旁边,看着母女两人完全将他视若无物,顿时忍不住低咳了两声道:「咳,荣安还记得父皇跟你说了什么吗?」
第758章 涂了胭脂? 荣安默默抬起了头:「什么呀?」 那小脸上透着一股迷茫,看了靳闫容一眼重新回去抱住了顾妗姒的脖子说道:「我要跟娘亲在这里住~!」 「好不好呀娘亲?」靳歆昭蹭了蹭顾妗姒撒娇说道:「我好久没见娘亲了,要补回来的!」 「当然好啦。」顾妗姒霎时笑了,抱着荣安转身进了屋。 「!!!」 靳闫容瞬间瞪大了眼眸,眼见春雨又要过来关门了,吓得靳闫容二话不说直接挤了进去。 顾妗姒脚步一顿,神色冷然的看了过来。 他一个皇帝啊! 愣是被自己媳妇一个眼神看的小退了半步。 「朕,朕得看着荣安。」理不直气也不壮。 「……」顾妗姒瞪了他一眼,并未把人赶出去,而是抱着荣安在跟荣安说话,这孩子说话利索的多了,但是对有些语句思维什么的还有些跳跃。 作为母亲她不想错过孩子一丝一毫的成长。 现在看着荣安,再看看她这肥嘟嘟的脸,本来是有些难过的,但是看着又想笑。 虽说荣安说着是要跟顾妗姒在侯府住下,可是什么东西都没带出来,而且侯府的这些东西不比皇宫精细,虽说顾德文已经拿出了顶好的东西,但是顾妗姒还是不满意。 最后带着荣安去见过了老夫人,旁晚的时候可算是回宫了。 侯府上下看着那远去的车驾,简直是欢庆相送。 可算是走了!!! 「皇上,臣妾回宫之后,荣安……」顾妗姒略微挑眉看了靳闫容一眼。 「跟你,跟你。」靳闫容连忙应道:「朕会让人去跟母后说一声,明日就把荣安的东西都收拾着送回来了。 「哼……」顾妗姒轻哼了一声,甩给了靳闫容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靳闫容咧着嘴坐在旁边笑,荣安倒在顾妗姒的怀中睡着了,小手还拽着她的衣袖,大概是奔波了一天,这会儿看着像是睡的特别安稳。 为了不让荣安惊醒,皇上直接让马车进了皇城宫道。 等到了后宫宫门口,才唤来了轿辇。 这天夜里众人可都听到了马车的声音,第二天一早后宫上下可就都传开了,说是贵妃娘娘回宫了。 「娘亲!」荣安一大早的就趴去了顾妗姒的床边,小孩子的精力总是多的。 「嘿嘿嘿~!」荣安眨巴着眼睛看着顾妗姒,笑的格外的甜。 「小荣安遇到什么事情,竟是这样开心?」顾妗姒哪里还睡的下去,撑着手臂起身把荣安给抱了起来询问道:「我刚刚看到一个姐姐,脸上红红的,像是涂了胭脂一样~!」 「我也想涂红红~!」靳歆昭指了指自己的脸蛋说道。 「哎哟,可了不得,小荣安就知道臭美了?」顾妗姒说着起了身,穿衣服的时候忽然有些疑惑,这么小的孩子还能看出你脸上涂没涂胭脂? 那你这脸上的胭脂得是用的多红呢? 顾妗姒转身看向荣安询问道:「告诉母妃,你在哪里看到的姐姐脸上涂了胭脂?」 荣安趴在顾妗姒的首饰台上看首饰。
第759章 遮不住 听到顾妗姒的问话,顿时歪过了小脑袋,伸出胖乎乎的手指胡乱指了一通:「就那边,外面!」 这意思就是贵妃宫里的宫女了。 顾妗姒唤来了春雨,平常春雨来的都很及时,今日倒是还要她来唤了。 「娘娘。」春雨快步走了进来,对着顾妗姒略微俯身,那低头的样子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顾妗姒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些不对,侧身在旁边椅子上坐下。 「告诉本宫,出了什么事。」顾妗姒脸色微沉,皱眉盯着春雨询问道。 「娘娘……」春雨略微一惊,看了贵妃一眼,大约是没想到贵妃会突然询问,低下头有些犹豫开口说道:「都是一些小事,奴婢先伺候娘娘洗漱吧。」 「可是本宫离宫的这段时间庆鸾宫出事了?」顾妗姒心思何等敏锐,看着春雨这般犹豫不言语的样子就猜出了一二。 「去,把庆鸾宫上下宫女太监都叫过来。」顾妗姒深吸一口气,随意弄了个髮髻起身就去了正殿之中。 春雨不敢不依,让李金喜把人全都叫了过来。 庆鸾宫上下所有宫女太监排着站在下首,俯身恭敬行礼道:「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顾妗姒在高位上坐下,目光扫过下首跪着的众人,略有些皱眉道:「都抬起头来。」 众人依言抬头,顾妗姒随意扫眼看了过去,就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个偏着头有些躲避姿态的宫女,那脸上的红印记触目惊心,就算是尽力用胭脂遮挡。 但是那高肿起来的脸颊怎么也藏不住的。 「你,过来。」顾妗姒抬手让人近前来。 「贵妃娘娘……」那宫女有些紧张,在顾妗姒面前跪下。 「脸上的伤是谁打的?」顾妗姒这话问的已经很是平静了,但是却依旧是把这个小丫头吓得不轻,她慌忙磕头说道:「娘娘,这是奴婢自己摔的,没人打奴婢……」 「你当本宫是瞎的吗!?」顾妗姒勐地拍在了桌子上,冷声询问道:「是谁打的?」 「娘娘恕罪!」那小宫女眼眶有些红,颤抖着身躯道:「是昨日奴婢去浣衣局拿衣裳,不小心冲撞了静嫔娘娘……」 「娘娘,奴婢不是有意给娘娘惹事的,静嫔娘娘只是教训了奴婢,是奴婢该死,还请娘娘恕罪。」彩霞颤哽咽跪在地上,心中是说不出的惊慌。 如今庆鸾宫已是这样,她们这些做奴才的断是不能给娘娘添乱。 更何况对方是静嫔,这后宫之中现在可就是静嫔独大。 她去拿衣服,什么都没做说了是庆鸾宫中的宫女,就被静嫔给教训了。 彩霞回来根本不敢吱声,好不容易贵妃娘娘回宫了,她就跟不敢说了,原想着拿着胭脂遮挡一下,可被静嫔打的太狠了,整个脸都肿了起来根本遮不住。 她今儿刚跟春雨姐姐说了去厨房当差躲起来,不让娘娘瞧见就好。 谁知贵妃娘娘突然召见,这下就是想藏也藏不住了。 彩霞越想越是难受委屈,憋着一口气愣是不敢掉下一滴眼泪来。
第760章 盛装打扮 顾妗姒坐在高位上久久未动。 半响过后才垂下眼眸看着彩霞询问道:「她打了你几个巴掌?」 彩霞闻言一愣,有些不确定的看了贵妃一眼,小声低头道:「奴婢……奴婢记不清了……」 「好了,你下去吧。」顾妗姒神色平静的坐在高位上,纤细的手指敲击在桌面上,目光深切的看着下首跪着的众人,抬了抬下巴询问道:「都好好跟本宫说说,本宫不在宫中的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 「……」 下首跪着的奴才们没一个敢说话。 彩云和小栗子站在旁边也都没说话,屋内的气氛有些沉默。 顾妗姒轻笑一声说道:「怎么了?听不懂本宫的话吗?」 「娘娘,奴才们不想让娘娘生气,那些事都是小事,不重要……」其中一个太监小声开口说道。 「那就你来说说,都发生了什么事?」顾妗姒也不挑,直接转头看向了那个小太监询问道。 「奴才……」他犹豫了一下,低下头说道:「自从贵妃娘娘出宫之后,静嫔娘娘就将我们庆鸾宫一应东西都扣下了,说是娘娘不在宫里,这些东西不让发。」 「这些也就算了,夏日炎炎的,连原本例数我们庆鸾宫的冰块也没有了。」 「流清去找内务府询问此事,谁知遇上静嫔娘娘,被罚跪在宫道都晒晕了……」 「还有一些花草,奴才们原想着娘娘不在宫里,这寝宫内摆放的花卉也要置换新的,内务府不给送,那奴才们就去御花园路边折些野花来。」 「谁知此事叫静嫔娘娘来了,直接让人把花给砸了……」 「娘娘您不在宫中这些日子,奴才们可真是……」 有人起头,其他人也就憋不住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在说到彩云因为阻拦静嫔的人进庆鸾宫,都让静嫔给教训了的时候,顾妗姒那放在桌上的手略微捏紧。 「娘娘,庆鸾宫后小花园的鞦韆也让静嫔给拆了。」彩云有些无奈低下头:「都怪臣妾无用,未能在娘娘离宫的这段时间,好好为娘娘守住庆鸾宫。」 顾妗姒神色微微一动,看着下首跪着的一众宫人,再看看旁边俯身的彩云。 心间有些轻颤,深吸一口气忽而便是笑了:「好,好的很。」 顾妗姒站起身来说道:「李金喜,把刚刚他们说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记下来。」 「春雨,伺候本宫洗漱更衣。」顾妗姒转身入了室内。 「是……」 众人退下的时候还有些迷茫,不知道贵妃娘娘这是想做什么。 春雨进内为贵妃梳妆,夏桃小声俯身说道:「奴婢去给娘娘传膳。」 顾妗姒拿起桌上的指甲套,稳稳的套在了手上,抿唇一笑说道:「本宫今儿去静嫔那儿吃。」 说罢站起身,瞧着镜子里穿着朱红色牡丹长裙的女子,很是满意的妖娆一笑,转身吩咐姜嬷嬷和小栗子照看好荣安公主,带着人就出宫门去了。 大约是许久未见如此盛装打扮的贵妃。
第761章 你想干什么 在贵妃走出来的时候,庆鸾宫上下都有些看呆了。 目送着贵妃出去的时候,这心中没由来的激动了一下,贵妃娘娘回来了! 仿佛一下就找到了主心骨。 贵妃的仪仗从庆鸾宫出来,没有一丝停顿的,就这么浩浩荡荡朝着灵熙宫而去,这去的自然就是静嫔的宫中。 灵熙宫内,宝珠才刚刚摆开了膳食,正准备去叫静嫔娘娘来用膳,结果这一抬头就看到了那声势浩大闯进来的贵妃,在贵妃身后,那几个太监都让押住了。 宝珠心头一颤,暗道一声不好。 慌忙上前俯身行礼道:「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顾妗姒看都没看宝珠一眼,径直走去了膳桌边坐下,看着眼前这色香味俱全的膳食,似乎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去把静嫔叫出来。」 「宝珠,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吵吵嚷嚷的?」静嫔穿着一身珠光宝气的湖蓝色长裙扭腰走了出来,像是被吵扰了有些不悦。 「哎呀,贵妃娘娘怎么来了?」静嫔看着坐在桌边的贵妃略微一愣,才笑着上前行礼俯身道:「嫔妾叩见贵妃娘娘。」 「不知娘娘这大中午的,怎么来嫔妾的灵熙宫了?」 「也不叫人来通禀一声,嫔妾也好去亲自迎接贵妃娘娘。」 静嫔娇俏着俯身说道,顾妗姒略微抬眼打量着静嫔。 不愧是手握着权利的人,瞧瞧这身上穿戴的东西,那可真是越发的讲究了。 再看看那头上的发冠,珍珠圆润饱满如此精巧。 从上到下都透露着一种,自己是当家做主的人了,有本事了,腰杆也挺直了,就算是见着贵妃来了也丝毫不见有什么惊慌害怕的。 顾妗姒莞尔一笑,对着静嫔摆了摆手说道:「静嫔妹妹站在这,挡着光了,视线也不好。」 「你站去那里吧。」顾妗姒指了指门口正对着餐桌的方向,笑眯眯的说道:「那处光线好,本宫也能看的清楚。」 「贵妃娘娘这是做什么呢?」静嫔有些狐疑,挪动了脚步站了过去,被顾妗姒这么打量着还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看到了自己身上的首饰,忽然又硬气了。 她现在可不是以前了,这身上的首饰有什么看不得的? 静嫔略微挺直腰板站在了前边,抿着唇笑说道:「贵妃娘娘来嫔妾宫里是……?」 总不能是来看她的吧? 「许久没见静嫔妹妹甚是想念,便来看看你。」顾妗姒笑的温柔动人,撑着下巴盯着静嫔说道:「这个光线正好,就这里吧。」 「……?」这里干嘛? 静嫔有些懵。 顾妗姒随意抬手,扭头冲着李金喜使了个眼色,李金喜瞭然点头,顿时抬声道:「来啊,帮着静嫔娘娘跪下。」 旁侧的太监早有准备,直接上前粗暴的拽住了静嫔的胳膊,脚一踢让静嫔扑通跪在了地上。 「你们干什么!放肆!」静嫔登时大怒。 「贵妃娘娘你想干什么!?」旁侧的宝珠还有灵熙宫上下太监,看到这一幕都想上前阻止。
第762章 臣妾不要了 但是这还没上前来呢,就被贵妃的人直接摁下了。 静嫔被压着肩膀跪在地上,仰头看着顾妗姒有些惊惧害怕:「贵妃娘娘,这是想做什么?我可是皇上的后妃!」 顾妗姒略微抬眸:「皇上的后妃怎么了?」 整的好像谁不是一样。 她身躯略微往后坐了一些,春雨转身从盒子里取出了贵妃带来的碗筷餐具,就这么工工整整的摆在顾妗姒的面前,以供她用膳。 「来吧。」顾妗姒笑意盈盈的撑着下巴说道:「静嫔妹妹这么喜欢掌嘴打人,本宫今儿也想试试。」 「这打人巴掌的时候,好看吗?」 「给本宫打。」 「本宫这午膳没吃完,不许停下。」 顾妗姒说完便是抬手拿起了桌上的银筷子。 静嫔惊愕万分的瞪大了眼眸,浑身颤抖的挣扎吼道:「你们放肆!贵妃你敢!啊——!」 响亮的巴掌甩在了静嫔的脸上。 顾妗姒赞嘆的挑眉,这清脆的声音可真是好听呀! 哎,这饭菜的味道,似乎也因为耳边的巴掌声格外美味。 静嫔起初还会叫闹,企图这样就能阻止贵妃这样的行径,但是到了后来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那一下一下的巴掌摔在她的脸上,两边脸颊甚至都感觉不到疼痛了。 彻底麻木了,整个人脑袋都有些恍惚。 顾妗姒才终于停下了筷子,抬了抬手让李金喜停了手。 「贵妃娘娘,皇上来了。」外头守着的小太监匆匆走了进来,对着顾妗姒俯身道。 「嗯。」顾妗姒抬了抬眼,并未有过多的波动。 靳闫容迈步走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个画面。 贵妃优雅的坐在餐桌前看着像是用完膳了,那桌前门边静嫔趴着,整张脸被打的充了血高肿了起来,髮髻髮钗都全部松散了,这会儿趴在地上浑身颤动的抬头。 「皇上……」静嫔看着皇上走进来,突然有一种自己得救了的感觉,迫切的想朝着皇上爬过去,伸手要去拽皇上的衣角。 「……」靳闫容后退一步,直接从她身上冷漠跨过,朝着贵妃走了过去。 「朕去庆鸾宫找你,你怎么来了这里?」靳闫容有些小委屈,他忙活完去了庆鸾宫想找贵妃,结果一看贵妃又不在,还以为又出宫去了,可给他吓坏了。 「臣妾贪嘴,来静嫔妹妹这里吃些好东西。」顾妗姒弯唇浅笑道。 「谁知静嫔妹妹这张嘴啊,刁钻的很。」顾妗姒仪态万千的看着那趴在地上的静嫔笑道:「吃着自己碗里的不乐意,还扒拉本宫碗里的东西。」 「臣妾这不是正在好好教导静嫔妹妹吗?」 「谁知皇上竟是过来了。」 顾妗姒眨巴着眼看向靳闫容,靳闫容看了看静嫔神色淡漠的说道:「朕已经让御厨什么的都回庆鸾宫了,还给爱妃寻了个会做各色羹汤的师傅一併送入了庆鸾宫。」 靳闫容满眼都是讨好,顾妗姒偏头一笑道:「不必了,左右是皇上拿走的东西,臣妾不要了。」 靳闫容:「……」qaq
第763章 给朕说说 完了完了,媳妇还在生气。 顾妗姒起身道:「臣妾宫中还有事,皇上若想待在这里哄静嫔妹妹,就待着吧,臣妾告退。」 靳闫容:「!!!」 「朕送你回去。」靳闫容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着,忙不迭的追上了贵妃的脚步,对那挨了打的静嫔从始至终没询问一句。 静嫔趴在地上半响起不来身,等到这殿内人都走光了,宝珠才慌忙上前扶起了静嫔。 那边靳闫容死皮赖脸的随着贵妃回了庆鸾宫,说着要陪荣安玩,又赖了许久才依依不捨的回了御书房。 这齣了庆鸾宫靳闫容就冷下了脸,沉声看向海庆询问道:「静嫔那边的事情怎么一回事?庆鸾宫为何弄成了这般模样,给朕好好查。」 靳闫容之前询问过这件事,但是一直没报上来。 再加上贵妃出宫,他惦记着宗至干去查端王和贵妃的事…… 后宫没进的多,庆鸾宫也没天天去,这下面的奴才竟是以为皇上之前询问的就是随口一问,根本就没想报上去,直到今日皇上再次踏足庆鸾宫,还是在白天。 上回晚上来虽然察觉到了异样,可是满心都为了贵妃去的。 而且还是晚上,本没觉得会是多么严肃的事情。 但是今天大白天来了,可是什么都看清楚了。 「皇上,奴才问过了,今儿让贵妃如此发怒的,是因为静嫔娘娘昨日把贵妃娘娘宫里的宫女给打了巴掌。」 「打的还挺狠的……」海庆怕皇上以为是小事,连忙加了一句说道:「静嫔娘娘似乎在贵妃娘娘离宫的这些日子,对贵妃娘娘宫中的奴才多有苛责和管教。」 海庆故意加重了后面几个字,显然是想努力渲染一下这事情的严重性。 靳闫容听着果然是黑了脸,宫中这样的手段并不少见。 若是换了平时换了别人,靳闫容顶多去警告几句,不要再犯便是。 可是现在不同,那可是贵妃的人! 靳闫容沉下脸说道:「去,把静嫔身边的宫女太监处置了。」 只一句话,就是生杀。 甚至没有细问,更加没有给她人任何反应的机会。 皇后为了静嫔的事求来御书房的时候,那边皇上的人已经把灵熙宫中有牵扯的宫女太监全部处置了,静嫔还在给自己脸敷药,看着被处置的宫女太监,惊叫阻止都没能拦下。 「皇上……」明雅芸身形轻颤,有些畏惧又像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 「怎么?皇后对朕的处置有什么不满?」靳闫容抬眼看着明雅芸道:「说来,朕好好听听。」 「你也给朕说说,你是如何管教静嫔处置宫务的。」 「再跟朕好好说说,静嫔是如何为虎作伥,指使宫人对其他人打骂的。」 「来,皇后与朕说说。」 明雅芸听着皇上这话语抖了抖身躯,缓缓低头俯身道:「臣妾失职,请皇上息怒。」 她一句话都不敢说,也不能说。 靳闫容冷然一笑:「朕念你大病初癒,不想与你多有争执,下去吧。」
第764章 找贵妃? 在明雅芸俯身退下的时候,靳闫容低头补充了一句:「以后无事,不要来御书房。」 明雅芸身形一晃,抬眼看向靳闫容,看着那端坐在高位之上的皇帝,正在翻看着手中奏摺,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是……」明雅芸抖了抖嘴唇应下了。 庆鸾宫上下欢喜异常。 那些原本属于贵妃娘娘的恩宠又被送回来了。 贵妃娘娘一句拿走的东西就不要了,皇上愣是绞尽脑汁的给贵妃弄新的,还假模假样的说着这些都是给荣安公主的,只是让贵妃娘娘这个母妃先享福。 瞧这话说的。 狗皇帝拿女儿当挡箭牌,还上瘾了!? 静嫔让贵妃给打了的事情可在转眼间就传了出去,现在全宫上下都知道了,并且皇后求情都没用。 「咱们去找贵妃娘娘真的有用吗?」听到这消息最开心的莫过于苏婕妤了,她很是激动的握着巧月的手说道:「可算是解气了,我可真是太高兴了。」 「娘娘,这样东西拿出去便是孤注一掷。」巧月站在苏婕妤身侧说道:「如今宫中能仪仗的只有贵妃娘娘了。」 「你怎么这么说?」苏婕妤有些不贊同的皱眉说道:「贵妃娘娘现在看着是復宠了,但是我这心里总是不安稳……」 苏婕妤犹豫了许久,拧着眉道:「这帐本就是压倒静嫔最后一根稻草。」 「我担心贵妃万一……」苏婕妤想了半天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去找意妃娘娘吧。」 「我觉得还是意妃娘娘好,在宫中这么久,皇上对意妃总是好的。」 「而且意妃娘娘的大哥现在可是皇上身边重臣,最得皇上重用。」 苏婕妤越说越觉得意妃更为稳妥,巧月有些不贊同的皱眉说道:「娘娘您三思啊,意妃娘娘固然不错,但是却不如贵妃娘娘受宠,若您今日扳倒了静嫔,就是跟皇后娘娘作对。」 巧月俯身说道:「意妃娘娘许是抵不过皇后娘娘的。」 「那难道贵妃就能敌得过?」 「那可是皇后娘娘啊!」 「你……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苏婕妤听着又有些害怕了,要不还是不要把帐本拿出去了。 她还是保全自己为上。 苏婕妤紧紧捏着手道:「反正我进宫也不是为了争权邀宠的……」 巧月无奈垂眸道:「娘娘若过得好,奴婢也不会出这等主意,只是娘娘难道还愿意受静嫔欺凌?静嫔掌权一天,娘娘可就要难受一天的。」 苏婕妤霎时瞪眼,她当然是不愿意的! 主僕二人在屋内商议了半天,可算让巧月劝着去找贵妃了,可谁知半路上让苏婕妤遇到了意妃的轿辇,愣是叫她改变了主意。 因为正好瞧见了意妃与柳大将军说话,那可是大将军啊! 意妃娘娘的亲哥哥,苏婕妤觉得还是意妃娘娘更好,再不顾巧月的劝阻,义无反顾的去了邀月宫面见了意妃。 巧月站在殿门前,看着踏入殿内去面见意妃的苏婕妤,忽然有些大失所望的摇头嘆息,苏婕妤的路也许就这么点了。
第765章 学走路 谁也没想到,在贵妃与静嫔斗的这般激烈之时,意妃竟会突然横插一脚。 一本帐目送去了皇上御前,静嫔彻底完了。 这执掌六宫的权柄被收回不说,静嫔降罪又成了婕妤,可真叫人大快人心。 因为此事连累皇后一併问责,弄了半天最后受益的人倒是便宜了意妃。 「帐目?什么帐目?」顾妗姒拿着荣安的衣裙,正在看着要给荣安搭配怎样的穿着才最是好看,听了春雨的话顿时扭头询问道:「谁拿出的帐目?」 「苏婕妤拿出来的,那帐目本是静嫔做的假帐。」春雨小声说道:「皇上因此发了好大的火。」 「前有大理寺卿贪赃枉法,现在静嫔在后宫之中也敢搞这种手段。」 「皇上自然是怒了,直接夺了静嫔封号,贬为婕妤了。」 「虽说那帐本里贪下的东西都是些细碎的小东西,也捞不到几个钱,若没捅出去也不会有人发现,谁知道苏婕妤平日里看着那么老实胆小的。」 「这到了紧要关头还靠得住的。」 顾妗姒听着春雨这话顿时笑了,起身说道:「不是苏婕妤靠得住,这人啊被逼到了一定份上,总是忍受不了的。」 顾妗姒抱着荣安的衣服往里走说道:「梅婕妤起初对苏婕妤就是那般打压的厉害,现在梅婕妤受责,苏婕妤自然是迫不及待的要上去敲一棍子。」 「倒也好,省的本宫出手。」顾妗姒笑了笑,抬手让春雨下去了。 「小荣安,穿不穿漂亮裙子跟母妃出去玩呀?」顾妗姒不想在荣安面前议论这些事情,让春雨下去之后,才捧着裙子去了荣安面前。 「去哪里呀?」荣安扬起头询问道:「找太后奶奶嘛?」 「怎么啦?小荣安想太后奶奶了?」顾妗姒挑眉在靳歆昭的面前蹲下询问道。 「一点点想……」靳歆昭想了想比划了一下手说道:「太后奶奶做的米糕糕好吃。」 「你这小馋猫。」顾妗姒顿时失笑。 这哪是想太后了? 这是想米糕了。 不过顾妗姒倒是有些欣慰,看来荣安在慈宁宫让太后照看的特别好,否则这孩子也不会这般惦念着,改天可要好好去给太后请安致谢。 顾妗姒让彩云进来帮忙,帮着荣安穿上了漂亮裙子,就带着孩子出去玩了。 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总是一个劲儿的想到处跑。 荣安走的还不稳妥,小栗子现在可是啥也不干,就这么跟在小公主的屁股后面,就怕一个不小心就让公主摔了。 顾妗姒看着小栗子那样紧张的护着,忍不住开口说道:「小孩子学走路,摔着才能学会,你护的太紧了,这小屁孩不肯好好学呢。」 春雨几人闻言顿时发笑,话虽是如此,可是公主哪能如寻常孩子般对待呢? 那边小栗子和几位太监正在陪着荣安玩,远远的意妃的身影就朝着贵妃过来了。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意妃近前来,对着顾妗姒俯身拜道。 「意妃妹妹怎么也来透风呢?」
第766章 彻底废了 顾妗姒抬手唤起了意妃,眯眼笑着让意妃坐下说话。 意妃也没客气,转身在旁侧坐下才说道:「臣妾听闻姐姐回宫了,这不赶着来道喜了吗?」 顾妗姒看了意妃一眼道:「意妃妹妹客气了,本宫还想着这宫中没人惦记着本宫回不回来呢。」 「贵妃娘娘说这话可是叫妹妹难受了。」意妃和贵妃两人虚情假意的客气了一下,这话才转到了梅婕妤身上。 「妹妹今日还要给姐姐道个喜。」柳沁意笑意盈盈的望向顾妗姒说道:「梅婕妤如今怕是难东山再起,惹了皇上这般厌弃,姐姐你说说这是不是喜事呢?」 「本宫这点喜哪里比得上妹妹的喜。」顾妗姒端着茶笑道:「听说苏婕妤如今跟了妹妹呢?」 「如今这宫中上下都有人帮着意妃妹妹说话,依本宫看,这执掌六宫的权柄怕是要落在意妃妹妹的头上了吧?」 柳沁意听到顾妗姒这话心头顿时一跳,面上却是不动如山的说道:「贵妃娘娘这话说的可就吓着臣妾了。」 她抬眸看着顾妗姒道:「有贵妃娘娘在这,哪能轮的上臣妾?」 「更何况还有皇后娘娘在呢。」柳沁意说着顿了顿话语说道:「昨儿个听太医说,皇后娘娘的病已经是彻底痊癒了。」 「虽说梅婕妤之事皇上对皇后娘娘略有责问,可是此事毕竟跟皇后娘娘无关。」 「论起管理后宫诸事,那必然是皇后娘娘应有的权柄,姐姐说是不是?」 顾妗姒抬眼看了柳沁意一眼跟着笑了,这不就是在说她是贵妃,怎么论起来都是矮了皇后一头吗? 柳沁意笑眯眯的说道:「不过这梅婕妤之事,贵妃娘娘可要谢谢臣妾,这就当是臣妾欢迎贵妃娘娘回宫,送给贵妃娘娘的一份礼了。」 「最后想提醒姐姐一句,梅婕妤此人可不是简单角色。」 「姐姐可小心着些啊。」 「……」 柳沁意站起身来说道:「多谢贵妃娘娘的凉茶,臣妾有些乏了,就先告退了。」 顾妗姒略微低头,看着柳沁意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那梅婕妤有手段在入宫第一时间搭上了皇后,又能在皇上式微的时候凭藉着自己的本事往上爬,还能如此聪明的借了当初贤妃的势,霸住了统管六宫的权柄。 她必然不是个什么好的。 只是这权柄诱人,握着久了就叫人生出了贪婪,叫人忘却了本性。 偏巧贵妃突然遭了皇上厌弃,静嫔自然满心以为属于自己的天下来了,这嘚瑟了膨胀了。 现在勐然之间从天堂到了地狱的接连打击,已是让梅婕妤彻底废了。 柳沁意的提醒给顾妗姒敲响了警钟,她沉思了片刻之后唤来了李金喜道:「去给楚延传个信,让他帮着本宫盯住梅婕妤,别让她有机会耍花招。」 李金喜闻言顿时点头应下:「是,奴才这就去办。」 身处绝境之人总想着孤注一掷,像梅婕妤这种毒蛇,顾妗姒当然得防着点。
第767章 新型吃法? 顾妗姒带着荣安在外面玩了一趟,才刚回到庆鸾宫门口,就看到了早已经等在外面的康宁公主。 「贵妃娘娘!」康宁看到归来的顾妗姒顿时欣喜万分的唤道。 「康宁公主。」顾妗姒下了轿辇之后才略微点头,有些惊讶的看着这完完全全黑了一个色号的康宁有些傻眼了,这孩子干什么去了? 参加军训了吗? 怎么能把自己晒成这样? 靳巧颜对自己黑了这件事似乎并不上心,喜滋滋的上前看着顾妗姒道:「贵妃娘娘你可算是回宫了!」 「公主这是从何处来的?」顾妗姒看了看靳巧颜有些惊嘆的说道:「公主这脸晒的……」 「啊呀!」靳巧颜惊唿一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近日常去马场骑马,正在学,这有时太阳大了也没躲起来,就晒黑了些。」 「不过没关系,冬季就能白回来了。」康宁随着顾妗姒进入了庆鸾宫殿内,忽然就发现这宫殿上下仿佛焕然一新了似的。 登时发出了惊嘆的欢唿声,当场傻眼了。 顾妗姒看着康宁这幅模样,顿时有些好笑的扬眉笑道:「康宁公主这是怎么了?不认识本宫的宫殿了?」 靳巧颜张了张嘴说道:「那倒不是,就是我……」 靳巧颜扭头让人把她带来的东西搬进来了,那一大箱子的东西打开,里面对着琳琅满目的摆件字画之类的东西,她指了指箱子说道:「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 「这是……?」别说是顾妗姒愣住了,春雨她们瞧着也愣住了。 「那我上次来不是看着贵妃娘娘这宫殿陈设什么的太破烂了吗!?」 「皇兄不给你好东西,我给你!」 「我那长乐殿的东西可多了,都给你,你也不用为此负气出宫啦!」 顾妗姒:「……」 她不是因为这个出宫的好吗? 而且庆鸾宫里头的那些东西,好多都是顾妗姒自己故意卖掉的…… 结果落在靳巧颜的眼里就变成了这样!? 顾妗姒有些好笑,却更多的是感动,弯腰拿起了箱子里的一个小摆件笑眯眯的说道:「康宁公主,这送来的礼可不能要回去了,本宫觉着这些小摆件挺新奇的,就照单全收了。」 「啊……?」靳巧颜闻言顿时瞪眼。 「作为回报,今日晚膳康宁公主就在庆鸾宫用吧。」顾妗姒笑眯眯的弯眉说道:「皇上送来的御厨,康宁公主留着用膳也尝尝手艺。」 「好啊!」靳巧颜连忙应下了,想了想用这些个东西换来了一顿饭好像也不亏啊。 靳巧颜对吃食什么的从来没什么特别的要求。 但是今日顾妗姒却让靳巧颜吃了个不一样的。 炸鸡汉堡。 这是什么新型吃法? 靳巧颜看着那端上来的,贵妃口中的『汉堡』有一点点小迷茫,因为在古代没有面包,所以那汉堡用的是馒头夹着的,刷上了一层香油,看着格外诱人的样子。 「真的可以吃吗?」靳巧颜忽然有些不确定的看了贵妃一眼。
第768章 真的? 靳巧颜这段时间总混去御书房,偶尔与靳闫容闲聊的时候谈论起贵妃,对贵妃娘娘的厨艺,靳闫容给了一个深切的警告。 能不吃就别吃。 朕这是为你好。 靳巧颜虽然不知道皇兄经歷了什么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她觉得应该听从。 所以现在,在看到顾妗姒端上来这么一个奇异的汉堡的时候,突然就心生警惕了。 「当然可以吃!」顾妗姒抬手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小刀和筷子。 「你可以选择切开吃,也可以选择直接拿起来吃。」顾妗姒给靳巧颜演练了一下,这小刀有些锋利,只能用来小心切开,不能拿着吃会伤着手。 「这样就可以了。」顾妗姒夹着一块放入了口中,笑眯眯的望着靳巧颜。 靳巧颜看着顾妗姒这动作,犹豫片刻也开始动手了。 顾妗姒不打算这么吃,太费劲了…… 所以她直接伸手抓起了汉堡,张口就咬下了。 旁边靳巧颜看着这一幕有些愕然睁大了眼眸,居然直接用手抓着吃! 这行为可不像是贵妃能做出来的! 「唔,好吃。」虽然没有现代汉堡的那个味道,但是这弄出来的已经让顾妗姒很满意了! 「……」靳巧颜早就饿了,看着贵妃这吃的动作咽了咽口水,连忙也动手了,竟是学着贵妃一样拿手去抓起了汉堡,张嘴咬下。 「嗯!!!好吃!」靳巧颜有些惊喜的亮起眼眸。 顾妗姒弯眉笑着,看着靳巧颜抓着汉堡,对自己的形象似乎没有那么特别的注意。 春雨和桂嬷嬷站在旁边,看着贵妃娘娘和康宁公主如此吃东西的方法,都已经失去了上前阻止的动力了。 反正说了也不会听。 春雨抬头和桂嬷嬷对视了一眼,像是有些尴尬一笑:真不好意思,我家娘娘好像带坏康宁公主了。 桂嬷嬷更加尴尬的会以一笑:贵妃娘娘不嫌弃公主就好,毕竟公主以前出格的事情也没少干。 在这某一瞬间,春雨和桂嬷嬷像是看到了自己,伺候这么个主子可真是太难了。 顾妗姒和靳巧颜两人,一人吃了个大汉堡,还吃了一些玉米羹汤小食之类的。 愣是把自己给吃撑了才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肚子。 「啊……」靳巧颜眼巴巴的看向顾妗姒道:「贵妃娘娘宫中的东西真好吃~!」 「我也想让皇兄给我个御厨了!」靳巧颜羡慕死了,要能天天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那公主怕是要失望了。」顾妗姒喝了一口水,笑眯眯的望向靳巧颜说道:「会做这些东西的厨子,只在本宫这里独一份的,别人都做不来哦。」 「真的?」靳巧颜顿时不淡定了,纠结了半响说道:「那……我以后可以继续拿那些好东西来换吃的吗?」 靳巧颜指了指边上的箱子,她可以不要这些东西,只要吃的! 顾妗姒顿时笑了起来,有些无奈摇头说道:「公主若是
第769章 以我为尊 靳巧颜顿时大喜,又跟贵妃坐着聊了会儿天,才依依不捨的走了。 皇上宠着贵妃的那个劲儿又来了,让海庆给贵妃宫里送去的东西,十有八九都被拒之门外了,一同拒之门外的还有皇上本人。 每每过去都要想尽办法死皮赖脸的,借着荣安公主的名头,才勉强可以进去待一小会儿。 留宿? 做梦呢? 海庆瞄了眼枯坐在御书房内龙椅上的帝王,心中不住的咋舌,瞧瞧皇上您干出的事儿。 贵妃娘娘能如此轻松的消气才怪呢。 「你说,朕带着贵妃出宫去游玩,是不是可以能让贵妃消气?」靳闫容实在想不出什么其他法子了,撑着脑袋想了半天,抬眸看向海庆道。 「皇上是想带贵妃去何处?」海庆琢磨了一下,现在这夏日炎炎的除了行宫还有有什么去处? 「江南漕运的事情朕一直想去看看。」靳闫容略有几分皱眉,早前因为刚刚登基,不好动身去,现在缓和了一些,若是去江南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这一去可就是许久,朝中的事物该交给何人打理才放心? 靳闫容想了半天,谁都不放心。 还有个怀王在京中待着,可不能就这么走了。 说起了怀王,靳闫容忽而抬眸道:「昨日庄太妃是不是来找朕说要为怀王立府之事?」 「是。」海庆连忙俯身说道:「只是当时皇上在与大人们议事,庄太妃就走了。」 「哼。」靳闫容冷哼了一声,抬手拿起了桌上的奏摺道:「他们母子倒是迫不及待了,安安分分的在宫中住着这么久,已经待不住了。」 「日后庄太妃再来,就不必进来通禀了。」 「朕不见。」 海庆心头一跳,连忙俯身应下了。 皇上不进后宫了,梅婕妤受责被罚,六宫的权柄自然又要落去皇后身上了。 虽说皇后被皇上训斥了,但是到底人家是皇后。 只是这一次皇上并未让皇后一人独大,而是下旨让意妃协理六宫,苏婕妤因为进言有功,晋升为苏昭仪。 「我就说还是意妃娘娘厉害,你还不听我的。」苏昭仪得了晋升,看着那抬进来的赏赐,欢喜的不行,伸手摸了摸身上的料子,忽而有种扬眉吐气了的感觉。 「恭贺娘娘晋升之喜。」巧月对着苏昭仪俯身拜道。 「巧月,我知道你素来聪明。」苏昭仪看了巧月一眼说道:「这秋水殿上下的奴才对你可比对我还尊敬。」 「娘娘此话是何意?」巧月一惊连忙俯身跪下道:「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所做之事全是为了娘娘所想,绝无二心啊。」 「我不是说你不好,就是让你多想想自己是奴婢,万事还要以我为尊。」苏昭仪有些不贊同的皱眉说道:「你看这一次,若是听了你的去找贵妃,指不定会出什么么蛾子。」 「意妃娘娘多厉害?如今随着皇后娘娘协管六宫,连我也晋升了昭仪。」 「这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呢!」 苏昭仪说着略有些得意的扬眉。
第770章 你是谁啊? 对自己做出的明智之选特别庆幸。 巧月低下头,收敛了自己全部的情绪,很是恭敬的说道:「奴婢眼拙,还是娘娘聪慧厉害,以后奴婢定当事事以娘娘为主,断不会肆意妄为。」 苏昭仪听着巧月这话才算是满意,笑眯眯的抬手让巧月起了身道:「快起来去帮我拿膳食来吧,如今可以多要一碟子点心了。」 巧月连忙俯身:「是,奴婢这就去。」 巧月退下出了门,看着外面艷阳天心中有些无奈一嘆,摆正了脸色平静的去为苏昭仪提膳了。 皇宫上下热热闹闹的,这样热的天出门的人都少了,宫道似乎也安静的多。 宗至干因为贵妃和端王的事情奔波劳累,如今可算得空休憩,再看看这宫中也没什么其他事情,结束了今天的巡逻就换下了军甲,穿上布衣往马场去了。 他这人没什么爱好,唯一喜欢的就是马匹坐骑。 以前会来马场当差也是因为爱马。 大概就跟现代男人爱车是一个道理吧。 汗血宝马珍贵无比,怎能不爱呢? 宗至干去往马场的时候,抬眸就看到了在马场之中,有人正骑着马在里头跑,大约是刚刚学着骑马,身体还忍不住歪七扭八的,紧张的像是企图用自己的身躯扭动的姿势,来控制平衡。 这也太傻了…… 哪有这样骑马的。 宗至干顿住脚步看了一会儿,随着那远处的马近了一些,他才看到那马背上坐着的人竟然是位女子。 「诶诶诶,怎么不停下!?」靳巧颜死死捏着手中缰绳,惊慌失措的唿喊道:「它不停下了!」 「啊——!」眼见着这座下马匹,如此不听自己的话,居然直接窜出去,看着就要冲出马场围栏了。 登时把靳巧颜吓得惊叫闭起了眼眸。 直接双手松开了缰绳捂住了脸。 宗至干:「……」 这是什么操作? 不拉缰绳你捂什么脸!? 这大概就是学车的女司机,双手离开方向盘捂脸,剎车也不知道踩的。 顾妗姒若是在这里大约非常能理解吧…… 毕竟她当年学车的时候,也干过这事儿。 还被教练骂了qaq 宗至干反应循序,直接抬手翻进了马场之中,冲着靳巧颜过去本想拉住马匹的缰绳,谁知一抬头竟是看到靳巧颜身躯往后倒,这才发现她没踩住马镫。 宗至干脸色微变,侧身一转狠心踹去了马匹身上,直接拽住了靳巧颜,把人抱在了怀里往旁边沙地滚了下去。 那被宗至干踹了的马直接偏倒了,而宗至干护着靳巧颜直接滚去了沙地之中。 为了避免靳巧颜磕着碰着,她几乎是整个人被宗至干摁在了怀里。 等到醒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趴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靳巧颜眨了眨眼坐起身来,低头看着垫在自己身下的男子有些迷茫歪头:「你是谁啊?」 「康宁公主请先让臣起身。」宗至干板着一张脸没有什么表情,只有浓眉皱起了几分冷静说道。 「啊……噢!」靳巧颜看着他们这个姿势,脸一热连忙起身。
第771章 困了吧? 「臣宗至干,见过康宁公主。」宗至干垂眸恭敬俯身道:「为救公主心切,多有冒犯还请公主恕罪。」 「没事没事。」靳巧颜看着宗至干,像是响起了一点,很是惊嘆的说道:「我记起你了,是皇兄身边的大统领对吧?」 「是。」宗至干低着头应道。 「刚刚多谢你出手相救。」靳巧颜有些可怜的看着那被宫人们拽起的马匹说道:「怪我要自己独自来练骑马,竟是害它受伤了。」 宗至干听着靳巧颜这话神色微动,垂眸道:「公主不必自责,这马养几日就好了,公主平安才好。」 靳巧颜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身上的沙子笑道:「宗大人武艺过人,皇兄能得宗大人真是万幸。」 宗至干低头:「公主过誉了。」 「今日教习师傅没来,看来我这马是骑不成了。」靳巧颜有些嘆息皱眉,摆手说道:「宗大人去忙吧,我先回宫去了。」 「臣恭送公主。」宗至干俯身恭送。 靳巧颜没多留,转身就离去了。 就算是摔了也没多惧怕的,自然对宗至干的出现也并未放在心上。 宗至干看了一眼康宁公主离去的方向,转身去马厩看马去了,暗自想着难怪都说康宁公主与贵妃交好,这性子倒是随和的很。 康宁公主滚了一身沙回宫,桂嬷嬷瞧见了又是一通皱眉,苦口婆心的劝着公主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之类的。 念叨的康宁连滚带爬的钻去了浴室,突然觉得桂嬷嬷真的越发的唠叨了。 以前在庵上就总是念叨她,现在怎么还念叨的更厉害了呢? 哎呀…… 还是贵妃娘娘好! 今天能找藉口去贵妃娘娘宫里吃好吃的吗? 夏季炎热,这荣安也越发的贪睡了。 虽说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是这吃食东西也须得克制,之前去太后宫里养得那样圆润,现在回了自个儿身边可不能这么养着,还是需要注意一些。 「公主还没醒吗?」顾妗姒翻找了一些画集,想着得等荣安醒了抱着她来看看。 「没呢,还睡着。」姜嬷嬷站在身边道:「许是昨夜玩的晚了,今天有些嗜睡。」 「以后不能惯着她,得养成好习惯。」顾妗姒抬眼说了一声道:「可别让她自小就染上不好的习惯,虽说是女孩要娇养,但是也得有分寸。」 「你们也都多注意一些。」顾妗姒柔声吩咐道。 「是,奴婢明白了。」姜嬷嬷几人顿时应下了。 顾妗姒才刚跟姜嬷嬷说完,荣安就醒了。 大约是睡的不舒服有些哭闹,顾妗姒起身去哄了许久才好。 荣安今日像是有些精神不振,自己玩了一会儿就要母妃抱,趴在顾妗姒的身上就不动了,那眼皮一睁一闭的很是可爱,瞧着像是小猫一样困困的。 顾妗姒捏了捏荣安的小鼻子说道:「叫你昨夜玩的那样晚,现在困了吧?」 荣安皱眉把脸埋在了顾妗姒的颈窝也不说话,看着像是要睡着了似的。 顾妗姒抱着荣安起身道:「先去给公主弄些喝的来。」
第772章 熟悉的软榻 姜嬷嬷连忙应下去准备了。 顾妗姒抱着荣安走了一下,荣安的精神头好像又好了一些。 睁着眼看着外面大太阳念叨着:「太阳阳,好热嗷!」 「又没让你出去晒,你在这说什么热。」顾妗姒捏了捏小荣安的脸蛋。 「母妃……」荣安又趴去了顾妗姒的怀里,像是个小猫一样在她怀里钻来钻去。 「娘娘,汤水来了。」姜嬷嬷端着汤水上前,这是牛奶搭配做的一些汤,淡淡的甜味荣安特别爱喝。 果然荣安在看到姜嬷嬷端来的汤水顿时亮起了眼眸,兴致勃勃的坐着喝汤,这正吸熘吸熘的喝汤,就看到门外大步走来的靳闫容,许是觉得这太阳大,皱着眉倒是有些兇悍了。 靳歆昭看到走来的靳闫容,顿时欢喜唤道:「父皇~!」 扭着小屁股就朝着靳闫容伸手要抱抱。 靳闫容展颜一笑,迅速凑上来一把抱起了靳歆昭,然后在起身的时候扭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亲了一下贵妃。 「噫!!!」靳歆昭瞪圆了眼珠子惊叫。 「……」顾妗姒都让靳闫容这突然亲过来的亲傻了,这狗男人真是防不住! 「小荣安今天有没有乖乖听母妃的话啊?」靳闫容脸皮极厚的咧嘴笑,抱着荣安询问道。 「有~」靳歆昭乖巧无比的应道。 「真乖,让父皇闻闻你偷吃了什么东西?」靳闫容凑上去笑着说道,靳歆昭听言特别乖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那桌上的碗,噫噫呜呜的说了半天,也没形容出自己吃了什么。 倒是这比划的模样,逗的屋内众人都笑了起来。 靳歆昭像是又想到自己还没吃完,然后又叫着继续坐下吃了。 靳闫容这才抽空跟顾妗姒说话,略微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朕今日无事,就留在庆鸾宫了。」 顾妗姒抬眼看了靳闫容一眼。 「陪荣安。」靳闫容迅速接话。 「……」 皇上要在庆鸾宫留宿,这最开心高兴的当然就是庆鸾宫的下人了,这都过去多久了,他们可真是太欢喜了,忙不迭的去把庆鸾宫上下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入了夜就把四处灯火都点亮了。 荣安也很是开心,一会儿要母妃抱一会儿要父皇抱。 结果吃了东西就困了,早早就睡下了。 顾妗姒去洗漱沐浴,回来就看到靳闫容坐在软榻上看书。 「姒姒……」靳闫容一看到顾妗姒回来了,连忙放下书就要起身。 「皇上就在这睡吧。」顾妗姒冷然转身:「臣妾身子不适,不方便伺候。」 她顿了顿脚步,笑颜如花的看着靳闫容道:「左右皇上也是来陪荣安的不是吗?」 靳闫容:「……」 就这么目送着顾妗姒进了屋内,他坐在软榻上有些气闷,这熟悉的画面,熟悉的软榻…… 不是,他们连女儿都已经有了。 为什么还要睡小榻!? 靳闫容捏着手有些颓然,半响之后在软榻躺下,只能安慰自己,可算是能进屋了,要求就不要那么高了。
第773章 突然之间 贵妃宫中的冰块自然是少不了的,这到了夏日也不会多热。 正在顾妗姒睡下没一会儿,就像是听到了孩子的哭闹声,起初只是小声的哭着,姜嬷嬷大概在哄着,但是眼见着那哭闹的声音半点没弱下去,还越发的闹了。 荣安平常都特别听话,很少在晚上会有这样大动静的哭闹。 顾妗姒有些不放心的撑着手臂起了身,刚想唤来人问问荣安怎么哭闹上了,就看到春雨面色惊慌走了进来俯身对着顾妗姒略微俯身道:「娘娘,荣安公主晕过去了。」 「什么!?」顾妗姒脸色登时就变了。 靳闫容从软榻上跳了起来,也顾不得让婢女看到,堂堂皇上居然睡在软榻这等景象了。 靳闫容惊慌起了身,身上的外衣都没穿就朝着旁边房屋去了。 「快去叫太医。」顾妗姒脸色发白,几乎是颤抖的走进了屋内,看着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荣安,登时就慌了。 「荣安,荣安!」顾妗姒伸手摸着荣安的脸,才发现荣安的脸滚烫吓人。 「怎么回事?晚膳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顾妗姒吓得发抖,带着颤声扭头看向姜嬷嬷询问道。 「贵妃娘娘恕罪,奴婢一直看着荣安公主,并未发觉什么异样的。」姜嬷嬷也急的手忙脚乱,惊慌解释说道:「荣安公主睡下的时候还很好。」 「但是就在前一会儿突然就哭闹了起来,奴婢没敢耽搁就进来查看,结果……」 「皇上,娘娘,太医来了!」尤奇匆匆跑来的时候,顾妗姒眼中都带上了细泪了。 「尤奇,你快给本宫的荣安看看,究竟是怎么了?」顾妗姒有些失态,焦急无比的上前拉住了尤奇的衣袖,直接把尤奇拽着去了床前,尤奇连行礼都没来得及。 「是。」尤奇可不敢有什么耽搁的,连忙就坐下了。 在尤奇仔仔细细查验公主的情况之时,顾妗姒只觉得心口在揪着疼,满脑子都是疑问。 怎么会这样呢? 荣安时时刻刻都在自己身边,身边伺候的也都是亲近之人。 断不可能出事的…… 为何会突然之间这样了? 她初为人母,对什么事情都特别小心谨慎,从来不敢给孩子乱吃乱碰什么东西,更何况是在宫中这样混乱的地方,顾妗姒更是不敢有丝毫松懈。 「娘娘,臣想问问,公主今日饮食如何?吃的多吗?」尤奇查验过后,眸色有些沉沉的转首询问道。 「公主吃的挺多的,但是这两日许是日头大了,吃的没以前那么多。」姜嬷嬷连忙回答道。 「那公主近日睡眠如何?白天可有经常睏倦,精神不振这样的情况?」尤奇继续询问道。 「有的。」顾妗姒连忙点头回答道:「就今日,今日白天的时候,荣安睡了一下午才让本宫叫起来了。」 「起来的时候还喝了一碗羹汤。」姜嬷嬷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尤奇神色一震,思索了一下说道:「那羹汤是什么做的?」
第774章 御厨 顾妗姒有些皱眉询问道:「荣安到底怎么了?」 尤奇回身来对着顾妗姒俯身道:「贵妃娘娘、皇上,臣查验了荣安公主的脉象舌苔,眼神涣散,舌苔发紫,这是中毒的现象,只是中毒症状清浅。」 「你说什么!?」顾妗姒闻言心头登时咯噔了一下,整个人都慌了。 「中毒?」靳闫容心头一跳,脸色倏然就沉下来了。 「这毒性不大,看着像是慢性症状。」尤奇俯身继续说道:「但是因为荣安公主年岁尚小,才会这么早就显现出了症状。」 「从脉象来看,中毒事件不超过五天,也就是说每天荣安公主都摄入了毒素。」 「所以臣想问问娘娘,荣安公主这几日来常吃的东西都有哪几样?」尤奇对着顾妗姒俯身道:「恐怕臣需要再次查验才能知道具体是什么毒。」 顾妗姒脸色发白,靳闫容上前揽住了顾妗姒的身躯道:「荣安现在的情况如何?」 尤奇连忙俯身说道:「皇上不用担心,荣安公主就是身体发热昏睡,只要这热退了就可以了。」 尤奇去开了张方子说道:「只是需要公主受些苦,须得在食指扎破一点口子。」 「臣再给公主施针逼出毒素即可。」尤奇俯身道:「还得劳烦娘娘为荣安公主备上热水。」 「好……」顾妗姒听着荣安不会有事才松了一口气,忙转身吩咐春雨把东西都准备好。 尤奇的医术顾妗姒还是放心的。 虽说荣安没事,但是这一顿折腾下来还是花了许久的时间。 顾妗姒和靳闫容坐在旁边看着坐了整夜,等到尤奇说公主没事了,顾妗姒这才跑进去蹲在荣安的床边,看着睡着了的荣安心头无比疼惜。 「娘娘,荣安公主这几日的吃食奴才已经都收拾好了。」李金喜这才走了进来俯身道。 「麻烦尤太医移步。」顾妗姒擦去了眼中的泪痕,对着尤奇点头道:「替本宫看看,荣安是吃了什么东西,才有了这等症状。」 「贵妃娘娘言重了,臣这就去查验。」 除去了每日的膳食,姜嬷嬷把公主吃的小食什么的也都说了一遍。 当说到了牛奶制成的羹汤之时,尤奇顿时变了脸,有些凝重的询问道:「荣安公主是日日都喝牛奶吗?」 姜嬷嬷顿时点头应道:「是,从断奶之后一直在喝,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尤奇细想片刻之后顿时瞭然,转首对着顾妗姒和靳闫容俯身说道:「那就没错了,公主的膳食之中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牛奶之中却大有问题。」 「这牛奶之中夹杂了不少增加口味的东西,其中有一样混合在其中的,就是此次让荣安公主昏迷的罪魁祸首。」 「不知荣安公主这牛奶是何人制作而成?」 「……」 顾妗姒沉默了一下看向靳闫容道:「是皇上新送来的,擅长制作羹汤的御厨。」 靳闫容脸上神色阴沉的都能滴下水来了。 骤然扭头怒声喝道:「海庆,去把人给朕带来!
第775章 给梅氏的礼物 海庆抖了抖脸皮,慌忙转身出去了。 皇上大怒,将那还在安睡之中的御厨当场抓获,严刑逼问下毒谋害贵妃之事,御厨死不松口,等到查验之后才发现这个御厨是梅婕妤族中远亲。 更是在御厨的屋内发现了大量的银两,皇上追寻出处,果然是从梅婕妤的宫中流出。 海庆带着人去到梅婕妤宫中的时候,梅婕妤却是意外平静的坐着。 「呵呵,来了啊?」那身着锦衣华服坐在椅子上的梅婕妤,就这么端着笑脸看着海庆。 「梅婕妤,看来您是知道自个儿做了什么了?」海庆看着梅婕妤那平静无波的笑颜,狠狠咬牙甩着扶尘念到:「皇上有旨,婕妤梅氏谋害荣安公主,贬为庶人,赐白绫。」 梅婕妤抬眸看着那端上来的白绫没有觉得丝毫害怕和意外的。 只是那神色有些许恍惚,唇边的笑意加深了许多。 这就是那求来的入宫,这就是她想要的恩宠吗? 梅婕妤手指有些微微颤抖,谁能知道她原是不要入宫的,可是她却义无反顾的来了。 不为别的,只因在那次顾妤柔和尔芙公主的比试场上,她看到了那高坐在坐席高台上的帝王,那风华绝代威仪万千的男子,侧头对着身侧顾妗姒展露的笑颜,那样的宠溺柔情。 那尊贵无比的帝王。 她曾经最是自负骄傲,认为这世间绝不可能有哪个男子配得上她。 凭藉着一手琴技傲视群雄。 便是那些京城之中最是风流的才子,对她而言也都是一些不入眼的角色。 可谁能想到,她只看了靳闫容一眼就生出了倾倒之心,那个大朝国最尊贵的男子,方能配得上她! 她追着靳闫容入了宫,从未觉得那般欢喜那样憧憬未来,期盼着属于自己的一切,属于自己的他…… 可是那个满目柔情的男人,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却没有一丝温度,更何谈柔情呢? 她夜夜为他奏曲,只想得他一眼相看。 可谁能想到…… 也就只有夜夜奏曲罢了。 「我要见皇上。」梅婕妤看着眼前的白绫许久,忽而抬眼看向海庆道。 「梅氏,你还当你是个人物呢?」海庆冷笑一声道:「皇上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吗?」 「皇上那……」那不得陪贵妃娘娘吗? 海庆的话还未说完,门口就传来了恭迎之声。 他转头看去,看到那踏步走来的贵妃顿时一惊,连忙俯身道:「贵妃娘娘您怎么来了?」 顾妗姒由着春雨扶着走入了殿内,看着那端着白绫的小太监,再看向面前坐着的梅婕妤,扯了扯嘴角一笑。 「来做什么?」顾妗姒迈步朝着梅氏走了过去笑道:「当然是来看看咱们的昔日的静嫔娘娘,今日的梅氏是怎么死的。」 「这白绫如此好看,本宫可不捨得给了你。」顾妗姒伸手抚上了托盘上的白绫弯唇一笑,抬了抬手道:「把本宫送给梅氏的礼物拿上来。」 李金喜端着一壶酒走了上来,那酒壶精美莫名迷茫这一丝诡异。
第776章 那就好 顾妗姒侧头看着那酒壶弯唇一笑,伸手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 端着手中酒杯说道:「这酒可是本宫亲自求来的。」 「听说这毒很是叫人喜欢,它入口无感,却在入口之后灼烧脾胃,能让你的腹中如万千虫蚁啃噬。」 「那滋味可甚是美妙,偏偏又死不掉,你说难受不难受?」 顾妗姒端着酒朝着梅氏走了过去,身后海庆特别有眼力见,直接挥手让两个太监上前拉着梅氏在贵妃面前跪下,其中一人更是毫无怜惜的捏住了梅氏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 「好好上路吧。」顾妗姒垂眸,将手中的酒尽数灌入了她口中。 「这是你应得的。」酒水灌入了梅氏口中,顾妗姒甩开酒杯退后了一步,略有些嘲弄的勾唇浅笑。 「顾妗姒!你杀了我又能如何!又能如何哈哈哈……」梅氏没那酒水呛的咳嗽,趴到在地,仰头看着顾妗姒笑道:「我早就不想活啊哈哈哈,你杀了我又能如何?」 「不如何。」顾妗姒伸手接过春雨递来的锦帕道。 「不过就是来送送你。」 「顺便告诉你一下,本宫这人最是仁慈,不舍让你独自一人在下面孤单寂寞。」 「你梅氏一族亲眷,大约要不了多久就会下去陪你了。」 梅氏脸色一顿,骤然抬头看向顾妗姒道:「你在胡说什么?皇上不可能……」 顾妗姒嫣然一笑道:「是啊,皇上不方便动手。」 「可你忘了,本宫是谁了?」 「要扳倒一个梅氏需要费多大功夫啊?」 「你说是吗?」 梅氏想说话,可是腹中的疼痛忽然就传来了,她登时脸色发白惨叫着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啊——!顾妗姒!你这是谋杀!谋杀——啊!」 那腹中啃噬的疼痛,让她崩溃,口中哇哇往外吐血,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人在生拉硬拽,更有千万种蛇虫在腹中钻来钻去。 梅氏疼的要往桌边撞,却被顾妗姒叫人给拽了回来。 「本宫要你梅氏所有人都为你陪葬,开心吗?」 「梅氏,你可要好好谢谢本宫呢。」 「来,这匕首本宫送你了。」 顾妗姒温柔的看着那吐着血的梅氏,语调轻柔的说了这么几句话,随手将一个小小匕首丢在了梅氏的手边。 梅氏看着那匕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梅氏握着匕首朝着自己肚子上扎了上去,那种感觉就像是想破开自己肚子,让自己肚子里钻来钻去的东西爬出来,想以此来缓解痛苦。 「啊——」宫殿内悽厉的惨叫声令人心生恐惧。 「走吧,回去看看本宫的小荣安醒了吗。」顾妗姒走出殿外的时候,忽而回头看向海庆,抿唇一笑道:「海公公,应该知道怎么对外言说吧?」 海庆被贵妃那看过来的眼神吓得一哆嗦。 慌忙就跪下了,无比郑重的俯身说道:「贵妃娘娘放心,奴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当然也知道该怎么说。」 顾妗姒抿唇弯眉:「那就好。」
第777章 疏忽 「本宫还是很喜欢海公公的,希望海公公能让本宫一直这么喜欢下去。」 「……」 海庆目送着贵妃离去的身影,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再转身看向屋内,梅氏已经没了声音。 进去看了一眼就吓得他连连后退,捂着嘴走了出来。 梅氏把自己肚子里的东西都拽出来了,最后大约是实在忍受不了,拿匕首割断了自己的咽喉死了个干脆。 「快收拾收拾。」海庆脸色发白的转身说道:「就说梅氏畏罪自杀了,对外一个字都不能提今日贵妃娘娘来的事情,知道了吗?」 「若想保住自己的脑袋,就聪明点。」海庆说完匆匆就离去了。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狠的手段。 晚上回去睡觉都做噩梦了。 顾妗姒回到庆鸾宫的时候皇上已经走了,询问之下得知荣安醒了一会儿,喝了药又睡着了,身上的热也散了,这会儿睡的正香甜。 顾妗姒伸手握住了荣安的小手,坐在床边看着荣安的睡颜手还有些颤抖,她小心俯身亲了亲荣安的眉心道:「荣安,娘亲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荣安……」她的宝贝女儿。 怎能容许你有事呢? 顾妗姒陪着荣安好一会儿,看着孩子的睡颜才像是觉得心中放下了几分。 外面春雨迈步走了进来俯身道:「娘娘,楚延到了。」 「让他在殿外等着。」顾妗姒眸色略微沉了些许,深吸一口气,半响之后才起身走出了内殿,抬眼看去就看到那站在台阶下的楚延。 「奴才参见贵妃娘娘。」楚延看到贵妃出来连忙躬身行礼道。 「楚延,本宫问你。」顾妗姒走下了台阶,抬手让楚延起了身这才询问道:「本宫让你盯着梅婕妤的凝香殿,为何凝香殿内送出的东西,你一无所知?」 「……」楚延心头一颤,低头说道:「娘娘恕罪……」 「奴才……」楚延眼中有些挣扎,小声道:「奴才有两日去做别的事,没想到就疏忽了两日就……」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殿前响起。 顾妗姒眼中带着哽咽细泪,颤声看着楚延道:「你知不知道,本宫的荣安差点就离本宫而去了!?」 「你的疏忽!」 「却是差点要了荣安的命!」 「本宫费尽心思捧你上来,是为何啊!?」 楚延结结实实挨了这一巴掌,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跪在了顾妗姒的面前低头:「娘娘息怒,奴才罪该万死。」 顾妗姒眼中带泪望着跪在面前的楚延,手有些颤抖道:「楚延,你如此作为,你要本宫如何信你?你要本宫如何再信你?」 楚延连忙抬头,有些焦急说道:「娘娘!奴才发誓绝不再犯!」 顾妗姒却是绝望的闭上眼,像是带着无尽的失望,指着庆鸾宫的大门道:「走,滚出去。」 「娘娘!」楚延慌了神了,连忙伸手拉住了顾妗姒的衣裙道:「您打我骂我都行,求求您,别赶奴才走!」 「以你现在的本事,哪里还需本宫护着?」顾妗姒扯了扯嘴角,再不想多说一句话。
第778章 巡逻 「走吧。」顾妗姒抬手把自己的衣裙拽了回来,直接转身进了殿内,再不曾看楚延一眼。 楚延跪在石阶下一动不动,像是傻了一般。 春雨和李金喜几人看着这一幕神色略有些复杂,寻常见着贵妃娘娘对楚延如何维护如何宠爱的,今日却见贵妃对着楚延说打也就打了。 李金喜却感觉不到半点开心的,他看了楚延一眼想说些什么,结果愣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楚延有些木然走出了庆鸾宫,从未觉得如此悔恨,悔恨自己一时疏忽,竟是惹出了这么大事。 荣安再醒来已经是下午了,经歷了这么一通折腾,可把这小姑娘委屈坏了。 醒来之后就钻去了贵妃的怀中,软巴巴的说道:「娘亲,我梦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荣安比划了半天,突然笑眯眯的说道:「很像父皇的东西。」 顾妗姒:「……」 什么叫很像父皇,的东西? 这么形容有些叫人好笑,顾妗姒也并未将小孩子的话放在心上,而是在摸着荣安的小脑袋询问道:「告诉母妃,有没有觉得身上哪里痛痛?」 「热不热呀?」顾妗姒小心的抱着荣安询问道。 「唔……」靳歆昭摇了摇小脑袋,继续趴在顾妗姒的怀里道:「肚肚饿啦!」 「好,母妃这给你弄好吃的。」顾妗姒略微松了一口气,转头唤来了姜嬷嬷。 有了这么一遭事情,庆鸾宫上下更加紧张了。 几乎可以用戒备森严来说。 这荣安公主的吃食更是一查三验的,不敢再让旁人碰一下,全都是姜嬷嬷和春雨几个亲力亲为的。 就连康宁公主想来庆鸾宫都没能进来,说是荣安公主在养病不见客,靳巧颜没法子,只能留下了自己的东西什么的,让李金喜拿给贵妃。 「荣安公主没事就好……」靳巧颜嘀咕了一下说道:「那个梅氏实在太可恶了。」 「唉。」靳巧颜嘆息着往自己宫殿回去了,结果在宫道上却遇到了一个很是熟悉的身影。 「呀!那是不是宗大人?」靳巧颜指着前面在巡逻的宗至干,转头询问桂嬷嬷。 「是宗大人呢。」桂嬷嬷才刚刚点头,那远处巡逻的宗至干就看了过来,原本是在巡逻的,但是看到了康宁公主,再看看康宁公主停着不走的样子。 他转头对着旁边的禁卫军吩咐道:「你们先去那边巡逻吧。」 说完之后就大步朝着康宁公主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略微拱手道:「臣参见康宁公主。」 靳巧颜目光灼灼的看着宗至干,打量着宗至干这身军甲装扮,衬的他身材高大威武,沉肃的脸庞更是有几分铁血的味道。 靳巧颜心中满是感嘆,这一声装扮未免太让人…… 「难怪宫中宫女们总是喜欢谈论宗大人……」靳巧颜看着宗至干喃喃说道。 「什么?」宗至干眉头一皱,有些困惑询问:「公主所言何意?」 「本公主的意思是,这宫中上下,许多姑娘都爱慕宗大人。」靳巧颜直言说道。
第779章 学骑马 宗至干像是有一瞬间的沉默。 然后皱眉低头拱手道:「康宁公主说笑了,臣区区禁卫,何以让她人喜爱。」 靳巧颜听着宗至干这话突然有些哑然,张了张嘴说道:「宗大人这是在自谦还是在炫耀?」 「臣……」宗至干有些不知如何接话。 「罢了,本公主就是随口一说。」靳巧颜摆手笑道:「宗大人还在巡逻本公主就不打扰了,只是这日头有些大,大人还要小心避暑才是。」 「多谢公主关怀。」宗至干俯身。 抬眼之时就看到靳巧颜已经离去了。 他略微皱眉往回走,才走了两步路就看到那站在墙角对着自己招手的耿天明。 耿天明缩着脑袋,穿着便服惊嘆的瞪着宗至干道:「兄弟你可以啊!什么时候得了康宁公主的青睐?」 宗至干脸色一沉,冷冷盯着耿天明道:「你是嘴不想要了还是脑袋不想要了?调侃公主的话语也敢随便乱说?」 「咳咳……」耿天明低声咳嗽了两声,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说道:「你老家寄来的信,我想着应该是你母亲,就给你送来了。」 「你看看吧……」耿天明递给宗至干后并未走开,而是站着看他拆开,口中还在小声嘀咕着:「不会是你那个前未婚妻写来的吧?」 「……」 宗至干没理会耿天明,拆开信看了看,那眉头皱的更深了。 耿天明瞧着宗至干这脸色,心中顿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皱眉询问道:「真是那女的写来的!?」 「我母亲不会写字,是她代写。」宗至干深吸一口气道:「她随着我母亲进京了。」 「……」耿天明差点气的打人,好不容易把那个女人给弄走了,这兜了一圈又回来了!? 「怎么这么不要脸呢!」耿天明气的嗷嗷叫,指着宗至干道:「宗至干你不会还真要去管那个女的吧?」 宗至干扭头瞪了耿天明一眼:「关你什么事,我要出宫一趟,你代我值班。」 宗至干说着便是把腰间佩刀解下丢给了耿天明,解下了头盔一併丢给他,转身就走了。 耿天明抱着佩剑怒吼道:「你是不是人啊!你要再跟那女的有牵扯,咱们兄弟恩断义绝!!」 宗至干:「我们有屁的恩情。」 「……」 耿天明气的跳脚,总觉得宗至干这脑袋像是不好使的。 那个女人肯定要对宗母下手,装柔弱骗同情什么的,指不定就让宗母求情。 宗至干什么都好,就是对女人心软,特别还是自己的母亲和曾经的青梅竹马,耿天明那能不担心吗? 那边靳巧颜才回了宫中,就听太后传话,说是让康宁公主去慈宁宫用膳,靳巧颜没敢耽搁,收拾了一下连忙就去了慈宁宫,结果进到了慈宁宫才发现庄太妃也在。 「儿臣见过母后、太妃娘娘。」靳巧颜低着头乖巧俯身行礼。 「快上前来。」太后招了招手,抬眼瞧着靳巧颜顿时皱眉:「皇上跟哀家说你这几日学骑马去了?」
第780章 性子直率 「瞧瞧你这晒的,跟个煤炭似的。」太后有些好笑皱眉:「姑娘家的,怎么不爱惜些自己身体?」 靳巧颜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低着头说道:「都怪儿臣未曾骑过马,对骑马很是新奇,总想快些学会,这才没去管烈日……」 靳巧颜俯身道:「让母后看笑话了。」 太后失笑让靳巧颜坐下,庄太妃眯着眼笑打量着靳巧颜道:「康宁公主出落的越发动人了,这也到了说亲的年纪。」 「康宁公主生母早亡,这婚姻大事还需得姐姐操持。」庄太妃转头看向太后说道:「俗话说得好,选女婿可要趁早,虽说康宁今年刚过十六岁。」 「可过两年可就大了。」 「姐姐若不现在好好比对比对,过两年再操持着,可就晚了。」 庄太妃的话让靳巧颜心头咯噔了一下。 太后略微皱眉,扫了庄太妃一眼道:「康宁是大朝国的公主,何愁嫁人?」 庄太妃连忙俯身道:「臣妾不是这么意思,只是盼着康宁公主能找个好的,毕竟康宁公主流落在外许多年,想来姐姐也希望康宁公主找个极好的人家。」 庄太妃的话让太后紧皱的眉松了几分,看了康宁笑了笑说道:「那倒是,皇上对康宁也颇为上心。」 「妹妹这话哀家会与皇上说说,康宁的婚事自有皇上和哀家做主。」 「是。」 庄太妃也不多言,笑着应下了之后,就开始询问康宁公主近日学习骑马的成效了。 靳巧颜心不在焉的低着头,略微捏紧了手小声说道:「康宁愚笨,对骑马之事略有些迟钝,至今也没学好如何骑马。」 太后笑着说道:「骑马本就是需要技术胆量的,你一时没学会也是正常。」 「这宫中擅骑术的人倒是不多……」太后端着茶杯想了想说道:「还真有一个厉害的。」 「姐姐说的是宗至干宗大人吧?」庄太妃想了想顿时瞭然,很是贊同的应道:「宗大人骑术过人武艺也是极好的,可惜身为禁军统领,平日繁忙,怕是不能教习康宁公主吧?」 「有什么不能的?」太后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才放下,笑着说道:「宗大人常在宫中,康宁也无需到处跑。」 「改明儿哀家跟皇上说说,免了宗至干的闲事,让他教会了康宁骑马便好。」 「是……」庄太妃听着太后这话脸上神色顿了顿,倒是没多大反应。 太后与庄太妃说话,偶尔会询问靳巧颜一二,但是大多数时候靳巧颜都是安静的,不太轻易开口。 聊了一会儿之后庄太妃突然提及道:「听闻庆平王游玩归来了?庆平王这一走可是出外两三年了吧?」 太后神色顿了顿,垂眸扯着嘴角笑道:「哀家这个侄儿素来贪玩,老大不小了还是这样贪玩,回来了就回来了,别来闹哀家心烦就好。」 「庆平王是性子直率了些……」庄太妃笑了笑,看了太后一眼,许是觉得太后不想多说此事,就没再多说。
第781章 好难啊 「为康宁公主选驸马!?」太后的话转头就流了出来,顾妗姒知道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这宫中上下都在议论此事。 「康宁才回宫多长时间?太后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给康宁选驸马?」顾妗姒有些震惊,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急着把闺女送出去嫁人一点都不心疼的。 「是啊。」春雨皱眉说道:「太后娘娘说着是现在开始先看人选,过两年再成婚也是一样的。」 「……」顾妗姒有些无言。 转身抱起了荣安,看着怀中的小宝贝心中感慨万千,自个儿疼爱的闺女,巴不得在身边多留两年。 如今康宁这样,摆明了是欺负她没生母,她的婚事自然就有太后做主了。 顾妗姒抱着荣安坐去了另外一边,扭头看向春雨询问道:「皇上是怎么个意思?」 春雨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就看到外面大步走进来的皇帝,吓得她立马住口了。 靳闫容脸上神色像是不太好,满面怒气的踏入了殿内,顾妗姒瞧见靳闫容这幅模样,抬眼看了海庆一眼,海庆苦着脸摇了摇头,是在告诉贵妃,皇上正生着气呢。 「皇上今日怎么来的这样早?」顾妗姒抬眼道:「可是饿了?臣妾为皇上传膳……」 「不用了,朕不饿。」靳闫容伸手按了按自己眉心,转头看向顾妗姒道:「荣安这两日可好?」 顾妗姒点了点头,怀中荣安已经闹着要皇上抱了。 靳闫容抱着荣安神色缓和了一些,闹腾了好一会儿,才让姜嬷嬷把荣安带下去外面玩了。 顾妗姒看着外头在追着小球玩的荣安心中放了放,扭头看向靳闫容询问道:「皇上可是因为康宁公主的事情生气呢?」 「嗯。」靳闫容皱眉说道:「母后要给康宁找驸马,康宁年岁尚小,且才回到宫中,母后此举岂不是让康宁寒心?」 「朕没同意,与母后起了争执。」 靳闫容说着抬手撑着额头,像是因为此事烦心的很。 顾妗姒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柔声说道:「皇上何必跟太后置气,不妨去找康宁谈谈心。」 她想了想说道:「臣妾倒是觉得康宁聪明识大体,很有自己的想法,也许对此事也有自己的见解。」 靳闫容一听顿时直起了身子,细想之下似乎不无道理,毕竟他们谈论的是康宁的婚事,自然要问问她自己的意思。 靳闫容反手握紧了顾妗姒的手,软软的手握着这样舒服,靳闫容捏着半响都不愿松开,抬眸看向顾妗姒,漆黑的眼眸之中带着几分委屈深沉。 「姒姒,你许久没主动牵朕的手了……」瞧瞧这委屈的模样。 「朕今夜可不可以……」 顾妗姒面无表情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神色淡然说道:「前两日荣安受惊了,这两日臣妾要陪着荣安睡,怕是不方便伺候,皇上还是请回吧。」 靳闫容额头突突的跳,捏了捏空荡荡的手无声嘆息。 好难啊,怎么这么难啊…… 荣安扒拉个小脑袋在门口探出了头。
第782章 哄母妃 靳闫容看着小荣安挑了挑眉,这小傢伙探头探脑的干什么呢? 谁知荣安对着靳闫容嘻嘻一笑,然后又跑出去玩了。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荣安突然神秘兮兮的拉着靳闫容躲去了屏风后面,费劲的让靳闫容蹲下来。 「怎么了?」靳闫容瞧着荣安询问道。 「嘘……」荣安压低声音小声的凑去了靳闫容耳边说道:「父皇,我……嚷母妃,母妃……」 大约是这小奶娃压着的气压太低了,靳闫容愣是没听懂这说的啥玩意。 荣安紧紧拽着靳闫容的衣袖道:「父皇我哄母妃睡睡!」 靳闫容有些好笑询问道:「你哄母妃睡呢?」 「嗯嗯~!」荣安点了点小脑袋说道:「父皇哄我睡睡,就可以一起睡睡啦~!」 「!!!」 听懂了!!! 靳闫容浑身一震,突然有些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小奶娃娃。 乖乖,你这么小就会哄人了? 还当起间谍了! 靳闫容心中满是欢喜,低声询问道:「荣安为什么想帮母妃留下父皇?」 靳歆昭有些可爱的眨了眨眼睛,嘟着嘴说道:「不是父皇你很想母妃,惹母妃生气了嘛?」 「父皇笨笨的,都不会哄母妃。」 「你看我,亲亲抱抱母妃,母妃就笑啦~!」 「……」 那我敢上去亲亲抱抱吗? 我怕你母妃直接给朕送走了。 靳闫容咳嗽了一声站起来,对着靳歆昭小声打气道:「荣安真是太厉害了,父皇等着你的好消息。」 靳歆昭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正好听到外面顾妗姒的唤声,顿时迈着小短腿就蹦跶出去了,直接扑进了顾妗姒的怀里,仰着头道:「母妃,要洗白白,香香的!」 「年纪不大,要求还挺多?」顾妗姒好笑的把靳歆昭抱了起来,点了点她的鼻子说道:「躲去干什么了?」 「唔……」荣安疯狂摇头,捂着嘴什么都不肯说。 顾妗姒斜眼看了走出来的靳闫容一眼,总觉得这父女两像是达成了什么奇怪的协议。 顾妗姒抱着荣安去洗漱,等到洗漱完之后就要带荣安睡下了。 谁知今日的荣安格外闹腾,闹了半天也不肯睡,叫嚷着要父皇陪,顾妗姒哄了半天哄不好,只好把靳闫容给叫进来了。 靳闫容早就在外面蓄势待发了,听到顾妗姒唤自己进去,二话不说立马窜进去了。 「你哄着荣安睡吧。」顾妗姒带着几分怀疑看着靳闫容,丢下这句话就要出去。 「噫呜呜唔……荣安要母妃!」靳歆昭二话不说直接抱住了顾妗姒。 「……」顾妗姒有些无奈低头:「刚刚不是还要父皇吗?」 「唔……父皇和母妃都要。」荣安伸手拉住了顾妗姒的手,又去拉靳闫容的手,硬是把两人都给拉扯过来了才肯心满意足的睡下,不然就要闹。 靳闫容轻轻咳嗽了一声,小声凑去了顾妗姒耳边道:「先哄荣安睡下,朕再出去。」 顾妗姒看了靳闫容一眼,又看了看那闹腾的荣安点头应下了。
第783章 朕的错 荣安看着是闹腾的够多了,眼皮已经在打架了,没一会儿就滚去了床里面睡觉。 但是那手还抓着靳闫容和顾妗姒两人的衣袖,像是在担心有谁跑走了一样。 床上顾妗姒躺在最里面,中间躺着小荣安,外边则是躺着靳闫容。 这好不容易等着荣安睡着了,靳闫容假模假样的拽了拽自己的衣袖,发现拽不下来立马就放弃了,有些无辜的看向顾妗姒,那眼神仿佛在说,这可不是朕不走。 是荣安不让的。 顾妗姒看着荣安拽着的袖子,再看了靳闫容,有些无语的闭上眼显然是不打算管了,闭眼就睡下了。 这态度,那显然就是默认了靳闫容在这里睡下了。 可把他高兴坏了,跟着小心翼翼的躺下,很是大胆的伸手直接架去了顾妗姒的腰上。 「皇上,可别得寸进尺。」顾妗姒眼睛都没睁开,略微几分冷意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靳闫容的手纹丝不动的放在顾妗姒的腰上。 「靳闫容……」顾妗姒睁眼正要说话。 那睡着的荣安像是有些睏倦的翻了个身,扭着小脖子钻去了顾妗姒的怀里。 这下顾妗姒是彻底不敢动了,低头看着怀中钻进来的荣安有些无奈皱眉。 靳闫容可得意坏了,半点没松开手,反而是挪着身子往里又靠过去了几分,直接伸手把顾妗姒和荣安两人都抱在了怀里,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 「快睡吧。」靳闫容挑眉看着顾妗姒笑道:「别乱动,荣安醒了可要闹的。」 顾妗姒简直被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气笑了。 恶狠狠的瞪了靳闫容一眼,像是在用眼神跟他说,明天睡醒了再跟你算帐。 这一夜顾妗姒睡的格外的安稳,但是荣安睡的却不太好了…… 她越睡越觉得唿吸难受,越睡越觉得自己好像被挤的难受死了。 「哇呜呜呜——!」然后就哭醒了。 「怎么了?」顾妗姒和靳闫容两人双双惊醒,才发现睡着了不知何时,靳闫容和顾妗姒两人就挤着一起了,可怜的小荣安夹在两人中间,翻身都困难,当然就哭闹了。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顾妗姒连忙推开了靳闫容,抬脚就把他给踹下去了,心疼的哄着荣安。 「……」靳闫容还觉得有些懵的感觉,站起身来看了看自己刚刚睡的位置,已经相当靠近床边了! 「姒姒,难道你没觉得,是你挤着……」靳闫容刚想开口,抬眼就看到了顾妗姒看来的眼神。 「朕的错。」靳闫容瞬间改口,一本正经的说道:「都怪这床榻太小了,明日朕就让弄一张大床来。」 顾妗姒忙着哄荣安,懒得去理会靳闫容。 靳闫容原本是还想睡的,但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干脆不睡了。 他朝着床榻走去,半跪在床上俯身亲了亲荣安的小脸蛋,又伸手捏住了顾妗姒的小下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道:「朕去上朝了,你哄着荣安多睡会儿。」 靳闫容说着便是起身,拿起了衣架上的衣裳,转身出去了。
第784章 臣告退 避免吵到荣安再醒过来,靳闫容这穿衣洗漱都是在外边进行的。 太后说的让宗至干教康宁骑马之事靳闫容也知晓了,这天叫来了康宁询问关于她婚事的事情,也一併跟她说了一下骑马的事情。 「朕是你的皇兄,你的婚事朕理应过问。」靳闫容说着顿口道:「但是无论如何,朕都更愿意你自己做主,只要是你喜欢的,跟朕开口。」 「朕会慎重考虑为你做主。」 「可明白朕的意思?」 靳巧颜扬眉看着靳闫容笑道:「皇兄为臣妹考虑臣妹心中欢喜,只是对婚配之事臣妹并无属意之人,母后也是为了臣妹考虑,若是皇兄和母后有好的人选,臣妹愿意听从母后和皇兄的安排。」 靳巧颜这话让靳闫容有些惊讶,随即又觉得有些心疼。 康宁会说出这样的话,无非是因为她身后没人,没有母族亲眷,她不敢让自己太放肆。 与其去让自己委屈,去跟太后交恶,不如主动一些,婚事让太后安排便是。 左右心中并无喜欢的人,不管是许给谁对她而言都是一样的。 况且身份在这里摆着,就算是选出的驸马,也绝对不会是地痞流氓,有身份的人总归不会差的吧? 「你这般乖巧,倒是让朕愧疚了。」靳闫容无奈一笑,正说话间就看到宗至干穿着一身军甲走了进来,看着就像是刚刚在忙碌赶来的。 「臣参见皇上,康宁公主。」虽说皇上给了宗至干特许,进殿可以佩剑。 但是宗至干从来不曾这么做过。 皇上给的是信任,他给的是忠诚。 靳闫容抬手让宗至干起身,指了指旁边的康宁说道:「康宁公主要学骑术,这皇宫之中骑术最好的就属你了,公主学习骑术难免有各种突发情况。」 「朕对你也信任的多,就由你来教公主骑术吧。」 「另外,之前那个教习康宁公主骑术的拉出去打二十大板。」 「教的什么玩意儿……」 靳闫容暗骂着,把康宁晒的这样狠,也没见教出什么东西来,根本就是无用之徒,估计来皇宫之中也是混饭吃来了,实在该打的很。 靳巧颜张了张口想求情,但是想想还是没吱声。 靳闫容免了宗至干每日巡逻的事,让旁人先替代了,得了空就让宗至干去教导康宁公主骑术。 宗至干和康宁出了殿外的时候,靳巧颜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头道:「皇兄非要大人教我骑术,以后怕是要麻烦宗大人了,希望宗大人多多关照。」 「公主言重了,臣定会好好教习公主骑术。」宗至干垂眸俯身。 「今日天色已晚恐怕不便,明日臣会在马场等公主,请公主换好骑装前来即可。」宗至干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对着靳巧颜俯身说道。 「好,我知道了。」靳巧颜点了点头,很是欢喜应下了。 「那臣先去交接一下事情,先走一步了。」宗至干俯身:「臣告退。」 「宗大人慢走。」靳巧颜略微点头应下。
第785章 教导方式 靳巧颜和宗至干在马场学骑马。 顾妗姒领着荣安到处逛的时候,就冲着马场去了,也想去瞧瞧荣安和宗至干这学骑马学的怎么样。 「今日天气还算是不错,日头也像是没那么大了。」顾妗姒走在后面,前头小栗子护着荣安在前跑,顾妗姒偶尔看一眼,那往前跑的小姑娘,经常会摘了一两朵小野花往顾妗姒手里送。 「花花!送给母妃。」靳歆昭嘟着小嘴在那里数:「一朵,两朵……」 「荣安为什么要给母妃送花花呀?」顾妗姒笑了起来,看着手中的小野花满心都是欢喜。 「唔……」荣安顿时抬起了眼,很是仔细的想了想说道:「母妃漂亮呀!」 「那母妃觉得荣安更漂亮,这个花花送给荣安好不好?」 「嘻嘻嘻!好!」 顾妗姒的一句夸,让荣安高兴坏了。 举着小花花去找小栗子,很是得意的扬起了下巴道:「母妃说我很漂亮哦~!」 众人看着这样可爱的荣安都笑了起来。 「娘娘,前面就是马场了。」春雨出言提醒道:「康宁公主像是在跟宗大人学骑术,娘娘可要去看看?」 「自然是要去的。」顾妗姒暗自嘀咕,宗至干那严肃的模样,可别再把康宁给训哭了。 她可得去好好瞧瞧,给康宁撑撑腰什么的。 顾妗姒的确是抱着这个念头去的,结果这到了马场就发现自己好像多虑了,宗至干虽说是直男了一点,但是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对康宁公主也客气的很。 瞧着那教康宁的神态,严肃且认真,拧着眉看着有几分严厉,但是话很少。 「错了。」 「重来。」 「公主小心。」 「继续。」 「……」 顾妗姒躲在一边看了一会儿,简直嘆为观止,这…… 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评论? 靳巧颜学的特别认真,而且忍耐力也很好,就算是没做好,看着宗至干那眸色沉沉紧皱的眉也不曾有惧怕,反而特别喜欢询问,这样做对吗? 是这样吗? 我应该怎么样? 宗至干教的认真,靳巧颜也学的认真,两个人这气场竟是诡异的契合? 「难为康宁了,竟是受得了宗至干这样的教导方式……」顾妗姒退出了马场外,心头很是感嘆的说道:「难怪之前那个教习师傅挨了皇上的罚。」 想必也是因为,教习的师傅对靳巧颜不敢有重话。 多数时候都是满口夸赞敷衍了事,根本不敢对公主多有什么约束的意思。 靳巧颜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胡乱学着才许久都学不会。 现在有了宗至干这铁面无私的教导,怕是要不了半个月就能学出精湛的骑术了吧? 「奴婢也觉着康宁公主性子极好。」春雨笑眯眯的说道:「虽说宗大人是有些严厉,但是总归是为了康宁公主好的。」 「嗯……」顾妗姒想了想说道:「这样学了一天,怕是要累坏了。」 「小姑娘的手都是娇嫩的,你去找尤奇拿些药膏给康宁送去,可别叫她那一双小手留下了难看的老茧了。」
第786章 讲故事 「还是贵妃娘娘想的周到,奴婢知道了。」 顾妗姒点了点头摇着团扇,领着荣安回宫去了。 靳闫容吃了一次甜头之后就不肯走了,连续几日都跟荣安狼狈为奸爬床。 顾妗姒起初并未多想,但是接连几次之后就发现了端倪,直接把荣安丢给了靳闫容自己一个人睡去了。 「父皇,你好没用哦……」被迫赶来跟靳闫容一起睡的荣安,极其嫌弃的看着自家爹。 「小东西。」靳闫容气笑了,伸手拧了拧荣安的小鼻子说道:「快睡觉。」 「……」荣安很是不开心的嘟了嘟嘴,委屈巴巴的瞪着靳闫容道:「我睡不着,父皇给我讲故事。」 靳闫容:「???」 还需要讲故事的吗? 什么故事? 他看着荣安的渴望的眼神沉默了,半响才道:「朕给你念念史书?」 荣安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懵懂的点了点头,然后靳闫容就起身去拿来了各色史记,开始从头到尾给自家女儿念了,这才刚念了两段荣安就受不了了。 「啊,不好听——!」她又想哭闹了。 「不许吵。」靳闫容皱眉瞪着荣安说道:「你母妃睡下了,你若是吵着母妃了,小心朕丢你出去。」 「呜……」荣安呜了一声就呜不出来了,满目控诉的看着自家爹。 我不是爹爹贴心的小棉袄了! 哇! 好委屈啊! 靳歆昭为了不让自己被丢出去,被迫听靳闫容念了好久的史书,最会莫名的就带着这样无比悲愤的情绪睡着了,在睡梦之中像是都听到了父皇的声音在她身边一遍一遍的念着史书。 顾妗姒难得睡了个大懒觉,孩子不在身边睡的就是舒坦。 「昨儿荣安可有闹?」顾妗姒坐在梳妆檯前,带着几分看好戏的心态对着春雨询问道:「皇上没让荣安折腾的睡不好?」 「……」春雨神色古怪的摇了摇头,神色无比认真的说道:「昨夜荣安公主睡的极早,没哭也没闹,早早就起来了,姜嬷嬷已经伺候公主吃过早膳了。」 「!?!?」 惊了! 顾妗姒很是愕然的看向春雨,她哄着孩子都要哄半天,靳闫容那个从来没哄过孩子的,居然能把那么闹腾的荣安给搞定了? 而且还能这么听话说睡就睡,说起就起? 寻常她叫荣安起身都要叫许多遍的! 「皇上是用的什么法子?」顾妗姒捏着帕子询问道:「姜嬷嬷帮忙去了?」 「没有。」春雨摇头,顿了顿首说道:「皇上给荣安公主念了一夜的史书传记。」 「???」 啥? 顾妗姒这下是真的傻眼了,她变着法的给荣安讲故事,从美人鱼到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讲了个遍,觉得自己都快被掏空了。 结果到了靳闫容这,你居然给个两岁不到的小奶娃娃念史书? 认真的吗? 顾妗姒呆愣了好半响,梳洗打扮好出了屋门,就看到了那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小荣安,正扬着笑脸对着她打招唿:「母妃!你终于醒啦!」
第787章 真是费解 「我都醒了好久了!」荣安乖巧无比的站在阶梯下,笑眯眯的看着顾妗姒道。 「乖乖,本宫的小荣安这是转性了?」顾妗姒走下阶梯,蹲在了荣安身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询问道:「怎么这么听话呀?」 「母妃……」荣安可怜兮兮的看着顾妗姒道:「我今天能不能不跟父皇睡?」 「我不想听父皇念书了……」 「噗。」 顾妗姒听着荣安这话语,顿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这小傢伙是想表现好一点,让顾妗姒把她给领回呢? 荣安一天天长大,也在这长大之时从懵懂的小奶娃,已经会思考很多东西了,并且特别聪慧可人。 顾妗姒可不想她的宝贝荣安受委屈,但是谁能想到靳闫容带了一晚上孩子还带上瘾了,第二晚还来,非要拉着荣安听他念书,荣安就是想躲都没处躲。 现在荣安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父皇有事没来庆鸾宫了。 每天小嘴就在嘟囔着,父皇今天是不是不会来啦? 可把庆鸾宫上下逗乐了。 这日子过得快,转眼就从夏日入了秋。 秋菊宴素来被京城上下贵女夫人们推崇,和静长公主为讨个彩头,举行了一场秋菊宴,特地邀请了康宁公主到长公主府上一聚,更是广发请帖给京中姐妹。 「我明日要出宫去长姐府中参加秋菊宴。」康宁坐在庆鸾宫内,吃着庆鸾宫之中的小点心,才觉得这些日子的辛苦全都不是事了。 「贵妃娘娘可有什么想买的东西?我给你带回来!」靳巧颜收到请帖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贵妃,难得可以出宫玩,自然要买些宫外的小东西回来了。 「东西……」顾妗姒想了想,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是想不出来,她在宫里可什么都不缺的。 「这样吧!」顾妗姒抬眸说道:「你就去京城的街道上,给本宫买些烧鸡烧饼之类的回来,再给荣安买一串糖葫芦。」 「可记住了,那些酒楼内的可不好吃,就要去街边小摊买,味道才是绝佳的。」 「……」 靳巧颜听到顾妗姒要带的东西是烧鸡和烧饼的时候,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抬眼看到顾妗姒这肯定的眼神,她不淡定了。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贵妃娘娘放心,我一定给你带回来。」康宁深吸一口气,看着顾妗姒回以肯定的点头,心中暗自想着贵妃娘娘可真是太与众不同了。 她原以为顾妗姒会想要时下最新潮的首饰金钗,华服美衣,胭脂水粉之类的。 毕竟贵妃娘娘如此貌美,唯有这些东西才能配得上贵妃啊! 结果贵妃娘娘给她来了句烧鸡?烧饼? 真是费解…… 靳巧颜还是认真应下了,将此事记在了心上,又询问了一下贵妃和静长公主的为人如何,府中都有什么人,得知穆小王爷与贵妃交好还莫名松了一口气。 「对了,听说长姐还请了端王妃。」靳巧颜抬眼看向顾妗姒道:「我记得端王妃是贵妃娘娘的妹妹?」
第788章 很丑吗? 「贵妃娘娘可有话带给端王妃?」 「不必了。」顾妗姒抬手让春雨取来了一匣子凉糕点心,递给靳巧颜说道:「本宫的弟弟,顾家四公子顾以牧,许是也会去凑热闹。」 「公主若是见了他就把这点心给他,告诉他本宫在宫中一切都好,让他不必挂念。」 「嗯嗯。」靳巧颜霎时扬起了笑脸道:「贵妃娘娘与四公子关系可真好。」 「麻烦康宁公主了。」 顾妗姒略微低头致谢。 她没敢给靳巧颜私物,毕竟男女有别。 就算是顾妗姒让靳巧颜代为送去,也难免被那些嘴碎的念念叨,这点心却是没什么关系的,至于她给顾以牧准备的腰带和鞋子之类的,就等到下次顾以牧进宫,有空再给他。 靳巧颜拿上点心就离去了,第二天一早便是赶往长公主府上去了。 因着是第一次出宫,也是第一次去长公主府上,心中难免担心走错了或者去迟了影响不好,自然是早早就到了。 既然是来赴宴的也不能空手来,康宁昨日询问了顾妗姒之后,为和静长公主选了一双颇为华贵的美玉手镯送来,玉色透亮自然不是凡品。 和静长公主接了康宁进内,瞧着送上的礼如此贵重,一边赞嘆让靳巧颜破费了,这一边拉着康宁很是亲近。 时辰尚早,姐妹二人坐在一同说话,长公主言语大气,康宁也很是健谈,对长公主说的东西并无陌生,倒是满腹学识让和静长公主刮目相看。 「这么些年,你在庵上受苦了。」以前的事情和静长公主不想也不敢多谈论,千言万语彙成了这样一句话,对康宁来说已是足够了。 「今日难得热闹,一会儿好好玩。」和静长公主抬手说道:「本公主让穆可带着你逛逛,一会儿人就该都到了,本公主先去小憩片刻。」 「多谢长姐。」康宁乖巧应下。 「母亲,康宁公主。」穆可正巧入内,对着和静长公主行礼之后,才看向了靳巧颜。 「穆小王爷。」靳巧颜略微低头问候。 「带着康宁公主去院子里走走。」皇族之中先论的是身份,才论的是辈分,这种时候自然不会以小姨相称,那未免太不像话了,穆可点头应下带着康宁公主出外去了。 穆可早就听闻了这位康宁公主,原以为会是没见过世面小气的村野模样。 毕竟可是流落在外十六年之久,凡是听到的人大概都会有这种念头。 但是没想到康宁公主出落的这样好看,除了看着像是晒的有些黑? 「前些日子学骑马,晒黑了一些,让小王爷见笑了。」康宁像是注意到了穆可的目光,顿时有些不太好意思的伸手撩起了髮丝道:「很丑吗?」 「哈哈哈……」穆可忽而发笑,摆手道:「康宁公主恕罪,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觉得康宁公主特别亲和,一时失态还请恕罪。」穆可咧嘴笑道:「康宁公主在宫中可曾见过贵妃娘娘?」 「我觉得你若是见说了贵妃,定会跟贵妃娘娘合得来。」穆可很是感嘆说道。
第789章 真是华丽 靳巧颜闻言顿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看着穆可说道:「小王爷果真如贵妃娘娘说的一般好相处呢。」 穆可一听登时亮起了眼眸,很是兴奋的询问道:「贵妃娘娘提起我了?是怎么说我的?说我很好相处吗?还说了些什么?公主快与我说说。」 看把这孩子给激动的…… 靳巧颜眉眼带笑的看着穆可,说起了贵妃,二人之间的话题莫名的从王府的风景就谈论到了贵妃的身上。 靳巧颜说起了她们相识的样子,还说起了庆鸾宫内的吃食,可把穆可给馋坏了。 一直在跟康宁说,下次他进宫去找康宁玩,一定要带他去贵妃娘娘的宫里吃好吃的。 说起来康宁和穆可也是年纪相仿,虽说差了辈分,但是说话还是能说在一起的,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已经达成共识了,穆可更是把康宁当亲人一样对待。 就一句话。 贵妃娘娘都说好的,那肯定是好的! 随着宾客多了起来,穆可也不能陪着康宁了,吩咐了下人带着康宁公主去偏殿休息,自己则是接待客人去了。 长公主府中甚是热闹,花园内早已经是清理了出来地方,摆满了菊花盆栽,各色模样的全都有,这早到的都是京中夫人小姐,和静长公主的面子还是要给足的。 眼看着到了宴会开始的时候,和静长公主与康宁公主携手到来的时候,这花园内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不少人偷偷拿着眼睛打量着康宁公主,这么好的机会,当然是要好好看看这个在外流落十六年的康宁公主长得什么模样的。 和静长公主像是知道这些人的意思,主动牵着康宁的手在主位上坐下,便是康宁公主的位置也是紧挨着和静长公主的,这姿态俨然是要为康宁公主撑场面的。 「康宁公主可真是位美人,瞧这身段一点不比宫里娘娘们差。」有眼力见的夫人们已经开始说好话了。 「周夫人缪贊了,皇族公主不管去了何处,这身上流着的都是皇家血脉。」和静长公主笑道:「康宁是大朝国的公主,自然也是继承了大朝国皇室血脉,身姿腰段自然也是有皇室风范。」 「长公主说的极是,就是这么个道理……」众人一听顿时各个张口都是夸赞。 「我记着,长公主也请了端王妃吧?」说话间忽然有人开了口道:「怎么不见端王妃的人呢?」 「是啊……」旁边的人也跟着念叨了起来:「这可都要开宴了。」 众人说着,这眼中不免有些别的神色。 暗想着端王妃这是摆架子呢? 架子都摆到长公主的脸上了,未免太嚣张了一些。 便是皇上对长公主都有几分尊敬,她不过一个端王妃,倒是过了一些。 「端王妃到了……」那边小厮匆匆上前来传话,众人议论的话语一顿,这说来就来了。 「哎哟,端王妃这穿的可真是华丽……」才抬眼看去,就看到那从道路尽头走来的女子,穿着艷丽无比的华服衣裙。
第790章 没脑子的… 瞧着身上的衣服,那绣线叫人惊嘆,衣摆处彩蝶飞舞,头上戴着金钗步摇,那一步步走来的身影霎时让宴席上众人眼睛都看呆了,顾妤柔本就生的好看,如今再这么一穿。 众人怔愣了半响,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贵妃娘娘。 许是来自多次贵妃娘娘给的惊艷太多了,多的她们似乎都默认了,只有贵妃娘娘才能撑得起那样华贵的衣裙,只有贵妃娘娘才敢穿的那样美艷动人。 如今这勐地一看到端王妃竟是这般打扮竟是忽然之间就呆住了。 好看那是真好看,这样华贵的衣服谁穿着不好看? 但是众人的注意力多都放在了华贵的华服之上,总觉得美是美但是总像是少了几分味道。 没有贵妃娘娘穿着的那种,给人巨大冲击感。 这衣服可真好看…… 被这样的感嘆盖过,对人美态就不太关注了的感觉。 「见过长公主。」顾妤柔端着笑,对着和静长公主略微点头道:「本王妃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幸好是赶上了开宴,还望长公主莫要怪罪。」 「……」和静长公主抿唇一笑,看不出有什么神色,摆手道:「哪里的话,端王妃入座吧。」 「现在这京城里的路的确是越发不好走了。」和静长公主淡淡一笑说道:「毕竟不知道哪里会窜出来恶徒,走的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要不怎么说有些话杀人于无形呢? 你听听和静长公主这话说的! 让刚刚坐下的顾妤柔脸色登时就沉了几分,和静长公主这是在揭顾妤柔的旧伤疤呢! 说的便是当初篝火盛会上『贵妃遇刺』是因为顾妤柔,为她挡灾的事,这在京城之中不是小事,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一听就听出和静长公主口中话语的意思。 顿时都跟着笑了,瞧瞧这端亲王摆架子,让怼了吧? 「别都干坐着,尝尝本公主府中的新茶。」和静长公主也不多说,戳了一刀就开始说别的去了,愣是让顾妤柔心中有气都无处可施。 「长公主府中的菊花可真是美不胜收啊,瞧着像是有些没见过的呢?」旁人也岔开了话题道。 「那是自然,那是驸马从南楚国找人运来的。」 和静长公主像是有些不太好意的笑了笑说道:「本公主不过说了一句想看个新鲜,他就给本公主寻来了,真是让本公主不知说他什么好。」 「若能为皇上多多辅佐才好,谁知巧心思尽是用在这上面了。」 别看和静长公主是在说驸马爷的不是,但是这种时候谁敢顺着长公主的话下去,言说驸马不好,怕是就要惹长公主生气了。 这摆明了就是在炫耀的好吧? 谁知这还真有个没脑子的…… 「长公主得了这么好的驸马该是高兴才是,能常陪在长公主的身边,不似端王,皇上事事要端王去办,倒是让本王妃许久不曾见到端王了。」 「还是长公主好,驸马爷不用这样管事,真叫人羡慕呢。」顾妤柔笑着望向和静长公主道。
第791章 先压压惊 「……」 顾妤柔的话语落下,众人眼见着和静公主的脸就沉下去了,这宴席上众人都不敢做声了。 驸马不作为,她这个当公主的面上无光。 但是好在是长公主,皇上该给她的恩宠尊敬都不少。 和静长公主最不喜欢就是旁人说驸马不作为,毕竟驸马虽然无用了些,但是对和静长公主那是有求必应的,夫妻二人也很是恩爱,现在顾妤柔说这话…… 「那倒是。」和静长公主低头一笑说道:「本公主不比端王妃,驸马对本公主极好。」 「不像是端王,成婚一日就领了差事去除蝗灾呢?」 「本公主可是听说,端王妃可是端王千求万求,求来的,谁能想到成亲一日就不要房中娇妻了?」 「蝗灾之事本公主也有耳闻,虽说灾情严重却也没到不可控的地步,钦差大臣前往即可,这端王怎么还抛下新婚妻子处理疫情去了呢?」 「这都过去几个月了也没见回来,那灾情似乎已经控制住了吧?」 和静长公主这一句句话都插在了顾妤柔的心窝上。 哪怕是顾妤柔再能忍耐,听了这话也是忍不住了,气的浑身都在颤抖,抬眸看向和静长公主询问道:「长公主言说此话是什么意思?」 和静长公主弯唇一笑:「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不惯你这般做作的姿态。」 「端起不在京中,端王妃穿的如此招摇过市是想做什么?」 「想在本公主面前炫耀华服,还是当在座的诸位没见过好衣服?」 「端王妃,你左右就是个王妃,学着贵妃穿这衣服,也不见你穿出什么味道来。」 「本公主好意邀请你赴宴,但是瞧着端王妃这态度,可不像是把本公主这宴席放在眼里的,也罢。」和静长公主抬了抬手,身躯往后靠了靠道:「端王妃请回吧,本公主可招待不起你。」 顾妤柔怎么也没想到,她堂堂端王妃,竟会被扫地出门! 甚至是被如此百般羞辱的『请』出了长公主府。 这下端王府的脸算是丢光了。 顾妤柔被请出去之后,这宴席之中众人心头都是震惊不已,一是震惊端王妃真是没脑子乱说话,二是惊嘆长公主这脾气多年来可半点不曾改的啊! 当年与先帝也是常常有争执,连太后娘娘的面都会拂的。 原以为穆可小王爷出世之后,和静长公主收敛了许多,至少脾气是好了不少。 不曾想今日又再一次见识到了长公主的能耐,瞧瞧那给端王妃骂的,真是让她们听的,都替端王妃躁得慌。 「一些小事,可别影响了诸位的心情。」和静长公主对赶走了端王妃没有丝毫起伏,抬了抬手道:「瞧着诸位坐着也累了,不如去院里赏花,瞧瞧那些菊花,心情也能开朗的多。」 「长公主说的是。」众人得了这句话顿时都点头应下了,纷纷起身赏花去了。 看了一场大戏的康宁,小心翼翼的捧着茶水喝了一口。 先压压惊再说……
第792章 给掐灭了 靳巧颜早就听皇兄说过长公主的脾气,但是她是真没想到,这长公主的脾气能这么凶的呢? 靳巧颜找了个藉口也去花园里看花去了,绿屏跟随在康宁的身边小声说道:「奴婢刚刚都吓的不敢喘气了!」 「嘘……」靳巧颜看了绿屏一眼说道:「现在这会儿刚刚好,咱们去找找顾家四公子,把贵妃娘娘要给的东西给了。」 「男子都在那边呢。」绿屏转头说道:「公主要过去吗?」 「过去看看。」靳巧颜点头,绕了个小圈朝着河边走了过去,远远的就看到了那河边聚着的少年,这人还挺多的,她也不认识哪个是贵妃娘娘的弟弟啊。 这可怎么办…… 康宁犹豫了一下,并未直接走过去,身后脚步声响起,康宁略微一惊回头看去。 那走出来的男子愣了一下,看了康宁一眼俯身道:「这位小姐可是找人?」 「小什么姐,这是康宁公主!」绿屏皱眉说了一句。 「公主恕罪,在下眼拙了。」高暮词连忙低头,有些惊愕的看着靳巧颜,大约是没想到这传言之中的康宁公主竟是这般貌美的模样,可一点看不出哪里不好来。 「不碍事,本公主也是第一次来长公主府。」靳巧颜略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本公主身份有别,不方便近前去,不知这位公子可愿意帮个忙。」 「在下姓高暮词,家父高德昌,公主唤在下名字即可。」高暮词自报家门之后才俯身道:「不知公主有什么困难?」 「原来是丞相府公子。」靳巧颜松了一口气笑着道:「本公主要找忠义侯府顾家四公子,不知高公子可能帮本公主找找他是否有来长公主府上赴宴?」 「原来是找顾四的。」高暮词霎时扬眉,脸上笑意更深了几分,抬了抬下巴说道:「公主随在下来即可,穆可和顾四他们都在这边。」 「那处是小亭,并无人打扰,公主可放心过来不必担心惹人注意。」高暮词解释说道。 「那就谢过高公子了。」靳巧颜松了一口气,连忙低头致谢跟着高暮词走过了小道,才看到那前边小亭内坐着的几个少年,似乎正在饮酒对弈。 「顾四你又耍赖!」靳巧颜才靠近,就听到了如此喧闹的叫喊声,说话之人正是苏非翎。 「他又不是第一次了。」杨黎站在旁边,瞧着这一幕,特别淡定的扯了扯嘴角,像是有些嘲弄之色。 「不玩了!我要等暮词来跟他玩!」苏非翎恶狠狠的瞪着顾以牧,正想谴责一下他这种落子悔棋的行为特别可耻,这一抬头就看到高暮词过来了,并且在高暮词的身后居然还跟着一位女子? 还是很漂亮的女子? 诶!? 苏非翎瞬间站直了身躯,眨着眼看向高暮词身后,眼神都像是在泛着光。 「这是康宁公主。」然后眼里的光就被高暮词这么一句话给掐灭了。 「康宁公主怎么过来了?」穆可也站起身,有些意外的看着康宁询问道:「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第793章 不太会 「不是找你的。」高暮词很是嫌弃的看了穆可一眼说道:「人家康宁公主是来找顾四的。」 「!!!」 高暮词的话语落下,穆可和苏非翎几人的眼神顿时唰唰唰全都落去了顾以牧的身上,那眼神像是在询问,顾以牧这个狗东西是怎么勾搭上康宁公主的? 别说是穆可和苏非翎他们想知道了,顾以牧自己都想知道。 他带着几分疑惑迷茫抬头,眨巴着眼睛望向了康宁公主,起身带着几分客气俯身道:「见过康宁公主,不知康宁公主找我是?」 靳巧颜早就看到顾以牧了,她原以为自己应该是很难辨认出顾以牧的,但是现在看到顾以牧这张脸,那眉眼之中带着几分与贵妃相似的模样,一看就是姐弟的嘛! 「顾四公子。」靳巧颜看着顾以牧便觉得亲切,很是欢喜的对着顾以牧微微低头,才笑着说道:「本公主有些东西要给你。」 「顾四你可以啊!」苏非翎听着这话眼睛都瞪大了,站在顾以牧的身边撞了撞顾以牧说道:「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康宁公主?这都赶着来给你送东西了?」 「苏非翎你别乱说。」顾以牧颇有几分嫌弃的瞪了苏非翎一眼。 「公子误会了,这东西是贵妃娘娘要本公主给顾四公子带来的。」靳巧颜听到了这样调侃的话语也不曾生气,让身边绿屏递上了东西之后才说道:「是贵妃娘娘要给顾四公子的。」 「正巧本公主出宫来了,贵妃娘娘就让本公主捎上了,顺便贵妃娘娘告诉顾四公子,她在宫中一切安好,让家中不必挂念。」 「哇,点心诶!」苏非翎几人都凑了上去。 「是贵妃娘娘宫里的点心!」穆可他们看了一眼盒子里的糕点,登时亮起了眼眸。 这可都是他们去的时候吃过的啊! 穆可他们当然是记得。 顾以牧也开心坏了,咧着嘴傻笑,把小匣子往怀里一抱根本不让穆可他们碰一下的,再扬起头看向靳巧颜的时候,眸子里已经多了几分亲切开心。 「姐姐可还有说什么吗?」顾以牧询问了一下贵妃的情况,得知贵妃和荣安公主一切都好的时候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本公主东西送到了就不久留了,还要回去长姐身边呢。」靳巧颜略微小声说道。 「康宁公主请等等。」顾以牧连忙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布包,像是一块锦帕包着的东西。 顾以牧上前展开锦帕,上面放着一对珠饰制成的耳坠子,做工很是精巧可人。 顾以牧小心的捧着耳坠子说道:「这是我上次用多留下的玉石珠饰做成的耳饰,是送给姐姐的。」 他说着小心包好说道:「原想寻个好盒子装着再给姐姐送去,今日既是遇到了康宁公主,不知可否请康宁公主帮个忙,帮我把这对耳饰带去给我姐姐?」 靳巧颜看着顾以牧包好的耳饰还有些震惊,不太敢相信的询问道:「顾四公子还会做这样好看的耳饰?」 「不太会,就是做着玩。」顾以牧摆手。
第794章 出来走走 「上不得什么台面,让康宁公主见笑了。」许是觉得说出来让人不好意思,毕竟这珠钗首饰都是女人用的东西,他一个大男人,还是世家公子,说做这个好像是不太好。 「只是雕琢美玉的时候留下的东西,想着姐姐很是喜爱这些首饰,就做了一些送给姐姐。」顾以牧解释道。 「顾四公子可真厉害。」靳巧颜这声感嘆是发自内心的,她笑着把顾以牧递来的东西收好说道:「四公子放心,本公主会好生收着,回宫了就给贵妃娘娘送去。」 「多谢康宁公主。」顾以牧俯身道谢。 「不打扰各位公子雅兴,告辞。」靳巧颜未曾多留,略微见礼之后转身就离去了。 苏非翎和高暮词几人看着靳巧颜这离去的背影,很是赞嘆的挑眉说道:「这康宁公主瞧着又温和又知礼的,还很漂亮,真好呀!」 苏非翎撞了撞顾以牧说道:「瞧着还跟贵妃娘娘关系极好,跟你也年岁相仿,会不会是贵妃娘娘给你找的亲事呢?」 顾以牧:「……」 仿佛看脑残一样的看着苏非翎:「你有本事,你去娶公主啊!」 脑子有包。 他姐姐怎么可能让他娶公主的嘛! 顾以牧抱着点心匣子坐去了一边,穆可几人顿时就凑了上来要分吃他的点心,顾以牧死也不放手,亭子里几个少年闹作一团,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的靳巧颜听到动静顿足回头。 就看到了那小亭子里笑闹的衣裙少年,眼中莫名的流露出了几分羡慕。 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朋友。 在庵上的时候也有年纪相仿的女子,但是对她一直都是尊敬的,因为她是公主,哪怕是流落在外的公主,那也是公主。 庵上的人从来不敢有放肆之意,特别是起初父皇总是会让人来看,对她也关注的很。 后来就少了…… 靳巧颜是公主,她的身份註定与旁人不同,庵子里的姑娘们大都不敢与她亲近,桂嬷嬷说是曾经她还小的时候,被庵子上来的妇人小孩给欺负了。 父皇一怒之下直接下令砍了那一家子的脑袋。 从此以后再无人敢对她有半分不敬。 这也让她十六年来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谈心的朋友,如顾以牧和穆可他们这样的情谊自然也是没有的,所以才会在现在看到的时候生出了羡慕之心。 「公主别伤心,您现在有长公主,有皇上,还有端王和怀王两位哥哥呢。」绿屏像是看出了康宁的情绪,连忙安抚道。 「嗯……」靳巧颜展颜一笑说道:「走吧,我们去找长姐。」 「还要去给贵妃娘娘买东西,怕是不能在长公主府上久待着,去说一声我们就上街去。」 「好啊好啊!」 绿屏还未曾好好看过京城街市的繁华,上次都是从庵上直接就去了皇宫之内,都绕过了闹市的。 现在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出来走走,当然是欢喜的。 靳巧颜当即拜别了长公主,换了身轻便的衣裙就上街去了,和静长公主当心她的安危,还给带了两个侍卫随同。
第795章 公主!? 京中繁华热闹,靳巧颜从未见过这等景象,她也曾下过山去过闹市,但是那街市的景象,跟这里可是半点没得比的。 靳巧颜穿行在人群之中这看看那看看,或是买些有趣的东西都让身后的人拿着,眼看着就拿不下了,两个侍卫让靳巧颜在此地歇歇脚,他们把东西放去马车上即刻就回。 靳巧颜正好也逛累了,点头应下转身要去酒楼内稍作一会儿。 「糖葫芦——!」就在靳巧颜才刚刚要进酒楼的时候,忽而听到了小摊贩的吆喝声,勐地想起贵妃娘娘说要给荣安买糖葫芦的。 「绿屏,我们先去买两串糖葫芦再歇着。」正好瞧着糖葫芦的小摊贩就要走过来了,这不是正好吗? 「贵妃娘娘不是说一串就好吗?」绿屏抬眼看向靳巧颜道:「小姐,您是不是自个儿又想吃了?」 「我吃一串怎么啦!」靳巧颜龇牙咧嘴的瞪了绿屏一眼,笑眯眯的凑去了卖糖葫芦的摊贩前,要了两串糖葫芦。 这红彤彤的糖葫芦,上头裹着糖叫人看着都觉得眼馋。 靳巧颜买完才转身,就让一男子拦住了去路。 刘大亨笑眯眯的望着靳巧颜道:「哟,这是哪家小娘子啊?」 靳巧颜略微睁大了眼愣了一下,旁边的绿屏连忙踏出把靳巧颜挡在了身后,瞪着眼前这穿的花花绿绿的男子道:「放肆!瞎了你的狗眼,连我家小姐你也敢拦!?」 「狗杂碎的东西,还不快滚开,当心本姑娘要了你的脑袋!」绿屏骂的兇狠,那正笑着的刘大亨听着绿屏这骂心头一个突突。 怎么觉得这骂人的架势如此熟悉? 他有些紧张的后退了一步,忽而忆起了当年在路上拦的美人儿,也是天仙一样的。 结果愣是叫他挨了二十五棍子,打的他屁股都快烂了! 刘大亨自那以后就老实了,但是这人啊…… 实在本性难移。 好了伤疤忘了疼,此后也就收敛了半年,又开始若有似无的看看小妹妹,调戏调戏,发现屁事没有。 暗想着上回肯定是遇上大人物了,但是那样的大人物肯定不是常常就能遇上的吧? 果然再也没遇上过,谁曾想今儿出来遛弯,又看到了个这么水灵灵的小妹妹,简直是让他大放异彩,二话不说就凑上来了,这都还没开始施展魅力,就让丫鬟给骂了。 这场面着实有些熟悉,熟悉的刘大亨有些犯憷了…… 他小心翼翼的后退了一步,正想熘之大吉,勐地看的一个黑影飞了过来,他都没看清楚是什么玩意,勐地觉得胸口一痛,整个人直接倒飞了出去狠狠砸在了地上。 「嗷——!」这一脚让他砸的胸口震的生疼,感觉头都甩没了。 「放肆!」宗至干身穿便服,满目怒容冷肃无比的站在靳巧颜面前道:「竟敢出言羞辱公主,你好大的狗胆!」 「……」刘大亨一口气没缓过来,听到宗至干这沉肃的声音,眼瞳骤然瞪大。 公,公主!? 完了…… 完了完了。
第796章 有了家室? 刘大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当场就被拖下去了。 靳巧颜对这一系列的变化惊得什么都没反应过来,有些呆呆的抬眸看向了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宗至干,突然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不真实? 「臣护驾来迟,还请公主恕罪。」宗至干掀袍而跪,沉声拱手道。 「参见公主!」这下好了,周遭围观的百姓吓坏了,纷纷跪下叩拜。 「啊……」靳巧颜看着自己手里还拿着的两串糖葫芦,小脸蹭的一下就红了,慌忙把手中糖葫芦给了绿屏,这才端正了姿态抬手把百姓众人都唤了起来。 靳巧颜不太会应对这样的情况,随意说了两句话连忙就拉着宗至干跑进了酒楼里去了。 这才避开了围观的百姓,看着并无人追来,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眼前穿着布衣的宗至干,有些惊异的眨眼询问道:「宗大人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宗至干垂首道:「臣家住在邻街,今日休沐在家中,出来给母亲买药的。」 「倒是公主,怎能孤身一人出现在闹市之中?」 「实在太危险了。」 宗至干语气有几分冷硬,更多的是严肃说道:「公主身份尊贵,来这种人多嘈杂之地,须得带侍卫随行才是。」 靳巧颜眯着眼笑道:「我有带的,但是买的东西太多了,让他们先把东西拿回去了,谁能想到才这一小会儿的间隙,竟是能遇上地痞……」 「幸而宗大人及时赶到,多谢。」靳巧颜略微低头道谢。 「这是臣的职责所在。」宗至干并未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说话间那两个侍卫也急忙赶了回来,结果挨了宗至干好一顿训斥。 靳巧颜看着宗至干那训斥的模样,心中暗自赞嘆,可真是让人极其的有安全感了。 靳巧颜不敢在外多待了,毕竟经歷了刚刚的事情,难免有心人盯上。 她还是早些回宫去的好,只是贵妃娘娘要的东西就只能拜託宗至干去买回来了。 宗至干一听是贵妃要的东西没犹豫就应下了。 「难怪宫中那些宫女们都对宗大人赞嘆不已,这样的男子怎能不爱。」靳巧颜眯着眼笑。 「公主,您该不会是看上宗大人了吧?」绿屏歪头看着自家公主傻笑的模样,顿时惊嘆连连道。 「你可别乱说。」靳巧颜瞪了绿屏一眼,坐在窗边看着窗外街道说道:「本公主是什么什么,他是什么身份?这样的玩笑可开不得,会让宗大人惹上麻烦的。」 靳巧颜说话间隙,就看到街道上宗至干提着东西回来了。 但是让她意外的是,宗至干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人。 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似乎正低着头在跟他说话,看着那说话的神态该是亲近的人? 靳巧颜有些惊讶抬眼,侧首询问道:「宗大人可是早有了家室?」 「公主您才是别乱说,宗大人还未婚配呢。」绿屏撇嘴说道:「听说才刚刚立府,府中连个妾室通房都没有,哪里来的家室?」 「咦?」靳巧颜听着顿时惊讶了。
第797章 小痞子 说话的功夫,宗至干已经拎着东西上来了,只是那个女子并未跟着上来。 宗至干把东西给了绿屏才道:「这是贵妃娘娘要的烧饼和烧鸡,臣都买好了……」 他顿了顿说道:「是这街道上味道最好的。」 靳巧颜点了点头笑道:「宗大人贴心,本公主去买许是还买不到好的,如此多谢宗大人了。」 「臣今日无事,护送公主回宫。」宗至干到底不放心让靳巧颜就这么回去,愣是要让她戴上面纱,护送她去皇宫大门前才安心,靳巧颜拒绝无效,只好应下了。 「那就麻烦宗大人了。」靳巧颜戴上了面纱,才跟着宗至干下了楼。 抬眼果真在楼下门口看到了那站在侧边的女子,瞧着这女子的长相倒是有几分姿色。 她看了看宗至干,扫了那女子一眼并未过多言语,坐上了宗至干牵来的马车。 秦画芷捏着手站在旁边,看着靳巧颜坐上马车,连对她一句问话都没有,那高傲的姿态,根本就是把她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干哥哥……」秦画芷有些焦急的唤住了宗至干。 「来福你送秦姑娘回去,我要护送公主回宫。」宗至干没看秦画芷,只随口吩咐了一句,就翻身上了马护送康宁公主的马车走了。 「是……」来福面色古怪的看了秦画芷一眼,抬了抬手道:「秦姑娘请吧。」 「我要去宗府。」秦画芷收回了眼,盯着来福说道。 「大人说了,秦姑娘只能去客栈。」来福翻了翻白眼,像是有些不耐烦的道:「你走不走?不走可别怪我动粗。」 秦画芷闻言顿时愕然瞪大了眼,心中叫嚣着想骂人,但是却硬是忍下了,她现在必须待在京城,她不能就这么走了,好不容易再回来,岂能走了? 秦画芷深吸一口转身走了。 宗至干把康宁公主送到了皇宫大门前,瞧着康宁公主进去了宫中才带着人回去了。 靳巧颜坐上了回宫的轿辇,有些奇怪的转头看向绿屏说道:「你刚刚听到了吧?宗大人管那个女子叫秦姑娘。」 她抬手摸着下巴说道:「本公主总觉得似乎从哪里听到过这个称唿……」 顾妗姒等了靳巧颜一日,可算是等来了她的烧鸡和烧饼,欢喜不已的叫人来摆下膳食了,康宁公主今日劳累就没亲自过来,只叫人把东西送来了。 「康宁公主是宗至干送回来的?」顾妗姒坐在软榻上咬着烧饼,里头梅菜肉香叫她赞嘆不已,可真是人间美味。 「是,听说是康宁公主在街市上遇到地痞了,是宗大人给救下的。」 「康宁公主没事吧?」顾妗姒顿时一惊连忙询问道。 「没事,不过……」春雨笑眯眯的说道:「娘娘您猜猜,那个戏弄康宁公主的地痞是何人?」 「嗯?何人?」顾妗姒咽下口中烧饼,眨眼询问道。 「就是您第一次出宫遇上那个,还叫穆小王爷打了板子的小痞子,此人名叫刘大亨,父亲在朝中是个小官,上回戏弄了娘娘挨了板子不长记性。」
第798章 皇上为什么 「这下好了,连公主都敢戏弄,宗大人上报了此事,皇上大怒直接撤了刘大亨父亲官职,父子两都挨了板子,这下怕是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顾妗姒听了春雨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眸。 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这刘大亨真是人才,也是活该啊…… 「眼瞧着太后娘娘寿诞就快来了,还敢闹出这样的事情。」 「皇上没砍了他算是仁慈了。」 顾妗姒咬了一口烧饼,暗想着太后的寿诞将至,现下宫中上下都在想着法子为太后娘娘准备寿礼,就想着能在那时博太后娘娘的欢心,这两日可都无人出来蹦跶了。 顾妗姒低下头笑道:「皇后娘娘此番掌权,太后娘娘的寿诞定也会上心。」 「改日叫周美人来坐坐,也好给本宫出出主意。」她对备选寿礼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不拿手的,不知要准备些什么东西比较好。 「是。」春雨连忙俯身应下了。 「母妃~!」荣安屁颠颠的从外跑了进来,舔着小嘴唇道:「糖福禄没啦!荣安还想吃……」 「!!!」 顾妗姒眼眸一瞪:「你这小妮子,你那一大串都吃了!?」 荣安还未说话,外面靳闫容就走了进来,非常耿直的开口:「朕吃的。」 顾妗姒:「???」 荣安可委屈坏了,扑进了顾妗姒的怀里,满脸控诉的指着靳闫容道:「父皇是大坏蛋!荣安不要父皇了……」 顾妗姒瞧着荣安这哭唧唧的小模样可心疼坏了,抬眼狠狠的瞪着靳闫容道:「皇上都是当父皇的人了,怎么还抢孩子东西吃?你看给荣安气的。」 「也不是第一次抢了。」靳闫容说着目光落在了顾妗姒的胸脯前。 「……」 这该死的臭流氓! 顾妗姒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慌忙抱着荣安哄着。 靳闫容看着顾妗姒起身的背影咧嘴笑,看着桌上放了一半的烧饼,挑眉道:「贵妃娘娘就让康宁带的这个回宫来?」 春雨垂首站在旁侧点头应道:「是……」 靳闫容神色有些古怪,他倒是不知道他的小娇妻口味如此『平易近人』呢? 顾妗姒哄着荣安好半响,荣安今日说什么也不跟父皇睡了,刚好今日的靳闫容似乎没有留夜的打算,吃过晚膳就离去了,顾妗姒哄着荣安睡下便去洗漱了。 庆鸾宫门外,靳闫容一路小跑的回到了庆鸾宫门前,特地没坐龙辇的那种。 守门的李金喜被靳闫容那突然探过来的脑袋吓了一跳,心惊胆战的看着皇上伸着个脑袋正在往庆鸾宫里头看。 他拍了拍自己心口,幸而他眼睛快。 这要不是眼睛快,早就一板砖上去了! 皇上为什么要在这里探头探脑的,整的跟做贼似的! 「过来。」靳闫容对着李金喜招了招手。 「皇……皇上。」李金喜很是紧张了咽了咽口水,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靳闫容。 「贵妃沐浴去了吗?」靳闫容询问道。 「是……吧?」李金喜有些不太敢回答,皇上为什么关心这个?
第799章 朕想你 靳闫容抬了抬下巴道:「去蹲着,贵妃出浴的时候,给朕发暗号。」 李金喜:「???」 他觉得自己似乎肩负起了特别奇怪的任务。 还是皇上安排的。 李金喜的本能告诉自己,他是忠于贵妃娘娘的,绝对不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但是吧…… 李金喜这拒绝的话语都还不曾说出口,抬眼看到皇上那威胁的眼神,他怂了。 顾妗姒沐浴出来,拿着帕子在擦头髮,正要唤春雨进来伺候穿衣,转头叫了两声都没得到回应,她顿时有些奇怪转身,然后就看到了那从屏风后走出来的靳闫容。 而外头候着的春雨已经被海庆捂着嘴拖下去了。 春雨试探性的挣扎了一下,突然觉得这一幕怎么如此的熟悉呢? 皇上怎么又来这招啊!!! 娘娘,奴婢对不起你。 …… 顾妗姒瞪眼看着这步步紧逼来的靳闫容,真是对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都没法子了,抬手把手中的布帛丢去了靳闫容的身上骂道:「皇上你要脸不要?」 靳闫容:「不要。」 促成了这一切的李金喜,捂着嘴悄无声息的退下了,深藏功与名。 靳闫容上前一把将顾妗姒给抱了起来,根本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便是吻下去了,对她的推搡也不予理会。 「姒姒,朕想你。」 「好想。」 床榻之上,靳闫容目光深切的盯着顾妗姒,眸中满是祈求之色。 像是可怜的小哈巴狗似的,在她身上蹭来蹭去,嗅嗅这亲亲那儿的。 顾妗姒憋着一口气瞪着靳闫容,忍不住伸手去扯了扯他的脸,带着些许怨气道:「皇上就没什么想对臣妾说的?」 靳闫容让顾妗姒扯的龇牙咧嘴的,低头看着怀中女子,低头亲了亲顾妗姒道:「朕错了,都是朕一时鬼迷心窍的错怪了你,朕只是想到曾经你对元泓……」 「皇上有也知是曾经?」顾妗姒紧紧抿唇说道:「自入宫以来,臣妾对皇上的满腔心意,皇上不曾感受到吗?」 「端王早已是过往。」 「年少无知的爱慕,怎比得上与皇上耳鬓厮磨的情意?」 「臣妾入了宫就是皇上的人,皇上那般对待臣妾,怎能叫臣妾不心伤?」 顾妗姒的话让靳闫容无比自责,他抱紧了顾妗姒,小小声的在顾妗姒耳边道:「姒姒……朕错了。」 靳闫容蹭了蹭顾妗姒的脖颈道:「以后朕绝不再犯,朕信你。」 他顿了顿撑着手臂起身一些,目光灼灼看着顾妗姒道:「我们再不离心可好?」 顾妗姒伸手环住了靳闫容的脖颈道:「那皇上可记住了今日话语……」 「皇上,臣妾身心都是你的。」 「能得皇上喜爱,臣妾此生无悔……」 靳闫容听着顾妗姒这话,只觉得心头骤然颤抖,那从胸腔之中迸发出来的喜悦热烈的爱意再也阻拦不住,他迫切的想亲吻她,想得到她的所有。 从未有如此急切,如此欢喜的感觉。 像是珍藏多年的感情,终于得到了回应。
第800章 敬献给太后 靳闫容一遍遍亲吻着她的身躯,近乎虔诚,那漆黑的眼眸之中对她有着十分的爱恋。 这一夜是漫长的。 漫长的让靳闫容半点都不想过去。 他忽然特别希望,就这么抱着她渡过余生,不再醒来。 晨曦起来的时候,海庆望着天色,再看看那庆鸾宫内紧闭的房门,真的半点上前去敲的欲望都没有,他若是去了肯定又要挨骂,可能还会有生命危险。 海庆深切的想了想,那还是不去了。 皇上若是不出来,他就老老实实在这等着。 正想着的时候就听到了屋内有响动传来,紧闭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缝,海庆抬眼看去就看到皇上抱着自己的衣服,拎着鞋子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 「皇上,贵妃娘娘睡着呢?」海庆特别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去偏殿。」靳闫容小心关上了门就去偏殿洗漱去了。 「你这狗奴才,到了上朝时间也不知叫朕?」靳闫容险些误了早朝,噼头盖脸对着海庆就是一顿骂。 海庆:………… 我太难了…… 顾妗姒起身的时候,周美人刚到。 她有些睏倦的打了个哈欠道:「让周美人稍后片刻,本宫收拾收拾就来。」 周美人这一等就是好半天,霜露看着茶都喝干了贵妃还没出来,顿时有些小声嘟囔道:「贵妃娘娘也太过分了,这不是故意晾着娘娘吗……」 周美人瞪了霜露一眼道:「别多嘴。」 「让周美人久等了。」内室贵妃的身影可算是出来了,周美人连忙起身道:「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不必多礼。」顾妗姒坐在高位上,抬手免了周美人的礼才道:「本宫今儿贪睡,睡的晚了,让周美人久等了。」 「不碍事。」周美人很是体贴应下了。 「你们怎么伺候的?没瞧见周美人碗内的茶都空了吗?」顾妗姒略微皱眉,看向夏桃道:「还不快去给周美人斟茶。」 「不敢劳烦夏桃姑娘,霜露。」周美人连忙婉拒,让霜露给自己倒茶了之后,才抬眸看向了贵妃笑道:「不知贵妃娘娘今日叫嫔妾来是……」 「还能是什么,自然是为了太后娘娘寿辰之事。」顾妗姒捏着锦帕一笑说道:「这个各宫娘娘都在为此操持,太后娘娘的寿礼不能简单了。」 「本宫一人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不知周美人可有什么好法子?」顾妗姒抬眸笑着询问道。 「太后娘娘的寿辰礼……」周美人有些犹豫说道:「太后娘娘礼佛行善,贵妃娘娘不弱送于此有关的东西?」 「嫔妾听闻宝宜郡有一尊佛像,坐凤乘龙精美绝伦,翠玉雕琢而成,已是拍卖成了天价之物。」 「贵妃娘娘若是将此等佛像敬献给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必定欢喜。」 顾妗姒闻言顿时挑眉,带着几分惊异询问道:「还有这等佛像?」 坐凤乘龙之物,怕是也只有太后娘娘能受得起这等寓意了吧? 顾妗姒细想片刻觉得很是不错,当即点头让人去寻觅这尊佛像去了。
第801章 跟了意妃? 太后的寿礼选定,顾妗姒也安心了许多,瞧着今日天色不错就邀周美人出去走走,周美人走了一段路就说身子不太舒服想回去歇着去了。 周美人一走,春雨就觉得有些不太对的上前道:「娘娘真要叫人寻那佛像来?」 「奴婢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春雨扶着顾妗姒走在小路上道:「这等佛像谁人敢造出来,还拿出来拍卖的?」 「怕是有什么不好的……」春雨小声说道:「娘娘如今在宫中不求出头,只求安稳即可。」 「这种出风头的事情还是小心些吧。」 「你都能想到的事情本宫怎么能想不到?」顾妗姒弯唇一笑,眸色浅淡的看着面前的花丛绿叶道:「周美人给了本宫这么一个提议的时候,本宫就已是觉得不对。」 「若是真心为了本宫考虑的,也不会这般快的知道这么个消息。」 「她来往的人不多,又是本宫一手提拔。」 「宝宜郡的佛像她如何得知?」 「就像是等着本宫问她,告知了本宫这么一个事。」 顾妗姒走去了凉亭上,低着头笑道:「本宫倒是想看看,这佛像有什么异端……」 周美人既然想让她去找这个佛像,那她就找来,至于最后是从谁的手上送到太后的面前谁又知道呢? 秋风带着几分萧瑟之意,顾妗姒站在小亭内,像是在欣赏这秋季的景象,却在抬眸之时,看到了那从对岸走过的身影,意妃捏着锦帕望向了顾妗姒在的方向。 像是有几分得意,又几分嘲弄,对着顾妗姒所在的方向微微屈膝行礼。 顾妗姒眸色顿了顿,目光越过意妃,落在了意妃身后那穿着太监服饰,俊美无比的太监身上。 「娘娘,那是……」春雨的脸色瞬间就变了,那不是楚延吗? 「嗯。」顾妗姒唇边笑意加深了一些道:「看来他得了一位好主子。」 对岸意妃像是看到了顾妗姒的笑,忽而侧首看向身后的楚延道:「楚延,看来你的旧主子对你可没有半点旧情,瞧瞧那神态,可真是一点不把你放在眼里。」 楚延低头:「奴才哪里值得旁人记住,意妃娘娘能记着奴才,奴才已是欢喜无比。」 意妃眼中的笑意更加深切了,赞赏的看了楚延一眼道:「难怪贵妃那般喜欢你,瞧瞧这张嘴,说出的话可真是好听。」 楚延把头低的更低了。 意妃抬了抬手道:「走吧。」 说罢转身就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楚延跟着意妃的脚步,往前走的身躯忽而顿了一下,歪头朝着贵妃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快步跟上了意妃的脚步。 谁也没注意到楚延看过去的这一眼。 除了顾妗姒。 她怔在凉亭之中,心头忽而有些怔然。 「娘娘,楚延怎么……」怎么会跟了意妃!? 他明知贵妃娘娘跟意妃不对付的! 怎么会在转头间就去跟了意妃? 春雨有些着急,皱眉看向贵妃娘娘,眼中带着几分担忧,毕竟楚延对贵妃娘娘而言,到底是一手捧起来的。
第802章 是哪来的!? 如今这…… 「回宫吧。」顾妗姒转开头,面上看不出有什么神色变幻。 「是……」春雨没敢多说,只是在回去之后李金喜和夏桃几人也知道了此事,可把他们给气坏了,李金喜尤为暴躁,叫嚣着要带人去把楚延打一顿出气。 这回小栗子都不拦了,一个个气的脸红脖子青的。 最后还是让贵妃娘娘给挡下了,一句谁都不许去找楚延麻烦,直接把所有人都给堵死了。 他们是真咽不下这口气啊。 以前安心背叛贵妃娘娘的时候,他们只觉得愤怒。 但是现在得知楚延跟了意妃,他们在愤怒之后只觉得实在太伤心了。 「李哥,你说说楚延他是为什么啊?」小栗子坐在石阶上,越想越觉得难过,别看他总是跟着李金喜,最开始来庆鸾宫的时候,他都是跟着楚延的。 楚延对他来说就是恩师一样的,也是亲人啊。 他是真伤心难过,总觉得这不像是楚延会干出来的事。 「我咋知道。」李金喜有些暴躁的骂道:「肯定是吃的好了,就看上别家的吃的了!」 「哎哟,气死我了!」李金喜在那跳脚,憋着一肚子气,贵妃娘娘又有言让他不许去找楚延的麻烦,可真是给他憋坏了。 「娘娘今日晚膳就吃了两口,你们还在这坐着。」春雨端着盘子出来,看着李金喜和小栗子说道:「快想想法子,娘娘今日怕是受气了,都不吃东西了……」 贵妃宫里出来的楚延跟了意妃,这事可真是叫宫中上下都知道了。 据说贵妃因着这事气的饭都吃不下了。 邀月宫中,意妃得知了此事可真是笑的欢喜无比。 瞧着楚延的神态越发的宝贝了,她可真是要谢谢贵妃,这么好一位奴才竟是接连两次抛下,如今可不是白白便宜了她吗? 「意妃娘娘。」楚延站在下首殿前,略微抬眼带着几分笑道:「奴才既是跟了娘娘,当初娘娘许下的承诺,也该兑现了吧?」 「娘娘您也知道,奴才心中惦念的就是这么一件事。」楚延低下头道:「意妃娘娘可别戏耍了奴才。」 「瞧你急的。」意妃懒洋洋的抬眼看了楚延一眼,抿唇一笑抬手让秋玲拿来了一样东西。 「你看看这个香囊你可认识?」意妃抬手将那托盘内的香囊丢给了楚延,这香囊是桃粉色的,上头绣着彩蝶,绣工一般用料也一般,看着不像是宫中的东西。 楚延看着这香囊的瞬间就变了脸,捧着香囊的手有些颤抖,骤然抬眸看向意妃道:「这是哪里来的!是哪来的!?」 意妃被楚延这神态吓了一跳,有些皱眉道:「看你这模样,此物是你妹妹的了?」 楚延紧紧抿唇不语,双手紧紧捏着手中香囊,仿佛还能记得入宫之前,他小妹低头在綉香囊,用的是家中最好的丝线,小声嘀咕着:「可要用好的,不然入宫会被人看轻的~!」 那娇俏欢喜的捧着香囊的女子,眉眼弯弯的望着他,如此生动……
第803章 请过来吧 「意妃娘娘是如何得来此物的。」楚延闭上眼,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抬眼看向意妃,那漆黑的眼眸之中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阴暗狠辣。 「可别误会。」意妃看着楚延这模样,抿唇一笑道:「这香囊是本宫从慈宁宫花圃内寻来的。」 「本宫听说你的妹妹叫楚欣悦?」意妃撑着下巴抿唇一笑,指了指那香囊说道:「那香囊上绣着的名字,可就是欣悦二字。」 「这宫里的宫女多如牛毛,死了那么一两个也是常有的事。」 「不过这个欣悦却不太寻常。」 「你猜猜她是犯了什么错被处死的?」 楚延额间青筋鼓起,那握着香囊的手有些发抖。 柳沁意看着楚延这幅样子,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切了几分,身躯轻柔的靠在软榻小桌上说道:「只要你跟了本宫,效忠本宫,这宫女的死本宫可以帮你查。」 「帮你手刃仇敌,你看如何?」 「意妃娘娘何须为了奴才做到这一步?」楚延看了柳沁意一眼,像是带着几分不信任,眯眼很是警惕的说道:「楚延就是个奴才,怎能让意妃娘娘几次出手相邀?」 「你的本事本宫可看的明白。」柳沁意抿唇一笑:「且不论你在贵妃身边是给了什么谋略,就你去司礼监以来,将司礼监上下治理的井井有条,这宫中上下哪个太监瞧见你不是给两分面子? 「楚延你聪明能干,如今本宫这邀月宫内缺的就是这样的人。」 「你若能助本宫更上一层楼,本宫可以帮你报仇。」 「你入宫求的不是就是一个真相吗?」 「这可是百利无一害的大买卖,楚延你好好想清楚,本宫等着你。」 意妃给出的条件无疑是让人心动的,楚延他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楚延跟了邀月宫的意妃娘娘可真是出人意料。 旁人都知晓,贵妃是因为荣安公主遇害,责罚了楚延,按理说当初贵妃捧着楚延坐上了司礼监总管之位,现在倒是便宜了意妃了。 太后寿诞将至,宫中上下都在为太后准备寿礼,而顾妗姒让人寻来的佛像也入了宫。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太后寿诞了。 荣安这几日乖巧的多,偶尔康宁来的时候,就在院子里与康宁嬉闹,倒也是自在的很,顾妗姒不往别处去,就待在庆鸾宫想着法子弄些好吃的。 庆鸾宫后头被拆了的鞦韆也在这两日重新搭建了起来,可把荣安给开心坏了,没事就往小花园跑。 「娘娘周美人来了。」顾妗姒坐在小花园边的石桌边,正低头剥瓜子,就瞧见彩云迈步走了上来俯身道。 「请过来吧。」顾妗姒抬了抬眼让彩云把人请来了。 「嫔妾参见贵妃娘娘。」周美人俯身见礼。 「坐吧。」顾妗姒抬眸看向周美人道:「怎么突然得空过来了?」 「嫔妾听闻贵妃娘娘寻的佛像已经送来了?」周美人低着头浅笑着说道:「嫔妾还想着来见识见识这佛像是什么模样呢。」
第804章 父命难为 「竟是能在外面那样受人吹捧。」周美人仰头笑着:「贵妃娘娘可有看看是什么模样?」 「本宫自然是看了。」顾妗姒拍了拍手,笑眯眯的抬眸看向周美人道:「周美人给了本宫这么好的建议,那佛像果真是精巧的很,大气磅礴还颇有几分尊贵之态。」 「用来送给太后娘娘再合适不过了。」顾妗姒说着笑眯眯道:「只是到底是佛像,本宫想着得温养起来才是。」 「所以让人放去了庆鸾宫内的小佛堂里供着,等到太后娘娘寿诞那日再抬出来。」 「周美人不如等到太后寿诞那日再看。」 顾妗姒说的认真,周美人听得连连点头:「还是贵妃娘娘想的周到。」 周美人不再询问转头说起了其他,等到送走了周美人,顾妗姒脸上的笑也跟着淡了下来,有些慵懒的撑着下巴望着周美人离去的背影笑了笑。 春雨端着茶碗走上前来。 「你这几日夜里都让人去蹲着小佛堂,只需看着便好,什么都不用做。」顾妗姒压低声音小声对着春雨吩咐道:「也无需太刻意了,莫要露出了马脚。」 「是。」春雨连忙低头应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带着几分狐疑询问道:「娘娘是对周美人不放心?」 「小心谨慎一些总没错。」顾妗姒摆了摆手让春雨下去了。 太后寿诞如约而至。 宫中上下一片欢腾之气。 皇后与意妃两人携手办的寿诞,可谓是弄的热闹无比。 京中上下有名望的几乎全都来了,若是有人仔细看就能发现,此次太后寿诞之上来了许多年轻世家公子,就连苏非翎和穆可这些个不着调的。 此次都穿戴整齐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宴会之中。 平常这些个宴会,他们都是来刷个脸就熘之大吉了,或者干脆找藉口推迟不来了。 但是今日全都到齐了。 「哟,瞧着你们几个倒真是人模狗样儿的。」穆可看到杨黎和苏非翎几人,一个个穿的如此正式还真有些不习惯了,咧嘴笑着凑了上去。 「穆小王爷。」苏非翎咧嘴笑着,怪模怪样的给穆可行了个礼。 「少来!」穆可顿时侧身躲开了,瞪着眼前苏非翎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呢?」 「都得了消息,是为康宁公主来的吧?」穆可凑去了苏非翎和高暮词几人身边道:「咱们可是平辈,你们要真当了驸马,那老子以后不还得给你们低头?」 「想得美!滚边去!」穆可龇牙咧嘴的把人赶走了。 「哈哈哈……」苏非翎笑的那叫一个得意啊,他原本没把母亲的话放在心上的,也是因为想到了这一茬,顿时就按捺不住了,若能高穆可一头,那可比娶媳妇重要多了! 这不,今儿个老老实实来了吗? 他这身衣服还是他母亲给他选的,换做平时根本看都不看一眼的! 穆可懒得理会苏非翎,侧首看向高暮词和杨黎道:「你两这是也对康宁公主有意思?」 杨黎咳嗽了一声没说话,高暮词挑眉道:「父命难为。」
第805章 有几分期待 康宁公主要选驸马,太后可都是有这意向的,现在京城之中众人都得知了此事,虽然无人宣扬,但是大家都相当的默契,让家中未婚男子都来赴宴了。 一是想来好好瞧瞧康宁公主的模样。 二呢,则是要看看自己的儿子能不能争气,让太后看上,让康宁公主相中,这可是成为皇亲国戚的好机会,说什么也要来碰碰运气。 康宁今日盛装出席,穿着华贵的衣裙,出现在宴会殿门前的时候,宗至干有一瞬间的呆愣。 宫中宴会他负责此次宴会的安全,此时就站在殿门前,身着军甲如高山伫立。 抬眼看到那踏步走下轿辇的女子,穿着藕荷色暗纹锦服走来的女子,略微抬脚走上阶梯的云丝绣鞋小巧好看,宗至干低头俯身:「臣参见康宁公主。」 「宗大人辛苦,今夜又是你值守吗?」靳巧颜也没想到宗至干在这,客气的低头打了声招唿。 「是,康宁公主这边走。」宗至干应了一声,侧身让开让靳巧颜进去。 「多谢大人。」靳巧颜垂眸道:「夜深露重,宗大人注意保暖。」 宗至干略微怔愣的功夫,靳巧颜就已经踏入了殿中。 他站在门外,似乎都能听到殿内各色议论的声音传来,多是感嘆康宁公主生的好看。 旁边耿天明眸中也满是惊嘆道:「康宁公主果真貌美,今儿这宴会可来了不少年轻公子,像是太后娘娘要给康宁公主选夫婿呢……」 耿天明啧啧咂舌道:「可惜了,身为公主,连要嫁给什么人都不能自己做主。」 他感嘆着还是他这样的小人物好。 宗至干轻轻皱了皱眉头没说话,这些事情与他并无关系,他要管的是皇城安危,是皇上的安危。 殿内热闹的气氛随着太后和皇上的到来步步升高,众人齐贺。 皇上为太后献上了观沧海盛景画卷,展开之中殿内众人皆是惊嘆不已,皇后随之送上了玉如意一对,虽说不是什么特别让人惊艷,但是也是规规矩矩的。 长公主和康宁公主也都敬献了寿礼,眼瞧着这礼一个接一个的送,自然有人把目光放去的贵妃的身上。 「贵妃娘娘迟迟不动,可是准备了好东西?」意妃侧首看向贵妃道:「姐妹们可都想看看,贵妃娘娘为太后娘娘准备了什么礼呢。」 「臣妾可听说,贵妃娘娘还托人从宫外运进来的什么东西。」淑妃也跟着开了口,笑着说道:「神神秘秘的,可叫姐妹们好奇的很,贵妃娘娘还不拿出来瞧瞧吗?」 「哪能跟皇上和皇后娘娘比,本宫这寿礼倒是有些拿不出手了。」顾妗姒低着头掩唇一笑,瞧着这一双双眼睛都盯着自己,抬了抬手让人把东西抬上来了。 那重物抬着上来,愣是叫八人抬着都费劲,上头该盖着红布,真是叫殿内众人瞧着更是好奇了。 意妃眸中笑意更深切了几分,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抬上来的东西,像是有几分期待,又像是藏着几分快意。
第806章 绝妙的佛像 众人纷纷伸长脖子看去,这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得是个什么东西呢? 太后也是一脸的疑惑,转首看向贵妃道:「贵妃,这是何物?」 顾妗姒起身对着太后屈膝行礼道:「此物是臣妾费劲千辛万苦从宫外寻来的,祝贺太后娘娘福寿安康,万寿无疆。」 顾妗姒话语落下,那盖着的红布也被拉扯了开来,露出了下方物品的全貌,竟是一块天然形成的奇石,这奇石扭长成的样子,赫然是一个巨大的寿字。 太后惊讶的瞪大了眼眸,端详着眼前奇石,惊嘆连连道:「这天底下竟还有如此奇石,竟是个寿字。」 「此乃天示祥瑞,此物唯有太后娘娘才能所得,臣妾不过是敬献上来罢了。」 「好,好啊。」太后抚掌大笑,瞧着那奇石欣喜不已,年岁大了最是喜欢听到这样的话,这奇石示下祥瑞,岂不就是对她这个太后的祥瑞? 「贵妃有心了,赏。」太后眯眼看着贵妃浅笑,抬手便是给下了丰厚的赏赐。 「竟然是石头……」意妃脸色变了变,有些古怪的看了贵妃一眼道:「贵妃娘娘真是有心了,想必今日头筹就是贵妃娘娘您了。」 「意妃妹妹说这话可说早了。」顾妗姒回身去细微坐下,笑着抬了抬下巴说道:「本宫听闻周美人也得了个宝贝,要敬献给太后娘娘呢。」 「哦?」太后对周美人此人根本没什么记忆,这会儿听着略微挑眉,那神态倒也看不出什么喜怒来。 「周美人,还不快把你的礼给太后娘娘送上。」顾妗姒略微侧首对着周美人使眼色。 周漪梦听着贵妃这话语,不知是怎么了,心头忽而突突的跳。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转首见就看到门口又来了个大物件,同样是八个人抬着进来的。 这下可真是热闹了。 「这是怎么个意思?现在都兴送石头了?」淑妃脸色有些难看,贵妃出风头也就罢了,区区一个美人也这样出风头,岂不是把她们全都比下去了。 「这又是个什么东西?」太后略微皱眉。 第一个送石头的那是新鲜,是讨欢心。 这要是再来个送石头的,那可真是蠢到家了。 顾妗姒笑着转头看向太后说道:「太后娘娘别急,您仔细瞧着。」 说罢抬手让人给掀了红布,红布下白玉雕琢而成的佛像登时显露在了众人眼前,那佛像座下竟然会坐凤骑龙,彩凤缤纷夺目,金龙威仪万千。 上头的佛像更是慈眉善目,瞧着竟是如此叫人惊嘆,莫说是众人呆住了,连太后娘娘都忍不住站起了身来。 「这……」太后匆忙起了身道:「扶着哀家下去看看。」 「太后娘娘小心。」晚棠扶着太后走近了佛像之前,更能看到这佛像的雕琢精巧之处,那丝线流畅彩凤耀耀生辉,五爪金龙更是威仪万分。 「不错不错,哀家从未见过此等绝妙的佛像。」太后大喜抬手道:「那佛像眼内似有亮光普度众生。」
第807章 什么破绽 「给哀家掌灯,让哀家瞧个清楚。」太后略微抬手叫人把烛火靠近。 「太后娘娘您瞧这佛像上还有暗纹呢,瞧着像是经书禅意。」众人凑上前来看,这才发现那佛像的表面上有经书书写在表面,就像是披着一层经文在身上。 旁侧五六个太监宫女举着烛火靠近佛像,众人才将上面经文看的清楚。 就在众人暗自嘆息这佛像做工精巧之时,那举着蜡烛的宫女唿声惊叫了一声:「啊——!」 「佛,佛像……」那宫女手中红烛摔在地上,颤抖着手指着佛像的眼睛。 「啊……」众人抬头一看顿时惊得齐齐后退了一步。 「血泪!」那佛像的眼睛竟是流下了血色的泪痕,剎那间这佛像就像是变得无比恐怖。 「佛泣血泪,这是……这是有大灾啊。」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太后脸色骤然生变,脚步接连后退了两步,勐地转头看向了周美人。 「大胆贱婢!」 「竟敢诅咒哀家!?」 「来人,把她给哀家拖下去赐死!」 周美人整个人瘫软在地,惊慌哭诉道:「太后娘娘饶命啊!嫔妾是被冤枉的!嫔妾是被冤枉的啊——!」 太后气的浑身发抖,看着眼前立着的佛像,颤抖着手指着佛像道:「给哀家毁了此物!」 靳闫容脸色沉了沉,抬手让人把佛像拖下去销毁,上前扶着太后道:「区区佛像,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母后宽心,不必为此惊扰,朕会将此事查清楚。」 太后受惊,这宴会再难进行下去,众人噤若寒蝉,根本不敢多言半句。 那掌灯的宫女也被悄无声息的赐死了,此事无人再敢议论。 众妃离席回宫之时犹觉得心头髮寒,那佛泣血泪的景象像是魔幻一样在自己脑海之中晃着,怎么也抹不去。 「真是太大胆了……」淑妃脸色发白的坐在轿辇上,你囔着说道:「这等事情都敢做得出来,周美人是不想活了吧?」 「快,快些回宫去。」淑妃抬眸说道:「这些日子可别出来了。」 「这事蹊跷的很……」意妃看着淑妃离去的身影,有些古怪皱眉,那佛像怎会变成是周美人献礼的? 明明不该是如此的。 她转头看向了身边的楚延询问道:「你瞧出什么问题了吗?」 楚延垂下眼眸:「许是贵妃察觉了,临时调换了周美人的寿礼。」 「贵妃如何能察觉?」意妃眉头皱起,眸色沉沉的说道:「本宫可是亲眼派人盯着的,那佛像的确是贵妃运入宫的,更是存放在庆鸾宫之内。」 「贵妃对周美人……何时生出的警醒?」意妃有些想不明白。 「这个奴才就不知了,此事怕是要问问周美人才能知道。」楚延抬眼看了意妃一眼道:「得要问问周美人,是否是按着娘娘您的吩咐做的。」 「可有留下什么破绽,贵妃娘娘可不是好煳弄的人。」楚延尽心尽力出谋划策。 「你说的有理。」意妃闻言顿时点头。
第808章 你的一份力 「罢了。」意妃抬眸笑了笑说道:「左右此事也查不到本宫身上。」 「周美人若想要她父亲族人活命,就不会供出本宫来。」意妃抬了抬手让回宫去了,淡淡眯眼道:「现在本宫可不想去见周美人,以免叫人抓出把柄来。」 冷宫之中周美人脸色苍白的坐在潮湿的屋内。 那房屋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周漪梦有些恍惚的抬眼看去,就看到了那迈步走入了屋内的贵妃娘娘。 周漪梦眼眶顿时就湿了,嘴唇有些颤抖,手脚并用的朝着顾妗姒爬了过去道:「贵妃娘娘,你……你为何要害我?」 这话问的何等悲怆,又何等无辜啊? 「本宫害你?」顾妗姒居高临下的站着,低头看着那匍匐跪在自己脚边的女人,抿着唇露出了几分浅浅的笑。 「你瞧瞧,你可认识她?」顾妗姒抬了抬手,身后李金喜压着一个被捆住了手脚,堵住了嘴的宫女上来,直接丢在了周美人的面前。 「唔,呜呜……」那宫女看着周美人挣扎着,急切的想说话但是却只能传来呜咽的哭声。 「嫔妾,嫔妾不知贵妃娘娘这是何意……」周漪梦有些哆嗦的捏紧了手说道。 「你就是让她摸进小佛堂,对佛像动的手脚吧。」顾妗姒淡淡抿唇笑道:「本宫倒是没想到,你常来庆鸾宫与本宫说话,什么时候都能勾搭上庆鸾宫内的宫女为你办事了?」 「死到临头有些事就不必犟嘴了。」顾妗姒垂眸看着周美人说道:「你所做的一举一动本宫可都看的清楚。」 「周美人,你可还记得本宫当初对你说的话?」 「本宫说过,只要你点头,本宫捧你。」 「许你金银玉石,万千荣宠。」 「可你想必是忘了,本宫既捧的起你,要弄死你又岂有什么难的?」 顾妗姒略微弯腰,伸手捏住了周美人的下巴,那璀璨的眼眸之中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狠意。 她淡淡抿唇道:「佛像可是好东西,你若不使这些伎俩,太后寿诞献礼足以让你更上一层楼,可你瞧瞧……」 「自作孽,不可活。」顾妗姒眼眸微冷,手下用力狠狠一甩就把周美人甩去了一边。 「以你的本事,可完不成这么好的局,跟本宫说说,是哪位的手笔?」顾妗姒歪头笑看着周美人道:「若说明白了,本宫还能给你个爽快的死法。」 「……」周漪梦跌倒在地,再不曾动弹半分,许久之后传来微弱的声音:「贵妃娘娘是何时发现的……」 「我明明表现的那么好……」她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为何会…… 「呵……」顾妗姒勾了勾唇角,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笑道:「本宫生荣安难产之时,那产婆用药也有你的一份力吧?」 「本宫可还记得,周美人嘆了一句,本宫宫里上下一心叫人羡慕。」 「可不是羡慕吗?想必周美人收买本宫宫里的人,费了不少心思吧?」 周漪梦浑身勐地一震,带着几分惊惧看向顾妗姒,对上了她那双黑眸忽而无端的生出了寒意。
第809章 请罪 周漪梦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眸,低着头露出了几分笑道:「贵妃娘娘好谋算,嫔妾输的心服口服。」 她闭上眼道:「后宫之中本就是尔虞我诈,成者为王败为寇。」 「嫔妾已经是落入了这般境地,还有何话可说。」周漪梦撑着手臂起身道:「贵妃娘娘动手罢。」 「这就是你给本宫的回答?」顾妗姒垂眸看着周漪梦,莫名的生出了几分可惜,她盯着周漪梦许久之后道:「你不说是谁指使,本宫也能知道。」 「只是……」 「周美人,本宫曾视你为姐妹,可惜你未曾珍惜。」 「如今这般,也是你咎由自取。」 顾妗姒转身抬手,身后太监这才端着酒壶上前,略微躬身将那酒杯放在了周美人的面前。 周漪梦有些怔然的看着眼前斟满的酒杯,眸中忽然盪起了几分苦涩。 一步错便是步步错。 她投靠意妃的那一日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入了这后宫总归是要有谋算的,贵妃失宠入了静室她们又怎能不被苛责针对呢? 周漪梦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更加知道应该怎么做,她本想为自己找个好靠山,可谁知贵妃突然失宠,她不得不改变计划,贵妃失宠的那段时间,意妃崛起之势那般势不可挡。 周漪梦踏出了那一步,就註定了今日这般结局。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手有些颤抖,最后终是惨然一笑,抬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毒酒入喉,方知悔恨如潮悲凉苦涩。 「周姐姐——!」季美人踉跄闯入了冷宫,抬眼看去,看到的就是那唇边带笑,略微张口口中鲜血溢出,轰然倒下的身躯。 「周姐姐……你为何不等等我啊……」季美人浑身一颤骤然便是落下了泪来,扑倒在周漪梦的身边,看着周漪梦那眼中逐渐流逝的生机,哭的泣不成声。 「我在宫中唯有与周姐姐交好,周姐姐……你怎么这么傻啊!」季美人哽咽痛哭。 「别,别学了我……」周漪梦努力睁着眼看着季美人,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便是彻底失去了生息。 周美人一死,连带着身边的霜露都受了牵连,宫内婢女但凡有牵扯的都罚入了辛者库。 皇上派人严查此事,才知周美人原是要陷害贵妃。 红烛蜡油滴入了佛像眼中。 才会在太后宴会之上,宫女举着烛火靠近,那热意靠近佛像之时红蜡熔化流下『血泪』的。 如此精巧的手段背后是一场精心的谋算。 众人更加知道了,贵妃原本是想贡献佛像,但是念着周美人是姐妹,这才想让她再太后娘娘面前露脸,想把这份恩宠让给她,谁知这一让竟是让出了这么大一件事。 太后因佛泣血泪噩梦连连,得知事情真相之后方不解气,连带周漪梦家中族人都受到了叱责牵连。 而贵妃在得知此事的一大早,直接跪去了太后娘娘的慈宁宫门前请罪。 虽说此事跟贵妃并无关系,但是毕竟是从她宫里发生的。
第810章 死的不冤 太后虽然不曾问责,但是该请罪就得请罪。 还得请的大张旗鼓不能让太后对你心存芥蒂。 贵妃这一跪跪的结实,愣是把太后心中那仅存的一点气也跪散了不少,听说贵妃娘娘跪的双膝都青了,反倒惹来了皇上的怜惜。 「皇上派人送来了好些东西。」春雨蹲在顾妗姒的身边小声说道:「娘娘您身子娇嫩,怎么就如此实诚,瞧着双膝跪的,奴婢看了都心疼的紧。」 「怕是要几天才能消下去呢。」春雨细心的帮着顾妗姒上药说道。 「嗯……」顾妗姒撑着脑袋躺在软榻上。 「娘娘季美人求见。」夏桃匆匆走了进来对着贵妃俯身道:「这都是第三天来了,娘娘您看……」 「季美人是为周美人求情吧?」春雨面色古怪的说道:「说是求贵妃娘娘开恩,要把周美人的尸首送归周家。」 「奴婢瞧着这季美人倒是心善,如今宫里谁都不敢跟周美人有牵扯,谁能想到这季美人胆子还这么大,也不怕因此惹怒了皇上和太后娘娘。」 「娘娘您可别心软了,这才跪青了膝盖,若再因为这事惹得太后娘娘不悦,可白跪了。」 顾妗姒有些无奈抬了抬手,让春雨上完药放下裙裤。 抬眸看向夏桃说道:「你让季美人回去吧。」 夏桃有些无奈:「奴婢几人劝说了几日了,可季美人就是不听啊……」 「这人来人往的都看着,对娘娘您也不好。」夏桃低着头道:「要不娘娘您发个话,奴婢让人把她给打走了,以后再不让来了。」 「瞧瞧你说的什么话。」顾妗姒脸色一黑,顿时瞪了夏桃一眼道:「你去跟季美人说,本宫今时今日不能为她做什么。」 「她若聪明就回去自己宫里好生待着,周美人的尸首本宫会叫人收殓,待到此事平息之后再找机会送出宫去。」 「此事张扬不得,让她别再来庆鸾宫了。」 「是。」 夏桃闻言顿时俯身应下了,连忙转身出去告知了季美人。 那跪在庆鸾宫院内的季美人原本都已经快绝望了,可是在得到这番回復的时候顿时欣喜若狂,对着庆鸾宫正殿屋门连连磕头谢恩。 庆鸾宫上下奴婢,看着季美人这模样心中难免唏嘘。 周美人虽然罪该万死,但是细想之下周美人对季美人可是亲近的很,至少对季美人从未动过谋害之心。 在这深宫之中,也算是难得吧…… 季美人谢恩离去之后,春雨便有些不爽了,转身为贵妃取来软毯子盖着,小声说道:「娘娘何须为了此事冒险?周美人死的不冤,若不是娘娘聪慧,那害的可是娘娘您。」 「现在还要娘娘帮着周美人收尸?」春雨暗自咬牙,没拖出来鞭尸都不错了! 「死者为大,就当是为孩子行善了。」顾妗姒弯了弯唇道:「皇上今夜要来,你们嘴可严实点,别在皇上面前说三道四。」 「是……」春雨看了贵妃一眼默默低头应下了。
第811章 知道分寸 夜色如墨。 顾妗姒躺在靳闫容的臂弯之中,似乎还能听到男人略微几分粗重的喘息。 她动了动身躯,伸手摸上了他的脸颊。 「嗯?」靳闫容熟练握住了顾妗姒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道:「明日庆平王和长公主进宫,朕许是没空过来陪你了。」 「庆平王……」顾妗姒顿了顿,才像是有些迷茫的想到,那不是苏非翎的父亲吗? 「嗯。」靳闫容伸手把顾妗姒搂紧了几分道:「这两日也有些事情忙的。」 靳闫容嘀嘀咕咕的说着朝中的琐事,到了后来两人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顾妗姒醒来之后就听闻太后娘娘在宫中设下茶宴接待庆平王和和静长公主,康宁公主也在受邀之列,想来就是小聚罢了。 庆平王此人顾妗姒并未了解过,唯一知道的就是苏非翎的父亲,与太后的关系很是亲近。 荣安不乐意在院子里待着非要出去玩,顾妗姒拦不住她,只好收拾了一下,带着荣安出去外面游玩去了,到了御花园之中,荣安就趴在小桥上看锦鲤去了。 这看着池水之中的锦鲤正欢喜着,顾妗姒抬眼瞧见了不远处走来的端王靳元泓。 自从上一次见到靳元泓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她倒是知道端王平息了灾情已经回京了,但是却并未在宫中遇上。 今日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了,而在端王身边还站着的另一位就是庆平王了。 「贵妃娘娘。」二人上前来俯身,顾妗姒看着庆平王突然就特别能理解苏非翎为何长得那般俊美动人了,瞧瞧这庆平王,都已三十好几了,竟还是长得如此俊美,那从骨子里流露出的风流之味岁月也遮不住啊。 「端王,庆平王。」顾妗姒略微低头算是见礼了。 「原来这就是贵妃娘娘。」庆平王苏荣霄双目发光的看着顾妗姒,上下打量着顾妗姒这身姿腰段眼眸之中满是惊艷之色。 「本王早就听闻了贵妃娘娘美貌过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苏荣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虽然他表现的足够自觉,但是那眼底内藏着的几分垂涎还是没能逃过顾妗姒的眼睛。 「庆平王过奖。」顾妗姒神色冷淡了几分道:「本宫还要带着荣安,就不多打扰二位王爷的正事了。」 顾妗姒说完便是转身牵着荣安走了,苏荣霄站在原地看着贵妃那远去的身影暗自嘆息。 这美人当真是绝了,难怪能在宫中如此得宠。 他咧嘴笑了笑转头道:「这位贵妃娘娘,就是端王妃的长姐吧?」 「端王艷福也不浅啊!」姐姐能生的这般好看,想必妹妹也差不到哪里去。 「……」靳元泓闻言眉头皱了几分,扭头说道:「庆平王,这位可是贵妃娘娘,您该知道分寸吧?」 「放心,本王自是知道。」苏荣霄一笑转开了头去,跟着端王笑着离去了。 端王捏了捏手心,从始至终顾妗姒半分眼神都不曾给他。 就在这小桥上短暂的相遇,那另外一边的假山后踏步走出来了一行人,为首的赫然便是意妃。
第812章 端王 意妃望着端王离去的背影,再看看贵妃离开的方向抿唇一笑看向了楚延。 「你可瞧清楚了?」她笑着说道:「咱们贵妃娘娘曾经对端王可是中意的很,若非因为端王爱慕的是顾二小姐,贵妃也不会入了宫,此事在宫中也不是什么辛秘。」 「本宫查过了,你妹妹死的那天只有端王去过慈宁宫。」 「而本宫还听说,端王去慈宁宫是求太后,让他纳一个宫女为妾,拿的就是本宫给你的香囊,要纳的人就是楚欣悦。」 「后来的事情就不必本宫多说了吧?」意妃转身看着楚延说道:「贵妃知道了此事,向太后进言,怕此事泄露了出去让皇家失了颜面,才会下令杀了楚欣悦,掩埋此事。」 「而贵妃这么做,全然是因为端王……」 意妃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无非是在说贵妃进宫之时心中还有端王的。 要楚欣悦的命,就是因为不想让别的女人染指端王。 才会去跟太后进言,才会有了楚欣悦之死。 楚延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有些怔然的看着贵妃离去的方向,胸腔之中像是有什么情绪在一寸寸破裂,一点点翻滚,最后在某个瞬间破土而出。 「可别说本宫骗你。」意妃笑着说道:「你若想证实本宫所言,大可将那楚欣悦的香包丢去端王必经的路上,且看看端王拾得香包会是何等反应。」 「也就该知道本宫说的是真是假。」 「贵妃……她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意妃笑着扭腰离去了,留下楚延僵硬着身躯站在原地半响未动。 像是过了许久,又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终于是转身离开了。 端王今日陪着皇上多喝了两杯酒有些睏倦,出了宫门走上宫道的时候还在想着府中等着的顾妤柔,他不想回去,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这种痛苦纠结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内心,让他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本想去外面散散步,谁知才走了两步就看到了那花丛内很是显眼的一个香包,看着颜色和绣工一看就是女子之物。 在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女子之物丢在此处? 靳元泓领着小太监去叫人把香包捡起来了,本想着交给皇上,让皇上给这个香包寻主人的。 可没想到拿到香包的时候,目光忽然落在了香包上绣着的名字上。 当靳元泓看清香包上绣着的名字之时忽然便是睁大了眼,心勐地一紧,那埋藏了许久的记忆逐渐涌上脑海。 「去,搜查四周!看看是谁躲在此处!」靳元泓勐地转头,叫人搜查四周查探来往人员。 「端王……」那暗中藏着的楚延将这一切收入了眼中。 眸色深切的盯着端王,最后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去了。 随着夜色逐渐到来,靳元泓什么人都没能抓到,但是那真切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香包,却在提醒着他这一切不是幻觉。 靳元泓有些头疼的按了按眉心,那边庆平王的唤声已经传来了,靳元泓连忙将香包藏好,转身过去了。
第813章 可想清楚了 众多王爷之中大约只有庆平王最得太后喜爱,这庆平王没什么实权也没什么本事,但是却能哄得太后欢喜不已,听说以前尝叫庆平王入宫来。 只是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惹怒了太后,才会让太后将他赶出了京城。 明面上说的是庆平王出外游歷去了,其实就是太后不准他在京城待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时候,怕是只有太后和皇上知道了。 如今都过去了两三年,这事也就无人去追究提问。 「难怪庆平王在京中如此嚣张,虽说并无实权,可得的是太后娘娘宠爱,苏家在京城之中,也就长公主能与之比拟。」春雨蹲在软榻前帮着贵妃按腿。 「听说庆平王花高价从越京带回来了个戏班子,准备过两日在庆保园搭台唱戏,说是太后受惊要让太后娘娘听戏开心开心。」 「今儿奴婢还见着皇后娘娘身边的青玉往意妃娘娘宫里跑,大约是想着为太后娘娘大办一场。」 「唱戏啊……」顾妗姒听着春雨的话抿唇一笑,撑着脑袋眯眼说道:「太后娘娘高兴,唱就唱呗。」 「娘娘可别怪奴婢多嘴,如今皇后娘娘执掌六宫,意妃从旁协助,她们二人若是联起手来,奴婢替娘娘担忧……」春雨压低声音小声说道:「眼看着荣安公主大了,娘娘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嗯。」顾妗姒略微抬了抬下巴,垂眸看着春雨说道:「本宫心里有数。」 「荣安这几日有些咳嗽,一会儿尤奇来了让他看看。」 「天气转凉了,你们也得多多注意一些。」 春雨闻言顿时俯身应下了。 邀月宫中,意妃才送走了皇后的人,那脸色可不见得有多好。 「讨好太后倒是有本事,还想让本宫给她办事。」柳沁意脸色有几分难看,冷下脸笑道:「贤妃倒台了,梅婕妤也跟着死了,现在皇后可真是没什么可畏惧的……」 「娘娘,楚延回来了。」柳沁意正说话着,听到这话顿时住了口,抬眼就看到那走入内的楚延。 「奴才给意妃娘娘请安。」楚延低着头恭敬道。 「几天瞧不见你人,现在找来看样子是想明白了?」柳沁意打量着楚延,面上带着几分笑看着楚延道。 楚延身躯顿了顿,一咬牙跪在了意妃的面前,叩首仰头道:「奴才请娘娘相助,只要能让奴才报仇,您让奴才做什么都行,从今往后奴才对娘娘唯命是从!」 柳沁意听到楚延这话顿时就觉得浑身上下都舒坦了,眯着眼看着楚延。 楚延的眼中带着难以言说的愤怒和阴狠,那双拳捏紧道:「奴才要那些害了欣悦的人,都偿命!」 「你可想清楚了……」柳沁意带着几分试探的看着楚延道:「造成这一切,可还有贵妃一份力呢……」 「是奴才昔日识人不清,错把仇人当了恩人!」 「奴才势单力薄,求意妃娘娘为奴才做主!」 楚延说着便是俯身磕头了,那态度何等决绝,那姿态再不想顾念其他。
第814章 为什么 柳沁意看着楚延这幅模样顿时心满意足的笑了,略微抬手让楚延起了身道:「只要你一心为本宫,本宫自然会为你做主,只是你要对付的人可不是小角色。」 「此事恐怕还需要容后再议……」柳沁意想先稳住楚延,可楚延却按捺不住,他好不容易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怎么可能还继续等待下去。 「意妃娘娘难道是诓骗奴才吗?」楚延跪在殿前,忽而抬首看向柳沁意道:「奴才有办法,让贵妃失了圣心和宠爱。」 「你有什么法子?」楚延这话说的柳沁意心头一惊,忙低头看向了楚延。 「几日后就是一个好机会。」楚延抬眼看着柳沁意说道:「太后娘娘要去庆保园看戏。」 「庆保园离着庆鸾宫最近。」 楚延抬眸看向柳沁意道:「意妃娘娘您觉得,若在戏台上贵妃陷害皇后娘娘会是什么下场?」 柳沁意有些暗自心惊的看向楚延询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好好的跟皇后有什么关系? 贵妃又怎么会陷害皇后…… 楚延眸中透着几分阴狠之色,垂眸说道:「奴才就想问意妃娘娘一句,您想要那个位置吗?」 柳沁意那放在旁侧的手寸寸捏紧,莫名的觉得楚延问出这样一句话来竟是有这么大的诱惑力,愣是让柳沁意在听到的瞬间,心头忽而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 入了这后宫才知道,你不往上爬你就什么都没有。 皇上的宠爱就是一切,手中的权势就是所有。 柳沁意她想吗? 她当然想。 你没跌下去过,你就不知道那受尽冷落,被人嘲弄是什么个滋味。 「你想怎么做?」柳沁意过了好半响后,才平息了一下激盪的内心,低眸看向楚延询问道。 「只要意妃娘娘按照奴才说的做,将太后骗上戏台,剩下的就交给奴才。」楚延面色淡定的垂下了眼眸说道:「意妃娘娘放心,奴才会做的干脆,断不会牵连了邀月宫,不会牵连了娘娘。」 「楚延,本宫能信你吗?」柳沁意看着楚延,像是在进行最后的确认。 「娘娘想要奴才吗?」楚延巍然不动,略微抬眼与意妃对视。 柳沁意似乎能清晰的看到楚延眼中的仇恨。 更有那种不顾一切的狠辣。 她很喜欢这样的眼神,在确定楚延对贵妃再无情意的时候,柳沁意也就安心的多了。 楚延出去之后,柳沁意还端坐在高位之上沉思,像是过了许久忽而对着秋玲招了招手说道:「你派人暗中盯着楚延,别让他做什么小动作。」 「娘娘放心,奴婢明白。」秋玲很是瞭然点头应下,派人盯着楚延去了。 楚延这个人来往行事很干脆并未有什么遮掩的。 秋玲盯了两日也没看出什么来,直到有一天看到庆鸾宫的人来了司礼监找楚延。 那个小太监她记得,好像是叫小栗子,在贵妃娘娘跟前当差的。 「楚哥你为什么要去跟了意妃娘娘?」小栗子忍耐了这么久还是没憋住。
第815章 可真是上心 趁着今日有时间就找来司礼监了,正好碰上楚延要出门去,当即冲上去把人给拦下了。 小栗子现在听着别人都在议论,说是贵妃娘娘捧起来的人去跟了意妃,说活该什么的,每每听得小栗子心里难过的不行。 「楚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小栗子拦下了楚延说道:「你可以去跟娘娘说的,贵妃娘娘对你那么好,只要你说一句,娘娘肯定不捨得你……」 「楚哥,你忘了当初可是贵妃娘娘救了……」小栗子还想说话,楚延却骤然冷下了脸道:「救?」 「当初我是怎么变成那副样子的,你当我是忘了吗?」 「如果不是贵妃弃我,我又怎会落得受人凌辱的地步,你仔细盯着我这条腿看看。」 「贵妃已经害得我残废了,还要我回去求?」 「小栗子,我不想跟你有什么争执。」楚延像是极力忍下了心中的怒火,偏开头说道:「如今我已经另择明主,你我所处位置不同,以后别来司礼监了。」 「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楚延说完转身就走。 「楚延!!!」小栗子怎么也没想到楚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登时便是瞪大了眼眸,气的红了眼指着楚延大声怒骂:「你这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 「亏得贵妃娘娘对你那么好!你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楚延!你个……别拉我!你们干什么……」 小栗子跳骂的厉害,楚延居然直接让人把小栗子给拖下去打了一顿,那姿态完全是不顾以前主僕情谊了,司礼监门口这齣戏可真是叫那些个暗中窥探的人看的嘆为观止。 什么主僕情深的? 瞧瞧这,心底藏着的事儿你永远也不知道。 「意妃倒是识货,竟是让楚延跟了她。」明雅芸听着万年言说此事,顿时便是露出了笑,低着头说道:「也不知这意妃是用了什么手段留住人的。」 「娘娘,奴婢觉得此事许是不简单。」青玉站在后侧,轻柔的帮着皇后按压肩膀说道:「这个楚延也是个有本事的,二人不知策划着名什么呢。」 「眼瞧着搭台看戏的日子就要来了,娘娘可得注意着些。」 「嗯……」明雅芸闻言应了一声道:「派人去盯着些,别在庆保园出了乱子就好。」 「至于意妃。」明雅芸停顿了一下说道:「左右也是得了个奴才,再有本事也就是个奴才,还敢骑到本宫身上来为虎作伥吗?」 「本宫随便找个由头处置了便是。」明雅芸摆手说道:「倒是贵妃,这几日有些安静过头了吧?」 「奴婢去问过了,是荣安公主染了风寒,贵妃娘娘这两日怕是顾不得其他事了,整日都在庆鸾宫陪着荣安公主呢。」青玉低头小声说道:「皇上一天到晚都跑了好几趟。」 「瞧着对荣安公主可真是上心……」青玉还想说两句什么,可是在看到皇后那阴沉的脸色之后连忙住了口,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第816章 没心思 明雅芸有些讥讽的勾了勾唇,抬眸看向了远方,像是在透过远处的事物看别的什么东西似的。 她如果有孩子的话…… 孩子已经很大了吧? 明雅芸捏这手有些颤抖,心头那种刺痛的感觉像是要把她弄得窒息了。 「娘娘,海公公来了。」正在这时,外头通传声传来,明雅芸略微一惊连忙收敛了面上神色,抬眸看去就看到海庆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海庆恭敬俯身,端着个笑脸道:「皇后娘娘,皇上让奴才来告诉娘娘一声,皇上今儿晚些过来,让皇后娘娘不必久等着。」 「皇上得先去看看荣安公主,怕是要耽搁一会儿。」海庆很是客气的俯身说道。 「没事。」明雅芸弯唇笑着,特别和善关切的询问道:「海公公,那荣安公主的病情如何了?」 「多谢皇后娘娘关切,荣安公主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发热昨夜已经散了。」海庆笑着回答说道:「只是荣安公主还是个孩子粘人的很,总是闹着要见皇上。」 「所以皇上这才不得不去陪一陪。」 「倒是让皇后娘娘您受委屈了。」 海庆低头颇为客气的道,明雅芸听着一笑,摆手道:「小孩子难免任性一些,本宫岂会因为这点小事跟荣安计较?」 她笑着抬手道:「辛苦海公公跑一趟,可要坐下喝杯茶?」 海庆连连摆手,苦着脸说道:「奴才还得赶回去回禀皇上,可留不得。」 「多谢皇后娘娘美意,奴才就先告退了。」海庆低声谢过,根本没想多留就走了。 「海公公慢走。」青玉亲自送走了海庆,这才欢喜无比的转过身来道:「娘娘,皇上要来了!」 「本宫听到了。」明雅芸捏这手,语调之中也染上了几分欣喜说道:「去,把本宫珍藏的碧螺春都拿出来,今日叫膳房多弄些皇上爱吃的菜。」 青玉看着皇后吩咐着这些,略微有些愣住小声说道:「刚刚海公公不是说皇上来得晚吗?」 她小心的看了皇后一眼道:「奴婢想着,皇上怕是会在庆鸾宫用过膳才过来的……」 明雅芸低头一笑,神色淡淡的说道:「本宫自是知道,不管皇上来不来吃,本宫都得备着,你下去准备着便是。」 青玉连忙低头应下:「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靳闫容在庆鸾宫内待了许久,废了好大劲才把荣安给哄睡下了,去到皇后宫里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原想着不过就是来走过场的,却没想到他来的时候,这景仁宫内还亮着光。 靳闫容略微皱眉走了进去,就看到皇后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前,恭敬对着他俯身拜道:「臣妾参见皇上。」 靳闫容:「……」 「起来吧。」他实在没心思应对皇后,沉着脸在主位坐下,才皱眉盯着明雅芸道:「朕不是说不必候着?」 「臣妾心中牵挂皇上,总要瞧见了皇上才安心……」明雅芸低头,略微几分柔软小心的说道。
第817章 懒得招惹 「以后不必如此。」你嫌烦我还嫌烦呢。 靳闫容起身道:「安排庆保园戏台之时繁琐,你做的不错。」他对着皇后丢下了这么一句话转身就去了内室,那默然的姿态很显然就是不需要皇后伺候。 明雅芸有些急了,连忙唤道:「皇上!」 靳闫容脚步一顿,偏头看向明雅芸询问:「还有事?」 明雅芸端着笑站在远处道:「臣妾命人准备了皇上您爱吃的……」 「不必了,朕不饿。」靳闫容连听都不愿意听完,直接就拒绝了,转身入了内室再不曾给皇后一个眼神。 「……」 明雅芸站在原地,面上的笑终于是半点也挂不住了。 明明每次得到的都是这样的回应,为什么她还要这样坚持不懈的去靠近,去努力呢? 青玉有些担忧的上前扶住了皇后小声唤道:「娘娘,皇上许是累了……」 明雅芸弯唇一笑,转过身道:「让人把东西撤了吧。」 靳闫容会来她这里,只是想说她庆保园监督搭建戏台搭的好,这算是……奖赏? 明雅芸心头有些悲凉,仿佛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也许是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多的已经让她麻木了,无数次的欣喜和期待,在这数年之中一点一滴的被消磨的干干净净。 庆保园宽阔,搭建戏台一点都不觉得拥挤,甚至还绰绰有余的。 皇后为了让太后欢喜,连这园子里的花都换了一批。 在戏班子进宫的那日,这庆保园内的戏台也搭建好了。 「瞧瞧这庆保园,就像是重建过了一样。」华妃绕着庆保园走了一大圈,才去到了园内中心,无比谄媚的上前对着皇后俯身道:「皇后娘娘可真是厉害,太后娘娘见了定能喜欢。」 「御花园的花都没此处的多……」淑妃嘀咕的说了两句,抬眼就看到那边上的玉兰花树下站着一位美人。 「本宫还当是谁,这不是玉美人吗?」淑妃扭着腰凑了上去,看着玉美人喜爱玉兰花这姿态,有些好笑的勾了勾唇:「本宫一时晃眼,还当是宫里又来了新妹妹呢。」 「原来是玉美人,瞧着妹妹这身衣着……」淑妃打量着玉美人道:「样式倒是有些旧了。」 「淑妃娘娘恕罪。」玉美人二话不说直接屈膝跪下了,低着头神色看不出小心紧张,倒是带着几分随性的淡然。 「哼。」淑妃在玉美人身上找不出什么怒来,随口教训了两句就转身离去了。 玉美人长的是好看,可却是个不识趣的。 从来都是不争不抢的占着自己的三分地,谁的阵营也没站着去。 原本凭着她的样貌,怎么也不可能入宫一两年还是个美人啊。 淑妃这人也是有趣,无冤无仇的就懒得招惹,左右这玉美人也跟自己牵扯不上什么关系。 「苏婕妤今儿这一身衣裳可真是艷丽。」淑妃才转头回去,就看到了上前来的意妃和苏婕妤,脸上神色一顿落在了苏婕妤的身上,略微眯眼笑道。
第818章 巧月 「瞧瞧,意妃倒是成了陪衬呢?」淑妃这张嘴就是会气人。 她这话一说出来,意妃脸上神色顿时就变了。 柳沁意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苏婕妤,苏婕妤小脸唰的一下就白了,有些慌忙低头道:「嫔妾并无此意……」 柳沁意冷眼一笑:「怎么,穿的这么招摇,是想勾谁?」 「还不滚下去换了。」意妃甩袖把苏婕妤给推去了旁边道:「今日戏曲,你别来看了。」 「娘娘……」苏婕妤愕然瞪大了眼眸,登时差点哭了出来,看着意妃的背影一句话都不敢说,咬牙咽下了这份委屈,在众人嘲弄目光的注视下离场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苏婕妤回了秋水殿就忍不住哭了起来,低头看着身上的衣裳气的红了眼,她好不容易才能有这么个机会。 自然是想穿上最好的衣裳的,为什么就一句话,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平白丢脸受责不说,还让意妃对她厌恶了,她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苏婕妤越想越觉得难受委屈,抬眼看向站在旁侧的巧月说道:「都是你,都是你帮我选的这身衣服!」 苏婕妤骤然伸手指着巧月道:「你是不是想害我!?」 巧月有些愕然抬头,连忙在苏婕妤面前跪下道:「娘娘息怒,奴婢岂敢有这样的念头……」 「你没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苏婕妤怒而瞪着巧月道:「你是在怪我之前责罚了你,心中有怨言吧?」 「以前在苏家你就得我母亲喜爱……」苏婕妤面色有些狰狞的盯着巧月道:「肯定是你心怀怨恨!才会让我选了这样一身衣服,巧月你太让我失望了。」 「娘娘……」巧月听着这番话有些呆愣抬头,根本不相信这样的话会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小姐,夫人让奴婢跟随小姐您入宫,奴婢连自己的婚事都推了……」巧月有些哽咽看着苏婕妤说道:「巧月待您如亲人,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亲人?我看你才是想当小姐的。」苏婕妤在气头上,根本不管巧月说了什么。 总觉得巧月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自己辩解,她转身去屋内拿出来一个包裹丢在了巧月的身上道:「你滚,滚出去,我没你这个姐妹,也没你这个婢子!」 苏婕妤指着巧月骂道:「你那么有能耐,离了我你自己去啊!」 巧月被苏婕妤就这么随便的扫地出门了,秋水殿上下看着这一幕面上神色都有些古怪,其中有几人上前来为巧月求情:「娘娘息怒啊,巧月姐姐肯定不会做出陷害娘娘之事,求娘娘开恩。」 「求娘娘开恩……」众人纷纷上前求情来。 「你们放肆!我才是主子,处置了一个婢子处置便处置了。」 「怎么?你们难道都想跟巧月一个样?都不想在秋水殿待着了?」 「……」众人一听顿时噤声,眸中有些焦急,咬着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娘娘,奴婢信得过巧月姐姐的为人,巧月姐姐事事都是为娘娘考虑……」
第819章 并无大碍 其中一位宫女实在忍不住,主动上前来极力维护巧月。 但是这话都还没说完就被苏婕妤给打断了。 「好,那你就跟巧月一起吧。」苏婕妤竟是如此不留情,直接把人给赶走了。 「……」这下秋水殿内再无人敢开口说话了。 巧月站在秋水殿的门前有一瞬间的失神。 再看向旁边抱着包袱泪眼汪汪的珍珠,突然有些好笑。 她看着珍珠说道:「你何必为了我开口求情,现在好了……也被赶出来了。」 珍珠一抹眼睛,颇有几分倔强开口道:「我就是看不惯,虽说我们是当奴婢的,就得对主子的话唯命是从,但是这也太冤枉人了,巧月你为了娘娘做了那么多……」 「现在却落得这样的下场,我受不了这气……」珍珠低着头暗自嘟囔着。 「就是,就是……我们现在怎么办啊?」珍珠有些绝望了,她就这么被赶出来了,以后还有哪个宫敢要她们? 「先不急。」巧月深吸一口气说道:「等等看,也许娘娘消气了就让我们回去了。」 「咱们娘娘就是喜欢使小性子,一会儿就气消了,咱们就在这等着。」巧月安抚的对着珍珠说道。 「你还想回去啊?」珍珠有些愕然看着巧月说道:「娘娘几次对你这样,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我只是个奴婢。」巧月笑着低头道:「有什么好生气的,是我没做好,才会让娘娘受责的。」 「当初夫人救下我把我带入了府中,这救命的恩情我得还。」巧月认真的盯着珍珠说道:「娘娘永远是我的娘娘,我得护着娘娘才是,否则便是辜负了夫人重託。」 「倒是你,以后别这么傻了,这宫里……得顾着自己。」巧月很是郑重的看着珍珠道。 「噗……」珍珠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巧月说道:「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 「一边是那样维护她人,一边又教我要护着自己,你让我学哪个好?」珍珠咧嘴笑道,那圆圆胖胖的小脸透着几分娇憨可爱。 「我……」巧月瞪了珍珠一眼道:「你明知我的意思还胡乱曲解……」 「哈哈哈……」珍珠顿时笑了起来,好像在这一瞬间,被赶出来也没那么难受委屈了。 苏婕妤这点小事根本没人放在心上。 皇上与太后到来之时,这庆保园内已是聚集了许多人,戏台子搭建的很是壮观,便是太后瞧见了都嘆了一句好。 皇上也跟着赞嘆了几句,皇后脸上有光笑颜也多了几分,庆平王带着戏班子来了,众人也纷纷找了位置落座了,顾妗姒正要转身去旁边坐着的时候,太后忽然询问道:「贵妃。」 「荣安怎么样了?」太后对荣安倒是关切的很。 「回太后娘娘话,荣安这两日已经好多了,并无大碍。」顾妗姒低头回答道:「等荣安好了,臣妾再带着荣安去给您请安。」 「嗯,你这个当娘的也得上心,孩子还小穿衣吃食都得用心才是,别惹下了病症。」
第820章 说戏 「是,臣妾谨遵太后娘娘教诲。」顾妗姒低头恭敬应下。 「坐吧。」太后点头让贵妃坐下,那戏台上的戏曲也开始了。 皇上领着几位王爷坐在一边,太后这边则是皇后和贵妃几人,随着锣鼓声响起上面戏台上的好戏也开场了,这戏显然是庆平王精挑细选的。 讲诉的便是一位慈母,望子成龙的故事。 总得概括起来就是,以孝为大。 庆平王这戏曲可选的真好。 瞧着太后看的目不转睛如此感动的样子,就知道庆平王成功了。 「好,好啊。」到了结尾的时候,终于看到母子团聚的那一刻,太后湿了眼眶,深深嘆息着朝着靳闫容伸出了手。 「母后。」靳闫容握住了太后的手轻声唤道。 「哀家的两个孩子都争气。」太后看向端王和皇帝两人,露出了释然又欢喜的笑。 「太后娘娘您不能忘了侄儿啊。」庆平王不乐意了,宛如争宠一样的,凑出了个脑袋。 「哈哈哈,你啊……」太后瞧着庆平王那般不正经的样子,有些无奈的瞪了苏荣霄一眼道:「你有心了,哀家很喜欢这齣戏。」 「这几个演角儿的也演的好。」太后抿唇笑道:「让她们过来,哀家要好好赏她们。」 苏荣霄顿时应了一声,扭头去让人把那几个唱戏的叫了过来,不一会儿刚刚还在台上唱戏的一众人就跪在了太后面前,一个个脸上的妆容还未卸去,有些紧张的跪拜:「参见皇上,太后娘娘。」 太后略微抬手道:「你们都是从越京来的?」 众人齐声应道:「是……」 「刚刚那位慈母一角儿演的深入人心着实是好的。」太后满目感嘆,叫她看了都觉得心中感慨万千。 「要臣妾说,这位妇人演的的确不错,但是却还有些不好的。」意妃在后开了口,太后一听顿时侧头道:「意妃难道有什么见教?哀家倒是不知道,你还对戏曲有所了解。」 意妃连忙起身走去了太后面前,略微屈膝恭敬说道:「嫔妾就是站在看客的角度说两句话而已。」 太后看着心情不错,听了意妃这话也并无半点生气,反而是抬了抬下巴说道:「好,你且说来听听,哪里不好?」 「那臣妾就大胆说两句,若是说的不好还请太后娘娘恕罪。」意妃低下头说道:「臣妾觉着,这位妇人在演绎慈母的时候前面都演绎的特别完美生动。」 「但是在演绎到身居高位,随儿入京的那种气势的时候却是不足的。」 「那时的母亲已经是尊贵之人,却演的有些小气了。」 「不知太后娘娘可有觉得?」意妃抬眸看向太后道:「就得演绎出上位者的姿态霸气来,如同太后娘娘这般尊贵,有三分也足矣叫人更惊艷了。」 「呵呵……」太后听着琢磨了一下,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意妃,你倒是会说话,说戏便说戏还夸赞哀家?」太后略微挑眉道。
第821章 不太真实 垂眸看着地上跪着的那妇人道:「到底是普通百姓家,如何能演绎出尊贵的气势?」 太后淡淡笑道:「这点不足,倒是怪不得她们。」 「太后娘娘宅心仁厚。」意妃连忙俯身赞嘆道,低着头笑着说道:「以前是她们没机会,如今可有机会见着尊贵的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何不为他们演绎一下,何为尊贵呢?」意妃像是带着几分乐趣说道:「只要太后娘娘您披着戏服往台上一坐,想必她们定能理解出,如何演绎出尊贵。」 「虽说学不出太后娘娘您十分的尊贵,但是入木三分也是像的啊。」 意妃低着头很是赞嘆的说道,靳闫容听着顿时皱眉:「胡闹,太后是什么身份,如何能披上戏服上台!」 意妃心头一颤,连忙跪在地上道:「皇上恕罪,臣妾……臣妾就是见今日太后娘娘高兴,又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才会提议……」 「皇上恕罪,臣妾失言了。」意妃跪在地上很是可怜。 「诶,皇帝。」太后转头对着靳闫容摆手道:「意妃如此提议哀家倒是挺喜欢的。」 「哀家年轻的时候也曾身披戏服为先帝献舞……」太后像是有些怀念说道:「如今过去太久了,倒是不知道再穿上戏服是什么滋味了。」 「哀家还未想出什么赏赐,她们这戏曲唱的好,哀家便穿上戏服走一趟,算是对你们的赏赐吧。」太后抿唇一笑如此说道。 「母后……」靳闫容还想说什么,但是在转眸的时候,看到太后难得的欣喜笑颜,口中劝阻的话还是咽下了。 「好,那儿臣也坐在此处欣赏母后的风姿。」靳闫容看着太后说道:「儿臣也许多年不曾看到母后的风采了。」 太后跟着笑了,起身由人搀扶着离去换上了戏服出来的时候,众人都惊呆了。 靳闫容和靳元泓几人更是有些不敢相信。 许是看着太后坐在太后这个位置上太久了,那种生疏距离感也存在太久了。 现在看到太后穿上了戏服站在你面前的时候,那种生疏的距离感好像就消失了,靳闫容忽而便是忆起了幼年之时,他的母亲也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 「哀家这般穿着可会怪异?」太后似乎还有些不自在,面上都染上了几分红晕。 「太后娘娘的威仪风姿,实在叫人……惊嘆。」苏荣霄憋着半响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很是赞嘆的说道:「臣都说不出话来了。」 「就属你嘴贫。」太后展颜一笑,转身一步步走上了戏台之上。 意妃站在下首,看着太后那步步走上去的身形,拢在袖子里的手忍不住捏紧了几分。 太后那每走上前的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心口上一样。 那种紧张的情绪蔓延全身,她忽然转头看向了边边上站着的楚延,看着楚延那安静的面容,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了几分不太真实的错觉。 「还缺个美娇娘呢。」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话,众人纷纷转头看去。
第822章 惊慌 「论美貌,本宫倒是觉得贵妃娘娘最合适,不若请贵妃随着太后娘娘上去走两圈?」意妃笑着转头看向了旁边的顾妗姒笑道。 「意妃这话说的是对,不过戏曲之中慈母身边站着的美娇娘可是正室夫人,可不单单是有美貌就够的。」明雅芸冷眼盯着意妃一笑,站起身来俯身道:「皇上,让臣妾陪着太后娘娘吧。」 「……」 皇后这话说的明里暗里的都是在讽刺贵妃,论身份就是个妾,当不得正室夫人。 意妃见皇后这么主动的要上前去脸都黑了,暗骂一声皇后这是自个儿去送死。 她有些着急,想让贵妃也站上去。 「还站着做什么?快上前来。」皇上都还不曾点头,那踏上高台的太后就已经开始招手了。 「去吧。」靳闫容敛下眼眸,面无表情的对着皇后抬了抬下巴示皇后上去。 「是。」皇后低着头有些欢喜的应了一声,扭身跟着走上去了戏台之上。 明雅芸站去了太后身边,转身望向下方,看到坐在下首的贵妃还有些得意。 皇上都让她上来了,显然是觉得她说的话有理的。 她才是皇上明媒正娶来的嫡妻。 而你顾妗姒,无论怎么受宠都不过是个妾的身份。 这场戏内有慈母还有一位贤妻。 皇后弯唇一笑,与太后在戏台上演示起戏来了,皇后才刚刚转身往边上走了两步路,戏台头顶上忽而断下了绳索,那悬在绳索上的木头毫无预兆的勐然砸下。 「砰——」巨大的声响传来,那木头哐当砸在了太后的身上。 「太后娘娘!?」这一切来得都太过突然,众人之看到那崩断的木头一下把太后给撞到在地,哐当砸在了戏台上,随即响起了皇后惊恐的惊叫声。 「啊啊!」明雅芸跌坐在地,一张脸都是苍白的。 「母后!?」坐在下首的皇帝和端王几人勐地站起身,惊慌失措的冲上了戏台。 「太医,快传太医!」那躺在戏台上的太后直接被砸的头破血流,当场昏迷了过去。 场下其他人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整个人都震惊了,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场意外发生,而且还是发生在了太后的身上。 意妃的脸当场就白了,看着那被抬下去的太后,那手上头上都是血,看着就像是被砸死了的样子,她的心骤然一下就缩紧了,整个人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带着几分惊慌转头,寻找这楚延的身影。 但是在转过头的时候就发现,原本那站在自己身后的楚延不知何时不见了? 意妃心头有些慌乱,急忙跟着淑妃等人追着皇上和太后去了。 皇后虽说退了两步,可是也被那木屑给刮到了手臂,这会儿哭红了眼,让太医给包扎了手臂,低头看着自己这包扎严实的手臂忍不住担忧询问道:「本宫这手不会残废了吧?」 「甄太医,你可要保住本宫的手……」明雅芸这话正好让走出来的靳闫容听到了,靳闫容脸色登时就变了。
第823章 谋害 「母后还躺在床上生死不明,你却还在这里当心你的手!?」靳闫容胸腔之中有着无数按捺不住的火气,若不是看在她是皇后的份上,真想把这个女人踹死。 「皇上……」明雅芸脸色发白,低着头一动不敢动。 「皇上,皇后娘娘。」甄太医连忙开口说道:「皇后娘娘的手只是撞了一下,有些脱臼还有皮外伤,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明雅芸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不会残废了就好。 靳闫容根本不想多看明雅芸一眼,屋内王安民和尤奇两人联手查探了太后的伤势,紧急处理了许久才算是出来了。 靳闫容抬眼看到走出来的王安民,蹭的一下便是站起了身来询问道:「太后的身体如何?」 王安民摇了摇头,神色沉沉的俯身说道:「微臣已经全力救治,太后娘娘尚未脱离危险,这么重的伤势,不知是怎么造成的?」 靳闫容脸色更加难看,他想不明白搭建的好好的戏台,怎么会说断就断了呢? 靳闫容跟王安民说了一下情况,王安民听的震惊无比,瞪大眼眸道:「戏台上的木头砸到的?」 「皇上,太后娘娘五脏六腑都受到了创伤,这不是轻易就能医治好的……」王安民脸上神色有些负责有些忐忑,带着几分小心说道:「再加上太后娘娘年事已高,这癒合能力也有些薄弱……」 「朕不想听这些。」靳闫容眸色沉沉的盯着王安民说道:「务必要将太后医治好,否则……朕要了你的脑袋!」 「去把宗至干叫来!」靳闫容勐地转身怒道:「那些搭建戏台的人,全部给朕处死!一群废物东西!」 宗至干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立即去了庆保园,直接将庆保园里里外外全部封锁了。 亲自进内查探情况,在当夜就进了御书房。 宗至干站在殿前,捧着手中的绳索道:「皇上请看,这就是绑着那木头的绳索,就是因为这根绳索断裂,戏台顶棚上的木头才会松散落下砸中太后娘娘。」 「臣细看断裂处发现,这绳索并非意外断裂。」宗至干低着头如此说道。 「什么?」靳闫容浑身一震,登时便是坐直了身躯,对着宗至干伸手道:「拿上来。」 「皇上您看这头,绳索断裂出有一半整齐无比的切口,说明有人用利刃将这个绳索切断了一大半。」 「而另外这一小半则是因为戏台顶棚的木头过重无法承受住崩断的。」 「皇上,太后娘娘会受伤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有人要谋害太后娘娘的性命。」 靳闫容手摸着那绳索的切口,忽而感到一丝恐惧,这种感觉叫人头皮发麻。 靳闫容勐地丢下了手中的绳索,狠狠抬手握拳砸在了桌面之上:「给朕查!这后宫之中到底是谁有这样狠辣的手段,竟敢当着朕的面谋害太后!」 「简直岂有此理!」靳闫容怒容带着几分暴虐之气。 「皇上,臣……」宗至干忽而俯身跪下说道。
第824章 武艺如何? 「臣恐怕不好插手。」宗至干低着头恭敬俯身道:「戏台搭建准备皆是皇后娘娘和意妃娘娘准备,臣身份恐怕不好插手……」 「朕准你查!」靳闫容却是没有半点犹豫,沉下脸直接说道:「明日让大理寺卿叶秦入宫协助,无论如何定要查出谋害太后的真兇!」 「臣,遵旨!」宗至干心头一凛,连忙低头应下了。 谁能想到看了一场戏就闹出了这么大事? 太后娘娘至今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顾妗姒坐在庆鸾宫内的软椅上,哄着荣安睡下了,似乎都能听到院子外不安的跑步声。 李金喜和小栗子几个人都趴在门口半天了,庆保园离着庆鸾宫太近了,这走过来走过去的脚步声他们自然是听的最清楚的。 禁军已经把庆保园完全包围了,今儿可是叶秦叶大人亲自入宫查验此事。 叶秦到了庆鸾宫门口的时候还有些疑惑的停了片刻,看着这庆鸾宫的大门顿了顿,侧头看向身边宗至干询问道:「这样偏远的宫殿还有人居住?」 「不知居住在此地的,是哪位娘娘?」叶秦背着手询问道。 「叶大人问出这个问题,也是跟查案有关?」宗至干眉头略微皱起,盯着叶秦询问道。 「自然。」叶秦淡淡点头,回答的特别坦然道:「本官入宫的第一步起,所见所想所问都会在本官破案之时有重大作用。」 「……」 「当然,本官也是有些好奇。」叶秦特别认真的接了一句。 宗至干眸色沉了沉,看了一眼庆鸾宫的大门道:「此处是庆鸾宫,乃是贵妃娘娘的居所。」 叶秦像是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眸,盯着庆鸾宫的大门半响才道:「看来本官还有机会进去逛逛了?」 他展颜一笑转身就走了,旁侧的宗至干看着叶秦这行为有些搞不懂了,想叱责两句,可是皇上又说了,此事交给叶秦查,让他从旁协助。 现在叶秦这种种行径看着实在不像是来正经查案的。 庆保园内有禁军把守,从太后出事之后,这园子里就再也没人来过了。 叶秦看了一眼这么大好的园子,还赞嘆了两句这才开始查探了。 虽说叶秦行事作风让人觉得奇怪,但是这查案子查的却是慧眼如炬,他只简单询问了两个问题之后,就开始在场中走了起来,亲自走上了戏台,观看地形之类的。 「宗大人,不知宗大人武艺如何?」叶秦仰着头看了半天,默默转头看向宗至干询问道。 「……」宗至干盯着叶秦不语,你在问些什么废话,能不能直接说要干嘛? 「本官想让宗大人上去看看。」叶秦指了指戏台顶端的戏棚道:「本官体弱,不好亲自爬。」 宗至干看了叶秦一眼,像是带着几分嫌弃。 略微抬脚上前走了一步,直接蹬着旁边的柱子,一个旋身就飞上去了。 稳稳的抓住了顶棚的木头,扭头打量着此处站着的位置,发现这个位置的确不错,再看看那还站在下面的叶秦询问道:「叶大人要在下寻什么东西?」
第825章 有些可惜 「宗大人往前面挪一挪。」叶秦比划了一下方向,让宗至干挪去了前面一些。 宗至干这才走过去,就发现了前面的柱子上有半个脚印,这半个脚印很浅。 宗至干抬手比划了一下脚印的大小,发现这脚印应该是男子的脚印。 再抬头就能看到那割断的绳索另一头就是在这里,他果然没猜错,那人就是站在此处割断了绳索,让绳索断裂木头跳下去砸到太后的。 「可有发现?」叶秦站在下首问道。 「嗯。」宗至干手一松,直接从上面跳了下来,稳稳的落在了叶秦的面前道:「兇手是男子,高约六尺(1.83米),身材大约偏瘦一些。」 叶秦听到宗至干这话顿时有些惊讶的看向宗至干,似乎没想到宗至干看了一眼就能得出这么多结论。 宗至干看到了叶秦眼中的意外,神色淡淡垂眸说道:「上面横樑上的脚印大小丈量出此人是男子,脚掌长宽猜测此人身高,脚印深浅说明此人体型。」 「而且上面的横樑上,体型壮硕的男子恐怕无法藏匿进去,必须是轻巧偏瘦一些的才可以藏匿。」 「宗大人厉害。」叶秦眯着眼笑,对着宗至干略微俯身说道:「那本官再告诉宗大人一句,此人是个太监。」 「叶大人又是如何得知?」宗至干挑眉询问道。 「这便是证据。」叶秦从怀中默默掏出了一块撕扯的布,这衣料颜色赫然便是太监服饰上扯下来的。 「叶大人这是从何处得来的?」宗至干看着这布略微一震。 「戏台后边捡的,许是兇手入夜进园作案之后逃窜匆忙,扯下了一块衣角。」叶秦抬了抬手说道:「再结合宗大人所设想的去调查宫中太监,想必宗大人能很快排查出是谁做的。」 「多谢叶大人。」宗至干顿时俯身,对着叶秦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去了。 叶秦看着宗至干离去的背影,再看看这戏台,转了一圈总觉得像是有哪里不太对的。 总觉得这查验的太过顺利了。 他绕着戏台看了一圈,细细推算,在脑海之中演练出一个人是怎么偷偷爬上戏台,怎么割断了绳索,又是怎么在巡逻人的呵斥之下,慌乱离开了场地的。 特别清晰的一条路线,叶秦负手迈步站在了庆保园的一处墙角,还能看到呢墙上留下的一抹痕迹,那是此人爬过去蹭出来的痕迹。 「叶大人可是有什么别的发现?」耿天明几人跟在叶秦的身后,看着叶秦这幅沉思的姿态,忍不住有些忐忑询问道。 「没有。」叶秦一笑摆手说道:「只是不能去贵妃娘娘宫里参观参观有些可惜。」 「……」耿天明听着脸都绿了,皇上到底是怎么看上这么个人的? 还让他做了大理寺卿!? 怎么没给他打死? 叶秦呵呵一笑转身出了庆保园,这才走了两步路就看到了那站在宫道边俏生生站着的小宫女,朝着他走来对着他俯身道:「叶大人,贵妃娘娘请您入殿说话。」
第826章 喝茶 「各位大人辛苦,也歇歇脚吧。」彩云弯唇对着叶秦和耿天明几人浅笑道。 耿天明正想拒绝,谁知这叶秦却是特别欣喜,直接就应下了:「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耿天明:「……」 你不是来查案的吗!? 怎么还去贵妃娘娘宫里喝茶了? 叶秦侧头对着耿天明小声说道:「你可得为本官作证,不是本官要去的,是贵妃娘娘有命,本官不得不听啊……」 耿天明无语的看了叶秦一眼,我信你个鬼! 叶秦对这位盛名远扬的贵妃娘娘那可真是太好奇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见上一见自然是欢喜的,踏入庆鸾宫内就被宫殿奢靡的景象所震惊,难怪说是皇上的宠妃。 他略微低头走入了正殿之中,一抬眼就看到了那端坐在高位之上的女子,穿着一身绛紫色软银如意云纹缎裙,脚踩珍珠绣鞋,手中捏着帕子坐在高位。 那美艷无双的容貌清晰映入眼中,红唇勾着浅淡的笑,只一眼便是让叶秦心头凛了一下,生出了几分惊嘆和敬畏。 「微臣叩见贵妃娘娘。」叶秦连忙低头俯身,总觉得贵妃给自己的印象,跟传闻之中的不太一样。 「叶大人请起。」顾妗姒抬手唤了坐,捏着锦帕也在打量着叶秦,此人算不得多么英俊,但是那双眼之中却像是藏着无尽的智慧,人家靠脑子吃饭的,这脸也就没那么高要求了。 「叶大人,本宫得知叶大人在庆保园查案,想着离庆鸾宫也近一些,就让婢女请叶大人进来喝口茶。」 「本宫可有耽误大人查案?」顾妗姒略微挑眉,很是客气的询问道。 「贵妃娘娘言重了,并未有耽误之说。」叶秦客气俯身,谢过了彩云的茶。 「听叶大人这语气,想必已经查出了些许眉目。」顾妗姒又是一笑,抬眼定定的看着叶秦说道:「叶大人果然是厉害,难怪皇上对叶大人如此器重。」 「此次太后负伤皇上震怒,叶大人可要用心查。」顾妗姒像是有些困扰的皱眉,很是担忧说道:「本宫只要一想到宫中竟是藏着这般心狠手辣之徒,便觉得寝食难安。」 「却也不能为皇上做些什么,幸好有叶大人为皇上分忧。」 顾妗姒的话让叶秦心头跳了跳,连忙低头俯身说道:「贵妃娘娘放心,微臣和宗大人定会找出真兇,给皇上,给各位娘娘一个交代。」 「有叶大人这句话本宫也就放心了。」顾妗姒展颜一笑,那美艷的笑容愣是让叶秦都恍惚了几分。 「叶大人尝尝本宫这新茶。」顾妗姒似乎真的就是请人进来喝茶的。 「是。」叶秦也没多说什么,询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就走了。 等到出了庆鸾宫大门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恍惚,偏头看着这庆鸾宫半响未动。 耿天明靠了过来,扯了扯嘴角道:「叶大人这是看什么呢?等贵妃娘娘送呢?」 叶秦回过头来道:「本官可算是知道,为何贵妃娘娘能在宫中如此受宠了。」
第827章 查贵妃 叶秦眯着眼笑,转身就走了。 耿天明还有些迷茫呢,不知叶秦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感嘆贵妃娘娘貌美吗? 宗至干办事从来没有拖泥带水之说,原本因为事关皇后娘娘和后宫妃嫔不好调查,但是皇上都下旨了,说要让他严查此事,并且要求皇后和诸位妃嫔配合调查。 宗至干也就没那么束手束脚的,直接去司礼监调了所有太监的身份前来查验。 为了避免出错,还特意跟皇后娘娘对接,询问了庆保园这几夜来轮值守都有谁看守,一通调查下来也就半天的功夫。 却是锁定了庆鸾宫。 「你的意思是,那个太监是从庆保园翻过墙之后,进了庆鸾宫?」宗至干在询问过了看守,又一次去了庆保园,看到了翻墙的痕迹,这个方向的确是朝着庆鸾宫里面去的。 「看来要劳烦贵妃娘娘配合调查了。」宗至干就算是听到了,此事是与贵妃有关的也丝毫没有留情。 特别客气的进了庆鸾宫内,大量禁军把守在了庆鸾宫的门前。 看着这架势就像是贵妃即将入狱了一样。 围观看戏的人可真是太兴奋了,一个个都迫不及待的把这个消息送去了自家娘娘宫里。 意妃从庆保园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楚延也不知是去了什么地方,她想让人去找,可是现在这情形又不能叫人大肆寻找,只能一个人坐在宫内焦虑不安。 现在听到禁军包围了庆鸾宫,意妃险些激动的跳起来了。 「当真!?此事的矛头真的直指贵妃?」柳沁意眼眸之中带着几分狂喜之色,很是紧张的捏住了锦帕询问道:「都发现什么了?抓到人了吗?」 「还没有,但是禁军已经包围了庆鸾宫,宗大人都亲自进去了,肯定马上就能搜到证据。」下首小太监很是激动的说道。 「哈哈……好,太好了。」柳沁意站起身在屋内转了好几圈,面上满是欢喜雀跃之色,眯眼说道:「你继续去盯着,别靠太近了,若是叫发现了就不好。」 「奴才明白!」那小太监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就出去了。 可谁知这才走到了邀月宫的门口,一出门就看到了肃然伫立的禁军们。 面色严肃的站在邀月宫门前,宗至干低头看着那矮身跑出来的小太监微微眯眼:「此处是意妃娘娘住所?」 那小太监吓的魂都差点飞了,有些哆嗦的低头道:「是……是意妃娘娘的居所……」 宗至干满意一笑:「那就好。」 「来啊,进去全部拿下!」 「诶?大人饶命啊!」 「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小太监吓得扑通就跪下了,整个人都是懵的,完全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更加不知道禁军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了自家宫门前。 不是在查贵妃娘娘吗? 宗至干大步踏入了殿内,根本不顾任何人的言语,直接把宫内上下宫女全部扣押,一队人将邀月宫整个围了起来,柳沁意看着踏入殿内的宗至干还有些发懵。
第828章 还是贵妃? 「宗大人此举何意!?」 「虽然您是禁军统领,可此处可是本宫的寝宫,岂是尔等说闯就闯的!?简直放肆!」 柳沁意大怒呵斥,盯着宗至干的眼神满是怒意。 宗至干站着未动,身后侍卫匆匆跑了进来俯身道:「大人,搜到了!」 那侍卫捧着一声太监穿着的衣着跑进了殿内,俯身道:「是在邀月宫后的小树林下挖出来的,衣摆上缺失的一块与庆保园搜寻到的兇手遗留下的证物吻合。」 「大人,抓到了一个企图翻墙逃走的可疑人物!」柳沁意还未从那突然冒出来的太监衣服上回过神来,就看到外头被捆绑压着上来的小太监。 「意妃娘娘救命啊——!」那小太监扑通跪在了地上,连滚带爬的爬去了意妃的脚边道:「娘娘,您一定要救奴才啊!」 「你……你……」意妃看着这个小太监有些发懵,呆愣了半响都没说出话来。 「看来意妃娘娘有话说。」宗至干低头看了一眼那挖出来的太监服饰,再看看跪在脚边的小太监,抬眼带着几分冷然看向意妃道:「请意妃娘娘随臣走一趟吧。」 「放肆!岂有此理!这是栽赃陷害!」柳沁意慌了神了,略微退后了半步说道:「本宫要见皇上,本宫是皇上的嫔妃,你们岂敢乱来!」 「……」 柳沁意无论如何也不跟宗至干走,死守在邀月宫内不肯移动半步。 宗至干就算是有圣旨也不敢对皇上的后妃不敬,僵持不下最后还是派人去找了皇上来处理此事。 而在皇上到来的期间,宗至干直接封锁了邀月宫,不让任何人进出。 邀月宫内,柳沁意全身发抖的坐在椅子上,满脑子都是困惑不解,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隐隐像是有了什么猜测,可又有些东西想不明白。 秋玲更是让吓哭了,哽咽站在一侧半天没出声,好久才道:「娘娘,娘娘……」 「快给柳大将军传信,求柳大将军进宫啊……」这种时候能帮得上意妃的只有柳文建了。 「对,对。」柳沁意这才像是醒过神了一般,慌忙起身去书房写信,几乎是颤抖的写下了书信,交给了秋玲说道:「禁军已经把邀月宫都包围了。」 「你去找个身形瘦小的宫女,在邀月宫后面有个狗洞,务必要帮本宫把书信带出宫去……」 「秋玲,本宫是被人算计陷害了。」 「只有大哥才能帮本宫……」 秋玲看着意妃,眼中泪水啪嗒啪嗒掉了下来,无比郑重的点了点头,抱着怀中的书信小心翼翼的出了寝殿找人去了。 秋玲才离开了寝宫,宗至干就带着人来了。 「意妃娘娘,皇上在勤政殿召见您。」宗至干客气对着柳沁意俯身道:「还请意妃娘娘随臣走一趟吧。」 「……」柳沁意抬手整理了一下髮簪,冷笑一声站起身来道:「宗大人可真是忠心不二,只是不知宗大人忠的是皇上,还是贵妃?」 宗至干略微眯眼不语,柳沁意冷然转身出去了。
第829章 略知一二 勤政殿内,靳闫容沉着脸坐在主位之上,旁边坐着皇后和贵妃两人,这殿内的气氛可是严肃的很。 柳沁意在踏入了殿内的时候,心中忽然就生出了一种感觉,她这一脚踏入的就是她的死局。 柳沁意身躯有些颤抖,狠狠咬牙压下了心头的恐慌上前俯身道:「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靳闫容手中茶杯勐地摔在了柳沁意的脚边,怒声骂道:「你这毒妇!还不给朕跪下!」 「皇上息怒。」柳沁意被那茶盏摔碎的声响惊得浑身一抖,眼中带着泪水扑通就在殿前跪下了,仰着头看向靳闫容道:「臣妾是被冤枉的,皇上明察啊!」 「朕说你做了什么吗?你就开始喊冤了?」靳闫容神色带着几分狰狞,盯着意妃半响冷笑道:「你倒是迫不及待的想给自己脱罪。」 「难怪还企图陷害贵妃,你好大的胆子!」靳闫容说着这话的时候,那额头上的青筋都鼓起了。 「皇上,臣妾不懂皇上您在说什么……」柳沁意颤抖着嘴唇道:「臣妾与贵妃娘娘无冤无仇,又岂会陷害贵妃?」 「好。」靳闫容气笑了,指着柳沁意道:「死到临头了你还不知悔改是吧?」 靳闫容直接抓起了桌上的小坠子,勐地摔在了柳沁意的面前,那小巧的银坠子正正好落在了柳沁意的脚边。 她低头看着那甩在地上的小坠子有点发懵。 靳闫容冷声询问道:「朕问你,此物是不是你邀月宫的东西?」 柳沁意张了张口,有些颤抖的说道:「此物是臣妾的,可是臣妾早在几个月前就将此物赏给了身边的奴才,难道赏东西也有错吗?」 「你倒是大方承认了。」靳闫容扯了扯嘴角冷笑道:「此物是宗至干在贵妃的庆鸾宫围墙下捡到的,你来跟朕说说,你邀月宫的东西,怎么会去了庆鸾宫?」 「皇上……臣妾不知道,臣妾真的不知道啊!」柳沁意仰头,眼中满是惊慌和泪水。 「这东西臣妾早赏给了奴才,又怎么会知道……」柳沁意哽咽的泣不成声,仿佛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和委屈。 「那意妃你且说说,这坠子你是何时何地赏给了哪个奴才?」皇后略微抬了抬下巴,本着将此事查个清楚明白的态度询问道。 「就是在一个多月以前,臣妾将此物赏给了楚延。」柳沁意说着顿了顿,慌忙开口说道:「定是楚延陷害了臣妾,跟臣妾没关系啊,臣妾是被冤枉的——!」 「楚延?」靳闫容眉头一皱,对这个名字像是有些熟悉。 「朕急着此人不是贵妃宫里的吗?」靳闫容神色略微一顿看向了顾妗姒。 「皇上有所不知,那楚延犯了事被贵妃赶出了庆鸾宫,臣妾对此事倒是略知一二。」顾妗姒低着头不知作何解释的时候,旁边的皇后倒是开了口,只是这说话的样子像是有几分故意嘲弄贵妃的意思。 「早前意妃将楚延带在身边可很是招摇,楚延此人相貌出众,便是臣妾也是多关注了两眼。」
第830章 竟敢诬陷本宫 「整日瞧着意妃将楚延带在身边很是宠爱,还想着楚延这是得了新主了。」 靳闫容听着皇后这话面色沉了沉,半响之后抬手道:「来人,带楚延上来。」 海庆应了一声转身去吩咐,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楚延给带上来了,跪在了殿前楚延低着头恭敬行礼。 靳闫容指了指地上的坠子询问道:「楚延,朕问你,此物可是你的?」 楚延趴着往前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道:「此物是意妃娘娘赏给奴才的,但是……却也不是奴才的。」 「此话作何解释?」靳闫容皱眉询问。 「半月前奴才将此物给了小夏子,因着意妃娘娘说小夏子去邀月宫伺候的好,小夏子又是奴才亲自送过去的,便想着得给些好的赏赐。」 「这思来想去只有意妃娘娘给的这赏赐好,小夏子在邀月宫当差,能戴着意妃娘娘赏的东西也有面子。」 「因此奴才就把此物给了小夏子,所以说此物奴才认得却不是奴才的。」 「……」 靳闫容听着这些废话眉头皱的更深了,还未开口询问,旁边宗至干就拎着一个小太监丢在了皇上的面前道:「皇上,臣询问过了,此人就是楚公公口中的小夏子。」 小夏子惊恐跪在地上,宗至干再一转身拿过了搜出来的太监衣服说道:「这是臣在意妃娘娘宫中搜出来的证据。」 宗至干继续低头道:「小夏子此人是司礼监的太监,大半月前去了邀月宫当差,据邀月宫中几位宫女口述,此人相貌端正,颇得意妃娘娘喜爱,一直近身伺候,很是得意妃娘娘赏识。」 「臣派人调了此人的鞋子对比戏台顶棚横樑上的脚印,完全吻合,并且有人曾见到此人在庆保园开园当夜,不在邀月宫内。」 「如此得出结论,他就是作案行兇之人。」 小夏子惊恐抬头,砰砰砰的对着皇上磕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靳闫容怒而拍桌道:「简直罪该万死!谁给的你的胆子,竟敢谋害太后!?」 小夏子吓得面色惨白,像是有些惊慌无助的转向了意妃道:「娘娘救命,娘娘——!」 柳沁意一脸震惊的看着小夏子,像是见鬼了似的道:「你冲着本宫喊什么?本宫救什么……」 「娘娘!您怎能做出这般过河拆桥之事!」 「明明说好了此事万无一失,只要推给贵妃就行,现在见着事情败露,竟是不顾奴才死活了吗?」 「娘娘……您好狠的心啊!」 「奴才若不是得了您的命令,又岂敢,岂敢去谋害太后陷害贵妃……」 小夏子这话句句诛心,那一个个的字像是穿心的利箭,瞬间将她身上穿的全是窟窿,那一句句话如同大山巨石勐然压了上来,纵使她有百张口也无法为自己辩解一句。 柳沁意颤抖的指着小夏子,心头如同在滴血一般怒斥道:「你……你在说什么!?」 「本宫岂有说过这些话!你竟敢诬陷本宫!」柳沁意气的恨不得冲上去把这满口胡言的狗奴才给掐死。
第831章 好手段 「皇上!」小夏子像是失望至极豁出去了,转身朝着靳闫容所在的方向俯身趴下,重重磕头道:「奴才就是有千万个胆也不敢谋害太后。」 「这一切都是意妃娘娘主使,求皇上开恩啊!」 小夏子这话一出,柳沁意嗡的一下就觉得脑袋都炸开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夏子,再抬眸看向了靳闫容,对上了靳闫容那冰冷充满凛冽之色的眼眸,心头生出了几分绝望之意。 她跪坐在地,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夏子,目光逐渐上移看到了身侧的楚延,一股冰冷的寒意悄然从后背升腾而起。 脑海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清明了起来。 头顶贵妃的声音响起道:「难怪庆保园开园唱戏当天,意妃会极力邀太后娘娘穿戏服上戏台,原来……」 顾妗姒这话说的恰是时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是压死意妃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这心思恶毒的毒妇!」靳闫容眸中像是蔓延上了血丝,怒而拍桌道:「来人,把她给朕压入冷宫听候发落!」 「皇上,皇上——!」 「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被人陷害的!」柳沁意疯狂挣扎着,指着楚延道:「是他,都是他的计划,都是楚延陷害臣妾啊!皇上求您明察!」 「臣妾没害太后,都是他害臣妾,是贵妃……是贵妃让他来陷害臣妾!」 「皇上——!!!」 柳沁意那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无人理会,倒是让靳闫容听着更加厌恶,人证物证俱在,竟还敢污衊他人拒不认罪? 简直岂有此理! 靳闫容气的脑仁疼,皇后坐在旁侧听着意妃这话心头跳了跳,转首看向下首跪着的楚延说道:「皇上,楚延此人行事诡异,好好的怎么会往邀月宫内送人进去,皇上怕是也要查一查。」 明雅芸盯着下首跪着的楚延说道:「臣妾可没听说邀月宫有缺人手之事,其中不知是不是有蹊跷呢……」 靳闫容眸色一沉,盯着下首跪着的楚延,半响之后才道:「查,邀月宫上下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忘掉。」 「凡是跟此事有牵扯的,一律按罪处置了!」 「将邀月宫封锁,任何人不得出入。」 「至于他,直接处死。」靳闫容盯着小夏子,甩下了这么一句话直接转身就离去了。 「恭送皇上……」明雅芸和顾妗姒两人站起身来,俯身恭送皇上离去。 宗至干等人也随之下去了,殿内剩下了贵妃和皇后两人。 顾妗姒侧头看向了皇后,像是露出了几分若有似无的笑道:「皇后娘娘好手段。」 明雅芸神色动了动,对着顾妗姒会以一笑道:「贵妃也不赖。」 二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捉摸不透对方眼中藏匿着的是怎样的心思,顾妗姒转开头说了一句:「荣安还等着臣妾,臣妾就不多留了,改日臣妾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顾妗姒说着便是转身离去了,那优雅淡然离去的脚步,在路过楚延的时候都没有一丝停留。
第832章 送出了皇城 只是略微低下的头,与楚延抬起的头刚刚好对视在了一起。 这一眼,却是让顾妗姒眼眶骤然一酸。 他不要她保下他啊…… 不要的啊。 顾妗姒捏着锦帕的手寸寸收紧,迈着平稳的脚步走出了勤政殿。 第二天一早关于邀月宫内上下宫女处置的事情就下来了,找到秋玲的时候,秋玲根本不给任何人问话的机会,直接撞柱身亡了。 邀月宫其他人也不免于难,至于楚延却因为滥用职权被免职,更因为包庇意妃罪行被杖责五十罚入了辛者库为奴。 顾妗姒听闻了此事的时候,楚延已经被拖去辛者库了。 「两败俱伤……」顾妗姒有些怔然的看着手边的瓷碗,鼻尖像是带上了几分酸涩。 「娘娘。」春雨握着顾妗姒的手说道:「奴婢没敢多问,皇上因此事大为震怒,柳文建柳将军入宫为意妃娘娘求情,都被皇上杖责,但是还跪在御书房门前,寸步不离……」 「难怪处置了邀月宫上下宫女,却迟迟没处置意妃。」 「她倒是有个好哥哥。」 顾妗姒缓缓低头,眸中带着冷冽,略微垂眸盯着手边瓷杯道:「本宫又岂会让你再有翻身的机会,当真以为柳文建就能保得住你吗……」 她闭上了眼,压下了心中的震颤。 楚延布下的局,最后就让她来收尾吧。 步步为营,若不能让意妃永无翻身之地,楚延入辛者库之事谁来平息? 顾妗姒她理了理衣袖道:「本宫要去看看太后,备轿。」 她坐在轿辇之上,似乎还能感受到了秋风吹来的萧瑟,从凉亭内与楚延隔岸相望的那一次,她心中就已经有所猜测,之后让小栗子去堵楚延的路为的也是验证自己的猜测。 从头到尾楚延从未背叛过她丝毫。 他入了邀月宫,借了意妃之手,想要做的就是查出他妹妹的死。 而报仇的第一步,就是太后。 楚延精心布下的局,明知道最后会牵连了自己也如此义无反顾,一步步的圈套,让意妃一脚踏进去就再无回头的路。 他为的是自己,为的也是贵妃。 哪怕是明知自己结局的下场,也绝不肯牵连顾妗姒丝毫,他不让她踏入这骯脏的算计之中,只想护着她啊…… 顾妗姒捏着锦帕的手有些颤抖,带着尤奇进了太后的宫中,一连三天都去探望太后。 终于在第三日的时候太后醒了。 尤奇妙手施针让太后醒来,皇上闻讯而来大为欢喜。 太后虽然醒了,但是言语说话还不能完全恢復,需要继续长期的治疗,只是太后握着皇上的手半响不曾放开,靳闫容看着太后如此模样大感心痛,越发对意妃恨之入骨。 柳文建的连续几日来的跪求,在太后醒来的这一刻化为了烟云。 靳闫容虽是恨极了意妃,但是意妃到底是柳家人。 靳闫容下令将意妃送出了皇城之外,京郊青云庵出家为尼,为自己所作所为检讨,此生不得再踏入皇城一步,好好忏悔,永远不得出现在他的眼前。
第833章 活着! 谁能想到,意妃倒台来的这样迅勐,谋害太后那可是天大的罪名。 柳家该庆幸,府上已故的老太傅曾是皇上恩师,柳文建柳大将军立功在前,若不是因着这两层关系,意妃得的可不是送出宫为尼,那得到的便是三尺白绫了。 顾妗姒站在白玉石砌成的石阶之上,身边宫婢如云,贵妃出行的仪仗岂能小了? 她站在高高的看台上,看着下首那不起眼的马车从皇宫内城使出,看到柳文建拖着一瘸一拐的脚步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大哥……」柳沁意掀开车帘,看着柳文建苍白的脸色,那瘸着脚走路上前的姿势,显然是挨了板子的,才堪堪求来了兄妹相见的这一面。 「有人害我,我是被陷害的。」柳沁意伸手握住了柳文建的手。 「别怕,意妹别怕。」柳文建看着柳沁意道:「大哥会接你回来的。」 柳沁意哽咽摇头,她得了皇上的死令。 这齣了宫还想回来简直是痴人说梦,她这一生怕是都要在尼姑庵里渡过了,她回不来了…… 柳沁意哭着看向柳文建说道:「是楚延,是贵妃,是他们设计害我,大哥……你定要小心。」 前头负责护送的侍卫高声催促,柳文建听着柳沁意的话心头沉了沉,将准备好的包裹塞入了柳沁意的怀中道:「别做傻事,等着大哥去接你回来,意妹,别哭。」 「嗯……」柳沁意更为崩溃了,总觉得自家大哥这话只是在安慰罢了。 「柳将军见谅,末将等人也是奉命行事。」那为首的将领上前来拦下了柳文建,挥手便是让意妃的马车出了宫门。 柳沁意掀开了车帘,还想最后看自己大哥一眼,可是在擦去脸上泪痕的时候,忽而抬眸看到了那皇城高台上站着的贵妃,那身着华服如同胜利者一样,居高临下看着她的贵妃。 柳沁意心中生出了无尽的怨恨,她今日所得的这一切,都是顾妗姒亲手造成的。 是她害了她…… 是顾妗姒! 柳沁意仰着头看向顾妗姒所在的方向,那艷丽动人身穿华服的贵妃,她多么多么想把她拉入泥潭之中,撕去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她好恨,好恨! 顾妗姒目送着柳沁意离去,看着柳沁意露出了一个明艷动人的笑。 那笑中藏着几分冷傲,几分娇艷,还有更多的是不屑。 顾妗姒收回了目光,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却在转身之时扫到了站在宫道边的柳文建,柳文建显然也看到了她。 柳文建目光平静的注视着顾妗姒,完全没有因为柳沁意的话而对顾妗姒生出半点仇恨之意,反而是恭敬俯身对着顾妗姒行了个礼,才拖着伤痛之躯转身离去了。 顾妗姒看着柳文建的背影皱了皱眉,眸中像是有几分沉思之意。 「娘娘,奴才打听到了!」李金喜匆匆从前面跑了过来,喘着粗气道:「奴才打听到了,楚延去的是辛者库的东房,还没死呢!活着!」
第834章 叶大人 「奴才没敢去多问,只给了东房管事洪金明一袋子银钱,让他对楚延多关照关照。」李金喜小声说道:「但是不知道能不能行,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像是盯着东房呢。」 「这么好的机会,皇后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顾妗姒抬了抬下巴笑的有几分冷然。 如今这宫中,能跟皇后叫板的可就剩下贵妃一人了。 贤妃被贬,意妃被送出了宫。 执掌六宫的权利完完整整的回到了皇后的手中,她当是这场争斗之中最得意的赢家。 楚延原是贵妃宫里的人,意妃在勤政殿内最后说出的话还是让皇后生出了几分怀疑的心思,明雅芸不可能不让人盯着楚延的,不仅要盯着还要死死的盯着。 只要让明雅芸抓到一点,贵妃跟太后之事有半点牵扯关联,她都能用千万种办法弄死贵妃。 所以现在明雅芸想要找到的突破口就在楚延身上。 很显然楚延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会宁可被贬斥去辛者库受罚,也绝对不要贵妃出手相救,不愿让顾妗姒受到半分牵扯。 至于李金喜送去的这包银子,想必多半都是打水漂的…… 「回宫吧。」顾妗姒深吸一口气,捏着锦帕道:「楚延的事本宫会好好想办法,只要他好好活着,本宫终有一日会把他接回来。」 「娘娘,此事恐怕没那么容易。」顾妗姒才回到了庆鸾宫,就听到夏桃匆匆来报,说是意妃此案尚有谜团。 「叶秦叶大人找出了几处疑点,认为此事幕后之人牵扯的不这么简单。」夏桃有些紧张又着急的抬头看向顾妗姒说道:「此时叶大人和皇上在御书房议论此事呢。」 「叶秦?」顾妗姒心头一惊,叶秦查案的能力过人,能察觉出不对也是正常的。 若是叫他重新审理…… 很有可能会把所有的矛头指向楚延,而意妃…… 顾妗姒敛下眼眸,眸中似有几分寒意。 叶秦得知了太后遇害一案当天就出了决断,询问了事情的始末之后,回去推算演练之时顿时察觉出了异端,入宫与皇上据理力争之下,决定亲自重审此案。 小夏子此人也许真的是作案之人,但是那在背地里操纵安排的真的是意妃吗? 叶秦心中存有疑惑,他觉得似乎自己所有的认为和所知,全部像是在无形之中被人牵着鼻子走了,一步步是真相还是遮盖了真相的黑布呢? 宫道之上,叶秦手中拿着的是那引发此案的证物,意妃的挂坠,这东西最后是在贵妃宫中找到的…… 叶秦低着头深想此事,却在抬头之间看到了从宫道前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贵妃仪仗。 那端坐在轿辇上的女子,穿着绛紫色的牡丹花纹宫裙,头上戴着金钗步摇,缓缓靠近自己走来的轿辇,无形之中像是有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威压。 「微臣参见贵妃娘娘。」叶秦有些怔然的看着贵妃半响,才连忙俯身拜道。 「叶大人,这是刚从御书房出来?」顾妗姒挑着眉梢浅笑。
第835章 为官 那直起身子垂眸看着叶秦露出的笑,愣是让叶秦心头都跟着跳了跳。 叶秦拱手道:「是,微臣刚刚与皇上议事出来,没想到能遇上贵妃娘娘。」 顾妗姒扬唇一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叶秦道:「本宫是来找你的。」 叶秦眉心一跳连忙低头道:「不知贵妃娘娘找微臣所为何事?」 「想问问叶大人入京为官为的是什么?」顾妗姒似乎没什么想废话的意思,径直盯着叶秦询问道:「让本宫来猜猜,叶大人要说的,大约是为了黎明百姓,为的是天下苍生。」 「要让这天下人都清清白白,再无一宗冤案,本宫说的是与不是?」 「贵妃娘娘所言,是微臣所愿,也是皇上百姓所愿。」 「嗯……」顾妗姒敛下眼眸点了点头,盯着叶秦说道:「本宫对叶大人才能很是欣赏,大理寺卿之位能落在叶大人身上本宫也很是欣慰。」 「只是本宫想问问叶大人,您要做的是一丝不苟,刚正不阿的清官。」 「还是想做百姓的父母官。」 「或者说您想做的是自己的官,还是想做百姓的官。」 「天子之臣,百姓之官。」 「叶大人,您可要好好想想再回答本宫。」 顾妗姒端坐在轿辇之下,略微垂眸看向叶秦的眼眸之中像是藏匿着无数的情绪,而其中一抹神色让叶秦心头骤然发紧,那是警告,是危险。 顾妗姒抬手轻轻扬了扬手中的锦帕道:「本宫还要去见皇上,就不跟叶大人多说了。」 「本宫相信,叶大人会用行动告诉本宫答案的。」 「叶大人,保重。」 顾妗姒说完了这么一句话就坐着轿辇离去了。 那跟在叶秦身边的小太监听的一头雾水的,贵妃娘娘这一时兴起的怎么还跟叶大人讨论起了为官之道了呢? 再看看叶秦的脸色,却是从最开始的平静无波,最后逐渐疑惑,然后变成了凝重困顿的意思。 叶秦对着贵妃离去的方向福了福身,出了皇宫回到自己府上的时候,竟是觉得这大理寺卿府的大门他都有些无力迈进去,旁人听不懂贵妃话里的意思,他却是真切的听懂了。 因为贵妃娘娘这话本就是在对他说的警告,贵妃娘娘在对他示警,不要他再查太后遇害一事,不要她再查意妃。 贵妃越是如此,越是说明其中藏有猫腻…… 可…… 叶秦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自我怀疑,内心之中似乎有两个声音在对着他说,要坚定自己的目标,义无反顾的查下去,一定要将事情的真相查验出来。 而另一个声音却在劝他,宁折不弯有时是风骨,而有时却是愚昧。 贵妃的那一句,你想做的是百姓的官,还是自己的官。 他为的是百姓,忠的是天子,还是所做作为都是为了自己呢? 皇上明显有平息此事的意思,是他一力提及重新审理,他这么做为的是谁呢…… 叶秦陷入了迷茫,又或者说是陷入了自己的偏执之中,以至于对自己所作所为产生了怀疑。
第836章 这么个道理 什么是天子之臣? 什么是百姓之官? 叶秦坐在窗前半响未动,便是小厮进内送来晚膳吃食他都没动一下。 贵妃所言戳了他的心,明知是警告明知是警醒,但是叶秦却始终不愿意让自己就这样屈服,但是又在问自己,真相真的那么重要吗? 这个真相是他想知道的,还是皇上想知道的? 他为的是自己,还是为的自己这个身份…… 顾妗姒对叶秦的偏执念想并不知晓,她去了御书房,给靳闫容送去了羹汤吃食,这段时间以来,皇上因为太后之事吃不下也睡不好,顾妗姒瞧着靳闫容都像是消瘦了几分。 「皇上,此事既然已经结了,皇上也别太挂念,臣妾看着您这般模样会心疼的。」顾妗姒坐在靳闫容的身边,很是可怜的仰头拉住了靳闫容的手。 「嗯……」靳闫容略微皱眉应了一声:「朕挂念的是母后的身体。」 「母后年纪大了,经受了这么一遭,身体怕是要大为受损。」靳闫容有些头疼的伸手按了按眉心。 「皇上别着急。」顾妗姒起身站去了靳闫容的身后,抬手覆上了靳闫容的大手,让自己的手替代了靳闫容按着的位置,轻柔的帮着靳闫容按摩着头上道:「太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断然不会有事的。」 「您看,太后娘娘这不是已经醒了吗?」顾妗姒垂眸小声说道:「说不定过两日太后娘娘就好了。」 「你倒是会说好听的哄朕开心。」靳闫容任由顾妗姒按了一小会儿,就伸手把她拉入了怀中,握着她的小手垂眸道:「按酸了吗?」 「没有~」顾妗姒笑眯眯的看着靳闫容道:「荣安闹着要找皇上,皇上今夜来臣妾宫里吗?」 「好。」靳闫容心头一暖,这可是贵妃第一次开口,要他去宫里的。 虽说拿的是荣安当藉口。 但是靳闫容特别自觉的把前面那句话给省略了。 只听着后面那句,姒姒定是想他了。 顾妗姒顶着靳闫容吃完了送来的羹汤,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了,对意妃之事,对叶秦复查此事半句都没询问,更加没有为楚延求情的意思。 靳闫容看着顾妗姒离去的背影,半响唤来了海庆道:「去告诉叶秦,意妃之事不必复查了,朕已经找到元兇了。」 海庆闻言心头一跳,低下头恭恭敬敬的俯身应道:「奴才遵旨。」 谁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找到元兇的,但是旨意已下,明显是不打算再纠结在此案之上。 而两日之后宫中就处死了一个老太监,这太监是个什么身份旁人也不知道,反正此事就算是这么诡异的了结了。 「奴婢听说,叶秦叶大人还是个钻牛角尖的,非要皇上说出个一二三来,才认为此事是了结了。」春雨在过后说起此事的时候,对叶秦此人如此行径觉得莫名好笑。 「叶秦若真是聪明人,就该知道他断的是天家的案子,有些事情你断不了清清白白。」 「他若想在朝中为官,迟早要学会这么个道理。」
第837章 开枝散叶 「本宫如今不过是给他上了一课罢了。」 「希望叶秦能明白本宫的一片苦心啊。」 顾妗姒垂眸看着面前的花盆笑的明艷动人,拿着剪刀垂眸修剪花枝,院子外荣安追着小栗子玩游戏,笑得那样可爱动人,银铃般的小声叫人听着都觉得心中喜悦。 司礼监的位置空了出来,皇后为保证公正公平,特地弄了一次评选。 最后坐上司礼监总管之位的,是奚十六。 表面上看着的是,此人既不是皇后的人,也不是贵妃的人。 而真相是什么呢? 奚十六可是楚延亲自培养出来的接班人,早前跟着楚延来庆鸾宫,与李金喜几个在院子里打雪仗的不就是这个十六吗? 你瞧。 楚延从一开始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一步步如此有序的朝着自己所预想的方向发展而去。 半个月之后。 太后娘娘终于可以正常说话,虽说行动迟缓还不能大幅度动身,但是其他方面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至于意妃的下场太后只暗恨意妃恶毒,她竟是丝毫没想到意妃竟然如此大胆。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顾妗姒带着小荣安来给太后请安。 「祖母~!」荣安笨拙的迈着小短腿,扑去了太后的床边。 「小荣安怎么来了,来让哀家看看。」太后瞧着这粉雕玉琢的孩子,难得的露出了笑脸,握着荣安的小肉手,很是贴心的询问荣安近日来的近况。 「祖母怎么不起来抱荣安啊?」荣安仰着头有些天真的询问道。 「荣安,别胡闹。」顾妗姒皱眉小声呵斥着:「祖母在养病呢,荣安要乖一些。」 「太后娘娘恕罪……」顾妗姒低下头恭声道。 「不碍事。」太后看着荣安道:「荣安这是挂念着哀家呢。」 太后并未发怒,而是在认真的跟荣安说了一会儿话,这小孩子的思维总是跳跃的很。 哪怕顾妗姒嘱咐过了今天要好好陪着祖母,荣安还是说起了其他的,一会儿说自己抓到的小虫虫,一会儿说自己养的小花花,像是很没有头绪的对话。 太后都能听的津津有味的,过了半响才让晚棠带着人出去外面玩去了。 「哀家听说,意妃之事还险些牵连到了你身上?」太后这话显然是对贵妃说的了。 「你倒是稳性子,也没见你在哀家面前抱怨一句的。」太后看了一眼贵妃道:「荣安让你教着很好,哀家如今盼着的就是后宫妃嫔能为皇家开枝散叶。」 「……」 顾妗姒低下头,这话她听懂了,这是想盼着有个皇子呗? 皇上登基都多久了,也才得了一位公主,那太后能不着急吗? 顾妗姒低着头没说话,太后继续说了一些什么话语,无非都是在明里暗里的叫她多催着皇上去后宫,要叫后宫姐妹雨露均沾,早些为皇家开枝散叶。 这些个话可真是…… 顾妗姒满口应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让荣安陪着一会儿就告退了,不打扰太后休息,谁曾想刚刚出慈宁宫的大门,就遇上了来请安的庄太妃。
第838章 亲口许诺的 「庄太妃。」顾妗姒客气俯身行礼。 「贵妃娘娘也来看望太后?」庄太妃看着顾妗姒,端着几分浅笑说道:「贵妃娘娘可真有心了。」 「本宫哪里比得上庄太妃。」顾妗姒垂眸笑道:「本宫可是听闻庄太妃日日都到太后娘娘跟前伺候,对待太后娘娘亲如姐妹,庄太妃此举可真是叫本宫感动不已。」 「想必太后娘娘也定是觉得庄太妃体贴。」 「能伺候在太后娘娘身边,是哀家的福气。」庄太妃一笑,望着顾妗姒道:「倒是贵妃娘娘盛宠在身,得皇上如此喜爱,想必日后顾家也是平步青云。」 「庄太妃过奖,您也是过来人,当是知道这宫中宠爱千变万化。」 「谁能如此自傲的谈及明日呢?」 顾妗姒转了转头说道:「荣安有些饿了,本宫就不多说了,告辞。」 庄太妃跟着福了福身道:「贵妃娘娘请便。」 庄太妃抬眼看着贵妃坐上轿辇远去,那原本脸上挂着的笑淡了几分,转身进去了慈宁宫内。 自从太后受伤之后,庄太妃可以说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伺候着太后的样子,仿佛拿太后娘娘当了自己的亲姐妹一般,如此姿态太后看在眼里,慈宁宫上下都看在眼里。 就算是太后以前对庄太妃心存芥蒂,但是看着庄太妃能做到这一步,那心中的芥蒂也是可以放一放的了。 「太后娘娘您瞧着臣妾今儿为您寻来的花。」庄太妃捧着花进内的时候,太后都已经是准备歇下了,抬眼看着那艷丽的花骨朵露出了几分笑:「怎么还弄来了这么大一捧花?」 「妹妹想着太后娘娘您在屋里总看着这些陈设烦闷,这就寻了些花来给姐姐解乏。」 「以后臣妾每日都来给姐姐换个新鲜的花儿。」 「你也不嫌烦……」太后抬手动了动身躯,晚棠上前扶着太后躺在了床榻上,摆正了一下枕着的枕头。 「能让姐姐开心怎会嫌烦?」庄太妃恭敬的蹲坐在了床边,说起了御花园的花草之类的,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说了自己去摘花的事儿,这话头一转说道:「臣妾还在宫道上遇见了康宁公主。」 「瞧着康宁公主抱着许多书,看着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听闻这些日子康宁公主似乎都在文渊阁待着……」 「还问起了臣妾说驸马的事,姐姐您看康宁公主是不是因为此事而不悦呢?」 「毕竟当初提及此事的是太后您,如今眼看着要入冬了也没半点动静,康宁公主莫不是以为姐姐对此事,对公主不上心,心中难过失望才会如此的吧?」 「你倒是提醒了哀家……」 太后原本闭着眼睛在听的,忽然听到了此事顿时睁开了眼眸。 因着庆保园一事,闹的宫中风雨不宁的,太后也因此受伤,康宁议亲选驸马一事倒是被丢去了一边。 若不是今日庄太妃提起,太后也还想不起来的。 现在想起了倒是有些对不住这小丫头,当初可是她亲口许诺的。
第839章 选驸马 「哀家如今无力操办,此事也得给康宁一个交代。」太后说着话语顿了顿,抬眼看向庄太妃说道:「此事就交给妹妹吧,代本宫操办康宁的婚事。」 「你也算是康宁半个长辈,哀家看着也合适。」 「臣妾何德何能,怎能为康宁公主挑选驸马啊?」 庄太妃闻言霎时惶恐,连忙俯身拜道:「臣妾唯恐挑选不当,恐怕不太好……」 太后睏倦的摆手说道:「你身为太妃,选个驸马的权利自是有的,哀家须得好好静养,这些事情不必来打扰,下去吧。」 太后挥手让庄太妃下去了,似乎对此事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庄太妃半天没说出话来,带着几分忐忑小心退出了寝殿,望着屋内带着嘆息和无奈,像是特别被迫的接下了此事,还非常装模作样的对着殿内俯身。 说着必定不会辜负太后娘娘期望这些话语。 才起身离开了慈宁宫。 晚棠目送着庄太妃离去,心中不免生出了几分奇怪的想法,总觉得庄太妃等的似乎就是这么一个机会。 「庄太妃给康宁选驸马!?」顾妗姒听到这话的时候,吃进口里的葡萄差点吐出来了。 「真选的那种?」之前听说太后要给康宁选驸马,也就是说物色物色,还未有实际行动呢。 现在倒是好了,听闻这京城之中有名望的未婚公子的庚帖都送进宫了。 看庄太妃这架势,显然是要从这些未婚男子之中选出个合适之人来给康宁公主当驸马的。 顾妗姒可真是惊呆了,谁能想到没了太后压在上头,庄太妃就如此迫不及待的蹦跶了。 春雨端着水上前对着顾妗姒道:「奴婢还能跟您说笑不成,莫说是京城之中未婚男子,咱们四公子的庚帖也都送去庄太妃手上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选得上呢。」 「胡闹,父亲怎么也跟着如此胡闹?」顾妗姒一听脸都黑了,顾以牧这小子自己还是个奶娃娃,他成哪门子家? 「娘娘,四公子今年都十八了,过个年便是十九了,早已到了娶妻纳妾的年纪。」 「……」 顾妗姒张了张口,突然有些哑口无言。 男子到了十八九岁议亲倒也没什么,不过许多男子更愿意在二十之后才考虑此事。 按顾妗姒对顾以牧的理解,他凑这个热闹肯定是顾德文安排的。 有了个当贵妃的女儿,又有了个当王妃的二女儿,现在还想自个儿子当驸马爷? 你可真够厉害的,啥好事都想占一份? 顾妗姒有些头疼,暗暗咬牙说道:「你去,把顾以牧给本宫叫进宫来!」 「娘娘,宁拆一桩庙不毁一桩婚啊。」春雨像是知道自家娘娘要做什么,登时有些紧张的开口说道:「万一四公子也对康宁公主有意呢?」 「你倒是会说呢?」顾妗姒斜眼瞪着春雨挥手:「快去,别在这捣乱。」 「是……」春雨默默低头应下了。 京城上下都知道了康宁公主要选驸马的事,这还不叫人抢破脑袋去搏一搏啊?
第840章 如意郎君 顾以牧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就进了皇宫了。 只知道父亲跟他说了康宁公主一事,他急着出门也没仔细听,本来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这选驸马什么的,送去庚帖的千千万,哪里能轮的上他啊。 结果这才一会儿功夫就被贵妃给喊进宫来了。 「参见贵妃娘娘。」顾以牧进到殿内略微低头俯身。 「好了,这里没别人,就别跟本宫客气了。」顾妗姒懒洋洋的抬手道:「坐吧。」 「姐,你怎么突然让我进宫来了,可是遇到什么事了?」顾以牧在旁侧坐下,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两口暖了暖身子才询问道。 「父亲把你的庚帖送进宫了,这事你知道吗?」顾妗姒抬眸盯着顾以牧道。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顾以牧点了点头。 想想又继续说道:「不仅是我的庚帖送进来了,高暮词和苏非翎他们的庚帖也都送进来了,这不是应了太后的意思,我们这庚帖送进来,也就是撑场面的,肯定选不上。」 顾妗姒听着这话都有些乐了,撑着下巴眯眼笑道:「那若是选上了呢?」 她淡淡盯着顾以牧道:「选上了可就是当朝驸马,要迎娶康宁公主,你愿意?」 顾以牧:「……」 不能吧? 他怎么可能会被选上! 顾以牧动了动嘴唇,忽然有些心虚了,正想着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彩云迈步走了进来俯身道:「贵妃娘娘,四公子,康宁公主来了。」 顾以牧心头一跳登时睁大了眼眸,这人怎么说来就来了? 顾妗姒扫了顾以牧一眼,转头道:「把康宁公主请进来吧。」 靳巧颜踏步走入殿内的时候,顾以牧也客气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对着靳巧颜行礼道:「见过康宁公主。」 「难怪我说今儿庆鸾宫怎么像是热闹的多,原来是顾四公子来了。」靳巧颜客气点了点头,又转身对着顾妗姒俯身道:「我来的突然,没打扰到贵妃娘娘吧?」 「康宁公主说笑了,这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顾妗姒抬手让人赐座之后才道:「只是公主今日怎么有空来了,本宫还以为这几日公主忙着选驸马的事情脱不开身呢。」 「怎么会……」靳巧颜眸色黯了几分,嘴角带着笑说道:「我昨天找到了两本画集,想着给贵妃娘娘送来。」 「这选驸马的事情有庄太妃操持着,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靳巧颜这番话语说的随意,却让贵妃听着皱眉。 「驸马是为康宁公主选的,现在听着公主这话里的意思,怎么像是并不想选驸马的意思?」顾妗姒皱眉盯着靳巧颜说道:「莫不是公主一个都没瞧上?」 「不是。」靳巧颜笑着抬头,歪着头说道:「我并未有什么意见,只是觉得庄太妃这般大张旗鼓的有些麻烦。」 「公主安心,庄太妃这也是奉了太后的命,大约是要为康宁公主选出个如意郎君来。」顾妗姒浅浅低头笑着宽慰道,隐约也能听出来,靳巧颜似乎并不因为此事而开心。
第841章 你可消停些 顾妗姒看着靳巧颜这般神态,心中有几分疑虑,但是并未说出口。 靳巧颜倒是没想多说,反而是看向了顾以牧道:「今日顾四公子怎么也进宫来了?可是来探望贵妃娘娘的?」 「不是,是因为庚帖的事……」顾以牧也是个嘴快的,才刚刚张口就说出来了,但是在说完之后就后悔了,他眼前坐着的似乎就是他要议亲的当事人吧? 「……」顾妗姒捂脸,看来她这傻弟弟的庚帖是要不回来了。 「……」顾以牧张了张口,有些尴尬笑了笑说道:「也不是什么事……」 「四公子也递了庚帖吗?」靳巧颜像是有些意外,眨巴着眼眸看着顾以牧,带着轻巧说道:「顾四公子也想当驸马吗?」 「不是……」顾以牧想说不想吧,但是又好像这么显得太伤人了,你要说想吧,他又确实是不想…… 顾以牧动了动嘴唇,很是客气的笑着说道:「能迎娶康宁公主是天大的福气,只是我这身份怕是有些不妥,配不上康宁公主,这驸马什么的怕是也当不上的。」 顾以牧疯狂对着顾妗姒眨眼求救,一边继续拱手笑道:「公主恕罪,在下嘴笨……」 靳巧颜掩唇一笑,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笑眯眯的开口说道:「想来顾四公子进宫来也是因为此事了,放心,本公主不会选你当驸马的。」 「咳咳……」顾以牧脸都红了。 「让康宁公主见笑了。」顾妗姒瞪了顾以牧一眼说道:「本宫倒是挺希望康宁公主能跟以牧多聊聊,本宫这个弟弟不懂事的很,不过性子却是好的。」 「姻缘之事求不得,朋友还是可以当的。」 「是。」 靳巧颜也点头,随即便是说起了宫外之事,顾以牧对男女之事说不出个所以然,也找不出话题,但是你若是跟他说起胡吃海喝,那他可是强项啊! 京城之中的趣事儿他都知道,平日里虽说是调皮些,但是赌场青楼这些脏污之地是决定不会去的。 最多就是去游湖赏花,逗鸟遛弯儿罢了。 别看顾以牧这般贪玩,但是他自幼聪慧的很,学堂之中的考试笔试都是相当出众,苏非翎和高暮词他们几人也大都如此,家境殷实却也各有千秋。 到底是家中嫡子,怎能没个好的? 靳巧颜跟顾以牧聊了一阵,倒是发现意外的合得来,二人不管说起什么都能互相接话,康宁不似寻常女子,更深地固的认为女子就该相夫教子,守着自己那片地。 她有自己的见识和认知,不仅学识过人,而且通情达理,更有少女该有的天真浪漫。 顾以牧跟靳巧颜聊了许久,末了突然有些感嘆的说道:「若是能娶到公主,不知该是何等幸事。」 他都有点心动了!!! 这康宁公主真的太对他胃口了,寥寥数语,便能清晰的体现出一个人的性格来。 「你可消停些,你不配。」顾妗姒捏着块酥饼坐在旁侧,听到顾以牧这话,毫不留情的怼了上去。
第842章 你笑了! 「……」姐!!! 能不能给点面子啊! 靳巧颜噗嗤就笑了出来,站起身来说道:「康宁只是个普通女子,当不得这般好的夸赞。」 「今日天色不早了,我也就不久留了,改日再来与贵妃娘娘说话。」靳巧颜对着贵妃俯身谢过之后,笑着转身离去了。 「恭送公主。」顾以牧跟着送别,看着靳巧颜离去的背影,半响才默默坐下了,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突然抬头看向了顾妗姒。 这还没张口呢。 顾妗姒就道:「不可能,别想了,你不配。」 顾以牧:「???」 他很是控诉的瞪着顾妗姒说道:「姐,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难道你就不能为弟弟未来的幸福生活考虑一下吗?」顾以牧可怜巴巴的看向顾妗姒道:「就比如咱争取争取一下驸马什么的,我觉得我能行的。」 「你也不照照镜子自己多大脸。」顾妗姒怼了顾以牧一句。 「康宁不喜欢你,你对她的也不是喜欢,只是单纯的欣赏而已。」顾妗姒咽下了最后一口酥饼,端着茶水说道:「若是康宁喜欢你,本宫为你争取争取也不是不行。」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康宁不喜欢,你也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康宁这般优秀,无论是学识还是长相都如此出众。」 「你再看看你,除了吃就是玩儿。」 「现在好了,媳妇都抢不过人家了吧?」 顾以牧:………… 真的太扎心了。 他觉得姐姐说的有道理,但是总觉得好歹这庚帖都已经送去庄太妃的手上,万一他就从中脱颖而出了呢? 顾妗姒懒得多打击顾以牧,如今这庚帖也拿不回来了,她自然也没什么好交代的,把给顾以牧准备的衣裳腰带等等之类的东西塞给了顾以牧,就把人赶出宫去了。 靳巧颜对为自己选驸马这件事并未多做想法,毕竟这是迟早的事,她呢也从未多想什么。 回长乐宫的路上,靳巧颜还在想着,若是当真以后成亲了,就要出宫去住了吧…… 这么想想还有点难过呢。 「哎呀——!」靳巧颜正想着,好好坐着的轿辇突然断了扶手,让那坐在上面的靳巧颜没有任何预兆的直接从轿辇上扑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啊……」许是因为惯性,还在地上滚了一圈,跌的她有些晕头转向的。 抬眼就看到了一张脸。 宗至干默默低头看着那摔懵了的康宁公主,有些没绷住露出了几分浅淡的笑,怎么会有人摔了还能如此懵懂可爱的? 靳巧颜清晰的看到了宗至干那笑了的嘴角,惊得她都忘了自己还在地上躺着了。 有些震惊的指着宗至干道:「你,你笑了!」 宗至干一秒变脸,无比正经的单膝跪在地上,低头道:「臣参见康宁公主,公主可有事?」 绿屏都吓坏了,连忙上前来把公主扶起来了。 靳巧颜揉了揉自己的手肘,有些嘟囔的瞪着宗至干道:「宗大人,本公主倒是没想到你还会笑话人,你刚刚瞧着本公主摔了明明就笑了。」
第843章 让我留下的 「别以为本公主没瞧见。」她捂着自己手臂瞪着宗至干道。 「臣没有。」宗至干他能承认吗? 那当然是死不承认了,默默低着头无比认真的回答道。 宗至干起身看着靳巧颜的手说道:「公主可是摔了手?臣帮公主查探一下伤势……」 靳巧颜皱眉退后了一步,很是认真的看着宗至干道:「男女授受不亲,本公主会自己叫太医的,不牢房宗大人,告辞。」 靳巧颜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留下宗至干站在原地微微皱眉,他刚刚是不是太过分了,见着人摔着了竟还笑话人家,到底是个姑娘面子薄。 宗至干紧皱眉头转身准备离去,却才低头之时看到了那遗落在路边的一只耳坠子。 很漂亮的一只宝蓝色的耳坠子,上面还有精巧的花纹。 虽说他不懂女人的东西,但是却也知道这耳坠子都是成双成对的,如今康宁公主遗落的一只那另一只就不能用了。 所以宗至干很认真的弯腰把耳坠子捡起来了,暗想着寻个时间还给康宁公主好了。 靳巧颜的确是有些羞恼的,这么丢人的事情居然还被人看见了,那该死的轿辇好好的怎么能断了? 靳巧颜让桂嬷嬷罚了准备轿辇的奴才,回到长乐宫的时候还暗自生闷气,平日里看着那般正经的宗大人,竟也会笑话人,真是叫她觉得丢人的很。 「呀,我的耳坠子怎么掉了一只?」靳巧颜让绿屏给自己的手肘上药,晚上梳洗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遗失了一只耳坠。 「定是掉在宫道上了。」绿屏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说道:「外头天色已经黑了,现在找也麻烦。」 「明儿一早奴婢再去帮公主找回来。」绿屏很是认真的说道。 「这可是我的私物,这样贴身的东西丢了麻烦,定要找回来才是。」靳巧颜摸了摸自己耳朵,看着桌上仅剩一只耳坠有些无奈,小声嘀咕着真是粗心。 那边宗至干换了班就回宗府去了,劳累了一天已是疲倦。 寻常这时候宗府定是没灯了,他让母亲不必等着他回来的。 但是今天回来一看,却发现内室竟还留着灯,宗至干眉头略微一皱大步走了进去,就看到内堂桌边坐着一个女子,真点着灯在给自己缝衣服。 「你怎么在这里。」宗至干伸手直接把秦画芷手中拿着的,自己的里衣给拽了回来。 「我说过,宗府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宗至干捏紧衣服说道。 「干哥哥……」秦画芷仰着头,分外可怜的看着宗至干说道:「是婆婆让我留下的,我看到你衣服破了个口子,就想帮你缝好。」 「不需要。」宗至干脸上带着几分怒气道:「这些事自有奴婢来做,你以后别乱碰我的东西。」 「我让人送你回客栈。」宗至干说着便是要转身去叫人,谁知宗至干这才刚刚转身,秦画芷直接就扑了上去,从后面抱住了宗至干哭着唤道:「干哥哥,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第844章 秋猎 「秦姑娘,请自重。」宗至干抬手把秦画芷的手给拽下,捏着她的手腕转过身,看着满眼泪痕的秦画芷,眸中闪过几分无奈又有几分不忍。 「我送你回客栈。」宗至干松开了秦画芷的手道。 「为什么一定要赶我走,我……」秦画芷摇头,苦苦哀求着望向宗至干说道:「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干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以前都是我不懂事,是我被皇宫之中的繁华迷了眼,我也不想的……」秦画芷哽咽的跌坐在了地上,捂着嘴低声哭泣道:「我真的知道错了……」 「干哥哥,你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秦画芷仰着头看向宗至干说道:「我可以很好的,我为了你一路陪着婆婆来京城,我照顾婆婆像是对待自己亲生母亲一样。」 「我,我已经什么都不求了,我就想留在你身边,都不行吗?」 「干哥哥不要赶我走好不好?」秦画芷姿态卑微的低着头坐在地上小声哭泣。 「……」 宗至干看着秦画芷这样,你若说是无动于衷未免显得有些自欺欺人了。 他曾经想要捧在手心里的姑娘,如今这般哀求,宗至干只觉得难受无比。 宗至干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画芷,你当我是什么?」 宗至干蹲在秦画芷的面前,神色复杂又有些悲伤的盯着她说道:「我从未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曾有也愿意许诺给你一切,但是你给我的,是什么?」 「我无法做到忽视那一切,更加无法做到再对你一如既往。」 「选择是你做出来的,那么结果就自己承担。」 「无情的人不是我。」 宗至干起身站定,扭头唤来了人,无论秦画芷如何不愿意,还是连夜把她送出了宗府。 他是一个性格很强硬的人,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事都有自己的底线。 有些东西你若不能坚持住底线,那从今以后得来的只会是变本加厉的伤害,宗至干他爱过的姑娘早已经消失了,他爱着的那个姑娘死在了他心里。 秦画芷被送回了客栈,无论她怎么努力,她都进不去宗府的大门。 客栈之中,秦画芷看着这小小的客栈房间,虽说整洁大方,但是太普通了,没有半点装饰。 哪里比得上皇宫大院? 她厌恶这样的地方,秦画芷有些愤恨的坐去了床上,她不明白宗至干为什么会如此坚定的拒绝她,明明以前不管她说什么,宗至干都会挽留都会对她更加的好的。 为什么,到底是哪里不对…… 康宁公主选驸马显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至少不能立刻就选定的。 倒是期待已久的秋猎要来了,之前因为太后病情推后了许久,现在太后的病情得以控制住了,筹备已久的秋猎也要开始了。 此次秋猎声势浩大,几位王爷都参与其中,后宫之中妃嫔也都在受邀之列。 秋猎的地方在京城外的武塞大山,行宫之外的猎场,猎场是早就圈好的,
第845章 会不开心吗? 林中放进去的野味也就是一些羚羊野兔之类的,都是小动物不会有什么大傢伙,因此这猎场首先要保护的是皇上的安危,自然不敢弄什么豺狼虎豹了。 说是秋猎什么的,其实对顾妗姒她们这些宫妃来说,就是去野炊的。 在皇宫内待久了,能出来放放风也是好的。 武塞行宫处早就收拾妥当了,就等皇上来了。 「本宫放不下荣安。」顾妗姒撑着脑袋,拧眉看着春雨几人正在收拾东西说道。 「荣安公主有奴婢照看,还有姜嬷嬷和奶娘。」春雨将东西收着放好之后说道:「娘娘不必忧心,奴婢会把小公主照看的好好的。」 「您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跟着皇上去猎场散散心,有事奴婢会叫邢宏的。」春雨宽慰道。 顾妗姒默默看着春雨有些无言,她其实没什么不放心的,就是捨不得…… 此次出行皇后和淑妃几人都在随行之列,宫中不会有人留下,自然不会有谁敢对荣安不利。 只是这孩子跟在身边久了,离了一日都想念的紧。 她留下了春雨照看,此次去往武塞行宫只带了彩云和小栗子,连李金喜和邢宏都留下了陪着荣安了。 「娘娘,皇上来了。」夏桃从外走了进来,俯身行礼道。 「父皇!」荣安在外面玩着,看到靳闫容进来,顿时撑着爬了起来,很是欢喜的唤道。 「小荣安。」靳闫容上前弯腰将荣安给抱了起来,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说道:「母妃呢?怎么让你自己在这玩儿?」 「母妃在收拾东西。」靳歆昭抱着靳闫容的脖子说道:「母妃说明日要跟父皇去给荣安抓兔兔,因为要去好多天,荣安还小不能带荣安一同去。」 「父皇,真的能抓到兔兔吗?」靳歆昭抱着靳闫容的脖子,特别认真的询问道。 「当然可以,父皇一定给荣安抓一只白白胖胖的小白兔回来。」靳闫容原本还担心荣安会因为不带她去闹腾,倒是没想到荣安如此听话。 「好~」靳歆昭一听顿时欢喜不已的应下了。 「皇上。」顾妗姒听着父女两的对话忍不住一笑,掀开帘子走了出来道:「明日要去秋猎,皇上怎么这么晚还来了?」 靳闫容熟练的把靳歆昭放在了旁边,才伸手揽住了顾妗姒的小细腰道:「朕想你了。」 靳歆昭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捂脸,特别可爱的露个指缝道:「咿呀!父皇原来不是来看我的呀,哼唧~!」 这小奶娃娃说的话可真是叫人可爱的紧,靳闫容顿时笑了起来,顾妗姒更是抬手打开了靳闫容揽上来的手,转身跪坐在软榻上,摸了摸荣安的小脑袋说道:「父皇和母妃都不在身边,荣安不会不开心吗?」 靳歆昭一听,那抱着书本的小身躯就停下了,眨巴着眼眸望向了顾妗姒道:「父皇和母妃不回来了吗?」 「怎么会呢?过几天就回来了。」 「那为什么要不开心呢?」靳歆昭像是有些苦恼的歪头,又询问道:「母妃不是要去抓兔兔吗?」
第846章 武塞行宫 「嗯……」顾妗姒默默点头。 「嘿嘿,那荣安就等着母妃抓兔兔回来就好啦!」靳歆昭坐在一堆书的中间,扬着笑脸道:「荣安会乖乖的。」 「母妃你去吧!一定要记得兔兔!」靳歆昭无比认真的强调道。 「……」顾妗姒觉得自己有点受打击,她总觉得自家闺女这小脑袋瓜似乎有些太聪明了? 这种时候别的娃娃不应该是哭爹喊娘的不让走吗? 怎么到了荣安这里她还能给你说出个一二三来? 靳闫容站在旁边偷笑,不枉他早前来了许多次,天天跟自家女儿说着围猎之事,一两次不行就五六次,说的多了荣安从一开始的不乐意,到后来成功被洗脑。 顾妗姒起身看着荣安去翻那些书籍,不是什么图画书,而是靳闫容经常给荣安念的史书杂记。 你看得懂吗你就翻!? 顾妗姒深切的觉得,荣安被带歪了。 「皇上,你是不是偷偷对着荣安教什么了?」顾妗姒扭头站去了靳闫容的身边,瞪着靳闫容的眼神有些怀疑。 「带公主下去休息。」靳闫容扭头吩咐了一声,抱着顾妗姒就钻入室内了。 「皇上!」顾妗姒推搡着靳闫容,有些恼怒说道:「你可别教坏了荣安,臣妾就想荣安平平安安长大。」 「朕岂会教坏荣安?」靳闫容抱着顾妗姒滚去了床上,抿唇笑着说道:「是荣安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 她两岁都不到! 什么就长大了! 顾妗姒伸手捧着靳闫容的脸说道:「你若是敢胡来,我饶不了你。」 靳闫容握着她的手一笑,亲了亲她的手背满目皆是暖色。 秋猎之行声势浩大,能随圣驾出行是天大的好事,众人自然是开心的,这皇宫门前车驾已经全部整装完毕,皇后站在众妃之前望着那先行而来的圣驾露出了几分笑颜。 「皇兄,我可以跟贵妃娘娘同行吗?」这车驾才刚刚停稳,靳巧颜就忍不住跳下了马车,跑去了靳闫容的车驾前询问道。 「……」靳闫容脸色一黑,沉默的盯着靳巧颜。 「我在路上烦闷,与贵妃娘娘同乘可以说说话,皇兄就应下吧!」靳巧颜可怜兮兮的望着靳闫容。 皇后和贵妃众人都看着,靳闫容怎好说不愿意,只好点了点头应下了。 靳巧颜欢喜无比的谢了一声,就跑去顾妗姒身边去了。 明雅芸看着这一幕弯了弯唇,侧首看向身边的顾妗姒道:「贵妃与康宁公主很是亲近呢?」 顾妗姒神色平淡的会以一笑道:「只是碰巧说得上话。」 「臣妾随康宁公主先去了。」顾妗姒对着明雅芸行了个礼转身就跟着康宁离去了。 「走吧。」靳闫容摆手放下了车帘,显然是没有叫人随行伺候的打算。 明雅芸看着这一幕心中都没什么波动,倒是淑妃和华妃几人一脸失望,看着皇上的圣驾远去,忍不住想着贵妃都没在了,这好事怎么还轮不到自己身上? 武塞行宫在皇城之外,皇上的圣驾走的慢,这过去得要一天的时间。
第847章 情爱之事 靳巧颜与顾妗姒坐在同一辆马车内,这会儿正吃着顾妗姒带来的点心。 「贵妃娘娘怎会想到带这么多点心?」靳巧颜简直惊喜坏了,原以为这一整天下来怕是要舟车劳顿的。 没想到竟是意外的享受,瞧瞧这些吃的东西,连水果都带着。 顾妗姒慵懒的窝在软榻上,旁侧彩云跪坐在下方伺候,听着这话忍不住笑眯眯抬头说道:「康宁公主有所不知,娘娘吃食素来精巧,若是不好吃的,娘娘可一口都不吃的。」 「莫说是点心了,若不是怕康宁公主不喜,娘娘怕是都要叫奴婢把薰香点起来了。」彩云暗笑着低头道。 「你这小丫头片子,跟着春雨学坏了,都敢调侃本宫了?」顾妗姒故作兇狠的瞪了彩云一眼道:「小心本宫把你送回花房去。」 「娘娘恕罪,奴婢不敢了。」彩云笑着俯身,很是配合的故作害怕。 「噗呲……」靳巧颜掩唇笑道:「彩云姐姐别怕,若是贵妃娘娘不要你了,本公主可要呢!」 「那可不行,本宫还是很喜欢彩云的。」顾妗姒哼哼了两声又自个儿护着了。 彩云很是好笑的俯身道:「奴婢何德何能,让娘娘和公主争抢,二位主子就知道寻奴婢开心。」 靳巧颜和顾妗姒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的,隔着一辆马车的靳闫容都能听到,原本是拿着本书在看的,但是听着那时不时传来的笑声,让靳闫容半点也安心不了。 「宗至干。」靳闫容忍了半天,终于是放下了手中书本,掀开了马车窗帘,对着旁边骑着马的宗至干招了招手。 「臣在,皇上有何吩咐。」宗至干弯下身来,恭敬俯身询问道。 「去,后面看看贵妃和康宁都在说些什么。」靳闫容很是认真的说道。 「……」宗至干有些不确定的看了靳闫容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确定吗?」宗至干带着几分怀疑,看着皇上这意思明显是让他不要惊扰贵妃和康宁公主的,那么就是让他去偷听贵妃和康宁公主说话? 这…… 不太好吧? 宗至干看着靳闫容,看到皇上那坚定的冷酷的眼神,默默直起了身子。 明白了,他别无选择。 宗至干勒紧缰绳落后了一些,调转马头凑去了贵妃和康宁公主两人所乘坐的马车边,小栗子坐在马车外的边沿上,瞧见宗至干过来还有些紧张。 暗想着是不是皇上有什么事呢? 谁知小栗子等了半响,都不见宗至干开口说话,就这么沉默的跟在马车边上,愣是给小栗子整的也不敢说话询问。 大约是宗至干表情太过严肃,严肃到根本想不到宗至干他是来偷听的…… 顾妗姒和靳巧颜两人从最初的美食话题,说到了情爱之事,又从情爱之事说到了男女之事。 「公主喜欢什么样的男子?」顾妗姒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靳巧颜询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靳巧颜认真回忆了一下说道:「我遇到的男子不多,也不知自己心仪的是怎样的。」
第848章 你让开 「那身边可有参照?」顾妗姒歪着头说道:「便是觉得有些好感的也算,公主可能想出一两个?」 「若说好感……」靳巧颜仔细想了想。 忽而有些惊喜亮起眼眸道:「我觉得宗大人那样的就很不错!」 靳巧颜笑眯眯的说道:「宗大人救了我几次,孔武有力,很有男子气概,当是我见过的男子之中,最好的。」 靳巧颜连忙又说了一句:「当然皇兄也好的!」 顾妗姒听着靳巧颜的话有些一愣,随即便是笑了起来,她倒是没想到康宁跟宗至干还有这么多交集呢? 宗至干是来偷听的,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能偷听到关于自己的话。 顾妗姒很是认真的点头,颇有几分评头论足的说道:「嗯,宗至干的身材还是不错的,就是没瞧过脱了衣服是什么模样,想必差不了的吧……」 宗至干:「……」 !!! 怎么回事儿! 贵妃娘娘怎么会突然说到这些东西! 这像是一个贵妃嘴里能说出来的话吗? 靳巧颜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虽说是羞怯不已,但是回想了一下几次被宗至干抱住的景象,红着脸说道:「我也觉得宗大人好,被他抱着很有安心的感觉。」 「哎呀,看来康宁公主很喜欢宗大人这款的呀!?」顾妗姒出言调笑。 「贵妃娘娘你别乱说,我只是比喻……」 「有些好感而已,并未给作他想的!」 「瞧你脸红的……」 宗至干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绷紧脸色匆匆朝着皇上圣驾边去了。 靳闫容询问宗至干,贵妃和康宁公主都说了些什么,宗至干只说是谈论了康宁公主的婚嫁之事,半句没提自己。 靳闫容有些狐疑的看了宗至干一眼道:「当真?没说其他?」 宗至干:「是,并未说其他。」 他该庆幸自己晒得够黑,脸红也看不出来,否则这般说话定是要露馅的。 他也更加不敢跟皇上说,贵妃娘娘和康宁公主在谈论要臣脱衣服,还说要臣抱着感觉好? 敢说吗? 不敢。 宗至干无比正经的坐在马背上,靳闫容扫了宗至干一眼收回了目光,放下车帘之后越发觉得这路途遥远很是无趣,路上稍作停留才能让贵妃下来走走。 靳闫容装模作样的下了马车四处走动,等到准备继续前行的时候,非常不留情的钻去了贵妃的马车之中。 「宗至干,把康宁公主请去朕的马车上。」靳闫容眯眼盯着宗至干,那眼神像是在说,你若是拦不住康宁,就等死吧。 「是。」宗至干应了一声,转身看向了靳巧颜道:「康宁公主,请。」 「?」 这是光明正大的抢人吗!? 说好了让她跟贵妃娘娘一路的,哪有半路反悔的! 靳巧颜气闷不已,仰头瞪着宗至干道:「宗大人烦请让开,本公主要与贵妃娘娘同乘!」 宗至干不为所动的站着道:「皇上请公主乘坐圣驾。」 什么圣驾不圣驾的,我才不稀罕!!! 「宗大人,你让开。」靳巧颜很不乐意的要硬闯过去。
第849章 让我去吧 「……」结果这才往前走了一步,就被宗至干给挡回来了。 「康宁公主。」宗至干低头看着靳巧颜说道:「您该知道,臣不让您过去,您一定过不去的。」 靳巧颜闻言抬起头,看着宗至干刚毅的面庞陷入了沉思。 她到底是怎么会觉得这个人不错的? 靳巧颜憋着一股气,后退了一步说道:「宗大人当真不让我过去?」 宗至干点头,靳巧颜也不生气,转身走去了宗至干的马匹边说道:「本公主不坐马车了,要坐这个马,皇兄的圣驾赏给宗大人你去坐吧。」 宗至干看着那爬上自己马背上的女子有一瞬间的呆愣,半响之后才走上前去道:「公主,这样不安全。」 靳巧颜穿着裙子不方便,只能斜坐在马背上,理了理自己的裙摆说道:「本公主已经会骑马了,是宗大人亲自教会的,宗大人现在阻拦本公主骑马,是想说自己教导的不好吗?」 「臣不是这个意思……」宗至干有些哑然。 「那就走吧。」靳巧颜坐在马背上不肯下来,宗至干不得已只能让她坐着。 「皇上你瞧,康宁和宗至干是不是挺般配的?」顾妗姒掀着车帘的一角,偷看外面那坐在马背上的康宁,再看看穿着军甲站在马边上的宗至干,忽而觉得两人真是般配无比。 「……」靳闫容抱着顾妗姒的小细腰,也凑着去看了一眼,顿时拧眉道:「康宁也会这般胡闹,随她去吧。」 顾妗姒嫌弃的瞪了靳闫容一眼,怎么就看不出个好来? 她放下车帘扭身瞪着靳闫容说道:「皇上,这是臣妾的马车,皇上怎么爬上来了?」 靳闫容顿时闭眼,就这么往顾妗姒的腿上一躺说道:「朕乏了,休息一会儿。」 顾妗姒看着靳闫容这像是耍赖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说道:「皇上就会欺负人。」 靳闫容抿唇一笑,握着顾妗姒的手亲了亲,像是真要睡觉一般。 这一路折腾,到了黄昏之际秋猎的队伍才抵达了行宫之中,早已抵达行宫的杨则宁恭迎圣驾,行宫之中大摆宴席很是热闹,顾妗姒换了一身衣服也去了宴席之上。 皇上端坐在主位,旁侧坐着的是皇后和贵妃,依次往下则是淑妃和华妃等人,另外一边坐着的是端王和怀王几人,这宴会热闹杨则宁已经在说关于明日围猎准备的位置了大致方向。 「皇兄,明日围猎我能去吗?」靳巧颜跃跃欲试,听着杨则宁说完了围猎场有鹿之后,顿时欢喜不已。 「我会骑马了,我也想去围猎。」靳巧颜很是急切的展现自己会骑马可以去围猎,眨巴着眼眸说道:「皇兄我带了轻弓,我拉得动的,让我去吧。」 「朕知道你定是忍不住。」靳闫容一点都没意外的,看康宁那么努力的练习骑马就知道她有什么打算了。 「围猎危险。」靳闫容略微皱眉说道:「你想去可以,但是不能一个人去,必须在侍卫的视线之内。」
第850章 那什么… 「宗至干,你明日跟着康宁,保护好康宁公主的安全。」靳闫容转身看向坐在下首旁边的宗至干说道。 「是。」宗至干并无二话,低头应下了。 舟车劳顿自然也没闹到很晚,随意说了几句话吃饱喝足也就去休息了。 次日一早才从行宫出发,上去了武塞山之上,接下来的两天都要在山上安营扎寨。 这种野炊围猎还挺有意思的,杨则宁领着人走在前面,开闢出来了一处地势很好的地方,带着将士们安营扎寨去了,顾妗姒等人在后到来,就在四处转了转。 「此地山清水秀,倒是叫人待着放松的很。」顾妗姒眯着眼,望着眼前的青山绿水,心情很是不错。 「围猎场就在后面。」彩云小心翼翼的搀着顾妗姒,看向了山下的溪流说道:「那下面的溪流是山泉水,娘娘若是在此处待着累了,可以下去玩水呢!」 「……」顾妗姒听到彩云这话,顿时震惊扭头看向了彩云,无比感动的握着彩云的手说道:「本宫带你出来可真是带对了。」 「若是春雨,她定是要念叨本宫,这儿不能去,那儿很危险的……」 「明明比本宫大不了两岁,念叨的像个老妈子。」 「娘娘,春雨姐姐听到会伤心的。」小栗子听的忍俊不禁的,咧嘴笑着为春雨打抱不平。 「这不是背着她说吗?」顾妗姒扭头看向小栗子和彩云几人说道:「你们几个小傢伙可不许告状!」 「是。」彩云几人笑嘻嘻的应下了,莫名像是有一种,跟自家娘娘约定了什么小秘密似的。 顾妗姒沿着小路走,也不敢走远了,就在守卫们的视线之内,正想瞧瞧下面溪流流去的方向,身后就听到了雀跃的欢唿声响起:「贵妃娘娘——!」 能在这种场合,还如此不讲规矩,高声唿唤的,除了穆可这几个贵公子,可真没别人敢了。 顾妗姒顿住脚步扭头看去,就看到了那挥着手臂携手走来的几位少年郎。 「见过贵妃娘娘。」以穆可为首的,杨黎和苏非翎几人随在身后,全都凑上前来了,对着顾妗姒俯身行礼。 「穆小王爷,诸位公子兴致这般好?」顾妗姒略微点了点头,扬唇笑着看向穆可和苏非翎几人询问道:「几位公子也是来围猎的吗?」 「那是自然。」苏非翎笑着说道:「听说今日猎场内放进去了几只白狐,毛色极好,很是漂亮。」 「我跟穆可说着,要猎来白狐,献给贵妃娘娘做围脖呢!」 「眼看着就入冬了,白狐做围脖定是暖和又好看。」 顾妗姒听着顿时挑眉亮起了眼眸,眉眼弯弯的看着几位少年道:「这样好的东西,诸位公子不拿着去献给心仪的姑娘,怎么想着给本宫呢?」 穆可和苏非翎几人闻言顿时面色微红连连咳嗽。 「我等承蒙贵妃娘娘照顾,那什么……顾四也没少拿东西给我们吃。」穆可紧张的开口说道:「也没什么好回报给娘娘的。」
第851章 送护膝 「贵妃娘娘这般天姿国色,倾国倾城,唯有白狐皮毛才能配得上。」穆可话语落下,苏非翎几人连忙点头表示认可。 「小王爷有心了。」顾妗姒眼中笑意更甚了,抿着唇笑道:「既是如此,那诸位秋猎可要加油,本宫瞧着其他人似乎也对这白狐势在必得呢。」 「贵妃娘娘放心,我们几人箭术都不错。」穆可这话其实还挺谦虚的。 男子教考之中,穆可和苏非翎几人成绩名列前茅,骑术箭术可以说是相当好的了。 杨黎更不必说了,别看他们好像成天都在玩,但是这些东西可一点没落下。 平日里没事还会去马场比骑马射箭,否则也不敢来贵妃面前夸下海口啊。 顾以牧寻了半天自家姐姐的身影,半天才看到了顾妗姒在外场,这定睛一看,看到穆可几人已经凑去自家姐姐面前了,登时就急了,难怪从行宫上来不叫他一起。 搞半天是想先他一步去姐姐面前献殷勤! 这几个该死的傢伙! 「见过贵妃娘娘。」顾以牧大步走来,在顾以牧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穿着桃红色的衣裙,神色有些紧张又有些胆怯的缩在顾以牧的身后。 「你们竟敢甩开我!」顾以牧很是控诉的瞪着穆可几人怒道。 「冤枉啊。」穆可连忙举手,指了指顾以牧身后的小尾巴说道:「你自己说你要带着你家小妹妹,我们骑马上来的,怎么等你?」 「哼。」顾以牧懒得听,扭头看向顾妗姒说道:「姐,父亲让我带着小妹来找你。」 顾以牧说着侧开身,拉着身后站着的顾初晴上前一步。 顾初晴有些紧张的低下头,小小的身躯哆嗦的厉害,咬着唇不说话,看着她那咬唇的力道都像是要把嘴巴咬破了。 顾妗姒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顾初晴有些怔愣,这小姑娘她当然是记得,顾家八小姐,有点自闭的小姑娘,上一次见她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之前看着身子单薄瘦弱,现在长大了不少,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漂亮多了,许是吃的好了营养跟上了。 这眉眼长开了,皮肤也好了,瞧着水灵灵的小姑娘真是讨喜的很。 「我看八妹妹在府中待着闷,就求了父亲带她来秋猎。」顾以牧嘿嘿一笑说道:「但是我要去围猎,八妹妹只能让姐姐照看一二,免得旁人见了欺负她。」 「本宫倒是没想到,以牧也会疼人了?」顾妗姒抬眸看向顾以牧笑道。 「姐……」顾以牧嘟囔着说道:「八妹妹在府中常给我做吃的,都是自家妹妹自然是要亲待一些的。」 「好好好,本宫知道了。」顾妗姒招手说道:「你跟着穆可他们玩去吧,八妹妹本宫会照看好。」 「嗯!」顾以牧这才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带着顾初晴,根本哪儿都去不了,更别说是围猎了。 「你去围猎的时候小心些。」顾妗姒略微皱眉说道:「一会儿本宫让小栗子给你送护膝过去,可小心些,别伤着了。」
第852章 见风使舵 「我不怕。」顾以牧很是得意的扬眉说道:「上回跟杨黎比骑射,杨黎都没赢过我!」 「那是我让你的。」旁边站着的杨黎,面无表情的拆台。 「……」 顾以牧扭头瞪着杨黎道:「什么让?你就是输了!」 杨黎:「……行吧。」 虽然杨黎承认了,但是顾以牧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顾妗姒暗笑掩唇,看向杨黎和穆可几人说道:「本宫这弟弟娇生惯养受不得苦,若是去围猎了,还请几位公子多多照看。」 杨黎和穆可几人纷纷应下:「应该的。」 杨黎更是扯了扯嘴角笑,那看着顾以牧的眼神仿佛在说,你看,贵妃娘娘都说你细皮嫩肉需要照顾了。 顾以牧对上了杨黎的眼神,像是读懂了杨黎眼中的嘲弄,登时气的脸都绿了,眼看二人像是又要打起来了,穆可连忙转移了话题,说起了此次来参加秋猎的人。 「本宫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顾妗姒站着脚累,嘱咐了顾以牧两句就带着顾初晴离去了。 「八妹妹?」顾妗姒发现这丫头实在安静的很,基本都不说话的。 「贵妃娘娘……」过了半天,顾初晴才低着头回答了一句。 「别担心,以牧会回来接你的。」顾妗姒打量着顾初晴说道:「本宫不是坏人。」 「初晴知道。」顾初晴抬起眼眸看向顾妗姒说道:「四哥哥常说起娘娘。」 「娘娘送的糕点很好吃……」顾初晴多说了两句话,然后又闭嘴了。 顾妗姒听着这话语顿时笑了,她不想让顾初晴感觉到压力或者是什么,所以询问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无非是她的喜好之类的,爱吃什么之类的。 顾初晴有些会回答,有些不会回答。 她似乎有自己的思维,并且是那种很清晰的思维,就像是在自己的世界里。 顾妗姒以前并未接触过这种孩子,倒还真是有些应对不来的。 她带着顾初晴回到了营帐前,瞧着这营帐已经迅速搭建完毕,应该下午就能全部收拾稳当了,另外一边皇上跟端王还有怀王几人去练了会儿箭。 顾妗姒抬眸就看到了从另外一边走出来的顾妤柔,穿着湖蓝色的锦缎长裙,梳着已婚妇女的髮髻,除了带着小厮丫鬟身边再无他人。 顾妤柔的脸色有些憔悴,虽说用着胭脂遮挡了,但是眼底下淡淡的疲倦还是显露了出来。 顾妤柔也看到了顾妗姒,脚步略微顿了顿,随即便是挺直了腰身,带着几分笑道:「见过贵妃娘娘。」 「端王妃也刚到?」顾妗姒客气回礼,抬眸看着顾妤柔道:「怎么就见王妃一人,其他夫人们不是都在前头聚着,端王妃不过去凑凑热闹?」 「……」顾妤柔眸色有些难看,她没过去当然是有原因的,之前因为和静长公主将她扫地出门,如今京城之中已经没人愿意跟她来往了。 那些夫人也都是见风使舵的,一个个跟个人精似的。 都对长公主唯命是从的,如今哪里还有人愿意跟她一处?
第853章 这样冷淡呢? 剩下的一些不入流的,顾妤柔身为端王妃当然不可能与之为伍,所以现在就一个人在四处闲逛了。 顾妤柔抬眼看着顾妗姒,扯着嘴角笑道:「我不过是喜欢清静,所以自己逛逛罢了。」 「倒是贵妃娘娘怎么也一个人在此处,我可是瞧见皇后娘娘带着其他几位娘娘都在那边看风景呢。」顾妤柔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顾妗姒说道。 「莫不是贵妃娘娘与皇后娘娘有什么不合?」顾妤柔笑着询问道。 「本宫与皇后合不合的与你也没什么关系。」顾妗姒抬手扶了扶发间金钗道:「如今二妹妹可是端王妃了,有些话可注意些,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妹妹不满意端王妃的位置,想进宫争宠。」 「念着本宫与皇后合不合做什么?」 「如此不知规矩的言语可少说。」 顾妗姒懒洋洋转身说道:「本宫累的很,就不与端王妃多说了。」 顾妗姒说完便是要转身离去,谁知才转身就看到了不远处走来的皇上和端王一行人,靳闫容穿着一身暗色骑装,红黑色的衣裳衬的他身材高大。 衣摆处的龙纹绣样彰显尊贵,顾妗姒见多了靳闫容穿着龙袍锦袍的样子。 如今忽然看到他穿着骑装,心头忽而一跳,眸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那眸子里盛满了心动的感觉。 真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好帅啊…… 「贵妃怎在此处。」靳闫容原本是偏着头在跟杨则宁说话的,忽而看到了贵妃的身影,顿时对着杨则宁摆了摆手,然后大步就朝着顾妗姒走过来了。 「参见皇上。」顾妗姒满目欣喜的俯身行礼,眨巴着眼眸看着靳闫容道:「臣妾无聊,正想去找皇上呢。」 「朕要跟端王去练练射箭。」靳闫容脸上泛起了笑道:「你随朕一起去可好?」 「谢皇上。」顾妗姒连忙应下了。 旁边的彩云和小栗子看着那兴致勃勃跟着皇上走了的贵妃娘娘,忽然有些古怪。 刚刚是谁叫嚷着累了要躺下的? 为什么转眼的功夫就能如此有活力? 靳元泓看着靳闫容揽着贵妃的身影有些微微怔愣,顾妤柔也走上前来了,望着靳元泓道:「王爷,妾身也想去看王爷射箭……」 靳元泓收回目光看向顾妤柔,点了点头道:「好,你来吧。」 说完转身就跟上了皇上了脚步,顾妤柔还未来得及欣喜,就看到靳元泓独自走开,并没有牵着她的手,也没有等她一起,皇上对贵妃都能那样宠爱。 为什么她作为端王唯一王妃,靳元泓却是这样冷淡呢? 「不走吗?」靳元泓走了两步顿住叫,偏头看向身后的顾妤柔皱眉询问道。 「来了。」顾妤柔连忙收敛了脑海之中胡乱的思想,快步走去了靳元泓的身边,扬着笑脸说道:「我还不曾见过王爷射箭是什么模样呢。」 「……」靳元泓有些顿了顿脚,侧头看向顾妤柔说道:「本王在你面前展现过很多次,许是你并未注意过。」
第854章 太冤了 顾妤柔闻言有些呆愣,脚步慢下来了一些,抬头看向靳元泓,想赶紧解释了一下。 但是却发现靳元泓像是半点没放在心上,迈开脚步大步朝着前方走去了。 顾妤柔有些懊恼,自从成婚以来靳元泓的态度似乎出现了很大的改变,虽然在王府之中,她想要什么靳元泓都会为她寻来,也常会跟她一起用膳,陪着她看书。 偶尔去湖边散步,不管是什么靳元泓都做的很好,把她当成自己的妻子来对待,当成王府的女主人。 端王府上下都对她特别尊敬,可是顾妤柔却开心不起来。 大概就是女人的感觉很敏锐吧。 顾妤柔感觉到,靳元泓虽然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好,但是眼中以前那种炽热的情意好像消失不见了,她已经半点都感受不到了,这样的情况让她特别懊恼。 「皇上。」顾妗姒拉着靳闫容的手道:「您教臣妾射箭好不好?」 「爱妃想学射箭?」靳闫容任由顾妗姒拉着手,站在空旷的场地前,听着顾妗姒这话顿时转头看向了她。 「想学!」顾妗姒仰头看向靳闫容,眼眸之中满是期待欢喜之色。 靳闫容看着顾妗姒这幅模样有些好笑。 定是这小女人的新鲜劲儿上来了。 之前是想学骑马没学成,现在又想学射箭了? 就她这细胳膊细腿的,弓都举不起来,哪有什么能射箭的力气? 靳闫容丝毫没有想打击顾妗姒的意思,扭头让人挑选了轻巧的长弓送了过来,当真在一边认真的教顾妗姒拉弓射箭,端王和怀王几人则是站在旁边自己玩儿去了。 「皇上对贵妃娘娘可真是体贴入微。」杨则宁和顾德文几人站在旁边,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皱起了些许眉头。 「贵妃娘娘好学罢了。」叶秦默默开口说了一句。 「……」杨则宁和高德昌几人闻言纷纷扭头看向了叶秦,就连顾德文都有些惊异扭头。 他们大约都没想到叶秦竟会为贵妃说话,不是说这位叶大人不好相处? 从上任以来,除了审案子的时候会出来,平常你叫喝酒吃饭的,叶秦从来不参与其中,朝中大臣与他都说不上什么话。 能让皇上亲自任命的大理寺卿,那肯定就是有本事的。 从他断案的本事来看就知道是个狠角色,高德昌他们这些个坐不住的,当然是想去熟络熟络,万一能拉入伙呢? 谁知叶秦半点不领情,几次拒了拜帖,而顾德文的拜帖当然也拒了。 结果现在居然能听到叶秦为贵妃娘娘说话,是不是表示着叶秦跟忠义侯是一伙儿的? 高德昌几人的眼神变了,看向顾德文的眼神开始变得愤恨了起来,像是在说顾德文,好你个狗东西,什么时候拿下了叶秦居然不做声,隐瞒的这么好!? 不愧是忠义侯,可真是厉害啊! 顾德文:………… 他可真是太冤了。 顾德文脸色复杂,他是真没想到叶秦会突然开口为贵妃说话,更加不知道什么时候叶秦成了他这边的人了?
第855章 臣弟输了 「都看我做什么?」叶秦发现自己说完话之后,所有人都沉默的盯着自己,愣是把叶秦盯的都发毛了。 「叶大人。」顾德文咳嗽了一声,上前一步说道:「本侯听闻叶大人独爱墨宝,本侯前些日子正好得了一副上好的墨宝,不知叶大人可有兴趣,改日去侯府坐坐……」 「不去。」叶秦冷着脸拒绝道:「多谢侯爷美意。」 叶秦说完转身就走,留下顾德文一脸震惊的站在原地。 这是几个意思? 前一秒还在帮着贵妃说话,一副自己人的态度。 现在他出言示好又被甩了冷脸。 这…… 什么意思啊? 高德昌看到这一幕,有些愣了一下,然后噗呲就笑了起来,乐呵呵的咧嘴上前去拍着顾德文的肩膀说道:「看来顾侯是给自己贴金了,人家叶大人不稀罕啊!」 顾德文脸色更难看了,顾德文倒是心情舒畅,转过身去跟几位尚书说话去了。 那边顾妗姒玩了一会儿就累了,举着弓箭手都举酸了,可怜兮兮的把手递去了靳闫容的面前道:「皇上,臣妾手疼~!」 「看你娇气的。」靳闫容捏着顾妗姒的手腕轻轻揉了揉,转头道:「海庆,去给贵妃那座椅来。」 「别乱跑了,坐在此地看朕射箭。」靳闫容哄着顾妗姒柔声说道。 「好,皇上可别输给了端王。」顾妗姒歪头看向了靳元泓和靳亦瑜两人说道:「臣妾坐去旁边给皇上助威。」 「皇上骑射之技天下闻名,臣等怎能与之匹敌。」靳元泓低头俯身道。 「来,试试。」靳闫容弯唇一笑,看着顾妗姒坐下才安心,转头对着靳元泓和靳亦瑜两人招了招手道:「你我兄弟难得齐聚,有这样的机会比试比试。」 「元泓,以前父皇对你的骑射赞不绝口,便是朕都次之。」 「这么多年过去了,让朕瞧瞧你可有长进。」 靳元泓心头一跳,恭敬俯身应下了。 海庆转身让人拿来了弓箭,顾妗姒撑着下巴坐在不远处,看着靳闫容和靳元泓在比试射箭,另外一边有侍卫放出了提前抓住的飞鸟,让鸟飞上天空。 靳闫容和靳元泓两人拉弓射箭,将飞鸟射下之后,有侍卫会盯着猎物落下的方向追过去捡回来,以此判断两人谁取胜。 顾妗姒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射箭,眼中满是新奇之色。 看着靳闫容举着长弓直接放箭射出,居然就能把天上飞着的鸟给打下来,顿时欣喜无比拍手称好。 那去捡猎物回来的侍卫,把两只鸟摆放在一起,端王的那一箭正中腹部,而皇上的那一箭却是穿过了脑袋,胜负分明。 「皇兄,臣弟输了。」靳元泓看了一眼地上的猎物,笑着俯身说道。 「你手生了?」靳闫容随手将长弓丢给了海庆,转身去顾妗姒的身边椅子坐下了,看了一眼靳元泓说道:「跟怀王玩玩吧。」 「是。」靳元泓俯身应下,跟着靳亦瑜一同射箭去了。 「皇上怎么闷闷不乐的?」顾妗姒明显感觉到了靳闫容心情的低落。
第856章 这么命好 靳闫容坐在椅子上,看着靳元泓和靳亦瑜两人射箭,淡淡眯眼道:「只是心中有些感慨,到底不似年幼时候的模样了。」 靳闫容知道靳元泓心里想着什么。 以靳元泓的本事,那一箭必定与他是一样的。 但是靳闫容是皇帝,靳元泓就必然不能越过,所以他是故意的,哪怕知道靳闫容一定能察觉出自己的退让,他也不得不这么做,因为靳闫容是君,而他是臣。 不再是当年的手足兄弟,可以没有顾忌的争抢之类的。 靳闫容心中有些感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顾妗姒看了一眼靳元泓的方向,伸手握住了靳闫容的手说道:「皇上,听说围猎场内有白狐可猎?」 「皇上骑射这样好,明日帮臣妾猎一只白狐来可好?」顾妗姒很是欢喜的拉着靳闫容的手笑眯眯的说道:「马上就入冬了,臣妾想要白狐皮毛作围脖。」 「再配上火红色的裘袄,臣妾穿着定是好看。」顾妗姒眨巴着眼眸看着靳闫容道。 「好。」靳闫容挑眉笑着:「那朕可得上上心,否则弄丢了爱妃的狐狸毛,可要惹得爱妃不悦了。」 「皇兄,那臣弟可要跟皇兄争一争了。」靳元泓抱着长弓上前来说道:「臣弟与王妃成婚不久,王妃也想要狐狸毛,臣弟断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如此看来,这白狐难猎不说,抢不抢得到还是一码事啊。」靳元泓弯唇笑道。 「哦?」靳闫容抬手让靳元泓坐下,挑眉道:「端王妃也想要白狐皮毛?」 「让皇上见笑了。」顾妤柔连忙低头,小声说道:「妾身没想到贵妃娘娘也会喜欢,才跟王爷说完猎白狐之事。」 「这倒是好事。」靳闫容淡淡点头说道:「围猎本就是能者得之,那明日朕可以跟端王好好一较高下了。」 靳闫容和靳元泓两人笑着,顾妗姒脸上的笑容也更深了,抬眼看了顾妤柔一眼,对顾妤柔会想要白狐皮毛一点都不意外,白狐本就珍贵,皮毛更是洁白无瑕很是精美之物。 顾妤柔会想要也是正常的,想必这京城之中的女子没有不想要的吧? 皇上和端王要猎取白狐的消息转瞬就传开了,听说皇上是要为贵妃猎白狐,而端王是要为端王妃猎。 这倒是热闹了,端王和端王妃可真是恩爱的很,京城上下都在议论,端王府中听说以前的通房都打发走了,如今府上就端王妃一人,那自然是宠爱的很。 可真是让人羡慕…… 再看看贵妃,在宫中如此受宠,顾家女子怎么就这么命好啊? 不知有多少人,恨自己不是顾家女。 穆可和苏非翎他们几人也得知了此事,顿时叫苦不迭,怎么皇上和端王都来凑热闹了呢? 这下好了,白狐本就能寻,若是不巧看到了,哪里还敢跟皇上争抢? 看来想猎了白狐去贵妃娘娘面前挣面子的希望落空了,不过反过来想想,皇上若是猎到了也是给贵妃娘娘的,好像也没什么差别,这么一想倒是舒服多了。
第857章 爱不释手 往年都不曾有白狐,今年听说是特意寻来的,就为了讨皇上开心。 营帐搭建好了,众人都分配了营帐,皇后和贵妃的营帐自然是离着皇上的主帐最近的,其他几位娘娘则是靠后了不少,再挨着的就是忠义侯府和丞相府等几位重臣的营帐了。 杨则宁负责猎场的安全,禁军则是负责皇上的安全。 宗至干被派遣去跟着康宁公主去了。 休整了一天,把所有东西全部安顿好了,顾以牧几个少年并未深入猎场之中,就在周边骑马晃荡了一下,想抓着一些野味回来。 靳闫容和靳元泓等人热热身玩了会儿射箭骑马,就入夜了。 明雅芸都不需要多等,就得知了皇上去了贵妃的营帐,今夜不会来了。 「娘娘。」青玉蹲在明雅芸的身边说道:「明日皇上会进猎场,娘娘您可要跟着去?」 「……」明雅芸卸下了头上戴着的凤冠,垂眸看向了青玉。 「娘娘骑术那样好,以前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您不也跟着进了猎场吗?」青玉眼眸亮晶晶的看着明雅芸,起身去巷子里拿出了一身骑装说道:「奴婢都帮您拿好骑装了。」 「你怎么还把这骑装给带来了?」明雅芸看着青玉端上前来的骑装有一瞬间的怔愣。 「奴婢至今还记得,当初娘娘穿着骑装是何等美艷英姿。」青玉捧着骑装,认真的看着明雅芸说道:「娘娘明日若是穿着,皇上定能忆起从前,忆起娘娘您的好的。」 「呵呵……」明雅芸伸手抚着骑装,眸中泛起了几分酸涩之意。 「不必了。」她将青玉的手推开,语调平淡悲凉的说道:「本宫是什么模样,皇上不会多看一眼的,本宫何必多此一举。」 「丢了吧,本宫此生许是再也不会穿了……」明雅芸睁着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神色有些恍惚,她看着镜子里的女子,竟是再也看不出半点昔日少女活泼的痕迹。 明雅芸梳着头髮,看着桌上的金钗有些疲倦。 放下梳子道:「本宫乏了。」 青玉看着皇后这般神色,口中纵有千言万语也再难说出口,只得上前扶着明雅芸起身,伺候她洗漱。 贵妃的营帐之中却是一片和谐。 顾妗姒裹着被子趴在床上,看着靳闫容一脸餍足的闭着眼,忍不住爬去了他身上,伸手抱住了靳闫容的脸说道:「皇上有自己的营帐,怎还在臣妾这里赖着不走了?」 「难得荣安不在。」靳闫容睁眼,伸手直接抱住了顾妗姒的腰,直接把她抱到了自己身上,让她坐在自己肚子上。 「朕怎么捨得离去?」他掐了掐顾妗姒的腰道:「姒姒……」 顾妗姒裹着被子的手紧了紧,低头对上了靳闫容那炽热的眼神,咬唇松开了手,裹着身躯的被子也随之滑落了。 她伸手摸上了靳闫容的腹部,这坚硬触感的腹肌真是让顾妗姒爱不释手。 夜色撩人,营帐内激盪的声音不绝于耳。 到底不是宫殿,这发出点动静外面都听的清楚。
第858章 不可当真 彩云守夜都守不住了,捂着脸站去了营帐外较远的地方,只看着些营帐的入口便是。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啊!」彩云缓了口气,转头就看到了远处像是有几分吵闹声,认真看了一会儿才发现是穆可和杨黎几人,这深更半夜的还拎着酒壶乱走。 「明日还要去围猎。」杨黎像是被弄烦了,直接把人摔在了地上道:「喝这么多,你是不想去了?」 「嗝儿!」穆可打了个酒嗝,眯着眼瞪着杨黎说道:「本王高兴!」 「顾以牧呢?」穆可扭着头像是要找人,杨黎烦得不行,弯腰拎起了穆可的领口就往前拖。 「杨黎!」杨则宁巡逻了一圈回来,正巧就看到这一幕,顿时眼眸一瞪大步走了过来,看了看杨黎又看了看那醉的不省人事的穆可,太阳穴跳了跳,眉头都皱成川字了。 「父亲。」杨黎低着头,他身上也沾满了酒气,只是酒量好并未喝醉。 「怎么回事?」杨则宁拧着眉说道:「皇上的营帐就在前面,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穆可醉了……」杨黎看了一眼自家老爹的脸色连忙接了一句:「不是我让他喝的,是他自己喝个不停。」 「行了,别废话了,快把人送回去。」杨则宁对穆可和杨黎这几个小子了解的透彻,摆了摆手让他赶紧把人拖走,杨黎应了一声才把穆可从地上拽了起来。 穆可摇晃着身躯站定,像是努力让自己站稳,脑袋转了一圈,突然抬手拍在了杨则宁的肩膀上。 杨黎看着这一幕眉心一跳,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听到穆可打了个酒嗝,特别费解的盯着杨则宁说道:「你,你说说,为什么我就找不到第二个如贵妃娘娘那样漂亮,美艷,好看的女子呢?」 「我可真是太喜欢贵……」穆可后半句话没说出来,直接被杨黎冲上去一把捂住了穆可的嘴,直接给穆可来了个锁喉往后拖。 「父亲恕罪,穆可他喝醉了说胡话,我这就把人带走。」杨黎脸都白了,死捂着穆可的嘴往下拖,那架势简直跟要他命一样。 「……」杨则宁捏着拳头,太阳穴突突的跳。 看着杨黎把穆可给拖走,深唿了一口气,无比郑重的告诉自己,他什么都没听见。 小孩子说醉话,不可当真。 就不必禀报给皇上了吧? 这不算欺君之罪吧? 奶奶个腿,这小兔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穆可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彩云站在远处把这一幕收入眼底,却并未听到他们交谈的话语,不过瞧着这架势,额……怎么觉得有些奇怪? 次日一早,顾妗姒醒来的时候靳闫容已经出去外面跑马去了,热热身准备进围猎场了。 顾妗姒撑着手臂起身,彩云一边伺候贵妃洗漱,一边跟她说起了昨夜穆可醉酒的事情,穆可与顾四公子是一起的,想来定是一起喝酒了。 「还未猎到猎物呢,倒是先喝起酒来吗?」顾妗姒拿着唇脂抿唇一笑说道。
第859章 可真是风光 「对了,本宫让送去的护膝送去了吗?」顾妗姒略微偏头询问道。 「送去了,小栗子一早就送去了。」彩云帮着顾妗姒梳发换上了衣裙,等到出了营帐的时候,众人几乎都已经聚集到了内场之中集合了。 女眷大都打扮的光鲜亮丽,男子则是清一色的骑装,全都整装待发了。 顾妗姒到来之时皇上还未骑马归来,皇后倒是早早就到了,这会儿坐在高位之上,正在与下首众人说话,上前来说话的大多是京城之中权贵夫人。 众人看着贵妃入场的时候,那场中各处的目光纷纷看了过去。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顾妗姒上前一步,对着明雅芸俯身行礼。 「今儿贵妃倒是来的晚了。」明雅芸抬了抬手免了贵妃的礼,看着顾妗姒这一身行头眯了眯眼,深兰色孔雀纹百褶裙,锦缎腰身挂着白玉坠子很是精巧。 脚上踩着软底绣鞋,绣鞋上如意纹样多了几分尊贵庄重。 那头上戴着的鹊羽珠钗,随着顾妗姒低头俯身轻轻晃动,嫣红的口脂美艷的面容,无一不是透着惊艷。 明雅芸看着顾妗姒抿唇笑道:「快坐吧,皇上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顾妗姒俯身谢过转身就坐下了,这才刚刚坐下,抬眼看到顾妤柔也来了,穿着的那桃红色衣裙略有跳脱之色,头上戴着的髮簪也是用了心思的这一身装扮同样艷丽无比。 有趣的是那一身锦缎长裙,一看用料绣工就精緻的很,甚至比起贵妃娘娘的衣裙来,好像还要精緻几分。 众人瞧着这一幕纷纷露出了古怪的神色,看了看坐在高位上的贵妃娘娘,又看了看进场来的端王妃,一个个忍不住低头私语了起来。 「端王妃今日这身衣裙想必价值不菲吧?」有夫人看出了这衣料做工,眼眸之中满是赞嘆说道:「想必是百秀楼做的,这一身衣裙可真是好看。」 「李夫人好眼力。」旁边另外一人也赞嘆着,看着顾妤柔的衣着说道:「这样的绣工也就只有百秀楼能做得出来。」 「只是没想到端王竟是如此捨得。」袁夫人抿唇一笑说道:「都知端王富裕,没想到竟是如此富裕。」 「竟是能让端王妃穿着这样华丽的衣裙来参加围猎,这一下可真是把所有人都比下去了。」 「是啊……」 这些议论的话语之中,有人有羡慕有人有嫉妒,还有人带着几分嘲弄。 顾妤柔听着那些夸赞的话语勾了勾嘴角,迈步上前去给皇后行礼,便在旁侧坐下了,明雅芸自然是注意到了顾妤柔的穿着,但是却一句话都没说。 倒是很有兴致的转头看向了顾妗姒,像是想看看顾妗姒会是怎样的反应。 顾妗姒坐在贵妃椅上并未动弹,端着茶水喝了两口,半点没把那些议论的话语放在心上。 「端王妃可真是风光。」贵妃不介意,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不介意。 「到底是端王几番求来的,难怪如此宠爱着。」淑妃捏着绣帕开口道。
第860章 围猎 「瞧端王妃这衣裳,便是参加皇宫庆典大宴穿着都华丽的很,端王妃竟是穿着来围猎。」 「想必端王妃这样的衣裳可是有千千万吧?」 淑妃勾着嘴角一笑道:「皇后娘娘,臣妾前些日子还听闻,皇上开国库赈灾,说是国库紧张……」 她瞄了一眼顾妤柔在的方向说道:「如今瞧着,端王府倒是宽裕的很呀。」 淑妃这话说的在场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原本没多想的众人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多想了起来,再看向顾妤柔的眼神就没那么羡慕了,这摆明了就是在说端王府中的银钱,是不是有点来路不明啊? 按理说端王虽是王爷,但是得的俸禄也不会很多。 就算是皇上赏赐,又存钱什么的。 那日子还是要过的,总不能这么挥霍不是? 端王妃参加个围猎,都能穿的如此华丽,是否平日里用度也是铺张奢靡呢? 这下众人眼神可就不一样了,暗想着此事若是传出去让御史做文章,端王绝对是要被重重的参一本的。 「本王妃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难免想着隆重一些。」顾妤柔也听出了淑妃话语之中的意思,略微皱眉连忙开口说道:「倒是没想到让淑妃娘娘误会了。」 「再者说,贵妃娘娘穿着的锦缎华服,也不比本王妃的差。」顾妤柔抬了抬眼看向了顾妗姒。 「……」 ? 这端王妃是不是蠢呢? 跟谁比不好,你跟贵妃娘娘那能相提并论吗? 人家是贵妃,是皇上的宠妃! 她全身上下穿的戴的那都是皇上赏的,换句话说,那是皇上让贵妃娘娘这般装扮的。 你一个王妃,你比啥呢? 顾妗姒宛如看傻逼的眼神盯着顾妤柔,明雅芸这么跟贵妃不对付的人,在听到顾妤柔这话脸上神色都有些忍俊不禁了,皱了皱眉看向了顾妗姒。 仿佛在说,这就是你顾家人? 你妹妹? 顾妗姒:………… 她默默低下了头,她是个几把。 场中众人暗自鄙夷的目光落在了顾妤柔的身上,顾妤柔还不知怎么一回事,就听到了马蹄嘶鸣声响起,明雅芸跟着站起身来抬眸望去,就看到了靳闫容和靳元泓几人骑在马上,刚刚回来。 「参见皇上。」以明雅芸为首,场内众人纷纷俯身行礼。 「免礼。」靳闫容翻身下马,随手将手中的缰绳丢给了旁边的侍卫,大步走了过去,先叫了皇后起身,才伸手拉住了顾妗姒的手。 「都坐吧。」靳闫容拉着顾妗姒直接走上了主位,牵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皇上……」顾妗姒略微皱眉,像是在示意这样不合规矩,靳闫容固执的让顾妗姒直接坐在自己身边,眯眼笑着说道:「今日围猎,朕高兴,不必计较那么多规矩。」 「给朕准备好弓箭,餵好马,朕定要为你猎来白狐。」靳闫容看着顾妗姒,眸中满是温柔之色。 「皇上,猎场危险,您定要小心。」顾妗姒拉着靳闫容的手,满目担忧关切的说道:「臣妾等着皇上。」
第861章 才上山来 「好。」靳闫容柔声应下。 明雅芸坐在另外一边,看着靳闫容和顾妗姒两人这般对话,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原本以为自己应该会难受的,可是内心竟是诡异的一片宁静。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皇上要为贵妃猎白狐。 靳闫容说了一些场面话,饮下了酒就带着人进了猎场之中,皇上进场了,其他人当然也都没闲着,穆可和杨黎他们也都进去了,康宁是最后进去的。 顾妗姒起身的时候,就看到康宁牵着马正在猎场入口处,身边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赫然便是宗至干。 「宗大人,皇兄让你跟着本公主,为何还要带这么多侍卫?」靳巧颜有些气闷,原本以为有宗至干一人就够了,谁知皇兄竟然还给她弄来了这么多侍卫。 「猎场危险,容易迷路。」宗至干看了看身后的侍卫说道:「若是公主猎到了猎物需要人去捡回来。」 「……」宗至干说着顿了顿,皱眉看着靳巧颜道:「康宁公主不会认为,那捡猎物的活儿,是要臣去干的?」 靳巧颜缩了缩脑袋,她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宗至干盯着靳巧颜默默无言。 他可是禁军统领,受皇命来保护你个小丫头片子已是极限了。 靳巧颜看着宗至干沉下的脸色有些小声的嘟囔道:「不捡就不捡,你凶什么……」 「臣没有。」宗至干沉声回道。 「你有。」靳巧颜严肃的盯着宗至干。 「……」 他真的没有啊! 宗至干不说话了,抬眼看了眼围猎密林道:「公主还不出发吗?」 「若是去晚了,山鸡都没了。」宗至干话语落下,靳巧颜连忙惊唿了一声,急急忙忙爬上了马背,拉着缰绳道:「可不能让他们抢光了,我们出发!」 顾妗姒本想过来跟靳巧颜说两句话的,没想到过来的时候靳巧颜已经骑着马跑远了。 她只好顿住了脚步,有些担忧的看着猎场道:「康宁怎这般胆大,也不怕伤着自个儿。」 彩云站在顾妗姒身侧柔声说道:「娘娘您别担心,康宁公主有宗大人保护,定不会有事的,娘娘早膳没吃两口,奴婢让伙房给准备了些糕点羹汤,娘娘可要去吃些?」 「还是你贴心。」顾妗姒还真有些饿了,点头应下转身去吃东西去了。 「娘娘……」顾妗姒才转身走了几步路,就看到从营帐路口骑着马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位便是叶秦叶大人,而在叶秦身边的那人,却是齐明晟。 「是齐小公子。」彩云转头看向顾妗姒道。 「齐小公子怎么才到?」彩云对齐明晟自然是认得的,既是在贵妃娘娘身边当差,那些个该知道的事情都知道,对贵妃娘娘和齐小公子是旧识的事也是知道的。 齐明晟没跟着圣驾一同来,听说是被一些事情耽搁了,今儿才上山来。 路上遇到了叶秦,就一同上来了。 谁曾想还是来晚了,看着这模样皇上和端王等人已经去围猎了。
第862章 钓鱼 齐明晟坐在马背上,看到前方的贵妃,勒住马停了停,这才翻身下马朝着贵妃走了过去。 「见过贵妃娘娘。」齐明晟和叶秦两人俯身行礼。 「齐小公子,叶大人。」顾妗姒客气点了点头,看着两人笑道:「二位怕是来晚了,皇上已经进猎场好一会儿了,想要追上怕是难。」 「不碍事。」叶秦倒是神色淡定摆手道:「微臣并无狩猎之心,倒是觉得这游山玩水更闲适一些。」 齐明晟也是跟着笑了笑,略微低头说道:「微臣骑射欠佳,既是错过了也就算了,不用去丢人现眼。」 顾妗姒弯起了眉眼,眨眼盯着齐明晟,语调很是轻快说道:「齐小公子能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本宫,年幼之时齐小公子帮着本宫猎鸟儿可没少猎,如今长大了倒是谦虚了?」 叶秦听着顿时惊唿一声,像是才想起来似的,抚掌说道:「微臣竟然忘了,齐小公子和贵妃娘娘是青梅竹马吧?」 齐明晟眸色黯了黯,低着头客气说道:「青梅竹马算不上,只是自有相识而已。」 「哈哈……」叶秦很是感嘆说道:「还恕微臣无礼,竟是才想起此事。」 「无妨。」顾妗姒淡淡抿唇道:「本宫有些累了,先回营帐歇着去了,二位请自便。」 「恭送贵妃娘娘。」叶秦和齐明晟两人连忙俯身。 等到顾妗姒的身影远去了许久,齐明晟还站在原地半响未动。 他觉得有很久很久没见到她了…… 原以为过去了这么久,他们都没有交谈,就算是有感情也该淡了,可是却没想到那些感情并不会随着时间淡忘,只是被深埋了而已,当你与她对视的那一刻起,深埋的记忆便会入雨后春笋一般,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 叶秦瞄了眼身边的齐明晟,幽幽嘆息说道:「齐小公子,有些事可盼不来的。」 「……」齐明晟看了叶秦一眼,对上叶秦那看透一切的眼神,有些无奈摇头道:「你想多了。」 「不是在下想多了,是你想多了。」叶秦跟着齐明晟往前走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贵妃娘娘是不是余情未了呢?」 「叶大人,有些话不能乱说。」齐明晟头疼的顿住脚步看向叶秦道:「另外,齐某与叶大人并不相熟,叶大人不要在跟着了。」 「诶……」叶秦不依不饶的继续尾随,瞪着眼眸说道:「这场中除了齐小公子也没别人了,本官可不想去跟高丞相和顾侯几个老匹夫说话,还是你比较合胃口。」 「???」 这什么人啊! 齐明晟黑了脸,大步往前走,而叶秦就这么跟随在后,而且还在一个劲儿的询问他跟贵妃的事情。 齐明晟自认为脾气算是很好的,被叶秦这追着问了一路都有些发毛了。 顾妗姒用过膳之后就觉得无聊了,待着营帐之中就待不住。 这不拉着彩云和小栗子准备去河边钓鱼去了,说不定还能钓到大鱼,这晚上可就有的吃了。
第863章 干起来了 钓鱼也是个精细活儿。 顾妗姒的性子就不是坐得住的,这准备好了钓鱼的东西选了个地方一放下,这握着鱼竿才一会儿的功夫,盯着水面半响也没见鱼上钩,然后就坐不住了。 「这河里真的有鱼吗?」顾妗姒捏着鱼竿忍不住皱眉询问道。 「娘娘,您这鱼钩才放下去半柱香的功夫,就算是有鱼也不会这么快上钩啊……」小栗子带着些许无奈扭头看向顾妗姒如此说道。 「……」才半柱香吗? 她都觉得过去一个世纪了。 顾妗姒忍耐了一下,最后让彩云去给自己找一把舒服的椅子坐着。 坐了一会儿又开始乱动,要喝茶,要吃点心。 齐明晟原本听闻贵妃钓鱼去了,还想着一会儿去看看贵妃娘娘有什么收穫的,但是人还没去呢,就看到从河边接二连三跑回来的人,一会儿抬着贵妃椅过去,一会儿端着茶水点心过去。 这可真是让人看着纳闷了,贵妃娘娘这是钓鱼去了? 真不是享福去了? 叶秦也是一头雾水,跟着齐明晟站去了河岸边高地上,低头就看到了那坐在河边钓鱼的贵妃,整个人软绵绵的躺在软椅之上,脚还架着个小马扎。 身边摆着一熘儿的点心水果,旁边还立了个小水壶在烧水,烧好了就送过来给贵妃娘娘泡茶。 叶秦和齐明晟两人都看呆了,这是钓鱼呢? 贵妃娘娘除了手上拿着个鱼竿,真的没哪一处像是在钓鱼的人能做出来的。 叶秦呆愣了半响,才默默开口说道:「让贵妃娘娘来钓鱼,真是委屈了……」 齐明晟:「……」 这世界上怕是再没有贵妃会享受的了,她活的如此恣意张扬。 明雅芸得知了贵妃在河岸钓鱼的阵仗也就是抿唇一笑,并且露出其他什么神色,她是皇后断然是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坐在那里等着。 等着皇上归来,还要一边应对着席间坐着的诸位夫人,各位大臣的亲眷之类的。 自然不能像贵妃那样,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明雅芸不敢让自己出半点差错,言行举止都要得体。 顾妗姒坐着没一会儿就让人去把顾家八小姐也叫来了,顾初晴原本是自己一个人待着的,听到贵妃传唤这才赶来了。 「八妹妹可会钓鱼?」顾妗姒让小栗子教顾初晴钓鱼,本来就是想寻个理由把人给带在身边的,谁知道顾初晴却特别安静,说钓鱼就真的坐在那钓鱼了。 离着顾妗姒有一小段距离,拿着个小马扎坐着,安安静静的钓鱼。 顾妤柔听着贵妃去钓鱼,还带着顾初晴一起,有些不屑的笑了笑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营地场中没什么热闹的,猎场内却是出乎意料的有些热闹,这猎场很大,杨黎和顾以牧他们特地避开了皇上所去往的方向,往另外一边围猎去了。 「杨黎!」穆可一早起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这会儿进了猎场就跟杨黎干起来了。
第864章 可有事? 「你昨晚对我做什么了!?」 「……」 ??? 穆可这话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旁边跟着的顾以牧和苏非翎几人都听到了,登时便是将目光都转移到了穆可和杨黎两人身上,眼神诡异的在两人身上打转。 听着穆可这话,怎么一股子幽怨的味道? 杨黎眉头拧起盯着穆可不曾言语。 「为什么今早醒来发现自己嘴被堵住了,还被绑在床上?」穆可满目控诉的瞪着杨黎道。 「嘶——」苏非翎几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东西,有些震惊的看向穆可和杨黎两人道:「你们……玩的这么刺激吗?」 「……」杨黎冷笑了一声道:「你昨晚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 做什么了? 什么做什么? 杨黎用一种你凉了的眼神看了穆可一眼,驾着马就往前走了,苏非翎和顾以牧几人听的一头雾水,实在不是他们想乱想的,实在是这两人的对话太让人胡思乱想了吧? 苏非翎望向穆可,希望得到穆可的解释。 穆可挠了挠头,一脸无辜的说道:「我喝醉了啊,我不记得了……」 嘶。 突然有种石锤的感觉。 苏非翎和顾以牧几人眼神都变得古怪了,看了看远去的杨黎,再看了看穆可,默默上前对着穆可嘆息点头说道:「没关系,挺好的,当兄弟的会替你们保密的。」 穆可:「……?」 啥玩意儿啊? 顾以牧几人在山中四处乱窜找白狐的踪迹,再好的猎物也会被这几个傻子给赶走了。 另外一边康宁倒是严肃又认真,因为第一次参加围猎,对很多东西都不熟悉,几乎都是宗至干现教现学的。 看着倒是有模有样的,结果半天下来也没猎获一样猎物,这让康宁很沮丧。 「公主不必心急,第一次参与狩猎难免不习惯。」宗至干看着那坐在石头上的靳巧颜说道:「臣可以帮您猎。」 「不需要。」靳巧颜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说道:「本公主不是为了赢来的,宗大人能教我狩猎的技巧已是感激。」 「是臣应该做的。」宗至干低头。 「走吧,往前看看……」靳巧颜从未想过放弃,她认真的追寻猎物的踪迹,一路上看到的野兔山鸡就在眼前都没能猎到,最后让宗至干哭笑不得的是。 靳巧颜着急抓兔子,竟是丢了弓箭骑着马莽撞的追了出去。 宗至干连忙追上,他真有点怀疑他们是来狩猎的吗? 靳巧颜兔子没追上,却不小心骑马踩空去了洞口之中,马失前蹄整个人骤然往前扑了出去。 「啊——」靳巧颜脸色骤然生变,眼看着就要扑去草丛了,吓得她连忙闭眼,下一秒腰身一紧摔在了肉垫上,顺着山坡直接滚入了草丛之中。 「公主可有事?」身下低沉紧张的男子嗓音传来,靳巧颜有些晕乎的睁眼,低头看着又一次救下自己的宗至干有些发懵。 「公主?」宗至干见靳巧颜不答,有些皱眉连忙再度唤了一声。
第865章 刺客 「宗大人。」靳巧颜趴在宗至干的怀里半响,忽而很是认真的说道:「宗大人几次相救,本公主无以为报,不如……」 「以身相许吧!」 「……」 空气之中的有什么气氛凝固了一下,然后靳巧颜就看到宗至干伸手拽住了她的后衣领。 就这么直接把人从身上给拽了起来,拎着靳巧颜站起身来,盯着靳巧颜半响之后才道:「康宁公主是脑子摔出了问题吗?可要臣送您回去请御医看看。」 靳巧颜:「……」 她有些恼怒的拍开了宗至干的手道:「我没事!」 「臣失礼了。」宗至干淡定松开手,低着头俯身道:「臣以为公主不清醒了。」 「不愿意就不愿意,怎么还欺负人呢!」靳巧颜气唿唿的瞪了宗至干一眼,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道:「走吧,继续围猎去吧。」 「是。」宗至干面上平静无波,跟在靳巧颜的身后正要离去,靳巧颜却勐地转身,盯着宗至干有些不死心的询问道:「你真的不考虑……」 靳巧颜话语还未说完,勐地看到前方树林之中一个冒出来的人影。 举着长弓对准的人正是宗至干。 那冰冷的长箭破空而来,靳巧颜勐地抬手把宗至干往边上一推。 那长箭划破空气如此精准无比的射在了靳巧颜的肩头。 「呲——」长箭没入血肉之中,靳巧颜身躯一颤,似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身躯踉跄往后倒去。 「公主!」宗至干反应已是迅速无比,第一时间想去抓住飞射过来的长剑,结果却慢了一秒,箭羽与他的手边擦过,刺入了靳巧颜的肩头之上。 「抓刺客——!」宗至干身后的侍卫反应迅勐,冲着那射箭之人直接包围了过去。 「康宁公主……」宗至干万万没想到靳巧颜会挺身而出为自己挡箭,他揽住靳巧颜的身躯,看着她那骤然被鲜血染红的肩头,心中阵阵发紧。 「可算让我救了你一次。」靳巧颜咬着唇,皱起的眉头忍着疼痛,眼中蓄满了泪水。 宗至干看着靳巧颜这般模样心头一动,还什么都没说就见靳巧颜晕了过去。 谁也没想到,在猎场之中竟能出现如此兇险的刺杀之事。 宗至干抱着靳巧颜回来的时候,顾妗姒正欢喜着,她可算是钓上来一尾小鱼了,谁知欢喜的笑颜未曾维持多久,就听到了康宁公主受伤的消息传来。 「刺杀!?」顾妗姒惊得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慌忙提着裙摆就往营帐敢去了。 「皇后娘娘。」营帐内皇后坐在其中,屏风隔断,拉起了帘子,内里康宁公主的叫喊声传来,叫顾妗姒听的脸都白了。 「康宁公主可有事?」顾妗姒心头髮颤,慌忙询问道。 「太医要为康宁拔箭,皇上还未归来,本宫已经让人去叫了。」明雅芸脸上神色有些难看,沉着眼眸说话的空隙,宗至干满身血污的回来了。 「参见皇后,贵妃。」宗至干掀袍跪下道:「臣无能,未能抓到刺客。」
第866章 承受不住 「等到臣追过去的时候,刺客已经服毒自尽了。」宗至干低着头说道:「是死士。」 「死士?」明雅芸脸色发白,骤然起身看着宗至干道:「康宁公主才回京不久就惹上了杀身之祸,你是如何护卫的!?」 「……」宗至干把头低的更低了:「皇后娘娘恕罪。」 「娘娘,康宁公主晕过去了!」屋内宫女跌撞的跑了出来,手上满是鲜血道:「娘娘,该怎么办……」 明雅芸有些慌乱,康宁绝对不能出事。 那长箭刺的太深了,康宁身子娇弱禁不起折腾的。 明雅芸沉默了半响,最后给出了最保险的建议道:「别动康宁公主,一切等到皇上回来再做决断。」 顾妗姒听到明雅芸这话骤然转头:「皇后娘娘,皇上此刻在猎场密林深处,就算报信之人前往,待皇上回来也是黄昏,如今康宁公主身负重伤,岂能拖着?」 「康宁伤在肩头,长箭刺穿了肩上,若是贸然拔箭更是惊险。」 「若是康宁有事,谁来负责!?」 「不许拔,务必等到皇上回来。」 顾妗姒睁大眼眸看着明雅芸,胸腔起伏半响,冷声咬牙说道:「去把尤奇给本宫叫来!」 她转身仰头说道:「康宁公主危在旦夕,片刻也拖不得,这箭必须拔。」 明雅芸听着顾妗姒这话,像是有些气笑了:「贵妃这是要跟本宫作对吗?」 顾妗姒俯身低头:「臣妾岂敢,既然皇后娘娘拿不定主意,那臣妾来便是,任何后果臣妾愿一力承担。」 「好,好。」明雅芸忽而便是笑了,盯着顾妗姒道:「皇上对康宁公主这般珍视,若贵妃此举让康宁公主陷入兇险之地,可别怪本宫不曾提醒你。」 「臣妾自是明白。」顾妗姒坚定无比抬头看着明雅芸。 「那本宫就祝你好运了。」明雅芸转身甩袖当场就离去了。 「娘娘……」彩云扶着顾妗姒眸中满是担忧,皇后所言有理,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等皇上回来。 「等不了。」顾妗姒深吸一口气道:「长箭没入血肉,熬着等那么久如何能等的住……」 尤奇来的很快,顾妗姒没跟尤奇废话,直接让他进去诊断康宁的伤势了。 顾妗姒想的不错,长箭没入了血肉之中,若真是熬着等的确不会有大出血什么的,但是肌肉坏死肩头的经脉也会坏死,以后就算是治癒了,康宁公主这条手臂怕是也废了。 但是拔出长箭同样危险,牵动了血肉可能会大出血,同样会陷入危急之中。 尤奇跟顾妗姒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也有些担忧了。 「贵妃娘娘,微臣也无法保证……」尤奇真不敢夸下海口,很是紧张的看着顾妗姒道:「若是拔箭,怕康宁公主承受不住。」 「康宁公主醒了。」正在顾妗姒站着跟尤奇说话的时候,那几次昏迷过去的康宁虚弱的睁开了眼眸,看到床边的顾妗姒和太医,皱着眉头忍着剧痛。 「康宁。」顾妗姒忙走了过去,伸手拉住了康宁的手。
第867章 康宁公主 「贵妃娘娘,我可以的……」康宁睁着眼看着顾妗姒道:「我能承受。」 「本宫不会让你有事。」顾妗姒看着康宁这疼的满头大汗的模样,转头让尤奇去准备拔箭,一边轻柔的擦去靳巧颜额头的细汗说道:「你还要为自己选驸马呢,怎么能有事呢?」 「本宫在这里陪着你,等你醒了,本宫定要皇上为你挑一位如意郎君,大朝国最优秀的驸马爷,可好?」 靳巧颜眼眶湿润,滚烫的泪水滑落,对上了顾妗姒的眼坚定无比的点了点头。 尤奇递上了棉布让靳巧颜咬着,一边说道:「微臣在伤口处洒了些许蒙汗药有麻痹的功效,尽可能的为公主减少疼痛。」 他坚定的看着靳巧颜说道:「您一定撑一撑,微臣开始了。」 靳巧颜闭眼点头,死死咬住了口中的棉布,尤奇上前握住长箭,轻轻一碰都叫靳巧颜疼的泪眼汪汪的,尤奇没急着拔箭,而是在估算这长箭刺入的方向,选出一个最合适的位置。 然后勐地握紧长箭,用力往外拔出来。 小栗子和彩云几个人合力按住了靳巧颜的手臂身躯,不让她胡乱动弹。 不管短短几十秒的时间,却像是漫长的有些吓人。 靳巧颜那惨烈的叫声让人听着心头揪紧,站在营帐外的宗至干听到这声音,只觉得整个脑海都炸开了,心间发紧攥着拳头站在营帐外,双目都染上了腥红之色。 在这一刻,他在心中发誓,这辈子再不会让康宁公主受半点伤痛。 他有罪,罪无可赦。 营帐内声息停止了,宗至干提起的心半点不曾放下,过了许久才看到营帐掀开,顾妗姒走了出来。 「贵妃娘娘……」宗至干想问话,但是话到了嘴边又止住了,他胆怯的不敢询问。 「晕过去了,没事。」顾妗姒擦着手,哪怕她面上再平静,可是拿着布帛的手却是还在颤抖,盯着宗至干道:「你是不是有话未曾对皇后说?」 「是。」宗至干掀袍在顾妗姒面前跪下,声音之中带着满满自责说道:「康宁公主是因为臣受伤的。」 「那刺客并非冲着康宁公主而来,而是冲着臣来的。」宗至干对顾妗姒并未有隐瞒。 顾妗姒听着心头一窒,半响才道:「你起来吧,此事秘密告诉皇上,其他不要多说,也不要宣扬。」 她眸色深切的盯着宗至干道:「此事没那么简单。」 宗至干低头:「臣明白。」 半响才抬头看向顾妗姒道:「康宁公主……」 「本宫会照看着,无需担心。」顾妗姒扫了宗至干一眼就转身回去营帐内了。 「娘娘。」尤奇写好了方子,嘱咐了绿屏应该怎么照顾,怎么换药这才对着顾妗姒俯身道:「康宁公主尚未脱险,幸而刚刚康宁公主尚存一丝清醒餵下了药。」 「这会儿血止住了,之后就是静养了,只要公主到明日不发热不高烧就没事。」 「尤奇,你别走远了,若是康宁有事情本宫也好叫你。」
第868章 贬低她这个皇后 尤奇连忙应下,顾妗姒转身吩咐彩云几人把屋内收拾一下,再叫人去熬药和调配羹汤之类的。 才吩咐完这些就听到了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马蹄声如此激烈,一听就知道是皇上回来了。 靳闫容都没来得及下马,骑着马直接就到了营帐门口,翻身下马勐地掀开了帘子,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顾妗姒,脸上带着几分担忧惊慌之色。 「康宁如何?」靳闫容张口询问道。 「皇上,康宁公主昏睡过去了,已经没事了。」顾妗姒怕自己说的不清楚,直接让人去叫来尤奇给皇上言说情况。 「朕去看看康宁。」靳闫容钻去了营帐内,看到床上安睡的康宁,伤口已经包扎好,正闭着眼睛陷入了昏睡,看着到不像是有什么大事,靳闫容提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为了不打扰康宁,靳闫容主动出去外面面见了尤奇,也完全从尤奇的口中了解到了康宁的伤势。 皇后等人闻讯赶来,也听到了康宁无事的消息。 明雅芸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顾妗姒一眼,再看看下首站着的尤奇,忍不住暗暗捏手。 贵妃可真是得了一位好帮手。 「全靠贵妃娘娘一力要求拔箭,否则此时康宁公主怕是熬不住了……」尤奇末了很是赞嘆的捧了一把顾妗姒。 「唿……」靳闫容松了一口气,伸手握住了顾妗姒的手,满目皆是感动又像是带着柔情道:「姒姒,做的很好,幸而朕的身边有你。」 「皇上言重了,这是臣妾应该做的。」顾妗姒望着靳闫容柔声道。 「尤太医医术高明,真是令人钦佩。」明雅芸看着靳闫容和顾妗姒两人的互动心头髮紧,总觉得皇上似乎话里有话的意思。 「不敢,微臣微末之技不敢当。」尤奇耿直的继续夸赞道:「当时情况危急,幸而贵妃娘娘拿定主意,微臣才敢尽全力一试。」 「好,做得好。」靳闫容握着顾妗姒的手并未松开,转头看向尤奇道:「赏。」 「今日之事也足以看出,贵妃临危不乱,把握有度。」靳闫容眸色深切的看着顾妗姒道:「朕心甚慰。」 「朕猎来的白狐,就赏给贵妃。」靳闫容弯着唇看着顾妗姒浅笑:「朕答应你的,为你兑现了。」 「臣妾谢过皇上。」顾妗姒低头,俯身谢过。 明雅芸看着这一幕心头髮紧,她虽然不曾有功,但是也没有过吧? 靳闫容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明雅芸以为自己足够聪明了,可是从刚刚皇上对顾妗姒言语夸赞之中,隐约像是在贬低她这个皇后无能,不能为皇上分忧,还不如贵妃处事稳当。 这对皇后而言,无疑是重大的打击。 明雅芸心头髮紧,有些迫切的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却是半响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宗至干被叫了进来,皇后等人也被皇上三言两语给打发了出去,唯独留下了贵妃,此举让众人有些惊异,以前可不见皇上这么拂了皇后的面子,这是什么意思?
第869章 这样奇怪 宗至干跟皇上说了刺客的事情,靳闫容也没想到宗至干竟会遇上刺杀。 如今宗至干当是靳闫容身边最信任的部下,若是宗至干出事,那间接的也会威胁到皇上的安危,此事不容小觑。 靳闫容和宗至干商议事情的时候,顾妗姒就去内帐中守着康宁去了,对他们的谈话并不知情。 康宁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穆可和顾以牧几人匆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过了许久了,大约是因为康宁公主受伤,众人关注点也就转移到了康宁的身上。 至于那白狐,听说端王也为端王妃猎到了一只。 只是端王的那一只白狐有一点点杂色,那些个妇人难免会因为这个拿着相比较。 「妤柔,等入冬了,本王叫人拿着这白狐给你做个围脖。」靳元泓去询问过了康宁的情况,得知康宁已经脱险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这叫什么白狐啊!」顾妤柔有些气闷,若是白狐没摆在一起就算了,谁知跟皇上猎到的白狐摆在一起,一看顿时高下立见。 「这白狐毛髮有杂色,根本不是白狐。」顾妤柔想着那些妇人说的话就有些气,指着旁边的白狐说道:「你猎不到就不要猎,如今倒是叫我被人笑话。」 「若我戴着这样的东西出去,岂不是比贵妃又低一等。」顾妤柔想着就来气,背过身去说道:「我不要,王爷丢了吧!」 「……」靳元泓听着顾妤柔这话有些莫名其妙,看了看地上的白狐,他在山中追寻了许久才找到的,现在顾妤柔又不要了? 「这白狐只有尾巴上有一些杂色,这何尝不是一种特色?」靳元泓上前安抚道:「你何必跟贵妃相比较,本王觉得这白狐挺好的,你皮肤白皙,若是戴着定是好看。」 「王爷是在教训妾身攀比心重吗?」顾妤柔骤然转身,仰头看向靳元泓眼中满是责怪之色:「我这么做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王爷你?」顾妤柔眼中带上细泪道:「妾身是端王妃,不管穿戴是什么,代表的都是王爷你的身份。」 「如今王爷倒是责怪我攀比了?」顾妤柔脸上满是失望转身。 靳元泓呆住了,听着顾妤柔这番话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哪里没道理。 顾妤柔不想再跟靳元泓说话,背过身就去了内帐之中。 靳元泓弯腰拎着白狐走出了营帐外,突然觉得没由来的有些疲倦,他很努力的想维持他们的感情,他们的关系,无论如何都是他等待这么多年的女孩。 哪怕是错认了人,可他也是真心实意的喜欢顾妤柔的。 那个温婉动人,体贴可人的女子,是他几番求来的王妃。 最初的崩溃不可置信过去了,他既然回来了就准备好接受现实,他依旧当她是王妃,是自己曾经守护的女子。 可是怎么就变得这样奇怪了呢? 「端王拎着这白狐是要到何处去?」顾妗姒正要去叫小栗子给顾初晴送东西。
第870章 有所改变 顺便叫做了可口的羹汤准备去找皇上,这才走出来几步路,就看到靳元泓拎着白狐大步往外走,看着那架势像是要把白狐丢弃了,顿时定住了脚步上前去询问道。 「贵妃娘娘。」靳元泓也看到了贵妃,转身把白狐递给了身边的侍卫,对着顾妗姒俯身行礼。 「妤柔不喜这白狐,本王正要处理了。」靳元泓眸色微沉,看了顾妗姒一眼道:「这白狐有杂色,不如贵妃娘娘的白狐洁白无瑕。」 「……」顾妗姒听到靳元泓这话顿时有些警惕盯着他道:「端王这话说的,莫不是看中了本宫的白狐,想让本宫跟端王换一换吧?」 靳元泓略微一怔,不太明白为什么顾妗姒回说出这种话。 顾妗姒看着靳元泓的表情更加警惕了,拧着眉说道:「白狐是皇上赠给本宫的,端王妃想要,让她找皇上要去。」 她退后一步,神色冷肃道:「本宫不会换的。」 靳元泓:「……」 「本王在你眼中,就是这般不讲道理的人?」靳元泓盯着顾妗姒,眉头微皱。 「难道你不是?」顾妗姒简直要被靳元泓这话震惊坏了,她就没见过他讲道理的时候好吗!? 靳元泓眼瞳略微睁大,看着顾妗姒捏紧了拳头说道:「本王承认,你现在有所改观,但是也改变不了你当初恶毒的本性,之前本王对你的确有些过分,但是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清楚。」 说实话,我不清楚。 靳元泓认真的看着顾妗姒道:「希望你是真的有所改变,不会再对妤柔做出那些恶毒过分之事。」 顾妗姒弯着唇一笑,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道:「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本宫要做什么,想做什么,轮得到你来教本宫吗?」她扬着唇对靳元泓露出明艷动人的笑道:「你不防去查查,她顾妤柔母女都做了些什么,谁又都是好人?」 「本宫的母亲就活该为她母亲让位吗?」 「端王,你不必如此大义凛然。」 「也不必如此虚伪来对本宫说教,仿佛施捨一样对本宫改变看法。」 「你以为本宫会在意这个吗?」 「本宫是恶毒还是善良轮得到你来评判吗?」 顾妗姒勾唇冷然一笑,以无比轻蔑的眼神看着靳元泓道:「左右你对本宫而言只是无关紧要的人,前几次的污衊冤枉,几次三番的辱骂教训,本宫欠你们夫妇的还清了。」 顾妗姒笑着道:「祝你们夫妻,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别出来祸害人了,求你们一定长长久久。 告辞。 顾妗姒抬了抬下巴转身就走了,捏着袖口暗道,以后迈步家门都得看看黄历,怎么这么倒霉呢! 靳元泓听着顾妗姒这番话气的脸都青了,看着顾妗姒离去的背影咬牙怒骂:「不可理喻!」 果然,就算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该厌恶的人还是不会更改,靳元泓让顾妗姒这一气,顿时忘记了跟顾妤柔的不快,又觉得顾妤柔温柔体贴了。
第871章 欲言又止 就算是不悦都是细声细语的言说,哪会如顾妗姒这样尖酸刻薄。 顾妗姒若是知道了靳元泓的想法,怕是要乐死…… 千万保持,千万别改观! 顾妗姒端着羹汤去了靳闫容的营帐前,海庆连忙就迎了上去,对着顾妗姒俯身道:「奴才见过贵妃娘娘,娘娘来的可不巧,皇上正跟几位大人在内议事,怕是一时没空接见娘娘。」 海庆说这话的时候心虚的厉害,就怕贵妃娘娘因此恼了。 「本宫就是来给皇上送羹汤的。」顾妗姒转身让彩云把东西递给了海庆说道:「既然皇上此时没空,那烦请海公公拿着,等皇上忙完了让皇上用了。」 「是,奴才一定交给皇上。」海庆连忙应下。 「走吧。」顾妗姒转身去看了看康宁,询问康宁的情况,并无发热的症状,这才安心回自己营帐歇着去了。 这一夜皇上都不曾来,想必是猎场刺杀一事有些棘手。 顾妗姒早上起来的时候,彩云就匆匆进来了。 「娘娘,皇上准备启程回京了,让娘娘收拾收拾。」彩云俯身对着顾妗姒道。 「这么匆忙?」顾妗姒有些惊讶抬眼。 「康宁公主昨夜下半夜的时候出现发热,几位太医束手无策,药物短缺实在久留不得,皇上一早下旨回宫。」彩云连忙说道。 「什么?」顾妗姒心头一惊连忙起身:「伺候本宫洗漱。」 这一场秋猎便是以此收尾了,猎物猎的也不少,唯一让人担忧的就是康宁公主。 回到宫中,数位太医接连诊断商议退烧散热消炎的法子,折腾了一天一夜可算是让康宁公主的病情彻底稳住了。 此番兇险,康宁当可以说是死里逃生。 宫中上下都盯着康宁的伤势,得知平安才松了一口气。 顾妗姒回了庆鸾宫,这一夜都没休息好,早上得知康宁无事才去睡了个回笼觉,顺便吩咐人去给荣安抓来了两只小白兔,也算是兑现诺言了。 「咳咳……」顾妗姒睡了一觉起身,就觉得头有些昏沉。 「娘娘可是受寒了?」春雨端着热水走了进来,听到贵妃轻咳声连忙上前,有些担忧询问道。 「许是舟车劳顿,睡的不安稳。」顾妗姒吸了吸鼻子说道:「晚些让太医开些药来便好,康宁公主如何了?」 「娘娘放心,康宁公主已经醒了,就在前会儿。」春雨笑着说道:「太医说,之后只要好好顾着伤口就无事了,只是可能会留下些许疤痕……」 「平安就好,疤痕……总会有法子的。」顾妗姒皱了皱眉,女子身上有疤痕等同于毁容。 更何况是未嫁女子,日后找夫君…… 还好康宁是公主,她这般身份还算要好一些。 顾妗姒放下了心,让春雨去弄些膳食来,她睡的都饿了。 春雨低声应了一句,起身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贵妃,顾妗姒瞧着春雨这般神态顿时有些好笑,眨眼看着她询问道:「怎么了,瞧着如此苦大仇深的模样?」
第872章 长春宫 「娘娘……」春雨咬唇半响才道:「皇上今日得了一位新妃,赐封号良,为良妃。」 「……」顾妗姒脸上的笑出现了片刻僵硬,随即笑着询问道:「良妃?又是谁送进宫的?」 春雨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顾妗姒道:「奴婢听闻良妃原是太后娘娘昔日好友之女,幼年之时曾于宫中居住,复姓南宫,单字一个玥,南宫玥。」 顾妗姒听着春雨这番话心头勐地颤了颤。 这什么意思? 靳闫容他还有青梅的吗!? 熟悉的剧情突然开始扑面而来,愣是让顾妗姒都有些措手不及了。 入宫便是妃位,与当初顾妗姒入宫何其相似。 空降来的肯定都是大佬。 宫中上下炸了锅,原以为良妃能入宫便是妃位定有太后从中作梗,谁知几番盘查之下得知,此事太后丝毫不曾插手,是皇上一力给予的,良妃。 刚觉得能喘口气的皇后:「……」 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既是皇上亲自选的,有封了良妃……」明雅芸翻看着手中的本子,半响指着本子上的殿宇名字道:「那就让良妃入住长春宫吧。」 明雅芸眯眼一笑,仔仔细细的看着长春宫这三个字,唇角勾起了浅浅的笑道:「这可是本宫的希冀,希望这位良妃莫要让本宫失望啊。」 良妃入住了长春宫,最气急败坏的却是淑妃。 「贱人!」淑妃挥手便是将茶碗砸落在了地上,怒声道:「当初本宫几番请求要搬去长春宫,皇后以修葺风水为藉口几番推辞。」 「现在来了个良妃,这就般巴巴的给人送上去!?」淑妃胸腔起伏的厉害,谁不知道长春宫曾是先帝宠妃明妃所住,殿宇精巧就毗邻皇上所住的同心殿。 虽说都是前朝宫妃住所,也没什么争论的,但是谁不想要个好彩头? 淑妃当初就看中了长春宫,几次三番的请求也没能求来,如今皇后却是将其给了良妃? 以前长春宫空着也就罢了,左右她没住进去,别人也没住进去。 现在好了,一种平衡被打破的时候,那总有人滋生出妒恨之心。 「娘娘息怒。」香荷连忙俯身宽慰道:「长春宫也就占了个好名声,内里陈设断然是比不过娘娘您的揽月宫的,奴婢叫人去瞧过了,长春宫内才刚刚收拾出来,透着股陈旧味儿。」 「娘娘您何须放在心上,可别气坏了身子。」香荷摆手让人来把地上碎茶杯打扫了,一边沉思说道:「娘娘若是气不过,咱们还能想想法子。」 「想什么法子?」淑妃气笑了,冷哼一声说道:「本宫还能把人赶出去不成?」 「何需娘娘您亲自动手赶人?」香荷低头一笑说道:「叫良妃自个儿搬出去不就好了?」 「自己搬?」淑妃眉头一皱,带着几分疑惑看向香荷,便听到香荷道:「娘娘,奴婢急着先帝宠爱的那位明妃娘娘,最后是被人陷害,悬樑自尽而亡的吧?」 「……」淑妃眼皮子跳了跳,眸色深了几分。
第873章 您说是不是? 良妃入宫来的突如其来,众人自然是难免去打听。 良妃的母亲曾与太后亲如姐妹,是一位擅长医术的女子,救了皇上和太后母女的命,这份恩情并不是什么辛秘之事,听说当初太后和皇上母子险些丧命。 是良妃的母亲解毒,太后查出害她之人,除掉了当时的劲敌对手,也奠定了后来太后坐上皇后之位的基础。 而太后担忧余毒未清就留下了良妃的母亲,良妃便是那时与皇上相识,此后与皇上常有书信往来,直到五年前失去了联络。 此番良妃到来,是因为她的母亲离世了,她无处可去…… 「好一出大戏。」顾妗姒听完了大致情况,仿佛都能感受到前朝后宫之中是如何明争暗斗的了。 「娘娘您放宽心。」春雨仔细分析着说道:「奴婢想着皇上纳妃,许是就是为了报恩的。」 「嗤……」顾妗姒懒洋洋撑着脑袋道:「给钱给势哪个不好,非得封妃呢?」 「别跟本宫说这些场面话,纳了就是纳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圣旨已下,她便是良妃,是皇上的妃嫔。」 顾妗姒抿唇一笑站起身来道:「陪本宫去后园走走吧。」 春雨和彩云对视了一眼,眸中莫名的有些担忧,陪着顾妗姒走去了庆鸾宫后园,瞧着那后园重新修建起来的鞦韆,这园子里种上了各色的花草,都是皇上亲自为贵妃娘娘选的。 顾妗姒垂眸看着一园子的花卉,半响未动。 春雨和彩云几人看着贵妃娘娘这般神态,心中都有些不忍,真是想不明白,好端端的皇上怎么还能有个青梅? 「娘娘您别担心,皇上对您如此疼爱,就算来了个良妃又能如何?」春雨上前对着顾妗姒说道:「您瞧瞧,当初入宫的,慕美人也好,阮昭仪也好,不都是声势浩大的?」 「哪个能比得过娘娘您啊?」春雨看着顾妗姒说道:「如今荣安公主也大了,娘娘您得想法子生个皇子,以后在这宫中还有谁能比得过您去?」 「就是个良妃,曾经到底是曾经,哪怕当真与皇上是友人,如今成了后妃,可大不一样了。」 「宫中诸位娘娘可都不是吃素的。」春雨柔声说道:「若良妃聪明懂事,让她住着长春宫也就住着,娘娘您是贵妃,终究不是低您一头吗?」 「皇上心中有娘娘,惦记着庆鸾宫,便是那长春宫离着再近,又能如何呢?」 「娘娘您说是不是?」 春雨这番话说的贴心有护短,让气闷难受的顾妗姒听的掩唇发笑,转头看向春雨眨眼笑道:「你这小丫头越发伶牙俐齿了,好话赖话都让你说了去。」 顾妗姒瞪了春雨一眼道:「连皇上的心思你都知道呢?」 春雨龇牙一笑,看着顾妗姒展露的笑颜,连忙继续说道:「那奴婢说的可都是真真的实话呢!」 春雨话语才落下,后头李金喜嗷嗷叫的跑了过来:「娘娘!您快来看皇上给您送什么来了!」
第874章 白团团 李金喜那模样都快蹦跶起来了。 顾妗姒有些迷茫转头,看着李金喜皱眉询问道:「什么?」 她是真不知道靳闫容又弄来了什么东西,转身回去了庆鸾宫内,就看到海庆站在门口等着,手里还拎着个笼子,那笼子里竟是趴着一只波斯猫。 雪白的长毛怂巴巴的缩成一团缩在笼子里,睁着一双圆熘熘的眼睛胆怯的望向四周,又像是带着些许好奇,发出了特别奶的喵喵叫。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海庆俯身对着顾妗姒行礼,举了举手中的笼子道:「娘娘,这是皇上让奴才给皇上送来的,白猫。」 「这么小个玩意儿,可是咱们大朝国头一个漂亮呢!」海庆举着笼子,这猫是大臣寻来献给皇上的,据说是京城之中头一个,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猫,当即就来献给皇上了。 「皇上没心思养这么个玩意儿,便让奴才给娘娘送来了。」海庆笑着说道:「娘娘您瞧着可喜欢?」 「真漂亮,哪儿来的?」顾妗姒万万没想到在这竟是能瞧见波斯猫,还是这么可爱的小奶猫。 「皇上就想着娘娘您肯定喜欢,这不让奴才送来了吗?」海庆见贵妃喜欢登时松了一口气,笑眯眯的说道:「这京中忽而兴起了养猫的乐趣。」 「贵妃娘娘您这猫儿,定是全京城最漂亮的!」海庆张嘴便是夸赞。 「彩云。」顾妗姒转首唤了一声,让彩云接过了笼子才弯眉笑着看向海庆道:「替本宫谢过皇上。」 「奴才遵旨。」海庆美滋滋的应下又道:「皇上让奴才告诉娘娘一声,这几日忙于朝务不曾得空来看望娘娘,贵妃娘娘便找这小猫逗逗趣儿。」 「待皇上得空,定会来看望娘娘的。」海庆俯身道。 「本宫知道了,劳海公公跑一趟。」顾妗姒抬了抬手,让春雨给海庆塞了袋银子,送别了海庆才拎着小奶猫进了庆鸾宫殿内。 顾妗姒让春雨把小猫放出来,白乎乎一团的小奶猫,带着几分试探性的钻了出来。 歪着脑袋,睁着一双蔚蓝色的眼眸看着顾妗姒几人,又低头嗅了嗅脚底下的垫子,像是对陌生环境的一种试探。 春雨和彩云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小猫,惊嘆无比的抬眸道:「娘娘您瞧,真是可爱呢!」 「娘娘您要给取个什么名字?」彩云笑眯眯的说道:「这么漂亮的小猫,都不忍取个贱名了。」 「不如,就叫白团团吧。」顾妗姒伸手抱起了小奶猫道:「团团,小糰子,你瞧它多像啊!」 「团团,真好听!」彩云和春雨几人连连夸赞。 「母妃——」荣安叫嚷着跑了进来,看着白团团就走不动道了,刚刚得的新宠小白兔也不要了,抱着小团团不撒手,顾妗姒小心护着,生怕荣安伤着了。 这两娃都是小奶娃,不知轻重的可别伤着了, 一边去让人拿来了剪子,给白团团修剪了指甲,还专门造了个窝,可真是尊贵的主儿。
第875章 这点小心机 皇上给贵妃送去了一只及其漂亮的猫儿,宫中旁人知晓了只当是皇上不过是安抚贵妃的意思,没什么可在意的,不就是个猫儿吗? 她们现在可都等着看良妃和贵妃能唱出什么大戏来。 清晨之际,透着几分深秋的凉意,顾妗姒坐在贵妃的仪仗上还困得有些眯瞪。 「娘娘,您醒醒神儿。」春雨小声侧首说道:「前头就是景仁宫了。」 「嗯……」顾妗姒张嘴打了个哈欠,春雨抬眼一看,差点就要上去捂住贵妃的嘴了。 能不能优雅一点! 嘴巴张的也太大了!!! 顾妗姒才打完哈欠,撑着身躯坐直了一些,就看到了那站在景仁宫门前的一位清丽无双的女子,穿着素雅藕荷色的锦缎衣裙,头上插着精美的小花簪。 略微侧脸看过来的脸清丽动人,一双漆黑的眼眸如秋水般动人。 鼻樑上有淡淡的一点小痣,如同画龙点睛一般,衬的她明媚冷艷了几分。 瞧着这身打扮,这髮髻衣着还能不知道是谁吗?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那门边站着的女子带着笑望向顾妗姒,见着顾妗姒的轿辇停下,这才低头屈膝俯身行礼,这行礼的动作如此规矩到位,竟是叫人挑不出错来。 「不必多礼。」顾妗姒坐在轿辇上未动,上下打量了她片刻,才懒洋洋抬手由着春雨扶着下了轿辇。 「你就是良妃吧?」顾妗姒身着朱红色衣裙,裙摆处绣着木槿花,针线勾银丝入花卉,叫那木槿花栩栩如生,腰肢纤细身姿傲人,捏着锦帕站在良妃面前,端的是如此尊贵动人。 「果真生的清丽可人,难怪皇上喜欢。」顾妗姒打量良妃片刻,展开了笑颜道:「既是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何故在门前不入?」 「臣妾听闻贵妃娘娘冠宠六宫,倾城绝美天人之姿,早已钦慕许久,今日特地在此等候,想亲眼看看贵妃娘娘是何等花容月貌。」 「贵妃娘娘果真是叫人惊艷万分,难怪容哥哥会喜欢。」良妃欢喜说着,忽而住了口,连忙捂住了小嘴有些紧张慌乱道:「臣妾一时嘴快,如今不能唤哥哥了,得叫皇上呢……」 「贵妃娘娘不会责怪臣妾吧?」良妃有些紧张害怕抬头:「臣妾初入后宫还不曾熟悉……」 顾妗姒:「……」 静静的看着眼前做戏做全套的良妃勾着唇笑。 红唇弯起明媚动人的弧度道:「良妃你说说,若是你入宫第一日请安,就让本宫摔了巴掌,皇上护着你还是护着本宫?」 顾妗姒说着上前一步靠近良妃,伸手挑起良妃那精巧的下巴,如此温柔动人的说道:「瞧瞧你这漂亮的脸蛋,谁瞧了不喜欢呢?」 「别来本宫面前跳,不过一个妃位,你可护好了。」 「你这点小心机,可不够看的。」 「本宫还赶着给皇后娘娘请安,就不跟你多说了,良妃妹妹。」 顾妗姒收回手,歪着头看着良妃露出勾人明艷的笑,随即转头扭身进了景仁宫内,面上神色冷了几分。
第876章 真不是演戏 明雅芸坐在高位之上,看着进内的贵妃,端详着她的脸色忽而笑道:「贵妃这是遇着什么事了?瞧瞧这一大早的怎一脸怒色?」 顾妗姒请安落座,端着桌上的茶碗轻笑一声道:「皇上送来的猫儿不听话,本宫打不得也骂不得,这不就自个儿生闷气了?」 「瞧贵妃娘娘这话说的。」淑妃把玩着自己的指甲套,听到顾妗姒这话登时就笑了,抬了抬眼说道:「左右就是个畜生玩意儿,怎么还打不得骂不得了?」 「……」淑妃这话落下的瞬间,那站在门边的良妃脸色登时就变了,迈步走入内的脚步都有些僵硬了。 「贵妃娘娘这是宝贝着皇上的心意呢。」华妃接话道:「可真是叫人羡慕。」 「华妃妹妹可别当本宫不知道,昨儿个妹妹不是得了颗硕大的夜明珠呢?」顾妗姒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说道:「殷大人可真是捨得,那样珍贵的夜明珠也送给了妹妹玩儿呢。」 「可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住贵妃娘娘。」华妃一听到这就忍不住得意了,那夜明珠她可真是喜欢的很,是她父亲出海归来寻回来的宝贝。 这不就献给了皇上吗? 意思还不是借皇上的手给自己女儿,可把华妃高兴坏了。 那夜明珠当是大朝国最大的夜明珠了。 靳闫容也不稀得这些个玩意儿,既然是华妃父亲送来的,那他干脆就给了华妃,也算是顺手给的恩宠,两边都讨好了岂不美哉? 华妃有些得意抿唇笑了笑,低着头说道:「夜明珠虽好,哪里比得上贵妃娘娘的御猫鲜活。」 「臣妾幼时也曾餵养过小猫,这忽而倒是有些想念,不知改日可能去贵妃娘娘宫里瞧瞧御猫是什么模样。」华妃主动示好,让在场众人神色都有些异样,纷纷抬眼看向了顾妗姒。 「华妃妹妹都开口了,本宫岂有拒绝的道理?」顾妗姒弯唇一笑应下了。 「嗤……」淑妃扭开头冷笑:「一个猫崽子有什么稀罕的……」 「你没有,当然不稀罕。」 「华妃你什么意思!?」 眼看着这两人又要争吵起来,明雅芸抬了抬手皱眉道:「成天就你二人吵吵嚷嚷的,今儿个来了位新姐妹,可别让人看笑话。」 明雅芸阻止了两人话语,可算把话语引去了良妃的身上,良妃站在殿前已经好半响了,因着没人搭理愣是不敢乱动也不敢乱说话的。 明雅芸打量着良妃道:「良妃刚刚入宫有许多规矩不懂的,本宫好好与你说说,坐吧。」 得了皇后的应允,良妃这才俯身谢过入座了。 顾妗姒轻咳一声道:「皇后娘娘,臣妾感了风寒身子不适,就先告退了。」 华妃紧跟着起身:「臣妾也告退了。」 贵妃一走,这屋内总有人坐不住的,明雅芸也没拦着,只抬眼看了看良妃的神态,那羞愤的模样叫她弯唇露出笑,这点厉害就受不住了? 顾妗姒她真不是演戏。 出了景仁宫就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更困了。
第877章 什么东西? 春雨瞧着顾妗姒像是很难受的样子,让轿辇走着慢一些,这会儿出太阳了可以转园子里晒晒太阳也是好的。 后头华妃跟了上来,热切的跟顾妗姒说着话,倒像是好姐妹似得。 要不怎么说,宫中从来就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恩宠和利益从来都是息息相关的。 「贵妃娘娘,要臣妾说,那良妃也什么可在意的。」华妃跟在顾妗姒的后面在园子里闲逛道:「论家世身份容貌,臣妾瞧着那良妃可没一样比得上您的。」 「您还是荣安公主的生母,大朝国最尊贵的贵妃娘娘,皇上恩宠在身,根本没可比性的。」 「便是入住了长春宫又如何?」 华妃有些不屑的撇嘴,像是嘟囔着说道:「指不定哪天就搬出来了,配不上长春宫。」 华妃这话有几分赌气的味道,又像是恶意的诅咒发泄。 顾妗姒听着眯眼一笑并未当回事,掩唇咳嗽了两声,正要回宫歇着去,就看到园子入口良妃迈步走了进来。 得,走不了了。 顾妗姒顿住脚步看着良妃近前来,还未开口说话良妃就跪下了。 「贵妃娘娘。」南宫玥这举动让顾妗姒下了一跳,皱眉道:「良妃妹妹这是做什么?」 「臣妾言语有失,惹恼了贵妃娘娘自认受罚。」南宫玥仰着头满目可怜又很是哀求的望向顾妗姒道:「臣妾是真心喜欢皇上,也是真心想与贵妃娘娘交好。」 「臣妾知晓贵妃娘娘与皇上情真意切,臣妾也绝无争宠之意,只求贵妃娘娘能容得下臣妾,让臣妾待在皇上身边便足矣。」 「贵妃娘娘,臣妾求您了。」 南宫玥说着便是俯身拜下了,这番话说的可真是卑微又柔弱,更倾诉了自己对皇上的感情何等深切。 华妃都让良妃这举动惊着了,半响没说出话来。 总觉得这话哪里有点问题,但是你又说不出个责怪的话来,若是真说了倒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怎么觉得贵妃突然就成了罪不可恕的恶人了? 顾妗姒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良妃,捏着锦帕半响展颜笑开,抬手让春雨把良妃扶了起来道:「良妃妹妹这话说得本宫真是痛心,皇上的恩宠岂是本宫能把控的?」 「听着良妃妹妹这意思,是要本宫分宠于你?」 「这恩宠也不是不能分。」 「不过吧……」 「你得让皇上喜欢不是?」顾妗姒颇为认真的看着南宫玥,露出了非常亲切可人的笑说道:「来,本宫教教你。」 「咱们皇上喜好最是特别,你只需要骑个鸵鸟往宫门口一坐。」 「你就是这条街上最靓的仔。」 「啧,骚的眯眼。」 「本宫看好你,去吧,鸵鸟。」 顾妗姒伸手拍了拍南宫玥的肩膀,扭腰转身就走了。 这一番话说的良妃和华妃两人都愣在原地了,原本听着贵妃竟要主动分宠她还很是震惊,能有这种好事? 然后…… 鸵鸟? 什么东西? 南宫玥都傻了,她费劲吧啦说了那么多话,就是想故意堵得顾妗姒说不出话来的。
第878章 朕推不开 结果谁能想到得到这么一番回答,特别是顾妗姒说的真的是太认真了,认真的南宫玥都有些信了,愣在原地半响。 忽而转头看向华妃,有些不确定的询问道:「皇上真的喜欢鸵鸟?」 「……」 华妃见鬼似得看了良妃一眼。 有病啊? 贵妃娘娘骂你没听出来呢? 华妃扫了良妃一眼,提着裙摆就跑了。 贵妃和良妃在园子里的对话没一会儿的功夫就传去了皇上的耳中。 靳闫容正批阅奏摺,低头听着海庆绘声绘色的说着当时在园中的情况,在听到鸵鸟的时候,靳闫容笔尖忽而一顿,险些就画去了别处。 「鸵鸟?朕喜欢鸵鸟?」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是……」海庆低着头有些闷笑,实在想不出贵妃娘娘怎么能说出这么好笑的话? 还让良妃骑鸵鸟? 艾玛,根本想像不到若真那样得是什么模样。 靳闫容弯唇一笑,似有些无奈摇头,放下了手中的笔抬眸道:「吩咐下去,朕今夜去长春宫。」 海庆脸上的笑一呆,带着几分不确定抬头:「皇上去哪儿?」 靳闫容盯着海庆不答,吓的海庆一个哆嗦连忙低头:「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皇上今夜留宿长春宫。 怎么个意思? 跟贵妃吵个架都能得皇上恩宠!? 宫中众妃简直震惊了,但是仔细想想这是良妃入宫来,皇上第一次宠幸吧? 「灭灯吧。」顾妗姒合上了手中的画册,抬手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道:「皇上这会儿该是去长春宫了,不必留灯了。」 「是……」彩云和春雨对视了一眼,转身让小栗子把宫门口的灯笼灭了,伺候贵妃入内殿歇息去了。 「哎。」瞧着内殿灯烛灭了,李金喜揣着手站在迴廊下,有些嘟囔着说道:「咱贵妃娘娘伤心了啊。」 连个太监都能知道贵妃伤心了。 狗皇帝能不懂吗? 夜色漆黑如墨,顾妗姒躺在床上正要入睡,忽而像是听到了窗外有什么声响。 惊得顾妗姒连忙起身,掀开了床帘抬眼看去,就看到那紧闭的窗户外站了个人影,正费力的推着窗户。 顾妗姒心都快跳出来了,惊慌抓住了旁边架子上的花瓶颤声问道:「谁,谁在那儿!?」 「春雨,来人啊……」 「……」 「是朕。」窗户外人影顿了顿身影,低沉无奈的话语响起。 「???」 顾妗姒抱着花瓶的一呆,赤脚走去了窗边唤道:「皇上?」 外头人影答:「嗯。」 靳闫容像是有些苦恼道:「给朕打开窗户,关的太紧了,朕推不开。」 顾妗姒:……………… 她抱着花瓶伸手拨开了关住的窗户,推开窗户就看到一脸严肃站在窗外的靳闫容,整整齐齐的穿着一身墨色长袍,当着她的面撑着窗户沿就翻进来。 「娘娘,可有事?」外边春雨的声音随之响起,带着些许的担忧询问。 「没事。」顾妗姒稳了稳惊慌乱跳的心,扭头说道:「你下去吧。」
第879章 她爱极了 「是。」春雨像是有些不放心又道:「奴婢就在外头候着,娘娘您有事唤奴婢便好。」 顾妗姒应了一声,等听着春雨像是退去了门外,才心惊胆战的抱着花瓶扭头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靳闫容。 不是去长春宫的人? 为什么会来这里的啊!? 靳闫容伸手要拿走顾妗姒怀里抱着的花瓶,顾妗姒趁机伸手捏上了靳闫容的脸颊,扯了扯惊嘆道:「真的是皇上啊?」 靳闫容被顾妗姒这反应逗笑了,拽走了她手中的花瓶放去了桌上,熟练无比的把人抱去了怀中,低头看着她笑道:「不高兴朕来?」 「是没想到皇上会以这种方式来……」顾妗姒指了指窗户,有些傻了。 「皇上怎么进来的?」 「翻墙。」 「……」 为何能说的如此熟练? 靳闫容抱着顾妗姒往床上走去道:「以后不许灭灯,太黑了朕不好爬。」 顾妗姒:「……?」 听着您这意思,还要长期为自己打算的意思? 顾妗姒坐去了床上,有些古怪的盯着靳闫容道:「皇上不应该在良妃宫里吗?为何……」 「怕你多心。」靳闫容抱着顾妗姒坐在床榻之上说道:「朕纳良妃只因为诺言,是朕欠她的,无关感情。」 靳闫容为太子之时,曾借南宫玥之手除掉了对手。 他答应了南宫玥的一个要求,此番南宫玥回来讨要,靳闫容原想给她郡主之位。 却不想南宫玥什么都不要,只要一个妃位。 这便是良妃的由来。 靳闫容抱着顾妗姒,有些流连的蹭了蹭她的脖子说道:「妃位已给,诺言兑现,恩情也了却。」 他亲了亲顾妗姒的脸颊道:「她若想在后宫待着便待着。」 「只是失踪五年归来只求妃位。」靳闫容眸色略微沉了些许笑道:「不知为的是什么,朕怕你多心,担心你受欺负。」 「所以皇上大半夜翻窗来哄臣妾呢?」顾妗姒转身埋首进了靳闫容的胸膛之中,忍不住露出了几分轻笑。 「也不是。」靳闫容认真看着顾妗姒道:「是想你了。」 嘶。 真的太撩了。 看看这深情看着你的俊美男子,薄唇勾着笑,眼眸之中盛满了爱意。 眼睛里满满都是你呀。 顾妗姒仰着头亲了亲靳闫容的唇边,眯着眼笑道:「皇上不怕被发现吗?」 「朕让海庆顶着呢。」靳闫容亲着顾妗姒的唇道:「天亮再回去便好了,朕想你……」 「呀,你别乱摸……」 「姒姒。」 她爱极了那低沉缠绵的一句姒姒。 每每听着都觉得心下轻颤。 她曾以为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现在好像就让自己抓在手里,缠绕着她,让她真切感受到了。 顾妗姒再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不见靳闫容的身影,不知是在何时离去的。 她笑着抱住被子翻了个身,忽而看到枕边留下的一枚玉扳指,翠绿的颜色,上面镶着金色的一圈,上头还有红色点翠的装饰。 「娘娘,您醒了吗?」春雨在外唤道。
第880章 不要关窗户? 「进来吧。」顾妗姒拿着玉扳指起了身。 「娘娘,外头天气正好,华妃娘娘邀您去赏花喝……」春雨进内说着话,正要为贵妃铺床,结果看到这床上凌乱的被褥顿时惊了一下。 这床……? 春雨心头颤了颤,转头看向贵妃,就瞧见顾妗姒正换下睡衣,那肩头上清晰的红印子让春雨脚一软险些跪下了。 有些颤抖上前为贵妃穿上了外衣,咬着唇看着顾妗姒心跳如擂,感觉整个人都是懵的。 半响之后突然扑通跪在了顾妗姒的面前,有些哽咽道:「娘娘,奴婢该死。」 春雨眼中带泪看着顾妗姒道:「奴婢定会为娘娘守住秘密的。」 春雨说这话像是豁出去了似得,顾妗姒看着春雨这般像是要赴死的表情有些好笑,看了看那整齐的被褥,有些痕迹是遮掩不去的,更何况还是身边伺候的婢女,如何能不知道? 顾妗姒坐在梳妆檯前道:「你瞧瞧这是什么?」 顾妗姒把玉扳指放在了桌上,春雨抬头看去,看到那玉扳指的愣了愣。 「这是昨夜留宿本宫屋内之人留下的。」顾妗姒歪头看着春雨浅笑。 「……」春雨呆了呆,皇上常来庆鸾宫,这皇上身上带着的私物她们当然认得。 「娘娘是说,昨夜来的事皇上!?」春雨有些傻眼了。 「不然呢?」顾妗姒瞪了春雨一眼。 春雨更想哭了。 吓死了好吗!!! 她还以为自己失职,以为贵妃娘娘是被什么贼人…… 哎呀!真的吓死了啊呜呜呜呜。 她都准备豁出命也要守着这秘密了,那一瞬间心中所想的就是,死都不能让这件事泄露了出去,其他的什么都没想了。 结果你居然告诉我是皇上!? 「不对啊……」春雨有些后知后觉的询问道:「娘娘,皇上昨夜不是在良妃娘娘宫里吗?」 顾妗姒指了指那半开的窗户。 春雨盯着那窗户看了半响,有些僵硬扭头。 「皇上……半夜翻窗来的?」 「嗯。」 「……」 牛批。 春雨整个人都是懵的,在贵妃用膳去了之后,春雨就绕去了殿后迴廊下,站在窗户边盯着这窗户。 李金喜来来回回从春雨身后走了好几次了,春雨都不带理他一下的。 李金喜有些迷茫了,跟着春雨盯着窗户看了一下,不太确定的询问道:「春雨你咋了?这窗户……你认识呢?」 「噗——」小栗子本也在看热闹,听到李金喜这问话,一个没憋住笑了出来。 「你才认识。」春雨回头瞪了李金喜一眼道:「吩咐下去,这扇窗户以后都不许关。」 可别把皇上关外面去了。 春雨说完就走了,留下李金喜一脸迷茫的站在原地。 啥啊? 为什么不要关窗户? 顾妗姒今日心情格外的好,抱着小猫儿出门玩,远远的就瞧见华妃已经等候在庆鸾宫门前了。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华妃俯身行礼。 「起身吧。」顾妗姒笑着看了华妃一眼道:「华妃妹妹今儿这身衣裙真好看,衬得妹妹娇艷了许多。」
第881章 她自己 华妃让顾妗姒这番话夸赞的有些受宠若惊。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裙,忍不住露出了几分笑,抬眸看向顾妗姒带着几分不确定道:「贵妃娘娘,瞧着您今儿心情不错呢?」 「还行吧。」顾妗姒懒洋洋坐上了轿辇。 「臣妾还担心贵妃娘娘心情不佳,约着您出外散散心呢。」华妃打量着顾妗姒,像是在确定顾妗姒不是在掩饰自己,而是真的开心的。 「昨夜皇上去了长春宫,贵妃娘娘知道这个事儿吧?」华妃默默看了顾妗姒一眼说道。 「知道啊。」顾妗姒撑着下巴一笑道:「去了一回罢了,有什么可说的?」 「是是是……」华妃连连点头:「比起贵妃娘娘您,皇上就去了一回长春宫,是没什么可得意的。」 「不是赏花吗?」顾妗姒眯着眼浅笑道:「走吧。」 华妃原本是想挑动一下贵妃对良妃的态度,但是却发现贵妃对良妃似乎并未放在心上,一点都没有焦急的感觉? 这可真是让一众想看戏的宫妃们大失所望了。 贵妃根本不上钩啊? 之后的几天里,庆鸾宫门前的灯笼彻夜长明,人人都以为贵妃娘娘这是在期盼着皇上来。 面上装作不在意罢了,其实这心里在意的很呢! 庆鸾宫上下都这么认为的,只有春雨淡定无比。 「李金喜。」春雨站在迴廊下对着李金喜招了招手说道:「贵妃娘娘说后院围墙边需要修整一下,在围墙边安上个楼梯,以后荣安公主长大了可以爬着玩儿。」 「围墙边安楼梯?」李金喜呆了呆,有些不确定的看了春雨一眼道:「娘娘这是不怕贼惦记呢?」 「说什么呢?」春雨瞪了李金喜一眼道:「这可是皇宫,哪有贼?」 「快去装上,别耽误了正事。」春雨挥手打发走了李金喜,转身进屋去了。 李金喜挠着头一脸的迷茫,总觉得最近几天贵妃娘娘行事作风怎么如此奇怪? 又是不让关窗的,又是要留灯的,今儿还让围墙边安楼梯? 这是干嘛呢? 春雨红着脸进了屋内,瞧着那躺在软榻上的贵妃,裹着裘袄很是舒服的躺着,正伸手拿桌上的东西,行动间脖颈处露出的痕迹如此鲜明。 「娘娘,都吩咐下去了。」春雨低着头,有些无奈的说道:「皇上这是想做什么呢?」 「皇上总是有道理的。」顾妗姒剥着橘子,垂下了眼眸。 昨儿个晚上靳闫容跟她抱怨,庆鸾宫的墙修的太高了,他翻了几个晚上,磕着脚了。 非得叫她安个楼梯方便他爬墙。 这男人还爬上瘾了? 顾妗姒掰了一瓣橘子塞入口中,春雨不好多问什么,接过了顾妗姒手中的橘子继续剥着,小声说道:「娘娘,皇上这样,良妃若是宣扬出去……」 「她不会的。」顾妗姒抿唇一笑说道:「这种事宣扬出去,丢人的是她自己。」 「此事不必多想,你小心着些就行。」顾妗姒看了春雨一眼柔声安抚道。 「是。」春雨闻言顿时点头应下。
第882章 御花园 「对了,康宁的情况如何?」顾妗姒抬眸看向春雨询问道。 「一切安好。」春雨答了一声继续说道:「不过最近听闻怀王要选王妃。」 「怀王?」顾妗姒愣住了一下,她倒是许久不曾关注怀王了,靳亦瑜安稳的待在皇宫里这么久,现在终于是待不住了? 怀王若是成家了,那必然就要搬离皇宫自立门府。 太后和皇上便是想留人也留不住的。 毕竟成亲是大事,你总不能不让人成婚吧? 顾妗姒略微皱眉细想了许久,原着之中怀王似乎没有成婚一说啊…… 记不太清了,顾妗姒挪动了一下身躯,换了个姿势问道:「既是怀王选妃,想必庄太妃早有人选吧?选的哪家小姐?」 「好像是大学士之女,方清音方家大小姐。」春雨想了想说道:「虽说是暂定,具体是不是还不知道,不过奴婢听闻方小姐是当年太后娘娘为端王选的王妃。」 「谁曾想端王执意求娶二小姐,对方大小姐无意。」 「如今怀王要成婚,方家大小姐应是最好的人选,皇上和太后都甚是属意。」 「方家……」顾妗姒念了一遍有些意外,方玉维大学士,在朝中也算是有名望,名下学子众多,这位方家大小姐也是清雅之人。 「庄太妃对此可有异议?」顾妗姒偏头询问道,方家与靳亦瑜而言大约算不得最好的选择,普普通通吧。 春雨摇了摇头,小声说道:「庄太妃似乎并无异议,现在就看皇上和太后娘娘是如何商议的。 春雨想了想道:「奴婢觉着,许是要不了多久,这赐婚的圣旨就该下了。」 春雨说的不错,怀王的婚事到底比不上端王,有太后盯着,皇上操持,事无巨细都要一一过问的。 不过三两天的功夫,这赐婚的圣旨就下了。 方清音便是成了准王妃,那头钦天监算了良辰吉日,定在两个月后大婚。 顾妗姒听到这消息也就是一笑,早能预想出结果的,庄太妃和怀王必定不会拒绝。 太后给选的这门亲事她们根本挑不出错来,哪怕选的人不如意也定会同意,因为靳亦瑜不是为了成婚才选王妃,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出宫的藉口罢了。 有如此举动,是否表明怀王已经开始行动了? 「娘娘,荣安公主闹着要出外玩。」夏桃迈步走了进来,对着顾妗姒俯身,有些无奈说道:「奴婢实在是拦不住了……」 「这丫头越发的野了。」顾妗姒有些无奈扶额,半响之后才抬手起了身说道:「今日外头的天气还不错,带荣安出去走走吧。」 「公主非要带着白团团一同出外。」夏桃继续说道。 「团团已经熟悉人了,就带着出去玩玩吧。」顾妗姒转身去换了身衣裳,就带着荣安一同出去了。 御花园内没什么东西可看的,这深秋的天荒凉的很。 虽说御花园里还有不少花卉,但是比起春夏可真是没什么可看的东西。 荣安倒是跟白团团玩的开心,在花园里跑来跑去。
第883章 以前他们看着荣安公主已经是觉得须得小心,现在好了。 不仅要看着荣安公主,给得看着贵妃娘娘的爱宠白团团,这么小一个小奶猫,可不能出半点差错的。 顾妗姒陪着荣安玩了一会儿,就坐去了亭子里,让李金喜和小栗子几个紧跟着荣安和白团团。 小奶猫活泼的很,瞧着个会动的东西就往外扑,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蹦跶出了好远,荣安笑的欢喜无比,这刚刚跑出去了一段距离,就看到了那从御花园小路边走出的身影。 「喵——」白团团喵了一声,蹲坐在路边抬起头。 「好漂亮的猫啊……」那站在入口处的女子穿着一身素雅长裙,低头看着白团团满目惊喜。 「那是我的猫!」荣安屁颠颠的跑过去,见白团团对着别人在叫顿时不乐意了,皱眉叫了一声:「团团!」 白团团歪了歪头,很乖巧的走了回去。 方清音抬眸看向荣安,愣了一下连忙屈膝行礼道:「清音见过荣安公主。」 靳歆昭有些惊讶,眨眼看着眼前屈膝跪着的方清音,奶声奶气的询问道:「你是谁呀?你认识我吗?」 方清音淡淡一笑,神色恬静柔声道:「皇上只有一位公主,公主又长得这般可人,清音自是认得。」 「哇,你好聪明哦!」靳歆昭像是欢喜极了。 「荣安,是不是又闯祸了?」靳歆昭还想说话,忽而听到身后顾妗姒的声音传来,连忙转过身去,朝着顾妗姒跑了过去扑进了顾妗姒的怀中:「母妃,荣安没闯祸!」 「小调皮,一眨眼的功夫就跑不见了。」顾妗姒伸手点了点荣安的小鼻子,这才转眸看向那还跪在地上的方清音。 「这位是……」顾妗姒大量了方清音片刻,略有些疑惑询问道。 「娘娘,这是方家大小姐,方清音。」旁边春雨小声回答道。 「清音见过贵妃娘娘。」方清音低着头柔声行礼。 「原是方小姐,快起来吧。」顾妗姒抬了抬手,看着方清音起了身,这才能看清她的容貌,完全就是小家碧玉的类型,便是这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 神态恬静穿着得体,便是这随意站着的站姿都如此叫人舒服。 那展颜一笑的神态,温柔似水带着几分书香之气。 顾妗姒有一瞬间的恍惚,这样的女子才能称为名门之女,才能配得上大小姐的称唿吧? 「清音无意闯入,还请贵妃娘娘,荣安公主恕罪。」方清音低着头小声说道:「清音只是听到孩童嬉闹声便进来看看,不曾想打扰了贵妃娘娘。」 「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顾妗姒笑了笑,看着方清音说道:「方小姐今日是进宫谢恩来了吧?」 「还未来得及恭喜方小姐。」 「多谢贵妃娘娘。」 方清音面上染上了几分浅浅的薄红,抬眼与顾妗姒说话,无非就是你来我往的场面话。 二人并未说几句就各自离去了。 顾妗姒带着荣安往回走,方清音俯身恭送。
第884章 慈宁宫 抬眸看着顾妗姒离去的背影,半响有些柔柔的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身边的丫鬟笑道:「贵妃娘娘果真漂亮极了,梦儿你刚刚瞧见没?」 「贵妃娘娘笑起来的样子,可真是好看。」方清音语调赞嘆无比。 「是呀!」方清音身边的丫鬟连连点头,带着几分紧张又兴奋说道:「奴婢还以为小姐要受责了呢。」 方清音眯着眼浅浅的笑着,神色恬静温柔道:「我早就与你说过,外面的传言不可信,贵妃娘娘既是受宠,又岂会是专横霸道之人?」 方清音转头看着梦儿道:「以后还敢不敢听他人胡说了?」 梦儿有些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红着脸说道:「小姐教训的是,奴婢以后都不敢了。」 「小姐,奴婢瞧着您对贵妃娘娘似乎很是说的来,以后少不了进宫,说不定可以与贵妃娘娘结交作伴呢。」梦儿想了想,有些担忧的说道:「就是不知道怀王如何……」 「怀王是皇上的兄弟,如何能差的?」方清音低着头,轻轻吸了吸鼻子柔声说道:「既是命定的夫君,定然是好的。」 「小姐你就一点不担心呀?」梦儿跟着方清音往外走的时候,有些小声的说道:「外面都在说,怀王心仪之人是端王妃呢……」 「梦儿!」方清音脚步一顿,连忙扭头看向了身边的婢女,瞪着眼眸道:「我刚刚还与你说不可听信谣言,你怎还能说出此等话语?」 那略带怒气的女子,便是生气起来都像是这般温柔,叫人生不出惧怕之心。 她有些生气的瞪了梦儿一眼说道:「你是我身边的婢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叫旁人听了去,再传去了怀王耳中,你让怀王该怎么想?」 方清音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些胡言乱语不可再说了,听到没有?」 梦儿缩了缩脑袋,小声应下了。 方清音拉着梦儿往外走,却不曾看到在宫道的另外一边,顾妤柔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方清音离去的背影有些挑眉,抬了抬下巴询问道:「那位就是怀王的准王妃?」 「是。」旁边的侍女应了一声,点头说道:「今日应当是进宫来谢恩来了。」 「长得倒是清秀可人。」顾妤柔撇了撇嘴,她倒是没想到怀王喜欢的竟是这种模样的。 「走吧。」顾妤柔伸手扶了扶头上的珠钗说道:「本王妃今儿是进宫来看望太后娘娘的,可别耽误了时辰。」 「是,端王妃这边请。」宫人们恭敬的把顾妤柔请去了慈宁宫。 太后身体尚未康復,顾妤柔也是得了靳元泓的意思进宫来,这进了慈宁宫的时候,太后尚未醒来,晚棠出来接待,让顾妤柔在外稍等片刻。 顾妤柔略微皱眉询问道:「太后娘娘还未起身?要等多久?」 晚棠看了顾妤柔一眼,低垂下眼眸道:「端王妃见谅,太后娘娘身子尚未好全,奴婢不敢惊扰,还请王妃多等片刻。」 顾妤柔压下了心头的不耐,继续坐着等。
第885章 看望 眼瞧着顾妤柔边上的茶都续上一壶了,太后娘娘还不见起身。 顾妤柔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转头看向晚棠道:「晚棠姑姑,太后娘娘这会儿该起身了吧?」 晚棠低着头笑道:「回端王妃话,太后娘娘还未曾起身。」 「姑姑莫不是在为难本王妃?」顾妤柔冷声笑道:「本王妃从未时等到申时,足足一个多时辰,太后娘娘莫不是要歇到明日去?」 「端王妃,太后娘娘须得静养休息,还请端王妃注意言行。」晚棠略有些皱眉盯着顾妤柔道:「太后娘娘若是醒了,自会召见王妃。」 「晚棠姑姑莫不是故意不去通禀,留本王妃在此干等着吧?」顾妤柔捏着手中锦帕道:「我可是端王妃!我要见太后,你去给本王妃通报。」 「……」晚棠看了顾妤柔一眼,扯着嘴角笑道:「王妃见谅,奴婢恐怕不能听命。」 「你大胆!」顾妤柔万万没想到,今日竟是让一个嬷嬷给骑去头上了。 「端王妃,请注意言行,此处是慈宁宫不是侯府也不是端王府。」晚棠皱眉道:「容不得您在此吵闹,若是惊扰了太后娘娘休息,可别怪奴婢没提醒过。」 「你是在威胁本王妃吗?」顾妤柔气急,上前一步直接一巴掌打在了晚棠的脸上,指着她鼻子骂道:「你不过就是伺候在太后面前的一条狗,竟敢冲着本王妃叫?」 「本王妃可是太后娘娘的儿媳妇,是名正言顺的端王妃。」 「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一巴掌来的突如其来,莫说是晚棠没料到,就是旁边其他宫女都吓了一跳,纷纷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晚棠虽是个奴婢,但是她自太后当年入宫的时候就跟在身边了,这都多少年了? 在慈宁宫等同于半个主子,莫说是下人对她尊敬,就是皇后和皇上等人对晚棠都称一声晚棠姑姑,如今这端王妃厉害了,对着晚棠姑姑说打就打了? 「何事吵闹?」殿内吵闹终于是惊醒了太后,那帘子动了动掀开了,太后佝偻着身躯,由着三四个人扶着走了出来,看着精神确实是不太好的。 「参见太后娘娘。」顾妤柔看到太后出来,瞬间就变了脸,默默收敛了怒气转身俯身行礼。 「是端王妃啊。」太后看到顾妤柔,略微挑眉道:「怎么有空进宫来。」 太后慢吞吞的挪动着脚步,好半响才坐去了高位之上,旁边的侍女不慌不忙的帮着太后理顺衣裙,放好柔软的靠枕,让太后靠着舒服一些,然后才默默退到了旁侧。 顾妤柔扬起了笑脸道:「儿媳挂念母后,叫人送来了些许补品,来看望看望母后,愿母后身体安康。」 太后抬了抬手:「有心了,晚棠替哀家收下吧。」 太后这才侧首看向了晚棠,然后这一抬眼就看到了晚棠捂着脸低着头的模样,眉头略微一皱:「慢着。」 「晚棠,你的脸怎么了?」太后端详着开了口,晚棠拿下了捂着脸的手慌忙跪下。
第886章 遇到了 「太后娘娘恕罪。」晚棠低头跪在地上道:「奴婢拦了端王妃,许是惹恼了王妃……」 「奴婢记挂娘娘,想让太后娘娘您多睡会儿,这才不愿让端王妃打扰了娘娘。」晚棠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母后,儿媳也是担心您。」顾妤柔连忙开口,神色很是真挚的说道:「一时心急多说了两句,谁知这奴才仗着是母后身边的人,就不将儿媳放在眼中。」 「还请母后恕罪。」顾妤柔低着头俯身道。 「原是这点小事……」太后听着两人的话语,淡淡抿唇一笑说道:「左右就是个奴才,打了就打了。」 顾妤柔一听太后这话语对自己竟是维护,心头顿时欢喜。 谁知下一秒太后话语一转,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妤柔道:「端王妃架子也不小,哀家不过要你多等了一会儿功夫就这般不耐了。」 「是觉着自个儿是端王正妃,就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 「上回是闹了长公主的宴会,今儿个又想在哀家的慈宁宫里撒欢。」 「端王妃,你这气性可不小啊。」 顾妤柔脸色骤然一变,连忙俯身跪下低头道:「太后娘娘恕罪,臣妾并无此意……」 太后抬手撑着脑袋一笑,看着顾妤柔跪下的动作也不叫起身,抬手端着茶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看着顾妤柔跪在下首难堪的模样,笑了笑把茶碗递给了旁边的侍女。 「起来吧。」太后笑着低眸说道:「跪着做什么,哀家不过说你两句话。」 「回去可别叫端王觉着哀家欺负了你。」 「母后教导臣妾,臣妾岂敢多言。」顾妤柔可听明白了,太后那话明显就是故意这么说的,要她受着还不能跟端王说的意思。 「坐吧。」太后笑着抬了抬手让顾妤柔坐下才道:「你今日来了也好,哀家问问你方家大小姐,方清音的事儿。」 「那方家大小姐你可熟悉?」太后身躯向后靠了靠询问道。 「见过几次,但是不曾深交,不太熟悉。」顾妤柔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有些不懂太后怎么突然说起了方清音。 「嗯,那以后有机会就熟悉熟悉吧。」太后眯着眼笑道:「已是怀王的准王妃了,以后你们也是妯娌,趁着机会多熟悉来往,有什么趣事也好来跟哀家说说。」 「是……」顾妤柔心中略有些轻颤。 听着太后这意思,似乎是要她监视方清音? 难道太后娘娘对怀王的婚事并不满意吗? 顾妤柔没敢多问,只太后问什么她便答什么,企图察觉出什么来,但是太后却不多说,转头说起了其他事情。 顾妤柔坐了一会儿,太后又说累了,就把顾妤柔给打发走了。 看着太后这状态,许是养病得养许久,顾妤柔出了慈宁宫,暗想着往后还是少来些,否则每次来都免不了要被说教,谁知才刚刚出了慈宁宫没走两步,就遇到了也来慈宁宫的怀王。 靳亦瑜略微怔愣在原地,看着轿辇上坐着的顾妤柔,穿着华服锦衣,梳着已婚女子的髮髻。
第887章 亲自询问 她已是端王妃了。 靳亦瑜低下头俯身拜道:「见过端王妃。」 「怀王。」顾妤柔叫停了轿辇,弯腰起身下了轿,对着怀王略微俯身行礼道:「怀王这是要去慈宁宫吗?」 「是……」靳亦瑜动了动嘴,他要去找太后还能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自己的婚事,还有准备选定府邸搬离皇宫的事情。 太后这边始终没松口,靳亦瑜自然不敢随意搬离皇宫,因而今天就是为了此事来的。 却没想到会在慈宁宫门口遇到前来请安的顾妤柔。 「想必怀王是为了与方大小姐的婚事来的吧?」顾妤柔看着靳亦瑜笑了笑说道:「还未曾恭喜怀王……」 「无需对本王道喜。」靳亦瑜眸色深切的盯着顾妤柔说道:「本王要娶的人不是你,有何可喜的。」 「……」顾妤柔心头颤了颤,有些震惊的看向靳亦瑜,对上了靳亦瑜那真挚热烈的神态,眸色之中压抑着许多难以言说的情意,吓得顾妤柔小退了半步。 「怀王切莫胡言,本王妃是端王正妃,此事整个大朝国上下无人不知。」 「如今怀王大婚在即,别再说这些胡话了。」 「本王妃还有事赶着出宫,就不打扰怀王了。」顾妤柔说着对着靳亦瑜福了福身转身上了轿辇。 「等等。」在顾妤柔的轿辇即将起身的时候,靳亦瑜忽而抬手按住了轿辇,就这么站在轿辇边仰头看向顾妤柔道:「端王,他对你可好?」 「王爷对我很好,多谢怀王挂念,告辞。」许是靳亦瑜的眼神太过热切,顾妤柔看着他的眼只觉得心跳快的厉害。 「那就好。」靳亦瑜终于是笑了,放下心来松开了手退到了一边道:「若他对你不好,你告诉本王。」 「本王对你的心,从未变过。」 「……」 顾妤柔再不敢有丝毫停留,催促着赶紧离开了。 等到出了皇宫大门,还觉着这心头震颤不已。 靳亦瑜对她表露过的好感不是一次两次,她原以为自己成亲了,怀王对她的这份心也该淡了,谁知过去了这么久,为何这感情竟是能愈演愈烈? 刚刚靳亦瑜看着她的眼神,如此热烈,热烈的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一样。 顾妤柔深深吸了一口气,勒令身边侍女,绝对不可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端王。 「王妃,王爷今日不回来了。」靳元泓身边的侍卫前来传话。 「又不回来?」顾妤柔有些恼怒转头:「王爷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为何这么多天了也不见个人影?」 「……」高侍卫低着头,神色冷肃道:「待王爷归来王妃亲自询问为好,属下告退。」 「岂有此理!」顾妤柔气的面色微红,捏着手气闷道:「自成亲来,他整日不是忙这个就是忙那个,丝毫不曾把我放在心上,这是为什么啊?」 「王妃息怒。」旁侧侍女柔声安抚道:「王爷事务繁忙,以前也常有这样的情况,不是不将您放在心上的……」
第888章 问问话罢了 「呵呵……」顾妤柔冷笑一声,低着头沉思了片刻道:「你老实告诉本王妃,王爷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王妃!」那侍女吓得连忙跪下,仰头对着顾妤柔说道:「王爷岂会做出这种事情,奴婢……奴婢如今已是王妃的人,对王爷的事情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便不知道,抖什么?」顾妤柔冷然一笑说道:「明日替本王妃去查查便是。」 「本王妃倒是想看看,王爷几天几夜不回王府都去了何处。」 「……」 端王府上下如今日子可都难过了。 原以为这端王妃出身好,又是京城之中有名的第一美人。 想必性子也是极好的,谁知这入府以来却是严苛无比,对下人更是动则叱骂,将王府的权柄握在手中,叫人心生畏惧。 若是王爷与王妃感情好也就罢了,可是现在看着王爷王府都不愿回了,王妃自是要闹的,叫人来问话,说不出个话来就要挨罚,管教甚是严厉。 他们以前只知道忠义侯府大小姐嚣张跋扈与人交恶,二小姐却是说的温婉体贴…… 现在怎么觉得好像大相庭径呢? 王妃管教他们又不敢吱声,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咽了,现在只盼着王爷多多回来安抚王妃,和睦最好了。 端王府是什么样,顾妗姒并不知道,倒是宫中最近挺热闹的。 「高美人病了?」顾妗姒趴在软榻上,听着春雨的话笑了笑道:「高美人病就没好过,自进宫来前前后后叫了几次太医了,有什么新奇的。」 「不是。」春雨默默开口说道:「皇上过去了,高美人是在良妃宫里发病的……」 「良妃?」顾妗姒撑着手臂侧开身转头:「高美人何时与良妃去了一处?」 春雨摇了摇头没说话,顾妗姒转身坐起来了,懒洋洋眯眼道:「本宫还想着高美人打算在皇宫里选块墓地呢。」 她撑着手臂扬唇一笑:「看来这墓地是选好了。」 春雨:「……」 「娘娘。」李金喜从外匆匆走了进来,对着顾妗姒俯身道:「碧珠带到了,娘娘可要见?」 「带进来吧。」顾妗姒眸色颤了颤,坐直身躯摆手道。 李金喜把人带进来的时候,顾妗姒已经整装好了衣裙,端坐在高位之上,垂眸看着下首跪着的小宫女。 碧珠有些胆怯的跪在地上,身上穿着还是辛者库奴僕的衣裳,衣袖口带着些许脏污,仰头看到顾妗姒慌忙爬了两步惊慌磕头道:「贵妃娘娘饶命,贵妃娘娘饶命啊!」 顾妗姒打量着碧珠抿唇一笑,她还记得上一次见到这宫女,她还穿着锦缎站在意妃身侧。 「跟本宫说说,意妃都做了些什么。」顾妗姒垂眸看着碧珠道。 「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不知啊……」碧珠哽咽摇头,颤声说道:「奴婢什么都没做过,贵妃娘娘饶命——」 「瞧你,本宫不过问问话罢了,怎么哭了?」顾妗姒扬唇浅笑,撑着下巴看着碧珠笑的这般温柔妖媚。
第889章 就这些吗? 顾妗姒低头看着碧珠,淡淡垂眸道:「那本宫换个问题问你好了。」 「若你答的清楚明白,本宫就把你从辛者库中捞出来。」顾妗姒慢条斯理的把玩着细嫩的手指,红唇勾出动人的笑,抬眼盯着碧珠道:「你若是说不清楚,本宫便让人给你准备一张白布。」 「今夜你就盖着白布躺着出庆鸾宫吧。」这话语说的如此轻松自如,像是在与你说着这么动听的情话一般。 「贵妃娘娘饶命,饶命啊……」碧珠被吓的一哆嗦,整个人都抖了起来,颤声求饶全身紧绷竖起耳朵,根本不敢有丝毫轻待。 「本宫问你。」 「意妃是如何说服楚延为她效命的?」顾妗姒话语落下,碧珠有些一呆,她原以为会是什么辛秘的问题,没想到贵妃询问的却是这件事。 「知道,奴婢知道!」碧珠哪敢有半分隐瞒,如今意妃都被送出宫为尼了,楚延更是落了罪名,她何必去守着那些秘密? 「楚延是为了寻找他妹妹的死因,楚延的妹妹叫楚欣悦,以前也是宫中宫女。」碧珠根本不等顾妗姒多问,就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了。 「意妃娘娘让人找到了楚欣悦的身份,拿到了楚欣悦的遗物,其中有一个香囊……」 「意妃娘娘就是用那个香囊证实了楚欣悦的身份,说服楚延为意妃娘娘效命,并且说要帮楚延追查真相,还有……还说楚延的妹妹是被贵妃您下令弄死的。」 「因为楚欣悦的死跟太后娘娘有牵扯,说是端王与楚欣悦曾有苟且之事,端王还有意纳楚欣悦为妾。」 「贵妃娘娘……」碧珠有些瑟缩的看了顾妗姒一眼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接着说。」顾妗姒心中微微发紧,盯着碧珠道。 「意妃娘娘以当初贵妃娘娘心悦端王为藉口,言说贵妃是妒恨楚欣悦勾引端王,才去说服了太后,处死了楚欣悦……」 「楚延听信了此言,才会……」 顾妗姒早前不明白的地方,在听完了碧珠的这番话之后就完全都明白了。 原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她有些怔愣的坐在高位之上,这些事情显然是发生在原主身上的,她对此当然一点印象都没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做过这些事。 但是仔细想想,按照原着之中顾妗姒的性格,她必然做得出。 若楚欣悦当真与端王有染,那人会是贵妃亲自抹杀的也不一定。 顾妗姒思及此处顿时觉得心口堵得慌,难怪在原着之中楚延拼了命捧着意妃坐上了皇后之位,那样狠辣的要她的命,原来这其中有着这样一层关系。 「就这些吗?」顾妗姒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已经冷然平静,冷笑盯着碧珠说道:「本宫可不记得本宫做过这些事。」 「意妃既然敢这样编造,怕是知道真相吧?」顾妗姒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没底,但是她想搏一搏,也许能套出其他话来。 「贵妃娘娘,不关奴婢的事啊,不是奴婢要害您的。」
第890章 可收好了 碧珠吓得不轻,有些惊惧的看向顾妗姒,听着顾妗姒这话,以为顾妗姒查出了什么东西,连忙磕头求饶。 「奴婢知道的真的不多,但是……但是端王曾要纳楚欣悦为妾是真的。」碧珠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奴婢知道的真的全都说了,其他的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你也是意妃身边贴身伺候的。」顾妗姒懒洋洋的站起身来,迈步走下了高位,走向碧珠。 「多想想自己的命,本宫要捞你出来可得费心许多。」顾妗姒居高临下的看着碧珠,眸色温柔的看着碧珠说道:「你仔细想想,意妃既然去查了楚欣悦的事,那必然能查到其他线索。」 「比如……楚欣悦的死因。」顾妗姒迈步走过了碧珠,华丽的裙摆从她身边划过,站去了花盆边,伸手碰了碰娇嫩的花卉笑道:「此事如此辛秘,意妃是如何查来的?」 「碧珠,你可要仔细的,好好的想想清楚。」顾妗姒轻轻捏着那花瓣柔声笑道。 「奴婢……奴婢想……」碧珠惊慌失措,只觉得像是有一柄大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似的,让她唿吸都不敢大口唿吸了。 「是柳将军,是柳将军帮忙查的!」碧珠连忙抬头,有些惊慌看向顾妗姒道:「从皇后娘娘口中得来的消息。」 「皇后?」顾妗姒手一抖,险些将那花瓣拽了下来,她可真是没想到,皇后竟也参与了其中? 她原以为皇后是个局外人,没想到…… 碧珠连忙点头,焦急无比的说道:「青玉曾来过邀月宫,但是具体谈论了什么奴婢没听到,只说什么那夜端王不在宫中,奴婢猜测此事与端王也许没关系……」 「但是到底是什么奴婢真的不知道,求贵妃娘娘开恩,奴婢已经全都说了。」 「其他的事情唯有意妃娘娘身边的秋玲知道,但是秋玲撞柱而亡了,奴婢……奴婢无从知晓了啊。」 「求贵妃娘娘开恩!」 碧珠连连磕头,顾妗姒垂眸看着地上跪着的碧珠半响,才弯唇一笑道:「很好,本宫就饶你一命吧。」 顾妗姒扭腰走去了高位上坐下,浅笑着看向碧珠询问道:「这些事情除了你和已经死了的秋玲知道,可还有别人知道?」 碧珠连连摇头道:「奴婢和秋玲贴身伺候意妃娘娘,其他人都知道不了的,再剩下知晓此事的,只有楚延了。」 顾妗姒闻言顿时满意点头,放心无比的看着碧珠说道:「你且回去辛者库好生待着,明日本宫便叫人把你接出来。」 碧珠登时大喜,激动万分的叩首谢恩,被李金喜亲自送出了庆鸾宫,还有些欣喜的想着,可算是捡回来了一条命,李金喜把人送走的时候,还客气的塞给了碧珠一大包银子。 「这是赏你的,可收好了。」李金喜塞去了碧珠怀中。 「多谢贵妃娘娘。」碧珠感动无比的藏好了,对着庆鸾宫方向拜了拜。 「快回去吧,小心些。」
第891章 喜欢吗? 「可别让人瞧见你来了庆鸾宫,否则明日贵妃娘娘不好去接你的。」李金喜贴心的嘱咐道。 「奴婢明白!」碧珠连连点头应下,转身离去都是猫着腰离去的,一路上藏匿的很好,完全没有被人察觉。 李金喜转身回去了庆鸾宫内,对着顾妗姒俯身道:「娘娘,人回去了。」 顾妗姒起身往内屋走,浅淡凉薄的话语传来:「做干净些,别留下了把柄。」 李金喜连忙低头:「奴才明白。」 夜色透着几分渗人的黑。 下半夜辛者库内发生了一些小骚乱,从一个罪奴身上搜出了大量私银,闹的颇为喧闹,那罪奴被拖出来的时候哭着喊着她没做过,说什么银子是贵妃娘娘给的。 最后听说是生生被打死了。 辛者库的罪奴死便死了,根本不会有人理会的。 次日一早。 「娘娘,碧珠死了。」春雨进内来,俯身对着顾妗姒小声说道。 「嗯……」顾妗姒低着头,拿着梳子柔声道:「送一匹白布去吧,这是本宫的恩赏。」 「是。」春雨低头应下。 顾妗姒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一瞬间的恍惚,捏着梳子的手紧了紧,原来她也能做到视人命如草芥了吗? 她不得不这么做,辛者库里只有一个人能出来。 碧珠不死,楚延就出不来。 她怎能将这个机会给了别人呢? 顾妗姒伸手拿起了桌上的口脂点在唇上,抿了抿唇弯起了浅浅的笑。 怀王搬离皇宫的消息,顾妗姒是在下午才知道的,原以为有太后阻挠,许是还要拖几日,没想到这一次太后竟是这般痛快松口? 怀王府建立,皇上亲自题字赠予怀王作为匾额,还算是对怀王恩宠,府内上下许多东西都是庄太妃操办的,长公主和端王也送去了许多贺礼。 怀王开府那日甚是热闹,有长公主亲自操办,请来了京城名贵望门都在场。 顾妗姒也是在事后听说了此事。 「娘娘,皇上来了。」顾妗姒听了怀王府邸内热闹之事,想必现在想搭上怀王的人也不少了,正拎着小水壶在浇花玩呢,就瞧见夏桃匆匆走了进来。 「嗯?」顾妗姒放下手中水壶,抬眸看去看到了靳闫容大步走了过来。 「皇上。」顾妗姒展颜一笑道。 「天气冷了不少,你怎么穿的这样单薄。」靳闫容看着顾妗姒这衣着顿时皱眉,直接伸手就把人抱在了怀中。 「臣妾浇花呢,穿得多了不方便。」顾妗姒任由靳闫容抱着,笑眯眯的仰头看着他笑道:「皇上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还来的这么早?」 靳闫容一笑,转头唤道:「海庆,把东西拿上来。」 海庆在后,忙不迭的捧着托盘就上来了,托盘上放着的赫然是狐狸毛制成的围脖,还有一件大红色的披肩斗篷。 斗篷上也是柔软的狐狸毛,顾妗姒瞧着那托盘上的东西有些惊愕睁大了眼眸。 靳闫容抬了抬下巴笑道:「看看,
第892章 接他回来 「皇上就猎了一只白狐,怎能做出这么多东西?」顾妗姒爱不释手的抱在了怀里,眼眸亮晶晶的看着靳闫容询问道。 「朕原就让做了围脖,但是想着冬天怎能少了披肩斗篷,就让人高价收了些狐狸毛,制成了披肩斗篷。」 「冬日里你披着也暖和。」 「这颜色配你好看。」 靳闫容一番夸赞,让顾妗姒欢喜不已,仰头看着靳闫容登时凑了过去,吧唧在靳闫容脸上亲了一口。 海庆和春雨几人纷纷低下头,有些紧张的想着他们是不是该退下了? 靳闫容伸手抱住了顾妗姒,有些不乐意的说道:「朕送了你围脖,又送了你斗篷,怎么就亲一下?」 顾妗姒瞪了靳闫容一眼,有些羞怯又带着几分娇嗔道:「皇上怎么还跟臣妾讨价还价了呢?这东西又不能一次性全戴上,臣妾就亲一下怎么了?」 「你这小东西。」靳闫容抱着顾妗姒,掐了掐她的小腰道:「朕还有一事,你听听看可还值第二下的。」 「皇上说来听听。」顾妗姒仰着头笑,笑的如此天真烂漫不曾有丝毫杂质。 「前几日辛者库死了个宫女,这个宫女是当初意妃宫里的。」靳闫容说到这里眸色沉了沉道:「此人偷藏私银死有余辜,只是下面呈上来一些事。」 「叫朕得知意妃上次的事牵扯到了楚延此人,姒姒可还记得?」靳闫容垂眸看着顾妗姒道:「朕记得,当初你可是非要将楚延留在身边的。」 「记得啊。」顾妗姒有些伤心垂眸说道:「楚延犯了错,臣妾也留不了他。」 「朕现在要告诉你的便是,那楚延的罪行存有疑惑,朕着手查了查才知,楚延是被冤枉无故牵连了。」靳闫容看了顾妗姒一眼道:「朕已经下旨把楚延放出了辛者库。」 「什么?」顾妗姒有些惊讶意外。 「而且楚延在辛者库内表现很好,颇得赞赏,是个可用之人。」 靳闫容垂眸看着顾妗姒道:「之前瞧着你喜欢这么个奴才,若埋没在辛者库可惜了,如今朕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勉强放出来了,你说说朕这,可值得第二个亲亲?」 顾妗姒呆了呆,嘟囔着说道:「臣妾哪会在乎个奴才?」 她这番态度让靳闫容一呆,原以为还能讨贵妃欢心呢! 现在看着怎么好像没啥用处? 顾妗姒看着靳闫容呆住的样子,笑眯眯伸手抱住了靳闫容的脖子,吧唧在他脸上又亲了一口说道:「不过,皇上为臣妾的这份心叫臣妾欢喜极了,值得臣妾亲亲皇上一辈子~!」 靳闫容心头霎时柔软成了一片,抱着顾妗姒就亲上去了。 海庆和春雨几人一看这架势,哪里还敢留着,忙不迭的垫着脚尖连忙出去了。 皇上与贵妃愣是腻歪到了用膳时分,才依依不捨的唤了人进来伺候,靳闫容吃过晚膳之后又赶回御书房批阅奏摺去了,顾妗姒倒是舒舒服服的泡去了浴池内。 「春雨,找个法子把楚延安排去马厩当差,过些时日本宫接他回来。」
第893章 可别冻着了 「为何要过些时日?」春雨愣了片刻,有些疑惑询问道:「如今楚延已经被提出了辛者库,娘娘若想楚延回来,让楚延回来伺候便是了。」 「若是本宫这么做了,那今日对皇上说的话就成了哄骗的戏言。」 虽然说她本来就是哄着皇上的。 但是却不能让皇上这么以为,做戏就要做足了。 顾妗姒既表现出了对楚延的欣赏,又并不是在乎一个奴才,对楚延的死活并不在意的,皇上今日来跟顾妗姒言说了此事,又何尝不是一种隐晦的试探? 顾妗姒若是对楚延表现出了热切的喜爱,非要皇上把楚延弄回来,那对楚延而言绝对是送命符。 她如今客气的把楚延安排去了马厩,这高不高低不低的位置,恰巧表现出了她对此事的态度,皇上若是知晓了此事想必心中也定然是高兴欢喜的。 让楚延离开辛者库只是第一步。 要想让楚延成功回到她身边,恐怕还需要一点小小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顾妗姒会为楚延创造。 「高美人的病如何了?」顾妗姒换上了舒适柔软的衣裳躺去了软榻上,一边侧首询问道。 「不见得好。」春雨挑亮了几分红烛,罩上了灯笼这才回身来说道:「奴婢瞧着高美人那病怏怏的样子,怕是撑不了多少时日的样子。」 「高丞相送了这么个女儿进宫,是为何?」顾妗姒可真是想不明白了。 若是高丞相是想让自己女儿来争宠,那怎么也不能送这么个病秧子进来吧? 莫说是争宠了,瞧她走两步都要歇一会儿的样子。 如何承皇恩? 若是不是为了争宠来的,高丞相又何必费尽心思把人送进宫来,当初还与贤妃联手,弄的自己惹了皇上生气,丢了美差呢。 顾妗姒如今在皇宫之中唯一看不懂的便是这高美人,出身好家世也好,进宫之后就悄无声息了,许是知道自己没什么活的时日,也没有半点与人交恶来往的意思。 「如今又与良妃走去了一块……」顾妗姒对这个良妃不喜,打心眼里不喜欢。 「春雨,你让李金喜盯着些。」顾妗姒打了个哈欠说道:「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可别再闹出什么乱子来。」 「奴婢明白。」春雨连忙俯身应下了。 从秋天进入冬天好像就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顾妗姒裹紧了几分身上的裘袄,春雨关上了窗户小声说道:「变天了,要让内务府准备碳火送来,咱们娘娘怕冷。」 彩云点了点头应下了,正要出去的时候,就看到夏桃拎着食盒蹬蹬瞪跑进来了。 「哎呀,冷死我了,彩云姐姐拿一下。」夏桃把食盒递给了彩云搓了搓手道:「我就去给娘娘拿了几份点心,回来的时候外头竟是飘雨了。」 「入冬了天气变化的多了。」彩云笑了笑说道:「你快去换身衣服,可别冻着了。」 「我身子壮实呢。」夏桃笑了笑跟着彩云一起进去了屋内。 「娘娘,您猜猜奴才回来的时候听到什么乐子了!」夏桃笑眯眯的凑去了顾妗姒的身边。
第894章 去盯着些 「可别又来跟本宫说什么遛狗抓老鼠的,更别说谁又踩着狗屎了,本宫不想听……」 「……」 顾妗姒有些头痛的撑着额头,这夏桃成天看的都是什么乐子,连别人踩狗屎了都要给她说,真是没有半点淑女的样子,春雨一句还不是跟娘娘您学的,怼的顾妗姒哑口无言。 瞧着今日夏桃这兴致勃勃的又来说,吓得顾妗姒顿时抬手扶额,快饶了她吧。 春雨几人看着贵妃娘娘这幅样子,一个个都笑了起来。 夏桃红了脸,有些恼怒的说道:「那奴婢还不是想着逗您开心吗?」 「不过今日真不是这些事,是秋水殿的宫女巧月。」夏桃兴致勃勃的说道:「娘娘您还记得吗?当初您还夸赞过此人的。」 「苏昭仪身边的大宫女吧?」顾妗姒点了点头:「本宫记得,是个长得漂亮的小宫女,心思也挺巧的。」 「就是她,奴婢刚刚回来路上,看到巧月被罚跪在宫道上,还挨了巴掌。」夏桃瞪着眼眸说道。 「好好的怎挨了罚?本宫记着巧月似乎是苏昭仪陪嫁宫女吧?」 「之前还闹了不愉快,不是都好了吗?」 「怎么现在还罚上了。」 夏桃瞪着眼眸说道:「奴婢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去凑了个热闹,询问了一下缘由,原是巧月偷戴了苏昭仪的髮簪,偷穿了苏昭仪的宫装,让苏昭仪抓了个正着。」 「言说那巧月骑去苏昭仪的头上,惦记着皇上什么的。」 「还从巧月的屋子里搜出了为皇上綉做的腰带,惹怒了苏昭仪,现在要把巧月给打杀了。」 「什么?」顾妗姒听着这话顿时惊住了,没想到秋水殿竟是能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那苏昭仪也是狠心,这么冷的天让人跪去宫门口,奴婢路过的时候看着巧月冻的脸都青了,眼瞧着雨像是要大几分,这么冷的天雨水冰冷刺骨。」 「苏昭仪这想要的是巧月的命啊!」 「好歹也是陪嫁丫鬟,怎能如此狠心……」 夏桃说着脸上满是唏嘘之色,春雨几人也动容无比。 她们都是奴婢,但是也是人啊。 一心一意为主子好,求来这样的下场未免太可怜了,不过那巧月若当真有此念也的确该死。 彩云看了夏桃一眼道:「难怪你会被雨淋着了,原是看热闹去了?」 「瞧你这不听话的,小心娘娘也让你去罚跪。」春雨故作兇狠的瞪了夏桃一眼说道。 「娘娘才不会这么对我。」春雨吐了吐舌头,讨好的看着顾妗姒咧嘴笑道:「咱们娘娘人美心善,大方体贴,才不会跟我计较呢!」 「嗤……」顾妗姒轻笑出声,春雨更是一言难尽的看着夏桃,这小嘴倒是会吹捧的。 「这算是秋水殿的事,咱们也没什么好插手的。」顾妗姒想了想低头说道:「不过那巧月本宫见了几次还挺喜欢的。」 「你让人去盯着些,若苏昭仪真弃了这巧月,也别让她死了。」 「是,奴婢这就去。」夏桃低头应下了。
第895章 为自己活着 初冬的天就这样恶劣。 李金喜抱着衣袍走去宫道上的时候还打着伞,缩着脖子眯眼看去的时候,就看到苏昭仪让人把已经跪的昏迷过去了的巧月从秋水殿门口拖着远去了。 巧月此刻已经感受不到寒冷了,全身上下似乎都失去了知觉。 月莹站在巧月面前,看着巧月有些无奈的说道:「娘娘对你已是仁慈,放你自生自灭了。」 巧月有些僵硬的趴在地上,湿漉漉的地面让巧月感受不到冷,却又像是感受到了冷,那种彻骨的冷意从心底升起,她伸手艰难无比的上前挪了两分。 伸手拽住了月莹的衣摆说道:「我没做过,没做过那种事情……」 「为什么不信我?」巧月的声音有些沙哑。 「巧月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月莹看着巧月这般挣扎的样子,有些不忍低头,弯下腰说道:「娘娘对你早已离心,无论是是否做过。」 「娘娘都不会在信你了。」 「你如此执着,苦苦哀求又有什么用?」 「我在秋水殿承蒙你照顾许久,如今给你一句劝,好好想想怎么活下去吧。」 月莹说完这句话,再不想多说什么转身匆匆离去了。 巧月手一松砸在了地上,仰着头看着月莹走入了秋水殿内。 秋水殿那随即关上的宫门,像是将她所有的期望在这一刻狠狠击碎,心中徒然升起的悲凉和绝望叫她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无力趴在冰冷湿漉的地面上,像是觉得胸腔之中的气息都在逐渐停止。 巧月她何等聪明,却一次又一次的想着不可能的,苏昭仪不会这么对我的,定是误会了。 她跪着,倔强又不屈服的跪着,期望得到一个让自己解释的机会。 可是…… 等来的是无情的抛弃,没有任何情感可言。 巧月缓缓闭上眼眸,身躯像是失重了一样,虽然她还躺在地板上,可是脑子里却莫名的觉得自己似乎漂浮在天空之上。 雨点越发的大了,一粒一粒击打在她脸庞上,让巧月有些熟悉了这样的感觉。 「巧月姑娘?」在巧月几近昏迷过去的时候,忽然感觉不到雨水击打在自己脸上了,耳边出现了唿唤声。 「没死吧?」李金喜伸手探了探巧月的鼻息,瞧着巧月睁开了眼,这才松了口气,拖着巧月把她挪去了宫道旁边的屋檐角落下面。 「怪可怜的……」李金喜伸手把披风裹去了巧月的身上,撑开了一把伞挡去了溅进来的雨水。 「……」巧月有些眯瞪的睁开眼,看着李金喜的脸有些困惑不解。 「想来你也是聪明人,有些话我也就不多说了,这伞和披风都是贵妃娘娘叫我送来的。」 「忠僕难寻,好主难得。」李金喜柔声看着巧月说道:「人得为自己活着,好自为之吧。」 李金喜说完这句话就站起身,撑着自己的伞离去了,回头看了眼那彻底晕在了屋檐下的巧月摇了摇头,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之后巧月会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想不想活着了。
第896章 选出了位驸马 秋水殿出了个这样的奴才,后宫上下都知晓了此事,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各宫娘娘们都拉着下人们好好说教了一二,也防着些别叫身边人挖了墙角。 可别她们成天跟别人斗个你死我活的,结果到头来便宜了身边伺候的丫鬟,那可真是叫人笑死了。 入了冬也就难熬的多了,这两天外头总是颳风,顾妗姒都不愿意出去了。 今日难得见着没风了,皇后娘娘相邀一同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也好去探望一下太后娘娘的病情如何,顾妗姒不好拒绝,就应下随着皇后一同去了。 「皇后娘娘今日穿的可真严实呢?」顾妗姒捏着绣帕到了慈宁宫门口的时候,看到从凤辇上下来的明雅芸,竟就抱上了小暖炉顿时震惊了。 「本宫早前落下了病根,这入了冬就畏寒。」明雅芸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小暖炉,再看看自己裹着厚重的裘袄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原是如此……」顾妗姒虽说穿着也厚实,但是这身姿腰身曲线都还看的清楚,也不至于抱着暖炉。 再看看皇后,裹的太厚重了,看起来怎么有些臃肿的样子? 明雅芸收回目光不想再看,总觉得自己多看两眼就更受刺激了。 转开头说道:「走吧,去给太后问安。」 顾妗姒笑了笑低头应下,等到皇后先进去了,这才迈步跟上了。 进了慈宁宫内就闻到了些许的膏药味道,有些刺鼻混杂着薰香这味道实在不好闻,垂首坐在下首,看着高位上坐着的太后像是消瘦了不少。 而另一边坐着的是庄太妃。 「皇后,你们来得及时。」太后裹着个厚重的裘袄坐在高位之上,垂眸看着下首明雅芸和顾妗姒说道:「庄太妃替康宁选出了位驸马,你们来瞧瞧好不好。」 「既是庄太妃亲自选的,那必然是好的。」明雅芸抱着小暖炉笑道:「臣妾还有什么可看的。」 「呵呵……」太后笑了笑说道:「既然人都来了,一併看看没什么。」 「是。」明雅芸低头应了一声,才侧首看向庄太妃询问道:「不知太妃选的是哪家公子?」 「是庆平王的堂弟,苏家大公子苏启瑞。」庄太妃淡淡一笑道。 明雅芸听到此人名字呆了呆,有些震惊失声询问道:「谁?苏启瑞?」 庄太妃一笑:「苏大公子家世不错,长相也是极好的,配康宁公主怎配不得吗?」 明雅芸有些震惊,许是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了,连忙收敛了几分询问道:「不是,本宫是想到,这位苏大公子年纪似乎……」 「年纪是大了一些,但是也就二十九,相较康宁公主差了一点点。」庄太妃温和一笑道:「不过太后娘娘,臣妾打听过了,苏启瑞待人亲和,臣妾倒是觉得年纪大一些也好,会照顾人呢。」 「再者说,苏启瑞长的端正貌美,大个几岁不是什么关系,太后娘娘您说呢?」 「嗯……」太后像是有些眯瞪的点了点头。
第897章 欲言又止? 「哀家与先帝年岁也差了七八岁,这都是小问题……」太后似乎有些睏倦,连带着说话都柔和了不少。 以至于让明雅芸一度觉得,太后是不是根本没听清楚她们在议论什么? 这差的不是一点点好吧? 康宁公主今年才十六,过了年也才十七。 而那苏启瑞今年都二十九了,过年便是三十的年纪,这两人哪里配了? 抛开年纪不说,苏家男儿的确是长相俊美,看庆平王和庆平王的儿子苏非翎就知道,各个长相极好,不知招的京城多少女子喜欢。 可…… 那苏启瑞为何年近三十还不娶妻? 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苏大公子可养着京城里出了名的花魁娘子呢,那可是烟花柳巷之地的常客。 他府中倒是干净,从来不把女人往家里带,也没侍妾什么的,但是人家玩女人都是在外面玩的,虽说不是玩的大张旗鼓,但是该知道的人那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明雅芸当然也知道,她都能知道的事,她就不信太后能不知道。 「虽说以前那苏启瑞做过些煳涂事,但是年少谁没个冲动的时候?」庄太妃继续扯着嘴角笑道:「如今这苏家大公子也大了,懂事了。」 「想来若是能与康宁公主结亲,定然会从一而终,对康宁公主好的。」 「太后娘娘您说是不是?」 庄太妃句句言说着苏启瑞的好,还连带着夸夸庆平王,愣是把太后都夸的高兴了。 她们都知道,太后就是喜欢庆平王这个侄儿。 现在庄太妃能把这么好的事情惦记着苏家,那可不是让太后高兴吗? 一番话说下来,说的明雅芸哑口无言,这样荒唐的婚事也能议的出来,这庄太妃是摆明了没想好好给康宁公主选驸马的,再看看太后不当回事的样子,明雅芸也不好开口。 「咳咳……」明雅芸假意咳嗽了两声说道:「既是太后娘娘让庄太妃选的,那定是好的。」 「臣妾不太清楚此人,就不做点评了。」 「咳,臣妾身子有些不适,不叨扰太后娘娘养病,臣妾告退。」 「皇后得多注意注意身子了。」太后看了明雅芸一眼,让着其离去了,顾妗姒听着云里雾里,她并不知道苏启瑞此人,但是听着庄太妃的话,再看明雅芸的表情也知道此事不简单。 「臣妾也告退了,望太后娘娘早日康健。」顾妗姒追着明雅芸匆匆离去,在离去的时候还听到太后说:「既然选定了人,就上报给皇上,让皇上也瞧瞧吧……」 顾妗姒听着这话脚步更快了,若是此事皇上也点头了,那可就真的改不了了。 顾妗姒追上了明雅芸的凤辇:「皇后娘娘请留步!」 明雅芸坐在凤辇之上,垂眸看向顾妗姒道:「贵妃怎也出来了,有什么事吗?」 「皇后娘娘今日为何对康宁公主的婚事欲言又止?」顾妗姒俯身行礼之后,才皱眉询问道。 「……」明雅芸有些古怪又震惊的看着顾妗姒,打量着她半响道:「贵妃,你是在与本宫说笑吗?」
第898章 求娶 「那苏大公子当年扬言非你不娶,还上忠义侯府提亲,他是什么为人你当比本宫更清楚。」 「现在反过来问本宫,贵妃你这是演的什么戏码?失忆吗?」 顾妗姒心头狠狠一颤,捏着锦帕的手紧了紧,连带着唿吸像是都细微了几分。 哪怕是她已经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表情,可是眸中还是流露出了几分震惊,随即立马低下头一笑说道:「原来是他啊,臣妾还以为这天底下又重名之人。」 「都快忘了此事了。」顾妗姒重新抬头之后,面上神色一紧变的特别平静了,脸上甚至还带上了不屑和厌恶:「臣妾倒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是还未娶亲。」 「嗤……」明雅芸笑了笑说道:「本宫瞧着太后和庄太妃已经认定了这门亲事,贵妃若是想阻止,可快些去。」 「本宫先走一步了。」明雅芸摆了摆手让轿辇离去了。 「……」 顾妗姒站在原地,看着明雅芸离去的凤辇心头略过几分惊吓,她差点就露馅了! 什么狗屁苏启瑞? 当年居然还求娶过她? 顾妗姒没敢在慈宁宫多留,匆匆回了庆鸾宫准备找来春雨一问究竟。 而那边明雅芸回去了景仁宫之后,回忆着那会儿顾妗姒的表情越想越是奇怪,也许是她对顾妗姒的敌意真的太大了,因此对顾妗姒的关注也特别的认真。 导致慈宁宫前,顾妗姒露出的那般神色,让明雅芸回想起来觉得特别不应该。 「青玉,你可曾觉得今日贵妃在说到苏启瑞的时候,有些怪异?」明雅芸沉思了许久,很是困惑的询问道。 「娘娘的意思是……」青玉茫然抬眼。 「本宫说到苏启瑞对她爱慕,提亲的事情,她竟像是完全不知情?」 「太奇怪了。」明雅芸皱着眉说道:「当初苏启瑞几次三番的骚扰顾妗姒,气的忠义侯上禀皇上,闹的动静可不小。」 「按理说顾妗姒当对苏启瑞深恶痛绝才是,可是今日庄太妃提到苏启瑞的时候,她竟是无动于衷?」 青玉跟着皱眉,想了想说道:「许是贵妃娘娘早已经放下了此事?」 明雅芸冷笑一声说道:「她能放下的这么彻底?本宫倒是觉得,像她那般睚眦必报的人,必然不会这么轻快的饶了苏启瑞。」 明雅芸起身躺去了软榻上,眯着眼说道:「这事有些古怪,本宫得好好观察观察是怎么一回事,也许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 青玉应了一声,表示自己会注意。 顾妗姒完全不知自己露了一丝破绽,就被皇后抓住了。 此时的她已经从春雨的口中完完全全知道了苏启瑞此人的全部事情。 套话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抛出话头引着人往下说便可以了,春雨对顾妗姒当然也不会有防备之心,因此两下功夫就全说出来了。 原来苏启瑞此人当年真的求娶过顾妗姒,而且还不仅仅是求娶那么简单。 甚至上门围堵,几次骚扰。
第899章 告知了她 当时闹的京城人人皆知,从未见过如苏启瑞这般无赖之人。 最后逼得忠义侯府大门紧闭,也没能把人给赶走了,最可气的是苏家竟胆敢真的上门说亲,还要请皇上主持,气的忠义侯破口大骂,此事最后还是皇上亲自出面了结。 如今顾妗姒提起此人,春雨还相当来气。 「娘娘此人心术不正,简直就是个无赖。」春雨担忧的说道:「绝对不是什么良人啊。」 「……」顾妗姒伸手扶了扶额头,听春雨说道:「那个苏启瑞,当初还跟人说要用什么手段得到娘娘,简直就是畜生!」 「难怪庄太妃会说亲给康宁,这哪是说亲……」顾妗姒脸色极其难看,似乎已经能想到此人是什么模样了。 「娘娘,您打算如何?」春雨还是有些紧张的,现在倒是不担心此人对贵妃娘娘做什么,但是康宁公主那么好,若真是叫苏启瑞那禽兽给娶了,这可如何是好。 以后康宁公主还怎么活的下去? 顾妗姒显然也想到了这个,按着眉心想了想说道:「明日去看看康宁,想必她也知道此事了……」 靳巧颜知道这事的时候,内心甚至没有一点波动,准确的来说她并不知道苏启瑞是什么样的人,她以为真的就是很普通的人。 自她受伤之后,已经许久没出过长乐宫大门了。 整日便是躲在殿内看书,能动身了就安心恢復,对外面的事情不曾去管过。 除去起初太后和皇后等人送来过东西,之后的日子只有贵妃总送吃的来,偶尔带荣安来与她玩闹,还有宗至干让人送来了东西,但是身份不便,不曾亲自来。 「贵妃娘娘。」现在康宁伤势大好,伤口都结痂脱落了,这疤痕得想办法祛了,贵妃来了康宁很是开心。 「康宁公主身体如何?」顾妗姒端着几分浅笑入内,看向靳巧颜询问道。 「早就好了。」靳巧颜笑眯眯的看着顾妗姒道:「贵妃娘娘有些日子没来了,我还以为娘娘忘了我呢。」 「公主说的哪里话。」顾妗姒顿时挑眉,很是无奈说道:「这入冬变冷了,天气也不见好,本宫懒得出门……」 「噗……」靳巧颜闻言哑然失笑,她爱极了贵妃这般实诚有话说话的模样,不会让人听着虚假,这若是换了旁人肯定是要扯藉口的,唯有贵妃会这样,她是真的懒得出门。 「本宫昨日从太后宫内得知,庄太妃为你选定了一门亲事。」顾妗姒问了几句话之后,直接就说起了康宁的亲事。 「我已经知道了。」靳巧颜猜到顾妗姒是为了此事来的,弯眉笑了笑说道:「我没什么意见。」 「康宁公主不妨听完本宫的话,再下定论。」 「此事有些复杂,还请公主认真。」 「……」 靳巧颜原本以为顾妗姒来劝说自己,对婚姻之事慎重的。 却没想到…… 竟告诉了她这么大的一个讯息,告知了她,庄太妃为她选定的男子究竟是怎样的为人。
第900章 想想办法 在顾妗姒离去了很久,靳巧颜都未能回过神来。 「公主……」绿屏气的红了眼,攥着拳头骂道:「庄太妃摆明了就是在欺辱您,奴婢去找她理论去!」 「你回来。」靳巧颜抬头叫住了绿屏,忍着胸腔之中的愤怒,那愤怒像是在无声的侵蚀着她,最后化作了一种悲凉的无力,她没有生母,甚至母族也没有。 她没有任何可仪仗的人,更加没有任何后盾可言。 明知庄太妃是欺辱,是故意为之。 说着最冠冕堂皇的话,打着一切都是为你好的旗号,最后做的事情却是这样的事情。 「你一个小丫头,去什么去?」靳巧颜闭了闭眼说道。 「公主!难道您当真要嫁给那个苏家大公子?那个无赖!?」绿屏说着就哭了,眼睛红通通的看着靳巧颜说道:「公主,您去求求皇上吧?」 「皇上,皇上待您亲近的,若是您去说了,皇上定会为你做主的!」绿屏有些急切的说道。 「……」靳巧颜无声的摇了摇头。 皇兄是对她好,可正是因为皇兄对她好,所以她更加不能去。 此事是庄太妃选定的,却是太后的旨意。 若是她真的去了,岂不是逼得皇上与太后反目,她不想做这样的事情,皇兄对她这样好,她心知皇兄孝顺太后,如今太后娘娘又在病中。 靳巧颜若大闹此事,皇上会管,那于皇上和太后的关系而言,必定会出现争吵裂痕…… 她不能去啊。 靳巧颜小心翼翼的想着,心中悲凉无力最后似乎只能妥协。 康宁公主的婚事成了京城内外最热的话题,谁也没想到最后入选驸马的人,竟会是苏家大公子苏启瑞,苏非翎的小叔叔。 「他妈的是不是疯了!?」京城酒楼内,穆可怒而提起了苏非翎的衣领,直接把人摁去了墙上,平日里笑脸迎人的穆可今日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苏启瑞是个什么东西?他给康宁当驸马?你们苏家是不是疯了?」穆可对着苏非翎怒吼。 「穆可。」杨黎拧着眉上前按住了穆可的肩膀说道:「这件事不是非翎能做主的,你冷静点。」 「滚开!」穆可气急了,怒声吼道:「苏启瑞是什么玩意儿你们能不知道?康宁若是嫁给他能有好日子,如今全京城上下都他妈看笑话呢。」 「……」杨黎也有些沉默了,他们成天混在京城,苏启瑞此人不可能不知道。 「你打我也没用。」苏非翎连反抗都不想反抗,拽了拽自己衣服说道:「我也是来找你们想办法的,这事儿跟我们苏家真没关系。」 「放你娘的狗屁!你苏家不想当驸马,能选上?」穆可气的很,说话也有些沖了。 「别伤了和气。」高暮词头都大了,上前来无奈说道:「现在最主要的是想办法,能不能阻止这事儿,到底还是太后的意思……」 「穆可,你先放开非翎,我们想想办法。」高暮词也上前劝说。 穆可狠狠咬牙,勐地松开了手,脸上的怒色未变。
第901章 我去? 他们对康宁公主的印象挺好的,虽说不曾深交,但是康宁怎么说也是穆可的小姨,现在便宜苏启瑞这种男人? 不就是看着康宁母妃离世了没有可依仗的人吗? 若是康宁公主母妃在世,岂会受到这种待遇。 别说穆可生气,苏非翎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那个小叔叔是个什么噁心的德行他当然知道,平日里装的坦荡,实际上就是个浪荡子。 穆可会这么生气苏非翎一点都不意外,但是这件事凭他们解决不了的。 「顾四,你有什么办法?」高暮词扭头看向了旁边坐着的顾以牧道:「你姐姐在宫中,应该能知道一些消息吧?」 「嗯。」顾以牧点了点头说道:「入了冬太后娘娘的病不见好,还像是加重了一些。」 「康宁公主的婚事都是庄太妃操持的。」顾以牧略微皱眉说道:「现在太后摆明了是不管,此事交给了庄太妃做主,我姐也不能跟庄太妃说上什么话。」 「现在唯一能有突破口的就是皇上那儿。」顾以牧拧着眉,沉思了片刻说道:「让康宁公主去跟皇上说,推了这亲事行不行?」 「恐怕不好说……」穆可沉下了脸,冷声说道:「康宁在宫中无人,若是因此得罪了庄太妃,以后必然不好过。」 「再严重点,被说挑拨了皇上和太后的关系,她以后如何在宫中自处?」 穆可这话让众人都沉思了,这可真是难为人了。 苏非翎理了理衣服说道:「过两日苏启瑞就要入宫了,许是要见康宁公主,请皇上裁决此事。」 「若是皇上点头赐婚了,再想更改就更难了。」苏非翎这话让穆可更暴躁了,目光兇狠的看向了苏非翎,惊得苏非翎迅速举手:「跟我是真的没关系,又不是我娶康宁公主。」 「要真是你娶我又何必生气。」穆可脱口而出。 「……」 屋内的气氛静止了片刻,忽而众人脑海之中像是浮现出了什么惊奇的想法。 一个个都抬起了头,互相看了看最后将目光落去了苏非翎的身上。 苏非翎接收到了看来的目光,带着几分惊恐的退后了一步:「你们想做什么?苏启瑞是我小叔叔!难道你们打算让我去抢亲?」 穆可冷笑了一声道:「你苏家惹出的事,你不去谁去?」 苏非翎:「……」 「不是,我拿着什么身份进宫去?」苏非翎连忙抬手朝着顾以牧指了过去说道:「让顾以牧去,他正好可以藉口去见贵妃娘娘,还能请贵妃娘娘暗中相助。」 「???」端着茶杯突然背锅的顾以牧傻了。 「我?我去干嘛……」顾以牧真是傻了。 「去求娶康宁公主。」杨黎身躯靠在窗边,双手抱胸看着顾以牧说道:「抢亲什么的不行,但是求娶却不是不行。」 「对啊!」穆可听到杨黎这提议顿时幡然醒悟,带着几分激动的蹦跶去了顾以牧的面前:「你去求娶康宁公主!」
第902章 这么严重吗 「虽说是太后要为康宁选驸马的,可若有人主动求娶,皇上定会慎重考虑。」 「而且这个人还是你。」 穆可目光灼灼的看着顾以牧说道:「有贵妃娘娘为你掠阵,此事必定稳妥,就算不能成功,也能为康宁拖延一些时日,我们也好再想办法。」 穆可拧着眉说道:「最好是能在皇上,在太后面前揭露苏启瑞的真实面目,让皇上亲自废了这婚事。」 顾以牧人都傻了,张了张口问出了一句话:「那我若是当真求娶成功了呢?」 「那你也就驸马爷了!」 「……」 操! 我不想当什么驸马爷啊! 顾以牧连连摇头,仰着身躯浑身上下都在诉说着抗拒:「我不去,你怎么不让杨黎去?」 穆可伸手直接勾住了顾以牧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咱们这里就你最合适,没事你还能去求助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那么聪明,一定能把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这话听着怎么更奇怪了? 「你们有把握揭露苏启瑞的真面目吗?」顾以牧满脸的不放心,嫌弃的推开了穆可说道:「我可听说这苏启瑞惯会掩饰事实真相,他既然能瞒着,流言虽多但是至今为止可没人抓到他实锤啊!」 「这个我能帮忙。」苏非翎非常淡定的开口说道:「我来给你们当内应。」 「大义灭亲啊?」高暮词有些愕然扭头看向苏非翎道。 「我不参与,我只负责给你们传信。」苏非翎咳嗽了两声,他到底是苏家人,有些事可以做但是不能做的过于张扬。 「顾四你听听!」穆可瞬间又把苏非翎当好兄弟了。 顾以牧头都是疼的,他今天就不该出来。 最后商议了一下具体准备事宜,连怎么求娶的话都写了一页纸让顾以牧回去背会来。 穆可小分队展开了秘密援救计划。 顾以牧第二天进宫去,将他们策划的事情如实告诉给顾妗姒的时候,顾妗姒那喝进去的茶当着顾以牧的面就喷出来了,慌忙捂着嘴咳嗽震惊无比的看向了顾以牧。 「姐……」顾以牧幽怨的看向顾妗姒询问道:「我要怎么办啊?正要去求娶康宁公主?」 「咳咳,咳……」顾妗姒咳嗽了半天,震惊的看向顾以牧道:「你们当这是过家家呢?竟敢用这种法子去戏弄皇上?」 「那不是想不出其他办法了吗?」顾以牧低着头嘟囔道。 「可真是……」顾妗姒觉得有些好笑,但是想到穆可能这么为康宁思虑,也是难得。 「你就没想过,若皇上真答应你的求娶,该如何是好?」顾妗姒擦了擦嘴角,抬眼看向顾以牧询问道:「你可要知道,皇家的婚事不是儿戏。」 「若皇上真点头了,你这驸马不当也得当。」 「否则便是抗旨不尊,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顾以牧一听顿时惊恐了,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道:「这么严重吗……」 顾妗姒翻了翻白眼,真是被自家这个蠢弟弟给气死了。
第903章 去慈宁宫用茶 辛亏不是冲动的直接去找皇上,还知道先来跟自己商议。 顾妗姒捏着锦帕想了想,按现在忠义侯府的情形,皇上不会让顾以牧娶康宁的。 太后也不会允许的,所以顾以牧去求娶成功的机率微乎其微,能拖延时间倒是真的,这办法也不是行不通。 只是需要提前规划一二,至少不能露出破绽来。 「本宫会帮你。」顾妗姒挪了挪身躯道:「求娶康宁公主的事现在还不行。」 「等到机会合适,本宫会让你进宫。」顾妗姒抬眼看向顾以牧说道:「倒是那个苏启瑞,若真能揭露此人的真面目,那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你们得小心行事,切莫打草惊蛇,反被将军了。」 「姐姐放心,我们会小心的!」顾以牧闻言顿时欣喜应下了。 「但是……」顾以牧有些紧张的询问道:「不会真的要我娶康宁吧?」 「哼。」顾妗姒轻哼了一声道:「康宁公主学识渊博大方得体,性格也是极好的,本宫倒是想让康宁给本宫当弟媳,你瞅瞅你,你配得上吗?」 「……」 无情打击。 顾以牧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有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意思,怎么回事儿? 他明明才是那个不愿意娶的,结果被自家姐姐教育了半天。 突然觉得自己哪里配…… 顾以牧出宫离去的时候还有些怀疑人生。 苏启瑞进宫的那一日,可不少人去看热闹,康宁坐在梳妆檯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片刻分神。 「公主,太后请您去慈宁宫用茶。」绿屏蹲在靳巧颜的身边,有些委屈仰头说道:「奴婢听闻那苏大公子进宫了,太后此时叫公主过去,定然是因为此事。」 「要不奴婢去回了,就说公主病还未好?」绿屏小声询问道。 「不必了。」靳巧颜无奈的看向绿屏一笑说道:「躲得过今日又能如何,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可……公主……」绿屏满目的委屈,从未觉得如此难受。 原以为公主回了皇宫会更加开心幸福的。 却没想到竟会接二连三的遭受这些事情,还不如在庵上过的自在。 绿屏伺候着靳巧颜洗漱更衣,换上了衣裙就朝着慈宁宫去了,到了慈宁宫之时内里庄太妃和皇后已经坐在其中,太后看着精神好了许多。 「儿臣参见母后。」靳巧颜神色淡定上前行礼。 「嗯。」太后抬了抬手臂让靳巧颜入座,庄太妃才开口说道:「太后娘娘惦念着康宁公主,皇上前些日子送来的好茶,就叫康宁公主来尝尝这好茶了。」 「多谢母后,庄太妃也喜欢喝茶吗?」靳巧颜弯着唇浅笑询问,好像真的就是来聊天的。 「能来太后娘娘宫里喝茶,哀家自是喜欢的。」庄太妃望向靳巧颜说道:「康宁公主尝尝这茶味道如何。」 靳巧颜依言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点头赞嘆道:「难怪得庄太妃如此夸赞,果真是好茶。」 就在众人品茶聊天的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小宫女俯身道:「太后娘娘,庆平王携苏公子在外求见。」
第904章 眼神 「他倒是会挑时间来。」太后笑了笑,抿唇笑道:「让庆平王进来吧。」 「给太后娘娘请安。」庆平王穿着锦衣华服,进内后恭敬对着太后俯身行礼,虽是中年了但是这容貌还真是出众,跟在庆平王身后的人就是苏启瑞了。 苏启瑞穿着一身墨蓝色锦衣,身姿修长挺拔,端着淡淡的笑眉眼像是都带着笑。 只一眼看去就觉得这男子生的真是俊美,虽说少了几分霸气多了两分阴柔,但是这种柔和的美竟是意外的有些和谐。 这显然就是翩翩公子的模样,完全让人挑不出错来。 靳巧颜略微呆住了一些,苏启瑞已是上前行礼去了,嗓音清淡带着莫名的舒雅味道。 太后看着很是喜欢,不住的点头,抬手介绍到了靳巧颜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的:「这是康宁公主。」 苏启瑞终于转头,正面对着靳巧颜,那看过来的眼神逐渐变的有几分深切火热,俯身拱手拜道:「在下苏启瑞,见过康宁公主。」 「苏公子。」靳巧颜对苏启瑞的第一印象,在对上了苏启瑞的眼神之后骤然破灭,不管你怎么伪装,眼神都骗不了人的。 「都坐下吧,哀家宫里许久没这么热闹了……」太后精神不错,庆平王又很是健谈,哄得太后太高兴,皇后坐在旁边就像个捧场的,庄太妃看似也在说话,其实始终在观察着靳巧颜和苏启瑞两人。 靳巧颜坐在下首喝茶,都能感受到旁侧若有似无的视线不住的自己身上看。 靳巧颜有些烦闷,略微皱眉抬眸看去,对上了苏启瑞的眼眸。 苏启瑞一点也不尴尬,就这么继续看着靳巧颜,甚至那目光还时不时下移,像是在看靳巧颜的身材,这样放肆大胆的眼神,让靳巧颜身躯都僵硬了。 「母后,儿臣想出去走走。」靳巧颜一刻也坐不下去了,捏紧袖口转头看向太后道。 「外头冷,好端端的出去做什么?」太后顿住口扭头询问道。 「姑母,康宁公主许是觉得闷,不如让启瑞陪着出去走走也是好的。」庆平王忽而开口说道,那言语之中暗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嗯……」太后想了想顿时笑着应下了,很是和蔼看向苏启瑞说道:「也好,康宁你就带着苏公子去外头逛逛吧。」 「母后……」靳巧颜一万个想拒绝,可是看了看太后的脸色,再看看旁边庄太妃笑着的模样,只得低头应下了。 靳巧颜出了慈宁宫,脚步都快了不少。 苏启瑞紧跟在后,笑着说道:「康宁公主怎么走的如此匆忙,是在躲着在下吗?」 靳巧颜声调冷硬:「苏公子多心了。」 「公主何必如此冷淡,你我的婚事是太后娘娘定下的,要不了多久咱们就是夫妻了。」苏启瑞有些戏嚯玩笑的开口说道。 「苏公子。」靳巧颜倏而顿住了脚步:「慎言,旨意未下还请苏公子不要胡言乱语。」 「公主难道觉得不好吗?」苏启瑞忽而上前了一步,目光灼灼的看着靳巧颜。
第905章 「苏公子。」靳巧颜忍着怒气抬眸看向苏启瑞道:「本公主的婚事,有太后娘娘和皇上做主,本公主无力提什么要求。」 「但是也请你记住,你还不是驸马,本公主是大朝国公主,岂容你如此放肆。」康宁捏紧袖口,语调生冷说道:「还请苏公子不要跟着本公主了。」 靳巧颜说着便是转身离去,苏启瑞站在原地看着靳巧颜的背影。 那婀娜的身姿让他心头大动,丝毫没有因为靳巧颜的话语而觉得生气,反而是忍不住露出了笑颜来,眸中贪婪坚定之色更甚了。 苏启瑞大步跟在靳巧颜的身后继续往前走,不管靳巧颜说什么他都油嘴滑舌的应了过去。 愣是跟着靳巧颜出了慈宁宫去了御花园方向的小亭子,苏启瑞也就这么跟了一路。 沿路上看到的侍卫宫女们都忍不住侧目,康宁公主他们当然是都认得了,那跟在康宁公主身边的,想必就是最近宫中传言说的,太后为康宁公主选定的驸马爷吧? 长得可真是丰神俊朗,远远瞧着与康宁公主如同一对璧人。 宫人们侧目相望,让苏启瑞更加得意了。 耿天明咬着草根靠在宫门边上,眯着眼看着不远处走过去的康宁公主和苏启瑞两人,忍不住多咬了两口嘴里的草根,歪头吐了出去道:「康宁公主瞎了眼吗?看上这种人?」 「我看着挺好啊……」旁边一起值守的侍卫听到耿天明的话,笑着说道:「这瞧着康宁公主和那位苏公子挺般配的。」 「你知道个屁。」耿天明瞪了他一眼,解下了腰间佩刀塞去了他怀里道:「你守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喂!你又来!」那侍卫霎时瞪眼,暗声骂道:「上次偷懒都挨板子了!」 耿天明跑了一路,这才看到了正在巡逻的宗至干,顿时冲着他疯狂招手,宗至干眉头轻皱,让其他人先去巡逻,抬脚朝着耿天明走了过来。 宗至干扫了耿天明一眼道:「今天不是你值守吗?」 耿天明咧嘴一笑:「就离开一会儿没事的,有热闹看去不去?」 宗至干:「……」 「你是板子挨少了?」宗至干转身就要回去。 「是康宁公主的事!」耿天明立马开口道:「你上次不是跟我说康宁股票女主救你一命,什么的?」 「我琢磨着现在康宁公主许是有难了。」耿天明呵呵一笑咧嘴道:「你真不打算去看看?」 「公主怎么了?」宗至干身躯一顿立马停住了,转身看向了耿天明询问道。 耿天明一看有戏,这才凑了上去说道:「你猜我刚刚值守的时候,看到康宁公主跟谁走在一起?」 宗至干没搭话,用一种非常冷漠的目光看着耿天明,还有一丝丝的嫌弃。 耿天明咳嗽了一下,他就不该企图跟宗至干开玩笑的。 耿天明指了指前面说道:「今天庆平王带着苏家大公子苏启瑞进宫来了,去了慈宁宫你知道吧?」 宗至干沉默了,看着耿天明像是在询问,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繫吗?
第906章 真想弄死他 耿天明有些无语扶额:「苏启瑞,就是庄太妃为康宁公主选定的驸马……」 苏启瑞此人的名声可不好,宗至干原本是不曾在意的,但是在耿天明跟宗至干大致说了一下之后,宗至干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现在苏启瑞跟着康宁公主往御花园那边走去了。」 「我怎么看都觉得那个苏启瑞图谋不轨的。」 「康宁公主一个弱女子,怕是应付不来啊……」 「真是可怜,竟是要嫁给这样的人。」 「瞧瞧这当公主也没什么好的吧?」 「……」 宗至干不等耿天明再说话,直接转身就走,那急匆匆的背影让耿天明瞧着连连咋舌,他就知道宗至干不会坐视不理,那个什么苏启瑞要遭殃咯! 靳巧颜烦闷的不行,原是想甩开身后的苏启瑞,谁知不曾注意反而是去了御花园后的小亭子内。 周围的人也少了,苏启瑞看了看四周,发现此地僻静顿时就亮起了眼眸。 他有些好笑挑眉看着靳巧颜说道:「没想到康宁公主这么会找地方。」 「在下还以为公主心中不悦,原来是害羞了吗?」苏启瑞迈步朝着靳巧颜靠了过去。 「你想干什么!?」绿屏吓得连忙上前去护着自家公主,有些紧张又慌乱的说道:「苏公子,这里是皇宫,康宁公主可是皇上的妹妹,岂容你这般失礼!」 「怎么?本公子也没想做什么,就是想跟未婚妻培养培养感情。」苏启瑞有些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难道你以为皇上知道了,会因为这个责罚我,迁怒苏家吗?」 「别开玩笑了康宁公主,你我的婚事是太后娘娘点头的。」 「皇上赐婚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本公子与自己的未婚妻亲热亲热有什么不对吗?」 苏启瑞说着便是伸出手,想去摸靳巧颜的脸,那神态让人看着都觉得心中作呕。 靳巧颜脸都吓白了,绿屏何曾急的不行,死死护着自家公主不让苏启瑞碰到,苏启瑞像是有些恼了,直接抬手给了绿屏一巴掌,把人给扇一边去了。 「绿屏!」靳巧颜被苏启瑞这张狂的样子惊着了,原想着她怎么说也是个公主,这里可是皇宫,岂能胡来? 「你,你放肆!」靳巧颜气的发抖,一想到自己往后竟是要对着这样的人生活,便是觉得心中悲痛不已,看着苏启瑞伸过来的手颤抖的闭上了眼眸。 「啊——!」耳边悽厉的惨叫声响起。 「皇宫禁地岂容你放肆。」宗至干森冷的声音响起,如此轻而易举直接把苏启瑞的手给折断了,飞起一脚勐地把人给踹了出去。 「砰!」 苏启瑞的身躯狠狠的撞去了迴廊墙上,靳巧颜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吓得整个人一抖惊恐万分的捂住了嘴,眼睁睁的看着苏启瑞被宗至干一脚踹飞,直接撞晕了。 靳巧颜身躯颤了颤,看着晕过去的苏启瑞艰难咽了咽口水:「他,死了吗?」 宗至干攥紧拳头:「没。」 他倒是真想弄死他。
第907章 靳巧颜吓得不轻,听到宗至干说人没死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胸口,忽而又提起了心,紧张的扭头看向宗至干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宗大人你快走,别让人看到你。」靳巧颜第一反应就是要让宗至干快点离开此地。 「……」宗至干有些好笑,看着靳巧颜那慌张赶自己走的样子更是无奈了,这种时候还惦记着他的安危。 「公主,此人如此轻浮浪荡,您为何要一再忍耐。」平时看着也不是那般柔弱的人,怎么遇到这种人就不会反击呢? 靳巧颜闻言呆了片刻。 转头看了看那晕在墙边的苏启瑞,有些无奈苦涩的笑道:「宗大人难道不知道吗?」 「他是太后娘娘为我选定的驸马。」 「是即将与我成婚的人,我……我如何拒绝?」 「旨意未下,您还是公主,岂容他人轻薄。」宗至干脸上神色生硬,靳巧颜心头颤了颤,带着几分无力抬头望向宗至干道:「不过是迟早的事。」 「我终究是不能改变的。」她的态度或者说是拒绝没有任何意义。 「康宁公主……」宗至干想劝慰两句,但是半响却说不出话来。 「宗大人不必这样。」靳巧颜直接打断了宗至干的话语,抬眼看着他说道:「左右此事与宗大人并无关系,宗大人何必多言。」 「我的婚事……也就只能这样了。」靳巧颜故作轻松的笑着嘆了口气,展颜浅笑说道:「反正,不管嫁给谁都是要嫁的。」 「今日多谢宗大人出手相助。」 「只是此事怕是会有麻烦,请宗大人在事后太后问起的时候,尽可能把事情推到我身上就可以。」 「太后当不会过于责罚于我的……」 靳巧颜对着宗至干说完之后,就带着绿屏走了,去外面叫人来把苏启瑞给抬走了。 宗至干默默无言的站在原地,看着靳巧颜离去的背影忽而有些心软了,康宁公主没有背影也没有势力,她想要去拒绝太后安排的婚事的确是太难了。 宗至干也知道此事跟自己没有关系,可是刚刚康宁公主那无力的眼神,故作轻松的笑颜,还有那平淡的话语怎么也让他不能忘怀。 顾妗姒前脚才把顾以牧给叫进宫来,后脚就听闻苏启瑞被人折断了手还踢断了两根肋骨的事。 「谁打的!?」顾妗姒惊得差点从软榻上掉下来。 「宗至干,宗大人……」春雨默默重复了一遍。 「宗至干是不是精神错乱了?」顾妗姒脱口而出,春雨无奈复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说是苏启瑞企图轻薄康宁公主,还打了康宁公主的侍女。 宗大人路见不平挺身而出,结果因为下手太重没把控好力度,才把苏启瑞打成重伤的。 顾妗姒听完之后差点拍手称快,这也太男人了吧。 英雄救美,这难道不是爱情的味道? 顾妗姒兴奋了,坐直身躯询问道:「现在呢?宗至干叫太后喊去问话了?」 春雨摇了摇头:「宗大人直接去面见皇上了。」
第908章 「此事是臣一人所为,与康宁公主无关。」宗至干单膝跪在御书房殿前,低着头恭敬认罪。 「……」靳闫容脸色阴沉的厉害,盯着下首跪着的宗至干,实在想不明白素来沉稳的宗至干,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你好好跟朕说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那是太后为康宁选定的驸马。」 「现在太后的人已经在外面跟朕要人了,你……」 「皇上恕罪。」宗至干低着头跪在下首,捏紧了手声调严肃认真:「臣愿意受罚。」 靳闫容抬手按了按眉心,有些无奈闭眼说道:「苏启瑞是苏家人,是太后的人,康宁的婚事朕都拟好旨了,今日你闹出这般动静,若苏启瑞因此不愿娶了,你要康宁如何自处?」 宗至干:「……」 他愣了愣,默默抬眸看向靳闫容道:「臣娶公主。」 靳闫容:「???」 「皇上,臣愿迎娶康宁公主。」 「……」 御书房内的空气像是忽而就静下来了,海庆匆匆从外走了进来,带着几分胆战心惊俯身道:「皇上,太后娘娘让人来问宗大人的事,要皇上把人送去慈宁宫问话。」 靳闫容略微咬牙:「去告诉太后,朕会给苏家一个交代。」 海庆连忙俯身应下:「是,奴才这就去。」 海庆全程低着头,缩着脑袋又出去了,殿内靳闫容继续看向了宗至干,半响之后询问道:「宗至干,你可知你现在是在跟谁说话?」 「臣知道。」宗至干深吸一口气低着头:「臣,恳请皇上赐婚。」 「臣愿迎娶康宁公主为妻,从今往后与康宁公主相携白首,一生一世唯康宁公主一人为妻,不纳妾不嫖妓,若有违背愿送上臣项上人头。」 「请皇上成全。」 宗至干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对着皇上磕头求娶。 这番话语说出便是靳闫容都为之动容,公主的婚事本就是最难把控的,靳闫容不想委屈了康宁,却又不能过于纵容,苏家是太后母族,选定苏家靳闫容也觉得挺合适的。 如今看着那跪在下首求娶康宁的宗至干,靳闫容有片刻沉默。 「康宁的婚事是太后操持,苏启瑞……」靳闫容皱眉,手指轻点桌面似有些犹豫。 「皇上,苏启瑞配不上康宁公主!」宗至干骤然抬头,有些事你一旦豁出去做了也就没那么多顾虑,宗至干直言苏启瑞为人轻浮不雅,对康宁公主出言不逊。 根本就是仗着自己是太后娘娘母族,即将成为驸马而肆意妄为,不把康宁公主放在眼里。 尚未成亲就做出如此轻薄之举,可想而知平日为人必定不好。 皇宫之中就敢对康宁公主意图不轨,如何能让康宁公主嫁给这样的人? 靳闫容有些震惊,详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气的险些砸了桌上的砚台:「岂有此理!苏启瑞当真如此不堪!?」 「皇上。」宗至干深吸一口气说道:「请皇上给臣一些时间,臣必定能搜出证据,证明苏启瑞绝非康宁公主良配。」
第909章 「求皇上暂缓赐婚事宜,若臣有半句污衊,任凭皇上,太后娘娘处置。」 「……」 靳闫容眸色沉了沉,盯着下首跪着的宗至干半响,终于是点头了:「准了。」 「若此事你未能查明,朕绝不会轻饶了你。」 「若苏启瑞此人当真如你所说这般不堪,朕会给康宁一个公道。」 「臣叩谢皇上恩典!」 「至于求娶之事,容后再议。」 「臣,遵旨。」 宗至干走出御书房,甚至不曾有半点停留直接出宫去了。 但是宗至干求娶康宁公主之事,却是在皇宫之中传开了,谁也没想到此事会出现这样的转变,就连康宁公主本人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都是一脸懵逼的。 顾妗姒听着接二连三来的消息相当的震惊。 宗至干求娶…… 这真的不像是他会干出来的事儿啊! 「那……还需要我去求娶吗?」顾以牧进宫来,就在贵妃娘娘宫里坐着吃东西喝茶,这都半天了屁股没挪一下的,现在听到这消息有些茫然。 他进宫的目的,不就是去求娶康宁公主的吗? 看着现在这情形,好像他求娶不求娶的都没关系了? 「宗至干真的求娶了?」顾妗姒眸中难掩的兴奋,看着李金喜道:「快跟本宫说说,他是如何求娶的?」 「奴才也不知道……」李金喜耸肩说道:「不过,好像说是宗大人要为康宁公主讨公道什么的。」 「还说苏公子不是康宁公主的良配。」 「太后因此发了怒,皇上正在慈宁宫与太后言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奴才也不知。」 「嗯……」顾妗姒撑着下巴思索了一下,很是认真开口说道:「宗至干从御书房求娶完就出宫去了,想必是要去找出苏启瑞的证据来毁掉这桩婚事。」 「以牧,你出宫去。」顾妗姒连忙转头看向顾以牧说道:「帮宗大人一把。」 「姐,你的意思是……」顾以牧呆愣了一下,眨巴着眼眸看向顾妗姒。 「穆可和苏非翎他们不是在查苏启瑞吗?」顾妗姒伸了个懒腰,笑眯眯的说道:「带着宗至干一同去,定能查出东西来。」 「噢!明白了!」顾以牧亮起眼眸连连点头应下。 在准备出宫离去的时候,脚步又一顿询问道:「不需要我再去求娶康宁公主了?」 顾妗姒:「……」 求你个大头鬼,快滚! 顾以牧有点委屈,原本不想求娶的是他,现在真的不要他去求娶了还有点不甘心是为啥? 穆可和苏非翎他们虽说平日里看着不正经做事,但是真要认真去做什么还真有点厉害,苏启瑞四处留情,处理起女人来更是有手段,藏人的本事也不小。 为了查清楚苏启瑞的动向,还真让他们费了不少功夫。 苏启瑞因为被宗至干一脚踢成了重伤,如今也没空管穆可他们查底细了。 不得不说宗至干这一脚真是踢得好! 短短两天的时间,宗至干与穆可几人顺藤摸瓜,追查到了苏启瑞养在外面的女人,不仅有女人甚至还找到了被苏启瑞遗弃的私生子,直接在京城之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第910章 宗至干也是个狠人。 半点没给苏家留脸,直接带着那女子和孩子进宫面圣。 靳闫容请来了太后,愣是把躺在床上的苏启瑞给抬来了御前,核对了所有的情况,指证了孩子的的确确是苏启瑞的,那女子是与苏启瑞偷情生下的。 这些还不算,各个青楼之中花魁娘子的证词手印一张张送去了靳闫容的手上。 最让人难以想像的是,在这事件之中还牵扯了人命案子。 正是叶秦近日在查的女尸案,极有可能与苏启瑞有关。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苏启瑞还想跟康宁公主议亲? 当场就被皇上打入了大牢,准备细审此案。 「庄太妃,这就是你为康宁选的好亲事!?」太后气的浑身发抖勃然大怒,勐地抬手拍在了桌子上,骤然转头看向了庄太妃道:「哀家让你给康宁公主好好选驸马,这就是你选出来的好驸马!?」 「太后娘娘恕罪!」庄太妃慌忙跪下,惊慌无比的开口说道:「臣妾并不知情啊!」 「你……你……」太后瞪圆了眼珠子,忽而颤抖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母后!?」靳闫容登时大惊,慌忙扭头唤道:「快传太医!」 太后被气的病又重了。 庄太妃被罚,康宁公主这婚事牵扯出了命案,苏家更是骤然遭受了挫折。 值得一说的是,庆平王在得知了此事,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跟苏启瑞撇清了关系,再三保证此事与庆平王府无关。 皇上命叶秦严查此案,无比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宗至干查案有功,连带着穆可和顾以牧几人都受到了皇上褒奖。 也正是因为此事闹的,皇上终于开始正视康宁的婚事。 「如今苏启瑞入狱,康宁的婚事也空了出来。」靳闫容垂眸看着站在下首的宗至干道:「朕问你,你当真是想娶康宁?」 「是,请皇上成全。」宗至干坚定无比的屈膝跪下,恭声说道。 「……」靳闫容眸色沉了沉,盯着宗至干半响之后说道:「朕信得过你的为人,若你对康宁真心喜爱,朕愿意成全你,但是此事朕想听听康宁的意见。」 「若康宁对你无意,朕还是不能允你。」 「可明白?」 宗至干略微松了一口气,默默低头应道:「臣愿等康宁公主的回覆,若公主无意臣不会强求,若公主有心,臣从今往后对公主必定以命相护。」 靳闫容缓缓点头,算是对此事认可了。 靳巧颜都觉得自己这两天过的如梦如幻的,原以为已成定局的事情,竟然就诡异的发生了如此巨大的扭转? 而扭转此事的人,是宗至干。 「公主!」绿屏有些兴奋的跑了进来道:「宗大人,宗大人真的求娶公主了!」 「……」靳巧颜呆了呆,看着绿屏半响没说出话来。 「皇上怎么说?」靳巧颜有些紧张询问道。 「不知……」绿屏正要说话,外面小宫女匆匆跑了进来对着靳巧颜俯身道:「公主,皇上有请。」
第911章 靳巧颜去到御书房的时候,靳闫容正坐在上面翻阅手中奏摺,沉着一张脸看着神色并不好的样子。 海庆端着茶站在一侧,根本不敢做声。 「皇兄。」靳巧颜上前俯身行礼。 「嗯……」靳闫容看到靳巧颜来了,将脸上的怒气压了压,放下了手中奏摺,对着海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海庆听着这话简直感恩戴德,连滚带爬的就下去了。 「坐吧。」靳闫容对着靳巧颜抬了抬手说道:「朕今日来此,是想问问你的婚事。」 靳巧颜愣了一下,低着头道:「皇兄,臣妹的婚事交给皇兄和母后做主,臣妹并无异议的……」 靳闫容听到这话不免有些自责,沉声说道:「苏启瑞此人行为不端,不配为驸马人选,是朕疏忽不曾查明此人的真面目,险些让你受委屈了。」 靳闫容看了靳巧颜一眼继续说道:「你的婚事朕会另外为你寻觅。」 「现在有件事……」靳闫容顿了顿道:「宗至干来朕的面前求娶你,此事想必你也已经得知了。」 「朕今日来就是问问你的意见。」靳闫容端坐在高位之上,神态认真略微皱着眉沉声说道:「宗至干此人是朕信得过的,为人沉稳老实,忠厚可靠。」 「若是他,朕倒还挺放心的。」 「不过,朕言说此话绝对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 「康宁,你的婚事朕让你自己做主,宗至干也好,其他人也罢,若是你不喜欢没看上,朕绝不让你随意嫁人。」 「可明白朕的意思?」 靳巧颜听到靳闫容这话顿时有些震惊了,愕然睁大眼眸看着靳闫容,大约是没想到靳闫容会这么对她的。 这般恩典,对靳巧颜来说实在是太过感动了。 她心中万般担忧和受到的委屈,霎时充斥了她的胸腔,半响忍不住低下头红了眼。 「多谢皇兄成全。」靳巧颜有些哽咽。 「至于宗至干的求娶,朕也想问问你的意思,所以并未给宗至干回復。」靳闫容很是认真的看着靳巧颜说道。 「是,多谢皇兄。」靳巧颜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我想考虑考虑。」 「嗯。」 靳闫容应下了,然后把宗至干对他说的话,跟康宁说了一遍,之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靳巧颜自己决定了,靳巧颜从御书房出来之后整个人还有些飘忽的。 心中带着欢喜又带着几分忐忑。 还有一种放下心来了的释然。 靳巧颜站在御书房殿外许久,旁边绿屏询问道:「公主,是要回长乐宫吗?」 靳巧颜想了想摇头道:「去宫道逛逛吧。」 绿屏有些奇怪,这宫道又什么好逛的,要逛不也应该去御花园,或者是什么小园子之类的去逛逛的吗? 直到…… 「诶?公主!那是不是宗大人?」绿屏惊喜万分的指着宫道前巡逻的禁卫军,那穿着军甲站在前方的人赫然便是宗至干。 「……」靳巧颜呆了呆,看着那穿着军甲,腰挎长剑的男子心头忽而一颤。
第912章 宗至干脚步顿了顿,显然也看到了宫道上的康宁公主。 这大约是两人自宗至干求娶事件之后第一次见面的。 宗至干转头跟身边人说了两句话,然后就这么大步朝着靳巧颜走了过来,靳巧颜望着那身姿高大,大步朝着自己走来的男子,一步一步如此坚定沉稳。 「臣,参见康宁公主。」明明是寻常无比的行礼拜见,愣是叫靳巧颜当场红了脸。 「起来吧……」靳巧颜压下了心头的颤动,从轿辇上走了下来。 「我,找你有点事。」靳巧颜站在轿辇边,仰头看向宗至干说道:「不知宗大人可否有空?」 「有。」宗至干面色淡定自如的点头,对着靳巧颜并未表现出半点不适的样子。 靳巧颜点了点头,转身与宗至干两人走去了皇城楼阁之上。 靳巧颜走在前,宗至干保持着君臣之礼走在后。 站去了皇城楼上,靳巧颜这才停住了脚步,回身看向宗至干,看着他半响之后询问道:「宗大人向皇上求娶了我?」 宗至干淡定点头:「是。」 「你喜欢我吗?」靳巧颜问的直白又认真,根本没有丝毫女子的羞怯之意。 「公主的意思是……」宗至干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略微低头看着靳巧颜。 「你向皇上求娶我,是因为喜欢吗?」靳巧颜继续询问道。 「不是。」宗至干非常实诚的摇头:「臣对公主并无深刻的爱慕之心,但是向皇上求娶是真心所为。」 靳巧颜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她早就猜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略微抿唇浅笑说道:「那宗大人求娶,是可怜我吗?」 宗至干当即拧眉:「康宁公主误会了。」宗至干无比认真的看着靳巧颜说道:「臣在皇上面前许下的承诺绝无半句戏言,对公主虽无爱慕,却很是敬佩。」 「并非可怜公主,康宁公主不需要臣的可怜。」 「臣……」宗至干一时有些结巴,不知该作何回答。 「臣是真心想娶公主,若公主一定要嫁人,公主不妨……考虑考虑臣。」 「……」 宗至干说的太过庄严肃穆。 这真的不像是在说情话,反而像是在报备什么任务。 靳巧颜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宗至干,听着他的话语半响之后才询问道:「宗大人,你娶我……当真深思熟虑之后才有的决定?」 「嗯。」 「若与我成亲之后,便只有我一人不纳妾?」 「是。」 「做不到呢?」 「项上人头,任凭公主自取。」 靳巧颜略微弯起了几分嘴角,她总觉得男人的花言巧语最是信不得。 可此时此刻,望着宗至干,听着从他口中说出的话语,竟是信了。 靳巧颜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神态淡定的点了点头道:「嗯,本公主会好好考虑的。」 说完就转身走了,留下宗至干一人站在原地有些怔愣,看着康宁公主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确不是一时兴起,康宁救了他一命就当是还了恩情,左右他总是要娶妻的,对康宁公主的许诺也是认真的,也算是补偿吧。
第913章 虽并无情意,但可以做到相敬如宾。 靳巧颜显然明白了宗至干的提议,她要选驸马,这个驸马的人选…… 「公主,奴婢觉得宗大人挺好的。」绿屏凑在靳巧颜的身边说道:「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态,宗大人不仅武艺高强,为人还如此真诚可靠。」 「对公主也是几次出手相助,若是公主嫁给了宗大人,奴婢倒觉得挺般配的……」 「公主,您就考虑考虑宗大人吧!」 靳巧颜听着这话哑然失笑。 转头瞪了绿屏一眼道:「你这丫头,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你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说起别人的好了?」 「哎呀……」绿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眨巴着眼眸看着靳巧颜说道:「那奴婢去给您打听打听,宗大人在禁卫军之中名声如何?」 「你就会瞎折腾……」靳巧颜懒得理会绿屏,倒是真的开始认真思索起这件事来了。 宗至干…… 她其实挺喜欢的。 与其嫁给一个不知姓名的陌生人。 不如跟考虑宗至干,至少她与宗至干也算是认识的。 顾妗姒还在思索着宗至干到底能不能说服皇上赐婚,结果没两天功夫那赐婚的圣旨就下来了。 「真赐婚了?」顾妗姒听着这消息的时候正在吃厨子新做的点心,手里的小糕点差点让她给捏破了,略有些震惊抬眸看向春雨询问道:「皇上赐婚的?」 「是康宁公主应允的,皇上才赐婚的。」春雨很认真的说道。 「哈哈哈哈!」可把顾妗姒开心坏了,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点心说道:「快快快,给本宫梳妆,本宫要去给康宁道喜去。」 「噗……」彩云看着顾妗姒这般开心的样子,顿时眯着眼笑道:「娘娘,虽说是赐婚了,但是婚期还未定呢。」 「那怕什么,先去贺喜。」顾妗姒扭身梳妆去了。 她们当然知道贵妃娘娘跟康宁公主感情好,如今这婚事既然是康宁公主亲自点头的,那必然康宁公主心中是如意的。 顾妗姒是第一个去到长乐宫的。 靳巧颜看着顾妗姒到来一点都不意外,瞧着顾妗姒送来的一屋子的东西,忍不住露出了笑。 「贵妃娘娘,我还不曾定下婚期,怎么就送来了如此多东西……」靳巧颜有些无奈。 「不怕不怕。」顾妗姒挥着小手说道:「待你婚期定了要出嫁了,本宫还有好东西!」 「……」靳巧颜闻言顿时哑然失笑,心中也有着满满的感动。 「这回不委屈了吧?」顾妗姒转头看向靳巧颜说道:「宗大人就是性格沉闷了一些,不过却是个有担当的,你大可放心。」 「若是以后宗至干欺负你了,就去跟皇上告御状去。」 「谅他也没那个胆子敢欺负了你。」 靳巧颜掩唇一笑,默默点头应下了。 顾妗姒看着靳巧颜脸上并无悲伤委屈之色,暗想着这婚事是许对了,心中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说道:「本宫险些都要撮合了你跟本宫的弟弟凑一对了……」
第914章 「啊?」靳巧颜略微一呆。 顾妗姒也没瞒着,就跟靳巧颜一五一十的说了一下穆可和顾以牧几人策划的事情。 当靳巧颜听到,顾以牧差点要去皇上面前求娶自己的时候,登时惊愕万分的捂住了嘴,眨巴着眼眸看着顾妗姒:「这,这……」 顾妗姒笑呵呵的撑着下巴:「想不到吧?」 她有些无奈道:「本宫倒是喜欢你,只是以牧这孩子还像是没长大似的,且顾家不平静,若当真求娶了你,倒是委屈公主了,本宫捨不得。」 「原是想着实在没法子,就让以牧去拖延拖延。」 「倒是没想到,康宁公主已有了护花使者。」 「贵妃娘娘……」靳巧颜有些感动,她略微咬唇看着顾妗姒说道:「贵妃娘娘这份恩情,康宁记下了。」 「这说的什么话。」顾妗姒摆手说道:「你若有机会见到穆可他们,可得好好谢谢。」 「这几个小傢伙,虽说不着调的很,但是该办正事的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此次苏启瑞的事情,也全靠了穆可他们几个才能如此顺利。」 靳巧颜闻言顿时点头,很是认真的说道:「我也有所耳闻,等有时间定会好好谢谢他们。」 顾妗姒紧跟着笑了起来,与靳巧颜说了说其他的话,二人相约改日去花园喝茶聊天,顾妗姒才回了庆鸾宫。 康宁公主的婚事闹的沸沸扬扬的。 如今定下了也就安静了。 冬季来临,第一场大雪落下的时候,整个皇宫都被覆盖上了一片雪白。 「娘娘,下雪了!」顾妗姒在屋内看书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响起的唿唤声,夏桃兴沖沖的跑了进来,对着顾妗姒俯身拜道:「好大的雪呀!」 「瞧你闹的。」春雨为顾妗姒沏茶,扭头念叨了一声道:「咱们娘娘好不容易静下心来看会儿书……」 「下雪了?」顾妗姒随手把书一放,立马穿鞋就要跑出去看。 春雨:「……」 你看,这下好了。 又安静不下来了吧? 顾妗姒裹着裘袄走去了外面,看着那纷纷落下的雪花抿唇笑了起来。 虽说每年都能看到这初雪的景象,可每次见着都这般喜欢。 一场大雪下了许久,到了晚上都没停下。 靳闫容来的时候肩头都落满了雪花,顾妗姒捂住了他带着冷意的手,有些责怪的皱眉说道:「皇上,怎么不抱个暖炉,冻坏了可怎么是好。」 「朕是男人,这点小风雪怎么会冻着?」靳闫容暖了暖手,就迫不及待的上前去把顾妗姒抱在怀里了。 「这几日有些忙。」靳闫容搂着她的细腰询问道:「想不想朕?」 「臣妾倒是不想……」顾妗姒默默抬眼:「荣安闹了好几次,可叫臣妾哄了半日。」 「……」靳闫容脸色黑了黑,有些生气的低头在她脖子上啃了一口,恼怒说道:「不想朕?」 「呀……」顾妗姒娇笑着缩了缩脖子,伸手抵住了靳闫容的唇。 「皇上,荣安闹着找皇上,臣妾要如何是好?」顾妗姒眨巴着眼眸看着靳闫容道。
第915章 「带荣安来找朕。」靳闫容想也没想便回答道。 「唔……」顾妗姒略微皱眉,靳闫容想了想又说道:「若是你累了,让人把荣安送到朕身边就好。」 「嗯?」顾妗姒听着这话顿时乐了,伸手揽住了靳闫容的脖子说道:「皇上不会不悦吗?」 「自然不会。」靳闫容眯着眼笑道:「荣安是朕的公主,朕岂会不悦?」 「那臣妾可记住了,下次荣安再闹着,臣妾管不住的时候,就让带着荣安去找皇上了。」 「好。」 靳闫容原以为这就是很简单的事情,哄好了贵妃可让他舒畅了一晚上,谁知道第二天贵妃就把荣安公主送去了御书房,让皇上照看去了。 靳闫容正跟大臣们议事,得知贵妃把荣安公主送来了的时候还有些懵。 然后…… 几位尚书,以及其他几位大臣,第一次看着皇上抱着荣安公主,严肃认真的在跟他们谈议朝中大事。 荣安让贵妃教导的很好,她鲜少有哭闹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在玩自己的。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话多。 这小奶娃娃思维相当清晰,听着自家父皇跟下首大臣们议事,时不时自个儿也会蹦出个问题来。 「皇上,荣安公主在此,许是不妥吧?」高丞相几次被打断之后,顿时有些不悦了,皱眉看向靳闫容俯身说道:「皇上还是让人先把荣安公主带下去为好。」 「不要。」靳歆昭小眼珠子一瞪,顿时不乐意了。 直接伸手挂在了靳闫容的脖子上道:「我就要在这里,你,出去!」 靳歆昭这话说的霸气又专横,叫靳闫容听着都是一愣,顿时就抿唇笑了起来,抱着靳歆昭越发稀罕了:「真厉害,都敢凶朕的丞相了?」 高德昌脸都绿了,让一个奶娃娃凶了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靳闫容抱着靳歆昭说道:「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继续。」 皇上不让荣安公主下去,他们也不能做什么,只能继续商议国事了。 顾妗姒可真是轻松坏了,孩子跟她爹去了。 这么好的机会,顾妗姒自然是要好好出去赏景去了。 宫道上的积雪全都被清扫干净了,但是那些花圃花卉枝头的雪还在,顾妗姒坐着轿辇出去的时候,看着那枝头的积雪登时露出了笑颜。 「小栗子,去踹两下。」她很是欢喜开心的让小栗子去踹树干。 「哗啦——」看着那树枝抖动,积雪落下的时候,小栗子嗷嗷叫跑开的样子,好玩极了。 「……」春雨有些无奈扶额,贵妃娘娘好幼稚啊。 顾妗姒一路走一路玩,手中抱着小暖炉,脖子上围着的就是皇上送的白狐皮的围脖,雪白的狐狸毛衬的她的面容越发的娇艷动人了,肌肤如同白雪一样晶莹剔透。 叫那来往的宫女太监们都看呆了。 虽说她们已是在宫中见过贵妃娘娘这么多年了,但是每次看到贵妃娘娘,还是会被惊艷。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在这雪地之中格外刺耳。
第916章 雨夜 「惊扰了娘娘,当心要了你的脑袋!」那管事嬷嬷气的怒骂。 「……」那跌坐在雪地里的女子身躯单薄,手上已经生满了冻疮,一张小脸也冻的不成样子。 顾妗姒没想到巧月会成了这般模样,看着倒在雪地里的巧月还有些震惊。 那嬷嬷害怕的很,摆手就要叫人把巧月给拖下去了。 顾妗姒看着略微抬了抬下巴,李金喜瞭然点头连忙走了过去道:「吵吵闹闹的做什么呢?」 「这般好的风景,都叫你们几个给搅了。」顾妗姒伸手扶了扶头上的金钗,迈步走了过去,看着那趴在地上的巧月道:「此人犯了什错?」 「贵妃娘娘恕罪。」那嬷嬷连忙跪下道:「奴婢一时没看管好宫人,惊扰了贵妃娘娘。」 「奴婢这就把人带走。」 「慢着。」顾妗姒垂眸看着巧月,再看看旁边瑟瑟发抖跪着的宫人们皱眉道:「这样天寒地冻的,让她们穿的如此单薄来扫雪,未免太苛待了。」 「皇后娘娘待人素来体贴大方,如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看来本宫得禀明了皇后娘娘好好查查了。」 那跪在地上的嬷嬷吓得花容失色,惊慌失措的告饶,顾妗姒淡淡扯着嘴角置之不理。 旁边的一众宫女却是满脸感激,顾妗姒看着巧月半响才道:「本宫与你有缘,你可愿来本宫身边当差?」 她抿唇浅笑说道:「若说不上有多好的日子,至少不会让你挨饿受冻。」 巧月身躯轻颤,缓缓抬头看向顾妗姒,看着这站在自己眼前绝色动人的女子,那抿唇浅笑的模样像是在这一刻骤然刻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奴婢叩谢贵妃娘娘恩典。」巧月心头哽咽俯身拜下,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却像是感觉不到寒冷。 反而像是忆起了那令人绝望窒息的雨夜。 轻柔披在自己身上的衣袍。 又像是记得了今日,站在雪地之中张扬明媚的女子。 便是她的新主子。 巧月真的冻坏了,以她的体力根本走回庆鸾宫,最后还是让李金喜给背回去的。 「娘娘,巧月身子受了寒,一直在高烧……」彩云匆匆进了正殿对着顾妗姒道:「许是一时半会儿不能来娘娘身边伺候。」 「不碍事。」顾妗姒皱眉说道:「寻个大夫给巧月看看。」 「是,奴婢这就去。」彩云连忙俯身应下。 「先让巧月把身子调养好了,再来说伺候的事儿。」顾妗姒柔声吩咐道,彩云低头一一应下了。 「娘娘,良妃娘娘让人送来了请帖,邀娘娘明日去倚梅园赏梅。」彩云才刚刚出去了一会儿,春雨就走了进来,对着顾妗姒俯身说道:「还邀了淑妃和华妃几位娘娘。」 「良妃倒是好兴致……」顾妗姒撇了撇嘴,眯着眼询问道:「皇后呢?」 「皇后娘娘说天气严寒,身子不便,所以并未应邀。」春雨低声说道:「娘娘若是不想去,奴婢去回绝了。」 「不必。」顾妗姒懒洋洋的撑着脑袋道:「去去也无妨。」
第917章 是块表吧? 寒梅初开,倚梅园的景色宜人。 顾妗姒披着火红的裘袄踏入园内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在小亭内落座的许多人。 倚梅园内梅花绽放,有粉色有白色,还有几株红梅分外好看,顾妗姒抱着暖炉踏入园内,走在小道上穿过梅园,身上披着的红色裘袄,在这梅园之中美艷的像是一团火。 淑妃和良妃几人抬眼看去,就看到了那从梅园方向走出来的贵妃。 那穿着烟霞色云雁长裙的女子,身上披着红色的裘袄,领口处围着一圈雪白的狐狸毛,脚踩宝相花纹的绣鞋,每走一步都如此摇曳多姿风情万种。 枝头绽放的梅花都不及她弯唇一笑来的明艷动人。 顾妗姒踏入了亭内,淑妃几人这才回了神,连忙起身行礼道:「参见贵妃娘娘。」 「诸位妹妹来的早。」顾妗姒抬了抬手让众人起身,身姿优雅的侧身让春雨解下了裘袄,扭身坐去了高位上, 「贵妃娘娘这披风真好看。」华妃的目光落去了春雨手上解下的裘袄上,很是感嘆又羡慕的说道:「那领口围着的是白狐皮吧?莫不就是皇上秋猎为贵妃娘娘猎来的?」 「华妃眼神真够尖锐的。」顾妗姒抬了抬眼笑道:「皇上略的白狐做了一条围脖,这披风是皇上另外叫人做的。」 「本宫倒是不稀罕,奈何皇上宠着本宫这份心,本宫却是欢喜的很。」 「就收下了,今儿看着有些风便披着出来了。」 顾妗姒这番话让在场坐着的人脸上神色都变得古怪了,捏着手中锦帕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带这么炫耀的吧!? 淑妃脸都绿了,暗骂华妃蠢,提什么不好提这个? 再看看下首坐着的良妃,淑妃又笑了起来,垂眸把玩着指甲说道:「本宫听说前两日皇上也给长春宫送去了白狐皮,怎么没见良妃妹妹穿戴?」 良妃脸皮有些僵硬,扯着嘴角笑道:「臣妾那白狐皮怎能跟贵妃娘娘的相比较,淑妃姐姐说笑了。」 「瞧你这话说的。」淑妃撑着下巴道:「皇上这些日子可尽往长春宫跑。」 「淑妃姐姐是在责怪臣妾吗?」良妃有些怔愣,带着几分可怜的低下头,语调轻柔认真的说道:「皇上来臣妾宫里,也就是与臣妾叙叙旧,并无其他。」 「倒是臣妾与皇上谈心之时,常听皇上说起贵妃娘娘的好。」 「看的出来,皇上对贵妃娘娘真的是非常喜爱的。」 「皇上能得到贵妃娘娘这般好的女子,臣妾心中也是替皇上欢喜不已,绝无争抢之意。」 「……」 良妃这番话语说完,莫说是淑妃几人脸色变了,就是坐在高位之上的顾妗姒都冷下了脸来。 她有些震惊的扫了良妃一眼。 「你上辈子是块表吧?」顾妗姒把手中端着的茶放下了,上下打量了良妃一眼,她真的没想过能在古代遇到婊的如此清新脱俗的女子。 「什么?」良妃有些怔住,没太听懂顾妗姒的意思。
第918章 那才是最好 「没什么。」顾妗姒抿唇一笑,特别亲和温柔的看着良妃说道:「本宫想着妹妹应该很喜欢喝绿茶吧?」 「???」良妃一脸疑惑,顾妗姒带着几分慵懒站起身来:「不是赏梅吗?」 「坐着无趣,去看看园子里的梅花开的如何。」顾妗姒说着便是迈步走出了亭子。 淑妃和如妃几人跟着站了起来,跟在顾妗姒的身后走去了亭子外,瞧着园内绽放的梅花,闻着清冽的冰雪的味道,夹杂着寒梅的芳香。 以顾妗姒为首,一众妃嫔都跟随在顾妗姒的身后,观赏着旁边绽放的梅花纷纷出言赞嘆。 顾妗姒从来不喜欢有这么多规矩,摆手让众人各自赏花游玩去。 结果转头发现良妃还跟在自己身后。 「贵妃娘娘。」良妃乖巧懂事的站在顾妗姒的身后。 「良妃妹妹这是有什么事吗?」顾妗姒扫了良妃一眼,刚刚坐着还没发现,这站起了身才发现,良妃这裙摆绣工还真是用了不少小心思的呢? 那裙摆处的绣纹有几分亮色,原以为是用了银线,仔细一看却仅仅是沾了些金粉。 这面料奇特,沾上金粉也不会脱落。 反而在行走之时,裙摆摆动的如此好看,那金粉闪烁能瞬间吸引人的眼球,这小心机用的可真是厉害了。 顾妗姒收回了目光,捏着锦帕转身仰头继续看花去了。 「贵妃娘娘可是在生臣妾的气?」良妃看着顾妗姒这冷淡的态度,心头顿时一紧,有些委屈又可怜的看向顾妗姒说道:「臣妾不是故意的……」 「生气?本宫为何生气?」顾妗姒被良妃这说的有些莫名其妙的。 「这些时日皇上常来臣妾宫里,但是臣妾与皇上真的没什么,皇上喜爱的是贵妃娘娘您。」 「贵妃娘娘您千万别误会,臣妾绝无半点争宠之心。」 「只是皇上来了长春宫,臣妾总不好将皇上赶了出去吧……」 「今日特地约了贵妃娘娘出来,就是想与贵妃娘娘解释此事。」 良妃这话说的诚恳万分,愣是让旁边站着的如妃都听的呆了,原本这事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被良妃这么一说,倒像是显得顾妗姒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对良妃苛责了。 这一字字一句句都是委曲求全,仿佛良妃就是可怜人,一心为的皇上和贵妃娘娘好。 结果还要被贵妃百般针对似的…… 这道行有点厉害啊。 顾妗姒站定了脚步,看着良妃半响,语调特别温柔的开口说道:「妹妹这话说的,皇上愿意去妹妹宫里,那都是良妃妹妹有本事。」 「本宫哪有什么生气的?」顾妗姒弯唇一笑,看着良妃说道:「妹妹让皇上尽管去便是。」 「……」反正最后还不是翻窗上了她的床? 「皇上喜欢妹妹,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顾妗姒转头,伸手指了指枝头的梅花,李金喜上前把梅花折下,递到了顾妗姒的面前。 「良妃妹妹能为皇家开枝散叶,那才是最好的,你说是不是啊?妹妹?」
第919章 折梅花 良妃听到顾妗姒这话语,脸上神色顿时变得有几分古怪。 带着几分愕然看着眼前拿着梅花的贵妃有一瞬间的惊恐,贵妃娘娘知道了!? 她有些不确定的看着顾妗姒,总觉得顾妗姒知道了什么,或者是自己暴露了什么,但是几番看去,都没能从顾妗姒的脸上看到任何踪迹。 「那红梅开在这倚梅园之中还真是显眼。」顾妗姒仰头看着道:「过去看看吧。」 「是……」良妃心头有些乱,她自认为准备的极好的,但是在面对顾妗姒的时候,却总是有些不对劲,好像每次顾妗姒都无动于衷似的。 「参见贵妃娘娘。」顾妗姒走去了红梅边的时候,就发现红梅树下已经站着一个人了。 「玉美人也喜欢红梅?」顾妗姒看着站在树下的玉美人,略微挑眉询问道。 「嫔妾只是瞧着红梅显眼,忍不住过来看两眼。」玉美人低着头道:「嫔妾正要去别处看,就不打扰贵妃娘娘……」 「玉美人。」顾妗姒唤住了玉美人道:「这红梅但看一两株没什么可看的,改日得空本宫带你去长定殿外的红梅苑看去。」 「那里的红梅才是绝色,定能叫玉美人喜欢。」 「嫔妾多谢贵妃娘娘。」玉美人闻言顿时俯身拜道,很是小心低着头。 顾妗姒看了玉美人一眼并未多说话,就转身往旁边走去了,跟随在顾妗姒身后的良妃歪头看了玉美人一眼,她对这个玉美人倒是没什么印象。 但是看刚刚贵妃对玉美人的态度,莫不是这玉美人与贵妃是一伙的? 良妃盯着玉美人看了一会儿,跟着顾妗姒转身离去了。 这倚梅园就这么大,不要几分钟就走完了。 转着去了湖边一些,顾妗姒瞧见了靠近湖边的一株梅花,带着几分欢喜抬手道:「那枝头的梅花开的极好,本宫要折几枝下来带回庆鸾宫。」 「娘娘,那梅花开的有些高了,怕是不好折。」 「又靠着湖边,稍有不慎要跌入了湖水之中,这……」 「本宫就是喜欢。」顾妗姒丝毫不听,甩着手中锦帕道:「都听好了,谁能折下那枝头的梅花,本宫重重有赏。」 「是。」 贵妃娘娘这话可真是叫宫人们激动坏了,瞧着那湖边梅花树枝头绽开的梅花都绞尽了脑汁,想着如何能有法子折下梅花送给贵妃娘娘,讨得贵妃娘娘欢心。 淑妃和华妃几人逛了一圈回去了小亭内,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贵妃回来。 一问才知道贵妃在湖边叫人折梅花,还要的是湖边的一株梅花树顶上的梅花,这不是存心为难人吗? 李金喜几人看了一圈也没想出法子折下梅花。 这树靠着湖边,树枝纤细站不得人,踩上去要断了就要摔去湖水之中了。 贵妃娘娘要的那梅花枝又是在靠上的位置,你想够又够不到,这可真是难倒了众人,眼看着梅花树下围着许多人,却没有一个能折下梅花的。 「看来贵妃娘娘今日摘不到梅花了。」良妃与顾妗姒坐在了旁边的小桌椅边。
第920章 为个奴才 良妃抬眼看了半响,收回目光带着几分笑看向顾妗姒道。 顾妗姒抱紧手中的暖炉,神色如此平静,浅浅笑着:「那可不一定呢。」 良妃看着顾妗姒,不知她是哪里来的这般自信,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到湖边传来了阵阵惊唿,李金喜乐颠颠的跑了过来,对着顾妗姒俯身道:「贵妃娘娘,有人折下梅花了!」 「你瞧,这不是来人了吗?」顾妗姒抬头看向良妃,笑得如此美艷动人。 「……」良妃神色一僵,跟着顾妗姒站起身来走去了湖边,就看到了那站在树下的太监,用竹子做了个勾杆,有些简陋但是却轻易勾住了树枝。 「这小太监还挺聪明。」良妃干笑着说了一句。 顾妗姒略微抿唇一笑,看着楚延勾着拽下了梅花树枝,伸手摺下梅花的时候,露出的侧脸这般俊美动人,如此平常的一个人举动,却是叫人看着都心动啊! 良妃看着楚延有些愣住,再看到捧着梅花上前来的楚延,那清晰无比的面容,良妃更是震惊了。 这太监竟是生的如此英俊貌美,狭长的眼眸像是带着几分邪魅的感觉,莫名的叫人生出了惊艷之意。 楚延跪在顾妗姒面前低头俯身,将手中梅花托举而起:「奴才斗胆,为贵妃娘娘折梅。」 春雨想上前去接过楚延手里的梅花,却被顾妗姒抬手挡住。 她垂眸浅笑步步上前,伸手拿起了楚延捧在手心的梅花,垂下的眼眸泛起了难以言说的温柔和欢喜,她捏着梅花轻笑道:「本宫说话算话,你想要什么赏赐?」 「娘娘……」楚延跪在地上缓缓抬头看向顾妗姒,略微抿唇眸色坚定道:「奴才不求金银,不求地位,只求贵妃娘娘怜惜,许奴才伺候贵妃娘娘身侧。」 「奴才定当忠心耿耿!」楚延说完俯身叩首,跪在顾妗姒的脚边,那态度如此虔诚。 「……」 「准。」 顾妗姒话语落下,园内众人顿时发出了唏嘘之声。 能去到庆鸾宫当差可是不容易的啊! 这楚延,几次被贵妃娘娘赶出了庆鸾宫,却又能在几次又回去了,实在是太厉害了。 淑妃和华妃几人在亭子里坐着,听闻贵妃娘娘要折的梅花,还真有个小太监办到了颇为意外,再一听贵妃娘娘允其入了庆鸾宫当差。 淑妃还并未当回事,毕竟就是个奴才而已,没什么好在意的。 可是在得知这个入了庆鸾宫的奴才是楚延的时候,淑妃着实是震惊了。 「楚延?」淑妃有些愕然睁大眼眸,面色带着几分古怪道:「他,他不是被打入辛者库了吗?」 「淑妃娘娘许是有所不知。」如妃撑着下巴笑道:「皇上早在半月前就把人放出来了,说是查明了真相,有冤情……」 「这……」淑妃神色有些古怪的说道:「皇上能为个奴才上心,想来也是为了逗贵妃开心,既是如此贵妃何不直接把人接去了宫里?」 「臣妾也听说了一些,贵妃娘娘想必对这个奴才也没那么上心的。」华妃笑着说道:「所以也就没管这个楚延的死活。」
第921章 楚延回来 「哪曾想这个奴才这么有本事,居然逮着机会就在贵妃娘娘面前献殷勤,你瞧瞧今儿折下了梅花,哄得贵妃娘娘开心了。」 「这不就又把人给收入庆鸾宫了?」华妃有些嘲弄的笑了笑。 「臣妾瞧着那个楚延不像是个老实的。」华妃转头说道:「如今凑去了贵妃宫里,还不知又要惹上什么事呢。」 「嗤……」淑妃听完之后顿时就笑了起来:「这倒是有趣了,本宫瞧着那个楚延跟贵妃倒是挺有缘分的。」 「谁知道是不是孽缘……」 淑妃和华妃几人的议论顾妗姒并不知情。 倚梅园一行没什么乐子可看的,唯一让顾妗姒觉得好玩的大约就是良妃了。 一整天下来哪也不去,就跟在她屁股后面。 时不时说两句皇上怎么怎么,或者再来两句,当年她和皇上怎么怎么。 完事儿还要说一声,她跟皇上并无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表明皇上是喜欢她的,仿佛自己就是个成全他们的亲人一般。 顾妗姒颇为好笑,这离开倚梅园准备回庆鸾宫的时候,良妃还是那副虚假的面孔,叫顾妗姒看了都有些倒胃口,撑着脑袋觉得有些头疼。 这可真是绿茶成精了。 她今日心情好,不跟这个绿茶精计较。 庆鸾宫上下都欢喜的很,原因无他,只因为楚延回来了。 「今日有什么喜事吗?」巧月休息了几天,身体已经好多了,今日看着庆鸾宫内如此热闹,顿时有些意外拉住了夏桃的手询问道。 「有啊!」夏桃兴奋的看着巧月说道:「楚延回来了!」 「……谁?」巧月有些迷茫。 「啊,我忘了你是新来的。」夏桃看着巧月绽开了笑颜,对着巧月笑着说道:「楚延很早就跟着贵妃娘娘了,是贵妃娘娘信任之人。」 「虽说期间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现在楚延能回来,贵妃娘娘很高兴。」 「我们自然也都高兴,至于一些其他的事情,以后你在庆鸾宫待的久了也就明白了。」 巧月听着夏桃的话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休息了几日已经好多了,可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的?」 夏桃连忙摇头道:「贵妃娘娘说了,你现在身子还孱弱不宜操劳。」 巧月有些为难,夏桃像是看出了巧月的为难,想了想说道:「小栗子一会儿要去点灯笼,你若是觉得屋里闷着,就去给小栗子搭把手。」 巧月闻言连忙应下了,夏桃欢喜转身道:「我去换身衣裳!」 说着人就跑了,巧月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这好端端的怎么还要去换衣服了呢? 巧月带着困惑出了屋外,慢步走去了迴廊边,果然看到小栗子拿着灯笼准备点灯笼,她这才快步走了过去。 「咦?」小栗子眨眼看着巧月道:「巧月姐姐,你怎么就起身了?」 「夏桃让我来帮你。」巧月展颜一笑道:「她去换衣服了。」 「楚哥一回来,就梳妆打扮去了!」小栗子霎时龇牙咧嘴,满脸的无奈和好笑。
第922章 你先过去吧 「你瞧瞧院里。」小栗子抬了抬下巴道。 巧月依言转头看去,就发现这院子里的宫女们各个都换上了崭新的衣裙,描眉梳妆打扮的很是清新。 一个个面色欢喜的不知站在那等着谁,如此模样她还真是没见过。 小栗子咧嘴笑着点上了灯笼,嘟囔着说道:「巧月姐姐你刚来不知道,楚哥可是最招女孩喜欢的,庆鸾宫上下没一个不喜欢他的,就连春雨姐姐都对楚哥赞不绝口。」 「是吗?」巧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之前伺候在苏昭仪身边,对楚延此人当然是略有耳闻的。 「来了来了!」正在巧月疑惑好奇之时,那边传来了惊喜的唿唤声,巧月顺着众人的眼眸转首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前院迈步走进来的男子。 穿着湛蓝色的太监服饰,因着是大太监的衣裳,做工样式与小太监穿着的有些不同。 身上的花纹也颇有讲究,因着天气寒冷,外面披着墨色的披风。 明明就是一身太监的衣裳,愣是叫他穿出了几分冷冽霸气。 再抬眸看到了他的面容,俊美之中带着几分妖娆之气,狭长的眼眸更多的是有些许的冷意,薄唇弯起的弧度带着浅笑,平白多了几分亲近阴柔之态。 「楚延!」李金喜站在阶梯下,两只手插进衣袖里取暖呢,结果这一抬头就看到那从寒风猎猎之中走出来的楚延,瞬间不淡定了。 「李公公。」楚延脚步略微顿住,唇边笑意加深低头俯身唤道。 「你……」李金喜绕着楚延转了一圈,看了看楚延身上穿着的衣服,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的衣服。 这他娘的是一样的衣服啊! 怎么穿在楚延身上,就这么好看呢? 李金喜有些恼怒伸手把楚延背后披着的墨色披风给扒拉下来了,拧巴着脸说道:「进去吧,娘娘等着你呢。」 说着就把披风裹在了自己身上,楚延看着李金喜这举动不曾生气,反而是笑了笑对着李金喜点头之后,迈步走入了正殿之内。 巧月拿着火摺子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噗嗤便是笑了出来:「娘娘身边的人都很好呢……」 「那是!」小栗子可得意了,搬着梯子去了另一个灯笼,咧嘴笑道:「楚哥长得好吧?」 「嗯,宫中还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太监……」巧月也让惊着了一下,之前打听过楚延此人,只知道此人长得好,且极有本事,原是贵妃娘娘跟前的人。 后来去了司礼监,再后来转投了意妃。 她倒是不曾有机会见过,意妃失势之后,这楚延竟还能从辛者库出来…… 巧月暗暗想着,忽而身躯一震,捏着火摺子的手紧了紧,一个大胆的念头忽而浮现在心间。 「巧月,贵妃娘娘让你过去一趟。」夏桃的声音在侧边响起,巧月连忙收起了思绪转头望去,看到夏桃跑了过来道:「我帮你弄着,你先过去吧。」 「好,多谢夏桃姑娘。」巧月连忙低头小声应下了。
第923章 去拿膳食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巧月来了庆鸾宫这么久,一直都在养着身子,还未来过正殿内,等到进到了里面,随意看了一眼都被殿内豪华的装潢惊着了。 「楚延,这是巧月。」顾妗姒抬了抬手让巧月起身,才转头看向楚延道:「你应当认识。」 「苏昭仪跟前的大丫鬟,奴才当然认识。」楚延柔声应了一句,转眸打量了巧月一眼,眸中带着些许审视还有些防备之意,那眼神显然是对巧月的不信任。 「以后都是庆鸾宫的人,互相照应着。」顾妗姒撑着下巴笑着说了一声。 「是。」巧月低着头应道。 虽然贵妃这话像是对着他们两个说的,但是在巧月听来这话好像只是对自己说的。 哪怕是很细微的一点情绪,也能看的出来贵妃娘娘对楚延的态度和对自己是完全不同的。 而且楚延那看自己的眼神完全是把她当成了外人,而对贵妃娘娘处处是维护是尊敬,那样的神态不可能是作假的,从始至终楚延都是贵妃的人啊。 贵妃娘娘叫她进来,看起来像是认识认识她,其实更像的是给楚延介绍她,表明了她的身份。 巧月低着头,心中已然是想明白了一切。 巧月出了殿门,还未走两步就被身后楚延的声音唤住了。 「巧月姑娘。」那声音带着疏离淡漠,又似乎只是平静的叫住了她而已。 「楚公公。」巧月停下脚步,转身屈膝行礼。 「我倒是没想到,巧月姑娘会抛了苏昭仪来了庆鸾宫。」楚延薄唇弯起,看着巧月说道:「我记得巧月姑娘是苏昭仪的陪嫁丫鬟,如今来了庆鸾宫……」 「是带着什么目的来的。」 「……」 巧月抬眸看着楚延,目光如此清冽动人,脸上同样挂着笑道:「旧主弃之,承蒙贵妃娘娘搭救。」 她浅浅笑着说道:「与楚公公一样,择主栖之。」 楚延眉头轻皱:「我与你不一样。」 他眸色沉了几分,看着巧月半响之后说道:「我不管你是有什么目的,若你敢伤了贵妃娘娘半分,我不会放过你,希望你当真只是择主栖之。」 楚延说完便是错身要离去,却又在跨出去一步之后顿住。 「若你是有什么阴谋,可藏好了。」 「别露出了狐狸尾巴。」 「……」 巧月眉头轻皱,侧头看着楚延大步离去的身影有些好笑。 她转过身看着楚延远去的背影,在好笑之余又忍不住低下了头,楚延果真是忠心贵妃娘娘的。 而贵妃…… 同样珍惜着楚延,否则又怎么费尽心思将其重新带回了自己身边呢? 这般主僕关系让她无端的生出了羡慕,与其说是主僕倒不如说是亲人伙伴,她也曾那般一心一意为了苏昭仪,可最后得到的却是无情的抛弃啊。 巧月低着头压下了心头的涩然,转回头看着庆鸾宫正殿内。 隐约之中像是还能听到殿内传出来的笑声,如此悦耳动人。 「巧月!」在巧月发呆的空隙,那边夏桃挥舞着手臂道:「我要去取膳,你去不去啊!?」
第924章 情况说了一下 「啊?」巧月有些怔住。 「跟我一起去吧!我路上无趣的很!」夏桃兴致勃勃的拉着巧月就走了,都不给巧月说话的功夫的。 「夏桃,你别蹦蹦跳跳的,巧月身子才刚好,别叫她出去吹着了。」春雨正好从殿内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顿时忍不住皱眉说道。 「来来来,巧月你围着这个……」夏桃直接解下了自己的围脖,不由分说的就帮着巧月围上了,笑嘻嘻的说道:「这样就吹不着了,我们快走吧!」 「诶?这……」 「走了走了!」 巧月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拉走了。 她原以为贵妃娘娘宫里,当是严谨苛刻的,就算是不排外也一定不会对你多亲近的。 但是自从来了庆鸾宫之后,发觉自己好像错了。 贵妃娘娘从来不约束下人,甚至对下人很是亲近,这些庆鸾宫的奴才该闹腾的时候闹腾,但是却莫名的自律,从来不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明知她的身份,知道她曾是苏昭仪的人,却一点没有苛待,反而百般照顾。 巧月也曾问过为何这般待她,所有人说的都是一句话。 贵妃娘娘吩咐的,就是她们要做的。 贵妃娘娘既是接了你回来,定是看着你的好了,反而不断的安慰她,叫她不要多想,安心养病安心待着。 巧月从未被如此对待过,莫名的觉得有些不真实的样子。 庆鸾宫内,顾妗姒坐在火炉边烤火。 「巧月看着如何?」顾妗姒歪头看向春雨和彩云两人询问道。 「刚刚跟着夏桃拿膳去了。」春雨应了一声说道:「看着就机灵聪明,不过……」 「贵妃娘娘可要去查查,巧月在秋水殿到底是有没有做过那些事?」春雨有些担忧看着顾妗姒说道:「奴婢知道娘娘惜才,这巧月也是个能担大事的,但是总归得小心些。」 「本宫岂能连这点浅显的道理都不懂?」顾妗姒抿唇一笑道:「本宫已经让楚延去查了。」 「是。」春雨面上显露出了喜色,笑着应下了。 夏桃和巧月这一去就去了许久。 等到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春雨看着那进殿来的夏桃和巧月忍不住责怪道:「夏桃,你是不是又上哪儿凑热闹去了?娘娘等了许久了。」 夏桃气唿唿的把东西往桌上一放道:「我在路上遇上秋水殿的几个宫女,她们说巧月的坏话!」 「我气不过就与她们吵起来了……」夏桃很是委屈的道:「气死我了,这些个贱人用那样噁心人的话说巧月,真是气死我了!」 「要不是赶着回来给娘娘送膳食,我非撕了她们的嘴不可!」 「吵架?」春雨霎时便是愣住了,看了看生气的夏桃,再看了看那沉默垂着头站在后边的巧月略微皱眉。 「春桃又跟谁吵架了?」顾妗姒迈步走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她们说到这个,语调带着几分懒散询问道,惊得夏桃和春雨几人连忙回身低头行礼。 春桃是个藏不住话的,三言两语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下。
第925章 真相 顾妗姒迈步走去了桌边坐下,听着春桃的话挑了挑眉。 「秋水殿啊?」她弯唇浅笑,神色平静道:「都说奴才随正主,本宫就是个护短的,夏桃这做的不错,如今巧月是本宫宫里的人,自然容不得他人欺负了去。」 夏桃煞有其事的点头:「奴婢也是这么想的!」 春雨和巧月:「……」 真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呢! 巧月有些怔然的看着顾妗姒,大约是没想到贵妃娘娘丝毫没有责怪之意,反而如此维护她。 「娘娘。」巧月略上前了一步,屈膝在顾妗姒面前跪下俯身道:「奴婢从未做过背信弃义之事,求贵妃娘娘明察。」 「奴婢是被冤枉的。」巧月仰头看着顾妗姒,神色如此坚定。 顾妗姒摆手,让春雨先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了,叫关上了房门这才垂眸看着巧月询问道:「出了什么事,你与本宫细细说来,若当真是苏昭仪冤枉了你,本宫断然不会坐视不理。」 巧月有些愤然,却更多的像是无力。 巧月言说了她在秋水殿的遭遇,苏昭仪的衣服的确是她穿着的。 但是却不是她主动穿的,而是前来送衣服的嬷嬷急着要让苏昭仪试衣服,然后看着有哪里不合适的回去更改一二。 巧月想去叫苏昭仪,但是却被苏昭仪身边的侍女挡了回来,说是叫她帮着试。 她与苏昭仪二人身形相似,这衣服穿着也不会有太多的差别。 巧月不同意,但是月兰几人却是拉着巧月去换衣服了,还说现在苏昭仪正在休息不起身什么的,愣是帮着巧月换好了衣服。 结果等到巧月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屋内早已经没了其他人,房门再被推开的时候就是苏昭仪亲自推开的,看到巧月穿着属于自己的衣裳勃然大怒。 之后的事情就是顾妗姒所知道的了。 「奴婢从未有过争宠夺位的念头,苏昭仪对奴婢……全无半点信任。」巧月其实心中已有了想法,但是有些话却是说不出口。 「奴婢与苏昭仪旧念已断。」巧月抬头看向顾妗姒道:「承蒙贵妃娘娘怜惜,救下奴婢一命,从今往后奴婢便是贵妃娘娘的人,绝无半点二心。」 「若实事当真如你所言,你蒙受此等不白之冤,苏昭仪未免太过冷血。」顾妗姒看着巧月无端的生出了感嘆。 「……」巧月咬唇低头,再说不出其他话来。 「此事本宫会给你个交代。」顾妗姒低头看着巧月说道:「你先起来吧。」 「多谢贵妃娘娘。」巧月连忙应下。 巧月道出了真相,但是具体是不是这么一回事还是需要去查查看的。 没两天楚延就带回来了消息,的确如同巧月所言,当天的确有制衣局的嬷嬷去了秋水殿的。 楚延对着顾妗姒俯身说道:「奴才细查之后发现了端倪,此事许是苏昭仪策划的,目的就是要废了巧月,只是没想到会让娘娘救下了。」 「否则巧月应当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楚延对着顾妗姒柔声说道。
第926章 我明白的 「本宫倒是没想到,苏昭仪还能想出这么个法子。」顾妗姒顿时有些好笑,这苏昭仪给她的印象最是胆小怕事的,若非是巧月在她身边为她出谋划策,她能活的这么好? 现在好了,竟是做出了卸磨杀驴的事来? 贤妃倒台,意妃也送走了。 苏昭仪如今晋升了昭仪日子也过的痛快了,皇后不是个会打压人的,苏昭仪这种小虾米皇后更是不会对付。 「奴才还得知,苏昭仪与巧月早有了嫌隙,怕是就等了这一天的。」楚延继续说道。 「嗯。」顾妗姒想了想,沉吟片刻道:「你去收集证据,叫那制衣局的嬷嬷写个口供,巧月如今既是来了本宫的身边,那就得给她个清白。」 「苏昭仪这般不识抬举……」 楚延听着顾妗姒的话略微抬头,像是在等着她的吩咐。 顾妗姒摆了摆手道:「罢了,先为巧月洗清了嫌疑为好。」 楚延低声应下:「是,奴才明白了。」 说完要离去的时候,突然脚步一转拿过衣架上挂着的裘袄,上前来披在了顾妗姒的身上道:「娘娘,夜里冷,您坐在此处注意身子,别受寒了。」 「屋内点着碳火呢。」顾妗姒伸手拉了拉裘袄,抬眼对上了楚延关切的眼眸,心头霎时柔软了一片。 「楚延,你没事本宫很欢喜。」顾妗姒略微撑着头笑道。 「奴才能回到娘娘身边,也欢喜。」楚延眼眸颤了颤,抬眸看着顾妗姒眸中带着难以言说的雀跃之意。 「拿着,下去吧。」顾妗姒随手端起了桌上剩的半碟子点心,赏给了楚延。 楚延捧着半碟子点心出去的时候,李金喜揣着手正从外走了进来,抬眼就看到楚延手中捧着的点心,瞬间就嫉妒了! 楚延才回来几天啊! 怎么就得赏了!? 李金喜瞄准了楚延手中捧着的点心,二话不说就沖了过来。 「李公公。」楚延早有准备,手腕一转叫李金喜扑了个空,直接把点心举了起来,扯着嘴角挂着笑看着李金喜。 「诶?」李金喜没得手,望着楚延那举起来的点心黑了脸道:「看把你给小气的,我吃一块怎么了?」 「不行。」 「这是娘娘赏给我的。」 「……」 楚延漠然转身,就这么举着自己的点心得意的走了。 李金喜看着楚延的背景气的跺脚,春雨和巧月几人在旁边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春雨更是无奈摇头说道:「楚延没在的时候,李金喜成天都念叨楚延啥啥啥的,这楚延现在回来了,瞧着李金喜那蠢样儿,真是有趣的很。」 「巧月。」春雨转头看向身边巧月说道:「我听说楚延对你态度不太好?」 「额……」巧月愣了一下刚想摆手,就听春雨继续说道:「你别放在心上,楚延其实很好的,现在只是跟你不熟悉才会这样,以后就好了。」 「是,我明白的。」巧月笑着应下,表示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 「皇上来了!」春雨和巧月正说话之时,宫门口小栗子蹦着就过来了。
第927章 让朕好等 巧月和春雨几人连忙转身,看着那披着裘袄大步走入宫内的皇上还有些不太适应。 巧月在苏昭仪身边伺候那么久,就没见过皇上去两次,现在到了庆鸾宫了,成天都能看到皇上来,不免有些不习惯的,之前在养病无需在意。 现在身子好了,自然要跟着伺候主子了。 靳闫容踏入正殿内,看了一圈庆鸾宫之后挑眉道:「朕瞧着庆鸾宫像是多了人?」 「皇上。」顾妗姒从内室走了出来,抿唇看向靳闫容道:「皇上观察的很仔细,连臣妾身边多了人都能看出来?」 「小东西。」靳闫容伸手把顾妗姒拉入了怀中,顾妗姒抬眼就能看出靳闫容脸上带着几分疲倦。 靳闫容抱紧顾妗姒,伸手揉捏着她的脸道:「朕让你得空带着荣安来,你倒是好了,直接把荣安丢给朕就不管了?」 他带着几分委屈难受,埋首去了顾妗姒的脖颈间,轻咬了一口道:「也不来看朕……」 顾妗姒略微低头,推了推靳闫容的脑袋说道:「臣妾带着荣安那么久,如今叫皇上带着几天怎么了?」 顾妗姒故作生气的伸手捧住了靳闫容的脸说道:「怎么?皇上不高兴了?」 「没有……」靳闫容抱着顾妗姒的手紧了紧,眯眼看着她,目光落在了修长的脖颈,娇艷欲滴的红唇上,忽而露出了几分笑,语调温柔询道:「朕带着荣安这么久,可有什么奖励?」 「皇上想要什么奖励?」 「想要你。」 「……」 顾妗姒登时便是红了脸,带着几分娇羞嗔怒伸手推了推靳闫容的身躯道:「皇上总这么不正经。」 说着站起身来说道:「臣妾要去洗漱,皇上先坐会儿。」 靳闫容弯唇看着顾妗姒笑,眸中带着深情柔和之色,看着顾妗姒走了,才叫人进来伺候自己脱去了外衣。 春雨和巧月几人端着热茶来给皇上添茶,难得在庆鸾宫内瞧见了个新人,靳闫容上下看了巧月一眼并未说什么,等到人下去了海庆才道:「皇上,奴婢叫巧月,原是秋水殿苏昭仪身边的人。」 「苏昭仪……」靳闫容想了想,实在没什么印象,抬手扶额道:「既是秋水殿的人,怎会到了贵妃身边?」 「皇上您忘了?」海庆讪笑着说道:「秋水殿的苏昭仪前些时候来找过皇上,说的就是这个巧月。」 海庆简单跟靳闫容说了一下巧月的事,随后道:「没想到巧月姑娘会来了庆鸾宫。」 靳闫容听完,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说道:「若是这么说,这个巧月不是个什么好的?」 海庆连忙低头:「这,奴才就不清楚了……」 靳闫容看了海庆一眼让他退下了,顾妗姒回来的时候,靳闫容已经躺去了床上。 顾妗姒裹着裘袄出来,走去床榻边的时候就被靳闫容拉入了怀中,伸手爱抚的触碰着她的脸颊道:「姒姒真是让朕好等……」 「皇上~」顾妗姒缩了缩脖子,带着几分柔媚看着靳闫容道。
第928章 去备膳吧 「皇上怎么这般急切?」顾妗姒看着抱着自己压下的靳闫容,有些羞怯的伸手抵住了靳闫容的胸膛。 「朕想你。」靳闫容眸色微沉,抱着顾妗姒滚去了床榻之上,轻而易举的扯下了一半她身上裹着的裘袄,低头看着顾妗姒那裸露出的肌肤,唿吸忽而一紧。 靳闫容低头,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肩头,一路朝着精緻的锁骨而去。 顾妗姒身躯带着些许轻颤,略微缩了缩身躯像是有几分羞涩。 靳闫容伸手抚上了顾妗姒的脸,像是有些苦恼,哑声唤道:「姒姒……」 那眼中凝聚的情感如此深切,靳闫容从未觉得自己这般贪婪,哪怕是得到了顾妗姒,他却迫切的想要更多更多,贪婪的抚摸亲吻着她身上每一寸肌肤。 那样浓烈炽热的爱意,顾妗姒深切的感受到了。 夜色撩人,庆鸾宫内热烈依旧。 * 顾妗姒带着几分睏倦睁眼,却发现自己的身躯还被靳闫容禁锢在了怀中。 她有些懵懂睁眼,伸手戳了戳还在睡的靳闫容道:「皇上,上朝该迟到了……」 靳闫容应了一声,动了动身躯把顾妗姒抱的更紧了,俯身亲了亲她的唇才道:「朕今日休沐。」 「诶!?」顾妗姒有些好笑,伸手抱住了靳闫容道:「皇上这是自己给自己放假了?」 「说什么呢……」靳闫容难得想睡个好觉,抱着顾妗姒蹭了蹭她的发顶说道:「时辰还早,再睡会儿……」 「唔……」 顾妗姒被迫继续睡。 光明正大的赖床,还不用去给皇后请安,等到顾妗姒睡醒之后身边已经没人了。 她伸了个懒腰唤了春雨进来伺候:「皇上呢?」 「皇上在院子里练剑呢。」春雨蹲在床边,帮着顾妗姒穿好鞋,仰头笑着说道:「皇上都起了好一会儿了,娘娘睡了许久。」 「嗯……」顾妗姒伸手打了个哈欠道:「去备膳吧。」 「是。」春雨应下,等到顾妗姒穿戴好了衣物走出殿外的时候,就看到了那穿着中衣在院子里练剑的靳闫容,与靳闫容在一起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靳闫容练剑。 平常靳闫容起得早了也会练剑,但是顾妗姒都睡的特别的沉,当然也就瞧不见了。 皇上休沐的时候太少了,遇上了也没见他练剑。 今儿看着靳闫容兴致这么好,居然在这练剑了,那飘逸的身法,莫名的又给人一种特别强劲有力的感觉。 一刺一挑都这么有力。 顾妗姒站在石阶下看了好一会儿,等到靳闫容收剑站定的时候,就看到靳闫容脸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了。 「皇上。」海庆恭敬接过了靳闫容手中长剑,顾妗姒也拿起了彩云捧着的托盘上的布帛迈步走了过去。 「瞧您练了一身汗。」顾妗姒弯眉笑着,伸手帮着靳闫容擦去了额前的汗水。 「嗯。」靳闫容趁着顾妗姒在帮他擦汗的时候,笑着伸手揽住了她,低头亲了一口才道:「朕去洗漱,等朕一起用膳?」
第929章 赏红梅 「好,皇上快些回来。」顾妗姒抿唇笑着应下了。 春雨和彩云几人熟练的去准备膳食,巧月直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完全是另外一种体验,虽说皇上之前也去过秋水殿,但是那神态冷漠的简直像是另外一个人。 现在对着贵妃的皇上,处处都透着温柔之色,与她当初所见到的皇上真的是同一个人? 巧月第一次对自己出现了一点怀疑…… 「贵妃娘娘和皇上感情很好。」巧月无端的生出了几分感慨,之前总是听说贵妃如何受宠,原以为皇上对贵妃的宠爱多半是源于忠义侯府,贵妃又为皇上诞下长女。 所以才会对贵妃娘娘这般宠爱的,但是巧月今日看到了贵妃和皇上相处的模样,忽然就有些明白了。 皇上对贵妃娘娘的宠爱,从来都不是因为忠义侯府,也不是因为其他…… 单纯的是因为喜爱吧? 那眸子里的温柔欢喜,那处处显露出的柔情体贴。 「别傻站着了。」春雨笑着扭头看向巧月说道:「去屋内帮着收拾收拾,这样的情形以后要见着多了。」 「是。」巧月连忙低头应下。 靳闫容和顾妗姒坐下用膳的时候,荣安也闲不住了,蹦跶着跑了过来,最后被靳闫容抱着一起用膳了,巧月几人伺候在旁边,看着餐桌上皇上和贵妃相处的神态,如此自然亲近。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寻常百姓家的一家三口一般。 靳闫容陪着贵妃和荣安用膳,又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回去了御书房。 休沐只是不曾上朝,但是该处理的奏摺照样还得处理。 在庆鸾宫内日子过得总是很快。 贵妃娘娘待人亲和,从不曾有什么架子,偶尔叫来唱曲的耍把戏的更是为庆鸾宫添了几分热闹。 荣安越发的聪明了,自己的思维特别的明显,偶尔会主动要求去找父皇,偶尔则是跟着贵妃在皇宫之中四处玩闹,年前最热闹的事,大约就是怀王大婚了。 十一月下旬,怀王大婚。 迎娶方家大小姐方清音为王妃,这场婚礼办的也是庞大的。 虽对比了端王的婚事,稍微有些逊色,但是京中众人还是为此惊嘆不已。 「至少是个好天气。」顾妗姒躺在软椅上晒太阳,撑着下巴看着这温暖的阳光,很是舒服的唿了一口气笑道:「怀王大婚了,庄太妃去庆贺了吧?」 「是,一早就派了身边的嬷嬷带着贺礼出宫去了。」彩云点头应下。 「嗯……」顾妗姒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说道:「这样好的天气,不出去熘达熘达都可惜了。」 「去请玉美人,上长定殿外赏红梅去。」顾妗姒抬了抬手,站起身来去梳妆去了。 玉美人原本以为,之前贵妃说的赏红梅就是说说而已。 谁曾想现在居然真的拉着她来赏红梅了…… 长定殿外有一处后院,开满了红色的梅花,梅花从枝头伸出来很是好看。 顾妗姒今日穿了一身绛紫色缎裙宫装,围着白狐围脖分外动人。
第930章 跪着吧 「红梅开的这样娇艷。」顾妗姒看着那一簇簇的红梅弯唇而笑,忽而忆起了当初躺在宫墙上以红梅钓心上人的宣平王李铭。 虽是个不正经的,但是却也不是心坏之人。 与包家小姐包馨儿回了平高郡成亲之后,似乎就很少有消息传来了。 顾妗姒忆起了当年之事,忍不住露出了几分笑颜,转眼间已是过了这么久了? 荣安过完年都两岁了。 「玉美人。」顾妗姒转头看向身后跟着的玉美人道:「这红梅玉美人瞧着可还喜欢?」 「红梅艷丽,如何能不喜?」玉美人低着头轻笑应道。 「本宫看着玉美人似乎对艷丽的花不太喜爱。」顾妗姒垂眸看了玉美人一眼,盯着她半响之后:「玉美人独爱玉兰吧?」 「……」玉美人略微低头没说话。 「贵妃娘娘,前面好像是苏昭仪。」原本以为这园子里没什么人来,却没想到会遇上苏昭仪。 「嫔妾参见贵妃娘娘。」苏昭仪有些紧张上前来,对着顾妗姒俯身恭敬拜道:「嫔妾未曾见到贵妃娘娘来此,失礼了,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苏昭仪这是来折红梅的?」顾妗姒目光落在苏昭仪手中握着的红梅枝上,勾唇笑了笑。 「嫔妾瞧着这红梅开的好,所以想折两枝回去插着……」苏昭仪有些紧张不安,低着头小声说道:「贵妃娘娘恕罪。」 「瞧你吓得。」顾妗姒抿唇一笑,抬手让苏昭仪起身道:「不过是折了两枝红梅,有什么罪?」 「多谢贵妃娘娘。」苏昭仪紧张起身,对着顾妗姒福了福身。 「见过苏昭仪。」玉美人这才俯身行礼,苏昭仪僵硬着身躯对着玉美人笑了笑。 顾妗姒没想多留,赞嘆着红梅诱人,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那往前走的脚步忽而一顿,偏头目光落在了苏昭仪的髮簪上,看着她发间插着的髮簪倏而便是冷下了脸。 伸手直接拽下了她发间的髮钗,髮钗上竟是刻着凤凰的纹样。 顾妗姒脸色一变,骤然抬头看向苏昭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佩戴凤钗!?」 「什么?」苏昭仪呆住了一下,随即惊慌无比的摆手说道:「不是,嫔妾没有,这钗……」 「没有?那这钗难道是自己长了脚跑去了你头上的?」 「贵妃娘娘恕罪!」 苏昭仪扑通就跪下了,有些惊慌看着顾妗姒,自己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她完全不记得自己这髮钗是哪里来的了。 春雨瞄了两眼上前道:「娘娘,这钗好像不是完整的凤钗。」 顾妗姒低头端详了一二,发现这凤凰无尾,乍一看像是凤凰,仔细一看却像是野鸡。 顾妗姒冷笑了一声,盯着苏昭仪说道:「如此愚笨的错也会犯,今日虽戴的不是凤钗,谁知她是不是有这个心思?」 「贵妃娘娘,嫔妾没有啊!」苏昭仪吓得发抖。 「哼。」顾妗姒随手将手中的髮钗丢在了苏昭仪的面前道:「好好在此地跪着吧。」
第931章 这般体贴 「也好想想明白,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是个什么身份。」 「你那点心思,可别以为本宫看不明白。」顾妗姒居高临下的盯着苏昭仪冷声说道:「走。」 顾妗姒说着便是转身离去了,春雨略微落后了半步。 等到贵妃走远了一些,这才转过身来看向了苏昭仪,面上神色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冷意,扯了扯嘴角笑道:「苏昭仪,奴婢提醒您一句。」 「这皇宫之中,丢了真心待您的人,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希望您能明白奴婢的话。」 「自己做的勾当,您心里应该知道。」 「我家娘娘最是护短,劳驾您今日在这跪上两个时辰吧。」 春雨说完扭身就走了,苏昭仪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有些茫然抬头看着春雨追随着顾妗姒离去的方向,无端的生出了难以言说的恐惧来。 低着头哽咽哭泣,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在哪里出错了。 明明她现在已经很小心了,这髮钗怎么会出现的…… 苏昭仪受罚一事叫后宫上下都知道了,一听还是贵妃罚的,顿时一个个都生出了奇怪的心思,暗想着莫不是贵妃娘娘这公报私仇呢? 就算真的是,又能如何呢? 顾妗姒坐上了回庆鸾宫的轿辇,谁知在半路竟是被人拦了去路。 「见过贵妃娘娘。」那站在宫道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良妃。 「贵妃娘娘这是去赏红梅了?」良妃仰头带着几分笑,看着顾妗姒说道:「臣妾听闻皇上近日身体有些不适,还以为贵妃娘娘早就知晓了。」 「看贵妃娘娘这般有兴致还去赏花,许是不知呢?」 「臣妾做了些羹汤,想着贵妃娘娘应当没来得及准备,就把这羹汤给贵妃娘娘送来了。」 「若是贵妃娘娘能此时送羹汤去给皇上,皇上定是会欢喜的。」 顾妗姒听着良妃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弯唇露出了笑,抬手从轿辇上下来,看着良妃递过来的食盒,打开食盒里面果然是放着羹汤的,一看就是精心准备好的。 顾妗姒伸手端起了羹汤,眯着眼浅笑说道:「良妃妹妹可真是体贴,事事都为本宫想好。」 她抬手捏着汤匙搅动了两下碗里的羹汤,手头忽而一滑,手里的羹汤直接砸在了良妃的脚边,惊得良妃连忙后退了一步。 「哎呀!」顾妗姒早有准备后退避开,带着几分可惜又无辜的眨眼道:「瞧本宫这笨手笨脚的,把良妃妹妹准备的羹汤都打翻了。」 「良妃妹妹如此手巧,不如就叫妹妹再做一碗吧?」顾妗姒拢了拢手说道:「本宫也有些嘴馋,妹妹既是喜欢做,那就多做些,也叫宫中姐妹都尝尝。」 「皇上若是知道良妃妹妹这般体贴定会喜欢。」 「妹妹不会不愿意吧?」 顾妗姒抬眼看着良妃说的如此认真温柔。 良妃脸色骤然就变了,捏紧了手低头看着砸在地上的羹汤狠狠咬牙,抬眸看向顾妗姒道:「贵妃娘娘的吩咐,臣妾岂敢不依。」
第932章 狠下心 「只是,宫中姐妹众多,臣妾岂能顾的过来……」 「怎么?」顾妗姒语调忽而提高了语调,带着几分冷意:「良妃妹妹不愿意?」 「臣妾不敢。」良妃连忙屈膝俯身拜下。 「那本宫可就等着良妃妹妹的好消息了,明日起个早应该能吃上良妃妹妹亲手做的羹汤吧?」 顾妗姒说着便是转身坐上轿辇离去了,良妃这才起身扭头看着远去的贵妃仪仗,有些恼怒的捏紧了锦帕,她没想到贵妃竟是这般难对付,不管你说什么她都能给你扯上别的。 良妃有些气闷,旁边站着的雨露有些担忧的看向自家娘娘道:「贵妃娘娘这根本就是故意的,娘娘您……」 良妃笑了笑道:「本宫如何能不知道她是故意的。」 可谁叫她是妃,而她是贵妃呢? 还偏偏是打着皇上的名号…… 「不碍事,做便是。」良妃抿唇笑了笑,转身回了了长春宫。 「良妃与贵妃起了冲突?」景仁宫内,明雅芸抬手摘下了头上的髮钗,带着几分笑道:「本宫还以为贵妃打算继续忍耐下去,没想到贵妃倒还有脾气。」 「起了冲突是好事,且看看皇上是个什么态度。」明雅芸弯唇一笑,眉间带着些许疲倦:「本宫乏了。」 「娘娘,用了药再睡下吧。」青玉连忙摆手,让人端上来了药膳道。 「嗯。」明雅芸看着那漆黑的汤药,混杂着令人噁心的味道。 她从容不迫的伸手端起了药膳,仰头便是喝下了。 青玉端着清水让明雅芸漱口,带着几分忐忑小心道:「娘娘可要用些蜜饯?」 明雅芸姿态优雅的擦去了唇边的水渍,扯了扯唇角道:「本宫早已习惯了这味道,用不着,你下去吧。」 青玉心头颤了颤,低头轻声应下了,这才转身出去了。 顾妗姒与良妃起了冲突,大约是宫中大家都想看到的吧。 长春宫内,良妃果真按照顾妗姒的要求做羹汤,按说这熬制羹汤也用不上什么麻烦的,但是雨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良妃端着一杯滚烫的水,毫不犹豫的泼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娘娘——!」雨露看着这一幕骤然瞪大了眼眸,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 「别动。」良妃咬牙忍下了痛,挡住了雨露一会儿,才转身把手伸入了凉水之中降温,饶是如此也能看到那手背上猩红的烫伤。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雨露看着良妃手背的烫伤,霎时便是红了眼:「怎能对自己这般……」 「本宫为贵妃娘娘做羹汤伤了的手。」良妃笑了笑低头道:「明日去给皇上送羹汤,本宫要亲自去。」 雨露闻言顿时一怔,抬眸看向良妃,忽而便是明白了良妃的意思。 她看了看良妃的手,有些无奈说道:「您何必这般狠心,伤了整个手背,奴婢瞧着都心疼。」 良妃深吸一口气说道:「若不狠下心,怎能有用呢?」 「去取些药来备着。」良妃捂着手简单上了药,故意晾着不打算护好。
第933章 赏你了 靳闫容坐在御书房内室之中,抬手按了按眉心像是藉此缓解头疼。 海庆垂首站在旁侧,忍不住小声道:「皇上,奉定雪灾一事已有张大人前往处理,想必年前定能处理好了,皇上可得为龙体考虑,不可太劳累了啊。」 靳闫容撑着脑袋,有些疲倦询问道:「贵妃还没来?」 海庆摇头道:「贵妃娘娘送来的东西奴才都帮着皇上都收拾好了。」 「皇上可要……」海庆正要询问道,外头万鹏匆匆走了进来,对着靳闫容俯身道:「皇上,良妃娘娘在外求见。」 「她来做什么。」靳闫容起身理了理衣裳,眉头皱紧询问道。 「良妃娘娘说是为贵妃娘娘送来了羹汤。」万鹏神色有些古怪说道,贵妃娘娘要送羹汤,还需要让良妃送来吗? 真是奇怪了…… 靳闫容略微挑眉,迈步走去了大殿道:「让她进来吧。」 「臣妾参见皇上。」良妃今日穿着淡青色锦缎长裙迈步走入了殿内,略微低着头眼睛像是带着几分淡红,瞧着像是刚刚擦拭了眼泪一般。 「……」靳闫容扫了良妃一眼道:「何事?」 「皇上。」良妃仰头看向靳闫容,嘴角扯出了笑抿唇道:「臣妾听闻皇上身体不适,特地熬制了羹汤。」 「昨日本想给贵妃娘娘送去,谁知不小心打翻了……」良妃声调低落了两分,随即连忙接着笑了起来说道:「贵妃娘娘叫臣妾多做了些,今日就给皇上送来了。」 「贵妃让你做的?」靳闫容听着良妃这话略微挑眉,带着几分询问之意看向了海庆。 「皇上,昨儿贵妃娘娘与良妃在宫道起了冲突……」海庆小声说道。 「跟贵妃娘娘无关,是臣妾不好。」良妃二话不说直接认错,低头说道:「皇上,尝尝臣妾做的羹汤吧?」 良妃说着便是转身端着羹汤走去了靳闫容的桌边,伸手将汤碗放去桌上的时候,露出了自己的手背,手背上显露出的烫伤痕迹如此显眼,靳闫容想看不到都难。 他略微抬眼目光落在了良妃的手背上。 良妃有些紧张收回了手,连忙捂住自己的手背道:「皇上恕罪,臣妾不是有意的……」 靳闫容没说话,仿佛根本不打算问的态度,让良妃有些急了。 「臣妾这手……」良妃正要说话。 「嗯。」靳闫容伸手捏着汤匙搅动了两下面前的羹汤,面无表情的松手道:「难怪贵妃不喜,端走吧。」 「???」良妃脸色当场就变了,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的羹汤。 你吃都没吃!!! 这一副仿佛见着狗屎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良妃狠狠拽紧了手中锦帕,咬着牙道:「臣妾昨晚做了一夜的羹汤,因为贵妃娘娘要臣妾多做些,给宫中姐妹都尝尝,臣妾的手……」 「是吗?」靳闫容有些诧异的看向良妃,随即抬手道:「那这羹汤就赏你了。」 「……」她不是来讨赏的!!! 「皇上?」良妃眼中带着几分可怜望向靳闫容道:「臣妾的手……」
第934章 言行有失 「良妃妹妹的手怎么了?」顾妗姒穿着芙蓉色长裙,披着裘袄走进了殿内,那缎裙修身,完美的把贵妃的身材勾勒了出来。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良妃扭身看向顾妗姒,连忙俯身拜道:「臣妾就是来给皇上送了一碗羹汤,什么都没做……」 「请贵妃娘娘息怒。」良妃低着头说出的话语如此忐忑小心,乍一看倒像是被贵妃欺负了似的。 海庆看着这一幕眉头都跳了跳,暗想着贵妃这是对良妃做了什么,竟是叫良妃见着贵妃就这样了? 顾妗姒看着良妃这幅样子略微愣住,像是带着几分好笑道:「良妃妹妹这是做什么?」 良妃低着头不说话了,顾妗姒绕过她朝着靳闫容走了过去,弯唇柔声唤道:「皇上,臣妾来晚了。」 靳闫容眸色柔和了些许,伸手牵住了顾妗姒的手道:「怎么来的这么晚?朕等你许久了。」 「荣安闹着要听故事,臣妾多哄了会儿,耽搁了些。」顾妗姒依偎去了靳闫容的身边道:「皇上可不许跟臣妾生气。」 「朕如何捨得?」靳闫容嘆了口气,还是觉得有些头疼,顾妗姒目光落在了桌上的羹汤上,带着些许诧异道:「良妃妹妹给皇上送来了羹汤啊?」 「那臣妾准备的……」 「朕不吃这个。」 靳闫容冷漠摆手,海庆连忙上前来把桌上的羹汤端走了。 良妃看着自己的羹汤被送回来,气的脸都红了,憋着一口气道:「贵妃娘娘为何要这般对臣妾?」 良妃红着眼眶,带着些许哽咽道:「臣妾只是心疼皇上,给皇上送羹汤而已……」 「贵妃娘娘又是砸翻了臣妾的羹汤,又是要臣妾为后宫姐妹做羹汤,臣妾如今伤了手……」良妃仰头看向顾妗姒道:「贵妃娘娘还要在皇上面前这般羞辱臣妾吗?」 「……」 「羞辱你的是朕。」 「不是贵妃。」 良妃那哭腔戛然而止。 顾妗姒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连忙拉住了靳闫容的衣袖道:「皇上您会说话就多说点。」 靳闫容无奈的握住了顾妗姒的手,转头看向下首良妃道:「做个汤都能伤了手,不会做就别学着做。」 「朕吃不下你这羹汤。」靳闫容面色微冷说道:「没事就回去吧。」 「皇上……」良妃有些震惊又愕然,大约是没想到皇上竟是会对着她说这样冷酷的话语。 「良妃妹妹可别这般惺惺作态,本宫可没霸着皇上不让妹妹亲近。」 「倒是妹妹你,成天演这般委曲求全的戏码好玩吗?」 「既然觉得当皇上的后妃这般委屈,不如叫皇上送你去跟意妃作伴?」 「贵妃娘娘!皇上恕罪,臣妾绝无此意。」良妃听到贵妃这话,面色瞬间就变了,慌忙跪下俯身拜道:「臣妾言行有失,请皇上、贵妃娘娘恕罪。」 「……」 良妃把手烫伤了,来求安慰求可怜没求成。 就连送去御书房的羹汤都让皇上给退出来了。 这后宫内还没人得了这般下场,虽说皇上不见得会吃。
第935章 油盐不进 但是这么直接送出来不要的,这还是头一回…… 皇后和淑妃众人得知这般消息自是笑弯了腰,这良妃怎么尽用些蠢法子? 淑妃卧躺在软椅上,掩唇欢笑道:「本宫说呢,今儿一早长春宫送来羹汤是为何,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贵妃就不是个让自己吃亏的人。」淑妃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浅笑着说道:「本宫还想着这良妃竟是这般听话,受了贵妃的罚就照做了?」 「原来是等着今天,想去皇上面前告状?」 「咱们皇上对贵妃素来偏袒……」淑妃有些妒恨咬牙说道:「都偏袒的明目张胆了,良妃还这般不长记性。」 「娘娘,这也说明了,皇上对良妃也算不得喜爱啊。」香荷站在淑妃身边,有些好笑低头笑道:「奴婢听说,皇上言明嫌弃了良妃做的羹汤,定是极其不喜的。」 「不喜才好呢……」淑妃随意抬手,端起了桌上的茶碗笑道:「本宫要你们准备好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 香荷身躯一震,神色顿时凝重了不少,点了点头应道:「早就准备妥当了,只等娘娘吩咐。」 淑妃弯唇:「那就去办吧。」 她放下了茶碗,像是带着些许嘆息道:「皇上近日也不往长春宫去了,这样好的机会怎能不用上?」 香荷连忙俯身:「奴婢这就去办。」 长春宫内。 良妃是怎么端着羹汤去的御书房,又是怎么端回来的。 现在看着那摆放在桌上的汤碗,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勐地抬手将那羹汤狠狠的扫去了地上。 「娘娘息怒!」雨露有些惊慌跪在地上,连忙叫人关上了房门,小声提醒道:「娘娘,这羹汤是皇上赏的,您这么砸了……」 「赏!?赏什么赏!」良妃骤然站起身来怒道:「这叫赏吗?这是罚!」 「贱人,贱人!」良妃捏紧了手,气的手都有些发抖,却因为牵扯到了手背的烫伤,勐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扭头看向雨露道:「还傻待着做什么?快去给本宫取药来!」 「是,是!奴婢这就去。」雨露连忙应下转身下去取药。 良妃一直都知道贵妃难对付,也一直都做好了准备。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顾妗姒竟是这么个古怪的性子,颇有一种油盐不进的感觉。 就像是你做什么,她都能知道你下一步是要怎么做,又像是你不管做什么,她都能给你想出应对之法来,最后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自她进宫以来,良妃用过各种法子想激怒顾妗姒,最后好像走向都变得奇怪了…… 良妃闭着眼躺在榻上,伸出手让雨露帮自己上药,心中却是有着无数的困惑。 不知到底要如何才能将事情转变过来,越想越是头疼。 「娘娘这几日小心些,别碰了水。」雨露收拾好了东西,略松了口气抬眸看向良妃道。 「嗯。」良妃摆手让雨露下去了,闭着眼休息一会儿。 雨露出门前还特意关上了门,良妃正闭着眼休息,忽而感觉到了一股风吹来。
第936章 怎么如此憔悴 正是冬季,吹来的风自是有几分冷意,良妃皱眉睁眼,暗骂下人不懂事,窗户都不知关着严实些。 谁知才睁开了眼,屋内的灯忽而就灭了。 屋内昏暗了几分,良妃撑着身躯坐了起来,抬声唤道:「来人!」 但是屋内却是静悄悄的,无一人应答。 正是入夜时分,良妃心中莫名的爬上了些许恐慌,转头四下看了看,忽而有所感觉一般勐地扭头,竟像是看到了在背后窗户外飞过去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什么人!」良妃勐地一声怒喝。 「娘娘?」紧闭的房门忽而被推开,吓得良妃心狠狠一跳,看到进来的人是雨露这才松了一口气,带着责怪道:「怎么回事?」 「窗户也不知关好,灯烛都吹灭了。」良妃未曾多想,责骂了两句让雨露去关好窗户。 她奔波了一天已是疲倦,转身去了内室休息。 雨露连忙去检查门窗,结果去看了旁边的窗户,却瞧着窗户关的严严实实的,哪有半点漏风的? 再扭头看了一眼灭了的蜡烛有些奇怪摇头,小心的点好了蜡烛,再三确定这门窗的确是关好了才恭敬退去了外面。 良妃安神歇下了,夜也深了。 夜半时分,良妃睡的正安稳之时,迷煳之间像是听到了呜咽哭泣的声音,那哭声细小却又如此清晰,就像是坐在你床边,在你耳边呜咽哭泣一般。 良妃皱眉睁开了眼,四周已是一片黑暗,她眯着眼看向床边。 谁知床边忽而有些许亮光一晃。 一个披头散髮的女子身影,骤然出现在了良妃眼前。 「啊——」惊恐悽厉的叫喊声划破长空,安静的长春宫忽而就喧嚣了起来。 「娘娘?」雨露连忙提着灯笼进了室内。 「有人!本宫屋内有人!」良妃缩在床上惊恐唿叫。 「娘娘您别怕。」雨露连忙转身点亮了屋内烛火,叫来了宫女太监四处搜查,但是在良妃的屋内什么都不曾发现。 在众人搜查的时候,良妃还有些不放心,亲自查看了一遍,再看看那关严实了门窗有些惊魂未定的捂住胸口。 雨露转头道:「娘娘可是做梦了?还是看花了眼?」 「此地是长春宫,后边就是皇上的同心殿,这样看守严密的地方,怎能进来了人?」雨露安抚的扶着良妃坐去了床上,柔声安慰道:「娘娘定是累了。」 「是本宫看错了?」良妃有些困顿疑惑,但是被这一吓还是觉得心中不安,留了两个人就在外面守着,还留了一盏灯不灭,方才安心睡下。 这一睡下就无事了,到了第二天早上起来,除了觉得有些精神不济之外,倒是没其他什么感觉。 良妃又让人把长春宫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并未找到可疑的踪迹,才放下了心来。 景仁宫内,众妃前来请安。 「良妃这脸色,怎么如此憔悴?」华妃与良妃一同进内的,她侧头看到良妃一脸困顿的样子有些诧异挑眉道:「我怎么记着昨儿皇上没歇在长春宫?」
第937章 明妃 「华妃关注的可真清楚。」良妃抬眸看了华妃一眼道:「昨儿没睡好罢了,多谢华妃关切。」 「嗤……」华妃扯着嘴角笑了笑,扭身进了景仁宫内。 「良妃,昨儿大半夜本宫还见你长春宫亮起了灯,可是出了什么事?」皇后的景仁宫与良妃的长春宫离着不远,晚上亮了灯自然也是注意到了。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只是梦魇受惊了,并无其他事情。」良妃连忙低头,乖巧应道。 「那是最好。」明雅芸笑着说道:「不过良妃若是睡不安稳,倒是可以用些安神香,自个儿身子得顾着,毕竟是要伺候皇上的人。」 「是,臣妾多谢皇后娘娘教诲。」 「……」 皇后这话让众人脸色各异,这话语里的意思,不就是摆明了说良妃是皇上喜欢的? 虽说惹了皇上不悦,但是人家入宫可就是妃啊。 这是改变不了的,明雅芸这意思不就是在说,虽说皇上现在不来,可指不定哪天就想起来了,又宠幸上了呢? 淑妃有些气闷,坐了一会儿扭身就离去了。 良妃精神不太好,自然也没久留,说了两句话就准备回去休息了。 「长春宫以前……」 「死了?」 「好像就是受冤屈死的吧……」 良妃回宫的路上,忽而瞧见了前头裴婕妤和徐美人走在一道,小声嘀咕着不知是在说些什么,瞧见自己过来了,竟是忽而住了口,老老实实低着头俯身行礼。 良妃迈步走了过去,笑着看向裴婕妤和徐美人道:「二位妹妹在说什么呢?」 「本宫的长春宫怎么了?」良妃笑的和善询问道。 「没,没……」裴婕妤和徐美人两人惊慌低头,连忙说道:「嫔妾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说完根本不等良妃反应,转身匆匆就离去了。 良妃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越发古怪了,她明明听到了长春宫什么的,询问起来竟这般避之不谈,难道长春宫还有什么来歷过往不成? 良妃皱眉沉思,扭身回了长春宫就叫来人询问此事。 她入宫不曾带奴婢,雨露算是宫中年长的,忽而听到良妃询问长春宫往事还有些怔愣,眨着眼说道:「皇上登基没几年,这长春宫娘娘是第一位入住进来的,并无什么往事啊。」 「是吗?」良妃顿时皱眉:「那为何裴婕妤支支吾吾的不愿多说。」 「奴婢不知……」雨露摇头之时,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继而抬头说道:「不过这长春宫曾是先帝宠妃,明妃所居住的宫殿。」 「先帝的宠妃?」良妃有些意外,这既是宠妃有什么说不得的? 「是,明妃曾很是受宠,这长春宫住过这么一位宠妃,定是吉祥的。」雨露连忙笑着说道。 「既是宠妃,为何现在没瞧见有这么一位太妃?」良妃有些古怪的询问道,这问话一出雨露顿时愣住了,紧张的看了良妃一眼道:「这……」 「说。」 「娘娘恕罪。」雨露连忙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说道:「明妃最后是在长春宫内香消玉殒的。」
第938章 幻听 良妃听到雨露这话有些怔愣住了,抬眸看向雨露道:「死了?怎么死的?」 雨露低着头,像是有些难开口,抬眸看了良妃一眼道:「奴婢听人说,好像是蒙受冤屈,在长春宫悬樑自尽。」 雨露话语落下,良妃脸色骤然大变,转头看了看这长春宫都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的,雨露看着良妃这般神态,连忙安抚着说道:「娘娘别多想。」 「后宫之中这样的事情常有发生,而且明妃乃是前朝宫妃,那些事情早已经是让人忘怀了。」雨露柔声安抚道。 「娘娘如今是皇上的宠妃,您瞧皇上送来的那常青树的盆景,多好看?」 「皇上这也是期盼着娘娘能陪在皇上身边长长久久呢。」 「……」 良妃听着雨露这话,脸上的神色缓和了几分。 她摆手让雨露起身,才抬了抬下巴说道:「本宫住进来的时候,这长春宫上下都收拾干净了吧?」 「娘娘放心,长春宫早已经重新修葺过了,这宫内的东西都是崭新的。」雨露笑着点头。 「那便好了,什么明妃不明妃的,一个死人本宫也无需放在心上。」良妃动了动手臂道:「今夜叫人守着,定是有人想作乱,本宫可要好好看看是什么人,竟敢戏弄本宫。」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雨露低头应下。 入了夜。 这寒夜总是透着一股冷风,吹的人脸颊生疼。 长春宫外守夜的侍卫缩着脖子,真是搞不懂良妃娘娘这是要抓什么人。 良妃洗漱之后半响不曾有睡意,还就盯着屋内四处看,也不曾察觉出半点异样,仿佛昨天看到的那些东西都是虚假的,完全是因为自己眼花了。 雨露也守在良妃的身边不曾离开,直到到了后半夜,良妃撑不住支着脑袋打盹。 忽然就感觉到了后脖子像是有了些许的冷风,惊得良妃一个哆嗦就醒了。 「哪里吹来的风?」良妃一说话,就把歪着脖子打瞌睡的雨露也惊醒了。 「风?」雨露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身后的窗户,困惑摇头说道:「娘娘,奴婢没觉得有风啊?」 「……」良妃看了看,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道:「可能是本宫感觉错了,夜深了早些歇下吧……」 「是。」雨露松了一口气连忙应下了。 良妃困的很,倒去了床上就睡着了。 结果才睡下去没一会儿的功夫,女子的哭声又在耳边响起了。 长春宫内良妃惊叫声响起,灯火再一次通明了起来。 接连两夜都能听到这诡异恐怖的哭声,难免会让人多想,偏偏这声音怎么就良妃自己听到了? 在第三夜的时候,雨露哪也不去,就在良妃床边陪着,还为良妃点燃了安神的薰香,接连被吓着了两夜的良妃这一夜睡的格外安稳,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娘娘,定是您这几日累了,才会出现这般幻听之像。」雨露安抚着说道。 「是吗?」良妃有些古怪皱眉,点了点头说道:「看来安神的薰香还是有些用处的。」
第939章 脸色这样难看 「今夜继续点着吧。」良妃抬眸吩咐道。 「是。」雨露应下,这夜早早的就伺候良妃歇下,也点好了安神香,还在睡前留了一盏灯。 夜深入睡之际。 良妃睡的安稳无比。 谁知夜半时分她又听到了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在拍打着你的门窗一般。 愣是把良妃给吵醒了。 「雨露?」良妃以为是雨露在瞎闹,头脑晕乎乎的坐起身来唤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 「为什么……」 那细细碎碎的话语传入了良妃的耳中,良妃抬手掀开了床帘,听着耳边涌入的哭泣声,就像是在自己耳边迴荡一般。 她身躯有些僵硬,抬着眼恍惚之间看到了眼前晃荡着一个影子。 她努力眯起眼看去,终于看清楚了面前晃荡的是什么了,竟是一双脚…… 良妃唿吸勐地一窒,抬头往上看去,就看到了房梁之上赫然悬着一具女人的尸体,那女子穿着宫装挂在房梁之上,像是察觉到了良妃的目光,勐地睁开了眼,血色的眼瞳如此可怖。 「啊——!!!」 「来人!救命——」 「不是我害的你,不要找我啊!!!」 「有鬼啊——!」 长春宫内,良妃披头散髮,赤脚冲出了房门,守在外面的雨露和一众侍卫们吓了一跳。 这一夜註定是不平静的。 若说之前良妃还能冷静,可是昨夜看到的那一幕让她吓的都快精神失常了,疯狂的叫着有鬼有鬼什么的。 皇后等人听到此事面上神色都有些古怪,都在想着良妃这莫不是在自导自演什么戏码? 为了引得皇上注意? 那良妃还真是成功了。 「皇上!」良妃神色憔悴面带惊恐的跪在靳闫容的脚边,眼眸之中带着满满的害怕无助之色,哽咽看着靳闫容道:「皇上臣妾真的不是在欺骗皇上,臣妾昨夜真的看到……」 「明妃若是现在还活着,当是明太妃了。」 「朕对这位明太妃稍有印象,是个温柔识大体的人,父皇多有夸赞。」 「当年明太妃蒙冤,最后也为她洗清了冤屈,何以还有什么鬼魂之说?」 靳闫容看着良妃有几分责问,面色微冷道:「你不要自己吓自己,朕会多派些人手来长春宫守着。」 靳闫容说着便是起了身,淡淡摆手说道:「好生歇着吧。」 良妃一见皇上这就要走了,顿时就着急了:「皇上!?您今夜……能不能陪陪臣妾?」 靳闫容冷漠甩袖:「朕今日答应了荣安,要去陪她。」 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良妃站在原地有些怔愣,她都已经这般模样了,却还是得不到皇上半分怜惜吗? 「娘娘,淑妃和如妃几位娘娘来了。」皇上走后没多久,淑妃和华妃几人就都带着东西来探望了,嘴上说着是探望的,其实还不是来看热闹的? 「哎哟,良妃这脸色这样难看啊?」华妃一瞧见良妃就吓着了,感觉就一两天没见,怎么整个人都憔悴成了这般模样? 真有些吓人呢!
第940章 出大事了! 「良妃妹妹要自个儿珍重啊。」淑妃也很是感嘆,连忙出声安慰道。 「劳烦几位姐妹跑一趟……」良妃精神不太好,加上刚刚被皇上冷落,现在显然是不想说话的样子。 淑妃和华妃几人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看着良妃这样倒不像是作假,看来是真的被吓坏了? 这长春宫难不成真有什么脏东西? 华妃想着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转头看了眼殿内的陈设,干笑着说道:「良妃,莫怪姐姐多言,不知妹妹这宫里的东西,可有什么是旧物的?」 「华妃姐姐说这话是何意?」良妃心头颤了颤,抬眸看向华妃询问道。 「妹妹这几日闹的这样大动静,别是冲撞了什么吧?」华妃有些古怪说道,这话一说出来让屋内众人脸上神色都变得有些奇怪了。 「华妃你别吓着良妃了。」淑妃扭头,有些责怪的瞪了华妃一眼说道:「哪有什么怪力乱神之说,不过是心中多想了。」 「良妃妹妹不要多想,只需安心静养,莫叫自己劳累了就好了。」 「那我这不是听宫中老人说的……」华妃有些不服气的嘟囔道:「讲究的可多了,万一是觉得良妃妹妹,鸠占鹊巢了……」 「好了!」淑妃冷声喝止,扭头对着良妃说了两句。 叫良妃别上心什么的,然后就提出告辞了。 出了长春宫外还不忘教训了华妃几句道:「华妃你这是想火上浇油,叫良妃更为惧怕?」 淑妃笑着看向华妃道:「本宫怎不知华妃妹妹与良妃何时有了仇怨?」 华妃有些无所谓的甩了甩手中的绣帕道:「臣妾就是随口一说,淑妃娘娘急什么?」 「难道是淑妃娘娘也这么认为?」华妃素来是个藏不住话的,今天听到宫人们议论此事,就多听了两句,这见着良妃就忍不住说了出来,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 「胡闹。」淑妃懒得理会华妃扭头就走,而如妃更是全程都不说话。 看着如妃那脸色不太好看的样子,华妃才勐然间响起,如妃当初也不是撞鬼了吗? 还以为撞鬼了险些就没熬过去,如今又听着这事难免有些惧怕。 不过当初如妃那『撞鬼』是人为,现在这良妃撞鬼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贵妃与良妃不对付,现在得知良妃撞上了此事,别说是探望了,连个慰问都没有的,可见是两人关系恶劣,甚至连表面姐妹都懒得维护了。 华妃说的随意,但是良妃却听进去了。 鸠占鹊巢…… 是说她搬进了长春宫,惹恼了明妃? 让明妃觉得自己是来抢她的东西,所以才会这般恐吓吗? 「不,不可能。」良妃咬唇道:「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呢?」 「娘娘——」正在良妃思考之际,外面雨露忽而有些惊慌的跑了进来,捏紧手站在良妃面前道:「娘娘,出大事了!」 「刚刚一个扫洒太监,在后院清理杂草的时候,从泥地里挖出来了一样东西……」雨露脸上神色有些惊惧害怕。
第941章 长春宫 「什么东西?」良妃心头颤了颤,起身披上了外衣就跟着雨露去后院了,后院一处花圃边围了不少人,各个脸上神色都有些害怕。 良妃快步走了进去,看到了一处坑边挖出来了一块。 那泥土之中埋着的东西被太监完整的挖了出来,那是一身已经受到泥土的腐蚀破旧泥泞的宫装。 宫妃的宫装,在宫装之中还夹着一幅画,这画也已经腐烂了,勉强还能看清画上画着一位宫妃,画上女子穿着的就是这身衣裳。 再看那画像边的字,其他的字已经看不清了。 但是有几个字却依稀能辨认。 封号明,为明妃…… 良妃看到了这一句话,整个人一抖勐地往后退去,再盯着那画像上女子的面容忽而有些崩溃,像是瞬间将这个画像上女子的人,自动和那夜见到的悬挂在横樑上所见的鬼重合在了一起。 「是她,是她——」良妃脸上血色褪去,身躯剧烈颤抖,惊恐万分的尖叫着:「是明妃回来了!」 「啊!烧了它,烧了它!」良妃几近晕厥,吓得雨露一众人各个都惊恐万分。 长春宫内搜出了明妃旧物。 良妃受惊病了。 最后哭求去了皇后面前,求皇后准她搬离长春宫。 「这么说,长春宫闹鬼一事,至今成了谜?」顾妗姒听着楚延告知后续的情况,有些好笑的扯了扯嘴角询问道。 「是。」楚延点头道:「皇后让人将长春宫仔仔细细的搜寻了一遍,询问守夜侍卫和宫女,再没有人在长春宫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或者是动静。」 「嗤……」顾妗姒眨巴着眼眸,很是惊嘆的说道:「这招高啊!」 「娘娘觉得这是有人暗害良妃?」楚延帮着顾妗姒剥了柑橘,一瓣一瓣放在碟子内。 听到顾妗姒这话忽而抬眸询问道。 顾妗姒伸手捏起了碟子上的一瓣橘子,笑眯眯的望着楚延:「你觉得呢?」 楚延低头一笑,像是有些故作愚笨道:「奴才不知,求娘娘告知。」 顾妗姒看着楚延这模样,忍不住伸手点了点他的眉心,有些恼怒道:「你倒是学会戏弄本宫了?」 她抬了抬眼看向了旁边巧月道:「来,巧月你来说说。」 「娘娘……」巧月忽而被点名有些愣住,抬眸看了顾妗姒一眼,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想到什么说什么,本宫想听。」顾妗姒摆手。 「是。」巧月柔声点头应下,仔细想了想说道:「良妃娘娘入住长春宫之时,宫中诸位娘娘对此皆有怨言……但是只有一人,许是对良妃娘娘入住长春宫心有怨恨。」 「长春宫虽有闹鬼之传言,却并无伤人之事发生,更是在良妃娘娘搬离长春宫之后一切恢復如常。」 「便是连良妃娘娘自己,都摆脱了鬼怪纠缠……」 「很显然此人并无害人之心,并无仇怨只是不满良妃娘娘入住长春宫。」 「满宫上下奴婢只能想到一人,这位娘娘当年入宫之时也曾求皇后,想入住长春宫。」
第942章 一荣俱荣 「这些只是奴婢斗胆猜测,若有言语不当之处,还请娘娘恕罪。」巧月低着头,语调轻柔像是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忐忑。 巧月已经将话语说的很明白了,虽说不曾说出那个人是谁,但是所有的推断论述都指向了一个人。 淑妃。 顾妗姒眨着眼笑眯眯的看着巧月,这样聪明的奴婢,苏昭仪是脑子坏了把人往死里折磨? 楚延眸中也露出了几分诧异之色,大约是没想到巧月竟能如此清晰明了的做出推断,并且给人一种非常有理有据的感觉。 「楚延你觉得如何?」顾妗姒转头看向楚延,眸中带着笑意询问道。 「巧月姑娘心思敏锐。」楚延笑着夸赞了一声。 「本宫也这般觉得。」顾妗姒扭身换了个坐着的姿势,笑着开口说道:「淑妃不是蠢笨之人,虽说是想对付良妃,但是也知道良妃如今得宠。」 「若是贸然惹出了大乱子,不免会引起皇后和皇上的追查。」 「长春宫闹鬼的目的,就是想把良妃驱赶出去而已。」 「早前就听闻了淑妃因为良妃入住长春宫之事大为不满,如今看着淑妃这般作为,就是想让良妃自己搬离长春宫罢了。」 「现在目的打到了,也就自己悄无声息的把这事情压下了。」 顾妗姒端着茶碗,低头抿了一口茶笑道:「淑妃弄出这样热闹的动静,哪能就这么让它过去了?」 顾妗姒笑眯眯扭头看向楚延道:「淑妃既然这么乐意为本宫出手,那就让她跟良妃玩玩吧。」 楚延听到顾妗姒这话,顿时瞭然点头,笑着抿唇道:「是,奴才明白了。」 楚延下去之后,巧月还站在屋内,特别乖巧的低着头,顾妗姒看着她半响说道:「巧月,你觉得本宫这样做好不好?」 巧月大概没想到顾妗姒会突然问自己,一时有些怔愣住了,抬眸看向顾妗姒,发现顾妗姒是认真在询问自己,并不是在说玩笑或者试探。 「娘娘有自己的主见和决断,奴婢觉得娘娘的决定很好。」巧月连忙低头说道。 「是吗……」顾妗姒笑了笑继续说道:「本宫常常不能完美的看清所有局势,若有不当之处希望你若有发现,为本宫指出一二,可好?」 「娘娘……」巧月心头略微一惊,有些愕然抬眸看向顾妗姒,忽然之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你我既成了主僕,也便是一体的。」顾妗姒说着站起身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本宫愿意护着你们,也希望你们能成为本宫的依仗。」顾妗姒无比认真的说道。 「是。」 这是巧月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语,心头顿时大动,连忙俯身应下了。 顾妗姒笑了笑,让巧月下去准备膳食,她要去御书房接荣安回来。 巧月出了屋门,站在门外神色还有些许的恍惚,她也曾被苏昭仪需要过,但是那种需要与贵妃娘娘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贵妃娘娘给她的感觉,更多的是尊重和信任。
第943章 跟公主相处 而在苏昭仪身边给她的感觉就是起初的依赖,而后的压榨,从未得到过这样尊重和信任。 「巧月?傻站着做什么?」彩云抱着一盆花走了过来,连忙招唿着巧月道:「快帮忙接一下。」 「这是……」巧月连忙伸手接过。 「娘娘喜欢的花卉,得往屋里放。」彩云揉了揉酸胀的手臂道:「好巧月,你帮我搬进去吧,我手酸的搬不动了。」 「诶,好的。」巧月收回了自己的思绪,连忙应了一句搬进去了。 「太后娘娘身子康健了不少,今儿还找了康宁公主去说话,好像是在说康宁公主和宗大人的婚事。」巧月端着花盆进来的时候,就听到春雨正在跟贵妃说话。 「太后对此事可有不满?」顾妗姒懒洋洋的询问道。 「没有,反而心中欢喜说今年年节之上,要皇上嘉奖宗大人之类的……」 「想来是那苏启瑞实在太过恶劣,太后有了对比,才会觉得宗大人好极了。」 顾妗姒暗自发笑,伸手撑着脑袋笑道:「既是如此,那也是好事。」 春雨笑着应下,才说着康宁公主,扭头就听到外头夏桃跑了进来:「娘娘,康宁公主送来请帖,邀娘娘明日去广宝亭温酒煮茶。」 顾妗姒略微松了一口气,她差点就以为康宁要叫她去赏鱼了。 因为之前康宁每次要叫她出去玩,都是邀约去广宝亭赏鱼。 如今寒冬腊月的。 广宝亭湖面都结冰了,哪还能看到什么鱼? 康宁还会换个说法,真是不容易…… 顾妗姒自是欢喜应下,那边康宁从慈宁宫出来,愣是被太后念了好久才放她走,原本是想亲自去庆鸾宫一趟的,结果现在根本提不起劲来。 「太后身子康健了不少,这话也变多了……」靳巧颜默默开口道。 「太后娘娘这也是牵挂着公主呢。」绿屏笑眯眯柔声说道。 「……」靳巧颜笑了笑,正要说话呢,抬眼就看到了宫门前巡逻走过去的队伍,为首之人如此熟悉。 那威武高大的身躯,擦拭的无比干净的军甲。 手握佩刀,似有些坚毅之色,正带着禁军在巡视。 靳巧颜看到了,她身边的宫女自然也是看到了,绿屏眼眸一亮顿时惊唿出声:「呀!公主,是驸马爷!」 绿屏这声惊唿声不大不小,恰巧就让宗至干听到了,他原本目不斜视的要走过去了,结果听到这话语脚步倏而一顿扭头看来,在看来的一瞬间与靳巧颜四目相对。 「咳咳咳……」那跟在宗至干身后巡视的禁军们,一个个面色都变得忍俊不禁了起来。 「老大你去吧,我们可以自己巡视。」 「对对对,我们自己完成任务!」 「老大好好跟公主相处啊~!」 「晚点回来也没关系的哦~」 「……」 宗至干听着都觉得有些躁得慌,再抬眼看去,看到康宁公主那绯红的脸颊,登时板着脸转身:「都不把纪律当回事!?快滚!」 那一众禁军侍卫们连忙站直了身躯,整齐划一的迈动脚步离开了。
第944章 公主给的吧? 宗至干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穿着,整理了一下军甲才大步走近了靳巧颜的面前。 「臣参见康宁公主。」宗至干一如往常的俯身行礼。 「宗大人不必多礼。」靳巧颜抬手让起身,明明还是如往常一样的行礼和叫起,可是怎么就觉得那么不一样了呢? 「……」 靳巧颜看着面前站着的宗至干,看着他这身军甲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衬托的他的身形如此壮硕高大,倒是显得她越发的柔弱娇小了。 略微低头目光落在了宗至干的大手上,那手掌像是有些粗糙,应该是常年握着剑柄…… 宗至干似有些察觉,默默背过手去道:「公主这是要去何处?」 「啊?」靳巧颜抬起眼眸,抿唇道:「我刚从太后宫中出来,正要回长乐宫去。」 「太后娘娘召见公主,是为了婚事?」宗至干细想一下,脸上带着几分担忧:「公主,太后娘娘可有为难公主?」 「不曾的。」靳巧颜连忙摇头,略微羞怯咬唇小声说道:「太后娘娘对宗大人颇为夸赞,对你我二人的婚事也甚是满意,只是询问我婚期……」 「……」宗至干愣了一下,然后低头说道:「公主乃是千金之躯,臣既答应迎娶公主断不能草率。」 「还请公主见谅,臣须得好好准备一番,才能迎娶公主……」 「我,我知道……」 靳巧颜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站在宫道之中,跟自己的未婚夫谈论自己的婚事。 怎么听着感觉像是自己有多么恨嫁似的。 靳巧颜连忙撇开头去说道:「宗大人先忙,我先回去了……」 靳巧颜说着便是要转身,忽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伸手对着绿屏招手,拿过绿屏手中的暖炉,转身走去了宗至干的面前,将暖炉放入了宗至干的手中。 「大人要好好照顾自己,天寒注意保暖。」靳巧颜说完这句话,甚至都不敢抬头多看宗至干一眼,拉着绿屏匆匆就离去了。 「……」宗至干有些呆住,甚至连推脱或者致谢都来不及。 就看到了那紧张快步离去的康宁公主。 再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暖炉,这样小巧的暖炉,为了好看暖炉上还挂着一串玉珠流苏。 一看就是女子用的,他一个大男人抱着像什么话? 更何况习武之人岂会畏惧区区严寒? 宗至干心中思绪万千,明知抱着显眼,可到底是没丢开,反而有些好笑的把玩了一下,觉得这暖炉真的太小了,自己一只手就能握住玩了。 宗至干就这么抱着暖炉回去了禁卫所,然后就接收到了无数注目礼。 那几个小侍卫早就言说了宗至干与康宁公主碰面什么的,现在又看到宗至干抱着这样小巧的暖炉回来了,顿时一个个都叫唤了起来。 「康宁公主给的吧?」耿天明啧啧咋舌的凑了上来,非常厚脸皮的跟着宗至干进了书房内。 「让我摸摸,暖不暖?」耿天明笑嘻嘻的伸手要去抢。 「别碰。」宗至干抬手给耿天明打开了。
第945章 有什么目的 「哈哈哈……」耿天明本就是假意要抢的,见宗至干有动作,早就把手给抽回来了,宗至干打了个空,反而让耿天明笑了起来。 「瞧你宝贝的,之前对康宁公主不是一副君臣有别的态度?」 「现在当媳妇了?就这般护着了?」 「啧啧……」 耿天明指了指宗至干放在手边的暖炉道:「天寒地冻的,康宁公主这般体贴你,将贴身的暖炉都给了你,你不得回点礼表示表示?」 耿天明的话让宗至干怔愣了一下,他神色瞬间变得凝重了,抬眼看向耿天明道:「我应该给康宁公主回送什么?珠宝首饰?还是古玩字画?」 「……」耿天明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你想什么呢?」耿天明咬牙说道:「你说的这些,康宁公主哪样缺?」 「……」宗至干瞬间沉默了。 「这些身外之物康宁公主如何能稀罕?」耿天明随意在旁边椅子坐下说道:「要送就送心意,你瞧瞧康宁公主这送你暖炉是对你关切,那你不得回送什么,也表达自己的心意?」 「有什么东西能表达心意?」宗至干默默张口询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心意!」耿天明嫌弃摆手道:「你自己想去吧!」 宗至干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似乎非常的重大…… 以至于宗至干回去了宗府的时候还很是困顿。 康宁公主送的暖炉当然不能在禁卫所随意放着,宗至干小心抱着带回了宗府,第一时间寻来了个精巧无比的锦盒准备把这个暖炉放置妥当。 「大人,秦姑娘又来了。」福安迈着快步跑了进来,真是都有些无奈了,对着宗至干俯身道。 「她来做什么?」宗至干已经让人把秦画芷拒之门外许多次了,没想到秦画芷却如此顽强,每天都会来门口蹲着,时间一久外头流言都多了。 「大人,要不您见见秦姑娘吧?」福安面色有些绝望,看着宗至干说道:「那秦姑娘成天来,街坊邻居都在说,是不是大人您愧对了秦姑娘什么的……」 「您也知道,那些长舌妇最会在背后嚼舌根。」 「如今您是准驸马,若是那些个流言传入了宫中,传去了康宁公主耳中,怕是要坏事的……」 「大人,您不如好好劝劝秦姑娘吧。」 福安的话让宗至干陷入了沉思,若是他自己,那些妇人议论他从无畏惧之心。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若是因为这些流言蜚语牵扯了康宁公主,他必然心中自责的。 宗至干深吸一口气道:「去,把人请进来吧。」 秦画芷终于进了宗府内,心中难免是有欢喜的,她以为自己努力等待了这么久,终于让宗至干心软了,在进了屋内之后,看到坐在主位上的宗至干,忽而就委屈的掉下了眼泪。 「干哥哥,你终于肯见我了……」秦画芷又是笑又是哭的,那姿态说不出的卑微可怜。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宗至干语调略有些深沉询问道。
第946章 那些心思 「干哥哥在说什么呢?」秦画芷扯着嘴角,像是有些可怜又卑微的笑着道:「我怎么会有什么目的,只是想陪在干哥哥的身边,照顾干哥哥而已。」 「干哥哥你看,这是我为你做的鞋,还有鞋垫……」秦画芷拿出了手中的东西,仰头看向宗至干道:「这个干哥哥穿着一定特别合适。」 秦画芷正伸手把东西放好,却在转头的时候忽然看到放在桌上的锦盒。 以及那还没放入锦盒内的暖炉,如此精美的小手炉,一看就是女子所用之物。 秦画芷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些许,有些愕然震惊的抬起了头看向宗至干:「这,这是……」 秦画芷伸手要去拿,可是手还未碰到暖炉,就已经被宗至干抢先一步拿走了,宝贝似的握在手中道:「秦姑娘,以后你还是别来宗府了。」 「这是谁的?」秦画芷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宗至干手中的暖炉上,出口的话语隐隐带着些许质问的语气。 「……」宗至干略微皱眉不想回答。 「干哥哥,你这般拒我于千里之外,是有了新欢了吗?」 「难怪,难怪如此无情……」 「干哥哥!难道你忘了我们当年的情谊了吗?」 秦画芷的质问让宗至干睁大了眼眸,抱着暖炉的手紧了紧,他盯着秦画芷,看着她的表情,听着她所言的话语,心中竟是没有半点怜惜,反而有些觉得可笑,又像是有些许难受。 宗至干盯着秦画芷说道:「若不是顾念昔日情谊,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 他声调有些失望,转身说道:「我已有未婚妻,不宜与来路不明之人纠缠不清。」 「秦姑娘,希望你自重。」宗至干转回头,看着秦画芷说道:「不久之后,我便要迎娶康宁公主,秦姑娘几次三番出现在宗府门前徘徊。」 「实在惹人非议,也对我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希望秦姑娘多多注意,母亲承蒙秦姑娘照顾,明日我会叫人送你钱财,你带着那些钱回家去吧。」 宗至干话语落下,秦画芷愕然便是睁大了眼眸。 她看着宗至干,像是有些崩溃询问道:「你要赶我走!?」 「为什么啊……」秦画芷哽咽了,脸上泪水滑落,她掩面哭泣道:「我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你都不愿意接受我了吗?」 「我知道你与康宁公主的婚事,是皇上逼你的对不对?」 「我不介意的,我……我可以接受康宁公主。」 「……」 若说以前宗至干还能忍耐,那么现在听着秦画芷这番话却是无端的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古怪。 仿佛听着她这话,她显得比康宁公主还尊贵? 宗至干心中对着康宁公主偏了几分,冷声盯着秦画芷道:「收起你那些心思,这样的手段用去了皇上的身上,现在还想用在我的身上吗?」 宗至干抿唇抬手道:「康宁公主是大朝国尊贵的公主,岂是你能比较的?」 「别做傻事,回家去吧。」
第947章 有一段往事 「你我二人早已经不同往日,更回不去从前。」 「别把我的忍耐当做可以宣洩的地方。」 宗至干不想再跟秦画芷说话,摆手让人直接把秦画芷请出去了。 秦画芷始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她看着宗至干抱在怀中的暖炉,骤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带着几分抓狂的尖叫道:「那个暖炉是康宁公主送的?」 「宗至干!你果真是变心了!」 「别碰我——」 「……」 秦画芷被带离了宗府,宗至干却丝毫没觉得轻松。 按照这段时间观察下来,秦画芷的脾性再为了解不过了。 必然还会继续胡闹的。 宗至干心中惦念着康宁公主,若是因为秦画芷闹出了什么不好的传言,他的罪过就大了。 看来明天需得修书一封,让秦画芷的父亲亲自来把人带走,至少在大婚之前绝对不能出了什么乱子,否则皇上和太后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 靳巧颜对秦画芷的存在如今还一无所知。 但是难免会听到旁人议论,可是询问之下却无人愿意说起此人。 所以在第二天,靳巧颜邀约贵妃娘娘广宝亭煮茶的时候,就主动询问起了秦画芷此人。 「贵妃娘娘,我听说那个秦姑娘似乎曾经在宫中住过一段时间?」靳巧颜抬手帮着顾妗姒倒了一杯温酒,才笑着询问道:「贵妃娘娘应是有相处过。」 「不知此人与宗大人是怎么一回事?」 「……」 靳巧颜的问话一问出来,顾妗姒就有些无奈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虽说此事也不是什么辛秘之事,但是到底是与皇上有关,又是跟宗大人脱不了关系的,宫中鲜少有人会因此议论。 靳巧颜与宗至干婚事已定,难免有人嘴碎的说起。 靳巧颜来询问顾妗姒,也是想了解清楚明白,也省的听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自己去辨别真假来的快吧? 「怎么?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能言说的秘密?」靳巧颜看到顾妗姒露出这样的神色,顿时有些奇怪,很是诧异的歪头询问道。 「也不是。」顾妗姒端着温酒小小的抿了一口气,温暖的酒香入了舌尖,顾妗姒咋舌笑道:「只是在想着要如何与你说,宗大人与这位秦姑娘的确是有一段往事。」 顾妗姒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秦画芷的样子。 马场内,宗至干是如何用心呵护,扬唇笑着望向马背上的女孩,满眼都是她啊。 可惜…… 顾妗姒窝在亭子内,端着温酒与靳巧颜说起了秦画芷所做的一切事情,自然也告知了她秦画芷与宗至干的关系。 也许是顾妗姒的私心作祟。 她并未多言宗至干对秦画芷的真心,连选府邸都是想叫秦画芷做主的。 她更多言语的,是秦画芷做出何等过分之事,觊觎皇上竟不惜勾引,陷宗至干于不义之地。 「她,她怎能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靳巧颜听着听着整个人都震惊了,根本没去管秦画芷与宗至干当初险些成婚,反而更加在意的是秦画芷如此贪慕虚荣。
第948章 大胆的想法 「就因为宗大人是一个侍卫?」 「就……就去勾引皇兄,企图爬上龙床当宠妃?」 「简直前所未见!」 而且宗大人那是一个侍卫能形容的吗? 十万禁军统帅啊! 靳巧颜震惊坏了,想着当时的情况,还是秦画芷亲自去跟宗至干划清界限,还去了皇上的同心殿伺候,那时的宗至干得知此事得是何等崩溃? 靳巧颜简直都想像不出来。 她之前以为,能挖出宗至干的什么风流韵事来。 结果得知了真相之后,竟是莫名的有些怜惜,难怪她第一次见宗至干的时候,宗至干神色那样冷漠,还说出自己不会有任何人喜欢的话来。 想必也是因为被秦画芷这一番举动给打击坏了。 觉得自己不配吧…… 顾妗姒撑着下巴,有些恨恨的说道:「宗至干也是个蠢的,这样的女人还稀得他去求情,让皇上饶秦画芷一命,最后把人送回了老家。」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本宫就不清楚了。」 「康宁,宗大人虽是与秦画芷曾经有这么一段事情,不过早已经是往事了。」 「你不必过于放在心上……」 靳巧颜含煳应下,暗想着幸亏是她嫁给了宗大人。 若是宗大人娶的不好,或者是娶的身份低的,岂不是还被人笑话? 现在宗至干可是准驸马,谁人还敢耻笑了他去? 而后靳巧颜都没心思接着喝茶了,随意找了个藉口就熘走了,看着那离去的方向,多半是去找宗至干去了。 「娘娘,您就这么全都告诉给康宁公主了,不怕会出了什么乱子吗?」春雨站在顾妗姒的身边,有些担忧说道:「奴婢瞧着康宁公主和宗大人挺般配的。」 「放心,康宁是个通透人,她知道清楚了反而是好事。」顾妗姒端着酒杯抿了一口,笑眯眯的说道。 「若是藏着掖着,倒是叫康宁心中猜忌的多了。」顾妗姒又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眯着眼道:「本宫可都为宗至干说好话了。」 「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 「是……」春雨冷不丁瞧见贵妃那仰头喝酒的小嘴,再看看旁边空了的酒壶心中警铃大作。 「娘娘,您别喝多了!」 怎么一会儿没盯着,就喝了这么多? 顾妗姒面上爬上了潮红之色,她捏着酒杯看了看,展颜笑道:「本宫没多喝,你瞧,才一杯。」 春雨:「……完了。」 这温热的酒喝着香甜,你自己想来都没什么感觉的,结果喝着喝着就上头了。 在顾妗姒觉得晕乎的时候,人已经回到庆鸾宫了。 「娘娘喝醉了!?」李金喜几人得知了此事都震惊坏了,平常他们贵妃娘娘可不兴喝酒的,便是宴会上也是小酌一杯,绝不多饮的那种。 「快些去弄醒酒汤来吧……」春雨吩咐着。 结果那醒酒汤愣是没端去贵妃的身边。 顾妗姒也觉得自己是醉了,但是思维还是清醒的。 这醉酒总有些大胆的想法。 然后她就让彩云几人准备东西去了,既然是饮酒了那不妨多喝两杯。
第949章 扑了个空 靳闫容忙完了政务来到庆鸾宫的时候,就发现庆鸾宫上下都如此安宁,这可一点都不像贵妃的作风。 「皇上,娘娘在内殿等候皇上。」春雨和巧月几人在大殿门前迎接。 「……」靳闫容心头微动,带着几分疑惑。 那边彩云和夏桃几人,早就哄着荣安公主退下了,看着这架势明显是贵妃早有吩咐? 靳闫容踏步对着海庆摆了摆手,独自一人大步走入了大殿之中,随着他走进去,春雨几人笑着关上了门,如此识趣的全都退下了。 靳闫容心中越发疑惑了,捏了捏手指指腹,朝着内殿方向走去。 才刚刚走进了内殿之中,他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伸手掀开遮挡的纱帘,就看到了脚边滚着的酒罈,显然是故意摆着的,抬眼看去看到了那内殿空地之上已经铺上了厚重的毛毯。 而在那柔软的毛毯上躺着一位女子,身上裹着狐狸毛裘袄,露出了个小脑袋,细嫩的手腕略微抬起。 手中端着一个酒盏,遥遥望着他笑道:「皇上~」 那娇媚柔软的嗓子,叫的靳闫容心头勐地一颤。 他从未见过贵妃醉酒之态。 今日一见,才知什么叫勾人心弦。 …… 这一夜靳闫容醉了个彻底。 那内殿铺着的毛毯被蹂躏的不成样子。 次日顾妗姒起身的时候,都还能闻到那酒香的气味。 春雨和彩云几人收拾了半日任是觉得面红耳赤。 再看看靳闫容,去上朝的时候还有大臣疑惑拉住了海庆询问:「皇上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为何会这般醉醺醺的来上朝?还请海公公告知一二。」 他们也好小心一些,可别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惹得皇上不悦。 谁知海庆笑盈盈的摆手道:「大人请放心,皇上今日心情好着呢~」 ??? 这下他们可更疑惑了。 心情好还能喝成这样? 旁人还想多问,海庆却是笑而不答了。 接连几日,皇上都往庆鸾宫跑,并且跑的非常的殷勤,像是恨不得早早批阅完了奏摺就去找贵妃去了,可把良妃等人给气坏了。 这日良妃早早打听了皇上的行踪,先一步准备去宫道『偶遇』。 谁知今日皇上临时有事改道了,竟是接上了贵妃去看戏了。 良妃扑了个空,心情正郁闷的时候,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躲在花园凉亭里哭的苏昭仪。 「嫔妾参见良妃娘娘。」苏昭仪原以为这旁晚,已是快天黑了,此地肯定是没人,又看到了一些事物突然想念以前未曾入宫的日子,再看看现在自己过的如此悽苦,心中顿时难受无比。 反正也没人,就呜咽哭了起来。 就想哭两下发泄发泄。 谁知就被良妃撞上了,吓得苏昭仪惊慌跪下。 自上一次被贵妃责罚之后,满宫上下再无一人敢与她来往的。 「原来是苏昭仪呢?」良妃看着那胆战心惊跪在地上的苏昭仪有些好笑,抿唇道:「苏昭仪这是因为何事哭的这样伤心?」 「嫔妾一时失态,还请良妃娘娘恕罪……」苏昭仪紧张的捏住了绣帕。
第950章 「苏昭仪快起身吧。」良妃看着苏昭仪这般胆小怯懦的样子,觉得有些看不起,目光落在她脸上未干的泪痕上,忽而响起这苏昭仪似乎跟贵妃有仇吧? 「这天寒地冻的,怎么还一个人在此处伤心了?」 「本宫听说苏昭仪以前身边有个聪明伶俐的丫鬟叫巧月?」良妃抬眼看着苏昭仪笑道:「那巧月可是去跟了贵妃?」 「是……」苏昭仪不知良妃为何突然说到这个,但是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毕竟这事叫她没脸。 「贵妃可真是架子大,竟还跟你抢人。」良妃故意冷下了几分语气道:「本宫瞧着那巧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样不念旧情,转头就另择新主。」 「想必早就有攀附之心的,苏昭仪可别为这些事情伤了心。」 「嫔妾多谢良妃娘娘宽慰。」良妃的话让苏昭仪又难受又委屈的,甚至还生出了几分可算有人为自己说两句话的感动之心。 「苏昭仪不必客气。」良妃眯着眼浅笑。 站在亭子内与苏昭仪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话语里满是体贴安慰之意。 竟是让苏昭仪突然有一种找到姐妹的感觉。 良妃趁热打铁,笑着说道:「本宫一个人在宫里也很是无趣,若是苏昭仪不介意,以后不如多来玉春宫走走?」 苏昭仪闻言顿时欢喜了,良妃从长春宫搬离,也就是搬着去了另外一处的玉春宫,离着她的秋水殿可近的很,苏昭仪之前不敢随意打扰。 今儿遇上了良妃,没想到良妃竟是如此好相处的人。 苏昭仪连声应下,看着良妃越发的喜欢了。 苏昭仪和良妃走在了一处,不曾有人为这个事情有什么可惊讶的。 天气越发的冷了。 下了几次雪,那御花园里的湖面都结冰了,也不知是怎么弄的,御花园的池水结出的冰上像是有冰花似的,一出太阳就变得特别的好看。 「看冰?」顾妗姒这几日有些犯困,又因为天冷的很,她越发的不想动了。 「娘娘,您瞧外头这样暖和,要不也出去走走?」彩云帮着顾妗姒按了按肩膀,柔声询问道。 「你们成天跟着本宫待在屋子里也闷坏了吧?」顾妗姒略微抬手,让彩云停手了这才转头说道:「去收拾收拾,出去走走吧。」 「荣安呢?」顾妗姒扭头询问道,突然觉得有几天没看到荣安了。 「荣安公主一早就去皇上那儿了。」彩云带着几分无奈说道:「娘娘起得晚,奴婢未敢惊扰娘娘。」 「这丫头怎么跟皇上这样亲近了……」 顾妗姒可真没想到,之前靳闫容对着荣安念史书的时候,荣安不是可讨厌了吗? 现在靳闫容在御书房处理政务什么的,怎么还能空出时间来哄荣安? 看来得找个时间去瞧瞧才是…… 顾妗姒穿戴好了暖和的袄裙,围上了围脖,打了个哈欠坐上轿辇出门去了,如今巧月来了春雨也轻松了不少,今日出门便是带着巧月和夏桃两人出去的。
第951章 「这冰天雪地的,还能长出花来!?」贵妃才刚刚进了御花园,就看到走下轿辇的淑妃一脸怒色。 「一大早的,谁惹得淑妃妹妹不开心了?」顾妗姒笑着走了过去,淑妃扭身看到顾妗姒,面上的怒火收敛了几分,低下头俯身道:「臣妾见过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这也是来看什么冰花儿的?」淑妃扯了扯嘴角笑道。 「随意走走罢了……」顾妗姒笑着说道:「不过这冰花倒是稀奇,跟着去看看也不是不行。」 淑妃应了一声,随便找了个藉口就独自走开了。 她跟贵妃虽说并无什么不对付的,但是也不兴趣讨好,自然不想跟顾妗姒走一处的。 顾妗姒也没放在心上,领着巧月和夏桃两人自顾自的去一边熘达去了。 谁知才刚刚走去了御花园的半道上,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苏昭仪,看着那从拐角处走出来的苏昭仪,怎么看着这么像是早早等在了此处的? 「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苏昭仪俯身拜道。 「苏昭仪也在呢?」顾妗姒抬了抬手笑道:「今儿这御花园可真是热闹,一个冰花竟是吸引来了这么多人?」 「嫔妾也就是来瞧个稀罕,没想到贵妃娘娘也在此处。」苏昭仪神色有些怪异,抬起头来的时候,目光落在了顾妗姒身边的巧月身上,顿时觉得心头抓着难受无比。 以前巧月还是站在自己身边的,现在看着她竟是站去了贵妃的身侧。 连带着这一身行头都换了,瞧瞧那穿的衣裳,做工竟是如此精细,简直比自己的衣裳还精巧。 虽说是奴婢,可看着比她这个昭仪还精贵。 「贵妃娘娘对下人也这般大方呢。」苏昭仪胸腔之中各种情绪翻滚着,半响之后才看着巧月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苏昭仪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顾妗姒显然是看出了她的神色,扯了扯嘴角笑道:「巧月和夏桃可都是本宫的贴身婢女,说是婢女实则是姐妹亲人。」 「这宫中若无人照顾,无人相伴得是多么难受的?」 「本宫乃是贵妃,本宫身边的人自然不能差了,苏昭仪难道连这点都不懂?」 顾妗姒笑了笑继续道:「也难怪,能对自己陪嫁丫头这样狠心,想必苏昭仪是独立惯了。」 她笑着扭身道:「本宫还是去看看冰花吧。」 苏昭仪脸上神色有一瞬间的难看,又默默低头忍耐下了。 只是盯着顾妗姒和巧月的背影,眸中隐约像是藏匿了几分不太好的神情,顾妗姒转身转的快不曾见到,但是巧月却是看到了,心头跳了跳有些紧张的看了苏昭仪一眼。 「呀,那冰面上还真开出花了?」顾妗姒才走去了石桥前,就看到站在桥上的华妃和良妃几人,一脸惊嘆的看着下方冰面发出了惊唿声。 「什么花呢?」顾妗姒也有些好奇了,这冰面还能开花? 她迈步走上了石桥,华妃几人纷纷俯身行礼。 顾妗姒垂眸看向冰面,还真是惊着了,那冰面上显露出的花,像是藏匿在冰层之中,远看就像是银白色的睡莲沉睡在冰层内。
第952章 被阳光一照射,晶莹剔透的冰面折射出来的光芒,叫人看着嘆息不止。 顾妗姒仔细的瞧了瞧,觉得惊奇之余又有些疑惑,怎么看着这冰花像是人为弄出来的,只是想要弄出这么个冰花,想必需要几天时间吧? 顾妗姒挪动了一下脚步,旁边的巧月小心的护着道:「娘娘,这石桥上也有冰,小心滑着。」 顾妗姒听了脚步慢了些许,自然也是小心了一些。 前头良妃和华妃几人却因为这冰花起了争论,说是冰花说不定是别人藏进去的东西,说着就要走下石桥好好看看去。 「贵妃娘娘可要为臣妾评理。」良妃和华妃两人转过身来看向顾妗姒。 「你们怎还较真了?」顾妗姒好笑的扯了扯嘴角,跟着走下了石桥去了湖水边,这个角度正好能仔细的看到冰层内的冰花。 「这冰花瞧着怎么像是鼓起的一个冰块呢?」 「仔细一看还真是……」 众妃站在池边细看,议论着池中的冰花,顾妗姒跟着瞧了几眼,正侧身要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唿声,她都未曾反应过来,突然后背被大力的推了一下。 顾妗姒身躯直接往前扑了出去,整个人都跌去了冰面之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看着顾妗姒倒下的身躯全都吓坏了,骤然听到了冰面上硬物磕上去的声音,竟是有了碎裂的迹象。 「娘娘——」 「快来人!」巧月和夏桃反应算是极快的,慌忙上前把顾妗姒给拉了回来。 顾妗姒脸色有几分苍白,也不知是这一摔吓得,还是寒气吸入的多了。 她的身躯有些僵住,小腹处隐隐作痛,头晕目眩的被拽了回来,都不及说句话就昏沉了过去。 淑妃和如妃几人被这情景吓坏了,巧月骤然抬眼看向了缩在后边的苏昭仪,眼中仿佛有着看透所有的神色。 苏昭仪捏紧手后退了半步,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贵妃在御花园摔去了冰面。 靳闫容原是在与众位大臣议事,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惊得脸都变了。 「贵妃如何了?」靳闫容冲进了庆鸾宫内。 「参见皇上。」春雨几人连忙俯身行礼。 「尤太医已经在诊治了。」春雨的话都没说完,靳闫容已经迫不及待的走入了屋内,就看到尤奇正捏着银针扎入了顾妗姒的手腕上,这一幕吓得靳闫容唿吸都跟着紧张了。 尤奇神色凝重,伸手拔下了顾妗姒手上最后一根银针,才松了一口气。 靳闫容心跳的厉害,垂在身边的手寸寸捏紧,见尤奇起了身这才上去询问:「如何?贵妃如何?」 尤奇摇了摇头…… 靳闫容:「!!!」 你说话啊!你摇什么头!!! 「皇上,贵妃娘娘寒气入体,这一摔更是动了胎气。」尤奇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小鬍子,脸上神色凝重的说道:「微臣已经施针稳住了胎像,但是这半月贵妃娘娘不能再下床走动了。」 「否则一旦再受寒,怕是要小产了……」 尤奇说的相当严肃。
第953章 再看了看皇上…… 嗯?皇上为什么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 那神色带着些许惊慌,又有喜悦,最后身躯颤抖的上前来一把握住了尤奇的肩膀。 「你说什么?」靳闫容的声音有些颤抖,压着嗓子询问道:「你说贵妃怎么了?」 「贵妃娘娘……受寒?」尤奇被靳闫容这表现吓坏了,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说道:「皇,皇上放心,微臣这就写药方,只要贵妃娘娘好生养着,胎像定能稳住。」 「……」靳闫容看着尤奇,突然就红了眼眶,眼睛都带上了几分湿润。 「朕的姒姒,有喜了?」靳闫容咧着嘴笑,看着尤奇的神色如此复杂,又是激动又是心疼的。 「是啊。」尤奇有点傻了。 然后在勐然之间才想起,哦! 对了,他忘了向皇上道喜了! 尤奇连忙俯身拜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贵妃娘娘有喜了!」 「微臣观脉象,贵妃娘娘已有喜二十天有余了。」尤奇推算了一下笑着俯身说道。 「哈哈哈……」靳闫容傻笑了起来,连忙跑去了床边,连椅子都不坐了,就这么半跪在床边,伸手握住了顾妗姒的小手,望着她满目皆是怜惜。 「姒姒……」靳闫容低头亲了亲她的手背,瞧着顾妗姒面色这般苍白,心中的欢喜像是都被心疼替代了。 「尤奇。」靳闫容心头有些发紧,扭头看向尤奇道:「贵妃此时怀孕,可会对身体有什么损害?」 「这……」尤奇小心的看了靳闫容一眼,担忧的说道:「微臣也不能保证,贵妃娘娘受寒正好有身孕,现在这寒气未曾驱散,多少都是有些损害的。」 「不过到底是什么情况,恐怕还得观察观察……」尤奇对着靳闫容俯身道。 「……」 靳闫容听到尤奇这话就沉默了。 目光凝重的看着顾妗姒,像是在思考其他的事情。 而在这时夏桃和巧月两人走了上来,扑通跪在了靳闫容的面前道:「皇上,求皇上为娘娘做主!」 靳闫容的思绪被打断,扭头看向了夏桃和巧月两人面上露出了询问之意。 巧月咬着唇,手捏紧了几分,像是鼓起了很大勇气,低头俯身道:「娘娘今日在御花园广宝亭湖边看冰花,并非不慎跌倒的,是有人推娘娘跌下去的。」 巧月抬起头道:「奴婢看见了。」 巧月这话语落下,屋内的气息像是瞬间凝固了,靳闫容眸色霎时就变了,眼眸睁大了几分看向了巧月,语调有些冰冷询问道:「你说什么?」 「奴婢该死。」巧月俯身趴在地上,虽然有些惧怕但是说出的话语却清晰无比。 「奴婢发现湖中冰花古怪,却未曾阻止娘娘上前查探。」 「当时娘娘和淑妃、良妃几位娘娘都在看,但是那处地方是平底,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跌倒,而娘娘跌下去的时候,身后只站着一人。」 「谁。」靳闫容眸色冷的厉害。 「跟了贵妃娘娘一路的苏昭仪。」巧月趴在地上,吐出了一个名字。
第954章 不是我! 巧月这话说出,别说是皇上紧皱了眉头,就连旁边的春雨都愣住了。 她原以为,苏昭仪的小动作巧月会视而不见的,没想到面对旧主的陷害,巧月依然能做到如此正直言说。 当时的情况淑妃和如妃几人也许不会注意到,因为她们所站着的位置都看不到。 巧月和夏桃两人站在后方,自然看到了苏昭仪故意往前走了一步,看着样子像是在看湖面上的冰花,实则是在暗中做手脚,贵妃娘娘站着的位置绝无可能跌倒的。 靳闫容大怒,根本连问话都懒得问。 「昭仪苏氏,陷害贵妃,谋害皇嗣,罪无可赦,赐死。」 「……」 那低沉冷肃的话语在众人耳边炸响。 皇上显然是怒了,连个说话辩解的机会都不给苏昭仪。 原因无他,若是贵妃腹中并无胎儿,也许皇上还会叫皇后审问清楚,再处置了。 可是苏昭仪这一撞,险些把贵妃腹中的胎儿撞没了,皇上如何能不生气? 「我没有,我没做过!」海庆带着人去秋水殿的时候,苏昭仪已然是慌了神了。 「苏昭仪您就别跟奴才闹了。」海庆略微扯了扯嘴角道:「皇上有旨,请您自行了断了吧。」 「不可能。」苏昭仪原本就是想让贵妃出个丑的,谁知贵妃身子竟是如此娇弱,且当时路面也有冰霜,她一时没把控住力道,看着贵妃扑去了冰面上的时候也慌了。 但是想着也就是一顿责罚,她受得住的。 怎么会,怎么可能会是赐死呢? 苏昭仪身躯颤抖的看向海庆道:「你,你是不是在假传圣旨?贵妃娘娘她是自己摔了的!」 海庆听着苏昭仪这话都有些笑了,扯了扯嘴角道:「苏昭仪说这话可真是叫奴才好笑。」 「您做了什么您自个儿不知道?」 「皇上最是厌恶耍手段陷害的人,偏偏您害谁不好,竟是去害贵妃娘娘。」 「此番更是险些害得贵妃娘娘腹中胎儿不保,皇上能留你全尸都是看在你苏家的面子上。」 「别磨蹭了,赶紧的吧。」 海庆招手让伸手的太监上前来,按住了苏昭仪扯了扯嘴角笑道:「皇上还等着咱家回去復命呢。」 苏昭仪呆住了,被几个太监摁住都还未曾反应过来。 直接被拖着摁在了地上,她才有些惊恐的尖叫了起来:「什么胎儿,不是我!不是我——」 海庆看着苏昭仪笑了笑说道:「苏昭仪还不知道吧?」 「贵妃娘娘怀着龙嗣,您害了贵妃娘娘就是还是皇上的龙嗣。」 「下辈子做个聪慧的人吧。」 「动手。」 海庆眸色狠厉了些许,抬手便是让太监们按住了苏昭仪的手,端来了一叠纸一碗水,往苏昭仪脸上泼了一口水贴上一张纸,再泼水继续贴纸。 这法子便是宫中留全尸所用的法子,伤不了人。 但是那纸上煳住了口鼻,层叠堆了上去不要多久便是会叫人窒息而亡。 苏昭仪张口要说话,又想努力唿吸,可你越是用力越是会叫那纸吸在脸上,手脚被按住痛苦挣扎也无济于事。
第955章 有些陌生了 海庆站在旁边,亲眼看着苏昭仪咽气了,这才叫人揭下了她脸上煳着厚重吸了水的纸道:「行了,给收拾收拾吧。」 苏昭仪被赐死的消息,随着贵妃有孕一同传扬了出去。 景仁宫内,皇后烤着暖炉,正低头喝着碗内的药膳,这身体养的好面色也红润了不少,休息的足了精神气也好了,如今从皇后身上可看不到半点病态。 可今日…… 「有孕?」明雅芸手中端着的药膳颤了颤,直接砸落在了地上,瓷碗碎裂药膳洒了一地。 「是……」青玉面色有些古怪,小心翼翼的看了明雅芸一眼,抬眸说道:「苏昭仪已经咽气了……」 「她才生下荣安不过两年,竟是又……」明雅芸脸色骤然惨白,握紧拳头寸寸收紧,手关节像是都有几分泛白,胸腔之中压抑的气息在疯狂翻滚。 为什么还是她有孕! 一个荣安还不够吗? 明雅芸眸中浮出了几分狠厉,这宫中的新人一个接一个的来,却没有一人比得过她。 恩宠也就罢了,她早已是看淡了。 可皇嗣不同。 有了皇嗣才是立足后宫之根本,若是其他妃嫔有孕明雅芸许是还会高兴一二,到底是皇上的孩子。 可为什么有身孕的又是顾妗姒! 「娘娘……」青玉有些担忧的看着皇后。 「滚!滚出去!」明雅芸骤然抬手,将小桌上的茶盏点心直接挥去了地上,瓷碗碎裂的声响,惊得青玉一众奴才胆战心惊,连忙俯身退下了。 「你好狠的心,好狠啊……」 明雅芸伏在小桌上,看着地上砸了一地的东西,心头愤恨疼痛酸涩一股脑的全部涌了上来。 她略微抬头看到了窗边放着的一盆常青松,长的何其茂盛,一看就是精心修剪照料的,才能长的这样的好。 景仁宫内各色的盆景一季一换,唯有这一盆常青松,自她入住景仁宫以来从未搬动过半分,只因这常青树是皇上登基之时亲自抱着送来的。 抱着来的时候还是一棵光秃秃的小树,皇上随意放在桌上叫她喜欢就养着,许是能养的好。 那时的明雅芸何等欢喜啊…… 皇上虽然不常来,可该给她的东西从来不少给。 明雅芸想过,皇上这是心中有愧,因她明家为他出了不少力,这才给了她这份荣宠。 后位,荣宠,尊敬。 他都给了…… 唯独没有给她一丝真心。 「本宫比不过她。」明雅芸站起身来走去了常青树边,伸手抚着眼前的树,眼眶倏然就红了,手有些颤抖抚过树,脸上泪水滑落。 「本宫已经什么都不求了,还不够吗?」 「皇上……」 明雅芸睁着眼眸,任由泪水低落,心头的酸涩像是变得有些陌生了。 她盯着眼前的常青树半响,忽而抬手抱起那常青树花盆,近乎绝望又像是用尽了全力似的,狠狠砸去了地上。 花盆碎裂,那精心养护的常青树被砸在了地上,泥土散落了一地。 「娘娘——」青玉听到这么大动静,慌忙推门而入。
第956章 很是不稳 「皇后娘娘,这……」青玉看到地上砸毁的常青树花盆的时候霎时惊呆了,这常青树可是皇后娘娘最宝贝的。 从来都是皇后亲自修剪浇水的,当初有个新来的宫女不小心给皇后娘娘的常青树剪坏了一丝。 皇后何等大怒,直接把人手都给打废了…… 自此再无人刚碰这常青树,青玉最是知道皇后对常青树何等宝贵,谁能想到今日竟是看到了这一幕。 明雅芸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垂眸盯着地上砸下的花盆笑了笑,眸中敛去了一切的情愫,她背过身去说道:「把这些东西收拾了,给本宫烧了。」 青玉心头狠狠一跳,看着明雅芸有些紧张。 皇后娘娘此番是真的伤心绝望了吧? 皇上已经许久没来景仁宫了,便是皇后病了都只让御医来看,让海庆传话,已经有两个月没来了吧? 青玉叫来了人把屋内收拾了,再看皇后满是心疼。 庆鸾宫。 「怀孕!?」顾妗姒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子昏沉的厉害,那感觉就像是熬夜宿醉后,根本清醒不过来似的,结果…… 「我……」顾妗姒有些惊着了,她怎么睡一觉醒了就怀孕了呢?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春雨和彩云几人纷纷俯身恭贺。 「骗人的吧……」虽说这都是第二次了,可顾妗姒突然听到这消息还是惊喜的,抬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有些愕然,她生完荣安之后有做避孕处理。 毕竟是刚刚生育完,无论是自身精力还是环境,都不想过早的要第二个孩子。 所以顾妗姒是跟靳闫容商量过了,等荣安大了些再考虑。 后来这事她就忘了,避孕也就避了大半年? 原本也不曾过多的注意这方面,谁能想到这就有了。 「娘娘也太不注意了。」春雨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胆战心惊的,端着汤药上前来说道:「此次若不是苏昭仪有意陷害,娘娘还不知自己怀着身子……」 「……」顾妗姒默默端起汤药,这谁注意的了啊? 「苏昭仪……」顾妗姒忽而抬眸看去。 「皇上已经处置了,赐了苏昭仪一个全尸。」春雨连忙俯身应道。 顾妗姒有些怔愣,这意思是皇上连问话都没问吗? 春雨站在旁侧,很是感嘆的说道:「幸而巧月留了个心眼,瞧见了苏昭仪的恶行,直接到了皇上面前揭发,皇上当场就把人给处置了。」 「若不是巧月,怕是苏昭仪还会想法子开罪的。」 「只是娘娘您身子伤了,这胎很是不稳,稍有动静都有可能小产……」 春雨说着就红了眼,看着顾妗姒喝下了汤药,才继续说道:「娘娘可万万要小心才是,这头三个月就安心在庆鸾宫静养,不可再有什么差池了。」 春雨不说顾妗姒自己都能感觉到身体不舒服,虽说怀着荣安的时候也说什么动胎气,可她自己是没什么感觉的。 可是现在却不同,浑身都觉得无力,口干难受,还有些发冷,受不得半点风吹。
第957章 对暗号呢? 因着受了寒气,她总是有些小小的咳嗽。 如今这庆鸾宫内,可真是连个窗户缝都封死了,半点不敢露了风出来。 太后身子不爽利未曾亲自前来,却也是让晚棠姑姑带来了各样补品,千叮咛万嘱咐的让贵妃养好身子,千万保重腹中胎儿,对苏昭仪的死绝口不提。 显然是默认了皇上的意思,觉得这苏昭仪死不足惜。 「楚延,你替本宫去查查御花园湖面的冰花是怎么回事。」顾妗姒唤来了楚延,裹着裘袄坐在榻上道:「苏昭仪定是有预谋。」 「皇上处死了苏昭仪,可依照本宫看来,苏昭仪不可能是如此莽撞之人。」 「向来行事胆小的她,为何会突然对本宫起了这样的心。」 「湖里的冰花,也许就是事情的开端。」 「本宫要去好好去查探查探。」 顾妗姒抬眸看向楚延,眸色带着几分冷冽之意。 楚延恭声应下出去了,走出了门口的时候,遇到了端着膳食正要走入屋内的巧月。 楚延脚步顿了顿,抬声唤住了巧月。 「楚公公。」巧月转身把手中的膳食给了殿内的夏桃,让夏桃端进去了,这才转身对着楚延俯身。 「苏昭仪的尸首明日会送出宫去,你不去看看?」楚延看着巧月道。 「……」巧月愣了一下,有些惊讶的看向了楚延,大约是没想到楚延竟会跟自己说这个,可是在抬眸看向楚延的时候,她看到了楚延眼中坚定的眼神。 巧月明白了,楚延说这话根本不是询问的语句。 而是单纯的叙述,他早知道巧月有想去送苏昭仪一程的意思。 巧月看着楚延笑了笑,点头说道:「是,我正要去跟娘娘言说,明日容我送旧主一程。」 「既心有念想,为何要揭发了苏昭仪。」 「择一主,忠一人。」 「不是楚公公教我的吗?」 巧月目光不避不退,就这么坦诚而直接的看着楚延道:「苏昭仪与我有恩,身死相送并无他念,只是觉得可怜。」 楚延听着巧月的话有些抬了抬下巴:「可怜?」 巧月点头,又看向楚延道:「楚公公不是也知道吗?」 楚延看着巧月,两人明明什么都没说,但是又好像什么都说了,那种瞭然于心的感觉让人有些奇异。 李金喜揣着手站在旁边听了半天,原本是想着,如果楚延针对巧月的话,他能非常英勇的站出来保护一下新来的妹妹,给巧月妹妹留下好印象的! 结果这听了半天,怎么啥也没听懂? 这两人对暗号呢? 还是打哑谜? 巧月笑着俯身道:「希望楚公公能带回来好消息。」 巧月说完就转身进去屋内了,李金喜这才走上前来,忍不住撞了撞身边的楚延道:「啥意思啊?巧月说什么好消息?」 楚延沉默了一下。 转头看了李金喜一眼,神色隐约有些复杂,动了动嘴道:「院子里的花冻伤了,你想法子给护着一些,待娘娘身子好了,出来走动也能看着开心。」 「噢!」李金喜扭头看向园内,很是认真的点头。
第958章 借刀杀人 「是要整顿整顿……」李金喜煞有其事的点头。 楚延跟着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去了。 李金喜还在琢磨着,是不是得搭个棚把这些花都养护起来的时候,身边楚延已经不见了,而他成功忘记了自己原本询问了楚延什么东西。 要查苏昭仪的事,并不是什么难事。 苏昭仪活动的圈子太小了,小的让人一查就查出来了。 与贵妃娘娘接触之前,她只跟一个人来往过,此人便是玉春宫的良妃,虽说来往的不是多密切,但是还是有来往的。 楚延并未打草惊蛇直接去调查良妃,而是调查了伺候在苏昭仪身边的其他人,以及在这之间,接触的宫人都有谁,这么一查还真查出了一些眉目。 「娘娘,奴才特地在冰层融化的时候,去湖边看过了。」 「冰层之中的冰花是有人特地制作成的,然后在湖水还未完全冻结的时候丢进去了。」 「并且在冰层上泼上了水,过了一夜就结冰了。」 「如此反覆,湖中心的冰层也厚了些许,才会有了冰花的出现。」 楚延简单说了一下,但是具体要怎么操作才能弄出来,顾妗姒也没过多询问,只要知道这个冰花一开始就是人为的。 楚延继续说道:「那弄出冰花的人,是一个叫徐一德的雕刻师傅。」 「雕刻师傅?」顾妗姒略微眯眼神色冷了几分。 「是,奴才派人去询问过了,此人在宫里多年了,雕刻的手艺也很是不错。」 「弄冰花也是弄着玩玩,不曾想竟是被小徒弟偷师了。」 弄冰花本不是什么大罪,可现在因为这冰花牵连了贵妃娘娘被害,那就是大罪。 皇权之下从来都没有情面可讲,徐一德因冰花一事惹来了杀身之祸,那小徒弟最后见的人就是苏昭仪身边的宫女,湖水之中的冰花就是苏昭仪早有预谋。 她想做的不是陷害贵妃,也许就是单纯的想藉此发泄,想让贵妃出丑。 谁能想到,变数来的这样快? 「除了这些,其他的都没能查到?」顾妗姒神色冷了几分,语调带着几分沙哑,抬眸看向楚延询问道。 「是。」楚延点头:「所有的线索指向只有这一条,其他的奴才未曾查到。」 「嗤……」顾妗姒靠在床榻上,嗤笑了一声道:「看来苏昭仪是被人当枪使了啊。」 「娘娘的意思是……」楚延抬眸看向顾妗姒。 「本宫原以为,良妃那样轻易着了淑妃的道还未曾察觉,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却是没想到她还会使者一招借刀杀人呢?」 顾妗姒笑的有些嘲弄。 良妃从一开始对苏昭仪就没安好心,更加不可能信任。 所以用的就是最笨的法子,假意接近然后言语激怒,灌输一些思想。 若是换了其他人,兴许对良妃的话语会谨慎,甚至可能不会理会,可苏昭仪这个没脑子的真就信了。 果真如同良妃想的那样,也许也是良妃旁敲侧击的出主意,而苏昭仪完全照办了,才有了现在这样的下场。
第959章 针对 「看来娘娘已然是想到了。」楚延垂首立在顾妗姒的身边,听到顾妗姒这话也露出了笑来。 「真是可怜。」顾妗姒眯着眼摇头说道:「苏昭仪胆小,若无人撺掇着她动手,她又怎敢?」 「现在好了,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 「……」 楚延跟着低头笑了,抿唇说道:「后宫之中尔虞我诈,苏昭仪自进宫以来所作所为,奴才倒是觉得有些可笑,不知是如何活着这么久的。」 顾妗姒展颜弯唇:「因为以前的她身边有巧月。」 顾妗姒这番话语落下,楚延真就愣住了,抬眸看向了顾妗姒有些惊讶,又或者说是好像有些别的什么情绪。 顾妗姒挑眉看向楚延道:「巧月很聪明,你没发现吗?」 「是,巧月姑娘的确聪慧。」楚延低头,虽是乖巧应和着,可是这话怎么莫名的像是有些酸熘熘的? 「你以后多带带她,她能帮你的。」顾妗姒对着楚延说了一声,有些睏倦的打了个哈欠,让楚延下去歇着去了。 「……」 楚延站去了门外,看着屋内顾妗姒准备歇下了,心中还有些难受。 娘娘都不夸他,开始夸别人了…… 楚延抿唇皱眉之时,巧月端着药膳又走过来了。 也不知是什么心理,楚延忽而上前挡在了巧月的面前,面色微冷道:「娘娘睡下了。」 巧月略微愣住:「……这么早?」 「嗯。」 「……」 巧月眨了眨眼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楚延,再看看屋内还没熄灭的烛光。 突然有些无言,最后只好转身离去,又把药膳端回去了。 彩云看着端回来的药膳有些怔愣,抬眸看向巧月询问道:「娘娘不肯吃?」 巧月摇头,面色有些古怪的说道:「楚延说娘娘睡下了,这药膳等娘娘醒了再吃? 彩云闻言有些愕然,皱眉嘟囔着说道:「娘娘不吃东西睡的肯定不安稳,我再端去看看娘娘想不想吃,若是不想吃了就等娘娘醒来再吃吧。」 彩云端着药膳去了屋内,门口楚延也不拦了,让彩云进去了。 等到彩云端着个空碗回来的时候,巧月才恍然明白了。 她被针对了。 明目张胆的针对。 巧月有些好笑摇头,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之后相处下来就会发现一些细小的端倪,楚延和巧月两人总是会因为一两件小事针锋相对。 准确的来说,是楚延对巧月各种挑刺。 原本春雨和李金喜几人并未察觉,可是次数多了自然也就察觉到了。 比如…… 「你莫不是把娘娘当了苏昭仪?」楚延站在一盆花面前道:「这艷俗花色的花瓶娘娘不喜欢,换了。」 「……」巧月默默看着那花瓶有些无言。 「我这就去换了。」巧月低头应下。 「啧。」李金喜咧嘴,看着巧月走远了扭头看向楚延:「你这两天吃撑了?」 「这些个芝麻小事,怎么如此严肃管教?」 「你看给巧月妹妹吓得……」 「妹妹?」楚延有些古怪的看了李金喜一眼:「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 李金喜:「……」
第960章 好了许多 李金喜都能看出古怪来,春雨她们当然也发现了。 彩云有些迷茫,看着楚延半响扭头询问春雨道:「楚延与巧月这是在闹什么?为何瞧着楚延这样不喜巧月似的?」 春雨略微皱眉,也有些茫然摇头说道:「楚延性子好,对谁都是一个样子的,不知为何对巧月这般严厉……」 春雨想了想道:「改天我找机会问问。」 巧月也是个有耐心的,无论楚延说什么她都乖巧照做,做的不对就重做,瞧着像是没什么脾气,好像对她而言这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 春雨看不过去拉住了楚延询问道:「楚延,你为何处处针对巧月?」 「我瞧着院子里的花挺好的,哪里需要大冬天的除草?」 「……」 「你是不是对巧月有什么不满意的?」 楚延盯着院子里在收拾枯黄杂草的巧月,抿唇闷声说道:「我觉得她跟在娘娘身边心术不正。」 楚延收回目光,抬了抬下巴说道:「虽说并无证据,但是我会盯着她的。」 春雨:「……」 她倒是难得听到楚延这样赌气的话语,瞧着楚延就像是争宠抢食的孩子,素来冷静理智的楚延竟是能说出这样负气的话? 春雨好笑摇头道:「巧月挺好的,聪慧懂事还脾气极好,娘娘既是留她在身边便是信她的,你不可再这么胡来了,若是娘娘知道了该不高兴的。」 楚延沉默了一下没说话。 春雨让楚延去把人叫回来,看了看时辰道:「娘娘该醒了,去给娘娘准备药膳,别瞎折腾了。」 顾妗姒对楚延的小心思并不知晓。 这些日子窝在床上养胎可真是难为死她了,便是下床走动也只能在屋里走两步,她都快捂出痱子了。 眼看着精神好了一些,这前来贺喜的妃嫔们也多了。 皇后领着淑妃等人来的时候,顾妗姒刚刚用了药膳,听到皇后来了忙叫人迎接。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顾妗姒躺在床上正要起身。 「不必多礼。」明雅芸不等顾妗姒起身,就抬手免了她的礼,面上端着笑道:「贵妃怀着身子行动不便,这礼就免了。」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顾妗姒默默重新在床上躺着,坐在床上望向明雅芸几人道:「皇后娘娘怎么还亲自来了?」 「贵妃有孕,本宫也甚是欢喜。」明雅芸笑看着顾妗姒道:「自荣安出生之后,这宫中可并无喜事传来。」 「贵妃有孕了,可真是叫本宫欢喜,早就想来瞧瞧了,碍于贵妃身子弱一直不曾来。」 「让皇后娘娘挂念了。」 顾妗姒笑着低了低头,两人说着这客套话不见半分真心实意,旁边淑妃和华妃等人都盯着看,目光不住的往顾妗姒的肚子上落,眼底藏着难以掩饰的羡慕和嫉妒。 华妃心头有些酸,皇上都许久没去她宫里了。 「贵妃娘娘瞧着气色好了许多。」华妃干巴巴的开口说道:「原先听太医说贵妃娘娘动了胎气,稍有不慎要小产的,可叫臣妾吓了一跳。」
第961章 送给公主 「如今瞧着,贵妃娘娘和小皇子有福气,定是能平安健康的。」好听的话自然都是会说的,现在贵妃得宠华妃也想为自己考虑考虑。 「贵妃娘娘是有福气,这孩子一个接一个的有。」淑妃笑了笑说道:「不过是不是小皇子就不知道了。」 「……」 顾妗姒手轻柔的放在小腹上笑了笑,抬起头说道:「是男是女本宫倒是不在乎,左右都是皇上的孩子,只求孩子平安就好。」 华妃几人连忙应是,都不去管淑妃的话。 明雅芸除了刚开始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后面几乎都是静静的坐着喝茶,偶尔接个话头问问贵妃的身体。 瞧着神色平静,让人莫名的觉得有些诧异。 当初顾妗姒怀上荣安的时候,皇后反应可是很大的,如今又怀上了,按理来说该是更气愤才是,明雅芸她是皇后,却什么都比不过贵妃。 如今贵妃又有孩子了…… 若再叫她诞下一位皇子,后宫内怕是要变天了。 而前朝必定受影响,对明雅芸这个皇后来说实在太过危险了。 皇后等人离开的时候,顾妗姒应付了半天已是觉得疲倦不已,抬手唤来了春雨和彩云道:「今日皇后和淑妃几人送来的东西全都检查清楚了,别让人钻了空子。」 「娘娘您放心,奴婢明白。」春雨点头应下。 「本宫有些乏了,晚些记得让楚延去接荣安回来。」顾妗姒吩咐完就睡下了。 「是。」 尤奇来给顾妗姒诊脉,施针用药,驱体内寒气,稳住胎像。 便是在用膳方面也多有忌口,这几日她天天喝鸡汤吃人参的,可真是叫她吃的腻味了。 康宁得知贵妃有喜之时,激动的比谁都开心,迫不及待的要去给贵妃道喜,却被桂嬷嬷给拉住了,劝说康宁过些时日再去。 现在得知贵妃能见客了,自然按捺不住了。 叫人选了许多上好的补品,拎着东西就朝庆鸾宫去了。 谁知在半道上,却看到了那身着军甲,等在宫门前的宗至干。 「公主,是宗大人。」绿屏看到宗至干顿时亮起了眼眸,扭头看向靳巧颜道。 「臣参见康宁公主。」宗至干远远的就看到了康宁的仪仗,迈步就走了过来,看着这架势,明显是早就等候在此处的。 「宗大人怎会在此处?」康宁弯腰走下了轿辇,站在宗至干面前,有些疑惑仰头看向他询问道。 「臣是在等公主。」 「等我?」 靳巧颜可真是惊住了,她可没想到宗至干会亲自在这里等自己的,寻常都是偶然遇到的,这第一次被人等着的感觉,莫名的让靳巧颜心头跳了跳。 她眨了眨眼询问道:「宗大人可是有事?」 「嗯。」宗至干点头,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精巧的长方形盒子,握在手里捏了捏,半响才递给了靳巧颜道:「这……送给公主。」 「这是……」靳巧颜略微愣住,停顿了一会儿才伸手接过。 仰头看向宗至干,然后才低头打开了手中的盒子。
第962章 帮她戴上 盒子里躺着一支木质的髮钗,特别扑通的花样,简直就像是路边树藤弄成的。 靳巧颜呆了。 便听宗至干继续道:「这是臣做的髮钗……」 「第一次弄有些手生,样式虽说有些奇特,但是这木是极好的金丝檀木。」 「公主髮丝浓密,若是用簪子挽发定是好看。」 「还请公主莫要嫌弃……」 宗至干说的有些心虚,无端的还有些紧张。 他也说不出这种紧张的感觉是从何而来,更加不知道送出这样一件礼物是否会有些不妥或是唐突。 宗至干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了几分,连带着唿吸都紧张了,默默抬眼看向康宁,就看到了面上绽开了欢喜的笑颜,眸中带着几分珍视拿起了盒子里的髮钗。 「真好看。」靳巧颜抚着手中木钗,发现这髮钗表面被打磨的特别的光滑,一看就是用心制作的。 「多谢大人。」靳巧颜握着髮钗,仰头看向宗至干道:「可否麻烦大人为我簪上?」 「臣……」宗至干心头狠狠一跳,对上靳巧颜的眼,心跳的忽而有些乱了。 「公主,得罪了。」宗至干接过了靳巧颜递来的髮钗,看着靳巧颜偏头露出的髮髻,握着髮钗的手忽而有些发抖。 平常握大刀长枪斩敌军头颅,他手都不曾抖一下。 可现在握着这样细小的髮钗,看着眼前女子的髮髻,却手抖的不成样子。 宗至干捏着髮钗寻了个位置插入了靳巧颜的发间,插髮钗的动作小心翼翼,像是生怕自己用多了一分力,就会弄疼了她似的。 在髮钗插入发间的时候,宗至干连忙松手退了半步,端详着那有些歪的髮钗,鼻尖上冒汗了,连忙低头说道:「臣手笨,许是有些没插好……」 靳巧颜仰着头笑,眉眼弯弯的望着他道:「好看吗?」 宗至干顿住了话语,喉结动了动哑声道:「好看。」 靳巧颜欢喜谢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髮髻道:「大人送了我这样贵重的东西,改日我请大人吃酒可好?」 「不知宗大人何时休沐?」靳巧颜眨眼询问道。 「明日就休沐。」宗至干应了一声,想说吃酒是不是不太好,谁知靳巧颜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言道:「那就明日,我出宫去宗府找你。」 「不必,公主说个地方,臣会去赴宴。」 「就莱福酒楼吧。」 靳巧颜仰头看着宗至干,扭头说道:「今日我还要去见贵妃,就不与大人多说了。」 宗至干俯身应下:「恭送公主。」 宗至干站在原地还有些懵,目送着康宁公主离去的方向,再看看自己的手,有些怪异呢喃道:「她戴着髮钗没摘……」 他原想着的念头,是想让康宁平日休息之余可以用髮钗挽发的,没想让她戴出去,那到底是木钗,对比她发间插着的金钗银钗过于格格不入了。 没想到康宁竟是如此不介意,就这样戴着走了。 还是他帮她戴上的…… 宗至干心头有些乱,皱眉想着,他许是要去好好学学雕琢的技巧。
第963章 狗粮 待以后学精巧了,再把康宁公主的木钗讨回来,他得好好雕琢一番才是。 靳巧颜一路上脸上的笑就没淡下,抬手摸了摸发间的木钗,再想到刚刚宗至干为自己戴上髮钗的模样,唇边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公主,宗大人对公主可真是贴心。」绿屏瞧着自家公主这样欢喜,也忍不住张口夸赞道:「竟是亲手为公主做髮钗,刚刚宗大人为公主戴上髮钗的样子,可真是看得奴婢都心跳加速了。」 「公主和宗大人异常相配呢!」 「嘴贫……」靳巧颜故作恼怒的瞪了绿屏一眼道:「宗大人这是谢本公主送的暖炉呢。」 「不过本公主也没想到,他竟会为我制钗……」 靳巧颜弯着唇笑了笑说道:「明日寻一些书画给宗大人送去吧?」 绿屏连忙摇头说道:「送什么书画?」 「奴婢瞧着宗大人最爱宝马,公主不如投其所好?」 「嗯?」靳巧颜闻言顿时亮起了眼眸,很是赞嘆的扭头看向绿屏笑道:「你这小脑袋瓜还挺聪明的,本公主怎么没想到?」 「就送宝马,一会儿问问贵妃娘娘可有什么路子。」 靳巧颜说着欢喜的朝着庆鸾宫去了。 闷了几天的顾妗姒,听闻靳巧颜来了可真是欢喜的很。 忙不迭的让人把康宁给请进来了。 靳巧颜看着坐在床上的顾妗姒,连忙上前唤道:「贵妃娘娘!」 「你可算是来了。」顾妗姒招手让靳巧颜上前来,扭头唤了巧月上茶,拉着靳巧颜坐下道:「本宫无趣的很,你怎也不早些来陪本宫说说话。」 「娘娘身体不好,康宁怎好打扰?」靳巧颜有些兴奋的拉着顾妗姒的手,目光落在了顾妗姒的肚子上道:「孩子可还好?」 「嗤……」顾妗姒好笑的摸了摸肚子道:「这才一个月呢,能看出什么来?」 「呀?」靳巧颜眨眼看着顾妗姒的肚子,柔声说道:「皇兄可高兴的很,我听说怀了身子最是需要小心的,娘娘可万分注意。」 「本宫哪敢有不注意的,你瞧瞧春雨她们几个,没日没夜的守着本宫。」顾妗姒有些幽怨的瞄了春雨几人一眼。 春雨目不斜视的垂首站在一边,完全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任你说她就不应。 顾妗姒气的想笑,也不知她这是养出了个什么奴婢。 正要询问靳巧颜近况的时候,目光忽而落在了她的发间,有些惊异道:「你这发间的木钗,瞧着有些奇特?」 其实是想说瞧着有些丑的。 但是,这话嘛! 还是说的婉转一些好。 靳巧颜面色微红,低着头小声说道:「这个,这是宗大人为我做的髮钗,贵妃娘娘怎一眼就发现了?可是不好看?」 顾妗姒:「……」 嘶,狗粮,扑面而来的狗粮,还是自己塞给自己吃的那种! 「好看!」顾妗姒瞪着眼眸道:「公主发质浓密,这髮钗插在公主头上正正好合适!本宫倒是没想到,宗大人还有这样好的手艺,亲自给公主做髮钗呢?」
第964章 怎能如此狠心 靳巧颜受可夸赞,顿时弯起眼眸笑了起来。 顾妗姒可真是没想到,宗至干还有这样讨女孩欢心的手段? 她原以为宗至干对靳巧颜并无什么情意之说,但是现在看着两人相处以来,以后未必不会有情意。 靳巧颜问起了顾妗姒的身体,自然说到了苏昭仪,不免为贵妃觉得有些心惊,这后宫之中可真是叫人心生畏惧。 二人坐在屋内说了许多话,等到天色不早了靳巧颜才拜别离去,靳巧颜前脚一走,靳闫容后脚就来了,眼看着快年节了,朝中各项事务也多的很。 靳闫容惦记着贵妃,却因着朝务抽不开身,一有喘息的功夫就赶忙来看她了。 「康宁来过?」靳闫容坐在床边,看着桌上堆着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许多补品,不用想都知道这些东西也就只有康宁能送的出来的。 「就在前一会儿来的。」顾妗姒有些犯困,打了个哈欠说道:「皇上早来一会儿,还能遇上的。」 「无妨。」靳闫容端详着顾妗姒柔声询问道:「身子可有不适?」 「好着呢。」顾妗姒笑着抬头看向靳闫容道:「皇上,臣妾今儿瞧见了康宁头上戴着一支髮钗。」 「是宗大人亲自为康宁做的。」顾妗姒牵着靳闫容的手,语气颇为感嘆的说道:「臣妾瞧着宗大人对康宁公主还是很上心的。」 「康宁是朕的妹妹,宗至干岂敢不上心。」靳闫容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顾妗姒的手上,垂眸看着她细嫩的手腕有些担忧皱眉。 「姒姒近日可是吃的少了?」靳闫容轻柔的握着她的手腕说道:「朕瞧着你的手腕怎像是纤细了不少。」 「……」 顾妗姒跟着低头看向自己手腕,有些无奈笑了起来。 反手握住了靳闫容说道:「臣妾吃的可好了,皇上不必这样挂心。」 靳闫容神色复杂,看着顾妗姒半响之后缓缓开口说道:「尤奇说你受了寒,寒气重极其伤身,怀着孩子许多药不敢用,如今拖着朕不放心……」 靳闫容沉思片刻继续说道:「朕担心你身体受不了,这孩子怀着太过艰辛……」 靳闫容话语之中的意思,让顾妗姒神色略惊,勐地便是抬起头来,带着些许震惊望向靳闫容道:「皇上此话何意?」 「姒姒,朕……」 「不可能!我不同意!」 顾妗姒连忙护住了自己肚子,眸色略微愤怒的望向靳闫容道:「这是臣妾的孩子!不管如何艰辛,臣妾都愿意护着养着,也会将他生下!」 顾妗姒眸中蒙上了一层水雾,有些委屈的看着靳闫容道:「皇上怎能如此狠心……」 靳闫容看着顾妗姒这般眼神,顿时有些慌乱,连忙伸手抱住了顾妗姒柔声安抚道:「姒姒,朕不是狠心。」 靳闫容有些懊恼,他怕极了她会出事,才会生出这样的念头。 忆起当初顾妗姒生下荣安之时难产之像,更是叫他夜不能寐,若那样惊险的事情再来一次,靳闫容想想都觉得心痛不已,这才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第965章 有些繁忙 今日言说也是小心试探试探。 谁知竟是惹得顾妗姒委屈难受,靳闫容哄的手忙脚乱。 「好好好,朕错了。」 「姒姒别哭。」 「朕会护着你,会护着孩子,别哭了,朕错了……」 「都是朕说错了话。」 靳闫容抱着顾妗姒柔声哄着,许是这怀着身孕情绪波动也大,听不得一点不好的,愣是叫靳闫容哄了大半天才缓过劲来。 这折腾的够累了,靳闫容哄着顾妗姒喝下安胎药,陪着她直到入了睡才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屋外,站在房门外缓缓舒了一口气,暗想着他可真是会给自个儿找事。 靳闫容扭身叫春雨几个好好照顾着贵妃,改日再让尤奇来看看,务必保证母子平安。 顾妗姒再醒来的时候都是第二天清晨了。 昨儿睡得早,今天醒来也早。 天色刚亮她就醒了,打着哈欠起身在屋内走动了两下。 贵妃有喜了,这样的喜事前来恭贺探望的人也多。 顾妤柔作为顾妗姒的妹妹,又是端王妃,没道理不来看望。 端王妃既然要来,那怀王妃也没道理不来。 「娘娘,端王妃和怀王妃求见。」夏桃迈步走进来的时候,顾妗姒刚刚用了些羹汤,正在跟春雨讨价还价,她午膳的时候能不能吃点带味儿的东西? 「嗯?」顾妗姒扭头望去,展颜笑道:「请两位王妃进来吧。」 「是。」夏桃俯身应下。 顾妤柔和方清音走入殿内的时候,抬眸就看到了那穿着一身素色锦衣坐在软榻上的女子,手边放着赤金色的香炉,旁边雪松腊梅画制的屏风摆放在侧。 顾妗姒端坐在主位之上,小桌上放置着温热的开水,连茶叶都不用了,心知贵妃这是怀着身孕小心身子的。 「给二位王妃上茶。」顾妗姒抬了抬手唤道。 「姐姐不必麻烦。」顾妤柔连忙笑道:「我们也不是来讨茶喝的,是来沾沾姐姐的喜气。」 「二妹妹许久没来宫中看望本宫了。」顾妤柔虽是说了不必麻烦,可是顾妗姒这该上茶还是上茶,礼仪总归是要周到的,你喝不喝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二妹妹与端王成亲也有些日子了,怎还不见有喜事?」顾妗姒眯眼笑着道。 「端王时常不在府中,忙于公务很是劳累……」顾妤柔默默低下了头。 「这般不得空闲?」顾妗姒有些狐疑,当初顾妤柔和靳元泓的婚事,那可是他千万般辛苦努力求回去的王妃,不得百般呵护的宠着? 还不在府中? 顾妗姒默默垂下眼眸。 笑着抿唇说道:「许是年节将近有些繁忙,你瞧瞧本宫这有了身子,皇上来看本宫的次数也少的很。」 顾妗姒说这话就是随便安慰两句,谁知顾妤柔还当了真,很是认真的抬眸看向顾妗姒道:「那姐姐可得用用心,如今姐姐怀着身孕不能伺候皇上,可别叫旁人有了可趁之机才是。」 「多谢妹妹好意提醒。」顾妗姒掀了掀眼皮,转眸将目光落在了方清音的身上。
第966章 气性 「怀王妃刚刚新婚不久,可有什么不习惯的?」顾妗姒展颜笑着,看着方清音询问道。 「臣妾一切安好。」方清音略微点头,回答的斯斯文文的,语调透着几分轻柔道:「王爷待臣妾极好,面面俱到,臣妾并无什么不习惯的。」 「只是府上冷清,倒不如贵妃娘娘有诸多姐妹说说话。」 方清音说这话是真心实意的。 现在怀王府上就她一位正妃,侧妃妾室都空无一人。 怀王从不管这些事情,身边曾有通房丫头也都在大婚之前遣散了,方清音曾委婉的询问了怀王的意思,想问问明年可有纳妾的念头,毕竟堂堂王府就一位王妃未免太过不妥了。 方清音所接受的教育思想,就是特别传统的,她体贴善解人意,坐在主母的位置上,所思所想都是为了她的夫君,为了怀王府。 所以方清音觉得贵妃娘娘身在皇宫,有诸多姐妹说话热闹,是真的这么觉得的。 「本宫记着,怀王府和端王府相隔也不是很远。」顾妗姒看着方清音笑道:「怀王妃怎不跟本宫的二妹妹多走动走动。」 「……」方清音低头笑着,柔声说道:「以前并不相熟不敢多叨扰,」 「都是自家人,哪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顾妗姒笑了笑看向顾妤柔道:「二妹妹说是不是?」 顾妤柔跟着点头,三人坐在屋内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顾妗姒也就是随意应付应付,过了一会儿便叫两人去外头逛逛。 「本宫这怀着孩子总是疲倦,改日再与二位王妃闲聊。」 「难得进宫一趟,不如去外头逛逛。」 「也省的与本宫坐在这闷得慌。」 顾妗姒把顾妤柔和方清音都给打发走了。 春雨收拾了顾妤柔和方清音两人送来的礼,瞧见了怀王妃那锦盒内装着的小衣服有些惊嘆道:「娘娘您瞧,这小马褂綉的可真好看。」 顾妗姒转头伸手接过,红色的马褂上绣着狮子头,祥云纹样也出出精緻。 她点了点头说道:「怀王妃心思细腻,这送来的东西都是极好的。」 顾妗姒笑着道:「好好收着,记下了,日后怀王妃有喜事,本宫也好准备厚礼回赠。」 春雨俯身应下,再去看了看顾妤柔送来的东西,送来送去都是这两样,叫人挑不出错也说不出多好,相较起怀王妃,顾妤柔这个妹妹反而显得那么不走心的样子。 怀王妃拜别了贵妃之后,第一时间去给庄太妃请安去了。 而顾妤柔想去见太后,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太后根本不见她,气的顾妤柔扭头就走,上长定殿外赏红梅去了。 「端王妃气性还是大啊……」太后听着晚棠来报,说端王妃赏红梅去了,冷哼了一声眯眼笑。 「许是上回受了气,都是奴婢的不是。」晚棠低头请罪。 「与你无关,她这是给哀家甩脸子呢。」太后眸色深沉隐有怒色,握着手中的佛珠道:「寻个时间叫端王来见哀家。」 「是。」晚棠连忙俯身应下了。
第967章 心乱如麻 顾妤柔去了红梅园,瞧着园子里的红梅眸色发亮。 「若能将王府内也种上红梅就好了。」顾妤柔感嘆道,想着空荡荡的端王府眼神黯了几分,端王已经许久不曾好好陪着她了,唯一会做的就是叫人送来那些不知所谓的玩件首饰。 初时她还很是欢喜的。 可后来才知道,那些东西不过是端王的应付罢了。 顾妤柔心头有些酸涩,又像是有些愤恨。 特别是在得知贵妃又有身孕了。 「采苓。」顾妤柔扭头唤道:「昨夜王爷是不是回府了?」 「……」采苓心头咯噔了一下,低头小声说道:「王爷是回来了,但是歇在了书房……」 「咔嚓——」顾妤柔折断了手边的红梅枝,眸中翻滚着怒气。 「这红梅珍贵,端王妃何故这样糟蹋了。」正在顾妤柔压着火气的时候,耳边忽而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嗓音,惊得顾妤柔连忙松手转身看去。 看到那站在侧后边扶着红梅的怀王。 靳亦瑜望着顾妤柔,见她看过来这才俯身道:「端王妃。」 「见过怀王。」顾妤柔跟着俯身行礼,有些惊讶的看着靳亦瑜道:「怀王怎会在此处……」 「进宫来见皇上,顺便逛逛。」靳亦瑜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顾妤柔,半响之后才道:「是何人惹得端王妃这样生气,竟是要折红梅泄愤?」 「让怀王见笑了……」顾妤柔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小声说道:「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端王妃有什么不开心的,不若与本王说说。」靳亦瑜声音低下去了几分道:「本王也许能帮帮端王妃。」 「……」 顾妤柔对上了靳亦瑜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真的想跟他说。 可是却克制住了。 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是一些家务事,怀王应该没什么兴趣知道。」 顾妤柔仰着头看着靳亦瑜道:「今日怀王妃跟着我一同进宫的,此时应是去给庄太妃请安了,怀王若是想寻,可以去庄太妃宫里看看。」 「本王是要寻人。」靳亦瑜眸色定定的看着顾妤柔。 「可那人却不知本王在寻她……」这话未免太有歧义了,听着让顾妤柔的心头颤了颤。 她有些不确定的看向靳亦瑜,却见靳亦瑜神色转眼变成了淡然。 靳亦瑜上前一步,递给了顾妤柔一张小纸条说道:「这东西大概是你想要的。」 顾妤柔看着靳亦瑜递上来的东西有些怔愣,眨眼仰头看向靳亦瑜询问道:「这是……?」 靳亦瑜笑着把小纸条放入了顾妤柔的手中,抿唇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顾妤柔还有些迷惑,望着靳亦瑜离开的方向半响,才低头展开了手中的纸条,纸条上什么都没写,就只有一个地址而已,这个地方离着端王府并不远。 而且顾妤柔恰巧知道这个地方。 这是她曾与端王躲雨过的一个小院,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怀王怎会知道这个地方…… 顾妤柔心乱如麻,在宫中一刻也呆不住了。
第968章 出门赴约 康宁今日早早出了宫,径直朝着酒楼去。 坐在马车内的时候,莫名的有些紧张,低头拽了拽自己的裙摆,仰头看向绿屏道:「不过是寻常吃个饭,这穿的是否有些隆重了?」 靳巧颜看着她这身衣裙,莲青色的裙摆上,夹着金线绣了百子榴花,脚上穿着如意纹样的绣鞋,这样精緻的搭配,可是绿屏一大早起来拖着靳巧颜穿戴好的。 「公主,这可是您第一次与宗大人单独会面,怎能不用心一些?」绿屏很是满意的看着靳巧颜说道。 「宗大人若是瞧见了公主这身装扮,定会越发的喜欢公主的。」 「你别胡说八道……」靳巧颜听着都有些脸红了。 她从未单独与男子一同用膳,想着不免有些紧张了羞涩。 靳巧颜都出皇宫大门了,另外一边宗至干还站在自己屋内,眸色沉沉的盯着床上铺开的两身衣服。 一身是黑的,另一身……也是黑的。 宗至干:「……」 他从不在意自己的穿着,左右换来换去也就两身,要么是军甲要么是便衣朝服。 去见公主当然不能穿军甲,这便衣都是简单舒适的衣裳,从未要求什么精细不精细的,现在宗至干头一次为此感到头疼,他满衣柜内竟是找不出一件像样的衣服? 宗至干盯着床上摆放的两身衣裳半响,终于是憋着一口气闭眼选了一件。 直接穿上走人了。 宗至干先靳巧颜一步到了酒楼内,才刚刚去酒楼上坐下,靳巧颜也到了。 「宗大人久等了。」靳巧颜从马车上走下来,宗至干站在门前迎接。 「臣也刚到。」宗至干目光落在了靳巧颜身上的衣着,这衣裳不是宫装却靓丽无比,为了避免被人打扰,这酒楼内只有他们二人,也不必有什么顾虑的。 「公主请。」宗至干心跳的有些快,侧身让开将康宁公主迎入酒楼内。 宗至干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可是在面对康宁公主的时候,好像不自觉的就会顺着她的话往下言说。 靳巧颜不曾询问起宗至干和秦画芷曾经的往事,反而问起他入京城,成为禁军统领一路走来遇到的趣事,而在这其中不免谈论到贵妃娘娘。 靳巧颜才知道,原来宗至干与贵妃娘娘之间,竟是有如此奇特的缘分。 二人相谈甚欢,坐着久了宗至干说起冰湖上的游船,询问康宁可有兴趣,二人说着准备去游船上坐一会儿。 可谁知才走出了酒楼大门,就遇上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干哥哥……」秦画芷早就打听到了,今日宗至干休沐,因此想去宗府找他,却没想到被被告知宗至干出门赴约去了。 宗至干不是个广交朋友的人,耿天明又是京中禁军,这会儿肯定不会在宫外。 能让宗至干赴约酒楼的必定不是旁人,秦画芷问清楚了地方匆匆赶来,就看到了那抬手扶着康宁公主走下楼梯的宗至干,那样体贴有礼的姿态让她嫉妒的红了眼。
第969章 想解释 「她是……」靳巧颜也没想到,会突然跑出一位妙龄女子对着宗至干叫的这样亲密。 她记着宗至干家中并无兄弟姊妹吧? 靳巧颜有些狐疑的端详着秦画芷,长得一副小家碧玉乖巧的模样,可是那看向自己的眼神并不怎么友好。 宗至干眉头微皱,盯着秦画芷道:「你怎么来了?」 秦画芷眼眶微红,看着宗至干又看了看靳巧颜说道:「就是因为她,你才那样百般拒绝我吗?」 「为什么啊……」秦画芷委屈又可怜的看着宗至干说道:「因为她是公主我不是,你才如此厌弃我?因为我身份不够与你匹配吗?」 「干哥哥,难道你忘了我们青梅竹马的情谊了吗?」 「公主,公主我求你把干哥哥还给我好不好?」 「我知道我没资格,可是……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干哥哥。」 「求公主成全。」 秦画芷这番话说出来,霎时引得周遭围观的人纷纷凑上前来了。 他们正巧站在了酒楼门前,街道上来往的百姓诸多,这听到这样有趣的戏码自然是好奇心加重了,完全就是公主一强权压迫百姓,棒打鸳鸯抢走了她青梅竹马的男子啊? 一时之中街上众人议论纷纷,宗至干却是当场变了脸色。 他原以为秦画芷有什么话也是会私下找他说的,谁能想到秦画芷现在竟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胡言乱语,说出这样的话语来。 摆明了就是要陷康宁公主于不义。 「秦画芷!」宗至干冷声喝道,眼眸之中满是警告之色。 「……」秦画芷对宗至干的警告视若无睹,只是卑微的跪坐在地上低声哭泣。 「什么公主啊?怎能拆散有情人……」旁边有些许个路人看不下去了,皱着眉低声呵斥。 「就是就是……」 「这不是欺负人吗?」 靳巧颜刚开始还有些发懵,大约是没想到会遇上这样诡异的情况,直到听到宗至干唤出了秦画芷的名字。 她脑子一下就清醒了,连带着思路也清醒了过来。 低头看着那跪坐在地上,柔弱可怜掩面哭泣的秦画芷,有些好笑的扯了扯嘴角道:「原来你就是秦画芷,与宗大人青梅竹马的那位姑娘?」 「哎哟,还真是青梅竹马的啊……」围观众人原还有些怀疑,现在听着霎时惊讶了,那这还真是横刀夺爱的戏码? 「本公主对你可是久仰大名了。」靳巧颜笑着说道,宗至干一听有些急了,想解释一二却被靳巧颜挡下了。 「本公主听闻你曾与宗大人议过婚,却不满于宗大人区区侍卫的身份,转头借着贵妃娘娘的势勾引皇上。」 「秦姑娘,你那样势利,不顾阻拦抛弃了自己的青梅竹马想爬皇上的床,当皇上的宠妃。」 「不惜一切踩低宗大人,企图得到皇上的宠爱。」 「最后被打入辛者库还是宗大人顾念旧情,跪求皇上开恩将你救出皇宫。」 「如今知道自己一无所有了,便又念起了宗大人的好,在本公主面前演出如此苦情的戏码。」
第970章 事情始末 「又在此处说出那些话语误导百姓,你是以为本公主与诸位百姓都是愚民傻子吗?」 「你亲口对宗大人说的情断陌路,害得宗大人受尽嘲弄。」 「如今皇上赐婚,本公主与宗大人的婚事乃天子定夺,你来此地闹这一出,是想阻挠圣意?」 秦画芷震惊抬头,听着靳巧颜说出的话语惊恐万分的捂住嘴。 片刻之后目光落在了宗至干的身上,那眼神仿佛不可置信,宗至干竟是对康宁公主言说了他们的事情,还言说的这般清楚? 宗至干有些意外的侧眸看向靳巧颜,转而想到了康宁公主与贵妃娘娘交好,能这样清楚这件事,想必是贵妃娘娘告知过的,他略微放下了心。 周遭众人听了这番话都跟着震惊坏了。 谁能想到还能有这样反转呢? 靳巧颜抬手理了理袖口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还是要点脸的好。」 「今日冲撞本公主,本公主念你无知,又曾与宗大人有情饶你一次。」 「若再敢随口污衊无言乱语,本公主拔了你的舌头。」 靳巧颜说着甩袖离去。 本要跟宗至干去游湖的,结果因为这一闹她拂了宗至干的意,坐上马车就离去了。 旁边看热闹的众人看着这一幕顿时觉得宗至干挺可怜的,再看看地上坐着的秦画芷忍不住暗唾了一口,这什么不要脸的东西,竟想来破坏皇家亲事。 这可好了,把公主气走了,这位大人怕是免不了要被皇上责骂。 宗至干有些懊恼站在原地,望着靳巧颜离去的马车半响未动。 「你满意了?」等到马车远去消失,宗至干才低头看向了还坐在地上的秦画芷。 「以后你我再无关系。」宗至干盯着秦画芷,眸中再无半点情感,这么久以来秦画芷所作所为,终于是将宗至干心中唯一的一点情感消磨殆尽了。 「干哥哥……」秦画芷有些惊慌抬头。 「不,不要!干哥哥——」秦画芷连忙伸手,惯用可怜的祈求,想抓住宗至干的手,却被他无情甩开。 宗至干转身拉过了缰绳,翻身上马也离去了。 本该是完美的一次见面,却因为秦画芷的出现打碎了。 宗至干有些不知所措,康宁公主明显是在意生气了,看来他需得好好找个机会去道歉才是。 康宁回宫的时候顾妗姒就听说了,康宁公主和宗至干闹了什么不愉快,细问了事情始末,简直被秦画芷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震惊坏了,万万没想到此人竟然还跟在宗至干的身边? 「康宁公主想必是生气了……」春雨听着也是一脸的唏嘘感嘆。 「生气了倒是好事。」顾妗姒撑着脑袋笑道:「只有康宁生气了,才能让宗至干重视,也好长长记性。」 「否则还真要留着那个秦画芷在身边作妖作乱的?」 「那若是成婚了,康宁可要受气的。」 顾妗姒摆手,丝毫没想去安慰劝说的意思,让春雨等人也不必过多打听了。 这秦画芷总要把自己玩死了才甘心。
第971章 气愤 入夜时分,顾妗姒已是睡下了。 端王府内烛火明亮,顾妤柔从皇宫回来之后哪儿也没去,就这么坐在大厅椅子上静静的等着。 「王妃,王爷今日公务繁忙,不回来了。」采苓小心走上前来,对着顾妤柔微微俯身道:「王爷让王妃早些安息,不必等候。」 「呵……」顾妤柔扯着嘴角笑了笑,那藏在袖中的手捏紧,攥紧手里的纸条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翻滚着愤怒。 「备马,我要出府。」顾妤柔再难忍耐,勐地站起身来道。 「王妃?」采苓惊了一下连忙开口说道:「可是这外面天已经黑了……」 顾妤柔未曾回答转头盯着采苓。 采苓不敢多问连忙应下了。 顾妤柔按着怀王给的纸条上的地址来到了小院外。 这小小的院子看着这样不起眼,可顾妤柔在走下马车的时候,却是看到了站在小院门口的高侍卫,那是端王身边伺候的侍卫。 高侍卫看到顾妤柔出现的时候也惊了一下,脸上神色顿时生出了异样。 「属下参见王妃。」高侍卫连忙低头。 「在这站着别动。」顾妤柔没给高侍卫起身的意思,直接越过他推开了小院大门,大步走入了院子里,就听到了屋内轻灵悦耳的琴声传来。 房屋大门并未关紧。 顾妤柔走过去都能看清屋内的景象,没有什么不可见的事情。 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那坐在主位上饮酒的靳元泓,以及那下首抚琴的女子。 靳元泓原本是在倾听琴音的,却在抬眼之时看到了那披着裘袄踏入屋内的顾妤柔,霎时便是怔愣住了,连忙站起了身有些诧异唤道:「妤柔,你怎么……」 「原来王爷夜不归家,是有红颜相伴。」顾妤柔捏着手,胸腔之中翻滚的满是愤恨和屈辱之意。 「奴婢参见王妃。」那抚琴的女子连忙起身,屈膝行礼。 顾妤柔扭头看向那女子,却在看到她的时候瞬间愣住了。 这女子的面貌清纯,穿着的衣着像极了未出嫁前的自己,轻柔婉转透着难以言说的纯净之意,低着头俯身行礼也未见惧色,看着竟是与十五六岁时的自己有五分相似。 顾妤柔盯着她半响,忽而抬起手一巴掌直接甩在了她脸上,近乎绝望愤怒骂道:「贱人!竟敢勾引王爷!」 「啊——」那女子生生挨了这一巴掌,直接跌倒在地了。 「你做什么!?」靳元泓没想到顾妤柔竟会如此不由分说的动手打人,还是当着自己的面,霎时惊住了,连忙上前来挡住了顾妤柔道:「有话便说,动手打人做什么?」 「王爷心疼了?」靳元泓越是护着,顾妤柔越是觉得气愤难忍。 「……」靳元泓皱眉道:「你不要多想,本王与依柔姑娘并非你想的那般。」 「本王只是喜爱她的琴音罢了。」靳元泓说的是真的,他并未与依柔有半分不妥之举,否则也不会这样大开着大门听琴。 顾妤柔显然没听进去,她看着靳元泓,再看了看捂着脸趴在地上的依柔冷笑。
第972章 疑点重重 不仅这扮相与自己相似,连名字都占了个柔字? 这是噁心谁呢? 顾妤柔抬眸看向靳元泓道:「王爷既然如此喜欢,深夜都要听她抚琴,又何必客气。」 「将人带入王府,也省的夜夜躲藏啊。」 「妤柔你……」 靳元泓还想说话,但是顾妤柔却半点没有想听的意思,转身甩袖便是离去了,高侍卫站在小院门边不敢动,眼见着顾妤柔离去之后,才匆匆进了院内。 「王爷恕罪,属下未能拦住王妃……」高侍卫连忙俯身请罪。 「与你无关。」靳元泓有些头疼,他就是担忧这样的情况发生,才会这样隐秘安排,没想到顾妤柔还是找到了,他并不想惹上什么麻烦。 靳元泓低头看了一眼捂着脸,跪坐在地上的依柔半响才道:「让她进府吧。」 依柔有些惊愕抬头,她没想到以自己的身份竟能入王府。 当即便是惊喜谢恩,心中满怀欢喜。 端王府中多了一位擅抚琴的歌姬,此事顾妗姒也是在第二日才知道的。 「说是与端王曾无意在同一屋檐下避雨。」 「又擅抚琴,得端王青睐迎入了王府。」 春雨小声说着:「端王今儿进宫了,瞧着脸色不太好,许是昨夜与端王妃闹了些不愉快的。」 顾妗姒听了春雨这话顿时笑了,这恩宠还真是来的快,与王爷打个照面都能进王府了? 也不知顾妤柔是个什么心,不过料想那女子真入了端王府,日子不会好过的。 顾妗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随口询问道:「端王今日怎还有闲心进宫来?」 春雨连忙应道:「过几日就是年节了,朝中马上要休沐了,端王进宫来想必是有事情与皇上相商,这会儿跟着皇上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去了。」 顾妗姒点了点头。 站起身来在屋内走动了走动。 扭身询问道:「本宫让你们去查的那个叫欣悦的宫女,查的如何?」 「娘娘。」春雨听到顾妗姒的询问连忙说道:「奴婢询问过当时带楚欣悦的掌事姑姑,楚欣悦出事的那晚的确曾与端王私下相处。」 「此话当真?」顾妗姒心头跳了跳,目光定定的看向春雨道:「楚欣悦为何会与端王私下相处?」 「端王出入皇宫定是有事,既是如此又如何遇上的楚欣悦。」 「奴婢找人询问过了,当夜皇上与众臣庆贺江浦水利完善一事,除去端王还有侯爷也在宫中赴宴,一併来的王爷之中端王和庆平王共赏夜色的。」 「似是那欣悦不小心冲撞了二位王爷,端王为其说话。」 「时候楚欣悦前来谢恩二人私处的。」 「奴婢找到了当时值守的太监询问,他们也都看到端王和欣悦说完话之后就各自里去了。」 顾妗姒存着春雨这话顿时挑眉道:「那也就是说,楚欣悦在与端王说完话之后离去,并未有被欺辱之类的迹象?」 春雨连忙点头,顾妗姒思索着此事,这整件事情之中疑点重重。 既然端王并未对楚欣悦做什么,那……
第973章 住了手 「娘娘。」门外楚延端着一盆花走了进来。 「您瞧这墨兰开的多好。」楚延面上带着欢喜之色,大步踏入了屋内道:「娘娘整日躲在屋内,奴才寻来这墨兰让娘娘瞧瞧。」 「嗯。」顾妗姒看了一眼,笑着让楚延把墨兰放去了床边的窗台上,转而对着楚延招手说道:「你来的正好,本宫与春雨说起了你妹妹的事情。」 「此事本宫早让人细查,只是一直没能查出什么消息。」 「今日有了些发现……」 顾妗姒抬眼看向楚延,眸色认真的说道:「害死你妹妹的人,当是皇亲。」 楚延怔了一下,垂首站在顾妗姒的身边,听着顾妗姒说到这个,面上神色并无丝毫惊讶。 顾妗姒看着楚延这幅表情顿时诧异扬眉,打量着楚延道:「你已经知道了?」 「是。」楚延默默低下了头,小声说道:「奴才在辛者库之时就已经有了猜测,今日听娘娘此话,想必已经可以论断了。」 「……」顾妗姒惊嘆于楚延的聪慧,看着他半响之后笑道:「你打算怎么做?」 顾妗姒原以为楚延会迫不及待的为自己妹妹报仇,谁知楚延非常冷静的摇头道:「娘娘,奴才现在什么都不能做。」 楚延抬眸看向顾妗姒道:「此事牵扯关系重大,一旦有所败露,娘娘必定会因为奴才而受牵连,娘娘如今有孕在身,后宫上下虎视眈眈。」 「奴才岂能让娘娘陷入危险之地,岂能让未出世的皇子受惊。」 「你……」顾妗姒没想到楚延所顾虑的竟是自己。 她有些哑然失笑。 心头有些感动莫名,眯着眼浅笑着看向楚延。 顾妗姒略微抬手笑道:「楚延,本宫心中已有计策。」 楚延惊愕抬头。 顾妗姒莞尔展颜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今年年节由皇后亲自操办。 当初贤妃执掌六宫之时所做的事事精细,皇后自然不能差了,但是又不能弄得过于铺张浪费,因此选了个绝妙的法子,今年的年节不在殿宇之中操办。 而是在景悦园内操办。 取景悦园的亭子,搭建摆下宴席,煮酒庆贺新年到来也是新奇。 太后觉得此举甚有意思也应下了,皇上并无不满全权交由皇后主持。 年节当夜,端王和怀王早早携王妃入宫,先去给太后请安去了。 「娘娘您得注意身子。」庆鸾宫内,春雨和彩云几人,层层叠叠的给顾妗姒穿上了衣裳,就怕冻着她了,又是围脖又是裘袄的,愣是把她这水蛇腰裹成了粽子。 「奴婢准备了两个暖炉。」巧月眯着眼笑道:「届时娘娘手上握一个,脚下还能放一个。」 「……」顾妗姒面无表情的任由她们折腾。 「诶,别裹了。」看着夏桃还要拿个小围脖,顾妗姒连忙伸手扯了扯脖子道:「本宫都快喘不过气了……」 夏桃这才住了手。 因着这装扮耽搁了一些功夫,她身子不便不能穿裙摆过长的衣裙,也不能穿太华丽的,怕踩着摔倒,或者是被勾了衣服……
第974章 貌美又年轻 所以今日顾妗姒穿的特别的简单朴素。 一改往日华丽动人的模样。 这耽搁了一些,等到来到年会宴席上,皇上都已经到了。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顾妗姒迈着笨重的脚步上前来,对着靳闫容俯身行礼。 「朕说要去接你,你还不让。」靳闫容起身拉住了顾妗姒的手,直接把人拉来了自己身边,满目疼惜的看着顾妗姒,看着她今日穿的这般有些娇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听闻贵妃娘娘有喜了?恭喜恭喜……」庆平王和端王等人坐在下首,看着皇上对贵妃这样体贴的一幕忍不住心生感嘆,庆平王更是率先起身道喜。 「多谢庆平王。」顾妗姒转头看向庆平王展颜一笑,略微低头俯身谢过。 「哈哈……」庆平王被顾妗姒这一笑笑的有些怔然,大约是游走在花丛的天性,他总觉得贵妃的这一笑有些不同寻常。 「康宁公主到——」 这大约是康宁与宗至干定下婚事以来第一次公开见面。 靳巧颜提着裙摆走入了景悦园内,抬眸就看到了那穿着军甲守在入口处的宗至干。 自上次酒楼门口康宁负气离开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宗至干看着康宁提着裙摆向自己走来的身影有些怔愣,握着身侧刀的手紧了紧。 靳巧颜扫了宗至干一眼,正要迈步越过他走进去的,谁知宗至干竟是上前一步直接挡在了靳巧颜的面前,如此大胆又霸道的样子,让靳巧颜惊的略微退了半步。 退半步就是阶梯了。 宗至干伸手握住了靳巧颜的小臂。 「公主小心。」宗至干提醒的特别正经。 「……」你不挡我,我能吓着吗? 「公主请。」宗至干有些得意弯了弯唇,收回手站定侧身让开了。 靳巧颜面色微红,总觉得这个男人是在故意调戏自己…… 她瞪了宗至干一眼迈步走入了亭内。 众人都看到了门口二人互动的那一幕,如今知道康宁公主与宗至干的婚事,对二人这样简单的互动来看,莫名觉得有些相配,一个是身着华服的公主,一个是穿着军甲的将军。 庆平王瞧着啧啧咂舌:「谁能想到如此貌美的康宁公主,最后竟是便宜了个侍卫。」 「庆平王有些失言了。」坐在庆平王身边的靳元泓听到这话顿时皱眉,扭头出声提醒道。 「说说而已,端王不必这么认真。」庆平王举起酒杯对着靳元泓抬了抬手。 「……」靳元泓早已习惯了庆平王这幅无赖的样子,也只是转过头没再说话了。 靳巧颜俯身见礼之后就坐下了,亭内不少人的目光还在追随着康宁公主。 许是今日贵妃没那样招摇了,又或者是康宁公主今日装扮的华丽,竟是叫在场众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康宁公主貌美又年轻,如何能不引人注目? 端王妃和怀王妃也都是美人,可到底是已为人妇,比起康宁公主那低头娇小,明媚动人的小姑娘来说,好像总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第975章 来人啊! 而庆平王又最是喜欢这样貌美年轻的姑娘。 苏荣霄侧头之余,对上了康宁看来的目光,他有些意外康宁怎会突然看自己? 靳巧颜对着苏荣霄点了点头,展颜一笑,带着几分客气的举起了手中酒杯,遥遥敬了一杯而已。 苏荣霄也客气点头举杯回应。 这一幕并未被任何人注意到,似乎康宁也就是客气客气罢了。 年会热闹,太后身子不适并未出现,亭内跳舞的舞姬起舞之时,众人也随之喝开了酒了。 顾妗姒怀着身子滴酒不能沾,就只能无趣的坐在靳闫容的身边时不时吃个菜,光喝酒自是无趣的,自然也有人转头说话聊天什么的,苏荣霄对自己酒量素来有数。 可今日也不知是喝得多的还是怎么,好像有些晕乎? 「王爷,您的酒。」那前来上酒的宫女,声音娇媚婉转的一句话,听的苏荣霄顿时抬头,入目就看到了那宫女娇羞抬头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笑,抱着托盘跑下去了。 那走去了门边,还不忘扭头看他一眼,那眼神之中的含义叫他心头霎时大动。 果然还是宝刀未老,这宫中想攀附权贵的宫女比比皆是,苏荣霄并未放在心上。 正好这酒气上头,出去散散酒也是好的。 苏荣霄想着便是站起了身,转身走出去景悦园了。 丝毫没注意到,随着他起身离去的时候,康宁也起身去外面了。 苏荣霄去小解了一番,走回来的时候扭头看了看四周,唤来了一个过路的太监道:「刚刚可有看到一个小宫女跑过,大概这么高长得不错的。」 那太监低着头指向了园子后边假山道:「奴才瞧着像是往那边跑去了。」 苏荣霄看了看方向顿时笑了,这小妮子还挺会挑地方,他还想着要怎么把人骗过去,谁曾想人家自己都选好了? 苏荣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像是闲云散步一般走去了景悦园的后方假山,这转过去一看果真是看到了低头正在整理自己衣裙的宫女,还像是有些故意撩了撩头髮。 「咳咳!」苏荣霄咳嗽了一下,眯眼带着笑看着那宫女。 「……」那宫女背对着苏荣霄不曾转身。 「本王来了,怎么还不肯转身看本王了?」苏荣霄有些好笑,暗想着这小宫女还矜持上了? 苏荣霄伸手,扶上了她的肩膀,却不想被她一下子躲开了。 苏荣霄有些皱眉,他可没心思玩什么把戏,正要说话就听她开口道:「可否把腰带解开,让奴家看一看……」 「腰带?」苏荣霄有些莫名其妙,正要说什么就看到那个宫女也摸上了自己腰带,瞬间就明白了,眯着眼一笑痛快解下了自己的腰带,还像是怕她看不到,故意丢去了她的肩膀上。 「原来你喜欢这样……」苏荣霄压低声音刚要说话,谁知那宫女勐地转身直接把他撂倒在地,抬手抡起地上的石头,惊慌失措的朝着他就砸了下来。 「啊——!!!」 「来人啊!救命啊——!」 「来人——」 那宫女的声音喊的声嘶力竭。
第976章 这腰带 苏荣霄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勐地扑倒在地,直接把脸给摁去泥地里去了。 苏荣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呜咽声传来,口鼻之中满是泥腥味。 那厢顾妗姒扯着靳闫容的袖子撒娇,说坐着腰疼的很,两下功夫就拉着皇上出来走动走动了,谁知这才刚出了小亭,就听到了那样声嘶力竭的吼叫声。 吓得顾妗姒有些惊慌缩去了靳闫容的怀中。 宗至干反应是最快的,立马扭身带着人就冲去了景悦园后边假山,然后就看到康宁公主满面惊恐带着泪痕扑进了自己怀里。 「公主?」宗至干看到康宁是因为,灯径直照在了康宁的脸上,她正好仰着头,所以宗至干一下就辨认出了。 「宗大人救我……」靳巧颜看着宗至干泪水霎时就出来了,伸手抱住了宗至干的腰,身躯都在颤抖。 宗至干有些惊住了,连忙护住了康宁,低头看着她这身打扮有些疑惑不解。 靳闫容领着端王和皇后几人都听到动静跟上来了,宫人们提着灯笼将这一处地方彻底照亮了。 「放肆!」苏荣霄挣扎了好半天,才挣开了一点缝隙,怒声吼道:「看清楚本王是谁!!!」 「王爷……」那两个太监惊吓无比的松开了手。 苏荣霄总算是可以喘口气了,可谁知才喘口气就看到前面靳巧颜嗷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皇兄——!」 靳巧颜惊恐又愤怒的转首,指着苏荣霄道:「庆平王,庆平王竟要非礼臣妹,皇兄,皇兄您要为我做主啊!」 靳巧颜这话语一出,直接将众人轰炸的眼冒金星,这才将目光落在了苏荣霄和靳巧颜两人身上,苏荣霄衣上满是泥土,额角边还挨了一下,身上的腰带也解开了。 再看看靳巧颜,唯有那衣领处解开了两粒扣子,可是这已经足够了。 「你竟敢!?」靳闫容在短暂的呆愣了之后,徒然爆发出了蓬勃的怒火,勐地上前了一步指着苏荣霄怒声骂道:「康宁是朕的妹妹!混帐东西!」 「什么?」苏荣霄有些傻眼了,勐地转头看向了那被宗至干半抱着护在怀里的靳巧颜,再看清楚靳巧颜的容貌之后,愕然睁大了眼眸。 「怎么……怎么会是康宁公主?」苏荣霄慌乱摇头说道:「不是的皇上,皇上您听臣解释!」 「臣什么都没做啊!」苏荣霄连忙撇清楚关系。 「没做?还是没来得及做?」靳闫容说这几个字的时候,说的近乎咬牙切齿。 「庆平王这话说的未免太过虚假了,您若是什么都没做,身上的腰带是谁解开的?」顾妗姒略微低了低下巴,抬眼看着庆平王道。 「腰,腰带……」苏荣霄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衣裳不整的样子,头皮有些发麻,勐地抬头看向了康宁道:「你算计本王!?」 「皇上!这腰带是她让我解开的!」苏荣霄连忙开口说道,谁知他这话语说出来,康宁勐地扭头趴在宗至干的怀中嚎啕大哭了起来,那声声哭声简直叫人心碎。
第977章 是个祸害 「撒谎也不打草稿!苏荣霄!你个混帐东西!」靳闫容气的有些上头,听着康宁的哭声又是觉得气又是觉得心疼的。 「皇上您信我啊!」苏荣霄连忙向前爬了两步道:「臣是被冤枉的,臣怎么会对康宁公主做出这种事情?刚刚……刚刚就是看花了眼,康宁公主穿着宫女的衣裙,她为何穿宫女的衣裙……」 「你这禽兽!」靳巧颜勐地扭身道:「若不是本公主跑得快,你又岂会停手!宫女便任由你糟蹋了吗?」 「皇兄!」靳巧颜扑通一下就在靳闫容的面前跪下了,仰头看向靳闫容道:「臣妹前些日子与宗大人闹了别扭,今日难得有这样的好机会相见。」 「才会叫侍女为自己换上了宫女的衣裳,宗大人今夜值守不能入席,臣妹只是想这样与宗大人说说话……」 「臣妹自知这般行径有失公主身份,可臣妹与宗大人已有婚约,难道换身宫女的衣裳会面显得不扎眼都有错吗?」 「还是说庆平王根本就是知道臣妹是公主,只是因为自己被抓了现行,才这样说脱罪罢了?」 靳巧颜越想越是难受,哽咽抬头道:「臣妹名声受辱,再无颜面活着了。」 说完便是起身要往旁边石柱上撞上去。 靳闫容被吓得脸皮一抖,宗至干已是眼疾手快的一把将靳巧颜拉入了怀中,心头蹭的一下升腾起了无边的怒火,紧紧把康宁抱在了怀里道:「皇上!臣未能保护好公主罪该万死。」 「臣愿意即可与公主完婚,绝无半点嫌弃,请皇上给康宁公主一个说法。」 「……」靳巧颜从宗至干的怀中抬头看着他,突然眼睛一闭当场晕了过去。 「公主!?」宗至干语气之中染上了惊慌。 「叫御医。」靳闫容扭头唤了一句,再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苏荣霄道:「苏荣霄,你好的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朕的忍耐力。」 「来人!」 「给朕压入死牢!」 苏荣霄当场傻了。 随即惊恐万分的求饶:「皇上——!臣是被陷害的!是被陷害的啊——!」 顾妗姒站在靳闫容的身边,面无表情的目送着庆平王被拖下去,红唇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那之前按住庆平王的太监一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见庆平王被拖下去之后转了一下脸。 那露出的小半边面颊,赫然是楚延,谁也没注意到这些。 全都在唏嘘震惊,苏荣霄竟敢在年节宴席上做出这种事情,还是对康宁公主,想必这次便是太后也保不住他了。 好好的年节毁于一旦,皇上叫人将此事原原本本告知太后的时候,太后手里端着的红豆羹勐地砸在了地上,气的双手都在颤抖怒声吼道:「逆子!该死啊!」 太后一口气没喘上来,白眼一翻晕了。 当夜慈宁宫内烛火长明,太后被庆平王这一气,身体彻底不行了。 「哀家早知他是个祸害……」等到天色微亮的时候,才有些悠然转醒,气若游丝的说道。
第978章 皇上息怒 「当初就不该替他掩盖了罪行……」太后眼角有些热意,她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庆平王这孩子,否则当初也不会为庆平王遮掩的那样好。 如今得知苏荣霄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愤怒之余却是无尽的失望。 太后幽幽说道:「当年他对那个宫女……哀家始终有愧疚,将他送离了京城忏悔,原以为是长记性了……」 太后悲戚摇头,闭上眼有些虚弱的摆手道:「都是命啊。」 「让皇上处置了吧。」 「是。」 太后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再没多说什么,至于如何处置那就是看皇上的意思了。 靳闫容气的一夜未曾入睡,但是也没急着处置苏荣霄,而是在中午的时候得到了太后的意思,跟着松了一口气。 顾妗姒领着春雨踏入了殿中,在门口的时候还遇上了正离去的晚棠姑姑。 「见过贵妃娘娘。」晚棠客气的对着顾妗姒俯身行礼。 「晚棠姑姑稍等。」顾妗姒唤住了要离去的晚棠,面露担忧询问道:「太后娘娘身子可还好?本宫身子不便未能第一时间去看望太后,心中很是担忧,还望晚棠姑姑告知一二。」 「贵妃娘娘有心了。」晚棠顿住脚步小声说道:「太后娘娘气急攻心伤了身,醒了一会儿就又睡下了。」 「阿弥陀佛……」顾妗姒脸上满是心疼之色,双手合十念道:「菩萨定要保佑太后娘娘身体安康……」 「本宫还等着孩子出生之时,让太后娘娘赐名呢……」 晚棠听着贵妃这话语霎时红了眼眶,望着顾妗姒笑着说道:「能得到贵妃娘娘和小皇子的祈愿,太后娘娘定能康健。」 她恭敬对着贵妃俯身,打心底的感激贵妃,虚情假意的请安问候,却不如一句话来的感人泪下,晚棠俯身道:「奴婢还要回去伺候,就不打扰贵妃娘娘。」 顾妗姒点头应下,目送着晚棠离去,这才收了几分神态迈步走入了御书房内。 「怎么又来了,朕不是让你好生歇着?」靳闫容看到顾妗姒来了,连忙放下了手中笔墨,上前扶住了要行礼的顾妗姒道:「以后这些礼免了。」 「臣妾挂心皇上,特地叫人顿了羹汤送来。」顾妗姒略微摆手,春雨拿着食盒上前来,顾妗姒伸手把东西摆去了桌上,就看到了桌上刚刚动笔写的圣旨。 顾妗姒手一顿,转抬头说道:「臣妾是不是打扰皇上了?」 靳闫容摇头:「马上要宣读的圣旨,没什么看不得的。」 「皇上……」顾妗姒拉着靳闫容的手,柔声询问道:「皇上这是要公布庆平王的罪行?」 「朕容不得他活。」靳闫容眸中略微狠厉,皇室之中出了这样禽兽不如的东西,靳闫容岂能忍耐的下? 「上一次是宫女,这一次是公主,下一次是不是得是朕的妃子了?」靳闫容想到此处便觉得噁心不已,放在身侧的手勐地捏紧,恨不得亲手将苏荣霄撕了。 「皇上息怒。」顾妗姒连忙握住了靳闫容的手,柔声安慰着。
第979章 应在了这里 「苏荣霄是该死,可康宁……」顾妗姒满是担忧的看着靳闫容道:「虽说宗至干不敢违抗圣旨不娶康宁,可皇上这圣旨若是下了,全天下都知道康宁险些失贞的事。」 「市井流言伤人,若成亲之后宗至干嫌弃了康宁怎么办?」 「女子贞洁最是可贵,此事若是公开了,必然会让康宁蒙上污点,臣妾认为此举不妥。」 顾妗姒话语落下,靳闫容顿时怔住了。 一时怒气沖头,竟是将这样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顾妗姒小心的看着靳闫容说道:「臣妾觉得此事还是秘密处置了为好,只是就怕太后娘娘那边不好交代……」 靳闫容握住了顾妗姒的小手,略有些深深的嘆了口气道:「你待康宁是真心的好,朕心甚慰,苏荣霄罪该万死,苏家近年来因着庆平王的庇护胡作非为也不是苏荣霄一人了。」 「前有苏启瑞,后有苏荣霄,他们真当有太后当靠山便可如此肆意嚣张了?」 这不提还好,一提又想到了苏启瑞和康宁的事情。 接连两次康宁都险些栽在了苏家手上? 简直不可忍! 靳闫容不想在顾妗姒面前发火,生生忍住了,叫春雨带着贵妃下去休息,定要以保重身体为重,自己则是起身直接朝着慈宁宫去了。 谁也不知皇上去跟太后娘娘说了什么,只知道皇上回来之后下了密旨,处死了庆平王。 没人知道庆平王是为什么被处死的,那日知道此事的人都被下了封口令,绝对不许任何人再提及,而庆平王因为是被秘密处死,因此连丧礼都不能大办,只能悄无声息的办了。 这年节就这么过去了,庆平王一死,当初庆平王所作所为也被揭露了出来。 楚欣悦死的真相得以昭雪。 「奴才叩谢贵妃娘娘。」楚延声音有些哽咽,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为自己妹妹祭拜了,他妹妹终于可以在九泉之下瞑目了,这一切都是她给的。 「从今往后,奴才为娘娘生,为娘娘死。」楚延仰头看向顾妗姒,说的如此真挚动情。 「这是本宫应该做的。」顾妗姒放下了手中的杯盏,目光柔和的看着楚延说道:「起来吧。」 楚延望着顾妗姒满目的坚韧,贵妃娘娘做的何止是这些? 她让苏荣霄不见光的死了。 那是在为他报仇,因为他妹妹当年就是这样被埋没,这样死的。 贵妃娘娘才是最懂他心的人。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原来应在了这里。 「此次康宁帮了本宫这么大一个忙,本宫得好好谢她。」顾妗姒最早之前想的法子是自己以身犯险的,但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孩子让她不能胡来,才会与康宁演了这么一场戏。 「不过也是好事。」顾妗姒眯眼笑了笑说道:「原本康宁与宗至干许是要过一年才成婚,如今怕是要提前了。」 「本宫便送她一份大礼吧。」顾妗姒扭头看向楚延说道:「大仇得报你也该出去散散心,回去祭拜祭拜家人。」
第980章 聪明的姑娘 「本宫准你回家看看,顺便帮本宫物色物色京城之中上好的宅院,亲自勘察,本宫要选一处为以后康宁所住的公主府。」 「奴才多谢娘娘。」 楚延亮起眼眸忙俯身应下了。 庆平王一事在宫中掀起了很大波澜,不过这皇宫最不缺的就是新鲜事。 年节之后还有庆典,便是正月十五的元宵节。 各国使臣将会到达大朝国京都贺岁,南楚国自然也会来。 「南楚太子要来!?」顾妗姒原本是躺在贵妃椅上当一条咸鱼的,听到彩云的话语之后勐地就抬起了头,惊喜万分的询问道:「本宫的小奶狗要来了?」 「什么狗……?」彩云愣了愣道:「娘娘您只有猫,没有狗。」 「不重要。」顾妗姒面带兴奋之色,眨巴着眼眸看着彩云道:「南楚太子当真要来?」 「是,而且听闻南楚太子此番来大朝国,是要带一位太子妃回去,以结两国友好。」彩云连忙点头道:「京城之中都传遍了,适龄女子都在为此而准备。」 「听闻南楚太子有此念,都是因为之前咱们大朝国对南楚施以援手。」 「太子妃啊……」顾妗姒有些无趣撇嘴。 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唉。 顾妗姒默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都二胎了! 不仅有南楚国的来,周边其他几国也都来了,自从北齐被大朝国收復之后,这周边邻国自然也有眼热的,特别还是南楚似乎变成了大朝国盟友的情况下。 危机感突如其来。 总觉得自己国家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北齐。 因此前来大朝国贺岁的可不止南楚国一个。 「金周国本宫知晓,只是苍商国本宫记得与大朝国似乎从无交集?」顾妗姒有些皱眉,她虽然从不关注这些事情,但是闲暇还是看过这个国家的地图和史书的。 「是没什么交集。」彩云点了点头。 「娘娘,苍商国与我们也并非从未有过交集。」巧月略微抬头说道:「先帝称帝第一年就曾与苍商国交战。」 「苍商国靠海,将士们最擅海上作战,几乎流入大朝国的海盗都与苍商国有所交手。」 「当年交战便是因为海域争抢,最后先帝因初登帝业避战。」 「而苍商国也因不擅陆战选择退兵,两国就此罢战,因着搁着一片海域一直相安无事,偶尔海上小打小闹也就是海盗之间的较量。」 顾妗姒瞭然点头,有些诧异抬眸看向巧月道:「你知道的还挺多。」 巧月低头道:「奴婢曾在苏家陪大小姐读书写字,夫人和老爷也让奴婢跟着学,这些事情都是奴婢看书看来的,也不知说的对是不对。」 顾妗姒连忙说道:「以后你没事的时候也可以看本宫宫里的书,如果你喜欢的话。」 「本宫喜欢聪明的姑娘。」 「娘娘这是嫌弃奴婢几人笨了?」春雨站在顾妗姒身侧幽幽开口。 「一个聪慧,一个能干,一个细心,一个胆大。」顾妗姒指着春雨和彩云几人笑着说道:「只有你们都在本宫身边,本宫才能安稳。」
第981章 请安 得了贵妃的夸赞,巧月和春雨几人都很是欢喜,纷纷俯身谢恩了。 苍商国虽说与大朝国十几二十年不曾有战事,但是也从未有过礼遇之事。 今年竟是如此奇特不请自来,顾妗姒莫名有些担忧,这苍商国可是来者不善的? 二十几年前不曾与大朝国开战,不熟悉陆战,但是二十年后发展成了什么样子谁又能知道呢? 靳闫容这两日因为此事也忙碌上心了不少,原本这接待使臣的事情应该是落在端王身上的,谁知昨天夜里端王府发生了一件大事,端王与端王妃竟是厮打了起来。 靳元泓打肿了顾妤柔的脸,顾妤柔也爪花了靳元泓半拉脖子,这样的仪容如何能去接见使臣,这不是惹人笑话吗? 不得已,靳闫容将此事交给了怀王。 「端王怎会与端王妃打起来了?」顾妗姒得知这消息的时候震惊坏了。 「就是因为那个进府的妾室……」春雨面上神色带着几分古怪,默默开口说道:「端王妃几番发难,昨夜听说是将那妾室打的半死,被回府的端王瞧见了。」 「发了怒大了端王妃,然后就……」春雨默默摇头说道:「奴婢瞧着以前二小姐脾性挺好的,端王对二小姐也是百般呵护上心。」 「如今二人成了亲,怎么就闹出了这样的事情?」 「……」 顾妗姒默默低头,她也相当费解啊! 现在这人物剧情会怎么变她都搞不懂了,有些事情从未改变,有些事情又好像变得面目全非了? 不过她现在还记得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怀王。 这个人始终是个定时炸弹,但是你想要轻松拆除他又很费劲。 「娘娘,皇后娘娘领着众妃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去了。」顾妗姒这边正想着,那厢李金喜就匆匆进来了。 「皇后都去了,本宫岂有不去的道理?」顾妗姒抬了抬眼说道:「去给本宫备轿吧。」 「是。」李金喜俯身应下。 「娘娘……」春雨担忧的扶住了顾妗姒的手道:「您这去了一次年节宴席已经够折腾的,现在怎么还要去给太后请安?皇上不是都说免了吗?」 「皇上说免了那就真能免了?」 顾妗姒笑了笑道:「这后宫前朝可都看着呢。」 她摆手道:「本宫路上慢些就好,小心护着不会有事,这不是身边还有你们伺候吗?」 春雨默默应下,帮着顾妗姒梳妆打扮,就朝着慈宁宫去了。 顾妗姒到的晚,皇后领着淑妃良妃几人都进去了,顾妗姒才姗姗来迟进了慈宁宫内向太后请安:「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给贵妃看座。」太后见着贵妃来了,就算是来的晚了也不见丝毫责怪之意,转头让人看座。 「身子不便就不必亲自来了。」太后说话有些有气无力的,你得认真听才能听清太后说的话,因此这殿内无一人弄出什么动静,都在凝神听太后说话。 「臣妾挂心太后娘娘,不来看看心里头不安稳。」顾妗姒眯眼笑了笑说道:「臣妾腹中的孩子定也是挂念太后娘娘的。」
第982章 可现在呢? 贵妃这番话说出来,太后霎时展开了笑颜,目光落在了顾妗姒的肚子上连连点头:「你有心了,哀家都看在眼里。」 「贵妃是个有福气的,才生下荣安没两年,又怀上了。」太后抬了抬眼看向皇后和淑妃几人道:「你们跟着皇上可比贵妃久,怎么就没个动静。」 「太后娘娘恕罪。」皇后等人脸色微变,慌忙叩首请罪。 明雅芸面上有些挂不住,那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捏紧,这种愤恨屈辱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淑妃几人更是气的咬牙切齿,真想冲出去说说,皇上成天都围着贵妃转,她们哪能有什么机会的,况且皇上每次来都各种藉口,根本就没宠幸她的意思。 这让她如何能有用? 太后懒得多说,反而是询问起了顾妗姒的身子。 那话语之中句句是关心,关心的都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罢了。 顾妗姒坐在旁侧乖巧作答,原本今日此行是皇后提议来的,结果现在倒是成了贵妃的主场,旁人都成了陪衬了,临走之时太后还给贵妃送了不少的东西。 「恭喜贵妃娘娘。」良妃站在慈宁宫外,看着那被春雨几人小心护着坐上轿辇的顾妗姒扯了扯嘴角略微低头道:「如今这满宫上下,可真是没有一人比得过贵妃娘娘您。」 「良妃妹妹说笑了。」顾妗姒走了这一遭累得很,没心思与她周旋,随口丢给了良妃这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良妃对顾妗姒这态度也没生气。 而是站在原地看着顾妗姒离去的背影冷冷一笑,似有些好笑的抬手掩唇道:「贵妃娘娘可真是越发目中无人了。」 良妃故作小声的说道:「竟是都不理会皇后娘娘径直离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皇后呢……」 良妃扭腰往外走道:「可真是架子大……」 良妃说的好像是自己嘀咕,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话都是说给皇后听的。 明雅芸慢了一步才出来,因为太后留她说了两句话,自然是因为贵妃有孕的事情,训诫她身为皇后,跟着皇上这么多年还不见动静,俗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明雅芸身为皇后所承受的压力可见是多么大。 当初顾妗姒怀上荣安的时候,明雅芸已经感受过一次了,但是好歹那会儿新帝登基没多久。 可现在呢? 转眼过去几年了,贵妃又怀上了,而她这个皇后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若当真是因为自己那明雅芸心里还好受一些。 可明雅芸每每想起,她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皇上给她的,便是觉得心中难受,低垂着眼眸听着太后的训诫,最后低声认错,她才是皇后啊。 为什么所有的错都要她来承担…… 明雅芸才迈步走出慈宁宫,就听到了良妃这番话语。 略微转脸抬眸看去,看到了贵妃那远去的仪仗,胸腔之中蓬勃的怒火冲击着她身躯有些发抖,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眸捏紧手帕离去了。 入夜时分,顾妗姒睡的格外深沉。
第983章 香囊 许是用了药,加上今日劳累了,实在没力气撑着了。 靳闫容来的时候就得知贵妃歇下了,并未吵醒顾妗姒,瞧着时辰还早并无随意,正想去书房看看书陪陪荣安,就听海庆来报。 「皇上,皇后娘娘请您去一趟。」海庆俯身对着靳闫容小声道。 「……」靳闫容略微皱眉,皇后已经许久没有让人来叫自己,今儿怎么来叫了? 靳闫容眸色沉了沉询问道:「皇后可有说什么事?」 海庆摇头道:「没说什么。」 他抬眸看了靳闫容一眼,小声说道:「皇上若是不想去,奴才这就去回了?」 靳闫容摆手:「去看看吧。」 靳闫容去到景仁宫的时候,就看到了景仁宫内灯火通明,皇后穿着华丽站在门边迎接,低头俯身行礼的动作让靳闫容略有些诧异挑眉。 他倒是第一次瞧见皇后穿着这般明艷的。 「臣妾可有打扰到皇上?」明雅芸端着笑看着靳闫容道:「臣妾就是想让皇上来用膳。」 「皇上许久不曾来景仁宫了。」明雅芸略微侧身,与靳闫容走到了桌边,桌上摆着的膳食简单精緻,不单单全是皇上爱吃的,各色样式的都有。 「贵妃有身孕,身子还不好,得朕陪着。」靳闫容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扫了桌上的些许菜餚并无什么食慾。 「叫朕来就因为这个?」靳闫容扭头看向明雅芸询问道。 「也不全是。」明雅芸望着靳闫容,面上带着笑说道:「臣妾许久未见皇上,心中想念,想请皇上今夜歇在景仁宫。」 「……」 靳闫容神色顿了顿,盯着明雅芸看了一下道:「你还真敢想。」 他面无表情转首:「姒姒离不开朕,既是无事就自己待着吧。」 靳闫容说完就转身,轻轻甩袖道:「朕去庆鸾宫了。」 明雅芸站在原地,看着靳闫容那离去的背影眼眸像是晃了一下,却始终是这样淡定的站着,看着看着忽而就露出了笑,略微抬手笑道:「青玉,帮本宫去给皇上送个东西吧。」 「是……」青玉低头应下。 「皇上!」青玉追了出去,靳闫容已经坐上了龙辇了,看着那追出来的青玉,是皇后身边的侍女略微皱眉。 「何事?」靳闫容神色有几分不耐。 「皇上,这是皇后娘娘赠给皇上的香囊。」青玉捧着手中的香囊递上前道:「皇后娘娘说,求皇上看在明家上下曾为皇上效命的份上,能收下皇后娘娘最后这份心意。」 「……」 靳闫容听到这番话语略微挑眉,看着青玉手中墨色的香囊顿了顿眸色。 沉默了半响终于还是伸手接过了。 青玉俯身叩谢,然后转身回去了。 海庆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了看靳闫容手中的香囊小声询问道:「皇上,皇后娘娘这是何意呢?」 靳闫容捏了捏手中的香囊,觉得这香囊内的东西摸起来有些古怪,他低头解开了香囊的口子,伸手从香囊里掏出了一缕断髮。 海庆也看到了那断髮,登时惊得捂住了嘴。
第984章 断髮为祭 结髮夫妻,断髮为祭。 皇后送来这断髮,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海庆略带惊惧的看向靳闫容,半响没敢吱声。 总觉得自己好像撞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默默低下了头站在一边。 靳闫容看着手中香囊半响,低头将断髮重新塞入了香囊之中,拉紧口子再未曾说一句话。 明雅芸此举,所表明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以后皇后有什么要求,就依她吧。」靳闫容对着海庆说了这一句话之后,就抬手朝着庆鸾宫去了。 「皇上可有说什么?」明雅芸端坐在景仁宫主位之上,看着回来的青玉抬眸询问道。 「……」青玉看了明雅芸一眼摇了摇头。 「果然。」明雅芸并未感觉到丝毫意外,弯唇一笑侧首道:「替本宫更衣吧,本宫想去见一个人。」 「是。」 夜色如墨。 宫道上似乎都显得格外寂静,明雅芸穿着墨色的斗篷,提着一盏灯笼走在了宫道上,一路朝着怡和殿走去,怡景宫自从贤妃落魄之后早已无人踏足。 连带着这宫道似乎都有了几分荒凉。 怡和殿内亮着一抹昏黄的光芒,本该不是冷宫,却像是与冷宫无异。 「谁啊?」倚翠穿着棉布衣制成的宫装,正要将院内的灯笼熄灭,忽而听到殿门响起的声音,有些奇怪上前去打开了门,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皇后。 「皇……皇后娘娘?」倚翠有些傻了,慌忙俯身跪下道:「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本宫来找……宋昭仪。」明雅芸淡淡看了倚翠一眼。 「倚翠,是谁来了?」现在的宋昭仪,曾经的贤妃,就那么披着棉衣站在房门前,脸上未施粉黛,面容未见憔悴之色,眸色清明,倒像是过上了清苦修行罢了。 宋昭仪抬眸看到了那走入殿中的皇后,身形出现了短暂的凝固,看着明雅芸摘下了头上的帽子弯唇一笑。 低头俯身:「嫔妾参见皇后娘娘。」 宋昭仪那唇边的笑如此自然得体,看着明雅芸的到来似乎不见半点惊讶,笑着说道:「皇后娘娘里面请,嫔妾恭候多时。」 「你早料到本宫会来?」明雅芸迈步走上了前,看着站在眼前的宋昭仪眯眼笑道。 「皇后娘娘,请。」宋昭仪笑而不答,略微低头把明雅芸请入了屋内。 这夜,怡和殿内烛火长明。 谁也不知皇后与昔日的贤妃谈论了什么。 更加无人知道皇后与宋昭仪曾有会面。 只知道第二日,素来对皇后冷淡的皇上,竟是破天荒的给皇后送去了礼,是一柄玉如意,那可是个好东西,玉如意由暖玉制成,冬天握在手里暖洋洋的。 夏日又握着清凉,那玉如意制成的样子,正好是合适把玩的。 皇上送的这份礼算是有心的了。 相较起当初送的那些古董字画,可真是大不一样。 「娘娘!」青玉尤为惊喜,站在明雅芸的身侧笑道:「您送去了香囊果真有用,您瞧皇上又记挂上您了!」
第985章 突然紧张… 「嗤……」明雅芸低头把玩着这精緻的玉如意,唇边浮上了几分浅淡的笑。 「有心,却是无情……」明雅芸抬起眼眸,伸手将这玉如意放入了锦盒之内,笑着说道:「本宫如何受得起这份大礼。」 「娘娘您说什么呢?」青玉略带责怪的看着明雅芸说道:「您是皇后,您什么礼都受得!」 明雅芸弯唇笑了笑询问道:「贵妃去看望康宁公主了?」 青玉点了点头道:「是,皇上一会儿许是也要过去,这样大好的机会,娘娘不如一道儿去吧?」 明雅芸摇头:「不必了。」 青玉有些困惑不解,看着皇后好像就是随口问起了这事,并没有丝毫表示。 顾妗姒拎着一大堆的东西朝着长乐宫而去,皇上昨夜把龙辇都留给她坐了,说是如今她怀着身子,这若是出行得坐的舒服些,把贵妃的仪仗轿辇拿去重新调整了一下。 然后就把自个儿用的龙辇给顾妗姒留下了。 现在顾妗姒就坐着皇上的龙辇朝着长乐宫去,一路上不知引了多少人的瞩目。 宗至干看到那靠近来的龙辇之时也是惊了惊,等到看到坐在龙辇上的人是贵妃娘娘的时候,也就不觉得意外了。 「臣参见贵妃娘娘。」即将抵达长乐宫的时候,顾妗姒就瞧见了那拎着一大包东西站在宫道上等候的宗至干。 「宗大人。」顾妗姒抬手叫停了龙辇,侧眸看着宗至干道:「宗大人今儿来这巡逻?这都快到后宫了……」 「臣是在等贵妃娘娘。」宗至干捏紧了一下手中的包裹说道:「臣得知贵妃娘娘今日会去看望康宁公主,特地来此等候,想请贵妃娘娘替臣给公主带些许物什。」 「臣身份不便,不好入公主宫殿,在宫中也无熟食之人,只能出此下策求贵妃娘娘相助。」 「……」 顾妗姒闻言顿时展颜笑了起来,撑着下巴看着宗至干说道:「本宫倒是不曾看出来,宗大人还这样懂得关心人?」 宗至干默默低头,对顾妗姒调笑的话语无动于衷。 顾妗姒让春雨接过之后说道:「都是朋友,这点小忙本宫自然不会拒绝。」 她抬了抬下巴看着宗至干询问道:「可还有什么话要带给康宁的?」 宗至干沉默的想了想,摇头表示没有,顾妗姒简直被宗至干这直男表现惊呆了,这样好的表现机会,结果竟是没话说? 「罢了,本宫也不指望你个榆木脑袋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 「本宫会为你转达的。」 「走吧。」 「……」 宗至干怔在原地,望着贵妃那坐着龙辇远去的背影陷入了些许的紧张,什么意思? 帮他转达什么? 他不是说没有什么话需要转达的吗? 想到与贵妃娘娘相处以来,贵妃那跳脱的性子,突然紧张…… 顾妗姒踏入长乐宫的时候,就看到康宁兴奋激动的朝着自己跑了过来,吓得春雨和彩云两人紧张的立马护住了顾妗姒的肚子,生怕被康宁给冲撞了。
第986章 又是为何? 「贵妃娘娘!」靳巧颜扬唇对着顾妗姒笑着,那面容笑颜如花,眼眸之中似乎还带着些许兴奋之色。 「你可算是来了,我在宫中都快憋死了!」靳巧颜小心翼翼的拉着顾妗姒在软垫上坐下,转身让绿屏添上了些许碳火,让屋子里更暖和一些才转头与顾妗姒说话。 以前靳巧颜也是独自躲在长乐宫内读书写字的,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乏味无趣的。 但是这一次却怎么也坐不住,偏偏她还就不能出去,得装成受害者的样子。 靳巧颜眼眸发亮的看向顾妗姒说道:「我今日一早得了消息,庆平王死在大牢了,听说尸首已经送回庆平王府了。」 春雨上前帮着顾妗姒垫上了腰上的靠枕,顾妗姒靠着舒服了才笑着说道:「本宫已经听说此事了,庆平王咎由自取罢了。」 「我表现的还不错吧?」靳巧颜笑眯眯的望着顾妗姒,俨然是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此次事情,本宫还未多谢公主。」顾妗姒说着对着靳巧颜略微俯身低头说道:「让康宁公主险些受难,受惊了吧?」 「没有的事。」靳巧颜面颊红扑扑的说道:「贵妃娘娘安排了人在暗中盯着,又故意引来了皇上,更挑选宗大人值守的时候,如此万无一失的计策。」 「我岂会害怕受惊,只是当时有些紧张,怕被人看出端倪……」 靳巧颜说着微微捂住胸口,当时她真是紧张坏了。 是有点害怕宗至干会出口反驳询问的,因为她用的藉口是拉上了宗至干的。 虽说早已经想好了託词,但是心中还是有些紧张不安的。 幸而宗至干什么都没说,反而是将她护的非常好,现在回忆起当时的情况,宗至干并未第一时间怀疑,反而是愤怒,更甚会那样站出来护着自己,是靳巧颜没想到的。 靳巧颜莫名的想到了当初宗至干求娶的时候,对她的许下的诺言。 她以前是不曾去在意,或者说是去认真想过这件事的,现在忽而有些奇异的想着,也许宗至干是可信的。 「只是我有些疑惑的是,贵妃娘娘为何要这样陷害庆平王?」靳巧颜抬眸看向顾妗姒询问道。 「公主早不曾询问本宫,就答应帮本宫,又是为何?」顾妗姒有些好笑的看向靳巧颜询问道。 「因为信得过贵妃娘娘啊。」 靳巧颜回答的真诚又直接,霎时便是让顾妗姒心头大动。 她今日来的目的也是为了跟靳巧颜说明事情的原委,自然是从楚延的妹妹楚欣悦说起了。 楚欣悦只是个例罢了,庆平王犯下的错可不仅仅是楚欣悦一人,当初庆平王年轻的时候还曾戏耍过先帝后妃,最后也仅仅是被责罚了而已。 但是那个后妃最后是死了,因为有太后在,一句勾引王爷足以让她死。 这样的事情层出不穷,后来庆平王成婚了才算是老实了不少。 不过府中婢女也没少调戏,楚欣悦这个宫女的死,是在新帝登基没多久,太后可见是怒了的。
第987章 很是上心 否则也不会把人给弄出了京城。 「楚欣悦是楚延的亲妹妹。」顾妗姒抬眸看向靳巧颜说道:「楚延于本宫而言是亲人,本宫不能坐视不管。」 「况且……」顾妗姒垂下眼眸,眸中带着几分冷意说道:「若非庆平王上了钩,又岂会送了命。」 「此人该死。」靳巧颜听完了所有的事情,心中自然是越发动容了。 同为女子,对这些事情更加敏感。 而且靳巧颜当时在那假山黑暗之中,对苏荣霄的那龌蹉心思感觉是最深刻的,本来她跑就够了,但是气不过把人给打了,也是因为进入了当时的情景之中,又气又怕。 她是公主有人为她做主,那那些被庆平王……的宫女们,当时该是多么绝望? 靳巧颜骤然捏紧了拳头,暗暗想着当时她应该下手更重一些才是。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顾妗姒略微低头笑道:「既然律法处置不了他,那本宫只能加把火了,希望此事康宁公主保密。」 「日后康宁公主若有什么需要本宫帮忙的,本宫亦会相帮。」 「贵妃娘娘说这番话便是客气了。」靳巧颜笑眯眯的望向顾妗姒说道:「这满宫上下,我就只有贵妃娘娘您一个朋友,不帮你还能帮谁?」 「多谢公主。」顾妗姒跟着笑了。 二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顾妗姒见康宁的确并未受到惊吓才松了一口气,她不想康宁为此留下阴影啥的,到底是女子,还是须得呵护关心关心。 顾妗姒扭头道:「对了,本宫在来的路上遇见了宗大人。」 「宗大人托本宫给公主送来了一些东西。」 「春雨。」顾妗姒扭头唤了一声,春雨拎着一个布包就上前来了,靳巧颜瞧着那拿上来的布包还有些发愣,她还是第一次在宫中瞧见,送东西不用锦盒装,用的这布包着的? 「宗大人对公主很是上心呢。」顾妗姒笑眯眯的看着靳巧颜说道:「他还跟本宫说,他想念公主却因为身份原因不好入长乐宫相见,请公主莫要见怪。」 「……」 靳巧颜听到顾妗姒这话有些震惊抬眸,眨眼盯着顾妗姒疑惑询问道:「这话真是宗大人说的?」 顾妗姒脸不红心不跳的点头:「嗯。」 宗至干啊宗至干。 本宫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顾妗姒离去之后,靳巧颜才打开了宗至干送来的小布包,这布包之中包着的竟是宫外的点心小吃,还有糖葫芦? 靳巧颜看着那糖葫芦呆了一下,忽而想到当初第一次与宗至干在宫外相见的时候,她似乎就拿着糖葫芦的吧? 宗至干不会以为她糖葫芦是买给自己吃的!? 「啊……」靳巧颜默默伸手捂脸,真的好丢人啊。 不过宗至干送来的这些东西倒是不错,还有一些滋补的药品之类的,最有趣的是那一盒粉红色的胭脂,靳巧颜盯着那粉嫩的粉红色胭脂,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不该笑。 「公主,宗大人对公主很是上心呢!」绿屏在一旁看的惊嘆连连。
第988章 去不去见 宗大人这明显是不知公主喜好,所以就把各种各样的东西都送了一份来。 种类多了拿锦盒装不方便,就如此便捷的用布一包整个拎来了。 啧。 靳巧颜似乎都能想到,宗至干去准备这些东西的时候,定是皱着眉苦恼的模样,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捧着手中的胭脂盒弯唇笑道:「是很有心呢……」 「那公主要不要去看看宗大人?」绿屏趁热打铁,立马提议道。 「什么?」靳巧颜心中一惊慌忙转头看向绿屏,面上神色带着几分愕然。 「贵妃娘娘不是说了吗?」绿屏一本正经的回覆道:「宗大人思念公主,想见公主呢。」 「既然宗大人身为外男不便进来看望,那公主直接去找宗大人不就好了?」绿屏眨了眨眼眸说道:「奴婢早就打听过了,这半个月宗大人都在皇宫内当值,就住在禁卫所的。」 「你竟是连这等事都打听清楚了?」靳巧颜霎时羞红了脸,伸手推了一下绿屏的小脑袋。 「哎呀……」绿屏捂着脑袋说道:「公主,他国皇子要来大朝国贺岁,宗大人作为禁军统领,在这样紧要的关头肯定守在皇宫之中的。」 「奴婢不用去问,猜也能猜得到啊……」 「……」 靳巧颜有些气结,捏着手中胭脂盒说道:「未说一声就突然造访未免不妥……」 再说了,刚刚贵妃娘娘说的那些话,根本就不会是宗至干说的,以她对宗至干的理解,他定是不会说一句话的。 那些话明显就是贵妃娘娘自己说的。 「公主您想想,这多次来都是您与宗大人独处。」绿屏颇为认真的解释道:「都不知在他人眼中的宗大人是何等模样,在下属面前又是如何被评价的?」 「这要看明白一个人的人品,还是要去看看他在朋友下属面前是如何的。」 「宗大人可是您的准驸马,奴婢觉着公主应该去瞧瞧。」 「公主若是觉得不妥,不如叫人弄些好吃的点心带着去禁卫所,便算是打着看望宫中禁卫的名号去的,也会叫人觉得公主亲和。」 「您觉得奴婢这法子如何?」 靳巧颜听到绿屏这话心头微动,抬眸打量了绿屏一下道:「绿屏,你出息了呀!」 「竟是能想到这样好的点子?」靳巧颜笑眯眯的摸着绿屏的脑袋说道:「看来是跟着本公主学聪明了。」 「公主!」绿屏瞪了靳巧颜一眼道:「去不去见宗大人啊?」 「去……也行吧?」 「奴婢这就给您更衣!」 「诶——」 「今日就去!?」 「……」 靳巧颜当然不能即刻就去,这显得自己多不好? 过了两日挑了个好天气,这才盛装打扮带着人朝着禁卫所去了。 按理说这是下人住的地方,靳巧颜身为堂堂大朝国公主,断然没有来这里的机会,今日第一次来不免有些新奇,同时还有些微妙的紧张之意。 「参见康宁公主!」门口的禁卫,穿着禁军服饰,看着像是要去换班去的。
第989章 想念 谁知才走到门口就看到了停轿走下来的康宁公主,登时看的眼珠子都直了,慌忙跪下俯身行礼。 靳巧颜看了看地方,又看了看面前跪着的禁军道:「此处是宗大人办公居所吗?」 那两个禁军侍卫连忙答道:「是,宗大人此刻正在演武场。」 「嗯。」靳巧颜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道:「带本公主过去瞧瞧。」 「是!」二人连忙应下,起身领着靳巧颜入内,这沿路遇上的禁军们瞧着那走来的康宁公主受惊不小,慌忙收敛了面上笑颜,站的笔直单膝跪下俯身行礼。 「不必这样严肃。」靳巧颜笑着抬手让人起来。 这禁卫所内都是男子,突然出现康宁公主这样的美人,想不引人瞩目都难。 宗至干原本是严肃在演武场内操练将士们,忽而发现这整齐的列队之中,众人一个接一个眼珠子瞪大,全部都看向了演武场入口处方向,哪里还有演武的样子? 宗至干眉头轻皱,转身顺着众人目光看去。 然后就看到了那提着裙摆踏入演武场的康宁公主,穿着一身石榴红的锦缎长裙,肩上披着毛茸茸的裘袄,梳着精緻的髮髻,正朝着自己走来。 「宗大人。」靳巧颜眉眼弯弯的望着宗至干笑。 「臣参见康宁公主。」宗至干眸中出现了短暂的失神,随即上前一步俯身行礼。 「大人不必客气。」靳巧颜抬了抬手让宗至干免礼,又转头看着校场上的将士们,有些俏皮吐舌道:「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宗至干摇了摇头道:「他们正好也到了休息时间。」 「那就好,我还担心来此打扰了你。」靳巧颜扭头唤来了绿屏道:「我叫厨子做了许多的点心,将士们训练辛苦,宗大人叫人分发给他们吃了吧。」 「公主有心了,臣代众将士谢过公主。」宗至干连忙俯身致谢。 「宗大人不必客气。」靳巧颜笑的明媚动人。 那下首将士们一听,顿时一个个都亮起了眼眸。 纷纷叩谢了康宁公主,心中对康宁公主的赞嘆更上一层楼了,原本还担心这康宁公主因为是公主的身份,会看不起宗大人,没想到为人竟是如此亲和。 宗至干吩咐了人派发东西,然后就待着靳巧颜去了校场外围转悠,那边人少也好说话。 「公主怎么来了也不叫人说一声。」宗至干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军甲,因为训练弄上了许多灰尘脏污,这么面见公主未免有些有失仪态。 「嗤……」靳巧颜看着宗至干这副模样有些好笑,歪着头眨了眨眼眸笑道:「不是宗大人说想念本公主吗?」 「所以,就来看望大人咯~」那俏皮的语调,叫人听着心中莫名的泛起了几分甜丝。 宗至干呆住了。 他看着靳巧颜半响说不出话来,心跳的有些厉害,满脑子都是贵妃娘娘究竟跟康宁公主都说了什么啊? 宗至干压下了几分唿吸,半响才道:「是,臣想念公主了。」
第990章 怪怪的… 靳巧颜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本是故意的戏言,却能得到宗至干如此真诚的回答。 竟是让她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有些东西就是奇妙,原本你认为从无感情的两人,在莫名的相处之下,就滋生出了感情,那种感情来的缓慢,却如此真实,靳巧颜从禁卫所离开之后,还是觉得面颊滚烫的厉害。 有来有往才是真情。 自那日之后,宗至干每每值守之时都会绕路去长乐宫门前转转,今儿给康宁公主带一枝花,明儿给康宁公主带一块石头,好像就是觉得好的都给康宁公主带去。 康宁公主从不嫌弃,样样都收着。 每逢宗至干值守,都会叫人送点心,今儿送一碟子,明儿送两小块,二人养成了奇异的默契。 两人这样你来我往的,自然有看见了,议论的也就多了,都在说着宗大人和康宁公主关系极好,看来皇上这可真是点对了鸳鸯。 顾妗姒养身子期间怎么也吃不胖,当初怀着荣安的时候可是胖了一圈的,如今倒是不长肉了。 「成天闷着都叫人吃不下东西了……」顾妗姒坐着轿辇出去熘达,抬眸看着那树梢上长出的嫩芽有些感慨,又是一年到来了。 「大朝国的景色一如既往。」耳边细细的说话声传来,顾妗姒转头看去,就看到了那树后另外一边转出来了两道声音,也正瞧着园内风景。 唐冶熵正在与靳亦瑜说着话,还在言说大朝国景色繁华。 一抬头就看到了那站在树下的贵妃。 穿着深兰色锦缎长裙,披着朱红色裘袄,手中捏着锦帕正朝自己看来,那倾城绝色的容貌带上了几分柔和,唇色泛着豆沙浅红,细画眉梢像是少了些许娇媚。 头上插着简单的金钗步摇,受众人庇护居中站着,只叫唐冶熵看了一眼就挪不开脚步了。 他怔然了好半响,心底惊嘆的声音如此清晰,世间所见女子,无一人能与她比拟。 真是绝美动人。 「贵妃娘娘。」唐冶熵露出了几分笑,与靳亦瑜两人上前来打招唿。 「本宫还以为是眼花了。」顾妗姒同样是震惊的,相较起上一次见唐冶熵,他像是长高了一点点,面容深邃了几分,展颜笑着的模样还是如此有奶味,说话的语调也是如此。 「小太子何时来了大朝国,竟也不叫人知会本宫一句。」顾妗姒打量着唐冶熵笑道。 「贵妃娘娘与南楚太子竟是这般相熟?」靳亦瑜站在旁侧,看着两人打招唿这熟悉的模样,挑眉笑道。 「倒也不是相熟。」顾妗姒歪头一笑道:「只是瞧着南楚太子便觉得亲切!」 靳亦瑜:「……」 他看了看顾妗姒,又看了看唐冶熵,怎么总觉得顾妗姒这眼神怪怪的? 你要说眉目传情什么的又不到那份上,瞧着怎么一副好馋的样子? 这是看人的眼神吗? 怪怪的…… 唐冶熵一点都没觉得古怪,反而是与顾妗姒叙旧了,他知道当初他遇难之时是贵妃身边的邢宏所救。
第991章 拱手相让 如今谈起更觉得庆幸又唏嘘,对贵妃的好感更上一层楼了。 靳亦瑜今日本是陪客,结果现在站在一边觉得自己仿佛背景板…… 被忽视的彻彻底底。 …… 「听闻小太子此番来大朝国,是要在大朝国寻一位女子当太子妃?」叙旧了半天,顾妗姒这才说起了正事。 「对。」唐冶熵连连点头,颇为认真的说道:「家父近年来身体不太好,许是过两年就准备退位了,要我尽早成婚,所以此次来大朝国也是因此而来。」 「贵妃娘娘。」唐冶熵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而抬眸看向顾妗姒说道:「这选太子妃之事,我想请贵妃娘娘做主,不知贵妃娘娘可愿意帮我在大朝国适婚女子之中挑一挑?」 「???」 「我与贵妃也算是相识一场,也非常信任贵妃娘娘的眼光,不知贵妃娘娘可愿促成这段联姻。」 顾妗姒听着唐冶熵说的话当场傻眼了。 这小奶狗什么意思? 让她给他挑个老婆!? 顾妗姒呆愣了半响,她可真没想到唐冶熵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旁侧站着的靳亦瑜也没想到,这两国联姻乃是大事,岂能如此草率交给一个后妃来挑选? 「本宫……」顾妗姒眨了眨眼眸说道:「这许是不妥,本宫一介妇孺如何能担如此大事?」 「贵妃娘娘,我来大朝国之前与父皇母后商议过此事,皆是认为此事交给贵妃娘娘挑选最是稳妥,还请贵妃娘娘能帮这个忙。」 「若是本宫乱点鸳鸯谱,岂不是罪过……」 那可真是罪过大了。 谁知唐冶熵非常不在意的摆手,直言贵妃选的他都喜欢! 这股子劲儿让顾妗姒有些发懵,推脱了半响只说让皇上定夺,然后唐冶熵就真的去找靳闫容言说了…… 「贵妃为南楚太子选太子妃!?」景仁宫内,明雅芸勐地扭头朝着青玉看去,瞳孔微震道:「皇上是煳涂了不成!?贵妃岂能为南楚太子选妃?」 「娘娘,此事是南楚太子亲自去向皇上求的,要贵妃来选太子妃。」青玉连忙说道。 「她一个贵妃!凭什么!?」明雅芸有些失声吼道,抬手指着自己胸口道:「本宫才是大朝国的皇后!后宫之主,无论怎么也轮不到贵妃担任此事。」 「皇上此举,是要将本宫置于何地!?」 「要本宫颜面无存吗?」 「堂堂皇后却……」 明雅芸站起身来道:「本宫要去见皇上!」 青玉连忙跪在了皇后脚边,有些难为情的说道:「皇上此刻在庆鸾宫内,娘娘若是去了……恐怕不妥。」 青玉低着头小声说道:「此事并非皇上一意孤行,而是南楚太子亲自要求,娘娘能让皇上改口,又如何让南楚太子改口?请娘娘深思熟虑啊!」 明雅芸听着有些发笑,鼻尖有些酸涩道:「难道你要本宫就这般看着?看着贵妃事事越过了本宫去……」 「如今外交之事本宫都参不上一手,往后是不是也要将本宫的皇后之位拱手相让了?」
第992章 都有手段 「娘娘息怒!」青玉闻言吓得浑身一抖,慌忙俯身拜道。 「娘娘……」青玉略微抬头看向明雅芸道:「您若是这般去闹了,许是更叫皇上不喜,近日来皇上对娘娘稍加上心,娘娘不可前功尽弃啊……」 青玉这话总算是让明雅芸拉回了些许理智。 一时的愤怒叫她心头颤动,明雅芸站在原地半响,才终于转身回桌边坐下,抬手让青玉起来道:「你说的对,本宫不能慌。」 明雅芸略微垂眸,忽而笑道:「贵妃能为南楚太子选妃,承的是两国联姻的重任,这样的喜事本宫得给贵妃送份礼。」 「青玉。」明雅芸抬眸看向青玉说道:「皇上送本宫的玉如意,去取来送去给贵妃吧。」 「娘娘!」青玉勐地抬眸:「那玉如意可是皇上送给娘娘的,娘娘怎要送给贵妃了……」 「本就不是本宫该拿的东西。」明雅芸低下头,扯着嘴角笑道:「送去给贵妃,皇上许是能更高兴。」 * 贵妃得了这份重任,满宫上下都唏嘘不已。 这事儿若是办好了,那就是为大朝国建功立业,促进两国友谊,让大朝国多了一个重大盟友,此事足以载入史册。 朝中上下对此颇有异议,奈何靳闫容一句南楚太子钦点,若不是贵妃选的太子妃他就不要,直接给满朝文武都给堵死了,只能认命了。 后宫上下众位妃嫔也是受惊不小,这样的好事怎么就轮不到自己身上? 「皇后都未能参与选妃之事,竟是要贵妃全权做主……」良妃有些讥笑扯了扯嘴角道:「皇后娘娘怕是要记恨上贵妃了。」 「良妃姐姐还不知道吧?」裴婕妤看了良妃一眼道:「皇后并无半点不满,还特地叫人送去了玉如意为贺礼,庆贺贵妃娘娘……」 「玉如意?」良妃眼皮子跳了跳,勐地抬眸看向裴婕妤道:「你所言的那玉如意,莫非就是皇上送给皇上的那块玉如意?」 裴婕妤点了点头,捏着锦帕小声说道:「皇后娘娘可真是捨得,那样好的东西,说送就送了,堂堂皇后却要用这种法子去讨贵妃的欢心,未免有些可笑了。」 良妃弯了弯唇:「裴婕妤这可说错了,皇后娘娘讨的可不是贵妃的欢心,是皇上的呢。」 当夜皇上去了景仁宫。 顾妗姒坐在灯下瞧着手中的玉如意,借着烛火的光芒把玩着手中的玉如意,忍不住感嘆道:「这玉可真是太漂亮了。」 「娘娘若是喜欢,奴婢寻个绳子给娘娘套在手腕上挂着,娘娘无事的时候也可把玩一二。」彩云站在旁侧说道:「这玉珍贵稀少,冬暖夏凉很是养人。」 「皇后竟是把这玉都送给本宫了……」顾妗姒咋舌道:「真是够捨得的。」 「如今皇后娘娘也没别的争宠法子了。」春雨默默低头笑着道:「梅婕妤一死皇后身边无人可用,淑妃与良妃都不是善人,各个都有手段。」 「眼见着您又有了身子,皇后娘娘许是有些急切了。」
第993章 是结仇 顾妗姒听着笑了笑,握着玉如意道:「这玉是个好的,替本宫寻个盒子装着,没事拿着玩也挺好。」 春雨应了一声把东西收好了。 贵妃接了为南楚太子选太子妃的旨意,这忠义侯府也突然就门庭若市了,凡是有点身份的都想跟忠义侯走近一些,好叫忠义侯卖了薄面,去贵妃娘娘面前为自家姑娘说一说。 连带着顾以牧都被殃及池鱼了。 这两日出门,总能遇上那些个贵公子拦路,平日里都不与他搭话的人,现在都腆着脸上前来说话来了。 可把顾以牧给愁坏了。 「顾四来了!」穆可坐在雅间喝茶,抬眼看着那探头探脑嗖一下钻进来的顾以牧,直接给看乐了:「你干嘛呢?怎么好似做贼似的?」 「哎哟……」顾以牧把门关严实了才松了口气道:「可别提了!我出自家府门都是翻墙出来的!」 「自从姐姐要给南楚太子选太子妃这事闹开了,顾家府门就没少过人。」 「真是……」 顾以牧喝了口茶,看了穆可等人一圈,略微一怔道:「苏非翎还是没消息?」 穆可摇了摇头,神色带着几分凝重道:「他父亲庆平王一事,对他打击挺大的,已经许久不见人了,许是要继承家业,以后便散漫不得了。」 顾以牧有些无奈,对庆平王一事他们所知不多,但是也不会轻易谈论。 苏非翎平日不着调,对他那个父亲也冷淡,可毕竟血浓于水。 庆平王连出殡都不被允许,他们身份敏感,还真的不能轻易插手询问,一旦犯错牵连的便是身后的家族,这一点他们都知道的清楚明白,所以只能选择沉默。 「贵妃娘娘是打算怎么个选妃的?」穆可说起了近日来京中议论的盛事。 「没听到什么动静。」高暮词摇头表示不解。 「可别看我,我许久未曾进宫了,也不知是什么情况……」顾以牧连忙说道:「不过姐姐许是会设宴会面,先瞧瞧都有哪些人吧。」 「若能被选上,皇上便会将其封为公主,以大朝国公主的身份去往南楚和亲。」 「此等荣耀,足以让满京城的女子挤破脑袋。」 穆可啧啧咂舌,倒是很想看看谁能让贵妃选上,让南楚太子瞧上的。 顾以牧扭头随口询问道:「你们家中可有适婚女子?」 顾以牧笑嘻嘻的道:「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明日我要进宫见姐姐,你们可有我要带话的?机会难得啊!」 高暮词咳嗽了两声,听着顾以牧这话其实相当心动,奈何家中庶女上不得台面,嫡女却是已入宫为妃,可真是没合适的人选,穆可就更别说了,他独苗一个! 众人默默将目光转向了杨黎。 「我家中小妹……」杨黎才刚刚开口,穆可瞬间跳起来了:「你可别!!!」 「杨则君她能去!?怕是选妃场子都能叫她砸了!!!」 「南楚太子本王可见过,文弱可爱的模样,可别叫杨则君吓死!」 「那可就不是联姻了,是结仇。」
第994章 建议 都说将门虎女。 杨娇那是真的虎。 杨家最小的女儿,自小在京中出名的便是她那一身蛮力,连男子都比不过。 杨则宁最疼爱的小女儿,相较康宁还小一岁,这丫头如今是军中常客,便是与杨黎比武偶尔也能赢上两场的人物,到了适婚年纪,却是无人敢娶的母老虎。 杨娇不喜京城,跟着外祖常年在京城外奔波,早前还跟着杨则宁剿匪去了。 在京城之中也是一位奇女子,因为从不参与贵女之间的聚会,因此并无人对她有什么评价,就连是什么长相都不知晓。 穆可和高暮词几人与杨黎自小交好,对杨娇也就见过几次,但是见面的情况可不太好。 「本王现在都记得,第一次去你府上,杨娇与杨家将举石比力气。」 「那,重若千斤的巨石她都举得起!」 「大朝国上下有哪个男子比得过?你现在还要她去参加选妃,嫁去南楚国?」 穆可一想到那个画面都觉得头皮发麻。 虽说他们不是那种要求女子温婉知礼的俗人,可杨娇这…… 杨黎听着穆可的话扯了扯嘴角,面色平淡说道:「这是父亲的意思,参选是因为杨家的身份,能不能选上另说便是。」 穆可神色古怪,盯着杨黎说道:「去年不是说杨娇去边关游玩去了,就回来了?」 「嗯。」 「……」 顾以牧听的云里雾里的,他可真是不知杨黎还有个妹妹,有些惊奇的望向杨黎说道:「你还有个小妹呢?漂亮吗?」 穆可冷笑了一声没说话,伸手拍了拍顾以牧的肩膀。 顾以牧去见顾妗姒的时候,顾妗姒正吩咐着准备举办一次小宴,请京中符合身份年龄的适婚女子赴宴,也好趁着这机会好好瞧瞧大朝国的姑娘们。 顾妗姒对京中贵女们不熟悉,思来想去决定请长公主一叙。 这意思便是要长公主一同来相看的。 和静长公主与贵妃算不得亲近的,但是也并未结仇,现在贵妃主动相邀,和静长公主自没有拒绝的道理,点头便是应下了。 顾以牧是跟着忠义侯一同进宫的。 「父亲,弟弟。」顾妗姒略微抬手让巧月上茶,才笑着询问道:「父亲怎有空过来?」 「给你送些滋补身子的东西。」顾德文瞧着顾妗姒的身形,略微皱眉说道:「娘娘怀着身子有些瘦了,可得多吃多补,注意腹中孩子。」 「父亲放心,本宫对自己孩子哪能不上心。」顾妗姒淡淡一笑应道。 「此次为南楚太子选太子妃的事情实在重大,你这样出头着实不妥。」顾德文看向顾妗姒继续说道:「这是京中一些人的名单,若真要选就从这些人之中选一位吧。」 顾妗姒垂眸,看着那递上来的名单顿时笑了。 眸色微冷说道:「父亲这是做什么?」 顾妗姒随手把名单盖下说道:「本宫以为父亲是有大局观有心计的,怎还能做出这样愚笨之事?」 她指着桌上的名单说道:「父亲,这是二妹妹给父亲的建议?」
第995章 打算 不怪她如此询问。 这名单上的姑娘家世,都是跟端王有来往有牵扯的,摆明是想要顾德文扶持端王的意思。 自怀王大婚之后,便是逐渐参与了不少朝务,看似不起眼的一些小事,一旦你去细查就会发现这些不起眼的小事串联在一起便是大事。 端王不可能一点意识都没有。 如今端王和端王妃像是不太和睦,顾妤柔没有其他能挽回的法子,唯有藉助自己的家世背景。 此次为南楚太子选妃便是很好的机会。 听闻端王与南楚太子也是好友,若是选出的太子妃是端王的人,端王必定会因此欢喜,他们的关系自然也能有所缓和。 「妤柔是你妹妹。」顾德文并未否定,反而是抬眸看向顾妗姒说道:「你作为长姐,应该不想让你二妹妹受委屈,这点小事也难为不到你。」 「皇上宠爱你,你又怀着龙嗣。」顾德文顿了顿说道:「原本此事我也不曾想让你相帮,但是你既然是担上了为南楚太子选妃的重任。」 「这选出的人是谁,自是你说了算。」 「帮衬帮衬你妹妹,也不是什么难事。」 顾妗姒听着这话顿时便是睁大了眼眸,都有些气笑了。 略微坐直身躯道:「父亲当真以为这是小事吗?」 她拿起桌上的名单说道:「今日父亲此举,要害的不是本宫,而是顾家上下,是端王,是您爱护的二妹妹。」 「两国联姻从来就不是小事,父亲如此要求本宫选定太子妃,若叫皇上知晓,定会认为端王有异心,说好听些是有异心,说不好听些便是勾结外邦!」 「父亲为官多年岂能不知这其中的门道,如今端王与怀王几番抗争。」 「端王若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插手南楚太子婚事,您觉得怀王不会以此做文章,皇上又真的会容忍端王?」 「顾妤柔堂堂端王妃,却目光狭隘只顾自身,一番哭诉便是叫父亲心软,入宫要本宫相帮。」 「您倒也知道本宫怀着龙嗣,又可曾想过天子一怒,最先牵连的人是谁。」 顾妗姒说着站起身来,看着顾德文半响,笑了笑说道:「父亲,您给本宫的除了本宫这一身骨血满身金银,顾家嫡长女的尊贵,其他的什么都未曾给过。」 这一场的谈话并不愉快,连带着顾以牧都没敢上前说话。 与顾德文离去的时候,只来得及与顾妗姒提了一嘴杨黎的妹妹,却是未曾细说。 出宫的道路上,顾以牧的心情还有些复杂,顾妤柔回府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就是在她与端王闹大的那一夜回的忠义侯府,顶着鲜红的巴掌印回来的。 在父亲和主母面前哭的声嘶力竭,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顾以牧沉默的走在顾德文的身侧,脚下走的是长长的宫道,半响之后他才开口询问道:「父亲是不是早想到此事不妥,却依旧入宫见贵妃娘娘。」 顾德文脚步慢了些许,偏了偏头道:「为父自有为父的打算。」
第996章 岂能容忍 「父亲的打算便是为二姐姐铺路,而不管贵妃娘娘的死活吗。」顾以牧心头略微刺痛,口中话语脱口而出。 「混帐!」顾德文脸色骤然铁青,勐地转头看向顾以牧道:「这是你该说出的话吗?为父便是这么教你的?」 「孩儿失言。」顾以牧心头有些酸涩,低头俯身道:「父亲所为不得不让我心中多想,在孩儿心中,父亲胸有谋略大计,断于朝堂之上亦是叱咤风云。」 「今日之举是否不妥您应是比贵妃娘娘更加清楚,却还愿意进宫面见娘娘,要让贵妃娘娘冒险一试。」 「二姐姐是您的女儿,贵妃也是,一句轻飘飘的帮衬,您说的出口,心中所想的到底是有轻重。」 「父亲……」顾以牧目光清明,如此坚毅的看着顾德文说道:「请恕孩儿不孝,于此念之间不得不多想,细想之下只觉父亲对姐姐,实在冷血。」 顾以牧大约是第一次,对顾德文说出这番话。 他以前是年幼不懂事,更加从来不曾去细想注意过这些东西,如今长大了看的也清楚了。 今日顾妗姒对顾德文的那一句。 除了给她一身骨血满身金银,顾家嫡长女的身份,其他什么都没给过。 切切实实的是让顾以牧心如刀割,这是他嫡亲的长姐,本该是万般呵护之中长大的尊贵嫡女,却能说出这样的话,让他不禁想着,姐姐毅然入宫的决心,是否也是对顾家,对父亲早已大失所望? 他为顾家唯一的嫡子,从未感受过冷落。 父亲待他严格,年幼之时便是事事询问,课业也不会落下,俨然当成继承人培养的味道。 所以顾以牧虽然生母早逝,但是该有的关心和在乎半点没少,和氏对顾以牧更是不敢放肆,顾以牧必然会是顾家未来家主,和氏岂敢不好好伺候哄着? 男子与女子到底是不同,顾以牧以前从未觉得这样难受,可今日…… 顾以牧对着顾德文说了这番话,转身便是匆匆走远了。 顾德文怒而瞪眼,看着顾以牧离去的方向半天没回过神来,心中有怒火想训斥顾以牧,又觉得像是被话堵住了嗓子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娘娘别伤心,侯爷他……」春雨和夏桃看着顾妗姒,面上带着担忧小声道:「侯爷也太偏心了。」 夏桃有些憋不住,半点不关心娘娘在宫中的情况也罢了。 二小姐有点什么事就要让娘娘帮忙。 哪有这样的道理,夏桃想说些什么,可想着又没敢开口。 春雨对着夏桃摇头,让夏桃少说两句,抬眸看向顾妗姒满眼的心疼。 「本宫没觉得伤心。」顾妗姒缓缓摇头说道:「只是有些担忧,若父亲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受顾妤柔影响,也许会牵连了顾家啊……」 「娘娘您别多想,咱们皇上对端王还是很亲近的,端王也不是不懂规矩的人。」 「否则皇上岂能容忍端王……」 说不好听点,端王也是太后所出,同样可继承大统。
第997章 瞎了眼不成 皇上既然对端王如此信任,说明端王处事也是聪明的。 否则那歷史上手足相残的大有人在,端王与皇上却能如此和睦。 顾妗姒听着笑了笑,点头说道:「不说这个了,说说本宫的二妹妹都在王府受了什么委屈,竟是气的回娘家告状,惹得父亲这样怜惜,要为她出头?」 「还是那个歌姬,本姓万,让端王抬为侧妃了。」 「……」 顾妗姒喝进去的一口水险些喷了出来。 愕然抬眸看向春雨,满目震惊询道:「端王是不是疯了?区区歌姬竟是给了侧妃之位?」 春雨默默点头,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略微嘆了口气说道:「二小姐如何能容忍这般屈辱,才会闹的回了侯府。」 顾妗姒有些想笑,当年在侯府之时,顾妤柔是个能忍受的,现在去了端王府可真是一点半点都忍不了,更何况还是区区歌姬。 顾妤柔本是负气回的侯府,想必能想出这个法子,也是和氏规劝的,已经是端王妃了,想要重得端王的心,自然是要想法子的,才会有了求顾德文入宫见自己一事。 「去准备明日宴会之事,不必担心本宫。」顾妗姒大概了解一下情况后,就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了。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春雨和夏桃俯身应下。 次日一早。 和静长公主去给太后请安过后,就来找贵妃了。 御花园内已是嫩芽娇花,瞧着都有春日的模样,和静长公主转眸看向顾妗姒道:「贵妃娘娘也入宫有些年头了,本公主瞧着娘娘还如初入宫般美艷动人。」 「长公主夸张了,本宫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顾妗姒眉眼弯弯的伸手摸着小腹。 「娘娘是个有福气的。」和静长公主看了眼顾妗姒的动作,眼眸之中难掩羡慕之色道:「本公主生下穆可之后也还想要孩子,奈何这肚子不争气。」 「穆可聪慧懂事,又那样有担当,本宫瞧着都喜欢。」 「长公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顾妗姒笑着抬手,随手指着御花园前的一处空地道:「这地方不错,不如就将宴席摆在此处如何?」 「露天?」和静长公主瞧着略微一怔,有些皱眉道:「娘娘怀着身子,这露天还是有些凉的。」 「本宫倒是无需动身,左右有长公主帮着本宫瞧清楚,本宫掌掌眼便也就好了。」 和静长公主一听顿时笑了起来,略微点头应下了。 二人难得相谈甚欢,和静长公主也未曾想到,贵妃竟是这样好说话,自与端王妃几次相处来都不愉快,她倒是以为这贵妃怕是更加眼高于顶的。 「当初贵妃未进宫之前,京中人人都说顾家嫡女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二小姐温婉动人才学非凡乃京中第一美人。」 「本公主现在瞧着,那些文人墨客瞎了眼不成。」 「……」 和静公主掀了掀眼皮子转身也走了,瞧着时间还早便是去见了见皇上,说起了穆可的事情,穆可年岁也到了,也该为自己的前程考虑考虑,她这个做母亲的哪能不上心。
第998章 都怪你 京中各大贵女入宫赴宴的时候,这御花园内已很是热闹。 顾妗姒护着自己身子,愣是休息足了才慢吞吞的到了,和静长公主已经到了许久,来的除了各家贵女便是夫人们,也都是与长公主说得上话的,这会儿倒是热闹。 「贵妃娘娘到——」直到贵妃到来之后,这宴席上说笑的众人,这才纷纷收敛了面上神色,皆是起身行礼。 「不必客气,都坐。」顾妗姒坐上主位,摆手让众人起身才笑道:「本宫贪睡,倒是让诸位夫人小姐们久等了。」 「贵妃娘娘怀着龙嗣,自是要以龙嗣为重。」 「我等稍坐些时间并无关系,反而是贵妃娘娘与长公主这地方选的好,转头就能看到的风景极美。」 「此处是皇宫自然处处是美景了。」 下首夫人们一改和善的态度,竟是随意说两句话就开始针锋相对了起来,言语打压都是家常便饭,各个都是后宅之中争斗的老手呀! 自然也有人拼了命的讨好贵妃,尚书府的几位夫人更是互不相让的,趁着这样好的机会介绍自家女儿,给贵妃敬献宝物,卯足了劲想讨贵妃欢心。 「那位是哪家小姐?」顾妗姒笑着应对,神态始终平淡,对谁似乎都没有过分的热情,倒是在认真看下首坐着的姑娘们。 「刘家大小姐,祖上是忻州,刘可媛,写的一手好字,曾有一首《静月词》大受吹捧。」和静长公主抬眼看去,笑着为顾妗姒解说。 「如此听来这刘可媛当是一位才女,不错。」 顾妗姒随口夸赞了一句,目光继而下移,看了一圈落在了另一位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女子身上,抬了抬下巴道:「那位神态俏皮的,又是哪家小姐?」 和静公主看了看道:「是苏家次女,年纪尚小,前两日刚过十五岁生辰。」 顾妗姒点了点头笑道:「瞧着性子活泼,与人为善,也是不错。」 「贵妃娘娘看人眼光准,这几位都是京中娇女,随便一人都是合适的。」 「本宫倒是都喜欢。」顾妗姒垂下眼眸笑道:「不过如今是要给南楚太子选妃,本宫喜欢可不代表南楚太子会喜欢,还是再看看吧。」 「是。」和静公主并未觉得意外,反而是认同的点了点头,正准备继续说话,忽而听到下方似有嘈杂声传来。 「你为何故意弄脏我的衣服!」起身说话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顾妗姒夸赞过的苏家二小姐,此时有些羞愤的站直了身躯,指着自己的衣袖怒声叱责。 「你撞的我,怎成了我故意的?」另一位起身的女子穿着蓝色长裙,梳着的头髮略显简单,身上带着的髮饰首饰也是极少的。 「你,你这野蛮人!」苏二小姐气的想哭,她今日可是精心装扮的,被这一弄脏污了,贵妃娘娘定是看不上她了。 「都怪你……」苏二小姐说着话语就哽咽了,面前的女子吓坏了,瞧着自己说了一句话,就把苏二小姐惹哭了,霎时有些手速无措。
第999章 一片譁然 「你怎么还哭了呢?我赔你一件衣服便是了!」 「你赔什么赔,你赔得起吗?」苏二小姐看了一眼她这磕碜的装扮,越发觉得难受了。 「我怎会赔不起!?」那女子连忙说道:「你说你喜欢什么,明日我便让人送一箱去你府上!虽说我不常用到,但是将军府岂能连这些东西都买不起?」 「……」 将军府? 原本看热闹看笑话的人,听着这话霎时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眸。 是她们知道的那个将军府吗? 苏二小姐也有些怔愣,眼角还挂着泪珠,茫然抬头看向眼前女子,有些困惑询问道:「什么将军府?你是将军府的小姐?」 杨娇客气点头:「正是。」 「你胡说八道什么?」将军府哪有什么小姐? 「我……」杨娇略微一愣。 「这儿可是皇宫,容不得你胡说八道,不想赔就算了,竟还扯这些话语搪塞,正是过分!」苏二小姐气的甩袖就走了。 「……」 这闹剧看的人多,顾妗姒也注意着看了看,略微抬了抬下巴询问道:「那位姑娘是谁?」 和静公主也让问的愣住了,叫人去打听打听才得知,那姑娘是将军府的小姐,杨则宁的小女儿杨娇,也是杨黎的小妹,刚回京城难怪看着面生。 和静公主是知道杨娇的,语气不免有些唏嘘说道:「本公主上回见杨娇,她还不过十岁,转眼间都成了大姑娘了,出落的也好看。」 「瞧着说话的样子,与杨将军颇有几分相似。」 「贵妃娘娘可要见一见?」 和静公主转头提议道。 顾妗姒顿时点头,她可记得顾以牧跟自己提过的话,这位是杨黎的妹妹,那自然是要看看的。 杨娇还有些一头雾水,不知为何自己说的话没人信,转头就听到贵妃要见她,杨娇连忙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裙,迈着大步朝着顾妗姒走了过去。 「见过贵妃娘娘。」杨娇许是不太习惯这贵女行礼的动作,身躯有些僵硬。 「你便是杨娇,杨家最小的女儿?」顾妗姒打量着杨娇,瞧着杨娇的眉眼精緻,双目炯炯有神,面容说不上多好看,但是却独有一份娇女们没有的硬朗。 「是……」杨娇偷瞄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贵妃,默默咽了咽口水,真的好漂亮啊。 「本宫与你大哥杨黎有过几分交情。」顾妗姒弯唇一笑说道:「也会多多关注你的,下去吧。」 「……」 杨娇下去之后还有些懵。 什么个意思啊? 她不是来走个过场了吗? 贵妃娘娘这话,叫她听着怎么好像,选妃要选上她了似的…… 这一场宴会下来有人欢喜有人愁,贵妃娘娘的意思众人看不明白,然后一个个都跑去问和静长公主去了,最后推测出来了三个最有可能入选的人。 第一位便是刘家大小姐,第二则是苏家的二小姐,然后便是杨家小小姐。 京中上下霎时一片譁然,刘家大小姐能叫贵妃娘娘看上不惊奇,那苏家二小姐也是长得好的,但是这杨家小小姐是怎么回事!?
第1000章 伤身 杨娇自个儿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倒是杨家上下欢喜不已。 杨则宁为了让自家女儿好好学习大家闺秀的规矩,把她屋内那些收集的匕首弓箭之类的全给没收了,气的杨娇差点把自家屋顶给掀了。 「杨娇终于能嫁出去了,开心坏了吧?」穆可拉着杨黎出来喝酒。 「嗯。」 「我有些为南楚太子的性命担忧。」 「小妹近日都开始磨刀了。」 「看来是开心坏了。」 「……」 元宵将近,皇后也忙着操办元宵庆典。 皇上这几日与怀王陪着南楚太子四处走动,鲜少来后宫。 贵妃胎像安稳,尤奇来看过一次,告知了贵妃好好护着不会有事,庆鸾宫上下也算是放心了。 近日贵妃嗜睡,又因为南楚太子选妃的事情劳累,今儿个早早就歇息了,第二日一早起来才得知,皇上昨夜来了后宫,听闻良妃小病去瞧瞧。 谁知半路走过了淑妃宫门前,听到了宫中婉转动人的曲调。 然后良妃也没去看了,在淑妃的揽月宫听曲。 「啊!」良妃等了一夜没等来皇上,却道皇上是被淑妃那个小贱人勾走了,气的怒声吼道:「她真当本宫是泥捏的性子,好欺辱不成!?」 「娘娘息怒。」雨露慌忙跪下道:「您还病着,可别伤了身子。」 「就她有一副好嗓子!」良妃有些气,捂着嘴暗咳了起来,手抓着锦帕道:「这个仇本宫记下了!」 「当初长春宫闹鬼的事情,淑妃怕是也脱不了干系……」 良妃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喉间不适的感觉。 贵妃属意刘家小姐和苏家二小姐为南楚太子妃,京中如今都在猜测,这三人之中最后谁能拔得头筹。 京中贵女如此多,各方比较的人自然也多了。 颇有几分争议的感觉。 顾妤柔回了端王府,听闻了贵妃选出的人,登时气的瞪大了眼眸,那三人之中没有一人是与端王有关系的,很明显贵妃没把忠义侯送去的名单放在心上。 「父亲不是去了宫里吗?为什么会一点用处都没有?」顾妤柔扭头质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采苓缩着脖子不敢大喘气。 「王妃姐姐可在?」门外万氏站在门外,穿着浅粉色的淡雅衣裙,手上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羹汤,正侧首询问旁边的小厮。 「……」顾妤柔听到万依柔的声音便觉得反胃想吐,强忍着心头的火气抬声道:「妹妹怎么来了,进来吧。」 「妾身参见王妃。」万依柔很是乖巧的俯身见礼,低着头站在下首道:「妾身听闻王妃姐姐这几日有些上火,特地叫厨房熬制了降火的羹汤给姐姐送来。」 「姐姐可要尝尝?」万依柔说着这话满眼都是关切,小声说道:「肝火旺盛伤身,王妃姐姐得注意才是。」 「……」顾妤柔气的双目喷火,若不是因为你,她岂会有这么大的火气? 现在竟是还这样嚣张的来献殷勤!? 顾妤柔想发火,但是想到端王已经许久不曾来看她了。
第1001章 心如刀割 又硬生生将这胸腔之中的怒火忍下了。 抿唇一笑道:「妹妹有心了,拿上来吧。」 顾妤柔抬手端起了这羹汤,瞧着这米粒熬制的果真是有些火候的,像是上了心的。 「王妃姐姐可是还在生气?」万依柔有些小声的说道:「王爷喜爱的人一直都是姐姐一人,妾身与王爷并未有那样的关系……还请姐姐莫要生气。」 「妾身如今所求的,就是想好好伺候王妃姐姐,好好伺候王爷。」 「请王妃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顾妤柔骤然抬头看向万依柔,眸中带着冷意怒火道:「本王妃岂敢对你做什么,本王妃又何曾对你做了什么?」 「你叫我手下留情?」顾妤柔勐地抬手将那羹汤放在了桌上,冷笑着看向万依柔道:「不必来本王妃面前装模作样,滚!」 「王妃姐姐……」万依柔吓了一跳,慌忙跪下道:「姐姐恕罪,妾身知错了……」 靳元泓才回来,就听到了这样吵闹的声音。 迈步走入殿内,便是瞧见了这屋内的情景,直接走过去一把将万依柔拉了起来,皱眉望向了顾妤柔,顾妤柔甚至都来不及说话,就对上了靳元泓那满是审视,带着责问的目光。 顾妤柔想出口的话语卡在了嗓子眼。 她甚至都没有动,就这么沉默的坐在椅子上。 靳元泓看着顾妤柔这态度,霎时脸色便是冷了下来,拉着万依柔的手紧了紧道:「看来你这王妃是当的越发有魄力了,连本王都能不放在眼中。」 「走。」靳元泓对着顾妤柔说完这一番话,拉着万依柔就离去了。 「王爷……」万依柔有些无措,看着靳元泓进了自己屋内急忙辩解道:「此事与王妃姐姐无关,是妾身的错……」 「你已是侧妃,不必如此卑怯。」靳元泓摆手制止了万依柔的话道:「本王累了,不用多说了。」 靳元泓前脚一走,顾妤柔后脚便是将那万依柔送来的羹汤给砸了。 有些事情,一旦出现了裂痕便是永远都难以修復。 顾妤柔看着一地狼藉,再想着此时在沉香苑内,靳元泓与那贱人此刻温情满满,便是觉得胸腔之中一口气怎么都唿不出来。 连带着这整个王府内的气息都变得令人窒息了,她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我要出去走走。」顾妤柔骤然起身,出了端王府的大门,她也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只是去了街道上,这会儿都是黄昏了,街道上行人也少了。 「王妃?」在顾妤柔站在石桥上,垂眸看着水面之时,身后一道温润熟悉的声音忽而响起。 惊得顾妤柔扭身看去。 就看到靳亦瑜站在身后,手上撑着一把伞,顾妤柔这才有些惊觉,原是不知何时下起了毛毛细雨。 顾妤柔愣神的功夫,靳亦瑜已经走上前来了,眸色灼热的看着顾妤柔道:「王妃今日衣着美艷,为何这般悲凉站在石桥之上,让本王瞧着都有些为你心疼。」 顾妤柔听着靳亦瑜这话霎时觉得心如刀割。
第1002章 议事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裳,仿佛还记得自己晨起之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精心装扮的。 那个人却从未注意。 顾妤柔看着靳亦瑜举过来的手,将伞撑在了自己头顶。 「怀王怎会在此处。」顾妤柔看了看天色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去前方小亭吧。」 「嗯。」靳亦瑜笑了笑随口答道:「许是心之所向吧。」 「……」顾妤柔低着头没敢应话。 路边小亭内,顾妤柔和靳亦瑜两人站着。 远处被顾妤柔遣走的采苓正抱着伞要上前来,却被顾妤柔支走了,小亭内就剩下了他们两人,顾妤柔这才扭头看向靳亦瑜询问道:「怀王新婚不过几月,不在府中陪新王妃,缘何会来这里闲逛。」 靳亦瑜看着顾妤柔,目光划过顾妤柔的眉眼道:「本王若说是寻着你来的,端王妃可会叱责本王?」 顾妤柔心头颤了颤,眸中似有温热的泪水,她仰着头看向靳亦瑜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样执着于我?」 「本王的心,如那年四月里的下午,从未变。」靳亦瑜笑了笑,看着顾妤柔道:「以前不会变,现在也不会,以后亦不会。」 「我已是端王妃……」 「本王从未介意。」 靳亦瑜看着顾妤柔脸颊上的细泪,再不曾顾念礼仪,上前一步伸手轻柔无比的为她擦去了脸上细泪,那样温柔的眼神,疼惜的动作,让顾妤柔心中防线轰然崩塌。 采苓站在远处树下,看着这一幕颤抖的捂住了嘴,惊慌低头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靳元泓这两日未曾搭理顾妤柔,夜夜去沉香苑内听琴。 原以为顾妤柔会如往常一样大吵大闹,可诡异的是顾妤柔却安静的有些反常,甚至再也不曾询问过他的踪迹。 「王妃这几日都在做什么?」靳元泓皱眉询问道。 「去了雅轩阁听书。」高侍卫低头道:「雅轩阁来了一位有趣的说书先生,王妃这几日无事都坐去了雅轩阁听书,逛逛街并未做其他什么事。」 「嗯……」靳元泓点了点头,莫名的像是有些松了一口气想到,王妃有些自己的兴趣倒也挺好的。 谁又能想到。 雅轩阁内,幽静的小阁楼之上,落的满地衣裙,阁楼内男女是在如何激盪畅快的翻云覆雨呢? 端王入宫的时候,顾妗姒正拎着小点心去往御书房,到了御书房门前,就看到了那满面笑意正要进内的端王。 靳元泓也瞧见了走来的贵妃,脚步停住等着贵妃近前才略微俯身道:「贵妃娘娘。」 「端王。」顾妗姒跟着俯身回礼,瞧着靳元泓这般神态道:「端王可是有什么喜事?竟是笑的这般好。」 「让贵妃娘娘见笑了。」靳元泓收敛了几分喜色,抬眸说道:「算不得什么喜事,不值一提。」 「贵妃娘娘可是来找皇兄议事的?」靳元泓转开了话头询问道。 「是关于南楚太子妃的事情。」顾妗姒道:「端王也一併进来吧,也好出出主意。」
第1003章 注意身子 许是心情好,靳元泓和顾妗姒倒是难得这样和谐又客气。 顾妗姒进内给靳闫容拿出了点心,靳闫容倒是大方,还赏了一块让靳元泓尝尝,然后才谈论起了南楚太子妃的人选,说的是让贵妃做主。 但是顾妗姒岂会不与靳闫容商议? 这不就说起了吗。 靳闫容觉得刘家小姐不错,靳元泓觉得方家二小姐也可。 然后两兄弟就争执起来了,各有各的说法。 这是顾妗姒第一次瞧见靳闫容和靳元泓两人这样争执,好像真的就是以说服对方为目的,并且是抛弃了皇上和端王的身份那种,这才是亲兄弟能做出来的事吧? 以前顾妗姒对靳闫容和靳元泓两人的兄弟关系感受很模煳,但是今天好像真的感受到了。 皇上对端王,真的是如同自己弟弟一样爱护的。 最后到了二人也没争论出结果来。 「不如这般,元宵节当日请三位小姐敬献才艺,与南楚太子见面,叫南楚太子亲自选定如何?」 「嗯……」顾妗姒出来打圆场,二人想了想点头:「左右是给南楚太子选妃,朕就随便给点意见。」 「是。」靳元泓也默默低头。 「……」 顾妗姒扯了扯嘴角。 你们两刚刚好像是在给自己选妃一样。 呵,男人。 元宵节前夕,淑妃组了个局,邀众位妃子去宜春园内赏花,却是出了一件大事。 「你说什么!?」顾妗姒差点从床上蹦起来,满目愕然的看向春雨询问道:「裴婕妤……诊出了喜脉?」 「千真万确!」春雨连连点头道:「而且……裴婕妤已有几个月未曾侍寝了,敬事房处的记录皇上并未召寝,而裴婕妤有孕已有三月多。」 「……」顾妗姒都傻了,惊愕万分的捂住嘴询问道:「皇上呢?」 「皇上已经去漱玉轩了。」春雨连忙说道。 「裴婕妤怎敢如此大胆……」顾妗姒心头颤了颤,当初慕美人的死还犹在眼前,这裴婕妤…… 顾妗姒才刚刚换好衣服准备去漱玉轩瞧瞧,谁知还未走出庆鸾宫,那头消息又传来了。 裴婕妤隐瞒有孕,此次赴会淑妃赏花宴,肚子藏不住了,这才引出了乱子。 裴婕妤怎么可能瞒得住,重刑之下岂有不会开的口? 孩子是宫中侍卫的。 裴婕妤亲口吐出孩子的父亲,是邢宏。 顾妗姒低头看着面前的李金喜,狠狠颤了颤身躯,有些失声询问道:「你说是谁?」 「娘娘,是邢宏。」李金喜都快哭了,慌忙在顾妗姒面前跪下道:「皇上当场下令处死姦夫**,邢宏已是入狱了!」 「带本宫去见皇上!」顾妗姒心头骤然惊慌,勐地迈步往前走,被春雨和夏桃连忙拉住。 「娘娘您别急,您注意身子!」春雨和夏桃几人吓坏了,一边宽慰安抚顾妗姒,一边匆忙去唤来了轿辇,一路朝着漱玉轩去。 「皇上恕罪,皇上——」顾妗姒才停下了轿子,就看到了那被人拖出来的裴婕妤,双腿间浸透出的血液让顾妗姒看的脸色阵阵发白。
第1004章 保下邢宏 裴婕妤被拖拽了下去,就当着顾妗姒的面,那样痛苦悽厉的喊叫声,叫的人心头髮颤。 顾妗姒抬眼看去,裴婕妤似是有所察觉,亦是望向了顾妗姒所在的方向,那眼中满是绝望和无助,叫着叫着声就哑了,奋力挣扎着声嘶力竭的怒吼,却是一个字都没吐露出来。 「娘娘……」春雨几人看的心头髮颤,连忙扶住了顾妗姒道:「娘娘别看,脏了眼。」 「裴婕妤曾也是个温婉的姑娘,怎会做出这种……」顾妗姒面色发白,提着裙摆匆匆踏入了漱玉轩内,才走进去就听到一声巨响,靳闫容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桌上。 「皇上息怒。」屋内皇后与皇上同坐主位,下首站着淑妃和良妃几人。 「皇上,那裴婕妤岂敢有这样大的胆子与侍卫私会。」良妃小心看了靳闫容一眼说道:「漱玉轩是淑妃管着的,如今在淑妃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丑闻,若是淑妃姐姐半点不知情,臣妾可是不大信的。」 「这裴婕妤有孕三个多月,摆明了与那侍卫早已勾搭在一起……」 「平日里往来,臣妾倒是不信淑妃姐姐未曾见到过?」 「还是说淑妃姐姐是知情不报呢?」 良妃抬眸看向淑妃说道:「几月前还总听到淑妃与贵妃娘娘赏梅,如今细想之下,难免让人有些怀疑。」 淑妃被良妃这样随口污衊的话语气的脸色铁青,骤然抬眸看向良妃道:「良妃,你莫要信口雌黄!」 「若要论起与裴婕妤交好的,良妃妹妹你才是吧?」淑妃捏紧手中绣帕道:「前些日子裴婕妤可常去玉春宫走动,良妃莫不是早就知道裴婕妤大了肚子,现在还想往本宫身上泼脏水?」 「皇上明鑑,臣妾前些日子是与裴婕妤有走动,却也是因着臣妾小病,裴婕妤来探望罢了。」 「臣妾可半点不曾与裴婕妤有什么牵扯,倒是淑妃这漱玉轩不见得多干净,裴婕妤养了野男人,淑妃姐姐都能一无所知……」 「皇上!」淑妃咬牙瞪眼,有些急切的唤道。 「……」 靳闫容听着这些个女人吵闹,眉头皱了皱没说话,旁侧坐着的明雅芸轻咳了一声道:「此事出在漱玉轩,淑妃有责任,不过本宫记着裴婕妤招出来的那个侍卫,似乎不是淑妃宫里的,却是贵妃宫里的。」 明雅芸抬眸看向顾妗姒笑道:「此事恐怕不止要问淑妃,还得问问贵妃啊。」 随着明雅芸开口,众人纷纷将目光放去了顾妗姒的身上,靳闫容也不例外。 「邢宏是庆鸾宫的侍卫,更是皇上亲手挑选的人,对其品行不可能不了解。」顾妗姒声调平静道:「邢宏此人本宫信得过,绝对不可能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还请皇上明察。」顾妗姒低头俯身说道:「裴婕妤一面之词未必可信……」 「贵妃这话的意思,是要保下邢宏这个侍卫?」明雅芸弯唇笑了笑,盯着顾妗姒说道:「贵妃可知道,裴婕妤重刑之下才终于说出了玷污她的人是谁。」
第1005章 可要查查? 「一个女子,后宫宫妃,既能这样拼死都不肯说出的人,最后严刑逼供才终是说出来了。」 「贵妃却说裴婕妤是在狡辩,在陷害?」 明雅芸淡淡转头笑道:「本宫怎不记得,裴婕妤与贵妃有什么深仇大恨。」 顾妗姒心头略微一紧,就听皇后继续说道:「贵妃若要为自己宫中的侍卫求情,可得想清楚,此人到底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否则贵妃这一求,可是要同罪论处了。」 「皇上,您可不能有偏颇之心。」明雅芸转头看向身边坐着的靳闫容道。 「皇上……」顾妗姒连忙开口道:「侍卫与宫妃相会乃是大忌,邢宏素来知礼谨慎,怎么可能会突然被曝与裴婕妤牵扯,这其中定是有误会。」 「还有什么可误会的,裴婕妤亲口言说,肯定错不了。」良妃笑了笑道:「这宫妃与侍卫有染实在叫人不齿,若是久拖不决,闹的满城风雨了,皇家的脸面往哪搁?」 「要臣妾说,就将那姦夫银妇当场处决了才好,省的再生出了什么事端。」 明雅芸略微点头,淡淡转头看向靳闫容道:「皇上,良妃此话不无道理,左右就是个侍卫……」 靳闫容动了动嘴唇,刚要说话,就见顾妗姒小脸霎时惨白,低头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语调惊恐唤道:「皇上……臣妾的肚子……啊……」 靳闫容脸色骤变,勐地起身冲去了顾妗姒的面前,一把将她抱在了怀中。 「怎么了?」 「太医,快叫太医!」 「姒姒……」 顾妗姒眸中染上了几分薄泪,似哽咽小声说道:「皇上,求皇上看在臣妾,与腹中孩子的份上,给邢宏一次辨明真相的机会,臣妾……」 顾妗姒口中话语尚未说完,睫羽微颤歪头便是晕在了靳闫容的怀中。 淑妃几人看着这一幕吓得连忙捂住了嘴,明雅芸更是站起了身来,眼睁睁看着皇上那样惊慌抱着贵妃走了。 裴婕妤与那侍卫的事情,就这么得到了缓和的机会,将邢宏暂压大牢候审,裴婕妤也留了一口气。 贵妃动了胎气昏迷不醒,尤奇等几位太医连夜医治,堪堪保住了贵妃腹中胎儿。 「贵妃娘娘今日动了胎气是受惊所致。」尤奇抹去了额头上细汗,略微松了一口气说道:「幸而这些日子贵妃娘娘养的好,否则今日险象,势必要小产的。」 靳闫容听的心头髮颤。 守在顾妗姒的床边整整一夜,亲自餵她喝下汤药才略微舒了一口气。 「皇上。」海庆瞧着皇上从贵妃屋内走了出来,这才连忙迎了上去小声说道:「裴婕妤喊哑了嗓子,瞧着怕是不太行了,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她说的人,是邢宏吗?」靳闫容伸手按了按眉心,语气略显深沉询问道。 「奴才不知……」海庆低下头小声说道:「这宫中侍卫都有记录在册,同名之人也不是没有,皇上可要查查?」 「嗯。」靳闫容应了一声。
第1006章 也来了 「给裴婕妤餵药,把她命给朕吊着。」靳闫容扭头对着海庆说道:「命慎刑司调查此事,早朝后让宗至干来见朕。」 「是。」海庆连忙俯身应下了。 顾妗姒再醒来之时,已经是早朝过后了。 靳闫容不在身边,春雨和彩云几人吓坏了,见到贵妃醒来纷纷上前来询问情况。 顾妗姒还有些迷茫,随即慌忙护住了自己肚子:「本宫的孩子……」 春雨连忙上前说道:「娘娘放心,孩子没事,您受了惊动了胎气,皇上昨夜陪了娘娘一夜呢。」 顾妗姒听到春雨这番话才松了口气,眼眸之中还带着些许后怕,拽紧了锦被询问道:「裴婕妤呢?皇上可有处置了邢宏?」 「娘娘您别着急。」春雨蹲在床边,按住了顾妗姒的手说道:「皇上并未直接处置了裴婕妤和邢宏,已是命慎刑司严查此事,调查侍卫所内是否有同名之人。」 「邢宏现在被押入大牢待审,只是那裴婕妤有些撑不住酷刑,喊哑了嗓子说不出话有些麻烦。」 「春雨。」顾妗姒心头紧了几分,抬眸说道:「帮本宫去盯着裴婕妤,不能让她死了。」 「她若是死了,邢宏再想出来就难了……」 「快去!」 春雨和彩云对视了一眼连忙应下,转身出了屋外。 裴婕妤到底是没抗住,孩子没了又受刑,皇上命人灌下去的药,也就只让她多活了半日而已。 裴婕妤一死,邢宏的罪名无人可辩,皇后得知裴婕妤没了的消息,抬脚就去了御书房。 「娘娘您别着急。」夏桃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陪在顾妗姒的身边柔声安抚着说道:「邢宏为人正直,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皇上明察秋毫,定会给娘娘一个公道。」 「邢宏……」顾妗姒担忧的不是这个,而是邢宏曾经的身份,若因为此事牵扯过大,而被彻底扒了出来,那罪名又深了。 毕竟邢宏当初被赶出忠义侯府,就是被说为觊觎顾家二小姐。 而今裴婕妤大了肚子,直言是邢宏所为,这…… 顾妗姒深深吸了一口气,夏桃看着贵妃这般样子满心的担忧,小声询问道:「娘娘别急,您得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奴婢去弄些吃的来吧?」 「本宫吃不下。」顾妗姒无力摇头。 「娘娘,您不为自己身子考虑,也得为孩子想想啊……」夏桃柔声劝慰道。 「罢了,你去取来吧。」顾妗姒到底是拗不过,转头对着夏桃说了一声,夏桃欢喜应下转身出去了。 夏桃前脚出去了,巧月后脚就进来了。 对着顾妗姒俯身道:「娘娘,如妃娘娘和季美人来了。」 顾妗姒倒是没想到,这种时候还有人来看望自己,她抬了抬下巴让巧月把人请进来,自己也整理了一下身上披着的外衣,抬眼就看到了那走进来的如妃和季美人。 「见过贵妃娘娘。」二人行礼之后,顾妗姒便是叫人上茶请入座。 「贵妃娘娘……」二人尚未开始说话,转个头瞧见玉美人竟是也来了。
第1007章 办了件好事 「二位姐姐都在呢?」玉美人对着顾妗姒行礼之后,扭身对着如妃见礼。 「本宫想过季美人会来,倒是没想到玉美人也来了?」如妃打量了玉美人片刻有些意外,她可半点不知贵妃与玉美人还有交情? 「嫔妾见贵妃娘娘动了胎气,这才来看看。」玉美人语调平淡低头应道。 「坐吧。」顾妗姒低着头道:「来了庆鸾宫,便都是自家姐妹,不必拘束客气。」 如妃几人笑了笑没说话,顾妗姒伸手拢了拢身上的衣裳说道:「往日咱们之间也有些小恩小怨,如今就揭过了吧。」 顾妗姒这话是对如妃和季美人说的。 如妃抬眼笑了笑道:「臣妾今日恩宠都是贵妃娘娘给的,哪里还记得往日什么小恩怨。」 「贵妃娘娘能留嫔妾,嫔妾已是感恩戴德。」季美人低下头话语说的略显卑怯道:「嫔妾如今也无处可去了,贵妃娘娘不厌弃嫔妾,嫔妾感激万分。」 「想来你们也都知本宫的性子,本宫这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人。」 「一入宫门深似海,若想在这宫中站住脚,又岂是一人之力能行的。」 顾妗姒弯唇抬眸看向如妃几人笑了笑,那漆黑幽深的眼眸看的人心头髮颤。 玉美人低下头道:「贵妃娘娘所言甚是,这前路漫漫,还是有伴的好。」 季美人低声应是,如妃又岂能不明白,贵妃这是要她们站队了,昔日宫中有贤妃、意妃两大妃,如今这两位可都败在了贵妃手上,皇后娘娘与皇上也生了嫌隙。 如今贵妃有孕,皇后可不见得坐得住…… 顾妗姒并非蠢笨之人,此番裴婕妤之事必是有预谋。 良妃与皇后成了一丘之貉,她岂能坐视不理。 「这红玉牙子,本宫命人打了三套首饰,玉镯、玉坠、玉钗。」 「今日便将这红玉赠给三位妹妹。」顾妗姒抬手,巧月转身取来了三套首饰放在了如妃和季美人等人面前。 「谢贵妃娘娘赏赐。」如妃几人瞧着那红玉颜色通透好看,连忙俯身谢过,这才伸手接过了贵妃的赏赐。 三人并未久留,说了几句话就都离去了。 顾妗姒靠在床边,巧月伸手为顾妗姒垫上了枕头。 顾妗姒这才抬眼看向巧月道:「巧月,你是如何说服玉美人的?」 巧月站在顾妗姒床边,低头俯身道:「奴婢不过是与玉美人说了说宫中形势,说了贵妃娘娘的好罢了。」 「在这后宫之中,想要独善其身的,最后落的下场都不见的好。」 「玉美人是聪慧人,当然清楚应该怎么选。」 顾妗姒听着弯唇而笑,又询问道:「那你又如何能知道,玉美人不会选择皇后?毕竟她可是大朝国的皇后,皇上的髮妻。」 巧月抬头,看着顾妗姒笑道:「娘娘,奴婢看的是皇上的心,娘娘的势,不是所谓的名。」 巧月这话不可谓不大胆,却非常精准的点明了一切。 顾妗姒心头微动,看着巧月满目赞赏,点头笑道:「你为本宫办了件好事。」
第1008章 启蒙先生 贵妃要养身子,荣安这几日都老实了许多,也不胡闹了,要么是趴在顾妗姒的床边认字看书,要么便是自己给自己讲故事,完全不需要顾妗姒来哄。 「小荣安,怎么已经能认识这么多字了?」顾妗姒略感惊奇,摸了摸靳巧颜的小脑袋询问道。 「父皇教我认的。」靳巧颜仰着头语调清楚认真回答道:「但是父皇已经许久没给我念书了,这两本书我都已经可以自己念了。」 「呀,宝贝真厉害。」顾妗姒连忙夸赞。 「娘娘,公主聪慧,这认字都比寻常孩子认的多,认的清楚。」春雨端着汤药进内,正巧听到二人对话,顿时柔声开口道:「虽说现在还早,但是公主已经这般好学,不如叫皇上给公主找为老师教教?」 「皇上日理万机,处理国家大事已是繁忙,还要给公主念书,教公主认字,怕是不太好。」 「本宫也正有此意。」 顾妗姒原不想让孩子这么早学太多东西,却没想到荣安好学,对这些字仿佛有自己的见识。 春雨看着顾妗姒喝下了汤药这才继续说道:「纵观大朝国内,学士能人不少,娘娘可有什么心仪的人选。」 顾妗姒抬手擦了擦嘴角:「那自然是有的。」 「整个人大朝国内,还有谁比得过齐明晟,齐小公子?」顾妗姒抬眼一笑,齐明晟的才学便是靳闫容都嘆为观止,当年靳闫容尚为太子之时,与齐明晟也算好友。 靳闫容对齐明晟的满腹学识亦是赞嘆。 但是齐明晟早前并无驰骋官场的念头,靳闫容也因为顾妗姒对齐明晟稍有偏见…… 齐明晟这么些年,与各个私塾学堂之中早已是盛名远扬,不少大臣们对齐明晟赞不绝口,也有向皇上举荐的。 但是这两人有些古怪,靳闫容不松口,齐明晟也绝不开口。 这么一番拖延,如今齐明晟还是京中的齐小公子,广授学识,自然也是结交天下好友,虽是身不在官场,却能在众多文臣之间说上两句话。 甚至听闻,之前还有大臣秘密与齐明晟私会,询问官场格局。 当初齐明晟那番话,可是说的异常的漂亮,被官场之中大臣们奉若经典话语。 「为荣安公主找先生教书……」靳闫容处理完政务之后,海庆就把此事说给了皇上听。 「是。」海庆点了点头道:「不知皇上意下如何,太后娘娘的意思是,荣安公主身为皇上的长公主,当早些上学堂为好,询问皇上的意思和人选。」 靳闫容思索了片刻扭头道:「贵妃怎么说?」 海庆低头:「贵妃娘娘并无异议,只是向皇上提议,让齐明晟齐小公子为荣安公主的启蒙先生。」 靳闫容对顾妗姒会提出这等建议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弯唇笑了笑低头抚平了袖子上的褶皱道:「既是贵妃已有人选,那就让齐明晟入宫吧。」 海庆连忙应下,心头大感惊奇。 贵妃娘娘一言便是改变了齐小公子的一生啊。
第1009章 异想天开 能成为长公主的启蒙老师,这是何其尊贵的。 海庆原以为皇上在听到是齐明晟的时候,怕是要问责的,或者不满。 没想到竟然会答应的如此痛快。 皇上圣旨送去齐家的时候,齐家上下都觉得不可置信,这几年来齐明晟始终未能入朝为官,已是让齐家上下心灰意冷,满心以为齐家已是失了帝宠。 齐明晟也无半点争取之意,更是叫人看的难受。 哪怕是在京中盛名远扬,却没有像样的官职傍身,哪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炫耀的? 起初齐家还有些着急,催着齐明晟去皇上面前道歉,哪怕是看在昔日同窗的份上,不至于不给个一官半职的。 谁知齐明晟这样不听劝,以前还会进宫去,后来自从贵妃得宠了之后,他连皇宫都不愿意去了,像是有意避嫌的意思,而皇上更无半点召见的。 这么一拖就是几年。 齐家早已是放弃了光宗耀祖的机会,谁能想到会来了这样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点。 「皇上钦点?」齐明晟的母亲魏氏,瞧着那明黄的圣旨还有些怔然,仿佛不相信这是真的,而齐明晟已经收拾东西进宫去了。 「夫人,不是皇上钦点的,是贵妃娘娘为小公子争取来的。」旁边伺候的嬷嬷连忙应道。 「哎哟,真是老天开眼菩萨保佑……」魏氏眼眶都湿了,声音有些哽咽道:「我还以为齐家真要栽在了我的手上。」 「明晟这孩子半点不听劝,叫他入朝为官不愿,叫他娶妻生子不愿。」 「哎哟……」魏氏说着便是要掉眼泪,她当真以为自己下半辈子便要这样悽苦下去了。 因此这些年不知推了多少小聚宴会,连房门都不愿意踏出去。 谁愿意去听那些闹心的话? 这一张圣旨可真是春回大地,齐家上下欢喜的宛如年庆一般。 想当初魏氏与人言说起自己儿子,傲气的仿佛自家儿子当上尚书丞相都亏待她了。 现在这样简单的能去给公主当个启蒙老师,魏氏都要去祖宗牌位前烧高香了。 齐明晟入宫面圣,从今往后便要叫一声齐大人了,虽说是皇上任命,但是人人都知道,齐明晟是贵妃娘娘举荐的,自然有人戏言,贵妃娘娘顾念旧情什么的。 「说这话的人也不怕闪了舌头。」淑妃捏着酸杨梅嗤笑道:「也不瞧瞧贵妃娘娘现在是什么样。」 「有个荣安长公主便也罢了,肚子里可还揣着龙嗣呢。」淑妃笑了笑说道:「还敢说出那样污衊的话语,也不怕皇上发怒。」 「真以为贵妃身边会因为少了个侍卫,就失宠了?」 「异想天开。」淑妃低头吐出了杨梅核道:「可真酸吶。」 「真想盼着贵妃失宠,倒不如去盼她肚子里龙嗣掉了。」 淑妃这话说出来,顿时惊的华妃几人倏然瞪大了眼珠子,略带惊惧的看向淑妃。 淑妃不放在心上,咋舌道:「怕什么?就随便说说罢了,贵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有皇上庇护,不可能会有事的。」
第1010章 骂完人就跑 华妃几人不敢吱声,这样的话题可不是谁都有胆量敢随意讨论的。 荣安正式入了学堂上学,靳闫容也算是省了一份心,自从带着荣安到御书房,靳闫容可真是对其他事半点都分不出心神来。 元宵庆典随之来临。 这也是顾妗姒第一次见到苍商国的来使。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顾妗姒端坐在皇上侧首,自然也是引人注目。 「那位便是苍商国的来使,听闻是苍商国皇帝最小的儿子。」春雨为顾妗姒添上热茶,小声说道:「苍商国的人脾气都不好,娘娘不必过于接触,小心被冲撞了身子。」 「苍商国的小皇子吗?」顾妗姒抬眼看去,瞧着下首席位上的男子,瞧着面色竟是比靳闫容还老上几分,那双眼却充满了野心。 「大朝皇身边那位便是大朝国的皇后吗?」祖汀神色略显倨傲,像是用着几分审视的目光看向了顾妗姒。 「大朝国的美人果然多,这皇后都能有如此艷丽的美貌。」祖汀口中说着的话语是赞嘆,可这话语却是叫殿内众人脸色难看,认错了大朝国的皇后也便罢了。 这话语之中的轻视之意是为何? 靳元泓重重放下手中酒杯道:「祖汀皇子是酒喝多了花了眼不成?」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我大朝国君臣素来亲和,从不会过多责怪,不过祖汀皇子竟是连大朝国皇后都能辨认不清,想必审时度势的本事也好不到哪里去。」 靳元泓笑着伸手又端起了酒杯,遥遥对着祖汀举了举手道:「祖汀皇子不必担心,皇上不会责怪小皇子。」 「哦?竟是本王看错了?」祖汀非常诧异的挑眉,对靳元泓话语之中的讽刺之色全然不顾,反而是盯着坐在靳闫容身边的两个女人。 「本王瞧着大朝皇帝那样疼惜爱护着这位娘娘,还当必然是大朝国的皇后。」 「未曾想……竟是爱妾?」 苍商国并无妃之说,后位之下便是妾。 但是这两个字听到大朝国众人耳中便觉得极其刺耳,靳闫容眸色骤然含上了怒,那捏着杯子的手收紧,还未开口,旁侧顾妗姒柔软的小手便是覆上了他的手背。 「祖汀皇子眼有恶疾本宫倒是能理解。」顾妗姒笑了笑弯唇道:「想必您今日早膳吃的不是可口的饭菜膳食吧?」 「什么?」祖汀有些困惑,他吃的不是饭菜膳食那是什么? 「来啊,给祖汀皇子上漱口水,洗洗嘴。」顾妗姒温婉动人的抬了抬手,叫人下去给祖汀端上了一大盆的漱口水。 「……」 祖汀瞧着那端来自己面前的漱口水都有些傻了,他为何要漱口? 齐明晟和靳元泓几人已是低头暗笑了起来,贵妃这意思是在说祖汀的嘴又脏又臭,需得好好洗洗。 顾妗姒柔弱起身,对着靳闫容和明雅芸俯身道:「臣妾身子不适不宜久坐,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先行告退。」 骂完人就跑,真刺激。 顾妗姒熘的相当快,等到祖汀从顾妗姒这一系列的举动之中悟出其中的意思之后。
第1011章 不能闹事 愣是气的没处发火。 毕竟这暗骂了自己的人都不在场了啊! 祖汀便是气的跳脚,与他人理论也理论不出个什么来。 贵妃在元宵庆典上一战成名。 南楚太子今日本是要来瞧瞧贵妃给他选的太子妃的,结果因为这齣闹剧,愣是把看太子妃的事情给忘了个一干二净,还在惊嘆于贵妃娘娘竟是如此强硬。 「一个野蛮女人,竟也与本小姐相争。」刘欣彤捏着锦帕,面上神色有几分愤恨。 「你帮本小姐去打听打听,那个什么杨娇是跟着谁进宫来的。」刘欣彤扭身对着身边侍女说道,暗暗压低了话语,这意思明显是要使坏的。 唐冶熵喝了多酒出来透口气,谁曾想竟是这样都能撞上热闹的事? 这女人们之间还真是有不少矛盾。 旁侧小侍卫拉着唐冶熵道:「殿下,此处是大朝国皇宫,殿下可不能胡来。」 那小侍卫一脸的紧张,唐冶熵摆手道:「本宫又不会与他人起争执,就是顺道看看热闹,不碍事的。」 唐冶熵说着便是领着侍卫们跟了上去,那小侍女果然是要使坏,并且用的还是极其低级的手段,像是故意弄脏了一位姑娘的衣裙,引她去了偏殿内屋换衣服。 唐冶熵兴致勃勃靠近,旁侧小侍卫玩了命的拉住。 「殿下不可!那那那……那是女子屋内!」小侍卫紧张都快哭了,唐冶熵默默顿住了脚步,不能看到屋内是什么动静实在是太可惜了。 「嘭——!」 唐冶熵才刚有这念头,勐地耳边一声巨响。 那关着的偏殿房门直接飞了出来,同时一个宫女砰的一声砸在了门上,痛苦捂着胸口,半天都没发出叫声来。 那殿内女子穿着墨色中衣,霸气无比的一撩衣摆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本小姐的衣物都敢偷盗。」 杨娇抬脚直接踩在了那女子的胸口,眉目冷肃道:「说!谁让你来的。」 那宫女被杨娇这一脚踩下来,眼瞳瞬间瞪大,伸手掰动,竟是半点撼动不了杨娇的脚,最后因为喘不过气来,白眼一翻当场晕过去了。 杨娇厌弃无比的踢了两下,原本是想审问到底的。 但是看了看四周景致脸色一呆。 嘶,好像不对。 这是皇宫哦? 她还是来相亲见南楚太子的,不能闹事,否则她爹非要扒了她的皮不可。 杨娇连忙扭身回去了屋内,匆匆换上了准备的衣服,然后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熘之大吉了。 目睹了全程的唐冶熵,已经完全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他从未见过这么彪悍无比的女子,明明看着长相也不是那样高大粗壮,面容更加不会凶神恶煞。 甚至还有几分可爱貌美的,怎么踢起人来这么狠? 而且刚刚那兇狠冷肃的表情,让唐冶熵的心都跟着颤了颤,这女子真是太有意思了,竟是还熘走了。 「帮本宫去查查这个女子是谁。」唐冶熵眼中透有几分兴味和好奇,连忙转头看向身侧小侍卫道。
第1012章 太子妃 杨家小小姐,杨娇。 顾妗姒卧躺在床上,巧月正蹲在床边为她按着小腿,春雨走了进来对着顾妗姒言说了南楚太子妃最后的人选。 「小太子当真选的是杨娇?」顾妗姒有些傻了,她原以为唐冶熵应是喜欢苏家二小姐那样的,虽说是次女,但是品行还是不错的,刘家大小姐顾妗姒不太看好。 至于这杨娇,也只是因为顾以牧提及,又是杨黎的妹妹。 顾妗姒这才想着把人拉来充充数罢了。 谁能想到最后当选的人竟是杨娇呢? 「千真万确。」春雨点头道:「皇上已经唤了杨则宁杨将军入宫,若是杨家并无异议,便是要下旨了。」 「真是奇了……」顾妗姒眸中带上了几分惊愕之色。 「娘娘!」顾妗姒正在询问春雨杨娇的事情,外头李金喜匆匆跑了进来,对着顾妗姒俯身道:「裴婕妤死了……」 顾妗姒勐地撑着手坐了起来,眼瞳之中染上了怒色,冷声询问道:「怎么死的?」 李金喜面色有些古怪,低着头说道:「昨夜上吊自尽的,那看守的太监一时没注意,让裴婕妤解衣悬樑自尽了,今晨才被发现的,娘娘现在可如何是好?」 顾妗姒拽着衣袖,狠狠咬牙道:「被人撞破了姦情的时候不自尽,如今都到了这份上了反而自尽?」 「这是要把邢宏往死路上逼。」顾妗姒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给父亲写信,让父亲进宫一趟。」 「再去找宗大人,求宗大人一件事。」 「务必保住大牢之中的邢宏,裴婕妤虽死,但是真相不曾大白的那一天,本宫绝不能让邢宏再出事。」 当年是因为她,邢宏才会背负污名被驱逐出府。 如今旧事重演,若再出现邢宏在大牢畏罪自杀,那他这一身污名便是永永远远都洗不清了。 顾妗姒不希望出现这样的事情,虽说邢宏不过一个侍卫,便是当真背负罪名也扯不上她的关系,可顾妗姒不愿意松口半分,她的人岂能不去护着? 顾德文与顾妗姒关系再如何僵持,如何冷漠,到了大事上顾德文总是能明白顾妗姒的意思。 进宫面见皇上,自然是要为贵妃说话的。 宗至干早便得知了此事,大牢内监牢早已安排成了自己的人手。 皇后虽是对皇上进言惩处邢宏此人,但是皇上并未有明确的意思,只是让慎刑司严查此事。 皇后大约是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也不去皇上面前说了,转头对慎刑司施压,慎刑司深知此事严重,不能违背皇后的意思,却也不敢得罪贵妃,因此完全就是打和牌两头讨好,自己不认真干事。 说白了就是先拖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左右裴婕妤已死,邢宏也入狱了,不会拖出什么乱子来,所以就这么拖下去了。 贵妃的肚子已经显怀了,杨家小姐杨娇被封为明慧公主,三个月后前往南楚和亲,嫁给南楚太子,为太子妃。 圣旨公布的时候,众人方知这并非儿戏。
第1013章 担心 杨家上下皆是欢喜,但是也并非全是欢喜。 杨则宁坐在书房,盯着桌上明黄的圣旨看了又看,最后盯着有些发呆。 「爹爹。」门外敲门声响起,杨娇推门而入。 「娇娇怎么还未休息,明日教习宫规的嬷嬷就该来了。」杨则宁伸手捲起了圣旨,抬眼看向推门入内的杨娇询问道。 「我想着爹爹今夜定是难以入睡,叫人煮了些安神的羹汤药膳。」杨娇转身从婢女手中托盘上,端下来了羹汤放在杨则宁面前道:「爹,尝尝看。」 杨则宁看着面前羹汤,心中霎时有些难受。 他这个女儿从来不是什么温婉的性子,从小便是个皮猴儿,相较起杨黎也更任性的多。 杨则宁教育儿子女儿都严厉,不是什么慈父,自小杨娇没少挨打,却也是把孩子养这么大了,虽说不是贴心的小棉袄,却也是他疼爱的小女儿。 「爹。」杨娇目光落在杨则宁桌边的圣旨上,像是有些无奈道:「去和亲就去,没什么大不了的,您也别伤心……」 「为父可没伤心。」杨则宁板着脸道:「不过是想着你这小泼猴儿可算是嫁出去了,心中高兴多看两眼。」 「南楚国离着大朝国也不算远,南楚太子为父也见过,相处过几日是个不错的人。」 「为父现在担忧的,却是你这丫头,可别再毛手毛脚的,那南楚太子身板子可不厚实,你别动手动脚的知道吗?」 「……」 杨则宁本来是有些伤心的,想说些好听的话安慰安慰自己女儿的。 谁知道这说着说着,就真的开始替唐冶熵担心了。 唐冶熵来大朝国也不是第一回了,杨则宁自然是见过的,几番相处对这位南楚太子评价颇高,否则也不会答应让自己女儿去和亲的,南楚与大朝国是友邦。 只是这位南楚太子,身材不高大也不壮实,瞧着白白嫩嫩的,笑起来更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完全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嘛! 否则当初怎么会险些被伏杀劫持了? 杨则宁再看看自家女儿,突然无端的为南楚太子担忧了起来,他自己女儿他当然最清楚,别看这丫头个头不大,但是力气那是着实的大,自幼练武更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若往后夫妻两吵起架来,杨则宁真担心自家女儿一脚能给南楚太子踢没了。 嘶。 担心,真的担心。 「娇娇,你去南楚,让柴叔叔跟着你去,以后柴叔叔就负责保护你。」杨则宁深思了片刻,认真抬眼看向杨娇道。 「???」杨娇傻眼了,瞪大眼眸说道:「爹!我是去和亲的不是去打架的!为什么还要柴叔叔监视我!?」 「哼。」杨则宁唇角扯了扯:「你自己打不打架,你能知道?」 「我……」 杨娇气的瞪眼,原以为去了南楚就彻底可以放飞自我了。 没想到还是逃脱不了被管束的命运,柴静嘉是杨则宁的部下,妻子病逝之后便是一直未曾娶妻,在杨娇很小的时候就叫她练武了,也算是杨娇半个师父。
第1014章 樱花树 杨娇打不过柴静嘉,每次都被摁的死死的,而且柴静嘉也不怕杨则宁责罚什么的,导致杨娇吃了太多板子,现在长大了对柴静嘉还是不敢放肆。 敲定了与南楚联姻之事,也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 顾妗姒把玩着手边的玉如意,握着暖洋洋像是全身都通透舒适了,才想着去瞧瞧荣安功课学的如何,海庆就领着人走进来了。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海庆躬身行礼。 「什么风把海公公吹来了。」顾妗姒握着玉如意,浅笑询问道。 「瞧娘娘说的,自是皇上让奴才来的。」海庆低着头笑:「皇上叫奴才请娘娘去看个宝贝,不知娘娘可愿抬抬玉足,随奴才走一遭?」 「看什么宝贝还得本宫亲自去?」顾妗姒有些挑眉。 「这宝贝不好挪动,皇上正与几位大人议事,叫奴才先来接娘娘过去,您瞧瞧奴才把皇上的龙辇都请来了。」海庆小眯着眼道:「皇上知道娘娘身子不便,特地吩咐奴才来接的。」 顾妗姒笑了笑,揣着玉如意笑道:「既然皇上都说是宝贝了,那本宫岂能不去看看,海公公稍后。」 顾妗姒抬手,由春雨扶着起了身,换了身轻便的衣裳,稍作打扮就坐着龙辇过去了。 御书房外殿空地上,靳闫容刚刚送走了诸位大臣,就看到了殿门外停下的龙辇,还有那走入殿内的顾妗姒。 「皇上~」顾妗姒抬眸唤道,靳闫容欢喜上前牵住了顾妗姒的手道:「姒姒来,朕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皇上慢些,什么东西竟是能叫皇上如此欢喜。」顾妗姒小心翼翼迈着脚步往前走,转去了后边空地上,才一眼瞧见了那伫立在空地的两株樱花树。 淡粉色的樱花才刚刚鼓了个花苞,有那么几朵似是等不及了,悄悄绽开了。 顾妗姒怔愣在了原地,她是当真没想到,靳闫容能为她寻来樱花树。 她记着,她说对靳闫容说樱花树的时候,应是她才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原来他始终记得自己曾说过的每一件事吗? 顾妗姒迈步上前,伸手抚上了樱花树的树枝,展颜绽开了笑。 「本有三株,有一株在路上运来的时候损毁了,便就剩下两株。」靳闫容抬头看着眼前的樱花树道:「姒姒,你好好瞧瞧,这可是你说过的樱花树?」 「皇上……」顾妗姒收回手转头看向靳闫容。 然后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依偎在他怀中,低声笑道:「是臣妾寻的,皇上是如何找到的?」 顾妗姒仰头看着靳闫容的下巴:「皇上是怎么找到的?」 靳闫容轻柔的抱着顾妗姒,亲了亲她的额头道:「费了一些时间,可算是找到了,朕打算把这樱花树种去庆鸾宫后边,若能种的活,朕再引入,为你种出一片樱花林可好?」 顾妗姒笑的欢喜,看着那两株有些光秃秃的樱花树,竟是觉得如此好看。 皇上不惜花费万金为贵妃寻来樱花树。
第1015章 不想去 不知成了京中多少女子羡慕的对象,而后宫之中大概早已经麻木了…… 近日皇后倒是悠闲,又是赏花又是听戏的,竟是完全没有多问的意思,便是连每日请安去,都能看到皇后脸上的笑颜的,可真是让众人心中诧异。 原以为贵妃这样受宠,皇后应该恼怒不安才是,如今瞧着皇后怎么像是不打算去管了? 难不成皇后真还就如此大度的能容得下贵妃了? 顾妗姒去给皇上送吃的,皇上不忍让贵妃四下走动,留了贵妃娘娘用午膳。 「苍商国的小皇子不好对付,皇上这两日辛劳了。」顾妗姒卧躺在软榻上,就这么霸占了皇上午休的小软榻。 「不是什么大问题。」靳闫容拿了个小凳子坐在软榻边,眯着眼伸手轻柔的摸着顾妗姒的小肚子,去感受着小腹处鼓起的弧度,来来回回的摸着,像是喜欢极了。 「过两日寻个藉口把人打发回国便是。」靳闫容随口说着:「还不敢直接在朕面前放肆。」 「祖汀来者不善,臣妾倒是不担忧此人明目张胆的来,反而是怕暗地里搞什么小动作。」顾妗姒换了个姿势躺着,任由靳闫容摸小肚子,柔声说道:「皇上可得注意些才是。」 「怀王这几日都不见进宫了?」顾妗姒状若无意的提起靳亦瑜笑道:「臣妾许久不见怀王妃了,改日可要叫怀王带着怀王妃进宫来坐坐。」 「你若是觉着闷,朕明日让怀王带着怀王妃进宫来陪你说说话。」 「使臣尚未离京,朕忙着处理国务去看你的少,姒姒……」 靳闫容握着顾妗姒的手蹭了蹭,眸中有几分委屈可怜,小声说道:「可别怪朕冷落了你。」 顾妗姒身子不便行走,他又忙着国事,两人见的的确是有些少了。 顾妗姒对上了靳闫容的眼,便听靳闫容道:「姒姒,搬来同心殿可好?」 「庆鸾宫有些远了,朕想日日陪着你……」 「皇上。」顾妗姒好笑的拉住了靳闫容的手道:「臣妾怀着身子,若真是日日与皇上一处定休息不好,皇上常有国事需要处理,臣妾可不想被皇上吵的休息不好。」 「……」靳闫容听着有些气闷,他那样想她,这小东西却只关心自己能不能睡好? 靳闫容捏着顾妗姒的手,放在唇边咬了咬道:「朕看在孩子的份上,暂且不罚你,待你平安生下孩子,朕饶不了你。」 顾妗姒故作可怜的轻唿了一声,挪着身子往前蹭了蹭,笑眯眯的说道:「胎像稳了,臣妾会常来御书房走动走动,常来看看皇上的。」 靳闫容抿唇浅笑,格外珍惜二人能有这样温馨短暂的相处。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海庆便在外头唤道:「皇上,丞相和朱大人求见……」 顾妗姒顿了顿身躯道:「皇上快去吧。」 靳闫容:「……」 不想去,一点都不想去。 靳闫容摸了摸顾妗姒的小肚子,暗嘆一口气起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道:「朕先去一会儿,忙完就来找你,若是累了就在此处歇会儿。」
第1016章 雀儿 顾妗姒点头应下,靳闫容有些气闷,又低头啄了啄她娇嫩的唇瓣道:「怎么也没点不舍的意思?这么想让朕走?」 顾妗姒听着靳闫容这话很是好笑,伸手勾着靳闫容的脖子道:「那皇上别走了,就留在这里陪着臣妾好了。」 「好。」靳闫容答应的非常爽快。 而门外…… 海庆叫的肝肠寸断:「皇上?皇上???」 靳闫容气的脸色发青,顾妗姒闷声发笑,松开手推了推靳闫容道:「皇上快去吧,别叫几位大人久等了,否则又要成了臣妾的不是。」 顾妗姒哄了半天才把靳闫容给哄走了,舒舒服服往软榻上一躺还有些怀疑人生,怎么变成她哄人走了? 就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不肯去上朝议事的皇帝。 而那边靳闫容,整理了下议事往正殿内走去,满脑子都在想着,顾妗姒肚子里的孩子什么时候出生,他是把荣安培养培养当接班人呢? 还是再盼盼贵妃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 当皇帝真的好烦啊。 不想当,只想陪媳妇…… 顾妗姒没等靳闫容议事完就走了,实在是等着无聊,而且那厢议事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结束。 所以顾妗姒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谁知在回去的路上,竟是遇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亢长的宫道前,那穿着莲青色缎裙的女子,退身站在宫道旁,屈膝俯身跪下俯身道:「嫔妾参见贵妃娘娘。」 顾妗姒抬手叫停了轿辇,低头垂眸看着那跪在宫道边的女子,昔日的贤妃,如今的宋昭仪,她竟是回来了。 春雨几人也是满目震惊,万万没想到,被软禁在怡和殿这么久的宋昭仪,竟是有一日能重新出来,原以为她怕是要老死在怡和殿内了。 「宋昭仪,倒是许久不见了。」顾妗姒顶着宋昭仪半响,弯唇一笑道。 「贵妃娘娘还能记得嫔妾,叫嫔妾受宠若惊。」宋昭仪姿态卑微的低着头,丝毫没有半点的不自在。 「恭喜。」顾妗姒扯了扯嘴角,对着宋昭仪丢下了两个字,扭头抬手坐着轿辇离去了。 「宋昭仪为何会出来,本宫竟是全然不知?」顾妗姒面上隐有怒色,回了庆鸾宫便是将人都召集入内,如妃和玉美人也都匆匆赶到,想必也是刚刚得知了这个消息。 楚延不在宫中,邢宏又入狱,顾妗姒身边人像是突然空了位置。 春雨几人也察觉出异样,连忙去查问此事方才知道,宋昭仪竟是太后娘娘带出来的。 只因太后娘娘养着的雀儿飞走了,好巧不巧就飞入了宋昭仪所在的怡和殿内…… 「好好关着的雀儿怎会飞走了。」季美人略有些皱眉道:「太后娘娘自病重以来,就对那养的雀儿上心,叫的欢病好的也快,这是大喜。」 「娘娘您也知道,太后娘娘最信这些话,因此将那雀儿养的极好。」 「小雀儿飞走了,就落入了宋昭仪的怡和殿,太后亲自寻去了,瞧见了宋昭仪正在餵雀儿,那雀儿就站在宋昭仪的手心上,极其亲昵。」
第1017章 把伤势养好 「太后可不就欢喜了,直接就把人领出来了,去跟皇上说了两声,解了宋昭仪的软禁。」 如妃抬了抬下巴说道:「如今这宋昭仪可算是太后娘娘的人,若叫她得宠重回妃位,对贵妃娘娘怕是不利。」 顾妗姒垂眸把玩着手中玉如意道:「本宫岂会给她这个机会。」 玉美人目光落在顾妗姒手中的玉如意上,停顿了一下说道:「娘娘这玉,便是当初皇上赏给皇后娘娘的吧?」 顾妗姒没料到玉美人会突然询问这个,拿着笑道:「的确是,本宫瞧着挺好就拿着玩,玉美人若是喜欢,便给你了。」 「嫔妾岂敢夺人所好。」玉美人连忙俯身道:「嫔妾只是瞧着这玉如意精美便问了一句,既是贵妃娘娘喜爱,嫔妾不敢讨要,只是想着宋昭仪突然归来,若非有人相助,怕是没这么容易的。」 「嗯?」顾妗姒略微挑眉:「玉美人的意思是……」 「嫔妾不敢妄自揣测,只是……」玉美人小心说道:「近日皇后娘娘行事判若两人,还请贵妃娘娘多多小心注意才是。」 「本宫明白了。」顾妗姒受玉美人这一提瞬间思绪清明了不少。 难怪这些时日皇后行事古怪,瞧着有恃无恐的。 原来是请帮手去了? 宋昭仪会回来顾妗姒万万没想到。 可就算宋昭仪回来了,又能如何呢? 她已然不是昔日贤妃,区区昭仪还想继续争宠,顾妗姒岂会让皇后如愿? 如妃和玉美人几人在庆鸾宫坐了些许功夫,也就都离去了,顾妗姒稍作休息才唤了春雨进来,询问楚延为何迟迟未曾回宫,既是回乡祭拜,一来一回也足够了。 「娘娘,宗大人送来了一封信。」外头小栗子匆匆走了进来。 「哪里送来的信?」顾妗姒扭头询问。 「是石元洲送来的……」 顾妗姒接过来一看便是傻眼了,这信是楚延送回的,楚延在回京路上遇了山贼,不慎摔伤了腿赶不回来了,路上遇到了杨黎,这才写了信先叫杨黎送了信入宫。 杨黎领了父命去剿山贼的,没想到会遇到楚延,贵妃身边的人自然是认得。 漳兴洪涝流民多了,危及周边县城,这才引得山贼耸动,也是楚延回乡时间没选好,好巧不巧就撞上了,幸而杨黎去的快,否则那山贼可不止要抢钱,楚延长得实在太过漂亮…… 「修书一封,让以牧拿些银钱药材,请杨黎送去给楚延,叫他先把伤势养好。」顾妗姒转头对着春雨说了一声道。 「是,奴婢这就去。」春雨连忙应下。 「才开年不久,竟是这样多事……」顾妗姒略有些疲倦,吩咐完之后就去睡下了。 因着庆平王之事,康宁公主的婚期不得不提前。 原想再等一年,但是现在却是已经准备看婚期定在几月合适了。 钦天监细查之后,最后将婚期定在了七月,恰逢乞巧佳节前两日最合适不过,那时明慧公主也已经启程去往南楚,大朝国内康宁公主大婚也不会出现冲突,岂不是正好。
第1018章 婚期 宗至干才从御书房出来,就遇上了正要来找皇上的康宁公主。 「臣见过公主。」宗至干脚步一顿俯身行礼。 「宗大人。」靳巧颜声音柔和了几分,脸颊上带上了几分小女子的羞涩,显然是因为已经得知了婚期,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他们即将大婚。 如今看着宗至干,便知道他就是自己未来夫君了。 怎能不羞涩呢? 靳巧颜小声说道:「长公主明日邀我出宫游湖赏花。」 宗至干略微愣了愣:「公主明日要出宫?」 他有些皱眉,低声说道:「臣明日不得空闲,恐怕不便去看公主,公主若是有事可去宗府,臣有留人手在宗府,公主若要用人尽管去便可。」 「不用的。」靳巧颜面色羞红,宗至干显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这倒整的像是她过于主动了。 「我就是跟你说说。」靳巧颜飞快的看了宗至干一眼说道:「皇兄找我还有事,我先进去了……」 靳巧颜丢下这话匆匆就要越过宗至干跑走,谁知刚走去他身边就被宗至干拉住了手。 宗至干盯着靳巧颜半响道:「公主骑术可有生疏,不如找个时间好好重温一下?」 靳巧颜怔然抬头看着宗至干,心跳的厉害匆匆应下了,埋头就钻进了殿内。 伸手捂着脸,觉得这脸颊烧的慌。 靳闫容从奏摺之中抬起头来,就看到靳巧颜一副娇羞难安的样子,眉头皱了皱上下打量着她道:「朕还担心婚期确定的太早你不愿意,如今看着你这模样,朕婚期定的太晚了?」 靳巧颜:「!!!皇兄!」 * 顾妗姒瞧着庆鸾宫院子里多了许多花景,有些意外询问道:「这花是谁送来的?」 春雨走了过来道:「娘娘,和静长公主今日设宴公主府,赏花游湖,惦念着贵妃娘娘,叫人送来了花给娘娘,奴婢就将花都栽入了院子里。」 「长公主真是有心了。」自从上一次二人交谈之后,倒是成了朋友,现在赏花也不忘给自己送一盆。 「改天穆可生辰的时候,帮本宫备份大礼送去。」顾妗姒扭头对着春雨说道。 「娘娘何必等改日,康宁公主今日也出宫赴宴,娘娘何不让康宁公主带着去。」春雨抬眸笑着说道。 「嗯?康宁也出宫?」顾妗姒霎时笑了,摆手让春雨去挑选了一副首饰叫康宁送去。 长公主府常年都是热闹的,和静长公主喜欢热闹,与人也交好的很。 康宁不是第一次来了,到了长公主府就去了屋内与长公主说话,顺便把贵妃娘娘的礼奉上了,长公主瞧着果真是大喜,一边说着贵妃娘娘客气,一边叫人帮她把这一套首饰髮钗都戴上了。 和静长公主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颇为满意的点头一笑道:「贵妃娘娘的眼光真好。」 「康宁,你的婚期也定了吧?」长公主问起了靳巧颜的事。 「是,定了今年七月。」靳巧颜面带羞怯点头应道。 「宗大人是位值得託付的人。」和静公主点了点头表达了赞赏。
第1019章 宗府? 宗至干此人虽是不曾深交,但是口碑还是挺好的。 靳巧颜笑着应下,随口说道:「来了几次都未曾见到驸马,长公主与驸马未住在一起吗?」 和静长公主点了点头道:「他这几日忙着弄什么岩茶生意,常去外地奔波,所以回来的次数也少,你不曾常在宫外,没见到也正常。」 「待你日后有了自己的府邸,成婚了住到宫外了,你我姐妹也好说说话。」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以后无趣呢。」 「你这丫头……」 和静长公主与靳巧颜虽是姐妹,但是相处起来却更像是母女,毕竟在和静长公主的眼中,康宁也就与自己儿子一般大小,自然对着也更亲几分。 穆可一大早就出去遛弯去了,高暮词这几日忙的不见人影,杨黎也不在京城,苏非翎更是许久未见了。 穆可实在无聊的很,用尽办法才把顾以牧给弄了出来,准备熘达去小酒馆喝喝小酒什么的。 谁知才去小酒馆坐下,就听到了极其有趣的八卦。 老侯爷又娶了一房小妾,听说是沖喜呢! 「平伯侯今年得有六十高寿了吧?」穆可听得啧啧称奇,平伯侯孙家如今在京城也就是没落的世家,家中后辈无人,平伯侯孙恩扬也已经六十了,寻常人唤一句老侯爷算是对他客气的。 「六十高寿还能纳妾,可真是厉害。」穆可暗暗发笑,顾以牧翘着脚询问道:「谁家姑娘这么想不开,竟还跟了快死的老头子?」 「前几日老侯爷病了,怎么都不会好,才说纳妾沖喜。」旁边有人咧着嘴笑道:「谁能想还真有人上赶着送上门啊?」 「哈哈哈,艷福不浅呢!」另外又有人道:「听说还是位貌美如何的小娘子呀!」 酒馆内三杯酒上了头,自然就有人胡吹海喝了起来。 穆可最喜欢听这种有趣的故事,这不就坐着听了起来,听闻是个貌美的小娘子笑了好半天。 顾以牧斜眼瞪着穆可道:「人家孙老侯爷六十都还能纳妾,你看看你还没娶妻呢,怎么笑的出来?」 穆可抬脚踹了顾以牧一下道:「你还有脸说话,你娶妻了吗?」 「男子汉大丈夫,未闯出一番业绩,哪有脸成家?」顾以牧翻了翻白眼不以为意,穆可笑的更欢了,正在二人笑闹间就听到有人在旁边说见过老侯爷府中的那位小妾。 「瞧你。喝酒喝多酒上头了?那可是侯爷,你能见过什么呢……」众人哈哈大笑。 「你们别不信,我可真见过。」那汉子咧嘴笑道:「听我家婆娘说的,那个小娘子以前常在西街边那个什么府走动,听说是那家府上亲戚,也不知真的假的。」 「西街上高门大院府邸可多了,你说哪一家啊?」众人明显不信。 「就是那个什么宗府吧?」 「什么宗府……」 这一说众人就议论开了,穆可和顾以牧两人本是当笑话听的,结果这听着听着就变了脸色。 宗府? 什么宗府的姑娘亲戚?
第1020章 你情我愿 穆可和顾以牧对视了一眼,显然都想到了不太好的事情,连忙起身去打听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宗府还能是什么府邸,那自然是宗至干,康宁公主未来的驸马爷的。 据他们所知,宗府除了宗至干的老母亲再无其他亲眷,更无兄弟姐妹,哪里又会有什么年轻姑娘出现? 「姓秦的姑娘?」二人一番打听下来,顿时觉得古怪。 「穆可,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那个宗至干的那个什么,什么来着,也是姓秦的,还借着我姐的势想爬床的那个谁。」顾以牧颇为震惊,拉着穆可道。 「记得啊!宗至干以前那个未婚妻嘛!」 「这么个意思,那个姓秦的女人根本没离开京城,还一直围着宗府转?」 穆可霎时瞪眼,对了解到的信息有那么些惊恐。 穆可龇牙咧嘴的说道:「这个女人肯定是因为宗至干已经跟康宁订婚了,觉得自己抢不过了,所以扭头去攀附权贵,给孙家老侯爷当小妾去了?」 顾以牧和穆可两人对视了一眼,顿时觉得无比的噁心。 「康宁今儿还跟我娘赏花游园去了呢!」穆可连忙起身说道:「我得回去跟她说说。」 「……」 「诶?」 顾以牧拦都没拦住,就看到穆可跑走了,这事跟康宁公主说什么啊? 不应该去跟宗至干说吗? 顾以牧无语转身,想了想派人去宗府留了口信,至少让宗至干得知道这件事,那个姓秦的女人这么执意留在京城,不知是打着什么主意的,还是小心些好。 康宁公主与和静长公主正在公主府后花园赏花,对宫外这些个事情当然是不知道的。 不过这女人聚在一起,总是要议论一些八卦的事情。 既然百姓都能知道老侯爷纳了小妾,那她们自然也是都知道了。 「老侯爷是哪位?」靳巧颜有些不明白,扭头看向和静长公主询问道。 「排不上名的侯爷,不值一提。」和静长公主撇了撇嘴,眼看着老侯爷都快死了,那孙家后继无人,在这京中权贵都快除名了,没什么可说的。 「既是纳妾,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吧?」靳巧颜陪着和静长公主往前走去道。 「的确不是什么新鲜事,那孙老侯爷年过六十,家中妾室没有三十也有二十余人。」和静长公主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厌恶,扭头说道:「自从染上小病,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是纳妾沖喜。」 「盼着自己长命百岁,当年还寻过什么长生不老药。」和静长公主抬了抬下巴继续说道:「如今又纳妾,根本就是找人陪葬来的。」 「那孙老侯爷可不是什么好人,以后他死了怕是要家中妻妾皆随自己入墓。」 「你许是还不知道,早在十几年前孙老侯爷就已叫人建造了陵墓……」 靳巧颜听的震惊不已,有些愕然看向和静长公主说道:「那这种时候诱骗女子与他做妾,岂不是害人的?」 和静长公主笑了笑道:「你情我愿的事情,又没人强塞进去,哪有什么害人的。」
第1021章 是秦姑娘 和静长公主扭身看向靳巧颜说道:「孙家怎么说也是侯府,给侯爷当妾室,说出去都是风光人物。」 靳巧颜听的有些难以接受,却好像也理解了长公主所言的意思。 「走吧,今日难得清闲,本公主包下了两浦江山画舫游船,春日正好,去坐船游湖。」和静长公主招唿了一声,领着众位夫人就去游湖去了。 「母亲呢?」穆可匆匆回来,却发现家中无人。 「回小王爷话,长公主领着康宁公主等人去两浦江游湖去了。」下人恭声回答道。 「……」 两浦江上其他的游船都停了,今日无人来打扰,公主府内出来的众人皆是准备登船,赞嘆着长公主准备的画舫精美,本是极好的日子,谁知竟是被人破坏了。 那两浦江的小码头,有人拦着不让他人入内的,这会儿竟是有个人硬闯要入内。 「放肆,我是侯府姨娘,岂是你们能拦着的!?」那呵斥的女子语调很大,和静长公主等人也都听到了。 「什么侯府姨娘?」众人有些疑惑,与长公主相交的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嫡妻,且几乎都是权贵,便是京城富商都不见得能入长公主的眼,现在来了个什么侯府姨娘? 「让人进来吧。」和静长公主也有些不解,她下帖请的人可都到了,这挤着要进来的是什么人? 秦画芷因着被人拦在外面还颇为气愤,转头看到让自己进去了,霎时就得意了。 狠狠瞪了那小厮一眼道:「没眼力见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拦的是谁!」 那小厮尴尬低头不敢说话,他可真没看出这是位贵人,衣着虽是华贵,却实在庸俗,言行举止也半点没气质,他当然是要拦着的了,谁能想到这人真跟长公主认识? 秦画芷摇曳多姿的走去了和静长公主面前,展颜笑着俯身拜道:「妾身见过长公主,康宁公主。」 和静长公主不认识,靳巧颜却是认识的,看着秦画芷走近之后霎时睁大了眼眸:「是你!?」 「康宁,你认识?」和静长公主侧头询问,她倒是没想到康宁还认识这么个……人? 「长公主,妾身是平伯侯府的姨娘!」靳巧颜还未说话,秦画芷就开始介绍自己了,还特别认真的说道:「妾身前些日子才入的侯府,长公主许是还不熟悉,所以妾身才斗胆上来给长公主请安。」 「原来你就是老侯爷新宠的那位小妾?」旁边夫人看明白了,顿时就笑了起来。 「正是。」秦画芷回答的很是骄傲,丝毫未曾发觉众人诡异打量的目光。 「长姐……」靳巧颜捏着手,侧首对着和静长公主说道:「这位是秦姑娘,当初宗至干宗大人的未婚妻,叫秦画芷。」 「……」 「……」 靳巧颜的话语落下,人群之中安静了那么一瞬。 她们是耳朵出问题了吗? 为什么感觉自己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常古怪,并且相当神奇的事情? 要不怎么说女人最是八卦,康宁公主和宗至干的婚事她们都知道,那自然对宗至干的事情也有所了解……
第1022章 把她押上来 就比如宗至干曾经的那位未婚妻,是如何抛弃了宗大人,又是如何想爬龙床当宠妃,又是怎么被关入辛者库芸芸之类的事情,她们可都私下议论过的。 原以为这个女人早已经没脸待在京城,没想到竟是成了平伯侯的小妾? 和静长公主当场脸色就变了,原以为这个女子与康宁相识,是康宁的朋友之类的,却是万万没想到…… 「原来,你就是那位秦姑娘。」和静长公主眸色冷然,盯着秦画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二,这样一个女人竟还是抛弃了宗至干宗大人的。 「是,见过长公主。」秦画芷略有些欣喜,还以为是自己可算是有身份的人了,心下高兴的很,对着和静长公主俯身道:「妾身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朋友。」 「以后还请长公主多多关照才是。」秦画芷面带笑意的扬唇说道。 「呵呵……」和静长公主听着秦画芷这话语就笑了,那站在长公主身后的几位夫人也都跟着掩唇笑了起来,这下眼眸之中的鄙夷根本就没去掩饰。 「秦姑娘说这话可真是好笑。」和静长公主看着秦画芷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要本公主关照你?」 「一个妾室,便是个玩意儿。」和静长公主抬了抬手,唤来了看守的人道:「把秦姑娘请出去。」 「什么?」秦画芷愕然抬头,大约是没想到会从长公主口中,听到这样过分的话,登时就不乐意了,连忙甩开了那要上前赶自己的人,很是不悦说道:「长公主这是何意!?」 「妾身虽是妾室,但是在侯府可是得宠的!」 「长公主这般欺凌,就不怕得罪了老侯爷吗!?」 「得罪?」和静长公主倏而一笑,转身盯着秦画芷道:「你是在与本公主说笑吗?」 「莫要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就敢来本公主面前叫嚣,你还不够资格。」和静长公主伸手拉住了靳巧颜的手说道:「康宁公主金枝玉叶,更不是你能比得过的。」 「别待在这里噁心人了,要么自己走出去,要么本公主请你出去。」和静长公主看着秦画芷都觉得碍眼,实在不想多做纠缠,省的败坏了今日的好兴致。 和静长公主说着便是牵着靳巧颜的手准备上画舫,谁知这才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秦画芷的叫喊声。 秦画芷挣扎甩开了要上前来请自己走的人,怒声骂道:「你们有什么可嚣张的!什么长公主,连自己的夫君的心都留不住,宁愿与烟花女子醉酒都不愿与你同睡,还以为自己多厉害呢?」 「放开我!别碰我……」秦画芷气的跳脚,那喊出的话语让和静长公主脚步一顿,靳巧颜脸色微变,慌忙抬眼看了长公主一眼。 和静长公主扭身回头,看着秦画芷手微微有些颤抖,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语调平缓的说道:「去,把她押上来。」 长公主旁边带着的侍卫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把秦画芷给押下了,这一次可再无什么客气的。
第1023章 行踪去向 秦画芷惊叫着,怒骂着却并无半点用处。 画舫之上和静长公主坐在主位,康宁公主则是坐在侧边,下首坐了一众夫人们,秦画芷被死死的按在地上。 「好好与本公主说说,驸马怎么了。」和静长公主坐在主位,面色平静的抬眸看向秦画芷道。 「你不是长公主吗?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吗?」秦画芷挣扎想挣脱束缚,咬着牙说道:「连自己的夫君都管束不住,有什么可嚣张的。」 「……」 和静长公主眸色动了动,抬手示意,旁边的侍女点头应下,上前去直接拽起了秦画芷的头髮,狠狠的甩了她两个巴掌。 这两巴掌打的秦画芷直接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长公主竟敢对自己说打就打。 「让人去把平伯侯叫来。」和静长公主略微低垂下眼眸,语调平静的说道:「若是来晚了,就让他给他的宠妾收尸吧。」 「是。」下首侍卫恭声应下,转身匆匆离去了。 「长姐消消气。」靳巧颜扭头看向和静长公主道:「小人之言信不得,此人上次还在酒楼散布与宗大人的流言,企图挑拨我与宗大人的关系。」 「如此背信弃义的小人,说出的这些话就是想让长姐生气罢了。」 「不必与这样的人气坏了自己。」 靳巧颜宽慰的话语,让下首一众夫人们都纷纷表示贊同,皆是出声宽慰。 和静长公主面上神色缓和了些许,但是显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秦画芷,游湖也不游了,就这么坐在床上等平伯侯来领人。 可谁知侍卫去而復返,平伯侯一听秦画芷得罪了和静长公主,直接吓瘫了,直言病在床上走不动,长公主若要处置了人,那就直接处置了便是。 是死是活与平伯侯府无关什么的,非常急于撇清关系。 完全不打算惹怒长公主。 侍从复述了平伯侯的话,那跪坐在地上的秦画芷当场吓瘫了。 为什么明明是侯爷,竟还不能与长公主较量的,明明那宫中的贵妃娘娘也是侯府的,长公主就那般客气,为什么啊? 和静长公主看着秦画芷冷笑,直接抬手让人把秦画芷给丢下了两浦江内,不准任何人下水去救,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今日这游湖是游不成了,有眼力见的都找藉口拜别离去了,和静长公主哪里还有心思游湖,转头回了长公主府,就让人去查驸马这几日的行踪去向。 秦画芷能说出那个话,肯定是从哪里得知了什么东西。 蛇鼠一窝的东西,总能说出点什么来。 和静长公主着手去查,康宁也不好留下,跟着一併离去了,只是这天色还早,不急着回宫,便想着上街去走走。 谁知刚从长公主府出来,就看到了街道前骑着马上前来的宗至干,看着那样是刚刚从宫里出来,连衣裳都没换就赶来找康宁了,二人在长公主府门前相遇。 「宗大人?」靳巧颜没想到宗至干会来,她还以为宗至干今日不会有空的。
第1024章 当妾室 「公主。」宗至干略显紧张的看着靳巧颜,然后抿唇询问道:「公主可有事?」 「大人觉得我会有什么事?」靳巧颜有些好笑,又有一点点生气不满,仰着头看着宗至干道:「宗大人是为秦姑娘来的吧?」 「秦姑娘言语不当冲撞了长公主,被长公主丢入了湖水之中。」靳巧颜并未瞒着宗至干,略微偏头说道:「宗大人若是想去救人,现在赶去还不晚。」 宗至干听到了靳巧颜这话语略微一愣。 他听出了康宁公主语气之中的不悦之色,原本有些担忧的心莫名的平缓了不少,看着靳巧颜半响才说的:「臣是来找公主的,并非是找他人。」 宗至干略微上前一步道:「她的事情早已与我并无关系,请公主……不要误会。」 靳巧颜看着靠近的宗至干,忽而有些紧张了,总觉得这个距离让人不安,因为看着就像是他伸手就能抱住自己…… 宗至干看着紧张的靳巧颜不自觉的露出了笑,朝着靳巧颜伸手道:「臣带公主去骑马,晚些再送公主回宫可好?」 「嗯……」靳巧颜默默应了一声,等到自己被抱着坐上了马背才惊觉,她怎么就应下了? 「大人如何去?」靳巧颜穿着裙子,斜坐在马背上,歪头看向宗至干询问,马都被她骑着了啊。 「公主不必担心,这马力气大。」 「诶?」 靳巧颜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下一秒宗至干直接翻身上马,牢牢的将靳巧颜圈在了怀中,拉住缰绳就这么带着靳巧颜离去了。 靳巧颜人都傻了,她从未感受过这样骑马的感觉,心头跳的有些慌乱厉害,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扭头,就能贴上宗至干的胸膛,这才有些惊觉自己竟是如此娇小。 宗至干当真是带着靳巧颜去马场骑马去的。 以前靳巧颜的骑术也是宗至干教的,她从未觉得两人相处有侷促之态。 可是今日这马骑的…… 靳巧颜面上的红晕就没散去,宗至干上前来扶着她的腰,那大手握着自己腰肢的感觉,让靳巧颜身躯忍不住抖了抖,总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了。 真是奇怪了,以前为何从未有这种感觉? 明明是两个人同样相处的。 靳巧颜最后是宗至干送回宫中的,入了皇宫她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去了,宗至干站在门口,望着靳巧颜离去的方向,唇边笑意加深了不少,莫名觉得有几分有趣。 转身回去宗府的时候,才去想着秦画芷的事情。 顾以牧叫人留的口信,宗至干从宫中出来回宗府第一时间得知了此事,才会匆匆去寻康宁公主。 有了上一次的前车之鑑,宗至干担心秦画芷又会在康宁公主面前言说什么话语,更没想到秦画芷竟是如此不知自重自爱,去给孙老侯爷为妾。 那孙老侯爷年过六十,形似枯骨,不知吃了什么东西吃的自己认不认鬼不鬼的,秦画芷竟去给这样的人当妾室…… 宗至干当真未曾想到,现在得知此事自然觉得有些噁心。
第1025章 可悲又可笑 宗至干送了康宁公主回宫之后就回了宗府。 谁知刚刚到了宗府门前,就看到了抱着手臂色色发抖坐在宗府门前的秦画芷,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如今正是春寒之时,她冻得瑟瑟发抖,坐在石阶边。 宗至干早已吩咐过下属,不准让他们再放秦画芷进内去。 现在秦画芷进不去宗府,就只能等在门口,面上满是泪痕,在看到宗至干骑马归来的身影,登时就有些绷不住了,哽咽着起身踉跄朝着宗至干扑了过去。 「干哥哥……」秦画芷哭的浑身颤抖,扑通跪在了宗至干的面前道:「救救我,救……咳咳咳。」 「……」宗至干看着秦画芷面色有几分冷意,盯着秦画芷看了半响,像是有些惊异,他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梳着妇女髮髻,浑身狼狈面色苍白的女子,跟昔日小镇上阳光明媚,单纯可爱的小姑娘联繫在一起。 「你父母来信,问我你的情况。」宗至干盯着秦画芷,面色冷肃道:「你自己回信告诉你父母吧。」 「自你入京以来,我给了你几百两银钱,对你的照顾已是仁至义尽。」 「如今你既是入了侯府,那便是侯府的人。」 宗至干说着扭头唤来了侍卫吩咐道:「去知会平伯侯一声,让老侯爷来接人。」 宗至干说完这句话,转身抬脚就朝着府内走去,丝毫没有停留的打算。 秦画芷崩溃抬头,哑声叫道:「我不!我不要回去!不要……」 「他就是个禽兽!」 「明明答应了要护着我的……」 「明明说了,要给我荣华富贵,今日却因为不敢得罪长公主便捨弃了我的命!」 「我不回去!干哥哥救救我……」 秦画芷的情绪有些崩溃,朝着宗至干扑了过去想抓住宗至干,却别宗至干侧身避开了,看着那趴在地上的秦画芷,喉结动了动声调平缓的说道:「这不都是你自己选的吗?」 宗至干看着秦画芷道:「我曾挽留过,也曾告知过你谨慎选择。」 「如今既是选了,何必后悔。」 「干哥哥,你……好狠的心啊!」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秦画芷失声痛哭,怒声骂道:「你知道我多么痛苦吗!为了你我去嫁给那个噁心的老男人,他根本就是不是人啊……」 秦画芷哭的悽惨又绝望,而宗至干心中再难有半分涟漪波动。 听着秦画芷的哭喊怒骂也无动于衷,反而有些觉得她可悲又可笑,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咎由自取。 平伯侯府的人来的很快,匆匆对着宗至干告了罪,谢过之后就把人给拉走了,看着秦画芷发疯似的大喊,根本不管不顾直接把秦画芷嘴巴堵住给丢上了马车拉走了。 宗至干漠然看着这一切,等到宗府门前恢復了安静,这才转身进了府门之内。 「至干,外头是什么事情呢?」宗母由着侍女搀扶走出来,站在正厅门边皱眉询问道。 「母亲。」宗至干上前扶住了宗母道:「您身子刚好,怎么不歇着。」
第1026章 太好笑了吧! 「天天坐着,还是得动动……」宗母拉着宗至干的手,相较起当初刚来京城,宗母的脸色已是好多了,精神劲儿也养的足足的。 「跟娘说说,与康宁公主相处的可好?」宗母望着自家儿子的眼神,可真是欢喜又心疼的,在得知自己儿子成了皇城里的大统领就已经吓坏了,再得知要与公主成婚,又是欢喜又是担心的。 总担心自家这蠢笨孩子不会讨人欢心,万一惹得公主生气可怎么是好。 宗母一边欢喜一边愁,时不时要教育教育自己儿子,嘴巴得甜一些,多说说好听的话总是错不了的。 偏偏他这儿子自小就性子沉闷,又是粗人,宗母想着康宁公主何等尊贵,如今许给了自家儿子,当然是心中有些担忧的。 宗至干忍不住笑了笑,低头弯唇说道:「康宁公主性子极好,与孩儿相处也从无矛盾,母亲不必为此担心,不过今日出了些事惹得公主有些不悦。」 「啊?出了什么事?」宗母一听就紧张了,连忙询问道。 「是画芷的事。」宗至干并未瞒着自己母亲,皱眉将事情始末告知了母亲,自然告知了秦画芷如今已经嫁做人妇,成了平伯侯宠妾的消息。 宗母虽是妇孺,却也知道妻妾之别。 听闻此事满目愕然,再愚笨也该知道,宁为平民妻不做贵人妾。 更在得知秦画芷所嫁之人竟是六十岁老叟,登时摇头嘆息:「多好的丫头,怎就叫猪油蒙了心……」 宗母觉得颇为心痛,却连忙拉住宗至干道:「你绝不可再与她来往,秦家丫头对咱们有恩,这么些年你给秦家送去的银钱足够他们富裕。」 「该帮的帮了,该劝的劝了,该做的也都做了。」 「娘知你重情义,如今却是不能胡来的。」 「你已是准驸马了,若招惹了秦画芷惹得公主发怒,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与秦家娘也问心无愧,明日娘叫人送信给秦家,自此恩断义绝再不必来往……」 宗母说到此处还是觉得心痛,当年与秦家也算是亲如一家,怎么秦家就出了这么个丫头? 宗至干点头应下,宽慰着自家母亲,知道母亲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却也知道母亲向来是个明事理的人,能想明白其中的门道,自然不会再容忍秦画芷与宗府牵扯不断。 秦画芷的事情,顾妗姒第二日才从康宁口中知晓了。 「嫁给六十岁老叟为妾,她是图什么!?」顾妗姒真的是相当震惊的。 「名分?钱财?」靳巧颜撑着脑袋坐在顾妗姒对面,嘟囔着说道:「想不明白,许是走投无路了……」 「嗤……」顾妗姒摇头失笑,随口道:「大约是眼瞧着盼不来宗至干回心转意,就想嫁给高管权贵气一气宗至干?」 「却因着脑子笨,以为只要是侯爷就是好的,嫁给了最无用的平伯侯为妾。」 「哈哈哈……」 真的太好笑了吧! 当初嫌弃宗至干是个跑腿的侍卫,如今嫁给六十岁老侯爷为妾。
第1027章 和离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顾妗姒越想越是好笑,靳巧颜气唿唿的瞪着顾妗姒道:「贵妃娘娘!那是我未来夫君呢!您笑的也太大声了吧!」 「贵妃娘娘这是在跟康宁公主说什么热闹的事儿。」如妃与玉美人到来之时,就听到了院子里热闹的欢笑声,询问了一句这才俯身对着顾妗姒行礼。 「来的正好。」顾妗姒招手道:「来听听热闹事儿。」 「……」 平伯侯又纳妾,这事不新鲜。 但是却有新鲜事。 如妃轻笑了一声道:「长公主今日进宫了,要与驸马和离,贵妃娘娘还不知道此事吧?」 如妃话语落下,别说是顾妗姒愣住了,就连旁边坐着的靳巧颜都傻了,愕然瞪大眼眸看向如妃道:「和离!?跟驸马?」 「嗯。」如妃点了点头道:「太后娘娘都去劝了,也劝不住长公主。」 「为何?」顾妗姒一边剥着松子,一边眨巴着眼眸询问道。 「还能是为何,驸马爷偷腥被长公主抓着了。」如妃捏着锦帕笑道:「咱们和静长公主从来就不是软和性子,半点不跟驸马闹,直接入宫请旨要与驸马爷和离,谁也劝不住。」 「竟是真的……」靳巧颜惊愕万分的捂住嘴,心头震惊万分。 「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可偏偏驸马不知轻重,竟是醉酒说大话说出去了,被有人听去了可不就闹去了长公主面前。」 「皇家女婿,岂能容得下这等事情。」 「若是腹中姬妾倒是无事,偏偏偷的是青楼女子,这岂不是叫长公主没脸?」 「和静长公主性情倨傲,最好脸面,当然不能容忍此事,更不会就此妥协,臣妾瞧着不出两天,驸马爷便是要叫和静长公主扫地出门了。」 顾妗姒嚼着松子心中感嘆万分。 这瓜可真是一个接一个的吃。 原以为和静长公主与驸马恩爱的很,未曾想竟还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当初大驸马求娶长公主可是用尽手段,曾是状元郎却在迎娶公主之后一事无成,长公主强势对驸马要求苛刻,管束的也厉害,从不准许他外出聚会什么的。 更让他与昔日狐朋狗友断绝来往,完全像是被圈养了…… 也磨了驸马的稜角性子,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而后又厌弃驸马不思进取,常有说教,想必就是因此驸马才与长公主生了间隙,也有了逆反之心。 所有的感情都需要两人的包容和维护理解,而长公主却学不会包容,更不会理解。 她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尊贵又高傲。 这是自小养成的习惯,也是身居高位特有的性子,与康宁截然不同,和静长公主是在皇宫长大的,接受的教育环境也不同,康宁却更加温婉善解人意的多。 「若长公主当真与驸马和离,那驸马……」靳巧颜默默抬眸道:「那驸马许是再难出人头地了,这京城之中谁人敢用?」 「他自找的。」如妃抬了抬眼皮道:「皇家的女婿,公主的夫君岂是那么好当的?」
第1028章 宋昭仪 顾妗姒和如妃几人坐了会儿,对此事也就是议论一二。 和静长公主的家事,还是有太后和皇上做主,不过瞧着这阵仗,和离也是迟早的。 顾妗姒送别了康宁公主和如妃几人,转头进了屋内就瞧见彩云在旁边抹眼泪,原是收到了家书,父亲病重来信询问可否归家,彩云父亲这一病怕是好不了了。 彩云请求出宫归乡见父亲最后一面,顾妗姒岂能不准。 亲自让人送彩云出宫回乡。 彩云的父亲当初顾妗姒还见过,老人家身子不好,总会有些什么小病小灾的。 「给彩云多准备些银钱,若是不幸……也好有特体面的白事。」顾妗姒柔声吩咐春雨道。 「娘娘放心,奴婢明白。」春雨俯身应下。 「娘娘!」二人正说话间,就看到夏桃匆匆跑了进来,对着顾妗姒俯身道:「奴婢刚刚听人说,皇上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之时,遇上了宋昭仪,这会儿去宋昭仪宫里去了。」 「……」 看看,看看。 么蛾子来了吧? 贤妃当年给皇上可没少送那些个诗词书画,皇上虽没看,却都让人存放好了。 今儿宫女们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正巧就有一副词飞去了皇上脚边,让皇上瞧见了,这副词是当初贤妃送来的第一副,诗词之中还藏着几分爱慕之意。 皇上并未有所表示,只叫人收好。 谁知转头去给太后请安,就遇上了宋昭仪,昔日的贤妃。 有些东西无需刻意,一旦浮现在你眼前,或者说让你记起了这个人,就会被想起。 这是人心,也是手段。 「贤妃侍奉皇上多年,不出现倒也想不起,可出现了……就忽略不得。」顾妗姒卧躺在床上笑了笑,垂眸把玩着玉如意道:「长公主不是给本宫送了花吗?」 「去选一盆,送去给怡和殿的宋昭仪。」 「便说是恭贺宋昭仪回来,本宫的一点心意。」 顾妗姒顿了顿,抬眸说道:「现在就去。」 春雨和巧月对视了一眼俯身应下了,贵妃娘娘送去的礼送的恰巧合时宜。 皇上前一会儿才进了怡和殿,后一秒就因着贵妃送来了花念起了贵妃,丢下宋昭仪就去了庆鸾宫。 「贵妃娘娘还是气性大。」淑妃摆弄着花草道:「前有宋昭仪让皇上睹物思情,后头贵妃娘娘便有样学样,也送了花叫走了皇上,可真是有意思。」 「娘娘,您瞧着宋昭仪这次回来,是怎么回来的?」淑妃身边宫女,为淑妃递上了剪子,带着几分小心询问道。 「你想说的,是宋昭仪回来并非全是太后所为吧?」淑妃笑了笑,满不在意的扭头修剪花枝道:「除了皇后,还能有谁有本事把宋昭仪弄出来。」 「且等着吧……」 「娘娘,皇后娘娘请您雅芳苑品茶。」 淑妃话语还未说完,门外宫女已经进内,俯身拜道。 淑妃垂眸丢下了手中的剪子,理了理衣领道:「皇后娘娘还请了谁?」 那宫女低头俯身:「还请了华妃和宋昭仪……」
第1029章 有些饿了 顾妗姒这几日孕吐的厉害,吃什么吐什么,时不时还有些干呕,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尤奇因为漳兴洪涝爆发,流民增多人口聚集爆发了瘟疫,皇上不得不派人前往,尤奇便成了随行的御医,还是众臣举荐的,道是尤奇的医术有目共睹,若能尽早解决瘟疫才能避免扩散。 因此现在顾妗姒孕吐,只能换了个御医前来看诊,却愣是没看出问题。 起初只是说正常反应,毕竟之前动了胎气,有些孕吐是正常的,谁知贵妃竟是越吐越厉害。 「皇上恕罪!」甄言明慌忙跪在靳闫容面前,紧张万分的说道:「微臣实在难以查明原因,不过曾知晓有一老方子,可以缓解孕吐,只是并未有孕妇试验……」 「混帐东西!」靳闫容抬脚把甄言明给踹翻了,怒而骂道:「你这是要贵妃以身犯险?你的命不值钱,朕的爱妃不能出分毫差错!」 「皇上,」甄言明连忙说道:「微臣觉得,不如找来一个孕妇为贵妃试药,最好也是有强烈孕吐之像的……」 「若是试药无恙,就可以给贵妃娘娘用药了。」 靳闫容不太贊同这种做法,可顾妗姒吐的实在厉害,这两天来几乎只喝下了少许的米汤,其他东西但凡吃下去的,最后全都吐了。 再这么吐下去别说是孩子保不住,大人恐怕都有危险。 靳闫容当即拍板请人试药,公布详情自愿试药,赏黄金万两。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有妇人自请试药,也是与贵妃一样有孕吐之像,便是月份都相似的孕妇,已经有想不要这个孩子的意思,现在听闻试药能有万两黄金忙不迭就来了。 就算孩子保不住也不担心,有钱能使鬼推磨。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谁又能抵得住诱惑? 王氏妇人入宫试药,当天就喝下了甄太医配的药,派人盯着整整一天一夜,完全没有不良反应,反而是叫王氏胃口大开,缓解了孕吐现象。 贵妃身体无恙,逐渐恢復了食慾,这一吓可真是给皇上吓坏了,守在顾妗姒的身边几天都不敢走开。 「皇上……」顾妗姒昏沉难受了几日,吃过药之后就睡着了,这醒来就瞧见了那握紧自己的手,趴在床边睡着的靳闫容,在旁边小桌上还有翻过的奏摺。 显然是靳闫容因为处理政务来不及,又放心不下顾妗姒,才叫人把奏摺搬来了贵妃屋内。 顾妗姒心头柔软了几分,伸手轻抚靳闫容的脸庞。 原本安睡的靳闫容像是有所察觉忽而惊醒,紧张带着几分惊慌的抬头望向顾妗姒,满目担忧询问道:「姒姒,可好些了?」 「哪里难受,告诉朕。」靳闫容连忙握紧了顾妗姒的手,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臣妾没事……」顾妗姒摇了摇头,弯唇笑道:「只是有些饿了。」 「朕这就叫人传膳,来人!」 「……」 靳闫容就这么盯着顾妗姒,看着她安安稳稳的喝下了羹汤,并未无吐出的迹象,那一直提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第1030章 樱花 「皇上,怀王求见。」海庆本不愿来打扰,他知道皇上惦念着贵妃娘娘,可现在这事不打扰不行了。 苍商国和南楚诸位使臣准备离开大朝国了,有些事情该商议什么的,怀王不能做主,自然要请皇上前去。 靳闫容千般不愿也不得不去。 这一去就是三四天不入后宫,只有空每日让海庆来看望,从而得知贵妃的身体已经无恙,才有心思继续处理国务政事,也把苍商国等诸位使臣送离了京城。 南楚太子拜别,回南楚准备大婚事宜,静候明慧公主前来南楚,便是大婚之日。 「娘娘,皇上让人种去庆鸾宫后院的樱花树像是要开花了,怀王妃说着要瞧个新鲜呢。」春雨弯唇笑着说道,转眼贵妃的肚子已有四个月了,孕吐好了之后吃得多,这肚子也大了些。 「樱花独赏可是无趣,明儿请了如妃众人也来瞧瞧热闹。」顾妗姒低头喝着鸡汤笑道:「就是不知皇后娘娘给不给这个面子。」 春雨笑了笑没说话,这正要询问该准备什么东西,就看到夏桃气唿唿的拎着膳盒跑了进来。 顾妗姒和春雨都抬头看去,很是惊异询问道:「这丫头又怎么了,取个膳也气上了?」 夏桃放下了膳食嘟囔着说道:「娘娘,奴婢遇上了宋昭仪宫里拿膳的宫女,那宫女嘴巴厉害的很,几次顶撞偏偏又在顶撞过后伏低做小的道歉,真是气的我牙根痒痒。」 「没了彩云跟着你,你怎么又能遇上这些人?」春雨听着一脸无奈道:「别是又听人热闹去了。」 「春雨姐姐你可别冤我。」夏桃很是委屈嘟嘴:「这回可是那个宫女自己撞过来与我说话的,偏生说的话又叫人生气……」 「好了,那些嘴碎的不予理会就好了。」春雨安抚一二,叫了夏桃摆膳。 「……」 樱花树花苞一夜之间全部绽放。 众妃得邀前来庆鸾宫赏花,便是皇后都给面子一併来了。 端王妃与怀王妃也入宫拜会,庆鸾宫后的院子里清扫出了一片地方,摆上了桌椅茶宴,抬眸看去就能看到园子里栽下的樱花树,不似桃花娇艷,又比梨花多了几分清淡的粉色。 满树的樱花绽放,这般景象让众人大感惊奇。 皇后众人看着那樱花花瓣随风飘落,霎时觉得心中酸的厉害,这便是皇上费劲千辛万苦为贵妃寻来的樱花树啊。 「如今这院子里就只有两株,真是难以想像,若是能种下满园的樱花树,开花之时会是什么样的景色。」怀王妃扭头看向贵妃道:「臣妾听闻皇上曾说要为贵妃娘娘种下满园樱花,可是真的?」 「咱们皇上最宠贵妃娘娘,既是亲口许诺,自然是真的。」华妃扯了扯嘴角,有些酸熘熘的应道。 「贵妃娘娘,到时这般景色,可定要让我来瞧瞧。」怀王妃展颜一笑,眸色温婉笑道。 「自然……」顾妗姒正要应话,就看到李金喜匆匆跑了进来。 「娘娘。」李金喜脸色惊慌对着顾妗姒俯身。
第1031章 慎刑司问话 「慎刑司的人求见娘娘,刚刚有人在去膳房的路边发现了一个宫女的尸首,是被人掐死的……」 「此人名为柳絮,是宋昭仪宫中的宫女,昨夜遇害身亡,慎刑司在宫女手中发现了一枚扣子,是宫女衣裳上的,听闻昨日夏桃与柳絮曾有冲突,特来求见娘娘,请夏桃前往问话。」 「什么……」顾妗姒有些愕然瞪大眼眸。 「贵妃身边的宫女?」明雅芸重重放下了手中拿着的茶盏,抬眸看向顾妗姒带着审问之色。 「把慎刑司的人请进来。」明雅芸略微抬声把人叫了进来。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诸位娘娘安。」吕永明进来之后,俯身对着皇后等人行礼才道:「贸然惊扰诸位娘娘还请恕罪,只是此事关乎人命不得不慎重。」 「人命关天,吕永明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明雅芸端坐与主位之上,沉声询问道。 「是,奴才想问问贵妃娘娘身边宫女夏桃,可认得柳絮此人?」吕永明转头看向顾妗姒道。 顾妗姒抬了抬手,示意夏桃上前。 夏桃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上前一步道:「奴婢认得柳絮,不过并不熟悉。」 吕永明继续道:「夏桃姑娘昨天晚膳时分,可有与柳絮起冲突,还扬言要她的命?」 夏桃心头跳了跳,连忙辩解道:「昨天晚膳我是跟她起了冲突,那也是她辱骂我在先,与她掰扯了几句罢了,离去的时候她还活蹦乱跳的,她的死与我无关。」 「夏桃姑娘只需告知奴才,你是否有说过这句话便可。」吕永明不急不缓的询问道。 「我……我不急的了。」夏桃有些着急,当时气急也不知是否说过狠话,可也就是恐吓说说罢了,哪有敢直接做什么的? 「好,那奴才还有一事,需请夏桃姑娘,贵妃娘娘应允。」吕永明伸手拿过了一个布制的扣子,这扣子显然是撕扯下来的,蓝色的衣料。 「不知夏桃姑娘可认得这个?」吕永明的目光落在了夏桃穿着的衣服上,这扣子颜色,与今日夏桃穿着的衣服一模一样。 「这扣子……」夏桃有些慌了,连忙侧身摸了摸自己腰上部分,这里不知何时被扯下了扣子,她早上就发觉了,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挂去了何处。 因着今日起的晚,来不及换身衣服,就还穿着昨日的衣服。 没想到那扣子竟是会去了吕永明的手上。 明雅芸看到了夏桃的动作,眸色沉了沉问道:「贵妃身边的宫女,这衣裳上掉的扣子怎会在你手上?」 吕永明连忙低头回话:「回皇后娘娘话,这扣子并非奴才所得,而是奴才从身亡的柳絮手中取出来的,柳絮死前曾强烈挣扎过,手中紧紧拽着这一枚扣子。」 「奴才斗胆猜测,这扣子的主人便是勒死柳絮的兇手。」 「请贵妃娘娘见谅,奴才许是要带夏桃姑娘回慎刑司问话了。」 吕永明俯身拜道,说着身边两个侍卫便是上前了一步,顾妗姒面色登时就变了,眸色一沉正要说话。
第1032章 来不及了 明雅芸却丝毫没有给顾妗姒说话的机会,先一步开口道:「贵妃这是想执意维护,不让慎刑司查案吗?」 「若果真是冤枉的一查便知,贵妃又何必这样着急。」明雅芸偏头笑看着顾妗姒说道:「若贵妃身边的宫女是无辜的,也就是问问话就放回来了不是吗?」 「娘娘!」夏桃有些慌乱,连忙在顾妗姒脚边跪下道:「奴婢是被冤枉的,奴婢没有杀人……」 「夏桃……」顾妗姒起身正要说话,却在站起身之时忽而觉得头有些昏沉,小腹勐然传来坠痛之意,这种下坠的疼痛感让顾妗姒脸色惊变。 手有些发抖,身躯踉跄惊得旁侧春雨和巧月连忙扶住了贵妃。 顾妗姒脸色发白,手中握着的玉如意砸落在地,上好的玉就这么砸碎了,玉碎的剎那众人就瞧见了贵妃裙摆处渗出鲜红的血迹。 怀王妃几人勐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得瞪大眼眸。 「孩子,本宫的孩子……」顾妗姒伸手捂住自己小腹,像是心脏骤然紧缩,手用力抓住了腹部的衣裙,却难掩全身袭来的无力。 「娘娘!?」夏桃跪在地下,被眼前这一幕吓坏了。 「快传太医!」明雅芸面露惊愕,勐地扭头看向吕永明道:「还不快把人带下去,站在此地惊扰贵妃,不想活了吗!」 「是!」吕永明连忙低头应了一声,转头使了个眼色,直接让人上前把夏桃拖走了。 「我没杀人!放开我!娘娘——」夏桃挣扎叫唤,面露绝望抬眼看向贵妃。 顾妗姒浑身无力,眼睁睁看着夏桃被带走,张了张口却未能说出一句话。 明雅芸上前挡在了顾妗姒的面前,面色温和的看着顾妗姒道:「贵妃不必担忧,本宫定会给贵妃一个公道,快将贵妃带下去好生看护,请太医问诊。」 顾妗姒垂下了手,睁着眼眸盯着明雅芸,似乎在这一瞬间,透过了明雅芸的眼睛,看到了她眼底的讥笑狠厉。 庆鸾宫一片慌乱。 「保不住?什么叫保不住!?」靳闫容拎着甄言明的衣领怒声吼道:「朕要你保住朕的孩子!?」 「皇上……微臣无能啊!」甄言明哆哆嗦嗦的摇头。 「废物!」靳闫容暴跳如雷,拖着甄言明去了贵妃的床边,唇色有些发白哆嗦着手道:「你不是太医吗?给朕为贵妃诊断医治!」 「皇上,贵妃娘娘早有寒气入体,又几次动了胎气,微臣实在无能……」 靳闫容心头钝痛,眼睁睁看着那躺在床上的顾妗姒却毫无办法。 贵妃流产,皇上悲怒之下处死甄言明。 命人急召尤奇回京。 可终究是什么都来不及了。 庆鸾宫门前挂着的红灯笼熄了,屋内烛火轻轻摇曳,靳闫容坐在床边小椅子上,握着她的手久久未动。 顾妗姒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床帏帐顶,浑身上下都有着几分无力和酸痛。 「姒姒?」靳闫容感觉到了动静,慌忙抬眼。 「……」顾妗姒看到了他眼底的青黑疲倦,下巴青涩的胡茬都未曾清理。
第1033章 大事 靳闫容心头悸动,起身坐在床边,满目的自责。 语调带着几分哽咽沙哑:「朕……没能护好你,姒姒……」 顾妗姒眼眸微微睁大,伸手有些颤抖的抚上自己小腹,平坦无恙的小腹什么都说明了。 她眼中蓦然蓄满了泪水,绝望闭上了眼眸,忽而崩溃哑声大哭了起来,她千般万般小心护着的孩子还是没了。 「姒姒。」靳闫容慌忙伸手,小心的把顾妗姒抱入了怀中。 「别哭别哭,孩子还会有的。」靳闫容音调低哑柔声安慰,听着怀中女子抽噎哭泣的声音,从未觉得如此绝望无能,他什么都愿意给她,什么都愿意为她寻来。 只希望着他疼爱的女人,此生无忧无虑。 为什么竟是走的步步艰难…… 靳闫容紧紧抱着顾妗姒,一遍一遍亲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吻上她的眼柔声道:「姒姒别哭,孩子还会有的,朕陪着你,别哭了好不好?」 靳闫容小心的捧着她的脸,满目皆是心疼怜惜,恨不得让自己承受一切。 顾妗姒望着靳闫容,听着他这般话语哭的越发难受了,语调哽咽说不出一句话,埋头趴在靳闫容的怀里:「皇上,我们的孩子……没了……」 那哑声说出的话语,带着绝望哽咽,霎时让靳闫容悲伤不已,抱着顾妗姒的手紧了紧。 这一夜註定是不宁静的。 春雨站在庆鸾宫门外,捂着嘴无声哭泣,巧月红着眼咬唇,李金喜和小栗子都有些带愣,抬头看着夜幕下的庆鸾宫,竟是觉得如此荒凉寂静。 像是在不知不觉间,庆鸾宫内的人为何都少了? 楚延在宫外遇难久久不能归来,彩云父亲病逝不得不回乡,邢宏本是保卫庆鸾宫安危的首领,却莫名与裴婕妤牵扯有染入狱。 又在昨日,夏桃突然背负上了杀人的罪名…… 如今这庆鸾宫上下,贵妃身边竟就剩了春雨和巧月两人。 李金喜有些怔然,有些事情从一早开始就在无声的改变,却无人察觉…… 顾妗姒哭累了才昏沉睡去,靳闫容守在贵妃身边一天一夜未曾合眼,次日清晨才从屋内出来,衣裳已有些乱了,眼眸之中遍布血丝,眉心满是疲惫之色。 「皇上,保重龙体啊。」这一天一夜来谁都没敢多说一句话,这会儿海庆实在忍不住,哽咽上前俯身拜道。 「前些日子不是说贵妃胎像安稳无恙,为何会突然有了流产之兆。」靳闫容咬牙,那眸中似有寒意,盯着海庆道:「给朕查,朕要知道缘由。」 「是。」海庆身躯抖了抖,似是能感觉到帝王发怒的徵兆。 甄言明未能保住贵妃娘娘的孩子,被皇上当场斩了。 这太医署根本无人敢应,尤奇几乎是连夜快马加鞭赶回京城的,在回了京城才被告知,贵妃娘娘孩子没了。 尤奇怎也没想到,自己不过离宫数日,就发生了如此大事,匆匆换了身衣裳赶往庆鸾宫之时,就看到那靠在床边,面色苍白了无生气的贵妃,心头霎时大惊。
第1034章 并非是孕吐 「娘娘……」尤奇俯身请罪:「微臣来晚了。」 顾妗姒转头望着尤奇,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清泪划过脸颊,动了动嘴唇终是无言。 尤奇上前道:「贵妃娘娘可允臣为娘娘诊脉?」 顾妗姒点头,伸手让尤奇诊断,目光落在旁边的小匣子里,隐约还能看到匣子里露出的一角,里面装着的都是婴孩的玩具,是她为肚子里的孩子准备的。 如今…… 顾妗姒想着心头钝痛,伸手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娘娘这几日可有吃什么凉的东西?」尤奇诊了半天,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奇怪。 「不曾。」春雨连忙说道:「娘娘的膳食是奴婢亲自盯着的,断不会出任何差池,更事事忌口,怎可能会让娘娘吃生冷的东西。」 「这倒是奇了。」尤奇抿唇认真说道:「娘娘脉象虚浮的厉害,一看便是吃了或者用了什么冷、凉之物,才会出现无力,头晕的现象。」 「微臣开的药方皆是暖宫驱寒保胎之效,若是娘娘长期服用微臣开的保胎药,当是万无一失才对。」 「可如今娘娘这脉象……」尤奇摇头沉声道:「出现滑胎小产并不奇怪。」 「怎么可能?」春雨大惊,很是紧张的开口说道:「奴婢给娘娘用药,完完全全都是以尤太医的药方为准的,并且是亲自盯着熬制端来给娘娘的。」 「娘娘用的药绝对没有问题,便是之前用于缓解孕吐的药,奴婢都是一併与安胎药服用的,并未让任何人动过。」 「何来缓解孕吐的药?」尤奇扭头询问道。 春雨未曾隐瞒,告知了尤奇前些日子,贵妃孕吐严重甄言明甄太医开的老方子,用于给贵妃娘娘缓解孕吐。 尤奇忙叫春雨取来了药方,细看药方上的药物霎时明白了。 这药方他也曾见过,对缓解孕吐的确有效,可前提是孕妇内火足方能用这药,而贵妃娘娘恰好相反,体寒胎像不稳,再用这药完全就是乱来,难怪会引起滑胎流产之像。 尤奇得知甄言明已被皇上处决,心中大嘆自己离开的不是时候,原以为贵妃娘娘胎像已稳万无一失。 谁曾想…… 尤奇为贵妃诊脉后,留下药方嘱咐贵妃娘娘悉心调理身子,再有孕也不难。 临出门前忽而被唤住了。 「尤太医请留步。」巧月迈步追上了尤奇。 「巧月姑娘,可是贵妃娘娘还有事?」尤奇略微俯身询问道。 「奴婢有些问题想问问尤太医。」巧月眸色冷静,抬头看向尤奇询问道:「奴婢知道孕期有孕吐之像是正常的,但是想斗胆询问,可有办法用药物使人出现孕吐现象?」 「这……」尤奇心头勐地跳了跳,有些惊愕万分看向巧月。 「尤太医。」巧月忽而屈膝跪下,低头说道:「娘娘有孕近四个月方才出现强烈孕吐,奴婢斗胆认为也许当时娘娘并非是孕吐,只是噁心反胃大吐,尤太医能否查验的出来。」 「巧月姑娘你先起来。」尤奇伸手扶着巧月起身。
第1035章 要看清楚 「未曾亲眼瞧见贵妃娘娘是出现了何等孕吐现象,我也不好评断。」尤奇语调略显低沉的说道:「娘娘刚刚流产,心情压抑不好再受刺激。」 「若巧月姑娘当真有这种想法,不妨暗中调查,最好是能找出娘娘近日来常接触的东西。」 「若有发现可来太医署找在下。」尤奇心中微微一嘆说道:「尤某如今享的富贵都是贵妃娘娘给的,若能为娘娘办事义不容辞。」 「巧月姑娘不必行如此大礼,现下最主要的是照顾好娘娘的身子。」 「孩子没了不要紧,养好身子不愁没孩子。」 「巧月姑娘定要好好劝劝贵妃才是。」 巧月听着尤奇的话语,眼眶微红连声应下了。 亲自送了尤奇出去,站在庆鸾宫门口半响才转过身来,庆鸾宫内安静了不少,像是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和热闹,安静的让人无端的有些不安。 巧月怔然看着庆鸾宫内的景象,娘娘身边都无人可用了…… 「娘娘!娘娘!」巧月才走上阶梯准备去给娘娘准备膳食,转头就看到小栗子哭着从外面跑了回来。 「娘娘出大事了!」小栗子跌跌撞撞的跑进去了屋内,扑通在顾妗姒的床边跪下,满目泪痕道:「夏桃姐姐……」 「夏桃姐姐抵不住慎刑司的审问,畏罪自杀了……」 「啪——!」 顾妗姒手中端着的药碗骤然松落,直接砸在了地上。 双目勐地瞪圆,身躯前倾几乎要跌下床榻来,急怒交加的嘶吼道:「吕永明他怎敢!他怎敢!!!」 小栗子哽咽擦去脸上的泪水道:「是皇后娘娘下令严审的。」 顾妗姒一口气提上来,忽而脸色涨红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的浑身骨头像是散架了一样的疼,胸腔之中血液都像是凝固了,还未从没了孩子的悲痛之中回过神来,又承受了再一次的打击。 「娘娘,保重身体啊!」春雨险些崩溃,扑通跪在地上无声痛哭,她与夏桃虽不是亲姐妹却胜过亲姐妹,自小便伺候着贵妃。 「夏桃你怎么这么傻……」春雨哽咽哭诉,死死咬着唇不敢让自己哭出声。 「春雨姐姐……」小栗子刚刚擦去的眼泪又落下来了。 「娘娘您别急,奴婢去慎刑司问清楚。」巧月看着哭成一片的众人,强稳住心神连忙安抚着顾妗姒柔声道:「许是哪里有问题,奴婢去问问。」 「没用的……」小栗子才刚刚摇头,就听到外面传来唿喊声。 夏桃的尸首,慎刑司让人给送回来了。 说是皇后恩德,念夏桃伺候贵妃多年,这才叫人把夏桃的尸首亲自送回来了。 顾妗姒勐地伸手抓住了巧月的手腕,抬眸道:「扶本宫出去,本宫要看清楚。」 巧月和春雨几人连忙要阻拦,却拦不住顾妗姒要看的心,只得小心扶着顾妗姒走出了屋外,院子里停着白布遮盖的尸首,送来的太监留下话匆匆就走了。 李金喜站在下首,瞧见贵妃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第1036章 担心极了 「揭开,让本宫看看。」顾妗姒张口说话,那说话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娘娘……」李金喜有些犹豫,小声说道:「奴才已经看过了,是夏桃。」 「娘娘还是别看了……」这死相不太好看,李金喜担心顾妗姒看了受不了,连忙劝慰道。 「揭开。」顾妗姒固执不肯退步。 李金喜没办法,只好让人揭开了遮盖着尸首的白布,露出了夏桃的面容,确确实实是夏桃无疑,嘴角还有乌黑的血迹未曾擦去,畏罪自杀服毒自尽。 顾妗姒身躯颤抖,哽咽落泪,一步步朝着夏桃走了过去。 怎么也没想到,前两日还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的小姑娘,转眼间就躺在了这里。 春雨略有失态扑了上去,摸着夏桃的身躯都已经僵了。 可见这人已经死了许久,皇后才让人送来的。 「夏桃!你怎么怎么傻啊!平日里不是硬气吗?」春雨趴在夏桃身上嚎啕大哭,这庆鸾宫内众人皆是哽咽落泪。 「夏桃姐姐……」小栗子上前去拉住春雨,担心春雨哭伤了自己身子。 「娘娘,您看该怎么……」李金喜擦去了脸上热泪,转头看向顾妗姒询问道。 顾妗姒目光落在那扯开的白布下,夏桃紧紧攥起的拳头上,两只手蜷缩着攥紧,若当真是自己服毒自尽又岂会有这般样子,顾妗姒心头疼的唿吸都不顺了。 她骤然闭眼,嘴唇有些颤抖道:「本宫无能,竟是未能护住你们……」 「皇后,皇后啊。」顾妗姒近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最后缓缓睁开眼眸道:「给夏桃一个体面的丧事。」 「替本宫,好好送送她。」 顾妗姒再支撑不住,昏倒去了床上。 她做了一个亢长又悲伤的梦。 甚至在醒来之后都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只记得自己伤心难过,最后醒来之时还能擦去眼角的泪水。 顾妗姒略微偏头,就看到了躺在自己身边昏睡过去的靳闫容,他似也是困极了,眼下的青黑之色未曾消散,许是怕惊扰了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没脱。 就这么躺在自己身边睡着了,下巴下面长出的淡淡的胡茬,闭着眼眸睡的深沉又安稳。 顾妗姒心头有些酸涩,他定是担心极了…… 顾妗姒伸手,摸上了靳闫容的下巴,入手有些扎人的感觉,小心摸了摸他的唇,然后凑过去在他唇上落下浅淡的吻。 靳闫容忽而惊醒,不是那种平缓醒来的,就是身躯一抖突然睁开眼眸,顾妗姒甚至还能从他眼中看到些许惊慌。 靳闫容睁眼看到顾妗姒安安稳稳的躺在自己身边,才像是舒了一口气,连忙把她抱在了怀里道:「朕做梦了,梦中你不在朕身边,姒姒……」 「皇上。」顾妗姒依偎去了他的怀中,柔柔的唤了一声。 「好些了吗?可还有难受的?」靳闫容安抚的拍着顾妗姒的后背,温柔的说道:「再睡会儿好不好?」 「嗯……」 那拍打着自己后背的大手,像是有着奇异的魔力,让人心中安静平缓。
第1037章 他等不住 顾妗姒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靳闫容已经走了。 接连多日,靳闫容每天夜里都来,每次来都是顾妗姒睡着的时候,几乎是天没亮就走了,偶尔顾妗姒会醒来,大部分时间都是睡着的。 贵妃流产身体受损,听闻身边侍女还畏罪自杀什么的。 如今大受打击,病的卧床不起。 而那厢,宋昭仪讨好了太后,听闻照顾太后尽心尽力,前两日还陪着太后去礼佛诵经,一去就是半个月,更惦念贵妃未出生的孩子,为孩子超度念经。 太后大感宋昭仪的好,向皇上进言。 次日,宋昭仪晋为静嫔。 昔日为贤,如今却得了个静字。 皇上赐封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宫中诸位不免猜测,自然也有人笑静嫔手段高明厉害,知道投其所好讨太后欢心,借着太后的手重回嫔位也不过两个月的功夫。 转眼到了五月。 贵妃静养闭门不出,仿佛伤心欲绝再无争宠之心。 皇后也并无半点霸宠之心,对皇上去哪里去谁宫里从不过问,反而是请众夫人入宫,偶尔与怀王妃,端王妃品茶煮酒,问问朝中趣事,隐有过问朝政之意。 五月初,楚延回宫。 庆鸾宫紧闭的大门打开,楚延拖着一瘸一拐的腿踏入了庆鸾宫内。 那屋内软榻之上,顾妗姒穿着素白的锦缎长裙坐在高位,手边放着一盏清茶,旁侧屏风摆放着黄白雏菊,这庆鸾宫内不见半点艷丽之色。 昔日最喜牡丹华服的贵妃娘娘,竟是再不曾穿一次。 「奴才,参见贵妃娘娘。」楚延怔然望着贵妃半响,喉间哽咽掀袍屈膝跪下。 「你回来了。」顾妗姒扭头看来,面上挂上了笑,起初是浅薄的笑,随即那笑容增大了几分,明明是面带笑颜,却是让巧月和春雨两人看的险些落下泪来。 「娘娘恕罪,奴才回来迟了……」楚延低着头,那带着几分喑哑的嗓子,似是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不晚。」顾妗姒语调似有些飘忽,轻柔的说道:「你能回来,本宫很欢喜。」 若是回不来。 才是迟了。 顾妗姒伸手,对着楚延招了招手。 楚延拖着残腿上前一步,凑去了顾妗姒的面前,仰头看向顾妗姒,努力让自己露出了笑,薄唇抿着道:「娘娘,奴才脸没花,还是好看的。」 顾妗姒忽而绽开了笑,低头看着楚延,伸手抚上了楚延的脸。 声音哽咽带着哭音道:「夏桃没了……」 只这一句话。 便是让屋内众人全都红了眼眶,春雨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再在贵妃面前掉眼泪,这会儿还是没绷住,慌忙背过身去擦去脸上的泪水。 楚延早已经得知了此事,否则也不会急着赶回来,他的腿本就有伤,此番出去又伤了本该养着,可他等不住。 他等不住要回来。 贵妃娘娘定是在等他回来的,他要回来。 腿废了就废了吧。 「娘娘。」楚延那垂在身侧的手捏紧,语调平静又坚定道:「奴才会为夏桃讨回公道的,奴才会的。」
第1038章 查到 「好。」顾妗姒眼中带泪,笑着点头。 有些事,只要你有思绪,只要你肯查就没有查不到的。 楚延曾对巧月多有不满,或者说是敌对不信任,又或者是因为她的聪慧,觉得娘娘器重了她便丢了自己。 可这才事情之后,楚延再未曾对巧月提这个,反而是认真与巧月探讨起了,自娘娘怀孕以来所发生的事情,接触的事情,企图从点滴小事之中寻出蛛丝马迹。 巧月聪明,心思缜密,并且对看待宫中局面和人都有自己的见解,与楚延的感觉又大不相同。 「你的意思,娘娘是被人害了?」楚延听了巧月的见解,也听巧月说了自己的感觉。 「我不能确定。」巧月摇头。 「甄太医已死,所有的说法已经没了头绪。」巧月抬头看向楚延说道:「皇上一怒之下处死了甄言明,对娘娘未必是好事,当初那一张缓解孕吐的方子……」 「你可知道那曾为娘娘试药的妇人,是哪里人?」楚延忽而抬眸询问道。 「不知,不过可以查到。」巧月抬头看向楚延道:「我能查到。」 「还有一件事。」巧月目光定定看着楚延道:「我记着,甄言明当初会入宫为娘娘看病,就是因为他当初治好了皇后娘娘的咳疾。」 「这不是一件小事,也许……甄言明与皇后之间并非不熟稔。」 「明白了。」楚延眸色略微冷了几分,沉声说道:「此事我会去查。」 二人细细对着此事暗暗平定,说了自己的见解。 半响过后才住了话语。 楚延看着巧月,忽而俯身对着巧月拜道:「多谢,夏桃一走娘娘心伤,这段时间多亏你主持庆鸾宫诸事,安抚贵妃娘娘。」 巧月低头回礼:「贵妃娘娘也是我主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楚延盯着巧月半响,终是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去了。 巧月看着楚延离去的背影,一瘸一拐的脚多少对他有些影响,这样貌美的男子却是太监不免惋惜,却又赞嘆于他的魄力忠心,更珍惜他对贵妃娘娘的那份心。 王氏妇人,既是进过了皇宫的人,你要查起来并不会多么困难。 王氏得了赏赐就回老家买了大院落,楚延托人查了王氏此人,得知王氏的孩子也没保住,不过听说是坐马车颠簸孩子颠没了。 既是得了赏,为何还要离开京城,还如此着急离开? 正常人,既是怀着身子,必然不会舟车劳顿,就算是要回乡也会等孩子生下才离开。 一旦有了疑点,追查起来就不难了。 甄言明此人履歷清晰,让人查不出疑点来,在太医署为人也不错,并未出过什么大错,却也未曾立功,第一次冒头便是治好了皇后娘娘的病。 至此在太医署内出人头地。 奚十六磕着瓜子靠在墙边,听着身边侍卫说道:「你让我查的事我看过了甄言明问诊的记录要调动来看,我职位不够啊!」 「呸!」奚十六吐了一口瓜子壳,瞪着花轮咧嘴骂道:「你不是说能帮忙查到?」
第1039章 她怎么来了? 「我这话不是还没说完吗?」花轮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说道:「我昨儿摸进去抄下来的。」 奚十六看着花轮手中的纸张眼珠子都亮了。 一股脑将手里的瓜子全塞给了花轮,宝贝似的把那纸张藏入了自己怀中,欣喜万分的赞嘆道:「你可算是有点用,我先走了啊!」 花轮一看奚十六这就走了顿时着急了,急忙喊道:「你,你别忘了问巧月姑娘喜不喜欢兰花啊!」 奚十六随口答应着,宝贝的抱着手中纸张就跑了,一口气跑去找楚延去了。 奚十六是楚延一手带出来的,如今司礼监的总管,如今楚延让他查这些事情,他岂有不帮忙的,这不出一天功夫就查到了。 甄言明问诊记录之中,除去给贵妃看诊,就是早前良妃小病给良妃看诊。 在为贵妃娘娘看诊之前还去给皇后请了平安脉。 「怎么样?」奚十六眼巴巴的站在旁边,看着楚延沉下的脸色,有些紧张的询问道:「这是我让朋友抄来的,肯定错不了,能看出什么问题吗?」 「嗯。」楚延点头:「但是不足以证明此事与皇后有关。」 「东西我暂且收下。」楚延垂眸看着奚十六说道:「除去这些,皇后近日还有什么动向?」 「那我还得打听打听。」奚十六摇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说道:「对了,高美人你知道吧?」 「高美人的病一直都是甄言明看的,但是自从贵妃有孕来,高美人就不要甄言明问诊了,也不知是病好了,还是怎么,所以这记录上并无记录。」 「因为抄录的是贵妃娘娘有孕前后的。」 奚十六解释了一下说道。 楚延听着心头一动,点头应下表示知道之后就离去了。 奚十六看着楚延离去的背影,忽而一拍自己脑瓜子,他忘了帮花轮问巧月的事了。 花轮这小子竟是对巧月姑娘一见钟情了,巧月姑娘如今正得贵妃娘娘器重,宫中不知多少侍卫垂涎,又漂亮又聪明谁不喜欢啊? 甄言明这边的事情已是有了眉目,王氏那边楚延询问了贵妃的意思,顾妗姒让楚延送信顾以牧,让顾以牧亲自走一趟王氏的老家,查清楚王氏可曾在京城见了什么人。 这一等便是需得大半个月。 今日出了件喜事。 端王妃有孕了。 太后欢喜不已,特意吩咐了准备家宴庆贺,可算是沖淡了贵妃孩子没了的悲伤,端王与怀王都入宫了,端王妃与怀王妃自然也是都来了。 皇室家宴,阵仗也不小。 太后笑开了眉眼,看着顾妤柔是越看越喜爱,赞嘆端王有福气芸芸之类的话语。 「当初臣妾便说端王与端王妃最是登对。」明雅芸挨着太后坐着,手边坐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静嫔。 「好,好啊。」太后点头应道,正说话间前头太监传唤:「贵妃娘娘到——」 「她怎么来了?」淑妃与华妃几人略微惊异,大约是没想到贵妃竟会突然来了,还以为贵妃不会出席。
第1040章 家宴 殿门前顾妗姒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款款走来的女子,穿着牙白色缎裙,梳着简单的髮髻,头上插着银钗攒珠,脚踩珍珠绣鞋,这身衣着装扮有几分素雅,一改往日艷丽之态。 靳闫容坐在首位,看着这般衣着的顾妗姒有些怔住。 下首旁侧坐着的端王和怀王也都诧异,太后面上的笑淡了几分。 「臣妾参见皇上,太后娘娘。」顾妗姒低头俯身拜道。 「瞧着贵妃的气色好些了。」太后端详着顾妗姒道:「今日大喜,贵妃怎这般衣着。」 「太后娘娘恕罪,臣妾痛失爱子心中悲痛,不念其他只着素衣以悼念。」顾妗姒略微抬头柔声说道。 太后盯着贵妃看了半响,到底是没说什么。 倒是旁侧坐着的顾妤柔,满目皆是可惜说道:「贵妃娘娘刚刚经受这般苦难,母后不必责怪贵妃,儿媳能理解贵妃娘娘,若这样能让姐姐好受些,儿媳一点都不介意。」 太后面色松了几分,看着顾妤柔点头道:「你还会体谅人。」 「只是不合规矩。」太后垂眸看着顾妗姒说道:「今日便是算了,家宴也不计较。」 「以后不可如此。」太后摆手让顾妗姒坐下了。 「母后息怒,贵妃也是一时悲痛难忍。」明雅芸也侧首柔声劝慰着。 「听闻贵妃小产后身子不好,不知现在可好些了?」顾妤柔略有些紧张道:「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臣妾听闻此事可是受惊好久……」 顾妤柔此时说这话,就像是拿着刀子在顾妗姒的心口上戳。 靳元泓有些皱眉不满,伸手拉住了顾妤柔道:「你平日爱吃酸,来尝尝这酸笋可合胃口,宫中厨子做的东西向来精緻,今儿能有口福可要多吃些。」 顾妤柔被靳元泓拦下有些不悦,低头看着碟子里的笋片神色淡了淡:「王爷,臣妾不爱吃笋。」 靳元泓抬眸:「不爱吃……那吃这个。」 顾妤柔低下头,对于自己夫君连自己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都不知道似乎也没表现出多不满来。 「王爷,吃菜。」旁边怀王妃温柔腼腆的坐着,姿态大方衣着得体,面上挂着浅淡的笑,伸手为怀王布菜,一边柔声说道:「王爷可别多喝酒贪杯了。」 「多谢王妃。」靳亦瑜侧首,对着怀王妃点了点头,二人相处的客客气气。 让人挑不出错来,却也有些无言。 明明是夫妻,怎么看着这相处的样子,竟是这样疏离? 太后将他们的相处状态收入眼底,对此也没多说什么,夫妻自有相处之道,旁人不便多说什么。 「怀王也要抓紧了,端王妃已有身孕,你也得努努力,让庄太妃跟着开心开心。」太后笑着看向靳亦瑜说道。 「是。」怀王和怀王妃两人皆是放下了手中碗筷,对着太后俯身应下了。 「过几日便是明慧公主出嫁的日子,可都准备好了?」说了些家常话之后,自然就问起了近日来的大事,明慧公主出嫁之日快到了。
第1041章 劳驾 「嗯。」靳闫容神色平淡的应了一声,似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顾妗姒的身上。 看着顾妗姒低头,在小口小口的吃着碗里的东西。 明明就是那么小的一个碗,她像是就这样一小口一小口的,舀着吃了一晚上。 太后精神不好,跟着坐了一会儿就回慈宁宫了。 太后一走,皇上就让贵妃坐来了自己身侧,明雅芸看着皇上精心护着贵妃,弯唇端着笑没有半点不悦的意思,反而主动问起了顾妗姒的身体。 「多谢皇后挂念,臣妾无碍。」顾妗姒抬眼看向明雅芸,目光温和浅淡的笑道:「甄言明庸医,用药不当,如今尤奇回来了,臣妾的身子自然是好了。」 「说来那甄太医与皇后娘娘当是旧识?」顾妗姒忽而开口询问道。 「本宫怎会与甄言明是旧识?」明雅芸抬手拿着锦帕擦了擦唇边的汤渍,扬唇笑着说道:「不过是当初医治好了本宫的咳疾,给过两分薄面罢了。」 「这宫中太医众多,给本宫看过病的可不止他一个。」 「贵妃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顾妗姒状若瞭然的点了点头,眯着眼浅笑说道:「皇后娘娘见谅,臣妾就是随口说说。」 明雅芸道了一声无碍,顾妗姒似乎真的就是随口说说,转头便是跟皇上谈论起了明慧公主出嫁之事,又问起了端王妃的身子。 今日宴会进行的很顺利,顾妗姒与怀王妃多说了几句话,叫了怀王妃过两日来宫中小坐,反而是对端王妃没什么好脸色,众人都以为贵妃是没了孩子,见不得端王妃的好。 贵妃在宴会上被太后训斥衣着不当,第二日就命制衣局裁新衣。 皇上得知此事,让人从国库之中挑选合适的衣料准备让海庆挑选一些送去,这库中清点出来的料子不少,自然也要给各宫都送去一些的。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海庆屁颠颠的抱着料子就来了,皇上满心想哄的人只有贵妃一人,海庆可不敢先去别处,抱着一堆料子来给贵妃挑选了。 「这料子倒还是新的很。」顾妗姒伸手翻了翻,抿唇笑道。 「那是自然,这是皇上命奴才从国库之中挑选出来的。」海庆连连点头道:「皇上得知娘娘要裁新衣,忙不迭就把衣料送来了。」 「娘娘您看着可有喜欢的,选几样?」海庆生怕贵妃不喜,连忙说道。 「皇上这般有心,本宫岂能不领情。」顾妗姒伸手翻看,挑选了两三匹,忽而将目光落在了一匹紫蓝色素锦缎子上,这颜色料子是太后最喜欢的料子。 顾妗姒手顿了顿抿唇笑道:「海公公下一家要去哪里?」 海庆随口回答道:「奴才顺着庆鸾宫往上,去淑妃娘娘处。」 顾妗姒转身让巧月取来了一个锦盒道:「不知可否麻烦海公公绕个路,静嫔新晋升,本宫这礼还未送去。」 「宫里丫头懒散,楚延腿脚不便,海公公既要走一遭,可否劳驾海公公替本宫给静嫔送去?」顾妗姒说着递上了锦盒。
第1042章 回来了 「哎哟,这点小事娘娘动动嘴就行。」海庆连忙接过应下道:「奴才一定给您完完整整的送到。」 「多谢海公公。」顾妗姒略微低头谢过。 「不敢不敢。」 海庆带着东西走了,身边小太监还有些困惑不懂,为何海庆要对贵妃这样客气,若说是以前贵妃娘娘怀着龙嗣还能理解,现在孩子都没了为何还这般尊重。 海庆扭头打了下小太监的脑袋道:「平日教你的规矩倒是没见你学的这样精。」 「这捧高踩低的样儿,学了个十成十。」 「小兔崽子,也不看看贵妃娘娘是什么人,能马虎了吗?」 「贵妃娘娘如今是没了龙嗣,可到底是荣安公主的生母,况且这个孩子没了,还有皇上圣宠,有皇上宠着还愁没孩子吗?」 「你跟着也瞧见了,贵妃娘娘这些日子难过,皇上没日没夜的陪着,便是深夜批阅完奏摺,都披星戴月的赶去庆鸾宫陪着贵妃娘娘,便是这份心就不敢叫人轻视了!」 海庆心中感嘆不已,都说这宫中没有长盛不衰,圣宠不断的道理。 可现在你瞧瞧,皇上对贵妃娘娘这心,一如当年从未变过啊。 庆鸾宫内不缺跑腿的太监,贵妃请他帮这个忙又何尝不是在告诉宫里人,皇上对她的宠,还在。 再者说,贵妃身边的夏桃没了,正是伤心之时,让他帮个忙也不是不行。 「那咱们是先去淑妃娘娘那儿,还是静嫔娘娘那儿?」小太监瞧着一摞的衣料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海庆想了想道:「先去静嫔娘娘宫里吧!」 「把贵妃娘娘的礼带到才是。」 「是。」 小太监连忙俯身应下了。 静嫔请了海庆喝茶,海庆推脱拒绝了,抬手把贵妃的礼送来了。 静嫔还有些怔然,大约是没想到贵妃竟会这般客气给自己送礼,屈膝谢过让倚翠收下了。 「静嫔娘娘瞧瞧,可有喜欢的料子。」相较起对待贵妃的尊重亲和,对静嫔便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让静嫔跟着选料子。 「嫔妾多谢皇上。」静嫔转头一看,一眼就看上了那紫蓝色的锦缎,这料子极好,若是能献给太后,想必太后很是喜欢,静嫔并未犹豫,选了这一匹又选了一匹素色的。 「静嫔娘娘喜爱的颜色倒是极端。」海庆看了一眼随口笑道。 静嫔弯唇一笑并未解释,海庆见静嫔选好了,收拾收拾去下一家去了。 这又送去给了华妃如妃几位娘娘,剩下的美人常在则是让小太监送去了,娘娘们选剩下的,也没什么好挑的了,至于皇后那边则是由万鹏送去了四匹早就挑好的。 既是大家都选的,就一併做了新衣。 转眼到了明慧公主出嫁当日,这京城内外都是一片喧嚣热闹。 杨黎请命,亲自护送明慧公主出关,尽兄长职责,皇上应允了。 「娘娘,四公子回来了。」春雨走入屋内,对着顾妗姒小声说道:「娘娘可要见一见?」 「嗯。」顾妗姒放下了手中珠钗,侧头屏退了众人,单独面见了顾以牧。
第1043章 出嫁 谁也不知贵妃与顾以牧说了什么,只是去往皇宫正殿的路上,那面色说不出的冰冷。 漆黑的眼眸之中像是藏着万丈深渊,无人刚上前与之说一句话。 前方正殿,百官齐聚,皇后与靳闫容并肩站在殿前,下首众臣昂首伫立。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顾妗姒上前俯身行礼,明雅芸垂眸看来,略带轻责道:「今日是明慧公主出嫁的日子,贵妃来的有些晚了,可别误了吉时。」 「多谢皇后娘娘教诲。」顾妗姒抬头,扬起了璀璨动人的笑颜道:「是臣妾一时失察了。」 「无事。」靳闫容看着顾妗姒这样明媚的笑颜有些惊讶,随即眸色柔和的看着她,眸中眼底满是眷恋,他已是许久未曾看到过贵妃这样的笑颜了。 「太后娘娘到——」 前方宣读声传来,靳闫容与明雅芸两人同时转身看去。 见太后娘娘穿着紫蓝色缎裙,华丽端庄面上还带着些许笑颜。 那站在太后身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静嫔。 「见过皇上,皇后娘娘。」静嫔俯身行礼,靳闫容摆了摆手免了她的礼。 「母后今日这身衣裳很合适。」靳闫容瞧着太后的衣着,略微低头笑着夸赞了一句,太后闻言果真大喜。 「哀家也喜欢这料子。」抬手抬手摸了摸身上的衣着,随即绽开了笑颜道:「这是静嫔为哀家选的,这料子做出的衣裳也好看,哀家很喜欢。」 「嫔妾一点心意,太后娘娘不嫌弃就好。」 「嗯,有心了。」 太后看着静嫔点了点头,说话间旁边淑妃和华妃几人都出声赞嘆静嫔好眼光。 锣鼓声响起之时,这送嫁吉时也到了。 明慧公主出嫁乃是为国而嫁,靳闫容身为大朝国的君王自然要相送的。 顾妗姒站在下首侧边,远远的就看到明慧公主穿着一身火红的嫁衣迈步走来,那嫁衣是耗费几个月的时间特意赶制出来的,上面绣了大朝国的图腾样式。 稍加修饰成了嫁衣,将这样的嫁衣穿在了身上,肩负起的便是两国的责任。 顾妗姒从未日如此真切真实的看到过这样盛大的出嫁场面,听着那一声声股神响起,耳边吹响的号角让她感受不到丝毫的喜悦。 无端的生出了些许悲伤,略微侧头就看到在对面,站在侧边的杨则宁穿着朝服,本该是勇勐的大将军,却在看到自己女儿一步步走来的时候,骤然红了眼眶,咬牙强忍泪意。 明慧公主上前拜别君王,拜别大朝国众臣,拜别自己的父亲家人…… 顾妗姒看着,像是有所察觉一般转头看向了高位,那站在靳闫容身边的明雅芸,唇边露出了几分笑,唯有大朝国的帝后方能接受朝拜。 明雅芸,是大朝国的皇后。 顾妗姒的眸色如此动人璀璨,明雅芸似有所察觉转眸看向顾妗姒,就对上了顾妗姒那扬唇露出的笑。 笑的夺目,却似有丝丝冷意。 是嫉妒吗?还是挑衅? 明雅芸跟着笑了,转开头像是不屑一顾。
第1044章 人比人气死人 明慧公主出嫁当日,京中百姓夹道欢送。 杨黎亲披军甲送嫡妹出嫁,杨家如今的地位今非昔比,有意结交拉拢的自然也不少。 顾妗姒侧坐在亭台前,手中抓着些许饲料,歪着头一点一点将那鱼饲料丢入池水之中,瞧着池水里游动聚集的锦鲤,唇边露出了几分浅淡的笑。 「听闻贵妃娘娘曾就是以这锦鲤与皇上结缘?」端王妃身姿端正的坐在旁侧小桌边,语调温柔的询问道。 「嗯。」顾妗姒扭过头来,笑眯眯的说道:「锦鲤转运,端王妃可要抓一只去玩玩?」 方清音闻言顿时哑然失笑,略微低头笑着摇头道:「既是转运,这锦鲤转的也是贵妃娘娘的运,清音怎好做出夺人气运之事?」 方清音歪头看向湖水之中的锦鲤笑道:「有这满池锦鲤相助,贵妃娘娘定能福运长存。」 顾妗姒捏着鱼饲料的手顿住,转过身望向方清音,如此温柔似水,知书达理的女子,却入了王府,成了怀王妃。 「怀王妃与怀王相处可好?」顾妗姒擦了擦手,抬眸看向方清音询问道:「在宫外怀王可有什么不习惯的?」 「多谢贵妃娘娘关怀,王爷待清音很好。」方清音低头应下,面上无娇羞之色,她理想之中的婚姻,便是相敬如宾夫妻恩爱,怀王待她很好,有问必答有求必应。 从未有过夜不归宿,与友人相聚也告知她一句。 尊重她一切意愿,彬彬有礼待她亦是温和,一切似乎都与她想的一样。 可她们二人之间唯独没有男女之间特有的温情。 方清音笑的温柔,似那春日清泉沁人心鼻,叫人看着都不忍对她说重话,跟着语气都柔软了不少,顾妗姒看着方清音道:「端王妃若是喜欢,本宫送你一尾锦鲤?」 「贵妃娘娘美意,清音不好拒绝,只是府中并无饲养之地,若是养不好,清音怕是要心伤。」方清音拒绝的委婉体贴。 「……」顾妗姒摇头失笑,正要说话间转头看到了湖对岸走动的身影。 皇后与静嫔几人也来游湖了。 淑妃和华妃两人亦步亦趋的跟着,俨然是带着讨好之态。 明雅芸亦是瞧见了对岸的贵妃和怀王妃。 顾妗姒原是靠着坐的,这会儿缓缓站起身来,迈步走去了暖阳之下,隔空对着皇后所在的方向俯身行礼,随即缓缓抬头。 那阳光照射之下,顾妗姒娇嫩白皙的面容像是会发光一样,身穿象牙白长裙衬的她腰肢纤细,丰韵动人,粉嫩的唇弯着笑,这远远看去竟是如刚入宫的娇花少女般透着蜜香。 「都是孩子他娘了,这贵妃娘娘怎一点不见老态……」站在明雅芸身后的华妃瞪圆了眼珠子,远远瞧着贵妃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她昨儿练舞都有些伤腰,大嘆自己不如从前。 现在再看看贵妃,真是觉得人比人气死人。 明雅芸脸色不佳,捏着锦帕的手紧了紧,转头就走了,这花也不赏了。
第1045章 珍珠粉 「诶?怎么走了……」华妃还惦念着前头开的牡丹,想去瞅瞅的,谁知皇后竟是就走了。 「少说两句吧。」淑妃咬牙拽了华妃一下,满眼嫌弃的瞪着华妃小声道:「你也不看看皇后娘娘什么脸色?在皇后面前贊贵妃娇嫩年轻。」 「蠢的吗?」淑妃瞪了华妃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咱们跟贵妃相差便有个两三岁,皇后娘娘可是与皇上年岁相同。」 「与贵妃差了五六岁,如今都快让贵妃比起泥地里了,你还敢贊贵妃貌美年轻……」 华妃原不曾多想,现在听淑妃这番言语,顿觉后背发凉。 她不会让皇后记恨上了吧? 华妃连忙捂住了嘴,不敢再随意言语说什么。 华妃说的无心,可这无心的话也成了戳进皇后心口的刀,她努力去忽略的这些事情,随着时间的长远,终于还是一点点缓慢的浮现暴露了出来。 今日御花园池边所见。 那站在亭内娇艷的比花儿都动人的贵妃,刺的她心头髮颤。 明雅芸匆匆回了景仁宫,这心头的愤恨却怎么也消不去。 「给本宫取镜子来。」明雅芸抬手,接过了青玉递来的铜镜,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戴凤钗雍容华贵,那耳坠头饰无一不是好看的,遮盖着胭脂面容,明明看不出什么苍老的痕迹。 「娘娘,水来了。」兴年迈着小胖腿端着一盆水进了屋内。 「放着吧。」皇后未曾转头,继续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兴年连忙放下水盆,悄悄抬头看了皇后一眼就出去了。 「……皇后娘娘在看什么呢?」 「像是在看眼角的细纹?」 「昨日还娘娘梳发,还瞧见一根白髮……」 门外议论的声音传来,明明这房门是关着的,但是因为兴年一进一出没关上,那外头悄声议论的声音就传进来了,明雅芸捏着镜子的手骤然捏紧。 下一秒勐地将手中镜子砸在了地上,惊得青玉慌忙跪下:「娘娘息怒!」 「你也觉得本宫老了是不是?」明雅芸瞪圆眼眸盯着青玉质问道。 「娘娘,奴婢并未觉得……」青玉连忙辩解。 「本宫眼睛没瞎!」明雅芸气的发抖,今日瞧见顾妗姒那年轻娇嫩的模样,又岂是她能比的,没有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一天天变老,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如此鲜明的对比。 「去,去叫王安民来。」明雅芸深吸一口气,扭头让人去叫了太医。 苍老乃是不可逆转之时。 哪怕你医术再高明,也无药可医。 庆鸾宫内,顾妗姒听着春雨言说,皇后传了王安民顿时露出了笑,巧月端着一盆水踏入屋内,小声道:「娘娘快洗洗脸,弄了一整天定是不舒服吧?」 顾妗姒转身走过去,抬手拿起旁侧的布帛擦脸。 将这脸上的胭脂擦下,胭脂里揉进去了珍珠粉,弄在脸上树荫之下看不出什么奇怪之处,但是在亮光太阳下,远处瞧着皮肤白皙有光泽,娇嫩雪白。 今日皇后所见到的顾妗姒,便是擦了珍珠粉的。
第1046章 药方 她一点点擦去了脸上的胭脂粉,俯身洗净脸上的东西,又用药物汁水好好敷了敷脸。 这珍珠粉虽能让你的肌肤娇嫩雪白,可常用却不是什么好东西,顾妗姒可格外珍惜自己这张脸,今日所为不过是做给皇后看的把戏。 有些事只要开个头,就能让人记忆犹新。 * 皇后急切的想寻求办法,这种情绪持续到端午祭典到来那日。 当你在意一件事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去关注,便会发觉身边议论的声音这么多,贵妃已为人母却一日比一日娇嫩可人,而她这个皇后,似乎成了众人眼中年老色衰的老巫婆。 如此强烈的落差,明雅芸怎能忍耐的住? 端午祭典当夜,明雅芸沐浴洗漱坐在铜镜前,抬手梳发忽而看到了梳子上出现了一根白髮。 「青玉!青玉!」明雅芸登时慌了神了,惊慌失措的唤了青玉进来。 「娘娘!」青玉看着明雅芸有些陷入偏执的模样心中不安,无论她怎么劝慰,今日好了些,改日出去走走遇上了贵妃,或者是听了议论又开始乱想了。 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青玉也万分忧愁。 兴年揣着手皱眉说道:「我以前听说民间有个方子,说是鹿血制药可养容颜……」 「说什么仙家服用的丹方,里头就是以鹿血制药的。」 「也不知是真是假……」 兴年看着那紧闭的房门,随口与身边太监宫女谈论着,这些日子皇后所表现出的情况叫他们看了都担心,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这是着了什么魔了。 兴年随口说着:「以前听说有人用过甚是有效,就是现在这方子流失了,否则真要进献给皇后娘娘。」 「养颜秘方?」听了兴年所言的小太监暗想了一夜,第二天鼓足了勇气去见了皇后,将兴年所说的鹿血养颜秘方之事给说了出来,许是想独占功劳,绝口不提是兴年所言。 「鹿血大补本宫倒是知道,不过养颜……」明雅芸心头微动,捏了捏手沉声询问道:「你可知这秘方从何处寻来?」 「只要娘娘想要,奴才翻越千山万水也定会为您寻来!」启寿大喜连忙俯身道。 「若你能为本宫寻来秘方,本宫定有重赏。」 明雅芸好不容易得知了法子,自然不肯轻易放过,立即让启寿去办。 半个月后。 启寿便为皇后寻回来一张药方,为避免这药方有误,明雅芸秘密召见王安民,问清这药方可有什么偏差,王安民不敢断言,说着药方上有几株药须得他拿药方回去试验试验。 为保稳妥,明雅芸让王安民仔细查验清楚药方。 两日之后,皇后请平安脉,藉口开了药方,吃上了这所谓美容养颜的仙方。 「启寿你什么意思!?」兴年气的跳脚,瞪眼看着眼前穿上了大太监服饰的启寿气的脸都绿了,不过转眼功夫,启寿便与自己平起平坐了。 「兴年公公可别恼,奴才这身殊荣,也是凭本事得来的。」启寿对着兴年咧嘴笑了笑。
第1047章 砸碎的玉 「那秘方明明是我先提及,你这小人竟抢了我的功劳!」兴年大怒。 「这话说的有趣,那方子是我寻来的,也是我去皇后娘娘面前进献的,与你有什么关系?」启寿垂眸看着兴年道:「你若不服气,大可去皇后娘娘面前告状。」 「且看看皇后娘娘是觉得我抢了你的功劳,还是你想争抢我的功劳。」 「你……!」 兴年气的鼻子都歪了,最后到底是没敢去皇后娘娘面前胡闹,却也因为这争执,皇后寻养颜秘方之事传扬了出去,虽说是私下议论,可终归是有些叫人啼笑皆非。 「鹿血可是大补之物。」顾妗姒端坐在庆鸾宫内,端着手中茶碗,放置唇边浅浅抿了一口,垂眸道:「皇后倒是敢吃啊……」 「娘娘的身子已经大好。」尤奇收回了手,转头收起东西道:「夏日酷暑,娘娘少用些冰,莫要受了寒。」 「尤太医有心了。」顾妗姒收回手,抬眼看向尤奇道:「不过那鹿血果真有养颜之效?」 「鹿血滋补,养颜……也不好说。」尤奇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王安民拿回方子微臣也看过,却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罢了,且看着吧。」 「……」 尤奇叮嘱了春雨,告知了贵妃用药忌口就走了。 顾妗姒坐在软榻之上,撑着下巴看着外头微风攒动,阳光热烈灼的人眼睛发疼。 巧月匆匆踏入了屋内:「娘娘,奴婢找出了一些东西,恐怕要娘娘请尤太医回来一趟。」 顾妗姒扭头望去,就看到巧月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的东西不是别的,是她小产当日摔碎了的玉如意,此时几块碎玉躺在托盘上,而那玉的表面竟是蒙上了一层黑红色。 顾妗姒心头狠狠一颤,盯着那玉如意半响未动。 「去,让尤奇回来。」尤奇去而復返,亲自动刀从这玉如意上刮下了一层油脂薄膜。 「这……」尤奇细细嗅了嗅那油脂脸色大变,略微惊惧抬头道:「娘娘,臣恐怕要将此物带回太医署仔细查验。」 「娘娘这玉可是一直带在身边的?」尤奇看了看那碎玉,抬眸看向顾妗姒询问道。 「这玉是皇上赏给皇后的,皇后娘娘转手就给了贵妃,这……」春雨心头暗暗发惊,咽了咽口水道:「娘娘常拿着把玩,难道这上面的东西……」 尤奇没多说,但是那表情足以证明这玉如意是有古怪的,只是现在需要查验出明白的结果。 巧月有怀疑之后,一直在暗中排查贵妃孕期所吃所用之物,但是无论怎么排查都一无所获,贵妃娘娘的身体后续也并未出现什么不适。 直到今日,巧月无意间发现庆鸾宫中有个宫女藏了一块碎玉。 说来也是巧合,那宫女提着水桶不小心跌了,从怀中跌出了这么一块玉,巧月正好路过看见了便上前问话。 这碎玉已经无用,宫女许是看着玉色漂亮藏着玩儿。 巧月却发现了碎玉裂开的地方渗出了红黑颜色,这才发现了端倪,差人把当时砸碎的玉如意,能找回来的都找回来了。
第1048章 去游湖 和静长公主与驸马和离之事,终于是闹的满城风雨。 太后下了懿旨的那一日,夏雷滚滚落下大雨。 驸马林元熙长跪长公主祈求长公主的原谅,昔日驸马有多风光,今日便有多落寞。 「公主……」绿屏拉着康宁公主的手略微收紧了些许,小声说道:「宗大人一定不会这样的,公主您别担心。」 「我没担心。」靳巧颜其实并未有什么过大的波澜,轻轻嘆了一口气道:「长公主能做的如此干脆,令人钦佩,相处数十载却半点没磨去长公主的傲气。」 「绿屏,这才是真正的公主吧?」靳巧颜有些恍惚转头道。 「公主您别胡说。」绿屏闻言顿时转头:「您也是公主,不比长公主差的……」 绿屏略显紧张,撑着伞站在靳巧颜的身边。 靳巧颜今日本想顺路来看望和静长公主,但是现在站在马车边,远远望着长公主府门前跪着的前驸马突然有些不好上前去,看来还是等到此事消停了再拜会长公主吧。 街道的另一处,宗至干难得坐了马车来。 旁侧小厮撑着伞,还让宗至干有些不习惯,伸手拿过了小厮手中的伞,大步朝着靳巧颜走了过去。 「让公主久等了。」今日宗至干穿了一身华服锦缎,将他这身精壮威勐的身躯完全展露了出来,胸膛宽厚,打着伞像是都觉得那伞于他而言有些小了。 「宗大人。」靳巧颜有些脸红,平常不见宗至干精心装扮,今日瞧着他玉冠束髮身着华服腰配美玉,面上细碎的胡茬颳了个一干二净。 这一瞧竟是分外俊朗,眉眼刚毅果敢,那眸子深沉之中透着几分光。 靳巧颜忍不住暗想着,若是宗至干日日会这般在意自己的面貌衣着,定能将皇城内外女子迷得晕头转向。 靳巧颜小声询问道:「宗大人邀我出来可是有什么事?」 「上一次听闻康宁公主未能游湖?」宗至干绷着脸,身躯站的笔直道:「今日下雨不好走动,臣想带公主去游湖。」 「……」靳巧颜呆了呆,望着宗至干那绷紧的神色,凝重皱眉的样子,忍不住就笑了起来,明明说着是邀约的话语,怎么叫他说出来,像是要去执行什么命令一般。 「臣有马车,可以让公主坐。」宗至干很认真的指了指自己的身后:「没骑马……」 「那就请宗大人扶本公主上马车吧。」靳巧颜说着往前走了一步,宗至干一看连忙伸手将自己的伞全移过去了,小心翼翼的撑在靳巧颜的头顶。 靳巧颜伸手推他的手,将伞往他头顶推了推。 紧跟着自己的身躯也贴近了宗至干,面色泛着红道:「大人别淋着自己了。」 宗至干垂眸,看着几乎钻入自己怀里的小公主,登时觉得四周的空气像是都稀薄了,沉默了半响伸手轻轻揽过靳巧颜的肩,转身领着康宁公主走去了马车边。 伸手牵住了靳巧颜的手,将她送去了马车内。 绿屏撑着伞,看着自家公主与宗大人的互动。
第1049章 给她的承诺 明明没有任何僭越的举动,都是彬彬有礼的,怎么叫她看着就这么甜呢!? 宗至干早早定好了游船,没有长公主的游船高大,那船舫雅致,上面可煮茶吃些小食,在雨幕之下行驶别有一番风味。 靳巧颜还是第一次与男子单独坐船,湖面上还有其他人的船,此地是京城,自然不乏有雅致的公子小姐,喜欢赏这雨幕下的两浦江美景。 「公主请用茶。」宗至干抬手为靳巧颜倒了一杯茶。 「宗大人是怎么想到游湖的?」靳巧颜坐在船舫内,歪头欣赏雨水打在湖面上的样子,眯着眼露出了笑,转眸望向宗至干道:「宗大人在我看来,不是个有雅趣的人。」 「……」宗至干略微咳嗽了一下,低着头小声说道:「臣……」 「大人,私下相处不必这样客气。」靳巧颜眨了眨眼眸笑道。 「是。」宗至干停顿了一下才说的:「是我朋友提议,邀请公主出来游湖,多相处以便增进感情。」 靳巧颜没想到宗至干竟是这样老实,她问了一句,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宗至干有些紧张,他其实更大的担忧是靳巧颜是否会不喜。 毕竟游湖是耿天明提的。 当初靳巧颜去了禁卫所,还众多侍卫送去了那么多吃的,现在他耳边听着的都是贊康宁公主好的,如今他二人婚期已定,平日里见面相处太少了。 宗至干不太会主动,或者说因为是康宁公主,他不知该如何主动。 近日和静长公主和离的事情闹的很大,都是公主,宗至干担忧康宁公主心中生出对比,对自己不满。 才会询问耿天明,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然后耿天明就提议游湖,还特别说明要选雨天,绘声绘色的给他形容了一下雨天游湖的什么好处,他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但是此时此刻坐在游船之上,抬眼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康宁公主,像是有些调皮的伸手出去接落下的雨水,那弯唇眯眼笑着的模样,宗至干忽然就明白了为何要雨天游湖了。 「公主小心受凉。」宗至干伸手,把靳巧颜的手拉了回来,取过干燥的布帛细细为她擦拭。 「大人……」靳巧颜略微一怔,眨巴着眼眸看着宗至干,见宗至干为自己擦干了手,却半响未曾松开。 凉凉的,软软的手,还很小。 宗至干轻柔的握着靳巧颜的手,抬眸看向靳巧颜道:「公主,臣许下的承诺便会用一生实现,断不会如林驸马般背信弃义,更不会负了公主,希望公主能知晓。」 宗至干说着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一张纸,纸上赫然写着三个字。 军令状。 上面还有他摁下的手印,如此坚定不移。 军令如山,他给她的承诺,愿以命相抵。 靳巧颜愕然睁大眼眸,盯着桌上的军令状满目震惊,过了半响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宗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公主收着这个。」宗至干将军令状推给靳巧颜道:「若臣负了公主,公主便以此为令,取了臣项上人头。」
第1050章 该回去了 「大人,康宁信的。」康宁听着宗至干的话怔然许久,才低头伸手要将那军令状退回,可宗至干毫不领情,目光执拗的盯着靳巧颜。 「那……我替大人收好吧。」靳巧颜有些无奈,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将宗至干写下的军令状摺叠好,放入了袖口之中。 「这几日我有些忙碌。」宗至干看着靳巧颜收下,才像是略微松了一口气,柔声说道:「皇上命我查一些事情,恐怕顾不上与公主相会,公主若是有事找我,可让人去宗府留信。」 靳巧颜闻言愣了愣,她知道宗至干若是要调查什么事情的话,定是皇上有命。 但是最近并未听说出了什么大事。 唯一一件事,就是贵妃娘娘小产,她去看过贵妃几次,见贵妃情绪还好就放了心。 现在听宗至干这般说,忽而有些紧张询问道:「可是……与贵妃娘娘有关?」 「公主不必担心。」宗至干并未多说,他要查的事情可不仅仅是与贵妃相关的,此事牵扯众多,若是一旦查出实情,那这皇宫上下都将引起动盪。 「抓住她——!」这雨渐渐小了,滴滴答答的滴落在船舫顶上,宗至干唤了船夫才靠了岸,就听到了嘈杂唿喊声从远处传来。 「还想跑!?」几个家丁小厮打扮的男子,兇狠的将一个女子从石桥上拉了下来,扭着她的手要往下拽。 「哎哟,这是惹了什么人啊?」旁边撑船的老叟惊异的呢喃着。 「是平伯侯府跑出来的吧?」雨停了,路边的小摊贩也都出来了,行人拿着伞看热闹。 「侯府啊?想来是那个老侯爷的小妾了……」 「哦哦,新纳的小妾啊?这都跑了多少回了,想寻死呢……」 「老侯爷快不行了,听说是要房中貌美的小妾陪葬,许是得了消息不想死,拼了命的往外跑,却是连这条街都跑不出去。」 「真是可怜啊。」 耳边议论感嘆的声音一句又一句。 宗至干撑着伞站在原地,靳巧颜仰头看向宗至干,看着他紧皱的眉头盯着秦画芷被抓走离去的方向,忽而有些无奈道:「大人若是想救人,我可以差人去。」 宗至干没想到靳巧颜会说出这样的话,更没想到她会让自己救人。 「在公主眼中,臣便是如此愚孝之人吗?」宗至干顿了顿道:「秦画芷是对家母有恩,家母能得今日全靠秦家接济照料。」 「臣该给的,该还的,都给了。」 「便是在皇上面前,也跪求了圣恩。」 「如今臣与她早已没了情义,臣救不了她。」宗至干垂眸看着靳巧颜继续说道:「臣亦不会让公主救人。」 「希望公主能明白臣的意思。」 靳巧颜抿唇看着宗至干,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疼这个高大的男人,他本该没有任何错处,可众人谈论之时,怎么总像是他有了错? 更是这般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自己。 靳巧颜转开了头,声音轻柔的说道:「走吧,该回去了。」
第1051章 礼佛 这天越发的闷热了,时不时来场雨,下的人心烦意燥的。 夏日蚊虫多,这几日内务府驱虫的药香都领光了。 顾妗姒穿着纱衣安睡在床榻上,这夏日的蚊虫对她可并未有什么烦恼,哪个宫没用驱蚊虫的药香,贵妃娘娘的宫里也不能没有啊! 怡和殿内。 静嫔几次醒来,耳边蚊虫嗡嗡叫声吵的她怎么也睡不着。 「倚翠,这驱蚊的药香为何不见效?」静嫔醒来转头唤了倚翠入内。 「娘娘这药香像是有些潮了……」倚翠打着灯查看了一下,有些苦恼的说道:「许是拿香的奴才不小心打湿了,近日雨水多,有些不小心也是正常。」 「奴婢为娘娘打打扇子,明儿再去领些药香来。」倚翠小声说道。 「皇后娘娘赏的不是还有一些吗?」静嫔坐在床上说道:「明日太后娘娘要礼佛,若去晚了不好,去把皇后娘娘赏的药香拿来用了,解燃眉之急。」 「是,奴婢这就去取来。」倚翠应下,转身去库房翻找,抬眼就看到架子上放着的药香盒子。 暗自想着这药香盒不知是谁翻出来的,倒是给她省了翻找的时间。 倚翠拿着药香去屋内点上的时候,静嫔翻了个身也就睡下了。 夜里睡的不安稳,清晨起来的时候还觉得脑子有些懵,却依旧惦念着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帮着太后准备礼佛参拜,每年太后都会准备一场大的佛礼。 今年定在了六月,今年雨水多,各地都有了洪涝灾情。 太后惦念着此事,便想着准备礼佛,请喇嘛诵经为百姓为皇上祈愿,焚经祭拜。 静嫔为此事已准备了许久,日日抄写经文得太后夸赞,便将这礼佛一应事物都交给了静嫔准备。 顾妗姒沐浴净身到了佛堂之时,淑妃和良妃几人都已经到了。 「太后娘娘到——」侧边小殿内,静嫔扶着太后走了出来,太后喜欢紫蓝色,今日这身衣着也是特意为礼佛穿戴的,袖口处还能看到绣的佛印。 「太后娘娘这身衣裳真是好看。」华妃赞嘆了一声,笑着说道:「听闻静嫔送给了太后娘娘一匹锦缎,莫不是就用来制成了佛衣?」 「哀家喜欢这料子,便向静嫔讨要了。」太后笑了笑,对自己身上穿着的这身衣裳颇为满意。 「怎不见皇后来?」太后看了一圈,似有些皱眉沉声询问道。 「皇后娘娘突感身子不适,今日不能来陪太后娘娘礼佛。」良妃俯身低头小声说道。 「罢了,时辰快到了,就先开始吧。」太后摆手,转身让人去请来了喇嘛念经。 这礼佛讲的便是心诚。 香火燃起,香炉之中经书跟着焚烧,诵经最是枯燥的,太后站在佛像之前满面虔诚的呢喃,身后贵妃和淑妃等人跪了一排,皆是低着头故作真诚。 「请太后上前祈愿。」那诵经的喇嘛对着太后俯身道。 静嫔上前,扶着太后起身走去了佛像前站着。 那炉子里经书随之燃烧,谁也没看到,喇嘛丢入香炉的一叠经书内,像是夹着什么东西,顺着经文一同滑入了香炉之中,转眼间就烧了起来。
第1052章 佛衣 那烟雾扑面呛的人直咳嗽。 华妃有些难忍抬起了头,然后就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 太后娘娘身上穿着的衣着,竟是忽而渗出了血色,蓝紫色的衣服绣纹上,正正好是在佛印处,金色的绣纹转眼间变成了红色,如同染上了鲜血一般骇人。 「啊!」华妃一声惊叫,霎时将众人全部惊醒。 「佛衣染血大凶之兆!」 「阴邪作祟啊……」 那旁侧站着的喇嘛被此等异象吓的面色惊变,淑妃和良妃等人纷纷抬眸,太后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登时吓的脸色苍白。 忽然间觉得心头剧痛,竟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半响发不出声音,更喘不上气,眼前一黑当场就晕了过去。 前方佛像下压着的经文,忽而燃起了大火,众人抬头就看到那火烧上了幡旗,如此干燥易燃的经文幡旗,几乎是在眨眼间就燃烧了起来。 「天哪,真有妖邪不成!?」如妃大惊失色,连连后退。 「静嫔!你竟敢毁坏佛堂!?」顾妗姒看着那烧起的幡旗,忽而转头冷声盯着静嫔怒斥道。 「嫔妾没有!」静嫔也没料到忽而间竟会生出这等变故,被贵妃这一声冷喝吓得花容失色,心神大乱。 「给本宫拿下!」顾妗姒抬手,不给静嫔言语的机会,直接便把人按下了,扭身道:「请太医,灭火将佛堂守住,派人去请皇上和皇后娘娘。」 贵妃处事冷静,当即便是将佛堂一应人全都收押了。 明华殿内,太后在尤奇施针之后悠悠转醒,一时气血不畅才突发晕厥,身上的佛衣早已被换下了。 提着一口气的皇帝,见到太后醒了才跟着放下了心。 「把静嫔带上来!」靳闫容眸色深沉,转身坐去了旁侧椅子上,眉目上染着几分凛冽之色。 「说,为何谋害太后!」靳闫容抬手,将那佛衣直接丢去了静嫔的面前,指着衣裳道:「这衣裳是你为太后做的吧?」 「皇上!」静嫔跪在下首,强自捏着颤抖的手道:「嫔妾没有谋害太后,这衣裳,这衣裳怎么回事嫔妾也不知道啊!求皇上明鑑!」 「皇上,微臣刚刚从衣物之上取出丝线查验,这衣物之上沾染之物,是兰夜花的汁液,汁液透明寻常并无什么效果,但是沾染上了麻绯草就会转变为红色。」 「民间常有此玩闹之趣,一盆兰夜花的汁液,只需一滴麻绯草就足以染红。」 「曾有古书记载,游趣之中地方民俗,信奉花神。」 「便有用麻绯草染红池水净身芸芸之类,微臣游医多年有幸得知此事,却没想到今日竟是真能见到,着实觉得有趣。」 尤奇咧嘴笑着,那态度像是恨不得再来一次试验。 结果这笑的太欢快了,抬头对上了皇上那冰冷的眼神,勐地僵住了身躯慌忙低头。 太后还搁床上躺着呢! 他怎么就笑起来了? 靳闫容冷声盯着尤奇,眸色沉了沉道:「你的意思是,太后这身佛衣是被人动了手脚?」
第1053章 手怎么了 「这个简单!」尤奇连忙开口道:「此物烧起来会残留暗红色的粉末,只需检查佛堂内的香炉就可以了。」 「海庆。」靳闫容扭头唤道。 海庆不敢耽搁,连忙去叫人抬来了佛堂焚烧经书的香炉。 佛堂起的火已经都灭干净了,香炉被抬进来的时候,皇后终于姗姗来迟了,瞧着气色不太好,面上遮盖着厚重的胭脂,入内的时候看到这情景微微皱眉。 尤奇对着皇上说了一声,就上前去翻找香炉了。 焚经的香炉内一早清空干净,就为了今日所用,所以这香炉内没有烧其他东西,只有经书焚烧残留下的灰烬。 经书纸张燃烧殆尽留下的是灰白黑色的粉末,因此根本无需怎么翻找,就从中找出了一块烧了一大半的粉状东西,看起来像是香火样子的,拿起看着已经是暗红色的。 「皇上请看,此物便是麻绯草晒干研磨成粉,然后特别制成的薰香。」尤奇将东西呈给了靳闫容道。 「静嫔,你还有何话说?」靳闫容脸色霎时铁青。 「怎么可能,不是嫔妾所为!皇上!」静嫔心头一惊,她从未见过这个东西,更加不知这东西是如何去了香炉里的。 「据本宫所知,太后娘娘今日礼佛所用之物都是静嫔精心准备的。」顾妗姒坐在皇上身边下首,略微低着头柔声说道:「便是今日太后娘娘焚烧的经文也都是静嫔亲自抄写。」 「这香炉内烧的经文皆是出自静嫔之手,可没旁人抄的经文呢。」 「如今从这炉子里找出这东西来,静嫔要叫冤,怕是叫错了吧?」顾妗姒抬眸盯着静嫔,抿唇笑了起来。 「不是的不是……」静嫔心跳的厉害,听着贵妃这番话语,再看她那笑颜,忽而像是明白了什么,慌忙摇头道:「皇上!嫔妾是被陷害的,嫔妾没有谋害太后!」 「贵妃何必如此肯定是静嫔所为。」明雅芸眸色沉了沉,抬眸看向顾妗姒道:「这东西说不准是旁人放进去的,企图嫁祸静嫔。」 「若是如此……」顾妗姒面色平静,抬眸看向尤奇道:「尤太医,旁人接触了此物可有什么明显特徵?」 「那自然是有的。」尤奇笑着点头说道:「若是有人拿了麻绯草,定会沾染上红色在手上。」 「这麻绯草粉末更容易沾染,而且不易洗净。」 「是谁丢进去的,伸手一看便知。」 靳闫容听着抬了抬手,将今日诵经焚香的喇嘛带上来了。 淑妃几人伸长脖子看去,见那喇嘛手上干干净净未曾沾染半点颜色。 那站在旁边的倚翠面上忽而出现了惊慌之色,瞧瞧挪着步子,颤抖着手往下拉了拉袖子,像是要把自己的手藏起来。 「你的手怎么了!?」谁知身后突然被季美人推了一下,整个人身躯一软直接趴在地上了,一声质问响起,众人目光纷纷落在了倚翠的手上。 「按着她!」海庆眼疾手快叫人把倚翠按住了,将其手掌勐地翻了过来。
第1054章 罪无可赦 显露在众人眼前的,便是那手指上沾染上的红色痕迹,一看就是清洗了多次未能洗干净的。 倚翠吓坏了,惊慌失措的磕头道:「不是奴婢,不是奴婢!」 倚翠连忙解释道:「奴婢手上的痕迹,是昨夜为静嫔娘娘点药香驱蚊不小心弄到的,不是什么麻绯草,更没有加害太后娘娘啊!求皇上饶命!」 「这话说的好笑,药香各个宫里都有,昨儿个夜里本宫还点了,为何不见沾上红色,偏偏就你手上染上了?」 顾妗姒抬手唤了巧月上前,让巧月伸出了手。 白嫩细长的手指上一点痕迹都没有,淑妃几人皆是转头看向自己侍女,众人齐齐伸手都未见染红。 倚翠有些崩溃,忽而抬眸看向了皇后,心中有个大胆的念头,哆嗦着唇未敢说出。 靳闫容扫了屋内众人一眼,抬了抬下巴道:「给朕搜查怡和殿。」 静嫔身躯有些发软的跪在殿前,在搜查怡和殿之时,太后已经缓过劲亲自出来了,皇上起身让位,扶着太后坐上了主位,还有些担忧道:「母后怎么亲自出来了……」 「哀家要仔细瞧瞧谋害哀家之人的真面目。」太后一双眼盯着静嫔,那沉下的脸看的人心头髮寒。 「太后娘娘,嫔妾没有。」静嫔哽咽摇头,满脑子都是困顿疑惑,最后抬眼将目光落在了顾妗姒的身上。 「皇上!」海庆匆匆回来,手中还捧着一个精巧的锦盒道:「找到了。」 「这是在静嫔娘娘屋内找到的,并且还在香炉之中找到了残余之物,看着像是提前试验过留下的残余,与佛堂香炉内寻到的一模一样。」 靳闫容低头看着那锦盒内的东西,忽而觉得怒急攻心,抬手拿起锦盒砰的一下朝着静嫔脸上砸了上去。 锦盒磕在了静嫔的额角,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静嫔额角被砸出了一道伤口,屋内众人瞧着这一幕,都有些惊惧的缩了缩脖子。 海庆默默低头继续说道:「皇上,奴才还找到了一样东西,请皇上、太后娘娘过目。」 海庆说着摆手,让人把一个箱子抬了上来,当着屋内所有人的面打开了,箱子里放着的不是别的东西,是一个特别制成的捕鸟器,里面还放着些许饲料。 太后看着那捕鸟器具之时勐地瞪圆了眼珠子,颤抖伸手指着静嫔道:「好,好一个蛇蝎妇人!」 「哀家的雀儿原是叫你捕去的!」太后气急,勐地站起身来盯着静嫔道:「原是早有预谋,借哀家之手重回皇上身边,如今……如今竟还想要哀家的命!」 「你……你……」太后怒急攻心,身躯骤然僵住,心脏紧缩直挺挺的便是往后倒去了。 「母后!」靳闫容大惊失色,忙上前扶住了太后。 「把她给朕拖下去!」 「皇上冤枉,嫔妾是被陷害的!皇上——」 太后今日惊怒交加,昏睡了整整半日才转醒。 静嫔谋害太后罪无可赦。 可这宫中的人都不是傻的,太后如今当是静嫔最大的靠山,静嫔又怎会无缘无故去谋害太后,断送的是自己的前程。
第1055章 是谁送的 庆鸾宫内,顾妗姒站在窗前,瞧着那暗沉下来的天色,像是又要下雨了。 身后巧月走了进来,俯身道:「娘娘,圣旨下了,皇上赐死了静嫔。」 久站未动的顾妗姒身躯颤了颤,望着外头灰濛濛的天露出了些许笑,捏紧手转身道:「叫楚延,替本宫去送送静嫔。」 巧月低声应下。 窗外淅沥沥的雨落下之时,楚延已经抬脚走入了冷宫之中,这屋子可真是熟悉,静嫔坐在窗边,身上衣物头上髮饰被除了个一干二净。 「楚公公可快些,奴才们还急着去给皇上復命。」准备行刑的太监讨好的对着楚延笑了笑。 「劳烦了。」楚延点了点头,拖着残腿走入了屋内。 那离去的太监,看了眼楚延的腿眼中满是感嘆。 楚延此人的名字在宫中太监宫女中当是议论最多的,长得如此美艷漂亮的太监谁瞧了也忘不了,偏生此人是贵妃娘娘宫里的,既有本事又有手段。 既是进了这个地方,就没了活路。 静嫔转头抬眼,看着走入内的楚延,眼眸微颤捏着袖口的手紧了紧。 「静嫔娘娘。」楚延看着静嫔道:「奴才奉贵妃娘娘之命,来送您一程。」 「是你做的吧。」静嫔抬眸直勾勾的看着楚延,眸中透着狠意道:「你可真是贵妃的一条好狗。」 「您不也吃着皇后给的嗟来之食吗?」楚延笑了笑,对静嫔的辱骂并未放在心上,笑着说道:「只可惜奴才的主子万般珍惜奴才这条狗命,静嫔娘娘您的主子可不见得珍惜您。」 「怡和殿虽然冷清,却也是难得的安静之处,您何苦费尽心思的出来。」 「雀儿好抓,皇上的恩宠可不好得。」 楚延垂眸看着静嫔,薄唇抿起一抹浅笑,低着头道:「柳絮是静嫔娘娘宫里的丫头吧?」 楚延伸手,从袖中拿出了一枚纽扣,将那拉扯下来的扣子放在了静嫔面前,布制的扣子,蓝色的衣料,这是夏桃唯一留下的东西,就这么安安稳稳的躺在了静嫔的面前。 「奴才听闻,柳絮对静嫔娘娘也是尽心尽力,没曾想静嫔娘娘竟如此狠心。」 「一命抵一命。」 「可柳絮的命又岂能比得过夏桃的命。」 「所以今日奴才来给静嫔娘娘送行了,娘娘今日便为夏桃偿命吧。」 静嫔眼瞳勐然一缩,攥紧了袖口瞪着楚延道:「是贵妃害我!是你们!」 静嫔起身便是要喊人,楚延眸色沉了沉,在静嫔要起身去喊人的时候,伸手抓住了她的头髮,满目阴狠的将人直接甩在床边地下,静嫔脑袋磕在床沿上,撞的头嗡嗡作响。 「贵妃……她怎敢!」静嫔身躯有些轻颤坐在地上,仰头看向楚延只觉得胸腔之中翻滚着惧意。 「静嫔娘娘说笑了,此事与贵妃娘娘有什么关系?」楚延平缓的笑了笑道:「您忘了,怡和殿炉子里点的香,是谁送的了?」 楚延这般问话落下,静嫔面上神色骤然僵住。 瞳孔略微一震,忽然身躯瘫软的靠在床边,有些不可置信的失声呢喃:「皇后?」
第1056章 肖想贵妃 楚延一点都不着急,笑了笑说道:「倚翠到底是个奴婢,没人会去照顾着一个奴婢死活。」 「她知道的事不少,奴才不问皇后也要杀人灭口的。」 「静嫔娘娘千般算计,怎么就不算计算计自己。」 「你利用柳絮,教唆她几次挑衅夏桃,引得二人相争最后干净利落扼杀柳絮嫁祸夏桃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日,费尽心思的帮皇后夺权争位,送了王氏孕妇入宫试药,却没算到妇孺百姓担不起事,连夜离京引人怀疑。」 「静嫔娘娘有本事,又怎么不想想奴才也有本事。」 静嫔抬眼看着楚延,听着他口中吐露的话嘴唇抖了抖,眸中瀰漫上了几分水雾,又像是嘲弄。 撑在地上的手捏成拳道:「说到底是我输了,输在心不够狠。」 静嫔扯了扯嘴角道:「如今悔恨的,却是留了一丝仁心,未曾吩咐了下人,要了你的命。」 楚延身躯一顿骤然抬眸,看着静嫔抿唇,眸中翻滚起百般思绪,屋内像是静谧了片刻,楚延才哑声开口道:「流寇山贼之中混入的人,是你的人。」 「是啊。」静嫔笑了笑,狠狠唿出了胸腔之中的气道:「你的腿是我让人打折的,为的便是阻了你回京的路。」 「可惜了,贵妃那般看重喜爱你,如今看着你这条残腿,可开心啊?」 「……」 楚延本是不怒的,他来之时都是平静无波的。 可在听闻静嫔此言,骤然便是红了眼,勐地上前一步,伸手掐住了静嫔的脖子,那用出的劲让静嫔面颊充血,双目瞪圆看着楚延那暴虐阴鸷之态眸中满是惊恐。 楚延掐着静嫔脖子的手寸寸收紧。 他不敢告诉贵妃,他的腿是被打断的,只说是摔断的。 因为当时遇到山贼的情况有些复杂,那些噁心的人企图对他做的事情太骯脏,楚延不愿让顾妗姒知道这些东西,更加不愿贵妃因此自责。 他想护着的只有自己这张脸。 因为贵妃喜欢。 腿断了就断了吧。 可今日在听到静嫔这话还是崩溃,他恨极了残废的自己,贵妃娘娘常说他好看俊美,望着他眸中皆是欣赏欢喜,楚延亦是欢喜,只念着这辈子能让贵妃娘娘看着欢喜就知足了。 可如今…… 贵妃娘娘见他也是欢喜,可那眸中却染着悲伤,目光常落在他腿上。 那眼神让他难受,他见不得贵妃娘娘露出这样的眼神。 「你该上路了。」楚延拉扯回了自己最后一丝理智,勐然收手狠狠的将静嫔甩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咳……」静嫔惊恐的捂住自己的脖子,有些发抖的抬眼看向楚延,不知是为什么,刚刚在某个瞬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奇怪的情绪。 看着楚延突然有些震惊的睁大了眼眸,声调嘶哑颤抖的说道:「你,你竟敢肖想贵妃……」 静嫔说着就笑了,笑的喉咙疼的厉害,盯着楚延道:「你一个太监,竟对贵妃娘娘有觊觎之念,哈哈哈……」
第1057章 剪秃了… 楚延看着静嫔,听着她的话丝毫没有波动,垂眸看着她语调平缓的道:「贵妃娘娘,她是奴才的信仰,是一生追随的主人,是此生不负的忠臣。」 「没有肖想,也没有觊觎。」 「……」 楚延说完这句话就出去了,外头等候的太监这才入内,端上了三尺白绫。 静嫔的死没有丝毫意外。 顾妗姒端坐在庆鸾宫内,桌边放着瓜果点心,楚延垂首站在下首为顾妗姒言说静嫔死了的事情,除去某些细节有所隐瞒,其他事情都跟顾妗姒说了。 「静嫔的手竟还能伸去宫外是本宫未曾想到的。」顾妗姒听着有些怔然,停顿片刻道:「去慎刑司为夏桃正名。」 「她九泉之下,该瞑目了。」 「是。」楚延低声应下。 「娘娘别伤心。」春雨柔声安慰着,哑声说道:「夏桃定能与小皇子结伴照顾,娘娘放心。」 顾妗姒眸中蒙上了一层水雾,沉默的坐在软榻上望着窗外没说话。 静嫔一生大起大落,如今落了个身死的下场实在叫人唏嘘不已。 因着静嫔一事,这宫中难免有了波澜,皇后得了一副秋水雅图邀良妃等人共赏,淑妃和华妃两人同时称病未曾赴宴,显然是因为静嫔一事如今不敢与皇后过于亲密。 「华妃称病?」淑妃惊叫一声险些咬了自己舌头,捏着锦帕暗骂华妃老狐狸,怎好巧不巧的跟自己一起称病了? 「如此一来岂不是叫皇后对本宫生了嫌隙?」淑妃岂能这般坐着。 当天夜里就出去吹风,又用冷水洗头净身,足足吹了一夜的风,直接把自己给弄病了才甘心。 华妃也不甘示弱,故意去吃了鲜虾让自己身上长满了疹子,第二天淑妃和华妃两人齐齐召了太医看诊,为了病也真是拼了命了。 「她们二人倒是识趣。」顾妗姒摆弄着院子里的花草,眯着眼笑着。 「淑妃与华妃都是两面倒,今儿捧着这个,明儿踩那个。」春雨站在顾妗姒身侧小声说道:「娘娘倒也不必放在心上,只是那良妃……」 「不急。」顾妗姒歪头把手边枝叶修剪了去,眯着眼笑。 「嗯……」春雨默默看着自家娘娘手中的小剪刀,面色有些纠结的说道:「娘娘,您已经快把这片花剪秃了……」 「……」 夏日炎热,随着洪涝过后便是迎来了酷暑。 宫中冰块都取出用了,还是不见效果。 偏偏今年顾妗姒吃不得冰,可真是叫她难受坏了,成天躲在庆鸾宫屋内,根本不愿意多穿一件衣服,春雨和巧月几人劝不住,幸而也不用接见外人,就任由贵妃这般衣着了。 如妃和玉美人常来走动,季美人自然也跟着一併坐坐。 云州大旱,玉美人的父亲周云平身为云州知县,此次旱情之中,变卖家产支援百姓,开河道引水都亲自上阵,最后体力不支晕在了田野间。 钦差上述天子,群臣为之震动。 顾妗姒修书一封送去给自己父亲,在皇上面前为周云平进言。
第1058章 肌肤水嫩 「玉美人,此次旱情结束,你的父亲要升官了。」如妃转头看向玉美人笑道:「可得多谢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提携之恩,嫔妾敏记在心。」玉美人连忙起身拜道。 「本宫可未曾做什么,周大人为云州百姓不顾自己安危让本宫才是感动。」顾妗姒笑了笑说道:「今儿难得是个阴凉天,许久没出去走动,几位妹妹可要出去走走?」 如妃和玉美人连声应下,跟着贵妃出去遛弯了。 顾妗姒捏着团扇轻摇,瞧着御花园里开的娇艷的花儿露出了笑颜。 正走去小院子里,抬头就瞧见了身着华服锦衣,捏着朵牡丹花站在不远处的皇后,身边跟着良妃和赵美人。 「赵美人身边那位是谁,瞧着怎么眼生?」顾妗姒一边走过去一边询问道。 「是安常在。」玉美人看了一眼说道:「早前静嫔还是贤妃的时候,安常在跟着贤妃一处,后来犯了错惹得贤妃不喜,就深居简出了。」 「嗯……」顾妗姒想了想道:「像是有些印象。」 「如今静嫔没了,这安常在怎么反倒是出来走动了。」季美人看了一会儿小声说道。 「安常在所居之处与良妃相邻,许是说上话了。」如妃笑了笑,这话说出玉美人和季美人脸色都有些许变化了。 说着说着就走去了皇后面前,众人齐齐俯身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 明雅芸身边的良妃几人也屈膝道:「见过贵妃娘娘。」 顾妗姒弯眉浅笑,望着明雅芸道:「今儿个天好,皇后娘娘也出来赏花?」 「看看风景罢了。」明雅芸把玩着手中牡丹花,看了眼顾妗姒身边的如妃道:「早知贵妃出来走动,本宫便邀着你一起来了,看着也热闹些。」 「多谢皇后娘娘厚爱。」顾妗姒俯身拜谢,目光落在明雅芸手上的牡丹道:「这牡丹花开的真好,与皇后娘娘甚是匹配。」 「是吗?」明雅芸勾着春笑。 顾妗姒原是随口夸赞,谁知这抬眼看着明雅芸的笑颜忽而顿住,神色有几分惊异看着明雅芸。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震惊热切,明雅芸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脸询问道:「怎么?本宫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顾妗姒低头,像是有些古怪的说道:「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一时失态了,只是因为瞧着皇后娘娘肌肤水嫩有些惊异,不知皇后娘娘都是怎么养护的。」 「臣妾这几日怎么觉得闷热睡不好,这脸色都有些差了……」 「瞧着皇后娘娘一时惊讶失态,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嗯?」明雅芸听到这般夸赞的话语,眸中顿时亮起了光芒,有些不太相信的抚脸,扭头看向良妃几人询问道:「本宫瞧着如何?」 「皇后娘娘天姿国色,自然是极好的。」良妃众人连声夸赞了。 「皇后娘娘今日衣着也甚是美艷……」如妃跟着吹捧。 玉美人和季美人悄悄歪头,那小心看着皇后的眼神显然也是惊异的。
第1059章 一时失态 明雅芸笑的越发动人了,明明听着的话其实跟往常听的都是一样的,可是心里就是相信了。 她吃的那个方子果真是有用,在这种心理暗示下,对药方的效果越发的信服了。 却未曾深想,她身为皇后,谁人又敢说她的不是呢? 吹捧的话语好听,可你信以为真就大错特错了。 明雅芸抬手将手中的牡丹花丢入了顾妗姒的怀中,眯着眼笑道:「本宫倒觉得这牡丹与贵妃甚是相配,本宫身为皇后,佩戴此物艷俗了。」 「贵妃戴着正正好。」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赏赐。」顾妗姒捧着牡丹俯身谢恩。 「娘娘……」春雨扶着自家娘娘面色有些怒气,皇后娘娘此意明显是打压。 顾妗姒摇了摇头,捏着手中的牡丹花,一点都不生气,抬手笑道:「帮本宫插上。」 春雨低声应下,刚要动手,如妃便接过了,帮着贵妃插上了牡丹花,低声说道:「贵妃娘娘何必如此伏低做小……」 顾妗姒见插好了花之后,跟着抬头笑道:「今日低头不过是为了日后抬头之时,头上的荣耀更高一层罢了,如妃妹妹瞧着本宫,是忍气吞声之人吗?」 如妃听着顾妗姒这话顿时一怔,竟是半天没反应过来。 前头小亭,皇后与贵妃众人落座歇脚,微风吹来有几分凉爽之意。 「娘娘,膳食送来了,可要现在用?」远处巧月拎着膳盒上前来,对着顾妗姒俯身询问道。 「拿上来吧。」顾妗姒笑了笑摆手,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明雅芸道:「皇后娘娘,臣妾近日养胃容不得饿,这过了会儿功夫便是要吃两口东西。」 「皇后娘娘当不会介意吧?」顾妗姒略带歉意转头看向皇后询问道。 「本宫还能不让你吃吗?」明雅芸听着随口道:「吃着便是。」 「多谢皇后娘娘。」 顾妗姒这才抬手让巧月断了出来,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就是一碗鱼汤。 新鲜的鱼汤瞧着就美味,不过这鱼汤怎么一股浓浓的腥味? 瞧着像是没放佐料似的。 顾妗姒也不急着吃,端着鱼汤搅动吹了吹,柔声说道:「这鱼汤就得鲜的好,臣妾特地没叫人放其他东西,就这么熬了汤最是美味,皇后娘娘可要尝尝?」 顾妗姒说着把碗往明雅芸跟前递了递,那鱼腥味沖的明雅芸连忙捂住了口鼻。 只觉得噁心反胃,原本还能忍一忍,谁知顾妗姒竟会递到自己面前来,登时就忍不住了,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皇后娘娘?」顾妗姒愣了一下,似有些惊讶唤道。 「拿开,快拿开。」明雅芸摆手,顾妗姒这才把鱼汤递给了巧月,让巧月拿下去了。 「皇后娘娘没事吧?」顾妗姒有些担忧询问道,瞧着明雅芸干呕了好半天才缓过来,下首坐着的如妃和良妃几人都有些愣住了,有些狐疑的看着皇后。 「没事。」明雅芸捏着帕子道:「本宫不喜鱼腥味,近日炎热吃不下东西,胃里酸的很,一时失态。」
第1060章 诊断 「臣妾这几日也吃的不好,真是佩服贵妃娘娘,这样鲜浓的鱼汤也吃的下。」良妃紧跟着开口,众人这才收回了审视的眼神。 「这么说来还是臣妾胃口好,吃什么都不挑。」 顾妗姒抿唇一笑,似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可明雅芸却不同了,她说的不过是场面推脱的话语,其实根本没有吃不好一说。 这突然反胃当然是觉得古怪的,暗想着改日找了王安民来瞧瞧,谁曾想第二天一早王安民就来了。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王安民俯身行礼,明雅芸抬手笑道:「王太医这是能掐会算不成?本宫昨儿个有些不适,才想着今日让你来瞧瞧,怎么还未去请,就来了?」 「微臣是奉皇上之命,来给娘娘请平安脉的。」王安民连忙俯身说道。 「平安脉怎会是今日……」明雅芸有些皱眉,这宫中月月都有,算着日子这个月似乎还没到呢? 王安民连忙俯身说道:「昨夜在贵妃娘娘宫里发现了一个宫女犯了病,像是有传染兴致的,皇上连夜查宫,发现传染了三两个人,因此担忧。」 「贵妃请旨,让太医署的太医都来为宫中众人看诊,避免染上恶疾。」 「因此今日微臣奉皇上旨意为各宫娘娘看诊,尤奇尤太医去了贵妃娘娘宫里,微臣便来了皇后娘娘宫里。」 「竟有此事……」明雅芸听着还有些愕然,许是没想到好好的宫里怎么还染了传染病? 王安民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说道:「夏日炎热,若是宫中有死了什么东西未曾及时处理便是滋生病来,所以早前也有瘟疫在夏日蔓延,皇后娘娘不必担心,宗大人已经派人处理,定能扼制。」 明雅芸闻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转身坐去了桌边让王安民诊脉。 王安民拿出丝帕搭在了皇后的手腕上,这才开始诊脉。 青玉安静的站在旁侧,王安民诊了一会儿,忽而有些皱眉,抬眼带着几分疑惑询问道:「皇后娘娘近日食慾如何?」 「娘娘胃口挺好的。」青玉连忙说道:「不过近来像是吃不得荤腥,总有些干呕。」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王安民心头一跳,略带小心的询问道。 「有小半个月了。」青玉仔细想了想道:「起初以为是天气炎热食欲不振,而后发现娘娘吃别的倒是可口。」 王安民沉默了一下,继续诊脉,又让皇后娘娘换了一只手继续诊断,许是王安民的表情过于严肃,倒是让明雅芸有些紧张了,等到王安民收了手便忍不住询问道:「王太医,本宫的身子可是有什么不适?」 王安民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明雅芸跪拜道:「微臣恭贺皇后娘娘,娘娘这脉,是喜脉啊!」 明雅芸闻言勐然瞪大了双眼,青玉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喜脉!? 明雅芸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有些迷惑怔然,竟是半响未曾反应过来。 「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屋内站着的宫女太监们纷纷跪下俯身行礼。
第1061章 她有孕!? 明雅芸看着这屋内跪下一片的人,面上却并无半点喜色,一股凉意悄然爬上后背。 「本宫……怎会有孕……」明雅芸惊恐万分的伸手,哆嗦着手摸上了自己的小腹。 「怎么会有孕。」明雅芸觉得喉咙上像是卡了个什么东西,摸着小腹的手抓紧,狠狠的抓住了自己的衣服。 她曾无数次的幻想过,幻想过自己若是能怀上孩子,若是能得皇上宠爱。 她怀孕之时会是什么样子,有了孩子该如何教导…… 明雅芸知道那些都是幻想罢了,可现在王安民这么认真坚定的告诉她,她有孕!? 她怎么可能…… 「皇上驾到——」明雅芸抓着自己的肚子,还在不停的怀疑人生的时候,门外忽而响起了传唤之声,明雅芸整个人一抖,勐地站起了身来。 抬眼看去,就看到了那大步走来的靳闫容,穿着墨色龙袍,腰配金玉神色冷冽走入了殿内。 靳闫容看着屋内情景,抬了抬下巴询问道:「怎么都跪着。」 靳闫容转身坐去了主位,随手端起了桌上茶盏,抿了一口茶道:「不是让王安民给皇后请平安脉吗?既是请完了,就下去吧。」 王安民从地上抬起头来,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皇上,一时之间不知自己是该走还是不该走,是应该开口道喜还是不应该,实在是皇上的脸色看着不太好,他有点害怕? 「皇上……」明雅芸唇色发白,那捏着锦帕的手抖的厉害。 「朕还没说话,皇后的脸色怎如此惊惧?」靳闫容放下茶盏,看着明雅芸,漆黑的眼眸之中似有冷意。 「把人带上来。」靳闫容抬了抬下巴,,直接让人把人给提了进来,被带进来的是一个侍卫,手脚瘫软啪嗒跪在地上,惊恐哆嗦的抖着身子,面色苍白满是惧怕。 明雅芸看到这个侍卫的瞬间,体内气血蹭的一下就涌上来了,捏着锦帕的手关节都有些泛白。 强自镇定的转头望向了靳闫容询问道:「皇上,这是谁啊……」 靳闫容闻言跟着就笑了,手指敲击着桌面,薄唇弯起弧度,笑望着明雅芸道:「皇后倒是连自己宫里人都不认得了?」 靳闫容指了指地上跪着的侍卫道:「来,你跟皇后说说。」 「……皇后娘娘,小人有罪。」那侍卫悲惧交加,看着像是精神都快崩溃了,俯身重重的磕头道:「小人受不住了……小人什么都招了,皇后娘娘恕罪……」 「是裴婕妤的孩子,是小人的……」那侍卫匍匐趴在地上,一边说一边还在控制不住的哆嗦着身子,颤声说道:「是小人一时鬼迷心窍,对裴婕妤起了贼心……」 「皇上,皇上……」那侍卫说着忽而抬头,哭着叫喊道:「但是小人有贼心没贼胆,是受了皇后娘娘教唆的啊!」 「皇后娘娘说了,会为小人和裴婕妤隐瞒此事,绝对不会被旁人知晓的。」 「你,你放肆!」明雅芸听着这番话,只觉得霎时头晕目眩。 「……」
第1062章 废后 惊怒交加骂道:「分明是你做贼心虚!若非裴婕妤苦苦哀求,本宫岂会为你二人包庇!」 「皇上切莫听信了小人谗言!」明雅芸惊慌转身,对着靳闫容俯身拜道。 靳闫容盯着明雅芸道:「如此说来,你早知裴婕妤的孩子是他的,却任由裴婕妤满口污衊,抓了庆鸾宫侍卫邢宏入狱。」 「还几次三番企图要了邢宏的命。」 「是不是?」 明雅芸脸色变了又变,连忙屈膝跪下,梗着脖子道:「臣妾……臣妾以为,裴婕妤是与两人有染的,那邢宏的名字是裴婕妤亲口说出来的,臣妾岂敢含煳。」 「砰!」靳闫容抬手,握紧拳头狠狠砸在了桌上,怒而骂道:「你难道不是为了方便陷害贵妃,故意陷害邢宏,支走庆鸾宫守卫,让自己好行事吗!?」 「皇上!?」明雅芸故作惊恐抬头,满目愕然询问道:「臣妾不知皇上此话是何意?」 「贵妃娘娘怎么会不知道是何意呢?」门口轻灵悦耳的声音响起,明雅芸扭头看去,就看到了那迈步走入殿内的顾妗姒,以及那跟在顾妗姒身后的尤奇。 「臣妾参见皇上。」顾妗姒扭着细腰入内,娇媚动人的对着靳闫容屈膝行礼。 「不是嫌天气炎热不愿走动,怎么过来了?」靳闫容让顾妗姒入了座,才柔声询问道。 「皇上,景仁宫出了这么大事,臣妾岂能不来。」顾妗姒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况且邢宏是臣妾宫里的侍卫,臣妾又怎能不管不顾。」 靳闫容看着顾妗姒道:「嗯,朕说了会还你一个公道。」 他沉默了片刻,转首吩咐道:「去请太后和蔡御史,朕……要废后。」 明雅芸跪坐在地上的身躯狠狠一震,勐地抬头瞪大眼睛看向靳闫容,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语。 「皇上!」明雅芸瞪大眼眸看向靳闫容道:「臣妾是皇上,尊三宫慈旨,昭天下臣民册立的皇后,是皇上明媒正娶的嫡妻,皇上……皇上怎可!怎可……」 「朕为何不可?」靳闫容勐地转头,盯着明雅芸道:「你结党营私,弄权后宫,更残害子嗣心肠歹毒,你不配坐朕的皇后之位。」 「宣,宗至干进殿!」 「……」 谁也没想到,一朝宫变竟是来的这样快。 太后身子不适,却在听闻皇帝要废后,叫人抬着来了景仁宫。 明雅芸跪在正殿前,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抬眼看向端坐与高位上的皇帝,还有坐在皇上身边的贵妃,望着她平静无波的眼眸,忽而生出了难以言说的不甘和恨意。 「皇帝,皇后犯下了什么大错,竟是要闹到废后。」太后眸色微沉,有些不贊同的皱眉,似乎对闹出废后之言并不满意。 「若包庇姦夫,隐瞒裴婕妤有孕,谋害臣妾宫中侍卫不算大错,那还请太后娘娘看看此物。」顾妗姒略微低头,转身唤了巧月端上来了一个托盘,托盘内装着的东西不是别的,就是一些变了颜色的碎玉。
第1063章 玉如意 「皇上应该认得此物吧。」顾妗姒抬眼看向靳闫容道:「这是皇上赏给皇后娘娘的玉如意,皇后娘娘转手送给了臣妾。」 「也是叫臣妾小产的罪魁祸首。」 顾妗姒话语落下,在场众人齐齐变了脸色,前来听堂的淑妃和如妃等人有些惊惧的瞪大了眼眸。 她们竟丝毫不知,贵妃娘娘是被害小产的? 淑妃几人有些紧张的捏住了袖口,纷纷垂眸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皇后。 顾妗姒未曾说话,抬了抬下巴让巧月言说,巧月点了点头端着玉如意的碎片跪下道:「不知太后娘娘、皇上可曾记得贵妃娘娘孕期曾有孕吐不止,宫中御医束手无策。」 「哀家自是记得,最后还是一位姓甄的太医献的老方治好的。」太后沉着眼眸点了点头道。 「太后娘娘,其实我家娘娘根本没有孕吐。」巧月低头说道:「会有呕吐不止的原因,便是因为这玉如意。」 「太后娘娘请看,这玉如意上被人以油脂涂了一层东西,此物便是引发贵妃娘娘孕吐之物。」巧月说着将手中托盘往前递了递,海庆上前一步接过,端着去给皇上和太后观看。 那碎裂边沿地方,可以清晰看到有色变的迹象。 太后端详片刻颇为震惊,这样隐匿的法子谁能想到呢? 尤奇适时站出来言说了这东西会引发呕吐的原因,虽然说了一堆列举但是具体怎么回事也不明白,反正就是因为贵妃常拿着玉如意把玩,导致药物沾染在了手上,最后吸入口鼻。 无色无味还量多,因此才会引发呕吐,偏偏在孕期之中,就因为是孕吐之象。 「最后引发贵妃娘娘小产最大的原因,便是甄言明甄太医的药方。」巧月抬头说道。 「皇上,太后娘娘。」宗至干上前一步道:「臣已查明甄言明住所,搜出了甄言明与皇后来往证物,呈与皇上,太后娘娘一观。」 「甄言明是皇后举荐,丞相大人引荐入太医署。」 「这是甄言明出入皇后娘娘景仁宫几次问诊的记录,就在贵妃娘娘小产前。」 「并且,在皇后娘娘宫中有证人可证明皇后所为之事。」宗至干抬了抬下巴,旁边慎刑司的司正吕永明连忙转身,去提来了一个人,正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太监,启寿。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启寿吓得魂不附体,跪在殿前不停的磕头:「奴才什么都没做过啊!」 「这玉如意一事,你可知晓?」靳闫容看着跪在地上的启寿,眯眼冷声询问道:「奴才……奴才也是不小心看到的,跟奴才没关系啊!」 「说清楚。」靳闫容沉下眼眸。 「是青玉,青玉做的。」启寿连忙说道:「奴才就是看到了青玉在往玉如意上弄什么东西,一层层的,还以为是在保养美玉,一时未曾放在心上。」 「其他的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更没有谋害贵妃,谋害皇嗣啊!」启寿砰砰砰的磕头说道,靳闫容皱眉摆手。
第1064章 梳理清楚了 「朕原以为你谋害贵妃,谋害皇嗣已是罪大恶极,却万万没想到你还与丞相勾结,结党营私。」 「在贵妃孕期调走尤奇让甄言明有了下手的机会。」 「一张药方,便要了朕孩子的命!」 明雅芸跪在殿前,听着这一句句话像是已经麻木了,面上神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嘴唇有些颤抖看着靳闫容,方知帝王的恐怖,他仿佛掌控了一切。 你以为你藏的好好的事情,你以为无人知晓的事情。 就这样被一点点的揭露了出来。 明雅芸张着嘴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辩解的话语。 便贵妃继续道:「皇上,太后娘娘,臣妾痛失孩子对皇后是恨之入骨,一心想查出事情真相,却没想到在调查之中,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今时今日不得不道于皇上、太后娘娘知晓。」 「还有何事?」太后面色低沉,抬眸就看到殿外兴年被押着进来了,被人直接推着跪在了殿前。 「奴才参见皇上、太后娘娘。」兴年慌忙俯身拜道。 「兴年,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吧。」顾妗姒看着兴年道,兴年有些胆怯害怕,抖了抖身躯默默伸出了自己的手,手掌上染上了大片的红色痕迹。 太后一看到那红色的痕迹,骤然坐直了身躯,气血上涌盯着兴年的手未曾移开。 兴年匍匐趴在地上说道:「奴才今日在皇后娘娘书房床下发现的一盒东西,里面装着的……是……」 太后身躯有些颤抖,抬手指着皇后怒声叱骂道:「是你!意图谋害哀家的人,是你!?」 明雅芸有些傻了,惊慌摇头道:「不是臣妾,不是的!」 「太后娘娘,臣妾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臣妾宫里!」明雅芸辩解道:「这,这明明是静嫔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臣妾宫中,臣妾怎会谋害太后!?」 「皇后娘娘,据臣妾所知……」顾妗姒忽而开口道:「静嫔能从怡和殿出来,多亏了皇后派人几番接济吧?」 「兴年,你说是不是啊?」顾妗姒垂眸看着地上兴年道。 「奴才……奴才只为静嫔娘娘送去了几次鸟食,其他的奴才什么也不知道啊!」兴年吓坏了,连声求饶。 「难怪,难怪静嫔居于怡和殿内,怎能知道哀家养的雀儿爱吃什么,原来是你!」太后勃然大怒,气的浑身都在发抖,谁都不是蠢人,太后更加不是。 皇后弄了静嫔出来,又为何不让她活着? 静嫔出来没多久,贵妃孩子就没了。 为什么? 有些事情你一旦梳理清楚了,那么这一切就清楚了,皇后定是与静嫔密谋达成了协议,静嫔助皇后一臂之力,谋害贵妃,害的贵妃小产。 而皇后作为回报,助静嫔一臂之力,帮她引太后去往怡和殿,让静嫔重得恩宠。 互惠互利,宋昭仪升了静嫔,贵妃也小产了。 静嫔没了用处自然是要除掉的,这才有了佛堂邪祟一事,全部都是皇后精心策划,细想之下太后登时觉得后背发凉。
第1065章 复杂 「臣妾没有,没有……」明雅芸焦急辩解摇头,太后却是听不进去半点。 「皇后失德,谋害贵妃谋害皇嗣,更嫁祸静嫔谋害太后,结党营私勾结外臣,德不配位。」靳闫容声调冷静的吐出这样一席话,霎时让明雅芸瞪圆了眼眸。 「不知母后和蔡御史,对朕废后之举,可还有异议?」靳闫容不疾不徐转头看向太后和下方站着的蔡御史询问道。 「皇上。」蔡卫平沉吟片刻道:「皇后娘娘罪无可赦,暂废后位也不是不妥,只是皇后乃后宫之表率,大朝国的皇后,如此废除还是有些不妥……」 蔡卫平的意思可明白着。 皇后的确是犯下重罪,可她是大朝国的皇后。 皇上的嫡妻,更身居后位多年,如今犯了错直接废除未免显得皇上心狠,并且太后和贵妃都平安无事,那静嫔已死此事应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总归就是一个字,劝。 帝后和睦国家方能长远,废后之举震惊的不仅仅是后宫,还会影响朝野上下,甚至大朝国百姓。 这些言官最会说的便是大道理。 「蔡大人何必急着劝。」顾妗姒忽而开口,弯唇笑着说道:「您不妨先问问王太医,今日为皇后娘娘问诊,诊出了什么。」 「王太医,本宫瞧你紧张侷促,站在旁边半响张口欲言的,可是有什么话要说?」顾妗姒问的温和,王安民却因为贵妃这问话吓的浑身一抖,再不敢缩着了,连忙迈步走了出来。 「微臣见过皇上、太后娘娘。」 「微臣有罪!」 王安民紧张的咽口水,二话不说先认错在说。 太后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看着走出来的王安民有些皱眉,不知这些事情之中跟王安民有什么关系。 靳闫容端坐在主位之上,垂眸看着王安民等他开口。 「微臣今日受皇上之命,为皇后娘娘诊脉……」王安民俯身低头,太后转头看向靳闫容,靳闫容淡淡开口道:「宫中发现有人得了传染病,未避免蔓延,朕下旨让后宫上下所有人都瞧瞧。」 「事出突然,未曾第一时间告知母后。」 「夏季闷热是要小心些。」太后闻言顿时点头表示理解,随即转头看向下首跪着的王安民道:「既是给皇后诊脉,缘何有罪?」 「微臣……」王安民瑟瑟发抖的趴在地上道:「微臣观皇后娘娘脉象圆滑脉势有利,是……是滑脉有喜之像。」 「什么!?」太后闻言脸上神色骤然生变,满目惊异的盯着下首跪着的明雅芸,一时之间竟有些失态,旁侧蔡卫平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万万没想到,在这样的局势之间,皇后竟被诊出喜脉? 如此说来…… 根本无需他多劝,皇后也不能被废啊? 蔡卫平有些迷惑了,便是连坐在主位上的靳闫容瞳孔也睁大了几分,那放在桌上的手捏紧了几分,随即转头看了顾妗姒一眼。 表情有那么一点点复杂。 「王太医确定是喜脉?」太后还有些不太相信。
第1066章 定是诊错了 「微臣……微臣……」王安民真的不敢开口了,总觉得自己说啥都是错的。 「皇后有孕可不能马虎。」顾妗姒扭头柔声说道:「尤奇尤太医也在此处,太后娘娘,臣妾几次喜脉都是尤太医断言,不如叫尤太医为皇后娘娘诊脉瞧瞧。」 「也不必避讳,便就这样瞧瞧,皇上和太后娘娘也好知道清楚。」 「……」 靳闫容看了顾妗姒一眼,抬了抬下巴:「准。」 尤奇也不含煳,拿着垫手的东西就上前去了,对着明雅芸福了福身,才半跪在明雅芸身侧道:「皇后娘娘,请。」 谁知明雅芸半点不配合,紧紧捏着手道:「本宫不要诊脉。」 「皇后。」坐在高位上的太后看着明雅芸这般态度顿时皱眉,脉象有喜是好事,为何皇后会如此抗拒,她做梦都想有个嫡孙,而今好不容易听到些动静了,皇后却是这般抗拒? 「皇后娘娘许是行动不便,春雨,你去帮皇后娘娘一把。」顾妗姒体贴的转头唤道。 「是。」春雨低眉应下,上前对着明雅芸俯身道:「皇后娘娘将手放在奴婢的手掌上便可。」 「……」明雅芸还是不动,抬眸看向坐在高位上的靳闫容,那面色冷肃的帝王,再看旁侧抿着唇的顾妗姒,徒然有种灰败崩溃之意,颤抖着伸出手,放在了春雨的手上。 尤奇诊脉之时,这殿内安静的像是唿吸声都消失了。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尤奇的身上。 尤奇并未耽搁太久,仔仔细细的切脉诊断,随即收手跪去了王安民的身边,恭声说道:「皇上、太后娘娘,微臣诊出的脉象与王太医所言并无出入,确实是喜脉。」 太后闻言大喜,正要转头与皇上说话,就看到靳闫容那沉下的脸色。 「那你且告诉朕,皇后有孕多久了。」靳闫容扯了扯嘴角问。 「估摸着,有小半个月了……」尤奇犹豫了一下,小心开口说道。 「呵……」 靳闫容抿着唇笑,盯着跪在地上的明雅芸眸中不知是透着怎样的情绪,太后隐约察觉到了些许不对,便听靳闫容道:「朕便是连敬事房都不必问了。」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抬手指着海庆道:「你告诉朕,朕上一回去景仁宫是什么时候。」 海庆哆嗦着走了出来,低着脑袋瓜仔细想了想说道:「奴才蠢笨不记得具体日子,不过估算时间,皇上上一回去皇后娘娘宫里,当是一个月前,且……尚未留宿。」 海庆这话便是有耳朵的人都听的清楚。 知道什么叫尚未留宿吗? 一个月前去用了次膳。 而现在,皇后查明有孕小半个月…… 蔡卫平觉得自己的脑瓜子嗡嗡作响,半天找不回自己的舌头,甚至都不知该说些什么话了,满脑子都是他到底为什么会站在这里的? 为什么啊? 明雅芸绝望闭上了眼睛,双目泛红哽咽道:「皇上,臣妾没有身孕,臣妾……怎么可能会有身孕呢?定是诊错了的!皇上……」
第1067章 皇后被废 明雅芸满目绝望,又像是带着期盼,直勾勾的看着靳闫容道:「皇上您该知道的,臣妾如何会有身孕呢?这……这定是诊错了,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妾!」 「皇上,您说句话……求皇上为臣妾说句话啊!」明雅芸百口莫辩,祈求的看着靳闫容,却未见他有开口的意思。 「皇帝……」太后看着下首跪着的明雅芸,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许是从未感受过这般大起大落的情绪,面上神色有些苍白的厉害,抬手唤了靳闫容道:「哀家累了。」 「废后之事,你处理吧。」太后说着便是唤来了人准备离去了,在离去之际停了停道:「皇家容不得这样的人,大朝国更容不得。」 「皇帝,你处理妥善。」 「儿臣明白。」 靳闫容目送着太后离去,顿了半响才重新坐去了主位之上,扭头看向旁侧蔡卫平道:「蔡大人可还有异议?」 蔡卫平:「……」 不敢吱声。 他还能有个屁的异议啊? 靳闫容终于是满意了,抬了抬下巴看向跪在地上的明雅芸道:「拟旨,皇后明氏,弄权后宫,谋害皇嗣,有失妇德;废黜皇后之位,打入冷宫。」 明雅芸颓然跌坐在地,身躯有些瘫软仰头看向靳闫容。 看着靳闫容站起身准备离去,忽而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嘶声吼道:「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皇上——」 「皇上难道忘了吗?」明雅芸眸中带泪哽咽道:「当年……当年是皇上亲手断来的绝子汤,臣妾饮下了绝子汤,岂能有孕!臣妾是被冤枉的!皇上!」 「都傻站着做什么?」靳闫容面色平静的盯着明雅芸道:「废后风言风语喧闹,还不快拉走。」 「是。」宗至干摆了摆手,上来两个人直接把明雅芸拖下去了。 「皇上!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 「……」 至高无上的皇后娘娘,一朝被废好像也就是唿吸间的功夫。 谁能想到一切都来的如此突然,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景仁宫被封,淑妃和如妃等一众前来旁听的妃嫔们,在走出景仁宫之后还觉得有些虚幻,淑妃本还在病中,这会儿走出景仁宫脚下一软,险些跪去了青石板上。 「淑妃这是病歪了身子?」如妃跟随在淑妃后边,看着淑妃这般模样,笑了笑说道。 「……」淑妃依靠香荷勉强站稳了身躯,如妃浅浅一笑说道:「废后都入了冷宫了,淑妃不会还不明白,在这后宫之中该讨好了谁吧?」 淑妃闻言双目骤然瞪大,满目惊恐的看着如妃。 心头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是贵妃做的? 皇后被废…… 皇后竟是被废了,并且是没有丝毫翻身的余地,罢黜了皇后之位。 如妃浅浅一笑丢下了这么一句话,转身就坐着轿辇走了,景仁宫内靳闫容和顾妗姒还坐在屋内,其他人都已经离去了,顾妗姒神色有些复杂的抬眼看向了靳闫容。 「皇上……」顾妗姒站起身,上前一步俯身便是要在靳闫容面前跪下。
第1068章 真心疼爱 「姒姒这是做什么。」靳闫容伸手一捞,就把人捞入了怀中。 「皇上明知此事有隐情,为何……为何不查明?」顾妗姒仰头看向靳闫容,她千算万算都未曾算到,明雅芸竟是饮下了绝子汤,此生不能有孕。 顾妗姒仰头看着靳闫容,动了动唇想说话,却被他温柔的揽入了怀中。 他低声道:「朕不在乎。」 顾妗姒心头一颤,有些愕然望着靳闫容,便听靳闫容道:「姒姒做的很好,只是……」 靳闫容有些无奈,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咱下次弄大动静的时候,能不整有孕吗? 靳闫容有点怕了…… 「朕会处理好。」靳闫容抿唇笑看着顾妗姒道:「你先回宫歇着,此事朕会给你个交代。」 「嗯……」顾妗姒柔声应下,最后是皇上亲自让人送回去的。 废后之事不是一道圣旨就能解决的,又或者说靳闫容想做的不仅仅是废后这般简单,明雅芸被打入了冷宫,次日早朝之上靳闫容宣读了圣旨,朝野上下震动。 丞相因与废后结党营私被罢黜丞相之职,哭诉祈求之时,靳闫容当朝丢给了高德昌通信的证据。 经贤妃一事,丞相已经岌岌可危。 谁知竟还与皇后勾结,助其弄权后宫。 朝野上下何其震惊,但此事远远不曾结束。 废后有孕,怀的却并未皇帝子嗣,此等事情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娘娘!」李金喜气喘吁吁的从外跑了进来,惊喜万分的对着顾妗姒俯身说道:「皇上刚刚下旨,将废后从皇家玉牒上除名了!赐死了废后!」 「除名?」顾妗姒略带惊愕坐直了身躯,有些不太敢相信。 皇家玉牒,便是家谱的意思。 明雅芸乃皇上髮妻,自然是入玉牒的,便是废后了,以后再有新后上位,那也是继后。 可若是明雅芸被除名,便不一样了。 新后上位便不是继后,废后玉牒之上无名,也终究不会被世人所记得,正史书中不存记载。 顾妗姒有些怔然坐在贵妃椅上,春雨和巧月几人喜极而泣,从未觉得这般欢喜,楚延也从屋外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屋内景象扬唇笑道:「看来娘娘已经知晓了。」 顾妗姒抬眼看去,看着楚延半响,紧接着也笑了。 唇边绽开的笑意欣喜又似有感动,她抬手召了楚延上前来。 「皇后与甄言明来往的证据,是你查出来的?」在景仁宫之中,宗至干拿出各种证据之时,顾妗姒对此是不知情的。 「不是。」楚延摇头,犹豫了一下说道:「娘娘,皇上早在查皇后与甄言明一事,奴才只不过递上了甄言明去往景仁宫与皇后看诊的证据。」 「皇上心中记挂着娘娘,又岂能容忍娘娘受委屈。」 「今日明氏的下场,皇上一早便已做足了准备。」 「娘娘,皇上是真心疼爱娘娘的。」 楚延抬眼望着顾妗姒,抿唇浅笑柔声看着顾妗姒如此说道。 顾妗姒虽早有猜测,可是在真正听到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第1069章 去说几句话 原来有些事情不是你独自一人在努力。 在爱情之中,双向奔赴才有意义。 靳闫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日,他身为帝王,又岂能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受欺凌,强压从来就不是明智之举,靳闫容押邢宏入狱将他单独关押保邢宏一命。 着宗至干暗查此事,接而牵连甄言明一事。 靳闫容从不做无用功,他要做的便是收集所有证据,查明贵妃小产真相。 从甄言明,到静嫔,再到皇后,最后是丞相。 一连串的事情看似无厘头,但是一旦将这些事情梳理清楚就彻底明白了,靳闫容废后势在必行不给明雅芸半分喘息的机会。 「他都知道啊……」顾妗姒有些呢喃失声,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痛失孩子谁都不好受,顾妗姒身为母亲悲从心起,靳闫容身为父亲又如何好受的? 看着贵妃痛失爱子悲伤不已,他心中的疼痛更甚。 是他疏忽在先,皇后断髮明志,叫他以为皇后意在退让,谁能想到断髮不过是计谋的开端。 强权难压,靳闫容为帝以来从未做过不明智之事,唯独在贵妃身上不容半分。 废后,是他给她最后的下场。 而顾妗姒所做的却不止如此,她要的…… 是她的命。 若单单是谋害皇嗣,明雅芸不过是背负废后之命,余生在冷宫渡过,若叫她找了机会,谁又能知道她能否翻了身? 顾妗姒一计假孕,彻彻底底让明雅芸再无翻身之地,原以为是万无一失的计策,却未曾想到,靳闫容曾让明雅芸服下了绝子汤,假孕之计靳闫容知道了。 将计就计,废后除名接而赐死。 「春雨。」顾妗姒弯唇笑着,有时候欢喜是藏不住的,她扭身唤了春雨道:「吩咐厨房弄些解暑的汤,本宫……要去看看废后明氏。」 「巧月,你随本宫一同去吧。」巧月闻言顿时俯身应下了。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冷宫内看守的太监瞧见了近前来的贵妃仪仗,心瞬间就提起来了,连忙上前跪地行礼。 「本宫与废后姐妹一场,今日来送送她。」顾妗姒抬了抬手,巧月上前赛了些银子给看守的公公道:「还请公公行个方便,容我家娘娘去说几句话。」 「这……」那太监犹豫了一下道:「皇上有言不准任何人探视……」 那太监看了看贵妃,小心道:「不过既然是贵妃娘娘要见,奴才怎敢阻拦,只是请贵妃快些。」 顾妗姒抿唇笑着应下,领着巧月踏入了冷宫之中,这破旧的宫殿满是荒凉之态。 贵妃今日穿着大红色牡丹衣裙,脚踩云丝绣鞋,抬脚踩入冷宫之中,旁边的太监低眼看着,都突然又一种是不是应该先给贵妃娘娘清扫了地上的灰尘才好。 你瞧瞧那绣鞋踩上去,都叫人看着心疼鞋。 明雅芸抱着双膝坐在床上,看着打开的房门,踏步走入屋内的顾妗姒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大概是早料到顾妗姒会来。 「皇后娘娘这是已经坐着等死了?」顾妗姒略微摆手,巧月后退半步站在旁边守着。
第1070章 不费一兵一卒 明雅芸抬眸看着顾妗姒,半响才开口道:「是你做的吧。」 她死死的盯着顾妗姒,那眼神充满了厉色,站在顾妗姒身后的巧月有些警惕,生怕明雅芸忽然发了疯。 「被打入冷宫的滋味可还好受?」顾妗姒转头打量着屋内四周,抿唇浅笑说道:「皇后娘娘在皇后的位置上坐了那么久,景仁宫也住的习惯了,如今来了冷宫,住的舒服吗?」 「静嫔,也是死在这里的。」顾妗姒眯着眼笑道:「皇后娘娘不必担心,你们二人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 「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明雅芸有些发抖,从床上爬了下来扭身想跑出去。 「当皇后的时候便见不到,如今快死了,皇上岂会见你。」 顾妗姒笑了笑,看着那被摁下的明雅芸,低声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明雅芸红着眼抬头看向顾妗姒,挣扎怒道:「是你害的我,是你!」 顾妗姒蹲下身来,目光温柔的看着明雅芸道:「是,是我。」 「陷害静嫔的人是我,送你进冷宫的也是我。」顾妗姒弯眉浅笑说道:「皇后娘娘,您那养颜美容的鹿血药汤喝的还开心吗?」 「……」明雅芸听着浑身一颤,看着顾妗姒那温柔的笑颜,勐然间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恶鬼,她千万般的小心谨慎,却怎么也没想到害了自己的竟是那所谓的仙方。 「你用了一张药方,要了本宫的孩子。」 「如今,本宫也送你一张药方,礼尚往来。」 「明雅芸你该好好感谢本宫,圆了你一个怀有身孕的梦啊……」 「顾妗姒……顾妗姒!我要杀了你!」明雅芸听到这番话忽而就癫狂了,她嘶声怒吼恨不得冲上去与顾妗姒同归于尽,心中涌现出的绝望和悲戚让她抓狂。 明雅芸的丑态让顾妗姒笑的明媚张扬。 从她着素衣赴家宴开始,一张大网就悄然布下了。 顾妗姒认准了静嫔如今所仪仗的只有太后一人,静嫔聪明知道皇后必然靠不住,所以耐心讨好太后。 所以她故意在太后举办家宴之时着素衣,引太后叱责衣着不当,便有了藉口命制衣局裁新衣,皇上最是体贴贵妃,听闻贵妃要裁新衣怎能不送衣料前来? 因而引出静嫔一事,顾妗姒在挑选衣料之时,翻出了太后娘娘喜欢的衣色,又藉口让海庆送礼,继而引海庆先一步去了静嫔宫中。 避免衣料被他人选用,更认准了静嫔必定会选那个料子,因为静嫔要讨太后欢心,定不留余力。 亲自送的衣料,藏匿的麻绯草,佛堂邪祟一事要了静嫔的命。 转而将此事嫁接到皇后身上,万无一失,这是其一。 请端王妃入宫游湖,着珍珠粉装点容颜,故意引得皇后心生嫉妒,这是其二。 没有哪个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容貌,更何况明雅芸还是皇后,她的心思更为深沉。 流言煽动不费一兵一卒。 「贵妃娘娘,皇上请您去御书房。」门外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第1071章 一环一扣,步步为营 明雅芸抬眼看去,就看到站在门外的兴年,穿着大太监的衣裳垂首站着,霎时叫明雅芸心头涌起了绝望愤怒,一切的疑惑不解像是在此刻都有了解释。 明雅芸怎么也没想到,顾妗姒竟会在自己身边埋下了这么大一枚棋子。 也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兴年故意引出秘方,便是致使明雅芸假孕的关键一步。 药方的确是没有问题,可你要往里面加东西何其简单,明雅芸日日服用,满心以为有养颜之功效,又唯恐此药方被他人知晓,自然是捂的严严实实的。 越是如此,越是有机可趁。 顾妗姒以鱼汤为诱,断定明雅芸长期服用了此药,才有了庆鸾宫发现传染病之事,求了皇上请平安脉。 诊出明雅芸有孕。 这一环一扣,步步为营。 「本宫曾无心与你为敌。」顾妗姒拢了拢袖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明雅芸道:「是你步步紧逼,如今……休怪本宫冷血无情。」 「你也不必求见皇上。」 「绝子汤绝的是情。」 顾妗姒最后说完这句话,转身便是出了冷宫,兴年垂手站在门外,正要转身跟着贵妃一同离去的时候,就听到身后明雅芸失声惊叫:「为什么,为什么!」 明雅芸死死盯着兴年道:「本宫待你不薄,你……你竟背叛本宫!?」 兴年顿住了脚步,腆着脸笑道:「皇后娘娘,奴才本就是皇上的人,应的是皇上的话,听的是皇上的命,何来背叛之说?」 兴年又道:「奴才叩谢皇后娘娘照料之恩,您一路走好。」 明雅芸被接连的真相击垮,终于是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愤怒、绝望、充满怨毒的喊叫声,像是发了疯的一般在诅咒,在宣洩自己的情绪。 这一切,在顾妗姒走出了冷宫之后全部都听不清了。 夏日的烈阳,晒的人心头髮热。 废后明氏,死于六月二十九日,至此大朝国后宫以贵妃为尊。 在明氏死后第二天,贵妃以宫中酷暑难捱为由,请求皇上去往行宫避暑,这一去便是整整一个月。 等顾妗姒归来之时,康宁与宗至干都已经成婚了。 * 宫中喧嚣热闹,像是从未有过丝毫改变。 明雅芸一事叫太后备受打击,故而提议皇上秋日选秀,以填补后宫空虚。 此事在顾妗姒回宫前的一日在宫中传遍。 「娘娘,奴才打来了山泉水!」林间小路上,奢华的马车停靠在了路边,众多侍卫在周边护卫,远处小栗子抱着手中小壶匆匆跑了过来,许是跑的急的,一时没注意路上的石子,险些让绊倒了。 「唉!」春雨看着如此急躁的小栗子忍不住责怪道:「跟了娘娘几年了,怎还学不会个沉稳性子。」 「摔了自个儿可没人心疼,你若把娘娘要喝的山泉水摔了,可是要罚你的。」春雨故作兇恶的说道,小栗子闻言顿时吐了吐舌头。 「春雨你可别这般兇悍,当心嫁不出去。」顾妗姒穿着一身浅粉色纱裙,手中捏着一柄芭蕉扇轻柔的摇着,听着春雨的话忍不住扭身看来,以扇掩唇笑的娇媚动人。
第1072章 小侍卫 「就是就是!」李金喜迫不及待的冒头开口道:「你瞧瞧巧月都有侍卫送茶水了,你再看看你,谁敢近你的身?」 「……」春雨面色一红,恼怒的瞪了李金喜一眼,扭身对着顾妗姒道:「娘娘怎也这般嘴贫奴婢,不与你们说话了。」 春雨说着转身走去了马车边,为顾妗姒收拾东西去了。 顾妗姒瞧着笑的越发开心了,楚延无奈摇头,转过头来继续与邢宏说话,说着回京的路程。 那边不远处,巧月正与一位侍卫打扮的男子站在树下说话。 花轮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了两个野果递到了巧月面前,眯着眼笑道:「我刚刚回来路上摘的,你尝尝,这果子可甜了!」 巧月看着花轮递来的野果眨了眨眼,有些困惑抬眼看着花轮道:「花轮侍卫叫了奴婢过来便是要给奴婢送果子?」 花轮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这点头摇头的让巧月越发的迷惑了,仰头看着花轮略有不解,便听花轮道:「也不全是为了送果子,只是想问问巧月姑娘可有喜欢的人?」 「并未有……」巧月被这问题问的懵了一下。 「那可否喜欢我!?」 「???」 哈? 这么直接的吗? 巧月愕然瞪大了眼,面带惊恐的看着花轮,有些结巴的说道:「可……可奴婢今日才与花轮侍卫结识,便谈论喜欢与否,这……这未免有些唐突?」 「哦哦哦……」花轮连连点头,又递上了野果道:「那就先吃果子吧!」 「……?」 花轮这一系列的操作,让巧月成功迷惑了。 她不是没遇上过表明心意的男子,可…… 没见过这样的啊? 神神秘秘的将她叫了过来,告知了自己的姓名之后,就要她喜欢他? 什么东西啊? 巧月抱着野果回到顾妗姒身边的时候,顾妗姒兴致勃勃的询问道:「那个小侍卫寻你做什么?」 巧月看了看怀中的野果一脸懵逼的说道:「……奴婢也不知?」 巧月简单说了一下花轮叫她过去之后说的话之后,成功引来了春雨几人无情的嘲笑,完全没想到竟会有哪个男子,表白心意竟是如此直接怪异的。 正常人表白,不应该是我觉得你善良漂亮可爱我很喜欢你bb…… 哪有这样的? 顾妗姒像楚延问起花轮此人,楚延略微挑眉道:「娘娘可还记得十六,现任司礼监总管太监,奚十六。」 「嗯,记得。」顾妗姒点了点头,这不是楚延培养出的徒弟吗? 「废后明氏与甄言明一事,多亏了十六和花轮的帮忙。」 「那花轮侍卫在宫中当值,瞧上了巧月,借了十六托奴才帮忙问问巧月可有婚配,意图结交。」 「奴才不过牵了个线。」楚延低声笑着说道:「倒是未曾了解为人如何。」 顾妗姒挑眉笑道:「这么说来是对巧月觊觎已久了,若是两情相悦,本宫倒是可以成全了他们,不过如今还是看看巧月是什么意思,婚姻大事不可马虎了。」 顾妗姒歪着脑袋询问道:「还有多久入京?」
第1073章 皇贵妃 楚延低声应道:「照这个路程,申时过半就能入京了。」 顾妗姒这才叫人启程。 贵妃回宫之日,当是皇上最欢喜开心的。 才用过午膳,海庆就瞅着皇上心不在焉的坐在龙椅上翻奏摺,反过来折过去,好好的摺子都快叫他翻烂了。 海庆有些看不下去了,小声上前说道:「皇上,贵妃娘娘不会这么早回来的,皇上要不先去见见太后?太后娘娘差人来问了几次,皇上也没见……」 靳闫容手一顿,抬眼看向海庆的眼神像是带刀似的。 瞬间就让海庆闭嘴了。 他就知道,跟皇上提及太后肯定会要挨骂的。 并且…… 皇上这都暴躁多少天了? 进御书房的大臣们,就没有一个不挨骂的。 靳闫容从未觉得如此度日如年,煎熬等待终于等到了贵妃回宫,迎接贵妃回宫的仪仗亢长无比,足见帝王宠爱是何种程度,远远看去叫人心生羡慕。 「臣妾参见皇上。」顾妗姒走下了马车,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马车边的靳闫容。 「可算回来了。」靳闫容都不等顾妗姒走下来,在她钻出来的时候,就直接伸手抱住了顾妗姒的腰身,直接将她抱下了马车。 「皇上!」顾妗姒一惊,连忙伸手攀住了他的脖子。 「一去便是一个月之久,没良心的小东西。」靳闫容抱着顾妗姒,满眼都是欢喜雀跃,像是还带着些许委屈。 「臣妾只是去散散心……」顾妗姒闻言顿时哭笑不得,抬眼望着靳闫容,泛起了丝丝想念与欢喜。 庆鸾宫一应物什无半点变化,皇上特地寻来了各色花草种满了庆鸾宫的前院。 后边的樱花树,又移植了两三株小的。 顾妗姒回到庆鸾宫所见,便是这一派欣欣向荣之意。 靳闫容牵着顾妗姒的手进了殿内,殿内陈设依旧,屋内盆景鲜花没有丝毫枯萎的迹象,显然是早就叫人安排放好的。 靳闫容领着顾妗姒到了屋内站定,顾妗姒抬眼看到了桌上摆着的一张圣旨,顿时便是怔愣住了,有些疑惑抬眼看向靳闫容,伸手拿起了桌上圣旨。 低眸看着细声念道:「晋封……皇贵妃?」 顾妗姒手一抖,愕然抬眸看向靳闫容,她出去避个暑的功夫,怎么回来就皇贵妃了? 「立后尚无缘由,但……这皇贵妃却是朕必须给你的。」靳闫容伸手抚上了顾妗姒的脸颊,抿唇说道:「朕知你不喜繁琐,这处理六宫之事可培养可信之人。」 「六宫之权,朕交给你方能放心。」靳闫容目光灼灼的看着顾妗姒道:「姒姒可愿意?」 「皇上圣旨都送上来了,臣妾还能有什么拒绝的缘由?」 顾妗姒有些失笑,她的确是没想到,靳闫容竟会送上这皇贵妃之位。 她亦是清楚,立后绝无可能。 若她能诞下长子,有立功也许还能搏一搏皇后之位,但是满朝文武岂有容易说服的,在这后宫之中,有子嗣便是有功劳,否则怎会有母凭子贵这样的话语说出? 荣安到底是位公主,靳闫容能争取来皇贵妃之位,已是万分宠爱。
第1074章 小别胜新婚 但是这皇贵妃之位也不是这么容易坐的。 太后懿旨,秋选定在重阳之后,为皇上充盈后宫,为皇家子嗣延绵考虑,定了秋选。 「若你不愿意,朕岂会逼迫于你?」靳闫容牵着顾妗姒的手柔声说道:「圣旨尚未下达,朕听你的意思。」 「……」顾妗姒拿着侧头将圣旨放下,眯着眼浅笑道:「臣妾愿意。」 「能为皇上分忧,臣妾岂有不愿?」顾妗姒仰着头对着他笑,眸子里满是欢喜之色,靳闫容紧跟着笑了,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俯身吻下。 一月来的思念情深,像是有了突破口。 小别胜新婚。 贵妃娘娘才回宫,便叫的皇上夜夜留宿。 「这宫中上下,还有谁能是贵妃的对手?」淑妃躺在揽月宫内长椅上,举着酒杯饮下了一杯酒笑道:「你我不过是被戏弄的玩意儿罢了,还有什么可争宠的?」 「淑妃姐姐这话可真是戳心吶……」华妃神色略有些僵硬。 「你瞧瞧你跳了一个月的舞,本宫也没瞧见皇上多看你一眼啊。」淑妃扯了扯嘴角,略带讥讽的嘲弄道。 「淑妃姐姐就不必大郎笑二郎,你自个儿不也是唱哑了嗓子,如今在这儿借酒消愁吗?」华妃撇嘴说道,淑妃脸色难看了几分,抬手重重的把酒盏放下了。 「咱们也该去拜见拜见如今的六宫之主了吧?」淑妃理了理衣裳坐直身躯。 「淑妃姐姐还是别折腾了,臣妾今日去问过了,贵妃娘娘接见了端王妃,此刻许是在与自己端王妃叙旧,顾不上你我。」 淑妃一听顿时愣住了,皱眉说道:「端王妃怀着身孕,怎还往贵妃娘娘宫里跑?」 华妃笑眯了眼,抿着唇说道:「听说是端王又纳了一房小妾,气的端王妃险些动了胎气,如今贵妃回宫了,估摸着是来告状来了。」 淑妃霎时笑了,撇嘴道:「可真是小家子气,身为正妃如此善妒刻薄,怀着身子还不安排人伺候王爷,如今纳个妾室便要委屈告状,当初何苦不跟了怀王。」 「你瞧瞧怀王与怀王妃,如今可真是叫朝野上下赞嘆,夫妻恩爱,相敬如宾,府中姬妾竟无一人。」 「怀王妃可真是好命啊……」 华妃和淑妃两人满口感嘆,庆鸾宫内顾妗姒却是让顾妤柔哭的心烦意乱。 她撑着脑袋,歪头看着顾妤柔哽咽拭泪道:「娘娘,如今妹妹真是求助无门走投无路了,万氏一事已是让妹妹在娘家没了脸,如今那陆夫人又进了府。」 「妹妹如今怀着身子,便是想做什么都无能为力。」 「只能看着王爷与那陆夫人日日笙歌。」 顾妤柔红着眼眸抬眸哭诉:「娘娘,臣妾当真是不想回端王府,每每回去只会越发堵心。」 顾妗姒听着顾妤柔这话眼皮子跳了跳,目光有些古怪的盯着顾妤柔道:「听妹妹这意思,是想叫本宫留你在宫中养胎?」 顾妤柔略微低头:「倒也不是要娘娘为臣妾做什么,只是想气一气王爷,叫王爷知道臣妾的好,盼了臣妾回府最好。」
第1075章 齐大人授课 顾妗姒略带震惊的看着顾妤柔。 你是真的敢想…… 「端王到底是皇上胞弟,本宫不好帮着你说什么。」顾妗姒懒洋洋的靠着椅子笑道:「妹妹若想在这宫中养胎,那就住去偏殿,本宫的人不会伺候。」 「妹妹叫了自己奴婢伺候着便是。」 「这庆鸾宫倒也不怕多一张嘴,只是正殿不好住人,皇上常来不说,各宫娘娘也常来请安。」 「如今妹妹怀着身子,本宫可不敢叫你受了惊。」 顾妗姒三言两语的功夫就把顾妤柔给赶去偏殿了,庆鸾宫的偏殿小院与庆鸾宫正殿也就一墙之隔,但是这隔开的却是两个人世界。 顾妗姒相当体贴,给偏殿改了个名,叫清幽苑。 意在清净,让顾妤柔安心养胎,凡是庆鸾宫的奴婢没一个过去伺候的,叫顾妤柔自个儿带奴婢,清幽苑的一应东西也都是清点过的,由巧月一手安排,事无巨细。 庆鸾宫内外辉煌精緻,衬的那清幽苑越发的朴素了。 顾妤柔过去一看脸都青了,这小破院子还没她端王府住的屋子大呢! 偏偏自己说出的话,硬着头皮也要在这宫里住下。 「娘娘何故留了端王妃,奴婢瞧着她那顶着大肚子也要进宫来的架势,不见是存的什么好心。」春雨一边帮着顾妗姒揉捏肩膀,一边小声说道。 「不妨事。」顾妗姒舒舒服服的闭眼道:「瞧她也闹不出什么风雨,小心着点别叫她孩子在本宫宫里出事便好。」 「是。」春雨低声应下了。 「母妃!」顾妗姒正跟春雨说着话,抬眸就看到了那拎着个小书包,撒欢似的跑进来的荣安,穿着漂亮的花裙子,脚上繫着的银铃铛随着她的跑动发出了清脆的叮铃声。 「母妃!荣安好想你!」自从荣安上了学堂,跟着先生上学之后便住去了同心殿边的永安宫中,由姜嬷嬷看护照看,以便皇上询问功课。 从永安宫到庆鸾宫路程有些远,荣安除去放假休息会跑来找顾妗姒,寻常不会来。 这丫头很是好学,再认识了更多的字之后,就常去文渊阁搜寻各色书籍。 今日便是假期,荣安先一步跑了进来,跟随在后的齐明晟还站在殿外等候通传。 「这么大的人了,怎还不知规矩。」顾妗姒抱起了荣安,有些无奈责怪道:「先生还在后头,怎不等先生一併入内?没礼貌。」 「春雨,快去请齐大人入内。」顾妗姒转头让春雨去请。 齐明晟得了传召这才入内,恭顺俯身行礼道:「微臣参见皇贵妃。」 顾妗姒转眸望去,看着齐明晟着官服戴玉冠,忽而觉得有些恍惚,依稀记得与他初见之时,齐明晟身躯之上任存少年血性,与她藏着情深似水。 如今瞧着却这般沉稳无波,这时间过的真是快。 「给齐大人看座。」顾妗姒拉着靳歆昭的小手,抿唇笑道:「荣安顽皮,叫齐大人授课,定是给齐大人添了不少麻烦。」 「娘娘言重了,荣安公主天资聪慧活泼好学,微臣能为公主授课是微臣之幸。」齐明晟略微低头,谦逊应道。
第1076章 一荣俱荣 「母妃可别说了儿臣坏话。」靳歆昭摸了块糕点坐在顾妗姒的身旁,嘟囔着说道:「先生常在父皇面前夸儿臣的!」 「瞧你还给得意坏了?」顾妗姒闻言啼笑皆非,伸手点了点荣安的小鼻子。 「齐大人,本宫许久没与荣安亲近,她学着数月也该歇歇了,秋选开始前便给她放个小假吧。」顾妗姒转头看向齐明晟道:「河东漕运一事朝中有偏颇之意。」 「本宫向皇上举荐了齐大人,许是要不了多久,齐大人又要立功了。」 齐明晟听到顾妗姒这话倏而一愣,河东漕运本为丞相高德昌把持,如今丞相被罢黜官职,原属丞相的官务都堆积了出来。 这么大一块蛋糕,谁都想接手。 朝中上下争论不休,皇上至今未曾选定人。 顾妗姒这一句举荐,直接将齐明晟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齐明晟有些惊愕,他抬眸望着那坐在高位上的皇贵妃,有些不确定的皱眉询问道:「娘娘,微臣岂堪得娘娘如此重用,微臣才疏学浅恐难当大任。」 「齐大人不必妄自菲薄。」顾妗姒抿唇笑道:「本宫不过是举荐,最后做决定的还是皇上。」 「若皇上觉得齐大人难当大任,便是本宫也无能为力。」 「……」齐明晟闻言沉默了一下,随即俯身拜道:「那,微臣只得多谢娘娘举荐之恩。」 「你是荣安的启蒙先生,本宫岂能苛待了你。」 二人说了番客套话,顾妗姒又问了问荣安的课业,齐明晟就告辞了。 在走出庆鸾宫的时候还有些怔然,扭头望向身后那辉煌的庆鸾宫正殿,恍惚还能看到顾妗姒着华服锦衣,端坐高位的景象,那般尊贵美艷,再无昔日顾家大小姐骄纵傲气的模样。 她,已是皇贵妃了。 执掌六宫,位同副后。 一句话便能许他荣华富贵,许他高官厚禄。 齐明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攒动抬脚离去了。 「刚刚那离去的,是荣安公主的授课先生,齐明晟齐大人吧?」如妃走下轿辇,望着远去的齐明晟意外挑眉道。 「能有这般俊朗样貌的大人,定是齐大人无疑了。」季云艺扭头应道了一句,跟着如妃走入了庆鸾宫内。 顾妗姒升了皇贵妃,她们也都跟的升了位份,季美人因母族不高升了婕妤,而玉美人则应父亲有功,又得皇贵妃器重,一连升了两个位份,如今为玉嫔。 要不怎么说跟对了人最重要。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妃虽未曾晋升,却得皇贵妃器重,如今帮着皇贵妃协理六宫,虽无四妃封号,却是享着四妃的尊荣。 「臣妾给皇贵妃请安。」如妃领着玉嫔和季婕妤入内,对着顾妗姒俯身行礼,顾妗姒抬了抬手,转头让春雨带荣安去外面玩。 「如妃娘娘。」荣安乖巧福了福身。 「见过荣安长公主。」如妃几人也都福了福身。 「外头不是还热着,怎么都过来了?」顾妗姒瞧着荣安出去了,这才抬眸看向了如妃几人询问道。
第1077章 胡说什么呢? 「宫中闷得慌,娘娘回来了臣妾自是欢喜,算着时间过来与娘娘叙旧来了。」如妃落座后抬眸笑道:「未曾想扰了娘娘与荣安公主亲近,刚刚在门口还瞧见了齐大人。」 「荣安成天读书,本宫看着心疼,这不换了齐明晟来,把荣安要回来了。」 「左右秋选未到,本宫也没什么可忙的,这些时日就带着荣安好好玩玩尽心,小姑娘家的贪玩些好。」 如妃几人听言顿时都笑了,别人都盼着自己孩子是天才,越是出色越好。 皇贵妃倒是好,就想着法子让公主玩闹。 「说起秋选,娘娘可有所准备?」如妃顿了顿话语,略有些皱眉说道:「臣妾听闻,此次选秀之中,有不少娇娇女,娘娘可有什么对策?」 「……」顾妗姒有些无言,皱眉低头说道:「有什么可应对的。」 「本宫提不起对付的兴致,这后宫热闹些也好,就看看这些娇娇女够不够聪明了。」 顾妗姒说的还真是真的。 秋选和春选对她而言没什么不一样的。 三年一大选这是规矩,只是原本是春季选秀,如今定在了秋日,倒也没什么。 她如今贵为皇贵妃,又岂是刚入宫的秀女能撼动的了的? 只不过顾妗姒虽是不着急,可这后宫上下其他人都相当着急,好不容易熬过了后宫洗牌,正是冒头的时候,谁曾想哐当一个选秀的消息砸下来。 可真是叫淑妃和华妃几人愁的头髮都没了。 她们可不比皇贵妃,有身份又有尊贵,更有皇上圣宠,无与伦比的美貌。 淑妃几人可都在想方设法的打听,此番进京选秀的都有哪些人,而在这选秀进行的同时,还有宫女入宫。 年满二十五岁的宫女可以递交离宫,自然也要招纳新的宫女,这些事情如今全都交付给了皇贵妃一併操持。 以前顾妗姒就不喜欢管事,整日穿金戴银的,没事去喂喂鱼熘熘弯什么的,今儿叫个人唱曲,明儿叫个人跳舞,现在倒是好了,不是在接见这个,就是在接见那个。 一会儿来的制衣局的,一会儿来的司礼监的,压根没完没了的。 晚上还得伺候这个狗男人。 「皇上!」顾妗姒抬手揪住了靳闫容的衣领,又气又烦的说道:「你把这什么六宫之权拿回去吧,臣妾不想要了!」 「嘤嘤嘤……」 「好烦哦!」 「这后宫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事啊?」 「……」 靳闫容听着顾妗姒的抱怨有些哭笑不得,看着那桌上帐本被涂的乌七八糟的有些头疼,上面还画着一些他根本看不懂的字符,这让靳闫容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了。 他揽着顾妗姒的小腰,想了想说道:「朕急着你宫内有个宫女处理事情井井有条。」 「不如……你多使唤使唤?」 「这帐本若是看不懂,朕来给你瞧瞧……」 他一个皇帝。 怎么还得自己看帐本呢? 靳闫容正要伸手拿过,谁知顾妗姒噼手就夺走了,瞪圆眼眸说道:「皇上胡说什么呢?」
第1078章 愿者上钩 「臣妾别的不会,看帐本那可太简单了。」 「算术谁不会,这加减乘除臣妾在行的,皇上可别给我弄乱了。」 「哼!」 顾妗姒宝贝似的将帐本放好,靳闫容却被顾妗姒这话说的一愣一愣的,指了指帐本道:「朕看你都快把帐本画成花了,这算是哪门子记帐的法子?」 顾妗姒闻言略有嫌弃的看着靳闫容,一本正经的抬了抬下巴说道:「这是臣妾自己独有的记帐方法。」 「皇上,您学不来的~」 「……」 这傲娇的小语气,真是让靳闫容越发好奇了。 伸手要拿顾妗姒护着的小帐本,顾妗姒岂能让他得逞,举着手躲避,结果因重心不稳倒在了软榻上,靳闫容轻笑一声顺势压下。 顾妗姒看着这压着自己不动的靳闫容瞬间怂了,可怜巴巴的眨眼道:「臣妾给你看便是,皇上快起来。」 靳闫容眉眼弯弯的笑着:「哦?可朕不想看帐本了。」 「好姒姒,给朕看看你今日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小肚兜?」 顾妗姒看着靳闫容咬牙,伸手故意扯了扯自己的领口道:「皇上~」 「臣妾可里面可没穿呢~」 「……」 靳闫容眸色顿时深了几分,俯身亲了亲她的唇哑声道:「小妖精,惯会勾引朕。」 顾妗姒娇笑要躲,靳闫容抱着她的细腰怎肯放手,夜色如墨,庆鸾宫烛火亮了许久,得了皇上的意思,顾妗姒也就光明正大的使唤起了巧月来。 春雨主理庆鸾宫内务,巧月则成了皇贵妃的贤内助。 巧月心细又聪慧,对各种事情都有自己的见解,初上手有些局促不安,担心自己做错什么的。 而顾妗姒则是几番给出肯定,给了巧月莫大的鼓励。 一些小事上巧月也能拿定主意了,其他需要皇贵妃亲自处理的,巧月也会将其以轻重急缓归类,循序渐进的交给顾妗姒来处理,从而减免了错乱和重复,也叫顾妗姒大受欢喜,终于不用一天到晚坐在庆鸾宫了。 不过半月的功夫,她就已经可以领着荣安跑出去玩了。 广宝亭的锦鲤遭了秧。 「钓鱼修身养性,荣安你得好好学。」这孩子大了是好玩,能跑能跳的,可玩了几天就不想玩了,带孩子太累了。 「真的能钓到鱼鱼吗?」靳歆昭搬了个小板凳,天真无邪的坐在池塘边钓鱼。 「能的!」 「宝贝加油嗷~!」 顾妗姒笑眯眯的给靳歆昭打气,然后转头就躺去了广宝亭内凉椅上,舒舒服服的享受楚延给自己摇扇子,让那小神兽自己钓鱼去吧! 可真给她累坏了,成天跟着上蹿下跳的…… 楚延暗笑低头道:「娘娘连鱼饵都不给公主上,如何能钓的上鱼?」 顾妗姒闭着眼,弯唇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 「本宫这是交给荣安大道理,愿者上钩。」 「……」楚延越发想笑,语调轻柔的说道:「若是未能钓上鱼来,荣安公主怕是会责怪娘娘,哭闹了起来又有哄了。」 「本宫才不管,若她哭了,你去请皇上来哄吧。」
第1079章 钓到鱼了! 楚延瞧着闭眼就睡的顾妗姒无奈笑了。 原想在这小亭内小憩片刻,正好微风习习的吹的人犯困,谁曾想她还没酝酿上睡意就被吵醒了,远看去才发现是起了争执,看着衣着像是赵美人和安常在。 赵美人是意妃宫里的,自从意妃倒台也就销声匿迹了。 安常在早前跟的贤妃,这二人不对付也没什么稀奇的,只是在这御花园里怎么还能闹腾了起来。 「娘娘,可要奴婢去问问?」春雨低声询问道。 「不用麻烦。」顾妗姒翻了个身接着睡,睏倦的打了个哈欠说道:「赶走就行了,别吵了本宫小憩。」 「是。」春雨顿时俯身应下了。 谁知春雨前脚去赶走了赵美人和安常在,后脚端王就找来了。 顾妗姒看着外边站着的靳元泓无声嘆气,看来今儿她这想小憩的美梦是不能有了,赵美人和安常在顾妗姒尚且能赶走,端王却是不得不见了。 「见过皇贵妃。」靳元泓等到顾妗姒整理好了,请他进来这才入内。 「端王怎也来了御花园,是来赏景来了吗?」顾妗姒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本王是来见皇贵妃的。」靳元泓略微垂眸说道:「还请娘娘开恩,允本王的王妃回府。」 顾妗姒闻言顿时就笑了,一点都不意外靳元泓的来意,随手拿起桌上的小摺扇说道:「端王原是为了端王妃来的,本宫还想着,王爷有了美人在怀,便忘了嫡妻了。」 靳元泓眉头紧皱,盯着顾妗姒没说话,既没辩解也没承认。 倒是有些不像他的作风。 以前她要这么嘲讽,靳元泓铁定要跟她针锋相对的,现在怎么这样老实了? 「端王,不是本宫不允,而是二妹妹不愿回王府。」顾妗姒也不跟靳元泓废话了,抬了抬下巴说道:「端王自个儿犯了什么错,自个儿去找二妹妹说便是。」 「来找本宫可是无用,本宫做不得主。」 「也无心管你端王府的家事。」 顾妗姒说着扭头唤道:「李金喜,去给端王带个路,领着端王去清幽苑见端王妃罢。」 李金喜不敢含煳,连忙应下上前。 靳元泓看了顾妗姒一眼,略微点头应下了:「多谢皇贵妃。」 靳元泓足足等了半个月才来寻顾妤柔,琢磨着也是太后叫他来的,这两人的关系竟是僵硬到了此等地步,也许是随着剧情的改变,原着主角人设逐渐崩塌了? 她都快忘了自己原是局外人了。 「母妃!我钓到鱼了!」顾妗姒目送着靳元泓远去,旁边池塘边靳歆昭欢欣鼓舞的蹦跶了起来。 「嗯?」顾妗姒这才站起身,走出了亭外,就看到靳歆昭拎着一尾锦鲤笑的明媚可爱。 「!!!」惊呆了,这小丫头怎么钓上来的? 「母妃你好笨哦。」靳歆昭仰着脑袋看向顾妗姒教育道:「钓鱼要放鱼饵才行,否则是钓不上来鱼的。」 「母妃还不如我呢~!」 「哼哼!」 「我要把这鱼送去给父皇!」
第1080章 这下好了 靳歆昭欢欢喜喜的叫人拿木桶装好,要提去给靳闫容。 顾妗姒哭笑不得,她怎么还反被自己女儿教育了? 回宫路上方才知道,皇上去了吏部视察,须得晚些才回来,靳歆昭只好将这锦鲤拎回了庆鸾宫,许是自己钓上来的鱼格外有成就感,一路上都自己抱着不让其他人碰。 「这是你的孩子!」才到了庆鸾宫门口,就听到了偏殿传来争吵喧闹的声音。 「顾妤柔!」靳元泓暴怒冷喝,听着动静让顾妗姒略有些皱眉。 「先带荣安进去。」顾妗姒让春雨带着荣安去了宫中,自己则是对着楚延招手转身去偏殿看是什么情况。 「啪——!」 顾妗姒才走入偏殿内,就看到靳元泓抬手给了顾妤柔一巴掌。 顾妤柔挺着个大肚子,身形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顾妗姒看的心头一惊连忙出声喝道:「住手!」 「端王这是做什么呢?」顾妗姒扭头让巧月上前去护住了顾妤柔,皱眉看向靳元泓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话,竟是要动手?」 「端王妃可怀着孩子,端王这是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了?」顾妗姒的责问,却像是针尖一样刺在了靳元泓的心头,满腔的愤怒不堪最后都叫他克制压下。 「跟本王回府。」靳元泓深吸一口气盯着顾妤柔道。 「不……」顾妤柔故作瑟缩的偏开头,柔弱的望向顾妗姒道:「娘娘救我。」 「本王不会对她如何,只是接她回府好好养胎。」靳元泓也看向了顾妗姒,沉声说道。 「端王现在说这话,本宫还真是不能信。」顾妗姒狐疑的打量着靳元泓,又看了看顾妤柔有些莫名其妙,端王妃有孕这可是大好事,缘何靳元泓竟会如此气愤? 「本宫做不得主,端王和端王妃还是去请太后定夺吧。」 顾妗姒懒得当这个和事佬,转头把这事抛给了太后。 左右是她儿子儿媳,自己闹去吧…… 端王受责,顾妗姒原以为没自己什么事,谁知顾妤柔大家赞嘆皇贵妃悉心照料,铁了心要留在皇后养胎,给顾妗姒气的脸都绿了,这还是赖上她了? 「那不如叫怀王妃也进宫来小住,人多热闹,也好叫怀王妃在庄太妃面前尽孝。」 「倒不会被旁人说太后娘娘对端王和怀王有失偏颇。」 「太后娘娘以为如何?」 顾妗姒其实就是负气随口提议,谁知竟还真让太后应允了。 这下好了,都进宫了,可以凑一起打麻将了。 完美。 顾妗姒从慈宁宫回来已是挺晚了,端王没接走顾妤柔,她自然是继续把顾妤柔安排去了清幽苑,走下轿辇的时候,瞧见了她面上的巴掌印,皱眉道:「先来本宫宫里上些药吧。」 顾妤柔连忙柔声应下,伸手挡着脸进了庆鸾宫。 「母妃!」靳歆昭等的望眼欲穿,终于等到顾妗姒回来了,撒丫子就跑上来了。 「喵~」那蹲在一边的白团团喵了一声,纵身跳去了猫爬架上,趴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雪白的毛髮梳理的非常漂亮。
第1081章 都等饿了 「咦?」靳歆昭眨眼看着顾妤柔,抿着唇笑。 「见过荣安公主。」顾妤柔微微俯身拜道,靳歆昭看了顾妤柔一眼不太想理会,但是还是应了一声:「端王妃。」 按理她得叫婶婶,但是又应该叫二姨,这有些乱了。 左右就都不叫了,她身为长公主论的是身份。 便也叫端王妃,荣安打心眼不喜这个端王妃,虽说也没见过很多次,可就是没由来的不喜欢,因此才会这般冷淡,比起顾妤柔,荣安更喜欢康宁姑姑。 可惜现在康宁姑姑搬去了宫外了…… 「母妃,父皇还没回来吗?」靳歆昭可怜巴巴的拉着顾妗姒的衣袖道:「儿臣饿了……」 「若是将那锦鲤吃了,父皇会不会责怪?」靳歆昭蹲在木桶边已经好半天了,可给她馋坏了。 「你这丫头。」顾妗姒伸手把荣安抱了起来,眯着眼笑道:「除了吃就记不得别的了,池子里的锦鲤那样多,父皇还会惦记你这一口吃的吗?」 「叫人红烧了便是,若是觉得过意不去,就留两口鱼肉给你父皇。」 「诶?」靳歆昭兴奋的扭着小屁股,就从顾妗姒怀中滑下去了,叫来了姜嬷嬷要将锦鲤红烧了。 这天底下能叫皇上吃剩菜的,也就只有这个小丫头了。 别说靳歆昭馋坏了,白团团都馋了。 一听有鱼吃,便蹲在猫爬架上喵喵叫。 顾妗姒不曾怎么养着,这小崽子乖巧的很,早前一直都是彩云照看的,后来彩云父亲病逝她一回去就是几个月,回宫后就病了,怕过了病气给皇贵妃,搬去了庆鸾宫后院养着。 白团团现在都是小栗子照看着,长得越髮漂亮了。 顾妤柔赞嘆道:「娘娘宫里的猫都比外边的精緻漂亮,臣妾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漂亮的猫。」 顾妤柔这话说的满是羡慕,顾妗姒扯了扯嘴角,招手让春雨取来了药,笑着说道:「二妹妹怀着身子,还是少走动些好,这夫妻间有些争吵也没什么。」 「入了王府可不比侯府有父亲惯着。」 「二妹妹是正妃,府中姬妾要处理了也不是与端王闹就有用的。」 「本宫便不与你多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顾妗姒的话让顾妤柔有些许尴尬,抬手护着自己肚子低头不语,殿外些许喧闹声响起,顾妗姒抬眼看去之时,就看到了那大步走入殿中的靳闫容。 「参见皇上。」顾妤柔有些怔愣,忙起身行礼。 「免了。」靳闫容随意摆手,瞅着顾妤柔顶着个大肚子行礼略有皱眉。 「皇上~」顾妗姒眯着眼笑,今日给她累着了,这会儿真是懒得动,自然也未曾起身行礼。 「瞧你这模样,今儿出去玩了?」靳闫容看着发笑,顺势坐去了顾妗姒身边,抿唇笑道:「荣安又闹你了?」 「父皇!」刚说到荣安,就看到靳歆昭蹦跳的跑了进来,一把扑进了靳闫容的怀中,手脚麻利的爬到了他腿上道:「父皇回来的好晚!荣安都等饿了。」
第1082章 沾沾喜气 「是吗?」靳闫容摸了摸她的小肚子道:「朕默默饿了没。」 「饿了饿了!」靳歆昭为了表现出自己饿瘪了肚子,还故意把气吸着,这一举动可真是叫屋内众人都笑开了。 「父皇,荣安今日钓了一尾锦鲤!叫姜嬷嬷弄熟了吃的。」靳歆昭嘀嘀咕咕的说着自己今日都做了些什么,特别骄傲的说起自己钓鱼,母妃还教错了方法。 靳闫容听着暗自发笑,捏着荣安的小鼻子,让她去看看鱼好了没。 靳歆昭忙不迭的爬下去了,靳闫容这才空出了手,连忙牵住了顾妗姒道:「荣安这般跳脱的性子,像你。」 「皇上尽胡说。」顾妗姒娇嗔的瞪了靳闫容一眼道:「臣妾幼时可安静的很。」 「……」靳闫容满脸怀疑,握着顾妗姒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眯眼道:「好好好,是随了朕。」 「皇上。」顾妗姒面色微红,瞄了一眼旁边还坐着的顾妤柔道:「端王妃还在呢。」 「看着皇上与娘娘这般恩爱,臣妾真是羡煞不已。」顾妤柔连忙低头,柔声说道:「臣妾不打扰皇上与皇贵妃相处,先行告退了。」 顾妤柔退出去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殿内。 便看到了靳闫容放肆的抱起了顾妗姒,直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抱着她满眼都是喜爱笑意。 这得是多喜欢,才能这样宠爱的? 顾妤柔颤了颤手,心头髮闷有些难受,她原以为她也能如顾妗姒一样,得到属于自己的爱情,明明靳元泓曾经那样追在她身后,为了求来与她的婚事,不惜奔赴战场。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顾妤柔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不甘与嫉妒。 第二日怀王妃进了宫,去拜见了太后和庄太妃就转头来见皇贵妃了。 「怀王妃看着清瘦了不少。」顾妗姒端坐在主位上,下首顾妤柔和方清音坐着,另外一边坐着的是如妃和玉嫔。 「臣妾前些日子小病了一场,是清瘦了一些。」方清音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扬唇露出了笑道:「原想着这两日吃的多,养好一些,没曾想娘娘一眼就看出了。」 「病了?」顾妗姒摇着扇子,眨眼看着方清音,也跟着放柔了声调询问道:「如今可好些了?」 「多谢娘娘关怀,臣妾好多了。」方清音俯身应下。 「端王妃肚子大了许多,算算日子也有五六个月了吧?」方清音略有些羡慕的看着顾妤柔的肚子,眉眼弯弯的说道:「王爷前几日还与臣妾说起,待端王妃产子之时,得备上厚礼沾沾喜气。」 「臣妾近日在学着做小马褂,等到端王妃临产也该做好了。」 「届时送给端王妃,还请端王妃别嫌了我做的不好看。」 顾妤柔一听顿时笑开了,忙道了谢,连声说怎么会。 分外亲昵的说道:「你我年岁相仿,怎叫的如此生疏,以后便唤你清音妹妹吧。」 方清音一听很是高兴,连声应下道:「妤柔姐姐。」
第1083章 奇奇怪怪的 顾妗姒看着方清音和顾妤柔两人这般亲昵,莫名的觉得有些怪异。 一个是真温柔,一个是假做戏。 顾妤柔怀着身子常容易饿了困了,顾妗姒便带着怀王妃出去熘达,赏花赏景说说话。 都说你跟什么人相处就会受影响,怀王妃这样温柔似水,知书达理的女子,与她相处久了,顾妗姒说话都细声细语的,偶尔一个抬眸,瞧着她仰头看着天上的飞燕,都像是有着万千思绪。 「清音,你可是有什么心事?」顾妗姒看了半响,带着些许疑惑询问道。 「娘娘……」方清音怔愣了一下,有些不太好意思的伸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道:「都是女儿家的小心事,清音怎好跟娘娘细说……」 「你倒也不必顾虑什么,本宫不是多嘴的人。」 「只是与你相谈甚是舒心,若你有什么想倾诉的,本宫亦是能听的。」 「若没个知心人,这心里憋着事,岂不要委屈坏了?」 方清音听到顾妗姒这话顿时笑了,紧跟着点了点头说道:「是这个理,只是臣妾……」 她有些不好开口,面露羞怯的咬唇说道:「清音知道皇贵妃与皇上感情极好甚是和睦,其实是有些私事想问一问娘娘。」 方清音小声的说道:「王爷待清音始终如一的好,但是却并无热情,如今端王妃有孕,母妃尝尝念叨想抱孙子,臣妾有些……有些不好说,怀王对臣妾似没多大的喜爱。」 方清音说的极尽委婉。 顾妗姒却是听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就是怀王在房事上对她太冷淡了呗? 好像不太想跟她做那些事的意思? 身为妻子不好开口,方清音便以为是自己伺候的不好,偏偏也不知对谁说,府中上下就她一个人,她连个说私房话的都没有,这才逐渐忧愁了。 前些日子病了,怀王虽然是事事关心,但是根本没有对她有什么想法的意思。 仿佛就像是,寻常行房都是在执行任务一般。 女子心思敏感,方清音也察觉出了些许异样,现在顾妗姒问起自然是忍不住说两句,却也不敢说的多露骨。 「是厌倦了?」顾妗姒有些愣神,仔细思考了一下说道:「清音,本宫说话向来直,不过你倒是可以听一听。」 「你不妨试试主动些,男人都是喜欢猎奇的动物。」 「一成不变的相处,无论是谁都会有些乏味。」 「你若时不时来个新鲜的,他自是乐此不疲。」 「都是自家夫君,脸皮厚一些,无伤大雅,本宫瞧着怀王也不像是会在外面胡来的人。」 顾妗姒说出的话语让方清音愣了愣,她一直所秉承的都是守规矩,不逾越,尽心伺候,从未有过说应该主动或者新奇什么的,听着怎么像是要她去勾引怀王…… 奇奇怪怪的。 方清音有些迷茫,顾妗姒瞧着她这单纯的小眼神都有些不忍说了。 最后附耳对着方清音耳语了几句,就看到她一张小脸染上了惊愕之色,随即爬上了羞怯的红。
第1084章 怀王妃 这一抹红,在怀王妃回了长定殿还未消退。 她是保守的人,却也是聪明的,皇贵妃的话说的虽然有些让人觉得露骨羞怯,但是也不无道理。 否则又怎能长宠不衰,她也许也要大着胆子试试。 怀王妃在宫中住下,怀王不常来,多是有事来给庄太妃请安,顺道来看看他这位王妃。 靳亦瑜对自己的这位正妃不讨厌,却也谈不上喜欢,与京城之中所有女子一样无趣,自然也不会挑起他的兴致,庄太妃叫了晚膳,让怀王用完再走。 却不想晚膳用完就下雨了,左右怀王妃也在宫中,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留宿了。 靳亦瑜与庄太妃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又去看了会书,瞧着天色不早了才准备休息。 谁知去了屋内,就看到这屋内让布置的相当有情调,旁边香炉内燃着薰香,床榻上卧躺着的女子,穿着诱人的纱裙,描绘着淡淡的妆容,竟有一瞬间的让人生出了惊艷之感。 「王爷回来了?」方清音听到声响,睁眼撑起了手臂,那肩头搭着的衣裳滑落,露出了一半香肩。 「臣妾等的有些困了……」方清音故意没去管,伸手略有些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面色微红低着头道:「还请王爷切莫责怪。」 「刚刚病好,小心着凉。」靳亦瑜看着方清音顿了顿脚,迈步走上前去,伸手帮着方清音拉好了滑下肩头的衣裳。 明明就是一个很随意的举动,可这一举动却让方清音心碎。 她都做到了这样的份上,靳亦瑜竟还能如此平静? 果真是她…… 惹了王爷厌弃? 方清音心头有些酸楚,强忍着低头道:「是,臣妾会注意。」 靳亦瑜像是听出了方清音语调之中的委屈,忽而伸手抬起了方清音的下巴,看着方清音眼中似有细泪在打转,顿时皱眉柔声询问道:「怎还委屈了?」 「王爷……可是厌弃了臣妾?」方清音语调细软,带着几分小女子特有的柔弱和哽咽,莫名的惹人心生怜惜。 「胡说。」 「你是本王的正妃,本王岂会厌弃了你?」 靳亦瑜看着眼前柔弱的方清音,看着她眼中的细泪,心中滋生了几分不明的感觉。 许是受了那薰香的调和,又或者是这样的场景太过诱人。 亦或者是心中有些不忍,靳亦瑜到底是没推开方清音那环上自己腰身的手,顺理成章的将其压倒在了床榻上。 明明人还是那个寻常所见的人,可感觉有些不一样了,意乱情迷时发了狠,听着她细碎的叫喊有别样的风味,靳亦瑜第一次觉得他选的这个王妃似是还不错。 雨夜动人,自那日之后,怀王常藉口出入宫中。 有机会就在长定殿留宿,怀王妃脸上的笑意也一日比一日深。 顾妗姒再见到方清音之时,已经是选秀前夕了,她也有些忙碌了起来,眼见着秀女就要入宫了,该安排的事情也该都安排了下去。 「喵~」白团团舒舒服服的趴在贵妃椅上,仿佛自己才是这个宫中的老大。
第1085章 来拜别 「荣安!你又弄脏了衣裳!」顾妗姒瞪眼看着满手面粉的靳歆昭头都是大的。 这小娃娃没去上学了,在宫中便是胡作非为。 昨儿不知听了谁说做菜,今儿就要给她父皇捏馒头,弄的满身都是面粉,上等的花料裙子叫她揉搓的一团糟。 每每白天你将她打扮的像个小公主一样,到了下午头髮也散了,衣服也脏了,简直就是个泥猴儿,哪有半点公主的模样,顾妗姒深深嘆气,果然还是应该把人塞去学堂。 「荣安公主天性活泼,臣妾瞧着挺好的。」怀王妃眯着眼笑,很是喜欢的瞧着荣安。 「那……那面粉飞飞,又不是荣安管得住的,母妃又凶我……」荣安站在那,委屈的嘟着嘴,任由春雨帮自己擦脸擦手。 「你还有理了?」顾妗姒面色微沉,皱眉说道:「堂堂一国公主,你好端端的去弄什么面粉?」 「本宫瞧着不该让你上学堂,该找个管教嬷嬷好好教教你宫里的规矩。」 「瞧瞧你这模样,叫母妃在怀王妃面前丢脸。」 「……」靳歆昭小嘴一瘪,瞧着那泪眼汪汪的,竟像是要哭了。 「娘娘何故责骂荣安公主,小孩子贪玩一些挺好的。」方清音连忙劝慰了顾妗姒两句,起身走去了靳歆昭的面前蹲下,柔声哄着道:「公主不哭,你看这是什么?」 方清音取下了头上的蝴蝶小簪,递给了靳歆昭道:「你瞧瞧这金蝴蝶,与院中的小蝴蝶可有什么不一样的?」 靳歆昭刚想哭出来,结果被方清音这一问给问住了,低头看着她手中的蝴蝶小簪,有些不解的询问道:「哪里不一样?」 方清音眯着眼笑:「我也不知道呢,公主可要拿着这金蝴蝶,去与院子里的小蝴蝶对比一下?」 靳歆昭顿时来劲了,全然忘了自己受了责骂,委屈想哭的念头。 满脑子都是金蝴蝶和小蝴蝶有什么不一样的。 顾妗姒瞧着靳歆昭兴致勃勃的跑出去,再看看眉眼带笑的方清音道:「清音你就是性子好,惯着她,下次还敢跟你闹。」 「荣安公主长得这般乖巧可人,臣妾可不忍心看她落泪。」方清音低眉浅浅的笑着,眉眼间都舒展开了温柔之色,小声说道:「臣妾若能有这么可爱的女儿,定要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 「本宫瞧着,你也快了吧?」顾妗姒紧跟着笑了,歪着头看向方清音说道:「本宫可都听说了,怀王近日常出入长定殿。」 「娘娘可别笑话臣妾,臣妾脸皮薄。」方清音面上霎时染上了红晕,满目都是羞怯之色。 「王爷今日接臣妾出宫,这半个月多谢娘娘照顾,臣妾今儿是来拜别的。」方清音抬头望向顾妗姒,随即起身很是感激的对着她俯身行礼。 「本宫岂能担怀王妃如此大礼。」顾妗姒连忙抬手,笑看着她说道:「你若真感谢本宫,日后得空常进宫陪本宫坐坐。」 「娘娘不嫌弃,臣妾定会时常进宫来。」
第1086章 秀女 二人相谈甚欢,方清音稍坐片刻就离去了。 端王妃待产在即,宫中秀女入宫总是不安稳,便也叫端王接回去了。 谁知那日端王失约,未曾来接人,最后还是顾妗姒求了皇上,让靳闫容派人安全把顾妤柔给送回了端王府。 「元泓这两年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靳闫容靠坐在软榻上,有些皱眉说道。 「端王可是有什么难事?」顾妗姒伸手夹着灯芯,将蜡烛弄亮了一些,伸手罩上了才回身说道:「若是二人有什么小脾气也就罢了,二妹妹怀着身子,孩子是无辜的,怎能不照料。」 「改日朕与他说说。」靳闫容放下手中书卷,目光落在顾妗姒穿着的衣裙上,这衣裙宽松还有些透明。 被烛火的映照下,能看到她内里穿着的衣裳。 因着是睡衣,自然也凉快些。 透着衣裙都能看到她腰上露出的肌肤,若隐若现叫人浮想联翩。 靳闫容看了半响,终于是忍不住伸出了魔爪,将她揽入了自己怀中,探手顺着她的腰摸了进去。 顾妗姒一时不察,跌去了他的怀抱之中,感受到了那作乱的大手,忍不住扭身躲开,咬唇暗骂道:「皇上您做什么呢?」 「唔……摸一摸怎么了?」靳闫容回答的理直气壮,顾妗姒都叫他的不要脸给逗乐了,伸手指了指桌上丢着一半的书说道:「皇上的书才翻了两页。」 「美人在怀,还读什么书啊……」 「嗯……」 靳闫容爱极了她那柔软纤细的小腰,搂着把玩爱不释手。 夜色渐浓时,顾妗姒趴在靳闫容的胸膛,半困眯眼道:「皇上对选秀之事可有看法,明儿秀女就该都进宫了。」 靳闫容摸着她滑嫩的后背,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做主便好,朕没意见。」 顾妗姒抬起头,故意捏了捏靳闫容的下巴道:「难得又有新人入宫,皇上不瞧瞧看可有自己喜欢的?」 「姒姒。」靳闫容原有些困了,被顾妗姒这话一问,顿时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伸手一把握住了顾妗姒的手道:「你莫不是又要跟朕闹脾气?」 「新人入宫实非朕之所愿,朕喜欢的唯有你一人。」 「姒姒若有不开心不满意的,与朕说了。」 「朕定有法子寻个缘由,把人都打发了出去。」 「你别与朕闹脾气……」 靳闫容侧身抱紧了顾妗姒道:「也别将朕推给她人,朕难过……」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又像是不满意,低头亲了亲她的唇道:「朕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顾妗姒瞧着他这委屈又紧张的模样暗自好笑,伸手环住靳闫容的腰身道:「皇上专宠臣妾,朝中定有怨言,臣妾背不上这个骂名。」 靳闫容岂能不知,深吸一口气道:「朕知道。」 他忽而松开了几分手,笑眯眯的看着靳闫容道:「待新妃入宫选定,随朕下江南巡游如何?」 顾妗姒愕然睁大了眼眸:「???」 「皇上要南巡?」顾妗姒有些激动兴奋的坐起了身来。
第1087章 死不足惜 「是有这个打算。」靳闫容瞧着这样开心的顾妗姒,眯着眼笑道:「南部地区多年受灾,朕登基多年尚未好好看看这万里山河。」 靳闫容所打算的是亲自视察南方灾情,虽说几次拨款,但是收效甚微。 且还因为灾情引起百姓叛乱,总有流民山贼作乱。 高坐庙堂指挥,总归不如亲临视察有效,靳闫容暗觉有异,既是无法根治,那不妨亲自去看看,否则真要叫那些知府知州以为,上述奏摺随口煳弄了便是可以的。 治理河道也是重中之重,沿海各地也不可掉以轻心,苍商国虎视眈眈,今日有报渔船乱入之象。 靳闫容不觉此事是巧合,各方原因齐聚,他才有了南下巡游的想法。 而在今日这个念头更甚了。 江南的风景天下闻名,顾妗姒这般欢喜能出游,若是安排了南巡之事,定能让姒姒开心。 「皇上南巡,要带臣妾一同去?」顾妗姒亮起眼眸,浑身上下都在诉说着欢喜之情。 「朕岂能忍受丢你一人在京城。」靳闫容抱着顾妗姒弯眸浅笑。 「啊!太好了!」 「我爱你!」 「mua~!」 「……」 靳闫容让这扑上来,一口亲在自己脸上的小女人亲懵了,看着她欢喜的模样心头盪起了几分涟漪,伸手将她圈在了怀中,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顾妗姒反应过来,眨巴了眨巴眼眸道:「没说什么……」 「你说了。」他固执的圈禁了她的身躯,就想再听一次。 「姒姒,说给朕听。」靳闫容眸中泛着执拗认真。 「我爱你,好爱你啊……」顾妗姒心头震颤,满腔的情感像是有了依託归宿,她倾身在靳闫容的唇上落下一吻,同样认真的道:「听到了吗?」 若是欢喜有声音,此时他的耳边当震耳欲聋。 靳闫容抬手扣住了顾妗姒的脑袋,如此霸道的激烈的亲吻着她。 在那床笫之间,一次又一次的呢喃着,诉说着爱意。 * 九月秀女入宫。 一步是荣宠万千,一步是万丈深渊。 总有人要为自己的前程搏一搏,入宫的秀女能不能当选可都是有说法的。 「娘娘!」李金喜匆匆跑了进来,对着顾妗姒俯身拜道:「今早在九曲湖内发现了一个秀女的尸体。」 「……」这一大早的,就这么劲爆的消息,顾妗姒拿着髮簪的手抖了抖,扭头询问道:「怎么回事?」 「九曲湖离着秀女所居的宫殿可不近,既是即将殿选的秀女,怎会失足跌落了九曲湖内?」顾妗姒放下髮簪,眯眼盯着李金喜询问道。 「奴才也不知……」李金喜低下头。 「耍手段,想谋圣宠的。」巧月抬眸小声说道:「皇上昨儿就是从九曲湖过的。」 「只是昨夜皇上转了道,去了文渊阁取了书,才来了庆鸾宫。」巧月站在旁侧小声说道:「尚未入选,就有这般心机,想与皇上偶遇争宠。」 顾妗姒听着眸色变了变,继续伸手拿起了桌上放下的簪子,抬手在发间比划了一下说道:「既是如此,此人死不足惜。」
第1088章 长长记性 顾妗姒将髮簪插好,满意笑了笑说道:「怪就怪自己时运不济。」 「不过……」顾妗姒起身转头道:「宫中何时有了这般藉机争宠的手段?」 「若是人人效仿为之,岂不叫宫中乱了套。」 「吩咐下去,将此秀女于典籍上除名,家从氏族终身不得进宫入选,昭告六宫,谁人若敢效仿,便是与她同样的下场。」 「皇帝的妃嫔,岂能如此乱规矩。」 顾妗姒话语落下,李金喜和巧月几人连忙俯身应下,赶忙下去吩咐了。 秀女失足之事惹得宫中议论纷纷。 皇贵妃旨意下达,顿时叫所有人都噤了声。 在这宫里你若想要做什么,总归都是有法子了,但是却不能被人发觉了,皇上的行踪自有人知晓,你给钱给的多,那我这消息就卖给了你。 至于成不成,可就看自己造化了。 「楚公公,楚公公饶命啊!」马荣泽哆嗦着身躯跪在地上,惊恐万分的磕头道:「奴才知错了,奴才真的知错了!」 「奴才再也不敢了,楚公公饶命啊!」马荣泽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扇自己巴掌,这昏暗的小屋内,那高椅上楚延端坐在上,旁侧站着奚十六垂着头不语。 「就是你给秀女何氏卖的消息?」楚延语调平静,垂眸看着他,眸中无半点情感可言。 马荣泽满脸悔恨,悔的肠子都青了。 匍匐着身躯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抬眼就能看到楚延脚上穿着的长靴,那黑色的长靴料子极好,这可是皇贵妃身边最得宠的内监,墨蓝色的太监服饰,边角制作都是精良的。 马荣泽颤声辩解道:「都是那何氏几番哀求,她又与奴才是同乡……楚公公,奴才也是一时叫钱财迷了心窍,给了她消息。」 「求楚公公饶命啊!」马荣泽吓的哆嗦。 「求财本无罪,你错就错在卖弄了皇上的消息。」 「谁人都知,如今宫中皇贵妃得宠。」 「你这番行径是何目的?」 楚延薄唇勾起了浅浅的弧度,那眸中透着冷意,面容似有阴鸷之色,冷声说道:「你求财倒也无妨,可纵了她人来争娘娘的宠,我便容不得你。」 楚延动了动脚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马荣泽道:「幸而何氏已死,娘娘仁慈不追究。」 楚延抬脚踩在他的手背上道:「就断你一指长长记性,也好知道了,什么钱该拿,什么钱不该拿。」 说罢,楚延转身就出去了。 奚十六摆了摆手,旁边站着的几个太监顿时上前来按住了马荣泽,根本不给他半点叫喊求饶的机会,直接按住了他的手,狠厉切掉了他一根小指头。 屋内马荣泽的痛唿喊叫声,楚延全当没听见。 外头的阳光有些刺眼,楚延略微皱眉舒了一口气,转身去了御花园,远远的就瞧见了那叫唤着让小栗子折花的皇贵妃。 穿着一身朱红色的长裙,衣裙上绣着精巧娇艷的月季花,腰肢纤细姿态动人,那一颦一笑满是风情。
第1089章 秀女选定 发间金钗摇动,楚延弯唇笑了起来,迈步走了过去。 「娘娘。」楚延近前拜道。 「又跑去哪里玩了?」顾妗姒转眸眯眼看着他道:「小栗子笨手笨脚的,将这花都折坏了。」 「奴才帮娘娘折。」楚延温柔一笑,眸中盛着欢喜之色,全然与刚刚那狠厉模样判若两人,更是丝毫未曾对顾妗姒提及马荣泽之事。 那些阴暗之事她无需知晓。 楚延伸手小心翼翼折下花枝,望着那开的娇艷的花骨朵,只希望娘娘能永远如娇花般在阳光下绽放,美艷动人不可触碰,那阴暗之中的事情,全由他一人背负。 楚延捧着花枝走去顾妗姒面前道:「娘娘瞧这花枝,可喜爱?」 顾妗姒看着楚延的俊脸,那妖媚的笑颜真是叫她看的赏心悦目,伸手接过了花枝,笑眯眯的看着楚延道:「真好看。」 到底是在说人好看,还是在说花好看? 小栗子抱着自己手中的花枝可怜兮兮的站着。 明明他们摘的都是一样的花好不好!? 选秀之日。 皇上和太后都未曾到来。 整个选秀的过程及其简单,皇上本该来瞧瞧的,谁知竟是藉口有事不来了,让皇贵妃看着喜欢的自己选。 太后卧床休养不便起身,只叫了身边的嬷嬷晚棠前来瞧着,其实也就是看看动静,顾妗姒着宫装华服,戴金冠步摇,端坐与殿选堂高位之上。 歪着头,有点犯困。 晚棠看着皇贵妃这般模样,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暗暗告诉自己,没事没事,这是皇贵妃,她就是隐形人,来撑个场子的,不要在意。 司仪入内告知时辰,选秀正式开始。 许是有了上一次选过了,顾妗姒真觉得没什么新奇的,基本就是看两眼再看看身份背影,就敲定能不能行,倒也没什么有趣的。 唯一有趣的大约是今日秀女之中,有一位秀女是已故裴婕妤的胞妹。 裴雅琴,与裴婕妤长得十分相似,是裴婕妤的孪生妹妹。 裴婕妤性子舒雅不喜纷争,但是这位裴雅琴却截然相反,处处出风头,衣着打扮也以光鲜为主。 除去这位,一同选入宫中的还有刘家大小姐刘欣彤,当初最受争议,险些成了南楚太子妃的,未曾想落了选,如今倒是进宫选秀来了。 其余州府送来的秀女之中挑选出了七位样貌才学出众的女子,此次选秀一共入选九人。 相较上一次可真是少的可怜,不过因为秋选安排的突然,这次入宫的秀女不及上一次多,能选出九人太后已经很是满意了。 「本宫坐的腰都酸了……」顾妗姒选定了人选之后,回去庆鸾宫就让春雨把自己头上顶着的金冠步摇给拆了,压的她脖子都快歪了,真是太难了。 「拿热毛巾来给娘娘敷一敷。」春雨扭头吩咐道,巧月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把秀女选定的人选呈给皇上,让皇上定夺封号,再呈交太后吧。」顾妗姒累的一动不想动,趴在床上含煳不清的吩咐道。
第1090章 成婚后 她是真不想过问了,好累哦。 嘤嘤嘤…… 秀女人选已定,接下来便是封号选定宫苑,于两月后正式入宫。 在新妃入宫前,康宁公主的公主府也完全建造完毕,公主府选址是顾妗姒帮她选的地方,需要休憩整改方可,地段倒是极好的,府中建造样式也都是照着康宁的喜好来的。 楚延回宫的时候选好了几处地方,顾妗姒最后敲定的是现在的公主府。 二人成婚之时是在宗府,但是公主府是皇上给的,现在自然是要搬去公主府的。 宗至干倒是对住哪里没什么要求,毕竟没什么家产可言,家中只有母亲,若是要去了公主府,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不像大家族,家中关系错综复杂。 这是康宁出嫁后,顾妗姒第一次与她会面。 「见过皇贵妃。」康宁已然梳起了已婚妇女的髮髻,身上的穿着髮饰自然也都沉稳了不少。 「康宁公主不必多礼。」顾妗姒笑眯眯的看着靳巧颜道:「在宗府感觉如何?」 「娘娘……」靳巧颜有些无奈低头,笑着应道:「宗大人很照顾,宗府虽不大但是也好不错,老夫人待人亲和有礼,除了有些冷清倒也没什么不习惯的。」 「宗大人平日里忙吧?」顾妗姒想了想随口询问道。 「嗯。」靳巧颜点了点头道:「宫中禁卫不可马虎,驸马常有没空回府的时候。」 靳巧颜没觉得委屈,反而是有些如梦如幻的。 怎么转眼的功夫她就嫁人了? 与宗至干还有一种感情不够深的感觉,所以他们现在的相处其实还有些相敬如宾,并未有逾越之事。 这些靳巧颜没对顾妗姒说,转而说起了其他的,二人许久未见自然是有很多话可以说的,顾妗姒得知靳巧颜成婚之后过的好也就放心了。 她的婚礼,顾妗姒特地叫人送了厚礼,因为人在行宫就未曾参与。 靳巧颜坐了许久,等到皇上来了,才拜别皇上和皇贵妃离去了。 「皇上,臣妾总觉得宗大人和康宁公主成婚的太过匆忙了。」等到康宁走后,顾妗姒才有些无奈嘆息仰头说道。 「情况所迫。」靳闫容端着羹汤低头吃着,抬眸看了顾妗姒一眼道:「你也不必忧心,宗至干交了军令状给康宁,他若敢对不起康宁,朕割了他脑袋。」 「……」 !!! 军令状!?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玩的吗? 顾妗姒颇为震惊,详细询问了一下是什么情况,才得知宗至干在大婚之日,当着满朝文武百官对康宁公主许下诺言,绝不负康宁,还让康宁拿出了军令状公之于众。 据说当时闹出了很大的轰动…… 顾妗姒听着唏嘘不已,暗想着既是如此,怎么瞧着康宁与宗至干成婚后,二人的感情丝毫没升温的迹象呢? 其实这也是靳巧颜个人的原因。 她虽然答应了婚事,也的确成婚了,可总归觉得没到那一步,本身就是个温吞慢热的性子,原是想与宗至干多相处两年,未曾想这么快就成婚了。
第1091章 小花园 宗至干未曾逼迫靳巧颜,大婚当日是在婚房之中独坐了一夜。 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 这是他们两人私下达成的约定,无人得知。 「驸马今日空闲?」靳巧颜出宫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宗至干下值回府,因此便接上了她一道回去。 「嗯。」宗至干点了点头,跟着靳巧颜一同坐上了马车,平常他都是骑马的,如今体贴公主自然不能再骑马了,端正坐在马车内稍有几分不适。 「刚刚搬入公主府,许多东西都得重新准备,驸马可有什么意见?」靳巧颜侧头询问道。 「公主做主便好。」宗至干停顿了一下,带着几分试探性询问道:「臣多有练武的习惯,不知可否能空出地方来?」 「偏远些好,避免吵扰了公主休息。」宗至干低声说道。 「自然可以,早便让人造出了一处习武的地方,驸马所用的兵器之类的,也都收拾放好了。」靳巧颜弯着眉浅笑道:「驸马不必如此规矩,你我已成婚便是一家人了。」 「嗯。」宗至干点了点头,终于是没称臣了。 公主府相较宗府大了三倍,其中最值得一说的便是公主府内的书屋,特别为康宁公主建造的,皇上和皇贵妃相继派人送来了各式各样的名画书籍。 宗至干和靳巧颜两人各有所好,靳巧颜喜欢看书写字。 宗至干喜欢练武打拳,二人的书房自然也是分开的。 这公主府如此大,府内就住着三个人,宗老夫人居左院,院子里种上了各色花草,可叫宗老夫人欢喜,也有了养花草的心,左右在府中无事。 宗至干主外,靳巧颜主内,家中事宜多是靳巧颜安排,外边的事情则是宗至干来走动。 成了婚也不能全靠二人的俸禄过活,拿些小钱做做生意,还能有些别的来源。 宗至干以前从未多想,如今成家了想的也多了。 他自己可以过得粗糙些,但是康宁公主这般珍贵,岂能叫她受委屈? 公主府内。 「驸马……」靳巧颜抬头要唤,宗至干转过身来道:「公主还是叫名字吧。」 「至干?」靳巧颜眨了眨眼,唤出宗至干的名字,莫名的有些叫人脸红,也不知是为什么,大约是从未这样亲密的唤过一个男子的名字吧。 「公主若是不习惯,唤夫君也好。」宗至干眯着眼一笑。 「……」 不正经! 靳巧颜面色更红了,略带羞怯的偏开头道:「换身衣服,一会儿记得来用膳。」 宗至干眯着眼应下了,看着靳巧颜离去的背影嘴角笑意更甚了,这成了婚果真是不一样了,都有人催着他吃饭了,平日里忙起来没人敢叫他。 膳食摆好的时候,宗至干已经换好了便衣,桌上宗老夫人已经入座了。 虽说人不多,但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总归是温馨的。 饭后,二人相携去院子里散步,这公主府的小院落都建造的精巧又好看,栽种的花草也都格外精细。 宗至干以前可没想过,一个小花园还能弄出这么多花样来。
第1092章 冲动了 毕竟他以前从未注意过这些微末的细节。 旁晚的夕阳沉下,将他们二人身影拉的很长。 绿屏和一众侍女小厮都远远的跟着,生怕打扰了公主和驸马,抬眼看着二人并肩走在一起的模样,竟是觉得如此般配。 「这院子里的花,都是我叫人栽下的。」靳巧颜抬手指着这些花草说道:「驸马可有什么喜欢的,也可告诉了我,改日一併种上了。」 「没有。」宗至干略微皱眉,听着靳巧颜还是叫回了驸马有些无奈。 「驸马没有什么喜爱的花草吗?」靳巧颜似有些意外转身询问,谁知转身的时候,脚踩在了凸起的石子上,身子一歪便要朝着花圃跌去。 宗至干伸手一捞,揽住了靳巧颜的细腰抱入了怀中。 二人身躯贴在了一起,靳巧颜有些惊慌抬眸看向宗至干,宗至干也低头看下。 看着靳巧颜半响才道:「我是个粗人,不懂怜惜花草柔美之态,唯独对武器兵刃了如指掌亦是喜爱,许是不能与公主有共鸣。」 宗至干说出这话,竟是让人听着莫名有些卑微之态。 靳巧颜怔愣的功夫,他已是送开了手,略退后了半步说道:「这路面还未休整完善,公主早些回屋吧。」 宗至干恭敬的对着靳巧颜福了福身,转身就离去了,原本因为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生出的些许旖旎,在这一句话之中烟消云散,靳巧颜站在原地有些怔愣。 「公主,驸马爷怎么了?」绿屏看着宗至干突然离去,连忙跑了上来询问道。 「我也不知……」靳巧颜是真的不知道怎么了。 「公主都跟驸马谈论了什么?」绿屏很是奇怪的询问道。 「只是说了说这园子里的花草,并未谈论其他。」靳巧颜转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跟绿屏说了说刚刚他们谈论的话语,她实在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绿屏听完之后却是明白了,看着靳巧颜道:「驸马定是觉得自己是个粗人,只会舞刀弄枪,品不出公主对这花草的风雅,心中有些芥蒂吧?」 靳巧颜听着顿时皱眉道:「我既嫁给了他,又岂会因为这般事情有了嫌弃之心?」 靳巧颜略有些赌气,她是真心实意的想跟他好好过。 绿屏柔声安抚道:「公主,您是公主身份不一样,男子都有自尊心,大约是想偏了……」 绿屏也不知应该怎么解释这种情况,虽说公主并非有心,可敏感的时候,你随便说一句什么都会多想,宗至干能迎娶康宁公主,不知叫多少人心生羡慕。 宗至干没多大的背景,全靠身居高位,皇上恩宠撑着。 难免有些眼热的多番议论,说他配不上康宁公主。 一介粗人什么的。 宗至干面上不做反应,告知自己无需跟这些人计较,可其实也是听进去的,特别是康宁公主自成婚以来,与他相处跟以前并无什么不同的。 公主府书房内,宗至干重重的坐在椅子上,有些自责头疼扶住了脑袋。 刚刚……还是有些冲动了。
第1093章 真诚 宗至干心头烦闷,绷着脸随手拿着桌上书本翻看,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满脑子想的都是刚刚在花园之中,靳巧颜说的话…… 明明相处的挺好的,他何故要那般说,定是惹得康宁公主不悦了。 宗至干越想越烦,起身便是练武去了,练了好一会儿,夜色深沉下来才回来,匆忙沖了个澡,暗想着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先去给康宁公主道个歉。 大约是练武练的思路也清楚了。 谁知宗至干沖完了澡,随便套了个衣裳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站在自己屋内的康宁公主。 靳巧颜才把羹汤放下,一抬头就看到宗至干衣裳不整的站在自己面前,手上还拿着布帛,衣裳敞开露出精壮结实的肌肉,那线条比例漂亮的无可挑剔。 发梢湿了还在滴着水,赤着脚踩在地上,就这么呆愣的站着。 「大人怎不穿衣服……」靳巧颜看的眼睛都直了,随即勐地转身捂住了脸,满是羞怯的说道。 「我……呃……」宗至干这才回过神来,匆忙转身,随手抓过了挂在屏风上的衣袍给自己裹上了,低头看着自己什么都没露出来才询问道:「公主怎么来了?」 「……给你送夜宵。」靳巧颜脸上的红晕未散,抿唇看着宗至干,眉眼间满是女子的羞怯之态,让人看着动人极了。 「驸马……」靳巧颜舌头转了半天,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刚开口就被宗至干打断了:「公主还是换个称唿吧,叫着驸马实在有些不习惯。」 「大人去练武了?」靳巧颜停顿了一下,柔声询问道。 「嗯。」宗至干点头,目光落在桌上的羹汤上,询问了一句:「给我的?」 在靳巧颜点头之后,直接伸手端起,两口就喝了个精光。 靳巧颜瞪圆了眼眸,盯着宗至干的嘴忽而陷入了沉思…… 屋内陷入了几分寂静,靳巧颜略微朝着宗至干走过去几步道:「我来是想与大人说说话,今日在花园所言并未嫌弃大人的意思,也从未觉得大人粗鲁。」 「大人勇勐孔武,肩负十万禁军统领之职,是康宁心中的大将军。」 「刚正不阿,真诚坚毅,更是康宁所喜爱的。」 「大人不必有多念,武能定国文能安邦,康宁好文,大人习武,你我二人不是天作之合吗?」 靳巧颜目光定定的看着宗至干道:「大人对康宁这样好,康宁能有大人这样的夫君护卫着,亦觉心安。」 宗至干自诩正人君子。 可在此时此刻,看着那仰着头,认认真真诉说着自己好的女子,忽而从心底生出了占有之心,明知此念不好,可他就是想,这样美好的女子,为何不能想。 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宗至干上前一步,伸手牵住了靳巧颜纤细的小手,闭眼低头在她手背落下了一吻。 这一吻真诚炽热,如大火燎原。 在宗至干抬眼的那一刻,似能看到两人眼底震颤,还有那胸腔之中灼热跳动的心脏。
第1094章 下江南 靳巧颜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去了自己屋内,手背上陌生的炽热像是久久不散。 心跳如雷,从未想过宗至干会有这样放肆的举动,虽说他们都已成婚了…… 宗至干看着靳巧颜像小兔子似的跑远的身影,暗暗想到,他的公主胆子太小了,看来不能坐以待毙,既得了如此肯定的喜爱,他岂能无动于衷? 那还是不是男人了? 就在宗至干准备进一步行动的时候,皇上南巡的旨意下达了。 所有的计划都无用武之地了。 他受命守皇城安危,直到皇上回京。 杨则宁负责此次南巡的所有事情,此次南巡预计要到明年开春才会回来,这一去就是几个月,朝中诸事交给了忠义侯及各部尚书联合治理,其中齐明晟有功,也被安排协助忠义侯。 在新选的秀女刚刚入宫,皇上便领着皇贵妃和如妃,及玉嫔等人离宫南下了。 连太后都没反应过来,等到得知此事的时候,荣安已经站在自己床边了。 皇上带着皇贵妃南下,将荣安公主交由太后娘娘照看。 太后:………… 气死了!!! 此次南下事关重大,并且隐瞒了皇上的具体行程,完全没有目的地的,就连杨则宁都不知皇上具体是要去哪个地方,随行人员众多,穆可也被带着来长见识了。 一同来的还有杨黎,顾以牧企图跟着,却被自己老爹无情抓了回去。 顾妗姒不放心荣安,留了邢宏在宫中保护荣安公主的安危,彩云大病初癒不宜远行,因此这才出来只带了春雨和巧月,楚延和李金喜四人随行。 从京城出来之后,便一路朝着南边南下,第一个要去的地方是宁阳。 「太后娘娘定是气坏了。」如妃与皇贵妃几人下车歇脚,看着眼前青山绿水,心中满是欢喜,竟能跟着皇上南巡,全靠皇贵妃一句话,如妃几人是真心感激。 「皇上早也没吱个声……」季婕妤眉眼弯弯的露出了笑,那笑着的模样,依稀有她初入宫时的单纯模样。 「若是早让太后知道了,定会极力阻拦。」顾妗姒舒展了一下身躯笑道:「你们可就没这个能出来的机会了。」 「是,多谢皇贵妃。」如妃和玉嫔几人连忙俯身拜道。 顾妗姒与如妃几人说话间,靳闫容跟杨则宁一众大臣交谈完了之后,才朝着顾妗姒走了过来。 看着她柔声询问道:「马车坐久了可觉得劳累?」 顾妗姒笑着摇头,很是乖巧的询问道:「皇上可是要走了?」 「今日不走了,就在此地扎营。」靳闫容负手说道:「穆可和杨黎瞧见了野兔,这会儿不知追着野兔跑去了何处,若是运气好今晚还能饱餐一顿。」 「犬子玩心重,请皇上恕罪。」杨则宁有些尴尬低头。 「不妨事。」靳闫容摆手,与杨则宁等人说起了这地势山水,顾妗姒几人插不上话默默后退了半步,暗想着能多休息会儿那可是好事。 「臣妾还从未在这山野之地露营。」如妃有些胆怯。
第1095章 轻车从简 这山野间也有山野间的乐趣。 顾妗姒几人坐在席间饮茶,瞧着夕阳沉下篝火升起,杨黎和穆可两人打马归来。 「真叫这两小子打着了野兔。」靳闫容坐在顾妗姒的身边,捏着个匕首随意把玩着,看着穆可和杨黎两人归来,顿时露出了几分笑颜。 「参见皇上,皇贵妃。」穆可拎着野兔上前来说道:「皇上,我打了两只野兔献给皇上和娘娘。」 「你二人跑远了,皇上为了不丢下你们,特地在此安营扎寨,还有脸来献宝了?」杨则宁盯着杨黎皱眉说道。 「皇上恕罪,父亲恕罪。」杨黎默默低头。 「不妨,本就是游山玩水,自在些好。」靳闫容摆了摆手道:「让人把野兔清理了,奔波数日,也能饱餐一顿。」 「皇上仁慈不与你们计较,还傻站着做什么?快去。」杨则宁扭头把杨黎和穆可赶走了。 靳闫容伸手握住了顾妗姒的手,眯眼笑道:「明儿就能到五河关,从五河关上船走水路直下江南。」 靳闫容抬了抬下巴说道:「我们许是会在五河关停留几日,也好看看五河关的风景,听闻五河关建造了一座河神庙,当初五河关由五条河流贯穿。」 「年年有水灾疫情,后来五河关的百姓挖山填河,将五条河流合併成了现在的江河。」 「故而得名五河关,建造河神庙祭祀河神,保佑了五河关世代安宁,从此再无水灾发生。」 「朕上一次来此地,还是与父皇来的。」 靳闫容语调有些低落,又像是暗藏唏嘘。 杨则宁等人出声赞嘆先帝,宽慰皇上,顾妗姒的小手悄然握紧了靳闫容的手,像是朝着他依偎过去了几分,靳闫容心头颤抖,眸中染上了几分温柔之色。 如妃和玉嫔几人非常识相远远的坐着,低声自己说这话,完全没有想去插足皇上和皇贵妃的意思。 更没有想去引起皇上的注意,看着就像是自己在跟自己享受出游的乐趣。 穆可和杨黎猎回来的野兔,让皇上和皇贵妃大加赞赏,连带着杨则宁都得了皇上笑颜。 「明日前往五河关,命五河关知州在关内接驾即可,不必远迎远送,劳民伤神。」靳闫容看了看漫天夜色,侧头对着杨则宁说了一声,就转身进了帐内。 「臣,遵旨。」杨则宁连忙俯身应下。 营帐内,搭建的并未有多精细,靳闫容此番难行准备仓促,也特别下旨轻车从简。 此时进帐内,看着那趴在床上不知在做什么的顾妗姒有些好笑询问道:「姒姒这是做什么?」 顾妗姒头也不回:「瑜伽。」 靳闫容:「???」 他看着顾妗姒将自己的身躯各种扭转姿势,默默看了会儿上前,握住了她抬起的脚踝。 这刚刚深唿吸的顾妗姒,让靳闫容这么一打岔,险些岔气了,绷住的身躯瞬间软了下来,翻了个身瞪着靳闫容道:「皇上回来的这样快,瞧着时间可还早呢。」 「你当朕还在宫里?」靳闫容顿时皱眉。
第1096章 五河关 「这样好的机会,朕自是要好好陪你。」靳闫容捏了捏顾妗姒的脚踝,低头看着她这玉足忍不住笑了。 「皇上,痒……」顾妗姒面色微红,连忙要把脚抽回来,谁知靳闫容竟故意用了手劲,拉着不肯放。 顾妗姒眼眸一瞪,抬眼就对上了靳闫容那调笑暧昧的眼神。 吓得她连声求饶道:「臣妾坐了一天的车驾,累~」 靳闫容拉着她的脚往边上放了些,倾身压了上去说道:「坐了一天车自然是累的,朕来帮你活动活动筋骨。」 说完都不等她抗议,就已经开始放肆了。 真是给她活动筋骨,时间正早,那不得多来两次? 这营帐不大显得静谧的多,顾妗姒越发羞涩,偏偏这狗男人要帮她『活动筋骨』几次三番的换姿势,更是弄得她羞怯不已,压着嗓子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营帐内床榻窄小,以前倒是没发现这床榻窄小竟还有这样的乐趣。 夜色静谧无声,晨光初现之时。 顾妗姒才略显睏倦的睁开了眼眸。 「醒了?」靳闫容刚刚起身,披着衣裳还未穿上,见熟睡之中的顾妗姒醒来,顿时重新坐回了床边,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道:「朕去骑骑马,可要来?」 「唔……」顾妗姒如小猫般蹭了蹭靳闫容的手掌道:「困,还想睡……」 「那再睡会儿。」靳闫容瞧着她这样亲昵可爱的模样,俯身亲了两口道:「一会儿朕回来了再叫你。」 「嗯……」 然后她就真的睡着了。 如妃和玉嫔几人早早起了身,不敢贪睡,却也不敢四处走动,乖乖坐在自己的营帐中。 虽然好像也没人管她们,但是该守的规矩丝毫不敢乱。 她们可没有皇贵妃这般恩宠,更没有忠义侯这般的家族势力,如今全仰仗皇贵妃提携,若是犯了错可是要受责的。 顾妗姒最后是被春雨叫起的,算了算时辰皇上快回来了,自然是要把顾妗姒叫起梳洗,一会儿就要进五河关了,可别叫这么多人等她一个。 有些时候可以骄纵,有些时候还是要醒着神。 顾妗姒才梳洗好,走出了营帐外,就看到靳闫容与杨则宁众位大臣回来了,此次跟着皇上来的有一位姓敬的大人,名为敬晓东,据说是皇上属意的丞相人选。 此次南巡之事,也是他与杨则宁两人操办。 「嗯,去准备着吧。」靳闫容远远的就看到了站在营帐外的皇贵妃,摆手对着敬晓东几人说了一声,便是大步朝着顾妗姒走了过来。 「朕还想着迟些动身。」靳闫容看着顾妗姒柔声询问道:「不困了?」 「皇上这话怎么显得臣妾又能吃又能睡的。」顾妗姒娇嗔抿唇道:「太阳都出来了,臣妾哪里还能睡。」 靳闫容暗暗发笑,伸手牵起了顾妗姒去用膳。 而后便是启程朝着五河关去。 靳闫容不喜铺张浪费,自然也未曾大肆宣扬南巡之行,五河关内知府窦海潮还是在御驾进了五河关外十里地才知晓圣驾到了。
第1097章 亲笔赐名 五河关知府窦海潮,瞧着约莫四十来岁。 见御驾亲临,跪地叩拜的动作都有些激动的颤抖。 靳闫容入了五河关就忙起来了,顾妗姒逛了逛附近的地方就歇下了,次日一早才跟着靳闫容去了五河关码头游玩,看那宽阔的河面有些想像不出来,当初这五河关是怎么做到填河,填出了如今这幅景象的。 「皇上,那处就是河神庙了。」窦海潮指着官坝上建造的一座庙宇道:「百姓供奉河神,保五河关一方水土,皇上和皇贵妃若是不嫌远,也可去看看。」 「早就听闻五河关的河神最是灵验,自然要去瞧瞧。」靳闫容抬了抬下巴,领着众人抬脚朝着河神庙去。 因为来的突然,原本在庙宇之中祭拜的百姓都未曾驱赶,见到皇上来了万分欢喜连连叩拜。 靳闫容观这河神庙,建造的不算奢靡,烟火供奉倒是不少。 靳闫容正要领着顾妗姒进内,谁知那人群之中有个妇人,竟是万分惊喜激动的冲着顾妗姒叫喊道:「河神娘娘!河神娘娘显灵了啊!参拜河神娘娘。」 这一动静,让靳闫容和顾妗姒等人皆是顿住了脚,窦海潮吓了一跳,忙要让人把那惊扰了皇上和皇贵妃的妇孺拉下去。 「窦大人不必惊慌。」顾妗姒抿着唇浅笑道:「那妇人为何唤本宫河神娘娘?」 「娘娘息怒!」窦海潮连忙站了出来,掀袍跪下请罪。 「这河神庙宇之中供奉的便是河神娘娘,那妇人……许是见娘娘容貌惊人,衣着华丽,与河神庙之中供奉的河神娘娘较为相仿,一时看错了眼。」 「五河关百姓受河神庇护,今日冲撞皇贵妃实不是有意。」 「还请娘娘息怒。」 窦海潮这番话让顾妗姒顿时露出了笑颜,倒是有些好奇了,抬了抬眼说道:「那本宫可要瞧瞧,河神庙内供奉的河神娘娘是什么模样。」 顾妗姒提着裙摆,踏入了庙宇之内。 抬眸朝着那庙堂内供奉的河神看去,果真是女子形态,面容刻画的很好看,让人惊异的是那身上衣着竟是与顾妗姒今日穿着的衣裙有着几分相似,便是连髮饰都有些一样。 难怪那妇人一见,便大唿河神娘娘显灵。 靳闫容绽开了笑颜,赞嘆笑道:「姒姒你瞧,这河神画像想不想照着你模子刻画的?」 「皇上这是笑话臣妾呢?」顾妗姒故作羞恼的扭头道:「臣妾可没有河神这般威严。」 「怎没有?」靳闫容负手道:「既然这画像与朕的爱妃这般相似。」 「便给这河神庙改个名吧。」 「赐名,天妃庙。」 皇上亲笔赐名,这小小河神庙摇身一变成了天妃庙。 当日有幸得见圣颜的百姓大肆宣扬,河神娘娘显灵,成了天子身边的皇贵妃,一时各色流言四起,直到靳闫容和顾妗姒乘船离去,都未见消散。 御船由五河关出发,一路朝着江南而去。 沿河风景更是美不胜收,这样的好风景如妃却是没赏景的心。
第1098章 不晕了 才上船半日,就因为晕船难受不已。 顾妗姒去探望了两次,叫了玉珠好生照看着。 「这水路可要走许多天,如妃这一趟走下来,怕是要难受许久。」顾妗姒略嘆了口气顺着甲板边沿走着低头说道。 「早前不知如妃姐姐晕船这样厉害,若是知了,便不叫如妃姐姐一道来了。」玉嫔有些无奈道:「太医开了药缓一缓,但愿能有好效果。」 「嗯。」顾妗姒应了一声,走去了甲板前站着。 「不过倒是没想到,娘娘像是对船舫一点都不陌生呢。」玉嫔侧首弯眉笑着。 「许是天性使然。」顾妗姒闻言顿时笑了,以前出海都有过,这坐着船有什么不习惯的。 风吹得有些大,顾妗姒几人才回了船舱内。 出行的路途遥远,几乎有一大半时间都要耗费在这缓慢的交通工具上。 顾妗姒闲的发慌,便叫春雨拿了扑克牌出来,当初在静室内做的牌现在可派上用场了,路途漫漫,她定要教会玉嫔和季美人玩牌才是! 谁知玉嫔怎么学都学不明白,倒是季婕妤上手相当的快,一点就通。 如妃撑着脑袋看,还从未见过这么新奇的东西。 因着玉嫔学不会,最后顾妗姒叫了巧月来,再叫上春雨,四个人凑成了牌搭子,就在这船舱之中玩起了牌。 巧月上手极快,听了个大概就全理解了,又跟着上手玩了两圈,几乎就摸透了,甚至熟练无比的学会了算牌,一下午打下来,三家输给了一家!? 「你走,你下桌!」顾妗姒脸都黑了,咬牙切齿的把巧月给赶走了。 「瞧着这样有趣,臣妾来试试。」如妃心头大动,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玩法,挪着身子坐在了一角开始摸牌上手了。 「……」 「不晕船了?」 打了一天结束,如妃神清气爽的眯着眼笑,哪里还有半点晕船的迹象。 靳闫容与几位大臣商议形成诸事,一时忘了时间,还暗暗担忧冷落了皇贵妃,这敲定了大概事宜,匆匆就往皇贵妃船舫内赶去,谁知这一去正好瞧见顾妗姒她们收桌。 靳闫容看着春雨收走的东西,一时没看清,多看了两眼询问道:「在做什么?」 顾妗姒端着笑道:「皇上怎么来了!?」 「……」靳闫容听着顾妗姒这语气,再看看她这笑颜,是嫌弃自己来太早了? 「朕忙完了。」靳闫容停顿了一下,瞧着顾妗姒又看了看旁边低着头站着的如妃道:「不是晕船?」 「多谢皇上关切,臣妾不晕了。」如妃老老实实回答。 「还挺厉害。」靳闫容摆手不说话了,如妃和季婕妤几人顿时明白,忙不迭的就都出去了,转眼间船舱内就剩下了顾妗姒和靳闫容两个人。 「皇上~!」顾妗姒就怕靳闫容多问,转身主动伸手环住了靳闫容的腰身道:「皇上累不累?」 「困不困?」 「饿不饿呀!?」 「……」 靳闫容略有几分无奈的看着这粘上来的顾妗姒,明知她心中有鬼,却懒得多问了。
第1099章 拿出来 这小妮子还藏着小动作呢? 随她去便是。 起初靳闫容的确是没在意的,但是后来几天就发现,他的姒姒似乎已经完全不当他存在的,根本不会过问一句自己在做什么。 靳闫容忙完了事情就闲暇了下来,叫了随行的歌姬来唱曲,第一时间叫人去请皇贵妃,这可都是皇贵妃在宫中常叫的歌姬,叫着来一起听曲儿。 谁知海庆去叫,却被无情打了回来。 「皇上,皇贵妃说叫皇上您自己听,娘娘她没空……」海庆拧巴着脸看向靳闫容道。 「……」靳闫容脸色黑了两分,看着船舱内已经在等候的歌姬,再看看桌边摆满了皇贵妃爱吃的各色点心小食,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被拒绝了。 「要不……」海庆想了想小声道:「奴才陪皇上听曲儿?」 「滚。」 又被骂了! 海庆可怜兮兮的低下了头,靳闫容还就不信那个邪,想着这两日皇贵妃与如妃几人走得近,若是将如妃几人请来了,还怕皇贵妃不来吗? 然后就让海庆去请了。 谁曾想,原是对皇上恩泽千求万求都想求来的如妃几人,居然也藉口推脱拒绝了!? 靳闫容深深的对自己的身份感到怀疑。 他不是皇帝吗? 现在看着这船舱内,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怎么就那么不对味? 「走,去瞧瞧皇贵妃在做什么。」靳闫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大步朝着顾妗姒所在的船舱走去。 门外李金喜趴在船杆边,一会儿看一眼,一会儿看一眼。 正有些无所事事的,谁知这一个探头,就看到了那大步走来的皇上。 登时吓得他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扭身进去了屋内通风报信。 等到靳闫容推开了房门,就看到他的妃子们都聚在这一个屋里,侍女们乖巧懂事的站在旁边,如妃舒舒服服的躺在软榻上,皇贵妃竟然是坐在如妃的床边,看着怎么像是在伺候如妃? 靳闫容脸色一黑。 顾妗姒抬眸和如妃对视了一眼:………… 嘶。 一时着急,好像反了吼? 在靳闫容的注视下,如妃小心翼翼的挪下了软榻,低着头跪坐在地上,顾妗姒咳嗽了一声蹭着软榻坐去了软榻上,端着得体的笑眯眼看向靳闫容道:「皇,皇上怎么有空过来?」 靳闫容脸更黑了,他刚刚派来请的人是鬼吗? 什么叫他有空过来? 他一直很有空好吗! 靳闫容扫了一眼低头站在旁侧的春雨和巧月两人,语调阴沉的道:「拿出来。」 春雨抖了抖身躯,小声说道:「奴婢不知皇上是何意。」 「把你身后的东西拿出来。」靳闫容语调更冷了,隐约带着些许怒意,吓得春雨连忙跪下,那藏在身后的扑克牌哗啦一下全都掉下来了。 「……」 完惹。 靳闫容盯着那掉落在地的东西皱起了眉头,海庆非常有眼力见的上前,捡起了地上简易的扑克牌递给了靳闫容。 实在有点没看懂这是什么东西。 靳闫容伸手拿起看了看,就是这么个玩意抢了他的姒姒?
第1100章 朕也要玩 「这是何物?」靳闫容抬眸看向顾妗姒低声询问道。 「这……这个……」顾妗姒抿唇,对上了靳闫容的目光迅速开口道:「算命的工具。」 ? 如妃和季婕妤几人头低的更低了。 皇贵妃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真诚的说谎的? 靳闫容眉头挑高,拿着纸牌朝着顾妗姒走去,将那东西放在了顾妗姒的面前道:「跟朕好好说说,用此物怎么算命,爱妃又是怎么有了算命的本事?」 顾妗姒:「……」 阿西…… 她为什么要说算命啊? 顾妗姒眯着眼笑,伸手摸过了靳闫容手上的纸牌道:「臣妾就是与几位妹妹算着玩,哪有什么算命的本事,这个……这个就是没用的东西。」 「皇上不必介意。」顾妗姒笑眯眯的说道。 「朕记得,你当初从静室出来,也带出了这么个东西。」靳闫容看着顾妗姒手中的纸牌眯着眼笑:「爱妃在静室,就学会了『算命』了?」 顾妗姒神色僵硬。 这狗男人怎么什么都记得这么清楚!? 如妃和季婕妤几人有了想熘的心,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臣妾有些头晕,就不打扰皇上和皇贵妃,先行告退……」 「嫔妾也先行告退……」季婕妤连忙跟着俯身。 「……」??? 你们就这么抛弃了我? 顾妗姒瞪圆眼眸,看着如妃和季婕妤如此不讲义气熘之大吉,顿时生出了绝望之心。 完蛋惹。 靳闫容咬牙,直接伸手把顾妗姒整个人抱扣进了怀里,略有几分醋意又像是染上了薄怒道:「跟朕说清楚,这是什么东西,竟是勾的你连朕都不搭理了。」 春雨和巧月几人哪里还敢待着,忙不迭的熘出去了。 顺手还将这房门给关上了。 顾妗姒暗叫可怜,早知道会惹来这么一大条狗,说什么她也去听唱曲啊! 不就是听曲儿吗? 我听还不行吗? 最后顾妗姒躲不过去,默默跟靳闫容说明了纸牌的玩法,顺带老实交代了自己在静室待着的那些时日,其实天天都在打牌逗鸟玩泥巴,一点都不可怜呢…… 靳闫容气的都笑了,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屁股道:「这与赌博有何意?」 「你们竟还敢玩钱?」靳闫容倒是没想过,他的姒姒竟还能想出这般玩法来。 「哎呀!」顾妗姒红着脸叫了一声,扭了扭身躯道:「那若没点彩头玩着有什么意思?」 「皇上你瞧,这髮钗就是臣妾从如妃手中赢来的!」顾妗姒颇为炫耀的伸手摘下了自己头上的一支髮钗,对着靳闫容道。 「这破玩意,你想要多少朕给你多少,何需要去赢别人的?」靳闫容越发皱眉了。 「输赢的乐趣,岂是皇上能给的。」 「……」 靳闫容看着顾妗姒这幅理直气壮的小表情,一时半会儿竟不知该如何言语,半响之后沉声盯着她道:「要玩也行,教朕,朕也要玩。」 顾妗姒:「???」 靳闫容眯着眼,想跟他争抢姒姒? 做梦! 他倒要看看,这纸牌有什么好玩的。
第1101章 有些不满 靳闫容对这些东西也并非一无所知。 少年之时也曾与兄弟聚众玩闹,玩骰子也没什么新奇的,但是这纸牌赌术还从未接触过,仿佛更为新奇,顾妗姒讲解的很详细,她为了让靳闫容第一次熟悉,首先讲的手斗地主的玩法。 靳闫容满口应下,然后叫了巧月进来,准备实战一二。 顾妗姒有些不确定的看着靳闫容道:「皇上……当真要玩?」 「不行?」靳闫容挑眉看着顾妗姒。 「行,当然行。」顾妗姒满口应下。 「为何要叫这纸牌玩法斗地主?」靳闫容随口询问道,像是有些不理解。 「咳咳……」顾妗姒随口胡诌道:「臣妾是从杂记上看到的,说是有一恶贯满盈的财主,欺压百姓鱼肉农民,百姓敢怒不敢言,便想了个法子发泄心中愤恨。」 「才有了这斗财主之说,一是娱乐为主,二呢也就是从中获取输赢的感觉。」顾妗姒笑眯眯的说道。 「哪处乡镇,姓甚名谁,朕砍了他!」 「……」 得,沟通障碍。 顾妗姒抬手扶额,说这只是旁人杜撰出来的故事,才把靳闫容给煳弄过去了。 巧月去而復返又回来了,得知回来竟是要陪皇上玩纸牌顿时不淡定了,有些惊异抬眸看向皇贵妃,认真的吗? 「来,玩。」靳闫容将手中纸牌往桌上一放,就开始玩了。 「……」 「抢地主。」 「噗!」 靳闫容相当嚣张,上来就抢地主,顾妗姒和巧月两人面面相觑,怎么觉得皇上入坑的如此迅速? 几盘下来顾妗姒算是发现了,靳闫容把把都抢地主,把把都输。 艾玛,笑死了。 巧月憋着个脸不敢笑出声,顾妗姒望着靳闫容道:「皇上,要不您别抢了?」 「不行,地主只能朕来当。」 「……」 本是随意玩玩,谁知这一玩上了头,直到入了夜才意犹未尽的停手,巧月和皇贵妃两人联手,靳闫容将身上戴着的玉佩扳指什么的全给输了。 此时靳闫容坐在软榻上,盯着桌上的纸牌陷入了沉思。 没道理啊…… 御船在河道走了三天,皇上和皇贵妃就窝在一起打了三天的牌。 杨则宁和敬晓东站在甲板上等候圣驾,歪着脑袋询问道:「皇上这是寻了什么乐子,朝事不问,歌姬不召,这船都要靠岸了,怎还不见出来。」 杨则宁面无表情的站着:「有皇贵妃,就别指望皇上勤勉了。」 敬晓东:「……」 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劝诫皇上,切勿沉迷美色,误国吗? 怎么听着杨则宁这语气,仿佛理所应当似的? 敬晓东略有些怪异的皱眉,抬头之时就看到皇上与皇贵妃等人走了出来,瞧着皇上的脸色怎么还像是有些不满呢? 「参见皇上、皇贵妃。」杨则宁领着一众大人俯身行礼。 「皇上今日可要接见泰浦县县令?」敬晓东站在靳闫容旁侧,略微低头俯身问道。 「谁?」 「噢……」 「见吧。」 敬晓东:「???」 靳闫容伸手揉了揉眉心,刚刚还在想着用什么法子赢姒姒呢!
第1102章 夫人 钱财他瞧不上,肉偿吧。 想着就觉得心动,得早些忙完再与姒姒玩。 泰浦县不大,却已是江南地界,瞧着两岸杨柳树便是叫人看着欢喜,如今已是初冬,倒也别有一番景致。 江南佳丽众多,一方水土一方人,这江南女子的柔美温婉叫人看着便觉心头大动,顾妗姒在船上坐了这么多天,如今可算靠岸了,说什么也要出去玩玩。 靳闫容一听也有了心思,让杨则宁寻来了布衣长衫,领着两个人乔装成了寻常百姓模样出门了。 能走在群众间,方能更贴切的了解到百姓们所过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街道小摊贩叫卖声不绝于耳,河道边亮起的灯笼添了几分温情。 顾妗姒久居皇宫,都有些忘了这行走于街道上是什么滋味了,人来人往间像是勾起了她不少沉浸的记忆,鼻尖糯米的清香诱人,她转头追寻的时候,小手就被靳闫容握住了。 「皇……」顾妗姒刚想唤,对上了靳闫容的眼眸就顿住了。 「夫君可有闻到糯米的香味?」顾妗姒弯眸改口,这一声夫君叫的靳闫容心头髮颤,牵着她的手紧了紧侧头让杨则宁去寻。 「大人,那是泰浦县特有的江南美食,糯米糍糕清香甜腻,大人可要尝尝?」杨则宁穿着寻常布衣,做侍从打扮。 「夫人可要来些?」靳闫容偏头看向顾妗姒,这声夫人唤的温柔似水,那语调之中的欢喜都快溢出来了。 一份糯米糍糕要不了两口。 顾妗姒要了一份,拿着小签戳着,眉眼弯弯的举起手道:「夫君替妾身尝尝可好吃?」 靳闫容暗暗发笑,低头叼走了她手中的糯米糍糕,煞有其事的品尝了一下说道:「味道不好,夫人别吃了,都给为夫吧。」说着便要伸手拿走顾妗姒的糯米糍糕。 「哎呀!」顾妗姒吓得连忙躲开,娇嗔恼怒的道:「夫君净会胡说。」 「哈哈哈……」那卖糯米的小摊贩看着顾妗姒和靳闫容两人的互动,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满眼皆是羡慕赞嘆道:「二位贵人神仙眷侣,能吃上小人这糯米糍糕,来年定能得个大胖小子。」 「你这小贩可有趣,吃个糯米糍糕,还能如观音送子般灵验不成?」顾妗姒说着低头咬了口糯米糍糕。 「唔,这东西倒是好吃。」入口软糯香甜,既有糯米的清香,又有红糖的丝丝甜味。 「承您吉言。」靳闫容倒是欢喜不已,眯着眼笑谢过了小摊贩,牵着顾妗姒继续往前走。 隐约还能听到身后小摊贩赞嘆吆喝着:「夫人爱吃,大人常来啊!」 那小摊贩赞嘆不已的道:「瞧着面生,真是神仙眷侣般的样貌,叫人看着都羡慕哟!」 杨则宁紧随其后,听着小摊贩的议论暗自道,这小摊贩若是知道自己接待之人是当今圣上,怕是要激动的连生意都不做了。 顾妗姒和靳闫容两人牵手走在街边,就像是寻常小夫妻般恩爱,那架子上摆放着零零碎碎的小绳子,各色各样编织出来的样式,做成了耳饰,小巧又精緻。
第1103章 可怜你了 这样的小东西没人看得上眼,只是这拿着小绳子在编东西的姑娘却忍不住叫人多看了两眼,瞧着像是十六七岁的少女,手指细嫩低着头在编织。 不少男子暗暗偷看,还有人推搡着让朋友上前去买东西。 可这卖的是女子佩戴的耳饰,他们买了一回就已经够了,再凑上来买岂不是显得你有贼心? 虽然他们的确是有那个心。 「咦?」顾妗姒扫了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了其中一对耳饰变成了如意结的样式,小巧的如意结让她编的特别好看。 「夫君你瞧这个,好不好看?」顾妗姒拿着如意结的耳饰在自己耳边比划,靳闫容却看上了另外一对,那是细线编织勾成鸳鸯样式的一对耳坠。 靳闫容伸手拿了起来,看着这对鸳鸯,忽而想到了顾妗姒送给自己的那一对。 他拿着抿唇而笑,垂眸随口询问道:「这个怎么卖?」 那编耳饰的女子有些惊讶站起身来,看到站在自己摊前的顾妗姒和靳闫容,眼眸之中满是惊艷之色,略有些紧张的道:「四文钱一对。」 「海庆。」靳闫容扭头唤了一声道:「加上夫人手上的一起给了。」 「是。」海庆连忙应了一声上前给钱。 「不必这么多……」那少女小声说道:「两对六文钱就行了。」 「瞧瞧,喜欢吗?」靳闫容献宝似的将鸳鸯耳饰递给了顾妗姒,薄唇抿起那望着顾妗姒笑的神色太过温柔,温柔的叫旁边看着的人都有些怦然心动了。 「我家主子不缺这点钱,姑娘拿着吧。」海庆说着将铜板塞入了她的手中。 「那,那送夫人一个红手绳吧。」那女子低头,从桌上拿起了一根编织的手绳递给了顾妗姒。 「多谢姑娘美意,只是不好戴着就不必了。」顾妗姒抬眸道了谢,拿着两对耳饰叫春雨放好就离去了。 靳闫容熟练无比的牵起了顾妗姒的手,顾妗姒仰着头似是在跟他说什么好笑的,忽而靠近了他一些笑弯了腰,靳闫容伸手揽了一把她的细腰,如此温柔体贴满是宠溺。 「小芯看什么呢?」旁边的婶子凑了上来,瞧着小芯那看痴了的模样,忍不住笑说道:「瞧你都看呆了。」 「李家婶婶。」颜小芯红着脸收回了目光,有些疑惑询问道:「刚刚那位大人和夫人是谁?为何我在这街上从未见过。」 「没见过。」李家婶婶摇了摇头说道:「听口音像是京城来的,听说圣上要来江南巡游,说不定刚刚那位大人就是随着圣上从京城来的。」 「衣着打扮虽是朴素,但是气度不凡啊。」 「听那说话的强调便能知道,与我们不是一路人。」 「出手也阔绰,小芯你这耳饰做的越发精緻了,你奶奶若是知道了定会欢喜。」李家婶婶说着嘆了口气道:「老婆子病情可好些了?」 「还是老样子……」颜小芯低下头,声音低了几分。 「好孩子,可怜你了。」李家婶婶说着转身,从自家包子铺上拿了两个包子裹起来说道:「来,拿回去你婆孙两吃了。」
第1104章 阻拦圣驾 「这怎么使得……」颜小芯忙要推脱。 「你这孩子,跟婶婶还客气什么?」李家婶婶硬塞入了她的怀中道:「都是街坊邻里,你婆孙两人孤苦无依的,光靠这点小东西能有几个钱。」 「老婆子看病吃药也花不少钱……」李家婶婶嘀咕着说道:「小芯,楚家那位公子你当真不愿意考虑考虑?」 「虽说不是什么大宅院,可到底也是有府邸的,人品口碑都不错,主要是那楚家公子天天都来找你买东西,那意思可再明显不过了。」 「你年岁也不小了,该考虑考虑。」 「婶子不说多话,就是心疼你起早贪黑的编织这些小东西,瞧瞧这手冻的……」 「婶子也是有女儿的人,看着心疼啊。」 颜小芯捏紧了手,眼睛有些酸涩,低着头道:「婶婶的一片心意小芯知道,只是奶奶的病不见好,我岂能在这种时候嫁了人,我若走了叫奶奶怎么是好。」 颜小芯抬手擦去了脸上泪痕道:「婶婶您忙着,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去给奶奶熬药了。」 李家婶婶应了一声,看着颜小芯收拾东西背起来走回家,顿时忍不住嘆了口气,多好一姑娘,长得好性子也好,不知多少公子少爷眼馋的。 偏偏她固执的要陪着自己奶奶,愣是叫泰浦县内少年郎们心都碎了。 若真是这样也就罢了。 她守着的奶奶,终于还是在深夜病中离世了。 颜小芯回来之后才发觉,下午出门前为奶奶放置的药汤一口未动。 老人深知自己拖累了孙女,早有此念。 「谁家里办丧事?」泰浦县县令洪昌明瞪圆了眼眸,咬牙怒道:「皇上明儿个就要去巡查水利,谁家办丧事还往那条道上走,这不摆明了要冲撞圣驾吗?」 「去去去,快去处理了,安抚安抚,停个两天再出殡。」 「冲撞了皇上,那就不是给别人出殡,那是给自己出殡!」 「是!」下属连忙应了一声下去处理了。 顾妗姒与靳闫容连续两个晚上都熘出去玩,可算是尽心了。 第三日换上了盛装衣着,随街道游行,受百姓膜拜观水利无恙之后便准备继续启程南下了。 泰浦县内百姓得知此等消息,纷纷丢下了手中的事前往看热闹,都想有机会窥见圣颜,这来的可是大朝国的皇上啊! 皇上圣驾由街道转过,朝着水利督造处走去,谁知这转了个道就看到了街道前边,那披麻戴孝的女子,跪在街边低声哭泣,身边还躺着一具尸首,盖着白布实在太过惹眼。 洪昌明原是面上带着笑的,骑马跟随在圣驾旁侧。 结果在看到前路那披麻戴孝的女子之时,登时惊的险些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何人阻拦圣驾!」杨则宁脸色骤然生变,几乎是瞬间举起了手上握着的刀柄,仿佛只要有丝毫异动,立马就将这阻拦圣驾之人砍了。 「天子行街,却不顾百姓存亡。」 「老人横尸街头,还要为天子避让,皇权之下便是如此安民心。」
第1105章 是天子 「民女贱命一条,唯一的亲人也离我而去。」 「而今未能为家中祖母安身,是死是活早已无所畏惧。」 「大胆!」杨则宁上前一步道:「竟敢在圣驾面前大放厥词,扰乱民意!」 靳闫容眉头轻皱,那女子说的话隐约传入了自己耳中,虽不清晰但是大意却是听明白了。 靳闫容略微抬了抬手,前头喧闹安静了几分,杨则宁翻身下马站在了御驾之前,恭敬屈膝道:「皇上恕罪,臣即刻处理好。」 「那女子亲故离世,阻拦圣驾实非所愿。」靳闫容转头唤道:「洪昌明。」 「下官在。」洪昌明连滚带爬的跪在了御驾前。 「命人好好安葬了老妇人收拾后事。」靳闫容手指动了动道:「转个道,容她为亲尽孝,取吉时出殡,任何人不得阻拦。」 「朕此次南巡之所在,听的是民意,顺的是民心,民为天,大过朕。」 「以后此类事情不得擅自做主。」 「臣遵旨!」 洪昌明等人闻言大为震动,连忙俯身叩拜,靳闫容的这番话清晰的传了出去,泰浦县的百姓们高唿万岁,目送着皇上圣驾远去,纷纷赞嘆天子圣明。 得民心者得天下啊。 顾妗姒坐在靳闫容的身侧,心头大受震动。 侧头看着靳闫容,第一次从心底生出尊崇膜拜之心。 他是帝王,是天子。 随着圣驾走过,顾妗姒伸手撩起了一卷轻帘,在车驾晃动间,看到了披麻戴孝跪在街边的女子,满目泪痕似有些震惊抬头,露出的面容赫然便是当日售卖给她耳饰的姑娘。 顾妗姒有些惊异瞪圆了眼眸,暗嘆这泰浦县可真是窄小,前两日遇到的人,转眼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再次遇到了。 靳闫容检查水利,与洪昌明等人商议正事,顾妗姒便是带着如妃几人去岸边杨柳树下坐着,瞧着一时半会儿皇上定没那么快结束行程,怕是得耽误一会儿。 「娘娘,奴才去给您买些小食来。」楚延万分体贴,看了看天色行了半日肯定是饿了。 「娘娘身边的奴才各个都贴心,真是叫人羡慕。」如妃抬眸看着远去的楚延,目光落在他一瘸一拐的腿上似有些可惜。 「如妃妹妹说这话,可要叫玉珠伤心了。」顾妗姒抿唇一笑,撑着脑袋打哈欠。 「这风吹的有些寒意了。」玉嫔眯眼看着那杨柳枝在风中摇曳,柔声说道。 「嗯……」顾妗姒低头瞧着前边的河流,正要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些许喧闹声,扭头望去便看到那侍卫正拦着什么人,穿着丧服有些焦急的在解释着什么。 如妃几人也听见了动静,纷纷转首看去,当看清楚是什么人的时候,顿时就皱眉了。 季婕妤抬了抬下巴道:「那不是拦了圣驾的姑娘吗?」 如妃有些古怪皱眉,捏着手中帕子道:「不去好好办丧事,怎还跑着来这里了?」 眼瞧着那侍卫粗鲁的将人给推搡去了地上,看着那女子摔了个结实,狼狈又可怜的。
第1106章 垂怜 顾妗姒转头唤了春雨道:「到底是皇上恩泽,既然如此急切的找来,许是有事。」 「去请过来吧。」反正她也没什么事,接见个人没什么问题。 颜小芯被人扶起来的时候还有些茫然,忐忑不安的走入了其中,抬眸就看到了坐在树下的一众贵人娘娘,身边站着数位侍女太监,吓得她浑身一颤慌忙跪下了。 「这是皇贵妃和如妃娘娘。」李金喜站在旁侧出声提醒道。 「民女参见皇贵妃,参见如妃娘娘。」颜小芯连忙叩首拜道。 「几番喧闹所为何事,拦了圣驾皇上已了了你心愿,怎还追过来了?」顾妗姒撑着脑袋,略带几分笑的说道:「本宫记得你,会编红绳的小姑娘。」 「娘娘……」颜小芯听到这话,才有些壮着胆子抬头。 望向顾妗姒,瞧见了眼前着华服戴着金冠步摇的顾妗姒,惊的险些叫出来声。 这样美艷动人的夫人她怎么会不记得。 原来…… 原来那日买走了耳饰的那位大人,竟就是当今圣上? 颜小芯心跳的有些厉害,慌忙俯身拜道:「民女有眼不识泰山,未曾发觉那日竟是皇上和娘娘……」 「本就是本宫一时兴起,与皇上出去随意走走。」顾妗姒轻轻摆手道:「你的手巧,本宫很是喜欢那对耳饰,却不知你今日所来是为何事?」 「娘娘……」颜小芯跪在地上,低头哽咽道:「民女斗胆,求娘娘带民女走吧。」 「……」顾妗姒脸色略有变化,目光有些奇怪的落在颜小芯身上道:「本宫有些不明白了,你说此话是何意?」 「民女双亲早亡是奶奶一手带大,如今奶奶已故,世上再无亲人。」 「泰浦县楚家几番骚扰,想要民女下嫁……」 「民女不堪其扰,无心楚家公子,孤苦无依不求其他,想求皇上、皇贵妃垂怜,带民女离开此地吧。」 颜小芯这番话语落下,别说是顾妗姒听出了不对,就是如妃都紧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着颜小芯道:「听着你这话的意思,是想求得皇上垂怜,收你为妾?」 如妃面色有些讥讽,原以为是怎样一个忠孝之女,原来存的竟是这样的心。 还如此不管不顾的送上来,说的倒是孤苦无依,可这番话里的意思真是引人深思。 颜小芯连忙抬头,像是惊愕瞪大了眼眸道:「娘娘误会了,民女不是这个意思!」 「民女只是想求娘娘,容许民女跟随圣驾去往京城。」 「并非是要……」 「民女出身虽然低贱,却也有脸有皮,如何能做出这种事情。」 「请娘娘成全。」 颜小芯这番话让顾妗姒和如妃都皱了眉,打量着眼前跪着的女子半响,顾妗姒才淡淡眯眼开口道:「皇上圣驾尚未做回京的准备,你若要跟随圣驾去往京城,许是要等上好久。」 顾妗姒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并且还不知皇上回京的路途,是否会经过此地。」 颜小芯听着登时便要落下泪来。
第1107章 孤苦无依 看看这小姑娘可怜的,哽咽低头道:「民女明白了,多谢娘娘告知。」 颜小芯说着俯身道:「民女告退。」 顾妗姒抬了抬下巴,看着颜小芯转身离去,走的脚步虚浮又踉跄,这背影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可怜,如妃有些皱眉,暗暗转头道:「这小姑娘双亲亡故,以后就是孤身一人了?」 「似乎是这么回事。」顾妗姒想了想转头唤道:「李金喜,你取些钱财接济接济,这般如花的年纪,可别想不开。」 「是,奴才这就去。」李金喜忙应下。 「还是姐姐心善。」如妃赞嘆了一句,刚想说话,就瞧见那颜小芯走到了门口,忽而脚一软直接就晕倒了,正巧前头皇上与洪昌明等诸位大人一边说话一边走了过来。 忽而看到了那穿着麻布衣戴着孝字的颜小芯晕倒在地,旁边侍卫赶忙上去查看。 靳闫容话语顿住,略微皱眉看着那晕倒在地的颜小芯。 顾妗姒和如妃几人紧跟着站起了身,也走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靳闫容看了看昏倒在地的颜小芯询问道。 「皇上。」顾妗姒与如妃走上前来,如妃赶忙说道:「刚刚这位姑娘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了过去。」 「……」靳闫容转头道:「把人扶到一边去吧。」 这若是在其他地方晕了,他们也不会管,可是在自己面前晕了,还是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不可能不理会,顾妗姒看着颜小芯那般昏沉皱眉的样子,担心她身体出了什么事。 抬眸看向靳闫容道:「皇上,找个人给她看看吧。」 靳闫容点了点头,随口吩咐叫来了太医,此次跟着来南巡的太医是王安民,自从上次诊了废后明氏有孕之后,他千万般担心自己脑袋不保。 幸而皇上仁慈宽厚并未迁怒,甚至此次南巡,皇贵妃还特别提议叫他随行。 这会儿被叫来给一个平民女子诊脉,不免有些惊讶,询问之后才知,原来是事出突然。 「皇上,皇贵妃。」王安民没诊一会儿就回来了,河岸边皇上和皇贵妃坐在一处。 「如何?」顾妗姒侧头询问道,王安民抬了抬眼,看到皇上低着头正在给皇贵妃娘娘剥桔子,丝毫没有询问的意思,他不敢耽搁连忙回答道:「那位姑娘身体没有大碍。」 「只是劳累过度加上空腹未食才会突然昏倒,还有些气血亏空的迹象,平日里营养许是不太足。」王安民低着头认真说道:「多吃多睡好好补补就能好了。」 「看来是因亲故离世悲痛难忍吧。」顾妗姒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叫人为她准备些膳食吧。」 「人醒了就送她出去。」靳闫容头也不抬的补充了一句。 「是。」王安民等人连忙俯身应下。 「皇上,这女子孤苦无依,今日来求臣妾带她前往京城,她一个弱女子这般求着去往京城做什么?」顾妗姒撑着下巴,略有些疑惑道:「莫不是京城之中还有她的远亲?」
第1108章 别做了傻事 靳闫容将橘子剥好,放去顾妗姒的嘴边道:「你知道那么多做什么?」 靳闫容眯着眼道:「若当真是孤苦,给她些银钱,让她自己去往京城便是。」 顾妗姒叼走了靳闫容手中的橘子,满足的眯起眼道:「皇上今日在街上还那样相帮,怎么现在人找上门了,反而如此冷漠?」 靳闫容抬眼看向顾妗姒,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是真傻还是跟朕装傻?巡街所遇出手相帮,是因为朕是天子体恤百姓疾苦,博爱之心并非滥爱。」 「若人人都如她般,可怜孤苦便寻到朕跟前,朕便要百般相助,朕这个皇帝还怎么当?」 「朕要亲待万民不错,但是对一个人特殊,那个人也只能是你。」 「明白朕的意思吗?」 靳闫容说的相当认真,原是在相谈正事,谁知他的一句话便是让顾妗姒瞬间心跳加速。 这样认真的话语,比誓言让人觉得更为动听。 顾妗姒不是没动过留下颜小芯的念头,到底是个小姑娘,遇上了就这么弃之不顾未免显得太过冷血,心中也却是有些许担忧,倒也不是怕靳闫容看上颜小芯。 许是在宫中待的久了,这颜小芯的一点小心思,她都忍不住暗自揣度。 又或许是心中有了他…… 顾妗姒暗想着,抬手抚上了靳闫容的脸道:「皇上,江南佳丽众多,皇上这一趟南巡可别看花了眼吶~」 靳闫容原本还想温柔的握住顾妗姒的手呢,忽而听到她说这话,莫名像是听到了这话语之中的警告之意,瞬间就不敢动了,老老实实坐着,颇为可怜的望着顾妗姒道:「朕可乖了。」 「谁都没看。」 「真的。」 顾妗姒笑眯了眼,摸了摸他的脸道:「那位姑娘若当真是无路可走,便叫人给她些银子,让她自己寻出路去吧。」 靳闫容牵着顾妗姒的手,准备晚上做游船看灯舞。 这是泰浦县县令安排的歌舞活动,也是给皇上践行,明日靳闫容他们便要动身继续南下离开泰浦县了,因此今夜会热闹一些,顾妗姒弯眉应下,道是存了几分期待之心。 颜小芯再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旁人,只有皇贵妃吩咐的小厮给了她银钱,给准备了一桌子的膳食。 按理说这已是天大的恩情,可颜小芯看着这满桌子的吃食,竟是没有半分食慾。 「小芯!?哎呀你没事吧?」李家婶婶得了消息匆匆赶来,推门进内就看到颜小芯躺在床上,登时记得都哭了,连忙走了过来道:「丽儿姑娘告诉我你昏倒了,让皇贵妃娘娘救了。」 「可真是吓死我了,好好的怎么四处乱跑呢?」李家婶婶连忙说道:「老婆子的后事都安排好了,有婶子帮着你,你还担心什么?」 「以后你要是不嫌弃,婶子认你这个干女儿,到婶子家来。」 「没人敢欺负了你去,可别做了傻事。」 李家婶婶满口怜惜,若是换做从前颜小芯定是万般感动的,但是现在却是满心的难受,低着头不说话。
第1109章 去京城 李家婶婶没察觉出颜小芯的异样,扭头看到了旁边盘子上放的东西。 红布盖着露出一角,那闪闪发光的银子真是叫李家婶婶眼睛都看直了,她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大颗的银子呢! 李家婶婶很是激动的握着颜小芯的手说道:「皇上天恩,娘娘仁慈,你得了这些恩赐,日后带着这些东西嫁人,咱们这泰浦县的公子哥还不是随你挑吗?」 李家婶婶露出了笑颜,宽慰着说道:「可别做了傻事,得好生照顾着自己。」 「婶婶,我不想嫁人。」颜小芯低下头,抿唇小声说道:「我也不想待在泰浦县了。」 「什么!?」李家婶婶愣了一下,有些震惊又奇怪的看着颜小芯道:「那你想去了何处?」 「奶奶跟我说过,京城还有个表哥是母亲家的人,早前曾派人写信来问过,还给了些银钱接济,应是好的。」 「如今奶奶离世了,这泰浦县……」颜小芯顿了顿口,攥紧了衣袖道:「我想去京城。」 李家婶婶也不是听不懂话的,听着颜小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想来是嫌弃了泰浦县这小地方,想去京城,那可是天子脚下,选择自然也更多的。 人各有志,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看着这么个小姑娘,竟想着要一个人去京城难免不放心。 「小芯,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李家婶婶沉默了片刻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婶子也不拦你。」 「只是你孤身一人,要去京城谈何容易?」 「姑娘家的怎好在外走动,若是遇上个什么事都没人知道,婶子不放心……」 「李家婶婶你帮我想想法子,让我能跟了皇上圣驾,我也不求其他,就想求个庇护,让我去当个做杂活的丫头也行,便也算是报了皇上的恩情。」 「你……」 颜小芯这话说的李家婶婶面色微变,有些惊异不定的看着颜小芯。 暗想着这丫头莫不是有了什么别的心思,想博皇上的圣宠吧? 那可是天子,大朝国的皇帝。 若能得天子垂怜,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事,谁都想做做梦,可有些人有自知之明,也就是做做美梦,断然不会真的去做什么,因为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现在,听到颜小芯这么说话,李家婶婶突然有些担心了。 「小芯你老实告诉婶子,你是不是生了不该生的心思?」李家婶婶面色沉重的盯着颜小芯询问道。 「婶婶这说的是什么话?」颜小芯登时红了眼,看着就要落下泪来,低头哽咽说道:「我虽是身份卑微的孤女,却也有骨气,岂会这般不知廉耻的做那种求宠之事?」 「婶婶,我是真心想去京城投奔亲戚。」 「更深知自己便是一粒尘土,岂能入得了皇上的眼。」 李家婶婶听到颜小芯说的这样坚决,隐约松了一口气,柔声安抚劝慰道:「婶子不是故意这般的,实在是此事不得不慎重,至于你要去京城这事……」
第1110章 灯光 李家婶婶沉吟了片刻道:「我有个哥哥是在县里头当差的,我让人问问,看有没有法子让你随圣驾。」 「不过你可想清楚了,就算是跟了圣驾,许是也只能是个奴僕的身份暂且跟着。」 「到了京城还是得自己想法子过日子。」 「京城虽大,可是人也多,你孤身一人可切莫上当受骗了。」 李家婶婶说的苦口婆心,稍有劝慰想让她别去了,这泰浦县虽然小,但是民风淳朴,又是她长大的地方,若是留下来她们都愿意照看收留的。 这么漂亮又乖巧的姑娘,谁人不喜欢? 可颜小芯铁了心要去,李家婶婶没办法只好应下了,先把人接回了自己家中,然后叫了自己丈夫去问事。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泰浦县河面船舫已经接二连三的亮起了红灯笼。 两岸边的灯笼也相继亮起,全部都弄的整整齐齐相当漂亮。 县城内最好的舞姬琴娘全部都被请到了画舫之上,中间一个最大的船舫,两侧则是小的,除了顶上有跳舞的舞姬,下面就是一些商贾财主齐聚一堂。 正中间最大的船舫内,顾妗姒穿着烟罗紫的蝴蝶缎裙,头上插着一支红宝石双鸢点翠的金步摇,略微侧身露出了脚上踩着的芙蓉绣鞋,手中捏着鎏金的酒盏,手指纤细白皙。 「皇上,喝一杯吗?」歪着身躯靠着靳闫容,媚态惑人的将手中杯盏凑去了靳闫容的唇边。 「……」靳闫容看着这贴上来的顾妗姒,垂眸目光划过她那白嫩修长的脖颈锁骨,唿吸重了几分,低头咬住了酒盏仰头饮下。 酒杯掉去了地上靳闫容也不顾,口中含着酒低头吻住了顾妗姒的唇。 长舌微动,将口中酒尽数渡了进去。 顾妗姒受惊挣扎,微微张口,嘴角酒渍滑下。 高位之上皇上和皇贵妃如此暧昧,真是叫下面陪酒的洪昌明和敬晓东几人红了老脸,洪昌明再看看这些跳舞的舞姬,真是觉得入不了眼,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人人都说江南是温柔乡。 来了走不了。 洪昌明如今瞧着皇贵妃,暗暗想着这江南算个屁的温柔乡。 你瞧瞧皇上都让皇贵妃给迷成什么样了? 两岸灯火亮起,顾妗姒满面羞红的推开了靳闫容:「皇上真过分。」 靳闫容颇为无辜的挑眉,看着顾妗姒那饱满红润,越发显得娇艷可人了,顾妗姒避开了靳闫容如此火热的眼眸,侧头说道:「臣妾看灯去了,才不与皇上在此枯坐。」 说着便是扭身站了起来,靳闫容看着顾妗姒的背影暗暗咬牙,他们怎么就是枯坐了? 明明坐着很美妙。 顾妗姒叫了如妃几人一同去甲板上看灯,靳闫容望着半天无奈收回目光,这才想起端着酒杯与诸位大人饮酒。 「娘娘小心些,别靠的太近了。」楚延略微伸手挡了挡,生怕皇贵妃靠着栏杆太近了,不小心跌下去可是要出事的。 「这灯光倒影在水中真是好看极了。」如妃和玉嫔几人看着这般景象满目皆是赞嘆。
第1111章 人不好看 顾妗姒看了许久忽而忆起了当年,她也曾跟着皇上偷熘出宫外看灯的。 「是好看。」顾妗姒抿唇点了点头,颇为赞嘆的说道:「如此美景不能年年看到有些可惜。」 「娘娘这话说的可不对。」如妃转过头来笑道:「若是年年都能看到的景象,也就不是那么好看新奇了。」 「你倒是会说。」顾妗姒霎时扬唇笑了起来,正看着灯,岸边许多百姓伸着脑袋吆喝着,将这热闹的气氛都带动了起来,人头攒动站在船上看去还真有些有趣。 顾妗姒转身想让楚延去取一盏灯来,却在转头之时忽而看到了那穿着侍女衣裙的女子,端着美食随众人走入了船舱内。 顾妗姒眉头一皱顿时唤道:「站住。」 那端着佳肴即将走入船舱的几位侍女连忙顿住了脚步,皆是俯身拜道:「奴婢是给皇上和各位大人传膳的。」 顾妗姒抬脚迈步走了过去,低头看着那半跪在地上的颜小芯,心中情绪忽而变得无比复杂,她盯着颜小芯看了半响道:「你还未曾告知本宫,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颜小芯,见过皇贵妃娘娘。」颜小芯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参拜道。 「小芯?小心……」顾妗姒弯唇一笑,似有些审视的打量着颜小芯道:「希望你好好记着自己的名字。」 「去吧。」说着便是抬脚走入了船舱内。 如妃几人都看了颜小芯一眼,跟着顾妗姒一同走进去了。 靳闫容瞧着顾妗姒才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有些惊诧扬眉道:「怎么?灯不好看?」 顾妗姒抿了抿唇道:「灯好看,人不好看。」 顾妗姒话语落下,那端着菜餚上前,刚要放下的颜小芯手顿时一抖,低着头根本不敢抬起来,僵着身躯小心翼翼放下了菜餚,恭恭敬敬俯身退下了。 「瞧你,怎么还跟无关紧要的人堵上气了?」靳闫容颇为好笑,抬手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了一块茄子道:「来,尝尝地道的江南菜。」 「哼,才不吃呢。」顾妗姒颇为傲娇的扭头,刚刚这个菜就是颜小芯端上来的。 「不喜欢?」靳闫容放下筷子顿时皱眉,目光冷冽的抬眼看向了洪昌明。 下首坐着喝酒的洪昌明看着这一幕,吓得腿肚子都颤了。 连滚带爬的上前来,扑通跪在前头道:「皇上恕罪,皇贵妃恕罪,下官这就让人换菜单!」 顾妗姒连忙按住了靳闫容的手,扭头笑道:「洪大人不必如此多礼,本宫就是饮了酒身子乏了吃不下。」 「皇上就爱小题大做的。」顾妗姒故作睏倦的打了个哈欠说道:「皇上,臣妾有些累了。」 靳闫容怎捨得让她劳累,看着顾妗姒这般撒娇的模样,到底是没让她继续陪着,转头叫了春雨好生照顾着皇贵妃,就让顾妗姒先去后头歇着去了。 这宴会才刚刚进行到了一半,靳闫容断无离席的道理。 便坐着与诸位大臣继续谈天说地的。 顾妗姒原本是想自己安静会儿,谁知去了后头,往那软榻上一躺,还真是迷迷煳煳的就睡着了。
第1112章 酒劲上了头 等到顾妗姒再次醒来,是因为忽然被靳闫容给抱起来了,她有些睏倦睁开了眼眸,就发现自己被抱起来了。 「皇上?」顾妗姒有些迷茫的睁着眼看向靳闫容唤道。 「醒了?」靳闫容见顾妗姒醒了也没放她下来,抱着她走下了船舫道:「这里不能睡,该回去了。」 「皇上把臣妾放下,臣妾都醒了,能自己走的。」顾妗姒这才清醒了一些,连忙说道。 「不放。」靳闫容像是喝了不少酒,说话间都是满口的酒气,盯着她的目光固执又像是带着几分迷离之色,显得格外诱人。 靳闫容抱着顾妗姒走下了船舫,才放了她下来,众人全部都看到了这一幕,深切的感受到了皇上对皇贵妃的宠爱,敬晓东揣着手道:「可真是奇了……」 洪昌明啧啧咋舌,暗暗开口说道:「早就听闻咱们这位皇贵妃,一入宫便被封为贵妃,独得皇上恩宠。」 「如今瞧着可算是知道为何皇上这般宠了。」 「咳咳……」 敬晓东连连咳嗽,他们身为臣子可不能这么大刺刺的议论皇上的妃嫔。 更何况这还是皇贵妃。 洪昌明连忙住口,二人打着哈哈就这么过去了。 靳闫容与顾妗姒回了住处,这准备洗漱的东西都还没端上来呢,皇上就抱着皇贵妃啃了起来,识趣的宫人们连忙抬手关起了房门,各个都红了脸。 酒劲上了头。 这男人可真是一点都不听你的话。 只想宣洩心中的念想。 顾妗姒万般阻拦也没能拦住,这一宿都不见能安宁的了。 破晓时分,今儿皇上起的格外的晚。 本该是早早要启程的,海庆是个有眼力见的,传了话说皇上昨夜醉酒起晚了,启程的时辰往后推迟了一些,诸位大臣们并无二话,毕竟这本来也就是跟着皇上的行程走的。 顾妗姒和靳闫容起来之后,才舒舒服服的洗漱净身了。 「朕昨夜弄疼你了?」靳闫容看着顾妗姒在换衣裳,那锁骨处露出的痕迹有些兇残,忍不住凑了上来,揽住了顾妗姒的细腰,伸手碰了碰她的锁骨。 「哼。」顾妗姒扭身避开了他的手,选了件领子高的衣裳穿戴好道:「皇上下次再这样,臣妾不让皇上碰了。」 「不敢了。」靳闫容迅速道歉认错。 「朕昨夜喝了酒,许是喝多了……」这语气有些怂怂的,靳闫容讨好似的牵住了顾妗姒的手道:以后定会少饮些酒。「 「最好会是。」顾妗姒转过身瞪了靳闫容一眼。 二人耳鬓厮磨了许久,才恋恋不捨的出了房门。 稍作整顿之后就登船离开了。 继续顺着南方往下。 重回了船舫之上,这日子像是有变得无趣了起来,之后经过几个地方都是停留几日又登船离开,走了整整半个月,在年节到来之前,抵达了武林唐。 也是有着着名余杭之称,也是江南最富饶之地。 御船入了武林唐,就看到了岸边迎接的百姓官员,远远看去人头攒动如此盛大。
第1113章 不少东西 最让人觉得抢眼的是那码头像是放着一个巨大无比的桃子,那巨大的蟠桃十个人围抱都不能抱住,这样新奇的东西自然引人瞩目,顾妗姒大感惊奇。 待到船只靠近码头之时,就听到那锣鼓礼乐声骤然响起。 原是蟠桃的东西,如同莲花开花一般打开了,在那桃子的中心,舞女翩然起舞,随着乐声跳起。 再一看,那前边展开的对联样子的红绸上写着祝福的标语。 恭祝皇上,万寿无疆,洪福齐天! 顾妗姒看呆了,盯着那万寿无疆四个字陷入了沉思,扭头看向身侧的靳闫容道:「皇上,您都已经需要万寿无疆的祝贺了?」 靳闫容:「……」 「姒姒是在嫌弃朕老吗?」靳闫容突然觉得心头有些扎了一下,按年岁来算他这个年纪可正值壮年,但是对比一下顾妗姒,顾妗姒的年纪可真是年轻了许多的。 「臣妾岂敢。」顾妗姒弯唇带着笑,那笑颜璀璨动人,像是有些许调笑的意味。 「还敢笑。」靳闫容伸手揽住顾妗姒的腰,假装兇狠的掐了掐她的腰。 御船靠了岸,武林唐内的知州知府率领武林唐内官员前来接驾。 相较起泰浦县的小地方,这武林唐可大不一样。 武林唐着有鱼米之乡的称谓。 宫中常用的丝绸多是此地产出,还有茶叶也是兴盛之事。 皇上入了武林唐,不知掀起了多大的波澜,寒冬便是江南也是冷的,偏偏这江南的寒意与京城不同,虽不见飘雪,却冷的刺骨,冻的顾妗姒根本不愿出门。 好不容易见有了太阳出去晒晒,骤然惊觉这外头暖阳都比屋子里暖和。 「娘娘是不习惯气候吧?」春雨有些心疼,才来了几天,就让皇贵妃感了风寒。 「不碍事。」顾妗姒吸了吸鼻子道:「左右也没什么可去的地方,躲着倒也还好。」 「皇上可比本宫忙。」顾妗姒眯着眼晒太阳道。 自入了武林唐,皇上便接见此地官员士绅、商贾,几乎一刻都未曾停歇,体察民情减免税赋,她都有几日未曾见到皇上了。 顾妗姒正坐着晒太阳,便听前头如妃和玉嫔几人来了。 现在唯一的乐子,大约就是还有几个小姐妹一起坐着唠唠嗑了。 顾妗姒叫了如妃等人入内,落了座如妃便是忍不住把手伸着烤火了,哈了口气说道:「这南方潮湿,实在是有些不习惯。」 「如妃娘娘多烧些碳火。」春雨转头柔声说道:「可别委屈了自己。」 「以前在宫里,烧脸盆碳火屋里就暖洋洋的,如今到了此处,烧了三盆都还觉得冻得慌,看着这势头,咱们年节应该是在此地过了,这还是第一次在外头过年呢。」 「武林唐知府崔亚平,准备了不少东西递来。」 「如妃妹妹来了,也一併瞧瞧。」 「对年节大宴上的菜餚之类的可有什么意见,还有坐席的安排可有不妥。」 「本宫头疼的厉害,实在不想看了。」顾妗姒卧躺在贵妃椅上。
第1114章 年三十 让巧月把东西递给了如妃看看,可有什么意见,一边闭着眼睛在享受暖阳。 如妃大概看了看,便知道这崔亚平是用了心的,几乎是将江南内外所有的名菜都加上了,甚至连这用的碗筷都写的清楚详细,就怕有什么东西皇贵妃不喜的。 「臣妾怎么都行,娘娘看过没有问题,臣妾还能看出什么来?」 「嗯……」顾妗姒哼唧了一声不作答。 「昨儿个听那余杭湖边结了冰,有手艺人一大早的拿冰雕东西颇为有趣。」玉嫔小声说道:「嫔妾明儿准备与季婕妤去瞧瞧热闹,如妃姐姐和皇贵妃可要去看看?」 「本宫可不稀罕这些东西。」顾妗姒打了个哈欠,让她放弃睡懒觉起来去看冰,还不如杀了她。 「臣妾倒是想看看,这江南雕的冰,能雕出什么花样来。」如妃暗笑着。 第二日她们还真是去看了。 原以为能看到多厚的冰落下,却没想到那冰层薄的一踩就碎裂了,这样薄的冰有什么可看的,冰未曾看到,倒是看了一次日出,湖面上泛起的水雾,是冰融化形成的,在初阳的照耀之下美不胜收。 冰面融化之时,更有老叟撑着一叶小船缓缓划过。 如人间仙境,令人惊嘆无比。 「竟是如此神奇?」如妃和玉嫔几人回来大家赞嘆,说的顾妗姒都心动了,也想瞧瞧是怎么个样子,谁知错过了这一次就再没能看到,因为那余杭湖不结冰了。 「娘娘未能看到,不觉得可惜吗?」春雨故作好笑的说道:「娘娘就爱睡懒觉。」 「皇上不在也睡,皇上在也照样睡。」 「满宫的娘娘再找不出与您一般的了。」 顾妗姒捏着小花簪笑道:「本宫多睡一会儿怎么了,这起来也没事做。」 她很是理直气壮的歪头说道:「湖中美景没瞧见算了,本宫也不稀得瞧。」 听听这嘴硬的气势。 靳闫容抬脚走入屋内的时候就听到了,忍不住挑高了眉梢道:「是什么事情让姒姒这般恼怒的?」 「参见皇上。」屋内春雨和巧月几人连忙俯身参拜,靳闫容摆了摆手,看着迎上来的顾妗姒,连忙伸手揽住了她笑道:「瞧你这小眉头皱的。」 「皇上~!」顾妗姒依偎去了他怀中,仰头抱着他询问道:「皇上也看到了余杭湖的美景,说是如仙境一般?」 「嗯?」靳闫容挑眉道:「姒姒也瞧见了?」 「娘娘睡过头了没瞧见,正跟自己赌气呢。」春雨站在旁侧默默开口接话。 「你这丫头,快下去!」顾妗姒略红了脸,故作兇狠的将春雨和巧月给骂走了。 「哈哈哈……」靳闫容倏而便是笑了,看着顾妗姒这幅孩子气的模样,忍不住抱住她小声哄道:「恼什么?这余杭湖的美景年年都有,今年没看见,明年朕再带你来。」 「皇上就会笑话臣妾。」顾妗姒低头没接话。 「明日就是年三十了,朕事情处理好了,可以好好陪陪你。」靳闫容舒了口气,抱着顾妗姒道。
第1115章 笑颜 「京中可有什么消息传来?」顾妗姒笑着应下,随口询问道。 「嗯。」靳闫容沉吟了一下说道:「母后的身体不太好,今年宫中年节请了长公主入宫帮着操办,端王妃诞下了一位男孩,后脚怀王妃也诊出了有孕,算是双喜临门。」 「怀王妃也有孕了?」顾妗姒顿时赞嘆,还真是迅速。 「其他一些琐事也没什么值得提的。」靳闫容转身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道:「第一次年节在外过,姒姒可有什么心愿?」 「心愿……」顾妗姒想了想说道:「想与皇上入平常人家,出外购置年节所用之物,不知皇上愿不愿意?」 「嗯?」靳闫容有些意外。 他衣服都让海庆准备好了,就想到顾妗姒肯定是想出去熘达的,但是却没想到她不仅仅是想出去转转,竟是想买年货? 靳闫容一时有些头痛了,寻常百姓都会置办些什么年货? 靳闫容转身唤来了海庆,让海庆即刻去查,查清楚要应该购置什么东西,列一份清单来,然后他好带着皇贵妃出去买东西。 顾妗姒不过一时兴起,提了这么个要求,谁曾想靳闫容竟然真的答应下来了,并未还学的有板有眼的列了一份清单,带着顾妗姒出门购置年货去了。 武林唐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街上小摊贩售卖的东西各色各样,最多的就是红灯笼,福字,还有那红绸缎。 红红火火的,一看就特别有过年的气氛。 年节桌上的糕点小食,年糕上印着福字,不少人围着选东西。 便是那裁衣店内也是宾客如云。 顾妗姒拉着靳闫容的手,钻入了人群之中,这才去了一会儿,二人手中就已经大包小包的拎着一堆东西了。 海庆急急忙忙的跟着,捏着手里特地寻来的清单,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清单似乎根本就没起到作用? 完全就是皇贵妃看中了什么买什么的嘛! 「姒姒喜欢这样的日子吗?」在他们买了许多东西,走累了坐去茶肆喝茶的时候,靳闫容目光定定的看着顾妗姒,看到她面上泛起的笑颜,突然开口询问道。 「嗯?」顾妗姒托着下巴抬眼看向靳闫容。 「没有身份束缚,更没有规矩,就这样轻松自在,姒姒喜欢吗?」靳闫容望着她,不知是在想什么。 「夫君……」顾妗姒愣了一下,伸手牵住了靳闫容的手道:「这样自由自在的日子的确令人嚮往,可也是因为有夫君在。」 「只要能陪在夫君的身边,妾身从不在乎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皇宫也好,宫外也好。」 「若无夫君在,妾身岂会有笑颜。」 「……」 靳闫容心头大动,竟是不顾这街边行人众多,就这么伸手把顾妗姒拉入了怀中,深深的抱紧了,这是他此生都不能辜负的人,更是他心中挚爱。 顾妗姒面色羞红,像是能感受到各处看来的目光,还有议论的声音。 让她忍不住埋首在了靳闫容的怀中,这男人越发大胆了。
第1116章 献美人 年节宴会。 觥筹交错间好不热闹,崔亚平领着武林唐内士绅商贾齐齐敬酒,趁着这个机会,卯足了劲的往皇上面前凑,就盼望着能在皇上面前露个脸说句话。 顾妗姒坐在靳闫容的身边,看着他游刃有余的应对所有人,无论是关乎民情还是关乎国事的问题,都能给出近乎完美的回答。 忽然之间就有些理解了,身为帝王从来就不是仅仅拥有一个身份这么简单。 他所有观的局势,远比自己想像的要复杂的多。 「皇上,江南有名的可不仅仅是丝绸茶叶,还有一样东西皇上一定要见一见。」下首官员们眼见气氛热烈,顿时上前献宝。 「是吗?」靳闫容抿了口酒道:「朕却是不知,江南还有什么东西。」 「来。」崔亚平转身鼓了鼓掌,这厅内乐声变换,那外面突然走进来了四个壮汉,抬着一个木制的箱子,抬入厅内的时候,众人纷纷都露出了奇异的目光垂眸看去。 「皇上请看。」崔亚平神秘一笑。 挥手叫人打开了箱子,红绸丝带骤然从箱子里飞了出来,那木箱内一位衣着暴露的女子扭着腰踏出了箱子。 细软的水蛇腰随着乐声舞动,扭腰抬手挥袖,舞姿曼妙风姿亦是动人。 顾妗姒赏惯了宫中舞姬的舞,如今乍一看这样柔美如水的舞,也觉得眼前一亮,看着那女子极尽挑逗的步步上前来,乐声起起伏伏,不知多少双眼睛在观察着皇上的脸色。 献美人的招数可真是不管运用在什么地方都非常合适啊。 顾妗姒目光平静的看着,看着那女子旋转甩袖,再来个故作不小心的扯去了脸上蒙着的面纱,露出了一张美艷动人的年轻面庞。 「奴婢婉清,参见皇上。」那女子嗓音软糯,一舞毕缓缓俯身叩拜。 「……」厅内一时陷入了安静,众人纷纷抬眼看向了靳闫容。 「爱妃瞧着如何?」靳闫容并未直接说话,反而是侧头问起了身旁坐着的顾妗姒。 「皇上问的是人,还是舞?」皇贵妃这话可就有歧义了,这番话一问出来顿时叫厅内众人脸上神色凝重了几分,崔亚平几人心头略微一惊。 「崔大人慧眼如炬,这找来的舞姬那自然都是顶尖好的,跳的舞也确实叫人赞嘆。」顾妗姒抿唇浅笑满目赞嘆。 「娘娘可真会夸人。」如妃笑着接话,抬手擦了擦唇笑道:「论舞姿,宫中华妃最得皇上喜欢。」 「这,可真不够看的。」如妃瞄了一眼那跪在庭前的婉清说道:「不过倒也新鲜的很,就是不知道皇上喜欢不喜欢。」 「那就问问皇上的意思吧。」顾妗姒笑着转头,笑的如此温婉动人,愣是叫靳闫容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然后这厅内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崔亚平额头都冒汗了,那跪在厅前的婉清还有些不明所以。 崔亚平咬牙切齿的扭头道:「快把她带走!」 旁边小厮不敢耽搁,连忙跑上前去把人拉走了。
第1117章 丝毫差错 婉清还有些迷茫,不知自己是哪里没做好就这么被带走了,她还有些不服气,挣扎着小声道:「拉我做什么?为何要带我走……」 那侍卫就差上前去捂她的嘴了。 没瞧见皇上那脸色吗? 明显是不喜欢的,再多嘴那可就是要掉脑袋的。 崔亚平吓得腿软,默默低着头不敢多话,也不敢多说什么,坐在高位上的靳闫容全都没看见,端着酒又说起了其他,顾妗姒笑了笑不以为意。 如妃几人也都热热闹闹的笑着,刚刚崔亚平献美人的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被压下埋没了。 年节过的热闹,崔亚平回去了家中却是重重松了口气,瘫软身躯坐在了椅子上。 「老爷这是怎么了?」崔夫人上前来柔声询问道。 「这年险些就过不过去了……」崔亚平想着都觉得心悸的很。 「皇贵妃对皇上而言果然是大不相同的。」崔亚平喘了口气,压下了心头的恐惧道:「以后可得小心些,别叫那些下人弄了什么乱子,什么江南美人别往皇上身边招唿。」 「怎么?老爷今儿个献美人碰壁了?」崔夫人闻言大感惊讶,那位婉清姑娘她也是掌过眼的,那样漂亮的姑娘,她都担心自家老爷看着眼馋。 得知是要献给皇上才松了口气。 怎么现在听着,竟像是被皇上给拒绝了? 崔亚平不想多说,摆了摆手叫夫人去打水准备洗漱,瓮声说道:「明儿一早,皇上要携皇贵妃前往缙云寺上头香,可是要赶早起身的。」 崔夫人低声应下,转身就下去准备了。 缙云寺在武林唐是出了名的名寺,以往大年初一,这缙云寺的头香那都是被武林唐内大人物给包揽了。 今年可不同,皇上亲临。 谁人敢与之相争? 崔亚平早早就让人安排好了,皇上不到,缙云寺不可开门迎人。 顾妗姒对上香还是相当有兴趣的,毕竟以前从未有过,在大年初一去寺庙之中上香,只是可怜她要起早,昨夜本就玩闹很晚了,结果感觉才没睡一会儿竟是又要起来了。 「姒姒?」靳闫容温热的唇,贴着顾妗姒的耳边柔声唤道。 「嗯?」顾妗姒有些睏倦的翻了个身,像是被他弄的耳朵有些发痒,轻笑了一声钻入他怀中道:「困……」 「你昨夜睡前可要朕叫你起身的。」靳闫容看着这钻入自己怀中,像是企图要耍赖的小女人,顿时有些不忍心了,亲了亲她的发顶道:「那,朕自己去?」 「不行!」顾妗姒困的懵懂的脑袋顿时抬了起来,眯着眼道:「皇上说了带上臣妾一起去的……」 「那起身吧。」靳闫容说着,伸手将顾妗姒直接从床上抱了起来。 顾妗姒一边是困得不想起,一边是想去上香。 最后在这样天人交战之下,被靳闫容直接给抱起来了。 离了床也就逐渐清醒了过来,春雨和巧月入内为顾妗姒熟悉,穿上了新衣,准备出发前往缙云寺而去,衣着庄重不敢有丝毫差错。
第1118章 小和尚 缙云寺上香的仪式倒也不复杂。 大约是经歷了皇家祭祀的仪式,顾妗姒现在对这些繁琐的事情已经有些麻木了。 缙云寺的头柱香由皇上亲手点上,众人纷纷叩拜天恩浩荡。 寺内特意清理过,此时正是清晨空气之中透着几分冷意,顾妗姒转过头领着如妃几人四处走动,而皇上则是接见了缙云寺的僧人,这让众人很意外。 皇上竟会与僧人有这样交谈的时候。 早知如此应该提前准备的。 皇上接见僧人好像就是在谈论佛法,但是又像是从这禅意佛法之中问出了别的东西,众人不明白,很显然皇上明白。 那边靳闫容在接见僧人,而这边顾妗姒也见到了一个枯坐在石头上的小和尚,为何这个小和尚能引起她的注意呢? 因为那个小和尚长得格外可爱,但是眼底之中却有着浓的化不快的忧愁,小小的脑袋像是在思索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思索的事情,沉默的令人不解。 「小和尚?」顾妗姒迈步靠近,走到了石头边不远的地方驻足停下,有些许好奇的打量着她唤道。 「……」那小和尚转动眼眸看了顾妗姒一眼,在看到她的面容之时顿了顿,像是经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有事吗?」 「大胆,见到皇贵妃竟不行礼。」春雨横眉一竖,顿时沉下了眼。 「无妨。」顾妗姒摆手制止了春雨道:「出家人不必有这么多规矩。」 「你为何一个人坐在此处?」顾妗姒笑眯眯的看着小和尚询问道,总觉得这个小和尚不管是从神态还是从行为言语来看,都不像是个孩子该有的表现。 「在找人。」他有些忧愁的嘆了口气。 「是找你的朋友吗?」顾妗姒饶有兴致的询问道。 「是我的爱人。」那小和尚忽而站起身来,目光定定的看着顾妗姒道:「如你一般美艷动人的女子,似妖似魅,我的挚爱。」 「我将她丢弃了……」 「……」 「?」 顾妗姒人都傻了,看着那小和尚忽而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道:「帝王临世,金龙祥瑞,是为母仪天下之像。」 那小和尚忽而恭恭敬敬对着顾妗姒俯身行礼道:「失敬。」 这一拜之后,小和尚就跳下了假山转身离去了。 留下顾妗姒和春雨几人站在原地有些发懵,听着这一堆乱七八糟的话语言论都是些什么东西,春雨脸色变了又变,随即咬牙骂道:「怎这大过年的还遇上了个小疯子?」 「简直岂有此理!」 「娘娘您别放在心上,不知这小疯子在说些什么呢……」 顾妗姒有些古怪的看了看眼前的石头,再看看小和尚离去的话语一头雾水。 那厢皇上差人来请,说是用了素斋之后就准备下山去了。 顾妗姒不曾耽搁,去了佛堂正殿用膳,随口说起刚刚所遇,舀着素粥道:「方丈这寺内有个小和尚倒有趣,说的话怎是那般不找头脑呢?」 「本宫有些没听明白,可否劳烦方丈去叫来。」
第1119章 诊脉 「本宫想问个明白。」 缙云寺的方丈连忙应下,询问顾妗姒小沙弥长什么模样,春雨和巧月两人形容了半天,谁知那方丈却是困惑摇头道:「娘娘可是看花了眼?老衲这寺内并无长得这般模样的小和尚。」 顾妗姒拿着汤匙的手一抖,抬眸看向了缙云寺的方丈,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意思。 靳闫容转首,直接让方丈把寺内所有符合年纪的小和尚都叫来了,顾妗姒一看果真不见那个小和尚。 直到下山去了,顾妗姒还一脸困顿。 她明明见到了…… 又怎么会找不到呢? 春雨和巧月都说见到了,说明并非是她一人眼花,靳闫容听完之后柔声安抚,许是小和尚不愿见人躲起来了,也可能不是缙云寺中的小和尚。 最后这件事就不得而终了。 * 武林唐这个年过去,皇上的南巡还在继续。 但是在离开武林唐的那日却是出了件大事。 顾妗姒接了百姓送来的绸缎,叫人送入驿站之中。 「娘娘,丝绸都已经送来了,娘娘可要去看看?」春雨迈步踏入屋内,对着顾妗姒俯身询问道。 「拿进来吧。」顾妗姒抬手打了个哈欠,起身坐去了软榻上。 「送来的丝绸一共有三十六匹,其中三十匹已经送完京城,这是剩下的六匹。」春雨说话间,屋外一众侍女捧着丝绸入内,六人站着叫皇贵妃查看。 「江南织造的丝绸向来都是顶好的……」顾妗姒站起身来,走去这些宫女面前,伸手抚着那柔软的绸缎眯眼笑。 正要继续说话,却在抬脚走到第三个侍女面前时,看到了那捧着丝绸的侍女,赫然便是颜小芯。 顾妗姒看着颜小芯顿时皱眉,抚着丝绸的手捏紧了几分,忽而转身干呕了起来。 「娘娘!」春雨等人吓了一跳。 「将她拿下!」外面的侍卫直接沖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把颜小芯给按下了。 「呕……」顾妗姒干呕的有些厉害,头也是昏沉,春雨和巧月两人吓得连忙上前扶住了顾妗姒:「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啊……」颜小芯吓坏了,惊慌失措的叫喊着。 这屋内霎时乱成了一团。 王安民提着药箱匆匆赶来的时候,简直觉得自己似乎是把脑袋挂在了裤腰带上似的,皇贵妃娘娘怎么会突然出什么事? 顾妗姒半靠在软榻上,有些无奈的看着春雨说道:「本宫就是一时犯了噁心,许是午膳不合胃口,并无大事……」 春雨置之不理,定要顾妗姒好好躺着,瞧见了王安民来了,才略松了一口气忙道:「王太医快给娘娘瞧瞧,娘娘可是身子有什么异样。」 春雨说这话的时候,还拿着冷冽的眼神盯着颜小芯看。 总觉得是这个女人使了什么坏。 王安民连忙应道:「皇上去了河道巡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微臣先为娘娘诊脉?」 顾妗姒无奈点头,让王安民给自己诊脉来了。 王安民恭敬上前,手都有些抖。
第1120章 有喜了! 生怕自己诊出了什么不该有的…… 那他可就真的全完了。 「本宫想问个明白。」 缙云寺的方丈连忙应下,询问顾妗姒小沙弥长什么模样,春雨和巧月两人形容了半天,谁知那方丈却是困惑摇头道:「娘娘可是看花了眼?老衲这寺内并无长得这般模样的小和尚。」 顾妗姒拿着汤匙的手一抖,抬眸看向了缙云寺的方丈,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意思。 靳闫容转首,直接让方丈把寺内所有符合年纪的小和尚都叫来了,顾妗姒一看果真不见那个小和尚。 直到下山去了,顾妗姒还一脸困顿。 她明明见到了…… 又怎么会找不到呢? 春雨和巧月都说见到了,说明并非是她一人眼花,靳闫容听完之后柔声安抚,许是小和尚不愿见人躲起来了,也可能不是缙云寺中的小和尚。 最后这件事就不得而终了。 * 武林唐这个年过去,皇上的南巡还在继续。 但是在离开武林唐的那日却是出了件大事。 顾妗姒接了百姓送来的绸缎,叫人送入驿站之中。 「娘娘,丝绸都已经送来了,娘娘可要去看看?」春雨迈步踏入屋内,对着顾妗姒俯身询问道。 「拿进来吧。」顾妗姒抬手打了个哈欠,起身坐去了软榻上。 「送来的丝绸一共有三十六匹,其中三十匹已经送完京城,这是剩下的六匹。」春雨说话间,屋外一众侍女捧着丝绸入内,六人站着叫皇贵妃查看。 「江南织造的丝绸向来都是顶好的……」顾妗姒站起身来,走去这些宫女面前,伸手抚着那柔软的绸缎眯眼笑。 正要继续说话,却在抬脚走到第三个侍女面前时,看到了那捧着丝绸的侍女,赫然便是颜小芯。 顾妗姒看着颜小芯顿时皱眉,抚着丝绸的手捏紧了几分,忽而转身干呕了起来。 「娘娘!」春雨等人吓了一跳。 「将她拿下!」外面的侍卫直接沖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把颜小芯给按下了。 「呕……」顾妗姒干呕的有些厉害,头也是昏沉,春雨和巧月两人吓得连忙上前扶住了顾妗姒:「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啊……」颜小芯吓坏了,惊慌失措的叫喊着。 这屋内霎时乱成了一团。 王安民提着药箱匆匆赶来的时候,简直觉得自己似乎是把脑袋挂在了裤腰带上似的,皇贵妃娘娘怎么会突然出什么事? 顾妗姒半靠在软榻上,有些无奈的看着春雨说道:「本宫就是一时犯了噁心,许是午膳不合胃口,并无大事……」 春雨置之不理,定要顾妗姒好好躺着,瞧见了王安民来了,才略松了一口气忙道:「王太医快给娘娘瞧瞧,娘娘可是身子有什么异样。」 春雨说这话的时候,还拿着冷冽的眼神盯着颜小芯看。 总觉得是这个女人使了什么坏。 王安民连忙应道:「皇上去了河道巡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微臣先为娘娘诊脉?」 顾妗姒无奈点头,让王安民给自己诊脉来了。
第1121章 郑重 「是是是……」大夫一听顿时松了口气,欢欢喜喜的应下了。 「只是小人医术浅薄……」那大夫小心翼翼的说道:「不比宫中御医,若有说的不好的,皇上和娘娘千万恕罪啊!」 「无妨。」靳闫容瞄了一眼下边跪着的王安民,那眼神不知是在想什么。 顾妗姒让大夫上前来诊脉,靳闫容就在旁边坐着。 为何不信王安民呢? 要知道当初废后明氏有孕,也是他给诊出来的。 竟是连假孕都诊断不出来…… 现在皇贵妃有孕,难怪会如此不信任,还要叫来寻常大夫前来诊脉。 靳闫容原本是没多想到这个的,看着顾妗姒在旁边诊脉,再看看下面跪着的王安民突然就好像理解了顾妗姒的做法,若是王安民知道了皇上和皇贵妃二人的想法,怕是会气吐血。 「娘娘这脉象极好,并无什么不妥。」那前来诊断的大夫诊的极其认真,小心翼翼的切脉半响才道:「现在只需好好休养,胎像也是稳当的。」 「服些安胎药便好,若有食慾增加也切忌暴饮暴食,须得注意吃食。」 「……」 大夫默默收回手站定,认认真真说着忌口的东西。 那坐着的靳闫容倏然就亮起了眼眸。 看着顾妗姒半响才道:「好,你下去领赏吧。」 王安民很是激动,憋红了脸也不敢说话,他就说是喜脉没错的吧!? 顾妗姒轻轻皱起了些许眉头,忽然之间就想到那缙云寺遇到的那个小和尚,说话颠三倒四的小和尚盯着自己的肚子,似乎就已经说了几句什么帝王祥瑞的。 难道…… 顾妗姒心头有些紧张的跳了跳,抬眼望向靳闫容,便是对上了他欣喜又担忧的眼眸。 「皇上?」顾妗姒展颜笑了起来。 「南巡奔波,你既有了身孕岂能舟车劳顿。」靳闫容伸手握住了顾妗姒的手,拧眉说道:「看来南巡之事不能继续,朕不放心你。」 「皇上不是还要去沿海,巡视河工海防……」顾妗姒望着靳闫容道。 「不必担心。」靳闫容紧握顾妗姒的手道:「朕会安排好,你先顾好自己身子。」 靳闫容说着略微转头,看向旁边被侍卫按着跪在旁侧的颜小芯,略微抬了抬下巴询问道:「她又是怎么回事?」 春雨连忙上前俯身拜道:「她是来为娘娘送丝绸的侍女,不想娘娘突然干呕了起来,奴婢还以为……」 春雨说着低下了头,靳闫容瞬间就明白了,摆了摆手道:「把人送去做杂役,不要再让旁人靠近皇贵妃身边,去叫杨则宁来,调派人手时刻保护皇贵妃的安危。」 靳闫容有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也许是上一个未能出世的孩子让他们伤痛之余,也多了谨慎小心。 靳闫容绝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再发生。 安排下去了侍卫人手,即刻便是在驿站内着急众臣议事。 皇上此次南巡终于武林唐。 敬晓东接了圣旨,代替皇上继续南巡前往沿海巡视河工海防。
第1122章 启程回京 众人都明白,皇上有意培养敬晓东,此次南巡领着他也是有意扶持,但是万万没想到这突然之间会将这么大一个重担子直接丢给了敬晓东,就是敬晓东本人都有些懵了。 你若说这是好事,那也是好事,若说不好那也不好。 代替皇上南巡,听着像是好事,可你若是南巡未能做好,那这一步踏错可就是九族牵连的大罪。 若是做好了,敬晓东南巡归京之际,便是他接任丞相之职的时候。 敬晓东代皇上南巡,还有许多事情需要部署安排,皇上要提前回京,自然也要安排好回程护送的人马,如此下来又要重新部署。 杨则宁护送皇上回京,委派副将跟随敬晓东继续南巡,杨黎和穆可两人不想错过这个能增长见识的机会,自然不会就这么跟着回京了,反而是跟着敬晓东继续南下。 半个月后。 皇上启程回京,敬晓东奉旨南巡。 皇贵妃有孕的消息,皇上暂且叫人瞒下,并未传达去往京城。 这回京的消息也一併压下了,回京的路上就是如此缓慢有轻松的,相较起南巡时候的忙碌,回京之时靳闫容大多数时候都陪在顾妗姒的身边,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导致顾妗姒看着靳闫容,都有些腻了…… 「皇上。」顾妗姒撑着脑袋,拧眉盯着靳闫容道:「皇上你去看看舞姬跳舞吧?」 「不让跟如妃打打牌?」 「或者去与杨将军议事也行呀!」 「……」 别围着她转了! 脑阔痛…… 靳闫容不动如山的坐着,手中拿着一本医书像是在研究的认真仔细,这是从武林唐离开之后,靳闫容特地叫人搜集来的,关乎女子孕期现象体现,以及饮食忌口等等诸多问题。 用现代的话来说,这就是孕妇手册。 而在靳闫容另一只手边压着的,就是育儿手册了。 顾妗姒也搞不明白,靳闫容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你不是皇帝吗? 为什么会看这些东西? 「姒姒,这些甜食不能吃了。」靳闫容看着看着,面色略有些凝重的抬起头,转头让海庆上前来,直接把桌上放着的甜点给端走了。 「……」无情啊!!! 顾妗姒瞪圆眼眸,这点心端上来才一会儿,她都还没来得及吃就被端走了,再抬眸看了看靳闫容,靳闫容显然根本没注意自己刚刚对他说了些什么。 「近日你吃的酸,那山楂也不可多吃。」靳闫容一脸凝重的抬眸看向春雨道:「盯着你家娘娘。」 「若是吃多了,朕唯你是问。」春雨连忙低头应下,连忙保证不会让皇贵妃多吃。 「嗯,今晚吃鱼。」靳闫容满意合上了书道:「给爱妃补补。」 「……」 行吧。 随他去吧。 顾妗姒伸手扶额,怀这胎可真是异常的安静,身体并未有任何不适,甚至孕吐都极少数有出现,能吃能睡,便是在这样回京奔波的路途都不觉得有难受的时候。 靳闫容非常照顾顾妗姒的情况,走一段歇一段,绝不多走,贪那两步路。
第1123章 斗不过她 因此这回京的路程格外漫长,足足走了一个半月才入了京城。 从正月里出来,到了三月下旬才抵达京城。 皇上回京,最为欢欣雀跃的当属后宫那些新入宫的新妃们,才刚刚入宫皇上就南巡去了,叫她们独守空闺过了一个年,皇上这才回来,如何能不欢喜。 谁知皇上回来令人欢喜,另一个消息却是叫宫中上下为之一震。 皇贵妃有孕了。 「随着皇上南巡了一趟,带了个皇子回来。」淑妃抬手扶额,只觉得自己怕是再无争宠的机会了。 「淑妃姐姐怕什么,谁知道会是个公主还是皇子呢?」蔡美人低着头坐着,那娇美的面容有几分雀跃的笑,捏紧锦帕道:「嫔妾倒是觉得皇贵妃有孕,不是什么坏事呢。」 「少有些心思吧。」淑妃冷冷勾起唇角,一眼就看透了蔡美人的意思。 无非就是觉得皇贵妃有孕了,皇上身边无人伺候,觉得自己机会来了。 淑妃缓缓摇头,心头一片涩然,她们在这宫里许久了,皇上是什么态度早已经看的清楚明白。 蔡美人是此次新入宫的新妃,这住所安排在了淑妃宫里,蔡美人也是懂事的,忙不迭就来孝敬了,如今蔡美人这话语之中的意思,淑妃窥探的相当明白。 「本宫奉劝你一句。」淑妃坐直身躯看着蔡美人道:「在这宫中,你谁的恩宠都可以去抢,皇贵妃的别去碰。」 「本宫念你为本宫做事体贴,今日给你个忠告。」 「日后若犯了傻,可别怪本宫不顾念情分。」 淑妃说完这句话便是站起身来,摆手说累了回屋内歇息去了。 蔡美人有些愕然,连忙恭送淑妃离去,好半响还站在原地怔然说道:「皇贵妃竟有这般可怕吗?」 蔡美人默默捏紧了锦帕道:「这回宫之中的恩宠,本就是要自己争取来的,为何……」 「蔡姐姐,嫔妾觉得听从淑妃娘娘的话定是没错的。」旁边站着的女子,是林常在,面容清秀算不上好看,但是气质温婉,说话也是柔柔弱弱的样子。 「好了,我会注意的。」蔡美人低声应下了。 另外一边,玉春宫内的良妃自然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裴婕妤穿着水杨红的衣裙坐在良妃面前,那面容上画着精緻的妆容,瞧着有些大胆的模样,与她的姐姐有八分相似,乍一看几乎一样。 裴雅琴有些不耐烦的紧皱眉头道:「当初嫔妾的姐姐就是因为皇贵妃才会死的。」 「如今好不容易将人等了回来,为何不让嫔妾……」裴雅琴有些着急,望向良妃皱眉询问道。 「你斗不过她的。」良妃靠坐在椅子上,冷笑垂眸道:「如今她羽翼渐丰,怎能是说扳倒就扳倒的?」 「难道就这么坐着看?」裴雅琴气的扭开头说道:「嫔妾可听说了,皇贵妃怀着的这胎,多半是男胎。」 良妃坐直了身躯,舒展了几分筋骨道:「皇贵妃上一个孩子没能保住,皇上何等震怒,废后明氏的下场你们刚刚入宫听的还不够多吗?」
第1124章 回来了 良妃眸色冷冽的盯着裴婕妤道:「想走明氏的老路?」 「本宫也不拦着你。」良妃轻轻笑了笑道:「你姐姐死不能復生,你这么急着下去陪她,那就去跟皇贵妃撕个鱼死网破吧。」 「最后的下场,大约便是皇贵妃毫髮无伤,而你……死不瞑目。」 良妃的话威慑性太大了,裴雅琴顿时让下到了。 有些紧张的捏住绣帕道:「当真有这样可怕吗……」 良妃嗤笑道:「如今她锋芒展露,此时与她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 良妃站起身来走动了两下道:「本宫素来是个耐得住性子的,要想将皇贵妃取而代之,只能静观其变找准时机,在此期间断不可与她为敌。」 她入宫以来所见到的东西太多了,顾妗姒的恩宠和皇上的态度。 让她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差距。 更认定应该韬光养晦,绝对不能跟顾妗姒硬碰硬。 裴雅琴让良妃这番话吓住了,虽说这后宫之中议论往事的人很少,关于废后明氏也无人敢光明正大的议论,但是明氏被废,玉牒除名她们可是都知道的。 而顾妗姒从贵妃坐上和皇贵妃之位。 眼看着离皇后之位也就一步之遥了。 皇上立这个皇贵妃的意思,明显就是暂不立后的打算,为什么不立后呢? 显然是为了顾妗姒做打算的…… 这后宫之中风起云涌,如今妃位之上能有本事的也就淑妃和良妃,华妃都不太够看,如妃又跟了皇贵妃,新入宫的妃子们都盯着上头,想看看淑妃和良妃是个什么举动,也好站对位置。 谁知这两位娘娘一点动向都没有,反而对皇贵妃多番示好。 顾妗姒回宫来,足足休了三四天才缓过劲来,出了趟远门竟是有些不适应了。 加上孕期这种不适也就更为明显了。 因此顾妗姒面见了新入宫的新妃。 庆鸾宫内,顾妗姒穿着锦缎衣裙,微微隆起的小腹如此清晰,脚边足金的香炉流光溢彩,那端坐在主位之上的顾妗姒梳着简单的髮髻,但是这身上戴的的每一样东西都格外精细。 「臣妾参见皇贵妃。」满屋的妃嫔纷纷屈膝俯身行礼。 「免礼。」顾妗姒略有些慵懒的抬了抬手,旁侧架子上白团团伸了个懒腰跳了下来,喵喵叫着蹭去了顾妗姒的脚边。 「娘娘回来了,这宫中的宠物都这样欢喜呢。」淑妃端着笑,看着白团团略有些讨好的笑。 「本宫倒是觉得,本宫不在的这些日子,白团团又吃胖了不少。」顾妗姒转了转头,示意彩云把白团团抱下去。 「宫中多了不少姐妹。」等到彩云把白团团抱下去之后,顾妗姒这才打量着殿内众多笑道:「本宫还未能好好瞧瞧,是哪几位新入宫的妹妹?」 顾妗姒话语落下,以裴雅琴为首的九位妃嫔相继站了出来。 裴雅琴因胞姐的死倒是捞了个婕妤的位份,另外一位婕妤是永安洲知州的女儿,姓董长相不怎么讨喜,瞧着有些兇悍的模样。
第1125章 叶婕妤 让顾妗姒比较意外的是另外一人,也是个婕妤,叶婕妤,算是此次选秀之中最年长的,宁海都督的女儿,看着面色略有几分低沉,不是个爱笑的性子。 往后就是几位美人和常在,众人齐齐俯身行礼见过了皇贵妃之后,拜见和如妃和玉嫔。 如今这如妃和玉嫔几人都是跟皇贵妃统一战线的,只要有皇贵妃在她们便得宠,自然不敢轻视了,要认识清楚了。 「裴婕妤……」顾妗姒将目光落在裴雅琴的脸上,停顿了一下笑道:「叫裴婕妤不好听,你名字里有个雅字倒是不错,以后就叫雅婕妤吧。」 「也好叫人听着顺口一些。」 「……」 「是。」 谁也没想到,皇贵妃一上来就给了裴雅琴一个下马威。 给她改了个不伦不类的称唿。 按理说这要是封号的话,是要下旨赐封的,但是皇贵妃显然没这个意思,只是给她随便在自己的名字里找了个称唿,说是区分开来,摆明了是在意指已故的裴婕妤。 裴雅琴的姐姐死的不光彩,她进宫也自然讨不到什么好彩头。 当初裴婕妤的死,还害了皇贵妃身边的亲卫。 皇贵妃心中记恨也是正常的,裴雅琴却没想到,皇贵妃会这样下她面子,原本她们三个都是婕妤,进宫来因着她是已故裴婕妤的妹妹这层关系,还一直觉得自己稳压另外两位婕妤的。 结果现在就因为皇贵妃一句话,叫她半天抬不起头来。 第一天请安见礼,雅婕妤回去就气哭了。 「这点委屈都受不住,还入宫做什么?」顾妗姒坐在亭内,桌上茶壶煮的沸腾,脚边白团团喵了一声跳上了旁边的高台,眺望着远方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娘娘说的是。」如妃跟着笑,伸手煮茶道:「这山泉水煮出来的茶,格外清香,娘娘不尝尝?」 「我家娘娘怀着身子,不能多饮茶。」巧月站在旁侧柔声说道。 「瞧臣妾这记性,竟是忘了。」如妃愣了一下,随即展开了笑颜笑道。 「喝两杯不妨事。」顾妗姒嘴上说着,但是手却没动,她比任何人都宝贝这个孩子,自然不愿意有半点差错发生,随口与如妃说着话,闻着茶香四溢便算是知足了。 小路边步调款款走出来一位女子,身着浅蓝色缎裙,一步步都走的非常的认真,像是要让自己的每一步都踩在同一个位置上。 慢步走来的女子,赫然便是叶婕妤。 叶婕妤朝着小亭内走来,走上阶梯恭恭敬敬的对着顾妗姒俯身行礼拜道:「嫔妾参见皇贵妃。」 「路过闻到了茶香,入内一窥究竟,没曾想竟是皇贵妃和如妃娘娘在此,嫔妾冒昧打扰,还请娘娘恕罪。」叶婕妤低声请罪。 「叶婕妤来的正是时候,这茶刚刚煮好。」顾妗姒抬了抬手道:「本宫不便饮茶,就让叶婕妤陪如妃品一品吧。」 顾妗姒对这个叶婕妤突然到来还是有些意外的,看着她这凑上来的模样,可不像是路过。
第1126章 强迫症吗? 摆明了就是打听过了特意寻来的。 这种时候眼巴巴凑上来的,这是想给自己找靠山了? 如妃打量着这位叶婕妤,旁边巧月上前为叶婕妤斟茶,就听如妃道:「听闻叶婕妤家中都是习武出身,瞧着叶婕妤身娇体柔的,可有习得一招半式?」 「让如妃娘娘失望了,嫔妾自幼愚笨不比家中兄弟。」 「对学文习武一窍不通,四肢僵硬便是连舞都跳不好,只修得点墨绘画的小伎俩,实在不值一提。」 「那倒是可惜了……」如妃眯着眼笑道:「本宫此次随着皇上、皇贵妃去了趟江南,瞧见有人擅剑舞,实在叫人看的眼前一亮。」 「还想着叶婕妤会那么一些,也好叫本宫开开眼。」 叶婕妤连声告罪,如妃也没当回事,转头说起了其他。 顾妗姒时不时接个话,看着可不像是个有架子的人,便是那坐着的样子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叶婕妤有些惊讶于顾妗姒平日里的模样。 茶喝了半碗,自然也要弄些点心上来了。 这桌上的橘子最是甘甜,顾妗姒却不敢多吃,随口笑道:「叶婕妤尝尝江南特供的柑橘,味道很是不错。」 叶婕妤连忙俯身谢过,拿了个柑橘开始剥。 「太后娘娘寿诞快到了。」如妃忽而说起了太后,略微皱眉说道:「瞧着太后娘娘的病情不见好转,不知这寿诞该如何安排……」 「往年怎么安排,今年照旧便是。」顾妗姒撑着脑袋,伸手去摸了一把白团团,只觉得这手感极其的好。 「娘娘第一次主持太后寿诞,不想着出点风头?」如妃小心的提醒了一句。 「本宫没那个兴致。」顾妗姒随口说道,这才刚刚转过头,就看到叶婕妤低着脑袋,在非常认真的一丝一丝的将那橘子表层黏着的白丝一根一根撕扯下来。 撕的非常的干净,然后整整齐齐的摆在自己面前的小碟子上。 小瓣的橘子摆列的非常工整,一点歪的都没有。 她也不着急吃,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将那些白色的撕下来。 顾妗姒都不去听如妃说话了,就这么盯着叶婕妤,看着她撕完了一整个橘子,终于心满意足的收手坐好,这橘子摆的像个花一样围了一圈。 顾妗姒以为叶婕妤终于要开始吃了,结果…… 叶婕妤突然满脸纠结的盯着碟子里围成一圈的橘子,伸手拿起了一块就发现缺了个口子。 她忍耐了半响,又放下了,然后安安静静的端坐着。 直到茶凉了,人走了,面前碟子里让她剥的干干净净的橘子也没吃一块。 顾妗姒:………… 这人啥毛病? 强迫症吗? 原本顾妗姒是没记住叶婕妤这么个人的,结果就因为今日这橘子,她非常清晰的把叶婕妤的脸给记在了脑海之中。 靳闫容自南巡迴来之后就开始陷入了无比忙碌之中,整整半个月未曾踏入后宫半步,可叫那些新妃们等的望眼欲穿,顾妗姒的肚子也一日比一日的大了起来。
第1127章 独守空房 「昨儿个出了个大事,和静公主那位前驸马闹了自杀,可真是吓人的紧……」顾妗姒现在早上不爱睡觉了,总是醒的早,这玉嫔和季婕妤几人没事就来陪顾妗姒闲坐,说着各种八卦趣事。 这一大早的,她就听到了这么个劲爆的消息。 和静公主跟前驸马不是早就恩断义绝了吗? 怎么现在还有牵扯? 顾妗姒端着小米粥缓慢的喝着,季婕妤眯着大嘆道:「那位前驸马离了长公主就什么都不是了,名声也一落千丈,生意自然是做不成了。」 「与长公主成婚多年一无所有,当初学的那些学识早不知忘去了哪里。」 「现在什么也不是,没有了长公主的庇护,也没了钱财,可不就按捺不住了?」 「求和不成,现在闹起了自残威胁……」 「可怜长公主孤身一人,被吓得在长公主府半步都不敢出来。」 玉嫔和季婕妤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事情大概说了一下,那穆元熙日日夜夜的堵在长公主府门前,万般好话求和不成,竟是拿刀割伤了自己,仿佛要将所有的罪责都逼得去了和静长公主的身上。 今天一早,和静公主府上的人起了身,就发现穆元熙满身是血的倒在门前可真是吓坏了。 匆匆叫人把穆元熙给救了,谁知这人一看和静长公主还会救自己,一定是对自己余情未了的,便是发了疯一样的哀求,像是陷入了偏执。 顾妗姒听的心惊肉跳的,被这么个人缠上了可真是要命。 「最后怎么处理的?」顾妗姒略微睁大眼眸询问道。 「和静长公主找了皇上,这会儿还在商议,那长公主府多半是不能住了,许是会搬进宫来。」玉嫔想了想小声说道。 「那倒还好。」顾妗姒松了一口气说道:「进了皇宫也有个庇护,本宫听着那穆元熙像是癫狂了,今儿个连自己都敢刺伤,万一哪一天对着长公主……」 「还是尽早搬离长公主府,进皇宫来那穆元熙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皇上面前胡闹。」 玉嫔和季婕妤两人双双点头表示认同。 和静长公主这事闹的越发叫人笑话了,从最初的和离已经令人震动,谁能想到和离之后竟还有这么多事端发生。 康宁公主得知此事的时候已经下午了,才知道长公主准备搬回皇宫去。 她想去送送,却被绿屏拦下了。 「公主可别去,还不知那穆元熙在什么地方,万一去闹长公主回宫的路,再生什么事端,可别牵连了自个儿。」绿屏很是紧张说道:「前头来传话了,今儿个大人晚上回来。」 「公主还是等大人回来吧。」绿屏的话让康宁多少有些不自在,这么久过去了,自从皇上去南巡了,宗至干仿佛就住在了皇宫内。 寸步不离的守卫皇城安危。 偶尔能回来也不能久留,她倒是独守空房了…… 虽然以前也未曾一起,但是时间久了心中总有念想。 她便会抽空入宫,顺道看看他。
第1128章 醉了? 现在皇上回来半个多月了,该忙的也都忙完了,宗至干终于是可以喘口气,休沐两天。 他从未有过这般殷切的归家之心,一想到家中还有公主在等候自己,宗至干就忍不住多甩了两鞭子马沖回了公主府,华灯初上之时,看着府邸门前亮起的灯笼,莫名的多了几分暖意。 这脚都没踏进去,就被身后的声音唤住了。 宗至干扭头看去,看到是耿天明一众兄弟,可算是放假了自然是吆喝着要去逍遥逍遥。 「不去。」宗至干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别啊!难得这么好的机会,走走走……喝两杯啊!」 「莫不是心急想见公主夫人吧?」 「哈哈哈……哎哟!那更不能让你见了!」 「……」 宗至干烦的不行。 最后愣是没进家门就被拖去了酒馆,这入内坐下的都是兄弟,宗至干也没好甩脸子,酒肉上了桌也就胡吃海塞了起来,半杯酒下肚便开始谈天论地了。 宗至干跟着喝跟着笑一时也忘了时间,不知是谁说起了婚嫁,他才勐然惊觉自己已是有妻室之人。 「还是羡慕老大啊!」耿天明酸熘熘的咧嘴道:「老大,什么时候也给哥几个安排安排媳妇儿?」 「没个正经样还娶媳妇?滚一边去。」宗至干伸手将碗内剩下的半碗酒一口喝完,站起身道:「你们继续玩,我先走了。」 「诶——!公主夫人在家等呢!?」 「……」 众人一顿闹笑,望着宗至干离去的背影却满是羡慕,宗至干这回可不理会他们说话了,外头天都黑透了,宗至干这才匆匆回了府,一身酒气惊得小厮连忙要上前来扶。 「公主呢?」宗至干面色沉稳的询问道。 「在正屋呢,应该歇下了,大人可要去客……」 「不用。」 宗至干不等小厮说完话,迈开大步就朝着正屋去了。 绿屏才刚刚走出来,看到宗至干回来愣了一下连忙行礼,宗至干随口应了一句盯着眼前的房门,半响伸手推开走进了屋内,那梳妆檯前坐着的靳巧颜同时回头。 「大人回来了……」靳巧颜连忙放下手中梳子还有些紧张,没想到宗至干会这样突然闯进来,平时他回来也是在偏屋歇着。 「大人饮酒了?」靳巧颜走过去的时候,就闻到了宗至干身上浓郁的酒气,有些惊愕的瞪大了眼眸,她竟是第一次瞧见宗至干饮酒呢。 「嗯……」宗至干迈步朝着靳巧颜走了过去,然后重重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伸手按了按昏沉的脑袋。 「怎喝了这么多,醉了?」靳巧颜连忙唤了绿屏打水来,又叫了醒酒汤。 「没醉……」宗至干眯着眼,看着穿着中衣在自己眼前晃的靳巧颜,忽而就觉得喉咙干燥的厉害,像是要寻求什么解渴的东西。 靳巧颜转身倒了杯水,端着杯盏走去宗至干面前道:「大人喝些水吧……」 靳巧颜才刚刚走到宗至干的面前,就见宗至干忽然伸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第1129章 离开了? 靳巧颜端着水杯的手一抖,整个人被拉入了他的怀中,水杯里的水洒了一地,连带着靳巧颜好宗至干的衣裳都打湿了。 她没想到宗至干会突然做出这样失礼的举动。 靳巧颜手中的水杯砸落在了地上,宗至干目光定定的看着她,看着这面露惊惧有些慌张趴在自己胸膛上的女子,眼前像是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 「大人……」宗至干的眼神太过炽热,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可以吗?」宗至干紧紧的盯着靳巧颜,胸腔之中像是翻滚着浓郁炽热的情感。 「公主怎么了……?」绿屏听到屋内的动静,手中还端着解酒汤匆匆跑进来,谁知这一进来就看到驸马爷抱着公主在亲,吓得她手一抖,差点把解酒汤给洒了。 面颊蹭的一下就红了,慌忙转身出去将这门严严实实的关起来了。 身后端着一盆水的小侍女还没进去呢。 就看到绿屏这举动,有些茫然眨眼询问道:「怎么了?不进去吗?」 「……」绿屏连忙说道:「走走走,下去下去。」 「今夜谁也不能来这里打扰公主和大人。」 「啊?」小侍女一脸迷茫的就这么被赶走了。 屋内,宗至干抱着靳巧颜,品尝着她唇瓣的丝丝甜味,从未觉得如此迷恋。 靳巧颜让宗至干这般大胆的举动给亲懵了,挣扎了两下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小的可怜。 一时不察,叫这男人的舌头撬开了她的贝齿。 靳巧颜身躯轻颤,呜咽出声。 原本有些僵硬的身躯,像是逐渐在宗至干的攻势下柔软了下来,也没有那么抗拒了,只是有些被迫承受着他的爱抚。 室内气温寸寸升高,宗至干手紧搂住了靳巧颜的腰,像是过了半响才恋恋不捨放开了她,垂眸看着怀中可怜无助,眸色又带着些许迷濛的小女人,宗至干喉间发紧。 「失礼了……」宗至干伸手扶着靳巧颜的肩膀站起身来。 「是我醉了。」他觉得自己真的是醉了,身躯之中那难以压制的冲动,让他踉跄逃离,他怕自己再待下去真的要惹来公主厌恶了。 宗至干松开了靳巧颜,脚步有些虚浮不稳的匆匆出去了。 靳巧颜捂着嘴唇站在原地,眼中像是有几分淡淡的水雾薄泪,她气恼宗至干竟这样过分,可是教训的话语都没说出口,就发现这罪魁祸首,丢下一句醉了,然后就跑了? 靳巧颜眸色略有些愕然,眨眼看着宗至干离开的方向,更气了! 绿屏远远的在门外候着,喜滋滋的都在想小世子是不是很快就要出生啦! 结果就看到……宗大人踉跄走了出来,颇有些狼狈的样子离开了。 离开了? ??? 绿屏愣了一下,连忙小跑进了屋内,抬头就看到自家公主眼中带泪,站在那捂着唇,活生生就是被非礼后的小可怜。 绿屏心头颤了颤,走过去略有些复杂的看着自家公主,小心翼翼的上前询问道:「公主,您没事吧?」
第1130章 进宫 「大人……是您的夫君。」 「公主这么几次三番的把大人给赶走了,虽说府中上下没人说什么,但是背地里也是会议论的,老夫人不过问此事,您难道要这么一直拒绝下去?」 「若是您不喜欢大人,当初又为何要嫁了呢……」 「奴婢嘴笨不会说话,也不知公主您心里是怎么想的。」 靳巧颜瞪圆眼眸,气唿唿的拿下了手,红唇娇艷欲滴,眸中带着几分羞恼之色道:「岂是我叫他走的? 「明明是他自己,亲都亲了,二话不说掉头就离去了。」 「你还想让本公主如何?」 「追出去把人拉回来吗?」靳巧颜羞愤扭身道:「本公主可干不出这个事儿。」 「你也出去,不愿意待着就来了,何故来了又这样走……」靳巧颜颇为羞恼的把绿屏也给赶出去了,被赶出去的绿屏还有些懵,原来宗大人不是让公主赶走的,是自己走的?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宗至干对自己昨晚做的事有些记不太清了。 一早起来只觉得头疼的厉害,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也都没换,就脱了外衣四仰八叉的躺在书房软榻,他甚至对自己怎么走来书房的都记不清了。 唯一记得的,就是公主那双可怜无助的眼睛。 他…… 宗至干身躯一颤,慌忙站起身来,急匆匆穿上了外衣就朝着正屋去。 脚下健步如飞,他昨晚真是喝多了,竟敢那般对公主来硬的…… 宗至干还没走到正屋呢,就遇到了府中管家迎面走来。 「大人。」富安对着宗至干俯身行礼道:「您醒了?公主前会儿刚刚进宫去了,不在屋里。」 「……」宗至干脚步一顿,脸都绿了。 「进宫?」他怎么不知道公主今天要进宫去? 「长公主搬回了宫内,康宁公主不放心也进宫去瞧瞧,说是晚些回来,让大人不必寻。」富安连忙应道,宗至干听着富安的话,眉头狠狠的跳了一下。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是自己惹的公主生气了。 宗至干有些懊恼抬手按住了眉心。 他可真是猪。 宫内康宁的确是去见长公主了,一同到长公主居所的还有顾妗姒,距上一次见到长公主,如今瞧着和静长公主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脸上颧骨突出,清晰可见。 「长姐入了宫也该安心了,要好好歇着。」康宁看着长公主这幅模样,只觉得难受极了,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和静长公主的模样,明明是那样高贵身负尊荣的长公主。 她曾羡慕过,还努力的把长公主当成自己的榜样。 这是她的长姐,是大朝国的长公主。 她也应该如同长姐一般…… 可谁能想到,短短几年时间,就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动,和静长公主像是忽然之间苍老了许多。 「没事,没事的。」和静长公主重重唿着气,略微闭了闭眼眸道:「是我遇人不淑,康宁……你莫要走了我的老路。」 「长公主别说这样丧气的话。」顾妗姒顶着个大肚子坐在旁侧。
第1131章 小摩擦 宽声安慰着说道:「那穆元熙不是东西,长公主何必顾念什么情义。」 和静长公主听到穆元熙突然有些发抖,紧紧攥着手说道:「我与他还有什么情义!若非……若非看在穆可的面子上,我早要了他的命!」 「他终究是穆可的父亲,是本宫孩子的父亲……」 「若我做了,穆可虽不会说什么,可心中定有郁结,那是本宫的孩子啊……」 天下母亲都是一个心。 她们可以强势可以柔软,可在面对孩子的时候,却习惯性的什么事情都为孩子考虑。 穆可跟着敬晓东去了沿海南巡还未归来,当初和静长公主与穆元熙和离的时候,穆可已经大受打击,不过他向来与母亲亲近,也知道此事错在父亲。 所以对和静长公主的决定并未多加阻拦,只是一时有些接受无能。 否则也不会离京,跟着皇上南巡。 大约也是想出去长长见识散散心,又或者是知道了,自己终究是要担负起王爷的责任,不能再什么事情都依附着自己母亲了。 穆可以为母亲和父亲和离了也就再无瓜葛了,却没想到那穆元熙竟是这样一个卑劣疯狂之人。 他远在南方,对和静长公主所遭受的一切一无所知,而长公主显然不想让人告知穆可京城之中发生的事情。 「他也该长大了……」和静长公主有些无力,又像是有些感嘆,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顾妗姒和靳巧颜二人并未多坐,因为看着和静长公主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就说了一会儿的话,看了看长公主居所的安排,就双双出来了。 靳巧颜看着顾妗姒的肚子说道:「皇贵妃怀着身子,怎么也过来了。」 顾妗姒由巧月扶着往前走,低着头面色平缓的说道:「太医说了,多走动走动对孩子好,总坐着腿都肿了。」 「长公主入宫,本宫怎能不来看看。」顾妗姒有些嘆息皱眉道:「本宫看着长公主精神不太好,希望进了宫能让她心中舒服点,莫要因为这些事情走进了死胡同。」 「长姐是大朝国的长公主,定是能好好的。」靳巧颜没由来的有些紧张,连忙出声说道。 「嗯。」顾妗姒展颜一笑,侧头看向靳巧颜说道:「倒是你,怎么也进宫来了?」 「本宫可听说今儿个宗大人休沐,你不好好陪着宗大人,怎么也进宫来了?」顾妗姒面上神色带着几分调侃,靳巧颜顿时气恼低头,小声道:「谁要陪他……」 「嗯?」顾妗姒霎时眯起了眼,脚步慢了些许道:「怎么?你二人吵架了?」 这也太新奇了。 就宗至干那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性子,会跟康宁吵架?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康宁揪着手中的锦帕越发生气了,低着头闷声说道:「他那个蠢笨的模样,岂会与我吵架?」 顾妗姒听着康宁这话瞬间明白了,这不是在吵架,是这小丫头自顾自的在生闷气呢! 相恋之中的两个人,总是会有些不明不白的小摩擦。
第1132章 说的话都一样 这倒也不是坏事,说明二人感情正在一步步磨合,只是磨合的过程很重要,小姑娘总都有些小任性小脾气,对着旁人不会有什么表现,似乎乖巧又懂事的。 可若是自己喜欢的人,却总是忍不住想耍耍小性子。 你瞧康宁这般,当初在顾妗姒看来,她大方得体思想卓越,对任何认知都特别清晰冷静,独自一人归京,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也无半分退缩。 这一步步走来,她以自己为中心点思考着一切。 满腹学识,知世故却又始终保持着心中的纯真。 如今像是步步朝着宗至干靠了过去。 「康宁,宗至干是个值得託付的人。」顾妗姒想着宗至干对她也算是个友人,几次相助少不了有些情面,还是为他说两句好话吧? 「他出身不及你,如今虽是身居高位,可男人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尊严,最是好脸面。」 「你二人已是夫妻,有什么话也不必藏着掖着。」 「若你有不悦之处大可与他直说,要想等他自个儿想明白,你怕是要气死了。」 顾妗姒掩唇暗暗笑道:「你也不必过于羞涩,两人相处之间得说明白话才走的更远,本宫很是看好你二人,自然也希望你们能幸福。」 靳巧颜面色微红,听着顾妗姒的话也明白其中道理,就是有些张不开嘴。 难不成与他说,自己生气是因为他昨晚丢下自己走了? 那岂不是显得她轻浮…… 靳巧颜低声说道:「娘娘这话,明显就是帮着宗大人说的,不知道还以为娘娘是她请来的说客。」 顾妗姒大叫冤枉,她自从回京来都没见过宗至干呢! 二人有说有笑的往亭子内走去,最后在亭内落座,赏着春日里百花盛开的美景,心情自是也跟着愉悦了起来,顾妗姒撑着下巴,盯着水中的锦鲤道:「许久没来瞧,这锦鲤看着肥美了许多。」 「怀着身子,还惦记着池塘里的鱼?」耳边忽而响起低沉性感的语调,顾妗姒连忙扭过头,就看到那掀袍踏入亭内的靳闫容,穿着墨黑色龙袍踏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皇上怎么来了……」顾妗姒眨了眨眼。 「见过皇兄。」靳巧颜起身行礼。 「听说你跟康宁去见了长公主,本想与你二人一道,谁曾想朕过去的时候,你们已经走了。」靳闫容叫了康宁起身,这才在顾妗姒的身边坐下了。 「皇上也去见长公主了?」顾妗姒眨眼,他还以为靳闫容忙的脚不沾地没时间呢! 「嗯。」靳闫容像是有些渴了,转头端起了小桌上的清水喝了一口,这是顾妗姒的茶杯,因着现在不能喝茶,就喝起水来了。 靳闫容似有些不习惯,皱了皱眉放下了。 顾妗姒侧头看了巧月一眼,巧月瞬间明白低头俯身下去沏茶。 靳闫容抬眸看向康宁道:「朕放了宗至干的假,你不好好陪着宗至干,怎进宫来了。」 靳巧颜:………… 这不愧是夫妻两,怎么说的话都一样的?
第1133章 酸儿辣女 靳巧颜就是这么被无情赶出宫的。 离去的时候,偶然回头还看到自家皇兄,极其宝贝的摸着皇贵妃的肚子,仰着头对她笑,那眉眼之间的欢喜和期待丝毫不作假,让靳巧颜深切的感受到了二人周身之间瀰漫着的幸福。 靳巧颜出了皇宫,在出宫的时候还在想着,自己以后是不是也会是这样的呢? 宫门口,那停着的马车让靳巧颜愣了半响,抬眼就看到那站在马车边的宗至干,身躯站的笔直,像是早在此等候了。 「公主。」宗至干迈步迎了上去。 「……」靳巧颜有些紧张,抿唇盯着宗至干道:「酒醒了?」 「嗯……」宗至干有些心虚,默默低下头的样子像是犯错的孩子,攥着拳头说道:「昨夜是我冲动了,公主若有责怪打骂都行。」 靳巧颜俏脸一红,连忙低下了头,有些羞涩咬唇像是带着几分羞恼说道:「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回府了。」 靳巧颜说完就转身上了马车,俨然是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瞬间就让宗至干慌了。 宗至干想跟着上马车,结果才刚刚有动作,就被靳巧颜拦下了,低声说道:「坐不下了,大人骑马回去吧。」 宗至干:「……」 完了啊。 小公主生气了。 他有点头秃,站在马车边,看着马车就这么离他而去了,得了消息一早等在这想接自家媳妇回府的,这下倒好,人是接到了,他自个儿让抛下了。 耿天明这帮狗贼,若不是让他们叫去喝酒了,岂能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可如何是好? 宗至干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解决之法来。 康宁进了趟宫,得知长公主安好也就安心了不少。 太后寿诞终于是到了。 顾妗姒因怀着孩子,这寿诞之事并非事事亲力亲为,反而是如妃帮了很多忙,如妃和玉嫔帮着操持,她就是过目一下,确定一下安排没什么问题也就好了。 这寿诞年年都过,没什么新奇的。 大约是太后老了,对寿诞安排越发的随意,没了往年的苛刻。 「娘娘,您少吃些酸枣儿。」巧月第n次拿走了顾妗姒手中的酸枣儿,将那一些梅子都拿下去了。 「……」顾妗姒很是委屈的抬头:「本宫就吃了两个!」 「那也不行。」巧月冷面无情的把东西拿走了,顾妗姒目光越发幽怨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巧月这模样跟春雨越学越像了。 「哀家瞧着皇贵妃很是吃酸啊?」太后将这一幕收入了眼中,顿时忍不住眯起眼笑了,目光落在顾妗姒的肚子上很是和蔼的笑道:「哀家怀上皇帝的时候,也很是吃酸呢。」 「让太后见笑了。」顾妗姒拿着锦帕轻拭嘴唇,抿唇笑道:「也不是爱吃,就是觉得嘴里没味儿。」 「酸儿辣女,皇贵妃这胎定是个皇子,恭喜太后,恭喜皇上。」淑妃欢欢喜喜的上前捧着,这殿内众人纷纷跟着出声恭贺。 「孩子还未出世呢。」顾妗姒扭头轻声笑道:「可不好盼着。」
第1134章 传太医! 「能为皇上生儿育女,如论是男孩还是女孩,臣妾都欢喜。」顾妗姒乖巧无比的俯身道。 「呵呵呵……」太后跟着笑了起来,那笑意让人有些不太明白,不过大家都知道,太后娘娘盼着皇子已经盼了许久了,据说当初端王妃诞下男婴的时候,太后不知何等欢喜,大加赞赏。 殿内气氛和睦,人人都恭贺着说着吉祥的话语,转头的功夫众人又将话头引去了怀王妃的身上。 怀王妃的肚子比皇贵妃的大两个月,今儿个顶着大肚子来,瞧着那身形怎么还像是消瘦了? 怀王妃看着满面笑容,对自己的孩子万分珍惜,吃东西都吃的很慢,似乎害怕自己吃快了会有什么不好的,顾妗姒看着顿时有些心疼了,柔声说道:「本宫瞧着怀王妃这脸怎么还小了一圈?」 「本宫有孕这脸都大了一圈。」顾妗姒故作责怪的笑道:「怀王,你可别欺负了怀王妃,不给她吃好的。」 「庄太妃不会这么苛刻,都不给自个儿媳补补?」顾妗姒说着这话有些调笑,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庄太妃面上有些挂不住了,连忙起身说道。 「皇贵妃这话说的,太后娘娘,臣妾自清音有孕以来,不知搜颳了多少滋补的东西给清音,可半点没苛待。」 「可臣妾这个儿媳啊,嘴刁钻的很,许多东西都吃不下去。」 「如今瘦了,怎还成了臣妾的不是?」 「还请太后明察。」 方清音没想到会扯上自己,连忙起身,有些艰难的走了出来说道:「与母妃并无关系,是臣妾食慾总是不好……」 太后摆了摆手说道:「怀着身子口味多有改变,想必是王府厨子不好。」 太后没想多争执,对怀王和怀王妃其实也并不太上心,淡淡转头看向靳闫容道:「皇帝赏个御厨给怀王妃用用便是,也无需计较什么。」 庄太妃和怀王妃连忙俯身谢恩。 方清音由着侍女扶着坐去座位上,也不知是怎么了,就觉得浑身都有些难受,这一步步走回座位上,竟是觉得有些脚软,下腹隐隐传来坠痛的感觉。 「怎么了?」太后见怀王妃走了半天没挪动两下,反而是站在那不动了。 「呀!」殿中一声惊唿传来,众人纷纷扭头看了过去。 「怀王妃的裙子……」随着这声音一出,众人皆是看向了方清音的裙摆,然后就看到了那裙摆处一点点渗透出的血液。 「啊……我的肚子……」剧烈的疼痛传来,方清音小脸瞬间煞白,身躯不受控制的瘫软了下去,额头冷汗冒出竟是如此恐怖。 「太医,传太医!」太后和皇上受惊不小,靳闫容几乎是第一时间去拉住了顾妗姒的手,那握着顾妗姒的手都有些颤抖的样子,扭身传太医。 怀王眼瞳一缩,勐地起身大步走到了方清音的身边。 方清音手胡乱抓着,突然抓住了怀王的手。 忽而眼中就蒙上了一层水雾,她仿佛能感觉到腹中的孩子在离自己而去。
第1135章 查到了 无助,害怕。 紧紧的抓住了怀王的手,像是在抓住唯一的希望。 哑声哭道:「王爷,孩子……孩子不能出事……」 靳亦瑜脸色颤了颤,怒而抬头吼道:「太医!太医呢!」 谁也没想到,怀王妃的孩子竟是这么轻易的就小产了,最后也没能保住,怀王妃怎么也不肯流产,死死撑着要太医想办法,最后孩子没保住,她的身子也伤了。 顾妗姒受了惊,也有些动胎气。 靳闫容吓得勒令她不许出庆鸾宫,务必安生歇着。 甚至还为了安抚顾妗姒,夜夜为她讲故事,那对待顾妗姒的样子,就像是在对待当初的荣安一般。 让顾妗姒有些哭笑不得,却也知道靳闫容是真心珍惜着自己,珍惜着自己的孩子。 * 怀王府。 靳亦瑜手撑着脑袋沉默的坐在椅子上,厅内静谧无声,直到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一个侍卫匆匆走了进来,恭声跪下道:「王爷,查到了。」 「是王妃院里的侍女,在王妃穿的宫宴衣裙上做了手脚。」那侍卫低垂着脑袋小声说道。 「为何。」靳亦瑜的语调听不出喜怒。 「也许与王爷……有关。」那侍卫低着头有些难以描述,顿了顿说道:「不过这个侍女,曾出入过雅轩阁。」 这侍卫话语落下,靳亦瑜瞳孔倏然一震。 雅轩阁…… 是他常去的地方,也是顾妤柔常去的地方。 靳亦瑜自己都未曾发觉,他那拢在袖子里的手寸寸捏紧,像是过了好半响才道:「好,本王知道了。」 在侍卫离去之后,靳亦瑜独自一人在厅内坐了许久,在方清音醒来都没去看她,反而是吩咐了马车出门去了,方清音醒来之后就盯着床帏帐顶发呆。 旁边伺候的侍女,看着自家王妃这般模样只觉得心痛无比。 「王妃,王妃您千万要振作一些……」鸳鸯蹲在床边看着方清音,看着那双目无神面容苍白的王妃,那眸子里像是没有了光,眼角处滑落的泪水如此叫人心疼。 「没事的,孩子可以再要,王妃切莫拖垮了自己身子。」鸳鸯柔声安慰着。 「孩子……」方清音终于动了一下,扭头看向鸳鸯询问道:「王爷呢?」 「王爷……王爷出门了。」鸳鸯有些不敢说,这种时候王爷怎还不来陪陪王妃,还出门去了? 方清音心头钝痛的厉害,只觉得那痛的自己唿吸都有些不顺畅了,忽然之间滋生出了难以言说的失望,她觉得自己特别特别的无用,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用处? 她多么欢喜期盼着这个孩子的降生,女人的心思都是细腻的,靳亦瑜对她不冷不淡的态度她怎会无所察觉? 原本方清音想着,若是能生下个孩子,定会叫他们的关系亲近许多。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她有孕之后,王爷常来看她,也不会总是忙着不回府了,方清音很享受这样的相处,仿佛觉得一切都已经在变好了,原是没有爱的两个人。
第1136章 方清音 在成婚之后,她一步步朝着靳亦瑜靠近,知道这是自己的夫君,是要一生守候下去的人。 她愿意为他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可为什么…… 为什么在这一切走上正轨的时候,突然就这样了呢? 方清音有些厌弃自己,沉默寡言的躺着。 那边靳亦瑜去了雅轩阁,堂内说书先生绘声绘色的说着各种故事,靳亦瑜都没听一句,直接迈步就走上了小阁楼内,这熟悉的阁楼小门,让靳亦瑜眸色沉了沉。 随即抬手推开。 在他转身关上门的时候,身后一具柔软的娇躯紧跟着贴了上来。 「你来了~!」那柔媚的嗓子,愣谁也想不到,这样放肆的女子,会是端王妃吧? 「……」靳亦瑜身躯顿了顿,伸手抓住了顾妤柔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腰间扯了下来,捏着她的手腕转身盯着她。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顾妤柔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眼眸,伸手勾住靳亦瑜的脖子道:「你不想我吗?都许久没找我了。」 靳亦瑜皱眉扯下了顾妤柔的手,将她推开了一些,眸色沉沉的盯着她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本王的王妃下手?为什么要谋害本王的孩子?」 顾妤柔面上的笑容消减了下去,抬眸看着靳亦瑜抽回了自己的手。 像是有些轻蔑的笑了笑说道:「王爷说什么呢?」 「别在本王面前耍心机。」靳亦瑜敛下眼眸道:「你做的事情,本王都知道。」 「知道又如何?」顾妤柔抬起下巴道:「怎么,你要来杀了我为你的王妃为你的孩子出气吗?」 「靳亦瑜你别忘了,我也给你生了个孩子。」顾妤柔说出这话的时候语调有些大,靳亦瑜眸色阴沉,抬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嘴,眼底像是有些许兇狠冷声道:「别得寸进尺,我们约定过的。」 「……」顾妤柔倏然就红了眼,泪水滴答落下,靳亦瑜有些无奈松开了手,盯着顾妤柔满脸泪痕的样子突然不知如何是好。 「我为什么要这样?还不是因为太喜欢你了吗?」顾妤柔万分柔弱的拉住了靳亦瑜的手,哽咽说道:「我爱你啊……」 「她凭什么给你生孩子?你已经有我了。」顾妤柔这话让靳亦瑜有些烦,他沉了沉眼眸说道:「我跟你说过,你的任何要求我都能满足你。」 「但是方清音,是本王的王妃。」 「她并没有招惹你,也并没有做错什么,你不能对她动手。」 「本王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顾妤柔有些气,但是看着靳亦瑜的脸色又转而哭了起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擦眼泪说道:「我什么都给了你,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还要我如何?」 顾妤柔低眼说道:「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但是我是真的好爱你。」 「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好吗?」顾妤柔仰着头,可怜兮兮的看着靳亦瑜说道:「等我们的孩子长大,长大就好了。」 「……」靳亦瑜看着顾妤柔这张脸,像是沉吟了许久。
第1137章 掩埋 「以后,你想要的本王都能给你。」靳亦瑜眸色深深的盯着顾妤柔说道:「但是方清音你不能碰。」 「明白了吗?」靳亦瑜的话语,让顾妤柔心头掀起惊涛骇浪,像是不明白为什么靳亦瑜对方清音这般维护,明明将自己说的那样重要,为什么还要维护方清音。 顾妤柔心中满腔皆是不满,但是她也察觉到了靳亦瑜的不悦。 沉默了半响终于是柔声应下了,表现出了非常乖巧懂事的状态,拉着靳亦瑜想对他撒娇。 靳亦瑜看了看外面说道:「端王这短时间有所动作,可能对你有疑心。」 「你我暂时不要见面了。」靳亦瑜对着顾妤柔说完这句话,本想转身离去的,但是想了想还是伸手摸了摸顾妤柔的头,带着几分安抚的味道,才转身离去。 「……」顾妤柔看着靳亦瑜就这么走了,面色有些愕然,就这样离去了? 把她约出来就是为了警告她的? 方清音她凭什么! 顾妤柔捏紧袖口,眸中满是愤恨之色,在雅阁内坐了许久,才换了身寻常侍女的衣裳,蒙着面纱从后门出去了,走远去了小巷子里爬上马车换回了王妃的衣着。 转道进了酒楼后面,等到顾妤柔再出来的时候,却是从酒楼出来的,带着几分笑与好友惜别。 这位好友不是别人,正是梅府的大夫人,是已故梅婕妤哥哥的妻子。 顾妤柔和这位夫人相识也是缘分,二人交心相谈,常常相约出来小坐闲聊。 …… 夜色深了些许,靳元泓坐在书桌边,下巴有些许青涩的胡茬,撑着脑袋垂眸盯着桌上的文件,半响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一位穿着黑衣的暗卫悄然出现。 「王爷。」那侍卫对着靳元泓俯身拜道:「并未发现王妃有何异常,还是如往常一样。」 「知道了。」靳元泓头也没抬的应了一声。 又像是有些烦躁的拧起了眉头。 最后抬手勐地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扫去了地上,那暗卫低着头不敢说话。 靳元泓沉吟了半响,低声说道:「继续盯着,有情况随时来报。」 靳元泓也不是傻子,有些事情能察觉出异常来,但是顾妤柔遮掩的手段也厉害,每次在他仿佛抓到了什么动静的时候,突然又换了个地方。 并且这暗中还有人在悄无声息的扫尾,总是掐断他的调查,多加阻挠的意思。 因此在这么久以来,靳元泓就只觉得顾妤柔有异常,偏偏是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 怀王妃小产伤了身子,至少得好好养个一两年才有可能继续有孕,在这期间还得吃药好好调节。 而怀王,并未将怀王妃小产是因为药物的事情告知,而是悄无声息的将此事掩埋下了。 顾妗姒再一次见到方清音,已是六月中了。 酷暑炎热,她的肚子一日日大了起来。 靳闫容对她的吃食也越发的上心了,不叫她吃半点凉的,偏偏随着肚子大了,腿脚跟着肿了起来,尤奇叫她到了旁晚太阳落山的时候出去走动走动。
第1138章 立功 今儿顾妗姒就熘达出来了。 拿着个小团扇摇啊摇的,这才出了庆鸾宫,就遇上了怀王妃。 「见过皇贵妃。」方清音略愣了一下,连忙俯身行礼。 「快起来。」顾妗姒看着方清音,她真的消瘦了不少,孩子没了对她打击过大,但是现在看着精神是好多了,想必也是接受了,顾妗姒也是过来人,瞧着方清音越发心疼了。 「臣妾原想去给娘娘请安,没想到这就遇上了。」方清音低声说道,那说话的语气还是这般温柔。 「那倒是来的好了。」顾妗姒摇了摇扇子说道:「陪着本宫走走说说话。」 「是。」 方清音地上应下了。 二人转去了阳春路的小道上,太阳落山了这也有了习习凉风,没那么热人了。 顾妗姒略微侧头看向方清音询问道:「怎么有空进了宫,身子可好些了?」 方清音柔声应下道:「母妃身子有些不舒服,王爷叫臣妾进宫来伺候,许是要住上两日,想着宫中无人相识,也就能与娘娘说两句话,便来叨扰娘娘了。」 「还请皇贵妃莫要嫌弃了臣妾。」方清音低声说着这话,明明是那样温柔的语调,怎么让人听着就这么难受呢? 「清音,本宫也不拿你当外人。」顾妗姒伸手握住了方清音的手,眸色温柔的看着她说道:「你心中的痛本宫都明白,你也别糟蹋委屈了自己。」 「孩子还能要,得好好顾着自己。」顾妗姒的话让方清音眼中泛起了泪光,低声应了一声点了点头:「臣妾明白。」 「臣妾就是……心里难受。」方清音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哽咽,紧紧捏着锦帕道:「王爷待臣妾又冷淡了不少……」 顾妗姒听着皱眉,靳亦瑜不像是这么不懂事的人。 怎么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还冷落了自己王妃呢? 莫不是有了纳妾的心思? 顾妗姒这话还未问出,就听到方清音继续说道:「臣妾原以为王爷是生了纳妾的心思,向着王爷进言了两句,却还惹的王爷不快……」 方清音抬手,迅速擦去了眼角细泪柔声说道:「若王爷真要纳妾,臣妾反而觉得心里舒畅些。」 「未能为王爷诞下孩子是我的错……」方清音语气之中有着难过还有一丝丝自责,顾妗姒听得浑身都不对劲了,真想骂醒方清音,可转念一想她所处之地,是古代啊。 「清音……」最后她什么也没说,静静的拉着方清音的手无奈嘆了口气,满腔的话语都未能说出。 方清音许是觉得自己影响了顾妗姒的情绪。 连忙转头笑了笑,错开了这个话题,问起了顾妗姒的身子近况,又谈起了南巡之事。 南巡出了件大事,敬晓东在南巡结束准备回京的路上遭遇了刺杀。 虽说有惊无险,却也叫京城上下为之震动。 靳闫容当即下旨,派柳文建柳将军领兵前往接应,务必将敬晓东等一应大臣安全护送回到京城。 而此次敬晓东能脱险,全靠杨黎和穆可两人拼死相护,二人被靳闫容大加赞赏,算是在圣上面前立功了。
第1139章 别惯着她 顾以牧可激动坏了。 进宫来给顾妗姒送东西的时候,还在激动亢奋的跟自己说杨黎和穆可两人,竟然就这么偷偷在皇上面前立了功,现在怎么成了他抬不起头来了? 顾妤柔带着小世子也入宫了,这么久了顾妗姒还不曾见过顾妤柔的儿子。 「小傢伙叫什么名字?」顾妗姒眯着眼笑,看着那小奶娃睁着一双大眼睛四处观望,手中拿着个小玩具正在认真的玩,你别说这小娃娃长得可真是水嫩。 「靳承琅,是王爷为他起的名字。」顾妤柔坐在旁侧柔声笑道。 「嗯,不错。」顾妗姒捏了捏靳承琅的小脸,奶娘把孩子抱回去了,顾妗姒现在怀着身子,不方便抱孩子,也就是看一看算是认个门的意思。 「娘娘,荣安公主下学回来了。」外面彩云走了进来,对着顾妗姒俯身拜道。 「这小泼猴又来了?」顾妗姒顿时有些头疼了,荣安许是到了好学的年纪,现在对许许多多的东西都开始有了一万个疑惑,随便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她就能翻来覆去的问你为什么。 偏偏在你给她解释了是为何的时候,她能精准的抛出第二个问题。 顾妗姒深切的怀疑,这孩子是不是故意搞她呢!? 小荣安开始长个头了,身上的衣裳几乎一季一换,顾妗姒很捨得给荣安打扮,小小年纪身上穿着的小裙子就没重样过,这迈着小短腿进入殿内的时候,走来就像是个花仙子般灵巧动人。 「儿臣见过母妃。」靳歆昭乖巧进内对着顾妗姒俯身问礼。 「荣安!快到舅舅这来!」顾以牧笑眯眯的对着靳歆昭招手。 「舅舅!」靳歆昭一扭头,看到顾以牧登时整个人都跳起来了,裂开嘴笑直接朝着顾以牧就扑过去了。 「糖葫芦!」靳歆昭扑进了顾以牧的怀中,仰着头张口就是糖葫芦,顾妗姒瞬间哭笑不得,顾以牧每次来都给她带各种吃的玩的,糖葫芦是她最爱吃的。 平常顾妗姒都不让吃,吃多了可是要蛀牙的。 因此吩咐姜嬷嬷好生管着,导致荣安变着法想吃,现在看到顾以牧简直像是看到宝了似的,嗷嗷叫就扑上去了。 顾妗姒故作生气的皱眉道:「像什么话?母妃是怎么教你的?」 靳歆昭埋头在顾以牧的怀中吐舌头,像是认定了舅舅会护着她,就敢开始无视顾妗姒的话了。 「我带荣安出去玩。」顾以牧笑嘻嘻的抱着靳歆昭,小声在她耳边说:「走,舅舅带你去吃好吃的,不让母妃知道。」 「嗯嗯!」靳歆昭听着这话眼珠子都放光了。 「以牧别惯着她吃,半夜又该哭闹了。」顾妗姒忍不住嘱咐了一句,对这一大一小两孩子都有些无奈了。 「四弟弟都到了成婚的年纪了,还是这样爱闹。」顾妤柔看着他们姐弟这样互动,突然有些酸涩,顾以牧就很少抱她的孩子,明明都是姐姐但是很明显就感觉到,顾以牧对靳歆昭更亲近的多。
第1140章 摘花 「母亲今日让臣妾进宫,也是想问问娘娘四公子的亲事。」顾妤柔说到了正事上,转过头说道:「这京中小姐多,臣妾也拿不定主意,因此把这几位属意的小姐八字要来了。」 「娘娘您看看,可有觉得好的。」顾妤柔低声说道:「四弟弟再不抓紧成婚,可要叫父亲着急了。」 「……」 顾妗姒看着那递上来的名单,这些人家和名字她是一个都不认得。 家世那都是好的,但是品性如何却是不知道了。 顾妗姒扫了一眼,对看八字什么的没什么兴趣,随意看了两眼就放下了,面色淡淡的抬了抬下巴说道:「以牧的婚事急不得,这人选出来也要一幕自个儿喜欢才行。」 「改日设宴,将这名单上的小姐都请入宫,本宫瞧瞧清楚再做决定不迟。」顾妗姒抿唇浅笑道:「让大夫人操心了。」 「应该的。」顾妤柔低头笑道:「母亲也是为了四弟弟着想。」 「天色也不早了,端王妃留下吃了晚膳再走吧。」顾妗姒留了顾妤柔和顾以牧用晚膳,又跟顾妤柔说了几番话就说累了要去躺一会儿。 顾妤柔不敢叨扰,哄着靳承琅睡下了,便想着出去走走。 倒也不想走远了,就是想在庆鸾宫附近熘达熘达。 谁知这才走出去了一段路,在庆鸾宫的后边小园子里,遇到了怀王妃,怀王妃身边丫鬟手中还挎着一个花篮,花篮内装着新折下的鲜花,而站在怀王妃对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怀王靳亦瑜。 「怎到这里来摘花了?」靳亦瑜看了看四周,这小园子显然很少有人来。 「这里的花娇嫩,臣妾原想折了花叫人送去给母妃,还能顺路去皇贵妃的宫里坐坐。」方清音没有说实话,她就是想清静一些,去御花园难免会遇到很多人,那些人的眼神让她不舒服。 「你倒是与皇贵妃谈得来。」靳亦瑜听到方清音的话眯了眯眼,倒也没多说什么。 「明日本王来接你回府,母后的身子也好了不少。」靳亦瑜看了看鸳鸯手中的花篮说道:「折花的时候小心些,别伤了手。」 「本王还有事,先走了。」靳亦瑜说完这话就转身离去了。 方清音张了张口,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沉默了。 鸳鸯站在旁侧,看着自家王妃黯然伤神的模样心疼极了,明明王爷还是这样亲待王妃,怎么给人的感觉就这么不一样呢? 方清音轻轻吸了一口气,转身继续摘花了,仿佛在努力调节自己的情绪。 而那边靳亦瑜才刚刚从这个小园子转了出去,那后边假山后就走出来了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竟是就这么扑进了自己怀中,靳亦瑜眉头一皱,待看清了这扑上来的人,立马拽住了顾妤柔的手将她扯进了假山里。 「你疯了?」靳亦瑜语气带上了几分怒气。 「你怕什么?我看过了,这里没人。」顾妤柔见靳亦瑜是这反应,有些不开心的嘟起了嘴。
第1141章 真好呢 「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靳亦瑜压低声音,看着顾妤柔突然有些难以言说的烦闷,总觉得有些事情逐渐不受自己控制,他原以为顾妤柔是乖巧听话的。 他喜爱的女子,努力得到的女子。 为什么真正得到之后,反而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感觉到了些许的不悦。 靳亦瑜不想跟顾妤柔在皇宫里纠缠,这样的行为不管如何都极其不妥,非常有可能扰乱了他的计策。 靳亦瑜松开顾妤柔的手说道:「听好,本王是怀王,你是端王妃,你我出了雅轩阁的门便只能是叔嫂的身份。」 他说完这句话,暗含警告的看了顾妤柔一眼,甩袖便是要离去。 「亦瑜!」顾妤柔连忙拉住了靳亦瑜的手,动了动嘴唇像是想说什么,但是在抬眸之时,对上了靳亦瑜的眼眸,到底是什么都没说,默默松开了手看着靳亦瑜离去了。 「王妃……」采苓站在假山外面放风,这身躯还在不停的哆嗦,面色紧张的四处观望,整个人抖的厉害。 过了半响,见怀王从另外一边离去了,采苓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唤了一声。 顾妤柔扶了扶头上的珠钗,慢条斯理的走了出来道:「催什么催?没看到人吧?」 采苓胡乱摇头,她吓坏了。 万万没想到王妃竟会这样胆大,这里可不是宫外,这可是在皇宫内的,万一遇上个什么人,那可就全完了。 顾妤柔看了眼四周,抬脚准备回庆鸾宫去,谁知这才从假山后转悠出来,一个转角就撞见了怀王妃方清音。 方清音和顾妤柔两人都愣了一下,采苓那心险些跳出了嗓子眼了。 「端王妃怎也在此处?」方清音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抬眸看着顾妤柔笑着问道:「也是来摘花的吗?」 「不是。」顾妤柔镇定自若的抬手拢了拢耳边的髮丝道:「皇贵妃歇下了,我坐在宫里无事就想出来熘达熘达,没曾想竟是遇到清音妹妹了。」 「妹妹是来摘花的?」顾妤柔随意扫了眼四周的花丛道:「此地这样清净,也就清音妹妹会来。」 「安静些好。」方清音面色温柔的笑着,抬眸望着顾妤柔道:「许久没见小世子了,姐姐进宫来可是带小世子来见皇贵妃的?」 「自然是了,皇贵妃还未见过承琅,我便带着孩子进宫来让娘娘见见。」 「真好呢……」 方清音语调之中满是羡慕之意。 顾妤柔眸色深深的盯着方清音看,见方清音只说这些并未说其他,这提着的心放下了些许,面上端着和蔼可亲的笑,与方清音继续在小花园之中赏花。 那边顾妗姒小睡了一下,其实没睡着,就是觉得累了躺一会儿罢了。 彩云站在顾妗姒的身边拿着扇子为她扇风,巧月和春雨两人则是去忙别的事情去了。 楚延刚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拎着一些小点心,还未进去庆鸾宫,半路上就看到了奚十六躲在树后对着自己招手。
第1142章 共入假山后 楚延眉梢挑起,脚下步调一转,就从这宫道上转去了树后与奚十六见面。 奚十六附耳对着楚延耳边说了两句什么,楚延那原本平静的眸子一颤愕然睁大了眼。 「当真?」楚延低声看着奚十六询问道。 「千真万确。」奚十六肯定的点了点头,楚延脸色越发震惊了,沉吟了半响侧头道:「我知道了,别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回去吧。」 「是。」奚十六应了一声匆匆转身离去了。 楚延站在树下缓了半响,这才转身回了庆鸾宫。 顾妗姒闭着眼睛在休息的时候,就听到门外巧月的声音响起道:「娘娘还未醒……」这回答的话语显然是在回答楚延的。 顾妗姒转了转头道:「是楚延回来了吧?」 「让他进来吧。」顾妗姒话语落下,门外巧月没再说话,打开门让楚延进来了。 「娘娘。」小屋内凉爽,在外奔波了许久的楚延乍一进来只觉得浑身都舒爽了,随即扭头看着那冰鉴皱眉道:「娘娘怎又多放了一个冰鉴,您怀着身子小心着凉。」 「热……」顾妗姒嘟囔出了一个字。 「奴才给你扇风,这冰鉴拿走一个可好?」楚延拿起了桌上的扇子,明明是说的这样体贴的话,还是询问她好不好的。 顾妗姒睁眼对上了楚延的脸,愣是说不出个不好来。 沉默的看着进来的奴才搬走了旁边的小冰鉴。 有些不乐意的嘟囔着道:「你们一个个的,就会管着本宫。」 彩云捂着嘴笑,楚延站在顾妗姒的身边,抬手给她摇扇子,低声说道:「娘娘得顾着肚子里的小皇子,若是觉得恼了,大可打奴才出气便是。」 「哼。」她怎捨得。 「你今儿回来的早,可是有什么事?」顾妗姒动了动身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卧躺着,闭着眼询问道。 「娘娘真厉害,奴才的确是有些事要与娘娘说。」楚延低声笑着,那嗓音略带几分悦耳的磁性,不似靳闫容的喑哑低沉,也是格外好听,顾妗姒眯着眼很是享受。 「说吧,什么事竟叫你这样开心的。」顾妗姒弯了弯唇。 楚延笑眯了眼。 他明明并未表现出开心,而顾妗姒也是闭着眼的怎能看见他脸上的笑颜? 可偏偏她就是感觉到了,感觉到了自己的开心。 楚延很欢喜,垂下眼眸看着顾妗姒的脸,眸色柔和尊崇低声说道:「十六刚刚来给奴才送信,说是在庆鸾宫后边的小花园瞧见了怀王。」 「怀王怎来了后宫?」顾妗姒随口询问道。 「是因怀王妃在后边的花园里给庄太妃摘花,怀王抽空来见王妃。」楚延柔声答道。 「那有什么稀奇的……」顾妗姒兴致缺缺的说道。 「可十六来告知奴才,他看见的是怀王与娘娘您的二妹妹端王妃,共入假山后良久,才一前一后出来了。」楚延话语落下,顾妗姒那原本闭着的眼瞬间就睁开了。 有些愕然扭头看向楚延,对上了楚延那坚定的眼神,心中忽而生出了些许不太好的想法。
第1143章 意有所指? 顾妗姒躺不下去了,撑着身躯坐起身来,认真看向楚延询问道:「可有听到二人都说了些什么?」 楚延摇头道:「端王妃的侍女站在假山外守着,十六没敢靠过去,不过怀王和端王妃二人在这样的情况下独处,那侍女又如此紧张的守着,恐怕二人之间有猫腻。」 「顾妤柔她胆子也太大了……」这算是什么事啊? 「论身份,二人可是叔嫂的身份,在皇宫之中就敢如此放肆,那在宫外……」可真别怪顾妗姒胡思乱想,实在是顾妤柔这人毛病太多了,当初尚未成婚的时候,怀王和端王就对她有争抢之意。 还曾几次求娶未成,原以为二人现在都各自成婚了,孩子都生了还有什么可交集的? 但是顾妗姒今日听到这话,冷不丁的就想到了些不太好的事情。 靳元泓不会……绿了吧? 顾妗姒脸上神色有些复杂,默默将身躯往后一靠说道:「此事有些复杂,并无证据也不好揭穿,不过这二人不管是有什么目的,肯定都是不纯的,须得好好注意。」 「娘娘放心,奴才会让人盯着。」楚延低声应下。 「别光盯着本宫身边,庄太妃的宫里看清楚些,本宫总有些不放心。」顾妗姒深吸一口气说道:「本宫这个二妹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是。」楚延点了点头。 外面响起了些许喧闹之声,是顾以牧带着荣安玩了一圈回来了。 被楚延说出的这消息一吵扰,她是没再睡下去的意思。 叫了巧月进来给自己梳洗,楚延掖放下扇子出去了。 楚延出去的时候,顾妤柔和方清音正好相携归来,二人一路上相谈甚欢的的,看着就像是姐妹一般和睦,楚延不动声色的站去了旁侧,俯身行礼道:「见过端王妃、怀王妃。」 「楚公公。」方清音对楚延也是熟悉的,知道这是皇贵妃器重的人,因此也客气的多。 「娘娘刚醒,二位王妃稍候片刻。」楚延弯着唇,瞧着态度略显官方,并未有太多的笑意。 「许久不见楚公公了,楚公公对着皇贵妃还是这般周到呢。」顾妤柔有意拉近关系,端着笑脸夸赞道。 「能为娘娘效命,是奴才的福气。」楚延低眉垂眼,回答的平平淡淡,随即抬眸看向顾妤柔道:「不似端王妃,能做到面面俱到,奴才可就伺候一个主子。」 「二位王妃请入内饮茶,奴才告退。」 「……」 楚延说完就退下了,明明说的是狠普通的话,怎么在顾妤柔听起来竟像是意有所指? 又像是故意嘲讽? 方清音站在旁侧神色自然,显然是没听出其他的,但是隐约觉得这位楚公公不太好相处,方清音侧头对着顾妤柔说道:「姐姐别在意,这位楚公公就是这样的态度。」 「这庆鸾宫我来了许多次,也没瞧见楚公公有多好的笑脸。」方清音柔声宽慰着顾妤柔道。 「妹妹说笑了,我跟个奴才计较什么。」顾妤柔压下心头不悦,勉强露出了笑颜。
第1144章 煳灯笼 顾妗姒从内室出来坐上了主位。 垂眸看到了下首坐在一起姐两好的顾妤柔和方清音,再回想一下楚延跟自己说的话,怎么就觉得这么膈应呢? 顾妗姒沉默了半响才道:「清音妹妹怎么也来了,本宫睡的都有些眯瞪了。」 「臣妾不请自来,还请娘娘恕罪。」方清音柔声低头,有些羞怯说道:「上回来与娘娘说话,瞧见了庆鸾宫外的小花园内鲜花娇艷动人,便想着改日摘些花去做鲜花饼。」 「昨儿母妃说想吃,臣妾今日就来摘花了。」 「顺道来给娘娘请安,不曾想在花园里遇上了端王妃,就跟着端王妃一同进来了。」 「鲜花饼啊?」顾妗姒眯着眼笑了起来,笑意盈盈的看着方清音道:「清音妹妹还有这手艺,那本宫可要尝尝才是。」 「臣妾岂能忘了娘娘您?」方清音语调轻快愉悦的说道:「明日臣妾做好了,定叫人送些过来。」 「那可真好。」顾妗姒摆了摆手说道:「今儿你也不必回去长定殿了,留下用膳吧,尝尝本宫这的厨子做的菜好不好吃,二妹妹也在人多热闹些。」 「娘娘盛情,臣妾只好却之不恭了。」方清音笑着应下了。 院子外,顾以牧教荣安扎灯笼。 特地弄了个小的灯笼让荣安扎着玩。 看着桌上的竹子,顾以牧忽而有些惆怅了,回想起上次在庆鸾宫扎灯笼的时候,高暮词和苏非翎几人都还在,可这短短几年的时间,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庆平王一事,苏非翎担起了苏家重任,明明还在京城之中,却是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后是高暮词,丞相被罢黜之后,高家没落高德昌一夜病倒至今卧床不起。 高家的家产陷入纷争,高暮词并非唯一嫡子。 如今高家也是一团乱,高暮词自然再无心风月,势必要争的高家家主之位。 穆可家中生变,和静长公主和驸马和离又是闹的满城风雨。 现在杨黎和穆可两人在南巡归途遇伏,也不知是好是坏,顾以牧怔愣的拿着手中的灯笼,平白生出了几分无奈来,这么一算下来,似乎只有自己始终过的顺风顺水的。 「舅舅!看!」荣安很聪明,学东西一学就会,做出来的小灯笼也这般有模有样的,虽然旁边有春雨在帮她,但是对一个孩子来说,还是做的很漂亮了。 「哎呀!荣安这么厉害?」顾以牧看了看自己手中煳出来的灯笼,还是一如当年,丑的没眼看…… 「我要拿去给母妃看!」靳歆昭可得意坏了,皱了皱小鼻子从椅子上滑下去,小心翼翼拿着自己做的灯笼就往屋内跑。 「母妃母妃!看我做的灯笼吼!灯笼!」靳歆昭献宝似的将小灯笼拿去给顾妗姒看。 「小荣安都会煳灯笼了?」顾妗姒转头看来,接过了靳歆昭手中的小灯笼笑眯了眼,护着肚子艰难俯身说道:「母妃亲亲,奖励宝贝今天晚上多吃一根鸡腿!」
第1145章 「谢谢母妃!」靳歆昭欢喜凑上了小脸,让自家娘亲亲了一口。 「舅舅没我做的好看!」靳歆昭像是要继续去炫耀,临走前还不忘踩一脚顾以牧。 「是是是,你的最好看。」顾妗姒哑然失笑,看着靳歆昭蹦蹦跳跳的又跑去了方清音的面前,举着灯笼要让方清音也看看,又得了方清音一番夸赞才心满意足的跑走了。 那被无视的顾妤柔面上神色有些挂不住了。 顾妗姒轻咳了一声说道:「小孩子不懂事,二妹妹可别计较。」 顾妤柔勉强笑了笑,低头说道:「许是臣妾长得不够面善,竟是不讨荣安公主的喜欢。」 「孩子还小,哪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顾妗姒笑了笑道:「妹妹别放在心上,以后孩子大了本宫让她给你赔礼道歉。」 「那可使不得,臣妾岂受得起。」顾妤柔弱弱的笑着,真是相当的虚伪了。 「巧月,去吩咐人传膳吧。」顾妗姒转开了话题。 在庆鸾宫用膳也不是什么大事。 顾以牧陪着荣安玩了一下午早就饿坏了。 等到膳食准备好了,这才叫荣安跟着姜嬷嬷,自己也能歇口气了。 这小荣安好玩是好玩,但是带了一会儿怎么比爬山还累人呢? 顾妗姒端坐在主位之上,侧边坐着端王妃和怀王妃,另外一边坐着顾以牧,荣安则是坐在怀王妃的身边下边一些,今日人多顾妗姒特地吩咐厨子做了一些各色各样的大菜。 这一碗一碗的菜端上来,顾妤柔和方清音几人瞧着可真是嘆为观止。 皇贵妃如今受宠的程度,仿佛更上一层楼了。 「尝尝,本宫宫里的厨子手艺如何。」顾妗姒眯着眼笑,当先拿起了筷子。 「是。」端王妃和怀王妃这才纷纷动手。 「这翡翠什锦很是鲜美,怀王妃尝尝?」 「绿菜花也不错。」 「那腌制的宫廷小黄瓜也脆爽可口。」 「再吃些翠玉豆糕?」 「……」 顾妗姒热情的叫人给怀王妃布菜,这一碟子一碟子的菜放入怀王妃的碟子内,看不出有什么好坏来,就是一个字,绿。 一碟子里没其他颜色的,都是绿油油的。 方清音受宠若惊连声道谢,将皇贵妃点过的几道菜都尝了尝,还特别认真的品出了一段小作文,真诚的赞美皇贵妃宫内的菜餚好吃美味,丝毫没接收到顾妗姒的暗示。 唉…… 这吃了半响,看着众人都停下了筷子,顾妗姒转头叫人上了香茗。 那精緻的茶碗端去了方清音的面前,方清音终于发现了,自己用的茶碗跟顾以牧还有顾妤柔的不一样。 便听上首顾妗姒目光温柔的望着她笑道:「清音妹妹,这茶的名字叫杨河春绿。」 顾妗姒将这绿字咬的特别的清晰,便是顾以牧和顾妤柔两人都听出了什么特别的,方清音略微愣了一下,低头端起茶品了品,满口余香特别宜人。 然后方清音顿悟了! 当场给顾妗姒表演了个现场作诗。 顾妗姒:………… 罢了。
第1146章 这顿饭吃完顾妗姒真是没招了,只能笑着送别了方清音和顾妤柔离去,在离去的路上方清音还忍不住琢磨,偏头看向身侧鸳鸯询问道:「你可有发现?」 「皇贵妃怎么好像暗有所指,像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方清音一时有些迷茫,她真是没参透。 「许是今日端王妃和顾家四公子都在不好开口,王妃不如改日与皇贵妃独处的时候,再问问如何?」鸳鸯小声提议道。 「嗯……」方清音想了想点头应下了。 顾妗姒心里藏着事半天没睡下,荣安今日玩累了,早早就睡下了。 靳闫容忙完政务来到庆鸾宫的时候,见里屋内灯火还亮着,顿时挑眉,他的小娇妻又任性了。 竟是还没睡? 靳闫容踏入室内,就看到顾妗姒靠坐在软榻上,垂眸正在摸自己的肚子。 不是爱抚那种摸着,就好像是很无聊再想事情,手上又想做点什么,就开始摸着自己肚子玩的样子,圆鼓鼓的肚子盘起来特别舒服的样子。 「参见皇上。」旁侧候着的巧月和春雨看到靳闫容进来,连忙俯身行礼。 「皇上来了?」顾妗姒这才醒过神来,转头看向靳闫容绽开了笑颜。 「这么晚还不休息?」靳闫容上前在顾妗姒的身边坐下,伸手握住了顾妗姒的手,大手覆上她的大肚子上眯眼笑道:「你看看你,孩子都该困了。」 「噗……」 这臭男人怎么这么会说? 顾妗姒被逗乐了,伸手要靳闫容抱去床上,不想自己走了。 靳闫容以前抱着顾妗姒都觉得特别轻松,但是现在抱起,那可都是极其的小心,就怕自己给她压坏了。 靳闫容把顾妗姒轻柔的放在床上,俯身亲了亲她说道:「你先睡,朕去洗漱一下。」 顾妗姒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下了,靳闫容洗漱好了还去看了一会儿书才回来,想着顾妗姒肯定是睡下了,谁知他刚躺下就见顾妗姒睁眼了。 「怎么回事?」靳闫容这下察觉出不对了,伸手抱住了顾妗姒询问道:「有心事?」 「唉……」顾妗姒柔柔的嘆了口气,歪头看向靳闫容说道:「不是臣妾的事,是臣妾的好友……」 靳闫容挑眉。 细细想了想询问道:「怀王妃?」 顾妗姒惊恐的看向靳闫容,睁大眼眸像是在询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就说了一句话而已! 靳闫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顾妗姒的鼻尖说道:「这几日来来往往庆鸾宫的就那几个,如妃几人你犯不着这么烦恼的,思来想去也只有怀王妃会叫你上心。」 「皇上可真是太聪慧了。」顾妗姒毫不吝啬的夸赞了一句。 「说吧,怀王妃遇上什么难事了?」靳闫容轻笑一声,眯眼看着顾妗姒询问道。 「也不是什么难事……」顾妗姒犹豫再三还是没多说,只拉着靳闫容的手说道:「臣妾今儿听人说,怀王进宫来看望怀王妃了,似乎与端王妃还说了几句话。」
第1147章 靳闫容听着顾妗姒这话,略有些意外的挑眉,看着顾妗姒像是在斟酌她这话语里透露出来的意思。 顾妗姒就说了这一句就不多说了,躺在他怀中,眨巴着眼眸看着他。 靳闫容看着顾妗姒这幅样子顿时哑然失笑,眯着眼道:「怀王当初与端王妃似有些不同寻常,现在私下还有交集?」 他沉吟片刻说道:「要朕去跟元泓说说?」 「不不不。」顾妗姒连忙拦下了靳闫容说道:「皇上这不是去找不痛快吗?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若是臣妾看错了误会了,惹得端王和端王妃夫妻不和睦。」 「那臣妾可就要成罪人了。」顾妗姒想了想说道:「还是不要明着说,需得暗中提醒。」 「嗯……」靳闫容听了顾妗姒这话默默点头,其实他是没太去关注这些事情,也没深想的,但是现在听顾妗姒这话难免觉得有些奇怪。 「朕会注意。」若是换了旁人敢这么对他说,早让他拉下去打板子了,毕竟这事可是太大了,一旦查证丢的是皇家的脸,是太后和皇上的脸。 这天底下也就只有顾妗姒刚这么胆大,直接暗示了出来。 靳闫容眸色深了几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最后闭眼摸了摸顾妗姒的小脑袋说道:「快睡吧,别胡思乱想了。」 顾妗姒纠结了一下午的心可算是安稳了不少,她虽然很不喜欢靳元泓,但是也知道靳元泓是皇上的亲兄弟,不可能不在乎的,所以才会这样纠结说不说。 若不是因为靳元泓是皇上的兄弟,顾妗姒都想乐得看戏了…… 可怜了方清音。 唉。 宫中日子过的快,转眼就从六月到了七月。 乞巧佳节近在眼前。 这女子都喜欢给自己喜欢的男子绣荷包绣香囊,顾妗姒到古代这么久,刺绣的功夫始终学一半丢一半,现在倒也能绣出两朵花来,毕竟成天坐着也没啥事。 虽说绣不出多精湛好看的东西,勉强还是过得去眼的。 然后顾妗姒就给靳闫容绣了个小黄人。 「娘娘,这小人长得未免也太丑了些……」春雨看着那缝制起来的荷包有些犹豫,这叫皇上怎么戴的出去? 「丑!?」顾妗姒眼眸倏然瞪大,颇为咬牙切齿的瞪着春雨道:「这么可爱的小黄人,你怎么能说他丑!?」 「……」春雨沉默了一下,默默抬眼看向顾妗姒道:「娘娘,是因为这小人是黄色的,所以您叫他小黄人吗?」 顾妗姒:………… 算了,她不跟这群老古董计较。 以前她很喜欢看小黄人的动画片,常常在本子上涂鸦画画,如今凭藉着记忆将这小黄人绣了出来,盯着荷包半响竟是有些惆怅,不知不觉她都好似脱离了曾经所有的一切了。 环境真的会影响人。 顾妗姒将这小黄人的荷包藏好,低声说道:「这荷包承的是本宫的初心。」 谁也没听懂顾妗姒这句话,唯有楚延神色黯然了几分,他始终觉得顾妗姒的身上,有着一丝谁也无法窥探的神秘。
第1148章 皇上想要的 乞巧佳节,宫中也格外热闹。 靳闫容还在处理公务,御书房外就有络绎不绝的宫妃,带着侍女想方设法的想把自己绣的荷包送给皇上。 海庆对处理这些事情俨然得心应手,每位来的妃子他都客客气气的迎接,将那些送来的香囊一件一件都放去了托盘上,旁边万鹏啥也不用干,就端着个托盘在旁边等着。 董婕妤迈着大步走来的时候,手中拽着一个略有些别扭不太好看的香囊入内,正巧看到刘美人托海庆定要将自己的香囊放在最上面,能让皇上一眼瞧见的。 海庆自然是满口应下了,结果在刘美人离去之后,也就是随手把香囊丢去了托盘上。 什么最上面不最上面的,皇上岂会管这些? 董婕妤看到这一幕眉头皱了皱,掉头就要走。 「婕妤这是怎么了?为何不进去?」紫鹃连忙拉住了董婕妤,看了看御书房说道:「香囊还未呈上去……」 「香囊之中藏的是情意,皇上俨然不会受,我又为何要给?」董婕妤将香囊往自己怀里一揣说道:「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心意,我何必这样糟践自己。」 「可……可众位娘娘都给了啊。」紫鹃看着自家主子有些愣住,听着这话像是没什么毛病的,但是说出来了怎么就觉得这么奇怪呢? 「那是她们的事,与我何干?」董婕妤无所谓的转身要走,这一转头就看到庆鸾宫来的人,显然也是来给皇上送香囊的。 皇宫之中最有高贵低贱之分,婕妤美人这些的香囊就堆在了一个托盘内。 淑妃和良妃等一众妃嫔位份的,则是又放了另外一个托盘。 而现在皇贵妃的香囊…… 海庆看到走进来的彩云,那眼珠子蹭的一下就亮了,忙不迭上前迎接,跟面对其他人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反应。 「奴才给彩云姑娘请安了。」海庆笑眯眯的上前见礼。 「海公公折煞奴婢了。」彩云连忙回礼,扬着唇笑道:「奴婢是给来娘娘送香囊的……」 彩云说着,抬眼看了看海庆身后的两个托盘似有些怔愣挑眉,似笑非笑的说道:「看来各宫的娘娘们都送来了啊?海公公收的可有累了?」 海庆连忙俯身说道:「瞧您说的,皇贵妃的香囊那能跟其他人的相提并论吗?」 海庆眯着眼,很是真诚的保证:「奴才定好好护着,恭恭敬敬呈去给皇上!」 彩云听着这话才像是满意,点头笑了起来说道:「那就劳烦海公公了。」 说着递上了香囊,海庆都没敢用手接,连忙叫人拿来了个一个崭新的托盘,上面还铺着一层红绸,让彩云将香囊放在了红绸之上,自己托着托盘像是在托着什么稀世珍宝。 「你瞧见了吗?」董婕妤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轻嘆一声笑着说道:「那才是皇上想要的。」 「走吧。」董婕妤说着便是转身了,紫鹃有些怔愣,连忙追上了自家主子,有些焦急的说道:「可是,若皇上发现怪罪了下来,娘娘岂不是要失宠……」
第1149章 为难她了 「这话说的好笑,我何时得宠了?」董婕妤拉着紫鹃的手笑道:「放心好了,这点小事有什么要怪罪的,我又没将这香囊给了别人。」 「哎呀!您可别说这样的话来吓奴婢……」 董婕妤笑的放肆,这行为举动皆有些豪迈。 紫鹃自从跟了这位主子,起初还有些不适应,现在倒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顾妗姒往年可从未自己做过荷包,都是挑个好看的随便送出去了,也就是送个面子罢了,免得落人口实,别人都送了她没送,今年彩云特地言明,这是娘娘亲手为皇上绣的。 可把海庆给激动坏了。 他有预感,皇上若得知了此事,定会有重赏! 海庆领着万鹏几人,恭恭敬敬的捧着这三个托盘就进去了。 靳闫容刚刚放下了一本摺子,抬了抬眼看着海庆那凑上来的老脸,眼神瞬间有些不善了。 海庆腆着脸上前笑道:「皇上,您累了吧?」 「有话说,有屁放。」靳闫容抬手将摺子丢去了一边,目光沉沉的盯着海庆,很显然皇上刚刚一定是看了什么恼火的政事,才会如此火大的。 「今日乞巧佳节,各宫娘娘送来了香囊荷包,皇上您瞧瞧可有看得上的?」海庆默默将婕妤美人那一摞往前递了递。 「……」靳闫容都没看两眼,反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海庆的脸上,隐隐含着杀气。 「奴才明白。」海庆一个哆嗦,连忙让小太监端走了,勉强笑了笑说道:「皇上,这还有淑妃和良妃几位娘娘……」 「……」靳闫容抬了抬手,海庆瞭然转身将那些香囊倒去了一个箱子里,这箱子里什么都没装,满满当当的装着一箱子各色各样的香囊。 海庆都有些麻木了,早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往年只要是妃位送来的,几乎全都倒这里头了,皇上那是一个都没用过。 海庆默默上前继续说道:「最后这是,皇贵妃送来的。」 「是皇贵妃亲手为皇上绣的香囊。」海庆恭恭敬敬的拖着托盘递上去,果然瞧见皇上原本阴沉的脸上出现了一抹亮色,眸色怔怔的看着那托盘上的香囊询问道:「皇贵妃亲自绣的?」 「是。」海庆很识趣的把东西呈了上去。 「这绣的是何物?」靳闫容拿起那香囊看了一眼瞬间呆了一下,绣法针脚很普通,用的丝线倒是精緻,绣出的东西勉强能看出是个小人的样子。 只是这个小人…… 有点怪异的畸形,实在欣赏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靳闫容端详了半响,忽而在小人的下面看到了一个小字,只有一个字『容』再无其他。 靳闫容心头颤了颤,顿时展颜笑了起来,眯着眼眸中满是欢喜,仿佛能透过这个字看出,顾妗姒在绣这个香囊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定是一心想着念着他的。 「像皇贵妃的作风。」连名字都不愿多绣,就绣一个字,看来真是为难她了。 「皇贵妃这是心悦皇上,惦念着皇上呢。」海庆连忙开口说好话。
第1150章 学学艺 靳闫容听着海庆这话顿时眯眼笑了起来,万分珍视的捧着香囊抬眼道:「下去领赏吧。」 海庆眉开眼笑,欢喜应下:「奴才叩谢皇上!」 他就说能讨赏的吧!? 你看你看! 得赏了! 乞巧节良妃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个戏班子,原是想唱戏给太后看的,结果太后身子不好一直没听成,现在赶着乞巧节听说是编排了个新戏唱给皇上听,正好能热闹热闹。 顾妗姒倒是没什么异议,难得过个小节,宫中姐妹热闹热闹也是好的。 「今儿个就全凭良妃妹妹做主了。」顾妗姒去了御景庭的时候,良妃和淑妃等人已等候在内,戏台子也搭建好了,瞧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臣妾若是有哪里安排的不妥的,还请皇贵妃提点一二。」良妃很是乖巧的坐在下首,对着顾妗姒俯身说道。 「良妃妹妹这样能干,本宫哪还有什么需要提点的。」顾妗姒端坐在主位之上,手中拿着小扇子摇啊摇的,伴着夜风吹的人浑身舒爽,心情也好了许多。 众位妃嫔皆落座于下首,这灯笼亮起的时候,靳闫容也放下了手中政务,到御景庭来了。 外头小太监传皇上到了。 这御景庭内坐着的宫妃各个都坐直了身躯,扶了扶头上的珠钗,端正了自己的姿态纷纷转头看向了皇上来的方向。 今儿个可是乞巧节,虽说在宫里对这些个节日没什么可期盼的。 可到底是个节日,她们送去给皇上的香囊,不知皇上会戴了谁的? 众位妃嫔一个个目光都看了过去,看到那一身墨色龙袍,大步走来的男子腰间挂着一个略显突兀的黄色图案的香囊之时,这亭内众人都有些愣住了。 这是谁的香囊? 往年送去的香囊不见皇上戴着,皇上似乎并不喜欢佩戴香囊。 原以为今年大约也是一样的,左右皇上谁也没偏爱,她们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嫉妒不舒服的,可偏偏今年皇上竟是戴上了香囊,而且这香囊上的图案看着怎么如此奇怪? 「参见皇上。」众妃齐齐俯身行礼。 「免了。」靳闫容随意抬了抬手,大步朝着坐在主位上的顾妗姒走了过去,牵着她的手让她坐下了。 「有些事耽搁了一会儿。」靳闫容捏了捏顾妗姒柔软的小手道:「等累了吗?」 「臣妾也才刚来一会儿呢。」顾妗姒眯着眼笑。 「皇上今儿戴着的香囊好别致。」淑妃眼睛都快黏上靳闫容腰间的香囊了,抿着唇看向靳闫容笑道:「不知这香囊是哪位姐妹缝制的,臣妾也好学学艺。」 靳闫容听到淑妃这话,唇边竟是诡异的露出了几分笑,低头解下了腰间的香囊。 那拿着香囊的样子像是万分喜爱一般,抬眼笑道:「学艺也就罢了,这绣工没什么可学的,至于这图案……」 靳闫容端详着,瞧着这样别扭的小人越发好笑,扭头看向顾妗姒询问道:「爱妃与朕说说,这绣的是什么小人?」
第1151章 应该赏 靳闫容话语落下众人才勐然惊醒,瞪大眼眸看着皇上手中拿着的香囊,这竟是皇贵妃绣的,难怪…… 难怪皇上这般珍惜喜爱。 淑妃那刚刚燃起的几分心,在听到靳闫容这话的时候,瞬间熄了大半。 顾妗姒面色微红,她没想到靳闫容竟真的会戴着这香囊出来,他可是皇帝,怎能这样不注重形象的,不应该把这个香囊收藏好吗? 「皇上这样看低,那臣妾拿回来就是。」顾妗姒说着就要去抢回来。 「不行。」靳闫容抬手一转,躲开了顾妗姒的手,宝贝似的将那香囊重新挂回了腰间,眯着眼笑道:「朕喜欢。」 「……」这臭男人! 「爱妃亲自为朕缝制的香囊,既是送给朕了,岂有拿回去的道理?」靳闫容一本正经的盯着顾妗姒如此说道,这样认真的态度让顾妗姒面色越发红了。 早知道靳闫容会戴着,她就该再多练练刺绣,做的漂亮精细些。 肯定不绣小黄人了! 让这么多人盯着看,也太羞耻了…… 戏班子到场了,众人也都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清楚明白的知道她们争不过的,若是旁人还有几分说法,但是你想跟皇贵妃争宠,根本没得比。 顾妗姒原以为就是听场戏罢了。 未曾想良妃安排的这戏还有点意思。 说的竟是青梅竹马男女相爱,却又因为多方阻挠爱而不得的故事。 既是乞巧节,这情爱的故事也算是符合今日的主题,可顾妗姒坐在那听着听着,怎么觉得这戏唱出了一点别的什么味道呢? 良妃与皇上似乎就是所谓青梅竹马的关系? 看来今儿这戏,是意有所指啊。 「皇上,端王在外求见。」这戏唱的正精彩,海庆小步跑了过来,对着靳闫容俯身道。 「嗯?」靳闫容回头,停顿了一下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海庆连忙应下。 靳元泓入内俯身行礼,扭头看了一眼戏台略微些古怪挑眉,靳闫容摆手让靳元泓入座才道:「这么晚入宫,有什么急事?」 靳元泓沉默了一下说道:「是关于沿海督造一事,敬晓东敬大人不日回京,臣弟细想沿海督造一事略有古怪,想与皇兄细议些许,还请皇兄莫怪臣弟扰了皇兄兴致。」 靳闫容眸色沉了沉道:「嗯,此事稍后再议。」 「难得有机会,听听戏吧。」靳闫容摆手。 「是。」靳元泓低头应下,看向戏台那唱戏的场景,有些挑眉道:「这唱的是男女爱恋的戏?」 「今儿个乞巧节,自然是要听听这情爱的戏码。」顾妗姒把手里的扇子放在旁边,端着茶碗喝水,抬眸看向靳元泓道:「端王为国为民,过节都不在家中陪王妃?」 「国事为重,本王岂敢纵情声色。」靳元泓低着头回答的略显冷漠。 「皇上,端王这般为皇上思虑,臣妾觉得应该赏。」顾妗姒扭头看向靳闫容,非常真诚的说道。 「……」 靳闫容和靳元泓两人都没想到,不过说了两句话的功夫。
第1152章 这戏 怎么还就要赏了呢? 不过既然他媳妇都说要赏了,那就赏吧! 靳闫容默默点了点头,刚要张口给赏,就见顾妗姒忽而拉住了自己的手,笑眯眯的转头道:「巧月,还不去把皇上给端王的赏赐拿来?」 靳闫容:「?」 巧月捧着一条腰带一块玉坠回来。 这腰带和玉坠没什么新奇的,唯一让人觉得古怪的便是,这腰带竟是翠绿的颜色,上面绣着的花样也都是深绿色的,整条腰带没什么特别的美感可言,就是绿。 旁边搭配一套的玉坠也是碧玉坠子,连那悬挂在坠子上的流苏都是绿的。 靳元泓看着这奉上的腰带和玉坠陷入沉思。 这什么意思? 靳元泓抬眼看了一下自家哥哥,这真的是他兄长给准备的,为什么会赏这么古怪的东西? 一般来说皇帝突然赏赐东西,大都是另有含义的,靳元泓俯身谢过的时候,脑子里非常迅速的过了一遍自己最近可有做什么过火的举动,细想下来愣是什么都没想到。 「谢过皇兄、皇贵妃赏赐。」靳元泓将腰带接过面色略显古怪。 「端王看着这颜色可还喜欢?」顾妗姒睁着一双真诚的眼眸询问道。 「绿意盈盈,很不错。」靳元泓看了一眼点头应道。 「噗……」 顾妗姒差点被自己呛死。 她默默捂着嘴看着靳元泓,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小可怜,如此怜悯又好笑的神态弄的靳元泓一脸莫名。 靳元泓将绿腰带和翠玉坠子收好,略有些疑惑的看向顾妗姒道:「不知本王是做了什么,竟引得皇贵妃如此发笑?」 顾妗姒连连咳嗽,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说道:「端王多想了,本宫是觉得这青梅竹马的戏有些好笑,男子无用不作为,女子懦弱未曾有半分坚定。」 「这戏的后半场怕是不得善终,不看也罢。」顾妗姒懒洋洋的摆手说道。 「皇贵妃这话说的未免太轻松了些,依臣妾看来,明明是这戏中男女二人多方受阻几次被拆散,实在叫人看的心中酸楚。」良妃语调柔弱可怜。 「有何拆散可言,能拆散他们的是他们自己。」顾妗姒抿着唇浅笑,带着几分凉薄说道:「说到底不过是有缘无分,一场空欢喜。」 「良妃妹妹你说这戏悲不悲?」 「这样的喜庆日子还是看些歌舞的好,让这些戏子下去吧。」 良妃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眸,有些着急起身说道:「皇贵妃恕罪,臣妾安排的这戏叫皇贵妃看了心生不满实在是臣妾罪过,不过戏尚未唱完,又怎么结局是悲是喜呢?」 良妃低着头柔声说道:「这些戏班子辛苦编排的戏,若这样无情否定了他们的成果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还请皇贵妃能给他们一个表现的机会……」 「是给他们表现的机会,还是给你?」良妃话语尚未说完,顾妗姒就已经出口问责,语调微冷说道:「良妃,本宫倒是不知道这戏码是戏班子编排的还是你编排的?」
第1153章 白费了呀! 「青梅竹马哪比得上日夜相伴。」顾妗姒似笑非笑玩起了唇,垂眸看着下首良妃,偏头拿起了桌上的小扇子,眯着眼看向身侧靳闫容询问道:「皇上看戏也看了半响了。」 「您瞧着这戏唱到最后是喜还是悲呢?」顾妗姒也不与良妃争论,转而扭头看向靳闫容笑眯眯的询问道。 「从头至尾,有悲无喜。」 「撤了吧。」 靳闫容端着茶盏抿了一口,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将这戏给否决了。 一同被否决的,还有良妃的一腔心意。 皇上金口已开,这戏便是是喜剧也要唱成悲剧了。 谁人岂敢忤逆了皇上的意思? 良妃面色微微生变,最后缓缓低下头恭敬应道:「是,是臣妾失仪了,怎还与皇贵妃争论了起来,皇上恕罪。」 良妃说着沉默退下,简直就是一个没打压的小可怜,这番景象叫众人看在眼中,心中自然也生出了些许别样的心思,随着戏班子撤走了,御景庭忽而陷入了几分沉默。 「皇上,臣妾有些累了。」顾妗姒无心与这些女人周旋,护着肚子扭身看向靳闫容,有些撒娇的说道:「皇上陪臣妾散散步可好?」 「嗯。」靳闫容挑眉应下:「也好,消消食。」 「你们留下赏歌舞吧。」靳闫容丢下这么一句话,领着皇贵妃就走了。 靳元泓眼瞧着气氛不大对,随意扯了个藉口也熘之大吉了。 御景庭内站着的众妃,随着皇上和皇贵妃离去之后,一个个面色都不太好,淑妃更是笑的花枝招展,斜眼看着良妃说道:「看来良妃妹妹一番用心良苦白费了呀!」 「皇上可真是一点都顾念良妃妹妹那什么,青梅竹马的情谊呢?」淑妃笑的嘲弄又张扬,那姿态真是让良妃瞧着恨不得冲上去死了她的脸。 「淑妃姐姐也好不到哪里去,听说姐姐绣的香囊用的还是孔雀羽丝,盼着在皇上面前拔得头筹。」 「姐姐您看看,再精美的丝线,再精湛的绣工,也比不过皇贵妃动动手指头。」良妃压着满肚子火气,反口嘲讽。 「你……」淑妃眼眸瞪大,捏着绣帕咬牙笑道:「良妃妹妹可真是玲珑面孔,皇贵妃跟前一副模样,本宫跟前又是另一个模样呢。」 「姐姐取笑臣妾了,彼此彼此。」 「……」 淑妃和良妃两人气的都不想说话了,旁边看戏的如妃神色淡定的饮了一口茶,暗暗感嘆道这茶还是皇贵妃宫里的好喝些。 华妃默默靠在一边玩自己手指甲,如今别说是受宠了,她这细腰养的舞都不会跳了,反正跳不跳的皇上也不会来,侧头看着下首一个个娇嫩如花般的新妃们,华妃更觉得心头钝痛,人生仿佛都灰暗了。 皇上都陪皇贵妃去了,今晚怕是不指望还能回来了。 靳元泓也没干等着,顺道去问了问太后的身体就转道出宫回府了。 坐在马车上的时候还在盯着那绿腰带看,怎么也参不透这是个什么意思
第1154章 发热罢了 顾妤柔将手中的髮簪放下,就见奶娘匆匆走了进来道:「王妃,小世子有些发热,一直哭闹不止。」 才刚刚洗漱好的顾妤柔有些不耐烦的转头:「哭闹去哄着便好,吵嚷什么?」 「累了一天了,别吵了本王妃休息。」顾妤柔有些头疼的按了按眉心道:「找府医来给小世子看看,餵着吃些药就好了。」 「这么晚了,府医都歇下了……」奶娘心惊胆战的在旁边站着,听到顾妤柔的话连忙低头说道:「奴婢不知该如何是好,要不王妃您去看看吧?」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顾妤柔有些烦闷,压着火气半响才道:「去把孩子抱来。」 「采苓。」奶娘出去之后,顾妤柔拧着眉扭头唤道:「上回府医留下的,驱寒散热的药不是还留下了一些吗?」 「去熬制出来,餵给小世子吃。」 采苓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眸,有些紧张的低头说道:「王妃,那药是治风寒的,小世子这热也不知是寒热还是什么,这么吃药怕是有些不妥的。」 采苓小心翼翼的看了顾妤柔一眼说道:「况且小世子尚且年幼,肠胃体质与大人相差甚多,若是吃坏了……」 顾妤柔恼怒扭头:「那是我的儿子,我还能害了自己孩子!?」 她摆手怒道:「叫你去就去,这么多话做什么?」 采苓缩了缩脑袋不敢多话,连忙点头应下这才转身出去了,没一会儿孩子抱来了,哭的极其大声,奶娘抱着也哄不好,直叫人头疼的厉害。 采苓熬制了汤药端上来的时候手都在抖。 奶娘捏着那汤匙半天没敢使劲餵下去,只觉得这孩子实在遭罪。 顾妤柔看了烦,伸手抱过来了孩子,让采苓把汤药放在身侧,刚准备餵进去的时候房屋大门被推开了,靳元泓大步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眼瞳骤然一缩。 「你在做什么?」靳元泓眸色微沉。 「还能是做什么?当然是在哄孩子。」顾妤柔半点没受惊,反而是一脸正常的抬眸扫了靳元泓一眼,看着他这身衣着嘲弄的笑道:「王爷这是去哪里风流了,竟还知道归家。」 「……」靳元泓对顾妤柔的话权当没听见,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人的相处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再也不能好好说一句话了。 靳元泓目光落在桌上的药汤上,拧着眉询问道:「承琅病了?」 顾妤柔抱着孩子有些好笑,抬眸看向靳元泓笑道:「王爷还会关心孩子?您不是恨不得把自己儿子掐死吗?」 靳元泓太阳穴突突的跳,耐着性子尽量让自己语气温和一些,看着那哭哑了声的孩子询问道:「怎么回事,为何会哭闹成这样,你给孩子餵的什么东西?」 「王爷!」奶娘慌忙跪下,哆嗦着嗓子说道:「小世子突然发热啼哭不止,府中府医也不在……」 「小儿发热罢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顾妤柔语调平缓的说道:「餵些散热的汤药就好了。」
第1155章 会变的 「你给孩子餵的什么药!?」靳元泓有些失声,勐地上前一步将靳承琅抱入了自己的怀中,有些惊惧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妤柔,像是从未认识过她。 「孩子这么小,餵药岂敢胡来!?」 「你便是这样当母亲的?」 「顾妤柔,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靳元泓紧张的看着那哭的已经没了声息,大约是太难受了不想哭了的孩子,忽而止不住的心疼,抱着孩子匆匆转身道:「去,去外面请大夫。」 靳元泓语调带着几分慌张和焦急道:「无论如何都要把大夫请来!」 门外站着的高侍卫不敢耽搁,慌忙应下出去了。 顾妤柔挨了靳元泓噼头盖脸一顿骂都有些懵了,随即气急站起身来道:「自孩子出生以来,你问过一句,关心过一句吗!?」 「明明全然不把孩子放在心上,现在倒是这样护着了?」 「靳元泓,你虚伪!」 「……」 靳元泓不把身后顾妤柔的叫喊放在心上,抱着孩子去找大夫了。 王府内下人听着王爷和王妃二人争吵的话语都有些麻木了,似乎从成婚以来二人就没和睦过几天,总是接二连三的闹出各种事情,如今小世子都降生了,还不见二人关系有所缓解。 那么小的孩子愣是烧到了半夜,大夫看过开了药,叫奶娘餵着喝下,才昏昏沉沉的睡下了。 靳元泓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冲动,顾妤柔的不可理喻已经在他这里达到了顶峰,似乎强烈的需要一个突破口。 「王爷,小世子已经散热睡着了,看着并无什么事情。」奶娘哄着小世子睡下之后,这才来靳元泓的面前告知情况。 「好,本王知道了。」靳元泓撑着脑袋,有些疲倦的摇了摇头,等到奶娘下去之后,这屋内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靳元泓看着那燃烧的红烛,生出了几分颓废无力。 他以前总觉得自己顺风顺水,从未遇到任何动摇他本心的事情,坚定不移的喜爱着顾妤柔,那个温柔淑雅的女子,只看着她都觉得她那样美好。 原来人真的会变的……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应该是顾妗姒成为贵妃,嫁给了他皇兄的时候吧。 靳元泓神色有些恍惚,他甚至都有些记不清以前的顾妗姒是什么模样了,只深刻的记得她令他厌恶的所作所为,陷害欺辱顾妤柔的种种行为,像是叫他从骨子里就讨厌的人。 他不喜欢顾妗姒。 有些事情似乎从未改变,有好像有了改变,比如现在他对顾妗姒再无厌恶的感觉,甚至有一种愧疚? 说不上来具体的感觉…… 「王爷,夜深了。」高侍卫沉默的站在屋外,略微侧头低声提醒道。 「嗯。」靳元泓平静应下,再无半点波澜。 顾妤柔餵孩子吃药这事,顾妗姒第二天下午才知道的。 靳元泓与靳闫容提起此事,想询问皇上可否徵求皇贵妃的意思,借她身边的嬷嬷照顾孩子,靳元泓对此事一窍不通,很显然对顾妤柔已生了嫌隙之心。
第1156章 答应了 「顾妤柔她是疯了吗?」顾妗姒听了此事只觉得脾气蹭蹭的上头,她做了什么暂且不论,为何对孩子这样狠心!? 「孩子总归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她……」顾妗姒无端生出了几分害怕,这孩子养在端王府可别出了什么乱子,无论如何孩子还小,他是无辜的。 不应该牵连进这样的旋涡之中。 顾妗姒扶着额头细想了片刻,才差人唤来了姜嬷嬷。 在顾妗姒信任的人之中姜嬷嬷属最亲的,荣安也是跟着姜嬷嬷长大的,如今荣安懂事了,又有齐明晟带着上学,姜嬷嬷也不必一直跟着照顾。 顾妗姒腹中胎儿尚未降生,先让姜嬷嬷去端王府帮着带带孩子也无妨。 顾妤柔再怎么嚣张,也不敢随意对宫里来的嬷嬷做什么。 更何况还是皇贵妃身边的嬷嬷,是皇上开口允许的。 「你也不必在端王府久待。」顾妗姒沉吟片刻说道:「端王会安排个嬷嬷跟着你学,把人教会了,在本宫临产之前回来即可。」 「奴婢明白。」姜嬷嬷并无二话俯身应下了。 「至于端王和端王妃的事情你无需去过问,他们怎么过日子都是他们的事情,只需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 「若受了委屈便与本宫说,本宫自会为你做主。」 姜嬷嬷心头感动连声应下,知道皇贵妃这是担心自己去了端王府不受待见,才会这样护着她,皇贵妃的性子与当年夫人一样,都这样护短。 靳元泓原以为向顾妗姒要人许是要麻烦的多,所以才先去见了皇上。 却没想到顾妗姒竟是这样爽快答应了,毕竟当年他们二人多次针锋相对…… 「端王,本宫今日愿意给你这个人并非是亲待你了。」端王到庆鸾宫接人的时候,就看到那挺着个大肚子站在殿内的顾妗姒,目光一如既往的冷漠盯着自己道。 「本宫可怜的是孩子,也希望你无论如何明白,身为父亲的责任。」 「姜嬷嬷是本宫身边亲近之人,今日就给你回去端王府。」 「她若犯了什么错,自有本宫来罚。」 顾妗姒这话维护的意思很重,也告诉了靳元泓她不是随便找了个人忽悠他。 靳元泓大约没想到能从顾妗姒的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听着仿佛像是在教训他一样…… 靳元泓动了动嘴,换做以前他肯定又要与顾妗姒争执吵闹起来,但是现在却诡异的沉默了,谢过顾妗姒之后带着人便离去了,春雨扶着顾妗姒望着端王离去的方向暗暗唾了口唾沫。 「摆什么架子!」春雨气鼓鼓的嘟囔道:「活像我们娘娘欠他的!」 「你这丫头怎么对端王还这么大火气?」顾妗姒哑然失笑,春雨脾气算是好的,只是从小就跟着顾妗姒,对端王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娘娘何必可怜这样的人,要奴婢看就该不理会才是。」春雨扶着顾妗姒去旁边软榻上坐下。 「倒也不必这样无情,端王那个孩子何其无辜……」
第1157章 婚事 「端王妃也是,自己的孩子都不疼,怎会有人这样当母亲的?」春雨想着都觉得心里难受,那么小个孩子怎么就要这样遭罪了? 「……」可能有毛病吧。 顾妗姒靠着春雨塞进腰下的软枕头,摸了摸肚子有些无奈嘆息道:「本宫这肚子里的小傢伙何时才能出来……」 春雨闻言顿时眯着眼笑了:「娘娘急什么,这才七月,您至少要十月临产呢。」 顾妗姒顿时觉得这世间过的太慢了,她怎么觉得顶着大肚子好久好久了! 「对了,给四公子挑选的婚事,那名单放去哪里了?」顾妗姒撑着脑袋,忽而转头询问道。 「奴婢正想与娘娘说呢。」春雨连忙转身去拿来了名单,一边递给顾妗姒一边说道:「侯爷派人来问话了,问问娘娘您是什么意见,奴婢听说侯爷和大夫人已有人选。」 「是陆家大小姐,今年也有十五了。」春雨细声说道:「奴婢去打听了一下这位陆家大小姐,是个腼腆的性子听说才学都不错。」 「陆家……」顾妗姒回忆了一下陷入了沉默,扭头询问道:「可是那位在今年元宵灯会上,跳了一曲惊梦的女子?」 「叫京中上下大为惊嘆,贊其为京城一绝?」 顾妗姒隐约有些印象,那时她还在江南对此并不知情。 但是回宫之后隐约听到有人提及此人。 这京城之中的小圈子也是有趣,一年一年的新人换旧人,这什么京城一绝自然也是年年换的。 这位陆家大小姐陆茜茜便是其中之一。 元宵佳节崭露头角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一时成为风云人物,顾妗姒倒也听闻一二,陆家不是什么世家,但是其父也是朝中新起的大臣,算是皇上宠着的那一批。 也难怪顾德文会有结亲之心,皇上看重的臣子,自然错不了。 「娘娘觉得如何?」春雨点头看向顾妗姒询问道。 「改日寻个机会见上一见。」顾妗姒想了想,她不急着见,先让康宁帮她掌掌眼,如今康宁在宫外也方便的多,正好也瞧瞧京中都还有哪些姑娘好的。 「给康宁公主送个信。」顾妗姒转头就差人把这事告知了靳巧颜。 公主府内,靳巧颜这些日子可过的无趣极了。 这公主府整顿的相当精美,她除了看书也寻不出其他乐子来,本身也不是爱热闹的性子,那些个茶会诗会的能推就推了,基本不爱露面的样子。 靳巧颜才忽而有些觉得,她身边的朋友竟是这样少。 以前在宫中好歹还能跟皇贵妃说说话。 因此在靳巧颜收到顾妗姒来信的时候自是开心坏了,看明白了信中的意思,靳巧颜顿时来劲了! 「诗会?」宗至干听到靳巧颜要在公主府办诗会的时候还愣了一下,许是没想到康宁公主原也喜欢这些聚会呢? 「不可以吗?」靳巧颜眨巴了眨巴眼睛,带着几分可怜的看着宗至干,仿佛宗至干不答应她就是在虐待她似的,这幅模样让宗至干哑然失笑。
第1158章 铜墙铁壁 「公主想办诗会我岂有不支持的道理。」宗至干暗暗发笑,心头划过一丝暖意。 公主是下嫁。 按理说这府中当家之人应是康宁公主,可靳巧颜从不管这些,反而什么事情都会询问过宗至干的意见,便是一个小小的诗会都会寻求宗至干的准许。 「公主若是喜欢,可以常聚,不必告知我。」宗至干抬眸看向靳巧颜说道。 「那怎么行?」靳巧颜闻言顿时皱眉,认真的盯着宗至干说道:「你是我的夫君,是这个府邸的男主人。」 「公主府是你我共同的家,既是要请宾客入内,怎能不遵循你的同意?」靳巧颜想了想,颇为认真的抬眸看向宗至干询问道:「日后你若要请同僚府中聚会,可会告知我?」 「自然会。」宗至干没半点犹豫立即作答。 靳巧颜果然开心了,笑眯眯的看着宗至干不语。 但是满脸都写着,你看是不是这个道理的表情。 宗至干顿时失笑,忍不住伸手握住了靳巧颜的手,轻轻揉捏说道:「好,公主想办诗会就办,只是我禁军处还有事怕是不能回来,要让公主自己面对了。」 靳巧颜很是大方的说没关系,也不抽走自己的手,任由宗至干握着。 「大人可累了?」靳巧颜眸色柔和的望着他说道:「我叫人备下了小食,一会儿大人忙完了一同用一些?」 「现在就可以。」宗至干哪有二话,直接抬手把桌上的东西一盖,牵着靳巧颜就起身了。 「呃……」 靳巧颜有些羞怯想笑,本想在出门之时抽回手的,但是宗至干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是牢牢握住了靳巧颜的手不让她抽走。 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牵着她走出了书房,路过的下人纷纷行礼。 扭头偷偷在背后看着康宁公主和宗大人,各个都捂嘴笑了起来,只觉得大人与公主好生相配啊! 靳巧颜脸皮薄,被这么多目光大刺刺的看着还有些不习惯。 「公主受万民注视都未曾露怯,怎么现在走在自己府中反而不行了?」宗至干语调略显调笑,登时让靳巧颜羞恼了,咬唇骂道:「大人越发过分了……」 「呀!」她正要用力把自己的手扯出来,谁知宗至干竟是有所察觉先一步用力了。 靳巧颜力气小,身躯也娇小,被宗至干这一扯,直接整个人撞进了他的怀抱之中。 靳巧颜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他这胸膛怎像是铜墙铁壁一样,这么硬…… 靳巧颜捂住了自己鼻子,可怜巴巴的抬头说道:「你内里穿着软甲吗?怎么这么硬啊?撞的我鼻子疼。」 宗至干愣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他明明没穿…… 很硬吗? 「公主可有事?」宗至干看着这样娇柔的靳巧颜忽而有些担忧了,总觉得自己好像哪哪儿都不好。 「没事……」靳巧颜从宗至干的怀中退出来,还特地看了他一眼,认真说道:「以后在府中就不要穿软甲了。」 「……」宗至干沉默了一下,默默低头应道:「是。」
第1159章 哪家姑娘 康宁公主邀众位小姐赴诗会。 这受邀的人都觉得受宠若惊,大约是没想到康宁公主竟会这样好客,原以为康宁公主不太与人来往的。 康宁公主下帖并非针对个人,而是针对的门府邸,大约的意思就是,府上的小姐都可来参加,不论嫡庶之分,这一行为可真是让众人对康宁公主瞬间好感大增。 而很显然,这一次公主也来了很多人。 为了让诗会热闹一些,康宁还邀请了端王妃和怀王妃,只是端王妃并未到场,怀王妃倒是很给面子的来了。 其中不乏有各家夫人什么的,其实大多数康宁都不认得,也就一面之缘。 「公主,人都到齐了。」绿屏难得见到这样热闹的场面,公主府上下也都是欢欢喜喜的,可算觉得自己派上了一点用场,不然这成天待在公主府,除了伺候公主和大人,好像啥事也没有啊! 「怀王妃也到了?」靳巧颜挑选了一对特别精巧的琥珀耳坠子,眯着眼转头询问道。 「是,怀王妃已经到正厅了。」绿屏连忙点头应下。 「那走吧!」靳巧颜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装扮,心满意足的转身出去了。 「见过康宁公主。」方清音坐在厅内,见到靳巧颜出来这才起身行礼,靳巧颜忙上前俯身回礼道:「怀王妃不必客气。」 「许久不见康宁公主,公主越发美艷动人了。」方清音看着眼前欢欢喜喜,似还带着少女般娇俏的公主有些羡慕又感慨的赞嘆道。 「怀王妃取消康宁了,我这姿容面貌可不及皇贵妃十分之一。」靳巧颜眯着眼笑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去后园吧,可别叫诸位夫人小姐们久等。」 方清音笑着应下,与靳巧颜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 康宁与皇贵妃不同,康宁似乎还保留着少女般的纯真,更像是有个刚刚长大的小妹妹,对方清音也不像是以嫂嫂的身份对待,反而更像是知心姐姐一般。 怀王妃温柔,心思细腻又善解人意,从来不会苛刻询问别人不想说的问题。 或者说任何不礼貌的话语她都不会说半分,康宁很喜欢怀王妃身上这股与身俱来的温柔气息,这是任何人都伪装学习不来的。 诗会进行的很顺利。 靳巧颜和方清音两人坐在主位之上,听着下边的人对诗说话,像是进行了一轮接诗大会之后。 靳巧颜这才侧头对着方清音道:「怀王妃瞧着,这席位间可有哪家小姐看的顺眼的?」 方清音略显意外挑眉,她从不喜欢随意评断任何人,现在靳巧颜这么询问定是有原因的,方清音浅浅笑了笑说道:「那公主可要告诉我,要以怎样的条件去衡量一个人的顺眼与否?」 「皇贵妃要给她的弟弟,顾家四公子挑一位良人。」靳巧颜也没瞒着,笑眯眯的扬了扬下巴说道:「要我帮着瞧瞧哪家姑娘好呢。」 「竟是如此?」方清音有些惊讶诧异,眨了眨眼眸看向下首。
第1160章 诗会 「顾家四公子我也曾见过几次,瞧着性子与皇贵妃像是不太一样……」方清音一时有些难以言说,毕竟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无论站在任何立场就不能多嘴的。 「你瞧那位陆家大小姐陆茜茜。」靳巧颜抬了抬下巴看向一个方向说道:「这位陆小姐是忠义侯看中的人选。」 「嗯。」方清音端详了片刻说道:「容貌出众气质不俗,笑起来也明艷动人。」 「我看着四处与人为友的样子,应该不差。」方清音瞧了半响给出了一个很中肯的回答。 「我怎么瞧着就一般呢……」靳巧颜撇嘴,总觉得这陆茜茜给人一种很世故圆滑的感觉,让人看不到有什么特别真诚可爱的东西在里面。 诗会进行到一半,大家坐着也累了。 这茶喝了半壶就想走动走动。 靳巧颜自然没阻止,叫众人可以四处走动走动,姑娘们都坐不住,纷纷起身四下观看了起来,而夫人们则是沉稳的多,康宁公主和怀王妃不动,她们就老老实实坐着相陪。 靳巧颜正偏头跟方清音说话,忽而听到园子里传来了一声惊叫。 惊得靳巧颜众人都坐直了身躯。 「公主不好了!」那远处的小厮匆匆跑了过来道:「陆家六小姐落水了!」 「快去救人!」靳巧颜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提着裙摆往后园走,那岸边的女子已经让人拉上来了,倒也没有整个人掉下去,看着像是踩空了岸边半个身子落入了水中。 靳巧颜真是捏了把汗,她当是就担心落水,因此这池子边都扩出去了一些,这靠近边沿的地方浅很多。 幸而她是这么做了,否则真要整个人掉进池子里可就糟了。 方清音也提着一口气,看见那被拽上来的小姑娘瘫坐在地,夏日里的天都吓得瑟瑟发抖。 「鸳鸯,你将外衣脱了给这位小姐披上。」方清音扭头看向身侧侍女道。 「是。」鸳鸯连忙应下,这在场的都是夫人小姐并无外男,她一个丫鬟脱件外衣无伤大雅,靳巧颜也反应过来了,扭头唤了绿屏叫围观的下人都退下了。 「六妹妹你是怎么走的路?青天白日的怎还跌下池水了?」陆茜茜急忙走了出来,挡在了那小姑娘的面前,对着靳巧颜和方清音两人俯身道:「康宁公主恕罪,六妹妹不懂规矩,扰了公主诗会。」 「明明是你让我看池水里的大红鱼,我才会踩过去的……」那姑娘有些烦,绷着个脸听到这话抬起了头道。 「什么你啊我的,别在公主面前乱说话。」陆茜茜扭头冷眼盯着她道:「一个庶女跑来参加什么诗会,不在家中好好待着,丢人都丢到公主和王妃面前了还敢顶嘴。」 「……」那小姑娘瞪圆了眼眸,那眼中明明憋着一股火,还就叫她忍住了。 「公主恕罪,是安芷一时贪玩不小心踩空了。」陆安芷语调平缓的低着头认错,仿佛在说『我现在就可以滚了吗』的语气,实在让人听不出她在认错。
第1161章 可及笄了? 这小丫头脾气还挺大啊! 靳巧颜看着陆安芷半响询问道:「你是陆家六小姐?」 陆安芷还未说话,陆茜茜就走上前来了,对着靳巧颜福了福身道:「公主,我家六妹妹不懂事还请公主恕罪,她是乡野带回来的,对京中规矩并不知晓。」 陆茜茜这话难免有些讥讽看不起,却不知这话说出来的一瞬间,就叫靳巧颜脸色微变。 谁人不知,康宁公主那也是从民间回来的? 说乡野,康宁公主也是乡野回来的。 「人无低贱,既是庶妹不知规矩你身为长姐应当多多包容加以教导才是。」方清音听出了陆茜茜的不屑,略有皱眉说道:「陆六小姐衣裳湿了,先下去换身衣裳再来回话吧。」 「谢过怀王妃。」陆安芷听到方清音这样温柔的维护,忽然有些怔愣,低头俯身谢过了。 「回去吧。」靳巧颜面色不佳,扭身往回走。 陆茜茜张了张口,忽而有些慌乱了。 她怎么就忘了,康宁公主也是十六岁才回京的,当初也是流落民间,现在听到这话难免心生不悦。 陆茜茜满心懊恼,都怪父亲非要叫她带着六妹妹也来,原本表现的很好的。 她也是想故意戏耍陆安芷,害的她跌落池水,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就觉得心中痛快,区区一个庶女父亲有什么喜欢她的,竟还想跟她争抢,简直不自量力。 诗会亭内,康宁公主和怀王妃坐在主位。 下首陆安芷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裙,站在下首白白嫩嫩的一个小姑娘,睁着一双眼眸像是琉璃般璀璨,身材略有些小巧,虽说不是什么惊才艷艷的美人模样。 却也是说不出的乖巧可爱,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灵动的气息。 偏偏这丫头性子与长相大相庭径,有些小狡黠和不服输的气性。 「这是本公主的旧衣裙,你穿着倒也合身。」靳巧颜看着陆安芷抿唇一笑,招手让她上前来。 「多谢公主,待安芷回了陆府换下了衣裳,定洗净给公主送回,」陆安芷也不胆怯,上前去对着靳巧颜微微屈膝俯身行礼道。 「一件衣裳而已,你穿着这样合身就送你了。」靳巧颜眯着眼笑,撑着下巴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及笄了?」 「……」 康宁公主问出这话,瞬间让席间众人神色一震,略有些震惊的瞪圆眼眸,听着康宁公主这意思,竟像是看上了陆安芷,要给她说亲的态度? 否则好好的怎会问人及笄了吗? 陆茜茜只觉得这一瞬间,像是当头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都凉了。 别人不知道康宁公主突然办诗会为何,但是她却是偷听了父亲的对话。 说忠义侯府有意与陆家结亲,忠义侯府来说亲的那肯定是顾家四公子的!她是陆家嫡女除了她还能是谁? 陆茜茜早就见过顾以牧了,自是心生欢喜,再者忠义侯府她可真是太想进了,顾家可有一位皇贵妃,还有一位端王妃,谁不想嫁进去?
第1162章 翻墙 再者,顾以牧长得俊美,是皇贵妃的亲弟弟啊! 最近得知忠义侯有意为自家儿子选亲事,多少人挤破头想上去的,陆茜茜原以为自己肯定是赢家,今日来康宁公主的公主府,也是想好好表现自己。 毕竟大家都知道,康宁公主与皇贵妃的关系好。 听说当初皇贵妃还有意撮合康宁公主跟顾以牧的,虽然也不知这消息是真是假。 但是今日陆茜茜说错了一句话,仿佛就把自己的前程都搭进去了。 「康宁公主。」陆茜茜怎能坐以待毙,连忙上前一步,故意把陆安芷挡去了半个身子,端着得体的笑说道:「庶妹不懂规矩,怕是要扰了公主的诗会。」 「还站着做什么?快些回府去。」 「别在这丢了陆家的脸面。」 「……」 陆安芷被训斥也没出声,就是满不在乎的翻了个白眼,仿佛都不想跟陆茜茜多说两句话似的,对着康宁公主和怀王妃福了福身就退下了。 靳巧颜看着这一幕也没阻拦,似笑非笑的看着陆茜茜说道:「本公主瞧着,你们陆家姐妹关系像是不太好呢?」 陆茜茜连忙低头:「公主说笑了,茜茜是嫡女又怎会与庶女有多好的关系。」 靳巧颜笑着点头,也不知这笑的是什么。 陆安芷在公主落水丢了脸,自然有人嘲弄她失礼什么的。 这京城之中的贵女圈,不乏有踩捧的行为,陆茜茜是嫡女自然受众人吹捧,这陆安芷出身不好,旁人肯定要多嘴两句,就因为这事陆安芷回了陆家便受家中主母罚跪祠堂了。 「跪跪跪,我回陆家除了跪还是跪,烦死了!」陆安芷气的嘟起小嘴,跪在祠堂内,仰头看着那祠堂上供奉的祖先牌位,甚至都不知道这上头供奉的都谁,有什么好跪的。 「小姐您小点声吧……」碧玉跟着自家小姐跪在旁侧,侧头小声说道:「肯定是大小姐去夫人面前告状了,老爷还未回来,若是老爷在,肯定不会叫小姐跪祠堂的。」 「有什么用呢……」陆安芷憋着一肚子气,看着那祠堂前供奉的东西肚子更饿了。 「碧玉你穿我衣服在这跪着,我去找点吃的。」陆安芷熟练无比的开始脱自己衣服。 「啊?小姐你又要跑出去?」碧玉都快哭了,上回跑出去被抓跪了三天祠堂呢! 碧玉都觉得,老爷给小姐准备的院子根本没必要。 反正她家小姐三天两头都被罚跪祠堂。 那小院子压根没住几天好吗? 碧玉认命的耸拉下脑袋,换上了陆安芷的衣裳代替她跪在祠堂,而陆安芷则是换上了侍女的衣裙偷摸熘出了祠堂,直接从后院翻墙出府了。 她常在这里翻墙,因为这墙后面有一个石头,正好翻出去可以踩到。 谁能想到,翻了这么多次那石头都在,偏偏今天她费劲爬上墙头的时候,扭头一看,墙角下的石头不知被谁给挪走了。 完球…… 这可咋整? 陆安芷傻眼了,跨坐在墙头愣了半响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1163章 跟上来吧 「喂!」就在陆安芷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抬眸看到了那从小巷里走出来的男子,怀中抱着一匣子稀奇古怪的东西,看着像是玉石,有有些玛瑙还有零零碎碎的小饰品,看着像是用来打造髮钗的东西。 「这些玩意怎么越来越次了……」顾以牧低着头,万分嫌弃的挑拣着匣子内的东西,还以为能淘到一些好货呢。 「公子,那……那墙头好像坐着位姑娘。」跟在顾以牧身边的小厮庆俞张了张嘴,颇为震惊的指向了旁边的墙头道:「在叫公子呢?」 「!!!」 顾以牧扭头一看吓了一跳,这大晚上的好好的路不走坐墙头干嘛? 怪吓人的啊! 他把手中匣子一盖,带着几分狐疑走过去两步。 「诶诶诶就你!快过来!」陆安芷仿佛看到了救星,压低声音把顾以牧给叫了过来,扬起纯真无暇的笑,然后就这么大刺刺的对着顾以牧伸出了手道:「抱住我啊!」 「???」顾以牧还未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抬眼就看到那坐在墙头的女子张开双臂直接朝着自己扑了下来。 顾以牧手忙脚乱的伸手接住,还是因为这冲击力,抱着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别看这女子生的娇小,真压下来差点压得他岔气了都。 陆安芷安全着陆,心满意足的眯起了眼笑的更欢快了,旁边站着的庆俞都吓傻了,这是什么操作? 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去把陆安芷给拉了起来,略带气愤骂道:「你这奴婢好不知规矩,好好的门不走怎么还翻墙呢!?压坏我们公子小心你的脑袋!」 「啊……」陆安芷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的衣裳,可怜兮兮的眨了眨眼道:「我饿……」 「……」 「……」 顾以牧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拧着眉盯着眼前站着的陆安芷,打量了她半天指了指围墙内道:「你是这户人家的丫鬟?」 陆安芷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顾以牧:「……」 有毛病。 这女的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庆俞默默凑去了顾以牧的耳边道:「是不是被虐待了,不得已才翻墙出来找吃的?公子你看这得饿成啥样才能干出这事啊……」 顾以牧听到庆俞的话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看着陆安芷的眼神都变了,半响之后转身道:「今儿本公子心情好,带你吃好吃的去,跟上来吧。」 陆安芷眼眸蹭的一下就亮了,屁颠颠跟在顾以牧屁股后面离去了。 康宁入宫告知顾妗姒的时候,顾妗姒正在诊脉。 尤奇半月来一次,给顾妗姒瞧瞧脉象。 「这么说来,那位陆家大小姐并非传言之中的那样大方知礼?」顾妗姒收回手,侧头看向旁边坐着的靳巧颜询问道。 「是有些小家子气。」靳巧颜皱眉说道:「娘娘可要自己看看?」 「父亲既然属意,本宫也不好直接拂了父亲的面子,这位陆家大小姐是要选个日子见一见。」顾妗姒弯唇一笑,转回头来看向尤奇道:「本宫身子如何?」
第1164章 衣着不当 「娘娘的胎像很稳,没什么大碍。」尤奇笑着回道。 顾妗姒松了口气,叫巧月带尤奇下去领赏去了。 顾妗姒这才扭头看向靳巧颜说道:「康宁公主难得办一次诗会,可有结识什么有趣的人?」 靳巧颜思忖了片刻道:「若要说诗会上哪个姑娘叫我觉得喜欢,那位陆家六小姐倒是个有灵气的姑娘,长得水嫩嫩的,透着一股狡黠机灵的劲儿。」 「可惜了,是个庶女。」靳巧颜略微一嘆。 「陆家六小姐?」顾妗姒叫了巧月上茶,默默记下了陆安芷的名字,她倒是未曾去在意过什么嫡庶之分,但是父亲不可能不在意。 「改日得了机会,本宫都见见才好。」顾妗姒抬手拿起桌上茶碗,殿外彩云抱着一盆花走了进来,对着顾妗姒和靳巧颜微微俯身道:「娘娘,这花放在哪里合适?」 「你看着放吧。」顾妗姒抬了抬眼。 「娘娘身边的丫头可真是一个比一个俊俏。」靳巧颜目光落在彩云身上穿着的缎裙上,瞧着那裙摆处绣着的暗蝶赞嘆道:「彩云姑娘这身衣裳真不错。」 「乍一瞧还以为是哪家娘娘。」靳巧颜戏嚯开口说道,彩云将手中花盆放下,连忙上前俯身道:「娘娘恕罪,是奴婢衣着不当,万万当不起康宁公主这般称赞。」 「康宁夸你长的好,穿的也漂亮,给本宫长脸了。」 「这有什么错的?」 顾妗姒笑着抬手让彩云起身,略带责怪道:「怎回了趟家还改性子了?」 她端详了片刻彩云的衣裙,转眸唤道:「春雨,去把本宫梳妆盒里的那串珍珠项鍊给彩云,穿的这样好看怎能不戴些漂亮首饰?」 「本宫宫里的丫头,就要赛过别人家的。」顾妗姒很是骄傲的语气,顿时让屋内众人都笑了,靳巧颜也是掩唇发笑,故作羞恼的说道:「娘娘这是自个儿艷压群芳还不够,连身边宫女都捧着。」 「这让康宁以后不盛装打扮,都不好意思踏进庆鸾宫了。」 「少不了给你的东西,瞧你怎么还嫉妒上了?」顾妗姒哑然失笑,送了康宁一盒上好的蜜粉,可算是把这丫头给哄高兴了。 靳巧颜回了公主府的时候,难得瞧见那书房里的灯火早早就亮了。 她有些意外转头道:「大人今日回来的这样早?」 富安连连点头,对着靳巧颜说道:「大人似是遇上什么不痛快的事了,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公主可要去看看?」 靳巧颜沉吟片刻道:「一会儿我去瞧瞧,你们先下去备膳吧。」 谁知靳巧颜这边才叫人备膳,没一会儿的功夫,宗至干又出去了,说是晚膳不在家中用,等到宗至干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康宁刚刚沐浴洗漱好。 正擦着今日皇贵妃送的香蜜,低头嗅了嗅赞嘆道:「好香啊,擦着细腻又温和。」 「皇贵妃说这香蜜特别,奴婢瞧着怎么没什么特别的?」绿屏拿着小盒子看了看,除了闻着挺香的,也没其他效果啊?
第1165章 不好闻吗? 「嗯……」靳巧颜也瞧了瞧,若有所思道:「皇贵妃说是特别,却也没细说,叫我自己体会。」 「这如何能体会的出来?」靳巧颜一脸困惑,擦了些就让绿屏收起来了。 「一会儿大人回……」 靳巧颜话还未说完。 那房门就被推开了,宗至干面色微红站在门口,看着那模样就知是又饮酒了。 只是今日宗至干神色清明的多,看起来并未喝醉。 绿屏连忙将东西放好,俯身道了声:「大人……」 「你先下去吧。」宗至干看了绿屏一眼,让绿屏下去了。 「眉头皱的这样紧,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靳巧颜起身给宗至干倒水,然后就看着这个男人饮一杯不过瘾,自己又抬手给自己倒了好几杯,才觉得舒畅解渴。 「军中的事情,没什么。」宗至干没对靳巧颜多说,反而是在她凑过来的时候忍不住耸了耸鼻子。 「好香,是什么香味?」宗至干目光定定的看着靳巧颜询问道。 「啊……」靳巧颜有些羞怯,略微小退半步想拉开一些与宗至干的距离,谁知宗至干竟是直接伸手将她拉入了怀中,抱在怀里凑到她脖颈边嗅了嗅。 靳巧颜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忽而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有什么东西再躁动不安。 面颊上浮上了几分热意,紧张的抬手抓住了宗至干的领口,唿吸有些不稳道:「我,我有些热……」 「大人松开我,我想去透透气。」靳巧颜急切的想要逃离,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了一般。 「大人……唔。」宗至干抬手捏住了靳巧颜的小下巴,就这么揽着她亲了上来。 这种火热叫人迷幻的气息随着香味钻入口鼻。 宗至干浑身燥热跳动,眸子里染上了几分性感的神色。 抱着靳巧颜,才发现靳巧颜不知何时已经整个人都瘫软在了自己怀中,宗至干有些清醒了,总觉得有哪些不对劲的,他压不下身体里躁动的火焰。 靳巧颜伸手主动勾住了宗至干的脖颈,整个人的身躯几乎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手臂上衣裳滑落,露出了那洁白的手臂,如此柔软,引诱的人越发躁动了。 宗至干直接起身把靳巧颜给抱起来,大步朝着床榻走去,俯身将她放在床上,撑着手臂半响转身要离去,却被靳巧颜拽住了衣袖。 「你又要丢下我走了?」靳巧颜眸中满是控诉。 「为何这样过分,每次都这样不负责任……」靳巧颜面色绯红,仰着头看着宗至干说话的语调都让人听着心头大动,仿佛充满了勾引的味道。 「你用了什么香?」宗至干僵着身躯站在床边,问了一句很无厘头的话。 「是皇贵妃给的蜜香,不好闻吗?」 靳巧颜顿了顿。 看向宗至干笑了起来:「你明明很喜欢。」 宗至干咬了咬牙,觉得自己待在这里简直是磨难,低下身躯看着靳巧颜的眸子道:「不愿让我走吗?」 靳巧颜眨巴了眨巴眼睛没说话,宗至干忍不住伸手按了按她的唇道:「知道我留下会发生什么吗?」
第1166章 大人好过分 「大人……」靳巧颜的嗓子有些喑哑,与她平日里说话的语调全然不同。 「我想让你留下。」靳巧颜语调有些紧张,又有些羞怯的说道:「我与你是夫妻,我想让你以后……都留下。」 这大约已经是靳巧颜能说出最大胆的话了。 宗至干若还听不明白,他可真是个傻子了。 美人在侧,这般诱惑。 他岂有再走的道理,这么久的忍耐,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他们二人早已是心生爱慕,有些事情一个不敢做一个不敢说,愣是拖了又拖。 今日这一味香,彻底叫两人打破了禁制。 这夜里的香,甜的叫人心头髮颤。 晨雾散去的时候,那床榻内沉睡的人动了动松软的身躯,手臂触碰到了几分坚硬的肌肉,靳巧颜略带迷濛睁眼,便是看到了睡在自己旁侧的宗至干。 「公主,睡的可好。」宗至干侧过身牵住了靳巧颜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眯着眼颇为餍足的看着靳巧颜笑。 「大人好过分……」靳巧颜面色一红,有些气愤又羞恼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满目控诉的瞪着宗至干道:「竟那样不知足的对我,好过分。」 「臣错了。」宗至干连忙揽住了靳巧颜的娇躯道:「一时情难自禁……」 「你别……」靳巧颜看着宗至干这抱上来的动作,登时哆嗦了一下身躯,抬手推着宗至干道:「还疼……你今日都不许碰我了。」 宗至干:「……」 别说了今日了。 接连三天宗至干都没能再碰她一下。 实在是那夜叫他那样兇狠的索要给吓坏了,导致这三天来靳巧颜瞧着宗至干仿佛都要躲着走,至于那盒蜜香更是让靳巧颜给塞去了箱子最底下,再不想拿出来。 小声咒骂了顾妗姒半天,方觉解气。 顾妗姒要是知道,自己送错了东西怕是要笑死,她满心以为靳巧颜和宗至干两人都成婚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没夫妻之实? 送这个蜜香,也是想叫他们增进增进感情,也就是一个调味剂不是? 谁能想到,这么误打误撞的…… 反正顾妗姒是一无所知。 这两天闲来无事,顾妗姒又想玩牌了,便叫了如妃和玉嫔几人来喝茶说说话,日子倒也过的清闲。 女人凑在一起,总多些八卦的。 「昨儿臣妾还瞧见那刘美人上御花园摘花。」如妃一边摸牌一边嘟囔着道:「许是听了华妃的话,说当年皇贵妃娘娘以花为浴,满身芳香引得皇上流连庆鸾宫。」 「这是也想试试呢!」如妃抬了抬眼皮子道:「却不知华妃根本就是摆她一道,皇上岂会多看她一眼?」 「刘美人是良妃宫里的吧?」顾妗姒扫了眼自己手里的牌,随口询问道。 如妃抬手下牌,点了点头说道:「蛇鼠一窝的东西罢了,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顾妗姒笑着挑眉不语,转头把这事给抛诸脑后了,庆鸾宫内热火朝天的打牌,巧月拿着几本书正要进内,就被外边小栗子叫住了。
第1167章 一副镯子 「巧月姐姐,外面有个姓花的侍卫找你。」小栗子指了指宫门口道。 「……」巧月往里走的脚步一顿,抬眸看去就看到庆鸾宫门口,露出了个脑袋,在那探头探脑的也不知想看些什么。 「好,知道了。」巧月低声应下,似有些无奈嘆气迈步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花轮像是看到朝着自己走来的巧月,嗖的一下缩回了自己的脑袋,一本正经的站在门边,穿着宫中侍卫的衣裳,看着像是晒黑了不少,一个夏天过去成天在外哪能不晒黑啊? 巧月垂眸拜道:「花轮侍卫。」 花轮故作惊喜的转头,也对着巧月点了点头道:「巧月姑娘。」 花轮很是急切的说道:「我还以为见不到你,幸好你在宫中,没有打扰你吧?」 巧月摇了摇头,看着花轮额头细汗,弯唇笑了笑说道:「可是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花轮有些紧张,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玉镯子说道:「我前段时间让调去皇陵了,那边缺人过去顶替了几个月。」 「这是我回来路上在宫外玉器铺子买的,送你。」花轮大刺刺的就把那玉镯子塞入了巧月的怀中。 「这怎么使得……」这镯子看着虽然不是特别有品质的那种,但是一定也花了不少钱。 花轮一个宫中当值的侍卫,那点俸禄买这样好的镯子送她。 让巧月有些不知所措。 谁知花轮定要给她,抿唇笑道:「我也没留多少银钱,一部分寄回家给爹娘了,在这宫里有吃有喝也不用穿别的衣裳,攒着钱也没用,这镯子好看。」 「你手漂亮,戴着肯定好看。」花轮盯着巧月的手看了一眼,连忙撇开眼匆匆说道:「我还得归队,不与你多说了。」 「改天再来看你,你是皇贵妃身边大宫女,得戴些好看的首饰才好。」 「……」 巧月都没来得及道声谢,就看到花轮匆匆转身跑走了。 留下巧月站在原地,拿着手中的镯子有些无所适从,看着这镯子光滑透亮,像极了花轮那干净清爽的笑容,巧月抿唇笑了笑,拿着帕子小心将手镯包好。 暗想着得准备些什么回礼才行,白白受了别人的好意可不行。 彩云才梳洗好,端着盆进了屋内的时候,就看到巧月还坐在烛灯下绣东西,瞧着那绣的不是其他,竟是一对护膝还有护腕,看那款式显然是男子用的。 「巧月,你这是有心上人了?」彩云抿唇一笑凑上去询问道。 「别胡说。」巧月连忙抬眸,有些羞恼的瞪了彩云一眼。 「我今儿还听小栗子说,有个什么侍卫找你。」彩云在巧月身边坐下道:「你跟我说说,找你做什么的?」 「……」巧月瞪圆眼眸,最后无奈伸手从妆盒内拿出了镯子放在彩云面前道:「他叫花轮,今日来送了我一副镯子,我没拒绝掉,便想着为他绣一对护膝护腕回礼罢了。」 「呀,这镯子看着很透亮呢?」
第1168章 有事绊住了 彩云拿着把玩了一下,有些惊讶看着巧月道:「你不喜欢他?为何这幅不情愿的表情?」 巧月抿了抿唇,低头小声说道:「我并无嫁人的心思,只想陪在娘娘身边,不知该怎么表达才不至于伤了他的心……」 巧月略有些烦闷,抬手将这镯子收了起来道:「算了,也不急于这一时,眼见娘娘要临产了,这些事往后放放在说不迟。」 彩云跟着笑了起来,起身拿起脸盆道:「若是不中意直接去说了就好了,有什么可顾虑的,一会儿我去替了春雨姐姐,你绣你的护膝吧。」 巧月应声谢过,看着手边的护膝半响未动。 她也不是全无心思。 只是…… 夏桃的死让娘娘大受打击,这宫中如旋涡般深不可测,若她嫁做人妇离了庆鸾宫,娘娘身边又少了个人,巧月怎能放心的下,如今娘娘临产在即。 往后也不知孩子能不能好好成长,太多令人畏惧胆怯的因素夹杂其中。 巧月不得不多想,不得不深思。 她本无心嫁娶,却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男子,几次三番的闯入她的生活,叫她如今不知如何抉择。 若是花花公子也就罢了,随口拒绝不妨事,可每每见到花轮,那真挚清爽的笑颜总是叫她不忍出口伤人,便只有这样拖着了。 * 九月重阳,敬晓东终于是回京了。 同时带回来了一个重大消息,沿海督造恐有投敌叛国之嫌。 富江总督胡威原被查,船舫督造以及边沿海域设防漏洞百出,帝王震怒。 「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 「满园秋菊无人赏。」顾妗姒捏着锦帕站在御花园内,抬手拂过菊花花瓣上浅淡的露珠,抿着唇道:「今年秋季是个多事之秋。」 「沿海边防之事可落实了?」顾妗姒略微侧头看向身侧随行的如妃询问道。 「还不见消息,皇上命柳文建柳将军前往彻查,带去了撤职的圣旨,富江总督之位许是要换人了。」如妃有些感慨,富江总督乃是江南最大的总督了,如今江南震动,必是要出大事。 「敬晓东死里逃生,岂能无作为。」顾妗姒捏紧了手道:「只是富江靠着的便是苍商国,海域边防有漏洞,唯恐那苍商国乘人之危……」 「只希望不要叫胡威原跑了才是。」顾妗姒这话听得如妃心头震动,总觉得有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 「娘娘康宁公主到了。」顾妗姒与如妃在小亭内坐下的时候,匆匆入宫来的靳巧颜也过来了。 顾妗姒为靳巧颜唤了座,才抬眸看向靳巧颜道:「你今儿来的晚了,怎么?宗大人不放你走呢?」 靳巧颜面色一红,咬着唇道:「娘娘就会取笑我。」 她抬眸说道:「不过的确是有事绊住了。」靳巧颜停顿了一下才抬眸看向顾妗姒道:「不知娘娘可还记得秦画芷此人?」 顾妗姒有许久未曾听到这名字了,乍一听还愣了一下,才连忙询问道:「难不成那秦画芷又缠着宗大人去了?」
第1169章 她死了 靳巧颜摇了摇头道:「她死了。」 秦画芷的死没有什么特殊的,平伯侯孙恩扬到底还是没抗住,吃下去的什么不死仙丹,什么长生不老药都没有半点用处,在八月末寿终正寝了。 孙老侯爷府中妻妾都要给他陪葬,其中便有秦画芷。 自从秦画芷企图逃跑过几次之后,她就被孙老侯爷彻彻底底的囚禁了起来,大约是宣洩又或者是本身此人已经精神病态了,对秦画芷自是各种折磨。 叫她吃尽了苦头,如今孙老侯爷离世停棺数日做法超度,今日便是下葬的日子。 那些侍妾都要被带去陵墓活埋,秦画芷也在其中。 「开门,开门!」公主府的大门被拍响,这是靳巧颜最后一次看到秦画芷,那瘦骨嶙峋头髮都让剪秃了的女子跪在公主府门前,浑身上下像是再难找出一块好的皮肤。 「干哥哥……救救我。」那匍匐在地的女子,眼中唯一的希冀便是宗至干了。 「大人……」靳巧颜是厌恶秦画芷,可她万万没想到秦画芷竟然会变成这副模样,看着她这模样甚至都不敢想像她曾遭遇了些什么。 靳巧颜拽了拽宗至干的衣袖,她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帮帮她。 心底柔软的人,终究不能做到冷漠以对。 宗至干顺从靳巧颜的意思,出面与平伯侯府的人交涉,花重金买下了秦画芷的命,叫她免于陪葬苦难。 「你是不是傻!?」顾妗姒听到这的时候已经瞪圆眼睛了,秦画芷这种小人岂会怜惜你的善意!? 「我也觉得自己是有些傻,可……」她做不到视而不见,那样心狠手辣。 「你既是救了她,她又怎会死了?」顾妗姒缓了口气继续询问道,靳巧颜眸中略有伤感,抿唇嘆息道:「也许是天命难违,秦画芷虽然未曾随着孙老侯爷陪葬,却也终究是没命活下去。」 「她早已身染恶疾,逃到公主府之时已经是油尽灯枯……」 秦画芷已经有许久许久未曾躺在这样柔软温暖的床榻。 她有些木然机械般的转头看向宗至干,看到了那站在宗至干身边的康宁公主,忽而从心中生出了无尽的愧疚、绝望、还有满腔的无力。 秦画芷睁大眼睛,大约是太瘦太瘦了,脸颊和眼眶都凹陷了下去,瞪圆的眼珠子就显得格外的大。 她抬手想抓住宗至干,最后手在空气中抓了两下,终于是无力放下了。 「干哥哥……」 「我想家了。」 「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家啊?」 这是秦画芷说的最后一句话,那躺在床上的女子眼中落下泪来,在最后一刻露出的笑颜,像是依稀可见幼年之时,那村口树下扬着纯真笑颜的小姑娘。 在她眸中生机泯灭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消散了。 宗至干控制不住上前了半步,看着秦画芷那无力垂落下的手身躯轻颤,心中到底是蔓起了悲伤。 没有人可以做到无动于衷,何况她曾是与他青梅竹马的姑娘。
第1170章 怎么这般悠闲 靳巧颜眼眶通红落下泪来,宗至干侧身伸手把靳巧颜抱入了怀中,音调略有些低哑在靳巧颜耳边道:「我想送她回家。」 这大概是宗至干最后的温柔。 他安排了人,将靳巧颜的尸首运回了故乡,让她得以魂归故里。 靳巧颜在说到这个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鼻尖有些酸,人死了有些恩怨也散了,秦画芷所作所为虽是噁心却也没真正害死过谁,现在落得这般身死的下场,令人心中动容。 「这也许就是命吧……」顾妗姒听完心头也有些感慨,依稀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秦画芷的时候,还是个纯真羞涩的小姑娘。 靳巧颜跟着嘆了口气,随即抬起头来说道:「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我刚刚入宫的时候被绊住了倒不是因为这个,是在入宫之时遇到了穆可穆小王爷。」 顾妗姒这才抬头,想起了敬晓东回京了,穆可和杨黎也都回来了。 靳巧颜有些皱眉说道:「穆可应是知道了长公主的事,瞧着脸色不太好,拉着我询问了一些长公主的事情,我没敢多说……」 「和静长公主的身子好些了吗?」顾妗姒跟着皱眉询问道。 「……」靳巧颜摇了摇头,眸中带着几分担忧。 「但愿穆可回来了,能让和静长公主身体好一些,这样消瘦下去怎能撑得住?」顾妗姒细声呢喃着说道,靳巧颜跟着点了点头,总觉得今日说的话题怎都这样沉重。 靳巧颜目光落在顾妗姒的肚子上,展开笑颜道:「皇贵妃再有半个多月就要临盆了吧?」 她瞧着顾妗姒笑着询问道:「小皇子在皇贵妃的肚子里可还乖巧?」 顾妗姒伸手摸了摸肚子,笑骂道:「他可真是跟乖巧搭不上边,许是等不及要出来了,动不动就踹两下,还不准说他不好的。」 顾妗姒正说着,忽而感觉肚子一动,忍不住伸手摸摸肚皮,仿佛能感觉到那撑起肚皮的小手,在不满抗议,顿时惊唿一声,抿唇笑了起来道:「你瞧,这孩子又不乐意听了。」 靳巧颜和如妃几人纷纷笑了起来,都凑上来说着好言好语夸赞。 皇贵妃临产,皇上牵肠挂肚的,派了许多侍卫把守庆鸾宫内外,就怕出现了什么意外。 沿海边防的事情叫他忙的抽不开身,没日没夜的与大臣议事。 「这花开的这样好,怎么要换了?」彩云站在院子里,看着小栗子把院子里花都搬走,顿时扬眉询问道。 「娘娘要观赏菊花,让空出地方来,这些花许是看腻了……」小栗子抽空回头对着彩云笑道:「彩云姐姐今日怎么这般悠闲?不要进内伺候娘娘?」 「春雨和巧月在里头呢。」彩云笑了笑,弯腰捡起地上不小心碰掉的一支花笑道:「这些花要搬到哪里去?」 「丢给内务府处理了。」小栗子招唿着说道:「都是些过时的花,也做不了其他用处。」 「那先别忙着都搬走,我折两支插去屋里,这花好看呢!」彩云兴致勃勃的提起裙摆要去住所拿花篮来装。
第1171章 可否帮帮我? 谁知才转身准备离去,就看到了那站在庆鸾宫门口的男子,穿着一身侍卫衣裙,正在跟楚延说话,因为是侧对着自己有些看不清脸,彩云脚步慢了些许。 楚延略有所感扭头看来,同时那与楚延说话的侍卫也跟着看了过来。 彩云这才看清楚了他的脸,彩云略有些愣神。 「彩云。」楚延唤了一声,把彩云叫来了对着花轮说道:「巧月的事你问她,她与巧月都是伺候在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知道的比我多。」 「我还有事,先走了。」楚延客气对着花轮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诶……」彩云还有些迷茫,怎么就来问她了? 「彩云姑娘。」花轮倒是没觉得怎么,很是知礼的对着彩云略微俯身点头,彩云连忙回礼,近距离看着花轮略有些紧张,捏着袖口有些奇怪的看了花轮一眼道:「你就是那个喜欢巧月的侍卫?」 花轮有些尴尬,又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挠了挠头道:「若是没别人的话,那应该就是我了。」 彩云让花轮这话逗笑了,抿着唇道:「巧月心思深,有心事也不会与人说,不过对于你……她似是不喜欢你的。」 彩云看着花轮道:「你若想赢得她的心,大约需要挺长时间的,祝你好运。」 彩云笑眯眯的对着花轮说完这句话就要转身,花轮连忙唤住彩云道:「我也知此行艰难,不知彩云姑娘可否帮帮我?也不用其他,只是想让你帮我在巧月面前说说好话……」 花轮有些懊恼,巧月总是不太想接受自己的好意,他几次送来的东西,最后兜兜转转的都归还给了自己。 已经这么久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一直都在原地踏步。 彩云脚步一顿,扭头看向花轮,像是看到了花轮眼中的祈求,花轮连忙说道:「若此事能成,我以后定会好好谢你!」 「好吧,勉强帮帮你吧。」彩云莞尔一笑低声应下了。 「多谢彩云姑娘。」花轮欣喜道谢,彩云已经转身跑远了。 「彩云姐姐,花还要不要啦?」小栗子瞧见彩云跑走的身影,顿时出声询问道。 「不要啦!你拿走吧!」彩云脸上洋溢着笑,欢欢喜喜跑进了屋内,小栗子一头雾水,刚刚还一副很想要花的模样,怎么转头功夫就不要了,害得他在这好等。 顾妗姒拿着书在看,抬眸看到彩云满面笑意的跑了进来,顿时挑眉。 春雨侧头笑道:「瞧你笑的这样开心,捡到钱了?」 彩云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上前把巧月拉去了一边说悄悄话,顾妗姒看着这一幕哑然失笑,垂眸接着看书,春雨好笑的蹲下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道:「自彩云回来之后,许久没见她这样开心的笑了。」 「至亲离世难免心中难受,如今能笑起来是好事。」顾妗姒低声说道,抬手翻了一页书。 「娘娘,奴婢听说这段日子那个叫花轮的侍卫常来庆鸾宫找巧月。」
第1172章 你都配得上 「变着法给巧月送东西,娘娘瞧见了吗?」春雨蹲在顾妗姒的身边,眯着眼笑道:「奴婢瞧着,那小侍卫对巧月很是上心呢。」 「这小侍卫还挺执着的?」顾妗姒闻言顿时哑然失笑,她自然是记得这个花轮侍卫的,原以为不过是小伙子一头热罢了,巧月一看就是个慢热又谨慎的性子,哪能这么快随了他的意。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了,这个花轮小侍卫半点没有退却的意思,反而是紧步跟随着。 春雨柔声说道:「皇上担忧娘娘,派遣了许多侍卫把守庆鸾宫内外,这个小侍卫也在当选之列,这两天想尽办法凑到庆鸾宫门口来,邢宏昨日还来跟奴婢说呢。」 顾妗姒放下书来,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能到跟前来也好,你叫邢宏看着点此人品行如何。」 春雨连忙应下表示知晓,就是不知道巧月对这个花轮侍卫是怎样的心思。 顾妗姒想了想,改日得了空去好好跟巧月谈谈,也好问问巧月是个什么意思。 「巧月都有人赶着想娶了,你怎么没心思?」顾妗姒垂眸看向春雨道:「你是跟在本宫身边最久的,这么多年了……」 「娘娘,奴婢没嫁人的心。」春雨低垂下眼眸,平静的蹲在旁边柔声说道:「娘娘身边不能没人,夏桃已经走了,奴婢若再嫁了人,娘娘该怎么办?」 「奴婢打定主意了,这辈子都不嫁人,就陪在娘娘您的身边。」春雨扬起头来,目光坚定而认真的看着顾妗姒如此说道。 「你这丫头,又胡说了。」顾妗姒拉住了春雨的手,看着春雨眼睛有些发酸。 「别因为本宫,耽误了自个儿。」顾妗姒语调温柔的对着春雨说道:「若遇上好的就跟本宫说,本宫说什么也会为你做主,王侯将相你都配得上。」 「娘娘……」春雨心头微颤有些哽咽,知道自家娘娘这是把自己当自家姐妹对待。 屋内顾妗姒和春雨正说着话,外头小栗子匆匆进来俯身道:「娘娘,皇上来了。」 顾妗姒抬头看去,就看到靳闫容抬脚大步走入了殿内,春雨低声行礼之后很是识趣的退下了。 顾妗姒坐起了身仰头笑道:「皇上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叫人知会臣妾一声。」 「得了空便想来看看你。」靳闫容眉心还藏着几分疲倦和烦恼,但是在顾妗姒面前却不愿流露出半分,掀袍在顾妗姒身边坐下,大手覆上她的肚子道:「这几日睡的如何?辛苦你了。」 「不辛苦,臣妾这成天不是躺着睡就是坐着吃的,哪有什么辛苦的。」顾妗姒抬眸,眸色温柔疼惜的看着靳闫容道:「倒是皇上,瞧着都像是瘦了。」 「忙于国务也别委屈了自己啊。」顾妗姒说着伸手摸了摸靳闫容的脸。 「嗯……」靳闫容略有些舒了口气,抬手覆上了顾妗姒的手,蹭了蹭低声说道:「只有看见你,朕才觉得安心。」 「皇上午膳还没用呢。」旁边候着的海庆默默张口道。
第1173章 起了争执 顾妗姒眉头皱的更深了,略有些责怪的瞪了靳闫容一眼扭头吩咐春雨去传膳。 靳闫容原是没什么食慾的,但是这会儿坐在桌边,看着顾妗姒为自己布菜,盯着自己吃东西的模样,忽而就觉得心情极佳,胃口像是也变好了不少。 「朕晚些叫了敬晓东几位大臣议事,许是有些晚……」靳闫容放下手中碗筷,沉吟半响说道:「若结束的早就来看你。」 「不必等朕,知道了吗?」靳闫容眸色温柔的看着顾妗姒道。 「皇上以国事为重,臣妾会照顾好自己的。」顾妗姒点头应下,有些担忧的询问道:「富江总督一事可有进展了?」 「……」靳闫容沉默了下来,好半响才语调阴沉的说道:「此事许是跟苍商国脱不了干系。」 「具体情况朕暂时不好与你多说。」靳闫容伸手摸了摸顾妗姒,柔声道:「你好好歇着,朕先走了。」 「是。」顾妗姒垂眸应下。 看着靳闫容连休息片刻的功夫都没有,匆匆又离去了,隐约也能想到,此次南巡揭露出来的事情恐怕没表象那么简单,既然提到了苍商国,怕是有其他的牵扯在其中。 顾妗姒有些担忧,看来改日得问问父亲,了解一下情况。 皇上走后没多久,顾妗姒就有些困了,想去小憩片刻。 谁知才刚刚躺下,就见彩云匆匆跑了进来俯身道:「娘娘,董婕妤和雅婕妤在倚梅园起了争执,瞧着要打起来了……」 顾妗姒顿时扭过头去:「好好的怎么还能起了争执?」 「董婕妤不小心踩伤了雅婕妤养的玉兔,惹得裴婕妤大怒咒骂,二人在倚梅园吵闹了起来,具体怎么一会事奴婢也不知,娘娘可要去看看?」 「真是不见省心的……」顾妗姒无奈皱眉,唤了李金喜去备轿。 等到了倚梅园的时候,就看到雅婕妤发了狠的抬手用力推搡了一下董婕妤,奈何那董婕妤生的高壮,愣是没推动她,倒是雅婕妤自己脚踩空了直接趴在了地上。 裴雅琴嘤的一声就哭了,跪坐在地上哽咽痛哭道:「你们都欺负我,都不是什么好人!」 董婕妤气的脸都青了,捏着拳站在那啥也没做,就叫人看着兇悍。 「皇贵妃到——!」传唤声响起,董婕妤和雅婕妤两人都老老实实跪下了,冲着小道上走来的顾妗姒俯身行礼:「参见皇贵妃。」 「倚梅园里这样好的景致无人赏,你们在这哭哭啼啼吵吵闹闹的做什么?」顾妗姒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走上前来,春雨和巧月几人严严实实的护着她。 「娘娘您要给嫔妾做主啊!」裴雅琴哭着抬头道:「董婕妤欺人太甚,竟故意踩死了嫔妾的玉兔!」 董婕妤连忙辩解:「娘娘,嫔妾并非有意,而且这玉兔也不是嫔妾踩死的,明明是雅婕妤早就弄死了,故意栽赃嫁祸于嫔妾。」 裴雅琴怒而转头气道:「你这是在狡辩推脱!玉兔是我一手养大的爱宠。」
第1174章 清者自清 「我又岂会这样心狠手辣弄死了她来嫁祸于你!?」裴雅琴气的发抖,满腔的委屈哽咽扭头对着顾妗姒哭道:「皇贵妃定要为嫔妾做主啊!」 「那也不是我踩死的。」董婕妤重重喘了口气说道:「我才刚刚到倚梅园来,就踢到了这只兔子,它已经死了。」 「我是看着它死了才蹲下身来查看的,谁知你竟突然发了疯,上来就要打我。」 「简直不可理喻!」 裴雅琴又气又心伤,恨恨咬牙说道:「你明明就是嫉妒皇上送了我珊瑚珠步摇而未曾送你,上回又妒恨我留了皇上用膳,故意叫人拦了皇上的路。」 裴雅琴暗暗咬牙道:「如今竟是这样过分,在光天化日之下踩死我的爱宠。」 裴雅琴说着又哭了起来,扭头看向顾妗姒道:「娘娘您也是养了爱宠的,知道是怎么的喜爱之心,玉兔是嫔妾一手养大的,今日也是带它出来熘熘弯,谁知就被踩死了,嫔妾心痛难受啊!」 顾妗姒让裴雅琴哭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略微侧头让李金喜去看看玉兔的尸体是怎么一回事。 李金喜低头上前,看了看那草地上兔子的尸体,已是瞭然。 「娘娘,奴才需得看看董婕妤的绣鞋鞋底。」李金喜低着头对着顾妗姒略微俯身道。 「嗯。」顾妗姒抬眸看向董婕妤:「你二人各执一词争执不下,董婕妤,你既认定自己无罪并未踩死雅婕妤的玉兔,可愿亮出鞋底一观?」 「嫔妾有何不敢?」董婕妤没二话,扶着紫鹃让小宫女脱下了自己的鞋子,那鞋底上还踩过了些许泥泞看着有些脏。 董婕妤有些不好意思,抿唇道:「嫔妾是从小湖边过来的,那边有水渍泥泞,弄脏了鞋……」 顾妗姒抿唇一笑看向李金喜,李金喜跟着点了点头,恭敬捧着鞋送还给董婕妤道:「婕妤受惊了,您可将鞋穿好。」 李金喜默默退后了半步看着裴雅琴说道:「雅婕妤,您的爱宠并非董婕妤踩死的,奴才看玉兔的尸首口鼻未见血渍,却有腹部肿胀的迹象,极有可能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中毒而亡。」 「怎么可能……」裴雅琴闻言顿时极了,刚刚想说话辩解,就听李金喜继续说道:「您也看见了,董婕妤鞋底沾染了泥泞污渍。」 「若真是董婕妤所为,那玉兔身上应当也有泥泞,可您仔细瞧瞧您的爱宠,毛髮干净并无半点污渍,怎能是董婕妤所为呢?」 「……」裴雅琴扭头看了看有些愣住了。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从未想过与你争抢什么,也不稀罕什么珊瑚珠步摇。」董婕妤脱了嫌疑,冷着一张脸转头对着顾妗姒道:「嫔妾多谢皇贵妃为嫔妾证明清白。」 「清者自清。」顾妗姒抿唇,面色平淡看着二人道:「你们都是位列婕妤的人,为了这点小事吵闹的满宫都知道。」 「凡事多动动脑子。」顾妗姒看了裴婕妤一眼略带责备之意。
第1175章 一位皇子 「是……」裴雅琴低着头,听着顾妗姒这话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咬着唇默默吞下满腔的屈辱之意。 「本宫知你心疼爱宠,便准你寻个地方将其掩埋了。」顾妗姒垂眸说道,裴雅琴低声谢恩,起了身让宫女收拾,顾妗姒缓了口气刚刚转身准备离去。 谁知这才转了个身,忽而感觉下身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顾妗姒身躯僵住,心头骤然发紧瞬间就慌了。 她勐地握紧了春雨的手,惊慌低头护住了自己肚子道:「春雨……」 「我是不是尿了?」 「……」 春雨原本是有些紧张的,听到皇贵妃这话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扭头叫喊道:「快,快去叫产婆,娘娘要生了!」 明明距离临盆还有段时间,却没想到这动静来的这样快。 偏偏顾妗姒现在还在倚梅园里,雅婕妤和董婕妤两人吓坏了,李金喜几乎是勐地窜出去,叫人把轿辇抬来了园子里,只是春雨和巧月力气小,想抬着皇贵妃去轿辇上有些艰难。 董婕妤可算是反应过来了,赶忙上前帮忙,她力气大轻松帮着顾妗姒抬上了轿辇,一路跟着朝庆鸾宫而去。 顾妗姒现在的心情就是崩溃,她都觉得肚子里孩子已经在往外钻了,为什么轿辇还没到庆鸾宫! 为什么要住这么远! 为什么! 靳闫容才刚刚坐下跟敬晓东等诸位大臣议事,都还没讲两句话,就看到海庆手忙脚乱直接跑了进来,连通传什么的都忘了,对着靳闫容慌忙俯身道:「皇上!皇贵妃要生了!」 那坐着的靳闫容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心头骤然发紧,转身就要往外沖,结果因为太着急了还被椅子被绊了一下。 「皇上小心!」敬晓东等一众大臣吓了一跳,纷纷都跟着起身了。 「备轿,快备轿!」靳闫容径直出了御书房。 「哇——啊——!」在皇上的龙辇停在庆鸾宫门前的时候,靳闫容已经先一步冲进了宫内,刚刚走到产房门前,就听到了那清亮悦耳的婴孩啼哭声从屋内响起。 靳闫容有些懵,脚步顿了顿不知为何竟有些惊慌不安。 产房门打开了,姜嬷嬷喜开颜笑的抱着孩子走了出来,连忙在靳闫容面前跪下道:「恭喜皇上,皇贵妃诞下了一位皇子。」 靳闫容眼瞳缩了缩没见特别大的反应,嘴唇有些哆嗦,姜嬷嬷停了停连忙又说道:「皇上,母子平安啊!」 「好,好……」靳闫容面上这才绽开了笑颜,匆匆扫了襁褓中的孩儿一眼,抬脚就要往里走去。 「姒姒!」那躺在床上的顾妗姒累的脱力了,刚刚喝下了汤药,有些无力的抬眼看向靳闫容,抿唇露出了笑,眸中带着清亮欢喜,仿佛觉得自己特别骄傲的那种笑。 靳闫容看着这样的顾妗姒心疼坏了,大步走上前去,伸手握住了顾妗姒的手,俯身亲了亲顾妗姒柔声道:「朕的姒姒真厉害,辛苦了。」 顾妗姒听到这声夸赞可真是开心坏了,她就是很厉害!
第1176章 潜逃 这一次的生产特别顺利,几乎没有什么阻碍,相较起第一次生荣安的时候那样艰难,这一次仿佛就是一使劲的功夫孩子就出来了。 顾妗姒一度怀疑根本不是她生出来的,是孩子自己钻出来的…… 靳闫容听了顾妗姒的形容又好笑又心疼,怜惜万分的抱着她亲了又亲,然后被顾妗姒嫌弃推开道:「本宫儿子呢?快把孩子抱来让本宫瞧瞧。」 皇贵妃诞下一位皇子的喜讯,转眼间便是传遍了宫中上下。 靳闫容为其赐名,靳殷初。 是大朝国殷勤期盼而得的皇子,也代表着靳闫容对他寄予深厚期望,更是大朝国第一位皇子,是开始更是希冀。 靳殷初这个名字引人深思,一位皇子的降生让大朝国朝中上下都出现了小小的波澜。 太后大喜厚赏,庆鸾宫这几日来宾络绎不绝,巧月和春雨几人更是忙的脚不沾地,将送来的各样东西纷纷清点收纳入库,顾妗姒许久没见到自己父亲了,今日见到竟觉得有些陌生。 「父亲。」顾妗姒抱着孩子坐在床上,看着进内来的顾德文点了点头。 「皇贵妃。」顾德文脸上带着难掩的笑,看着顾妗姒的眼神满是赞赏和肯定,仿佛因为她诞下了一位皇子,彻底改变了往日对她的态度。 「父亲来的倒是快。」顾妗姒垂眸看着怀中闭着眼睛的小婴孩,语调平缓笑道:「当年本宫诞下荣安险些难产遇害的时候,父亲都未曾多问两句。」 「如今诞下了殷初,父亲倒是马不停蹄就来了。」顾妗姒抬眼看向顾德文,眸中略有些许讥讽:「不知父亲今日前来,是有什么指教?」 顾德文有些不悦皱眉,但是并未多说,反而是宽声安慰道:「我知你诞下大皇子辛苦,不与你计较,这是一些滋补的药品你好好收着,调理身子。」 顾以牧将那些东西都放在桌上,彩云上前吧东西收下了。 顾妗姒扫了一眼没说话,转身把孩子递给了姜嬷嬷,让姜嬷嬷带着孩子先下去了,才抬眸看向顾德文道:「如今朝中是个什么情况?」 顾德文缓了口气,在一边坐下后才说道:「今日刚得了消息,从江南传来的,柳文建失手未能抓住胡威原。」 「胡威原带着沿海边防图纸坐船潜逃了,情况不容乐观。」顾德文脸色凝重抬眸看向顾妗姒道:「胡威原此人狡诈,极其怕死,恐怕会逃去苍商国。」 「做最坏的打算,大朝国许是又要起战事了。」 「胡威原竟敢如此恶劣叛国?」顾妗姒眼瞳睁大,觉得手脚都有了寒意,又要起战事。 「当初苍商国皇子祖汀突然到来,本宫便已是觉得古怪,沿海边防是最大的阻碍,若胡威原带着边防图纸去了苍商国,苍商国如何还能坐着不动。」 顾妗姒心头髮冷,捏了捏手抿唇询问道:「朝中诸臣都有何说法?」 顾德文拧着眉说道:「皇上的意思是势必将胡威原抓到,但是怀王却有意直接发起战事。」
第1177章 岂能去哭 顾妗姒闻言一愣,扭头略有些怪异询问道:「怀王?」 「你在后宫有所不知,怀王与端王如今都听政,自然也有发言的权利,况且怀王如今也有方家支持,自入朝以来得了不少人心。」顾德文淡淡垂眸道。 「……」顾妗姒紧紧皱眉,心中忽然衍生出了一些不太好的想法。 「方家不是素来不参朝事吗?」顾妗姒抬眸随口询问道。 「此一时彼一时。」顾德文冷声笑道:「有野心的人比比皆是,你也不必多想,如今你有孩子傍身,后宫之中无人能撼动你的地位。」 「只是你二妹妹过的不尽人意,若有机会多多相助一二。」 顾妗姒听着顾德文这话顿时就笑了起来,若有所思的看向顾德文道:「父亲来最想说的应该是这句话吧?」 她转开头道:「本宫管不了端王府的家事,端王在朝中何需本宫支持,皇上虽宠爱本宫,却也容不得本宫把手伸去朝堂之上,父亲应该明白。」 「二妹妹任性妄为,连自己孩子都能不顾,父亲还要本宫如何相帮?」 「倒不如去说教说教大夫人,是如何管教的自家女儿,身为王妃却连当家主母都做不好。」 顾德文闻言霎时横眉倒竖,怒而起身像是要出言教训。 但是看到顾妗姒坐在床上的样子,许是顾念她诞下皇子,今时不同往日,到底没有说出重话,而是语调生硬的甩下一句:「皇贵妃好好休息,臣不打扰了。」 然后甩袖直接走了,顾妗姒翻了个白眼脸色不佳。 旁边坐着的顾以牧,看着自家父亲和姐姐针锋相对的,愣是一句话都没敢说。 垂着头面色不太好的样子,等到顾德文出去了,顾以牧这才抬起头,目光追随着顾德文离去的方向,眸中不知翻滚着什么情绪,半响之后才转过头来看向顾妗姒。 「姐姐别气坏了身子。」顾以牧抿唇上前一步,小声说道:「父亲会说这些话,也是因为大夫人常在父亲耳边哭诉二姐姐过的不好。」 「姐,要不你也去跟父亲哭一哭?」顾以牧真诚提议。 「你个傻子。」顾妗姒听到顾以牧这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抿唇瞪着顾以牧说道:「本宫岂能去哭?本宫这一哭便是叫人看笑话,和氏多得是法子给父亲吹耳边风。」 「……」顾以牧有些沉默了,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手指头都有长有短,父亲又怎么会没偏心的?」顾妗姒语调略显凉薄说道:「本宫从不期盼顾家成为本宫的依靠。」 「姐姐……」顾以牧听着顾妗姒这话,突然觉得心中难受极了,忽然有一种自己极其没用的感觉。 他知道父亲偏心,以前还小想的不多,自然也察觉不出什么东西。 可现在长大了,父亲一次一次伤了姐姐的心他都看在眼里,而自己毫无作为,忽然觉得如此无用。 顾以牧捏紧了拳头沉默不语,顾妗姒反而是笑了起来,眯着眼看着顾以牧满眼的温柔。
第1178章 人心可怖 「不说其他了。」顾妗姒对着顾以牧招了招手唤道:「过来跟本宫说说,对自己的婚事可有什么想法?」 「啊?」顾以牧默默上前,在顾妗姒面前坐下,有些古怪皱眉说道:「父亲说的那个什么陆家大小姐,我没见过没什么印象,不太想这样草率……」 顾以牧低头说着,恍惚之间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晃过去一张娇嫩可爱的脸,穿着侍女的衣裙,让顾以牧有些烦闷握紧了拳头。 顾妗姒倒是没想到顾以牧会这么拒绝,她略有挑眉看着顾以牧道:「你可有中意的人选?」 顾以牧不敢说话,嘟囔着嘀咕道:「还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我呢……」 「这么说是有了?」顾妗姒喜开颜笑,兴致勃勃的看着顾以牧询问道:「你悄悄跟本宫说说,是哪家姑娘?」 「诶……」顾以牧连忙摆手:「姐,你别问了。」 「我自己会拿主意的,等我需要你出面的时候肯定来找你。」顾以牧羞燥的厉害,匆匆站起身来说道:「你好好坐月子,父亲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顾以牧说完就匆匆跑走了,这幅掩饰的姿态让顾妗姒瞬间失笑。 她倒是没想到,顾以牧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多半还是有好感没有表白的那种。 这傻小子…… 顾德文和顾以牧前脚刚刚离去,如妃后脚就来了,进门便有些诧异询问道:「刚刚在门口遇上忠义侯了,怎么看着一副脸色不佳的样子?」 「别提了。」顾妗姒懒洋洋往后一靠,随口扯道:「当然是让本宫给气的。」 「娘娘您也真是……」如妃笑着坐下,转身让玉珠拿上来了一些礼物,笑着说道:「这是给小皇子的,臣妾闲着无事绣的红肚兜,还有小帽子。」 「这是给娘娘您的。」如妃奉上了一盒胭脂笑道:「娘娘怀着身子臣妾不好送,如今孩子也生了,可算是能好好打扮打扮。」 「你有心了,来便来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顾妗姒笑着让彩云收下了。 如妃跟着笑了,抬眸看向顾妗姒道:「看你这屋内东西,宫内众人都来拜见过了吧?」 顾妗姒笑了笑没说话,如妃继续说道:「良妃可有些不如意,昨儿我听人说,良妃趁着姐姐坐月子的功夫,一个劲儿的往皇上跟前凑,怕是有别的心思。」 「她倒是还没死心呢。」顾妗姒偏头笑了笑不甚在意。 「臣妾倒不担心她争宠,就怕惹急眼了盯上荣安公主和小皇子,娘娘得注意些才好。」如妃小声提醒道,顾妗姒神色一顿忽而紧张了。 孩子生下来并非就完全安全了,这人心可怖。 保不齐有人对小皇子动了谋害之心。 良妃此人留着终究是个祸害,看来得好好想个法子…… 顾妗姒抬眸看向如妃道:「本宫有分寸,你有心了,巧月把本宫桌上那支镶宝珠鎏金银簪拿来。」 「怀王要给庄太妃办寿宴,虽不是什么大场合却也不小。」
第1179章 两位美人 「这簪子本宫赠你了,庄太妃寿宴你替本宫去,好好显摆显摆。」顾妗姒眯着眼看着如妃笑道,这说出的话叫如妃有些好笑,看着那鎏金的髮簪亦是喜爱不已。 「姐姐放心,妹妹岂会丢了你的脸。」如妃俯身应下。 如妃离开之后,顾妗姒方觉得疲倦,靠在床上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宫中纷争不断,她做不到事事顾全,比如怀王。 在怀王搬离了皇宫之后,许多事情她更是一无所知,当初观看书籍的时候所处的位置是站在上帝的视角,如今自己成了书中人才知道有些事情你明知结局却也无力。 怀王忍辱负重回到京城,甘居宫中仿佛受软禁。 现在有了方家支持,已经在朝中崭露头角,端王一再受挫如今听着顾德文的意思,怀王和端王两人怕是在朝中已是平分秋色了。 靳闫容从未提及,看来怀王表现的很是忠心,至少这么长时间来并未有任何关于怀王不好的事情传出。 庄太妃要办寿宴也是太后点了头的,区区一个寿宴倒是不必斤斤计较,毕竟太妃的寿宴与太后的寿宴大不相同,也就是图个热闹罢了,自不会有群臣庆贺。 顾妗姒刚刚诞下麟子,身体不允许她出席,如妃便是代表着顾妗姒的身份去了。 「娘娘。」顾妗姒给孩子餵完奶,就捏着他的小手在玩,外面彩云匆匆走了进来俯身道:「奴婢刚刚得知,太后为给庄太妃庆贺,选了两位美人送给怀王。」 「送美人?」顾妗姒抬眸看去,略有些诧异询问道:「太后送的?」 「是。」彩云点了点头:「就在庄太妃寿宴上当庭送的。」 「啧……」顾妗姒哑然失笑,轻轻咋舌说道:「难怪本宫说,太后娘娘怎变得这样好说话了,能容得怀王参与政务还无动于衷,又答应了给庄太妃办寿宴。」 「原来等的就是这一天啊……」 这送美人可不是随便送的,那送入怀王府的美人必然是监视怀王用的。 太后会这么明目张胆的送出去,便是要叫怀王不能拒绝,又是在庄太妃的寿宴上送的,更是意义深重。 顾妗姒轻笑了一声道:「太后都能有这样的举动,皇上不可能不做准备,看来是本宫思虑过重了。」 她低头握着靳殷初的手笑道:「小殷初,你的父皇很厉害呢!」 靳殷初喝饱了吧唧吧唧小嘴看着又要睡着了,顾妗姒看着这样可爱的小奶娃,忍不住低头用鼻子蹭了蹭他的小鼻子,心中一片柔软,满满皆是爱意欢喜。 怀王府。 方清音捏着锦帕下了马车,端着笑要走回自己屋内的时候,忽然被靳亦瑜拉住了手。 方清音脚步一顿,转过身来低头道:「王爷还有事?」 「太后娘娘给的这两位美人,你来安排。」靳亦瑜牵着方清音的手并未放开,柔声安抚了一句:「不要乱想,本王没有其他意思。」 「是……」方清音身躯颤了颤抬起头来,很是乖巧俯身应下了。
第1180章 这样好的王妃 方清音不可能不多想,今日庄太妃对她可不见得有多轻待。 特别是如妃来之时,旁人问起如妃头上戴着的鎏金簪子,说起了皇贵妃。 皇贵妃为皇上诞下麟子,乃是宫中一大喜事,太后更是欢喜不已,便是端王也都有孩子了,怀王却还不见动静,她的孩子没了,府中并无姬妾,庄太妃能不着急吗? 今日太后送来两位美人,摆明了就是在暗讽庄太妃,意指怀王无子嗣。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方清音满心的自责,还有难以言说的沉痛,但是她半点不能露出不悦来,全程端着笑温柔体贴的应下了,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靳亦瑜,当初对纳妾全然不听的靳亦瑜,如今也妥协了。 有些事情,有些诺言,总是在时间的打磨之下仿佛被消磨遗忘了。 「本王今日有事,不必等着。」靳亦瑜对着方清音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出外了。 「王爷慢走。」方清音柔声拜道。 「王妃……」鸳鸯扶着自家王妃的手有些担忧唤道。 「把两位夫人接去明月阁吧。」方清音仔细想了想,温柔的说道:「她们初来乍到定有不习惯的,给安排两个聪明机灵的丫头,将她二人安排的近一些,也好说说话。」 「王妃何必这样为她们上心……」鸳鸯心里酸熘熘的开口说道:「王爷都能把人丢下不管不顾自己走了,您还这样体贴安顿。」 「要奴婢说,就随便找个破院子把人丢进去好了。」鸳鸯咬唇暗恨道。 「你这丫头。」方清音深吸一口气,略有些委屈的吸了吸鼻子说道:「我是有些难受,却也该知道这是人之常情。」 「两位妹妹是太后娘娘赐下的,入了怀王府便是一家人了。」 「我初入王府之中心中可胆怯的很,若我这个当王妃的还打压她们,那可就太过分了。」 「况且多两位妹妹伺候王爷那是好事,我肚子不争气未能为王爷诞下孩子……」方清音有些难受咬唇,若这两位夫人能诞下孩子,她接过来养也是一样的。 鸳鸯听着方清音话语里的意思,顿时又气又难过。 她从未伺候过这样温柔的女主人,一边赞嘆王妃一边又觉得替她心疼。 明明很委屈的时候,她却能往最好的方面去想,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怨恨,这样好的王妃,为什么王爷就不能好好珍惜一二呢? 方清音在安顿怀王的美人,还在打着小算盘,什么时候叫二人侍寝,总得有个适应的过程什么的,还不能让王爷觉得不舒服,几乎是事事以怀王为中心思考。 而怀王呢? 雅轩阁的阁楼上满屋春色。 靳亦瑜衣裳松散的躺靠在床上,顾妤柔趴在他身上,几乎整个人都缠着她,面色带着几分红晕,很是满足的眯着眼。 「我还以为你不愿来见我呢。」顾妤柔掐着嗓子,故作软糯的抬头说道:「太后不是赏了你两位美人,你竟不去宠幸?」 「去宠幸了她们,还怎么宠幸你?」
第1181章 藏好此事 靳亦瑜伸手捏住了顾妤柔的下巴,面色温柔的摩擦着她的下巴笑着询问道:「本王要你带的东西,带来了吗?」 顾妤柔撑着手臂坐起身,也不顾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就这么放浪的跨开腿坐在靳亦瑜的身上, 故作恼怒的扯住了他中衣的领子,咬牙怒瞪着他说道:「你是不是根本不是想我了,就是惦记着那点东西!?靳亦瑜你可不能把我当棋子。」 「我怎捨得?」靳亦瑜握住了顾妤柔的腰身,垂眸看着那在自己眼前晃荡的小白兔眯了眯眼。 「看来是本王没伺候舒服你?」靳亦瑜抱着顾妤柔便是压在了床上。 「哎呀!」顾妤柔一声娇笑满是勾引的味道。 这小阁楼内传出的声音略有几分刺耳。 夜深了靳亦瑜才从雅轩阁内出来,坐在马车上抬手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捲纸上,那纸张上细细密密的字,还有一些人名让怀王嘴角轻勾露出了笑。 靳亦瑜抬手敲了敲马车壁沿道:「回府。」 次日一早,方清音起身的时候,就看到鸳鸯站在自己身边欲言又止的。 「怎么了?一大早的便露出这样的表情?」方清音有些好笑的放下了手中木梳,侧头看向鸳鸯询问道。 「没,没事……」鸳鸯连忙低头。 「鸳鸯。」方清音转过身子,看着鸳鸯眸色温柔的说道:「你可不是擅长骗人的,有事就直说。」 「王妃……」鸳鸯扑通在方清音的面前跪下,有些哽咽颤声说道:「奴婢斗胆,实在是藏不住话,今儿一早喜鹊找我说话,她说昨儿王爷回府的晚。」 「她给王爷送热水,不小心走的着急看到了王爷脱衣……」鸳鸯抬起头看向方清音道:「喜鹊说看到了王爷后背上有牙印子。」 「王妃,王爷恐怕是……外面有人了。」 「……」 方清音脸上的笑僵住了,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怀王这段时间都很忙,几乎有小半个月不曾入后院了,两位美人又是昨日才进府的,她更是从未有过咬牙印的…… 能在怀王背上留下牙印…… 方清音突然有些发抖,偏过头抬手按住了自己胸口,像是在努力压下胸腔之中翻滚的情绪。 「会不会是看错了?」方清音勉强笑了笑,看着鸳鸯露出了一个特别难看的笑。 「王妃……」鸳鸯有些哽咽。 「好,好了。」方清音没听鸳鸯说话,哑声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鸳鸯有些自责,她不知道自己说出来到底应该不应该。 这会儿看到自家王妃这样痛苦难受,真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一边痛恨王爷这样无情,一边又对王妃满心担忧,剩下的便是不知所措。 谁也不知方清音在这长久的两个时辰内都想了些什么,只是在房门打开之后,她已经恢復如常。 「去做些羹汤,一会儿给王爷送去。」方清音语调平缓又温和的说道:「找个机会把喜鹊打发出去了吧,给她些银钱送她离开京城。」 「从今日起,不准对任何人说起此事。」方清音有些悲惨的笑了笑道:「王爷既刻意隐瞒,必是事出有因,那就藏好此事。」
第1182章 倒了吧 母亲从小就教导她的道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方清音一直都温顺乖巧的履行着,琴棋书画诗酒花,她没有一样是学不会的,母亲不愿让她多读书,言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多教导她持家掌权之道。 常说的一句话便是,自家女儿往后定会是当家主母。 母亲对她从不吝啬,首饰衣着样样给她挑选最好最精贵的,教她何为大家闺秀,教她明礼修身,知礼明德,行礼明事。 方清音从未有过任何差之。 幼年也曾贪玩胡闹,母亲家教严厉,边打她边哭诉,那时的方清音深觉自己对不起母亲教诲。 从此以后再不敢违背父母之命,一步步走到了今日。 夫君养了外室,于她这个王妃而言简直是羞辱。 她心中不能没有怨恨和责怪,更多的却是心伤和难受,忍不住思考是不是自己对王爷束缚太多,应当为王爷纳侧妃选妾室,否则又何以叫自家夫君藏外室呢? 大婚之后,怀王一再不愿纳妾给了方清音太大的自信,她以为自己许的是良人,身为王爷竟是愿意为了自己不纳妾,有些心惊之余又很是欢喜莫名。 都知道三妻四妾是正常,可哪个女人不期望盼望渴望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只是无人敢说罢了。 怀王起初所为叫方清音生了欢喜之心,庄太妃又半点不曾催促,自然是叫她以为自己无需担心此事,可万万没想到…… 「王爷可在?」书房门前,方清音站在阶梯之下,恪守规矩不曾直接入内,身后鸳鸯端着羹汤站在她身侧。 「王妃。」看门的侍卫俯身行礼,看了眼身后书房门俯身道:「王爷吩咐不让人打扰,王妃晚些再来吧。」 「……」方清音笑了笑,转身让鸳鸯把东西递给了侍卫说道:「王爷辛劳,这是我做的羹汤,一会儿王爷休息了,劳驾左大哥将这羹汤端进去给王爷用了。」 「属下明白。」左十维愣了一下,伸手接过。 「多谢。」方清音弯唇一笑,对着左十维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去了。 左十维看着手中羹汤沉默了半响。 旁边兄弟看了过来笑道:「王妃又来送东西了啊?」 左十维嘆了口气,转身端着东西进了屋内,他耳力极好,像是听到了靳亦瑜已经起身在走动,应该是歇息了,这才走入内的。 「王爷,王妃刚刚送来的羹汤。」左十维低着头道。 「倒了吧。」靳亦瑜脸色不佳,看着应该是处理什么处理的不顺,语调略有些生硬道:「本王没胃口。」 「是。」左十维没敢多问,低着头应下又端着羹汤出去了。 他们对这些事情早已经司空见惯了,王妃常会送些东西来,但是王爷却很少有会吃的,大多数时候都是让他们处理了,左十维将那羹汤端出去叫来了人处理了。 王琦接过左十维手中的东西忍不住咋舌,小声嘟囔道:「咱王妃做的东西闻着也不难吃啊,怎么王爷每次都不吃呢?」
第1183章 瞧瞧清楚 左十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王琦连忙道:「行行行,不该议论主子。」 他瞥了左十维一眼咧嘴道:「盯着你这一张丑脸,跟要杀人似的,王妃怎么没回来看着你还能笑的出来?」 「快滚。」左十维眼眸一瞪越发兇横了,他不是什么好人,自小就是霸王地痞,而后又因为染上人命蹲了大牢,后来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才得以出来。 天生就不是安稳老实的命,为了混饭吃常出入地下赌楼以及各种黑暗地带。 最后得怀王赏识进了怀王府,为靳亦瑜卖命。 也算是换了层皮,总算能站在人前了,只是这张脸上留下了太多的疤痕,看着的确有些可怖,因此他留了胡茬尽量遮盖,却也只能遮挡三分之一,天生的兇相挡不住的。 进了怀王府也出了头,他没什么别的心眼,怀王买了他的命,给了他钱那他就跟着怀王做事。 因此没过多久,就成了靳亦瑜的心腹下属,在兄弟们之间也落了个黑面阎王的可笑称号。 他从不在意,唯一让他有些在意的便是怀王妃…… 那个他从未想像过,会有这样温柔的女子,也是他的女主人。 「左大哥。」身后唤声传来,左十维脚步一顿转身看去,随即沉默低头俯身行礼道:「属下见过王妃。」 「王爷昨日有吃东西吗?可有好好休息。」方清音仰着头看向他询问道,那眼眸之中语气之中满含关切。 「回王妃话,王爷都吃完了。」他面不改色的回道,有些东西不该让王妃知道的,他从来不会多言半句,也因此怀王很喜欢用他。 「那便好。」方清音展颜笑了起来,满目温柔的看着他道:「我瞧着这个天像是要下雨了,你若是要出门定要带好伞,别叫王爷淋湿了衣裳,也别淋着了自己。」 「属下遵命。」左十维抬手恭敬应下。 怀王府一如既往的宁静。 而皇宫之中喧闹的多。 皇贵妃诞下麟子,宫中上下都很高兴,和静长公主身体见好得了消息也过来看望。 顾妗姒出月子的那日,和静长公主就提着礼来了。 「小皇子长大可真清秀。」和静长公主脸上满是笑颜,顾妗姒总算是在她脸上看到了欢喜的笑,仿佛一点点从之前的死气沉沉之中走出来了。 靳殷初睁着眼四处看,微微张着小嘴不知是在盯什么。 过了一会儿又安静的歪过了头,相较起荣安,靳殷初可真是安静多了,明明在肚子里的时候各种闹腾。 和静长公主抿唇笑道:「穆可不知何时才能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娘娘,我昨儿在给穆可相看王妃的人选。」和静长公主把靳殷初递给了姜嬷嬷,这才扭头看向顾妗姒说道:「听闻娘娘过几日要办茶会召京中贵女赴宴。」 「我这有几位贵女也想瞧瞧,不知娘娘可愿帮个忙,把人一併召进来,我也好瞧瞧清楚。」 「这有何不可。」顾妗姒自然欣喜应下,抿唇笑道:「说不准咱们两家能一块儿选个好日子成亲呢!」
第1184章 过继 「若真能有这样的喜事,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和静长公主很是欢喜应下,仿佛已经能预见穆可大婚之时会是什么样子。 「改日设宴之时,本宫会亲自叫人前去邀长公主前来。」顾妗姒与和静长公主相谈甚欢。 在临走之时,和静长公主还送了靳殷初一把金锁,可见是对小皇子满心喜爱。 顾妗姒早有心看看那陆家大小姐,也顺便瞧瞧其他几位贵女,因此在几天后顾妤柔进宫给太后请安的时候,一併召请了陆家几位贵女入宫来。 按理说这样的好事跟庶女是毫无关系的,但是皇贵妃点名要顾家六小姐也入宫来。 这一行径叫人有些意外,而陆家大小姐陆茜茜更是心头有些震惊,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见过皇贵妃。」顾妤柔今日也不是只身前来的,跟着顾妤柔一同进宫的还是顾家八小姐顾初晴,这顾家几位小姐近几年陆陆续续都出嫁了,如今府中就留了顾初晴。 「八妹妹也来了?」顾妗姒靠坐在高位椅子上,姿态悠闲的摇着手中扇子,抿唇笑道:「许久不见八妹妹,出落的这样可人了。」 「娘娘缪贊。」顾初晴低声应了一声,虽然这说话的声音像蚊子似的,但是至少相较起以前已经好太多了。 「到本宫跟前来。」顾妗姒招了招手让顾初晴上前。 眯眼端详着顾初晴半响笑道:「八妹妹也该议亲了,可有心仪的人家?」 顾初晴面色平静的摇头,她对自己的婚事似乎半点提不起兴趣,也许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又可能是因为受了自己母亲和父亲的影响,虽然并未表现出厌恶。 但是也没有任何波澜,不似寻常小姑娘,说起要许配人家,都是一脸娇羞的。 她一个庶女是没有话语权的,只能让主母和父亲安排亲事。 「本宫倒是忘了一件事了。」顾妗姒抬手让顾初晴坐下,才笑着看向顾妤柔说道:「二妹妹今儿回去帮本宫给父亲带句话。」 「本宫很喜欢这位八妹妹,以牧也常在本宫跟前说起八妹妹的好。」顾妗姒把玩着手中的空杯子,抬眸看着顾妤柔道:「你回去跟父亲说一声,把八妹妹过继到本宫已故的母亲名下。」 「本宫,要认初晴这个妹妹。」 顾妗姒话语落下,顾妤柔登时睁大了眼眸,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顾妗姒,有些失声询问道:「大姐姐要将顾初晴过继到正室名下!?」 顾妤柔心头一颤脱口而出:「这怎么行,她娘亲就是个戏……」 「为何不行!?」顾妗姒没等顾妤柔说完,张口便是将她的话语打断了,冷眼盯着顾妤柔道:「本宫为长,便能做这个主。」 「……」顾妤柔脸色不佳。 谁能想到,当初府中最不起眼的八小姐,摇身一变成了挂名在正室的小姐? 顾妗姒这话里的意思,摆明了是要给顾初晴改个族谱,将她的名字过继到正室名下,虽说顾妗姒的母亲已经过世了。
第1185章 一席之位 可顾妗姒这个皇贵妃就已经足以让人不敢轻视。 且,顾以牧日后是顾家当家家主,顾初晴的身份忽然之间像是就跟顾妤柔平起平坐去了。 这让顾妤柔如何能接受的了? 心中自然不悦,偏偏对着顾妗姒又不好说出什么狠话,只想着回去得好好跟父亲母亲说说,绝不能让顾妗姒如意。 旁边坐着的顾初晴更是一脸茫然,她对此丝毫不知,更加没料到皇贵妃竟会这样护着自己,原本对这位大姐姐已经是心生感激,她能有今日都是多亏了大姐姐和四哥哥。 她也没什么好回报的,只能在府中的时候事事照顾着四哥哥,做些小东西或者小点心什么的,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四哥哥。 虽然四哥哥可能并不缺这些,但是她就是想给。 万幸的是四哥哥从未有过嫌弃,甚至常从府外给她带好吃的好玩的,还给她做了许多髮簪。 起初她还有些觉得那个簪子丑陋的,结果几年下来四哥哥做的越来越好了。 「娘娘,宴席都安排好了。」彩云迈步走了进来,对着顾妗姒福了福身道。 「嗯。」顾妗姒站起身来,将手中把玩的小杯子放下,勾唇露出一抹艷丽的笑柔声道:「二位妹妹也别坐着了,去凑凑热闹吧。」 「是……」顾妤柔和顾初晴两人起身应下,跟在顾妗姒身后去了庆保园。 这庆保园自从上一回太后在此遇害之后就彻底闭园了。 顾妗姒瞧着荒废了可惜,便让人修葺重建了,今日算是第一次开园,彻彻底底的将庆保园上下都翻新了一遍,全然看不出昔日的痕迹。 庆保园内长亭下摆下了宴席,诸位贵女夫人落座于长亭之内,旁边是假山池水,池中造了个小瀑布一样的东西,看着很是有趣。 年纪尚小的几位姑娘站在池边看鱼,脸上满是欢喜之色。 顾妗姒踏入园内之时,那眼尖的几位夫人连忙唤了自家女儿回来站好,齐齐对着皇贵妃俯身行礼。 「今儿是客宴不必拘礼,都做吧。」顾妗姒扫了众人一眼,迈步朝着和静长公主跟前走去。 「长公主来的这样早,也不先去庆鸾宫坐坐。」顾妗姒笑看着和静长公主说道。 「也就刚来一会儿,便想着先过来等着了。」和静长公主与顾妗姒两人相携坐下,这才扭头让诸位夫人贵女落座,席位上说话的也就靠前一些的夫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不上热闹,却也不会冷场。 末尾些的则是偏着头再跟旁边相熟的人细声低语,无人敢有喧譁之举,便是吃东西都要安静无声小口小口。 一样东西不能吃第二口,因为不合规矩。 这样的宴席是拘谨的,却还是有不少人争破脑袋也想争的一席之位。 「本宫自南巡归来之时,曾听闻今年上元节有一位小姐跳了支舞名动京城,却不知是哪家小姐?」顾妗姒这问话问出,长亭内出现了片刻寂静。 才见席位间站起一道亮色的身影,陆茜茜乖巧走出。
第1186章 这样对我? 「见过皇贵妃。」陆茜茜端着淑雅端庄的姿态,小心翼翼走出来俯身行礼,顾妗姒扫了陆茜茜两眼仿佛就能看透她一般,许是在后宫这样的大染缸之中待着久了。 陆茜茜这样故作淑雅端庄的模样,其实表现的很明显。 但是顾妗姒从不会只一眼就评价人,故而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说道:「本宫去南巡未曾得见,不知今日可有幸能看到陆姑娘名动京城的舞?」 陆茜茜眸色亮起,连忙俯身应下道:「能为娘娘献舞是臣女之幸,还请娘娘准许臣女下去换舞裙。」 顾妗姒自是点头应下了,陆茜茜苦练歌舞为的就是这一天,那一曲惊梦早已经叫她翻来覆去练习了许多遍,她非常有信心一定能在皇贵妃面前留下好印象。 不得不说,这一曲惊梦的的确确是让人惊嘆的。 也难怪陆茜茜能在上元节名动京城,大受称赞。 顾妗姒说不出个怎么好,类比当年华妃也能较量一二,这位陆家大小姐果真是有本事的。 和静长公主也是满口赞誉,陆茜茜欣喜谢恩,叫场中贵女们羡慕的红了眼,自知没本事跳的比陆茜茜好都不敢吱声,也有几位贵女不服气。 未能再舞曲上一较高下,还有其他技艺,乐器之多又怎能没一个擅长的呢? 由陆茜茜开了个头,而后自有贵女们自告奋勇上前献艺,顾妗姒可算是大饱眼福了。 真想给以后皇上选妃的时候提个建议,就按这种模式来! 庆保园内歌舞昇平,顾妗姒捏着茶盏坐在首位之上,看着下首姑娘们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姿态,真真是受用极了,难怪人人都想身居高位享齐人之福。 这种好事,谁不喜欢? 太爽了简直…… 有心争一争的都冒了头,没想争的比如陆家六小姐陆安芷缩着脑袋,想把自己当透明人,却任然逃不过被提名的命。 靳巧颜对顾妗姒说起过的陆安芷,她岂能忘了? 问了一嘴后,就看到了那乖巧走出的小姑娘,穿着简朴还算是规矩,低着头俯身行礼。 原本陆茜茜一直都表现的很好,但是自陆安芷出现之后她脸色就有些差了,看起来是极其不喜欢自己这位庶妹,最让人惊异的是,陆安芷什么都不会,唯一会的东西跟陆茜茜一样,竟是惊梦舞。 「六妹妹缘何这样对我?」陆茜茜一听陆安芷竟是也要献舞,还是与自己一样的惊梦舞,当场就气哭了,觉得陆安芷是在故意羞辱她。 「大姐姐息怒,我也不想的,可母亲并未给我请教导嬷嬷和先生,我什么都无缘学习,只有在大姐姐练舞之时能看到才学来的……」 「大姐姐别生气,都是安芷不好,安芷给大姐姐赔罪。」陆安芷说的有些着急,又委屈又可怜的俯身低头道:「大姐姐也知安芷是庶女,想学什么都得是母亲准许的。」 陆安芷这话便叫人深思了,虽说嫡母打压庶女的事情常有发生,但是也不敢打压的太厉害了。
第1187章 摘了两朵 庶女虽说学不出个什么东西,却也会学一二的。 现在陆安芷这话摆明了透露出一种,自己身份低微比不过陆茜茜,更无缘学东西,这是暗道嫡母苛待啊? 陆茜茜连哭都忘了,愣了一下瞪着陆安芷心中忽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陆家的家教便是如此?」顾妗姒眉头轻皱问出了这么一句话,这一句话无疑是把陆茜茜,乃至整个陆家都打落了深渊之下。 「娘娘恕罪,实事并非如此……」陆茜茜慌忙跪下俯身企图辩解。 「好了。」顾妗姒抬手打断了陆茜茜的话语,语调平缓道:「这是本宫的宴席,本宫不想因为你陆家后院之事扰了本宫的兴致,下去吧。」 「是……」陆茜茜脸上一片灰败之色,整个人都有些傻了。 陆安芷还是那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看着半点没受影响似的,而陆茜茜简直要把陆安芷瞪出个窟窿来了。 此刻的心情满是愤恨,她觉得自己的所有都被陆安芷给破坏干净了。 宴会之中无人敢多嘴,聪明人已经率先说话岔开了话题,仿佛当刚刚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顾妗姒神态慵懒,淡笑转头与众位夫人交谈,旁边有些坐不住的小姑娘顾妗姒也应允她们可以去庆保园走动走动,不必陪坐着。 顾初晴原本不想走开的,但是过了一会儿转头一看,发现自己左左右右的人都走开了,就剩自己还在这里坐着,仿佛有些不太好,也就悄悄起了身往外走出去了。 她不想走远,也不想跟其他不认识的人凑一起,不想与人交谈。 因此走了条幽闭的小道钻了进去,从另外一个小门走了出去,本就是一路闲逛,不曾想钻去了小园子里看到了路边长出来的野花,黄白的小花仿佛无人相顾。 顾初晴提着裙摆蹲下身,伸手摺下娇嫩的小花转了转,走两步又摘了两朵。 许是觉得黄白两色有些单调,顾初晴瞧见另外一边还有一些紫色的小野花又提着裙摆过去,伸手摘了两朵,正欢喜着头顶忽而响起一道略显严肃的声音:「宫中之物都是御用,你折了花可是要受罚的。」 「……」顾初晴一惊连忙要起身,结果起的着急了,身躯一仰直接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不过是说笑,怎还吓成这样了?」齐明晟轻笑一声,对着顾初晴伸出了手。 顾初晴低着头,对齐明晟伸出的手视而不见,捏着裙摆站起身来,福了福身低声说道:「我以为这样随便站在路边的野花是无人看顾的,却没想到也是珍贵之物。」 齐明晟略微挑眉,打量着顾初晴询问道:「看你这身装扮并非宫中人,是今日来赴皇贵妃的宴席的?」 顾初晴轻轻点了点头,又觉得不妥低声应了句:「是……」 像是想到了什么,大着胆子抬头看向齐明晟道:「我摘了花,你不会去皇贵妃面前检举了我吧?我并非有心……还请大人恕罪。」 「我看着像是这样小气之人吗?」齐明晟略有些好笑弯唇。
第1188章 马场 「我希望你不像……」顾初晴默默看了齐明晟一眼。 随即俯身谢过道:「多谢大人。」 然后就低着头匆匆跑远了,许是跑的着急了,地上还丢了一朵小野花,齐明晟望着顾初晴远去的身影抿唇一笑,像是有些没想到,又像是有些困惑不解。 低身捡起了地上丢下的小野花拿在手里转了转,觉得刚刚这小姑娘说的话可真是有些意思的。 愣是叫他不能对旁人说了此事,否则倒是成了小人行径了。 齐明晟捏着小花转身离去,暗想着今日听闻是皇贵妃与和静长公主一同办下的宴会,请的都是京中贵女,要为穆可小王爷和顾四找亲事的。 这小姑娘,大约也是其中一员? 只是不知是皇贵妃看上的,还是和静长公主看上的。 齐明晟笑了笑,这些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何必多想。 「齐大人。」楚延走了两步,遇上了迎面走来的齐明晟怔愣了一下,抬脚走了过去。 「楚公公这是要去庆保园?」齐明晟随手将手中的小野花丢入了草中,与楚延说话去了。 「齐大人今日不曾授课?」楚延低声应下之后,略有些疑惑询问道。 「是,皇上带着荣安公主去马场去了,说是要带她散散心,本官下学无事便闲逛一二。」齐明晟笑着说道,楚延点了点头又说了两句话就各自离开了。 今日皇贵妃的宴会办的很是成功,至少除了陆家出现一点小摩擦之后,其他都没有什么大问题。 和静长公主也是一脸笑意,显然是对相看的姑娘很是满意。 顾妗姒才从庆保园出来,就瞧见了那挪着胖墩墩身躯,朝着自己跑来的兴年,那笑的小眼睛都眯起来了。 「奴才给皇贵妃请安。」兴年上前来俯身恭敬无比的俯身行礼。 「兴年公公这是得了什么好事,瞧这笑的如过年般喜庆。」顾妗姒脚步顿住,垂眸看着兴年笑着询问道。 「娘娘,皇上在马场让奴才来请娘娘过去玩儿呢。」兴年笑的更开心了,连忙说道,顾妗姒闻言顿时瞭然点头,难怪这样开心,原来是在皇上跟前得了脸。 又叫皇上使唤上了? 这巴巴的跑来传口谕的呢。 顾妗姒笑颜深了些许,看着兴年问道:「皇上今儿怎有空去马场?」 「诶呀,宗大人得了两匹宝马良驹献给皇上,皇上兴起去瞧瞧,也带着荣安公主凑热闹呢!」兴年未曾隐瞒,眯着眼笑道:「前会儿得知娘娘还在与诸位夫人喝茶这才没来请。」 「这不一瞧见娘娘出来了,就让奴才在这等着呢!」兴年姿态谦卑,对顾妗姒那是满口的好话言语,不敢有半点放肆。 「竟是这样热闹。」顾妗姒挑眉应道:「那就劳驾兴年公公前头带路吧。」 顾妗姒说着转身上了轿辇,朝着马场便去了。 这才走到马场边,就听到了荣安欢喜兴奋的叫喊声。 那马场内骏马奔驰,靳闫容身穿墨色骑装坐在马背上,荣安则被靳闫容抱在怀中。
第1189章 很生气 随着那骏马飞驰跨过的身影,从顾妗姒面前飞过,直接给她吓得小心脏都快停了。 荣安还小,坐在靳闫容的怀中都像是要被颠下去了似的。 偏偏荣安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小脸上满是兴奋刺激的感觉,激动的嗷嗷叫,甚至趴低身子抓住马鬓来稳住自己的身躯。 靳闫容许是看到了顾妗姒,这才勒马停住,荣安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感觉,被宗至干从马背上抱了下来,抬眸看到顾妗姒,顿时激动的跳脚。 「母妃!!!」荣安撒丫子跑了过来,扑进了顾妗姒的怀中道:「母妃看到了吗?荣安是不是特别厉害!」 「快过来母妃看看。」顾妗姒紧张的摸了摸荣安的小脸,又急切又好笑的捏了捏她的小脸道:「你个小奶娃娃怎么胆子这么大?」 「母妃都不敢骑马,你倒是一点都不怕。」顾妗姒松了口气。 「有朕护着,怎能有事。」靳闫容可得意坏了,这可是他第一次带宝贝女儿骑马呢! 这么大的事,必须载入史册! 谁知靳闫容话语才落下,顾妗姒站起身来就变了脸,又恼又气的一巴掌打在了靳闫容的胸口骂道:「荣安还小不懂事也就罢了,你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轻重!?」 「你当什么皇帝啊当皇帝!这马跑起来多吓人?」 「万一不慎把荣安甩下来怎么办?」 「还有脸笑!」 顾妗姒气的不轻,狠狠瞪了靳闫容一眼,牵起靳歆昭道:「走,跟母妃回宫。」 靳歆昭都吓傻了,她很少看到母妃发火生气,一旦发起火来她肯定要挨揍的,因此靳歆昭从来不敢忤逆母亲的意思,或者说母妃一发火她秒怂。 在父皇面前还能撒撒娇什么的,但是在母妃面前…… 她原本还想再来一次的,现在被顾妗姒拉走都不敢吱声,偷瞄了一眼自家父皇。 死定了…… 默默低头一言不发的跟着顾妗姒走了。 这马场内众人都傻了,他们见多了皇上责骂旁人,今儿个可真是傻了。 皇上让人指着鼻子给骂了? 嗯??? 再听听皇贵妃那骂的话语,随便一句都是触怒圣颜的,结果现在他们就看着皇上僵着脸在那傻站着,海庆和兴年几人脸皮子抖了抖,暗想着完了完了。 皇上宠着皇贵妃这么久,今儿个被当着这么多人面一顿骂。 必定难以忍受,皇贵妃这是…… 怕是要失了皇上宠爱啊? 谁知他们几人才有了这念头,就看到皇上的脸色逐渐难看,然后神色紧张转过头,小小声的问了一句:「朕是不是惹了皇贵妃生气了?」 海庆和兴年:…………哈? 宗至干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是,很生气。」 靳闫容脸上表情瞬间垮了:「完了。」 「快,备轿辇。」靳闫容什么宝马良驹都不想看了,急沖沖的便是追皇贵妃去了,那一系列的表现让海庆和兴年等人都看傻了,停顿了三秒才慌忙扭头去吩咐了。 靳闫容急吼吼的追去了庆鸾宫,然后就看到了那落锁的宫门。
第1190章 公平的 不是…… 这都两孩子了啊? 怎么还带锁门的呢? 海庆瞅着这庆鸾宫的门,觉得自个儿肠子都快打结了,拧巴着张脸瑟瑟发抖的望向了皇帝,这能骂了皇上还把皇上关在门外的皇贵妃,才是该载入史册的吧!? 啊!? 淑妃和如妃几位听了这消息,依旧八风不动的坐着,颇有一种见怪不怪的感觉。 而那几位入宫不久的新妃可就躁动了。 雅婕妤迫不及待的便跑去了良妃宫中,蔡美人也蹬蹬蹬去了淑妃宫里,满脸都是欢喜之色。 「皇贵妃回宫之时,本宫与你说的话,看来你是没记住啊?」淑妃略显懒散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柄毛茸茸的扇子,正在摸着扇面上的绒毛,抬眼扫了蔡美人一眼笑道。 「姐姐说的话,嫔妾岂敢不听?」蔡美人连忙低头,柔声应道:「嫔妾可从未想过与皇贵妃一较高下的心……」 「嫔妾知道自己的斤两,岂敢动那样的念头,更铭记淑妃娘娘教诲。」蔡美人默默低头,有些委屈又可怜说道:「娘娘,嫔妾都入宫一年了……」 「可连皇上的面儿都没见到。」蔡美人说着便是可怜的擦了擦眼角根本没有的泪水。 「如今是皇贵妃自个儿不承皇宠,嫔妾想试一试。」蔡美人说的坚定,淑妃听着蔡美人话语,再看看她这番姿态,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有些可笑又满是可怜。 淑妃轻轻嘆了口气,像是有些好笑。 她垂眸看着蔡美人说道:「也罢,你已生了此心本宫也压你不得。」 「你若想去,你便去。」淑妃垂眸把玩着手中的扇子,语调平静的说道:「今夜皇上必会从广宝亭过,你去那等着便是。」 「若能得了圣宠也是你的本事,若得不了……你也该死心了。」淑妃话语落下蔡美人登时大喜过望,连忙起身恭敬叩谢淑妃恩典,欢欢喜喜下去准备了。 淑妃瞧着蔡美人离去的背影笑了笑不言语,旁边宫女忍不住上前来询问道:「娘娘如何能知道皇上今夜会路过广宝亭?」 淑妃轻笑一声,换了个姿势撑着下巴道:「皇贵妃哪次把皇上关去门外的时候,皇上不会去哄着?」 「去庆鸾宫的路上,靠近广宝亭是最近的,皇上肯定会去。」 「娘娘既能知道,为何还将这样好的机会给了旁人!?」 「皇恩难测。」 淑妃只说了这四个字,但是其中深意却叫人心惊。 蔡美人尚且如此,雅婕妤与那刘美人更是跃跃欲试,良妃看着殿内争抢的上蹿下跳的雅婕妤和刘美人笑了笑,略微抬手压下了她们争吵的话语。 「本宫从来都是公平的,不会偏袒了你二人其中任何一个人。」良妃抬了抬下巴笑道:「既是恩宠,那就公平公正的竞争好了。」 「皇上今日定会从广武门过,你二人谁能让皇上转道去自个儿宫里,就看你们自个儿的本事了。」良妃神色略显隐晦,抿唇笑道。
第1191章 安排她去哭丧 「可别说本宫偏心了谁,今儿个这消息是在你二人面前说的,剩下的事也就各凭本事了。」良妃话语落下,下首坐着的雅婕妤和刘美人都安静了下来。 雅婕妤是个心思重的,端着几分笑故作姿态的抬眼瞄了良妃一眼道:「良妃娘娘公平公正,嫔妾自是欢喜。」 雅婕妤默默抬了抬下巴笑道:「就是不知,良妃娘娘告知了此事,可是也要与嫔妾几人争抢争抢?」 这话问的叫人听了不舒服,却也能理解问这话的意思。 良妃神态微变,眼眸神色深了几分,看向雅婕妤并未说话,雅婕妤连忙惶恐低头,很是可怜的说道:「娘娘莫生气,嫔妾的意思并非是娘娘不能争宠。」 「只是……」 「这皇上只有一个。」 「良妃娘娘可是皇上的解语花,若娘娘自个儿去了广武门等着皇上,嫔妾与刘美人还有什么可争抢的……」 「妹妹这话里话外的。」良妃轻笑了一声,捏了捏袖口,眸色温柔的笑道:「就是担忧本宫坑骗了你们罢了。」 「且放心吧,本宫今儿个身子不爽利伺候不了皇上,二位妹妹大可不必忧心。」 良妃这话语落下,雅婕妤才算是真正放心了,霎时眉开眼笑的吹捧了良妃两句,那离去之时踩着的步子仿佛势在必得,却未曾看到身后良妃徒然冷下的脸。 良妃松开了捏着袖口的手,旁侧宫女暗暗说了一句:「这雅婕妤未免太放肆了。」 「今日敢这般顶撞娘娘,他日若叫她得了机会,不得踩在娘娘您头上?」 「呵呵……」良妃神态温柔的笑了笑道:「都是入宫不久的新人,难免有往上爬的心,本宫也乐得给新人一些机会。」 「不过……」良妃说着站起身来,抬了抬下巴看向殿外道:「她既是这样惹人厌,本宫也容不得她。」 「娘娘。」宫女一听上前一步,略带小心的询问道:「您是有什么打算吗?要不今日不叫她去广武门偶遇皇上?」 「她想去就让她去罢了。」 「本宫有的是法子……」 良妃后话未曾言说,但是那言语之中的冷意却令人觉得心悸。 入夜时分,靳闫容匆匆处理完了国务之后,坐上轿辇就朝着庆鸾宫去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哄的皇贵妃开门,又或者是翻墙成功的机率有多大? 这宫道前有禁卫随行,还有宫人提着灯笼,结果这才刚刚走过广武门,靳闫容就听到了那从墙另一边传来期期艾艾的歌声。 大晚上唱这种哀乐? 啊? 靳闫容仔细听了听脸都绿了,旁侧随驾的海庆和兴年缩了缩脖子,这歌声怎么听着渗人呢? 「谁在唱?」靳闫容忍无可忍扭头询问道。 「这……好像是雅婕妤?」海庆看了看地方,连忙叫人去确认一下是谁在唱歌,然后得到了回復才告知皇上。 「好,不错。」靳闫容点了点头:「下回谁家有丧事就安排她去哭丧。」 「是……」海庆默默低头,深切的为这位雅婕妤默哀了片刻。
第1192章 怎么进来的? 原以为有个雅婕妤就已经够吓人了,谁知走出了广武门,走去迴廊边的时候,忽而看到了那迴廊内翩翩起舞的女子,穿着一身艷丽的衣裙,站在一片灯笼间跳舞。 这一看就是别有心思,提前安排好的。 原本乍一看去这灯笼摆的还挺好的,但是就在皇上过来的时候,那跳舞的刘美人一个激动,用力甩了下裙摆,把旁边灯笼罩子给甩掉了。 她那衣裙拖地,登时就被蜡烛点着了,飘带处烧起了火苗。 吓得海庆等人眼珠子都瞪大了,然后就听到旁边刘美人的侍女惊叫一声,冲上去给刘美人灭火去了。 靳闫容默默看着这一幕,屁股都没挪动一下。 刚刚瞧见刘美人跳舞的舞姿之时未曾露出笑颜,反而是看到她上蹿下跳,扑灭裙摆处火苗的时候,靳闫容露出了浅浅的笑,像是心情愉悦的抬了抬下巴道:「继续走吧。」 对刘美人可有受惊或者受伤问都不问一下的。 海庆和兴年两人默默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暗想着这宫中娘娘们争宠的手段可真是一如既往的老旧…… 这怎么可能引得去皇上的注意力嘛? 「绕个路。」靳闫容许是察觉到了些许异样,这接连的事情让他心头古怪,过了迴廊就对着海庆吩咐了一句,本是要从广宝亭路过的,愣是绕了个远路朝着庆鸾宫去了 海庆默默低头,心中暗自感嘆着,皇上可真是将这些后妃的心思摸的透透的。 瞧见了雅婕妤和刘美人这幅作态,便知道这些新妃是起了争宠的心思,平常走的路都不走了,七拐八弯的绕路走。 庆鸾宫大门依旧关着,只是旁边的小门开了条缝,李金喜露了个脑袋,看到了圣驾之后连话都不说一声扭头就走,仿佛在伪装自己从未出现过的假象。 靳闫容看着那打开的小门,颇为得意的露了个笑,理了理衣袖昂首挺胸的朝着庆鸾宫内走去了。 仿佛自己走的是红绸地毯似的,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堂堂帝王,走小门是什么想法…… 海庆忍不住想着,下回小门也给你关了,咱皇上下一步是不是就该钻狗洞了? 海庆才刚有这想法,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连忙止住了。 不能瞎想! 不能! 皇上一定会跟皇贵妃好好的。 庆鸾宫内,顾妗姒安顿了荣安歇下,又去给靳殷初餵奶,哄着小奶娃子睡着了,才恍然发现已经夜深了,颇为疲倦的往软榻上一躺有些不想动了。 「春雨,给本宫拿条毯子来。」顾妗姒闭着眼睛唤道。 「……」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顾妗姒便感觉到了一条毯子盖在了自己身上,同时眼前似有黑影晃动了一下,在她尚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突然就被抱进了某人怀中。 「!?」顾妗姒瞪大眼眸,看着这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靳闫容满脸惊讶之色。 「皇上?怎么进来的?」顾妗姒挣扎了一下,却发现靳闫容根本不松开分毫。
第1193章 没人看见的啊? 「堂堂帝王,怎学了人做梁上君子?」顾妗姒挣扎不开,颇为恼怒说道。 「朕是堂堂正正走进来的。」靳闫容抱着顾妗姒,压住了她挣扎的手脚,眯着眼笑抱着顾妗姒说道,这说出的话还透着一股得意的味道。 「……」 顾妗姒想了半天想不出是怎么回事,最后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庆鸾宫里出了个叛徒! 靳闫容看着怀中抱着的顾妗姒,低头亲了亲她柔声道:「朕错了。」 他轻轻低头抵住了她的额头,小声说道:「是朕思虑不当,荣安还太小了,朕不该纵着她胡闹,带她纵马……」 顾妗姒抿了抿唇没说话,靳闫容低柔着语调,再度认错,那态度诚恳让人有气也撒不出,她伸手戳了戳靳闫容的肩膀说道:「臣妾并未真的生气,就是气恼皇上。」 「皇上若要教荣安骑马,再过个几年她长大了再教不迟。」 「荣安这才几岁……」 靳闫容连连点头应下,默默低头道:「朕有认真护着荣安的……」 顾妗姒一瞪眼,靳闫容连忙改口,迅速认错道:「是,朕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姒姒别跟朕赌气。」 平日里忙的时候常有没空来,但是这瞧见皇贵妃生气了,隔天再来都觉得心里难受死了,这会儿抱着顾妗姒蹭了又蹭,一边道歉一边哄着。 才没让顾妗姒给他轰了出去。 庆鸾宫殿外,李金喜看着那熄灭的烛火,露出了个满意的笑,默默转身深藏功与名。 然后…… 第二天皇上走后没多久。 「说吧。」端坐于高位之上的顾妗姒,神态慵懒的靠在贵妃椅上,捏着锦帕垂眸看向下首李金喜道:「拿了皇上多少好处?」 「娘娘……」李金喜差点哭出声,耸拉着脑袋跪在地上,小声说道:「皇上赏了奴才一袋金豆子……」 「噢哟,那还不少呢?」顾妗姒似笑非笑的弯起了唇,那笑颜看的李金喜毛骨悚然,慌忙从怀里掏出来了大半袋,双手奉上道:「奴才拿了些买酒请邢宏侍卫喝酒,自己七七八八花了一些。」 「剩下的都在这了!」李金喜很是认真的说道,满口皆是诚恳之色。 春雨走上前把李金喜手里的那袋子金豆子抢走了,顾妗姒坐在高位上,仿佛相当明显的看到李金喜的眸中露出了肉痛的表情,但是半点不敢吱声。 顾妗姒伸手拿着那金袋子掂了掂,再打开捞了两粒,露出了赞嘆的神色道:「可真不错。」 李金喜都快哭了,明明昨个儿皇上都在庆鸾宫过夜了,皇上和皇贵妃不是好好的吗? 他怎么还要挨罚的呢!? 而且昨儿他放皇上进来的时候,都没人看见的啊? 正在李金喜满脑子困惑,很是费解的时候,扭头就看到了那大步踏入殿内的邢宏,神态平静走进了殿内对着顾妗姒俯身行礼道:「见过娘娘。」 「邢宏,你……」李金喜看到邢宏登时睁圆了眼眸,瞬间就明白了! 「李公公。」邢宏转头看向李金喜。
第1194章 说什么呢 「邢宏,你可诓了我三罈子女儿红啊!」李金喜又气又想哭,瞪着邢宏的眼眸之中满是控诉,酒也喝了菜也吃了,你就这么对我!?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邢宏面不改色的看着李金喜福了福身。 就听到坐在高位上的顾妗姒将那钱袋子里的金豆子倒出了一半,剩下一半摆了摆手递给邢宏道:「检举有功,这赏你了。」 「谢娘娘赏赐。」邢宏俯身恭敬接过,就这么当着李金喜的面,把原本属于他的金豆子给揣入了怀中,愣是把跪在地上的李金喜给气的眼睛都冒火了。 「李金喜。」顾妗姒抬了抬下巴唤道。 「奴才在……」李金喜连忙收回自己的眼神,低下头不敢吭声。 「念你是初犯本宫便不罚你,这赃物本宫收了,你下去好好反思反思错在何处,若还敢再犯,本宫定饶不了你。」 「奴才叩谢娘娘恩典!再也不敢了!」李金喜哭丧着脸连连叩拜谢恩。 等到出了殿外,整个人还有些恍惚…… 再一转头,看到那迈着轻快脚步走出来的邢宏,目光落在那胸口露出的一角钱袋子,简直想冲上去杀人! 邢宏脚步缓了缓,展颜对着李金喜笑了笑道:「李公公可莫怪邢某,都是效忠娘娘的,自然是要以娘娘为大,便是皇上也得往后捎捎。」 他眯着眼笑道:「况且,李公公得的一袋子金豆子兄弟们可都眼馋,三罈子女儿红哪够啊?」 李金喜:………… 呜呜呜呜,被坑的好惨啊! 虽说这也算是一场闹剧,但是皇贵妃的处理却叫巧月和楚延几人心服口服,虽说李金喜本意也是想讨好皇上,想让皇上和皇贵妃二人恩爱如常。 可这路子走的歪,现在尚且还能及时纠正,万一以后皇上和皇贵妃生了嫌隙之心,李金喜的存在便是个隐患。 因此现在顾妗姒这样的处置,给了李金喜一个小小的警告,以后也能放心的多。 庆鸾宫上下都知道李金喜受责了,听了全部过程之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栽了呀! 邢宏得了赏也没私藏,转头就拿出来弄了许多好吃的请了庆鸾宫内外侍卫宫女喝茶吃点心,一时之间大受欢迎,这一句举动简直是在李金喜心口插刀,弄得他几天都不想出门。 庆鸾宫上下一片喜庆,而其他几个宫里可就不见得好了。 揽月宫内,淑妃才刚刚睡醒了,就看到外面蔡美人闯了进来,她都未曾出声责怪蔡美人这样不懂规矩,就看她双眼一红落下泪来,又气又委屈的说道:「淑妃姐姐为何要这样坑骗戏耍嫔妾?」 「蔡美人这是说什么呢?」淑妃一头雾水,很是茫然的看着蔡美人询问道。 「姐姐何必装……」蔡美人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哽咽道:「若姐姐是怕臣妾争抢了姐姐的宠,大可不必藏着掖着。」 「嫔妾虽是小小美人,却也是有骨气的。」蔡美人说着咬了咬唇,这幅姿态让淑妃更懵了。
第1195章 冲突 「蔡美人这几番言语可真是要将本宫说煳涂了。」淑妃皱眉看着蔡美人说道:「本宫今儿个起晚了,可真是不知蔡美人这冲进来就是责怪的是个什么意思。」 「蔡美人倒不如说明白了,也好叫本宫认一认。」淑妃侧身在旁边椅子上坐下,看着蔡美人说道。 「姐姐这话说的倒是大方……」蔡美人有些嘲讽,低着头说道:「昨儿姐姐说皇上定会从广宝亭过,嫔妾听信了姐姐的话,愣是等了整整一夜也未曾等到皇上来。」 「今天一早得知,皇上从庆鸾宫出来的。」蔡美人觉得自己丢脸极了,她回宫来的时候不知被多少人盯着瞧,那一双双眼睛里像是充满了嘲弄,简直叫她抬不起头来。 淑妃这下才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是没守到皇上,来责怪她来了? 淑妃怔愣了片刻,略有些奇怪的皱起了眉头,可真是没搞明白,皇上怎么突然改道了? 她看着下方愤怒又委屈的蔡美人,倒是没跟她计较什么,反而是扭头唤来了宫女去询问,看看昨儿个夜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叫皇上改了道。 蔡美人擦干了眼泪,那去打听的小宫女也回来了,两三句说明了情况。 「雅婕妤和刘美人?」淑妃听完之后顿时挑眉,难怪会出了岔子,原来是叫人给拦了路? 「怎么会……」蔡美人也傻了,她更是一无所知,因着等了一夜无果,气得她直接就来找淑妃了,这下知道不是淑妃的问题,顿时对自己刚刚的行径和话语觉得有些尴尬了。 「她们能一同去了广武门,定然是良妃的功劳。」 「真是有意思,本宫倒是将她给忘了……」 淑妃抿唇笑了笑,蔡美人面色微红,咬着唇起身对着淑妃拜道:「淑妃姐姐恕罪,嫔妾一时失态,冲撞了姐姐的宫殿,还说出那般话语,真是心中过意不去……」 蔡美人低着头,小心赔罪道:「还请姐姐恕罪。」 淑妃垂眸看着蔡美人,抿唇笑了笑说道:「也难怪你心里难过,守了皇上一夜难免心里不爽快,起来吧。」 「昨儿皇上既是去了皇贵妃宫里,看来那雅婕妤和刘美人也没得皇上的眼。」淑妃轻笑了一下,随即盯着蔡美人说道:「你也看明白了,皇上这满心满眼都是皇贵妃。」 「这种时候去凑热闹,是分不到一杯羹的。」淑妃想了想低声说道:「若真想出头,还需用心啊。」 「嫔妾谢娘娘教诲。」蔡美人虽然知道这话是真的,可是听着还是觉得心里一阵难过。 这正在跟淑妃说话,就见小太监进来传消息,说是雅婕妤和刘美人扰乱宫纪,皇贵妃得知此事叫二人受罚了,抄写佛经百遍真真是一点都不留情的啊。 蔡美人听了此话脸色发白,心头忍不住紧了紧,颇有些后怕的捂住了胸口,竟是有些庆幸自己没遇到皇上了。 玉春宫内更是一片兵荒马乱,雅婕妤和刘美人不知与良妃起了什么冲突。
第1196章 雅嫔 反正最后是不欢而散,在玉春宫门口看戏的,都瞧见了那脸色铁青走出来的雅婕妤和刘美人,看着那互不搭理的样子,怕是也闹僵了。 宫中的恩宠谁人都想争抢一二。 雅婕妤和刘美人没能如愿也是常有的事情,却因为这事与良妃闹僵了,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良妃说什么也是妃位,到底还是入宫不久没受过罪啊? 雅婕妤是个有心机的,就算是被皇上嫌弃也丝毫不气馁,反而是常去御书房附近转悠,就想在皇上面前露了脸,海庆和兴年两人瞧着那雅婕妤都有些烦了。 你没见到皇上压根不乐意见你吗? 海庆今儿又打发走了雅婕妤,默默敛去了脸上的笑有些不屑一顾,真心觉得这雅婕妤与当年的裴婕妤简直不像是姐妹,性子截然相反啊! 「外面刚刚是谁?」靳闫容许是正巧休息,靠在龙椅上眯着眼对着海庆询问道。 「回皇上话,是雅婕妤。」海庆也没瞒着,低声说道:「雅婕妤说是要见皇上,给皇上赔罪的……」 「……」靳闫容沉默了半响,忽而抬眼坐直了身躯问道:「雅婕妤这是与良妃起了什么争执,不对付了?」 「皇上怎么知道?」海庆有些傻眼,以前皇上也从不注意这些事情的,今儿个怎么反倒想起询问这事了? 靳闫容神色自然的笑了笑,随意往后一靠低声说道:「去,把雅婕妤叫进来吧。」 海庆:「!?」 他可真是没搞清楚皇上的心思。 只是雅婕妤原都离去了,结果被海庆恭恭敬敬的请回了御书房内。 雅婕妤以为自己终于感动皇上了,心中不知多高兴,却没想到她进了御书房之后连皇上面都没见到,只被安排在了偏殿内坐着干喝茶,哪儿都不让去愣是坐到了深夜。 而另外一边,靳闫容早就带着兴年从后门熘之大吉了。 那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皇贵妃的庆鸾宫。 雅婕妤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等到入夜了海庆才把雅婕妤请出去了,对雅婕妤的询问一个字都不说。 谁曾想她在御书房内干坐了一下午,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晋升的圣旨,从雅婕妤变成了雅嫔,一下子升了两个位份,可真是叫后宫上下都惊了一把。 「不是说她没得皇上喜爱吗?」刘美人当是最惊讶的,毕竟那一夜是她们两人一起去的,结果她现在还在抄佛经受罚,裴雅琴就从婕妤一跃坐上了嫔位。 「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夏翠站在刘欣彤的身边,也是一脸的困惑不解,低着头说道:「奴婢听说,雅嫔是皇上召见的,并非是因为上一次夜里的事情。」 「不可能!」刘欣彤骤然起身,重重的将手中笔墨丢在了桌上,气愤的咬牙说道:「她定是有什么狐媚的法子勾引了皇上!」 「简直不要脸!」刘欣彤气的发抖,忽而听到了门外似有娇笑声响起。 刘欣彤敛去了面上的怒色,起身走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了那迴廊边走过来的裴雅琴,穿着嫔位的衣着髮饰,傲气又得意的抬着下巴大步朝着自己走来。
第1197章 听了生气 看着那目中无人的样子,转眼间就开始用鼻孔看人了。 刘欣彤本就比裴雅琴矮一截,原以为以后有的是机会晋升,但是却没想到,晋升的机会没等来,这裴雅琴倒是先一步晋升了,而且一升还是两个位份。 「嫔妾见过雅嫔姐姐。」刘欣彤纵有千万个不满意也不敢摆在明面上,压下心中的怒火和嫉妒,垂眸俯身行礼道。 「哼……」谁知雅嫔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越过她走去了主位之上坐下,无比享受这种居高临下看着刘欣彤的感觉,抿唇笑道:「刘美人在骂骂咧咧的说什么呢?」 「本宫闲来无事,来瞧瞧刘美人抄的佛经抄好了吗?」雅嫔眨巴着眼睛,盯着刘欣彤说道。 「皇贵妃忙着没空过问,本宫离着刘美人这样近,就顺便替皇贵妃来问问了。」雅嫔说的非常理所应当,刘欣彤听着脸上神色有些挂不住了。 「雅嫔姐姐怎还有空来问嫔妾?」刘欣彤虚假的笑了笑说道:「皇贵妃不也罚了雅嫔姐姐抄写佛经吗?」 「哎呀,刘美人还不知道呢?」裴雅琴弯唇得意的笑道:「皇上疼惜本宫,特地免了本宫的罚~」 「……」 刘美人这下可算是看明白了,裴婕妤这根本就是来炫耀打压自己的,几句话下来愣是叫刘美人气的唿吸都不顺畅了,最后绷着脸说道:「罚嫔妾的是皇贵妃,雅嫔姐姐这一再过问不合适吧?」 裴雅琴站起身来,冷声笑道:「区区一个美人,本宫还管不了你?」 她神色倨傲的转过头继续说道:「况且,晋本宫位份的可是经过皇贵妃点头的,便是本宫的封号还是皇贵妃的意思。」 刘欣彤面色瞬间僵硬了,这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她在没有端着的余地,默默低头俯身服了软,那谦卑的态度让裴雅琴大感舒畅,教训了几句之后扭身便是离去了。 裴雅琴一走,刘欣彤就气的一脚踹在了椅子上,结果没发泄出来,反而是把自己脚给踹疼了,更委屈了。 原本还想拿皇贵妃压一压的,没想到雅嫔晋升之事,竟还是皇贵妃拿了主意的? 想来也是…… 当初说给雅嫔改称唿就改了,现在雅嫔晋升嫔位,居然连给封号都给的这么随意,直接就给了个雅字,让人琢磨不透这是皇贵妃和皇上有什么深意,还是懒得想封号? 毕竟宫中歷来晋升嫔位了,可都是另赐封号的。 现在到了雅嫔这,怎么有些变了? 雅嫔晋升,最受委屈的是刘美人,但是这心中不爽快的大约是良妃了,她前脚才跟雅嫔闹僵了,皇上后脚就宠幸了她? 这不是明晃晃的打良妃的脸吗? 良妃如何能忍得住。 「娘娘!」雨露匆匆走了进来,颇有些气恼的说道:「奴婢今儿去给娘娘提膳,瞧见了雅嫔身边的宫女,那拿走的点心竟是比娘娘还多两份,简直岂有此理。」 「还编排娘娘小气的那些话,真是叫奴婢听了生气……」雨露皱着眉头说道。
第1198章 复杂 良妃面色不善,盯着桌上的吃食都有些食不知味了。 放下手中筷子,语调低沉的说道:「这才得宠了几天,就这样嚣张,可真是好啊……」 「好什么啊。」雨露拽着袖口,咬牙说道:「雅嫔是娘娘宫里的,皇贵妃这还没给雅嫔分宫呢。」 「旁人难免拿娘娘与雅嫔比较,那些个流言蜚语中伤娘娘,这算什么事……」雨露的话让良妃眸中冷意更甚了,深深吸了口气默默说道:「不急,且让她得意两天。」 雅嫔算是新妃入宫以来头一个得宠的,那自然是觉得自己厉害坏了,这些时日也有些飘了,不过让顾妗姒深感欣慰的是,雅嫔虽然心机重,但是还算是识趣的。 至少在顾妗姒的面前那可真是俯首帖耳,不敢表现出半点嚣张的。 顾妗姒自己乐得自在,就这样默默纵着雅嫔嚣张去了。 「娘娘真不打算管管?」春雨站在顾妗姒的身后,垂眸帮着她揉捏肩膀,低声说道:「奴才瞧着那雅嫔不是什么有心的,若纵着久了怕是要生出事端。」 「皇上要晋她为嫔,不就是等着她生事端吗?」顾妗姒闭着眼懒洋洋的回答道,明明说话的语调轻柔随意,但是这说出的话却让人听着心头一紧。 「雅嫔太闹腾了,为婕妤之时就想找个法子作。」 「皇上早就觉得烦了,在良妃与雅嫔闹僵的时候突然晋了雅嫔的位份,为的就是让雅嫔继续跳。」 「生了事端也叫皇上有了藉口处置了雅嫔,本宫不过顺手推舟看看戏而已。」 春雨为顾妗姒捏肩膀的手停顿了好半天,脸上和眼眸之中满是震惊之色,垂眸看着还在闭目养神的顾妗姒,仿佛都要觉得自己重新审视自家娘娘了。 她甚至都没想起来,皇贵妃是如何做到这样熟练揣度皇上的心思的? 而且听着这话里的意思,仿佛已经将皇上的心思摸了个通透。 春雨在走出了庆鸾宫的时候还有些恍惚,不禁想到当年娘娘初入皇宫之时,对皇上是怎样抗拒不喜,甚至在后来一度将皇上往外推去,丝毫没有身为宫妃的责任和思想。 现在…… 春雨默默扭头看了一眼庆鸾宫殿内,心头一片复杂。 一边是对当初那个纯真无谓的顾妗姒缅怀,一面是感动于如今的娘娘已经完全可以做到独当一面的上位者了。 她一点点看着皇贵妃成长起来,心中情绪自是复杂无比。 顾妗姒料想不错,雅嫔的确不是那种安分过日子的人,这晋升了嫔位更像是给了她一种肯定,这几天来越发的嚣张了,刘美人和董婕妤几个不堪受扰,总跑到皇贵妃这里告状了。 谁知皇贵妃嘴上应着好,结果对着雅嫔也就是早晨请安的时候训诫两句,并未有任何实质性的举动。 董婕妤跟雅嫔有仇的,雅嫔如今得了机会可不就多方施压吗? 偏生这董婕妤也是个暴脾气的,几次跟着雅嫔硬刚,把雅嫔气的上蹿下跳。
第1199章 哭闹 最后又来找皇贵妃评理…… 顾妗姒头都愁秃了,难怪当初皇后动不动生病犯头疼,这宫里的宫妃可真是太能闹了! 偏偏就不会自己解决,有点啥屁事都要找皇贵妃做主,就因为一两句话给自己不痛快了,也要找皇贵妃评理,更别说是你摘了我喜欢的花,你穿了我不喜欢的衣服这种无厘头的事情了。 自顾妗姒掌权以来,简直怀疑这些宫妃是不是脑子有啥毛病…… 她也学会了用藉口,叫春雨几人只要来的不是什么必须出面的大事,她就完全撒手不管,要么就让巧月替自己出面传话去解决了。 自个儿要么在屋里睡大觉,要么抱着孩子出去玩去了。 就什么吵吵闹闹的过了大半个月,眼瞅着就要踏入十月了。 气候变得有些干燥,接连吓了几天的雨,庆鸾宫却是出了点小乱子。 「小皇子哭了多久了?」外面阵雨绵绵,顾妗姒头髮都未曾挽好,披着外衣坐在靳殷初的屋子里,满目担忧的望向姜嬷嬷询问道。 「下午就有些抽噎,奴婢哄了好一会儿睡着了,睡醒之后就又哭闹了起来。」姜嬷嬷心头髮紧,当初荣安就出现了这种情况,姜嬷嬷这回可真是事事上心,绝对不敢给小皇子吃什么别的东西。 「今天一天下来,阿初都吃了什么东西?」顾妗姒心疼坏了,抱着轻声哭泣的靳殷初柔声哄着。 「娘娘来餵过奶之后,奴婢就在下午给小皇子吃了一些米煳,还剩一些在这的。」姜嬷嬷早料到顾妗姒会询问,二话不说就把米煳端过来了。 「一会儿尤奇过来了,拿给尤奇看看。」 「是。」 尤奇来的不慢,只要是事关皇贵妃的事情,尤奇简直恨不得自己插上翅膀直接飞来。 因此在得知是小皇子出事了,忙不迭的就进宫了。 靳殷初哭闹不似当初荣安敞开嗓子哭,他是闭着眼睛在抽噎,仿佛像是那种昏睡之中难受极了的哭,偏偏顾妗姒摸着靳殷初的身躯和额头,也不见发热的迹象。 尤奇在查探了靳殷初的身体之后也没看出所以然来,又查看了靳殷初吃的米煳,还有床上的被子衣物,就连屋内用的东西都换了个遍,却也丝毫未曾见他缓和。 愣是叫尤奇急的满头大汗,靳闫容闻讯赶来的时候都快深夜了。 这庆鸾宫内灯火通明,都围着靳殷初在哄着,一边瞪着尤奇指望他能说出个法子来。 结果没想到过了午时三刻,那哭闹难受的靳殷初,竟默默闭紧眼眸睡着了,熟睡的模样可没有半点难受的样子。 「这是什么病症?」顾妗姒不放心在还在床边守着,靳闫容却是拧着眉,脸色凝重的看向尤奇询问道。 「这……」尤奇默默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小声说道:「微臣……微臣恐怕需要再观察观察?」 靳闫容脸色微沉,看着尤奇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了,便听尤奇连忙道:「这小儿哭闹多有原因,需得白日里也观察观察才行!」
第1200章 见不得人的东西 「皇上您看,现在小皇子也安心睡下了,若微臣再去叨扰弄醒了也不妥,不如先观察观察。」 「微臣刚刚给小皇子看过,并未有其他什么不妥之处的。」 「皇上放心,微臣寸步不离的守着,定不会叫小皇子出事的。」 得到了尤奇的再三保证,靳闫容紧皱的眉头这才像是舒缓了两分,眸色沉沉的盯着尤奇说道:「殷初最好是平安无事,否则……」 尤奇疯狂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靳闫容扭头甩袖离去,进了里屋去哄皇贵妃去了。 顾妗姒怎么都放心不下,最后让靳闫容自己去休息,她则是一整夜都陪着靳殷初睡下了,好在后半夜并无什么事情发生,白日靳殷初醒来之后又精神活跃了。 仿佛昨晚闹出那么大动静的人不是他。 顾妗姒都有些纳了闷了,这孩子莫不是故意的? 谁知到了晚上同一个时间的时候,靳殷初又如昨夜一般哭闹了起来,这次哭闹的时间更长一些,一张小脸憋的通红,像是难受极了。 就这样反覆了三天,顾妗姒坐不住了。 「娘娘,奴婢瞧着小皇子这样子不像是病了,像是中邪了……」姜嬷嬷憋了几天终于是忍不住了,俯身对着顾妗姒说道:「娘娘别怪奴婢多嘴,以前奴婢在老家就听过这种怪事。」 「小皇子这幅姿态实在令人可疑,尤太医查不出病症,也不敢随意用药。」姜嬷嬷思忖了片刻说道:「娘娘不如去佛堂求个平安符给小皇子戴着试试?」 「中邪!?」顾妗姒脸色微变,这若是换做以前她肯定不多信这样的话,可有些东西你一旦深想就不得不在意。 她能存在于这里都是邪门的事情。 靳殷初若当真是中邪…… 顾妗姒不敢耽搁,连忙起身去了佛堂,还特地求助了看守佛堂的大师什么的,求来了一张平安符,也许就是给自己求个心安,又或者是真的想试试的那种。 那平安符给靳殷初戴上之后,这一夜他竟然真的神奇的没有哭闹了。 「姜嬷嬷,小皇子一直都是你照顾着,本宫相信断然不会撞上什么邪祟东西。」顾妗姒眸色略显深沉的盯着姜嬷嬷询问道:「你既能说出中邪的说法,说明也是有见识过的。」 「本宫的儿子,怎会莫名其妙中邪!?」顾妗姒心头髮紧。 「娘娘,奴婢不敢对着娘娘胡言。」姜嬷嬷早知皇贵妃会有这般问话,连忙俯身恭敬说道:「只是民间说法幼童是有天眼的,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 「奴婢想着庆鸾宫乃娘娘居住的宫殿,更是皇上常来踏足,必不可能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着了小皇子。」 「那就不得不猜测,是不是有人偷取了小皇子的生辰八字,背地里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才会让小皇子夜夜难受不忍,白日里却又平安无事。」 顾妗姒不是没见过,脑子里瞬间就想到了当初看电视里的什么扎小人诅咒什么的。
第1201章 得罪了 当一个旁观者的时候,从未去深想这种事情。 可是现在你成了居中人。 「查,便是将这整个后宫翻出来,也要找出企图谋害皇子的罪魁祸首!」顾妗姒脸色难看无比,端坐于高位之上隐约还能看到她眸中腾升而起的冷意和怒火。 「是。」楚延和李金喜几人连忙俯身应下。 这大约是皇贵妃掌权以来,最大也是最强势的一次动盪。 正是入夜时分,顾妗姒算着时间等到这几天来靳殷初每次都这个时间段难受,才下旨让楚延和李金喜两人兵分两路直接出去翻宫,在此之前甚至没漏出半点风声避免打草惊蛇。 楚延和李金喜领着人就出去了,顾妗姒抱着靳殷初坐在贵妃椅上,看着怀中的孩子抿唇露出温柔的笑,手指轻抚上靳殷初脖子上挂着的平安符,不知在想些什么。 靳殷初眨巴着一双眼睛,略有些笨拙的伸手抓住了那个平安符,抓了半天竟是要往嘴里塞去。 「阿初,不可以吃。」顾妗姒想把靳殷初手里的平安符拿走,拽了拽发现这小奶娃力气还挺大的,竟是轻易拽不动? 「乖乖~」顾妗姒轻笑俯身,亲了亲他的鼻尖。 靳殷初闭了闭眼睛,然后真的就乖巧的放开了手。 春雨和巧月守在顾妗姒的身边,看着自家娘娘哄着小皇子的模样,顿时都跟着笑了起来。 楚延和李金喜两人从庆鸾宫一路往上,不带任何言语的直接搜宫,就连已经准备睡下的淑妃都被吵醒了,匆匆披上了外衣走到了正殿内,抬眸就看到了那站在不远处的楚延。 「楚公公,这大半夜的闯入本宫的揽月宫是做什么?」淑妃面色有些不善,更多的还是疑惑不解。 「淑妃娘娘,奴才奉皇贵妃旨意搜寻些东西。」楚延客气的对着淑妃福了福身说道:「惊扰了娘娘休息还请恕罪,此事事关重大,望淑妃娘娘尽力配合。」 「什么意思,这是要搜本宫的揽月宫?」淑妃睁大了眼眸,登时便是怒了。 「本宫乃一宫之主,位列妃位,这宫殿岂是你们说搜便能搜的!?」淑妃态度强硬,摆明了不想配合。 「那只好得罪了。」谁知楚延根本不当回事,仿佛根本不是来徵求淑妃同意的,就是来跟你说一声罢了,然后直接转头让人搜宫去了。 「都仔细着点,别碰坏了淑妃娘娘的东西。」这大约是楚延唯一给淑妃留的面子。 「你……岂有此理!」淑妃气的脸都绿了,当即扭头让身边人去找皇上告状去了。 淑妃这边恼怒不已,那华妃和如妃几人宫里也是兵荒马乱的,如妃倒是配合,只是一脸困惑不解,询问李金喜为何搜宫,李金喜也只说是找东西,愣是半个字都不透露。 其他的嫔位婕妤什么的,更是闹腾的很,不受宠的妃子们则是不敢吭声。 楚延从淑妃宫里出来就去了良妃宫里,原想着淑妃都能这样生气,那良妃怕是更不好应付。 楚延几乎是面色凝重,做好万全准备进去的。
第1202章 手忙脚乱 谁知进去的时候,良妃还在跟宫女下棋玩儿,瞧见楚延到来甚至都没多惊讶的表情。 「搜宫?」良妃捏着手中的棋子眯眼笑了笑,语气平淡闲适的说道:「既是皇贵妃的旨意,那本宫也没道理拦着,要搜便搜好了,别砸了本宫的东西便好。」 「良妃娘娘放心,奴才定叫他们谨慎小心。」楚延低头说道。 「都听到了?」楚延略微侧头对着身后小太监们说道:「良妃娘娘宽宏大气,你们还不速速去搜查清楚,也好早些离去莫要扰了良妃娘娘休息。」 「是。」众人齐齐应下转身就去搜宫去了。 良妃弯唇笑了笑,垂眸看着桌上的棋盘,抬手落下一子,唇边笑意动人的看向楚延说道:「皇贵妃这搜宫搜的突然,不知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一点都不见提前知会?」 良妃故作困扰的说道:「本宫都没点准备,瞧着楚公公这阵仗,是要将满宫上下都搜一遍?」 楚延将良妃的神态收入眼中,默默低头应道:「是,奴才也才从淑妃娘娘宫里出来。」 「淑妃姐姐许是恼了吧?」良妃笑了笑眯眼道:「既是来了本宫的宫里,那就一併去雅嫔和刘美人宫里都看看,也好让人放心,省的多跑一趟。 「是,奴才正是这个意思。」虽然良妃说的很平静,但是在楚延听来,还是听出了良妃话语之中的几分迫不及待,像是恨不得让他赶紧去雅嫔的宫里搜查。 「公公,没找到。」那去搜查玉春宫大殿的众人都回来了,一无所获。 「叨扰良妃娘娘了,那奴才就先去雅嫔和刘美人的居所了。」楚延面上端着笑,客客气气的俯身说道。 「玉春宫路不好走,雨露,你去给楚公公带路。」良妃摆了摆手,站在旁边的雨露顿时俯身应下,去给楚延他们带路去了,这走了好几个宫殿。 哪位娘娘不是面露不满,略有烦躁,或者压着怒气的,偏偏这良妃。 竟是这样好心,她若原本就是个大方的人也就罢了,倒也能解释。 可这良妃…… 据他所知,可不是什么容得下人的。 楚延暗暗想着,抬眼看了眼前头带路的雨露,最后侧头小声对着身边小太监嘱咐了一句:「一会儿搜查雅嫔宫里的时候仔细些,越认真越好,别放过了蛛丝马迹。」 小太监听到楚延这吩咐,顿时浑身一震,来精神了。 看来是藏有猫腻? 雅嫔才刚刚洗漱,这都未曾梳妆就见闯进来了这么多人,惊得她有些手忙脚乱,还有些羞愤难安,任谁被这样惊扰都会生气,偏偏楚延来的这么是时候。 裴雅琴卸了妆竟然秃了眉毛,平日里梳妆打扮但是有几分姿色,谁知这脱了妆就这样的? 「你们放肆!」裴雅琴脸都气红了,慌忙抬手挡住了自己的眉头,恨恨的跺了跺脚转身要回屋内把眉毛画上,却不想被雨露给拦下了。 「雅嫔走什么?」雨露看着裴雅琴笑了笑说道:「楚公公今儿是来搜宫的。」
第1203章 不是我的! 「良妃娘娘让奴婢传个话,希望雅嫔好好配合楚公公搜宫之举。」雨露笑着说道:「在楚公公搜宫之前,就请雅嫔娘娘坐在此处等着。」 「好端端的为何要搜宫?」雅嫔有些急了,坐在椅子上都有些坐立不安的。 总觉得那七七八八的视线全都落在自己的眉毛上,再一想到,万一明日这些多嘴的奴才出去乱说,她真是没脸了。 越发是忍不住了,咬唇说道:「要搜便搜,本宫还怕这个?」 她背过身去说道:「只是尔等来的太匆忙,本宫没准备,容许本宫去梳个妆。」 「雅嫔娘娘许是没明白奴婢说的意思。」雨露面带微笑的说道:「您哪儿都不能去,得坐在这里等着楚公公搜宫搜利索,奴婢瞧雅嫔娘娘这样局促不安,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心虚了?」 「胡说八道什么!」雅嫔一听登时横眉竖眼,本就对良妃心有怨恨,这下更是恼怒喊道:「竟敢胡乱给本宫泼脏水,当心本宫撕了你的嘴!」 「雅嫔娘娘恕罪。」雨露也不端着,低着头道歉柔声说道:「这是皇贵妃的意思,良妃娘娘也是帮皇贵妃办事,岂敢不小心些。」 「要搜便赶紧搜去!」雅嫔气的不轻,左右这说话的功夫该看的都看了,她现在躲也来不及了。 楚延默默看着这二人的神态动作,心中已经有几分瞭然。 侧头对着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就有两人进了雅嫔的内室之中搜寻,殿内气氛有些诡异,楚延也不说话安静的等着,仿佛已经能笃定,今夜在雅嫔的宫中必有所获。 「楚公公!有东西!」那进去了没多久的两个小太监,其中一人捧着个古怪的小匣子匆匆走了出来,那匣子有些古旧,不像是宫中娘娘会用的东西。 「雅嫔娘娘,这是何物?」楚延看着那匣子心中动了动,耐着性子抬眸询问道。 「一个破匣子有什么稀奇的?」雅嫔一头雾水,看着那匣子还在想不知是自己什么时候丢弃不用的东西吗?她已然没什么印象了。 「看来此物是雅嫔娘娘的了?」楚延笑了笑,略微上前一步抬手打开了这古旧的匣子,一眼就看到了那匣子里装着的布偶小人,在那小人的身上清晰的写着小皇子的生辰八字。 下面还压着一张纸,大意是写着什么时辰怎么做。 这小人的身躯脑袋被揉捏的不像样子,头顶上还扎着一根针,让人看着万分可怖。 楚延脸色骤然生变,那坐在椅子上的雅嫔大脑瞬间空白了,就是她再不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着那小人的一瞬间,突然觉得手脚都冰凉了,突然之间有一种巨大的恐惧侵袭而来。 「来啊,把芙蓉芙蓉殿封锁起来。」 「去请皇贵妃和皇上。」 「谋害小皇子的人,找到了。」 楚延默默盖上了古旧的匣子,那清脆落锁的声音,勐地将惊恐之中的雅嫔惊醒了,眼瞳睁大慌忙开口说道:「那不是我的东西,不是我的!」
第1204章 心虚呀… 雅嫔有些傻了,她根本没想到那个匣子里竟然会有这种东西。 她甚至都没看清楚那个小人上有什么字,但是却也知道,在宫中这种巫蛊之术是被严令禁止的,甚至连烧纸焚香都不能随便烧,轻则受罚重则是要掉脑袋的。 雅嫔近来虽然有些傲,但是也没把脑子丢了。 断然不敢做这种事情,今日楚延突然搜宫,竟是从她宫中搜出了这种东西,如何能让雅嫔不震惊慌乱的? 顾妗姒和靳闫容前后脚来的,雅嫔被押去了玉春宫正殿内,良妃很是配合的腾出了位置,让皇上和皇贵妃方便审问。 顾妗姒接过楚延递来的匣子,从那匣子里拿出了布制的小人,这小人身上制成的衣服还是靳殷初制成的,身上写的生辰八字,足以证明这个小人就是代表着靳殷初的。 「雅嫔,你好大的胆子!」顾妗姒拿着布偶小人的手有些发抖,旁边靳闫容也是脸色大变,骤然转头看向雅嫔冷声怒斥道。 「皇上!皇上饶命!」裴雅琴惊慌失措的摇头说道:「嫔妾没有,那不是嫔妾的东西!嫔妾没有谋害小皇子啊!」 「这东西是楚延从你房内床下搜出来的,如今倒是不承认了?」靳闫容脸色阴沉的吓人。 「雅嫔妹妹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良妃更是一脸不可置信,故作胆怯又有些无奈的看向雅嫔说道:「雨露可是亲眼看见的,楚公公去搜房的时候,妹妹还坐立不安的想进屋去。」 「莫不是心虚……想找藉口进屋去藏东西?」良妃话语落下,靳闫容和顾妗姒两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雨露匆匆走了出来,连忙跪在了殿前说道:「奴婢不敢隐瞒,娘娘是要奴婢去给楚公公带个路,也好安抚雅嫔娘娘,配合皇贵妃的旨意搜宫罢了。」 「谁知奴婢才刚刚带着楚公公过去,雅嫔娘娘就那样心虚不安,几次想进屋内去,神色有异……」 「楚延,她说的可是真的?」顾妗姒听了雨露的话,略微眯眼侧头看向楚延询问道。 「是有这么回事。」楚延低头应道:「奴才等雅嫔娘娘点头了,才去搜的宫,因为雅嫔娘娘几次要去梳妆,还耽搁了一小会儿。」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裴雅琴心头髮紧,连忙抬头说道:「嫔妾真的就是想去梳妆而已。」 「这深更半夜的,雅嫔妹妹要梳妆给谁看啊?」良妃娇笑着出口说道:「便是要找藉口,也应该找好一些的才是。」 「皇上!皇贵妃!嫔妾真的没有要隐藏的意思!」裴雅琴有些急了,连忙指着自己的眉毛说道:「嫔妾就是觉得这眉不雅观,怕那些奴才看到了嘴碎,这才想去画个眉而已,绝对没有想进屋藏匿的心啊!」 「雅嫔妹妹说笑了,皇上不在你好端端的画什么眉?」 「说到底还是心虚呀……」 「良妃!你!」裴雅琴听着良妃这话语之中句句针对,迫不及待要将她打压下去的样子,顿时就怒了。
第1205章 别着急 扭头瞪向了良妃,看着她那低垂下头的样子,心头突然一颤说道:「是你陷害的我!」 良妃颇为无辜抬起头,委屈又可怜的看向裴雅琴道:「妹妹这说的是什么话?本宫好端端的怎么陷害了你,可别气急败坏胡乱咬人啊。」 「皇上和皇贵妃还在此处呢。」良妃扭头柔声说道:「再说了,妹妹宫中可都是自己人,这都多久没来本宫宫里请安了。」 「本宫还能有通天的本事不成,能这样陷害了你?」 「皇上,皇贵妃。」良妃起身对着顾妗姒和靳闫容二人拜道:「雅嫔是臣妾座下的,如今犯下此等大罪臣妾也有责任,还请皇上责罚。」 「嫔妾没有,没有陷害小皇子!」裴雅琴心头一片乱麻,明知良妃有鬼,却空有一张口说不出个二三来。 皇贵妃搜宫搜的太利落了,一点风声都没漏。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都跪在皇上脚边了,便是再怎么伶牙俐齿也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辩解个出路来,仰头看向皇上,看到皇帝那阴沉的脸色,更觉得压力巨大,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顾妗姒捏着手中的小人,有些颤抖的动了动唇,却并未说话。 旁侧靳闫容略有所感,伸手握住了顾妗姒的小手说道:「你来处置,朕听你的。」 顾妗姒心头一颤,扭头看向靳闫容突然红了眼眶,鼻尖似有些酸涩,靳闫容显然是感受到了顾妗姒心中的悲伤和愤怒,也想起了当初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 谋害皇子…… 竟是如此恶毒! 雅嫔在宫中动用巫术谋害皇子罪无可赦,被当场赐死。 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听说当时是皇上和皇贵妃亲眼看着行刑的,一夜惊变闹的满宫上下动盪不安。 这雅嫔才潇洒快活了几天? 转眼间就落的这般田地…… 董婕妤有些怔然的坐在窗边,望着外面阴沉沉的天色,整个心仿佛都跌落了谷底,若说这宫中最唏嘘的大约就是董婕妤了,毕竟雅嫔在的时候,与董婕妤可不少过节。 二人从初入宫的时候就不对付,针锋相对这么久,反而像是成了惺惺相惜的对手? 董婕妤甚至都做好了,往后必不可能跟她和好如初,一定要抗争下去的打算。 哪怕是裴雅琴升了嫔位,董婕妤都未曾低头,反而有种越挫越勇的感觉。 谁能想到,雅嫔嚣张快活了没两日,就落得这般下场。 「紫鹃……」董婕妤在窗边呆坐了好半响,才有些恍惚的转过头唤道:「雅嫔……她的家人来接她出宫了吗?」 「还没有。」紫鹃面色有些复杂的摇了摇头说道:「裴家两位娘娘都死的这样……看这样子,裴家许是不会叫人来接了。」 「到底是自家的女儿,如今人都死了,竟无人来收尸!?」董婕妤心头一片悲凉,忽而觉得入了这皇宫,仿佛就彻底成了孤身一人,家中亲眷仿佛也成了外人。 「娘娘您别着急。」紫鹃怕董婕妤多想,连忙安慰道。
第1206章 快些长大 「奴婢再去给您问一问。」紫鹃轻嘆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董婕妤说道:「当初您跟雅嫔那样不对付,奴婢还想着雅嫔出事了您该出了口恶气的。」 「如今怎么反而是为她考虑去了……」 董婕妤面上神色满是负责,低声说道:「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气,原本有些冲突也是都在其位,不可避免罢了。」 董婕妤站起身来继续说道:「她也没害过我,言语刻薄了些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再说了,平日里我们两碰上的时候,我哪有让自己吃亏?」 紫鹃想了想也是,她们家婕妤这样壮实,旁人可欺负不到的。 董婕妤抿唇道:「你且去问问,看看裴家是要不要把人领回去,若裴家这样无情,你便那些银子让他们把人找个好点的地方葬了,别当真落了个暴尸荒野的下场,这未免太狠心了。」 「是,奴婢知道了。」紫鹃低声应下。 「去吧。」董婕妤说着又是嘆了一口气。 裴家到最后还没人来把裴雅琴带走,仿佛已经不认这个女儿了。 董婕妤给裴雅琴料理的后事,虽然也就是抬个手的事,顾妗姒还是知道了。 她靠坐在椅子边,垂眸看着摇篮里昏昏欲睡的靳殷初神色说出的温柔舒倦,听着楚延的话语略有几分诧异抬头:「本宫可记得,董婕妤对雅嫔可算不上关系好。」 「是,奴才也觉得有些诧异。」楚延点头应下继续说道:「不过,那紫鹃是董婕妤身边的人,给了那几个太监银钱要让他们葬了雅嫔,奴才不至于看错。」 「倒是个有心的……」顾妗姒略微低头说道:「不曾想董婕妤面相看着兇恶不好相处,这心底倒是柔软温和。」 「既是她有心,那就给雅嫔一块安身之地。」顾妗姒不想多管此事,人都死了也无需追究,她侧过头道:「宫中不乏有些好吃懒做的。」 「董婕妤言语轻微,那些个太监若是拿了好处不做事可白亏了她的好心。」 「你去吩咐两句,给雅嫔一处安身地。」 「是。」 楚延早知顾妗姒若听闻此事定会有所举动,当即应下就让人去吩咐了,他家娘娘处事利落,却也是始终存着一份善心。 自雅嫔之后,小皇子再不曾出现过任何异样,荣安可开心坏了,下学都不肯去找父皇了。 只要有时间就跑回来,摸摸弟弟的小手,捏捏弟弟的小脸。 这两孩子玩的可开心了,最有趣的是姜嬷嬷催着荣安做课业,荣安不愿意走开,就趴在摇篮边举着书本念,念着念着还问弟弟问题,然后又自言自语回答,真是可爱极了。 眼瞧着天越来越冷了,顾妗姒叫人弄来了暖炉,靠在软榻看两个小崽子自己玩自己的,不免觉得有趣。 「母妃,弟弟什么时候才能跟我一起上学?」荣安有些蔫儿巴巴的趴在顾妗姒的腿上询问道:「我总是一个人上学好无趣的,弟弟能不能快些长大啊?」
第1207章 想出宫!? 「你这孩子……」顾妗姒听着这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了。 「弟弟还小,以后长大了就能跟你一起上学了。」顾妗姒摸了摸荣安的小脑袋柔声安抚道:「荣安可要好好学习,以后能教弟弟可就太厉害了!」 「嗯!」靳歆昭一听瞬间亮起了眼眸,仿佛突然找到了什么奇怪的动力。 她对齐明晟素来尊敬,并且还很崇拜,齐明晟竟能有这样渊博的知识,是她的老师。 最最最重要的一点,就因为老师比自己厉害,所以就可以处处管着自己了,她还得乖乖听老师的话,好像自己不管是在父皇和母妃面前,还是在老师面前都要听话。 但是弟弟就不一样啦! 如果以后她更厉害了,那岂不是弟弟就得听自己的? 那她也可以管着别人,叫弟弟听自己的话了! 这么一想可真是太开心了,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一定要把老师教的东西好好学! 「这丫头怎么突然这样听话?」顾妗姒抱着暖炉,看着那坐在桌边写字的靳歆昭小声说道:「平日三催四请的都不愿意做课业,现在课业做完了还自己练字看书?」 「荣安公主这是长大懂事了。」春雨低声笑着应道。 「但愿是……」顾妗姒小声嘀咕了两句,这日子过得快,再有半个月又该过年了。 「皇上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顾妗姒抱着暖炉走了两步,侧头低声询问道。 「还是江南的那些杂物,富江总督的位置不少人眼馋……」春雨默默开口说道:「侯爷还来信了,要娘娘去皇上面前举荐顾家人。」 「……」 有毛病。 胡威原都还没抓住,就想分江南这块大蛋糕。 也不怕皇上觉得你其心可居? 顾妗姒撇嘴,直接让春雨不必去理会这些东西,望着外面难得的好天气,眯了眯眼低声说道:「宫外可有什么乐子?在宫里久了,又想出去走走。」 「娘娘想出宫!?」春雨吓了一跳,以前还是贵妃的时候好歹还不用管后宫诸事,现在可是皇贵妃! 「娘娘可别乱想,您若是出宫这宫中有事该怎么办?」 「不是有巧月吗?」顾妗姒面色相当平静的转头说道:「本宫瞧着巧月处理事情处理的甚好,本宫出去逛逛无关紧要。」 「年前热闹,荣安还不曾看过京中的景象,正好在年前带她去看看。」顾妗姒说的稀松平常,春雨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她就知道,自家娘娘决定的事情,任是说破了嘴皮子都拉不回来的。 果不其然,在晚上的时候靳闫容来庆鸾宫,顾妗姒就跟靳闫容说了这件事。 靳闫容拿着汤匙的手一顿,抬眸看向顾妗姒皱眉道:「出宫!?」 「皇上不愿意吗?」顾妗姒顿时委屈了,可怜兮兮的眨眼看向靳闫容,仿佛被拒绝了她就要怎样伤心欲绝什么的,那表情瞬间让靳闫容吃不下东西了。 「朕没那个意思……」靳闫容连忙揽住了顾妗姒道:「只是朕这几日忙于国事,抽不开身。」
第1208章 出宫 「臣妾可以自己带着荣安出去!」顾妗姒毫不犹豫开口。 「……」 ? 听懂了,这是压根没想带自己的意思啊? 靳闫容有些头疼,更多的是不放心,纠结了很久尝试阻止顾妗姒这个想法,但是顾妗姒显然半点都不听,最后无奈只好点头了,只要求顾妗姒必须带上邢宏随行保护。 还是有些不放心,又给多叫了两个侍卫,好巧不巧的这其中就有花轮。 花轮能当选为皇贵妃和荣安公主的随行侍卫不知有多开心,当天就来找顾妗姒报导了。 顾妗姒是见过花轮的,虽然并未把这个人完全记住,但是也还有些印象,花轮虽然在庆鸾宫外当值,但是也没法像邢宏一样总是能到皇贵妃面前转悠。 因此这样近距离直面皇贵妃的时候不多。 「花轮侍卫。」顾妗姒抬眼看了花轮一眼,侧头看去之时,竟看到邢宏身边还站了个人,是耿天明。 「皇贵妃。」耿天明对着顾妗姒俯身行礼道:「宗大人得了皇上的意思,特派属下前来护送娘娘和荣安公主此次的出行安全。」 「宗至干还是有心,竟是叫你来了。」顾妗姒对耿天明也不陌生,当初宗至干可是跟耿天明关系最好的,她与宗至干来往不少,自然也是知道并且认识的。 「母妃!」荣安换好了衣服,迫不及待的就跑出来了,打扮成了寻常小姑娘的样子。 「我可以出去了!走吧走吧!」靳歆昭兴奋坏了,她从未出过皇宫,在听说可以出宫去玩的时候,不知开心成了什么样儿。 「没看到母妃在跟几位叔叔谈事情吗?」顾妗姒略带责怪的看了靳歆昭一眼,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说道:「先去外面等着,等母妃安排好了事情再进来。」 「平日里教你的规矩,转眼间就忘了?」靳歆昭吐了吐舌头有些脸红,她一时兴奋忘记了,这样突然闯进来很无礼。 「是,儿臣记下了。」靳歆昭乖巧应下,蹦蹦跳跳的又出去了。 顾妗姒略有些无奈,继续抬眸看向耿天明和邢宏几人说道:「此次出行只是本宫想带着公主出去游玩野炊,倒也不必弄太大阵仗,越随意越好,不必引人注目。」 她抬了抬下巴说道:「安全就交给你们看顾了,本宫还是信得过你们的。」 「巧月。」顾妗姒扭头唤道:「此次出行的路线你来给几位侍卫大人说说,也好叫他们知道路况安排随行保护事宜。」 「春雨给本宫梳妆。」顾妗姒说着起身进去内室了,邢宏和耿天明几人连忙俯身应下了。 「娘娘,奴婢刚刚得知,今儿太后也带着和静长公主出宫了。」春雨一边给顾妗姒梳妆一边说道:「太后娘娘身体见好,娘娘又得了小皇子,说是要去寺内还愿。」 「便说叫和静长公主作陪,也出宫去寺庙了。」 「嗯?」顾妗姒捏着髮簪的手顿了顿,抿唇笑道:「那也挺好的,和静长公主精神一直不好,眼见着过年了忙起了穆可的婚事,倒像是突然活络了起来。」
第1209章 「奴婢也是这么想的。」春雨紧跟着点了点头:「奴婢原还想着娘娘要不要跟着太后娘娘一道去呢……」 「那就不必了,本宫不喜这样的圈子。」顾妗姒摇了摇头,她的私心还是想带荣安出去玩玩,若是跟着太后一同去,必然有很多规矩要遵守。 「是。」春雨也没多话,低声应下之后就转头去拿来了提前准备好的衣裳为顾妗姒换上。 太后带着和静公主去寺中还愿,这前脚刚离去没多久,顾妗姒也带着荣安悄悄的从后门出去了。 靳歆昭第一次出皇宫,坐在马车内的时候都忍不住扭来扭去,兴奋的怎么也压不住,想伸手去撩车帘却又不敢,一张小脸激动的通红。 顾妗姒看的有些好笑,牵住了靳歆昭的小手说道:「记住了,绝对不可以离开母妃和侍卫叔叔们的视线,知道吗?」 靳歆昭连连点头,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乱跑给母妃添乱。 「到了宫外,就不能叫母妃了,得叫娘亲。」顾妗姒点了点她的小鼻头。 「是,娘亲!」靳歆昭满口欢喜的唤道。 「好了,准许你偷偷掀开一点点窗帘瞧瞧看。」顾妗姒柔声对着她说了一句,靳歆昭这下可等不了,手脚并用的爬去了车窗边,小心翼翼的掀开了一角车帘往外看。 看着这皇城街道上,与皇宫内全然不同的景色,忍不住发出了惊嘆声。 原来皇宫外面就是这个样子的啊? 靳歆昭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外面看,那小小的脑袋凑在车窗边,让顾妗姒心中有些酸涩,身为皇室公主她註定有些东西是要捨弃的。 顾妗姒很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这样,却也无法做到两全。 只能暗想着,以后一定要带自己的孩子去见识外面更广阔的世界,告诉她们更遥远的事情,走出皇宫只是第一步。 「夫人,到了。」马车停下之后,顾妗姒牵着荣安下了马车,站在了车水马龙的街道入口,靳歆昭看着那熙熙攘攘的人群,眼中亮起了璀璨的光芒。 「哇~!」靳歆昭牵着顾妗姒的手,很是惊喜的仰头望向顾妗姒,仿佛在询问她可不可以过去玩。 「去吧,记住不可以离开侍卫叔叔的视线。」顾妗姒低头嘱咐,靳歆昭点头应下这才撒欢跑了出去,彩云和巧月二人紧跟在靳歆昭的身后。 繁华的街道中,靳歆昭穿行在人群之中,小小的身躯踮着脚尖四处张望。 不管是看到了什么新奇东西,都会一脸惊奇的仰头看向巧月和彩云询问这个是什么,瞧见了什么好吃的都想尝一口。 这样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自然会引得许多人注意。 顾妗姒不远不近的在后面跟着,就发现这个小丫头可真是招人喜欢,眼眸弯弯的笑着的时候,叫那些街上的老大爷老大妈看的心都化了。 「这个是什么呀!」靳歆昭指着那小泥人惊奇询问道。 「哎哟,小娃娃长得真水灵,爷爷这捏的是泥人嘞!」那捏泥人的老爷爷看着靳歆昭说道:「想不想看爷爷捏个你出来?」
第1210章 「哇?可以捏出我来吗?」靳歆昭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询问道。 「那当然可以!小娃子看着哈!」那老爷爷说着就动手捏了起来,靳歆昭果然不走了,就这么瞪着一双圆熘熘的眼睛歪着头站在那看。 许是这小丫头看的太认真了,一时之间竟是吸引了好多人来看。 旁人看着那泥人逐渐成型,惊奇的发现捏的就是站在跟前的小姑娘,顿时觉得这老爷子一双巧手着实的好。 靳歆昭看着那缩小版的自己,开心的拍了拍手,特别乖巧的俯身道谢:「谢谢爷爷!」 这样可爱知礼的小丫头,浑身上下像是都透着灵气,真是让人看着心都化了,巧月上前要给钱,那老爷子说什么也不要,说是看娃儿长得好有福相,捏个小人儿送给她。 旁边围观的人见老人家手艺这样好,都兴致勃勃的让老爷子给捏一个自己。 一会儿的功夫,这小摊子人就爆满了。 不过短短一条街,靳歆昭走去哪儿都有人回头看一眼,满口夸赞好水灵的小娃儿,不知吸引了多少人注意。 「娘亲,我们大朝国的百姓都好好呀!」靳歆昭收了各种各样的小礼物,就连那卖糖葫芦的小哥,都给她挑了一串又大又圆的糖葫芦。 「那是自然,这可都是你父皇的功劳呢。」顾妗姒蹲下身,摸了摸靳歆昭的小脑袋说道。 「嗯!」靳歆昭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我以后也要像父皇一样!」 顾妗姒听着这话愣了一下,看了看靳歆昭这一脸嚮往又崇拜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并未将小孩子的话放在心上。 街上逛累了,顾妗姒就让花轮和巧月去採购了许多的东西,准备去京城郊外山脚下野炊烧烤,带靳歆昭去吃一吃从未吃过的美味。 採购食材自然也是列好了清单的,直接让巧月他们按照上面的东西买便是。 等到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带着荣安去了京城郊外,选定了一处临近小溪河流的地方,搭建起了一个烧烤台,靳歆昭则是还趴在一边看自己这趟出来收穫了多少东西。 「娘亲,这个送给你!」靳歆昭趴着翻找了好一阵,才终于翻出来了一个红色的绸带,那绸带被编织成了一朵花的形状,艷丽无比。 「为什么给娘亲送这个?」顾妗姒伸手接过之后,有些好笑的看向靳歆昭询问道。 「因为娘亲漂亮!」靳歆昭回答的特别真诚,看着那小红花说道:「那个卖花的姐姐说了,这是最漂亮的东西,荣安要把这个送给娘亲!」 「哇,真漂亮!」顾妗姒心头一暖,低下头说道:「那荣安帮娘亲戴上好不好?」 「嗯!」靳歆昭开心极了,笨拙的摆弄着小红花,在顾妗姒的头上找了一个能弄上去的位置,直接就给她戳进去了。 艷红的大红花戴在头上,说实话那是真的不好看…… 若非顾妗姒颜值能打,这样艷俗的小红花戴起来就像是媒婆啊? 靳歆昭开心不已,满眼都是欢喜。
第1211章 出事 在她的眼中,自己娘亲就是最漂亮的,也是最艷丽的,便觉得唯有这正红的花朵能配得上自己的娘亲。 烧烤架弄好之后,顾妗姒就顶着这么顶大红花亲自烧烤去了,并且还在教荣安应该怎么烤东西,教她怎么烧烤,这样新奇的事情靳歆昭自然是学的津津有味。 「好香呀~!」靳歆昭嗅了嗅,馋的眼睛都放光了。 「还很烫不可以吃。」顾妗姒生怕这小馋猫直接上手了,连忙拉了她一下。 「皇贵妃也太厉害了,究竟是怎么想出这种吃法的?」耿天明满目惊嘆,早就听宗至干说过皇贵妃性子好,特别好相处也好说话,今儿算是见识了。 竟还能拉着他们一起来吃东西? 耿天明原本是客气推诿的,然后发现邢宏和春雨她们都一脸正常,居然真的就跟着吃了!? 花轮起初还有些不敢动手,但是那烧烤实在太香了,再加上巧月又叫了他一声,这货就没脸没皮的蹭上去吃了! 耿天明暗骂了花轮一句,抬头就见彩云端着小碟子上前来道:「耿侍卫也吃一些吧。」 「多谢多谢。」耿天明连声道谢,然后默默接过屈服在了美食之下。 「唔……好吃!」靳歆昭蹦蹦跳跳的叫唤着,从未想过原来用膳也能有这样的吃法,能在这小溪河边,望着那日落夕阳,吃着从未吃过的美食。 「娘亲!」靳歆昭嗷呜叫着扑进了顾妗姒的怀中,仰着头眨巴着眼眸说道:「荣安好喜欢好喜欢娘亲!」 「哎呀,果然是吃人嘴软,瞧瞧阿昭都会说这样好听的话了?」顾妗姒把荣安抱在怀中,也跟着笑了起来,轻轻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 「娘亲,我们以后还能来这里玩吗?」靳歆昭眸色闪亮的询问道。 「当然可以。」顾妗姒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下一次带上父皇一起来好不好?」 「好耶!」靳歆昭开心坏了,想了想又说道:「还要带弟弟来!」 顾妗姒笑的越发温柔了,摸了摸靳歆昭的小脑袋正要说话,忽而听到了远处有马蹄声传来,邢宏和耿天明几人神色骤然凝重,警惕上前把顾妗姒和靳歆昭护在了身后。 远远看着那骑马来的身影,竟是杨黎。 杨黎穿着的军甲是京城守备军的军甲,顾妗姒眯眼看着杨黎翻身下马,才恍惚想起杨黎已入了京城守备军。 此时忽然前来,定是京中出事了…… 杨黎面色凝重翻身下马,俯身对着顾妗姒拜道:「微臣参见皇贵妃。」 「皇上有旨,请皇贵妃与荣安公主速回皇宫。」杨黎沉声道。 「京中出了什么事?」顾妗姒心头略微一紧低声询问道。 「太后与和静长公主遇刺,和静长公主……生死一线,请皇贵妃速回宫中。」杨黎话语落下的瞬间,顾妗姒只觉得浑身骤然发颤,脚步忍不住上前一步道:「遇刺!?」 「皇城之中,天子脚下,谁人这样大胆竟敢行刺太后!?」 「行刺的不是太后。」杨黎缓缓抬头道:「是和静长公主。」
第1212章 遇害身亡 谁也没想到,有些事情藏匿在暗中,就像是刺入肉中的一根毒刺。 不发则以,一旦发作…… 便要的是你的命。 和静公主到底是没能逃过这一场劫难,穆可入宫之时顾妗姒也才刚刚到,她抬眸看到那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面色苍白奔入室内的模样心头有些钝痛。 靳歆昭还太小了,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紧紧跟在顾妗姒的身边不敢出声。 顾妗姒还穿着出宫时候穿的衣服,随后赶来的如妃和淑妃几人,看着顾妗姒这般衣着略有些意外,却也没开口询问,上前来俯身行礼之后就等候在旁边了。 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趁着穆可入室内的功夫,顾妗姒唤来了杨黎询问具体情况。 「前驸马所为?」顾妗姒手脚发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皇贵妃,皇上有请。」她想多问两句,内室海庆匆匆走了出来,对着顾妗姒俯身道。 「荣安,跟如妃娘娘待着。」顾妗姒没多想,看了如妃一眼叫靳歆昭跟着如妃在外等着,这就抬脚进入了殿内,一眼便是看到那满身血污躺在床上的和静长公主。 「长公主……」顾妗姒眼眸微热,手有些抖的蹲在了她的身边,才发现原来她腹腔出的伤口是止了血的,但是这血像是止不住,染红了她的衣裙。 「……」和静长公主抓住了顾妗姒的手,她定定的看着顾妗姒许久道:「穆可,娘娘可愿帮本宫……护着穆可。」 「娘娘可愿……可愿照顾本宫的孩子?」和静长公主睁大眼眸,抓住顾妗姒的手像是在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和静长公主会对顾妗姒出声祈求,这殿内众人谁都没想到。 她是大朝国的长公主,太后还在世,皇上也亲待她,可如今她诉说出这样的祈求,竟是对着顾妗姒这个皇贵妃祈求的,旁人都觉得不解,可顾妗姒在看到和静长公主眸中的热切恳求和期盼之时,仿佛有些明白了。 皇室无亲情,太后亦不是和静长公主的生母。 论身份,太后和皇上必然不会苛待了穆可。 可和静长公主祈求的不是身份,是感情,她期盼祈求顾妗姒能亲待穆可,如亲待自己的弟弟一样,想为穆可求得的照顾并非身份地位。 和静长公主眼瞧着不行了,前驸马穆元熙定要偿命。 一夕之间穆可父死母亡,对他而言将会是何等重创? 和静长公主死死的握住顾妗姒的手,睁圆眼眸看着她,在亲眼看着顾妗姒点头之后,那憋着的最后一口气终于了却了。 顾妗姒泪珠砸落的瞬间,听到了耳边穆可声嘶力竭的唿喊声,当年那个自在潇洒的少年,此刻如同无助的孩童一般,俯在和静长公主床边嚎啕大哭。 十二月十一。 大朝国和静长公主遇害身亡。 前驸马穆元熙以刺杀长公主的罪名,被处以绞刑,穆可固执的去了刑场观刑。 后来顾妗姒才从旁人口中得知当日情形。
第1213章 丧期未过 和静长公主陪同太后去往寺庙的行踪被泄露,穆元熙曾几次去长公主府骚扰穆可,这件事和静长公主也是知道的,这一次穆元熙会出现,还是那种卖惨又可怜的姿态。 和静长公主有心想跟穆元熙正式谈谈,太后若能有心阻拦一二,也许这事就不会发生。 可太后并未阻拦,甚至单独给和静长公主空出了地方,在明知穆元熙此人不正常,和静长公主入宫之前多次受他骚扰的情况下,太后任然不将此人,或者说不将这当回事。 二人说了什么无人得知,只知道那穆元熙忽然发了疯,从怀中掏出匕首连续刺了和静长公主几刀,才被跳过来的侍卫按下了。 「娘娘,茶都凉了。」春雨迈步走入殿内,看着那着素衣未施粉黛坐在床边的顾妗姒,像是已经有许久未动了,连忙上前来俯身说道:「奴婢帮您换一壶?」 「不必了……」凉的怎么会是茶呢? 此次和静长公主之死,太后没有任何责任吗? 你若说她没有那也是没有的,若说她有也有。 若和静长公主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太后岂会容许穆元熙一再作乱,又岂会让和静长公主单独与穆元熙相处,又怎会在什么都知道,知道穆元熙是什么人的情况下,还丝毫不设防。 你若说太后没有责任,那也是没有的。 怪的是和静长公主识人不清,惹上的孽债,如今赔上了自己的命。 「娘娘,您已为了和静长公主心伤了许多天了。」春雨看着顾妗姒这般模样,有些担忧说道:「荣安公主日日向奴婢问起娘娘,小公主很是担心您。」 「本宫没事。」顾妗姒轻轻舒了一口气说道:「近日事情多,明儿若是个好天气,带着殷初和荣安出去熘达熘达吧。」 「是。」春雨连忙欢喜应下,娘娘还能想着带公主和小皇子出去玩,那就没多大事了! 「对了,穆可现在如何?」顾妗姒扭头询问道。 「太后的意思是长公主府不好接着住下了,想尽早安排穆小王爷的婚事,另立府门。」春雨一早就打听过了,连忙回答说道:「穆小王爷今日像是进宫去见太后娘娘了。」 「好像不愿意搬离长公主府,皇上都过去了,是个什么情况还未尝可知。」 顾妗姒一听面色微变,连忙站起身来说道:「给本宫梳妆,本宫要去见太后。」 慈宁宫内倒是热闹,太后虽然受惊了却毫髮未伤,这会儿穆可跪在殿前满脸倔强。 她踏入殿内的时候就听到穆可道:「长公主府是母亲的居所,也是微臣的家!太后娘娘,微臣不愿搬离长公主府。」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一根筋……」太后面上略微恼意,许是惦念着穆可父母刚刚过世忍下了,沉声说道:「和静已经去了,长公主府再伫立着不合适。」 「这关乎的皇室的脸面,你怎这样不懂事?」 「懂事?懂事就是要在母亲丧期未过,就封府抄家吗?」穆可骤然抬头。
第1214章 成全 吐出的话语让太后脸色骤变,怒而拍桌道:「放肆!和静就是怎么教你规矩的?」 穆可沉默低着头不说话,那放在侧边的手拽紧仿佛在维护着自己最后一丝倔强,顾妗姒适时走了进来,对着太后略微俯身道:「见过太后娘娘,皇上。」 「你怎么也过来了。」靳闫容原本始终保持沉默的,这会儿看到顾妗姒到来略微怔住,柔声开口询问道。 「臣妾听闻太后与皇上在商议和静长公主的事情,臣妾有些小小的提议,不知太后娘娘与皇上可否听一听?」顾妗姒语调平缓,略微低着头柔声说道。 按理说这种情况,顾妗姒也不应该插嘴。 但是和静长公主临死前曾有遗言,对顾妗姒的託付之词太后也略有耳闻,再看皇上的态度就默认了顾妗姒插手。 靳闫容面色平缓的点了点头,示意顾妗姒言说自己的想法。 「穆可刚刚经歷丧母之痛,就谈及搬离长公主府未免显得皇上和太后娘娘有些冷血无情了。」顾妗姒抬了抬下巴说道:「臣妾能明白太后娘娘与皇上的顾虑。」 「却也希望太后娘娘能怜惜已故的和静长公主。」 「毕竟当时和静长公主遇害,太后娘娘亲眼所见,却未能阻止,想来也是心中略有遗憾吧?」 顾妗姒这话语落下,太后登时睁圆了眼眸,隐约像是听出了顾妗姒话语之中的其他意思。 太后还未发作,就听顾妗姒继续说道:「臣妾提议,不如将长公主府更名,容穆可居住,一来少了长公主府的匾额也少人议论,二来穆可自小在府中长大,思念家母情有可原,又缘何要驱赶了呢?」 顾妗姒说完,俯身屈膝对着太后恭敬拜道:「还请太后娘娘看到和静长公主在您膝下孝顺多年的份上,成全了穆可一片孝心。」 顾妗姒话语落下,殿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之中。 太后不语转眸看向了靳闫容,靳闫容捏了捏手侧头道:「母后,朕觉得皇贵妃此言不无道理。」 「只是若要将长公主更名为穆府……」靳闫容略有些厌弃皱眉,沉声说道:「便在穆可成婚之后,朕为你赐下封号,届时一併做长公主府匾额更改吧。」 「母后觉得如何?」靳闫容说完之后,还侧头询问了一句。 「……」太后眸色沉了沉,看着下首跪着的穆可,还有那穆可边上俯身拜着的顾妗姒,动了动嘴唇道:「既然皇帝已经拿定主意,那就这么办吧。」 和静长公主死后并未得到追封。 靳闫容本意也是想晋封穆可的,如此一来倒也算是正好。 穆可并无什么势力,太后对穆可自然也不会要求苛刻,今日皇贵妃一番话也让太后听的不太爽快,但是知道这话若是传出去不好听,便顺着皇帝的意思应下了。 「谢皇上,太后娘娘成全。」顾妗姒低着头,穆可也有些愣愣的福了福身,直到太后走了之后,靳闫容这才大步上前将顾妗姒扶了起来。
第1215章 为你盯着 「早有思虑为何不早跟朕说了?」靳闫容牵着顾妗姒的手低声说道。 「皇上……」顾妗姒低头笑了笑没说话,其实她原本以为靳闫容多少会帮着穆可一些的,但是今日才发现靳闫容似乎考虑的位置更多的是站在大朝国考虑的。 她有些怔然,又觉得有些怪异。 有时候真的觉得靳闫容是个特别矛盾的人。 他必然是一位明君,是一位令人信服的帝王,许多事情处理都非常漂亮,甚至在面对乌烟瘴气的后宫,都能熟练运用帝王权衡之术,打压这个提携那个,维持着后宫的平衡。 他应该是一位出色的皇帝,不困于任何事情。 可偏偏对她体现出了无数的意外,今日之事若非顾妗姒亲自出面,靳闫容也许会默许了太后的决策,可在顾妗姒出现之后,他认真并且慎重优先考虑了顾妗姒的意思。 「也好。」靳闫容握着顾妗姒的手紧了紧,柔声说道:「这样倒也不是坏事。」 「朕还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晚些再去看你。」靳闫容看了穆可一眼,柔声对着顾妗姒说完之后才抬脚转身离去的。 「恭送皇上。」顾妗姒心中有些复杂,望着靳闫容离去的背影轻声嘆了口气。 顾妗姒收回目光之后,才看向了穆可。 眸色柔软了几分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本宫去庆鸾宫坐坐?」 穆可点了点头应下了,踏足庆鸾宫之时,看着这庆鸾宫内外都不曾有过变化,院子里的人还是那一批,花花草草让皇贵妃养的特别的好,让穆可觉得自己仿佛突然踏入了一片温暖之地。 「春雨,去给小王爷上一壶暖胃的姜茶。」顾妗姒眸色轻柔的看着穆可说道:「怎么这么傻?既是有事怎不叫人来知会本宫一声?」 「……」穆可低着头,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穆可。」顾妗姒抬手覆上了穆可的手背,轻声说道:「以后你就把本宫当成自家姐姐。」 「你与以牧一般大,本宫当你一声姐姐不过分。」顾妗姒轻声嘆息说道:「长公主走的这样匆忙,本宫知你心中难受,却也要知道以后的日子还长。」 「本宫既点了头,从今往后只要本宫活着便容不得任何人欺你半分。」 顾妗姒的话语不重,可这说出的话却勐地让穆可酸了鼻尖。 喉结有些哽咽滚动,咽回去了眸中泪水。 他知道他以后就是一个人了,没了母亲的庇护,他再也不能放肆撒娇,再也不能肆意胡闹,当年的少年郎像是在一夜之间就长大了,特别是在今日之后。 以前母亲还在之时,太后对他也是极好的。 可现在…… 仿佛所有人都变得有些陌生了,唯独顾妗姒从未有过改变。 「这样冷的天,穿的这么少。」顾妗姒唤了巧月把炉子挪的近一些,又催着穆可把姜茶喝了说道:「长公主府的事这样处置了对你也有好处,接下来太后许是要安排你的婚事。」 「本宫会为你盯着,断不能叫你随意娶个女子为妻。」顾妗姒柔声说道。
第1216章 想去依赖 「娘娘不必为此忧心。」穆可抬起头来说道:「一个月前母亲曾问过我娶妻的想法,也跟我说了魏家一位姑娘,母亲似是很满意,当时我并无成亲的心思……」 「却知道母亲总盼着能看到我成家立业。」穆可说着声音低落下去了几分,如今和静长公主离世了,再不能看到穆可成家了。 「既是母亲看上的姑娘,定是好人家。」穆可略微抬起头来说道:「等母亲丧期过了,我便去魏家提亲。」 顾妗姒看着穆可这般神色,心中觉得有些难受。 伸手拉住了穆可的手柔声说道:「也好,本宫改日叫那魏家姑娘进宫来,给你好好瞧瞧,你若有空也可偷偷来瞧一眼,本宫定不会叫皇上和太后知道了。」 顾妗姒这话语之中的宠溺,叫穆可有些想笑,仿佛被顾妗姒这样对待真的是把自己当自家弟弟一样。 可在笑过之后,心中更难受了,默默低着头没多说话。 「来,吃些点心休息休息。」顾妗姒说着把桌上的点心往穆可面前推了推说道:「一会儿本宫叫人送你出宫。」 「多谢娘娘。」穆可俯身应下。 「以后不必与本宫这样客气。」说话间巧月抱着一件裘袄进来了,是男子用的裘袄,上面还绣着一圈毛茸茸的围脖,看着颜色也不会太老成。 「来,你跟以牧身形差不多,这裘袄是本宫让人新做的。」顾妗姒拉着穆可起了身说道:「你试试看这裘袄穿不穿得。」 「这怎么使得?这是娘娘给顾四准备的……」穆可略微一惊,连忙要推搡。 「不碍事,以后只要是以牧有的你都有一份儿。」顾妗姒拉着穆可过来,为他披上了裘袄,裹住了他的身躯才道:「天寒地冻的,怎么也不能苛待了自己。」 「长公主不在了,自个儿也要好好的,要知道你的母亲一直都会在身边看着你长大的。」 「知道了小穆可?」顾妗姒的语调轻柔体贴,说出的话语让穆可眼眶微红,只有在此刻仿佛才体会到了仿佛亲人的温暖。 穆可直愣愣的抬眸看向顾妗姒,眼前这位明媚动人,满目温柔的女子,他曾第一眼就被惊艷的女子,从最初的惊艷到后来倾倒在她与众不同的思想品行之上。 他始终觉得皇贵妃是他心中的梦想,也的的确确想过,想找一位如皇贵妃这样的妻子相伴一生。 现在……他更加深刻的觉得,对皇贵妃的感觉,更多的是想去亲近,想去靠近,想去依赖。 穆可以前这么做了,现在也想。 无关乎男女情爱,或许更想成为她身边的一份子,如同春雨,如同楚延这样的存在。 「知道了。」穆可抿着唇默默点头应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真乖。」顾妗姒心满意足的笑了,侧头又拿来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一股脑的全都塞给了穆可,柔声嘱咐他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不能意气用事,过段时间还需要去给太后陪个罪。
第1217章 花茶宴 魏家大小姐顾妗姒也曾有过几面之缘,但是印象不深。 和静长公主首选的儿媳人选,也曾询问过顾妗姒的想法,顾妗姒本着不得罪人也不多说的,自然就是说了一些体面话,并未去深究这个魏家大小姐是个怎样的人。 如今怕是不能马虎了,得要去看看。 因长公主在临近年节之时过世,皇上和太后到底是做了些功夫,并未大肆操办年节宴会。 以前还总觉得过年有趣,现在越发像是在执行什么任务了。 年节过后,便是元宵。 早前跟靳歆昭说了要带她再出宫去玩,这元宵正是热闹的时候,靳闫容也得了空闲就在元宵当夜安排了出宫看灯,去瞧瞧上元节的热闹模样。 自上元节回来,荣安可算是消停了几日,也不闹着要出去玩了。 顾妗姒难得清闲,便想着出了正月找个时间看看魏家姑娘。 「找个时间叫八妹妹进宫坐坐。」顾妗姒撑着下巴端坐在软榻上眯眼开口道:「本宫瞧着外头迎春花都开了,正好能赏赏花。」 「是。」春雨低声应下,将桌上的杯盏摆放整齐说道:「淑妃娘娘在戏水台安排了花茶宴,特地来请娘娘明日赴宴。」 「前会儿奴婢见娘娘您还歇着就未曾叫醒您。」顾妗姒没什么表情变化,侧了侧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说道:「好端端的弄什么花茶宴?」 「听说是前段时间得了皇上的赏,年节之时外邦进贡的花茶。」春雨垂首站在顾妗姒的身边说道:「倒也不是稀罕物,皇上之前问娘娘,娘娘还说不要的……」 「……」 顾妗姒略微瞪了春雨一眼道:「这话可就在本宫跟前说说,若说给了淑妃听,淑妃怕是要气死了。」 她懒懒仰头道:「本宫可没心思跟她斗什么,可别惹来淑妃的记恨。」 春雨也跟着笑了,默默低头应道:「是,奴婢自是明白的,那娘娘明儿可要去?」 「去,怎么不去?」顾妗姒满口应下,淑妃这么想炫耀,她当然得给足了淑妃面子,让她炫耀去吧。 戏水台是去年刚刚修建好的,修建的位置在九曲迴廊之中,假山林内,搭建起的一个亭台如阁楼一般,取名戏水台,登上高台脚下还能看到潺潺溪水。 这设计倒也没多新鲜,只是御花园都去腻了。 偶尔来一下这种亭台还挺有意思的。 顾妗姒到来之时,淑妃和良妃等人都已经到了,瞧见她来了纷纷起身行礼拜道:「臣妾给皇贵妃请安。」 「都坐吧。」顾妗姒转身坐上了主位,侧头笑看向淑妃道:「今儿是淑妃妹妹的主场,可别都盯着本宫瞧。」 「娘娘说笑了,臣妾也就是想叫来众位姐妹一同坐坐。」淑妃面上洋溢着欣喜又得意的笑,低着头语调雀跃的说道:「得了皇上赏的好东西,自然也是要给诸位妹妹分享一二了。」 「淑妃姐姐就别卖关子了。」华妃倒是兴致不错,很是新奇的询问道:「臣妾听说姐姐得的花茶很不一般呢?」
第1218章 雪莲 「快拿出来叫姐妹们瞧瞧,这花茶是怎么个不一样的?」华妃出了声,众人纷纷开了口,都催着淑妃拿出来看看。 「瞧你们一个个猴急的。」良妃扯了扯嘴角,略带几分戏弄的说道:「花茶谁没见过,还能有什么不一般的,不就是在水中泡开了花吗?」 「本宫听说,当年这花茶在宫中兴起,还是皇贵妃喝出来的。」 「今儿个淑妃姐姐搞这么大阵仗,可别到了最后,是在皇贵妃面前班门弄斧呀!」 良妃这话说的又酸又刺人,淑妃面色僵了僵,冷哼一声应道:「皇贵妃当年那花茶的确是叫人惊艷,但是本宫今儿个要给诸位看的这个花茶,可大不一样。」 淑妃看着良妃抬了抬下巴说道:「良妃妹妹可捂好嘴,别一会儿露出一副没见过世面样子,看着难看。」 良妃微怒,看了一眼还坐在主位上的顾妗姒,生生忍住了想发泄的怒火,扯着嘴笑道:「说了这么多,那就请淑妃姐姐拿出来让大傢伙儿瞧瞧吧。」 「香荷,都准备好了没?」淑妃侧头看向香荷询问道。 「都准备好了娘娘。」香荷连忙俯身应下。 「那就给诸位娘娘们呈上来吧。」淑妃摆了摆手道,香荷应了一声扭身去叫人端上来了花茶。 那似七彩般的琉璃水壶被端了上来,水壶上窄下宽,在那水壶之中像是有一个白色的花蕾,瓶子端上来的应着阳光的照耀泛着七彩的光芒,众人看着颇为惊嘆。 但是也就仅仅是看着这水壶有些不同罢了,水壶之中的花蕾倒是没什么特别的。 淑妃也不着急,等到那水壶放置在了亭内之后,这才站起身来说道:「皇贵妃,这便是臣妾今日要请娘娘品的花茶。」 顾妗姒打量了片刻道:「本宫倒是不曾看出有什么奇特的,这瓶子里的花……」 「娘娘稍安勿躁。」淑妃弯唇笑着说道:「臣妾这就要让它开花呢。」 「装模作样……」良妃略带几分不屑撇嘴。 淑妃懒得搭理良妃,唤人拎来了热水,就这么对着瓶口灌了进去。 随着热水灌进去的时候,众人目光都盯着瓶子,就看到那瓶子里原本小小的花蕾,在遇到热水之后竟然迅速绽开了,两朵莲花在水瓶内绽放开,呈现出的竟然是七色的花瓣。 见过了五颜六色的花朵,却从未见过这样多的颜色出现在一朵花上? 顾妗姒都有些愣住了,看着那七色雪莲眸中带着几分惊嘆。 「此花是冰山之上生长的雪莲花,有延年益寿都奇效。」淑妃看着众人这样惊嘆的神色很是得意满足,上前一步对着顾妗姒俯身说道:「臣妾恭祝皇贵妃福寿延绵,长命百岁。」 「不错。」顾妗姒唇边笑意僵了僵,虽然得到了祝福,可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果真是新奇,本宫听闻这冰山雪莲最是难得,只有太后得了一株,不曾想淑妃也得了一株。」顾妗姒笑了笑道:「看来今儿本宫托淑妃的福,还有机会能尝尝这雪莲的味道。」
第1219章 江南乐姬 「娘娘说哪里话,若是娘娘您开口,这雪莲岂还有臣妾能捧着的份?」淑妃低着头俯身。 「呵呵……」顾妗姒虚伪的笑了笑,叫众人也尝尝这雪莲的味道。 淑妃在皇贵妃面前得了夸奖,有了脸面,旁侧坐着的良妃却是气的黑了脸,她怎么也没想到,所谓的花茶里面用的东西竟然是雪莲此等珍贵之物。 淑妃还能整出这七色雪莲花的把戏来,把皇贵妃哄的这样开心。 如此拉拢的手段,让良妃怎么能咽的下? 众人都给极了脸面,跟着称赞了好一会儿,捧着手中那一点点雪莲花泡出来的水,简直是要宝贝死了,小心翼翼的喝一口,那姿态仿佛多喝一口就能多活一年似的。 「皇贵妃。」良妃不甘示弱,岂能让淑妃这样得意,一口喝完了杯盏之中的茶水,笑着站起身来说道:「今日这样的时候,臣妾前几日寻得一位江南歌姬。」 「早前娘娘与皇上共下江南,定是听了许多江南的民谣曲调吧?」 「臣妾得的这位歌姬也会唱江南曲子,今日这样好的时候,娘娘可要听上两曲?」 「这好茶配好曲,岂不是妙哉?」 顾妗姒闻言身躯往后靠了靠,轻轻笑了一声说道:「这江南民谣可不是人人都会的,良妃你从何处寻来的歌姬,还能会江南民谣?」 良妃连忙俯身说道:「此人也是江南人士,臣妾看她生的端正就多注意了一些,原是宫中宫女,偶然听哦了她哼唱民谣,这才把人带去了玉春宫。」 良妃笑着说道:「这不得了机会,巴巴的给娘娘您送上来了吗?」 「说江南的民谣,本宫还真是有些想念。」顾妗姒抬了抬下巴道:「既是良妃你这般推崇的,那就让人来唱两句听听吧。」 「是,臣妾定不会让娘娘失望的。」良妃欢喜应下,扭头让人去把人叫来了。 「……」 淑妃气的不轻,今儿这局可是她组起来的,良妃这样借着自己的场子献歌姬,自然是让淑妃觉得不舒服的。 看着良妃去叫人了,扯了扯嘴角笑道:「良妃妹妹可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随便找个什么歌姬煳弄皇贵妃,要知道皇贵妃可是亲自下过江南的。」 「若你叫来的歌姬唱出的不是江南的曲调,那可真是丢人现眼了……」 「这点小事还不劳淑妃姐姐操心,是不是江南曲调皇贵妃一听便知,何需你说三道四,姐姐你可没去过江南吧?」 淑妃眼眸一瞪还要说话,就听到坐在高位上的顾妗姒轻声咳嗽了一声。 淑妃看了顾妗姒一眼默默住口,那去请人的没一会儿人就来了,手里抱着琵琶,低着头穿着的衣裳也是低级乐姬穿的衣裳看着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这身形看着倒还不错的样子。 顾妗姒看着那登上戏水台低头走来的女子,忽而间像是看到了几分熟悉的影子,随着人走近那熟悉的影子更加深切了。 「奴婢参见皇贵妃,参见诸位娘娘。」俯身跪拜的女子出口清脆动听。
第1220章 赏 「听听这嗓子,可真有几分江南女子的软糯调子。」淑妃面色不善,她在宫中便是以腔调戏曲为首的,只是这些年来已经越发不开嗓了。 皇上又不听,有什么可唱的? 再加上未曾学习什么新曲子,如今连新入宫的妃嫔都比不过,现在看到这什么乐姬更是不大开心的。 淑妃垂眸看着下首跪着的乐姬笑了笑说道:「抬起头来让皇贵妃瞧瞧。」 那地上跪着的女子略有些犹豫,停顿了一小会儿才抬起头来,顾妗姒看着那抬头露出面容的女子,唇边笑意深了几分,漆黑的眼眸之中不知藏着怎样的情绪。 倒是站在旁侧的春雨和巧月两人霎时黑了脸,盯着那地上跪着的颜小芯,突然觉得无比的噁心膈应。 「哟,这面貌长得还不错呢?」华妃瞄了一眼,略有些惊诧的上下打量了颜小芯两眼。 「你叫什么名字?」华妃笑着询问道。 「奴婢颜小芯,见过娘娘。」颜小芯连忙俯低了身子,小声应道。 「今儿能让你来皇贵妃面前献艺是你的福气,且给诸位娘娘好好唱一段拿手的江南曲调,若是唱的好重重有赏。」良妃眸色深切的盯着颜小芯说道。 「是。」 颜小芯也没敢要坐,就这么对着众人福了福身之后,抱着手中的琵琶就坐在地上。 抬手拨弄了一下手中的琵琶,应此时之景唱了一段诉说山水之情景的曲子,江南水乡的韵味在她开口的瞬间就倾泻而出了,顾妗姒撑着下巴眯眼听着,神色始终平淡。 一曲终了。 众位妃嫔仿佛才从这曲调之中醒过神来,一个个都目露惊嘆之色,便是淑妃都说不出不好来。 虽说这曲子的音色没有多么多么精巧,但是其中真情实意的感觉最是难得,鲜少有人只学得了曲调,却未能悟到曲意,而显然颜小芯这曲意浓郁,令人听了流连忘返。 「真是绝美。」良妃故作感嘆的说道:「若能有幸去一趟江南,感受感受那江南地域小桥流水的风情,定是无憾的。」 「皇贵妃听着这曲子,可是实打实的江南曲?」良妃抬眸看向顾妗姒询问道。 「颜姑娘能唱出的,那自然是江南曲。」顾妗姒微微眯眼轻声笑道:「只是本宫没想到,颜姑娘这样厉害,能将这江南曲从江南唱入了皇宫。」 顾妗姒话语落下,颜小芯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琵琶,跪在亭内连忙说道:「皇贵妃明察,奴婢也是有幸能入宫,并非心有诡计。」 淑妃和华妃几人看着这模样有些愣住,看了看地上跪着的颜小芯,又看了看那神色不善坐在高位上的顾妗姒,有些小声询问道:「看着这模样,皇贵妃认得这位乐姬?」 「认得,怎会不认得。」顾妗姒说着坐直了几分身躯,抿唇笑道:「曲子唱的不错,赏。」 「……」 良妃有些怔愣,看着皇贵妃这态度和行为,一时之间有些摸不准皇贵妃这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啊?
第1221章 出面调和 颜小芯更是咬唇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她做好了一切准备,只要皇贵妃开口责问一句,她都能给出解释和回答的,可偏偏皇贵妃什么都不问。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将她给丢一边去了。 仿佛颜小芯此人的出现,对皇贵妃来说就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良妃也不知自己这是哄了皇贵妃开心还是不开心? 花茶宴散去之后,顾妗姒转身就回宫去了,坐在皇贵妃的仪仗之上,巧月凑上来细声询问道:「娘娘,可要奴婢去查查颜小芯为何入宫的,是什么目的?」 「不必了。」顾妗姒垂下眼眸说道:「找个藉口打发了便是,别叫她去皇上面前蹦跶。」 「是。」入了后宫也不见得就是好事,顾妗姒一句话就能叫她过的不安生。 「奴婢瞧着那个颜小芯就不像是安分守己的。」春雨侧头多嘴说了一句。 「嗯。」顾妗姒岂能看不出来,此人在江南之时行事便是有心计的,她倒是没想到颜小芯居然眨眼的功夫就蹦跶到皇宫之中,蹦跶到自己面前来了。 顾妗姒正侧头与春雨说话,抬头之时就看到了那走过来的靳亦瑜,看着靳亦瑜的样子像是刚从庄太妃宫里出来的。 靳亦瑜也看到了顾妗姒,脚步慢了两步,俯身拜道:「见过皇贵妃。」 顾妗姒抬手让停下了轿辇,看着前头的靳亦瑜笑了笑说道:「看着怀王满面春风的,是有什么喜事?」 「的确是有喜事。」靳亦瑜弯唇笑了笑,神色之中都透着愉悦之意道:「贱内今日查出有孕,娘娘觉得这于本王而言,是不是喜事?」 「怀王妃有孕了?」顾妗姒面色惊喜,略微坐直了身躯询问道。 「是。」靳亦瑜抿唇笑着点头应下。 「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恭贺怀王。」顾妗姒赞嘆了一句,对着靳亦瑜笑了笑道了喜。 「本王还急着回府,就不与娘娘多言了。」靳亦瑜对着顾妗姒客气了两句之后就离去了。 顾妗姒没想到方清音这样快就又有了孩子,那靳亦瑜和端王妃的事情还存着几分疑惑,如今方清音又有孕了,真是让顾妗姒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这前脚才刚刚踏入了庆鸾宫,后脚李金喜就匆匆跑了进来。 「娘娘,奴才刚刚得了消息,端王侧妃万氏,有喜了。」李金喜匆匆对着顾妗姒俯身说道:「端王妃与端王打了一架,搬回忠义侯府了。」 「……」??? 「侧妃有喜,端王妃怎么还能跟端王打起来?」按理来说,这侧妃有喜了那也是喜事啊,身为王妃应该奖赏侧妃才是,怎么还跟端王打起来了? 「奴才也说不清,听说是那侧妃万氏惹恼了端王妃,让端王妃关入了静室幽闭,谁知关进去三个月什么事没有,反而被诊出了喜脉……」 「端王妃觉得是端王与她做对,这不就打起来了吗?」 李金喜也是一脸的纠结古怪,龇牙咧嘴的说道:「此事闹的难看,侯爷许是要请娘娘出面调和。」
第1222章 贊声一片 顾妗姒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伸手扶额。 这些个人怎么就不能有点好? 楚延抱着一盆花进来,看着屋内顾妗姒那皱着眉满脸不悦的样子,低声询问道:「娘娘瞧瞧,这花要放在哪里?」 「随便放吧……」顾妗姒深吸一口气,看着楚延道:「你是不是也有什么事情?」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楚延默默放好之后,转过身来说道:「但是也不是什么小事……」 「说吧。」顾妗姒抿紧唇,盯着楚延道:「左右也没什么更差的事情了。」 「奴才今儿个听说,太后有意让皇上册立新后。」楚延缓缓俯身对着顾妗姒说道:「后位空虚难免有人盯着,太后娘娘几次试探皇上的意思,想要皇上册立新后。」 「此事本宫早已知晓。」靳闫容曾与她谈论过此事,她根本就没问靳闫容的意思,但是听着靳闫容说的,是要册立她为皇后。 但是很显然太后并不支持,顾妗姒生下了荣安又诞下了皇子,当是皇后之位的不二人选。 可是顾家一味做大,一旦顾妗姒登上后位,那就意味着很有可能出现外戚专权的情况。 这是太后,也是大朝国绝不能允许发生的情况。 太后最忌讳的便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如今皇上有意册立顾妗姒为后,自然是要多加阻挠的。 「娘娘。」楚延抬眸看向顾妗姒说道:「奴才知道您相信皇上,不会委屈了娘娘,但是奴才还是不得不提醒娘娘一句,天下机遇千变万化,有些事情便是皇上也许都不能即刻做到能左右的。」 「如今正是顾家鼎盛之时,若能叫顾侯相助,一力支持娘娘登上后位。」 「那之后便再不会有后顾之忧,还请娘娘三思。」 楚延是看透了顾妗姒没有争夺之心,目前的情况来看顾妗姒在这宫中一人独大。 登不登后位荣宠都是一样的。 可是你不是皇后就不是,皇贵妃不是皇后,那就是不一样的。 楚延的话语令人警醒,也让顾妗姒略有深思之意,若是以前她是没那个心,但是现在不同,她不能只顾自己,她还得为自己的孩子思虑,更要为自己的未来思虑。 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又怎么不能再往前一步呢? 「明日叫父亲进宫一趟,本宫有事与父亲相商。」顾妗姒侧头对着春雨说了一句。 「是。」春雨连忙应下。 次日,顾妗姒却并未等到顾德文进宫。 反而得知了一道喜讯,柳文建柳将军追敌数千里,终于在临近苍商国海域小岛追上了潜逃的胡威原,将其缉拿回国,避免了大朝国边防图泄露,立下一大功勋。 这悬挂在众人头上明晃晃的刀剑终于是消失了,朝中上下贊声一片。 顾德文先去面见了皇上,与皇上议事之后才来见的顾妗姒,也告知了顾妗姒柳文建即将押送胡威原进京。 「本侯原以为柳家落败再无翻身的余地,却没想到柳家竟是出了个柳文建。」顾德文语调沉沉说道:「此人骁勇善战,颇有诡计,行兵也叫人捉摸不透。」
第1223章 摆在明面上 「可不是一般的兵愣子,满腹谋略是个劲敌。」顾德文眸色略有些深沉说道。 「柳文建早前与谁为伍?」顾妗姒皱眉想了想说道:「似并未见他站派?」 「不好说。」顾德文摇了摇头,抬眸看向顾妗姒说道:「你急叫本侯来所为何事?你二妹妹……」 「父亲。」顾妗姒直接打断了顾德文口中话语,神色平淡说道:「本宫想请父亲相助,助本宫登上后位,近日来太后频频向皇上进言,要皇上册立新后。」 「本宫知道父亲挂念二妹妹,也同情二妹妹在端王府过的不好。」 「只是如今……」顾妗姒笑看向顾德文说道:「本宫怕是不能为二妹妹出面。」 顾德文原本还想为顾妤柔说话,但是在听到顾妗姒这话语之后,顿时把口中想说话的话都咽回去了,他到底是一位谋臣,顾妗姒要登后位这可是天大的事。 就算是顾德文偏爱顾妤柔,此事关乎的是顾家的命运,顾德文不得不慎重。 顾德文脸色微变,转头看了眼屋内,将房门关着这才转头看向顾妗姒询问道:「你说的是真的?皇上并未透露出半点立后的意思。」 「本宫岂会在这种事情上欺瞒父亲?」顾妗姒笑了笑说道:「父亲也该知道,太后不可能愿意让本宫登上后位。」 「否则岂会叫本宫坐在皇贵妃的位置上多年。」顾妗姒说着抬了抬下巴,语调略带几分凝重说道:「如今太后几次暗示皇上册立新后,若此次本宫未能坐上后位。」 「便是诞下了皇子,又能如何呢?」顾妗姒看着顾德文说道:「此事关乎的可不仅是本宫,还是顾家。」 「父亲好好思量一二,二妹妹固然重要,可顾家的前程难道就不重要了?」 顾妗姒的话让顾德文瞬间陷入了深思之中。 他当然是知道哪个更重要了,殿内的空气寂静了许久,顾德文这才抬眸看向顾妗姒道:「你的意思是要本侯怎么做?」 顾妗姒莞尔一笑,那明媚的笑颜越发动人了:「先发制人,掀起册立新后的风潮。」 顾德文一愣,有些诧异询问道:「直言请皇上册立你为皇后?」 「当然不是。」顾妗姒浅浅一笑说道:「不必请皇上册立本宫,只要掀动朝中上下都言说,让皇上册立新后,至于这新后的人选,自有一番争论的时间。」 「父亲只需暗中带动,本宫身在后宫自然也会鼎力相助。」顾妗姒柔声说道。 顾德文深想片刻,顿时瞭然点了点头。 现在重要的不是册立谁为后,而是要将立后这件事放在明面上来争抢,这对顾家来说是最有利的行为,如今顾家的势力可见壮硕,若暗中叫太后拟定了人选,按着皇上头册立了新后那才是麻烦的。 若是摆在明面上了,太后的话语权也就弱了许多,皇上能听的意见自然也是多了。 这件事由大臣提出来,不要皇上亲自提出,也不会破坏了皇上和太后的母子关系。
第1224章 这幅模样 「本侯会深思此事的。」顾德文沉吟了半响,终于是缓缓点头应下了。 「你我也是父女一场,有些话本宫也想好好跟父亲言说一二。」顾妗姒抿唇看着顾德文,眸色略有几分深沉说道:「二妹妹与端王的事父亲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本宫知道父亲疼爱二妹妹,却不得不提醒父亲,您当真了解您的这个女儿吗?」 「你说出此话是何意?」 顾德文脸色有些难看,皱眉盯着顾妗姒说道:「她是你妹妹!」 顾妗姒神色淡漠的撇开眼道:「本宫不想与你争吵,话已经告知了,父亲要如何与本宫无关。」 她说着侧过头,眸色定定的看着顾德文说道:「若有一日,因她顾妤柔害得本宫在后宫难以立足,别怪本宫不念昔日姐妹情深,不念顾家的好,做这个恶人。」 顾妗姒说着站起身来,抬手拉了拉衣袖说道:「天色不早了,父亲请回吧。」 顾妗姒这话中略微含有几分深意,顾德文听着这话的确是刺耳,但是细想之下也有些不是滋味,顾妤柔如今性情多变,闹出的煳涂事也不少。 春雨送了顾德文出去,在出了宫门的时候,顾德文脚步缓了两步,侧头看向春雨询问道:「皇贵妃最后的那番言语是什么意思?」 「可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关于二小姐的。」春雨早前是侯府侍女,顾德文在春雨面前称唿顾妤柔很自然的称唿是府中二小姐。 「侯爷。」春雨福了福身,面色有些复杂的抬眼说道:「娘娘不许奴婢多言。」 「只是奴婢想提醒侯爷一句,二小姐与端王几次三番的闹出这样的笑话,侯爷觉得真的只是二人感情不合吗?」 「当年端王何其喜爱二小姐,几次三番求娶的王妃何故会在成婚之后这样闹僵?」 「侯爷您应该知道,娘娘总是刀子嘴豆腐心满怀关切也不说出口,娘娘为的都是顾家好,希望侯爷深思一二。」 春雨说完对着顾德文福了福身,将顾德文送出了宫门就反身回去了。 顾德文自有狐狸般的心思,否则怎能在朝堂之上遨游如此久,还不叫人抓住把柄,他其实早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并无人敲响警钟,现在顾妗姒的一句话,春雨的两句提醒,让顾德文不得不深想。 越想便是觉得这事情越发不对劲,忠义侯府门前,顾德文才刚刚进了府门就看到和氏哭着跑了过来。 「侯爷,侯爷!」和氏哽咽说道:「您快去看看二姑娘吧,将自个儿关在房内酗酒,醉的不成样子啊!」 「这是造了什么孽,妾身好好的姑娘,怎叫端王府蹉跎成了这幅模样……」和氏说着便是掩面哭了起来,泪眼婆娑的望向顾德文道:「侯爷可求得皇贵妃出面了?」 「……」顾德文脸色略有不善,抿着唇没说话。 「那端王全然不将我们忠义侯府放在眼里,竟是闹出这样的笑话,这……」 「这岂不是让忠义侯府没脸,让妾身的女儿没脸吗!?」
第1225章 这些破事 「侯爷,您可定要为二姑娘做主啊!」和氏哭的悲伤又心疼,顾德文略有几分烦闷,抬了抬下巴询问道:「人在哪?」 「在闺房内……」和氏有些想阻拦,低声说道:「二姑娘醉了酒,侯爷这会儿过去说什么,她怕是都听不进去的。」 「堂堂王妃,让一个侧妃撵回了娘家,还有脸借酒消愁?」顾德文冷声叱责道:「你们也不知管着点?这若是叫外人看去了,那岂止是丢她的脸?」 「胡闹!」 和氏吓了一跳,明明顾妤柔回来的时候,侯爷还是呵护了几句的,这怎么进了趟宫倒是责骂起了女儿的不是。 顾德文大步朝着后院走去,这才走到了顾妤柔的院子里,就听到了屋内酒罈子碎裂的声响传来,惊得众人脚步一顿,和氏更是脸色大变,匆匆跑进了屋内。 便看到顾妤柔衣裳不整的坐在椅子上,桌上倾倒了许许多多的酒杯酒壶,那地上还碎了一个空罈子酒。 「柔儿!你这是做什么呢?」和氏咬着牙叫骂,连忙上前去扯过旁边的衣裳把顾妤柔给裹住了。 「母亲你来的正好,这帮狗奴才竟不帮本王妃拿酒。」顾妤柔醉态横生,指着那跪在地上的奴才皱眉说道:「母亲快叫他去给本王妃拿酒去!」 「你快醒醒神吧!」和氏略有些着急的掐了顾妤柔一把,压低声音说道:「你爹从宫里回来了。」 「爹?」顾妤柔这才像是看到了顾德文,咧嘴笑了笑说道:「父亲这是进宫去帮我讨公道去了吗?」 「靳元泓若不将那万氏一刀杀了,我绝对不会回端王府!」顾妤柔气的抬手一巴掌砸在桌上,这说出的话语让和氏瞪大了眼眸,万万没想到顾妤柔竟是将自己心里想的话给说了出来。 顾德文原本看着顾妤柔这幅丑态就已经是有三分怒火,这下再听她说出这种话语言论更是怒不可遏了。 勐地上前一步,指着她鼻子骂道:「混帐东西,你看看你现在这是个什么鬼样子!」 顾妤柔毫不客气扭头回骂道:「放肆!我可是王妃!岂是你能训斥的……」 「啪——!」 「侯爷!」顾德文再难忍受,一个巴掌打在了顾妤柔的脸上,直接将顾妤柔扇去了地上,和氏惊叫一声,吓得哆嗦慌忙去查看顾妤柔的脸。 「吧嗒~」在顾妤柔摔倒在地的时候,突然从她怀中掉出来了一个东西,是用手帕包着的东西。 顾德文略微皱眉,还未细看这东西是什么,就见顾妤柔勐地伸手将那东西揣回了怀中,连自己脸上挨了巴掌都不管了,倒是先去管地上掉的东西,可见是重要的。 顾德文眸色沉了沉,盯着顾妤柔道:「藏的什么东西。」 「端王给本王妃的定情信物。」顾妤柔挨了这一巴掌看着像是清醒了许多,捂着脸扭头看向顾德文说道:「父亲这一巴掌打的爽快,难道连端王送了本王妃什么东西,都要去查验清楚?」 「本侯岂会管你这些破事?」顾德文面色微怒。
第1226章 有些反常 「趁早给本侯滚回王府。」顾德文咬着牙说道:「自己一个人回了侯府,将孩子丢在王府算是怎么回事?为人妇为人妻该做什么你娘没好好教你吗?」 「身为王妃却没有半点容人之心,还闹出这样大的动静闹会侯府来。」 「本侯惯得你一次,便让你次次嚣张跋扈?瞧瞧你这幅德行,当真是连皇贵妃半分气度都比不上!」 顾德文说完骤然甩袖,直接转身离去。 却不知这话就像是一支利箭,勐地插在了顾妤柔的胸口,这是第一次顾德文在顾妤柔的面前说这样的话,以前这话是反着说的,说的都是顾妗姒。 夸赞的都是顾妤柔。 如今终于是换了个个儿。 顾妤柔眼瞳睁大,手中捏着的手缓缓松开,露出了怀中揣着的东西,那手帕内放着的是一枚扳指,一看就是男子的扳指,扳指上比较特殊的雕着一枚血红的宝石珠子。 「呵呵呵……」顾妤柔低着头髮笑说道:「一个两个都尊崇她,都赞嘆她,她有什么好的!有什么厉害!」 「你们都让她下药了吗!?啊!?」顾妤柔气的发抖,起初是自小追在她屁股后面的四弟弟突然就跟顾妗姒亲近了,后来是一向厌恶顾妗姒的端王靳元泓,忽然对她和颜悦色,几次打探多方关注! 明明靳元泓都跟自己成了婚,为何还去关注她!? 现在,现在连疼爱自己多年的父亲都站在了她那一边,为什么啊!? 和氏看着顾妤柔这般模样顿时心疼极了,连忙安抚的拍了拍顾妤柔的后背说道:「你父亲定是在宫中受气了,一时说重了话,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别碰我!」顾妤柔突然抬手打开了和氏的手,满目兇狠的盯着和氏道:「都怪你!为什么你不是嫡妻,是继室!?」 「害得我永永远远只能是继室女,永远比她低一头!」 「柔儿……」和氏听着顾妤柔这话,身躯勐地一颤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看向顾妤柔,完全不敢相信这样的话语是从自己的女儿口中说出来的。 「顾妗姒。」顾妤柔踉跄的站起身来,握紧了手中的扳指语调森冷的沉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脚下的。」 顾妤柔说完就跌撞的去了内室,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和氏还坐在地上像是有些迷茫困惑,最后被侍女扶起身来的时候,她看了看内室关紧的门皱起了眉,突然无比的自责和难受,自责自己没能给顾妤柔最好的。 顾德文没让顾妤柔继续待在侯府,第二天就派人把顾妤柔给送回端王府了。 原以为这顾妤柔回了端王府,定不会让万氏好过,说不定会想方设法的不让万氏生下这个孩子,靳元泓早早的把万氏安排去了别庄休养,找了个不宜见人的藉口,把人给送走了。 顾妤柔对靳元泓的所作所为无动于衷,不仅对此事只字不提,反而是哄着靳元泓处处关心。 「王妃这些时间有些反常。」靳元泓眸色沉沉的坐在书房内。
第1227章 目光有些刺眼 「这几天盯仔细些。」靳元泓对顾妤柔的关怀并未抗拒,反而是顺着她的意思接纳,仿佛万氏一走,这端王府内王爷和王妃突然就过的非常的和谐。 怀王府更是一片祥和,怀王妃诊出了有孕之后,怀王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看着那欢喜的模样显然也是特别欣喜这个孩子的到来。 府中美人更是不知让他丢去了何处,整日陪着怀王妃用膳,就连晚上处理政务也不避着了。 两人仿佛突然之间关系就拉近了许多。 「王爷。」屋内静谧之时,方清音低头正在给未出生的孩子绣肚兜,门口左十维的轻唤声响起道:「喜鹊叫了,王爷可要去?」 「……」靳亦瑜翻看书籍的手顿了顿,随即抬起了眼眸。 「王爷可是有事?」方清音跟着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眸色温柔的说道:「王爷不必陪着臣妾,若有要紧事就赶紧去吧。」 「不是什么要紧事。」谁曾想靳亦瑜竟是拒绝了,同样神色温柔的看向方清音说道:「你怀着身子,本王不守着你不放心。」 「王爷……」方清音听着靳亦瑜这话有些羞怯不好意思,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迈步走到了靳亦瑜的身边坐下,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说道:「臣妾能照顾好自己。」 方清音那双眼眸之中像是温柔的要溢出水来,她笑意盈盈的看着靳亦瑜说道:「王爷若是因为臣妾耽搁了正经事,臣妾可要自责了。」 靳亦瑜有些无奈,伸手拉住了方清音的手说道:「你怎这样懂事,倒显得本宫不懂事了。」 方清音笑的越发羞怯了,温柔的看着靳亦瑜说道:「王爷只记得臣妾在府中等王爷回家便好。」 靳亦瑜这才将手中的书本放在了桌上,轻点了她的鼻尖说道:「一会儿饿了记得喝些羹汤,本王去去就会。」 靳亦瑜说着站起身来,方清音柔声应下,在靳亦瑜要走的时候,还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伸手帮他理了理领口处的褶皱,仰头望着靳亦瑜说道:「王爷早些回来。」 「好。」靳亦瑜低声应下,握了握方清音的手随即转身出门去了。 「……」左十维低着头候在门口,余光看到这一幕面上神色未曾有丝毫变化,随着靳亦瑜出了门他抬脚跟上的时候,忽而瞄到了身后方清音那期盼爱恋充满温柔的眸色,忽而觉得这目光有些刺眼。 左十维沉默低着头跟着靳亦瑜离去了,去的地方是雅轩阁,他亲自送怀王上了阁楼。 看到那阁楼门打开的时候,阁楼内坐着的女子…… 左十维偏开了眼,转身下了阁楼,找了个不起眼又阴暗的角落猫着,心中没有丝毫起伏,对所见的一切早已经司空见惯,双目凛冽的观察着四周,注意着一切风吹草动。 在靳亦瑜去阁楼内半柱香不到的功夫,左十维忽而看到从雅轩阁后面走进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平平无奇的男子。 却有着一双让人不可忽视的眼睛。 被发现了。
第1228章 买醉来了? 左十维侧过身,悄无声息的走上了楼,抬手敲了敲小阁楼的门。 只敲了这个一下就转身离开,并未再下楼,而是直接走到里面跳窗走了。 靳亦瑜何等警惕,这一点细小的动静便足以让靳亦瑜引起注意,屋内靳亦瑜衣服才脱了一半,听到声响脸色顿时变了,神色凛冽勐地转头看向顾妤柔道:「你被跟踪了?」 顾妤柔满面红霞,真享受靳亦瑜的爱抚,突然见靳亦瑜不动了,还问出了自己这样的话语,顿时睁大眼眸:「什么?」 靳亦瑜勐地抬手扯过了屏风上的衣裳披上,当即转身翻窗道:「你知道该说些什么。」 靳亦瑜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就翻窗离去了,顾妤柔傻了片刻,慌忙坐起身来,抬手将衣服穿上,手有些抖的擦了擦脸上的胭脂,转身抬手一抖将床上褶皱的痕迹全都抖散了。 就在顾妤柔刚刚转头的时候,阁楼的门勐地一下就被撞开了。 惊得顾妤柔浑身一颤,面带惊恐的转头望去,就看到了那站在门边的两人,赫然便是靳元泓和顾德文两人。 「父亲?」顾妤柔怎么也没想到,出现在这里的除了靳元泓,竟然还有自己的父亲。 「……」顾德文脸色铁青,那眸中的愤怒几乎达到冰点,勐地沖了过来在雅阁内看了一圈之后,转头盯着顾妤柔询问道:「人呢?」 「什么人?父亲在说什么呢?」顾妤柔在短暂的惊恐之后,捏紧了袖口稳住了情绪,站在旁侧任由顾德文扫视周围,反口询问道:「父亲这是要找什么呢?」 「孽障!」顾德文气的跳脚,只觉得脸上燥的厉害,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地方遇上顾妤柔的。 「你说说,你躲在这小阁楼内做什么?」顾德文咬牙切齿的怒声询问道。 「父亲?」顾妤柔面色有些不太敢相信的看向顾德文道:「您这番话语是做什么?王爷这又是做什么呢?」 「本王妃瞧着你们这架势,怎么像是来抓犯人的?」顾妤柔冷笑一声说道:「怎么,觉得本王妃在外偷男人了?你真当本王妃是他靳元泓吗!?」 「偷藏的女人如今都给他生孩子了。」顾妤柔眸中满是讥讽,满目厌恶的说道:「本王妃来雅轩阁之事王爷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几次三番的追着本王妃查,如今都这样迫不及待冲进门抓姦了?」顾妤柔气定神闲的往旁边椅子一坐说道:「父亲,您前脚将我从侯府赶了出来。」 「后脚就跟着端王闹了这么一出,您可真是一位好父亲。」 「王府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处,既然侯府也不让我回,本王妃来这雅轩阁散散心独处饮酒,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王爷?」 顾妤柔靠坐在椅子上,就这么抬着头笑语盈盈的的望着靳元泓如此说道。 顾德文听着略有些愣住,侧头看了一眼那雅阁角落里堆放的酒罈子脸更黑了,所以顾妤柔这堂堂王妃便是藉口跑到这雅阁里买醉来了?
第1229章 不敢深想 靳元泓盯着顾妤柔的笑颜看了许久,最后缓缓抬头将目光落在了半开的窗户。 雅阁内的一切存在的那么正常,却又那么的不正常。 顾妤柔这般气定神闲的模样,让靳元泓看的发笑,面上带着几分笑,那背在身后的手一寸寸的捏紧,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证据的,一旦你心中有了猜想…… 今日靳元泓来此,是为了抓人来的。 可是他知道他一定抓不到,他就是想看看是否真的能在这雅阁之中找到顾妤柔,更加是想看一看在这雅阁里的顾妤柔会是怎样的神态。 他看到了。 心中最后的一丝期盼,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了。 明明他什么证据都没找到,可是在他踏入这个雅阁的那一瞬间,心就已经死了。 「你混帐东西!」顾德文还在破口大骂,堂堂王妃来此地偷偷买醉,不管是怎么说都是不对的,顾家教出了这么个女儿,顾德文老脸都丢尽了。 「顾侯。」靳元泓看顾德文责骂了许久,终于是开口说道:「王妃许是在与本王赌气。」 「是本王大惊小怪了。」靳元泓敛下眼眸说道:「送王妃回府吧。」 「顾侯息怒,我们下楼说话。」靳元泓轻描淡写的神态,更是让顾德文没脸,这若是让自己碰上也就算了,可现在是在靳元泓的面前碰上,若非是靳元泓的手下说看到了王妃进来,他们也不会来此。 「王爷恕罪,小女这是叫本侯给惯坏了……」顾德文满脸尴尬,拱手赔罪,原本靳元泓邀他出来议的是朝中大事,结果说到一半闹出了这么个事,这可真是…… 「应该本王赔罪才是,叫顾侯受气了。」靳元泓神色不定,看着像是隐隐压着怒火。 这事情肯定是谈不下去了,顾德文匆匆拜别,靳元泓自然也是回府去了。 顾德文回了忠义侯府就把和氏给叫了过来一顿责骂,顾妤柔能做出这种事情肯定是和氏这个母亲的责任没有做好,着着实实让顾德文在外丢人了一回。 但是在骂完之后又松了一口气,当时顾德文闯进去的时候着实是提着一口气。 真以为顾妤柔是…… 罢了罢了,幸好并未找出什么东西来,否则顾家可真是无脸见人了。 顾德文骂走了和氏,坐在书房内的时候还是觉得这心里堵得慌,心中那股子气怎么也散不去,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慌,这让顾德文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事情真的如顾妤柔所说那样吗? 仅仅是因为顾妤柔与端王不和睦吗? 顾德文甚至都不敢深想,总觉得多想一步就会把顾家带入万丈深渊。 宫外是何等鸡飞狗跳,顾妗姒不得而知,朝中册立新后的提议一旦提出,那必定是要争论好几个月才是。 五月初,柳文建柳大将军押送逃犯胡威原入京。 「娘娘!」庆鸾宫内,顾妗姒正帮着靳殷初换上了崭新的小肚兜,握着他的小手亲了亲,抬眸就看到外面李金喜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面上神色带着急切之色。
第1230章 回宫 「怎么了?火烧眉毛了?」春雨端着小皇子吃的米煳,看着那火急火燎闯进来的李金喜,连忙避开骂道:「当心着些,碰坏了东西小心挨罚。」 「还担心什么碰坏东西啊!」李金喜急的都跳脚了,咬着牙冲去了顾妗姒面前道:「娘娘!出大事了!」 「嗯?」顾妗姒淡定转头看向李金喜,询问道:「什么大事叫你这样着急?」 「意妃,意妃娘娘要回宫了!」李金喜苦着脸,又气又急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顾妗姒尚未说话,春雨倒是吓了一个哆嗦,慌忙转身把手中的东西放下走了过来说道:「李金喜你可别在娘娘面前胡说,意妃那可是皇上亲自下旨送出宫外的,绝不可能再叫她回宫来!」 「是,是皇上送出宫的。」李金喜咬着牙点头说道:「可就在刚刚,柳文建柳将军以捉拿胡威原归案的功勋亲自向皇上求的!」 「不要奖赏,不要晋升,只惦念自家妹妹,求皇上开恩准意妃回京啊!」 「什么……」春雨脸色骤然就变了,手紧紧抓着绣帕道:「你可打听清楚了?柳将军若此次晋升那可就是一品武将,便是与杨则宁杨将军平起平坐。」 「这可是天大的奖赏,他竟是不求?求的是让意妃回京?」 「是!就是啊!」李金喜连忙转头看向顾妗姒说道:「娘娘奴才特地跑去了前殿偷听来的,柳文建柳将军亲自求的!」 顾妗姒呆坐在座位上许久,屋内的气氛有些静谧无声。 春雨咬了咬唇看向李金喜询问道:「那皇上呢?皇上答应了?」 李金喜:「……」默默点了点头。 顾妗姒闭了闭眼眸道:「皇上岂能不答应。」 与其让柳文建拥兵自重,换一个弃妃回宫有什么不能的? 这样好的买卖,靳闫容没道理拒绝。 「娘娘,这可怎么办啊?」李金喜略显着急的说道:「若叫意妃回了宫,前朝又有了柳将军支持,復宠更是势在必行,如今朝中册立皇后的人选可都偏向了您。」 「如今意妃一回宫搅和一下,可真是……」 「娘娘去跟皇上言说言说?」春雨也有些着急了,眼看着自家娘娘诞下小皇子,得势的劲头那是一日比一日强,谁能想到临门一脚让人给搅乱了。 「意妃想入京也不是不可以。」顾妗姒轻笑了一声,低着头说道:「但是回宫,却别想这么容易。」 「替本宫梳妆,本宫要去见太后。」 「……」 她岂能让意妃如愿回宫,她自是体谅柳将军惦念自家妹妹,那就让意妃从宫外禅院,搬到京城的佛寺之中好了。 你柳文建想见,那本宫就让你见个够。 意妃要回宫的消息在宫中掀起了小小的风波,顾德文这一边的人自然是第一时间反对的,好好的册立新后的话题,就这么被掩盖了,反而开始争论意妃回宫是否不妥。 后宫内淑妃和良妃众人更是震惊不已,皆是议论纷纷。
第1231章 意妃 良妃不曾与意妃有过交集,但是也知道意妃这个人。 顾妗姒的手下败将,良妃可是从未放在心上的,但是现在一个已经被驱逐出宫的人,竟然还能得机会回来? 看来这意妃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意妃若真能回宫,对咱们姐妹也许还是好事。」这几天过去了,意妃到底是不是真的会回宫也没见皇帝下旨,宫中倒是四下议论了起来,淑妃与华妃几人坐在小院里喝茶聊天,自然也谈及了此事。 「董婕妤和蔡美人你们几位都是新入宫的,许是对意妃不甚了解吧?」淑妃抬眸看向那坐在下首旁侧的董婕妤道。 「是不太了解。」董婕妤默默点头,心中暗想着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就是路过的,结果被抓进来喝茶了…… 默默抬眼看了看眼前这场面,总觉得自己仿佛误入了什么大佬们的聚会那种深切的感觉。 淑妃捏着葡萄往嘴里放,眯着眼笑道:「这宫中当年能与皇贵妃争宠的也就只有意妃和废后明氏,非得算的话当年的贤妃也稳得圣宠。」 「你们瞧瞧……」淑妃轻声嘆息道:「明氏被废,贤妃已死。」 「如今皇贵妃气焰正盛之时,意妃竟还能踩着皇贵妃回宫来,那可就真有本事了。」淑妃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感觉,有些兴奋的猜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们这成天斗来斗去的简直就是小儿科,对皇上的恩宠并未有半点用处。 还不是都得看皇贵妃的脸色? 良妃也就只敢跟淑妃几个跳一跳,去了皇贵妃面前还不是捧着? 意妃却是不同了,意妃那可是有后台的,若当真能回宫来必定憋着大招的,与皇贵妃一较高下的同时,她们自然也能跟着站派分宠,若能藉此得了圣宠岂不美哉? 「那这位意妃娘娘,好相处吗?」蔡美人听着有些紧张胆怯,小声询问道。 「……」淑妃沉默了片刻没说话,这后宫之中有哪个好说话的? 如今是友那是因为互相的利益和地位不曾发生变化。 但是一旦平衡打破,撕破脸皮的还少吗? 华妃抬眼笑道:「姐妹们可别高兴的太早,皇贵妃岂能轻易叫意妃回宫来,这几日皇贵妃可成天往太后跟前跑,便是忠义侯都进宫了几次。」 「这事儿啊,还说不准是什么样。」华妃略微低着头笑道:「柳将军功勋无人能说什么,可到底是朝中新贵,比起忠义侯那还是差远了。」 「可别急着站队表忠心,一步踏错可就是要命的。」 「臣妾有些累了,先告退了。」华妃说着站起身来,扭着腰对着淑妃福了福身就退下了,俨然是没有继续讨论的心思。 淑妃看着华妃离去的背影笑了笑,若有所思的笑道:「想来华妃这是也有野心了?」 华妃转道回了自己宫中,才刚刚坐下就瞧见了那款步走入内来的兰嫔。 她笑了笑道:「你来的倒是快,本宫刚刚坐下你就过来了。」
第1232章 兰嫔抬手掩唇咳了两声,上前对着华妃福了福身。 华妃看着兰嫔皱眉询问道:「都几个月了,你这咳疾还不见好?」 「是,还有些咳嗽。」兰嫔这两年过的可不太好,贤妃和废后相继倒台之后,兰嫔自然也是受了些牵连的,本身也不得宠,久居嫔位自然是有人苛待了。 「既是身子不舒服,还过来做什么?」华妃眸色淡淡的看着兰嫔说道。 「这几日听着意妃要回宫的消息,闹的这样大,得知华妃姐姐今日跟淑妃喝茶去了?」兰嫔小心挨着椅子坐下才轻声询问道:「不知可是议论出什么了?」 「意妃能不能回宫还不知道呢,急什么?」华妃撇开头,略带些许嘲弄说道:「本宫瞧着淑妃那样子,像是要借意妃的势争宠。」 「那娘娘是什么想法。」兰嫔抬眸看向华妃询问道,眸色带着几分笑意说道:「华妃姐姐也知道,现在皇上一颗心都在皇贵妃身上,特别是在皇贵妃诞下皇子之后,皇上就更是不出入后宫了。」 「以往太后还会几番说教,皇上听之入后宫几趟,而今皇贵妃有了皇子,皇上也就有了藉口,只往庆鸾宫跑。」 「满宫上下,又有几个人能得皇上的宠?」 兰嫔的话有些叫人心里不舒服,可偏偏这就是事实。 华妃面上略有苦色,抿着唇说道:「本宫当年容貌年轻,跳得多少舞啊?」 「都没能牵住皇上的心,如今顶着这张老脸,还想求皇上来?」华妃说着摇了摇头,略有几分疲倦说道:「无论意妃回宫与否,本宫都不想去斗了。」 「华妃姐姐……」兰嫔抬眸看着华妃,皱眉说道:「就这样甘心,老死宫中?」 「当年的贤妃,还不够让你长记性了?」华妃不答反问道,兰嫔怔在原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忽而低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此事不提,你先回去好好养着身子吧。」华妃似是累了,当即便是下了逐客令。 兰嫔出了玉芙宫,缓了口气压下了嗓子的不适,扭头看了眼玉芙宫敛下了眼眸轻声道:「走吧,回去吧。」 兰嫔前脚刚出了玉芙宫,还未回到自己宫殿,就看到了那从转角处转过去的一个人影,看着那衣着兰嫔脚顿了顿,避让到了后边,将自己藏了起来。 那墙角处传来了轻微的对话声道:「助意妃回宫……为何?」 「高美人听从便好,主子不让多问。」应话的人嗓子略有尖细的感觉,听着应该是个太监。 「……知道了。」高美人小声应了一句。 「告辞。」窸窸窣窣的走动声渐渐消失,兰嫔捂着嘴靠着墙站着大气不敢出,等了好半响才探出了脑袋,远远的看到了那高美人离去的背影。 「高美人这是听命于谁……」兰嫔心跳的有些厉害,捂着心口有些呢喃自语。 她甚至都有些遗忘了这位卧病在床,足不出户的高美人。 病怏怏的总是说熬不过几年了,谁能想这都过去许多年了,高美人一口气愣是吊了这么多年。
第1233章 宫中上下因为意妃的事闹的不可开交,前头却是传来了喜讯。 康宁公主有喜了,顾妗姒去找太后的时候,康宁正坐在殿内与太后说话。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顾妗姒入内俯身拜道。 「嗯。」太后满面皆是笑意,招手让顾妗姒坐下才道:「皇贵妃来的正好,哀家正在与康宁言说穆可大婚之事,这选个什么日子好呢?」 「穆可大婚?定下了?」顾妗姒心头一颤,略有些皱眉说道:「太后娘娘,长公主离世不久,此时就让穆可成亲穆可怕是不愿意。」 「和静去了这么久,哀家答应叫穆可守孝三个月早已经到了,那魏家老夫人都与哀家说了几次了。」太后缓缓舒了口气说道:「今儿个正好康宁也在,有了身孕是大喜事。」 「正好叫这双喜临门,哀家将穆可的婚事也定了。」太后说着顿了顿,凝声说道:「怎么?哀家还不能做主穆可的婚事?」 「臣妾并无此意。」顾妗姒抿唇应下,笑着说道:「既是太后娘娘的意思,那须得好好准备准备才是。」 「……」 慈宁宫内,太后几乎一手操办了穆可的婚事,一道懿旨下达,甚至连询问穆可的意思都不曾询问,便是将这婚事定了。 唯一让顾妗姒略感欣慰的是,幸好当初和静长公主早已经帮穆可选好了人家,否则叫太后乱点鸳鸯谱,那可怎么了得? 顾妗姒出慈宁宫的时候是跟康宁公主一起出来的,靳巧颜略有些嘆息转眸看向顾妗姒说道:「娘娘,穆可这事实在有些着急了,可要去知会穆可一声?」 「嗯。」顾妗姒点了点头,拉住了康宁的手说道:「本宫在宫中不便四处走动。」 「你在宫外,可去打探打探魏家的家风如何。」顾妗姒柔声说道:「穆可大婚也就在这两个月,匆忙了些但是不能丢了长公主府的脸面,你能帮也帮着一些。」 「跟宗至干说说,穆可成婚之时得去撑撑场面,别叫那魏家以为自己得意了。」 靳巧颜听着顾妗姒的话语连连点头应下了,笑着说道:「娘娘这样一心为了穆可好,谁人敢这样胆子大,骑在王爷的头上?」 靳巧颜小声说道:「那魏家再怎么家大业大也比不过长公主府,穆可是长公主唯一的孩子,皇上和太后会顾念着的。 顾妗姒苦笑点了点头,靳巧颜这才询问起最近的事情道:「近日来常听宗至干念叨着宫中事,那意妃回宫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柳文建实在可恶,竟是藏着这一手。」 靳巧颜皱眉,侧头安抚着顾妗姒说道:「你也别太着急,那意妃就算是能回宫也翻不起风浪。」 「如今不比以前,你可是有孩子的,意妃还能比的上吗?」靳巧颜柔声安抚说道:「我也会为你争取争取,让宗至干帮着娘娘说说话。」 「此事就不必了。」顾妗姒笑着摇头说道:「便是进言也并无太大的作用,意妃回京就让她回吧。」
第1234章 「还未来得及恭喜你。」顾妗姒看了看康宁的肚子说道:「可算是争气了?」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靳巧颜有些脸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说道:「还不知道是小子还是姑娘。」 「好好养着身子便是。」顾妗姒和靳巧颜两人一边走一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这才依依惜别了,靳巧颜有些担忧顾妗姒在宫中过的憋屈,却也只能这般宽慰着。 整整半个月的争论。 最后关于意妃之事终于有了定论,准其回京入无定寺继续礼佛。 准柳文建定期探视,却并未准意妃回宫。 入了京,却未能入宫。 顾妗姒弯唇浅笑,端坐在轿辇之上,歪着头半撑着脑袋行走在宫道上之时,好巧不巧的遇上了刚刚准备出宫的柳文建,那穿着官服的男子面容有几分冷峻之色。 「臣见过皇贵妃。」柳文建驻足停下,抬手躬身对着顾妗姒俯身行礼拜道。 「听闻柳将军的妹妹回京了,恭喜啊。」顾妗姒垂眸看着柳文建,唇边弯起的笑意更深了,眸色明媚对着柳文建笑着说道。 「多谢娘娘。」柳文建直起身看向顾妗姒,目光之中藏着的深意不知是什么,他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多番怒火,就这么平静的看着顾妗姒道:「多谢娘娘。」 两句多谢,却俨然有着两幅语境。 顾妗姒眯了眯眼,她听懂了柳文建的第一句多谢,却对第二句有些捉摸不透。 望着那垂首站在宫道边的柳文建,顾妗姒无端的生出了些许狠意,果真是养虎为患,柳文建此人如今成长的叫人心生胆寒。 意妃之事平息,册立新后的言论仿佛不需要下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消散了。 红墙砖瓦,这宫中风景依旧。 转眼间荣安拔高了许多。 靳殷初也能跑能叫了,也跟着荣安上学去了。 原以为这宫中日子难熬,谁曾想是时间也是转瞬即逝。 …… 「阿初!」荣安气唿唿的叉着腰,瞪着靳殷初道:「你又拿我的砚台用,母妃都给你新的了!」 「唔……」靳殷初穿着墨蓝色的长衫,手中还握着毛笔,仰头看向荣安说道:「母妃说了,有好东西要分享。」 「姐姐的砚台这样好,分给我用用为何不行?」靳殷初回答的相当理直气壮。 「你……你这是无赖!」靳歆昭气坏了,鼓着小脸说道:「我要告诉父皇去,让父皇评评理!」 「去就去。」靳殷初完全不害怕。 两人咋咋唿唿的闹着,顾妗姒与靳闫容两人正携手从外走进来,抬眼就看到那气鼓鼓跑出来的两个小傢伙,荣安长大了许多,比靳殷初高了一个头。 靳歆昭的面容长得与顾妗姒的眉眼相似,而靳殷初则是与靳闫容相似,看着这萌唿唿的小东西真是可爱极了。 靳闫容挑眉看着那跑过来的两个身影,还未开口询问就听靳歆昭着急的说道:「父皇母妃!阿初又弄脏了我的砚台!」 「我没有弄脏!」靳殷初瞪眼狡辩道:「我只是借用了一下姐姐的砚台而已。」
第1235章 不哭了 「母妃说了,可以一起用的。」靳殷初梗着脖子道。 「才不是!」靳歆昭咬牙气道:「我用的彩墨,你用的黑墨沾进去,这怎不是弄脏了?」 「……」靳殷初张了张嘴不说话了。 「阿初,你又捣乱了?」顾妗姒眸色顿时沉了下来,拧着眉盯着靳殷初问道。 靳殷初小脸顿时慌了,缩着脑袋往靳殷初的身后缩了缩小声说道:「我没有捣乱……」 那低着头的小脑袋可爱极了,小声比比道:「我就是想让姐姐跟我玩,姐姐天天在看书练字都不陪我玩,父皇和母妃又总是自己出去玩不带我……」 靳殷初这小语气可委屈坏了,抿着唇嘀咕着说道:「我错了……」 顾妗姒瞪眼看着主动认错的靳殷初,口中憋着的话愣是没责骂出来,这小子调皮捣蛋每次都非常积极认错,总是让顾妗姒这即将骂出口的话,和准备打一顿解气的手愣是使不出来。 「我错了,父皇母妃……」靳殷初小嘴一扁,那眼珠子上就蒙上了一层水雾,这才一会儿的功夫竟是就要哭出来。 「好了好了。」顾妗姒一看靳殷初这小可怜的模样,霎时就憋不住了,心软的一塌煳涂,连忙蹲下身抱住靳殷初柔声哄着道:「没事没事,不就是一个砚台吗?」 「母妃给你换新的!」 「不哭了不哭了~」 旁边目睹全程的靳闫容和靳歆昭两人:………… 靳歆昭看着那趴在顾妗姒怀里哭的靳殷初冷笑了一声,默默走到靳闫容的身边,伸手拉了拉靳闫容的衣袖,板着脸道:「父皇,弟弟又在装可怜骗母妃,你真的不管一管吗?」 靳闫容:「……」 「你忘了朕上次被锁门外的事了?」 「哦。」 靳歆昭嫌弃的看了靳闫容一眼,扭开脑袋转身就走了。 靳闫容眼眸瞪大,有些龇牙咧嘴的咬牙,他又被自己女儿嫌弃了! 顾妗姒抱着靳殷初哄了许久,最后又从靳闫容那里要来了新砚台给靳殷初玩,见自家宝贝儿子终于露出了笑颜,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满意足的让他出去玩了。 「男孩子这样惯着,不好……」靳闫容看着那成天只知道玩的靳殷初,再看看顾妗姒这样宠着的模样,有些忍不住开口说道。 「怎么不好怎么不好啊!」顾妗姒扭头瞪着靳闫容道:「阿初是本宫的孩子,本宫就盼着他每天开开心心的,有什么不好?」 「朕不是说不让他开心……」靳闫容小声说道:「荣安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随朕处理奏摺去了,他如今连字都没认识多少……」 「怎么,嫌本宫儿子笨了?」顾妗姒脸登时就黑了,沉着脸盯着靳闫容道:「皇上不喜欢臣妾自个儿养着,也不求着皇上来看来管,皇上走呗。」 「???」 靳闫容连忙伸手拉住了顾妗姒,略带紧张的说道:「朕可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啊,姒姒消消气。」 顾妗姒扭身要走,靳闫容哪里让她走,直接伸手把人给拉进了怀里抱住了。
第1236章 有意 如今这靳闫容哄起人来可真是越发得心应手,大白天就敢抱着顾妗姒亲了。 靳歆昭牵着靳殷初一步踏进殿内,抬眼就看到了那座椅上抱在一起的父皇和母后,靳歆昭连忙伸手一把捂住了靳殷初的眼睛,拉着他背过身去大声叫嚷道:「父皇母妃!还有小孩子在这里呢!」 顾妗姒面色通红,恼怒的伸手推开了靳闫容,红霞飞上脸颊,捂着唇满目控诉的瞪着靳闫容道:「皇上怎越来越脸皮厚了。」 「荣安和阿初都在呢。」顾妗姒从靳闫容怀中站起身来,真是不知这男人怎么就不厌烦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一天天的对她还这样黏煳的厉害。 「非礼勿视,你们两小鬼跑进来做什么?」靳闫容很是不满,转头瞪着靳歆昭和靳殷初两人皱眉道。 「阿初说他饿了,想吃烤鸡。」靳歆昭转过身来,放下了手仰着头说道:「父皇,阿昭也馋了,许久没吃烤鸡了!」 「别的没见你们好好学,这吃东西倒是叫唤的厉害,昨儿个刚赖着母妃给你们烤肉,今儿个又要吃烤鸡?」靳闫容暗暗皱眉,总觉得他这皇宫之中的宫廷菜餚都无人品了。 「父皇您这话说的不对。」靳殷初砸吧了砸吧小嘴说道:「儿臣正在长身体,吃多吃好吃喜欢吃的才能长大嘛!」 「母妃弄得烤鸡那样好吃,我天天吃都不会腻的。」靳殷初默默看了靳闫容和顾妗姒一眼道:「我知道你们不会让我天天吃的。」 「噗……」靳殷初那一副可可爱爱的模样,说出的话语更是让人听了忍俊不禁,春雨和巧月几人端着茶进来就听到了这样一番话,别看靳殷初年纪小,这满口歪理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七拐八绕的仿佛自己有自己的主意。 顾妗姒到底没拦着,晚上弄了烤鸡让两个小傢伙吃了个够。 靳闫容没待多久就离去了,到了夜深之时靳殷初和靳歆昭两人睡下了,靳闫容才处理完了政务又回来了庆鸾宫留宿。 桌上红烛摇曳。 床榻上顾妗姒懒洋洋的趴着,把玩着衣带小声说道:「怀王不是有意想将焕东送入宫,与阿初一同上学吗?」 靳闫容衣领敞开,靠在床头抱着顾妗姒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听到顾妗姒的话语略微皱了皱眉,靳焕东是怀王府的小世子,方清音当初为了生下这个孩子差点难产,虽说最后到底是生下了,可这孩子自生下就体弱多病。 身子骨娇小的多了,整个人都病怏怏的,原以为孩子可能活不月子。 谁曾想方清音整日衣不解带的照料着,细心呵护了这么多年,孩子也长大了。 靳焕东比靳殷初小上一岁,也到了认字读书的年纪,怀王有意把孩子送入宫来,这两天因为这事庄太妃没少往她宫里跑,摆明也是想让顾妗姒给个态度。 满后宫的事都由顾妗姒做主,这皇子入学世子也想入学,皇上不点头谁敢强来?
第1237章 死的 「皇上,孩子好学是好事。」顾妗姒略微撑起了些身躯说道:「这不单单是怀王期盼着焕东能入学,怀王妃也多次来询问臣妾的意思。」 「本宫想着焕东与阿初年岁相仿,若能一同上学说不准二人还能相护扶持。」 靳闫容听了顾妗姒的话语,眸色沉了沉略有几分冷漠抿唇道:「他是怀王的儿子。」 只有这一句话却已经是让人深思,顾妗姒抬眸看了靳闫容一眼,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说道:「皇上,孩子是无辜的。」 靳闫容略带震惊的看向顾妗姒,看着她的眼眸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伸手将她拉入怀中亲了亲,轻嘆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依你便是,让靳焕东入宫随阿初一同上学。」 「臣妾谢过皇上。」顾妗姒眯着眼笑了笑,俯身亲了亲靳闫容。 「朕真是拿你没办法……」靳闫容轻笑摇头。 夜色如墨,皇宫之内亦是平和安静。 顾妗姒尚在睡梦之中,就被外面喧闹声惊醒,海庆和春雨两人站在门外,顾妗姒和靳闫容两人起身披上了衣裳,把人叫进来之后就沉声询问道:「什么事这样着急?」 「娘娘、皇上。」春雨面色有些古怪,对着顾妗姒福了福身说道:「侯府七公子顾思明,今儿一早让人杀害了。」 「什么!?」顾妗姒有一瞬间的呆愣,随即睁大了眼眸看着春雨道:「被人杀害?」 「是……」春雨默默点头,海庆适时开口俯身道:「皇上,大理寺卿叶秦叶大人在外求见。」 顾妗姒扭头看向靳闫容,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顾思明是忠义侯府宋姨娘所出,去年刚刚成婚,这怎么转眼的功夫就叫人杀害了? 叶秦也真够勐的,一大早的查案都追到庆鸾宫来了,靳闫容挥手道:「让叶秦去御书房等着。」 这一个个的都跟谁学的臭毛病。 顾思明此人虽说不学无术了一些,但是忠义侯府家教甚严,顾思明就是再混蛋,那些什么脏污之地也绝对不敢涉足的,上回听说顾思明跑去与人赌球输了个精光,回来差点叫顾德文打断了腿。 宋姨娘哭求了许久,才让顾德文住手,顾思明自那以后也就只敢去酒楼坐坐,喝喝小酒听听小曲儿什么的。 按理说是顾家人,还能惹上什么杀身之祸? 靳闫容匆匆去了御书房的时候,顾德文也进宫了,自己儿子遇害了怎能无动于衷,一顿哭诉哭的靳闫容有些头疼,细问事情发生的地点是在什么地方。 「烟花柳巷口?」顾妗姒沉下眼眸摇头道:「顾七本宫见过几次,虽说是不争气了些,却也没下贱到这般地步,去那等地方?」 「娘娘,如今外面都在说七公子这是叫女人害了。」春雨说这话还有些不自在,小声说道:「七公子浑身赤裹的躺在烟花柳巷口,别人还能往其他地方想?」 「这身上没见伤痕,也没见血的,多半就是那什么……死的。」春雨说着语调都低了些许。
第1238章 线索 「叶大人是怎么说的?」顾妗姒扭头道:「此事已经安排大理寺调查了?」 「是,本是京城守备递交上来的,现在皇上已经下旨由叶大人查明此事了。」春雨点了点头应道。 「叶大人出宫了吗?」顾妗姒想了想继而询问道。 「还没出宫。」春雨连忙说道。 「去,等叶大人从御书房出来,请他到广宝亭一叙。」顾妗姒说着便是收拾了收拾衣裳,转身去了广宝亭等候。 顾德文再三言明,顾思明绝无可能流连烟花之地,遇害一事绝对是另有隐情。 求皇上一定抓出真兇。 忠义侯的儿子赤身裹体横尸烟花柳巷口,这事在京中被大肆议论,又笑话的也有胆颤的,如今朝中局势也不太好,怀王和端王两人更是几次争锋相对。 现在顾侯爷的儿子突然死在大街上,可真是引人深思…… 叶秦到了广宝亭的时候,抬眸就看到了那站在广宝亭内,穿着华服衣裙站着的顾妗姒,他收拾了收拾情绪迈步走了过去。 「臣见过皇贵妃。」叶秦俯身拜道。 「不必多礼,叶大人请坐。」顾妗姒转过身来,发间蝶舞步摇晃的人眼睛疼,这么多年过去了顾妗姒的面容越发成熟妩媚了,那眉宇间隐约可见几分上位者的凌厉威严之气,在她展颜笑起的时候只有满面的风情。 「娘娘召见微臣是……」叶秦默默收回了自己的眼睛,不太敢过多打量,对这位皇贵妃叶秦还是有些觉得惹不起的,不论是从顾妗姒的身份地位来看,还是从她的胆识行为来看,能在皇贵妃这位置上坐这么多年巍然不动的,她是大朝国第一人。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本宫那位七弟弟。」顾妗姒弯唇笑着。 「虽说是姨娘的孩子,却到底是信顾的,七弟遇害本宫作为长姐不得不过问两句。」 叶秦听到顾妗姒的问话一点都没觉得意外的,还未开口就听顾妗姒继续询问道:「叶大人可曾发现了什么可疑的线索?」 叶秦:「!!!」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你怎么知道我发现了线索!? 叶秦张了张口突然有些不知怎么说话了,原本他是想说还不清楚顾思明的死因的,虽然他已经猜测是兇杀案,但是没有证据的话是不能多说的,许多东西那都是他先推测出来的,肯定是找到证据才能确定。 结果现在听顾妗姒这语气,仿佛已经笃定了,这就是兇杀。 他有些不确定的看了顾妗姒一眼,目光之中隐隐带上了几分怀疑道:「皇贵妃如何能得知微臣已有线索可寻?」 「若无线索,叶大人岂会来此。」顾妗姒对叶秦的怀疑熟视无睹,敛下眼眸说道:「杀人者的目的是什么?」 「……」叶秦默默无言。 「并非劫杀,也不是出入过烟花柳巷之地。」叶秦小声说道:「顾思明身上衣服虽然都被扒光了,但是头上戴着的发冠却还在,髮丝未见凌乱。」 「微臣细看过顾思明的发冠,羊脂白玉镶金圈,这样好的东西若那抢劫之人都不顺走,未免太失败了。」
第1239章 烟花柳巷口 「身有些许酒气,却不见胭脂味,发间也不曾沾染上女人香,若当真是出入了烟花柳巷可不能留不下半点痕迹。」叶秦说完又顿了顿道:「不过也许是味散了也不一定,这些只是微臣一点点细小的猜测。」 「还有重要的一点,顾思明并非死在烟花柳巷口,只是被抛尸在此处。」 「他没穿鞋,脚掌却干净无比,若当真是自己死在门口,他是怎么走到这里的呢?」 「疑点重重不好判断。」叶秦低声说道:「至今还未找到顾思明死前穿的衣服,更未能查证具体死因,微臣也不好判断此案。」 顾妗姒听着叶秦这番话,抿着唇说道:「本宫相信叶大人查案的能力,七弟的死太过突然父亲定是难以忍受多方施压,叶大人还请见谅。」 她略微低头说道:「七弟常出入酒馆,也许会有线索。」 叶秦连声应下,表示自己一定查明真相,然后又说了一些关于案件的事情才出宫去。 顾思明的死的确颇有疑窦,想要快速追查出来困难很大,但是因为涉案之人是忠义侯之子,谁都不敢怠慢了,叶秦追查起来还挺快的,第二天一早就有了发现。 是在河流内发现了顾思明丢弃的衣服。 那衣服被包裹的特别好,一看就是故意丢弃的,衣物之中包括了玉佩锦帕什么的都在里面,叶秦的猜想第一条就得以证实了,不是谋财害命。 在这一天内拿着顾思明的画像入青楼盘查,最后在巷子最里面的一家青楼找到了一位女子说见过此人。 「那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人?瞧着衣着不一般,肯定有钱。」这女子叫小环,甩着帕子叫唤道:「还真叫我看对了,就是这位大人没留宿,丢给了我一锭银子就走了。」 「他既然未曾留宿,为何给你银子?」叶秦略微皱眉询问道。 「他没穿鞋,脚掌却干净无比,若当真是自己死在门口,他是怎么走到这里的呢?」 「疑点重重不好判断。」叶秦低声说道:「至今还未找到顾思明死前穿的衣服,更未能查证具体死因,微臣也不好判断此案。」 顾妗姒听着叶秦这番话,抿着唇说道:「本宫相信叶大人查案的能力,七弟的死太过突然父亲定是难以忍受多方施压,叶大人还请见谅。」 她略微低头说道:「七弟常出入酒馆,也许会有线索。」 叶秦连声应下,表示自己一定查明真相,然后又说了一些关于案件的事情才出宫去。 顾思明的死的确颇有疑窦,想要快速追查出来困难很大,但是因为涉案之人是忠义侯之子,谁都不敢怠慢了,叶秦追查起来还挺快的,第二天一早就有了发现。 是在河流内发现了顾思明丢弃的衣服。「身有些许酒气,却不见胭脂味,发间也不曾沾染上女人香,若当真是出入了烟花柳巷可不能留不下半点痕迹。」叶秦说完又顿了顿道:「不过也许是味散了也不一定,这些只是微臣一点点细小的猜测。」 「还有重要的一点,顾思明并非死在烟花柳巷口,只是被抛尸在此处。」
第1240章 出去一趟 顾思明一个从不出入烟花之地的人,为何会摸来了这里,果真是看上了良家妇女不成? 叶秦入院调查之时,却发现这院子里空无一人,询问之下才得知,前几日住在这里的商户老爷搬走了,细问买下这院子的人,说是外地来的商人,只知道是姓王的,却连名字都知道的不清楚,更别说其他了。 此人买卖大方,那自然不会有人多问什么。 线索断在了这里,这院子也变成了重点勘察地点,可惜这小院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半点东西都没能搜出来。 靳元泓从大理寺回来的时候,抬眼就看到了那坐在厅内等着自己的顾妤柔,眉头皱了皱全当没看见转身就走。 「王爷。」顾妤柔站起身来追着靳元泓上去了。 「……」靳元泓顿住脚步看向顾妤柔道:「你又想做什么。」 「王爷何必这般不耐,臣妾就是想问问七弟的事。」顾妤柔眼眶微红,哽咽说道:「七弟自小与臣妾一同长大,如今惨遭杀害臣妾岂能不心痛?」 「还没线索。」靳元泓听着顾妤柔的话,语调沉了沉说道:「大理寺会查明的。」 「那,不是说找到了什么院子,没抓到兇手吗?」顾妤柔连忙询问道。 「没有。」靳元泓扫了顾妤柔一眼道:「没事的话去看看承琅,课业落下太多了,你做母亲的也不知教导一二?」 「承琅的课业不是一直都是王爷盯着的吗?」顾妤柔登时不悦了,扭身坐回了椅子上说道:「国子监的几位学士,摆明了只盯着皇贵妃的两个孩子好好教学,对承琅就随意教导罢了。」 「这课业学的已是不错,王爷还想与荣安公主比较不成?」顾妤柔撇开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靳元泓也隐有怒火:「忠义侯府教导你相夫教子三从四德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什么什么意思?」顾妤柔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怒道:「承琅难道不是王爷的孩子吗!王爷就让臣妾一人去管?承琅还小呢,贪玩一些有什么不对的?」 「……」 「本王不与你多言。」 靳元泓满口话语生生咽下,这么多年下来他如今已是不能与顾妤柔心平气和的多说一句话了,甩下了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 顾妤柔坐在椅子上哭道:「夫君不亲待,孩子也不争气,我这个王妃算怎么回事……」 采苓连忙上前宽慰:「您别担心,小世子现在还小,以后定是争气的。 顾妤柔擦了擦眼泪问道:「小世子呢?」 「做了会儿课业,现在还在练字呢。」采苓满口夸赞的好话,说了半天才询问道:「王妃可要去看看小世子?」 「不去了。」顾妤柔沉思片刻说道:「你准备准备,晚些本王妃要出去一趟。」 「王妃您又……」采苓脸色微变,很是紧张的看着顾妤柔。 「你知道该怎么做。」顾妤柔说着站起身,盯着采苓道:「本王妃可记得你还有个貌美如花的妹妹吧?有些事可想清楚了。」
第1241章 是你啊 「王妃放心,奴婢绝对不会胡言乱语。」采苓脸色瞬间就白了,连忙低下头恭敬应道。 「下去吧。」顾妤柔摆手让采苓下去了。 夜深了。 端王府后门一道人影踏着夜色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黑夜下的密林像是透着些许阴暗恐怖的气氛,顾妤柔摘下了戴着的兜帽,四下看了看转身走进了密林之中。 「什么事。」身后声音响起之时,顾妤柔惊了惊慌忙转身就看到了站在黑暗之中的靳亦瑜,提着的心松了一口气,面上挂上了笑看向靳亦瑜道:「你今日怎么来的这样快。」 「本王不是说过,这段时间不见面。」靳亦瑜耐着性子看着顾妤柔道。 「我放心不下。」顾妤柔上前拉住了靳亦瑜的手,皱眉小声询问道:「那个叶秦摆明了要严查顾思明的死,咱们的那个小院子……」 「叶秦查不到的。」靳亦瑜没有丝毫觉得紧张的,扫了顾妤柔一眼低声说道:「你我见面的太频繁了,顾思明能追到小院是本王没想到的。」 「不过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事。」靳亦瑜看了顾妤柔一眼道:「这是本王最后一次见你,以后别来找本王了。」 「你什么意思?」顾妤柔听到靳亦瑜这话语顿时不乐意了,上前一步拉住了靳亦瑜的衣领说道:「顾思明都死了,你还在怕什么?」 「……」 靳亦瑜拉下了顾妤柔的手,半响之后才接着说道:「本王已经准备好了。」 靳亦瑜话语落下,顾妤柔身躯僵在了原地,眸中似乎亮起了紧张又兴奋的情绪,仰头看着靳亦瑜询问道:「你要动手?」 「万事俱备,何须再等。」靳亦瑜伸手抚上了顾妤柔的脸,唇边带着几分笑,轻柔的抚着她的脸柔声说道:「要不了多久,本王就能名正言顺的与你在一起。」 「这段时间须得委屈你,不要与本王见面,好好哄着端王。」 「若有事,本王会派人与你接触,可明白?」 顾妤柔又是欢喜又是不乐意的,抬手抱住了靳亦瑜,蹭了蹭他的胸膛低声道:「若我想你怎么办?」 靳亦瑜摸了摸她的头,低声说道:「忍一时。」 他敛下眼眸道:「为的是我们的未来。」 顾妤柔仰头看向靳亦瑜到底是应下了,密林之中男女的耳鬓厮磨仿佛无人得知,那皎洁的月色下人影晃动,树叶带起的些许声响无人而知。 靳亦瑜回到府中的时间,才刚刚脱下了外衣,房门突然就被推开了。 「谁?」靳亦瑜眸色一沉扭头看去。 「王爷……」许是靳亦瑜这语气透着几分萧杀冷肃,方清音端着羹汤的手一抖,那盘中的羹汤洒出来了一下。 「是你啊。」靳亦瑜松开了拿着衣服的手,随意将脱下来的衣服搭在了屏风之上,转身看向方清音询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了?」 那说话的语调已经恢復如常,唇边带着笑还是那样温柔平静,仿佛刚刚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方清音端着羹汤上前来。
第1242章 不容易 将手中的羹汤放下之后,这才抬眸看向靳亦瑜道:「王爷这么晚了还出去了?」 靳亦瑜坐在愣椅子前,抬眼望向方清音道:「夜里睡不着,出去走了走,王妃有事?」 方清音连忙摇头:「无事的,只是惦念着王爷的身子,这才做了些羹汤送来,却不想王爷不在屋内,去书房看了看也未曾遇到王爷,原来王爷是出去了。」 方清音说着目光忽而落在了靳亦瑜脚上穿着的鞋子上,看着那鞋子上的脏污痕迹愣住了些许,抬眼看向靳亦瑜道:「王爷的鞋怎么弄的这样脏……」 「无事。」靳亦瑜未曾多言,放下了手中的汤匙,皱眉说道:「没事的话你也回去歇着吧。」 「王爷……」方清音心头有些疼的厉害,她依言站起身来,如同以前多次一样准备离去。 这一步步走去门口,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尖刀上。 那尖刀一刀一刀插在自己心口。 方清音有些唿吸不畅,脚步在临出门之时顿住了,微微侧头哑声说道:「王爷所有喜爱的姑娘带回王府便是,臣妾岂会容不下呢?」 方清音顿了顿话语继续说道:「臣妾愿意接纳任何人,只要王爷喜欢便好。」 她说完这句话,脚步有些错乱匆匆走了出去。 靳亦瑜坐在桌边,眸色沉沉看着方清音离去的背影一言不发,这吃入口中的羹汤仿佛瞬间没了滋味,方清音能察觉出异样来,靳亦瑜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他其实一直在等,在等方清音忍无可忍的一天。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管是靳亦瑜露出了什么异样,方清音始终都是沉默的,她什么都不肯说,常常就是笑着看着你,从不多问从不多言。 今天。 是她说的最重的话语。 靳亦瑜终于如愿了,方清音到底是对他张了口,可靳亦瑜却半点感觉不到欣喜畅快,反而心中忽而腾升起了难以言说的压抑。 砰——! 桌上的羹汤扫落在地,靳亦瑜站起身来踱步走去了窗边,抬眸望着窗外的夜色沉沉,眸中翻滚着些许难以言说的情绪,他等不下去了。 顾思明之事几条线索全断,这案子似乎陷入了僵局。 顾德文已经半个月脸上不见笑颜了,今日下朝去了趟庆鸾宫与顾妗姒谈论此事,出来的时候不巧遇上了进宫的怀王。 「顾侯还未出宫?」靳亦瑜始终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和气态度,见到顾德文上前拱了拱手笑道。 「正准备出宫去,怀王这是要去拜见庄太妃?」顾德文随口询问了一句:「庄太妃的身体可有见好?」 「好多了。」靳亦瑜俯身谢过之后又问道:「大理寺查的案子可有进展,顾侯若是有什么难处,本王能帮上一二的可尽管开口。」 「多谢怀王关切,此案怕是不容易勘破。」顾德文拱手谢过说道:「本侯还有事要与叶大人相商,就不多与怀王逗留了。」 「顾侯请。」靳亦瑜笑着点头,抬手客气做了个请便的动作。
第1243章 春猎 顾德文转身离去的一瞬间,目光忽而划过靳亦瑜手上大拇指戴着的玉扳指。 那玉扳指的造型和颜色,镶嵌的宝石珠子无一处不是熟悉的,顾德文眉头略微皱了皱,一时之间没想起是在哪里见过这个扳指的样子。 靳亦瑜已经转身走远了,顾德文看着靳亦瑜的背影顿了顿也转身走了。 在出宫的路上还在想,莫不是早前看过怀王戴着,他好端端的去注意怀王戴的扳指做什么…… 庄太妃病了一阵,怀王孝顺每天都进宫探望。 「庄太妃这病的也真是有意思。」顾妗姒撑着手躺在贵妃椅上,楚延站在后边为她扇风,下首如妃和玉嫔坐着。 「娘娘可有去探视?」如妃靠坐在椅子上,面色略显古怪的说道:「臣妾本想去瞧瞧,谁知庄太妃宫里的说这病会传人,不见客。」 「可真是有意思,会传人的病还让怀王进宫探视?」如妃撇嘴道:「要臣妾说,这庄太妃与怀王母子不知在盘算着什么事,娘娘可得小心些才是。」 「嗯。」顾妗姒岂能不注意,楚延的人盯着长定殿片刻都不敢歇。 「先不论这庄太妃的事了。」季美人转头略微些许担忧询问道:「眼瞧着又到了三年大选之期,娘娘您是个什么意思?」 「……」 顾妗姒一听这话头都大了。 宫中后妃如今已经饱和了,偏偏皇嗣太少了。 太后几次责怪,明里暗里都在说顾妗姒霸宠,独占圣宠是大罪。 甚至还煽动朝中大臣几次弹劾,逼得皇上不得不去其他几位娘娘宫里,结果呢? 去是去了,那也没见其他宫里有什么好消息传来的。 反而因为争宠,勾心斗角的手段就没少过,那刘美人半年前刚刚升了昭仪,昨儿个就因为用了不该用的东西,受了良妃责罚,脸都差点让打的毁容了。 再说董婕妤,如今也是昭仪了。 不知怎么与蔡美人不对付,这宫中大大小小的事已是让顾妗姒应接不暇。 太后还有意选秀!? 「本宫有什么好说的?」顾妗姒冷笑了一声道:「太后要选那此次选秀就让太后娘娘亲自去选罢了。」 「本宫倒是想看看,能选出什么花样来。」 「姐姐可真放心……」如妃神色古怪,看了顾妗姒一眼道:「先不说选秀之事了,春猎就快开始了,皇上可有说要带谁去?」 顾妗姒撑着手臂坐起身来,还未来得及说话,就看到外面靳歆昭牵着靳殷初的小手走了起来,这两姐弟早上还因为吃饭争吵了起来,现在倒是又和好了? 靳歆昭入内看到如妃几人也在,老老实实对着顾妗姒俯身道:「儿臣见过母妃,如妃娘娘。」 如妃几人跟着起身回礼,瞧着长大的荣安那模样水嫩,眉眼与顾妗姒有些许相似,暗想着不出几年定是一位冠绝天下的美人啊! 顾妗姒笑看着靳歆昭道:「今日怎回来的这样早?」 「齐大人被父皇叫去议事了,叫儿臣回来找母妃商议春猎之事。」靳歆昭语气之中隐约带着几分欢喜兴奋。
第1244章 有些古怪 「才学了几天骑术,就想跟着父皇去春猎?」顾妗姒略带皱眉。 「……」靳歆昭像是早就知道顾妗姒会这样说,颇为傲气的扬起下巴说道:「母妃,我的骑术可是宗叔叔亲自教的,这皇宫之中没几个比得过我的,为何去不得?」 「父皇为我选了一匹好马,虽没太过高大,却也健壮。」 靳歆昭抿唇盯着顾妗姒说道:「春猎我想去。」 顾妗姒瞪眼看着靳歆昭,孩子真是长大,怎么就这么能说会道了! 管不住了都…… 如妃和玉嫔几人跟着笑了起来,荣安公主得皇上宠爱,能言善道也都是有目共睹的,许是常年跟着皇上的原因,小小年纪已经有自己的几分见解。 「好好好。」顾妗姒无奈点头道:「让你去便是了。」 「母妃我……」靳殷初刚要说话。 「你想都别想。」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妗姒打断了。 靳殷初大眼睛一瞪,撅着小嘴委屈巴巴的望着她,顾妗姒绷着一张脸全然不给靳殷初表现的机会,摆手说道:「荣安去盯着弟弟的课业,别叫他又不上心了。」 靳歆昭得了允准能去春猎,现在听顾妗姒的话那就是圣旨啊! 忙不迭的应下,拽着靳殷初就走了。 靳殷初气坏了,有些耍赖的不肯走,靳歆昭直接抱起靳殷初就给他拖走了。 这孩子怎么哄顾妗姒完全不管,交给自家女儿去了。 春猎之事早在年节之情就已经上了行程,但是因为一直没确定时间,这才拖延了些时日,最主要的情况是,关于春猎安全防护的情况皇上一直没拿定主意让谁负责。 往常都是杨则宁杨大将军负责,但是现在柳文建柳将军颇得人心,自然也有了拥护者。 言说杨将军一边负责京中内外守卫已是劳累,这春猎之事重大,须得安排妥当。 柳文建柳将军为大朝国多次立功芸芸之类…… 因为这件事,朝中上下又是几番争执。 「娘娘,春猎之事定下了。」顾妗姒站在院子里,拎着个小水壶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花的时候,就看到外边楚延匆匆走了进来,对着顾妗姒俯身道。 「嗯。」顾妗姒随手放下水壶看向楚延询问道:「是怎么个情况?」 「柳将军负责春猎守卫之事,特令杨黎从旁协助。」楚延俯身道。 顾妗姒听着顿时略带诧异瞪大了眼眸,靳闫容会用这一手是她没想到的。 这样一来既不会得罪了将军府,也不会亏待了柳家。 让杨则宁协助柳文建不像话,若安排柳文建协助杨则宁又显得大材小用,这杨黎的位置安排的刚刚好,顿时让朝中众人都噤声了,春猎之事就这么安排下去了。 「杨黎不是跟着叶秦在查案子吗?」顾妗姒扭身往里走,楚延垂首跟在身后。 「叶大人说,让杨黎好好放松放松……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楚延略微皱眉道:「也许在春猎之上也能查案?」 「本宫总觉得有些古怪。」顾妗姒侧身在软椅上坐下。
第1245章 暗门 「荣安此次也跟着去春猎,你让邢宏跟着,别叫荣安乱来。」 「这丫头也是个胆子大的。」 顾妗姒嘱咐了几句,楚延一一应下了。 春猎之事已定,朝中上下也是皆大欢喜。 怀王府。 方清音坐在窗边低头绣着丝帕,那墨蓝色的丝帕上绣上了兰花,君子如兰。 这丝帕一看就是为怀王绣的,鸳鸯端着水盆入内,看着自家王妃这么晚还在绣丝帕,顿时忍不住上前说道:「王妃您歇一歇吧,当心伤了眼睛。」 「王爷过几日就要去春猎了,这些东西得早些弄好。」方清音放下手,轻轻闭了闭眼睛像是在舒缓眼中的酸胀感。 「王妃您这又是做护膝又是纳鞋垫,现在连丝帕都绣好了。」鸳鸯有些心疼道:「别人都是做做样子绣两下便是了,王妃怎么就这样实诚?」 「你这丫头……」方清音失笑摇头,眯着眼柔声看着鸳鸯说道:「这一针一线绣的是我对王爷的心。」 「怎能不用心呢?」方清音说着又拿起绣帕绣了两针忽而抬眸道:「是不是该给王爷送羹汤了?」 「今儿都有些晚了,要不别送了?」鸳鸯不忍看方清音这样辛苦惦念。 「那怎么行?」方清音顿时摇头。 鸳鸯看了看外面风有些大,顿时转身说道:「奴婢去给王妃拿披风,外面风大可别吹着了。」 方清音本不想叫鸳鸯这样麻烦,谁知这丫头跑的太快了,方清音无奈笑了笑,想着去送个东西也就两步路,就自己拿着点心个羹汤,提着灯笼往着书房去了。 书房内烛火亮着,但是看着那烛火已有些若隐若现,仿佛随时要灭了。 房门口也没人看着,方清音顿时皱眉暗想着这些奴才怎伺候的王爷,怎么也不去换个蜡烛? 这让王爷处理政事岂不是要劳神伤眼的。 方清音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唤了句王爷,屋内却是一片寂静,方清音等待片刻才推门进去了,走入里面才发现书房内并没有人,桌上的书本还是摊开的没有收拾。 她放下了东西,抬手找来了东西挑亮了灯芯,转了一圈有些不明白靳亦瑜又去了何处。 本想着王爷是不是出去透气了,放下东西就准备走了,她从来不喜欢多在靳亦瑜的书房逗留,可就在转身之时看到了那书架上歪了的一摞书籍。 本着顺手的意思去整理一下,谁曾想才把那一摞书挪开就发现这架子上仿佛藏着一个奇异的机关。 方清音愣了一下,鬼使神差的伸手拨弄了一下,身后那完完整整的一面墙突然就打开了一个暗门。 方清音吓得往后退了退,她从来不曾想到这地方竟会有个暗门。 她捏着手走了过去,从暗门走进去发现有个矮小的门,轻而易举就钻过去了,她心头有些发紧,明明心中在叫着不能往里走,可脚步却不受控制。 当走出去一段路之后,就听到了说话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很熟悉,赫然是靳亦瑜的声音。
第1246章 揭露此事? 「那春猎之时,就全看柳将军的了。」 「王爷放心……」 柳文建刚刚起身,忽而脸色微变骤然转头冷声喝道:「谁在那!」 方清音脚一软险些跪去了地上,堪堪扶着墙捂住自己的嘴靠在了墙上,想也没想惊慌失措的转身就跑。 柳文建脸色大变抬脚要追,却被靳亦瑜挡住了。 柳文建转头看向靳亦瑜道:「王爷?刚刚的事情不知此人听到了多少,若泄露出去……」 「无事。」靳亦瑜在看到方清音转身跑走的背影之时,就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他语调平缓的说道:「本王会处理,柳将军信得过本王吗?」 「微臣自然信得过。」柳文建盯着靳亦瑜看了半响,最后缓缓点头。 「那请柳将军放手去做,此次若能成功,半月之后便是意妃娘娘回宫之日。」 「好。」 这密室之中恢復了安静。 那边方清音匆匆回了自己的寝室,整个人都是傻的,捂着胸口坐在床边半句话都不会说了。 鸳鸯拿了披风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方清音已经走了,正准备追上去的,谁知半路遇到了已经回来的方清音,还未来得及说话,就看到方清音是这幅样子。 「王妃……」鸳鸯略微奇怪,想问问方清音是怎么了,就听到房门被推开,靳亦瑜大步走入了室内。 「奴婢参见王爷。」鸳鸯屈膝行礼。 「你先下去吧。」靳亦瑜挥手让鸳鸯下去了。 方清音听到靳亦瑜的声音,身躯震了震抬起头来,抿唇坐在床边看着鸳鸯下去关上了房门,这屋内就剩下了方清音和靳亦瑜两人。 靳亦瑜迈步走上前,平静的在方清音的身边坐下,看着方清音半响才道:「都听到了?」 靳亦瑜停顿了两秒继续问道:「听到了多少?」 方清音眼眸之上染上了些许水汽,她虽然不是多么多么聪慧之人,却也不愚笨。 靳亦瑜在朝堂之上与柳文建并无半点来往,如今却叫她撞见在暗室密谋。 虽然她没听多少,可却不得不多想。 「王爷……」方清音眸中似带上了几分泪目,望着靳亦瑜道:「王爷想在春猎之上做什么?」 「你觉得本王能做什么?」靳亦瑜有些好笑,伸手温柔的抚上了方清音的脸颊道:「你不是愚笨之人,既是撞见了,也该是猜想的到。」 「王爷您……」方清音有些崩溃,她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不是惧怕胆怯,而是难以言说的担忧,对靳亦瑜的担忧。 「若此事败露……」方清音拉住了靳亦瑜的手道:「王爷会怎么样,您应该知道是怎样的下场。」 「害怕了?」靳亦瑜挑眉看着方清音,脸上依旧端着温柔的笑道:「还是想劝本王放弃?」 「又或者……」 「想去皇上面前揭露此事?」 靳亦瑜的话说的轻柔,方清音唇角弯起了几分苦笑,又似是无奈,她就这么定定的看着靳亦瑜道:「王爷,臣妾生是王府的人,死亦是王府的鬼。」
第1247章 划掉 方清音低着头,语调有些轻柔的说道:「臣妾会怎么做,王爷岂能不知啊?」 她抬手将鬓边髮丝撩去耳后,抬眼看向靳亦瑜眸色温柔的笑道:「成也好,败也罢,臣妾……随了王爷的愿便是。」 明明就是一句话而已。 却在方清音说出口之后,靳亦瑜瞳孔骤然紧缩。 他第一次在方清音面前流露出了自己真实的情绪,靳亦瑜死死的盯着方清音的眼睛,仿佛想从她的眼中她的脸上找出丝毫假装或者演戏,又或者是虚情假意的东西。 可是他失败了。 眼前的女子,就这么弯唇端着笑,端着几分无奈又透露着坚毅,在这温柔的笑容之下,那漆黑的眼眸之中存着难以忽视的。 誓死追随的决心。 她并未有半点胆怯,明知自己要去做的是什么,明知失败的下场是什么,可她仿佛一腔的情意都交付与他。 这份热烈的真诚之心,与她温柔舒倦的性子仿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靳亦瑜胸腔之中忽而腾升起了几分炽热之意,他伸手捧住了方清音的脸,第一次这样不受控制的感觉到了心中的悸动,他俯身吻住了方清音的唇,仿佛有了一种奇异的坚定。 …… 「皇上连华妃都带上了,凭什么不带我!」春猎随行的宫妃名单一出来,玉春宫就是一阵兵荒马乱,良妃气的面色通红。 「娘娘息怒。」玉春宫上下宫女们心惊胆战,连忙俯身恭敬拜下。 「良妃姐姐怎发这样大的火。」高美人和刘昭仪入内,连忙上前俯身行礼。 「你们怎么来了。」良妃面色不善,看着面含怒火咬着唇盯着高美人和刘昭仪道:「刘妹妹可在当选之列,今儿个莫不是来看本宫笑话的?」 「娘娘息怒,嫔妾岂敢啊。」刘昭仪连忙俯身拜道:「嫔妾能入选,全是仰仗了娘娘。」 「嫔妾谢都来不及,岂敢有不敬。」 「呵呵……」 良妃冷笑了两声,绷着嘴角盯着刘昭仪和高美人道:「淑妃能跟着去也就罢了,到底是四妃之一。」 良妃怒而骂道:「她华妃凭什么去?」 「要恩宠没恩宠,要背景没背景,也配抢了本宫的名额。」良妃一说道这个便是气的头疼。 「娘娘……」高美人和刘昭仪对视了一眼,刘昭仪上前一步低声说道:「良妃娘娘,嫔妾刚刚从如妃口中得知了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说给娘娘听。」 「什么事?」良妃略微皱眉询问道。 「这……」刘昭仪看了良妃一眼,良妃挥手叫殿内其他人都退下了,刘昭仪这才开口说道:「嫔妾听闻原本这随圣驾去春猎的是有娘娘您的。」 「听说是华妃去求了淑妃娘娘,从淑妃娘娘那里求来了什么蜜粉香料。」刘昭仪略微思索了皱眉道:「那华妃以香料为引,引了皇上去玉芙宫呢!」 「就因为皇上这一去,皇贵妃才将良妃娘娘您的名字,从春猎随行的名单上划掉了。」 刘昭仪话语落下,良妃倏然便是坐直了身躯。
第1248章 尽管开口 她早知此间有些怪异的,但是一直不知道是哪里的问题。 今日刘昭仪这么一说,良妃登时便是明白了,原以为那华妃是个老实的,怎么着也不能欺到自己头上来,却不曾想到竟是有淑妃在暗中相助,夺了她的名额! 良妃抬手拍在桌上怒道:「岂有此理!」 「娘娘息怒。」刘昭仪和高美人连忙俯身宽慰。 「这春猎的名单已经上报了,现在要更改怕是来不及了。」高美人低声咳嗽了两声,语调有些轻微薄弱小声说道:「看来是要便宜了华妃了。」 「听闻此次春猎,皇上特许荣安公主一同前往,要教导荣安公主骑射呢。」刘昭仪很是感嘆说道:「届时春猎之上定有封赏之举,若是良妃姐姐去不得,那这封赏岂不是要落去华妃头上……」 刘昭仪说着话语低了几分,偷偷抬眼看了良妃一眼。 良妃面色铁青,沉默的坐在高位之上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似是感觉到了刘昭仪探视的目光,忽而低头看着刘昭仪道:「刘昭仪说这话来是什么意思?」 「明知此事已成定局,还说这样的话是来膈应本宫来了?」 「嫔妾岂敢!娘娘恕罪。」刘昭仪吓了一跳连忙俯身。 「嫔妾这是心有不忿,为娘娘觉得不平。「刘昭仪低头表忠心,她自是知道良妃不是个好相处的,想想当初雅嫔的下场,她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 但是心中早有思量,雅嫔一事跟良妃一定有牵扯的。 这良妃表面上对皇贵妃百般尊敬,满口赞嘆着皇上和皇贵妃恩爱情深,仿佛自己绝对不会插足一样。 其实根本就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刘昭仪深知自己根基尚浅,自然不敢得罪了良妃。 「为本宫不平?」良妃眯着眼垂眸盯着刘昭仪笑了笑,忽而倾身像是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刘昭仪说道:「既然妹妹这样为本宫思量,那把你自己的名字从名单上划掉,让本宫代为前往春猎如何?」 「!」刘昭仪勐地抬头,眸中闪过些许慌乱,又急急忙忙低下了头,咬唇捏紧了绣帕,闭了闭眼低声说道:「若是姐姐想要嫔妾这样做,嫔妾岂敢不从……」 「嗤……」良妃眯着眼笑,看着刘昭仪这幅模样弯了弯唇说道:「本宫还不至于抢了你的东西。」 「不过,你既是这样表忠心,本宫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为本宫去做。」良妃侧过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弯唇盯着刘昭仪道:「妹妹可愿意帮本宫这个忙?」 刘昭仪听良妃的意思,并未强硬要求自己主动送名额,这才堪堪松了口气。 听到良妃这话连忙应了一句:「姐姐尽管开口。」 这玉春宫就不是什么安稳地方,华妃刚刚得了这样的好事,简直欢喜的不知应该做些什么了,早早吩咐了侍女准备去春猎能用得到的东西。 兰嫔入内恭贺,此时与华妃坐在一处喝茶,抬眸看着华妃那洋溢着笑颜的面庞,眸色略微深思。
第1249章 是细腻的多 「华妃姐姐可曾注意过玉春宫的动静?」兰嫔小声提醒道:「嫔妾听闻这春猎名单上,原先是安排了良妃的?」 「也就是传言罢了。」华妃端着茶碗抿了一口说道:「人员未曾上报给皇贵妃岂能作数?」 「如今这名单已由皇贵妃呈给了皇上,春猎在即不可更改,良妃还能作何?」华妃略微皱眉,她就不信良妃还能去皇贵妃和皇上跟前闹上一通。 「正常意义上是不能更改。」兰嫔弯唇看向华妃笑道:「只是那良妃睚眦必报,若知晓是华妃姐姐抢了她的名额,怕是要报復。」 兰嫔这一提醒,华妃倒是真想起来了。 她与淑妃走的近,这淑妃和良妃是怎么斗起来的她可是知道的。 这一次能去春猎承了淑妃的恩,如今细想下来莫非是淑妃故意为之? 华妃脸色略显凝重,转头看向兰嫔询问道:「那依照你的意思,我该怎么做?」 「嫔妾不太会说话,若是说的不好还请华妃姐姐勿怪。」兰嫔垂眸笑了笑,等听到华妃的允准之后才轻声开口说道:「良妃能使唤的也就只有刘昭仪那几个。」 「这几日刘昭仪定会想方设法邀约姐姐出去。」兰嫔俯身笑道:「姐姐可注意些,尽可能找了藉口避而不见的好。」 华妃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将兰嫔所言的话放在了心上。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时候,刘昭仪便藉口拜访。 华妃躺在软榻上,听宫人来传刘昭仪拜访,登时就气笑了,撑着手臂坐起身来咬牙骂道:「良妃可真是厉害,竟然真是使唤了刘昭仪要来害本宫!」 华妃想到昨日兰嫔的提醒,顿时有些庆幸自己还好是听了兰嫔的话。 这兰嫔好歹是曾经跟着贤妃的人,华妃暗自想着以后许是有什么事得多问问兰嫔的意思。 「那刘昭仪,娘娘见是不见?」旁侧侍女低声询问道。 「不见,找个藉口打发了便是。」华妃摆手挥退,重新在软榻上躺下,满心觉得自己只要不出玉芙宫,定然不会有事的。 「是。」宫中上下得了命令,对刘昭仪避之不及根本不去接触。 刘昭仪受气不轻,几次想找藉口与华妃见面都见不到,更别说怎么去做良妃吩咐的事情了。 华妃得意自己看透了良妃的意图,这几日听着宫人们言说这几日刘昭仪的行径,冷笑了一声抿唇道:「也不必对她做什么,避着就好了。」 秋英端着东西走了进来,捧着手中的香罐子道:「娘娘,从内务府领的胭脂拿到了。」 华妃端坐在梳妆檯前,宝贝似的捧着脂粉,眯着眼笑道:「这内务府也会做事了,这个月的胭脂水粉送来的这样及时?」 「许是得知娘娘要随皇上去春猎,这好东西自然是眼巴巴的送来了。」秋英小心抬头说道:「奴婢看着这胭脂水粉,比之前的都好的多呢。」 「嗯,是细腻的多。」华妃抬手擦了擦在手背上,眸色亮起了几分。
第1250章 还有机会 「娘娘有这样好的脂粉,再配上淑妃娘娘赠的香……」 「此次娘娘随皇上去春猎,定能一举夺得皇上圣宠。」 秋英低着头满口赞嘆说道,华妃听了这样的话自然是开心的合不拢嘴了,捧着那脂粉笑了笑说道:「可别忘了,此次春猎皇贵妃也是要去的。」 华妃抹了一些脂粉,语调有些酸涩说道:「皇上的圣宠哪能轮得到本宫。」 屋内几位宫女连连宽慰,叫华妃别说这样丧气话。 又赞嘆了脂粉的好,说了华妃用了这脂粉简直美若天仙芸芸之类夸赞的话语,也是说的华妃相当受用。 春猎前一日。 春雨和巧月两人商量着去春猎应该怎么安排,该带上什么东西自然都要准备妥当,等到这些准备好了刚拿着单子去找皇贵妃进行最后一次核验的时候。 就看到外面彩云匆匆走了进来,对着顾妗姒俯身拜道:「娘娘,玉芙宫出了点事情……」 「华妃娘娘她……」彩云有些古怪皱眉道:「娘娘您快去看看吧。」 「怎么回事?」顾妗姒一头雾水,这好端端的玉芙宫出了什么事? 「华妃娘娘的脸上突然长起了红疹子,太医已经在内检查了,娘娘还是别入内去了。」顾妗姒带着人到了玉芙宫的时候,就听到了殿内华妃那哭天喊地的叫嚷声,听着都吓人。 「好端端的怎突然长出了疹子?」顾妗姒冷声叱责道:「这玉芙宫的奴才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娘娘……」说话间殿内王安民已经出来了,脱去了白手套丢去了旁边,这才上前对着顾妗姒俯身拜道:「微臣见过皇贵妃。」 「华妃情况如何?」顾妗姒收敛了神色,看向王安民询问道。 「微臣查验过,华妃娘娘并无大碍,应是用的脂粉香料不当导致皮肤过敏引起的红疹子,稍加用药大约六七天就能消除。」王安民连忙说道:「只是不能用手去触摸,否则容易留下疤痕。」 王安民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殿内说道:「华妃娘娘情绪过激,恐怕还得请娘娘多加劝说两句才是。」 顾妗姒一听华妃只是过敏了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别是什么会传染人的麻烦事就好。 春雨还是担心华妃的病,最后也没让顾妗姒入内,只隔了一张屏风与华妃说话。 华妃躺在屏风后的床上,看到顾妗姒入内顿时就忍不住哭诉了起来道:「娘娘!您要为臣妾做主啊!是有人要害臣妾!是有人故意不想让臣妾去春猎的!」 「华妃,你说这话可要有真凭实据的,随口污衊本宫可是要定你的罪的。」顾妗姒皱眉止了华妃的话头。 「呜呜呜……」华妃一听哭的更厉害了,捂着脸坐在床边哽咽道:「我这幅样子,还怎么去春猎……」 「以后总归还有机会,如今你该听从太医的医嘱,好好保养身子,将脸上的东西弄好。」顾妗姒略微嘆息说道:「否则你这幅样子,可怎么伺候皇上?」
第1251章 如愿 「皇上这才贊了你的舞,可别犯了傻啊。」 顾妗姒的一句话顿时让华妃清醒了过来,捂着自己的脸的手颤了颤,一想更难过了。 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结果现在白白送走了。 华妃气的抓狂,几乎是第一时间怀疑,她会变成这个鬼样子一定是良妃搞的鬼! 顾妗姒说了两句话,吩咐玉芙宫的人照看好华妃就转身了,这转身离去的时候,侧身吩咐巧月道:「将华妃不能随行之事告知皇上和太后。」 「这华妃的马车就安排给良妃吧。」顾妗姒淡淡笑了笑侧头说道:「让良妃代替华妃随皇上前往春猎。」 「明日就启程了,别再闹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糟心事。」 巧月和春雨两人连忙应下,一个去知会皇上和太后,一个去知会良妃了。 刘昭仪还沉浸在气愤之中,又着急没办好良妃吩咐的事,正准备去良妃跟前谢罪的,不曾想到了玉芙宫的时候,正好皇贵妃的旨意就来了。 让良妃随皇上前往春猎,刘昭仪切切实实的听到了,顿时受惊不小。 「华妃为何突然不去?」刘昭仪叫住了春雨有些惊讶询问道。 「华妃娘娘脸毁容了,突然长了红疹子没个五六天消不了,自然不能前去伺候皇上。」春雨对着刘昭仪福了福身,抬眸看向良妃笑了笑道:「还是良妃娘娘好福气。」 「快些准备准备吧,明日便要启程了。」春雨敛下眼眸,对着良妃拜了拜就退下了。 「毁容,怎么突然会……」刘昭仪整个人都惊呆了,眨了眨眼眸看向良妃,对上了良妃那满面愉悦的笑,突然觉得心口一紧,瞬间就明白了,这事是良妃做的。 「多亏了妹妹啊。」良妃抬手叫人拿来了一对银镯子送到了刘昭仪面前道:「若非有妹妹常去玉芙宫吸引了华妃的注意力,本宫岂能这么快如愿?」 「这镯子,赏你了。」良妃眯眼看着刘昭仪。 明明是带着笑的,可那笑颜却是让刘昭仪脸都白了。 她怔怔盯着那银镯子,最后颤着手接过了,半天都没想明白良妃是怎么做到的。 谁知抬眸的功夫,看到良妃又拿了副玉镯子,递给了旁边一直沉默坐着的高美人道:「这是给你的。」 高美人淡定接过,俯身道谢的时候还是那一副气若游丝的感觉,就这么平平淡淡的一个举动,一句话仿佛在刘昭仪面前诠释了一切。 她愕然睁大了眼眸,看着高美人满目不可置信,她原本很是想不明白,良妃为何突然会跟高美人走得近,为何会招揽高美人怎么一个半死不活的,派上什么用场? 刘昭仪对高美人素来没当回事,高美人入宫可比良妃还早的就更别说刘昭仪了。 她都升为昭仪了,高美人还是美人。 刘昭仪自是看不上高美人的,结果今日之事让刘昭仪彻底醒过神来,这位高美人想必并非表象所见的这样…… 「既然都得了赏,就下去吧。」良妃笑着摆手让二人下去了。
第1252章 懂了 玉芙宫外。 刘昭仪侧头看着走出来的高美人,眸色深了几分说道:「高美人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她目光紧紧盯着高美人道:「你是怎么做到让华妃毁容的?」 高美人掩唇咳嗽了两声,满身皆是虚弱之气,身躯靠着自己身边的宫女,眼眸之中带上了些许困惑不解的看着刘昭仪道:「刘昭仪说的什么意思?我有些听不懂。」 「呵呵……」刘昭仪也没想过高美人真的会说,吐了口气笑道:「好,真是厉害。」 「告辞。」刘昭仪甩头就走,高美人福了福身送走了刘昭仪。 兜兜转转了一圈,这春猎随行的名额还是落在了良妃的身上。 次日一早,众妃整装待发。 如妃身体不适并未随行,玉嫔几人也在随行之列。 淑妃站在顾妗姒的侧手边,头戴鎏金蝴蝶点翠的髮钗,穿着一身水漾红的缎裙,手中捏着锦帕原是端着几分得意的笑,正侧头与蔡婕妤说话。 谁知这抬眼之时忽而看到了那同样穿着类似水漾红缎裙走来的良妃,那面上的笑颜瞬间就僵住了。 董昭仪和叶昭仪几人都看到了良妃的衣着。 初看并未觉得有哪里不对的,但是看了看淑妃顿时就不敢说话了。 「臣妾参见皇贵妃。」良妃有些可怜的低声说道:「让娘娘就等了,臣妾起的匆忙忘了东西回去取了一下,耽搁了些许功夫。」 「不忙。」顾妗姒身穿素青色金银如意纹缎裙,脚踩软底珍珠绣鞋,身上头上戴着的髮饰都简单,不似淑妃这样招摇,却件件都能看出花了心思的。 「昨儿才叫你收拾着随圣驾,难免有些疏漏的。」顾妗姒笑看着良妃,打量着她这身衣着忽而笑道:「你这身衣裳倒是不错,怎么着你与淑妃这是商量好了穿姐妹装?」 「臣妾这衣裳哪能跟淑妃姐姐的相比较。」良妃站直身躯,目光扫了一眼淑妃的缎裙低头笑道:「淑妃姐姐的缎裙绣的是银边,臣妾却只是布边,岂能相提并论。」 「那倒是有趣了。」淑妃冷笑一声道:「既如此良妃妹妹何故与本宫穿一样的?」 「怎么?想在皇上面前比比谁的风头大?」淑妃开口就不饶人,咬着字笑道:「谁不知道你良妃今儿能出现在这里,那是捡了华妃的便宜。」 「淑妃姐姐怎么这样说我?」若换做平常,良妃定是要与淑妃争论起来,却不想今日竟是突然落泪。 顾妗姒站着看了两眼。 懂了。 皇上来了。 顾妗姒这念头才刚刚有,就看到那圣驾从里面拐了出来,靳闫容穿着墨色蟒袍,不知对着宗至干吩咐了什么,见宗至干离去之后,靳闫容这才踏步走下了龙辇。 「见过皇上。」众人齐齐上前俯身行礼。 「老远就听到你们吵嚷什么。」靳闫容轻柔抬手扶起了顾妗姒,那扶着顾妗姒的手并未松开,反而是握紧了,侧头看向淑妃和良妃说道。 「都吵嚷什么?」靳闫容目光一顿落在了良妃脸上。
第1253章 怎么这么可爱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靳闫容这一句问话略显平淡,可突然的关切还是让良妃霎时心花怒放。 「没事,臣妾没事。」良妃低着头擦了擦脸上戊戌莫有的泪水,装出一副明明受了委屈却一个字都不说的样子,抬头笑吟吟的看着靳闫容道:「臣妾是因为能随皇上去春猎,心中开心呢。」 「你是该开心。」靳闫容扫了良妃一眼道:「华妃不便出行,这春猎倒是叫你捡了便宜。」 「海庆,去问问柳文建都准备好了吗。」靳闫容侧过头询问,全然没看到良妃那倏然僵住的脸,还有淑妃那得意暗笑的模样。 「……」 顾妗姒心中略显嘆息,这后宫的女子多的是因为皇上的一言一行或喜或忧的。 海庆告知柳文建早已经准备好了,靳闫容这才牵着顾妗姒一同上了车驾,往着春猎的大别山去了。 那大别山所在行宫外,距离皇城偏远的很,靳闫容想着的是春猎结束之后,还能领着人去行宫玩一玩,此处行宫可深的靳闫容的喜爱。 这可是他与姒姒情定的地方。 意义非凡。 去往大别山的一路上,靳歆昭可别提多兴奋了,刚开始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马车上,等到出了皇城之后就坐不住了。 小脑袋趴在窗户边,瞅瞅这个看看那个,满口的疑问看到个花花草草都要问一问。 顾妗姒烦的不行…… 「杨黎!」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看到杨黎打马走过,顿时抬声唤住了杨黎。 「皇贵妃。」杨黎一愣,拉紧缰绳让马慢下来了些许,他穿着墨色的铁甲,头上的红缨攒动很是俊朗,当年那个少年郎如今已成了小将军的模样。 「荣安想骑马,你带着她熘达熘达。」顾妗姒二话不说直接把靳歆昭塞给了杨黎。 「……?」 杨黎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再低头的时候,就看到这坐在自己马背上的荣安公主,一脸兴奋的拽着马鬓望着他唤道:「杨黎叔叔!」 杨黎:「……」 他为什么突然就开始带孩子了!!! 顾妗姒成功把靳歆昭给丢出去了,瞬间就觉得马车内安静了,舒舒服服的往靳闫容的腿上一躺闭上了眼睛,靳闫容握着手中书卷眯了眯眼,垂眸看着这熟练躺在自己腿上准备睡下的顾妗姒有些好笑。 「你就这么把荣安给了杨黎,不怕他照顾不好?」 「他若照顾不好,头给他砍了。」 「……」 靳闫容深切的觉得,他的宝贝姒姒可真是越发兇残了。 怎么这么可爱呢? 靳闫容弯唇笑了笑,握着顾妗姒的手揉捏把玩,一边盯着手中的书靠在马车壁沿上看着。 这一路上花费的时间可不少,靳歆昭眨巴着眼睛像是终于看累了,舒舒服服的在杨黎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歪头四处看着忽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在车队后边,花轮骑着马紧跟在马车边,在那马车边沿坐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巧月。 「杨黎叔叔,你知道那是谁吗?」靳歆昭顿时兴奋了,拉了拉杨黎的衣袖道。
第1254章 献殷勤 「是皇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巧月吧。」杨黎瞄了一眼回答的很平淡,不知道靳歆昭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对!」靳歆昭兴奋的亮起眼眸,指了指花轮道:「那个花轮侍卫想娶巧月姑姑为妻哦~!」 「我偷偷告诉你,你可不许告诉别人。」靳歆昭这小八卦的样子让杨黎看着想笑,他看着很像是喜欢听这种辛秘之事的人吗?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个? 不过这个巧月…… 听说很得皇贵妃的器重。 那个侍卫他倒是不清楚。 花轮追着巧月的样子可不仅仅是被靳歆昭看着,其他人也都隐约注意到了一些。 「巧月你渴吗?」花轮想方设法的与巧月搭话,伸手解下自己放置在马上的水囊递给巧月道:「我特地装的梅子水,你尝尝。」 「多谢。」巧月面色微红,原本是有些不想接的,但是仿佛注意到了四周看来的目光,又看着花轮固执的递来的水囊,若是不接未免叫人觉得太不近人情了。 「很好喝。」巧月喝了一小口,笑吟吟的抬眼看向花轮道:「我可以分一些给彩云她们吗?」 「啊……当然可以。」花轮还沉浸在巧月说好喝的欢喜之中,听了巧月的话想也没想就点头了。 「哎呀,花轮侍卫可真好啊。」彩云和春雨都喝了这梅子水,原本坐车就坐的头晕噁心,这梅子水一喝下去顿时觉得酸酸甜甜的舒服了不少。 彩云更是满口夸赞道:「跟着巧月沾光了,花轮侍卫竟是这样体贴人哦?」 巧月岂能听不出彩云这话语之中撮合之意,面色微红瞪了她一眼道:「你喜欢喝那你多喝一些,我不与你们说话了,我去找娘娘。」 彩云诶了一声,还不及唤一句,就看到巧月钻去马车里了。 这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这样害羞经不起一句玩笑话,彩云拿着水囊又喝了两口,这车驾停下休息的时候,彩云才拿着水囊去找花轮,将这水囊还给了花轮。 「都喝完了?」花轮欣喜亮起了眼眸道:「她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彩云看着花轮手中的香囊道:「但是却不是她喝完的。」 「我可先说好是巧月让我喝的。」彩云连忙说道,花轮略微愣了一下握着水囊顿了顿摆手道:「没事儿,你喝完也好巧月喝完也好,总归都是喜欢的嘛!」 花轮说这话其实是想安慰安慰自己的,谁知这话才落下,就被刚好走过来的耿天明听到了。 自从前几次与花轮共事之后,二人如今也算是说得上话的好友了。 耿天明早就听邢宏说,花轮喜欢上了皇贵妃身边的一个大宫女,他一直不知道是谁,今儿又有了机会与花轮一同随圣驾春猎,就瞧见花轮想方设法的跟人换班,就为了往皇贵妃的车驾边凑近一些。 搞半天原来是献殷勤去了啊!? 耿天明亲眼看到彩云递迴给了花轮水囊,二人还那样有说有笑的,这彩云不就是皇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吗? 他可是见了许多次了,原来这小子是看上彩云了啊!?
第1255章 有些嫉妒 「可以啊花轮!有出息了啊?」等到彩云离去之后,耿天明这才凑了上来,撞了撞花轮的肩膀道:「竟是看上了皇贵妃身边的大宫女,这可不好追啊!」 「……」花轮笑了笑,并未露出半分怯意,坦荡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好胆魄!」耿天明就喜欢这个性子,想想当初宗至干都能跟康宁公主成了,花轮兄弟追皇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怎么不行!? 「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耿天明一副哥俩好的揽着花轮的肩膀,全然不知道自己认错了人…… 大别山的一路顾妗姒她们是挺闲的。 但是耿天明等人却忙得很,各自按部就班不敢出现丝毫纰漏,耿天明知道花轮想追皇贵妃身边的大宫女,这特地给花轮开了后门,只要是皇贵妃那边的事情几乎都安排花轮去做。 耿天明自己则是忙活别的去了,自然无缘看到花轮其实献殷勤的人是巧月。 这一路上花轮对巧月悉心照顾,一有空闲就去她面前转悠,一会儿是拿来了什么野果子,一会儿是送来了山泉水,再不然就是拿狗尾巴草编了个小蚂蚱递给了巧月跟前。 「它会跳的,你看。」花轮傻笑的按了下蚂蚱的屁股,那草蚂蚱一下蹦了出去。 「嗤……」巧月亦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这么些年下来,花轮为自己做的事情她怎能看不见? 「好玩吧?」花轮见巧月笑了,他笑的更开心了,还想展示一下自己还会做小马的,却听到身后兄弟在叫自己,花轮连忙起身说道:「你若是无聊就玩这个,我先过去一下。」 花轮不敢耽搁正事,满目欢喜的看着巧月笑了笑转身跑走了。 巧月望着花轮离去的背影忍不住低头笑了,看着手中的草蚂蚱心头颤了颤,小声骂道:「傻子……」 彩云不远不近的坐着,花轮与巧月两人的互动全然落入了她的眼中,明明二人的关系完全没有挑明的,怎么这两人相处之下让彩云突然有一种,也许在这次春猎之后他们就会真正在一起了? 这种感觉很强烈,强烈的让彩云有些羡慕…… 还有些嫉妒。 春雨从马车内钻了出来唤道:「巧月,娘娘叫你呢。」 巧月一听连忙站起身来,拿着手中的草蚂蚱一时不知往哪里放,转身看到彩云连忙把蚂蚱给她道:「彩云你先帮我拿着,我去去就回。」 「啊?这东西……」彩云还未来得及拒绝,巧月就已经进去了,手中躺着的草蚂蚱有些刺眼。 「娘娘。」巧月入内见顾妗姒刚刚起身,连忙俯身道。 「马上就到大别山了,届时关于宫妃们营帐的安顿你准备一下……」顾妗姒早已经习惯将这些事情让巧月安排了,巧月心思细腻安排这些复杂的东西很是擅长。 巧月自是早有准备,当即就跟顾妗姒说了自己的想法和意见。 等到巧月与顾妗姒议事出来之后都快到大别山脚下了,巧月这才匆匆去找彩云拿回自己的草蚂蚱。
第1256章 规矩 彩云低着头不知在鼓捣些什么,听到巧月的唤声随意抬头道:「啊?草蚂蚱啊?我就放在那边呢,你找找看……」 「在哪儿呢?」巧月转了半天也没找到。 「哎呀,不会是弄丢了吧……」彩云有些懊恼皱眉,抬眸看向巧月说道:「刚刚我去弄了些东西就放在这儿呢,谁知你去了这么久,都怪我不好。」 「没事没事。」巧月看彩云这般自责顿时有些着急了,拉着彩云的手笑了笑说道:「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晚些我与花轮说说就是……」巧月小声说了一句,只是想着这草蚂蚱是花轮送给自己的,现在叫她给弄丢了多少有些不好的。 彩云低着头没说话,春雨那边有事叫了两人过去,这事好像就这样揭过了。 大别山就在眼前,顾妗姒坐车坐的有些腰酸,本想唤了春雨几个进来给自己揉揉,这靳闫容看书看累了倒是自自告奋勇的要帮顾妗姒按摩。 顾妗姒很是诧异的瞪着靳闫容道:「皇上也会伺候人?」 靳闫容:「不会。」 他按着顾妗姒叫她趴好,大手按上了她的后腰,俯身趴在她耳边语调低沉说道:「朕只会伺候你。」 靳闫容这『伺候』二字咬的很重,顾妗姒斜眼瞪了靳闫容一眼,这狗男人又开始说骚话了,她权当没听见,闭着眼睛享受靳闫容的按摩。 靳闫容按压的力道不似春雨她们,这一会儿轻一会儿重的,按的顾妗姒浑身都不舒服了。 原本她是闭着眼睛享受的,但是莫名的就感觉到了靳闫容那大手顺着后腰按了没两下,就开始往下滑去了。 「啪——」顾妗姒侧身抬手打在了靳闫容的手背上。 「……」qaq 靳闫容大手放在顾妗姒丰满的屁股上,很是可怜的望着她道:「朕就是怕你坐久了,也给你按按。」 顾妗姒暗恼瞪了靳闫容一眼,忽而有些明白了,靳殷初那小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就是跟你这个当爹的学的吧? 她坐起身来道:「大别山快到了,皇上可别不正经。」 靳闫容不乐意了,蹭着顾妗姒坐了过去,牢牢的将她堵在了马车角落,亲了亲她的唇笑道:「朕要叫停就叫停,到了又如何?」 顾妗姒瞪大了眼眸,推着他要躲开的,谁知靳闫容像是察觉出了顾妗姒抗拒的意思,反而越发想放肆了,就不叫她跑了,整个人圈在角落里亲吻爱抚。 就在靳闫容的大手,摸去了顾妗姒的裙底之时,马车停下了。 「父皇!母妃!」靳歆昭的声音刚刚响起,在马车车帘掀开的一瞬间,靳闫容抽走了自己的手,一本正经的按住了顾妗姒的裙子,扭头满脸冷肃的盯着靳歆昭。 「出了皇宫,就连规矩也一併丢了?」靳闫容语调微沉,吓的靳歆昭连忙退后了一步,低着头小声认错道:「荣安知错了……」 「皇上。」顾妗姒匆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拉下了靳闫容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裳。
第1257章 婚事 「荣安先去外面等着,母妃稍作休整就来。」顾妗姒安抚的看了荣安一眼,拉住了靳闫容的手如此说道。 靳歆昭松了一口气连声应下赶忙走开了。 她本是开开心心的,结果就被父皇凶了…… 委屈! 靳歆昭嘟着嘴站在旁边,杨黎好不容易才感觉自己完成了任务,结果扭头一看看到那一脸不开心,委屈极了站在马车边的靳歆昭顿时挑眉。 「荣安公主怎么了?」杨黎上前低声询问道。 「父皇只爱母妃,根本不爱我……」靳歆昭说着更委屈了,拽紧小手道:「臭父皇!」 「……」杨黎张了张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安慰的好? 那皇上对皇贵妃自然是爱的很,这话没说错,他也不敢反驳啊。 荣安公主咒骂皇上…… 他肯定也不敢跟着一起骂啊? 杨黎站了半天,竟然真的半点想不出来有什么可以安慰的话语? 「算了,我何必跟父皇赌气。」谁知杨黎还未想明白怎么安慰荣安公主,就看到靳歆昭自己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展开了笑颜说道:「杨黎叔叔是负责此次安全护卫的吗?」 「是……」杨黎默默点头,这话题转变的有点快,他竟然觉得应接不暇? 「那杨黎叔叔会去狩猎吗?」靳歆昭兴奋的仰着头道:「母妃答应了我,此次春猎我也能进场围猎!」 「猎场刀剑无眼,荣安公主得小心才是。」杨黎略微皱眉,看了靳歆昭一眼还是有些为靳歆昭这个小娃娃担心的。 「我不怕!」 说起狩猎说起骑射。 靳歆昭就像是有是说不完的话一般。 顾妗姒稍加休整,确定自己的仪容没问题才走下了马车,靳闫容与顾妗姒说了一声,才与靳元泓还有靳亦瑜几人走去了一处,言说着此次围猎之事。 柳文建和杨黎则是带人巡视周边,确定安营扎寨的地方。 「见过皇贵妃。」端王妃和怀王妃几人也跟着过来,康宁此次并未来,因为她又有身孕了,就在春猎前几天诊出的。 「怀王妃瞧着怎么有些憔悴?」顾妗姒今日看着方清音仿佛有些魂不守舍的,眼底隐隐有几分青黑色,看着像是没休息好。 「嗯?」方清音身躯颤了颤,低下头柔声说道:「许是这几日焕东有些咳嗽晚上睡的不安稳,臣妾心中牵挂也有些没休息够。」 「原是如此。」顾妗姒与方清音几人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孩子生病是常有的事,你也不必牵肠挂肚……」 顾妗姒与方清音说了些许育儿经验,才觉得方清音像是缓解了几分情绪,面上也露出笑容了。 倒是旁边跟着的顾妤柔一路上很是沉默,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哪次相处顾妤柔不是争先恐后的插嘴的,今天看着她一脸孤傲得意的走在旁边还颇有一种根本不想与人搭话的意思。 这莫名其妙高人一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自以为是吗? 顾妗姒狐疑的打量了顾妤柔两眼,随口询问道:「八妹妹的婚事相看的如何了?」
第1258章 草蚂蚱 顾妤柔这才转头,很是随意的开口道:「八妹妹的婚事自有父亲母亲做主,臣妾岂会知道。」 顾妗姒脚步顿了顿,皱眉看着顾妤柔道:「你离着侯府近,身为姐姐怎连自家妹妹的婚事都不过问?」 「皇贵妃可说错了,按规矩八妹妹是您的妹妹。」顾妤柔仿佛不想跟顾妗姒纠缠多说,故意嘆了口气说道:「臣妾有些累了,先告退了。」 「……」然后就走了。 「这端王妃怎如此不知礼数。」淑妃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看着顾妤柔离去的背影小声说道。 顾妗姒更是觉得古怪,现在顾妤柔连装都不装一下了吗? 就这么嚣张? 春猎的事情都准备妥当了,这样狩猎的情况也都参与了许多次,也没什么新鲜的东西。 营帐准备好之后,顾妗姒就入内休息了,稍加梳洗一番见外面天色很是好看,正是黄昏后,那天空上橙色的云彩晚霞叫人赞嘆,仿佛将这一片大地都染红了。 她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出外熘达。 「娘娘,皇上带着荣安公主骑马散步去了。」春雨跟着顾妗姒往外走,低声对着顾妗姒微微俯身道:「叫娘娘晚些一同用膳。」 「这父女两怎也不会累?」顾妗姒很是赞嘆皱眉,这样舟车劳顿,她都恨不得直接躺平了,靳闫容和靳歆昭这两父女还出去骑马玩儿去了?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让荣安玩个够吧。」顾妗姒摆手应下,看了看身后挑眉询问道:「怎么就你一个,巧月和彩云哪儿去了?」 「巧月在忙着安顿后妃的营帐,良妃不满安排巧月去处理了。」春雨默默开口道。 顾妗姒瞪了瞪眼眸瞬间不敢吱声了。 好像,似乎,也许,这些事情是她的事情吧? 现在都叫巧月一个人处理去了。 巧月是处理事情去了,但是彩云却不是跟着去帮忙了,半路上找了个藉口熘走了,沿着小路闲逛踮着脚尖看到了不远处在安排巡视事宜的花轮。 花轮原本是在跟身边的侍卫说话的,侧头的时候看到了站在那边的彩云,顿时站直了身躯。 对着身边人说了两句什么,大步就朝着彩云走过来了。 彩云看到花轮走过来了,脚步退后了一步突然有些想走了。 「彩云。」花轮快走两步,走到了彩云的面前,皱眉看着她道:「不是来找我的吗?怎么就想走了?」 「……」彩云略微低头不说话。 「怎么了?怎么还不说话了?」花轮有些好笑,盯着彩云看了看询问道:「是不是巧月有什么话想让你告诉我?你说吧没事。」 「真的?」彩云愣了一下这才抬头,看着花轮那眼底之中突然有了几分挣扎之色,抿唇盯着花轮说道:「你那么喜欢巧月吗?是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说什么呢?」花轮失笑说道:「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花轮来没走开,彩云突然把手伸在了花轮的面前,在她手上躺着的东西赫然是那只丢失的草蚂蚱。
第1259章 没规矩 花轮看着那草蚂蚱眼瞳一缩,脚步瞬间就顿住了。 彩云把手中的草蚂蚱塞进了花轮的手中道:「你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吧?」 彩云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跑走了。 花轮直愣愣的盯着手中的草蚂蚱,突然就觉得很难过,特别难过的那种,哪怕他一直觉得自己被拒绝很多次了,可是始终相信一句话。 心诚所致金石为开。 明明…… 他都感觉到了巧月对自己的感情变了,她对他笑的越发多了。 她愿意收下草蚂蚱的时候,花轮突然有一种感觉,好像两个人之间突然有了牵绊的那种,为什么现在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彩云,你跑去哪里了?」春雨扶着顾妗姒回来的时候,看到彩云那一路小跑回来的身影,顿时出声唤住了她。 「啊?我没去哪……」彩云低着头匆匆应了一句,转身就跑走了。 「这丫头怎么这样没规矩。」春雨皱眉,看到娘娘也不知行礼了。 「不碍事。」顾妗姒浅浅低头笑道:「本宫这几日看着她,觉着这丫头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总是一个人发呆。」 「按说彩云也到了年纪,若是有情况可要跟本宫说说。」顾妗姒侧头对着春雨说道,春雨闻言连忙应下,皱眉想了想彩云这些日子接触的人,也没见着有什么男子啊? 顾妗姒熘达的够了,转头换了身衣裳准备去跟靳闫容用膳。 不曾想在去的路上遇到了齐明晟。 那穿着藏青色锦袍的男子,一如当年她初见他时的模样。 「齐大人。」顾妗姒弯唇浅笑对着齐明晟点了点头。 「见过皇贵妃。」齐明晟客气俯身,看着顾妗姒道:「皇贵妃这是要去找皇上?」 「皇上还未归来,臣刚刚去扑了个空,皇贵妃许是还得要等等才是。」齐明晟笑着说道。 「天色都黑了,皇上竟还未回来。」顾妗姒有些无奈摇头,目光忽而落在了齐明晟腰间的香囊上,这香囊上绣着青竹那针脚绣法看着怎么有些眼熟呢? 「齐大人这香囊看着很是别致。」顾妗姒略带调笑的眯眼看向齐明晟道:「是哪家姑娘的手笔?」 齐明晟愣了一下,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腰间。 伸手拿起香囊笑了笑说道:「皇贵妃怎能不认识呢?」 他淡笑着说道:「这是娘娘的八妹妹,顾家八小姐顾初晴赠予臣的。」 顾妗姒:「……」 ??? 你说谁!? 顾妗姒脸上的笑意登时消失了个一干二净,瞪圆眼眸看着齐明晟,满脸都在写着,你他娘的什么时候跟我妹妹搞在一起了!!! 气死了气死了…… 她今天还在问关于顾初晴的婚事安排,转个头的功夫齐明晟居然戴着顾初晴绣的香囊!? 女子给男子绣香囊,一般都是有些暧昧关系的,虽说单看一个香囊看不出什么,但是有这一点点的苗头就已经足够了,顾妗姒完全不知道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吓的,齐明晟与顾初晴已经勾搭在一起了? 「娘娘误会了。」齐明晟面色坦荡,俯身拜道。
第1260章 进山 「臣与八姑娘只是好友。」齐明晟解释说道:「八姑娘好学,虽说已是过了上学的年纪,但是却已经肯学,许多不懂的问题也会来询问一二。」 「八姑娘天性纯良,又与人为善,这香囊是八姑娘为感谢臣赠予的。」齐明晟指了指腰间的香囊。 香囊上没绣其他任何有暗示意义的东西。 就是针脚绣法极好的一个香囊罢了。 这香囊上的图案也简单。 顾妗姒听了齐明晟的解释面上神色并未缓和,上上下下打量了齐明晟一眼,暗自想着齐明晟这么多年都没娶妻成亲,与八妹妹年岁相差了些许,但是也不算差的太大。 齐明晟这个人她自是信得过的。 只是顾初晴才刚刚叫她认作了妹妹,这还没亲待两年呢! 「齐大人不必这般着急解释。」顾妗姒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神色淡淡的说道:「论起身份,八妹妹嫁给齐大人怕是有些配不上。」 「如今齐大人在朝中威望渐高,八妹妹虽说前些年让父亲过继到了正房,却也算不上正经嫡女的身份。」 「齐家高门大院,断容不得齐大人任性妄为。」顾妗姒说着自己也松了一口气,顾初晴怕是进不去齐家的府邸,若是在以前齐家落寞,齐明晟还在坊间逍遥自在无所作为的时候。 顾初晴过继到了正房名下,与齐明晟走去了一处说不定还真能成一桩婚事。 但是现在的齐明晟今时不同往日了。 他如今是朝中有名望的大学士,教导着荣安公主大皇子和端王怀王的几位世子,在朝中也说得上话了。 眼看着齐家扬眉吐气,齐明晟作为齐家顶樑柱,若真是论起婚事来那也轮不到顾初晴啊! 齐明晟略微皱眉,不知这才一个碰面的功夫,怎么顾妗姒就能把他跟顾初晴说的谈婚论嫁去了?明明他再三解释过了,与顾初晴的关系就是稍有交集的朋友而已。 「皇上回来了。」顾妗姒站着与齐明晟说话的功夫,那远远的就看到皇上骑着马回来了,靳歆昭坐在靳闫容的怀中。 「母妃!」也看到了顾妗姒,顿时伸长了脖子挥舞着手臂唤道。 「慢着些。」旁边的侍从捧着小马扎上前,靳闫容扶着靳歆昭,让她踩着马扎下了马,自己这才翻身落下了马背。 「怎么跑得一身汗?」顾妗姒拿着锦帕伸手擦了擦靳歆昭额前的细汗道。 「母妃,刚刚我与父皇追了一匹黄鹿,那鹿跑的太快了。」靳歆昭任由顾妗姒给自己擦汗,一边絮絮叨叨的说道:「狡猾的很,追了一路竟是叫它跑了。」 「定是这大别山下的猎户山上猎多了,叫这黄鹿都学精了。」靳歆昭很是不满的皱眉。 「才跟着宗至干学了几天本事,就想去围猎黄鹿了?」顾妗姒听着顿时发笑,伸手点了点靳歆昭的鼻尖道:「你这小身板,可别伤了自己。」 「才不会呢……」 靳歆昭嘀咕着说道:「我记住那黄鹿了,明日还要进山追它去!」
第1261章 愿意相信 顾妗姒拍了拍靳歆昭的小脑袋说道:「好了好了,快去换身衣服准备用膳了。」 靳歆昭应了一声匆匆跑走了。 顾妗姒望着远去的靳歆昭暗自感嘆道:「这荣安,出了皇城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似的……」 靳闫容伸手揽住了顾妗姒的腰身,同样朝着靳歆昭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赞嘆说道:「荣安天资聪颖,虽身为女子却勇勐果敢,朕很是喜欢。」 「……」顾妗姒听着靳闫容这满口的夸赞,心头微动侧头看向靳闫容道:「皇上这是什么神态……」 「荣安是个公主。」顾妗姒瞪眼看着靳闫容,忽而记起了当初靳闫容所言的,说什么大朝国出个女皇也不是不行。 现在听靳闫容这夸赞赞嘆的话语,怎么让她这么慌张呢? 靳闫容像是听出了顾妗姒的暗示,笑着抱紧顾妗姒无奈嘆息道:「就因为是个公主,朕才有些无奈啊。」 顾妗姒推了靳闫容一把,小声说道:「皇上可别又想做些什么惊人之举,太后娘娘她老人家的身子骨可经不住气了啊。」 靳闫容:「……」 果然还是他媳妇懂他! 靳闫容其实看的很清楚也很明白,有了子嗣自然会考虑储君之位的人选,靳闫容从未考虑过其他人,靳殷初年纪尚小,靳歆昭表现出来的才学造诣让人赞嘆。 她自幼跟着靳闫容熟悉政务,就连那朝堂辩论都毫无惧色。 有胆识,有见解。 她还是个孩子啊…… 若以储君培养,未来定是一位明君。 只可惜靳歆昭到底是位公主,且靳闫容并非无后,现在靳闫容觉得可惜也是正常的,顾妗姒说什么都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做什么女帝的。 「明日猎场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顾妗姒与靳闫容几人吃完膳食之后,才询问起了明日的安排。 「嗯。」靳闫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说道:「明日朕让杨黎保护荣安去西边的猎场,那边开阔一些也可避免一些危险。」 「皇上。」顾妗姒心中微动,皱眉看向靳闫容说道:「猎场之上刀剑无眼,臣妾观怀王妃心神不宁,不知是不是怀王有什么事,听闻这些日子怀王和端王几次争权。」 「端王与皇上亲如兄弟臣妾也不多言,只是那怀王……」 「皇上还需小心谨慎一些才是。」 「臣妾斗胆,若说的有什么不对的还请皇上恕罪。」 靳闫容面上露出了笑颜,伸手握住了顾妗姒的手,眸色深切的盯着她说道:「姒姒,朕能有你在身边真好。」 他无端嘆息,忽而垂眸低头蹭了蹭顾妗姒的手背说道:「朕有思虑对策,无需为朕忧心,有些人养在身边并非是养虎为患,一步为棋,下一步便是围杀。」 「大朝国的朝政结党谋私太多太多了……」 「朕不能坐视不理。」 「姒姒,愿意相信朕吗?」 明明就是很普通的一次饭后会谈,可不知为何在听了靳闫容这番话语之后,她竟是听出了几分萧杀之气。
第1262章 回去换衣服 顾妗姒心头略有些惊颤,带着几分惊疑不定的看着靳闫容,总觉得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好像有许多东西在暗潮涌动。 夜深了。 靳闫容抱着顾妗姒歇下的时候,她睡梦之中仿佛都感觉到了有几分不安稳。 次日一早,春日里的围猎正式开始。 「柳将军,此次围猎护卫之事,全仰仗柳将军了。」顾妗姒端坐在高位之上,目送着皇上离去了之后,对着柳文建微微点头笑道:「杨大将军此番未随圣驾,本宫还有些不习惯。」 「皇贵妃放心,臣定当精心竭力为皇上为皇贵妃效命。」柳文建俯身拜道。 「如此甚好。」顾妗姒笑着应下,侧头唤来了巧月说道:「本宫也不想枯坐着,昨儿小栗子不是说那后边瞧见了果树吗?去瞧瞧可有果子摘。」 「怀王妃和端王妃可要一併来?」顾妗姒顺口唤道。 「臣妾昨夜有些梦靥,这会儿睏乏的厉害,怕是不能陪皇贵妃去摘果子了。」方清音站起身来,眸色温柔的看向顾妗姒道:「这山路不好走,皇贵妃可小心着些。」 「这众多姐妹里就属你最贴心。」顾妗姒展颜一笑点头应下了说道:「彩云你拿了本宫的安神香给怀王妃用着。」 「既是睏乏了,那就回去营帐好生歇着去。」顾妗姒摆手叫来了彩云送去了安神香,方清音一脸感动连忙俯身谢过。 顾妤柔更是藉口都不找了,就说不想去便退下了。 淑妃和良妃二人倒是跟着,左右在这营地守着也没事,皇上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难得有机会出来游山玩水,四处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那后山的果子树还真有,就是些野枇杷什么的,摘两个吃还有些酸,淑妃和良妃两人路上拌嘴了几句就各自走去玩了,下边还有小溪流水倒也清爽。 顾妗姒坐在树下乘凉,楚延拿着一柄团扇站在一侧轻柔的给顾妗姒扇风。 抬眼就瞧见李金喜蹦跶着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罐子蜜饯。 「奴才给娘娘请安。」李金喜抱着蜜饯压着一肚子困惑说道:「娘娘,奴才刚回去给娘娘拿东西的时候,瞧见那个花轮侍卫了……」 「瞧见就瞧见了,这也值得说一嘴?」顾妗姒招收,让楚延接过了李金喜手中的蜜饯罐子,垂眸挑拣了一下捏着一个塞入了口中含煳说道:「那花轮是此次随行的侍卫,自然是在的。」 「不是,奴才是见那花轮侍卫和彩云钻去了小树林里。」 「……」 「和谁!?」 「彩云啊!」李金喜瞪圆眼眸,庆鸾宫满宫上下都知道这个花轮侍卫爱慕巧月,这几年来不知往庆鸾宫跑了多少次,送吃的送穿的,有些时候那些吃食他们都能跟着沾光吃上两口。 若花轮是跟巧月一起的,李金喜倒也不至于这样惊讶。 可他瞧见花轮竟是和彩云在一起,孤男寡女的钻去了小树林里,这…… 这哪能不让人想歪嘛? 「彩云说衣裳沾上了泥土,要回去换衣服……」
第1263章 不知廉耻! 「奴婢就让彩云自个儿回去了,这怎么……」春雨也有些愣住了,摘果子的时候彩云弄脏了衣服说要回去换的,春雨自然是没拦着,怎么转眼间跟花轮侍卫去了一处? 巧月垂首站在顾妗姒的身边,神态一直都是沉默的。 她素来沉稳,从来没有失态的时候。 可就在顾妗姒转头看向巧月的时候,巧月突然转身提着裙摆就跑出去了,那跑着去的方向不是别处,就是李金喜来的方向。 「诶……」春雨唤都没唤住,有些担忧皱眉说道:「娘娘,巧月不会做傻事吧?」 「李金喜,你去跟着去。」顾妗姒招手让李金喜追上去看看。 那林间树木之中有些许荫庇之处,花轮还穿着侍卫的服侍,腰间挎着长刀站在空地处,彩云就站在花轮对面,仰着头看着花轮道:「巧月不喜欢你,你为何还要这样几次三番的缠着她?」 花轮偏过头道:「她没说厌烦我。」 「她早就厌烦了。」彩云上前一小步,直勾勾的看着花轮说道:「你是不是就是觉得巧月好看才喜欢她的?」 「你们男人不都是这样的心思吗?」彩云抿唇盯着花轮,笑了笑继续说道:「巧月不会喜欢你的,你别缠着她了。」 「这话是巧月让你跟我说的?」花轮神色有些崩溃,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了些许,像是奋力想压下心中的酸涩难受,舒了一口气松开手道:「你告诉巧月,我对她是真心实意的。」 「我花轮绝非花言巧语之辈,更不是贪图美色的登徒子。」 彩云听着花轮这番话语,觉得胸口堵的难受。 她看着花轮点了点头道:「好,那你向我证明你对巧月是认真的。」 花轮略有不解皱眉:「怎么证明?」 在花轮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彩云突然上前靠近,拉住了花轮的手把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前那处柔软之上,目光灼灼的盯着花轮道:「这样……」 巧月几番追寻,终于找到了这树林荫庇之处。 才刚刚走到,就看到了那林间浓情蜜意的两人。 巧月眼瞳微微震动,清晰的看到了花轮手放的位置,二人之间的互动竟是已经如此亲密了吗? 她脚步停顿了几秒,没有任何冲上去质问或者其他过激的举动,直接转身扭头就走了,那匆忙追上来的李金喜,都还未来得及跟巧月说句话,就看到巧月跑走了。 「诶?巧月姑娘……」林外的动静惊动了林中的人。 「你!」花轮触电般的勐缩回了自己的手,万般气愤又羞恼的瞪着彩云道:「不知廉耻!」 「花轮!」在花轮转身要走的时候,彩云忽而伸手从后面抱住了花轮,声调可怜又委屈的说道:「你为何非要巧月不可,我也喜欢你的……」 花轮亲眼看着巧月那跑走的身影,只觉得整个人都慌乱了下来。 哪里还有心思听彩云的话语,挣开了彩云的手怒声叱责道:「你怎可做出这等事情。」 他对着彩云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转身匆匆追了出去。
第1264章 无大碍 李金喜看着这接连两个人跑了出去,再扭头看了一眼那还站在林子里的彩云微微皱眉,他可就更不好开口说什么了。 彩云这怎么与花轮勾搭在一起的李金喜不知情,但是这些年花轮几次来庆鸾宫,有找巧月的时候,但是很多时候也跟彩云走的近,托彩云拿个东西什么的常有的事。 毕竟这花轮对巧月的心思那是摆在明面上的,大家自然没把彩云和花轮往那方面想,只当是正常交际的朋友罢了。 谁曾想…… 李金喜拧着眉想了想,莫不是这花轮想脚踏两只船不成? 一边爱慕着巧月,一边又藉机讨好彩云? 「怎么样了?」李金喜没再追着巧月和花轮去,转头看到了顾妗姒领着淑妃几人也回来了,这才连忙凑了上去。 「奴才也不好说……」李金喜皱了皱眉道:「就是奴才看着,花轮侍卫像是已经跟彩云好上了?」 「……」春雨眼眸顿时就瞪大了,她是了解巧月这丫头的,平日里话不多,但是只要是开了口的话那就是正儿八经的意思,花轮与巧月的事眼看都要水到渠成了。 这,这花轮侍卫怎么临时变了卦,竟是与彩云好去了一处? 顾妗姒脸色微变,叫了李金喜站去了旁边细问此事,李金喜也没敢瞒着,三下两除二跟顾妗姒描述了一下刚刚他看见的情形,自然说起了花轮伸手对彩云做了什么,两人还抱上了。 简直就是坐实了花轮和彩云两人的事情,顾妗姒素来疼爱巧月,现在巧月和花轮的事怕是不能好了。 顾妗姒有些头疼,暗想着这个花轮竟敢如此放肆? 她身边两个得力宫女竟是想全占了? 「此事不好决断,且看看巧月回来之后作何打算,你去把彩云……」顾妗姒侧头低声吩咐着,想叫李金喜去把彩云一併叫上,这三个人的事得叫他们三人一同解决了。 「娘娘!」谁知顾妗姒吩咐的话语还未说完,就看到了远处疾驰来的骏马,马背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耿天明。 「荣安公主不慎被山猪惊落了马……」耿天明滑下了马背,眸色紧张的望向顾妗姒道。 顾妗姒手中拿着的锦帕一松,只觉得在顷刻之间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坍塌了,身躯勐地要往前沖,但是这脚却没迈开,这扑倒的顾妗姒吓的楚延长臂一伸慌忙将顾妗姒给扶住了。 楚延紧紧抱住顾妗姒道:「娘娘别慌,别慌。」 顾妗姒双目倏然就红了,声调嘶哑有些颤抖询问道:「荣安如何!?你们是怎么看护公主的!」 耿天明跪在地上低头道:「微臣罪该万死,杨黎大人已经带着荣安公主赶回来了,具体如何也许要等太医查验……」 耿天明默默小声道:「应是无大碍,荣安公主在跌落下马背的时候被意妃娘娘接住了,因而并未受太大的伤。」 顾妗姒眸中的泪珠滚落,原本脸上惊慌失措的神色突然一僵,皱眉盯着耿天明询问道:「谁接住了?」
第1265章 睡会儿 「意妃,在无定寺礼佛的意妃,今日随无定寺的师父们下山化缘,踏春来了此处祭拜英烈之士,不小心误入了猎场,堪堪救下了荣安公主。」 「……」 顾妗姒有些怔然的瞪大了眼眸,抬眼间就看到了远处匆匆归来的人马。 杨黎面色阴沉的领着众人,在杨黎身侧板车上拉着一个人,穿着麻灰的布衣尼姑的服侍,头上戴着尼姑帽,那面容如此熟悉又像是有些陌生。 岁月到底还是在意妃脸上留下了些许的痕迹。 靳歆昭小脸苍白的被意妃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那坐着板车被拉回来的意妃,那抱着荣安的意妃。 在某个瞬间,顾妗姒忽而从心底腾升起了一股难以下压的气愤和怒火。 「荣安!」顾妗姒冲上前去,从柳沁意的手中抢回了荣安,看着荣安那紧皱的眉头,还有脚踝处匆忙包扎的伤口,蓦然觉得心头钝痛,抬眼看向柳沁意。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李金喜急急忙忙通传了太医,顾妗姒看着那垂眸跪在地上的柳沁意忽而露出了几分笑。 好,好的很。 顾妗姒死死盯着柳沁意,只觉得胸腔之中蓦然有了一股郁结之气。 她料想过柳沁意绝不会安稳待在无定寺,想必会叫柳文建想办法将她带回宫中,只需一步便可重回昔日繁华的宫殿,柳沁意岂能坐得住? 顾妗姒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柳沁意竟敢与柳文建联手在春猎上做文章。 竟敢…… 竟敢拿她的女儿当踏板,当回宫的筹码! 柳沁意,意妃。 顾妗姒目光死死的盯着柳沁意,半响深吸一口气道:「去给皇上送信,荣安公主负伤请皇上速归。」 言罢,转身进了营帐之中,等太医看诊。 靳歆昭应是受到了惊吓,身上倒是不见什么其他的伤痕,就是脚踝像是磕到了石头擦破流血了,手肘和手掌也有些细微的伤痕倒也不碍事。 靳闫容得到消息的时候,几乎是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了。 在太医为靳歆昭包扎好了伤口的时候,靳闫容一头扎进了营帐之中,面色略微惊慌跑了过来询问道:「怎么回事?荣安可有伤着?」 「皇上……」顾妗姒上前,与靳闫容说了一下荣安的情况,说到意妃的时候,靳闫容这才恍惚想起刚刚在跑进来的时候,好像是看到门口站着个穿尼姑衣裳的。 「没事就好。」靳闫容提着的心放下了些许,蹲在床边细细看着昏睡过去的荣安紧紧咬牙,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眼眸之中满是自责和忧心。 「让她好好睡会儿。」靳闫容起身拉着顾妗姒的手退出了外面。 这才有功夫喝了口水,顾妗姒落座在靳闫容身侧。 见他抬声道:「让杨黎,意妃都进来。」 杨黎自知有罪,摘了佩刀入内就跪下了,原本护着荣安公主都没什么事,路上可见的也就是些山鸡野兔都挺少的,谁曾想转了两圈突然冲出来了一只山猪。 虽说那山猪也不是特别大只,但是出现的太突然了。
第1266章 柳沁意 直冲沖的就冲去了荣安公主的马下,惊了马…… 「微臣有罪,未能护荣安公主周全,请皇上责罚。」杨黎恭声拜道。 「幸而今日荣安并未受重伤,否则朕定饶不了你!」靳闫容听着杨黎的叙述都觉得心惊,盯着杨黎摆手道:「滚下去自己领罚。」 「谢皇上恩典。」杨黎不敢有任何意义,默默低头应下了。 靳闫容缓了口气,才将目光落在了旁边跪着的意妃身上。 关于意妃为何会出现在猎场的事情,靳闫容已经从顾妗姒的口中得知了。 靳闫容上上下下打量着意妃,语调微沉道:「此番你救下荣安,立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臣妾不敢向皇上讨赏。」柳沁意低下头语调平缓又温和的说道:「臣妾会出现在此地也是机缘巧合,也许是命中注定,佛祖得知荣安公主有难,让臣妾前来相助。」 「荣安公主无恙臣妾已是心怀感恩,岂敢要赏。」柳沁意低着头,话语之中透出了几许虔诚。 「不要赏?」靳闫容挑眉,他可是给出了诱人的条件的。 柳沁意垂着眸道:「青灯古佛下,臣妾明白了许多。」 她慢慢抬起头来,露出了那张未施粉黛的脸,弯唇绽开了笑颜道:「臣妾能在佛前从一而终,便不再求其他。」 靳闫容略微皱眉,目光忽而落在了柳沁意的衣袖处,虽然柳沁意几次遮掩,但是还是能看到在她的衣袖出渗透出了血迹,因为一直没去管,这血迹都干涸了。 「你的手怎么了?」靳闫容眯眼询问道。 「不碍事。」柳沁意藏了藏,本不想多说的样子,但是抬眼间靳闫容面色不善,最后无奈挽起了袖子,那手臂上一道骇人的伤口显露在众人眼前。 「哎呀……」营帐内旁侧站着的侍女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看着那伤口应该是救下荣安的时候被划伤的。 「这样深的伤口,意妃竟丝毫不做声。」顾妗姒胸口闷的慌,盯着柳沁意手上的伤口道:「多年不见,意妃妹妹越发的会忍耐了。」 「臣妾忧心荣安公主的伤势,一时忘了疼痛。」柳沁意默默遮盖起了自己的手臂道:「让皇上和皇贵妃看笑话了,这样丑陋的伤口别吓着皇上和娘娘了。」 「……」顾妗姒捏紧了手。 「荣安已经没事了,叫太医来给意妃包扎伤口。」靳闫容站起身来道:「包扎好了伤口再走不迟。」 「别叫他人觉得朕何等冷血无情,让你负伤回寺中。」他说完这句话就甩袖离去了,沉声唤道:「命人去查,猎场之中为何会突然窜出了山猪野兽。」 「让柳文建滚过来见朕!」荣安因此受伤,靳闫容岂能无动于衷。 好好的春猎止于此处。 柳文建听闻了意妃在猎场,自然要向皇上请求与意妃相见,至于猎场出现山猪之事,最后查出来的是山猪是从农田跑上来的,说是这山猪祸害了不少庄稼。 被村民们驱赶了许多次,许是因此不怕人反而恨极了人类。
第1267章 回宫 那些村民不知皇上在此春猎,以为将山猪赶上了山就没事来了,谁曾想就叫荣安公主撞上了。 深夜之时荣安醒了一次,许是脚疼了委屈巴巴的看着顾妗姒哇的一声就哭了,叫喊着害怕,顾妗姒抱着荣安低声宽慰,心疼的厉害。 「没事没事,那山猪已经让父皇射杀了,没事了。」顾妗姒安抚的拍着靳歆昭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母妃在这呢,没事的,荣安可有哪里疼?」 「呜……脚疼……」靳歆昭不敢动自己的脚,低头看着脚踝包扎起的白布顿时更想哭了。 「乖,不哭了。」顾妗姒看着心中难受,低头蹭了蹭荣安的额头道:「荣安想吃什么好吃的?饿了吗?母妃叫人给你端来?」 「想吃豆腐羹,我饿了。」靳歆昭想了想,吸了吸鼻子小声说道。 「好好好,母妃这就叫人给你做来。」顾妗姒哄着荣安许久。 让靳歆昭吃完了东西,又哄着她吃了药才睡下的。 等靳歆昭睡下的时候都已经是深夜了,靳闫容还未回来。 顾妗姒唤来了春雨为自己梳洗,换了身干净衣裳才侧头询问道:「皇上在做什么?」 「皇上还在议事。」那些村民不知皇上在此春猎,以为将山猪赶上了山就没事来了,谁曾想就叫荣安公主撞上了。 深夜之时荣安醒了一次,许是脚疼了委屈巴巴的看着顾妗姒哇的一声就哭了,叫喊着害怕,顾妗姒抱着荣安低声宽慰,心疼的厉害。 「没事没事,那山猪已经让父皇射杀了,没事了。」顾妗姒安抚的拍着靳歆昭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母妃在这呢,没事的,荣安可有哪里疼?」 「呜……脚疼……」靳歆昭不敢动自己的脚,低头看着脚踝包扎起的白布顿时更想哭了。 「乖,不哭了。」顾妗姒看着心中难受,低头蹭了蹭荣安的额头道:「荣安想吃什么好吃的?饿了吗?母妃叫人给你端来?」 「想吃豆腐羹,我饿了。」靳歆昭想了想,吸了吸鼻子小声说道。 「好好好,母妃这就叫人给你做来。」顾妗姒哄着荣安许久。 让靳歆昭吃完了东西,又哄着她吃了药才睡下的。 等靳歆昭睡下的时候都已经是深夜了,靳闫容还未回来。 顾妗姒唤来了春雨为自己梳洗,换了身干净衣裳才侧头询问道:「皇上在做什么?」 「皇上还在议事。」那些村民不知皇上在此春猎,以为将山猪赶上了山就没事来了,谁曾想就叫荣安公主撞上了。 深夜之时荣安醒了一次,许是脚疼了委屈巴巴的看着顾妗姒哇的一声就哭了,叫喊着害怕,顾妗姒抱着荣安低声宽慰,心疼的厉害。 「没事没事,那山猪已经让父皇射杀了,没事了。」顾妗姒安抚的拍着靳歆昭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母妃在这呢,没事的,荣安可有哪里疼?」 「呜……脚疼……」靳歆昭不敢动自己的脚,低头看着脚踝包扎起的白布顿时更想哭了。 「乖,不哭了。」顾妗姒看着心中难受,低头蹭了蹭荣安的额头道:「荣安想吃什么好吃的?饿了吗?母妃叫人给你端来?」
第1268章 掉以轻心 「现在回来了,就住去翊坤宫吧。」顾妗姒弯唇浅笑,说出了宫殿名字之时,在场众人皆是怔愣住了。 「翊坤宫?」如妃抬起头来,带着几分不确定的看向顾妗姒,那翊坤宫的位置可是极好的,可以说是与当年明氏所居住的景仁宫不相上下的。 原以为皇贵妃会藉机打压意妃,给意妃一个下马威的。 谁曾想顾妗姒竟还会把意妃安排的这样妥当? 柳沁意也没想到,略微抬眼看向顾妗姒,像是想看穿顾妗姒的目的,她默默低下头语调平缓的说道:「皇贵妃不必如此麻烦,臣妾不求宫殿如何华丽,只求有个遮阴避雨的居所便可。」 柳沁意抬起头来,目光真切的看着顾妗姒道:「若是能时常来给皇贵妃请安,侍奉皇贵妃就更好了。」 顾妗姒听着柳沁意这番话挑起了眉,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柳沁意道:「意妃妹妹能这般想本宫可真是欢喜,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意妃妹妹对本宫没有怨恨之心?」 「当初让意妃妹妹离宫去,本宫也是情非得已……」顾妗姒垂眸把玩着指甲套,眯了眯眼眸看着柳沁意,很是感嘆的说道:「意妃不会怪本宫吧?」 「臣妾岂敢,皇贵妃待臣妾宽厚仁慈,臣妾能回宫中来都是皇贵妃您的恩赐。」柳沁意说的万般恳切,俯身低头拜道:「臣妾对皇贵妃绝无半点怨恨之意。」 「那就好。」顾妗姒也不知笑的什么,那漆黑的眼眸之中藏匿着何等情绪。 「意妃妹妹起身吧。」她抬手唤了柳沁意起身道:「意妃妹妹如今回了宫,那就是回了家,来,各位妹妹们都来见过意妃。」 「……」 庆鸾宫内热闹了许久。 柳沁意将这宫中上上下下的新人都过了个眼。 等到靳闫容过来的时候,前来请安的妃嫔们全都下去了。 「翊坤宫?」靳闫容低头吃着茶点,听顾妗姒安排了意妃入住翊坤宫顿时抬起了眼眸,看着顾妗姒道:「怎安排去了翊坤宫?」 「臣妾问过了,翊坤宫是保存的最为完善的宫殿,意妃可是柳文建的嫡妹,安排去翊坤宫也好叫柳文建放心,本宫可不曾打压苛待意妃。」 「到底这意妃,是皇上您身边的旧人。」 靳闫容拿着茶点的手顿了顿,突然有点不敢吃了? 听着他媳妇儿这话,怎么觉得隐含杀气…… 靳闫容轻轻咳嗽了两声,默默将手中的糕点放下,低声说道:「朕这几日忙于江南总督人选的安排,许是有些繁忙,这宫中上下的事就交给你做主了。」 顾妗姒皱了皱眉,看向靳闫容道:「江南的事情还不曾落实吗?」 「海防海关可不能掉以轻心……」顾妗姒无端的有些担忧,望向靳闫容道:「敬晓东这个丞相可能服众?」 「放心,朕选出来的人,岂能差了?」靳闫容安抚了顾妗姒两声,忽而问起道:「对了,你家中弟弟的婚事作何安排?可选定了合适的人选?」
第1269章 错在了何处? 「别提了……」顾妗姒有些头疼的皱眉。 早几年与陆家的婚事到底是没成,都说定婚期了,顾以牧这小子居然逃婚了? 让陆家没脸,没半年就把陆茜茜给嫁了。 现在好了,顾以牧丝毫没有要成亲的意思,叫嚷着要入军营,多大个人了还叫父亲天天教训,三天两头的跑来皇宫避难躲着顾德文不愿回家。 靳闫容现在也得知了此事,准备亲自给顾以牧赐婚。 顾妗姒有些头疼,给顾以牧选媳妇都选了多少年了,愁死了! 不争气的臭小子! 且看当初与顾以牧交好的高暮词还有苏非翎,穆可这几个在这几天可都成家了。 「下回再进宫来,臣妾随便抓个女子与他成亲罢了!」顾妗姒略带气恼的扭头,自家弟弟不争气,既没成家也没立业,身为忠义侯府嫡子,竟是一事无成。 别说是顾德文觉得丢脸,她这个做姐姐的都面上无光。 平日里与宫中妃嫔们坐在一起喝茶,说起家中人。 顾妗姒都不想听到顾以牧这混小子的名字。 「别着急,男子不急成婚。」靳闫容安抚了两句道:「许是因为顾思明的案子尚未结清,这成婚之事不好决断。」 「叶秦叶大人这几日可有入宫?」顾妗姒心头微动侧头询问道。 「不曾,说是出宫查案去了。」靳闫容握紧冷些许顾妗姒的手低声说道:「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 「过两日请怀王妃和端王妃入宫坐坐吧。」靳闫容说着松开了顾妗姒的手,明明是这样短的一句话,却像是在这话语之中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深意。 顾妗姒眼瞳微震望向靳闫容,隐约之间好像觉得靳闫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顾妗姒想细问,又怕隔墙有耳,抿唇看着靳闫容微微皱眉。 靳闫容弯唇笑着,摸了摸顾妗姒的眼角小声道:「朕的姒姒这般聪慧,朕亦是信你。」 靳闫容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去了,顾妗姒眨了眨眼眸,坐在椅子上半响突然就笑了起来,转身唤来了春雨道:「本宫今日得了一副洛神图,甚是喜欢。」 「你明日去请了端王妃和怀王妃一同入宫来赏画。」顾妗姒侧头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春雨俯身应下转身要下去的时候又被顾妗姒唤住了:「对了,巧月呢?」 「巧月说是出去还东西了。」春雨看了顾妗姒一眼小声说道。 「……」顾妗姒皱眉停顿了一下道:「还谁的东西?花轮侍卫的?」 春雨刚要点头,就听到了外面吵闹的声音,听着像是有人哭了,顾妗姒细听片刻道:「是不是彩云哭了?怎么闹的这样大动静,出去看看。」 顾妗姒走出了院门,就看到在那宫门口花轮抓着巧月的手,脸上还带着鲜红的巴掌印。 彩云坐在地上哭,巧月神色冷漠却能从那眸子里看到愤怒之色。 「我错在了何处?」彩云哭着看向巧月道:「我询问过你许多次,你每每说的都是对花轮的不喜,对他的好视而不见,一次次的把花轮推开。」
第1270章 要是不要 「为何你拒绝之人,我不能去喜欢呢?」 「我只是去争取,去争取了我想要的东西,却被你这样羞辱。」 彩云捂着脸哽咽,情绪像是有些奔溃。 巧月看着彩云,又看向身边的花轮,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本该是愤怒的但是看着面前哭的这样伤心的彩云,忽然就气不起来了。 到底是朝夕相处的姐妹,相互扶持一路走来的情谊岂能视而不见。 彩云说的也对,在外人看来巧月和花轮之间根本就是花轮一厢情愿的苦苦追求,而巧月的心意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 彩云喜欢上了花轮,因此大胆追求所爱没什么不对的。 也许错就错在花轮眼中根本就没有她。 「吵闹些什么?」顾妗姒看了个大概才迈步走了过去,站在众人面前沉声道:「当庆鸾宫是街集闹市不成?」 「见过娘娘……」巧月和彩云几人连忙转过身来俯身行礼,低着头不敢吱声。 「都是奴婢的错。」彩云抬手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小声请罪道:「是奴婢忘了身份。」 「好了。」顾妗姒看了看彩云,又看了看巧月,最后轻声嘆息道:「你们三个人的事情本宫已经略知一二,喜欢一个人从来就没有对错之分。」 「既然今日这事情已是闹到了这份上,那本宫也不与你们三人周旋。」 「花轮你听好了,巧月和彩云都是本宫身边的贴心人,不论是哪个跟了你,那都是你的福气。」 花轮连忙俯身应下,顾妗姒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本宫不强求于任何一个人,今日就给你们自己选择的权利,彩云你可是真心喜欢花轮的?」 彩云咬着唇跪在地上,看了身边的巧月和花轮两人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花轮有些急了,抬起头来道:「皇贵妃,属下心悦之人只有巧月一人。」 彩云身躯颤了颤,就听到顾妗姒道:「彩云你可听见了?花轮侍卫对你并无喜欢之意。」 「巧月,你可喜欢花轮侍卫?」顾妗姒看了彩云一眼,转头将目光落在了巧月的身上道:「若今日,你二人是情投意合,你情我愿,本宫便在此给你二人赐婚。」 「正了你二人的名分,也叫彩云你死了这条心,只当是痴恋一场。」 「彩云,你是本宫身边的大宫女,想要什么样的男子不好?这不喜爱你的人,有什么可争抢的?」 「若今日巧月和花轮成了一对,你可答应本宫绝不插足他二人之间?」 顾妗姒的问话落下,彩云怔了怔抬起头来,看向身边的巧月咬唇道:「是,若巧月与花轮侍卫情投意合互许终身,奴婢……奴婢甘愿退出。」 顾妗姒听到彩云这话顿时心满意足了,点头笑了笑望向巧月道:「巧月你可听见了?」 她抬了抬手指着花轮道:「花轮侍卫这个人你要是不要?」 这院中的空气像是有些寂静,众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巧月的身上。 花轮跪在旁侧,同样偏头看着巧月,那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仿佛屏住了唿吸。
第1271章 入宫赏画 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 紧张,害怕,担忧,那胸腔之中压抑着的情绪让他难以忍耐。 巧月低着头不曾言语,像是在经过许久挣扎,最后终于是缓缓吐出了一口气,仰头目光担忧的望着顾妗姒道:「奴婢不是不愿,奴婢是放心不下娘娘。」 「傻姑娘。」顾妗姒听了巧月的话顿时笑了起来,伸手把巧月从地上扶了起来,满目怜爱的望着她道:「岂能因为本宫,毁了自己的婚姻大事?」 「抛开这些不说,你也是喜欢花轮侍卫的了?」顾妗姒目光真切的盯着巧月询问道。 「……嗯。」巧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轻声应了一声。 「哈哈哈,好,好啊。」顾妗姒顿时展颜笑开了,握着巧月的手看向还跪着的花轮道:「算你有眼光,竟是俘获了本宫身边两位大宫女的心。」 「既然你二人是两情相悦,本宫岂能棒打鸳鸯?」 「花轮,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改日正式来庆鸾宫提亲吧。」顾妗姒摆手让花轮起来,口中说出的话语顿时让花轮大喜。 「属下叩谢皇贵妃恩典!」花轮几乎是蹦跶着跳起来的,兴奋的看着巧月目光灼热,仿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口处炸开,甜的他无法形容。 「别看了别看了,快去准备。」春雨和李金喜等人看着也满心欢喜,摆手把花轮给赶走了。 巧月面子薄,当下就脸红了。 转开头的时候看到了彩云,这心中的欢喜之意像是浅淡了些许,巧月迈步上前蹲在了彩云面前,扶着彩云从地上站起了身来,目光真切的看着彩云道:「我一直不曾察觉你的心意……」 若是一早知道…… 彩云用手背擦去了脸上的泪痕摇了摇头,有些苦涩笑了笑道:「是我一直没察觉你的心意,我以为你当真是不喜欢花轮侍卫,却还那样吊着他不言明。」 「现在好了,你们终成眷属就好。」彩云说着又有些难过了,匆匆对着顾妗姒俯身行礼转身就跑了。 「诶……」春雨皱眉看着。 「让她自个儿待会儿吧。」顾妗姒没让人追上去,摆手叫众人都散了,低声对着春雨说道:「晚些时候再去看看彩云,到底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现在定是心伤的。」 「哭一哭就好了,彩云不是个坏心眼的,也会想明白强扭的瓜不甜。」 「是。」 春雨默默点头应下了,不管是怎样的人,遇上了爱情这东西总是不能控制的。 不过巧月和花轮侍卫可算是成了,于庆鸾宫来说这可是一桩大喜事啊! 荣安公主在春猎受伤了,皇上又忧心江南督造之事,早前言说的选秀就这么一拖再拖,瞧着这样子怕是要推到秋后去了,意妃回宫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端王妃和怀王妃入宫赏画。 庆鸾宫内茶香四溢,方清音站在洛神图面前,满目赞嘆的细细观摩了半响才道:「早就听闻这洛神图极为珍贵,是难得一见的极品,今日得以见到真迹,实在精妙。」
第1272章 快去吧 「怀王妃瞧着喜欢?」顾妗姒端着茶盏坐在旁侧,见方清音这样赞嘆顿时笑道:「若是喜欢,这画就送你了。」 「这怎么使得?」方清音一愣,连忙低头俯身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这洛神图这样珍贵之物。」 「宝剑赠英雄,本宫这名画赏知音怎么不不行?」顾妗姒撑着下巴笑道:「怀王妃能赏出这画的精妙之处,本宫却只觉得是一幅画罢了。」 「怀王妃也好替本宫好好收着。」顾妗姒摆手叫春雨上茶,转头瞧着屋内的花瓶内插着的鲜花,似有些可惜说道:「本宫赏不来画也看不出字,独爱这些个花花草草。」 「今日宫中下人懈怠,竟是不知给本宫换些娇嫩的花来。」顾妗姒略做责怪之意。 「臣妾来的时候,像是看到了御花园边的小院子里开满了牡丹花,若是娘娘不着急,臣妾这就去摘些来。」方清音侧头看了一眼那花瓶里蔫儿了的花笑着说道。 「不必劳烦你去,上回不是还跟本宫说身子不适吗?」顾妗姒拦下了方清音,抬眸扫了顾妤柔一眼。 虽然就这一眼,那意思却也是相当明了的。 顾妤柔放下了手中茶盏,笑着抬起头来说道:「娘娘,臣妾坐着有些累了,正好想出去走走,不若叫怀王妃陪着娘娘说话,臣妾去给娘娘摘花,也顺便透透气。」 顾妗姒展颜笑了起来,装模作样的看着顾妤柔询问道:「如此岂不是叫你劳累了?不会太为难吧?」 「娘娘言重了,臣妾去去就回。」顾妤柔说着站起身来,俯身对着顾妗姒拜了拜就退下了。 「这皇贵妃使唤起人来怎么这样……」采苓扶着自家王妃出外了,才有些小声嘀咕道:「王妃为何不推迟了?」 「你没瞧见皇贵妃与怀王妃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还将洛神图给了她,仿佛本王妃才是那个外人,她们是亲姐妹似的。」 顾妤柔暗暗咬牙,面上略有恼意,抿唇侧头询问道:「今儿个是不是怀王也入宫了?是去跟皇上商议江南总督一事?」 采苓一听顾妤柔提及怀王顿时变了脸色,王妃已经有些时日安分守己的待在王府之中,也不去『听戏』了,采苓还以为自家王妃这是与那位断了关系了。 谁曾想今日怎么又问上了!? 采苓面色有些复杂又古怪的看向顾妤柔道:「怀王是入宫了,但是……不方便来后宫的,王妃您可别……」 顾妤柔瞪了采苓一眼,抬手将一物塞入了采苓的手中笑道:「找个人把这东西给怀王送去,本王妃又不与他见面。」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采苓一听顾妤柔不去跟怀王见面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接过东西应下了。 「别叫人看见了,快去吧。」顾妤柔弯唇笑着,颇有几分得意。 庆鸾宫内,顾妗姒与方清音两人笑着谈论着其他趣事。 抬眸就见楚延悄摸摸的进来了,垂首站在旁侧俯身拜道:「娘娘。」
第1273章 见过怀王 顾妗姒眉梢轻挑,看着楚延让楚延上前来。 楚延低声附耳对着顾妗姒言语了几句,顾妗姒略微睁大了眼眸侧头看了楚延一眼,见楚延肯定的点了点头,挥手让楚延下去了。 「娘娘可是有事要臣妾迴避?」顾妤柔看着这一幕小声询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顾妗姒展颜笑了起来,看向方清音说道:「康宁有有了身孕,本宫这两人叫人做了几件小衣裳,怀王妃正好来帮本宫看看。」 「选出合适的来,届时等康宁的孩子出生了也好给她送去。」顾妗姒说着站起身来,方清音连忙跟上了。 「春雨,去把那一箱子的东西拿出来。」顾妗姒抬声唤道。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面前箱子里搜刮出了许多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大都是小孩的玩具鞋袜什么的。 看着真是让人觉得小巧精緻,方清音也是自己有孩子的人,看着这些小东西便是想到了靳焕东小时候,拿着东西看了看说道:「娘娘这请的绣娘绣的可真精緻。」 顾妗姒看了一眼连连点头道:「宫里是有那么两个手艺好的绣娘。」 「不过,论起绣活来,还是本宫的二妹妹端王妃绣的最好,你瞧这个抹额绣的多好看,虎虎生威的样子。」顾妗姒抬手拿起了边上的东西递给方清音道。 「这是本宫诞下阿初的时候二妹妹亲自绣的。」方清音接过了那抹额细看两眼,自是夸赞了两句。 「怀王妃许是不知道,本宫这个二妹妹的绣活儿最讲究精巧,你看她这针法收针的时候,就喜欢留这么个痕迹出来。」 「以前在忠义侯府之时,二妹妹说要让父亲找出哪一方帕子是她绣的,非得让自己出众。」 「如今本宫一看这绣法就知道是二妹妹自个儿绣的,真是有心了。」 顾妗姒絮絮叨叨的说着,仿佛在怀念她二人幼年的儿时记忆。 方清音听着听着也记下了这么一回事,但是也是顺着顾妗姒的话语夸赞了两声,并未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为顾妗姒挑选好了几样东西作为礼物,送给康宁公主未出生的孩子。 这顾妗姒和方清音聊了一会儿,顾妤柔也回来了,为顾妗姒摘来了娇嫩的鲜花。 「本宫听闻今儿个怀王也进宫了。」顾妗姒从那牡丹花上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笑着看向方清音道:「本宫已让人去知会了皇上。」 「一会儿怀王出宫的时候回来接上怀王妃一道回去,这会儿无事就陪着本宫多坐一会儿吧。」 「臣妾多谢皇贵妃恩典。」方清音面上一喜连忙俯身应下了。 靳亦瑜出宫的时候果真是让人来请了,顾妗姒一句话,让方清音带着顾妤柔一同出宫去了。 方清音自然是没二话的,眼看天色不早了,顺个路送端王妃也没什么。 因此在宫门前,靳亦瑜抬眼看到那相携走来的顾妤柔和方清音两人的时候,忽然有些怔愣住了。 「见过怀王。」顾妤柔面色带笑,可谓是端的相当的庄重舒雅,让人看不出半点不对劲来。
第1274章 收针 「端王妃。」靳亦瑜抬手俯身行礼。 「王爷可否顺路送送端王妃?」方清音带着温柔体贴的笑站去了靳亦瑜的身侧,对靳亦瑜说明了缘由,靳亦瑜这才点头应下了,只是看着面上并无笑容,显得有些冷淡。 倒是这一路上方清音在与顾妤柔说话,像是在周旋气氛似的。 等到送了顾妤柔到端王府下车后,方清音才有些责怪扭头看向靳亦瑜道:「王爷怎这样不近人情似的,对着端王妃也没个笑颜?」 靳亦瑜困惑不解的皱眉,拉住了方清音的手笑了笑道:「本王何需对端王妃有笑颜,你这话说的真是奇怪。」 「王爷,您明知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还故意曲解了臣妾。」方清音顿时羞恼,有些开心又不好意思的轻轻瞪了靳亦瑜一眼,驾着马车回了怀王府。 「今日王爷劳累了吧?」方清音抬手为靳亦瑜解下外衣,柔声说道:「王爷先去洗漱,臣妾叫厨房炖了小粥。」 「王爷若是还要处理公务,吃些东西再去也好。」 「你有心了。」靳亦瑜眸色之中满是温柔之意,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道:「本王去沐浴。」 方清音笑着推了靳亦瑜入内,拿着外衣转身正要叫人拿去洗了,却不慎在抖衣服的时候,看到了从靳亦瑜外衣之中掉出来的一个暗色的香囊。 这香囊看着普通,方清音都见过许多个了,她知道靳亦瑜喜欢佩戴这些都东西,香囊内装着的香她早就闻习惯了。 这些年来她也有为靳亦瑜做香囊,都是按着靳亦瑜的喜好来做的。 靳亦瑜换一身衣服就换一个香囊戴着,并未有什么奇特的。 方清音看着那掉下的香囊,暗骂自己不小心,也没检查检查弄掉了王爷的东西。 她弯腰将香囊捡了起来,抬手搁在了旁边的小桌上,转身就要拿着衣服出去,可就在她转身之际,眼睛的余光忽而划过了香囊上绣着的兰花上,白色的兰花。 方清音的身形忽然顿住了,手中拿着的衣服紧了紧。 她缓缓转过身,将自己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那香囊上绣着的兰花上,这兰花绣的极好,一针一线都很有讲究,连那最后收针的勾线…… 收针的勾线…… 方清音身形一个踉跄,手中拿着的香囊忽而掉落在了地上。 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死死的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暂停了,方清音颤抖着手捡起了地上掉落的香囊,死死的盯着香囊上的兰花,像是要把那兰花盯出一个窟窿似的。 靳亦瑜沐浴出来,就看到屋内已经没有方清音的身影,只留下了桌上放着的一叠崭新的衣裳。 还有桌上放着的香囊。 靳亦瑜穿好了衣裳,伸手拿起桌上香囊之时顿了顿手,略微皱眉最后并未戴上那香囊,反而是塞入了怀中就出去了。 「王妃,这些都是王爷用过的香囊,这边还有没用过的。」鸳鸯有些困惑不解,为方清音寻来了所有的香囊。
第1275章 绝望 方清音埋头在这一匣子的香囊里翻找。 鸳鸯凑上去小声说道:「王妃在找什么?奴婢帮您一起找?」 方清音一个个的拿起那些她见过的,没见过的香囊,看着这些香囊上绣着的图案,梅兰竹菊各有千秋,所有的绣法都是一模一样的,那勾尾收针留下的痕迹一模一样。 「原来……那个女人,是她……」 「是她啊……」 方清音双手颤抖的放下了手中的香囊,突然之间觉得胸腔之中气血翻涌,那种突如其来令人窒息的感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额头上青筋暴起身躯滑落跪在地上。 鸳鸯被方清音这副模样吓坏了,惊慌失措的冲上前去抱住了方清音唤道:「王妃?王妃您在说什么?您怎么了?」 「大夫,大夫……」鸳鸯慌忙扭头要叫人。 「没事,我没事。」方清音勐地抓住了鸳鸯的手,那力气如此之大,全身颤抖的跪坐在地上。 「王妃……」 方清音第一次主动踏足了靳亦瑜的卧室之中,搜出了靳亦瑜用的手帕,那手帕上绣的花…… 这些东西,无处不在。 原来有些东西一直存在于她的眼皮底下,她却一无所知。 「你刚刚说,王妃搜出了本王的香囊佩袋?」靳亦瑜手中握着的毛笔勐地一颤,大滴的墨汁浸染了桌上的宣纸。 「是……」左十维低下头应道:「刚刚还去了您的卧室。」 「……」啪嗒。 靳亦瑜手中的毛笔掉落在了桌面上,这屋内像是突然陷入了寂静之中。 良久之后,靳亦瑜忽然嘆了口气。 站起身来说道:「把王妃带过来吧。」 这是第一次靳亦瑜用的是带这个字,平日里有事要找方清音用的也是请,左十维听了这话神色一震,看了靳亦瑜一眼转身出去了,把方清音带过来的时候,这屋内的气氛仿佛降入了冰点。 方清音站在屋内,抬眸看着那坐在桌边的靳亦瑜,她侍奉、爱戴、信任的夫君啊。 从未觉得如此可怕,更是如此痛恨…… 「你都知道了。」靳亦瑜看着方清音,这句话不是询问句,而是肯定的语句。 「……」方清音双目倏然就红了,那心中仅剩的一丝希望破灭,她多么希望靳亦瑜能为自己辩解,哪怕是辩解一句,她都愿意说服自己去相信。 可是…… 靳亦瑜现在的态度让方清音崩溃,在这顷刻之间仿佛有一种天塌地陷的绝望。 她身躯踉跄跌坐在地,双目腥红的抬眸看向靳亦瑜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啊!?」 方清音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哪怕是在这样悲愤绝望的情景之下,她依旧这样保持端庄,那是从骨子里就有的淑雅,不允许她这样失态崩溃。 「我做错了什么,竟……竟让你如此,如此羞辱于我!」方清音死死咽下了喉间的咳嗽,哑声看向靳亦瑜道。 「抱歉,本王并未有意伤害你。」靳亦瑜略微皱眉看着方清音道:「她,是本王不能放手的。」 「靳亦瑜!」方清音第一次这样惊怒又绝望。
第1276章 不清楚 她怔然望着靳亦瑜,抬手抓紧了心口。 她可以忍受,甚至都已经接受了靳亦瑜养外室,她步步退让,惦念着这个家,惦念着她们的孩子,更加惦念着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夫君,是要一生相许相从的男人。 可万万没想到…… 他不是养外室,他竟是与端王妃有私情! 「啊……」方清音几乎崩溃失声,死死的捂着心口身躯摇摇欲坠,吞咽了口中的涩然之意抬眸看向靳亦瑜道:「你知道她的身份吗?」 「你知道,你明知顾妤柔是端王妃,你怎敢!」 「靳亦瑜你为何要如此待我,为何啊……」 「清音。」靳亦瑜站起身迈步朝着方清音走了过来,伸手轻柔的想扶起方清音道:「你应该理解本王。」 「若非端王插手,妤柔当是跟本王成婚。」靳亦瑜盯着方清音道:「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属于本王的东西,本王都会夺回来,女人也好,那个位置也罢。」 「本王会一件件拿回来。」靳亦瑜抬手擦去了方清音面上的泪痕,语调如此温柔的说道:「本王亦不会亏待了你,待本王大业将成的那一天,你会与本王携手共进……」 方清音面色微微发白,勐地抬手打开了靳亦瑜的手。 她撑着身躯站起身后退了两步,缓缓摇头看着靳亦瑜道:「你真叫人觉得……噁心。」 方清音转身出去了,靳亦瑜看了一眼自己被打开的手微微皱眉,方清音在靳亦瑜的眼中一直都是乖巧懂事,温柔体贴的代名词,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说出这样重的话。 「左十维。」靳亦瑜站直身躯,望着方清音离去的方向道:「替本王看好王妃。」 「对外称王妃忽患重病不便行动。」靳亦瑜转过身重新坐回了书桌边道:「任何人不得探视,更不许王妃踏出小院半步,违者杀。」 「是。」左十维神色肃然,当即抬手俯身恭敬应下。 他从怀王身边的亲信,变成了看守王妃的恶人。 当天晚上方清音的小院就让护卫层层包围了,确保不会有一只鸟儿出入院中,却也得了王爷之命,不得伤害王妃分毫,一切等到计划完美结束之后方可放她出来。 左十维深知此事的凝重,自然不敢有丝毫轻怠。 「怀王妃病了?」顾妗姒才叫人把洛神图打包好了给怀王妃送去,回来就听李金喜传报说怀王妃突然病了。 「是啊,说是病的挺重的,不便见人足不出户了。」李金喜困惑的摇头嘀咕道:「奴才瞧着昨日怀王妃的气色挺好的,怎么好端端突然就病重了?」 「……」什么狗屁病重。 这些个古人惯会用这招来煳弄人,定是方清音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叫靳亦瑜给软禁了吧? 看来她昨日的提点起效果了? 怀王妃莫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顾妤柔和靳亦瑜两人怕是有些见不得人的牵扯,虽然有这个怀疑,但是苦于找不到证据也说不清楚。
第1277章 突然病了 「怀王妃病重此事有些古怪,想个法子去探听探听消息。」顾妗姒思索片刻,侧头看向身边楚延道:「明日靳焕东下学之时,你把人请到本宫这里来。」 「小心些,别叫人看到了。」顾妗姒低声吩咐道,楚延点了点头连忙应下了。 靳焕东能随靳殷初等人一同上学,还是顾妗姒给皇上说的好话。 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靳焕东年岁与靳殷初一般大,长得也是颇为可爱,笑起来跟方清音一模一样,那双黑熘熘的眼眸让人看着就觉得心都化了,真是个温柔可爱的小朋友。 「焕东见过皇贵妃娘娘。」靳焕东让方清音教导的很好,这小小年纪已是熟知规矩礼仪,入了庆鸾宫也不见慌张,身边站着个提书包的小厮。 「来,到本宫身边来。」顾妗姒对着靳焕东招了招手,看着走近的孩子顿时母爱泛滥了,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 「今日学的如何?先生教的功课可有觉得困难?」顾妗姒挥手让彩云上了甜点,拉着靳焕东的手笑着询问道。 「焕东愚笨,听了先生的教导只有七分懂,因而写下了论题,准备回家去询问母亲和父亲。」靳焕东低着头乖巧老实的回答道。 「竟是听了就能有七分懂可真是厉害。」顾妗姒摸了摸靳焕东的小脑袋说道:「本宫今日唤你来不是问你功课的,就是听说你在学堂之上常帮助阿初补习功课,本宫很是感激,」 「今日备了些小点心请你吃,作为谢礼。」顾妗姒说着将桌上的糕点向着靳焕东推过去了一些。 「皇贵妃娘娘,大皇子与焕东是相互帮助,一起学习。」 「不应受娘娘这般感谢,母亲教导焕东不可受此等礼。」 靳焕东面色微红,看了看那点心小心翼翼的吞了吞口水,竟是推脱了。 顾妗姒略显诧异,这半大点的孩子就已经这样懂礼貌了,知道不去乱收礼乱吃东西了? 顾妗姒心中很是欣慰,靳殷初这小崽子怎么就那般不服管教,瞧瞧别人家孩子多好…… 「乖孩子。」顾妗姒摸了摸靳殷初的小脑袋说道:「不妨事,本宫赏你吃的,这还有些小零嘴你拿回去给你的母亲,昨儿你母亲在本宫这儿赏画夸赞了这脆枣好吃。」 「你这样乖巧懂事,给你的母亲带些回去尝尝。」顾妗姒轻声嘆了一句说道:「本宫还念着后院的樱花开了要怀王妃进宫赏花。」 「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病了,焕东帮本宫给怀王妃带个话,就说本宫等着她痊癒呢。」 「多谢皇贵妃娘娘关切,焕东一定将话带到。」 靳焕东开心极了,连忙俯身应下了。 刚开始见到顾妗姒还有些拘束的,见顾妗姒这样和蔼可亲,还给他吃这么多好东西,又与母亲关系很好。 靳焕东也放开了一些,面上笑颜多了不少。 回到怀王府的时候晚了一些,但是府中上下也没别人,他兴沖沖的就抱着点心匣子往怀王妃院子里跑。
第1278章 是知晓的吧? 「为什么不能进去?」结果靳焕东刚走到院门口就让左十维给拦了。 「小世子,王妃身体欠佳需得安心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左十维不动如山的站在院门口,看着眼前屁大点孩子有些于心不忍,却还是声调强硬的说道:「请小世子见谅。」 「……」靳焕东愣了愣,眨巴着眼眸看着左十维又问道:「那我何时可以见母亲?」 「等王妃身体好了,小世子就可以见了。」左十维低着头应道。 「唔……那好吧。」靳焕东有些失落,看了看怀中的点心匣子更难过了,他有许多话想跟母亲说,还想告诉母亲他见到了皇贵妃娘娘。 皇贵妃娘娘长得特别的漂亮,还很好…… 左十维看着靳焕东耸拉着小脑袋转身走的样子,突然有些不忍心,抬声唤住了他。 指了指他怀中的东西询问道:「小世子,拿着的这个是什么?」 靳焕东眼眸蹭的一下就亮起来了,兴致勃勃的打开亮出了里面的点心,告知左十维这是皇贵妃娘娘送的,又说皇贵妃娘娘问了他的功课,还夸赞了他赏下的点心,要拿给母亲尝尝。 「可是母亲病了……不能吃。」靳焕东宝贝似的抱着点心匣子说道:「没关系,我明日再来。」 「谢谢左叔叔。」靳焕东扬起笑颜,对着左十维笑了笑蹦跳着跑走了。 「……」左十维望着靳焕东离去的背影紧紧皱眉。 随即转身进了院子里,这房门紧锁,钥匙在怀王靳亦瑜的身上。 左十维例行巡视而已,刚想转身出去,就听到了门口传来了唤声道:「左大哥是你吗?」 左十维脚步一顿,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半响才迈步走了过去,明明看不到人却还是俯身恭声拜道:「王妃有何吩咐。」 方清音扒拉着房门,听到左十维的声音突然有些想哭,刚刚她隐约听到了对话声觉得熟悉,才唤了一句的,方清音靠在门边询问道:「刚刚是谁来了,是焕东吗?」 「是,小世子刚刚来了一会儿。」左十维并未隐瞒,想了想低声说道:「不过已经走了。」 「他……连孩子都不愿意让我看一眼吗?」方清音语调有些嘶哑。 左十维低着头没回答这一句话,屋内仿佛陷入了沉寂。 左十维以为方清音已经没事要吩咐了,挪动了一下脚步准备退下的时候,忽然听到方清音的声音又传来了说道:「左大哥,王爷所做的所有事情,你应该都是知晓的吧?」 这短短一句话,左十维仿佛从中听到了无尽的悲凉。 他身躯骤然僵硬,呆愣了许久才缓缓应道:「是。」 屋内又陷入了寂静,然后蓦的听到了桌椅倒塌,茶碗碎裂的声音传来,左十维想像不出那屋内的女子是何等崩溃绝望,他沉默准备退下的时候,忽然像是听到屋内痛唿嘶吼。 左十维脸色顿时变了,眸色一沉,后退一步直接抽出了手中的长剑,噼开了门锁闯入屋内。
第1279章 未曾想到 方清音跌坐在一堆碎片之中,手掌被划破了还在流血,左十维慌忙上前,看着坐在地上的方清音深吸一口气道:「王妃,属下得罪了。」 弯腰直接把方清音抱了起来,稳稳的放在软榻上道:「属下为王妃传大夫。」 同时将这个消息传给了靳亦瑜,靳亦瑜眸色阴沉踏入了方清音的小院。 看着那负伤的方清音只留下了一句话:「你若想死,那本王就让你的孩子给你陪葬。」 方清音浑身一颤勐地抬眼看向靳亦瑜,眸中染上了不可置信的神色,怔然盯着他道:「焕东也是你的孩子,你唯一的孩子!你竟如此狠心……」 「唯一?」靳亦瑜笑了笑,看了方清音一眼转身离去了。 「你……」明明靳亦瑜什么都没说,可就是那临走前的一个眼神,已是让方清音胸腔骤然震动,勐地想起了她翻找的手帕和香囊,很久很久以前靳亦瑜用过的。 靳亦瑜和顾妤柔并非近日才勾搭在一起的。 而是…… 方清音面上神色刷的一下就变了,忆起了顾妤柔这个端王妃有孕之时,曾入宫住进了庆鸾宫,说是端王和端王妃曾在庆鸾宫争吵起来,吵闹什么孩子? 这件事虽说并无人知道详细,平日里她定不会多想。 可现在串联起了这么多的事情…… 端王妃的那个孩子,莫不是…… 「靳亦瑜……靳亦瑜……啊!!!」方清音最后绷着的一根神经也彻底崩溃了,那铺天盖地而来的绝望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眼前再看不到一点光明,仿佛连带着自己的唿吸都稀薄了。 「为什么。」 「为什么啊……」 方清音盯着自己的手,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愚蠢,她曾自诩才气美名过人,不论是出嫁前身在方家亦是受母亲父亲喜爱,更在京城颇有才名。 入了王府,夫君对自己亦是温和亲切,王府上下她身为女主人更是受爱戴礼遇。 方清音一直觉得自己只要恪守本分,只要做好自己,就足够了,她有疼爱自己的夫君,又乖巧懂事的儿子,如此心满意足。 可未曾想到…… 你曾那样温柔以待的人,原来所为你展现出来的一切皆是虚假! 「王妃!」鸳鸯被带回来了,进了屋内就看到了躺在床上默默流泪的方清音,慌忙跑了进来一把握住了方清音的手,此时的鸳鸯尚且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鸳鸯?你……」方清音看到鸳鸯有些怔愣住了。 「王妃,王爷让您的侍女回来伺候您生活起居。」左十维跟着走了进来,对着方清音微微俯身道:「属下也会守卫您的安全。」 「到底是守卫我的安全,还是为了更方便的看管?」方清音神态悲凉的胎膜看向了左十维。 「……」左十维沉默低头拜道:「属下告退。」 然后就转身出去了,鸳鸯满目泪痕握着方清音的手道:「王妃?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何王爷突然这样对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280章 如妃 方清音听着鸳鸯的询问,只觉得心头哽的她几欲呕血。 她怔然的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哑声道:「是我无用,将这满腔的情意……错付他人。」 方清音双目微红,泪水滚落下面颊,哭的无声却如此叫人心疼,哪怕是到了这番地步,她也不曾有癫狂失态,更不曾有声嘶力竭的哭喊,只有那一点点吞咽下的泪水。 靳亦瑜谋反势在必行…… 他若是早与端王妃有私情,必然有所勾结,那就表示早在出宫立府之时恐怕已经在筹谋造反之事。 且不论靳亦瑜与柳文建密谋,他早有准备。 方清音抬手轻轻擦去了脸上的泪痕,踉跄站起身走去了梳妆檯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陷入了绝境,甚至想不出一丝一毫的出路来。 「鸳鸯。」方清音忽而转头握住了鸳鸯的手,抿唇看着鸳鸯道:「你可愿帮我去方家一趟?」 「我……有事要与父亲说。」无论何时家人永远是你可以依靠可以支持的,此时的方家必然还被蒙在鼓中。 「王妃,奴婢恐怕也出不去。」鸳鸯摇了摇头有些为难,她家中也有父母亲人,此次来侍奉王妃,实在是她自己的私心,平日里王妃对她们都特别的好。 此次听闻王妃突然病重,鸳鸯想见王妃竟被拒门外,就隐约是察觉到了什么东西。 鸳鸯是自愿进来照顾王妃的,但是进来了可就不能出去了。 鸳鸯简单跟方清音说了一下情况,方清音顿时就明白了,靳亦瑜惯会拿捏别的的软肋,鸳鸯今日若当真为方清音做事,那鸳鸯的家人定会因此付出代价。 方清音面色略显绝望,她身在此处,什么消息都传不出去。 不能,也不敢传出去。 「娘娘,怀王府的小世子今儿又没来上学。」春雨匆匆从外走了进来,对着顾妗姒俯身拜道,自从那日顾妗姒叫靳焕东送点心给方清音之后,靳焕东就不曾入宫上学了。 「怀王可有说什么?」顾妗姒拿着喷壶的手一顿,侧头看向春雨询问道。 「怀王说将小世子接去了方家小住,怀王妃病重不便照看。」春雨小声说道:「奴婢觉得有些奇怪,怀王妃既是病了,怎还不让人探望了。」 「是古怪……」顾妗姒将手中的喷壶放下,张口刚要说话,就瞧见彩云匆匆走了进来道:「娘娘,如妃娘娘不慎跌下了戏水台!」 「什么?」顾妗姒眼眸一颤骤然瞪大了眼睛,慌忙询问道:「快去叫太医。」 「太医已经过去了,只是如妃娘娘像是磕着了脑袋,神志有些……」彩云顿住了口没敢继续往下说。 顾妗姒心头微凉,匆匆唤了轿辇赶过去了。 昭纯宫内。 太医刚刚为如妃诊治了,如妃看着像是已经醒了,有些歪头晃脑的四处乱看,看着神志像是不太清醒的样子,嘴里嘀嘀咕咕不知在呢喃着说些什么。 顾妗姒看了如妃一眼,捏紧了锦帕询问王安民道:「如妃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1281章 总管太监 「求皇贵妃明察,我家娘娘上戏水台赏景,谁知那戏水台边竟有一块砖松动了,娘娘一时不察踩了上去,就从……就从戏水台翻下去跌入了水中。」玉珠不敢隐瞒,慌忙跪下对顾妗姒言说了如妃遇险之事。 「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顾妗姒脸色略有些难看,扭身呵斥道:「戏水台上回皇上还与本宫去上头小坐。」 「今儿就能出现砖石松动的事情?」 「都是饭桶吗?竟不知检修?」 「是谁负责此事,把人给本宫叫来!」 顾妗姒胸腔之中震动,转身让王安民出外来才询问道:「如妃的伤势如何,既是甦醒了为何还是这般模样?」 王安民跪在顾妗姒脚边,紧张的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说道:「如妃娘娘跌下戏水台之时,这后脑勺正好磕在了石头上,恐怕是脑内有了淤血未散。」 「因此会是这般模样,微臣尽力开药施针让如妃娘娘早日康復,只是不知需要多久时间……」 「……」顾妗姒听着王安民这话太阳穴跳了跳,拧眉摆手让王安民好好为如妃诊治,又询问玉珠道:「如妃好端端的上戏水台作何?」 「奴才也不知道……」玉珠摇了摇头回忆道:「娘娘本是去散步的,路过戏水台的时候突然说什么东西在发光?」 「然后就说要上去瞧瞧,可是有什么宝贝。」玉珠当时没当回事,还以为是自家娘娘看错了。 「发光?」顾妗姒越发觉得狐疑了,继续询问道:「既是冲着寻觅东西去的,那发光的东西呢?」 玉珠连忙拜道:「奴婢没瞧见,如妃娘娘像是拿到了,但是人已经跌落了戏水台,奴婢见娘娘跌下去了一时心慌着急,因而未曾注意娘娘拿到了什么东西。」 顾妗姒眸色沉了沉,转头看向楚延道:「带人去戏水台上下找找看,便是将那戏水台下的水抽干了,也要找出东西来。」 楚延神色凌冽当即俯身应下了,转身带着人去戏水台找东西去了。 「奴才吴平原叩见皇贵妃!」不过片刻功夫,李金喜就把这负责宫中修葺维护的总管太监带来了。 「吴公公。」顾妗姒看着吴平原眸色顿了顿,当初这吴平原可是内务府负责给各宫娘娘发放东西的,这么些年混的还不错,如今也成了总管太监了。 「看来是这宫中的油水太丰厚,养的吴公公都忘了当初是怎么在庆鸾宫门口跪着了?」 「娘娘恕罪!」吴平原吓的脸色苍白,俯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当初皇贵妃还是贵妃之时,这几次往庆鸾宫送东西,那可都是叫娘娘拒之门外的。 皇上的东西拒了不知多少次了。 他们这些当奴才的也不知跪了多少次,求着贵妃娘娘收东西。 吴平原能到今日的位置,可以说是全靠贵妃娘娘开恩,不想为难奴才收下东西。 这贵妃娘娘东西一收,皇上可不就欢喜了? 一赏再赏,吴平原也从一个小小的管事太监,成了今日的总管太监。
第1282章 缺口 「奴才是真不知道戏水台那砖石好好的怎么会松动……」吴平原哆嗦着开口道:「这宫中院落奴才月月检修两三次,戏水台更是皇上与诸位娘娘常去之地,奴才岂敢容那砖石松动?」 「既是有检修,缘何还会出了此等事情?」顾妗姒压着火气道。 「娘娘,奴才有备案,戏水台上次检修无恙就在十日之前,那戏水台所用砖石坚硬,便是半年之久也绝不会松动,怎能在短短十日之内就松动了呢?」 「奴才绝不敢坑骗娘娘,求娘娘明察!」 吴平原说着双手举着册书俯身磕头。 顾妗姒心中一动,抬了抬下巴让春雨把册书拿了过来,粗略一扫便看到这宫中院落小亭修葺翻新之类的全都记录在册,这戏水台完好无损的自然也在其中。 「派人去查,那戏水台松动的砖石可是人为。」 「若是人故意撬动砖石,引如妃上戏水台加以陷害……」顾妗姒眸色骤然冷了下来,抿唇道:「本宫决不轻饶。」 「是。」李金喜等人连忙低头应下。 靳闫容赶来之时,楚延刚好回来,搜寻了一下午可算是在池水之中搜到了那发光的玻璃珠子,这珠子不大但是反射出来的光却特别亮,看着像是从哪件首饰珠钗下掉落下来的。 靳闫容拿着端详了片刻,这玻璃珠子很是精美,看着还有些熟悉…… 顾妗姒看着看着忽而转头:「春雨,去把本宫的琉璃簪花步摇拿来。」 春雨愣了一下连忙应了一声,从箱子里捧出了步摇,这琉璃簪花步摇特别的耀眼夺目,顾妗姒也就戴过一次,不是她不喜欢,实在是这玩意儿太重了。 她就戴了一次都压得她嵴椎仿佛歪了…… 从此以后就压箱底了,今日看着这琉璃珠分外眼熟,当拿出了步摇之后,顾妗姒细细一看赫然看到步摇上的一处地方少了一颗琉璃珠。 「皇上……」顾妗姒心头一颤,面上的神色顿时就变了,连忙转头看向了靳闫容。 「臣妾上一次戴这步摇已是许多年前了,断没有可能戴着这步摇去陷害如妃。」顾妗姒屈膝在靳闫容面前跪下,低声开口说道:「如妃与臣妾情同姐妹,臣妾又岂会害她……」 「朕从未怀疑过你。」靳闫容随手放下了琉璃珠,伸手把顾妗姒扶了起来,看着托盘上的步摇,又看了看琉璃珠道:「此事有些异常。」 「检查戏水台的人还没回来?」靳闫容拉着顾妗姒坐下,侧头看向海庆询问道。 「皇上,奴才将这砖石给带回来了!」话音刚落,就看到兴年那胖乎乎的身体滚进来了,手中还抱着一块砖石。 「皇上,娘娘。」兴年指着这砖石道:「您瞧着砖石缺了一个口子,像不像是被东西凿开,然后藉助这个砖石为缺口撬开的?」 靳闫容和顾妗姒两人都站起来了,看着那砖石上的缺口,已经是瞭然。 果真是有人陷害如妃,还以顾妗姒的琉璃珠为诱饵。
第1283章 边关急报 「让吕永明来见朕。」靳闫容看了两眼,转身坐回了椅子上道。 「琉璃珠一事不可泄露了风声。」靳闫容直接下了令,把这珠子的事叫众人咽进了肚子里,这态度摆明了是维护贵妃的,甚至都不愿贵妃因此受到议论。 慎刑司接手了此事,那自然是要查出个明白来。 靳闫容与吕永明详细说了此事,然后就把众人都给打发了,甚至都没去看如妃一眼。 海庆从庆鸾宫正殿出来,站在院子里默默嘆了口气,满目感嘆的望着那紧闭的房门,以前皇上宠爱皇贵妃面子上功夫还会做做,哪个宫妃病了伤了都会去看看的。 现在好了…… 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就这样专宠皇贵妃。 看看今日这偏心的,简直没谁了! 「皇上今日这般作为,若叫旁人知道了,可是要说皇上不好的……」顾妗姒躺在靳闫容的怀中,略微抬头看着靳闫容语气有些担忧说道:「既是此事指向臣妾,臣妾愿意等查明真相,不必这样遮掩。」 「不过走个过程。」靳闫容揽着顾妗姒,侧过身把她抱紧了两分道:「怕什么?」 「朕就是偏心,朕就是要维护你。」 「如何?」 顾妗姒看着靳闫容这一副不讲理的样子顿时叫他逗笑了,眯着眼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大胆又熟练的把腿也缠上了他的身上,心满意足的抱着笑道:「那皇上就护着吧。」 她埋首在靳闫容怀中笑道:「反正臣妾也无法无天了。」 靳闫容轻笑出声:「甚好。」 夜里睡的安稳。 皇宫之中也像是陷入了宁静,可这宁静却被那尖利刺耳的锣鼓声吵扰了。 「边关急报——!」 「急报!!!」 「八百里加急!」 晨曦未见,那马蹄声就将京城内外所有人都惊醒了,沉重的宫门打开,那疾驰的骏马一路奔进了皇宫之中,急促的敲门声将睡梦之中的靳闫容和顾妗姒惊醒。 海庆声调略显颤抖俯身道:「皇上!江南急报,苍商国举兵来犯已攻破海防直逼余杭,临永关失守了!」 靳闫容勐地从床上跃起,抬手推开了房门,就看到跪在门前的海庆颤抖着手捧着一卷加急书信,那书信上仿佛隐隐能嗅出鲜血的锈铁腥味。 战火起的突如其来。 江南海防当是大朝国最出色的防御。 却被苍商国三日攻破。 本该是最富硕的江南之地陷入了狼烟战火之中,急报传回京城之时,苍商国的铁蹄以直逼余杭而去。 大朝国的天,变了。 「江南海防,江南海防!」靳闫容满目暴虐,将桌上的青玉案台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惊的屋内众臣慌忙跪下,静默无声连唿吸都放轻了。 「海防图不是追回了吗!?为何苍商国还能如此轻而易举攻破边防!?」靳闫容伸手指着众人道:「你们来,告诉朕!」 「皇上息怒!」众臣纷纷叩首道:「皇上,当务之急是战事告急……」 「朕岂能不知战事告急!」靳闫容额头上青筋鼓起。
第1284章 本性难改 「江南一旦失守,下一步便是要直逼京城而来。」靳闫容转身坐在了龙椅上,面色阴沉攥紧了拳头沉声道:「江南战事不可拖延,传杨则宁入宫。」 「娘娘,皇上封了杨则宁杨将军为护国大将军领兵十万,即刻奔赴边关去了。」李金喜匆匆带着消息回来的时候,顾妗姒坐在餐桌前愣是一口饭都没能咽下去。 「杨将军?」顾妗姒略微一怔随即释然了,抿着唇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这大朝国内领兵之人不在少数,杨则宁如今得皇上信任,可直接就派遣杨则宁领兵十万离开京城是否有些…… 要顾妗姒来思考如今的战局,柳文建为将领带兵出征为上。 靳闫容竟是让杨则宁出兵? 这皇城安危全握在了杨家手上,此时杨家出征,那京城的守备军岂不是大大削弱减少了? 顾妗姒心中忽然升起了几分不安,攥紧手侧头唤来了春雨道:「父亲可进宫了?去请父亲来,本宫有话要问。」 「娘娘,侯爷已经出宫去了,怕是要明日才能与娘娘相见。」春雨连忙说道。 「就出宫去了?」顾妗姒眉头皱的更深了,正待继续说话之时,听外面传唤道:「娘娘,意妃娘娘在外求见。」 「她来做什么……」顾妗姒暗自嘀咕了一声,抬声叫了人进来,自己也去了正殿之中,落座在高位之上,看着意妃入内淡淡眯起了眼眸。 「臣妾见过皇贵妃。」意妃垂眸姿态谦卑又规矩的俯身行礼。 「意妃妹妹怎么突然过来了?」顾妗姒笑着摆手叫了座,唤彩云上茶后便听意妃道:「娘娘,臣妾听闻了如妃一事,特来问问情况,可有抓住谋害如妃的兇手?」 「如妃与臣妾也算是这么多年的姐妹,心中不免牵挂。」 「……」 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顾妗姒抽了抽嘴角,偏开头面色平淡道:「怎么,意妃这是有什么线索,想跟本宫说说?」 柳沁意心头微动,低下头去柔声说道:「臣妾不敢胡编乱造,只是今儿听翊坤宫的下人说,前两日见季婕妤夜半时分还去了戏水台不知是去做什么。」 柳沁意低垂着头小声道:「臣妾本未曾将这事情放在心上,只是不想没两日功夫就听闻如妃遇难。」 「这……」柳沁意看了顾妗姒一眼道:「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古怪之处?」 「臣妾隐约记着,这位季婕妤当初能晋升美人,可全仰仗了娘娘您。」 「这人啊,总是本性难改的。」 柳沁意这话语里的意思可太清楚了。 摆明了是要诱导顾妗姒去调查季云艺的,当初季云艺可是得罪了顾妗姒的,争了皇上的恩宠,拿顾妗姒当了踏板,柳沁意认准了此事在顾妗姒心中定是有一根刺的。 因此在今日才有意提及,说的什么本性难改…… 顾妗姒抿唇笑着,看着那已经凉了的茶碗,意妃就这么忽明忽暗的说了几句话就离去了。 「娘娘?」春雨面色略有古怪。
第1285章 还要问? 「她这是想把本宫当枪使呢?」顾妗姒暗暗发笑,万分嘲弄的勾唇笑道:「离宫几年了,宫斗的法子还是这般蠢笨,真是可笑。」 「娘娘觉得意妃是在故意诱导人?」春雨思忖片刻,有些古怪的询问道:「意妃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想叫本宫的人内动相残罢了。」上不得台面的伎俩。 顾妗姒满面不屑,起身舒展了一下身躯道:「楚延还未回来?」 春雨摇了摇头,楚延跟着吕永明去调查如妃遇害一案,这几日都不见踪影了。 顾妗姒迈步走去床边,看着那窗外斜阳幽幽嘆息。 一连几日过去。 靳闫容一步不曾踏入后宫,朝中因为江南战事风起云涌,顾妗姒想见顾德文一面都等了好几日,才终于见到了顾德文,却也只是匆匆说了两句话就散了。 顾德文对现今朝局也略有不安,但是并未有太大的影响。 苍商国虽然破了江南海防,可大朝国的兵马从来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杨则宁亲自领兵征战,足以将苍商国压在江南寸步难行。 如今皇上怒的是江南海防被轻易攻破一事。 当初胡威原携海防图出海潜逃,是被柳文建亲自抓回来的,原以为阻止了海防图泄露甚好,却没想到这海防图还是泄露了,皇上因为此事大发雷霆,牵连柳文建受罚。 「胡威原早已人头落地,总得有个人出来给皇上泻火。」顾妗姒拿着剪刀修剪枝叶,垂眸道:「柳文建……」 「他一再惹恼皇上,先是求了意妃入京,后又逼得皇上允了意妃回宫,几次惹恼了皇上。」 「皇上原是看在他寻回了海防图才有所恩待。」 「现在好了……」顾妗姒转身放下了手中的剪刀,抿唇笑道:「虽说此事柳文建冤了,但是细说来也是他活该。」 顾妗姒轻笑着提着裙摆走上阶梯,在迴廊边坐下。 天气热了,坐在迴廊树下乘凉倒也舒服。 她才刚刚坐下,抬眸就看到楚延和吕永明一同走了进来,看来是如妃遇害一案有眉目了,顾妗姒微微坐直身躯看去,听了慎刑司查出来的东西。 那押上来的人是庆鸾宫内的侍女,入庆鸾宫大约两年。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戏码。 这宫女一时财迷心窍,偷了皇贵妃步摇上的琉璃珠,怕放在屋内被人发现,就藏去了戏水台,本想等待时机叫人拿出去卖了换钱,不曾想季云艺那日去戏水台游玩,不小心将这宫女藏的琉璃珠弄露出了一角。 如妃路过恰巧阳光直射照耀下,琉璃珠反射出了耀眼的亮光,引得如妃去寻宝这才跌落了戏水台下。 「她没说实话。」顾妗姒眯了眯眼眸,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宫女眸色沉了沉道:「押入慎刑司大牢严刑审问,把她嘴里的真话问出来。」 「奴婢说的句句属实!绝无虚言啊!」那宫女吓了一跳慌忙磕头道。 「娘娘,这……」吕永明也是一愣,面上略显纠结之色,这摆明了都可以结案了,还要问?
第1286章 真敢去啊! 「怎么,本宫的命令不当回事了?」顾妗姒眸色微沉。 「微臣不敢!」吕永明连忙俯身应下,拖着那宫女下去了。 出了庆鸾宫的大门,慎刑司的何主事顿时忍不住了,连忙凑去了吕永明的身边道:「吕大人,皇贵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案子脉络都查清楚了吗?」 何主事一脸迷茫询问道:「还要怎么审问?」 吕永明面色古怪的抿唇道:「皇贵妃显然是没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不满意。」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庆鸾宫道:「审吧,总归得叫皇贵妃满意了。」 「是……」 何主事面色越发奇怪了,这若是换做旁人他们岂会这样,偏偏要求的人是皇贵妃,他们可是半点都不敢轻怠的,自然是要依旨严审此案。 如妃还神志不清,这杨则宁已经清点好兵马奔赴战场。 也就在杨则宁离京第二日。 「娘娘!」李金喜提着衣摆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嗓门大的十里地外都听到了。」顾妗姒靠在桌边,手中拿着个小勺子正在挖着碎冰吃,面色慵懒望向李金喜道:「怎么了?敌军打进京城了?」 「呸呸呸……」李金喜叫顾妗姒这一堵,很是不乐意的皱起了眉。 「忠义侯府刚刚来消息。」李金喜缓了口气道:「说,顾家四公子逃婚了。」 「?」 什么玩意儿? 顾妗姒愣了三秒怒而起身道:「顾以牧这个小兔崽子逃婚了!?」 话语一喊出,顾妗姒又变了个脸色,满目困惑的看着李金喜道:「不对啊,以牧何时成婚了?」 李金喜:「……」 春雨险些笑出了声来,压着嗓子咳嗽了一声道:「娘娘您忘了,上回侯爷来与您说起了四公子的婚事,何家的大小姐,您不曾点头说让四公子自己思忖。」 「那不得了,这不没成婚吗?」顾妗姒默默松了口气,转身坐去了椅子上。 「娘娘……」李金喜偷看了顾妗姒一眼道:「侯府大夫人今日带着顾四公子的生辰八字去何家算字写婚书去了。」 「!!!」和氏这个贱人! 「但是大夫人写完婚书回来,要叫四公子签字的时候,发现四公子……离家出走了。」 「???」 「不得不说,这个故事非常跌宕起伏。」顾妗姒脑子转了半响,默默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春雨和李金喜两人一时之间不知是该哭该是该笑。 顾妗姒眨巴着眼眸看着李金喜道:「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她撑着下巴懒散的说道:「这小崽子不知道以前跟父亲吵架,闹离家出走多少次了,最后花完钱还不是自己回来了。」 李金喜急的跺了跺脚,咬牙急切的道:「娘娘!四公子留下家书言说,他随军出征,参军入伍上战场去了!」 李金喜的话语落下,顾妗姒手中拿着的小勺子哐当砸在了桌子上,愕然瞪大眼眸像是呆住了许久,心口颤了颤咬牙骂道:「顾以牧!你还真敢去啊!」
第1287章 上战场 许是时间过的太久远了,她都忘了顾以牧这个人设最后的剧情走向了…… 参军,参军…… 这混帐小子竟是真敢去了战场! 「还愣着干什么!?」顾妗姒骤然起身怒道:「还不快去把人给本宫追回来!」 「啊,是!」李金喜慌忙应下,匆匆转身出去了。 「混帐东西,竟是这般不惜命!」顾妗姒觉得去自己心口都揪起来了,战场之上刀剑无言岂是儿戏,顾以牧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哪里能受得了这般苦难? 这一去就是把脑袋挂在了裤腰带上,随时有可能身首异处,有去无回。 顾妗姒思及此处便觉得心口阵阵发慌,怎么也安不下心来。 不仅顾妗姒派人去追了,顾德文也同样派人去追了。 可这顾以牧显然是铁了心不回来的,他想方设法的躲着,你要在这十万大军之中找到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杨则宁得知消息自然也全军排查,但是最后都是一无所获。 「别担心。」靳闫容总算歇了口气,到庆鸾宫之后就在安慰顾妗姒。 「顾四也不是孩子,既是下了决心要去做的事,就让他去吃吃苦。」靳闫容拉着顾妗姒的手低声宽慰道。 「什么吃苦?」顾妗姒勐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瞪着靳闫容道:「这可不是出外游玩,是上战场!那样刀剑无眼的地方,以牧他……」 「臣妾怎能放心?」顾妗姒说着便是红了眼睛,暗骂顾以牧这个不懂事的小混蛋,若叫她抓回来了定要把人吊起来打,简直是胡作非为,平日里惯着也就算了。 靳闫容动了动嘴,很识趣的不再说话了。 许是时间过的太久远了,她都忘了顾以牧这个人设最后的剧情走向了…… 参军,参军…… 这混帐小子竟是真敢去了战场! 「还愣着干什么!?」顾妗姒骤然起身怒道:「还不快去把人给本宫追回来!」 「啊,是!」李金喜慌忙应下,匆匆转身出去了。 「混帐东西,竟是这般不惜命!」顾妗姒觉得去自己心口都揪起来了,战场之上刀剑无言岂是儿戏,顾以牧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哪里能受得了这般苦难? 这一去就是把脑袋挂在了裤腰带上,随时有可能身首异处,有去无回。 顾妗姒思及此处便觉得心口阵阵发慌,怎么也安不下心来。 不仅顾妗姒派人去追了,顾德文也同样派人去追了。 可这顾以牧显然是铁了心不回来的,他想方设法的躲着,你要在这十万大军之中找到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杨则宁得知消息自然也全军排查,但是最后都是一无所获。 「别担心。」靳闫容总算歇了口气,到庆鸾宫之后就在安慰顾妗姒。 「顾四也不是孩子,既是下了决心要去做的事,就让他去吃吃苦。」靳闫容拉着顾妗姒的手低声宽慰道。 「什么吃苦?」顾妗姒勐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瞪着靳闫容道:「这可不是出外游玩,是上战场!那样刀剑无眼的地方,以牧他……」
第1288章 对弈 「今儿个难得热闹,诸位妹妹可都到齐了。」顾妗姒粗略扫了一眼浅浅一笑,她是个记不住人的,可也耐不住这些妹妹人有事没事往庆鸾宫跑,不是来请安的就是来让她评理的。 几年下来自然也就混了个眼熟。 以往下首左右两侧的位置,淑妃和良妃二人多有争执。 现在意妃回宫了,良妃堪堪矮了一头,这会儿坐在意妃下首面色略显不佳。 「太后娘娘到——」那宣读的声音响起,众人齐齐起身行礼。 「见过太后娘娘。」顾妗姒也让了位,对着太后微微屈膝俯身。 「今日是家宴,不必这般客气。」太后看着精神不错,抬手唤了众人起来才坐上了高位,看着这满园的莺莺燕燕眸色亮了几分,目光顺着淑妃往下看,最后落在了意妃身上。 「皇贵妃,哀家听闻如妃遇害之事,怎么还没查出个结果来?」太后顿了顿目光,看向顾妗姒询问道。 「臣妾……」顾妗姒刚要说话,就听太后道:「听说是你宫里的下人偷珠陷害?」 顾妗姒愣了愣,没想到太后这么快就得了消息。 她垂眸不语,太后紧跟着皱眉沉声道:「你主理后宫当以身作则,管教宫人不利,难不成还想包庇了去?」 太后盯着顾妗姒道:「哀家可记着如妃这些年,与你来往颇为亲近。」 「怎么,有了皇子便硬气了,这皇上的恩宠半分不肯分给下边的姐妹?」太后这话略显责备,说的顾妗姒面上尴尬,拐着弯在说顾妗姒专宠霸权。 「太后娘娘恕罪,臣妾不敢。」顾妗姒连忙起身,上前一步俯身恭敬拜道。 「别怪哀家今日责备了你,皇上在位几年了?」 「后宫子嗣稀薄,这叫哀家如何能不着急。」 太后轻声嘆了口气,斜眼看着那跪在地上的顾妗姒道:「你身为皇贵妃,居于后宫首位,当好好劝诫皇上雨露均沾,而不是专宠善妒。」 太后盯着顾妗姒看了好一会儿,才仿佛大发慈悲的抬手叫了顾妗姒起来道:「好在意妃回宫了,当年皇帝最喜意妃贴心。」 太后眸色柔和的笑了笑,目光落去意妃身上露出了笑,打量了意妃两眼舒了口气般的说道:「哀家有许久不曾见意妃执棋对弈,这么些年棋艺可有长进?」 「承蒙太后娘娘惦念,臣妾这点棋艺上不得台面。」意妃满面谦逊的笑了笑,面色微红的说道:「以前与皇上对弈,那都是皇上让了臣妾三分。」 「呵呵呵……」太后弯唇笑了起来,摆手道:「你倒不必这样自谦,哀家的儿子哀家清楚着。」 「若非是你棋艺出众,皇上又怎会几次夜访也要与你对弈?」太后说着嘆了口气道:「以前的事不说了,如今皇上既是接你回宫了,那以后便要尽心侍奉皇上。」 「前朝柳将军几次立功,哀家可都看着,这柳家能有你兄妹二人陪在皇上身侧,让哀家觉得心中甚是宽慰。」
第1289章 哄娘娘开心 「多谢太后娘娘谬赞。」意妃满面欢喜的谢过,又与太后谈起了这些年熟读的佛经论述。 一时之间意妃倒是成了主角,众人都没了插话的份。 什么佛经禅意,听得她们晕头转向的,就是有心想在太后娘娘面前出风头都不知该接哪句话,最后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意妃得了太后的奖赏,赏了好些东西不说,还让意妃以后每月初一去慈宁宫作陪礼佛诵经。 赏月宴结束。 顾妗姒挨了顿骂心情欠佳,意妃春风得意回了翊坤宫。 第二日皇上就去了翊坤宫。 显然是得了太后的旨意。 顾妗姒仰躺在椅子上,春雨低着头轻柔的给娘娘按着太阳穴,因为担忧顾以牧的安危,这几日下来顾妗姒都没能歇着,头疼脑胀的因为太后这一闹更是睡不着了。 该死的老妖婆,就会比比叨。 气死了。 楚延踏步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破如此一幕,顾妗姒躺在椅子上眉头还皱着。 楚延悄无声息的上前,对着春雨摆了摆手让春雨去歇着,然后自己蹭着跪去了软垫上,抬手按在了顾妗姒的眉心,一下一下轻柔的按压揉捏着。 顾妗姒本是皱着眉闭着眼的,忽而就弯唇笑了起来。 「楚延,你今日去了哪里?」明明没睁眼,顾妗姒却清晰的知道,楚延他回来了。 「娘娘醒着?」楚延动作未曾停下,放柔了语调道:「奴才去翊坤宫瞧了瞧动静,皇上已经跟意妃对弈了两个时辰了。」 「……」 噗。 说下棋还真就去下棋了? 顾妗姒唇角勾起了浓浓的笑,睁开眼摆了摆手让楚延停下了。 楚延收回手蹭着软垫走到了顾妗姒的面前,蹲在椅子边抬手拿起桌上的茶碗,摸了摸杯子不烫手才递给顾妗姒道:「娘娘不必担忧,意妃抢的了宠,却也抢不走皇上的心。」 「就你会哄着本宫笑。」顾妗姒轻抿了一口茶,还未放去桌上就被楚延接过去了。 「奴才不愿看娘娘皱眉。」放茶碗这样的小事楚延都要代劳,蹲在椅子边仰头看着顾妗姒道:「这两日娘娘都不笑了。」 「怎么会?」顾妗姒眨巴着眼眸看着楚延,笑眯眯的说道:「本宫看着你便笑了。」 楚延对上了顾妗姒明亮的眼眸,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屋内的气氛让人心情愉悦,躲在外室屏风后的春雨和巧月两人齐齐松了口气。 春雨满目赞嘆笑道:「你瞧瞧,还是楚延有法子哄娘娘开心。」 巧月略微无奈,收回了目光道:「那个颜小芯的事情还未曾跟娘娘说吧?」 春雨面色微变摇了摇头,她二人不敢冒头,主要是不想再破坏了娘娘好不容易有的好心情,可楚延却不得不说,告知了顾妗姒颜小芯入了慈宁宫的事。 「意妃推荐的?」顾妗姒听闻此事,果然就笑不出来了。 「是。」楚延点了点头应道。 「有点意思。」顾妗姒思忖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颜小芯本是良妃的人吧?
第1290章 听曲 良妃与意妃是如何牵扯到一起的? 当初的贤妃后来的静嫔也是这般讨着太后的欢心…… 有意思,真有意思。 顾妗姒侧头询问道:「意妃为何将颜小芯送去慈宁宫?」 「说是太后娘娘惦念江南战事,这颜小芯正是江南女子,一曲江南水乡唱入了太后娘娘的心坎里,说是如今江南战火四起,以后这江南水乡的小曲不知还听不听得到了。」 「因而将人留了下来,还……」 楚延说着顿了顿,抬眸看了顾妗姒一眼继续说道:「还有意叫了皇上一道听曲,是为缅怀?」 顾妗姒:「……」 有毛病。 楚延见顾妗姒不说话连忙低头又道:「不过皇上以政务繁忙为由拒绝了,并未去见这个颜小芯。」 顾妗姒眯着眼笑了起来,那露出的笑颜让人看着莫名有些忐忑之意,顾妗姒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身躯,轻轻唿了口气道:「去慈宁宫与太后说一说,把颜小芯今夜叫来庆鸾宫给本宫和皇上唱曲。」 「春雨。」顾妗姒抬声唤道。 「奴婢在。」躲着外边听墙角的春雨连忙迈步走了进来。 「给本宫梳妆,本宫要去见皇上。」 颜小芯做梦都没想到,她竟然还能见到皇上。 从当年江南一行得见圣颜,到她入了宫这几年来都不曾再见到皇上一面,明明身在皇宫内,已经离皇上这么近了,但是她却觉得与皇上之间仿佛隔了万丈沟壑。 她原本已是放弃了,不想也不敢去放肆,更加不能。 颜小芯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反正已是无处可去,只要能留在皇宫当个乐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谁能想到江南突然陷入了战火之中,起初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她是震惊恐慌的,不免想到自己生活的小镇,街坊邻里不知可还好,当时颜小芯想写信託人送出去。 却不想信还没写,就被良妃叫走了。 后来她踏入了慈宁宫,看意妃的意思俨然是想拿她做棋子,讨太后娘娘的欢心。 甚至…… 讨皇上的欢心。 颜小芯突然就觉得有些惊慌失措,又或者是有些紧张期待,那种奇怪不敢相信,又突然萌生出的要不要为自己争取争取的念头令她坐立不安。 「小芯!」乐坊的姐妹匆匆跑了进来,激动万分的拉着颜小芯的手说道:「你猜刚刚姑姑来说什么了!」 「怎么了?这样开心?」颜小芯正擦去脸上的胭脂,看着好姐妹灵芝这样欢喜,笑了笑询问道。 「天大的好事!」灵芝拉着颜小芯的手,激动的面颊绯红道:「皇贵妃有旨,要我们乐坊众人今夜到庆鸾宫献曲!特别点名要你前往!」 颜小芯擦胭脂的手一颤,有些惊愕抬眸。 便听灵芝继续说道:「你猜猜还有谁去庆鸾宫听曲?」 颜小芯愣了一下,心中突然冒出了些许不敢置信的念头,喉间像是都有几分干涩了,瞪圆眼眸看着灵芝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难道是……」 「皇上!皇上也会去听曲!」灵芝不等颜小芯说,自己就激动的跳起来了。
第1291章 美色惑君? 「我进宫这么多年了,终于终于可以看到皇上了!」灵芝兴奋的满目通红。 「……」颜小芯眸色颤了颤,压下了心头的震颤,那种激动兴奋又紧张的情绪叫她有些慌乱,乐坊上下都非常紧张和开心,得了旨意第一时间就去排练去了。 平日里可不见众人这般上进的。 现在开始临时抱佛脚了,各个都在勤学苦练。 这乐坊内与颜小芯不对付的大有人在,无非是嫉妒颜小芯命好,先是得了良妃娘娘赞赏,后又让意妃抢去了。 现在更是太后娘娘身边的红人,真是叫人看着嫉妒眼红。 乐坊众人今日能得这样的好事,少不了是颜小芯的功劳,皇上这哪是要听曲儿啊? 摆明了是要藉此机会见见颜小芯的,说不准过了今夜,颜小芯便能成为皇上的身边人,大家都是有眼睛的,自然是看的清楚明白,往日与颜小芯不对付的,这都开始示好了。 颜小芯多有不适,应付了一会儿就藉口熘走了,自己一个人躲进了房间里。 坐在梳妆檯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有些不可置信,皇上真的是要见她吗? 颜小芯回忆起当初在江南之事,又跟着皱了皱眉想到了皇贵妃,也许是女人的直觉,虽然皇贵妃对她并未多过打压,但是颜小芯还是敏锐的察觉出,皇贵妃对她的不喜。 怎么好好的会叫她去献艺…… 不管颜小芯怎么猜测,怎么想不明白,还是到了入夜。 庆鸾宫内一片灯火通明。 靳闫容早早赶完了手中政务,坐着龙辇便朝着庆鸾宫去了。 「臣妾见过皇上。」顾妗姒穿着一身艷丽动人的牡丹长裙,画着精緻的妆容,头上戴着的步摇在这灯火之下耀耀生辉,靳闫容一步踏进来的时候甚至都有些恍惚。 「……」他抬手扶起顾妗姒,目光落在她那修长的脖颈,露出的白皙水嫩的肌肤眸色忽而有些沉了。 「姒姒这是要以美色惑君?」靳闫容甚至都忘了他赶着来庆鸾宫是做什么的了。 抬手掐着顾妗姒的细腰,看着顾妗姒贴上来的身躯唿吸微紧。 刚想放肆两下,就听春雨迈步入内,俯身拜道:「皇上、娘娘,乐坊众人已经到了,可否现在请入内?」 靳闫容的手一顿,脑子清醒了些许。 哦…… 他是来听曲的。 顾妗姒瞧着靳闫容这副模样,低着头偷笑。 靳闫容垂眸,看着怀中小女子这般偷乐的模样略有几分暗恼,伸手捏了捏她丰腴的翘臀,转头唤了乐坊众人进来,搂着顾妗姒坐去了高坐之上。 许是一路走来着急,端起桌上的清酒灌下去两口,再抬眼之时就看到了那下方以颜小芯为首跪着的乐坊众人。 「朕记得你。」靳闫容打量了颜小芯两眼,眉头皱了皱道:「听闻你江南小曲唱的极好?」 「奴婢不敢夸大,只是略知一二。」颜小芯抱着琵琶跪在地上,语调软糯又轻柔的应道。 「爱妃想听什么?」靳闫容扭头看向顾妗姒,完全是一副让顾妗姒拿主意的样子。
第1292章 鼓舞士气 顾妗姒慵懒的倚靠在靳闫容的身上,眯着眼看着下方跪着的颜小芯,红唇勾出几许笑颜撑着下巴道:「颜姑娘不是擅江南小曲吗?那就听这个好了。」 靳闫容不曾说二话点头应下,挥手让乐坊众人准备。 庆鸾宫等人陆陆续续端着瓜果点心入内,待乐坊等人准备好了,耳边便是响起了琵琶弦拨动的声响。 顾妗姒垂眸低头,叼走了靳闫容手中递来的瓜果,听着乐声响起的方向抬眸看去,就看到了那坐在下方c位的颜小芯,抱着琵琶清唱江南小曲。 软糯低转的曲调,配上颜小芯那可以掐出来的嗓子,这曲子真真是动听万分。 难怪能叫太后也喜欢。 顾妗姒默不作声的听着,手中的锦帕忽而掉在了地上,那站在顾妗姒身后的楚延瞧见了,当即迈步走上前来,伸手拾起了锦帕,低声道:「娘娘的帕子脏了,奴才给您换一方。」 顾妗姒淡淡应了一声,没一会儿的功夫楚延就拿着崭新的帕子回来了。 如此普通的一幕不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下首颜小芯一曲终了,她按住了琵琶忍不住笑了起来,今日的发挥非常出色,大家都配合的很好。 皇上定能喜欢! 颜小芯大着胆子抬眸看去,谁知这一看去就看到了皇贵妃那通红的眼眸,眸中带着泪珠,叫人看的极为心疼。 「皇上恕罪,臣妾一时失态了……」顾妗姒像是难受极了,连忙低头抬手轻轻擦了擦眼角落下的泪。 「怎么了?」靳闫容看着顾妗姒通红的眼眸,顿时心疼坏了,连忙伸手抱住顾妗姒柔声询问道:「听个曲子怎么还哭了?若是不喜欢便不听了。」 「臣妾没有不喜。」顾妗姒勉强笑了笑,语调哽咽小声说道:「只是听了这江南小曲,忽而忆起了当初与皇上南巡之事。」 「余杭风景仿佛还在眼前,百姓安居乐业是为国泰民安。」 「如今……如今臣妾念及战火无情,江南之地不知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听闻更有江南百姓自发参军抵御外敌。」 「臣妾心中难过,一时未曾忍住落下泪来,倒是叫皇上看笑话了。」顾妗姒说着又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那声音都变了。 靳闫容听了顾妗姒这番话顿时心中一动,伸手抱住了顾妗姒替她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满目柔情的看着她道:「爱妃心繫天下,关怀百姓,朕心甚慰。」 靳闫容轻嘆了一声,眸色略显沉重的说道:「杨则宁以抵达江南,这战事……」 顾妗姒主动伸手拉住了靳闫容的手,抿唇笑了笑说道:「颜姑娘一曲江南水乡叫臣妾如此动容,如今的战事刚起,正是要军民一心的时候。」 「臣妾想着,若江南之地的将士们听了这番乡曲,定能忆起江南风光,激盪军心。」 「皇上,不若叫颜姑娘去往江南军中,为将士们献曲。」 「一来为了鼓舞士气,二来也叫将士们知道皇上心繫江南,与将士们与百姓们共进退。」
第1293章 无话可说 「再言,颜姑娘身为江南人士,想必能为江南,为大朝国尽一份力应是感恩戴德,皇上觉得如何?」 顾妗姒话语落下,那跪坐在地上的颜小芯抱着琵琶的手一松,她那样万般爱惜的琵琶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娇美的小脸上霎时一片雪白,嘴唇微微颤抖,半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靳闫容认真思索了一下顾妗姒的提议,眸中露出了些许亮光。 「准。」 「皇上英明。」顾妗姒连忙俯身拜道,略微侧头看向了还跪在地上的颜小芯道:「颜姑娘还不谢过皇上?」 「若此次战役胜了,你也会名垂千史,受百姓歌颂,后代享福不尽啊。」 「……」 颜小芯浑身颤抖的望着顾妗姒,对上了顾妗姒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眸,忽而觉得仿佛有寒气从脚底腾升而起,让人无端的感觉到了惊恐万分。 这话说的是好听,名垂千史,受百姓歌颂? 可她要去的地方,那可是战场之上啊! 这一去,必然是绝路。 她一介女流之辈,乐人的身份,说的好听些是去鼓舞士气,说的难听些摆明是要她是慰藉征战的将士,去奉献自己。 颜小芯脸色煞白俯身趴在地上,身边乐坊众人安静如鸡的趴着根本没有一个人敢出头求情,人人都以为颜小芯今夜献曲,以后便是平步青云了。 谁能想到,踏入的竟是万丈深渊。 乐坊众人也不是傻子,该捧的时候自然是捧着,但是现在这情况,摆明了是皇贵妃要处置颜小芯。 不得不说,可真狠啊…… 靳闫容哄了顾妗姒好半响,也没有听曲的兴致了。 靳闫容坐上龙辇准备回去御书房处理政务,忽而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裳,小声嘀咕道:「怎么一股辛辣之味,皇贵妃近日饮食又不注意了。」 靳闫容转头唤道:「海庆,去跟庆鸾宫的下人说一声,盯着皇贵妃的饮食,别叫她吃伤了肠胃。」 海庆一愣连忙应下,望着皇上远去的仪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怎么觉得今日上的都是些甜的,没见什么辛辣之食啊? 这边靳闫容一走,顾妗姒连滚带爬的跑去了内室,楚延早已经端好了一盆清水,见顾妗姒来了赶紧为她清洗了眼睛,见顾妗姒眼睛便的红久久不散可真是心疼坏了。 「娘娘对自己可真是狠心,竟用辣椒水浸了帕子,伤了眼睛可怎么是好?」楚延拿过冰袋,让顾妗姒放在眼睛上舒服些。 「唔……」顾妗姒哼唧了一声,蹭着舒服的冰袋躺平了。 「若不如此,怎能演的下戏?」顾妗姒抿着唇抬眸笑道:「若不如此,怎叫皇上点头,叫太后无话可说?」 「……」 太后还真是无话可说。 哪怕是顾妗姒用其他什么藉口处置了颜小芯,太后也好,意妃也罢,总能有法子留人。 可偏偏皇贵妃这一手绝了,竟是哪出征在外的将士们做文章。 什么鼓舞军心,领了皇上的命去江南,表示着皇上与江南的将士们共进退。
第1294章 包藏祸心 你听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谁敢反驳? 偏偏受了此命的人只是个乐人,太后知道了此事徒然瞪圆了眼眸,沉默了半响之后一句话都没说。 皇上第二天直接下令,让人把颜小芯给送去了江南。 一直以来仿佛很乖巧懂事的颜小芯,在宫门前哭的泣不成声,她知道自己不能哭,因为这是皇上的恩典,可是在想到自己这一去,即将面临的下场之后,顿时崩溃了。 「小芯……」灵芝面色复杂,眼眶有些红,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就是想要我死……想要我死!」 「我做错了什么?」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颜小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难言的绝望,俯身哭着的时候忽而见灵芝突然起身,匆匆让开对着前方拜道:「参见皇贵妃。」 颜小芯迷濛着眼眸抬头望去,就看到了那高高坐在仪仗上的皇贵妃,一袭朱红色牡丹缎裙耀眼夺目,头上戴着的金簪步摇耀耀生辉,这样一个高贵完美几乎让人窒息的女人。 她嘴唇轻颤,许多年前她就已经畏惧于顾妗姒的身份,手段,仿佛面对着顾妗姒,她根本抬不起头来。 顾妗姒眯着眼看着颜小芯,红唇弯起浅浅的笑,垂眸看着颜小芯道:「颜姑娘,相识一场本宫来送送你。」 「费尽心思,从江南一路跟着来了京城,又想方设法入了皇宫。」 「可真是辛苦了,离开家乡一定很孤单吧?」 「本宫仁慈,今日特意吩咐了随行人员,定会将你平平安安送回江南。」 顾妗姒这话里的意思再为清楚不过,言下之意便是,你别想着逃跑,她安排了人严防死守的盯着你,这下是彻彻底底绝了颜小芯的路。 颜小芯崩溃大哭,哽咽抬眸望着顾妗姒道:「娘娘,奴婢究竟何处得罪了娘娘,竟是要如此对我!」 顾妗姒眉梢轻抬,盯着颜小芯:「何处?」 她眯着眼笑了,绽开的笑颜笑的如此夺目,美艷的叫人心悸。 顾妗姒看着颜小芯缓缓开口道:「你错就错在,包藏祸心。」 「包的什么祸,藏的什么心,你当是比本宫更清楚。」顾妗姒收了笑,漆黑幽深的眼眸盯着颜小芯,仿佛是瞬间将她心底藏匿的所有黑暗面都看了个清楚明白。 颜小芯脸色发白,颓然绝望的坐在地上怔怔的望着顾妗姒离去的方向。 口中还在念念有词的呢喃:「她都知道……都知道……」 颜小芯浑身颤抖,垂在身侧的手仿佛无意识攥紧了几分,忽而忆起了当时初见皇上的时候,回家去之时看到依旧卧病在床的奶奶,听到奶奶的唿唤,她不曾入内,更不曾为奶奶拿药…… 颜小芯紧绷的神经突然就断了,抬手捂脸哭的声嘶力竭。 抬眸望着这金碧辉煌的殿宇,红墙金瓦如梦如幻,她原以为自己只要进入了这里就再不是以前的她了。 原来从始至终,她都不曾是这里的一员。
第1295章 挑拨离间罢了 皇贵妃处置颜小芯的手段令人心中生出了些许畏惧,意妃的目的尚未行动,就已经被终结了。 「意妃姐姐这次可失算了。」翊坤宫内,良妃坐在旁侧抿唇笑着,望向柳沁意道:「唉,可惜了一个好棋子,妹妹倒是挺喜欢听那江南曲的。」 「多年不曾在宫中,不想……顾妗姒越发有手段了。」意妃端着茶抿了一口之后,唿出了一口浊气。 像是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随手放下了茶碗笑道:「今日天气凉爽,出去走走吧。」 良妃应了一声与意妃出去外面去了,原是散心去了,却没想到到了御花园之时,看到了玉嫔和董昭仪。 董昭仪身形魁梧,相较起其他女子长相也不怎么好看,在这宫中应该是人缘最不好的,别人也不想去招惹她,听说上回不知是哪个美人与她争吵惹的不快。 她竟是一气之下,一脚踢倒了一座小假山。 至此一战成名。 再无人敢与她争执。 「真是奇怪了,玉嫔性子冷淡不爱与人交谈,这怎么倒是与董昭仪说上话了?」良妃看着对岸的两人面露古怪之色。 「董昭仪是董家人,不说别的,在这京城之中董家还算是有些分量的。」意妃静静的看着低声说道:「皇上属意玉嫔的父亲,听闻玉嫔的父亲要进京为官。」 「想必玉嫔也是在给家中铺路,董昭仪便是个不错的人选。」 「原来如此。」 良妃顿时嘆了一声,这再冷淡的性子,为了自己的家人自然很是愿意付出的。 玉嫔侧头与董昭仪说话之时,抬眸就看到了那站在不远处的意妃和良妃,这面上的笑顿了顿,随即低下头朝着意妃二人走了过去俯身拜道:「见过意妃,良妃二位娘娘。」 意妃抬了抬手,端详着玉嫔这张脸笑了笑道:「远远就看到了玉嫔妹妹,也是出来走动走动?」 玉嫔垂眸道:「嫔妾正要去探望如妃娘娘,路上遇见了董昭仪,便逛了逛。」 意妃状若瞭然点头,轻声嘆道:「这如妃也不知何时才能清醒过来,本宫听闻玉嫔妹妹日日都去探望如妃,看来与如妃真是姐妹情深啊。」 「倒是皇贵妃……」意妃神色顿了顿笑道:「抓住了人还有意包庇,仿佛并不将如妃遇难之事放在心上。」 「这处理了一个企图勾引皇上的乐人,倒是手段厉害。」 意妃眨眼笑了笑,不等玉嫔说话便是摆手笑道:「瞧本宫说哪里去了,玉嫔妹妹既是要去看望如妃,那就快些去吧。」 玉嫔动了动嘴俯身拜道:「嫔妾告退。」 董昭仪默不作声也走了,与玉嫔拜别之后走回自己宫内的路上,默默舒了口气。 紫鹃紧紧跟在自家主子身后,走远了才敢询问道:「娘娘你听到没?意妃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啊?是在言说皇贵妃无情吗?也不知玉嫔娘娘听进去了没有。」 董昭仪无声的笑了,摇头说道:「挑拨离间罢了,信不信的……不重要。」
第1296章 皇贵妃上心 这后宫之中惯用的手段便是如此。 意妃今日说这话本意就不是要玉嫔听进去,只是要说给玉嫔听。 有些话你今日不曾听进去,但是以后是不是会另有念想就不知道了,如妃和玉嫔几人受了皇贵妃的好这么多年,岂能被这三言两语的话就给挑拨了关系? 意妃心知肚明,因而根本没跟玉嫔多说什么,也就说了这两句话就让玉嫔走了。 「如妃娘娘这也不知还会不会好了。」紫鹃嘀咕着说道,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董昭仪,有些担忧的说道:「奴婢瞧着皇贵妃与意妃之间定要决个高下。」 「到时娘娘要如何站队?」紫鹃开口询问道,不等董昭仪说话,连忙继续说道:「您可别说谁也别站,这风云涌起的,稍有不慎牵连的便是董家上下。」 「届时可不是您说不站队就能不站的,想独善其身怕是不可能。」 「当年的玉嫔不也是不理世事,您瞧瞧最后还不是跟了皇贵妃,才有了今日的嫔位。」 紫鹃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家主子,她知道董昭仪看着像是神经大条,其实心中有自己的想法和念头,真以为进了皇宫还能保持自我,还能想做什么做什么? 以前淑妃和良妃虽然也有争斗,但是两人可不敢正面与皇贵妃冲突了。 现在好了,意妃可不是善茬。 她既能从宫外回来,那必然是有本事的。 「再等等吧。」董昭仪听着皱了皱眉,最后什么都没说回宫去了。 「奴婢见过玉嫔娘娘。」玉珠哭肿了眼睛,低着头对着玉嫔俯身拜道。 「如妃姐姐今日可见好?」玉嫔叫人放下了东西,忙扶起了玉珠,看着玉珠这般伤心难过,顿时觉得有些不忍心,握着玉珠的手嘆了一声道:「没事的,如妃姐姐会好的。」 玉珠勉强露出了笑颜,领着玉嫔入内。 玉嫔抬眼便是看到了那缩在墙角的如妃,虽然睁着眼睛,但是却仿佛失去了神志,木然的睁着眼睛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无论你问她什么,跟她说什么,她都不会有任何反应。 甚至你去拉她的手,也不会拒绝抗拒,这副模样的如妃让玉嫔一阵心疼。 「娘娘今日已经吃过药了,会自己吞咽东西了,奴婢想着再过几个月,如妃娘娘一定能好起来。」玉珠说起如妃的情况,语调不免轻快了几分。 「你们辛苦了。」玉嫔跟着笑了起来,柔声说道。 「倒不是特别艰苦,皇贵妃特地安排了人来守着昭纯宫,无人敢进内欺凌娘娘。」玉珠的语气之中满是感激说道:「每隔三日就有太医来问诊,这膳房的膳食也都安排的特别好,奴婢只需守着娘娘便是。」 「其他东西都无需操心,全有皇贵妃上心,奴婢很是感激。」玉珠说着满口赞嘆,虽然皇贵妃不来昭纯宫,想来也是宫务繁忙抽不开身的。 昭纯宫内需要的东西那是一件不落,若不是皇贵妃特意吩咐过的,怎能这样舒服?
第1297章 酸 以往若是宫里的主子落了难,那些个落井下石的可不都来了? 可现在你看看,昭纯宫多清净啊? 自然是皇贵妃庇护着如妃,无人敢欺辱。 玉嫔听了玉珠的话霎时便是笑了起来,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陪着如妃坐了一会儿,说了一些以前的时候,想着能不能唤醒如妃的记忆,这样会不会好帮忙恢復? 顾妗姒午休醒来已经是半下午了,她有些睏倦,昨夜与巧月两人核对了这个月的帐目,看的她头昏脑涨的。 「娘娘喝些解暑的汤。」春雨端着羹汤入内,顾妗姒刚舀着喝了两口,就听到了殿外的喧闹。 「外面作什么呢?」顾妗姒喝了两口,精神了些许抬眸询问道。 「一个小婢女做错了事,彩云训斥了两声。」春雨出去看了两眼就回来了,接过了顾妗姒手中的空碗瞪眼道:「娘娘怎么喝的这么急,这凉茶性凉不可多喝。」 「……」顾妗姒看着春雨眨了眨眼眸,颇为震惊的说道:「这不是你端来给我喝的吗?」 「既然都端来了,那全喝了没问题吧?」 春雨:「……」 总觉得说的没问题,但是仿佛哪里不对的样子? 顾妗姒摆手听着外头的喧闹更大声了,顿时皱眉道:「做错了事训两句就行了,这样吵闹叫别人听着还怎么好好做事?去跟彩云说一声。」 春雨刚刚应下,准备出去就看到巧月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一个油纸包,里面装着一些小点心。 巧月对着顾妗姒福了福身道:「娘娘今日醒的好晚。」 「你精神倒是不错。」顾妗姒的目光落在了巧月的手上,眯着眼笑了起来道:「去见花轮了?」 「他刚走……」巧月有些不好意思,却是大大方方的把手中的小点心递给了顾妗姒道:「这是宫外才有的酿果子,娘娘可要尝尝?」 「哦?」顾妗姒眸色微亮,伸手捏了一个放入口中,脆脆的果子酸酸甜甜的,像是什么不知名的野果子做的,宫外那些农户家中最常做这些小食。 因为那些蜜饯贵啊。 虽说不是买不起,但是平常人家哪能天天有那个闲钱去买蜜饯吃。 但是这家中孩子又闹着要吃点心,便有手巧的摘些野果子自己做吃的,虽说比不上蜜饯的丝甜,但是解个馋噹噹零嘴还是可以的。 顾妗姒出身高贵,又久居深宫自然是没见过这东西,顿时觉得新鲜了。 「花轮对你上心呢。」春雨拿了两个嚼着,眯眼看着巧月笑道:「知道你在宫中,山珍海味不稀罕,倒是这宫外的野果子叫人嘴馋,这都给你寻来了?」 「他是前几日出宫有任务,今日才回来给带回来的。」巧月抿唇笑着,示意顾妗姒再吃些。 「本宫不要了,酸的牙都掉了。」顾妗姒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浅笑,口中说的酸不知说的是果子酸,还是说巧月和花轮的相处酸呢。 「娘娘……」巧月面色微红,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转头又给春雨递了过去。
第1298章 打小报告 「唉,我这嘴还是不听我的话,就要吃两个。」春雨倒是不客气多拿了些,口中念叨着:「沾沾喜气,指不准也能把自己嫁了。」 「哎呀,那可好。」顾妗姒闻言顿时抚掌笑道:「你们都成家了,本宫也放下了心了。」 「娘娘。」正说话间就瞧见彩云进来了,见顾妗姒和巧月几人说的正欢,眸色略有些不开心道:「奴婢在外受气,娘娘倒是与春雨姐姐说的这样开心。」 「哎呀,有小脾气了。」顾妗姒顿时笑了起来,忙对着巧月唤道:「快叫彩云多吃些果子。」 巧月愣了一下,看了眼手中的果子,朝着彩云走了过去道:「刚刚问你,见你在气头上许是不想吃,现在可消气了?要不要尝尝?」 彩云笑了起来点头应下,拿了两个果子便不要了。 顾妗姒坐在旁侧,听着巧月这话,看来是巧月进来之前问过彩云要不要吃果子,被彩云拒绝了? 本来这事不是什么大事,到了晚上的时候李金喜突然找来了,鬼鬼祟祟的模样让顾妗姒有些好笑,眯眼笑道:「做贼呢?瞧你这模样。」 李金喜见屋内没有别人,只有顾妗姒和春雨两人,这才连忙入内拜道:「娘娘,奴才有些话憋了许久,思来想去还是想跟娘娘说说。」 「怎么了?」顾妗姒打量了李金喜两眼道:「莫不是看上了哪个宫女?」 「……」我是那种人吗!!! 李金喜瞪圆了眼眸,突然询问道:「那奴才若真是看上了……能……」 顾妗姒:「滚。」 李金喜可怜巴巴的垂头道:「不是这事,奴才是想说彩云的事。」 「彩云怎么了?」顾妗姒转身坐去了软榻上,垂眸看着李金喜道:「还来打小报告了?说说怎么憋心里不痛快了。」 「就是今天彩云训斥宫女的时候……」李金喜也不瞒着,嘟囔着小声道。 「……」顾妗姒有些无语,她还以为是什么事,憋多久了,搞半天就是今天白天的事,李金喜就连一晚上都憋不住了? 「说吧,怎么了?」顾妗姒端着茶抿了一口询问道。 「今儿那小宫女是新来的,打扫侧殿弄乱了东西,也不是什么大事惹得彩云大发雷霆也就罢了,这做错了事就是该骂的,巧月和花轮就在门口说话呢,彩云叫骂的那样凶……」 「等花轮走了,巧月拿了点心回来,劝说了彩云两句,询问彩云要不要吃果子。」 「彩云倒好,把巧月也给骂了……」 「奴才听着觉得奇怪,总觉得彩云心中像是对巧月存了怨恨,虽说当初娘娘出面解决了她们三人的事情,可奴才现在看着事情不像是解决清楚了。」 李金喜大概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形。 以前训斥宫人的时候,也没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叫骂的,仿佛彩云就是故意骂的大声,想让外面的花轮听到。 巧月是好心劝说,还受了牵连。 顾妗姒听了李金喜的话,表示知道了之后就让李金喜下去了。
第1299章 命太医前往 「娘娘,奴婢觉得李金喜会有此念不是没道理。」等到李金喜出去了之后,春雨对着顾妗姒说道:「奴婢也注意到了,这段时间彩云和巧月像是有些不对付。」 「前些天彩云还来问奴婢,可否搬来与奴婢住,说是巧月马上快成亲了,她不想一个人,想提前来与奴婢搭个伙。」 「奴婢当下不曾觉得什么,后来细想了一下觉得有些没道理,彩云这明显是不想与巧月相处了。」 春雨的话让顾妗姒陷入了深思,想了想低声说道:「明日去叫巧月来,本宫问问她什么想法,尽早成亲别再拖延了,这事儿还是不能拖着,得叫他们二人成婚了,但愿彩云能想开些。」 春雨想了想应下了。 顾妗姒念着此事,又叫楚延去把花轮寻来了,还特地是支走了彩云,以免这妮子伤心。 本就没什么悬念,也就是将巧月和花轮两人的婚事敲定在了中秋,选了个好日子成婚,就让花轮尽早去准备去了。 皇宫之中的日子过得快,意妃总是不老实,今儿个想做这个,明儿个想做那个,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就收拢了一大波人心,这良妃都跟了意妃去,淑妃像是也有些摇摆不定的。 转眼到了七夕乞巧节。 这宫中上下颇为热闹,也学着宫外弄起了灯会,说是要体验体验乞巧灯会的热闹。 「兰嫔提议的灯会?」顾妗姒坐在庆鸾宫院子里的树下乘凉,眯着眼看着树荫外是淡淡的阳光,没那么灼热,这天还算是不错。 「是华妃去跟太后皇上提议的,不过奴婢听说是兰嫔的主意。」兰嫔跟了华妃有一阵了,今日突然提议灯会也不知是存了什么心,虽说不见华妃跟意妃走动。 可华妃这人顾妗姒早见识过了。 墙头草一个,今儿个提议了这灯会,不知是想做什么呢? 顾妗姒深思片刻应下了,然后便将这灯会之事交给了华妃去办,也顺了她的意。 「怀王妃是不是几个月没见人了?」顾妗姒吩咐下了灯会的事没多久,这邀请名单就送来了,朝中大臣权贵命妇都在邀请之列,当顾妗姒的目光落在怀王妃的名字上之时突然顿住了,皱眉侧头询问道。 「是不曾听到消息,说是还病着。」春雨小声应了一声道:「这几个月连进宫都没进,更别说是去给庄太妃请安了。」 「提前有点什么事怀王妃都会进宫探望庄太妃,现在……」 春雨有些困惑皱眉道:「娘娘您说怀王妃这是得的什么病症?」 顾妗姒合上了手中的邀请帖子,抿唇道:「去向皇上请命,命太医前往怀王府为怀王妃诊治,既是病了那自然是想方设法也要为怀王妃医治。」 顾妗姒起身看向春雨道:「去请尤奇来,本宫有事要交代他。」 怀王妃病了宫中上下都知道,若是病个一段时间也就算了,这一病竟是病了这么多天,顾妗姒去了御书房问了皇上的意思,靳闫容当下便是叫了怀王入宫。
第1300章 闲事 「给王妃看诊?」靳亦瑜眉头轻皱,看向靳闫容道:「劳皇兄记挂,王妃并未有什么大碍,就是受不得风寒需要静养休息……」 「无需劳烦御医出宫,皇兄……」靳亦瑜微微抬头说道。 「怀王说笑了,能为怀王妃诊治哪有什么劳烦之说?」靳亦瑜口中话语尚未说完,身后突兀的响起了顾妗姒的声音,靳亦瑜面色微顿转头看去,就看到了那步步走来的顾妗姒。 看着顾妗姒这身装扮,在看顾妗姒的脸色,瞬间就明白了。 靳亦瑜就觉得奇怪,皇上好端端的管怀王妃病没病做什么? 原来不是皇上要管,是皇贵妃要管。 顾妗姒款款走来,扭着细腰上前对着靳闫容俯身行礼道:「见过皇上,怀王来的好快呢。」 靳亦瑜低下头,语调自然的应道:「见过皇贵妃,皇兄有旨本王怎能不着急入宫,却是没想到是要委派御医为王妃看病,这有些麻烦了。」 「麻烦什么?」顾妗姒眯着眼浅笑说道:「怀王妃病了许久,本宫这心里可惦念的很。」 「怀王妃既是病了,那叫御医去看看是再好不过了。」顾妗姒歪头看着靳亦瑜道:「虽说是要静养的,但是也不能自个儿瞎折腾,宫外的大夫哪里比得上御医?」 「怀王,能叫怀王妃早日康復不是你我共同的心愿么?」 「难道怀王并不想叫怀王妃康復?」顾妗姒眯着眼笑道,盯着靳亦瑜眸色略显深沉道:「全凭怀王这一张嘴,说怀王妃是病了就是病了?」 「本宫怎么觉得怀王您这模样,像是要把怀王妃给软禁了。」 「皇贵妃从何得出如此言论?」靳亦瑜眉头一皱顿时就不乐意了,沉声说道:「本王自然是惦念着王妃的身体……」 「那好。」顾妗姒迅速开口道:「那就请皇上准许,太医尤奇随怀王出宫,去为怀王妃诊治。」 「准。」 「……」 靳亦瑜憋着一口气盯着顾妗姒,任由他口中万般辩解的话语都不曾说出口。 尤奇随着靳亦瑜出了御书房,顾妗姒也没在里面久待,靳亦瑜脚步慢了几步,侧头看着走出来的顾妗姒道:「皇贵妃与本王的王妃什么时候这样亲近了?」 靳亦瑜这口气,仿佛像是在说顾妗姒多管闲事似的。 顾妗姒扬起了明媚的笑颜,眨巴着眼眸看着靳亦瑜道:「怀王不知道吗?本宫别的不喜欢,就喜欢管别人家的闲事。」 得。 都不必靳亦瑜拐着弯说话了,顾妗姒自个儿把话给说了。 「皇贵妃的爱好尤为特殊啊。」靳亦瑜对着顾妗姒拱了拱手转身就走了。 顾妗姒无声的笑了,尤奇背着药箱跟着靳亦瑜离去的时候,回头对着顾妗姒拱了拱手,二人对视了一眼,尤奇默默点头跟着离去了。 怀王府内很是安静,府中上下的僕从侍卫都察觉不出什么异样。 尤奇原以为怀王会找藉口推脱之类的,没想到怀王直接把尤奇带去了怀王妃的院子里。
第1301章 刺绣 那穿着简陋衣裙的怀王妃就坐在了屋内,形神消瘦整个人仿佛都瀰漫着一股病态。 尤奇看着这样的怀王妃有一瞬间的错愕,他甚至差点没敢去认,这位竟是怀王妃? 尤奇深思了许久,他虽然见过怀王妃的次数不多,但是记忆却很深刻,那个无论处于什么位置,站在那里永远都是一副大家闺秀的尊贵模样,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满目皆是温柔。 这样一个女子,为何……为何会变成了这样? 「怀王妃?」尤奇心头微震,上前低声唤了一句。 「……是尤太医?」方清音认得尤奇,毕竟尤奇可是皇贵妃身边的红人。 「微臣见过怀王妃。」尤奇见方清音意识清醒,连忙拱手行礼。 「快请起,尤太医怎么来了?」方清音强打起精神,勉强对着尤奇露出了几分笑低声询问道。 「微臣受皇上和皇贵妃的命前来为王妃诊治,怀王说您身体不适,不知王妃具体是有何处不适?」尤奇看着方清音这副模样,连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放低了些许。 仿佛觉得自己说话大声了些就会吓着她一般。 方清音眼神出现了片刻失神,那扶着桌子的手突然捏紧,脸上浮现起了让人难以言说的压抑的情绪,盯着尤奇道:「怀王说我病了?」 方清音笑了笑,那捏紧桌子的徒然放松了下来,眸子里翻滚着各种情绪道:「是,是病了……」 尤奇一头雾水,满脸的不解。 之后不管他再问什么,方清音都一个字不说了。 尤奇为方清音诊脉,的的确确诊出怀王妃的身体亏空厉害,身形消瘦弱不禁风,你要说有病那也是有病,尤奇第一次对自己医术产生了怀疑。 询问下人怀王妃的进食情况,根据下人描述怀王妃吃得好睡得好,天天都在养着。 按理说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难道是患了什么隐疾? 尤奇想了半天坐下写药方,这开的药都是滋补的药,一边写东西一边偷瞄怀王妃,低声询问道:「怀王妃,皇贵妃让微臣询问王妃,几月前赠予王妃的洛神图可好?」 「不太好,拿回来没几日就弄脏了。」方清音晃了晃身躯说道:「愧对了娘娘的喜爱。」 「这是绣法的书册,上回见娘娘问我绣活之事,我这身子不宜走动,今日既是尤太医来了,便烦请尤太医将这刺绣的书册带去给娘娘可好?」 「闲来无事我细写了些绣法的技巧,娘娘若要学,得好好看了。」 方清音说着略微侧头,旁边站着的鸳鸯连忙去书桌上拿来了册子,怀王正巧入内,鸳鸯一看到怀王这手一抖,手中拿着的书册掉落在了地上。 鸳鸯还不曾去捡,怀王已经先一步捡起来了。 捏着这薄薄的一本书册,状若无意的翻动着说道:「宫中出色的绣娘众多,皇贵妃还要请教你绣法?」 方清音淡漠疏离的垂下了眼眸,靠着桌子坐着:「各有所长,刺绣之法多有技巧可言,王爷日理万机岂会知道这些妇人之物。」
第1302章 失利了 「既是王爷不愿,那便劳烦尤太医与皇贵妃说一声。」 「免得叫皇贵妃觉得臣妾不敬,也别叫皇贵妃记挂着这事。」方清音语调冷淡,仿佛并未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既是皇贵妃想要,那就送去便是。」靳亦瑜迅速翻阅了手中的书册,并未发现除了绣法标註的东西还有什么其他痕迹,捏着书册又扫了一遍之后随手递给了尤奇。 尤奇连忙伸手接过,表示自己一定好好保管,然后为怀王和坏王妃送上了药方,告知让坏王妃多做滋补道:「怀王,王妃这身子亏空的厉害,定要好好养护才是。」 尤奇皱着眉惦念着说道:「这气虚血亏,怀王妃如今的情况不容乐观,若滋补无效还是这样,恐怕……」 「恐怕是要有生命危险的。」尤奇出了院子之后便对着靳亦瑜道。 靳亦瑜略微愣住,等到送了尤奇出去心头便是沉了下来。 他原本还在忧心尤奇会看出什么端倪来,却没想到等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靳亦瑜既然敢让尤奇来,便是笃定方清音为了孩子的安全,肯定不会胡乱说话。 他太了解方清音的性子了,当初也正是因为觉得这个王妃还算不错,至少很乖。 才会对她从不加以管束,甚至愿意与她相敬如宾的相处下去。 但是今天尤奇这番话却让靳亦瑜忽然就乱了心神。 方清音真的病了…… 他有许久不曾去方清音的院子里了,只听左十维汇报,平日里听的说她吃的少,也不愿意吃,靳亦瑜便是一句,等她饿了就会自己吃打发了。 并未将这事放下心上,今日去见到方清音的时候也有些惊讶。 「王琦。」靳亦瑜转头唤道:「从今日起,吩咐膳房做滋补的药膳给王妃送去,务必要叫王妃吃下去。」 「是。」王琦愣了一下连忙低声应下。 「另外……」靳亦瑜眸色深沉的道:「派人暗中截获尤奇,把他今日从王府带走的东西抢回来。」 「王爷不是看过了?」王琦抬眸询问道。 「本王不放心。」靳亦瑜眸色略有些许阴沉笑道:「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尤奇此人伤不得,但是区区一个御医,从他手中抢东西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是,属下即可去办。」王琦不敢耽搁,连忙俯身应下了。 靳亦瑜转身回了书房,坐在椅子上垂眸看着桌子上的药方,胸腔略有些许起伏神色不明。 刚刚入夜,王琦便是一身狼狈的回来了,衣裳还湿漉漉的就进了书房,跪在靳亦瑜面前道:「王爷恕罪,属下失利了,未能从尤太医的身上抢回王爷要的东西。」 靳亦瑜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声询问道:「怎么回事?」 王琦抹了把脸道:「原本都是万无一失的,谁知半道上遇到了宗至干宗大人打马路过,硬是将尤太医给救下了。」 「不过属下临走之时将尤奇推入了护城河,想必身上带着的东西也被河水浸湿了……」
第1303章 大材小用 「属下失利,还请王爷责罚。」王琦低着头请罪。 「……」靳亦瑜面色变化了片刻,终于是摆了摆手道:「罢了,书册遇了水还能留下什么清晰的字迹,此事作罢,你们不是宗至干的对手,撤离是正确的。」 「下去吧。」靳亦瑜挥手让王琦下去了。 王琦那紧张的心有了些许的缓和,刚刚起身出去就看到迎面走来的左十维。 左十维看到王琦这身装扮略微愣住:「你出去了?」 王琦摆手道:「别提了,办砸了。」 王琦对左十维也没隐瞒什么,三两句话说了任务情况,嘟囔着说道:「你要是在就好了,有你在还能与宗至干周旋一二,我趁机抢夺书册岂不正好?」 「也不知道王爷怎么想的,叫你去守着王妃,可惜了你的武艺。」在王琦看来,怀王妃一个弱女子何需左十维去守着,随便叫个人去都行了。 简直大材小用。 左十维听了这话神色微变,看着王琦皱眉道:「别乱说话,王爷自有王爷的用意。」 王琦撇嘴没说话,看着左十维笑道:「你不去陪着怀王妃来这做什么?」 王琦这话带着戏嚯之意,仿佛在嘲笑左十维成天陪女人,左十维懒得理会王琦的嘲弄,这小子就会动嘴,以前因为乱说话不知叫罚了多少次,还是不长记性。 连王妃的玩笑也敢开的。 「王妃不肯吃药膳,连那些滋补的药汤都不肯喝。」左十维皱眉说道:「我来问问王爷怎么办。」 「得,还是为了女人。」王琦撇嘴道:「我先撤了,你去吧。」 左十维目送着王琦离去,才转身入内。 没一会儿便随着靳亦瑜一起去了怀王妃的院子里。 方清音沉默的坐在屋内,睁着眼睛看着窗外,这窗外的景色没什么好看的,那些花卉无人照顾,靳亦瑜早让人清理了,这院子里就剩下那空旷的草地和树木。 这样的景色有什么好看的? 更何况现在还是入夜时分,除了庭院里亮着的灯什么也瞧不见。 靳亦瑜顺着方清音的目光往外看了一眼,略微皱眉收回了目光之后道:「为什么不吃东西?」 「我没病。」方清音不曾回头,语调平缓透着丝丝冷漠。 「太医给你开了药。」靳亦瑜伸手端起了桌上的药膳,摸了摸温度道:「还是温的,这药膳是本王叫人特意熬制的,来。」 「……」 「张嘴。」 靳亦瑜主动舀起药膳朝着方清音的嘴边送去。 靳亦瑜略微愣住,等到送了尤奇出去心头便是沉了下来。 他原本还在忧心尤奇会看出什么端倪来,却没想到等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靳亦瑜既然敢让尤奇来,便是笃定方清音为了孩子的安全,肯定不会胡乱说话。 他太了解方清音的性子了,当初也正是因为觉得这个王妃还算不错,至少很乖。 才会对她从不加以管束,甚至愿意与她相敬如宾的相处下去。 但是今天尤奇这番话却让靳亦瑜忽然就乱了心神。
第1304章 未能得逞 方清音面色微变,抬眸看着站起身来的靳亦瑜:「你便只会使这些小人的伎俩吗?」 靳亦瑜对方清音的话语充耳不闻,吩咐鸳鸯道:「好好照顾王妃,若王妃不见好转,本王便要了你的脑袋。」 靳亦瑜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就离去了,鸳鸯一张小脸煞白跪在地上,好半天都起不来,方清音眸中满是愤怒之色,那胸腔之中压抑的情绪,像是要把这屋内的东西全砸了。 可最后也就只是沉默的坐着。 鸳鸯哆嗦着转头,简直都快哭出来了,望着方清音道:「娘娘,您吃一些吧……」 方清音看着那放冷了的药膳,到底是一口一口吃下去了,那吞咽的动作,像是在吃下毒药一般。 尤奇遇险跌落了护城河,被捞上来的时候趴在路边咳嗽喘息,整个人都是哆嗦的,看着身边蹲着的宗至干,惊慌失措的叫嚷道:「快,快叫人,有人谋害我!」 「尤太医,人已经跑了。」宗至干皱眉看着尤奇,看着尤奇这身衣着,还有旁边捡上来的药箱,看着不是出宫游玩的。 「我已经派人去追了,但是那些人有备而来,对京城更是熟悉,怕是追不上。」宗至干话语顿了顿看着尤奇道:「尤太医这是出宫做什么,怎会遇上歹徒。」 「哎呀!」尤奇惊叫了一声,慌忙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本薄薄的册子,这书册已经完全被浸湿了,上面写着的字迹也因为泡了水模煳不清了。 「完了完了……」尤奇一脸的无奈,抱着书册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尤太医?」宗至干更是不解,这宫门已经关上了,尤奇今日自然是进不去宫了,许是遇上了歹徒这心里害怕,最后便是跟着宗至干回了公主府。 公主府上下亮着灯火,尤奇浑身湿漉漉的踏入公主府还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衣着不当,就这么进了公主府有些不合适。 康宁公主顶着个大肚子出来的时候,抬眼就看到了那紧跟着宗至干回来的尤奇。 靳巧颜眨巴了眨巴眼眸,很是诧异的看着尤奇道:「尤太医?」 「微臣见过康宁公主。」尤奇连忙俯身拜道。 「尤太医快请起,您这一身是……」靳巧颜满目狐疑的打量了尤奇两眼,很是惊讶的询问道。 「一会儿与你说,先叫人带尤太医下去换身衣裳,虽是七月的天,却也是会染了寒气的。」宗至干招唿了一句,上前扶着靳巧颜道:「不是不让你出来走动吗?怎么这样不听话。」 「啊……」 「坐着闷嘛……」 靳巧颜可怜巴巴的看着宗至干,任由他扶着自己进了屋内,尤奇去换洗衣服的时候,宗至干也已经跟靳巧颜说了一下尤奇遭遇的事情。 靳巧颜瞪圆了眼珠子,很是愕然道:「皇宫之外,天子脚下,竟有人当街行兇?」 「还有没有王法了!」靳巧颜叫骂了一声忽而问道:「尤太医没受伤吧?」 「赶的及时,歹徒未能得逞。」宗至干应了一声。
第1305章 学刺绣? 「不过我看那歹徒仿佛不是要尤奇的命。」宗至干思索了片刻说道:「我与其中一人交手,发现此人并无强攻之意,武功不低。」 「若是此人有心要尤奇的命,想必早就取走了,但是看他的样子像是想要抢夺什么东西,因为我的介入未能抢到,才会在撤退逃走之时,还要把尤奇推入护城河之中。」 「一个太医身上能有什么东西?」靳巧颜满脸不解。 两人说话的功夫,尤奇欢喜了一身干净衣裳,穿着的是宗至干的,因为宗至干的身形高大的多,因此尤奇穿着有些大了,相比起刚刚的狼狈可真是好多了。 尤奇入内之后,便是深深的对着宗至干和康宁公主两人俯身拜谢:「今日多谢宗大人出手相救,多谢康宁公主收留之恩。」 靳巧颜抬手免了尤奇的礼,叫他入了座才柔声说道:「尤太医客气了,能请了您来府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宫里上下谁不知道,皇贵妃可是非常看重您的医术的。」 「要不是不方便,这没病都想让尤太医看看。」 「公主说笑了……」 尤奇连连摆手,言说都是皇贵妃器重,其实自己也就那样,随口谦虚了两句,就开始愁的嘆气了。 靳巧颜这才询问道:「尤太医怎么出宫来了?」 尤奇又嘆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皇贵妃听闻怀王妃病重,便叫了微臣出宫去往怀王府,为怀王妃诊脉看病,皇上亲下的旨意。」 「谁知微臣这才刚出了怀王府,准备回宫復命,就遇上了歹徒行兇。」尤奇说着都觉得有些后怕了,惦念这辛而是宗至干来的快,否则他岂不是要一命呜唿了? 「那倒是奇怪了,既然只是出宫看诊,为何会引来歹徒?」 「尤太医可有得罪什么人?」靳巧颜略微皱眉询问道。 「没有啊,微臣一个看病抓药的大夫,能得罪什么人?」尤奇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并未得罪他人,还在嘀咕着说道:「只是现在心中担忧,怀王妃在微臣临走之前,给了微臣一书册。」 「说是要微臣带给皇贵妃,是什么刺绣的书册,结果现在落了水,上头的字迹都煳了。」 「这可怎么好……明儿个皇贵妃若是知道了,怕是免不了一顿罚啊。」 尤奇说着就开始忧愁了,愁的头髮都快秃了。 靳巧颜闻言诧异扬眉:「刺绣?」 她忍不住暗想道,这皇贵妃什么时候开始学刺绣了? 这几次送来公主府的东西,那些小儿的衣物什么的,可都是绣娘绣的,甚至还有几个听说是端王妃绣的,皇贵妃素来懒散对这些东西没兴趣。 这端王妃绣的肚兜自个儿不喜换,全都一股脑的塞给了她。 每次让靳巧颜收到都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她深知顾妗姒的性子,虽说有借花献佛之意,但是对自己的心事好的,所以靳巧颜从未去多想什么。 现在听尤奇话里这意思,皇贵妃要学刺绣? 那不是闹呢吗?
第1306章 修正书册 「也不是没可能。」宗至干仿佛读懂了自家媳妇的心思,默默在旁边说了一句道:「听说去年七夕佳节,皇贵妃就亲自绣了一个什么猪给皇上,那香囊皇上日日戴着。」 「粉色的。」 「猪。」 「……」 靳巧颜神色变换了片刻,抬手有些无奈扶额,她也是见过的,前两年不是还绣了什么小黄人吗? 就因为皇贵妃这绣的样式稀奇古怪的,得皇上日日佩戴那样喜欢,便有下边的人争相效仿,导致现在乞巧节送男子香囊,都不流行绣什么花花草草隐喻的。 全都去绣了什么小黄人啊,小花猫的。 现在连猪都绣上去了? 迷惑…… 靳巧颜觉得,就皇贵妃那绣工想必也没什么持续上升的空间了,至于这怀王妃准备的书册…… 「尤太医不必担忧,皇贵妃定会体谅你的。」靳巧颜宽慰了几句道:「怀王妃的病情如何了?我瞧着她似乎病了许久了。」 「精神不太好,气血亏虚,是有病症。」尤奇动了动嘴唇,有些话到底是没在康宁公主面前多说。 靳巧颜也看出了些许门道,最后随意说了几句话,吩咐了厨房备膳之后,就让尤奇早些去休息,明日与宗至干一同入宫面圣,也要好好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上报。 第二日,顾妗姒才刚从床上爬起来,就听了尤奇的事情。 她今日起得早,还去院子里走动了走动,然后回去睡了个回笼觉,就得知了尤奇险些遇害的消息。 「简直目无王法!」顾妗姒气沖沖的从御书房回来的时候,这庆鸾宫上下都没人敢上前去。 「娘娘息怒。」春雨和巧月两人默默低头。 「娘娘,这尤奇带回来描述刺绣之法的书册……」巧月略微皱眉,小声询问道:「奴婢不曾记得娘娘有吩咐过要学刺绣的吧?」 「为何怀王妃会让尤奇带回来这个?」巧月的话可算让顾妗姒生气的情绪缓了缓,也看向了桌上的书册。 这个书册经过了一夜的晾晒,看着已经半干了。 但是在翻阅的时候还是得小心翼翼的。 顾妗姒就翻动了一页没敢多翻,皱眉看着这书册觉得有些不简单,扭头对着春雨吩咐道:「去请文渊阁的学士,便说本宫这里有一泡水的书册需要好好修正。」 「问问文渊阁内,可有整理书籍,专于此事之人。」 「若能为本宫完整修正这书册,本宫重重有赏。」 「是,奴婢既可去办。」春雨连忙俯身应下转身出去了。 文渊阁是专门管理图书之地,对于那些破旧老损的书籍,自然有自己一套修正的方法,以前也常有阁内漏雨泡水的书籍等等之类的,自然有人专门打理。 要说这修正书籍的人,修正的最好的两个文史,得了皇贵妃的旨意即刻就赶来了。 「奴才李富,奴才李贵,见过皇贵妃娘娘。」这二人长的七分相似,竟是个双胞胎兄弟,只是其中李富的脸上有一小块的疤痕很明显,二人看着年纪不大。
第1307章 不看了! 「你二人能修正本宫的书册?」顾妗姒有点点怀疑,她原本以为会派来那种老头子的? 「娘娘,奴才不能保证,但愿意一试。」李富和李贵两人对视了一眼,不敢有任何隐瞒,连忙俯身拜道。 「行吧。」顾妗姒也不想去计较什么,摆了摆手道:「文渊阁既是送了你二人过来,想必也是有点本事的,那就让你二人试试,看能否为本宫修正书册。」 「是。」李富和李贵二人连忙应下。 顾妗姒不知道方清音会在这书册之中藏什么,为了保险起见,并未把书册让他们带回去。 而是直接让李金喜在后院开设了一个厢房,让李富和李贵二人就在厢房内修正书册,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吩咐庆鸾宫的人去文渊阁取来就是,需要什么器械也都搬来。 这修正书册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活儿,也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 七夕佳节。 怀王妃因抱病在床未能到场,顾妗姒整装打扮抵达这天街灯展的时候,后宫上下几乎是都到了,顾妗姒穿着一身象牙白菊纹长裙,裙摆摇曳拖地,头上顶着的琉璃步摇,在这天街灯火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辉。 几乎是瞬间吸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靳闫容原本侧着头与太后说话,这话说了一半就顿住了。 望向那远处款款走来的顾妗姒,眸中满是惊艷之色。 仿佛瞬间就被勾了魂。 太后原本面上还带着笑的,赞嘆着天街灯展办的好,仿佛身在万家灯火之下,说起了大朝国在靳闫容登基以来一直国泰民安,她这个当太后的也甚是满意。 谁知才笑了没两下,就看到了那款步走来的顾妗姒。 「咳!」太后眸色沉了沉,咳嗽了一声道:「皇帝刚刚想说什么?」 「母后,您先四处逛逛。」靳闫容对着太后微微俯身,侧头对着意妃道:「你们陪着太后逛逛,朕一会儿就来。」 「……」 靳闫容丢下这句话,大步就朝着顾妗姒走去了。 太后顿时瞪大了眼眸,憋着一口气手都有些颤抖,怒声叱责道:「荒唐!简直荒唐!」 太后看着离去的皇帝,深深的嘆气道:「堂堂帝王,竟然是沉迷女色,这……这如何堪当大任!」 意妃和淑妃几人站在太后的身侧,连忙出声安抚了太后,华妃更是不客气的踩了一脚道:「已为人母,还穿的那样招摇过市,故意吸引旁人目光,简直失德。」 这天街之上可还有许多权贵大臣的,在顾妗姒走出来了之后,不知有多少人的眼睛都看了过去,一个个目不转睛的。 太后粗略扫了一眼,更是气的不轻,身为皇贵妃如此不自重,简直给皇家丢脸。 「哀家不看了,不看了!」太后再无心情逛这天街,竟是带着人调头就走。 「诶?太后……」华妃瞬间傻眼了,看着离去的太后突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话说重了,怎么还把太后给说走了呢? 「蠢。」淑妃忍不住笑了,斜眼看着华妃满是嘲弄之色。
第1308章 小住两日 太后这一走,可真是叫在场的众人都傻眼了。 华妃更是一脸茫然,她费尽心思弄的这天街灯市,不就是想讨太后和皇上的开心,弄的这样热热闹闹的,结果太后没看两眼就气走了? 华妃抬眸看向了远处站着的皇上和皇贵妃,在这街灯下宛若一对璧人。 让人看着更气了,都是因为顾妗姒,才会把太后给气走了! 「本宫瞧着皇贵妃头上戴着的那步摇怎么如此熟悉?」柳沁意略微挑眉端详着顾妗姒头上戴着的琉璃步摇,那琉璃珠子在灯火的折射之下,绽放着耀眼的光芒,让人忽视不得。 「是有些熟悉……」淑妃皱眉盯着瞧了瞧,忽而亮起了眼眸,很是惊讶的唤道:「我想起来了!」 「那琉璃珠子,不就是之前如妃在戏水台遇难,在池子里找到的琉璃珠吗?」淑妃满目诧异的瞪大了眼眸,完全没想到顾妗姒竟是这样招摇。 虽说慎刑司已经查明此事与皇贵妃并无关系,可是这琉璃珠的事件宫中上下难免有些议论的。 换做旁人,就算这事与自己没关系,也不会这样大刺刺的把琉璃步摇给戴出来吧? 淑妃一提及,众人顿时都想起来了。 「如妃可捧着皇贵妃许多年,如今一朝遇难,怎么还叫皇贵妃这样羞辱。」华妃有些戏嚯的笑着说道:「谁不知道,如妃现在可摔成了个傻子,至今还神志不清呢。」 「本宫怎么觉得皇贵妃是故意戴了那琉璃珠步摇出来……」 淑妃微微皱眉,不知顾妗姒此举为何意。 这说话的功夫,天街灯市倒是越发热闹了起来,端王和端王妃都相继到场了,众人走去了天街之上,搭建起的台子上入座开宴,这位置选的极好。 只要端坐在上,就能将下方天街灯火这一块尽数收入眼底。 随着皇上携手皇贵妃上座之后,其他众人也都相继入座,意妃扫了一眼下首众人,目光落在了怀王靳亦瑜的身上,像是小声嘀咕道:「怎么不见怀王妃?」 「说是病重,不便起身。」淑妃扫了一眼说道:「以前可没觉得怀王妃柔弱多病的,怎么一病病了这样久。」 「病还不见好呢?」意妃心中有些疑惑,却并未多问什么。 「二妹妹体态丰腴了许多,看着这些日子过得很滋润呢?」顾妗姒端坐在靳闫容身侧,目光落在了下首顾妤柔的身上,看着今日顾妤柔这满面红光,笑容明媚灿烂的,浑身上下都透着开心之意,倒是让顾妗姒诧异。 「娘娘这是笑话臣妾胖了呢?」顾妤柔颇为娇羞的伸手摸了摸脸,低垂着头说道:「想来是胃口好了,吃的多了,让娘娘看笑话了。」 「这哪能是什么笑话不笑话的,本宫瞧着你如今的模样甚好。」顾妗姒眸色一转说道:「荣安和阿初念叨了几次许久不见承琅了,二妹妹若是无事不如明日带着承琅来宫中小住两日?」 「两个小傢伙休假不上学了,闹的本宫心烦,二妹妹来帮着本宫照看照看。」
第1309章 叫走了 「端王不会不许吧?」顾妗姒抬眸看向了靳元泓,似笑非笑的弯唇询问道。 「王妃与娘娘姐妹情深,入宫小住两日本王怎会不许?」靳元泓一口应下,并未把这个事放在心上,顾妤柔低头乖巧应下,倒也没说不愿,反而是有那么些许欣喜。 「干坐着多无趣。」顾妗姒侧头看向靳闫容笑着说道:「华妃这样费心思弄的天街,臣妾还不曾好好看过,皇上可愿陪臣妾下去逛逛?」 「就知道你坐不住。」靳闫容无奈笑了笑,目光落在顾妗姒头上的琉璃珠髮饰上,略微皱眉询问道:「爱妃这头饰戴着可会觉得不便?」 「若是累了便跟朕说,朕允你去换一身衣裳。」靳闫容很是疼爱的看着顾妗姒道。 「谢皇上垂怜。」顾妗姒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髮饰,满目忧愁的说道:「只是臣妾不愿去换下。」 「戴着这琉璃珠步摇,便叫臣妾念起了如妃妹妹,今日若是如妃妹妹在,定会开心。」顾妗姒柔声说道:「当初如妃随皇上下江南之时,见那江南两岸边的灯市也是万分喜欢。」 「现在……如妃妹妹尚未痊癒不能见这天街灯市,臣妾想替如妃妹妹好好看看。」顾妗姒目光温柔的望向靳闫容俯身拜道:「还请皇上成全。」 「你有心了。」靳闫容伸手扶起了顾妗姒。 「如妃的病情朕也知道些许,听闻自如妃病来,只有玉嫔日日前往探望,全宫上下再无第二个人去看过。」 「可真是……」靳闫容冷眼扫过殿内众妃,握着顾妗姒的手说道:「难为你还时时惦念着如妃,不顾自己劳累也要戴着琉璃珠的步摇。」 「也好,那朕就允了你。」靳闫容温柔的握住顾妗姒的手说道:「不过你也得答应朕,游天街看灯可以,必须要牵着朕的手,可不许放了。」 「若是放了手,朕可是要罚你的。」靳闫容佯装严肃勒令道。 「是,臣妾定要好好牵着。」顾妗姒哑然失笑,连忙轻轻低头应下了。 「走吧,看灯去。」靳闫容这才笑了,牵着顾妗姒的手迈步下了天街下,身后跟随着妃嫔都没脸往前走。 刚刚皇上这训斥的话语就是说给她们听的,原本也没人觉得不去看如妃有什么,现在被皇上当着这么多年的人嘲讽,愣是没敢吱声,原本那些个还有心思,想趁着天街人多,往皇上身边凑的。 现在也没敢往前去了,生怕叫皇上瞅着责怪。 这天街上一路,华妃和淑妃等一众妃嫔就这么远远的跟着,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和皇贵妃浓情蜜意的,简直让她们眼红的想哭。 华妃更是没想明白,她为什么要弄什么灯市啊!? 她费尽心思弄的东西,现在倒是为他人做嫁衣。 淑妃原本还有些怨言的,结果一扭头,看到华妃那哭丧的脸瞬间就舒坦了,这还有个更惨的呢。 皇上今夜当然是歇去了庆鸾宫,只是…… 半路上叫太后给叫走了。
第1310章 摆了一道 「太后娘娘晕倒了?」靳闫容才刚脱了衣服,这床都没躺暖和,怀里的媳妇没抱两下,就被海庆那急促的敲门声给惊起来了。 「是啊,刚刚慈宁宫的人来报,叫皇上您赶紧过去看看呢。」海庆急的一头汗,太后这老人家身子骨大不如前了,以前落下了病根,一年到头的总有些小状况。 以前都不会告诉皇上的,一般叫皇上知道的时候那都是大病了。 所以今夜慈宁宫的人一来,海庆完全没敢耽搁的,手忙脚乱的跑去通报了皇上。 靳闫容匆匆穿上了衣服赶往了慈宁宫去,顾妗姒也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连忙叫了春雨进来给自己梳妆,准备去往慈宁宫的时候,就听到下人来传。 太后没什么大事,不用让后宫诸位去往探望的意思。 顾妗姒:……? 这什么意思? 「娘娘,皇上说今儿个不回来了,让娘娘您早些歇息。」兴年来传了皇上的口谕,顾妗姒穿戴整齐的坐在屋内琢磨了一下,瞬间就琢磨明白了。 「真有意思。」顾妗姒咬牙笑着,伸手拽下了头上插着的珠钗道:「弄了半天,这是要给本宫下马威?」 「娘娘消消气。」春雨和巧月几人也琢磨出不对了,小声说道:「娘娘,今夜天街之上太后就气走了,想必对您正不满呢……」 「本宫算是看出来了,太后她老人家满意的永远是拿捏的住的后妃。」顾妗姒抬手将手中的珠钗放在了桌面了,冷眼笑着。 当初明雅芸为后的时候,太后不满明雅芸这个皇后,便是因为明皇后对太后超脱了控制。 那时太后转而喜欢聪明的顾妗姒,觉得顾妗姒这个贵妃漂亮的是个花瓶,多好控制? 如今明雅芸已死,宫中大权落在了顾妗姒的身上,仿佛历史重演了? 太后又不满顾妗姒了,觉得她这个皇贵妃仗着有权有势,还有儿女傍身,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听话的花瓶了,自然有了日渐不满,再加上霸宠一时。 太后现在对顾妗姒的意思,应该是相当不满意。 明明都是太后了,却还总是一门心思想插手后宫诸事,想让着后宫的动向都在自己的把控之中,你说有趣不有趣? 几次对顾妗姒暗中不满训斥,偏偏顾妗姒根本不放在心上,今日倒是好了,都开始装病故意支走皇上了? 顾妗姒自己都没想到,她有一天还能叫太后给抢了恩宠? 「娘娘,现在怎么办?」春雨皱眉询问道。 「怎么办?」顾妗姒站起身来往里走道:「自然是睡觉去了。」 「难不成本宫还能去慈宁宫要人?」顾妗姒小声骂了两句,又卸妆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便是叫后宫上下的人都知道了,皇贵妃让太后给摆了一道。 顾妗姒倒是没说什么,反而是叫人备了礼去给太后请安,没想到连慈宁宫的门都没进去,被拒之门外了,这礼倒是收了,也没完全不给顾妗姒面子。 又或者说,这面子完全是给皇贵妃的。
第1311章 兰妃 「真是笑死人了!」华妃昨夜生了一晚上的闷气,今日听了这消息乐了好半响。 「可算是出了口恶气,皇贵妃霸宠这么久了。」华妃心情愉悦,喝了口茶都要赏了下人。 原以为这样的事情新鲜,谁曾想之后的事情还更有意思。 太后简直是在变着法的下皇贵妃的面子,接连一个月下来,皇上都未曾在庆鸾宫留宿,每次去了庆鸾宫没一会儿,慈宁宫那头就开始叫人了。 太后又怎么怎么了…… 这太医去给太后诊治,还真是说太后娘娘身子不好,这人老了总有几分不爽利的,这是老年人的正常现象,偏偏太后要小题大做。 皇上这个做儿子的能不管不顾吗? 最后就弄出了这番动静,叫皇贵妃几次落空,是个人都得气死好吗? 「太后太后,又是太后!」顾妗姒气的跺脚,太后怎么就这么多事!? 「娘娘息怒。」春雨几人连忙俯身拜道。 「太后娘娘晕倒了?」靳闫容才刚脱了衣服,这床都没躺暖和,怀里的媳妇没抱两下,就被海庆那急促的敲门声给惊起来了。 「是啊,刚刚慈宁宫的人来报,叫皇上您赶紧过去看看呢。」海庆急的一头汗,太后这老人家身子骨大不如前了,以前落下了病根,一年到头的总有些小状况。 以前都不会告诉皇上的,一般叫皇上知道的时候那都是大病了。 所以今夜慈宁宫的人一来,海庆完全没敢耽搁的,手忙脚乱的跑去通报了皇上。 靳闫容匆匆穿上了衣服赶往了慈宁宫去,顾妗姒也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连忙叫了春雨进来给自己梳妆,准备去往慈宁宫的时候,就听到下人来传。 太后没什么大事,不用让后宫诸位去往探望的意思。 顾妗姒:……? 这什么意思? 「娘娘,皇上说今儿个不回来了,让娘娘您早些歇息。」兴年来传了皇上的口谕,顾妗姒穿戴整齐的坐在屋内琢磨了一下,瞬间就琢磨明白了。 「真有意思。」顾妗姒咬牙笑着,伸手拽下了头上插着的珠钗道:「弄了半天,这是要给本宫下马威?」 「娘娘消消气。」春雨和巧月几人也琢磨出不对了,小声说道:「娘娘,今夜天街之上太后就气走了,想必对您正不满呢……」 「本宫算是看出来了,太后她老人家满意的永远是拿捏的住的后妃。」顾妗姒抬手将手中的珠钗放在了桌面了,冷眼笑着。 当初明雅芸为后的时候,太后不满明雅芸这个皇后,便是因为明皇后对太后超脱了控制。 那时太后转而喜欢聪明的顾妗姒,觉得顾妗姒这个贵妃漂亮的是个花瓶,多好控制? 如今明雅芸已死,宫中大权落在了顾妗姒的身上,仿佛历史重演了? 太后又不满顾妗姒了,觉得她这个皇贵妃仗着有权有势,还有儿女傍身,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听话的花瓶了,自然有了日渐不满,再加上霸宠一时。 太后现在对顾妗姒的意思,应该是相当不满意。 明明都是太后了,却还总是一门心思想插手后宫诸事,想让着后宫的动向都在自己的把控之中,你说有趣不有趣?
第1312章 准备好了 「兰嫔投靠了华妃,从一开始谋划的就不是辅佐华妃,助华妃一臂之力,想必早有今日的预谋,借华妃之手,助自己荣登妃位罢了。」 「现在细想来,兴许那乞巧天街灯市,多半是兰嫔向华妃进言,才有了天街一事。」 「此后太后的下马威也就好解释多了。」顾妗姒端坐在高位之上,浅笑思索着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这叫的华妃忙前忙后出力,最后兰妃摘了果实。 不费半点功夫,坐上了妃位。 不愧是跟着贤妃出来的,这一手本事让顾妗姒都没想到。 她防着意妃作乱,又小心着良妃耍花招,华妃当属最没脑子的,就是真要做什么事也会暴露出很强的目的性,这捧高踩低的顾妗姒早见识过了。 对华妃此人,确实是没有对意妃等人的警惕之心。 没想到…… 暗中让兰妃爬上去了。 「早也该想到,当初意妃是怎么离开皇宫的,太后岂能对她没有丝毫戒心,会真的听之任之?」顾妗姒轻笑一声嘀咕着说道:「都是演戏的高手啊。」 「失算了。」顾妗姒身躯微微往后倚了些许。 「娘娘打算怎么做?」巧月侧头看向顾妗姒道:「虽然兰妃已是妃位,但……娘娘也不必过多忌惮。」 「奴婢瞧着兰妃虽是不会效力与娘娘,却也不会与意妃等人同流合污。」巧月认真思索了一下说道:「娘娘不若稍作安歇,另寻他法。」 「你说得对。」顾妗姒眯着眼笑,当初贤妃就是因为一直自命清高不与皇后同流合污,最后才会落得那般下场。 这位兰妃,想来也是要步贤妃的后尘。 当年贤妃若是与皇后沆瀣一气对付贵妃,顾妗姒怕是要不好过的…… 顾妗姒摆了摆手说道:「既是太后懿旨,又得皇上晋升,那就吩咐内务府把妃位的东西送过去。」 她抬了抬眼眸笑道:「替本宫好好挑拣,可定要给兰妃送过去好东西,妃位之上的东西,就没有好坏之分了吗?」 「有胆子串通太后给本宫下马威,本宫岂能叫她好过。」顾妗姒轻哼一声勾唇笑着,摆手让巧月下去准备了。 「对了,春雨。」顾妗姒换了个姿势坐着,拿起桌上的团扇轻摇询问道:「这都过去一个月了,端王妃入宫小住的事宜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明日端王妃便会入宫来。」春雨连忙应道:「承琅小世子突然有些小病,耽搁了一个月呢。」 「小儿多病,没什么事就好。」顾妗姒点头应了一声。 「娘娘,李富和李贵那边修正的书册也近尾声了,娘娘可要去看看?」春雨抬眸看向顾妗姒询问道。 「本宫险些忘了还有这事儿。」顾妗姒点头应下,直接起身朝着后院厢房而去,这厢房原本一直空着,现在里头已经摆满了奇奇怪怪的器具东西,还有些刺鼻的药物的味道。 书籍墨汁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顾妗姒才踏入屋内,就忍不住皱眉,以扇遮掩口鼻。
第1313章 不要挑剔了 李富和李贵两人见顾妗姒到来,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器具,匆匆跪拜行礼道:「奴才见过皇贵妃。」 两人看着这杂乱的屋内有些尴尬,连忙说道:「娘娘此地脏污,不如移步到隔壁说话。」 顾妗姒没说话,转身就走去隔壁了,才觉得唿吸顺畅多了,真是相当怀疑,在这种环境下她唿吸都困难,这两人怎么还能一整个月泡在这里不挪动一下的? 「让娘娘见笑了,奴才早已适应了这种气味,所以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那个书册修復的已经差不多了,但是还有一点瑕疵,有那么十几个字无法復原……」李富小心的看了顾妗姒一眼道:「娘娘恕罪,这已是奴才能做到修復的最好的了。」 「只是有几个字被水浸了墨,完全沖刷没了痕迹,模煳的太彻底,实在无力恢復,请娘娘恕罪。」 「果然如此吗……」顾妗姒并未觉得有什么生气的,早料想到了这样的结果,能修復这么多已经非常满意了,缺失了些许的字…… 只能靠猜了。 顾妗姒坐了一会儿,询问了一些问题之后就离去了。 李富和李贵两人见皇贵妃并未责怪,心中紧跟着松了一口气。 「哥,你说皇贵妃费这么大财力要復原那个书干什么啊?」李贵这一个月来顶着巨大的疑惑,那个书册他们都会背了,就是讲刺绣什么针法的东西,这也不是什么机密文件,稀世珍宝的。 「谁知道呢……」李富也是相当摸不着头脑,起初听皇贵妃郑重其事的不许他们泄露,他还以为自己即将投入什么紧张刺激的地下工作,以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机密东西。 甚至还担心自己会不会看了被灭口,胆战心惊的疑虑。 结果在接手了皇贵妃送来的一本刺绣书册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就这? 李富面色沉沉的伸手按住了李贵的肩膀,特别认真的说道:「也许皇贵妃是在考验我们的实力和忠诚!若是能将这样一本书册復原完整,皇贵妃定会重用我们的。」 「真的吗!」李贵眼眸蹭的一下就亮起了,突然之间特别的有干劲。 「……」 顾妗姒可不知道,这两小奴才自我安慰的功夫这么厉害呢? 另外一边,兰妃居所之中,内务府的奴才领着皇贵妃的旨意来了,这踏入了殿内便是虚假熟练的恭贺了一番,命人把妃位的用度份例内的东西都送来了。 「兰妃娘娘,这是茶具碗筷,还有字画香料,以及绸缎首饰……」那太监一样样的把东西往里搬。 「等等。」兰妃未曾说话,旁边站着的宫女冬云眉头一皱,翻了翻这绸缎顿时皱眉道:「赵公公,这绸缎花色怎是去年的花样?是不是拿错了?」 「呵呵……」赵公公低头一笑说道:「哪里能是错了呢?这料子可是崭新的,虽说是去年的料子却也能穿的,兰妃娘娘就不要挑剔了。」 「你……」冬云眼眸一瞪,瞬间气坏了。
第1314章 再等等 「这香料怎么一股霉味?」冬云咬牙拿起了桌上的香料,捏着盒子瞪着赵公公询问道。 「这内务府东西多,放的久了自然有些味道,拿出去晒晒祛祛味便好了。」赵公公斜眼看了一眼,面上带着笑说道:「奴才这东西可一件没少都送上了。」 「兰妃娘娘若是没什么事,奴才就先行告退了,恭祝兰妃娘娘前程似锦。」 「……」 冬云拿着香料的手都在抖,看着那赵公公带着内务府的人就这么走了,气的眼睛都红了:「这些狗奴才,根本就是故意的,净哪些劣质的东西来煳弄娘娘呢!」 冬云扭头看向兰妃道:「娘娘!奴婢告诉皇上去!」 兰妃冷声喝止:「回来了。」 「娘娘!」冬云气不过,今日可是娘娘晋升妃位的第一天,就叫这帮奴才给下面子,以后在宫中同位之间如何抬得起头啊? 「你告诉皇上有什么用?」兰妃摇头笑了笑,看着桌上那一堆东西笑道:「内务府的这帮奴才,若不是得了皇贵妃的旨意,又怎敢拿这样的东西来煳弄本宫?」 「挑拣挑拣,把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就丢了吧。」兰妃站起身来说道:「忙了一天,本宫也乏了。」 「娘娘就这样任由自己受气吗?」冬云看着有些难受,抿唇皱眉道。 「不急于一时。」 兰妃转身进了内室,在那屋内的柜子前站定,然后伸手打开了柜子的门,在这衣柜之中摆放着的赫然是已故贤妃的灵位,兰妃熟练的从里面拿起香烛点亮。 仰头看着贤妃的灵位,眼眸之中蒙上了一层水雾,语调哽咽的说道:「贤妃姐姐,我终于位列妃位了。」 「以前……以前我总不愿越过了你去,只想着你我姐妹能一直在一起便心满意足。」 「可如今,我瞧着那些害了姐姐的人,还那样恣意快活,便无法忍受。」 「贤妃姐姐且再等等,等我……扳倒皇贵妃的那一天。」 「也好叫姐姐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兰妃说完,双手合十对着灵位叩拜。 那灵前的香火晃动,仿佛在无声的看着这一切。 皇贵妃今日这般对待兰妃,那态度已是很明显了,赵公公前脚从兰妃宫中离去,后脚便去了庆鸾宫。 「娘娘,奴才已按照娘娘的吩咐,挑拣了最劣质的东西送过去了。」赵公公谦卑的站在顾妗姒面前,点头哈腰的姿态满是讨好之意。 「兰妃是什么反应?」顾妗姒抿唇一笑,懒懒的窝在软榻上,春雨站在旁边摇着扇子,这屋内还放着冰鉴,上面冰镇着瓜果,看着格外诱人。 「兰妃娘娘收下了,并未多言什么。」赵公公不敢隐瞒,如实回禀了当时的情况。 「好。」顾妗姒抬了抬下巴道:「下去领赏吧。」 「奴才叩谢皇贵妃恩赏!」赵公公心花怒放,连忙俯身谢恩之后转身便是出去了。 赵公公出了庆鸾宫的大门,扭头回望了一眼这庆鸾宫,心头一片赞嘆火热。
第1315章 出去外面玩 他嘆了口气道:「这庆鸾宫内,可真是整个后宫内最华贵,最辉煌的风水宝地啊。」 赵公公扭回头来,每来一次都觉得小心肝颤的厉害,对庆鸾宫内当差的真是羡慕的很。 「公公,皇贵妃娘娘给赏赐了吗?」下面的小太监见到赵公公出来了,都跟着凑上去了,忙不迭的询问道。 「你小子就想着这点奖赏。」赵公公乐了,却也不曾吝啬,从荷包内拿出了些许银锭子丢给了小太监说道:「皇贵妃娘娘什么时候少过赏赐?」 「你可没瞧见那主殿屋内摆着的冰鉴好几个,便是吃的瓜果那都是新鲜採摘下来的,哪一样东西不是精贵的……」 赵公公说着回忆了一下刚刚所见的情景,又觉得酸了。 真想伺候在皇贵妃身边啊。 明明新妃晋升,可现在宫中上下都没人去巴结了。 以前但凡有晋升的,内务府可都是会有一点点优待的,既是晋升了位份,那肯定是因为皇上喜欢不是吗? 现在可倒是好了,宫中上下各个都成了人精了,仿佛笃定了皇贵妃圣宠不衰,这后宫上下没人比得过,捧着新妃有屁用,还不如去捧着皇贵妃来的实在些。 你瞧瞧以前那些看似前程似锦的新妃,最后落得的是什么下场? 唯有皇贵妃啊…… 从贵妃晋了皇贵妃,生下了荣安长公主,又把控了后宫大权,更诞下了大皇子。 最最主要的,人家皇贵妃那留得住皇上的心。 赵公公暗想着皇贵妃这一路走来得的权势恩宠,越发觉得敬畏了,皇贵妃既是这般厌恶兰妃,看来他得聪明一些,在兰妃的用度上再剋扣一二,能讨得皇贵妃安心才是最好的。 顾妗姒可不知道,现如今的自己,一个眼神,一个态度,就能牵动宫中局势变化。 她这会儿正跟顾妤柔坐在殿内喝茶。 「母妃,看!小风车!」靳承琅的到来,让庆鸾宫内活络了许多,靳殷初兴奋的举着手中的小风车跑了进来,是用竹子编成的,看着很是小巧。 「真厉害,谁教你做的?」顾妗姒笑着询问道。 「承琅哥哥教的。」靳殷初大声回答道,靳承琅有些腼腆不好意思,却恭敬对着顾妗姒俯身道:「是父亲教的。」 「嗯。」顾妗姒抿唇看着靳承琅说道:「承琅又长高了许多,听闻学业也长进了不少。」 「都是先生教的好。」靳承琅低着头面色略显谦逊。 「不错,你们出去外面玩吧。」顾妗姒摆手笑道:「免得在本宫面前不自在。」 靳承琅看了看自家娘亲,见顾妤柔点了头,才谢过皇贵妃牵着靳殷初出去外面玩了。 顾妗姒看着两个一大一小的孩子走出去,神色有些嘆息说道:「这日子一天天的过,孩子们都长大了,承琅也是越发俊朗了,以后定是个美少年。」 顾妤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抬眸看向顾妗姒道:「大皇子才是人中龙凤,承琅这孩子平日里不喜玩闹,现在有大皇子在,才活泼了些。」
第1316章 刺绣书册 「那倒不错,这些时日就留承琅在宫中小住几日。」顾妗姒语调略有些不悦道:「本宫近日心情不佳,二妹妹来了也好陪本宫说说话。」 顾妤柔闻言一愣,顿时想起了今日入宫听到的消息。 再看顾妗姒此番脸色,略带小心的询问道:「娘娘可是因为兰妃一事心中不悦?」 顾妗姒冷哼了一声不曾说话,顾妤柔顿时瞭然,她这一个月虽是因为承琅病着有些焦心,但是入宫的时候也听了些消息。 说是太后不满皇贵妃的行径什么的,提携了兰妃…… 这后宫之中的那些弯弯绕绕不必多说也知道,顾妤柔当即安慰了顾妗姒几句,这口中像是在安慰,暗地里不知怎么嘲弄好笑的,顾妗姒她也有今天? 顾妤柔在庆鸾宫小住了两三日,二人相处的还算是平和,好像真的就恢復了以前的那种姐妹情? 其实这背地里都是各怀鬼胎啊…… 「娘娘,李富和李贵二人在外求见。」这修正的书册可算是全面完工了。 「叫他们二人进来。」顾妗姒侧头道:「寻个由头,把端王妃支走。」 「是。」春雨瞭然点头,传了顾妗姒的意思,让顾妤柔带着荣安公主几人去御花园里摘花,特地吩咐了小栗子多让端王妃留一会儿,小栗子自然是满口应下。 「奴才参见皇贵妃娘娘。」李富和李贵二人俯身叩拜为顾妗姒献上了已经修正好的书册。 「不错,这上面的字都能看的清楚。」顾妗姒坐在桌边,伸手翻阅着手中的书籍,看着这书册内的字,都是说的一些绣法的技巧,其中有几处应该是方清音特别标註的。 「下去领赏吧。」顾妗姒翻看了一下并未看出什么问题,看了一眼那那跪在地上的二人摆手道:「你们可以走了。」 「啊?」李富和李贵两人瞬间傻眼。 这就走了? 没别的什么特殊任务了? 李金喜上前把二人给请了出去,给的奖赏也是颇为丰厚,李富和李贵两人回到文渊阁的时候整个人还都是懵的,这文渊阁内众人见他们两兄弟回来了,都上前去恭贺。 看着二人得了这么丰厚的赏赐,各个都羡慕极了。 按理说二人也该是开心的,可这会儿面对着文渊阁的众人,实在开心不起来,总觉得心里有些落差,就这? 他们就去復原了个刺绣书册? 呜呜呜…… 突然好难过,也不知道为什么。 庆鸾宫内,顾妗姒还捧着那书册在研究,前前后后翻看了许多遍,都没看出到底有什么秘密? 「头疼……」顾妗姒抬手扶额道:「难道是本宫想多了?怀王妃根本不是藉口传信?」 「娘娘,端王妃回来了。」春雨匆匆入内俯身拜道。 「收起来吧。」顾妗姒摆手让巧月吧书册收起来了,缓了口气准备改天有时间好好研究研究是书册内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从尤奇遇刺掉落河水之中来看。 这书册一定不简单,否则为何会有人想截获呢?
第1317章 笨死你 「母妃!」靳殷初和靳歆昭两人跑了进来,二人手上拿着一捧小野花,兴沖沖的跑到了顾妗姒的面前,伸手把手中的花送到了顾妗姒的面前道:「送给母妃。」 「呀,真漂亮。」顾妗姒把二人手中的花接了过来,看着眼前两个小奶娃,弯腰低头在二人脸上各亲了一下道:「谢谢两个小宝贝。」 「母妃我饿啦!想吃全师傅做的糯米凉糕!」靳殷初伸手挂在了顾妗姒的脖子上,抱着她的脖子撒娇。 「好好好,知道你这小馋猫爱吃。」顾妗姒捏了捏靳殷初的脸,转头吩咐了春雨叫厨房准备,靳殷初这才心满意足的撒手了,顾妗姒直起身来看向顾妤柔和靳承琅道:「本宫叫厨房准备了晚膳,二妹妹和承琅一併来吧。」 顾妤柔连忙谢过,靳殷初已经等不及了,跑去跟靳承琅形容这糯米凉糕到底有多好吃什么的。 小孩子和小孩子之间,总是能迅速建立情谊。 靳殷初对靳承琅仿佛很是喜欢,因为靳承琅学业极好,常会教导靳殷初东西,相反自己的姐姐他更不愿意理会的样子,可能因为跟靳承琅同是男孩子? 跟靳歆昭则会因为,一点小事吵闹,最后各自闹脾气。 这两姐弟也真是…… 顾妗姒倒是不反对,虽然对顾妤柔和靳元泓都没啥好感,但是靳承琅这个孩子她还是很喜欢的。 「尝尝本宫宫里的菜,这全海安又新学会了几样点心,二妹妹来的正是时候。」顾妗姒眯眼笑着。 「娘娘宫里的吃食自是美味极了。」顾妤柔随口奉承的,许是这段时间心情真的很好,她难得老实,居然没任何挑剔的地方,仿佛看顾妗姒看顺眼了似的。 这倒是让顾妗姒有些不习惯了。 几个孩子玩累了,饿极了吃的也快,胡乱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但是也遵循规矩坐到甜点上来,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糯米凉糕。 然后就蹦跶着出去院子外熘达了,顾妗姒吃饱了坐着喝茶,与顾妤柔话家常,说起了至今杳无音信的顾以牧,顾妗姒的心情低落了几分。 正想问问端王那边可有什么消息的时候,忽而听到屋内桌球声响起,惊的随即传来了靳殷初嚎啕大哭的声音。 「怎么了!?怎么回事?」顾妗姒吓的手一抖,慌忙起身进了内室之中,就看到靳殷初捂着脑袋坐在地上哭,靳承琅手足无措的站着,靳歆昭更是一脸无奈,瞪着靳殷初一脸嫌弃。 满脸都写着,怎么没笨死你? 顾妗姒抬眼看了看大开的窗户,瞬间就瞭然了,很明显是这几个小傢伙爬窗户进屋里玩,结果靳殷初不小心摔下来了,磕着脑袋了。 「胡闹!好好的门不走,怎么还爬窗了呢?」顾妗姒又气又心疼,上前把靳殷初给抱了起来,瞪眼看着这几个小傢伙,怎么跟你们爹一个臭德行? 「呜呜呜……」靳殷初哭的委屈巴巴的,钻进顾妗姒怀中求安慰。
第1318章 常用的绣法 「母妃看看,磕破了没?」顾妗姒拿开了靳殷初的手,看了看他磕着的地方,并未见弄破了才放心,应该就是磕疼了,揉一揉就没什么大碍了。 「叫你以后还调皮吗?」顾妗姒佯作生气的伸手拍了拍靳殷初的屁股,才叫春雨把人给抱出去了。 靳承琅低着头满是自责,这地上打翻了许多东西,见孩子没事这才有人上前来收拾。 顾妤柔教训了靳承琅两句,连忙过来对着顾妗姒道:「娘娘恕罪,臣妾管教不严,让孩子给娘娘添麻烦了。」 顾妗姒摆手笑道:「不碍事,承琅可有磕着哪儿了?」 靳承琅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上前来给顾妗姒道歉,这般知礼的模样倒是让顾妗姒瞧着顺眼多了,随口安抚了两句叫荣安带着出去了,看着地上的东西弯腰正要捡起来。 顾妤柔倒是先一步帮着捡起来了,许是觉得自己儿子闯祸了,这有些不好意思。 「娘娘……」顾妤柔随手捡起来的东西,竟是一本书册,递给顾妗姒的时候愣了一下,看着这书册上的字竟是说的刺绣的技法? 「娘娘这是要学习刺绣吗?」顾妤柔抬眸看向顾妗姒询问道。 「啊……这个。」顾妗姒神色略微僵住,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本宫就是一时兴起,也学不出什么东西,这书册不小心浸了水,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是吗?」顾妤柔随手翻看了一下,看着这书册之中写着的东西顿时笑了,抬眸看向顾妗姒道:「娘娘这书册可是宝贝,你瞧这里面注释的绣法技巧,可都是众多绣娘想学都没处学的。」 「还有这里。」顾妤柔眯着眼笑道:「臣妾当初学刺绣学的便是这个绣法,这里连收针的技巧都註明出来了,写的便是臣妾常用的收针技巧。」 顾妗姒原本有些尴尬,之前还藏着这书不想让顾妤柔看见的。 现在听到顾妤柔这话,脑子里像是瞬间有什么东西清明了。 顾妗姒身躯微微一顿,皱眉看向顾妤柔询问道:「是吗?这里特地註明了二妹妹常用的绣法?」 「是啊,写的很详细呢。」顾妤柔点了点头,抬眸随口询问道:「这书册是谁给娘娘整理的?想来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吧?」 「……」顾妗姒沉默了良久,最后伸手将书册接了过来,郑重的放在了桌上道:「的确是花了不少心思。」 「今日不早了,二妹妹早些回去休息吧。」 「阿初还等着本宫去哄呢。」顾妗姒面色淡然笑着说道:「就不与二妹妹多说了。」 顾妤柔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当即便是应下了,转身回去了自己的屋内,并未对这件事放在心上,倒是顾妗姒在顾妤柔离开之后,迅速唤来了春雨。 她坐在椅子上,盯着眼前的书册陷入了沉思,死死的盯着书册翻开的那一页,这一页书写的技法,有方清音亲手标註的小技巧,便是顾妤柔惯用的绣法。
第1319章 大补 「春雨,你可还记得怀王妃是何时传出病重的?」 「原来如此,原来她要告诉本宫的……是这个。」顾妗姒对着面前的书册缓缓唿出了一口气。 她最后见方清音的那一次,故意叫了她来帮忙选给康宁未出生的孩子送礼。 言说了顾妤柔惯用的绣法,本意是想叫方清音有些警醒,却没想到…… 方清音在回去了怀王府之后,就针对这件事发现了怀王和顾妤柔的私情,想必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被软禁了起来,尤奇回来告知方清音的病情之时。 表述的情况很复杂,他认为方清音是故意把自己弄成那样的。 而且从尤奇的描述来看,怀王妃居住的院子有侍卫保护,并且屋内并无生气,只有一位侍女侍奉。 方清音身为怀王妃,这院子里的人却是这样的,多多少少透着点古怪,但是尤奇不敢多做猜测,只是顾妗姒问什么,尤奇回答什么。 这些个疑点足以表明事情不简单,而现在事情彻底明白了。 「本宫可真得好好谢谢顾妤柔。」顾妗姒伸手盖上了桌上的书册,漆黑的眼眸深深的盯着桌上的灯火深思,凭藉这书册不足以拿到有力证据。 方清音尚且还被软禁在怀王府,想必此番想出这样的计策给自己传信,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致。 顾妗姒没有证据就不能轻举妄动。 看来…… 得想办法引蛇出洞。 顾妗姒站起身来在屋内走动了走动,忽而抬眸询问道:「春雨,过几天是不是就是要请平安脉的时候了?」 「是。」春雨愣了一下连忙俯身应下。 「听闻庄太妃自从春猎之后,一直用着一些滋补的药物调理身子?」顾妗姒又问了一句,春雨默默点头。 「好,那就帮本宫给尤奇去个信。」顾妗姒垂眸,伸手捏了捏花瓶被娇嫩的花瓣,眯眼笑着说道:「此次给庄太妃请平安脉,叫他亲自去。」 「多给庄太妃开些滋补的药物,让庄太妃好好补补身子。」 「越是大补之物,越好。」 春雨闻言心头跳了跳,不敢多问什么连忙俯身应下了。 顾妗姒可没存害人之心,这补药谁不想多喝点,随便扯个什么能补的藉口,这人啊便会不要钱似的吃,若最后吃出个好歹来,太医一查药方也都是补药,有什么错处呢? 后宫之中惯用的手段罢了。 果不其然,在半月之后庄太妃便出事了。 「今儿一早就听长定殿来了消息,说是庄太妃突然晕厥,食欲不振……」春雨站在顾妗姒身边低声说道:「怀王刚刚进宫来,正赶着往长定殿去呢。」 「是吗?」顾妗姒坐着剥荔枝,听了这消息顿时瞪圆了眼眸询问道:「太医可过去了?有说是什么病症吗?」 「这倒是没听说,倒是怀王心急如焚的……」春雨默默说道。 「怀王向来以孝顺闻名,庄太妃急病岂能不着急的?」顾妗姒随口说了一句,抬眸就看到走入内的顾妤柔。
第1320章 滋补过多 「见过娘娘。」顾妤柔像是有些神不思蜀,都快走到顾妗姒脸上了才想到行礼。 「二妹妹来了,坐。」顾妗姒眯眼笑看着顾妤柔说道:「昨儿你说准备回府去对吧?可是准备走了?」 「这个……」顾妤柔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承琅他这半月来开心了不少,话也多了,臣妾仔细想了想,尚未去上学,不如还是多住几日。」 「再叨扰娘娘些时日,还望娘娘不要见怪。」顾妤柔低着头,姿态很是客气。 「二妹妹说的哪里话,这庆鸾宫热闹些,本宫简直求之不得,哪有什么见怪的。」顾妗姒面上的笑意更深了,笑眯眯的看着顾妤柔说道:「既是承琅想留下来,那二妹妹就多留几日吧。」 「也不好叫孩子伤心难过。」顾妗姒说着叫春雨端了荔枝也去给顾妤柔尝尝,垂眸看着那低头剥荔枝的顾妤柔,唇角勾起了几分得逞的笑。 当天夜里,靳承琅洗漱过后坐在椅子上,望着自家娘亲询问道:「娘亲为何要对皇贵妃娘娘说是儿子要留下的?」 靳承琅抿唇道:「娘亲,我有些思念父亲……」 他其实不想多留的,虽然在皇贵妃娘娘这里什么都好,但是总归不是自己家,还是多有拘束的。 明明说好了今日出宫,结果自家娘亲临时反悔了,还是拿自己当藉口,这让靳承琅小小的脑袋充满了疑惑。 「这话可不许在皇贵妃娘娘面前说。」顾妤柔有些紧张的拉着靳承琅的手说道:「娘亲还有些事要留在宫里,以后……以后你长大些就知道为什么了。」 「总之这件事是你和娘亲的小秘密,不可以告诉别人的,知道了吗?」 「噢……知道了。」靳承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应下了。 长定殿内,靳亦瑜负手站在屋内,这太医给庄太妃把脉之后皱眉道:「微臣观庄太妃的脉象并无什么异样,腹胀气虚许是久坐不动引起的。」 王安民收起了东西,保守的俯身说道:「怀王不必担忧,庄太妃的身子只需好好调养便是。」 靳亦瑜眸色沉沉的询问道:「当真无事?」 「是,滋补过多也有些弊端,食欲不振也许便是因为脾胃积滞导致的,改变饮食就能缓解。」王安民如实回答道。 「好。」靳亦瑜这才点了头,缓缓松了一口气垂眸看着王安民道:「辛苦王太医跑一趟了。」 「不敢当,这是微臣分内之事。」王安民连忙写下了药方,吩咐了饮食注意的东西,这才告辞离去了。 「母妃……」靳亦瑜坐在床边小椅子上,看着面色微红躺在床上的庄太妃道:「您还年轻,好端端的去吃那些大补之物做什么?折腾了自己叫儿臣担忧。」 庄太妃动了动嘴没说话,这自个儿的身子一天天的老去,那是能感觉到的。 特别是几次见了太后发病,更觉得自己一日不如一日了,总是会去想着一些什么法子补一补,谁能想到这吃补药还能吃出错来?
第1321章 是为了你 靳亦瑜见庄太妃不说话,无奈嘆气说道:「母妃再等一等,儿臣会把您接到身边侍奉的。」 庄太妃听了靳亦瑜这话,眼中顿时放出了亮光。 看着自己这个儿子,面上露出了笑颜,伸手握住了靳亦瑜的手道:「你从未让母妃失望过,但是要时刻警惕,也要永远记住,你只能相信自己,明白吗?」 靳亦瑜握紧庄太妃的手点头应下:「是,儿臣谨记母妃教诲。」 「去吧,别守着我这个老太婆了。」庄太妃松开手,重新躺去了床上笑着说道:「母妃不会有什么事的。」 「她不死,哀家可怎么好先走一步……」庄太妃勾唇笑了笑,那笑颜之中像是藏着几分让人难以言说的残忍狠厉。 「母妃你好好休息。」靳亦瑜站起身来,对着庄太妃身边的侍女吩咐了两句这才离去。 靳亦瑜还在想着庄太妃的事情,结果这走出了长定殿,就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跑了过来,对着自己道:「怀王,请您到倚梅园说两句话。」 靳亦瑜眉头紧皱刚要询问是谁找,就见那小太监转身直接跑了。 倚梅园内清净的很,此地来的人很少。 靳亦瑜走进去的时候并未看到人,还以为是谁在恶作剧,谁知这转了一圈忽而看到了前边树下小亭子里,顾妤柔就坐在里面,像是等了很久了,趴在亭子栏杆处闭目养神。 靳亦瑜神色微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出了一种不祥走过去的冲动,这种情绪很强烈。 「你来了!」靳亦瑜才刚刚生出这般念头,那亭内的顾妤柔就睁开了眼,望向靳亦瑜眸中满是欣喜跑了过来,直接扑进了靳亦瑜的怀中。 「别闹。」靳亦瑜有些紧张看了看四周,伸手把顾妤柔的手给拉下了。 「你怎么在宫中,本王不是说了最近不易相见吗?」靳亦瑜的语气之中明显有了不悦。 「你干嘛怎么生气,我们都多久没见了?」顾妤柔不满皱眉,抬眼盯着靳亦瑜道:「方清音病重,你还有什么顾虑的?」 「我想你了……」顾妤柔说着便是往靳亦瑜的身上蹭去。 「……」 靳亦瑜再次躲开,有些无奈说道:「母妃病重本王心情欠佳,你若是没什么事,本王先走了。」 顾妤柔愣了愣这才想起来此事,顿时有些自责了,连忙说道:「是我太想你了,没顾念此事……」 靳亦瑜动了动嘴没说话,便听顾妤柔说道:「你上次让我去看的靳元泓手中的那半个虎符我没看到,不过已经找到了他书房内的暗门。」 「真的?」靳亦瑜眸色一亮,顿时拉住了顾妤柔的手。 「你就一心想着虎符!」顾妤柔见靳亦瑜这般脸色,顿时有些恼怒了,甩开靳亦瑜的手转身假意要走。 「妤柔,本王不是那个意思。」靳亦瑜愣了一下,重新伸手拉住了顾妤柔,放柔了声调说道:「你也知道,本王如今正是最紧要的时候,这全都是为了你。」
第1322章 哄女人 「为了我们的未来。」靳亦瑜拉着顾妤柔说道:「到那一日,我们就能堂堂正正的在一起,还有谁可以阻挠我们的感情?」 靳亦瑜的话让顾妤柔神态动容,默默朝着靳亦瑜靠过去了一些说道:「靳元泓把虎符藏的很好,如今更不让我进书房,想要拿到虎符没那么容易。」 靳亦瑜眉头微微皱起,看着顾妤柔道:「没关系,本王相信你。」 「亦瑜……」顾妤柔迈步向前,伸手抱住了靳亦瑜的腰身柔声说道:「我会想办法的,一定能帮你拿到虎符。」 「好。」靳亦瑜并未推开顾妤柔,反而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我这几日都在宫中小住,你既然常来看庄太妃,也来见见我好不好?」顾妤柔见靳亦瑜这般神态,顿时有些得寸进尺了,仰头看着靳亦瑜说道:「我想你了。」 「难道你要急着回去陪方清音吗?」顾妤柔见靳亦瑜略有犹豫,顿时有些恼怒。 「不是。」靳亦瑜听到顾妤柔提到方清音这副得意的神色,莫名觉得有些心里不喜,伸手拉开了顾妤柔的手说道:「本王答应你就是了,这几日会陪你。」 顾妤柔顿时亮起了眼眸,欣喜的看着靳亦瑜说道:「等你大业成功的那一天,是不是要叫方清音给我让位置了?」 靳亦瑜神色微颤,眸色沉沉的盯着眼前满面期待又分外娇羞的顾妤柔,嘴角勾起了些许笑,那面上的笑透着几分古怪之意。 顾妤柔见靳亦瑜笑了,以为他是贊同自己的意思,顿时更为开心了。 二人在这倚梅园内耳鬓厮磨,许久之后才先后离开了。 靳亦瑜坐上了出宫的马车,坐在马车内隐隐约约还能闻到衣领处留下的几分甜香,靳亦瑜伸手缓慢的解开了扣子,换下了身上的衣服丢在了一边。 他垂眸盯着那地上丢着的衣服神色有些恍惚。 以前他换一身衣服,是为了在方清音面前遮掩隐瞒,可现在他完全可以不必这样做。 可靳亦瑜还是这样做了,他心底之中似乎有个想法,不愿意穿着抱过顾妤柔的衣服去见方清音,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爷。」怀王府前,王琦正走出来就碰上了入府的靳亦瑜,顿时俯身拜道。 「怎么?」靳亦瑜见王琦神色匆匆,眉头轻皱询问道。 「东山矿场出了点问题……」王琦上前一步低声说道:「端王的人似乎差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属下正要找王爷商议该如何是好。」 「转移。」靳亦瑜眸色沉了沉,又是靳元泓。 坏他好事。 靳亦瑜看了眼四周,抬了抬下巴让王琦进内说话,片刻之后王琦匆匆出来神色凝重要出府的时候,迎面碰上了拎着油纸包的左十维,那油纸包之中的东西看着像是什么小点心。 左十维看到王琦脚步一顿,默默的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了一下。 王琦看着左十维这动作顿时笑了,面色嘲弄道:「左十维你可真有意思,一天到晚哄女人开心。」
第1323章 不敢也不能 「你可想清楚了,王爷是让你看着王妃。」 「可没让你哄王爷的女人。」 「……」 王琦丢下了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左十维捏着油纸包的手紧了紧,随后转身大步离去了。 去了方清音的院子里,把手中的东西直接丢去了鸳鸯的怀里,面目兇恶的瞪着鸳鸯说道:「这是最有一次,别再耍花样了。」 左十维丢下了东西转身就走,可这才刚刚转身就被身后方清音的声音给叫住了,他不想理会的,可是这身躯脚步却是完全不听从自己控制的停下了。 「左大哥。」身后方清音的唤声传来,语调温柔带着几分无奈可怜,左十维刚刚才建设起的坚毅兇狠之心,在方清音的这一句唤声之下瞬间泯灭了。 「王妃……有何吩咐。」左十维转过身来,抬眼看去就看到了那站在石阶上的女子,穿着一身白色衣裙,满头青丝只用一根髮簪挽着,未施粉黛却依然透着几分清丽的美。 「多谢左大哥替我跑一趟。」方清音目光定定的看着左十维,难得的语句舒捲温和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伸手拿过了鸳鸯手中的油纸包,打开了油纸包看着里面的糕点忽而红了眼眶。 「这是我儿时……父亲常带我去吃的糕点。」 「自成婚之后,再不曾吃过……」 方清音目光之中满是忧愁的望着院门院墙笑道:「这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吃到了吧。」 她背过身去,万分宝贝的捧着糕点放在胸前,并未转身,就这么侧着头说道:「王爷许久不来了,他……是在等待时机动手了吧?」 「待功成名就的那一日,就是我的死期吧?」 「……这就是我的夫君啊。」 「左大哥,我有最后一个愿望,若当真要我死,可否在临死之前让我见见我的孩子?」 方清音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轻颤,那落下的音调带着沙哑的哭音,其中的祈求了期盼之意如此浓重,几乎是让听的人心口瞬间一痛,左十维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 眼前的方清音已经迈步走入了屋内,流下左十维一人站在石阶下怔愣了许久。 他没有任何资格,也不应该因为这点小事去叨扰怀王。 怀王妃的任何要求其实他都可以不去理会的,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贪婪的想看到她的笑颜,从第一次他为她寻来了山泉茶水叫她喜开笑颜之后。 这就成了无法逆转的魔咒。 他会偷偷折来花放在石阶上,躲在一边看着她欣喜万分的把花插入瓶中。 会在她想吃什么的时候,特地吩咐厨房做什么。 会几次出府为她买糕点吃食。 会为小世子传话,看着她那样认真执着的看着自己,仿佛在渴望自己多说一些小世子的消息。 怀王妃…… 这个温柔舒捲,叫人日日沉沦的女子,她不吵不闹仿佛已经在等待自己的结局,左十维心中的煎熬难耐无人而知,他不敢也不能深想,只能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第1324章 你不想活了? 恪守本职。 却又一次次的打破规则,今日方清音的话让左十维心头钝痛,方才有些醒悟过来,他不愿……不愿看着她等死。 夜深人静之时。 左十维从王府外出,走入了一间客栈内。 「我要几样东西。」左十维抬手从怀中丢下了一大袋银子,重物落在柜檯上的声音,让那昏昏欲睡的老者抬起了头来,伸手扒拉了两下钱袋子龇牙咧嘴笑了。 「要逃命,还是要人命?」老者敲了敲桌子询问道。 「逃。」左十维喉结滚动,声音低沉坚定。 「……」 左十维回到王府之后,才刚刚脱下了身上的衣裳,就被靳亦瑜叫了过去。 靳亦瑜端坐在主位之上,闭着眼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等到屋内左十维和王琦等人都入内了,靳亦瑜这才抬了抬眼,目光扫过众人后,目光忽而落在了左十维身上,眯眼看着他问道:「你去了哪里。」 如此平淡的一句问话。 却在瞬间震的左十维头皮发麻,仿佛在这一瞬间心脏被人紧紧捏住了的感觉。 左十维抬起头来说道:「属下出府了一趟,为查端王的人而去。」 「王琦托我帮忙。」左十维补充了一句道。 「是吗?」靳亦瑜眉梢轻挑,目光一转看向了王琦。 「是。」王琦低着头恭敬应道:「左十维追查手段远胜属下,属下担心失利才让左十维相助,请王爷恕罪……」 靳亦瑜看了二人一眼,抿唇露出了笑颜摆手说道:「你们都是本王的得力臂膀,本王信得过,这点小事无妨,今日叫你们来是因为另外一件事……」 靳亦瑜坐直了身躯道:「端王几次三番坏本王好事,计划一再被打乱。」 「本王决定……将所有影卫所在全部调换,另外……」 「去告诉柳文建,苍商国可安稳太久了。」 「江南战事不咸不淡,是在跟本王拖延时间吗?」 「叫他想办法,本王要将端王送去江南带兵征战。」靳亦瑜眯眼一笑,沉声说道。 左十维等人恭敬听着。 听从怀王的命令开始做准备,从靳亦瑜今日的话语之中已经能猜测出,靳元泓离京领兵之后,这皇城将会彻底被靳亦瑜控制,动手的那一日近在眼前。 左十维从书房出来,才走出了院子就被王琦叫走了。 二人走到了一处隐秘之处,王琦再难忍耐伸手一把抓住了左十维的衣领,狠狠的将他摁在了墙上,眸中满是怒气压低声音骂道:「你怎么回事!?」 「私自出府做什么?你不想活了?」王琦现在还觉得有些后怕。 「……」左十维不曾反抗,他抬手拽下了王琦的手说道:「你放心,我没做背主的事,也不会做。」 「你……」王琦缓了口气道:「好,那你告诉我你干什么去了,还要隐瞒王爷,拿我做挡箭牌?」 「要不是我反应快,我今日就要被你牵连!」王琦说着就想骂人,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拳,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王琦是越发看不懂自己这个兄弟了。
第1325章 有些时日了 他们二人出生入死了不知多少次,王琦对左十维可是打心眼里的佩服了信任。 否则今日也不会帮他兜底,入王府也是因为左十维来他才来的。 现在看着左十维这副模样,王琦真是急的抓耳挠腮的。 偏偏这人什么都不说,王琦知道左十维越是这样不说,心里越是藏着大事。 就是不知道这大事究竟大到了何种地步。 「左十维,我可告诉你。」王琦压低声音看着左十维道:「怀王不是什么可以欺瞒的人,你骗得了一次,下一次可就不好煳弄了,若是叫王爷知道你有所图谋……」 「咱兄弟两的命就交代在这了,你明白吗!?」王琦瞪眼盯着左十维道。 「知道,若真到了那一步,你把我推出去,我自己扛。」左十维应道。 王琦:「……」 我**你大爷! 王琦再忍不住,挥拳直接打在了左十维脸上,气的简直跳脚,他拿他当兄弟才会说这话的,结果这比崽子说什么他来扛? 气死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这身边其他人看着左十维脸上挂彩都惊呆了,询问之后左十维一句跟王琦切磋不小心挨了打,惹得众人大笑,倒是没人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宫外风起云涌。 宫内却也不见有多安宁。 兰妃晋升之后,这后宫还是死水一片不起波澜,皇上许久不来庆鸾宫,许是有跟太后抗争之意,甚至连后宫都踏入了。 仿佛就在明摆着告诉太后,你既不让宠幸皇贵妃,那朕便后宫都不去了。 看谁熬得过谁。 「简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太后不知询问了几次,得到的回答便是,皇上忙于朝务无心后宫,气的太后挥手将桌上的瓜果掀翻在地了。 「他这是要跟哀家闹脾气,要跟哀家比耐心呢?」太后胸口剧烈起伏,气的连连咳嗽。 「太后您消消气。」晚棠连忙上前唔安抚太后。 「当年皇帝还是皇子之时,若不是哀家一力扶持,岂能有他今日地位。」太后有些不悦,却又觉得伤心,她现在可真是半点都管不住她这个儿子了。 「太后,皇上他是皇帝呢。」晚棠许是明白太后心中气在何处。 可现在的皇上是帝王之尊,怎么还能与从前相提并论呢? 太后不想言论此事,只觉得这几日胸闷的厉害,太医来看了几次都说不出缘由来,开的那些药吃了又吃也不见有什么好起色。 太后缓了口气靠在椅子上,可算像是平息了一些抬眸询问道:「庄太妃的身子如何了?怀王今日可有进宫来?」 「应该是好些了。」晚棠应了一声说道:「怀王是和端王一道进宫的,端王这会儿去皇贵妃宫里见端王妃和小世子去了,一会儿就该来给娘娘请安了。」 「哼……」太后轻哼了一声道:「端王妃在宫中住了有些时日了,也没见来几次慈宁宫。」 「这……」晚棠默默低头不知如何接话,端王妃的确是有些不像话,也就刚进宫小住的时候来了两次。
第1326章 去折腾皇上 后来就不来了,太后因此不悦也是正常的。 「罢了,哀家也不想见她。」太后摆了摆手,她是惦念这自己的孙儿才说了两句的。 庆鸾宫内,顾妗姒坐在院子里低头摆弄着草编的小马,身边三个孩子都围着她,靳承琅认真的教她怎么做小马,那小模样让人看着分外讨喜。 楚延领着靳元泓进来的时候,抬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顾妤柔坐在旁侧摇扇子,顾妗姒则是与孩子们打闹去了一处。 「错啦错啦!」靳殷初坐在顾妗姒的腿上,小手扶着她的手臂,大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顾妗姒编小马,时不时咋咋唿唿的叫唤两声。 「是往这边绕过去的……」靳承琅指正了顾妗姒的错处。 「哎呀,承琅好聪明啊。」顾妗姒笑眯眯的照做,抿唇夸赞道。 「我也会做的。」靳殷初连忙表现自己。 「阿初也很聪明呢,都厉害。」顾妗姒总算弄好了小马,虽说有些不尽人意,但是好歹能看得出来,能教皇贵妃编织小马,靳承琅也开心极了,小脸红扑扑的。 「娘娘,端王到了。」楚延看着这一幕眸色柔和了许多,笑着上前对着顾妗姒微微俯身拜道。 顾妗姒这才抬眼看去,看到了那迈步走上前来的靳元泓。 靳承琅欣喜万分的唤了一声:「爹爹!」 然后张开双臂就扑了过去,靳元泓展颜露出了笑,伸手把靳承琅稳稳的抱在了怀里,转了一圈才放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在皇贵妃这里,可有好好听话?」 靳承琅连连点头,顾妗姒眯眼看着父子两的互动,忽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怎么总觉得靳元泓看着像是跟孩子更亲一些。 靳承琅在顾妤柔的面前更乖巧懂事的多。 但是在面对靳元泓的时候就特别活泼的样子。 「见过皇贵妃。」靳元泓摸了摸靳承琅的头,才抬手对着顾妗姒俯身。 「端王客气。」顾妗姒唤了春雨添了座位,她懒得进正殿接见了,就在旁边安了个椅子说道:「本宫正在跟这几个小傢伙做东西,端王无事的话可以陪着玩玩。」 「承琅提了几次,本宫看着是想你的很。」顾妗姒说着站起身来道:「本宫有些累了,你夫妻二人说说话,本宫去内殿休息。」 她可不想在这待着当电灯泡。 把空间让给了靳元泓和顾妤柔他们一家三口,唤了楚延带着靳歆昭和靳殷初这两个小崽子去找皇上。 折腾了她多久了,让他们去折腾皇上去。 靳闫容这会儿刚刚送走了军机大臣,皱眉盯着桌上的奏摺正觉得愁眉不展,抬眼看到海庆进来说,荣安公主和大皇子在外求见,靳闫容面上一喜,还以为是顾妗姒来了。 结果…… 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个小傢伙,靳闫容有些哭笑不得。 「母妃又把你们丢来给朕了?」靳闫容早该想到,他的姒姒哪有这么体贴带孩子来看他的? 「怎么能说丢呢?」靳歆昭熟练的小跑过去。
第1327章 再回王府 坐在靳闫容的身边笑眯眯的说道:「母妃是让我们来代为传达,母妃对父皇的想念!」 「不错,读了几年书,话也说的越髮漂亮了。」靳闫容无奈失笑。 「都是父皇教得好。」靳歆昭眯着眼笑,那小模样颇有些狡黠得意。 靳闫容笑的有些无奈,摸了摸两个小傢伙的脑袋,处理奏摺的时候并未不让他们看,靳歆昭和靳殷初两人特别乖巧,他们深知在父皇忙于政务的时候是不能放肆的。 这会儿就乖乖趴在边上看,坐在不远处的小桌边翻阅着以前的摺子。 大多是几年前的,或者更久远的摺子。 在会写字,认字了之后,两个孩子的阅读量就成倍增长了,靳歆昭看起来已经不会吃力了,靳殷初还仅限于能看懂一段话里的大部分字,但是会有小部分字不认得。 更别说理解这段话的意思了。 靳殷初这方面的本事可没有靳歆昭大,这些枯燥的东西他总是提不起什么兴趣。 但是又不想自己去玩,最后只能趴着看书了,有不懂的地方就询问靳歆昭。 有些事情从小开始培养还是会出现逆转的,比如靳殷初现在的情况,虽说没有靳歆昭这样的天分,但是后天的努力也是可以稍加补足的。 两个孩子去了靳闫容那边,顾妗姒可算缓了口气。 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歇息,旁边春雨和巧月两人在给自己摇扇子,摇的顾妗姒昏昏欲睡的。 「父亲是来接我们回去的吗?」院子里靳承琅站在靳元泓的身边,很是欣喜的看着靳元泓询问道。 「怎么,想回去了?」靳元泓还以为靳承琅在皇宫里待的舒服了,都不愿回去了,否则怎么会住了大半个月还不见回王府去。 「我……」靳承琅刚刚张口要说话,却看到了身边的顾妤柔,口中的话语没说出来,默默低了头小声说道:「有一点点想,但是在这里皇贵妃对我很好,还有许多好吃的。」 「哈哈,你这贪吃的小东西。」靳元泓闻言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摸了摸靳承琅的小脑袋。 「王妃有什么打算?」靳元泓转头看向顾妤柔的时候,这面上的神色就冷漠了些许,看着顾妤柔询问道:「要今天回去的话,就跟本王一起出宫吧。」 「这几日皇贵妃在询问我刺绣的技巧,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顾妤柔面上也不见笑意。 看着靳元泓眸子里略有几分不耐说道:「你今日带着承琅玩玩吧,过几日等皇贵妃都学会了,无事了我再回王府。」 靳元泓顿时皱眉,看着顾妤柔站起身就要去休息,根本连跟自己多说两句话都不想说的样子。 这几个月来,顾妤柔的态度是一日比一日叫人恼火。 靳元泓暗暗咬牙,隐约像是明白了一些什么,在孩子面前他给足了顾妤柔面子,从来不会表现的太难看。 「走,跟爹爹出去外面逛逛。」靳元泓牵起了靳承琅的手熘达去了庆鸾宫外的小花园,并未走远的意思。
第1328章 「王爷带着小世子去了哪里?」顾妤柔去屋内躺了一会儿就躺不住了,撑着身躯询问道。 「没去远,就在庆鸾宫旁边的小花园玩。」采苓连忙应了一声道。 「怀王今日不是也进宫了吗?」顾妤柔眯着眼笑了起来,唤了采苓上前来说道:「你换上我的衣服待在这里,不必理会王爷的唿唤,等我回来。」 「王妃……」采苓面色霎时变了,很是紧张的看向顾妤柔道:「王爷今日在,这里又是皇宫,王妃还是别……」 「怕什么?」顾妤柔垂头说道:「我自会小心,把衣服穿上。」 「……」 采苓有些绝望,胆战心惊的换上了衣服。 看着端王妃换上宫女的衣裙出去之后,不知为什么突然从心底升腾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王妃现在越来越放肆了,甚至都不把王爷放在眼里。 这样下去肯定是要出事的…… 若是被发现的话…… 采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身躯,抿紧唇咬牙强迫自己不要去胡思乱想。 「娘娘,端王妃出去了。」内殿之中,李金喜匆匆走了进来,对着顾妗姒俯身拜道。 「现在?」顾妗姒原本是躺着闭目养神的,听到李金喜这话唰的一下就睁开了眼眸,有些愕然的说道:「端王不是还没走吗?她就敢……」 「是。」李金喜脸上满是兴奋之色,看着顾妗姒说道:「小栗子已经偷偷跟上去了。」 「……」顾妗姒可真是要给顾妤柔点个赞。 你这操作也太骚了。 靳元泓眼皮子底下会情郎,还真当靳元泓是傻子不成? 顾妗姒面色略有些古怪,思索了一下重新躺下了,淡淡开口说道:「小心些盯着就行,不必做什么。」 李金喜连忙应下,表示一定会好好盯着绝对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那边顾妤柔去了他们上一次幽会的老地方,倚梅园除了冬日里红梅盛开的时候最是热闹,平常没什么人来,倚梅园边上有个小宫殿也早已经废弃了。 偏偏在那园内假山深处种着树木不少,遮云蔽日可真是偷情的好去处。 顾妤柔到了倚梅园的时候,靳亦瑜已经在假山后等着了。 顾妤柔看到靳亦瑜之后,便是露出了欣喜的笑迈步上前直接抱住了靳亦瑜,这假山内隐蔽万分。 二人自然免不了一番翻云覆雨。 「过两日我就回王府……」顾妤柔衣裳不整的趴在靳亦瑜的肩头道:「帮你拿到虎符,你打算怎么谢我啊?」 「本王这样,你还不满意吗?」靳亦瑜闻言眸色一动,拽紧顾妤柔的腰顶了进去。 「啊……」 这隐秘的假山内,男女那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细细碎碎,仿佛无人得知。 庆鸾宫。 顾妗姒面色复杂的看着下面跪着的小栗子,抬手阻断了他说什么假山里的声音,面色僵硬道:「好了,可以了,别说了,本宫再听下去要吐了。」 顾妤柔…… 牛逼啊! 她真的无话可说了。 若顾妤柔此事曝光在众人眼前,忠义侯府必定要受牵连,她肯定也会因此被太后拿着大做文章,说不定会危及皇贵妃之位。 得想个两全的法子,让顾家从中摘除,顾妤柔的骯脏事,让她自己担着去。
第1329章 「春雨,替本宫去准备些东西。」顾妗姒思索了片刻,唤来了春雨吩咐道。 「皇贵妃。」靳元泓回来的时候发现顾妤柔不在,去看了眼偏殿得知顾妤柔休息了,看着时间不早了便来找顾妗姒。 「本王还有事在身不便久留,这些时日多谢皇贵妃照顾承琅。」靳元泓说着抬手对着顾妗姒俯身拜了拜。 「没事,承琅这孩子乖巧又听话,本宫也很是喜欢。」顾妗姒笑着看向靳承琅表示了自己的喜爱,抬眸看向靳元泓道:「江南战事不稳,端王这些日子也忙吧?」 「还好。」靳元泓没想到顾妗姒倒是会关心自己,皱眉回答道:「并未有什么其他事。」 「哦……」顾妗姒默默点了点头,像是有些好笑的看着靳元泓道:「没事了。」 「巧月,送送端王。」 巧月才刚刚把靳元泓送走,那边顾妤柔就悄摸摸的回来了。 靳承琅叫了两声娘亲,并未得到回应还觉得奇怪。 但是也没多想什么转身去旁边的屋子看书去了,没一会儿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靳承琅这才起身走了出来,看到面色红润的顾妤柔微微一愣询问道:「母亲出去了吗?」 顾妤柔神色僵住,看着靳承琅道:「没出去,你爹爹走了?」 靳承琅点了点头应道:「刚走一会儿……」 靳承琅看着顾妤柔还是觉得奇怪,然后伸手指了指顾妤柔的头髮说道:「母亲,你的发间有一个东西。」 顾妤柔愣了一下,抬手摸了摸从发间摸到了一根杂草,面色又变了一些,随手丢在了旁边笑道:「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走吧,去找皇贵妃。」 「噢……」靳承琅再聪明也还是个孩子,他岂能知道哪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呢? 「二妹妹回来了?」顾妗姒抬眸看向顾妤柔,张口说出的话语让人听着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顾妤柔的面色僵住,心头忽而就跳漏了一拍,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古怪的想法,顾妗姒是发现了什么了吗? 「快来帮本宫看看料子。」谁知顾妗姒全然不以为意,反而是热情的把顾妤柔给叫了过去,在那桌上摆在四五块面料,各种样色的都有。 「本宫刚刚叫春雨拿出来的,想着给皇上做几样小东西。」顾妗姒笑眯眯的说道:「只是不知要选什么样式的好。」 顾妤柔眸色之中略有几分惊讶。 她刚跟靳元泓说的要跟着皇贵妃学刺绣的,这还真就开始刺绣了? 顾妤柔低头目光落在这几样料子上,想了想拿着那绛紫色的面料道:「臣妾觉得这样色皇上应该合适,只是不知娘娘要做成什么样子?」 「就给皇上绣个腰带吧。」顾妗姒故作忧愁的说道:「二妹妹你也知道,兰妃晋升,太后对本宫很是不喜。」 「本宫岂能如此坐以待毙?」 「将这亲自缝制的腰带赠予皇上,好叫皇上想起本宫的好来。」 顾妗姒说着话语一顿,笑眯眯的看向顾妤柔说道:「二妹妹也选一个。」
第1330章 「为端王也做一件。」顾妗姒认真想了想说道:「马上就入秋了,做一顶帽子再合适不过了。」 「本宫瞧着这料子不错,二妹妹拿去做。」顾妗姒假意扫视了一眼,伸手拿起桌上另外一个绿色的锦缎,送到了顾妤柔的面前说道:「二妹妹看着如何?」 「这料子是极好的。」顾妤柔伸手接过,摸着连连点头,有些犹豫说道:「只是这颜色也不知王爷会不会喜欢。」 「是你送的,端王岂能……不喜欢呢?」顾妗姒故意将后面几个字咬的重了一些。 「就这样,你也能陪着本宫一起绣。」顾妗姒当即拍板,不给顾妤柔说话的机会。 顾妤柔本来就是随口说的藉口,不曾想现在还真是要开始做绣活了…… 不过反正也是能留在宫中,做什么都可以。 这做绣活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顾妗姒也就是做做样子,刚开始第一天还装模作样的弄了两下,后来嫌麻烦,就是今天手疼,明天头疼,让春雨帮忙绣,但是偏要盯着顾妤柔做帽子。 五六天过去了。 顾妤柔的帽子也终于是做好了。 既然是在皇贵妃面前绣的,这缝制的帽子自然是精巧,翠绿的一顶。 顾妗姒看着那绿帽子满眼皆是赞嘆,由衷的看着顾妤柔道:「二妹妹这绿帽子做的可真好。」 「多谢娘娘夸赞。」顾妤柔面上略有喜色,垂眸低头应下了。 「没几日就要上学了,二妹妹也该带着承琅回去准备了。」顾妗姒笑着看向顾妤柔说道:「这绿帽子好生拿着,给端王送去吧。」 「承蒙娘娘照顾了许久。」顾妤柔连忙应下。 在出宫的时候还得了许多的赏赐,在皇宫之中小住了这么久,突然走了还真有些不习惯。 顾妤柔回府的时候,靳元泓在府中。 但是去接人的时候只有靳承琅在,顾妤柔已经先一步回后院去了。 「帽子?王妃给本王做的?」靳元泓可真是满脸都是怪异之色,他没想到顾妤柔竟会给自己缝制帽子,不知心中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只是在打开了锦盒,看到了盒子里的帽子之后,靳元泓突然就沉默了。 「……」这个颜色? 「这是母亲亲手做的,我看着的。」靳承琅连忙说了一句,拉着靳元泓的衣袖说道:「母亲也很想念父亲呢。」 「是吗?」靳元泓眉头皱了皱,重新盖上盒子心情透着几分古怪。 「哈哈哈哈哈!」 「亲手做的绿帽子哈哈哈!」 「……」 春雨和巧月两人看着那笑到打滚的皇贵妃,满脸皆是无奈说道:「娘娘,您笑的太大声了……」 顾妗姒:「哈哈哈哈哈哈……」 得,没救了。 靳闫容领着两个小傢伙回来的时候,还没走进庆鸾宫的门,就已经听到了顾妗姒这狂放豪迈的笑声,顿时把靳闫容给吓着了,站在门口踌躇了半响没敢进去。 「皇贵妃这是受什么刺激了?」靳闫容拧眉看着门口的楚延询问道。
第1331章 「……」楚延张了张口,沉默了。 「本宫得准备一场戏,改日请端王入宫听戏。」顾妗姒从床上坐了起来,特别认真的抿唇说道:「这场戏就叫……绿帽子王。」 「噗,哈哈哈……」 ? 走进来的靳闫容满头问号。 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顾妗姒笑了半天这才看到靳闫容,面前止住了些许,还是笑吟吟的抬眸望向靳闫容:「皇上来啦?」 「什么绿帽子王,你又找到了什么乐子?」靳闫容走上前去,伸手捏了捏顾妗姒的脸笑道:「笑的这样开怀?」 「没有没有。」顾妗姒连忙捂住嘴,但是那笑意还是从眼中溢出来了。 「……」靳闫容看着自家媳妇,怎么觉得傻乎乎的? 「荣安过来。」靳闫容唤了荣安和靳殷初过来,叫她们跟顾妗姒说说今日都学了些什么东西。 靳殷初可着急了,都不让靳歆昭开口,自己先一步哇哇叫的说着都学会了什么新东西,那股子骄傲的小模样可爱极了。 殿内一片和睦之气,但是没持续多久,就被兴年那慌乱匆忙的脚步声打乱了。 兴年扑通一下跪在了靳闫容的面前,仰头看着靳闫容道:「皇,皇上……大事不好了!」 「江南军报来传,敌军夜袭宁易港,杨将军不慎负伤……至今昏迷不醒。」兴年声音颤抖,整个人都趴在地上了,手中举着的正是传来的军报。 「你说什么!?」靳闫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勐地跨上前一把抢过了兴年手中的军报细看。 「宁易港乃大军本营所在,设防无数岂会让大将军遭受暗算而负伤!?」靳闫容勐地将手中的军报砸在了地上,神色暴虐骂道:「这分明是军中藏有敌军细作!」 「即刻传,宗至干进宫,着怀王端王二人等候,诸位军机大臣都到御书房候着!」靳闫容当即甩袖大步离去, 许是此事太过紧张,靳闫容甚至都来不曾跟顾妗姒说一声匆匆便是离去了。 顾妗姒神色也是震惊不已,突然有些不明白,那军报上说的,杨则宁杨将军负伤昏迷不醒,究竟是负伤到了什么程度? 我军将领倒下,将士们群龙无首, 这对大朝国而言绝对不是好事。 顾妗姒心头髮紧,再想想靳闫容说的敌军细作…… 「这件事不太对。」顾妗姒站起身来走动了两步,越想越是觉得心慌,苍商国根本就是在演戏,大朝国内有内应!? 「春雨。」顾妗姒慌忙唤来了春雨道:「你即刻修书一封,秘密送去忠义侯府。」 「不行不行……」顾妗姒话说了一半又止住了,最后唤了巧月进去了屋内,以巧月的笔迹写下了一封信送去忠义侯府,信中的内容所言的是叫顾德文即刻跟顾妤柔断绝一切来往。 否则忠义侯府将会受危难。 顾妗姒不曾在心中过多透露什么东西,只说了一些指向性的话。 剩下的东西就不能多说了,因为拿不出实际的证据,也就只能这样,希望顾德文有所警醒。
第1332章 观局开阔 若不是因为自己也是顾家人,顾妗姒岂会有诸多顾虑? 江南战事失利,若是输了一场倒也没什么大碍,可主将负伤这可就是大事了,杨则宁作为此次领兵的大将军,遭人偷袭暗算负伤,至今昏迷不醒。 将士们群龙无首,战局彻底失衡,这对大朝国而言令人堪忧。 几日过去了,群臣议事对此展开争论,决定重新派遣将领前往,而现在最好的人选似乎只有柳文建。 「皇上答应让柳文建领兵出征了?」顾妗姒这几天都在打听消息,抬眸看向巧月几人询问道。 「没有。」巧月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柳将军若是也出征了,皇城内便空虚了,皇上许是不愿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偌大的大朝国内,便无他人可用了吗?」顾妗姒皱眉略有烦闷之意。 「今日齐明晟齐大人举荐,由端王代皇上亲自赶赴江南战局,以稳定军心,待杨则宁杨将军康復,再交付兵权归京。」巧月抬手扶着顾妗姒往前走,一边说道:「端王擅战,当年北齐便是端王决胜千里降服收復。」 「端王既是皇上手足,又有领兵的才能,如此动盪战局之中,若能许端王前往应该才是最稳妥的。」 「齐大人进言举荐,不知最后皇上会如何决断。」 顾妗姒脚步顿了顿,站在这景园内看着湖面上的水波略有几分深思,抬眼就看到前边熟悉的广宝亭,这皇宫里可走动的地方可真没几个。 顾妗姒才刚刚走到了广宝亭边,便是看到了那身着官员服侍大步走来的齐明晟。 二人在广宝亭边相遇,这熟悉的地点,一时竟是让两人都愣住了。 上一次在此处相遇,是顾妗姒与他讲明白关系,彻底断了来往的时候。 「齐大人。」当年的齐小公子,成了现在的齐大人。 「微臣见过皇贵妃。」齐明晟俯身行礼,态度恭敬自然。 「本宫刚刚才听闻了齐大人在朝堂上一番言论,没曾想转个弯就遇上齐大人了。」齐明晟略微垂眸笑了笑,自然知道顾妗姒说的言论,是关于端王代皇上出征的事情。 「微臣只是针对朝局,为大朝国所能想出最妥帖的提议。」 「最后裁决,全在皇上如何决断。」 齐明晟说着微微俯身,对自己所言的言论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歷朝歷代皇上御驾亲征的美名不少,江南现在的局势无需皇上亲临,却不是不能藉此广沐皇上恩德,端王靳元泓乃皇上手足兄弟,若能以皇上之名,代皇上亲征。 定会叫江南百姓安心。 其次,端王骁勇善战,当年收復北齐不知赢得多少人赞嘆之余,更有周边小国忌惮。 若端王亲征,既能叫大朝国将士们重拾信心,又侧面打压苍商国叫敌军得知端王骁勇,能收復一个北齐,岂会惧你区区苍商小国? 两全其美之策,皇上没理由拒绝。 「齐大人观局开阔,本宫很是钦佩。」顾妗姒满目赞嘆的看着齐明晟。
第1333章 顾初晴的婚事 她是真没往靳元泓身上想,甚至去想了柳文建和宗至干,连杨黎子承父命都想过了,唯独没想到靳元泓…… 齐明晟今日在御前的这番言语,足以看出他的眼界。 大朝国未来的太傅,当之无愧啊。 「本宫看齐大人这身衣着,当是刚从皇上那边过来,不知齐大人这是要去……」顾妗姒笑了笑看着齐明晟询问道。 「微臣是要求见娘娘的。」齐明晟说着对着顾妗姒拱了拱手道。 「?」顾妗姒满脸问号,眨眼看着齐明晟询问道:「齐大人要见本宫?做什么?」 「微臣前几日在长宴满园内偶遇了顾家八小姐顾初晴,见她与一位男子相携游园。」齐明晟抬眸看向顾妗姒继续说道:「不巧,那位男子微臣正巧认识,乃已故平伯侯孙老侯爷孙家嫡出长孙。」 「男女独处本就让人容易多想,微臣与八小姐也算有些交集,心知八小姐如今正是适婚年纪,许人家也是再正常不过。」 「只是……」齐明晟话语顿了顿,眉头轻皱道:「八小姐乃皇贵妃的妹妹,这孙家长孙虽占了个已故平伯侯的名头,在微臣看来,似乎并不能为八小姐相配。」 「因觉得此事欠佳,心中略有疑虑,因而在今日才会想来寻皇贵妃问问。」 「八小姐婚配之事,皇贵妃是知不知道?」 顾妗姒闻言眼眸略微睁大了些许,手中捏着的绣帕紧了紧,抿唇盯着齐明晟询问道:「齐大人说的孙家嫡出长孙,已故平伯侯可是孙恩扬孙老侯爷?」 齐明晟缓缓点头:「正是。」 顾妗姒:「……」 混帐东西! 那孙恩扬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就是秦画芷上赶着送上去当侯府姨娘的那个死了的平伯侯吗? 孙家现在没了平伯侯,自然不算是侯府,只是占了个名头罢了,算是什么垃圾东西? 也配得上顾家,堂堂忠义侯府? 「多谢齐大人相告。」顾妗姒脸色很是难看,语调微沉说道:「本宫久居皇宫,对侯府之事知晓不深,今日若不是齐大人告知,本宫的妹妹怕是要叫人推入了火坑。」 「春雨,回宫。」顾妗姒压着一肚子火气,拜别了齐明晟便回宫去了。 齐明晟对这件事的后续不太关心,他就是看见了觉得有些不妥,才会前来告知给顾妗姒的。 顾初晴的婚事,除了是和氏安排的,还能是谁? 早前顾以牧还在侯府的时候,对顾初晴很是维护,和氏自是不敢过于放肆,现在顾以牧入了军营偷跑离开了侯府,和氏可真是一手遮天了。 顾初晴的婚事,岂不是任由她拿捏? 「和氏便是丝毫不将本宫放在眼里!」顾妗姒重重的抬手拍在了桌子上,她当初会有言将顾初晴过继到正房名下,担心的就是这个。 「女子婚嫁最是重要,若许了个好人家一生顺遂,若嫁了糟心的玩意儿,一辈子蹉跎苦难。」顾妗姒抬手扶额,暗暗咬牙满心的恼怒。 「和氏是仗着山高皇帝远,本宫身在皇宫管不到侯府去。」
第1334章 陈设布景 「这才寻了个什么已故平伯侯的长孙,便要将本宫的妹妹许给这种烂人?」 「简直岂有此理!」 春雨和巧月两人连声安抚,顾妗姒紧皱眉头思索了片刻询问道:「巧月,本宫让你送出去的信,可有什么回应?」 巧月摇了摇头,表示并未得到什么回应,简直就是石沉大海。 顾妗姒无奈嘆息道:「罢了罢了,有些话在信中也说不明白……」 她身躯往后靠了靠询问道:「上一次二妹妹不是还在说,老夫人年事已高,神志日渐混沌认不清人了吗?去给皇上说说,本宫念及家中祖母,请皇上准许出宫,回府探视祖母。」 春雨和巧月两人愣了一下,这才连忙俯身应道:「是。」 忠义侯府老夫人那年事是高了,几年前就已经看着不行了,谁曾想吊着一口气吃药,还多活了几年。 自顾以牧逃婚参军入伍后,老夫人大受打击那是相当不好受的,顾妤柔在宫中小住的这几日提及了一二,顾妗姒没放在心上,不是她凉薄,实在是对这个顾家老夫人仿佛就是陌生人。 也就心中感慨一句,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 若真到了那一步,顾妗姒肯定会履行这个身份应有的职责,至于其他的感情那也不能强求啊? 顾妗姒藉口出宫回府,第一是想好好跟顾德文私下谈谈,皇宫之中隔墙有耳不便多说,若是回了府也安心一些,第二是好好立威,说白了就是给顾初晴撑腰去了。 既是认了这个妹妹,岂能叫她受了委屈。 第三呢,也去看看这位祖母,见见老人都是见一面少一面了。 靳闫容醉心朝政无心后宫,正好也担忧忽视了顾妗姒,因而听闻皇贵妃的请命之后,当即便是应允了。 皇贵妃回府探亲,那自然是声势浩大。 当年顾妗姒还是贵妃的时候,便已经是引得众人围观,如今身为皇贵妃,沾了这么个皇字,百姓更是好奇不已,都想藉此机会瞻仰一下皇贵妃的盛容。 可惜靳闫容早一步下旨,由宗至干亲自领兵护送,将这皇宫至忠义侯府的路都清空了。 隔出了十米远的距离,那些个百姓伸长脑袋往里瞧,也就只能瞧见那装潢华丽的轿辇,以及已经入侯府内的些许衣角。 别说是皇贵妃的容貌了,连背影都没看清。 但是却挡不住有些张嘴就来的人胡乱吹,说什么皇贵妃的仪仗何等盛大,倾城绝色无人可及…… 吹得他自己都信了。 仿佛真的亲眼所见似的。 忠义侯府内,顾妗姒端坐于高位之上,看着这侯府内陈设竟还有些不适应。 「许多年未曾回侯府来,这屋内布景像是变了?」顾妗姒四下打量了一下,看着这前厅的陈设摆件,一看就是出自女人之手,处处细緻仿佛想要在这里留在自己的痕迹。 「娘娘好眼力,娘娘多年未回府还能记得陈设布景啊。」和氏穿着暗红色的缎裙,头上戴着的髮饰也都是时下最新款的,衣裳面料自然也是最好的。
第1335章 重新摆放 从和氏这衣着打扮不难看出,这些年和氏应是过得相当逍遥自在的,瞧瞧给自己打扮真够捨得的。 顾妗姒随手指了指那案台上摆着的瓷瓶道:「这可是金周国特贡的青花如意耳尊,便是在皇宫之中都少见,本宫上一回见着,还是在太后娘娘的慈宁宫内。」 「虽说现在不比当年值钱,却也价值不菲,大夫人倒是捨得。」顾妗姒移开了眼眸,看着和氏抿唇浅笑道:「以前厅内摆件朝向都是本宫的母亲布置下的。」 「几十年不曾有人动过,如今……」顾妗姒说着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大夫人布置的真不错。」 「……」和氏脸色僵住。 「本宫今日累了,先去歇息片刻。」春雨上前扶住了顾妗姒。 「娘娘所居的小院都已经整理好了。」顾德文看了和氏一眼,对着顾妗姒说了一句。 「父亲辛劳,晚些本宫再去看望祖母。」顾妗姒随意点头,转身回去了小院歇息。 顾妗姒回了小院坐下,春雨就憋不住了。 气唿唿的咬牙说道:「那和氏可真是等不及要彰显自己了,本就是个继室夫人,还做这些样子来。」 顾妗姒听着春雨的话有些好笑,和氏所为其实很能理解,不过就是想抹除去顾妗姒母亲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憋屈了这么多年,现在自是憋不住了。 顾以牧又不在府中,顾妗姒是久居皇宫。 忠义侯府和氏当家做主了,第一步便是将这当年留下的痕迹都清除了。 也许顾德文从来不会注意这些,可女人就是在意这些小细节,因此才会有了重新布置正厅的举动。 只是不知和氏此举,究竟是叫自己看的舒服,还是故意在顾妗姒回府前整顿,给顾妗姒看的。 「哼。」春雨咬牙嘲弄道:「她也就只会摆那些价值不菲的东西,丝毫不注意布景格调,你瞧瞧那样好的玉口壶里面插什么花?简直暴殄天物。」 「正厅布景挂画皆是体现家中主人品味格局,大夫人如今这一摆,可真是有意思了。」 「不懂的人看价格,懂的人看门道,到头来看了这些个布局只会嘲弄忠义侯府也就这样了。」 「本宫可真是没看出来,你还懂的挺多?」顾妗姒听着春雨这番话,很是惊讶的看着春雨笑道。 「奴婢也是跟着娘娘耳目渲染,听得多了自然也懂一些。」春雨默默低头,她身在宫中这么多年,论眼光十个和氏都比不过,自然是看出问题来的。 顾妗姒低头髮笑,她刚刚随口一提,足以让顾德文理解明白。 旁人以为她是不满和氏改了自己母亲留下的东西,但是顾德文仔细观察观察也会发现不妥,到底是忠义侯,不能这么没眼光的。 在顾妗姒离去之后,顾德文就扫视了一圈,这些日子在府中留的时间少,不是进宫了就是出去了,倒真没仔细注意这正厅内有什么大变化。 现在仔细一看顿时觉得头疼,转头吩咐道:「把这正厅内的东西都重新摆放。」
第1336章 老夫人 「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顾德文说完转身要走,和氏一听不乐意了。 「侯爷!」和氏急沖冲上前道:「为何要重新摆放,这可都是妾身精挑细选之物。」 「侯爷这般……可是还惦念……」和氏话语还未说出,便让顾德文给止住了,他面上带着不悦盯着和氏道:「别在本侯面前得寸进尺。」 顾德文转身便是离去了,和氏愕然瞪大眼睛,看着顾德文离去的背影忽而觉得满腔气愤。 「不过是听了皇贵妃两句话,便要将这厅内东西都替换了……」和氏身躯轻颤,咬牙气愤道:「到底还是不如她的女儿尊贵得心,夫妻多年也不过如此……」 「大夫人您别这么说,侯爷素来都是疼爱您的。」旁边侍女连忙上前宽慰。 「啪——!」和氏转身一巴掌打在了侍女的脸上道:「你还有脸到我面前说,若不是你叫我替换了摆件,今日我又岂会被皇贵妃暗讽。」 「滚,滚下去!」 那侍女捂着脸跪在地上,眼睛红红的连滚带爬的下去了。 顾德文与和氏之间的隔阂,早在顾妤柔身上就已经体现出来了,只是到底是曾满心爱恋的女子,顾德文对和氏素来宽容,可这么多年下来那点宽容仿佛也渐渐开始消磨了。 顾妗姒稍作休息,换了身轻便的衣裙便是去见老夫人了。 老夫人腿脚不利索,全靠人伺候着,目光也混沌看不清人了,满头华发这几年下来看着苍老了太多了。 按照以往老夫人当来给顾妗姒请安,只是现在老夫人的情况不佳,顾妗姒便亲自来了,入内就看到了那已经由嬷嬷伺候穿戴整齐,坐在椅子上的老夫人。 「娘,皇贵妃娘娘来看您了。」顾德文上前蹲在旁边,对着老夫人说了一声。 「啊?」老夫人转了转头,像是努力让自己看清什么,但是却什么都看不太清了,却还是艰难福了福身道:「老身见过皇贵妃娘娘。」 「祖母不必行如此大礼。」顾妗姒微微抬手,迈步上前走了一些。 「娘娘能来看望老身,老身感恩戴德。」老夫人这才看清了些许,看到了面前站着的顾妗姒,那浑身上下都透着尊贵的女子,头上戴着的金簪步摇都叫她看的如梦似幻。 她们顾家出了位尊贵无比的皇贵妃娘娘啊! 老夫人看着看着眼中便是有了泪光,自个儿在那絮絮叨叨的不知说些什么陈年旧事,口齿已经有些不清了。 顾妗姒看着这一幕微微皱眉,顾德文站起身来道:「母亲已经这样持续有大半年了,只能勉强有片刻的情醒,还请娘娘恕罪。」 「无妨。」顾妗姒坐了片刻就出去了,侧头看着顾德文询问道:「祖母的身子,大夫可有说过什么?」 「大夫说……许是撑不过几个月了,只是母亲一直惦念不知下落的以牧,心里存有念想。」 「这该死的兔崽子。」顾德文说着就觉得来气,太阳穴更是突突的疼。
第1337章 亲事 原本一直没有顾以牧的消息便觉得忧心,现在得知江南战事紧迫,杨则宁都负伤了,顾德文更是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整日整日睡不好。 这小兔崽子可真敢啊! 当老子的费尽心思拼来的恩宠荣誉,顾以牧就是什么都不做都够他吃一辈子了。 结果这小子有福不享,竟是孤身一人隐姓埋名入了军营? 现在顾德文就是后悔,特别的后悔。 早知如此,便允了顾以牧入军营的请求,这样也好走关系托人对他多加照顾,不至于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连一点消息都不知道,都不知道这人是生是死。 顾德文缓了口气,转头看向顾妗姒说道:「我还有事,要出府一趟,娘娘若是有事就去找大夫人言说。」 「父亲慢走。」顾妗姒点了点头应下了。 「明日我叫人备宴,请了你二妹妹一道回来,难得一家人坐在一起,还请娘娘赏脸。」顾妗姒听了顾德文这话顿时挑眉,似有些好笑抿唇道:「那父亲不如将端王一併请上吧。」 「本宫前两日听了一场戏很是有趣,趁着这样好的机会,一家人一起听戏。」 「端王……」顾德文想了想应下了,因为顾妤柔跟靳元泓的关系有些僵硬,这些年端王跟忠义侯府来往的太少了。 顾德文表示会请,但是来不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送走了顾德文,顾妗姒便去了前厅,走去前厅的路上还在询问:「八妹妹不在府中?怎不见出来。」 春雨连忙应道:「说是跟尹家小姐出去喝茶去了,一会儿应该要回来的。」 顾妗姒笑了笑说道:「难得她会往外走。」 以前看着这孩子有点自闭,还怕她有什么心理障碍不能克服,交不到朋友之类的,现在看着会出去与人小聚了,打心底觉得开心。 顾妗姒原定的计划是明天回府的,临时改了主意今天来了,所以顾初晴还不知道,才会去了外面跟小姐妹喝茶。 「小姐您慢一些。」前头顾初晴一头扎进了园子里,脚步匆匆的,许是着急了脸都急的的红了,一抬眼就看到了前边走路的顾妗姒,顿时亮起眼眸匆匆上前。 「初晴见过皇贵妃娘娘。」顾初晴上前俯身行礼,跑的急了鼻息还有些喘。 「这是在自己家里,不必这样客气。」顾妗姒唤了顾初晴起身,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笑道:「看你,跑了一头汗。」 「初晴以为娘娘是明日才到,早知道娘娘今日就来,我就不出去了……」顾初晴未能第一时间迎接顾妗姒,觉得有些失礼还不开心,默默低下头小声说道。 「是本宫临时改主意,怎能怪你?」顾妗姒打量着顾初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可比当年那瘦黑的小豆芽漂亮多了。 「来,随本宫去凉亭坐坐。」顾妗姒转身朝着湖边小凉亭走了过去,顾初晴应了一声紧跟着过去了。 「本宫听闻大夫人给你说了门亲事?」顾妗姒也没拐弯抹角,直接便张口问了。
第1338章 是怎么回事 「是……」顾初晴愣了一下,低声应了,大概是没想到顾妗姒会知道这事,一时有些紧张。 「大夫人说的亲事,可是孙家的公子?」顾妗姒笑了笑垂眸看着顾初晴继续问道。 「娘娘已经知道啦?」顾初晴抬头看向顾妗姒道:「是大夫人也跟娘娘说过了吗?」 「你还怕本宫知道?」顾妗姒眉头紧皱,面上神色略显不善,一想到这孙玉清的出身便觉得浑身难受,瞪着顾初晴道:「你可知这孙家是什么人家?」 「知道……」顾初晴听出了顾妗姒言语之中隐含的怒气,小心翼翼的低头道:「只是大夫人说我的身份也不见得多好……」 「孙家总归是出个一位侯爷的,而且那位孙公子相貌端正,无不良恶习……」顾初晴越说越小声。 「好,好一个身份不见得多好。」 「好一个相貌端正。」 顾妗姒咬牙道:「去,请大夫人正厅说话,本宫倒是要好好问问清楚了。」 顾初晴有些紧张,走去了正堂的路上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入了正堂再抬眼看向那端坐在主位之上的顾妗姒,心中情绪忽而有些复杂了。 和氏刚刚会自己院子里坐下,准备休息休息的。 就听皇贵妃传她正堂问话。 和氏心头跳了跳,看着那前来传话的下人询问道:「皇贵妃不是去看老夫人了吗?好好的唤我去正堂做什么?」 「奴婢也不知。」那侍女摇了摇头说道:「皇贵妃领着八小姐去的正堂。」 「八小姐……顾初晴!?」和氏念了一下,忽而整个人都精神了,勐地站起身来走了两步道:「坏了,定是那小贱蹄子告的状。」 「八小姐回来了怎么不将她拦下?」和氏有些恼火。 「大夫人恕罪。」屋内的几位侍女连忙俯身叩拜。 和氏暗骂了两声,最后不得已往正堂走去。 越是靠近正堂越是觉得心里没底,扭头吩咐了贴身婢女去找侯爷,才硬着头皮走进去了。 和氏上前俯身拜道:「妾身见过皇贵妃,不知娘娘叫了妾身过来,可是对侯府上下的安排有什么不满意的?」 顾妗姒端坐于高位之上,手中端着茶盏笑看着和氏,神态冷然带着无名的威仪,盯着下首和氏道:「大夫人对本宫尽心尽力,安排诸事妥妥噹噹,本宫自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娘娘满意就好……」和氏低着头笑。 「不过本宫倒是想好好问问大夫人,您对本宫尚且能做到面面俱到,怎么到了本宫的八妹妹身上,就敢如此苛待!」 「和氏,你胆子不小。」 顾妗姒骤然抬眸,眸中透着几分令人胆怯畏惧的凌冽之色。 和氏面色霎时变了,慌忙跪在地上,可怜又哽咽的说道:「娘娘何出此言呢?妾身怎么会苛待了初晴,她也是妾身的女儿啊!」 顾妗姒笑了起来,动了动身躯调整了个姿势坐正,眯眼盯着和氏道:「不曾苛待?那你好好跟本宫说说,孙家是怎么回事。」
第1339章 你又怎么了? 「妾身冤枉啊!」和氏一听更是大声喊冤。 「妾身一心一意为了八小姐思虑,千挑万选才帮八小姐选了一门极好的亲事,那孙家公子孙玉清乃是已故平伯侯府的长孙,为人清白公正,相貌也很是端正,妾身不知是哪里叫娘娘不满……」 「千挑万选?」 「大夫人千挑万选就选出了这么个垃圾?」 顾妗姒微微倾身看向和氏道:「莫说是孙玉清,便是孙恩扬来给本宫提鞋都不配。」 「孙家是个什么东西,大夫人应该比本宫更清楚。」顾妗姒笑了笑道:「还是大夫人觉得,本宫身在皇宫不理世事,你便敢随意找个人煳弄了过去。」 「娘娘,妾身着实冤枉啊!孙家公子于娘娘而言,那的确是天差地别不可相提并论的。」 「可八小姐,八小姐的出身也没多好……庶出的小姐,难不成还要配得上王侯将相,娘娘这不是为难妾身吗?」 「放肆!」 「八小姐乃正房小姐,与皇贵妃娘娘字辈平起平坐,岂容得你如此无礼!」春雨忽而上前怒声叱责道。 「看来大夫人忘性挺大的。」顾妗姒紧跟着笑了,眯眼盯着和氏道:「你许是也忘了自己的身份,一个继室夫人,管到正室小姐身上,是家中族谱看少了吗?」 「父亲允你治理家务看来是昏庸之举。」 「大夫人好好将族谱抄写一千遍,学习学习什么叫长序尊卑。」 「初晴的亲事由本宫亲自选定赐婚。」 和氏勐然瞪大了眼眸,脸上瞬间涌起了羞愤之色,在这正堂之间,被顾妗姒指着鼻子骂是继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第一次是和氏初进府之时。 那时的顾妗姒还是顾家大小姐,她不敢还口,因为知道自己需得好好捧着这位大小姐,方能在顾家立足。 却有顾德文为她教训顾妗姒,和氏很满意。 时隔这么多年,顾妗姒又一次当着满堂人的面叱责暗讽,和氏发现自己还是不敢还口。 因为……眼前坐着的人,是大朝国的皇贵妃! 莫说是她区区继室夫人,便是顾德文见了,都要行参拜大礼的皇贵妃。 「退下吧。」顾妗姒冷眼侧头道:「明日家宴,你不必出来了。」 「……」和氏气的整个人都在颤抖,口中辩解的话语都没想好,人已经被拖下去了,明明她才是侯府夫人,是忠义侯府的女主人,可现在却被赶出来了? 顾德文忙于公务,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昏暗了。 这才回来,和氏就扑上去了,跪在顾德文面前哭道:「侯爷啊——!妾身活不下去了。」 顾德文眉头紧皱,看着这哭的歇斯底里的和氏有些头疼的厉害,却还是沉下声来询问道:「怎么了,本侯不过出去了半日不到,你又怎么了?」 和氏拿着帕子擦眼泪道:「不是妾身怎么了,是皇贵妃她……妾身不想活了啊!」 顾德文一脸的迷惑,盯着和氏询问道:「皇贵妃怎么了,有话就直说。」
第1340章 这案子… 哭的顾德文有些头疼。 和氏抽抽噎噎的,一边委屈一边控诉的说了下午的事情,还有那么些许添油加醋的言说,顾妗姒如今成了皇贵妃,可半点没把忠义侯府放在眼里。 顾德文起初还以为是小事,结果听和氏这么一说顿时有些不悦了。 「初晴的亲事你什么时候安排的?」顾德文皱眉看着和氏询问道:「怎么也没问问本侯的意见。」 「妾身还没安排呢。」和氏更委屈了,一边抬手擦着那些虚假眼泪一边说道:「妾身就是想让孩子们先接触接触,若是互相喜欢才准备告知侯爷的。」 「谁知……谁知今日皇贵妃得知此事,不由分说的便是将妾身一番责骂。」 「还要妾身抄写族谱一千遍,妾身真是不想活了啊——!」 「好了。」顾德文也有些不开心了,顾妗姒好端端的拿和氏出什么气,以前顾妗姒就对和氏不喜,难道今日是故意为难来了? 顾德文看了还在哭的和氏一眼说道:「先别哭了,什么抄写族谱的不必理会,本侯去见皇贵妃。」 顾德文说着便是起了身,朝着顾妗姒的院子去了。 和氏刚还在欣喜顾德文为自己出气,下一秒听到顾德文要去找顾妗姒询问清楚,就有些着急了,连忙起身挡在了顾德文的面前道:「侯爷劳累了一天了。」 「要不先用膳歇息歇息?」和氏紧张的说道:「皇贵妃可能都歇下了。」 「时辰还早。」顾德文皱了皱眉,抬脚接着往前走。 「……」和氏跺了跺脚,看着顾德文远去的背影有些担忧。 顾妗姒的确是还未休息,这才刚刚入夜呢。 院子里灯火通明的,顾子骥长大了许多,也长高了。 这会儿正在顾妗姒的院子里,有些腼腆的看着顾妗姒,双眼亮晶晶的盯着她,旁侧宋姨娘神态紧张的在一侧候着,都不敢上前来,看着自己儿子,真担心自己这傻儿子惹恼了皇贵妃。 「皇贵妃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去钓鱼啊?」顾子骥仰头看着顾妗姒,眼眸之中纯粹自然。 「哎呀,小傢伙竟还能记得?」顾妗姒大感惊奇,原以为孩子的心记不住事的。 「皇贵妃姐姐这么漂亮好看,我肯定能记住的。」顾子骥回答的很天真,这话让顾妗姒顿时就笑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改日得空了,本宫再带你去钓鱼。」顾妗姒抿唇笑着。 「娘娘恕罪,子骥年纪小不懂事乱说话,还请娘娘千万别往心里去。」宋姨娘吓的脸都白了,上前去拉住了顾子骥的手说道:「叫皇贵妃要叫娘娘,教了你多少次了?」 「不碍事。」顾妗姒摆手表示自己没放在心上,看着宋姨娘倒是觉得这两年宋姨娘苍老了许多。 想了想,宋姨娘应该还是在惦念这顾思明街头惨死,还不曾结案的事情吧。 这案子…… 都快成悬案了。 这里毕竟是古代,千古悬案可多得很,想要迅速查明真相太难了,只能一点一点追查真相。
第1341章 骂人了 宋姨娘见顾妗姒这样和善的态度很是感动,紧张的心情刚刚有所舒缓,抬眸就看到那迈步走进来的顾德文,面色顿时一僵连忙俯身行礼道:「见过侯爷。」 顾德文见院子里宋姨娘带着顾子骥在这里还有些意外,自从顾思明出事之后,宋姨娘是整日以泪洗面。 起初顾德文还会去宽慰几句,后来也就去的少了。 任谁看着个女的,成天对着你哭也会觉得烦的,本就因为忙于公务抽不开身,好不容易歇口气想去去温柔乡放松放松,结果这宋姨娘空有一张好脸却只会哭。 顾德文不好说什么,最后也就去的少了。 今日在顾妗姒这里见到难免有些惊讶的,顾子骥对顾德文很是害怕,见到顾德文来了瞬间老老实实站在了一边,小声叫了一句:「爹爹。」 「见过皇贵妃。」顾德文遵循规矩,给顾妗姒先行礼。 「父亲怎么过来了。」顾妗姒略微点头算是回礼,叫了春雨搬来了座椅才询问道:「子骥刚刚还在说父亲教习功课。」 「嗯,子骥这孩子是用功。」顾德文对顾子骥很是和颜悦色。 这个小儿子应该是最像他的。 只可惜是庶出啊。 顾以牧性子跳脱,难服管教,顾思明呢不学无术不思进取,没有半点学识才能,又遭人杀害。 现在顾以牧下落不明,顾德文满心皆是忧愁,他原以为自己这辈子已是没什么忧愁不安的,结果现在到头来怎么就变样了,这盼来盼去最后忠义侯府的盼头竟是落在了顾子骥这个还未长大的孩子身上。 「父亲教导出来的孩子,日后定然不凡。」顾妗姒随口夸赞道。 「呵呵……」顾德文笑了笑,也不知这笑中是无奈还是默认,他抬眸看向顾妗姒道:「听说今日娘娘责备了大夫人。」 「是对大夫人有何不满之处,娘娘可否好好跟本侯说说。」 「……」 搞半天原来是给和氏撑腰来了? 顾妗姒面上的笑容淡薄了几分,看着顾德文道:「怎么,大夫人没跟父亲说清楚吗?」 顾德文见顾妗姒这般态度更为不满了,却还念着顾妗姒的身份,平静说道:「大夫人身为侯府主母,初晴的婚事自然由她安排,名义上她也是初晴的母亲。」 「娘娘是觉得哪里不对,竟是当着侯府下人的面责备大夫人,是在管教本侯治家不严吗?」 「本宫若要管教父亲,可就要当着父亲的面责备大夫人了。」顾妗姒神色倏然凌冽了下来,与顾德文对话之间丝毫没有半点让步,这争锋相对的势头,看的旁侧宋姨娘心都提起来了。 「父亲来此兴师问罪,可有好好去问问和氏,她身为侯府主母,初晴名义上的母亲,给她安排的是什么亲事?」 「已故平伯侯的长孙,那劣迹累累的孙家,也配得上做忠义侯府的女婿?」 「父亲,你不要脸,本宫还要的。」 顾妗姒声音微沉,简直已经是在指着顾德文的鼻子骂人了。
第1342章 心存偏见 她冷笑说道:「那已故平伯侯是个什么东西,父亲当比本宫更清楚。」 「人死为大,本宫不予多言,且说说那孙家。」 「无权无势一介白衣,便是那孙玉清此人年过二十五一事无成,吃着孙家仅剩的那点财产,如今腆着脸要来攀附我们忠义侯府,和氏一句此人相貌端正,无不良行径便觉得极好?」 「父亲你与本宫好好说说,这可是极好的?」 「八妹妹如今论族谱,乃是本宫的妹妹,正室名下便是嫡小姐。」 「与本宫字辈平起平坐,何以到了和氏口中,便是个出身不好,只配嫁入孙家?」 顾妗姒缓了口气,坐直身躯侧过头说道:「今日本宫敬她是主母,更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不多责怪她顶撞之罪,不过罚她抄写族谱好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她斜眼看向顾德文道:「怎么,父亲这是要为和氏出气,要与本宫理论?」 顾妗姒的这番话可真是让人听着无地自容,顾德文的脸上神色一阵红一阵白的,那垂放在身侧的手骤然捏紧了些许。 他万万没想到,原来竟还有这等事情。 「父亲,八妹妹的婚事本宫自会为她做主。」顾妗姒站起身来道:「本宫也知道您用情至深,若真是责怪本宫欺辱了你的爱妻。」 「那今日本宫降罪责罚,便免了吧。」 「可怜八妹妹,有您这样的父亲。」 顾妗姒说罢,甩袖转身就走。 那一句句话简直就是在顾德文脸上甩巴掌。 叫顾德文第一次恼怒,恼怒和氏竟是如此不知规矩,竟是如此肆意妄为,全然没有半点主母该有的样子,再一想和氏出身低下,有些东西是存在骨子里改变不了的。 顾德文的确对顾初晴这个女儿不太关照,可到底也是自己的女儿。 哪怕就是许个寻常普通不出彩的人家,他也能在顾妗姒面前硬气回来,可偏偏和氏许的是什么玩意儿? 孙家? 真是连进顾家的门,顾德文都觉得膈应。 竟还想当他的女婿!? 顾妗姒一走,这院子里瞬间就空下来了,宋姨娘抱着顾子骥身躯有些轻颤,这也不是第一回见着皇贵妃顶撞侯爷了,以前皇贵妃还是侯府大小姐的时候,便是对着侯爷多番顶撞。 只是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过了这么久了,宋姨娘都快有些忘了这场景了。 没想到…… 今儿个又瞧见了,可真是皇贵妃指着侯爷骂啊。 得亏是这院子里没外人,否则这番场面叫外人看去,顾德文这张老脸往哪儿放? 「侯爷您消消气,皇贵妃也是心急八小姐的亲事,一时着急了……」宋姨娘想了想默默走上前去小声劝慰道。 「……」顾德文深深的嘆了口气说道:「是本侯心存偏见了。」 「和氏……和氏如今越发不像样子了。」顾德文眸色沉了沉,侧头对着宋姨娘说道:「时辰不早了,你带着子骥先回去吧。」 「改日本侯再去看你们母子。」
第1343章 给禁足了 顾德文说完这句话转身也离去了,看着这架势应该是去找和氏去了,看来今夜是註定有人不能痛快的。 宋姨娘却是因为顾德文这话瞬间红了眼眶。 侯爷对自己的冷淡,宋姨娘不可能察觉不出来,心伤难过也是自找的。 她歷来聪明,不懂什么学问却深谙后宅之事,更清楚自己的身份应该把自己摆在什么地位,从来不曾肖想主母之位,她笼络的一直都是顾德文的一份心。 甚是都不要他的全心全意,只要叫顾德文忘不了她。 因此宋姨娘才能在侯府之中如此受宠,顾德文对她亦是宠爱有加。 只是丧子之痛叫人难以忍受,宋姨娘第一次崩溃了,她明知自己不该整日以泪洗面,可每每都不受控制。 今日顾德文这一句话叫宋姨娘悲伤之余有些感动,侯爷总归还是惦记着自己的,虽然很有可能侯爷就是说了一句戏言,到底何时才会来看她尚且是未知数的。 「子骥,我们该回去了。」宋姨娘牵着顾子骥的手出了小院。 「娘娘,宋姨娘刚刚回去了。」春雨拿着灯入内,转手放在了旁侧案台上说道:「奴婢瞧着那宋姨娘还是个好的。」 「没什么好好的,不过是身份位置摆着,她又能做些什么呢?」顾妗姒笑了笑,摘下了头上的髮饰。 春雨见了连忙上前帮忙,想了想顾妗姒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若宋姨娘坐着的是当家主母的位置,那所思所想自然又不一样了。 甚至态度心境都有可能产生转变。 第二日一早。 顾妗姒就听侯府下人在说,昨夜侯爷和大夫人大吵了一架,今日把大夫人禁足在了院内不让出去,至于顾妗姒降罪责罚,那是一点没给和氏减免,反而是一顿训斥。 和氏哭闹无果,最后院子里东西砸的哐哐响。 顾妤柔坐着马车到侯府之时便是得知了这消息,原本是满心欢喜的,得了这消息顿时气的不轻。 「二妹妹回来了?」那边顾妗姒梳洗打扮好了,这会儿正站在园子池边,盯着李金喜弄鱼竿,准备一会儿把顾子骥唤来,就听端王妃到了。 「臣妾见过皇贵妃。」顾妤柔俯身行礼,抬眸看向顾妗姒神色急切的说道:「娘娘,不知臣妾的母亲是怎么得罪了娘娘。」 「竟是要将她禁足在屋内?」顾妤柔说着就想哭,拿着锦帕拭泪道:「臣妾许久不见母亲,今日难得回府……」 「二妹自己问父亲去吧。」顾妗姒对顾妤柔没什么耐心,摆了摆手示意她一边呆着去。 「你母亲自己做了些什么她自己知道,别弄得好像本宫欺负了你们母女似的。」顾妗姒转身去亭内坐下,显然是无心想跟顾妤柔周旋的。 顾妤柔脸色有些难看,她心里其实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否则父亲不可能允许这样的是事情发生,还将母亲给禁足了。 原想着来跟顾妗姒说道说道,至少把母亲的禁足解开了,否则岂不是叫她在端王面前丢脸吗?
第1344章 放心什么放心? 谁知顾妗姒竟是根本不想理会她,一句话就给打发了,让顾妤柔瞬间没了发挥的余地。 靳元泓慢顾妤柔一步,来到侯府之时正是用午膳之时。 和氏禁足在屋内,这王府上下自是要有人照应的,顾德文将宋姨娘给推了出来,这会儿正厅内宋姨娘招唿了下人奉茶,瞧着厅内坐着的皇贵妃和端王等人,她小心翼翼的站在旁侧不敢做声。 「本宫今早听得消息,皇上有意让端王领兵出征,可是真的?」顾妗姒端坐高位之上,身边站着春雨和李金喜,手里捏着个小玩意儿,是顾子骥给她的小木人。 「娘娘消息灵通。」靳元泓略微俯身拜道:「昨夜皇上夜召本王入宫言说此事,确实已经定下本王不日领兵出征。」 「不出意外今日当会下旨公示天下。」靳元泓语调平静,对于自己即将要出征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之意。 「江南战事紧迫,若能得端王前去相助,想来定是能尽早结束。」顾妗姒嘆了一声,弯眉笑看向靳元泓如此说道。 「能为皇上排忧解难,是臣之幸。」靳元泓略微低头,顾妗姒转眸落在了顾妤柔的身上,看着顾妤柔面上那心不在焉的神色笑了,撑着下巴看着顾妤柔道:「端王妃这是已经开始为端王忧心了?」 「啊?」顾妤柔听到这话瞬间惊醒,慌忙抬头看了顾妗姒一眼,又看了看身边的靳元泓忙道:「是,臣妾心中甚是担忧,王爷这一去不知是福是祸。」 「端王身负皇恩,自由真龙庇护断然不会遇上什么危难。」顾妗姒看向靳元泓道:「本宫也相信,端王智勇双全,无论遭遇何事都能化险为夷。」 「谢皇贵妃谬赞。」靳元泓愣了一下才俯身拜下了。 靳元泓大约没想到顾妗姒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在他觉得,顾妗姒应该恨不得他战死沙场才好…… 毕竟他们二人曾对立多年,没想到今时今日会有这样对他充满期盼的样子,也许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这样认为,可莫名之间听着这番话,仿佛从顾妗姒的语气之中,听到了对自己的祈愿。 她想看到战事平息,想看到他凯旋归来。 化险为夷…… 「皇贵妃放心,本王会将苍商压下,不会辜负了皇上和皇贵妃的期望。」从大厅走出门外,靳元泓忽而转身,对着顾妗姒说了这么一句话,语气坚定带着几分承诺的味道。 「……」 ? 顾妗姒愣了一下,要她放心什么放心? 你这话不应该对顾妤柔说吗? 靳元泓说完就转身离去了,看着像是准备去看望老夫人,顾妤柔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在靳元泓对着顾妗姒说出这话之后,顿时转头看向了顾妗姒,那眼神之中藏匿的情绪让人心惊。 顾妗姒:…… 「臣妾告退。」顾妤柔说完转身跟着靳元泓一同离去了。 「……春雨,你说端王妃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顾妗姒脑阔有些疼,无奈转头询问道。
第1345章 有些话 「额……」春雨看了顾妗姒一眼。 「娘娘,戏班子都准备好了,这戏要何时看?」李金喜从外走了进来,欣喜俯身道。 「全都按照娘娘的吩咐准备好了,戏摺子也都送过去了,就按照摺子上的演!」李金喜连忙说道。 「好,那就等侯爷回来了,安排开场吧。」顾妗姒挑眉一笑,扭腰回去了自己院子里。 顾德文没多久就回来了,靳元泓和顾妤柔二人去老夫人的屋内坐了坐。 等到她们聚在了戏台前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 难得一家人坐在一起听戏,顾德文和靳元泓二人时不时说说话,顾妗姒和顾妤柔两人也是维护着表面的姐妹情谊。 这戏很长,唱了半天都在没唱到主调上,起初以为是说什么儿女情长的戏码,顾德文和靳元泓他们男人对看戏这个事是没什么兴趣的,主要还是陪着皇贵妃。 结果这戏演着演着渐入佳境,竟是连偷情的戏码都出来了。 桌上的茶盏茶都没人喝了,一个个都安静下来看戏了。 「那是什么东西。」顾德文看着戏台上端上去的东西略微皱眉,细看之下仿佛像是一顶绿色的帽子。 「赐给男子的绿帽子,只要此人戴上这顶绿帽子,便表示告诉所有人他被绿了。」 「……」 看完这场戏,在场众人都理解明白了被绿了是什么意思了。 而靳元泓更是在那绿帽子拿出来的瞬间,脸上神色变得无比的难看,傻子都能看出这戏中的隐喻之意。 顾妤柔拽紧了手中的锦帕,亲眼看着戏台上的男子戴上了绿帽子,脑海之中紧绷着的那根神经都要崩断了,原本以为就是一些情爱的戏文罢了。 谁知…… 顾妗姒竟然如此大胆,竟敢将这什么偷情的戏放在檯面上来演。 顾妤柔看着看着,仿佛就觉得像是自己站在上面演一样,四肢百骸都泛起了寒意。 「精彩,精彩。」顾妗姒将口中最后一口糕点咽下,看着戏台谢幕连连抚掌赞嘆道:「演的非常好,赏。」 「娘娘让演的这场戏是什么意思啊?」顾妤柔彻底笑不出来了,在这突然之中像是有巨大的阴影对着自己笼罩了下来,让顾妤柔唿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却还是故作冷静的看向了顾妗姒询问道,像是在进行最后的求证一般。 顾妗姒懒懒眯眼,歪头看向顾妤柔道:「端王妃没看明白这戏吗?」 她笑眯眯的看着顾妤柔道:「本宫还以为,二妹妹定能看的非常感同身受呢。」 顾妤柔再难维持镇定之色,面色大变整个人都在颤抖,面目惊恐的看着顾妗姒,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顾妗姒她都知道! 「想来端王和端王妃应该有许多话要说。」顾妗姒站起身来,转头看向顾德文说道:「正巧本宫也有些话要跟父亲说,不知父亲的书房可方便借用一二?」 「自然,娘娘这边请。」顾德文虽然不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还是察觉到了些许不对。
第1346章 那个人… 听到顾妗姒的话语顿时点头起身,然后与顾妗姒一同去了书房。 「不知娘娘是有什么要紧事?」书房内顾德文与顾妗姒两人端坐在内。 「今日这戏台上的戏,父亲怎么看?」顾妗姒抬眸看向顾德文询问道。 「戏?」顾德文略微怔愣了片刻,看了顾妗姒一眼像是在思考,顾妗姒为什么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思考片刻才说道:「本侯不知娘娘的意思。」 「父亲是聪明人,本宫也不与你拐弯抹角。」顾妗姒轻笑了两声道:「此次本宫回府来就是告诉父亲一件事,看看父亲您是要顾忌父女情分,还是要保全顾家。」 「如今朝中局势父亲应该比本宫更为明白,怀王的狼子野心,父亲也该看在眼中了吧?」 「我顾家看似与怀王之举并未有任何牵扯,实则……」 「您可知您的好女儿顾妤柔,与怀王是什么关系?」 「什么意思?」顾德文心头一跳,在顾妗姒说出怀王狼子野心四个字的时候,顾德文隐隐就已经感觉到了些许不对,随后又提及顾妤柔,让顾德文瞬间紧张了起来。 顾德文不认为顾妗姒一介妇孺,又是久居深宫能多明白朝中的局势。 有些隐患问题,皇上更加不会跟后宫言说。 因为皇上也要避免后宫引祸。 现在顾妗姒却能如此清楚明白的指明怀王狼子野心,难道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皇贵妃培养了什么势力亲信? 「这是本宫能收集的所有证据和线索。」顾妗姒从怀中拿出了一叠东西,放在了桌上,抬眸看向顾德文说道:「其中并无实证,本宫能力有限只能做到如此。」 「此事事关重大,为避免出现纰漏,本宫不得不亲手将其交付父亲的手上。」 「今日本宫也在此跟父亲说明白。」顾妗姒抬眼,目光灼灼的看着顾德文说道:「若父亲愿捨弃亲情保全顾家,本宫势会与顾家共进退。」 「若父亲心疼爱女愚笨不顾大局,也别怪本宫心狠手辣大义灭亲以保全自己。」 「孰轻孰重,孰是孰非,望父亲好好决断。」 顾妗姒收回手,目光深切的看了顾德文一眼转身便是离去了。 那放在桌上的东西明明看着轻飘飘的,可在顾德文伸手去拿起来的时候,忽而觉得这东西重若千斤。 信纸上的东西说的很清楚,也很明白,几乎将所有的可能性和线索全部罗列了出来,再结合今日顾妗姒这一场『绿帽』大戏,矛头直指顾妤柔与怀王纠缠不清。 其中最清晰的一条线索便是顾思明之死。 顾德文面上神色倏然大变,早在当初雅轩阁内抓到顾妤柔独身在此的时候,顾德文隐隐就觉得不对,端王的态度更有些让人遐想深思。 有时候人的直觉很可怕,只是被忽略了。 顾德文怎么都没敢想,那个人…… 会是怀王。 顾妗姒原本还想安排了顾初晴的婚事再回宫去了,可没想到就在第二天一早,皇宫里突然来人了。
第1347章 只是小病 天色刚刚微亮忠义侯府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奴才叩见皇贵妃。」兴年扑通在顾妗姒面前跪下叩首道:「皇上突发急病,奴才奉旨请娘娘回宫。」 「你说什么!?」顾妗姒刚从床上起身,尚未梳洗打扮,本还有些睏倦未醒的,听了兴年这话惊的勐地站起身来。 「怎么回事?皇上怎会突发急病?」顾妗姒整颗心都提起来了,面上满是惊慌之色。 「太医说是心悸之症……」兴年皱眉说道:「奴才也知道的不清楚,事情急迫还请娘娘尽快回宫。」 「李金喜,去备轿。」顾妗姒心头一片惊慌之色,不敢多做逗留简单梳洗之后,坐着马车匆匆就回宫去了,进宫之时天色才刚刚大亮,顾妗姒便急奔同心殿而去。 「臣妾见过皇贵妃。」同心殿内意妃和淑妃等人已伺候在侧,见顾妗姒到来纷纷俯身行礼。 顾妗姒匆忙入内,见尤奇和王安民两人提着医箱出来,这才走上前去询问道:「怎么回事?皇上身体素来强壮,好端端的怎会有急病之症。」 尤奇和王安民两人俯身行礼才道:「娘娘,皇上此次急病当是心悸之症,许是连日劳累体虚疲劳所致的心悸。」 尤奇解释了一下,就是心脏的问题导致的血脉不通才会突然晕厥。 这种病症多发于年纪过大的老人身上,皇上会突然这样也是没想到的。 但是结合这段时间皇上忧心国事,少于休息吃食也不曾注意,常有与大臣议事直至天明,不曾休息又赶着去上朝有关系,心有思虑不说,还连日劳累。 这几个月来细数皇上休息的时间实在少之又少。 「你们这班狗奴才,便是这样伺候皇上的!?」顾妗姒又惊又怒,眸中染上了些许泪痕,扭头对着海庆等人怒声叱责道。 「皇贵妃息怒,奴才该死!」屋内一众奴才连忙跪下。 「皇上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几个脑袋都不够砍!」顾妗姒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尤奇询问道:「皇上现在情况如何?尤太医可有诊治之法?」 「微臣已经给皇上施针用药,此症虚实不定微臣也不好言说,只是从现在起定要说服皇上好好休养。」 「不可再劳累了,否则下一步血液不及大脑,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尤奇神色郑重说道,这屋内众人听着脸色瞬间泛白,胆子小的都吓哭了。 「皇上……」几位美人昭仪,更是一个个红了眼眶,看着那神态,仿佛觉得皇上下一秒是不是就要驾鹤西去了。 「哭什么哭,皇上只是小病,没听太医说只要叫皇上好好休息就会康復了吗?」顾妗姒心头慌乱了些许,听到耳边的哭声心乱如麻,强忍住害怕之意扭身面色冷冽的瞪着众人。 「都给本宫把眼泪擦干净,这副晦气的模样给谁看。」顾妗姒眸色冷冽皱眉说道:「皇上一会儿醒了,谁若敢在皇上面前露出半点丧气模样来,本宫剥了她的皮!」
第1348章 皇上急病 「不想在这待着的都滚下去。」顾妗姒说完便是摆手,吩咐了海庆去准备膳食,有让巧月去唤了彩云来。 「彩云的安神香囊做的极好,你去叫彩云现在做了拿来。」 「皇上近日劳神,放些安神之物在枕边也好入睡。」巧月闻言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本宫就留在同心殿照料皇上,去告诉齐明晟齐大人,皇上未曾康復痊癒的这些日子,荣安和阿初就宿在国子监,由齐大人替本宫好好照看。」 「是。」李金喜连忙应了一声下去吩咐了。 淑妃和意妃等人,瞧着同心殿内没自己的事了。 装模作样的候了一会儿,也都各自离去了,出了同心殿一个个脸色都有些古怪了起来,皇上正值壮年,平常更不曾有什么隐患恶疾的,好端端的突然急病可真叫宫内众人吓坏了。 「你说皇上这病,能不能好啊?」华妃更是一脸担忧,小声说道:「怎么好端端的……」 「太医不是说了吗?」淑妃神色倒是挺随意的,侧头说道:「皇上就是累了没好好休息,现在皇贵妃贴身照料,不日就能痊癒了吧。」 「淑妃姐姐刚刚怎么什么话都不说?」兰妃抬眸道:「能留在皇上身边侍疾,待皇上醒来定会嘉奖喜爱。」 「兰妃这话问的好,你自己怎么不吭声?」淑妃扭身直接朝着兰妃怼了过去笑道:「你不是最会见缝插针的吗?这么大的好的机会,妹妹自己怎么不争取争取?」 「臣妾不得皇贵妃喜爱,皇贵妃定不会叫我留下。」 「虚伪。」 淑妃冷笑一声,看了兰妃一眼转身就走了。 完全不给兰妃脸的。 以前她对贤妃还算是客气,但是这个傅盛兰她以前就不喜欢,也许也有些嫉妒兰妃和贤妃曾经姐妹情深不作假,可不知为何就觉得兰妃这个人虚伪的很。 淑妃一走,其他人自然也没道理继续留着。 兰妃在宫中的人缘可不怎样,华妃自上次事情之后更是跟兰妃有了仇。 「皇贵妃留在皇上身边侍疾未必是好事。」董昭仪目睹了几位大佬的争论,在回去的路上小声说道:「后宫诸事少了皇贵妃住持,定要选出个代理之人。」 「你觉得会是谁?」董昭仪侧头看向身边的紫鹃询问道。 「奴婢哪会知道这个啊……」紫鹃小声嘟囔了两句道:「反正左右轮不到娘娘您。」 「嗤……」董昭仪顿时笑了起来,看着远处的风景认真说道:「皇上急病,太后也不见多好,如今宫中能做主的只有庄太妃了,若论起选出暂理六宫诸事的,我倒是觉得意妃的可能更大。」 「怎么会?」紫鹃这下惊讶了,瞪圆眼眸道:「意妃娘娘回宫才没多久,论排行奴婢觉得淑妃娘娘才更有希望。」 「你等着看吧。」董昭仪抿唇笑了笑,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 庆鸾宫内。 巧月匆匆回去找彩云的时候,才走到庆鸾宫门口,就看到了站在门口说话的两人,正是花轮和彩云。
第1349章 选出一位 巧月面色有些怔愣走上前去,花轮欣喜转头说道:「巧月,我得知你回宫了就来找你了,怎么没回庆鸾宫。」 「娘娘要在同心殿侍疾。」巧月抿唇看着花轮道:「我是回来找彩云的。」 「要侍疾?」花轮愣了一下,看着巧月问道:「你也要跟着去同心殿?」 「嗯……」巧月点了点头。 花轮顿时有些委屈了,他们已经许久未曾聚在一起了,花轮上前一些拉住了巧月的手说道:「再有半个月就是你我大婚的日子,你这一去同心殿,岂不是在大婚前都见不到你了……」 巧月听了花轮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任由他牵着手,仰头看着他说道:「原本大婚之前便不许见面的,你是蹭了娘娘的恩泽,才勉强叫你见一见。」 花轮低着头不说话,他心中满腔的思念,恨不得日日与她在一起。 迫不及待的期盼着时间过快些,好叫他们早些成婚。 「好了,不跟你说了。」巧月看了侧对着他们,站去一边的彩云,面色微红说道:「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等一等。」花轮连忙从怀中拿出一个小锦盒递给巧月说道:「我近日来观察发现,宫中的女子们都喜欢戴这种小花簪,便托人去给你也买了一支。」 「你拿着,皇上急病娘娘定是急坏了,这些日子你好好陪着,我不来找你就是。」花轮拿着锦盒的手摩擦了两下,然后递给了巧月。 「若得空了,我会去侍卫所找你的。」巧月面色微红,伸手推了推花轮道:「好了,你快走吧。」 花轮无奈应下,嘱咐巧月好好照顾自己这才离去了。 巧月看着花轮离去的背影心头泛起些许甜蜜,将手中的锦盒收好才转身唤道:「彩云,娘娘叫我来寻你做安神的香囊,要给皇上用……」 花轮隐隐约约还听到这么几句话,心中暗想着皇上此次急病,可真是弄得皇宫上下人心惶惶。 皇贵妃回宫侍疾,让众人安心了不少,太后得知此事提着的心放了放,才不过宽心了两日。 就听有人提出皇贵妃既要随驾侍疾,那后宫诸事定是无心管理,当即便是去了太后面前进言,应该选出一位德高望重的后妃,暂理六宫诸事。 「你瞧瞧,这后宫之中是藏着多少豺狼虎豹?」太后面上满是怒色,手抓着桌角道:「皇上才刚刚甦醒,这些人就盯着那点儿权利挪不开眼了。」 「咳咳……」太后说着忽而剧烈咳嗽了起来。 「娘娘息怒啊。」晚棠连忙上前安抚,柔声说道:「虽然在此等时候说这个是叫人心生薄凉。」 「可,也不是不应该。」晚棠低声说道:「莫说是后宫之中这般乱像,朝中局势……也不尽人意啊。」 「启禀太后娘娘,庄太妃在外求见。」二人说话间的功夫,见外面匆匆走进来侍女上前俯身拜道。 「……」太后虚弱又疲倦的闭了闭眼道:「让她进来吧。」
第1350章 推选举荐 慈宁宫内,太后抬眼看着那穿着锦衣华服大步踏入殿内的庄太妃,瞳孔倏然有些微震,看着走近的庄太妃怎么还是这副姿容万丈的模样,早前不是说也病了吗? 太后嘴唇轻颤,盯着庄太妃道:「妹妹的病好了,可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庄太妃俯身笑道:「多谢太后娘娘关切,臣妾这身子骨也是时好时坏的。」 那你好的可真是时候。 看看庄太妃再看看自己,太后顿时觉得心口绞痛,忍着心中难受看向庄太妃道:「这么急沖沖的来找哀家,是有何事?」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庄太妃抿唇说道:「就是这几日见宫中流言甚多,出了些小乱子,皇贵妃在皇上身边侍疾无心管理后宫诸事,不知太后娘娘准备如何决断。」 「原来是为了这事来的。」太后面色微沉,看向庄太妃的神色带着探究和讥讽道:「那按妹妹的意思,觉着哀家应该叫谁暂时代理六宫诸事呢?」 「臣妾岂能懂这个。」庄太妃俯身说道:「只是想着太后娘娘心中一定是早有安排,所以才来问问结果罢了。」 「……」太后听着庄太妃这话冷笑了两声,这摆明了就是来探口风的。 「哀家也正在思虑此事。」太后动了动身躯往后靠了些许说道:「这宫中几位妃嫔皆有长处,哀家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决断。」 「太后娘娘,臣妾倒是有一个好法子。」庄太妃眸色微动,俯身说道:「如今宫中动盪不安,需得选出一位住持大局又能服众的,着实有些困难。」 「不如顺应民意,叫宫中众人皆参与选择,选定一位得赞誉推崇最多的,暂理六宫诸事。」 「如此一来,也好叫众人心服口服,太后娘娘觉得如何?」 太后原以为庄太妃今日来,定是带着目的来的,肯定会推举一个人。 没想到庄太妃居然会提出这么个建议。 说白了就是选票制度,看宫中谁得票最高,便选为暂理六宫之人。 「宫中人员众多,要如何推选?」太后今日说的话很多了,这会儿已经觉得有些头疼了,缓了口气询问道。 「这个简单,也不必叫后宫上下所有人都参选,只需叫各宫娘娘以及各司总管参与即可。」 「嗯……」太后摆手道:「此事就交由妹妹操办吧,晚棠你跟着庄太妃共同主持此事,尽快选定暂理六宫诸事的妃嫔,也好叫哀家,叫皇上安心。」 「是。」 晚棠和庄太妃两人纷纷应下。 许是有了当年康宁之事,今日太后虽然将此事交给庄太妃,也叫了自己的贴身嬷嬷去盯着,也算是知道个清楚。 别叫庄太妃搞什么花样。 这推选之事一说出,便是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顾妗姒刚刚哄着靳闫容睡下,就得知了此事。 「推选举荐?」顾妗姒随手把手中的碗筷放在了托盘上道:「若非是有十足的把握,庄太妃岂会提出这么个举措。」
第1351章 不见好转 「等着看吧。」顾妗姒舒了口气道:「且看看庄太妃是与谁暗中勾结,想趁着皇上急病而独揽大权呢?」 「娘娘,可要让楚延……」巧月小心凑上来询问道。 「若能做到,就让玉嫔当选,本宫如今能全心信任之人,也只有她了……」顾妗姒神色略有几分恍惚说道。 「奴婢明白。」巧月连忙俯身应了一声。 楚延得了消息转头就忙活去了。 这事情还真不简单,主要是庄太妃动作太快了,楚延这边还在跟奚十六商议着该如何安排,能暗箱操作一下让玉嫔当选。 谁知庄太妃那边就已经开始计算结果了,一天时间都不到,打的人措手不及。 当天夜里就出了结果。 意妃当选。 「意妃?怎么会是意妃?」同心殿内,顾妗姒倏然瞪大眼眸,看着楚延询问道:「确定是意妃,不是良妃或者兰妃?」 「不是。」楚延摇头道:「庄太妃明显是有备而来,此次选举定有诡计,只是奴才想不明白,庄太妃为何会捨弃了良妃,推举了意妃?」 「不对劲,一定有问题。」顾妗姒心头一阵乱麻,总觉得在这其中仿佛被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 「本宫曾料想过良妃与高美人,与庄太妃有所牵扯,很有可能是怀王赛进宫的人……」顾妗姒站起身来说道:「意妃她……」 意妃背后之人可是柳文建啊。 柳文建与怀王…… 顾妗姒身躯轻颤,勐然之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楚延和巧月也是面色凝重,屋内似有响动传来,听着像是皇上起身了,顾妗姒摆手让楚延几人退下道:「你们先下去吧。」 「把庄太妃和意妃盯住。」顾妗姒说完匆匆转身去了屋内。 「皇上……」靳闫容起了身坐在床边,这面上的神色怎么看都觉得很差,眼底隐隐有些许青黑之色,明明满脸疲倦,但是那眼中却很是精神。 「怎么又起来了?」顾妗姒上前拉住了靳闫容的手道:「太医说了,皇上需要好生休息。」 「朕还有摺子未曾批阅……」顾妗姒止住了靳闫容的念想道:「皇上别想这些了,现在已是深夜,有什么想说也等明日,臣妾叫诸位大臣前来同心殿听皇上说。」 「……」 靳闫容顿了顿,目光灼灼的看着顾妗姒,牵起了顾妗姒的手放在唇边蹭了蹭,就是这么一个简单无言的举动,便是叫顾妗姒眼中倏然蒙上了一层热泪。 顾妗姒弯唇努力挂起了笑,看着靳闫容道:「皇上别担心,会没事的。」 靳闫容看着顾妗姒也笑了起来,低声应了一声:「嗯。」 皇上急病不便上朝,只准许了几位大臣进内,端王领兵的圣旨早已经拟好,当日下旨靳元泓即刻领兵出征,皇上亲封为镇南王,携皇命前往江南。 半个月下来,皇上的病丝毫不见好转。 「娘娘!」王安民跪在顾妗姒面前道:「皇上的身体真的不能再处理政务了,若是再这么下去,心悸再犯……」
第1352章 协理朝务 「那便是神仙也救不回来啊!」王安民俯身磕头。 「放肆!」靳闫容不知何时走了出来,双目腥红盯着王安民道:「朕是皇帝!大朝国的皇帝,你竟是要朕不理政务!?」 「皇上恕罪,微臣是为了皇上的身体思虑,绝无二心啊。」王安民哆嗦着俯身磕头。 「滚,滚!」靳闫容暴怒抬脚要踹,结果这才抬脚却仿佛感觉手软脚软,怎么都站不住了,整个人朝着桌子边歪倒了下去。 「皇上!」旁边海庆慌忙上前扶住靳闫容,顾妗姒吓的脸色发白,简直都快哭了。 「快扶皇上躺下。」顾妗姒手有些发抖,喉间哽咽叫她生生吞下,泪眼婆娑的看着靳闫容,怎么也想不到这突然之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尤奇匆匆前来为皇上施针后,皇上的面色才像是恢復了几分红润。 顾妗姒对着尤奇使了个眼色,领着尤奇去了旁侧才询问道:「皇上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尤奇面色复杂的摇了摇头:「微臣也不好说,只是皇上当真不可再忧虑朝务了,否则……」 顾妗姒面色发白,眼底的恐慌怎么也遮掩不住,还想细问之时就听到屋内靳闫容的唤声传来,顾妗姒连忙伸手擦去了面上泪痕,理了理头髮迈步入内。 「皇上,臣妾在这。」顾妗姒弯唇看着靳闫容笑道:「皇上可是想睡了?」 「元泓出征了?」靳闫容睁大眼眸问道。 「是,已经出征半月了。」顾妗姒点头道:「若是镇南王脚程快些现在也快到江南了。」 「……」靳闫容倏然沉默了,最后像是带着无奈和艰难道:「宣,怀王入宫。」 顾妗姒面上神色微微僵住,仿佛已经猜到了靳闫容接下来的决策。 怀王来的很快,自皇上急病之后,诸位大臣几乎随叫随到,但是皇上却从未宣过怀王,撑了半个月是真的撑不住了,才唤了怀王入宫,其用意再明显不过。 皇上急病无力处理朝政,后宫之中尚且有心人思忖选出暂理六宫诸事的人。 朝堂之上怎会无人想到? 现在这朝中最合适,也最能代表皇室的,也就只有怀王了。 顾妗姒站在门前,看着那走下轿辇大步踏入同心殿的靳亦瑜,忽而从心底生出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情绪,看着那一步步走来的男子,穿着锦衣华服神态如此淡然自若。 那副姿态,仿佛就像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让顾妗姒看着心瞬间紧抓在了一起。 朝局政事她所知真的不多,曾在原着之中所描述是她帮助靳亦瑜泄露了军事机密要务,那么现在呢,是谁帮的他? 要想获取机密要务,便必定要是皇上的身边人,她防着良妃高美人,叫这二人几乎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岂能接触到这些东西? 到底,是谁…… 「传皇上旨意——!」 「即日起,由怀王担任监理之职,协理朝中政务……」 「果然……」顾妗姒听着耳边圣旨宣读,起身之后侧头看向靳亦瑜笑道:「恭喜怀王。」
第1353章 肯花心思 「能得皇上信任,为皇上排忧解难,是本王之幸。」靳亦瑜略微低头,回答的平淡无比。 「你很得意吧?」顾妗姒倏而开口,目光紧紧的盯着靳亦瑜道:「你赢不了的。」 说完转身便走了,留下靳亦瑜一人站在院内。 靳亦瑜看着顾妗姒的背影微微皱眉,她知道些什么? 靳亦瑜不认为顾妗姒能知道什么,他所有的计划都藏匿的非常完美,如同猎人一般一步一步布下的陷阱,顾妗姒怎能得知呢? 就连靳闫容都按部就班,踏入了他的陷阱之中。 顾妗姒又岂能逃脱在外? 靳亦瑜将手中拿好,转身出了同心殿,看着身边的那些殿宇阁楼,靳亦瑜的胸腔之中忽而翻涌起了热血,他终于终于走到了这一步,谁又能知道他等这一天多久了? 皇上的旨意下达,朝中众臣议论纷纷。 虽然对怀王代理朝务之事颇有微词,但是现在朝中能有权威的也没几个人了,怀王是大朝国的王爷,是最后身份处理国务的。 皇上的御书房边上添了一张椅子一张桌子,这是特地为怀王准备的。 位同皇上啊。 靳亦瑜处理国务起初,许多事情在看过一遍之后都会前来皇上面前汇报,一桩桩一件件的念,结果念着念着皇上就开始头痛,甚至隐隐还有心悸之兆。 然后发展成了重要国务由皇上定夺,其他一些小事全权交给了怀王。 看似是一个很快的过程,其实转眼就是一个月的功夫。 由于皇上久病未愈,巧月和花轮二人的婚事一拖再拖,巧月抽不开身,庆鸾宫上下都是一心扑在了皇上身上。 十月中旬。 康宁公主诞下一位女婴,顾妗姒得知此事很是欣喜,命人准备了给孩子的贺礼送往公主府。 「娘娘,兰妃在殿外求见。」春雨迈步入内,对着顾妗姒俯身拜道。 「又来了?」顾妗姒将手中的肚兜收好,放入了锦盒之中递给李金喜道:「将这些东西送去公主府吧。」 「是。」李金喜双手捧着锦盒应声出去。 「让兰妃进来吧。」顾妗姒抬手唤了兰妃入内,自皇上养病的这些日子,兰妃隔三差五便会弄些鱼汤来给皇上滋补身子,将那鱼汤熬制的浓稠雪白,可见是用了心思的。 她倒是肯花心思。 与当年贤妃一样,贤妃是想方设法的给皇上写诗送画。 兰妃这却是想在皇上养病期间谋一个体贴的好名声,顾妗姒阻拦了几次,也不见兰妃消停。 她还真以为自个儿在皇上跟前晃悠,就能得皇上的关注不成? 「臣妾给皇贵妃请安。」傅盛兰上前俯身拜道。 「免了。」顾妗姒笑看着傅盛兰道:「兰妃可真是锲而不捨,都不知叫本宫怎么拒你的好了。」 傅盛兰低着头没说话,顾妗姒站起身来道:「进去吧,皇上在养神,切莫出声吵扰了。」 傅盛兰抬眸看了顾妗姒一眼,很是欣喜低头应下:「谢皇贵妃恩典。」 这才起身端着羹汤入内。
第1354章 没事就好 在临门一脚进去的时候,兴年叫人拦了一下,唤了人以银针试毒,仔细确定了这羹汤无事,才将傅盛兰给放进去了。 「兰妃娘娘,请。」兴年笑了笑侧身让开,请兰妃入内。 「皇上……」兰妃一眼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靳闫容,登时便是红了眼眶。 兰妃就唤了一声皇上,当即掩住了口再不曾说一句话。 端着羹汤入内,小心翼翼的放在旁侧桌子上,大约是念着顾妗姒的嘱咐,不敢轻易出声说话吵扰了皇上,因此就这么坐在旁侧看着皇上。 在外人看人也就是痴恋皇上的一位女子罢了。 海庆和兴年两人探着脑袋观察了许久,见兰妃就是坐在皇上身边陪着,再无其他动作。 「本宫倒是不知道她这样痴情?」顾妗姒就在外边坐着,以便皇上叫时能第一时间入内伺候,这会儿听海庆言说傅盛兰呆坐着痴看着皇上,顿时皱眉。 「当初她可是愿意捨弃了自己也要给贤妃争宠的,如今……」顾妗姒放下了手中的碗,看了一眼屋内道:「继续盯着,别叫她耍花样。」 「诶。」海庆应了一声,继续过去盯着去了。 傅盛兰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去的,全程下来就是坐着什么也没做。 在傅盛兰前脚刚走,后脚李金喜就欢唿雀跃的跑了进来:「娘娘,娘娘!」 李金喜喘着粗气,满面惊喜道:「江南战报,大捷!」 「镇南王领兵神勇无比,突围破敌,成功与杨则宁杨将军会师。」李金喜将手中的信纸捧上道:「镇南王亲笔来信,提及遇到了四公子,四公子如今已是先锋军队领。」 「娘娘,四公子平安无事!还当上小队队领啦!」李金喜满面欢喜说道。 「有以牧的消息了?」顾妗姒蹭的一下就从座椅上站起来了,慌忙接过了李金喜手中的信纸翻阅。 靳元泓在半途中遇到了顾以牧率领的小队,原是顾以牧和杨黎二人准备声东击西以突围,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前来支援的靳元泓,两方人马一商议决定演一场戏。 假意突围,又演出强攻不下,叫敌军掉以轻心。 如此这般假戏真做,靳元泓突然杀出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不仅助杨家军突围险境,还乘胜追击将敌人追赶出了泷远道,取得了一次小小的胜利。 镇南王出师大捷,令大朝国上下振奋不已。 这么久了顾妗姒终于得知了顾以牧的消息,一边骂这小兔崽子熊心豹胆不怕死的。 一边心疼坏了,明明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哥,非得跑去战场上受这个罪。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顾妗姒捂着胸口念叨了两声连忙说道:「快将这信送去给父亲。」 「娘娘放心,侯爷那边已经送去信了。」李金喜连忙应道,顾妗姒这才放心了,转身入内唤醒了靳闫容,告知了他江南捷报的消息,一时之间朝中满是欢腾之色。 夜色如墨。 在宫门即将落锁之时,一骑马匹匆匆跑了进来。
第1355章 有所好转 顾妗姒刚刚梳洗完,换上了入睡的衣裳便见门外宫人匆匆跑了进来。 「奴才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宫外忠义侯府来信,侯府老夫人……殁了。」那小太监说完俯身叩首,殿内众人纷纷睁圆了眼眸,春雨双眸一红慌忙跪下。 「娘娘节哀。」众人纷纷屈膝跪下,悲声道。 顾妗姒怔愣了好一会儿,才仿佛醒过神来,有些呢喃说道:「祖母年事已高,想必是今日得知以牧平安无事的消息……」 「如此,也算是寿终正寝。」顾妗姒抬手唤了众人起来道:「春雨,吩咐庆鸾宫内众人,在祖母发丧这几日,不得着重彩,穿戴艷服,算是本宫唯一能尽的孝心了。」 「如今皇上这般模样,本宫亦不能出宫随丧,替本宫告知父亲一声。」顾妗姒说完摆手,将众人都挥退了。 「娘娘……」这些事情是一件接一件的来,春雨看着自家娘娘无端的有些不安。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本宫没事的。」顾妗姒坐去了软榻边,为了避免自己吵扰了皇上休息,在服侍了靳闫容饮下汤药,放好了安神香囊之后,顾妗姒就到外面小榻歇下了。 皇上的精神看着一日比一日好,这吃东西的胃口也多了许多。 太医前来查看,都说有所好转,但是现在不能半途而废,还是需要继续调养观察,保持良好的心情方可。 怀王为庆贺此事,命人送来了一只麻雀,这小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唤,让这同心殿热闹了许多。 康宁出月子的时候,抱着孩子入宫探视皇上。 太后娘娘听闻此事也一同来了,顾妗姒思忖片刻叫楚延去国子监将两个孩子接来了,既然靳闫容身体大好,她也无需时刻紧盯着,两孩子想必也是吓坏了。 「臣妾给皇贵妃请安。」康宁公主还未到,淑妃和意妃等人倒是先来请安了,得知皇上大好之后,这些个后妃们一个个的又活络起来了。 「给皇上请安。」靳闫容穿着一身简单轻便的衣袍,手里还拎着个鸟笼,可真不像是个当皇帝的。 反而像是那街上遛弯的贵公子似的,面色俊朗神态透着几分随和自然。 靳闫容扫了几人一眼叫起了,侧身坐去了顾妗姒面前,把手中的鸟笼子放在旁侧,拿着个逗鸟的东西玩的起劲。 淑妃和意妃等人看着皇上这面色顿时面露欣喜,原还以为说皇上大好了,是安抚人心的,现在看着是真的大好了! 「有皇贵妃在身旁精心照料,皇上才能这样快痊癒的。」意妃扬唇笑着对着顾妗姒俯身拜道:「臣妾代宫中诸位妹妹谢过娘娘,娘娘辛苦了。」 「能时刻陪在皇上身边,怎能说是辛苦?」顾妗姒抬手叫了意妃等人坐下,目光忽而落在了高美人身上,笑着说道:「难得见高美人也在。」 「身子可好些了?」顾妗姒随口询问道。 「托皇上、娘娘的福,嫔妾的身子也好多了。」高美人低着头默默说道。
第1356章 会平安(1) 「那可真是喜事,这么多年不见好,竟是突然就好了……」顾妗姒看着高美人的目光略有几分审视。 「太后娘娘到——!」 门外传唤声响起,众人纷纷起身:「参见太后娘娘。」 靳闫容也放下了手中的小玩意儿,起身功守道:「儿臣见过母后。」 太后拄着拐杖进来的,身躯略有几分轻颤,看着靳闫容险些落下泪来,激动的要往前走,但是手脚跟不上差点跌倒,辛亏是旁边宫人搀扶的迅速。 靳闫容连忙上前扶住太后:「母后您身子不好,怎么还亲自过来?」 「让哀家好好看看你。」太后拽紧了靳闫容的手,满目慈祥的看着靳闫容道:「哀家不亲眼看看,这心放不下啊……」 「让你受苦了,皇帝。」太后端详着靳闫容的脸许久,终于是放下心来了,才走了这么几步路就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晚棠招唿着众人小心翼翼搀扶着太后在高位上落座。 靳闫容坐在旁侧,刚刚坐下楚延就领着荣安公主和靳殷初入内了。 这殿内一时热闹异常,两个孩子都是嘴甜的,凑去了皇上和太后的面前,将两人哄的阵阵发笑。 顾妗姒虽看不惯太后的作为,但是从始至终太后对皇上,对皇嗣都是一位慈祥的母亲和祖母。 哪怕太后对顾妗姒几次打压,也从未有过苛待孩子的想法,这两者是区分开的,也正是因为如此,顾妗姒虽然不喜太后,可对太后的尊重半分不少。 「殷初长高了些呢?」太后拉着靳殷初的手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很是喜欢。 「还未入内就听殿内欢声笑语,好生热闹。」靳巧颜抱着孩子入内,身侧跟着宗至干,今日他们是来给太后和皇上请安的,因此穿着比较正式。 「儿臣见过母后,见过皇兄。」靳巧颜上前来俯身道。 「好孩子快上前来,让哀家瞧瞧小郡主。」太后眯着眼笑,面上满是欢喜之色,免了礼唤了康宁上前来。 「这孩子睡了一路还迷瞪着呢。」靳巧颜抱着孩子上前,蹲在太后的脚边笑道:「不过倒是不怕生。」 「好,好啊。」太后连连点头,看了看孩子并未伸手去摸,许是觉得自己手脚不麻利了,怕指甲刮着孩子,因此就看了两眼就让康宁抱走了。 「皇上。」宗至干今日穿了一身锦缎长袍,倒是衬的他有几分英俊贵气,相较以往顾妗姒所见的莽汉模样大有改变。 「皇贵妃。」宗至干对着靳闫容和顾妗姒略微俯身,才在旁侧落座。 「难得一家人这样坐着。」太后说了许多话有些累了,缓了口气才道:「可惜元泓不在。」 「母后别担心,元泓定会平安归来。」靳闫容侧头说了一声,太后闻言顿时笑了,许是想到前些日子江南传来的捷报,不免觉得自豪,她这两个儿子,没有一个叫她失望的。 「镇南王神勇威武,想必下次太后与镇南王相见之时,便是镇南王凯旋归京之日。」意妃抿唇笑着抬眸说道。
第1357章 太后娘娘(2) 「嗯……」太后应了一声点头。 「皇上与镇南王,这一文一武可真是相当好呢。」良妃也开口赞嘆了一句,一时之间众人纷纷开口,大家都像是非常有默契的,竟是无一人提及怀王。 仿佛选择性的遗忘了。 殿内热热闹闹的气氛持续了好久。 看着说了好一会儿话了,顾妗姒转头唤人上茶的同时侧身说道:「皇上,该用药了。」 靳闫容原本还舒舒服服的坐着,听了顾妗姒这话顿时睁圆了眼眸,可怜兮兮的望着顾妗姒,那眼眸之中明明白白写着控诉二字。 「皇上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健,需得用药调养。」顾妗姒目光温柔的看着靳闫容眨了眨眼,明明也没说什么哄着的话,靳闫容就这么乖乖起身坐去后边服药了。 「诸位妹妹尝尝新茶。」顾妗姒转过身来笑着看向众人说道。 「皇贵妃娘娘,太后喝不得茶。」在宫人将茶水奉去太后跟前的时候,被晚棠抬手给挡下了。 「是臣妾疏忽了。」顾妗姒愣了一下连忙叫人送了水来,亲自抬手接过了宫女端上来的参汤水迈步上前,屈膝在太后面前俯身跪下说道:「太后娘娘请用。」 太后眯着眼看着顾妗姒,目光落在顾妗姒端举着的参汤水上说道:「皇贵妃亲自给哀家奉茶,哀家可是受宠若惊。」 顾妗姒垂头道:「臣妾侍奉太后本是应该的。」 太后闻言笑了,抬手接过了顾妗姒奉上的汤水笑道:「你这几个月侍奉在皇帝身边,这份心哀家看的清楚,以往是哀家对你苛刻了,待皇帝痊癒了,这六宫诸事还需你来好好把持,可别叫哀家失望啊。」 顾妗姒连忙低头俯身应下:「臣妾定当谨记太后娘娘教诲。」 太后满意点头,端着手中的汤水一饮而尽,这喝了皇贵妃奉上的茶,颇有一种二人冰释前嫌的感觉,这一幕落入后宫诸位妃嫔眼中,一个个神色都变得各异了起来。 太后这意思,明摆着是在告诉意妃,抢去的东西,迟早还是得交还回来的。 意妃抬头笑着,仿佛对太后的话不甚在意,这样的态度令人不免疑惑,结果在下一秒,太后的面色忽而骤变,手中端着的杯盏晃了晃松手砸落在了地上。 「你……」太后伸手捂住胸口,双目骇然瞪大,目光死死的盯着顾妗姒。 「太后?太后娘娘!?」晚棠面色大变慌忙扶住了太后,然后就看到一丝黑血从太后嘴角流出。 「你,你对哀家……下毒?」太后身躯突然抽搐了起来,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叫人惊慌失措。 顾妗姒瞪大眼眸一脸震惊,看着太后那抽搐的身躯,口中污血如此醒目,在下一秒脖颈往侧边一歪当场咽气。 晚棠扑通跪在了太后面前,握着太后的手转头惊骇万分的看向顾妗姒:「来人……来人!!!皇贵妃毒害太后,太后娘娘啊——!」 靳闫容端着手中药碗还未饮下,亲眼目睹顾妗姒奉茶上前之时,心中还有些欣喜。
第1358章 宫变(3) 谁曾想下一秒竟是发生如此变故,靳闫容勐地站起身来两下沖了过来。 「母后!?」一介帝王扑通跪在了太后跟前,看着那满口污血双目紧闭,再无一丝生息的太后骤然抬手捂住了心口。 「母后……」靳闫容双目倏然腥红,脖颈近乎僵硬转头看向顾妗姒。 「不是我,皇上不是我。」顾妗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对上靳闫容的眼眸忽而觉得整个人仿佛天旋地转似的彻底傻了。 「姒姒……为什么?」靳闫容眸中带泪,近乎绝望悲戚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忽而像是气息不稳勐地抓住胸前衣襟重咳呕血,身躯直挺挺的倒在了太后脚边。 在倒下之际,还能看到皇上那眼角泪痕落下。 海庆和兴年等人彻底慌了神,耳边充斥着叫太医的声音,才终于让他们醒过神来:「太医!传太医!」 意妃忽而站了出来,满目兇狠盯着顾妗姒道:「皇贵妃你好歹毒的心!」 「竟敢谋害太后!谋害皇上!」 「来人,将这毒妇拿下!」 意妃骤然转身,神色冷肃看着殿内众人道:「皇贵妃顾氏,谋害太后罪无可赦,今皇上昏迷不醒,本宫身为六宫之表率,当请庄太妃及怀王前来决断此事。」 她垂眸看着坐在地上的顾妗姒道:「暂将皇贵妃,押入冷宫待审!」 玉嫔脸色发白蹭的一下便站起身来,匆匆上前一步道:「意妃娘娘此举未免不妥,皇贵妃乃皇上亲封,嫔妾觉得此事尚有蹊跷,应等皇上甦醒再做定夺。」 「玉嫔也知皇上昏迷不醒?」意妃一点都不意外玉嫔会站出来说话,她盯着玉嫔道:「你也知道皇上的身体,太医曾言皇上不可再犯心悸,否则性命堪忧。」 「如今皇上心悸再犯,当庭呕血你也亲眼所见。」 「若皇上久睡不醒,难道要放任这个杀人犯继续在此处待着!?」 「难道太后遗体也在这放着?等皇上醒来再做定夺?」 「皇贵妃顾氏谋害太后,是在场诸位亲眼目睹,若如此放任又怎能服众!」意妃话语一顿,忽而看向玉嫔道:「如今本宫倒是有些怀疑,玉嫔整日与皇贵妃来往甚密,莫不是也参与谋杀案之中?」 「呵呵……为避免走漏风声,委屈玉嫔禁足秋水苑,未得通传不得外出。」 「意妃!你!」玉嫔面色骤然生变,不可置信的抬眸瞪着意妃。 「玉嫔可要记住,本宫是太后特许皇上应允,暂理六宫诸事,管你一个小小嫔位还管不住吗?」意妃骤然转身道:「带下去!」 宫变乱像说来就来。 太后薨逝,在那丧钟敲响的同时,柳文建领兵进宫。 奉天门宫门前,那看守宫门的将士们挡住了柳文建的去路,于春浩大步上前恭敬拜道:「参见柳将军,未得皇上传召,任何人不得携武进宫,此乃圣旨还请柳将军退后。」 柳文建抬手将怀中一卷圣旨丢在了于春浩的脚下,高坐马背之上道:「奉皇上旨意,进宫保卫圣驾,还不滚开!」
第1359章 押入大牢(4) 说罢,手中长剑一挥直接打开了于春浩等人设下的阻碍,驾马飞越奉天门直奔御前。 于春浩叫那冲过去的战马惊的跌坐在地,远远看着这一骑绝尘入皇宫大内,心头狠狠跳了跳道:「快去通禀宗至干宗大人!」 「宗大人今日随康宁公主入宫赴宴,此时还在同心殿内,不得离开啊。」旁边小侍卫匆匆说道:「太后遇害,庄太妃勒令在场众人一步都不能踏出同心殿,宗大人也在其中。」 「完了……完了!」于春浩擦去了脸上的灰尘,看着大开的宫门忽而从心底生出了几分胆怯恐惧之意,那种心慌意乱的迹象久久不能平復。 皇上呕血昏迷不醒,太医们纷乱赶来之时尤奇也在其中。 同心殿内戒备森严,除了服侍的宫人几乎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尤奇入内之时已经感觉到了丝丝不对,扫视一圈竟未见顾妗姒的身影,这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看来刚刚听到的传言竟是真的,皇贵妃真的毒害了太后? 「请诸位太医为皇上诊治。」意妃站在皇帝身侧,另外一边坐着庄太妃和怀王。 「皇上的身体已经见好,怎么会突然呕血,定是受皇贵妃所气,简直岂有此理!」庄太妃抬手重重拍在桌上道。 「皇贵妃顾氏谋害太后不说,还险些气死了皇上,罪该万死。」意妃跟着应了一声道:「如今宫中无人决断,还请怀王拿主意。」 「先听听太医怎么说。」靳亦瑜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抬眸看向尤奇等人询问道:「皇上的身体是什么情况?」 「怀王,太妃娘娘。」尤奇起身拱手道:「皇上脉象略有几分古怪,本应是心悸紊乱之向,但是现在却呈现出燥热虚浮,微臣怎么觉得像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 「放肆!」意妃倏然冷喝道:「这屋内坐着的只有本宫和怀王,庄太妃,你此番言论是何用意?」 「竟敢如此大胆污衊太妃,连皇上的病情都说不清楚。」意妃当即抬手唤道:「此人心怀不轨,给本宫押入大牢!」 「???」 「冤枉啊!」尤奇惊愕抬头,他从进来就说了一句话。 然后就被成功送去了大牢里待着去了。 尤奇可是皇贵妃的人,今日不管尤奇说出什么话语,甚至他就算什么都不说,意妃也必然不会再让尤奇从这走出去,都是藉口罢了。 狡兔死,走狗烹。 这话不是没道理,太后的遗体不曾让任何人检查,怀王一句尊重逝者便着手准备太后的丧事。 尊太后礼制下葬皇陵,至于追封的事情则是等候皇上甦醒再做决定。 而朝中大臣们问起皇上的病情,却始终未曾得到准确的回覆,只说皇上还没醒,更加不知何时会醒,王安民等一众太监暂扣同心殿为皇上诊治。 王安民哪里还敢多说什么话,前有尤奇为例,他们就是隐约查探到了什么东西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宫闱生变啊……」不知多少人在心中感嘆,为此次宫变乱像感受到了惧怕。
第1360章 先斩后奏(5) 「意妃是何意,你拦着众妃也便罢了,连本公主也如此阻拦!?」康宁公主站在殿前,看着意妃面上神色满是冷意。 「康宁公主恕罪,本宫这也是为了皇室安危,为了皇上的安危思虑。」 「再者言,太后刚刚薨逝,康宁公主遵礼制也该守在太后灵前。」意妃抬眸看向靳巧颜道:「康宁公主这样急切出宫,是为何呢?」 「小郡主尚未断奶,本公主换了住处吃的不好睡得不好,奶水不够。」靳巧颜皱眉看向柳沁意道:「本公主为母后守孝理所应当,却怎么也不能苦了孩子。」 「这倒是好说,本宫为小郡主寻一位奶娘来便是。」柳沁意当即抬手要唤人。 「小郡主认生,不相熟的人不行。」靳巧颜连忙开口道。 柳沁意身躯顿了顿,眯着眼笑道:「康宁公主放心,本宫会让本宫的哥哥,亲自去公主府将小郡主的奶娘接来,也好叫康宁公主放心,叫小郡主安心待着呢。」 靳巧颜眼眸睁大,眉头紧皱说道:「既是如此那劳驾意妃娘娘了。」 「只是本公主的驸马,身为禁军统领不可在此地逗留,须得回禁军统领处维护皇城安危,意妃娘娘应该不会阻拦吧?」 「皇上的安危就代表着皇城的安危。」柳沁意抬了抬下巴说道:「本宫倒是认为宗大人守卫在同心殿非常合适,有宗大人在此,朝中诸位大臣也安心的多。」 「康宁公主说是不是啊?」 「……」 二人一番争论,最后什么也没能争论下来,意妃铁了心的不放人,你若敢在同心殿动武硬闯,她反手扣给你一个以下犯上,意图谋逆侵害皇上的罪名,当场给你抓了。 靳巧颜不敢跟意妃硬来,特别是在皇上尚未醒来的情况下。 靳巧颜气沖沖回了寝殿,宗至干连忙迎了上来询问道:「如何?可说通了?」 「意妃如今可真当自己是六宫之主了。」靳巧颜气的不轻。 「……」宗至干脸色沉了沉说道:「我闯出去吧。」 「你这莽汉,能不能动动脑子?」靳巧颜连忙拉住了宗至干道:「如今你可是最后的保障了,若你再出点什么意外,可就真的全完了。」 「朝中有怀王执政,后宫意妃把持着,若他们二人藉机发挥将你擒拿,先斩后奏,你……」 「你便是连这同心殿的大门都走不出去,便要血洒庭前了。」 靳巧颜说着就红了眼睛,抬手擦泪说道:「怎么会这样……如今可怎么办才好。」 宗至干忙上前抱住了靳巧颜柔声安慰,眸色沉沉的看着远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内室婴儿啼哭声响起,靳巧颜连忙擦去了泪水掩去悲伤,匆匆入内闹孩子去了。 宗至干神色复杂听着内室孩子呜咽的哭声,还有自己妻儿哄孩子的呢喃话语,转身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 玉嫔被禁足秋水苑,现在对外是半点消息都传不出去,更是什么消息也传不进来了。
第1361章 如此厚爱(6) 冷宫萧瑟,处处荒凉。 顾妗姒脱去了满身的华服金簪,坐在唯一一把椅子上,面上神色像是透着几分凄凉。 这冷宫的滋味…… 想想当初她不还想来冷宫来着? 这下好了,如愿以偿吧? 顾妗姒低头髮笑,春雨蹲在桌边小心的挑亮了蜡烛的灯芯。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冷宫门外有喧嚣声传来。 「怎么回事……」春雨和顾妗姒都站起身来,眯着眼借着门口微弱的庭灯看去,看到两个侍卫架着巧月的胳膊,直接把巧月丢进了院子里。 「真是有病,第一次瞧见非要进冷宫待着的。」那两个小太监骂骂咧咧说了两句,直接关门落锁走人了。 「巧月!?」春雨慌忙走了下去,把巧月给扶了起来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回庆鸾宫躲着去吗?」 「娘娘……」巧月眸中带泪看向顾妗姒。 「娘娘蒙冤受难屈居冷宫之中,奴婢岂能弃娘娘于不顾呢?」巧月哽咽低头道:「是奴婢自作主张来的,如今进来了也出不去了,娘娘若要责罚便责罚奴婢吧。」 「你……」顾妗姒眸中顿时蒙上了一层水雾道:「本宫身边的丫头,数你最精明,本宫遣你离去是叫你去找花轮,与他许终身他终归是能护着你的。」 「本宫如今深陷困境朝不保夕,你……你跟着本宫岂不是给自己找了不痛快。」 「花轮还在等着你成婚,大可告知旁人你们早已经私定终身,意妃便是身居六宫也管不到禁军身上,花轮自能护着你,你怎么这么傻,竟还自请入冷宫侍主。」 「你叫本宫如何说你好啊……」顾妗姒说着便有些哽咽了,春雨跟着来了已是叫顾妗姒满心自责,如今又赔上个巧月。 冷宫可不比当初的静室,这地方进来的人可没出去过。 巧月仰着头看向顾妗姒,她当然知道顾妗姒的用意,甚至只要她处理的妥当,几乎可以完美保全了自己。 可巧月不愿意,她仰头看着顾妗姒道:「娘娘当年赠衣之恩,遮的是奴婢的自尊,是奴婢的赤诚心。」 「奴婢不如男子那般懂的什么忠义道理,却明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巧月眼中带泪唇边勾着笑道:「娘娘待奴婢恩遇有加,便是在落难之际也为奴婢思忖出路。」 「奴婢承蒙娘娘此恩此情,岂能在娘娘危难之际独自苟活享乐。」 「娘娘,巧月无所求,只愿与娘娘共进退同生死,花轮是我对不起他在先,奴婢已留下诀别书,若奴婢命绝于此便叫他另觅良人,若大难不死往后……奴婢为他做牛做马许他为妻。」 「傻孩子,你怎么这样傻。」顾妗姒倏然落泪,得下侍如此厚爱,她何德何能。 顾妗姒迈步上前将巧月扶了起来,伸手擦了擦巧月的脸道:「本宫岂能叫尔等随本宫暴尸此处?你这般忠心本宫深感恩赐,如今局势不安皇上,皇上会还本宫一个清白的。」
第1362章 你是谁?(7) 巧月连连点头,主僕三人携手进了屋内,越是到了此时越是知道人情冷暖是何滋味。 侍卫所严阵以待,庆鸾宫无半点消息传来,同心殿也是一片死水。 「花轮!花轮侍卫可在?」门口熟悉的唿唤声传来,花轮蹭的一下便站起来了,匆匆走到门口就看到彩云拿着一封信,满面泪痕的站在门前。 「怎么是你来了……」花轮看着彩云,忽然心底生出了些许不好的念头。 「巧月,巧月她随娘娘入冷宫去了,这是她给你留下的书信……」彩云捏着手中的书信半响,泪眼婆娑的看着花轮,将手中信递给了花轮说道。 「什么……」花轮脸色顿时变了,伸手接过了彩云手中的信。 几乎有些颤抖伸手展开了信,细细看着信中的内容。 那白纸黑字竟是如此刺眼,花轮看着看着眼眶登时就红了,信角被他揉捏的皱了,又像是强迫自己控制了情绪。 彩云看着花轮这副神态,抿唇望着他说道:「巧月已经去冷宫陪娘娘了,我们……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花轮恍惚回神,捧着手中的书信满满皆是心伤道:「她竟是如此待我……就此要与我诀别再不相见,昔日情意一场空,为什么她竟如此绝情……」 花轮面上满是心伤难受,手中的信纸被他紧紧抓成了一团,最后丢在了地上。 那皱巴巴落在地上的信纸上,隐隐能看出些许的文字,写下的皆是狠绝的话语,言说两人有缘无缘今生无缘成夫妻,叫花轮另觅良人他们二人就此诀别。 「巧月定是因为惦念娘娘才会说这样的傻话,她也是为了你们好……」彩云站在旁侧连忙出声安慰说道。 「为我们好?」花轮笑了笑,低着头眸中是从未有过的失望了心伤。 「你回去吧。」花轮摆手转身回去了,走出去了两步又忍不住回过头来,弯腰把地上丢下的信纸捡了起来藏入怀中,哪怕是被如此对待,心中却还藏着几分珍视。 花轮迴到了自己的屋内,入眼看到桌上托盘内放着的婚服。 心头骤然发疼,他等了又等,盼了又盼。 最后盼来的却是一封诀别书信。 花轮伸手抚着桌上的婚服,忽而觉得极其刺眼,骤然抬手将其掀翻在地,转身摔门出去了。 夜色朦胧之时,花轮拎着手中酒壶踉跄往侍卫所走着,彩云提着灯笼一路寻他,终于在半路上遇上了醉酒的花轮,连忙上前扶住了花轮道:「花轮侍卫你怎喝了这么多酒?」 「你是谁?」花轮面色通红,浑身上下酒气熏人,眯着眼想看清眼前人的容貌,但是眼神恍惚了一下,像是看到巧月在对着自己笑。 「巧月?」花轮忽而抬手拽紧了彩云的衣袖,明明就只看到一个模煳的人样,却在瞬间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彩云的身躯。 「呀!」彩云手中拎着的灯笼砸落在地,四周像是突然就昏暗的多,彩云身躯有些哆嗦,却并未推开花轮的手。
第1363章 巧月姐姐!?(8) 「巧月……巧月,我好想你,好爱你……」花轮紧紧抱着彩云呢喃,温热的唇蹭上了彩云的脖颈,二人压在了墙上耳鬓厮磨,耿天明提着灯笼从旁边小门转出来,灯笼一亮看到二人瞬间吓了一跳。 「放开我!」彩云终于伸手推开了花轮,花轮一个重心不稳被推的直接坐在了地上。 彩云哭着跑开了,留下一脸惊愕的耿天明,还有那懵逼坐在地上的花轮。 耿天明缓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蹬蹬蹬跑到了花轮面前道:「你是不是疯了!?刚刚那跑走的是彩云吧?」 「你……你不是跟巧月已定下婚事了吗?怎么还放不下旧情?」耿天明有些头疼了,在耿天明的认知里,还以为花轮与彩云之间存在私情,但是因为皇贵妃插手破坏了。 「你你你……」耿天明看了看远处跑没影的彩云,忍不住跺脚道:「禽兽!」 「什么彩云?」花轮有些懵,狠狠甩了甩脑袋,被这微风吹的更晕了,当着耿天明的面直接仰面躺下了。 「喂喂喂!诶……」 「……」 花轮第二天醒来之时只觉得头疼欲裂,整个人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歪倒在床上,鞋袜未脱,看着像是被人拖拽着直接丢在床上,然后就这么过了一夜的。 花轮捂着脑袋起身,走出院子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旁边的耿天明。 他愣住了一下大约是没想到耿天明是怎么在这的,然后就发现这院子里的人都齐刷刷的看着他。 「花轮你艷福不浅啊!」 「前脚还在跟巧月恩恩爱爱,这后脚又勾搭上彩云姑娘了?」 「哈哈哈……羡煞旁人啊!」 「别开玩笑,不是说巧月姑娘跟花轮婚事作废了吗?昨天瞧着失魂落魄的,今儿就红光满面了。」 「……」 众人口中喧闹的话语让花轮怔愣了好久,耿天明才摇头说道:「去擦擦脸吧……」 花轮心中有些不安,转身直接去旁边的水缸照了照,赫然看到了那蹭在自己脸边上的胭脂红粉,花轮脑袋轰然炸了,恍惚之间像是记起了昨天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耿天明站起身来朝着花轮走了过去道:「也挺好的,现在都这样了,你们有情人也能终成眷属了。」 「什么有情人?」花轮有些崩溃,抱着脑袋满脸悔恨道:「我……我把她错认成巧月了。」 「我所爱的只有巧月一人!」 「???」 花轮说着就跑出去了,耿天明一脸懵逼的站着。 另一边庆鸾宫几乎是树倒猢狲散,小栗子还固执的拎着水桶浇花,眼睛红红的嘀咕道:「等娘娘回来了,看到花还开着定会高兴的……」 小栗子正嘀咕着说话,忽而抬眸看到旁边匆匆走过去一个人,那背影衣着晃的他眼睛一花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唤道:「巧月姐姐!?」 彩云顿住脚步转过身来,看向小栗子说道:「小栗子你叫谁呢?」 小栗子一看到转过来的人是彩云顿时傻眼了,连忙低头道:「奴才看花眼了,彩云姐姐今日怎么穿着巧月姐姐的衣裳……」
第1364章 还不能死(9) 「我的衣裳洗了,借巧月的穿穿,你浇花吧。」彩云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噢……」小栗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倒是真没想过几位姐姐还有衣服不够穿的时候,想来是娘娘如今这般境遇,有些过于招摇的衣裳不好穿着了吧。 这么一想更觉得难受了。 同心殿内,昏迷了几天的皇上终于在太医的医治之下醒来,只是不知为何,皇上突然像是有了聋哑之症,耳目不明。 王安民等一众太医被急召入同心殿内为皇上诊治:「皇上应该是暂时耳目不明,许是……许是心血不齐,呕血受迫所致,活血清目很快就能好转。」 按照众人的意思,大约是说皇上的身体,这是自己做出的保护反应。 就是觉得身体受到了伤害,为了保护住耳目才会突然失聪什么的。 反正说来说去就是暂时的,但是你要问什么时候才能好,那可就说不出来了,有可能一两日就好了,也有可能大半年也好不了。 太医们的说辞很多,但是没有一个人敢确切的说什么。 「看来皇上的病情很重。」意妃和怀王走了出来,站在外殿挥退众人之后,意妃抬眸看向靳亦瑜道:「如今皇上虽然醒了,也是这副模样,怀王何不一不做二不休……取而代之呢?」 「呵呵……」靳亦瑜笑了笑垂眸看着柳沁意道:「本王要的是名正言顺,叫朝中大臣,叫天下百姓顺服。」 「若搅成了个烂摊子,本王这么些年的筹谋岂不是付之东流。」靳亦瑜神色灼灼,抿唇说道。 「怀王要怎么做本宫管不着,但是……顾妗姒必须死。」柳沁意扭头看向靳亦瑜,脸上满是动容之色,语调略显急切说道:「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为何还要留着顾妗姒!?」 「她还不能死。」靳亦瑜淡漠转开了头,语调认真说道:「她可是顾家的女儿,本王留着她有大用。」 柳沁意急不可耐的想要送顾妗姒归西,可是在这紧要关头又不好忤逆了怀王的意思。 二人正说话间,外面良妃携高美人迈步走了进来。 「意妃姐姐为何要这样着急呢?」良妃端着笑意上前来说道:「臣妾听闻那冷宫残败破旧,夜晚之时还会发出奇怪的叫声可怖吓人,叫咱们皇贵妃娘娘好好在冷宫受受罪,不是也挺好的?」 「见过怀王。」良妃上前对着靳亦瑜俯身行礼,在面对靳亦瑜之时可没有半点疏离,看着像是早已相熟了。 「许久不见,良妃倒是颇有算计。」靳亦瑜扫视了良妃一眼道。 「承蒙王爷栽培,臣妾哪能有什么算计。」良妃低着头道:「多亏了高美人相助,才能把意妃姐姐迎入宫中,否则依靠臣妾之力,还真不是皇贵妃的对手。」 「不怪你。」靳亦瑜摆手道:「本王的重心本不在你身上。」 「本王还有要事要出宫一趟,你们守在此处吧。」靳亦瑜说完这句话转身就离去了。
第1365章 忍耐着(10) 「恭送王爷。」 意妃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笑道:「既是如此,我们也去看看身在冷宫的皇贵妃吧。」 良妃瞬间明白了,忙俯身应下跟着意妃出去了。 高美人虚咳两声道:「嫔妾身子虚弱,就不跟二位娘娘一同前去了,还请恕罪,嫔妾受不得冷宫的寒气。」 柳沁意摆了摆手让高美人退下了,良妃虽是已经习惯了,却还是忍不住皱眉说道:「妹妹身子可真是娇贵。」 高美人把头埋的更低了,良妃也懒得多说什么,跟着柳沁意朝着冷宫去了。 这才走到冷宫门口,一阵风吹来仿佛就已经闻到了那刺鼻的霉味,呛得良妃连连咳嗽,慌忙抬手捂住了口鼻道:「这什么噁心的味道啊?」 「娘娘恕罪,这冷宫常年无人居住无人清扫,就是这样……」旁边的太监连忙上前说道。 「真噁心,这鬼地方能住人?」良妃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树荫,大中午的都觉得阴森森的好吓人。 「把门打开。」柳沁意皱了皱眉唤来看守太监把门打开了。 这冷宫的全貌展现在众人眼前,入目所及皆是荒凉破败,抬眼看去就看到了开着的一扇门,顾妗姒披着外衣从门内走了出来,身上穿着的再不是锦衣华服,而是粗劣无比的布衣。 柳沁意抬脚踏入院内,霎时与周围的事物形成鲜明的对比。 顾妗姒看到柳沁意到来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她什么也没做,就站在屋门前,身边巧月和春雨两人左右站着,明明是气势低落的一方,但是在这瞬间恍惚让人生出几分感觉。 好像皇贵妃和意妃竟在此地还能分庭抗礼的样子…… 那着粗布衣的女子,面容未施粉黛却依然有美艷之意,虽不及盛装打扮的意妃娘娘,却也不是特别落魄。 「见过意妃娘娘。」春雨和巧月两人俯身行礼,顾妗姒站着未动。 「冷宫萧条,皇贵妃住的可还习惯?」柳沁意扬着下巴,面目讥讽的看着顾妗姒,打量着这般模样的顾妗姒,忽而觉得极为愉悦,眸中满是胜利者的得意。 「意妃亲自来看望本宫,真是叫本宫受宠若惊。」顾妗姒偏开头说道:「怎么,意妃也想进来陪本宫住住?」 「哼。」柳沁意轻哼了一声道:「死到临头还这般淡然自若,真不愧是皇贵妃。」 「你莫不是以为,你当着皇上的面毒杀了太后,皇上还能让你活?」柳沁意眯着眼看着顾妗姒笑道:「哈哈哈……皇贵妃可有觉得这手段熟悉啊?」 顾妗姒身躯轻颤,勐然抬眸看向了意妃。 意妃迈步走着,面上神色似有几分狰狞道:「本宫敬重,爱戴太后娘娘,可真是非常非常敬重。」 说着顿住脚步,扭头看向顾妗姒道:「不过论本事,还是皇贵妃教得好,当年本宫被迫离宫,如过街老鼠般受尽骂名……」 「你可知本宫离宫数年来过得是什么日子!?」 「你可知本宫忍耐着……忍耐着屈辱,忍耐着噁心,忍耐着一切为的是什么?」
第1366章 王妃可好?(11) 「为的便是今日,将你顾妗姒踩在脚底下。」 「哈哈哈……」 柳沁意说着抬了抬手,身后让开了一条路,一个太监匆匆走了进来,将手中的箱子砰的一下丢在了顾妗姒的面前,箱子砸落在地翻滚了一下,一具白猫的尸体从盒子内滚了出来。 顾妗姒平静的面容终于是绷不住了,脚步错乱惊恐后退了一步,满目惊愕的看着那从盒子里倾倒出的尸体,赫然是顾妗姒圈养的爱宠白团团。 「意妃!!!」顾妗姒双目骤然发红,双脚酥软险些跌坐在地,身后春雨和巧月二人搀扶及时。 「呵呵……」柳沁意心满意足的看着顾妗姒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说道:「这是本宫送给你的礼物,皇贵妃可还喜欢?」 柳沁意得意的扬唇笑了起来,转身带着人大摇大摆的离去了。 顾妗姒浑身颤抖,看着那离去的众人,紧紧关起的大门,像是将顾妗姒所有的希望都关上了。 白团团的尸体横在顾妗姒眼前,清晰而冷血的告诉她一个事实,现在的情况早已失控,她被关在了这冷宫之中,对外界的消息彻底断绝了,仿佛等待她的只有未知和死亡。 「娘娘,娘娘!」巧月连忙拉住了顾妗姒的手急切说道:「您别乱想,一定是皇上还不知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娘娘别叫意妃吓住了。」 「没事的,会没事的,就算……还有侯爷,侯爷定会设法救娘娘出去的。」巧月急忙安抚,上前一步挡住了顾妗姒的视线,不让她看见。 「……寻个地方,好好安葬白团团,愿它来生投生好人家,是本宫……本宫害了它。」顾妗姒倏然落泪,脚步踉跄进了屋内。 巧月和春雨安抚了顾妗姒之后,才转身去将白团团安葬去了冷宫的一角。 此处种了一棵橘子树,虽然长势不怎么样,但是好歹有几片叶子。 春雨拍了拍手上的土,看了看旁侧橘子树说道:「这橘树与你作伴,也祈愿有了你这橘树能长大长好一些……」 微风吹过,那弱小的橘树上几片叶子晃了晃,在这荒芜的冷宫之内显得如此不起眼。 怀王府。 靳亦瑜刚刚走入后院,解下了身上的披风询问道:「王妃可好?」 「都挺好的,就是……」那侍女低头小声说道:「左侍卫来了几次,要见王爷,说是王妃想见小世子。」 「……嗯。」靳亦瑜摆手让侍女下去了,想了想又把人叫了回来道:「去把小世子请来。」 「是。」 后院之中,庭院内花开的盛丽。 方清音独坐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忽而听到外面些许喧闹声传来:「娘亲!娘亲——!」 方清音勐地坐直了身躯,转身看去就看到靳焕东撒欢似的跑了进来,那身影朝着方清音跑进来,霎时便是叫她眼中蒙上了热泪,慌忙张开双臂接住了扑上前来的靳焕东。 「娘亲~!」靳焕东紧紧抱着方清音,语调之中满是贪恋,像是还带着些许哭音道:「儿子好想娘亲。」
第1367章 哪一种(12) 「焕东,焕东……」方清音霎时泣不成声,抱着靳焕东蹭了蹭,手有些颤抖的摸着靳焕东的面庞,像是要仔仔细细好好看看自己的孩子。 「让娘好好看看你。」方清音端详着靳焕东的小脸道:「怎么瘦了,可是不曾好好吃东西?」 「娘……」靳焕东伸手捧着方清音的脸道:「娘亲才是瘦了好多,您的病怎么还不好啊……」 方清音眼神颤了颤,霎时落下泪来,慌忙抬手擦去了眼中的泪水,再抬头之时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靳亦瑜。 方清音握紧靳焕东的手看向靳亦瑜,眼中满是警惕和审视,再无从前的温柔舒倦之态,更泯灭了情意,这样的眼神不是靳亦瑜想看见的。 他微微皱眉,像是看出了方清音的疏离,眸中有了些许恼怒之意。 靳亦瑜迈步上前,摸了摸靳焕东的脑袋说道:「近日本王政务繁忙,不得时常回府,焕东你就留在这里陪娘亲可好?」 「真的!?」靳焕东欣喜抬头,仰着脑袋看向靳亦瑜满目皆是欢喜之色。 「嗯。」靳亦瑜拉着靳焕东在旁侧坐下说道:「待本王处理好了一切,就接你和娘亲进宫去住好不好?」 「进宫……」靳焕东愣了一下询问道:「是去陪太妃娘娘吗?」 「对,焕东可想去?」 「想!」 靳焕东应的很是欢喜,旁边方清音面色却是瞬间僵住了,瞳孔微震看向靳亦瑜,仅仅从这短短的对话之中,仿佛已经得知了外面发生的事情。 难怪靳亦瑜会这样好心,原来…… 靳亦瑜侧身想伸手牵住方清音的手,却被方清音冷漠躲开了。 靳亦瑜也不生气,捏了捏手指道:「等本王都安排好了,就把你们母子接出去。」 「靳亦瑜。」方清音见靳亦瑜要走,她忽而抬头看向靳亦瑜说道:「我们的孩子还很小,我希望你能明白你自己在做什么……」 「……」靳亦瑜脚步一顿,缓缓侧头看向方清音道:「本王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未来。」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方清音嘴唇颤了颤,有些绝望又无奈的闭眼。 当今圣上岂是无能之辈啊? 靳焕东不知自己的父母说的是什么,但是能留在这里陪着自己的娘亲,靳焕东就觉得特别开心了。 方清音看着靳焕东,忽而觉得心中的情绪无比的复杂,她希望靳亦瑜能成功,又害怕…… 这种矛盾的心理无法言说,谋逆大罪若是败了,靳焕东肯定要为父偿命,哪怕皇上仁慈,靳焕东势必背负父亲谋逆罪臣之子活一辈子,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方清音想看到的。 「娘亲,你怎么啦?」靳焕东让方清音抱的有些难受,忍不住挣扎了一下询问道。 「没事,没事。」方清音这才放手,抿唇笑着望向靳焕东道:「饿不饿啊?」 「有一点点……」靳焕东撒娇的牵着自家娘亲的手,从未觉得如此开心,父亲既是让他来见娘亲了,肯定是娘亲的病快好了!
第1368章 得见天颜(13) 方清音转头叫人送吃的,一边满目疼惜的看着自己儿子。 若不是为了孩子,她…… 她当初给皇贵妃送去的书册之中,藏匿的也许就不单单是那些许的信息了。 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啊。 方清音握着靳焕东的手想着,如论如何她都要保全自己的孩子。 从她嫁入怀王府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便已是跟怀王府紧密相连,再分不出彼此。 同心殿内,意妃迈步走入了内殿,靳闫容躺在床上额间似有细汗,想伸手扯扯衣领都难以做到。 柳沁意看到靳闫容变成这般模样眸色颤了颤,迈步走上前伸手端起身侧侍女手中的汤碗坐在了床边,抬手握住了靳闫容的手唤道:「皇上。」 靳闫容本耳目失聪,甚至都不知道屋内有人进来。 忽而手被人握住,下一刻勐地一下把柳沁意的手给甩开了,转着头紧紧皱眉四下看着,眼神分外空洞。 「啊!」柳沁意手中端着的羹汤砸落在底,这样大的动静引的外面伺候的海庆和兴年慌忙入内。 「滚出去!」柳沁意捏紧绣帕,冷声将海庆几人呵退。 「皇上何苦这样固执。」柳沁意看着靳闫容说道:「待着同心殿,臣妾日日侍奉着皇上,不好吗?」 「……」靳闫容略微皱了皱眉,好像隐约听到了什么声音似的,在努力让自己耳目清明,靳闫容越是这样柳沁意越是气愤,她知道靳闫容一旦康復,一定会第一时间找顾妗姒的。 顾妗姒那个小贱人。 若非怀王一再阻拦,她早便赐下毒酒一杯送她归西了。 天知道她有多恨!恨透了! 柳沁意站起身来,看着地上砸碎的汤碗道:「叫人进来收拾了。」 「皇上,您既想熬着,那就熬着吧。」柳沁意侧首看着靳闫容,抿唇一笑转身出去了,那帘幔垂落下的瞬间,谁也没看到安静卧躺在床榻上的皇帝,睫毛轻轻颤动了几分。 大半个月过去,皇上的病情叫朝中上下都分外忧心。 几次来人询问皇上何时才能上朝,皆被意妃一句皇上还在养病不便接见外臣为由拒之门外,朝务之事也开始逐渐倾向怀王主理。 朝中众多大臣多番议论,认为怀王只能协理不能主理,如此独占政权实在不妥。 不知是谁传出风声,言说皇上耳目失聪不能辨,暂且不知何时才能痊癒康復,朝中顿生乱像,以敬晓东为首一众大臣与怀王抗争许久,终于得见天颜。 而不想这一见却是使得朝中人心大失去。 除去敬晓东,还有其他一众大臣选出的代表,前往同心殿面见皇上。 所见的却是被抬着出来的皇帝,意妃站在皇上身侧道:「诸位大人见谅,皇上心悸发作呕血昏迷醒来之后便是如此模样,目不能视耳不能听,恐怕对诸位大臣的到来一无所知,也不能听进几位大人的言语。」 「皇上?皇上啊——!」 「您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臣等无能啊……」 「皇上……」
第1369章 争吵不休(14) 此话入耳,众臣登时匍匐跪地嚎啕大哭,一个个捶胸顿足,恨自己失责未曾规劝皇上保重龙体,如今竟是叫皇上落得这般宛若废人一般。 柳沁意虚伪扯着锦帕擦去眼角泪水道:「太医言说皇上此症古怪,不知何时才能痊癒,少则半月多则半年也是有可能的。」 「本宫实在忧心皇上的龙体,这才一再婉拒诸位面见圣颜。」 「今日几位大人既是见到了,也请大人务必保守秘密,切莫叫朝中上下对皇上失了心。」柳沁意侧头对着众人说道,几位大臣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 「是我等误会了意妃娘娘。」苏良辉擦了擦脸说道:「意妃娘娘主理六宫诸事,这般为了皇上尽心尽力实属不易。」 「本宫日日看着皇上亦是心痛难安。」柳沁意抽噎着说道:「只恨皇贵妃顾氏,毒妇如此狠毒,当着皇上的面毒杀了太后娘娘,才会将皇上气的呕血昏迷啊……」 「毒妇,果真是毒妇!」 「此等毒妇还留她作何,当立即绞杀以儆效尤!」 「就是……」 众位大臣顿时义愤填膺群起而攻之了,唯有敬晓东始终沉默着,抬眸像是在注视着皇上,注视着这一切,柳沁意许是察觉到了敬晓东的目光。 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就这么恰巧的挡住了敬晓东的目光,故作坚强的打起精神说道:「今日皇上已经很是劳累,大人们该看也看过了,本宫这便让人送几位大人出去。」 敬晓东等人被送出了同心殿的大门,季辉海这才凑上前去了敬晓东面前道:「丞相可曾窥探出了什么古怪?」 敬晓东笑了笑道:「瓮中之鳖。」 言罢,昂首挺胸甩袖离去了,留下季辉海和苏良辉等人一头雾水,对丞相的这句话完全理解不明白。 虽说意妃提醒了,别大肆宣扬皇上的病情,可是这么大一件事不可能藏得住,自有人私下偷偷传扬了出去,原以为是意妃联合怀王小题大做。 现在没想到这事竟是真的,霎时惊的所有人都受不住了。 朝中一片混乱,人心惶惶。 谁也不知道皇上何时能好,或者说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好? 一个又聋又哑的皇帝,如何当得起帝王之尊? 就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朝中一些不当的流言四起,都觉得现在的皇上恐怕再难痊癒,又或者是其中有人在暗自煽风点火,宣传皇上不行的言论多了。 同时无意中抬举怀王,竟是叫朝中不少人觉得,怀王能在此事担起大任。 有这样的人,自然也有义愤填膺,绝不与他们同流合污的大臣,叱责怀王鸠占鹊巢根本就是趁机扩张自己的势力,皇上还没死呢! 一时之间大朝国风雨摇曳,每每议事殿内皆是争吵不休。 「唉……」海庆在今天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嘆气了,站在同心殿外觉得这眼前所见景象,怎么这样灰濛濛的,像是蒙着一层雾气,看不到半点阳光。 「咱们大朝国,怎么忽然之间竟像是摇摇欲坠了呢……」海庆轻声呢喃。
第1370章 快叫太医!(15) 「海公公可别乱说话。」兴年吓的一哆嗦,连忙止住了海庆的话头。 「唉……」海庆又是一嘆气,抬眸看到殿内怀王走出,连忙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你们好好伺候皇上。」靳亦瑜侧头对着意妃和良妃几人丢下了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去了。 靳亦瑜前脚刚走,靳巧颜便抱着孩子来了。 「本公主要见皇上。」靳巧颜站在殿前,看着殿内坐着的意妃和良妃几人微微皱眉,眸子里满是不屑之色,看意妃等人皆是一帮子乌合之众,拿着鸡毛当令箭的玩意儿。 「皇上歇下了,康宁公主改日再来吧。」柳沁意端坐于高位之上,看着靳巧颜说道。 「意妃娘娘可别戏耍本公主,刚刚怀王可还来面见和皇上,这才眨眼的功夫皇上就能睡下?」靳巧颜抱着孩子抬眸看向柳沁意笑道:「意妃这是觉得本宫好欺负不成?」 「康宁公主这说的哪里话。」柳沁意捏着绣帕娇笑着说道:「皇上的的确确是面见了怀王因而睏倦歇息。」 「既然康宁公主不信本宫,执意要见,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公主可别怪本宫。」 柳沁意说着抬了抬手,允了靳巧颜入内。 在目送着靳巧颜入内的身影,柳沁意眸色略带几分冷漠,她自是不喜康宁公主,在这宫中人人都知道康宁与皇贵妃交好,意妃又怎能不知呢? 内殿之中,靳闫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像是真的休息了。 靳巧颜望着自己皇兄,霎时红了眼眶,迈步上前低声唤道:「皇兄?皇兄……」 靳闫容依旧一动不动,仿佛真如传言之中一般耳目失聪不能察。 「皇兄您怎如此狠心……」靳巧颜将孩子放在了旁侧床垫上,蹲坐在床边望着靳闫容道:「竟这样抛下一些不管不顾了吗?」 「母后丧礼操办的那般狼狈急促,臣妹心中痛恨不已啊。」靳巧颜哽咽哭泣,低着头又道:「皇兄您疼爱的皇贵妃,如今身居冷宫成了阶下囚,当年……当年您可捨不得皇贵妃受半点委屈。」 「而今,却也不管不顾了吗?」 「皇兄,荣安和殷初都在等着您醒来,皇兄啊……」 靳巧颜伏案低泣,过了良久靳巧颜忽而感觉头顶上覆上了一只手,透着温暖又似有几分怜惜。 靳巧颜身躯一颤勐地抬头,闭目的靳闫容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眸,正看着自己,眼眸之中亦是带上几分清泪,心疼的看着靳巧颜,像是有许多话语要说,但是张了张口却吐不出半点声音。 「皇兄?」靳巧颜呆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勐地惊醒。 「皇兄你能看见,能听见了?」靳巧颜惊喜万分的叫嚷道。 「……」靳闫容迟疑片刻,缓缓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太医!太医!」殿内靳巧颜的唿唤声将意妃等人喊了进来。 「皇上能听见了!快叫太医!」靳巧颜面色狂喜。 「什么……」柳沁意愣了一下,随即面上神色也露出了喜色,连忙去叫了太医。
第1371章 不准私自探视(16) 一边侧头对着良妃使了个眼色,良妃瞭然点头上前对着靳巧颜道:「太医要来给皇上诊断,还请康宁公主去外面等候。」 「为何要我出去……」康宁自是不依。 但是良妃和意妃身边的宫女太监已经上前来,把康宁公主和小郡主给请了出去。 太医鱼贯而入,开始对皇上进行诊断。 发觉皇上的病果然是见好了,耳目已经逐渐恢復清明,虽然还有些许模煳,但是的的确确是能听到了。 只是还是说不出话,像是闭塞了什么地方导致发声有了些许问题。 几位太医各自上阵,诊断之后聚在一起讨论也没讨论出结果来,只说要回去再思考思考,对皇上现在的病情觉得非常棘手,甚至王安民还提出道:「虽说皇上现在耳目恢復清明,但是还需多加注意。」 「很有可能这只是假象,皇上也许还会有失聪的可能……」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请意妃娘娘定要多加留意才是。」 意妃面色大惊,有些凝重询问道:「竟是这样严重吗?为什么会这样?」 王安民皱眉说道:「娘娘恕罪,微臣学艺不精不敢妄下定论,需得回去与太医署诸位大人推断商议方可得出结论。」 柳沁意审视的盯着王安民看了看,最后缓缓点头道:「为皇上这般殚精竭虑,本宫信得过诸位大人的医术,既是有好转想来定能寻出缘由来。」 「你们下去吧。」柳沁意摆手让太医们下去了。 「皇上……」柳沁意调整了调整面上情绪,这才转身入了屋内,眸中带泪哽咽万分的望着靳闫容柔声道:「您终于能看见臣妾了,臣妾忧心皇上,茶饭不思。」 「皇上今日可曾觉得好些?」柳沁意满目担忧的询问道。 「……」靳闫容抿唇冷眼看着柳沁意装出这副虚伪的模样,对柳沁意的话语视而不见。 「臣妾知道皇上定是累了。」柳沁意抬手擦去了眼角的泪痕,满目温柔的站起身来说道:「皇上安心歇着,臣妾会为皇上好好料理后宫诸事,不会叫皇上忧心。」 「更不会叫有心人吵扰了皇上休息,如今皇上还在病中,需得精心呵护好生休养,任何人不得探视。」 「马荣泽,替本宫吩咐下去,自今日起任何人面见皇上都得向本宫报备,不准私自探视,若扰了皇上休养,导致皇上龙体受损,杀无赦!」 「是,奴才即刻去办。」马荣泽俯身应下,连忙退出了殿外。 站在殿外之时甩了甩袖子,那露出的一只手少了一根小指头。 马荣泽敛下眼眸,转身将此事吩咐了下去。 皇上病情有所好转,但是此事并未通传下去,柳沁意一句尚且不知病情是否彻底好转,不能肆意传扬,若是皇上的病再次恶化,岂不是又叫皇宫上下动盪,更加人心不安。 因此为藉口,将此事掩埋了。 除去庄太妃和怀王等知情人士,此事再无人得知,而第一知情人康宁公主也被软禁。
第1372章 要等一等(17) 「意妃和怀王等人其心可昭!已是狂妄到了如此地步!」靳巧颜在得知地处院落被看管起来,不允她外出之后便有些崩溃了,指着皇上所在的方向道:「说什么皇上病情不稳。」 「她这分明是存了蓄意隐瞒皇上病情的心,她想做什么?啊?」靳巧颜心都颤了。 想着今日得见皇兄之时的情景,皇兄……竟是困与床榻之上,半步不能下去。 宗至干上前揽住了靳巧颜的肩膀,眉头紧皱什么都没说,仿佛就这样安静的守着靳巧颜而已。 靳巧颜转头埋首在宗至干怀中良久,终于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宗至干道:「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真叫意妃等人掌控全局就真的完了。」 宗至干神色顿了顿,看着怀中的靳巧颜询问道:「你是想……」 「我知你武艺高强,这区区守卫定困不住你。」靳巧颜伸手拉住了宗至干的手道:「你出宫去,出皇宫外给城外守军传信,护城军未得虎符不得擅动。」 「据我所知,调兵虎符应是在镇南王府中,如今皇上受困拿不出调兵圣旨。」靳巧颜深想片刻道:「我想办法取得皇上信物,由你拿着前往王府取虎符调令,出动护城军牵制怀王。」 「传信于杨则宁杨将军,请杨将军速回京城护驾。」 靳巧颜看着宗至干道:「若你带我们母女走定是走不了的,但是你若自己走便无事,我留在宫中等你……」 宗至干听到靳巧颜这话霎时怔愣住,握着靳巧颜的手紧了紧沉声道:「公主……」 靳巧颜抬手挡住了宗至干的唇道:「我知你肯定是不愿的,但是忠义难两全,我在宫中不会有事,怀王没理由对我下杀手,意妃更不能。」 「大朝国危在旦夕,天子被困你身为臣子岂能在此时惦念儿女私情。」 「大人……」靳巧颜伸手抱住了宗至干的腰身,趴在了胸口柔声道:「我信你,也愿意等你,等你回来。」 宗至干倏然动容,伸手紧紧拥抱住了靳巧颜道:「臣能得公主为妻,是臣半世修来的福分。」 他略微松手道:「只是现在尚且不到这一步,要出宫没那么简单,恐怕还要等一等。」 靳巧颜抬眸看向宗至干略有不解,不知宗至干所言的等一等是要等什么? 「娘娘,兰妃娘娘在外求见。」马荣泽俯身走了进来,对着殿内柳沁意俯身拜道。 「……」柳沁意眉头轻皱抬眸看去询问道:「又来给皇上送羹汤?」 「是。」马荣泽默默点头应道。 「可真是奇了,她竟是这样痴情?」柳沁意眸色略带嘲弄,对兰妃此人有些琢磨不透,当初是她先来求和,告知最佳动手的时刻,但是又完全不参与此事的感觉。 让柳沁意摸不准兰妃的意思,她仿佛对剷除皇贵妃没什么特别大的意见。 看似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但是柳沁意却使唤不动她。 不像良妃这般听话。 现在兰妃隔三差五的来见皇上,却也什么都不做,就是单纯的去见皇上似的,让柳沁意越发觉得疑惑了。
第1373章 关押了起来(18) 「让她去吧。」柳沁意想了想,今日在兰妃进去的时候自己也跟进去了,傅盛兰脚步顿住看向柳沁意,眼神带着几分询问之意。 「意妃娘娘连给妹妹一个与皇上独处的机会都不给吗?」兰妃笑着询问道。 「本宫也是想陪着妹妹坐坐。」柳沁意回答的很随意。 「既是娘娘自己要陪着,那就别怪妹妹没提醒了。」傅盛兰神色古怪的露出了几分笑颜,转身坐在了皇上的床边,端着羹汤唤了皇上要餵。 但是靳闫容斜眼看了她一眼根本不予理会。 傅盛兰也不急,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碗低头说道:「皇上这是厌弃了臣妾吗?」 「当年皇上也是这样厌弃了姐姐吧……」傅盛兰口中的姐姐,言说的赫然便是已故的贤妃,柳沁意听着眉头一跳。 「臣妾知道皇上心里是有姐姐的对吧?当年在府邸之中,皇上与姐姐谈诗书字画宛若知音,如今臣妾常常忆起当年的场景,不知皇上可曾有想起过当年?」 「可曾有想起过姐姐?」 傅盛兰笑了笑沉默了下来,也不管无人搭话,就这么自顾自的说着自己想说的。 柳沁意坐了一会儿觉得胸闷便是站起身来。 傅盛兰忽而转头笑道:「意妃姐姐不继续听了吗?」 「妹妹与皇上说知心话,本宫去外头等为好。」柳沁意垂眸看了傅盛兰一眼转身走出去了,临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傅盛兰一眼,忽而接触到了傅盛兰那面容上挂着的笑,像是有些许诡异之处。 柳沁意匆匆走了出去只觉得心头慌的很,总觉得这傅盛兰心思深沉的厉害。 遥似当年的贤妃啊。 以前傅盛兰跟着贤妃她可从未注意过,还觉得这傅盛兰就是不起眼的小角色,离了贤妃什么也不是。 如今看来可真是看走眼了,到底是贤妃跟前的人,这心智手段不一般,也许当年只是居于贤妃之下不曾显露出来罢了,现在贤妃亡故这傅盛兰…… 「也好,贤妃的死可是顾妗姒亲手造成的,论起怨恨这兰妃不比本宫少。」柳沁意抿唇笑道。 「娘娘说的是。」马荣泽连忙低头应道。 「你今儿上哪儿去了?」柳沁意斜眼看向马荣泽,转身在旁侧软榻坐下询问道。 「娘娘,奴才担心有贵妃一党的余孽想偷熘出宫,因此去布下了陷阱,想为娘娘立功呢。」马荣泽低着头道,那献媚谦卑的模样让柳沁意笑了起来。 「给本宫立功?」柳沁意端起了桌上的茶水道:「本宫怎么觉得,你是打着本宫的名号以权谋私。」 「奴才岂敢啊!」马荣泽神色大变,扑通便是在柳沁意脚边跪下了,胆颤心惊的趴在地上。 「你那小指头是怎么没的,可不用本宫提醒你吧?」柳沁意笑了笑,目光落在马荣泽的断指上说道:「这么些天过去了,本宫倒是没好好问问你,楚延在哪里?」 马荣泽身躯颤了颤低声说道:「楚延乃是皇贵妃身边的罪奴,皇贵妃打入了冷宫,这罪奴自然……自然是关押了起来。」
第1374章 囚禁(19) 柳沁意冷哼一声道:「你胆子不小,竟敢动用私刑?」 「娘娘恕罪,奴才万万不敢的啊!奴才只是将其关押,等候娘娘发落。」马荣泽连忙叩首,很是急切的说道。 「你把人关起来了,他怎么去帮皇贵妃通风报信,他若不去通风报信,本宫又怎么能找机会抓住皇贵妃的把柄,藉机把皇贵妃彻底弄死呢?」 「本宫要让她顾妗姒永无翻身之地。」柳沁意眸色骤然沉下,眸中一片冷肃之色。 「是奴才蠢笨,竟乱了娘娘的计划!」马荣泽先是愣了愣,随即瞭然点头连忙应下了,对着柳沁意慌忙点头道:「奴才这就去把人放了。」 「饵放出去了,可得盯住了。」柳沁意抿唇看着马荣泽笑着吩咐道。 「是。」马荣泽连忙应下。 马荣泽还真没敢对楚延做什么,也许是楚延站的太高了。 如今的情况还未成死局,皇贵妃也只是入了冷宫,就连皇上也迟迟未曾对皇贵妃下达决断,这在宫里混了这么久的人都知道,皇上对皇贵妃的宠无人能及。 难道皇上真的会不念旧情,对皇贵妃赶尽杀绝吗? 这可真是未尝可知啊…… 现在皇上病着无心处理,马荣泽也只敢逞威风把人给抓了关起来而已,除了在饮食上苛刻一些,其他的真是不敢做,只是在等事情成定局的那一天。 再把楚延给做了。 结果没想到倒是叫意妃娘娘给训斥了。 马荣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站在一处破旧的宫苑内,旁边小太监瞧见马荣泽连忙凑了过来询问道:「马哥怎么样?是不是准备动手了?」 「马哥您放心,奴才可把人看的好好的,就关在下边地窖里,暗无天日的,绝对没叫任何人发现!」 「……」马荣泽面色不佳,侧头说道:「把人放了。」 「啊?」那小太监闻言有些傻了,呆愣着看向马荣泽以为自己听错了。 「意妃娘娘说了,要让楚延当诱饵,找个夜黑人静的时候把人放了,别叫他看到是谁关了他,暗中盯着明白吗?」马荣泽重复了一遍吩咐道。 「是是是,奴才明白。」 马荣泽吩咐完就走了,哪怕是心中百般不乐意,却也不敢违抗意妃娘娘的旨意。 他可全靠意妃娘娘才有了今天的出路,否则还不知在哪里打杂。 当年得罪了皇贵妃,断了一根手指不说,更是把自己的前程全给断送了,叫他在皇宫之中活的连条狗都不如。 楚延被放出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他被囚与地下根本不知道度过了多长时间,甚至连黑夜白日都不知道,这丢进来的干粮也不是日日都有,有时候隔很长时间才丢进来。 他起初不敢吃,担心有毒。 后来发现这些人对他似乎并无杀心,反而意在囚禁,再加上忧心娘娘飢饿难忍,绝对不能让自己饿死在这里,才吃下去了东西。 楚延脚步昏沉的走了出来,看向四周一片黑暗之地不见半个人影。
第1375章 奴才在这(20) 他不知道皇贵妃现在如何了,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踉跄的朝着外面走去。 顾妗姒在冷宫之中过的也同样煎熬难忍,眼看着入了冬,冷宫里的窗户都破了处处漏风,更别期望有什么碳炉子给你用,以前在庆鸾宫她过着精贵日子,从未觉得冬日里难熬。 现在居于冷宫之中,裹着发霉的棉被瑟瑟发抖,方觉自己真是过惯了好日子,这点苦都熬不住。 「娘娘,喝点热水。」春雨捧着碗入内。 「哪来的?」顾妗姒略带几分惊讶看去。 「奴婢找人兑来的。」春雨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将手中的热水端到了顾妗姒的面前道:「这冷宫旁边就是辛者库,管教辛者库的总管人不错,奴婢给了些好东西换来了个破炉子。」 「巧月把接的雨水滤了滤,拿柴烧的热水,娘娘喝了暖暖身子。」春雨说的很是随意。 「辛者库的管事素来都是铁石心肠之辈,能这样好说话?」顾妗姒微微皱眉心存疑惑,看着春雨道:「春雨,你别矇骗本宫。」 「娘娘……」春雨张了张口要解释。 「意妃就怕本宫贿赂了宫人,因而来冷宫之时将你我身上的东西搜了个一干二净,你还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换炉子?」顾妗姒心颤了颤,抬手把碗放在了桌上拽着春雨道:「你切莫做了傻事啊!」 「娘娘!」春雨傻事哽咽,回握着顾妗姒的手说道:「咱们身在冷宫,总得想法子活下去才是。」 「现在还不到大雪纷飞的时候,若叫下了霜雪,怎么能熬的下去?」春雨扯着嘴角笑着说道:「娘娘您别问了,奴婢定会照顾好娘娘。」 「春雨!你怎这样傻!那可是个太监!」顾妗姒倏然用了眼眶,勐地拉住了春雨的手,把春雨拉到了自己身边道:「这样求来的东西,你叫本宫怎么咽的下去。」 「这岂不是在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娘娘……」春雨顿时给顾妗姒跪下道:「娘娘说这样的话,叫奴婢心里难过。」 「听本宫的,咱不要这些东西了。」顾妗姒固执的拉着春雨的手道:「咱们能熬,本宫还是皇贵妃,是公主皇子的生母,意妃她断不敢叫本宫就这么死了。」 「你按本宫的法子做。」顾妗姒深思片刻说道:「本宫定能叫意妃给本宫送东西进来。」 「娘娘……娘娘!」 在顾妗姒主僕说话间,忽而听到院外似有唿喊声响起。 顾妗姒坐直身躯询问道:「是谁在叫?巧月你看看去。」 巧月应了一声连忙裹紧了衣裳走出去,顾妗姒也起了身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听巧月惊喜扭头道:「娘娘!是楚延!」 顾妗姒心口一紧连忙走下了阶梯,这冷宫大大门紧闭,只留了个传菜的口子,顾妗姒走过去的时候透过那口子看到了外边站着的楚延。 「楚延?」夜色太黑她看不清。 「娘娘,奴才在这。」楚延应道,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顾妗姒险些哭出声来,她还以为楚延遭遇了什么不测……
第1376章 定是受困了(21) 「你怎么来了这里?」顾妗姒从洞口生出手,外边似乎犹豫的一下伸手拖住了顾妗姒的手,像是许多次那样在顾妗姒起身的时候,楚延搭着手背搀着她一样。 「奴才来看看娘娘,见娘娘平安方觉安心。」楚延说着忍不住低头咳嗽了两句,唿吸有些急促。 「楚延。」顾妗姒心头一颤忽而反手抓住了楚延的手,楚延霎时僵在了原地,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明明那唿吸进胸腔之中的冷气让人几乎僵硬。 可是在这一瞬间,楚延却像是感受到了自胸腔之中唿出的炽热无比的气息。 他低头艰难的说道:「娘娘,奴才没事。」 说罢他抽回了自己的手,从怀中拿出了些许碎银塞入了顾妗姒的手中道:「娘娘您保重身体,奴才会想办法救您出去。」 「不行,楚延。」顾妗姒心头一喜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慌忙摇头道:「你哪里都不能去。」 「听本宫说。」顾妗姒缓了口气道:「你去找邢宏,想法子把荣安和殷初送到康宁公主那里去。」 「宗至干若还在宫中,定要告诉他,无论如何他一定要保住本宫和皇上的孩子,哪怕是本宫将死都绝不可回头,势必保住孩子。」 「楚延,这是本宫唯一所念,你要记住。」 「皇上有意传位与大皇子靳殷初,若今日宫变再难逆转,殷初便会是新帝,也是大朝国的希望。」 顾妗姒的声音在风夜之中似有几分颤抖,隔着厚重的木门似乎都能感受到她的急切。 顾妗姒努力想透过这个洞口看清楚延的面容,她害怕胆怯,仿佛觉得与楚延此后再不能相见了,她伸手出道:「楚延你过来。」 「娘娘……」楚延拖着自己的腿往前挪了挪。 「让本宫摸摸你的脸。」顾妗姒低声说道,楚延像是犹豫了很久才主动把自己的脸贴在了顾妗姒的手上,顾妗姒捧着楚延的脸道:「本宫喜爱你这张脸。」 「如今本宫能信的人不多,荣安和阿初是本宫的命。」 「今日托于你,离了冷宫便再也不要回来,记住,你从未来过冷宫,本宫也从未对你说过这番话。」 「楚延,你去吧。」 风起的有些大了,像是要把顾妗姒所言的话语吹散。 一句託付,仿佛便是诀别。 楚延心头大动仿佛已有所感觉,今日顾妗姒这番话任何一句话透露出去都将招致大祸,荣安公主和大皇子的性命堪忧。 他强忍着腿脚剧痛,第一次这样放肆的伸手,主动握住了顾妗姒覆在自己脸上的手,像是艰难又像是隐晦的轻蹭了一下松开道:「娘娘放心,奴才定会护着公主和皇子,万死不辞。」 顾妗姒趴在厚重的木门前,哽咽点头,明明什么都看不到。 却还这样固执的趴在这里,目送着楚延的离去。 春雨拉了拉顾妗姒的手道:「娘娘,风大寒气重,娘娘进里头去吧。」 「楚延这时才来冷宫,定是受困了。」顾妗姒抿唇呢喃说道:「意妃不会轻易放过楚延,既是放他来了,定是要以他为饵。」
第1377章 爱宠(22) 「楚延不能护着本宫,如今这宫中本宫能期盼之人,只有康宁夫妇。」 「但愿……」 顾妗姒垂下手,春雨扶着顾妗姒往屋内走去说道:「娘娘放心,楚延他最懂娘娘的心思。」 顾妗姒把楚延给的碎银给了春雨,吹了这一阵风已是叫她受不住了,虚坐在床榻边道:「把这银子埋起来。」 春雨闻言颇为惊讶询问道:「这可是救命的银子,怎么还要埋起来?」 「明日意妃定会命人搜宫,你这银子若不埋起来就保不住了。」顾妗姒冷笑两声道:「寻个合适的地方埋好,别让搜出来,过几日再翻出来,每次只可拿出些许。」 「要换什么东西你应该知道。」顾妗姒柔声说道。 「是,奴婢明白了。」春雨听了顾妗姒的话连忙点头应下了,对顾妗姒这份未雨绸缪的心很是佩服,她竟是丝毫未觉。 「春雨。」巧月见春雨出去,忙拉住了春雨的手道:「把银子和白主子的尸首埋在一处。」 「这……」春雨犹豫了一下,看着巧月道:「是否不合适……」 「白主子跟了咱们娘娘这么多年,尊贵伺候,如今身死了也算是最后一次为娘娘尽忠。」巧月看着春雨说道:「意妃想害死咱们娘娘,绝不能让她如愿。」 「非常时候,处处都得想到。」 巧月的话让春雨警醒,郑重无比的点了点头抱着银子去掩埋了。 楚延这个饵果然是意妃放出来的。 第二天一早,顾妗姒仿佛觉得自己才刚刚睡下,这冷宫的大门就让人给撞开了。 马荣泽不由分说的带着人直接闯了进来,大刺刺的走入屋内道:「奴才给皇贵妃娘娘请安了。」 这不伦不类的礼,彰显着马荣泽的不敬,春雨和巧月二人怒目而视,若非昨夜皇贵妃提醒,她们都没脱衣睡下,就守在顾妗姒的身边,被这些个阉人闯了进来,岂不是要看光了去。 「噁心的玩意儿,我家娘娘怎么也还是皇贵妃!」 「竟轮到你这般大不敬羞辱!」春雨护在顾妗姒面前怒声骂道。 「哟,娘娘恕罪。」马荣泽讥讽笑了笑说道:「奴才是奉意妃娘娘之命前来搜宫的,昨儿个夜里有宫人瞧见,有人往冷宫里塞东西。」 「意妃娘娘言说有私相授受之嫌,特命奴才前来搜一搜。」 「皇贵妃不会介意吧?」 马荣泽转身便叫人直接把这屋内的东西全给掀了,就连春雨换的炉子也叫他们给抢走了,真真是把这屋子给砸了个乱七八糟,什么都没搜出来让马荣泽有些恼怒。 「公公,那树底下似有动过土的痕迹。」搜了屋内没东西,都要搜身了,意妃果然是早有预谋,甚至请来了嬷嬷搜身,竟是一无所获。 这临出门的时候寻到了蛛丝马迹,原来是藏在院子里了! 马荣泽冷笑转身,巧月出声叱责道:「你们干什么!?」 「这里葬下的是皇贵妃娘娘的爱宠。」巧月上前一步说道:「白主子已经让你们打死了还不够吗?竟连葬下了还要挖出来?」
第1378章 痛失(23) 「这到底葬的是不是皇贵妃的爱宠,那也要看看才知道。」马荣泽不为所动摆手道:「挖!」 「你,你们……」巧月气的红了眼。 那些个太监果真动了手,眼见着真挖出了腐烂的尸首,顾妗姒再忍不住大步沖了出来怒声骂道:「你们放肆!」 她穿着素衣站在阶梯之上,双目通红道:「真是要将本宫逼死!方能揭过吗!?」 「今日之辱,本宫记下了。」 「狗奴才你回去好好告诉意妃,若她未能叫本宫命绝于此,本宫定要将她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皇贵妃怎么还发这么大火了,奴才也是例行办事。」马荣泽自是看到了那露出的尸首,皱眉连忙摆手让人把土遮掩上了,缓了口气说道:「既是虚报,看来是弄错了。」 「奴才不打扰皇贵妃休息,奴才告退。」马荣泽说着带着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 「娘娘……」春雨上前扶住顾妗姒,柔声唤道。 顾妗姒无力摆了摆手,在这冷宫之中的境遇让她无法适应,却也不是撑不住。 柳沁意不就是想等着看她笑话吗? 她岂能叫她如愿。 寒冬腊月,只在一夜就变了天。 暴雪落下的那一天正是年节,因太后薨逝皇上重病,江南战事也尚未结束,今年的年节过得极为简易,宫中后妃小聚连丝竹歌舞都不敢有一星半点。 大年初一,本该是喜气洋洋的日子。 「急报——!」 「镇南王与敌军交战于桐义港,遭敌军暗算中箭跌落港口堤坝之下,下落不明!」 「杨将军命人打捞三天三夜,亦不曾打捞上镇南王,唯有在河底下拾得镇南王所佩长剑,镇南王恐怕……以身死与江南河水之中。」 「怎么可能!?」靳亦瑜勐地站起身来,亲自走下来拿起了侍卫手中的密信,颤抖的展开了信件端看,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靳亦瑜面色瞬间灰败,手中拿着的信纸滑落在地。 「元泓啊!!!」靳亦瑜转身,手握成拳砸在了桌案之上。 「这……」前来议事的几位大臣脸色剧变,敬晓东上前一步连忙拾起了地上的信纸,仔仔细细的看着上面的字迹,最后目光落在那鲜红的印章上。 这赫然是杨则宁杨将军的亲笔书信,连这公章都错不了的! 敬晓东手颤了颤,旁边大臣纷纷围了过来,拿过了敬晓东手中的书信传阅,眼见为实登时叫这殿内众人乱做了一团,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其中唯一的好事便是,镇南王率领的兵马拼死杀出了一条血路,彻底将敌军逼退数百里。 苍商国副将被斩杀落马,大将也好不到哪里去,与镇南王两败俱伤。 至此敌军元气大伤,而杨则宁杨将军伤势见好,且杨则宁之子杨黎在此次战役之中表现极为出众,已被任命为先锋官首领,将会对敌军继续展开追击。 「镇南王乃皇帝至亲手足,这……」诸位大臣潸然不已,大朝国痛失一位亲王是巨大的损失。
第1379章 王爷啊…(24) 「杨将军亲笔书信,元泓恐怕……恐怕九死一生。」靳亦瑜像是好半响才平復了情绪,转过身来说道。 「镇南王之死,却也给我们大朝国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胜利,此事本王会亲自告知皇兄。」靳亦瑜转头紧紧盯着众人说道:「至于镇南王的死讯……」 「本王愿意等,等一个希望。」靳亦瑜沉声说道:「等杨将军将镇南王的衣冠佩剑送回京城再公布不迟。」 「是。」众位大臣听着顿时点头表示应允。 镇南王的死讯虽然还不曾公布与大朝国的百姓,却已经是传扬的朝中人尽皆知。 虽说话上面说的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但是桐义港口下的河水有多湍急,大家都知道,水性极好的人跳下去都游不出十米,更何况是镇南王中箭负伤,身穿玄甲的情况下如何能逃生? 这所谓下落不明,在众人眼中已经是认为靳元泓已经死了。 镇南王府,消息送入王府之时多有提醒,在还不能确定的情况下王爷还有生的希望,可那前来传话的太监话都没说完,便见王妃白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 「王妃!王妃啊!」王府内众人霎时乱成了一团。 「灾年乱象啊……」那传话的太监从王府离开的时候,仿佛还能听到府内嚎啕的哭声,无一不是在彰显着女子的绝望和无助。 他就是个传话的奴才,自是没什么敢多说的,匆匆回宫復命去了。 顾妤柔悲痛欲绝的躺在床上哭道:「我怎么这般命苦,王爷……王爷怎能丢下我就这么走了啊!王爷——!」 屋内众人纷纷露出了不忍之色,采苓低着头在擦眼泪,小声抬眸说道:「娘娘别担心,也许……也许王爷会自己回来了呢?不是说没找到尸首吗?」 顾妤柔哭声一顿,随即换成了哽咽道:「若是换了别处,我也不会多想,可……可那是桐义港啊!港口水流成漩涡之势,当年王爷与我月下说情之时曾与我描述。」 「说那桐义港出可见七彩虹霞,也告知了我其中兇险,王爷落入其中……必是九死一生啊!」 「王爷啊……」顾妤柔说着又哭了起来,这王府内下人听顾妤柔这么一说顿时也绝望了,这根本就连那一线生机也没了啊! 「可怜王爷还这样年轻……」府中人人面上都露出了不忍之色,有些恍惚的想着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顾妗姒哭了半夜,这王府内下人站了一会儿都走出去了,准备让王妃独自待会儿。 管家前来询问采苓道:「采苓姑娘,王爷这后事……是不是要提前准备?」 采苓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门,神色有些复杂说道:「先准备起来吧,怀王的意思是待王爷衣冠归京便公布死讯,届时再办丧事,那些个东西该准备的先准备上吧。」 管家闻言应了一声退下了。 采苓担忧王妃伤心过度做出什么傻事,因此守在门边寸步不离。 夜深人静正是睏倦之时,这紧闭的房门却是突然打开了,惊的采苓连忙转身,就看到门前穿戴整齐的王妃,面上再无半点悲伤之色。
第1380章 一场大火(25) 「王妃……」采苓浑身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刚刚有的那点儿睏倦之色也消失殆尽了。 「你在这守着,别跟来。」顾妤柔对着采苓丢下了这么一句话,戴上了兜帽转身就离去了,那走去的方向并不是府外,反而是去的书房。 采苓心头霎时一片乱麻,她不知道王妃为什么要去书房。 但是却明白,书房乃重地,王爷在时从不让人进去的,就连王妃都需得有通传才可以入内。 现在王妃突然就去了,还是在得知王爷出事的第一晚,前会儿还哭的那样伤心欲绝,现在看着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采苓忍不住有些多想了起来。 王妃所表现出来的伤心难过,是不是都是在做戏…… 采苓紧张的捏住了袖口,继续守在房门口,心跳如擂。 那边顾妤柔绕了个路转入了书房之中,这个书房她来的次数不多,大约是与靳元泓感情出现破裂之后,她就再不曾来过了,每次来也都是靳元泓事先知道才来的。 她等了这么久…… 才等到了今日啊。 顾妤柔推开了书房的门,端详着书房内的陈设,看着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书房,再看不出其他什么异样。 顾妤柔侧身拿出了火摺子,点燃了一根蜡烛,将这屋内一角照亮,举着蜡烛摸索着往前,上一次就是偶然窥见暗门关上的瞬间,但是要怎么打开暗门她还不知道。 她伸手摸着墙壁上的书柜,一点点伸手去翻看书架上可有什么格子。 终于在挪动了一个盒子的时候,这暗门被打开了。 动静有些大,惊的顾妤柔手一抖,那烛台上的蜡油滴在了手上,烫的她轻唿了一声,手中的烛台砸落在地。 那火苗弄去了字画上,转眼间就烧了起来,顾妤柔一惊连忙抬头,看到了暗门后放着一个箱子,她伸手把那个小箱子抱了出来,随手把桌上的宣纸弄去火苗上,将这火势增大。 顾妤柔抱着箱子往自己院子里走,走远了才暗叫了一声:「走水啦!」 院落内巡逻的侍卫听到动静纷纷四下看去,就看到了书房方向冒起的火焰和浓烟,顾妤柔早已经钻去了自己的屋内,换下了身上的衣服。 等府中管家来报信的时候,顾妤柔又变成了那个伤心欲绝的王妃。 端王府内无端走水起了火势,整个书房内的东西让这冬日里的大火烧了个干净,天干物燥的最是起火的时候。 「这是天要叫镇南王府灭了不成啊!」顾妤柔转眼的功夫便是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王府上下皆是嘆了口气不知该说些什么。 「王妃节哀,幸而是书房起火,并无人受伤啊……」旁边管家见火势控制住了,才对着顾妤柔柔声说道。 「那书房内存放的可都是王爷的心血,王爷的心爱之物……」顾妤柔低声哭泣,哽咽的说道:「这一场大火烧了,是要把我与王妃的那一丁点的念想也一併烧了啊……」 「……」王府内众人听了这话,顿时都觉得心中难过了。
第1381章 好好找找(26) 先有镇南王的死讯,后又有王府无端起火。 怀王为镇南王府担忧,提议将王妃和小世子暂时接入宫中居住,一来不叫王妃心伤,二来也是惦念镇南王为国捐躯妻儿能受安抚。 现在皇上病重,镇南王妃若能接到宫中居住,也是皇上恩德。 朝中大臣觉得这理由有些牵强和不妥,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之类的,结果直接被怀王无视了,他根本不採纳任何意见,第二天就把镇南王妃接入皇宫了。 「臣妾见过怀王,庄太妃。」顾妤柔穿着素色衣裙,身边站着靳承琅同样穿着暗色的衣裳,连发间和手上都不见戴首饰。 「起来吧。」庄太妃端坐在高位上,对着顾妤柔招了招手让顾妤柔走上前来道:「苦了你了。」 「太妃娘娘……」顾妤柔抬头,露出了一副惹人疼惜的可怜神情。 「进宫也好,进宫了能陪哀家说说话,承琅都长这么大了?」庄太妃目光落在了靳承琅的身上,又唤了靳承琅上前端详了起来,看着靳承琅这眉眼越看越是心惊。 这孩子看着跟自己儿子小时候可真有些相似…… 庄太妃拉住了靳承琅的手说道:「承琅,跟哀家去外头走走好不好啊?」 靳承琅有些抗拒,想挣开庄太妃的手,又想起母亲在路上的嘱咐,要他讨太妃娘娘的欢心,靳承琅不懂,为什么要讨太妃娘娘的欢心呢? 「承琅,去吧。」顾妤柔让开了些许,目光温柔的看着靳承琅笑着说道。 「是……」靳承琅低头应下,任由庄太妃牵着出去了。 在走出大门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自己的母亲与怀王站在一起,二人正相携往内室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像是在说什么话。 在他们弯腰进内室的瞬间,靳承琅勐地看到怀王的手揽在了自家娘亲的腰间。 帘子放下的瞬间,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好像刚刚看到的根本就是看花了眼,在逐渐长大之后其实有些东西,有些动作小孩子也许不明白,但是能有冲击性的。 他沉默低下了头,对庄太妃说的话都没什么反应,在外人看着只是好像有些闷闷不乐的。 那内室之中,顾妤柔见屋内没了旁人就已经挂去了靳亦瑜的身上,仰着头娇笑着看着靳亦瑜说道:「我还以为你还不打算将我请进宫,让我好等。」 「不是说了,解决了端王就接你入宫。」靳亦瑜任由顾妤柔抱着,抿唇笑道:「东西呢?」 「东西我自是带了,不过……」顾妤柔娇笑着说道:「王爷何不找找看,我藏在哪儿了?」 「是吗?那本王可要好好找找。」靳亦瑜说着伸手往顾妤柔的怀里探去,前一秒还在装模作样的找东西,下一秒便是将她的衣服直接给扒开了。 「王爷好过分。」顾妤柔顺势便靠去了靳亦瑜的怀中。 这屋内软榻上自是又多了几分凌乱,那衣物丢了一地,便是连那红肚兜都丢在了小桌上。
第1382章 好好谢你(27) 靳亦瑜看着那肚兜艷红的颜色笑了笑,俯身压着顾妤柔道:「本王还以为你这样乖巧的为镇南王守孝,原这皮下藏的才是真心。」 顾妤柔伸手揽住靳亦瑜道:「王爷竟还戏弄我,这虎符……要不要啊?」 「虎符……本王可以不要,你想不想要啊?嗯?」 「啊……王爷……」 「臣妾给你便是,给你便是,何故这样欺负臣妾……」 这屋内的气氛高涨,靳亦瑜亲眼看着顾妤柔拿出了虎符,那放在小盒子里的虎符如此精巧,谁能想到此物便是调动护城军的重要之物。 靳亦瑜无声的笑了, 待热潮褪去,靳亦瑜低头穿戴好自己的衣物,将虎符藏入袖中侧头对着顾妤柔说道:「帮了本王这么大的忙,本王需得如何谢你?」 他伸手摸了摸顾妤柔的脸说道:「本王晚些时候再来找你。」 说完转身就走了,顾妤柔本还想多抱一抱靳亦瑜,见他走的这样快,心中顿时有些不悦。 但是一看到自己是在皇宫之中,心中霎时大定,已经迫不及待看到护城军杀入宫中,靳亦瑜登上帝王宝座,她能与他携手并立的那一天了。 靳亦瑜刚刚走出了殿门,迎面看到了靳承琅,脚步微微顿住。 「见过怀皇叔。」靳承琅望着靳亦瑜,俯身见礼。 「你倒是还认得本王。」靳亦瑜打量着靳承琅,随即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你母亲在殿内,去找她吧。」 「是。」靳承琅起身看着远走的靳亦瑜,眉头紧紧皱起。 「承琅。」顾妤柔才走出来就看到这一幕,顿时上前来,目送着靳亦瑜离去随口询问道:「怀皇叔跟你说了什么啊?」 「……」靳承琅沉默了片刻,仰头看向顾妤柔道:「母亲,我不喜欢怀皇叔。」 顾妤柔听了这话神色一震,连忙蹲下身拽住了靳承琅的手,皱眉看着靳承琅道:「不许说这样的话,你怀皇叔很好的,以后你要多跟你怀皇叔来往知道吗?」 靳承琅有些烦闷恼怒道:「我不!我要等父亲回来!要父亲!才不要什么怀皇叔!不要!」 靳承琅说着转身就跑了,许是孩子就是这样,看似好像什么都不懂,其实却是特别敏感的,虽然人人都瞒着他,但是靳承琅已经相识察觉到了什么似的。 「承琅!」顾妤柔连忙站起身来,却见靳承琅已经跑远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啊!」顾妤柔气的皱眉,连忙叫了宫人追着去看看,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孩子大了总有些不好管教的,王妃好生劝着便是。」庄太妃从旁边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淡淡笑了笑说道。 「太妃娘娘,让娘娘看笑话了。」顾妤柔连忙转身拜道,庄太妃上上下下打量了顾妤柔道:「亦瑜跟哀家说过,你帮了他许多忙,哀家还未好好谢你。」 「太妃说的这是哪里话……」顾妤柔有些紧张,又觉得有些羞怯,竟忽然有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第1383章 摄政王(28) 「呵呵。」庄太妃笑了笑收回打量的目光,转身说道:「你就住去长定殿后的小苑吧。」 「是。」顾妤柔愣了愣才俯身应下,看着庄太妃远去的身影还有些困惑,长定殿后的小苑有些偏僻了的感觉,不过转念一想当初靳亦瑜也是住在长定殿之中。 她还曾与靳亦瑜在小苑偶遇,见靳亦瑜在长定殿内弹琴的。 现在能住去长定殿内也没什么不好的。 顾妤柔都进了宫,而方清音却还被关在怀王府,顾妤柔思及此处更觉得意,因此对庄太妃的安排也觉得满意了,丝毫不曾察觉到庄太妃那每每看向自己时候,眼底深处藏着的讥讽之色。 「皇上呢?」那边靳亦瑜去了同心殿内,便见兰妃端着羹汤正离去,靳亦瑜看了兰妃一眼,进内看向意妃询问道。 「怀王怎么来了。」柳沁意站起身来微微点头笑道:「皇上在里头歇着呢。」 「本王有事与皇上相商,让殿内伺候的人都退下吧。」靳亦瑜抬了抬下巴说道,意妃略有几分诧异扬眉,看着靳亦瑜这般神态俯身应下了。 靳亦瑜踏步走入了内室之中,见靳闫容靠坐在床上。 靳亦瑜上前俯身拜道:「见过皇兄。」 那靠坐着的靳闫容这才转过了头,皱眉看向靳亦瑜,那眼神之中透出的意思带着几分怒火,明明很想做什么,也很想说什么,但是却艰难动弹不得。 「皇兄今日觉得可好些了?」靳亦瑜随意在旁边椅子坐下,眯着眼看着靳闫容笑着询问道。 「臣弟今日来是来求皇上一份手谕的。」靳亦瑜眯着眼笑道:「皇兄且好好看看,这是昨日江南传回来的快讯。」 「皇兄大约不好动作,臣弟愿为皇兄念上一念。」靳亦瑜捏着捲纸将上面写的,镇南王如何跌入桐义港下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消息给念了出来。 最后还将那信上盖着的杨则宁的印章,放在了靳闫容的面前叫他查看清楚。 靳亦瑜一脸痛心说道:「臣弟可真是心痛不已。」 靳闫容眼眸瞪大,身躯像是有些轻颤,看着靳亦瑜唿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 「杨将军还在打捞靳元泓的尸首,不过……臣弟觉得,都是做的无用功罢了。」靳亦瑜淡淡抿唇笑道:「皇兄怎么这样激动?」 「国不可一日无君。」靳亦瑜说着站起身来,从袖口处拿出了一卷圣旨摆放在靳闫容的面前道:「镇南王生死不知,皇兄又这样病着,大朝国的国事自得有人处理。」 「皇兄亲自下旨,封臣弟为摄政王,为避免宫中人心不安,特许柳文建柳将军暂代统领一职,守卫皇城安危。」 「皇兄觉得这样可好?」靳亦瑜弯唇笑了起来,伸手将那圣旨展开,在这圣旨上早已经清清楚楚写下了所有的东西,靳亦瑜一早便准备好了。 靳闫容看着那圣旨上的内容,愕然瞪大了眼眸。 惊怒交加之下,忽而抬起了手,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将桌上的圣旨勐地扫落在地。
第1384章 荒唐!(29) 靳亦瑜看着这一幕眉梢跳了跳,随即抿唇笑了,低着头轻声说道:「皇兄,这圣旨本就是煳弄人的东西,你便是烧了臣弟也能再写出二十份来。」 他淡淡看着靳闫容笑道:「那臣弟就多谢皇兄成全了。」 「臣弟定会好好担任摄政一职。」 「为皇兄好好守住这大朝国的江山,皇兄便好好歇着吧。」 靳亦瑜说着便是转身要出去,在这时那坐在床上的靳闫容突然像是张开了口,略有几分含煳不清的字眼传出道:「……谋……谋逆……」 靳亦瑜脚步一顿,扭头看向靳闫容笑道:「皇兄说什么呢?」 「臣弟临危受命,今时今日这般作为皆是为了大朝,为了百姓,为了皇兄您啊。」靳亦瑜抿唇看着靳闫容一笑,很是冷静的盯着靳闫容道:「臣弟岂会谋皇兄呢?」 「……」靳闫容双目像是充血了似的,那身躯僵硬想动弹一下都艰难无比。 靳亦瑜转身出了殿外,抬了抬下巴让海庆去正殿宣旨。 海庆满目愕然抬头不知要宣的什么旨。 等到拿到什么所谓的圣旨之后扑通就跪下了,这…… 这根本就是假传圣旨,岂能宣读? 「王……王爷……」海庆哆嗦的跪在地上。 「罢了,本王自己宣读也是一样的。」靳亦瑜已经没有更多的耐心了,一脚踹开了挡路的海庆直接召集了众臣入宫,这一次便是彻彻底底一不做二不休,势要抗争到底的。 「什么!?摄政王!?」圣旨一出,朝中上下彻底陷入了震动之中。 摄政王究竟代表着什么没有人不知道,监理朝政和直接摄政还是有完全的差别的。 这才多少时日,怀王便从监理朝政一步登上了摄政王的宝座,这意味着什么? 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这可是皇上金口玉言?」季辉海等人一步踏出道:「我等忠于天子,忠于大朝国,若皇上金口玉言我等愿意遵从,还请怀王请皇上出来。」 「皇上既能行册封之礼,为何不能示人?」 「王爷仅凭一言便要坐上摄政王之位,微臣觉得不妥。」 「有何不妥!」旁侧有人站出来辩论道:「皇上病重,镇南王生死不明,大朝国需得有一位主事的明君!」 「怀王责无旁贷,摄政王之位正正合适!」 「摄政岂是儿戏!?荒唐!」 「……」 朝中一片争论不休,靳亦瑜听的眉头直皱,沉默许久才上前一步道:「此事已成定局,诸位大人不必争论,今日召见诸位大人只是告知一声罢了。」 靳亦瑜负手站在高位之上冷眼说道:「皇上口谕,自今日起诸位大人谨遵皇上旨意,为避免宫中生乱,柳文建柳将军暂代统领一职,保卫皇城安危。」 「诸位大人请回吧。」靳亦瑜转身道:「另外,还请丞相和忠义侯入内殿一叙。」 「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靳亦瑜如此强势的话语落下,殿内众人都慌了神了,心中隐隐已经有了几分不太好的预感。
第1385章 好计谋啊(30) 这种预感,在靳亦瑜传见了丞相和忠义侯的时候,彻底达到了最高点。 这么久以来,靳亦瑜虽逐渐掌控朝政,但是对丞相和忠义侯始终是观望状态,说明是还没有把握的,现在不仅自封摄政王,还召见丞相和忠义侯,很显然是要逼得二人站队。 「二位大人,请坐。」内殿堂内靳亦瑜摆手让伺候的人全都下去了。 「不敢,怀王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敬晓东站着未动,神态自然仿佛并未有什么可畏惧的。 「难怪皇兄推崇丞相。」靳亦瑜笑了笑,转身朝着台阶上走去,一步步朝着龙椅走了上去,站在龙椅之前道:「丞相也是聪明人,本王也不必拐弯抹角的说话。」 「朝中众多大臣皆以丞相,顾侯为首,本王想坐稳摄政王之位,还需得多多仰仗二位大人。」 「丞相是皇兄选上的,本王也很是满意,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想替换了,更不想闹出了人命,这对本王树威稍有影响。」 「顾侯,皇贵妃尚在冷宫受苦,想必顾侯也不愿看着自己女儿这般受苦受难吧?」 「怀王这是何意!?」靳亦瑜的话让敬晓东和顾德文两人脸色剧变,语调有些急切的说道:「怀王摄政本已是大忌,还自立为王,皇上……皇上可还在呢!」 「本王若想要皇上不在,那明日就能发国丧!」 靳亦瑜勐地转身说道。 敬晓东和顾德文两人身躯颤了颤,面色惊恐的看着靳亦瑜道:「你……你竟是有谋逆之心,要谋朝篡位!」 敬晓东颤抖着手指着靳亦瑜道:「即便皇上不适,也轮不到你摄政!皇上尚有子嗣在世,岂容得你这乱臣贼子祸乱朝纲!」 靳亦瑜闻言勐地发笑:「哈哈哈哈……若是大皇子不幸暴毙了呢?」 「尔敢!」顾德文勐地上前一步道:「谋杀皇子乃是大罪!」 「本王为何不敢,还有谁要与本王为敌?」靳亦瑜忽而笑了,抬手摸上了龙椅把手上,抿唇笑了笑竟是转身一甩衣袍,就这么大刺刺的当着敬晓东和顾德文的面直接坐在了龙椅之上。 敬晓东和顾德文两人看着这一幕顿觉心口发紧,对靳亦瑜这般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的行径万分惊惧。 靳亦瑜大笑看向顾德文说道:「说来本王可要多谢顾侯您教养的二女儿,为本王……取来了虎符,助本王一步登天。」 「顾侯大可放心,不论是何时,本王都会善待顾氏。」靳亦瑜笑着说道,伸手从袖口之中拿出了虎符将令,这几乎成为了最后一根稻草彻彻底底的压死了二人心间所有的希冀。 「难怪怀王如此无惧,原是连虎符都拿到了……」 「可真是……好计谋啊。」敬晓东身躯颤抖,几乎不敢相信,大朝国就要断送在这等贼子手中! 「畜生,畜生!」顾德文面色憋的通红,而后破口大骂了起来。 「想来二位大人定能做好决断,本王等着你们的决定。」靳亦瑜笑着抬手,叫人将敬晓东和顾德文两人送了出去。
第1386章 自己的身份(31) 顾德文走出了殿宇的时候,跨出大门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直接扑去了地面之上。 敬晓东眼疾手快搀了一把,谁知顾德文竟是直接坐去了地上,捶胸顿足怒声叱骂道:「孽畜!我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孽畜啊!我顾家满门清誉便毁在这孽障手中啊!」 敬晓东闻言默默摇头嘆息,谁能想到顾妤柔身为镇南王妃,竟与怀王…… 家门不幸,败坏门风啊! 换做平时还能出口安抚,如今敬晓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今可还不曾出正月里,便觉得眼前一片灰濛,不见半点喜色,什么年节不年节的早已不记得了。 柳文建领兵进宫,短短几天时间就把这宫内要紧的禁军全部替换成了自己人。 严防死守,便是连这路上的守卫都变多了。 那些个持刀侍卫,各个眼中仿佛带上了令人畏惧的血腥味。 「外面是什么声音。」康宁刚刚哄着孩子入睡,便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心头有些发紧,迎面便是看到了大步走进来的宗至干。 「康宁。」宗至干伸手揽住了康宁,护着她转去了内室之中。 「怎么了?」靳巧颜略有些紧张,跟着宗至干去了内室,才拉着宗至干的手询问道:「你出去了?」 「外面的护卫全都换了一批人,刚刚得知怀王自封为摄政王,已开始掌控朝局,丞相和忠义侯等诸位大人被逼俯首称臣,现在皇宫之中俨然成了怀王的天下。」 「什么!?」靳巧颜慌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万分惊恐的看向宗至干。 这怎么可能? 怀王,怀王这是想谋反? 宗至干拉着靳巧颜的手说道:「丞相不愿俯首,怀王必会设法逼迫,忠义侯……所惦念的定是皇贵妃和荣安公主大皇子,我怀疑怀王极有可能会对大皇子下杀手。」 「不可以!」靳巧颜脸色倏然大变,连忙伸手一把握住了宗至干的手说道:「殷初是大朝国唯一的皇子,若……」 「若怀王果真谋逆对皇兄有不臣之心,那么殷初,殷初便是大朝国唯一的继承者。」靳巧颜心头阵阵发紧,仰头看着宗至干道:「你不能再观望了,现在即刻想办法去国子监将大皇子和荣安公主带走。」 「康宁……」宗至干伸手捧住了靳巧颜的脸,眼眸之中神色满是复杂,盯着靳巧颜说道:「你们母女身在险境,叫我如何能弃之不顾。」 「宗至干!」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靳巧颜眸中霎时染上了泪,忽而伸手拉住了宗至干领口衣袖,仰着头看着宗至干说道:「你是皇上亲封的禁军统领,莫说是皇上,便是皇贵妃都是你的恩人。」 「大朝国有难,你岂能坐视不理,居于这一隅之地守着我们母女?」 「听本公主的,即刻带着大皇子和荣安公主离开皇宫,如论如何都要保住皇族血脉。」 「断不能容忍大朝国落入乱臣贼子的手中。」 她语调哽咽,缓缓松开了手。
第1387章 相顾无言(32) 抬手抚平了宗至干衣领处的褶皱,望着宗至干伸手抱住他的腰身道:「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若不幸……不幸等不到,你和阿晨父子二人也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宗至干身躯一颤,看着怀中靳巧颜的眼神只觉得心口忽然就揪起来了,抬手抱紧了她的身躯俯身亲了下去。 「我不会叫你受伤,不会。」宗至干胸腔之中燃起了一团火,沉声说道:「若我带着大皇子和荣安公主离宫,怀王必定追杀,你在宫中也会受难。」 「康宁,我要你记住,无论何时都不能气馁,不能放弃。」 「尚未走上死路,一切终会峰迴路转。」 「护着咱们的孩子,等我,等我来接你们。」 靳巧颜双目含泪,哽咽点头:「好……」 宗至干亲了亲靳巧颜的面颊,从未有过今日这般难以抉择的时刻。 二人正说话间,忽而听到窗户边传来了细小的声响,像是石子砸在了窗户边沿,宗至干神色凌冽,顿时将靳巧颜护在了身后,站在窗边看了看并未看到人影。 靳巧颜推开窗看去,看到前面院子里丢进来了一个东西,像是一张布包着石头丢进来的。 宗至干和靳巧颜对视了一眼,他才猫着腰出去,捡起了院子里丢进来的东西细看。 「是什么?」靳巧颜紧张的询问道。 「皇贵妃身边的楚延,约我明日去戏水台一见。」宗至干粗略扫视了一眼,将这布丢入了火盆之中烧尽。 「楚延我认得。」靳巧颜顿时亮起眼眸说道:「庆鸾宫中,跟在皇贵妃身边的,唯有这个楚延最得皇贵妃的心,今日楚延传信,定是受皇贵妃之命。」 「看来皇贵妃也在设法逃脱,但是也不得不小心计谋,万一这是怀王下套就糟了。」 「明日你且早些去戏水台蹲着,提前看看情况是否有诈,切莫上当了。」 宗至干缓缓点头应下了,表示自己明白。 靳巧颜心中定了不少,她小声说道:「既是楚延能来,说明皇贵妃在冷宫之中尚且平安,我也放心一些……」 宗至干未曾言语,揽着靳巧颜说道:「不早了,你先去歇着。」 宗至干的确没想到会得楚延传信,他一早便有了计策,但是现在情况明显复杂,特别是自己的妻儿也被困宫中,这是完全没料到的,宗至干不敢妄动。 第二天夜里,宗至干赴约戏水台,躲开宫中巡逻的护卫,对他自己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他才到了戏水台没一会儿,就看到楚延也来了。 楚延第一次来是装作假意路过,然后过了好一会儿又折返了回来,才藏去了戏水台后,然后就静待不动了。 不得不说楚延谨慎,这种非常时刻自然不敢大意,结果这两人一左一右的蹲着足足蹲了一个时辰,等到天完全黑下去了,才一左一右的钻了出来。 楚延看着钻出来的宗至干:「……」 宗至干也看着钻出来的楚延:「……」 相顾无言。 虽说有那么一点点尴尬,但是好歹是确定不是圈套了。
第1388章 不可回头(33) 「宗大人。」楚延率先开了口,看了看四周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宗大人这边请。」 「好。」宗至干点头,跟着楚延钻去了戏水台后边隐秘的假山内,往里走的时候还注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确定安全才猫着身子钻进去二人成功聚头。 黑夜之中寂静无声,那站在假山石后的两道黑影根本无人看见。 楚延告知了宗至干皇贵妃最后的吩咐。 便是要拼死护住荣安公主和大皇子。 「我能把皇贵妃从冷宫之中带出来。」宗至干眸色沉沉的说道。 「宗大人,娘娘不愿出来。」楚延摇头说道:「想要将大皇子和荣安公主带出宫已是兇险,若娘娘也走了,恐怀王与意妃恼羞成怒,做出更危险之事。」 「宗大人,娘娘要留在宫中,以掩人耳目。」 「可皇上……」宗至干心头紧了紧,皱眉沉声说道:「皇上要的,是皇贵妃平安无事。」 「……」 楚延听到宗至干这话,身躯勐地一颤抬眸看向宗至干。 明明在这漆黑的夜色之中,他必然看不到一点宗至干面上的神情,可楚延却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展颜笑了。 楚延抬手俯身对着宗至干恭恭敬敬拜道:「如今宫中局势不易,一切的希望都将寄託于宗大人身上,还请宗大人务必遵从娘娘的意思,平安护送荣安公主与大皇子离宫。」 「此事不能有任何意外。」楚延抬起头来看向宗至干说道:「三日后,李金喜会将荣安公主和大皇子送至康宁公主宫中。」 「奴才将会与邢宏另外领着人,从国子监出来,吸引怀王的注意力。」 「宗大人一定记住,一旦出宫便不可回头。」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奴才吧。」 「你……有多大把握?」宗至干听了全部计划之后,忽而生出了几分不安,望着楚延询问道。 「没有把握,只有十足的坚定之心。」 这是楚延最后对宗至干说的话,二人就此分别。 宗至干不知道楚延如何做到将荣安公主和大皇子送来,只在三日之后深夜,宫殿后门李金喜领着两个穿着小太监服侍的孩子进来,那两个孩子抬起头赫然便是荣安公主和大皇子。 「臣参见荣安公主,大皇子。」宗至干俯身拜道。 「我母妃呢?不是说带我来见母妃吗?」靳歆昭和靳殷初二人面色焦急,四下打量也不见顾妗姒,顿时有些急了。 「皇贵妃娘娘已经先一步出宫。」宗至干轻轻皱眉应了一声。 「宗大人,公主和大皇子就託付给大人了。」李金喜深吸一口气,退后一步忽而跪下,恭恭敬敬对着宗至干磕了个头道:「奴才叩谢宗大人大恩大德,请务必护着公主和大皇子平安无事。」 「公公快请起。」宗至干心头一惊,连忙伸手要将李金喜搀扶起来。 李金喜匆匆起身道:「奴才会引开宫门边的守卫,接下来就全靠宗大人了。」 宗至干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应下了。
第1389章 有些期盼(34) 夜色深沉如墨,宗至干还在想着李金喜会怎么引开守卫。 正全神贯注等待机会,忽而听到了震天响的锣鼓声响起,随即响起了李金喜那吆喝的嗓子,在这深夜里鬼哭狼嚎。 宗至干:「……?」 这算是什么引开的法子啊!!! 别说是康宁公主所居住的宫殿守卫过去了,旁边的护卫全都过去了好吗? 宗至干太阳穴跳了跳,俯身一手一个将靳歆昭和靳殷初二人直接抱了起来,冲出了宫门,在最后离去的瞬间,回头看了一眼宫内那亮起的烛火。 康宁公主抱着孩子坐在床边,不敢出去看一眼。 她怕自己看一眼,便忍不住了。 宗至干带着荣安公主和大皇子一路朝着南门而去,另一边楚延早让奚十六挑选出了两个与荣安公主、大皇子二人年纪相仿的小太监,穿上了二人的衣裳。 故作躲藏的往北边宫门逃离。 荣安公主和大皇子不见踪迹的时候,怀王果真立即下旨缉拿,柳文建亲自领兵。 皇宫内突兀的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本该是漆黑一片的皇城,却在此刻燃起了明亮的火把,那扬起的火把一路朝着北门追逐而去,显然是已有眼线得知。 「皇贵妃身边的奴才,劫走了荣安公主和大皇子,要私逃出宫去!」 「什么?」意妃得知这消息之时,匆匆换上了衣裳,奔着北门而去。 「什么人竟敢这样大胆,在皇宫大内纵马疾驰?」马蹄声在这深夜之中实在太过引人注意,自皇上病重以来,皇宫内安静的叫人可怕,她们这个妃嫔更不敢随意走动。 淑妃本是在已经歇息了,却也被那纵马之声惊醒,突兀的觉得这心跳的有些厉害,起身掀开了床帘询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人人都觉得心中不安,淑妃同样不安。 香荷匆匆上前来俯身拜道:「奴婢刚听外头在说,荣安公主和大皇子被皇贵妃身边的楚延给劫持走了,怀王正命人追去呢。」 淑妃瞳孔一震很是愕然下了床说道:「楚延那般忠心与皇贵妃,岂会无缘无故劫持公主皇子?」 「不对……」淑妃思索了片刻,沉声说道:「恐怕是另外一回事。」 「楚延带着公主和皇子往哪里去?」淑妃抬眸询问道。 「北边的宫门,看着是要出宫。」香荷连忙回答道:「那马蹄声便是冲着北边去的,这双足怎能跑过骏马,看来今夜註定是个不眠之夜。」 「怀王摄政,竟不顾众臣阻拦封为摄政王,还叫柳文建领兵占了皇宫。」 「当初朝中谁也没看出端倪来,柳文建竟听命与怀王!」 「难怪意妃能回宫来,恐怕当初春猎之上……荣安公主遇难『恰巧』被意妃所救的戏码,与怀王有脱不了的干系。」 淑妃说着重重的嘆了口气,望着窗外如墨的夜色心中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皇贵妃倒台可真是她最愿意看见的戏码了,可现在,淑妃竟有些期盼……
第1390章 怕留有后手(35) 期盼着皇贵妃,期盼着顾妗姒。 能如当年那么多次一样,重新站在云端之上。 「其他宫的那几位是什么反应?」淑妃略微侧头询问道。 「都没动静,如今除去以意妃为首的那几位,其他娘娘们都守在自己宫中并未外出。」香荷连忙俯身说道。 淑妃无声的笑了笑,眸中神色有些复杂。 另外一边,楚延牵着两个孩子顺着宫道拼了命的跑,遥遥望着那似乎越来越接近的宫门,仿佛只需要你再往前一步就能走出去了,邢宏早已经在宫门等候。 只等楚延到来,便设法打开宫门。 可有些事情总不是你能控制,又或许在楚延看来,他早有料想。 他的腿,跑不到宫门前的。 「驾——!」身后马蹄声由远及近,几乎是在你恍惚觉得自己才刚刚听到马蹄声,下一刻那骏马已经从自己头顶飞越而过,楚延面色大变伸手把两个孩子抱在了怀中,紧紧护在身下。 「大胆罪奴,竟敢挟持皇子公主!」那森冷的低喝声响起,身后追兵全部涌上前来,将楚延团团围住。 「吁~!」柳文建抬手拉紧了缰绳,马蹄落下连这宫道上一丝尘土都不曾扬起。 楚延抱着两个孩子跪坐在地,仰头看着那高坐于骏马之上的柳文建不曾流露出半点胆怯的神色,看着那身着华丽军甲的柳文建,眸色似有些讥讽。 四周包围而来的军卫皆是柳家亲信,一个个如临大敌的盯着楚延。 那亮出的刀剑泛着丝丝寒光,这些将士绝非寻常护卫,定是柳文建培养出来的铁卫。 柳文建翻身下马,迈步朝前走了两步眯眼盯着楚延道:「胆子不小,竟敢掳走公主和皇子,如实说来,是受何人指使。」 楚延抱着孩子没撒手,两个一大一小的孩子叫他护在怀中,众人只能看到他们穿着的衣着髮饰,脸是埋在楚延怀中的,因此旁人并未看到全貌。 「皇宫纵马,柳将军可真是怀王养的一条好狗。」楚延仰头笑着,那半跪着的腿颤的厉害,离城门还有几分距离,但是他已经无力往前了,拖着这样一条残腿如何能跑得动。 「怀王意图谋害皇嗣,祸乱朝政之意昭然若揭,柳将军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什么摄政王,骗得了自己却骗不过天下百姓!」 「乱臣贼子!狼子野心!」楚延抱紧怀中孩子道:「我便是拼死也绝不让你们谋害荣安公主和大皇子。」 柳文建听着楚延这话顿时低头髮笑,仿佛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话语。 后方柳沁意乘着轿辇匆匆而来,随着柳沁意一同来的又是一批护卫,这是柳文建特别给柳沁意安排的军卫,专门护卫自家妹妹的安危,看着眼前这情况自是严阵以待。 「大哥小心些,这楚延诡计多端恐怕留有后手,小心有人暗中作乱。」柳沁意抬了抬手,身后的护卫唿啦一下全都围了上去,将手中的长弓拉满,矛头直指楚延。
第1391章 楚延(36) 旁人不知,意妃可真是在楚延身上跌了好大一个跟头。 若说意妃最恨的人是顾妗姒,那么楚延堪居第二。 别看楚延是个奴才,但是此人的本事可真是不小,意妃不信楚延竟会这样大张旗鼓的带着公主和皇子逃命,必是有什么诡计,这才追来了。 「意妃娘娘可真是太看重奴才了……」楚延看到意妃也追来了,那提着的心却是突然放松了一些。 「楚延,老老实实供出幕后主谋,本宫还可在摄政王面前为你求情。」柳沁意对楚延略有些警惕,观察四周的情况冷声笑道:「如今你已是死路一条,难道这样还不愿俯首?」 「……」楚延低头笑了笑,故意遮掩像是在对着怀中的人说了两句什么。 柳沁意时刻盯着楚延,在看到楚延这举动的时候脸色顿时大变。 勐地往后躲了躲喊道:「大哥小心!他定是在说暗号!」 在柳沁意话语落下的瞬间,那原本跪坐在地上的楚延,忽然抱着两个孩子起了身,把孩子往身后一推,竟是做出了要朝柳文建扑上去的动作。 「他要谋害意妃娘娘!放箭!快放箭!」 「不可!」 「咻——!」 柳文建看出了楚延的假动作,刚想冲上去把楚延制服,谁知身后竟响起了号令放箭,柳文建脸色勐地一变再出口阻止,却已经是为时已晚了。 那箭羽越过柳文建,尽数瞄准在了楚延的身上。 万箭齐发,他再转头抬眼看去之时,便看到楚延脚步定在原地,张开双臂将两个孩子挡在身后,以自己身躯挡下了全部箭羽。 「谁允你下令的!」柳文建双目腥红,勐地转头看去,目光所看的是柳沁意身边站着的一个太监,赫然便是马荣泽。 「啪——!」柳沁意也愣住了,随即转身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马荣泽的脸上,怒声叱责道:「放肆!」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马荣泽扑通跪在了柳沁意的脚边,惊慌失措的说道:「奴才以为楚延企图对娘娘不利,才会惊慌失言下令,娘娘饶命啊!」 柳沁意气的脸都绿了,勐地抬手将身前挡着的侍卫推开,上前一步看着那万箭穿心却面上带笑望着她的楚延。 那夜色下,傲然而立的男子,身穿太监服饰也丝毫遮盖不去他那妖异美艷的眉眼。 楚延的笑带着讥讽,带着得意,带着释然。 还有一抹让人难以琢磨的压抑悲伤,那眼底望着远处似藏着浓烈炽热的爱。 「叱……」楚延的身躯轻晃,最后直挺挺的单膝跪下了,跪下的是那一条残了的腿。 「楚延哥哥!楚延哥哥……」叫他护在身后的两个孩子,慌忙上前扶住了楚延摇晃的身躯,霎时便是哭了,惊慌失措的唤道。 「你!你们……」柳文建这才看清了楚延护着的两个孩子,竟是两个小男孩,面容陌生赫然是两个小太监,柳文建面色大变,这才惊觉自己竟是被戏耍了。 「呵。」楚延龇牙一笑。
第1392章 无人叫门(37) 那笑容之中藏着阴狠之意,口中鲜红的血液浸染了满口,他却笑的这样得意又自信。 「你们输了。」 「永远不可能赢得过她。」楚延呢喃着说道,在念了个『她』字,仿佛叫人从这一个字之中,感受到了千百的柔肠婉转,那个愿意背负所有罪恶所有黑暗的楚延,心中唯一的光。 楚延身躯轻轻摇晃,睁大眼睛死死的遥望着远方轻声呢喃道:「娘娘,奴才……不能守着您了。」 那黑夜之下仰面倒下的男子,在最后一刻终于在眼底流露出了丝丝柔情,那是他始终认为自己不配,也不敢有的念头。 他以命相护的女子,亦是他此生挚爱。 …… 「春雨!春雨!」冷宫之中顾妗姒勐地从床上惊醒,紧紧揪着心口处的衣襟惊慌唤道。 「娘娘?奴婢在这呢。」春雨连忙入内,连烛火都未曾来得及点亮,就被顾妗姒拉了过去,她略有惊慌的询问道:「是不是有人在叫门?本宫怎么听着像是楚延回来了?」 「娘娘许是做梦了,奴婢一直在外守着呢。」 「无人叫门。」 春雨安抚的拍了拍顾妗姒的手,这才去转身将烛火点亮,转身蹲回床边的时候,竟是意外的看到了顾妗姒面上的泪痕,顿时怔了一下询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顾妗姒神色似有些恍惚,摇了摇头没说话。 春雨轻声说道:「娘娘别担心,楚延素来是个有主意的,定能好好护着荣安公主和大皇子的。」 顾妗姒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却是怎么也睡不下了,只觉得这心头慌慌的。 靳歆昭和靳殷初二人的逃脱叫靳亦瑜异常恼火。 等到柳文建察觉到自己被戏耍了,转头再去追宗至干的时候,宗至干早已经离开了皇宫,如同游鱼入海彻彻底底不知所踪了,靳亦瑜得知这个消息,第二天一早便是闯入了康宁的居所之中。 在这皇宫内,能做到如此悄无声息的带走靳歆昭和靳殷初的,除了宗至干靳亦瑜再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怀王这一大早的,是做什么?」康宁穿戴整齐的坐在正殿内,仿佛早已经在等待靳亦瑜的到来。 「别跟本王演戏。」靳亦瑜面色不善,盯着靳巧颜询问道:「宗至干把荣安公主和大皇子带去了哪里,想来你应该很清楚。」 「什么?」靳巧颜一脸困惑的抬头笑着说道:「怀王在说什么呢?我怎么竟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 靳亦瑜神色微微一滞,随即笑了起来,像是舒缓了一口气似的,神色平静的看着靳巧颜说道:「康宁,宗至干可真是捨得,将自己的妻女捨弃在此。」 「在本王眼皮子底下玩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靳亦瑜眸色沉沉的盯着靳巧颜道:「你真以为本王不敢对你做什么?」 「怀王无凭无据,如何能言说是本公主的驸马带走了荣安公主和大皇子?」靳巧颜面色淡然垂下头说道:「驸马思念尚在府中的孩子,只是回去看孩子了。」
第1393章 置他于死地?(38) 「可不知道什么荣安公主和大皇子的去处。」 「怀王若要因此对本公主下杀手……」靳巧颜缓缓抬眸,笑着看向靳亦瑜道:「你的皇帝梦,怕是不好继续往下做了。」 靳亦瑜闻言神色霎时难看了起来,盯着眼前毫无畏惧的靳巧颜,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仿佛就等着将他激怒。 他盯着靳巧颜看了半响,忽而便是笑了起来,抿唇说道:「好,真好。」 「你以为本王没有筹码,便寸步难行了吗?」靳亦瑜负手站在靳巧颜面前,神态冷然略有几分倨傲笑道:「既是如此,那可要让你看个清楚明白。」 「好好看看,本王是怎么叫尔等俯首称的。」靳亦瑜冷笑一声转身甩袖离去。 「好好看住此处,自今日起不准任何人随意出入。」靳亦瑜此意便是彻底将靳巧颜软禁了起来,绝了靳巧颜与宗至干,或者与外界有可能的联繫。 靳巧颜坐在椅子上未动,亲眼看着那轰然关闭的宫门落了锁。 强撑着的意志再难撑住,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颤抖着手扶住了身侧桌椅,刚刚那副硬气的模样不復存在,艰难平復了一下情绪,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靳亦瑜今日既是找来了,那说明昨夜他们根本不曾抓住宗至干,甚至连一点踪迹都不曾寻到,否则今日来的就不会是靳亦瑜,很有可能直接来的军队了。 靳巧颜无力的笑了笑,她强撑着叫靳亦瑜拿出证据来。 既是拿不出,说明宗至干此时亦是平安的。 正月十五,往年这当是正月里最热闹的一天,可如今皇宫上下却像是那待煮沸的水,人人都觉得焦急不已,无端的有些压抑。 荣安公主和大皇子的逃脱,让靳亦瑜急躁了数日,命人追查皇城上下也未能查到蛛丝马迹。 「废物东西!」翊坤宫内,柳沁意抬手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了马荣泽的脸上。 「娘娘恕罪奴才罪该万死!」马荣泽捂着脸跪在地上,不敢有丝毫的不满。 「若不是你这杂碎害死了楚延,岂会弄出今日这般乱像?」柳沁意气的脸色铁青,荣安公主和大皇子会突然逃脱,说不定偷偷携带了什么重要的物件逃脱。 这关乎皇位的正统! 也是如今最严肃的事情,要如何名正言顺的坐上皇位。 靳殷初必须死! 万万没想到,靳亦瑜有十足把握的事情,竟是拦腰叫人给破坏了个一干二净,楚延乃顾妗姒亲信,如今突然要将公主皇子送离皇宫,那必然是得了顾妗姒的旨意。 顾妗姒对楚延说了什么? 原本是可以逼问出来的,谁知马荣泽这个蠢货! 「本宫是太惯着你了?」柳沁意抬脚,一脚踹去了马荣泽的脸上,将其踹倒在了一边怒声骂道:「别以为本宫看不出来,你这是借着本宫的手公报私仇。」 「楚延断你一指,你便如此迫不及待的要置他于死地?」 「蠢货!将本宫大哥的计划全盘打乱。」 「娘娘饶命啊!」
第1394章 祭祖大礼(39) 「奴才也是一时心急,当时……当时奴才真的是太过忧心娘娘受伤,才会……」马荣泽语气相当诚恳,恭敬无比的趴在地上慌乱说道。 「忧心本宫?」柳沁意冷笑一声说道:「楚延一个太监能对本宫做什么?」 「况且本宫面前三层军卫,你若当真这般忠心,就该站在本宫身前为本宫挡箭!」柳沁意垂眸看着趴在地上的马荣泽。 迈步走上去了几步,抬脚直接踩在了马荣泽的断指之上,语调阴沉的说道:「马荣泽,收起你的小心思,若叫本宫再抓住一次,那你断的可就不是区区手指。」 「而是你的项上人头。」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马荣泽吓的惊慌失措,根本不敢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滚。」柳沁意理了理身上的衣裳说道:「今日摄政王设宴中宫,本宫懒得与你多言。」 「奴才叩谢娘娘大恩。」马荣泽叩首跪着,直到柳沁意离去许久才敢起身。 怀王在中宫设宴,宴请群臣。 但是这前来赴宴之人却屈指可数。 能来的都是曾与怀王,与柳文建交好的一派,其他人则是不曾前来,这其中的暗潮懂得人自然都明白。 怀王看似坐着摄政王的位置,可真正臣服的人有几人? 今日这夜宴便能体现出来,以丞相和忠义侯等为首的诸位大人们不曾现身,那么那些追随的小官自然也不会来,甚至还有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也不敢妄自站队。 现在这种站队,可不是寻常朝堂辩论。 这站队,一个站错了,那就是万劫不復啊! 靳亦瑜看着眼前宴席上坐下的人,仿佛对这样的场景并未觉得有什么意外的,抬手端起了桌上的酒盏笑道:「看来今日诸位大人都很是繁忙抽不开身。」 「传本王口谕,一月之后于奉天殿前举行祭祖大礼。」 「追悼太后丧仪,择吉日让钦天监推算一二,问天象,帝王久病不愈恐有灾祸。」 「为对上苍,对先祖表明我大朝国的诚心,朝臣武将凡在职官员需得尽数到场,若敢推诿视为不诚,对上苍不诚便是对大朝国先祖不诚。」 「不诚不忠者,格杀勿论。」 靳亦瑜话语落下,抬手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酒盏落在桌上的声响,仿佛彻底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声,大皇子的逃脱让靳亦瑜恼羞成怒,焦躁之下并不打算继续等待下去。 原本意在怀柔之策,说服了丞相和忠义侯,这大朝国的大半江山便彻底落入了他的手中,可如今…… 「父亲。」顾德文负手站在殿内,听到身后唤声这才侧首看去,便见顾妤柔牵着靳承琅的手走了进来。 「承琅见过外公。」靳承琅俯身对着顾德文拜道。 「好孩子,又长高了不少。」顾德文看着这样听话的靳承琅,面上露出了些许笑颜,打量着靳承琅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外公怎么也进宫来了,是要在宫中住下吗?」靳承琅仰头看着顾德文。
第1395章 他会的(40) 很是欣喜的询问,仿佛在期盼着顾德文留下。 顾德文面上笑意淡了些许,看着靳承琅说道:「本侯刚刚进来的时候,瞧见院子里的树上开了一朵很是奇异的花,承琅你去帮外公瞧瞧,那花是什么花可好?」 靳承琅诧异扬眉,连忙点头应下了,出去的时候还在小声嘟囔着:「树上开花……我怎么没看到?」 顾德文目送着靳承琅出去了之后,这才将目光放在了顾妤柔的身上,面上最后一点笑颜也消失不见了,他冷眼盯着顾妤柔说道:「谁叫你进宫来的。」 「即刻带着承琅出宫去,这皇宫里不是你们母子能待着的地方。」顾德文沉声说道。 「父亲多虑了,摄政王待我很好,待承琅也很好。」顾妤柔轻笑一声,低着头很是自豪的说道。 「不要脸的东西!」顾德文瞳孔一震,脸色顿时大变,勐地抬手一巴掌打在了顾妤柔的脸上,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本侯一身的清誉,皆是败在了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身上!」 「你到底还有没有把自己当成顾家女儿,靳亦瑜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竟敢在此肖想着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你有没有脑子!」 顾妤柔捂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顾德文,听着他这般辱骂的话语,神色顿时有些狰狞了:「顾侯好大的火气,本王妃轮得到你来训斥吗!?」 顾妤柔冷声咬牙道:「顾家?你什么时候把我当你的女儿了!?」 「你的眼里只有顾妗姒!」顾妤柔声嘶力竭的怒声吼道。 「我如今这么做都是为了顾家好,父亲这般叫骂真是可笑,你看看顾妗姒现在成了什么模样,毒杀太后啊,她死定了!」 「你……」顾德文胸腔剧烈起伏,瞪眼看着眼前的顾妤柔,颤抖着手指着她,半响有些说不出话来。 「父亲,我不想与你争吵。」顾妤柔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若不是为了母亲……」 「你不知道你会将顾家,将你母亲害死的!」顾德文满心的绝望,盯着顾妤柔咬牙切齿的说道:「靳亦瑜自立为王,什么摄政王!?现下又威逼利诱企图叫朝中大臣皆对他俯首称臣。」 「你可知这是什么心?啊?这是谋反!」顾德文憋红了脸,压低声音怒声骂道。 「那有如何?」顾妤柔很是不以为意,抿唇笑着说道:「等他坐上了那个位置,谁又敢,谁又能说他谋反?」 「成王败寇,自古便是如此。」 「父亲不会不明白吧?」 顾妤柔这副姿态让顾德文看的心头大跳,看着眼前站着的顾妤柔,顾德文不禁有些深思,这果真是自己疼爱了多年的女儿吗? 他神情之中满是失望疲倦,盯着顾妤柔说道:「你可曾想过,若靳亦瑜果真谋朝篡位登上大典,你又凭什么站在他身边?你可别忘了,你是镇南王妃!」 顾德文冷声道:「靳亦瑜岂会……」 「父亲,他会的。」顾妤柔目光灼灼的望着顾德文说道:「我是他儿子的生母,他自会好好对我。」
第1396章 妖物(41) 「什么!?」顾德文身躯一颤,愕然睁大了眼眸,看着顾妤柔满目皆是不可置信之色。、 「承琅他……」他竟是靳亦瑜的孩子!? 「是。」顾妤柔很是骄傲的扬了扬下巴说道:「等王爷大业成就的那一日,便是方清音的死期,届时王爷便会封我为后!」 「父亲尽早对王爷表明忠心,待王爷登基称帝之后,必然不会亏待我们顾家。」 顾德文万万没想到,顾妤柔竟是不知廉耻到了这等地步。 靳承琅竟是靳亦瑜的孩子!? 他满目失望的看着顾妤柔,看着顾妤柔为靳亦瑜劝说自己归顺逆贼,只觉得心中满是可笑,恍惚想着当年他何等珍惜爱护的女儿,哪怕走到了这步田地。 顾德文都在思索考虑,只要顾妤柔愿意听自己的话,出宫去跟靳亦瑜撇清关系。 他拼死也要将女儿护下。 可现在…… 「父亲好好考虑吧。」顾妤柔神色疏离的看着顾德文说道:「跟了王爷顾家一样是权臣之家,她顾妗姒坐不上的位置,我能坐。」 「王爷定会善待顾家。」顾妤柔劝说顾德文归顺靳亦瑜。 「荒唐,荒唐!」顾德文气的浑身颤抖。 「靳亦瑜逆贼作乱,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者,妄图称帝!可笑,可笑!」 「你竟还与逆贼同气连枝,本侯没你这个女儿!」 顾德文怒声叱责转而甩袖离去,这冲出门口的时候,靳承琅扬着笑匆匆跑来,叫嚷着自己摘到了花,原是不知何时落在树枝上的风筝,并不是什么花。 顾德文冲出来,看着靳承琅再露不出半点笑颜。 有了刚刚的对话,再看眼前靳承琅,便会勐然惊觉,这靳承琅的眉眼跟靳亦瑜真是太相似了。 顾德文面色大变,看了靳承琅一眼转身就走了。 「母亲……」靳承琅有些愣住,看着顾德文离去的背影小声询问道:「外公怎么那样生气,是不是我刚刚失礼了?」 「乖孩子,跟你没关系。」顾妤柔摸了摸靳亦瑜的小脑袋,看着顾德文离去的方向轻笑了两声,顾德文不就是还盼着顾妗姒翻身吗? 天真。 顾妗姒必死无疑! 等着瞧吧,最后还不是要来求她。 钦天监推演之下,言说大朝国多灾多难,皆是因为有妖物作乱,且这妖物就藏匿于后宫之中! 后宫之中女子众多,本就是极阴的,最是容易滋生妖物。 妖物,视为不祥之物。 此等消息一出,叫宫中上下都唏嘘一片,更有人在说难怪皇上突然病重,镇南王身死种种迹象串联在一起,无端让人觉得其中有邪祟作乱。 原本只是叫钦天监推算,不曾想竟是算出了这个。 一时之间宫中流言四起,都在说这妖物之事。 三日之后,钦天监拼尽全力推演算出这妖物位处何地,听说主推算的大人,在推演出结果之后,突然口吐白沫倒地而亡,有人言这是强行窥探天机遭受反噬。 更能表明结果的真实,令人信服不已。 而那推算妖物藏匿之处便是在后宫西北方向,命里富贵,却有煞气开路。
第1397章 斗不过本宫(42) 那些个话语说的玄乎其玄,几番指正最后推算出居于西北处的宫殿。 「王爷,这桑大人口中的富贵,可不是寻常人家所想的富贵。」马荣泽站在下首意妃身侧,听着下方议论小声开口说道:「奴才料想,这天象之中的富贵之人,恐怕……」 「怎么也要如王爷,如娘娘这般尊贵吧?」马荣泽腆着脸笑道。 「你这意思,是要说在这后宫之中,与本宫平起平坐,或是居于本宫之上的?」柳沁意说着脸色顿时大变,眸色沉沉的说道:「如推算所言,后宫西北处可没哪个妃嫔有本事与本宫平起平坐。」 「娘娘您忘了?」马荣泽连忙提醒道:「那……庆鸾宫所在,不就是正西北方向?」 「是啊,皇贵妃虽被关押冷宫,可皇贵妃之位还没废呢。」旁侧坐着的良妃眸色一亮顿时开口说道。 柳沁意神色不悦,似乎并不想被拿来与顾妗姒比较,但是转眼一想又露出了笑颜,仰头看向靳亦瑜说道:「王爷,看来这能符合星象推算所言的妖物,就藏在庆鸾宫之中?」 靳亦瑜抬了抬下巴说道:「既是如此,为了大朝国的安危,就烦请意妃娘娘好好搜搜,看是否能找到妖物所在。」 柳沁意满口应下,当天就带着人朝着庆鸾宫去了。 皇贵妃未废,庆鸾宫自然还算是皇贵妃的居所,也没人敢冲进去,但是现在情况可不一样,他们是来搜寻妖物的,彩云和小栗子守在庆鸾宫内这么久。 就盼着皇贵妃能回来,没想到盼来的却是意妃。 「奉摄政王旨意,庆鸾宫内存有妖异之像,恐藏匿妖物作乱,为保大朝国安危,务必将妖邪之物搜出来。」柳沁意大摇大摆的走入了宫殿之中,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庆鸾宫满眼的冷意。 「你瞧瞧这庆鸾宫的一砖一瓦……」柳沁意伸手抚过桌案书台,目光落在那杯盏书画之上笑道:「皇上疼爱顾妗姒,岂止是区区疼爱二字能说的完的。」 「他对旁人有多狠心,对顾妗姒便有多体贴。」 「精细到一粒米一口饭都要过问个清楚明白,那些个衣料首饰,这庆鸾宫种一朵花。」 「都是皇上为了讨她欢心啊。」 柳沁意步步往前走,仰头看着那高位上摆着的贵妃椅,仿佛依稀之间还能看到那端坐于高位之上的顾妗姒,着朱红色锦缎长裙,裙摆处牡丹花绽放的何等耀眼。 那倾城绝色的女子,一颦一笑间风情万种。 她妒恨的咬牙切齿。 恨的是顾妗姒那张脸,更恨的是她占据了皇上整颗心! 「自顾妗姒入宫以来,本宫便从未在她面前抬起过头来,因为她是贵妃,是皇贵妃,儿本宫只是个妃。」柳沁意骤然转身,勐地将桌案上的茶盏扫落在地。 「哈哈哈……」柳沁意弯唇笑道:「终于,你顾妗姒还是斗不过本宫。」 「就算你拉下了明氏,拉下了贤妃又如何呢?」 「最后还不是败在了本宫手上,哈哈哈哈……」
第1398章 妖妃(43) 柳沁意笑的得意又张狂,院子里小栗子拉扯着那些太监的手急的跳脚:「这是庆鸾宫!是皇贵妃的居所,岂容得你们这样放肆!」 柳沁意看着小栗子这般护主,冷冷笑了笑,对着马荣泽抬了抬手。 马荣泽顿时瞭然,转身叫了两个人直接把小栗子给拖下去了。 搜宫之举根本就是虚伪。 顾妗姒身在冷宫,你若从庆鸾宫内搜出了什么东西,她又岂能说得清的,这搜宫就是幌子罢了,最后的矛头都是直指顾妗姒的。 若不其然,意妃于皇贵妃的寝宫之中,搜出了一张怪异的符咒,没人看得懂这符咒是什么意思,最后请来了巫师辨明,得知此为妖术,意指转换。 钦天监取来了顾妗姒的生辰八字加以推算。 最后得出结论,是顾妗姒用这妖术偷走了大朝国的福运命脉,将此加持在了自己身上,他们要找的妖物现在就等同于是顾妗姒本人,因时常伴皇上身侧,这才会让皇上忽而大病。 此等消息传出,霎时举国震惊。 当初那些个看不惯皇贵妃独宠六宫的,这下仿佛都找到了由头,言说皇贵妃生的便是妖异之相,难怪能叫皇上独宠,原是妖妃! 这宫中的流言传扬的极快,转眼功夫连宫外百姓都议论纷纷。 「我娘说了,越是长得漂亮的女子越是会骗人。」 「皇贵妃以美色侍君,原是有妖术!」 「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这下现出原形了吧?」 「此等妖孽就要处死了才好!」 「对,处死!」 民众间的舆论是最好煽动的,只需一点小小的故事加注在其中,顿时便能叫众人信以为真,再扯出当年皇贵妃还是贵妃之时,如何哄得皇上祈雨,说不定就是在施展妖术。 这京城能风雨飘摇,所有人都把皇上的病怪在了顾妗姒的身上。 原本顾妗姒就已经背负毒杀太后的罪名,现在更甚了。 「依桑大人之见,此事该如何做?」靳亦瑜垂眸看向钦天监大人沉声询问道。 「若要大朝国免受于难,处死妖妃固然是好的,但是要想将这妖妃偷取的国运转换回来,恐怕需得其他法子。」桑大人俯身拜道:「微臣才疏学浅无能为力。」 「不过微臣的师兄在终南山学艺数十年,他定能为王爷排忧解难。」 「大朝国的国运乃国之根本,决然不能叫那妖妃吞没,既是桑大人的师兄,那烦请桑大人修书一封,请大师出山相助。」 「是。」 满朝文武听着这番话顿时觉得格外可笑。 敬晓东更是嗤之以鼻,皇上最不喜的便是推崇这些个什么封建迷信,除去祭祖祈雨,其他的视乎从未有过。 现在皇上一病,这些贼子竟是以这些虚妄之言,企图谋杀皇上宠妃,敬晓东望着这一幕心中满是薄凉之色,最后深深的嘆了口气,大朝国如今已是岌岌可危了。 祭祖大典在即。 桑大人的师兄明海进了宫。 「终南山离京城可远着,明海大师竟是来的这样快?」
第1399章 等着这一天(44) 良妃等人听闻明海大师进宫了,这都来看热闹了,早便听闻过明海大师的名号,那可真是相当的响亮的,没想到竟是桑大人的师兄啊。 明海大师年长许多,这头髮鬍子已经有些许灰白的迹象。 「贫僧正巧在河丰城讲经,不想收到了桑师弟的传信,得知此事严峻,便急忙赶来了。」明海对着良妃等人微微低头说道。 「那可是正好。」良妃笑着应道,打量着明海大感惊奇,这明海大师看着就像是那种有仙术之人,与寻常寺庙之中的和尚可大不一样。 「不知王爷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可否详细与贫僧说说?」明海主动询问起妖妃作乱一事。 「桑大人你与明海大师细说一二。」靳亦瑜坐正了身躯,将事情的全部缘由告知明海。 明海在听完了全部,又端看了顾妗姒的生辰八字之后,面色郑重的点头说道:「果真是妖异之像,王爷此事重大,稍有差池都有可能引起乱像。」 「贫僧虽有破解之法,但是要想实行,恐怕还需好好准备思量一二。」 「能破解就好,要怎么做全凭大师一句话。」靳亦瑜笑着应下,让明海大师在皇宫内暂时住下,另一边也开始着手准备祭祖大典,这将会是最盛大的典仪。 顾妗姒在冷宫之中丝毫不知,自己已经沦为众人口中的妖妃。 春日百花盛开,这冷宫内的院子里,也有几朵小野花绽放。 天气暖和了不少,但是顾妗姒却染上了咳疾,这会儿裹着毯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只有这样才觉得暖和的多,春雨捧着汤药过来,低声说道:「娘娘,这是最后一副药了。」 「楚延留下的银钱,已经都用光了……」春雨看着阳光下,顾妗姒这白的仿佛透明的肤色,心中满是担忧。 「不知楚延可有带着荣安和阿初离去,这冷宫之中竟是半点声响都听不见。」顾妗姒垂眸看着碗里的汤药,闭了闭眼端着饮下了,苦味在口中蔓延而开。 「咳咳……咳……」她将碗递给了春雨,细细品味着这苦涩之意。 以前多娇贵,吃药都要靳闫容哄着吃,吃完还要嚼一颗蜜饯。 常有时候,撒娇的抱着靳闫容,哄着他再让她多吃两颗蜜饯果子,每每得逞之后都是一阵娇笑。 顾妗姒轻笑出声,望着冷宫紧闭的宫门,眼眸上忽而有了几分水雾,正走神的功夫,忽而见那冷宫的大门竟是在自己的注视之下轰然打开了。 踏步走入冷宫内的人,赫然便是柳文建。 身穿军甲手持刀剑,面色冷肃的盯着她,这一幕像是突然定格了。 顾妗姒忆起了上一次,柳文建送柳沁意出宫的时候,那宫门前她与柳文建遥遥一望,那时的柳文建也是这样的眼神,许是从那时起,柳文建便在等着这一天吧? 顾妗姒弯唇一笑,苦味在口中渐渐散去,仿佛品尝出了一丝甜。 「皇贵妃娘娘,请。」柳文建略微侧身,让开了一条路。
第1400章 心都凉了(45) 太后薨逝至今,顾妗姒被关在冷宫之中已过去许久,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走出冷宫,神色有些恍惚的看着那冷宫门口一排的侍卫,全都是陌生的面容。 身上穿着的军甲表明这些人都是柳家军,那眼眸带着兇残之气。 一看便知,这些人都是死人堆里摸爬打滚出来的。 如此大阵仗来接自己出冷宫,看来靳亦瑜已经打点好了一切,不准备再继续磨蹭下去了,这一次许是要拿自己开刀。 顾妗姒笑了笑,对自己即将面对的事情并未感觉到丝毫畏惧之心。 「不是祭祖大典吗?怎么会有这么多守卫看护?」这来参加祭祖大典的朝臣门,一如往常的进宫,但是在入宫之后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这些不是宫中禁军吧?」随着人到场的越多,就越发觉得奇怪了。 「不知道……」众人各自分散站着议论纷纷。 「诶,刘大人也来了。」众人看去,竟是发现这摄政王竟是将尚在病中的大臣们都架着来了,满朝文武竟是齐全了,这等盛况也就只在当初新皇继位的时候出现过。 「看来要出大事啊……」眼看着这来人众多。 其中不乏有些许机灵的,看情况不对就想找藉口熘之大吉,谁曾想到还没熘出去,就被那些守卫给按回来了。 真的是摁回来的啊。 那些守卫们一个个宛如煞神一般站着,管你穿的是什么官服,只要是企图熘出去的,最后都被无情的给摁回来了。 「摄政王有令,任何人不得随意离场,四处走动!」 「违抗者,先斩后奏!」 「什么!?这……」 「怎么能这样?」有人待不住了,怒声上前叱责道:「我们又不是犯人,凭什么将我们如此看管起来,你们算个什么东西!简直岂有此理!」 「就是就是。」身边周围的人顿时应和了起来,这率先开口的大人顿时觉得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今日我还就非要出这个门不可!」那男子傲然挺胸,仿佛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件相当正义之事,甩袖就朝着门口去了,那看守的士兵上前一步挡住,当着众人面唰的一下将腰间的佩刀抽了出来。 「你,你们别吓唬人。」那男子瑟缩了一下,已有些退缩之意的。 可不知怎么,身后突然像是伸出了一双手推了自己一下。 他直挺挺的朝着前面冲去,面前的守卫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手中大刀一挥,直接把眼前冲上来的守卫给砍倒在地了。 周遭看热闹的大臣们吓的齐齐后退了一步。 低头看着地上那倒下的人,鲜红的血染红了脚下的石砖,这才恍惚惊觉,此事并非儿戏。 「嘶……」原本还有些烦躁不安,或者说是不悦的大臣们看到这一幕,霎时浑身一个激灵,大跨了两步离那些守卫远了一些,看着他们腰间挂着的大刀,只觉得心都凉了。 「完了完了……」 「这哪是什么祭祖大典,分明是你我的埋骨之地啊。」
第1401章 实至名归(46) 奉天殿外众位大臣聚在一起心乱如麻,满目担忧的看着四周,终于看到了到来的敬晓东和顾德文两人,顿时一个个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全都围了上去。 七嘴八舌的说着现在的情况,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敬晓东摆了摆手没说话。 顾德文嘆了口气也没说话。 二人这一副任人宰割的态度,顿时让一众人心慌了,这算是怎么回事,难道就任由怀王为虎作伥,无人管束了? 「叶大人。」叶秦迈着步子到来的时候,正巧遇到了刚刚到场的齐明晟,二人对视了一眼各自抬手行礼表示问候。 「齐大人看着这般悠闲?」叶秦上上下下打量了齐明晟片刻,很是惊异的询问道。 「叶大人也不赖。」齐明晟抿唇一笑看着叶秦道:「看来叶大人也有备而来。」 叶秦愣了一下,眨眼看着齐明晟倏而便是笑了起来,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二人相携入了场中,此时这朝中文武百官才算是全部到齐了。 在众人面前建起的高台便是往年祭祖所用的高台,但是今年这高台上搭建起的台子却不同寻常。 就在众人困惑不解之下,那汉白玉台阶之上靳亦瑜与意妃等人的身影抵达。 马荣泽站在石阶边传道:「摄政王,意妃娘娘驾到——!」 下首众人听着变了变脸色,颇有几分不屑之意,在众多人心中,并不认同靳亦瑜这个摄政王的身份。 「怀王将我等召集此处所为何事!?」一看正主来了,自然有人忍不住上前,迫不及待的询问。 「季大人急什么?」靳亦瑜迈步走上了高台之上,负手看着下方众人笑道:「既是祭祖大典,那请诸位大人来,自是为了拜祭大朝国先祖。」 「祭祖之物都准备好了吗?」靳亦瑜侧首看向马荣泽询问道。 「回摄政王的话,都准备好了,只等吉时一到便可行祭祖大礼。」马荣泽连忙俯身拜道。 「嗯。」靳亦瑜点了点头,侧头看向众人说道:「皇上病重不能行祭祖之礼,今日由本王代为行礼,想来诸位大人应该也没有什么异议吧?」 「意妃娘娘协理六宫权宜,德高望重,与本王一同祭祖实至名归。」 靳亦瑜说着对着柳沁意抬手道:「娘娘,请。」 柳沁意弯唇一笑,跟着走上前一步与靳亦瑜站在了一起,旁边站着的便是柳文建以及良妃等人。 敬晓东等人看着这一幕满目讥讽,这才算是明白了,想来今日靳亦瑜此举根本就是想来给自己正名的,什么祭祖不祭祖的都是藉口罢了。 看看旁边全副武装站着的柳文建,就是在警醒众人的。 「在祭祖之前,还有一件事需得好好解决。」靳亦瑜负手站在高位之上,俯瞰着下首众人说道:「近日钦天监查出后宫之中妖物横生,而后搜宫搜出妖物在西北方庆鸾宫内。」 「正是因为大朝国皇宫之中有妖物作祟,才会叫大朝国异像横生,先有皇上病重,后有镇南王遇难。」
第1402章 杀鸡儆猴(47) 「皆因大朝国被妖物所祸,引得国运遭受损害。」 「而后由钦天监桑大人查明缘由,竟是后宫妖妃作乱,若任由其继续为祸,大朝国将倾覆倒塌。」 「将那妖妃带上来。」靳亦瑜抬了抬下巴,柳文建点头转身去把那关在后边的顾妗姒给带了上来,顾妗姒的手被绳索绑住,身上穿着粗布麻衣。 那明明是受押前行,这一步步却走的这般傲然自信。 仿佛身后跟真的不是押送的将士,而是随行的护卫而已。 顾妗姒的面容苍白,染着几分病态,在这阳光的照射下,几乎透明的令人惊嘆,仿佛凑上去细看都能看到皮肤下的血管似的,漆黑似琉璃般的眼瞳透出几分璀璨的光彩。 她仅用一根木簪挽起三千青丝,略微侧头望向旁侧站着的众臣,眼底之中不见丝毫惧色。 在这一刻,他们才清楚的看到了顾妗姒的面容,哪怕是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也遮掩不去皇贵妃的美貌。 若说皇贵妃是妖妃,总觉得……特别的可信呢? 「魅惑君主,毒害太后。」靳亦瑜的话语在众人耳边响起,众人不自觉的跟着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自皇贵妃入宫以来便惹得皇上几乎再不踏足其他宫中,独宠皇贵妃。 「荒唐!」顾德文勐地上前一步道:「太后之死既无验尸也未曾查明所中何种毒素,便可如此不管不顾言说乃皇贵妃所为?」 「怀王何以如此确定太后乃中毒而亡?」顾德文满腔怒火,他没想到靳亦瑜往自己女儿身上泼脏水也就算了,竟还意图当着群臣之面信口开河,以此为藉口要处死顾妗姒! 「本宫亲眼所见,太后饮下皇贵妃奉上的茶,便口吐黑血暴毙而亡。」意妃上前一小步开口说道:「良妃、淑妃等人皆在殿中。」 「若非亲眼所见本宫也不敢相信,皇贵妃竟是如此歹毒之人。」意妃幽幽一嘆说道:「就连皇上,也因亲眼目睹当日场景,才会一气之下呕血昏迷。」 「如此妖妃毒妇,岂能容她活着!?」 柳沁意话语落下,下方议论声大了不少。 那本就站在怀王一派的大臣们,更是不留余力的煽风点火,叫喊着要将妖妃处死以正天道。 靳亦瑜抬手压下了喧嚣吵闹声道:「本王特地请来终南山的明海大师,驱邪除妖。」 「什么驱邪除妖?」旁边有些大臣不明所以,既是妖妃那直接杀了就好,怎么还弄出了这样大的阵仗。 「说是要将妖妃放血,逼出妖术,以用于修復大朝国的国运。」下方细小的议论声传来说道:「你没看到那祭祖台前搭建的东西吗?那就是摆放祭品的。」 「怀王这是要把皇贵妃用作血祭……」 「什么!?」 「这……这也太过兇残了吧?」 「说什么妖妃,我看怀王此举意在杀鸡儆猴,忠义侯几次忤逆怀王,今日诛杀贵妃,摆明了是要杀给顾侯看的,这是要逼顾侯俯首称臣啊。」
第1403章 要谋朝篡位!?(48) 「将妖妃押上祭台!」在众人的注视下,顾妗姒被推上了祭祖高台。 在后方身穿一袭僧衣的明海大师走出在众人视线之下,有眼尖的看到明海大师顿时亮起了眼眸,惊嘆说道:「竟然真的是明海大师,连明海大师都能到来……」 「难道那皇贵妃果真是妖妃不成?」 「肯定是,生的这般美艷就是来魅惑君主的!」 「辛亏明海大师法力高深,才能窥探出妖妃,否则大朝国真是要覆灭了。」 下方众人嘀嘀咕咕的议论着,随着明海的出现,让事情变得更加真切了几分。 到底是有名望的得道高僧,皇上南巡之时曾几次与僧侣交谈,对佛法之道颇有兴致,因而在大朝国内,僧人应该算是很吃香的,如明海这种高僧,更是被推崇备至。 明海接收着众人的注视,风轻云淡的撩了撩衣袍,对着靳亦瑜微微俯身见礼,这才坐去了祭台主位之上。 四面走进来了几个穿着白色衣袍的少年,这些都是钦天监的弟子。 他们手中拿着书写着经文的幡旗站在一侧,将这祭台直接围成了一个圈,而顾妗姒则是被绑在了最中间的柱子上,脚下似有沟壑,这就是血槽了。 「王爷。」明海端坐着念经了一会儿,又用柳叶沾了水甩去了顾妗姒的脸上,然后站起身来,俯身拿起了旁边捆着经文的匕首,转身看向靳亦瑜道 「此等妖妃邪祟,需以龙气镇压。」明海俯身道:「不知可有人身负皇命,以至尊之力斩杀妖物,方能彻底破开禁制。」 「什么龙气,什么至尊之力……」柳沁意略有疑惑询问道。 「便是要从在场众人之中,寻出以为身负皇室血脉的男子,需居于至高无上的地位,得真龙庇护,受万人拥护,至纯至净方能破开禁制斩杀妖邪。」 「你这话说的可笑。」下首有人发声道:「这言语形容之中,说的可除了身为九五之尊的皇上,可无人能配得上。」 「皇上病重,岂能来做什么除妖的把戏……」 柳沁意侧头笑了笑,听着这话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被妖妃所祸,如今目不能视耳不能听,身上的龙气怕是叫妖妃早已祸害的一干二净了。」 她转身望向靳亦瑜说道:「在这里,唯有摄政王一人身负皇室血脉,如今又担任着摄政之位。」 「本宫倒是觉得,由摄政王来做除妖之举,再何时不过了。」柳沁意抿唇笑着。 「什么?」众人听出了几分端倪,面色有些僵硬说道:「至尊之位,唯有帝王一人,岂容他人替代!?」 「这……」 「这算是肩负重任,怀王莫不是要谋朝篡位!?」 「放肆!」柳沁意勐地转身冷声喝道:「王爷名正言顺,便是继位那也是天命所归,何来谋算之说!?」 「难道黎大人觉得,在场所有人之中,还有谁比王爷更合适的吗?」 「皇上病重不起,难道皇上一直病着,便要一直守着吗?」 「帝王之位岂容残废久坐。」
第1404章 大统继任之人(49) 柳沁意这番话可以说是将眼前的情况彻底挑明了,让你再想装不懂都不行。 怀王等人今日摆明了要逼皇上退位,要让众人承认他的身份,承认他的地位。 若今日让怀王得逞,众人还得满口赞誉的言说怀王乃是众望所归,在大朝国岌岌可危的情况下愿意走出来肩负起家国重任,不是谋逆造反抢来的皇位。 这一件接一件的事,这一步接一步的设局。 几乎将所有事情都算计在了其中,唯一出了偏差的就是未能除掉靳殷初这个皇子。 不过现在的情况这都不是什么事,只要进入靳亦瑜称帝,那么想要追杀区区一个孩子,有什么难的? 「妖妃不除,于大朝国于大朝国百姓而言,将会带来不祥,请王爷抉择。」明海看情况正好,顿时上前一步俯身对着靳亦瑜开口说道,面色如此沉肃。 「本王从未想过与皇兄争夺什么……」靳亦瑜神色忧愁的嘆了口气,像是陷入了难以抉择之境。 「若皇兄有好转,本王愿意物归原主,绝对不会霸占皇兄的位置。」靳亦瑜上前一步,看着下首众人说道:「如今大朝国岌岌可危,百姓更是心惊胆战。」 「内忧外患之际,皇兄始终不能胜任君王之职,本王承蒙诸位大人厚爱。」 「今日既是到了这一步,想来也是不得不胜任。」 靳亦瑜抿唇笑着,像是终于下了决心似的,抬起手说道:「那本王今日便临危受命,继任……」 靳亦瑜的话尚未说完,人群之中忽而传来了一声嗤笑,在这样安静的气氛之下,这一声笑很是突兀,甚至这笑并未止住,忽而转成了张扬的笑。 「大胆!」马荣泽愣了一下,这才慌忙转身过去呵斥,众人纷纷看去,见那大笑之人竟是齐明晟齐大人。 「你笑什么?」站在齐明晟身边的大臣都让他给笑懵了,张了张口询问道。 「可笑可笑,我大朝国难不成是后继无人了?」齐明晟张扬的抬了抬下巴,看着靳亦瑜说道:「帝王之尊无意不是贤德明君,怎么现在叫这样的衣冠禽兽继任大统,满朝文武竟无人反对?」 「你说好不好笑?哈哈哈……」齐明晟笑的讥讽嘲弄,一句话弄得众人满头雾水。 「齐大人身为公主皇子的启蒙先生,在这情景之下胡言乱语,未免太过失态了吧?」柳沁意上前一步,眯眼盯着齐明晟道。 「胡言乱语?」齐明晟诧异扬眉,迈步走上前一步道:「意妃娘娘倒是与怀王同气连枝,勾搭成奸,实在妙极。」 「朝政论事何时轮到后宫参议?」齐明晟倏而冷笑,盯着柳沁意说道:「意妃娘娘区区妃位,帝王大统继任之人,又何时轮到一个妃嫔推崇言说?」 「实在可笑啊。」齐明晟转身看着身后一众文武大臣骂道:「齐某可真是为诸位觉得羞愧。」 「听从一个妇人蛊惑不说,还任由这些个歪门邪道蛊惑,什么妖妃,什么圣僧?」
第1405章 你咎由自取(50) 「哈哈哈,明海!你那地窖之中藏着的金砖银石,摸着还舒服吗?」齐明晟勐地转头看向了站在祭台上的明海怒声喝道,这一声暴喝实在太过突兀。 那站在靳亦瑜身边不远处的明海始料未及,勐地抬头满目皆是错愕之色。 眼底闪过的些许惊慌,让众人心有疑虑。 明海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在短暂的错愕之后,顿时皱起了眉,对着齐明晟微微俯身拜道:「贫僧不知齐大人所言何意。」 「明海你当真不知吗?」齐明晟不疾不徐的看向明海,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一串玉珠,那玉珠碧翠耀眼,玉珠上挂着一个足金的玉坠,玉坠上刻着两个字,赫然便是明海二字。 「想来此物,你认得?」齐明晟扬了扬手里的玉珠笑道。 「……」明海眸色一颤,这下真是半点都遮盖不去脸上的错愕和惊慌了。 「怎么?明海大师不认得?」齐明晟忽而笑了,甩着手里的玉珠便要往地上砸去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毁了它!」 「住手!!!」那祭台上端庄的明海忽而身躯暴起,竟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冲下了高台,眸色惊颤的盯着齐明晟道:「齐大人,贫僧与你无冤无仇,你何故这般逼迫。」 齐明晟根本没真的砸下去,伸手捏着手中的玉珠,看着明海笑道:「你与乱贼贼子结党营私,便是齐某仇敌。」 他指着明海的鼻子骂道:「身为僧人却有负你这身袈裟佛衣!信口开河污衊大朝国皇贵妃为妖妃,贪慕虚荣敛财无数,更欺瞒天下人,你站在佛祖眼下,就不觉得亏心吗?」 明海身躯颤了颤,盯着齐明晟手中的玉珠久久不曾挪开眼眸。 「这玉珠的主人,在昨夜离世了。」齐明晟拿着玉珠上前,盯着明海询问道:「你可还记得,她为你串玉珠的模样?」 「一珠藏一心。」 「明海,你辜负了朱秀姑娘。」 「你又是否知道,你敛财无数却救不回朱秀姑娘的命,是为何?」 「天道好轮迴,你的报应……应在了你所爱之人的身上,这就是天命。」 明海骤然抬头望向齐明晟,不可置信道:「不可能,她怎会……我已为她寻来了天下良药,为她散尽家财求药,怎么可能……」 明海神色骤然变换,齐明晟抿唇不语将手中的玉珠放入了明海手中道:「齐某受朱秀姑娘遗言,将这玉珠带来了,便是最好的答案。」 「秀……不可以,不!」明海倏然转头看向靳亦瑜道:「王爷不是答应,一定可以医治好她的吗!?为什么!?」 「与权臣交易哈哈哈,你可知朱秀姑娘为何会堪堪在昨夜突然离世?」 「你又是否知道,那所谓寻来的良药,到底是良药还是毒药?」 「明海,你咎由自取。」 齐明晟这番话让明海倏然动容,忽而忆起了当初的景象,靳亦瑜突然找上他要与他做一笔交易,给出的报酬极其丰厚,其中还有一味奇药。
第1406章 怀王可知(51) 那药…… 那药!!! 明海身躯勐地一颤,扭头不可置信的看向靳亦瑜。 当时朱秀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就是靳亦瑜的药让朱秀的病忽而出现了巨大的转机,也正是因为如此,明海才会在得知靳亦瑜的身份之后,还愿意冒险答应。 只因为靳亦瑜说,只要能助他成就王权霸业,之后可以给明海更多的药,让朱秀彻底康復,可以如正常人一样走出外面。 这是何等诱惑…… 对明海,对朱秀而言,这都是他们所期盼的。 却万万没想到,就在明海来了京城皇宫之后,也就在昨夜,朱秀病发离世。 以药物压制的病,忽然出现了强烈的排异和反噬,原本还能撑个三两年的,现在连一天也撑不下去了。 「难道……这妖妃乱像竟是骗局?」下首众人听出了个大概,一个个脸上神色都变得怪异了起来,看了看明海又看了看靳亦瑜,觉得现在这情况实在复杂。 「是。」齐明晟应了众人的猜测,沉声说道:「从头至尾,这就是一个巨大的骗局!」 「怀王意图谋反,联合钦天监几位大人,故意推算出什么妖异之像,又引明海进宫断言妖妃,不过是因为怀王早与明海密谋今日之事,意图篡夺皇位!」 「你……」靳亦瑜双目骤然冷了下来,看着这突然跳出来的齐明晟,三言两语的功夫便让明海失态。 本是已成定局的事情,忽然有了裂痕。 靳亦瑜怎能不恼怒,他攥着拳头道:「污衊,本王在此之前从未与明海见过。」 明海握着手中玉珠悲怆不已,对四周的言语似乎完全没有反应,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精彩,精彩。」眼见靳亦瑜还在狡辩,旁侧观望了许久的叶秦也站了出来,笑看向靳亦瑜说道:「怀王,下官也有些问题想问问怀王。」 「不知怀王可认得忠义侯府七公子,顾思明?」叶秦张口询问道。 「什么?」靳亦瑜愣了一下,仿佛真的忘却了这么一个人似的。 「想来王爷也不会出入烟花柳巷口。」叶秦笑了笑说道:「不过那青楼最里边的小院,想来怀王当是熟悉的。」 「否则有怎会令王府侍从,将那小院以私名买下,转而在顾思明遇害前夜低价卖出了呢?」 「青楼内小环姑娘曾言,那小院内居住的可是一位商户和他的夫人,据小环供词可得,她曾亲眼所见小院内有女子出入,认为是他家娘子。」 叶秦皱着眉深思,老神在在的摇头晃脑说道:「下官很是困惑,那宅院既是王爷买下,又怎么会有妇人出入?」 叶秦不等靳亦瑜回答又道:「顾思明曾追到此地,而后便被杀害。」 「还伪造成了死于烟花之地的假象,不巧下官不辞辛劳彻夜追查,可算是找到了顾思明真正死的地方。」 「怀王可知,是何处?」 靳亦瑜眸色一紧,鼻息间的唿吸像是有了片刻的停顿,听叶秦继续道:「是,忠义侯府的后院之中。」 叶秦笑道:「怀王觉得此事,有趣吗?」
第1407章 也配称帝!?(52) 叶秦话语落下,周遭众人一片惊唿,万万没想到这反转竟是接二连三的来了。 「叶大人你说什么……」其中反应最大的当是顾德文,那脚步有些虚浮的走了出来,嘴唇有些哆嗦的望向叶秦询问道:「思明是……是在侯府被杀害?」 「不错。」叶秦缓缓点头说道:「更夫亲眼所见,顾思明自青楼后小院出来,劲直跑回了侯府。」 「而后便遇害了,但是尸首却出现在青楼街口,很显然是有人刻意伪造出的这番景象。」 「顾侯,下官也曾去过侯府几次,曾在顾思明的住所之中发现了一张绢帕,那是一张女子的绢帕,当时询问之下,得知那绢帕是顾家二小姐顾妤柔,也就是如今的镇南王妃所有。」 「顾侯可还记得此事?」叶秦深深嘆息说道:「下官不曾多想,原以为只是顾思明与镇南王妃姐弟关系较好,一张绢帕说明不了什么。」 「却万万没想到,进因为这一个不曾多想,竟是忽略了本案之中最为重要的信息。」 「镇南王妃所有的绢帕啊!」 叶秦摇头失笑,面上神色满是破不可置信,摇头望向靳亦瑜更是感嘆不已。 旁人没听出叶秦在笑什么,但是顾德文却是瞬息之间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在一起了,霎时抬手捂住了心口,身躯一个踉跄往后倒退了几步,满目错愕颤抖着手指向靳亦瑜道:「你……是你杀了思明!?杀了本侯的儿子!?」 靳亦瑜面色僵硬,那背在身后的手捏紧,听着这番话一句话都没说。 叶秦缓缓点头:「不错,顾思明之死真相大白。」 旁边听的人越发迷茫了,什么真相大白啊? 他们怎么听不懂了啊? 靳亦瑜为什么会杀害顾侯的儿子!? 「为什么呢?」叶秦似乎得知众人所想一般,笑着重复了一句,忽而上前一步对着顾德文行了个大礼拜道:「顾侯,想必您已经知晓了全部。」 「为什么……?因为这个畜生,畜生……」 「与本侯的二女儿,如今的镇南王妃有私情!」顾德文几乎是压着满腔的怒火,近乎悲愤嘶吼般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话音落下,满堂惊唿。 这下才是彻彻底底的炸了锅,众人瞪圆了眼眸看向那站在高台上的靳亦瑜,有这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都不会转了,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孽障啊!孽障!」顾德文气的几乎背过气去,若非是旁边齐明晟及时搀扶着,怕是直接就躺下了。 「胡编乱造!」靳亦瑜这下彻底站不住了,迈步走下了高台,冷声看向叶秦和顾德文道:「说话讲究的是真凭实据,叶大人这般全凭猜测信口开河,污衊本王清誉。」 「清誉!?哈哈哈……你何曾有半点清誉可言?」顾德文勐地站直了身躯,怒声盯着靳亦瑜骂道。 「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觊觎兄嫂,人面兽心也配称帝!?」 「证据,证据……」顾德文哆嗦着转身。
第1408章 何以如此啊!(53) 那模样像是急切要寻找什么,随即像是想到了,这才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摞信纸,又从衣袖口内拿出了一些东西,一股脑的扬手直接全丢去了靳亦瑜的脸上。 「如此局面,还敢如此大言不惭言说证据?」 「这等无耻之徒,怎配存活于世!」 顾德文指着靳亦瑜的鼻子怒声骂道。 靳亦瑜低头看着眼前飘散了一地的纸张,有一张就落在了自己脚边,那纸张上写的东西他再熟悉不过了,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他与顾妤柔的苟且之事…… 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靳亦瑜心头髮凉,忽而有些绷不住了。 恍惚之间仿佛有所感应一般,勐地扭头看向了旁边已经完全傻了的顾妤柔身上,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被顾妤柔背叛了,但是这转头看去之时却看到顾妤柔那样迷茫,可不像是知情的。 「呵呵呵,好,好本事。」靳亦瑜在慌乱了片刻之后,忽而低头笑了起来。 「不愧是叶大人,竟能追查的如此细緻。」靳亦瑜微微倾身,面色狰狞的盯着叶秦等人道:「那又如何呢!?」 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无半点退让的可能。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轨道,可是靳亦瑜却已经不能有半点退缩了,他几乎没多做思索便是有了决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勐地转身抽出了旁边护卫腰间的长刀握在手中道:「本王有何惧之!?」 「皇城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还有谁能与本王一较高下,皇位本王势在必得。」 「今日,你们便是言说再多又能如何!」 「狼子野心,谋逆造反乃大罪,尔敢!」这下可真是引了众怒了,若说是之前对怀王继任皇位,他们的态度仿佛还挺温和的,大概是觉得怀王说的不无道理。 但是现在,在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被揭露了出来之后,那可就变得不一样了。 那些个什么天命所归,什么贤德之名,什么肩负重任全都是藉口说辞。 都是在遮盖着事实,谋逆罪臣这是篡位啊! 靳亦瑜唿吸有些急促,手中握着的长刀直指众人冷笑道:「本王何以不敢!?」 他转首对着柳文建道:「给本王好好看着,今日本王定要登上皇位,若有不服不从者,杀无赦!」 众人被靳亦瑜这残暴之态吓着了,在靳亦瑜话语落下的瞬间,原本只是围着众人的护卫们,唰的一下全都抽出了腰间的长刀,那明晃晃的刀剑直指众人。 「反了……反了。」 「纵观大朝国内,竟无一敢与逆贼对抗的勇士!?」 「老夫一生忠义,岂容乱臣贼子登基称帝,辅佐这样一位帝王,老夫……老夫不如一死了之!」 那老臣捶胸顿唿,竟是直接转身以身撞刀,霎时血溅当场。 如此气节,将众人惊的纷纷悲唿:「曹大人啊!您何以如此啊!」 曹大人年事已高,却是出了名的忠良朝臣,在朝中也是清誉极好的,今日一举霎时叫人心中悲痛,匍匐在曹大人尸首边痛哭流涕。
第1409章 亡命鸳鸯(54) 「天道无常,这……难道真是天要亡我大朝吗!?」诸位大臣面色苍白,看着此情此景忽而生出了几分绝望来。 「自今日起,朕便是大朝新皇,皇兄病重缠身不能再……」靳亦瑜一步步走上高台之上,居高临下看着下首众人,仿佛已经在宣告着最终的胜利。 「谁说朕病重。」在后方人群之中,一道熟悉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所有人面色俱是一惊,转身望向那发出声音的地方,人群散开赫然看到那身穿墨色龙袍站在不远处的男子,面色略有些许苍白病态,但是那双眼却透着冷意,眯眼看着眼前这一切。 靳闫容出现的实在太过突兀了,突兀的让所有人都没想到。 等到众人有所反应的时候,离得最近的朝臣扑通就跪下了,声调颤抖的跪地高声唿喝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下所有人都惊醒了过来,纷纷俯身叩首行礼,看着那缓步走过来的帝王,心中生出了喜悦激动的情绪,还有更多的是畏惧。 「你……」靳亦瑜手中握着的长剑松了松,险些掉落在了地上,满目惊愕不可置信的看着这站在自己眼前的靳闫容,根本无法想像,昨天还卧病在床的靳闫容,为何今日会站在这里!? 「如妃!?你没事?」柳沁意面色更为惊恐,看着突然出现的靳闫容身后站着的人不是别人,赫然便是早前因为跌下戏水台而神志不清了的如妃。 「意妃,许久不见。」如妃弯唇一笑,看着柳沁意的神色哪里还有半分神志不清的态度。 「怀王可真是送了朕好一份大礼。」靳闫容看着眼前阵仗,面上不见半点笑颜,侧头看了看四周的情况笑道:「果真是滴水不漏的密谋。」 「皇兄也是让本王很是惊讶。」靳亦瑜看了靳闫容的身后,见靳闫容的身后只有如妃一人,定了定心神道:「没想到皇兄也在跟本王演戏,竟是早已能行动自如了?」 靳闫容偏开头没说话,将目光落在了远处的顾妗姒身上。 见顾妗姒被束缚了手脚,按着跪在祭台顶端,面上的神色忽而有些崩裂了,身躯颤了颤紧紧盯着顾妗姒再难将目光移开分毫。 「哈哈……皇兄来的真是时候。」靳亦瑜眯着眼笑道:「倒省了本王去找的麻烦。」 「皇兄素来宠爱皇贵妃,看来今日……可以与皇贵妃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 靳闫容看着顾妗姒这副姿态,忽而就失去了跟靳亦瑜周旋的心,他抬脚一步步朝着高台登去,所走去的方向赫然便是顾妗姒所在的方向。 许是真的太久没下地了,靳闫容这登台的每一步都走的艰难缓慢。 却不允任何人的搀扶,就这么一步步朝着顾妗姒走了过去。 顾妗姒心头微颤,看着慢步走来的靳闫容,忽而便是红了眼眶,眸中泛起了热泪,直勾勾的望着他。 靳亦瑜看着那只差最后一步登上高台的靳闫容,再不打算犹豫忍耐。
第1410章 救驾来迟(55) 竟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刀要弒君夺位! 众臣看着这一幕,登时心头狠狠一跳满目皆是惊惧之色。 「咻——!」 在靳亦瑜扬起手中长刀的一瞬间,一枚箭羽忽而射了过来,远在百米之外,就能这样精准的穿透靳亦瑜的手腕。 「哐当——!」靳亦瑜手中长刀砸落在地。 「杀!!!」耳边忽而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叫喊声,那紧闭的宫门轰然倒塌。 「凡怀王逆党即刻捉拿,保护皇上圣驾!」那两处宫门冲进来了两支人马,当先一人骑黑色骏马,手中长剑一挥直接将门口守卫砍倒一片。 马匹嘶鸣声响起,众人迎着日光眨眼看去。 在看到那身穿军甲,手持巨剑的男子之时,脚下一软险些跪下了。 近乎颤抖的呢喃道:「是……是镇南王!?」 「镇南王领兵杀回来了!」 「镇南王没死!?」 「我们有救了,有救了……」 场中霎时响起了一片惊唿之声,顾妗姒整个人都还是懵的,就看到靳闫容在自己面前蹲下,然后从身后跳出来了一个人影,冲着靳亦瑜飞踹上去就是一脚。 在靳亦瑜捂着手的时候,直接将他给摁去了地上。 宗至干摁着靳亦瑜道:「爷爷又回来了,想不到吧?」 顾妗姒:「???」 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啊? 靳闫容解开顾妗姒的手,伸手直接将她揽入了怀中,近乎颤抖的说道:「姒姒,姒姒。」 祭台之下那是一片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祭台上却是这般浓情蜜意是不是不太对的样子,顾妗姒连忙伸手拉开了靳闫容,眨了眨眼盯着靳闫容半响。 忽然伸手用力的扯了扯靳闫容的脸,惊嘆道:「不是假的?」 靳闫容:「……」 「姒姒……」他有些无奈的握住了顾妗姒的手,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靳元泓和宗至干两人已经将这场中所有的乱党都制服了,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臣弟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靳元泓抬手解下了头盔,大步走上前来,恭敬在靳闫容面前跪下拜道。 「其他的都清理了吗?」靳闫容拉着顾妗姒站了起来,对着靳元泓点头询问道。 「是,皇宫内其他势力已全部制服。」靳元泓面色冷肃的点了点头,靳闫容这才缓缓舒了口气。 靳元泓目光落在顾妗姒的身上,低声说了一句道:「皇贵妃受惊了。」 顾妗姒:…… 我是挺惊恐的,她本来跪坐在祭台上吃瓜看戏超安稳的,突然就杀出来了这么一出,惊的她都有些觉得是不是在做梦了。 靳闫容拉住顾妗姒的手正要说话,就见柳沁意惊慌失措的跑到了靳闫容的脚边,扑通便是跪下了,面色惊恐的抬头看向靳闫容道:「皇上!皇上!臣妾可算是盼着皇上您醒来了。」 「您快告诉他们,臣妾是忠心为皇上的,与怀王那都是被逼的啊!」 「被逼的?」靳闫容未曾言语,如妃倒是笑了起来,垂眸看着跪在皇上面前的柳沁意。
第1411章 谋逆大罪(56) 「意妃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真是日渐高涨。」如妃抿唇一笑,伸手将一包粉末丢在了柳沁意的面前道:「你可瞧仔细了,这是什么东西?」 「毒害太后,嫁祸皇贵妃,与怀王勾结,意图谋朝篡位,如今竟还能说出是被逼的?」如妃莞尔笑了起来。 「你……」柳沁意捂着胸口,感觉胸腔之中心都快跳了出来。 「不枉本宫装疯卖傻数月,否则也看不到这么一齣好戏。」如妃轻轻唿了一口气,居高临下看着意妃说道:「去刑部大牢里说冤屈吧。」 「不是我,不是……不是我,皇上!」柳沁意面色大变,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带走。」靳元泓皱了皱眉,转首直接让人把柳沁意给押下去了。 靳闫容看着面前乱像,再看看那惊慌失措跌坐在地的众臣,一个个皆是恐慌,旁边倒了众多尸体,这一场惊天动地的宫变,最后以这种方式收场了。 那日的烈阳何等炽热,经歷这一场兇险宫变的众人,不管过了多少年。 回忆起那日情景,都能记得那鼻尖浓烈的血腥味,那宛如杀神临世的镇南王,那淡定自若掌控全局的帝王。 瓮中之鳖。 果真是一字不差。 「王妃,王妃——!」鸳鸯惊恐万分的从外跑了进来,许是跑的太急促了,过房门的时候让那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 「可是有消息了?」方清音抱着靳焕东勐地站起身来看向鸳鸯询问道。 「王……王爷……」鸳鸯声调有些哆嗦开口说道:「镇南王……回京了!」 「什么?」方清音傻愣了片刻,有些反应不过来似的,过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呢喃说道:「镇南王怎会……他不是身死了吗?」 方清音整颗心都提起来了,就在她准备让鸳鸯再去看看的时候,院门忽而被大力噼开了。 那提着大刀走进来的左十维,吓的鸳鸯一声尖叫跌坐在地,满目惊恐的看着左十维,在此刻鸳鸯的眼中,左十维就是来斩草除根,来杀人的。 实在不怪鸳鸯这么想,左十维脸上满是血迹,衣裳上也沾染了太多的鲜血。 手中大刀仿佛刚刚斩杀了他人,那刀尖上滴答的血液如此清晰。 「王妃,跟我走。」左十维没理会鸳鸯,而是对着方清音伸出了手。 「什么……」这是左十维第一次在方清音面前,没有以属下自居。 「怀王谋逆,已在奉天殿大门前伏法。」左十维眸色紧紧盯着方清音道:「镇南王即刻领兵前来抄家,跟我走,我带你走。」 方清音这下听明白了。 怀王,失利了。 篡位不成,如今是谋逆大罪,抄家流放…… 方清音身躯晃了晃,脚下一软跌坐在了椅子上,左十维微微侧头仿佛听到了院外已响起了刀剑相接的声音,他眉头一皱上前一把拉住了方清音的手要往外走。 「左十维,你做什么?」方清音连忙回神唤了左十维的名字。 「你若留在王府必死无疑。」左十维深吸一口气道:「我早有安排……可以带你离开京城,离开大朝国。」
第1412章 带他走(57) 「为什么?」方清音仰头看着左十维,像是有些迷惑不解。 「我是罪臣之妻,你为何要带我走……」方清音声调轻柔,她早料想过这样的结局,略微低头眼中染上热泪道:「我罪该万死,心中唯有愧的便是方家母族,我的父母……」 「也因我受牵连,我有愧于世间。」方清音声调略有哽咽。 「王妃。」左十维俯身在方清音面前跪下,原本抓着方清音的手腕,变成了握住她的手。 此举太过唐突,方清音有些惊住了。 刚要挣开便听左十维道:「求王妃,让属下守护你。」 他目光炽热的看着方清音道:「我愿忠于王妃一生一世,王妃,跟我走,我给你自由。」 「从此以后山高水远,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你想做什么,我陪着你。」 「王妃,跟我走……」 左十维那略有些兇狠的面容,在此刻却是满目的哀求,那眼底的真诚和炽热的爱意让方清音心头剧震,听着左十维的话语几乎要点头应下了。 那目光落在了左十维脸上的血迹之上,忽而就清醒了过来。 她不能。 方清音眸色似染上了一层水雾。 这么久相处以来,她又不是蠢笨之人,岂能一无所知? 又怎么会一点都感觉不到呢? 可是方清音不敢多想,今时今日左十维这番话叫她痛不欲生。 「左大哥……」方清音颤抖伸手,拿着手中的绢帕一点点擦去了左十维脸上的血渍,弯唇笑着露出了那温柔的笑颜道:「我不能跟你走。」 「我是怀王妃。」 「我不能走,不能……」 「这辈子,我生是怀王府的人,死是怀王府的鬼,再不能挪动半步。」 方清音手颤了颤,将手中绢帕放在了左十维手中,抬手拿起桌上的剪刀,剪下了一小撮的绣发,绑好放入左十维手中的绢帕上,抬眼看着左十维笑着。 那笑颜之中带着几分娇羞期盼,语调轻柔道:「今生无缘,你我来生再聚。」 「若有来生……」 「我原与你结髮为妻。」 方清音抬手轻柔的将左十维的手按下,明明面上是带着笑,可那笑却叫人看的心痛的几乎窒息。 方清音伸手拉过了靳焕东,将靳焕东推到了左十维的面前道:「孩子是我唯一放不下的,带着小世子走,有多远走多远,从今日起他不姓靳。」 「左大哥,焕东就是我的命,带他走。」 「隐姓埋名,绝对……绝对不能叫他走上他父亲的老路,我只愿我的孩子健健康康平安快活的过一辈子。」 方清音捧着靳焕东的手说道:「焕东,记住娘的话。」 「永远,永远不要为爹娘报仇,你记住了吗?」 「别回京城,走吧。」 左十维看着方清音,胸腔之中翻滚着浓烈无比的情愫,他望着方清音的笑颜,看到了那眼眸之中的期盼和欢喜,那满目温柔的女子坐在屋内。 左十维抬手把手中绢帕揣入了怀中,一把抱起了靳焕东夺门而去。
第1413章 死生不復相见(58) 门外,靳元泓已经杀到门口了,左十维心头一惊抱着孩子脚步一顿。 就见王琦一身是血的沖了进来,喘了口气看到左十维怀中抱着的小世子。 二人四目相对,王琦看了看屋内将手中的刀一横道:「快走!我挡着他们!」 左十维心头勐地一颤,看着那毫不犹豫冲出去挡刀的王琦霎时哽咽,抱紧孩子转身朝着另外一边跳走,跃上围墙之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那院门前,王琦身中数刀,依然顶着长刀将人往院子外挡。 那浑身浴血的兄弟…… 左十维双目腥红,抱紧孩子跃下围墙跳走,再不敢回头看一眼。 靳元泓提着长剑入内,便见这小院内安静异常,竟是没有一个侍卫留守此地,靳元泓眉头轻皱走上前去,见屋门大开,怀王妃方清音就坐在屋门前,身边跪着一位侍女,仅此而已。 「怀王妃。」靳元泓顿住脚步,站在靳元泓身后的一众将士们也停下了脚步。 「恭贺镇南王凯旋。」方清音轻轻笑了笑俯身拜道:「王爷可否应允臣妾稍作梳洗?」 「最后一程,臣妾身为女子有这么个小私心,还请王爷准许。」 靳元泓看着眼前方清音,他对方清音倒是没什么不好的感觉,更知晓长久以来方清音都被软禁在这个院子里,对怀王密谋之事并未参与其中。 怀王的结局已定,现在方清音这么一个愿望靳元泓还是应下了。 他哪里也没去,就站在这里等着。 等方清音熟悉换衣,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穿上了怀王妃的正配饰,那衣着处处精緻,戴着的发冠亦是王妃才能有的标准。 方清音精心装扮,站在门前的时候众人都愣了愣,望着眼前那端庄淑雅,面带温柔浅笑的怀王妃,似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便是大家闺秀,正妃该有的气度吗? 「多谢镇南王。」方清音俯身致谢。 「怀王妃客气。」靳元泓回以一礼,现在的方清音还是怀王妃,他该以礼相待。 「请。」靳元泓微微侧身,并不打算对方清音使用暴力,反而是侧身让开了一条路,让方清音自己走。 「王爷,心中有恨吗?」方清音一步步走下台阶,在走下来之后,到了靳元泓身边的时候,忽而转头看向靳元泓询问道。 「什么?」靳元泓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就见方清音突然上前一步,在他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勐地抽出了旁边将士腰间的长剑后退了一下。 周围将士们霎时严正以待,纷纷将手中的刀剑直指方清音。 方清音握着长剑的手有些抖,她看着靳元泓,靳元泓也有些警惕的看着方清音。 「我恨。」方清音突然开口,抬手将手中握着的长剑横在了脖颈前道:「臣妾自知死罪,只恳请皇上,宽恕方家,臣妾愿以死谢罪。」 「此生为怀王妃……情非得已。」 「若有来生,愿与靳亦瑜,死生不復相见。」 「慢——!」靳元泓心头一跳。
第1414章 让你受苦了(59) 还未来得及冲上前去夺下方清音手中的长剑,方清音已是挥剑自刎。 那鲜红的血浸染了身上的王妃衣袍。 方清音面带笑颜仰面躺下,躺在身后石阶之上,睁眼死死的盯着那蔚蓝的天空,第一次感觉到了希望,感觉到了解脱,她终于不再是方家大小姐,也不再是怀王妃了。 她恪尽职守了一辈子,谁能想…… 挥剑自刎的这一刻,是她这辈子最欢喜的时刻。 亦是她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这一刎彻彻底底切断了困与她身上的所有束缚,也斩断了她与靳亦瑜所有的情意。 靳元泓到底是慢了一步,跨步上前怔然的看着那面带笑颜了无生息的女子,忽而生出了钦佩之心,谁都没想到,似方清音这般温柔似水的女子。 最后竟会以挥剑自刎这样刚烈之举,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王爷,这是我家王妃留下的遗愿,写给皇贵妃的。」鸳鸯扑通跪在地上,似早想到会有这一幕,哽咽俯身跪在地上,将手中书信举过头顶道:「求王爷开恩。」 「本王知道了……」靳元泓面色沉重接过了鸳鸯手中的书信,最后看了一眼方清音道:「妥善收理怀王妃的遗体,不可有任何不敬之举。」 「是!」身后将士们躬身应下。 靳元泓回宫復命,同心殿正殿内靳闫容高坐于皇位之上,顾妗姒端坐于靳闫容的身侧,重新换上了皇贵妃的华服衣裙,顾妗姒尚还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袖子。 摸着这如蚕丝般丝滑的衣料,顾妗姒颇有几分爱不释手。 果然还是享福舒服的呀! 「皇上,慎刑司的吕大人来了。」海庆今儿个脸上的笑就没少过,乐颠颠的跑了进来俯身拜道。 「嗯。」靳闫容理了理衣袖转首说道:「叫他们都去正殿候着,把怀王等人带上来,朕亲自审。」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开堂审案。」海庆神色正了正,连忙转身出去准备去了。 「姒姒。」靳闫容伸手拉住了顾妗姒的手,垂眸看着她的小手,手上因为寒冬里冻伤了,到现在都还没好,虽然看着没什么,但是摸起来就能感觉到些许粗糙。 「让你受苦了。」靳闫容眼眸之中满是疼惜,牵着顾妗姒的手蹭了蹭,低声说道:「随朕一同去?」 顾妗姒自是连忙点头应下了,这样重大的审理案子她怎能不到场? 靳闫容抿唇一笑,牵着顾妗姒起了身,等他们到了殿堂内,便看到这下首已经站了许多人,几乎是能到齐的都到齐了,堂下跪着的赫然便是怀王和意妃和柳文建等人。 靳闫容牵着顾妗姒坐下,转首看着下首众人眯眼道:「开审吧。」 「是。」此次主审理之人是叶秦,其次是慎刑司的吕永明,一个审的是怀王案,一个审的是后宫争斗。 这种情况可是第一次,穿插进行的,因为二人牵扯甚多,既是如此那依照皇上的意思,直接聚在一起审了,倒也不用那样麻烦了。
第1415章 不得不细说一二(60) 早在祭祖大典上,关于怀王的事情大家就已经有个大概了,现在就是把事情全部清晰明了化,最先揭露的便是靳亦瑜与明海大师暗中交易,串通钦天监污衊皇贵妃为妖妃。 「这么说来,你的确是收了怀王的报酬?」叶秦唤了齐明晟来当认证,着人即刻去取来了物证,再根据明海大师的供词。 「是。」明海大师神色颓然的跪着,应下之后俯身拜道:「污衊皇贵妃,听信小人之言,贫僧已是大罪。」 「求皇上成全,成全贫僧了却凡尘俗事,坠入地狱受罚。」 「这一身僧衣,贫僧再不配着身。」 明海告知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也承认了自己与朱秀姑娘的关系,爱妻辞世他大受打击,已经不想继续活着了。 明海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脱下了身上披着的袈裟僧衣,俯身叩拜之后,站起身来就这么要走出大殿。 门口守卫有意阻拦,靳闫容却摆了摆手道:「让他走。」 明海转身又对着靳闫容叩首拜了拜,起身拍了拍衣袍离去了,明海的供词已足以给靳亦瑜定罪,那呈堂证供写下之后,放在了旁侧的托盘之中。 「拿顾思明被害一案的卷宗来。」叶秦喘了口气,立即着手审理第二件。 「顾思明原在酒楼喝酒,无意间看到独自出行的镇南王妃,据下官推测,王妃应是头戴兜帽稍作遮掩,按理说不应该被他人察觉,想必是身边跟着的侍女采苓,被顾思明认出。」 「顾思明与王妃是姐弟,同在侯府长大,对王妃的贴身侍女想必也不陌生。」 「也正是因为如此,顾思明才会从酒楼追了出去,发现王妃所去的地方略有古怪,因而一路追随,追至青楼巷口的时候有些奇怪,许是看出王妃轻车熟路的进了旁人的院落。」 「这才有了吃手阔绰,对青楼女子小环的询问,得知了王妃常常出入小院的结论。」 「顾思明撞破了镇南王妃与怀王之间的私情,本不想声张,拾得镇南王妃的手绢企图威胁,不曾想因而遭遇横祸,当夜就被怀王着人暗杀,并将尸体丢至烟花柳巷口,伪装出劫财被害的假象。」 「下官若是没想错的话,怀王杀害顾思明,镇南王妃也应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吧?」 靳亦瑜的旁边跪着的便是顾妤柔,顾妤柔整个人还有些怔然的,她本已经是有了十足的信心,甚至都在告知靳承琅,日后得如何讨靳亦瑜开心。 仿佛已经开始想到了他们母子的未来,怀着激动又喜悦的期待之意。 自信满满的准备去迎接属于自己的蜕变。 完全没想到,当头一棒来的这样快,祭祖大典上的波折掀起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心有惊慌。 现在这惊慌已经麻木,早在靳元泓撞开宫门,铁蹄踏入宫中,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麻木了。 「虽说此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是事已至此,下官不得不细说一二。」原本这种事情简直是在打别人的脸。
第1416章 不得不钦佩(61) 出了这等丑闻,大都是关起门来自己解决的。 特别还是皇室之中出了这样大的丑闻,现在因为涉及谋逆之事,不得不拿到明面上来说,叶秦的心情可以说是相当的忐忑了,每说一句话都说的特别的小心翼翼。 生怕说错了什么,惹得皇上和镇南王不悦,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下官从怀王的身上搜出了一物。」叶秦转身将托盘上放着的虎符拿了起来,举着给众人观看道:「想必诸位对这个东西不陌生。」 「这虎符,可是皇上当年交给镇南王保管之物?」叶秦转身对着靳闫容询问道。 「嗯。」靳闫容眯着眼应了一声。 「镇南王,这虎符……」叶秦默默的又转头看向了靳元泓,大约是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因此叶秦现在看靳元泓的眼神都有些变了,兄弟你可真是太惨了。 「假的。」靳元泓看都没看一眼,神色冷漠道:「本王的王妃费尽心思,为怀王偷了个假的虎符罢了。」 那跪在地上的靳亦瑜听到这话勐地抬头,神色略带惊愕看向靳元泓,又看了看顾妤柔,看起来已经心态有些崩了。 靳元泓淡淡抬眸说道:「早在本王发现王妃有异常的时候就已经稍加留意的,在王府内一份名单遗失之后,本王便暗中寻访能工巧匠,復刻出了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虎符,调换了。」 他面容讥讽的垂眸看向顾妤柔道:「果然,鱼儿上钩了。」 顾妤柔一直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靳元泓没有证据,他根本无计可施的! 没想到…… 靳元泓竟是早早在暗中布下了暗网,只等她自投罗网,看似什么都查不到,那种若即若离让你有一种,看到迷雾却看不透迷雾的错觉。 导致顾妤柔以为,靳元泓一直是被靳亦瑜牵着鼻子走的,为此顾妤柔曾无数次暗中得意。 却全然没想到,靳元泓不过玩了一出扮猪吃老虎的把戏,将二人给耍的团团转。 「佩服。」叶秦默默对着靳元泓拱手,他这声佩服是说的发自肺腑的,能这么盯着自己媳妇跟别的男人偷情,还能无动于衷的收集资料证据,叶秦可真是太佩服了。 这若换了寻常人,不得直接提着刀冲上去把这对姦夫**给砍了? 叶秦转身捧上了一叠证据道:「皇上,这是怀王和镇南王妃几年来苟且私通的证据,皇上可以细看……」 「不必了。」靳闫容抬了抬手道:「莫污了朕的眼睛。」 「是……」叶秦默默咳嗽了一声道:「这边则是所有能证实顾思明乃怀王和镇南王妃所害的全部证据,以及私通的罪名成立,王妃身边的丫鬟采苓,在严刑拷打之下,将二人所有的私通罪行都招了。」 「证词已写好,其中还有忠义侯亲自揭露提供的证据。」 「下官不得不钦佩,忠义侯大义灭亲之举,才有了今日这般顺利的审案啊。」 顾德文垂着手站在不远处,听了这话已经没什么过激的反应了。
第1417章 今日局面(62) 这段时间来,顾德文所遭受的,所知晓的,所经歷的几乎让他整个人苍老了十岁,从未觉得如同今日这般力不从心,垂着头不知是在深思着什么。 「皇上。」宗至干上前一步恭声道:「经查证,怀王与柳文建柳将军早有图谋,在皇上南巡之际便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谋逆之举。」 「皇兄,怀王府已经彻底肃清,这是从怀王府搜到的东西以及其他证据。」靳元泓上前一步,将手中的东西承了上去道。 这承上去的不是别的,正是怀王谋逆的全部证据,其中牵连的朝臣无数,与柳文建勾结的证据自然也在。 「果然……」靳闫容抬手将手中的东西重重按在了桌上,面色阴沉的厉害。 「怀王勾结苍商国,与柳文建造了江南海防图纸送给了苍商国,当初柳文建追回胡威原不过是在演戏。」靳元泓拱手继续说道:「臣弟思索,胡威原逃出海,柳文建又怎能有这样大的本事,竟能追至小岛上将其抓获。」 「通敌卖国,好,好。」靳闫容手敲击着桌面,眸色深沉无比。 「皇上下江南巡游之时,怀王便以督造水利为名,在行宫后山豢养死士,暗中发展私军,大规模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体系,为的就是今日谋逆之举。」宗至干低头上前道。 「皇上,微臣还查出,怀王借柳文建柳将军之手,与后宫勾结,故意隐瞒皇上此次病情,夸大事情,以登摄政王宝座。」吕永明可算找到了说话的间隙,连忙上前一步俯身拜道。 「……」 这一件接一件的事情展露而出,几乎是叫殿内众人心中万分惊惧。 谋逆之举从来不是突然而有的,都是步步为营的算计,早在皇上下江南之时,竟就已经有了开端,而他们竟是一无所知。 「结党营私,私通王妃,勾结后宫,残害臣民,通敌卖国,谋逆造反。」 「好,好。」 「这六条大罪,单一条便足以让本王将你五马分尸,靳亦瑜,你可还有何辩驳之言?」靳闫容居高临下的看着靳亦瑜,面上满是嘲弄之色。 靳亦瑜身躯晃了晃抬眸看向靳闫容,神色似有些恍惚,随即缓缓露出了一个笑说道:「是本王,轻敌了。」 靳闫容也跟着笑了,他撑手站了起来,迈步朝前走了两步,垂眸看着靳亦瑜说道:「从始至终,你便没有胜算,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 「朕,是天子,是帝王。」 「帝王心计你学不会,以前学不会只能被送出皇城之外,现在还是学不会,那么送上的只有自己的命,所有人的命。」 「怀王,你可曾想过,你在步步为营的算计之时,朕皆看在眼中。」 「算一步,错百步。」 「走到今日局面,归根结底都是你愚笨罢了。」 靳闫容弯唇笑着,那身穿龙袍站在玉阶上的帝王,仿佛是一位掌控世界的大能者,所言的话语让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难以形容的心惊。
第1418章 死不同穴(63) 靳亦瑜算计了一切,却唯独忘记了算计靳闫容这个人。 能在夺嫡之争中杀出一条血路的人,岂能是寻常之辈? 靳闫容称帝以来,一步步走出来的路细察之中便能窥出诡计,他足智多谋以帝王权术制衡后宫,看似独宠贵妃一人,实则把控全局不漏丝毫。 借后宫局势剷除身怀异心的朝臣,丞相敬晓东便是其中之一。 以朝中乱像晋升宫妃相互制约,他每一步都算计的恰到好处,叶秦进京,宗至干统领禁军。 嫁明慧公主,让今日局面之中,杨则宁甘愿为大朝国捨生忘死,制约苍商国而无怨无悔。 又嫁康宁公主,让宗至干对荣安公主、大皇子拼死相护忠心耿耿。 靳闫容灭逆党,将怀王一党从内至外清理了个一干二净,永绝后患。 明明之前大朝国所展现出的局面,近乎上了绝路,内忧外患岌岌可危,可此时此刻立在下首的群臣,抬眸望着那负手站在玉阶上的帝王,忽而生出了难以诉说的敬畏之心。 大朝国,何处岌岌可危? 无一人能说出危难之处。 靳闫容从一开始就料到所有,他南巡之际为的就是要怀王放松警惕,给他足够的空间暴露自己,南巡归来又对怀王加以重用,暗中令靳元泓与怀王在朝中形成对立局面,看似牵制,实则是一个无形的催化剂。 靳闫容给足了靳亦瑜时间,也给足了他的自信心。 「押下去吧。」靳闫容微微侧头道:「贬为庶人,夺其封号,从玉牒之中除名,死后不得葬入皇陵,怀王一党皆按律处刑,决不轻饶。」 「皇上。」靳元泓忽而上前一步道:「怀王府已抄家封锁,只是……未曾找到小世子靳焕东。」 「怀王妃自问有愧于皇上,已在院门前自刎谢罪。」靳元泓对着靳闫容抬了抬手道,说着伸手从袖口拿出一封信道:「怀王妃自刎院门前,这是她托臣带给皇贵妃的。」 顾妗姒在听到怀王妃自刎的消息之时已是怔愣住了,她坐直了身躯,看着靳元泓递上来的书信。 方清音最后的遗愿…… 她拿着书信的手轻颤了些许,最后缓缓垂落而下。 「皇上。」顾妗姒沉默了良久才站起身来,屈膝在靳闫容面前俯身拜道:「怀王妃已以死谢罪,臣妾恳请皇上对方家未涉案人员从轻处置。」 「另……怀王私通在先,背叛在前,怀王妃临死遗言恳求皇上准许,二人生既同寝尚遭受此等不忠私通背叛,死后……势不与怀王同穴而葬。」 「请皇上恩准,允怀王妃送回方家,入葬方家祖陵。」 方清音能自刎而死,可见是下了多大的狠心。 生同寝,死不同穴。 这是方清音最后的祈求,亦是对靳亦瑜彻彻底底的失望彻底,再不曾有半点感情,也要将二人死后的牵扯断了个干净。 靳亦瑜身躯勐地一震抬起头来,眸中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准。」靳闫容伸手把顾妗姒扶了起来。
第1419章 父亲救我!(64) 对靳闫容来说这种死后的都是小事,确实也是靳亦瑜背叛在先,不忠之人求个死后的安宁,又是顾妗姒亲自相求,靳闫容没有不准的道理。 「不可能!」这大约是靳亦瑜走上殿堂之后,第一次辩驳。 「本王的王妃忠贞不二,岂会提出此等要求!不可能!」靳亦瑜挣扎怒道。 「不可能?」顾妗姒侧头,眸色有些悲凉的看着靳亦瑜,迈步朝着靳亦瑜走了过去,将手中的信纸丢在了靳亦瑜面前道:「方清音亲笔书信,怀王当比本宫更认得她的字迹。」 「你对清音的辜负……」 「下辈子都偿还不清。」顾妗姒说着站起身来笑道:「还好,她根本不愿与你再有来生。」 「宁愿自刎在院前,也不愿同你共赴死生。」 「也好。」顾妗姒眸中带着些许轻嘆想着,方清音那样一个温柔似水满目柔情的女子,最后竟是被靳亦瑜逼到这步境地,她死的刚烈令人唏嘘感嘆。 靳亦瑜双手颤抖的捧着那轻飘飘的信纸,在此刻那信纸却仿佛重若千斤。 那印入眼帘的字迹,曾无数次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那抿唇望着自己浅笑女子,站在灯下温柔淑倦的望着自己,轻声唤着:「王爷。」 靳亦瑜胸腔之中似有什么东西轰然破碎,眼前的字迹分崩离析,他想着方清音那窈窕端庄的身姿,仿佛在这纸上跳跃,他忆起与方清音所相处的所有。 他的王妃,几乎有所有女子该有的端庄温柔,时有笑意略带娇羞满目的柔情。 他的王妃…… 眼里只有他的王妃,到底是怎么,怎么叫他弄丢了。 死不同穴,死不同穴…… 靳亦瑜心口骤然绞痛,他本不该去计较生死,既是死了又计较什么呢? 可此时此刻,他竟是如此如此难以忍受,发了疯的想去改变,想去争抢什么,手中信纸滑落在地,靳亦瑜被架起往外拖走,靳亦瑜忽而剧烈挣扎了起来, 「放开本王!本王要见本王的王妃!放开!」 「本王的王妃……」 「方清音!」 靳亦瑜双目腥红,嘶吼出方清音的名字那一刻,他的眼中终于是流露出了悔恨之色,那种无法抓住的绝望,叫他近乎癫狂,却再无能为力。 顾妗姒目送着靳亦瑜被带下去,不知为何忽而有些想哭。 为方清音觉得不值。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二妹妹,你当真以为怀王所爱的,是你吗?」顾妗姒转说身,侧头看着那趴在地上的顾妤柔道:「从头至尾,你都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怀王言说的爱,不过是欺骗了你,又欺骗了自己的戏码。」 「二妹妹,黄泉路远,珍重。」 顾妗姒转身重新坐去了靳闫容的身侧,对顾妤柔无半点同情,自然更加不会为顾妤柔求半句情谊。 顾妤柔惊慌摇头:「不,不要,大姐姐我是你的妹妹啊!你怎能坐视不理!父亲……父亲救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我再也不敢了,父亲!」
第1420章 谋害皇上(65) 顾德文沉默站着,对顾妤柔的祈求充耳不闻。 顾妤柔彻底慌了神了,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走到如此局面,彻彻底底孤立无援的局面。 「啊——!不要不要!」顾妤柔突然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跑,谁知这才跑了两步,靳元泓突然上前,一个手刀打在了顾妤柔的脖颈后,直接把人给打晕了。 「抬下去。」靳元泓面不改色道:「叫她安安心心受刑。」 「……」 顾妤柔被靳元泓一直休书,当场休妻不说。 背负私通的罪名,也算作了怀王逆党。 顾德文因进言揭露有功,顾家站出来再三言明并未涉案,才免于重罚,但是顾德文教女无能,小小的惩罚还是要的,无非是剋扣俸禄之类,比起人头落地来,那可真是感谢皇上恩德。 「皇上圣明。」叶秦等人纷纷俯身赞颂。 顾妗姒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朝政变动,自怀王伏法之后,靳闫容一个一个往下梳理,将怀王一党尽数伏诛不说。 后宫之中亦是风起云涌,以意妃为首等几位宫妃当场杖杀。 整个皇城内外似乎都瀰漫着一股萧杀之气。 顾妗姒劳累数日,终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了,意妃栽赃陷害毒杀太后,栽赃给顾妗姒,而最后竟是真相大白于如妃手中,顾妗姒方才明白,原来皇上始终都顾念着自己。 「如妃妹妹,你可瞒的本宫好苦啊。」顾妗姒侧头望向如妃,眸中满是无奈摇头说道。 「娘娘恕罪,臣妾也是受皇上嘱託,不得不隐瞒此事,还请娘娘切莫责怪。」如妃连忙俯身请罪。 「本宫岂会怪你?」顾妗姒抬了抬手道:「若不是你,本宫背负谋害太后之名,怕是终其一生都难从冷宫出来,如妃妹妹可是本宫的恩人。」 「幸好已经相安无事……」顾妗姒笑着嘆了口气道。 「娘娘!」外头海庆匆匆入内道:「皇上请娘娘,如妃娘娘至同心殿议事。」 顾妗姒才刚刚歇了口气,都没来得及多说话,与如妃匆匆赶去了同心殿之时,就看到了那跪在殿前的兰妃。 意妃和良妃等人皆已收押慎刑司,唯有兰妃例外。 因为慎刑司切切实实找不到兰妃与意妃等人勾结的证据,兰妃的身上貌似清清白白,连如妃都没看出什么异端了。 但是现在看来,兰妃似乎……也躲不过去啊? 傅盛兰跪在地上,看着入内的皇贵妃和如妃二人,面上并无什么波动。 「臣妾参见皇上。」二人俯身行礼后,略有些疑惑担忧的看向靳闫容询问道:「皇上这是……」 「兰妃对皇上下毒,意图谋害皇上性命……」海庆默默在旁边接了一句话,霎时惊的顾妗姒和如妃二人脸色大变,顾妗姒更是吓的失态,慌忙上前拉住了靳闫容的手唤道:「皇上?」 「朕没事。」靳闫容眸色软了些许,牵着顾妗姒的手侧头道:「让尤奇进来。」 「是。」海庆连忙应下,转身将尤奇给唤了进来。
第1421章 中毒(66) 「微臣见过皇上,皇贵妃。」尤奇进来的时候,可真是把顾妗姒给惊着了。 「尤太医消瘦了很多啊。」顾妗姒很是感嘆说道,尤奇以前也不算胖的,但是现在看着尤奇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那面容神色也有些精神不佳的样子 尤奇:…… 呜呜呜呜,你搁大牢里关几个月试试? 没给他熬死,那都算是他心态好的了!!! 「这下毒是怎么回事……」顾妗姒还在紧张靳闫容的身体,连忙询问道。 「朕当初找尤奇寻的一味药,心悸之症便是以此药催动。」靳闫容抬了抬下巴说道:「原本只是装病引出怀王贼心,不曾想在装病之时,竟是真病了。」 「朕起初一直没想明白,病症从何而来,后来才想明白了。」 「兰妃,你可真是恨朕恨到了极致啊。」 靳闫容真的失算了,他原本就是佯作心悸,此后由尤奇来伪造病态,藉此欺瞒怀王众人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他竟是中毒了,慢性之毒,叫他忽然之间耳目失聪彻底打乱了计划,尤奇最后一次来给靳闫容诊治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端倪。 所以才会说出那样一句话,看似是说给意妃听的,实则是说给皇上听。 在诊脉之时塞给了靳闫容一个解毒丸,这也是后来靳闫容如何能做到突然相安无事的原因。 「那皇上身体的毒是解了?」顾妗姒听的心惊胆战,都没心思去管尤奇和皇上什么时候串通好了演戏,只忧心与靳闫容的身体是否是康復了。 「没有。」尤奇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说道:「微臣看过皇上的身体,这种毒是慢性毒,而且用量不大。」 「解毒丸只能短期压制,让毒素不再蔓延,要解毒恐怕得另寻他法。」尤奇说着停顿了一下,看向旁侧跪着的兰妃说道:「又或者,找出下毒之人,寻得解药。」 顾妗姒眸色沉了沉,站起身来朝着傅盛兰走去,伸手对着傅盛兰道:「解药呢?」 傅盛兰轻哼了一声偏开了头,尤奇看着傅盛兰道:「兰妃娘娘,您自己也身中此毒吧?」 尤奇上前一步,绕着傅盛兰转了一圈,又在傅盛兰的身上闻了闻,默默退开了一步说道:「兰妃全身上下都用毒浸泡过,她中的毒可比皇上的深的多。」 顾妗姒闻言愕然睁大了眼眸,不可置信的询问道:「什么?」 「朕起初也没想到,兰妃究竟是用何种方法下毒,她端来的东西朕一口未动却还能中毒。」靳闫容坐直身躯,眸色深沉的盯着傅盛兰道:「原来毒不在食物之中,而在兰妃身上。」 顾妗姒心头勐地一跳,忽而忆起当时靳闫容突然心悸发作的时候,傅盛兰隔三差五的来送鱼羹。 什么也不坐就挨着皇上坐在床边,原来她的目的从来不是要皇上吃她做的鱼羹。 她……她只是企图以自己为毒源,传播了毒素叫皇上中毒。 傅盛兰这一手实在太狠了,谁也没想到致别人中毒。
第1422章 如此薄情(67) 竟会先让自己中毒? 傅盛兰将自己的衣服全都浸满了毒药,就连头髮都不曾放过,更别说是那身上佩戴的香囊了。 这种毒其实挥发的很快,所以要使人中毒必须长期的,待在封闭之中,这才有了傅盛兰藉口送汤,实则就是坐在皇上的身边,静静看着皇上一点点的吸入毒体。 长此以往下来,这种慢性毒药致使靳闫容中毒,而傅盛兰自己也早已经毒入心肺了。 靳闫容吸入的量很少,相比起傅盛兰自身来说,靳闫容中毒的症状算是轻的。 「为什么?」靳闫容皱眉看着傅盛兰,他能预想到意妃和良妃等人的手段,甚至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但是傅盛兰此举让靳闫容未曾料到。 哪怕是傅盛兰会去害顾妗姒,都让人能理解。 可万万没想到,她所害的人,是皇上。 傅盛兰抬起头看向靳闫容,看着那端坐在高位之上的帝王无声的笑了笑道:「为什么?皇上不明白吗?」 她歪着身躯道:「原来也有皇上想不明白的事啊?」 「皇上,从兰妃居所搜出了一些东西。」正说话间,兴年匆匆入内,对着靳闫容俯身道:「除去一些制毒的药材,还有浸染毒物的工具,奴才还发现了一个东西。」 「是,已故静嫔娘娘的灵位,只是那灵位所着,还是贤妃娘娘……」兴年有些胆颤俯身说道。 宫中不可私供灵位,这可是大罪。 傅盛兰供着的还是罪妃的灵位。 顾妗姒怔愣了片刻,身边靳闫容皱着眉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半响之后忽而说道:「你恨朕,是因为当年的贤妃?」 傅盛兰在听到贤妃的时候,终于是有了反应,而且反应无比的剧烈,放在边上的手握紧,抬眸看着靳闫容道:「你不配提姐姐的名讳!」 「……」靳闫容略有几分瞭然,眯眼看着傅盛兰说道:「静嫔是朕的妃嫔,哪怕是死,也是朕的妃嫔。」 「她早已不是贤妃,也不配贤名。」靳闫容故意如此言说,果真见傅盛兰瞬间情绪激动了起来。 「姐姐那般爱你,你竟如此薄情寡义,如今姐姐已经身死……你还要如此贬低她!」傅盛兰眼眸之中盛满了恨意,她是恨皇帝,恨之入骨欲杀之而后快。 若说满后宫之中,兰妃对皇上当是无半点情意。 她不爱皇上,几番争宠为的都是贤妃,心甘情愿帮贤妃争宠夺位,若说爱…… 她对贤妃才算是真爱吧? 只是从前无人得知,又或者说根本没人这么去想,就连靳闫容也从未想到过这个,所以才会吃了这么个暗亏,如今看到了兰妃眼中对自己的恨意,靳闫容仿佛有些明白了。 「你果真是恨朕。」靳闫容缓缓开口道。 「是啊,我恨你!」傅盛兰身躯晃了晃道:「一朝相知终生知己,你对姐姐如此薄情!你负了她……」 「原是如此……」靳闫容这下算是彻底想明白了。 在傅盛兰的眼中,靳闫容与贤妃本是红颜知己。
第1423章 不能放过(68) 贤妃对皇上,皇上对贤妃都是知心的人,却没想到皇上如此薄情寡义,傅盛兰觉得是皇上辜负了贤妃,是负心汉,为了替贤妃报仇出气,才会想下毒杀了皇上。 别说是靳闫容没想到,顾妗姒她都没想到…… 「你们一个两个都该死!」傅盛兰双目染上了血丝,像是狰狞一般盯着顾妗姒和靳闫容道:「意妃这个蠢货,哈哈哈……」 「竟没将你弄死,可惜可惜。」傅盛兰看向顾妗姒,她自然也恨顾妗姒,只是顾妗姒有意妃等人下手,兰妃因此并未对顾妗姒做什么,在兰妃眼中,靳闫容才是那个十恶不赦之人。 「可惜你还是没能得逞。」顾妗姒盯着傅盛兰,心中略有几分惊慌的,她总是担心着自己被害,还就真的没想过,后宫竟有宫妃对皇上恨之入骨的。 「那又如何?」傅盛兰龇牙笑了起来说道:「我死了,他的毒无人可解。」 「不好!」 顾妗姒略微一怔,像是想到了什么,勐地站起身让侍卫把傅盛兰按下。 但是还是晚了一步。 傅盛兰从未想过能活着,或者说从她愿意以自身为媒介,对皇上下毒的时候,就已经最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现在既是走到了这个地步,傅盛兰岂会苟活? 当即便是咬下了藏在舌下的毒药,不过瞬息功夫就看傅盛兰口鼻流出乌黑的血迹。 「下去……下去给姐姐陪葬吧……」傅盛兰睁大眼眸,无比痛快的看着靳闫容,最后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就咽气了。 「尤奇。」靳闫容捏着扶手沉声唤道。 「是。」尤奇走上前去查探一二,最后退后俯身道:「服毒自尽,已经没有声息了。」 靳闫容眸色微沉深深嘆了口气,傅盛兰这是服毒自尽也不要把解毒之法告知。 顾妗姒的心瞬间提起来了,连忙侧身握住了靳闫容的手询问道:「难道除了兰妃,就无人能解毒了吗?」 「尤奇!」顾妗姒勐地扭头唤道:「你不是医术高明吗!?全无办法?」 「娘娘……」尤奇一脸为难,思索了一下说道:「这毒古怪,要想解毒恐怕需得好好研究一二,娘娘放心微臣虽暂时不能解毒,但是可用药压制毒性蔓延,皇上的龙体绝无大碍。」 「本宫不管别的,无论如何要让皇上平安无事。」顾妗姒盯着尤奇道。 「是……」尤奇一脸哭相,突然觉得自己还不如进大牢里待着呢,怎么才出来就又感觉脖子凉飕飕的,有种项上人头不保的感觉? 靳闫容安抚的拍了拍顾妗姒的手说道:「此事不可传扬,姒姒别担心。」 宫变动盪,现在正是最紧要的时候,靳闫容的身体有异当然不能传扬,顾妗姒默默点头,再三嘱咐靳闫容定要小心自己身体,见靳闫容应下才松了口气。 兰妃已死,这事也算是了了。 靳闫容起身回了御书房,兴年留下询问道:「娘娘,那高美人等一众余孽,如何处置?」 顾妗姒想了想道:「赐死吧。」 她说着站起身来说道:「凡参与怀王谋逆一案的,上至意妃等人,下至宫中宫人皆赐死,一个不能放过。」
第1424章 以身为饵(69) 「奴才遵旨!」兴年连忙俯身应下,心跳的有些发慌,这下可真是大洗牌了。 「……为何留你在这,楚延呢?」顾妗姒起身要走之时才觉得有异样,抿唇笑着说道:「宫中已经平安,可叫楚延把荣安和阿初接回宫了。」 「娘娘……」兴年心头一紧,看向顾妗姒说道:「荣安公主和大皇子已经由宗大人送回宫中了。」 「两个孩子都平安无事吧?」顾妗姒心下一喜,顿时弯眉笑着应下了,转身说道:「既是如此,那叫楚延回来见本宫。」 顾妗姒话语落下,殿内忽而陷入了寂静。 兴年身躯颤了颤忽而在顾妗姒面前跪下了,唿啦一下旁边的宫人们也都跪下了。 顾妗姒看了看脚边跪着的兴年和春雨几人有些迷茫,垂眸询问道:「怎么了?为何都跪着?」 「娘娘……」春雨抬头望向顾妗姒,声调略有几分嘶哑哽咽说道:「楚延……他回不来了。」 「什么回不来……本宫,本宫怎么有些不明白了?」顾妗姒身躯晃了晃,心瞬间提了起来,紧盯着跪在地上的春雨和兴年几人询问道:「给本宫说清楚,什么回不来?」 「娘娘,楚延为护送荣安公主和大皇子出宫,以身为饵,诱柳文建和意妃至北边的千秋亭外宫道,后……遭意妃诛杀,万箭穿心而亡。」 「娘娘,楚延回不来了啊。」 春雨仰头望向顾妗姒,眸中蓄满了泪水,哽咽话语落下,顾妗姒的身躯勐地一晃,在某个瞬间只觉得胸腔之中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她上前一把抓住了春雨的肩膀,跪坐在地上睁大眼眸看着春雨道:「你在说什么?楚延素有计谋,聪慧过人,他岂会……」 春雨哽咽摇头,兴年低着头说道:「当日情况危急,怀王逆党意图诛杀大皇子,为保公主皇子安全无虞,楚延与宗大人二人兵分两路,由宗大人带着公主皇子从南门离去。」 「而楚延则假意带着由小太监假扮的公主皇子从北门逃离,引开了乱党……」 「后为拖延时间,不慎与长富宫道前,受万箭穿心而亡。」 「至死不曾吐露公主和皇子的行踪。」 顾妗姒身躯晃了晃,骤然跌坐在地,垂眸看着身上这华服锦衣骤然心口剧痛,攥紧了衣角哑声道:「他怎能,怎能!怎能……」 顾妗姒哑然失声,口中的话语不曾吐露,春雨连忙上前扶住顾妗姒道:「娘娘,娘娘您切莫心伤,楚延护住了公主和皇子,他……死的壮烈。」 「本宫不要他死!」 「不要!」 顾妗姒骤然扭头,双目腥红怒道:「楚延是本宫的人,未得本宫应允他怎能,他怎能死去!」 顾妗姒踉跄起身道:「意妃在何处?去北宫门!去!」 兴年抖了抖身躯小声说道:「可皇上还未下旨……」 顾妗姒勐地转头:「去!!!」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兴年一个哆嗦,连滚带爬的去把意妃提去了北宫门内的长富宫道上。
第1425章 回不来了(70) 春日里的阳光本不刺眼。 可在今日那阳光似有些灼人之意,顾妗姒站在城墙之上,脚边跪着邢宏。 从这北宫门城墙上遥遥望去,能将宫道上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邢宏告知了顾妗姒当日所发生的全部经过,他就站在这里,只等楚延到来设法打开宫门离去。 可楚延…… 楚延跑不过来。 他的腿,他的腿! 顾妗姒嘴唇轻颤,望着那长长的宫道,仿佛依稀能看到楚延是如何拖着残腿奔向宫门,他该是觉得何等无力啊。 一步之遥,却是生死阔别。 「娘娘,宫中私用刑罚……」兴年硬着头皮低声提醒道。 「私用刑罚?」顾妗姒忽而转头看向兴年,语气之中满是冰冷之色道:「本宫不是要用刑罚。」 兴年默默松了一口气,这口气还未吐完,就听顾妗姒道:「本宫是要她死。」 顾妗姒迈步向前走了一步,就站着城墙之上,抬了抬手邢宏低头应下转身下去,兴年整个人都愣住了,慌忙跟着转头看去,就看到下边意妃和马荣泽等人已经被押了上来。 旁边紧跟着看到了从宫道后边牵着来的马匹,兴年心头跳了跳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 「万箭穿心……」顾妗姒每想一次,别觉得胸腔之中似被人紧紧扼住。 「娘娘息怒啊!」兴年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现在看到意妃和马荣泽等人,四肢和头颅被套上绳索,岂能不明白顾妗姒这是要做什么,登时吓的直接扑通跪下了。 「息怒?要本宫息怒?」顾妗姒轻声笑了笑说道:「你替本宫去问问楚延,本宫该不该息怒?他要不要本宫息怒?」 「放开本宫!本宫是意妃,岂容你们能动!放开我!」柳沁意原本还在冷宫之中待着,突然就被带来了这里,这个地方她可真是太熟悉了,在柳沁意惊恐挣扎之时,绳索已经套牢了。 柳沁意这才看到了那站在城墙之上的顾妗姒,心下顿时慌了。 她疯狂挣扎着叫喊道:「顾妗姒!你……你竟敢对本宫动私刑!」 顾妗姒居高临下的看着柳沁意:「是啊,我有什么不敢的?」 「这不是私刑,是死刑。」顾妗姒仰头看着天际,盯着下首柳沁意和马荣泽等人道:「今日本宫赐尔等,五马分尸,以尔等血肉祭典楚延在天之灵。」 「楚延,你看好了。」 「欺你害你伤你之人,本宫一个一个,亲手为你手刃。」 「动手吧。」顾妗姒站在城墙之上一动不动,听着马蹄声嘶吼,听着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睁大眼睛死死的看着,看着柳沁意和马荣泽几人被撕裂而死。 顾妗姒的眼眸之中不曾有半分惊恐,听着柳沁意和马荣泽的惨叫,听着他们从最初的挣扎,到惊恐的哀求,最后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顾妗姒对那些声音充耳不闻,恍惚忆起的却是楚延的那一句,娘娘。 她再也听不到了,那个守着她护着她的楚延。 回不来了……
第1426章 一了百了 车裂之刑何等可怖。 靳闫容自称帝以来,多是宽以待人,对刑罚之中的酷刑也很少去用到,这车裂便是酷刑之中的一种。 残阳下,宫道上的血色让人望而生畏。 意妃之死几乎叫满宫上下为之震动,谁也没想到皇贵妃处死意妃,竟是这般心狠手辣,用上了车裂之刑,在行刑之中兴年已经让人去告知皇上了。 「皇贵妃要出气,那便让她出气。」靳闫容低头看着手中的奏摺,手顿了顿询问道:「楚延死了?」 「是。」海庆连忙点头应道:「确确实实是死了,尸首被拉出去了乱葬岗……」 「皇贵妃这会儿命人去乱葬岗,要将楚延的尸首挖出来。」海庆看了一眼靳闫容,像是有些小心谨慎。 「嗯。」靳闫容点了点头,对顾妗姒所做的所有行为都没表达过不满,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死了便好。」 男人最懂男人。 楚延于顾妗姒而言的与众不同,靳闫容看在眼里。 他是帝王,也是男人。 有些事情没有说,对楚延此人自算不上是多亲待的,若楚延不死靳闫容反而会有几分深思,他不愿让顾妗姒有半点不喜,可楚延此人…… 现在楚延的死虽是让顾妗姒心伤,但是靳闫容却是松了口气。 有些东西不必言明,私自处死意妃也罢,要为楚延立衣冠冢也好,只要是人死了,其他的他都能容忍。 短短半月内,这满宫上下该处罚的都处罚了,死的死残的残。 明日便是处决靳亦瑜的日子。 庆鸾宫仿佛恢復了昔日繁荣,这院子里走动的宫人们却换了一批,顾妗姒端坐在庆鸾宫主殿高位之上,垂眸看着下首跪着的巧月和彩云几人。 李金喜和小栗子也都在,只是李金喜手上还挂着绷带,叫人给打断了手。 大家都还在,唯独……他不在了。 顾妗姒捏着锦帕的手颤了颤,目光扫过下首众人哑声说道:「本宫回来了,回来了。」 「恭迎皇贵妃回宫——!」庆鸾宫诸位纷纷叩拜大唿,满心皆是欢喜激动,他们的娘娘回来了。 「这段时间来,你们为了本宫四下奔波,辛苦了。」顾妗姒抬手叫了众人起身,勉强露出了几分笑颜道:「自今日起,本宫再不会叫你们受半分苦楚。」 「娘娘,刚刚长定殿传来消息。」外面匆匆走进来一小太监道:「庄太妃昨夜悬樑自尽了……」 「呵……」顾妗姒闻言眸色并未有几分波动,语调略有几分冷意道:「她还有何脸面活着。」 「死了,倒是一了百了。」 「……」 春雨和巧月二人看了顾妗姒一眼,听着自家娘娘这话心中忽而生出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感慨,回想起以前的娘娘从来都不会这般说话,仿佛在娘娘心底藏着几分柔软。 可现在,娘娘那心中的柔软,似乎随着楚延的死,消散了。 侧头看着身边端坐于高位之上的顾妗姒,神色有片刻的恍惚。 「本宫的妹妹还在大牢之中吧?」顾妗姒扯着嘴笑了笑。
第1427章 手艺如何? 「是……」春雨回过神来,低头应道。 「今日怀王处决,二妹妹想来也久等了。」顾妗姒站起身来说道:「时辰还未到,本宫去看看二妹妹。」 春雨忙上前扶着顾妗姒,李金喜也出去唤来了轿辇。 关押女子的囚牢,看管的都是那些粗壮的女子,各个一身横肉的,这主刑罚的更是狠辣无比,没有哪个女子进了囚牢还能安然无恙的,都得脱层皮。 顾妗姒站在大牢门口之时,仿佛已闻到了那刺鼻的血腥味,夹杂着令人作呕的各色味道。 春雨扶着顾妗姒小声道:「牢房脏污,娘娘可要把人提出来问话?」 「不必了。」顾妗姒摆手,看着眼前这昏暗的牢房许久,迈步走了过去,那牢房主管黄管事慌忙上前迎接,俯身拜道:「奴婢见过皇贵妃。」 「不必多礼,本宫来看看二妹妹。」顾妗姒抬手叫起。 「这,刚刚顾侯来了,这会儿正在与顾二夫人说话,娘娘您看……」黄管事有些紧张的说道。 「父亲也来了?」顾妗姒愣了一下,像是有些意外,思索了一下又觉得正常,垂眸说道:「既是如此,那本宫也去见见父亲。」 「是,娘娘里面请。」黄管事见顾妗姒并未露出什么不满的神色,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 顾妗姒朝着牢房内走去,这路过牢房边随意一看,还能看到那挂在墙上的刑具,上面沾染着令人作呕的血迹,墙上干涸的血色如此吓人,那牢房内关押的一些女子,几乎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这一步步走来,寻常女子看到这一幕怕是都要被吓得腿软,顾妗姒面色微变,只是皱了皱眉便继续往前走了。 黄管事心中大为惊嘆,不愧是能坐上皇贵妃之位的,这份心性让人钦佩。 「皇上可有旨意,如何处决顾妤柔?」顾妗姒走着侧首询问道。 「不曾有。」黄管事偷看了顾妗姒一眼小声说道:「奴婢猜想,皇上许是要顾二在这大牢内自生自灭……」 「黄管事手艺如何?」顾妗姒笑了笑,忽而侧头笑着询问道。 询问一个死囚牢房的管事,手艺如何。 那肯定不是问做菜的手艺。 黄管事心中一动连忙低头,有些自信的笑道:「奴婢吃的就是这口饭,娘娘大可放心。」 顾妗姒闻言也笑了,说话间已经走到了牢房门前,抬眸看去就看到了那站在牢门前的顾德文,还有那隔着栏杆满面哀求拽着顾德文衣角的顾妤柔。 这才半月不见,顾妤柔整个人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那衣裳上满是血污,下身几乎浸染了血液。 对待不贞洁的女子所受刑罚几乎不敢深想,顾妗姒看着心都颤了颤,偏开了目光。 「见过皇贵妃。」顾德文见顾妗姒到来也愣了一下,才伸手把自己的衣角给扯了回来,抬手对着顾妗姒俯身道。 「父亲。」顾妗姒抬手唤了顾德文起来,抬眸才看到了顾德文脸上满是痛心之色。
第1428章 恩赐 「你来干什么,父亲……父亲!把她赶走,赶走!」顾妤柔浑身颤抖的看着顾妗姒,眼眸之中藏着怨恨又有些惧怕。 「二妹妹,本宫来看看你。」顾妗姒拿着帕子走上前,看着顾妤柔半响才柔声说道:「你怎么这么傻?竟是欺瞒父亲,欺瞒本宫做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事来?」 「你可知……怀王只是拿你当做棋子罢了。」 「他至死都还惦念着的人,是怀王妃啊。」 「你为他捨弃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落的这般下场,镇南王也好,怀王也罢,你未曾得一人之心,可怜……」 顾妗姒的话让顾妤柔精神有些崩溃,抓着栏杆崩溃怒吼道:「都是你,都是你害我!顾妗姒你为什么事事都要与我争抢!为什么……啊!你已经有皇上了,为什么还要抢我的!」 顾妤柔嘴唇颤抖有些抓狂怒声吼道:「在侯府的时候与我争抢父亲的宠爱,便是我所喜欢的人你都要抢,你都已经是贵妃,是皇贵妃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都是你,都是你!」 「我恨你!我恨你——!」 「你竟还责怪你的长姐!若非有娘娘为你说话,你现在已经上了断头台!若非有你长姐护着顾家,你做的那些事,足以将顾家推上万劫不復的境地,你究竟知不知道!?」 「如今还丝毫不知错在何处……」顾德文满心的疲倦,失望这种情绪已经不知道攒了多少了,顾德文看着顾妤柔缓缓摇头,此刻已是身心俱疲。 「父亲,二妹妹责怪是应该的。」顾妗姒低头柔声说道:「本宫未能去求得皇上宽恕二妹妹。」 「二妹妹在刑房大牢之中受尽苦楚,皇上惜念手足之情,对镇南王更是宠爱,二妹妹做出这种事情,叫天家颜面无存,也叫镇南王面上无光。」 「皇上未曾下死刑旨意,怕是要二妹妹在这刑房之中蹉跎而死……」 「本宫甚是难安,今日特地遣散了牢房内其他人,本宫不愿看二妹妹再受苦了,父亲……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顾妗姒话语落下,顾德文身躯勐地一颤抬起了头来。 顾妗姒故作悲伤的擦了擦眼角泪说道:「父亲您好好思考,本宫去外边守着父亲,父亲若是想好了,就唤黄管事动手吧。」 顾妗姒说完这话就转身出去了,这话里的意思说的相当宽宏,意思就是要让顾德文亲手要了顾妤柔的命,还要说的是为了顾妤柔好,不愿让顾妤柔继续受刑受苦。 皇上不曾下旨,自然不能动私刑弄死顾妤柔。 顾妗姒今日之举,在顾德文,在旁人眼里看着真是大气。 明明是要让顾妤柔死,反而像是给顾妤柔的恩赐一般。 大牢内顾德文心疼难安,他自是明白了顾妗姒的意思,可垂眸看着牢房内的顾妤柔,顿时觉得心痛不已,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他怎么捨得? 可…… 顾妤柔不死,皇上对顾家,对皇贵妃都必然不可能放心妥协。 为了顾家,也为了顾妤柔自己。
第1429章 安葬妥当 「好孩子,为父也是为了你好。」顾德文心中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 「父亲?父亲你别听她胡言乱语!父亲——!」 「父亲你是侯爷,是皇上最器重的大臣,您一定能想办法救我出去的,我愿意等,父亲救我啊——!」 「父亲——!!!」 顾妤柔惊慌失措的叫着,黄管事得了顾德文的意思,默默点头已经打开了牢房大门进去了,旁边的几个嬷嬷也上前按住了顾妤柔,随手拿过了身上的绳子就套上了顾妤柔的脖子。 顾德文看着这一幕心颤了颤,那绳索上还有干涸的血迹,也不知曾有多少条人命了结于此的。 黄管事等人早已是轻车熟路,那绳子不知怎么绕了绕,勒住顾妤柔的脖子,像是生生要将她的整个头颅都要扯下来了似的,这杀人也有技法。 你怎么勒能叫人立即咽气,又怎么勒能叫她受尽苦楚方才咽气。 「父……父亲……」顾妤柔挣扎着蹬着腿,瞪大眼眸像是用尽全力朝着顾德文伸手,那眼眸之中的惊恐和绝望让人心颤。 顾德文再看不下去,失声痛哭捂住了脸,在顾妤柔咽气的最后一秒转身离去了。 顾妤柔最后所见的,就是自己的父亲背身离去的模样,她心中最后一丝光灭了,眼眸之中的生机泯灭,死于囚牢之中。 囚牢内是阴暗死气,囚牢外却是阳光明媚,艷阳高照的天。 顾妗姒就站在阳光下,身上穿着的月蓝色柔绢长裙上勾着细细金丝,顾德文一步踏出囚牢,看到便是顾妗姒那仿佛万丈光芒的背影,心口巨大的恐慌和心痛像是缓和了些许。 「父亲。」顾妗姒转过身看向顾德文,顾德文面色苍白无力的点了点头,脚步像是都有些虚浮了,无力对着顾妗姒拱手道:「臣身体不适,不能与娘娘久叙,改日再进宫给娘娘请安。」 「父亲好生休息。」顾妗姒抬手唤了人,将顾德文送走了。 「娘娘,人已经咽气了,死的很痛苦。」黄管事见顾德文走了,这才上前来对着顾妗姒俯身拜道。 「看来黄管事手艺很好。」顾妗姒抿唇笑了,旁边春雨上前给了黄管事一个钱袋子,顾妗姒淡淡侧头说道:「将她葬了,惨死之人需安葬妥当,切莫叫她扰了顾家安宁。」 黄管事闻言顿时瞭然。 忙点头应下了,这葬也有葬的说法,自是要镇压葬死了,多是担心怨鬼什么的作乱,她们可最懂这个了。 顾妗姒从大牢离去并未回宫,而是直接朝着午门而去,怀王一党今日处决,看了看日头时辰也是差不错了,她自是去观刑的。 顾妗姒到午门口的时候,靳闫容已经到了,靳元泓负责行刑,下首高台上靳亦瑜与柳文建等一众人全都被押了上来,外围观刑的百姓不知围了多少圈。 都在议论纷纷的说着,这就是逆党啊。 企图谋朝篡位的…… 果然是该杀。 顾妗姒迈步上前,还未俯身行礼就被靳闫容拉着了,柔声看着她询问道:「去了何处?怎么来的这样慢?」
第1430章 册封为后 「让皇上久等了。」顾妗姒抿唇一笑,顺势坐去了靳闫容身边,抬眸看向靳闫容道:「皇上,二妹妹在囚牢内病死了。」 「……」靳闫容闻言看了顾妗姒一眼,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应了一声:「嗯。」 「叫人处理了。」靳闫容随口道。 「臣妾吩咐过了。」顾妗姒略微低下了头柔声道。 靳闫容抬眸看向下方,那香烛灭去,午时三刻已到。 刽子手仰头喝了一口酒,喷在了手中大刀之上。 随着监斩官,行刑二字落下。 那大刀扬起的瞬间,让顾妗姒忍不住闭起了眼。 手起刀落斩下了不知多少人的人头,这一斩,断的是逆党的头,立的也是皇家的威严。 皇权霸业岂容他人觊觎? …… 逆贼乱党一事算是彻底告一段落,其余一些犯错不大,或者有嫌疑之人,流放的流放革职的革职,整个朝堂整改的干干净净,留下的皆是皇帝与镇南王心腹。 五月初。 「娘娘!娘娘!」庆鸾宫内彩云欢快的跑了进来。 「娘娘,皇上今日在早朝之上提出立后,册立娘娘您为皇后!」彩云惊喜万分的欢唿道,话语落下,顾妗姒拿着的剪刀颤了颤,手中花枝剪落在桌上。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庆鸾宫上下皆是一片欢腾,纷纷俯身道喜。 「圣旨到——!」 那宫门口传唤的声音,总算是叫顾妗姒回过神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顾氏攸德,温婉淑德,娴雅端庄,着,册封为后,母仪天下。」 「内驭后宫诸嫔,外辅朕躬;以明法度,以近贤臣。」 「使四海同遵王化,万方共仰皇朝。」 「……」 圣旨宣读的声调平缓恢宏,顾妗俯首叩谢皇恩,接过圣旨之后,那前来传旨的海庆等一众宫人,纷纷叩首跪拜:「臣等恭贺皇后娘娘——!」 顾妗姒垂眸看着手中握着的圣旨,唇边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意。 皇后之尊,母仪天下。 她终于是走到了这一步,忽而忆起当年不知何年何岁,楚延曾笑着对她说,定会扶持娘娘荣登六宫主位,位列皇后尊荣。 看啊。 她登上了,可楚延……却是看不到了。 同日,大皇子靳殷初着封为皇太子,已故太后追封为圣慈皇太后。 「娘娘,册封大典定在七月,皇上的意思是先为圣慈皇太后修缮皇陵,安定朝邦,说是要委屈娘娘一二。」春雨俯身对着顾妗姒柔声说道。 「凤印都送来了,册封大典也就是走个过程,晚些也不碍事。」顾妗姒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娘娘仁慈,奴婢为娘娘欢喜。」春雨上前蹲在顾妗姒身侧道:「如今娘娘是皇后了,奴婢打心眼里高兴。」 顾妗姒眸色像是不曾有太大的波动,低着头轻声说道:「皇后之位,现如今除了本宫能坐,还有谁能坐?」 她笑了笑,抬眸看着李金喜匆匆走了进来,这手里还端着托盘上前道:「娘娘,这是皇上送来的,说是要给庆鸾宫该宫号,让娘娘您瞧瞧。」
第1431章 求娶彩云 顾妗姒闻言顿时挑眉,李金喜端着托盘上前。 这托盘内的纸张展开,上书三个大字『凤鸾宫』如此醒目无比。 顾妗姒看着这三个字瞬间怔住了,看着这笔墨可不像是新写的,她抬手抚上纸面忽而便是笑了起来,兜兜转转了这么久,是她的东西一件件都回到了她的手中。 凤鸾宫,亦是如此。 「既是皇上的意思,那就改吧。」顾妗姒眯眼看着,看着那凤鸾宫的匾额光明正大的挂上了宫门之上。 「娘娘大喜啊!」李金喜也乐颠颠的,仿佛连自己这断了的手都不疼了,整日里笑的嘴都要咧去后脑勺了,忽而又想到了什么连忙凑去了顾妗姒面前道:「对了,娘娘。」 「昨日花轮来了一次,说是来提亲的。」李金喜拍了拍脑袋,连忙转头看向顾妗姒说道:「奴才一下给忘了。」 「提亲来了?」顾妗姒难得露出了笑颜,笑着摆手说道:「下回来了就让他进来,兜兜转转这么久,也该好了。」 「娘娘,花轮侍卫求见。」正说着就见外头小太监进来俯身道。 「让他进来吧。」顾妗姒眯眼一笑。 转身去了主殿内高位上坐下,摆手笑道:「去把巧月唤来,给她个惊喜。」 春雨应了一声出去了,顾妗姒坐下之时花轮也正好入内了。 「参见皇后娘娘。」花轮俯身叩拜,看着那脸色沉沉的像是没什么喜色,整个人肩膀也垮下来了些许,低着头跪在下首,这姿态模样可不像是来提亲的,怎么像是来请罪的。 「花轮侍卫可叫本宫盼了许久。」顾妗姒抿唇笑了笑说道:「你二人的婚事本宫早已同意,今日你来提亲那就直接定了婚期……」 「皇后娘娘。」花轮忽而开口打断了顾妗姒的话,抬起头来说道:「属下求娶的……是彩云。」 「娶谁?」顾妗姒呆愣了片刻,忽而便是坐直了身躯来。 盯着下方跪着的花轮道:「花轮侍卫,你可将这话在脑子里想清楚再说。」 花轮低垂着头,那放在身侧手捏紧了些许道:「属下要娶的是彩云。」 这下顾妗姒可真是听的清楚明白了,那让春雨拉着藏在内殿的巧月也听了个清楚,手边的小罐子叫她碰翻了,发出的声响亦是引起了殿内顾妗姒和花轮的注意。 顾妗姒扶着扶手缓了口气询问道:「你好好与本宫解释解释,为何要求娶彩云,而非巧月?」 「……」花轮沉默了,低着头半响不曾说话。 「娘娘!」门外彩云忽而跑了进来,连忙跪在了顾妗姒的面前,眸中满是哀切之色道:「奴婢不愿嫁花轮,巧月……巧月与他才是天生一对。」 「他既求娶了你,你又何必这般惺惺作态,暗指我呢?」巧月再藏不住,从侧殿走了出来。 「巧月……」花轮看到巧月出来忽而整个人都怔住了,心头勐地一紧望着巧月,眼眸之中满是痛苦愧疚之色。 「花轮侍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顾妗姒看着这一幕头有些疼。
第1432章 绝不后悔? 「我……」花轮喉间哽了哽,低头哑声说道:「属下无话可说,今日前来求娶彩云,也是责任所在,请……请皇后娘娘成全。」 「你,简直岂有此理!」顾妗姒勐地站起身来,怒目瞪着花轮道:「难道在这段时间里,巧月随本宫入冷宫之后,你便移情别恋,与彩云暗通曲款了!?」 「娘娘,不是的,不是的。」彩云心头一颤,慌忙上前说道:「是我,是我自己因为太担心娘娘,担心巧月,所以去找了花轮侍卫寻求办法……」 「谁知花轮侍卫得见巧月写下的诀别书信,大受打击一时醉酒……」 「错把奴婢当成巧月,才会犯下大错。」 「娘娘!」彩云连忙仰头看向顾妗姒和巧月道:「奴婢从未想过要花轮侍卫负责,只当此事从未发生过,花轮侍卫与巧月情投意合……奴婢愿意成全,绝不会对她人言说半分。」 顾妗姒听了彩云这番话霎时便是顺明白了,惊愕万分的睁大眼眸看着下方跪着的彩云和花轮两人。 她怎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成这般模样。 「荒唐,荒唐!」顾妗姒抬手指着花轮道:「你告诉本宫,你果真是对彩云做了不轨之事?」 「……是。」花轮忆起了那夜,他其实真的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是却记得彩云惊慌失措的跑了,这事还叫耿天明看见了,肯定是错不了的。 「属下有罪,属下愿迎娶彩云姑娘,对彩云负责。」花轮俯身叩拜,仿佛已经面如死灰。 顾妗姒看着下首跪着的花轮,再看看那一脸羞愤的彩云,忽而便是失了言语。 巧月怔愣了好半响,嘴唇轻颤盯着那跪在殿前求娶彩云的花轮,只觉得万般情绪涌上心头,转身望向顾妗姒道:「娘娘,奴婢并无怨言。」 「是奴婢写下诀别书在先,既是如此,奴婢与花轮侍卫早已断了关系。」 「现在……他迎娶谁,都跟奴婢没关系。」 「巧月我没有……」彩云有些急了,挣扎着想阻止巧月。 「你不必多说了,他……你二人既已到了这般地步,难道还要叫我不计前嫌容忍吗?」巧月像是带着些许气愤之意,匆匆说了这么一句话转身甩袖便是离去了。 彩云心头一哽,咬唇跪坐在地。 顾妗姒看着跑出去的巧月,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彩云和花轮二人,眸中闪过几分深思。 她看着花轮道:「抬起头来,看着本宫。」 「告诉本宫,你果真是真心实意的要求娶彩云,绝不后悔?」顾妗姒盯着花轮道:「你记住,今日你若在本宫面前点了头,来日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没有后悔回头的机会。」 「本宫最后问你一次,你要求娶之人,到底是彩云还是巧月。」 「……」 花轮仰头看着顾妗姒,听着顾妗姒这番话语整个人像是恍惚了一下,张了张口好半响。 才满脸绝望痛苦的闭上眼睛道:「属下要求娶之人,是彩云。」 顾妗姒眸色黯了黯,沉默的盯着那低下头去的花轮轻了口气。
第1433章 成全了他们 她沉默了良久,盯着彩云询问道:「今日花轮上门求亲,求的是你。」 「彩云,你嫁吗?」顾妗姒反口问道。 「娘娘……」彩云神色挣扎,望着顾妗姒不知想说些什么。 「不必与本宫多说什么,本宫今日只问你一句话,你嫁是不嫁?」顾妗姒抬手说道:「你若不嫁,本宫自护着你,将花轮侍卫打走绝了这门亲事。」 「此后再不许你与花轮来往,什么婚事不婚事的,权当本宫从未知道过。」 「你若要嫁,那本宫也点头,允你二人成婚。」 「你嫁,还是不嫁。」 顾妗姒这意思,就是彻底堵死了彩云的路。 泾渭分明,你要如何抉择,全在你自己,过了今日之后再改口都无用了。 彩云并未思虑太久,跪直了身躯叩首道:「奴婢愿意嫁给花轮侍卫,求娘娘成全。」 顾妗姒眸色有黯淡了两分,那眼底之中清晰可见的失望了。 看着下方跪着的花轮和彩云两人,终于是嘆了口气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低声说道:「好,今日你二人既有这样的决心,那本宫便成全你们。」 「也记住了,往后不管你们过的怎样艰难痛苦,都好好回忆回忆你们今日的决心。」 「下去吧。」 彩云和花轮两人起身告退,出了正殿院门的时候,彩云面上还有些紧张,但是那眼底却藏着欣喜,想伸手拉一拉花轮的衣袖,却被花轮躲开了。 他神色淡漠的看着彩云道:「我已如数对你负责,你心满意足了吧?」 花轮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去了,再不曾对彩云多说一句话。 殿内顾妗姒撑着脑袋,低声唤了春雨近前来道:「本宫觉得这其中定有些误会,你叫李金喜去查查看,可是出了什么乱子。」 「是。」春雨应了一声,有些奇怪的看向顾妗姒道:「娘娘既是觉得有误会,为何不等误会解开再言说赐婚,要今日就……」 「本宫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顾妗姒倏而冷笑了一声道:「这般叫巧月受辱,本宫岂能不气。」 「若果真是因为误会,花轮便这般负了巧月求娶他人,他怎配得上本宫的巧月?」顾妗姒捏了捏手中的锦帕,抬了抬下巴说道:「如今本宫是皇后,自有更好的男子配得上巧月。」 「花轮与彩云二人……就成全了他们。」 「有些东西,你抢来的可不见得就是好的。」 春雨听了顾妗姒的话心跟着颤了颤,连忙俯身应下了。 许是看多了后宫纷争,彩云的那点小心思其实一点都不难看出,从当初她有意无意的嫉妒针对巧月,顾妗姒就已经放在了心上,只是因为突然出事了,才不曾多想。 此番宫变一出,谁能想发展成了这般模样。 李金喜着手去查也就两三天的功夫,便就查出了异端。 小栗子得知此事更是坐不住,前来顾妗姒的面前言说彩云曾穿着巧月的衣服出去,还叫他给撞见了。 在顾妗姒身居冷宫的这几天,彩云更是隔三差五的往花轮侍卫那跑。
第1434章 喜欢也要争取 说是心中担心顾妗姒,没了主心骨担心是不错,可又何尝不是为自己找的藉口呢? 彩云为了自己的目的所做的这些事令人不齿,可从头至尾彩云从未有过不忠之处,她一样事事为了顾妗姒考虑,伺候着顾妗姒更不曾有反叛之心。 她算了小心机,为了她自己。 顾妗姒看着桌上的两份书信,一份是巧月写的,还有一份……是彩云暗中更改过的。 巧月和彩云两人同居同住了这么多年,一直都相处在一起,彩云想要模仿出巧月的笔迹并非难事。 这两份都是诀别书,但是内容却是天差地别。 巧月所写的那一份书信之中藏着浓烈的深情和无奈,言说的是叫花轮等她,告知了花轮自己对他的情深意切。 而彩云修改后的那一份,却是通篇的冷血无情,告知花轮她对他情意断绝,句句诛心。 「去把彩云叫来。」顾妗姒看着这两份书信半响,抬头看向李金喜道。 「是。」李金喜连忙俯身应下,转身出去唤了彩云进来,这会儿彩云正在为自己缝制嫁衣,为避免夜长梦多,再有几日她就要出嫁了,自然是要抓紧时间缝制嫁衣的。 「彩云,皇后娘娘叫你过去。」外头传来了唤声,彩云忙应了一声,低头咬去了线头,将手中的嫁衣放在旁侧,连忙站起了身来。 「奴婢见过娘娘。」彩云面上还带着欢喜之色,原以为娘娘叫自己来是询问婚事安排的。 没想到这一抬头,勐地看到了那桌上安安静静摆着的两封书信。 彩云面上的笑颜瞬间僵住,神色有些惊慌跪在地上:「娘娘……」 她万万没想到,顾妗姒竟是这样快就找到了信,难道今日来是要来处置自己的吗? 「看来你已经知道本宫为何叫你来了。」顾妗姒慢条斯理的侧身,端起了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随即将手中的茶碗重重放下,沉声盯着彩云道:「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情?」 「……」彩云咬唇沉默了。 「你与巧月都是本宫心腹,为了区区一个花轮,你竟这般算计巧月?」顾妗姒真是一点都没想到,彩云竟能做出这等事情。 「娘娘!」彩云身躯轻颤,哽咽抬头说道:「娘娘也说奴婢与巧月都是您的心腹。」 「那又为何您那般重用巧月,却忽略了奴婢?」彩云咬着唇说道:「奴婢先伺候娘娘的,可现在巧月都能为娘娘处理公务了,而奴婢却只能管外院之事。」 「您能为巧月的婚事做主,为何不能为奴婢做主?」 「说到底……还是偏心巧月罢了。」彩云满心的委屈难受,低着头说道:「奴婢的父亲离世,奴婢已是彻底无依无靠了,如今只能在宫中找到依靠。」 「况且,奴婢对花轮侍卫是真心喜欢,既是喜欢也要争取。」 「娘娘喜欢皇上,不也是这般争取的吗?」 彩云这话里指的意思,就是再说顾妗姒能到今日地步,也是算计了宫中其他妃子,才能笼络了皇上的心。
第1435章 主僕缘尽 类比自己,她也是为了得到花轮的心,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春雨听到彩云这话愕然睁大了眼眸,顾妗姒更是勐地坐直了身躯,看着下首跪着的彩云询问道:「你便是如此想的?」 「娘娘,奴婢并无不敬之意,奴婢愿意为娘娘做一切,奴婢从未对娘娘生出不臣之心。」彩云许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俯身跪拜道。 「是,奴婢承认,这信是奴婢调换的。」彩云低下头承认了。 「若是换了旁人,本宫岂会这般婉转,直接拖出去打死便好了。」顾妗姒的手轻轻敲击着桌上的信纸,沉默了半响之后道:「好,既然你觉得算计来的东西能是好的。」 「那本宫就成全你。」顾妗姒顿住了手,看着彩云眯眼说道:「本宫的皇后之位是皇上亲手给的。」 「现在,本宫将这两份书信送去给花轮。」 「你且看看,你二人成婚之后,花轮可还会敬你爱你?」 顾妗姒说着站起身来,垂眸看着彩云说道:「你以本宫贴身宫女的身份出嫁,本宫亦给你备了厚礼,只有一点。」 她背过身去道:「自今日起,你再不是凤鸾宫的宫女,也不再是本宫的宫女,嫁做人妇的那一刻,你便是花轮花府的夫人,从此以后你我主僕,缘尽于此,好聚好散。」 顾妗姒像是无奈,又像是满藏失望道:「你想要的,本宫给你,你出嫁,本宫亦不会亏待了你。」 「下去吧。」顾妗姒没收回赐婚的旨意,她答应了彩云和花轮二人,就不打算更改了。 但是也没坐视不理,彩云既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那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彩云怔然望着顾妗姒许久,俨然是听明白了顾妗姒的意思。 主僕缘尽,好聚好散。 彩云出嫁的那日,凤鸾宫上下皆是一片喜庆,原以为不会出现的巧月,最后也出现了,她拿着一个小匣子作为贺礼,赠给了彩云,望着彩云和花轮二人道:「祝愿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彩云哽咽上前,跪在顾妗姒的面前,叩首拜别。 「去吧。」顾妗姒站在石阶之上,看着身穿嫁衣的彩云,抬了抬手送了二人离去。 「娘娘,若花轮知道自己误会了,那对彩云……」春雨目送着迎亲队伍的离去,侧头看向身侧顾妗姒小声说道。 「那也是她自作自受。」顾妗姒面上还挂着笑,轻声说道:「若花轮冰释前嫌好好对她,那是她的福气,若花轮怀恨在心与她貌合神离,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左右,这都是他二人自己求来的。」 「那便受着吧。」 顾妗姒舒了口气,看着队伍远去这才转身入了屋内,沉默了半响才道:「寻个机会把这件事告诉巧月吧。」 春雨连忙低头应下了,如今大局已定,巧月知道了这件事也不能做出什么傻事来。 花轮成婚当夜醉了个一塌煳涂,踉跄着被扶着去洞房的时候却被人拦下了,是皇后娘娘的人,给他送来了另外一份贺礼,请花轮一观。
第1436章 让巧月去吧 花轮有些怔然的想着,皇后娘娘的贺礼? 他打开了盒子,盒子里安安静静的放着两份书信,那是巧月的诀别书信。 手中盒子勐然砸落在地,花轮双目倏而腥红,直接把搀扶着自己的人一把推开,发疯似的冲去了婚房之内,不等喜婆开口一脚就把婚房大门给踹开了。 「告诉我,这是什么?」那喜婆看着花轮这要杀人的架势,吓的脸都白了,哪里还敢说话,看着花轮一把扯掉了彩云头上的喜帕,心下一惊便是知道了,今儿这婚事怕是不吉利了,她们的赏钱大概也没了。 「花轮……你在说什么啊?」彩云眸色颤了颤,勉强笑着说道:「你是不是喝醉了?今日是我们大婚之日,有什么事改天再……」 「我问你这是什么!!!」花轮几乎要冲上去把彩云提起来了。 那兇狠的模样叫人看着心生畏惧,彩云张了张口看着这般暴怒的花轮沉默了。 花轮颤抖着手捏着那两张诀别书信,入目看着一片喜红的婚房帐顶,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 他退后一步盯着彩云半响,骤然甩袖要走。 「花轮!」彩云看着花轮这转身要走的举动,心头一颤勐地张口唤住了花轮道:「你要去哪里?」 「……」花轮捏着诀别书的手顿了顿没说话。 「你我已经拜堂成亲了,是皇后娘娘亲自送我上的花轿,是你亲自去求娶的。」彩云捏紧手说道:「你忘了,忘了当日皇后娘娘在凤鸾宫正殿内说的话了吗?」 「你算计我。」花轮听着彩云这话只觉得这话句句戳心,他身躯僵住转头看向彩云,满目皆是绝望和不可置信,一步步朝着彩云走了过去,站在彩云面前哑声询问道:「你告诉我,是不是你。」 「事已至此,已成定局,其他的还重要吗?」 「难道你以为,巧月得知了真相就会再嫁给你吗?」 「花轮,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花轮听了彩云这番话再忍受不了,勐地抬手将桌上的红烛鸳鸯案台直接扫落在地,那桂圆红枣皆是散落了一地,他胸腔剧烈起伏攥紧了拳头盯着彩云道:「好,好。」 花轮丢下了这么两个字,便转身踩着一地的桂圆红枣扬长离去了。 外边躲着的喜婆了下人都看傻了,看着这暴怒离去的新郎官,再看看这砸落了一地的东西,这还有什么洞房的必要吗? 次日一早。 凤鸾宫内,顾妗姒坐在铜镜前,垂眸看着梳妆盒内的珠钗首饰。 「娘娘,花轮侍卫在门前跪了半夜了……」春雨一边轻柔的为顾妗姒挽发一边说道:「娘娘就这么任由他跪着?」 「让巧月去吧。」顾妗姒倏然嘆了口气,侧首站起身来,坐去了软榻上低声说道:「若不知巧月的心意,他是不会死心的。」 「既是如此,这解铃还须繫铃人。」顾妗姒摆了摆手说道。 春雨闻言顿时应了一声。 实在也是心下恼怒的很,当初来求娶彩云的时候可说了不后悔的。
第1437章 伤人不浅 成婚当日就悔了。 实在让人看着可笑的很。 花轮跪了半夜,巧月怎能不知道? 凤鸾宫大门缓缓打开之时,花轮抬眸看去就看到了那站在门口的巧月,还是如他记忆里一般,穿着大宫女的衣裳服饰,面容娇美却略显高冷之态。 「花轮侍卫,皇后娘娘请你回去。」巧月垂眸看着花轮平静说道。 「巧月……」花轮急切的要从怀中拿出两份书信来,却被巧月阻止了,她看着花轮道:「彩云一事我已知晓。」 「花轮侍卫也可不必再来言说,你我之间已再无瓜葛,新婚大喜花轮侍卫不应该身在此处。」巧月像是有几分好笑,捏了捏手中绣帕道:「彩云没什么坏心眼,如今你二人已是夫妻,愿你能善待她。」 「至于这诀别书,花轮侍卫就当两份都是我写的吧。」 「一份是进冷宫前写的,一份是出冷宫后写的。」 「望珍重。」 巧月俨然表明了心意,她已经知道了彩云所做的事情,也知道花轮来是什么意思,巧月不在乎任何解释,在花轮入凤鸾宫求娶彩云的那一刻起,他们二人就已经再无可能了。 巧月是一个很自傲的人,否则当初跟着苏氏在秋水殿之时,又岂会固执的不肯低头。 她虽为奴婢,却自有自的傲气。 花轮如今再来言说悔恨,于巧月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巧月!」花轮神色有片刻恍惚,见巧月转身要走,顿时急的站了起来,抿唇盯着巧月的背影道:「你我之间……真的再无可能了吗?」 「我……」 「往日之人不可追,花轮侍卫请自重。」 巧月最后对花轮说了这么一句话,再不曾犹豫抬脚离去了。 凤鸾宫的大门重新关上,只留下花轮一人呆站在宫门前许久,才颓然离去了。 顾妗姒唤了巧月入内,见巧月哭红的眼睛也是满目心疼,挥退了殿内宫人,才叫了巧月上前来,拉着巧月的手柔声说道:「本宫知道你受委屈了。」 「为了这么个男人不值得这般心伤。」顾妗姒沉声说道:「你若觉得碍眼,本宫叫人打发了花轮去宫外当差,眼不见心不烦。」 「奴婢多谢娘娘。」巧月闻言更是难受,哑声谢恩才抿唇说道:「奴婢没事,娘娘不必这般为了奴婢为难。」 「本宫处置个侍卫岂有什么为难的?」顾妗姒拉着巧月的手,又安抚了几句才让巧月下去歇着了。 春雨端着羹汤入内,放在顾妗姒面前小声说道:「娘娘要将花轮弄去宫外?」 顾妗姒嘆了口气道:「本宫倒也不想苛待了花轮,花轮本事也在,只是调离皇宫,差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抬手端起了桌上羹汤搅动一二道:「至于巧月,她会走出来的,自古以来情之一字都伤人不浅。」 「皇后怎么说出了这样伤神的话语?」靳闫容的声音忽而响起,顾妗姒抬眸看去就看到了那迈步踏入殿内的皇上,大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第1438章 舒心 「皇上怎么来了。」顾妗姒抿唇浅笑,将手中的羹汤放下了。 「想你了。」靳闫容这几日忙于朝务,因怀王乱党处死流放,许多职位空缺,积压的政务滞留,靳闫容根本无暇分心,如今可算让大朝国重新走上了正轨。 靳闫容也松了口气,这不眼巴巴的赶着来看他的皇后了吗? 靳闫容上前,侧头看了眼桌上的羹汤,也不介意这是顾妗姒喝的,端起来就吃了起来。 春雨张了张口,看着皇上这举动都看傻了。 这明明是给皇后娘娘准备的! 「海庆,你这狗奴才经了一次大事后,怎么这样没眼色?」顾妗姒扭头看向海庆骂道:「竟是叫皇上饿肚子?」 「皇后娘娘恕罪!奴才怎敢叫皇上挨饿……」海庆委屈巴巴的跪下道:「奴才瞧着,皇上是不肯吃旁人的,就惦记着皇后娘娘您碗里的呢。」 「嗤……」海庆这话说的好笑,春雨都忍不住掩住了口。 顾妗姒更是眯眼也笑了,转头看向靳闫容道:「皇上,你怎也不骂这胡言乱语的狗奴才?」 靳闫容抹了抹嘴,满足眯眼道:「朕还得赏他呢。」 靳闫容侧头看向海庆道:「说的挺不错的,朕就是稀罕姒姒碗里的。」 「皇上又不正经了。」顾妗姒娇笑一声,转头去唤再弄碗羹汤来道:「可别让旁人以为,臣妾苛待了皇上才是。」 「朕不想吃羹汤了。」靳闫容却不乐意了,蹭着顾妗姒坐了过去,伸手摸上的顾妗姒的腰很是委屈的说道:「朕都许久没抱你了,姒姒……」 「皇上……」 海庆和春雨几人眼尖的,连忙都低下了头,听着皇上和皇后娘娘二人那咬着耳朵说悄悄话的模样,皆是红着脸退下了。 海庆站在这凤鸾宫大殿门口,看着这夜色下的凤鸾宫真是一脸感慨。 他就知道,凤鸾宫的这位,必定能荣登后位。 可算是舒心了。 「海庆公公别干站着,皇上这儿一时半会儿可无需人伺候,来廊下喝口酒。」春雨招唿着海庆道。 「诶!」海庆忙应了一声坐了过去。 「李金喜!你这破爪子不想要了,喝你的茶去!」春雨拎着酒壶上前来的时候,就看到李金喜伸手想给自己倒酒,顿时扬手把他的爪子给拍开了。 「嘶——!」李金喜吓的连忙缩回了手,看着春雨这副兇巴巴的样子,气的龇牙咧嘴的小声嘀咕道:「以前楚延在还能见个笑脸,现在真是个凶婆娘……」 「你找打是不是!」春雨气的要踹他,吓的李金喜忙往小栗子的身后躲。 「哈哈哈,你小子,连春雨姑姑都笑话。」海庆在旁边看的乐呵,如今春雨已是凤鸾宫的掌事姑姑了,便是海庆也尊春雨一声姑姑。 春雨斜眼瞪了几人一眼,转身离去了。 凤鸾宫内灯火通明,一群太监坐在廊下饮酒喝茶,说着曾经过往满眼的怀念,殿内却是云雨翻涌,那帘幔急剧运动着,地上鞋袜丢了一地,偶然瞥见帘帐内伸出来的一只手上还拽着粉红牡丹肚兜。
第1439章 这般紧张 日上三竿,顾妗姒才从床上起了身。 睁眼看着床帏帐顶还有些恍惚,半响才忍不住骂了一句混蛋。 「娘娘,您醒了?」春雨听见动静,小心的上前来询问道:「娘娘可要洗漱?」 「准备浴汤吧。」顾妗姒张口说话,这嗓子都有些许沙哑了。 「是,奴婢这就去。」春雨面上带笑的应下了,又听皇后娘娘道:「皇上呢?」 「皇上一早就上朝去了,吩咐奴婢不要惊扰了娘娘休息。」春雨侧身说道:「只是门外诸位娘娘前来请安,已经等候多时了,娘娘今日可还要见?」 「叫她们等了这么久,就这么让回去了也不好。」顾妗姒无奈嘆息道:「伺候本宫更衣吧。」 「是。」 等到顾妗姒沐浴洗漱穿戴整齐出来,又是过了许久了。 凤鸾宫正殿内,以淑妃和如妃为首的众人坐在其中,仔细一看后宫之中零散的竟只剩下了这几个人,当初与意妃、良妃等人交好的,都是死的死,废的废。 唯独剩下个华妃,现在缩着个脑袋,紧张无比的坐着。 「华妃妹妹这椅子上是长钉子了吗?」如妃气定神闲的端着茶,斜眼看向华妃笑道:「竟是让妹妹坐的这样不安稳。」 「是臣妾失态……」昔日张狂的华妃,现在听如妃这话,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听闻兰妃被赐死的时候,兰妃宫中的侍女还去求了华妃妹妹?」淑妃更是乐的看笑话,斜眼看向华妃满目戏嚯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吓的华妃脸都白了。 「淑妃姐姐也切莫乱说!」华妃如临大敌,勐地坐直了身躯道:「臣妾可不曾搭理过什么兰妃的侍女!」 「那可未必,当初兰妃还是兰嫔的时候,可与华妃很是要好呢。」淑妃讥笑着眯眼开口道。 「你……」华妃正要为自己辩解,就看到内殿顾妗姒的身影出现。 「吵吵嚷嚷的,说什么呢?竟是这么热闹。」顾妗姒踏步走来,那脚上穿着的凤纹绣鞋精緻无比,头上戴着的凤钗亦是闪耀,如今她已是皇后,衣着配饰更是又精细了。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如妃和淑妃几人连忙站直了身躯,屈膝俯身行礼。 「坐。」顾妗姒抬手侧身在主位上坐下,看着下首如妃和淑妃几人,目光又落去了旁边空出来的桌椅上眯了眯眼,转眼的功夫这后宫内竟是少了这么多人。 「皇后娘娘恕罪!」顾妗姒还不及说什么,华妃便是一脸快哭的表情,上前一步直接在顾妗姒的面前跪下了,仰头看着她哭道:「臣妾与兰妃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当初……当初是臣妾一时煳涂,听信了小人谗言,可臣妾绝对没有做过任何谋害皇后娘娘之事呀!」 「求皇后娘娘恕罪!」华妃急忙认错的样子让顾妗姒看着愣了愣。 这才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垂眸看着那紧张急迫的华妃笑了笑道:「兰妃一事皇上已经将一干人等论罪处罚了,华妃妹妹不必这般紧张。」
第1440章 心悦诚服 她眯眼笑了笑道:「华妃,你若果真是做了什么不忠之事,今儿也不会还站在本宫面前。」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本宫也不是喜欢翻旧帐的人。」顾妗姒抬手唤了华妃起身,抬了抬下巴说道:「如今本宫为后,尔等当以本宫为尊,恪守本分,在这后宫之中你我都是姐妹。」 「本宫自不会亏待了你们。」顾妗姒说着话语顿了顿说道:「后宫内许久不曾大封了,本宫会向皇上提议,大封后宫,诸位妹妹回去早做准备吧。」 「叩谢皇后娘娘恩典。」众人闻言顿时大喜,纷纷起身叩谢。 「如妃留下。」叫了众人离去之后,顾妗姒单独留下了如妃。 顾妗姒起身去了内殿,如妃跟着走了进去。 春雨转身去叫退了众人,将这地方空了出来,顾妗姒这才转头满脸无奈的看向如妃道:「如妃妹妹也不来陪本宫说说话。」 「皇后娘娘操劳宫务,定是繁忙,臣妾怎敢随意来叨扰。」如妃跟着笑了,抬眸询问道:「前两日娘娘不是还嫁了位贴身侍女吗?臣妾想着娘娘定是劳累了。」 「嫁是嫁了,却也是断了关系。」顾妗姒摆手道:「不提也罢。」 「上回太过匆忙紧迫,本宫一时忘了问了。」顾妗姒拉着如妃的手道:「你是怎么想出了装病的法子,竟是将本宫也一併给骗了去?」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臣妾此举……其实都皇上的意思。」如妃对着顾妗姒俯身拜了拜才道:「意妃突然陷害,皇上唯恐意妃对娘娘不利,因此叫臣妾将计就计。」 「卧病昭纯宫内,将自己藏起来,想要臣妾在紧要时刻搭救皇后娘娘的。」 「谁知娘娘竟是去了冷宫,臣妾便想着抓出意妃的证据,再想办法搭救皇后娘娘,却没想到皇后娘娘早有筹谋,已先一步命宗大人送走了荣安公主和太子殿下,还交给了顾侯怀王和镇安王妃通姦的证据。」 「在祭祖大典上真是给了怀王致命一击,臣妾不过是小有相助而已,隐瞒了皇后娘娘也都是皇上的主意。」 「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如妃说着忙俯身拜道。 顾妗姒听完之后顿时一脸哀怨,很是不忿说道:「你们二人倒是瞒的本宫好苦。」 她满目责怪的瞪着如妃道:「本宫倒是不知,你何时听了皇上的话去。」 如妃忙叫冤枉,很是委屈的说道:「若不是皇上言语之中的意思,是叫臣妾护着皇后娘娘,臣妾岂能听皇上的而不听娘娘的?皇后娘娘可别错怪了臣妾。」 如妃这话可是真心实意的。 早在下江南之时,她对顾妗姒便早没有了敌意,甚至还在江南的旅途之中,对顾妗姒已是心悦诚服,敬为姐妹。 也正是因为如妃对顾妗姒忠心,靳闫容方才敢叫如妃装病,营救顾妗姒。 若换了旁人,半路反水了,那可就全完了。 看似如妃在其中起到了关键作用,也事情的前提也是如妃愿对顾妗姒忠心,心甘情愿助顾妗姒一臂之力。
第1441章 可为宰辅 「本宫就是恼你不与本宫说。」顾妗姒拉着如妃的手说道:「本宫蒙冤去了冷宫,你与本宫交好又在病重,亏得本宫担忧意妃等人会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真是叫本宫好一阵担心。」顾妗姒回想起来还觉得不安。 「臣妾能得皇后娘娘惦念厚爱,臣妾感激不尽。」如妃忙道。 「好了好了,既是平安无事,往后这皇宫上下便是咱们姐妹的天下,这些时日你也劳累了,记得叫太医看看,虽是装病却也别落下了什么病根。」 「多谢娘娘体恤,臣妾明白。」 顾妗姒欢欢喜喜送走了如妃,这下算是把所有事情都搞明白了。 靳闫容连如妃都用上了,果然是早有准备,有这么大动作也不知跟她说说,真是气死了! 辛亏她先一步回了侯府,将重要的东西证据都送去了顾德文的手上,否则怀王这突如其来的举措,真是…… 「娘娘!」外边小栗子匆匆走了进来俯身道:「顾侯给娘娘送信,说是让娘娘把八小姐接到宫中来小住几日。」 「怎么好端端的要八妹妹进宫小住,可是府中出事了?」顾妗姒略微皱眉一愣,侧头询问道。 「侯爷要将和氏大夫人送去出家,现在和氏娘家人来闹了,侯府这……」小栗子默默皱眉小声说道:「侯爷许是怕影响了八小姐,所以才想叫娘娘暂时收留。」 「和氏教养出这么一个女儿,送去出家都是便宜她了。」顾妗姒冷哼一声侧头道:「小栗子你替本宫去接八妹妹进宫来吧。」 「正好本宫嫌宫中冷清,八妹妹进宫来陪陪本宫也好。」顾妗姒摆手让小栗子去了。 春雨看着小栗子出去了,这才转头看向顾妗姒说道:「七公子可是二小姐给杀害了的,宋姨娘现在知道了全部的真相,那不得撕了和氏?」 春雨暗暗咋舌说道:「这侯府怕是安宁不得,若是侯爷要安后院,和氏怕是也活不成的……」 顾妗姒闻言笑了笑,垂下头没说话。 这些事自有顾德文自己操心去,她并不想插手做什么。 顾初晴进宫那日,正是齐明晟于朝堂之上升为太傅之时,皇上下旨,自今日起命齐明晟太子之师,教导太子成年,成为大朝国内最年轻的太傅大人。 今为太傅,来年太子成年继位,便可为宰辅。 这是何等殊荣? 齐家万万是没想到他们还能走到这一步的,想想当初入宫为皇子公主的启蒙先生之时,众人还甚不在意,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好的。 谁也没想到,昔日皇子摇生一变成了皇太子。 太子的生母亦是现如今的皇后娘娘。 齐家未来的路几乎是一片光明,而齐明晟更是在所有人的眼中身披皇恩,满身荣耀。 「恭喜恭喜,太傅大人。」这下了朝不知多少人前来恭贺,齐明晟端着笑脸,笑的脸都累了。 「季大人慢走。」齐明晟待人客气有加,在朝堂之中也是人气很不错的。
第1442章 八小姐 「小姐您瞧,那就是新太傅!」顾初晴才刚刚下了马车,就听身边侍女激动的指着前边道:「咱们大朝国最年轻的太傅大人,人人都都说是宰辅之才呢!」 「都是太傅了啊……」顾初晴眨了眨眼,看着那迈步走来穿着官服的年轻男子,在群臣比较之中特别的抢眼,年轻又俊美。 齐明晟略微侧头,就看到了那旁边停着的马车,再一看站在马车边上的顾初晴脚步顿了顿。 迈步就朝着顾初晴走了过来。 兰生紧张的拉了拉顾初晴的衣袖道:「小姐,太傅大人过来了!」 「见过八小姐。」齐明晟客气点头。 「太傅大人。」顾初晴亦是屈膝俯身行礼,仰头看着齐明晟笑道:「还未来得及恭贺大人晋升之喜。」 「多谢。」齐明晟笑了笑,看着顾初晴这身装扮,又看了看顾初晴身边侍女背着包裹,略小声询问道:「八小姐是入宫来小住吗?可是要去皇后娘娘处?」 「是。」顾初晴点了点头道:「大姐姐说宫中无趣,叫我入宫来陪陪她。」 「有八小姐在,想来皇后娘娘是能快活的多。」齐明晟闻言笑的更深了,拱手俯身道:「既是如此,那在下不耽搁八小姐与皇后娘娘探亲,先告退。」 「太傅大人慢走。」顾初晴忙俯身行礼,与齐明晟拜别。 再抬头之时齐明晟已经转身远去了,那身姿修长挺拔,顾初晴看了好一会儿。 便听身边兰生道:「奴婢听说,以前太傅大人跟皇后娘娘也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吧?」 顾初晴侧头拉住兰生道:「这话别乱说,只是左邻右舍一同长大,没有什么青梅竹马的情意,如今大姐姐是皇后,这种话会招惹麻烦的,你可别犯傻。」 兰生一听顿时惊慌捂住了嘴,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顾初晴进了凤鸾宫之时,就看到了那站在院子里浇花的顾妗姒,穿着一身烟罗紫的暗花纱裙,脚下是孔雀线绣的珍珠软底鞋,正一手拿着宫扇,站在旁侧吆喝着李金喜浇花。 「你只断了一只手,可别想偷奸耍滑,好好浇花。」顾妗姒轻摇着扇子道,那说话之时头上插着的云脚珍珠卷鬚簪还在轻轻晃着。 「娘娘,八小姐到了。」春雨眼尖的看到顾初晴入内,忙上前一步满脸笑意提醒道。 「嗯?」顾妗姒转身看去,看到顾初晴霎时展开了笑颜。 「见过皇后娘娘,给娘娘请安。」顾初晴上前来俯身拜道。 「八妹妹叫本宫好等,不过进个宫,怎么耽搁了这样久?」顾妗姒欢喜的拉着顾初晴的手往里走笑道。 顾初晴也不扭捏,跟着顾妗姒往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本是来的快,只是碰巧遇上各位大人下朝,我从未见过,所以偷看了一会儿,又遇上了太傅大人,说了两句话就耽搁了。」 顾妗姒在旁侧坐下,听到顾初晴的话顿了顿仰头道:「遇到太傅?齐明晟?」 顾初晴点了点头道:「大姐姐已经知道了?」
第1443章 找个好人家 「这样大的事本宫怎能不知?」顾妗姒展颜笑了,她倒是一点都不惊讶,齐明晟本就有本事有才华,他担的起太傅一职。 「只是没想到八妹妹与齐大人还说得上话。」顾妗姒莫名想起了当初,顾初晴的婚事还是齐明晟来提醒她的,现在看来齐明晟似乎对顾初晴挺关注的啊? 「倒也不相熟。」顾初晴低头道:「只是曾叫齐大人教导了读书写字。」 「八妹妹想读书是好事。」顾妗姒跟着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本宫这宫里还有许多书本,八妹妹住着无聊倒是可以拿着看看。」 「多谢大姐姐。」顾初晴欢喜应下。 两姐妹说着家常话,说着说着便是说起了侯府近况。 这还未开口顾初晴便是嘆了口气,嘟囔着说道:「幸好有大姐姐愿意接我进宫来小住,否则在侯府可真是住不下去了。」 顾妗姒听着顾初晴这话顿时挑眉,很是意外询问道:「和氏闹的很兇?」 顾初晴点了点头说道:「大夫人与侯爷闹的厉害,宋姨娘也不肯善罢甘休,虽说二姐姐的事皇上并未责怪家人那也是看在父亲和大姐姐您的脸面上。」 「但是这和氏……」 「现在父亲无休妻之意,到底是影响不佳,便说要将大夫人送去尼姑庵出家,以后侯府后院由宋姨娘做主,大夫人可不愿意,这几日侯府就没安宁过。」 「我都是寻了机会去找陆家小姐喝茶,不想回府去……」顾初晴小声嘟囔着说道。 「和氏也就最后闹这么一回了。」顾妗姒真是要为和氏觉得可笑,以前挺聪明的,若是这时候懂事一点向着顾德文认错自请出家,说不定晚年之后顾德文还能想起再给接回来。 但是现在和氏这么声嘶力竭的一闹,那可真是把顾德文最后一点点耐心都给闹没了。 别人不知道,她可知道。 顾妤柔是顾德文亲手送走的,想来顾德文对和氏教女不严也多有怨恨,现在和氏完全不知错还企图教唆娘家人来闹,顾德文岂能容忍的下去。 「春雨,你去给宋姨娘送个信。」顾妗姒想了想,抿唇笑着说道:「她能不能拿捏住侯府的大权,就看今日了。」 「是,奴婢明白。」春雨低头应下。 「往后以牧回来了,侯府也清净好管教一些。」顾妗姒笑了笑,叫巧月端来了点心道:「八妹妹尝尝,一会儿荣安和阿初来了,可就没你吃的了。」 「我怎好跟公主和太子殿下抢点心吃呢。」顾初晴闻言顿时低头笑了,很是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 「本宫还能少了你的?」顾妗姒好笑摇头道:「吃吧。」 「你的婚事本宫想着这些时日你在身边,正好叫巧月整理整理大朝国内的适婚男子,你好好挑挑看,可有合眼缘的,本宫亲自为你赐婚,定给你找个好人家。」 顾初晴愣了愣,忙低头应下道:「是,多谢大姐姐。」 她对自己的婚事其实并没有很大的排斥,或者期待之意,只觉得像是履行什么责任一般。
第1444章 出去逛逛 她由衷的信任顾妗姒,她知道顾妗姒既是说了会为自己寻一门好亲事,那她就不必担心什么,自然也就坦然接受了。 荣安和太子下学之后,屁颠颠的就跑来了凤鸾宫,见着顾初晴拉着她询问舅舅怎么没来,一时弄得顾初晴措手不及,一边知道这是公主和太子万不能失礼。 一边又知道这是大姐姐的孩子,她算是公主和太子的小姨。 顾初晴求救般的看向顾妗姒。 「你们两个别瞎捣乱。」顾妗姒好笑的教训了两句,抬眸看向顾初晴说道:「在这凤鸾宫私下没什么规矩,八妹妹也不必多拘束。」 「是。」顾初晴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今日先生教了些什么?」顾妗姒唤了二人上前来问起功课,靳歆昭和靳殷初两人顿时正襟危坐,仔仔细细的跟顾妗姒说了一下功课。 顾初晴没再继续待着,寻了个藉口出去了。 巧月领着顾初晴去了凤鸾宫的偏殿,也就是为她准备的住所。 这偏殿准备的很妥帖,还留了两个宫女两个太监伺候,皇后娘娘这态度自是把顾初晴当自家亲妹妹看待,下人们不敢小看,对顾初晴亦是尊敬。 「八小姐若是有什么吩咐,叫奴婢一声便可,奴婢巧月。」巧月俯身对着顾初晴柔声说道。 「谢过巧月姑娘。」顾初晴俯身回礼。 「八小姐若是觉得闷,可以去凤鸾宫外的院子里逛逛,娘娘从不约束下人,八小姐也可自行游玩,若是不认路便让小福子给八小姐带路。」 巧月说着指了指旁边候着的小太监,顾初晴皆是应下了。 巧月吩咐下去了之后,这才转身离去了。 偏殿这院子叫雅韵阁,名字起的好听,里面的东西也都是准备的全新的,就连衣物首饰都给顾初晴准备好了,一件件都是精细雅致的,兰生打量着看了看满目皆是惊讶。 「小姐,皇后娘娘待您可真好啊!」兰生很是欢喜的拉着顾初晴坐下道:「就连这桌椅茶具,都比咱们侯府的好。」 「难怪人人都想进宫,这寸金寸土的地儿谁不想来。」兰生咋舌感嘆说道。 「那也得有本事享福。」顾初晴看了看转头看向兰生道:「这里可是凤鸾宫,皇后的居所。」 「你这小脑袋瓜可别多想了。」顾初晴说着瞪了瞪兰生道,兰生忙摆手说道:「小姐,奴婢可不敢多想,奴婢能赶着小姐来见见世面已是万分感慨了。」 顾初晴知道兰生的性子,跟着笑了笑说道:「大姐姐在问太子殿下的功课,一时半会儿许是不得空,我们出去逛逛吧。」 兰生应了一声,将东西放好之后就跟着顾初晴出去了。 庆保园内景致照旧,顾初晴顺着小路往下走去,瞧着这园子里的花草树木亦是觉得心旷神怡,正走着忽而撞上了一位年轻的男子,惊的顾初晴往后一退。 「娘娘恕罪。」那男子看着与顾初晴一般大,也吓了一跳慌忙俯身行礼拜道。
第1445章 周公子 「叫谁娘娘呢?我们家小姐可不是宫里娘娘。」兰生忙上前挡了挡,皱眉看着眼前男子道:「此地乃后宫之处,你是何人,竟敢乱闯宫闱?」 「啊……」那男子眨眼抬头,这才看到了顾初晴的衣着髮饰,梳着的是未婚女子的髮髻,他默默松了口气赔礼道:「小姐恕罪,是在下失礼了。」 「在下周云哲,玉嫔娘娘是在下堂姐,此番随母亲入宫拜见堂姐,闲来无事便想来园子里透透气,惊扰了小姐还请恕罪。」周云哲颇为客气的俯身致歉,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原来是玉嫔娘娘的堂弟。」顾初晴对宫中几位娘娘也都知道,玉嫔娘娘与大姐姐亦是交好多年的关系,顾初晴面上神色缓和了些许,看着周云哲此人并不熟知皇家规矩,倒也情有可原。 「不知小姐如何称唿?」周云哲试探性的询问道。 「我家小姐是忠义侯府八小姐,当今皇后娘娘的嫡妹妹。」兰生很是骄傲的轻哼了一声说道。 「原是忠义侯府的小姐,失礼失礼。」周云哲心头一惊连忙俯身拜道,他才入京城不久,但是耳边听闻的顾家种种事迹已经是太多太多了,自然也知道顾家如今可是如日中天啊。 「三公子!三公子!」二人正说话间,那后边宫女匆匆跑了过来道:「三公子在这啊,娘娘找你呢。」 「好。」周云哲又对着顾初晴福了福身说道:「改日有机会再亲自向八小姐赔罪,今日便先告辞了。」 周云哲不曾多留,跟着宫女就离去了。 顾初晴眨了眨眼眸看着周云哲离去的方向小声说道:「我前两日好像还听父亲说起,玉嫔娘娘的父亲进宫述职,皇上有意将周大人留在京城。」 「今日见了这位周公子,看来此事应该是真的。」顾初晴低着头柔声说道。 「玉嫔娘娘因为怀王乱党一事,被囚禁宫室之中也受了牵连,皇后娘娘应也有意扶持玉嫔娘娘吧?」兰生小声说道。 顾初晴跟着点了点头,继续在花园里闲逛。 那边周云哲出了庆保园,还不忘回头看一眼,隐约像是能看到女子的身影在花丛之中走动,周云哲觉得像是有些意外又有趣,抬脚走去的脚步都轻快了些许。 玉嫔正坐着跟婶娘说话,抬眸见周云哲进来扬起了几分笑颜。 「玉嫔娘娘,母亲。」周云哲俯身见礼。 「就让你坐了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这样坐不住?又跑去哪里去了?」玉嫔身边的宋夫人便是周云哲的母亲,也是玉嫔的婶娘。 「尽会给玉嫔娘娘找事,此处可是皇宫,不比你在云州时候过得自在。」宋夫人忍不住出口教训了两句,就担心自家儿子给玉嫔招惹了什么麻烦。 「不碍事,云哲第一次进宫难免觉得新奇,四下走动走动也无事。」玉嫔打量着周云哲笑着说道:「云哲素来知礼乖巧,婶娘教导的极好,定不会给本宫惹出什么乱子。」
第1446章 谣传罢了 「这孩子就是老实。」宋夫人笑了笑看着周云哲的眼中很是满意,侧头笑着说道:「若不是太老实了,也不会这么久了,也没给我妾身带个媳妇回来。」 「说起来云哲也到了该成婚的时候了。」玉嫔闻言跟着笑了起来说道:「婶娘你们到了京城就多住两日,这京城之中总能给云哲找个合心意的。」 「就怕这孩子胆子小又老实,不知变通。」宋夫人无奈笑了笑。 「奴婢倒不觉得,刚刚周公子在花园里与顾家小姐聊的挺好的。」旁边候着的宫女适时开口说道。 玉嫔和宋夫人两人一听都怔愣住了,很是诧异的转头看向周云哲询问道:「你刚刚出去遇着谁了?顾家小姐,哪位顾家小姐?」 周云哲也不曾隐瞒,福了福身说道:「是遇到了,我还以为是宫中娘娘,不曾想竟是忠义侯府顾家八小姐。」 玉嫔这才瞭然,缓缓点头道:「这么一说本宫倒是想起来了,昨儿听皇后娘娘说,要叫顾八小姐入宫小住来了,想来今天是到了,就让云哲给遇上了。」 玉嫔抿唇笑着,宋夫人怔了怔,听到玉嫔提到皇后娘娘顿时整个人都精神了,有些紧张的看向周云哲道:「你可没顶撞了八小姐吧?」 「娘,我岂会那样不知礼?」周云哲很是无奈唤道。 「那就好那就好,顾家可不是咱们能结交的。」宋夫人松了口气,柔声说道。 「皇后娘娘待人亲厚,婶娘不必这样忧心。」玉嫔笑了笑抿唇说道:「改日若得了机会,本宫亦可带婶娘去拜见皇后娘娘。」 宋夫人一听顿时惊讶了,带着几分紧张几分敬畏开口询问道:「皇后娘娘会见妾身这一介妇人?不是都说皇后娘娘自入宫来独得圣宠颇为骄纵吗……」 玉嫔摇头笑着道:「都是不知者的谣传罢了,信不得。」 宋夫人闻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只当玉嫔许是说的场面话,不曾放在心上。 入夜时分,顾初晴叫皇后请去了正殿用膳,这凤鸾宫内的吃食自是一样比一样精细的,顾初晴老老实实的坐着,不曾有半点逾越,便是吃东西,也只敢伸手夹手边够得着的。 顾妗姒许是看出了顾初晴的拘谨,唤了小福子上前来布菜。 「娘娘,这……」顾初晴何曾受过这般礼遇,顿时有些惊讶抬头。 「多吃些,本宫自己吃的时候可吃不了多少。」顾妗姒笑着摆手让顾初晴不必拘谨,正说话间就听门外传来高唿声:「皇上到——!」 「你就不能小点声?」靳闫容转头瞪了海庆一眼,吓的海庆将那到字的尾音生生吞下去了,可怜巴巴的看着靳闫容。 他嚎的还难受呢! 这还不是想叫皇后娘娘听见吗? 顾妗姒略微皱眉坐着,见皇上入内都懒得起身了,顾初晴看了看顾妗姒这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最后起身低着头退去了旁边。 靳闫容入内看着这一桌子的菜顿时乐了。
第1447章 何人这般大胆 「朕来的还挺是时候?」顾妗姒咬牙等着靳闫容道:「这可不是给皇上准备的。」 「皇上要来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顾妗姒转头叫了巧月去给靳闫容准备碗筷,就这功夫,顾初晴匆忙行礼说是吃好了,就熘走了。 顾妗姒看了缩着脑袋离去的顾初晴,再看看这大刺刺坐在桌边的靳闫容。 怎么觉得靳闫容一来就把顾初晴的自闭症又给吓出来? 顾妗姒拧眉盯着靳闫容上下打量着,你眼神看的靳闫容饭都吃不下去了,拿着碗筷的手顿了顿,带着几分不确定看着顾妗姒询问道:「姒姒为何这般看着朕,可是朕……做错了什么?」 顾妗姒很是嫌弃的收回了目光,抿唇说道:「皇上用膳吧。」 顾妗姒说着便是站起了身来说道:「臣妾吃好了,今儿有些累了,就不伺候皇上了。」 靳闫容:「!!!」 我就来蹭口饭吃,怎么还不让睡了! 靳闫容哪里还有吃的心思,忙不迭的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屁颠颠的就朝着顾妗姒蹭上去了。 顾初晴对靳闫容好像就是觉得害怕,自己也说不上来害怕什么,就想着能避就避,其一是不想惹人说闲话,二则是自己觉得害怕,不想去相处。 「叫你来宫中小住,本是让你散散心,你倒是好,自进宫以来就把自己关在院子里种花刺绣。」顾妗姒满脸无奈的侧头看向顾初晴道:「你叫本宫说你什么好?」 「今儿若不是本宫叫你出来走走,你还打算关到什么时候?」 顾妗姒拉着顾初晴的手说道:「小姑娘就要开开心心的,看看这园中景致逛逛去吧。」 顾初晴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乖巧应下了。 走去了御花园内的广宝亭,顾妗姒便站去了亭内,顾初晴蹲着去湖边玩水,兰生看着湖水中肥胖的锦鲤大为赞嘆说道:「奴婢早就听说,皇上曾与这锦鲤跟皇后娘娘结缘。」 「后来命人在这池子里养了许多锦鲤可真是好看。」兰生歪着头赞嘆道。 「以前皇上宠爱大姐姐未必是好事,不过现在都不怕了。」顾初晴眯眼笑着,这么多天下来皇上日日到凤鸾宫,满宫上下无一人敢多言半句。 顾妗姒为后以来,直接免了各宫娘娘请安的繁琐事宜。 现在娘娘们乐的清闲,却也再见不到皇上的身影,居于后宫之中仿佛日子也变得枯燥无味了起来。 池子里的锦鲤游动的欢快,这肚子吃的饱饱的,有人精心伺养着可真是无忧无虑。 「噗通!」忽而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个小石子,突兀的打破了湖面的平静,惊的顾初晴抬眸看去,就看到了湖对岸站着的青衣男子,赫然便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周云哲。 「八小姐!」周云哲扬了扬手中的小石子,扬着笑脸很是得意的模样。 「何人这般大胆,竟敢惊扰了皇后娘娘的锦鲤!?」广宝亭上春雨面色微冷,看着锦鲤都四散逃开,顿时皱眉望向周云哲冷声喝道。
第1448章 选个合心意的 周云哲吓了一跳,慌忙将手中的小石子丢弃了,这才看到了那湖上小亭内似乎站着不少人,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匆匆转身绕了过来。 这边的动静惊醒了不远处的玉嫔和宋夫人,玉嫔和宋夫人二人原是在不远处赏花说话的,忽而听到那边的动静顿时看了一眼,紧跟着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宋夫人疑惑询问道。 「那边……是皇后娘娘的仪仗。」玉嫔观望了一下顿时皱眉了,小声说道:「云哲这是惊扰了皇后娘娘?」 「什么!?」宋夫人吓的一哆嗦,很是紧张的询问道:「这孩子怎么回事……」 「正好,过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吧。」玉嫔理了理衣襟,带着宋夫人走过去的时候,周云哲已经跪在了顾妗姒的面前,顾初晴也坐在了旁侧椅子上。 「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胆驱赶皇后娘娘的锦鲤?」春雨几人见周云哲面生,那神色顿时更加不善了几分。 「小人周云哲,是玉嫔娘娘的堂弟,不知皇后娘娘在此处歇息,惊扰了娘娘还请恕罪。」周云哲低着头跪在地上,有些紧张不安。 顾妗姒闻言顿时挑眉,还未说话就看到亭外那款款走来的玉嫔,顾妗姒眸色放松了些许,看着玉嫔入内来。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玉嫔上前来俯身行礼拜道。 「原是玉嫔妹妹家中亲眷。」顾妗姒抬手叫起了玉嫔笑道。 「云哲初入宫中不知规矩,惊扰了娘娘凤驾,还请娘娘恕罪。」玉嫔垂头恭声道。 「不是什么大事,许是瞧那池中锦鲤好看逗弄一二罢了,不碍事。」顾妗姒抬手唤了坐,也叫了周云哲起身,这才将目光放在了周云哲和宋夫人二人身上。 「这二位是臣妾的婶娘宋氏和堂弟周云哲,此番入京拜见父亲,婶娘惦念臣妾就入宫来看望。」玉嫔坐下之后才介绍道。 「贱妾见过皇后娘娘。」宋夫人连忙侧身上前恭敬行礼道。 「宋夫人不必多礼。」顾妗姒抬手免了礼,这才侧头看向玉嫔道:「周大人入京述职,如今留在京城可还习惯?你们父女也许久未见,若得了机会也能好好说说话。」 「多谢皇后娘娘挂怀,皇上隆恩,准许父亲留京臣妾万分感激。」玉嫔面上颇有喜色,抿唇笑着说道:「多亏了皇后娘娘为父亲进言,臣妾感恩戴德。」 「都是姐妹,不必这样客气。」顾妗姒换了个姿势靠坐着,看了看周云哲道:「刚刚不曾细看,玉嫔妹妹你这位堂弟也是仪表堂堂,可曾婚配?」 「还不曾。」玉嫔紧跟着笑了起来,像是有些无奈说道:「臣妾也想着,此番入京来得空了,能为云哲物色物色。」 「以前在云州之时,婶母叔父对家中多有照顾。」玉嫔柔声笑道:「现在堂弟的婚事,臣妾这个做姐姐的也要帮着看看才是。」 「嗯,京中不乏才貌双全的女子,选个合心意的,想来也不是难事。」顾妗姒笑着点了点头应道。
第1449章 是何人 玉嫔低声应下,顾妗姒看顾初晴和周云哲两个小辈坐着无趣,便张口道:「刚刚不是还瞅着锦鲤好玩吗?」 「你二人年纪相仿,想来能说得上话,自己去玩吧。」顾妗姒略微摆手说道。 「娘娘这样惯着,云哲又要没规矩了。」玉嫔看着两人离去,有些无奈抬眸看向顾妗姒说道。 「咱们坐在这说话聊天,他们二人倒是不自在。」顾妗姒端着茶水抿了一口说道:「本宫这几日也为八妹妹的婚事操心,看了几个都不甚满意。」 「人无完人,娘娘还想挑出个十全十美的来?」玉嫔有些好笑摇头笑道:「要臣妾说,得要八小姐自己去接触接触,说不准就能遇上合眼缘合心意的。」 「届时娘娘再帮着看看是否合适,倒也省去了诸多麻烦。」 顾妗姒听了玉嫔的话默默点了点头,觉得这话倒是有理,宫中不便接见外男,此事许是要叫康宁代劳了。 广宝亭边,顾初晴与周云哲二人走在一起,保持着尊敬守礼的距离,顾初晴问起周云哲云州是个怎样的地方,引得周云哲侃侃而谈,她从未出过京城地界,对外面的事情实在好奇。 起初顾初晴还有些拘谨的,但是见周云哲谈吐不凡,这说话言语之间也都甚是知礼,与之交谈丝毫不曾有相顾无言的尴尬。 周云哲原以为顾初晴是京中娇女,如那种不知疾苦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罢了。 但是这交谈下来却发现,顾初晴待人和善,全无那种高门贵女的傲气,更不曾给人不好相处的感觉,二人交谈下来竟是意外合拍,周云哲不太会逗弄女孩子开心。 但是却知道很多趣事,说来给顾初晴听,发现顾初晴竟是从未听过,还能听的这样认真欢笑。 时不时眨眼追问自己,然后呢然后呢? 那小模样霎时让周云哲怦然心动,眯眼看着顾初晴浅浅笑着。 齐明晟与靳元泓两人正走到这边就看到了那站在湖边护栏处的两人,俊男美女格外抢眼,顾初晴本就长得清秀可人,迎着微风浅笑的模样更为这御花园内添上了一抹彩色。 齐明晟脚步微微顿住,靳元泓也挑眉看了过去,打量了片刻道:「那是忠义侯府八小姐吧。」 「却不知身边男子是何人,竟能与八小姐相交甚密。」靳元泓细看了一下笑着说道:「听闻近日皇后娘娘在给府中八小姐张罗着婚事,这许是合意的人吧。」 「此人衣着装扮不似京中男子装束,应该不是京城人士。」 「皇后娘娘要为八小姐寻夫婿,怎会寻到了京城外。」 齐明晟跟着打量了片刻便是移开了眼,二人正说话间,顾初晴却是看到了,低声跟着周云哲说了两句,便朝着齐明晟和靳元泓走了过来。 顾初晴俯身道:「见过镇南王、太傅大人。」 齐明晟和靳元泓都客气点了点头道:「八小姐也来游园?」 顾初晴直起身来抿唇道:「皇后娘娘在广宝亭小坐,我是跟着出来逛逛的。」
第1450章 小小的提议 「皇后娘娘也在?」齐明晟和靳元泓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便开口道:「那烦请八小姐带个路,本王去拜见拜见皇后娘娘。」 「王爷这边请。」顾初晴侧身领路。 她这才出去了一会儿的功夫,就给带回来了两尊大佛。 顾妗姒眯眼看着那顺着栈道走来的齐明晟和靳元泓两人,顿时忍不住轻皱起了眉头,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齐明晟何时与靳元泓走去了一处? 这两人不是素来看不对眼的吗? 齐明晟和靳元泓上前来俯身拜道:「见过皇后娘娘。」 看见亭内还有玉嫔在,又点了点头:「玉嫔娘娘。」 「见过镇南王,齐大人。」玉嫔亦是起身回礼。 「二位怎得了闲心来御花园闲逛了?」顾妗姒唤了坐上了茶这才笑着询问道:「皇上放你们走?」 「刚从皇上那儿出来,有些事与齐大人相商,便来了此处走走,不想遇上了八小姐才得知皇后娘娘也在此处。」靳元泓笑了笑说道:「这位公子倒是不曾见过,不知是……」 「这位周公子是玉嫔的堂弟,进宫省亲来的。」顾妗姒抿唇介绍了一二。 「原来是周公子。」靳元泓闻言顿时瞭然点头,表示了解笑道:「周公子年轻俊朗,与八小姐很是相配。」 「王爷误会了,云哲这孩子岂能跟八小姐相提并论。」玉嫔愣了一下,连忙开口解释道:「只是皇后娘娘体贴云哲不熟悉宫中规矩,才叫八小姐带着四下看看长长见识罢了。」 「原是如此,那是本王误会了。」靳元泓默默收回了目光,不曾将此事放在心上。 「江南战事如何了?」顾妗姒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听到靳元泓的话之时,有些意外的将目光放在了顾初晴和周云哲两人身上转了一圈。 早前没注意到,被靳元泓这么一说,发现顾初晴和周云哲两人好像是挺相配的。 顾妗姒收回目光问起了如今最令人注意的战事情况。 靳元泓坐直了身躯道:「目前为止,苍商国失了助力已不足为惧,只是军中似藏有奸细,杨将军设法揪出细作怕是需要一些时间,情况算不得好,也不是特别差。」 「怀王一党已尽数剷除,剩下的一些余孽自是想方设法苟活于世。」 「要将人抓出来也就是时间问题罢了,只是战局拉锯下去,令江南百姓受苦,皇兄也因此事日日苦恼。」 「本宫倒是有一个小小的提议。」顾妗姒抿唇想了想说道:「杨则宁杨将军赴身战场,保卫大朝国安危,实在令人敬佩,只是本宫想着杨将军的女儿明辉公主,如今身为南楚太子妃。」 「若听闻大朝国有难,自己的父亲有难,怎会不施以援手呢?」 「只是不知皇上对此有什么看法意见。」 顾妗姒的话语落下,靳元泓和齐明晟两人皆是亮起了眼眸,他们竟是忘了这一茬了。 靳元泓目光微亮看着顾妗姒道:「皇后娘娘观局清明,本王佩服。」
第1451章 接触试试? 「本王这就去与皇兄言说,请南楚借兵一战。」 「若南楚愿慷慨,这战事……大朝国必胜!」 靳元泓心潮澎湃,起身对着顾妗姒俯身拜别之后匆匆就离去了。 齐明晟也不曾久待,跟着起身站了起来,也准备离去,只是在走出小亭子的时候,忽而在顾初晴面前顿住了脚步,侧头看着顾初晴说道:「八小姐上一次借阅了在下的在下的书卷还未归还。」 「不知八小姐何时有空,在下亲自去侯府取。」齐明晟淡淡抬眸看着顾初晴道。 「啊……」顾初晴愣了一下,面上神色有些窘迫的说道:「这几日我都住在宫中并未回府,齐大人着急吗?」 「不急。」齐明晟抿唇笑了,看着顾初晴说道:「只是最近又得了几本有趣的书卷,想问问八小姐可有兴趣?」 「可以吗?」顾初晴亮起了眼眸,眨巴着眼眸看着齐明晟。 「自然。」齐明晟想了想说道:「明日我带进宫来,下了早朝再来找八小姐。」 顾初晴连连点头应下,齐明晟弯唇一笑转身离去了。 顾妗姒默默看着两人交谈的样子,咬了咬牙莫名觉得齐明晟这态度实在有些说不出的奇怪,她以前怎么没觉得齐明晟竟是这样有爱心,照顾着小妹妹? 顾初晴倒是一脸欢喜,仿佛在为自己即将得到新的书卷而开心。 「本宫也累了,玉嫔妹妹带着宋夫人四处走走吧。」顾妗姒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坐上凤仪离去了。 「春雨,你有没有觉得齐明晟对本宫的八妹妹有些上心啊?」顾妗姒这回宫的路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侧头看向身边春雨询问道。 「奴婢没看出齐大人如何,倒是觉着那位周公子,像是对八小姐动了心。」春雨无奈笑了笑说道:「自二人回来之后,周公子一双眼便黏在八小姐身上了。」 「那副春心萌动的模样,娘娘没发觉?」 「是吗!?」顾妗姒顿时惊讶了,她还真是没怎么仔细瞧着。 「奴婢瞧着这位周公子器宇不凡,为人知礼也听不错的,周夫人您也接触了一二,周家是玉嫔娘娘的娘家,挑不出什么错处来。」春雨仰头看着顾妗姒道:「娘娘觉得这位周公子配八小姐如何?」 「嗯……」顾妗姒略微皱眉想了想道:「身份虽是有些差距,可若是好人家这身份本宫倒也不计较。」 「玉嫔娘娘不是说了,周公子也是尚未婚配,奴婢想着要不让八小姐与周公子接触接触试试?」 「左右娘娘与玉嫔娘娘也相处的不错。」春雨低声说道。 顾妗姒思索片刻默默点了点头,觉得倒是可以试试,周家门风在云州便是颇有名望。 如今周家初入京城兴许稍有几分逊色,但是顾妗姒想来,皇上定是有意重用周家,日后周家的成就低不了。 周云哲此人她也瞧着顺眼,若是能对顾初晴好,倒是可以不在意身份差距,就是不知道顾初晴自己是怎么个意思,相处相处也可以。
第1452章 求娶? 顾初晴也不是傻子,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发觉玉嫔娘娘常来凤鸾宫小坐,周云哲自是跟着一起来,每每这时候皇后娘娘就叫自己与周公子出去走走。 意图再明显不过了,顾初晴不曾抗拒,也并无什么不喜的。 始终都表现的平淡自若,很是乖巧的应付着周云哲。 「八小姐觉得我如何?」接连几天下去,周云哲有些坐不住了,今日皇后娘娘约了玉嫔喝茶,周云哲和顾初晴两人在院子里赏花谈心,周云哲看着顾初晴捧着花卉满脸娇俏的模样,终于是忍不住直言询问道。 「可能有些唐突……但是我想与八小姐说说心里话。」周云哲略有些紧张,捏着袖口看着顾初晴道:「在下第一次见八小姐,就已经对八小姐生出好感。」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更觉心悦欢喜。」周云哲低了低头说道:「我知道我的身份如今不足以与你相配,但是……」 「以后我会对你很好,一心一意只对你好。」周云哲眸色深切的看着顾初晴很是真诚的说道。 「周公子……」顾初晴愣了愣,眨眼望着周云哲,听着他说出这些真诚深情的告白,她的内心却没有丝毫的波动,也不曾感觉到有什么欢喜羞怯的情绪。 「多谢周公子。」顾初晴弯眉笑了笑仰头说道:「我也觉得周公子很好。」 「你……你这是接受我了?」周云哲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面上神色蹭的一下就染上了激动绯红之色,一时失态拉住了顾初晴的手。 顾初晴缩了缩手,又停住了,想了想便不曾挣扎了。 谁知这一幕正巧就被迈步走进凤鸾宫的齐明晟给看到了,他是跟着荣安公主和太子过来的,手中拿着的书本是太子的课业,有些事情需要跟皇后娘娘言说。 没想到刚刚走进凤鸾宫就看到如此一幕,不知为何心头忽而染上了些许怒火。 那抱着书本的手捏紧了几分,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声道:「你们在做什么?」 「见过太傅大人。」顾初晴忙抽回了自己的手,瞬间觉得有些尴尬了心慌,好像做错了什么而被抓包的孩子,紧张的不知所措。 「这里是皇宫,不是市井之中,注意形象。」齐明晟闷声说道。 「太傅大人误会了。」周云哲略微上前半步挡住了顾初晴,特别正直的站了出来说道:「在下是准备向皇后娘娘提亲,求娶八小姐的,刚刚因为一时激动失态了。」 「……」 齐明晟面上的神色忽而就僵住了,盯着周云哲看了好半响才询问道:「求娶?」 周云哲满心欢喜,对齐明晟面色的变化也丝毫未曾察觉,笑着点头说道:「对,我要求娶八小姐。」 齐明晟彻底呆愣住了,看了看周云哲又看了看顾初晴,见顾初晴垂眸站在旁边,对周云哲说这个话也不曾辩解什么,那姿态显然就是默认了这件事。 求娶? 求娶!? 齐明晟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火气。
第1453章 岂能儿戏 突然把手中的课本书业往周云哲手里一塞,拽住了顾初晴的手腕,拉着她就走出了凤鸾宫。 「欸!?」周云哲一时不曾反应过来,想追上去的时候,就被荣安和靳殷初二人挡住了,周云哲不敢放肆忙俯身拜道:「见过荣安公主,太子殿下。」 「太傅有事,你就在此等着吧。」靳殷初抬了抬下巴,颇为傲气的盯着周云哲道。 「……是。」周云哲愣了愣,站着不敢动了。 另一边齐明晟捏着顾初晴的手将她拽出了凤鸾宫,一路朝着旁边小道走去,待去了假山后才顿住脚步,满腔的怒火在转身望向顾初晴,还未开口说话就见顾初晴缩起脑袋了。 齐明晟:「……」 他垂眸看到自己的手还拉着顾初晴的手,那细嫩的手腕上被自己捏的通红一片,也不会吱声说一句。 齐明晟满腔的火气忽而就消了一大半,松开手看着顾初晴道:「为何不说话。」 「啊……」顾初晴张了张口小声询问道:「说什么?」 「你性子怎么总是这般沉闷,上一次是孙家的那个什么男的,这一次又来了个周家,你对自己的婚事就这样不上心,随便给你找个什么人,都愿意嫁吗?」齐明晟有些烦,皱眉盯着顾初晴道。 「不一样的。」顾初晴仰头看向齐明晟道:「周公子是玉嫔娘娘的堂弟,皇后娘娘也觉得不错,而且他……」 「别跟我说这个,你且问问自己,你喜欢他吗?」齐明晟皱眉沉声道:「发自内心的喜悦期盼着嫁给他吗?」 顾初晴闻言霎时沉默了下去,张了张口半天才低头小声说道:「虽然没有你说的那种感觉,但是……我觉得周公子会是个好人,若定要选个夫婿,周公子挺好的。」 顾初晴弱弱的开口说道:「与我而言,嫁给谁都是一样的。」 她像是特别的认真,又像是特别的无所谓,齐明晟忽而就觉得心口被堵住了,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叫他烦闷暴躁又有些无力。 「那你嫁给我也觉得一样吗?」齐明晟也不知怎么,忽而开口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顾初晴一呆。 「我去向皇后娘娘提亲。」齐明晟骤然甩袖,丢下了这么一句话转身就离去了。 顾初晴还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站在假山边,过了好半响才像是从巨大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惊慌失措的提起裙摆跑了出去,追上了齐明晟慌忙拉住了他的袖子。 「大人!齐大人!」顾初晴惊慌的像个小兔子似的,可怜巴巴的看着齐明晟道:「你别戏耍我,这……这婚事岂能儿戏。」 「你也知不能儿戏?」齐明晟任由顾初晴拉着袖子,这脚却是一下未停,几乎是拖着顾初晴往凤鸾宫进去了。 「我错了,我错了!」 「你别去惊扰了皇后娘娘。」 「求你了……」 顾初晴满口哀求,齐明晟看着顾初晴这般模样竟觉得有些好笑又痛快,像是得逞一般笑了笑道:「晚了。」
第1454章 不必多想 齐明晟就这么走进了凤鸾宫,斜眼扫了周云哲一眼,大步踏入了正殿之中,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让顾妗姒看着都愣了,手中端着的茶杯顿了顿,满脸迷惑的看向齐明晟。 「皇后娘娘。」齐明晟脚步一顿,忽而掀袍跪下恭声道:「臣倾慕八小姐许久,今日恳求皇后娘娘准许。」 「臣愿娶八小姐为妻,从今以后唯她一人,相濡以沫共白头。」 「请皇后娘娘恩准。」 ? ??? 顾妗姒端着茶杯的手颤了颤,被茶水给烫着了手,这才惊慌失措的放下了杯盏,瞪圆眼眸看着那跪在地上的齐明晟,又看到了后边急沖沖追进来的顾初晴,以及那呆愣在地的周云哲。 不是,等等。 发生了什么啊!? 她怎么有点没整明白呢? 「齐大人……在跟本宫说笑吗?」顾妗姒脑子浆煳了好半响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拧眉看着跪在地上的齐明晟道。 「臣此言真心实意,绝无半点虚假,请皇后娘娘成全。」 「……」 谁能想到齐明晟临门一脚居然来这么一出呢? 原本顾妗姒是有些属意周云哲的,结果现在她不得不再慎重考虑考虑了,玉嫔大约也看出了事情的不对,最后在离去的时候,还不忘眸色古怪的看了齐明晟一眼。 她可真没想到,太傅大人居然会求娶八小姐…… 这…… 她这堂弟想跟齐大人争抢,怕是没戏啊。 不论是身份背景,还是家世容貌没一样比得过的。 唯一能比的,大约就是周云哲比齐明晟年轻的多,齐明晟比顾初晴年长八九岁,近十岁吧? 顾妗姒把齐明晟给送走了之后,才将顾初晴给叫进来了,盯着顾初晴半响询问道:「你跟齐大人是怎么回事?你二人既是心意相通,为何不早跟本宫说?」 「……」顾初晴低着头,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齐大人今日怎么突然这样……」 「不知道!?不知道他能来为你提亲?」顾妗姒顿时觉得有些上头,抬手扶额道:「你知不知道,本宫险些就要将你嫁给周家公子去了?」 顾初晴缩了缩脑袋,有些不确定的抬眸看向顾妗姒询问道:「那……我现在到底要嫁给谁?」 顾妗姒蹭的一下坐直了身躯,咬牙切齿的看着顾初晴道:「你喜欢谁你自己不知道?」 许是顾妗姒的神色太过狰狞了,顾初晴愣是没敢说出不知道三个字。 顾初晴揪着手中绣帕小声说道:「齐大人许是一时冲动……要不明日再说清楚?大姐姐与齐大人自幼相识,应该比我熟悉的多,还是先不要太当回事了?」 「怎么,还担心以前的陈年旧事?」顾妗姒好笑的看向顾初晴道:「本宫与齐大人是自幼相识不假。」 「却是清清白白,你若真与齐明晟过去了一处,大可不必多想。」顾妗姒申请往后靠了靠说道:「本宫心中只有皇上一人。」 「娘娘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顾初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第1455章 紧张担忧 「好了,本宫会好好考虑的。」顾妗姒实在弄不明白这两人是闹的什么,准备改天找来齐明晟好好问问。 谁知第二天一早就听了消息,齐明晟竟是直接去找了皇上言明要娶顾初晴。 连忠义侯都进宫来了。 顾妗姒气的不轻,这齐明晟竟还跟她玩起了先斩后奏这一套? 「大姐姐……」顾初晴很是茫然,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婚事,原本就是很小的一件事,怎么现在突然之间像是闹的这样大了,叫她无端的有些忐忑。 「……」顾妗姒看着顾初晴也是有些无奈,拉着顾初晴的手细声说道:「本宫原想私下解决你二人的事情,现在看来许是不行。」 「你好好告诉本宫,若……真叫你嫁给齐明晟,你可愿意?」顾妗姒柔声询问道。 「齐……齐大人?」顾初晴咬了咬唇说道:「倒不是不愿意,只是大姐姐……我的身份怎能给齐大人做妻室?」 「齐大人身为当朝太傅,我……」顾初晴有些担忧说道:「我担心配不上齐大人。」 「笑话,你是本宫的妹妹,怎会配不上?」顾妗姒轻哼一声,笑看着顾初晴道:「除去这个念头,便是没有其他不愿的了?」 顾初晴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她心中最大的担忧就是怕配不上。 或者说还有诸多的忐忑不安,总觉得现在发生的事情有那么一些不真实的感觉,完全叫人措手不及。 顾妗姒了解了顾初晴的意思之后就放心了,安抚的拍了拍顾初晴的手说道:「本宫一直担忧你的婚事,若是夫家是齐明晟,那本宫反倒是放心了。 「你且等着,本宫这就去面见皇上。」顾妗姒转头唤来了轿辇就出去了。 顾初晴等候在凤鸾宫那是相当的坐立不安。 这婚事成与不成也许就在今日了。 顾初晴也不知自己心中是怎么想的,一边想着也许齐明晟昨天就是玩笑话,今天说清楚明白了,也就没什么事了,一边又像是隐隐有些期盼。 期盼着…… 顾初晴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她怎么这样紧张? 「小姐别着急,奴婢觉得这婚事肯定能成。」兰生端着茶水上前安抚道。 「谁说我盼着能成了?」顾初晴瞪了兰生一眼转开了头去。 「噗嗤!」兰生看着顾初晴这般样子,顿时就笑出了声来,笑眯眯的看着顾初晴道:「小姐你真该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何种神色呀!」 「以前大夫人和皇后娘娘给你说亲事的时候,你都是一脸平静的模样。」 「怎么现在轮到齐大人,就这样紧张担忧呢?」 顾初晴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才发觉自己的脸烫的厉害,竟是无端的生出了几分羞怯,恼怒的瞪了兰生一眼自己一个人躲去屋内去了。 明明就这么短暂的一会儿工夫,顾初晴的心中却是歷经天人交战,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小姐!皇后娘娘回来了!」直到听到外边兰生的唤声传来。
第1456章 好做决定 顾初晴整个人一个激灵便是坐直了身来,仿佛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这会儿功夫心中的煎熬和紧张都恢復了平静。 外头巧月的声音响起道:「八小姐可在?皇后娘娘请八小姐去正殿一趟。」 顾初晴快步走了出来,对着巧月微微俯身道:「在的,我马上就去。」 巧月笑着行礼,转身离去了。 兰生颇为激动的望向顾初晴道:「是不是要定下小姐的婚事了?咱们快些过去吧!」 顾初晴应了一声并未耽搁,去了正殿见顾妗姒扶着脑袋在内喝茶,看着神色也看不出是喜是忧的,顾初晴的心情难免有些忐忑,小心入内道:「见过皇后娘娘。」 「八妹妹来了啊。」顾妗姒这才抬起头来,抿唇一笑招手唤了顾初晴上前道:「本宫叫你来是跟你说说你的婚事。」 「是,娘娘请说。」顾初晴心头顿时一惊,小声低头应道。 「害怕吗?」顾妗姒没有直接说,反而是打量了顾初晴两眼好笑的开口询问道。 「……」顾初晴可怜巴巴的抬眼,心中那股子紧张的感觉又提上来了。 「原瞧着给你说亲事你也不太在意的样子,怎么现在轮到齐明晟就这样紧张了?」果然还是有些区别的,并不是毫无反应,顾妗姒笑着看着顾初晴道:「父亲也已经同意了。」 「齐明晟不太想闹的太大,不日本宫为你二人赐婚。」 「你二人的婚事,这便算是定下了。」 顾妗姒说着话语一顿,抿唇笑着说道:「本宫并未当场赐婚,而是拦下了皇上,便是想回来跟你说说,看看你的意思。」 她看着顾初晴说道:「本宫的旨意尚未下达,你与齐明晟的婚事便还有转圜的余地,若是你深思几日心中觉得不愿,便来如实告知本宫,本宫子会为你做主,将这门亲事毁了。」 「若几日之后,你亦觉得齐明晟是可信可靠之人,愿与他长相厮守共结连理,那本宫便依旨下诏,赐婚你二人。」 「便再不可更改了,这关乎的顾家颜面,也是你的颜面。」 「可知本宫的意思?」顾妗姒认真的盯着顾初晴道。 顾初晴闻言心头骤然暖了几分,望着顾妗姒满脸的感动,大姐姐这般悉心照顾着自己,就连赐婚也都过问自己的意愿,顾初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得到这样的亲待。 她屈膝俯身便要行礼致谢,却被顾妗姒拉住了手。 「你这孩子,做姐姐照顾妹妹本是应该,你怎么还跪下了?」顾妗姒扶着顾初晴道:「齐明晟这会儿正在庆保园内等你呢。」 「你去吧。」顾妗姒拉着顾初晴的手笑道:「这男子对你是否真心,言语试探便能得知。」 「本宫不干涉你,你且去见见齐明晟也好做决定。」 「是,多谢大姐姐。」顾初晴面色微红低头应下了,转身出了凤鸾宫,抬脚往庆保园走的时候,这心跳的还有些厉害,无端的生出了些许紧张和羞怯。
第1457章 这样想 顾初晴倒是突然有些没想好,现在应该怎么面对齐明晟才是。 明明昨天好像才是正常的朋友,或者说是师生关系? 怎么转头功夫,她竟……竟是要嫁给齐明晟了? 「八小姐。」耳边齐明晟的唤声传来,顾初晴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庆保园内,与齐明晟面对面的站着。 「齐大人……」顾初晴张口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怎变成这样了,仿佛小女子特有的那种含羞带怯的样子,让顾初晴顿觉得羞耻难安,攥着手中绣帕半响没动。 「齐大人要迎娶我,是真心的吗?」顾初晴带着几分无奈,眨眼看着齐明晟说道:「齐大人若是赶鸭子上架,为了自己一时气话负责大可不必。」 「我并未将那样的话放在心上,也从未想过要齐大人负责什么的。」 「你还是以为我在玩笑?」齐明晟愣了愣,看着面前站着的顾初晴好半响,突然有些失态笑了出来,摇头看着顾初晴紧紧皱眉说道:「那日我说的话的确有几分气性。」 「可今日求娶之举却是真心实意。」齐明晟细想了一下说道:「我并无妻室,府中通房也就两位妾室,名存实亡明日我便将人送走。」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缺一位夫人,你亦是要嫁人。」 「相对他人而言,我自然不差。」 「你若进府我定对你敬爱有加,不会有半点亏待,如此既解决了我的难处也让你有了好归宿,你不愿意吗?」 齐明晟认真的对着顾初晴分析了一下利弊,直接把顾初晴给说愣住了。 她原想着,齐明晟若是说出什么对你真心喜欢什么的话,她定要笑掉大牙的。 现在听着齐明晟这话语,忽而觉得好笑了起来,这才是齐大人应该说出来的话啊。 齐明晟还在看着顾初晴等她的回覆,明明齐明晟是有信心促成这婚事的,他年长许多家中长辈催着成婚娶妻,以前他尚有藉口,事业为重无心成婚。 现在逐渐说的人多了,就连朝中同僚也不少盯着问的,还有猜测他对皇后…… 此事实在不妥,齐明晟也有些烦恼。 上一次对顾初晴说出求娶的确是冲动,可是回去之后仔细想想觉得这是一个绝妙的办法,至少他对顾初晴也挺喜爱的,并未觉得烦恼。 这么多次的交集之下,顾初晴的性子很温和,从不作乱。 齐明晟越想越觉得合适,既是能解决了两个人的问题,那合作一下不是正好? 但是现在站在了顾初晴的面前,齐明晟侃侃而谈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之后,突然心中就生出了几分古怪来,他竟有些担忧有些紧张的害怕顾初晴拒绝了他。 「如此说来,齐大人的意思是,成婚之后你我相敬如宾?」 「若我不愿你不强迫与我?」 「你我只表面应付了事,背后互不干涉?」 齐明晟愣了一下,隐约觉得这话哪里不对,但是说的好像又很有道理的样子…… 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是,你若这样想也可。」
第1458章 和氏死了 顾初晴忽而便是露出了几分释然的笑,略微低下头眼底闪过几分伤感,再抬头之时已是什么都看不出了。 她望着齐明晟笑道:「好,那便嫁你吧。」 三日之后,皇后懿旨。 赐婚忠义侯府八小姐顾初晴与太傅齐明晟,八小姐以侯府嫡女的身份出嫁,自是风光一片,惹得京城上下满是羡慕赞嘆之意。 以前只觉得顾家好,却也没多羡慕,现在可真是羡慕极了,谁也没想到顾家能出了个皇后,还得皇上这般珍视,诞下皇子如今也成了太子。 顾初晴的婚事定了,那就不便继续留在皇宫之中了。 自然是要回府好好筹办自己的婚事,顾妗姒担心顾初晴一个人应付不来,还给了个嬷嬷让陪着顾初晴一同回府去了。 「你回去告诉父亲,有些事该理一理了,有些人也该处理清楚。」顾妗姒丢去了这么一句话让顾初晴带回侯府。 顾德文自是知道顾妗姒的意思,本有些不忍,可现在顾初晴也要出嫁了,可别叫和氏再砸了顾初晴的婚事。 顾初晴回府之后没出几天,有一日侯府就出去了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和氏被绑着手脚丢在马车内连夜送出了侯府,顾德文望着空荡荡的侯府心中难掩悲痛。 到底是曾经心爱的女子,如今…… 宋姨娘叫人送来了暖汤,柔声安慰着顾德文许久,真真是万分的体贴动人。 顾德文嘆了口气握住了宋姨娘的手说道:「以后这侯府诸事就交给你了,莫要步了和氏后尘。」 「妾身多谢侯爷厚爱,定不负重望。」宋姨娘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俯身低头完全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 「我也累了,你下去吧。」顾德文满身疲倦,挥手让宋姨娘下去了。 宋姨娘扶着顾德文上了床,为他掖了掖被角才退下。 走出了房屋之后,面上的神色忽而就变了,扭身去了后院唤来了婆子,从怀中掏出钱袋子塞入她的手中道:「该做什么你应该知道,小心些。」 宋姨娘眸中闪过怨毒狠辣道:「我孩儿的仇,定要她们母女血债血偿!」 那婆子接过了钱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 顾德文次日醒来便得知,昨儿半夜送和氏的马车遇上了劫道的,那些劫匪看上了大夫人穿戴的金银,抢夺之时不慎失手把人给杀了。 原来是大夫人偷藏了一袋金子想半路逃跑,那金子误了事,劫匪要抢大夫人不给,才酿成了灾祸,送出去的和氏又给抬回来了,只是已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了。 「姐姐啊——!」宋姨娘看到那抬回来的尸体,顿时一阵嚎哭,晕倒在地了。 「……」顾德文身形晃了晃,身侧苍白的看着那盖着白布的尸体失声呢喃道:「这都是命……都是命啊……」 「和氏死了?」顾妗姒在宫中得知消息的时候,已是午时了。 「是,说是送去庵上半路遇了劫匪……」春雨低声说道。 顾妗姒闻言笑了笑,可这劫匪出现的可真是太及时了。
第1459章 太子妃领兵? 她低头笑了笑说道:「顾妤柔害死了顾思明,宋姨娘怎能让和氏安稳活着,等的就是这一天了。」 「也好,这下侯府算是彻底清净了。」顾妗姒嘆了口气站起身来。 「娘娘,奴婢昨儿个在御花园外瞧见周家公子了。」春雨转头说起了其他,像是有些无奈的说道:「奴婢见那周公子失魂落魄的站在桥边暗自伤神呢。」 顾妗姒闻言鼻息顿时一滞。 这事她还有些关系,当时想撮合顾初晴和周云哲的,结果现在倒是惹得周云哲暗自伤神了。 顾妗姒微微皱眉说道:「本宫想了想,届时给周家公子选一门好亲事,也算是对周家弥补一二。」 春雨想了想说道:「也只能这样了,周公子的父亲近日也在寻差事,娘娘不若……施恩一二?」 这种事情都是小事,顾妗姒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的,点头应下了便让春雨告知顾德文去了,周家虽是丢了门好亲事,但是却谋了份好差事,对皇后更是感恩戴德。 玉嫔亲自来谢恩。 「你我在宫中这么多年的姐妹,这点小事无需言谢。」顾妗姒微微抬手叫了玉嫔起身。 「娘娘——!皇后娘娘!」顾妗姒和玉嫔正坐下说话,就见外边李金喜跑了进来,满心欢喜的叫嚷道:「奴才刚刚听闻!南楚答应借兵了!」 「江南战事,许是就快结束了!」李金喜很是欢喜说道。 「本宫还当是什么事……」顾妗姒心头先是一跳,听了李金喜这话顿时平静下来了,无奈盯着李金喜说道:「南楚兵力不多,骁勇善战之人更是少之又少的。」 「就算是借兵也不会太大用处,只是能好一些。」 「若想要战事平息岂有这样简单的?怎么不得等上大半年?」 顾妗姒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偏头随意询问道:「南楚既是借兵,那领军之人是谁?」 李金喜:「南楚太子妃,咱们的明慧公主。「 「噗——!」 顾妗姒这刚刚喝进去的半口茶直接吐了出来,满目震惊的望向李金喜。 谁领兵!??? 李金喜坚定无比的点了点头,没听错!就是太子妃! 「南楚是疯了不成!?怎叫太子妃领兵?」顾妗姒都傻了,语调有些失声惊唿道:「难道南楚已经无人了吗?」 「是的啊。」李金喜回答的特别的迅速,南楚本就没什么骁勇善战的,这话也是娘娘您自己说的,太子妃领兵出征这事真的是闻所未闻。 若不是太子妃是明慧公主,大朝国的都要以为南楚这是故意羞辱他们的了。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听闻自明慧公主嫁去了南楚之后,整日都是舞枪弄剑的,还调教起了南楚的军事。 原就是大朝国的公主,南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着,并不敢太过于阻止,又或者说……阻止了也没用啊! 这太子妃着实兇悍,南楚之中竟是无人能敌,听闻太子都要给太子妃端洗脚水? 这……这实在是有碍脸面!
第1460章 出嫁了? 南楚国多年来都是和平之像,且并无什么纷争,若有战事那也是能化解就想法子化解,能不动手绝不动手,出了名的和事佬皇帝,因物资极好也不是没人盯上。 这不是靠山了大朝国这棵大树吗? 往年进贡可没少给大朝国运送物资,更是开通了两国贸易可谓双赢,原本大朝国也没指着南楚国能帮上什么大忙。 南楚兵力不咋样,只想着人多势众,咱们来个以多欺少什么的,那也能打赢苍商了。 谁曾想这么多年来南楚的局势不曾更改,结果自迎娶了明慧公主回国之后,这举国上下的作风仿佛就像是变了个样儿似的,真的从未见过这样兇悍的女子。 「太子妃果真领兵相助了?」顾妗姒缓了好半天,还觉得有些荒谬,拧眉盯着李金喜又问了一遍。 「真的……」李金喜默默点头。 「行吧。」顾妗姒真是无话可说了,抿唇皱眉说道:「本宫倒是知道,明慧公主未曾出嫁前也是跟随杨将军在军中待着,想必虎父无犬女,太子妃定也是有本事的。」 顾妗姒默默自我安慰着说道,春雨等人跟着点了点头,至于这心中可信度有多少也就自己知道了。 南楚国相助,这真是将这战事推向了顶点。 转眼到了七月,册封大典。 封后大典何等大事,皇上亲下旨意,定要将封后大典操办的风风光光。 嫁帝王之尊为妻举办封后大典,意同民间男女成婚庆典。 凤冠霞帔送来之时,顾妗姒刚从床上起了身,转出了殿内一眼就看到了悬挂在衣架上撑开的火红凤袍,正红的衣裙流光溢彩的挂在自己面前,上以金线绣凤凰展翅之态。 无论是从凤尾还是凤头,这衣摆处的一丝一线都无比精緻。 这是凤袍,也是嫁衣。 「娘娘,这是皇上一早就让人准备绣制的凤袍,全都是皇上亲自过问了。」巧月上前来,颇为认真的看着顾妗姒说道:「娘娘仔细瞧瞧,这当得上大朝国最华丽美艷尊贵的一身衣裙。」 「天下无人能及,便是这制凤袍的丝线用的都是最精贵的羽线。」 「娘娘看……可喜欢?」 顾妗姒怔愣的看着眼前的凤袍许久,才迈步走上前去,抬手摸着那衣裙缓缓勾起了嘴角。 谁能想到,她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竟还要体验一回出嫁的感觉? 顾妗姒抿唇笑着收回手道:「既是皇上选的,那自然是最好的,本宫喜欢。」 巧月几人登时松了一口气,开开心心的恭贺顾妗姒,这两天陆陆续续的已经有内务府的过来送东西了,竟是要将这凤鸾宫整顿成婚房的模样,真真是要效仿成婚的场景。 「这鸳鸯锦帕……」顾妗姒瞧着来来往往的人,再抬眸看向了海庆,瞟了一眼托盘上的红盖头。 「这都是皇上的意思!」海庆连忙说道:「皇上说了,娘娘什么都不必管,只管看着便是。」 「……」顾妗姒顿时哑然,怎么真觉得自己像是要出嫁了?
第1461章 大封后宫 封后大典当日。 整个皇宫乃至整个京城内外都高挂起了火红的灯笼,那红色的绸带在空中飘动,像是在为今日景象欢唿雀跃。 顾妗姒几乎就睡了半夜就让叫起来熟悉装扮,那些繁复的过程,就连焚香沐浴的过程都变得极其的艰难,根本不存在说你换上衣服就能起身出去。 不存在的…… 还要坐着等,什么时辰点灯,什么时辰绞面,真是将顾妗姒折磨的苦不堪言。 「娘娘您忍一忍……」春雨像是察觉到了顾妗姒的痛苦,默默俯身在顾妗姒耳边道:「这章程已经减免去了一半了,皇上体谅娘娘辛苦。」 「!!!」就这还是减免了一半? 这到底是结婚还是上刑啊? 最后走完了章程还是上妆那才是痛苦,为了能将发冠固定,这发盘什么的厚重务必,四五个嬷嬷围着自己摆弄,又是头又是手的,仿佛要将自己身上任何一丁点的瑕疵都遮盖起来。 待顾妗姒戴上了凤冠之后,仿佛已经觉得自己的脖子顶着千金重的东西,这头不敢大幅度的摆动,只能木然的转动转动眼珠。 那朱唇白面,略上钩的眉梢平白多出了几分威严。 顾妗姒想了想,难怪以前总觉得什么当上了皇后那气势都变了,现在想想…… 大约是被折磨的没力气做其他表情了,你就这么木着也让人不敢直视了…… 宫中晨钟敲响的那一刻,顾妗姒也终于彻彻底底的整装完毕。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时刻,当她踏上汉白玉石阶的那一瞬间,微微仰头看到了站在石阶上的靳闫容,如她一样穿着一身正红婚服,上绣五爪金龙,既是婚服也是龙袍。 「跪——!」司仪高喝的声音远远传去,下首所有人俯身跪下。 「姒姒,朕的皇后。」靳闫容掀袍主动走下了阶梯,搀住了顾妗姒的手,牵着她一步步登上高位。 「至今日起,你便是朕名正言顺的妻。」靳闫容牵着顾妗姒的手,双目炽热激动的看着她道:「这天下再无人能拆散,亦无人敢否决,朕为帝你为后。」 「拜——!」那司仪高唿声落下,脚下群臣皆俯身跪拜。 天空似有霞光万丈忽而亮起,又似初阳升起笼罩而下,金色的阳光倾洒在顾妗姒和靳闫容两人身上,那携手站在高台之上的帝后,如同一幅优美的画卷印入所有人的心间。 顾妗姒垂眸俯瞰众生,忽而忆起了曾经许多许多事情。 宫中那一个个面孔在眼前划过,才像是有些惋惜有些悲怆,无论是与她为敌也好,与她交恶也罢,最后竟是一个都没剩下。 明雅芸执着了一生的后位到底也没守住。 本宫荣登正宫后位,楚延…… 你可安心了? 皇上大封后宫,玉嫔升为玉妃,如妃为如贵妃,淑妃与华妃位份不动,季婕妤为安嫔…… 其余未得晋升的则是赏了许多金银珠宝以作安抚之意,一时之中后宫上下皆是大喜,封后大典圆满结束。
第1462章 不需要动 「快快快,给本宫摘了……」顾妗姒脖子都快压断了。 「还不能摘。」巧月和春雨两人一左一右架着顾妗姒就进了内室,这入内之后才发现这殿内红烛喜帐装扮的有模有样,看着这架势竟是还要洞房? 「娘娘快把盖头盖上,一会儿皇上就要来了!」巧月和春雨两人尤为激动。 「你们这是做什么?」顾妗姒有些哭笑不得,总觉得这是靳闫容玩的什么过家家不成? 她拗不过巧月和春雨,只好老老实实的将这红盖头盖上了。 端坐在床边竟也生出了几分期待和娇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羞个什么劲儿,捏着手端正坐着,没多久就听见了外面的声响,盖着盖头也不知是怎么了。 反而更为紧张了,透过下边的缝隙看着一双鞋站在了自己面前,顾妗姒怔愣了片刻,就听到靳闫容的声音传来道:「姒姒……」 明明寻常也是这么叫着,怎么顾妗姒听着这声姒姒就这么酥呢? 靳闫容转身拿起了边上桌子上防着的鸳鸯杆,像是有些紧张握了握低声说道:「朕思念了许久许久,能如今日这样娶你进门,虽是晚了多年,但朕到底是做到了。」 「姒姒可会怪我?」靳闫容问完之后不等顾妗姒回答又忙说道:「怪我也无用,你已是我的妻。」 「今生今世只能许我一人。」靳闫容说的有些固执,又像是一种无声的占有。 靳闫容抿唇笑着,伸手抬着鸳鸯杆一点点掀开了顾妗姒面前的盖头,展露出了那盖头下绝色容颜,无论是看了多少次,靳闫容望进顾妗姒的眼中,还是略有沉沦之色。 他忍不住俯身抬手,轻轻摩擦着顾妗姒的下巴轻声唤道:「姒姒……」 顾妗姒双目含羞带怯,又像是委屈极了,眸中似有泪光透出,可怜巴巴的望着他道:「皇上,臣妾的凤冠好重……」 靳闫容:「……」 他深情告白了这么半天!!! 靳闫容忽而有些泄气,又有些心疼好笑的,无奈伸手替她先把头上顶着的凤冠摘下,再拉着她的手坐去桌边道:「饮了这交杯酒,你我行了合卺礼,便是夫妻了。」 顾妗姒垂眸笑着,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与靳闫容交杯饮下。 「这下一步……是不是该洞房了?」顾妗姒拖着下巴瞪着靳闫容道:「皇上?」 「那自然……」 「不要。」 靳闫容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妗姒拒绝了,他瞪眼看着顾妗姒听她道:「今日封后大典,臣妾都累成这样了,实在不想动……」 靳闫容不满上前,伸手就把顾妗姒给抱了起来,低头看着她道:「不用皇后辛苦,朕自己动。」 顾妗姒:「?」 皇上金口玉言,顾妗姒真的不需要动。 只是被迫迎合,次日醒来看着腰间攥红的印子,顾妗姒差点哭出了声,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皇后娘娘,如贵妃领着诸位娘娘来请安了。」顾妗姒这眼泪都没出来,就听外边春雨俯身拜道,顾妗姒刚刚酝酿出的眼泪又憋回去了。
第1463章 一打杂的? 怎么还有请安啊!!! 顾妗姒虚弱无力的起了身,穿戴整齐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了那站在下首以如贵妃为首的一众妃嫔。 「恭请皇后娘娘圣安。」众人齐齐俯身行礼,端的那叫一个乖巧懂事啊! 「本宫近日深感睏乏,这宫中诸事繁多,以后就由如贵妃帮着协理六宫诸事。」 「好,没事,散了吧。」 「……」 顾妗姒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就起身,又躺回床上了。 突然被分来权利的如贵妃:……? 我就一工具人呗? 她还没从晋升贵妃的喜悦上缓过来,结果现在这一个大饼砸下来,砸的如贵妃都清醒了,瞬间开心不起来了,总觉得皇上给她整这么个如贵妃就是想让她给皇后干苦力的!!! 结果还真是…… 虽说顾妗姒说的是协理,但是最后基本是把所有事情都交给如贵妃去处理了,甚至顾妗姒都懒得见她,现在也没啥大事都是巧月出面,拿出凤印面无表情的一本一本盖章查阅。 「如贵妃您以后不用每天送来,批量送来吧。」巧月提出了小小的建议。 「……」 这都什么事啊!!! 为什么以前顾妗姒当贵妃的时候就享清福的!? 现在她当贵妃了,就变成一打杂的! 气死了!!! 如贵妃一边气一边翻看着帐目,精打细算的算着宫中开支,可别出了什么纰漏,她的贵妃之位可要保不住的…… 封后大典过后怎么还有请安啊!!! 顾妗姒虚弱无力的起了身,穿戴整齐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了那站在下首以如贵妃为首的一众妃嫔。 「恭请皇后娘娘圣安。」众人齐齐俯身行礼,端的那叫一个乖巧懂事啊! 「本宫近日深感睏乏,这宫中诸事繁多,以后就由如贵妃帮着协理六宫诸事。」 「好,没事,散了吧。」 「……」 顾妗姒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就起身,又躺回床上了。 突然被分来权利的如贵妃:……? 我就一工具人呗? 她还没从晋升贵妃的喜悦上缓过来,结果现在这一个大饼砸下来,砸的如贵妃都清醒了,瞬间开心不起来了,总觉得皇上给她整这么个如贵妃就是想让她给皇后干苦力的!!! 结果还真是…… 虽说顾妗姒说的是协理,但是最后基本是把所有事情都交给如贵妃去处理了,甚至顾妗姒都懒得见她,现在也没啥大事都是巧月出面,拿出凤印面无表情的一本一本盖章查阅。 「如贵妃您以后不用每天送来,批量送来吧。」巧月提出了小小的建议。 「……」 这都什么事啊!!! 为什么以前顾妗姒当贵妃的时候就享清福的!? 现在她当贵妃了,就变成一打杂的! 气死了!!! 如贵妃一边气一边翻看着帐目,精打细算的算着宫中开支,可别出了什么纰漏,她的贵妃之位可要保不住的…… 封后大典过后气死了!!! 如贵妃一边气一边翻看着帐目,精打细算的算着宫中开支,可别出了什么纰漏,她的贵妃之位可要保不住的……
第1464章 有孕 顾妗姒有片刻不适,却是让屋内巧月和春雨几人吓的惊慌失措。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春雨忙扶住了顾妗姒,转头唤道:「快去请太医!」 「皇上……」御书房内,海庆都顾不上里面还有大臣在议事了,快步走了进来,慌忙对着靳闫容行礼,将这屋内的议事情况给打断了。 「何事。」靳闫容略微皱眉,似有不满海庆就这样不曾通报的闯进来。 「皇后娘娘……」海庆刚张了口,就见靳闫容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色紧张的盯着海庆急切询问道:「皇后怎么了?出事了?」 「不是,皇上,皇后娘娘有孕了。」海庆忙不迭的俯身拜道。 「什么?」靳闫容有片刻的怔愣,眨了眨眼眸像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下屋内众人都反应过来了,纷纷俯身恭贺大喜。 顾妗姒万万没想到自己是有孕了,这几天觉得身体有些不适,还以为是吃的油腻了,还是没睡好,总觉得不太舒服,并未当回事的,谁知尤奇这一来诊断,就是有孕? 顾初晴也是吓了一跳,原本有的那点惊慌也被惊喜代替了,皇后娘娘又有孕了。 靳闫容到来之时,见顾妗姒躺在床上,忙不迭就冲上去了,慌忙握住了顾妗姒的手,摸了摸她的小腹询问道:「可有不适?怎么有孕了也不知道?」 你要说是第一次有孕不清楚也就算了,你都两个孩子的娘了。 怎么自己身体有情况还能这样马虎的? 靳闫容紧张的不行,握着顾妗姒的手问七问八的。 「皇上担心什么?」顾妗姒好笑的握着靳闫容的手说道:「臣妾也不是第一次有孕了,太医也都看过了,没什么事。」 「朕怎能不担心?」靳闫容一边欢喜一边愁。 他见了顾妗姒诞下两个孩子,那般兇险的,靳闫容都有些阴影了。 看着顾妗姒忍不住俯身亲了亲她,沉声说道:「咱们以后都不要孩子了。」 顾妗姒有些累了,对靳闫容说的话也是敷衍应答。 却不知靳闫容哄着顾妗姒睡下之后,他就去找了尤奇,尤奇正在外殿写药方,为皇后娘娘安胎,见皇上出来了连忙起身相迎,靳闫容招手让尤奇到旁边来。 「皇上。」尤奇俯身拜了拜道:「皇后娘娘的身体有些气血不足,但是并不是什么大事,微臣已经开好了保胎药。」 「嗯。」靳闫容点了点头道:「朕想问问尤太医。」 「可有什么药,能阻绝了再有怀孕?」靳闫容沉声问道。 「……皇上是说,绝子汤?」尤奇心中一惊,有些紧张的望向靳闫容询问道。 「不是。」靳闫容摇头道:「让男子饮用的汤药。」 尤奇眼瞳倏然瞪大,一脸震惊的看着靳闫容,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什么令人惊恐的事情,扑通一下就在靳闫容的脚边跪下了,惶恐不安的叩首道:「皇上三思啊!」 靳闫容早料到尤奇会是这个反应,沉沉皱眉说道:「皇后为朕四次有孕,诞下皇嗣朕岂能叫她再受苦楚?」
第1465章 皇上收了? 「大朝国储君之位已定,朕断不会再更改,且……只有皇后方能诞下朕的孩子。」 「如今万事已定,朕无心子嗣。」靳闫容捏了捏手道:「此事朕告知你,便是要你明白,朕心意已决。」 「皇上……」尤奇这下真是惊恐了,一时之间竟是不知作何心情,他本该极力劝解的,但是现在看着皇上这样子,仿佛劝诫完全没用,这么多年他自也是看在眼中。 皇上倾心皇后一人,独宠到了这种地步尤奇是万万没想到的。 尤奇沉吟了半响,才俯身拜道:「皇上,此药断无解救之法,一旦服下那便是……便是真的无解啊!」 尤奇俯身叩拜道:「请皇上务必三思而后行!」 靳闫容摆手:「朕心意已决,你不必多言。」 「三日后将此药秘密送至御书房,令务必将此事守口,若泄露半分,朕要你的脑袋。」靳闫容对着尤奇甩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转身就离去了。 「……」 尤奇一脸苦涩,这心中颇为忐忑。 皇上竟能为了皇后做到此等地步,尤奇的心情很是复杂。 顾妗姒再醒来之时都是晚上了,觉得有些饿了,准备叫春雨来弄些吃的,结果发现靳闫容竟是将奏摺搬到了凤鸾宫内,这会儿烛火还亮着,正在批阅奏摺。 「皇上。」顾妗姒看着认真批阅奏摺的靳闫容眸色一颤,掀开了珠帘柔声唤道。 「怎么醒了,可是饿了?」靳闫容顿时放下了手中的笔墨,站起身来扶住了顾妗姒。 「是有些饿了,皇上这么晚怎么还守在此处。」顾妗姒拉着靳闫容手说道:「臣妾只是有孕了,皇上怎么这样郑重?」 「说的什么话,你怀着朕的孩子,朕岂能不郑重?」靳闫容转头唤了海庆进来,吩咐准备膳食,拉着顾妗姒的手在说话,半点没提自己今天找了尤奇要药的事。 皇后有孕自是大喜。 这后宫诸事也就真的都落在了如贵妃的身上,就连请安什么的都免了,让诸位有事去跟如贵妃说,彻彻底底让这凤鸾宫清净了下来。 如贵妃有玉妃相助,处理事情倒是不麻烦,毕竟现在这宫中宫妃也不是人满为患,每日里的支出也就那么些,出不了什么么蛾子,能在现在留下来的都是聪明的老实的。 自是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可这前朝之中就不同了,皇后有了龙嗣,那肯定是不能伺候皇上了,皇上这么长一段时间空窗,总有些大臣动歪心思,想琢磨着怎么在皇上跟前争宠争脸面。 顾妗姒这才有孕两个多月,就听今日宴会之上,季辉海季大人给皇上献上了一位美人。 听闻那美人长得真是相当的漂亮,眉眼间还有些酷似当年的皇后,也就是顾妗姒初入宫的时候,令人大为赞嘆。 「皇上收了?」春雨瞪圆眼眸看着李金喜询问道。 「也没说收,也没说不收……」李金喜颇为困惑不解,皇上并未给位份什么的,但是却是把人留下了。
第1466章 叫骂 顾妗姒低头喝着羹汤,听着这话顿时便是笑了,总觉得靳闫容这举措像是憋着坏呢? 季辉海跳了几次了,在朝中也蹦跶的厉害,靳闫容虽然警示了几句,但是季辉海似乎并无收敛,现在竟是学着这样的法子给皇上送美人? 靳闫容面上是收了,但是看起来应该是故意为之。 明明收了人却不提给位份的事,更别说是宠幸了。 那这人入了宫算是什么呢? 「听说那位眉姑娘还与年幼的皇后娘娘有些相像?」春雨略有几分不悦,抬眸看向李金喜询问道。 「呸!」李金喜一听顿时急了,瞪圆眼眸说道:「哪有什么像的,不过就是那眼睛有一点,那也能跟皇后娘娘比拟的?」 顾妗姒听着越发想笑了,无奈摇了摇头说道:「这点小事,不值当气的。」 当年她还是贵妃的时候,这档子事还有更过分的,现在还有什么不悦的,以前那些有人护的都蹦跶不到自己跟前,现在她都是皇后了,还担心这个? 「不必担心,若真觉得气不过,吩咐膳房给点苦头吃便是。」顾妗姒摆手道。 「欸!奴才明白!」李金喜当即欢喜应下,他可就等着顾妗姒这句话呢! 眉姑娘也就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眼睛长得的确是有些跟顾妗姒相似,但是你若要说不像那也不像,实在不好评价。 因着眉姑娘没有位份,现在这宫里对皇后娘娘可不敢得罪,思来想去就给眉姑娘放去了宫女们住的宫殿,也在储秀宫之下的一个小院子里住着。 眉姑娘进去的第一天就发了脾气,说是这地方太小了,就一间屋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因为没有位份,这打扫的宫女自然无人去伺候,你做点什么时候都要自己动手,更别说是要去拿吃的了,哪有人会给你送来? 「这是什么东西啊!?这怎么能吃!?」膳房门口眉姑娘气急败坏的将手中的东西砸在了地上,指着膳房的奴才骂道:「你们这是存心欺负我呢!?」 「难道不知道以后我可是要当娘娘的人吗?竟敢如此对我?」 「一帮子阉人,就是做奴才的命!」 那叫骂声如此响亮,别人想不听见都难,安嫔今儿个出来熘达,正巧绕路来了膳房准备拿些点心回宫去,谁知才过来就看到了这么大一齣戏。 安嫔微微摆手,停在了不远处看着那叫骂的女子,许久没听到宫中出现这样吵扰的声音了。 「那就是眉姑娘?」季云艺看了一会儿,侧头询问道:「看着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可不是吗。」旁边的宫女应了一声道:「听说是吃了两天剩菜憋不住了,今日就在膳房门口叫骂了起来,还真当自己是宫里头的娘娘了。」 「没见皇上理都不理她吗……」季云艺听着众人这话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膳房门口的几位太监管事脸都绿了,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他们这差事可是美差。
第1467章 罚跪 娘娘们亦是给脸面的,从未有人这样指着他们鼻子骂,而且骂他们的人还是一个无名无分不知什么来路的姑娘? 这当然是气人的很! 安嫔看了一会儿就走上前去了,膳房内众人一见来人忙不迭的迎了上去俯身拜道:「奴才见过安嫔娘娘。」 「娘娘怎么亲自来拿膳了?」旁边管事上前一步笑道:「奴才正要给娘娘送去呢。」 「你们平日里这样忙,哪里有空。」季云艺说着斜眼看了旁边眉姑娘一眼笑道:「本宫正好路过,便顺路来取了,也省的你们再跑一趟。」 「奴才多谢安嫔娘娘体贴!」钱时杰很是感慨,忙不迭的谢恩,转头唤来了小太监将安嫔的膳食给端了上来。 这膳食内除了份例有的,钱时杰还特地备了糕点小声说道:「膳房新做的点心,安嫔娘娘带回去尝尝?」 季云艺看着笑意更甚了,点头谢过便是转身要走。 谁知这才走了两步,就被那眉姑娘给拦住了去路,季云艺还不见说话,就听眉姑娘极为愤怒的叫嚷道:「为何她就能这样多的好东西!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我要去告诉皇上!」 季云艺看着眉姑娘这般张扬的话语,顿时便是冷下了脸来。 「放肆!」旁边宫女上前一步,冷声呵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拦了安嫔娘娘的去路,还这般出言不逊。」 「来啊,掌嘴!」这旁边候着的宫女早就跃跃欲试了,听了这话直接就上去把眉姑娘按着跪在了地上。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眉姑娘挣扎的厉害,又像是有些害怕似的。 眉姑娘进去的第一天就发了脾气,说是这地方太小了,就一间屋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因为没有位份,这打扫的宫女自然无人去伺候,你做点什么时候都要自己动手,更别说是要去拿吃的了,哪有人会给你送来? 「这是什么东西啊!?这怎么能吃!?」膳房门口眉姑娘气急败坏的将手中的东西砸在了地上,指着膳房的奴才骂道:「你们这是存心欺负我呢!?」 「难道不知道以后我可是要当娘娘的人吗?竟敢如此对我?」 「一帮子阉人,就是做奴才的命!」 那叫骂声如此响亮,别人想不听见都难,安嫔今儿个出来熘达,正巧绕路来了膳房准备拿些点心回宫去,谁知才过来就看到了这么大一齣戏。 安嫔微微摆手,停在了不远处看着那叫骂的女子,许久没听到宫中出现这样吵扰的声音了。 「那就是眉姑娘?」季云艺看了一会儿,侧头询问道:「看着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可不是吗。」旁边的宫女应了一声道:「听说是吃了两天剩菜憋不住了,今日就在膳房门口叫骂了起来,还真当自己是宫里头的娘娘了。」 「没见皇上理都不理她吗……」季云艺听着众人这话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膳房门口的几位太监管事脸都绿了,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他们这差事可是美差。
第1468章 什么意思 「嗯。」顾妗姒没什么反应的应了一声,她故意苛待本就是等此人闹腾,她都不用出手,自有人收拾了。 眉姑娘被罚跪在膳房门前,这膳房人来人往自是很多人都瞧见了,几下功夫便引得众人围观,如贵妃得知此事大赞安嫔做的好,真是给皇后娘娘出气。 那眉姑娘不服气,原本不想跪足两个时辰的,中途想起身直接走人去告诉皇上。 谁知还没起来就又被人摁下了,安嫔早就派人在这盯着,岂能让眉姑娘不跪足了? 整整两个时辰跪下来,眉姑娘那双腿跪的都快断了,眼泪更是在眼眶里打转,这还没做什么呢,便已经是叫眉姑娘觉得万分委屈。 「皇上。」海庆入了庆鸾宫内,对着靳闫容微微俯身拜道:「那个……眉姑娘在外头哭,说要见皇上,皇上您看……」 「哭?」靳闫容眉头顿时一皱,难怪他怎么感觉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声音,还以为是累了幻听了。 得亏现在是白天,若是晚上不得吓死? 海庆三言两语说了一下膳房前发生的事情,靳闫容眼皮子都没抬说道:「这等纠纷找朕做什么?」 靳闫容面不改色道:「让她去找皇后……」 「不对,去找如贵妃。」靳闫容手下一顿沉声道:「别惊扰了皇后休息,让她去找如贵妃自行解决吧。」 「……」海庆听了这话可真是一点都没觉得惊讶的。 默默低头应下就退出去了。 外头眉姑娘让侍女搀扶着,可怜兮兮的站在殿门前,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她连一会儿见着皇上要做什么要说什么都想好了,此刻正在努力酝酿着自己的情绪。 海庆端着姿态走上前来甩了甩袖道:「眉姑娘请回吧。」 「皇上忙于政务不便见人,眉姑娘若有冤屈去找如贵妃评断吧。」 「您好走,不送。」 海庆说完转身便要赶人,眉姑娘闻言愕然瞪大了眼眸,不可置信的站直了身躯道:「此话何意?皇上就这样不打算管我了吗?」 眉姑娘似是有些着急激动,推开了身边的侍女上前一步道:「明明是皇上将我留下的,现在就这样不管我,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啊?」 海庆略微皱眉瞪着眉姑娘说道:「怎么?眉姑娘这是要冲进去跟皇上理论不成?皇上是天子,皇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需告知你什么意思?」 「真把自己当个玩意儿?」海庆面色隐有怒容道:「莫要以为自己是季大人推上来的就多尊贵。」 「懂事一点兴许还能多活两日,来啊,请眉姑娘出去。」 「扰了皇上清净,可没好果子吃。」 海庆嘴上说的是请,但是旁边上前来的侍卫,却是粗暴的直接把眉姑娘给推搡了出去,不见有多客气的。 眉姑娘本就跪伤了腿,这被推着走更是惊叫连连,出了殿门口一个不小心就跪坐在了地上,疼的眼泪花直冒,转头看着身后的宫门一腔的委屈愤恨无处发泄。
第1469章 你太笨了 本以为这已经是难过的,谁知回了住处发现住处内空无一人,别说是你想擦药了,连个烧水的都没有,这境遇哪里像是宫里娘娘有的? 眉姑娘饿了肚子又受了罪,还满腔的委屈,这会儿看着屋内空荡荡的登时便是哽咽了一下,转而嚎啕大哭了起来。 本想着是发泄发泄,谁知哭到一半就听到外面在敲门,有嬷嬷大声叫骂着让她安静些,别吵扰了过路的娘娘们,这地儿可不是她家,是皇宫里头! 足足骂了好半天,愣是把眉姑娘的眼泪给骂的憋回去了。 这哪里还敢哭啊? 「皇后娘娘您不知道多有趣,那眉姑娘这下怕是都不想在宫里待着了。」如贵妃一早就来请安了,乐滋滋的跟她说着眉姑娘的事情,满眼的笑意。 「一个小姑娘,经不住吓。」顾妗姒也是觉得忍俊不禁,抬手让巧月给如贵妃倒茶。 「巧月姑娘别忙活了。」如贵妃摆手叫住了,抬眸看向顾妗姒说道:「今年皇上不打算冬猎,但是朝中有大臣提议赛马玩闹。」 「娘娘有什么意见?」如贵妃柔声说道:「这当是今年第一场宫外的大活动,需得谨慎小心。」 「赛马吗?」顾妗姒沉吟片刻说道:「本宫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皇上的身体尚未康復……」 「臣妾思考了许久,觉得此事若是要办,不如交给穆可穆小王爷来住持坐镇如何?」如贵妃想了想说道:「只是臣妾与小王爷不相熟,听闻娘娘似乎与小王爷有交情,不如问问?」 「娘娘与皇上也只需出席便可,这样也不必担心其他。」如贵妃思索着提议道。 「这倒是个好法子,穆可进宫的少了……」顾妗姒嘟囔了两句,自成婚后穆可就四处游走,看着颇有几分闲散王爷的样子,出入皇宫都出入的少了。 顾妗姒也没多想,只说会向皇上提议此事。 如贵妃又询问了几句顾妗姒的身体,不曾多打扰就离去了。 顾妗姒还不曾去向靳闫容说及此事,两个小崽子就回来了。 「今日下学这样早?」顾妗姒看着靳歆昭和靳殷初两人询问道。 「太傅大人的母亲像是突然病了,就让我们今天早些下学了。」荣安长大了许多,也像是一日比一日乖巧了,这会儿蹲坐在顾妗姒的身边,眨眼盯着她的肚子看。 「母后这次要给我生一个小妹妹吗?」荣安最近很是厌烦自家弟弟,总念着要让母后生个妹妹。 「才不要妹妹。」靳殷初也不乐意,嘟着小嘴说道:「父皇母后总逼着我学这学那,说我是太子一定要学……」 「得要母后生个弟弟,让弟弟去学才好,不能就我一个人吃苦受罪。」靳殷初目光坚定,看着顾妗姒的肚子满是热切。 「是你太笨了,什么都学不好。」荣安很是乐呵的嘲讽,气的靳殷初又是一阵张牙舞爪,二人顷刻间拌起了嘴,明明以前还那样亲近,你瞧瞧这才多久? 顾妗姒有些头疼。
第1470章 爱哭鬼 喝止了两人吵闹,盯着二人道:「本宫看你们是养尊处优惯了,不知疾苦。」 顾妗姒沉默想了想说道:「过段时间赛马会,你们就都别去了。」 靳歆昭和靳殷初两人一听瞬间瞪大了眼眸,霎时就委屈了,连忙蹲去了顾妗姒的面前拉着她的手哀求认错,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乱来,绝对会好好听话。 不管母后生的是弟弟还是妹妹,都一定会爱护。 并且言说会认真做功课,绝不偷懒…… 靳歆昭和靳殷初二人,很是殷勤的给顾妗姒倒水捏腿,那讨好的模样让旁边站着的春雨暗暗发笑,公主和太子年纪虽然还小,但是都聪慧的很,对娘娘也很是尊敬体贴呢。 「娘娘,皇上派人来传话,说是晚些过来陪娘娘用膳。」巧月迈步走入屋内俯身拜道。 「父皇要来!?」靳歆昭一听顿时站起身来,仰头看向巧月说道:「巧月姑姑帮我去跟父皇说说,叫父皇来的时候将青玉案笔墨带来,父皇上次说了要给我的。」 「荣安你怎又搜刮你父皇的东西?」顾妗姒忍不住皱眉侧头看去。 「儿臣……哪有……」靳歆昭本想辩解两句,可想到了赛马会默默的又低下了头,可怜巴巴的说道:「那……父皇不愿意给就算了。」 「奴婢将公主的话送到,至于给不给……看皇上的意思?」巧月弯眉笑着说道。 「好!」靳歆昭眼眸亮起,大声应下了。 「你这小机灵鬼。」顾妗姒无奈摇头,任由靳歆昭去了。 「父皇答应给你青玉案?那……那怎么不给我小红花啊……」靳殷初委屈了,撅着个小嘴一脸不开心。 「我要青玉案是用来写字的,你要那小红花是干什么?你那是玩物丧志。」靳歆昭很是傲然的转头对着靳殷初批评道:「父皇能给你吗?」 「玩什么不好,玩小红花……」 「真不像个男子汉,略!」 靳歆昭对着靳殷初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跑了。 靳殷初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看着靳歆昭跑了顿时气坏了,小嘴一扁对着顾妗姒告状道:「母后!长姐又欺负我!」 「爱哭鬼,就会给母后告状!」谁知靳歆昭跑出了门竟还牛过身来对着靳殷初一顿嘲弄。 「你你你……」靳殷初嗷呜一声就追出去了,也没脸告状了。 「你们慢些!」顾妗姒看着这两闹腾的孩子头都大了,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多不服气的。 院子里靳歆昭和靳殷初追着打闹,二人本跑的欢快,谁知靳歆昭一个没注意突然撞去了人身上,撞的她鼻子一疼险些哭了出来,抬头看去就看到了穿着蟒袍的靳元泓。 靳歆昭愣了一下连忙退后,小声俯身行礼道:「见过皇叔。」 靳元泓让靳歆昭也撞愣了,皱了皱眉沉声道:「皇后有孕,你们还这样欢闹,若冲撞了皇后当心受罚。」 「是……」靳歆昭和靳殷初垂头站在旁侧,吐了吐舌头不敢多说什么话了。
第1471章 再娶一个? 「承琅,见过太子和公主。」靳元泓拉了一下身后站着的孩子,赫然便是靳承琅,只是这孩子看着消瘦了不少,因为顾妤柔的时候多少让靳承琅影响巨大,原本听活泼的孩子现在看着有些木讷冷漠。 「见过太子,荣安公主。」靳承琅抿唇低头俯身拜道。 「承琅弟弟不必客气,皇叔是来找母后的吗?」靳歆昭仰头看向靳元泓道:「母后在殿内,我领你们过去。」 「多谢公主。」靳元泓点了点头,牵着靳承琅进去了。 顾妗姒也没想到靳元泓会突然到来,等到了才知靳元泓竟是要把靳承琅留在宫中。 靳元泓沉声说道:「此事可能有些突兀,但是臣是深思熟虑过的。」 「万氏的身子不好,大夫说可能撑不了多久了。」靳元泓口中的万氏便是他的侧妃,之前因为怀有身孕被送出了王府,因为受到了惊吓难产了。 孩子是保住了,人却是伤了,自从诞下孩子之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原以为这样也是好的,谁曾想孩子没多久就患上了天花,不过一夜功夫就死了,万氏悲伤不已身体日渐不行,在顾妤柔死后才接回王府的。 这些事情顾妗姒原是不知情的,她原以为靳元泓护得住万氏…… 没想到,到底是没护住。 想来也是,万氏本不是靳元泓的知心人,送出王府看似是保护,其实对万氏而言何尝不是一种委屈? 离得远了,许多事情你顾不上也控制不住,万氏想来也是万念俱灰,再无心长留了。 「江南战事不止,周边流民作乱,臣弟不能久留京中,孩子还小……」靳元泓抬眸看向顾妗姒道:「因而想请皇嫂恩准,让承琅入国子监,请皇嫂多加照拂。」 「本宫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顾妗姒打量着靳元泓道:「王爷正值壮年,虽说……经歷了那番事情,难道不打算再娶一个?」 靳元泓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露出了几分苦笑说道:「国难当前,此事容后再议。」 顾妗姒想着靳元泓可能受得刺激不轻,一时半会儿没那个心,镇南王府已经没人能照拂了,孩子一个人待着也不是事,毕竟经歷了这么多事。 顾妗姒思索片刻说道:「皇上稍后就到,具体如何看看皇上的意见。」 靳元泓满口应下,二人说话间的功夫,就见那边靳歆昭和靳殷初两人已经围着靳承琅在说话了。 靳歆昭和靳殷初对靳承琅自是熟悉的,拉着他问七问八的询问去了哪里,许久没来上课,还说太傅近日来越发严厉了,总是有许多课业烦扰。 「承琅弟弟你不要伤心。」靳歆昭安抚的拍了拍靳承琅的肩膀说道:「以后只要有本公主在,肯定不会让你被欺负的。」 「对,还有我呢。」靳殷初也争着出头,一副自己很厉害的样子。 「……谢谢。」靳承琅动了动嘴,小声吐出了两个字。 「对了!阿初我们上回不是埋了酒吗!?」靳歆昭兴奋的说道:「我们带承琅弟弟去瞧瞧!」
第1472章 如贵妃 靳殷初也是一阵兴奋,自从上次靳闫容教他们埋酒,说长大了就能挖出来了,两孩子对这等事情颇为新奇,明明埋下去了酒,却隔三差五的要去挖出来看看。 这不,小伙伴来了也要带着去看看。 那这埋着酒还有什么意思? 到底还是小孩子,顾妗姒也懒得去管权当是给孩子玩乐罢了。 靳承琅萎靡不振了这么多天,难得有几分兴奋,看了看靳元泓,得到了允许之后这才跟着靳歆昭二人跑去了后院。 「荣安公主和太子殿下,虽然养在深宫,但是这性子却是活泼的。」靳元泓眼眸之中染上了几分笑意,抬眸看向顾妗姒说道:「皇后娘娘宽待,却也不要忘了他是太子。」 「这些事何需本宫操心。」顾妗姒明白靳元泓的意思,是担心孩子玩心重荒废了学业,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将来登基才是苦难。 「太傅和皇上盯着太子的学业,若进了本宫的凤鸾宫,还需兢兢业业,未免太过苛刻了。」顾妗姒顿了顿说道:「孩子还小,本宫不愿那般无情,剥夺了自己孩子的童年。」 「虽贵为太子,但并不局限于此。」顾妗姒抿唇想了想说道:「若以后阿初不能胜任皇位,理应退位让贤,能者居之。」 靳元泓听到顾妗姒这话登时震惊无比的瞪大了眼睛,他倒是完全没想到,顾妗姒对皇权竟能做到这样洒脱…… 而且从顾妗姒这话里的意思不难听出,若以后靳承琅更能胜任,她甚至愿意支持? 靳元泓有些沉默,外面靳闫容也恰巧到了,进殿后见到了靳元泓也并未惊讶,路上的时候海庆已经告知了,靳闫容对着靳元泓点了点头。 「皇兄。」靳元泓起身行礼。 「是为了承琅来的吧?」靳承琅的事情,靳元泓早前跟靳闫容提过一次,但是当时并未做决定,现在靳元泓直接把人带进宫了,也是因为入冬严寒,几处地方因为战事闹了饥荒。 百姓的日子不好过,皇上拨款赈灾,有意让靳元泓前往安抚灾民。 靳承琅不能独自一人呆在镇南王府,这不就送进宫来了。 靳闫容喝了口茶说道:「皇后有孕在身不好照顾孩子,朕的意思是将承琅暂且交由如贵妃寄养,平时跟着荣安和太子一同上学宿在国子监。」 「遇上休假之时,责养在如贵妃宫中,你觉得意下如何?」靳闫容抬眸看向靳元泓沉声询问道。 「如贵妃……」靳元泓想了想说道:「臣弟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要看看如贵妃和承琅自己的意思。」 「也好。」靳闫容点了点头,转身唤来了安年道:「去把如贵妃请来。」 正好靳元泓在这,靳承琅也带进宫了,今日索性将这事了了。 如贵妃还在疑惑皇上为什么叫自己,思索了半天这段时间她可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虽说这管理后宫管理的不是相当出色,但是到底是没出错吧? 突然召见自己做什么?
第1473章 就这么定了 结果…… 竟是给自己塞了个孩子!? 「皇上,王爷。」如贵妃惊了,眨巴着眼眸说道:「臣妾并未生养过孩子,实在有些担心……」 「万一照顾不周,臣妾万死难辞啊。」如贵妃也不敢轻易应下,这养孩子她是真没啥经验,突然塞个孩子来自己宫中,万一出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你也不必这般心慌。」顾妗姒看着如贵妃这模样,好笑的抿唇说道:「本宫虽是无心照看,但是也能帮忙出谋划策,你若有什么难题尽管与本宫开口。」 「若非是怀着孩子不便动身,本宫留了承琅在身边也无妨。」 「左右那两个皮猴子就够本宫操心的。」 顾妗姒都这么说了,如贵妃也不好推脱,应了一声又道:「皇后娘娘仁慈,只是不知小世子自己可愿意?」 如贵妃话语落下,众人都将目光看向了靳元泓,靳元泓略微点头这才起身出去,唤来了靳承琅,私下跟靳承琅说了一下情况,顾妗姒坐在正殿内远远看去。 就看到靳承琅那刚刚扬起的一点点笑颜,在听了靳元泓说的话之后,瞬间就淡下去了。 他手中还捏着小木棍,像是在院子里追赶蜂蝶玩闹,这会儿手里的木棍也落在了地上,可怜兮兮的看着靳元泓。 「那……父亲还会来接我吗?」靳承琅心里难受,抿唇望着靳元泓小声问道。 「自然会。」靳元泓也不好过,伸手摸了摸靳承琅的脑袋说道:「等灾情平定,就来宫中接你。」 「父亲可别骗人……」靳承琅吸了吸鼻子,伸手环住了靳元泓的脖子抱住了。 许是这孩子经歷的多了,仿佛格外乖巧,并未出现吵闹不愿的情况,没一会儿靳元泓就带着靳承琅进来了。 靳元泓牵着靳承琅站到如贵妃的身边道:「承琅,这是如贵妃娘娘。」 靳承琅乖巧拜道:「见过如贵妃娘娘。」 「小世子免礼。」如贵妃看着靳承琅已有些怜惜之色,她对顾妤柔的事情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看着受苦的是孩子,难免觉得有些心疼的紧。 「承琅,你可愿跟着如贵妃娘娘暂住宫中?」靳闫容撑着手询问道。 「嗯……」靳承琅低着头,轻幅度的点了点道:「愿意……」 「那此事就这么定了。」靳闫容大手一挥,将此事彻底定下了。 「如贵妃,你与承琅说说话熟悉一二。」靳闫容站起身来道:「元泓你随朕来,朕正好有些事需要跟你商议。」 靳闫容说着便是与靳元泓去了书房,顾妗姒唤了靳歆昭和靳殷初进来,叫她们去洗手一会儿要用膳了。 这边看着如贵妃试探性的跟靳承琅交流,都是那般小心翼翼,像是有些害怕吓着孩子。 靳承琅很乖,如贵妃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只是有些不安和紧张的绞着衣角,低着头也不看人。 「承琅,到本宫身边来。」顾妗姒对着靳承琅招了招手,靳承琅这才看了如贵妃一眼,略微点头转身朝着顾妗姒走了过去。
第1474章 肚子大 「你不必太过担心,只当你父亲是出远门一趟。」顾妗姒摸了摸靳承琅的小脑袋说道:「往后跟着荣安和阿初在学堂上学也好作伴,下了学也可跟着如贵妃娘娘来本宫这里。」 「若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开口说,不必拘谨,你是本宫的侄儿,本宫自不会让你被旁人欺负了去。」 「可知道了?」 顾妗姒的话就像是有安定的作用,让原本难受的靳承琅忽然好像就不是那样紧张难受了。 靳承琅仰头看着顾妗姒点了点头。 顾妗姒又道:「待你父亲回来,就进宫接你了,想来也就是一两个月的时间。」 「是,多谢皇后娘娘。」靳承琅这才放松了一些低头应下了。 「母后!」靳歆昭和靳殷初跑了进来,对着如贵妃见了礼才道:「以后我们就能常跟承琅弟弟在一起啦?」 「嗯。」顾妗姒点了点靳歆昭的眉心说道:「荣安你可记住了,在诸位皇子世子之中,你为长,定要照顾好二位弟弟,不可戏弄胡来,知道了吗?」 「是,儿臣谨记母后教诲。」靳歆昭连忙点头应下了。 「好了,去准备用膳吧。」 靳闫容与靳元泓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自是留了靳元泓一起用膳,如贵妃也叫顾妗姒一同留下了。 以后靳承琅既是要入住昭纯宫,那现在也是要跟如贵妃熟悉熟悉。 晚膳后,靳元泓就自行离去了,靳承琅跟着如贵妃回了昭纯宫。 靳承琅空缺了许多课程,齐明晟思索了许久,决定让荣安给靳承琅补课,一边上课一边补课,靳承琅也没其他心思再去悲伤多想什么。 毕竟这学堂内就他们三人上学,靳承琅不想给父亲丢脸,自是刻苦好学。 如贵妃在答应让靳承琅跟着自己的时候,想过很多种景象,甚至想着想着就开始头疼了,总觉得不知如何跟孩子相处,但是靳承琅相当乖巧,什么时候都无需她操心。 下学回来便自己在书房背书写课业,偶尔累了还会问她可否出去玩。 这样乖巧懂事的孩子,竟是摊上了顾妤柔那样的母亲,如贵妃越想越是生气,对靳承琅更是心疼了。 时间过得快,顾妗姒的肚子也一日日大了起来。 这才四个月,竟就这样大了。 春雨很是担心,拉着尤奇问东问西的,尤奇也是惊讶思索了一下询问顾妗姒近日饮食情况,可有吃得多或者是怎么的。 「娘娘吃的可不多,早前还吐的厉害。」春雨皱眉说道:「尤太医,可是有什么问题?」 「嗯……」尤奇有些迷煳,保险起见还是说道:「许是滋补的好,孩子重也就显得肚子大,现在才四个月看不出什么,还得观察观察才是。」 「娘娘放心,微臣给娘娘看过了,虽有些气虚但是其他没什么问题,恐怕是以前病了受寒了,好好养着就行。」尤奇低声安抚道。 「本宫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适的。」顾妗姒倒是不怎么担心,万一是孩子在肚子里长得壮实呢?
第1475章 折梅 「微臣回去会好好查查,定会找出原因来。」尤奇俯身拜道。 顾妗姒自是点头,这怀着孩子懒散的很,躺着久了腰又不舒服,嘆了口气准备出去走走。 春雨很是不贊同,给顾妗姒拿来了暖炉说道:「外面天寒地冻了,娘娘怀着身子可别冻着自己。」 顾妗姒好笑望向春雨道:「本宫看着外面怎么阳光明媚,到了你眼里就成了天寒地冻了?」 春雨:………… 就是很冷的嘛!!! 最后顾妗姒到底是顾念孩子没走远,就去了庆保园熘达熘达,也就在凤鸾宫旁边,走两圈不碍事,积雪都化了,这凤鸾宫里里外外的地弄的干干净净,半点没有下雪的痕迹。 都知道皇后有孕,若是因着路滑给摔了,那他们这些当奴才的真是一个都别想活了。 李金喜更是每天要在这路上来来回回走数十遍,非得整清楚了才行。 「本宫看着这些梅花,倒是想起了倚梅园的红梅来。」顾妗姒走的慢,身边巧月紧扶着不敢松懈,身边跟着满满当当的人。 「娘娘若是喜欢,奴婢让小栗子去给您摘来插在殿内。」巧月低声应道。 「……」顾妗姒摇了摇头,看着那梅花生出了几分伤感,她恍惚还记得,上一回折梅给她的,是楚延啊。 巧月看着顾妗姒这般神色,也大约是想到了,顿时就沉默了下来。 本是出来散心的,竟是让顾妗姒越发烦闷了。 巧月给李金喜使眼色,没看见娘娘上心了吗? 赶紧想法子啊! 李金喜心中叫苦不迭,他真没楚延那哄娘娘的本事,谁叫他长得丑啊…… 「折梅怎么了?多折些才好!」顾妗姒正伤神之际,忽而听到了前边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 「眉姑娘若是真心喜爱这梅花,又何故这样糟践?」叶昭仪和董昭仪二人走在一处,皱眉看着面前站着的女子,衣着一般那气性倒是挺大的。 「这梅拦了我去路,我便折了。」眉姑娘抬着下巴说道:「难不成这你们都要管?」 「……」董昭仪和叶昭仪两人皱眉不满。 见那眉姑娘折下了梅花,直接就丢在了地上,还要踩两脚解气。 本是开的娇艷的梅花,就这样被蹂躏的不成样子。 顾妗姒慢步走来,一眼就看到了眉姑娘这般动作,上一秒她还在感伤楚延为她折梅,现在…… 董昭仪和叶昭仪本想劝诫两句,忽而抬眸看到近前来的顾妗姒慌忙退了一步,屈膝跪下俯身行礼道:「嫔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眉姑娘也是愣住,慌忙转头看去。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皇后娘娘,自入宫以来她一直想见都见不到的皇后娘娘。 那穿着白色裘袄,面容角色冷艷的女子,叫人看着无端生出了几分敬畏胆怯,又惊艷于顾妗姒的容貌,她从未想过众人口中的美,原来是这样的美。 她竟还真的以为自己与皇后有几分相似? 今日一见方知戏嚯,这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让她顿觉羞愧紧张。
第1476章 这般兇狠 「参见皇后娘娘。」眉姑娘俯身跪下,捏紧绣帕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她终于是见到这位皇后娘娘了,难免有了些小心思,暗想着皇后娘娘会不会瞧上眼了,将她留下。 顾妗姒不紧不慢的顿住了脚步,斜眼看着石路上的梅花,被蹂躏踩的稀烂,哪里还能看出梅花的娇艷来。 她眸色沉了几分,垂眸看着眉姑娘道:「这梅花是如何得罪了眉姑娘,竟遭受这般蹂躏。」 眉姑娘听到顾妗姒的话顿时愣了一下,许是不知道皇后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不就是折了几枝梅花吗? 眉姑娘低着头,应的很是自然道:「这梅花长的不好,划着名奴婢的脸了,奴婢便折了。」 「原是这梅花没长好。」顾妗姒轻笑了一声,似笑非笑的低头看着眉姑娘半响,才说道:「本宫早听闻你的名字,说是与本宫有几分相似之处?」 「你抬起头来,本宫瞧瞧。」顾妗姒语调平缓温和,说出这话的时候,让眉姑娘霎时大喜过望,面色激动的缓缓抬头。 「嗯。」顾妗姒端详一二缓缓点头,像是挺满意的。 「难怪安嫔会说眉姑娘这眼睛与本宫有些相似。」顾妗姒脸上的笑意更甚了,略微抬了抬手说道:「那就依安嫔的意思,挖了她的眼睛吧。」 「拖远些,别沖惊了本宫的孩子。」顾妗姒说着摸了摸肚子,错开脚步便是要往旁边走去。 眉姑娘原是面带喜色,就等皇后开口留人了。 谁知下一秒竟是噩耗惊梦。 眉姑娘勐地睁大了眼眸,看着那立马上前来押着自己的太监整个人都傻了,慌忙挣扎叫喊道:「皇后娘娘为何这般对我!?我可是皇上的人。」 顾妗姒脚步微微一顿,似笑非笑的看着那挣扎的眉姑娘道:「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本宫早前不理会你也就罢了,今日竟敢折了本宫的梅。」 「剜你一双眼是便宜你了。」 「那边把手也砍了吧。」 「……」 这下别说是眉姑娘吓坏了,便是站在顾妗姒身边的巧月都跟着惊了惊,这才想明白了过来,皇后娘娘并非是不喜眉姑娘与自己有相似之处。 而是因为眉姑娘她折了梅…… 巧月心中微微一惊,望了顾妗姒一眼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能让皇后娘娘这般兇狠,不留余地的直接惩治了眉姑娘,心中所为的…… 董昭仪和叶昭仪二人亲眼目睹眉姑娘被拖走,心中的震惊无以復加,她们从未见过皇后娘娘如此心狠手辣,原以为这眉姑娘气焰嚣张,依照以前对皇后娘娘的了解。 这一次皇后娘娘许是不会出手,自有如贵妃寻个藉口把人弄走了便是。 毕竟这眉姑娘没有身份也没地位,堂堂大朝国的皇后何需跟这样的小角色计较? 可万万没想到,皇后娘娘竟会如此狠厉,根本不想要眉姑娘活着,甚至都不让她死的安稳。 这手段未免叫人心惊,听闻那眉姑娘当场就死了,此事传去靳闫容的耳中,已是到了晚上了。
第1477章 微臣该死! 「死了?」靳闫容抬眸看向海庆,见海庆满脸异色这才问了情况,得知眉姑娘是皇后亲自下令处死的,面上也染上了几分惊讶之色。 「听说是今儿在庆保园折了梅花,还丢在地上随意踩踏,引得皇后娘娘震怒。」海庆紧张的说道:「庆保园就挨着凤鸾宫,皇后娘娘又是惜花爱花之人,许是……」 海庆没继续说,偷偷拿眼睛看着皇上,看看皇上是什么反应。 靳闫容心中略有困惑,这可不像是顾妗姒的性子,但是死的也是无关紧要的人,他摆了摆手说道:「那就把尸首给季辉海送回去,无名无分放在宫中不合适。」 海庆吶吶应了一声连忙下去了,这齣了正殿便忍不住龇牙,现在这皇上和皇后娘娘兇残起来真的好吓人啊! 当天夜里尸体就抬去了季辉海的府中。 第二日,顾妗姒尚未起身,就听春雨入内道:「娘娘,季大人在外跪了半日了,娘娘可要见?」 「……」顾妗姒有些累,她昨晚做梦梦到梅花了,恍惚之间梦回昨日,她迷迷煳煳的看到楚延折下梅花放入自己手心之中,又仿佛自己身在冷宫,隔着小小的洞口触摸到了楚延的脸。 「让他跪着。」顾妗姒心口微微一窒,缓了口气起了身。 「是……」春雨不敢多话,皇后娘娘心绪不佳,这季辉海送进宫的人惹得娘娘不悦,如今要给季辉海这个下马威,季辉海岂敢不受着? 顾妗姒足足让季辉海跪到了正午,才命人请了进来。 季辉海已有些年迈,这跪的晕头转向的,几乎是被抬进来的,抬眸看到了端坐在高位之上的顾妗姒,登时扑通又跪下了。 「皇后娘娘恕罪,微臣一时煳涂听信小人谗言,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微臣该死!求皇后娘娘恕罪!」季辉海五体投地的跪在地上请罪嚎哭,那姿态简直是谦卑的不行。 「季大人这是做什么。」顾妗姒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本宫怀着身子睡的有些久,让季大人久等了。」 「给季大人上座。」顾妗姒抬了抬手道。 「微臣不敢。」季辉海简直要哭了,在这殿内百般哭求,承认自己的过错,并且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顾妗姒始终平淡,在许久之后才露出了笑颜,言说自己并未放在心上,唤了李金喜把人给送走了。 季辉海实在跪的太久了,本就身子骨有些不利索,这临出门的时候一脚绊倒在了凤鸾宫的门口,嘴巴磕在了地上弄了一嘴血,就这么凄悽惨惨的出宫,不知被多少人看见。 一时之间满宫上下噤若寒蝉,朝堂内更是唏嘘不已。 这季辉海活生生的例子,实在叫人胆寒。 皇后还是皇贵妃的时候还好说话些,现在…… 原本还有些心思,想着也送女子入宫的大臣们,这下都没人敢冒头了,听说昨夜皇上把那个女子的尸体送回去给季辉海,季辉海吓的直接就病了,几天都没上朝了。
第1478章 不能出去玩 顾妗姒的凶名一时之间突然就兴起了,朝中也有不怕的御史上奏弹劾,结果都被皇上一力压下了,根本不接这个茬,又有太傅和忠义侯几番护着,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年节降至,顾妗姒才恍惚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新年到了,荣安和阿初可有什么小心愿?」顾妗姒撑着下巴看着眼前两个小崽子说道:「你们又长大一岁了。」 「春猎!母后我要去春猎!」靳殷初想都没想,兴奋无比的提出了自己的心愿。 「阿初你还太小了,母后不会让你去的。」顾妗姒都没开口,靳歆昭就已经在旁边翻白眼了,很是好笑的说道:「你不如许愿让父皇给你小红花来的简单些。」 「呜……」靳殷初眼睛一红顿时就要哭了出来,委屈巴巴的说道:「母后说了,过两年就可以去。」 「现在已经过去两年了,我都长大了!」靳殷初越想越伤心,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顾妗姒有些无奈,就知道这两孩子盼着的就是出宫去玩。 靳殷初身为太子,自然不能随意去玩,目前最近的大活动就是春猎了,靳殷初自是满怀期待的想去。 顾妗姒并未直接拒绝,而是安抚的拍了拍靳殷初的小脑袋说道:「母后不能直接答应你,等父皇来了问问父皇如何?」 「……儿臣就想去春猎。」靳殷初嘟着嘴,很是固执。 「荣安呢?」顾妗姒侧头看向荣安询问道。 「母后,十五的上元节我也想出宫……」靳歆昭目光明亮的望着顾妗姒道:「我跟承琅弟弟约好了,他说可以带我逛灯市,我还从未见过民间的灯市是怎样的。」 「母后可以允我出宫赴约吗?」靳歆昭很是期待的看着顾妗姒道。 顾妗姒:…… 这一个两个的孩子,怎么都想出宫玩呢? 整的她都想出宫了! 顾妗姒颇为可怜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上元节她这肚子都好大了,靳闫容肯定不准她乱跑。 唉…… 顾妗姒正想着,靳殷初和靳歆昭两人已经上前来拽自己的手撒娇了,顾妗姒无奈只好说等你们父皇来了再做商议。 靳闫容忙完来凤鸾宫,这才刚从龙辇上下来,就看到靳歆昭和靳殷初两孩子飞一般的朝着自己扑过来了,这样热烈的迎接,让靳闫容瞬间有些惊着了。 他什么时候有这待遇了? 「父皇!」靳歆昭扑了上来道:「我要出宫!」 「父皇,我要去春猎!」靳殷初忙不迭的开口。 「……」? 靳闫容脸色一黑,可算是明白了这两孩子怎么这样热情,原是有所求啊。 靳闫容进了凤鸾宫之后,才了解清楚了二人的诉求,当下就沉默了,靳歆昭和靳殷初可怜巴巴的望着靳闫容,那满脸的控诉,好像只要他拒绝了就是多么十恶不赦一般。 「姒姒……」靳闫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侧头看向顾妗姒。 「皇上自己拿主意。」顾妗姒有些气闷,她都不能出去玩!!!
第1479章 想啊 「咳……」靳闫容微微咳嗽,皱眉看着靳歆昭和靳殷初半响道:「想要朕同意也行。」 「过两日就是年终考核试期,若你二人能拿出令朕满意的成绩,朕便答应你们的请求。」靳闫容略微想了想说道。 「真的!?」靳歆昭登时便是站直了身躯,目光灼灼的看着靳闫容道:「父皇可别反悔!」 「朕是皇帝,金口玉言。」靳闫容笑了笑说道:「可别高兴的太早,今年的考核会与太傅朝臣共议,你们不仅要说服朕,还要说服朝臣。」 「怎么样,可有退意?」靳闫容略微挑眉道。 顾妗姒听了靳闫容这话顿时就奇怪了,好好的怎么就跟朝堂扯一起了。 靳歆昭和靳殷初年纪还这么小,难道靳闫容已有意让他们参与朝事? 顾妗姒坐直了身来,正要说话,却见靳闫容安抚的看了她一眼,顾妗姒想了想没说什么,转眸看向靳歆昭和靳殷初二人。 「这有什么怕的?」靳歆昭面上毫无惧色,甚至很是傲气的甩头道:「儿臣所学虽不及父皇十分之一,但是自有见解,岂会惧怕与他人辩论!?」 「长姐不怕我也不怕!」靳殷初跟着开口道。 「好,好。」靳闫容霎时露出了笑颜,看着靳歆昭和靳殷初二人道:「不愧是朕的儿女,很好。」 「既是应下了,那就下去好好准备吧,朕等着你们的好消息。」靳闫容抿唇一笑,让靳歆昭和靳殷初下去了。 顾妗姒看着两孩子欢欢喜喜的下去,还有些皱眉看着靳闫容,脸上神色自是有些不满,这两个孩子还这样小,怎么还参与朝事了呢? 靳闫容语调微沉说道:「荣安学识胆识皆得朕心,阿初虽为太子却太过依赖荣安,如今年岁尚小,也不知是好是坏……」 靳闫容转头看向顾妗姒道:「太子为一过储君,当有自己的见地,如此……」 「皇上,他们都还小呢。」顾妗姒拉住了靳闫容的手,像是有些责怪的瞪着他说道:「难道皇上就这样迫不及待的想退位让贤,让你儿子继位?」 「想啊,怎么不想?」靳闫容竟是一口应下。 「……」顾妗姒瞪圆眼眸看他。 「朕都没好好陪你。」靳闫容说着便是蹭去了顾妗姒的身上,伸手抱着她说道:「整日那样多事,早些退位与你携手游歷天下不好吗?」 「做你的白日梦。」 「阿初才几岁啊!?」 顾妗姒没好气的推开了靳闫容,靳闫容哈哈笑着伸手去摸顾妗姒的肚子,看着这越发大的肚子皱眉道:「这月份也还没多大,怎么就这样大了?」 顾妗姒跟着摸了摸道:「可能补多了,孩子长得大。」 靳闫容一时无言,大约还是心中紧张的,念叨着让尤奇尽快找出问题所在。 靳殷初和靳歆昭两人在考核之时果真是叫朝臣震惊,荣安巧舌如簧,引经据典与朝臣争议,一番话语略显青涩却已有大成之态,令满朝大臣心服口服。 靳殷初辩的规规矩矩,虽不及荣安出彩,更有几分懵懂,也算是有来有回。
第1480章 不会不同意的 靳歆昭的出色让朝中大臣很是赞赏,早就知道荣安公主出色,万万没想到才这般年纪就有这般见解,身为女儿身实在可惜了。 靳歆昭和靳殷初可开心的很,太傅对他们的考核表达了肯定,自然也赢得了出宫的机会。 「臣妾一早就听了消息,说是荣安公主和太子殿下得了皇上赞誉,这不赶紧就来给娘娘道喜了吗?」如贵妃笑看向顾妗姒笑着说道,面上满是喜悦之色。 「这点消息,还传扬的后宫上下都知道了?」顾妗姒抿唇有些好笑。 「娘娘这话说的。」如贵妃弯眉笑了笑。 「过两日镇南王就该回来了,承琅在你宫里可还乖巧?」顾妗姒靠坐在旁侧抬眸询问道。 「小世子很乖巧。」如贵妃忙点头道:「臣妾都无需多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心疼,小世子还这么小,就这样听话,像个小大人似的。」 如贵妃说的是真心话,她现在是想方设法的给靳承琅找乐子。 有些不太想让他埋头苦读,到底还是孩子,要有些玩心才好的。 今日如贵妃过来的时候,把靳承琅也一同带过来了,现在三个孩子在院子里玩,马上就年节了,课程也暂时结束了,要等到十五过后才重新上学。 院子里靳承琅的笑颜多了,这会儿蹲在跟靳歆昭几人一起蹲着不知在玩什么。 小栗子候在旁边紧盯着,不敢让出半点差错。 靳歆昭和靳承琅原是在捡石子,也不知那些个普通的石子有什么稀奇的,让他们这样宝贝的搬来搬去。 「父皇已经答应我了,上元节我也能出去看灯!」靳歆昭喜滋滋的站起身来看着靳承琅说道:「承琅弟弟,你说了要带我去玩的,可要说话作数。」 「嗯嗯,等我父亲回来了,我就去说。」靳承琅也很是开心,甚至觉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父皇也会带我去吧?」靳殷初原本就盼着能去春猎,但是现在看到自家姐姐能上元节的时候出宫去玩,又忍不住羡慕了,他也想跟着去。 「那可不一定。」靳歆昭说了一句,看到靳殷初瞬间委屈扁下的小嘴,连忙伸手抱住了靳殷初哄着说道:「弟弟别哭,我去跟父皇母后说,肯定把你也带着一起去。」 「真的吗?」靳殷初也抱着靳歆昭,可怜巴巴的仰头说道:「万一父皇不同意怎么办?」 「那我们就去缠着母后去。」靳歆昭很是霸气的拍了拍靳殷初的肩膀说道:「要是母后开口,父皇肯定不会不同意的。」 「父皇最听母后的话的。」靳歆昭小声的对着靳殷初和靳承琅说道。 靳殷初连连点头,靳承琅在旁边看着却是一脸羡慕,靳歆昭虽然平时对着弟弟满是嫌弃,动不动两人还会动起手来,但是若靳殷初受了委屈靳歆昭却是第一个去安慰的。 靳承琅看着很是羡慕,现在听到二人说着皇上和皇后娘娘,心情更有些低落了。 「承琅弟弟!」靳歆昭拉住了靳承琅的手。
第1481章 一起睡 颇有一种当长姐的意思,也看着靳承琅道:「别担心,我肯定带着弟弟赴约,我们一起去看灯!」 靳殷初仰着头看向靳承琅问道:「承琅哥哥,宫外的灯是什么样的啊?」 靳殷初这一问,靳承琅就错开了思绪,跟靳殷初和靳歆昭说起宫外的灯火,街市是怎样的,靳歆昭是出宫了几次的,但是从未晚上出去过。 对靳承琅口中的灯市很是期待。 「荣安公主,太子殿下。」巧月从殿内走了出来,对着三人微微俯身说道:「小世子,皇后娘娘留了如贵妃用晚膳,小世子也留下一同用膳可好?」 「真的啊!?」靳殷初激动的转头询问道:「可以吃叫花鸡吗!」 「就是就是,姐姐说的那个很好吃那个!」靳殷初很是期盼的看着巧月询问道。 「奴婢去请示一下皇后娘娘的意思?」巧月有些哭笑不得,不愧是皇后娘娘的儿女,这口味真是有些……异曲同工? 靳殷初连连点头,靳承琅却是一脸的疑惑,不知何为叫花鸡。 他竟是从未听过这个东西。 然后等到了晚膳的时候,几个小傢伙则是扒拉着叫花鸡吃的满口油光,一桌子的人坐着吃饭这般和睦,靳闫容因为朝务并未到来,顾妗姒也就懒得讲究那些规矩了。 都坐在一起吃饭,如贵妃也不是第一次知道顾妗姒的性子,自然不曾拘谨什么。 「瞧你们三个,吃的像个小花猫似的,也不怕在皇后娘娘面前丢脸。」如贵妃看着这三个孩子吃的这样欢快,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 「……」靳承琅看了看手中的鸡腿,面色染上了几分红晕,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不碍事,本宫看着吃饭都香。」顾妗姒转而夹起了一块排骨放入靳承琅的碗中道:「多吃些,不必拘谨什么。」 「谢过皇后姑姑。」靳承琅很是欣喜,终于放心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母后我也要!」 「我也要!」 靳歆昭和靳殷初两人,看着顾妗姒给靳承琅夹菜不给他们夹,顿时一个个都捧起了碗,叫嚷着也要。 如贵妃看着这争宠的两孩子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一顿饭吃下来,把三孩子吃的撑坏了。 顾妗姒便领着他们去偏殿烤火取暖,让如贵妃念念故事,三个孩子也不吵闹,大约是吃饱了走不动道了,都窝在软榻上听故事了,转眼时间就过去了。 「如贵妃娘娘,我今天可不可以留在皇后姑姑这里?」靳承琅小心的看向如贵妃道:「我想跟太子弟弟一同玩。」 「这……」如贵妃有些犹豫,不确定的看向顾妗姒,显然是在徵询顾妗姒的意见。 「想留下就留下吧。」顾妗姒抿唇笑了起来,看着靳承琅说道:「那今日就跟阿初一起睡可好?」 「好!」靳承琅还不曾答话,靳殷初就迫不及待的应下了,自从上学之后没多久,他就被迫一个人睡了,本想跟姐姐一起睡的,但是被告知姐姐是女孩子,不能一起睡。
第1482章 为国争光 靳殷初起初还会闹的,后来发现怎么闹都没用,慢慢的就接受了自己一个人睡的事实。 现在得知可以跟承琅哥哥一起作伴,可别提多开心了,忙不迭的就应下了。 如贵妃倒是有些不贊同,看着顾妗姒的大肚子说道:「娘娘还怀着身子呢,若是半夜有什么事……」 「还有春雨和巧月在呢。」顾妗姒安抚似的看了看如贵妃说道:「本宫这肚子里的孩子安稳的很,就一晚上不会有什么事的。」 「好吧……」如贵妃最后终于是点头了,跟靳承琅说了两句话就离去了。 巧月则是带着三个孩子下去洗漱,准备休息。 靳承琅开心坏了,跟着靳殷初去了他的殿内,见他这殿内装潢的特别的好看,不管是屏风还是摆件都很有味道,那些箱子里还有一些玩具之类的东西。 靳殷初很是得意的说道:「这都是舅舅给我的!」 「你看,好多都是舅舅给的!」靳殷初迫不及待的给靳承琅展示说道:「还有康宁姑姑给买的,这个枕头就是康宁姑姑做的。」 「真好看。」靳承琅眸中满是羡慕,他没什么玩具,以前母亲在世的时候,总是对他特别的严格,不许他去玩这些东西。 「不知道舅舅什么时候才回来……」靳殷初蹲在箱子便,拿了个小木马摆弄了一下说道:「母后说舅舅去打仗去了,为国争光,保家卫国的。」 「承琅哥哥,打仗是不是很危险?」靳殷初扭头询问道。 「嗯。」靳承琅其实也有些不懂,但是知道是很危险的事情,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别担心,你舅舅一定会回来的。」 「太子殿下,小世子,浴汤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谁先去呢?」巧月入内笑着询问道。 「我们能不能一起!」靳殷初连忙站了起来,很是兴奋的说道。 巧月愣了一下,眨眼看着两孩子有些无奈。 又有些觉得能理解小孩子的奇怪要求,点头应了一声。 靳承琅还有些不好意思的,但是看靳殷初光着腚扑通跳进了浴桶里,忍不住笑了起来,也麻利的脱了衣服爬进去了,他从未跟别人这样亲密玩闹。 这屋内欢闹声让人听着都觉得心中宁静。 巧月掐着点进去把两人给拎了出来,看着两孩子还一脸意犹未尽的,顿时有些无奈好笑。 等到歇下之后都很晚了,两个孩子玩了一天躺下没多久就累了,巧月愣是等到两个孩子都睡着了,才悄悄退下去找顾妗姒復命了。 这两天如贵妃带着三个孩子在皇宫里玩,今天去御花园赏梅,明天登上城墙楼上喝茶,顾妗姒却不曾走动,实在是因为她这肚子大的速度实在有些快。 「你的意思是,本宫的腹中可能是双生子?」今日尤奇来请脉,很保守的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是,微臣查阅医书,发现其中唯有双生儿的这个情况,跟娘娘的情况很相似。」尤奇有些羞愧低头说道:「只是微臣医术浅薄,对孕妇这一块实在有些了解不够深。」
第1483章 双生子 「皇后娘娘不如考虑一下,请民间妇科圣手来摸一摸脉象,也许能给出确切的答案。」尤奇觉得保守起见,还是给出一个可以选择的机会。 「本宫倒是真没想到……」顾妗姒有些傻了。 她真就完全没往双胞胎这方面想好吗? 还在犯嘀咕,觉得自己是不是吃的有点多,让肚子里的孩子长这么快,生的时候肯定很艰难,她甚至想过要不要控制一下食量什么的。 结果万万没想到整半天,给她来了个双胞胎? 尤奇再三表示只是推测,需要请专业的来看看什么的。 但是这个消息也像风一样的吹出去了,靳闫容是第一时间得知的,忙不迭的就赶到凤鸾宫了,询问了尤奇相关的信息资料,得知双生子是个什么概念。 古代的科技太落后了,很多怀着双胞胎的,正真生下来的太少了。 基本生下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到了第二个就已经脱力了。 助产的药物都难见效,稍微有些体弱的基本就是母子双亡,运气好的生下的也是死胎了,所以风险特别大不说,存活率也太低了。 这方面的医学经验太少了。 现在尤奇有这个怀疑情况,靳闫容怎么能不紧张了,当下便是直接下旨广聘名医,还有有这方面经验的产婆,务必要把这个事情确定下来才能安心。 「双生子……」也曾有一些不好的言论,认为双生子特别的邪性,是不好的兆头。 「什么不好的?」顾妗姒听了这些流言顿时气的不轻,当下直接下旨。 「皇后娘娘不如考虑一下,请民间妇科圣手来摸一摸脉象,也许能给出确切的答案。」尤奇觉得保守起见,还是给出一个可以选择的机会。 「本宫倒是真没想到……」顾妗姒有些傻了。 她真就完全没往双胞胎这方面想好吗? 还在犯嘀咕,觉得自己是不是吃的有点多,让肚子里的孩子长这么快,生的时候肯定很艰难,她甚至想过要不要控制一下食量什么的。 结果万万没想到整半天,给她来了个双胞胎? 尤奇再三表示只是推测,需要请专业的来看看什么的。 但是这个消息也像风一样的吹出去了,靳闫容是第一时间得知的,忙不迭的就赶到凤鸾宫了,询问了尤奇相关的信息资料,得知双生子是个什么概念。 古代的科技太落后了,很多怀着双胞胎的,正真生下来的太少了。 基本生下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到了第二个就已经脱力了。 助产的药物都难见效,稍微有些体弱的基本就是母子双亡,运气好的生下的也是死胎了,所以风险特别大不说,存活率也太低了。 这方面的医学经验太少了。 现在尤奇有这个怀疑情况,靳闫容怎么能不紧张了,当下便是直接下旨广聘名医,还有有这方面经验的产婆,务必要把这个事情确定下来才能安心。 「双生子……」也曾有一些不好的言论,认为双生子特别的邪性,是不好的兆头。 「什么不好的?」顾妗姒听了这些流言顿时气的不轻,当下直接下旨。
第1484章 这么久了 靳承琅难得有这样撒娇的时候,靳元泓拍了拍靳承琅的小脑袋,靳承琅这才抬起了头,发现自己在皇后姑姑面前这样撒娇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见过皇后娘娘。」靳元泓松开了靳承琅,对着顾妗姒俯身行礼道:「让娘娘见笑了。」 「怎么会,本宫乐的看见你们父子相聚。」顾妗姒弯唇一笑,打量着靳元泓觉得他眉眼之间多了几分疲倦,看着像是奔波劳累了。 「王爷此番亲自去救灾,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本宫很是赞赏。」顾妗姒顿了顿说道:「听说灾情控制的很不错,王爷辛苦了。」 「这是臣弟应该做的。」靳元泓垂首俯身。 「坐下歇息歇息喝口茶吧。」顾妗姒转眸唤来了巧月上茶。 靳元泓看着忙前忙后的都是巧月和春雨两人,顿时抬眸说道:「皇后娘娘怀着身子,身边伺候的人有些少了吧?」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承琅这段时间可有给娘娘添麻烦?」 顾妗姒摆了摆手,像是缓缓舒了口气道:「本宫身边有巧月和春雨就够了,懒得再要新人进宫,本宫如今怀着身子到底还是要小心一些才是。」 「承琅这般乖巧,岂有添乱之说?」顾妗姒看了看靳元泓,又看了看满脸欣喜站在旁边的靳承琅说道:「王爷今日回来,不如便留下一起用膳吧。」 「本宫原想今日弄火锅给承琅尝尝,这火锅就该是团圆一家人一起吃才好。」 「皇上一会儿也来了,王爷许久没跟皇上聚一聚了吧?」 顾妗姒话语落下靳承琅愣了一下,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甚至还有些受宠若惊。 他早前就听过顾妗姒倒腾出的火锅,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吃法,之前跟顾妗姒的关系那样恶劣,怎么可能会见过的? 现在竟能被顾妗姒主动留下用膳,靳元泓真是有些惊讶,抬眸朝着顾妗姒看去,见顾妗姒侧首正在吩咐春雨晚膳事宜,再回想曾经种种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也不知是觉得自己可笑,还是觉得那些事情可笑。 也许都有吧。 靳元泓先行退下,带着靳承琅去拜见如贵妃,这段时间承蒙如贵妃悉心照顾,靳元泓自然要去好好道谢。 靳闫容得知顾妗姒今日要弄火锅吃,还留下了靳元泓用膳,大约是知道顾妗姒的意思,所以再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就朝着凤鸾宫去了。 冬日里吃火锅可真是太有气氛了。 可惜…… 顾妗姒怀着身子,不能吃太辣的东西,因而弄了个鸳鸯锅,一大桌人围在一起吃火锅。 「元泓,朕有多久不曾与你同桌用膳了?」靳闫容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靳元泓,忽而开口询问道。 「……」靳元泓怔然了一下,想了想说道:「自皇兄成为太子之后,臣弟就不曾与皇兄一同用膳了。」 「竟是有这么久了……」靳闫容回忆了一下,忽而觉得有些怔然,以前他们常相邀出去喝酒,坐着说说话。
第1485章 辞旧岁 后来…… 靳闫容笑了笑,端起桌上的酒杯道:「身份虽有别,但兄弟心意任然在。」 「元泓,往日之事就不多议论了。」靳闫容笑看着靳元泓道:「阿初为太子,承琅便是他的手足,他们以后也会像朕与你一样,可好?」 「是。」靳元泓紧跟着端起酒杯,对靳闫容的话低头应下。 只有顾妗姒注意到,靳闫容问的是好不好。 而靳元泓答的却是『是』。 靳闫容话语之中隐有警示,靳殷初为太子靳承琅便有辅佐之力,也是在告诉靳元泓,他的儿子只是为臣。 有时候帝王的心思,你真的一点都无法猜透,顾妗姒以前一直觉得靳闫容对靳元泓实在是太宽宏了,但是有的时候又觉得靳闫容如此铁血无情,仿佛事事算于心。 顾妗姒沉默吃着东西,时不时转头与如贵妃小声说话,仿佛从未听懂两人的对话一般。 那三个孩子亦是吃的欢快,在这年节将近之时,这一顿火锅可以说是吃的其乐融融。 靳元泓带着靳承琅出宫回府,如贵妃也回了昭纯宫。 靳闫容宿在凤鸾宫,在顾妗姒洗漱完躺下,就看到了那黏上来的男人,抱着自己嘀嘀咕咕的说话,对着肚子里还未出声的孩子说着奇怪的话。 这模样放松又有些憨…… 相较于人前的皇帝,顾妗姒真是无法形容,这男人怎么两副面孔? 「姒姒……」靳闫容抱着顾妗姒的脖子蹭了蹭,唿吸喷洒在她脖颈间,弄得顾妗姒缩了缩脖子。 「以后都不生孩子了。」靳闫容这话说的前所未有的坚定,顾妗姒却是有些好笑,随着她年纪增大,再怀孕风险也更大了,她也不想再有孩子了。 「皇上多想什么呢?臣妾这肚子里的孩子还没落地呢。」顾妗姒好笑的推了推靳闫容道:「皇上快早些休息吧。」 「噢……」靳闫容乖巧应了一声,亲了亲顾妗姒眸中满是深情温柔之色。 这肚子大了夜里怎么睡都不安稳,总是时不时醒来一下。 每次顾妗姒醒来翻个身,都会把靳闫容惊醒,靳闫容似是困极了,但是还是低声问一句,然后安抚的拍了拍顾妗姒,又沉沉睡去了。 早上顾妗姒再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不见靳闫容的身影了。 「娘娘。」春雨入内伺候顾妗姒洗漱。 「皇上昨夜没睡好,晚些送些安神汤去给皇上,要盯着皇上喝下才行,知道了吗?」顾妗姒一边起身一边吩咐道。 「是,奴婢几下了。」春雨连声应下。 今年的年节过的平平淡淡,也因为顾妗姒怀着身子不便行动,就简单吃了个团圆饭。 爆竹声声辞旧岁。 顾妗姒穿着新衣裹着裘袄站在迴廊下,看着院子里奔跑的靳歆昭和靳殷初,旁边小栗子帮靳歆昭点燃了爆竹,春雨护着顾妗姒往后退,面上满是无奈的笑意。 她捂着耳朵站在迴廊下笑,看着庭院的热闹,笑意更甚了几分。 过了年,两个孩子便都盼着上元节了。
第1486章 跟着 这一天天的就没个消停的时候,今儿往这跑明儿往那跑。 康宁带着孩子进宫贺岁,也来拜见了顾妗姒,见顾妗姒这肚子这样大更是惊奇。 「娘娘喝点热汤暖暖身子吧。」春雨端着羹汤入内,紧张的关上了门,这都过了年了,外头一点不见回暖的迹象竟是这样冷,春雨和巧月自然是事事注意着,不敢让顾妗姒受半点寒气。 饶是如此还是还能抵抗住,这两天顾妗姒有些发热的迹象,直接就躺床上起不来了。 尤奇来看过几次,不能给太烈性的药,只能温养。 天气恶劣不是人能控制的,现在凤鸾宫上下可都盼着这寒气快过去,否则这么下去娘娘的病情加重熬到生产可是要出大事的。 「皇上可好?」顾妗姒喝着热汤随口问道。 「可要叫海庆盯着点,别让皇上太劳累了。」顾妗姒还惦念着靳闫容的身体,大约是之前的事情让她留下阴影了,而且靳闫容身体里的毒素可还没清理干净。 顾妗姒怎么能放心的下,再三嘱咐不能让皇上过于劳累。 春雨低声应下,说会让人去注意,看着顾妗姒喝完了羹汤这才松了口气。 顾妗姒小病,靳闫容便不让靳歆昭和靳殷初随意进出她的寝殿了,孩子闹腾进进出出的寒气也带进来了,便直接下令禁止了。 大约是两个孩子也知道自己母后病了,这两天都不敢瞎闹腾了。 转眼到了十五。 上元节的热闹,好像把这寒意一併给驱散了。 昏沉病了许久的顾妗姒终于觉得顺畅了一些,虽然还不能随意吹风,好歹是能出去走走了,靳歆昭和靳殷初两个孩子闹着要去看灯的日子终于到了。 「朕让宗至干带着他们两,不会有问题。」靳闫容握着顾妗姒的手道:「你身子刚好些,朕不放心留你一人在宫中。」 「臣妾在宫里能有什么事?」顾妗姒无奈望着靳闫容道:「再说了,还有如贵妃和玉妃陪着,尤奇也在宫中候着,臣妾不会有什么事。」 「荣安和阿初出宫看灯,灯市热闹也危险,臣妾不放心。」顾妗姒说着微微皱眉说道:「荣安是公主,阿初是太子,宗至干为臣子不好管束。」 「皇上还是跟着去盯着的好。」顾妗姒拉着靳闫容的手再三保证自己没事。 「姒姒……」靳闫容有些无奈。 「臣妾想要灯市之中最漂亮的灯,皇上去帮臣妾带回来好不好?」顾妗姒心中一动,眯眼笑着拉着靳闫容的手撒娇。 靳闫容看着这般费尽心思也要让自己陪着去的顾妗姒忽而失笑,他握着顾妗姒的手亲了亲说道:「朕真是拿你没办法……」 顾妗姒很是得意的眨眼,仰头看着靳闫容说道:「那才好呢,这样皇上就只会宠着臣妾了。」 靳闫容伸手点了点顾妗姒的鼻尖说道:「朕跟着去也行,那你便让邢宏入宫内守卫,朕也会安排护卫守护凤鸾宫的安危,你要好好休息,不可胡闹走动。」
第1487章 灯市 「是,知道了。」顾妗姒眨眼应下。 就出去半天而已,靳闫容弄得这样大张旗鼓紧张兮兮的,让顾妗姒都跟着紧张了。 顾妗姒哄好了靳闫容,才让春雨去唤来了靳歆昭和靳殷初两人,自然又是一阵苦口婆心的话,叫两人出了宫好好听话,不要随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避免一些危险的事情。 靳歆昭和靳殷初满口应下,就跑下去准备出宫了。 等到日暮时分,靳闫容便领着两个孩子出宫去了,自然是换了一身扑通寻常的衣裳。 这还是靳歆昭和靳殷初两人第一次跟着靳闫容出宫玩,一边觉得兴奋刺激,一边又紧张忐忑,坐在马车里偷偷看向靳闫容,总觉得自家父皇心不在焉的,眸色沉沉很是吓人。 「父皇肯定是想母后。」靳歆昭转了转眼眸,小声的附耳在靳殷初耳边说道。 「嗯嗯……」靳殷初特别认同的点头,父皇只有在母后面前才会变得特别好说话。 「出了宫就不能叫父皇了。」靳闫容垂眸看着靳歆昭和靳殷初道:「记住了吗?」 「是,父亲。」靳歆昭和靳殷初瞬间坐直了身躯,乖巧懂事的应下了。 从皇宫出来,靳闫容不曾停留直接带着两个孩子朝着街市去了。 宗至干和靳元泓一早得了消息,此时已经候在了街口等候,等到看到那远行而来的马车皆是迎了上去,恭请靳闫容下了马车,对着靳歆昭和靳殷初拜道:「小姐,公子。」 「兄长。」靳元泓也上前来俯身道。 「灯市还没开始,先找个地方坐下吧。」靳闫容看了看周围,领着两个孩子去了酒楼。 酒楼内靳承琅已经等着了,在看到靳歆昭登时跳下了椅子,很是欢喜的迎了上去,三个孩子闹去了一处。 靳闫容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沉声说道:「不必弄得太引人注目,此次出来就是让两个孩子玩的开心些,让外边的人都隐去暗处,注意动向便可。」 靳元泓和宗至干两人低头应下,宗至干起身去准备去了,让侍卫扮做扑通百姓隐匿在灯市之中。 华灯初上之时,已经能从窗户口看到那满街灯火通明的景象。 街道人来人往,就连那河道内倒映出的灯市都令人惊嘆,靳闫容看着两个孩子已经等不及了,这便是一手牵着一个下楼去了,海庆扮做了小厮打扮紧步跟着。 「哇——!」靳殷初仰头看着你高挂起的灯塔眼中满是惊艷之色。 「那个就是最高的灯塔,也是灯梯。」靳承琅指着高处说道:「很漂亮吧!你看那些灯笼。」 靳歆昭和靳殷初看去,那些灯笼形态万千,做灯笼的小贩可真是手巧的很。 大大小小的灯笼都能做出各色模样来。 宫里也有灯市,但是比起这个真的是相差太多了! 靳歆昭叫那些好看的灯笼晃了眼,拉着靳殷初往小摊边上钻进去,指着那些灯笼唤靳闫容要买,靳闫容点了点头海庆便上去付钱,让几个孩子一人拎着一盏灯笼。
第1488章 歌舞四起 「许久不见这样热闹了。」靳闫容眯眼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看着三个孩子拎着灯笼互相比对,忽而忆起了年幼之时,他也曾跟着长姐偷偷摸摸跑出宫来凑热闹。 「这灯市之中最漂亮的灯笼在何处?」在靳歆昭和靳殷初他们去河边放花灯的时候,靳闫容这才侧首看向身边靳元泓询问道。 「兄长是……」靳元泓愣了一些,面色像是有些古怪开口说道:「每年灯市都有会赛举办,京中不少才子佳人赴约争夺名声。」 「那奖励的便是天灯一盏。」靳元泓默默开口说道:「这天灯争夺者常是女子参与,一举成名天下知,便是从今日开始。」 以前顾妗姒尚未出嫁的时候,也常去玩这个,可惜她就是作陪的。 最后好名声都是落在顾妤柔的身上,若是能得了那天灯,基本上能成为京城上下赞嘆的谈资。 明明就是民间一些活动罢了,这么多年延续下来倒是置办的有模有样的,顾妗姒入宫之后对这些事情就不太清楚了,这魁首之人自然是隔个几年就更替一波的。 现在靳闫容突然问起这个,靳元泓自然是觉得诧异,而且看着自家兄长这个架势…… 「在何处?」靳闫容神色平淡询问道。 「在丰颐楼……」靳元泓瞪眼看着靳闫容道:「兄长不会是想去争抢一番吧?」 「不行吗?」 「……」 行。 丰颐楼外已经是聚集了相当多的人,这凤仪楼建造华丽,是京城之中一大风景。 此刻便能看到丰颐楼的顶端悬挂着一盏灯,那灯制作是费了功夫的,至少这么看着璀璨动人,价值不菲,放在寻常人眼中那自然是宝贝,靳闫容倒是没多大反应。 这丰颐楼内的男女多是世家官宦之女,不缺这点钱,主要看中的是名。 「哇,那个灯好漂亮啊。」靳歆昭仰着头看着那悬挂在顶端的灯,很是惊嘆说道。 「阿昭,娘亲不曾跟我们出来逛灯市肯定很伤心,爹爹将这灯拿回去送给娘亲好不好?」靳闫容低头垂眸看着靳歆昭笑着开口说道。 「好诶!」靳歆昭和靳殷初两人连连点头道:「娘亲生病还没好,若是能把这么漂亮的灯带回去给娘亲,娘亲肯定欢喜,说不定病就全都好了!」 「真乖。」靳闫容摸了摸靳歆昭的头。 靳元泓在旁边听的一脸纠结。 原来是为了皇后娘娘才来此的。 这灯…… 靳元泓默默在旁边站着不出声了,那二楼上坐满了人,都开始准备赢花灯,无非就是一些诗词书画,才艺大比拼罢了,女子多是起舞作画,男子则是写诗作对。 一时之间倒是热闹,像是打擂台战似的…… 靳闫容挑了个上等坐待着,看着下方男女吟诗作对,歌舞四起。 靳歆昭也撑着下巴听着看着,时不时发出几分笑,很是嘲弄说道:「父亲,此人言语狭小又自私,竟还说要抱负朝堂,太好笑了吧!」 靳殷初眨巴着眼睛嘟囔着说道:「装腔作势,一直在偷看那边的姐姐,卖弄诗词……」
第1489章 对不出 这两姐弟你一言我一语的,倒颇有几分点评的味道。 靳闫容静坐在旁侧淡淡点头,并不言语,若是两人说的话语过激才会出口纠错,这一小堂内竟多了几分严肃,靳元泓坐在后边一些,听着靳歆昭和靳殷初二人的见解心头微微震颤。 小小年纪已如此有见地,看人看事更有自己一番见解,让靳元泓大为赞嘆。 若是旁人在此,恐怕会大惊失色,寒窗苦读数载,竟不如个黄口小儿看的通透明白。 前面出现的人好似大浪淘沙,将那些劣质的都淘尽了,越是往后看越是能眼前一亮,赴约此处的少年不乏有学富五车的才子,就时事辩论而言,靳闫容很欣喜这些少年们能大胆说出自己的意见。 他虽身为帝王,也难免有困于脚下的时候。 今日在此听几分言语亦是有豁然开朗之意。 只是大多数人言语有所保留,对帝王皇室不敢多加议论恐生祸端,还是有些可惜的。 吟诗作对是风雅。 靳闫容久坐半响终于是起了身,信步走入堂内参与了新的一轮赛事之中,另外一边各家小姐也不遑多让,原以为这魁首几乎要定下了,却没想到突然杀出了一匹黑马。 靳闫容的出现引起了众多人的主意,第一注意到的是靳闫容衣着不凡器宇轩昂,一看就知道不是等闲之辈。 二是惊嘆于靳闫容的容貌,如此俊美不说,看这年纪…… 跟他们相差挺多的? 最后是震惊与靳闫容的敢说敢问敢辩,提笔作诗一首竟是连看都不看摔笔落下转身便回去了自己的座位之上,那姿态略有几分傲然,又像是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孤寂。 「这……」众人探首看去,细品诗句登时惊为天人,一时之中丰颐楼陷入了躁动。 「可有人对的上?」有人细声询问道。 「这怎么对?这……不能对啊……」不少人抓耳挠腮苦思对句,却怎么对都少了几分味道,一时之间堂内陷入了死局。 「兄长想要花灯,去取来就行,何必这般麻烦?」靳元泓侧头看向靳闫容说道。 「如此也不乏是一种乐趣。」靳闫容心情甚佳,伸手捏了捏靳殷初的脸道:「阿初可对的出来?」 「唔……」靳殷初小眉头皱了皱,想了想默默摇头小声说道:「对不出……」 「嘻嘻,笨死啦!」靳歆昭也戳了戳靳殷初的脸说道:「这天下只有一人能对的出,等阿初像父亲一样了,就可以对出了!」 靳殷初一脸懵懂,还以为是在说自己还小学艺不精什么的,直到堂内宣布花灯魁首之后,靳闫容随意在桌上写了下文,这诗说的是帝王,应的是帝王。 天底下唯有一人能对出。 那就是靳闫容他自己,九五至尊只有身在此位方能明白。 靳闫容提着灯就走了,对丰颐楼的喧嚣充耳不闻,有企图上来搭讪的人都被靳元泓安排人挡下了,不予人近身一步。 但是拦得住那些好学的学士,却拦不住心生爱慕的女子。
第1490章 是皇上 「大人请稍等!」身后婉转动人的女子声音响起,靳闫容牵着靳殷初微微皱眉不太想理会。 「大人如此费尽心思的取灯,竟是连听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那追上来的女子似有些气恼,声调提高了一些,引得不少人侧目看来,靳闫容也不得不停住了脚步。 靳闫容转身看向追上来的女子,眉宇间皆是冷意,盯着她眸中有些不耐道:「出了堂便无辩论之心,不懂吗?」 靳闫容这话显然是在厌烦此人不知礼,那女子脚步略有些僵硬,如此近距离的看着靳闫容心头越发震惊,这男子生的俊美霸气,让人看着都觉得心动。 「大人恕罪,是婉莹失礼了。」唐婉莹对着靳闫容俯身行礼之后,才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似乎努力在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刚刚在堂内大人风采斐然,所以这才唐突想结识……」唐婉莹开口道。 「不必。」靳闫容直接打断道:「家中夫人久等,不方便多言。」 靳闫容说完直接转身就走了,唐婉莹面上笑颜僵在了原地,望着那冷漠疏离转身离去的男子,竟是觉得有些可惜。 更有些受打击,唐婉莹原以为今日魁首必定是她的,谁能想到竟然突然出现了一位男子争夺花灯? 往年参与的男子,基本都是抱着玩玩的心,最后都不会去争抢花灯。 没想到今年这花灯竟是落入了一个男子手中,唐婉莹在靳闫容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被惊艷到了,更倾倒于他的才华之下,这才贸然追了出来。 原以为她如此主动能博得几分好感的,没想到…… 「有解了!!!」丰颐楼内忽而爆发出一声惊叫之声,让众人都吓了一跳。 「原来,原来是这样!?」 「九五九五,帝王,刚刚那位大人竟是天子!?」 「什么!?是皇上!?」 「难怪难怪……如此便是说得通了!」 丰颐楼瞬间沸腾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是跟大朝国天子擦肩而过,如今还得了皇上墨宝,这丰颐楼的掌柜的差点兴奋的蹦起来。 扑通就跪下了。 朝着大门靳闫容离去的方向俯身叩拜,大唿恩德。 唐婉莹震惊的无以復加,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刚刚还有些责怪此人疏离冷漠,现在只觉得激动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他就是皇上?」唐婉莹痴痴的望着靳闫容离去的方向,眼眸之中倏而亮起了明亮的光芒。 「父亲为何要写下对文,何不让那些人猜去?」回宫的路上,靳歆昭很是不解询问道。 「朕是天子,聆听意见自然要有所馈赠。」靳闫容淡淡说了一句,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朕心情好。」 「……」 后面那一句才是重点吧? 靳歆昭和靳殷初回宫的时候已经困的路都不会走了,两个人都依偎在靳闫容的怀中睡觉。 等到了凤鸾宫的时候,靳闫容才让海庆抱着靳殷初,他则是抱着靳歆昭入了凤鸾宫,安顿两个小崽子睡觉了,靳闫容没爬去顾妗姒的床上。
第1491章 都是闲的 主要是知道顾妗姒怀着孩子睡得不安稳,他若再进去打扰了心中不忍。 就将就在偏殿小榻上歇息了一夜。 顾妗姒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摆在桌上的花灯,璀璨夺目很是漂亮。 「这是皇上昨夜带回来的,海公公说是皇上为娘娘赢回来的。」春雨脸上满是笑意眨眼说道:「听说昨夜灯市上皇上大出风头,赢得满堂喝彩……」 「他还真去赢花灯了?」顾妗姒有些哭笑不得。 后来顾妗姒才知道,靳闫容何止是去赢花灯了啊? 还惹得一身桃花回来。 那丰颐楼这次可真真是大火了一把,运道来了挡都挡不住。 京中上下都知道皇上去了丰颐楼,还留下了一副墨宝,让丰颐楼装裱直接高挂在了正堂内,不少人慕名而来,赏这墨宝竟是几天都不带回家的。 如痴如醉就坐在地上看。 丰颐楼一看这不行,影响不好。 大手一挥直接将这大堂排列了桌椅,售卖瓜果点心狠赚了一笔。 「要本宫说,得要叫丰颐楼的掌柜多缴税才行。」顾妗姒嘟囔着说道:「这可是皇上给他当招牌呢。」 如贵妃听了顾妗姒这话顿时发笑,转眼到了二月。 顾妗姒的肚子显得越发大了,如贵妃盯着顾妗姒的肚子看了看说道:「娘娘怀着双生儿,这吃食平日可要好好注意才是,别再出了什么岔子。」 如贵妃想到产子的兇险就觉得忧心。 「沉的很,本宫都不好动了。」顾妗姒有些无奈,她顶着大肚子哪里都去不了,这小腿还浮肿了。 「现在受苦也是为了以后好,娘娘可别任性。」如贵妃颇为紧张说道。 「本宫岂能不知?」顾妗姒停顿了一下说道:「听闻这开春之后,朝中便多有言语,请皇上大选秀女入宫?」 如贵妃翻了翻白眼,嘟囔着道:「都是闲的。」 顾妗姒失笑抿唇,早就该想到。 现在后宫之中宫妃太少了,经过怀王一事这后宫更是空虚,朝中御史难免会有议论上言,冬日里倒是还好些,现在开春正是春选之时。 那些个御史岂能消停,可不就是想着法劝说皇上选秀。 「皇上今日早朝发了怒,言说江南战事未歇,谈什么选秀之说。」如贵妃抬眸看向顾妗姒说道:「臣妾瞧着这情况,皇上是要极力抗争的。」 「娘娘不必忧心,如今正是娘娘养胎的时候,若叫那些个秀女入宫难免生出事端。」 「臣妾可不敢有疏漏的,娘娘还是先别想这个了。」 如贵妃小声劝说,顾妗姒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么个意思,好在现在皇上还能拿江南战事做藉口,朝中御史虽然闹腾着,但是有顾德文在前朝帮衬,一时不会又太大风浪。 顾妗姒倒也不曾多言,平日里注意着孩子。 要么叫来玉妃和如贵妃几个说说话,或者是在一旁看她们打牌,这日子过得滋润的很。 江南战事捷报连连,苍商国已是有些溃败之像,南楚太子妃勇勐无比,与杨则宁父女联手抗敌更是厉害。
第1492章 好大的雷 原以为寒冬已过暖春到来。 却不想今年的春季多雨微寒,顾妗姒的身体才好了没一个月,又病了。 雨夜里的风吹的窗户飒飒作响,皇后临盆在即整个皇宫像是都陷入了紧张之中,顾妗姒还有些气虚,太医署的诸位太医可真是愁的头都秃了,想方设法的给皇后娘娘诊治。 「这两孩子可真是太折腾人了……」顾妗姒卧躺在床上,垂眸看着自己隆起的巨大肚子,像是有些无奈又怜爱。 「娘娘别担心,会好的。」春雨和巧月二人轮流守在顾妗姒的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 「又起风了吧?」顾妗姒侧耳听了一会儿,转头看向春雨说道:「江南战事紧迫,又有多处洪涝之灾,这暴雨延绵了几日都还未曾停歇,实在让人担忧。」 「钦天监那边说是这雨下的诡异,似有灾祸……」春雨说着便是住了口。 顾妗姒笑了笑,看着住了口的春雨,不用想都知道那些人是怎么说的,无非是说她怀着双生子不吉利,才会有这样的天灾降下。 随着顾妗姒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看着都吓人的时候,朝中内外风言风语就更多了。 顾德文来看望了一次,让她安心养胎,不要让那些流言影响了心情,无论如何要注意自己的身体,那话语之中处处透露着关切,倒是让顾妗姒有些不适应。 大概是顾妤柔一事让顾德文彻底看清了。 因此对顾妗姒也越发的慈爱。 顾妗姒小病的这些日子,靳闫容基本都是半夜才来,有空就来看一眼,朝中事务叫他焦头烂额。 靳元泓不得不领兵前往救援洪涝百姓,这一去都许久了,江南的战事似是陷入了两难,苍商国逃去了富江水上,苍商最擅水战,这让杨则宁很吃亏,一时焦灼。 江南的雨下的更是兇狠,那富江涨潮让人措手不及,将士们叫苦不迭如何打仗? 「不知以牧怎么样了……」顾妗姒听着窗外的雨有些心烦意乱,手中拿着图画书册也看不进去了,觉得这屋内有些闷的厉害,转头唤来春雨道:「把窗户打开一点小缝隙吧。」 「娘娘身子刚好些……」春雨顿时皱眉很是不贊同的看着顾妗姒。 「打开那边的窗,开些许缝隙不怕什么。」顾妗姒哑然失笑道,春雨迈步上前,打开了对面的窗户,只推开了一点点。 随着窗户打开,这雨声更大了。 顾妗姒缓了口气,垂眸继续看书。 谁知这看着看着就迷瞪了,正是放松之际窗外忽而电闪雷鸣,轰隆的雷声惊的顾妗姒浑身一个哆嗦勐然惊醒了,手中拿着的书册不知何时滑落在地。 「好大的雷,这雷公是闹什么呢?」外头小栗子和几个宫女说话的声音传来,略有几分抱怨。 春雷滚滚不曾有丝毫停歇。 顾妗姒没由来的有些心慌,撑着手坐正了身躯,正要站起来的时候,只见窗外忽而亮起了一道炽白的闪电,下一秒那雷电徒然噼下,仿佛就在顾妗姒的身边炸响。
第1493章 早产 轰隆——! 那庆鸾宫外宫道上栽种的树木应声而倒。 「啊!」顾妗姒一声惊叫,下一秒只觉得腹痛难忍,脸色瞬间惨白。 「娘娘!?」莫说是顾妗姒被那雷电惊着,这满皇宫的都听到了动静,春雨心中大嘆不好,慌忙冲进来就看到顾妗姒捂着肚子靠在床边脸色难看至极。 「啊……本宫的肚子……」顾妗姒手有些轻颤,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有些惊惧。 「不好,娘娘要生了。」春雨低头一看脸都变了,这还未到临产的日子,突然弄出了这么大动静怕是要不好。 「巧月!巧月!快去叫产婆,快去——!」虽说这产婆都是已经叫好的,可离着临产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月,这突然就要生了,凤鸾宫上下几乎乱成了一团。 屋外是雷雨交加,那电闪雷鸣的不曾有半点停歇。 屋内顾妗姒满头是汗,嘶声叫喊像是都淹没在了雷雨之内。 靳闫容浑身湿漉的站在门口,胸腔剧烈起伏攥紧拳头厉声问道:「怎么回事!?皇后为何会突然早产!?」 庆鸾宫内众人全部跪在了地上,春雨低着头道:「皇上恕罪,奴婢也不知今夜雷电为何这样古怪,竟是将凤鸾宫外的大树噼倒了,皇后娘娘受惊,这才……」 「早知如此,就该将凤鸾宫内外的树全都砍了!」靳闫容脸色铁青,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皇后娘娘脱力了,这……这第一个孩子都还没露头呢。」内里产婆急吼吼的跑了出来叫喊道。 「快给皇后服用雪参!」尤奇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也露出了着急之色,若是换做平常他倒是稳得住,但是现在顾妗姒的情况实在不好。 原本因为小病体虚,尤奇也都不敢用药。 原想着这样一点点吊着,到了生产之时好歹能自己用劲生下一个孩子,若是生下一个之后还有脱力,那再用雪参第二个孩子虽有些艰难,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可万万没想到,皇后娘娘被惊雷吓着。 竟是早产了! 尤奇心里也没底,这第一个孩子都这般艰难,如何能有力气生下第二个? 靳闫容指尖有些颤抖,听着屋内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几乎能想像到屋内的情况是如何的艰难。 「这雷声太大了,皇后娘娘本是被惊雷吓着,再听着这雷……」旁边有其他太医看了一眼天空,语调之中满是担忧。 「皇上……」尤奇等人面露苦色,总觉得今夜皇后生产怕是凶多吉少。 靳闫容呆站了许久,忽而抬脚便是往屋内走去。 那伺候的婆子一看皇上进来了顿时吓了一跳,慌忙阻拦道:「皇上产房脏污……」 靳闫容眸色兇横:「滚!」 那满目厉色的男子,眸中像是翻滚着令人恐惧的风暴,阻拦的婆子脚一软直接就跪下了,再不敢说一句话。 任由靳闫容走了进去,入眼看着这慌乱的产房,还有那咬着布躺在床上生产的顾妗姒,靳闫容身躯一颤登时便是红了眼眶,两步走了过去。
第1494章 九死一生 伸手握住了顾妗姒的手,看着她心头哽咽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啊——!」顾妗姒抓紧靳闫容的手,用上的力道像是将她浑身都抽干了似的。 「哇哇!」婴儿啼哭的声音响起,产婆抱着孩子惊喜道:「生了生了!是位皇子!」 靳闫容心下松了一些,正要侧头跟顾妗姒说话,却见顾妗姒手忽而就松了下来,看着那模样像是要晕过去了。 靳闫容脸色一变,就看到产婆挤了过来道:「娘娘不能睡啊!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呢!皇后娘娘!」 靳闫容都不去计较产婆无礼,就看着产婆伸手去掐顾妗姒的人中,强行让她清醒,又端来了红糖参汤往里喂,却发现竟是餵不进去,顿时急的团团转。 「让朕来。」靳闫容上前一步,端着碗扶着顾妗姒靠在自己身上。 「姒姒……」靳闫容摸着顾妗姒的脸,强行掰开了她的嘴将参汤餵进去说道:「喝下去,姒姒,你不能丢下朕。」 「咳……」顾妗姒终于像是缓了口气,将参汤都喝完了,神色有些恍惚的看着抱着自己的靳闫容,那眼眸之中的神色让靳闫容心碎,他抱着顾妗姒道:「别怕,朕陪着你。」 这屋内的气氛似是陷入了死局,顾妗姒用不上力气。 最后不得不叫尤奇入内施针,若再拖延下去必定大出血,到时候就是一尸两命了。 此时已是顾不得什么礼法,靳闫容亲自命令尤奇施针,又接连餵了两碗参汤,外面的雷雨渐歇,所有人都没发现雨竟然停了,天光乍破的那一刻,顾妗姒终于是把孩子生出来了。 「皇上大喜!皇后娘娘诞下了一对龙凤胎!」产婆抱着孩子出来一看竟是一位公主,根本不是双胞胎而是龙凤胎、 「龙凤……」靳闫容眼中蒙上热泪,抱着顾妗姒的姿势都没变,还不曾欢喜低头看去,就看到顾妗姒无力的笑了笑头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霞光万丈,天现异像。 暴雨停歇的那一刻,皇后诞下龙凤胎叫所有人惊嘆高唿皇后恩德万千感动上苍,降下祥瑞。 顾妗姒诞下孩子不久就高烧不退,此次生产九死一生,几乎是强行把孩子生下了,也因为拖延的时间太久,生产之时失血过多留下了隐患。 受了雨水的湿气,在孩子生下之后就交给了奶娘,顾妗姒病重无法餵养。 此次若不是尤奇入内施针,恐怕顾妗姒真的就救不回来了。 顾妗姒诞下龙凤胎第二日,江南急报。 大捷! 苍商国折旗受降,苍商国皇子祖汀自刎于富江边界。 战事结束了。 顾妗姒睡醒听到的第一件事便是江南大捷,神色还有些恍惚之意,像是有些不敢相信,早前不是还在说战事陷入了困局,怎么突然就传来了捷报? 「娘娘,太好了,四公子要回京了!」春雨跪在床边拉着顾妗姒的手,脸上犹带着泪痕。 「太好了……」顾妗姒面色还有些苍白,抿唇点头也笑了。
第1495章 无用 顾妗姒只看了几眼孩子,因为自己病着不好抱在身边。 之后便进入了调养的阶段,这补血养气的药喝的她都麻木了。 江南战事大捷,靳闫容终于有喘气的功夫,现在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顾妗姒的身边,连朝务都每天让人搬来,那凤鸾宫外的大树果然是全都被砍了个干净。 「姒姒,该喝药了。」靳闫容批阅奏摺的时候忽然抬头说道。 「……」顾妗姒都已经很安静的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了,怎么还能被提醒!? 「皇上,臣妾这身子伤了,喝多少药都养不回从前的。」顾妗姒有些无奈提醒道:「左右成天都是养尊处优的,只是冬日里注意一些就好了。」 「吃这些药……也是无用,不如不吃了吧?」顾妗姒有些可怜的望向靳闫容道。 「不行。」靳闫容听着心头顿时一紧,直接放下笔大步朝着顾妗姒走了过来,坐在顾妗姒身边道:「别再说这些胡话,朕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身体。」 顾妗姒看着靳闫容这般坚定的模样,抿唇笑了笑说道:「臣妾倒不想好,皇上可就要日日陪着臣妾了。」 靳闫容闻言顿时也笑了,拉着顾妗姒的手说道:「那等你好了,朕便牵个红绳,将你带在身边,朕去哪儿你便跟着朕。」 顾妗姒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怎么听这话有点奇怪呢? 你遛狗呢!? 顾妗姒大怒,伸手去拧靳闫容的腰,靳闫容大笑起来,也不躲开反而是抬手把顾妗姒拉入了怀中,低头亲了亲她像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慨。 「姒姒,朕如今一分一秒都离不开你。」靳闫容闭着眼睛柔声道:「也不准你离开朕。」 「唔……」顾妗姒埋首在靳闫容的怀中蹭了蹭,带着几分满足之意。 顾妗姒只看了几眼孩子,因为自己病着不好抱在身边。 之后便进入了调养的阶段,这补血养气的药喝的她都麻木了。 江南战事大捷,靳闫容终于有喘气的功夫,现在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顾妗姒的身边,连朝务都每天让人搬来,那凤鸾宫外的大树果然是全都被砍了个干净。 「姒姒,该喝药了。」靳闫容批阅奏摺的时候忽然抬头说道。 「……」顾妗姒都已经很安静的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了,怎么还能被提醒!? 「皇上,臣妾这身子伤了,喝多少药都养不回从前的。」顾妗姒有些无奈提醒道:「左右成天都是养尊处优的,只是冬日里注意一些就好了。」 「吃这些药……也是无用,不如不吃了吧?」顾妗姒有些可怜的望向靳闫容道。 「不行。」靳闫容听着心头顿时一紧,直接放下笔大步朝着顾妗姒走了过来,坐在顾妗姒身边道:「别再说这些胡话,朕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身体。」 顾妗姒只看了几眼孩子,因为自己病着不好抱在身边。 之后便进入了调养的阶段,这补血养气的药喝的她都麻木了。
第1496章 担心 「都起来吧。」顾妗姒抿唇一笑赐了座位。 「皇后娘娘的身子可好些了?」淑妃略带小心的询问道,这段时间里淑妃和华妃几人除了请安都不敢来顾妗姒面前走动,就怕生了什么乱子,惊了皇后娘娘的孩子。 万万没想到她们老实着,但是最后皇后的孩子还是受惊了。 淑妃等人也是从旁人的口中得知,皇后生产之时是何等兇险的,就连皇上都进去陪着了,可见当时的情况很是不好。 顾妗姒唤了巧月上茶之后,这才看向众人说道:「本宫能平安诞下麟儿已是万幸,这生产之时伤了身子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好在不是什么大事,慢慢养着便好。」 「这段时间来如贵妃操持着后宫之事辛苦了。」顾妗姒转头看向如贵妃说道。 「能为皇后娘娘分忧解难是臣妾的荣幸。」如贵妃俯身拜道,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继续道:「臣妾去年得了一味药,是什么红灵芝,臣妾带来了。」 「献给皇后娘娘调养身子,愿娘娘早日康復,执掌六宫。」如贵妃这话说的相当情真意切。 「这样贵重的东西本宫怎么好拿着?」顾妗姒当即要拒绝,但是如贵妃坚持要送,顾妗姒无奈只好收下了。 「臣妾这也有一些补血的药……」玉妃也开了口,随着如贵妃和玉妃带头,这其他几位娘娘也都纷纷献上了药材或者是一些珍贵的东西。 表达了自己的忠心。 外面都在说皇后伤了身子不见好,怕是不能统管六宫,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在说皇后已经无力了。 就怕有心人想趁机上位也未尝不知。 顾妗姒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个,但是近日众妃能如此表态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管皇后怎么想,她们首先要摆正自己的态度才是。 如贵妃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这段时间宫内发生的事情,其中最重要的两件事就是顾妗姒诞下龙凤胎,更在诞下当日雨过天晴,祥瑞之下降生,几乎令人惊嘆万分。 生还在他们是没见着,但是霞光是真的看到了。 雨也停了,众臣都在议论皇后娘娘的这对龙凤胎乃是上天的恩赐,甚至有大臣提出,小皇子是天命之人,更应该继承太子之位。 虽然这样的声音不多,但是却足够让顾妗姒警醒,她断然是不能允许自己的孩子手足相残,为了争夺皇位而不顾兄弟情的。 「子安还这样小,这些大臣就坐不住了。」顾妗姒送走了如贵妃等人,有些头疼的按了按眉心说道:「本宫担心的就是这个,才会在皇上立太子的时候并无什么意见。」 「自古以来立太子便是先嫡后长,如今因为这龙凤胎掀动了流言,竟有意让皇上改立太子?」顾妗姒说着便是觉得气愤。 「简直岂有此理。」 春雨安抚的帮着顾妗姒揉着太阳穴道:「娘娘不必担心,太子岂能说改就改的……」 顾妗姒嘆了口气说道:「本宫担心的不是这个。」
第1497章 起名 她有些无奈说道:「子安现在还小倒是没什么,就怕等到孩子长大了,再有这样的流言,引得兄弟二人不合……」 春雨一听就明白了,瞭然点头说道:「娘娘有所思虑也是正常的,只是小皇子才刚刚出生娘娘便忧心,这样岂不是伤了自己的身子?」 「娘娘去跟皇上说说,皇上定会处理好此事的。」春雨扶着顾妗姒起身道:「娘娘今日劳累,可要去歇息片刻?」 「嗯……」顾妗姒也确实觉得有些累,应了一声就去休息了。 改立太子这样的事情也就是流言而已。 没人这么傻,真的敢拿去皇上身边议论,但是这流言也引得靳闫容的重视。 他是经歷了夺嫡之争过来的,自然比顾妗姒更为清楚这种事情,因此第二天就在早朝之上严厉禁止了再有此事的议论,更加言说不可能改立太子。 这才止住了谈论。 两个孩子起名是顾妗姒起的,小皇子叫靳子安,小公主叫靳清欢。 因着两个孩子还小,封号就暂时没定,平日里大家称唿就是小皇子和小公主。 「小公主长得可真是可人。」顾妗姒的身体好些了之后,如贵妃便常来坐坐,这会儿也坐着,正探头看被顾妗姒抱在怀里的靳清欢,正睁着一双圆熘熘的眼睛四处看。 「这白嫩的模样,以后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胚子。」安嫔也连声赞嘆道。 「皇后娘娘怀着两个孩子,这生下还能这样康健可真是不容易。」玉妃端详了一下,颇为感慨说道。 「是啊,皇后娘娘可真是厉害。」如贵妃连连点头,以前就听人说,这若是肚子里怀着两个孩子,很有可能会有一个重量比较轻,说是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出现偏差,生下也难养一些。 没想到顾妗姒这次生下的两个孩子都特别健康,重量相仿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甚至吃喝的特别好,就算是喝奶娘的奶水也不挑剔什么的。 以前顾妗姒餵靳殷初的时候,这小子可半点不肯吃奶娘的奶水,挑嘴的很。 如贵妃摸了摸靳清欢的小脸蛋说道:「定是在肚子里吃的太好了,你瞧都把你母后的营养给分走了,害的你母后生病,真是调皮。」 靳清欢眨巴着眼睛看着如贵妃,居然脑袋一歪就睡觉了,对她的话仿佛根本不屑听似的。 「娘娘你瞧,小公主还有脾气了。」如贵妃一看顿时乐了,笑着抬头说道。 「这小丫头是脾气大,还是子安看着安静些。」顾妗姒把孩子给了奶娘,又逗弄了一会儿靳子安,看着两个孩子整齐划一的打哈欠想睡觉顿时笑了。 「真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瞧瞧你们两这样有默契呢?」顾妗姒抬头让奶娘抱着孩子下去了。 如贵妃和玉妃几人目送着奶娘带着奶娘下去,看着这样软糯的小宝宝,心中难免有些酸涩,她们这辈子许是都不能体会到为人母的感觉是怎样的了。 如贵妃也就有一瞬间这个念头,随即就自己掐灭了。
第1498章 班师回朝 转回头看向顾妗姒说道:「再有半个月杨将军就要班师回朝了,臣妾听闻皇后娘娘的弟弟,顾家四公子是也在军中?」 如贵妃一说起这个,顾妗姒的心就提起了几分,心头有些微颤说道:「本宫几番打听,想问问杨将军可有以牧的消息,可这都快等到班师回朝了也没见消息传回来。」 顾妗姒害怕的厉害,会不会是杨则宁不好说顾以牧的消息,才故意压下不报。 还是说以牧他已经…… 越是想越是觉得担心害怕,现在听如贵妃提起又是一阵烦闷,不知该如何是好,现在只能等到杨则宁回京亲自问一问了。 「臣妾也叫人打听了打听,都说没在军中见到这么个人。」如贵妃神色有些许异样,想了想安抚顾妗姒道:「娘娘别担心,许是四公子想给娘娘一个惊喜的。」 「……」什么惊喜不惊喜的,她只期盼着以牧平安无事。 「臣妾也听说了,此次一同回京的还有明慧公主,就连南楚太子都一併要来的。」玉妃像是有些赞嘆,对杨娇此人很是佩服,第一是佩服她敢远嫁和亲,第二是佩服她身为女子竟能披甲上阵保卫家国。 这份胆气,令玉妃赞嘆不已。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也该是不同的,可最后困于这一隅之地。 杨娇几乎是将她认为,所有不可能的事情都变成了可能,令人赞嘆更令人敬佩。 「要说明慧公主,那就不得不提及今日来京城之中备受议论的荆副将,听说此人叫荆穆是寒门出身,在此次战役之中崭露头角,如今是杨将军的副手,与杨黎小公子平起平坐。」 「便是这位荆副将把那苍商国的皇子祖汀逼上富江,逼得祖汀自刎。」 「这人还不曾进京,这些个事迹就已经传扬了回来,也不知是真是假,都是这位荆副将领先锋军,如利剑一般直捣敌军腹地,一桿长戟使得出神入化。」 「还说是家传的武技,听着真是让人颇为赞嘆。」 季云艺说起此事,如贵妃和玉妃几人脸上皆是动容,早在之前就已经听到了几分议论,刚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这个小将领。 毕竟这生死一线的事情,早前也有出色的将领,最后战死的也不少。 军功这种东西都要你活着回来了,那才是真的闻名天下。 荆穆此人在之前顾妗姒也听到了一些,都是从靳闫容和大臣们议事的时候听到的,但是她并未放在心上,倒是注意了一下杨黎,杨黎身为杨则宁之子,自然引得众人关注的多。 杨黎不负众望,斩敌无数,在朝中大受好评。 顾妗姒一边赞嘆虎父无犬子,一边又焦急不已,杨黎都有消息,若是顾以牧真的在军中,杨黎不可能认不出。 顾妗姒仔细想了想,定是顾以牧有意遮掩身份,估计就是什么小兵小将的,十来万大军顾以牧这个不起眼的藏在军中,若是一时没注意也是正常的。 她现在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第1499章 回来了 只要顾以牧还活着,什么都是好的。 如今她已经贵为皇后,有她和父亲在,顾以牧就是浪荡个一辈子都不怕,她一定会帮他规划的好好的,只要顾以牧还活着…… 「皇后娘娘放宽心,四公子定会无事的。」如贵妃几人在离去之后还不忘安抚两句。 「但愿如此。」顾妗姒现在除了等着没有任何办法。 杨则宁班师回朝的那一日,皇城百姓自髮夹道相迎,那城门处踏入皇城中的军队整齐划一的进城了。 百姓们欢唿的声浪一声高过一声。 这在前头领队的便是杨则宁杨大将军,大家岂能不熟悉? 杨则宁的手臂上还缠着白色绷带,却丝毫不影响此刻杨则宁在百姓眼中高大威勐的形象,仿佛只要看到杨则宁,便对所有任何事情都不再有半点惧怕之心。 杨则宁旁边立着两人便是他的副将,一个是杨黎,俊朗刚毅眸色微冷,与杨则宁的面容神色较为相似,因为还年轻的多,不知被多少女子往身上丢绢帕以示爱慕。 而另外一边…… 「暮词,你看杨黎!威风啊!」酒楼上,高暮词探着头与几位同僚站在二楼往下看,远远的就看到了那缓步走来的军队。 「杨黎都是副将了,这次回京肯定还要晋封的,真是虎父无犬子……」对于杨黎大家是打心眼里的佩服,以前杨黎在京城就没人敢招惹,能打的很。 「等等,杨大将军旁边的那个是谁!?」随着队伍走近,这都快走到酒楼正下方了,他们这才看到了杨则宁左手边的人,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顾以牧?」高暮词瞪圆眼眸失声叫到。 「什么什么!?」高暮词身边的人纷纷探出了身仔细看去,有些人对顾以牧没有印象,但是还是有些人有印象的。 「真是顾以牧啊!!!」 「他真去参军了?还活着回来了!?」 「你看清楚,顾以牧在的位置是杨大将军的副手,那是副将才能在的位置。」这何止是活着回来了? 这是荣耀归来啊! 在这一刻,众人看着顾以牧身上穿着的铁甲,仿佛都在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高暮词神色有片刻的恍惚,他为顾以牧活着而高兴,可是在看到顾以牧静立杨则宁副手,接受着百姓欢唿的时候,突然从心中泛起了些许苦涩。 他终究是跟儿时的好友,越走越远了。 高暮词看着顾以牧静立在杨则宁的身侧,手中拿着一桿银色的长戟,面容略有几分冷硬,那眉目间隐隐有铁血的味道,身材壮硕了许多,肤色与杨黎一样,都成了古铜色。 高暮词仔细盯着顾以牧,看着顾以牧跟着大军离去的背影,那扶着窗边的手微微捏紧。 就这一眼,他仿佛已经能看到在顾以牧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昔日俊美的小公子,娇弱的连鸡都抓不到,这得是经歷了多少,才能消磨成了这副模样,从顾以牧的身上他竟是半点都看不到顾以牧昔日的模样,只看到了一位满身铁血的军人。
第1500章 回不来? 高暮词怔然了许久,直到军队顺着街道远去才有些恍然回神,望着军队离去的方向忽而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有什么资格跟顾以牧去比较的? 高家一倒,便再也立不起来了。 高暮词撑起了高家的家业,却再也回不去昔日的荣耀。 以前还常有想着,也不过是如此罢了,偶然一瞬间的小嫉妒,却在此刻烟消云散,只余下了对顾以牧的敬佩和肯定。 顾以牧的身份,就算是他什么都不做,照样有人尊重他,只要他是姓顾的,旁人岂敢轻视? 因为他有父亲,有长姐,他怕什么? 可是现在,顾以牧凭藉自己的本事,踏过尸山白骨,披着满身荣耀凯旋而归,不依赖顾家不依仗任何人,成为了杨则宁的副将,载着功勋站立在京城之中。 从今日起,再不会有人敢戏言他半句,也不会再有人以顾家冠以谈资议论。 顾以牧的出现不仅仅是高暮词看到了,今日这城中百姓都看了个清楚,顾思妍本是抱着孩子来看热闹的,孩子吵着要来看,她就带着来了。 万万没想到,竟能在杨大将军的身侧看到顾以牧,整个人几乎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娘!是舅舅!」还是身边孩子拽着顾思妍的手,才将她给拽清醒了。 「……是,是舅舅。」顾思妍恍惚的仰着头,挤在人群之中张口大唿,却没有得到一丝回应,她的声音淹没在了人潮之中,并未掀动丝毫波澜。 忠义侯府,顾德文在侯府内坐立不安。 今日就是大军班师回朝的日子,他都让人出去盯着看了,一定要看看这大军回来的人之中,可有顾以牧。 但是这些个人出去了半天,竟是一个人都没回来,顾德文这心都提起来了。 最后实在是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来,准备亲自去看看。 谁知这才踏出了大门,就看到前头小厮飞快的跑进来,大约是跑的太急了,这脚还让门槛给绊了一下,踉跄跑上前大唿道:「侯爷!侯爷——!」 「有消息了?」顾德文让这小厮一叫唤,只觉得心都跟着颤了一下,神色紧张的盯着小厮询问道。 「看见了!看见了!」那小厮连连点头说道:「看见四公子了!」 「太好了……」顾德文徒然觉得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心情瞬间就放松了下来,得知顾以牧还活着,可真是让顾德文大感庆幸,神色一凛道:「这该死的兔崽子!」 「人在哪呢?既是过了家门竟还不进来,本侯得亲自去给他绑回来不可。」顾德文大怒,这大军游行基本到了路口就会各自分开归家去。 现在小厮既然告知已经看到顾以牧了,那肯定是在随军之列。 这都从家门过了还不回来? 顾德文说着便是要往前走,才走两步让小厮给拦下了,冲着顾德文直摇头说道:「侯爷使不得啊,四公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回不来?」顾德文心头一个咯噔,这是什么意思?
第1501章 不是看错了? 难不成是残了还是伤了,没法自己回来? 顾德文脸色顿时变了,那小厮仰着头小声说道:「四公子已经跟着杨大将军进宫復命去了,皇上得例行封赏才会将人放回来的。」 「?」 「你这奴才,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顾德文一听都乐了,好笑的看着小厮说道:「那能去皇上跟前领赏的,最次都得是先锋首领,还是立了功得皇上召见的!他还得入宫见什么皇上,难不成还是副将?」 小厮:「是啊!侯爷您怎么知道!」 小厮震惊的看着顾德文,他都还没说侯爷就猜到了,这也太厉害了。 要知道他起初看见的时候都吓坏了,愣是跟了一路反覆确认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确认无误了这才跑回来报信的。 顾德文:………… 我草! 小厮还不曾说话,就看到自家侯爷提着衣袍就往外跑,嘴里还在大喊着:「备轿备轿!本侯要进宫面圣——! 这外头得了消息的这会儿一窝蜂的往忠义侯府扎来了,正正好就堵住了要进宫的顾德文,那一个个全都满脸喜色的上前来恭贺,显然都是看到了顾以牧的。 顾德文无奈只能应对,听着这些人恭贺的话语真是生出了些许恍惚之意。 以前有人因为顾以牧找上门来的,那铁定是顾以牧又在外边惹事了,等着他这个当爹的给人赔罪呢! 现在居然这么多人因为顾以牧上门恭贺,甚至卯足了劲要结交,满口都是对顾以牧的赞嘆,顾德文听的云里雾里的,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儿子来着? 忠义侯府热闹,皇宫之中更是热闹。 「你说什么!?荆穆就是顾以牧!?」顾妗姒蹭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目愕然的看向李金喜,很是难以置信的询问道。 「是啊!」李金喜兴奋的连连点头说道:「奴才刚刚碰到奚十六了,他告诉奴才的,四公子这会儿正在正殿谢恩领赏呢!」 「……」顾妗姒呆了呆,还是觉得难以置信皱眉询问道:「不是看错了?」 「怎么可能是以牧呢?」顾妗姒呢喃着说道:「以牧那般娇气……那荆穆还会使长戟,以牧哪里会这个,怎么……」 「不行,本宫得去看看。」顾妗姒说什么也坐不住了,连忙站起身来唤道:「快去给本宫备轿,把奚十六给本宫叫来,本宫要好好问问。」 议朝事的地方,后妃不得随意初入。 皇后也不行,除非皇上传唤,因此顾妗姒只能等到殿外,奚十六也来了,跟顾妗姒非常肯定的确定了顾以牧的身份就是荆穆。 如贵妃等人也闻讯前来,这外殿顾妗姒领着如贵妃几人站着,没一会儿就看到殿内朝事散了,里面的将领鱼贯而出,最先走出来的都是一些较为陌生的面孔。 后边杨则宁也出来了,那站在杨则宁身边的是杨黎。 顾妗姒的神色紧张了一下,像是若有所感一样,将目光放去了杨黎的身后。
第1502章 吃食太难吃 便看到了那穿着一身军甲大步踏出的顾以牧,只这一眼便让顾以牧浑身一震眸中略过惊愕。 「见过皇后娘娘。」杨则宁和杨黎看到顾妗姒自是上前来行礼请安,顾妗姒都恍若未闻,一双眼紧紧的盯着后边的顾以牧。 顾以牧一抬头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顾妗姒,他也愣了一下,身躯顿了顿便是快步走了上前,拱手对着顾妗姒行礼拜道:「皇后娘娘。」 顾以牧一张口,顾妗姒便是倏然红了眼,抬手微微捂住嘴紧紧盯着眼前的顾以牧。 她喉间微微哽住,伸手扶起了顾以牧,杨则宁和杨黎两人已经很默契的退在旁侧了。 「以牧……」顾妗姒握着顾以牧的手,微微低头感觉到自己握着的手上满是老茧还有一些裂口伤痕,已经不知是磨砺成了什么样子,这样一双手让顾妗姒眼泪瞬间止不住了。 「娘娘……」顾以牧想缩回手不让顾妗姒看,却抽不回来,低头看到顾妗姒哭了顿时有些慌了,连忙改口叫道:「姐……我没事。」 「你怎么这样傻?」顾妗姒望着顾以牧,半响之后哑声说道:「你长高了,也长大了。」 「嘿嘿……还黑了一些。」顾以牧看着顾妗姒傻笑,那绽开的笑颜才让顾妗姒看到了昔日自己那个傻弟弟的影子。 「受苦了。」顾妗姒想摸一摸顾以牧的头,可他长高了好多,穿着军甲身形更高大了,再不似以前那个娇弱的贵公子。 「走,到姐姐宫里去歇会儿,好好说说这几年来都经歷了什么。」顾妗姒抬手拿着锦帕胡乱擦了泪痕,对顾以牧封赏了什么东西完全不过问。 只想知道这些年顾以牧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他又是如何成了荆穆的,所有的一切顾妗姒都想知道。 顾以牧依言应下,只能让那随行的太监,领着皇上的封赏先去忠义侯府告知父亲一声,顾以牧则是跟着顾妗姒去了凤鸾宫。 顾以牧到了凤鸾宫的时候,看到凤鸾宫的匾额改了名字还愣了愣,随即才想起如今自己的姐姐已是皇后了,虽是匾额换了,但是凤鸾宫内的东西却是变化不大。 顾妗姒迫不及待的询问顾以牧在军中的事情,顾以牧也都一一说了,其实并没有多复杂,他起初到了军中是瞒过了所有人,连杨则宁都一无所知的。 究竟过得如何苦难,顾以牧只字不提,完全是一笔带过。 只暗暗说道:「军中的吃食太难吃了,那时很想念姐姐宫中的糖酥糕点,甚至都不想在军中待着了,想跑回来了。」 但是没想到苍商国突然发动袭击,大将军负伤,战事陷入艰难境地。 他们原本还是新兵,还在受训甚至都没怎么参加几次实战的,却不得不被迫冲锋。 也是从那时起,顾以牧决定留在军中,再不想着偷奸耍滑矇混过关了,因为很有可能他的一次疏忽,带来的是身边兄弟埋骨战场,那刀光剑影并非儿戏。 人死了就真的死了。
第1503章 能保护你 「是杨黎先遇上我的。」顾以牧像是有些无奈说道:「也是他教我的长戟。」 「……但是我现在用的比他好!」顾以牧眸色亮亮的,神态之间像是有些得意,在这一句『比他好』之中却有着无数的汗水和鲜血,从一开始握长戟都挥不动。 到后来长枪立与军中无人不敬畏,敌军闻风丧胆不敢与之一战。 谁能知道这背后顾以牧背负了多少艰苦辛酸呢? 寥寥数语已经结束了交谈,顾妗姒望着坐在下首的顾以牧,身躯坐的笔直再无半点往日懒散的形象,手放在膝盖上,那桌边的糕点一块未动。 军中难吃的干粮仿佛已让他习以为常,以前馋着糕点的少年终究是在战火的洗礼下成长到了顾妗姒难以想像的高度。 她无法想像出军中战场究竟是如何,可今日看着顾以牧她心中再无别的念头,只有心疼和怜惜,还有让她动容的骄傲。 这是她的弟弟。 无需藏在她羽翼下的弟弟,终于成长成了能翱翔于天际的雄鹰。 「那荆穆又是怎么回事?」顾妗姒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何取这么个名字?」 「啊……」顾以牧张了张口小声说道:「一个人跑出去的时候还是有些害怕的,那时就一直想着姐姐,然后就随口起名荆穆,其实妗、牧,那个人听错了,就给写上这个名字了。」 「……」 真是你顾以牧干得出来的啊!? 顾妗姒真的一点都没联想到这个东西好吗!!! 杨黎发现了顾以牧的身份没多久,杨则宁也就知道了,但是顾以牧却隐瞒下了这件事,第一是因为当时宫中已经生变,而且军中也不安稳,有奸细藏匿其中。 宫中生变的事情顾以牧是知道的,甚至几次三番想杀回京城,但是都被杨黎拦下了。 当时江南的战局不乐观,镇南王遇难更是动盪,若是此时顾以牧回京也许完全不能救下顾妗姒,还有可能白给。 但是顾以牧担忧顾妗姒,几乎是心急如焚,最终没能回来是被杨则宁拦下了,当时顾以牧才知道杨则宁已经痊癒了,并且从杨则宁口中得知了靳元泓的计划。 这才选择留下,而顾以牧的身份也继续隐瞒了下去。 再到后来不公之于众,更多的因为私心,二来是因为荆穆的名声已经传扬了出去,既然如此便一鼓作气继续顶着这个名字了。 「小混蛋,你知道本宫在宫中有多担心吗!?」顾妗姒忍不住气的大骂,后面事情已经平息,顾以牧大可让杨则宁告知真相的,密信也好啊! 「我错了……」顾以牧默默低头小声说道:「我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姐,我也能很厉害的,也能保护你,你看。」顾以牧小声的说道,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顾妗姒说道:「我做到了,从今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谁要再敢欺负你,我就把用长戟把他们串起来!」顾以牧很是兇狠的说道。 顾妗姒:「……」
第1504章 我长大啦! 忠义侯府内,顾德文等的望眼欲穿,这皇上封赏下来的东西都将客厅堆了半边了,顾德文送走来上门来恭贺大喜的人之后就坐着等顾以牧。 到了宫门快关闭的时候才把顾以牧给等回来了。 不仅是人回来了,又带回来了一大堆的东西,把打听的另外半边也堆满了,这是皇后娘娘赏的。 顾德文看着这一屋子的赏赐,再看看身边高大的儿子,这酝酿了一肚子的话,满腹疑惑好像都变得不重要了,最后顾德文伸手拍了拍顾以牧的肩膀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此外再没说其他的了,顾以牧原还有些紧张,他私自离家出走杳无音信这么多年,还以为父亲知道了定会像以前一样把自己给打一顿鞭子,他都准备好了。 结果没想到父亲竟是这样平和,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顾以牧看着顾德文离去的背影,忽而觉得父亲的背嵴像是佝偻了一些,那两鬓边也生出了些许华发。 「父亲。」顾以牧抬眸唤道,顾德文脚步微微一顿转头看向他。 「皇后娘娘说明日要我们进宫相聚,一家人吃顿饭。」顾以牧看着顾德文轻声说道。 「好,应该的。」顾德文点头应下了。 皇上也要宴请武将,但是定在三日之后,先留出三天的功夫让他们与家人团圆。 顾妗姒准备了家宴,也把在国子监上学的靳歆昭和靳殷初都叫回来了,顾以牧和顾德文进宫当日,这宫内路过的太监宫女纷纷见礼,都是见过顾副将。 以前顾以牧进宫来,旁人尊一声四公子,全然是看在顾妗姒和顾德文的面子上。 但是现在这一声顾副将,叫的那可是极为尊重的,不曾有半点不敬,甚至还隐隐有些敬畏之意。 顾德文昂首挺胸的走着,那脸上的笑意可是止不住了,从未觉得这般神清气爽,简直比自己当官还开心,顾以牧侧头看着自家父亲,有些好笑,又像是觉得,以前可从未看到过父亲还有这一面的。 凤鸾宫门前。 顾德文和顾以牧俩人才刚刚走近,就看到靳歆昭和靳殷初两人探出了脑袋。 「舅舅——!」 「舅舅来啦——!」 两个人小傢伙惊唿一声,嗷呜着就冲上去了,靳殷初更是直接蹦跶起来了,直接就跳去了顾以牧的怀里,靳歆昭也蹦跶着开心坏了,拉着顾以牧的手往里走。 完全被忽视的顾德文:「……」 他就不配呗? 屋内李金喜和春雨两人正在招唿着宫人摆东西,今日吃的这个宴,是火锅串串。 多亏了昨儿个顾以牧说的要把坏人串起来,今天顾妗姒睡醒都还在念叨,干脆就弄了个串串火锅准备今日就吃这个,然后其他的准备了一些顾以牧爱吃的,还有两个小傢伙爱吃的点心。 「阿初长大了许多。」顾以牧抱着靳殷初入内,笑着说道:「上回见你还是这么一点大呢!」 「真的吗!」靳殷初开心坏了,扭头冲着顾妗姒交换道:「母后!我长大啦!」
第1505章 滋补养身 「舅舅我带你去看弟弟妹妹!」靳歆昭则是拉着顾以牧的手往室内走。 「慢着一些,别这般莽撞。」顾妗姒失笑摇头,看着两个小傢伙围着顾以牧转便觉得温馨。 顾以牧早就听说顾妗姒诞下龙凤胎一事了,昨天太着急了没看到,今天自然是要看看小外甥和小外甥女了,两孩子这会儿正好醒了,奶娘正拿着小东西逗弄着孩子呢。 顾德文跟着顾以牧一起进来了,两位奶娘看到进来的顾以牧和顾德文连忙俯身行礼,然后退去了一旁。 「这个是子安,这个是清欢。」靳歆昭指着两个奶娃娃说道:「清欢是妹妹。」 「真可爱……」这小不点的样子让顾以牧端详了好半天。 两个小傢伙也不认生,顾以牧盯着他们看,他们也在盯着顾以牧看。 靳歆昭凑上去笑眯眯的说道:「清欢你看,这个是舅舅哦!」 靳清欢睁圆眼眸盯着顾以牧看了半天,竟是突然抬了一下手,叭叭了两下嘴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奶娘在旁边一看连忙开口说道:「四公子,小公主这是要您抱呢。」 顾以牧愣了一下,想了想把孩子抱起来了,以前没少抱靳歆昭,倒也不陌生,就是这几年下来练的力气大了,现在抱着这么小个孩子的时候就有些小心翼翼的,生怕搂重了。 靳清欢被抱起来了果然很开心,小脸蹭了蹭拿着手嘬了两下。 这什么意思…… 找他要奶喝? 顾以牧求助的望向奶娘,还没说话呢,忽而感觉到了肚子上一股温热的湿意。 顾以牧低头一看—— 尿了!!! 「姐!清欢尿了我一身!」顾以牧瞬间崩溃,他这才第一次抱清欢啊! 「哈哈哈哈——」顾德文在旁边一看登时笑出了声,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样子。 「噗……」顾妗姒匆匆入内,看着做了坏事还一脸无辜的靳清欢满脸无奈,连忙叫奶娘抱着去换衣服,再看顾以牧这一身哭笑不得说道:「你去洗洗换一身衣服吧。」 「本宫这里还有你的衣服,就是不知道小了没有,左右也没外人,将就穿一下。」 「……」 顾以牧可怜巴巴的去换衣服了,等到顾以牧换完衣服出来正好到了开饭的时候。 这以前的衣服的确是小了一些,顾以牧穿着有一种紧绷在身上的感觉,倒是越发凸显出他的肌肉了,看来这壮硕了的身材不是假的啊! 顾妗姒端坐于主位之上,手边坐着的是靳歆昭和靳殷初,另外一边则是坐着顾德文和顾以牧。 「咱们一家人有许久没这样坐在一起了。」顾妗姒看着顾以牧满目温柔的说道。 「娘娘。」外边巧月正巧端着一碗汤药入内,轻声唤了一句,顾妗姒伸手端起汤药仰头就饮下了,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像是都已经完全习惯了。 顾以牧看着这一幕顿时愣了一下,皱眉盯着顾妗姒,看着巧月端着空碗下去,还皱着眉头。 顾妗姒像是看出了顾以牧的疑惑,小声解答道:「一些滋补养身的药。」
第1506章 姐夫 「不必这样担心的看着。」顾妗姒笑着解释。 「皇后娘娘生下小皇子和小公主的时候险些难产没熬过去,生完孩子就败了身子。」顾德文侧头对着顾以牧小声解释道。 「严重吗?」顾以牧脸色微变顿时有些紧张了,大约是因为自己的母亲也是因为生完孩子后亡故的,顾以牧现在听到这个就觉得特别的紧张,连忙询问道。 「不严重,都已经没事了。」顾妗姒抿唇笑着说道:「来来来,吃菜。」 「以牧在外边可没这些东西吃吧?」 「今儿个在姐姐这吃个够。」 「皇后在吃什么好东西,也不叫朕尝尝?」这才准备动筷子,靳闫容就不请自来了。 顾妗姒连忙放下了碗筷,看着入内的靳闫容有些嫌弃。 我们一家子聚聚,你怎么也来了!? 靳闫容像是察觉到了顾妗姒的嫌弃,瞬间就…… 他难道不算是家人!? 顾德文和顾以牧正要起身行礼,靳闫容便是摆手免了,笑着看向顾德文和顾以牧说道:「今日是皇后的家宴,那朕也是以牧的姐夫,不必这样客气,都坐。」 顾妗姒听着靳闫容这话勉强算是有些满意,唤了春雨加一副碗筷。 「皇上不是说今日没空吗?」顾妗姒侧头询问道。 「没空也要有空来陪你。」靳闫容这甜言蜜语说的相当的熟练,顾妗姒瞪了靳闫容一眼,这男人的嘴可真是越发会哄人了。 「还能看到姐夫和姐姐这般恩爱,我便心满意足了。」顾以牧略微松了一口气,原还有些担心顾妗姒当上了皇后,皇上会不会忌惮顾家独大,对顾妗姒生了嫌隙之心。 现在看着靳闫容更加宠爱顾妗姒了,仿佛因为顾妗姒身为皇后,帝后和谐恩爱更加来的名正言顺了。 靳闫容也不反驳,随口问起了顾以牧军中生活,了解了解将士们的情况。 大约是靳闫容自降身份,这说起话来也随意的多了,把凤鸾宫大门一关,他们好像还真就是一家人似的。 顾以牧讲起了行军途中发生的趣事,又说起新兵哭着要回家等等事情,一时之间凤鸾宫内一片闹腾欢笑,顾妗姒更是一晚上都笑的没停下,许久许久不曾觉得这样开怀了。 「父亲,姐姐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到宴会结束出宫后,顾以牧还不忘顾妗姒的身体一再询问道。 「为父也说不清楚,皇后不肯细说,只说是要调养着身体。」顾德文摇头道。 「是药三分毒,若真是没事,又怎会在生完孩子这么久还要服药。」顾以牧思索了片刻说道:「改日我去太医署找尤太医问个清楚。」 顾德文应了一声没说什么,外头忽而传来了一声询问的声音:「敢问是忠义侯府顾家的车驾吗?」 顾德文侧头听了一下便是伸手掀开了车帘询问车夫道:「是谁在叫?」 「侯爷,看着像是文宣王的车驾。」车夫道了一声,顾德文似有些诧异转头,这才完全拉开了帘子,就看到了从马车上下来的穆可站在自己面前。
第1507章 视察民情 「见过侯爷。」穆可微微拱手。 「小王爷客气了。」顾德文回以一礼,自穆可成亲后,长公主府就变成了文宣王府,皇上亲自下旨赐封穆可为文宣王,只是封号并无实权。 这熟悉的人还是习惯叫穆小王爷,大部分人是改了口叫的文宣王。 穆可目光落在了顾以牧的身上,眸子里亮起了光芒,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说道:「你真的回来了。」 顾以牧也笑了,二人许久未见对视半响之后便是紧紧抱在了一起。 「你小子行啊,都跟杨黎平起平坐了。」穆可松开了顾以牧之后,忍不住锤了一下他的肩头,入手感觉到了肌肉的硬度大为感嘆,看着顾以牧真是半点不像以前了。 「嘿嘿……」顾以牧笑了笑有些小得意,看了一眼穆可身后的轿子询问道:「你往哪去?」 「哦,刚刚回京准备进宫去见皇上。」穆可笑着说道:「听说大军班师回朝了,这不惦记着你吗?」 「大街上都在议论你的名字,这路上看到忠义侯府的车驾就拦拦看。」穆可笑呵呵的看着顾以牧,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大为感嘆,满肚子话想说,但是这地方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明日咱们老地方见,脚上杨黎一起来。」穆可嘟囔着说道:「我得抓紧时间进宫一趟。」 「行。」顾以牧也有好多话想说,当下便是点头应下了。 穆可这才匆匆拜别离去了,他这趟外出发现了不少东西需要汇报,许是之前跟着下江南见识颇多受到启发,这几年穆可第一是思念亡母不想待在京城。 第二也是想继续出去走走,所以才一直四处云游。 看似在游玩,其实是在暗中替皇上视察民情,观察赋税徵收,百姓作业的情况。 地方官府可有尽心等等。 若是其他人出行很有可能引起注意,但是穆可出去就好像真的成了一个游山玩水的王爷,常有发现冤案之地,皇上派叶秦前往,二人还能碰个头什么的。 这么多年下来穆可帮了靳闫容大忙,原本他只能专注于京中官员,现在有了穆可,再不存在什么山高皇帝远管不着的情况了。 这件事略微隐秘,只有少数人知道,靳元泓和齐明晟便是其中的知情人。 今日穆可进宫也是有些事情告知的,靳闫容刚从顾妗姒的宫里出来,就去接见穆可了。 「你来的晚了一步,若是早一些还能去皇后那儿吃上饭。」靳闫容心情不错,见到穆可顿时笑了笑抿唇说道。 「臣就是现在去,皇后娘娘也能让臣吃上饭的。」穆可颇为得意一笑。 「呦呵!」靳闫容顿时朗声笑了起来,这才询问起了其他事情,二人在御书房内议论了许久,等到天色都完全昏暗了才结束,这会儿可别想再去皇后娘娘宫里吃上饭了。 穆可迈步走出了殿外,就看到那迎面走上来的春雨,顿时愣了一下,脚步也跟着顿住了。 春雨拎着一个小食盒上前拜道:「见过小王爷。」
第1508章 嫁人了!? 「春雨姑娘。」穆可俯身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春雨手中的食盒上,便见春雨将食盒递给了自己道:「娘娘今儿累了就歇下了,未曾得空见小王爷一面。」 「特地叫奴婢等在此处,将这点心给小王爷,让王爷带着回府好用。」春雨仰着头看着穆可说道:「王爷辛劳了,改日得空再进宫来陪娘娘用膳。」 「娘娘竟是这般客气。」穆可忙伸手接过,这食盒提在手里沉甸甸的,可见盒子里是满满当当的塞了不少吃食。 「小王爷一走这么久,娘娘可惦念着呢。」春雨笑着说道。 「劳烦春雨姑娘去回个话,改日本王再去给娘娘请安。」穆可也没推脱,很自然的收下了俯身说道。 春雨点头应下送了穆可离去,才回了凤鸾宫。 穆可出宫的路上就忍不住打开了食盒,这食盒内一层装着羹汤,一层装着酱猪蹄,还有一层装着精緻的点心,看的穆可瞬间食指大动。 坐在车轿里不方便吃,最后只偷了两块点心塞嘴里,颇为心满意足。 这可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一看就是皇后娘娘精心准备的。 穆可很是开心,原本还觉得顾以牧刚刚回来,皇后娘娘肯定惦念着顾以牧的,没想到还牵挂了自己。 「把这食盒拿去本王的屋内,藏好了。」到了文宣王府穆可就把食盒递给了下人道:「不必将此事告诉王妃,另外告知王妃本王今日累了,明日再去看她。」 「是。」王府的僕从愣了一下低头应下了。 文宣王妃魏氏,嫁入王府已是许久了,诞下了一个女儿,在这王府之中倒也安逸,并无侧妃在位,有两个侍妾也是以前的通房丫头,魏氏不怎么管,王爷也不常在府中。 难得回来一次却根本不怎么来见自己,平日里想与王爷多相处一下,都要借着孩子的名义留人。 魏氏倒是不觉得难受,仿佛已经习惯了,听到下人来说王爷今日不来了也就是点点头,自己用膳去了。 顾以牧回了家中睡的反而是不安稳了,总觉得这床太软了,像是四周都太安逸了,紧绷的精神怎么都放松不下,迷煳了半宿便是起了身,提着剑在院子里练剑了。 直到晨曦亮起,他才去洗漱换了身衣服,准备一会儿见过父亲之后出门赴约,去见穆可和杨黎。 谁知顾以牧才刚刚出了府,这一条街都没走完,就看到了那迎面而来的马车。 「呀!四公子!」那走在马车边的丫鬟顾以牧正觉得熟悉,就听到了她的叫声,顾以牧拉住了缰绳皱眉唤道:「兰生?」 兰生可是八妹妹身边的侍女…… 顾以牧愣神的功夫,就见那车帘勐地掀开了,顾初晴探出了身仰头惊喜看着他唤道:「四哥哥!」 顾初晴从马车走下来,顾以牧这才下了马,看着这站在自己面前顶着个大肚子的顾初晴眼神像是有一瞬间的呆滞,再看看她这衣着髮髻震惊了。 「你嫁人了!?」顾以牧双目睁大蹭的一下就怒了。
第1509章 没来往了 「嫁给谁了!?是谁!?」顾以牧紧张的盯着顾初晴道:「你傻了不成,不会真听了祖母的话,找了个什么什么人嫁了吧?」 「……噗。」顾初晴可没想到顾以牧见到自己第一句话竟是问自己嫁给了谁,看顾以牧这样子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兰生在旁边掩唇笑着,眨巴着眼睛很是得意的说道:「四公子您猜猜,猜猜小姐嫁给了谁。」 兰生轻哼着说道:「你肯定猜不出来。」 顾以牧拧着眉头恼怒道:「你家小姐傻乎乎的能嫁什么好人家,可别是叫人骗了。」 「四哥哥说什么呢?」顾初晴颇有些羞恼,瞪着顾以牧说道:「我的夫君是当朝太傅,齐明晟齐大人。」 「!???」顾以牧闻言霎时瞪圆了眼眸,看着顾初晴这表情可不像是在说笑,登时便是捏紧了拳头,又看了看顾初晴顶着的大肚子咬牙切齿的说道:「果真是让读书人给骗了。」 「?」 顾初晴听着这话霎时有些哭笑不得,望着顾以牧许久说道:「夫君待我很好,今日本是要陪我一同回来的,只是皇上有事召见,急忙进宫去了。」 她看了看顾以牧说道:「四哥哥变了许多,昨日就听了四哥哥成了副将的消息,还不敢相信呢。」 顾以牧皱眉道:「你怀着身孕还乱跑什么,我送你回府。」 「啊?」顾初晴顿时摇头道:「四哥哥要到哪里去?」 「我去见穆可。」顾以牧看了看身后又道:「那你先去见见父亲吧。」 「一会儿我回来了再细问你齐明晟的事情,好好想想怎么跟我说吧。」顾以牧抬了抬下巴示意兰生把顾初晴扶上马车,亲自送了顾初晴去忠义侯府。 顾初晴很是欢喜见到顾以牧,就在忠义侯府内等着了。 顾德文见顾初晴回来了还有些惊讶,转头一想也想明白了,顾初晴定是回来看顾以牧的,顾以牧去参军的这几年,顾初晴时不时会让人来问可有顾以牧的消息。 顾德文以前都没发觉顾初晴和顾以牧的感情这样好了。 顾以牧眼看着时间来不及了,匆匆又走了,就在顾以牧走了没一会儿,忠义侯府门前又多了几辆马车,来的人分别是顾思妍和顾妙玲两人,可真是让侯府突然热闹了起来。 那边顾以牧匆匆到了酒楼的时候,穆可和杨黎都已经喝了一壶酒了,二人搭着肩膀脸上满是喜悦之色。 「顾四!你可算来了!」穆可看到顾以牧到来,顿时嚷嚷了起来。 「路上遇到点事耽搁了。」顾以牧咧嘴笑着入了座,才发现雅间内只有杨黎和穆可,愣了一下才问道:「没叫高暮词和苏非翎吗?」 「……」 穆可似是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没来往了。」 这一句话仿佛已经说出了太多了,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顾以牧也是从杨黎的口中才得知苏家已经搬离了京城,说是去了西京什么地方。 高暮词虽在京城之中,可也渐渐淡薄了联繫,今日杨黎原本去请了高暮词。
第1510章 赔礼 但是却被高暮词婉拒了,其实也能理解,原本的朋友现在不在同一个高度,相差的实在是太多了,也就没了交往的理由,仿佛许多事情已经说不上话了。 高暮词会拒绝是在情理之中的。 顾以牧觉得有些心酸,垂眸给自己添满了酒,仰头一饮而尽。 「痛快!哈哈哈……」穆可惊奇的看着顾以牧说道:「我现在可真是看出了你身上为将士的豪爽。」 「可惜了,我没能跟你们一起上阵杀敌。」穆可心中有些酸。 「别。」顾以牧伸手按着穆可的肩膀说道:「你不知道,我入军营之后有多后悔,简直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来,好好享我的福,参什么军啊!」 穆可闻言嘿嘿一笑,眯眼盯着顾以牧道:「若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会去参军吗?」 顾以牧动了动嘴:「会。」 没有任何犹豫,这语调之中反而多了几分坚定。 穆可看着顾以牧笑了,什么也没说端着酒与顾以牧喝了起来。 他们已是许久没这样开怀痛快了,雅间内那仰头欢笑的三人,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戏说着以前做的种种事迹,才觉得那时的自己竟是如此幼稚蠢笨,还觉得自己贼厉害。 这一顿酒喝的痛快无比。 三人约定过后再聚,便各自回家去了,顾以牧有些喝晕了,骑着马回去的时候正是黄昏之际,这街边景色让他略有几分流连,忽而生出了一种想纵马疾驰的念头。 左右这街道无人,顾以牧脑子一热扬鞭一甩纵马飞驰过了街道。 正是痛快之时,忽而从小道转角处行驶出来了一辆马车,顾以牧大惊勒马,却还是叫那马车受惊,直接摔了个人仰马翻。 「啊——!」那丫鬟惊叫出声,慌忙去扶马车里的人,扭头对着顾以牧骂道:「什么人这般放肆!竟敢在京城街道纵马!?」 「小姐恕罪,在下一时疏忽……」顾以牧慌忙下马拱手行礼,这行礼的样子分明是个武将之礼。 「原是个莽夫。」那丫鬟很是愤怒的骂了一句。 「莹儿,算了。」那被摔傻了的女子终于出声了,偏头淡淡说了一句道:「天快黑了,我们早些回府吧,左右我也不曾伤着。」 顾以牧原是低着头没动的,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忽而浑身一震缓缓抬起了头。 就看到了眼前站着的女子,正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裳,又扶了扶髮髻,那面容样貌都如他记忆中一模一样。 陆安芷接过了婢女递来的帕子,抬眸就对上了顾以牧那炽热的眼眸,陆安芷惊了惊眨眼看着眼前站着的顾以牧也有些呆愣了,倒是旁边婢女皱眉嘀咕道:「怎这样大刺刺的看人,真是无礼。」 「小姐我们快走。」说着便要把人扶走。 「等等。」顾以牧这才回神,咳嗽了一下说道:「天色昏暗路不好走,既是我惊了你们的马车。」 「那就送小姐回去,算是赔礼可好?」顾以牧目光认真的盯着陆安芷说道。
第1511章 顾家 「虽是京城,可天黑了也不安全,更何况二位还是女子。」顾以牧又补充了一句道:「我就在后边跟着,不近前,不会再惊扰小姐。」莹儿奇怪的看了顾以牧一眼,觉得顾以牧说的这话有些道理。 「那就劳驾大人了。」陆安芷看了顾以牧两眼点头应下了。 顾以牧咧嘴笑着,真的就骑着马跟在陆安芷的马车后了。 莹儿看了好几眼,见顾以牧真的如他所说,只远远的跟着,并未有其他什么举措,她顿时小声嘟囔道:「这人看着又憨又傻的,没想到还挺有君子风范。」 陆安芷跟着扭头看了一眼,看着那骑着马的顾以牧神色恍惚了一下喃喃说道:「是啊。」 陆家并不远,穿过一条街道就到了。 在陆家到了之后陆安芷并未急着进去,而是下了马车等了一会儿,顾以牧像是有些明白,走上前去翻身下马站在了陆安芷的面前,陆安芷仰头看着顾以牧半响,才略微低头致谢道:「多谢顾四公子。」 「我原以为你不想认我。」顾以牧心头颤了颤,抿唇盯着陆安芷半响不曾言语。 「……」陆安芷低着头道:「我已到府门前,多谢四公子相送。」 陆安芷说着又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准备进去,顾以牧看着陆安芷要走,顿时有些急了,上前一步道:「等等。」 他看着陆安芷的背影道:「当年你对我说的话,还作数吗?」 陆安芷不曾答话,反而是加快了脚步进了府门内,顾以牧怔然看着陆安芷的背影良久,才转身上马回了侯府之中,反而是陆安芷才回府便受了父亲和母亲的责骂。 「你现在已是这样不服管教了吗?」嫡母盯着陆安芷骂道:「都开始不回家了?」 「这几年来想方设法的毁了多少好亲事,现在连家都不回了?」嫡母气的不轻,简直要拿手去戳陆安芷的脑袋了,低声咒骂道:「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再嫁不出去,我和你父亲的脸都要丢尽了。」 「……」陆安芷低着头不曾言语。 「夫人不是的,小姐今日是不小心被惊了马,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莹儿张口要辩解。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嫡母冷声喝止了莹儿的话道:「刚刚听下人说你在门口跟谁说话呢?成天不学好,尽认识些不三不四的人……」 「母亲。」陆安芷忽视便是抬起了头,面色生硬道:「您还是嘴下积德吧。」 陆安芷像是有些烦了,直接站起身来说道:「我惊了马,是忠义侯府顾家四公子将我送回来的,就是您口中不三不四的人。」 她冷冷一笑说道:「您最好把这话当着顾家的面再多说两次。」 陆安芷说完便是转身离去了,大夫人震惊瞪大了眼眸,慌忙捂住了嘴侧头看向了身边坐着的陆大人,有些惊愕道:「不可能吧?哪个顾家四公子?」 陆大人脸色也变了,皱眉盯着大夫人道:「忠义侯!还能有那个顾家?」
第1512章 宴会 陆家也是近几年才在京城小有名气,当初陆家嫡女陆茜茜可还叫顾妗姒有了几分认识,只是最后没能允了陆茜茜和顾以牧的婚事,康宁对陆茜茜此人也不太满意。 因此陆家和顾家没能结成亲家,后来顾以牧离家出走参军去了。 但是在参军之前,与陆安芷究竟发展成什么关系却是不知的,不过这陆安芷是陆家六小姐,又是庶女出身,以前就配不上顾以牧,现在也就更是无法相配了。 「她能有这个本事认识顾家的四公子?」陆家大夫人眼中满是惊愕之色,带着几分狐疑和不敢相信嘟囔着说道:「肯定是在说大话骗人的……」 大夫人满脸的不相信,结果没想到第二天就收到了顾家送来的礼。 说是昨儿惊了六小姐的马车,送了份礼赔罪。 这前来送礼的不是顾以牧本人,是顾以牧的手下,也是军中将领,也没多说什么放下东西就走了。 陆大人却是受宠若惊,想说上几句话都没机会说,这下也是知道了陆安芷昨儿还真是被顾以牧给送回来的,竟还是有了这么一层关系? 顾妗姒对顾以牧的这些事情并不清楚,倒是知道了南楚太子和南楚太子妃到了。 大军班师回朝之际,南楚太子押后入京,说是不着急路上走着也慢些,因此就等到了杨则宁回京三天后才到了京城。 今日皇上设宴款待将士们,同时宴请南楚太子和太子妃,开宴三日不绝,普天同庆。 这是顾妗姒为后以来第一次接见外国来使,宴会举办的何等盛大。 顾妗姒凤袍加身端坐于皇帝身侧,头上戴着凤钗金冠,华服之下勾勒着窈窕的身姿,眉目间已有几分难以撼动的威仪之态,帝后落座之时众人只觉得满眼皆是惊嘆。 龙凤相配,说的不仅仅是外貌还有的是这周身的气度,仿佛交融在了一起,竟是如此合适。 「皇上,皇后娘娘。」杨娇与唐冶熵同席坐在下首,两人皆是怔愣的看着这一幕,满眼皆是惊嘆。 「明慧公主此番回京来,可有觉得不适?」顾妗姒侧头看着杨娇,依稀记得当初杨娇被封为公主和亲南楚出嫁时候的场面,对杨娇万分佩服,这说话的语气都放柔了几分。 「怎么会?大朝国乃是臣妾的母国,能回国拜见皇上和娘娘,臣妾深感荣幸。」杨娇略微低头,这说话的声音姿态还颇有几分将门气度。 「本宫听闻此次大败苍商国,明慧公主功不可没,以女子之身披甲上阵,本宫敬佩不已。」顾妗姒说着抬手端起了桌上的酒杯道:「也感谢南楚能施以援手,为两国友谊,本宫敬二位一杯。」 杨娇和唐冶熵两人纷纷举杯抬手,谢过了皇后的赞誉。 顾妗姒才喝了一杯酒就被身侧靳闫容按住了杯子,唤春雨上了热水,将那酒杯挪开说道:「你身体还未好,不可贪杯饮酒。」 靳闫容说完转头看向唐冶熵和杨娇说道:「今日朕陪南楚太子和太子妃把酒言欢,定是要不醉不归!」
第1513章 不能久留 「多年不曾来大朝国,皇上与皇后娘娘的感情还是这般如旧。」唐冶熵大为感慨,哈哈笑着应下了,昔日的小少年如今也长大了,身上的稚气早已经褪了个一干二净了,看着终于有了储君的样子。 「本宫倒是没想到,南楚竟会愿意让太子妃上战场……」这酒过三巡,气氛都闹开了,下边的那些将领也没端着架子,都勾肩搭背的开始喝酒谈天了。 舞台上歌舞攒动,顾妗姒饮了一杯酒却也是面颊微红,这会儿正拉着杨娇的手在说话。 唐冶熵听了顾妗姒这话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的,反而很认可的承认了说道:「娇娇武艺过人,承了杨大将军的教诲,虎父无犬女,我是比不过的。」 唐冶熵无奈道:「只是当初在出兵之时还有一些争议,结果娇娇直接与人比武一决高下,赢来了领兵之权。」 准确的来说…… 就是杨娇把南楚国内反对的人都打服了。 那些南楚的将领无一人是杨娇的对手,最后南楚皇帝就是不点头都不行,杨娇会这样着急的要领兵援助,最根本的原因也是因为得知了父亲和兄长都身在战场,她岂能不心急如焚? 让顾妗姒意外的事,哪怕杨娇做出这样失礼的举措,唐冶熵说起来却是满眼的笑意,看着杨娇的眼神那可真是太稀罕了! 这次打胜仗了,甚至隐隐还有几分自豪骄傲的感觉? 「咳咳……」杨则宁在一旁听的老脸通红,尴尬俯首对着唐冶熵道:「太子勿怪,娇娇让老夫娇惯坏了,学了一身痞气……」 「父亲,你这话都说了多少次了。」杨娇很是不满嘟囔着说道:「太子不会怪罪的,他又打不过我。」 「……」 「……」 这要是换成以前,杨则宁肯定就抽上去了,这熊孩子说的啥话! 但是现在杨娇可不是以前的野姑娘了,现在是明慧公主是南楚太子妃,突然来这么一句弄得杨则宁疯狂咳嗽企图转移话题,对自己这个闺女真是没招了。 「哈哈哈!」唐冶熵仰头笑着,伸手揽住了杨娇笑道:「是,我都听娇娇的。」 顾妗姒默默看着这一幕,突然有种心碎的感嘆,好好的小奶狗,怎么就变成舔狗了啊? 顾妗姒这会儿还丝毫不知道,杨娇在南楚国的名声大躁,说她御夫有术什么的,简直成了女子的榜样不说,就连男人也是对她心服口服。 主要成效是在此次出征后。 原以为杨娇就是个粗鲁野蛮的女子,空有一身武艺的那种。 却万万没想到,她自幼在杨则宁膝下长大,熟读兵书通晓作战屡有奇计,此番远赴大朝国支援,南楚将士们对杨娇可谓是彻底没了二话只余下敬佩。 论起兵书计谋,杨娇甚至比杨黎更上一层楼。 「既是到了大朝国,那就在京城好好玩上一段时间,也好让朕尽尽地主之谊。」靳闫容笑着说道。 「皇上盛情,恐怕我等不能久留。」唐冶熵说着情绪突然低落了一些。
第1514章 尊敬 「怎么?」靳闫容顿时挑眉。 「家父病重未曾痊癒,前几日接到传信,说是病情恶化了。」唐冶熵有些不安说道:「家父病着,我等不好在大朝国久留,恐怕休息三日就该启程回国了。」 「南楚帝竟是病了?」靳闫容有些惊讶,他倒是不曾知道这个消息。 「是,起初以为就是小病,家父身体一直不太康健,没想到这一次竟是恶化了。」唐冶熵点了点头应道。 「那是不太好。」靳闫容沉默了下来,顾妗姒也跟着皱眉了,拉了拉靳闫容的手说道:「南楚此次帮了我们大朝国大忙,皇上不如将大朝国的名医召集,由南楚太子带回南楚为南楚皇帝医治?」 「虽不能保证,但是多一份力多一分希望也是好的。」顾妗姒小声道。 「有理。」靳闫容当即便是点头应下了,不仅答应将大朝国最好的太医让唐冶熵带着,还让准备了许多珍贵的药材,一併带着去南楚。 此等举措足以看出大朝国对南楚的友谊,更是客气的很。 杨娇有心想多留几日,可是也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份,不是能随意做决定的了。 唐冶熵说的病情算是保守的,实际情况更严重的多,甚至传信都表示了很有可能唐冶熵回国之后,南楚帝就要退位了,让太子继任皇位。 此次唐冶熵也是因为顾念着她,这才来了大朝国让她得以与父亲母亲团聚几日。 否则的话当时收到信就要直接回国去了。 杨娇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就在这三日时间与母亲好好相聚。 「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后娘娘还是一如既往的美艷动人。」唐冶熵与杨娇在御花园游玩,明日他们就要准备启程离去了,这会儿远远看见了那站在湖边餵鱼的顾妗姒,顿时心生感嘆。 「太子这般夸赞本宫,太子妃该生气了。」顾妗姒霎时展开了笑颜,将手中拿着的饲料盒子递给了身边的李金喜。 「怎么会?臣妾都要折服于娘娘的美貌,太子若不赞嘆可真是太虚伪了。」杨娇瞪大眼眸,看着顾妗姒也是一脸的惊艷,满眼皆是欣赏之态。 「诶?以前常见娘娘身边跟着一个很是好看的太监,怎么这几日都没看见人影?」唐冶熵看着接过东西的李金喜,带着几分疑惑询问道。 顾妗姒脸上的笑颜顿了几分,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低声说道:「楚延为护本宫周全,殉职了。」 唐冶熵闻言顿时一愣,这才知道了这个太监的名字,略微低头道:「是我唐突了,娘娘能得这般忠心的奴才,值得庆贺也值得尊敬。」 顾妗姒心口泛起了酸,这是她第一次从旁人口中听出了对楚延的尊敬。 她侧头看着唐冶熵半响,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动人的笑颜道:「太子与太子妃游玩,本宫不打搅了。」 说罢就转身离去了,唐冶熵看着顾妗姒离去的背影顿时有些懊恼,虽然看着皇后娘娘还是笑着,可竟是让人无端觉得悲伤。
第1515章 成了同僚 「媳妇儿,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唐冶熵颇为可怜的望向身侧杨娇道。 「……蠢死了你。」杨娇气唿唿的瞪着唐冶熵道:「没事问什么太监?也不动脑子想想……奴才不在跟前伺候还能是怎么了?」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杨娇转身要走,唐冶熵连忙伸手拉住了杨娇,很是委屈的说道:「我错了,哎呀……早知道不问了,皇后娘娘都伤心了。」 「快闭嘴吧你。」 「哦……」 唐冶熵又陪着杨娇回家了一趟,第二天就启程回国了。 顾以牧疯玩了三天,跟着兄弟们胡吃海喝日子都过昏沉了,而后才终于是走马上任,如今是京城守备司军,与杨黎两人又成了同僚,左右司军。 统管京城守卫之职,没事就是操练兵马。 养兵千日用在一朝,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 如今战事告捷,苍商国受降也沦为了大朝国的附属国,签订了条约之后,每年要给大朝国上贡许多的银钱物件,这事也算是彻底结束了。 但是江南经此一役元气大伤,想要恢復以往的繁华怕是需要很多的时间。 靳闫容也没闲着,减免赋税扶助百姓,将这復兴大业弄得风生水起。 靳闫容的治理才能顾妗姒从来都是知道的。 「媳妇儿,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唐冶熵颇为可怜的望向身侧杨娇道。 「……蠢死了你。」杨娇气唿唿的瞪着唐冶熵道:「没事问什么太监?也不动脑子想想……奴才不在跟前伺候还能是怎么了?」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杨娇转身要走,唐冶熵连忙伸手拉住了杨娇,很是委屈的说道:「我错了,哎呀……早知道不问了,皇后娘娘都伤心了。」 「快闭嘴吧你。」 「哦……」 唐冶熵又陪着杨娇回家了一趟,第二天就启程回国了。 顾以牧疯玩了三天,跟着兄弟们胡吃海喝日子都过昏沉了,而后才终于是走马上任,如今是京城守备司军,与杨黎两人又成了同僚,左右司军。 统管京城守卫之职,没事就是操练兵马。 养兵千日用在一朝,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 如今战事告捷,苍商国受降也沦为了大朝国的附属国,签订了条约之后,每年要给大朝国上贡许多的银钱物件,这事也算是彻底结束了。 但是江南经此一役元气大伤,想要恢復以往的繁华怕是需要很多的时间。 靳闫容也没闲着,减免赋税扶助百姓,将这復兴大业弄得风生水起。 靳闫容的治理才能顾妗姒从来都是知道的。 养兵千日用在一朝,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 如今战事告捷,苍商国受降也沦为了大朝国的附属国,签订了条约之后,每年要给大朝国上贡许多的银钱物件,这事也算是彻底结束了。 但是江南经此一役元气大伤,想要恢復以往的繁华怕是需要很多的时间。 靳闫容也没闲着,减免赋税扶助百姓,将这復兴大业弄得风生水起。 靳闫容的治理才能顾妗姒从来都是知道的。
第1516章 一笔钱 「皇后怎么来了。」靳闫容看着顾妗姒顿时就笑了。 「臣妾叫厨子给皇上弄了个开胃的暖汤,挂念皇上辛劳这不便给皇上送来了。」顾妗姒抿唇一笑,端着羹汤上前放在了靳闫容的面前。 「皇后有心了。」靳闫容顿时大喜,看着这羹汤很是欣喜的眯眼说道:「朕正好是饿了。」 靳闫容说着便是端起羹汤要喝,下面跪着的王全民看着皇上这仿佛完全已经不打算管自己的样子,顿时就不淡定了,嗷的一声又开始哭道:「微臣的儿子现在还躺在床上啊!」 王全民痛唿捶地道:「微臣就这一个儿子,皇上万万要给微臣做主啊!」 靳闫容面色不佳,看着桌上的羹汤,看来这一时半会儿的是喝不了了…… 顾妗姒这才像是恍然惊醒,才看到了地上跪着的王全民,盯着王全民看了半响说道:「这不是王大人吗?怎么哭的这样悽惨,难道是贵公子遭遇了什么不测?」 顾妗姒这话简直就是在问,你儿子是不是死了? 王全民眼瞳勐地睁大,整个心像是都揪在一起了,简直恨不得跳起来骂人,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知道,这站在自己面前的可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顾家便是这般教导人的?当街无故打人,这是不将皇上,不将律法放在眼里啊!」王全民怒声叱责说道。 「王大人这话说的。」顾妗姒闻言霎时就笑了,像是有些搞笑的上下打量了王全民两眼说道:「小儿打闹怎么还能扯得上律法了呢?再说了本宫的弟弟不是也自请受罚去了?」 「他可是深知律法的,这转头就去领罚了。」顾妗姒话语顿了顿继续说道:「本宫这弟弟被本宫娇惯坏了,这从军了几年又练出了一身蛮力。」 「想来是打闹的时候不小心没了轻重。」顾妗姒很是随意笑道:「王大人这主也不必找皇上做。」 「本宫给你做个主,父亲今日回去之后背上一匣子银钱给王大人做医病的费用,算是赔偿王大人的损失。」 「王大人也别揪着此事不撒手,本宫听闻王大人给令公子寻了份不错的差事,还是早些回去给令公子治病的好,否则这伤病拖延的丢了差事,王大人应该不想看到吧?」 顾妗姒这一番话说出来,王全民顿时瞪圆了眼眸,听着顾妗姒这话里的意思仿佛就是在告诉他,得了便宜就收着,若真要撕破脸的来,那你王家可就什么好处都捞不着了。 顾妗姒话说的委婉,可是这话语却让王全民极为的惊惧,他急切的想让皇上做主,谁知这扭头看去就看到皇上在美滋滋的喝着羹汤。 这哪里还需要问皇上的意思? 这不是都已经清清楚楚了吗!? 王全民就是再不甘心也没办法,好歹能捞一笔钱啊? 最后这事就这么平息了,顾德文叫人送了钱去王家,好大一匣子的钱,王家那点儿怨气在看到这一匣子钱的时候瞬间就发作不出来了。
第1517章 说出来了!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王家也不是什么大家,王全民拿那么点俸禄,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啊? 这下看着顾家送来了钱,没办法只能不再计较此事了,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没想到第二天就出事了,原本属于他儿子的职位,被别人给争抢走了。 原因是说他王家不守信,约定好了时间来见一面,结果人没来。 当场就换人了。 王全民得知这个消息脸色当场就变了,颇为恼怒的叫骂着,定是顾家搞的鬼,他要去找顾家理论去。 「你去什么去!?」王家夫人气的跺脚骂道:「顾家是什么身份,咱们是什么身份!?」 「你去了皇上面前告御状,皇上都不帮着说话,你还想去找顾家理论?」 「去了一回是丢了儿子的差事,你若再去一次,怕是连自己的差事都要丢了!你这该死的煳涂鬼!」 王夫人边哭边骂,这样浅显的道理她都看的明白,顾家本就不是能得罪的,王全民起初不听劝已经遭罪了,现在还要去理论,收了银子就当此事没发生过好了! 王全年有些不甘心,但是的确是不敢乱来了,儿子的差事还能再找关系。 若是他再丢了差事,那王家可就真是喝西北风去了,前途都灰暗了。 好在顾家没在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就现在为止,谁也不知道王家究竟是怎么得罪顾以牧了。 「说吧,为何当街打人?」顾妗姒过了两日就把顾以牧给叫进宫来了,垂眸看着那站在下首的顾以牧拧眉询问道:「别跟本宫扯什么看他不顺眼就打了。」 「你也不是以前纨绔子弟了,别拿这一套搪塞本宫。」 「……」 完全来不及说话的顾以牧,看着自家姐姐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怎么忽悠起自家老爹来就管用,结果站在姐姐面前连话都没说,仿佛就已经被自家姐姐看透了…… 顾以牧有些颓废低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攥着拳头又有些倔强,小声嘟囔着说道:「就是看他不顺眼。」 顾妗姒闻言顿时眯起了眼,盯着顾以牧也不说话,顾以牧顿时感受到了满满的压力,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说道:「他想娶安芷,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跟我抢人,那我肯定揍他啊。」 「……」 ??? 顾妗姒瞪圆眼眸看着顾以牧,呆愣了半响询问道:「安芷是谁?」 顾以牧:「……」 啊!!! 说出来了! 他有些紧张又惊慌的抬头看向顾妗姒说道:「这事跟她没关系的,她都不知道……」 「姐,我知道错了。」顾以牧连忙低头认错,特别诚恳的说道:「我以后一定克制住自己,绝对绝对不会再闯祸了。」 「闯就闯了,你先告诉本宫那个女子是谁?你的心上人?」顾妗姒可真是太激动了,自家弟弟这是开窍了,竟是有了心上人,还为了心上人大打出手呢? 「谁家姑娘?多大了?」顾妗姒兴致勃勃的继续询问道。
第1518章 入宫一趟 「……」 顾以牧眨眼看着顾妗姒一脸的疑惑,怎么看着自家姐姐这么激动的啊? 他想了想陆安芷的出身,默默又低下了头,对顾妗姒的提问像是有些顾虑,半响之后才抬头看向顾妗姒道:「姐,你不会对她做什么吧……」 顾妗姒闻言顿时皱眉,看着面前的顾以牧道:「你把你姐姐当什么人了?」 「能叫你这般护着的,定是心仪的姑娘吧?」顾妗姒眉眼带笑的看着顾以牧说道:「你能遇上让自己喜欢,心动的女子,本宫为你开心都来不及,岂会做什么事情。」 「就算她出身一般,也不会介意吗?」顾以牧反问道。 「你介意吗?」顾妗姒不答,反而问顾以牧,顾以牧急忙摇头说道:「我当然不介意!」 「既然你都不介意,本宫又岂会介意的?」顾妗姒当即便是笑了,打量着面前站着的顾以牧笑道:「顾家从来无需依附他人,不管你喜欢的女子是什么出身。」 「哪怕是平民女子,只要是你所喜欢的,本宫都愿意成全你们。」 「出身不能决定一个人的所有,品性才是根本所在。」 顾妗姒说着顿了顿说道:「以牧,你这般藏着掖着,倒不如把人带来本宫瞧瞧。」 顾以牧闻言霎时惊喜抬头,这心中提着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他万分欣喜的裂开嘴笑了,他之前一直不知道怎么跟顾妗姒和父亲开口,就是担心会遭遇阻挠,并且会因此祸及陆安芷。 「她叫陆安芷,是陆家六小姐。」顾以牧握紧拳头低声说道:「姐,我想娶她做我的妻子。」 「陆家六小姐?」顾妗姒在脑海之中搜颳了一下自己的记忆,随即隐约像是记得一个人影说道:「本宫像是有些印象,这位陆家六小姐与初晴似乎关系还不错?」 「嗯……」顾以牧应了一声。 「那好办,改日本宫让初晴带着这位安芷姑娘入宫一趟,就可以了。」顾妗姒笑眯眯的开口说道。 「可是,她……」顾以牧像是有些纠结,低着头说道:「她还不知道愿不愿意,不能着急吧……」 「怎么不着急?」顾妗姒瞬间脸色就凝重了,拧着眉说道:「刚刚打的那什么王家的公子就忘了?再不抓紧可真是要被人抢了媳妇了。」 「你放心便是,本宫怎么也不会强求别人,此事本宫自有应对之策,你赶紧回去准备去吧。」 顾妗姒说着就把人给赶走了,顾以牧出宫去了之后还有些迷茫。 心中隐约有几分忐忑,陆安芷…… 顾妗姒叫人带了信给顾初晴,说明了事情的缘由,便叫她进宫来坐坐,如今顾初晴怀着身子,好在胎像稳着,顾妗姒又叫了人在宫门口接人,倒是没什么问题。 正好跟着齐明晟一起进宫来,晚些时候齐明晟再来把人接走。 倒是陆安芷忽而得了顾初晴的邀请,陪她进宫去,着实让陆安芷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叫她跟着进宫?
第1519章 看着如何? 「皇后娘娘听闻你竹马草人编的好,近日来荣安公主了太子闹着要玩,这宫中人编的都不让太子满意,我便举荐了你,今日进宫来可要好好表现。」 在去往凤鸾宫的路上,顾初晴便颇为认真的侧头盯着陆安芷小声说着话,陆安芷这才知道,原来这是要让自己进宫来编草人蚂蚱竹马那种农家小玩意儿。 顾初晴牵着陆安芷的手笑眯眯说道:「也无需紧张,皇后娘娘人很好的,定不会为难你。」 陆安芷以前养在乡下的,别的技艺不拿手,但是这编这些小玩意她的确是很擅长,以前还帮着庄子上的婆婆一起编了去卖的。 她默默点头应下了,这说话的功夫就已经是到了凤鸾宫门口了。 这是陆安芷第一次进到皇后娘娘的寝殿内,入目所及皆是奢华典雅,她屏住唿吸跟在顾初晴的身后俯身行礼,等听到了皇后娘娘的唤声,这才敢抬起头来望去。 一眼就看到了那端坐在珠帘后的女子,穿着轻便的衣裙,手边茶香四溢。 珠帘掀开露出了她的全貌,陆安芷的心勐地跳了跳,神色有些恍惚的看着顾妗姒,心中小声暗嘆,果真是与顾四公子是亲姐弟,这眉眼还是多有相似之色。 「这位就是陆家六小姐了?」顾妗姒的目光准确的落在了陆安芷的身上,在看到了她之后才完全记起了这么一个人,当初似乎跟着陆家大小姐陆茜茜露过一面。 「安芷见过皇后娘娘。」陆安芷又行了一礼。 「八妹妹告诉本宫你编造草衔的手艺甚好?」顾妗姒面色带笑,神态温和的看着陆安芷说道:「本宫那两个调皮孩子,就想要个有趣的,你可能做得出来?」 陆安芷小心的看了顾初晴一眼,见她对自己点头,她才小声开口说道:「安芷愿意一试,只是不知荣安公主和太子殿下想要什么样的?」 顾妗姒摆手道:「你自己去与他们说去吧。」 顾妗姒说着便是叫春雨领着陆安芷去后院,那后院聚集了不少人,旁边丢了一箩筐的草衔,靳歆昭和靳殷初两人趴着正在看那太监做草衔。 忽然就开始叫嚷着不好不好,闹着要编好玩的。 顾妗姒无奈转头看向陆安芷说道:「你大可一试,若是做的不好,本宫也不会降罪于你。」 陆安芷俯身谢恩,这心里也是安定了不少,大着胆子走上去了,对着靳歆昭和靳殷初俯身行礼道:「安芷见过荣安公主,太子殿下,奴婢也会编草衔,太子可要看看?」 陆安芷态度自然,看着那些草衔像是很自傲的说道:「保证比这些都好看。」 陆安芷这话顿时引起了靳歆昭和靳殷初二人的注意,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陆安芷,陆安芷也不闲着,坐下就开始编东西了,那草叶在她手中仿佛极其的听话。 顾妗姒远远的站在迴廊下看着这一幕,眯眼笑了。 「大姐姐看着如何?」顾初晴侧头小声询问道,今日她也是知情人啊!
第1520章 很是喜欢 「比那个什么陆家大小姐可强多了。」顾妗姒略微点了点头,看着她坐在石凳上低着头编草衔,两个小傢伙就安安静静的看着,时不时发出惊嘆声。 「进屋来坐,你怀着身子别累着了。」顾妗姒唤了顾初晴进了屋内,悄声问起了陆安芷的事情,自然是要听一听关于陆安芷的全部事情了。 顾以牧就会挑着好话说,顾初晴则是给顾妗姒介绍了一下陆安芷的身世,也是比较曲折。 本就是陆家庶出小姐,生母离世在陆家过的实在不太尽人意,陆家大夫人打压也就罢了,大小姐陆茜茜也看她不顺眼,之前几次宴席总是会故意刁难叫她丢脸。 顾初晴会跟陆安芷认识,也是因为一次宴会看到了,出言打抱不平的。 二人有所交集之后,才逐渐说上话,发现很是合得来就成了朋友。 陆安芷的出身若要给顾以牧当正妻那的确是有些不相配,若是当个妾室倒还行,但是顾以牧的态度顾妗姒是已经知道了,看顾以牧这小子怕是无心纳妾。 若是纳了陆安芷为妾,再不得不遵从父命娶个正妻,却毫不在意,岂不是耽误了别人家姑娘。 现在顾家无需去弄这些形式上的东西,既是顾以牧喜欢,那娶为正妻也不是不行。 「如此看来这位六小姐的品行还是不错的。」顾妗姒听了顾初晴的话暗暗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 「哇——!好厉害啊!还会动!」外头靳歆昭和靳殷初两人欢喜的直蹦跶,陆安芷做个青蛙,竟是用手指按了一下就能让青蛙跳起来,顿时叫两人欢喜不已。 「母后母后!你看!」靳殷初迫不及待的拿着新得的小玩具跑进来了。 「六小姐的手艺果然是好的。」顾妗姒看了一眼也是面露惊讶之色,连连点头夸赞道。 「不敢当娘娘这般夸赞,能让公主和太子喜欢就好。」陆安芷站在旁侧低着头应道。 「好了,你们现在得了好玩的,那就自己出去玩吧。」顾妗姒摆手将靳殷初和靳歆昭两个小傢伙给赶出去了,靳歆昭乐颠颠的说道:「我拿去给弟弟妹妹看!」 「我也要去!」靳殷初连忙跟上了。 「六小姐可是帮了本宫大忙,可算是哄住这两个调皮鬼了。」顾妗姒唤了座,叫陆安芷坐下,随口询问了一下她这手艺是跟谁学的。 陆安芷也不藏着掖着,直言自己曾是在乡下庄子跟着隔壁婆婆学的,丝毫不介意自己出身低下,哪怕是说出来也是如此随性自然,并不因为这样儿觉得自卑。 顾妗姒打量着陆安芷暗暗点头,这转悠了一圈的话题,终于回到了正题上。 「本宫瞧着荣安和阿初很是喜欢你。」顾妗姒手指摸着茶杯边沿笑道:「以后可要多进宫来陪着本宫坐坐。」 「安芷身份低微,岂能日日来娘娘面前晃悠,若是娘娘宫中有擅做草衔的,安芷可以将这做草衔的本事传授出去。」陆安芷并未第一时间觉得欢喜,而是给出了一个选择。
第1521章 正妻 「你倒是一点都不介意旁人学去了你的本事?」顾妗姒顿时诧异了,把玩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眨眼看着陆安芷说道:「能进宫来,陪着公主和太子这可是旁人触及不到的恩宠。」 「你竟是一点不介意?」顾妗姒挑眉问道。 「安芷一介民女岂有享这福气的命,况且这些东西不是什么珍贵的,也不是传不得人。」陆安芷低着头说道。 「哈哈哈,竟是这样有个性,难怪以牧对你念念不忘。」顾妗姒顿时就笑了起来,看着陆安芷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陆安芷心下一惊,对顾妗姒说的这句话突然有些忐忑,不知道为何顾妗姒会说到顾以牧去。 她正低着头略显心慌的时候,就听到顾妗姒又问道:「六小姐瞧着年岁也不小了,可曾婚配?」 陆安芷敛下心神应道:「尚未婚配,不过家中父母已在为安芷安排亲事……」 「不必安排了。」顾妗姒大手一挥道:「本宫看你甚合眼缘,本宫的弟弟与你年岁正好合适,不若本宫做个媒,将你许给本宫的弟弟可好?」 「什么……?」陆安芷满目愕然抬起了头,看向顾妗姒仿佛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很惊悚的事情。 「本宫也不瞒着你了,昨儿以牧进宫来告知了本宫他想娶你为妻。」顾妗姒转眸将手中的杯盏放在了桌上,笑着看向陆安芷说道:「今日本宫让八妹妹带你入宫就是想问问你。」 「可愿做我顾家的媳妇,做本宫的弟妹?」顾妗姒眉目带着些许笑意说道:「料想你父母说的亲事都不是什么顶好的。」 「本宫也不强求你,今日来就是问问你的意思,若是允了,改日本宫就让父亲领着以牧去陆家议亲下聘。」 「迎娶你为以牧的正妻。」 「……」 陆安芷离开凤鸾宫的时候,这脚都是虚浮的。 进宫了一趟怎么连自己亲事都安排好了呢? 虽然皇后娘娘说让她自己考虑考虑,可是陆安芷却知道,这哪里还需要什么考虑的,她本就心悦顾以牧,在很早以前就藏着小心思的,但是碍于身份不敢言于表。 直到顾以牧说亲险些成婚她都没说,却没想到顾以牧没有成婚,而是直接跑了去战场去了。 这么多年来,她固执的胡闹拒绝了那么多婚事,其实都是心中有人了。 她不愿让自己屈居妾室,否则当初就不会藏着心事了。 母亲的下场让她心凉,曾发誓宁愿一辈子不嫁人都不会去给别人做妾的,其实在遇到顾以牧之后也动摇过,若是真心相爱的两人,要她做妾…… 「安芷?」耳边顾初晴的唤声传来,陆安芷从纷乱的思绪之中回过神来,侧头看向顾初晴。 「你别多想,若是不喜欢皇后娘娘不会强求的。」顾初晴安抚的看着陆安芷说道:「不过,我四哥哥是很好很好的人,我与你说过许多次了,若是你真嫁给我四哥哥,一定会很幸福的。」 「嗯……」我知道他很好。
第1522章 身份 陆安芷点了点头,顾初晴又说了好多话,她早就想给陆安芷介绍介绍她的四哥哥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没想到你们竟是早就认识的啊! 「以前没跟你说,是因为觉得可能以后不会有交集的……」陆安芷也有些不好意思,满脸歉意的看着顾初晴说道。 「没关系,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吧。」顾初晴又说了些话二人在路口分别了。 陆安芷回到陆家的时候才知道陆茜茜回来了,听说是跟夫家吵翻了,因为她一直没能怀上孩子被婆家拿话刺了,一时受不了就吵了起来。 偏偏她夫君懦弱又愚孝,对母亲言听计从的,见自己妻子被说教了完全不会安抚,反而也觉得陆茜茜不能生养什么的。 陆茜茜被气哭了,当天就回了陆家,现在里头一片叫骂声,陆大人更是气的要去找那家人理论。 陆大夫人就更是生气了,抱着陆茜茜哄着,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抬眼看到陆安芷回来了,像是突然找到了宣洩口,骂骂咧咧的说她没良心,见着长姐回来也不会来问安什么的。 「真以为自己攀扯上顾家去?」陆茜茜也不哭闹了,显然也是听说了顾以牧送陆安芷回府的事情了,想到当初她要是能嫁给顾以牧,现在又怎么会过的这样难受? 「……」陆安芷抬眼看着这殿内一家子,看着那趾高气扬的陆茜茜,再看看旁边坐着的陆夫人满脸看不起,还有一脸冷漠的父亲,心中突然觉得凉薄不已。 她从来就不是陆家人。 从来就不被当做是陆家人。 陆安芷抿唇冷笑道:「我攀扯不上顾家,陆茜茜就能攀扯上了?」 「送上门去都没人要。」陆安芷看着陆茜茜笑着说道:「倒是不知道姐夫若是知道大姐姐曾想爬顾四公子的床,他倒是还介不介意你久久不孕啊?」 「陆安芷!你这个贱人——!」陆茜茜瞬间就抓狂了,发了疯似的要往上沖。 「放肆!谁准你这么诋毁自己姐姐的!」陆大人也是瞪圆了眼眸,气的发抖怒声叱责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贱种!」 陆安芷眼瞳勐地一颤,看着那抓狂辱骂自己的母女,她盯着陆大人半响轻声说道:「陆大人什么时候把我当你的女儿了?」 她转身冷冷说道:「我倒是极为噁心,生成了陆家人。」 说完她就离开了,完全不管身后彻底炸锅的几人,陆茜茜更是气的发狂,叫喊着让陆安芷滚出陆家,滚出她的家,陆夫人柔声安抚,陆大人亦是气的不轻。 顾以牧原还是担心自家姐姐会做什么事,想进宫问问的。 结果不想京城出了点事情,他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抓捕贼人什么的,听说犯了命案的,只是这事被压下了并未闹大,他却是忙了起来。 陆安芷与陆家的关系已是到了冰点,每两日顾初晴又来约她问她的意思。 陆安芷犹豫再三,只说不知顾以牧是什么意思,愿不愿意娶自己,直言自己的身份不足以相配芸芸之类的,顾初晴顿时知道陆安芷的意思了。
第1523章 被点醒了 她显然也是喜欢顾以牧的,但是碍于身份觉得不妥。 顾初晴将此事告诉了顾妗姒,第二日顾妗姒就请了顾德文进宫。 「陆家六小姐?」顾德文有些愕然睁大了眼眸,仔细思索了一下说道:「这位六小姐,是陆家庶出小姐吧?」 「是庶出不错,但是以牧喜欢。」顾妗姒手中轻轻敲击着桌面说道:「父亲,咱们顾家犯不着依附他人,难得叫以牧遇上喜欢的,本宫想给二人做个媒。」 「这……」顾德文还是有些不贊同的,拧眉说道:「若是喜欢,不若纳为妾也是行的,正妻之位应当选一位门当户对的人家,对顾家也有好处。」 「父亲。」顾妗姒早料到顾德文会这样说,抬了抬下巴眸色微沉说道:「顾家地位已足够稳固,外戚专权在朝中有诸多风言风语。 「若是在这种时候,父亲还一心一意想着为顾家揽权,就真没想过皇上心有不安,对我们顾家动手?」 「本宫会想到这个,会觉得陆家这位庶女好,也是想藉此给皇上表态。」 「我们顾家忠心君王,不搞专权的把戏。」 顾妗姒沉声盯着顾德文说道:「父亲好好想想本宫说的话吧。」 她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以牧现在可是副将,身负军功以后可是有领兵之能,若再为他揽权,为顾家揽权,皇上会怎么想,旁人又会怎么想?」 「若是以前的以牧,本宫也不会这样忧心,父亲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娘娘思虑周全。」 顾德文瞬间就被点醒了。 顾家现在还能如此逍遥,那是因为顾家虽然在朝中地位高,但是并无兵权握在手中,但是顾以牧却已经不一样了,若是以后再起战事,顾以牧是有可能领兵的。 若顾家有权有势还有军队握在手上,皇上怎么可能会不多想,不多心呢? 顾德文神色凝重的应下,言说自己会好好考虑,这才离开了凤鸾宫。 顾妗姒心满意足,晚上吃饭都多吃了两碗,她已经是能确定,顾以牧这婚事定是能成的,靳闫容到来的时候,就看到顾妗姒在吃夜宵,那喜滋滋的模样让靳闫容都忍不住开心了。 「什么喜事,让姒姒这样开心?」靳闫容凑过去,斜眼看着顾妗姒的碗,非要她餵自己吃一口。 「臣妾今日与父亲商议以牧的婚事呢。」顾妗姒心情不错,没有推开靳闫容,舀着羹汤餵了靳闫容一口说道:「前几日八妹妹进宫带来的陆家六小姐,臣妾看着很是喜欢。」 「长得好,还会做草衔逗的荣安和阿初甚是开心,合臣妾的眼缘,一问之下才知与以牧相识呢。」 「臣妾便将她许给以牧为妻。」 靳闫容含煳应了一声,略微皱眉道:「朕怎么记得这陆家不是什么大家,六小姐似乎是庶女吧?」 他皱眉道:「为正妻,是不是不太相配?」 顾妗姒放下了碗,瞪眼看着靳闫容说道:「那以牧
第1524章 顾以牧大婚 「好好好,朕不多嘴。」靳闫容闻言顿时抿唇笑了起来,拉着顾妗姒的手道:「江南战事停歇,朕打算在明年开春之时再下江南一次,这一次去的是体察民情,为百姓重建家园。」 「目前想要完全让江南恢復昔日的繁荣恐怕没那么快,还得许多年。」靳闫容顿了顿话语继续说道:「但是朕想藉此机会,给百姓鼓舞动力。」 「至于这江南水乡兴建的具体事宜,朕准备交由穆可来做,你觉得如何?」 顾妗姒听到这话顿时惊讶了,眨了眨眼望向靳闫容,大约是没想到靳闫容会把这样大的重任交付给穆可来做,她还以为会让靳元泓来办的。 靳闫容像是看出了顾妗姒的疑惑,拉着顾妗姒的手笑着解释道:「这么多年下来,穆可在外游走多年,对于百姓想要的是什么他更为清楚。」 「朕的确是信任元泓,但是穆可有这个才能朕也愿意培养。」 「皇上能如此,臣妾自是没有意见。」顾妗姒闻言紧跟着笑了起来,眨眼看着靳闫容说道:「穆可是和静长公主唯一的儿子,定是继承了长公主的才能天赋。」 「定能为皇上排忧解难,只是皇上要亲自下江南?」顾妗姒略微皱眉望向靳闫容询问道。 「嗯,南巡之事明年开春再议。」靳闫容并未多说什么,大概现在就是有这么一个想法,之后到底会怎样还要明年再说。 江南的事情就是现在大朝国内最大的事了,等到南巡过后大朝国也就彻底安宁了。 顾妗姒没有什么异议,她现在操办起了顾以牧的婚事。 争取在今年年节前将婚事筹备妥当了。 皇后懿旨,赐婚陆家六小姐陆安芷于顾以牧的时候,在京城圈内掀起了掀然大波,顾德文领着顾以牧上了陆家家门的时候,众人才知道这竟然是真的! 陆家上下受惊不小,战战兢兢接待了忠义侯。 对顾德文说的事情完全没有听进去,反正就是顾家说什么他们都应好,哪里还敢有半点不满的地方? 谁都没想到,陆家竟是能被顾家给瞧上了,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是陆家六小姐与太傅夫人交好,跟着进了一次宫,会做草衔逗的荣安公主和太子开心,这才让皇后娘娘看上赐婚的啊! 这得是多好的命啊! 一时之间众人羡慕不已,只恨自己没能有这个手艺本事,也没这个运气。 陆家上下对陆安芷的态度,忽然之间就来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改变,陆大人和陆夫人求着见陆安芷,结果都被陆安芷拒之门外了,仿佛对自己要出嫁的时候,跟他们完全没有关系。 十月初,顾以牧大婚。 这几个月来,顾以牧这个名字已是成了京城热议的话题,从最初大军班师回朝备受热议,到现在大婚都始终未曾停下议论。 顾以牧大婚,顾妗姒自是让春雨备礼送去,可见皇后娘娘的重视。 皇上也送了礼,其他杨则宁亲自到场,康宁公主以及镇南王靳元泓纷纷赶往。
第1525章 镯子 就这一个大婚,就看到了大佬云集啊! 这也足以看出顾家如今在大朝国的分量,几乎是龙头一般的存在,根本没有敌手的那种…… 顾以牧带着新妇进宫给顾妗姒请安,也是很及时,因为他们生母早亡,现在侯府又没有嫡母当家,只有宋姨娘管着,顾以牧便带着陆安芷进宫给长姐请安了。 「妾身见过皇后娘娘。」陆安芷站在顾以牧的身边,低声恭敬拜道,那面色微红还能看到眉眼间流露出的喜悦之意。 「快坐。」顾妗姒很是欢喜,唤了二人坐下才细细打量着陆安芷笑道:「瞧瞧新媳妇漂亮的,以牧你可得好好对安芷,别粗心大意的叫人家受委屈了。」 「我不会叫她受委屈的。」顾以牧裂开嘴笑了,他这嘴角笑的都放不下来,可见是开心极了。 「行了行了。」顾妗姒摆手说道:「你去跟清欢玩一会儿,本宫跟弟妹说说话。」 「是。」顾以牧握了握陆安芷的手以示安抚,这才站起身来退下了,转道去了侧殿陪两个孩子玩去了。 这殿内剩下了顾妗姒和陆安芷两人,顾妗姒才招手让陆安芷做近了一些,端详着陆安芷说道:「本宫既是选了你,便不会在意你的身份,陆家是陆家你是你。」 顾妗姒叫春雨拿上来了东西,那匣子里放着一对镯子,她将这镯戴着去了陆安芷的手腕上说道:「这是本宫年轻的时候戴的镯子,现在就送给你了。」 「以后就是自家人,不必太过拘谨,把本宫当自家姐姐便好。」 「以牧这孩子有时候不懂疼人,你也多多包涵,若有什么委屈的便来跟本宫说,本宫替你做主。」 「我们顾家没多大的规矩,你呀就开开心心的跟以牧过日子就行,那些个什么三从四德的随便遵守一下,只要不是闹得太难看的事,都不是什么大事。」 「没事做可以进宫来陪本宫坐坐,就当自己家一样。」 「……」 陆安芷一阵目瞪口呆,她原以为皇后娘娘支走顾以牧,这是要对自己训话的,她都已经做好准备了。 结果没想到竟是听到了这么一番话,什么叫三从四德随便遵守一下??? 还有这样的吗!? 顾妗姒太好说话了,甚至让陆安芷生出了一种,仿佛自己并不是高嫁,反而是顾家哭着求着娶进门的一样,竟是这般珍视她,完全不给她立什么规矩。 顾妗姒拉着陆安芷的手说起了顾以牧小时候的事情,二人仿佛就是真的姐妹一样在这殿内说笑。 等到顾以牧回来的时候,陆安芷已是完全与顾妗姒交心了,陆安芷也没有了之前的拘束紧张,这齣宫的时候带了一大堆的东西回去,全都是顾妗姒赏的。 说是二人刚刚大婚,肯定是有些短缺的,她这多的是,然后就赏了两大箱的东西让他们拉回去了。 「咦,这是姐姐给你的镯子?」顾以牧看着那两大箱的东西面不改色,已经完全习惯了,倒是在看到陆安芷手上的镯子惊讶了一下。
第1526章 应当尊敬 「嗯……」陆安芷点了点头,摸着镯子说道:「看着很贵重,我推脱不得。」 「以前姐姐很宝贝的这镯子,她既是愿意给了你,定是很喜欢你。」顾以牧眯着眼笑了,喜滋滋的拉着陆安芷说道:「你不必多想,姐姐既是给你了,你就收着。」 「长姐真的很好说话,丝毫没有皇后的架子。」陆安芷也跟着笑了起来,忍不住有几分羞怯之意。 「那是自然。」顾以牧咧嘴笑着说道:「一会儿你先回府去歇着,我这边还有点事需要去办。」 陆安芷点头应下了,带着一大堆的东西回府去,这府中也不见别人,宋姨娘对她万分尊敬,见陆安芷回府就已经领着府中上下管事奴僕来让陆安芷认人来了。 顾家家大业大,这奴僕自然也是多的,皆是来请安的。 宋姨娘恭敬俯身道:「少夫人,以往这后院无人把持,是妾身暂为管着,现在少夫人入府来,待熟悉了之后这侯府内院的事情就要交由少夫人打理,少夫人您看可行吗?」 陆安芷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眸,有些愕然抬眸询问道:「侯府内院的事情,让我来管?」 「是。」宋姨娘点了点头道:「这也是侯爷和四公子的意思。」 「……」哇,怎么突然有一种自己的地位,在一天之间瞬间拔高了! 「我对管家之道不是特别擅长,若是贸然接手恐怕不妥。」陆安芷思索了一下抬眼看向宋姨娘说道:「宋姨娘是府中老人了,定是很了解的。」 「宋姨娘可愿好好教教我?」陆安芷对着宋姨娘微微俯身拜道。 「哎哟,少夫人多礼了,妾身何德何能。」宋姨娘连忙回礼道:「少夫人若是不嫌弃,妾身愿意辅佐少夫人管家,顾家上下的奴僕管事也都唯少夫人马首是瞻。」 「各位都是侯府老人,安芷应当尊敬。」陆安芷客客气气的对着屋内众人微微俯身。 这屋内众人连忙回礼,就这一个照面的功夫已是对陆安芷大为欣赏满意,至少这位少夫人性子是极好的。 不过这管家可不是性子好就能好的,接下来陆安芷怕是有的学了。 好在侯府上下没有什么作妖的人,自和氏死了之后这顾家可安宁的很,宋姨娘不敢走了和氏的老路,特别是在顾以牧回来了之后,宋姨娘更是缩起脑袋做人。 更不敢让自己儿子太过出众,她聪明的摆正自己的位置。 今日主动来陆安芷面前表忠心,也是为了以后顾以牧继承家业,能好好对她儿子,为自己的孩子铺路。 顾以牧成婚后,除了在外办公就是马不停蹄的往家里赶,本是个粗心的男子,现在成婚之后,仿佛开窍了,对陆安芷更是悉心怜惜,顾家了不少,仿佛突然就成了大人了。 与顾德文父子二人也常常谈论朝事,以前三天两头挨打的少年长大了,顾德文也一天天老下去了。 齐明晟为太傅以来,在朝中混的风声水气,大朝国俨然成了年轻一辈的天下。
第1527章 病了 顾德文不服老都不行了。 转眼到了十一月,天气严寒了下来,顾妗姒早早穿上了裘袄,却还是被那寒流来袭给弄病了。 「咳咳咳……」她卧躺在床榻,屋内四五个炉子放着她仿佛才能勉强感受到些许的暖意,浑浑噩噩的闭着眼睛不知在想着什么。 「娘娘,皇上今日不过来了。」春雨小心走了进来,对着顾妗姒细声说道:「京城近日来出了大案子,叶秦叶大人进宫找皇上议事,皇上叫人来说了。」 「嗯……」顾妗姒的嗓子有些沙哑,低声咳嗽了两声询问道:「子安和清欢可还好?」 「好着呢,小皇子不太爱动,小公主见人就笑呢。」春雨柔声形容着。 「唉……」顾妗姒眸中有些酸涩,低声嘆了口气说道:「本宫都没能好好抱抱两个孩子,也不知他们是不是又长大了一些……」 自她生下两个孩子之后就病了,养病养身体好不容易好一些,这一入冬又病了,两个孩子全是奶娘在照看,她这个当娘的都没能好好看着孩子,心中自是难受的。 春雨低声安抚着,拉着顾妗姒的手说道:「娘娘别担心,等您身子养好了,就能陪着小皇子和小公主去玩儿了。」 「倚梅园的红梅今年开的早,这才入冬都冒芽儿了。」春雨笑着说道:「娘娘好好养着,等红梅开了就好了。」 「……」 春雨说的安慰话,最后红梅都开败了,顾妗姒也没能走出凤鸾宫一步。 尤奇不在京中,顾妗姒这身子骨弱的出奇,别说是去赏梅了,病了一个冬日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唯一能看见的就是那冬日里的雪在窗外飘下,只一眼便关上了窗。 靳闫容来了几次,派人寻来了上等的狐狸毛制成裘袄做成被褥,让皇后盖着。 在这样煎熬之下熬过了寒冬腊月,才终于是在开春的时候,顾妗姒的病见好了,仿佛随着屋外春暖花开病情也消退了。 「母后!」靳歆昭和靳殷初兴奋无比的进了凤鸾宫,许久不见顾妗姒了这会儿见着可真是激动坏了,一人抱着一跳腿诉说着对母亲的思念之情。 「阿初长高了呢?」顾妗姒摸了摸靳殷初的小脑袋,眸色顿时柔和了下来,轻轻笑着询问道:「母后不在,可有好好听父皇的话?」 「有的有的!」靳殷初连忙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能背诵论则语了。 「母后,父皇说要去南巡,母后也会去吗?」靳歆昭仰头看着顾妗姒询问道。 「……」顾妗姒抿唇摇了摇头,拉着靳歆昭在旁边坐下了。 她现在的身子可经不起那样舟车劳顿的折腾,此次南巡顾妗姒不打算跟着了,靳闫容也不打算带后妃,朝中的事情交给了太傅和忠义侯二人暂时处理。 准备带着穆可和靳元泓二人前往江南,而南巡领队的兵马则是让杨黎带队,杨则宁可以好好歇着了。 「那母后,上元节会跟我们去看花灯吗?」靳殷初拉着顾妗姒的手,可怜巴巴的询问道。
第1528章 南楚新帝 「对呀对呀,母后可以去看花灯吗?」靳歆昭也眼巴巴的望着顾妗姒,很是期盼的说道:「去年母后没能去,今年还不可以去吗?」 顾妗姒低头看着两个孩子,有些犹豫了一下,伸手摸着两个孩子的头低声说道:「既是这样想去,那母后就陪你们去看花灯。」 顾妗姒话语落下,靳歆昭和靳殷初两人顿时欢唿了起来,欣喜无比的蹦跶了起来,旁边站着的春雨有些无奈望向顾妗姒,对她的身体很是不放心。 「不碍事的。」顾妗姒安抚说道:「叫太医跟着便是,本宫不四处走动,寻个阁楼坐着看灯也是不错的。」 「那奴婢可得去早些准备起来,别到了上元节准备不过来了。」春雨思索了一下连忙说道。 「看你成天瞎忙活……」顾妗姒顿时哑然失笑,看着院子里的靳殷初和靳歆昭又有些睏倦了,抬眸望去之时就看到了从外边匆匆跑进来的李金喜。 「娘娘,奴才刚刚得知尤太医回京了。」李金喜对着顾妗姒俯身拜道:「南楚国皇帝旧疾復发不治而亡,南楚太子继任皇位,向大朝国发来了请柬。」 「南楚皇帝驾崩了?」顾妗姒愕然相望,早前听唐冶熵的意思,还以为只是病着而已,没想到驾崩的这样快。 「是啊,新帝已经在准备丧仪之事,随后便是登基大典。」李金喜连连点头道。 「寒冬刚过,没想到啊……」顾妗姒心中唏嘘不已,却也知道这生老病死无可奈何,南楚太子与大朝国交好,唐冶熵登基称帝后,对大朝国来说倒是好事。 杨娇也将成为新皇后,有这一层关系在,南楚和大朝国百年和睦不在话下。 顾妗姒思索了一下低头询问道:「南楚既是新帝登基,皇上定要派遣使臣前往朝贺,可是选定了人选?」 李金喜忙点头道:「定下了,上元节后由镇南王亲自带领皇上旨意去往南楚朝贺,杨则宁杨将军随行。」 「如此看来,皇上对此次的事情也很是看重啊。」顾妗姒并未觉得意外,靳闫容会让靳元泓去也是正常,以前唐冶熵为太子的时候就跟靳元泓关系交好。 现在新帝登基,皇上这般安排第一是对南楚的看重,第二也是给新帝撑场面。 新帝登基,朝政定有不稳的,大朝国能支持唐冶熵称帝,无疑是给了某些人一种不敢乱来的压力。 安排杨则宁随行,也是给杨家恩惠,更是给南楚皇后杨娇一剂定心丸,叫她知道虽然她远嫁南楚,但是大朝国始终是她的母国,如此维持两国邦交自是极好的。 「尤太医既是回来了,那上元节之时叫尤太医随驾,春雨你也能放心了吧?」顾妗姒侧头看向身边春雨笑着说道。 「是,尤太医回来的可真是时候。」论起医术的信任,春雨还是对尤奇放心一些,这么多年下来顾妗姒和尤奇早已是有了深厚的革命友谊了。 「好了,下去吧。」顾妗姒精神倦怠,挥退了众人便是去歇着了。
第1529章 空白的信纸 春困秋乏夏打盹。 顾妗姒这一睡可真是好久,迷煳的时候像是听到屋外有人在说话,听着声音有些熟悉又陌生的。 「娘娘睡着呢。」李金喜低声说道:「要不奚公公晚些再来?」 「皇后娘娘怎么这会儿还在睡?」奚十六声音跟着压低了一些,低头看着手中的包裹有些苦恼说道:「这都是楚哥的东西,之前在他住的屋子搜出来的遗物。」 「里头还有一封信也不知是写给谁的,现在宫里新进宫了一些太监宫人,安排住处有些紧凑了。」 「楚哥的屋子也改了改倒腾出来了,这些东西我没处放,就想着拿来给皇后娘娘,问问娘娘怎么个处置。」 若是换了平常人,奚十六也不会走这一遭。 但是楚延的身份不同,皇后娘娘很是看重,他不敢随意处置了,思来想去便拎着东西来找顾妗姒了。 李金喜闻言低头看着奚十六手里拎着的包裹也有些犯难,思索一二说道:「那你先把东西放下吧,一会儿娘娘醒了我在给娘娘送去问问……」 「李金喜,娘娘醒了。」二人正说话间,春雨已是打开了门站在门口,对着奚十六微微点头道:「皇后娘娘有请,奚公公这边来。」 「欸!」奚十六忙应了一声,匆匆走了进去。 就看到皇后娘娘依靠在软榻上,脚上还带着狐狸毛制成的毯子,手边放着暖炉。 一头乌髮随意挽起,看着有几分刚刚睡醒的慵懒之态。 这么多年了,皇后娘娘风姿丝毫不减当年,奚十六低着头不敢多看,抱着包裹入内请安。 顾妗姒轻轻抬手,端着茶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询问道:「奚公公手里拿的什么东西,是要给本宫的?」 奚十六不敢拖延,将刚刚门口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告知了顾妗姒这是楚延的遗物,因为不敢擅自做主处理了,这才带着东西来见皇后娘娘的。 「楚延的遗物啊……」顾妗姒的神色略有几分恍惚,停顿片刻之后抬手道:「来。」 「是。」奚十六这才将东西放在了顾妗姒脚边小桌上,在顾妗姒的注视下将这包裹解开了,里面都是楚延用过的一些旧物,有方帕还有衣裳,一双鞋零散的东西。 衣物底下压着一份信,但是这信封并未封口,上面也没写是给何人的。 顾妗姒眸色微微顿住,叫奚十六将这信拿了过来。 她捏着手中薄薄的信封半响,才伸手打开了,但是这拿出的信纸却是一片空白,没有留下一个字迹,唯有纸张边沿沾上了些许的墨水。 信纸被繁复摺叠过很久,像是这信纸的主人曾无数次拿出来想写什么,到最后也未曾落笔写下一个字。 「娘娘?」春雨低声唤道,顾妗姒怔然回神。 「把那些衣物都烧了吧。」顾妗姒缓慢的将手中的书信放在了桌上,侧头出神的望着窗外。 「是。」奚十六把都是收拾了一下,目光落在了那空白的信纸上,又看了看不发一言的皇后,很聪明的不去问信怎么处置。
第1530章 喧嚣 而是拿着楚延的遗物离去了,得了顾妗姒的应允,夜半时分他找了个隐秘的角落将楚延的遗物烧毁,点着白烛又烧了一些黄纸。 假山林中奚十六小声嘀咕着念道:「楚哥你安心吧,皇后娘娘现在好着,也不用你时时刻刻惦记了,娘娘还牵挂着你呢……」 奚十六捏着黄纸道:「楚哥,你那封信想写的东西我都知道,上回你把我给送上司礼监总管的位置喝多了,就说了一句话我现在都还记着。」 「你放心,这事我奚十六脑袋落地都不会说出来。」 「楚哥,下辈子咱别做阉人了,皇后娘娘奴才会帮你护着守着,你在下边安歇吧……」 「唉……」 夜里的风像是大了,吹的奚十六有些迷了眼,胡乱抬手擦了擦眼眶。 看着东西烧的差不多了就挖了个坑把这些烧余下的灰都给埋了,把这地方整理干净了就匆匆离去了。 上元节前两天,这靳歆昭和靳殷初两个小傢伙就已经坐不住了,两个人每天谈论的都是,上元节那天怎么还不到,想去吃什么什么,想去玩什么什么。 顾妗姒颇为无奈,尤奇回来之后她这身子骨见好,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没事还能带着两孩子去抓鱼,靳子安和靳清欢两个小的也咿呀呀的会翻身了,清欢极为好动只要是醒了就不肯安稳待着,总是让两个奶娘焦头烂额。 子安则是安静的多,除了饿了尿了哭闹一下,平日里都是安静的看着清欢闹…… 顾妗姒好些了之后就常去抱两个孩子,子安霸道的很,只要是让顾妗姒抱着了,定要拽着她的衣襟不撒手,不管怎么说都不好使就是不撒手。 就连用好吃的引诱他都不肯撒手,极为黏着顾妗姒,但是对奶娘或者是其他人就很冷漠,甚至万分嫌弃的根本不让抱一下。 上回靳闫容来抱子安,结果子安小爪子挥阿挥,直朝靳闫容脸上招唿,可以说是相当抗拒了,踢腿都要挣开。 但是一到顾妗姒的怀里就瞬间安静了,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许多次,凤鸾宫上下宫人都说小皇子亲近皇后,定是因为知道皇后娘娘辛苦诞下自己,这才依恋呢。 顾妗姒很是欢喜,原还有些担心她未曾母乳餵养两个孩子,怕两个孩子长大了对自己不亲近的。 上元节灯会,子安和清欢两个小的肯定是不能带着去的。 最后顾妗姒留了邢宏在门口守卫,便换了衣服坐着马车与靳闫容出宫游玩去了,这么久了难得有这样闲暇的时候,自是要好好放松一二,这宫里日子关久了。 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喧嚣,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心境跟着鲜活了起来。 「阿初!!!说好的一人吃一块的!」街边小摊点心不少,靳歆昭和靳殷初两人嗷嗷叫着要吃,这分东西的时候靳殷初耍赖皮多吃了一块,气的靳歆昭直跺脚。 「唔唔唔……」靳殷初嚼巴着嘴里的东西可怜兮兮的看着靳歆昭。
第1531章 热闹 「姐姐,对不起……」他咽下了嘴里的东西,小声说道:「就是太好吃了嘛……」 「不理你了!」靳歆昭气坏了,气鼓鼓转身甩开了靳殷初的手。 「哇——」靳殷初有些可怜又着急,连忙转身去拉住了靳闫容的手仰头说道:「父亲姐姐生气了怎么办!」 「你做错了事,惹得姐姐不开心,那就自己想办法去让姐姐开心。」靳闫容牵着顾妗姒,正开心着,突然冒出了靳殷初顿时皱眉说道:「自己想办法去。」 无情推开了来求助的儿子。 靳殷初:qaq 完惹! 靳殷初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靳歆昭的身后,最后鼓起勇气拉着靳歆昭的衣袖说道:「姐姐!我……我把我最喜欢的玉狮子送给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个小气鬼,会把玉狮子送我?」靳歆昭终于放慢了脚步,带着几分狐疑转头看向靳殷初。 「真哒!」靳殷初见自家姐姐搭理他了,顿时开心坏了,兴沖沖的说道:「只要姐姐不生气了,回去之后我就把玉狮子给你!」 「不许耍赖皮,拉钩!」靳歆昭可馋他的玉狮子好久了,笑嘻嘻的伸出手道。 「嗯!」 二人成功和解,靳歆昭主动牵住了靳殷初的小手说道:「娘亲说了,街上人多叫我们手拉手一起走。」 靳殷初高兴应下,蹦蹦跳跳的跟着。 身后不远处靳闫容和顾妗姒两人携手跟着,看着两个小娃娃这样要好,顾妗姒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微微歪头看着靳闫容说道:「你瞧他们姐弟多好。」 「等以后子安和清欢长大了,怕是更热闹的。」 「嗯……」靳闫容想了想说道:「子安和清欢大些了,荣安也长大了,让她带着弟弟妹妹去,你不必担心吵闹。」 「……?」 ??? 这就已经准备把小的丢给大的带去了? 这什么爹啊! 顾妗姒哭笑不得,气恼的拧了一把他的手臂,正要说话之时,忽而看到那旁边摆着的花灯架子摇摇欲坠,竟是要朝着他们压了下来,那卖花灯的小摊嗷嗷直叫。 「小心——!」侍卫跟随在边上,发现这边动静连忙上前来挡着。 靳闫容反应很快,一把抱住了顾妗姒的腰往旁边闪了一下,避开了这倒塌下来的灯架。 那小摊吓出了一声冷汗,慌忙上前赔礼道歉:「对不住对不住!这架子没绑结实……」 海庆和兴年护在皇上和皇后的跟前,吓的直骂人,这太监略显尖细的嗓子都藏不住了,那小摊贩更是吓的不轻,差点都要跪下了,就在这时人群之中忽而传来了一声惊叫声。 「啊——!」那压倒了灯架的前面一点距离,忽而从人群之中蹿出来了一个体型高大的男子,抽出手中长刀竟是要朝着靳歆昭和靳殷初二人所在的方向砍去。 「荣安!!!」顾妗姒骤然瞪大眼眸,几乎是条件反射直接推开了面前挡着的海庆和兴年,不管不顾的朝着靳歆昭和靳殷初二人扑了过去。
第1532章 受害者 刀剑亮起的一瞬间,街道现场瞬间惊叫声连连陷入了混乱之中,此地本就是繁华的街市,周围都是人,如此引发动乱自是嘈杂。 靳歆昭牵着靳殷初的手,看到了那噼砍下来的大刀,正要把弟弟护在怀里,却被那斜冲过来的人直接给夺走了。 顾妗姒扑上前去抓住了靳歆昭,可靳歆昭却未能拉住靳殷初,最后眼睁睁的看着靳殷初被人掳走,靳闫容见顾妗姒不管不顾冲上去,倏而暴起飞起一脚将那刺客砍上来的刀踹开了。 「护驾——!」宗至干面色铁青,抽出手中刀剑直接顺着靳闫容踹的方向砍去,一刀斩下了刺客的头颅。 「全部拿下!」靳闫容一步上前将顾妗姒护在了怀里。 「阿初!」顾妗姒抱住了靳歆昭却未能拦下掳走靳殷初的人,霎时失声叫喊。 在顾妗姒唤声落下的瞬间,身边的侍卫也急忙追了出去。 拨开人海再去追刺客的踪迹,最后却是一无所获。 顾以牧领兵前来,这街道内外已是一片狼藉,百姓太多刺客的踪迹根本无从查起,顾以牧站在顾妗姒的面前,见顾妗姒抱着靳歆昭满面泪痕心中忽而难受了起来。 「姐。」顾以牧伸手拉住了顾妗姒的手,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我会把阿初带回来的。」 「小心……」顾妗姒满目泪痕的望着顾以牧,整个人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京城守备卓志成这会儿可真是心惊胆战,简直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已经离搬家不远了…… 近期京城屡有命案发生,且受伤或者被杀之人皆是妇人和孩子,这个连环杀手极为放肆,偏偏每次动手的地方都毫无规律可言,让人防不胜防。 但是叶秦还是侦破了一丝规律,此人犯罪时间逐步缩短,推测出下一次动手很有可能是在上元节。 甚至都已经锁定了一个男子了,上元节在蹲点准备抓人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叶秦所推测出的那个男子的确是兇手,但是他认为的受害者,因为是此人邻居的孩子,因为兇手杀人有个通点,那就是被害人都有牵扯,甚至相识的关系。 所以推测下一个受害者很有可能是那个孩子。 谁能想到…… 这个兇手在半路居然改变了目标,都没去玩叶秦推测的下一个动手的地方,居然随便来了这闹事之中,行刺的人还是跑出宫来玩的小太子? 京城守备来了,叶秦也来了。 跟靳闫容汇报了情况之后,靳闫容的心瞬间就沉下来了。 「此人可有共犯?」靳闫容握紧拳头沉声询问道。 「依微臣近日来的观察,此人是并无共犯的,都是独自作案。」叶秦缓缓摇头,他要追查的兇手,已经被宗至干一刀给砍死了,此时大理寺的人正前往此人住处搜寻证据。 「太子殿下是被人掳走,微臣猜测恐怕是另有他人。」叶秦抬眸看向靳闫容俯身道。 「查。」靳闫容闭了闭眼,脸色略有几分阴狠道:「天涯海角也要把人给朕抓出来!」
第1533章 掳走太子 叶秦猜测不错,兇手的的确确就是被宗至干砍死的那个,大理寺追查此人行踪已有许久,京城守备处也多有相助,此人犯下命案无数,最久远的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此人还是一位少年就已经杀死了第一个人,是他的小姨,后面陆续杀人相隔十年五年。 时间逐渐缩短,到现在已经控制不住了。 此人心理已经阴暗,只有杀人才能宣洩心中的情感让他快乐,家中并未找到藏匿的东西,但是却在偶尔留宿的叔叔家里找到了行兇的证据。 还在地窖内挖出了一具干枯许久的尸体。 最后串联起来了所有的证据,大胆推测出此人的确是有心要去杀害邻居的孩子的,甚至还从孩子的口中得知,兇手曾给他糖糕吃,说要带他去看灯。 可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呢? 兇手所杀害之人都有过人之处,无非是被兇手夸赞过貌美,漂亮,眼睛很漂亮之类的话语。 而兇手会突然改变了主意,恐怕很有可能是因为见靳殷初和靳歆昭两个人孩子长相可爱讨喜,小小年纪已是漂亮的很,在这拥挤的街道之上也极为显眼,这才成为了目标。 「若此人都是独自一人行兇,那今日掳走太子的人又是谁。」靳闫容听完了叶秦的解释之后并没有感觉到放心,反而更加的担忧了。 「听描述,此人武艺过人,在太子殿下险些被砍伤的时间突然出现,微臣猜想此人也许无心谋害太子性命?」 「只是为何要掳走太子……」 「恐怕还需得找到此人才能知道原因。」叶秦给出了最好,也最保守的猜测,若真是要太子性命的,当时的情况正是混乱之际,趁乱下手岂不是更好? 但是此人非但没有下手,仿佛还在无形之中救下了太子的性命。 叶秦想不明白,但是也只能以此宽慰皇上和皇后娘娘。 「好饿哦……」靳殷初这会儿被关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捂着肚子坐在椅子上,从他被掳走打晕醒来就已经在这里了,陌生的环境漆黑一片,吓的靳殷初霎时嗷嗷大哭了起来。 结果越哭越害怕,越哭越渴,甚至饿的都没力气哭了。 仿佛也发现自己好像没人管,父皇和母后都不见了,然后靳殷初就奇蹟般的安静下来了。 门口忽然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扒拉房门,靳殷初吓的一个哆嗦,连滚带爬的缩去了墙角,小嘴一扁又想哭了。 呜呜呜呜,父皇母后你们在哪啊…… 咔嚓—— 一声轻响,房门终于是被推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身影探出了头,举了举手中的蜡烛小声唤道:「阿初弟弟?」 「!!!」 「焕东哥哥?」靳殷初都已经张开嘴准备大声叫喊了,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大着胆子看去就看到了举着拉住的靳焕东,嗷呜一声就哭了直接朝着靳焕东扑了过去在他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害怕,焕东哥哥……」
第1534章 不姓靳了 「别怕别怕……」靳焕东让靳殷初扑了个踉跄,又担心蜡烛烫着靳殷初了,忙把蜡烛吹灭了,拍着靳殷初的后背安抚道。 「我我我,我遇到坏人了,焕东哥哥你快去告诉我父皇……」靳焕东像是有些为难,看着还在擦眼泪的靳殷初小声说道:「左叔叔不是坏人。」 靳殷初瞪大眼睛看着靳焕东,忽然惊唿了一声说道:「原来是你的左叔叔抓的我!」 靳殷初可怜巴巴的看着靳焕东问道:「为什么要抓我啊?焕东哥哥你变成坏人了吗?」 「……」 「你饿不饿?」靳焕东默默询问道。 「饿……」 「那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吧。」 「好。」 然后靳殷初就任由靳焕东牵着去吃东西了,他真的太饿了,饿的路都走不动了,好不容易来了厨房,见靳焕东给自己端上来了小米粥,再也管不得其他的,嗷嗷嗷的吃了起来。 靳焕东点燃了蜡烛坐在旁边看着靳殷初吃,眨眼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摸了摸靳殷初的头说道:「阿初,你又长高了一些呢。」 靳殷初含煳的咬着馒头道:「唔……嗯!我都会背论则了,父皇夸我了!」 「太傅先生上一回还说到了焕东哥哥,焕东哥哥的字写得是最好的。」靳殷初很是羡慕的说道:「因为写字我常要挨骂的……」 「我的字比不上荣安公主的好。」靳焕东有些腼腆一笑。 「你吓坏了吧?」靳焕东轻轻嘆了口气,小声说道:「左叔叔不是故意要抓你的,你别怪罪他。」 靳殷初咬着馒头嘟囔道:「那抓我干嘛呀?」 「还有,焕东哥哥这里是哪里?」 「父皇和母后找了你好久,你怎么不见啦?」 「我……」靳焕东像是有些不好言语,看着靳殷初说道:「阿初,我以后不姓靳了,不是你的哥哥了。」 「啊???」 靳殷初仿佛不能理解靳焕东这话是什么意思,迷茫的看着他一脸的问号,不姓靳要姓什么啊? 怎么突然就不是他哥哥了? 靳焕东拍了拍靳殷初的脑袋说道:「听说你当上太子了,真厉害呢,以后是要当一国之君的,阿初可要努力啊。」 「我会的。」靳殷初老老实实点了点头,把手里的馒头吃完了才终于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拉着靳焕东的手说道:「焕东哥哥你别担心,我会跟父皇说是你救了我。」 「父皇肯定会谢谢你的。」靳殷初还天真的想把靳焕东带回皇宫去。 靳焕东看着靳殷初笑的有些无奈,拉着靳焕东到了小院子里,这漆黑的小院有些破旧甚至不起眼,一眼望去就能看完整个小院的样貌。 靳焕东与靳殷初在石阶上坐下,他看着靳殷初说道:「我不回皇宫了,左叔叔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一个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地方。」靳焕东轻声笑了笑,望着靳殷初说道:「以后不能跟阿初一起上学了,以前……很
第1535章 好睏好睏 「不过我已经不期盼什么了,大朝国以后都是你的。」 「阿初,你回去之后别告诉任何人见过我好不好?」 「就当……就当我随着我的父亲和母亲去了。」 「可能今天就是你我之间最后一次见面了。」靳焕东很是认真的看着靳殷初说道:「可以保守这个秘密,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可以吗?」 靳殷初略有些懵懂的望着靳焕东,看着靳焕东那温柔望着自己的目光。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就很想哭,小嘴一扁泪眼汪汪的望着靳焕东道:「焕东哥哥要去哪里?那我以后还能来找你吗?」 靳焕东摇了摇头表示不能,靳殷初更难过了,以前他刚刚上学的时候什么都知道,一直都是焕东哥哥不厌其烦的跟他讲的,他其实问过父皇和母后很多次,焕东哥哥为什么不回来。 可是没人告诉他。 现在靳焕东也不告诉他为什么,他很不开心,很难过。 「是不是因为父皇,是不是因为我才让焕东哥哥一定要离开的?」靳殷初仰头询问道。 「阿初,你以后长大了,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皇帝。」 「啊……我好睏啊焕东哥哥……」 靳殷初明明不想睡觉,可是他就是好睏好睏,困的都睁不开眼睛了。 迷迷煳煳的往靳焕东的身上倒去,还能听到靳焕东温柔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道:「阿初记住了,不要跟任何人说起见过我,今天晚上的事情,是我们的秘密。」 「阿初,你会是个好皇帝的。」 「小阿初真可爱呢……」 「我永远都是你的哥哥。」 「……」 靳殷初睡的很沉很沉,他想说话可是好睏,困的说不出话来,再后来就没有任何意识了。 等到他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松软的床上,翻了个身茫然睁眼还没醒过神来,就看到顾妗姒走了进来,一把抱住了自己唤道:「阿初!你吓死母后了!」 靳殷初如梦似幻的醒过神了,这才抱住了顾妗姒嗷呜一声哭了,抽噎着说道:「母后我好害怕的……」 「乖孩子没事没事。」顾妗姒心疼坏了,抱着靳殷初四处检查,看看靳殷初可有伤着哪里。 「有没有哪里难受啊?跟母后说说。」顾妗姒神情紧张的说道:「饿不饿啊?难不难受啊?」 「本宫的孩子……」顾妗姒抱紧靳殷初,这种害怕失去的感觉,叫她忍不住落泪,真是吓的她根本不敢合眼,谁能想到一大早的这孩子居然四仰八叉的躺在京城守备府门口了。 靳殷初哭了一会儿就不哭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饱的很,昨晚上吃的好多哦…… 他默默抽了抽鼻子道:「不饿……」 顾妗姒大惊失色道:「饿了一晚上怎么会不饿?是不是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太医,快去叫太医!」 太医来一早就来查过了,靳殷初没有任何事情,是真的吃饱了不饿。 「母后,我没事的……」靳殷初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住了口低着头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第1536章 不后悔吗? 「阿初,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等到太医检查确定过了,靳殷初的身体并无大碍,也没有受伤顾妗姒才缓缓松了一口气,开始询问靳殷初他是如何跑出来的。 「我……我忘了。」靳殷初抿着唇低头不肯多说什么,他的确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 就记得自己睡着了,醒了之后就看到母后了。 但是焕东哥哥说的话他都记得,昨天他真的见到焕东哥哥了。 顾妗姒看着靳殷初略微皱眉,像是有些沉默想了想让靳闫容不要多问了,她自己的孩子她了解的很,这傻孩子明显在隐瞒一些事情,不愿意说出来。 既是人没事,那剩下的事情可以慢慢追查。 京城守备卓志成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太子殿下被劫走,他免不了要受罚的。 谁知过了一晚上,这太子殿下就自己回来了? 卓志成恭恭敬敬的送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失踪这事自然是被压下,不曾继续传扬出去的。 京城郊外。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城门处离去,远远的朝着宫道的方向走去,最后在路口停下,四周皆是山林树木,马车停下之后马车内走出来了一位男子。 手中拿着大刀,穿着武师一样的布衣,他看了看四周才转身掀开了车帘。 靳焕东从马车上下来了,走下这辆马车等候了一下,才看到郊外树林里出现了一队乔装打扮的侍卫。 「少主人,都准备好了。」这出现的一行人神色冷肃,上前恭敬的对着靳焕东俯身行礼。 「……」靳焕东点了点头,敛下眼眸准备换马车之时,身边站着的男子忽而开了口,虽然遮掩住了面容,可是从这声音之中还是能辨别出,说话的人赫然便是带着靳焕东逃离的左十维。 「世子真的想好了,要离开京城,离开大朝国,不后悔吗?」左十维眸色沉沉的望着靳焕东道。 「左叔叔……」靳焕东顿住脚步,仰头看向他道:「母亲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他当然记得。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记得清清楚楚。 越是记得清楚,越是痛彻心扉,他无法想像方清音是如何做到持剑自刎的,那样一个柔弱温和的女子,到底用了多大的勇气…… 左十维握着大刀的手寸寸捏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克制住自己汹涌的情绪。 「若是母亲还在,定不愿我与阿初为敌。」靳焕东微微低头,小小的脸上有着难掩的悲伤小声说道:「母亲也不会希望,我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吧……」 「世子——」左十维心头一动,张口唤道。 「左叔叔,我早已经不是什么世子了。」靳焕东抬起头来,面上浮现了一抹浅浅的笑说道:「从今日起,我姓方。」 「是,少主。」左十维看着靳焕东脸上的这一抹笑颜,依稀像是从靳焕东的面上看到了方清音的模样。 「父亲留下的死士也随我一同离去,从今往后……再不准踏入大朝国半步。」
第1537章 两具尸体 「天涯海角究竟有多大?」 「我们去看看吧……」 靳焕东仿佛为自己树立了一个新的目标新的方向,他很小很小的时候问过母亲,京城有多大?后来又问大朝国有多大?再后来又问天下有多大? 踏足天下间每一寸土地,未尝不是一件伟大而有意义的事情。 那林荫小道间,马车朝着远处行驶离去,左十维抱着手中长刀坐在前面赶着马车,那些原本出现的暗卫和死士都藏匿去了暗中紧密相随,保护着靳焕东的安危。 无人得知,靳焕东已离开了皇城。 只在靳焕东离开后不就,他曾藏匿居住的小院忽而起了无边大火,将那小院内外烧了个干干净净。 顾以牧追查至小院的时候,已经确定很有可能是怀王余党作乱,不曾想扑灭大火在里面找到的,只有两具尸体,一大一小的尸体被烧的面目全非。 「怀王余党?」顾妗姒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刚刚去看过了靳殷初,哪怕是在面对顾妗姒的单独询问,靳殷初都不愿意吐露发生的事情。 「是。」顾以牧面色凝重点头说道:「长姐可还记得,带着怀王世子靳焕东逃离怀王府的那个侍卫?」 「一直都没能找到此人的踪迹,也没有找到世子。」 「我怀疑那小院之中居住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侍卫和世子。」 顾妗姒神色微震,眯眼看向顾以牧沉声询问道:「你的意思是,把阿初掳走的人就是怀王府那个叫左十维的侍卫?」 顾以牧点了点头道:「我调查过这个人,此人武艺高强且出身街市,曾是街头恶霸最擅长的便是大隐隐于市,能藏匿在京城之中这么久,可见此人是有本事的。」 「还能在灯市之中掳走太子,且不被守城军追上,也难怪能把世子藏的那么好。」顾以牧分析说道。 「本宫对此人也有些印象。」顾妗姒缓缓点头道:「当初此人可是怀王的心腹,但是……」 「带走世子,不是怀王託付的吧。」关于怀王府的情况顾妗姒也知道一点,如靳亦瑜那样有手段的人,他岂会给靳焕东留后手? 「若是没猜错的话,左十维会在紧要关头带走世子,是受了怀王妃的託付。」 顾以牧话语落下,顾妗姒却是霎时怔愣住了。 她像是许久许久没有听到方清音的名字了。 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错付了自己的一生,也赔上了性命。 顾妗姒端坐在高位之上,想着方清音,想着左十维,想着靳焕东,忽然之间就好像想明白了什么,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一个明显的答案唿之欲出。 她忽然就笑了。 轻笑着说道:「原来如此啊……」 「真好,原还有人这样护着她。」 「……姐,你在说什么啊?」顾以牧一脸问号,看着突然笑起来的顾妗姒询问道:「是不是想到什么线索了?」 顾妗姒笑着摇了摇头,抬眸看向顾以牧询问道:「你刚刚说小院起了大火,搜出了两具尸体?」
第1538章 哄睡着了 顾以牧默默点头道:「那两具尸体会不会就是那个侍卫和怀王世子的?」 顾妗姒沉默了,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她潜意识里就觉得这只是一个表象罢了,只是有人想伪造出这么一个情景,或者说是为了给靳闫容一个藉口。 告知天下人,怀王余党已清,怀王世子也未曾倖免于难死在了大火之中。 这个藉口不是为了说服皇帝,而是皇帝用来说服群臣,说服天下的。 「本宫会告知皇上的。」顾妗姒沉声应下说道:「此事就这么处置吧。」 「怀王余党已清,不必再费心追查了。」顾妗姒话语落下,顾以牧顿时瞪圆了眼眸,像是有些不解的看向顾妗姒,不明白为什么顾妗姒这样肯定的说出这话。 「你辛苦了几天了,好好休息去吧。」顾妗姒抬了抬下巴说道:「才刚刚成婚,可别不着家。」 「……」 顾以牧瞬间不好意思了,问了两句靳殷初的情况,这才退下了。 靳闫容也得知了此事,对于能追查到怀王余党的消息靳闫容自是大喜,当天就宣布了此事,靳焕东此人在大朝国的史上也彻底成为了一个死人。 究竟靳闫容是不是真的信了这套说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天下人信了。 靳殷初听闻此事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一遍遍的询问顾妗姒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起了大火,靳焕东真的被烧死了吗? 顾妗姒表示了的确如此,靳殷初瞬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虽然靳殷初还是什么都愿意多说,但是顾妗姒已经有所猜测,定是左十维劫走了靳殷初企图行兇,但是却被靳焕东阻挠,转而把人放回来了。 究竟在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只有靳殷初自己知道了。 「阿初别伤心。」顾妗姒怜爱的摸了摸靳殷初的小脑袋,想起靳焕东那个孩子不免觉得可惜,他真的太像清音了。 「焕东哥哥永远都是你的哥哥。」她低声在靳殷初的耳边安抚道。 「呜呜呜……」靳殷初伸手抱住了顾妗姒的脖子,埋首在她脖颈中哭着抽噎道:「母后,我好难过……」 顾妗姒抱着靳殷初许久,才把这个可怜的小崽子哄睡着了。 靳歆昭端着羹汤进来的时候,见弟弟睡着了顿时有些不开心,小声嘀咕着说道:「我炖了许久的鸡汤的……怎么就睡着了。」 顾妗姒为靳殷初掖好被角,抿唇笑着把这鸡汤端上出去了门外,笑看着靳歆昭说道:「阿初心中难过睡着了,我们把这鸡汤放去厨房热着,等弟弟醒了再给他吃好不好?」 「嗯……」靳歆昭点了点头应下了,抿唇皱眉像是有些困惑的抬眸看向顾妗姒道:「母后,焕东弟弟真的死了吗?」 「为什么这样问?」顾妗姒有些惊讶低头,面对靳歆昭的询问有些不解。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怀王叔所作所为母后也知道,若是怀王叔亲信之人保护着焕东弟弟,又怎会无缘无故起了大火至死。」
第1539章 公主习武!? 「荣安觉得此事略有疑窦……」靳歆昭摇了摇头又说道:「可能是我想多了,母后和父皇都未曾察觉出问题,看来真的是焕东弟弟吧,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顾妗姒心头一颤,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靳歆昭忽而生出了几分惊嘆,她蹲下身来看着靳歆昭,看着自己的女儿。 突然忍不住露出了笑颜来,荣安的聪慧和大局观让她觉得惊嘆,小小年纪却有这样的智慧。 她忍不住点了点靳歆昭的小鼻子说道:「荣安以后可一定要好好辅助弟弟啊。」 「那是自然。」靳歆昭很是肯定的点头认真无比的说道:「弟弟太笨了……」 「噗……」 这孩子! 她牵着靳歆昭的手要离去,靳歆昭却说要留下陪着弟弟,灯市的时候靳歆昭没拉住靳殷初,导致靳殷初被劫走,靳歆昭也是吓哭了,心中万分自责。 觉得自己太过弱小了,在靳殷初回来的这两日一直守在靳殷初的身边。 甚至暗暗下定了决心,以后一定要保护好弟弟。 「你说什么?荣安要习武?」齐明晟来找自己言说此事的时候,顾妗姒都以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幻听,以前闹着要骑马也就算了,毕竟这骑马也是一种玩乐运动。 可是习武却是不同了,虽然顾妗姒不知道习武是怎么来着,但是武艺并非一日之功。 你要勤练武术,得吃多少苦? 堂堂公主,放着尊荣华贵不享受,竟是要练武? 齐明晟也是一脸无奈,若说是太子殿下习武他也不必来了,男儿练武强身健体在大朝国内本就是应该的,在皇子成长到了六七岁的时候都会请武师教导。 但是这公主习武!? 真是头一回! 「微臣不知如何是好,荣安公主与微臣辩论许久,微臣……竟觉得习武对荣安公主似是有益?」齐明晟面色古怪,若不是他反应快说不定就要当场被说服了。 「此事恐怕还需娘娘与皇上裁决,习武之事也不是简单的。」齐明晟对着顾妗姒微微拱手说道。 「……」顾妗姒按了按眉心有些头疼的很,略微点头说道:「本宫知道了,此事本宫会与皇上相商,若荣安再胡闹太傅大人尽管罚,告诉她不管能不能习武,若耽搁了学业,都是要罚的。」 「是,微臣明白。」齐明晟这才松了口气俯身应下了。 「八妹妹如今可好?」顾妗姒抬眸随口询问道:「算算日子,快生了吧?」 「是,再有二十多天,就要生了。」齐明晟有些紧张,看了顾妗姒一眼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询问道:「微臣斗胆,想问问娘娘这女子生产微臣可以做些什么?」 顾妗姒愣了一下,噗呲一声就是笑了,神态有些调笑的看着齐明晟说道:「本宫依稀还记得,当初齐大人求娶八妹妹之时,那态度似乎只是求个身边人罢了。」 「怎么现在这样上心,连八妹妹生产都恨不得替她生的?」顾妗姒笑的明媚动人。 「……咳咳。」齐明晟更加不好意思了。
第1540章 提个醒 「微臣就是问问……」齐明晟略微低头。 「本宫不说你就是,瞧你这样不自在。」顾妗姒换了个姿势,抿唇笑看着齐明晟道:「生产之事是每个女子都要经歷的,齐大人好好对待八妹妹便是极好的。」 「至于生产之时也不必做什么,产婆了大夫都会准备妥当。」 「如今临产在即,府中上下别进了其他人,惹得八妹妹不快就是,其他的倒是不必多想什么。」 「齐大人也不必紧张。」顾妗姒略微低头说道:「本宫就是这几天听闻,齐家老夫人有意给齐大人纳妾?」 齐明晟顿时皱眉,大约是没想到这事连顾妗姒都知道了。 他连忙俯身对着顾妗姒拜道:「娘娘息怒,此事是家母不对,微臣已经严词拒绝了纳妾之事,以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以后也不会有,娘娘大可放心。」 顾妗姒笑着抬了抬下巴说道:「本宫倒不是想管齐大人的家事,就是老夫人在八妹妹临产在即的时候说纳妾,不是摆明了戳八妹妹的心窝子。」 「怎么?是不满意本宫这个妹妹,不想要这个孩子平安降生吗?」 「齐大人,本宫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齐老夫人若再如此作妖作乱,可别管本宫护短,对齐家不客气。」 「皇后娘娘息怒。」 齐明晟俯身请罪,再三保证了会处理好这件事才离去了。 齐老夫人还真有点不乐意的,虽说名义上顾初晴是皇后娘娘的妹妹,但是顾初晴的出身齐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的。 以前齐老夫人是想着,娶了就娶了,大不了还能纳妾再不行努力进府一位平妻。 诞下嫡子那也是好的啊! 左右的意思,就是不太乐意这嫡子是从顾初晴的肚子里出来的,总觉得低人一等还是怎么? 齐明晟多次跟自己母亲说不在意这些事情,也绝对不会娶什么平妻的,当时齐明晟的事业正是巅峰之时,齐家老夫人也不多说什么任由齐明晟去了。 但是到了现在就有些忍不住了,一天到晚没什么事,就开始琢磨给齐明晟纳妾什么的。 眼瞧着顾初晴的孩子都快生了,竟还弄出这些是事情。 虽不是明目张胆的来,可顾初晴也是跟顾妗姒提了两次的,顾妗姒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今日齐明晟不来找她,她都是要找齐明晟去的。 今日之言是警告,也是给齐明晟提个醒。 别想着两边都这样吊着,迟早会弄出事来的,顾妗姒护着顾初晴这是护定了。 齐明晟回去之后就跟齐老夫人说了此事,二人争吵了起来,顾初晴在后院都听到了吵嚷的声音,顿时露出了惊奇之色,有些惊讶询问道:「大人这是跟谁在吵架?」 「是跟老夫人……」旁边的兰生去看了一眼,回来也是一脸的惊奇之色。 「怎么好端端的跟老夫人吵了起来?」顾初晴有些迷茫,她入府这么久了,齐明晟对待尊亲对待下人都甚是亲和尊敬。
第1541章 江南 还从没见过这样大吵大嚷的时候。 齐明晟对母亲也很是尊重,虽然顾初晴能感觉的出来婆家对自己的身份有些看低,全都是仰仗了皇后娘娘的面子才会对她客气的,但是表面上也做的很好。 顾初晴心宽的很,平日里就在自己院子里待着也不去大夫人更前晃悠。 纳妾之事顾初晴跟齐明晟说了一次,他当下应允表示会处理。 只是因为是母亲的要求,他一直用的是怀柔政策说服,从未有过争吵的时候,没想到今日竟是吵嚷的这样凶。 顾初晴没让兰生继续去打听,只吩咐了自己院子里的人都老实待着,别去看热闹。 她也权当不知道这事,挺着大肚子在院子里闲逛了一会儿就准备休息了,不曾想这才要休息,齐明晟就来了,还拿来了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 「这都是皇后娘娘要我带来,以后给孩子玩的。」齐明晟指了指那一匣子的东西说道。 「大姐姐真是有心了,这些都是太子殿下以前玩过的吧?」顾初晴看了看,这些东西都是崭新的。 「今日可还好,踢你肚子了吗?」齐明晟在顾初晴的身边坐下,刘有些紧张又认真的看着顾初晴询问道。 「今日还算安稳。」顾初晴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挑眉应道:「倒是大人,今日怎么跟母亲吵起来了?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与我有关吗?」 齐明晟摆了摆手说道:「你不必多想,没什么大事。」 齐明晟看着顾初晴的肚子说道:「安心等着孩子降生便是。」 顾初晴看齐明晟这意思是不想多说,她也就不去多问了。 靳元泓与杨则宁启程前往南楚,庆贺南楚新帝登基大典,没多久皇上也整装再下江南了,这后宫妃众无一人随圣驾出行,在朝中引起了不小的议论。 「皇后娘娘对皇上这样放心吗?」如贵妃来请安的时候,坐在下首忍不住笑着看向顾妗姒抿唇说道:「江南的美景美人可不少,皇上若是带了一位美人回来,娘娘……」 「本宫能有什么不放心的。」顾妗姒失笑摇头,撑着脑袋说道:「本宫都是四个孩子的娘了。」 「皇上若真遇上年轻漂亮的要带进宫里,本宫就是在身边,也拦不住啊。」 顾妗姒说的相当随意,这心态气度瞬间让如贵妃和淑妃等人肃然起敬。 皇后可都有四个孩子了,若当真是再有新人进宫,想必皇上贪图的也就是一时新鲜罢了。 的确是没什么可紧张的,再说顾妗姒的身子经不起舟车劳顿,还是呆在宫里的好。 靳闫容即将下江南之前空出了两天时间,时刻陪在顾妗姒的身边,那副依赖的姿态,让顾妗姒哭笑不得,瞧瞧这恨不得挂在自己身上的皇帝。 哪里像个贪图江南美景美人的? 怎么看都像是在贪图自己的美色…… 「姒姒,朕到了一个地方就会给你写信。」靳闫容非常认真的看着顾妗姒说道:「你不必给朕回信。」
第1542章 皇上的信 「朕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不长,恐怕收不到。」靳闫容牵着顾妗姒的手,忍不住握紧了几分放在唇边轻轻蹭了蹭小声说道:「朕会很想念你的。」 「臣妾也会惦念着皇上的。」顾妗姒耐着性子哄靳闫容道:「皇上安心去江南,这宫中有臣妾在不会有事。」 「……」 靳闫容伸手抱紧顾妗姒,抱着她亲了又亲,心中那股不想离去的心更甚了。 简直恨不得将顾妗姒揣进自己的口袋,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一想到这一走,便是几个月也许半年多都看不到顾妗姒了,就觉得思念无比。 靳闫容离去的那一日艷阳高照,顾妗姒着凤袍领着众嫔妃相送,看着那车马远去仿佛这京城里的一抹亮色跟着离去了,顾妗姒也有些难过不舍。 「如贵妃昨儿不是说要打牌吗?」 「走走走,打两把。」 「……」 时间过的比你想像中的要快的多。 顾初晴诞下了一位男婴,齐家上下大喜过望,顾妗姒让春雨亲自送出了贺礼。 皇上不在宫中,朝务皆由齐明晟和顾德文以及丞相敬晓东一同处理,整理分类把一些要紧的先处理妥当,一些不要紧的则是等到皇上回来再处置。 荣安和阿初的课业重任落在了顾妗姒的身上,这教孩子做作业,那可真是太痛苦了。 以往都是靳闫容辅助教导,现在靳闫容不在她这个当母亲的自然是要盯着了。 虽说有太傅教导,她要教的东西不多,可是这对顾妗姒而言真的是太难了…… 今年开春的时候,康宁的两个孩子也入国子监上学了,靳承琅又住去了如贵妃的宫中,相较起第一次的紧张陌生,现在靳承琅开怀了许多。 常跟着靳殷初和靳歆昭两人瞎跑,这皇宫里就没他们没玩过的地方。 靳歆昭最为年长,自是成了大姐大一样的存在。 但凡是做点什么坏事,那都是靳歆昭领头的。 顾妗姒没能同意靳歆昭习武,但是同意了让她练拳和射箭,并且让国子监内上学的皇子世子小郡主都跟着一起学,大家同一个地方起步,能学去多少就看本事了。 这点事情无需让宗至干来教导,顾妗姒思索了几天,让邢宏担任他们的教习先生,耿天明为副手指导皇子世子们训练。 皇宫场内的马场就成了他们联繫上课的地方,就相当于是现代而言的体育课罢了。 让他们在学习之余运动运动,也别成天坐在课堂内埋头苦学。 日后长大了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可是万万不行的。 顾妗姒无事可做,又开始折腾起绣花来了,与康宁喝喝茶说说话,又与如贵妃等人打打牌搓搓麻将,这日子转瞬即逝。 「娘娘,皇上的信来了!」靳闫容私下写来的信,总是隔了一段时间就传来了,果然如他所言一次都没落下,虽然顾妗姒不曾跟着靳闫容下江南,但是从靳闫容的信中描述,仿佛能看到江南的变化是何种多样的。
第1543章 国库岌岌可危 偶尔一封信只有寥寥两句话,大多是靳闫容忙于手中事务,太过疲倦劳累,只用两句话概括了他对她的思念之情。 江南受战火洗礼,越是深入江南靠近战火中心,越是能从那断壁残垣之下看到曾经的鲜血和混乱,百姓的流离失所和惶惶不安让靳闫容痛心。 国库的银子如流水一般流出,用于百姓重建家园。 这大约是靳闫容第一次对顾妗姒吐露出了自己的迷茫,他为帝以来勤勉更仁慈,对百姓而言是难得的明君。 可如此大力扶持,国库迟早承受不住。 「皇上如此长时间来,竟用的全是国库的银钱?」顾妗姒与巧月坐在殿内,听着巧月为自己念完了书信内容,顾妗姒顿时有些震惊又愕然的睁大了眼眸。 「是啊,除了这样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巧月默默抬头,对于顾妗姒的惊讶有些意外低声说道:「早前皇上改变了赋税形式,为大朝国争取了不少利益。」 「但是重建江南所要的远不够,皇上如今为此忧愁……」 顾妗姒眨了眨眼眸,看着巧月又看了看桌上的信纸,微微皱眉之后坐直身说道:「去,请齐明晟齐大人,丞相敬晓东,以及父亲到凤鸾宫,本宫有事要与几位大人相商。」 巧月闻言连忙将手中的书信收起,低声应下之后就出去了。 皇后娘娘突然相请,齐明晟和敬晓东都觉得有些意外,特别是敬晓东。 敬晓东本人对这位皇后娘娘也是不亲不疏的态度,算不上是特别的,因此今日突然受邀前来凤鸾宫他才是最意外的,而且还是在同时请了自己和太傅、忠义侯三人一同前。 这是有什么大事商议? 「臣等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圣安。」敬晓东和齐明晟三人恭敬对着顾妗姒俯身行礼。 「三位大人不必拘礼,请坐。」顾妗姒难得打扮的这样庄重,看着果然是有事商议的。 「不知皇后娘娘突然传唤,是为何事?」敬晓东坐下喝了两口茶,见顾德文和齐明晟都没开口询问的意思,他只好自己开口了,微微抬起下颚看向顾妗姒询问道。 「自然是为了国事。」 顾妗姒话语落下,顾德文和齐明晟两人都看了过去。 后宫不能议国事,皇后娘娘这是…… 敬晓东也愣了一下,像是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然后就听顾妗姒开口道:「本宫今日收到了皇上的密信,其中谈论说到江南重建斥资巨大,国库岌岌可危的现象。」 「想来几位大人应该比本宫知道的更为清楚?」顾妗姒垂眸说道。 「不错,此事尚未传扬出去,知道此事的也就只有微臣与两位大人,倒是没想到皇上也告知了娘娘。」齐明晟缓缓点头,这件事他们私下也曾议论过对策。 「本宫作为大朝国皇后,理应为大朝国出一份力,今有一应对之策,想说与诸位大人听。」 「请诸位大人听后想想,本宫这个对策,可能解决大朝国燃眉之急。」
第1544章 合作 敬晓东和齐明晟几人闻言顿时坐直了身,望向顾妗姒的眼神之中都带上了些许诧异,大约是没想到顾妗姒竟然说到这件事,还有对策的? 敬晓东抱着怀疑的心情听顾妗姒说,其实有那么一些怀疑皇后娘娘是不是来诓自己玩的…… 顾妗姒所提出的意见,便是让大朝国藉助商人的力量,与商人合作。 「本宫知道,诸位大人对从商之人并不太友好。」顾妗姒这话说的算是保守了,那何止是不友好,简直可以算是看不起的,商人在大朝国内的地位低下。 「但是不得不表示,若要想出为现状解决的只有商人能做到。」 「他们手中的钱财,可比国库充足的多得多。」 齐明晟和敬晓东对视了一眼之后缓缓点头,随即沉思说道:「皇后娘娘此话不错,商人多利,手中资金流水自是多的,可这些钱财都是私有财物。」 「皇后娘娘觉得,应该如何让一位重利益的商人拿出钱来用于江南重建,而自己却得不到任何回报。」 「娘娘,这天底下可没什么大善人,特别还是这种重利的商人。」 「丞相大人所言不错。」顾妗姒抿唇一笑点头应下:「所以本宫说的不是压迫商人,而是与之合作。」 「诸位大人觉得,一位商人最期盼最想要的是什么?」顾妗姒抬了抬下巴笑着询问道。 「利益为先,钱财为重。」敬晓东想了想应道,在他们的眼中天下商人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绝对不会丢失了自己的利益,更会想方设法的赚钱。 「若是与皇室合作,能为他们带来利益,带来钱财,你们觉得谁会拒绝呢?」 顾妗姒话语落下敬晓东和顾德文几人更是不懂了,望着顾妗姒抬手道:「请皇后娘娘明示,臣等愚笨不知其意。」 顾妗姒略微坐直身躯说道:「商人能从商,必是有名声有名气,其次则是有信誉有人脉。」 「若与皇室结盟,与皇室合作,能为商人带来名声,带来人脉,谁又会拒绝呢?」 「大朝国扶持商人,宫中用度众多,若与商人结盟所购所用之物皆从他手中购得,成为大朝国唯一认准的商户,大人认为百姓可会跟随国家的脚步?」 「其二,皇上为形象人,为大朝国天子,亲笔御赐匾额认准商户,可会为他谋的信誉?」 「有名望就有了人脉,扶持商人与大朝国合作,对大朝国而言只有益处。」 「诸位大人若有困惑可参照丰颐楼,皇上曾带着荣安和太子微服出访,在丰颐楼留下墨宝一幅,如今的丰颐楼是何等模样,昔日的丰颐楼又是怎样的样子?」 顾妗姒说的不是很详细,但是大体的意思算是说明白了。 敬晓东尚有些没拐过弯来,但是齐明晟已经是全都明白了,顾妗姒所言的与商人『合作』是什么意思。 这合作的事情说的容易,真的要操作起来还是需要好好处理的。 算是一种营销手段。
第1545章 策划案 顾妗姒要做的就是把,与皇室结盟合作的好处营销出去。 还要吸引的是那种顶尖的商人,将原本零散的商人整合,仿佛成为了一个庞大的资金体系,想要让这些商人挣破脑袋来抢这个名额,而不能让这个合作显得廉价。 敬晓东有些懵懂不理解,对于顾妗姒的话仿佛像是摸到了一点思路,但是又抓不住。 直到齐明晟带着敬晓东去了丰颐楼,他看到了丰颐楼的盛况,看到了皇上留下的墨宝被悬挂在大堂之内,看着丰颐楼人潮涌动宾客络绎不绝。 甚至仿佛带动了一整条街的经济,商人经营的头脑可聪慧多了,不少人蹭着丰颐楼的热度。 这种情况让敬晓东心头大定,瞬间就像是理解明白了顾妗姒所言的与商人合作是什么意思了。 而顾妗姒说的皇室宣传手段,其实就类似于明星带货的效应,打个比方丝绸商人,以顾妗姒为领头,后宫诸位妃嫔都用了这丝绸做衣裳,然后京中夫人小姐争相效仿跟随相购,最后发展到家境富裕的百姓也都紧跟脚步。 这种经济带动是相当可观的,自有一套运营流程,只是一直都没有人去特别运营实行的样子。 现在顾妗姒解释了一遍,敬晓东和齐明晟几人忽然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可行,并且心中大为赞嘆,当即便是传信给皇上,敲定了此事。 靳闫容在得知,这个对策竟是顾妗姒想出来的时候,霎时便是被是她的大局观折服了。 那来信上文字上似乎都透露着喜爱与激动,并且将这件事全权交给了顾妗姒决策,需要怎么做也全都交给了顾妗姒决定。 「脖子疼……春雨快给我捏捏。」顾妗姒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要在古代干起销售的勾当? 甚至还熬夜些策划案! 啊…… 头秃,她搜寻着脑海之中的记忆,把一些特定的条件要求,以及一些注意事项全部罗列了出来。 然后再去跟齐明晟沟通,她已经自觉放弃了跟敬晓东沟通,这个人没啥干销售的脑子,给他解释起一些东西来太麻烦了,还是跟齐明晟交流的比较轻松一点。 顾妗姒稍微举例说明一下齐明晟就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敬晓东此人很是好学,大约是感觉到了皇后娘娘嫌弃自己笨了…… 这几天完全是蹲在凤鸾宫的门前,跟着齐明晟去听顾妗姒讲东西,常常是听的一知半解的,但是每每在自己琢磨出了里面的意思之后,就特别的欣喜若狂。 并且随着这样的事情持续发生,敬晓东对顾妗姒也开始一天天改观了。 从未觉得皇后娘娘竟有这样聪慧过人的头脑,简直惊嘆不已。 七月初三,皇室对商人抛出了橄榄枝。 一封请帖送往了天下各地,一共送出去了八份请帖,也就是说只有八个人在受邀之列,但是这个消息却早在请帖递出前的半个月,顾妗姒已经是让宗至干暗中派人四下谣传。
第1546章 摔下来了 甚至不惜派人传出京城,传去世界各地,说大朝国将会选出商业业界精英人士与之合作,与皇室达成长远合作,定为皇商,御赐匾额天下第一。 这个噱头传扬出去,别说是商人们得知了,几乎是天下皆知。 这种事情可是第一次见,这是怎么一回事众人很是好奇,各个都开始议论这件事,起初只是觉得皇室突然弄出这么一件事令人意外。 后来就开始有人议论攀比,究竟谁才能得到皇族的邀请呢? 是不是得到了邀请的人,就算是得到了皇室的认可? 一时之间流言四起,不只是京城之中热闹,京城外也有不少龙头大佬们蠢蠢欲动,能与达官显贵交好的本就让人激动,现在竟是能有机会成为皇商。 这可真是了不得的事,商人们自然会向迫不及待的抓住这个机会。 不管能不能与皇族合作,只要是能拿到这份请帖,得以进宫走一趟那出来都是镀了一层金子的,再不同往日了。 「娘娘确定,只选这八位吗?」齐明晟拿着手中的名单,带着几分犹豫看向顾妗姒询问道。 「嗯。」顾妗姒这段时间累坏了,这会儿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听着齐明晟的话语平淡应了一声。 「可是微臣看这名单上出现的人,有一位似乎无论是名气还是地位,亦或者财产都与其他人无法匹敌吧?」齐明晟有些不解,对顾妗姒选出的这八位商人特别的困惑。 其中不乏有那种财阀大佬,也有老字号的那种老前辈,还有一些兴起的龙头大哥。 但是更有一些中中等等的,甚至还有一位没什么名气的人,这…… 差距什么的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顾妗姒慵懒翻了个身,撑着脑袋看着齐明晟说道:「本宫叫调查或者是推荐的人,自然是选出了本宫觉得合适的,齐大人看东西不能只看表象。」 「等这几位商人赴约了,齐大人便能明白本宫的意思了。」顾妗姒浅浅一笑,只给了齐明晟这么一句话,其他的什么都不说了。 「是……」齐明晟默默应下也没多说什么了。 「娘娘!娘娘不好啦!」巧月慌忙跑了进来,俯身躲着顾妗姒拜道:「荣安公主今日在骑射之时,不慎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什么!?」顾妗姒蹭的一下就站起身来了,愕然瞪圆了眼眸看向巧月。 「荣安怎么了?」她心下慌了一下,望向巧月询问道:「什么时候的事?荣安呢?」 「就在前一会儿……」巧月也是满脸焦急。 顾妗姒顾不上与齐明晟多说,匆匆就赶往国子监去了,才进去就听到荣安的哭声传来,这哭的甚是悽惨,让顾妗姒的心瞬间就提起来了。 邢宏和耿天明两人见顾妗姒来了,当下便是跪在了顾妗姒面前请罪。 原本是不会有事的,是荣安太过急功近利了。 邢宏和耿天明一直都是让靳歆昭他们慢慢适应,就连这骑马也选的都是小马驹。
第1547章 情况如何 那些烈马或者是高大一些的马是绝对不让碰的。 谁曾想到,今天骑射完了一圈之后让靳歆昭和靳殷初等人休息,靳歆昭胆子会这么大,竟是自己偷偷去马厩牵马出来,觉得自己骑术已经很好了。 就爬上了马,这马可是一匹烈马。 靳歆昭还算是有些骑术的,但是毕竟年纪太小拉不住缰绳。 等到邢宏和耿天明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靳歆昭被马从马背上掀了下来,幸亏是靳承琅反应快,拉了一把靳歆昭,不然那马蹄落下来这一踩,靳歆昭还能有命在? 那烈马也被邢宏一刀给砍死了,靳歆昭这一摔摔断了腿,小小的孩子这会儿醒过神了躺在床上哇哇大哭。 「荣安情况如何?」顾妗姒听了邢宏和耿天明的描述,都觉得心脏都快停了,泪眼婆娑的望向尤奇询问道。 一时之间流言四起,不只是京城之中热闹,京城外也有不少龙头大佬们蠢蠢欲动,能与达官显贵交好的本就让人激动,现在竟是能有机会成为皇商。 这可真是了不得的事,商人们自然会向迫不及待的抓住这个机会。 不管能不能与皇族合作,只要是能拿到这份请帖,得以进宫走一趟那出来都是镀了一层金子的,再不同往日了。 「娘娘确定,只选这八位吗?」齐明晟拿着手中的名单,带着几分犹豫看向顾妗姒询问道。 「嗯。」顾妗姒这段时间累坏了,这会儿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听着齐明晟的话语平淡应了一声。 「可是微臣看这名单上出现的人,有一位似乎无论是名气还是地位,亦或者财产都与其他人无法匹敌吧?」齐明晟有些不解,对顾妗姒选出的这八位商人特别的困惑。 其中不乏有那种财阀大佬,也有老字号的那种老前辈,还有一些兴起的龙头大哥。 但是更有一些中中等等的,甚至还有一位没什么名气的人,这…… 差距什么的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顾妗姒慵懒翻了个身,撑着脑袋看着齐明晟说道:「本宫叫调查或者是推荐的人,自然是选出了本宫觉得合适的,齐大人看东西不能只看表象。」 「等这几位商人赴约了,齐大人便能明白本宫的意思了。」顾妗姒浅浅一笑,只给了齐明晟这么一句话,其他的什么都不说了。 「是……」齐明晟默默应下也没多说什么了。 「娘娘!娘娘不好啦!」巧月慌忙跑了进来,俯身躲着顾妗姒拜道:「荣安公主今日在骑射之时,不慎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什么!?」顾妗姒蹭的一下就站起身来了,愕然瞪圆了眼眸看向巧月。 「荣安怎么了?」她心下慌了一下,望向巧月询问道:「什么时候的事?荣安呢?」 「就在前一会儿……」巧月也是满脸焦急。 顾妗姒顾不上与齐明晟多说,匆匆就赶往国子监去了,才进去就听到荣安的哭声传来,这哭的甚是悽惨,让顾妗姒的心瞬间就提起来了。
第1548章 入宫 「承琅你做的已经很好了。」顾妗姒伸手招了两个孩子到自己跟前,摸了摸靳承琅的脑袋说道:「幸亏有你在,荣安才能倖免于难,姑姑得好好谢谢你。」 「不要因为这件事自责,希望你们以后都要互帮互助,好吗?」 靳承琅和靳殷初两人紧跟着点头表示知道,靳歆昭嚎哭了那么久,现在昏睡了过去这宫内也是安静了不少。 如贵妃和淑妃等人皆来探望,顾妗姒三言两语给打发了,实在是没心思多周旋什么。 如贵妃带走了靳承琅,知道荣安公主摔断了腿也是吓坏了,只盼着不会有什么隐患快些好起来才是。 荣安摔断了腿这上学也不能去了,别人照看顾妗姒不放心,就把荣安接到了自己身边,荣安到底是还小,哪里受过这么大罪,每天换药的时候都疼的嗷嗷大哭。 看的顾妗姒心疼极了,便让陆安芷没事进宫来小住,也好做些好玩有趣的东西哄着荣安开心。 至于那商人之事,则是都交给了齐明晟和敬晓东等人操办,商户们接到了请帖入宫赴宴的那一日靳元泓和杨则宁也从南楚回来了,恭贺了南楚新帝继位大喜,也没多留着。 「镇南王回来的正好,明日宴会之事便由镇南王做东,接待诸位吧。」顾妗姒看着下首坐着的靳元泓道。 「娘娘说的这个商人之事臣已经了解过了,娘娘厉害。」靳元泓抬手对着顾妗姒微微拱手拜道。 「能想出这般对策来,实在令人惊嘆。」靳元泓笑着说道:「臣恐怕不能独自胜任面对商户诸位,还得娘娘在旁把持。」 「本宫记挂着荣安。」顾妗姒原是不想露面的,但是听到靳元泓这么说忍不住皱了皱眉说道:「既然王爷这么说了,那本宫就去一会儿,只是接下来谈合作之事,就由齐大人和王爷决断吧。」 「如此,臣多谢娘娘。」靳元泓当下便是应下了。 晚宴设在灵鹤楼之上。 这宴会之上摆放的桌位椅子不多不少就八张椅子,显然就是为了这八位商户准备的位置。 陶壮志进了灵鹤楼之时便是被这宴席上的装潢给惊着了,瞧瞧这些东西可都是大价钱的东西,真不愧是皇宫之中,区区一个晚宴都能摆出这么多令人惊嘆之物。 「少爷您看,这有八张桌椅呢。」此次入宫没人只允许带以为随从,这能带着来的必是心腹之人。 「看来咱们是来的最早的?」陶壮志扫了一眼顿时笑了,他当然是知道此次受邀的都有谁了,虽然不知道具体的都有谁,但是猜测一下就能猜想的出来。 「欸,这不是卞西陶家大少爷吗?」门口忽而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一位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看到陶壮志便是笑呵呵的说道:「陶家主家竟是没亲自来,看来这陶家的生意以后可都是大少爷照看了?」 「朱老闆,许久不见了。」陶壮志眸色很是瞭然转头笑着拜道。
第1549章 稍后就到 「那可真是有许久了,这么一说起有五年没见上了。」朱广财赞嘆了一声,打量着陶壮志说道:「五年前大少爷还不过初出茅庐的小子,这才五年时间,陶家以贩卖中药材料为主营产业。 在卞西本是一个小家,抓住了机会将这药材贩卖增收扩大,现在几乎揽下了卞西所有的药材铺子,俨然是龙头大佬的架势,这一切都是这位陶家大少爷的本事,奇谋生财啊。 朱广财当初也想插一手这药材生意,可惜没能得手,最后倒是贩卖工艺品赚了一笔,拿着钱弄了个厂子,如今自己制作陶瓷之类艺术品,在商界也是极有名气的。 二人有过一面之缘,虽谈不上熟悉,但是这南来北往的总是能知道这么个名字。 自然算不上是陌生的,二人交谈之际这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几位。 大都是道上的人,其中有两人一个是贩盐一个是贩铁的,这两人算是在场诸位之中,跟官家打交道最多的,因为这两样东西受管控是最多的。 也是牟利最大的,多少人贪心吃了这碗饭干了别的勾当被抓砍头的? 这二位与为官家运货捞油水是捞的最多的,说实话二人其实对今日这个宴会兴致不大,但是深知不敢得罪皇室的人,这不还是来了吗? 其他人有做茶叶生意的,有做丝绸生意的,还有钱庄当铺的。 唯独有一人,他们是谁都不认识,对此人的名字更是一无所知,此人名为罗丰余,西北那边的人,瞧着长相黝黑身材高大,怎么都不像是做生意的,倒是像给人家干苦力的。 「这位兄弟是做什么生意的?」朱广财想着,能得了请帖的那想必也是厉害角色,先打听打听才是。 「家里是开酒厂的,做的酒馆生意。」罗丰余也没端着架子,客客气气回了个礼,看着这行头态度可算是察觉出了一些生意人的味道了。 「酒馆啊……」朱广财心里直犯嘀咕,这酒馆生意不见得好做,扬名的那些个酒也没啥稀罕的,论起酒来怎么也不应该来个无名小辈啊? 酒庄的生意他们也知道一些,这酿酒的技术太考验人了,你要想出头就得拿出不一样的东西来,那些个女儿红啊状元红啊,人人都会酿实在不稀奇。 酒庄的生意应该算是在大朝国最难捞钱的,有那么几个暂露头角的也兴盛不了多久。 罗丰余出现在这里,让其他几位老大哥都很是惊讶,揣着满肚子疑惑之时,靳元泓和齐明晟几人就到场了,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得知来人是镇南王的时候,霎时便是肃然起敬了。 这就是镇南王啊! 八辈子都不见得能遇上的人,现在站在自己面前了,众人难免生出了几分激动之情,靳元泓的事迹可比皇上还耳熟能详。 「诸位主家坐。」靳元泓并未坐上主位,反而是坐在了下位,看了一圈宴上众人笑道:「皇后娘娘稍后就到,诸位稍后。」
第1550章 佩服 「皇……皇后娘娘?」这下首众人顿时愣了一下,他们原以为今日来跟他们谈生意的定然就是镇南王了。 没想到看着镇南王这意思,竟是皇后娘娘做主? 他们从商的人都是有规矩的,就没见过哪个家里是女人当家做主的,更没女人出来做生意谈生意的,这忽然听到说皇后娘娘顿时愣了一下。 随后便是反应了过来,人家是皇后娘娘呢! 那能跟旁人一样吗? 顿时便是调整了过来,就听到外头传来了高唿传唤声道:「皇后娘娘驾到——」 那穿着一身湖碧色云霞妆花缎织锦衣的女子踏入殿内的时候,这满殿的人几乎都看呆了去,望着她那鸾凤凌云髻上插着的金簪都觉得晃的眼睛疼。 众人几乎是懵懂随着他人跪下的,直到顾妗姒登上了诸位坐下的时候,这殿内众人才有些恍惚回过神来。 「诸位请起。」顾妗姒抿唇一笑,看着下首众人抬了抬下巴唤了起,面色带着几分兴趣道:「本宫今日请诸位主家来此,想来是做什么,诸位也都知道了。」 「还请上前一步,做个介绍是哪家人,做的什么生意,也好叫本宫认认脸。」顾妗姒抿唇笑着说道。 这些个人也都是见过世面的,惊艷于皇后的容貌半响,回神之后都开始有序介绍自己了。 顾妗姒一个接一个的认人,幸好是只有八个人,这记得还清楚些,再多两个人还真是会记不清楚。 齐明晟对这八个人算是比较了解的,大多时候都是齐明晟在交谈询问对答,顾妗姒时不时补充两句,或者说是解释两句话,帮助理解合作的意义。 这一番交谈下来,众人似乎这才隐约明白了些许,原来这合作的意思全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甚至从这谈论下来他们清晰的明白了这合作的方向,以及长期合作下来对自己能带来的诸多利益究竟有多少。 其中蠢蠢欲动的大约就是经营着陶瓷、茶叶、和丝绸的三位商人。 丝绸商人最甚,他在顾妗姒进来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顾妗姒身上穿着的绸缎似乎像是出自他们绸缎庄的? 以前都没觉得绸缎做出来的衣服,竟能让人如此惊艷! 合作的方向非常明确,甚至顾妗姒你话语之中无意透露出来的合作方案,都让人忍不住蠢蠢欲动,这哪里还坐得住,几位老闆更是变着法的夸自己的产业了。 「生意这事急不得,诸位想来也累了,先开宴吧。」顾妗姒始终把控着节奏力度,明明调动了他们的胃口,却又冷静无比的喊停了,唤来了酒菜说起了其他事情。 「娘娘。」靳元泓围观了全程,起初目光还在几位闪婚身上转悠着,现在一双眼惊嘆万分的看着顾妗姒,从未想过这事会是顾妗姒想出来的。 「王爷听了这么久,可摸出门道了?」顾妗姒并未饮酒,而是端着茶撑着下巴,抿唇笑着看向靳元泓询问道。 「臣佩服。」靳元泓心中敬佩。
第1551章 本心 他曾经认识里一无是处,空有美貌的花瓶,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在他心中改观。 靳元泓已经看明白了顾妗姒的意思,他观察着宴上众人,这会儿他们似乎已经开始在跟自己的人沟通交流,或者说是在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了。 靳元泓看了一圈,将目光落在了罗丰余的身上,这是在场唯一一个是独自前来的,也是与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的人。 「臣有些不明白,娘娘请来的其他人臣都能理解,但是那位罗老闆,娘娘为何请来?」靳元泓皱眉询问道,靳元泓问的这话也是齐明晟最想问的。 「据臣所了解,酒庄酒馆的生意在大朝国内并不兴盛,就算是稍有名气的酒庄臣也知道一二,但是罗丰余此人臣却是不知的。」 「娘娘为何会请来了此人呢?」 「王爷,看东西不能只看片面呀。」顾妗姒抿唇笑的明媚动人,端着手中茶杯笑道:「王爷信不信,只要本宫愿意,不出三年定会叫罗家酒庄的名声,扬名天下传遍大江南北?」 顾妗姒这口气可狂妄的很,靳元泓闻言顿时挑眉,望向顾妗姒。 看到了那眉间的些许傲气,那股子令人难以忽视的蓬勃朝气,像是突然就让人不信服都不行。 他笑了笑询问道:「娘娘,为何认定就是此人呢?」 「本宫查过了,大朝国的酒业衰败多是因为商人重利,为了牟利而忘了本心。」顾妗姒微微抬眸,看着下首坐着的罗丰余说道:「本宫何必去扶持那些人?」 「罗家本心犹在,而本宫要的就是这份本心。」 说白了就是那些酒商,起初都是好的。 可为了图钱,最后弄出的东西,都是酒里掺水,谎报年份,欺瞒客众。 这类的事情几乎在酒商行业之中成为了一种人人都会做的事情,早已忘了当初酿酒是为了什么,图的那些蝇头小利将大朝国的酒业弄的彻底衰败。 而罗家没什么名气,也没什么大家业。 有的就是一双酿酒的手,罗丰余是罗家单传一脉唯一的男丁,也是现如今罗家的主人家,他爹将小酒坊传给了他,罗丰余便开始酿酒。 顾妗姒能知道这么个人,是顾以牧像她举荐的。 他曾经认识里一无是处,空有美貌的花瓶,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在他心中改观。 靳元泓已经看明白了顾妗姒的意思,他观察着宴上众人,这会儿他们似乎已经开始在跟自己的人沟通交流,或者说是在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了。 靳元泓看了一圈,将目光落在了罗丰余的身上,这是在场唯一一个是独自前来的,也是与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的人。 「臣有些不明白,娘娘请来的其他人臣都能理解,但是那位罗老闆,娘娘为何请来?」靳元泓皱眉询问道,靳元泓问的这话也是齐明晟最想问的。 「据臣所了解,酒庄酒馆的生意在大朝国内并不兴盛,就算是稍有名气的酒庄臣也知道一二,但是罗丰余此人臣却是不知的。」
第1552章 高见啊 谈合作的事情顾妗姒不打算插手,几乎都交给了齐明晟来处理。 靳元泓也回来了,可以帮着齐明晟搭把手,需要人出面的时候就让靳元泓出面去交谈,皇室诚意十足,这做生意的没道理把送上门的买卖往外推。 这合作的事情也没着急立刻就要准备,也给了他们考虑的时间。 「这么说来,盐商的程老闆,和铁器商人李老闆不想参与进这合作之中?」顾妗姒刚刚哄着靳歆昭吃了药,就见靳元泓和齐明晟两人找上门来了。 「是,这两人与官府牵扯众多,干这一行也很久了,这利润空间巨大。」靳元泓沉声说道:「恐怕不会考虑合作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也不必强求,只告诉他们以后别后悔。」顾妗姒抿唇笑着说道:「盐商和铁器商人另外找人,把这个机会给其他人。」 「另外,皇上回程在即,齐大人准备好摺子上奏。」顾妗姒抬眼看向齐明晟说道:「向皇上进言,自今年起盐运之事全权交由漕运司处理,严格管控盐运事宜。」 「其次,由军队接手铁骑管控,严令私贩兵器,恐民众作乱有反叛之嫌。」 「这漕运司和军队的人手怎么安排,齐大人应该会有人选,就不必来问本宫了。」 「去吧。」 「……」 齐明晟和靳元泓两人睁圆眼眸看着顾妗姒,他原本还觉得,那两家人是不是好歹,仗着自己捧着铁饭碗就不把皇室放在眼中,来跟顾妗姒说的时候,还担心顾妗姒置气什么的。 谁能想到顾妗姒这转头功夫,竟是要他撺掇着皇上更改国家政策? 本来还觉得有些气的,结果现在听顾妗姒这么一说瞬间傻眼了,仔细想了想突然觉得这政策也不是不行啊! 甚至特别有道理的样子! 政策一旦改了,那不管是对国家而言,还是对百姓而言都是一次震动,盐商和铁器商人更是彻底断了路,再不是以前的铁饭碗了,更改了这政策,能为国家挽回多大的利益损失? 齐明晟深想一二,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面色激动的看着顾妗姒俯身拜道:「微臣明白了,多谢皇后娘娘教诲。」 「娘娘高见啊。」靳元泓也跟着站起了身,神色赞嘆不已的望着顾妗姒道。 「过奖。」顾妗姒浅浅一笑,望着靳元泓说道:「王爷快去看看承琅吧。」 靳元泓略微点头转身出去了,这走出了凤鸾宫的大门之后,还有些忍不住的转头望了一眼,总觉得自己几次出入凤鸾宫,每来一次顾妗姒都让自己刮目相待。 一国之后,她当得上啊。 这与商人合作的事情,终于在靳闫容回宫之前全部谈妥了,接下来久等皇上下旨了。 八月十五,中秋节当日靳闫容从江南巡游归来。 顾妗姒坐着轿辇去迎接靳闫容之时,就看到靳闫容已经回宫了,那枫树下站着的一行人格外扎眼,靳闫容正在与诸位大臣说话,这刚刚回宫事情自然是很多的。
第1553章 回来 靳闫容几乎是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就在接见各位大臣。 那略微皱着眉的样子像是在沉思什么,交谈说话间,微微侧头看去就看到了那坐着轿辇到来的顾妗姒。 周围说话的大臣也跟着住了口,都顺着靳闫容的目光看去,看到是皇后娘娘来了,顿时特别识趣的略微往后退了一小步。 「臣妾恭迎皇上回宫。」顾妗姒下了轿辇,望着靳闫容许久,才上前俯身行礼道。 「姒姒。」靳闫容面容上的疲倦像是都被笑容所遮掩了,他展颜欢笑上前扶起了顾妗姒,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就这么把顾妗姒给抱进了怀里。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这有些个老臣看的面上一燥,纷纷偏开了头,其他人也都低下了头假装没看见。 「皇上……」顾妗姒被靳闫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面色也染上了几分红晕,依偎在他肩头柔声说道:「皇上,诸位大人都还在呢。」 「无所谓。」靳闫容可一点都不在乎,他视若珍宝的捧着顾妗姒的手紧握着半响,才开口说道:「商人的事情朕知道是你的主意,朕得好好夸夸你。」 「朕这边还有一些事情,晚些再去凤鸾宫看你和孩子,乖乖回去等着朕好不好?」靳闫容执起顾妗姒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柔声说道。 「嗯。」顾妗姒点了点头低声应道:「臣妾遵旨。」 「海庆,替朕送皇后回去。」靳闫容万分不舍的松开了顾妗姒的手,轻嘆了口气,望着顾妗姒重新坐回了轿辇,这才将满眼的情意都收敛了起来。 转过身去面对众臣的时候,仿佛又变成了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凤鸾宫内。 顾妗姒抬手叫了巧月上茶,笑看着海庆道:「海公公这趟跟皇上出去,没遇上什么事吧?」 海庆得了座都不敢坐,就这半个屁股挨着坐了一点点,低头恭敬对着顾妗姒拜道:「娘娘放心,皇上这趟去江南全是为了江南重建復兴去的,亲自视察,与百姓同吃同住实在辛苦。」 「断是没有半点闲情逸緻去做别的,奴才一直跟着皇上,清清楚楚的瞧着呢。」海庆连忙回答说道。 「本宫不是问这个。」顾妗姒一听顿时就笑了,缓缓摇头说道:「皇上一忙起来就不知道好好休息好好吃饭,本宫问的是皇上的身体,海公公可有好好盯着皇上用膳和休息?」 「娘娘是问这个啊……」海庆愣了一下这才跟着笑了起来说道:「娘娘嘱咐,奴才怎能不盯着看?」 「只是皇上的脾气您也知道,奴才几次冒着挨板子的下场去劝的,也就勉强能让皇上吃两口饭,在外伙食也不能是像宫里安排的这样好,皇上也就吃的更少了……」 「娘娘,奴才是真的劝说了啊。」海庆连声叫到。 「本宫知道了……」顾妗姒无奈嘆息,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说道:「皇上一时半会儿肯定又忙不过来。」
第1554章 阖家团圆 「公公稍坐一会儿,本宫让出厨子做些开胃的小菜羹汤,海公公替本宫拿去给皇上。」。 顾妗姒话语一顿说道:「皇上若是不用,那就告诉皇上不用来本宫宫里了,自己待着去吧。」 海庆默默应了一声,也就只有皇后娘娘敢说这话了…… 靳闫容果然是忙的没空吃东西,海庆得了皇后娘娘的旨意,这底气都足了,去给皇上送膳食的时候都不心慌了,靳闫容张口要骂让海庆滚出去。 结果海庆一说这是皇后娘娘送来的,皇后娘娘还说皇上您若是不吃干净,以后就不要去皇后娘娘宫里了。 靳闫容:………… 吃了个一干二净。 从未如此听话的把饭吃这么干净。 海庆端着空盘子空碗出去的时候,忍不住咧嘴嘿嘿笑了起来,这皇后娘娘可真是神了,怎么皇上就这么听皇后娘娘的话呢? 「瞧这日子过的,中秋节都没个热闹的样儿。」顾妗姒站在院子里,看着李金喜和小栗子几人在打扫院子,侧头看向身侧春雨说道:「叫厨房准备团圆宴。」 「皇上晚些时候过来就吃上,把吃的东西安排去荣安的屋子里。」 「她不能下地,咱们就去荣安屋子里吃团圆饭。」 「中秋佳节,阖家团圆不能不聚。」 春雨连声点头应下了,略微抬眸询问道:「那各宫娘娘那儿,可要送些月饼过去?」 顾妗姒点头:「送,皇上今日刚刚回来这宴席就不办了,让各位娘娘自己过自己的吧。」 春雨这才低声应下转身去准备去了。 顾妗姒担心靳闫容忙到半夜才回来,便叫巧月去催了一声,说是荣安盼着他回来,今儿又是中秋,可别叫孩子伤心失望,能早些回来就早些回来。 靳闫容不看在谁的面子上,也得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早些来。 荣安摔断了腿的事,靳闫容已经在信中得知了,他最是疼爱荣安的,这得了顾妗姒的意思,安排下去了要紧的事匆匆就来凤鸾宫来了。 「父皇!」靳歆昭成天只能躺在床上无聊的都快发霉了,顾妗姒让师傅做了那个类似魔方一样的东西给荣安玩,也好叫她解解闷,这会儿荣安正低着头拼东西呢。 「欸,朕的小荣安。」靳闫容看着对着自己伸出手要抱的靳歆昭,顿时乐呵呵的凑了上去,伸手抱住了荣安,在她的床边坐下了。 「父皇你可算是回来了,荣安好想你啊……」荣安可怜巴巴的望着靳闫容,又要诉苦说自己摔下了马了,非得让靳闫容哄着她,才让靳歆昭满意。 「好了好了,多大个人了,还对着你父皇哭鼻子呢?」顾妗姒无奈摇头,转头让李金喜把膳食端了进来。 「今儿是中秋,就在荣安的屋子里用膳吧。」顾妗姒抿唇唤道:「春雨,去把太子接来。」 「小栗子已经去接了,估摸着快到了吧。」春雨忙轻声应道。 「母后——!」这话才刚落下,就听到了屋外靳殷初嗷嗷叫的声音传来了。
第1555章 朕累了 那蹦跶着进来的靳殷初,在看到靳闫容之后嗷呜叫唤了一声就朝着靳闫容怀里扑了进去。 「父皇回来啦!!!」靳殷初整个人都挂去了靳闫容的身上。 「阿初,不许对父皇撒娇!」靳歆昭在旁边看的气坏了,伸手去拉着靳殷初的手赌气说道。 「嘿嘿嘿……」靳殷初才不管呢,就抱着靳闫容不撒手,完全不记得自己之前说的话,说要好好照顾姐姐,姐姐受伤了什么的,一定听姐姐的话。 现在这倒是好了,见到靳闫容转头就忘了。 对靳歆昭生气的样子视若无睹,气的靳歆昭都快哭了。 顾妗姒抿唇浅笑,无奈摇头说了两句才让靳殷初老实在椅子上坐下了。 这团圆夜过的团团圆圆的,吃饭吃到了一半,两个奶娃娃也醒了,嗷嗷叫的不安分,顾妗姒便让奶娘抱着两个孩子也来荣安的屋里了。 本来还挺大的屋子,突然挤着这么多人,好像一下就变得热闹极了。 靳殷初趴着做鬼脸哄着弟弟妹妹乐呵呵的笑,靳歆昭嫌弃的推开靳殷初的脑袋说道:「你怎么傻里傻气的,别传染给弟弟妹妹。」 「清欢笑了!嘿嘿,清欢对我笑了,她肯定是喜欢我这个哥哥的。」靳殷初欣喜万分的叫嚷道。 「……」靳歆昭看傻子似的看着靳殷初说道:「清欢对谁都笑,你个呆子。」 「不管不管,清欢就是喜欢我。」靳殷初仰着头很是得意的模样。 「这几个孩子真是……」顾妗姒失笑摇头,看着宫人把用完的晚膳撤下了,坐在旁侧的桌边端着茶喝了一口,抬眸看向靳闫容道:「皇上可还有事没处理完?」 「还有一些。」靳闫容舒了口气低声说道:「再陪你一会儿。」 他伸手握住了顾妗姒的手,温柔的把玩着顾妗姒的手说道:「朕不在这些时日,让你辛劳了。」 顾妗姒回握住靳闫容的手笑道:「臣妾做的这些,哪里比得上皇上所做分毫?」 靳闫容也没多说什么,牵着顾妗姒起了身说道:「让几个孩子玩着吧。」 顾妗姒顺势站了起来,跟着靳闫容去了寝殿,分别几个月自是想念无比,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温存一番才是,寝殿床榻上翻云覆雨,靳闫容贪恋的蹭了蹭她的脖颈。 「皇上再不走,天都要亮了。」顾妗姒慵懒眯着眼,伸手推了推靳闫容说道。 「不想走。」靳闫容躺在顾妗姒的腿上,闭着眼睛似有些睏倦劳累道:「朕累了。」 「皇上。」顾妗姒伸手摸着靳闫容的脸,低着头细细看着他柔声说道:「皇上是大朝国的帝王,是百姓的皇上,有些事情必须皇上去做,皇上去承担。」 「皇上累了就来臣妾这里歇息歇息,臣妾一直都在。」顾妗姒抿唇笑着说道。 靳闫容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些许。 望着顾妗姒,忽而伸手揽住了顾妗姒的脖子,又将她拉倒在了床榻上亲了起来,辗转品尝低声在她耳边道:「朕怎么这么
第1556章 茶会 中秋之后,顾妗姒就闲暇了下来。 除去偶尔齐明晟和敬晓东会为了商户合作之事前来寻她商议以外,她便是陪着荣安养伤了。 靳闫容也发现了,自从他从江南回来之后,他的这位丞相就对皇后格外敬重,这一大改变让靳闫容起初还有些惊讶意外的,要知道敬晓东此人可不是那么好折服的。 当初立后的时候,敬晓东虽然不曾明确表达过不支持,但是也并未有支持的意思。 现在看着敬晓东这意思,简直是唯皇后马首是瞻了。 「这宫里的日子可真是越过越不是滋味了。」顾妗姒哄着荣安睡下之后,自己便是熘达去了外边,初秋的天还有些热,顾妗姒手中拿着一柄扇子轻摇。 「娘娘若是觉得闷的慌,可要叫了如贵妃和玉妃娘娘来打麻将?」春雨扶着顾妗姒往前走去,低声询问道。 「玩腻了。」顾妗姒不太有兴趣,摇着扇子嘟囔着什么时候再出宫玩去好了。 「粉蝶飞舞,这皇宫里的蜂蝶看着都跟宫外的不一样呢。」顾妗姒正闲逛着,远远的看到了一道女子的身影,那站在花圃之中的女子,正满眼兴致的在花圃内捉蝴蝶。 听着那感嘆的话语顿时让顾妗姒听出了那么些许味道,顿住脚步并未靠近,就站在树木边远远看着那女子追着蝴蝶往花圃深处跑去。 这女子看着年纪还很小,跟顾初晴不相上下吧? 顾妗姒微微抬眼询问道:「宫中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女子?」 「奴婢也没见过。」春雨也是一头雾水,摇了摇头思索片刻道:「听闻今日华妃娘娘请了几位官家夫人进宫小坐,说是办了个茶会。」 「娘娘您惦记着荣安公主抽不开身,还给拒了您忘了?」春雨带着几分深思说道:「奴婢想着,刚刚那位姑娘估计是哪位夫人带着进宫的小姐吧。」 「噢。」顾妗姒受春雨这一提醒倒是想起来了。 「这么看来这茶会还挺热闹?」顾妗姒捏着扇子抿唇一笑说道:「本宫可有许久没去玉芙宫坐坐了,走吧,去凑凑热闹。」 「是。」春雨等人忙俯身应下,护着顾妗姒去了玉芙宫。 玉芙宫内是热闹的很,大约是在宫里太久了,实在是闷得慌,也就只能想法子给自己找乐子了。 宫中的乐坊乐曲都听腻了,华妃又是个耐不住冷清的人,便是隔三差五的喜欢请人进宫来品茶赏花什么的,人多说话也热闹,她最是喜欢了。 华妃还算是乖巧,每次弄点什么都会来问问顾妗姒,可是十次里有九次顾妗姒都会拒了,根本不会参与那些个什么茶会啊赏花啊的。 这一来二去的,华妃也知道皇后娘娘不会跟自己凑一块,每次去问一下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此时玉芙宫内正是热闹的时候,华妃端坐在主位上,看着下方官宦夫人吹捧着自己,才叫华妃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 「妹妹这是泡的什么茶,本宫还未入门就闻着茶香了。」
第1557章 为你奏曲 顾妗姒踏步走进来的时候,宫人刚刚对着华妃言说皇后娘娘来了。 华妃这浑身一个哆嗦,慌忙坐直了身来,抬眸望去就看到了大步走来的顾妗姒,哪里还敢坐着啊。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华妃俯身拜下,这满屋子里的人亦是激动又惶恐,纷纷俯身跟着行礼叩拜。 「免了。」顾妗姒迈步走上前,笑看着华妃说道:「本宫闲着无事,听闻妹妹这里有茶会就来凑凑热闹,本宫没搅了妹妹的兴致吧?」 「皇后娘娘说的哪里话。」华妃忙将顾妗姒请去了上座,才笑着开口说道:「皇后娘娘能来臣妾这玉芙宫坐坐,臣妾可真是太欢喜了。」 「嗯,这茶真是不错。」顾妗姒将手中的扇子放在桌上,端起桌上的茶碗低头轻轻嗅了嗅,又是一声赞嘆。 「这都是皇后娘娘您赏下的,娘娘体贴臣妾,臣妾感激不尽。」华妃坐落在顾妗姒的下首一点点,听着顾妗姒的夸赞,抿唇笑着说道。 「还是妹妹泡茶泡的好。」顾妗姒端着茶抿了一口说道:「本宫宫里的茶,怎么就喝不出个滋味来。」 「娘娘太抬举臣妾了。」华妃略微低着头道。 顾妗姒紧跟着笑了,转头看着下首拘谨坐着的众人道:「都不必这般拘谨,该怎么还是怎么。」 众人纷纷应是,虽说是恢復了热闹,可是这说话还是有些忐忑的,仿佛这想说什么都要认认真真的在脑子里过一遍才敢说出来,生怕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惹得皇后娘娘生气的。 顾妗姒倒是没太注意听,反而是歪着头在跟华妃说话。 华妃也问起了荣安公主的情况,这没了以前的争锋相对,说两句话都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干坐着也是坐着,在场诸位可有什么才艺可看的,上前来热闹热闹。」顾妗姒侧过头去笑着开口询问道。 「臣妾记着是有位唐家小姐,擅舞今年上元节还夺了魁首吧?」华妃被顾妗姒这一提点,顿时想起来了,微微转过头去说道。 「民女唐婉莹见过皇后娘娘,华妃娘娘。」人群席位间一妙龄女子款步走出,身材柔细声音低转柔声上前俯身拜道。 哟呵。 顾妗姒瞧着那走出来的女子顿时挑了挑眉。 这不就是前会儿那位追蝴蝶的小女子吗? 难怪瞧着灵动,原来是如今的京城美人,能歌善舞的自是名气不小。 虽然顾妗姒从未去注意过,她打量了唐婉莹两眼随口询问道:「会跳舞吗?」 「会。」唐婉莹点了点头应下了,抬眸看向顾妗姒道:「只是婉莹的舞没有曲子,如何能跳?」 「哦?你倒是讲究。」顾妗姒一听顿时乐了。 「唐小姐若是不介意,我为你奏曲吧。」宴上走出了一位女子,对着唐婉莹抿唇笑了笑道。 「皇后娘娘,华妃娘娘。」那女子对着顾妗姒俯身道:「民女岳思娴,不知娘娘此处可有琴?可否借用。」 顾妗姒侧头看向华妃,华妃当即转头去叫人取来了一柄长琴。
第1558章 皇上来了 这岳思娴与唐婉莹二人年纪相同,一个能歌一个擅舞。 倒是搭配的相当好。 二人都下去准备了一下,华妃叫人上了新茶,这歌舞也准备好了,顾妗姒就撑着脑袋坐在高位上,眯眼看着下方歌舞四起,唐婉莹那一把杨柳细腰真是叫顾妗姒看的赞嘆不已。 「华妃妹妹年轻的时候,跳的可比这好。」顾妗姒带着几分调笑看向身边华妃说道:「如今看着这前浪推后浪,妹妹可觉得心中酸楚?」 「皇后娘娘说这话可真是挖苦臣妾了。」华妃顿觉得心口一疼。 不带这么给人扎刀子的吧!? 年纪渐长了,这骨头也硬了。 随便跳跳还行,再想跳这种高难度的舞那是真的做不到了,就算是跳出来了也是没有这样的美感了。 唐婉莹的舞跳得确实好,岳思娴的琴也不错,让顾妗姒冷不丁想到了当年刚刚进宫的梅婕妤,也是弹得一手好琴啊。 玉芙宫内乐舞声四起,顾妗姒正享受着,就看到匆匆跑来了一个太监对着华妃俯身道:「娘娘,皇上朝着玉芙宫来了!」 华妃吓的手一抖,面上忽而闪过了几分激动的情绪,然后一看到自己身边坐着的顾妗姒之后瞬间又冷静下来了,皇上几百年都不带来一下的。 现在突然过来…… 肯定是来找皇后娘娘的。 她激动个啥啊。 华妃瞬间就激动不起来了,淡定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顾妗姒道:「皇后娘娘,皇上找娘娘来了。」 「他怎么一时半刻都等不了的?」顾妗姒颇为嫌弃的嘟囔了一声,再抬眼看去就看到了靳闫容那掀袍大步踏入殿内的身影,殿内坐着的人皆是站起身来俯身叩拜。 「这么热闹,难怪皇后也来凑热闹了。」靳闫容随意扫了一眼,顿时就乐了。 「参见皇上。」华妃等人早已是俯身叩拜了,唯有顾妗姒懒洋洋的起了身,像是不情愿似的对着靳闫容微微胖俯身拜道:「臣妾见过皇上。」 靳闫容牵住了顾妗姒的手,看着顾妗姒这脸色顿时气笑了。 他盯着顾妗姒道:「这是什么表情?」 「见着朕这么不开心?」靳闫容有些恼怒搂着顾妗姒的腰掐了一把,有些幽怨说道。 「皇上不忙了?」顾妗姒瞪了靳闫容一眼,随着靳闫容坐下之后才问道。 「嗯,没什么事了。」靳闫容随意点了点头道:「朕把铁器负责的事情交给了顾以牧,以后器械库让他统管。」 靳闫容也不客气,端着顾妗姒用过的茶杯仰头饮下之后,赞嘆夸赞道:「好茶。」 顾妗姒略有些惊讶的看了靳闫容一眼,最后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看着靳闫容用了自己的茶杯,很是恼怒道:「皇上,您可真是半点不客气呢?」 「华妃妹妹给皇上拿一套茶具吧。」 「本宫瞧着皇上都要把本宫的茶杯都吃了。」顾妗姒无语说道。 「是。」华妃失笑应下,叫人拿来了一套新的茶具,才笑着说道:「皇上来的真是时候,臣妾和皇后娘娘正在赏舞呢。」
第1559章 牛头不对马嘴 「哦,是吗?」靳闫容许是来的急,有些渴了,见上了茶就端着喝了起来,随口问道:「是乐坊又编了什么舞,引得皇后都来赏了?」 「不是,是这位唐小姐的舞。」华妃满脸兴味的说道:「皇上有所不知,这位唐小姐可是京城之中的名人儿,舞跳的极好的。」 靳闫容放下手中杯盏,顺着华妃的话语望去。 这才看到那穿着舞裙站在台下的女子,也就望了一眼,便有些无趣的收回了目光,靠在椅子上捏着顾妗姒的手把玩道:「皇后凑的就是这么个热闹。」 「怎么?皇上这是还嫌弃上了?」顾妗姒侧头看着靳闫容道。 「不是,朕就是想问问皇后何时回宫,荣安还等着呢。」靳闫容笑嘻嘻的捏着顾妗姒的手,嘴里说的是荣安等着,但是那眼里的意思可不是这样的。 「……」顾妗姒羞恼的瞪了靳闫容一眼,抽回了自己的手说道:「臣妾这舞才看了一半呢,可不能就这么走了。」 「唐小姐继续跳,也好叫皇上赏一赏,可跳的好吗。」顾妗姒转回头去看着下方的唐婉莹说道。 靳闫容失笑摇头,非常厚脸皮的重新伸手牵住了顾妗姒,与她坐在这高位之上一同赏舞。 捏着顾妗姒这柔软的小手,颇有些心猿意马,哪里还会去看什么舞不舞的。 唐婉莹没想到皇上会来,这会儿心头闪过喜色,原本抬着脸望向靳闫容的时候,还期盼着靳闫容能认出自己来,结果靳闫容那望向自己的眼神竟是如此漠然,叫唐婉莹颇为伤心。 皇上竟是一点都不记得她了? 唐婉莹卖力扭动身姿跳舞的样子,那望过来的眼神,别说是顾妗姒有所察觉,就是旁边的华妃看着都是心头一颤。 她们都是这么过来的,现在看着唐婉莹这副样子,岂能猜不透这小女子的心思? 华妃心中暗骂不知规矩的东西,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顾妗姒的神色。 现在在的地方可是她的玉芙宫,若着唐婉莹勾引皇上,真叫皇上给看上了,皇后娘娘不会觉得是自己故意塞人去皇上身边吧? 华妃一想到这个顿时叫苦不迭,她好不容易能叫皇后娘娘消了以前的气,可别再招惹上皇后被记恨上,那她真是不能在这宫里活下去了。 「好。」一舞终,众人看着那静落下的唐婉莹纷纷喝彩。 「不愧是魁首,这舞姿甚是优美,腰身也纤细的很。」顾妗姒面不改色的端坐在高位之上,笑着开口赞嘆道。 「娘娘,臣妾看着也不过如此。」华妃冷着脸说道:「这舞跳的是刚烈之意,唐小姐跳了半天却是柔情怨意的,牛头不对马嘴,算个什么东西。」 「还是别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丢人现眼了,快下去吧。」华妃说着便是要把唐婉莹喝退。 「华妃娘娘。」唐婉莹却是不服气了,皱眉上前一步俯身跪下说道:「这舞的原型的确是刚烈,可舞步民女自己改编过了。」
第1560章 太冤了! 「这舞的意思自然也变了,民女所跳的就是柔情。」唐婉莹说着目光大胆直率的望向靳闫容。 华妃脸色微变已有些怒意。 顾妗姒抿唇轻笑,看着唐婉莹斜眼压下了要发火的华妃,侧头看向靳闫容道:「皇上觉得唐小姐这舞跳的如何?」 靳闫容眼睛都不抬一下的,懒洋洋的说道:「俗。」 一个字,却像是一盆冷水一样,将唐婉莹浑身上下给浇了个透心凉。 「抚琴之人是谁?」靳闫容抬起眼来出身询问道。 「民女岳思娴见过皇上。」岳思娴微微一愣,从旁边走了出来对着靳闫容俯身拜道。 「琴技不错。」靳闫容扫了岳思娴一眼,出声夸赞了一句后,便转头看向顾妗姒道:「皇后这曲也听完了,舞也看完了,可准备回宫了?」 「……」 看这狗男人催的。 他看了个屁的舞啊? 顾妗姒翻了个白眼,跟着站起身来准备离去,临走之前笑眯眯的看了华妃一眼道:「妹妹喜欢热闹,本宫也觉得是好的。」 「只是这不是什么人都能往宫里来的,妹妹可别叫别人给利用了。」顾妗姒意味深长的看了华妃一眼,与靳闫容双双离去。 「臣妾恭送皇上,皇后娘娘。」华妃心头一颤,颇有些胆战心惊的。 「吩咐下去,跟唐家断了来往,再不准唐家女子进出皇宫半步!」华妃起身之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着宫人吩咐道。 凤鸾宫内。 靳闫容去看了荣安,得知荣安还在睡觉,迫不及待的就要搂着顾妗姒往床上滚。 这还没干什么人,就被顾妗姒一脚给踹开了。 靳闫容懵了,满脸迷茫的看着顾妗姒道:「姒姒?谁又惹你生气了?」 「皇上还有脸说?」顾妗姒嘟着嘴瞪着靳闫容道:「那个唐家小姐唐婉莹是谁?」 「……不知道啊?」靳闫容更迷茫了,眨了眨眼眸询问道:「哪个唐家?刚刚华妃宫里跳舞的那个?」 「看来皇上还是记得的嘛?」顾妗姒懒洋洋的往床上一躺,眯眼看着靳闫容道:「说吧,又是皇上从哪儿招惹的桃花。」 「今儿说不出来,皇上就在地上睡吧。」顾妗姒瞪了靳闫容一眼道。 靳闫容:??? 啊? 他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什么唐婉莹是什么东西,海庆就看着皇上被赶出了房门,坐在石阶上抱着脑袋,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愣是没敢上去问话。 「皇上这是干什么呢?」凤鸾宫上下也没人敢上去打扰,春雨看了半天忍不住了,凑去海庆跟前询问道。 「这话,得问你们皇后娘娘,她干了什么。」海庆幽幽开口道。 这一天别说吃肉了。 靳闫容连口汤都没喝上就被赶走了。 等到第二天靳闫容多方查明,得知了唐婉莹这个小女子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差点没气的把桌子掀了,他可真的是太冤了! 倒是宫人传言,说是皇上看上了一位女子叫唐婉莹,在派人多方打听唐婉莹的消息。 这后宫之中莫不是又要进新人了?
第1561章 撞柱子了 朝中有御史得知此事,第二天早朝便有几位御史联合请旨,请皇上选秀纳妃,充盈后宫。 顾妗姒听着这消息的时候都过去两天了。 选秀啊…… 这皇宫之中,可真是安宁不了。 「娘娘,膳房送来的红豆膳粥,娘娘可要尝尝?」春雨端着托盘入内,笑着说道:「这红豆可都是膳房精挑细选选出来的红豆熬制成的,花了不少心思。」 「膳房可越发的会讨人欢心了。」顾妗姒都闻着那红豆的香甜味儿了。 招手唤了春雨端来,垂眸舀着碗内的红豆品尝。 外头李金喜匆匆跑了进来,气都没喘匀便开口说道:「娘娘!出大事了!」 李金喜咽了咽口水说道:「朝上一位御史大人撞柱了!」 顾妗姒眼眸一瞪,险些把自己给呛着,轻声咳嗽了两声把碗放下,盯着李金喜询问道:「哪位御史大人撞柱?缘何这般轻命。」 「皇上今日早朝颁布政令,说是……说是要废除选秀之举,即皇上在位期间,将不再举行选秀之事。」李金喜闯了口气说道:「蔡卫平蔡御史极力劝阻未果,悲唿之下撞柱以阻皇上废选秀之举。」 「那血溅朝堂,引得朝中众臣惊唿,都在说……都在说皇上有此举,都是皇后娘娘您暗中挑唆。」 「如今朝内外吵翻天……」李金喜有些忐忑看了顾妗姒一眼道。 「废除选秀……」 顾妗姒都有些傻了,靳闫容突然颁布这道政令。 她是完全不知道的,这岂不是要把御史们逼跳脚吗? 之前靳闫容还会找藉口压一压,但是现在这闹的都要撞柱子了,好在是人没撞死,不过撞的一头血也是够吓人的。 顾妗姒略有些着急,再好吃的红豆膳粥也入不了口了,唤了李金喜和小栗子都出去打听,看看现在朝中是什么情况了。 靳闫容大约是早有准备,或者说是早就想到会这样了,蔡卫平撞柱子才一会儿,靳闫容就唤来了太医把人被抬走了,沉着脸什么都没说跟着去查探蔡卫平的伤势。 蔡御史在朝中威望高重,靳闫容不能强来。 当即唤进来了其他几位御史,又叫了丞相和忠义侯以及太傅几位重臣入内。 见蔡卫平醒了之后,只留下了尤奇一人。 遣散了屋内所有人,把大门关上之后过了许久这门才打开。 谁也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当这大门打开之后,朝中再没有任何一点反对皇上废除选秀事宜的,甚至再没有人逼迫或者言说叫皇上选秀纳妃。 竟然就在这短短半日的功夫里,默认了这个诡异的政策成立了。 靳闫容在位期间,再不选秀,再不纳妃。 「御史们都同意了?」顾妗姒觉得整个人都魔幻了,听着李金喜传来的消息震惊无比的坐在位置上。 「这……这怎么可能?」靳闫容皱眉不解,转头让春雨去把顾德文请来。 顾德文刚刚出了皇上正殿,去往顾妗姒的宫里来的也很快,并未用去多少时间。
第1562章 说服 只是顾妗姒看着进来的顾德文,怎么又一种受了特别大震撼,没回过神来的样子? 顾妗姒打量着顾德文唤道:「父亲?父亲这是怎么了?」 顾德文恍惚抬头,看着顾妗姒半响忽而上前一步,直接掀袍在顾妗姒的面前跪下了,恭敬对着顾妗姒叩首磕头道:「臣,拜见皇后娘娘。」 顾德文行这般大礼,顾妗姒忙不迭起身扶起了顾德文道:「父亲这是做什么?」 「皇上跟父亲说了什么,竟叫父亲这样改观……」顾妗姒真是一头雾水了。 「娘娘,想必已经知道皇上废除选秀之举,即日起皇上在位期间将不再选秀纳妃。」顾德文声音之中隐隐透露着几分难以释然的震惊,他望着顾妗姒说道。 「是,本宫已经知晓了。」顾妗姒点头道:「可是几位御史大人不是极力劝阻吗?」 「为何突然……就不劝了?」 「因为无用了啊。」顾德文神色更为复杂,深深的嘆了口气,最后告知了顾妗姒,皇上究竟跟他们都说了什么,顾德文在说之前,还让顾妗姒遣退了殿内所有人。 就连春雨和巧月都被赶了出去,屋内只剩下顾妗姒和顾德文父女两人。 顾妗姒从顾德文的口中得知,靳闫容亲自告诉御史极朝中心腹众臣,他已服下了绝子药,从此以后再不可能有子嗣,选秀充盈后宫没有任何用处。 尤奇为太医,拿出了给靳闫容服用的药方。 传阅众臣,让众人得知此事并非儿戏而是真的,早在皇后诞下龙凤胎后不久,皇上就已经服用了绝子药,从此以后皇家的皇嗣唯有皇后所出的两位皇子,两位公主,再不可能有其他人。 初听闻此事,可想而知众人是多么震撼多么震惊,甚至在怀疑是不是皇后给皇上下蛊了? 但是靳闫容特别清醒,他既然说出来了,那么就有信心说服所有人。 或者说靳闫容一早就准备好了说服所有人。 靳闫容列举自他登基以来所行所做之事,造福百姓也好,严格把控官场也好,所做种种皆是把大朝国发展的越发繁荣昌盛,为帝为君已是让人赞嘆臣服。 江南战事,宫闱之变,他都走过来了。 大朝国如今已是鼎盛强国,后有南楚为盟,走到了多少年来大朝国从未走到过的地步。 皇后为此做出的贡献又岂能辱没呢? 江南重建,皇商出现。 靳闫容为顾妗姒入宫以来列了一份清单,身为国母顾妗姒亦是令人敬仰,她诞下了四个孩子,更是太子生母,为大朝国所做的贡献亦是有的。 得此皇后,他已无所求。 在这一场畅谈之下,靳闫容说服了所有人,也让众人不得不听入。 皇上再无有后的希望,这选秀不选秀的当然是已经没有意义了…… 靳闫容告知了众人他接下来的打算,着重培养学士之才,重文也不能废武,更加不能闭门造车,自与苍梧国一战让靳闫容得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苍梧国之后,还有强国所在。
第1563章 都要胖了 顾妗姒听完了顾德文复述的话,整个人愣在了当场,坐在座椅之上心头皆是震颤。 靳闫容…… 他竟不惜叫自己再无生育能力,自行服用了绝子药? 男子服用绝子药,在这时代几乎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顾妗姒手紧紧攥着绢帕,半响之后转过头去询问道:「父亲,已经证实此事是真的?皇上当真……」 顾德文神色唏嘘的点了点头说道:「尤太医给出的药方我们都传阅看过了,此事隐秘皇上不允宣扬,只叫几位心腹重臣知晓了,皇上此举谁也没想到。」 「甚至叫人措手不及。」顾德文顿了顿抬眸看向顾妗姒说道:「不过事已成定局,再多说也无意。」 「这对你而言倒是好事,大朝国的皇子皆是你所出,太子之位不可撼动。」顾德文眸色深深的看着顾妗姒说道:「这是好事,却也不是。」 「娘娘须得担负起抚养太子长大成人的职责,更要辅佐太子成为一位好君王,可不是一件易事。」 「大朝国如今鼎盛繁华,要延续下去未来可就交给太子殿下了。」 「娘娘,臣所言之意您应该明白。」 顾德文这话令人深思警醒,如今皇上再无可能有子嗣了,顾妗姒诞下的这两位皇子成了独苗儿。 靳闫容不公开此事也是因为,担心有心之人会对太子下杀手,靳闫容必须保护好孩子,若不是不得已他甚至打算永远瞒下这件事,但是朝中御史几次催促选秀。 想要将此事彻底杜绝,靳闫容才决定告诉了几位心腹重臣。 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顾妗姒叫人把顾德文送走了之后,还有些没缓过劲来。 恍惚之间像是想起了当初,她生子安和清欢的时候,靳闫容便已经跟她说过,以后再也不生孩子了。 也许在那时,靳闫容已经有了决断,顾妗姒想着想着鼻尖忽而有些酸涩的想着,她竟是没想到,靳闫容会自己服用绝子药,她都找过尤奇拿绝子汤的药。 但是尤奇一直没给,说是不敢给她这种药。 没想到尤奇竟也帮着靳闫容瞒着她…… 顾妗姒深深嘆了口气,手撑着额头半响之后才抬声唤了春雨进来询问道:「皇上呢?」 「皇上在御书房呢。」春雨愣了一下说道:「这会儿天色尚早,皇上怕是一时半会没空过来,娘娘可是有什么事?」 「嗯。」顾妗姒捏着锦帕低声说道:「收拾一下,叫小厨房弄些皇上喜欢吃的东西,本宫去看看皇上。」 「是。」春雨忙俯身应下。 顾妗姒去往御书房的时候,这书房内已经清净下来了,只有靳闫容一人在书房内。 海庆见顾妗姒来了,根本没阻拦的心,直接就让开了。 靳闫容低着头批阅奏摺,听到声响抬眸看去就看到入内的顾妗姒,抿唇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硃砂笔笑道:「姒姒又来给朕开小灶了?这么养下去朕都要胖了。」 「皇上劳累,就得吃胖些才身体好。」顾妗姒弯眉笑着。
第1564章 共白首 「那可不行。」靳闫容看着桌上放着的都是自己常吃的菜色,眼中笑意更甚了。 「朕若是胖了,姒姒该嫌弃朕了。」靳闫容拉过了顾妗姒的手,端详着顾妗姒这娇媚的脸低声说道:「朕的姒姒这样美,朕若是丑了可就配不上了。」 能叫一国之君说出这样的话。 他该是何等喜爱这个女子啊? 顾妗姒眼中微热,主动伸手环住了靳闫容的腰身,紧紧抱着他说道:「皇上,臣妾不介意的。」 顾妗姒埋首在他胸口柔声说道:「皇上胖也好,瘦也好,在臣妾眼中都是好的,皇上选秀也好纳妃也好臣妾亦不会有怨言,不会觉得委屈。」 「皇上何以为了臣妾,做到如此地步?」顾妗姒微微仰头询问道。 「这是朕对你的许诺。」靳闫容早知道顾德文去了皇后的宫里,也知道顾妗姒已经知道这事了,他也没想继续瞒着。 「姒姒,朕知道你不同于他人。」靳闫容伸手摸了摸顾妗姒的脸庞,捧着顾妗姒的脸说道:「朕许诺天地,只要让朕拥有你,便愿意为你倾尽天下所愿。」 「跟朕来。」 靳闫容牵着顾妗姒的手出了书房,去往了城墙阁楼之上。 站在最高处的阁楼垂眸望去,入目所及便是这皇宫所占之地。 靳闫容做到了他说的每一句话,顾妗姒随口的一句话他都能放在心间。 一生一世一双人。 得一人心,得天下民意。 若非因为顾妗姒,他又怎会不折手段登上帝王之位呢? 「皇上带臣妾来此做什么?」顾妗姒看着皇宫的景色,略有些疑惑转头看向靳闫容询问道。 「朕只是想告诉你,这皇宫不是困住你的地方。」靳闫容揽着顾妗姒的肩膀柔声说道:「这是朕的天下,也是你的天下,从此以后你再不必忧心于任何人,任何事。」 「陪着朕,共白首,可好?」 顾妗姒侧头望去,身侧男子眼底柔情似水。 那眼底的情感,从未因为时间流逝而消失,反而像是在这些年的沉淀之中,变得更加纯粹,更加真挚。 顾妗姒低声笑了起来,依偎在靳闫容的怀中轻声应道:「好啊。」 那宫门前守门的侍卫隐隐仰头看来,无论多少年后想起这一幕,都忍不住赞嘆帝后的情感竟是如此真挚浓烈,此后大朝国再无一位君主可效仿之。 日落余晖,照耀着皇城光芒万丈。 …… 转瞬数载一晃而过。 都说沧海桑田,不过弹指间。 顾妗姒原以为后宫之中的日子难熬,谁曾想转眼功夫孩子都长大了。 「母后!」宫门外少女银铃般的声调传来,带着女儿家独有的娇笑声,那鎏金的银簪晃动,樱红的裙摆晃动,一位绝色女子跨过凤鸾宫的门槛跑了进来。 「听说临沂国的皇子要来了!是不是真的啊!?」那跃入众人眼前的少女,穿着华服衣裙梳着飞天髻,眉眼动人双眸水汪汪的似珠宝琉璃似的璀璨动人。 那面容与顾妗姒颇为神似,却又多了几分少女独有的可人,少了妖媚之态。
第1565章 等一下 「荣安,你又不知规矩了。」端坐在主位上的顾妗姒,穿着莲青色如意云纹缎裙,手边薰香炉有几分青烟,也被靳歆昭这跑进来的风给吹散了。 「本宫难得得了个好香,也不让本宫安生品品。」顾妗姒缓缓抬眸,岁月到底是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更为她的身上增添了几分不一样的韵味和气度。 「母后闻着这香有什么好的。」靳歆昭眯着眼凑了上去说道:「母后闻闻荣安,荣安身上更香呢!」 「多大个人了,还在母后身边这样撒娇?」顾妗姒伸手点了点靳歆昭的眉心,有些失笑摇头说道:「女孩子家家的,安静斯文些。」 「……」 靳歆昭很是不乐意的坐直了身躯,小声嘟囔着说道:「这还不是跟母后您学的吗……」 顾妗姒:……! 孩子大了,管不住了。 顾妗姒咬牙瞪着靳歆昭说道:「你又听谁说的临沂国的皇子要来啊?」 「还能是谁,满宫上下都在说呢。」靳歆昭眨巴着眼眸,伸手拉着顾妗姒的袖子小声询问道:「母后你告诉我嘛~」 「是不是真的呀?」靳歆昭笑眯眯的说道:「他们都说临沂国在大山里的人,长得虎背熊腰甚是吓人,这次来我们临沂国是为敌还是为友啊?」 「你呀。」顾妗姒抬眸笑看着靳歆昭说道:「这事你父皇会处理好,你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啊,母后~」靳歆昭不乐意。 「娘娘,二皇子和小公主下学了,说是要过来与娘娘一同用膳。」巧月迈步入内,对着顾妗姒俯身拜道。 「……」 哎呀,亲娘嘞。 这两个小祖宗怎么也来了。 她难得过了几天清净日子的,这下好了别说是品香了,怕是连一会儿的闲工夫也没了。 靳歆昭倒是开心不少,忙站起身来说是要去接小妹,顾妗姒看了眼桌边放着的香炉连连摆手道:「收了收了,都收了,快快快……」 「儿臣拜见母后。」春雨招唿着人把桌上的那些东西都收走的时候,靳子安和靳清欢二人已经走进来了。 「子安和清欢来了啊。」顾妗姒默默拉了拉脚边盖着的薄毯子,笑眯眯的望着自己两个孩子道,靳子安和靳清欢两人长相很是相似,却又大有不同,这一站在一起就是完美的兄妹相啊。 「二皇子,小公主。」李金喜抱着手里的碗碟请安之后就要熘走。 「等一下。」靳子安眉头一皱叫住了李金喜,伸手往盘子上一摸,摸到了冰凉的碟子当下就冷下了脸,有些气恼的皱眉看向顾妗姒道:「母后又吃这样生冷的东西了!?」 顾妗姒看着靳子安这神色,心中就已经暗叫不好了。 她默默抬眼看着靳子安小声说道:「本宫就吃了一点点……」 靳子安上前一步责怪道:「母后——!」 「这才刚刚入秋,您就要用薄毯取暖,还敢食用生冷之物?」 「尤太医说了许多次,母后您的身体虚寒不宜受凉,一入冬就要生大病,受不得寒气更吃不得生冷的东西,儿臣不过去学堂几日,母后怎么又这样不听劝。」
第1566章 处理政务 「啊……」顾妗姒默默看着自己这个小儿子。 实在心虚的很,明明是个不爱说话的闷性子,怎么对着自己的时候就跟和尚念经似的,总是要说教她半日才罢休。 靳子安说教着顾妗姒的时候,靳歆昭在旁边忍不住发笑,看着靳子安说道:「二弟弟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母后简直比我们还像个小孩子,怎么都说不听的。」 「那也不能这样不知轻重。」靳子安气鼓鼓的说道:「你们以后若再这样纵容母后,本皇子碰上一次打一次,非得叫你们长长记性,知道知道怎么伺候主子。」 「二皇子恕罪!」李金喜等人吓了一跳,纷纷跪下请罪。 「好了好了,本宫没多吃,就吃了一口。」顾妗姒连忙开口唤了靳子安上前说道:「母后下次不吃了,子安过来让母后瞧瞧,上学累不累呀?」 靳子安说教归说教,顾妗姒一叫他就老实了。 很是乖巧的凑去了顾妗姒的面前,在她身边蹲下,仰头看着顾妗姒小声说道:「儿臣哪有累的,太傅大人教的细緻易懂,自没什么困难的。」 「不似太子哥哥要跟着父皇学着处理政务,繁琐劳累的多。」靳子安略微低头。 「子安也很努力了呢。」顾妗姒摸着靳子安的小脑袋说道:「过两年就能帮着哥哥处理政务了,也好叫阿初也歇歇。」 顾妗姒小声嘀咕着说道:「说起来本宫都有一月不见阿初了,你们父皇也真是的,阿初还这样小,就要他去处理政务……」 顾妗姒说着言语之中满是心疼,旁边的靳歆昭听了直翻白眼,坐在顾妗姒的身边安抚说道:「母后您别太担心了,阿初就是太笨了,父皇才要盯着磨鍊的。」 「叫他多学着些,那些政务处理起来可简单了,一点都不劳累。」靳歆昭随口道。 「……」 「那是对长姐而言吧……」靳清欢可怜巴巴的望向靳歆昭说道:「我上次看了一次,看的头都大了都没看懂!」 靳歆昭:「……」 可能是因为你更笨吧。 靳歆昭怜爱的摸了摸靳清欢的小脑袋说道:「没关系,小清欢不需要看懂,只需要天天开心玩闹就好。」 「长姐最好了!」靳清欢嘻嘻笑着依偎去了靳歆昭身上,很是兴奋的说道:「过两日有个斗茶会!长姐去不去啊!?」 「啊……」顾妗姒默默看着自己这个小儿子。 实在心虚的很,明明是个不爱说话的闷性子,怎么对着自己的时候就跟和尚念经似的,总是要说教她半日才罢休。 靳子安说教着顾妗姒的时候,靳歆昭在旁边忍不住发笑,看着靳子安说道:「二弟弟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母后简直比我们还像个小孩子,怎么都说不听的。」 「那也不能这样不知轻重。」靳子安气鼓鼓的说道:「你们以后若再这样纵容母后,本皇子碰上一次打一次,非得叫你们长长记性,知道知道怎么伺候主子。」 「二皇子恕罪!」李金喜等人吓了一跳,纷纷跪下请罪。
第1567章 临沂国 「子安也跟着一起去吧?」顾妗姒转头看向靳子安问道。 「不去了,我约了南彦骑马。」靳子安抬了抬下巴,对着靳清欢说道:「可比你们这什么斗茶会有趣多了。」 「能有什么有趣的,最后还不是跑去斗鸡斗狗的。」靳清欢略略略的对着靳子安吐舌头。 靳子安没什么别的兴趣,就喜欢各种各样的小动物,自己所居的宫殿之中养着不少鸟儿,小时候养的兔子和猫最后都老了,病了离世了,可叫这孩子难过的不行。 现在不养了,最多养养鸟儿逗趣罢了。 常跑出宫去玩,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花鸟市场了,自从上回跟着宗南彦去玩了斗鸡,便迷上了这有趣的东西,结识了一帮好友出宫便是打马玩闹,去斗鸡斗狗的。 「玩归玩,注意自己的身份。」顾妗姒从不过多约束,靳子安对朝中政务没有半点兴致,倒也不是不努力。 好像就是觉得,有太子哥哥在,他根本无需去努力学什么? 而且这学习朝务真的太劳累了,以前被父皇拉着一起学了一段时间,直接给这孩子学哭了。 靳闫容挨了顾妗姒一顿骂,太子人选已,何必还苦了子安去,让孩子玩儿呗。 就这样…… 靳子安和靳清欢两个小的,就这样被父皇母后,哥哥姐姐宠成了这样无忧无虑的性子。 「娘娘,皇上和太子殿下到了。」也不知是何时养成的习惯,这隔段时间一家人总是会聚在一起吃顿饭,除了特别忙碌的时候,靳闫容都会来凤鸾宫用膳。 「去吩咐膳房吧。」顾妗姒笑了笑摆手唤道。 几年前,靳元泓出海北上的时候,遭遇了另一个从未接触过的国度。 临沂国。 两国隔的很远,原本是从未有过交集的,是因为有其他小国,又有高山的阻拦,也就阻绝了两国来往。 听说临沂国前些年发生了动乱,天灾人祸弄的临沂国几乎分崩离析,后来君主被推翻,新帝登基一改以往仁治天下的风范,大肆收编扩张兵马徵收土地。 将原本小小的临沂国发展了起来,更把周边小国全部吞併,临沂国彻底成为了北边最强大的强国。 也就是说,在大朝国发展征战之时,临沂国同样在经歷着朝代变更,帝王夺位等等事情。 临沂国野心强大,不愿占据一偶之地,初涉大朝国之时两国有了交集。 这段时间靳闫容在为临沂国突然造访感到忧心,在这几年之中了解到,临沂国占地是大朝国的两倍,更是兵强马壮,临沂国有铁矿开採打造兵器盔甲,令临沂国在北方所向披靡无人可敌。 若临沂国始终在北边也就算了,但是现在临沂国涉足大朝国,让人不得不感到担忧。 靳殷初首次接触朝务便是遇上了这么棘手的事情,父子两人这一月来几乎都没能歇着,不日临沂国皇子便要抵达大朝国,临沂国来意究竟为何? 「母后?」顾妗姒精神有些不佳,许是入秋了她畏寒总觉得人昏沉的很。
第1568章 眼里只有朕 这会儿看着靳子安和靳清欢两人闹着,有些睏倦闭了闭眼。 靳歆昭发现了顾妗姒的异样,微微皱眉伸手握住了顾妗姒的手低声说道:「母后若是累了就去内屋休息,弟弟妹妹在这,儿臣会帮母后看着。」 顾妗姒眸中盪起柔和之色,伸手摸了摸靳歆昭的小脸说道:「荣安总是这样体贴懂事。」 她的确是累了,许是年纪大了也不爱动了。 起了身去内殿休息,靳歆昭望着顾妗姒离去的背影,眸中闪烁着担忧之色,靳子安和靳清欢也凑了上来小声说道:「母后累了呀?是不是我们吵着母后啦?」 靳歆昭伸手在靳清欢的小脑门上弹了一下说道:「你们二人每次都瞎闹,母后能不嫌吵吗?」 「呀!」靳清欢捂着自己的脑门,可怜兮兮的望着靳歆昭说道:「长姐,明明就是子安总欺负我……」 「不许叫我名字,叫三哥!」靳子安气的咬牙切齿,瞪着靳清欢说道。 「略略略,才不要!」靳清欢对着靳子安吐了吐舌头扭头就跑了。 靳子安气的够呛,侧头看了一眼顾妗姒进去的室内,脸色有些担忧说道:「母后肯定是因为偷吃了生冷的东西,才会这样的……」 靳歆昭拍了拍靳子安的头没说什么,其实靳歆昭知道母后的身体从生下了弟弟妹妹之后一直都是这样,太医想了那么多的法子,吃了那么多的药,也没见母亲的身体好过来。 以前母亲还会陪着他们笑闹,但是随着他们长大了,母亲也苍老了。 如今更是鲜少见母亲出凤鸾宫了,靳歆昭微微皱眉心中越发的担忧了起来。 顾妗姒这一睡就睡了许久。 等到她恍惚醒来的时候,睁眼便看到了坐在床边的靳闫容,就坐在床头认认真真的望着自己,像是在等待自己醒来的那一刻。 「姒姒。」入耳的声音带着欣喜愉悦,这多年来不管听多少次都不觉得腻,顾妗姒弯唇笑着,看着坐在床边的靳闫容,下巴还有淡淡的胡茬长出了一些。 「皇上来了也不唤臣妾起身。」顾妗姒撑着手臂起身,靳闫容已经伸手扶着她了。 「朕喜欢看你睡着的样子,喜欢看你醒来之时眼里只有朕。」靳闫容握着顾妗姒的手柔声说道。 「都一把年纪了,说这样的话也不害臊……」顾妗姒没好气的推了靳闫容一下,望着靳闫容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竟是已经跟了他近二十年了。 二十年是多么漫长的时间啊? 现在看来不过眨眼间的功夫罢了。 靳闫容哈哈笑着,伸手把顾妗姒抱入怀中,紧紧抱着说道:「朕想说什么就说了,何须在意年纪。」 顾妗姒跟着笑了起来,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说道:「别闹了,孩子们还在等着呢。」 顾妗姒和靳闫容简单收拾了一下出来之后,就看到外面殿上坐着的四个孩子,靳子安和靳清欢二人隔空都要挤眉弄眼的不服气,靳歆昭安静坐着正在跟靳殷初说话。
第1569章 什么意思? 若说变化,这其中变化最大的就是靳殷初了。 当初那个蠢萌蠢萌的小屁孩,摇身一变成了少年郎,这性子也一再被磨平了,如今着太子服饰端坐在座椅之上,那神色姿态与靳闫容非常相似。 「长姐,太傅大人今日还说起长姐的文章……」靳殷初身躯笔直的坐着,那一举一动已有帝王之相初成雏形。 「齐大人也真是,总是将我的文章拿出来说什么,真要说就要把我的每一篇文章都拿出来说说才是。」靳歆昭颇为傲气的抬了抬下巴嘟囔着道。 「……」他可真是忽视了自家姐姐不要脸的程度。 「阿初这一月跟着父亲处理政务,可遇到了什么难事要姐姐帮忙的?」靳歆昭笑眯眯的望着靳歆昭笑道。 靳殷初眼神瞬间变了,很想求助长姐,但是默默的忍下去了。 低着头小声说道:「没有,父皇说了,我能自己处理好。」 以前又课业上的问题,靳殷初总是习惯性的依赖长姐,但是后来就被勒令不许了,许是以前留下的毛病,现在遇到什么事情总是想偷偷去问长姐。 靳闫容对此很是失望,告诉靳殷初他身为太子,身为储君应当有自己的独立思想,不能依赖他人。 不管是长姐也好,或者是他这个父皇也罢。 永远都只能陪他走一小段路而已,他终究是要成长的,也许过程会艰难的多,但是这是必然需要经歷的。 靳殷初深知此话的道理,所以现在根本不敢多说什么,老老实实学习为君之道。 「在说什么,这样热闹?」顾妗姒跟着靳闫容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伸手掀开帘幔走了出来笑着说道。 「母后。」四个孩子纷纷起身对着顾妗姒和靳闫容俯身行礼:「父皇。」 「饿坏了吧?」顾妗姒满眼慈爱的看着四个孩子说道:「本宫睡的久了,也不知叫母后起来。」 「都别干坐着了,去准备用膳了。」顾妗姒招唿着众人起身。 抬脚走去了靳殷初的面前,看着已经高出自己半截头的靳殷初,笑着望向靳殷初道:「阿初许久没来母后的宫里了,这段时间可累了?」 靳殷初微微低头轻声唤道:「母后,儿臣不累,能为父皇分忧,为百姓远谋是儿臣应该做的。」 顾妗姒拉着靳殷初的笑道:「好孩子。」 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用膳,大约是靳闫容在,靳子安和靳清欢二人不敢太放肆,也都乖巧坐着用膳,不管来多少次,都觉得母后宫里的吃食是她们吃过最好吃的! 用完膳,几个孩子去院子外散步去了。 顾妗姒早早上了软榻,盖着薄被子拉着靳闫容询问道:「皇上,这临沂国皇子来京究竟是有什么图谋?」 「这事……」靳闫容眸色微微一沉,半响之后才低声说道:「朕不好怎么跟你言说。」 「什么意思?」顾妗姒看着靳闫容这神色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心头微微一跳心中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第1570章 和亲 「皇上,你我夫妻多年,现在这事还要瞒着臣妾吗?」顾妗姒拽着靳闫容的手问道:「你瞒着孩子们不说也就罢了,对臣妾也要瞒着?」 「姒姒……」靳闫容像是有些无奈。 反手握住了顾妗姒的手说道:「朕不是一定要瞒着你,是现在情况太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顾妗姒望着靳闫容半响,才微微松开了握着靳闫容的手道:「临沂国定不是单纯的来观光游览的,若非有所图谋怎会这样巴巴的要来。」 顾妗姒紧盯着靳闫容道:「……是不是跟孩子们有关?」 靳闫容拉住了顾妗姒,柔声安抚道:「姒姒,你别着急,朕岂会叫你叫孩子们失望的?」 「果真是为了和亲来的!?」顾妗姒瞬间不淡定了,在看到靳闫容隐瞒此事不宣扬的时候,顾妗姒就已经有了猜测,临沂国现在的态度不知是强敌还是盟友。 「靳闫容,你若敢叫我的女儿去和亲,我就跟你拼了!」顾妗姒霎时红了眼眶,勐地拽住了靳闫容的手嘶声说道。 「姒姒。」靳闫容忙抱住了顾妗姒柔声安抚道:「瞎说什么呢?朕岂会如此无情?那也是朕的孩子!」 「临沂国郡王嗜杀残暴,以武治国註定长远不了,一时的强盛代表不了什么,若朕为求一时安稳牺牲自己的孩子,那朕成了什么人了!?」 靳闫容环抱着顾妗姒沉声说道:「朕的确有与临沂国结交之心,但是若是要朕的女儿和亲那是断然不许的。」 他抱着顾妗姒安抚道:「别担心,朕自有应对之法。」 许是靳闫容的安抚,让顾妗姒心情平復了一些,靳闫容虽是不想跟临沂国硬碰硬,若临沂国当真不饶人,那也不是不能一战的,究竟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靳闫容如今担忧的是,一旦开战那必定受苦的就是百姓,江南歷经战事用了多年才恢復了昔日繁荣。 好不容易叫百姓安定,天下太平。 若开战了,又是一片生灵涂炭。 作为君王当然不愿看到这样的画面,所以靳闫容才会答应让临沂国来访,究竟如何相谈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皇上,臣妾只要皇上记着。」顾妗姒抬眸看向靳闫容道:「孩子就是臣妾的命。」 「朕知道。」靳闫容拍了拍顾妗姒的后背低声说道:「朕会处理好,不必为此忧心,你手怎么这样凉?」 「来人!拿暖炉来。」靳闫容捂着顾妗姒的手,扭头唤了人取来了暖炉放入顾妗姒的手中。 「这才入秋你就这样畏寒,冬日该怎样难熬?」靳闫容将顾妗姒的手放入了自己的胸口,望着顾妗姒眼中满是心疼之意,微微低头额头抵住了顾妗姒的额头柔声说道:「那帮庸医,怎么就医不好你的身体。」 「臣妾没事。」顾妗姒闭着眼睛笑着说道:「冬日臣妾不出门便是,屋内多放几个暖炉便是,不是什么大事。」 「临沂国之事,皇上定要上心……」顾妗姒语调沉重嘱咐道。
第1571章 不行 临沂国使臣来的那一日,京城内外很是热闹。 听闻此次来访的临沂国四皇子俊美无双,在临沂国也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只是身体不似其他皇子那般强壮,多了几分大朝国文人的文弱。 也正是因为如此,原本说是九月中旬就能到大朝国,但是路上耽搁愣是拖延了半月,到了九月底才抵达大朝国京城。 「今日怎么不见那几个小泼猴了?」顾妗姒今天的精神不错,看着外面天色甚佳,艷阳高照的,连带着心情都舒爽了不少。 「平时这院子里吵闹的很,今日倒是清净了?」她笑着往外走去,侧头对着春雨询问道。 「娘娘您忘了?今日是临沂国使臣来京的日子,公主们都熘出去凑热闹了,太子和二皇子也去准备接待使臣的事宜了。」春雨扶着顾妗姒出外笑着应道。 「是今日啊……」顾妗姒这才恍惚记起了。 「瞧着你这兴奋的语气,怎么,也想去凑凑热闹?」顾妗姒略带调笑的望向春雨道。 「若不是奴婢已是老妈子一个了,那可真是要去看看临沂国的四皇子长得什么模样。」春雨笑嘻嘻的应道,可不像以前那样羞涩了。 顾妗姒闻言登时笑了,无奈摇了摇头。 临沂国四皇子尤夏入宫的那一日很是声势浩大。 皇上在宫中设宴,宴请临沂国四皇子,顾妗姒作为大朝国皇后自是要出席。 这会儿巧月和春雨二人,正在为顾妗姒挑选晚宴要穿的衣服,那桌上摆着一套又一套的步摇金钗。 「本宫都多大年纪了,你们搜刮这些东西出来,是要给本宫打扮成什么招摇模样?」顾妗姒看着这一堆东西有些哭笑不得,许多衣服她现在都穿不下了了。 「娘娘说什么呢?」巧月很是不贊同的回头看向顾妗姒道:「娘娘这般国色天香,自然是要好好打扮的。」 「就是就是。」春雨紧跟着点头表示贊同。 「母后——!」顾妗姒还不及说话,就听到了殿外清欢那雀跃的叫声,她微微侧头看去就看到了那从外面跑进来的靳清欢,提着裙摆很是欢喜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这样开心?」顾妗姒端坐在椅子上没动,看着跑进来的靳清欢笑着问道:「见着临沂国的四皇子了?」 「啊……」靳清欢让顾妗姒这一问,眨巴了一下眼睛说道:「见到了,就是普普通通的人,没有三头六臂呢。」 靳清欢表示很失望,原以为能看个稀奇的。 结果那尤夏也就是普普通通的男子罢了。 倒是不少人叫着俊美,可在靳清欢看来,根本就比不上哥哥万分之一的,都没自家哥哥俊美,还吹嘘什么美男子,徒有虚名罢了。 靳清欢嘟嘟囔囔的跟顾妗姒言说了两句,便转开头说其他的了,坐在顾妗姒身边道:「母后!太子哥哥说要举行赛马大会,我也想参加!」 「不行。」顾妗姒面色一冷直接拒绝了,拧眉盯着靳清欢道:「你的马术是最差的,连南霜都比不过,怎去参加赛马。」
第1572章 薄礼一份 「!!!」靳清欢登时坐直了身躯,刚要开口辩解两句。 「不行就是不行,没得商量。」顾妗姒冷下脸盯着靳清欢道:「今日你便是将你父皇叫来,都无用。」 「赛马大会有观众席可坐,若你听话本宫还能允你去看赛马,若执意不听,那赛马当日你就留在宫中吧。」顾妗姒微微侧开头丢下了这么一席话。 靳清欢瞬间不敢吱声了。 小心翼翼的低下头应了声是。 别看母后平日里好说话,也总是宠溺她们,可是一旦遇到一些事情,便是请来了父皇也难说动的,靳清欢深知自己不敢胡来,惹得母后生气可就要受罚了。 赛马的请求是临沂皇子尤夏提出来的,说是要比试比试马术。 晚宴之时,顾妗姒才看到了那位尤夏皇子。 果真如清欢所言,这尤夏皇子长得是有几分姿色,身形也不似临沂国人那样告状,肌肤也白嫩的多,打眼看去就是个文弱书生的模样。 「见过大朝皇帝,皇后娘娘。」尤夏出口声调却不似他的长相,他的嗓子有几分怪异的嘶哑,听起来像是嗓子曾经受过伤的样子。 「尤夏皇子来大朝做客,朕很是欢迎。」靳闫容微微抬手道:「赐座。」 「不急,本殿此番前来给大朝皇帝带了一份礼物。」尤夏站在殿前,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会儿一听还送礼? 殿内众人纷纷打起了精神,不知这临沂国是什么意思,送的礼又是什么礼呢? 临沂国使臣将一巨大的箱子抬了进来。 顾妗姒原本是安静坐在旁边的,这会儿看到那抬上来的箱子之时,眼皮子突然忍不住跳了一下,微微抬手以锦帕遮掩住嘴唇,歪头凑近靳闫容身边淡淡说道:「皇上,又给您送美人来了。」 靳闫容:……? 顾妗姒话语落下,就见下方站着的尤夏拍了拍手,巨大的箱子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打开了。 箱子瞬间四分五裂,一位身穿红衣俏丽美艷的女子站在殿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看,臣妾又猜对了呢。」顾妗姒看着那美颜的女子,霎时就笑了,颇有些得意的瞄了一眼身边的靳闫容。 「……」 「薄礼一份,还请大朝皇帝笑纳。」尤夏笑着抬眸看向靳闫容道。 「尤夏皇子真是客气了。」 顾妗姒原本是安静坐在旁边的,这会儿看到那抬上来的箱子之时,眼皮子突然忍不住跳了一下,微微抬手以锦帕遮掩住嘴唇,歪头凑近靳闫容身边淡淡说道:「皇上,又给您送美人来了。」 靳闫容:……? 顾妗姒话语落下,就见下方站着的尤夏拍了拍手,巨大的箱子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打开了。 箱子瞬间四分五裂,一位身穿红衣俏丽美艷的女子站在殿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看,臣妾又猜对了呢。」顾妗姒看着那美颜的女子,霎时就笑了,颇有些得意的瞄了一眼身边的靳闫容。 「……」 「薄礼一份,还请大朝皇帝笑纳。」尤夏笑着抬眸看向靳闫容道。
第1573章 暗讽 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有人出来说一句皇后善妒吗? 怎么殿内朝臣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权当没听见? 尤夏有些傻眼,呆愣了半响才有些磕巴的俯身说道:「皇后娘娘恕罪,本殿也是一片好心,听闻大朝国后宫数十年不曾纳妃选秀啊。」 「真是有趣,尤夏皇子对我国后宫之事竟如此了解,知道当您是关心国事,不知道还以为尤夏皇子意图入我大朝国后宫呢。」顾妗姒娇笑一声掩唇笑了起来。 「噗……」顾妗姒话语落下,殿内听着的人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冷俊不禁之色。 多年来靳闫容坚持不选秀不纳妃,自然有市井流言说皇上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 只是因为是皇上,所以无人敢多言什么,更加不敢多有揣测,这种流言真真假假的自然不会有人作数,只是这么多年来,难免有些嘴碎的爱说叨。 要么是说皇后善妒,借着忠义侯和顾将军之手管控后宫,逼得皇上不得不从。 要么就是说皇上力不从心,所以才会以帝后深情不容他人插足做掩饰。 今日尤夏来此,明知大朝国后宫那纳妃的情况下,还送美人入宫,这意思不就是暗讽靳闫容不行吗? 故意拿着美人在文武百官面前刺人,顾妗姒这一席话狠狠甩回去了这巴掌,叫尤夏霎时沉下了脸。 临沂国男子多是高大壮硕,尤夏骨架子生的小,也文弱的多,在大朝国不会有人多说什么,但是在临沂国可就不一样了,多有那些嘴碎的说尤夏生的像个女人似的。 今日顾妗姒这一句话,也揭了尤夏的短处,岂能叫他痛快? 堂堂皇子,被人戏说要入后宫当男宠不成? 「皇后,不得无礼。」靳闫容暗笑一声,才故作责怪的喝止了顾妗姒,转而看向尤夏说道:「朕与皇后情深似海容不下她人,既是尤夏皇子选定的美人,想必尤夏皇子也甚是喜爱。」 「素问临沂国人甚是勇勐,想来多一位爱妾也是无关紧要,尤夏皇子便自己收下了吧。」靳闫容抿唇笑着。 话里话外都藏着一股嘲笑之意。 仿佛今日尤夏若是不收下这美人,就是他太娘了,不如临沂国其他人那样勇勐。 好好的一番送礼,最后这美人还是让尤夏捏着鼻子收下了,初次交锋便是大获全胜,殿内坐着的朝臣们大喜,一个个面色红润的招唿着尤夏皇子。 仿佛彰显着自己多么的好客一般。 「皇后越发叫朕喜爱了。」靳闫容神清气爽,颇有一种自家娘子护着自己的感觉,美滋滋的握着顾妗姒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没个正经。」顾妗姒抽回手瞪了靳闫容一眼,她这黑脸都唱习惯了,皇后善妒又兇恶的名声现在怕是要传去临沂国了。 「你们临沂国以武治国,想必尤夏皇子武艺过人吧?」靳清欢是个耐不住性子的,这会儿已经跟尤夏对上了,穿着一身藕粉色长裙,打扮的娇艷可人,站在尤夏皇子面前笑着询问道。
第1574章 两位公主 「算不得武艺过人。」尤夏打量着面前站着的靳清欢道:「本殿自幼体弱,虽有习武却也只是强身健体,不及本殿的皇兄武艺过人,怕是不能叫小公主一见了。」 「那你皇兄为何没来?」靳清欢有些不乐意的皱眉。 「……」尤夏脸色微微僵住,他的皇兄自然是因为要争夺储君之位,不能离开临沂,否则让人有了机会岂不是要糟糕了。 顾妗姒听靳闫容说了一些,临沂国的皇子会来,其实就是给自己拉贊助商懂吧? 临沂国强盛不错,临沂国皇帝的几个儿子各个都有本事,绝非等闲之辈,别人是愁自己的儿子平庸无能,而临沂国却是完全相反,皇子们野心极大,各个有本事有抱负的。 因此临沂国皇帝久久未能决定将储君之位交付给谁,原本是想推迟一些,谁曾想那些个儿子以为父皇这是要考验自己,结果一个比一个狠,玩了命的做出成绩让父亲看。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出现临沂国今日强盛的现象,周边的小国接二连三的被吞併,土地扩建,军队数量庞大增加。 这尤夏算是最弱小的一个皇子,但是他的头脑却非常灵活。 在得知无法从自家兄弟手上抢食之后,就把目标放在了大朝国的身上,才有了今日这赴会大朝国一事。 「清欢,不得无礼。」靳歆昭唤住了靳清欢,笑着将靳清欢拉入自己身后,端着酒杯对尤夏微微抬手道:「尤夏皇子,请。」 「愿赛马大会尤夏皇子能旗开得胜。」靳歆昭抿唇抬手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 「多谢荣安公主。」尤夏有些意外看了靳歆昭一眼,喝下酒望着靳歆昭和靳清欢二人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这一场宴会进行的极为安逸,仿佛两国已经友好的成了一家人似的。 顾妗姒久坐不住,中途就已经离开了,让如贵妃代为作陪,自己则是回了凤鸾宫早早歇下了,自然也不知道后面有贵女献舞,尤夏皇子多次对靳清欢示好的事情了。 次日一早顾妗姒才得知,尤夏皇子邀靳清欢共游京城。 「临沂国这是什么意思!?」顾妗姒颇为震惊,当即便是让人去把靳殷初给叫来了。 「儿臣见过母后。」靳殷初俯身行礼。 「阿初,尤夏皇子要清欢陪同游京城之事,为何不早来告诉本宫?」顾妗姒深吸一口气盯着靳殷初道:「清欢是你妹妹!那临沂国的虎狼之心昭然若揭,你竟还不护着清欢?」 「母后恕罪。」靳殷初一愣,连忙俯身拜道:「儿臣有阻挠之意,但是长姐应下了……」 「她陪着清欢一起同尤夏皇子游城。」靳殷初默默低头说道:「儿臣以为,长姐此意定是有心,这才不曾极力阻挠。」 「临沂国可真是好大的本事,入京两日便要本宫两位公主作陪,真是厉害。」 顾妗姒冷笑一声,眸中闪过冷意。 看着靳殷初摆手说道:「是本宫着急了,你起来吧。」
第1575章 赛马大会 靳殷初这才起身,对着顾妗姒说道:「母后放心,儿臣定会护着弟弟妹妹,不会叫妹妹受欺负。」 顾妗姒满意点头,唤了靳殷初坐下才道:「赛马大会你需要得当心一些,本宫瞧着那尤夏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他敢单枪匹马赴大朝,定是有备而来。」 「本宫担心他在赛马大会上做手脚。」顾妗姒侧头看着靳殷初说道:「本宫不求什么输赢,要你自己保全自己的安危为重。」 「名誉脸面虽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自己,本宫的孩子本宫见不得有半点闪失,知道了吗阿初?」 「是,儿臣知道。」靳殷初乖巧点头,看着顾妗姒柔声说道:「母后不必忧心,深秋了您身子不好,好好歇着别着凉了。」 「好孩子。」 顾妗姒柔声嘱咐了靳殷初两句,才放他离去了。 想着临沂国,想着几个孩子,突然生出了几许力不从心的感觉。 抬手揉着头低声唤了春雨进来道:「你去给四弟传个口信,叫他注意临沂国的使臣团,另外告诉宗至干一声,注意皇上和太子公主们的安危。」 「赛马大会之事务必小心为上,别叫人钻了空子。」顾妗姒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说。」春雨恭声应下转身出去了。 赛马大会。 京城上下都热闹无比,此次赛马大会意义非常,参赛之人也都是靳闫容和敬晓东等人精挑细选选出来的,皆是年轻一辈的少年们。 许是知道这一场比试,比的是赛马,代表的却是两国交战一般。 大家都有一种难言的紧张。 这日的风很大,顾妗姒已经披上了披风,到观赏台之时已经能看到下方挤满了人,在马场外围的观赏台后围观百姓来了不少,显然都在对这场赛事期待。 顾妗姒看着那些围观的百姓,忽而心中有些担忧,若赛马输了,想必对大朝国的影响很大。 她微微侧头看去,见靳闫容和顾德文几人正从另外一个方向走来,靳闫容的表情也有些不太好,但是在看到顾妗姒之后,瞬间就调整了神情,笑着迎了上来。 「不是叫你晚些来吗?」靳闫容上前为顾妗姒挡住了一些风,才责怪说道:「今日风大,你吹多了风又要头疼了。」 「不碍事的。」顾妗姒指了指自己的位置说道:「臣妾让李金喜搭了个帘幔挡着,这样就不会吹着了。」 「见过父皇、母后。」靳歆昭带着靳清欢也走了过来,上前见礼来了。 「哇,看起来好好玩的样子。」靳清欢一脸心动的看着下方马场,但是一想到自己又不能下去玩,就有些蔫蔫的。 「等赛马结束了,让你二哥带你兜两圈。」顾妗姒坐下喝了杯茶,见靳清欢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笑着开口说道。 「真的!?」靳清欢瞬间坐直了身躯,兴奋的直点头。 靳歆昭摇了摇头,坐在一边没说话,顾妗姒侧头看向靳歆昭道:「阿昭,一会儿若是大朝国有败退之像,你就去吧。」
第1576章 认输 靳歆昭弯唇一笑:「儿臣也正有此意。」 靳歆昭的骑术,在当年那一摔之下可真是有了质的飞跃,原以为那一摔会让靳歆昭给摔怕了,以后都不敢骑马了,没想到靳歆昭丝毫不曾惧怕。 反而是在伤好全了之后再次骑马,仿佛这一摔把她的骑术给摔出来了。 在宗至干的指点下,靳歆昭勤学苦练还自己琢磨出了小技巧,如今靳歆昭的骑术在大朝国内无人可及。 许是成功了就索然无味了,靳歆昭鲜少与人赛马,除去狩猎的时候显露骑术,那也是少数人知道的,所以临沂国自然不知道,大朝国内还有这么一位长公主的。 赛马大会开始。 顾妗姒望着进场的马匹,以及那些意气风发的少年们。 忽而忆起了当年在场内的杨黎,忆起了那些少年,时过境迁如今看着这一幕甚是怀念。 「那马怎么了?」赛马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忽然出现了意外情况,其中有一个人的马像是出现了不适的情况。 「是任家公子的马。」旁边有人认出了骑马之人,话语刚刚落下,就见那少年一声惊唿从马背上滚落了下去,那滚落下去的姿势很熟练,看起来应该是常骑马的。 滚去了旁边沙地,人倒是没事,但是那马却自顾自的沖了出去。 看着那架势,竟像是要朝着人群看台上冲去。 吓的看台边趴着的人霎时惊叫连连,忙侧身避让。 顾妗姒望着这一幕生出了几分怪异,便听旁侧尤夏哈哈笑着说道:「赛马之人丢了马,看来大朝国此番赛马的比试是要输了?」 「这用来比赛的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怎么突然……」如贵妃有些焦急,侧头对着顾妗姒询问了一句:「娘娘,这该怎么办?」 「赛马之时丢了马视为弃权,只能换人上。」顾妗姒看着还算是镇定,侧头看了靳闫容一眼,看着靳闫容的脸色想必是知道这赛马人选出了问题。 顾妗姒无奈嘆了口气,这神态落入尤夏的眼中,顿时让尤夏大喜。 满心以为大朝国这模样是要放弃了,顿时整个人都得意了起来。 「若是大朝皇帝现在认输,倒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尤夏皇子眯眼笑着,那神态让人看着很是不爽。 「尤夏皇子就这般自信?」靳歆昭转头大声笑道:「是欺我大朝无人吗?」 「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取胜叫人耻笑。」靳歆昭站起身来,理了理袖子笑意吟吟的看着尤夏说道:「不过我大朝国从不与弱者多言计较,便是让你用手段也赢不了。」 「今日无需我大朝国男儿出战,本公主与你比一场。」靳歆昭抬了抬下巴说道:「你临沂国的人,若能追的上本公主半马的距离,本公主就算你们赢。」 靳歆昭话语落下,尤夏登时乐了:「荣安公主好大的口气。」 「若输了比赛,可别哭鼻子才是啊。」尤夏哈哈笑着戏嚯说道。 「嗤……」靳歆昭嗤笑一声转身去换了骑装。
第1577章 无需多言 靳歆昭换上骑装出来之后,顿时引起了全场的注意。 女子也有赛马的趣事,不过多是玩闹而已,自然不会让男子和女子一同比试,靳歆昭身为长公主,身份尊贵今日竟亲自下场与他人赛马? 「荣安公主,这赛马之事不是儿戏。」任浩哲有些气愤自己的马突然出了问题,暗暗着急的时候,就看到了骑着马出现的靳歆昭,愣了一下连忙上前拦住靳歆昭道。 「公主身份尊贵,容不得闪失,这赛马之事还是让别人来吧。」任浩哲明显是对靳歆昭不信任的。 靳歆昭拉住缰绳,上上下下打量了任浩哲两人嗤笑道:「赛马之时能将自己的马丢弃的人没资格来本公主面前说话,你如此举动,与在战场之上丢剑弃械有什么区别?」 靳歆昭一甩鞭子喝道:「让开!」 任浩哲面色涨红,看着靳歆昭横冲直撞的竟是要直接撞开自己,吓的慌忙避让开了。 他望着靳歆昭离去的背影有些气闷的攥紧了拳头,暗暗恼怒靳歆昭竟是如此傲慢。 「大朝皇帝可真是想好了?要让一个女人跟我们比试?」尤夏看着骑着马出来的靳歆昭,那声势凌冽的女子颇有一种让人惊嘆的感觉,这气势倒是挺足的。 「怎么,尤夏皇子怕输给朕的女儿?」靳闫容神色淡定,侧头看着尤夏笑道。 「哈哈哈!笑话!」尤夏抬了抬下巴笑道:「既然大朝皇帝如此坚持,那可别怪本殿不留情面。」 「请。」靳闫容无所谓的挑眉,这一副姿态简直跟靳歆昭的表情一模一样的。 锣鼓声响起,新一轮的赛事开启。 荣安长公主的出现,让这赛事突然多了不少的噱头,大家都惊奇荣安长公主为什么会突然上场,还以为是公主任性妄为,心中暗自为大朝国捏了把汗。 更有一些坏心眼的,已经在大声宣扬着说,不用看了不用看了,大朝国肯定输了! 女人怎么跟男人比赛马? 这不是把脸送上去给人打吗? 这种话语说的人多了,自然影响其他人的心情,好像都在责怪这荣安长公主任性刁蛮,竟不把大朝国的脸面放在心上,这样任性之类的。 更有人嗷嗷叫嚷着让荣安长公主下去,换人上来什么的。 但是对于那些话语靳闫容和顾妗姒两人根本不曾有任何反应,显然是没有阻止的打算,下方一些大臣们也有些窃窃私语的。 面色淡定的也就只有敬晓东和齐明晟几位了。 「皇后娘娘,这……」如贵妃都有些坐不住了,微微侧头看向顾妗姒小声唤着,话语之中带着几分询问之意。 顾妗姒抬了抬手,示意如贵妃看着便是,无需多言。 如贵妃看了靳闫容一眼,见皇上也是这态度,默默就闭嘴了。 下方赛事进行的如火如荼,靳歆昭驾驭着骏马在场中飞驰,那神色姿态一看就不是花架子,锣鼓声响起马匹冲出去的一瞬间,众人皆是发出了一声惊唿之声。 这荣安公主还真有点功夫啊?
第1578章 围猎 尤夏也坐直了身躯眯眼看去。 脑海里才刚刚有这么一点念头,就看到靳歆昭略微伏低身子,身躯有些离开马鞍,驾着马疾驰出去那速度引人惊嘆。 直接把其他人全部甩在了身后,别说是甩开了临沂国的人,连大朝国的人也甩了个干干净净。 这偌大的马场仿佛成了靳歆昭的主场。 场中观众惊唿一声纷纷站起了身来,激动无比的看着靳歆昭,看着荣安长公主身躯突然一滑,整个人侧挂在马背上,随手往地上一捞,捞起了一把砂石。 当着所有人的面举起手来一扬,扬起砂石尘土迷了身后他人的眼。 「这这这!」尤夏看着靳歆昭这举动,顿时气愤的站了起来。 「尤夏皇子激动什么?」顾妗姒端着茶碗慢条斯理的喝着笑道:「有本事超了荣安,也扬一把砂石啊?」 「谁叫尤夏国的人半步追不上本宫的女儿,那就只好吃吃尾气了。」顾妗姒侧头看向尤夏,笑的明媚动人,这笑容之中又像是有几分讥讽的味道。 「……」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 尤夏气的憋红了脸,看着靳歆昭一骑绝尘甩了他人半条街夺得了魁首。 临沂国的人别说追上半马了,就连个马尾巴都摸不到好吗!? 完全碾压式的战役,临沂国输的没脸见人,而那些被靳歆昭甩远了的大朝国的少年们,这会儿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论丢脸,他们更觉得丢脸…… 啊,他们被甩的更后面啊! 这荣安公主…… 「真有趣。」看台之中,不少人都露出了惊艷之色,各个伸长了脑袋去看靳歆昭。 「尤夏皇子,可服输?」那坐在马背上的女子,略微抬起了下巴,扬起笑颜略带几分傲然之态,望着尤夏高声询问道。 「……」尤夏起身走在了栏杆边,垂眸看着那高坐马背的女子,心中突然生出了几分感嘆,如此令人惊艷钦佩的女子,若为男子应当会是强劲的对手吧? 「荣安公主骑术举世无双,本殿甘拜下风。」尤夏微微抬手,对着靳歆昭俯身一拜,很干脆的承认了自己技不如人。 尽显强国风范,这一场赛马大会就此圆满落幕。 荣安长公主一战成名,彻底叫大朝国百姓熟知,原来他们大朝国内有一位这么厉害的公主。 正值深秋,打猎丰收的好时候。 尤夏对大朝国的狩猎甚是好奇,早在之前就得知大朝国每年都会有秋猎或者春猎等围猎之事,如今难得来一次,自然是想跟着去看看。 他们临沂国也有围猎的时候,不过玩的却兇残的多。 他的几位皇兄亦有过猎杀奴役俘虏的情况,已经觉得单纯的狩猎野兽没有什么乐趣了。 现在尤夏进了大朝国,得了这个机会便言说了此事。 「今年的秋猎要提前了?」顾妗姒拿着牛角梳,缓慢的梳理自己的头髮,略微有些皱眉说道:「这个尤夏皇子,心思深沉不知是在盘算着什么。」 「皇上是安排了杨黎护卫秋猎安全?」她将手中的梳子放下望向春雨询问道。
第1579章 太敷衍了! 「是,围猎事宜已经都安排下去了。」春雨低声说道:「今年围猎的猎场也没去远,就在行宫后山圈了猎场,杨黎杨将军已经先一步带人去清场去了。」 「娘娘,皇上的意思是让娘娘就不要跟随了。」春雨上前来扶着顾妗姒说道:「奴婢看着这晚上要下雨,湿气重别叫娘娘受寒了。」 「本宫就是想去也去不成。」顾妗姒无奈笑了笑,围猎是要在外露营的,就她这身子骨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让如贵妃跟着吧。」顾妗姒摆手道:「叫承琅和南彦几个小子都跟着去歷练歷练。」 「公主要是想跟着就让她们跟着也无事,吩咐邢宏保护好小公主的安危。」顾妗姒担心的就是靳清欢,这小姑娘冒冒失失的,若是去了围猎定是要生事的。 「对了,怎么不见小公主?」顾妗姒说起靳清欢才想起,皱眉说道:「又跑去哪里野了。」 「……」春雨面色有些古怪默默开口说道:「奴婢瞧着,多半是去抓鱼去了。」 顾妗姒:………… 这不愧是亲生的。 靳清欢还真是抓鱼去了,她也不是要吃鱼,就是看那池子里的鱼儿游动的欢快,就想抓上来玩玩,只享受这种抓住鱼的快意,逮住了又放生了。 「这小公主到底是有什么毛病……」负责保护靳清欢的侍卫远远站着,吹着凉风倒是挺舒服的,沈克琦有些古怪的撞了撞身侧兄弟道:「咱们干啥来干这个?」 「跟着耿大哥去干禁军不好吗?也混个御前侍卫噹噹。」沈克琦嘟嘟囔囔的说道:「这公主有什么好保护的……」 「……」身边站着的侍卫面色冷淡,面上多不出个表情来。 「邱恆!看我抓到的鱼!」沈克琦正嘟囔着说话,忽而看到清欢公主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他立马住了口,身躯笔直的在旁边站定不动了。 「好看吗?红色的哦!」靳清欢笑嘻嘻的拎着桶往邱恆眼前递。 「……」 邱恆面色冷漠,低头看了一眼那些鱼仿佛更冷了,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好看。」 靳清欢:「……」 这也太敷衍了! 她欣喜的心情瞬间被泼了个一干二净,气鼓鼓的瞪着邱恆说道:「你是木头人吗?就没有别的表情?」 邱恆又沉默了,低着头不回话。 「咳咳……」沈克琦连连咳嗽说道:「小公主就不要为难邱恆了,他打小就是这样,小公主想抓什么鱼,奴才给您抓。」 「才不要你抓。」靳清欢随手把手里的鱼递给了侍女吩咐道:「放生了吧。」 「哼,本公主迟早会叫你笑起来的!」靳清欢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逗弄邱恆,可惜邱恆就像是一座冰山,不会说话也不会奉承的那一套。 在宫中混了多少年了还是个小侍卫,被侍卫所赶来赶去没人肯收。 因为冷着一张脸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挨了多少打,但是几年下来也不见他有任何改观,还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
第1580章 抓山鸡 沈克琦与他是好友,幼年相识,沈克琦家境不错,入宫谋差事也是父亲将他塞进来的,邱恆是他家收养的孩子,是孤儿,他们兄弟相称。 邱恆会进宫来也是受了沈父的嘱咐来保护沈克琦的。 结果这进宫来了,邱恆无数次挨骂挨打,沈克琦都出言相帮,多次受了牵连。 邱恆有时候很想改变自己,但是有些东西好像是天性根本无法改变,沈克琦现在都麻木了,思来想去求爷爷告奶奶的终于求来了个舒服的差事,不用看人脸色的。 那就是保护小公主,多数时候根本用不上他们。 小公主要么是在学堂,要么是在皇后娘娘宫里,并未有需要他们的地方,所以这是个美差啊。 可惜没什么前途,一辈子侍卫命。 沈克琦其实有些不甘心的,想成为禁军成为御前侍卫,可是又不能丢下邱恆不管,除了他谁还受得了邱恆这冷冰冰的性子? 原本这样平平安安也就罢了,可是今年小公主学业放松了,闲暇的时间多了起来,他们跟着跑的也就多了,就让小公主注意到了邱恆,这下可不得了。 起初的时候靳清欢气恼邱恆不知礼,冰块脸让人看得不爽,还罚了两回。 后来发现这人皮厚的很,被打了也不吭声,还是这副死样子。 靳清欢就跟邱恆槓上了,仿佛找到了什么乐子,总是想方设法的逗邱恆,要么就是佯作要打骂他,其实小公主心善都不会重罚,邱恆也在沈克琦声嘶力竭的鼓动之下,终于愿意开口多说两个字了。 靳清欢意外的跟邱恆成了好友,让邱恆留在了自己身边。 如同今日这样的情况发生了许多次了。 「去告诉膳房,本公主今日要吃鸡!」靳清欢玩够了,提着裙摆往回走的时候突然扭头指着邱恆说道:「本公主要吃山鸡,你去给本公主抓,别人抓的本公主不吃!」 「……」 又来了又来了。 沈克琦都要哭了,一脸生无可恋的望向邱恆,这里可是皇宫! 上哪给你抓山鸡去!? 再看看日头,太阳都快下山了。 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出宫去抓了山鸡回来,怕是都要半夜了吧…… 邱恆低着头神色冷静,仿佛对靳清欢的吩咐没有任何异议,护送着小公主去了凤鸾宫,然后就离开了,沈克琦急匆匆追上去询问道:「怎么办怎么办……上哪去抓山鸡啊?」 「邱恆你有办法没?」 「……」 「你上哪去……」 「……」 让后沈克琦就看着邱恆回了侍卫所,打了热水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就沈克琦都看呆了,看着太阳都下山了,才见邱恆换了身干净衣裳去了膳房,直接找了管事太监问山鸡关在哪里,然后示意膳房的人把山鸡从笼子里放出来。 然后……在院子里抓住了放出来的山鸡又交给膳房:「公主要吃,做。」 就走了。 走了…… 沈克琦目睹了全程,长大嘴整个人都有些没缓过神来,那膳房的管事都看傻了,抓了半天脑袋也没明白这是个什么仪式吗?
第1581章 一个恩准 「清欢又在胡闹什么东西?」顾妗姒倚靠在贵妃椅上,手边薰香阵阵叫人闻着格外舒心,用了晚膳就听到了外边喧嚣热闹的声音,能闹出这动静的也就只有清欢这小丫头了。 「听说是罚了个侍卫。」春雨站在顾妗姒的身后帮着顾妗姒揉捏肩膀,低声说道:「让皇上瞧见了,皇上要打杀了那个侍卫,结果清欢公主反倒是不愿了。」 「这不就闹起来了,皇上觉得侍卫伺候不好公主就不能留,清欢公主不乐意还在求情,非但不愿让皇上打杀,还不准皇上把人调走,这会儿缠着皇上闹腾呢。」 「嗤……这是个什么道理?」顾妗姒一听顿时笑了起来,眯着眼弯唇说道:「小丫头的心思就是精怪的很。」 「小公主性子活泼,待人却是和善的很。」春雨跟着笑了起来。 「娘娘,玉妃娘娘在外求见。」主僕二人正说话的功夫,外边的李金喜走了进来,俯身对着顾妗姒俯身道。 「这么晚了,玉妃来做什么?」顾妗姒这才睁开了眼,微微抬手示意春雨不必捏肩了,理了理衣襟道:「请玉妃进来吧。」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玉妃披着披风入内,俯身对着顾妗姒拜道:「深夜造访扰了娘娘清静,还请娘娘恕罪。」 「玉妃妹妹说的哪里话,快坐。」顾妗姒招唿了一声才柔声询问道:「妹妹这么晚来找本宫,可是遇上什么事了?」 玉妃端坐在顾妗姒下首,面色有几分苍白柔声说道:「臣妾是为了秋猎之事来的,得知皇后娘娘不去秋猎,臣妾斗胆,恳请娘娘成全,让臣妾留于宫中陪着娘娘。」 顾妗姒似有些愣住,眨眼看着玉妃有些困惑道:「你不愿跟着皇上去秋猎?反倒是要留下陪本宫?」 她有些好笑的说道:「本宫哪里需要人陪,这深秋已有寒意,本宫也不会外出走动。」 「娘娘便当是臣妾的私心也好。」玉妃微微低头,似乎有些无奈嘆息道:「娘娘,臣妾其实……早已不想参与这些事务纷争之中,也厌倦了宫中的生活。」 「玉妃这话的意思是……」顾妗姒闻言顿时皱眉。 这些年来玉妃越发的深居简出,仿佛过上了与世隔绝的日子,她隐隐有几分困惑。 玉妃缓缓起身,小步走了一步站在顾妗姒面前,直挺挺的朝着顾妗姒屈膝跪下道:「娘娘,臣妾有一事请求,求皇后娘娘允臣妾一个恩准,恩准臣妾落髮为尼,为臣妾寻一处庵庙,放臣妾离去吧。」 玉妃话语落下,顾妗姒的心勐地一跳,盯着眼前跪着的玉妃神色有些复杂。 玉妃的脸上没有半点难过,也没有任何悲痛,仿佛有的就是一种经歷透了,也累了的那种疲倦。 这一份祈求如此真切诚恳,想来玉妃已经早就做好了打算,只是迟迟不曾言明,如今熬了这么多年,在这后宫之中熬过了孤寂的半辈子,心如止水再无半点波澜。
第1582章 如贵妃 「修行之苦,你受得住吗?」顾妗姒其实没有特别大的波动,她带着几分不舍又有几分难过,望着玉妃说道:「尼姑庵可不比皇宫里锦衣玉食这般逍遥自在。」 「娘娘,吃住的苦又怎比得上心上的难?」玉妃微微抬头一笑说道:「臣妾早已别无所求,或许离开了此处方能找回自我。」 这一句话让顾妗姒心伤,觉得后宫里的女人孤苦了半辈子实在是可惜。 想当年玉妃入宫之时还是一位刚刚及笄的少女,如今…… 顾妗姒微微抿唇轻声说道:「本宫记下了。」 「待临沂国的事情处理完,本宫会为你寻一个好去处,姐妹一场,本宫岂会亏待了你。」顾妗姒起身上前,拉着玉妃的手将她扶起来了。 「你若走了,本宫又少了一位知心人了。」顾妗姒微微抿唇,牵着玉妃的手紧了紧。 「娘娘……」玉妃回望着顾妗姒轻声说道:「娘娘儿女双全,得郎君疼爱,定能幸福美满一辈子。」 顾妗姒说不出话来,最后应下了玉妃的话便送走了玉妃。 她心中堵着一团酸涩愧疚难过的情绪无处发泄,这种复杂的情绪叫她这一夜都睡的不安稳,夜半之时忽而飘起了雨,顾妗姒缩进被子里勉强睡了一会儿。 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已是大雨倾盆了,哗啦啦的大雨浇下来,叫这温度下降了许多。 如贵妃冒雨前来,询问顾妗姒秋猎的安排。 「宫里就这几个人,窝在后宫这么久也是难熬,几位妹妹若是想去秋猎的,就都叫皇上带着吧。」顾妗姒捧着热茶吹了吹,轻声说道:「就是给诸位提提醒。」 「此次秋猎不似往常,临沂国使臣亦会跟着,恐生出事端来。」顾妗姒微微抬了抬下巴说道:「都各自带上些身强体壮的侍卫护着。」 「是,臣妾记下了。」如贵妃连忙低头应下,目光落在顾妗姒手边燃尽的薰香炉子上笑道:「听闻姐姐近日好香,臣妾那里还有些美香,不知道姐姐喜不喜欢。」 「臣妾明儿叫人给姐姐送来,放在臣妾那儿都要发霉了,可惜了一把好香。」如贵妃笑着扬眉说道。 「你得了的好东西,自个儿不享受都拿给本宫做什么?」顾妗姒摆着手说道:「可别叫旁人笑话,说本宫霸道专横见不到妹妹好。」 「谁敢说这话,臣妾先割了他舌头。」如贵妃很是不在意的说道:「姐姐待臣妾情同姐妹,岂是旁人能说道的。」 如贵妃又拉着顾妗姒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离去,如贵妃离去的时候外头的雨正好也停了。 春雨亲自送了如贵妃离去,回来的时候还忍不住感嘆道:「如贵妃待娘娘真是比亲姐妹都亲。」 顾妗姒听了眯眼笑了起来,低声说道:「你挑几样好东西,如贵妃送了本宫香,本宫也要给她送些好东西才是。」 春雨点头应下,表示马上去准备。 那边如贵妃乘着轿辇回了昭纯宫,踩着地上的雨水还有些烦躁皱眉。
第1583章 秋猎 「这雨下的可太不是时候了,过两日秋猎可别下雨了才是,否则秋猎可折腾人。」如贵妃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嘆了口气说道。 「玉珠,你去把本宫那个红匣子里的香取出来,给皇后送去。」如贵妃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转头唤道。 「娘娘那香您不是很喜欢吗?」玉珠有些不太乐意嘟囔着道:「娘娘怎么要送去给皇后娘娘,不自己留着点吗?」 「这几日皇后喜欢用香呢。」如贵妃笑着说道。 玉珠有些不太贊同,站在如贵妃的身边说道:「娘娘,您别怪臣妾多嘴,这都多少年了,皇上根本不踏足后宫其他宫里,娘娘您真打算孤老一辈子吗?」 玉珠小声说道:「奴婢看着近两年皇后娘娘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虽然皇后娘娘为皇上诞下了龙凤胎,但是也彻底伤了身子。」 「娘娘何不努力努力,说不定您的位份……还能升一升啊。」玉珠这话实在大胆。 如贵妃已是贵妃。 位份还要怎么升? 皇贵妃? 还是……皇后呢? 如贵妃闻言面上露出惊诧之色,望向玉珠便听玉珠继续说道:「皇后娘娘身体这样不好,随便生个大病都像是不行了,但是娘娘您还好着。」 「倘若皇后娘娘果真去了,您觉得是谁能继任后位?」玉珠小声说道:「皇后和贵妃终究是不同的。」 「再说了,娘娘您居于贵妃之位,可相较去当年皇后娘娘的贵妃,可真是天差地别啊……」玉珠这话说的颇有深意。 「混帐东西!」如贵妃怔愣了半响,忽而抬手狠狠拍在了桌上,抬手指着玉珠怒斥道:「大胆奴婢,说出这样的话来编排本宫和皇后的关系是何居心!」 「娘娘恕罪!」玉珠吓的浑身一个哆嗦慌忙跪下,泪眼婆娑的说道:「娘娘,奴婢也是不忍娘娘这样可怜孤苦。」 「以前还有承琅世子入宫陪伴,可自从镇南王娶了新王妃您又成了一个人。」 「凭什么皇后娘娘就儿女双全阖家幸福的,奴婢替娘娘您觉得不甘心啊!」 「如今娘娘还要这样谦卑奉承着皇后娘娘……」 如贵妃听着怒火中烧,勐地起身上前,一巴掌打在了玉珠的脸上怒道:「本宫念你跟着本宫多年又忠心的份上,本宫今日不罚你,这样的话若再敢说出来,本宫要了你的脑袋!」 如贵妃压着嗓子喘息着说道:「本宫敬重皇后,容不得他人挑拨,滚下去!」 玉珠慌忙磕头哭着跑下去了,留了如贵妃一人在宫中久久不曾出来。 这雨下了一天,第二天就天晴了,看着这天气仿佛又好了起来。 秋猎之事准备的也不错,尤夏除了在京城内游玩,就是跟太子在东宫对弈,这行程都相当的光明磊落,仿佛一点都不担心被人调查的样子。 秋猎出发的那日起了风。 顾妗姒于皇宫门前恭送皇上离去。 身上披着乳白色的披风,站在风中透着难言的美意,除去玉妃留在了宫里其他人都跟着去了秋猎。
第1584章 一盒香 望着那大队伍一走,仿佛这皇宫内忽而就空了下来。 枫叶落下,顾妗姒侧头看着那树下落叶忽而有几分伤感之意。 「娘娘该回去了,否则吹了风又要头疼了。」春雨担忧顾妗姒的身体,低声催促着她说道。 「玉妃妹妹去本宫宫内坐坐?」顾妗姒弯唇笑着说道:「如贵妃送了本宫一盒香,玉妃妹妹一同来品一品?」 「咳咳……」玉妃掩唇咳嗽了两声说道:「前两日下雨着了凉,臣妾精神有些不佳恐要拂了皇后娘娘的好意了。」 「如此……」顾妗姒愣了一下缓缓点头,笑着嘱咐玉妃注意身体,便让玉妃回去了,那望着玉妃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难过,小声对着春雨说道:「本宫怎么觉着,这人走着走着就越走越远了呢?」 「娘娘您多心了。」春雨知道顾妗姒这话里的意思是在说玉妃,连忙安抚说道:「玉妃娘娘许是真的受凉了,前两日还召了太医。」 「娘娘身子弱,玉妃娘娘这是怕传给了娘娘病气。」春雨低声说道。 顾妗姒笑了笑,只说是自己多想伤怀了。 也回了凤鸾宫去。 巧月已经叫人点上了香,如贵妃送来的香果然是极好的,这淡淡的香味似有茉莉的清香。 顾妗姒眯着眼很是享受,靳闫容去秋猎许是要很久,她正想着要找个什么乐子才好。 「春雨,咱们点孔明灯玩儿去吧?」靳闫容离去了两日,这孩子们也都跟着去了,平常都不觉得怎么,但是现在怎么觉得孩子们一走这心里头空荡荡的。 「孔明灯?」春雨端着茶具,有些嘟囔着说道:「这会儿孔明灯怕是不好买。」 「那就自己做。」顾妗姒摆手道:「这宫里还能连个做灯的都没有?」 「娘娘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春雨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平日里嫌弃几位皇子公主在闹腾,现在好了,人都走了娘娘又觉得无趣了。」春雨放下手中的东西抿唇笑着说道:「奴婢差人去问问吧,娘娘要去何处放灯?」 「就去城墙上。」顾妗姒顿了顿低声说道:「去北边的城墙。」 望着那大队伍一走,仿佛这皇宫内忽而就空了下来。 枫叶落下,顾妗姒侧头看着那树下落叶忽而有几分伤感之意。 「娘娘该回去了,否则吹了风又要头疼了。」春雨担忧顾妗姒的身体,低声催促着她说道。 「玉妃妹妹去本宫宫内坐坐?」顾妗姒弯唇笑着说道:「如贵妃送了本宫一盒香,玉妃妹妹一同来品一品?」 「咳咳……」玉妃掩唇咳嗽了两声说道:「前两日下雨着了凉,臣妾精神有些不佳恐要拂了皇后娘娘的好意了。」 「如此……」顾妗姒愣了一下缓缓点头,笑着嘱咐玉妃注意身体,便让玉妃回去了,那望着玉妃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难过,小声对着春雨说道:「本宫怎么觉着,这人走着走着就越走越远了呢?」 「娘娘您多心了。」春雨知道顾妗姒这话里的意思是在说玉妃,连忙安抚说道:「玉妃娘娘许是真的受凉了,前两日还召了太医。」
第1585章 孔明灯 「那可不能腻。」巧月一边指挥着李金喜把那些孔明灯都搬上来,一边侧头看着顾妗姒笑着说道:「娘娘可要长长久久的看,怎么能腻了。」 「若是娘娘哪天看腻了,奴婢就想法子把这皇宫变个花样来。」巧月凑去了顾妗姒面前道。 「哟,巧月的本事大了啊。」顾妗姒转头看着巧月,望着巧月半响又有些无奈嘆息,看着巧月和春雨两人道:「你们两个丫头,就这么守着本宫半辈子,叫本宫好生心疼。」 「娘娘怎么又说起了这个来?」春雨很是不贊同的皱眉说道:「奴婢就想陪着娘娘,不求其他的。」 「娘娘!孔明灯都拿来了,小栗子取来了笔墨,娘娘可要在灯上写什么祈愿的话?」李金喜把东西收拾好了之后乐颠颠的就朝着顾妗姒跑来了,俯身询问道。 顾妗姒转身看着李金喜捧着上前来的孔明灯半响未动。 她似乎没有什么好写的,又觉得要写的太多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拿过了笔,提笔在孔明灯上写下了两个字『楚延』便放下了笔。 「点灯,放了吧。」顾妗姒丢下了手中的笔,望着孔明灯上落下的两个字,才像是有些恍惚想着,这竟是她第一次写下楚延的名字。 这个名字,是她赐予他的。 李金喜看着楚延两个字也愣了一下,不敢多话什么。 春雨和巧月两人站在旁侧看着,知道娘娘这是缅怀楚延罢了。 孔明灯点燃,随着那灯升起,顾妗姒抬了抬手让一众太监们把那些孔明灯都放了,在这城墙之上忽然升起了无数孔明灯,那点点亮光在天空之上闪烁着。 「哪里来的孔明灯?」玉妃正在庭院内走动消消食,忽而抬头看到了远处升起的灯一时有些恍惚询问道。 「听说是皇后娘娘放的。」旁边伺候的宫女回答道:「今日一早就看到皇后娘娘领着人朝着北边的城墙去,拿了不少的孔明灯,要放灯呢。」 「啊……」玉妃像是有些感嘆的应了一声,仰着头望着那孔明灯徐徐升起,弯唇露出了几分笑颜来。 除了玉妃看到了孔明灯,这皇宫上上下下的人都看到了。 顾妗姒也没遮掩的意思,放个灯而已还怕人看吗? 奚十六靠着树站在树下望着那些灯,眼睛里有些酸涩,只觉得这心口堵的难受,轻声嘆了口气转身离去了。 皇宫里的日子日復一日的,仿佛没有半点新奇,特别是从皇上不选秀不纳妃了之后,这后宫里简直就是菩萨庙,什么事都不见有的,许是上头的主子们太安逸了。 那些个侍卫宫女都不敢胡来,就有一次闹出了丑闻,叫皇后娘娘当场杖杀了。 霎时便是让众人引以为戒,再没有人敢犯。 寡淡的日子过久了,今夜看着头上点点星光,看着那孔明灯升起的样子,顿时引得众人思绪万千,仿佛对远方的人带去了思念。 顾妗姒披着披风站在城墙上,望着孔明灯缓缓上升,许久之后才收回了目光。
第1586章 遇刺? 「娘娘,起风了。」春雨上前来低声说道:「您身子不好,别吹久了风。」 「再待一会儿吧……」顾妗姒没动,望着孔明灯那光点逐渐变远,好一会儿才像是深唿了一口气转身下了城墙回去了。 「你们一会儿去找找娘娘写了字的孔明灯飘去哪儿了,找到了烧了。」春雨落后了一些距离,唤了李金喜过来吩咐道:「虽说也没写什么,可也别落人口舌。」 「诶?」李金喜愣了一下忙应下了。 春雨这才追上了顾妗姒的轿辇离去了。 李金喜吩咐了下边的人去找找,琢磨着今天风还挺大的,这孔明灯要是吹去了宫外也就算了。 顾妗姒回了宫中洗漱完就睡下了,仿佛今日放孔明灯就是找个乐子罢了。 只是在午夜回梦之时,仿佛站在了城墙之上,看到了城墙下那万箭穿心的楚延,仰头望着她痴痴的笑…… 顾妗姒勐地睁开眼,从睡梦之中惊醒,捂住心口方觉眼角已有湿润之意。 「娘娘——!」 「娘娘出大事了!」顾妗姒才刚刚缓过气,就听到门门外李金喜惊慌的声音传来,外边春雨拦住了李金喜道:「天还没亮,你这样急吼吼的跑进来做什么?」 「出大事了!猎场上不知怎么去了刺客,行刺了荣安公主!」李金喜缓了口气神色急切的说道。 「你说什么!?」顾妗姒勐地掀开了帘子,身上还穿着中衣。 「奴才参见娘娘。」李金喜连忙低下头不敢多看,低着头盯着地板说道:「奴才也是刚刚得了消息,刺客隐匿在狩猎场之上,杨黎杨将军赶去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什么意思?荣安怎么了!?」顾妗姒噌的一下上前,一把揪住了李金喜的衣领怒声询问道。 「荣安公主没事,是……是被行宫看守的侍卫花轮救下了。」李金喜被顾妗姒这举动吓的一哆嗦,面色略带惊恐连忙说道。 顾妗姒怔愣了半响才松开了手,李金喜连忙退后了一步再次低下头道:「荣安公主擦伤了一些,但是并无大碍,只是花轮侍卫与刺客搏斗护下公主受了重伤。」 「杨黎杨将军与太子赶到的时候,花轮侍卫已经失血过多……怕是……」李金喜说着就放低了一些声音。 「猎场内怎么会有刺客?」春雨听了这话瞬间就变了脸色。 「奴才也是这样想的,行宫传来消息,狩猎被迫停止,现在皇上和尤夏皇子都安顿在行宫之中,太子和二皇子正在着手调查此事。」 这事可真是大了,在狩猎的时候遇刺? 还是荣安遇刺,是顾妗姒怎么也没想到的,她原还担心靳殷初的安危,也想着尤夏皇子不能在大朝国出事,没想到竟会是荣安遇刺,最后还叫花轮救下了。 花轮…… 自从花轮与彩云成婚之后,顾妗姒便暗中着人把花轮调离了皇宫,也算是叫巧月眼不见心不烦,与彩云主僕彻底断了联繫。 不曾想再听到二人的消息,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第1587章 噩耗 行刺之事来的怪异,靳闫容大怒,命宗至干着手彻查。 围猎的队伍在行宫待了三天就启程回京了,同时也带回了消息,花轮侍卫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 「娘娘。」李金喜在殿门口磨磨蹭蹭了半天,终于是忍不住磨蹭了进来,对着顾妗姒俯身拜道:「奴才刚刚得了消息,彩云……没了。」 「昨夜花轮侍卫的遗体运回家中,尽早便有人发现彩云服毒自尽与花轮侍卫床前。」 「留下了一个刚断奶的孩子,娘娘……」 李金喜看了顾妗姒一眼小声说道:「彩云的双亲早亡,花轮侍卫的母亲也在两年前病逝,父亲日渐苍老无力抚养孩子,现在孩子的奶娘抱着孩子找来了。」 李金喜神色复杂的看了看顾妗姒,转而将目光落在了巧月身上,有些为难的说道:「那奶娘自己也有孩子,说是这孩子没人要便要丢弃了。」 真是造孽啊…… 这么多年了,花轮和彩云虽然成婚了却一直没有子嗣,听说是花轮不愿,二人的关系几乎可以用恶劣至极来形容,哪怕在花轮离开了皇宫也不曾缓解。 直到花轮的母亲病重,花轮终于是妥协了,也许是终于放下了心结。 彩云在今年上半年诞下了一位男婴,因为年岁渐长生孩子兇险太多了,几乎是憋着一口气生下的这个孩子,这才落月还是都没断奶,就传来了花轮身亡的噩耗。 彩云熬了这么多年熬来了什么? 顾妗姒心头髮凉,鼻尖隐隐有些酸涩,听着李金喜的话半响都没回过神来。 「娘娘,奴才是想着好歹是主僕一场,孩子是无辜的,如今这孩子都还没断奶就没了爹娘,这……」李金喜有些忐忑,他担心皇后娘娘责怪自己竟还跟彩云有联繫。 若不是为了孩子,他今天也不会开这个口。 顾妗姒缓缓低下头道:「既是如此,那个孩子……」 她正要说话,就看巧月从旁边站了出来,俯身跪在顾妗姒面前道:「娘娘,奴婢愿意收养这个孩子。」 「什么?」顾妗姒霎时怔愣住,别说是顾妗姒没想到巧月会愿意收养这个孩子,李金喜也没想到,他还想着巧月知道了这事,可别把事儿怪在孩子身上。 「左右奴婢这辈子也无婚嫁之心,这孩子这样小就没了爹娘,奴婢便做他的娘。」 「这辈子不婚不嫁,便与这个孩子相依为命了。」 「奴婢心意已决,请娘娘成全。」 巧月说着俯身拜下,俨然一副坚决之态。 顾妗姒倏然捏紧了绣帕,神色略有些严肃的盯着巧月说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孩子……是花轮和彩云的孩子,如今你要收养这个孩子?」 「还立志不婚不嫁?巧月,你……」顾妗姒张了张口半天不知说些什么好。 「娘娘……」巧月微微仰起头来看着顾妗姒浅浅笑道:「奴婢想好了的。」 顾妗姒望着巧月这般神态,忽而觉得有些心酸又心疼,半响不曾言语。
第1588章 这个蠢丫头 顾妗姒没立马应下巧月,只是让巧月先下去了。 随后询问了李金喜孩子的事情,本还想跟李金喜算算帐,竟敢背着她私下跟彩云联繫,谁知这帐还来不及算就得知,奶娘偷了主家的银钱,丢下孩子直接跑了。 气的花轮的父亲险些吐血允了过去,接连来的打击已经让这位老人再难忍受了。 前两年妻子病逝,现在儿子死了,儿媳妇也跟着去了,连孩子都叫人丢下了。 他这连丧仪都未操持好,白髮人送黑髮人不外如是。 「巧月,你既执意如此,本宫又怎么拦得住你。」顾妗姒应下了巧月的请求,只是收养孩子的事情还需去跟花轮的父亲交涉,顾妗姒不曾插手此事,而是让巧月出宫一趟去往花家大院。 「娘娘,巧月自己还是个姑娘,收养了孩子以后怕是真要带着孩子相依为命了。」春雨还有些不忍。 「……」顾妗姒缓缓嘆了口气,垂下眼眸淡淡的说道:「随她去吧。」 「与花轮的这段孽缘,断不了了。」顾妗姒微微低头道:「你悄悄送些银子给巧月,就说是你拿的不用说是本宫。」 「她这一去,何止是要帮花轮养儿子,怕是连那老父亲也一併照顾了。」巧月跟着顾妗姒多年,她对巧月的性子了解的透彻,别看巧月看着想着冷面冷情的。 其实这心里头比谁都温柔,对她好一分的她便掏心掏窝的对人家。 花轮身死,彩云也跟着去了…… 巧月这心里怕是也不好受的。 再想想彩云和花轮二人,好不容易熬出了点盼头,谁曾想…… 巧月一去就去了大半个月,认了花轮的老父亲做义父,成了花家的干女儿,收养了小的不说,还帮着操持了花轮和彩云二人的丧仪之事。 顾妗姒想骂一句这个蠢丫头,可怎么也骂不出口。 这就是命吧…… 顾妗姒准了巧月带着孩子住进宫来,她一个小姑娘自然餵不了孩子,只能寻些羊奶来餵一喂,之后再弄些米煳煳叫孩子能吃上,还未成婚的姑娘就这样当上了娘。 在巧月离开的这半月,靳闫容也追查到了刺客的踪迹,原是许久之前靳歆昭与一众贵女参加茶会。 在茶会上羞辱了一位女子,那女子是陈家二小姐,因为被靳歆昭羞辱,导致她在贵女圈中颜面扫地陈家也因此被针对,继而家中出了变故。 明明是那陈老爷贪污受贿,被查办了。 谁知陈家二小姐对靳歆昭怨恨已深,竟是将这事也怪在了靳歆昭的头上。 教唆自家大哥,左右陈家也已经这样了,那也不能让靳歆昭好过了去。 秋猎是个机会,陈家大公子买兇杀人,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到底是世家子弟不知轻重,原以为这样就能吓住靳歆昭,还能给陈家找回场子,却不知这下彻彻底底将陈家逼上了死路。 「都说是最毒妇人心,小小年纪却已是这样心狠手辣。」顾妗姒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心中颇为震惊。
第1589章 查清楚 「这事奴婢还有些印象。」春雨蹲坐在顾妗姒的脚边,帮着顾妗姒按着腿低声说道:「好像是陈家那位二小姐看上了总兵府的公子,想嫁入总兵府当少夫人。」 「荣安公主回来的时候还嘲弄了两句,说那陈家二小姐势利又小气,满脑子只想着怎么做少夫人。」 「惯会捧高踩低的,诗会之时但凡是跟总兵家公子说过话的小姐们都叫陈家二小姐给挑剔数落了一遍,荣安公主瞧见了气不过便与她起了争执,让陈家二小姐在总兵公子跟前丢了脸失了态。」 「惹得总兵家公子不喜,别说是婚事了,总兵府都不跟陈家来往了。」 「怕是就因为这个,陈家二小姐就记恨上了。」 春雨低声说着,顾妗姒倒是没什么印象了,不过也知道靳歆昭在京城贵女这个小圈子里颇有名望,第一是因为身份,这第二也是因为众人都对她服气。 靳歆昭以前还会去去茶会,后来嘟囔着跟她说都是些庸脂俗粉,不堪为友。 除去两三个跟靳歆昭关系不错的叫叫她,她会去坐坐。 其他人根本就请不动靳歆昭了,所以若真是茶会上发生这样的事情,顾妗姒也不觉得稀奇的,只是没想到陈家二小姐年纪小小就这样记恨人。 还敢买兇杀人! 实在罪不可赦。 「查清楚就好。」顾妗姒就担心有什么隐患,既然查明白她也放心了,低声说道:「两条人命,就让陈家偿还吧。」 「荣安公主去花家祭拜了花轮侍卫。」春雨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微微顿住手抬眸看了顾妗姒一眼道。 「嗯,该去。」顾妗姒缓缓点头,垂眸看着春雨说道:「人死为大,昔日恩怨也无需计较,你也去帮本宫上一炷香吧。」 「是,娘娘仁慈。」春雨忙俯身应下贊了一句。 顾妗姒笑了笑没说话,她哪有什么仁慈的。 此番围猎不尽兴,尤夏皇子也有些受惊了,这几日都待在大使宫殿内不曾外出。 原以为这下算是安稳了,谁知这尤夏皇子也就安稳了两日,就又开始折腾了,说是要看看大朝国练兵是怎么练的,互相学习,希望大朝国可以展现一下。 尤夏游乐了这么久,可算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既是来结盟的,自然是要知道一下大朝国的实力了? 靳闫容早有准备,对尤夏提出这个要求也没多大意义,很淡定的应下了,让太子和二皇子择日领着尤夏去军营看看。 「本宫许久不见以牧了。」顾妗姒得知这消息顿时来劲了,小声嘟囔着说道:「自从皇上给了以牧管理器械的差事,他进宫的次数是越发的少了。」 「又是练兵又是盯着铁器的……」顾妗姒撑着脑袋说道:「去跟皇上说一声,本宫也要去军中看看。」 「娘娘……」春雨霎时有些哭笑不得道:「军营之中,岂是女子能随便去的?」 「更何况您身份尊贵,若是不小心伤着了,可是要出大事的。」
第1590章 阅兵 春雨劝阻着,顾妗姒却不以为然,若是在军营之中还能出事,拿她可真是觉得这天底下没安稳地方了。 顾妗姒与靳闫容说了一下这件事,靳闫容倒是没什么意见,在京城内驻扎的军营就在城外不远,难得顾妗姒主动提出要去,成天闷在宫里没病也要闷出病来。 正好这两人天气好着,说不定出去走走有益于身心健康。 靳闫容应下了顾妗姒的要求,靳歆昭和靳清欢两个小丫头也闹着要去,这下彻底热闹了。 「玉妃怕是不想凑这个热闹。」顾妗姒想着,既是这么多人都去,那正好让军中准备一下,来个阅兵仪式好了,便叫巧月去问问如贵妃的意思,邀了如贵妃一同前往。 「就叫上如贵妃和淑妃二人吧。」顾妗姒抬眸看向巧月说道:「人多了也闹心,叫上如贵妃和淑妃给本宫做个伴。」 顾妗姒提议的阅兵让靳闫容很是满意,当下便是告知了顾以牧和杨黎着手准备。 军中得知皇上和皇后,要带着临沂国的尤夏皇子来阅兵还有些惊讶。 这知道临沂国的人来了,军中上下是准备好的,只是没想到皇后娘娘和几位娘娘公主也来,顾以牧和杨黎连忙去下令告知众将士此事,并且说了一些规矩命令等等。 「这些带上,军中肯定都没有,还有这些。」春雨已经在急急忙忙的收拾东西了,顾妗姒靠坐在椅子上,眨巴着眼睛看着春雨收拾出了一大堆的东西有一点点迷惑。 「娘娘为何这样盯着奴婢看?」许是顾妗姒的眼神太过诡异,春雨都有些奇怪了。 「本宫在想,以前那个给本宫扒拉箱子的春雨哪儿去了……」顾妗姒还记得,以前她要外出之时,春雨都是死命把东西往箱子外拿的! 现在看看那塞得满满当当的箱子,仿佛已经将顾妗姒所有的喜好都刻进了骨子里。 顾妗姒再无需多说一个字,春雨就已然之道顾妗姒需要的是什么,喜欢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 春雨抿唇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俯身对着顾妗姒拜了拜道:「奴婢伺候娘娘这么多年,岂能还如以前一样任性呀?」 「那娘娘可要嫌弃奴婢的。」春雨弯唇笑着。 「就你知道本宫的心思。」顾妗姒失笑摇头,看着春雨笑骂了一声便起了身。 「本宫在想,以前那个给本宫扒拉箱子的春雨哪儿去了……」顾妗姒还记得,以前她要外出之时,春雨都是死命把东西往箱子外拿的! 现在看看那塞得满满当当的箱子,仿佛已经将顾妗姒所有的喜好都刻进了骨子里。 顾妗姒再无需多说一个字,春雨就已然之道顾妗姒需要的是什么,喜欢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 春雨抿唇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俯身对着顾妗姒拜了拜道:「奴婢伺候娘娘这么多年,岂能还如以前一样任性呀?」 「那娘娘可要嫌弃奴婢的。」春雨弯唇笑着。
第1591章 人选 「奴才见过太子。」李金喜蹬蹬蹬跑了上前,忙对着靳殷初俯身行礼道:「太子爷,您这是……?」 「怎么在门前不如内啊?」李金喜小心看了靳殷初一眼道。 靳殷初神色有些犹豫,沉默了半响才看着李金喜询问道:「母后今日心情可好?」 一般太子爷能问出这话,那铁定是有啥不好的事了。 李金喜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想了想如实说道:「娘娘睡了好一会儿了,应该是快醒了,这心情……许是还不错?」 靳殷初更加的犹豫了,半响之后也拿不定主意,正准备转身走,嘀咕着说道:「那我还是等母后心情好些再来吧……」说着便是要离去。 「太子殿下——!」谁知靳殷初才刚刚转身,就听到巧月的唤声传来:「皇后娘娘醒了,叫太子入内坐呢。」 「……」靳殷初顿住脚步,默默抬手对着巧月拜了拜这才入内。 顾妗姒端坐内殿,许是刚刚睡醒有些口干,正端着温水润口,见靳殷初进来了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杯盏,抬眸看向靳殷初道:「怎么有空来母后宫里?」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眯眼看着顾妗姒笑道:「怎么?当了太子还与母后生分了?低着头做什么?」 靳殷初忙抬起头来说道:「母后说的什么话。」 「那你这一副姿态,可是遇着什么难事了?」顾妗姒扬了扬唇笑道:「在母后跟前就不必隐瞒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不是儿臣遇上难事……」靳殷初低着头嘆了口气,像是几番纠结之后才抬眸望向顾妗姒道:「是清欢的事情。」 「清欢又怎么了?这丫头又惹出什么乱子了?」顾妗姒抬了抬下颚问道。 「母后,临沂国提议与我们两国联姻以达成结盟,联姻所期望的人选,是清欢。」靳殷初这下没瞒着了,就这么直接告诉给了顾妗姒。 顾妗姒眼眸睁大,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忽而听到门口茶碗碎裂的声响传来。 顾妗姒和靳殷初二人扭头看去,赫然看到了那站在门口的靳清欢,也不知靳清欢在外站了多久了,脚边摔碎了一个崭新的茶碗,这可是新瓷器,靳清欢许是要拿来给顾妗姒看的。 不曾想竟是让她听到了这话。 「清欢……」靳殷初也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唤道。 「我不!我不——!我不联姻!」靳清欢双目倏而染上了水雾,泪眼汪汪的看着顾妗姒和靳殷初两人,眼中满是控诉和背上,捂着脸哭着跑走了。 「清欢!」顾妗姒看着清欢哭的这样伤心,连忙站起身来,望着靳清欢跑走的方向有些着急。 「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追上小公主。」顾妗姒使唤着李金喜和小栗子几人,叫他们追着靳清欢去了,满目担忧的皱眉道:「这小丫头可别做傻事!」 「殷初!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本宫!?」顾妗姒心头焦急,转头望向靳殷初责怪道。
第1592章 联姻 「儿臣也是早朝后才知道的……」靳殷初忙喊冤,望着顾妗姒道:「儿臣从父皇那里出来就来母后宫里了……」 「临沂国要清欢去联姻,这是真的?」顾妗姒心头髮凉,紧盯着靳殷初道:「你可有亲耳听到临沂国言说此事?」 「并未。」靳殷初忙摇头道:「此事只是父皇和太傅几位大人的怀疑,临沂国虽然不曾言明此事,但是一直在明里暗里的暗示着,夸赞清欢芸芸之类的,恐怕只是需要一个提及的契机。」 「父皇本不让儿臣这么早告诉母后,因为担心母后会为此事担忧……」靳殷初有些懊恼,他也没想到这事会让靳清欢给听到了。 顾妗姒有些头大,原以为这段时间管束清欢管束的很好,不会叫清欢被临沂国的男子,用什么花言巧语给骗了。 却没想到,清欢乖巧的很,却被临沂国给盯上了。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半响之后才道:「阿初,你去找荣安,让荣安帮着去劝诫一下清欢,叫清欢不要胡思乱想做傻事。」 「本宫去见你父皇。」顾妗姒说着便是起了身,扭身出了凤鸾宫去了。 这皇宫不大,但是藏一个人要找起来也不小啊! 靳清欢受了不小的刺激,哭着跑走了就不知藏着去了什么犄角旮旯里,荣安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沈克琦和邱恆两人今天换班,正好赶上能休息一天,本想着出宫去吃个小酒什么的,没想到这宫门都还没踏出去,就被急召了回来,说是要他们帮着找小公主。 「小公主怎么了?」沈克琦一脸懵逼。 「别多问了,快找吧。」旁边的兄弟摆了摆手招唿着众人赶紧找人。 沈克琦一脸懵逼,这才多会儿功夫,怎么小公主就不见了? 他嘴甜会说话,一边找人一边打听才叫他知道,原来是临沂国的四皇子属意小公主,这是要两国联姻呢? 这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看现在这情形,多半会是真的啊…… 沈克琦与邱恆两人晃悠去了假山湖边等地,都是小公主常去玩的地方,邱恆一路上半句话都没说,只听着沈克琦在那絮絮叨叨,说什么联姻可怜,太惨了之类的话。 小公主养尊处优这样受宠,若真要去了临沂国怕是要吃苦头的。 临沂国可不比南楚,临沂国暴政崇武,小公主一个弱女子,还这样小的年纪,别看说的好听是和亲去的,真入了临沂国,该是怎么还不是任由他们摆布。 小公主这样一个单纯的小姑娘,却要背负这样的命运吗? 沈克琦嘀嘀咕咕的念叨了半天,那步步走动的邱恆脚步却一点点的慢了下来,最后彻底顿住了脚。 「……」然后直接转身自顾自的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去了。 「诶?你上哪去啊?邱恆!你等等我……」沈克琦连忙要追上去,但是邱恆走的却极快。 小破院的假山边池塘坐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这破旧的院落不知荒废了许久,却有满园的银杏树。
第1593章 不敢吱声 这会儿看着地上铺满了银杏叶,靳清欢就这样安静的坐在池塘边,低着头是不是抽噎一声,耸了耸肩膀,那小模样简直可怜极了。 邱恆站在小破院门口半响,才踏步入内,顺手还将身后的门给掩上了。 许是身后的响动惊醒了靳清欢,她忙回头看去,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不远的邱恆,也不知是情绪使然,还是真的太委屈了,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你来干什么啊,你滚呜呜呜……」靳清欢哭的可怜又委屈的。 「……」邱恆没动,默默的站着。 「都让你走啦!」靳清欢又羞又恼,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看到了什么不好的囧态,羞恼的抓起边上的小石子就丢去了邱恆的身上,如同发泄一般。 这小石子虽然不大,但是砸在人的身上还是有些疼的。 靳清欢也不敢用很大力,依邱恆的本事肯定是能躲过去的,但是没想到邱恆竟是不闪不避,任由靳清欢砸他。 靳清欢吓了一跳,慌忙站起身来往邱恆走过去了些许,打量着邱恆小小声问道:「你是傻子吗,为何不躲……」 邱恆略微低头,看着靠近的靳清欢淡淡道:「公主,属下陪您去。」 「啊?」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让靳清欢茫然眨眼。 「和亲。」邱恆又补了两个字。 「……」靳清欢把两句话串联在一起,才理解了邱恆的意思,顿时气的跺脚,红着眼睛又要哭了,可怜巴巴的望着邱恆道:「你就这么想让我去和亲吗?」 「没有。」这一次邱恆回答的倒是快了。 「呜呜呜呜……」靳清欢又哭了起来,哭的小鼻子通红的,还吸了吸鼻子道:「我不想去和亲,我不要去呜呜呜……」 邱恆拧着眉,有些为难的看着靳清欢又沉默了下来。 靳清欢气的跺脚叫嚷道:「为什么要我去和亲,我不要去,为什么啊……」 她又气又委屈,觉得父皇和母后都不疼爱自己了,以前疼爱自己都是虚情假意,她仿佛觉得自己突然就失去了全世界,仰头望着邱恆抽了抽鼻子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邱恆:「……」 这回是不敢吱声。 他不敢说,其实很很早之前他就见过小公主了,那时他才刚刚入宫没多久,年纪还很小,见到的就是小公主躲在此处哭泣。 是被皇后娘娘责骂,委屈躲起来的。 后来邱恆就发现,每次靳清欢受了委屈都会自己跑到这里来。 「你是不是偷偷跟踪我!」靳清欢倏而瞪大了眼眸,目露凶光的盯着邱恆道。 「属下没有。」邱恆立马皱眉否决了。 「那……」靳清欢上上下下打量了邱恆两眼道:「你竟这样厉害,是对本公主颇为心悦才这样心有灵犀的找来了吗?」 ? 靳清欢说完这话自己都愣了一下,眨巴着眼睛看着邱恆好一会儿道:「你并未成婚吧?」 ? 邱恆还未消化这话的意思,忽然就看到靳清欢整个人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第1594章 娶我吧! 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直接扑进了他的怀中叫嚷道:「邱恆——!你玷污了本公主的清白,你娶我!」 ? 邱恆让靳清欢扑了个踉跄,整个人都懵了。 沈克琦可算是找过来了,抬手一把推开了小破院的大门,就看到了让他瞠目结舌的一幕,他们翻遍皇宫要找的小公主,这会儿像是八爪鱼似的挂在了他的兄弟邱恆的身上。 「嘶——!」沈克琦勐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倒退了两步,勐地转身将这小破院的大门唰的一下关上了。 「见鬼了见鬼了,吓死我了……」沈克琦面色苍白,捂着心口瞪圆眼眸站在门口半响未动。 「……」 邱恆全身僵硬,那脸上维持的平静之色寸寸龟裂。 极力仰着头不与靳清欢对视,几乎是咬牙切齿从口中挤出两个字:「下,去。」 靳清欢抱着邱恆的脖子半天默默松开了,面色通红明明很紧张却故作淡定的理了理身上衣袖道:「别人都看到了,你让我下来也没用,现在你就是本公主的人了。」 「我要去跟父皇母后说,我失了清白,不能和亲!」 「你就等着娶我吧!」 「……」 靳清欢说完,低着头扭身就跑了,一边跑还一边擦去脸上的泪痕,捂着发烫的脸面露羞怯之色。 邱恆:………… 沈克琦亲眼看着靳清欢离去,才忙不迭的钻进了小破院,看着还站在原地的邱恆,震惊无比的凑了上来,上上下下打量了邱恆两眼道:「兄弟,你可真是厉害了啊!」 「……」 「收尸。」邱恆默默盯着沈克琦半天,吐出了这么两个字。 这回怕是真要给他收尸了。 靳清欢跑出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了来找她的靳歆昭和靳子安,二人看着完好的靳清欢松了口气,靳子安抬手就给了靳清欢两个爆栗骂道:「你是猪脑子吗?瞎跑什么?」 靳清欢嗷呜了一声,忙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一脸控诉的瞪着靳子安。 靳歆昭皱眉打量着靳清欢道:「你跑去哪里了,怎么脸弄得这么红?」 「长姐……」靳清欢被靳歆昭这一问脸更红了,低着头像是在酝酿什么,半响之后才鼓起勇气道:「我有喜欢的男子了!」 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直接扑进了他的怀中叫嚷道:「邱恆——!你玷污了本公主的清白,你娶我!」 ? 邱恆让靳清欢扑了个踉跄,整个人都懵了。 沈克琦可算是找过来了,抬手一把推开了小破院的大门,就看到了让他瞠目结舌的一幕,他们翻遍皇宫要找的小公主,这会儿像是八爪鱼似的挂在了他的兄弟邱恆的身上。 「嘶——!」沈克琦勐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倒退了两步,勐地转身将这小破院的大门唰的一下关上了。 「见鬼了见鬼了,吓死我了……」沈克琦面色苍白,捂着心口瞪圆眼眸站在门口半响未动。 「……」 邱恆全身僵硬,那脸上维持的平静之色寸寸龟裂。 极力仰着头不与靳清欢对视,几乎是咬牙切齿从口中挤出两个字:「下,去。」
第1595章 蛊惑公主 「知道你还敢来本宫跟前胡言乱语!?」顾妗姒又是一拍桌子,吓的靳清欢小身板抖了抖,颤颤巍巍的抬眸看向顾妗姒道:「母后,儿臣……儿臣与邱恆是真心相爱的,求母后成全。」 「你——!」顾妗姒拍案而起。 「我与邱恆已私定终身,除了他我谁也不嫁,若母后要阻挠,那……那我就……」靳清欢忽而扭身,直接拿起了桌上的茶盏摔在了地上,一把抓起茶盏碎片横在脖颈前道:「儿臣情愿一死了之!」 「……」 「!!!」 这倒霉孩子!!! 气死了!!! 顾妗姒只觉得怒火蹿上了脑门上,恨不得上去一巴掌拍死这熊孩子,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服管教的臭丫头? 这破性子到底随了谁啊? 「娘娘息怒啊。」春雨和李金喜几人看着顾妗姒这神态,感受着顾妗姒那仿佛要吃人的眼神,非常担心下一秒皇后娘娘就吐出一句,你死了正好的鬼话。 慌忙上前安抚阻挠,有些惶恐的看着顾妗姒,仿佛在提醒顾妗姒,千万要忍住啊。 这可是娘娘您亲生的…… 顾妗姒胸膛狠狠起伏了两下,像是极力忍耐下了什么东西,这才舒了口气抬眸说道:「好,好。」 「本宫不阻挠你二人。」顾妗姒咬牙切齿的重新坐下,盯着靳清欢说道:「你去,把邱恆给本宫带来。」 「母后你要做什么?」靳清欢还来不及喜悦顾妗姒松口,忽而神色又紧张了起来,盯着顾妗姒道:「母后,邱恆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靳清欢!」顾妗姒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蹭的一下又上来了,怒声喝道:「区区一个侍卫,你还想如何!?」 「母后……」靳清欢都快哭了,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怎么的。 「去,把人给本宫带来!」顾妗姒面色阴沉吩咐了一句,李金喜哆嗦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应了一句连忙下去了。 邱恆来的很快,大约是早做好准备了。 李金喜去叫人的时候,邱恆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门边等了,看到李金喜来了,默默的站起身就跟着来了,一句屁话都没问的那种。 这是顾妗姒第一次见邱恆,她端坐在高位之上,看着那直挺挺跪在下边的邱恆,眼神锐利的打量了邱恆两眼才询问道:「你就是邱恆?公主身边近卫?」 「是。」邱恆低下头恭敬应着。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觊觎公主,蛊惑公主实在罪大恶极!」 「拖下去!乱棍打死!」 顾妗姒面色森冷,毫不留情直接下了旨。 邱恆还是低着头,甚至都没开口喊一句冤枉的,直到侍卫们进内要把邱恆押下去的时候,他也还是低着头半句话不说,反倒是靳清欢小脸一白。 「母后——!」扑通跪在了顾妗姒的跟前,哭着挪动身躯到顾妗姒脚边说道:「不可以,不可以。」 「不是他蛊惑的儿臣,是儿臣勾引的他!」 「……」 「混帐东西!」顾妗姒眼眸一瞪,恨铁不成钢的盯着靳清欢。
第1596章 欺瞒 「母后,是我心悦邱恆,与他没有任何关系。」靳清欢吸了吸鼻子望着顾妗姒眼中满是泪水道:「母后,儿臣没了邱恆就活不了了……母后……」 「……」 顾妗姒捏着拳头看着靳清欢,再看看那低着头跪在下边的邱恆。 半响之后才摆了摆手道:「带下去,关押起来。」 靳清欢还想阻拦,但是这一次顾妗姒没再容忍,而是直接转身道:「来人,把小公主带回殿内看管,没本宫的命令不许她踏出宫殿半步。」 靳清欢几经挣扎无果,被带走了之后,顾妗姒才像是发泄一样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 「蠢丫头!真是要气死本宫!」顾妗姒觉得自己的脑瓜子嗡嗡的疼,这难道就是青春期叛逆的表现? 真是气得想让人给她塞回肚子里重新生。 气死了气死了。 靳歆昭和靳子安都不敢吱声给靳清欢求情的,虽说以前也没少惹母后生气发怒,但是今天这一回可真是闹的够大的,而且靳清欢做的这事也确实不像话。 「母后打算如何处置邱恆?」靳歆昭看着自家母后,见母后大人缓和了些许,才默默上前询问道。 「……」顾妗姒略微咬牙沉声说道:「这侍卫摆明了就是玷污清欢的名誉,堂堂大朝国的公主,与侍卫传出流言蜚语像什么话?」 「待清欢脑子清醒了,找个由头把人处理了。」顾妗姒抿唇说道。 「母后……」靳歆昭知道自家母后这是因为太过思虑孩子,才会这样保护,她带着几分试探的说道:「儿臣觉得清欢也许不是一时兴起的。」 「不如先调查调查这个侍卫的来歷?」靳歆昭提议道。 「一个侍卫有什么好调查的?」顾妗姒顿时皱眉。 「母后,若清欢与邱恆当真是两情相悦,互生情愫,母后难道要这般残忍棒打鸳鸯吗?」靳歆昭低声说道:「还是说,母后认为区区一个侍卫配不上清欢,更愿意让清欢远嫁临沂国和亲,与临沂国的皇子帝王相配方叫合适?」 顾妗姒眼瞳一缩忽而睁大了些许,勐地抬眸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靳歆昭半响未曾言语。 她张了张口,突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忽然有些惊觉,在不知不觉之中,她的心中已生出了这样深切的身份尊卑的念头,明明曾经的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若说她是思虑自己的儿女,只希望女儿过得好。 那她这样禁锢,又约束自己的女儿,到底是真的为她好,还是只是对儿女的掌控欲呢? 顾妗姒看着眼前站着的靳歆昭沉默了半响,才开口说道:「清欢还小,本宫不愿她受到矇骗。」 「既是要清清楚楚,那就让人着手调查此事。」顾妗姒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若清欢与邱恆果真互生情愫,情投意合,本宫愿意给邱恆谋一个好前程,叫他配得上清欢。」 「若所谓两情相悦不过是欺瞒本宫的藉口,那就叫邱恆送上他那颗头颅,以清洗清欢的清誉。」
第1597章 会想办法的 「都下去吧。」顾妗姒给出了最后的决断,最后抬手将众人挥退。 靳歆昭再无他言,出了凤鸾宫才暗暗骂道,妹妹也真是胆子肥,竟敢编排这样的事情来欺骗母后,和亲之事不是还没定下吗? 靳子安出来了才侧头看向靳歆昭道:「长姐,你要帮清欢?」 靳歆昭回过头,看着靳子安说道:「咱们可就这一个妹妹,难道真要叫她去临沂国和亲?」 「不可能。」靳子安轻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靳子安虽然常有欺负欺负妹妹的举动,但是完全都是一种自家妹妹只有自己能欺负的心态,旁人是绝对不能碰的,想当初靳承琅有一次不小心把靳清欢给撞倒在地,害的靳清欢哭了。 靳子安二话不说冲上去就跟靳承琅打起来了,那打的叫一个凶啊。 「我原想要不要偷偷让人把尤夏给活埋了。」靳子安抬了抬下巴冷声说道:「人死了,就不必和亲了吧。」 「……」靳歆昭愕然睁大了眼眸,盯着靳子安看了半响,才抬手对着靳子安的脑袋就弹了一下,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脑子里能不能想些靠谱的东西?」 「尤夏若死在了大朝国,两国必定立即开战,战乱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了,杀子之仇不死不休,两国交战百姓身处水火之中,战士们为国而战血流成河。」 「此等场景,如何能承受的住?」 「都想的什么东西,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吗?」靳歆昭瞪着靳子安说道:「身为皇子,考虑事情不能站在自身角度,需得顾全大局。」 「哦……」靳子安应的不情不愿,像是有些固执的抿唇道:「可我只有一个妹妹。」 靳子安的意思就是,他还是坚持己见,天下苍生虽苦,但是他固执的只认为自己要保护自己的妹妹。 靳歆昭张了张口,看着靳子安半天才道:「好了,别担心,姐姐会想办法。」 「清欢被母后禁足了,肯定会想方设法的跑,你去盯着一些。」靳歆昭微微一笑安抚着靳子安说道:「我去找阿初商量一下。」 「嗯,知道了。」靳子安这下老老实实的点头了。 顾妗姒在屋内还捂着脑袋,许是被靳清欢这事给气的,她这会儿头疼的厉害,浑身都没什么力气,靠着桌子坐着脑袋了嗡嗡作响,旁侧春雨和巧月两人面色担忧的看着顾妗姒。 「娘娘不必这样为小公主担心,这小公主说不定就是一时兴起……」春雨低声安抚着说道:「娘娘可还记得,当初小公主很是喜爱一只小狗也是这般争执。」 「最后也不过是闹腾了半个月就不闹腾了。」春雨小声说道:「娘娘,您得保重自己的身体。」 「唉……」顾妗姒幽幽嘆了口气,像是有些无奈抬眸看向春雨说道:「本宫就怕她真的是耍性子闹腾的,最后欺瞒本宫也就罢了,她自己受了罪可怎么办是好。」 「今日那邱恆你也看见了,本宫可看不出他对清欢有半点情意可言。」
第1598章 就会告状 「什么两情相悦,简直就是……」 顾妗姒憋了口气,刚要发作就觉得这头又开始疼了。 顿时就住了口,春雨上前为顾妗姒按摩,顾妗姒唉声嘆气道:「本宫养育了四个孩子,原以为从那样一个小不点大拉扯到了现在,可算能松口气了。」 「倒是没想到……更大的事还在后头等着本宫呢。」 「本宫觉着,这么下去本宫迟早得折寿……」 「呸呸呸!」春雨连忙道:「娘娘说的什么话!您可是皇后,受人敬仰,必定是要长命百岁的。」 顾妗姒嗤笑了两声没说话,任由春雨给自己按摩,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精神来,以前总觉得自己有特别特别多的精力怎么也用不完,现在随便做点什么,都觉得力不从心了。 靳闫容到凤鸾宫的时候已经晚上了,踏步走入殿内的时候,就看到春雨正在跟下边的人交代什么。 「奴婢见过皇上。」春雨瞥见靳闫容到来,连忙挥手让人下去了,这才匆匆迎上来了,俯身拜道。 「怎么了?」靳闫容看着春雨这神情,眉头轻皱低声询问道。 「回皇上话,皇后娘娘晚膳没用多少,奴婢担心娘娘身体,吩咐下人做了些开胃的菜。」春雨如实回答说道,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微微抬头看向靳闫容小声道:「皇上,娘娘气了一天了。」 靳闫容听了这话面色顿时不佳了,拧眉说道:「是因为清欢的事情?」 春雨点了点头,靳闫容眉头皱的更深了,摆手叫了春雨起来说道:「去把膳食端来吧,朕去看看皇后。」 靳闫容说完便去了屋内,看到顾妗姒身上盖着毯子靠坐在贵妃椅上,拿着一本书正在看,像是随意翻阅两下的那种神态,见靳闫容来了,就把手上的书本放下了。 「朕听说你今日没吃什么东西?」靳闫容大步朝着顾妗姒走了过去,牵住了她的手道。 「……春雨这丫头,怎么就会告状。」顾妗姒有些不乐意的嘟囔了一句。 「你呀。」靳闫容伸手捏了捏顾妗姒的鼻尖,声调轻柔的说道:「跟孩子置什么气?再给自己气着了,朕要心疼的。」 「你也知道是孩子气的?」顾妗姒登时哼了一声,怒目相视盯着靳闫容道:「临沂国和亲是怎么回事?皇上也不知早些告诉臣妾,如今闹成这幅样子,是谁的错?」 「是是是,朕的错,都是朕的错。」靳闫容根本不带停留的,立马认错了。 「……」顾妗姒憋了一嘴的数落话语,被靳闫容这熟练认错下愣是没说出来。 「和亲这事只是猜测还未证实。」靳闫容柔声解释道:「况且,朕岂会让清欢去和亲?此事是朕疏忽了,清欢这丫头也是,什么也不说不问,就闹出这么大事情。」 「姒姒消消气,朕这就让人打清欢几板子,叫她长长记性。」靳闫容面色严肃的说道。 「打什么打!?」顾妗姒蹭的一下坐直了身躯,怒目瞪着靳闫容说道:「打坏了臣妾的女儿怎么办,不许打!」
第1599章 想想办法 靳闫容看着顾妗姒这副模样有些失笑,上前将顾妗姒揽入了怀中,轻笑着看着顾妗姒说道:「和亲之事朕会注意,断然不会叫我们女儿受这样的罪。」 「若是真到了无法说服的地步,也不是不能一战。」靳闫容握紧了顾妗姒抿唇道:「不必这样担心,明天要出发去军营,好好歇息。」 「清欢既是这样不听话,那就好好关两日,这军营之行不带她了。」 顾妗姒听了靳闫容这番话,哼唧了两声算是勉强应下了。 靳清欢被禁足了,军营之中阅兵的热闹她自是掺和不上了,虽说是禁足关着,可也没人敢苛待小公主,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靳清欢几乎是有求必应的,只是被软禁了。 靳子安还领着烧鸡去给靳清欢当夜宵吃,嬉皮笑脸的一顿嘲讽,气的靳清欢要把靳子安给打出去。 她原是担心母后会砍了邱恆,从靳子安的口中得知,母后只是把人关入了大牢并未做什么,只是让人着手调查邱恆的身世来歷之类的。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靳子安靠着窗边,站在屋外抱着手臂斜眼看向靳清欢说道:「母后若是查出,你就是故意欺瞒,对邱恆并无情意,那邱恆的脑袋肯定是保不住的。」 「……」靳清欢顿时瞪圆了眼眸,口中的鸡腿都不吃了,急切的瞪眼说道:「我就是喜欢邱恆!」 「嗤……」靳子安顿时就笑了,斜眼盯着靳清欢眯眼笑骂道:「蠢丫头,吃你的烧**。」 靳子安说着便是要转身离开,靳清欢一看靳子安要走,忙站起身来唤道:「靳子安!」 靳子安对身后的叫声恍若未闻。 靳清欢急了,大声喊道:「子安哥哥!」 「怎么了?」靳子安咧嘴笑着顿住脚步回过头看向靳清欢。 靳清欢气的嘟嘴,这臭子安就是想骗她叫哥哥! 靳清欢眼巴巴的望着靳子安说道:「你明天也要去军营阅兵吧?我也想去……」 靳子安看着靳清欢这副模样顿时乐了,指了指眼前这宫殿说道:「你看看你自己在什么地方,惹得母后都关你禁闭了,你还想着出去玩?」 「那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关在这里我会死的!」 「好哥哥,你帮帮我嘛……」 「子安哥哥~」 「……」 靳子安拧巴着脸盯着靳清欢看了半天,最后摆了摆手道:「吃你的烧**,我想想办法……」 靳清欢霎时大喜,只要是靳子安答应下来的,那肯定是能有办法的了! 靳清欢胃口大开笑嘻嘻的继续吃烧鸡了。 第二天顾妗姒起身的时候靳闫容已经走了,这身边没了靳闫容的味道,顾妗姒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以前怎么没觉得自己这么粘人呢? 顾妗姒唤了春雨入内道:「把香炉点上吧。」 春雨一边唤了人进来伺候顾妗姒梳洗,一边去点香说道:「娘娘对这香可真是喜爱,眼瞅着都快用完了,可要奴婢再去为娘娘寻些来?」 「嗯……」顾妗姒闭着眼眸随口应了一声。
第1600章 牵着手 「小公主可还好?」顾妗姒闭着眼睛任由宫女梳妆,一边询问道。 「听说是闹腾了一会儿,后来许是累了饿了就不闹腾了,二皇子去看望过了。」顾妗姒神色松了几分道:「可要叫这丫头好好长长记性,人给本宫看住了。」 「是。」春雨忙俯身应下了。 去往军营的队伍都准备好了,如贵妃和淑妃两人早早就在宫门口等候了。 见顾妗姒出来了这才纷纷迎了上来俯身行礼。 都是老姐妹了,也没什么多话生疏的,淑妃这些年嗓子也不行了,曲儿不唱了倒是听起曲子来了,在自己的宫里养了个戏班子,没事就听听戏也是热闹的很。 靳闫容领着大臣们从正殿出来,接上了顾妗姒和一众后妃便朝着军营去了。 这是顾妗姒第一次到了军营,看到了这军营的样貌,有那么一些不适应,想着将士们就住在这里,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感慨。 地方开阔,大片的山林被推平,变成了军营,规划出了非常多的地方,大部分是扎营的,还有一些部分是建造了简陋的房屋,这里听说以前有猎户居住,后来改建的。 现在彻底成为了军队驻扎之地,到处都有哨岗和关卡,寻常人当然是不能靠近的。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顾妗姒和靳闫容两人刚刚下了马车,就看到顾以牧和杨黎两人迎了上来。 两人都已经成家立业,这身上的铁血之气更甚了。 顾妗姒打量着顾以牧和杨黎两人,靳闫容已经将他们叫起了。 靳闫容问话说话之时,众人跟着往里走,顾妗姒落后半步看了顾以牧一眼,顾以牧瞭然跟着落后半步站去了顾妗姒的身旁。 「都已是深秋了,你怎么反倒是把自己晒的乌漆嘛黑的?」顾妗姒盯着顾以牧看了半响,很是无奈的皱眉看着顾以牧道:「不是把弟妹和孩子们都接来军中了吗?」 「怎么没好好照料你,瞧你这模样……」 「多大个人了,怎么还一脸花猫的。」顾妗姒看着顾以牧侧脸上不知哪里蹭的脏灰,顿时有些好笑骂道。 「……刚刚去修炉子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顾以牧连忙抬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下。 「安芷得知娘娘要来很是开心,说是要做一桌子菜,娘娘晚些得了空去看看新星和新意两个小子,他们可很想念娘娘呢。」顾以牧咧嘴笑着看向顾妗姒道。 「好,本宫能有什么事。」顾妗姒顿时弯眉应下了。 「姒姒。」前边靳闫容在叫,顾妗姒转过头,朝着靳闫容走了过去,暂时终止了与顾以牧的对话。 「来看看这个……」靳闫容笑着对顾妗姒伸手,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看着皇后娘娘非常自然的把手搭在了皇上的手中,二人牵着手登上了高台。 如贵妃和淑妃站在下首,安静的看着这一幕,仿佛早已经对这样的事情习惯的很了。 淑妃懒懒打了个哈欠,刚想侧头与如贵妃说些什么。
第1601章 手好冰 忽然侧目看到了如贵妃那眼眸之中流露出了几分羡慕,又或者是怎样一种复杂的神情。 淑妃忍不住一笑,端正脸色低声说道:「皇上与皇后娘娘感情和睦,真是叫人羡慕啊?」 如贵妃这才像是回神似的,看都没看身边淑妃一眼,勾唇笑着说道:「皇上与皇后娘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琴瑟和鸣恩爱如初,自然是惹人羡慕。」 「最好是。」淑妃阴阳怪气的吐出了三个字,见前边皇上和皇后已经再继续走了,这便抬脚跟了上去。 「……」如贵妃皱眉盯着淑妃的背影,敛下眼眸沉默跟了上去。 今天第一天到军营,自然不可能立马就安排什么阅兵的事宜。 这齣了京城道军营的时候天色已晚,稍微逛了逛就准备歇息了,军中的膳食没有那样的多种类,但是让你吃饱还是可以的,今日伙头军那边可真是把看家本事都施展出来了。 一道豆腐都想办法给你弄出花来,靳闫容倒也不曾挑剔,只对顾妗姒说军中清苦一些,要顾妗姒稍微忍耐一二。 「臣妾可没觉得有什么难处,反倒是觉得这军中的豆花儿很是鲜美,叫臣妾胃口大开。」顾妗姒说的可是实话,她可吃了两碗下去呢。 「哦?是吗?」靳闫容听言顿时笑了起来,望着顾妗姒的眼眸之中盛满了笑意。 「皇上明日有什么安排?」顾妗姒随口询问道。 「早上去校场看看……」靳闫容招了招手叫来了海庆询问具体,顾妗姒放下了碗筷说道:「臣妾对校场练兵没什么兴致,皇上带着如贵妃和淑妃去吧。」 「新意和新星也在军中,本宫去看看两个孩子。」顾妗姒抬眸看向靳闫容说道。 「嗯。」靳闫容自然没二话的,当即便是点头应下了。 次日一早,将士们晨起早操的时候,靳闫容就去视察去了。 顾妗姒换了这硬邦邦的床也睡的不安稳,耳边听着将士们出操时候喊口号的声音,那肯定是睡不着的,干脆就起来了。 大山里的气温还更低一些,顾妗姒穿的厚实了不少,用了早膳没多久就见李金喜来报,说是陆安芷和两个孩子已经在外等候觐见了,顾妗姒披上了裘袄才唤了人进来。 「给皇后姑姑请安。」顾新意和顾新星两个都是男孩子,新星年长一岁是哥哥。 「快起来。」顾妗姒笑着招手唤道:「上前来让姑姑看看,可长大了吗。」 「皇后姑姑!」顾新意和顾新星两人也不怕,笑着跑了上前,两个孩子长得很是漂亮,完全继承了父母的优点,两个孩子也有十一二岁了,瞧着眉眼很是俊朗。 「哎呀,又长高了。」顾妗姒比划了一下,伸手摸了摸顾新意和顾新星两人的脑袋,又摸了摸他们的脸蛋。 「皇后姑姑你的手好冰,是冷吗?」顾新意眨了眨眼低头落在了顾妗姒那苍白纤细的手指上,面色有些担忧的询问道,然后蹲下身来把自己的手放去了顾妗姒的手上。
第1602章 那样的人 「我的手热!给皇后姑姑捂捂。」顾新意很是认真的说道。 「我的手也热的。」顾新星不甘示弱也凑了上去。 「你们两个没大没小的,仗着皇后姑姑宠你们就这样放肆?」陆安芷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笑骂道。 「不碍事不碍事,本宫看着这两小傢伙就喜欢。」顾妗姒安抚的看了陆安芷一眼,脸上满是笑意说道:「本宫那几个孩子,要有这两孩子贴心懂事,本宫都能年轻十岁。」 陆安芷低着头没说话,想来也是听说是靳清欢闹出的闹剧,不好说什么。 只转移了话题说道:「这山里的早晚都凉一些,娘娘得注意保暖,要不我去弄个火炉子来?」 顾妗姒摇了摇头,看着外边的天色说道:「这是在军中,不好太过招摇,本宫是皇后自然也是表率,现在就用起了火炉子,若是叫旁人看去了,又要编排本宫了。」 她轻笑着说道:「这点冷算不得什么,本宫多穿些便是。」 皇上是主心骨,那皇后也是主心骨边的一块基石。 皇上身体康健百姓将士们安心,皇后亦是如此,若是来了趟军中便要传出皇后娘娘久病不行了的传言,难免会使军中人心动摇浮动的。 哪怕是顾妗姒其实没什么大事,但是这流言传出去谁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在军中可还习惯?」顾妗姒抬眸看向陆安芷笑着询问道:「可有什么委屈的,定要跟本宫说。」 「娘娘体贴,妾身在军中一切都好,将军照顾周到,就是这两孩子不安生,成天跟着在外撒野,与军中将士们打成一团也不肯好好念书。」陆安芷说起这个便觉得气。 「你们娘亲说的可是真的?」顾妗姒顿时面色严肃,垂眸看着顾新星和顾新意两人拧眉道。 「皇后姑姑!我以后也想像父亲那样,披上军甲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我也是!」 两个孩子丝毫不慌乱,反而很是自豪。 顾妗姒闻言缓缓点头应道:「有如此志向是好事。」 她笑看着两个孩子说道:「在你们眼中,你们的父亲是不是你们尊敬崇拜之人,以后长大了也想如同你们的父亲一般成为军中将领吗?」 「想——!」顾新意和顾新星两人回答的特别的大声响亮。 「那你们就更应该好好学习。」顾妗姒笑着看向二人说道:「你们的父亲以前在学堂之中是佼佼者,不论任何课业都不曾落下,也曾嬉闹玩耍,却能做到学有所成。」 「难道你们做不到吗?」 「本宫告诉你们,任何一位将领之才,绝无碌碌无为之辈,或是饱读诗书或是阅歷丰富。」 「若想成为你们父亲那样的人,就要勤学苦练,可不光是嘴上说说的,若不读书最后只会是一介莽夫罢了。」 顾新意和顾新星两人听着顾妗姒的话语眨了眨眼,又互相对视了一眼。 他们有些听明白了,又好像是听不明白,但是知道皇后姑姑的意思是说他们的父亲曾经也很厉害!读书厉害行军打仗也厉害呢!
第1603章 怎么回事? 顾新意和顾新星两人睁圆眼眸,很是认真的点头。 陆安芷看着两个孩子这样听顾妗姒的话,坐在下首忍不住有些失笑,等到两个孩子凑够了热闹出去了,陆安芷这才抬眸看向顾妗姒道:「幸而他们还愿意听娘娘的话。」 「否则妾身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将军忙于军务,也不能时时刻刻盯着。」陆安芷柔声说道。 「都是好孩子,现在会这样想许是在军中受的影响。」顾妗姒抿唇一笑,望向陆安芷笑着说道:「让你这样辛苦照看孩子,又伺候着以牧,本宫心里都过不去。」 「娘娘说的哪里话……」陆安芷连忙摇头否定,表示自己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说着说着,顾妗姒忍不住低声咳嗽了两声。 陆安芷望来了担忧的神色,看着顾妗姒说道:「娘娘可是有什么不适?」 顾妗姒摇头表示无事,抿唇一笑道:「老毛病了。」 陆安芷还是不放心,看着顾妗姒有些不适也不好继续打搅了,说了些许关怀的话语就离去了,对于顾妗姒的身体她是知道一些的,顾以牧为顾妗姒寻了不少的名医,但是最后治病的效果却是微乎其微。 陆安芷走后不久海庆就来了,说是皇上请皇后娘娘去看阅兵。 顾妗姒笑着应下了,叫春雨打水来洗漱一二就出去了。 阅兵自然不能是半天就能看完的。 至少得三天,这三天下来顾妗姒始终陪伴在靳闫容的身边,尤夏皇子观看了大朝国的军队,口中夸赞连连,这心底里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太子几乎常与尤夏皇子在一起,探讨言说的话语不少。 就在阅兵第三天,即将结束阅兵的时候出了一件大事。 当夜顾妗姒与靳闫容两人正要歇下的时候,忽而听到了外边传来的唿唤声,杨黎站在门前恭声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出事了。」 顾妗姒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军中看到靳清欢,她穿着小厮的衣裳,满脸泪痕的站在下方。 「父皇,母后……」靳清欢仰起头来就哭了,哽咽抽泣着。 「这是怎么回事?」顾妗姒的头有些疼,看着靳清欢身上被撕扯下来的一块衣服,再看那边站着的尤夏,似乎饮酒了面色通红。 「……」靳清欢还在哭,不敢出声。 「大朝皇帝,皇后。」尤夏理了理衣裳上前来俯身说道:「此事就是误会了,是本殿唐突了佳人。」 「不过既然是到了这个份上,本殿也知道你们大朝国的女子最重礼仪,本殿既是唐突了清欢公主,本殿愿迎娶清欢公主为本殿的正妃,以保全公主的颜面。」 「也好挽回临沂国和大朝国的友谊,还请大朝国皇帝成全。」 尤夏话语落下,靳闫容倏然捏紧了手下扶手,双目阴狠的盯着尤夏。 顾妗姒心头骤然一缩,她百般防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屋内突然之间陷入了极其怪异的沉默之中,靳清欢惊愕抬头看向自己的父皇母后,脸上满是泪痕。
第1604章 联姻 「尤夏皇子是喝多了,怎么还说起胡话了。」顾妗姒抿唇一笑盯着尤夏说道:「您不过是扰了个清秀的小厮罢了。」 「与本宫的清欢公主有什么关系?」顾妗姒缓缓一笑,对着顾以牧使了个眼色说道:「尤夏皇子若是喜欢,本宫改日便将这个小厮送去尤夏皇子的床上。」 「既是知道我大朝国女子最重清白名誉,尤夏皇子可别再说这样污人清白的话,本宫的清欢公主可还安安稳稳的待在大朝国皇宫内呢。」 顾妗姒说着摆了摆手,顾以牧瞬间瞭然,上前一步直接拉住了靳清欢的手,将她整个人当着尤夏的面拖走了。 尤夏愕然睁大了眼眸,对顾妗姒说出这样的话,以及这种行为感到震惊。 尤夏正要说话,谁知顾妗姒先一步开口道:「尤夏皇子不是喝醉了吗?」 「还不快把尤夏皇子带下去好好歇着,再叫尤夏皇子说出了什么醉话,那可真是要影响两国的友谊了。」顾妗姒笑着开口道。 「……皇后娘娘,不愧为后。」尤夏盯着顾妗姒,再看看这围上来的将士们面色微变,抬眼看向了顾妗姒,对上了顾妗姒的眼神,看到了她的笑颜顿时跟着笑了。 「告辞。」尤夏没再多说什么,甩袖转身便是离去了。 顾妗姒盯着尤夏离去的背影许久未动,好一会儿之后屋内的众人都退出去之后,顾以牧才重新带着靳清欢走了出来。 靳清欢歪头看了一眼,见尤夏真的走了,面上顿时露出了喜色,真的走啦! 靳清欢刚刚生出欢喜之意,转过身走向顾妗姒,就直接挨了顾妗姒扬手打来的一巴掌。 这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靳清欢的脸上,旁边靳闫容眸色微颤却是没说话,顾以牧皱眉沉默低下了头。 「母后……」靳清欢捂着脸望向顾妗姒。 「混帐东西!谁让你跟着来的?」顾妗姒胸腔起伏,看着靳清欢这副模样只觉得心口绞痛,而靳清欢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错。 她知道自己偷跑跟着来肯定是要挨骂的,可没想到竟会惹得母后生了这般雷霆之怒。 顾妗姒满目失望又痛恨的看着靳清欢说道:「到底是本宫太宠着你了,叫你这般肆意妄为!」 顾妗姒不敢叫靳清欢多留,直接让顾以牧连夜把靳清欢送回宫了,知道这事跟靳子安脱不了干系,连带着靳子安一併受罚,靳歆昭和靳殷初二人晨起来请安的时候,就看到了跪在外边的靳子安。 「母后定是伤心了。」靳殷初看着靳子安微微皱眉,也有些责怪之意。 「嗯。」靳歆昭则是面露担忧之色,听说昨夜太医都来了,她很是担心。 军中阅兵就此结束。 顾妗姒回宫后就病了,许是夜里凉冻着了。 原以为她那一番话能煳弄了临沂国,叫他们歇了心思,谁知阅兵回宫后没几日,尤夏皇子便带着使团亲自进宫对靳闫容提出了两国联姻之事。
第1605章 姐姐可还好? 尤夏的确是没有用军中那夜的藉口,但是这联姻的提议却坚定不移。 一时之间朝野震动。 靳闫容当下便是拒绝了,意思是他的女儿是大朝国最尊贵的公主,尤夏在临沂国是什么地位,若是许配一位郡主倒是可以,想要公主免谈。 这是靳闫容最后的推脱了藉口了,也许最后会让别人的女儿去联姻。 虽然很自私,可这也是他身为帝王,身为父亲最后的私心。 尤夏果真极为震怒,这是临沂国入大朝国以来与大朝国产生的第一个冲突,闹得朝中满是风雨,有大臣劝说皇上同意,也有人不同意。 这不同意的当然是忠义侯这一拨人了。 「临沂国!岂有此理!」顾妗姒将额上的布帛扯下,狠狠丢去了地上,面上满是怒意。 「娘娘息怒,您保重身子啊。」春雨和巧月两人几乎是日夜守在顾妗姒的身边,见顾妗姒这般模样顿时上前安抚说道。 「息怒?你让本宫如何息怒?」顾妗姒气的不轻,许是话说的太急切了,又忍不住扶着窗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这一咳嗽竟是觉得头脑昏沉整个人都无力了,跌躺在床上。 「皇后娘娘——!」巧月惊叫一声,忙转身去叫太医。 顾妗姒闭着眼躺在床上,听着尤奇在跟靳闫容说话,说着自己的病情芸芸之类的。 那些话这么些年她都听腻了,靳闫容还没听腻呢? 顾妗姒缓缓睁开了眼眸,头脑跟着清明了些许,就看到靳闫容满目担忧凑了上来,坐在自己床边望着自己看。 「皇上怎么这样看臣妾?」顾妗姒低声笑了,看着靳闫容笑着说道。 「姒姒。」靳闫容握紧顾妗姒的手,伸手摸着顾妗姒的脸,那眼中复杂惊慌的神情藏着无尽的担忧,他握着顾妗姒的手说道:「朕不会让临沂国得逞,不会的。」 「姒姒答应朕,好好养病可好?」靳闫容不想让顾妗姒再有半点差池。 「……」顾妗姒想出口的话在舌尖转了个圈又咽回去了,她放松下了神色笑着应道:「好。」 靳闫容大喜,又陪着顾妗姒许久。 亲手餵着顾妗姒喝药,等到她睡下了才起身离开了。 因为朝务劳累,已经有一天一夜没休息了,靳闫容在走出殿门的时候,身形都忍不住晃了一下。 「皇上当心。」海庆扶住了靳闫容,靳闫容摆了摆手示意没事,扭头吩咐了两句便往外走去,谁知这刚刚出了凤鸾宫的大门,就遇上了如贵妃。 「臣妾参见皇上。」如贵妃俯身行礼,眸色担忧的询问道:「臣妾听闻皇后姐姐病重,便急忙来探望了。」 「姐姐可还好?」如贵妃神色带着焦急,脸上满是担忧之意。 「……」靳闫容看到是如贵妃,神色缓和了一些道:「皇后睡下了,明日皇后好些了你再来吧。」 靳闫容知道顾妗姒与如贵妃姐妹情深,这宫中许多事情都是如贵妃帮着处理的,靳闫容对如贵妃自然也不吝给些好脸色,说完这句话便是转身要走。
第1606章 如贵妃 谁知这刚要走,又被如贵妃给叫住了。 「皇上,臣妾看皇上很是疲惫,不如去臣妾那里喝点醒神的药膳吧?」如贵妃神色真诚的说道:「臣妾寻了个会做药膳的厨子,做的很是鲜美呢。」 「皇后娘娘也很是喜欢,正好皇上能给臣妾出出主意,皇后娘娘病着,臣妾得做些什么药膳来给皇后用才好。」如贵妃的话语让靳闫容顿住了脚步。 他的确是劳累了,最主要的是也真的有些饿了。 再看如贵妃一心为皇后打算,思索片刻就应下了。 如贵妃这些年何等尽心,靳闫容也是看在眼里的,况且当初帮着抚养靳承琅这事可得给如贵妃记一功的。 靳闫容踏足昭纯宫的时候,看到这昭纯宫的景色顿时有些意外挑眉,昭纯宫整个透着一股淳朴素雅的气息,如贵妃自己养了许多花花草草的。 想来也是在宫中孤寂,这么多年闲来无事俨然是将昭纯宫变成了一个花园。 「让皇上见笑了。」如贵妃注意到了靳闫容的神色,顿时低下头来说道:「臣妾觉得养别的东西都不好,这么花花草草的倒是养着赏心悦目。」 「嗯。」靳闫容随意点了点头道:「养的不错。」 昭纯宫灯火通明,宫门口还停着龙辇。 宫中上下看着都觉得稀奇又震惊,这么些年下来,皇上去别的宫里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简直惊呆了。 昭纯宫大门敞开,仿佛一点也不遮掩什么,皇上的近卫就在外边候着,看着这模样也知道,皇上不是过夜的,许是就是进去坐坐的样子。 她轻笑着说道:「这点冷算不得什么,本宫多穿些便是。」 皇上是主心骨,那皇后也是主心骨边的一块基石。 皇上身体康健百姓将士们安心,皇后亦是如此,若是来了趟军中便要传出皇后娘娘久病不行了的传言,难免会使军中人心动摇浮动的。 哪怕是顾妗姒其实没什么大事,但是这流言传出去谁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在军中可还习惯?」顾妗姒抬眸看向陆安芷笑着询问道:「可有什么委屈的,定要跟本宫说。」 「娘娘体贴,妾身在军中一切都好,将军照顾周到,就是这两孩子不安生,成天跟着在外撒野,与军中将士们打成一团也不肯好好念书。」陆安芷说起这个便觉得气。 「你们娘亲说的可是真的?」顾妗姒顿时面色严肃,垂眸看着顾新星和顾新意两人拧眉道。 「皇后姑姑!我以后也想像父亲那样,披上军甲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我也是!」 两个孩子丝毫不慌乱,反而很是自豪。 顾妗姒闻言缓缓点头应道:「有如此志向是好事。」 她笑看着两个孩子说道:「在你们眼中,你们的父亲是不是你们尊敬崇拜之人,以后长大了也想如同你们的父亲一般成为军中将领吗?」 「想——!」顾新意和顾新星两人回答的特别的大声响亮。 「那你们就更应该好好学习。」顾妗姒笑着看向二人说道:「你们的父亲以前在学堂之中是佼佼者,不论任何课业都不曾落下,也曾嬉闹玩耍,却能做到学有所成。」
第1607章 药膳 靳闫容从昭纯宫出来之后就回同心殿去了,龙辇离去的时候众人都看着的。 靳闫容坐上龙辇之后,还在思索着刚刚如贵妃遮掩的举动,刚刚那放在旁侧的是什么东西? 隐约之中觉得有些熟悉,应该是他见过的…… 「皇上,太子和荣安公主求见。」前头有人来传话,靳闫容也从自己的思绪之中脱离了出来,微微抬头道:「传到御书房吧。」 临沂国提议和亲之事在朝中引起的冲击不小,靳歆昭和靳殷初二人就是为了此事来的。 靳清欢现在还被关禁闭,连靳子安都不许让探视了,可见这一次顾妗姒是狠了心了。 第二天顾妗姒起身的时候,就听宫人在咬耳朵,说着什么悄悄话还躲着自个儿,这可真是有趣了。 「又有了什么热闹,叫你们都闲着不做事,躲在一边说什么呢?」顾妗姒舀着碗中的药汤,低头吹凉了一些才饮下了,这药吃得多了,仿佛已是察觉不出什么苦味。 「那些个丫头都让娘娘您惯坏了。」春雨接过了顾妗姒递来的碗,无奈说道:「一个个的就知道偷懒。」 「外头出了什么热闹事儿?」顾妗姒拿着绣帕擦了擦唇边,这才刚刚问了一句,就听外边李金喜走了进来俯身拜道:「娘娘,如贵妃来探望您了。」 顾妗姒闻言面上顿时扬起了笑意。 起身叫了李金喜把人请进来,自己也去换了身衣裳去了正殿。 如贵妃领着玉珠入内,玉珠手里还提着食盒,顾妗姒一瞧眼中笑意更甚了。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如贵妃恭敬俯身拜道。 「快些起来吧。」顾妗姒抬手叫起说道:「瞧你这样着急的过来,髮钗都歪了。」 如贵妃伸手扶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臣妾听闻娘娘身子好些了,自是要赶忙来看看的,昨儿晚上臣妾就要来了,不想被皇上给挡下了。」 如贵妃还有些小赌气似的说道:「臣妾都走到凤鸾宫门口了,也没见着娘娘,这不今儿一赶早就来了。」 顾妗姒哑然失笑,挑眉还没说话见如贵妃继续道:「这是臣妾昨儿询问过皇上,娘娘能喝什么药膳,叫人熬制的一些药膳,都是极好的东西,娘娘快尝尝?」 玉珠拎着食盒上前来,春雨伸手接过打开放在了桌上,顾妗姒一看顿时惊讶道:「好香啊。」 「本宫正好还没吃什么,如贵妃这药膳看着可真是叫人有胃口。」顾妗姒缓缓点头,也没推脱什么的,就这么端着喝了两口,这药膳熬制的特别的鲜香,虽然是药膳,但是味儿却是鲜美的很。 「如贵妃真是有心了,本宫就是小病并无大碍,还熬什么药膳,可别累着自己了。」顾妗姒喝了半碗放下了,抬眸看向如贵妃道。 「臣妾有什么累的,能让娘娘早些康復才是臣妾所期盼的。」如贵妃面上也是挂着浅笑,望着顾妗姒的眼神很是真诚满是关怀之意。
第1608章 能计较什么? 「玉妃有些时候没出来了,娘娘病了也不来看看……」如贵妃有些不悦小声说道:「娘娘还是太惯着她们了,请安免了就算了,这其他的规矩怎么也一併省了?」 「要臣妾说,就该管着些才好。」如贵妃默默开口说道,这话她说了许多次了,但是顾妗姒每次都不当回事的。 「不碍事。」顾妗姒最烦的就是那些规矩,她自己还能清净一些,若是叫那些宫妃一天到晚来给自己请安,她怕是得烦死。 「不说这些了,臣妾听闻临沂国求娶大朝国公主的事情。」如贵妃面色担忧的望向顾妗姒询问道:「娘娘有什么打算?臣妾料想那临沂国的人不是那么好煳弄的。」 「眼看着就要入冬了,临沂国的人定会在年节前商定此事,届时真要和亲……」 「娘娘打算怎么是好?」 如贵妃不提还好,一提这个顾妗姒就觉得头疼。 虽说现在靳闫容以藉口搪塞了此事,但是临沂国千里迢迢而来,岂能空手而归的? 和亲,和亲…… 顾妗姒重重的将手放在桌上,面色冷肃阴沉的说道:「本宫的女儿,其实临沂国此等蛮夷之国能肖想的,若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本宫拼死也要将尤夏永远留在大朝国。」 「论战事,我大朝国也并非弱者。」 「鹿死谁手未尝可知。」 顾妗姒看似柔软,其实心底的冷硬比靳闫容更甚。 如贵妃从凤鸾宫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她踏出了凤鸾宫之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中忽然生出了几分胆怯之意,眸中又像是有几分挣扎。 「娘娘?」身侧玉珠见如贵妃站着不动,忍不住抬眸唤了一声。 「走吧,承琅今日是不是进宫了?」如贵妃神色恢復如常,低声笑着说道:「回去叫厨子做些好吃的,承琅世子一会儿定会过来。」 「是,娘娘这是想念世子了吧?」玉珠紧跟着应下了。 如贵妃脸上眸中满是笑意,她对靳承琅简直是当自己孩子一样对待,这么些年下来,靳承琅也对如贵妃很是尊重。 就算是后来靳元泓娶了续弦,靳承琅每次进宫都会去给如贵妃请安。 靳承琅如今也长大了,跟着靳元泓四处做事,也像是个小大人一般,性子有些腼腆不太爱说话,守规矩又知礼,顾妗姒也很是喜欢。 今日得知顾妗姒病了,巴巴就来看了,还带来了极其珍贵的滋补药材,给顾妗姒请安了之后才去了如贵妃宫里,从来不会乱了分寸的。 「昨夜皇上去如贵妃宫里了?」如贵妃走后顾妗姒就琢磨出来了,难怪一大早的各种闲言碎语在那儿议论,原来是皇上去了昭纯宫啊。 「皇上就是去坐了一会儿。」春雨看了顾妗姒一眼小声应道。 「怎么这副样子?」顾妗姒看着春雨失笑摇头说道:「本宫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如贵妃今儿一早就来请安,言辞诚恳又敬重的,显然是想告诉本宫她没忘记自己所出的位置,既然是这样光明正大的,本宫还能计较什么?」
第1609章 还是关着吧 「这皇宫这么大,皇上去昭纯宫喝口茶本宫都不许,要闹得天翻地覆的,怕是要落得个恶名昭着不配为后的名声了。」 「以后叫下边的人管住嘴,如贵妃为本宫忙前忙后四处奔波,又是炖药膳又是处理宫务,本宫若这点小事都容不下她,那本宫成什么人了?」 「此事不许再议论了。」顾妗姒说着站起身来道:「去看看清欢。」 靳清欢被关在屋内可真是什么都做不了,闲的都快发毛了。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那些看守的侍卫仿佛像个木头人一样,听着靳清欢在屋内可劲儿的闹腾也不动一下。 顾妗姒到来的时候,就听到靳清欢哭哭啼啼的在唱歌,咿咿呀呀的仿佛唱戏一样,这声调一听就知道是在假哭做戏,自娱自乐的那种。 顾妗姒面色一黑,有些无语的皱眉。 这孩子大约是遗传了自己,没有什么音乐天赋的那种,哼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这也太难听了…… 顾妗姒看着守在门边面无表情,极其严肃的两侍卫,心中暗嘆了,心理素质可以啊,这都能忍。 「参见皇后娘娘。」看守的侍卫见顾妗姒到来忙俯身行礼。 「本宫来看看小公主,把门打开吧。」顾妗姒微微点头道。 「是。」侍卫转身把锁打开了,顾妗姒这才推门进去,入内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的地面,还有那穿的花里胡哨坐在床上的靳清欢,正扭头朝着顾妗姒看来。 靳清欢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半天,然后哇的一下就哭了。 连滚带爬的跪在顾妗姒的脚边,抱着她的腿嚎啕大哭道:「母后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以后儿臣一定乖乖听话,母后说什么就是什么!」靳清欢可怜巴巴的抬头看向顾妗姒道:「母后……能不能放我出去啊?」 「……」这熊孩子! 顾妗姒冷着一张脸盯着靳清欢,半响之后开口道:「你与邱恆断了关系,本宫就放你出去。」 靳清欢小心翼翼的看了顾妗姒一眼询问道:「……那断了关系,母后能放了邱恆吗?」 顾妗姒冷笑一声:「休想。」 靳清欢:「!!!」 「……那我还是关着吧。」靳清欢含泪松开了顾妗姒,可怜巴巴的缩去了角落里。 「嗤……」跟在顾妗姒身边的李金喜和春雨几人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来,又觉得不合时宜忙捂住嘴低下了头。 「那你待着吧。」顾妗姒气的甩袖离去,靳清欢见顾妗姒真的就走了,顿时又嗷呜的嚷嚷:「母后别走啊,母后——母后!」 「嘤。」 顾妗姒出了殿门,无视了靳清欢叫唤的话语,气唿唿的坐上了凤驾。 春雨看着顾妗姒笑着说道:「娘娘怎么还跟小公主怄气了,奴婢看着娘娘也不是非要邱恆的性命啊。」 顾妗姒板着脸说道:「你看看她那样,哪像是知错的样子?」 「奴婢瞧着小公主挺好的,像极了娘娘您年轻的时候。」春雨笑呵呵说道。
第1610章 演个戏 「……」顾妗姒脸色一僵,她以前有这样?有这样!? 春雨默默看着顾妗姒,那眼神简直说明了一切。 鬼知道她都经歷了些什么…… 顾妗姒坐着凤驾回宫,垂眸不知思索了些什么,微微抬手唤了李金喜过来道:「去大牢内把邱恆带来见本宫。」 李金喜闻言顿时一惊,有些不确定的看向顾妗姒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难道您真的打算……」李金喜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满是询问之意。 「让你去带来就去,问什么?」顾妗姒瞪了李金喜一眼。 「是,奴才这就去。」李金喜俯身应下,含泪转身,又是被嫌弃的一天…… 邱恆在大牢里没有任何不适,因为压根没人理他,也没人管他,一整天下来不需要说一句话,甚至都可以不需要动一下,有人送吃的送喝的。 他都不想出去了…… 直到被李金喜给带走了,邱恆颇有些不情愿的起身出了大牢,这走出了牢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牢门问道:「我还能回来吗?」 「???」 「你小子把大牢当自己家呢?」 「滚滚滚……」 邱恆被带到顾妗姒面前的时候,还被迫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上一次见到邱恆的时候,顾妗姒正在气头上也没仔细看,今儿看着这打扮的干净爽利的邱恆,长得倒是不差,正是那冷面的模样还显得冷酷些许。 顾妗姒打量着邱恆半响,才抬手把屋内的人都挥退了,就留下了春雨几个心腹。 「本宫也不跟你绕弯子了。」顾妗姒微微抬颚说道:「你与清欢的事也不必隐瞒什么,本宫都知道。」 「清欢不愿和亲,意气用事想出了这么个法子,你身份低微也不敢多说什么。」顾妗姒盯着邱恆说道:「只是现在这事既然是闹出来了,那必然得想个法子收场。」 「若照本宫的意思,要了你的脑袋为小公主洗清名誉,最是稳妥也最合适。」顾妗姒说着停顿了一下,观察邱恆的神色,想看看他是什么神色。 不曾想这邱恆真是把自己的人设立的完美,这会儿还是冷着脸无动于衷的。 这让顾妗姒有那么一点点挫败,若真是能吓住邱恆,让他演个负心汉,她也好动手啊? 顾妗姒微微撇嘴,轻哼了一声说道:「本宫那个傻女儿护你护的紧,本宫不好叫清欢伤心,便大发慈悲饶你一命。」 顾妗姒这话语落下,邱恆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一些变动,像是有些惊异的样子,微微抬眼看了顾妗姒一眼,听她继续说道:「虽是不要你的命,却也要你帮本宫做一件事。」 「……」邱恆望着顾妗姒,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顾妗姒却好像诡异的觉得邱恆在问做什么。 「与清欢去临沂国皇子面前演个戏,叫尤夏绝了娶清欢的心思。」 这才是顾妗姒最主要的目的,临沂国定要找藉口和亲,若让尤夏知道公主心有所属,想来尤夏也不屑抢旁人的女人。
第1611章 一国公主 顾妗姒原以为自己的提议,邱恆肯定会答应的,既能免了他的小命,又能占了靳清欢的便宜,若是换了旁人,能与小公主搭上关系那都是叫人欢喜开心的。 谁知顾妗姒才刚刚说完了这事,邱恆就拒绝了。 甚至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拒绝了,低着头面色冷淡的跪在下方说道:「属下更愿意回大牢里待着。」 「???」顾妗姒登时瞪大了眼眸,盯着邱恆半响之后拧眉道:「难道你半点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你可知本宫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你人头落地。」 「若皇后娘娘真有此意,那无论属下做是不做,都是死路一条。」 「……」 顾妗姒看着邱恆顿时乐了,仔仔细细打量着邱恆此人眯眼露出了几分笑意。 她端详着邱恆,意外的有些觉得这邱恆还真是有些意思的。 邱恆执意不肯遵从顾妗姒的安排,最后这事不了了之,但是顾妗姒也没再把邱恆关起来,反而是大发慈悲的将他给放回侍卫所了,沈克琦看到邱恆回来都震惊了。 「我还在想法设法的找人求人,想着要怎么把你从大牢你捞出来,你怎么就自己出来了!?」沈克琦上上下下打量着邱恆,最后面色有些担忧不确定的询问道:「你有没有缺斤少两?比如那……二两肉?」 「……」邱恆面色一黑,冷眼盯着沈克琦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了。 「诶诶诶……我这也是关心你嘛!怎么还生气了?」 「你居然完好无损的从大牢里出来了,太值得庆祝了!今晚吃山**!」 邱恆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对沈克琦絮絮叨叨的话只字不提,沈克琦也没去觉得邱恆会主动说话,在沈克琦不辞辛劳的询问之下,终于知道邱恆是皇后娘娘放回来的了。 沈克琦表示极为震惊,言说小公主都还在关禁闭中,皇后娘娘居然能把邱恆放了? 也就在邱恆出来后没两天功夫,朝中因为和亲之事已是闹的不可开交了。 临沂国根本不打算松口,靳闫容搪塞的话语也起不到作用,因为尤夏亲自前来言说,为促成两国联姻,已修书一封回国,二皇子尤崇恩表示,愿意迎娶大朝国公主为正妃。 尤崇恩母妃乃是临沂国皇贵妃位同副后,也是备受争议的储君人选,这配靳清欢那可是很配得上了。 「我不嫁!我不!我不要去和亲!」靳清欢不知从哪里听得这消息,当时便是哭成了泪人。 「为什么非得是我!我不!」靳清欢又是哭又是闹。 而前朝也有了轰动,尤夏皇子直言表示若是不能联姻,那恐怕两国就无法友好相处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说做不成亲家那就是仇人了吗? 临沂国若是以此为藉口发动战事,靳闫容将要背负何等骂名,靳清欢这个公主也将成为百姓口中的懦弱自私的胆小鬼。 人们总是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批判他人,靳清欢作为一国公主,靳闫容作为一国之君首当其中将受到批判。
第1612章 你相信朕 朝中上下因为此事展开了一系列的争议。 初冬那日,寒霜降下之时。 顾妗姒撑着脑袋端坐在火盆边烤火,这些时日来的焦虑和思虑让她无法安神,靳清欢哭了又闹闹了又哭,总归就是一个意思,不愿和亲。 「娘娘——!」 「皇后娘娘!出大事了!」李金喜喘着粗气跑了进来,许是外面冷的,他又跑的急,脸颊来两边被吹的通红。 「……小声些。」春雨嫌弃的瞪了李金喜一眼,皇后娘娘刚刚见着一些困意,怎么又出事了。 「小……小公主自尽了!」李金喜哆嗦着说道。 顾妗姒蹭的一下坐直了身躯,双眸倏然睁大像是有一股血液直冲头脑。 李金喜带着哭音说道:「人刚刚让侍卫救下了,看着应该没什么大碍,但是……」 「荣安公主得知此事,去看过小公主之后就闯去了朝堂,自请入临沂国和亲。」李金喜那表情都快哭出来了,急吼吼的说道:「娘娘……」 「备轿辇!快去!」顾妗姒再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娘娘是要去阻止荣安公主吗?」如贵妃在这时走了进来,迎面与顾妗姒撞上,她对着顾妗姒摇了摇头说道:「娘娘不必去了,临沂国已答应了此事,满朝文武见证之下,皇上也应允了荣安公主的请求。」 「开春之后,便送荣安公主前往临沂国和亲。」如贵妃面色复杂的望向顾妗姒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顾妗姒身躯僵在了原地,看着如贵妃半响未动。 她其实已经想到了,荣安既是有此举,想必也是早有预谋,荣安…… 顾妗姒面上神色急剧变化,忽然觉得心口剧痛,那胸腔之中翻滚的气血上涌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整个人如同泄气的气球一般,直接瘫软了下去。 「皇后娘娘——!」 「太医,快传太医!」耳边嘈杂的声音嗡嗡作响。 「皇后娘娘?」如贵妃离着顾妗姒近些,面色惊慌害怕的看着吐血的顾妗姒,声调近乎颤抖的唤了一声。 顾妗姒看着如贵妃,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疲倦。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只有那趴在自己床边的男人,像是刚刚入睡一样,睡的也并不安稳的样子。 顾妗姒侧头看着靳闫容熟睡的侧颜,也不知是在看什么。 「姒姒?」靳闫容略有所感睁开了眼,将顾妗姒已经醒了,顿时露出了喜色,忙握住了顾妗姒的手。 「皇上,臣妾的荣安呢?」顾妗姒盯着靳闫容,微微张口询问道。 「……姒姒。」靳闫容张了张口,看着顾妗姒这幅模样忽然有些紧张,他握紧顾妗姒的手深吸一口气道:「朕知道,无论朕怎么说也不能让你放下心。」 「荣安自请和亲,愿意替清欢朕也是没想到的。」 「你相信朕,朕劝诫了荣安许多次,说了许多的话,但是荣安还是坚持走上这一步,朕……」
第1613章 和亲已定 靳闫容微微低着头,口中话语像是千迴百转也不知如何开口。 说多了显得他意在推脱是为无能,说少了又仿佛他一点不顾念自己的女儿,其实靳闫容的心痛和不忍亦不比顾妗姒少,荣安自小跟着靳闫容身边,看书学习治国之道。 是他们第一个孩子,靳闫容在靳歆昭身上倾注的心血何其多? 他培养出了一个极为优秀的孩子,可现在竟要亲手拱手送人? 其实早在之前,靳歆昭就对靳闫容提过此事,她自愿和亲,可是被靳闫容拒绝了,几次三番的叫她打消这个念头。 没想到这一次,靳清欢竟以自尽抵抗和亲之事,也终于让靳歆昭消磨了最后的犹豫,以公主身份闯入朝堂之上,自请和亲再不曾有半分后退的余地。 「靳闫容,我为你生了四个孩子。」顾妗姒撑着手臂坐起身来,伸手抓住了靳闫容的衣领,眼中似是露出了几许绝望道:「你,给了我什么啊?」 「姒姒。」靳闫容看着如此的顾妗姒,忽然觉得心头一紧,有些惊慌慌乱的握紧了顾妗姒的手。 「你怪朕,朕都能懂。」靳闫容握着顾妗姒的手说道:「朕是皇帝,朕的不得已……」 「好。」顾妗姒忽然就失去了说话的力气,整个人重重的躺回去了床上,满面疲倦的闭起了眼眸,对靳闫容不再搭理。 道理她都懂,她也知道和亲之事不能怨怪靳闫容。 可她这心里难受的像是被刺了一刀,叫她无论如何都难以释怀,公主也好,皇帝也罢,就连她这个皇后也并非自愿的。 为什么,逃不开这个束缚呢? 顾妗姒因此病重卧榻,靳歆昭第二日就来请罪来了,她跪在床边久跪不起,她知道自己的这一个选择伤了母后的心,这么些日子来,顾妗姒想方设法保全自己的孩子,最后全盘崩塌。 就连顾以牧都做好了随时请战的准备,可没想到。 「儿臣不孝。」靳歆昭跪在顾妗姒的床边,红着眼眶哽咽抬头说道:「母后……」 「儿臣自知无颜面对母后,只是儿臣心意已决,和亲之举是儿臣自请求来的,与清欢与父皇都无关系,求母后能理解。」 「母后……儿臣以后不能在母后面前尽孝了,请母后恕罪。」 只此一句话,让顾妗姒再也绷不住了,霎时潸然泪下。 她怎会有半点责怪之心啊? 荣安自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她要做的事情就固执的一定要做到,做不到也会想办法做到,这是好的也是不好的,顾妗姒担心荣安性子烈,去了临沂国会因此受难。 顾妗姒从未觉得时间这样少,少的连她能多跟荣安说会儿话都来不及。 临沂国的人目的达成了,自然不会再继续留在大朝国,说定了迎亲之日,商定可和亲事宜和人选之后就离去了。 靳清欢自尽未遂,是被邱恆救下的。 醒来之后就得知靳歆昭自请和亲,圣旨都下了,她终于不要去和亲了,可靳清欢却半点高兴不起来。
第1614章 许久 等到靳清欢好些了,就跪去了顾妗姒和靳歆昭的面前。 那脖子上还有未曾消散的淡淡勒痕,顾妗姒看着那痕迹心口又是一阵一阵的疼,她的两个宝贝女儿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一个被逼自尽一个远赴他国。 顾妗姒想着又觉得心口生生扯着疼,微微俯身靠在桌上半天没动。 「母后?」靳歆昭连忙上前扶住了顾妗姒,面上满是担忧之色询问道。 「没事,母后没事。」顾妗姒顺势牵住了靳歆昭的手,努力压下身体的不适,笑着看向靳歆昭,让靳歆昭放下心。 「此事既是已经有了结果,那就不必论是非了。」顾妗姒稳住语调,看着下方跪着的靳清欢说道:「你要跪就跪荣安,是你的长姐为了护着你,自请和亲。」 「这份恩情你到死也要记着,她是你的长姐。」 「日后若荣安有半点困难,你也当不辞辛劳施以援手。」 「可明白?」 顾妗姒话语落下,靳清欢咬唇红着眼睛重重点头,举着手对天发誓,说自己绝对会记住的。 靳歆昭似乎并未当回事,起身走下去将靳清欢给拉了起来说道:「都是一家人,不必说这样的话,只是以后我不在宫中,你定要好好孝顺母后,孝顺父皇。」 「把我的那一份也一併带上,不要再顽皮了。」靳歆昭语重心长的吩咐道。 「嗯,知道了……」靳清欢乖巧点头应下。 「好了,你们姐妹好好说说话去吧。」顾妗姒笑着摆手道:「本宫乏了。」 「是,儿臣告退,母后您好好休息。」靳歆昭和靳清欢两人乖巧应下,这才转身离去了。 顾妗姒面带笑颜目送着两人离去,那撑着的身躯再撑不住了,重重跌靠在椅子上,面色透着几分苍白道:「去叫尤奇来,不可惊动任何人,把他叫来。」 春雨看着顾妗姒这幅模样,眸中又是心疼又是担忧的,忙不迭的应下去请人了。 尤奇已经许久没走过这样的暗道了,犹记得上一回走暗道来见顾妗姒,还是当年她还是贵妃的时候,暗送避子汤叫他心惊胆战的,那时的他也不是太医署的一把手啊。 只是个小喽啰罢了,转眼间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他又走了一次这个暗道。 也不知是不是心有所感,尤奇今日的心格外的沉重。 这种沉重的心情,直到他偷偷换了太监的衣裳进入凤鸾宫见到顾妗姒的时候,变得更为沉重了。 「娘娘?」尤奇望着顾妗姒,看着屋内燃起的火盆,突然觉得有些痛心。 「来了啊……」顾妗姒睁开眼,那漂亮的眼睛里还有几许亮色,让尤奇的心放下了些许。 「喝口茶吧,本宫宫里的好茶,你许久没喝了。」顾妗姒微微抬手,尤奇笑着应下了,想起当年每次来顾妗姒的宫里,都能吃喝到一等一的好东西啊。 顾妗姒端坐着看着尤奇喝了茶,才垂眸理了理袖子说道:「本宫今日叫你来也不想跟你说场面话了,你也不必对本宫说漂亮话。」
第1615章 围观 「这么些年,本宫的身子是个什么样你最清楚,本宫也清楚。」顾妗姒抬眸看向尤奇,神色出乎意料的淡定平静,就这么静坐在榻上抿唇浅笑着说道:「你与本宫说说,本宫……还有多少时日?」 顾妗姒话语一落下,尤奇浑身一颤直接便是扑通跪在了地上,喉间的话语还未说出,就被顾妗姒给挡下了。 她摆手阻止了尤奇要说的话语,摆手说道:「你不必说什么漂亮话,本宫清楚。」 尤奇望着顾妗姒,面上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他跪在塌边为顾妗姒诊断,那按着脉搏的手都有些颤了,尤奇面上满是惊愕之色望向顾妗姒,第一次在眼中流露出了慌乱之色,屋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无声的沉默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谁也不知道这夜里凤鸾宫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召见尤奇诊的是什么病症。 只知道在临沂国皇子离开之后没两天,皇后娘娘的病情忽而大好了,整个人都恢復了精神气,像是容光焕发了似的,初雪落下的那日,还裹着白狐皮袄子在广宝亭看雪。 「那是皇后?」靳元泓今日进宫来见皇上,刚刚从御书房出来就看到了那站在广宝亭内裹着白狐裘袄的绝色女子,单单看了个侧颜,已是让靳元泓心头忽而震颤了一下。 「是啊,皇后娘娘身子突然好了,这几日常在外边走动。」打伞的小太监细看了一眼,当即便是面带笑颜的应下了。 「……」靳元泓站在雪中望着亭内的女子,像是看了许久才恍惚说道:「数十年的光阴在她身上,仿佛不过一日罢了。」 「诶?」那小太监眯着眼也是满眼的赞嘆惊艷,小声说道:「论姿容样貌,奴才可再不曾见过有像皇后娘娘这样的,叫人惊嘆难以相信啊。」 区区一个太监说这样的话本是不妥的。 但是靳元泓听着却没有计较的心,他就这么远远的看了一眼,转而负手离去了。 出了宫门就看到了那同样穿着裘袄,站在宫门口等着自己的女子,这是他的新王妃,姿容一般身段也一般,却带着温柔的笑,站在雪中等候自己。 「王爷。」那女子俯身拜下。 「天寒地冻就不必等候了。」靳元泓走上前去,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忽而笑着说道:「本王为你做一声白狐裘袄可好?」 镇南王妃似是愣住了一下,随即低头应下:「妾身谢王爷垂怜……」 靳元泓扬起了笑颜,与镇南王妃携手离去。 顾妗姒在广宝亭赏雪可不止靳元泓一人看见,这皇宫上下人人都看见了,甚至有人夸大其词的描述这场景到底有多美多美,引得他人纷纷来围观。 最后惊动了靳闫容。 他来了广宝亭的时候,正是雪又下大的时候,飘下的雪花衬的这一幕美若仙境。 靳闫容脚步放慢,目光紧紧盯着顾妗姒所在的方向,忽而像是有所感应一般,突然快步走了上去,直接伸手把顾妗姒拽入了怀中。
第1616章 「皇上?」顾妗姒受惊仰头,看着突然出现的靳闫容很是惊讶。 靳闫容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紧紧的抱着顾妗姒,半响之后才微微松开了手,垂眸看着怀中的顾妗姒道:「姒姒,你在看什么?」 顾妗姒眨了眨眼,抿唇笑着说道:「臣妾还能是在看什么?」 「自然是在看雪的。」顾妗姒牵住了靳闫容的手,眉眼弯弯的笑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没事。」靳闫容握住顾妗姒的手,像是有些紧张,又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看了看外边的雪低声说道:「你的身子刚刚好些,也不能这样不管不顾,回宫去歇着。」 「好啊。」顾妗姒乖巧应下。 靳闫容亲自把顾妗姒送回去的,如贵妃就在御花园内,从靳闫容出来之前就已经在了。 她目送着靳闫容和顾妗姒二人离去,还在原地站了半响,才像是松了一口气般说道:「皇后娘娘没事……真是太好了。」 站在如贵妃身边的玉珠有些无奈垂眸,动了动嘴唇唤道:「娘娘您这样……岂非功亏一篑了?」 如贵妃沉下了眼眸,攥紧了手中的锦帕说道:「本宫不想。」 「就这样吧,以后……没有以后了知道吗?」 「本宫与皇后……」 如贵妃的话语像是被风雪吞咽下了。 起了风,雪也下大了。 广宝亭没了皇后娘娘的身影,也就是个普通的亭子,自然无人驻足围观,夜里的雪下的很大,第二日再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银装素裹的皇宫大院。 眼看着就要到年节了,皇后娘娘病情大好,宫中上下皆是一片喜色。 靳清欢穿着一身红衣坐在石阶上,双手捧着脑袋搁在膝盖上,望着石阶下的白雪像是在出神。 「发什么呆?」靳子安远远就看到靳清欢这幅模样了,挑眉走了过去,拿自己的脚轻轻碰了一下靳清欢,这若是换做以前,靳清欢怕是要直接跳起来跟他打一架了,弄脏了她的新衣裳。 「……」谁知靳清欢这一次,就是看了他一眼继续坐着。 「怎么,还有心事了?」靳子安有些惊讶,看着靳清欢半响掀袍在她身边坐下了。 「他们都在说,是我害的长姐去和亲的。」靳清欢闷声说道:「我是不是做了特别过分的事情?」 靳清欢话语落下,靳子安也沉默了。 他看了靳清欢一眼,最后转过头望着石阶下,半响才低声说道:「长姐没怪你。」 靳清欢眼眶瞬间就红了,有些哽咽埋首低头说道:「我果然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我……」 靳清欢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勐地站起身来提起裙摆就跑了,她一路朝着靳歆昭的宫里跑去,进了宫门就见靳歆昭的宫内上上下下许多的宫人婢女。 那屋内堆着放着的东西都用红绸摆放着,上面的喜字鲜红刺眼。 靳清欢的脚步放慢了一些,进了殿内就看到了那已经制了一半的嫁衣,明明是这样鲜红美艷的嫁衣。
第1617章 此刻在靳清欢的眼中,却像是染血的红袍,她再也憋不住了当下便是哭了出来。 「清欢?」靳歆昭看着突然出现的靳清欢有些惊讶。 「长姐——!」靳清欢嗷的一声哭了,转身就扑去了靳歆昭的怀中,抽噎着说道:「我不要你去和亲,不要!」 「呜呜呜长姐,我……我自己去和亲,我去。」靳清欢一边哭一边说着,那又可怜又难过的样子让靳歆昭瞠目结舌,她静静看着靳清欢,突然有些鼻尖发酸。 伸手摸了摸靳清欢的脸,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痕说道:「瞧瞧咱们的清欢长大了,已经知道担起责任了。」 靳歆昭心中那一点的委屈烟消云散,望着靳清欢听着她说出的话语,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值得。 靳清欢听了哭的更大声了,自责和难受在心底蔓延。 靳歆昭抱着靳清欢柔声哄着,像极了幼年之时她替母亲哄妹妹也是这样的,靳歆昭安抚着靳歆昭说道:「哭什么?姐姐要成亲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和亲旨意已定,不可再说这样意气的话语。」靳歆昭拉着靳清欢的手柔声说道:「不必为姐姐担心,去临沂国而已。」 「我啊,早就想离开大朝国去其他地方看看,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了。」靳歆昭摸了摸靳清欢的小脑袋说道:「说不定姐姐去了临沂国,能将临沂国收入囊中!以后便是清欢的玩具好不好?」 「长姐……」靳清欢闻言顿时哭笑不得,一边哭一边笑的,看着靳歆昭还用哄小孩的口吻哄自己,心中难过更甚了。 「别哭啦,再哭就不漂亮了。」靳歆昭擦了擦靳清欢脸上的泪痕说道:「母亲身体好转,今日做了火锅串串让我们过去吃,可别去晚了,母后不高兴了可是要责骂我们的。」 「嗯……」靳清欢这才点头应下了,跟着靳歆昭一起去了凤鸾宫。 大冬天的吃火锅,那可真是太美了, 凤鸾宫已经许久没在冬天这样热闹了,以往每年到了冬天,凤鸾宫别说人气了,就是大门都关的紧紧的。 顾妗姒裹着裘袄站在迴廊下,手里抱着个火盆指挥着下边的人摆桌子摆吃食,那娇艷动人的模样,看的凤鸾宫上下各个喜开颜笑的,这干起活来一点都不含煳。 甚至都想故意做错事,让皇后娘娘训斥两句都觉得开心。 「娘娘别冻着了。」春雨担忧的望向顾妗姒说道:「这些事就交给奴才们做便是,娘娘怎么还非得自个儿看着?」 「本宫想多看看。」顾妗姒浅笑着应道,那璀璨动人的眼眸看着下边的奴才们,像是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收入眼底。 「哎呀!好香啊……」门口靳殷初和靳子安二人相携而来,靳殷初进了凤鸾宫就闻到了熟悉的火锅味儿,那双眼蹭的一下就亮起来了,快步走了进来。 「二哥。」靳子安看着靳殷初这失态的模样,忍不住叫了一句。 「母后宫里摆什么架子。」
第1618章 礼物 靳殷初嘿嘿一笑不以为意,快步走了过去。 抬眼看到了那站在迴廊下的顾妗姒,忙上前行礼,对着顾妗姒便是一顿夸,这夸是真心实意的,他仿佛觉得母亲又回来了,以前小时候就觉得母后是天底下最漂亮最貌美的女子。 「你们来的倒是快。」顾妗姒叫了两人起来说道:「先喝点姜汤暖暖身子,一会儿才能吃。」 「姜汤好啊!母后宫里的姜汤都比旁人宫里的香啊~」靳殷初二话不说就去喝了。 「……」靳子安满面纠结的站在桌前。 看着桌上摆着的姜汤陷入了沉思,真的是半点想喝的心都没有。 靳子安沉默的看着,动了动嘴唇看向顾妗姒,就看到自家母后那幽怨又可怜的眼神望着自己,仿佛自己不喝这个姜汤就对不起她一样。 靳子安一咬牙,端起桌上的姜汤一饮而尽。 那喝姜汤的架势,简直像是在服毒自尽。 靳歆昭和靳清欢也到了,这刚刚一来就看到了靳子安这幅样子登时就乐了。 「三弟喝姜汤了?」靳歆昭乐呵呵的按着靳子安笑道。 「……」靳子安绷着个脸不说话。 「哈哈哈……」靳清欢指着靳子安嘲笑他,男子汉大丈夫连个姜汤都不敢喝,二人因此又吵闹了起来,顾妗姒就这么站在旁侧,笑看着几个孩子争执拌嘴,感受着这一刻的其乐融融。 靳闫容到来的时候正是开火的时候,这火锅吃的很是爽快。 只是顾妗姒大多时候都没怎么吃,反而是给几个孩子煮吃的煮的很快。 「母后怎么不吃?」靳子安望着顾妗姒,伸手也给顾妗姒夹菜。 「本宫吃好了,你们多吃些。」顾妗姒颇为无奈的说道:「养病养的嘴刁了许多,吃的少了不说,还总得吃补的,如今闻着火锅的香味都吃不下了。」 「那母后可真是太亏了!」靳清欢一边辣的扇风,一边喜滋滋的吃着串串。 「你们多吃一些,马上就过年了,新年想要什么礼物?」顾妗姒放下筷子笑着询问道:「可别跟母后客气,都说说有什么想要的。」 「我!」靳殷初迅速举手,小心翼翼的看了靳闫容一眼,然后看着顾妗姒说道:「可以……给儿臣放个假吗?」 「当太子好累哦……」 「……」 靳闫容缓缓抬眼看向靳殷初没说话。 靳殷初迅速摆正姿态,老老实实低头:「知道了,不行。」 靳清欢和靳子安几人看着这一幕都露出了笑来,靳清欢笑也就罢了,靳子安也笑,气的靳殷初鼓起了脸,大家都是皇子,怎么他就得当太子呢? 靳歆昭拿眼睛瞪着靳子安,靳子安默默举手说道:「二哥,你瞪我也没用啊。」 有本事瞪父皇去,太子是父皇定的,又不是他! 靳殷初又怂了,桌上一片欢腾之意,最后四个人都说了一个心愿,其实也不是想要什么,就是每年母后都会问,他们也就自然而然的延续到了现在,新年都会收到母后的一份礼物。
第1619章 好好护着她 年节大吉。 皇宫上下皆是一片喜庆之色,小栗子从内务府领了爆竹归来,兴沖沖的要为皇后娘娘放爆竹,遥想当年小栗子不过一个小少年,如今在凤鸾宫的地位只居于李金喜之下。 以前顾妗姒也宠着宫人们,小栗子第一年在顾妗姒身边当差,就放了一回爆竹。 这么多年下来,皇后娘娘的身子一直不好,自几位公主皇子降生之后,更是不见有什么爆竹了。 今年皇后娘娘身体大好,小栗子可是特地去找内务府要来的。 「放爆竹,好。」顾妗姒满面笑意的点头,在大年夜的时候亲自去点燃了爆竹,仿佛还如同少女一样,满眼笑意的捂着耳朵往靳闫容的怀里躲。 「啊呀!好大的声响……」靳子安帮着捂住了靳清欢的耳朵,靳殷初四下看了看,默默将目光落在了靳歆昭的脸上,都还没做什么呢。 「滚边去。」就被靳歆昭嫌弃的躲开了。 「……」卑微老二,嘤。 自从有了弟弟妹妹之后,他的地位仿佛就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又当哥哥又当弟弟的,不得长姐疼爱也就罢了,还得担起当哥哥的责任。 靳殷初幽怨嘆息,望着那爆竹声声响,又看向了边上的兄弟姐妹,恩爱如初的父皇母后。 若能愿岁岁如今朝多好。 大年夜一家人齐聚一堂其乐融融,顾妗姒拉了拉身上的裘袄,哈出了一口白气,眸色有些恍惚的看着那在庭院内对弈的父子,又或是在旁边起闹的儿女,眸中露出了浅浅的笑。 「春雨,你去把邢宏叫来吧。」顾妗姒微微侧头唤道。 「是,奴婢这就去。」春雨低声应下。 顾妗姒进了室内,邢宏常在凤鸾宫内外走动,他来了也没人觉得奇怪或是注意的。 顶多是认为,过年了皇后娘娘给人私下送些礼呢。 邢宏站在殿内,恭敬俯身对着顾妗姒俯身行礼。 「你跟了本宫多少年了?」顾妗姒看着邢宏许久,忽然有些笑了起来,有时候觉得这日子过得久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就好像平白无故消失了一样,再无人去询问去在意邢宏以前的身份以前的名字。 「邢宏,本宫要你最后帮本宫一个忙。」 「开春后荣安前往临沂国和亲,你作为荣安的亲卫,随她去临沂国。」 「替本宫护着她,从此以后你的命便是荣安的。」顾妗姒双目诚挚坚定的望着邢宏道:「以前本宫愿给你许诺,但现在,本宫什么都给不了你了。」 「邢宏,你愿意吗?」 烛火下顾妗姒的容颜有些苍白,那白皙的肌肤仿佛没有几分血色。 邢宏望着顾妗姒半响,最后俯身低头在顾妗姒的面前单膝跪下,低着头以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忠心。 顾妗姒递给了邢宏一个盒子柔声说道:「替本宫……好好护着她,这锦盒是本宫留给她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打开。」 邢宏抱着盒子出来的时候遇到了李金喜,李金喜一看邢宏这手里拿着的东西顿时一乐,笑呵呵的说道:「不错啊!又得了娘娘赏赐,这一年辛苦了。」
第1620章 皇上急召! 邢宏抱着锦盒的手紧了紧,微微点头离去了。 似乎没人把这事放在心上,这个年就这么热热闹闹的过去了。 两国联姻,荣安出嫁。 这件事何其盛大,靳闫容绝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在婚嫁上再受半点委屈,从婚服头冠到所需所用器具,全都是亲自过目亲自挑选,和亲之事仿佛像是要把大朝国给搬空了,让荣安带着去。 歷史上和亲的公主不少,但是像荣安这样阵仗盛大的只此一例。 朝中大臣稍有不悦,才不过提了一句就惹得皇上勃然大怒,还在上朝就直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直接把所有人骂的哑口无言。 最后屁都不敢放了,左右和亲已定,皇上疼爱荣安公主定是伤心的,现在还是不要去招惹皇上的好。 众臣老实了,任由皇上安排和亲事宜。 顾以牧亲自领队,选定最优秀的将士们组成和亲护卫队,选定良辰吉日送公主出嫁。 上一次顾妗姒所观望的公主出嫁,是明慧公主杨娇出嫁。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她要送的是自己的女儿。 白玉台阶下,铺了长长的红毯直铺到宫门前,两边站着皇城禁军,再后边则是文武百官,听着吉时到,司仪吆喝的声音响起,顾妗姒的神色似有些恍惚。 她攥紧了袖口,双目紧紧盯着宫门口,看到了身着红色嫁衣迈步走入的荣安。 那嫁衣鲜红夺目,靳歆昭一步步朝着他们走来,衣摆处金色的丝线如此耀眼,衣着首饰每一寸都倾注了无数人的心血。 公主和亲之像,空前盛大几乎难用言语形容。 靳歆昭姿容美貌,如同那盛开的牡丹花,叫人难掩喜爱。 「儿臣拜别父皇、母后。」靳歆昭屈膝在白玉石阶下跪拜道:「以后儿臣不能在父皇母后跟前尽孝了。」 「荣安……」顾妗姒双目倏然就红了,险些便是要失态了。 「此去路遥,定要好好的。」靳闫容握紧了顾妗姒的手,半响之后盯着靳歆昭柔声嘱咐,此刻的靳闫容才仿佛像个不舍难过的老父亲。 司仪上前宣读圣旨,宣读两国联姻邦交面书。 告知文武百官,告知天下百姓。 顾以牧上前听旨,领和亲护卫队三百六十六人,护送公主前往临沂国和亲。 那吹响的号角声仿佛冲锋的旨意,顾妗姒亲眼看着荣安跨上花轿,看着那轿帘垂下挡去靳歆昭的脸,忽然就再也忍不住了,整个人身形一晃堪堪要倒下。 「荣安……我的女儿……」顾妗姒眸中泪水滑下,她强撑着最后的力气,目送着和亲的队伍走出了宫门。 「噗——!」一口污血吐出,顾妗姒满目皆是灰败之色。 「姒姒!?」 「皇后娘娘……」 太医署太医应急召入宫。 尤奇呆坐在窗边未动,旁边同僚急吼吼的冲上前来道:「还傻坐着干什么?皇上急召!」 尤奇身躯一颤问道:「荣安公主今日出嫁了吧?」 「出了啊,和亲的队伍刚刚出了宫门。」 「果然,果然啊……」
第1621章 薨逝 尤奇忽而满目悲痛,在身侧同僚迷惑的注视下,伏案痛哭。 二月十八,荣安公主出嫁当日,皇后急病吐血昏迷。 于公主出嫁后三日,薨逝于凤鸾宫。 后从尤奇口中得知,皇后娘娘身体早已不似往日,早已是是药石罔效之态,时日已是不多。 皇后娘娘服用强劲补药,以形补形其实消耗的是最后的生命,所为的便是在这最后的时光痛痛快快的,安安稳稳的目送着她的荣安出嫁。 前脚才办了荣安公主的大喜。 转眼那城墙上红绸便被扯下换上了素白麻布。 皇上大悲之下呕血痛哭,守在皇后灵前三天三夜不准出殡不准下葬。 春雨捧着一纸书信奉于皇上面前,跪在灵前哽咽道:「皇上,娘娘已无所求,亦无所留,求皇上,让娘娘安心走吧。」 而后,皇后娘娘身边的春雨自缢于当夜,殉主随皇后娘娘去了。 她一生忠于皇后,不婚不嫁守了皇后一辈子,如今至死也守着她。 靳闫容终于是出来了,准了皇后下葬,葬入皇陵。 …… 「这就是从如贵妃宫中搜出来的东西吗?」明灭不定的昏黄烛火下,靳闫容面容苍白憔悴,满面胡茬,双目之中满是血丝侵染,在他的面前海庆举着一个托盘,那托盘上放着的东西不是其他,赫然便是顾妗姒放过的孔明灯。 那孔明灯上写着两个字『楚延』叫靳闫容眸色震颤,抬手捂住了心口处,那眸中痛苦不明之色再难遮掩。 靳闫容浑身颤抖的端坐于龙椅之上,抓着扶手压低语气道:「如贵妃,赐死,不得以后妃身份入妃陵,随便找个地方,葬了吧。」 昭纯宫内,如贵妃看着海庆端着的毒酒,跌坐在地哭的声嘶力竭。 「皇上,你好狠的心!」 「臣妾没有做,臣妾……没有啊!」她哽咽痛哭,对皇后的死同样悲伤不已,她生了谋害皇后的心思不假,可数十年的情谊让她终是不忍下手,暗中叫人换走了有毒的香,不忍下手谋害顾妗姒。 「哈哈哈……为什么,为什么……」如贵妃又是哭又是笑,她恨自己的愚笨又仿佛恨自己的犹豫,更恨的是皇上对自己根本没有心。 她求的,她想的,她所祈愿的都成了那泡沫虚影。 一杯毒酒,了却了她内心悽苦的一生。 皇后薨逝两年后,皇上在皇后娘娘牌位前忽心梗发作,抱着皇后的排位驾崩了。 同年四月,太子靳殷初继位登基。 追封顾妗姒为圣仁皇太后以表思母孝心。 而远嫁临沂国的荣安长公主,也是在皇上驾崩后,方才得知皇后的死讯,整整两年来,大朝国上下皆奉皇后遗诏,欺瞒了荣安长公主皇后的死讯。 靳闫容在位期间,除去玉妃尊皇后之意送往尼姑庵出家为尼后。 宫中凡妃位皆殉葬皇陵。 夜火点点,宗至干立于宫门前举着火把,看着那穿着麻布衣裳从小门走出来的几位女子,赫然便是淑妃华妃几人,她们早已褪去了华服长衫化作了普通妇人模样。
第1622章 结局 「宗大人……」淑妃面容老态已有几分深刻,只是这气度改不了的,哪怕未施粉黛身穿麻布长裙也难以遮掩。 「是她的意思吗?」淑妃望着宗至干低声询问道。 「诸位夫人,路远珍重。」宗至干拱手最后对着淑妃几人一拜,转身将宫门关闭,仿佛刚刚发生的事情从未出现过。 淑妃立于宫门前,神色有些恍惚,面上忽而涌现出了几分苦涩,遥遥望着这困了自己半辈子的宫门惨澹笑道:「争来争去,到头来还是承了你的恩,承了你的情。」 淑妃拉紧了背后的包裹,再不犹豫转身离去了。 虽不知要去往何方,这心中却有无尽的希望。 三年后,临沂国政权崩盘,荣安登上皇后宝座,同年九月,她弒夫称帝。 掌权临沂国,成一代女帝。 「母后,荣安做到了。」临沂国皇宫大殿,靳歆昭抚着锦盒满目疮痍,那锦盒上沾染鲜血渗入锦盒之内,那是邢宏的血,荣安称帝之前,邢宏为护她周全殉难身亡,临死奉上锦盒。 「母后,荣安想你了……」 窗外樱花树下锦鲤池的鱼儿游的欢快。 靳歆昭望着那飘下的樱花,像是看到了那树下伫立的身影,一如她幼年之时趴在窗边所见,那着一身华服扭腰浅笑的女子,绝色倾城…… 微风拂过,水波荡漾一切化为虚无泡影。 她再也等不到一声:「荣安。」 大结局。 …… 作者的一些话: 写到这里这篇文章就彻底结束了,顾妗姒这个角色我太喜欢了,初到古代的跳脱不适,或者说不当回事玩闹的模样,到后来一点点接受尝试融入,再到最后登上后位结束一生的时候,她已经不能算是一个『现代』人了,十几二十年的环境足以影响一个人,我希望你们能懂她的心路歷程。 对于她的死,其实并非意外而是情理之中。 在她生下子安和清欢的时候,这个伏笔已经埋下了。 靳闫容最后的死有些孤寂,孔明灯上的『楚延』成为了他心底永远无法释怀的伤痛,算是我的一种私心吧,我不想让他痛快。 姒姒真的没有遗愿了,她这一身过的痛快欢喜,足矣。 接下来会更新几个人的番外,不想看的到这里就可以不看了,爱你们啊~ * 新书已经开了预收藏,书名《太后娘娘今天洗白了吗》即将开坑,希望全新的故事大家会喜欢!求收藏求推荐票求评论!推荐票都投去新书吧! 简介:(双洁、甜宠、1v1) 沈红缨玩游戏氪金成瘾,却不曾想穿到了自己玩的古风养崽小游戏里…… 成了小皇帝崽儿的恶毒继母当朝太后,十八岁的太后实属有点牛批,上有忠国公当我爹,下边宰辅丞相都是自家叔伯,后头还站了个定北大将军是我外公! 氪金大佬穿成手掌天下权的恶毒太后,人人都以为太后要谋朝篡位,但是沈红缨只想给自己洗白设定好好养崽,谁曾想竟引得宗室藩王痴情追随,忠臣良将甘拜裙下; 莫慌,我还能洗! 容恆:「太后娘娘要洗何物?」 沈红缨:「……洗鸳鸯浴?」 【小剧场片段】 人人都说国师大人圣洁禁慾不可侵犯。 却见太后娘娘勾着国师大人的下巴满目皆是笑意道:「真漂亮,想要。」 容恆:…… 世人咒骂太后恶毒,仰仗权势为所欲为。 后来,烛火床榻间那人前圣洁禁慾的国师大人,如困兽般将她压入墙角哑声哀求:「既是想要,为何要逃。」 【禁慾圣洁高岭之花的国师x势要把国师撩到腿软的太后】
第1623章 番外一 春绕画枝漫漫开,那枝头娇嫩的绿芽冒了头。 忠义侯府内添了几许喧嚣,女子软糯娇憨的声调自庭院响起:「娇花娇花,本小姐可不做什么娇花供人玩赏!」 顾妗姒披着火红的披风从院内踏出,手上拿着长鞭,那鞭子上还悬挂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玉狮子,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眉眼尚未完全长开,已是有了叫人惊艷的美人模样。 彼时的顾妗姒何等意气风发,忠义侯正得皇上重用,在朝堂大展身手,与顾家也跟着水涨船高。 「小姐您慢些!」春雨提着裙摆紧跟着跑了出来。 「哎呀,小姐的香囊忘了拿了!」随后夏桃也跟着出来了,走到门口一个跺脚,像是急的唤了春雨一声叫她等等,自己转身跑回去拿香囊去了。 「蠢死了……」顾妗姒不悦抱着手臂嘟囔着皱眉道:「再晚了,元泓哥哥就要走了!」 「来了来了……」夏桃跑的气喘吁吁的将那香囊递给了顾妗姒。 顾妗姒大喜接过,转身上了马车朝着游园而去,今日长公主在游园设宴,京中权贵皆在受邀之列。 游园不大,却囊括了四季之景。 是和静长公主最喜欢的一个园子,今日设宴游园深处,前来赴宴的京中权贵无数,顾妗姒便是其中之一。 顾家的马车在门前停下之时就已是吸引了众多注目礼,不为其他,只因为近日来顾家风头正盛,顾家这位嫡女顾妗姒也备受议论,对靳元泓的一番情意闹的京城上下皆知。 「快快快,随我去找元泓哥哥!」顾妗姒前来赴宴不为其他,为的就是靳元泓。 「小姐,奴婢打听到了!几位皇子都在北边园子里赏花呢!」夏桃从旁边钻了出来,很是兴奋的叫嚷道,丝毫不觉得自家小姐这样去找皇子有什么不妥的。 「小姐,晚些再过去吧?」春雨有些犹豫,小声说道:「小姐就这样过去太引人注目了……」 「怕什么!本小姐还就要让天下人都看看!」顾妗姒嬉笑一声,转身就去了。 那披着火红披风的女子,在这园中如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格外引人注目,旁人每看一眼都要惊嘆问一句:「那是谁家姑娘,生的好漂亮,灵动的像是花丛之中的妖精一般。」 顾妗姒微抬下巴,眸色璀璨夺目无丝毫惧色,正要朝着靳元泓而去,不想被拦了去路。 拦路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她那位妹妹顾妤柔,以及与她交好的几位权贵姐妹。 顾妗姒烦透了她这个妹妹,兇狠的推开人要走,全然不想做什么姿态,谁知这一推就退出事了,顾妤柔跌坐在地摔了个结实,因为周遭看众惊嘆连连。 「那边是有什么热闹。」凉亭内几位皇子端坐,听到吵闹声响侧目看去。 「好漂亮的小姑娘。」旁侧有人惊嘆夸赞,那垂眸就坐的右边的男子抬头望去,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路边红衣如火的顾妗姒,那张扬的笑颜恣意骄纵,如一道亮色钻入他的眼底,刻在心间。
第1624章 番外二 几个小姑娘吵闹,扰了皇子们的兴致,这便都围了过来。 顾家大小姐伤人之事被传扬的路人皆知,顾妗姒满不在乎,反而是兴致勃勃的凑去了靳元泓的身边,将手中香囊送出,岂料靳元泓看都不看顾妗姒一眼,反而站去了顾妤柔的面前。 「可有伤着?」靳元泓还是少年模样,微微皱眉有些担忧的看着顾妤柔。 顾妤柔似有些不好意思,退后了一小步拉开了些许的距离,摇头谢过表示没事,并不做太多停留,也不跟靳元泓有过多的交谈转身便是离去了。 顾妗姒攥着手中香囊看着这一幕,盯着靳元泓又看着那远去的顾妤柔,气的有些胸闷,早知如此她就真该给她推河里去! 众人都去了游园赴宴,顾妗姒却没跟上,一个人去了石桥上,拿着手中的香囊看了半响,甩手就给丢去了湖水之中。 「这样好的香囊,为何丢了。」身侧倏而响起的声音,让顾妗姒扭身看去,一眼便是看到了那负手站在石桥阶梯边的男子,着一身湛蓝色锦袍,腰间悬挂白玉挂坠,坠子雕刻成狮子的模样,与顾妗姒腰间缠着的鞭子挂坠颇有几分相似。 顾妗姒盯着靳闫容腰间的腰挂半响,他这白玉可比自己的好看。 靳闫容似有所感,伸手摘下了腰挂道:「顾大小姐喜欢?」 顾妗姒抿唇不语,神色略有几分倨傲之态,便听靳闫容继续道:「若是喜欢,本皇子倒是愿意割爱,只是……这挂坠给了你,本皇子腰间却是少了些东西。」 「大小姐可有什么东西与本皇子换?」靳闫容眸中含笑,望着顾妗姒道。 「换?」顾妗姒秀眉一挑,迈步走下阶梯站在了靳闫容的面前,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挂坠,瞧着这白玉雕的狮子画像惟妙惟俏,用的玉也是极好的,叫人把玩着爱不释手。 「有啊,那湖水之中的香囊,就换给你吧。」顾妗姒娇俏一笑,扭身就走了,临走前还有些戏弄人似的歪头道:「能不能捞的上来就不关我的事了!」 「……」 顾妗姒蹦蹦跳跳的走远了,留下靳闫容一人站在原地。 旁边伺候的奴才一脸愕然,瞧着那湖水上飘着的香囊咬牙切齿:「主子,这顾家大小姐也太娇蛮了,着实令人讨厌。」 靳闫容站在石桥上,望着那荡漾的湖水轻轻一笑:「是啊,这般娇蛮的女子,怎叫人这般喜爱……」 「主子说什么?」旁侧的奴才没听清。 靳闫容转头脸上神色敛下,恢復了一贯清冷的模样侧头道:「下去,把香囊给本皇子捞上来。」 他眸色幽深的望着前方,似有几分坚定有几分势在必得,捏着袖口细细抚着袖口绣纹低声呢喃道:「太子被废在即,本皇子的机会就在眼前,唾手可得的位置……」 他再不想有任何犹豫,储君之位,必须是他的。 同年七月初七,太子游乐烟花柳巷被撞破,德行败坏于次日早朝颁布废太子诏书,择日册封靳闫容为新太子。
第1625章 番外三 深宫幽寂。 靳闫容在位已有数十载,桌案上的奏摺摆了一桌,桌边灯盏亮了一些,他侧头看去看到了在摆弄灯烛的海庆,这么多年了海庆的两鬓都生出了华发,看着也苍老了。 「皇上……」海庆垂下手立在一侧,小声说道:「三更都快到了,皇上……歇息吧?」 「……」靳闫容恍惚抬眸,这才看到了窗外圆月,手中的笔顿了顿放下了。 「这是厨房做的糯米圆子汤,皇上劳累,用一些吧。」海庆捧着托盘上前来,那桌上的糯米圆子汤白白圆圆的,看着格外可爱,靳闫容伸手拿着勺子搅动了两下,低头吃了一口。 「太甜了。」他眉头轻皱放下了勺子。 海庆一看忙叫人端走,连忙说道:「那奴才去叫膳房给皇上煮碗面吧?」 话语落下,便见靳闫容怔然的坐在龙椅上,似有些出神的呢喃:「……面?」 海庆望着靳闫容这幅模样,心头徒然一疼,默默低下了头不说话了,他知道皇上定是想到了已经病逝的皇后娘娘了。 这都说,留下的人是最难熬的。 这都一年过去了,皇上对皇后娘娘的思念一日比一日深,不辞辛劳的处理朝政兼顾太子学业,颇有一种在完成遗愿的感觉,如今朝中诸事皆叫了太子一起处理。 端看着宫中一花一树,一草一木,似都有昔日皇后娘娘的身影。 「去凤鸾宫。」靳闫容起身,去了凤鸾宫,这里保持着原有的样子,花草也有人打理,却没人敢挪动凤鸾宫的一样东西,灯火亮起让人恍惚觉得这宫中的人,还在。 靳闫容在宫中散步,去了正殿去了偏殿,观花看景,步入书房坐在书桌边,微微闭眼似乎都能感受到顾妗姒就在身边,懒洋洋的枕在自己的腿上,嬉笑着看一些无厘头的故事书,笑的那样欢快动听。 她的笑…… 靳闫容蓦然睁眼,思念难忍,转头伸手随意拿起了桌边的画卷,展开一看却是愣住了。 那画卷涂画的劣质的小人,看着毫无画技可言,画上画着的人不是旁人,就是他自己。 靳闫容起身将旁边一摞画卷全部拿了出来,展开可见画卷上画着的自己,或是在批阅奏摺,或是在看书,又或者是躺在小榻上休息,形态万千,几乎囊括了凤鸾宫的每一个角落。 可这画中,只有自己。 所画的面相皆是他望向别处。 靳闫容忽而有些崩溃,原来在许许多多的时间里,她曾这样认真认真的看着自己,曾这样认真的等待着自己,他忆起了顾妗姒许多次陪着他批阅奏摺,最后趴在软榻睡着。 在这等待的时间里,她在想什么?做什么? 他,一无所知。 「皇上?」海庆见靳闫容久久不曾出来,心下不免担心,忙进来寻觅,就见那失魂落魄端坐在桌上的靳闫容,还有这铺了一地的画卷,可以清晰辨别这画上画着的全是皇上,画技一般形态却是各有不同。 一笔一划倾注了太多的感情。
第1626章 番外四 盛夏,行宫。 草木成荫溪水流淌而下,随意走过都能听到那叮咚泉水的声响。 顾妗姒提着裙摆从石头上跳了过去,脚下一滑身躯后仰险些跌倒,身后一只手伸来将顾妗姒腰身拖住。 「慢些。」靳闫容面色犹带着几分惊慌,抱着顾妗姒的腰低头看了看脚下石头,拧眉说道:「回去走大路好不好?这太危险了……」 「不要不要!」顾妗姒牵着靳闫容的手眯眼笑着:「皇上护着,臣妾岂会摔了?」 靳闫容哑然失笑,有些无奈的看着顾妗姒,那样欢喜提着裙摆蹦蹦跳跳,仿佛对这再普通寻常不过的山水都如此喜爱。 她会耍赖般坐在石头上,歪着头冲着靳闫容喊:「夫君~!」 仿佛丢弃了皇后的身份,那般恣意的在他怀中撒娇,抱着他的腰身目光炽热的望着自己,在他认真说话的时候突然凑上来亲了他一口,不等他反应便跑了。 「姒姒。」 「……」 「夫人?」 顾妗姒从树后歪头探出,笑眯眯的望着自己,故作感嘆的说道:「我家夫君寻我了,可不能躲着了。」 他仰头大笑,张开双臂将她揽入怀中,于这山野田间嬉戏,抓鱼打鸟上树下水,夜间躺在田野间,顾妗姒埋首入靳闫容的怀中轻轻蹭了蹭,四周听着蝉鸣蛙叫,鼻尖青草的芬芳让人觉得心间安稳。 「编个花环吧。」顾妗姒盘腿坐在草地上。 「再编个戒指吧。」草环编织了两个戒指躺在顾妗姒的手心,她举着靳闫容的手比划了比划,低头修改一二然后俯身将这戒指戴入了靳闫容的无名指之上。 「这是何意?」靳闫容撑着头,看着手上的草戒微微皱眉:「可是缺了首饰?」 顾妗姒低着头髮笑,将另一个戒指放入靳闫容的手中,抿唇望着他笑:「我曾听人说,以戒缔结盟约,便有了羁绊有了束缚,是永恆的承诺。」 她望着靳闫容道:「你愿意为我戴上吗?」 靳闫容撑着手臂起身,低头看着手中的草戒半响俯身为顾妗姒戴上了,二人手上无名指戴上了一模一样的草戒。 明明他从未听过这种传言,可在这一刻忽然生出了几分异样的心思。 靳闫容执起顾妗姒的手,低头在她手上落下一吻道:「朕对你的承诺无需证明也无需束缚,更无需订约立盟。」 他伸手抚上了顾妗姒的脸颊,满目皆是温柔和深情,还要多说些什么的时候,顾妗姒忽而伸手朝着他扑了过来,将靳闫容压倒在草地上,双眸承载着欢喜与幸福。 她俯身吻住了靳闫容的唇,似乎用自己的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欢喜。 天地一色,那田间二人紧密相拥,似将这地做席天为被,于那浅浅夜色下顾妗姒仰着头眸色迷离望向远处,草戒戴在无名指上无半点缝隙。 她俯在靳闫容的肩头痴痴的笑,哑声一遍遍的唤道:「夫君……」 靳闫容抱紧顾妗姒,从未觉得这般欢愉动情。
第1627章 番外五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之下,临沂国政变。 荣安公主嫁入临沂国的第一年,众皇子为争夺储君之位头破血流,四皇子尤夏亡于这个寒冬,靳歆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坐在二皇子后院内,把玩着手中的象牙扇。 「四皇子没了?」芙蓉是跟着靳歆昭从大朝国来的丫头,亦是靳歆昭除了邢宏最信任的人,这是母后亲自为她挑选的人。 「是,死在行宫里头了,咱们二皇子被定为了太子。」芙蓉低声说道:「这会儿二皇子的人都进宫了,老皇帝身体不好,怕是没多少年头可活了。」 「……」靳歆昭对着芙蓉使了个眼色,叫芙蓉噤声。 门外敲门的声响传来,下人来报几位侧妃侍妾前来求见王妃。 她嫁入了临沂国,为二皇子正妃,除去跟着她从大朝国来的下人还会叫她公主,这临沂国的人唤她是王妃。 这个时候来寻她,无非就是来打探消息的,靳歆昭兴致缺缺,却又不得不撑着精神应付这些个麻烦的女人,去了正厅瞧着鱼贯而入的女子们神色淡了几分。 想到了远在大朝国的母后,以前不能理解的事情,现在理解的深刻了。 太子之位是多叫人垂涎的东西。 尤崇恩不惜利用自己的亲弟弟尤夏,娶得大朝国长公主,又谋划了整整一年,几乎将其他几位皇子踩入脚下,谋的便是今日,若未能得这个太子之位,那这府邸怕是也要没了。 几位侧妃便是为此而来:「二皇子做什么都不瞒着姐姐,想来姐姐定是知道的清楚。」 「也好给妹妹们透个消息,让我们安心些。」这府中侧妃皆有名望,对靳歆昭虽有不服却不敢作妖,其一是因为靳歆昭身份不一般乃大朝国荣安公主,其二也是自她进府之后,便得二皇子万分宠爱。 既漂亮又聪明的女人,更有手段,在这后院内坐正妃之位行正妃之权,从未有逾越之意,对二皇子更是几次出谋划策,助他夺得太子之位。 靳歆昭还未与诸位姐妹多言两句,宫中便已经传来了消息。 立,二皇子尤崇恩为太子。 第二年,老皇帝驾崩归西,太子继位登基称帝,靳歆昭封为皇后。 同年,远在临沂国的靳歆昭收到了家书一封,同日尤崇恩亲自来告知了她的消息,大朝国皇帝,她的父皇驾崩了,她……没有父亲了。 家书一封,不过看了两句话靳歆昭便是掩面大哭。 而今,方知母后早已薨逝的消息。 整整两年来,心中的惦念像是忽然就落了空。 大朝国皇帝驾崩,仿佛将两国的盟约也成了空谈,尤崇恩野心勃勃已不甘居于临沂国一国,大朝皇帝驾崩正是大好时机,新帝尚且年幼若在此时举兵胜算极大。 靳歆昭甚至都不及悲痛父母离世,便成了笼中鸟。 尤崇恩深知靳歆昭身为新帝长姐,若能拿她做把柄更有胜算,当下暗中送走了荣安的两个孩子,以让她好好哀悼父母为由,把孩子交给了贵妃柳氏抚养。
第1628章 番外六 她自幼就知道的道理,深宅心计亦得母亲教诲,与尤崇恩虽不似什么神仙眷侣般恩爱,却也称得上相敬如宾。 靳歆昭收敛了性子,安静的当个后宅妇人,偶然有几次观临沂国局势,在不威胁自己的地位的情况下,对尤崇恩稍加提议,端的也是聪慧可人。 尤崇恩对靳歆昭自是喜爱的,在靳歆昭为他诞下两个儿子之后,这份喜爱更甚了。 几句提点更叫尤崇恩觉得靳歆昭仿佛自己的知心人,解语花。 前有大朝国为盟友,尤崇恩对靳歆昭从来都不曾有假意,他愿意给她宠爱,大约是觉得不过是宠着一个女人罢了,没什么不可以的。 可是现在…… 大朝国皇帝驾崩,盟约岌岌可危,当年的靳闫容将大朝国推上了顶峰,叫诸国眼红。 临沂国自然也有眼红的时候,特别是在此刻,新帝可不比旧皇。 「一日夫妻白日恩,尤崇恩你便是如此待我?」靳歆昭着一身素衣,墨发间插着一株白花,这般模样俨然是为亡故的父母守孝。 「阿昭,朕是为你好。」尤崇恩身着龙袍,腰间陪黑带此意便是愿陪着皇后一同戴孝,他能为靳歆昭做到这个地步,自认为已经是给足了她宽宏和颜面。 「大朝是臣妾的母国,亦是臣妾的家,皇上便绝不放手吗?」靳歆昭目光凄凉的盯着尤崇恩道:「皇上也不必瞒着,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之态,还有何可掩饰的。」 尤崇恩面色微变,听了靳歆昭的话眸色沉了沉道:「嫁给了朕,临沂国才是你的家,皇后可别记错了。」 他略有几分冷笑道:「朕知你素来聪慧,当初四弟从大朝国回来之时,亦是对你几番夸赞。」 「若你乖乖听话,临沂国的后位朕永远为你留着。」尤崇恩抿唇一笑神色高傲笑道:「你放心,朕定会善待你的族亲弟妹,不会叫你难堪。」 「待朕拿下了大朝国,两国便是真的不分你我了,不好吗?」 夜色下烛火星星点点,靳歆昭立于宫门前望着宫门口,外边不见灯火宛若深渊。 她攥着手寸寸捏紧,一阵凉风吹来似是觉得那四肢百骸都透着寒意。 扭身回了殿内,殿内无他,只有她刚刚才立起的父皇和母后的牌位,摆在桌案上,仿佛相护依偎在一处,靳歆昭鼻尖一酸眸中泛起了水雾热泪,深深咬牙将眼泪咽回去了。 「芙蓉,想法子替本宫去寻邢宏。」靳歆昭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对着芙蓉小声道:「从今日起,你得好好听本宫说,本宫说什么你便做什么,可明白?」 「是,奴婢明白!」芙蓉神色坚定的点头道:「公主您说,只要是公主吩咐的,奴婢万死不辞。」 这一声公主,让靳歆昭心酸不已,她握着芙蓉的手吩咐她为她办事…… 她并非无知妇人,远嫁临沂国断不能送了自己的命,凡事学会留后手,这是父皇交她的道理。 深宅妇人是她的身份,也是她最好的伪装。
第1629章 番外七 「皇后……」 「皇后之位,本宫从来都不稀罕。」靳歆昭站在尤崇恩的面前,眸中神色满是厌恶和冷血,她盯着尤崇恩缓缓道:「他们的命,就由皇上您的血来洗刷吧。」 尤崇恩奋力用最后的力气踹倒了椅子,殿外近卫鱼贯而入。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脚步一顿。 尤崇恩仿佛要嘶吼,让他们杀了靳歆昭,让他们护驾,却见靳歆昭上前一步伸手拔出了插在他心口的匕首,低头用袖口擦了擦匕首上的血痕。 「宣旨,皇上突发急病,驾崩了。」 「……」 那些近卫看着上前一步的靳歆昭纷纷低头,仿佛对刚刚自己看到的事情视而不见,屈膝跪地恭敬拜下。 尤崇恩在这一刻才恍然惊觉,他的亲卫近卫不知不觉间竟是早已经换了一批人,这么多年来他困于与其他兄弟的争斗,与藩王权臣的争斗,却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死在自己皇后的手上。 他死死睁大眼眸,望着靳歆昭远去的背影,踏着众人跪拜臣服的背影,双目惊惧猩红,恍惚之间忆起了当初四弟尤夏对他说的话,他说荣安公主有谋略大识,叫他可别养虎为患。 尤崇恩嗤之以鼻,一个女人? 而今…… 他命丧她手,拱手让出皇权,死不瞑目。 弒君杀夫登基称帝,用的是何等狠厉之手段,一纸手书叫狄荣春十万大军埋骨边境再无归期,临沂国政变之下的政策被完全碾碎重建。 靳歆昭以女子之身,行暴君之策,严以律己宽以待人。 成就临沂国有史以来最受百姓尊崇的一位帝王。 …… 莲花池旁,靳歆昭着明黄龙袍,腰系玉佩靠坐亭边,皇冠叮噹作响,手边一朵折下的莲花娇艷欲滴,那五爪金龙的纹样绣于衣袍之上,在这阳光下闪耀着炽热的光芒。 「皇上,您瞧这莲花开的真好。」芙蓉捧着一株莲花在靳歆昭面前蹲跪下,扬唇笑道。 靳歆昭侧颜看来,伸手抚着莲花轻勾唇角,那墨色的眼瞳中似看不出喜怒之色,漆黑幽深不可测。 她伸手捏着莲花根茎未语,前头太监匆匆入内俯身拜道:「皇上,庄太傅在外求见,说是……给皇上送礼。」 靳歆昭神色微变,扭身便道:「让他滚。」 说罢站起身来便是要走,谁知才走两步路,就瞧见了那拎着锦盒快步朝着自己而来的男子,扬声唤道:「阿昭!」 那语调仿佛故友,又似亲人,更有几分亲昵之态。 「送的什么礼?」靳歆昭顿住脚步,捏着莲花站在庭前,莲花这般娇嫩与她似有几分不相配,那尊贵庄严之态叫人望而却步,可他却仿若未觉。 「嫁娶送的什么礼,我送的便是什么。」 「放肆!」 靳歆昭面色微恼:「庄若瑾,你莫要以为朕不会杀你。」 庄若瑾俯身:「臣心甘情愿。」 靳歆昭看着庄若瑾这副模样气笑了,捏着莲花的手紧了紧,抬手将手中的莲花放入了庄若瑾的手中,再不发一言转身便是离去了,那明黄衣角闪过。 庄若瑾捧着手中莲花茫然抬头:「这是何意!?」
第1630章 番外八 「皇后……」 「皇后之位,本宫从来都不稀罕。」靳歆昭站在尤崇恩的面前,眸中神色满是厌恶和冷血,她盯着尤崇恩缓缓道:「他们的命,就由皇上您的血来洗刷吧。」 尤崇恩奋力用最后的力气踹倒了椅子,殿外近卫鱼贯而入。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脚步一顿。 尤崇恩仿佛要嘶吼,让他们杀了靳歆昭,让他们护驾,却见靳歆昭上前一步伸手拔出了插在他心口的匕首,低头用袖口擦了擦匕首上的血痕。 「宣旨,皇上突发急病,驾崩了。」 「……」 那些近卫看着上前一步的靳歆昭纷纷低头,仿佛对刚刚自己看到的事情视而不见,屈膝跪地恭敬拜下。 尤崇恩在这一刻才恍然惊觉,他的亲卫近卫不知不觉间竟是早已经换了一批人,这么多年来他困于与其他兄弟的争斗,与藩王权臣的争斗,却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死在自己皇后的手上。 他死死睁大眼眸,望着靳歆昭远去的背影,踏着众人跪拜臣服的背影,双目惊惧猩红,恍惚之间忆起了当初四弟尤夏对他说的话,他说荣安公主有谋略大识,叫他可别养虎为患。 尤崇恩嗤之以鼻,一个女人? 而今…… 他命丧她手,拱手让出皇权,死不瞑目。 弒君杀夫登基称帝,用的是何等狠厉之手段,一纸手书叫狄荣春十万大军埋骨边境再无归期,临沂国政变之下的政策被完全碾碎重建。 靳歆昭以女子之身,行暴君之策,严以律己宽以待人。 成就临沂国有史以来最受百姓尊崇的一位帝王。 …… 莲花池旁,靳歆昭着明黄龙袍,腰系玉佩靠坐亭边,皇冠叮噹作响,手边一朵折下的莲花娇艷欲滴,那五爪金龙的纹样绣于衣袍之上,在这阳光下闪耀着炽热的光芒。 「皇上,您瞧这莲花开的真好。」芙蓉捧着一株莲花在靳歆昭面前蹲跪下,扬唇笑道。 靳歆昭侧颜看来,伸手抚着莲花轻勾唇角,那墨色的眼瞳中似看不出喜怒之色,漆黑幽深不可测。 她伸手捏着莲花根茎未语,前头太监匆匆入内俯身拜道:「皇上,庄太傅在外求见,说是……给皇上送礼。」 靳歆昭神色微变,扭身便道:「让他滚。」 说罢站起身来便是要走,谁知才走两步路,就瞧见了那拎着锦盒快步朝着自己而来的男子,扬声唤道:「阿昭!」 那语调仿佛故友,又似亲人,更有几分亲昵之态。 「送的什么礼?」靳歆昭顿住脚步,捏着莲花站在庭前,莲花这般娇嫩与她似有几分不相配,那尊贵庄严之态叫人望而却步,可他却仿若未觉。 「嫁娶送的什么礼,我送的便是什么。」 「放肆!」 靳歆昭面色微恼:「庄若瑾,你莫要以为朕不会杀你。」 庄若瑾俯身:「臣心甘情愿。」 靳歆昭看着庄若瑾这副模样气笑了,捏着莲花的手紧了紧,抬手将手中的莲花放入了庄若瑾的手中,再不发一言转身便是离去了,那明黄衣角闪过。 庄若瑾捧着手中莲花茫然抬头:「这是何意!?」
第1631章 番外九 「娘娘要的桂花酿呢?」庆鸾宫内,后院樱花树下摆上了桌椅点心,亦有美酒佳肴少许,楚延弯着腰抬手将桌边酒杯摆正,起身来询问道。 「拿来了拿来了!」小栗子抱着怀中酒盏匆匆跑来,咧嘴笑着说道:「还是凉的!」 「别叫娘娘吃太凉,夜里胃要不舒服的。」楚延抬手碰了碰,眉头轻皱小声道:「去叫小厨房温上,一会儿端来。」 「是。」小栗子想了想连声应道:「还是楚哥想的周到!」 楚延淡淡一笑,望着这摆放整齐的桌椅,侧头望去之时已经听到了后院门口传来的说话声,那着一身蜜合色长裙款步走来的女子,手中捏着一柄团扇轻摇,团扇下挂着银白色的流苏晃动。 杨柳细腰跟着步调摇曳多姿,那不过侧头转脸的一个笑,都叫这满园樱花为之倾倒。 楚延眸色清亮,迈步上前俯身拜道:「奴才见过贵妃娘娘。」 顾妗姒顿足眯眼望着楚延笑着,手中团扇轻摇示意楚延起身,望着此地的布置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娇笑开口贊道:「布置的真妥帖,本宫喜欢。」 她侧身坐去了软席垫子,连这椅子后的靠垫都选的细緻妥帖,靠着很是舒服。 顾妗姒满足眯眼,摇着扇子轻抬眼帘笑道:「想要本宫怎么赏你?」 「能为娘娘办事是奴才的荣幸,岂能讨赏。」楚延屈膝跪在了顾妗姒的面前,让自己始终保持着低于她的姿态。 「瞧瞧这嘴,说的话就会哄人开心。」顾妗姒娇笑一声,伸手捏着扇子挑起了楚延的下巴笑道:「本宫今日心情好,就赏你留在本宫身边斟酒吧。」 楚延低头笑着应下了,起身上前跪坐在顾妗姒的身侧之时,外边夏桃领着康宁公主入内了。 樱花树下,楚延跪坐在顾妗姒的身侧,倾身为她斟酒修长的手指捏着杯盏奉至顾妗姒面前。 康宁看着这一幕心中大为感嘆,甚至都不想开口说话去打破这如画般的景象。 「怎么这样看着本宫?」顾妗姒抿唇浅酌一口,瞧着康宁的神色有些好笑,又瞧康宁几次看向她身边的楚延,顿时弯唇一笑侧身靠去了椅子上笑道:「怎么?想要本宫的人?」 「楚延这样的,试问谁人不想要?」康宁自然是馋的很,轻嘆了一声道:「不过却也知道,有一句话叫君子不夺人所好。」 「所以我也就是欣赏一二。」康宁眨了眨眼眸扬起了笑颜。 顾妗姒目光落去楚延身上,把玩着扇坠流苏神色浅淡说道:「本宫喜爱的东西不多,你若要金银珠宝瓷器首饰本宫都能给你,唯独楚延。」 她下巴轻抬抿唇道:「千金不换。」 那垂头坐在侧边的楚延眼睫轻颤,拢在袖中的手跟着握紧了几分。 「是是是,知道娘娘喜爱。」康宁赞嘆一声笑着应下了,转头说起了其他话,谁也不曾见到那垂头跪坐在侧的楚延露出了怎样动容欢愉的笑,仿佛在这一刻他拥有了全世界。
第1632章 番外十 寒梅绽开之际,飘了些许风雪。 楚延走进殿内之时肩头已是飘落了几许白雪,像是怕入室内叫贵妃娘娘受寒,临门一脚还抖了抖身躯才迈步入内了。 「娘娘。」楚延俯身拜道:「您唤奴才?」 「不是叫你不用来的急,瞧你鼻头都冻红了。」顾妗姒抱着暖炉,看着这般模样的楚延顿时心疼坏了,对着楚延招了招手,将手中的暖炉塞入了他的手中,眯眼笑道:「冻坏了这张脸,本宫可是要心疼的。」 「是,娘娘恕罪。」楚延小心翼翼的抱住了暖炉,像是还能感受到这暖炉上还有顾妗姒的温度。 「倚梅园的梅花开了,明日去赏梅去。」顾妗姒眯眼笑着,似找到了玩闹的心,撑着下巴眼巴巴的说道:「也不知今夜雪大不大,可别压坏了本宫的梅花。」 只因她的一句话,楚延彻夜未眠守去了倚梅园门口。 奚十六裹着棉袄跑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月下站着的楚延,低头哈了口气跑上前来道:「楚哥,今儿夜里肯定有大雪落下,这一园子的梅,怎么护啊?」 楚延抿唇道:「把司礼监的空闲人手都叫上,把破旧的薄被子支起来为红梅挡雪。」 奚十六一听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可不是什么轻快活儿,怕是整夜都要折腾在这儿了。 奚十六有些想不通了,他拧眉看向楚延说道:「楚哥,贵妃娘娘虽然说了明日要赏梅,可也没说一定就要来看,您这费这么大功夫给红梅遮挡风雪没什么必要吧?」 「贵妃娘娘不会因为这个责怪你的,要不别折腾了……」奚十六劝说道。 「不行。」楚延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拒绝了,他眸色坚定又温柔的望着满园的梅花轻声道:「娘娘喜爱的,便是我要拼尽全力护着的。」 「娘娘想要赏梅,那就要赏最好的。」 「……」 奚十六神色微微一震,看着这般神态的楚延,有些话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去准备了。 楚延这么些年在宫中人脉渐广,又有奚十六相助,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是召集了许多人,纷纷扛着薄棉被将其支起为梅花遮挡即将到来的风雪。 这一夜的雪有多大,也许只有他们知道。 次日,暖阳下一片雪白,那倚梅园内红梅开的娇艷欲滴,冰雪之中的殷红颜色让人大为惊嘆。 「好漂亮。」顾妗姒裹着一身大红裘袄,望着满园红梅霎时绽开了笑颜,垂首立于身侧的楚延眸色温柔,眉间的疲倦似乎都在她这绽开的笑颜之下消失殆尽了。 能得她一笑,便是他的所有。 楚延亦步亦趋的跟在顾妗姒的身后,那园后缩着的奚十六看着这一幕,仿佛在此刻洞悉了一切,神色复杂的嘆了口气。 那红梅下,顾妗姒仰头望着枝头红梅,扭头笑意吟吟的望向楚延道:「楚延,为本宫折一支梅可好?」 楚延迈步上前,垂眸低声神态温柔低眷应下:「愿为娘娘效劳。」
第1633章 完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 大朝国繁荣依旧,边境虽偶有风波,却也不算太大战乱。 百姓安居乐业,当年顾妗姒所提议的皇商强盛,国库充盈开採矿业,参与外贸交易,靳殷初继位以来深刻谨记先帝教诲以仁孝治天下。 文武齐头并进,方能叫天下和谐,叫大朝国稳固。 靳殷初无疑是一位很好的帝王,他善用人敢用人,更有惜才之心,有父辈打下的基业,靳殷初勤恳敬业,按部就班将这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条。 更与临沂国达成盟约,姐弟共享天下。 靳清欢十九岁那年孤身去往临沂国,与临沂国一位年轻都尉结交,选其为驸马。 以大朝国公主的身份定居临沂国,成为两国邦交最尊贵的公主。 靳子安在靳殷初继位之后,便被封为荣亲王,辅佐在帝王侧,兄弟和睦从无争执,亦是靳殷初最有力的左膀右臂。 「皇上?」大殿内有些安静,靳殷初撑着脑袋似在闭目养神,鼻尖檀香阵阵,这几日便是母后的忌日,靳殷初便忍不住忆起母后的模样,深夜难以入眠。 「嗯。」那闭着眼睛的年轻帝王缓缓睁眼,那眼眸神似顾妗姒,薄唇像极了靳闫容,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如今的靳殷初早已不是那个年幼的孩子,更不是稚嫩的雏鹰。 在漫长的岁月之中,已成长成为了一位出色的帝王。 几乎继承了靳闫容和顾妗姒所有的优点,自幼培养出的帝王之尊,如今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也许他不是最聪慧的,却是最合适的。 「萧淑妃闹着头疼,叫着要见皇上……」那垂首立在下首的不是别人,赫然便是奚十六,从一个小小内监到了司礼监总管,如今已是新帝身侧亲侍,御前大总管了。 海庆在靳闫容驾崩后不久,也随着皇上去了。 安年告老还乡不知去了何处,这满宫上下像是换了一代人,李金喜背着行囊奔赴临沂国,说是不想叫娘娘有遗愿,这辈子就陪着长公主到死便了。 小栗子成了奚十六的副手,亦是副总管太监,留在靳殷初身侧效命,他给自己改了名,叫楚立。 「病了就找太医,朕不会治病。」靳殷初眉间略有不耐,深吸了一口气道:「朕去看看母亲。」 「是。」奚十六垂头应下不敢再多言,望着靳殷初离去的背影心中似有无奈。 靳闫容和顾妗姒教会了靳殷初如何做一位出色优秀的帝王,却没教会他如何爱一个人。 先帝驾崩后,后宫恢復选秀制,宫中妃嫔充盈,又是另外一片硝烟战场,靳殷初到底未能做到如同他的父皇一样,一生唯爱一人,他曾以为的爱不过是一时的,靳殷初为此困惑不解,可再无人为他解惑。 纳妃立后,一切不过遵从根本。 如今立于父母灵位前,靳殷初才露出几分思念之情,巧月垂首站在殿后望着年轻的帝王面上露出了淡淡的笑。 「娘娘,皇上长大了,您可以放心了。」此后巧月上前,为帝后燃起了长明灯,这大殿内灯火不熄,她这一辈子守在殿内为帝后守灵直至大限到来方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轨迹,也有自己的终点。 也许下一步便是永别。 初阳升起,晨钟敲响的那一瞬,靳殷初踏步从殿内走出,衣着上金龙栩栩如生,俯首眺望是晨曦下金碧辉煌的宫殿楼阁,皇朝宫廷是终点,亦是起点。 全文完。 ———— 接档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