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锁秋风》 第一章 初来乍到 当依奴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一切都变了,不是她熟悉的自己的办公室,而是一间普通的屋子。而旁边坐着一位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面对自己的是满脸的疲惫和焦急。当妇人看到依奴醒来时,激动得不能自己。她满脸的泪水,跪在地上,颤声道:“感谢上苍,让我女儿活着,上天可怜我,我……”,妇人向天磕着头。依奴看见那妇人的青丝里明显地出现了银白,泪流满面,满脸的憔悴。 依奴不知道这是那里,想起身,但是却没有力气起来,只是把头抬了抬,道:“这里是哪?” 妇人急忙扶住了她,心疼地说:“奴儿呀,千万别动,好好躺着,你已经睡了五天了,让娘好担心,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还让娘我怎么活,我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你要是走了,我也只有随你一起去了。” 妇人哭泣着,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之中。 依奴看着妇人身上穿着的衣裳好象是唐朝时民间妇人装,青布衣衫,有些陈旧,憔悴的脸上,也布满了沧桑,明显地有了几道绉纹,脸色有些仓白,虽然依然还在伤心着,但是明显地神色慢慢地放松下来,焦急的情绪也逐渐淡去。 依奴由于身体特别虚弱,头脑依然还在混沌中,但是,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来了另外一个世界,目前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她是一无所知,看来她要认识这个世界,并且要学会在这个世界里生存。她由于不知道这里所有的一切,唯一知道的,就只是眼前的妇人是“她”的娘,其他的就没有任何信息了。她只好虚弱地叫了一声:“娘。” 妇人赶忙擦擦眼泪,对她说:“奴儿,娘只顾着高兴了,娘这就去给你弄点吃的,回头再请大夫来给你瞧瞧。“ 妇人低头走出去,边走边擦拭着眼泪。 依奴环顾着周围的一切,房间不大,简单地陈设着几件木制家俱,门和窗向南开着,窗子不大,泻进来些许光线,屋子里比较暗。窗子跟前放了一个镜台,很少的几件女孩子用的东西。 在打量着这间屋子的同时,依奴也在脑子中回想着,她的事情。 她,卓依奴,上海伊诺国际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十八岁毕业于香港大学,用三年的时间取得了英国剑桥大学的博士学位,在英国伦敦一家国际知名的集国工作了两年,回国接手父亲在上海的这家公司。她用了两年的时间,让这家公司兼并了十几个小的公司,形成了一个跨行业,多领域的多元化的国际集团。公司在她接手一年后成功上市,三年的时间让公司的规模达到了接手时的十倍还要多,她可是十数亿家当的老总。但是现在什么都不是她的了,从眼前的一切看,“她”的家可以说是一贫如洗,她只有在心里对自己苦笑。 当她疲惫地开着车子飞出杭州湾大桥时的一刹那,她很清楚自己很可能要结束年轻的生命,再也不用每天象陀螺似的劳禄了,再也不用在阿谀我诈中耗费自己的生命。生命是不用耗费了,但是确一次性用完。 自己在那一时刻是如此得清醒,也没有一丝的害怕。 别了,害我恨我、爱我疼我的人,希望你们好好地生活。珍惜在这世界上唯一一次生命,别让它轻易地就消失了。 第二章 坦然面对 依奴因为对这个世界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尽量不开口,“她”的娘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大夫来看了几次,她的身体渐渐地好起来,“娘”似乎有话要说,但是,每次话到嘴边又总会咽了回去,似乎有难言之隐。 依奴也不好问,因为什么都不知道,越性就只有沉默,生怕被发现,她不是“她”,沉默是金吧。每天说的话极少,且大多是一个字的单词,最多不起过三个字“知道了”、“不知道”。 日子就在沉默中慢慢地打发了,依奴也开始走出屋子,在外面她看见的是一个很小的小村庄,没住多少人家,也只有十来户。庄户人家都比较纯朴,相互之间处得很融恰。 这几天,经常来家里走动的是一个年长的老妪及她的孙女,孙女年龄大概在十五六岁。娘管老妪叫常婶,孙女叫红草。听见这个名字依奴觉得很有意思,就对红草笑了笑,也没有话说。 站在晚霞的余辉里,依奴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西边纯净的天空,彩霞极艳,不时变幻着,她看得有些痴。如果不是来到这里,她依旧还在商战里,周旋在不同的男人,女人中间,让自己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然后把自己重重地撂在床上,去与周公一会难得的约会。 在这样极净、纯美的环境中,依奴深深地呼吸着,心里极其平静,来到了这里就面对现实吧,即来之则安之,这一直是她的处世原则,没有过不去的坎,人生就是如此,自己活过的二十六年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坎,但是她还是最后一个坎没过去,丢失了生命,却来到了这里,这又是重生。 这个时节已是入秋时节,庄户人家的生活是单一的,日子也是清贫的。这时也是收获的时节,人们的生活方式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周而复始,,一辈辈的人们就这样重复着生活过,组成了历史,在时间的历史长河里,历史因人而伟大,人因历史而渺小。 从依奴身边经过的村人,都对她纯纯地笑着,然后各自进入自家的篱门。人们对她和母亲是友善的,她很清楚自己和娘是靠着别人的帮助才能生活的。这一直是她的感觉,她也了解到“自己”也读过一些书,认得些许字,在村里人的眼睛里,“自己”就是那很有才气的小姐秀才。 依奴心里想,也许就这样平凡而安静的生活下去也不错,许多古代的文人骚客选择了隐居乡野,才会有后世的众多田园诗。但是,她清楚自己不会甘于平凡的,那不是她卓依奴的性格。 既然上天让她重生了,她决不会虚度时光的。何况她多出了十年的光阴,如今的她也只有十六岁,虽然,一开始有些惊讶,这段时间便也坦然接受了。 只是,她还是时常惊剎“自己”的容貌,“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如弱柳扶风”,只是不知如此的容颜,在现时这个时代是福是祸。 第三章 原来如此 红草小丫头,依奴喜欢这样认为,虽然,小红草只比她小一岁,可依奴无法把自己等同于红草,在红草的面前,她可是阿姨辈份的人了。 红草来看她,拿着一方素帕子,让依奴给她写上字儿,好描着绣上。红草是个纯粹的村姑,骨子里透出的是天然纯洁,没有受到一丝的污染,不象现代的十五六岁的中学生,因电脑、电视等,接受的信息太多,越来越多的少年,变得越来越复杂,因而误了许多的孩子。 红草心直口快,“奴姐姐,给我的名字写到帕子上吧。” 依奴来到这里值得庆幸的也只有名字里也有一个“奴”字,娘叫着“奴儿”时,就象自己小的时候爷爷叫自己“奴儿呀,做事呀,学习呀,一定超过别人,你永远要做第一,因为你是我卓家的子孙。”而外公却相反,“小奴儿呀,要快快乐乐,永远幸福哟。” 依奴把“她”的娘自然而然的当成了自己的妈妈。 依奴给红草的帕子上写上“红草”两个字,递给她,红草高兴得小脸放光,说道:“谢谢你,奴姐姐,姐姐的字儿真好看,恐怕就是秀才公子也不如姐姐写得吧。” 依奴从三岁开始,跟着是香港中文大学教授的外公后面画毛笔字儿,时常弄得满头满脸满身的墨汁,象只小花猴子。 外公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小奴儿,一定要幸福快乐”。依奴是等于在外公的溺爱中长大的,祖孙俩的感情比她与父母的感情都好,小依奴也是外公的小开心果。 依奴十二岁时,外公过世了,从此依奴就只有用努力学习分散自己的伤心,她也变得沉默了,似乎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十几年里自己象机器一样,不停地运转,取得了一个又一个辉煌的成绩,却也在刹那间灰飞烟灭。 “奴姐姐,你不能天天伤心了,那个什么知府家杜公子,什么东西,嫌弃姐姐配不上他们家,他是瞎了眼睛,娶什么尚书家的女儿,那尚书的女儿肯定是一只眼、丑八怪,要不然怎么能看上那个坏公子。”红草欣赏着帕子上的字,咬牙切齿地数落着那个不知道是方的扁的长的圆的什么杜知府的公子。 “哦,我明白她为什么会死了。”依奴淡淡地说。 “奴姐姐,怎么了,谁死了?”红草的脸上挂满了不安。 “没事。红草,帕子绣好了送给我一块可以吗?”依奴开着玩笑。 “当然行,只要姐姐高兴,你叫我绣什么,只要姐姐给我描上样子,我都给你绣。”红草兴高采烈的,倒象给自己绣嫁妆。 “那说定了,奴姐姐我可记住了,到时候不许反悔。”依奴逗着红草。 刚才还是浓浓的愁绪,慢慢地淡出两人心里。 依奴没有什么感觉,她这些年只顾着读书、工作、扩大经营,她没有给自己分出恋爱的时间,虽然有众多的追求者,都被她拒之心门之外。至于,自己替代的“她”如何,她是无法感知的。 第四章 伤心往事 秋天容易让人伤感,但是依奴也没有太多的感觉,自己总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娘总是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生怕说错了话。她的话不多,所以娘俩独处时总是沉默的时候多。但是依奴很清楚娘的无奈和伤心,虽然不说,但娘的脸上很难出现高兴的表情。 依奴实在忍不住了,问道:“娘,有什么事吗?” “唉!”娘叹了一口气,“奴儿呀,有些事我不想在你面前提,但是,不提又不行,见你每天沉默不语的,娘真的很难过,娘喜欢看见你以前那样,能够开开心心的,这些年,娘一个人把你拉扯大,再难也过来了,不是吗?”娘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从六岁上,你爹过世,十年过去了,我们还不是好好地活着,你爹当年做守边将领的时候,跟知府杜大人相交甚深,当时杜蛟在你爹的帐下只是一个参军,他和他的夫人生有一个儿子,当时已经两岁了,我怀着你,你爹因为很看中杜蛟的才情,就给他修书一封,到京里投奔你爹的好友,当时任礼部尚书的关勤关大人,关大人就给他安排了一个比较好的职位,后来一步一步地就升到了现在的位置。他为了感谢你爹,在你爹回京述职的时候,就给你和他的儿子订了亲,两家互相交换了庚贴。娘一心盼着你有一个好归属,可如今,我可怜的奴儿。”娘已经伤心不已。 依奴,深受娘的感染,虽然,对亲事没有任何概念,可看到娘的泣不成声,还是很受感动。她把自己投进娘的怀抱,“娘,我不会有事的,会好的,一切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的活,不让娘为我再操心了。” 依奴为娘擦了擦眼泪,说:“娘,快入冬了,等冬天过了,开春后,我们搬家好吗?咱家情况照这样下去不行,我们搬到镇子上去,或许会有好转的。” “搬到镇上?行吗?你自我们到这从来就没出过村子,听说外面世道很乱,你现在已成了一个大姑娘,娘不放心,生怕……” “娘,”依奴急忙打断娘的话,“你也知道我是大姑娘了,我要担起养活娘的担子,难道我能让娘一直养活吗?娘,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会有所改变的。” 娘看出依奴已下定了决心,便也不再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家里也着时很拮据,自从自家将军过世之后,一直都靠着那么点积蓄过日子,眼瞅着日子就没法过了,也许是该换个环境了,所以娘对依奴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娘依你。” 因为还有一个冬天的时间,所以娘俩也不着急,慢慢地收拾,虽然家里什么都没有,要真是收拾起来也还有不少的东西。娘拿出一个盒子样的东西交给依奴,依奴打开,里面是个庚贴,是自己的婚约。她展开,上面写的是“武陵杜氏与青州江氏结为姻亲”,并写有江奴儿和杜子园的名字。她才知道自己是叫江奴儿,另外是那个什么知府的儿子,还有他们的生辰八字,落款有“贞观七年九月十九日”的字样。 依奴不由自主地念道:“贞观。” “是啊,十二年了,唉,你爹为李唐朝鞠躬尽瘁,却没享受过一天福,就去了。”娘又开始伤心了。 依奴不想让娘就这么伤心下去,放下盒子,安慰着娘。 第五章 临终托孤 红草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红着眼睛说:“江妈妈,奴姐姐,请你们到我家看看吧,我奶奶病得不轻,我只好来找你们。” 娘俩顾不得伤心了,依奴随着娘往红草家。 常奶奶躺在床上,确实病得厉害,娘急忙来到跟前,抓住常奶奶的手,说道:“常婶,您这是怎么了,这才几天多的时间,怎么就病成这样了,怎么不瞧大夫。” 常奶奶握了握了娘的手说:“她婶子,我不中用了,也该走了,我最放不下的就是红草这丫头,她命苦啊,两岁上她娘就去了,她爹从军一走就是十几年,至今音讯全无,也不知是死是活,我估摸着多半是不在了,如今我要是一走,就可怜了红草这丫头,咳……咳……” 娘急忙安慰道:“常婶,别急,您会好起来的,我叫人给您请大夫去。” 常奶奶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她婶子,你别忙活了,我自己清楚,我这也就是这两天早晚的事,你别挂心了,听我把话说完。”她的语速很慢,停了停,又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继续道:“她婶子,我这口气一去,红草这丫头,就托付给你了。给奴丫头做个伴,当个使唤丫头也成。别的人我都不放心。十多年了,我最清楚你和你们家奴丫头,心眼好,不会亏待红草的,只是托累你们了。” 红草在一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依奴拥着她安慰着:“红草,别哭了,奶奶会好的,你一哭,奶奶发急又心疼你,更不安心,啊,别哭了。” 红草把头从依奴的肩上抬起来,拿起帕子擦着眼泪。依奴看见帕子上“红草”两个字,绣得很精致。从红草手里接过帕子,慢慢地替她把眼泪擦掉,对她小声地说:“把眼泪擦干,高兴点,就是奶奶要去了,也要让她安心地去,知道吗?这是给奶奶最好的送行,奶奶最希望的就是咱们红草高高兴兴的,快快乐乐的。” 依奴因为外公的去世失去了很多的快乐,现在又一次面对亲人般的一个生命将再次离去,勾起了她的伤心,那种痛直击心扉。但是,这些年她慢慢地缓解了,释然了,亲人那种牵挂,那种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快乐地生活的心愿是一样的,古今不变。 在依奴的劝解下,红草也相对安静下来,只是还在不停地流泪。 依奴娘俩也没有回家,一直陪着红草。大夫来瞧了瞧摇头走了。 到了夜里三更多点,常奶奶便去了。她很放心地去了,因为娘答应了照顾红草。 第六章 担起责任 常奶奶的去世,红草伤心了好一阵子,幸好有依奴相伴,方解去了不少悲伤,渐渐地也就好起来了。 冬天里下了几场雪,这个地方很象在江淮地区的位置,只是稍冷些。 刚开春,依奴便央求娘托村子上的经常来往于镇子上的人,给她们去打听一下能否租到房子。人家答应了,说是去镇上替她们看看。没有多长时间,人家就给回话,说是看上一处临街的院落,只是价钱贵些,一年租金得十两银子。 娘听说要十两银子租金,脸上有些为难的神情。 依奴因为不知道十两银子是个什么概念,问道:“娘,是不是家里拿不出银两来?” “十两银子,够我们娘俩再加上红草两年的生活了,我是怕……”娘是满脸的担忧。 “娘,您放心吧,不要有太多的顾虑,如果在这里一直住下去,我们会越来日子越难过,搬到镇子上去,来来往往的人比较多,我想能挣些钱,过上好日子的。娘,相信我。” 依奴极力打消娘的顾虑。 娘看着眼前的女儿,比以前改变了许多,都有些认不清自己的女儿了,从那次女儿被杜家将婚书退回来之后,想不开寻了短剑,自醒来就变了。究竟是哪里不同了,自己也想不明白,不管怎么样,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以后还有红草要照顾,只要女儿想干什么,随她吧。 娘把家中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对依奴说:“奴儿,家里什么也没有了,就剩这么些东西了,我总是在想,这些家当要不了多久就用完了,我们娘俩咋过,现在娘就把家当交给你,由你安排吧。” 依奴看着一脸风霜的娘,三四十岁,看上去象五十岁的人了,确实是操了太多的心。在她面前的娘虽然在灵魂上不是自己正真的娘,可是,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在感情上心里已经当自己的亲娘了。因为她是跟着外公长大的,跟爸爸妈妈的感情非常淡,而此时在自己面前的娘,真的比自己的妈妈对自己要好的多,虽然不是“自己”,但是依然很感动,就让自己当好这个女儿吧,路还很长,让自己精彩地活下去。 依奴把娘手里捧着的东西推回去,“娘,您收着吧,以后替女儿管着家当,我和红草养活您。看您,头发白了这么多,女儿看着心疼。” 红草也在忙着收拾东西,听着依奴说这些话,也激动地说:“江妈妈,我以后和奴姐姐一起孝敬您老人家。” 娘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女儿,心里很高兴,虽然多了一个人要生活,毕竟红草这丫头惹人怜爱,心里被母亲的天性填满,母爱泛滥,对红草也象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毕竟红草也是她看在眼里长大的,心里的感情由同情升为亲情。 第七章 初入江湖 搬家很是轰动的,全村子的人都来了,还帮依奴她们们雇了辆牛车,零零总总的家什也装了一车。和村子里的人依依别过,一行三人离开了。 依奴回首看了看自己生活了近半年的村子,还有那些纯朴的村民,眼睛有些湿润。“别了,也许我还会回来,到那时你们还会如此的待我吗?” 赶车的就是为她们看房子的那位大叔,一直送到她们的新家。 这座房子,让依奴很满意,既方便又安静,几个人光是打扫就忙活了好几天。红草很兴奋,前面跑到后面,满院子乱转。 镇子不是太大,只有一条主街道,东西向,另外有几条小叉街,在依奴看来,这个镇子上的人口,也不过只有四五千人吧,虽然和现代的镇子相比,只是一个农村的小集镇,不过这在古代的确是一个不小的镇子了。 镇子的名字叫桃叶镇,不知因何取名,也不见这个地方有桃在何处。 镇上,有不少商铺,做着各种生意。 依奴和红草著着普通的乡下衣衫,在街上转,依奴想看看自己能够做什么事情。她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和学识,会做好事的,只是要选个好的行当。 转了半天,俩人也没发现有啥可供她们选择的,只好选择了一间茶舍喝点茶。 小二哟喝着:“二位,里边请。” 依奴和红草进了茶舍,找了个座位坐下,这是一间很清静的茶舍,人不多,也只有四五位,各自品着茶。看情形这几位是比较清闲的人,家中的日子还过得去的主。 小二上前:“二位姑娘,请问用点什么?” “沏壶茶,两份点心。”依奴分付。 依奴此时仔细打量着这里的环境,整个厅里大约有一百多个平方,从陈设来看,这里曾经生意还不错,桌位大约有二三个,木楼梯通向二楼,也不知上面情况。 茶舍里的五个人,其中四个人围坐在一起,慢慢地品着茶,低声地谈论着,也不影响其他,大概是本地镇子上的。临北面靠窗子坐着一个年轻人,大约二十岁左右,头系方巾,身上外披着灰鼠大氅,内着银色衣衫。此人看上去象是行路在此歇脚的,桌子上放着包裹,旁边还有一件缠着蓝布的东西,不知是什么。当依奴看过去时,那人也刚好转过脸来,面色温润,与依奴对了个正着。只是,依奴觉得那眼光很凛冽,慌忙转过脸。 年轻人心里也有些微惊讶,年轻姑娘居然抛头露面,并且还到这荼舍里喝荼。特别是那位注视他的素衣姑娘,虽然不及旁边的那着葱绿衣衫的姑娘美貌,但那双眼睛里是坦然、自信,这是怎样家庭才能出这样的人来。 小二此时过来,“一壶龙井,两份点心来了。二位姑娘请慢用。” 红草拿过茶壶和杯子,斟了两杯,一杯递给依奴,另一杯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奴姐姐,茶好香,我们村子里从来就没喝过茶。” 红草的话,引起了几位哂笑。红草也不好意思起来。那位年轻人脸上露了些微笑意,但迅速就消失了。不过还好,表情中没有蔑视,否则依奴会问候他家的祖宗八代的。 这时外面又进来两个人,一进门就喊:“两壶茶,两份点心,快点。” 小二慌忙应着,飞快地跑了。 掌柜的也赶忙应着,“两位请稍等,马上就来。” 依奴向掌柜的看过去,大概四十多岁,不知道这古代人年龄是否能看得准,清瘦,黄白净面色,穿着青布衫,看上去人比较利落,但是从眉眼之间能看出一丝隐忧。 第八章 人心不诂 进来的两个人一高一矮,都穿着差人的衣服,腰间挎着短刀,走的风尘仆仆。坐下也不再注意他人,两人小声地谪诂着。 坐在窗子边的那位年轻人,向他们看了一眼,复又转过头去,依然向外面注视着。似乎当周围的一切不存在一般。 而在此时,外面吵吵嚷嚷地进来有五六个人,皆一律是短衣打扮,象是江湖中人。 “大哥,你说上官那小子能上哪去,让我们追了如今,真他妈的劳神,要不是老子拿了人的钱,谁管他的死活。”其中一位黑脸说。 那位似乎是大哥的,回头瞪了他一眼,生气地说:“别胡说,少公子要是有什么事,我们都不好交待,老太爷是怎么说的你忘了,我们的命可以丢掉,少公子不能损伤毫发。你当时是怎么说的,忘了?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就可以回去,没人拦你。” 刚才的那位,似乎小声谪诂了什么,也不再说下去,几个人进来,一眼看见在北边窗子下的那位年轻人。 “少公子…”几个人忙要上前,那位老大用手一拦,众人不再有所动作,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向小二要了茶和点心。 依奴见茶舍里的人多了起来,赶紧结了茶钱,共计用了二十三文钱。红草拿了一钱碎银,掌柜的找了钱,两个人往外走。 红草因为急着走没注意,撞了往里进的人。“妈的,没长眼睛吗?”来人骂道。 “你才没长眼睛呢!”红草骂回去。红草也是年轻气盛,在乡间村子里何时遇到这样的事,也从来没人这样骂过她,自然卑气也大,不让人。 依奴怕惹麻烦,赶忙拉了一下红草。 “对不起这位公子,小妹不懂事,请原谅。在此,我向公子赔个不是。”依奴立即向来人道歉。 “原谅,本少爷从来不懂什么是原谅,也从来不原谅人。小毛丫头,卑气不小,我喜欢,长得还过得去,就让她随了本少爷,做个丫头,扶侍本少爷,要是能让本少爷高兴了,还说不定能给本少爷做个小妾,怎么样?”他向身后一挥手,“来人,过来把那位小妞给本少爷带回去。”他指着红草。 “不行,公子,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依奴简直气极了,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王法?在这桃叶镇,我就是王法,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陶大勇是什么人,宫里的陶公公可是我的叔公,就连本县的知县大人,对我们家也得让个三分,跟我讲王法,下辈子吧,把人带走。” 那帮恶奴就要上前来抓红草,她吓得往依奴身后躲,“这们这群坏蛋。”急得直哭。 依奴也有些后悔了,干嘛要进这个茶舍,徒惹是非,虽然不是自己和红草找麻烦,但麻烦还是找上自己。 上来拉红草的几个家奴还没近红草的身,就听得唉哟,唉哟直叫唤,一个捂头,一个捂下巴,一个弯腰揉腿。 “她妈的,你们几人乱叫什么?”陶公子不耐烦了,“叫你们带人,还摩蹭什么?” 他自己上前来抓红草,也不理几个家人。 还没到红草的面前,就被不明的东西击中了眼睛,一时疼得直叫唤。“唉哟,是谁?她妈的,给老子滚出来,看老子不收拾你。” 第九章 萍水相逢 依奴和红草也不知所以然,向四周环顾了一下。那一座四人的早散了,已经溜了出去,两个差人样的,手按着短刀,一脸的怒气。那一行六人的茶和点心也上来了,只顾享用,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 这时,那位着灰氅的年轻人站起来,把包袱往身上一挎,拿起红布裹着的东西,往门口走来。 站在还在嚷嚷的那陶公子面前,把手里拿着的一方块铜紫色的牌子往前一递,“陶公子,可知道我手里的这个东西是什么,见过吗?” 陶公子瞪着牌子,眼睛越瞪越大,吓得往地下一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不识公子驾临,望公子饶恕。还请公子驾临蔽舍,好尽地主之宜。” “饶你,要不是看在将来还要你照看我妹子的份上,今日之事决不姑息迁就。起来吧,我只是来安排两位妹子,不便往府上,不过今天的事情暂时饶过,如有下次,自己小心了。” 他说着,对依奴和红草一招手,“二妹、三妹,跟我回家,玩够了吧,否则,再不回去父母该担心了。” 依奴和红草都很惊讶。依奴很快就恢复了面色,很依顺地点点头,说:“是,哥。”一手拉着红草随着这位公子出了茶舍。 “两位姑娘,府上何处?”走出茶舍有一段的距离,他停了下来。 “就在前边不远处,请公子到寒舍一坐,尽点心意,好谢公子的解难之恩。”依奴心里想对人表示谢意,就以诚相邀,其实她不知道做为女子这样邀请一位年轻的公子,与这古代是不合礼法的。只不过她不知道,便也不觉有任何的尴尬和唐突。 看在年轻人的眼中,这位素衣姑娘的邀请是诚心诚意的,没有任何的扭怩和羞涩,坦然以对。只是看年龄并不大,但是言谈举止,都让人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自己也确实有想亲近于她的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绿衣女子要单纯得多。 “多谢姑娘以诚相邀,只是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在此多逗留,也不便打扰府上。我这里有一样东西赠于姑娘,将来有用得着的地方,只要姑娘拿着此物,来到有此标识的任何地方,都会有人相帮。在此就别过,后会有期了。”年轻人递了一个淡黄色的牌子给依奴,然后拱手做别。 “公子可否留下姓名,他日有缘,小女子江奴儿和舍妹红草定当图报今日之恩。” “在下上官步云,今日之事,举手之劳,不足持齿,二位姑娘走好,就此别过,再会。”上官公子再次行礼,转身走去。 不一会儿,上官公子便隐入人群中。 红草还在傻傻地看着,依奴摇了摇她的肩。 “奴姐姐,你说我们还能见到上官公子吗?”红草有些不舍。 “也许吧,只要有缘份,总会再见的,怎么了,小丫头动心了?”依奴逗弄红草。 “奴姐姐,看你,又欺负我,谁动心了。”红草小脸羞红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是动心了,看上他了,又有什么不可,我们红草,美丽可人,有聪明玲珑之心;纯美可爱,是我们致爱之宝。将来谁要娶了你,那是他的造化,我只是觉得要有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咱们的红草。”依奴对红草进行洗脑。 红草的小脸更是红到了脖子,“不跟你讲了,回去告诉江妈妈,姐姐欺负我。” 也不再搭理依奴了,慌慌地往家里跑去。 老远就看见娘在门口张望,依奴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让母亲担心了。 第十章 亲人相顾 依奴等三人从茶舍走后至相别,上官公子西行而去,茶舍诸人皆散,那六人寻着上官公子路径追去。那两个差人,也结帐向相反方向而去。 看着众人都散去之后,茶舍掌柜长出一口气,那陶公子便也垂首去了。 晚上,依奴梳洗过后,又恢复出她的天人模样,望着镜中的自己,依奴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想在现代所有的女人都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争奇斗艳,尽显美丽,现在反而要把美收藏起来。 转而想到红草,小丫头性子急,以后还要多多提醒,日后,若要自己出去做事,红草多半是要助自己于左右的,性子不改恐怕不行,往往会吃亏,不过今天之事,对小丫头也是一个教训。想想还是应该看看红草,今天把她也吓得不轻。 轻轻敲开红草的房门,小丫头坐在镜前,手托香腮,正在沉思。 “红草,怎么了,在想什么呢?”依奴小声寻问。 红草泪眼汪汪地站起来,“奴姐姐,我好害怕,今天要不是有上官公子出手相救,我恐怕……” 依奴伸手把红草搂进自己的怀里,慢慢地轻拍她的背,“吉人自有天相,你现在不是一点事也没有吗?果真是没有王法了,还是有天理在的。以后我们自己也要注意,凡是不与人争长短,只要能过得去,我们能忍则忍,忍无可忍时,也无需再忍。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毛主席?”红草拿眼睛瞅着依奴。 “一个我非常崇拜的人,你不识。你只要记住这些,以后小心一点,我们以后还要做许多事情。忍一时则海阔天空。”依奴忙转移了话题。 红草也不再追问下去。 “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又是一个艳阳天,什么事情就都过去了。”依奴别过红草。 看着娘的屋里还亮着灯,依奴走进来。娘在灯下正缝着衣衫。 “娘,怎么还不睡?要保重身体,您可是要照顾我和红草的,不能累坏了身子。”依奴跟娘撒娇,在娘的身边坐下,把头靠在娘的肩头。 “贫嘴,真是变了,现在会逗娘开心了。你看这件衣服怎么样?”娘把手里的衣衫展开,让依奴瞧,“我瞅着红草这丫头也没件象样的衣服,就从你的衣服里给红草改了一件,你两个身材差不多,我看你也不穿这艳一点的衣服,放着也是放着。” “怎么都好,娘,我和红草都是您的女儿,我的就是她的,她的也是我的,随娘怎么安排。娘,天晚了,我侍候您梳洗,休息吧,等过一段时间我安排了,寻思着给您找两个人来侍候您。”依奴给娘打来了热水,扶侍娘洗梳好,待娘睡下。道了声“晚安。” 第十一章 定下心神 依奴静下来想想,自己也有些后怕,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遇上这个上官步云,后果还真不知会怎么样,难道真要让自己出手去教训这帮家伙,即便如此,自己又怎么能抵得了那一帮人呢。 随即从腰间拿出那块小牌子,浅黄色,一面刻有麒麟图案,另一面刻有几个字,是篆字,依奴不认识,虽然跟外公学书法时接触过,毕竟不多。这种颜色,按说在这古代只有帝王家才可用,若不是帝王之家,便也是帝王所赐,这上官步云到底是什么人,看着冷冷的一个人,在那种时候能够对萍水相逢的她们出手相救也算是难得了。那陶公子如此恶势的人为何又怕他成那样,上官出示的那个牌子又是代表什么,与这一个又有什么不同?百思不得其解,依奴摇摇头,不再想下去。 她一直就有一种习惯,当有解不开的结时,所兴全放开,也许会另有蹊径。所以在她的经营之中,往往会突出奇招,让人措手不及,挫败了许多商界老手。 自来这里,半年多了,今天是如此之累,依奴躺在床上迷朦中看见外公对自己招手,“小奴儿,过得好吗?” 依奴追过去,外公却往后退去,远远地朝自己挥手,一脸的慈祥。依奴喊着“外公、外公”,外公也不理她,径自去了,依奴急追过去,摔倒在地,外公也不停步。 依奴醒来,已是泪流满面。 自以为自己不会再哭泣,这些年来自己独自在商场打拼,虽然处处有商机,也处处有陷阱,也没有象现在这样如此的无助,真想回去。还能回去吗? 这一夜竟无法再安睡,至四更天方沉沉睡去。 当依奴醒来,娘和红草早已起来了。她赶紧起来洗梳完毕。红草已经侍候娘开始用早饭了。 简简单单的早餐,一家三口,倒也和乐。 用过早饭,依奴把自己装扮了一下,跟娘和红草简单交待。依旧往昨日的茶舍里走来。 进得门来,掌柜的眼尖,“这位姑娘,今日又来光顾,请进。” 依奴笑了一笑,“掌柜的,客气了,昨日给您添麻烦了,很抱歉。请多包含。” “姑娘说笑了,事情原是出在舍下,对姑娘不能有所相帮,理应该我向姑娘赔罪,又怎敢劳姑娘。”掌柜的对依奴抱拳施礼。 “掌柜的,我们也不用在此客套,我今日来是有事相请,还望掌柜能应允。”依奴直说来意。 “姑娘请讲,只要蒋某能够办到,定不推辞。”掌柜的倒也爽快。 依奴方知掌柜的姓蒋,便直说:“蒋掌柜,我想到楼上一观,可否容许?”“这有何妨,这便领姑娘上去。”掌柜便提袍引着依奴从木梯上了二楼。 上了二楼,依奴便觉得,人的眼睛有时候也会欺骗自己,从外观上看,这间茶舍是二层房屋,上了二楼才发现,竟是明二暗三,在三楼极目望去,小镇尽收眼底。 依奴看上这个地方了,她定下心来,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第十二章 以诚相对 依奴转身询问掌柜的,“蒋先生,恕小女子无礼,请问先生,此间生意如何?” 掌柜的微微一怔,“不瞒姑娘,在下的这间茶舍开了三年有余,但经营至今却每况愈下,眼下也是蒋某头疼之事。” 依奴心里盘算着,如何能把这间荼舍盘下,好做打算,资金从何而来,心神却已飞到天外。掌柜的说什么,她没入耳。慌忙缓过神来,问道:“掌柜做何打算?” 蒋掌柜叹了一声,“不瞒姑娘,蒋某早想将此地或盘,或卖,也好比眼前好些,只是自家的营生又有些不舍,也拿捏不定,姑娘做何有此一问?” “实在不敢有所隐瞒,”依奴不再绕弯,“我此来是看准了掌柜的有了点难处,也并非小女子乘人之危,只是我想寻一营生能让我与舍妹在母亲膝下敬些孝道。我已访了多家,先生此处已让小女子动心,所以就与先生提出来。如果先生愿卖,我便买,先生愿租,小女子便点。先生意下如何?” 掌柜并未迟疑,“姑娘,老朽也非经营之材,姑娘适才数语,竟胜过不才十年之功。只要姑娘愿意,此间所有一应,全凭姑娘安排。” “先生之言,小女子心领,安排谈不上,如事成,还承先生多方照顾,我并非断先生这财路,只是想与先生共同谋取。我先赁先生之房产,容后与先生筹划。”依奴打算求稳,下步再图发展,“先生如有诚意,小女子愿与先生立字为凭。” 依奴见掌柜的也是实诚之人,便与掌柜签了一份合约,内容是现代的形式,也是因为这样依奴才能看得懂。掌柜的将茶舍租赁于依奴,依奴又聘了掌柜当了管帐先生。 掌柜的见依奴不是那寻常女子,这样的姑娘真是难得,心里感慨,此女子若为男子,挥手可指天下。便与依奴约定,半年内房舍的租用费用分文不取。 此一举,更赢得了依奴的信任和尊敬,后来这里的一切便都交于蒋先生和红草,不再过问,此是后话。 万里长征,开始了第一步。与蒋先生筹划了半天时间,两人基本取得一致。 荼舍更名为“迎宾阁”,为什么取为阁,只是依奴喜欢王勃的《腾王阁》诗并序。并为三楼取名天然居,也多是依奴的私心。 诸多细节,也不是三言两语,只得慢慢商议。 依奴回家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中午只与掌柜简单用了点餐,现在竟觉得腹中有些饥饿。 娘和红草都为她忙活着,依奴有些过意不去了。 匆匆用过晚饭,和母亲红草叙了些家常,便各自睡下。 第十三章 狐假虎威 依奴一时展转,如何能安睡。想到自己曾经营着成千上万人的集团公司,此时却落了如此地步,难展宏愿。 一想到荼舍的改建,所需的银两尚未有着落,母亲的家私,依奴现在并未打算启用,就是用了也只是杯水车薪,救不了近火。 依奴一时也没有好办法。一千两的银子,对于一般人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了,从哪能弄这千两纹银。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何况是如此大的一笔钱。 无意间,依奴触到上官公子赠予自己的牌子,因为不知这牌子是做何用处,也不好带在身边,就放于自己的枕下。真难得上官步云,对自己这样一个陌生人,竟无丝毫介备之心,自己当时既然叫了他一声“哥”,以后便当自己有这么一位兄长,那么一个冷面之人,竟有如此热心。 依奴没有想用此信物寻求帮助,也正因为此物让她想到了筹钱的办法,虽然并非有意欺骗,却也有狐假虎威之嫌。 次日一早,依奴便起身准备停当。叫上红草,让红草也刻意打扮了一下,就象在现代的时候,公关部的那些女士、先生们,在应酬客户和谈判桌上总是西装革履,职业妆扮,既是给对方以尊重,也代表了自身的企业形象。 依奴的装饰趋于稳重,红草妆扮活泼。 两人在街市人的指引下,来到了陶大勇府上。陶府位于镇西南,并不处于闹市,相对比较安静。府第不小,从外面直观过去,东西约有四五百米,这气势,也是这镇上首屈一指的。 朱红大门上,一对银色狮头扣环。门前一对石狮,高约两米,似乎标识着主人的身份和气势。 依奴上前扣门。未几,小门开了一点。 一小厮探出头,“干什么的?” 依奴忙答话:“小哥,烦请报于陶大勇,陶公子,就说昨日荼舍,故人来访。” “等着。”门“碰”得一声关上。 依奴耐心地等待着,自己虽有九成把握,却也有一丝忐忑。 当大门再次再开启时,迎出来的是陶大勇公子,看见她们还是有些惊讶,虽然已经猜到,特别是看见红草,陶公子明显是眼睛一亮,不过已不象昨日那般无理。 陶公子赶上前来,深施一礼,“两位小姐光临,小生迎接来迟,让两位久等了,请。” 依奴和红草随着陶公子一路行来,迎面便是一假山,山石上刻着“陶府”,整个陶府从布局上看是沿水而建。她们沿左边的道路而行,约行有两百米远,来到一处小院,有十余间房舍,陶大公子将二人让进主厅。 早有小丫头过来为她们沏上荼来。 依奴也不客气,直述来意,“陶公子,小女子与舍妹今日登门是有一事想请公子帮忙,我们将那家荼舍已经点下,投做他用,急需银两,因我一时凑不齐,烦请公子帮忙,借银一千两。” 听到一千两银子,陶公子眉头皱了一下。 依奴缓了一下,继续道:“若公子有难处,我们也不会强求,毕竟这一千两也不是小数目。” 第十四章 用人不疑 迎宾阁的改建和装修正式启动,依奴按照自己的设想,又征求了其他的意见,将一楼设计为集荼舍、快餐为一体,面向普通大众。并用屏风隔了十余个小单间,其余为大厅。并在后面隔出一小厅,只隔一帘幔,做为表演厅。 二楼设计大小不等十几间的包间,小间仅能容两到四人,大间最多可容二十余人。 三楼天然居按现代总统套的形式,设计了两套集多种功能的客房。一应设备具全。 用了几个时日,依奴将设计图样拿了出来,让蒋先生为之眼前一亮,他真想象不到,这个女子头脑中还装着什么。 陶公子来寻依奴,考虑了好几天,还是觉得这位江小姐和那位上官公子自己是得罪不起的,就凭那一块紫铜牌子,自己全府皆为他人掌控。这千两纹银,就是送出去又如何。 来到荼舍,依奴正在和蒋先生讨论设计问题。后院的那一排房子被设计建成客房,一次至少可提供数十人落脚,另在旁边又僻出马棚等设施。 陶公子看了依奴的设计,有些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江姑娘,你简直是天人,真看不出姑娘有如此能耐,以后只要姑娘有用得着我陶某的地方,一句话,决不推辞。今天我给姑娘带来一千两的银票,交与姑娘,以后所需所用,姑娘只管开口。” 陶大勇从来就被家人宠着,养成了眼里无人的性格,倒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本性并不十分坏,现在见依奴如此人才,已十分佩服,情愿相助。 依奴见陶公子也不是那种可恶之人,便想着利用所有可用之人,况且,这陶公子在这桃叶镇上也是一方人物,以后,凡事需要他出面的还很多,便也诚心相邀。 “陶公子的慷慨,江奴儿在此身受,不过我在这里是人生地不熟的,还请公子助我一臂。所有迎宾阁的装修改建,我就交于公子了,还望公子不要推辞。请匠人,购买用材,全凭公子。这一千两银子交于蒋先生,我给公子立一字据。一应花费,先生都要记到帐上。公子也别嫌麻烦,凡事皆要清楚,亲兄弟还要明算帐,这是生意,就得如此。 陶大公子,哪听过这样的盘算,只是依奴说什么他便应什么。 依奴又向陶公子叮嘱,“买用材,请匠人,不可依势欺人,要公平买卖,公子可否做到?” 陶公子从来没听过人训过自己依势欺人,自己想想以前确是这样便也应下。“只要江姑娘分咐的,我一应照办就是。” “公子差匠人做活时,必须按照我所画出来的图样,若有人能提出好的主意,我们也会照用,并且还会奖赏。公子此时可是我雇用的监工哟,”依奴对陶公子调皮地一笑,“不得偷懒,我会派红草那丫头监督你这个监工的。” 陶大公子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脸红了,自己摸了摸头,嘿嘿地傻笑起来。此时,再也没有那个恶公子的模样了。 第十五章 好心救人 只要有红草的地方,大都能看见陶大公子,这个大监工反而成了红草的跟班。一开始的时候,红草因为心里有疙瘩,有些怕见陶公子,好在这个陶大公子改变起来还真不含糊,慢慢地接触多了,红草也就不反感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序进行着,只是依奴已经累得不行。 陶公子看见依奴这样,就说:“江姑娘,这段时间你太累了,回去休息吧,反正也不在乎这么一时,你在,他们是干活,你不在,他们也还是干活,这里有我和红草盯着,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回去吧。” 红草也说:“奴姐姐,你就回去吧。” 这一段时间也确实够依奴累的,身心皆惫。借陶公子的一千两的银子已经所剩无几。如果迎宾阁经营不好,自己又将如何还这千两银子?这么一帮人又将如何?自己是无法交待的,所以这件事情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睡觉的时候也不能睡沉,这一觉也不知睡到了什么时候,依奴只觉得外面天已经很黑了。在朦胧之中,听到外面有一丝动静。自己有些担心,这个院子里只有他们三个女人,且是一老的,两个小的,若是遇到歹人,她们却没有一点还手的余地。 依奴壮着胆子穿衣起来,听到外面街道上有几个脚步声疾速而去,一会儿便安静了下来。 依奴开门看看,没什么,刚想转身回屋,眼光一扫,发现院墙角有一白色影子。她的心里急速跳起来,既不能进屋,又不敢上前,也不能叫醒娘和红草,她们会吓坏的。心里一阵翻腾,才慢慢地蹭过去。 借着一点月牙的光亮,依奴看见一个白衣年轻人靠在墙角。依奴上前推了一下,未见动静。 “喂,你听见了吗?喂,喂……”依奴小声唤着。 那人还是没有动静。 依奴慌了,想把他弄起来,可是自己这个家里,没有人能帮上忙的。 依奴连拖带拽,把他拖到自己的屋里,实在是拖不到床上,只好在地下给他铺了床被子,好在已是暮春,天气不太凉。 依奴心里说:“只能委屈你了,救你,不知是对是错。能不能救好你,也只有看天意了。” 在烛光下,依奴他细地打量他,白色的衣服早已被血迹污染,额头上有一道伤,从左眉斜向下约有一两寸长,虽然结了痂,却还有些肿。右肩及右臂上,也有不少伤口,胸前的衣服已破烂不堪,象是鞭伤之类的,伤得最重的是腰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既便这样他左手还紧紧地握着一把弯刀。 依奴试图把他的刀取下来,但是没有成功。 这个人伤势不轻,血在流,如果不止血,恐怕也活不了。 依奴不财耽搁,弄来了热水,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的外袍脱掉。看他的身上,依奴都想哭,新伤加旧伤,伤痕累累。 依奴给他把伤口清理干净,尽量把伤口都包扎起来,特别是腰上,依奴扯了一干净的床单,好在这时的百姓用的都是粗布的,吸水性较好,把他的伤口缠绕了好几层。 第十六章 左右两难 在清理腰上的伤口时,那人明显的感到疼痛,微微动了动眼睛,眉头一皱,复又昏睡过去。 依奴希望自己救的这人,别在自己手上死掉了,自己在现代的时候已经是成年人了,不会象古代的这些人,怕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毕竟自己现在只是十六七岁的女子,自己不介意,可有人介意。 她把那人的破衣服放到灶上烧了。怕会有其他什么迹象,自己又打一灯笼在墙角查了一下,发现地下有血迹,就找来工具将地上的血迹清理掉,把一切弄好已四更多天。 还好这人没有其他的并发病症,依奴有些佩服此人的身体素质,若是自己恐怕小命已没了。 心里一放松,依奴便靠床上睡着了。当依奴醒来时,已是早上,好在娘和红草没来打扰自己,否则不知会有何想法。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此人现在还没有醒来,依奴把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变成了那个普通的女子了。 依奴不可能将这事瞒着娘,把娘请到房间,倒把娘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娘非常吃惊。 “没办法,昨夜受伤昏在院子里,就把他救了。”依奴淡淡地说。 “你打算怎么办?”娘又怎么能放心。 “等到他醒来,再做打算。”依奴也没办法。 就在娘俩谈话时,这个人慢慢地醒来。他想起身,但是,身上的伤痛让他没法动。只好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看来面前的两个人救了自己的性命。 依奴弯腰拦他不要动,“你身体目前不宜动,你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等一下,我出去给你弄套衣服来,再给你请个大夫。” “谢谢姑娘,不要请大夫,以免给姑娘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人看着眼前的两人,自己的事任谁都是沾惹不得的。 依奴安抚他,“你现在别想其他的,先休息吧,要不要请大夫视情况再定吧。现在最好能把你挪到床上去,你的状况,不能长时间在地上躺着。” 娘俩好不容易把他扶到床上。看到自己身上包扎的样子,这年轻人脸红了。依奴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不过也没有往心里去,她自己一点也不在乎。 “请问姑娘芳名?”年轻人试探着问道,毕竟问年轻姑娘的名字是不太礼貌的。 “江奴儿,这是家母。”依奴也不隐瞒。 “江姑娘和老夫人的救命之恩,日后定当涌泉相报。有朝一日,姑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差人往河池知会一声,寒玉郎当万死不辞。”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寒公子,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伤,其他的事情勿需再想。”说着,依奴便走出去了。 屋里剩下江夫人和这位受伤的寒公子。 第十七章 一时之间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话说。 江夫人打破了沉静,“寒公子,老身不问你的来龙去脉,只望你能早些养好伤,尽快离开,我有直觉,你会给我女儿带来危险的。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并过曾经死过一次,我不想再有那种如摘心般痛的感觉了。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你好自为之。” “是,夫人,晚生知道怎么做。”寒公子应道。 “那你休息吧,我也不多打扰,我再去给你弄些吃的。”江夫人走出屋子。 寒玉郎躺在床上,想到自己这段亡命的日子,这一次能否躲得过去。无情楼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他在无情楼长大,他自小就清楚,进了无情楼,没有活着退出的,所有从无情楼退出的,都已成了死人,其实自己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现如今自己又欠了江氏母女的救命之恩,不知何时能报,只要不连累她们才好。 昨晚上自己朦胧之中还看到一位仙子一样的女子,那又是谁?是自己做梦吗? 想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知道自己的衣服也是早上的这位姑娘给脱掉的,那姑娘也只有十六七岁吧,倒是非常沉稳,未见丝毫的扭怩。想着从小到大,自己都是在别人的残酷折磨之下成长,早已养成了一颗冷酷的心,今天遇到这个救自己的姑娘,自己心里也有些温暖了。 心里想到梦中的那位仙子,是真的,还是梦中? 寒玉郎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非常简单的陈设,显示着主人的简单、干练,屋里收拾得一尘不染,只有几件日常用品,方能显示出这里的主人是女子。想着江夫人的话,寒玉郎想立即就离开,无耐身体的伤无法行动自如。再看看自己连一件遮蔽身体的衣服都没有,如何能走出这房门。若是有人知道了,江姑娘曾与自己独处一室,江姑娘将如何做人。自己死不足惜,如果因为自己,让江姑娘蒙羞,自己真该万死了。 依奴找到陶公子,叫他弄两套男子的衣服。 陶大勇有些诧异,“你要男子的衣服做什么?” “你不用问,只管弄来,你自己的也行,下人的也行,我有用。”依奴也不解释。 依奴察看了一下所有一应的进度,基本上快完工了,每间剩下的也只是稍微打磨就可以了。 再接下来就是人员的事情了。 第十八章 似是无情 依奴知道人员的招聘也是麻烦,年轻男性好招,难就难在自己还需要女性,虽然在唐朝相对于其他朝代社会风气要开放的多,但是象这样的酒楼、客栈之类招收女子还是很少的,没有几家愿意让自家姑娘到这种地方抛头露面。娘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也是娘实在没办法了。 这几天,寒公子的伤正好转,虽然没请大夫,但是依奴还是给他抓了药服用。 家里多出来一个男子来,实在有很多不便。 娘告诉红草,寒公子是自己的一具远房表侄,家道中落,一个人在外面经常受人欺负,幸好遇到了,就暂且住下了。 迎宾阁用人,依奴想了一个办法。让蒋先生写了许多的请柬,由陶公子和红草一起,在镇子上发放,无论男女老少,邀请他们于五日后参观迎宾阁并承若凡是来参观的,将得到迎宾阁赠送的一份礼券,此礼券在迎宾阁开业当天用餐只用付三成费用,以后凡凭此礼券用餐只要付八成的费用。 因要准备参观者来参观,所以依奴特别忙,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了一番。只是人手太少了。 寒公子的伤大好了,依奴想自己的迎宾阁开业后,自己肯定会让人注意上的。怕寒公子有什么麻烦,依奴让他稍微妆扮了一下,缠了头巾,把脸上的伤疤遮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依奴只是用整块布简单缝制,披于身上,腰间用带子一系,如此一穿有点象阿拉伯人,这样也好有所掩护。 “寒公子,你这样打扮,出去尽量不要多讲话,否则会让人起疑的,我这里以后会成为众人注意的地方,你不便在这里入留,说不定哪天那些人会回来找你的。”寒玉郎想开口,依奴继续道:“我知道你想问我,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只是那天你昏在我家院子里的时候,在外面的街上过去了不少人,那帮人我怀疑可能是在追你的。” “江姑娘……”寒玉郎不知道该说什么。 “寒公子,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以后就以迎宾阁为营生,只要寒公子方便,我这里的大门是开着的,随时欢迎光临!不过可是要收费的。”依奴向寒玉郎调皮一笑,此时却是一幅小女儿状。 “那包袱里是几件衣服,你好换洗。另有两件夏天的衣物,眼看就到夏天了。我现在家里也没有钱,所以能给你的盘缠不多,都放在包袱里了。你要离开随时可以,只管跟娘说一声就可以了,不用跟我道别,我怕离别的场面。”依奴说着,心里有些难过,这个寒公子也不知受过多少磨难,小小年纪,最多也不会超过二十岁。 依奴走了。 寒玉郎看着依奴离开的背影,眼睛湿润了。自己是一个没人疼,没人问的,从小到大,与自己还算有些关系的就是在无情楼里算做自己师父的人,但是师父对自己从来就是用惩戒来说话的,无情楼里无情人。就是这短短几天里,自己算是感到了,人间还有温暖,人间还有春天。他心里清楚,江姑娘让自己离开是为着他好。他发誓,自己这条命就是江姑娘的,为她去死自己也心甘情愿。 第十九章 开业准备 寒玉郎走了,走得干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是依奴仍然能感觉到,房间里留下了那一丝隐隐约约的男性气息。 希望他一路走好。 依奴为了迎宾阁忙得没有一丝空闲。 邀请参观的当日,镇子上有邀请柬的、没有邀请柬的、想来的、不想来被人拉来的、本镇的、过路客人等,所有能来的全来了。一整天参观的约有五六百人。 依奴又让蒋先生写了一则招聘文书,凡是本镇上的青年男女,年龄在十五到二十五岁之间的,皆可到迎宾阁报名做伙计,工钱优厚,具体的与阁的女主人江姑娘当面商讨。 依奴对前来参观者介绍了整个迎宾阁的设计构想,并且向来者承若了优惠条件,并定于四月初八迎宾阁开业。 值得欣慰的是,竟然有九位女孩子前来报名。虽然没有达到依奴想要人数,也已经不错了。 依奴了解了这九个女孩子,都是家境贫寒,实在是没办法了,家人才让出来的。 其中一个女孩瘦瘦的样子,似乎有些胆却。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依奴看她一幅害怕的样子。 “回江姑娘,奴婢叫伍艾,我娘叫我艾草,今年十五了。”伍艾姑娘小声地回答。 叫伍艾的姑娘自称奴婢,依奴心里不舒服,纠正道:“以后你就叫我江姐姐或奴姐姐都行,也不用自称奴婢,我这里用你,是你帮我做事,凭干活换工钱,在这里你不是下人,在我这迎宾阁里,没有下人,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依奴对面前的几个姑娘说:“你们记住了,自己是人,不是下人,你们跟我一样,你们几个以后所有的事情由红草安排。”回头向红草,“带她们去准备,以后训练可能会有些苦,若有不愿意留在迎宾阁的,随时都可以回家,不会为难。” 从青年男子应征者中,依奴挑选了十二名,这十二人中相比较来说家境都不太好。 陶公子倒没闲着,带家人来帮忙,不过大多是冲着红草来的。 依奴常取笑他“闲忙人”。 红草对这位陶公子的感觉也已经不同了。经常可以看到红草指挥着陶大公子团团转的状况,而那位陶大公子又指挥得家人团团转。 依奴希望红草有个好归处,陶大勇人品还不错,只是陶府的门坎,红草能进得去吗? 第二十章 迎宾纳客 四月初八日,迎宾阁开张营业。 因依奴的先期邀请参观,所以迎宾阁声名传了很远,所以这些天来的人也特别多,依奴对在本镇子的客人请他们先让于外来的客人,手持礼券的镇子客人,在随后十天之内持券皆有效。 这样一做,当日不能在阁内用餐者,皆未有抱怨。 依奴察了一下,训练有素的这些员工,各就各位,对来的客人有礼招待,不枉这一个多月的训练。 特别注意了一下那个小伍艾,小姑娘在这一个月里,训练很勤奋,从未有一丝怨言,在给客人端荼注水时走得稳稳当当,招呼客人很殷勤。依奴心想这个丫头将来可用,也不失是一个好的助手。 依奴到柜上,蒋先生正在记录。见依奴过来,忙招呼,“江姑娘,你看这单子,江州孝贤庄、沧州聚和庄、明州知义庄、庐州凤凌堡、轩州慕儒斋,以及上官、欧阳、慕容三大家族,这八家可是大有来头,江湖称‘江湖八贵’,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妥?”蒋先生说出了自己的的隐忧。 依奴看了看,心里思忖:自己来这里是没有任何背景的,那么是与陶公子有关吗? 依奴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了蒋先生。 “我看不象,不妨将陶公子唤来一问。”转身对一伙计说:“去请陶公子。” 依奴忙唤住,“不用了,不管是什么情况,我们开门做生意,来的都是客,今天是第一天开业,兑现承诺,所有的费用只三成收取。 依奴心里也清楚,自己为吸引人们的注意力,将各包间的定价皆有最低消费,所以即使是三成收取,也还能包上一应用度。 红草带领一众女孩子,一律着水蓝色的统一制服,这是任何一家酒楼客栈所没有的,众人都觉得新鲜,女孩子们对每一位客人都是微笑行礼。 蒋先生看着依奴这份沉稳和认真,自己到到现在也无法相信眼前这位姑娘只有十六七岁,这样的胆见卓识,从未见过。自己轻易没佩服过人,今天也不得不佩服眼前之人。 此时,迎宾的喊道:“江州孝贤庄,聚和庄到。”红草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忙走过来。 “孝贤庄二楼202厅,聚和庄二楼209厅。” 选用阿拉伯数字命名,是依奴有意而为的。 孝贤庄和聚和庄的来人相互打了招呼。 孝贤庄是大公子柳清,以及随从一行数人,柳清一身劲装打扮,象是练武之人,随从皆佩有防身器具。大公子约有二十四五年纪,净面,挑眉,眼睛不大却有神。 聚和庄是少庄主郑小印,带了十余人,看不出是什么身份。郑少庄主身材瘦高,约一米八0左右,着暗紫色团花样的衣服,手持一扇,大概就是武器吧。 众人分别被引进各自所订的房间。 随后欧阳世家的大当家和轩州慕儒斋馆主紧接着也到了。 各自就位。 第二十一章 小有成果 几家均预定制了住宿的客房。 到傍晚时分,所有几家定制用餐、住宿的大家全部到齐。也就是凑齐了现时的“江湖八贵”。 依奴心里在想,上官家会是谁来?是赠给自己那块牌子的上官步云吗?但是,来的却不是,是一个叫上官玉案的,年约三十岁左右。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依奴心里隐约有些失望。自己是在期待上官大哥吗?自己摇了摇头,笑了笑。 因为是第一天,所有迎宾阁的员工全体在阁里忙着,没有人能够休息,依奴便对蒋先生分咐:“今天所有员工加工钱一两银子,算做对大家的奖赏吧。” 蒋先生便记下了。 有一点依奴有些考虑,招来的这些员工中,不识字的十有八成,这也不利于迎宾阁的发展,她决定以后每三天一次安排员工读书识字,任何人不得耽误。 先由蒋先生做先生,先生的工钱由迎宾阁付。以后若需要再另请先生。 阁里的员工听到依奴的决定,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哪有东家管自己的雇工读书识字的。 接待了“江湖八贵”的迎宾阁,可谓名声大震。也正是因为这些个江湖人的言谈中,依奴才得知自己所处的是庐州府,隶属于淮南道,只是这庐州府与轩州、江州等地相距也不是一两天的路程,这些人是如何聚于此地呢? 依奴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并且有些无名的担心。 开业过后的一个月里,迎宾阁的生意很不错。特别是经过桃叶镇的过路客人住客栈的多了,每天晚上住在迎宾阁客房的几乎满员。 但是,至今为止,天然居的两套客房还无人问津,依奴在想也许是自己定价太高了吧,每套房每天费用是三百两银子,还不算用餐等其他费用。没人就没人吧,依奴也不是那种爱抢钱的人。阁内的生意还是能够维持的,也不在乎这两套闲置的套间,自己也不是纯为了赚钱,只要能够让这一帮人有饭吃就行了,也不能一下子就一口吃个胖子。 蒋先生做为帐房先生,是非常称职的,每天的花销用度,银钱进出都非常清楚,只是那种繁体字太难认,依奴也不去费脑子,相信先生。但是先生太忙了,集掌柜、帐房先生、教书先生于一身,应该再招一个掌柜了。 一月下来,居然盈余了三百多两银子,这个数字让红草兴奋了好几个晚上。 只是借陶公子的一千两银子暂时还没法还上。 依奴让蒋先生告诉所有的员工,次日早晨辰时前集中,并且将每的工钱及这月的奖赏封一红包。 晚上依奴和红草拖着疲惫的身子,由陶公子及家人送回到家,这陶公子越来越心细了。 红草分咐陶大勇:“回去吧。”看得出来红草有些心疼陶大勇了。 陶公子似乎还有话想说,又咽了回去:“我走了。” 依奴看他们的进展,心里也替他们高兴。 娘每天都等她们回来。 依奴对娘实在学得欠疚。和红草走进娘的房间,跪在娘的面前,把头埋在娘的腿上,好一会才抬起头,“娘,总是让您担心,是女儿不孝。”看着娘温和的脸,慈祥的面色,“明天给您请个人来帮您吧。” “不用,我也用不着,娘什么都能自己做,别人来帮忙,我还不习惯呢。”娘还是拒绝。 “明儿个,我请来您看看,要行就留下,要是不行,您不用也行。”依奴不想让娘太劳累了。 第二十二章 初识皇室 每天晚上睡之前依奴总会仔细回忆一下,自己有哪些事情做好了,哪些事情没有做到位。但是,自己总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心里有些担心,有些害怕。 迎宾阁已经走上了正轨,每天生意都很不错,因为名声在外,南来北往的客人总愿意在迎宾阁歇脚,有些人是因为好奇,但是,同时也因为桃叶镇是通往长安的必经之路,以往因为没有客栈,所以过往之人大多是赶往距此约四十里外的吴镇。也正因为依奴的迎宾阁的客人多了,所以桃叶镇上的人气更旺了,特别是镇子上的那家青楼——明月楼,客人也多了起来。把老鸨高兴得直烧高香,也天天盼迎宾阁客满。 依奴无事,在迎宾阁的天然居向外眺望。自己总会想起上官步云和寒玉郎这两人,一个是人有恩于自己,另一个是自己有恩于人。他们两个人一个是富家少爷,一个是受欺负以至浑身伤的让人非常同情的少年。还好他们给自己的感觉都不是恶人,也许他们两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层面上的人,他们也许根本就不会打上照面,但是,就这样的两个人可以让自己同时想起来,也许是他们的缘分吧。 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依奴在想这些人他们都在想什么呢?他们都是怎样生活呢?自己成为这个世界的人快一年了,也在慢慢地溶入其中了,自己还能够回到那个自己原来的世界吗?也真想回去。自己灵魂进入江奴儿的身体里,是否也代表江奴儿的灵魂会进入自己的身体,成为卓依奴,这种可能也不排除。 从楼上看着一群人进了迎宾阁。 依奴下得楼来,看见蒋先生在招呼客人,依奴有一种想法,应该再招一个掌柜了。 客人这一行十数人,其中有四位女子,能看的出来,主人家是富贵人家。与蒋先生交涉的大概是家人吧。 “要你们这里最好的房间,其他人不得打扰。”来人说。 “这里最好的房间是三楼的天然居,总共两套房,每天费用每套是三百两银子,请问……” “两套房都要,”来人中那位约二十岁左右的,身着相对华丽衣物,看起来气势不同的男子说道,“请领路吧。” 依奴就在旁边,“各位请随小女子上楼吧。” “慕容姑娘,请。”男子道。 “李公子请吧。”其中一位女子回话。 在依奴的眼里,这位慕容姑娘很美,可能是自己开业时来的那慕容家族的小姐吧,自己曾经读过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总觉得象上官家族,慕容家族,还有什么南宫家族都是武林世家,也不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些人是不是武林中人,但是,看他们也不象,那位李公子眼神温文乐雅,那位姑娘望着李公子的眼睛,情义满满的,柔情似水,也看不出有什么绝世武功,也许是自己凡胎肉眼看不出来吧。 到了三楼,依奴向来人,“各位请进,待会有人侍候。 “来人并未进屋,李公子站在门口,抬眼看了天然居的牌匾,同时出声念到:“‘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好字,好联。”回头问依奴:“姑娘,此联何人所做,此字何人所书。” 依奴歉然一笑,“这联,这字,均出自于小女子之手,有污公子的眼了。” “不,姑娘何必自谦,只是姑娘如此年纪,便有这等造旨,实在让人想象不到,让人佩服。”李公子眼睛里有着欣赏。 “请进吧,各位,我下去安排人来侍候,实不想瞒,这迎宾阁是小女子所开,如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请多包含,若有需要尽管分咐。”依奴走下楼。 第二十三章 与众不同 李公子的眼睛追着依奴的身影下楼了。 慕容姑娘的眼睛里有一丝不安,心里有些暗然。 李公子不是别人,而是当朝皇帝李世明的儿子,太子李治,这次是父皇让他下江南寻察民情,路中遇上自己的好友慕容拓的妹妹慕容燕然,便一路南来,在路上就听说桃叶镇上新开了一家客栈,叫迎宾阁,是一个女子所开,他们是带着一些好奇住进来的。 天然居两套房门是相对而开,依奴便在两个门上分别贴着301和302两个牌子。 众人进了屋,里面的摆设是这些人从来未见过的好象是经过人工缝制,坐的椅子松松软软,人坐在上面感觉比床还舒服。里面有一个大些的睡房及两个小点的睡房。床上的用品也与从不同,特别是枕头,从来没有人会把枕头弄得如此舒适。 还有一个房间,众人皆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这时进来两个伙计和两个姑娘。 “李公子,慕容姑娘,江姐让我们来侍候各位,请分咐。” “哦,请问这间房是做什么用的。”李公子问道。 “江姐说了,这个叫卫生间,就是我们讲的出恭和洗澡的地方。那个池子就是浴桶。我们江姐说,这样更卫生,更方便。”其中一位伙计解惑。 李公子小声嘀咕了一句,“卫生间,”抬头问道:“你们江姐是谁?” “江姐,就是我们迎宾阁的主人,她不让我们喊她什么老板、掌柜、东家的,让我们伙计一律叫她江姐,她们几个女孩子都管江姐叫奴姐姐。我们江姐说了,在迎宾阁里做事的都是一家人,她对我们好着呢。” 李治对这个迎宾阁的女主人越来越感兴趣了,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女子,绝对与众不同。今天在此歇脚是对的了。他若知道他遇到江奴儿将会带来伤痛和遗憾,他定不会如此庆幸的。 李治心想,这个叫江奴儿的女子,看上去平平淡淡的,跟你说话时不卑不亢,淡然处之,既让你觉得她以礼相待,又让人觉得不过份接近,进退有度,举止娴雅,心思慎密,这是什么样的女子呢? 李治有一探究竟的冲动,这个女子并没有国色容颜,面色有些淡黄,只是那眼睛是深不可见底,但是,却纯纯净净,似乎这世界都不在她的眼里。自己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就是自己宫里的几个妃子,哪一个不是倾城倾国,怎么会对这个小丫头有了兴趣,这是自己从来没有过的,算了吧,自己也只是路过而已,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虽然贵为太子,但是身不由己的时候太多,一个不注意,别说做太子,就是连命都难说能够保住,要对付自己的又何止一人。 “来人,侍候沐浴。”李治向跟随说。 “请慕容姑娘到自己的客房。”随从向慕容燕然说。 “慕容姑娘,请随我们过去。”两个女孩子引慕容姑娘及几个女子进了对面的房间。 两个伙计走进那间叫卫生间的房间,把门关上,一时间只听见里面水响,隔了一会儿,小伙计走出来,说:“李公子,可以沐浴了,请公子进去,我们就在这边侍候,公子有分咐时喊我们。” 李治不知怎么回事,走进里面,那个白色的池子里已注满了水,一试水热刚刚好。他没弄明白,这水是从哪里来的,也没看见伙计弄水进来。看来这里新奇还不止一点,对外面的伙计说:“你们进来一个侍候。 第二十四章 闲适生活 太子李治一行在迎宾阁住了三日方才南行而去,这三日他们结帐三千二百两银子,临行时蒋先生按照依奴交待只收一千六百两,还是客人硬多付了四百两,收了二千两,这样迎宾阁也赚了不少。 迎宾阁的日子逐渐让依奴过得有些懒惰了,什么都不想问,但还是给蒋先生另聘了一个助手,让他当上临时的掌柜,新来的年龄比蒋先生稍轻些,倒也见勤恳,依奴很放心。给母亲请来一个佣人,叫吴嫂,她因为丈夫死了,带了一个女儿,四五岁,被夫家不容,也就在依奴家安住下来,倒是深得母亲欢喜。家里有什么事情,娘和吴嫂有商有量的,比对依奴还要近些。 依奴要还陶公子的银子,这位大公子硬是不收,说道:“一千两银子,对我们家来说,也只是够吃一次茶点的,还是你们自己留着吧,算我送给红草了,以后我的什么都是红草的。” 依奴也不再强求,说道:“陶公子,你既然不收,就放在帐上吧,这一千两算是你入的股吧,以后,迎宾阁赚了银子,把你应分得的就记在你的帐上,我会定时告诉你,所得多少,以后若需要用时随时取出来也就是了。 大勇急得都想跳脚,“我的江姐大人,你也太会算了,我都说了不要了,你还这样。”陶公子最怕的就是不能把红草娶到家。现在红草看在他的眼里,捧在手心里,疼在心坎里。就想立即娶红草。但是这位江大小姐发言了,不行,必须等到红草满了十八岁,可真把陶大勇急得不行,但是还不敢在依奴面前发做,就是怕这个比红草只大一岁的江姐,可能是因为一开始就怕了吧。坏了头九。 时间过得飞快,已至仲夏。依奴并不觉得夏天有多热,不象在现代时,在高楼大厦里,钢筋混凝土之间,坐在空调房间还嫌闷热。在这里无论再热,人还是能够受得了的,特别是在这仲的夜晚,空中还有一丝凉风,偶尔可以看见几个萤火虫一闪闪的,甚至连蚊子都比现代的时候少了许多。 每天的夜晚,依奴总会把脸上的妆洗去,清爽清爽,是每天的必修课。她总有那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心里一惊,自己这是怎么了,心里一直这么感觉。 她摇摇头,挥走这种情绪。 在这里依奴除了看一些书,实在不知道还能干什么,慢慢地她对繁体字认识得越来越多,看这些古书也不再费劲了。在这时代,民间有一些惊奇小说了,但是看得多的是诗文之类。有时候看着手里的书籍,心想这样的手抄本和线装本,要是自己回去的时候能带回现代,肯定要值很多钱,不过自己有的是钱,不会去拍卖这些古书的。点着豆粒大的油灯,灯花一闪一闪的,好在现在手里的这些书不象现代时的那些铅字书,字如蚁虫,再微弱的灯光也能看清楚,也不伤眼睛。 想来自己在这桃叶镇上也算是家喻户晓了,与明月楼的姑娘们都成了朋友,楼里大多数的姑娘都愿意到迎宾阁来表演,她们自己可以随心所欲,也不需要讨好客人。让姑娘最感兴趣的是,江姑娘几笔勾画,就能画出许多款式不同的衣衫,而且这些衣样被绣娘们织缝出来,每一件都是让人爱不释手。依奴也有开一家衣坊的想法,只是这小镇上能穿得起华丽衣服的人不多,不象客栈的生意,只要有人经过,大多要住宿、吃饭的。 依奴蒙生了去京城的想法。 第二十五章 被人所救 依奴正在想着心思,感觉头脑一阵混顿,心里一惊,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依奴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看看自己还穿着晚上的睡衣,这身睡衣,还是依奴觉得的现代衣服方便,自己裁制的。 除了自己,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她试着起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打开房门。 迎面推门而入一人,这人脸上带着面具,看见依奴赶紧扶她,让她到床上躺着休息。 “我没事了,谢谢你救了我,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日后也好报答。”依奴看着面前的人问道。 他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什么也没说。 依奴不知道他这样是什么意思。 “不方便告诉吗?”紧接着问。 他依旧摇头,默不作声。 “难道你不能说话?”依奴惊讶。 他愣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依奴便有些歉然,“对不起,这位大哥,小女子不知,我叫江依奴,是桃叶镇上迎宾阁的主人,请你送我回去行吗?再麻烦你把你的衣服借我一套穿。” 他看了看依奴,转身到包袱里取了一件衣服,依奴胡乱穿在身上,又长又大,只好用带子往腰间一系,就完事了。 依奴发现此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熟悉,有些深意,并且,也有热切。她不由得红了脸。 “卓依奴,你想干什么呢?”依奴心里暗骂自己,“人家救了你,你就想要以身想许了,二十多年你在乎过别人的感情吗?” 在依奴想来,象这样的人自己遇到绝对是自己的幸运。就是在现代,一个男子现对面前的美女,能不起什么心眼吗?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劫持自己,自己老早就担心,终于还是发生了事情,不过还好,被这位好心的大哥给救了。站在别人面前的自己可是没经过妆扮的那个美丽得不可方物的江奴儿。 唉,算了吧,就听天由命吧,以后再也不妆扮另一个面孔了,太累了。 这里也不知是哪里,离自己的家有多远,又问不出什么,只好等这位大哥把自己送回去。 依奴一个白天都没走出房门,那人也陪着她。由于自己是被人用药迷住之后,劫持的。所以就是心里有些不适,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大碍。 天快黑的时候,这人便暗示依奴,可以送她回去了。 依奴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自己什么都没有,甚至是光着脚就被人弄了出来。 救自己的这位大哥,把屋里的东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他把短剑挂在腰间,把一包袱系好背在身上。 依奴无意间,眼睛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东西,她伸手把包袱从他身上扯下来,拽出自己熟悉的衣服。 “你,你是寒大哥?”依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二十六章 又见故人 依奴看着手里的衣服,证实了就是自己给寒玉郎所设计的象阿拉伯人穿的衣服。她相信在这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会有这样的衣服,只有她送给寒玉郎的。 依奴心里的情绪一时无法平静,寒大哥不是走了吗?怎么会救了自己?又怎么不能说话了呢? 她眼睛里含着眼泪,也不管自己是什么形象,也不怕那害人的容颜会不会给这位带着面具的寒大哥带来什么。反正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眼泪往下流。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那眼泪,把眼前的这个人的心都压碎了。 寒玉郎见依奴认出了自己,便把面具摘下来。那脸上的伤痕还是在他那温玉般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迹,不过此时要比当初受伤时好了许多。 他无法阴止依奴的眼泪,又想给依奴把眼泪擦去,只是手举起又停下来,不敢冒犯。 依奴不管三七二十一,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怀里哭得淅漓哗啦,把寒玉郎的衣襟湿了个透,自己也弄不明白是为什么哭,又是这么毫无顾忌。 看着依奴这样,寒玉郎的心里柔柔地、满满地都是情意,自己从小到大,从未有过这样的竟况,如此地被一个人需要着,这样的感觉真好。 自从被江姑娘所救,自己曾经怀疑过在梦里出现的仙子,只是在偶然间发现了江姑娘的秘密,并非因为江姑娘就是那位仙子。从依奴撵他离开的时候,他就有要护她周全的心意。 这段时间,他虽然从依奴的视线中消失了,但是,他并没有离开,只是离开了她的视线,而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 他非常清楚,她们这一家三口,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会时时都有麻烦的,他不敢想象。 他看着她,每日的辛苦。 他心疼着她,如此地累着自己。 他无法帮上她的忙,只有在暗处默默地护着她,只希望她平安。 他,寒玉郎不管这世上的任何事,只想为她江奴儿,撑起一把伞,能替她遮一点风,挡半点雨。 看着怀里的自己梦中的仙子,知道自己以后的生命里就只有这怀里的小女子了,会为她生,为她死,只是为了她的哭,她的笑,她的存在。 此时,他放下了心中的所有介怀,轻轻地拍了拍依奴的后背,“不哭了,有寒大哥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听寒玉郎说话,依奴抬起花糊糊的脸,“你能说话?” 寒玉郎点点头。 依奴举起小拳,在他的胸口上挥打起来,“为什么要骗我?” “只是不想让你认出来。”寒玉郎坦言,“好了,现在我就送你回家。” 寒玉郎转身往外走。 依奴没动。 “怎么了?”寒玉郎又走到她跟前。 依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双脚,“你背我。” 寒玉郎有些为难,还是无耐地蹲下身子,把依奴背在背上。 依奴在他的背上露出了调皮的笑。 第二十七章 心有所依 依奴在寒玉郎的背上,小嘴并没有闲下来。 “寒大哥”,不知道是啥原因,依奴总让别人叫自己姐姐,而到了寒玉郎这里,自己就降格为妹妹了,其实她也明白自己要比寒玉郎大上不少,大概自己也希望有哥哥心疼哥哥爱护吧。自己每天装个女强人的样子,真是累人。 听依奴喊了一声,便没了下文,寒玉郎停下脚步,“怎么了?” 依奴回过神来,“寒大哥,你怎么会这么巧救下我的?是什么样的人要抓我?我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呀。” 寒玉郎没有回答。 “寒大哥,那个抓我的人呢?逮到他了吗?” “死了。” 依奴身子一僵。 寒玉郎心里一凉。 过了好一会,依奴理了理心绪。“寒大哥,以后别杀人好吗?人生来就是平等的,都有生的权力。不管是帝王将相,还是贫民百姓,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不管是好人或者是坏人,都是一条人命,没有人可以随便去剥夺别人生的权力。即使该死,也应由官府定他的罪。” 依奴毕竟在现代社会生活了二十六年,人人平等的思想理念根深蒂固,自然而然地说教起来。 “嗯,听你的。”寒玉郎心里暗忖,只要以后不伤害到你这个仙子,才不管别人是死是活,再该死的人,他才不想去凑上一刀呢。 只是昨天晚上,当他看见他的仙子被人劫持,七魄被人摘走了三魂。他也不管那是谁,是干什么的,只要打依奴的主意,就必需死。 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把那把短剑插入那人的后心,迅速接过依奴,深怕那人的血会溅到依奴的身上。 他杀了许多的人,都是为了钱而杀的,这次杀人是他为了自己的心而去杀人的,是他心甘情愿地杀人。 他根本就没有去看那人一眼,当然也就没有看到那人临死之前那种不相信的眼神。 依奴扒在寒玉郎的背上,感觉好舒服。 寒玉郎并没有施展轻功,就这么慢慢地走着,他好想这段路更长一些,更远一些,就这样让奴儿在自己的背上待得更久一些,希望就这么永远地走下去。 依奴却睡着了。 梦中自己在外公的肩膀上,晃呀晃,真高兴,外公最爱自己了,当妈妈跟着爸爸满世界转悠的时候,总是把她丢给外公,这是外公最高兴的时候。 睡梦中的依奴,把寒玉的脖子搂得更紧了。 他笑了。自己有些吃惊,多长时间了,恍惚是从记忆开始,自己就没有学会过笑,他会笑了。如果要让无情楼里的那些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杀手们见到,他这种表情,怕是感觉遇到鬼了。 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依奴的家就在眼前了,把她送到家,她又会把自己赶走吧。他明白这丫头是为他着想,可他心里就是不想离开她。 她家的屋子都亮着灯,他没有敲大门,直接带着依奴飞过院墙。 他知道依奴的母亲,在她的房间,轻轻地敲了敲门,没有直接推门而入,怕惊吓了老夫人。 老夫人把房门打开,还是吓了一惊。 “你!”看到他背上的依奴,侧身让他进了门。 寒玉郎把依奴轻轻地放在床上,为她盖上一条小丝被子。 第二十八章 消除前嫌 娘看着寒玉郎轻柔地动作,眼睛一热。一天的担心卸去,心里只是感激面前的这个少年,若非他女儿会遇到什么样的遭遇,自己无法去想,也不敢去想。 寒玉郎静静地看了依奴好一会,转身欲去。 对着老夫人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了解老夫人对自己的排斥,那是爱女心切罢了。 “老夫人。”他向夫人深施一礼,转身往外走。 “玉郎”,老夫人一声呼唤,停止了寒玉郎的脚步,“留下来吧,等奴儿醒来。” “玉郎”这两个字,从未被人这样唤过,自己没有见过爹娘,没有享受过人间至深的新情,没有过父爱母爱,他甚至有一种错觉,这是娘亲在唤自己。 “我给你收拾间房,你好休息。”老夫人走了出去。 屋里的动静也惊动了红草和吴嫂。 红草跑进来,喊“奴……姐”看见寒玉郎,把那个“姐”字咽了,她睁大眼睛,“寒公子,你……” 寒玉郎做了一个禁止的动作,红草立即闭上了嘴。 红草看到熟睡的奴姐姐,感激地看了寒玉郎一眼,退出房门。 娘和吴嫂就在依奴的隔壁收拾了一间房子。 依奴这一觉睡得很安心,一睁开眼睛,已是早晨。 睁眼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娘亲,温柔地盯着自己,起忙起身,“娘,让您担心了。” 娘亲拍了拍她的脸,“丫头,你可把娘吓坏了,担心了一天,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的。”说着就哽咽了,无法再说下去。 “娘,是女儿不好,惹娘担心了。娘,寒大哥呢?是他救了我,磅我回来的,他人呢?”依奴想着寒玉郎背着他回来的,却没有看见人在哪。 “娘让他休息了。”娘说。 “娘,我想让寒大哥住下。”依奴征求娘 “行,就让玉郎住下吧。”娘答应了,其实她已有留下玉郎的心思,只是不知道这寒玉郎是否愿意留下来。 “谢谢娘。”依奴调皮一笑。 “谢什么谢,玉郎救了你,我还没有谢过他呢。这孩子一看就心思太重,也真是难为他了。” “娘,我清楚,寒大哥心里不事,只是他话少,把心思闷在心里了。” 寒玉郎就在依奴的家住下来了,对外面称是夫人的表侄。寒玉郎自然就成了依奴和红草的保镖了。 依奴不让寒玉郎再带上面具,也就让他稍易一下容,以防被有心人认出来。 依奴依然妆扮成平常模样,也不敢有所改变,担心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还是想着要到京城去发展。 第二十九章 姐妹情深 依奴不觉来到这里又是秋天了。 这半年多,她的迎宾阁的生意还不错,赚了约万两银子。 她把蒋先生、红草找到一起,告诉了他们她要到京城去发展的打算。红草自然是舍不得,一付要哭的样子。蒋先生也有些不舍,他觉得奴儿这丫头是难得的好姑娘。 她把迎宾阁交与蒋先生和红草。她让人把陶公子找来,又安慰红草,想在临走之前把陶公子和红草的婚事给办了。红草自是哭了一场,陶大勇当然是高兴的。 依奴怕陶家长辈不同意这件婚事,又亲自到陶府走了一趟。她自己是有打算的,这里的迎宾阁,一半送与蒋先生,一半送与红草。所以她在陶府的提亲自是没有多大的阻力,陶家家长便同意了这件婚事。她就答应了半个迎宾阁做为红草的陪嫁,当然红草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把迎宾阁的所有帐目算了一下,她把一切都交与蒋先生,“先生以后可要多受累了,红草不懂得经营之法,迎宾阁的一切全仰仗先生,今日我往京城去,从阁里带五千两银子,其余的你们做为周转的资金。我到京城以后就差人给你们送信,以全有什么事情就到京城去找我,只要我能够帮上忙的,我还会要帮忙的。红草虽然不是我的亲妹妹,但是我俩的感情可以比过亲姐妹,以年我就把红草托付与先生了,先生以后就是红草在这里的娘家唯一的亲人了。” 依奴其实也是舍不得他们的,只是自己有更长远的打算。 蒋先生虽然舍不得,也知道凭着江姑娘的能耐,到京城会有更好的发展的,能够更好的施展才华,也就不再多说,只嘱咐依奴自己个儿好好保重,京城那大地方,要比这里复杂得多。若有需要尽管回来知会一声。 依奴把她们租用的那所宅院,以一千两银子的价格买了下来,就把他送于蒋先生和红草,又让红草认了蒋先生为父,出嫁之时,就要从这个家里出去,那时先生就做为红草的亲人将女儿嫁出去。 红草和依奴姐妹俩自然是一番离别舒情。姐妹俩挤在一张床上,有舒不完的话。 依奴对红草说:“本来打算把你和陶公子的婚事办了才走的,只是一时也无法筹备,以后你们慢慢定个日子把事情就办了吧。我走了,还真放心不下你,虽然蒋先生会给你考虑好的。你也不用把我对陶大勇说的,你过了十八周岁以后才嫁你这样的话放心上,大勇是真心想娶你的,他会对你好的。如果日子定下来就到京城通知我一声,如果我能抽出时间来,我就来一趟。” 红草又是哭得小花猫样,她非常清楚,奴姐姐真心待自己,就象自己的亲妹子一样的,她是几世修来福气,遇到了奴姐姐和江妈妈。自己也想跟姐姐一起走,但是也知道是不行的,自己喜欢大勇,是要嫁给他的。 江夫人是知道自己的女儿的,自从她溺水醒来之后,变得不一样,事事都有了主见,她也就事事听女儿的,她说要到就城就到就城吧。自己已经记不得京城是什么样子了,十多年了。她和吴嫂收拾着东西,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家里也没有添制过什么过多的东西,简单的也只有几个包袱而已。 寒玉郎自是不管不问,他是随姑娘的,姑娘到哪他到哪,没有什么疑问的,他也没有行要收拾的,随身只有一个包袱,几件换洗衣服。从今以后,姑娘就是他的命,他是不会把命随便丢在一旁不问的。 第三十章 别离桃叶 依奴带着娘和吴嫂母女,由寒玉郎陪着,与红草他们分别后,雇了一辆马车,就上路了。 自己和娘以及吴嫂娘俩坐在车厢里,寒大哥与车夫在车外。 吴嫂的女儿长得很单纯可爱,名叫豆儿,跟着大人们非常激动,不时地问这问那,她娘让她问得不知如何回答。 大家都非常喜欢她,当然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本来有些离愁别绪,在豆儿的有趣问话中也就冲淡了。 因为母亲无法回答,她就把问话的对象转向依奴。 “大姐姐,我们这是到哪去?” “去京城呀!” “京城远吗? “当然,很远很远的。” “京城有糖葫芦吗?” “当然有呀,小豆儿想吃糖葫芦了?” “我还没吃过糖葫芦呢!” 依奴听小豆儿这样,心里顿时有些不是味。自己每天只顾着忙了,并没有想到小豆儿的这点小小的心愿,看来自己还是心在粗了。 她扶了扶小豆儿的头,“我们小豆儿放心,待会儿有了镇子,姐姐就让寒大哥给我们去买糖葫芦去,让我们的小豆儿好好地吃。不过也不能一下子吃多了,以后只要小豆儿想吃什么,只管跟姐姐说,姐姐满足豆儿的要求。” 吴嫂有些过意不去,自己到了江家,这娘俩根本没把自己当成外人看,更没把自己娘俩当成下人,这是自己做梦也没有想到过的事情。特别是小姐,根本就把豆儿当成小妹妹看待,根本没有小姐的样子,自己心里感激她们。看着豆儿和小姐姐这俩人的亲热劲,她高兴地眼泪都禁不住地流了下来。 “奴儿小姐,你别太宠着豆儿了,能遇到你们是我们娘俩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就是我自己的亲爹娘也没有待我们这样好,这辈子就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你们的恩情。” 依奴面对别人的感恩戴得就变得无法适应,自己只不过是承诺给小豆儿买个糖葫芦,就把吴嫂激动成这样。 “吴嫂你要是这样,我反而觉得太别扭。你们既然来到我家了,也就是我家的一份子了,没有什么感恩不感恩的。豆儿就是我的妹子,等安顿好了,还要给她找个读书的地儿,小孩子不读书哪行。以后豆儿的事就交给我了,你陪着娘,你们叙叙话,不太闷就行了。” 听着车里几个的叙话,车夫都觉得这个小姐是和别的小姐不一样,也就和寒玉郎搭着话。 “公子,你妹子真是一个好小姐,好人会有好报的。” 寒玉郎也不搭腔,不过他脸上露出来的表情,让车夫摸不着是什么意思。寒冰一样的脸上稍微解了一点冻,依然还是一幅别人欠他银子的样子,车夫也就不再说话了。 寒玉郎听着依奴的话,心里最深处是一片柔软的,轻轻的悸动,想这样一辈子护着小姐,不让任何人来伤害小姐,此生他别无所求。他知道小姐有小姐的大想法,小姐不是一般的小姐,小姐要做的事是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做的,没有人有小姐的胆识和魄力。 第三十一章 习惯救人 他们一行人就这样慢慢地行路,一路上有小豆儿,所以一点也不寂寞。 一路上寒玉郎几乎一句话也没话过,弄得车夫都有些纳闷。 过了有半月有余,一行人来到一个镇上,这个镇子比桃叶镇还要小些。 他们找了一家较为干净的客栈,要了两间房。平时到了晚间歇脚大多都在农家的借宿,因为象样的镇子没有遇到过。 看着天还早着,依奴想带豆儿去买糖葫芦。当然寒玉郎是不会离开半步的,他们三人就往街上去。 豆儿看到什么事情都很新鲜,看看这望望那,快活得象只猴子。依奴也就由着她,笑着跟在她的身后。寒玉郎就抱着他的那把短刀,护她左右。 街上的人看他们几个,认为是小夫妻俩个带着孩子来逛街的。小贩忙不迭失地介绍着各种东西:“小妹妹,想要这个泥娃娃吗?叫你爹娘给你买一个玩,可好玩了,你看。”说着,便拿起来给豆儿做示范。 “这是我姐姐和我大哥,才不是我爹娘呢,我爹站死了,娘现在和夫人在客栈咧,哼,我才不要你的娃娃呢。”因为小贩说错了话,惹了小豆儿生气,也不买他的泥娃娃了。 依奴听了小贩的话,有些不好意思,一时羞红了脸。还好自己这脸上已简单地易了容,所以也看不出来,倒是寒玉郎有些生气,依奴慌忙用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对他摇摇头。 小贩也赶忙道歉,“对不起,公子、小姐,小的该死,冒犯了公子小姐,小的该死。” 依奴向他摆了摆手,拉着豆儿,把寒玉郎也拽走了。 也只给小豆儿买了一串糖葫芦。 几个人慢慢地转悠,依奴想着小贩的话,心里一动,寒大哥对自己是如何想的,她不知道,但是她清楚自己对寒大哥是妹妹对哥哥的依赖,自少到目前为止,自己没有对寒大哥产生那种男女之情。 前面围着一大群人,也不知有什么。依奴拉着豆儿就往里头钻,寒玉郎紧紧地护着这一大一小两个女孩。 到里面一看,地上躺着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男孩子,一个比豆儿大不了多少的小女孩哭着。摇着地上的男孩子:“哥哥,你醒醒,小玉儿怕,哥哥,你醒醒呀。” 依奴上前,地上的男孩一动也不动,脸上明显有被人打过的伤痕。依奴心里一阵难过,这是什么人这样对待一个孩子,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来。 寒玉郎知道,小姐是要救人了,也不用依奴分咐,就上前把小男孩抱起来。依奴就拉着小女孩,豆儿拉着女孩的另一只手,回到客栈。让小二去请一个大夫。不大夫儿,小二就把大夫给请了来。 老大夫捻着胡须,诊了一会儿,开了一个方子,慢慢悠悠地说:“这孩子是被人抠伤之后,气结于心,又染了风寒,我给开了个方子,抓几副药吃就没事了,不过是要静养一段时间什么都不能干的。” 依奴让寒玉郎付了大夫的诊金,谢过大夫,让寒玉郎随大夫去抓药,对坐在旁边的满脸是泪的小玉儿说:“玉儿,大夫说了,你哥哥没事的,别担心,吃了药,你哥哥就会好起来的。” 玉儿看着这个好心的大姐姐,相信地点了点头。 第三十二章 林家兄妹 晚上男孩服了药之后,便一直昏睡着,依奴就和玉儿说着话儿,得知男孩名字叫林默,父母双亡了。 男孩睡得也极不安稳,睡梦中也说着梦话,含糊不清。依奴在旁边看着,不停地给他用凉毛巾擦试着身子,给他退热。看着依奴忙着,寒玉郎想着当初自己也是这样被小姐照顾着,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遇到小姐都是福气。如果这个孩子不遇到小姐,没人问津和话,别看只是气结,只是有点风寒,送掉小命是最有可能的。 看着小姐忙着,寒玉郎就接过依奴手里的毛巾,对依奴说:“小姐,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他。” “寒大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什么小姐,我喊你大哥,你就叫我小妹或直呼我的名字,就叫奴儿,以后不许再叫我什么小姐,我听着烦。 娘和吴嫂,带着豆儿和玉儿这两个小女孩,哄她们俩个睡下。这下豆儿可高兴了,多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一个小姐姐,她可有了玩伴了,满脸的兴奋。问道,“娘,玉儿姐姐会和我们一起,不会走的吧。” 吴嫂也不知道小姐有什么打算,也不知道那孩子醒来之后要干什么,“豆儿睡吧,明天醒来,自己去问奴儿姐姐和玉儿姐姐,看她们怎么说,好吗?” “嗯,明天我跟姐姐说,不让玉儿姐姐走。” “好了,睡吧,明天再说。”吴嫂给女儿和玉儿盖好被子,安抚好两个小人儿。 林默到半夜才慢慢转醒,睁开眼看着陌生的环境。旁边坐着一个人,怀抱着一把刀,正在闭目养神。他没有动,知道自己被人救了,妹妹不在旁边,他心里一发急,忍不住咳了起来,吵醒了寒玉郎。 寒玉郎象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别担心,你妹妹没事,她在睡觉,是小姐救了你,你现在不要动,大夫说要你静养。” “谢谢壮士和小姐,大恩大德,林默不会忘记的,以后定当舍命相报。”小男孩眼中充满了仇恨和坚定。 “不需要谢。”寒玉郎冷冷地说,“不论是谁,小姐都会救的。” 林默虽然觉得面前的这位大哥,态度冷冷的,却并不让人感觉害怕,反而让人有一种想亲近的念头。他也不再说话,就这样两个人都沉默着。 寒玉郎依旧还是闭着眼睛,打坐。 林默心里想着一定要去给父母报仇,把妹妹养大。他心里发誓:害死父母的仇人,他不会放过他们,一定用他们的血去纪奠父母的亡灵。就算是天涯海角,他也不会放过他们。 也是这些天,他极度地伤心难过,又加之病上加伤,他也就慢慢地又睡着了,这下他睡得还算安稳。平静的呼吸,小胸脯一起一伏地,小拳头还是紧紧的攥着。 第三十三章 初入京城 由于林默的病,他们在这个小镇上耽误了几天时间。 这几天豆儿和玉儿这两个孩子却成了好朋友,两个孩子在一起玩得非常开心,两个小女孩都不愿彼此分开。 林默在大家的照顾下很快就好起来了。 众人都征求林默的意见,是否跟他们一起走。 林默沉默了一段时间,在小玉儿渴求的目光里,点头同意与大家一起到京城。 他的决定让两个小女孩高兴得不得了。 就这样一行人,从家里出发到京城从四口人变成了六口人。到了京城他们忙着找房子以解决住的问题。 京城的繁华不是一般的小城镇可比的,车水马龙,人群熙熙攘攘,来往不断。 古长安与现代的西安相比,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宽广的街面,两边尽是做着各种小生意的摊贩,玲琅满目的各种商品,让人目不瑕接。两边的建筑飞檐斗壁,雕梁画栋。依奴的两只眼睛几乎用不过来了,如果把这样的长安重新搬回到西安,肯定会游人如织的。 他们的马车在一个叫云来客栈的门前停下来。 寒玉郎走进客栈,与掌柜的交涉,“两间客房,清静些。” “好咧,两间客房,三楼天字一号,天字二号。”掌柜的向小二喊到。 跑堂的小二忙不迭失地跑来,引他们上楼。 由于他们要找到可用好住的房子,所以晚饭过后,依奴便找到寒玉郎商量,明天他们出去找房子。 依奴说:“寒大哥,我们这一路上,也用掉了不少的银子,明天要抓紧时间找到房子租下来,先住下来再说,这客栈住几天就等于一个月的房租了,我们住不起的。” 寒玉郎也不说话,只听依奴的分咐。 第二天,一早他们俩就出了客栈,到街上去找房子,其他人都留在了客栈。 因为是找住的房子,他们也不在闹市里寻问,小巷深处是他们的目标。找了好几条街道也没看中一所房子,他们都有些泻气了。 寒玉郎看依奴有些累,到了一家门前就让她坐下来休息。刚坐下来,“吱呀”一声,这座宅院的大门打开,一老者看见他们有些惊讶。见他们俩人只是坐下来休息,就说道:“两位随我进来歇休一会把吧,请进。”说着便把俩人领进院子,来到后堂。 这所院子,前后进深很深,虽然府门上没有标明府牌,但是也能看出这所宅院的主人不是一般的人家。 老人吩咐了一个小仆人,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给客人沏上茶,仆人慢慢地退了下去。 依奴赶忙向老者道谢:“谢谢老人家,刚才我们兄妹俩人在街上寻找房子,走在贵宅门口有些累了,在府门口歇休,惊动了老人家还请见谅。” 寒玉郎一句话也没有,他心里只有依奴,同时也关注着老人的神情。凭着这些年在无情楼日子,他对人的观察还是十分的准确的。 他觉得这个老人不是平常的一个老人,他有七分的把握猜测这位老人以前可能是一位官场人物,不过他并没有说,只是冷眼相观。 第三十四章 相遇故交 依奴在心里打量着面前的老者,老人精神很好,头发虽然已经发白,但是老人眼睛里射出的眼光是精明的,也是有深度的。 老人听了依奴的话,笑了。他左手捻着胡须,右手拿着茶碗的盖子轻轻地拨着碗里的茶叶。 “姑娘,你看我这房子可中意?” 依奴一怔,象是没听清楚。 老者又说道:“老朽此间宅院,两位可合心意?” 依奴这才醒过来,紧忙说道:“老人家如能将这里租给我们,可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 看着激动的依奴,老者微微一笑。“老休尉迟蒙皇上的恩典,允许老巨告老还乡,如今这座宅院留在这我也无用,就这两天准备收拾收拾就走的,只是住了二十多年了也有些感情,卖了吧,有些舍不得,放在这吧,也就废弃了。这下可好了,如果你们中意,我也不用为这间宅院发愁了,你们也就有了房子住了,岂不是两全齐美。” 依奴听了老者的话,一下子想到了自己曾经看过的小说里,跟随太宗皇帝的大将有个尉迟公的,就说出自己的疑问,“请问老人爱可是太宗皇帝身边的尉迟公——尉迟敬德将军?” 老人看着依奴,心里觉着喜欢,“姑娘如何知晓老朽的?” 依奴不能说自己是现代人,穿越过来之前看过小说里说的,历史上有他这么一号人物。就谎称:“不瞒尉迟老将军,我父亲当年曾经镇守过边关,在边军里当过副将,小女子姓江,叫江奴儿,父亲死后我就随母亲返回了故里,这些事都母亲告诉我的。” “哦,姑娘姓江,你父亲的名讳?”老人又问道。 “家父江振——江成海。”依奴把娘告诉过自己,江父的名字告诉了尉迟老人。 “你父江振,可是于太宗十三年前过世的?”老人有些激动。 “正是,家父确实是过世十几年了。”依奴也不隐瞒。 老人端着茶碗的手不停地抖动着,“世侄女,我可找着你了,也许是老天有眼,让我在有生之年,能够寻着故人的亲人,我就到阴间去报到也可以面对故友了。老弟是你在天之灵保佑呀,让他们寻到了老哥,等到哪天跟你见面了,我要跟你好好地庆祝一番的。” 看着老人的激动的神情,依奴也有些感动。她看着老人眼里含着眼泪,自己也不由得眼睛酸涩。 “世侄女,你娘可好,如今她在哪?”老人接着问道。 “我娘还在客栈里,我寻得房子,自然才能接她出来。”依奴说。 尉迟老人赶忙安排人打扫房子,“世侄女,赶快去把你娘接过来,我把房子让人收拾出来。” 依奴忙向老人道谢,告辞出来,和寒玉郎一起直奔客栈。 依奴在想,大概是上天要帮助她,自己做梦也无法想到,会在这遇到贵人,这尉迟公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如果有他做为自己的后盾,将来在京城的发展就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想到麻烦,她无意间摸到了腰间的那块黄色的牌子,心想着,也许在京城还能遇到上官大哥呢。 第三十五章 入将军府 依奴和寒玉郎回到客栈,结了帐带着一行人来到尉迟府上。 宾主相见,自是有许多离情别绪。 江夫人见尉迟敬德,上前施礼,“将军,叨扰府上了,弟妇代先夫向将军施礼了。” 尉迟忙还礼,“弟媳,千万别多礼,是我对不起江贤弟,没能照顾到你们娘俩。这些年,我一直在寻访你们,可是一直没有你们的消息,神灵保佑,当世侄女在我面前出现时,我真是无法言表我心里的激动,让我在有生之年,终于遇到了你们,能让我对江老弟有个交待了。” 江夫人也很激动,想起当年先夫仙逝时的情景,不由得泪流满面,“将军不必自责,先夫在天之灵也会感激您的。” 尉迟也是老泪纵横。 依奴看见两位老人沉浸在悲痛之中,满心里也是伤感,一是感于他们几十年的交情和尉迟老将军受人之托,终人之事的诚心;二是有感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一年有余了,自己那个现代的一切是否因为自己的消失而不一样,不同是肯定的。 尉迟将军说:“弟妹和世侄女就在这府上住下,我已蒙圣上恩典,许允告老还乡,这里就交于弟妹和世侄女了。犬子现在边关戊边,就是回京,也是不在家中住的,这里的一切我会让人给他送一封信给他的。” 江夫人感激地说:“一切有劳将军了,弟妇感激不尽。” 尉迟将军在府上又盘桓了数日,方收拾了,带着家人回山东老家去了。 他们一家子,六个人,以后将在这里住下去,并且在这里将开始他们的一切。 此时依奴那种要玩转世界,要在商场上一展宏图的雄心又激起了。 目前,她手里虽然资金不多,但是,她知道自己可依靠的势力和靠山绝不是一般平民可仰仗的,她有一种美女傍大款的感觉。 这明里有尉迟敬德将军给自己支持,这暗里还有上官步云撑腰,身边还有寒大哥这样高手的护卫,她自信在这里她将如鱼得水,她会把她的生意做得风声水起。 她也知道自己的责任,目前他们这个家,已不仅仅是她们母女俩个,还有吴嫂母女和林家兄妹,这些人是需要他来养的。 不管将来她会遇到什么困难,她都没有理由不去奋斗。有如此好的条件,有这些的天时、地利、人和,她不想成功都难。 在这里,在这六个人中她相信寒大哥,就象相信她自己一样,她爱这里的每一个人,两个小女孩太可爱,必须要让她们读书识字,要让她们将来少受这个世俗世界的污染。让她们将来自由自在的成长,快乐地生活。她要她身边的所有人都能有好日子过,不受他人的欺凌,她必须扛起大任。 因为她是承接了历史几千年文明的现代人,她是卓依奴。 第三十六章 各领分工 这尉迟将军的府第,不愧为皇帝赐于的宅第,确实够大的。 从外面看这座府第只是一般人家的府第,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是从整个院落的建筑和其他的设施,也让第一时间进来的人有一种强势的压迫感。 整个院落分为前后两进,前院并没有什么摆没比较空旷,只有几个比较古朴的柏树,还有几口装满水的大缸,依奴因为到故宫参观过,知道这些缸的用处,只是用来防火的,前院象是用来练习武功的地方,后院分为一个小花园和一片水面,在柳树的掩映下,泠泠波动。 依奴把整个院子浏览了一遍,心里有了自己的打算。 如果自己要开一间衣坊,就要有地点,有人员,这座院子这么大可以辟出一部分做为制成衣的工作间。 依奴把几个人集中在一起,征求了他们的意见,整个前院只要他们自己愿意,可以随意住哪间房子,她不限制任何人。 这下可把两个小女孩高兴坏了。 豆儿高兴地说:“奴姐姐,我要和玉儿一起住。”她转过头对玉儿,“好吗?” 玉儿也满脸欣喜,点点头表示同意。 娘看着两个小丫头,说道:“我们就住西厢吧,我和吴嫂同两个丫头一起,也好照顾她们。” 吴嫂也表示同意。 依奴把眼光转向寒玉郎和林默。 两个几乎是一样的表情和语气,同声说:“随便。” 尉迟将军临走之前,又给他们添制了一部分的生活必需品,所以他们目前并不准备添制东西,也不用为生活发愁。本来将军要给依奴他们留下五千两银票的,依奴娘俩拒绝了。她们已经得到将军最大的帮助,这恩德已是天大了,这一辈子可能是无法报答了。依奴知道老将军辞世也就这几年的时间。想到这依奴心里不禁有些伤感。 寒玉郎不知依奴又想到了什么事情,那种情绪让他心里一疼,他却不知怎么安慰她。 倒是林默这孩子没忍住:“江姐姐,你怎么了?” 依奴连忙收起自己的心绪,马上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她不能在这里伤感,她有许多的事情要做,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 她马上振作了起来,“我没事,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你们不用担心,今天大家就好好地把这院子打扫了吧,看还少什么,真要是必须的,还是要添制的。” “默儿识字吗?”依奴问林默。 林默听依奴称他默儿,一脸的不以为然,听姐姐的口气就象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一样看待。也就不情不愿地说:“家父是私塾的先生,先前曾教过林默识些字的。” 玉儿接过话来,“姐姐,我哥可有能耐了,我爹那时候可是经常夸奖哥哥,说哥哥将来会有什么天什么地之才。” “经天纬地之才。”依奴接过话来。 “对,爹爹是这么说的。哥哥读书可用心了,都读了好多好多的书的。哥哥还常常教玉儿读书呢!” “嗯。这样就更好了。又省了请先生教你们读书了。以后默儿你就教豆儿和玉儿两个读书识字,另外还要跟寒大哥练习武艺,你的身子有些单溥。练武可不能偷懒,我要定时检查你的长进的,还有你们两个小鬼头,跟林默哥哥学习读书识字更不能偷懒,否则我是要罚你们两个的。” 两个小的高兴地说:“是,一定让姐姐放心,我们用功读书。长大要象姐姐一样。” 第三十七章 一家老小 依奴安排好了所有能想象到的事情,接下来开始设计衣服的样式。用了好几个的白天黑夜,设计了不少的图样,自己看着还算可以,要寻人来完成衣服的工作。 面对着图纸,依奴有一种庆幸的感觉,自己的业余爱好到了这里将要用做主要的谋生手段,不过她的谋生手段也不仅仅这一样。她非常相信自己,无论在任何地方,都会生活的很好,只要给她一片天地就可以了。 她自己对这些设计只是小小的欣赏而已,可在别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她为家里的每一个都设计了一些衣服,特别是两个小女孩,当看到这样的衣服时,两丫头的眼睛都直了。豆儿的小脸都是灿烂,然后就是搂着依奴撒娇了。 玉儿小丫头比起豆儿还是较为沉默些,当依奴把衣服给她穿上时,小脸都红了,然后眼泪流了下来,“姐姐,我想娘亲。” 依奴把玉儿搂在怀里,“玉儿想哭就哭吧,等玉儿长大以后,就和哥哥一起回去看看爹娘,现在玉儿就和姐姐一起,姐姐会象娘亲一样地疼玉儿的。” 玉儿在依奴的怀里,渐渐地平静下来。 依奴也伤心但是不敢流泪,她把玉儿的眼泪擦干净。 其他人也都有些伤感,特别是林默,双手紧紧地握着,但没有说话,虽然眼泪在眼睛里转着,但以始终没有让眼泪流下来。他暗暗地发誓此生一定要报了父母的仇恨,否则誓不为人。 依奴看出林默的激动,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放在他的肩上,“默儿,我知道你有许多的心事,但是心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有玉儿,还我们这一大家子人,你不是单枪匹马,不管你将来怎样,我们都会站在你的身边的。你目前的任务是好好教好两个妹妹,好好地跟寒大哥习武,将来要凭你的能耐做你想做的事,而不是凭义气,同时也要合理合法,可以钻国法的空子,但不能违反国法,你明白吗?” 林默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他的承受能力,他的心里压力都让他不能再承受下去了,此时他再也忍不住了,投进依奴的怀里放声大哭。 依奴轻拍着林默的后背,让他慢慢地平静下来,并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她知道没有话可以安慰怀里这个大男孩。 林默把脸埋进依奴的怀里久久不愿抬起头,在姐姐的怀里,是一种平静,是一种亲切,是一种无法言表的温暖注入自己的心里。自己真想这种感觉就这样永远地持续下去,永远永远的。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依奴把林默安抚下来。到目前为止,依奴并不知道林默这兄妹俩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想知道,她也想最大限度地帮助这兄妹俩人,让这兄妹俩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生活。 “好了,大家都不要再伤感了,今后我们一家人要好好地生活,只有快乐,没有忧伤,没有不愉快,好吗?默儿,你有义务让妹妹快快乐乐,知道吗?因为你是男子汉,就要有担当。 林默没做声,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第三十八章 说出往事 也就是这天晚上,林默找到依奴,“姐姐,我想跟你说话行吗?” “当然行了,”依奴赶紧让林默进屋,“我一直想听你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有些事情放在心里越放越重,说出来以后就会轻松许多。进来吧,姐姐今天只是一个听者,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林默在桌子旁边坐下来,依奴给他倒了一杯水,递到他的手里,也在桌子旁边坐下来。 林默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起来。 “姐姐,我家原来也是官宦人家,我家原来是前朝旧臣,爷爷在旧朝为官,很清廉,家中并没有什么钱财,爷爷给爹爹只留下了一幅字,说是羲之墨宝。 “爹爹虽然读了许多的圣贤之书,但是爷爷不让爹爹入朝为官,因为他自己经历了前朝和此朝的转变,感觉仕途多凶险,所以他临终之前就留下了遗言,让爹爹只可读圣贤之书,不可入朝为仕。所以爹爹虽然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凭他的才能完全可以入朝为官,但是他始终没有违背爷爷的遗训,不做官,只是当一个书馆的先生。 “爹爹和娘只有我和妹妹两个孩子,爹娘很恩爱,非常疼爱我们兄妹,特别是妹妹,可以说是爹娘的掌上明珠。妹妹从小就聪明,也活泼可爱,我读书的时候,她经常缠着我教她读书。”此时林默的眼睛里满含了幸福和宠溺。 “惹祸的是那幅爷爷留下的羲之先生的字,也不知是什么人知道了,被县太爷得知,一定要这幅字。可是因为这是爷爷留下的,所以爹爹无论如何不把这幅画出手,任他给多少银子也不给,所以就买通了我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巫告我爹偷了他家的传家之宝,就是那幅羲之的字。 “县太爷就把爹爹打入大牢,让爹爹交出那幅字,爹爹自死也不肯交,硬是被他们活活地逼死了。娘拿那幅字去县衙换我爹的时候,只带回了爹的尸体,娘把爹葬了之后就一病不起,再也没有起来,撇下我们兄妹追随爹爹而去了。”林默早已是泪流满面。 “娘临终之前,就让我照顾好妹妹,然后为爹爹报仇。姐姐,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们,让他们都死在我的面前。”林默明显地非常激动。 “默儿,报仇有许多种,并不是非要亲手杀了他们才算是替爹娘报了仇,最上策是要让国法制裁他们,而不是让自己去触犯国法,你爹爹和娘亲在天上也会保佑你的。你是男子汉,要承担照顾妹妹,宏扬家族的责任。 “你爷爷不让你爹爹入朝为官,他有他的考虑,并不能说他就有什么错,但也有他的片面性,动乱时无论是在朝为官,还是一介布衣,都会处在凶险之中。现在是大唐盛世,现在的太宗皇帝,是千古一帝,旷世明君,姐姐希望你能够好好读书,好好习武,将来可以报效国家,为民请命,到那时你就可以用国法替父母报仇了。” 依奴希望林默将来可以有所发展,这孩子是一块好材料,只要好好地打磨会是一块好玉的。只是现在,他被仇恨所困扰,局限了他思考问题和判断问题的能力,有些偏激而已。 第三十九章 两个男人 躺在床上的林默,丝毫没有睡意,两只眼睛望着漆黑的夜,没有一丝目标,自从自己的父母死后,他知道自己的幸福生活便从此结束了。只是让他没有想到是,遇上了江姐姐他们,他是有幸还是有缘。他不想就此下去,他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只是他目前还不能离开,他无法抛开妹妹。 仅仅是因为无法抛开妹妹吗?似乎还有别的牵挂。 自己空有满腹诗书又如何,还是不能报仇;空有武艺又如何,还是不能保全自己的家,自己的父母。 是大唐盛世又能怎样呢?还是有那么一群人枉顾国法,欺压善良的平民百姓,草菅人命。 今天姐姐对自己的教训,只是希望自己能够成才,能够为国家所用,也可以为自己找一条报仇的路子,而不希望自己去以身试法,身陷险境而已。 姐姐对自己的良苦用心是显而易见的。 姐姐已成为自己命中最重要的人,也是自己的领路人,她救了自己和妹妹,是自己永远的恩人,也是永远的亲人。 林默翻来覆去无法睡着,他起来,走到院中练起武来,用以发泄心中的那种郁闷。 他的每一举每一动,都没有逃过寒玉郎的眼睛。他在黑暗里静静地看着林默,他非常清楚这少年已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少年了,一个背负了家仇国恨的人,将没有轻松、快乐和幸福可言了。 寒玉郎知道自己这一生,只会为奴儿而存在,不会再为这世界上其他任何事物,任何人物费一点的心思,只为奴儿,他要护她一生。那么,在院子里发泄的这个少年呢,他将为何而生,为谁而活呢? 林默如果不遇到奴儿,那么他将会成为一个象他寒玉郎一样的那么一个人,他寒玉郎只为杀人而活,那么,眼前这少年将只为报仇而活了。 因为奴儿的存在,而让他和他都不再仅仅为自己的目的而活,同时也让自己有了为自己而生活的理由,他要保护好奴儿这一生,让她好好地活着,高高兴兴地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帮助她想帮的每一个人,这就是他寒玉郎此时活的目的和理由。 寒玉郎把目光从院子里的少年身上,移向正房,此时那间屋子已经不再有灯光,每当他看见她的屋子灯光还亮着的时候,他总有要上前去为她熄灭灯火的强烈想法,只是他没有付诸行动而已。他希望她能够好好地休息一下,哪怕就多那么一个时辰也好。奴儿小小的年纪,小小的肩膀要承担的担子并不小,比起他寒玉郎,她承载得要多上许多。 做为男人他就要担当起他该担当的责任,这一院子里的老小,他不能让他们损伤毫发。 将来林默是要从这个家里走出去的,他看的出来这林默并非是等闲之辈,也绝非是池中之物。有朝一日条件一旦成熟,这林默就会如涅槃的凤凰一般,从火中飞升冲天的。 这一天也不会太远的。他寒玉郎将是这个家里的守护者。 第四十章 要进妓院 依奴把她的成衣坊设在长安城最大的妓院旁边,这妓院名叫醉红楼,这醉红楼里的姑娘是数一数二的,尽是妩媚风流人物。 她的衣坊取名红衣坊,其实并不是什么楼阁,只是一间不显眼的两间普通房子而已。这还是一家布庄因经营不善连带布匹一起都让依奴打过来了。依奴看中了这里的地势优势,比邻醉红楼。 她把自己设计的几款适应表演和参加重大活动的服装图样,融合了现代礼服的设计理念,并且由几位手艺较好的绣娘缝制成了成品衣服。 依奴是没有办法来证实这衣服的效果,她想了一个歪点子,让寒玉郎将她带进醉红楼。只是这么想着,便想象让寒玉郎进醉红楼是一种什么状况,她在心里偷笑。 看着依奴对自己笑得鬼异,寒玉郎脊背发凉,一种透冷的感觉直入骨髓。 依奴笑着对寒玉郎说:“寒大哥,我想让你带我去一个地方,怎么样?” 寒玉郎知道没有好事,就没有出声,只是看着她,没有什么表情。 “寒大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依奴还是笑着。 “什么地方?”寒玉郎还是开口了。 “醉红楼。”依奴笑答。 “不行。”寒玉郎一口拒绝。 “那好,你不去,我一个人去,反正醉红楼我是一定要去的。”依奴也不退让,且带有撒娇的意思。 依奴在衣服中寻到一套男装,这是她为自己准备的,她知道有些场合,着男装更方便。 看着依奴如此,寒玉郎知道扭不过依奴,也只好说:“好吧,我陪你去。” 依奴把自己脸上的伪装洗去,着男装,便是一偏偏美少年,“公子,小童江鱼儿侍候公子。”依奴想到了电视剧《小鱼儿和花无缺》里的小鱼儿,顺便给自己取了个江小鱼。 寒玉郎的心里仿佛被什么牵动了一下,有一丝疼,一丝甜。随口说道:“算了,贤弟既然如此,愚兄就陪你走上一遭。” 寒玉郎倒是无法确定她这个童儿会给他惹出什么事儿,也不敢让她去妆什么书童。 依奴知道最终寒大哥是不会让她一个人去到那种地方的,自己有一种占了大便宜的感觉。寒大哥疼自己她非常清楚,而她反而利用寒大哥对自己的疼爱,让他做不喜欢的事情,她心里倒有些愧疚了。 依奴又叫了一个绣娘,随着他们一起,并带上已完工的新设计的几套服装,到醉红楼。 依奴想到在迎宾阁的时候,自己经常和青月楼的姑娘们在一起,多数是请她们到迎宾表演的,与她们之间相处的还算融洽。 她没有世人的世俗眼光,把青楼的姑娘看得太低,只是觉得这样的一群人为生活所迫,真正是出于无耐。在现代的时候,她对社会上的那一类人并没有好感,是觉得在能自食其力,凭劳动吃饭的年代想不劳而获走捷径确实是误了自己,害了别人,乱了社会,不过她还是从来没有把人一棍子打死的想法。 青楼的姑娘们绝大多数都是多才多艺的,至少会有一技之长,她们也是一群非常特殊和非常优秀的人,她们虽然活在生活的最底层,可是许多人都心地纯良,渴求自由,且骄傲自尊。 依奴坚持自己的想法,所以她看醉红楼是一个普通的地方,就象她走进一家公司去谈判那样自然。 寒玉郎看着依奴的神态,被她的表情所感染,这样自然、平和、纯净,还有一丝调皮。 这样的奴儿让他无法放下,又怎么会舍得放下。 第四十一章 初次谈判 依奴和寒玉郎走时醉红楼,果然是另一片天地。因为是白天,所以只见几个仆人样的在打扫,整理东西,见了来人便喊道:“二位爷,请上楼。” 他们便被领着上了二楼。 “妈妈,来了客人。”小伙计便下楼了。 开门出来打扮得蝴蝶似的鸨母,大约三十四五的年纪,不过从她的眼神里,还是可以看出,这位虽然身处红尘,还没有被红尘完全泯灭人性,眼里虽有狡黠,但没有狡诈,尚存有一丝良知的那种人。 “二位爷,来这么早,姑娘们都还在休息,二位爷要是找哪位姑娘,老生可给你们安排,怎么样?”鸨母慌忙道。 “不用麻烦姑娘们,我们就直接跟妈妈说。我们今日前来,只是想要妈妈帮忙,家中小妹和几位绣娘做了几件衣服,想请你们姑娘帮忙试一下,如果姑娘们觉得这衣服还能穿上身,就送于姑娘们了,算是给我们做模特儿。你看如何?”依奴直接说出来,也不用拐弯抹角的累人。 “模特儿,是什么?”鸨母问。 “妈妈也不用问是什么,只是让姑娘们帮我们红衣坊所出的新款式的衣服先试穿。若姑娘们所穿的衣服能够流行,那么我们红衣坊将为姑娘们每季赠送一套服装。也想和妈妈打个商量,楼里的姑娘们的衣服便由我们红衣坊提供服务如何?” 鸨母听着眼前这位公子的说话,看着这打扮俊美的少年,笑了。 “姑娘,妈妈我还没有老糊涂,姑娘这身打扮骗骗别人还是可以的,可是骗不了妈妈我的,姑娘说的红衣坊,可就是那家新开的衣坊,若我猜得没错的话,姑娘就是那家衣坊的主人了。”老鸨精明地拿眼睛瞅着依奴。 “真是不能瞒了妈妈,也好,我也就实话实说,我叫江奴儿,这是我大哥寒玉郎,我想和妈妈的醉红楼做生意,这样与你与我都有好处,这种两赢的生意,我想妈妈是不会拒绝的。”依奴也不想绕弯。 “妈妈我是生意人,只要能有钱赚,或者说能省钱,我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就依江姑娘所说。”鸨母也很干脆。 “那好,我们就一言为定了。我每季出几套新款服装,交与妈妈,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们的服装将引导潮流。”依奴马上就拍板了。 鸨母听着依奴说的话,有些听不懂,不过基本上还是能理解的。她觉着这江姑娘人很干练,与这样的人做生意,不会拖泥带水。 鸨母也有自己的打算,每季每一位姑娘一套服装,楼里的姑娘每人四套,这一年就是一二百套的衣服,要省去好大一笔银子。 这种好事也不是每一个人都遇到的。 第四十二章 林默心事 和醉红楼的妈妈谈妥了,依奴知道今后这醉红楼的姑娘就是自己不用花钱雇用的模特儿,这醉红楼也就成了自己新装发布的平台,还省去了宣传费用。 他们到京城的生活,一切开始走上了正常轨道,红衣阁的生意渐渐地被人们所认识到,顾客越来越多,而且面向的大多数是官宦富贵人家,赚起钱来也是顺心顺意。 因为生意的顺风顺水,依奴的时间又多了起来,也就越来越闲了。多出了时间在家督促几个小家伙的学习和练武。 乐坏了两个小丫头,因为奴姐姐闲了,可以带她们上街去买糖葫芦了。 依奴还是如在桃叶镇时的打扮,没敢有所改变,她不敢改变,多数是因为尽量少惹点麻烦。她的真实面孔除了他们一家人,在这长安城里也只有醉红楼的鸨母见过庐山真面目,还是男装。 每次和林默在一起的时候,依奴总觉得这孩子太沉稳了,没有一丝孩子的天性,总是一副冷冷的面孔,小大人模样。依奴知道这孩子心思重,也不是太免强他,毕竟父母之仇,也不是一夜之间就可以忘记的,需要时间来一点点地磨去,伤痛才会慢慢地减轻。 玉儿毕竟小一些,很多的事情还不是太懂,仇恨对她来说,还没有什么概念,所以对她心灵的伤害要小得多,小丫头相应就很开朗,和豆儿一起常常玩得忘乎所以。 依奴自然而然地对林默的关注相对来说要多些,常常察言观色,对他的安慰相对来说就多了。但是这小东西,有时候并不领情,每次依奴想去抚摸他的头时,他总是倔强地把头扭到一边,不让依奴碰到他。弄得依奴有些尴尬,而他自己也是小脸彤红。 小家伙脸红过之后,便离依奴远远的,跑到后面的小池旁边,对着那几棵柳树发泄,把心里的那份情绪释放了,才会慢慢地蹭回来,帮助两个小妹读书识字。这一阵子,姐姐在家时间多了,他对两个妹妹过问得要少得多,大多是跟着寒大哥练习武功,所以他的进步很快,比起开始遇到姐姐他们,提高了许多。 林默的心思不让人猜到,他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夫人和吴嫂不去过多地去干扰他,也知道许多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得开的,有时候反而会起到相反的作用,所以尽量不去碰他的旧伤痛,只好在生活起居上把他照顾得好好的,让孩子不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便是对孩子做到最好了。 晚餐时间,大家都在等林默吃饭,还没有到,吴嫂要去喊,依奴便叫住她,自己去叫。 进了房间,林默扒在床上,一动不动。 “默儿,吃饭了。”依奴轻轻地唤他。 他没有起身,而是把头埋得更深了。 “默儿,怎么了?谁给你委屈了。”依奴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而这时的林默,单薄的身体起伏得很厉害,看出他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 依奴把林默的身体扭向她,呈现在她眼前的是挂满泪水的脸。 看着小林默这种悲痛欲绝的表情,依奴也是伤心不止,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本是花季的少年,如果在现代,应当只是个小学生,最多只是一个初一学生,而在这里却遭受了如此沉痛的打击。依奴又如何能够让这个孩子再受什么委屈呢。 第四十三章 小男子汉 依奴把小林默拥在自己的怀里,不由得也流下了眼泪。 “默儿,我们不哭,一切都会过去的,没有什么可以压垮我们,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再大的困难都会克服的。我们一家人,好好地生活,你只有长大成人,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妹妹,才能对得起你的爹娘,才能做一个好哥哥,懂吗?” “如今你还小,不要把什么都放在心上,要轻轻松松地活着,到了需要你扛起责任的时候,你不但要扛起责任,而且必需要扛起。默儿,听姐姐的话,咱不哭丧着脸,要笑着生活,自己要为自己创造一个精彩的人生。擦干眼泪,我们吃饭去。” 林默慢慢从依奴的怀里抬起头,叫了一声“姐姐”。 依奴为林默擦去眼泪,两个人来到餐厅,依奴让林默坐在自己旁边,一家人静静地吃了一个晚餐。 林默睡在床上,想着心事,一时无法入睡,自己父母双亡,无家可归,如果不是遇到姐姐他们,自己大概已经成为一个孤魂野鬼了,也不知道妹妹会流落到什么地方。 如今兄妹俩在这里,夫人就象娘亲,姐姐就如亲姐姐一样,自己来到这个家庭,从来就没有寄人篱下的感觉,就象本来就生活在这个家庭一样。 姐姐的善良,夫人的慈祥,寒大哥对自己的呵护,时时刻刻都让自己觉得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自然而然地也就产生了对这个家庭的依赖和信任。 姐姐只比自己大了四岁,总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 他林默已经不小了,也是男子汉了,也有责任要担起这个家庭的担子,要对这个家庭负责。 对姐姐,他有一种由衷的依赖,她象娘亲,是姐姐,如朋友,这样的姐姐,天下又有几人呢。 今天的自己无法弄清楚是什么原因会这样不能控制自己,想好好地发泄出来。被姐姐拥在怀里,他心里有一种满足感,姐姐的怀抱温暖,安心,能够让他无法抑制的情绪慢慢地平静下来,姐姐就象他心灵深处最需要的一副药,慢慢地治愈他心里所遭受的创伤。 姐姐为这个家做得事太多太多,而自己和妹妹以及豆儿已经成为家里需要照顾的了。 他想到自己在姐姐的眼里一直把他当成一个孩子,心里就很别扭。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真想对姐姐大声说:我已经长大。 想与姐姐站在一起,能为姐姐遮风挡雨。 能扛起现在仍然压在姐姐身上的担子,维护好这个家。 第四十四章 新任掌柜 红衣坊的生意越来越好,影响的范围也在逐步扩大。依奴想把红衣坊的衣服推向更大的市场,做成一个大品牌,把上官步云赠予她的那块牌子的图案,让绣娘们绣在衣服上作为红衣坊服装的商标图案。 她有自己的私心,也许这样,可以让上官步云尽早地能看到,也能够找到她。 她目前依然是与上官步云相见时的那样,不敢换回她的本来容妆,可能是怕有一天上官步云见到她而无法认出她吧。 她并非是想怎样,只是初到唐朝,认识的人也不是太多,虽然现在接触的人越来越多,但大多数是生意上的,也并没有什么深交,她也不认为自己能够与别人有多深的交往。 依奴并不知道,她把那块牌子上的图案绣在衣服上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就是因为这样做了,而引出一系列的故事。 依奴多数的时候是不在红衣坊的,这天也是实在没事可做,就到了红衣坊。 店内只请了两个人,一个掌柜的和一个年轻的伙计。 依奴的到来,两个人招呼了。一个叫姑娘,一个喊江姐。这也是依奴特意这么嘱咐的,她并不愿别人把她当成个什么人物,自己只是一个平凡女子。 “你们各忙各的,我只是走过来看看,没别的事。” “那好,姑娘你随便坐着。”掌柜的说道。 店里聘请的这位掌柜,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左右,姓于。在依奴看来,此人是有些才干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愿意到她的这个小店里屈就。 于掌柜的家好象不是本地的,当时依奴聘人时,在红衣坊店门口贴了告示,有半个多月也没有人上门。 可能是因为她的这间小店让人无法相信吧。 当于掌柜的找来的时候,依奴都要打算放弃了。 依奴当时是在给一位妇人在挑选衣服。 “请问,这里的东家在吗?”来人小心地问道。 “请问,您是?”依奴很客气。 “我从这里路过,看见你们的门外贴的告示了。想请问一下,这里还须要人手吗?”他也很客气。 依奴忙向来人招呼,“先生,请先坐一会,我马上就好。” 她又赶紧向妇人说道,“对不起,夫人,请您慢慢地挑选,待会我给你参考一下。” “好的,姑娘,你先忙,我慢慢地看,我也不急着赶时间。”妇人也很通情达理。 依奴忙招呼来人向后堂,宾主坐下。 来人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愿意在红衣坊这个小店里帮忙,依奴便高兴地留下了他。依奴只知道来人姓于,名于文,其他的便一概不知了。 她并没有去深究来人的背景,只是隐约有些感觉到,此人并不简单。 就这样,于文成了红衣坊的掌柜,也只是过去几个月的时间,红衣坊也让于先生打理得很好,进得门来,就能感觉到一种亲切感。 依奴此时的到来,并没有对店里的事情有一点的影响,谁该忙什么还是忙什么。不过依奴也从来没有给谁有过压迫感,给人感觉都是非常可亲的一个小姑娘。 于先生和小伙计在后堂忙着,有依奴在前店看着,他们也就放心地在后边忙着其他的事情,店里此时也没有什么顾客,因为是下午接近傍晚时分。 依奴正在低着头看一本书。来到大唐之后,她由开始的不适应,到目前的无奈接受,幸亏她是一个比较随遇而安的人,对任何事情都能看得比较开,所以适应环境、适应生活也就相对比较快,她已经能把自己容入这个社会,只是偶尔才能想起来,自己是来自千年以后的一缕孤魂。 第四十五章 麻烦找来 “请问姑娘,掌柜的在吗?”进来一人询问道。 依奴连忙迎上前,笑着招呼来人。 来者年约三十多岁的男子,身着青色布衫,头缠同色方巾,腰佩一柄短剑,直观上去,非常干练的一人。面色微黑,却是健康里透着明色,双眼有神,直透人心。 依奴看着来人,有些心怯的感觉,他的眼睛象鹰,似乎要随时捕获猎物。 “请问这位大哥,需要帮忙吗?”依奴友好地向来人询问道。她总有个习惯,对于任何人都是笑脸相迎。古语有云,举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她依奴又以诚待人呢。 也就是这句话,这样一个称呼,这时的这种态度,使来人紧绷着的一张脸,表情有所放松,不再如来时样,让人心怯。 “请把掌柜的叫来,我有件事情想问问。”来人缓了缓语气说。 “请问能告诉我吗?也许我能帮你。”依奴觉得自己来回答来者提出的问题要更妥当些。 “你?那好吧,请把你们的衣服拿一件过来。”来人又提出要求。 依奴随便拿来一件衣服,交于来人的手上。 他接过衣服,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特别注意到了那绣在衣袖边的那个标牌图案。 “请问姑娘,这个图案有什么意义吗?”他指着那个标牌问道。 “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商标,这是我们这个店里出去的衣服特有的,就是与别家的区别。请问大哥,这个有什么不妥吗?”依奴把问题踢给了来者。 来人看了几眼依奴,象要要从依奴的脸上看出什么问题来。 依奴的心里有一些紧张,但没有减了自己的气势。她总是自信,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但是此时依奴便知道了,虽然自己没做过亏心事,鬼没来敲门,可却有麻烦找上门来了,不知道是好事还事坏事。 那人对依奴的反应有些佩服,小姑娘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但是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有些沉稳,她的表现根本不象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所能表现的。 “那么这个图案是何人绘制的?”来人并没有放弃这个问题。 “是我随手画的,想象麒鳞的样子,画了出来,让绣娘们绣在衣服上的,做为我们红衣坊的标识的。”依奴把上官步云相赠这一节隐去了,并不想再引出更多的麻烦。 来人并没有问出什么所以然来,也就不再就这个问题问下去,对依奴又深深地看了看,不再言语,告辞走了。 接下来,依奴坐在店里发了好一会的呆,心里有一种无名的情绪,慢慢地漫延开来。 自己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让自己这个家中的所有人,有衣穿,有饭吃,她就心满意足了,不想有惊世骇俗之举,也不想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只想做一平凡的小女子,难道真的象许多穿越文里的那样,要惊天地,泣鬼神吗! 天眼看着黑了下来,依奴还没有到家,倒让寒玉郎有些担心。他知道奴儿是到了红衣坊,也就寻到店里,见依奴发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只好上前轻轻地问道:“奴儿,怎么了?” 他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叫依奴“奴儿”了,每当喊出这两个字时,他的心里总是有一丝牵动,象是琴弦被人拨动一般,一种滟滟的,被填满。 依奴象是从梦中惊醒一般,眼睛里有一丝慌乱。 她的这一点点的情绪的波动,并没有逃过寒玉郎的眼睛。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感觉到这件事情并不简单,否则奴儿不会是如此的一种神情。 奴儿是能经得了大事的人,此事可能会影响不小。 第四十六章 自找麻烦(1) 依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到,仿佛有什么事情要降临到这个家庭。她让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注意一下,尽量不要接触陌生人。 自从那天到红衣坊询问图案挪个男子走了之后,依奴每时每刻都在担心,她又不愿意告诉别人,怕家人担心,只好把事情放在心里。 她的心事,没有逃过两个人的眼睛,寒玉郎和林默。 林默虽然只是十二三岁的少年,但是,他此时的心境,因其悲惨的经历而已成熟了。看着姐姐心事重重的样子,林默心里只有难受,他无法表达自己的关切之情。姐姐总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孩子看待,根本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能替她分担事情的人,他心里已经觉得委屈了。他林默是希望为姐姐挡风遮雨,只要姐姐需要。可是姐姐看自己的时候,是一份疼爱,没有依赖,没有托付。 林默暗暗地嘱咐自己,快快长大。他无法发泄自己的郁闷,只好拿着那把剑发泄,虽然没有飞沙走石,却也是落叶纷飞。 依奴静静地看着林默舞着剑,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应该是在父母跟前撒娇淘气的年龄,却让他背负了如此沉重的复仇,经历人生中最大的悲伤。本应是一个花季少年,沐浴在阳光雨露之中,而在自己面前的林默,小小的身躯所承受的,又不是自己所能想象到的。 寒玉郎知道,奴儿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大家。他也不能去问,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奴儿是不会说的。他只好时时刻刻地守在她的身旁,不敢有半点的马虎。他也知道,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不是小事情,否则奴儿是不会有这样的表现。 依奴看着寒大哥对她是走一步跟一步,心里有些好笑,“寒大哥,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好不好,走路是不会把自己走丢的,你放心好了,别总是每天如临大敌的感觉,没有那么严重好不好。” 其实依奴知道,寒大哥是为自己好,也就随他罢了。 依奴想应该到“醉红楼”去看看了。 她本来打算自己一个人去的,但是又怕家人担心,只好叫上寒大哥一起去,否则寒大哥还真有可能把“醉红楼”给拆了。 他们来到“醉红楼”,早有伙计报上给鸨母。鸨母婀娜地摇掖过来,笑着打着招呼,“哎哟,我的两位大公子哟,今儿是什么风把两位公子给吹来了?我可是想你们想得紧呐。这一阵子怎么都不来了?” 寒玉郎寒着一张脸苦瓜脸,象是劳苦大众遇到了地主老财一般,一声不啃,用要吃人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鸨母。 依奴看了看寒玉郎一张臭臭的脸,笑着与鸨母打着哈哈,“妈妈最近又年轻,又漂亮了一些,我都要嫉妒了。” “哟,哟,哟,瞧我的江大公子说的,妈妈我都要疼你了。”鸨母也喜欢听好听的,笑逐颜开,如同开了一脸的桃花。可能只要是人都喜欢听好听的,不喜欢听逆耳的,尽管逆耳的大多是忠言。 妈妈把他们领到一个安静的屋里,因为她知道依奴是女儿之身,所以也就不让外面的繁杂之人事来烦扰依奴,她可想有个长期给自己送钱的这么个主儿,又怎么会怠慢依奴呢。依奴知道,这个醉红楼的妈妈对自己还是可以的。 他们坐下,鸨母叫小丫头上来沏了茶,就开门见山地问道:“两位公子来到我这醉红楼是有什么事情,否则就是请也不一定能把你们请来的。” “先在这里祝妈妈的生意越来越兴旺,那么我们的生意也就跟着兴旺了。这次来,就是想把我们红衣坊新推出的衣服款式,让姑娘们试试。但是今天来还有一个就是,我要好好地看看姑娘们穿着我们红衣坊的衣服,效果如何。” 鸨母怀疑地问:“姑娘真想看看?” 依奴毫不迟疑说:“那是自然,就请妈妈给我安排个地方就行,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妈妈自知道的” “那好吧,就请两位跟我过来。” 第四十七章 自找麻烦(2) 鸨母领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在这里没有人会注意到的。依奴和寒玉郎坐在这里,以不同的心情看待这楼上楼下的云云众人。 依奴并没有注意,有一道目光紧紧地锁住她。 寒玉郎依然还是不放心,因为他自始自终就在担心,心里也确实在害怕,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奴儿受到伤害。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觉得有什么危险正在向奴儿走来,随时随地奴儿象是会从他的眼前消失不见一般,而他时常感觉是对的。他不能想象如果奴儿遇到危险,让他情何以甚,如何自处。 寒玉郎觉得有人在注视着他们,当他把眼光扫过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发现。却让他更加不安起来,把腰间的佩剑紧紧地握在手中。 依奴看着楼下闹哄哄的人们,心里觉得可笑,无论是这里还在现代社会,人们总会让自己的本性迷失在情色之中,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一位姑娘奏着一支舒缓的曲子,依奴对韵律不懂,看看那些人们,没有人去在意听到的是什么曲子,依奴敢肯定,那些男人们懂得韵律的可能寥寥无几,多数是附庸风雅罢了,不懂装懂,在他们的眼中,美色高于一切。 因为依奴要求鸨母想看看姑娘们的着装效果,所以今天特意安排了一场舞娘们的表演。当那些姑娘们翩翩起舞上台的时候,那些吵吵闹闹的声音方才安静下来。 姑娘们随着一曲不知名的曲子而翩翩起舞,虽然跳得还行,不过这样的舞是提不起底下那些男人们的兴致的。不过依奴见姑娘们的着装,这些都是从她的红衣坊出来的,这在大唐前期,整个社会风气还没有达到一个开放的程度,但是她的设计已经超前了。 依奴头脑灵光一闪,一个新的想法在她的脑子里产生了,那种在商场上扩张的欲望又在蠢蠢欲动了。 她立即坐不住了,拉着寒玉郎就走,直接去找鸨母。根本就没有想到,她拉着寒玉郎的手在别人的眼里,看起来是多么暧昧,两个男人,但是却让一人认出她来。 依奴找到鸨母,让寒玉郎在外面等着。 “寒大哥,别让人进来。” 寒玉郎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了,他也不用想,只要是奴儿说的,他没有一句话不听的。只是怎么做,是另外一回事。 “妈妈,有没有想过让醉红楼成为长安城里最大、最有名的青楼?”依奴直截了当。 “哟,我的大少爷,妈妈我做梦都想,可是这生意不是一句话就能做大的。”鸨母也是无耐。 “我想与妈妈合作生意,但是,我是有条件的,也必须要听我的,并且我要五成分红。”依奴太度严肃起来,这就是她的习惯,只要是涉及到生意,她历来都比较投入。 “这……合适吗?分成能不能再商量?”鸨母担出疑问。 “分成五五不动,但是另外有一个附加条件,醉红楼的月进帐五千两银子以上,我方与妈妈来分成,但是有一点妈妈别瞒我,就是帐目,一旦发现了我就会找另外一家青楼合作。”依奴也给鸨母提出了她的底线。 “好,就依姑娘。”鸨母已经了解依奴的能耐,不再讲多余的话。 “那么,请妈妈交给我几个能歌善舞的姑娘和一个好的乐师,如何?”依奴向鸨母提出来要求。 “就让兰月和兰星带几个姑娘路跟着你吧。” “那就谢谢妈妈了。” 依奴带着几位姑娘回到了家里,一家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依奴只对他们笑笑,什么也没有解释。 第四十八章 自找麻烦(3) 通过一个多月的练习,依奴教了几个姑娘现代舞的几种基本舞步,并且选了几首合适的曲子让乐师演奏出来,依奴不会音律,只好哼唱,让乐师把曲子谱写出来。 还好几个姑娘和乐师也没让她失望。 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家里,哪儿也没去,倒也是相安无事,依奴那种缀缀不安的心情也就慢慢地淡化下去,不再放在心上。 寒玉郎并没有因为这一时间的平静而放松警觉,他总能感觉到那种危险的气息一直包围着他们。 依奴这一段时间与几个人神神秘秘的,家里人都觉得奇怪,不过也没人去问依奴是怎么回事,其他人倒还好,只是林默却有些担心。他心里对寒大哥有些嫉妒了,姐姐的一切事情寒大哥都能够参与,而自己只能做为一个旁观者,就是因为自己的年龄小那么几岁而已。 依奴一直心里都有一份期盼,能够再见上官步云,不为别的,只为他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帮助过她的人,也是因为他曾经做过她不到半个时辰的哥哥。 依奴让几个姑娘和乐师回到醉红楼,并且与鸨母做了安排。 醉红楼安排了一个盛大的舞技表演,这是近几天在长安城里传得最多的话题。更奇怪地是在表演的当晚,醉红楼只接纳五十位客人,并且只要有谁能答出舞娘提出的问题,将会得到免费的入场卷。 醉红楼的这一做法,让许多人不解,也让更多的人有种跃跃欲试的心情。都想亲眼目睹醉红楼的舞技表演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 依奴几天来忙得不亦乐乎,早把心里的那一点不安忘得一干二净。 她每次来醉红楼都是男装进去,然后换上女装,带上面纱与舞娘们一起,指导她们排练,与乐师一起熟悉曲子,所以根本就没有人见过她的面目。 按照依奴的要求,进入醉红楼观看表演的客人,门票二百两银子,如果要让哪位姑娘陪酒,出价高者得之,当然还要人家姑娘愿意才行。当然了,那张免费的入场卷没有送出去,因为没有人能够答出来,桃叶镇的两个妹妹叫什么名字。 许多人乘兴而来,扫兴而去,只是因为来迟了而没有得到入场子的卷而已。 经过依奴改造过的表演舞台,更给人一种朦胧而梦幻的感觉,虽然没有现代社会的高科技手段,但是通过灯光和纱缦也能打造出美伦美幻的视觉效果。 整个表演的大厅,只有舞台上有那么一点光线。当大幕拉开,舞台上出现了几个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种表演风格的舞者。紧身的服装把舞者的体形完美的表现了出来,亮片设计如星星一般,随着舞者的动作闪闪发光。 依奴注意着那些坐在下面的一个个男人,他们那种象是见到猎物一般的眼神,泄露出他们的贪婪和欲望。 今晚就只有五场舞蹈表演,依奴可不想让她的家底全部都亮出来,否则又怎么能吸引那些腰缠万贯的有钱人,把他们的钱从口袋里往外掏呢。 毕竟她是一千年后的灵魂,更能了解人性的劣根性。把那些人的喂口调得越高,他们掏钱的速度越快,也就越情愿。 并非她卓依奴罪不可恕,她只是迎合了那些人们的心里而已。 就这一个晚上,醉红楼光是入场卷的收入就是一万两银子,这要是给平常人家,能养活多少人呀。 依奴还不知道,今晚点名让舞娘陪酒的,又会花上多少钱,她也不想知道。 这帮寄生虫。 就在她在生自己的气,又在生别人的气的时候,她的一举一动落入了一个人的眼里。 第四十九章 又遭劫持(1) 依奴知道,今晚过后醉红楼将在长安城里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她一边换着衣服,一边想着事情。今后是要尽量减少在醉红楼的出入了,否则真会有什么麻烦。 她潜意识里觉得有人在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心里有些慌乱。 这间屋子,寒大哥从来就没有进来过,也不知道寒大哥在不在附近,她觉得今晚会有事情发生。 “寒大哥,你在哪?”依奴喊了一声,没人应,她更加慌乱。 感觉一阵头晕,依奴便没了知觉。 当寒玉郎来寻依奴时,便看见她被人劫持出去。他急忙追了出去,无耐被几个人围住,无法脱身。 寒玉郎的心象要被人生生摘去一般,急得红了眼睛,对来者毫不留情地下了杀手,用了他的平身所学。他发现这些人是他“老家”的人――无情楼的杀手。他们又怎么会找上奴儿的,难道是因为自己吗?他心里是那样的无助,终于还是因为自己给奴儿带来了麻烦。 “奴儿你一定要好好的,上天入地,无论想什么办法,我都会把你救出来的。好,无情楼,从今天开始,我寒玉郎就是你们的对手,我不会放过你们,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你们来找奴儿的麻烦,我要让你们知道,那将是你们最大的错误。我发誓,要让你们无情楼在江湖上消失。” 就在寒玉郎与无情楼的杀手们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带着依奴的那人和几个杀手,疾飞而去。 另有一人也尾随他们,飞也似的,追过去。 寒玉郎以最绝杀的手段将几个与他曾经是同门的杀手解决掉,那个倒在地上,还没有咽下那最后一口气的人,问出了他的最后一句话,“你是无情玉郎?” 他在最后时刻才知道,与他们交手的就是他们无情楼的第一杀手--无情玉郎。 寒玉郎把剑上的血擦了擦,插入剑鞘之中,向黑暗中飞去。 依奴在黑暗中慢慢醒过来,头疼得厉害,浑身上下也都是难受。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有人要对付她,她又招谁惹谁了。 自己无钱无势的,最多只能算是一个小生意人,能去得罪谁,也许是有人弄错了吧。 这样一想,依奴有些放下心来,一定是把她弄错了。当他们弄明白以后,会放她走的,她天真的想。 自己被劫持寒大哥会怎么样,他能知道吗?万一这些人就是针对她或者说,是针对寒大哥,那么又会怎样呢?希望自己的猜测不会成立,明天醒来就可以放她回家。 娘他们不见了她,一定会着急的。林默这孩子最让她不能放心,他心事重,凡事爱钻个牛角尖,如果能够好好教育,将来是国家的一个栋梁之材,若没人跟着在旁边指导,就凭他现在的偏激思想,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的。 万一寒大哥找不到她,万一他们是利用自己,来威胁寒大哥,她还能够出得去吗?还能够有命活吗? 寒大哥曾经救过自己的一条命,那么这一次寒大哥还能救得了自己吗? 迷迷糊糊的,她又睡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从一个小小的窗口透进来一线光亮,天亮了。 依奴从这一方小窗向外望去,只能看见有几棵树,顶着几片还没有落完的叶子,在晨风中瑟瑟地抖动。 没有听到有人的动静,四周太静了,静得让依奴害怕。 她四周摸索着,想发现能够出去的地方,但是她发现,就凭她自己是无法出去的。 一扇小小的门在她的手中丝纹不动,看来如果没有人来救她,或者他们放她出去,自己永远就别想走出这道门了。这时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 第五十章 又遭劫持(2) 依奴在这样一间屋子里,情绪也是低落到极处,自认为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上天为什么会要这样对她。 若不能出去,别说让人处置她,就是给吃给喝,她也无法坚持能够活下去,这个环境也会把自己糟蹋死的。 依奴无神地靠墙坐下,身上穿的还是昨天已经换过的男装,不过别人可能已经知道她是女儿身了吧,自己上下打量了几遍,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看来劫持她的人,也还不算是罪大恶极之人,还是比较有人性的。 那小窗的外面有些动静,似乎是人的脚步声。一会儿一碗饭和一壶水放到那小窗口处。 依奴慢慢地站起来,把那饭和水拿了进来。 看着碗里的饭,她实在无法下咽,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如果她要是死了,能回到千年以后自己原来的世界吗?可能是回不去了,就是回去,也只是无着无落的一缕游魂罢了,又能如何。最应该的是向阎王爷报到,去转世投胎吧。 饭一口也吃不下去,想娘,想家里的其他人,想红草是不是嫁人了,想那只有一面之缘的上官大哥现在哪里,想寒大哥可能是满世界地找她,想默儿会因此没人管教,想两个小丫头,谁给她们买糖葫芦吃,可能这次真要与他们决别了。 依奴坚持吃了几口饭,无论如何自己要保持体力,只要别人没要自己的命,自己不能先放弃了。咱中国的一场大地震,让四川近十万人丧生,许多被埋在废虚之中几天几夜的人,都没有放弃生命,都坚持到最后,就是为了要活着。而现在自己,还没走到要放弃生命的地步。 看着这一方暗室,依奴想起来,读初中时有一篇名好象为《二六七号牢房》的课文,其中有这样的句子,“从门到窗子是七步,从窗子到门也是七步,。。。。。。”自己此时所在这间小室还没有七步。 依奴不再让自己在恐惧之中,自己是一个死过的人,就是最坏的结果,也还是一个死,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此时门外有几个人的脚步声走近,听到门锁咔吧地响了,那道门被打开。 “出来。”有人喊了一声。 依奴慢慢地走出来,门外站着两男两女四个人。 从着装上看,都是家人的打扮。 “跟我们走,楼主要见你。” 依奴被带着走,前面两人,后面两人,生怕她逃跑。 依奴有些无耐地笑了,她能往哪跑,在这长安城里,她知道的地方少之又少,又怎么能逃出他们的控制范围呢。 这个地方还真不小,走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才走到一栋屋子前,两个男子便停下来,依奴随着两个丫头样的走进里面。 里面整体的布置比较清雅,这样的装饰让依奴觉得,这里的主人是非常有品味的,至少是有鉴赏能力的人。 丫头们也不做声,只是示意她坐着,依奴也不客气,只管坐下。反正她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从外面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约四十岁的样子,剑眉凤目,目露寒光。女人不到三十的年纪,一脸的风尘。 男子看向依奴,象是要把她一层一层剥离一般,让她浑身透着一股寒冷。 依奴不再看向两人,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心绪,不去想着害怕。既然落入别人的手中,害怕也是没用的,还不如让自己安下心来,看他们到底会有什么目的。 就这样,几个人都在研究着别人,一时没有人说话,屋子里就是有根针落地,也能听到声音。 第五十一章 又遭劫持(3) 依奴因为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所以她无法开口说话。 倒是抓她来这里的主人忍不住了,先打破了沉默。 “姑娘是否知道这个是什么?”那男人拿了一块紫色铜牌给依奴,显然他们已经知道依奴的女儿之身。 依奴立即认出了,这块牌子是与上官步云曾经用它吓唬陶大勇的是一样的。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牌子,难道他们是上官步云的人吗?但是不象,如果他们是,没必要让她一个外人来认。 依奴不露声色,摇了摇头,“没见过。” 她又认真地看了看,“这种图案和我们红衣坊服装上的图案相似,这个更好看些。” 那人没有放过依奴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却没发现有什么异样来。 在一旁的女人,一脸的不耐烦,“楼主何必跟她废话,让人侍候她一顿,肯定什么都会知道了,也不用罗嗦。” 男人眉头皱了一下,显然是对女人的话有些反感。也许是容不得有人对他指手划脚。 依奴是知道的,历来都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虽然她也没有与异性相吸,还是女人容不得女人。 这一脸风尘的女人,也是美人一个,却有一颗不太美的心。 依奴心想,如果是这女人把自己抓来,可能活命的机会只有零。 依奴也不管什么,直接问道:“可以让我回家了吗?我一夜未归,娘和家人肯定都着急了。” “回家,你还想回家,你还能回得了家?笑话,什么时候无情楼要的人是活着回去的。”女人恨恨得说道。 “红玉夫人可以闭嘴了,没人当你是哑巴,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踏入这里一步。” “楼主,红玉做错什么了,让你这么对我?”叫红玉的夫人,觉得有些委曲。 “楼主?你是无情楼的楼主?”依奴更是觉得不可思议,想她自己怎么可能与无情楼有了瓜葛的。 “不错,我就是无情楼的楼主,绝无情。”男人冷冷地说。 依奴这下心里彻底没有了希望,无情楼是江湖上最大的一个杀手组织,杀人不论原因,只认钱,只要给钱,不管是什么人,他们都能给你把人杀了,从来就没有失过手。 这一次不知道他们又要杀谁,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依奴便什么也不说了,据她曾经听到过的一些传言来推测,她是死定了,毫无活命的可能。而且她现在直接面对的就是无情楼的楼主,这可是天下最狠、最毒、最无情的人,没有人能在他的手上活命的。 依奴反而释然了,没有了希望,也就同时没有了失望,一切都归于平静。 她淡淡地问道:“请问楼主能告知要杀我的原因吗?要我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绝无情没有想到,这个小女子会有这样的胆识,他反而欣赏她了。试问这世间见到他绝无情而不怕的,至今在他所见过的还没有一个人,眼前的这小女子是个例外。 他要好好研究这个女子,以后这无情楼可能会有所不同吧。 “姑娘先别急,我会让你明白的,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地你会知道的。”他转向外面,“来人,请姑娘下去歇息,好生侍候着,若有什么闪失,小心你们的狗命。” 依奴最讨厌的就是动不动拿人性命做威胁,生命是自己的并且只有一次,他们这些古代人视生命如草芥,根本就没有人权可讲。 “放心吧,我会好好的,不会让他们为难的。什么时候想拿我这条小命,随时奉送就是了,没有必要去威胁他们。”依奴赌了一口气,好歹要出了才舒服。 第五十二章 又遭劫持(4) 依奴缓了一口气,转身随着几个丫头向后面去了。她没有看到在她身后的绝无情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好,等到引出了上官步云,小丫头,我倒要好好地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能有如此胆量,又是如此沉着,确实不枉本楼主把你抓来,有趣。”他心里想着。 绝无情的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表情,象有那么一丝笑意。不过绝无情自己绝对不会承认他会笑,从来没人见过他的笑是一种什么样子的。 这一切看在红玉夫人的眼里,是那么的刺眼,想她红玉对绝无情从来就只有服从,她生命里唯一的一个男人,跟了他这些年,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他的一丝好脸色,在他绝无情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她红玉的存在。 这个男人的狠绝,红玉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杀人只在举手之间,并且不见滴血。没见过他的人,第一次见到他,绝对是不会把他与无情楼楼主相联系的,没人会把他当成绝无情。 女人傻的时候太多,只是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将自己一直骗下去,守着自己的那一份无望的执着。就是希望有那么一天,这个男人可以看到自己的存在,心里有一点点的位置留给自己。 当绝无情不带一丝表情转身走出屋子的时候,红玉夫人的心象是彻底掉入冰窟一般,周身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尽管还没有到冬天。 依奴被人侍候着,反而不希望寒大哥来救她。如果他们的目标是寒大哥的话,那么寒大哥来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她希望寒大哥能够好好地生活,能够享受到他该享受的生活乐趣,她没有参与寒大哥的童年和少年,也希望没有她参与的今后,寒大哥可以更好地生活下去。 依奴不知道,她已经让江湖乱了。 依奴被抓走,寒玉郎找了一夜没有一点线索,只好回到家里。她跪在夫人的面前,向夫人请罪。 “夫人,小姐被人抓了。” “什么?为什么?……”夫人一听,一口气没上来。 寒玉郎赶忙扶住夫人,把她放在床上躺下,慢慢地方醒过来。 “夫人,是我连累了小姐,让小姐有危险。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我,这些人是无情楼的人,而我就是无情楼的杀手——无情玉郎。夫人,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小姐救出来,救不出小姐,我不会活着回来。” “玉郎,不能怪你,这是她的命,奴儿死过一回,我以为老天开眼,她的灾难过去了,看来是我一厢情愿呀。别说什么傻话,奴儿肯定是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的。”夫人的眼泪滚落下来。 寒玉郎跪在床边,给夫人磕了几个头,便向外走。 豆儿和玉儿哭着要找姐姐,林默只说了一句话,“我也去救姐姐。” 寒玉郎没有做声,只管走,林默跟上来。 他停下来,“你不能去,这个家还需要人来保护。” 林默倔强地与他对视着,丝毫也不让步。 寒玉郎无耐,只好让他跟着,“记着要保住自己的命,将来替小姐和我来守护好这个家。” 就这样,这个家里的两个男人,达成了默契。 不管生死,都要有人活下来,他们还要为奴儿,守这个家。但是在他们各自的心里,都有自己的打算,奴儿活,自己活,;奴儿死,自己死。 他们向无情楼的一个个堂口寻找过去。 第五十三章 江湖八贵(1) 在江湖上,没有不知道上官步云,但是知道江奴儿的人却很少,因为没有人会去注意一个小女子的,她也不是什么名人,只不过开了一家迎宾阁,却很少有人知道。再说了,江奴儿是何许人也,谁又知道。 但是,此时江湖上对江奴儿的名字可以说是如雷贯耳,更甚或是皇家东宫。 当上官步云得知自己,已成为无情楼要了结的对象时,自己也有些鄂然。好象自己与无情楼没有任何瓜葛吧。不过反过来一想,也没有什么不可能,无情楼要杀人,也不需要理由,只要雇主付得起钱就行。 更让他不解地是,无情楼用以要挟他的人质,是一个叫江奴儿的女子,这又是谁呢?难道是自己在桃叶镇所救下的那个小姑娘吗?她不是在桃叶镇,怎么会在长安城呢? 无情楼散发的无情贴是说,让他到无情楼总部,换取一个叫江奴儿的女子。否则,这女子将会因他要被处死。 不管怎样,这趟无情楼他是绝对要走的,那怕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他都要去闯一闯。 无情楼广散无情贴的理由也很简单,只是用它来引出上官步云,虽然就他们所查出的根据,也不足以证明上官步云就与江奴儿有多大的关系,但有一点他们是能肯定的,他上官步云是不会让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因他而枉死的,这就是他上官步云的弱点。 如果一个人有了弱点,就很容易让人点上死穴。 上官步云,江南人士,“江湖八贵”中上官家族的继承人,文治武功都在江湖堪称第一,为什么会让无情楼注意上的,只是因为他是支持朝廷太子一系的,他在江湖上所建立起来的第一大帮派——绝意阁,无论是在江湖还是在朝堂,都建立了庞大的关系网,也是情报网,当然是危及了某些人的利益了,所以想让他上官步云死,以削弱太子李治的势力,为自己夺取帝印做好准备。 上官步云知道,将有一场风雨在江湖上演,也许会是血与火的战斗。 就是因为无情楼的无情贴,使得“江湖八贵”的主要人物全部集中到皇城长安,这一下子长安城可热闹了。 江湖就是这样,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会让整个江湖都动起来,比起现代社会,中央的一个红头文件,一级级地批下来,要真是落到实处,又不知要费上多少功夫,落实的结果如何,还是有待调查。 他们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暗号,集中在一家叫“一品鲜”的酒楼。 陆续地大家都到了,又一次“江湖八贵”一家不少的聚在了一起,近两次的聚首,都是为了同一个人——江奴儿。就连他们自己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江奴儿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让江湖上最让人头疼的两个帮派都对她有如此的兴趣,并且,让这两个主因她进行个江湖决断。更甚至波及到了朝廷的东宫太子。 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只不过这个小丫头被人利用了而已。 他们有些期待能够更早一些见到这个叫江奴儿的小姑娘了。 当初到迎宾阁去恭贺的“江湖八贵”的弟子,有人曾经见过江奴儿,只是没有人能够记住这个小丫头罢了。 第五十四章 江湖八贵(2) 人员都到齐了,上官步云向大家说明了今日聚首长安城的目的。 大家都对上官步云去以身犯险不值。 上官步云却不这么认为。 “你们还记得在桃叶镇有家迎宾阁吗?”他看向众人。 “当然记得。”大家同声起声。 “当时我去信让你们去迎宾阁捧场时,没跟你们说清楚。这迎宾阁的主人是我无意间认下的妹妹,并且我还赠送了她皇上御赐的麒麟腰牌。之后我因为殿下的事情,一直忙得没功夫,所以这一年多来也没有注意这丫头的行踪,根本就不知道这丫头已经来到京城,又让无情楼抓去用以要挟我,来换去我的人头。看来我们又不能安生了。”这样说着,上官步云却笑了,笑得风清月淡。 他的这笑,大家都清楚,是被人摸到了老虎的屁股,是老虎要发威的先兆。 这“江湖八贵”的主要当家人现在基本上都到了京城,在前文已经介绍了江州孝贤庄的大公子柳清和沧州聚和庄的少庄主郑小印。 这次来的还有欧阳世家的五当家欧阳子月,轩州慕儒斋少公子郭芙,明州知义庄的三公子宇文泰,庐州凤凌堡的堡主罗义昆,慕容世家的大公子慕容拓本来就在京城,此时也已赶到。 这八家人物,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 孝贤庄是大江南北做着米粮生意,是吃饭的人,大多数要吃孝贤庄的粮米。 聚和庄却开着全国最广的赌坊,天下赌坊基本上都是他们家的,但是他们的赌坊,不接收赌鬼,并不会因为在他们赌坊而家破人亡的,所以在各地,他们家的赌坊也叫仁义赌坊。但是不义之人的不义之财又当别论。 慕儒斋经管着天下几乎所有有名的书院,而轩州慕儒斋又是各地学子向往的地方,他们的学生遍布天下。 知义庄在明州,本来不是宇文家掌管,后来因为宇文家对朝堂之事不再感兴趣,所以就在全国各地寻访,最后在明州定居下来,当时的知义庄只是一家小庄院而已。在宇文泰祖父手里并没有怎么样,在他父亲为知义庄当家时,发扬光大了,建成了全国最大的水上运输系统。 凤凌堡的堡主原来主要是在北方,罗义昆的曾祖父在关外做换卖马匹牲口。到如今他们家的牧马场还建在北方,朝廷里用的马匹多数为凤凌堡所产。他们家跟朝廷的关系也非常的密切,赚得钱多数来自官府。 上官、欧阳、慕容这三家在武林的名声,无人不知,家喻户晓。 “江湖八贵”在江湖上的名气如此之大,并非因他们是富甲天下,而因为他们的家族全都痴迷武功,在武林中皆负盛名,在江湖中的名气因而更大。 现在在这样一个小房间里,几个人都用不解的眼光看向上官步云。 上官步云一时间没有出声,在房间里踱着方步,反反复复地走了好几个来回,然后顿然停下来,看向众人。 “你们分析分析,为什么无情楼非要我这颗人头?” 众人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 这些人之中,明州知义庄的三公子宇文泰年龄最小,也是最不能搁话的人,小伙子长得是这八人中最漂亮的一个,其他几个人对他也是格外地照顾。今年十九岁的他,说起话来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他玩笑道:“阁主,可能是无情楼的哪位小姐,要找女婿,知道你的大名,请你去做新郎吧。” 众人哄笑起来。 本来沉闷的空气,一时间里被轻松的话打破。 第五十五章 江湖八贵(3) 上官步云瞪了他一眼,也笑着说,“胡闹。” 凤凌堡主罗义康,年龄稍大一些,人也比较稳重。“上官,此次无情楼要你去换取那个叫什么的丫头,一定不简单。我们跟无情楼素来无瓜葛,若不是有人从中间捣鬼,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呢?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 慕容拓这时从另外一方面考虑,“会不会与宫里有关,如果是一般人,没有人会出头跟绝意阁做对的,无情楼也没有理由,若是源头在宫里,又另当别论了。上官你看呢?” 上官步云的想法与慕容拓不谋而合。 “我同慕容的想法是一样的,这几年,我们为殿下做得事情,让其他的王子早有了怨言,东宫与其他的王子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矛盾,但是,所有的王子之间都在较劲,都想推倒殿下取而代之。我想这件事情,我们还要与殿下知会一声,让殿下也有个准备,以备不测。” 上官步云看向众人,对慕容拓说:“慕容,我们俩马上进宫,你们几个分别打探消息,看无情楼有什么新的动静。郭芙,给你一个任务,打听一下江奴儿在京城做什么?她们家在哪?” “好的,老大。”郭芙贫嘴。 “去,谁是老大,就你会耍花样。”上官给了他一拳。 其他人分头行事,上官步云和慕容拓往宫里走去。 太子李治也得到了消息,正要差人去寻他们,两下就想到了一块。君臣见了一下礼,也不用太客气,分别落坐。 上官步云把事情简单地向太子说了一下,没有过多地解释。 “哦,上官,你说的这个江奴儿可是桃叶镇开着那家迎宾阁的江姑娘?”李治有意味的问道。 “正是,是臣在无意间救了她们,并随口认做了义妹,只是后来我的事情多,就把这事情给忘了,因为本来也没有去认真。” “果真是那丫头,此女子有些不简单,似乎不是一般的女子,你认做义妹倒也很配。虽然不知道那丫头的底细,但可以看出不一般。”李治意味深长地说。 “殿下怎知她的情况的?”慕容拓不解的问道。 “我微服出寻时,路过桃叶镇,当时遇到燕然妹子同路,还在迎宾阁住了三天,那丫头是个做生意的料子,很有头脑。难得小小年纪就把个迎宾阁经营得风声水起,一点也不输于你我之辈。”李治微笑着道。 面对上官步云,李治又问道:“上官,你不是赠了一块御赐腰牌给她吗?据我的人调查所知,最近有家衣坊做出的服装上,都有那块腰牌上的图案,可能那家衣坊就是这丫头所开的。不妨让人打听是不是。” 上官步云思索了一下,就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慕容拓有想法也是搁不住的人,“殿下,我和上官觉得这事情与朝廷上有关,你想想,我们与无情楼并没有什么联系,他们为什么要寻我们的不是,还居然威胁我们。如果没有背后撑腰的人,他们没有必要和我们作对,能够给无情楼撑腰的人,用鼻子想都能想得出来,是谁能给他们撑腰。” “嗯,你们想的也是,不过也不能简单从事。我们还需多方考虑周全,以免打草惊蛇,不利我们。”李治也同意他们的观点。 想了一下,李治又问道:“最近吴王和魏王怎么样?” 上官答道:“从表面上看,他们都没有什么动静,不过种种迹象表明,他们根本就没闲着,可以说磨刀霍霍。” 李治笑了,“我们等着他们就是了。” 是君臣,似朋友的三人都笑了。 第五十六章 不同寻常(1) 李治想了想,说道:“在我们小的时候,父皇就教导我们兄弟要相亲相爱,互相扶持,没想到会出现如今的局面,其实,我对这个皇位并不是多感兴趣,只是做为长子,是我的责任,也是父皇对我的信任,我想把我的事情都做得更好,更想能够把父皇的天下能够很好的接下去,让百姓能安居乐业。如果说他们能比我更胜任,我情愿让给他们,但是从目前看,他们并没有做到能让我放心地让出去。不管兄弟们怎么样,可都是我的兄弟,那是手足之情,他们念不念,我还得顾念的。” 他顿了顿,又说:“上官、慕容,无论今后怎么样,都不要太为难他们好吗?”他的脸上呈现出难得的忧虑。 他们二人看向他,沉默不语,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也算是让他安心吧。 临走之前,太子对他们说:“现在的情况不是太明朗,也不知是谁在背后活动,所以你们务必要小心从事。以最大可能保证自己无事,同时,要确保那个姑娘安然无漾。” 上官步云向太子谢了,与慕容拓走出东宫。 在皇宫门前,上官步云看着那高高的城门,心里一阵感叹,“这座皇城就那么让人想进住吗?没有自由,甚至失去原来的本性,都想往里钻,不知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上官他们这些年,与太子接触得比较多,对宫里的情况了解得也相对多些,眼看着太子的操劳,他们谁也无法分担,只能看着。 慕容拓知道上官步云在想着事情,自己也不做声,默默地两人走着。 上官步云忽然停下,“慕容,我想到那家衣坊去看看,你呢?” 慕容想了一下,“你去吧,我去安排其他的。” 两人就此分手,分道而行。 上官步云在城中略一打听,就知道了红衣坊的所在,因为最近红衣坊的生意渐渐做大了,这也归功于依奴的所谓品牌效应,红衣坊的名气也大了。 上官步云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红衣坊,很自然地走进去。 在店里只有一个小伙计,也没什么人,顾客只有一个,已经选择了衣服,出了店门,与上官迎面而过。 上官来到柜上,“请问掌柜的在吗?” 伙计看了看来人,“掌柜的有事出去了,请问您找掌柜的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有点事情想问问掌柜的,他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上官步云问道。 “这可说不准,掌柜的没说,我也不知道。”想了一下,小伙计说:“这位大爷如果有什么分咐,请您告诉我怎么找你,我会给您送信去。” “那,也好。如果他回来就请给‘一品鲜’的老板送个信,就行了。”上官留下话就走了。 忙了一天的时间,上官走在大街上,来往的行人和店铺依然是热闹的。大家并不关注谁干什么,谁的天下,还是过自己的日子,做自己的生意。 他回头看了一眼红衣坊,那块牌子在黄昏中,依稀呈现出淡淡的光晕来。牌匾上的字清秀中带着一点刚劲,可以看出书者的功底。 想想从那次无意中救了江奴儿,只是随口说了是自己的妹子。也就是这随口一说,现在却反而让她受到了牵连,让别人拿她当做了人质。看来以后自己每做一件事都要考虑周全才行,否则真的会害人的。 第五十七章 不同寻常(2) 上官步云回到“一品鲜”酒楼时,天已放黑了,他便慢慢地进了自己的客房。 稍微点了些东西吃,拿出各地送来的情报信息,分析个中原由。 小二敲了敲门,说道:“客官,有人拜访。” 上官步云开门,忙请进。抬眼一看,便吃了一惊:“宇文大哥,怎么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宇文便没做声,示意小二退了下去。 “我就是红衣坊掌柜,东家只知我叫于文,并不知道我是宇文家族的人,东家是个好姑娘,这两天我在打听姑娘的事情,只是没有一点线索。” “大哥是掌柜,还是那个小衣坊的掌柜?”上官步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的耳朵。宇文大哥是何许人,他可是知义庄的宇文浩。看着宇文浩,上官步云有点想笑出来。 宇文浩看出了上官步云的不嗤,反而神情严肃起来,“上官你也别笑话我,也别认为这小小红衣坊怎么能容下我。这些年,我在知义庄,虽然是庄主,但是,多数的事情都是大家做的,我当了个清闲的庄主,最多也只是练练武而已。总觉得自己缺了魂似的,浑浑浑噩噩,没有意义。” 上官步云倒了杯茶给宇文浩,他接过来,喝了一口,继续往下说道:“也不知是神使鬼差,那天在长安城里闲逛荡,看见那间小店门口贴了一张小告示,文字不多,字倒是写得很清秀,就走上前去看了看。就象鬼催的一般,直接进去向东家提出要了这份差事。不过当时看到奴儿这丫头时,我还真有些后悔,这么小的一个小丫头能干什么事情。现在看来,我当时的想法是错误的,这丫头有一种天生的霸气和亲和力,这两种气质,在她的身上是一种完美的结合。我自己没有女儿,以前不觉得什么,现在看见她就象是自己的女儿一般。” 宇文浩一口气说了这些,上官步云一句话也没插上,只是静静地听着。他真是没有想到江奴儿这丫头会有这么多人掂记她,不管是对她有利的人,还是对她有害的人,都是如此。 宇文浩看着上官步云在沉思,也就不再说了。 停了一时,宇文浩又接了话题,“今天下午回去之后,伙计告诉我有人找我,并且简单地描述了一下,我一猜可能是你,你就是不来找我,我也会想办法找你或你的绝意阁的。也许你们比我更有线索能找到奴儿丫头,并且把她找回来。我已经寻问过夫人,寒公子和林默小公子都去找奴儿去了,还没有消息。” “她们家住在哪?”上官步云急切地问道。 “住在老将军尉迟公的侯府。” “她们怎么会住在那的?” “这一点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那这样吧,宇文大哥,你还是回去忙你的,寻找奴儿的事情,就由绝意阁负责了,再说,他们无情楼抓了奴儿做人质,目的却是我,也可以说是我连累了奴儿这丫头,你还是看好她的家,以及保护她的家人,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送走了宇文浩,上官步云仔细地想了一套方案,明天要把几个人集中到一起,好好研究一番。还有那个什么寒公子、林默又是什么人呢? 又是一夜没有睡好,刚睡了没有多少时间,天也就亮了。 第五十八章 不同寻常(3) 几个人再聚到“一品鲜”,各自带回来不少的消息,但共同的却是来自无情楼的。就是这两天,无情楼在长安城的好几个堂口都被人端了,不见死伤者,但都是人走鸟散,人影全无。 得到这个消息,上官步云有些不知道从何入手了。按理说,敢得罪无情楼的人或帮派,在江湖上可以说还没有,是什么人,有如此的胆量敢向无情楼找麻烦,也许是活够了。 几个人就这个问题已经说开,一时大家也理不出个什么头绪来。 上官步云在几个人面前徘徊,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了,还是郭芙一时忍不住,“我说,上官大哥,您别晃荡来晃荡去了,行吗?晃得人头晕。”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被几道杀人的目光狠狠地剜了一下,吓得一吐舌头,不敢言语。 上官步云也不问其他人的意见,低着头,也没看众人,说道:“今晚,我去探一探无情楼的虚实。” “什么?” “不行。” 几个人异口同声。 柳清和郑小印都不同意上官步云去涉险。郑小印说:“上官,你想想,你这样做值得吗?你了解那个叫江奴儿的丫头吗?虽然,我当时去过迎宾阁,也没有与那时的迎宾阁的主人打过照面,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怀疑,这里面是不是存在什么问题,如果是别人编好的套等你钻,你也去钻吗?又怎么能肯定那个江奴儿不是与无情楼串通好的呢?” 几个人把目光齐齐地看向上官步云,他们也有此顾虑。 “我可以肯定江奴儿绝对不是与无情楼一伙的,你们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宇文浩大哥吗?”上官说道。 “我大哥,他怎么在这?他与这江奴儿又有什么关系?”宇文泰大吃一惊。 “你们也许不相信,宇文大哥是奴儿请的红衣坊的掌柜。”上官笑着说,“你们别拿眼睛瞪我,宇文大哥跟我说这事的时候,我也不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并且江奴儿曾经做过我半天的妹子。” “看来,这无情楼你是非去不可了?” “非去不可。能够让宇文大哥看成女儿一般的姑娘,你们想想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再说了,无情楼现在也是多事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跟无情楼捣鬼,连捣他们的几个堂口,没有几分能耐和胆量也不敢这么大胆,所以,我们也算乘乱,去探他个虚实,为了下一步的打算,做好准备。” 众人也不知道如何才能阻止上官步做出的决定,都不再说话。 “上官,今晚我陪你一起去吧。”慕容拓开口说。“还是我去吧,慕容有更大的事情要做,比我起的作用要大的多。”欧阳子月立刻接过话题。 “你们都别争了,谁也不允跟我一起去,你们各自都有事情要做,今晚之事你们不用考虑,我自认他们无情楼还不能把我怎么样。”上官满脸的寒霜。 大家知道再多说也无用,上官是铁了心,谁也改变不了。 第五十九章 寂寞无情(1)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的期限,上官步云能不能如约而来,绝无情还是没有什么把握。二十年来,无情楼能在江湖上打响第一杀手组织的称号,可以说是他们在这二十年来接收的任务从未失手过,也令整个江湖闻之而丧胆。 江奴儿自从被自己抓来,一直都比较安静,不做任何地挣扎,也从未见她有过什么担心,害怕的情绪,他绝无情都有些弄不清楚这丫头到底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到底是十六七岁的小丫头吗?自己应该去看看这丫头的状况了。 绝无情向后面的宅子走过去,一路上属下及丫头婆子都对他毕恭毕敬的行礼。 来到安排依奴的院门前,早有小厮上前行礼。绝无情向他们摆了摆手,没有作声,径直往里走。 一个小丫头抬头看见了他,吓得一抖,跪了下来,“阁主”,再也不敢出声了。 绝无情看着小丫头的害怕样子,自己也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英雄寂寞。他在别人的眼里已经成了魔鬼了,是整个江湖的敌人,也是半个朝堂的敌人。 想到此,心里便放软了下来,“起来吧。”他没有再看一眼跪在地上还在发抖的小丫环,继续往前走。 整个院子静静地,没有一丝吵喳之声,就象这整座院落根本无人居住一样。环境倒是极雅致,只是这秋日时分,不免也呈现出一点点的萧瑟。 整整六天的时间,也不知道这丫头是如何渡过的,虽然自己让人好好地待她,但毕竟是被劫为人质,心情肯定是不一样的,也真难为她小小的年纪,居然能如此地沉着。 门前守着两个丫头,看见他走过来,慌忙跪下来,“阁主。” 他又在心里自嘲了一番自己,“你们俩退下去吧。” “是,阁主。”两个丫头起来,低着头退了下去。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屋里还是静悄悄地。 “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要进来打挠我。就算要我的命,难道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给吗?如果要杀我,就给个痛快,省了心烦。”依奴平静地说。 “我说过要杀你吗?”绝无情有些好心情的说道,他对这丫头生出了好感,这样的人可以成为一个人物。如果她要是一个杀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也可以成为绝好的杀手。 “哦,是阁主大人来了。那么既然不是杀我,就是放我回去了?”依奴转过身,但是她并没有生出一丝好的心情来。 在依奴转过身来的一刹那,绝无情有些恍惚,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自己苦苦寻找了二十多年的面孔。依稀中这张脸上也有自己的的影子,难道她是。。。。。。不可能,不可能的,自己找了这些年都没有丝毫的线索,难道真的会有这样的巧合吗? 看出了绝无情神情的变化,依奴以为是自己的的容貌的改变而引起的。 “楼主,你不用惊呀,这就是本来的我。无论是什么样子,站在你面前,你所要杀的都是同一个人,不会不同的,也不会弄错的,我还是我。” 第六十章 寂寞无情(2) “江姑娘,我有一个提议想与姑娘勾通一下,不知当讲不当讲。”绝无情在桌子旁边坐下,随手拿起一个茶碗把玩。 “楼主与一个你手里的棋子提议、勾通,你不觉得多余吗?”依奴也没有什么好话。 “不多余,我觉得你很象年轻时候的我,我想请姑娘留在无情楼怎么样?” “请我留在无情楼,你这不是笑话吗?我能走得了吗?你能让我走吗?我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你需要这样请吗?”依奴笑了起来。 这无邪的笑又一次让绝无情恍惚了,分明就是自己早就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笑容,难道真如自己所想,自己所愿,上天开眼了,让他在这些年的苦苦寻求有了报答!仿佛又回到三十多年以前,自己亲自送走的妹妹又回到自己的面前了,她会是…… 依奴在绝无情的脸上似乎看到了什么,不过很快又消失了。 “姑娘,我想问一下,令堂的名惠。”绝无情直接问道。 “怎么,抓了我还够,难道我娘也惹到你了,想把我们娘俩一起都杀了。你放心吧,你杀了我以后,没有谁会为了我与你为敌的,我娘就我一个女儿,我死了,我娘也不会活多少时间的,没有人会找你寻仇的,你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依奴不带一丝情绪的语气,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 “姑娘,你误会了,我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令堂是不是我的一位故人,还望姑娘告之。” “没有什么可说的,我娘就是我娘,并且,我娘告诉过我,在这世上,我们已经没有亲人了,你也不用跟我说这些。你想怎么样,请便。” 依奴的话,赌得绝无情无话,心里一股闷气往上串。 “不知好歹的丫头,死到临头了,还是这么倔强。” “谢谢夸赞,我就这样。”依奴又笑了。 绝无情气得拂袖而去,头也不回。 依奴看见他径直走了,便收回了脸上的笑容,慢慢地在桌子边坐下,也随手拿起茶碗把玩。 她一时弄不清绝无情到底是如何想的,也不知道他的意途是什么。只是他提到了上官大哥,难道自己此次被抓与他有关?他们是如何知道自己与上官大哥认识呢,自己都没有把自己列入到上官大哥认识的人物圈子里面,一个外人是如何得知这些呢? 她实在是无法想通。 她在屋里在想这些想不通的理,在外面看见她和绝无情谈话的人,并没有放过他们的一举一动。红玉夫人的心不由得疼起来,自己与绝无情认识十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对自己正眼看过,枉费心机的对他这么多年的用心,他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也从来没把自己当一会事儿,自己的青春耗费了,什么也没有得到。 “哼,我得不到,没有人可以得到,挡住我的路,就必须得死。”红玉夫人恨在心里。 红玉夫人转身在这个院子消失了。 依奴无法确定事情会如何发展,如果自己被抓是因为上官大哥,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认为自己与上官大哥有关系呢?自己与上官大哥的相识按理不会有人知道,就是让人把脑子想破也想不到自己与上官有什么关系的,到底在哪个环节上出了问题? 忽然一个细节进入自己的脑海里,红衣坊生产的衣服。有人来问过自己做为商标的那个图案,看来是自己惹来麻烦,并且,还连累了上官大哥。她有些后悔了,如果不是自己的自以为是,可能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会给上官大哥带来什么样的麻烦呢? 她无法想象结果会如何。 第六十一章 无畏生死 绝无情心绪无端地烦燥,今晚将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他在书房里来回地踱着步子,似乎将有一场风雨要来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这是他二十年所没有的情绪,自己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事会让自己乱了阵脚吗?答案是不会,他绝无情是没有什么可以影响到自己的。他的手上沾染的血,几十年加起来,可以流成河。 静静地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今晚的平静不同寻常,在平静中隐含着不平静。 他带着急剧跳动的心,往依奴所处的院落走去。 该来的终于来了,并且还不只一个。 地上躺着的属下,他们不那么容易被人制服的,但是他看见这些人在死之前,根本就没有丝毫的防备和反抗。真正的对手来了。 绝无情一提气直奔后院,看到眼前的混战。他安排的几十名杀手,围住两个人,一大一小,背靠着背。 “都给我住手,你们闪到一边去。”他喝住他的手下人。 “两位胆量不小,敢闯我的无情楼的人,我还从来没见过,两位是第一,但是也顺便告诉你们,你们也是最后。” “无情楼主,你错了,他们不是最后,也没有最后。”来者双手抱胸,一袋白衣在朦胧的月色中更加飘逸。 “看来是上官少侠来了,下来吧。这两位也请住手,我有话要说。”绝无情冷冷地说道。 “既然楼主相邀,就从命了。”上官步云缓缓地落下,站在绝无情的面前,微笑着抱拳施礼。 “请上官少侠稍候。”他转过脸对着这一大一小的两人,“请两位露出真面目如何?” 来人一言不发,慢慢地摘面罩,露出了一张他想象的面孔,绝无情笑了。 “玉郎,你背判了无情楼,前判了我,你想过下场吗?” “想过了,只要你放过奴儿,你想如何都行。”寒玉郎的话象是冰山上飘过来的。 “看来,你已经不能做杀手了,无情楼第一杀手的称号,你不再适合。为什么要背判无情楼,居然要捣毁我那么多的堂口?”绝无情也是满面的寒霜。 “楼主,还是那句话,你放了奴儿,要对我怎么样随你。”寒玉郎紧紧地握着拳头,咬牙说道。 “那好,用你的命换她的命,如何?”绝无情冰冷地说。 “好,你可以把我的命拿去,但求楼主一事。”寒玉郎慢慢地跪下,“请放了这个孩子,奴儿需要有人保护。” “不,寒大哥,无情楼是不会轻易放过姐姐的,别信他的。”林默寒着脸说。 “林默,今天一定要听寒大哥的,带着奴儿姐姐回去,还是回到桃叶镇去吧。这里太乱,奴儿心软,这里处处是危险,她不会照顾自己,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姐姐,懂吗?”有林默的照顾,他是能够放心的。 林默心里一阵翻腾,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落,他经历过生死,也见过生死。寒大哥为姐姐的那颗心让自己感动,那是生死的托付。那种把不顾生死,只为保住自己心中的那个人,他林默也要用命来保全姐姐,不能辜负了寒大哥用生命的托付。 林默无声地点了点头。 寒玉郎笑了,在圣洁的月光下,他的笑是如些的纯洁,如此的灿烂,仿佛获得了至宝一样,是那种无欲的满足。 林默觉得此时的寒大哥就是那天的月亮,虽然是冷冷的,却辉映着这夜的光芒,让这夜不再黑暗。 “楼主,属下的命,你现在可以拿走了,玉郎将楼主救下的命还给楼主,希望楼主不要失言,能兑现给玉郎的承诺。”寒玉郎举起腰间的那把“寒月刀”,挥向颈项。 第六十二章 意外变故 上官步云一挥手,一颗弹丸射中寒玉郎拿着“寒月刀”的手,刀应声落地。 “无情公子,无情楼第一杀手无情玉郎,出手无情,不留性命,是个冷酷无情的家伙,看来凡是世人的传言都存在有假,总不如自己的眼睛来的真实。看来我这个妹子很有眼光,连你都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而换取她的生,我认的这个妹妹也足以让我自豪了。这个妹子我没有错认。” “奴儿是你的妹子?”其他人一口同声地问道。 “正是,这丫头是我只认识了一个时辰,然后就是这一年半也没见过,但却让无情楼主拿到了把柄,用以挟制我。”上官步云以平稳的语气,陈述着一件事实。 上官走到寒玉郎的跟前,“不管是什么情况,我不会让你去死的,否则我的妹子将来由谁来保护,你也不用自己的命去换,有我在这,你也不用拿命换的。无情楼本来就目的不在你,不在奴儿,其目的只是我。” 上官步云转向绝无情,“无情楼主,你可以放了奴儿了,我今天就在这,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其他人可以退场了。” “好,有上官少侠这句话,我就放了他们。你去,把江姑娘带来,放他们走。”绝无情毫不迟疑,对身边的一个属下命令。 少时,那人急匆匆地跑回来,“回……回楼主,江……江姑娘……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几个人都不约而同。 “两个丫头……躺在……门旁边,屋里……没人。” 这个抖得象筛糠的人,哆哆嗦嗦地还没说完话。几个人便随绝无情急飞而去,留着那个还在发抖的人瘫在地上,心里暗自庆幸自己的命还在。 来到小院里,除了两个躺在地上的丫头,其他的什么痕迹也没有,象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进到屋里,绝无情扫视了一下,什么也没有看出,下午自己把玩的茶碗还在,只是碗盖被掉在了地上。 “来人,灯笼。”绝无情分咐。 下人们马上点了许多盏灯笼,屋里屋外一时通明。 “无情楼主,你如何解释?”上官步云此时一脸的乌云。 绝无情此时无法感觉自己是什么心情,是疼痛,是担心,还有害怕,甚至还有绝望。他一进无法确定奴儿是否安全,又是谁带走奴儿,从眼前的一切看,是无情楼里熟悉的人,否则外人没有人能这么轻易地把人带走的。 “奴儿,你在哪?”寒玉郎的心跌入万丈深渊,浑身透冷。 “姐姐,姐姐。”林默觉得自己这一次仿佛要失去了他最亲的姐姐了,从姐姐被劫到现在,他都没有这种感觉,此时他的这种觉悟让他的血似乎要凝固。 上官步云看着绝无情,从绝无情的眼睛里他看到了一种彻骨的痛和自责。 又一次让上官步云感知传言往往会误导人的判断,绝无情绝对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只是未到动情之时罢了。 眼前的绝无情,仿佛一下子就成了一个绝望老人,让上官步云再也说不出更多责难的话来。 绝无情一个激凛站了起来,“红玉夫人!”他发现掉落在地上的一个小丝帕。 大家把眼光集向他,似乎看到了一线光明。 绝无情一言不发,疾身走出房间,一提气,使出轻功,飞身而出。 后面的三个人,紧随其后。 夜还是一样的平静,没有人去关注这几个从房上飞过的影子,他们消失在淡淡的月光之中。 第六十三章 人为刀俎(1) 依奴被关在一个很小的地方,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有一点自己很情楚,这次的待遇是不会好的,象是在无情楼那样的日子是不可能的了。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她知道如果女人要对付女人,那种手段会更残酷,更恶劣。 自己坐在地上,虽然不是太冷,却也有一些凉意,自己禁不住地发抖。 红玉夫人为什么会把自己带到这里,自己好象还没有与红玉夫人有交情的地步。当然了,自己也没想红玉夫人会善待自己,这个一开始就要取自己性命的女人,绝不会有好心的。 依奴静静地坐着,也不再抱有什么希望,自从来到这个朝代,她就没有好过过,也不知道希望在哪。 她的脑海中红玉夫人的眼神满含着恨意,自己没有与她有过什么厉害关系呀。 也不知过了有多长时间,小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一个小丫头。 “姑娘,请随奴婢走吧,夫人把姑娘放在依兰院了。” “依兰院是什么地方?”依奴不解地问。 小丫头噗呲一声笑了,"姑娘是不懂吗,你不知道依兰院是什么地方?”小丫头很世故的问道。 “到底是什么地方?”依奴觉得问题有些严重。 “依兰院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青楼,姑娘不知道吗?现在京城最火爆的是‘醉红楼’,可是以前依兰院可是京城第一青楼呢。”小丫头一幅教训人的口气。 依奴倒吸了一口气,红玉夫人真够绝的,对于一个女人来讲,进了青楼,等于死了,甚至生不如死,一生的清白就毁了。 “小妹妹,你今年几岁了?”依奴没话找话。 “回姑娘,小习今年十一了。”小丫头很实在。 “小习,夫人是这里的妈妈吗?”想从小丫头的口里探出些有用的消息。 “夫人不是,现在我就是要带你去找妈妈的,夫人跟妈妈说了,要你今晚就接客。我都听见了。”小丫头一点也没有瞒依奴,她觉得说这些是天经地义的,进来的姑娘没有不接客的。 依奴在心里把红玉夫人骂了祖宗十八代,外带子孙十八代。不过红玉夫人可能不会有子孙十八代的。 无情楼主绝无情都没有让依奴害怕,这个红玉夫人,让依奴害怕了。犯了这个女人的手里,除了自己任何一个女子都会被她害死的。看来这个红玉夫人,真的是恨透了自己,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她呢。 经过曲曲弯弯的廊檐、过道,她被带到一个脸上涂了厚厚脂粉的女人面前。女人上下打量了她好长一段时间,笑了。“夫人这次真的送来一个极品,经过打磨,能成为依兰院的头牌。”鸨母的脸上一笑起来,沟沟坎坎的脸上,脂粉往下直掉。 “妈妈给你起个艺名,就叫小兰花吧。” “妈妈,我给自己起个名字,叫依奴吧,我保证别人更喜欢依奴的。”依奴没有什么表情,平静地说道。 鸨母有些惊呀,每次被人弄进来的姑娘,不是寻死就是觅活,很少有象眼前这位姑娘这样的,这是她这个妈妈头一朝发现。让她无法猜测这位小姑娘到底是一个什么来路,自己在她跟前有一种压迫感和无力感。 “那好吧,夫人说了,就从今天开始,让姑娘接客。”鸨母冷漠地说。 “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与妈妈交换,可以让妈妈赚上多几倍的钱,如何?”依奴放出诱饵,她们这些人,银子是最好的,也是最引人的诱惑。 第六十四章 人为刀俎(2) 有更多的银子赚,让这个鸨母把红玉夫人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哦,什么条件?怎么交换?只要你有能耐,妈妈我什么都会答应你的。”鸨母反而一幅讨好的样子。 看到鸨母的这付嘴脸,依奴有种想吐的感觉。 “妈妈一定知道醉红楼吧。”依奴不经意的问。 “现在京城里最红的青楼,我是干什么的,怎么会不知呢?”鸨母恨恨地说。 “你想让依兰院重新夺回京城第一青楼的称号吗?”依奴在吊这个让人身上起鸡皮疙瘩的鸨母的喂口。 “好,小姑奶奶,只要能让这第一青楼的名号重新回到依兰院的头上,只要姑娘开口,要什么都行。”鸨母听到有这样的好事,哪顾得上其他的事情。 “好,我要依兰院五分之一的股份,当然你可以赚到相当于以前两倍的银两。妈妈意下如何?”依奴彻底把鸨母的喂口吊了起来。 “股份是什么东西?”鸨母一脸的疑问。 “不是什么东西,就是我要求得到你依兰院两成的收入。”依奴气定神闲。 “两成?凭什么?”鸨母不相信自己的的耳朵。 “凭我有这个本事,既然我能让醉红楼一夜串红起来,同样也可以让依兰院独领风骚。我就凭这。”依奴在商场上的那种大将风度,自然而然地呈现在她的脸上,让鸨母不得不信服。 “好,就依姑娘,口说无凭,若姑娘不能做到,将是我依兰院的人,永不赎身。” “我与妈妈立字为据。” 写好契约,依奴把它收好,真怕一个闪失。 依奴只能想好先要保护自己,才能想办法与寒大哥他们联系。也不知家里这些天怎么样了,娘肯定是发急、伤心、难过吧。寒大哥可能是满世界地在寻找自己吧。怎么才能出去呢? 无情楼主绝无情,到底是什么意图,为什么要抓自己;红玉夫人又为什么会把自己送进青楼,这一个个扣让依奴无法解开。 她在为她的表演做着准备,并且要努力成功,否则自己根本就没办法自救,也许等到寒大哥找到自己的时候,自己已经成了刀俎上的鱼肉。 在现代最能吸引人的两种舞蹈,一种是非洲舞,另一种就是钢管舞。她想自己必须成功,最大可能,就是能让寒大哥感觉到自己就在依兰院,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所有的模式都基本上与醉红楼的相差无几,能吸引寒大哥的注意力吗? 她无法感知,只好无奈地等待。 看到在一旁侍候自己的的小丫头小习,她的心里一阵紧似一阵的透凉,这个看似邻家小妹的小姑娘,如果一直在这依兰院呆下去,最终的结果就是被哪个有钱有势的主开苞,最终天天接客,沦落为一个风尘女子。这样一个纯纯的小姑娘,象一朵刚刚淋浴晨光中的月季花,滴着露珠,含苞欲放。 “小习,如果有一天让你选赎身或留下,你怎么选?”依奴小心地启发她。 “妈妈说夫人带我到依兰院的,夫人又让我跟着姑娘的,以后姑娘在哪,我就到哪,不用选。”小丫头毫无心机。 依奴底头在思考设计演出服装,更能吸引人的眼球,又能更大限度地让寒大哥他们了解自己在依兰院。 “有了。”依奴笑了。 天无绝人之路,只是路得自己走。 第六十五章 人海茫茫 依奴不知道,她已让京城大乱。 现在“江湖八贵”在找她,无情楼在找她,绝意阁在找她,甚至东宫也在找她。 现在上官步云和寒玉郎、林默只好随着绝无情来寻找依奴,先前他们的目标是无情楼,现在人已经在无情楼丢了,他们也就失去了寻找的目标。 他们现在才发现,要想找到奴儿就象大海捞针一般,比登天还难。在茫茫人海中,怎么能找到她呢。 绝无情想起来红玉夫人的手段,他自己都有些不寒而凓。如果奴儿真在她的手里,只有活的成份少,死的成份多了,还不知道这丫头会受到什么样的虐待。 他不敢再往下去想象。 他们甚至把整个京城都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奴儿的影子。 绝无情绝望了,自己寻找了几十年的亲人,到了眼前,又失去了。自己怎么对得起爹娘的托付,自己把亲妹子照顾到几十年来都没有音信,这就是自己对爹娘的承诺吗? 他下令,所有无情楼的人,全体出动,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奴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明显的他只在一夜之间,从一个让人丧胆的无情杀手,变成了一个发已灰白的老者,只有从他的眼神里,才能偶然见到那种吃人的眼光。 寒玉郎只有凭着对奴儿的那种眷恋,才能让他坚持不会倒下,他相信,奴儿一定在某个地方,在等待自己去救她。他必须坚持,不管什么情况,他都要找到她。 林默心中失去亲人的巨大痛苦,他又经历了一次。就象当初娘亲离开他们兄妹时那样无助,害怕,心痛。 在这几个人中间,唯有上官步云的头脑稍微清醒一些,他与奴儿的交往毕竟只有那么一个时辰的时间,没有其他人那种致亲的感觉,所以才能保持清醒。 “前辈,你想想还有什么可能的地方,是我们没有找到的?” “能找的都找了,能想到的也都找了。我们不知道她能在什么地方,也不可能长安城里每一户人家都去搜查一遍。况且她现在被弄成什么样子,没人知道。就算有人见到她,也不会有人认得她的。”绝无情无望地说。“上官少侠,你不知道,她可能是我妹子的孩子,我只有这一个妹子,是我鬼迷心窍,反而害了她呀!” 上官不忍再说什么,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如果有肯定生意兴隆。 这样一个绝望的老人,心里再恨的人,也无法对他发泄心中的不满了。 “寒公子,奴儿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他转向寒玉郎问道。 寒玉郎沉浸在混沌中,经这一提醒,他想到一件事情。 “前一段时间,奴儿经常在醉红楼进进出出,也不知道与鸨母有什么计较,甚至带了姑娘到家里住了一段时间。” “醒红楼?属下来报过,这几天醉红楼迅速地火了起来,我正准备要查明因由,这与奴儿丫头有什么关系?对,青楼!来人,查所有的青楼!”绝无情马上命令。 这时进来一个无情楼的属下,“报告楼主,据查,江姑娘丢失的当天下午,红玉夫人确实去找过江姑娘,后来就没有人知道了。” “下去吧,掘地三尺,给我找到红玉夫人。”他此时的脸上,又是恶魔了。 “查一查所有的青楼,看有没有进新的姑娘,有没有什么与平时不同的表现。”上官步云向所有来回复消息的部下分咐。 “还有,请大家注意,只要发现我绝意阁的信物在任何场合出现,不管以什么形式,马上回来报告,不能耽搁分毫时间,明白吗?。” “明白,属下遵命。”大家各自领命而去。 第六十六章 红玉夫人 绝无情站到红玉夫人面前时,红玉夫人愣住了。 那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那样一个看上去风流倜傥的人,此时却判若两人,怎么也无法想象,这是那个绝无情吗? “红玉夫人,请告诉我,你把奴儿转到哪里去了?”说话的还是那个人,那个永远让自己伤心的人,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人,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人。 此时,他为了那丫头,竟然一夜白了头。看来他对自己从来就是一个合伙人,一件衣服,想穿就穿,不想穿就脱掉。那种从来没有过的恨,让她无法发泄,她恨,她要让那丫头去死,让她体无完肤,支离破碎,她才能解恨。 “我不知道你的什么奴儿丫头。”红玉冷冷地说。 “红玉夫人,我给你最后的一个机会,告诉我奴儿在哪?”绝无情向红玉夫人走近了一步。 他冰冷的声音,让红玉打了一个冷战,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告诉我!” “不知道!” “很好,那只有你去死吧。”绝无情扣住了红玉夫人的玉颈,缓缓地用力。 红玉夫人感觉到了死亡真的要降临了,此时她后悔了,不该去惹这个自己惹不起的人。自己对他倾注了所有的感情,而他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感情可言的,他杀自己会毫不手软的。 看到红玉夫人眼里的恐惧,绝无情缓了一下紧扣的手。 “还不愿说吗?如果你不想死?”绝无情狠狠地问道。 红玉虽然心里害怕,但是,她认为就凭这些年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他也会对自己稍微不同的。 “就为了那么一个丫头,你就要杀我,她对你就真的那么重要吗?”红玉夫人是聪明,但是正是这聪明差点让她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如果她不是那么聪明,不是那么自以为是,不是那么自作主张,一切都会不一样的,也许一切都会如她所愿的发展下去。 “她是我这些年活着的目标和寄托,你说她重要吗?”绝无情咬牙切齿地说。 红玉夫人真地绝望了,这些年的等待,都将付诸流水。 “那丫头死了,就是没死,也等于死了。哈哈……哈哈哈……”她疯了,狂笑起来。 “好,我就让你生不如死。”他是恶魔,他是最恶毒的魔鬼他怕谁,自己让人死就不得不死,让人生也不得不生。“来人,把她带下去,好好地问。看她能不能想到把江姑娘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个小妖精,她死了,死了。她不得好死,一定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她成了千人骑,万人睡的妓女,她活该,哈哈哈……”红玉夫人森惨惨地叫感着,被人带了下去。 绝无情此时已经无法思考了,他唯有一个妹妹,也只有这么一个外甥女,却让他给毁了,他无法原谅自己,更无法面对妹妹。如果不能找到奴儿,他将以死向妹妹谢罪。 “不放过任何一个青楼,不放过一个姑娘,一定要找到江姑娘。” 上天对自己太残忍,自己这些活着就是为了寻找妹妹,这是自己活着的唯一目的,现在眼看着这个目的就要实现了,眼看着亲人就能团聚,却让自己生生地把这些撕碎了。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要做什么,他只有等,等待有没有什么奇迹出现。他多么希望上天能够眷顾着奴儿丫头,让她好好地,完完整整地走到他的面前。从此他将退出江湖,洗心革面,时时刻刻地守候着自己的亲人,看着她们能快快活活的生活。 老天能听到自己的话吗? 没有人能回答他,他也不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老天只能给一个无声的回答,甚至没有回音。 第六十七章 精灵女妖 不一样的表现,让依兰院人气更加旺起来。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客人往里进,更多的银子都流进了鸨母的腰包,她笑得脸上的“沟沟坎坎”更深了,更多的“塌方”掉落下来。 涌进依兰院的人越来越多,不得不让鸨母为难,照这样下去,非得把她的依兰院给撑破不可。只好无耐地拒绝了更多的涌入者,眼瞅着就要到手的银子又装回人家的腰包,心疼得象被人摘了心肝一般。 看着鸨母变化的表情,依奴想笑,真是一个抢钱的主,这个主很可能会为了钱而不要命的,想把全世界的钱一下子都装进自己的口袋才称心。 依奴披着披风,站在楼上往下看,整个表演大厅座无虚席,她有些担心,如果寒大哥不在这里,自己又该如何收场。 看着那些人,自己若不能尽快脱身的话,有可能会被吃干抹尽的,她不由得害怕了。 她不断地给自己打气,放松、放松、再放松。 寒大哥一定会来的,一定会救她的,自己一定会没事的。 看着闹哄哄的人们,她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准备有没有用,如果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那么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了。不论是什么情况,她都无法预计结果,也没有退路,后面是万丈深渊,跌下去将会粉身碎骨。 不愧为是京城第一青楼,依奴所要求的条件还真是没得说,一应俱备齐全。整个舞台比起醉红楼要更加华丽,看起来也更加如梦如幻一般,与现代社会相比,也就差在高科技的应用上。 今晚没有其他人的表演,她今晚是唯一的主角,如果演砸了,她很可能会被措骨扬飞。 她暗暗地祈祷神呀——主耶稣,真主安拉,马克思老人家,伟大领袖毛主席,你们一定要保佑你们的忠实信徒。最最亲爱的毛主席呀,一定要保佑我,将来我一定会当您人家的好战士,永远听党的话,跟共产党走,做您的老孩子,再也不把车子开得飞快了,您一定要原谅我破坏了杭州湾大桥的护栏,我不是故意而为的。 依奴把能想到的可以保佑她的人物,都过滤了一遍,只差没有向咱们尊敬的胡锦涛总书记寻求避护,自己没敢,深怕全中国人民联合起来,一起向自己讨个说法。 当整个大厅的灯光都暗了下来,只有从舞台背后反射过来一点光亮,依奴从空中缓缓落下。 黑色披风把她整个人包裹起来,看起来似乎是从天而降的幽灵,头上斜插一支羽翷,又象是异族来客,立即震撼了人心,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随着一声鼓点敲起来,依奴一个转身,面上带着猫头鹰状的眼罩,使整个人看起来就如从黑夜中走来的女妖。黑色的披风下面,穿着她自己特别设计的演出服,独一无二的,是耀眼的血红色,更加如鬼魅。她随着鼓点,跳着是这世上最性感的非洲舞,随着她的节奏,每个人都想舞起来。 在她光洁的背部,绘着完整的那个惹事的图案,她只有以这个最后一搏了。 希望寒大哥能看到,希望上官大哥能看到,但愿上官大哥还记得自己。也有可能,就是自己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认识吧。 她的每一个动作,牵着每一个人,特别的是依兰院的鸨母,无情楼的绝无情,绝意阁主上官步云,无情公子寒玉郎,还有小林默。 老鸨庆幸自己有白哗哗的银子赚;绝无情心里是亲人失而复得的感慨;上官步云看到那个图案笑了,好聪明灵秀的一个丫头;无情公子看着自己眼里的仙子此时成了妖精,是心痛;林默长出了一口气,姐姐还活着,真好。 每一个人此时都有不同的心态,最多的是想着把舞台上的这个妖精吃了,哪怕是让这个妖精把自己吃得干干净净也是心甘情愿。 第六十八章 失而复得(1) 四个人不约而同的把眼睛紧紧地盯着台上的那个舞动的精灵,台下的所有人都蠢蠢欲动,没有人想放弃得到今晚佳人相陪的机会,为此倾家而无怨言。 但是他们所有人都不能实现了这个梦,他们的梦还没做就醒了。台上的大幕还没有落下,齐齐地上去四个人,把那个女妖围在中间,一件风衣被迅速地披在她的身上,掩去了她绝代的风华。 台下立即哗然。 四双眼睛向下面射去箭一样的眼神,大厅里立即禁声。 “若有人想讨个什么说法,请到无情楼找我。” 那些本来还在叫啸的人,没有敢再出声。谁能敢去惹无情楼,恐怕没有人敢,除非是不要命的。 看着眼前的几个人,依奴一颗心终于放在了肚子里,把所有的担心都放下了,人也自然而然地松懈下来,却不能支持,腿一软,站立不稳,依奴觉得就要与地面亲密接触了。四个人齐刷刷地扶向她,没让她倒下去。 台上的五个人,台下的众人,此时没有人出声,若大的一个演出厅,一点声音也没有,大家都静静地看着台上的几个人,而台上的人眼里除了他们自己,便什么也不在眼中了。 依奴一个个地看着他们,看到寒大哥的深情,林默的依赖,上官步云的欣赏,最后还有无情楼主的自责。 她看到他们对自己的那份浓浓的情宜。 她真得很高兴,就是这些人,要让她为他们去付出生命,也是值得的。 激动的泪水不由地流下来,她笑了。 她把脸上的面饰轻轻地取下来,露出了软软的笑容。 “寒大哥”、“林默”、“楼主”、“哥”。 上官步云笑了,“妹子,我们该回家了。” “嗯。” 在众人遗憾的眼神之中,几个人象众星拱月一般,将那个精灵带了出去。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鸨母,“我的银子呀!” 依奴走出了很远了,还能听到那妈妈的嚎叫声,她笑了。心里在说,先别叫,等着,我还要向你讨银子呢。 夜晚的长安城,依然还是热闹的,不论天下发生着什么事情,也不能阻止人们的夜生活,特别是青楼里,进进出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寒玉郎背着依奴,快步往回走,几个人同时随同。 依奴并没有问他们任何事情,一切都会有个结果的,她也不急于一时。只是看到无情楼主的一头白发时,她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他们回到了侯爷府时,二更天已过。这些天,家里是什么样的日子可想而知。 见到母亲时,娘俩紧紧地抱在一起,母亲泣不成声。 依奴安慰了好一阵,才止住了母亲的激动。 吴嫂也是高兴得直流眼泪。 两个小女孩,还没有睡觉,从屋里跑出来,一同扑进依奴的怀里,叫着“姐姐”,然后是哇哇大哭起来。 看到几个小女孩的情景,几个男人也被感染了。此情此景,谁又能说这不是一个最亲的家庭。 老夫人看向两个陌生的面孔,“多谢各位救了小女,老生无以为报,只能谢谢了。” “老夫人您别这样,奴儿还是我认的妹子呢。”上官赶紧说。 “哦?”老夫人不明所以。 第六十九章 失而复得(2) 依奴看见大家觉得象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此时觉得这个家是那么的温暖。 看到娘亲的疑问,她也没有解释,以后再慢慢地告诉娘吧。 老夫人看见一位满头银丝的男子,从面上看与他的那一头的白发不想称,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绝无情也在打量着夫人,他极力想从她的身上去寻找自己妹妹的影子,他的妹妹也已经是满脸的风霜,只是依稀还有一点当年的影子,若不是有奴儿丫头在先,妹妹就是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也无法认出来。 夫人看着这个人对自己上下打量,心里有些懊恼,又不好发作,毕竟人家救了自己的的女儿。 绝无情心里肯定眼前的中年妇人就是自己的亲妹子,他激动地说:“红儿,你让哥苦苦找了三十多年,现在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了你们。” 夫人看着眼前的人激动不已,听他叫着自己的小名,立即想到了自己还有一个几十年都没有再见过面的哥哥,她以为哥哥早已不在人世,没想到此时还能够与亲人相见。 夫人此时的心情无法形容,女儿失而复得,消失了三十多年的哥哥今天也寻到了自己,这是上天的恩赐,老天有眼呀,她还有什么所求呢? “哥,你终于来找妹妹了,我以为你早就不在这世上了,没想到你我兄妹还能在活着的时候见上一面。”夫人泪流不止。 几个人都不觉得惊奇,毕竟先前他们已经有些了解,倒是依奴一脸的惊奇,绝无情怎么会是娘的兄长,自己的舅舅。她真是觉得这天下的事情太滑稽了,抓自己的是自己的舅舅。舅舅抓外甥女,是为了要抓到这外甥女的义兄,真是够有意思了。 依奴真是无法想象,如果绝无情要把自己杀了,然后得知自己是他的外甥女,那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她不由得心里有些恼火,语气也没那么好。 “哦,您是我舅舅,我还有您这么一个舅舅,真是让人高兴。真有意思,外甥女差一点死在舅舅的手上,是不是天下的笑话。不过也没什么,无情楼主是什么人,谁不知道您呀,杀了外甥女,也不足为怪。”依奴没有好声气地说。 娘因为不知道原因,所以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愣愣地看着奴儿,一时也插不上话。不知道女儿是哪根筋不对,这样对舅舅说话。 倒是上官步云,通过这几天与绝无情的接触之中,感觉到他虽然是个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人,对待亲人的那份在乎,是纯自然的,没有丝毫的含糊。 “奴儿,无情前辈这几天来为了找你,几乎把整个长安城都给翻了过来,如果不是绝意阁,无情楼,还有东宫太子府,可能我们现在还没办法找到你的。别再指责无情前辈了,他可是你的舅舅。” 依奴也觉得不应该斤斤计较,毕竟是自己的亲舅舅,同时也可以看出,可能是因为自己,舅舅竟然变成了如此模样。 她也不再由着自己的性子,再也不说什么了。 终于回到了家,依奴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害怕的感觉,以后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吗?她自己无法回答,也没有人能够回答。 寒玉郎冷冷地走出了房间,她只要好好的,其他的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林默也默默地跟寒玉郎走出了房间。 “奴儿,哥哥这就回去了,免得大家还满世界的找你。”上官步云说道。 “哥,谢谢你了,以后我会设香案认真地拜你为兄长。”依奴很虔诚。 “以后再说吧,再见,妹妹。夫人,再见。前辈,小侄先行告辞了。”上官步云未等众人答话,消失在门外。 第七十章 失而复得(3) 上官步云飞快地在黑暗里消失了。 屋里的其他人也都走了,两个小女孩儿也让吴嫂连哄带骗地弄去睡觉了。 兄妹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们分别得太久了。 夫人只顾着流泪,绝无情也是一脸的悲泣。 看到娘和舅舅这样,依奴也不好再向这个舅舅发泄什么,她怕娘伤心。这个舅舅虽然不是她卓依奴的亲舅舅,却是江奴儿的亲舅舅,也只有认了。 看着依奴淡淡的,绝无情以为这丫头只是恼怒他这个舅舅对她所做的事情,而不肯原谅他而已,其实依奴只是没有觉得这个舅舅对他有什么意义。一个杀手,杀人就象捻死一只小虫子般的杀人工具,依奴实在不知道如何与他亲近,尽管他是她的舅舅。 “舅舅,你的那个红玉夫人,真够狠决的,跟你一样,手段毒辣。要是换了别人,估计我也就没命了。”依奴还是很恼火。 “她已经不会再害人了。奴儿,以后舅舅会好好补偿你的。”绝无情很无奈。 “奴儿,别尽是记得不好的事情,毕竟是你舅舅,先前你舅舅不是不知道吗。”夫人实在不想女儿与兄长之间有什么隔阂。 “哦,娘,我知道了。”还是不情不愿。 “也不能怪奴儿这丫头,错在我这个当舅舅的。以后我会好好待她的。”绝无情也不免强她。 “好了,妹妹,奴儿,我先回去了,处理一些事情。明天我再过来看你们,以后不会有什么事情再发生了。只要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你们受一点的苦的。”绝无情告辞要走。 “哥哥,今晚就在这跟妹妹好好叙叙不好吗?有什么事情要晚上去处理的?”夫人因为刚刚才与哥哥重逢,所以舍不得。 “妹妹,今天一定要处理掉,以后我们有的是相处的日子。”绝无情还是坚持。 夫人是一脸的泪,依奴却不高兴了。 “娘,舅舅有他自己的事情,就让他去处理吧,免得耽误了他的大事?”她的语气硬硬的,带着很大的情绪。 绝无情无奈地走了,娘对着她叹了很长的一口气。 到现在依奴才觉得很累,很累,想去看看寒大哥和林默,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先睡上一觉再说吧,也不在乎早这么一时的时间。 简单地梳洗了一下,依奴便找上枕头,安心地睡去了。 这些天,她虽然没有受到什么虐待,但是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担心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死翘翘,还是不能安心去睡。所以回到家了,这种沉沉的心理负担卸下之后,整个人处于极度得放松状态,便沉沉地睡去。 依奴睡去了,但是这夜注定有人无法睡眠,而且还不只一人。 第七十一章 中秋团圆(1) 经过这一次的有惊无险的遭遇,依奴觉得在这大唐盛世也是难以保障人生的安全。 在没有健全法制的社会,真不知道自己还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在还没有回到自己原来的时代,可能就光荣牺牲了。 依奴还记得依兰院的鸨母那呼天抢地的记忆,是应该去跟鸨母算账的时候。 还是让寒玉郎与她一起的,再也不敢有丝毫的马虎,生怕再个什么闪失,她真的是怕了。 依兰院的鸨母见到依奴和寒玉郎,既是惊又是奇,再也不敢与依奴讨价还价。 不过依奴却没有仗势欺人,她与鸨母的字据,她没打算毁约,那不是她卓依奴的性格,她今天来只是要与依兰院继续履行合同。 鸨母哪敢再怠慢她,就是把依兰院拿去,她也不敢再说什么。虽然她的依兰院背后有靠山,但是能与无情楼、绝意阁相抗的在这普天之下,又有谁呢。就算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呀。 依奴从依兰院出来,想看看醉红楼怎么样了,被寒玉郎阻拦,不再让她与那地方靠近,他真的是担心。 依奴心里有些不情愿,所以也就不再理寒玉郎,径直往红衣坊走去。 寒玉郎在她的身后默默地跟着,也不做声,他更沉默了。 红衣坊并没有因为依奴这段时间不在而有所影响,依奴觉得应该好好谢谢掌柜的。看到依奴平安的回来,宇文泰打心眼里喜欢,忙迎上前,“东家,你可回来了。” 依奴听他还是叫她东家,怎么听着都觉得别扭,再一次纠正他,“于先生,您别东家东家的,听着怪不舒服的,还是叫我奴儿,我听着亲切些,按年纪您可以做我的父亲,就这么定了。” 依奴想了一想,又说道:“于先生,眼看着就要到中秋节,您如果要回去和家人团聚,就尽早作打算。” 宇文泰看了看这丫头,想了一想,“不一定要回去,我打算到年关才回去的。” “要不这样吧,您如果不回去,中秋节我们歇业一天,我们这一大家子来过一个团圆节,如何?我叫上无情楼主,哦,他是我舅舅,再把上官大哥也请来,不过上官大哥可能会安排有别的事情。到时候看吧。于先生,您说好吗?” “行,东家,哦,不,奴儿丫头。”他赶紧改口。 他自己笑了,依奴也笑了。 上官步云他们救了依奴之后,把这件事情向太子李治祥细地汇报了。上官步云也有打算向绝无情问出关于挟持奴儿这件事情,其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但是还是没有问。无情楼是不会将这件事情公开的,这也是无情楼一向做事的规矩,否则还有谁敢跟他们做生意。 李治,上官步云和慕容拓他们觉得仍由他们自己来调查此事更合适些。 “上官,令妹怎么样,这件事情对她有没有产生什么影响?”李治突然问道。 “还好吧,我就准备去看看她的情况,眼看就要到中秋节了,我想带她到处走走看看,也当然希望她不会因这件事情受到什么伤害。要不是我给他那个御赐的腰牌,也不至于让她被连累的。说到底这事儿是因我而起的,我本该要为她讨个说法。”上官觉得即使奴儿对此不再追究,他上官步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妹妹太可爱了,小小年纪经受到这样遭遇,而没有被吓倒,确实不简单。 “上官,中秋节把令妹带到宫里来玩玩吧,这丫头很有趣,我想有她在,这个东宫会有些不同的。”太子意味深长的说道。 “也好,到时候看她如何,她若愿意来就行,她若不愿意,我还是不会强迫她的。她毕竟是我的妹子,我得好好照顾她才是。”上官步云笑着说道。 第七十二章 中秋团圆(2) 中秋节这天依奴让所有的员工全部放了一天的假,回家好好过个团圆节,并且每个人都包了一个红包,以感谢他们这么一段时间的辛苦工作。 最热闹的要数两个小鬼,俩丫头高兴得不行,跑前跑后的瞎胡闹。 依奴看她俩不过,就扳起脸来,问道:“玉儿,豆儿,告诉我你们的功课怎么样?” 豆儿立即垮下小脸,依奴知道,这个丫头最近肯定没有好好用功。 玉儿赶忙说:“姐姐,我们学了诗经,不信我背给你听‘硕鼠、硕鼠……’” 依奴连阻止,“行了,我知道了,以后要多用心,知道吗?豆儿更要用功,你没有玉儿的基础好,只有多花时间了,以后不许偷懒,否则我不会饶恕你们,听清楚了吗?” “哦,听清楚了。”两个小鬼的声音,就象蚊子一般。 “好了,去玩去吧,今天也给你们俩个放假,好好玩一天,从明天开始不许再玩得没有边了。” 两个丫头象得了圣旨,哧溜,便串了出去,一会儿便不见了人影。 依奴在她们身后笑了。 林默看见依奴脸上的笑,便想起母亲那慈祥的面容,神情便暗然下来,默默地转身走了。 依奴看见林默从她的视线里消失,心里也是一阵的难过,林默这孩子本来心事就重,又到了中秋节,本应一家人团圆在一起的,他们却天人永隔了。 想到自己,那个时代的家里怎么样了?在这里自己守着江奴儿的母亲,那么在那个时代,会有谁能替自己尽孝呢,虽然父母亲在自己成长的过程中,大多数时间都不在自己的身边,可毕竟是自己的父母,他们肯定是爱自己的。想到这里,她心里到是希望这个江奴儿能够替她到那个时代接替自己,继续活下去,那可能吗?她有些自嘲,自己太天真了,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寒玉郎站在屋里,看着奴儿站在那里发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看见她高兴,他就高兴,看见她伤感,自己心里也是不好过,她的情绪随时左右着自己。寒玉郎知道,自己曾经只是一个杀人的工具,自己根本就配不上奴儿,只要自己能够守着奴儿,看她幸福,看她快乐,他就心满意足了。 依奴眼光看过去,她也看到了寒玉郎在看着她。她的心里也是一阵难过,寒大哥对自己的那份心,她又怎么能不了解,只是自己对他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爱。她不知道如何对寒大哥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她也不敢说,怕伤害寒大哥。 她也有一点更害怕,也许自己随时随地都会离开这里,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若真是那样,她又何必把心遗失在这里,伤人伤己呢。她马上收起自己伤感的情绪,把精神调节了一下,让脸上的表情自然而显得快乐。自己是谁,她可是卓依奴,一位商业奇才,怎么能就这么轻易被打倒呢。 而恰在此时,她的所有表情变化都没有逃过走来的上官步云的眼睛,他虽然不知道这丫头此时此刻都在想些什么,但是他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让这个丫头受到了困扰,自己能给她解除吗? 回想自己与这个妹子认识到现在,对她的感觉每一次都有不小的变化,这个丫头就象一个宝藏,让人想去挖掘,想去一探其内心世界。 初相见时,她易容的脸,虽然他当时就知道她那是经过易容的,但是没有想得太多,也没有想与这样一个丫头有什么交集,也只随口说了是自己的妹子。但是赠与她腰牌时,自己确实是真心想帮她的,因为当时只是欣赏。 “妹妹,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上官看她要走,便出口唤她。 “哥,我正想去找你呢,你就来了,真是心有灵犀。”自己话一出口,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不由自主的红了。 上官步云看她脸突然红了起来,也不知道她又想起了什么,觉得这丫头确实可爱。自己认得这个妹子,算是得到了。 第七十三章 中秋团圆(3) “上官大哥,请进吧。”她有些不好意思。她抬起头来,对上官步云,“我还以为上官大哥事情太多而不能与我们一起过中秋节呢。” “怎么会呢,我能有什么事情,小妹让哥哥来,哥哥怎敢不来。否则我这小妹一生气,不认了我这个大哥,我岂不是亏大了,上哪去找我这个特别的妹子。”上官调侃地笑着说。 “大哥,你欺负我,不理你了。”依奴撒娇道。 “好了,奴儿,哥哥不逗你了。人都聚得怎么样了呢?”上官正了正语气。 “还有舅舅没有到,不过随他的便,他真有事情要做,我们又何必勉强他。”依奴没有好腔调。 “奴儿,别这样,不管怎么说,都是你舅舅,你这种态度,老夫人会伤心的,你想让你娘伤心吗?”上官都训她。 “哥,你没有把我当妹妹。”依奴说。 “怎么了,怎么不把你当妹妹了?”上官不解。 “我是你妹妹,我娘你也应该叫娘,为什么还一口一个老夫人地称呼?”依奴不依,“是不是我不配当你这绝意阁阁主的妹妹。” “傻丫头,还不是一般的好胡闹,我是怕老夫人不愿认我呢,就你逞能。老夫人要是不认我,我就揍你。”上官举起拳。 依奴把脸一抬,“揍吧,看有人打你的妹妹,你能袖手旁观。” 上官无耐,揉了揉了依奴的头,笑道:“好个灵牙利齿,真拿你没办法。走了,去见娘去。” 伸手拉着依奴的手,两个人往后面走去。 站在屋子里的寒玉郎心里是无名的痛,知道自己的这份感情是无望的,可是看见依奴和上官步云手拉着手,觉得心象似被人摘去一般的难受。“奴儿,只要你好。”他在心里默默地说。 自己能守到她什么时候,看着奴儿披上嫁衣的那一天吗?当然只要奴儿需要自己,他会随时为她赴汤蹈火。 她与上官步云是绝好的一对,依奴的美好也只有绝意阁阁主才能配得上她。他会为她祝福的,永远。 当依奴出嫁的那一天,就是自己离开的时候,因为那时她就不会需要自己了。上官步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让她快乐无比地生活,那些是他寒玉郎所不能给予的。 到那时,他会找一个地方,慢慢地疗伤,永远守护着他心中的那个仙子。 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慢慢地落下,寒玉郎知道他今生与奴儿无缘,只能做她的寒大哥。 绝无情进了门以后,正好看到上官拉着依奴的手,两个人笑着走了。他的心里是高兴的,温暖的。 如果上官能够娶奴儿,那么,自己以后就不会担心奴儿的安危了。看到两个年轻人,他觉得他们是天生的一对,没有比他们更好的一对璧人了。 想到这样,他感慨万端,要不是他接了那人的生意,要不是挟奴儿为人质,要不是有人想要上官步云的那颗脑袋,他又怎么会与自己的亲人相认,就算对面也有可能会擦肩而过的,又怎么能寻到自己的妹妹和外甥女。上天真的善待自己,这一生,他此时才是真正的满足了,就算现在去见爹娘,他也能面对他们了。自己心愿已了。 爹娘在天之灵一定是在保佑她们的,她们会永远的幸福下去的。 中秋节是团圆节,这一中秋,他们真正地团圆了。 第七十四章 中秋团圆(4)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没有主子,没有下人,他们和和乐乐地坐在一起,两个小女孩儿不好好地吃饭,一直打闹,让吴嫂也不太能坐得安稳。 寒玉郎还是一幅全世界都欠他银子似的,一脸的冰霜,只有当他的眼光看向依奴时,才有那么一点点的温度。 林默一声不吭的吃着,谁也不看,只是低着头,看不出他的情绪。 依奴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养,身体状况很好,见到桌子上哪样喜欢就吃哪样,也不管别人吃还是不吃,她只顾她自己。 到是上官步云,一边给依奴夹菜,一边问她:“奴儿,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呀,把我的红衣坊经营好了就行了,只要我们大家有口饭吃,我才不去动脑筋赚取钱财,太累人了,还是一边玩,一边做生意好了。”说着,夹了一口菜,呜呜地咽着,把话头也咽了下去。 上官步云看依奴那种狼狈样子,不由得笑了。他自己有时候真的有些不明白,这样一个丫头怎么会让自己看着是如此的可亲,做自己的妹子真的是很好的。 他不由自主地想逗一逗她,“奴儿,看你那没有一点娴静的样子,小心以后嫁不出去的。” 依奴一口菜没咽下去,刚卡在嗓子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拿眼睛死盯着上官步云。 上官慌忙给她拍拍背,帮她顺了顺,才咽下去。 他嗔怪地说道:“你就不能慢点吗,一个女孩子家,没有一点的斯文劲,你是女孩子吗?我总觉得你好象一愣小子一个,还好只有长得还有点象女孩。” “哥,我嫁不出去?我不想嫁呢,我才多大呀,就想着把嫁了,你什么意思,盼着我嫁不出去吗,到时候我就赖着你,让你养着,反正你那个什么绝意阁多是钱,也不差养我这样一个闲人,如何?”依奴耍赖。 众人看依奴说着这样的话,一点害羞的表情也没有,真不知道她还是一个好人家的女儿吗。 看着俩个年轻人逗嘴,绝无情心情特别得好。他仿佛看到了将来,这两个孩子拜堂的情形,自己坐在高堂的位子上,接受他们的跪拜,他的脸上不由得出现了一些温柔的神情。此情此景看在寒玉郎的眼里,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刺痛。不过在寒玉郎的眼里看到的绝无情,从来就没有这样的表情。他从来都是冷酷,残忍,无情无义。而此时的无情楼主,就象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看着自己的孩子,表现出的是那种幸福的模样,让一直是他属下的寒玉郎无法相信,眼前的楼主就是那个绝无情吗? 听着上官步云和奴儿的对话,娘笑着说:“奴儿,你都说的什么话,也不怕你上官大哥笑话,那么一个姑娘家,一点也不害羞,你呀将来恐怕真的嫁不出去的。” “哥,看来你将来的责任重大,你将来不但要养我嫂嫂和侄儿侄女,将来还要养我的,有你累的,你要挣很多很多的钱才可以的。否则,你会被我们给吃穷的。哈……哈哈……上官大哥被我们吃成乞丐,是什么样子,肯定有趣。”依奴想着上官拿着一个破碗,向人伸手要钱要饭,无法忍住,笑得前仰后合。 众人看着她,也都笑起来。 寒玉郎的脸上,千年冰稍稍解冰;林默看姐姐笑得开心,自己心里也是一阵暖融融的;娘和绝无情兄妹俩看着依奴那样子,相互对望着,心领神会,会心地笑了。 依奴笑够了,想起来一件事情,“大哥,你当初在桃叶镇救我的时候,一脸的闲人勿近的样子,你看你现在,哪里象一个大侠了。你可是让我崇拜了好长时间,心里老想着再见到你,好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虽然当时你不救也未必就会没命,但是还是要感谢你的。不过现在就不必谢你了,你是我哥,你救我是天经地义的,不用谢的。” 她一幅理所当然,自顾自的说着,也没有去想自己都说得都是什么话,整一个女流氓。 第七十五章 中秋团圆(5) 看着他们两人的一唱一和,有人心里并不是味,似乎自己的心在一点点的消失了,空荡荡找不到依靠。 林默一声不吭,低着头,毫无情绪地吃着碗里的饭菜,自己非常清楚,姐姐只是把他当做弟弟对待,从姐姐的眼睛里,他能看到姐姐对待自己的爱护和怜惜。自己也总是想依靠着姐姐,投进姐姐的怀里,享受姐姐的疼爱,自己知道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的梦想。他希望自己快快长大,能够和姐姐并肩站在一起。 奴儿姐姐看自己的眼神,从来都是一付大人看孩子的眼光,没有那种女人看待男人的神情,他知道自己想在这一生能与姐姐朝夕相伴,一生相拥,那种希望非常的渺茫,他不会赢得姐姐的心,他输与别人的就在于自己的年龄,自己没有资格与姐姐比肩。 “默儿,你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依奴看见林默此时的状况,很是担心,她最不放心的就是林默,他承受的太多太多。 林默听见依奴问他,心里一阵激动,想说什么都无法开口,只是简单地说了句:“没什么,姐姐。” 他匆匆地吃完,放下碗筷,“我吃好了,你们慢慢用吧,我先出去走一下吧。” 依奴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会去慢慢安抚自己的伤痛,他总表现出一个男子汉该表现的,却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孩子。她柔声地说道:“去吧,默儿,好好的,晚上别太迟了,早些休息。” 听着依奴温柔地叮嘱,一股热流似乎要从眼睛里涌出,他强忍住了。“知道了,姐姐。”然后快速地转身去了。 看着林默在门外消失,依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神情也暗然下来。 看她的样子,寒玉郎一阵心疼。 “妹妹,今天是中秋节,太子邀请你去东宫赏月。我不知道你的意思,只答应了太子问问你,没有答应他一定要去的,你看怎么样?”上官步云看依奴情绪不太好,只好试试看。 依奴缓过神来,听说去太子府,想到自己一个未来人,到了这古代,还真想一睹皇宫是什么样子,如果能到皇宫去转一转,也不枉她这一次古代之行。如果,哪天再回到自己原来的时代,可以向世人描述古代真正的皇宫,真正的皇帝、太子、妃子等等,想到这些便高兴起来。 “太子府在皇宫里吗?”她迫切地问道。 “当然在皇宫里。”看着她急切的神情,上官步云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丫头情绪也转变得太快了吧,小小的水润的脸上满是期待。 “我去,让寒大哥也陪我吧。”依奴对寒玉郎的依赖已经成为习惯。“傻丫头,你以为皇宫是任何人都能随便进的吗?我是太子的侍卫,你是太子邀请的小客人,没有太子爷或皇帝的发话,谁也不能进皇宫呀。”上官步云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宠溺地说道。 “切,什么破规矩,还是我们的国家好,中南海都让咱老姓去的,咱胡主席还经常到咱们老百姓家里做客呢。在这里进皇宫也用得着这么多的规矩,真是没有民主,没有自由。”依奴念念碎。 “你们国家,胡主席是谁?”上官步云一脸的惊奇,也留心了,难道她是哪个外邦国家的,他不敢往下想了。 “哦,大哥,你不认识的,你别怀疑我,我可是道道地地的大唐的后代,太宗皇帝的子民,以后我会跟你解释的。”依奴看出了上官步云的怀疑,赶忙解释,生怕不让自己进皇宫了。 上官步云相信她,只好叹了一口气,“随你吧。” 依奴调皮狡黠地笑了。她这一笑,温柔了几个人。 第七十六章 应邀东宫(1) 他们俩人往皇宫走去。 “哥,你会飞吗?” 上官一愣,笑了。“你是问我会不会轻功吧。” “你会就好,我要你带我飞,比较在这飞与我们那里在天上的感觉有什么不同。”依奴有些陶然。 “你们那里?能在天上飞,轻功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不同的。”上官好脾气的解释,也不做他想。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是寒公子带着她吗?他知道寒玉郎对奴儿的那份心思。 “哥,行吗?带我飞一下,让我感受感受,我在这里还真没有飞的感觉,一定很好玩的。”依奴有些撒娇地拽着上官的胳膊摇晃着。 看到依奴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孩的样子,他心里柔柔的,便是让他去摘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的,别说是这点小事情。 上官伸手搂住了依奴的腰,“奴儿,搂着我,否则,掉下去我不管的。”他笑着吓唬她。 他一提气,提起轻功,便在长安城的建筑物上飞驰而去。 依奴吓得,紧紧地搂着上官的脖子,不敢睁开眼睛,只听得耳边的风声。 “奴儿,别害怕,刚才是哥哥在吓唬你的。”上官步云轻柔地在依奴的耳边说道。 依奴慢慢地把眼睛睁开,月光下的各种房屋建筑物迅速地后退,一轮明月在天空静静地照耀着古之长安城,这轮明月还是那轮明月,只不过是千年的时空了。 在上官的怀里,依奴觉得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上官大哥的怀抱温暖、坚实,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沉溺于其中,不想离开。她想把自己深深地埋在里面,又觉得有些唐突,自己这是什么想法,他可是自己的大哥呀,哪有妹子这样赖着哥哥的。 上官觉得被自己拥在怀里的奴儿,是让人如此地心动,自己有幸在桃叶镇救了她,并认识了她,自己更有幸把她认做妹妹,上天对他真是亲顾的。此时感觉奴儿依偎着自己,他心里一阵温暖。当依奴要与他保持距离时,他有一些莫名的恼怒,把她更紧地搂向自己,生怕她就此离开,“奴儿,抱紧我。”语气不容分辩。 依奴如被催眠一般,把他搂得更紧。 上官步云笑了。 上官希望离宫门更远、再远一些,可是宫门却冷冷地呈现在眼前了。 依奴站在宫门前,眼前的建筑物不是西安所能比的,这里给人以威严,震撼人心,让人不由自主地感觉,自己只是一渺小的平民百姓,再也没有了自己在成长的环境中那种我是公民,我可以当家作主的感觉了,自己也不由得肃然起敬。 上官步云感觉到依奴的紧张,拍拍她的背,柔声地说道:“别怕,有大哥在。” 听着上官大哥轻声地安慰,依奴也慢慢地放松下来。 上官拿出自己通行腰牌,走上前去。 “哥哥,慢着。”她把上官赠于她的那块黄色麒麟腰牌拿了出来。“哥,你看,你给我的这块牌子,我一直不知道怎么用,这个进宫能用吗?” “丫头,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东西吗?这是皇帝御赐的,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是见此物如见皇帝一般,你说能用吗?”上官抚了一下依奴的头,一脸疼惜,因为是在月光下,依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哥哥,你再摇我的头,我会变笨的。”依奴也没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其他的。 “你呀,本来也不聪明。好了,不逗你了。就用你的这块信物,我们哪都能去,走吧。” 上官拉着依奴的小手,走向宫门。 第七十八章 应邀东宫(2) 走进宫门,依奴感到有冷飕飕的感觉,也许过了中秋,天就凉了罢。 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特别是依奴更怕有些许差错,小命不保,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双手紧紧地拉着上官步云的手不放。 李治看到的就是,那个小女孩,拽着上官侍卫的手,小脸惨白,到了他的面前还是一脸的受惊样,与他当初在桃叶镇见到的那位姑娘却有天壤之别。 “江姑娘,还认得在下吗?不过,今天你若不是跟着令兄一起,而我事先知晓的话,我想我是不会认出你的,那么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呢?”李治一语双关。 依奴看着眼前之人,有些面熟,一下子没有想出来。 “妹妹,这是太子殿下。”上官见依奴直接地看向太子,没有一点礼节。“太子殿下,小妹因在乡野长大,没有规矩,还请太子恕罪。” 依奴想起来了,认出了太子李治,胆子大了一些,“你是李公子,跟一个非常美丽的姑娘一起,曾经到过我们迎宾阁。” 她在想着该给太子行个什么礼,跪,绝对不行,一个未来中国的有为青年,怎么说自己也是最高白领,尽管是给自己打工,从来没有向别人下跪过。 “你好,太子殿下,很高兴认识你。”依奴向太子深深鞠了一躬。 太子一愣,上官步云没想到奴儿竟然没有给太子礼跪拜之礼。 按照皇家礼节,太子是主子,任何人在主子的面前是不能随便的,就连这礼节都是有讲究的,不能马虎的。 依奴因为不愿意向人下跪,这鞠躬之礼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对人尊敬的一种礼,是不会受人以柄的,就算有些不到位,但终究在待人上不会疏慢于人的。 “奴儿,你真是一点都不懂事,这里是皇宫,不是其他地方,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要是让人知道了,终是不妥的。”上官步云脸色一正,怕奴儿的无理让太子面子上过不去。 “上官,收起你的一脸正直像,别吓唬奴儿了,既然是在太子府,我都不说什么,谁还会有什么可说的。”太子给奴儿解围。 “太子殿下,在我的家乡还一种礼节是握手礼,是一种非常高贵的一种礼节。”依奴对太子笑笑,说道。 太子看着她笑,“怎么样的,示范一下,如何?” “太子殿下,伸出你的右手。”太子倒是听话,把手伸过来。 依奴轻轻地握住太子的手心,“就这样,在我们家乡从来就不行跪拜之礼的。” 李治觉得手心里是依奴的温暖的小手,这温度也传到了他的心里,当依奴把放开时,他有些失望。 “太子殿下,我能不能去拜见太子妃?”依奴是想见一下真正的太子妃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象电视剧里演得那样,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还好时不时的争个风,吃个醋什么的。 “奴儿,不可放肆,怎么这么没规矩。”上官步云觉得这丫头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自己是什么身份,想见谁就能见谁,太子妃没有招见是不能随便见的。 看着上官步云的一脸的严肃,也不敢再放肆,就怕一个不对,脑袋瓜子落地。低下头,慢慢地跪下去。 看到依奴跪下,上官步云的心里一疼。 李治连忙伸出手把扶了起来。 “江姑娘,不必多礼,也不用害怕,你是上官的义妹,也自然是我的义妹,以后见了我,就象见上官一样,也叫我声哥哥,岂不是更好。上官以后别吓唬我的义妹。” “谢谢太子哥哥。”依奴又给太子深施一礼。 “哦,等一会见到太子妃姐姐,随便些,别掬着自己?”李治此时善解人意的。 上官步云也不知道这个丫头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不过看到太子这样,他心里也放下来了。 “一切听太子哥哥的吩咐。”其实,依奴有她的打算,她是想把红衣坊的衣服打入皇宫,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只是不好说出来而已,只有找个借口见太子妃去实现自己的发财梦罢了。 “去请太子妃花园赏月。”李治对一个宫女说。 “妹妹,走吧,去花园。”李治此时真象一位宠爱自己妹妹的哥哥。 太子又问旁边的一个侍卫,“慕容兄妹来了没有?” “应该快到了,早有人去请了。”侍卫答到。 依奴这段时间,多少了解了“江湖八贵”的基本情况,她从商业的角度分析,自己可是赚大了,有这些人做为她的人脉资源,还有老将军尉迟侯爷,又加上太子爷做靠山,她想不发财都难。 她在心里,“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笑得青山永不老……” 第七十八章 中秋赏月(1) 几个人一行,往花园走去。 因为是在东宫,依奴收揽了很多,中规中矩地走着,不敢有所差池。 皇宫的中秋夜就是不同,长廊弯弯曲曲的,一路都是灯火通明,虽然这里无论有多少灯笼,却也无法与在未来时代的电灯相比的,但是却有朦胧梦幻般的美。 每个人的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长长短短,斑驳陆离。 两个宫人,在前面领头,低着头不急不慢地走。 依奴看着别人都是按规矩不敢逾越,自己更是不敢了。虽然,李治给自己有那么一点特权,也让自己不拘束,可自己毕竟不是皇家之人,也不敢以皇家人自居的,还是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小老百姓罢了。 看着奴儿这样规矩,上官步云心里有些好笑,这丫头也不知道有几个面孔,一会一个样子。不过这样拘束的奴儿他不希望,心里的这种感觉越来越浓,这丫头不应该被任何的事和人拘着,她应该自由自在地。她是自由飞翔的小鸟儿,不能关在笼子里的。 上官有些后悔今天应李治的邀,带奴儿来太子府。若是在家里,指不定这丫头又会想出什么花样来赏月的。 她应是随心的,舒意的,无拘无束的。 李治的心里也是不同的,他把自己所有的烦心事都抛开,今晚只是赏月,不问其他的事情。邀几个知己,尽兴而谈,把勾心斗角的凡尘俗事放诸于脑外,心情轻松了许多。 依奴才不管其他人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只要不在宫里惹事,也没有人来惹上自己,今天过去就与皇宫无缘了,自己看过了,游过了还是少一些好奇心吧,往往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难道真是冷了吗?看来秋天就是不同了,白天还没觉得,晚上是秋夜露凉了。 没有吵喳,只有听见几个人的脚步声,静静地来到早已准备好的花园凉亭。 亭子里,四周都挂着灯笼,通亮,两个宫女垂手立在旁边。 依奴看着四周皎洁的月光洒下来,整个花园被笼罩其中,嗅着花香味,却看不真花园的原貌,奴儿在心里觉得有些遗憾,好不容易才进了趟皇宫,啥也没看到,命苦啊…… 不过依奴也觉得值了,毕竟进了一次皇宫的。 依奴看到亭子里的一张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点心,还真让人垂涎,眼睛似乎都用不过来了。 上官步云和太子李治都好笑地看着依奴的馋涎欲滴的样子,真是搞不懂这丫头是几面人,还有这么有趣的一面。 依奴禁不住地问道:“太子哥哥,我可以尝尝吗这些点心做得象艺术品,跟我们那儿的肯得基、麦当劳都有得比,我自从来到大唐,快两年没有吃过这么好的点心了。”依奴自顾自地说。 旁边的两位也不知道这丫头都说些什么,只听到“来到大唐”几个字,他们两位都听到了,只是碍于依奴的馋嘴,都没有问。上官步云又想得深一点,他已经不止一次听这丫头说些莫明其妙的话,难道这丫头真有什么他们所不了解的? 李治因为相信上官,所以他听了这话,根本就没往脑子里去。因为依奴急迫的样子,他有些不忍心再让她去流口水了,走上前去,拿起一套小用具,给依奴每种点心都取了点,放在依奴旁边。 “别拘了自己,吃吧。”那种口气是疼惜,是宠溺,还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李治的这种表现,让上官步云心里一沉一紧,太子从来没有如此对待过任何人,今天是怎么了,自从自己跟随他,从没有发现太子还能温柔地对待一个女子。 第七十九章 中秋赏月(2) 上官步云后悔了,千错万错不该让奴儿出现在皇宫,再次出现在太子的面前,如果太子对奴儿并非仅仅止于义妹的情份,自己又该如何呢?他真想把奴儿从此藏匿起来,不让任何人见到。 上官看向那位要形象没形象,要斯文没斯文的愣丫头,没心没肺的样子,他的恐惧慢慢地扩散开来。 丫头一手端着点心,一手往嘴里送,还一边吱吱呜呜地说着什么,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上官步云上前拍着她的背,轻声说道,“蠢丫头,慢点不行吗?又没人跟你抢,至于吗?” 依奴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才缓过一口气,道:“哥,真的很好吃嘛,不信你尝尝。” 上官步云又用手指凿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呀,淘气。”便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哥,你总是对我虐待,我的头脑已经受伤了,我要是变笨了,变傻了,你可真的要养我的。”依奴还是傻呼呼的样子,她不敢在上官步云的面前表现出她的情绪,她真的好害怕,也许某一天,自己就象来这里那样,突然之间就消失了。 看着上官步云与奴儿,这对兄妹玩笑着,李治接口说道:“丫头要是怕上官养不起你,你就到宫里来,让义兄养你如何?” “我才不来呢,进了皇宫就象一座没有自由的监狱,从来电视剧里就是这么演的,我才不要进来呢。”依奴口无遮拦。 这话,把上官步云吓了一个透心凉。他虽然没弄清她说的电视剧是什么东西,可是那句“皇宫象监狱”,他还是听懂了。 “奴儿,你都说了什么话,在太子面前还是如此放肆,真是不要命了,幸亏是在太子这里,若是要让别人听了去,让皇上知道了,会是什么结果,你知道吗?” “我……”依奴听上官说得如此严重,方才觉得自己说出的话会闯祸的,自古在帝王家,是非太多,往往是一句话,就能让许多人没命,她也不由得害怕起来,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转,“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一脸委屈的依奴,上官觉得话说得有些重了,自己又心疼起来,“对不起,哥哥也是性急了一些。” 太子看到依奴眼里的泪水晶莹地闪着,心里也是柔柔的,软软的,不能看她受一些委屈。 太子走上前,取出袖中的帕子,给依奴擦去眼泪。“上官,别再吓唬我的义妹,她现在是在自己家里,没那么多的忌讳,以后不许再对我的义妹发脾气。若吓着她,我对你也不客气的。” 依奴心里觉得委屈,又在太子温柔地安慰下,一下子无法抑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依奴的哭泣,揉搓着两个人的心。 在给奴儿擦着眼泪的李治,不由自主地把她拥进自己的怀里,轻轻地安抚着。 “好了,丫头,都是两个兄长的错,不哭了,在这里没人敢对你怎么样的。” 李治忽而沉着声音说道:“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东宫的所有事情,不许外泄一个字。否则,就从此不要再说话了。” 依奴在这里委屈得淅漓哗啦,却恼了两个人,而是两个不简单的女人。 依奴根本想都想不到,她这无意之举,竟然会给自己带来无妄之灾,并且差一点就把小命给丢了。 太子妃娘娘正随宫女来到这里,目睹了眼前的一切,心里一阵伤心难过。原来太子的心属于别人的,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自己,太子对自己总是彬彬有礼,不象是夫妻,倒如同朋友,甚至朋友都不能算得上。他娶自己是为了寻找帮手,自己的父兄能给他把持好他想得到的,她不由得苦笑。自己在太子的眼里是什么呢? 第八十章 中秋赏月(3) 因为处在暗处,没有人能看见太子妃的表情变化。太子妃只是略缓了缓,便缓步走进来。来到太子跟前,深施一礼。 “殿下差妾身前来赏月,在这里谢谢殿下了。”她优雅有度。 上官步云忙给太子妃行礼,“臣,上官步云见过太子妃娘娘。” “上官侍卫不必多礼。”太子妃温和地说道。 “哦,丫头,你不是说要见太子妃吗?还不见过太子妃。”太子笑着说。 依奴慌忙离开李治,脸上一片花猫样,慌得就行礼,“民女见过太子妃娘娘。”因为刚才被吓了一场,再也不敢逾越规矩了。 “奴儿,刚才不是说好了吗?你是我的义妹,不必拘礼的。” 李治冷声地说道:“太子妃,这是上官的义妹,也是我刚认的义妹,以后奴儿会经常来宫里走动的,望太子妃好身照应着。” “是,妾身知道,殿下,以后,妾身会照顾好这位姑娘的。”太子妃平静地说。 依奴看着太子和太子妃,一脸的不解,这是什么夫妻呀,她虽然看见的是平静的太子妃,但是,她知道此时太子妃心里是不会平静的。太子与太子妃的对话就象是上级领导对下级安排工作的语气,怎么听着都让人不舒服,她有些明白了太子与太子妃之间,存在着矛盾。 依奴立即觉得自己刚才之举,一定在太子妃的心里引起了波澜。如果自己处理不当,别指望着太子妃来扩大红衣坊的声誉。她若让自己死,可能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她若在背后捅上自己一刀,也未偿不可能,如此一想,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太子妃姐姐,我叫奴儿,姐姐你真美,真象天上的仙子。”依奴讨好地说。 “姑娘真会说话,既然是殿下的义妹,自当走动的。”因在人前,太子妃就是有满心的委屈,也不好发作,她温和地微笑着,“以后只要妹妹愿意,就来陪陪姐姐,说说话吧。” “真的,姐姐,谢谢你,你太好了。”依奴没心没肺地说道。 看着他们两人一言一搭,上官似乎放下心来,但是还有那么一点的紧长,这傻丫头又怎么能知道,这宫里的复杂呀,怕是被人卖了自己还不知道呢。 “奴儿,别缠着太子妃娘娘了,还不请太子妃娘娘坐下,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有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的包含,是没有什么要紧,可你也不能太胡闹了。”上官步云正色道。 “哦,知道了。”依奴一脸的不情不愿。 “好了,上官,已经说过了,别拘着她。她以前无拘无束地惯了,习惯也不是一时就能改了的,再说了,在太子府用不着委屈她的。”李治是满心的怜惜。 “慕容公子和慕容小姐到了。”一宫人进来秉报。 李治和太子妃都没有动。 上官忙起身,迎向慕容兄妹,“慕容兄、慕容姑娘。” “上官。”慕容抱拳。 “上官大哥。”慕容燕然也向上官步云微施一礼。 兄妹二人,忙上前给太子和太子妃施礼。 “臣兄妹,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大家都坐下吧,我来介绍一下,这是上官的义妹,也是我刚认的义妹——江奴儿,慕容听说过吧,慕容姑娘还曾经见过呢?”李治微笑着介绍道。 “我见过?”慕容燕然有些奇怪。 “你不记得了,那次我们往江南,经桃时镇,在迎宾阁还住了几天呢,她可是迎宾阁的主人。”李治提醒道。 “哦,愿来是江姑娘,太子可是惦记了好长时间呢。”慕容燕然的眼里带着一丝算计,当然是说给有心人听的,因为刚才的一幕她可看得很清楚。 第八十一章 中秋赏月(4) 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一个也没来。 李治和太子妃坐在上首,慕容兄妹和上官兄妹分坐在两旁。 本来依奴看见那些好吃的,勾上来的馋虫,现在也已经给吓得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只是低着头,也不说话了。 她看见慕容燕然和太子妃对自己都有莫明的敌意,知道是因为太子的缘故。在桃叶镇时她就看出慕容姑娘对太子的不一般。 她懂了,这皇家人及当今的所谓名门旺族,还是尽量少沾惹的好,否则,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别人试刀的对象,案上的肉了。 依奴尽量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上官看着委屈的奴儿,心里的悔意更浓了,更加确定奴儿与这皇宫是格格不入的,今后要让奴儿与这皇宫彻底地不沾边。 李治看出大家各有心事,一时都沉闷不语,便说道:“今天是中秋,请你们来是想让大家一起开心的,别象平日里那样一幅公事公办样。” “两位妹子来东宫做客,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不如这样吧,让这里的乐娘们来演奏两首子,怎么样?”太子妃笑着说道。 “你们说怎么样?”李治把脸转向依奴。 依奴还没反应过来,只好傻傻地点了一下头。 看着太子对依奴的关注,太子妃心里是酸酸的,慕容燕然也是一阵愤然。 随后上来两个乐娘,娉娉婷婷,似柳扶风,怀抱着琵琶。 她们演奏了两首曲子,这种古曲,依奴一点也不懂,只是胡乱地听着。因为不敢有所表现,所以她看上去,倒象是听得极认真的样子。 乐娘的曲子演奏完毕,太子妃笑着说:“奴儿妹子,这么能干,刚才又是听得入神,想毕对音律也精通的,今天也不妨赐教一曲,好让我们大家一饱耳福。” “太子妃,我……”依奴根本不知道太子妃会来这一手,心里一时紧张起来。 “江姑娘,你千万别拒绝太子妃,我们可都想欣赏呢。”慕容燕然看到依奴的为难,以为依奴害怕了,也想看看她的窘迫。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我这位义妹不太懂得音律,还是不要让她在众位面前献丑了。”上官步云看出依奴有些无奈,只好开口为她开脱。 “太子妃,奴儿要是真不懂音律,就别为难她了,本来就是让她开开心心地来玩的,现在你们到是有些为难她了。”李治担心依奴会为难,有些心疼她。 “太子殿下的义妹,怎么能连这点小技艺都不懂呢,你是怕有劳了奴儿妹子吧?”太子妃存心想找依奴的不是。“太子哥哥,太子妃姐姐,我真得对音律不是太懂,如果有辱你们的视听,还是不要责怪的好。”她知道,今天,这两个女人是存心不给她好看的。 她早就看到,这亭子里放了一张古铮,便走上前,缓缓地在铮前坐下。 她试着拨了几下铮弦,调了调音。 此时她的脑海中,便没有了眼前人和物了。 眼睛看向远方,那里有自己最熟悉的亲人,朋友,那里是自己生长了二十多年故乡,虽然是同一个地球,同一个祖先,但却不是同一个时空了。 想到自己在英国读书时,虽然远隔千里万里,可是想家了,一张飞机票,几个小时就见到亲人了,可是在这里,想家了,又能如何。 中秋节了,家人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无法开心,会不会也在惦记自己呢。 外公,你在另一个世界可好,你可知道你的小奴儿想你呀。 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得流了下来。 第八十二章 中秋赏月(5) 依奴轻挑铮弦,一首舒缓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曲子,从她的手下流淌出来。 “明月几时有,把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 “我欲乘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唱罢,几个人都是静静地听着,没有人做声,就连天上的月亮,也是静静地,发着清冷的光。天上没有一丝的云,唯有那一轮明月,冷冷地俯视着这,也是冷冷的皇宫。 “哥,我想家了。”依奴一脸的泪。 上官步云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我们回家。”他转向太子和太子妃,“殿下、娘娘,多有打扰,臣等也该告辞了,殿下和娘娘也应早些歇息才是。” 慕容拓兄妹也站起来告辞,“殿下、娘娘,臣等告辞。” “也好,你们都早些回去歇息去吧。”李治显得有些疲惫,向他们挥挥手。 一干人都告辞离开了,李治动也没动。他一手托着额头,不知做何想。 “殿下,事事操心,也该保重身体才是,还是早些歇息吧。”太子妃向太子劝道。 “请太子妃先行回去吧,让我静一静。”李治的语气里,多含不奈烦。 “妾身告退,殿下好身歇息。”太子妃心里满是委屈,转身走了,两个宫女立即跟随上去,在朦胧的月光中消失。 李治坐在那里,没有一丝的生气。本来是想让奴儿来,好好地与他们一起,高兴地度个中秋夜的,也好好地与奴儿丫头相处一下,自己对这丫头可以说越来越心怡。这样一个女孩,是很难遇上的,她与自己既不卑也不亢,完全是自然随性。她没有太子妃的雍容华贵,也没有慕容燕然的侠义豪爽,但是她就是能牵住人的眼光。她在那,本身就是一个发光体,不得不让你注目。 他也知道,今生若让奴儿进宫,看来是无望,从她今天的态度,对皇宫避之尤恐不及,他又能如何迫她呢。 在宫门口,上官与慕容兄妹别过,带着依奴与他们分道。 “奴儿,想什么呢?”看到依奴如此,上官心里眼里满是心疼。 “哥,带我走走好吗?现在我不想回家。”依奴小声地央求。 “好,奴儿,哥带你去一个地方,到那里好好地赏月,不会有人来打扰。”上官想着那个地方,他从来还没有让人去过,每次遇到烦心的事,自己都会独自一人,跑到那里,一坐就是一个夜晚。 “上来,哥背着你。”他探下身,依奴听话地俯在上官的背上,搂上他的颈项。 虽然,背上有一个人,上官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负担,依奴轻灵的身体,让他更加心疼,奴儿太瘦了。他知道丫头,操心的事情太多,自己想为她多分担些,可是也不知道从何做起,只是希望,丫头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自己,让自己承担。可是每每都是,这丫头笑谈中处理着事情,从未有人能插得上手的。 虽然自己与丫头相处的时间仅仅只限于在这段时间里,但是奴儿给他的惊奇,绝不是一点点。 奴儿今天那首曲子,虽然弹奏并不绝妙,技艺也是一般,但是曲调中的那份情感,那分无奈,那分伤悲,那分无言的挣扎,都让他想把她拥在自己的怀里,好好地安慰,给她温暖,给她爱。他知道,奴儿的心里正在承受着痛苦,只是丫头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第八十三章 中秋赏月(6) 上官步云携着依奴,在月光下向城外飞驰。 依奴并不问上官步云向何处去,完全放心地随着他,在他的怀里是温暖,安心,宽慰的,此时,他是她的依靠,是避风的港湾。 依奴从小长到二十六岁,独立自理,许多事情都是自己操持,父母总是喜欢他们的二人世界,生了自己一个便再也没有生育其他的子女。从小自己更没有玩伴,当别的小朋友在父母的怀里撒娇的时候,很多的小朋友一起玩泥巴的时候,她却在外公的书房里,捧着大部头的书在读了。 上官步云此时心情有此激动,依着自己的这个小丫头,静静地,不知她在想什么,自己长了这么大,从来没有与任何的女孩子如此接近,心里不由得温暖满满。 “妹妹,想什么呢?我们快到了。”上官步云问她。 “哥,你感觉到自己生活的快乐吗?”依奴问得突然。 上官步云心里一动,是呀,自己生活的快乐吗?自己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自己生来便是“江湖八贵”中的上官家族,生来便肩负着上官家族家的命运。从出生到现在,生活了二十多年了,自己从没有问过自己快乐吗?可是他又感觉到,他救了奴儿之后,与她的相处之中,自己是快乐的,满足的,希望自己永远地这样生活下去。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地点,上官步云放下依奴,“奴儿,到了。” 依奴前后周围看了看,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能知道的地方,在长安也是很少的,也只不过那么有限的几个地方而已。 “哥,这是什么地方?”依奴不禁问道。 “这里是相国寺的后山,前面有一清潭,现在是晚上,若是白天来,站在这里还可以看到相国寺的。每天都有很多的香客进香的,据说这里的佛祖很灵的。”上官步云向她解释道。 “这里真清静,我喜欢,这里距离长安城有多远?” “不远,只有二十余里的路程。” 依奴心想,二十余里也够远的,如果步行也得一两个小时,这古代没有自行车,没有汽车,最好的也只有马车,还是有钱有势的人家才用的,象自己这样的,顶多只能用牛车代步,速度象蜗牛,还不如步行来得快些,幸亏自己是穿越到这大唐,若是宋朝以后,那种三寸金莲小脚,也不知道会把自己恼成什么样子。 看到依奴的沉思,上官不知道她的心事,也是静静地看着她,虽然看不清的她脸上的表情,但是能够感觉到似有心事。 “奴儿,怎么了?”上官步云小声地寻问。 “哥,家中父母都在何处?嫂嫂可好?”依奴小心地问道。 “为何这么问?怎么了,是否怕我的父母不认你这个女儿吗?这个你放心,你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他们怎么会不喜欢呢?至于……你说的嫂嫂,我还没有给你娶来,好与不好,我可不知道。”上官步云嬉笑着说道。 “哦,哥哥可是该娶嫂嫂了。”依奴悠悠地说。 “嗯,是该娶了,只是不知……算了,先是别说这些,今天带你来这里是来赏月的。你看,那一轮明月有多圆。”上官步云转移了话题。 “是啊,是很圆。只是不知,此时另外一轮明月,是否也是如此明亮。哥,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记得曾经有过我这个妹妹吗?”依奴在这二千年之前的时空,觉得自己随时会在不经意间便在这个时空消失。 “为什么会离开?怎么了?你有心事?”上官步云的心里有些慌乱。 “我只是说如果,哥,你别当真了。哥,我给你唱首歌听吧,这是谁也没有听过的。自从我来到这里,两年多没有听过那些流行的、通俗的歌曲了,这是我老家以前的老歌,唱给你听,可不许笑话我。”依奴把话岔开。 上官步云被这么一打岔,便不好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第八十四章 中秋赏月(7)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 昨天遗忘,风干了忧伤, 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苍茫的路上。 生命已被牵引,潮落潮涨, 有你的远方,就是天堂。 谁在呼唤,情深意长, 让我的渴望象白云在飘荡。 东边牧马,西边放羊, 野辣辣的情歌就唱到了天亮。 在日月沧桑后,你在谁身旁, 用温柔眼光,让黑夜绚烂。 嘹亮的歌声,从依奴的嗓子里发出来,上官步云有些不敢相信,袅娜纤巧的小丫头,能唱出如此高亢的歌来,也是他从来没听过的。 虽然,自己曾经进过青楼、歌坊,象奴儿唱出的这样的曲调他还是第一次听过。先前在太子的东宫,她的一曲歌,已让他难以相信,这么个小丫头,怎么会有如此深沉婉转的离愁别绪,根本不象从她的口中出来的。这丫头到底有什么样的背景,什么样的出生。 她高亢、略带沧桑的歌声里,充满着渴望和自由的想往。 对于奴儿,他救下她那一刻起,就觉出她的与从不同,只是当时,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会与这丫头再有什么交集,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有那种时刻与之相伴不离的想法,有把她拥在怀里不放手的冲动。 他一时无法思考,只想能拥有眼前的这个月下女孩。他静静地注视她,看着她深深地望着那轮明月。 依奴的心里一时也是难以平静,此时的中秋节,与千年之外的中秋节,是否相同?只是在那个原来自己的时代,自己已经不存在了,而在这大唐,自己又能存在多久呢?上天又会如何安排自己的命运呢? 自己在被上官大哥相救之时,一颗心便已经遗失了,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自己在原来的时空活了二十六年,根本没有考虑过男女情事,也许自己的情感归属根本就不在那个时空吧,自己穿越回来,是要寻找自己在这一时空遗失的爱吗? 想到这里,依奴自己的心止不住地激动,不过还是为自己担心,自己是什么身份,虽然在原来的世界,她可以呼风唤雨,指挥若定,可此时,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子而已。自己还不要在这里自作多情了,上官大哥可是把自己当做妹妹,又怎么会容自己爱上他呢。自己的的这份感情是无望的,就连这妹妹的身份,他们上官家族也未必会承认的,不过也没有多大关系,只要上官大哥把自己当成妹妹,疼着自己,管他呢。 夜已深了,月光如水般泻下来,一直笼罩着他们,周围静静地,秋虫便已很少出来鸣唱了,只能偶尔能听见一些虫子的声音,更衬托出这夜的寂静。 夜已凉了,上官步云看依奴著着单衣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 依奴紧了紧他给自己披上的衣服,说了声:“谢谢,哥。”她也确实觉得有些冷了。 “奴儿,夜已深了,我送你回去吧。不然,娘会担心你的。”上官步云怕老夫人在家担心,也觉得丫头应该休息,今晚丫头也累了。 “好吧。”依奴也知道她如果不回去,担心自己的又何止娘一个人。 第八十五章 中秋赏月(8) 上官步云轻轻地揽住依奴的腰,她自然而然地双手搂着上官的颈项,把头依上他的肩上。她真想就这么永远地依靠下去,这世界就剩下他们彼此。 上官步云搂着依奴娇软的身子,止不住的心跳加速,一颗激动的心快要从身体里蹦出来。奴儿的身体里发一股淡淡的女儿的体香,让他不禁沉醉其中,更加慌乱,此时此刻好想能把奴儿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把兄妹这层关系打破。 可是他不敢,他害怕如果打破了这层关系,奴儿便会离自己远远的,不敢再靠近自己,自己情愿她把自己当兄长,不想她把自己当成陌路,否则让他情何以堪。 在上官的怀里,依奴凉凉的身体逐渐温暖起来,上官大哥的怀抱总让她觉得温暖,安心,这种感觉她好依赖,它象毒品一样,让自己越来越上隐,陷入其中。 虽然是二十多里的路程,他们只用了约半个时辰便到长安城内。城门虽已关,却也不能阻挡他们,上官带着依奴一提气,便飞身上了城墙,落入城中。他松开依奴,拉着她的手,向侯爷府走去。 长安城内,热闹的白天人来人往,此时便静静地,只有打更人在街上打着更梆,“天干勿燥,小心火烛。” 客栈的门前高高地挂着灯笼,只把客栈的牌匾照得更加清晰。 经过醉红楼的门前,红灯高照,依然能见衣着光鲜的客人进出,这夜间更加地热闹,依奴见过在白天这里反而显得冷清得多。 依奴住足,微笑地看着上官步云,眼里写满促狭。 上官步云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看着她不怀好意地笑,便已晓这丫头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猜度编排自己呢,便伸出手,给她的额头一个弹指。 “哥,你总是欺负我。”依奴嘟着嘴,一幅受委屈的样子。 “丫头,不许瞎想,我没有做过你想象的事情,再胡思乱想,看我不揍你。”上官步云有些生气,他不希望依奴把自己与那些进出醉红楼的男人相提并论。 “哦,对不起,哥,以后我不敢了,还不行吗?”依奴笑着道歉。自己心里又是一阵欣喜,上官大哥是自己的上官大哥,自是与别人不同,自己不该这样去猜度他的。 两个人慢慢地走着,虽然不愿分别,希望这段路更长更远,但毕竟还是有尽头的,来到了侯府的门口。 依奴要上前敲门,上官步云把她拦住。 “天晚了,就别惊动他们了。”他探身搂住依奴,提气,越过院墙,落入院中。 “进屋去吧,夜深了,再不休息,天就要亮了。”上官步云催促她。“快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依奴感到自己被上官大哥的温暖包围着,心里满是感动。 她快步进了屋,合上了身后的门。她知道,今晚会无法入眠的。 上官步云看着那合上的门,笑了。转过身,一提气,越过院墙消失在皎洁的月色中。 在黑暗中,几双眼睛看着那合上的门,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暗自隐去。 娘看奴儿和上官公子进入院中,心里放下了,她相信奴儿的眼光,也相信上官公子的为人,虽然她接触的上官公子时间并不太长,还是认定这孩子是个可以依靠的孩子。自己带着奴儿,娘俩十余年来的相依为命,她希望奴儿与上官公子能够有个好的结果。但是,她还担心,毕竟自己这个家庭,又如何能攀附上官家族呢。唉,顺其自然吧。 娘叹息着,担心着。 寒玉郎看着上官步云把奴儿搂在怀里落入院中,心里象是被掏空了一般,一时间无法思想,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终归是要失去奴儿了,他永远无法拥有她。 自从奴儿救了自己以后,他便没有想过离开她,只想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笑,她的开心,她的幸福。只是这种理想,这种愿望,终究会有破灭的一天。奴儿终有一天会寻着她的归属,嫁为人妻的,他又能守着她几时,他知道自己的这种愿望,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也许会给奴儿带来烦恼的,自己是该离开了,可是自己又如何舍得。 奴儿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他的心里烙下印迹,此生他已无法让这些挥去。 她只能是自己心中的仙子。 林默看着姐姐和上官大哥双双回来,那种焦灼的心情平静下来,只是更加空虚,更加寂寞了。 第八十六章 闲来无事 自从中秋节的晚上赏月进了一次皇宫,依奴便决定从此后不再踏入皇宫半步,那皇宫可不是她这样的人可以随便去的地方,一个弄不好会小命完完的。枉自己在世界上活了二十多年了,想想自己到年就二十八岁了。呀,太可怕了,自己一个三十岁的老姑娘了,自己都吓了一跳。 还好自己现在才快到十八岁,不过在这个时代自己也已经是大龄女青年了。娘自是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忧心,只有她自己还不放在心上,毕竟是来自未来社会,对这种事情全在缘分,还有一份心事,就是自己还有些担心,也许有一天自己突然离开了,会让许多人伤心,特别是娘,如果还在这里留下了爱情,那么又让自己如何再舍得离开呢,还是不要爱情吧。好在自己就算对上官大哥有着那么一点点不一般的感觉,也还是没有让自己任情发展下去,否则一旦自己深陷于情感之中,想抽身退步则难。一切都还没有开始,也好,就不要开始吧,反正上官大哥对自己也只是当妹妹,也没有其他的。 这几天,依奴也没有什么大事,醉红楼、依兰院的生意都是异常的好,特别是依兰院,依奴对它关注的要多得多,那里有自己的股份呀,当然要上心了,她也注意到了进钱庄她的帐户里的钱也有一个不小的数目。 她要着摸如何用这个钱来生钱,否则这钱放在钱庄里也只是死钱而已。 醉红楼和依兰院的生意火,她的红衣坊也会跟着生意兴隆。只是把店面稍微扩大了一些。她没有再打皇宫的主意,她不敢,更是不想与皇宫有任何牵扯,在这里皇权大于一切,还是不去沾染的好。 红衣坊的事情,依奴几乎不过问,都交给于文掌柜的,她从来都放心,这是她的最大的长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是店里又多雇了两个小伙计,也是掌柜的自己招用的,依奴根本就没有问。 日子过的安安实实,依奴也没有什么大想法,闲余的时间就同林默一起,给两个小丫头上上课,她不是讲什么多深奥的道理,讲故事比较多些,她的故事不仅仅吸引了两个小女孩,同时,也吸引了一个大人,和一个少年,什么《美人鱼的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白雪公主》等等。 实在是有些郁闷,依奴便想出去看看。她的想法刚说出口,立即得到两个小丫头的赞同,高兴得不得了。 “姐姐,我要上街买糠葫芦去。”一个说。 “姐姐,我要买泥人玩。”另一个也不是个省油的。 主这样,三个小女人就达成了一致意见。 依奴把眼光投向那冷着一张冰山脸的大人,“寒大哥,怎么样?” “随便。”也没有几分热度。 她又把眼睛转向一脸大人表情的少年。 “行。”更是节省语言。 “好,出发。”依奴下了命令。 “奴儿,慢着。”老夫人从外面进来。 “娘,什么事情?”依奴问道。 “别只顾着贪玩,早点回来,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象个小孩子,尽量少些惹事。”娘总是担心自己,也难怪,谁让自己不让娘省点心呢。 “知道了,娘,我不去惹事,还不行吗?”依奴语气撒娇中带着不确定性。 “你呀,你们早去早回吧。”娘没办法,“玉郎,默儿,别让奴儿去招惹是非。” “是,老夫人。”两个人同声回答。 第八十七章 爱打不平(1) 依奴不是喜欢热闹的人,这也是自己在那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形成的生活习惯。 她喜欢思考,更注重把思考形成的结果付诸行动,所以她才能在短短的几年间将她的事业迅速扩大、膨胀。 长安城毕竟是皇城,自是与别的地方不一样,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 两个小女孩高兴得象出笼的小鸟,小脸兴奋得阳光灿烂,看什么都希奇。他们只是跟着这两个小鬼,特别是那俩男子汉,完全是保镖模样,只把眼睛盯着前面的仨“女人”。 他们一行人,所经过之处,就成了人们的焦点,无论是行人还是商贩,都把目光投向他们。眼睛盯着几个小女人发亮,但是看到后面两个冰面人,便吓得赶紧把眼睛移开。 两个小女孩让依奴打扮得象小天使,不知道这古代有没有天使这名词。她两个的服饰根本就不是大唐服饰样子,而是依奴根据自已的喜好设计的,完全是现代社会的许多母亲给自己女儿打扮的小公主模样。本来两个小女孩就长得非常可爱,经过她这样一打扮就更加活泼,更是与别的孩子不同,当然会吸引人们的眼球。 两个丫头每人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及一付小泥人,走着吃着。蹦蹦跳跳地,一会儿这儿停停,一会儿那儿站站,是俩聪明懂事的孩子。 依奴心里在慨叹,象这么大的孩子,在自己那个时代都是独生子女,每家只是这么一个孩子,宠得都象小皇帝,小公主什么似的,就是现在的皇帝和公主,巩怕也及不上那时的独生子女吧,想想还真有趣。 不过想想这两个孩子以及寒大哥、默儿,都是非常可怜的,寒大哥没有家,林默兄妹父母双亡,豆儿和自己只有娘亲,看来自己和他们也一样。 思想中她还是那个卓依奴,虽然当江奴儿也快两年了。 后面跟着的俩男子汉,各怀心事,没有一个人说过一字,依奴对这样的他们也早就习惯了,也不去过问他们,全顾着两个小女孩别走丢了。这街上人来人往的,一旦走丢还真难找。可不象在自己那时代只要一个电话号码,一个小区名,警察就会给你送到家了,在这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只有小心为上了。还好这是大唐盛世,更加上现在可是“贞观之治”时期,社会秩序当然还是很不错的。 优哉游哉的几个人逛了大半天的街,也着实有些累了,依奴看看周围,想找家茶舍、饭馆,吃点东西,瞅了一圈也没找到。 “寒大哥,哪儿有吃饭的地方?我饿了,陪两个小鬼逛街还真是累。”依奴自己都习惯了自己对寒玉郎以撒娇的语气说话。“前面就有,拐个街角。”寒玉郎面无表情。 依奴一手拉一个小鬼,慢慢地拖着脚步,以后,无论说什么都不能带这两个小鬼丫头逛街了。 刚拐过街角,前面一群人围着吵吵闹闹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个小丫头好奇,只顾着往里面钻,依奴担心她俩别出什么事,所以也紧紧地跟着。 穿过人墙,里面的情形让她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多人围着,看着几个恶奴在打一个老者,一个十多岁的女孩被两个奴才反剪着双手,呼喊着。 “你们别打了,我爹爹年纪大了,你们不能再打了,他会死的。”女孩嗓子已经嘶哑。 “打死了活该,看他还敢不敢反抗,王爷看上的人,你还敢不给,找死。”说着又踢了几下。老人躺在地上,已经不能动弹。 依奴实在看不过去,早把娘交待的不惹事忘在脑后,也不管他们是什么凶神恶煞,就冲上去了。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在天子脚下,你们竟敢如此做恶,打死了他,你们也是要偿命的。” 第八十八章 爱打不平(2) “偿命,爷我打死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从来还没有人敢让我偿命的。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是谁的人。”说话的一脸恶奴像。 “无论是谁的人都是人,都是皇上的子民,就要遵守皇家的法典,王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依奴听他狗仗人势,更是生气。 “这小妞讲话,可真有意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笑话,我们王爷犯得法多了,谁敢给他定罪。嗯,你这丫头,长得比那个丫头好看多了,我看这样吧,你跟我们回王府吧,王爷会更疼你的。”这狗奴才更是一脸欠扁的样子。 “好呀,那这样吧,放了这个女孩,她爹快死了,你们让她走吧,也好让她找大夫给她爹看病,万一真是死了人,对王爷府也是不好的吧。”依奴一幅为他人着想的态度。 “那到也是,就这样了,你们滚吧。”狗奴才是一幅不耐烦的样子。 依奴来到这姑娘跟前,两个狗奴才已经放开了她。依奴拿出一锭银子交到小姑娘手里。 “姑娘,快走吧,赶紧给你爹找个大夫,否则,再迟就来不及了。”依奴催促着。 “这位姐姐,你……”小姑娘充满感激的眼里写着担心。 “小妹妹,你放心,尽管走吧。千万别再让这帮狗东西看到你,知道吗?”依奴小声叮嘱。 “姐姐……”小姑娘说不出话来。 “请你们帮帮这位姑娘一下。”依奴向周围还顾了一下。 也只有两人敢上前,把小姑娘的爹给抬走了。小姑娘还是有些担心地回头看了几眼。 看着小姑娘和她爹走远了,依奴转过身,对几只恶狗灿烂地一笑。 她这一笑,让几个恶奴才骨头都酥了,这么漂亮的小妞,带回去了,王爷肯定会赏我们的,几个人做着白日梦,可不知道会有无妄之灾降临的。 “小姑娘,跟我们走吧,你这么漂亮,我们王爷会好好待你的。”几个人全是一样的,满脸长草,欠“锄”。 “好呀。”依奴又是一笑。飞起一脚,踢向一个奴才的下巴上;又是一个旋转,飞身踹上另一个狗东西的胸部;当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依奴又一腿扫过去,立即又躺下一条狗。 毕竟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与人对阵练过了,还真有些动作僵硬了。还好,还能够使出来,幸好来到这里以后天天伸伸腿,弯弯腰地,没撂下功夫。 这些狗奴才开始并没有拿依奴当回事,所以才会吃亏。等到反应过来,便一拥而上。 “臭丫头,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还真活得腻烦了。你们都给我上,把这野丫头逮回去好好侍候。”那个口里满是血的,口齿不清地呜呜着。 依奴看着事不巧,可不能吃眼前亏,转身钻进人群里。 “臭丫头,看今天你能跑到哪里去,不会让你飞出爷的手掌心的。”几个欺人的奴才跟着追过来。 人们自动给依奴让路,都希望这丫头能够逃走,千万别让这帮坏人逮到了,有意无意地拦着他们。 眼前的人不让路,让他们更生气,挥手便要打人。但是,手在半空中却怎么也打不下来。 几个人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个人,就他们的寒冰脸,就让几个狗东西吓得想往后退,这两个人,就象阎罗,还是不招惹的好。 他们可是王爷府的人,谁敢怎么样他们?又觉得气粗些,腰硬些了。若这样回去了,给王爷丢了脸,王爷也不会饶恕他们的。 “让开,你俩不想活命了。”说出来是硬话,只是语气没有那硬气。 “若是不让呢?”林默开口了。 寒玉郎是没有多余的废话,一句还没说,那个想举家伙动手的,手已经断了。 “哎哟。”杀猪般的嚎叫。 第八十九章 爱打不平(3) “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们,记住了,回去告诉你们什么王爷,再让我看见你们做恶,别说王爷,就是皇帝老子,我一样也不客气,滚。”寒玉郎透着杀气的声音把几个人吓得不敢再放肆。 依奴看着那几个狗东西,一瘸一拐地连滚带爬地溜走了。心里那个爽呀,自己练了十几年功夫的跆拳道还真有点用的,只不过还不能与寒大哥,上官大哥他们比,就连小林默她也不敢比,他们的轻功可不是盖的,那种跟飞一样的感觉真是好,为什么到了文明社会科技都发达了,这种功夫反而消失了呢,要不然人人会轻功该有多好,既节省了能源,又能减少环境污染,多好呀。 寒玉郎和林默看依奴那种自鸣得意的样子,心里自是不以为然,也不说什么。 倒是两个丫头高兴得直喊:“姐姐,真棒。” 她总是那样,对待弱者总是同情心泛滥,最终会伸手相助的。否则的话,她就不是奴儿了,这在他们已经成了习惯。 如若不是这样,他们自己没有人相救的话,也可能早就到阎罗王那儿报到了。 只不过这俩人看依奴的眼光还是惊奇,有责怪,有更多的不可思议,他们从来都没看过奴儿还有这么两下子,从来没见过她练过什么功夫,只不过也就是每天把腿压一压,踢一踢,这也叫功夫。寒玉郎首先在心里摇了摇头。 围着的众人,看见他们几个大眼瞪小眼的,觉着也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了,又见寒玉郎和林默扫过众人的眼光,似乎要杀人,还是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免得会有什么意外落在自己身上,都作鸟兽散了。 众人都散了,便留下他们几个人。 不仅仅是他们几个,不是别人,却是依奴此时不想见的。 上官步云是一脸的恼怒,还真不知道这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能惹事,竟然惹上了王爷,还是吴王的那帮奴才。 李治却有不同的看法,奴儿这丫头每一次给他的惊奇可不是一般,这么有趣的丫头实在是难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女子,兴好见着了,也就把这丫头越来越放在心上了。 他们俩个本来是有些事情要商量,想找个清静些的地方,坐下来好好地聊聊的,没想却遇上了奴儿这么一出。 “奴儿,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上官步云着实心里有气,自己也不知道气什么,他本来是打算,与太子把事情谈妥安排好之后,就去看看这丫头的,自己也有两天没有见到这丫头了,心里真是越想越惦记。这倒好,想着想着就见着了,并且还不是一般的见着。 依奴自觉心虚,又惹事了,看来自己是不该出门的,每次出门都有不大不小的麻烦让自己惹上,又该让他们收拾残局了。不由自主的就低声下气起来。“哥,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不犯了。” 上官步云看着此时认错的奴儿,也不好在大街上如何,只好偃旗息鼓,“还有下次?”声音又抬高了些。 “好了,上官,奴儿妹子并不是喜欢惹事的,肯定是有人找他麻烦,才会这样的。”太子分析得更合依奴的心思。 “还是太子哥哥了解我,本来就不是我的错,什么王爷府的那帮奴才,当街强抢民女,还把人家老爹打伤,周围站满了人,也没有人敢问,我只不过是实在看不过去,上前与他们理论,他们居然要把我带回王爷府,我当然不会就范的,自然要自卫了,只不过就我那点花拳绣腿的功夫,实在不怎么行,就只好让寒大哥解决了。你说是吧,寒大哥。”她对寒玉郎投去求助的一笑。 寒主郎还是千年不变的寒冰脸,既没理依奴,也没看另外俩人。 “怎么了,寒大哥,真是的不关我的事,是那帮坏人欺负人,你也不帮我讲好话。”依奴习惯撒娇。 依奴这个样子,却让本来对她要放宽政策的两个人,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恶狠狠的眼光投向那个寒冰脸。 眼看着几个人之间,似乎要上演全武行,即将爆发战争。 “姐姐,我饿了。”这样一句话,依奴听了,就如同鸣金收兵。 “好,姐姐带豆儿和玉儿吃饭去。”依奴立即是灿烂阳光,扫委糜一张脸,一手拉一个,对林默,“默儿,走。” 留下乌眼鸡似的仨人,谁也没理谁,不过也没有办法,只好趋步哪跟了上去。 第九十章 男人心事 他们走进一家饭馆,分坐三处,谁也不搭理谁。 依奴看他们那样,心里想笑,又不敢笑,今天这事都是自己爱管闲事惹出来的。 上官步云和太子李治也不商谈大事了,全因这桩小事在抠气,连他们自己都弄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小二哥,给我们弄点吃的。”依奴开口分咐小二,又转脸对俩丫头,“你们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姐姐。”两个小女孩很懂事。 他们几个随便点一些东西吃,也不顾那仨正在抠气的。 “你们到底要怎样,吃不吃了?”依奴对他们喊道。 “不吃。”这倒是异口同声,并且口气都是一样,如同谁欠了他们八千两银子似的。 “不吃算,”依奴向两个小的,“你们吃好了吗?” “吃好了,姐姐。”回答干脆。 “那好,咱们回家。走吧,默儿。” 林默对依奴对他的称呼,不以为然,对姐姐他又不好说什么,每次都不应,心里更是反对,但是行动上还是服从的。 他们一动身往外走,寒玉郎便起身追上去。 太子和上官步云依旧坐在那里,没有挪动。他们也清楚,有寒玉郎和林默随着,便什么事也没有,只管放心,只是他们便没有了商讨大事的心情。 上官步云觉得奴儿对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在疏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看来在奴儿的心里寒玉郎要重得的多,此时觉得有点难受。 李治与奴儿相见的时间并不多,今天,也才是第三次,但是奴儿在他心里的映像又清晰了一层,不自觉将奴儿这丫头渐渐地放进心里去了,看到她也是没来由的高兴,可是她对寒玉郎那份依赖和撒娇,让自己心里酸酸的。难道自己在乎这丫头,喜欢她了吗?他问自己,但是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同样不痛快的俩人,同时喊,“小二,拿酒。” 小二忙不迭地上来,“两位客官,吃点什么?” “随便弄两个菜,不掬什么。” 不大一会的功夫,四样小菜,两壶酒端了上来,“两位请慢用。” 两人喝着闷酒不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喝着喝着,几杯酒下肚,便开始了话题。 “上官,你知道吗?奴儿这丫头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我长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象她这样的。”李治似乎有些醉意,“上官,你也许不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可以说是非常近了,可是你从来都把我当皇子,当太子,虽然也当朋友,但是你总是把朋友这层关系放在最后。”太子又倒了一杯酒,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上官,奴儿就不一样,她虽然年纪小,但是却能主事,同时非常单纯,跟她在一起,无论你想说什么,都无须设防。她跟我说话,只是把我当成太子哥哥,而不是这个太子身份。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是夏天里,掬一捧山泉水的清凉舒心。” 太子喝多了一些,话也相对多了一些。 “上官,我真要感谢你了,谢你认了这么个好妹妹,否则,我又怎么能够遇到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听她喊我一声,‘太子哥哥’,我真的喜欢的不行。” 此时的太子,眼里满是朦胧的情谊,酒精刺激了他,说出了许多心里话。 上官步云也是低头喝着酒,心事并不比李治太子的少,只是一味地喝酒,不知如何去接太子的话。 “上官,我真想能天天见到奴儿,看她的笑,看她的娇,她生气,委屈的样子都让我激动。上官,我是不是没得救了?”李治醉眼迷离。 听着太子的话,上官步云心里疼得难受,看着眼前的太子,很难让自己相信,这就是那个睿智,沉稳的太子吗? 可是自己又如何呢?自己对奴儿仅仅是哥哥对妹妹的情谊吗?为什么看到奴儿对寒玉郎那种依靠,撒娇,自己就有些想忍不住地发火,想找人打架,想把别人都踢出去,离奴儿远远的。 第九十一章 托付事业(1) 两个喝闷酒的男子,为了同一个女孩暗自伤神。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醉倒在这家小饭馆。 这家饭馆的老板不知道这两位的身份,否则的话,一定会大肆做宣传的。不过也未必,但若是换了依奴肯定不会放过这么个大好机会的。 好在太子虽然不喜欢人跟着他和上官步云,但是他的侍卫及上官步云的随从还是离他们左右不远的。 依奴他们回到家里,娘也没问什么。 舅舅——绝无情来了。 “舅舅,您好。”依奴因为心里还有些隔膜,与绝无情就是亲近不起来。 “奴儿,你舅舅有来事情找你。”娘看出依奴的情绪。 “哦,是吗?”依奴随口问道。 “奴儿,舅舅想跟你商量件事情,我想把无情楼交给你,以及无情楼旗下的产业,你知道的,舅舅我也没有一男半女的,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外甥女,只有把这些交给你我才放心。我也老了,想过几天清静日子,你看怎么样?” 绝无情确实想把所有的一切都放手,交给他信任和放心的人。奴儿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就是男子在很多地方也不及她,所以他放心。 “舅舅,您就那么相信我,能把您交给我的事情做好,不会把您的家当给您败完了?”依奴都有些不放心自己。 “舅舅相信你,也相信自己的眼光。”绝无情强调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您真的把无情楼交给我,我会给您弄得面目全非,让你都会认不出来的,你就不心疼自己几十年来的心血?”依奴一面表示怀疑,一面根本就不想接手。 “没有什么可心疼的,我找到了你娘和你,在这世上我已经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事情了。我百年之后可以毫无惭愧地去面对你的外祖父、外祖母了。”绝无情想着从前过往,神色暗然,也就一会儿功夫,他就把那种伤感的情绪挥去了,继续说道:“还有,就在这几天我会把手里的帐册、契约什么的,都交到你的手上,你会有一段时间忙的。” 听着绝无情的交待,依奴虽然接受能力极强,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刚才自己听着,以为只是说说罢了,自己也就给舅舅玩笑的答复,舅舅还真动真的了。 “舅舅,我能拒绝吗?” “不能。你是唯一人选。” 自己在那原来的世界,虽然也掌管着若大的一个集团公司,并不比这无情楼差,可是,现在是在这古代,虽然大唐的风气开放,可还是有些悬。自己可不想再活得如从前,每天累得连睡觉都是奢侈的。“奴儿,我已经想好了,以你的能力,还有寒玉郎、林默可以帮你,一定能行。另外还有上官步云的绝意阁给你做后盾,你会把现在的无情楼换个样子的。”绝无情就是不给他这个外甥女以退路。“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准备准备。妹妹,我走了。” “哥,你也不用这么急,又不是没有时间了,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的,刚来又要走。”娘因还没有跟兄长叙上家常而抱怨。 “哦,对了,舅舅,这么长时间,我都忘了,那红玉夫人怎么样了?”依奴突然之间就想起来这个女人来。 “疯了,别提她。”绝无情立即冷下脸来。 “疯了?舅舅,现在也别急着准备什么,您带我去看看红玉夫人吧。”依奴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见这红玉夫人。 “你去看她做什么?害你还不够?”绝无情想起来就咬牙。 第九十二章 托付事业(2) “舅舅,我知道您心疼我,红玉夫人害过我,虽然也要负上刑事责任,但是,给我的伤害不是没构成吗,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所以在法律上是可以从轻发落的。”依奴也不管他们是否听懂,自顾自说。 “红玉夫人也有理由让你从轻发落,因为她爱你。舅舅,难道你就看不出来吗?还是你本身就是没有感情的?”依奴说出她所感觉的,才不管绝无情是否能听得进去。 “她伤害了你,我没有处死她已经便宜她了,你还想让我怎么做?”绝无情毫无表情地说。 “舅舅,她是有罪,但是却不是死罪,她爱你而且非常地爱你,就冲着这一点,你都应该对她好一点,毕竟她跟你那么长时间了。要是在诉讼程序上,我这个受害者都撤诉了,你这个法官,还判决什么。”依奴的话听得绝无情似懂非懂,但是知道依奴是想让自已饶了红玉。 依奴虽然在开始的时候恨不得把红玉扒皮抽筋,但是过了这段时间,自己的那种恨便渐渐地消失了。觉得红玉对自己的恨是错把自己当成了情敌,若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这种身份,根本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依奴对这个痴情的女子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同情。还真是希望她能伴在舅舅的左右,照顾舅舅。 依奴毕竟是个女孩子,才刚知道爱上一个人之后,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想时刻随其左右,天天见到才好。 “舅舅,带我去见见她吧。” “好,走吧。”绝无情知道,奴儿这丫头想做什么是一定要做的。 依奴随着绝无情来到一处偏僻普通的院落,静静地,不见过往行人。 绝无情上前扣了几下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妈妈,看见绝无情和依奴,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又有一丝惊喜。 “老爷,您来了。”看了一眼依奴,让他们进了。 进了院了,里面非常安静,没有其他人。 绝无情径直往里走,依奴跟着,那个老妈妈也随在他们身后跟进来。 “红玉夫人今天怎么样?”绝无情只是随口相问,他自己没觉得那语气里里已经包含了些许地关心。 “回老爷,今天夫人很安静,大夫开得药已经按时吃了,夫人睡眠也很踏实。”这个老妈妈小心地回答。 进了屋子,他们看见红玉坐在梳妆台前,慢慢地梳着她的头发,关且注视着铜镜里的自己。 看见他们进来,她站起来,“老爷。”便低下了头。 绝无情回头看了看依奴,那眼神里是:你看到了,这就是那个害你的女人。 依奴看着红玉夫人,想想当初的红玉夫人,两者相比根本就不能划上等号。当初那个心狠手毒的女人,如今洗去铅华,忘却了前尘往事,未必就不是好事。也许这样的她,还真的有可能会让舅舅生出一点点的人情,她真的有些期待这样的结果。 “夫人,你还认识我吗?”依奴笑着问她。 红玉夫人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不认识我也好,省得想起来会让你再伤感,其实呀,你根本就恨错了对象,这就是你犯了原则性错误,而且是错得不可原谅,你差点就害死了我,你知道吗?好了,我今天来也不是与你算帐来的,主要是想看看你,也许将来你会想起我来的。”依奴才不管她听懂还是听不懂,只是把自己想说的统统都说出来。 依奴想扶她坐下,可是她不让依奴靠近,只是往绝无情身后藏。 依奴看出了红玉夫人对舅舅的依赖,舅舅并没有露出反感的情绪,在依奴心里似乎开了一点点的缝隙——舅舅对红玉夫人并非是绝情绝义的。 他们俩之间还是有戏的,真希望将来红玉夫人能够从打击中醒过来。她才三十多岁,还有很多的岁月要度过的,不能就这样下去。不过也不错,这样也让舅舅试着去照顾人也不错,会让舅舅的那种人情味慢慢地表现出来,让他脸上的冷面逐渐软化。 第九十三章 情无所依(1) 自从看过红玉夫人之后,依奴在很多方面已经看开了,凡事不要与人过不去,往往就是与己过不去。 红玉夫人看不开,把别人都当成自己的假想敌人,当然对敌人是不能手软的,只是红玉夫人还是没有可恶到不可救药,并没有把自己的这条小命结果掉,所以她卓依奴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只是红玉夫人疯了,因她爱得太执着,太狭隘,所以把自己逼疯了。 不管如何,她卓依奴是不会象红玉夫人那样,无论遇上任何事情,还是要先保护好自己。自己在那一世只活了二十六岁,怎么着在这一世也不能轻易地就把小命当掉了。不管是什么事情,生存是第一要务,没有命了,就什么都谈不上了。 平平淡淡过一生,拥有这一刻才是真。 依奴知道自己想什么,需要什么,自己不能把握的还是不要去强求,即使去求了,却求之不得,还不如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也是一种幸福吧。 依奴的生活又是归于平静了,不过也只能说是心归于平静了。 绝无情真把无情楼的所有事情都交于了依奴,尽管依奴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是,无可奈何,谁让她是人家的外甥女,而且是唯一的外甥女呢,没办法,只好不情不愿地接下这一大帮子的事情,想来自己就不是那种过安逸生活的命。以前在那个世界是劳禄,来到这个世界还是劳禄的命。 唉……唉…… 这样的叹息,依奴已经重复了千次万次。叹得寒玉郎、林默心里都无法再忽视依奴的情绪了。 万般无奈,只好对寒玉郎说:“寒大哥,带我到无情楼的各个商行去转转吧,我坐在家里也无济于事,唉。” 寒玉郎的表情动了动,也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用他的行动表达了对依奴提议的赞同,他已经走出去了。 依奴看着这样他,也不再说什么,别指望寒大哥能说上什么话,在自己与寒大哥相处的这么长时间里,他的话是极少,偶尔对自己还能说上几句,与别人根本不屑。 对于无情楼,寒玉郎多少还是了解的,只是这一年多没有参与无情楼的任何事情,到底也还是有许多从来没有涉及的。毕竟寒玉郎只是一个杀手,其他的事情以前他根本就没插手的机会,他的思想只限于如何干净利落地完成任务而不被别人杀死。现在随着依奴在整个京城这么一转悠方才明白,这无情楼内部的实质,全让无情楼是一个杀手组织这一面给掩盖了,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能知道,这无情楼简直庞大得让自己无法想象。 寒玉郎真是难以至信,楼主简直不是人,乃是神仙了。 寒玉郎对楼主的映像,现在才改观,那个以前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的楼主形象,此时便逐渐被瓦解。 依奴转悠了一天,真是累得不行,舅舅的无情楼也真不是一般的不简单,也真难为舅舅这些年,怎么这样一个人,怎会做了杀手,创建了无情楼呢?真是让人无法理解,他一方面为钱去杀人,另一方面又用钱去救人,那家“济世堂”还真象自己那个世界的中医院,只是这里的全是中药而已,没有西药。 双腿不想挪动,“寒大哥,我走不动了。”依奴又开始撒娇了。她知道寒大哥最禁不住她这样。 寒玉郎稍微顿了一下,然后做了一个蹲下的姿势,“上来,我背你。” “寒大哥,你真好。”依奴扒在他的背上,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有大哥疼着真好,依奴在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依奴确实觉得心境幼稚了很多,也可能是现在的自己只有十几岁的缘故,原来的那种凡事争强好胜,独立自主的性格完全变了,现在觉得依赖亲人的感觉最幸福。 依奴在寒玉郎的背上,又想起那次他救自己的情形,自己和寒大哥之间真的是一种亲人般的感情,她想抓住这亲情,依赖到底,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渐渐地她在寒玉郎的背上又睡着了。 第九十四章 情无所依(2) 寒玉郎背着依奴,慢慢地往回走,自己回忆着一年多里与奴儿相处的点点滴滴,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他心里暖暖的,自己没有亲人,奴儿就是自己的亲人,夫人就是自己的长辈,这一生,他不愿意离开奴儿,希望伴她一直走下去。 这长安城的夜晚比起在桃叶镇是不同的,这里的热闹、纷繁都不是桃叶那小镇可比的,长安城又要比桃叶镇复杂了许多,真希望奴儿永远地快乐生活着。 他们就这样走在长安城的大街上,经过他们身旁过去的人们,都拿异样的眼光打量他们,依奴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寒玉郎觉得这些人实在是可恶,真想挖出他们的眼珠子,不过不能这样做,奴儿会不高兴的。 寒玉郎希望每天都能这样背着奴儿,这是他的幸福。这只能是他的希望,她只当自己是哥哥,在自己面前她是不设防的,自己只能当她的哥哥。 寒玉郎是能看得出来,奴儿对上官步云的不一样,奴儿看向上官步云的眼神里有那么一些热切,而且,在上官步云的面前奴儿很容易脸红的,可是与自己在一起从来没有过,仿佛他们生来就是这样的,再自然不过了,就如同呼吸一样。 太子对奴儿的关切,也是很明显的,只是奴儿的眼睛里只有上官步云,对太子是疏远而拒绝的,甚至是有些害怕。 就这样寒玉郎背着依奴慢慢地走到家门口。 大门关着,不过有个人站在门前,斜靠在门口的石狮子上,怀里依然抱着他的那把剑,看着他们两人慢慢走进。林默没在发出一丝的声音,只是注视着他们走过来,回身把门慢慢地打开,并没有弄出多大的声响。 就这么一点声音,还是让依奴醒了,看见到家了。 “寒大哥,放我下来吧。”依奴有些不好意思,怎么就睡着了呢! “默儿,怎么现在还在练剑,不去睡觉?”依奴看见林默抱着剑站在那里,不知道脸上是什么情绪,也不知道这个小孩心里在想些什么,好象谁欠了他的银子没还一样。 “都回屋睡觉吧。”睡饱了才能有好身体,身体好了才能干很多事情,明天和以后要做的事情还真是不少。毛主席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知道毛主席他老人家是否说过这句话。 大门在他们的身后合上,阻断来自身后的目光。那目光里是伤感,是灼热,是无奈,是无法割舍的不愿放弃。 上官步云那无法抑制心,疼痛难忍,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渴望能与一个人,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似乎没有长大的小女人,相依相畏,走过一生。自己从十五岁开始独自闯荡江湖,连家人随从都不愿带一个在身边照顾,自己独来独往早已习惯,自己从来没有把任何一个女人放在心上。中秋节的夜晚,在那山林里一起赏月,自己觉得那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候,只是这种感觉太短暂。 “奴儿,我该怎么办?你为什么是这样的特别,为什么让我们都无法把你放开?”上官步云打了一个激凛,“我们?是谁?”他的心立即疼了起来。太子的酒后真言,寒玉郎的伴随左右,看来自己只能做她的哥哥了。 太子喜欢奴儿,自己又何偿不喜欢奴儿呢。 太子是何其沉稳的一个人,居然在酒后对自己吐露心声,自己该怎么办?自己是该象以往那样继续做奴儿的哥哥,还是向奴儿敞开心扉表白一切?还是要关上心门成全奴儿和太子呢?上官步云犹豫了,成全了太子,谁又能来成全自己呢。 他无法给自己找出答案,只能让心痛时时刻刻地折磨着自己。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下吧,永远做她的哥哥,有这样一个妹妹,也不枉与她相识一场,就让自己疼她一辈子,护她一辈子,看她幸福快乐地生活一辈子。 第九十五章 情无所依(3) 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看到上官大哥了,依奴心里有些失落,自己是不是那天在酒店里做的太过份了,让上官大哥伤心了。 最近这段时间自己太忙了,也没有去向上官大哥去道歉,自己应该跟他道歉才对的,大哥可是为自己着想的,他担心自己是理所当然的,为什么不能听他的话呢?说到底还是自己太任性,这也是那个世界遗留下的吧,所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无情楼让依奴接手下来,却不知道如何安排,这些人原来是黑白两道都惧怕的人,如果不让他们做职业杀手,那么他们又能做什么呢?还真让依奴有些伤脑筋,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以前自己只是通过市场的手段来运作自己的集团,现在如何来经营这无情楼呢。 因为是第一次接触,所以才是挑战,那种在自己性格深处的好胜,好斗又被激发了出来。 该如何运作呢? 自己还是去找上官大哥吧,看他能与太子关系那么近,应该不仅仅是侍卫那么简单吧。 也不知道上官大哥住在哪?到哪里能找到他呢?想到了自己身上的那块腰牌,上官大哥对自己说过,找到有这个标记的地方,就能寻求帮助。 也真是要怪自己,认识上官大哥这么长时间了,从来就没问过上官大哥在京城里住在哪里,现在想找他都不知道到哪里去寻,反正满长安城里去寻这个标志吧。 叫上寒大哥和林默,依奴觉得林默的心事越来越重,也越来越沉默了,这么大点的孩子真不该如这样,否则,岂不是活得太累。 出门前,依奴便换上了男装,从以前的经验还是男装比较方便一些,也不太惹眼,要不然,自己一个大姑娘家,跟俩男人一起,又不知道会惹来多少闲眼,还是不要标新立异的好,虽然,在这大唐开放的年代,又如何能与文明几千年的未来社会想比呢。 无论自己如何装扮,还是不太男人,女人味还有一些,就是自己这张脸,就让人浮想联翩了。就是林默也比自己更象男人。 三个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只有依奴是有目的,那两位根本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好跟在她的身后,随着他。 这么大的皇城,到哪去找有这么个标的地方呢?依奴走得累了,心里无名地烦躁起来,走在一家茶舍的门前,抬头望了一下牌匾,牌匾上竟无字,只是青灰色的底了,门前挂一个大灯笼,上书一个茶字,随着灯笼的转动而转动,依奴觉得有些意思,就兴步走进去。 里面人不是很多,但是,从人们的表现看,进来喝茶的并不是一般的百姓,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行为举止,都透着一股优雅,也许,在这里的人大概是一些文人墨客吧,依奴只是猜想。 “掌柜的,沏壶茶,两样点心,随便什么都行。”依奴招呼他们几个坐下,对里面喊道。 “好咧,几位请稍等。一壶南观音,四碟点心。”掌柜的招呼他们几个坐下,又对里面喊。 他们坐下,依奴打量,这里的人们,其中最让她注意的一桌几个人,把眼光齐齐地看向她。 依奴左右看了一下,又往自己身上看看,也没什么特别的怎么了,这几个人,自己好象不认识他们呀。怎么这样看着自己。 依奴给寒玉郎和林默各自倒了一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嗅了嗅,茶散发着一缕清香,喝了一口,含在嘴里有一丝甜味,这茶是好茶,只是如果这茶的泡法,改进一下,味道会更好,想到此,便想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喝茶只是借口,去看人家的茶道表演的成分要居多。姑娘、小伙子的表演功夫可真不是一般的好看,赏心悦目中,品偿香茗,享受中也可以谈谈生意,一杯香茶,经过了几千年的繁衍,便注进了许多的文化内含,便形成了众多文化里的茶文化。 第九十六章 情无所依(4) 刚才那几个直看着依奴他们这里的几个人,被依奴毫无顾忌地看过去,他们把眼光都收了回去。依奴心里有些好笑,这些人干嘛这样呀,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可看的,脸上也没写字,大概是因为他们这三个人的不和谐搭配吧。 依奴心里有事,便想着歇会儿还是要找上官大哥的,只是想到刚才进门的时候,看见茶舍那一个无字牌匾,好奇心便被勾了起来。 想着想着,头脑里闪出一个想法,这里的老板也不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依奴觉得这一无字牌匾,给人带来许多的想象,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任何一个名称,只要你是一个有想象的人,就可以毫无顾虑地去想象,这就是店家的聪明之处了,他迎合了许多文人的心理。 依奴喝着茶,想着这块无字牌匾,嘴角含着笑,也了然地摇了摇头。 “这位公子可是嫌我们的茶不合口味。”掌柜的看着依奴的表现慌忙走过来。 “哦,不是这样,掌柜的,我是想你们门前的那块牌匾,为什么不提名字,你们的老板还真是与众不同呢?”依奴道。 “公子说的是,我们东家确实是这么说的——与从不同,说是让人在品茗时有想象。”掌柜的回道。 “怪道呢。”依奴若有所思,看见掌柜还在跟前,便又说道,“掌柜的,这茶味道还可以,只是,这茶的真味还是没有泡出来。这茶是雨前茶,极嫩的,这茶不能沏,而是要泡,就是沸水开后要冷却一会儿,不能用刚滚开的水。加水也有讲究,加上茶叶之后,少许添加些水,润开茶叶,过一会儿才加注至七分满杯,用‘凤凰三点头’手式去冲水,这样使茶在杯中上下翻滚,然后加盖三分钟,三分钟你不知道是多长时间,我告诉你,大约慢数数至六七十就行了。用的茶具也有讲究,在我们家乡,多用玻璃杯,在这没有,你这里的三盖小茶碗也行。如果是老茶,就要用滚水冲开,这样沏出来的茶更香。” 掌柜的听着眼前的公子侃侃而谈,喝个茶还有这么多讲究,如果,这些要让少东家听到了,又直追着人家要拜师了,幸亏少东家不在,否则眼前的这位公子又被缠着不放,少东家那真叫一个茶痴。 他们几个结了茶钱,掌柜的不收,说是遇到了行家,奉送今天的茶水点心。 依奴又回身看了看,那门上的牌匾,也在脑子里想着该用什么样的字来给这家茶舍命名呢?想了许多总觉得不妥,只好摇了摇头,把心里的好奇往下压了一压,跟随寒玉郎和林默又走到街上。 走在街上,人来人往,在这皇城里,依奴认识的人极少,她也很少出来。若是在那一个世界,每个月总要坐上飞机,从东半球飞到西半球,从北半球飞到南半球,自己的同学、朋友、合作伙伴全世界都有,但是此时自己认识的也只有身边的这俩个人,想到这里依奴有些伤感,便不自觉地就表现在脸上了。 寒玉郎和林默都发现了依奴的情绪变化,寒玉郎默不作声地注视着依奴。林默却忍不住地问道:“姐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依奴回过神来,对林默笑笑,“没事,没有不舒服,就是有些想家了。” “想家?”林默没弄明白。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依奴催促他们。 林默以为姐姐出来转了这么些时间,是想回去了,便不再往下问。 依奴还是没有看到哪里有上官大哥送给自己的那腰牌上的标记,上官大哥到底在哪呢?还是算了吧,自己也不是扛不起来无情楼,也许是来到这里以后有些懒惰吧。 有寒大哥和林默在自己身边,只要自己把原来的信心重拾起来,一切都会好的。 第九十七章 情无所依(5) 依奴觉得自己应当再重拾信心,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自己的。 她把无情楼的那些人招集到一起,问他们的想法,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意的就给了一些安家费,随便你去干什么,以后与无情楼再没有任何瓜葛了,每一个人都是自由的人。 第一要务就是改组无情楼,这无情楼还叫无情楼,只是把杀手们变成了镖师,组建了无情楼镖局。以镖局为中心成立了一个与现代物流相似的“行帮”,是专门为商人们运送货物,在那样一个时代,这也是一种创新吧。 好在这无情楼里的人,以前多数为孤儿,无父无母的,无家可归之人,现在让他们回去,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该往何处去,所以要离开的没有几个人,无情楼的那些人,几乎还是原班人马。 只是依奴在给那些人交待时严格要求,现在的无情楼,已经不是原来的无情楼了,所以现在的无情楼的所有人员都必须遵守现在楼里的一切规定,不能逾越,否则严惩不怠。 依奴具有天生的亲和力,无论她做的什么决定,无情楼里的这些人,都没有一丝的怨言,而是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 依奴忙了好一阵子,总算把无情楼给安顿好了,只是还是没有找到上官大哥所说的那种地方,索性她也就不找了。 只是在夜阑人静时,心里总觉得有一丝空落落的感觉,上官大哥到底在干什么呢? 每一天,依奴都累得不行,事情太多了,这都那个无情的舅舅给自己惹来的烦恼。真想把这一切再重新都撂给舅舅,只是又觉得舅舅也是很可怜的一个人。唉,还是自己多忙些,多累些吧,这样别人才能多出时间去忙别的事情。但愿舅舅会有好的事情可以去忙,也让那颗原就受伤,受苦,受难的心,能够被抚慰。 依奴总喜欢把那块牌子拿出来,慢慢地欣赏,这东西真是一个好东西,上官大哥就这样把它送给了自己,而自己与他当时只是萍水相逢。看着看着,她的笑意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脸上。 看着手里这东西,想到当时在桃叶镇时的生活,也不知道红草怎么样了,她成亲了吗?陶大勇会不会欺负红草,按说是不会的,陶大勇喜欢红草是可以看得出来的。自己出了桃叶镇到这长安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长安城的冬天还是比较冷的,眼看着就要到年底了,不知道这里的春节是怎么过的,是不是象电视剧里描写的那样,在这皇城里会是很热闹的。 依奴渐渐地把原来自己那个世界的事情淡忘了,自己越来越觉得能够回到那个世界的希望是多么的渺茫,不去想了吧,不能实现的东西,想多了也无益。人还是现实一些比较好,即来之,则安之。 有一段时间都没有去红衣坊去看看了,于文掌柜的她是放心的,那里的生意她是不用去操心的,她总是那么容易相信她用的任何一个人,这也是她的人格魅力,去看看吧。 她不想再让寒玉郎他们跟着,况且现在长安城也不是她一来到的那时候,什么地方她都不了解情况,现在,她就是闭着眼睛也可以在街上,来去自如了。 她慢慢地踱进红衣坊,几个小伙计在忙活着,依奴没看到于掌柜的,她也就是随意地看着他们,也没有打绕他们的工作。看来于掌柜的又招了几个小伙计,她的这间红衣坊生意还是可以的,否则,也不会又雇佣了几个人。 有一个伙计认出了依奴,“东家,你来了,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没事,一个人出来转转,顺便来这里看看,于掌柜的呢?”依奴向这位伙计问道。 “掌柜的刚出去,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东家你到后堂去坐会等掌柜的吧。”伙计把依奴领到后堂,让人给她泡一杯茶。然后又出去干活了。 第九十八章 情无所依(6) 依奴无聊地打发着时间,慢慢地喝着茶,这茶也不是什么好茶,只是很普通的茶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依奴心想以后应该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员工,给他们应该得到的福利待遇。 她打量着这个厅堂,不是很大,却也很别致,在这里谈生意也是不错的,只是她自己从来没在这里与别人谈过生意,这红衣坊的生意都是于文掌柜的谈的,自己根本就没有放多少心思在这里,自己是不是太懒了。她自嘲地摇了摇头,笑了笑。 当掌柜的进来看到的一幕就是,依奴又是摇头,又是笑的,也不知道这丫头心里又在盘算什么,自己越来喜欢这丫头了。如果是自己的女儿该有多好啊。 “奴儿,你怎么来了,也不让人跟着你,万一要出了什么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掌柜的有些担心,看见就是她一个人,更是不放心。 “没事的,于掌柜,现在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再说了,现在谁还敢对我怎么样,我现在可是无情楼的楼主,别人一听就知道厉害了,谁还会来惹我。”依奴开着玩笑。 “话不能这么说,你脸上又没有写上,‘我是无情楼楼主’,谁知道你的厉害。你一个姑娘家,万一遇上坏人,身边没个人,总是不妥,下次要是出门还是让寒公子,或是林公子跟着较好,你一个人总不能让人放心。”于掌柜的还是一再地叮嘱。 这样的于掌柜,依奴觉得象是父亲,他象自己的亲人那样,一直关心着自己。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对自己都是那么好,这让她觉得,来到这个世界她收获了那么多的亲情。虽然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可是围绕着自己的,是满满的幸福啊。 “谢谢您,于掌柜,您对我比我爸爸还好呢。”依奴满是感激。 “爸爸?”掌柜的不解。 “哦,对不起,您不知道,爸爸,就是我爹。”依奴赶紧解释。 掌柜的笑了,心里暖暖的,这丫头就是与自己对脾气,不管怎么样,就当她是自己的女儿好了,反真自己也没有女儿。 “我要有你这么个女儿,该有多好呀!”掌柜的感慨。 “那我做你的干女儿吧,以后我就管您叫爸爸,怎么样?”依奴是满脸的渴望,自己从小与爸爸妈妈少亲热,能有个爸爸对自己好,自己真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看着依奴脸上的表情,掌柜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没有女儿,这么好的一个丫头能够做自己的女儿,不知道是自己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这份激动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得出来的,看着眼前的奴儿,似乎她一直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没有一丝的隔阂。 “丫头,这是真的?”他还是不相信。 “真的,爸爸。”依奴笑得天真烂漫。 “好,好女儿,我有女儿了,我宇文也有女儿了。好,我也有事情要说,我并不叫于文,我的姓氏是宇文,家祖是前朝旧臣,我的名字一个单字‘浩’,现在江湖上所称的‘江湖八贵’中的宇文家,就是我的家族。”宇文掌柜的到现在才报出自己真正的身份。 依奴听了又是吃了一惊,面前的这位居然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却来到自己这间小小的红衣坊,委屈自己当了一个小小掌柜,并且,坚持了这么长时间。如果自己知道,就是借她一个胆子,也是不敢用面前的这位做掌柜的。 不过还好,毕竟,自己与这位相处的还算愉快,要不然自己是怎么死的可能都不会知道的,更别说还要认人家做长辈。 第九十九章 情无所依(7) 认了个爸爸,依奴当然是高兴的,但是,最高兴的还是宇文浩。 依奴把她的那块腰牌拿出来,给宇文浩看看,“爸爸,您是‘江湖八贵’,应当认识这个东西,您也肯定能认识上官步云大哥,我想知道怎样能够找到上官大哥。” “你要找上官兄弟,你不知道他在哪?我可是知道你是他的义妹呀!”宇文没有想到,这丫头居然不知道如何找到上官? “是我粗心,忘记问上官大哥住哪了。”依奴有些不好意思,要是上官大哥听这样说,肯定会生气的。 “你呀,真是粗心的丫头。上官也是,难道就没想到过你不知道他的住处?”宇文有些好笑,这俩年轻人可都是够粗心的。“这样吧,我带你去找上官吧,最近我也是有段时间没见到过他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听说是要随太子去边关走一趟。” “谢谢,爸爸。”依奴这样称呼宇文,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的,挺顺口的,也许从心里一直就希望能够对着一个人喊声“爸爸”,现在这愿望在宇文浩的面前实现了,也是从心里很自然的感激。 宇文对于这样的称呼,起先有些不习惯,但是听了之后,觉得心里暖乎乎的。“走吧,奴儿,我们现在就去找上官步云,也许他现在已经回到住处了。这几天听说他都特别的忙,为去边关作准备。” 依奴随着宇文浩来到一处小院落,走进去,不是太宽敞,但是却收拾得井然有序,也很干净。这让依奴觉得,上官大哥是比较严谨的人。 院子里有一个老家人,年龄大约在五十岁左右,看见宇文和依奴进来,走上前来,给宇文浩行了一个礼,“宇文老爷,我们家公子还没有回来,您就等一会儿吧,应当快回来了。公子最近太忙,宇文老爷,您来得正好,也好好劝劝我们家公子吧,别太累着自己了。”看得出来,这个老家人对上官步云是疼爱的。 “好的,管家,我会劝劝他的。” “这位姑娘是…… ”老管家看着依奴,不知道如何称呼。 “哦,这是奴儿,你们家公子的义妹,江小姐。”宇文向老管家解释。 “奴儿姑娘?”老管家眼睛一亮,“你就是公子在梦里叫着的奴儿小姐,我可是经常听公子讲奴儿姑娘的好,有时候公子说梦话还叫奴儿姑娘的名子呢。” 奴儿心里既高兴,又温暖,却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上官大哥对自己的好,她是知道的,只是上官大哥是自己的大哥呀,自己不敢往别处想,生怕目前的这种现状被打破,自己连哥哥也没有了。听了老管家的话,依奴心里象被装进了一只小兔子,随时随地都要往外蹦。 宇文浩看出了自己刚认下的这个女儿有心事,却装作不知道,免得丫头又不好意思,嗯,还真别说,这两个年轻人还是挺般配的。如果奴儿丫头能够与上官贤弟结下秦晋之好,这也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看得出来这两个年轻人心里都有对方,只是目前还打不开这个情面而已,自己得帮帮他们才是。 想定了主意,宇文想着如何才能让这一对年轻人,能够明白对方的心里呢。 老管家给他们各自沏了一杯茶,“宇文老爷,奴儿小姐,老奴出去做事了,等一会儿公子就会回来,你们稍等。”客家退了出去。 第一零零章 情无所依(8) 在等待上官步云的时候,依奴也在打量着上官大哥住的地方,可以看出上官大哥不是奢侈的人,一应用品皆是简单,虽然出生在江湖世家,又身居要职,并没有形成那种公子哥儿的作风,对于他们这种家族的人来说,真的是很难得的。 想着上官大哥对自己那种爱护,她从心里高兴,在等待的这短短的过程中,心里那份期待渐渐地变成了渴望。眼睛不时的向外面飘去。 宇文看出了依奴的那份迫不及待,心里笑了,这丫头对上官的感情已经非常深了,只是他们自己不了解彼此的感情而已。 一杯茶的工夫,依奴觉得象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上官大哥怎么还不回来。 在依奴那急切期待的眼神中,上官终于回来了,其实他们也就等了一刻钟。 上官步云看到宇文浩和奴儿同时来了,“宇文大哥,奴儿,你们怎么会一起来这里的。” 在一进家门的时候,看见了奴儿的身影,上官的脸上出现了抑制不住的惊喜,随即却暗淡了下去,自己这些天的努力,在见到奴儿的那一瞬间,几乎全部瓦解,真想上前把奴儿搂进自己的怀里,从此任何人也不可以把她夺去。 他忍了又忍,把那种冲动压了回去,只是眼里的伤痛却更深了。 依奴却不知道上官大哥想些什么,只是沉浸在刚才的激动中,看到上官回来,更加欢喜,但是看到上官淡淡的,心里的那份热度在急剧下降,上官大哥并不是象管家所说的那样,也许是自己想歪了吧,上官大哥只是把自己当妹妹的,是自己自做多情了。心里无名的疼痛了起来,象是被什么东西剜了一般。就是这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象承受了冰火两重天,又象是从天上一下子掉在地上。她想哭,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地哭一场,可是此时她不想让自己的情绪被别人看到,尤其是在上官大哥的面前,她想给他一个坚强女孩的形象。 不管她如何表现得不以为然,可是还是无法掩饰她脸上的情绪,只是在倔强的脸上,面色更显得苍白。 上官步云看在眼里,却疼在心里,他不敢上前,怕自己的伪装会在刹那间被毁。 宇文浩看戏一般的看着他们俩人,心里好笑,两人本来心里都有对方,却要带着面具,真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 “大哥,你们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上官步云有些不理解,宇文大哥从来都没有主动找过自己,今天却与奴儿一起出现在他面前,让他着实有些意外。 “不是我要找你,是我女儿要找你。”宇文浩带着一脸的着弄,笑着对上官步云说。 “女儿?”上官步云有些摸不着头脑,大哥什么时候有了女儿,却又要找他。 “对,我女儿,因为不知道你的住处,所以我只好亲自己来了。”宇文看着上官步云脸上的表情变化,更是来了兴致。 “大哥什么时候有了女儿,我只记得大哥只有一位少爷,根本就没有女儿,你从哪里弄来个女儿,居然还要找我,她认识我吗?”上官步云更是一头的雾。 “我这女儿也就是今天才得的,当然你不知道了,只是你认识的,所以找你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宇文还是不点破。 “哦,她在哪,既然找我,为什么不见人?”上官不解。 “她来了,怎么奴儿站在你的面前,你居然没看见?”宇文一脸的笑。 “她,奴儿,你女儿?”上官步云差一点岔气。 第一零一章 心事难圆(1) 上官步云还在惊诧之中,依奴开口了。 “大哥,我找你是有些事情需要您的帮忙,我舅舅,也就是无情楼楼主,把他的那些烂摊子交给了我,我原先并不知道这无情楼有多大,当时答应了舅舅,可是现在才知道,无情楼有这么多的事情。现在舅舅把这些交给了我,而我又无法推托,只好接了下来。可是这么广,这么大的场面,我现在确实没法掌控。若是在我没来这里以前,可能比这更大的场面,我都有办法的,可是到这里毕竟时间短,很多的事情我不是太熟悉,更是找不到门路。” “奴儿,我过两天就要随太子去边关了,你的事情暂时还是让宇文大哥安排比较好,然后我会让其他几个兄弟来帮助你的。”上官步云是对依奴,同时也是对宇文浩说的,他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激动,以一贯的语气。 尽管依奴心里很难过,却没有表现出来,“大哥,边关路途遥远,一路上多多保重,凡事以自己的生命为重,回来让我看见一个完整的大哥,您要是让我大哥少一根头发,我会跟您没完的。尽管我不知道你们此去所为何事,但是去边关,肯定是有大事,您一定记住小妹的话,怎么去的,还是原样回来。”依奴以玩笑的口吻。 “我会记得的,小妹。”上官心里的感情在此时此刻无法找到一个依托,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让自己无法割舍,自己到底要怎么办。 “大哥,您还是好好准备吧,我和爸爸走了,记住到了边关,让人及时传信回来,好让我们少担心。”依奴此时讲话的口气,在上官步云听起来有些陌生。 “等一下,奴儿,你说的‘爸爸’是什么意思?”上官叫住了他们。 “我就是她爸爸,也就是义父的意思,是奴儿这么说的。”宇文浩及时接住了话。 “哦,这样啊”上官步去若有所思。“奴儿,这两天我会安排那几个兄弟去找你的。有什么事情尽管跟他们说,让他们去做,你只要保证自己安全就行了,听到了吗?”上官步云摆起了大哥的架子。 “知道了,大哥,我会好好的。”听了上官步云的话,依奴的心里更加难受,感觉到眼睛里有一股热流,“爸爸,我们走吧。”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贤弟,你们到底都在做什么,真不知道奴儿丫头的心吗,不知道你自己的心吗?”宇文浩此时憋了一肚子的气,“真想这样彼此折磨下去?自己好好想想吧,否则既伤了别人又伤了自己。我可不想让我的义女受到伤害,否则,我不会饶恕你的。”说完头也不回的地走了。 “大哥……”上官想对宇文浩说什么,可是却不知道如何说起,看着宇文大哥一脸的生气,走出了他的这间小院。 “我这是在干什么?我就是喜欢她又没有错,她是我的妹妹又如何,干嘛要去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为什么要去成全别人,尽管那个人是太子又怎么样,只要奴儿喜欢自己,就够了。到时候抛开所有俗事,离开太子,离开朝庭,与奴儿一起行走江湖,做我们喜欢做的事情,做一对神仙眷侣,还有什么可与之相比。”上官步云想到这,心里觉得敞亮了许多,心情也轻松了起来。“奴儿,你等着,从边关回来,我就向你说明一切,只要你愿意,让我做什么都行。” 上官步云在心里还想什么没人知道,他让人分别给他的几个兄弟送信,要求他们去将军府给奴儿帮助,协助她把无情楼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带着一点点喜悦的心情,去了太子府。 第一零二章 心事难圆(2) 依奴一路回来,一句话也没说,情绪低落到极点。宇文把她送到家,方才回红衣坊。 她把自己关进屋里,不想见任何人。 晚饭的时间,吴嫂叫豆儿来喊她吃饭,为了不影响大家的心情,她勉强自己坐上餐桌。 看到大家都拿不一样的眼光看她,她把自己上下打量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不当,“你们怎么了,这样看我,不认识我了?” “奴儿小姐最近有心事?”吴嫂先开了口。 “没有。”依奴连忙否定。 “还没有,都在脸上写着呢,还说没有。最近老是愁眉苦脸的,还说没有,说说有什么事情。”娘心疼地嗔怪她。 “真的没什么,还不是舅舅给我找的麻烦,把这么大一个摊子甩给我,便不管不问了,也不知道他现在逍遥到哪去了,一点都不心疼我。”依奴口是心非地发着劳骚。 “真的是这样?”娘是知道自己的女儿的。 “真的,娘,您别问了,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我会慢慢把事情处理好。”依奴夹了娘喜欢吃的菜放进娘的碗里。 “吴嫂,您也多吃点,吃些好的,只吃青菜是不够的,每天您是最辛苦的,照顾这一大家子,要不是您陪着娘,我真不放心。”依奴也给吴嫂夹了一些肉放进她的碗里。 吴嫂看着依奴如此对她,心里满是感激,不由得眼睛湿润了。 “两个小鬼,好好吃饭,快快长大,我有很多事情等着你们长大了去做呢。”依奴瞅着俩小鬼拿着筷子,都看着她,每人给了一个爆粟。 “谢谢姐姐,我们长大了帮姐姐做好多好多的事情。”两个小鬼高兴了,似乎看到了自己长大做事情的样子。 两个男性公民,没有一个出声,都拿眼睛看着依奴,想看进她的心里。 “你们俩拿眼瞪我干什么,不许再看我。”她用眼神瞪了回去。 他们两个也不理她,低下头吃饭。 “好了,都吃饭吧,都忙了一天了,晚上早些休息。”娘发话了。 依奴不再言语,吃了一些东西,心里有事,也没什么喂口。 她躺在床上还是想着上官大哥,心里象是堵着东西,“此去边关一定会危险重重的,大哥,您可千万要平安无事地回来,要不然,我一定跟您过不去。” 她没有一丝的睡意,只好简单地穿了衣服来到院子里,已是初冬时节了,夜是有冷的。想到自己在那个世界活了二十多年,从来就没有涉及过男女私情。除了读书工作,自己好象什么都有,从来就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嗞味,没想到一来到这个世界,与上官大哥的一次相见,便把他放时心里了。可是他是自己的大哥,也许自己与大哥没有那份缘分吧,也许他们上官家族是不会让自己这样的女孩走进上官家的大门的。 看着眼前的这唯一的一棵树,“你感到孤独吗吗?明年春天,我会在你的旁边为你再栽上一棵树的,让你们也好做个伴。” 感觉身上多了一件衣服,依奴回过头,在夜晚的掩饰下,依奴看不到寒玉郎的表情。但是她总是感觉得到,与寒玉郎在一起的时候,他对自己的呵护。 “不要委屈自己,告诉他。”寒玉郎心疼依奴,却不知道如何来安慰她。 “寒大哥,我怕失去他,怕他的拒绝。”在寒玉郎的面前,她不用伪装自己,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发泄出来,“寒大哥……”她把自己投进寒玉郎的怀里,尽情地哭起来。 寒玉郎一时僵化在那里,不知所措。 依奴毫无形象的哭着,也不管寒玉郎的衣服上被她染上多少的泪水。慢慢地寒玉郎轻轻地用手把她圈在怀里,他此时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 第一○三章 临别饯行 上官步云和太子李治在临走之前,来到依奴这里,向她告别。 几个人来到一家中等酒楼,宇文也被上官步云请来,寒玉郎和林默也一并随着。 依奴坚持今天由她请客,给他们饯行,无论他们怎么说,依奴总是坚持着,他们也只好随她了。 各自怀着心事,小二上了酒菜,几个人只是默默地喝着酒,没有人说话。 林默也要喝酒,被依奴拦下。“小孩子喝什么酒,过了十六岁,你想怎么喝都行。” 林默一脸的不以为然,也有些不服气,但是姐姐的话他还是不敢不听的。 李治看着眼前的奴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对她说自己喜欢她,可是又不敢,怕把眼前的这位可爱的佳人吓跑了,只是慢慢地吮着酒杯里的酒,心里被这个想法煎熬着。 上官步云由于想通了,心里的包袱已经放下,心情好了很多,“奴儿,等从边关回来,想干什么只管跟大哥说,我会听你安排的。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不能出现差错。” “知道了,哥,婆婆妈妈的,罗嗦。”依奴知道大哥对自己的好。 “妹子,我们走了,你要注意,不要一个人随便出门。虽然现在是太平时期,还是不能大意的,我怕会有事情发生。”李治也担心地说道。 “不用挂心,还有我们,会保护她的。”寒玉郎也不管他们的感觉,硬生生的口气。 “不错,我们会把姐姐照好的,不用你们担心。”林默说出的话,虽然是坚定的,却还是有些孩子气。 “你们也不用担心奴儿丫头,还有我这个义父咧,再不济我还是有能力保障丫头的安全的,你们俩就放心吧。此去边关,一路上要小心,上官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太子的安危可全系在你的身上,不能有半点的马虎,最好慕容也和你们一起去。到了边关随时报信回来,免得我们都担心。”宇文浩说出自己的想法。 看着他们互相叮嘱,依奴心里很难过。想阻止他们的脚步,可是知道他们此去的责任重大。他没有理由去阻止他们。 不管怎么说,他们对自己是非常关心的,真把自己看得如同他们的亲妹子。 此去千里,不知道有多少危险在等着他们,一个不好,真让人难以想象。不知道该向他们说些什么,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她想对他们说些保重的说,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上官看到依奴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她有话想说,可她终究没有说什么,他觉得有些失望。他也想把心里的话对奴儿说出来,由于太子在旁边,他没办法说出口,只好等以后回来再说吧,也不在乎这一时。他把对奴儿的那份心事,暂时收在心里,此时只是对她深深地注视着,希望能把她记在脑子里,刻在心上。 依奴看着他们,心里一时无法抑制,特别难过,不由自主地眼泪想往外流。她不敢抬头看他们,只好低着头,慢慢地吃着东西,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无论如何也不能阻止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了进碗里。 在坐的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她,他们都看到了依奴的难过,看到了她的眼泪。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在心疼着她,可是他们又都不知道如何来安慰她,一时间,他们静静地把眼光都锁在依奴的身上。 宇文首先打破了此时的安静,“奴儿丫头,别难过,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今天给太子他们送行,也不能只顾着流眼泪,也要高兴些,祝他们早些平安归来。” 第一○四章 不说再见(1) 依奴的眼睛里满是泪水,端起酒杯,浅浅地喝了一口。“两位哥哥,一路保重,记得小妹在等你们回来。明天你们出发,我不去为你们送行了,你们回来的那天,我还给你们接风。” 上官步云和李治把酒杯里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李治看着梨花带雨的依奴,心里更是激动,真想守在她的身边什么事情也不问,管他国家与责任,管他皇权与名利,抛弃一切又何妨。可他毕竟是太子,他有自己太多太多的遗憾,有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己。此时只好看着她,想把她的一切都装进自己的心里,一并带走。 上官步云走上前,为依奴擦去脸上的泪水,“傻丫头,我们只是去边关办点事情,很快就会回来的,看看你,都哭成什么样了,变成了小兔子眼睛,好丑的丫头。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又赖上我这个哥哥。” 依奴“噗哧”一声笑了,“讨厌,坏大哥。” “好了,这样才对。”上官轻轻地用手指点了一下依奴的鼻子。 看到依奴脸上有了笑意,大家心情都稍微好了一点。 李治刚才看到上官为依奴擦去脸上的泪水,心里好想上前去安慰这个小女子,只是他知道,此时他不能做任何事情,只是眼巴巴地看着这俩兄妹的亲昵。 “大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依奴向上官抗议。 “还说不是小孩子,又哭又笑的。”上官步云笑话着依奴。 宇文看时候不早了,就对大家说道:“我看还是让上官和太子他们回去再做些安排,以免明天还有什么遗漏。” 依奴随着寒玉郎他们回到了侯爷府,已是戌时。对于古时候的计时,依奴用了好长时间才算明白,戌时大概在晚上八九点吧。 上官把太子送回东宫,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躺在床上的上官步云,心里被事情填得满满的,不知道从哪里理出一个头序。依奴的身影在自己的脑海里徘徊不去。那个独立的丫头,那个调皮的丫头,那个看起来有些小聪明的丫头,都让自己心疼,爱在心坎上。到底爱上她的哪一点,上官步云无法弄清楚,只要是奴儿,无论她的任性,她的狡黠,她的一切一切,让他看在眼里,都是爱她的理由,便是毫无理由得就这样爱上她了。“唉,这个小磨人精。” 他无法入眠,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去做,他索性起来,直奔侯爷府。 来到门前,他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如何。夜已深了,奴儿该睡着了吧。 此时想见奴儿的心理已经占了上风,哪怕是看一眼她的窗子。他一提气,抽身越过院墙,轻轻地落入院中。 一个小小的身影进入他的眼里,静静地站在那棵孤独的树下,此时此刻,他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那份情感,慢慢地走过去,轻声唤道:“奴儿。” “大哥。”依奴再也说不出话来。 上官步云上前,轻轻地把依奴拥在怀里,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心口处,让她听见自己激动的心跳。双臂渐渐地收紧,仿佛要把依奴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不要他做妹妹,要与她一生一世,相伴相守,不离不弃。 依奴听着上官步云那有力的心跳,自己一颗心也渐渐地失陷了。一开始的不知所措,慢慢地平静下来,靠在上官的怀里,那份温暖让她沉溺于其中,不想自拔。 “奴儿,我不要你做我的妹妹,要你做我的妻子,你同意吗?”上官喃喃自语。 依奴听了他的话,一下子无法反映过来。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上官大哥对自己说的吗?她不由自主地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看着黑暗里的这张面孔。 “你,确定吗?”依奴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仿佛是王小丫主持《开心词典》。 第一○五章 不说再见(2) “奴儿,我确定,没有什么比这更让我确定了。我没有对任何女子动过心,从来没有哪个女子走进我的心里、眼里。这在以前我也没想过男女私情,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总有太多的责任要担,所以对我的个人问题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原先以为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天经地义的。直到遇到你的那一刻起,改变了原来我故有的看法。在那个小茶舍里,看见有人欺负你们,根本就没有丝毫考虑和犹豫,真想把那家伙撕碎。” 上官停顿了一下,“当时与你们分别之时,心里就有一种感觉,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想都没想就把皇上御赐的那个通行腰牌给了你。就象神明在牵着一样,我就知道会因这块腰牌我们会再见。尽管你那时一点也不起眼,瘦瘦的,黄黄的,一个小小的丑丫头。不知道你哪里吸引人,却深深地住进了我的心里。在以后的半年多时间里,时常想起那样一个你。没想到的是,再见到你的时候,却又是一个不同的你,更让人无法放手。我又有一些小小的嫉妒,寒公子为你可以不要命,真害怕你会爱上那样的他。” 上官把依奴的脸捧起来,用手指轻轻地划过她的唇,“奴儿,我非常确定,我——爱——你!” 依奴觉得一股热流从她的嘴唇向全身一路传下去,全身酸软,象是身体里的力气被一下子抽空了,感觉有些站不住。在自己成长的近三十年中,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自己真的恋爱了。 搂着依奴软软的身体,上官步云有点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软软的,香香的。 依奴一动也不动,任由上官步云就这样吻着她,她的头脑中一片空白,整个身体感觉到非常空虚,心里渴望着能得到更多更多,来真满她。她不由自主的回吻着上官,这是她二十多年来的第一次,她的初吻。 感觉到依奴的回应,上官步云的身体里有一股热流乱串,二十多年的沉稳和老练,在此时却烟消云散,只想着把奴儿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让他们合为一人。 虽然已经是初冬,但是此时的两个人,被幸福和温暖包围着。因为他们彼此之间对爱的渴望,使两个人的热情灼烧了彼此。 一阵冷风吹过,让两个人不由得一惊,头脑立即清醒了许多。 上官步云把奴儿往前一推,稍微离开自己,免得他会做出伤害奴儿的事。 “奴儿,对不起,刚才大哥太激动了。等我从边关回来,我就带你回家,去见我的父母,让他们来向娘提亲。到时候你就不再是大哥的妹妹了,而是我上官的亲亲小妻子。”上官步云抚了抚依奴的头,弄乱了她的发。 “大哥,我会等你的,等你回来向娘提亲,等你回来娶我做你的新娘。”依奴再次把自己深埋在上官的怀里,“大哥,我也爱你。” 她的声音太小,上官步云不知道依奴说了什么。 “奴儿,你说什么?” “没什么,大哥,你回去休息吧,明天就要出发了。”依奴知道现在已是深夜,大哥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不能再耽误了,就催促他回去。 “好,奴儿,我听你的。你也好好听话,不要太任性,凡事不要程强,不要让我太担心了。宇文大哥会保护你的,还有寒公子。”上官有许多话要说,但是他知道现在也不能说太多,以后有的是时间,他们会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说话。 “哥,明天我不去送你们了,我害怕面对离别的场面。”依奴想哭,但是她把自己的眼泪阻止了,她知道自己此时肯定眼睛已经红了,幸好是在黑暗中,大哥看不见,否则又让大哥心疼了。 第一○六章 不说再见(3) 去边关的一行人,最多只有二百多人,而且穿着打扮都是一般人的服饰。 依奴知道他们这次边关之行,知道的人并不多,属于秘密前往。她离得远远的,看着他们,不敢走到送行人的前面,去面对别离。上官大哥向自己这个方向挥了挥手,飞身上马北去。依奴默默地注视着他们越走越远,两行泪水顺着面夹流了下来。 直到看不见他们,才慢慢地转身,却看见寒玉郎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 “寒大哥,我害怕。”此时才把心里的伤感一股脑地倒了出来,放声大哭。 “奴儿,别怕,不会有事的,你只管在家里等他的消息就行了,他会照好自己的。”寒玉郎能够讲出这么多话,是头一朝,他的温柔也仅对她一人。 昨天晚上,他看见了上官步云与奴儿的相见,看见他们的相依相偎。他心里的疼痛是无法言表的,虽然自己能够想得开,看得透。但是那种剜心的痛是没人知道的,只有自己慢慢地去疗养伤口。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对奴儿的那份情感是不会有回应的,奴儿对自己的依赖是真兄妹的那种,她对自己从来就当成亲人一般。 他已经知足了。 他陪着伤心的奴儿,慢慢地回去。 上官步云和李治带着一行两百多人,向北疾驰而去。刚才在众人的送行之中,上官分明感觉到奴儿就在跟前,但是却不见她的影子。他也知道奴儿是不会露面的,只会远远地在人群之外看着他。他对着她的方向笑了笑,招了抬手,他知道奴儿能感觉得到。 上官步云随太子去了边关,依奴的心也随着他们到了边关,每天在想着,他们今天到了哪里,在什么地方休息,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冬天到了,大哥他们去的是北方,会不会太冷了。 以前不知道大哥的心思,也不敢猜他的心思。现在知道大哥爱着自己,自己也爱对了人,这就是幸福,她有一种不真实象做梦的感觉,幸福是否来得太突然了,难道上苍听到了自己的祈祷,生怕自己的幸福自己抓不住,心里总有些颤颤惊惊。 等待的日子太慢,幸好大哥的那帮兄弟来找她。他们似乎是约好了般,一起来到尉迟侯爷府。 他们的到来,让依奴着实高兴,这“江湖八贵”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他们稍微跺跺脚,也会让江湖抖上一抖。 这几个人都有一种想法,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不同一般的女子会让上官大哥挂心的。见到奴儿,他们心中释然了,这个女子确实值得,换着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只是自己认识她比上官大哥迟了一步,只好在心里祝福他们,为上官大哥尽一下责,帮助她完成想做的事情。对于他们这些人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庭,能不买他们帐的少之又少。他们来也不是想为这丫头做些什么事情,上官大哥只是让他们听奴儿丫头的安排,所以他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做。 特别是宇文泰,虽然不是他们几个人中最小的,但也只比年纪最小的郭芙大上几个月,与依奴此时的年龄相仿,自然觉得与依奴更容易沟通,最喜欢追着依奴身后问一些天真的事情。 依奴被他缠不过,就怀疑地问道:“你是宇文家族的人吗?怎么一点也不象。” “当然是宇文家的人,如假包换,不信你可以问他们,我是也不是。”宇文泰心里有些不高兴了,就因依奴的怀疑。 他们几个都看着他笑,没有一个人出声为他讲话。 宇文泰气得“哼”了两声,往旁边一坐只顾及着生气了。 宇文浩来到的时候,看到得就是在生气的宇文泰。 第一○七章 显出本色(1) 看到宇文泰气呼呼的,宇文浩就知道三弟肯定又耍小孩子脾气了。 众人看到宇文浩都很恭敬,毕竟在这些人中宇文浩年龄最大。 依奴见到宇文浩来了,赶紧走上前,抓住他的胳膊,“爸爸,您来了。” 宇文浩拍了拍她的手,“我来看看有没有人欺负我的义女。” 他的话音一落,就象猛然间炸了炮仗,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半天没缓过神来。 特别是宇文泰,立即跳了起来,“你是我大哥的义女,就你这小丫头片子,居然成了我大哥的义女?哈哈,太有意思了。现在我可是你的长辈了,小侄女?” “去,没你什么事。”依奴才不会管他呢。 “不对呀!”宇文泰突然想到了什么。 “有什么不对,又关你什么事?事妈。”依奴斜了他一眼。 “你是上官大哥的义妹,怎么又成了我大哥的义女了,这不是太乱了吗?不行。”宇文泰一时也转不过来这个弯。 “怎么不行,三弟,你也别钻牛角尖了。上官叫你们来是让你们帮助奴儿的,不是让你们来给我们做评判的,奴儿做我的义女行不行,也不是你说能算的。奴儿叫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别弄那些有用没用的话来说。”宇文泰正色道。 “哼,就是乱嘛,我们怎么称呼。”宇文泰还是不服气。 “随便,反正奴儿丫头也不再乎一个称呼,你们想怎么称呼都行。”他又转向奴儿,“你觉得怎么样?” “爸爸,怎么都行,你是我义父,这是任何人无法改变的。”依奴认真的说。 “好了,你们也不用在这个问题上打转,上官叫你们来是干正事的,不是让你们在这评判我们之间的关系的。”宇文浩不让这话题再继续下去。 大家在惊愕之后,也没有再表现出更多的不解,毕竟他们这是一帮年轻人,接受能力还是有的。 郭芙年龄较小,但是比较起宇文泰来,他还是要沉稳很多,毕竟是书香之家,虽然武功不一般,但是从小就在书院长大,耳濡目染便形成了他一幅书生模样的气质,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斯斯文文的。同时,在任何情况下,他都是带着一种无害的笑容,让很多人在他的表象下被蒙蔽,因此许多人被他教训。此时他看着宇文泰的表情,一幅想笑的样子。又看了看奴儿觉得这丫头也很有趣。 “奴儿妹妹,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只要能做到的,我们一定尽力去做。”郑小印这时候开了口。 依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众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众位兄长,你们都是上官大哥的好兄弟,自然也是我奴儿的好哥哥。因为奴儿现在接手无情楼,事情太多,我一个女孩子家能干什么,需要众位哥哥帮我,在此我谢谢了。”她又给他们连鞠了三个躬。 他们都是年轻人,见依奴对他们这样,又如此信任他们,自然心里热乎起来。小丫头看起来年龄不大,胆识却不小,不管怎么样,敢接手无情楼,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胆识。 他们对依奴的看法又进了一层,对此他们就算不为上官步云的交待,为了这丫头他们也心甘情愿地帮她。 “众位哥哥,我现在刚把无情楼理了一点头绪,我想把与你们有关联的行当,交给你们来经营,我只给你们当个帐房先生,至于赚了多少钱,这钱干什么,我都不管,但是有一件事情你们要帮我做好,我要办一所供穷人家的孩子读书的学堂,但所需费用得由你们出,如何?”依奴知道,他们会答应自己的请求的。 当然了,大家怎么可能拒绝她呢。 第一○八章 显出本色(2) 依奴把这段时间理出来的无情楼各种生意一一分派给了他们,随他们怎么经营,只是没给宇文泰分工。 “奴儿,你让我干什么呀,怎么不给我事情做?”宇文泰有些生依奴的气。 “你怎么没事情可做,你当然要帮助义父给我把红衣坊经营好,好好学做生意,将来接手宇文家族的事情才不会束手无策。”依奴知道宇文泰在家肯定就没接触过生意,看他那一幅公子哥儿急性的样子就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做生意,做生意有什么难的,你给我一宗,我肯定能给你做好。”他不服气。 “那好,哪天给你一件,看你怎么做?到时候再说吧。” “不许说话不算数,到时候你就看我的好吧。”宇文泰神气活现地说道。 “我会拭目以待的,你可要好好表现哦。”依奴笑着说。 看着宇文泰的表情,依奴心里更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就喜欢逗这个大男孩,看他生气得脸红脖子粗。 依奴从他的身边施施然地离开,留下他一个在那越想越气,“哼,小丫头居然看不起我,等着瞧吧。” 依奴也没有给郭芙分工,只说了会有另外一件事情要他做,她并不说明是什么事情。 依奴为什么把无情楼的生意都给了他们,等于送于他人。她有她的想法,事情太多,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做得了的,无情楼以前在人们的眼里只是一个杀人的组织,其他的没有人知道。在这里不象以前她做生意,许多事情都有别人去做,她只须掌握大局就行了。这在古代没有形成一个完善的市场,做生意依靠得是人脉,她一个小丫头谁又能看得起呢。 她只所以要给他们做帐房先生,完全是出于私心,她想看到她的这些产业,哪种是最赚钱的,并且到时候向他们要钱的时候也可酌情处理。 还有一件事情她没有交给他们,就是改组后的无情楼。这些人以前只是从事杀人的勾当,做其他的事情,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从何处入手,若让这些人放任自流,以后还会干上杀手的行当,所以她一定要把这些人的生计问题解决掉,才能让他们走上正途,过正常人的生活。 她把些人交给了寒玉郎,由他带这些人组建了她自己的物流公司——行帮。将来“行帮”则成了天下第一个集情报收集、货物运输、押运保镖、传递信息,甚至连朝庭都用上了行帮。这个“行帮”与其他帮派最大的不同是,这个帮派不参与任何势力的争斗,只是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所以他们没有受到来自任何帮派的排斥,就连后来朝庭的变故,许多的帮派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创伤,行帮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这些无疑得益于依奴的观点,自己只是历史的看客,不是历史的创造者。她只要守好她身边的这些人,让他们生活无忧,过着好日子就行了。她无须去关心天下大事,自有人去关心,她只关心自己切身的小事。家国天下是别人的事情,她只是想能够与上官大哥云游天下,做一对神仙眷侣。 但是目前她还是要有所操劳的,因为还有一大家子的老的小的要照顾,她还得要劳禄才行。 为什么把这事交给寒大哥,只是因为她信他,相信他能够把这件事办好。因为,她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人可以超过寒大哥,毕竟寒大哥曾经是他们这些人中的老大,他有威信,也有这个能力。 当依奴把她的想法告诉了寒大哥以后,他的脸色起了些微的变化,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答应了,没有半句怨言。 第一○九章 显出本色(3) 依奴把无情楼的各产业安排好了之后,便空下来许多时间,便着手她的学堂了。 在原来的那个世界,她总想为中国的教育事业尽一份自己的力量,特别是边远贫穷地区,那里的孩子读书条件太差,甚至连课桌椅都没有。许多孩子为了读书上学每天都要走上十几里的山路,两头不见太阳。她曾经因为一个要到她的公司打工的小妹妹而感动,她打工的目的就是为了弟弟能够读书,虽然那个女孩子只有十六岁。她被深深地感动了,她要建许多许多的学校,能让更多的孩子更为方便的读书。但是这个愿望在那个世界已经成为了泡影,不过在这里需要帮助的孩子还是很多。穷人家的孩子有几个能够读书的,她就是要让那些孩子尽量都有书读,读书才会有前途。 她找到郭芙,让他帮助自己建学堂,不是因为他的年龄,而是因为他们家慕儒斋的缘故。希望能够找到好的先生来教授这些孩子。 郭芙年龄只有十九岁,比宇文泰小一些,可是看起来要比宇文泰沉稳了许多,所以依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让这个小郭芙帮助自己来做小先生。 对郭芙和宇文泰依奴无法把他们当成兄长来看,虽然表面上他们比她要大上两岁,但是在依奴的眼里他们却是小屁孩一个。 建学堂需要大一点的地方,不能委屈了孩子们。就象教育专家说的,再富不能富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为了找这样的一个地方,依奴和郭芙把长安城几乎跑了一个遍,最后看中了一家院落,全家准备迁往江南定居,打算处理房屋,正好一拍即和。在这段时间依奴看到了这位少爷公子的那种韧性,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依奴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郭芙,谢谢你,这段时间让你受累了。” 郭芙笑了笑,红了脸,“我不累,很高兴能做这些事情。”他从心里也佩服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她身上的散发出来的那种光芒,如冬日的阳光温暖着人的心。 “该回去筹钱了,也不知道在钱庄我有多少钱,够不够。”依奴有些许担心,不过只是一点点而已,因为能够借钱的主都在长安。 “钱不是问题,我们都有些钱,回去我就给你去取。二千两银子,我们都能给你,这个你就放心吧。”郭芙慢慢地道。 “我自己有些钱,现在尽量不要你们的,等将来交给各位兄长的产业赚了钱,向他们再要也不迟。”依奴现在就是要坚持自力更生,不能够一点点小事就要他们帮忙。 依奴每天把自己的工作安排得满满的,不让自己有空闲的时间,尽量用工作来阻止自己对上官步云的相思。 虽然在心里年龄上,自己与上官步云不相上下,可是在这个时代,自己总是喜欢依赖了,对上官步云,对寒大哥,依奴总觉得他们是可以依赖的人,总想有人来保护自己,总想生活在别人的保护伞之下。 相思的日子总是难熬的,吃饭时候他如同坐在对面;睡觉的时候他象是轻抚着自己的脸,安抚自己睡眠;梦里他总温柔地对自己笑着。 醒来之后总是失望,寂寞的心总是空荡荡的,上官步云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以前读了许多的宫诗和闺怨诗,描写皇宫女子的寂寞生活,深闺女子的无奈,没有什么感觉,现在才深深地体会出那份难以排解的忧郁。 第一一○章 显出本色(4) 在依奴和郭芙的努力下,学堂便顺利地筹建起来。 给孩子们开设的课程,并不象夫子们教授的那样,在教授国学的启蒙课程之外还教一些算术。依奴是打算让孩子们能够尽量地多学些东西,只是算术就由她自己来教了。 也是因为办学堂,依奴才知道自己还真是有钱人了。除了自己的红衣坊能给自己赚取不少的银子,另外醉红楼和依兰院也给自己带来不少的收益,当然是依奴的专利权带来的。不过依奴觉得用这些钱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反过来一想自己不偷不抢,有什么过意不去的,自己从来就没有逼迫别人,所以也就坦然了。 请来一个夫子教授的只是一些最启蒙的东西,这些也是依奴先行选择的,她不希望孩子们都只会背书,所以就从简单的东西教起。依奴选择的教材很合孩子们的口味,学起来也相对有趣一些。 夫子虽然不以为然,觉得既然让孩子们读书,当然就要读些经史子集的东西,学这些东西将来才能效力朝堂,出人头地。 依奴只是坚持自己的原则,因为来她这里的孩子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没有官宦之家的那些子弟所谓的抱负,他们只想能读些书识些字就行了,只希望将来的他们不再是睁眼瞎。 学堂起了个不是太响亮的名字,“读书郎小学堂”,虽然叫读书郎小学堂,但是也是收女孩子的,只是穷人家有谁愿意把女孩子送到学堂里来读书。所以在学堂里也只有豆儿和玉儿两个小女孩。 尽管如此,依奴这个学堂也已经开了先河,收女子的第一家学堂,也是第一家不收钱的小学堂。所以当依奴把那几位兄长迎到“读书郎小学堂”的时候,他们真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学堂也真是与众不同的学堂,他们从来就不知道学堂可以这样教授的。因为他们到来的时候,依奴正在教孩子们学唱歌,“小么小儿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不怕风雨狂,只怕先生骂我懒呀,没有学问呀无颜见爹娘,啷哩啷……,没有学问呀无颜见爹娘。” 孩子们觉得好玩,当然就学得特别起劲,唱得也就特别得洪亮,就连依奴也被孩子们感染,觉得自己就象又背书包去上学路上,走着唱着,一蹦一跳得象春天里的燕子。 柳清、郑小印和欧阳子月三人一起约好来的,一来是依奴说的各家的帐,二来也就想看看这丫头这一阵子捣鼓的什么学堂到底怎么样。这一看还真是不简单,看着在孩子们中间的依奴也只不过是大孩子一个。让人怎么也联想不到就这样一个小丫头经营过“迎宾阁”,居然有些名声了,只是知道“迎接阁”的道上之人不少,但是知道“迎宾阁”掌柜的却不多。 看见几兄长的到来,依奴心里自然也是高兴。赶忙把他们迎到一间大一些的房子里,只是简单的收拾成为待客厅。学堂里临时请了一个叫柱子的小伙计,专门打扫收拾的,给他们上了茶水。 他们几个便讲起了生意上的一些事情,并把各家的情况叙了一下,只是依奴说的当他们的帐房先生,让他们不知道怎么安排。 “各位兄长,其实这件事非常简单,你们只要有一个人能记下买什么东西,花了多少钱,卖什么东西,收了多少钱,给伙计支了多少工钱,进出的每一笔钱都记清楚。然后让人把所记的帐册交给我,我给你们把好这个关,在哪个地方能嫌钱,在哪个项目上赔钱,我会让你们一目了然的,你们可以根据我给你们提供的数据,好调整你们的经营规模和经营方式。” 第一一一章 显出本色(5) 听依奴这样说,他们三人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看到他们的不解,依奴又说道:“你们不用惊讶,我给你们当的这个帐房,绝对跟你们以前的帐房不同,并且从我这里你们看到的帐册会更加简便,更加一目了然的。” 在说话的时候,郭芙从外面进来,看到他们自然上前打招呼,“柳兄、郑兄、欧阳兄,小弟有礼了。” 看到郭芙进来,他们三人都站起来,还了礼。 柳清不知道郭芙也会来,就问道:“八弟,你最近都在干什么,轩州有没有什么消息送来,前一阵子有位世伯想把他的公子送到慕儒斋去,做郭伯父的弟子,也不知道怎么样,我给他们写了书信,去没去也不知道。” “柳兄只管放心,只要有兄长的书信,家父自然会另眼相看的,只要那位公子是读书的材料,慕儒斋会更加器重的。”郭芙是了解父亲的,他的爱才的嗜好世人皆知。 “众位兄长今天我们好好叙叙,这段时间我只顾着这个学堂了,也没有给几位哥哥问个好,今天正好有这个机会,我们兄妹聚聚,我还有好多的事情要请教你们的。我今天亲自下厨,让几位哥哥尝尝我的手艺,也尽尽我这个妹妹的心意吧。”依奴笑着挽留几位公子。 说话间宇文兄弟俩也来了。 “来得真巧,我今天要下厨露一手,你们就都赶来了,一个都不便宜我。”依奴笑着调侃。 快接近了年关,宇文兄弟俩进来之时,带进来一些凉意。“真冷了,小丫头这还真是不错,挺暖和的,打算做什么好吃的给我们吃?可别糊弄我们呀!”宇文泰进门就嚷开了。 “去一边玩去,都有份,就没有你的。最近又在哪找到好玩的了?”依奴就喜欢逗他。 “你看不起人,你问大哥,我们天天都忙不过来,我哪有时间去玩。”看到依奴那种玩味的笑,他才醒悟过来。“你……你故意的!” “奴儿,你这下可是冤枉他了,最近他可是很认真地在做事情,从来还没看到过三弟这么安分过。”宇文浩笑着说。 几个人跟宇文浩见过礼,然后坐下,宇文泰气呼呼地瞪了依奴一眼。依奴笑了笑,当做没看见。 该到下学的时间了,依奴到前面去看孩子们渐渐地都回去了,便招呼了老夫子,要他中午一起用餐。夫子欣然同意了,他有些喜欢这个学堂的女先生了。 其实留下他们吃饭,依奴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只是想给他们弄一顿火锅吃,因为火锅最方便省事。又因为天冷,吃火锅也可以趋寒。 看着眼前摆的东西,大家都不知道这是干什么。这是依奴为了学堂里的孩子才想到弄这种仿原来世界的火锅形式,只是为了孩子们能够吃饭热呼些。因为有几个孩子的家离这儿较远,中午也就不让他们回家了,只是从家里带一些食材,依奴给他们热一热。 其实学堂里还是缺乏人手,依奴还想招人,但是要花不少钱,便作罢了,以后再说吧。 依奴熟练地把几样荤菜倒进了锅里,他们几个围坐四周。小伙计也从酒馆里买了一坛酒,虽然不是好酒,但也他们高兴的了。 宇文泰见到不酒便兴奋起来,“小丫头考虑地周到,知道我想喝酒了,谢谢你了。” “不是给你喝的,小孩子不许喝酒。”依奴存心气他。 “哼!”宇文泰不服气,狠狠地瞪了依奴一眼,“我就是要喝,我是男子汉,不跟你这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第一一二章 显出本色(6) 依奴给他们介绍火锅的吃法,大家觉得挺新鲜的,几个人围着,各自叙着自己的事情。 “上官大哥和慕容大哥走了有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怎么样?现在北方的天气比这里要冷了许多,真是辛苦他们了。”郭芙看着依奴往锅里添着菜,随手把面前的也学依奴的样子放进锅里。 郑小印才想起来,自己来还有一件事,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出来。“上官让人传来的消息,说是平安,正在办事,只是北方天冷,办起事情来有些困难。” 依奴拿过来看了看,是上官大哥的字迹,心里急切地跳动加速。加上火锅的热度,她的脸更加红了起来。 郭芙把眼光看向她,他知道面前的这个小姑娘正在受到相思地煎熬,他自私地希望她心里此时装着的是自己该有多好,可是自己在她的眼里只是一个朋友。 宇文泰也看出了依奴的不一样,刚想开口开她几句玩笑,可看着小丫头那难过的样子,便硬生生地压下话,心里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几个人都静静地看着依奴没有人说话。 感觉到突然的安静,依奴抬眼看他们都把眼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们都赶紧吃呀,我陪你们喝一杯酒,感谢你们这样帮我。特别是郭芙,给我的学堂当起了一位小先生,委屈了你这个由大名鼎鼎慕儒斋出来的大学子了。”依奴每人面前敬了一杯酒,她自己只是浅尝一点。郭芙的脸不由自主得红了红,看在依奴的眼里,就象一个害羞的姑娘一般,本来郭芙长得就比他们这些人都英俊。 依奴把杯子举到宇文浩的面前,“爸爸,谢谢您一直这样帮我,想您一位受江湖人都尊敬的宇文家族的族长却来到我这里,给我这个小丫头当起了掌柜,说出去都会让江湖人笑话您。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会敬您,爱您的。” 宇文接过酒杯,一仰脖喝了下去。“奴儿,千万别跟我说些见外的话,如今你是我宇文浩的女儿了,当然,你的事情,就是我们宇文家自家的事情,所以以后别再跟我说这些疏远的话。”他是打心里眼里疼爱这个女儿,她值得当自己的女儿。 依奴心里的感激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完的,所有的激动都在心里。她知道这些人来帮她是真心实意地帮她,并不带一丝一毫的目的。并没有在原来世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除了最亲的,便都被利益维系着,相互之间总有或多或少的利用成分在里面,人与人便形成了一个利益的关系网。在这里,没有,只是存在没有经过几午年文明洗礼的最纯朴的人性。 欧阳子月一直在静静地观察着依奴,他发现这个小丫头的表现并不是这般年龄应该表现的特别气质,至少不象看起来这样,一个小丫头这般简单。 依奴发现欧阳子月在研究自己,便举杯对他,“欧阳大哥,还真是谢谢你给我弄了这些炭,要不然,我们还真吃不上火锅呢?” 欧阳子月笑了,好机灵的丫头,“好,以后再给你弄些最好的炭,反正我的几处炭场,你要多少就给你多少,反正你也用不了多少。” “那我就谢谢欧阳大哥了,小妹我敬你一杯。”一仰头,把酒杯里的酒喝了下去。 由于喝酒的缘故,依奴便把心思调整过来,虽然心里还是想着上官大哥,可是面对着这些人,也不好意思再表现出来。 便想到一个好玩的事情,“郑大哥,你们家不是到处都有赌场吗?我交给你们几种牌的玩法,保证你们都没见过,肯定能吸引人的。” 柳清和郑小印都被勾起了兴趣,俩人拿着一种寻问的眼光看向她。 第一一三章 生些闲事(1) 他们有了兴致,依奴便又说道:“这些牌的玩法是这里没有的,这种牌你们这里也没有,必须得做出来,等一下我把图纸绘出来给你们,交给匠人去做。” 她又停了一下,“今天只是遇到了,我们聚一下,以后有时间你们就来我这里,我来给你们做些好吃得,只要能找至食材,我会做的东西可还是不少的,并且保证你们还没有吃过呢。” 吃过午餐之后,他们都各自有事,当然不能久坐,而依奴也还有自己的事情,便也不再挽留,各自散去。 依奴答应了郑小印,当然为他绘出牌的图样,一种是麻将牌,一种是扑克牌。这两样他们这些古人当没见过,又怎么能不吸引人。 差人给郑公子送去图样,依奴知道,这两种东西用不了多久就会做出来,并且很快就会风靡的。 在他们相聚的不久以后,依奴便收到了上官步云的信,据时已经五十七天了。前两次收到的信,简单几句话,只是报了平安。今天收到的信比起前两次要长了一些,说是到了边关协太子办了公事,虽然遇到点麻烦,但是还算是顺利,若无其他的一差二错,到年底有望回到长安城让他们都不要挂心。 依奴看着上官步云的信,心里稍微有些安定下来,有份期盼在心里生长,希望年关快到,也希望年关慢到,这种矛盾的心里时时煎熬着她。 把寒玉郎差去筹建她的“行帮”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也不知道寒大哥现在办得怎么样?她知道有些委屈了寒大哥,他根本就不想去办这件事情,但是因为她说了,他不得不做。虽然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他是不会表现出来的,原因是她奴儿要办的事情。 自从寒玉郎出去做事了以后,林默就随依奴进出了。虽然她不让他跟随,可也架不住林默的执拗,便只好随他了,也是寒玉郎临走时嘱咐林默的,一定要保证奴儿的安全。即使他不说,林默也会责无旁贷的,在他的心里姐姐比那皇帝还尊贵,当然得保证她的一切。两个女孩儿天天随着奴儿去学堂,林默也就不再是她们两个的小先生,只是一心一意地随在依奴的身边。 依奴打算到郑大哥的赌坊去看一看,可能给他们的图样,实物已经做出来了吧,这样想着便带着林默一同前去。郑家的赌坊设在最热闹的街上,很好认的,因为知道这家赌坊的人太多,几乎是个人都知道,所以他们很快就到了地方。赌坊的门牌上书写着“仁义赌坊”,在依奴这的解释为,不仁义的别进来。至于别人怎么理解,肯定就不是依奴想的这样了。 守门的小斯,看见一个姑娘带着一个少年来到他们的赌坊,便很客气的说:“这位姑娘,我们赌坊不接女客人,请回吧。” 其实依奴知道这个规矩的,只是想试试他们到底能否坚持这规定。“为什么?是赌坊就是赌钱的地方,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如果今天你让进,我们没有话说,若不让,小心我拆了你这家赌坊。” “姑娘,并非我不让,是我们东家就这么定的规矩,小的我可不敢违反。姑娘今天就是拆了小的骨头,我也不敢让姑娘进去呀。”小斯无奈地解释。 “我不会听你解释的,默儿,给我打进去。”依奴佯装生气,对林默说道。 林默不知道姐姐的心里想些什么,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便没有动作。 “怎么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依奴微微一笑,便给林默使了个眼色。 林默便了然了姐姐的用意,提剑便往里闯。 第一一四章 生些闲事(2) 小伙计看他们一点也不讲道理,便只好说道:“二位,请留步,我进去通报一下,让东家知道,若东家让进去,你们也就不用硬闯了,小的也好做事。” “那好吧,快去通报吧,别让我等久了。”依奴威胁道。 小斯飞快地跑进去,不见了人影。 “姐姐,你干嘛硬要闯呢?你明说了不就行了,非得弄出这些事来。”林默不懂姐姐的用意,有点埋怨她。 “你不知道,我就是要试试他们说话算不算数,有诚才有信,以后你也要学着些。将来无论做什么事情,就要说到做到,不失信于人,也不失信于己,做人做事就要坚持原则。”依奴想将来林默能够向更广阔的方向发展,便时不时地想给他灌输些做人的道理。 随着小斯跟着出来的还有一位中年人,四十多岁,一身蓝色棉衣,看起来就象很干练的人。他走了上来,对依奴一抱拳:“姑娘,实在抱歉,我是这儿的管事,我们这确实不能让姑娘进的,东家对于做出的规矩从来不让我们改变一点,否则,我就要卷铺盖回家了。还望姑娘你大人大谅,不要为难小的吧。” 依奴笑了笑,“好,我不再为难你了,今天来只是要找你们东家,你让我见见他就行了。” 这个管事犹豫了一下,当然还是觉得为难,但是又不敢表示不满:“姑娘若有什么事情,与我说说,我会给姑娘办妥的。” 依奴摇了摇头,“你还是带我去见你们东家吧,这事你办不到的。”依奴又带着一点耍赖的样子。 “那就请姑娘先等等,我这就去请东家出来。”管事的一脸的无奈,复又进去了。 依奴在耐心地等着,反正她也没别的事做,本来就是来闲逛的,等等又何妨。只是不知道郑大哥见到自己会怎么样,肯定会惹他生气的。依奴想了想笑了,她能把天下赌博头子惹生气,难得;她还真想看看他们这些江湖豪雄生气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当然了,不会如秦王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吧。但是却有可能会,赌王一怒,把她这个来捣乱的暴打一顿,扔到街中心,以敬效尤。 依奴在这胡思乱想,管事的便带了两个人出来了。 “柳大哥,欧阳大哥,怎么会是你们?”依奴有些惊讶,他们怎么会聚到这里的,难道他们天天都没事可干,也来凑两手,赢几两银子贴补家用? 柳清沉着脸,“怎么不能是我们?你都能闯这赌坊,难道我们不能来吗?” “你先别忙着教训我们小妹,她可是我们的贵客。”欧阳子月笑着对旁边的管事和小伙计说道,“以后要是见到小姐来了,直接着人带着从后门进去就行了。” 管事的听说是小姐,便放心下来,知道更定是这小姐想找些好玩的事,就当下答应了。 “柳大哥,别生气嘛,我就想试试你们管理的如何,还不错,令行禁止,言出必行。”依奴向柳清他们解释:“还是欧阳大哥了解我,我怎么会胡闹呢。带我见郑大哥吧,他肯定在研究新玩具新玩法呢。” “还真逃不出你这小丫头的猜测,你郑大哥正要着人去请你呢,你就闹上门了。”欧阳子月笑着说。 “走吧,进去了。去给你郑大哥解一解惑吧。”柳清不动一点声色。 他们从旁边的一个小巷子进去,到了后门,才进入赌坊。终究还是没让依奴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而入。 依奴心里不解,但是也没好多问,郑大哥这么规定肯定会有他的理由吧。不过依奴并没有往不好处去想,她觉得郑大哥不是那种人,虽然为江湖人士,却也是正义之士。 第一一五章 生些闲事(3) 依奴进去的时候,看见郑小印正在低头看着眼前的两种东西,特别地专注,他弄不明白,这样的东西怎么样才能吸引人。 依奴笑了,没想到郑大哥也有这么有趣的时候,瞧那认真地神情,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在研究什么国家大事呢。 “郑大哥。”依奴小声地唤了一声。 郑小印抬头看见依奴,来了精神。“奴儿妹子,快告诉我,这种东西是怎么个玩法?” “郑大哥,其实这两种东西的玩法都非常地简单,只要能认出上面的记号都能玩,但是这样东西只是娱乐,不是赌具。”依奴解释也是强调。 “不管是什么,告诉我们怎么个玩法,想急我们是吗?”欧阳子月却存不住气了。 “那好吧,正好我们是四个人,玩牌正好够了。我可要先说明啊,对这种东西我只是会一点点的,懂得一点皮毛,真正玩起来我可不会,只是知道里面的一些原则而已。”依奴心里确实没有底气,她真是只晓得那么一点点,因为她只是看别人玩过。 他们坐在四方,把麻将散开,依奴把牌洗了一会儿,然后教他们几个人如何打骰子,如何起牌,如何码牌,如何吃牌,如何碰牌,如何和牌等等,也就那么几圈牌打下来,几个人都比依奴要精得多,似乎只有依奴才是新手,不由依奴不佩服他们。 依奴对这些东西实在是知道太少,能知道的也是听来或看来的,真正实战却没有一点经验。在扑克牌上依奴知道的也只有斗地主和打百分,其他的她便不知道了。但是,就这样,也够他们推广了,当一种玩法面世以后,总有一阵子让人着迷的。要不然怎么有那么多人,整天没事干沉溺于麻将桌呢,还真是玩物丧志。对这些依奴总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 在教他们玩扑克牌时,教了两手扑克和一手扑克的玩法,只是教他们一些技巧,至于怎么实践由他们自己去摸索吧,她不想费脑筋了。 看着依奴那种没有兴趣的样子,他们便也不让依奴再指导了,他们对这东西自然要比依奴精了许多,也确实无须再多费口舌的。 “几位大哥,小妹要回去了。 也确实时间过得快,几个人都没有觉得,看来只要是玩物,什么人都会把自己沉入进去的。 “我们也该散了,还真是时间不早了。”柳清慢慢地说道。 “哦,对了,奴儿,上次你说的,帐目的事情你看怎么个安排法?”郑小印觉得奴儿在这正好可以问一下。 “这样吧,今天几位哥哥都在这,我也就看看郑大哥赌坊的帐,也好给你们建议。”依奴觉得乘这个空了一件事情。 他们来到帐房,帐房先生把柜子打开,依奴一下子有些傻眼的感觉。满满的一柜子的帐本,大概两三年的吧。 “这是今年的帐本,都在这了,不过只是这一处的帐本,其他的都在各自的分坊里保管着。”帐房先生小心地说。 “还没有一年的帐本就要这么多了,若是在我们那还不把人累死呀。”依奴有点后悔要给他们当帐房先生了,这样的工作量可不是一般的大,自己可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会计要做的事情会有这么多,看来自己那时候对主管财务的,给他们的待遇不是太高,若是现在她会给她再加一倍的工资的。 “有困难吗?要是有什么困难就别做了,帐房先生我们还是能找得到的。”欧阳子月关心地问道。 “没事,别听我说累。其实也不会怎么样的。看来当时让你们派人把帐册带给我还是失策的,这么多帐本得要用车拉才行了。这样吧,我每月抽一部分时间到你们在这长安城里的各大店铺去,给你们整整帐,若是这样看你的帐本,还真不知道到什么才能看出个所以然来。今天我就回去了,就从这带一部分帐册回去整理一下,明天再给你。郑大哥你不会怀疑我的能力吧?”依奴看着郑大哥笑,也许郑大哥还真不放心她的。 “行,就这样吧。不过现在还让你们吃过饭再走。丫头还没来过我这,就给哥哥这次机会吧,否则我也会过意不去的。” 听了郑大哥的话,依奴也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同他们几个留下来吃了一顿饭。 第一一六章 生些闲事(4) 本来打算用一天时间能整理完的帐册,却用了两三天时间,才把从仁义赌坊带回来的帐册整理好,就这在郑小印看来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依奴把仁义赌坊一年的帐全部整理了一遍,整整用了十来天。 根据他们的经营状况,依奴把每个月的经营状况全部列出了一张表格的形式,当这些东西交到郑小印手里的时候,他竟然不敢相信自己,也不敢相信依奴。看来奴儿说的给他们几个当帐房先生并非打狂语,她确实有这个能耐。清清楚楚的每个月的收入都列了出来,这在任何一个帐房来讲都是做不到的。如果不是依奴给他解释,真弄不明白,这丫头做的是不是天书。 因为依奴的表现,他们不仅把依奴交给他们的生意,由丫头当帐房,所有的都要交给依奴。依奴一听头大了,可又不好意思说,谁让她在人家面前夸口呢。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急中生智想了一个办法,为每一家培养一个帐房先生,这下她可真是成了名付其实的教书先生了。 依奴的生活是紧张而忙碌的,白天的时间太短了,总是忙不完的活要做。她知道这些兄长对自己是关怀备至,什么都能替她想得到,知道她想念上官步云,所以给她的事情越来越多。依奴也从心里感激他们。 她最多的时间还是在学堂里渡过的,来来去去的多数是林默陪着一个大女孩两个小女孩。从学堂到侯爷府,再由侯爷府到学堂。 每天在路上两个小丫头总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谁谁拖鼻涕,谁谁爱哭,谁谁读书最好等等。依奴听着觉得自己小时候好象在学校也是这样的。每个同学的事情都被同学拿出来抖一抖,也因此打架的也有,经常有同学被老师带到教务处,被教导主任大训一通,不过自己好象从来没有被训过这回事。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上官大哥没有信回来,这让依奴更加地担心。想想自己学的历史,现在唐朝与北方什么地方什么民族有些磨擦?还真是想不起来。自己学的是理工科,对历史知道的太少了。早知如此,就该选择中国历史学学了,也不至于不知道现在唐朝跟哪个少数民族不和,可能还能够给上官大哥一些帮助呢。现在看来自己在那个世界学的经济管理,英语、法语在这全都是无用的。 寒大哥最近怎么样了?近两个月都没有见到他了,还真有些想他。那么个冷情的人,跟任何人都不愿打交道,让他去经营“行帮”,是不是自己的决定一开始就错了。不过这件事让谁去做都不合适,只有寒大哥可以,那些人也只有寒大哥能镇得住他们。 她把自己的屋子稍微动了一下,既是卧室又是书房,当然放得最多就是各家的帐册,她现在是名付其实的帐房先生了。连带着的还是义工,免费服务。不过依奴可不会便宜他们这些大款的,她会找到任何借口让他们把腰包的银子掏出来的,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大不了到时候跟他们一耍赖,谁敢不给。想到这些依奴不由自主地笑了,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无赖了,好象以前的那二三十年的时光自己没有这样过呀。看来时间能改变人的一切,象自己这样的人都会如此,也不怪会有那么多人感慨造化弄人啊。 在灯下的依奴是专注的,把每本帐册从头至尾地都细细地看过,然后根据自己掌握的一笔笔地记起来。以前是别人为自己报财务报表,现在她却给别人当起了小会计,还真不能说自己是小会计,她在他们的眼里可是了不起的财务总管了。 又是一天过去了,时间虽然逝去的很快,可是依奴觉得犹如过去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上官大哥走了多久了?六十九天了吧!还真是长啊。 她放下手的帐册和笔,慢慢地走出屋子,天上是一轮明月,已经月半了。对着天上的星星,依奴想对天上的神仙诉说着自己此时的想思。明月清风,把我的思念一并带去给上官大哥,告诉他自己想他呀。 此时她站在那棵枝下,树上一片叶子都没有了,只剩了枯枝枯杆,直楞楞指向天空。它是否也如鲁迅笔下的枣树一样,向恶劣的环境示威,不屈不挠,直面一切。 第一一七章 思念成灾(1) 真是冷,该是下雪的天却连一场雪也没下,这让她这个南方人多少有些遗憾。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就喜欢下雪的天,在这里却没有雪。 “寒大哥,是你吗?”依奴觉得周围有她熟悉的气息。 静静地没有一丝声音,依奴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动静,连人的影子都没有。难道这种感觉是幻觉,她摇摇头,应该不会的,寒大哥身上的气息她是熟悉的,也是独有的。 “寒大哥,我知道是你,为什么不过来?”依奴不明白寒大哥既然来了,干嘛不出来见她,难道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回答她的依旧只是冷月清辉以及自己那凉凉的心情。 寒玉郎没有想到依奴会感觉到自己的到来,他不敢走出来,不敢应声,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奴儿。他非常清楚自己和依奴之间能发展下去的只有亲情、家人这一层关系,可是总止不住自己去想她,那怕是在远远地看着她,心里都能得到安慰。 他疾速地离开了那里他曾经住过的地方,在那里他陪着她,看她的高兴和痛苦,听她的软语轻声,她对每一个人都是那么好,那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把她当成最亲的人,也确实他们是最亲的,就连他自己也曾经是那个家的成员。在他的心里那里是他永远的家,一生都不会改变,只要奴儿在那。奴儿在哪,他的心也就在哪,他的家就在哪。 他恼怒自己为什么会让奴儿发现了,自己还是不够小心。同时也更加对自己生气,为什么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去见她,就算自己对奴儿有那份爱情,就算奴儿对自己只有一份亲情,那又如何?自己又有什么不能见人的,爱她没错,奴儿不爱自己也没错,自己又何须怕?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有些想得过多了,本来就是来见她的,却在见到她的时候退却了。奴儿会怎么想自己,她会不会误会他?此时想回头去见她,却在转身的时候停住了脚步,见她还有什么话说? 依奴觉得周围那熟悉的气消失了,她有些失望,看来寒大哥是生气了,让他去着手组建“行帮”不应该,寒大哥对这些俗事本来就不愿参与更多,自己干嘛要让他去,让他心里不痛快,自己是不是有些贪心和自私,为了自己的事,勉强别人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寒大哥连面都不愿见自己,她还真是活得失败。算了,抽个空去看看他吧,如果安排得差不多了,就让其他人去接替他,让他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姐姐,你该睡觉了,天这么冷小心冻着了。”林默悄悄地走过来。 “默儿,你怎么还不睡觉,你年龄小,睡眠时间一定要足够,否则会影响身体发育的。去睡吧,姐这就去睡觉,明天我们去看看寒大哥,也不知道他现在那边安排得的怎么样了,有没有碰到什么问题。哦,对了,明天一早把俩丫头送到学堂之后就去。唉,还真是有许多的事情要做,时间就是太少了。”依奴嘱咐过,“回去睡吧。” 林默低着头听话地回到了屋里,他自己心里受了伤只有慢慢地修复,不敢拿出来让人看到。特别是姐姐,他不敢说不敢表现,那怕就是在脸上他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流露。他只有默默地执行着姐姐给她吩咐的任何事情,哪怕就是一叮点的事情,他都把它当成重要的事情来完成。 依奴回到屋里,看着那些帐册,觉得头脑发胀,眼睛酸涩,是不是自己真的太累了,可是自己觉得没有累到哪呀。 早里醒来,依奴起不来,头真的疼得难受,看来自己是病了。怪就怪自己没有照顾好自己,昨晚那么冷出去干什么,现在倒好,病得不想动弹,这下是想要偷懒了。 因为依奴没有起床,老夫人觉得有些奇怪,这丫头从来就没有睡过懒觉,今天是怎么了? 吴嫂叫豆儿,“豆儿,去喊你奴姐姐去。” “好咧,姐姐也睡懒觉。嘻嘻。”豆儿高兴地跑去。 一转身又回来了,“娘,姐姐病了。” “病了?”娘一听就慌了起来,她现在一听到女儿生病,心里就特别敏感,那一次的意外让她心有余悸,赶紧往依奴的房间走。 第一一八章 思念成灾(2) 大家都围在依奴的旁边,替他着急,林默已经去把大夫请来了,在给依奴把脉动。 老大夫沉着脸,认真的样子让依奴想起来,在剑桥的时候自己的导师,严厉的不苟言笑,总是沉着他的脸,自己在他的身边做了三年的课题,从来就没有见他笑过。 “大夫,我没事的,只是感冒而已。”依奴看他的严肃有些好笑。 “嗯,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感染了风寒,稍微用些汤药,几天就会好的。不过不宜劳累,多休息一些,就会没事的。”大夫把完脉又开了方子,交给林默,“去到药房照这个方子抓些药来,尽量让病人静养,其他人不要打扰她休息。” 依奴真怕吃那劳什子的中药,不过也没有办法,谁让这里没有西药呢。不就是感冒,用得着大惊小怪吗?她自己可是非常清楚自己的,只是旁边的人生怕她的病会如何,特别是娘,有一点的风吹草动,她总会担惊受怕的。算了,随他们吧,否则,更会让他们担心。 生病的人躺在床上更加的想得多,因为静养大家尽量都不来打挠依奴的休息,这让她有更多的空闲时间。迷迷糊糊的就想睡觉,也许是天天忙得太多了,现在一下子有了空闲,仿佛要把要睡的觉都补回来,昏昏沉沉地头脑不太清晰。 总是觉得上官大哥对自己说着什么,却又听不见,喊他也不回声,这让他非常着急。 寒玉郎站在依奴的床前,看见她在睡梦中一点也不安稳。额头上都是汗,也许是药的作用,也许是奴儿又在做梦了吧。他轻轻地坐下来,看着的面容,心里疼得无以复加,傻丫头从来都不会照顾自己,她对每一个人都能考虑得的周到,唯独对自己例外。 看来还要回到她的身边才行,才能让她尽量少生病。 依奴的脸色在出过汗之后,便是不太健康的苍白。就连平时红润的嘴唇也是灰苍苍的颜色,让他看起来极为心疼。 他伸手理了理她额前的头发,抚了抚她因不安而蹙起来的眉头,轻叹了一声。 迷糊中依奴睁开眼睛,看见寒大哥坐面前,又清醒了一些,“寒大哥,你来了,怎么不教醒我?来了多久了?” “刚来,看看你,怎么让自己生病的?”寒玉郎是责怪的语气。 “对不起,寒大哥,又让你担心了。我没事的,是他们大惊小怪的,真的,只是小感冒而已,谁还没有个小病小灾的,全当我休假吧。”依奴开心地说道。 看见寒大哥,心里好了许多,也许寒大哥并没有生自己的气,是自己多想了,自己这一生病,担心的可全是自己的亲人。想想她在这一世的亲人还真不少,每一个人都把她看得非常重,这让她非常感动,比起在那一世的金钱社会,这里的人与人之间相处要单纯的多了。 “寒大哥最近可好?”她没好问那晚寒大哥到底有没有来过。 “好。”便没有了下文。 依奴知道,想让他多说话,是比较困难的事情,还不如自己对自己说的好。 寒玉郎觉得依奴已经醒来,自己也不便再在这里待着,还是应该回去吧。虽然自己不愿意再离开奴儿,可毕竟自己现在已经出去做事了,她也不用自己来保护。可是真要是离开总是心里难受。 看到寒玉郎在她面前的那种不自在的样子,依奴终究还是有些误会了。“寒大哥你回去吧,肯定还有许多的事情,我这里并没有什么事情,过两天就好了,你用不着这样来看我,来来回回地辛苦。” 听了奴儿对自己说着那些疏离的话,寒玉郎是揪心的痛,她深深地看了奴儿一眼,想把她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奴儿总一天会不再需要自己的,她有她的一切,如今的奴儿已经不是当初的奴儿了。他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了,自己不能再成为她的羁绊,该离开了。 “奴儿,你好好地静养,我走了,行帮的事情你一概不用操心,只要需要的时候随时随地都可以令行帮的,毕竟这是你的,你是行帮的总帮主。这里有一块帮主令,原来就是无情楼的楼主令,如今楼主已将一切转给你,自然它也就属于你了。只要你拿出这块令牌,行帮的任何人,都必须执行你的命令,他们只认东西,不认人的,千万别丢了。”寒玉郎一口气说了这些话,从来没有过的,说完了这些急忙走,连一句话都没让依奴说上一句。 第一一九章 思念成灾(3) 寒玉郎走了,依奴心里别提有多难过,眼泪不由得落下来,终究寒大哥会离开自己的,只是迟早的问题,依奴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快,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寒大哥总有自己的天地,不能总围绕自己转,她是知道的,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真到这个时候还是有些不适。只是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寒大哥,希望他幸福。 娘是看到寒玉郎走了,她非常清楚这孩子的心理,他对奴儿好,谁都能看得出来,只有那个傻丫头不知道。看寒玉郎的伤心,娘也是心里难过,孩子在自己面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的一切都看在自己的眼里,他是真心对奴儿好,不参一点的假。娘也是没有办法,她希望他们都好,可是奴儿只有自己觉得开心了,才是最重要的。 “玉郎,你等一下。”娘叫住了他。 “娘,您有事吗?”寒玉郎停下来。 “随我来吧。”娘吩咐。 寒玉郎随娘来到西厢,进了屋子,娘从箱子里拿出了几套衣服。“玉郎,年关近了,前一阵子奴儿拿回来些布,让我各吴嫂给们几个每人做了两套衣服,看看合不合适。”娘笑着把衣服递到他的手里。 寒玉郎看着手里的衣服,眼里不觉得起一层雾。无论如何,奴儿还是自己的妹妹,老夫人永远是自己的娘。他会永远地爱护妹妹孝顺娘的。“娘……”便说不出话来。 “孩子,你是娘的儿子,这里是你的家,你以后要经常回来,要不然娘会想你,奴儿也会难过的。”肯切地对他说。 寒玉郎重重地在娘的面前跪下,“娘,我会经常回来的,孝敬您老人家一辈子。我会好好对奴儿的,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我不会委曲她的,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的。”寒玉郎终于再一次流泪了,只是为了别人对他的好。 娘把他扶起来,“孩子,别这样,你要是如此让娘心里难受啊。” 寒玉郎站起来,“娘,我走了,我会经常回来,你自己要多保重,也时常要奴儿妹妹少操些心,她天天也太累了。” “好吧,玉郎,娘不留你,你也要好好的,要不然我也会担心的。”娘又叮嘱。 “我知道,娘。我走了。”寒玉郎又给娘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开了这个家。 无论怎样,日子还是一天一天地要过,没有人可以阻挡时间的流逝。 通过一段时间的休养,依奴的身体基本好了。在这段时间那几位好兄长都来看望过她,让依奴也很感动。带来了好多名贵的药材和补品,这让依奴直叹他们的奢侈,这些东西要是搁在原来的世界,可值钱了。在他们看来,这些东西只是平常之物罢了。 郭芙来的时候,只是他一个人,看见依奴的身体有些虚弱,心里有些如针刺的感觉,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学堂里没有什么事情,你不用担心的。”他淡淡地说。 “我不是担心,原先说要请的先生有眉目了吗?”依奴想起来他们曾经谈过的话题。 “我已经给父亲去了书信,开年以后,那边会有一个先生来的,这个你也放心,父亲选的人也不会差的。”郭芙怕依奴有顾虑。 两个人觉得似乎没有话可说了,一时沉默了下来。 郭芙觉得两人这样相对有些尴尬,想对她说些什么又找不到话题。虽然想对她说得话有很多,只是这些话他又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的,只好坐了一会儿便要起身告辞。“你休息吧,我走了。” 依奴觉得也没有什么要说的,“谢谢你来看我,过两天我就能回学堂了,最近这段时间那里全就拜托你了。” 郭芙还想说什么,终没有开口,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一些暗然,便走了。 依奴觉得刚刚从眼前消失的少年也有了心事,也不知道他们一个一个的都怎么了。看他们讲话的那种欲言又止的态度,真让她有些受不了,真是急人。 第一二十章 思念成灾(4) 依奴的身体康复了,又到了学堂。 他的几位兄长倒是不再给他更多的帐册了,其实依奴并不是太累,只是那些兄长心疼她罢了,她心里知道,也感激他们,他们是真心对她好的。依奴打算给他们几家的帐房先生来一次集体培训,只要他们掌握了技巧问题,做起帐来会事半功倍的。 看到依奴来到学堂,郭芙自然是高兴。 “奴儿妹子,你可好了?”郭芙是温和的笑着问。 “谢谢你的关心,我已经好了,在家里歇了这么长时间,都快长出锈来了。”依奴笑着自嘲。 因快到了年关,依照在原来世界的习惯,学生都有寒假的,所以依奴准备过年的时候也让学生们回家过年,让夫子们和郭芙也好好地歇一歇。 最近自己的那位舅舅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这一段时间都没见过他了,他也没在他们面前露面,也许他有其他的事情在做吧。 因她有心事,所以做什么事情都好走神,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上官大哥的消息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上官大哥不喜欢带家仆出门,所以就算有什么事情,也许连个送信的人都没有,不知道太子哥哥带的人有没有人能够送信回来。唉,就算有信回来,她又如何能去问信呢,还是不去自找麻烦的好。 “你心里有什么事情吗?”郭芙看她又在走神了。 “郭芙,你说上官大哥和太子哥哥他们会有什么事情吗?怎么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消息,你说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依奴没头没脑得问。 “奴儿妹子,你也别胡思乱想,他们不会有事的,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已经有人送信回来了,没有信就说明没什么事情,所以是好事,你可不能在这里徒然地担心。本来他们没什么事情反倒你会有什么事情,可就麻烦了。”郭芙安慰她。其实郭芙并不是个喜欢多话的人,但是看她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就不由自主地心疼,想让她能尽快地开心起来,让眉头舒展。 “郭芙,快过年了,马上我们学堂也把学生散了吧,让他们回去过个年,我们也要准备过年的。你也该回家去了,和家人团聚一下,这也是传统,走万走千,还是要回家过年的。欧阳大哥、柳大哥、还有郑大哥,他们估计都是要回家的,过年的时候也好乘机休息一下的。郭芙你也赶紧准备准备吧,还是尽早动生,免得耽搁了。”依奴虽然自己心情不是太好,还是替他人着想得太多。 郭芙想说什么,想想还是没有说出来,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决定了。“好吧,这两天我收拾收拾就走,过完年以后就立即赶回来,也不会耽搁很久的。你自己也要好好保重,凡事不可操持太多。”他觉得自己都快成了一罗嗦老太婆了。 想了一想,从身上解下一玉珏,把送到依奴的手里,“把这个收好,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事了,就拿着它到我们慕儒斋的任何一家书院都可以,一定要收好,千万别丢了,否则要是给有心之人得了去,就会有麻烦的。” “郭芙,谢谢你,我还是不要的好,以后我要是需要就直接去找你,也没有这个必要拿着这个东西,除非你自己不想帮我。”依奴觉得这东西好象是他们家的什么信物,便不好收下,如果是什么贵重的或传家之宝什么的,可就更加不合适收下了,便拒绝了。 郭芙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她的手里一放,便头也不回地就走了。“记住我的话,不要忘了。” 依奴愣愣地看着他离开,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人已经走了,只有把这个东西收下,总觉得这东西象是有些烫手。算了吧,管它呢,收就收下吧,反正下次他回来的时候还给他就是了,也没有必要在这里伤脑筋。 第一二一章 准备新年(1) 学堂里的孩子们都散了学,回家过年去了,说话间也就到了小年。 依奴看着别人都在忙着准备过年的礼物和年货,想想自家也该准备了,也不知道要买些什么东西。寒大哥走了,舅舅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几个月了,连个人影也没看到,真是一个不称职的舅舅。 这个家里现在只剩下林默这个唯一的男人了,可是依奴怎么也无法把小林默算到男人的队伍里,他其实还是个孩子,虽然他自己自认为是个男子汉了,可毕竟没满十八岁,过了这个年才满十四,依奴在心里直觉得让这个小初中生干些超出范围的事情,总觉得是在使用童工,虐待少年儿章,有违国家的《妇女儿童权益保障法》。 不管怎样,还是要采办些年货的,也就少不得要林默陪着到街上去。 猛然间想起了红衣坊,就忘了爸爸还在,怎么就把他们的事情给忘记了,自己真是该死。成天就在想着自己的那点心事,忙着学堂的事情,真是太自私了,想着就往红衣坊走去,脚步不由得加快了。林默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会突然地加快了脚步,也自然地跟上前。 来到红衣坊,门前来来往往的客人不断,依奴看着看着心里热热的,这里的所有事情自己几乎就不过问了,生意还是做得这么好,宇文兄弟和伙计们都忙得不行,看到他们过来只是点了点头,又顾着招呼客人了。 看他们忙得这样,依奴便也走进柜里,给客人介绍着,帮着些忙。林默不知道要干些什么,只好依奴叫他干什么他就忙什么。 宇文泰看着依奴也来了店里,心里自是一喜。从依奴病了以后,他只随着哥哥去看了一次,近来也太忙了,因为要过年了,家家都准备着新衣新帽,好过个欢欢喜喜的新年,来买新衣服的人特别得多,生意自然就好得多了。人是忙了许多,不过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他也希望生意更好,让奴儿丫头看到自己也是能干事情的人,不能让奴儿轻看了自己。只是太忙就没有时间再去看看奴儿的,又觉得心里失落了什么。不过宇文泰是个粗线条的人,稍微一点的打叉,把这点小小的不经意就放开了。 今天看到奴儿来了,心轻突然间一轻,便似下了好长时间的连阴雨突然放睛了一般,那种见到久违的阳光明媚,便是一脸的灿烂了。 依奴看到宇文泰的那憨憨的傻笑,那种纯然的阳光型的男孩,似乎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丝忧愁,还真让依奴有些羡慕,便对上他的笑脸也纯纯的,甜甜地笑了起来。 她带着好心情给顾客介绍着:“这位大嫂,你穿这件依服比较合适,配合着你的身形和你的脸型,比起刚才你试的好。” “这位姑娘真会说话,我就要这件了,麻烦姑娘还帮我选一件,给我家相公,他的身材与这位公子差不多,面色比这位公子稍微要白一点,姑娘你看看给他选什么样式的。”刚才这位大嫂高兴起来又多买了一套衣服。 依奴按照她描述的,又看了看宇文泰便给她选了一套,那位高高兴兴地拿着衣服走了,临走还不忘谢依奴。 忙了整整一个上午,到了巳时客人才逐渐地散了,看他们一个个地累得,让依奴心里觉得对不住他们,把这个红衣坊交给他们,自己反而成了闲人,让他们来养活自己,自己成了万恶的旧社会的地主老财们,剥削工人的资本家了。 看他们的辛苦,自己真的是在享受着别人的恩典,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对自己真是一心一意的,没有参杂着一丝的功利,自己是不是太幸福了。 “爸爸,让伙计们现在把门关上吧,今天都忙到现在了,我们就到那家叫什么‘一品鲜’的酒楼去吃一顿吧,反正我过来了,也正好让我这个不称职的老板也犒劳犒劳我的员工。”依奴笑着对宇文浩做起了鬼脸。 宇文浩心情自然也好,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丫头了,还真是有点想她,就一口答应下来,“好吧,今天就依丫头了,你们都把手里的活放一放吧,也不在乎这一时,今天我们好好聚一聚,也顺便把红衣坊的事给你说说。” “爸爸,吃饭就只是吃饭,红衣坊的事以后有的是时间来说的,今天什么都不说,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爷俩有机会说的。”依奴不想跟宇文之间弄得象陌生人。 第一二二章 准备新年(2) 几个人来到那家酒馆,坐到了一个雅间,环境倒还是比较不错的,看来这家的老板还是有些讲究的,但是在依奴看来,还是无法与在自己原来的那里的五星级饭店相比的。 把小二叫到跟前,“小二哥,我们总共九个人,你给我们按照人数安排酒菜,既要让我们吃好,又不要造成浪费,去吧,去给我们安排。” “好咧,请几位稍等等。”小二转身出了房间的门。 “爸爸,就过年了,您打算怎么办,是否要回去一躺,还有宇文泰,你们如果不回去的话,家里是不是会为你们担心的,况且到了过年,谁还不想着回家团圆呀。”依奴是按照中国传统的习惯来分析的。 “我本来就没打算回去的,可是三弟还是应该回去的,否则家里还真不知道怎么担心你咧。”宇文浩对宇文泰说道。 “为什么,怎么你每年想回去就回去就回不想回去就不回,到我这里怎么就不行了呢?我就不回去,看你能把我怎么着。”宇文泰一脸的不甘。 “三弟,我回不回去家里人已经习惯了,而你不同,娘那里担心,你就不要让娘为你担心了。你回去也正好向你大嫂说一声,就说我在这里很好的,家里的事情要她多分担了。”宇文浩其实心里也就没有回家的意思。 依奴听了,心里不是滋味,“爸爸,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再怎么说家也是要回的,祖母在,您就更应该回的。爸爸,你还是回去吧。宇文泰就算回去,您的话他也带不到,根本无用。爸爸,您就听女儿的吧,算我求您了。” 宇文浩不知道依奴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劝他回去又是为了什么。 “爸爸,您想想,您天天在外面很难得回去一趟,要是在这年关都不回去,祖母在家思您念您而不得见,您想想她有多伤心呀。还有就是妈妈,哦,对了,妈妈就是我们老家对娘的称呼,妈妈在家给您侍俸老人,她是最想见到您的那个人呀。爸爸,回去吧。”依奴是知道那种等待的滋味。自己小时候,爸爸和妈妈一开始把她扔给爷爷、外公的时候,她最高兴爸爸妈妈来看她了。 依奴说着这些,最受触动的不是别人,而是林默。听到姐姐说的这些,让他想起了爹爹和娘亲,要是他们还活着,一家人生活在一起该是多么高兴的事情。爹爹的儒雅,娘亲的温柔,自己和玉儿虽然不是锦衣玉食,可也是爹娘手心的宝贝。想到这些,难过得直想哭,又怕被姐姐他们看到,只好把头低了下来,不敢抬起来。 依奴说话的时候根本就没考虑到林默,看到林默低下了头,才想起来,这孩子的痛苦和受到的磨难让他这小小的肩膀来承受,真是太大了。 “默儿,对不起,又让你想起了双亲,让你难过了。”依奴安抚着。 “没事的,姐姐。”林默抬头对依奴笑了笑,只是红了眼睛。 “各位客官,酒菜来了。”小二麻利地摆好了酒菜,退了下去。 依奴端起酒杯,对着在坐的几个人,“今天,我江奴儿用一杯薄酒敬各位,我谢谢你们的辛苦,我也没有话可说,因为说得再多也不及你们的辛苦,感激我放在心里了。”依奴把一杯酒一仰头喝了下去,一下子呛直咳嗽。 林默慌忙要伸手为她顺一顺,却硬硬地没让自己的手伸出去,自己不够格。 那个叫柱子的小伙计赶紧给依奴递了一碗水,让她喝了几口顺了顺,才好了一些。 “丫头,不能喝没人让你喝的,让自己遭罪了不是。”宇文泰说出了一句让依奴又把口里的水直接喷了出来,还好依奴注意了,没吐到别人的身上。 林默的眼光象是要杀人,狠狠地瞪了宇文泰一眼。 好不容易依奴才缓过劲来,气才理顺过来,渐渐平复。 “爸爸,您还是和宇文泰准备准备回去吧,否则晚了就不能赶回去过年了。衣坊里的生意您就不用担心了,我这时候也没有多少事,就正好能把时间都打发在衣坊。” 看着依奴的肯切目光,宇文浩没法拒绝她的好意,“好,明天就走。” 第一二三章 准备新年(3) 该走的,依奴都让他们回去了,在中国的传统里,过年是最重大的事情。 不知道该回来的能不能回来,“上官大哥,你可是答应我回来过年的。” 舅舅没了人影,也不知道红玉夫人现在怎么样了。想到哪就行到哪的依奴,她就这样的性格,一时之间也没法改变的,所立即就带着林默往舅舅给红玉夫人安排的住处。门口处安安静静地,门关着,没有上锁。依奴轻轻地推开两扇小门,进了院子,还是安静的。 “有人吗?”依奴觉得这里好象有一段时间没有人居住了。 “这里有人吗?”依奴不死心又喊了喊,还是没有人应声。 “姑娘,你是来找前一阵子在这里住的一家人吗?”门口站了一位婆婆。 “是的,婆婆,请问这家人到哪去了?”依奴给老婆婆行了一个礼,询问道。 “我老婆子也不知道他们到哪去了,只是他们搬走有半个多月了。走得时候那位先生还给了我这个老婆子不少东西呢,只是夫人的病还没有完全的好,不过似乎好了许多,先生说是带夫人去一个对夫人休养有利的地方去。那位先生可真是好人呐,唉,倒是那位夫人似有福,又没福啊。”老婆婆摇了摇头,叹息着向依奴告辞了。 依奴也不再逗留,看来红玉夫人是让人接走了,那位先生能是舅舅吗?依奴没有把握,但愿是舅舅吧。想那红玉夫人对舅舅的那份痴心,反过来也让依奴在心里感动,女人总是感性的,思考问题总要简单些,如果红玉夫人能够把事情再考虑仔细些,也不会最后落到这步田地。 越是到近年关,依奴心里越是不能平静,心里每天都象打鼓一般,千万别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没有消息总比环消息要好得多。 走在街上,依奴也无心去观察这里热闹的大街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注意周围的一切,不留神就撞在面前的人身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时故意的,请您原谅。”依奴慌忙地向对方道歉。 “你是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呀,对不起,对不起就算了,还不快给我们杜大人磕头认罪。”跟在那人身边的仆人,一幅狗仗人势的样子。 “阿福,不得无礼,人家姑娘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少说两句吧,也没人把你当哑巴。以后跟在我的身边绝不允许再这样,否则你从哪来还到哪去。”那个姓杜的大人教训了家人几句,便向依奴施了一礼。“姑娘,恕在下管教家人不严,请姑娘原谅,杜子园给姑娘赔罪了。” “杜子园,你叫杜子园?”依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这世界太小了,来到京城还能遇到江奴儿的原未婚夫,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 “在下正是叫杜子园,请问姑娘有什么不妥吗?”那位大人不解地问。 “对不起,杜大人,小女子失态了,没有什么不妥,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的邻居,也有叫这个名字的,所以失礼之处还望大人见谅。”依奴不可能告诉人家,你的名字跟我原未婚夫是一样的。 “能让姑娘想起幼时的朋友,那也是在下的荣幸,敢问姑娘芳名?”他又追问起来。 依奴觉得这人让自己有点恼,不就是撞了你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还就审问起来了。因为不知道此杜子园是否是彼杜子园,一时不知道是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 “小女子江奴儿,青州人士,刚才感谢大人不追究小女子的过错,在此谢过大人。小女子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先告辞了。林默,我们走吧。杜大人,后会有期了。”依奴即想确认他至底是不是江奴儿的未婚夫,所以也没有要隐满他,便直接告诉他的。 “江奴儿,青州人。”杜子园在心时默念了几遍,好熟悉的,原来是她,杜子园突然想了起来,自己去青州找她的时候,那里什么也没有了。后来父亲说,江家已经没有人了,她是不是自己要找的江奴儿。 当他想问一问一些细节上的问题,可是转身再去寻找那位姑娘,便没有了身影。心里有些失望,看来自己与那个叫江奴儿的女子还是无缘的。 第一二四章 准备新年(4) 依奴觉得自己象是一个打了败仗的逃兵,落荒而逃,不敢恋战。人家是江奴儿的未婚夫,又不是她卓依奴的未婚夫,与她也没有多大关系,以后便是与那个什么是圆是扁的杜公子杜大人再没有了什么瓜葛,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依奴不知道该去做什么,心情越来越重,脚步也越来沉。 林默看出了刚才那个人对姐姐的态度,看起来有些不简单,似乎他与姐姐之间存在着什么,只是很显然他们之间是相互不认识的。刚才看那个仆人狗眼恶奴姐姐的态度,若不是怕姐姐难堪,他早就把那恶奴揍得爬不起来。没有发泄出来,只好在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 来到家门前,看见一个年轻人正在扣门。 “请问这位公子,找这家人吗?”依奴上前询问道。 “我是来看看的,父亲给我去信说,是回山东老家去了,我从边关回来准备回山东老家过年的,父亲让我过来看看江世叔的家人。”他有礼地解释。 “我是江奴儿,请问公子……”依奴不好直接问其姓名。 “我叫尉迟玉衡,你就是奴儿妹子。”尉迟衡脸上露出了笑容,“我已经等了好半天了,一直没有人来开门,还以为家里没人呢,正在不知道如何呢。” 听了他如此一说,依奴也高兴起来,知道是尉迟公的儿子回来了。 依奴在外面对着里面喊了一声,吴嫂便出来把门开了。 “对不起,尉迟公子,我们也是没办法,为了安全起见,一般外人来是不能随便开门的,还请你原谅。”依奴不好意思地解释。“因为我们也没请门房,家里只有娘和吴嫂,是我告诉她们这样做的,实在是抱歉。” “没关系,奴儿妹子,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真是不遇见你们,我明天也就直接回山东老家了。明天进宫去向皇上通秉一声,就可以回去了,今天只是顺道过来的。”这个尉迟玉衡看起来是很随和的一个人,根本就不象是一介武夫。在依奴读过的随唐演义里面,好象尉迟公的儿子长得特别黑,可是眼前的年轻人却象个书生。不过一个皇上封的外姓王爷之子,再怎么着也不会错到哪的。 见到了老夫人,依奴向娘介绍了尉迟玉衡。 “小侄见过夫人。”尉迟玉衡向娘行了一个大礼。 “衡儿,不要多礼了。虽然我们家老爷与你父亲交亲甚密,这些年过去了,一直没有见面,还是以前听老爷提起过你,今天还是第一次见。时间真快,一转眼你们都长大了。”老夫人又想起了伤心的往事,不由得眼睛湿润了。 看到娘这样,依奴把话接了过来,“娘,好不容易玉衡兄长来了,你应当高兴才是,怎么尽想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看我这老太婆,人老了,尽想起从前的事情。衡儿这次来京住哪?要是没安排就来家里住吧,你们家的侯爷府这么大,住个几百人都住得下的。”老夫人觉得要是让玉衡住到外面似乎没有道理。 看到夫人是真心要让自己来这里住的,尉迟玉衡也就不再推迟,“谢谢老夫人,我是刚到京里,回头我就让家仆把行李搬过来。” “如此甚好,我去让吴嫂给你把房间收拾一下。”娘擦了擦了眼角,出去安排了。 林默已经给尉迟玉衡和依奴每人倒了一杯茶,然后,慢慢地退了出去。 “奴儿妹子,家里怎么没几个人,至少也该使几个丫环仆人的。”玉衡看到自从他进到这个院子,还真没见到什么人。 “我们自己什么事情都能做,也不需要什么人的。再说了,我们家也没什么大事情,人多了我也嫌麻烦。有默儿在,他一身功夫也不怕有人欺负我们。家里的锁碎事情有娘和吴嫂操持着,若真有什么我们不能做到的,临时请个人帮帮忙也就行了。”依奴就是没有说,自己是从未来世界来的,不喜欢奴仆成群的。 尉迟玉衡听奴儿这样一说,心里对这个小世妹有了新的看法,这是一个好姑娘,不象是一般家庭的女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是事要人侍候。“妹子,只是辛苦自己了。” “谢谢尉迟兄的关心,我们习惯了,也不觉得辛苦。让人来侍候我,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呢。”到了这里两年多了,这个世界的许多事情还是让依奴不能完全适应,就如同这事,她就不习惯有人在跟前侍候,自己有手有脚的,凡事能自理,又何必要别人来侍候,多此一举。 第一二五章 准备新年(5) 晚上,依奴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小菜,“尉迟兄,这是我做的,不好吃你也别见怪。我自己觉得,我的手艺还是可以的,至少吴嫂也是这么认为的。” “是啊,尉迟公子,我们奴儿小姐真的是很能干的,什么事都难不倒她。”吴嫂自是对自家的小姐没得说的。 “真的大哥哥,姐姐什么都会,还能讲很多故事呢。”豆儿最佩服奴儿姐姐了。 “大哥哥,你不知道,姐姐的本事可大了。”玉儿生怕大哥哥把她给忽略了。 “是吗?姐姐真的很有本事?”尉迟玉衡故意表示怀疑,看向依奴。 “是的,是的。不信你就问问老夫人,姐姐可是天下最棒的姐姐。”两个小鬼那认真的样子挺逗人的。 “我信,你们的姐姐是最棒的。”尉迟玉衡知道若再怀疑她们的姐姐,这俩丫头非得跟自己急眼的,还是赶紧地表示赞同为妙。 看着几个孩子闹着,老夫人心里满是欢喜。“玉衡呀,你这是在自己家里,别见外,不管怎么说,我们两家也算是两世的交情了。看着你们都长大了,我们这些老人家心里高兴呀。以后若是到京里来,别住到外面,就住到家里来吧,这个家里院子大,就是人少了。” “老夫人,以后我一定多来的,到那时只要夫人不要嫌弃才好。”尉迟玉衡谦虚地说道。 “傻孩子,你来得越多我越高兴,以后我们老了,走了,你奴儿妹子还要你多照顾呢。”老夫人想到若是自己哪天过世了,可就真剩奴儿一个了。 “娘,看你说的,好好的,你说什么话呢。”依奴听娘说的想是要离开的一样。 “老夫人,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尉迟家都会照顾她的,这个请老夫人放心就是了。”尉迟玉衡象似保证。 “你有这个心,我也就放心了。”其实老夫人还真有些担心依奴的,想自己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若自己要是去了,留下她一个人,她还真不放心。虽然玉郎对奴儿很好,默儿也能保护奴儿,可是在她的心里,奴儿还是没有至亲的亲人。自己有哥哥,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到如今也没有一儿半女。可怜奴儿兄弟姐妹也没有一个,做为娘,她又怎么能放下这些呢。 “娘,看你,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么沉重的话题,还让不让我们好好地吃饭呀,想让我们消化不良呀。”依奴担心娘再说出什么,就把话拦了下来。“尉迟兄,别只顾听娘说话,多吃点,我的手艺还是可以的。”她给尉迟玉衡夹了几样小菜。 娘也就不说了,也真是的,好好的,自己干嘛提这些事情来。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老了吗? 在这个家里,尉迟玉衡觉得没有一点压力,轻松得如同自己小时候偷懒在后院玩泥吧。自己这些年在外边,凡事都必须多个心眼,生恐出个一差二错的。在边关既要防外寇的侵扰,又要防内贼的背后捅刀子,什么时候都不能让人觉得轻松。今天在这一家面前,是他自懂事起最没有心里负担的一天了。 “奴儿妹子,谢谢你们。”尉迟玉衡情不自禁地说。 “什么?”依奴没听明白。 “没什么,我今天很高兴,等一会我在院子里转转,我已经有好长时间都没有进过这个家门了。”尉迟玉衡转移了话题。 依奴也不再往下问,既然人家不想说,也没必要硬要去追问,想必也有不说的理由。“好吧,等会我陪尉迟兄走走。” 其实依奴是有事想问问尉迟玉衡的,只是找个借口罢了。 两个人走到后院,站到那水塘边,尉迟玉衡很长时间都没有开口。 他不说话,依奴也觉得没必要出声去打乱别人的深思,也许人家正在回意着过去那种美好的时光呢。 “唉……”沉默了一段时间,尉迟玉衡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奴儿妹子,在这里有我很多也很美的事情值得回忆的,那时候娘活着,我还有一个小妹妹。那时候的娘身体不好,可是我们不知道,也不知道为娘分担事情,只知道整天地疯玩,让娘操了很多心。娘走的时候还在担心我和妹妹。”尉迟玉衡有些说不下去了。 第一二六章 准备新年(6) 尉迟玉衡又沉默了。 周围静静地,侯爷府的冬夜也是冷的,今年不知道是怎么了,在这样的冬天往年都是会下雪的。 今年是特别的的一年。 “后来呢?”依奴还忍不住。 “后来娘死了以后,爹爹总是忙忙碌碌的,朝廷里的事情太多。你也知道我爹是朝廷的重臣,总有这样或那样的麻烦事情,他顾我们的事情太少,就是妹妹的婚事还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提醒,爹爹才想起来他还有一个女儿要出嫁的。”尉迟玉衡的语气里多少带有责怪自己父亲的成分。 “尉迟兄也别过多地责怪老王爷,你也说他是朝廷重臣,皇上有多少事情要依仗他,当然对你们来说就觉得父亲太忙而不能顾及你们。可是不管怎么说,他对你们还是很疼爱的。同时也说明他对你们还算是民主的,让你们也能自由自在的发展的。”依奴安慰他。 “民主?”尉迟玉衡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随着你们的性格发展,对你们管束的不严,也许这对你们兄妹反而是好事。许多人希望有这样的家长而不得,你们兄妹可以说是幸福的,也许是因为你娘的过世,让老王爷更加觉得不能委屈了你们。我想老王爷后来肯定没有再娶妻,对吗?”依奴反问他。 尉迟玉衡转向依奴,“你真是一个特别的姑娘,正如你说的那样,爹爹后来一直都没有娶妻,很多人劝爹爹再娶一个,但是爹爹都以国事繁忙推脱了。” “那只是借口而已,其实更大原因可能是怕你们兄妹被后娘欺负吧。”依奴特别强调后娘两个字。 “奴儿妹子,你这样一说还真提醒了我,看来是我一直错怪了父亲,我做为儿子反而不如你这个才初认识的人了解父亲他,是我们生在福中不知福了。”尉迟玉衡觉得有些对不起父亲,沉浸于深深地自责中。 “尉迟兄,你也别这样,每一个人都有不懂事的小时候,现在觉悟还不算晚,以后多多孝敬老王爷就行了。虽然身为朝廷命官身不由己,谁规定忠孝不能两全。只要有心尽孝总有机会的,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的贡献,只要一辈子平平安安,团团圆圆。”依奴搬出的道理让尉迟觉得眼前的小丫头比自己要懂事的多,不由得就多注视了她一会儿。 “有什么不妥吗?尉迟兄!”依奴不知道自己有哪里不对。 “没有,奴儿,以后别尉迟兄的叫,就叫我一声哥吧,多你这个妹妹也不多,以后我会把芷儿介绍给你的,她也象你一样非常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尉迟玉衡觉得让奴儿成为自己的妹妹更妥当些,也就更亲近些。 “好吧,玉衡哥哥,不过妹妹还有一事要求哥哥告之,只是不知道当问不当问?。”依奴不知道这事该说不该说。 “有什么事情妹妹直管说吧,有什么为难的也许哥哥还可以帮得上忙的。”既然是妹妹的事情也就等于是他尉迟玉衡的事情。 “玉衡哥哥,此事滋事很大,也许一般人很多都不知道,但是若是有心人肯定已经知道的。”依奴欲言又止。 “什么事情这样慎重,若妹妹觉得确实不能告诉哥哥的,我也不强求。”玉衡觉得女孩子的事情还是不要打听的太多,自己妹子就是一个例子,所以有些了解女孩子的心思。 “不,玉衡哥哥,此事我只能问你。你是才从边关回来,太子和上官步云去了边关,我是想问你他们在边关的事情你是否知道。”依奴觉得尉迟玉衡是可以信赖的。 “什么?太子去了边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在边关一点消息也没得到?”尉迟玉衡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依奴有些发蒙。 “太子去了边关,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有人知道,可见这事不简单,而且,这事连我这个守边将领都被隐瞒,看来不是小事,同时也就说明了,这次太子的边关之行是存在着很多的危险,最近边关可不怎么太平啊!”尉迟玉衡急得直转,担心太子此去会遇到危险。 “玉衡哥哥,你别转了,你一转悠我心里更加没底了。我是一直担心上官大哥和太子哥哥的安危,我真怕……”此时依奴更担心了,万一他们要是遇到什么好歹,可怎么办呀。此时真想能够分身有术,直接飞到边关,飞到上官步云的身边去。 第一二七章 危机暗生(1) “妹妹,他们什么时候走的,临走之前都说了些什么?”尉迟玉衡急切地问道。 依奴知道这事情不小,也就实话实说,“他们走了有两个多月了,前一阵子还有信捎回来,可是现在已经有快二十天没有消息了。他们临走之前,上官大哥跟我说好赶在年前回来的,可是现在到过年也没有几天了,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如何?” “奴儿,你别急,没有你想的那样糟糕。明天我去见皇上,然后差人回山东老家向父亲秉明一声,即刻返回边关去。妹妹,你在家等着,一有消息我就叫人给你捎信。”尉迟玉衡心里也没了底。 “哥哥,你带上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在家也不放心。”依奴向玉衡请求。 “不行,一路上有危险不说,带着你必然会慢了脚程,你还是在家我才能放心。再说你要是赶在这个时候走了,老夫人怎么办,她能安心吗?”尉迟玉衡不能让奴儿去冒这个风险。 “可是……”依奴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你必须听我的,如果你要把我当哥哥。”尉迟态度坚决。 “哥哥,只是……你也要保重……”依奴觉得他真心当她是妹妹。 “放心吧,妹妹,我会的。”尉迟似是保证。 第二天,尉迟不敢再耽搁时间,一早去宫里见了皇上,告之回家过年之事连带看看老父亲。皇上恩典并且给了些赏赐。尉迟本想问问太子之事,但是涉及到朝廷的秘密又不好开口问,只好谢过皇上,退出了。 尉迟不敢迟疑,一面派回去人向父亲请求原谅,一面带着几个人向依奴告辞,就立即快马加鞭往边关赶。 尉迟带着一行人不敢停顿,他心里也在担心会有危险,万一要是太子有个好歹,朝廷岂不是要乱了。千万别有什么事情,上官他们一定会保护好太子的,尉迟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给自己打气。 他们几个人没日没夜地奔了几天,人睏马乏,至了傍晚时分,只好在一家客栈里休息一下,准备明日再上路。 他们一行只有四人,也只要了一间大一点的客房,反正都是大男子,怎么都行,再说他们在外行军打仗,什么样的艰苦条件没有经历过,所以只要有地方,他们就能睡得下。 他们刚走进自己的客房,在房门还没有掩上的时候,听见有人说话。 “无论如何大家眼睛都要睁大些,别让到手的猎物又跑了,王爷可说了,不管是生的人,还是死的尸,谁能弄到,王爷都会重重有赏的。”有人在说话,不知道是在安排什么事情。 “是,我等遵命。”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尉迟玉衡多了个心眼,这帮人无论如何都不是简单的角色,便让自己的随从,一定要注意这几个人的一举一动。 尉迟玉衡在心里揣摩,“他们口里的这个王爷到底是谁?他们又是针对什么人,以至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呢。” 尉迟玉衡安排妥当了,还是不能踏实睡觉,留下一点清明好准备随时能够主动出击。 这一夜竟然无事,尉迟玉衡这才小小地出了一口气。早晨起来随从到了尉迟玉衡的跟前,用眼睛告诉他没有什么发现,又摇摇头。尉迟玉衡倒觉得也许自己是多虑了,不过还是小心为妙。 又走过来一个随从,用眼睛示意了一下,昨晚那几个人正在结账。他们也迅速地把账结了,跟着前面的几个人出了客栈。 前面的几个人似乎并不急着赶路,他们走着观察着,并打量着从北边过来的行人和车辆。 尉迟也不急着赶路了,他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没什么就只能是他考虑过多,若真有什么事情,他也好随时有个准备。 就这样跟了两天,虽然他们那些人不急,可是尉迟玉衡急了,再这么慢慢腾腾地,什么时候他才能赶到边关,眼看着还有几天时间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太子他们到底怎么样。想不再管他们自己去做该做的事情,可是又怕因心急而会错过大事,万一要发生什么事情又该如何是好呢。 第一二八章 危机暗生(2) 跟随了那几个人两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尉迟玉衡有些着急,他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否则有可能会有更大的麻烦等着他们。 正在他准备撇开那几个人要赶往边关时,发现那些人加快了速度疾驶而去,他们也打马追了上去。 跟着那些人来到一个叉道口,看那些人朝右边的道上去了,尉迟玉衡想都没想就随着他们追了下去。 追到前面的一片树林,这条路是从林中穿过。远远就听见林中的打斗之声,尉迟玉衡叫其他人注意,不可轻易犯险。 他朝前面的情况注意了一下,六七个人围着两个人,显然那两个人已经都负伤,眼看着无法再支持下去。 “你们俩还是一起去见阎罗王吧,省去了我们动手,你看看你们还有还手的余地吗?我们王爷说了,除了那一个人,其他的人不管是谁全杀了,不可留下活口的。你们要是告诉我们那个人现在在哪,我会让你们死得痛快些,少受点罪。”其中一个人眼睛瞅着刚入伙的同伴,对中间的那两人说道。 “少废话,只要有一口气在,你们休想得呈,想谋害太子你们就不怕株连九族吗?”被围在中间的俩人中,有一个红着眼睛,咬着牙说。 “既然如此,也只好送你们俩上西天了。一起动手,干净利落些。”为首的吩咐。 “啊。”一个人中剑倒地,鲜血喷涌而出,染了一地。 “兄弟。”另外一个人悲呼一声,想过去,可是他一个人难敌众手。 眼看着剩下的这个人命在旦夕,尉迟玉衡再不能迟疑,冲了上去。他做为一个边关的守将,武艺超群也不是嘴巴上说说的,既然知道了这帮人目标是为了太子,下手便毫不留情,七个人也就是在几招之间,便伤得伤亡得亡了。再看看刚才还幸存的那位便也无法站起来。 “这位兄弟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还能起来吗?”尉迟玉衡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多谢这位公子,敢问姓名好以图后报。”那人虚弱地说。 “我是尉迟玉衡,先别管报不报的,我问你太子殿下现在怎么样了。”尉迟玉衡心里着急,只想知道太子的境况。 “你是尉迟将军,这下可好了,我是绝意阁的弟子,我们上官公子和慕容公子现在都随在太子身边,可能暂时还可以,但是时间长了就说不定了。我们俩是奉我家公子之命,回绝意阁请几位公子的。公子让我们千万别惊动了朝廷,否则太子真的会有生命危险的。”这人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 尉迟玉衡明白了,是有人对太子不利,想置太子于死地,看来朝廷里真的不太平了。 “那么这样吧,我让我的人陪你一道回京去办事,现在是年关了,可能几位公子有的已经不在京城了,到那看能找到几人是几人,再想办法去通知其他的人。现在你家公子他们在哪?”尉迟玉衡必须知道太子的下落,否则茫茫人海到哪去找人去。 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图卷,递给尉迟玉衡,他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又递给他。“事不迟疑,你们赶紧回去要尽快找到几位公子,速去速回。” 把他们打发回去,尉迟玉衡看看那几个在地上的人,已经有三个人断了气,剩下的四个人也是一脸的惊恐,看着尉迟玉衡。 尉迟玉衡给他们留下了一条性命,废除了每个人的武功,这样就算他们回去再也不会为非做歹了。不管是什么王爷也不会使用无用之人,比起要了他们的性命要强得多。 “希望你们好自为之,不要再助纣为虐,好好的做个人吧,平平凡凡的生活,也许将来还会儿孙满堂的。”让手下把他们的身上搜了一遍,把武器废了,只给他们留了一些碎银子,在路上能以糊口。 他就在林中以剑掘土,挖了一个坑把那位绝意阁的弟子葬了,又挖了一个大坑,把三具尸体一起放进去,也算是入土为安了。希望他们来生能够好好地活着,不再被别人利用成为牺牲品。 带着身边的两个人,朝着太子他们的所在进发。 第一二九章 危机暗生(3) 自从尉迟玉衡走后,依奴更没了精神,每天是食不知味,睡不安眠。别人过年都是高高兴兴的,可她自己却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家里只有吴嫂母女,林家兄妹,自己和娘,寒大哥过年也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一个人是怎么过的。想想寒大哥的可怜身世,依奴就想哭,他一个人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享受过亲人的爱护,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亲人在哪,他的亲人是否还在世上都无从知道。现在他离开了他们这个家,为什么连过年都不愿意回来,难道他从此就不再回到这里了? 除夕之间,她一夜未合眼,眼睛一闭,就看见上官大哥身上带血站在自己面前,或者就是寒大哥背对自己,任她如何喊他也不理,她一次又一次地被惊醒,又一次次地哭醒,心里的不安渐渐地扩大。 自己不能这样坐在家里等待消息,否则自己会疯了的。可是自己又到哪里去寻找上官大哥他们呢? “对,上官大哥在这里是有住处的,到那里去还有可能找到线索的。”依奴想到立即叫上林默往上官步云原来的住处去。 已经过了新年,街上的人们都还沉浸于新年的快乐之中,在这街上的行人中,依奴知道各人都有各人的心事,不过心事最重的就要数她卓依奴了。 林默跟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他知道姐姐的,自从上官大哥的人走了之后,她的心便不再在她自己的身上,早已随着上官步云去了边关。她非常担心姐姐这样会让身体吃不消。吃不好,睡不好,她能支持多长时间,这是他担心的。 过了这个年林默已经成为了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了,比姐姐高出了一大截,在外人的眼里他已经成为一个男子汉。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能够站在姐姐的身后给她遮风挡雨,撑起一把保护伞。 依奴早已神游天外,根本没去理会这热闹的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姑娘,姑娘,请留步。”依奴觉得好象在自己的耳边有人这样喊。 她茫然地抬起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自己似乎见过。 “请问你是……”依奴一时根本就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此人。 “我是杜子园呀,那天我们见过面的。”杜公子显然因为依奴没有认出他来而有些失望。 “哦,对不起,我忘了。小女子最近事情太多,一时想不起来了,还请公子原谅。”依奴觉得没有记起人家,有些尴尬。 依奴想立即去找上官大哥的家人问一问情况,不想与这位杜公子在这有什么瓜葛,“这位公子,小女子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告辞了。”依奴没等人家回答,便快速地离开。 “啊,我……”杜公子似乎还有话要说,可是看到依奴走了,只好把话又咽了下去,眼看着依奴离开了。 他本想跟上去的,可看到她身后的那少年眼里似乎要喷出杀人的火光,便不敢随便地跟上去了,只能远远地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的视线里。自己千方百计地去寻她而无果,而此时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却不能认,而是人家根本就把自己忘了,更甚至于自己从来就没有存在于别人的眼里。 此时他看到的江奴儿便是自己一直要追寻的,她的美好,她的自信,她的不经意间蹙起来的眉头都让他的心里悸动。如今找到了却不是自己能拥有的了,有时候错过了便无法回头,也只能遗憾一生了。杜子园心里的苦涩渐渐漫延,当自己那种心爱的东西失去了,是那样地割舍不掉,她一生都将存在自己的回忆里了。 依奴才不去管那个呆在那象要石化的杜公子,自己哪有时间跟他叙旧,再说了,自己又不认识他,干嘛要与他有牵扯,他与她之间一点关系也没有,与他有关系的江奴儿早已香消玉殒了,也不知道现在到了哪个世界。 依奴带着林默快速离去。 各人都有各人的生活轨迹,杜子园应该有尚书的女儿了,也许都生儿育女了,而自己的心里除了能把上官大哥装下,其他的任何人也无法再装进自己的心里了。这个叫杜子园的,只能在自己心情好的时候拿出来当做笑话了。谁让他的名字起得那么有水准,“肚子圆”,可能是吃得太多肚子给撑圆了。 第一三十章 危机暗生(4) 找到上官步云在京城的住处,却已是一把锁对着她,心里又是凉了半截。 如何才能得知上官大哥到了哪里,看来只有往边关先去再说。 想想若是自己走了,娘自是整天提心吊胆的;可是若是告诉娘,此行定是不能成的。 一时之间便不知如何是好了,依奴进退两难。 浑浑噩噩地来到红衣坊,新年刚过,坊内的客人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依奴信步走了进去。“姑娘来了,请到里面去坐吧,掌柜的也才刚回来。”叫柱子的伙计把她让进来。 一听到爸爸回来了,她立刻来了精神,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为什么会这么早就回来了,这一来一回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爸爸,您回来了。”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 看见依奴从外面进来,宇文浩心里自然高兴,“丫头,你怎么就知道我今天回来的。” “我是刚从这里经过,进来看看,谁知你就这么快地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到正月底才能来的,或者就此不来了也说不定。”依奴实话实说,也把自己心里的揣度也一并说了。 “傻丫头,我咋不回呢。我准备着往后把你义母也一并接到京城来住,这要等老夫人走了以后才可以,因为娘根本不想离开老家。”宇文浩缓缓地说道。 “那样我还可以多孝敬些妈妈了,我还没见过她老人家呢。”依奴只是想到啥说啥。 “以后有的是时间,对了,奴儿,我们这几天要到边关去一趟。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这边的事情你多看顾点。”宇文浩对依奴吩咐。 “你们要到边关去?为什么?”依奴心里又是一惊。 “没什么,去那有点事情要办,这两天他们几个陆续就会赶来,要尽快起程。”宇文浩不敢告诉依奴事情的真象,怕她会生些事。 “爸爸,我也要去的,正在愁着没人能告诉我怎么走呢,既然你们都要去,我想是上官大哥他们遇到了麻烦。这一个年过得,我实在没有心情再等下去,否则我会疯的。”依奴坚持一定要跟他们一起。 “不行,奴儿,这一路上辛苦不说,说不定还会有危险,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怎么能经得起长途跋涉呢。我知道你的心思,担心上官步云和太子的安危,可也不能让自己处在危险之中啊。”做为宇文浩当然要从奴儿的自身情况出发,他哪舍得让自己的女儿去犯险呀。 “可是,我在家里哪能坐得住,也许我去了还能帮上什么忙呢。”依奴似乎在请求。 “丫头,我不能让你去冒那么大的险呀。”宇文浩还是不松口。 “宇文当家的,还是让他去吧。”身后一个声音传过来。 “寒大哥——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么长时间都到哪去了,过年也不回来,我以为你不要这个家了呢。你来的正好,我正在愁怎么才能找到你呢,你就回来了。”看到寒玉郎回来了,依奴心里的坚持就更加坚定了。 寒玉郎看向宇文浩,“宇文当家的,你还是让奴儿去吧。看来边关事情有变,你让奴儿丫头在家等,她也不会乖乖地在家的,肯定会偷偷跟在你们身后的。”他又看向依奴,“奴儿的脾气我还知道的,她决定的事情便没有婉转的余地。宇文当家的你尽管放心,你们尽快先往边关,我会陪着奴儿随后赶往的,这样方可不耽搁时间” 依奴感激地看向寒玉郎,眼里满含泪水,“寒大哥,谢谢你。” 依奴感激寒玉郎的那份理解,他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寒大哥宠她爱她,她是打心里也爱他这个大哥,这份情谊,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自己的寒大哥这会子也变了,变得比以前稍微能通情理了。人也变得亲和些,虽然还是有些冷冷的,但是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知道自己,这一次又任性了。 宇文浩也知道自己是拗不过奴儿的,便叹了一口气,“好吧,寒公子你要多加小心。我们先行一步,让郭芙和你们同行,也好方便识路。你们就等上今晚,明天郭公子一到,我们就开始起程。” 因为能够去边关,依奴心里小小有些放松,不过那种不安的心情还是时刻地随着自己,只要没见到上官大哥的面,看到他完好无损的样子,她是放不下这颗心的。 依奴不敢告诉娘要去边关,只是告诉他们要去北方进些皮草,将来想在皮草服装上发展。娘是不知道他们的心思,看到寒玉郎也陪着奴儿,当然也很是放心。 依奴嘱咐林墨,好好地在家保护妹妹。林默没有出声,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看了她和寒玉郎一眼,转身走出了家门。依奴也不管他去干什么,就是问了林默也未必会说的。 第一三一章 边关之行(1) 临走之前,依奴又把林默吩咐了一遍。 林默还是那幅一脸的拽像,不理不答的。 依奴也没有把的情绪放在心里,唯顾着等郭芙一到他们就起程了,只是认为林默是耍小孩子脾性,过会便会好的。 郭芙来的时候,他们一切都准备好了。只是简单地安排了一下,就与老夫人说了一声便起程了。老夫人也没有疑其他的,嘱咐了他们路上小心。 他们从北门出发,便向西转了过去。依奴知道这里面肯定会有一些文章的,便也不再过问,既然爸爸说了,由郭芙带路,他这么走便有他的道理。 “他们几个都往东去了,可能要绕过邯州;我们向西经路州再转向北,最后都从燕山到河套地区之后,才能到我们要去的地方。这样也好防止有人明了我们的动向。”郭芙此时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书生模样,看上去就如同随时披挂上阵的战士,让依奴刮目相看。 依奴此时一身男装,也是为了路上方便,虽然大唐风气开放,可一个女子与男子同行还是有些不妥的。 这样行了一天的路程,眼看着天黑了下来,也没有看到有客栈之类的。郭芙决定就在遇到的一个小村庄里过一夜,明日才好上路,毕竟晚上行路多有不便的。 他们到一户人家,郭芙上前叫门,出来开门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我们弟兄几人因急着赶路,没有遇到这里哪有客栈,天又黑了,只好到了这里,打扰了这位小公子。”郭芙向这位少年简单地说明了来意。 这位少年看到几个陌生的年轻人,他只是有些微怔忡,就笑着把他们迎了进去,“几位请进吧,也不用客气,出门在外总有些不便之处。我能帮几位的一点小忙,也是我们的缘分,还请不要客气。我家只是贫寒之家,并没有什么好东西能招待各位的,但还是能够提供些粗茶淡饭和睡觉的地方的。” “那就多谢了。”依奴也客气地道向人道谢。 听了依奴的讲话,这少年一愣,但随即又恢复了常态。 少年给他们弄了点简单的吃的东西,收拾了地方给他们休息,自己便到了外面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这才把门窗关好。 依奴发现这屋里还是比较暖和的,一问才知道,这里家家户户都烧炕的。看见少年把门窗都关实了,心想似乎有什么不妥,方才想起来一个常识是,冬天在屋里升炉子,是不能把门窗都关得太严,否则容易引起煤气中毒的,就稍微把窗子开了一些,以利通风。就是不知道这烧炕是否与升火炉有相似之处。 看着依奴的小动作,大家都没有注意,就连那少年也没明白依奴开窗子干什么,难道就不怕冷么? 寒玉郎和郭芙都不能入睡,担心着别有什么意外发生。 依奴没有那么多的担心,因为这一个年里年外,她天天都在提心吊胆的,现在反而把情绪都放了下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上官大哥需要自己,她会毫不迟疑地为他做任何事情,这样一想心里的负担反而轻松了下来,睡意便接踵而来了。 朦胧中他似乎看见上官大哥在向她招手,只是在自己走向他的时候,他又离她远远的,只能看得到,而无法抓住他。 那少年便也在暗中听着他们的动静,他不知道这几个人是干什么的,只是分明那个稍矮的少年是个女子,他们到底去什么地方,为何又要如此装扮。 越往北天气越冷,虽然这屋里是烧着炕的,可是到了下半夜还是冷气逼人的。依奴被这寒冷从梦中冻醒了,渐渐地觉得这炕也凉了下来。 不能再入睡依奴便起来了,走到窗子边向窗外看去,还是灰灰的天空,似乎离天亮还早着。看看郭芙和寒大哥他们,依然在熟睡中,便苦笑了笑,自己的任性让他们跟着担心自己,他们的恩情自己这一辈子如何才能报答。 也不知道爸爸和他们几个人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他们可能要比自己这一路行走要快得多了,也正是因为自己才使得他们不能加快速度,延误一些行程。希望上官大哥和太子哥哥不要出什么事情,千万要完完好好的。 第一三二章 边关之行(2) 其实郭芙和寒玉郎都没有那么深睡,依奴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里心里,只是他们都没有让依奴发现而已。早上醒来,这两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读出各自的情绪,但是都没有说出。 打扰了少年一晚,临走时依奴便要留下一锭银子,可是少年说什么也不收,只是拿眼光看了看郭芙,便说道:“我不需要。” 依奴便也不再坚持,把银子收将起来。“敢问公子姓名,日后见到好报一二。” “萍水相逢地,他乡遇故知。将来也许我们还会见面的,希望到时候见到的时候,你们还能记得我,还能认出我就行了。”少年温厚地笑着。 除了依奴,他们本就是江湖人士,许多小节他们都不太在意,听少年这样一说,便说:“后会有期了。”三个人便打马继续西行。 寒玉郎和郭芙一前一后在依奴的身边,他俩似乎感觉到被人跟踪了。寒玉郎停了下来,静静地听了一下,打量了周围,没有发现什么人,只好继续赶路,不过那种感觉却时时地随着他,并且越来越清晰了。 他们的疑虑并没有让依奴有所发觉,以免她担心害怕,依然当无事一般,只是更加地小心了。如若不是有依奴在,想来那个跟踪的人,在寒玉郎的眼里现在便早就变成了不能说话的人了,何需要等到现在还让他逍遥地跟着,最好他别有什么不轨之心。 他们发现这跟踪的人,只有一人,并没有要近前的打算,也只是跟着而已。渐渐地他们俩的戒备之心稍放,不过还是时时提防着。 就这样的奔波两天,已经让依奴吃不消了,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象似要散架一般,真是佩服寒大哥和郭芙他们俩人,到现在也没有看到他们累的样子,倒是自己已经坚持不住了。 “寒大哥、郭芙,我实在是太累了,浑身疼得难受。”依奴实在是不能再坚持。 “好吧,只要遇到有客栈,我们就停下来休息。”郭芙知道离他们此地二十里地方才有个客栈,到那再歇息吧。可是看到依奴那难受的样子,他满心是心疼。 “等到了休息的地方,买一辆马车,奴儿你就不要再骑马了。”寒玉郎更是不能看到奴儿受罪的,奴儿有一点的委屈,比他自己十分的委屈还要痛。 依奴知道他们都关心自己,她自己却恨自己。为什么原先不穿越到一个女侠客的身上,否则也不会这样一幅弱女子的样子,还得处处让人照顾,成为别人的累赘。想她卓依奴以前什么时候依靠过别人,永远地一个女强人。 依奴的速度越来越慢了,很显然地是她不能再坚持下去。 “奴儿,我们还是先歇歇再走吧,这里那边有个小水塘,让马去饮点水。”寒玉郎看出了依奴的不适。 “好吧。”休息一会再走也行,反正到下一个客栈也不是太远了,郭芙便也同意了。 他们下了马,郭芙便将几匹马拉到水塘边去饮水。依奴靠着树不想动,她身子已经不听使唤了,两条大腿处疼得难忍,可能已经磨料烂了,以后怎么能再走下去。她觉得自己很无用,枉费了这么些人对自己的关心,自己还真是对他们不起。若不是自己,郭芙现在可能已经跟着其他人,要行的快得多。 “奴儿,怎么样?”寒玉郎看着依奴的样子,虽然心疼却也不好那么直接地就表现在脸上,他知道奴儿现在的心情很糟,肯定又会在心里自责的。 一边在和依奴讲话,一边注意着周围。寒玉郎发现那个跟踪的人,也停止了行路,就在周围,但是他没有发现危险的存在,难道真是自己的错觉,只是巧合而已。 大概休息了有半个时辰,郭芙已经把马拉了回来。他把马的缰绳分别递给了寒玉郎和依奴,同时给寒玉郎一个眼神,寒玉郎立即会意出他的意思,便点点了头。 依奴很艰难地上了马,这样几个人便赶往下步要歇脚的客栈,一路被跟踪的感觉依然存在。 来到一个小小镇子上,看出没有多少住户的。依奴在自己的时代看贯了国际大都市,来到这里以后无论看到怎样的地方,都觉得是那么小,只是个小村落而已。在一家客栈门前停了下来,把马交给伙计,便进了面与掌柜地交涉房间。郭芙与寒玉郎对望了一下,寒玉郎便往后面走去了。 第一三三章 边关之行(3) 依奴他们要了两个房间,看到了床,她便把自己放了上去,此时这床真是让依奴感觉到特别地亲切,便什么也不想了,只想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上一觉,希望明天早上自己能够忘记身上的疼痛,精神抖擞地象两位兄长那般。 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仿佛是来到了自己的家一般,还是自己那一百多来米的房子,窗纱垂地,在微风中轻轻地飘着。自己睡在那舒适的席梦丝床上,上官大哥站在自己的面前,对自己温和地笑着,似乎在笑自己,天亮了还在睡懒觉。 “上官大哥?”依奴起来想上前去,可是上官大哥就这么轻轻地向窗外飘去,“上官大哥,上官大哥!”任她怎么喊上官步云也不答应。 “奴儿,你怎么了?”寒玉郎和郭芙听到依奴的声音慌忙地赶了过来,听见她直喊上官大哥,寒玉郎的眼神暗了暗,郭芙便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低下了头。 还有一个人便也默不住地站在旁边,盯着依奴瞅。 依奴醒来,看到面前站了三个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默儿,怎么在这儿?”看到林默出现在面前,才清醒了些许。 听见了依奴的问话,林默只好低头不出声了。 “告诉我,家里怎么了,你怎么出现在这?”依奴有些慌了神。 “家里什么事也没有,是我跟着你们来的。”林默脸上是一种当然的表情。 “你来了家里怎么办?一家人谁能照顾?赶快回去,免得她们担心。再者家里没有人,我也担心呀。”依奴既生气,又担心,又有对林默的心疼。 “家里我已经都安排好了,是我在学堂里交的几个朋友。他们会随时随地保护老夫人她们的,家里请姐姐就放心吧。我来了是不会回去的,你们要去哪,我一定要去,你们不带我,我离你们远远的,不会打扰你的。”林默小小年纪,脾气却不小。 看着林默的脸色,依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这孩子的固执她又不是不知道,只是这两天可苦了他了,想到这些,心里的温柔又泛滥成灾了。“对不起,默儿,是姐姐急了,别生姐的气,既然家里你安排好了,就同我们一起吧。” 听着姐姐跟自己道歉,林默的眼睛热热的,赶紧低下了头,不敢再抬起来。“姐,我没生气。” 依奴让店小二给弄了些好吃的,知道这两天林默受了委屈,只想让他多吃点,一个劲地给他把菜往碗里夹,弄得林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姐,别夹了,我碗里够多了。” “多吃点,你现在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不能营养不良。这两天都让你受苦了,再让你吃不饱,姐心疼。”依奴说着眼里确实是盛满了柔情。 虽然只是补实的话,却让林默想哭。自己已经成为一个男子汉了,可是姐姐总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一样地看待。尽管这样,还是让自己每次都特别地感动,这两天所受到的委屈便在姐姐关心话语中烟消云散了。 看到依奴对林默的关心,以及那种如亲姐姐般的情谊,让另外两个大男人也跟着感动起来。特别是寒玉郎,在与依奴的相处过程中受到她的关心并不少,此时也如同关心自己一样,心里也是暖暖的,虽然外面还是天寒地冻。 依奴虽然还是心里系着上官步云,可是又心疼着林默,让他晚上就在自己的房间睡了,反正房里是两个床铺,也不用另外再开房间了。 她的决定让三个男人都瞪大了眼睛,这丫头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难道真的不顾及自己的名声情白。 “不,姐姐。我还是跟两位大哥一起吧,让他们加上棉被就行了。”林默出声反对。 “反对无效,今晚你要好好地休息,我们明天还赶路。反正姐我已经睡了一觉了,你正好能安心地休息,姐可要看着你。”依奴对林默是绝地专制,不容反驳。 林默红了红脸,低下头,不再说话。 “想什么呢,小破孩,别想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我可是你姐,人家说长嫂如母,我这里长姐也如母。懂不?”依奴给了他一爆栗。 其他的两个人也柔柔地笑了。 “寒大哥,你真应该多笑,你一笑起来真是好看,就连那道疤痕也变得灿烂了起来。”依奴又给寒玉郎一通调侃。 “调皮。”寒玉郎的脸上笑意更深,觉得有这样的妹妹也是自己一生的福气。 第一三四章 边关之行(4) 虽然依奴表现得非常轻松,可是他们都了解她其实只是为了让他们少一些担心而已。 有了林默的同行,不但没让依奴觉得安心,反而心里负担更加重了,在依奴的心里,林默确实是一个孩子。万一此次有危险岂不是又多了一个要涉险的。 尽管依奴心里是焦急的,但是他们的行程还是没有预想的快。 “郭芙,还有多长时间可以到达河套。在我的记忆中,这河套离西安没有多远,在地图上也只有一厘米的距离。”依奴无心地说。 “西安?一厘米?”郭芙他们几个都是一脸的雾水。 “对不起,我随便说说的,没什么。”依奴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到了河套是不是就能看到黄河了?” “黄河?”郭芙又是一愣,这是什么地方,依奴说的是什么东西。 听到郭芙的疑问,依奴又是一个愣神,难道这里没有黄河,或者是在唐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黄河。“就是有没有大河大江之类的。” “哦,你是说河水吧。我们是要过河水才能到我们要到的地方,也许上官和太子到目前为止还是安全的,若有人要是对他们不利,就是这河水也足够先对付他们的。”郭芙想到依奴嘴里的黄河很可能是河水,因为在这也只有这一条水域。 “哦,”依奴不敢再问其他的了,又怕自己说错话。“那么还有多远呢?” “也只有两天的路程了,这样算算,宇文大哥他们差不多快到了。也许已经找到上官和太子他们。”郭芙想着如何过河水,转念一想,现在是冬季,河面上早就是一层厚厚的冰,根本不用去想怎么过河的问题,也就是说,上官大哥和太子所处的境地更危险,还有慕容那小子。“奴儿妹子,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尽快赶过去。” 依奴看到郭芙一脸的严肃,知道事情的严重,所以也没说什么,就点了一下头。说了声“好。” 一行四人,打马前行。本来从那个小客栈出来的时候,他们要依奴坐马车,可是依奴嫌马车太慢耽误行程,还是坚持骑马,这样要省出许多的时间。 在依奴的记忆里,在这个地区应该是黄土高原地区,可是在这里看到面前没有如同自己在电视里看到那种满眼的黄土地,反而是进入了森林,只有一条小道穿林而过,这是黄土高原吗? 这里林木高大,多为针叶林,那些属阔叶林木的,早就只剩下了枯枝,直刺天空。抬眼望去,那天是碧蓝碧蓝的不见一丝杂质,还是这千年之前的天空,可以看到真正的碧水蓝天。在自己原来的那个时代满眼的是钢筋混凝土建筑和灰蒙蒙的天,想看到那课文里的景色都是奢望。 也许人类对自己所犯的罪,比起什么都重,也许能够毁灭人类的只有人类自己。 一个声音在依奴的耳边响起。 “各位请留步,在下在此等候已经等了好一段时间了,都快等到成为冰人,本以为这种状况下不会有人经过这里的,可是天无绝人之路,总算有人来了,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要不然,我的徒儿们会一个二个饿死的。几个还是自个儿把那能够值钱的东西留下吧,省去了我的事,否则,就会流血,流血就会死人,死人可就不好玩了,不好玩的事情做了也没意思,有意思的事情我还真想要做几件,不过这年头有意思的事情太少了,动不动就喜欢死人,我不喜欢。怎么样,各位?”那个人站在前面懒洋洋地说道。 依奴觉得这个人太好玩了,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就象是在自己原来的世界的盅或仔,又象周星驰演得电影里的喜剧人物。这人的年龄让人看不出来,一身的打扮很随性,也不知道他那是一种什么装扮,说他是乞丐吧,他的眼神是清明的,从那人的眼里她没有看出歹意,觉得这人也许只是象自己说的,觉得在此拦路截点东西,算是做了有意思的事情也说不定,有心想与此人调侃上几句,可自己毕竟还有正事要办,哪能在这里与这个人斗嘴,想着就把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郭芙和林默的眼里出现了愤怒,可在寒玉郎那不变的神情里,依奴依稀可以看出了杀机。 依奴悄悄地拽了一下寒玉郎的衣襟,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寒玉郎立即放松了在内心深处存在的那种不由自主的情绪,眼神转向前面的那人。“你想怎么样?我们有事在身,还请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日后再谢过。” 第一三五章 边关之行(5) 一时他们都没有出声,那人似乎也有的是时间和耐性,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也并没有出声催促,他们就这样对视着。 “噗哧!”依奴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前面的,你这人确实是有意思的人,也真就做些有意思的事情。不过也不能因为你要做些有意思的事情就拦着我们去做我们的重要的事情,有些轻重缓急我们得着磨好才行。真要做有意思的事情,也不用在这深情脉脉地对着眼睛吧。你看这样如何?你去做你想做的有意思的事情,我们去做我们最重要的事情,两不耽误如何?” 依奴看出那人还想出口说话,便又开口道:“这位先生,不如这样,你怕看见流血我们也怕流血,你不妨转过脸去,全当没看见我们,我们从背后走过去,也就没看见你,这样你一样还可以做你的有意思的事情,我们依然去做我们重要的事情,不耽误你,也不耽误我们,岂不是两全齐美的事情,又是有意思的事情。” 说话的时候依奴给他们仨一个明了的眼神,乘对面的那人一个不注意冲过去,不再与这人纠缠时间。 那人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只听他们打马的声音,箭一般地从他的身边疾驰而过,远远得听见一个声音:“好好地做你的有意思的事情吧。” 当他把神缓过来的时候,只能无耐的向远处喊道:“丫头,回头再从这走,我一定要请你做客,跟你说话才是有意思的事情。” 远远的他们听在耳朵里,谁也不往心里去,也没有心思去理会他的话。怪事年年有还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怪的人。 在林中的所遇对他们来说,特别是依奴也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根本就没在心里留下任何痕迹,便忘了。在她的心里除了上官步云此时便没有其他的了。 但是寒玉郎却没有奴儿的不经意,他觉得那人对奴儿似乎有什么了然,他真想回去问问,可是毕竟还有事情要做,便做罢,却留意在心里了。 他们要去的地方,确实要通过黄河(河水),此时却不是渡河而是骑马从河面上走过去。因为依奴一直在南方长大,对从冰面上行走还是第一次,所以在他们眼中的奴儿此时是兴奋的,脸上就象是一个小女孩见到自己心爱的玩具一般的可爱神情。 整个河面被冰全部覆盖,看起来如同广阔的溜冰场,只是比起那溜冰场来这里气势更加磅礴,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人在这里显得好渺小,此时依奴对自然由宗的崇拜,也折服于这古代纯净的黄河。 依奴下马走在结实的冰面上,那种小心翼翼并非是担心害怕,而是如同对待初生的婴儿一般的小心呵护。晶莹的冰面如同巨大的水晶让人不忍去涉足,唯恐玷污了她的纯洁。 他们三人跟在郭芙的身后,往河对面走了过去。踏上岸的那一刻,依奴回头看了看那身后的还是古代的黄河,想到千年以后一切都变了,变得疮痍满目,面目全非,不由得有些心痛。 其他几三人不知道依奴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看着她的神情是严肃的,庄严的,又仿佛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透过她的眼光让人又象是要去追寻那遥远的时光。 他们不忍心去打扰依奴的思绪,似乎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女孩不再是那个他们常见的女孩了,在她的身上能让你看到那不同于任何女孩的光晕,光晕下的女孩耀眼得甚至不能让人正视,纯净得如仙子般,寒玉郎此时又仿佛见到了奴儿救自己那时的情景。 林默依然是那默默的神态,姐姐永远是自己的亲人,不管是何时他都要保护她到底的,尽管姐姐很可能不须要,但是他只要尽自己的心。 他们的沉默反而让依奴最先反应过来,“你们都怎么了,个个的一幅哲人的样子,象是思想者,郭芙该走了吧?” “是啊,该走了。”郭芙不再说什么,也没有再看其他人一眼,打马往前行去,不再理会别人。 依奴不知道这郭芙为什么这样突然地动作,也没好问,就随他便吧,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内心世界不想让人一窥,他郭芙也不例外。 第一三六章 边关之行(6) 过了河水,他们便极其小心地行路,每走一步都是小小翼翼地,主要是怕引出不必要的麻烦和引来不必要的人。 林默离奴儿必是不超过三步以外,别人的一切与他无关,他只在乎姐姐一人,况且其他人谁又何须他一个小孩去保护。 河水一过,依奴便觉得自己离上官步云越来越近了,那份期盼也越来越浓,越来越深切。 随着郭芙他们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郭芙的小心不得不让依奴佩服起这个比自己现在大不了多少的少年来。想他如此年纪,对江湖的阅历也需一点一滴的积累起来,在江湖中所遇到的事情一定不少吧。 他们来到一个小村落,这里的人不太多,住户也只有十几户而已,而且所看到的也只是老人妇女和小孩子较多,几乎没看见年轻的男子。依奴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也不好问,因为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有些话问出来反而是对别人的不尊重,还是不问要好得多。 郭芙对这个小村落认真地观察了一下,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些问题,但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他只是用眼神与寒玉郎和林默交换一下,提醒他们要注意,他们相互之间暗暗地点了点头,感觉到周围有危险存在着。 他们几个人中,只有依奴没有一丝的危险感觉,她虽然也觉得这个村子比较古怪,但是却没有往危险上面去想,也只是认为古怪而已。 穿过这个村子,有一条并不宽的小道向前蜿蜒延伸,似乎是要通往山里去的,他们的目的地就是那座山,虽然不是太大的一座山,可是要没有引路的话,也很难能进出自如的,郭芙就曾经被困在里面有半个月而未寻到出山的路口。 看到这个地方,郭芙心已落下了一半,上官大哥他们应该没有问题的,宇文大哥与他们也许已经会合过了。 “我们进山,快找到他们了。”郭芙回头对他们说。 听到他的话,感觉最轻松的可能要数依奴了,她终于要见到上官大哥了,从现在开始她要告诉上官自己喜欢他,以后他走到哪里,她都要追随到哪里,不再与他分离了,那种相思之苦,剜心之痛,难以让人承受。 往山里的路比较难走,骑马是比较困难了,只好下马拉着马匹步行往里进。走路依奴并不怕,自己也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虽然自己以前除了坐车,就是坐飞机,步行很少,但是她锻炼身体的时间还是不少的。 跟着他们往山里进,她自己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寒玉郎和林默都心疼她,看她默默地走着,他们的心疼全都写在脸上。 在他们的眼里只有依奴,可郭芙此时一点也不轻松,他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虽然这危险此时并没有直接地威胁着他们,但是这种威胁是不小的威胁,似乎这里有埋伏或陷阱。现在他不敢肯定这里到底有多少人,但是只要他们兄弟这些人汇集到一起,就算他千军万马又如何,照样闹他个翻天覆地。 郭芙的感觉并没有说出来,他也怕奴儿担心,也许什么都不让她知道反而更好吧。 寒玉郎和林默都感觉到了这里的不平常,寒玉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找人的麻烦了,只要不伤到奴儿,自己杀几个人也不错,只是又要让奴儿看到血,这让他很不情愿。怎么才能让奴儿不看见一些血腥场面,又能拿那些该死的人祭祭刀呢。 郭芙知道这些人此时并不是要与他们冲突,而是要有意让他们进去的。不知道他们的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上官大哥他们更定知道这里的情况的,也可能有他们的打算,所以才会打发人回去给他们兄弟几个送信的,如若没有什么把握,上官大哥是不会做他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的。 既然他们此时没有为难他们进入的迹象,也有可能说明他们这是要一网打尽,能把太子依仗的所有势力全部消灭,可能是某些人一直想做的事情。这又不是在朝廷,太子若是死了,往边关将领或外族的窥视那一推,便会什么事也没有了。还很有可能他们还把边关的将领统统换成自己的势力。 第一三七章 身处险境(1) 他们小心翼翼地往山里进入,依奴的心更加的不能自己。既担心上官的安危,又害怕见的上官会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心纠得越来越紧。 依奴的情绪让在身边的人都所感觉,“奴儿,没事的,放松点。”寒玉郎实在看不得奴儿一点的情绪波动,只得出口安慰她。 “谢谢你,寒大哥,我没事的。”依奴从心里对寒玉郎的关心是感激的。 这么大地方的山里,藏几个人是很难让人发现的,也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虽然近在咫尺,一时却难以找到,如果里面的人不主动地寻出来,要他们盲目去找可能比登天还要难些。 在这里的山不算多么雄伟,但是庄户人家是很少的。他们寻了好长时间也没有寻到蛛丝马迹,但是他们不敢放弃,可是关系到太子和阁主的生命安全的问题。眼看着天暗了下来,山里的夜晚来得要比山外面早些,太阳落下去之后的山里就显得更加地冷了,稍微有一点风,就能听到风在树间吹动的声音,让人的感觉更加阴森。 黑暗中无法看到更远一点的情况,但是他们都清楚要是从这山里走出去不知道有多难,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除了依奴一无所知。 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他们歇下来,依奴已经走得很累,她心里清楚是自己拖累了寒大哥和林默,内心里的不安更加的深了,“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用来到这里受罪。” “你是我姐,我情愿。”林默说的坚决。 寒玉郎没有出声,只有朝依奴看了一眼,在黑暗里没有人能看到他眼里的深情,他只把自己的那份情感深深地埋进心底深处,自己的命是她救的,为了她就算让他还她一命他又何须在乎呢。 他们找来干枯的树枝,点起了火来。那一点的温暖让连日来劳累的依奴直犯睏,靠在树干上就睡着了。 看着已经睡着的依奴,寒玉郎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大氅把她包裹起来,然后坐在她的旁边打坐运功,便也就进入一个清明的境界。 自从他们从京城出发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露宿在外,其他人倒也没什么,对于奴儿来说,这样的经历还是第一次,也是比较艰难的。那时候自己出门都是五星级宾馆住着,哪里又受过这等罪。 在郭芙的眼里,此时的奴儿便如同邻家女孩,安静地只能感觉到她轻轻的声息,也能感到她的那份不安和担忧。郭芙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此生错过与她相守相伴的机会了,也许来生自己能够在最好的时机见到她,能够彼此相爱,许一个一生一世吧。 渐渐地夜已深了,冷意更浓了,依奴更加地缩了缩自己,似乎想为自己找到一个更加温暖的地方。 依奴的一点小动静让寒玉郎睁开了眼睛,看着依奴的不舒服,他给她掖了掖盖在身上的衣服,手无意中碰到了她的脸,仿佛被灼一般立即收回了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试了试,他心里慌乱了起来,这丫头正在发烧,而且还烧得不轻。 “奴儿,醒醒,奴儿,醒醒。”寒玉郎轻轻地唤着依奴,他很清楚在这寒冷的旷野,如果奴儿一直烧下去,后果会不堪的。 “怎么了?”郭芙也移了过来。 “她烧得厉害,得想些办法。”寒玉郎明显地慌乱不安起来。 “上官大哥!上官大哥!”依奴口里喊了两声,便没有了动静,也没有清醒过来,依然昏睡着。 “姐,你快醒醒,姐。”林默的话里带着哭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更加显得悠远。 “现在没有什么好办法,我们俩轮流给她输些真气,也许能起到一些作用。”郭芙和寒玉郎把依奴扶着坐好,“寒公子你先来给她输真气,一会儿我再来。” 寒玉郎没出声,立即把全身的真气调动起来,集中在右手上,源源不断地输给她,可是到了依奴的身上,如同石沉大海,让寒玉郎觉得奴儿的身体如同一个没有底的深渊,输给她的真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寒玉郎的心也沉入了大海。他不得已收回真气,对着郭芙摇了摇头,“没有一点用处,真气到了她身上,不知道都去了哪。” 郭芙坐到依奴的对面,拉过她的双手,掌心对掌心,把自己的真气传过去,也是一样的结果,这让他们手足无措。 林默看到面前的两位大哥都无能为力,急得哭起来。“姐,你醒醒,你不能有事。你要是有事,我和玉儿又成了孤儿了,你千万不能有事呀。”无论怎样林默终究是个孩子,尽管他自认为长大了,但在这种时候,表现出来的还是小孩子的那种无助。 第一三八章 身处险境(2) 林默的哭声传得很远,因为这空旷的夜。 此时在上官步云的耳边似乎感觉到有人在喊他,细细地听下去,好象是奴儿的声音。他有些好笑,大概是自己想她想得太多了,做梦也想听到她的声音,他不止一次地听到奴儿在喊他了。 又有什么声音传过来,好象是人的哭声,这让他注意起来。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听到哭声呢,这山里根本很少有人家,这哭声又从哪里来的。他小心起来,看看周围没有什么动静,又把慕容推了推,其实慕容也没有怎么睡实沉,也已经清醒。知道上官叫他的意思,他也听到了有人的哭声。 “慕容,你注意着这里,我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上官步云觉得那声音让自己更加得心烦意乱。 “好,这里有我,你去吧,注意安全。”慕容嘱咐他。 “我知道。”上官从他们所住的一个山洞里走出来。 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上官不知道要如何去寻这声音的来源,只有站在高处听着周围的动静,又似一声细细地声音传来。从声音里上官觉得有人在至少三里开外,便寻着声音的方向,一提气向那疾驰而去。 一会儿功夫便离得很近了,越走近越觉得有一种刺心的痛传来,自己这是怎么了? 远看着那一点快要燃烬的火,确定了就是他听到的声音的来源处。慢慢地走过去,几个人便在他的眼里清晰起来。他急忙走了过去,奴儿那无血的脸便在他的眼里放大再放大。“奴儿,怎么了?” 上官步云不管其他三个人在为奴儿做什么,上前拉开他们,一把把奴儿拉到自己的胸前,“奴儿,你怎么了,我是上官大哥。” 看着上官把奴儿搂在怀里,一声声地呼唤着,他们知道了上官大哥真的爱上了这个确实让人疼爱的丫头了。 “奴儿的体质很特别,我们给她输真气的时候,根本感觉不到她体内气的存在,但是也感觉不到有其他的不适。”郭芙给上官解释说,“若是她睡着了的话,应该会醒,可是这丫头怎么也叫不醒她。” 上官又把依奴搂得更紧了,仿佛要把奴儿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但是又不敢太用力,生怕这瓷一般的人,会在自己的手里化了。 上官步云此时却不知道如何来面对奴儿,她没有睁天眼睛看自己,若是用她那清纯的眼神对着自己,自己又如何是好。“上官大哥。”怀里的人儿又是一声轻唤,这一声让上官步云的心颤抖起来。他此时真想把天下的一切都放弃,管他天下苍生,管他朝廷重任,这些又与他上官步云何干? 可是这些天来,他看到的是外族的侵犯,朝廷里的内忧,无时无刻地不在敲击着他的心,那颗似要掰开来用做几处的责任心。 他想把所有人都撇下,找一个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地方,就只有他自己和奴儿两个人,过他们自己的日子,听奴儿唱歌,丫头的歌是没有人可比的,也许再生两个孩子,一个女孩一个男孩,看着他们长大成人,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他此时只能想想而已,想过那样的生活,对他来说只是奢望。 “上官大哥,要想些办法才行。”郭芙提醒道。 一句话提醒了上官步云,他把奴儿抱起来,“走吧,我们去与他们汇合。” 上官抱着奴儿,他们三人跟在他们的身后,来到一处树比较稠密的地方,跟着上官步云,合着他的脚步,穿过树林,他们来到一处较为宽敞的地带,在夜晚看来,这里没有房子,只有几处是依靠山体凿出来一些宽阔的大山洞,能够遮蔽风雨罢了。 感觉到他们一行,慕容从里边出来,看到上官步云怀里的人儿,他一愣,这丫头怎么来到这里了。 赶紧把他们让了进来。 “上官这是怎么会事?”慕容开口就问。 “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现在让他们歇会吧,什么事情到明天再说也不迟,说不定宇文大哥他们也快到了。看明天太子怎么安排,看起来这坐山早已经成为别人的肉了,也许他们都在设想要如何把我们吃掉。”上官步云冷冷地说。 “他们没有那么好的胃口,估计他们还来不及张嘴,已经被我们卡住脖子了。话可不是由他们讲了算,而是我们。”慕容也是一脸的轻视。 他们的对话让郭芙一愣,怎么宇文大哥他们还没有到,难道遇到了什么事情? 第一三九章 身处险境(3) 虽然他们这么多人的到来是一个不小的动静,但是却没有惊动几个人,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夜里来了一帮人。 早上的时候他们才能看清这里的环境,背靠着山,前面是一个开宽地,在这里面要比山外面暖和一些,但是看他们这些人一个二个的精神不太好,知道他们在这里肯定不是一时半会了。 自从上官步云把奴儿抱回来之后,一直搂在自己怀里没有放下,他不知道奴儿什么时候能醒,也许她太累了吧,就让她睡吧,奴儿在他的怀里就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沉沉的,没看见她再有梦,真是安心的睡了。 慕容看在眼里,心里了然,上官什么时候能对人如此过,这是他所认识的上官第一次能这样对待人,而且还是一个女孩。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在上官身边站上一刻钟的,奴儿也是唯一的例外。也许这个女孩是上官命中的女孩,将会陪他走完一生的女孩。 依奴在睡梦中一直觉得是睡在自己的那个席梦思床上,那种温暖的感觉好久都没有过了,有人叫她,她就是不愿意睁开眼睛,好不容易睡个觉也不让人安稳,还好那种温暖一直包围着她,让她好好地睡着,不再被打扰。 上官几次想把她放下,无耐奴儿把他抱得紧紧的,让他没办法,只好就这么一直抱着她。还好,在上官怀里的奴儿,身上的热度渐渐地退去,让上官那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否则在这里到哪能寻到好大夫。 虽然这一夜搂着奴儿,可是上官的心里还是不能平静,太子这次能否出得去,能否安然无恙地离开这个地方回到长安,都是问题。况且太子现在身上还有伤,如果宇文大哥他们不能带来好大夫,太子就更加危险了。 在上官的怀里悠悠醒转,看到上官那放大的脸离自己太近,依奴“啊”的一声,从上官的怀里跌落下来,也怪依奴的这一声叫喊,让上官步云一惊,手一松才让奴儿掉了下来。 此时依奴彻底地清醒了,上官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她愣愣地看了上官步云好一会,“哇”地一声,扑到上官步云的怀里大哭起来。 “上官大哥你骗人,你说过的话没有实现,你说过到过年之前要回到长安的,可是你没有兑现,你说话不算数。”依奴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只是觉得想哭便毫无顾虑的哭起来,便有一种不可收拾的地步。 上官步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奴儿停止哭泣,只是搂着她,任由她把泪水洒地自己满身都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好了,奴儿,咱不哭了,好吗?看看脸象是变成了小花猫了,一点都不好看了。” “我就哭,想哭。”依奴狠狠地说。 上官步云知道奴儿的任性,便不再说话。由于依奴那两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喊,周围让她引过来的人有十几人至多。他们看见依奴吊在上官的身上,这种情景他们是第一次在上官的身上看到,都了然地笑了,多数人默默地走开。 “请问这是怎么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来。 依奴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搂着上官步云,挂在人家的脖子上。显得不好意思,只是别人已经被她这样弄得不好意思都离开了。此时,依奴便一下子脸红了起来。 上官步云伸手抚上她的脸,“还好,没有发烧了,这就好了。” “上官大哥,你——”依奴不知道如何解释。 “上官,这位是谁呀?”一个很好看女孩子笑着向上官问道。 上官步云立即脸上阴云密布,“您不用问,这是我的义妹,还请公主注意自己的身份,也请公主好自为之。” “我会记得自己的身份的,不劳上官公子提醒。”这位公主的脸的也是一阵通红,想恼但是又不好多说什么。 “大哥,这位是谁?”依奴向上官询问。 “这是回纥部首领的女儿,阿朵公主。”上官不耐烦地解释。 “奴儿见过公主,公主千岁。”依奴因为曾经到太子府,所以还是有些注意礼节,否则要让人拿住了把柄,就是一点的小细节,也会要人命的。 “不用多礼了,既然是上官的妹妹,便是自己人了。”阿朵公主一幅高人一等的模样。 第一四十章 身处险境(4) 一家人,她是什么意思,谁跟谁一家人?依奴的头脑有些转不过来弯。只好用她那无辜的眼睛看着上官步云,“大哥?” “走吧,去看看太子,自从太子受伤时好时坏,他在昏迷的时候总是叫着你的名字,你来了正好,可能对他的治疗会有好处。”上官步云的语气有些无奈。 “好,我去看看太子哥哥。”依奴对太子没有多少感觉,既然对他的治疗有些好处,当然要多帮帮他了,也不枉人家叫一声奴儿妹子。 看见在那躺着的太子,依奴有些心疼,那个潇洒儒雅的李治此进静静地躺在那,脸色苍白,比先前要清瘦了许多,那双睿智的眼睛此时紧闭着,深陷了下去。虽然对太子的关切没有象对上官那样,可是看到那样的一个人,此时的样子,她也不由得伤心,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她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看着他,轻轻地唤了一声:“太子哥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自己不是医生大夫,什么也不能做,她能付出的只有关心而已。 仿佛中李治听得有人在唤自己“哥哥”,这个称呼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听过了,久到自己已经没有感觉了。似乎是小的时候自己的两个弟弟这么叫过自己,那时候母后带着他们几个在一起,经常玩得很开心,母后对自己说过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弟弟,兄弟是手足,无论是谁都不能失了手足的,否则就不能做好任何事情,行更远的路的。 自己一直记着母后的话,也是照着做的。在他的心中母后是最好的母后,那时候父皇每天都忙,根本没有时间陪着自己,是母后给了自己和弟弟们无微不至的照顾。在他的心里母后每天都面带微笑,对他们精心呵护。在母后去世的时候还嘱咐过自己,“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他微微地睁开眼睛,看见奴儿的泪眼对着自己,心里的激动让他的精神立即提了起来。“奴儿,是你!你怎么来了?为什么要来,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赶快回去。”他又看向上官步云,“上官,马上派人把她送回去。”他一急,刚刚有了一些的精神又暗淡了下去,一时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太子!”上官步云急忙上前。 “太子哥哥!”依奴也马上拉住了太子的手,给他理了理胸口,“太子哥哥,您别急,我没事的,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倒是您需要医治,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伤得这么重?”依奴的声音里带着哭泣。 看着奴儿那梨花带雨的脸,李治有些心疼,“奴儿,太子哥哥不希望你犯险,你懂吗?” “我知道,太子哥哥,您和上官大哥,你们都疼我,我知道。”依奴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 “傻丫头,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我们回去以后,跟我进宫,就住在太子府好吗?”李治看着奴儿,这是自己第一次动心的女孩,只想把留在自己的身边。 依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太子哥哥你别说话了,我听你的就是了,你可要快些好起来呀。”她根本没有去过多地思考太子话里的意思,看到那样的太子,就算他要半个月亮,她若能弄得来,她也会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 上官步云在旁边听了,心里凉了半截,太子要奴儿进宫,而奴儿答应了。 此时他的心如同被人用刀剜去了,疼了痛了,也没有了。 奴儿答应了,她喜欢得是太子,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太子,自己是自作多情了。凭什么就那么认为奴儿能够喜欢自己,自己是她的哥哥,她总把自己当成哥哥,是自己一厢情愿地想改变他们的关系。 他自己这是算什么,本来就是兄长呀,爱她疼她理所应当,有什么可在意得与失的。可是为什么心是如此的痛,有一种冲动,要把奴儿从太子的身边带走,远离这里,远离人群,远离一切的是是非非。 可是,他知道自己什么也不能做,他只有静静地去看着他们,关注着他们,还要保护他们的安全。 他此时是惨白的脸色,看着依奴和太子相握的双手。 第一四一章 身犯险境(5) “上官,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那位叫阿朵的公主说了一声。 “没什么,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吧。”上官步云马上正了正解释道。 “大哥,刚才还好好的,你怎么了?”她想把手抽出来,看看上官大哥是怎么回事。 太子李治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依然握着她。 依奴看没法把手抽出来,也不再用力,看着李治那也是苍白的脸,同情心又开始泛滥,现在病人最大,就随他吧。 “奴儿,好好照顾太子,我去休息一下。”上官为了掩饰自己,只好从他们的面前离开。 “好的,大哥,你去休息吧,我知道要好好照顾太子哥哥。”依奴没有去多想,也许是自己在上官大哥的怀里睡了一夜,他确实没有睡好,这样还不是因为自己,还是自己的不好。 上官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走了。 阿朵公主也看了看他们,随着上官出去了。 看着他们都走了,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李治对依奴微微一笑,“奴儿,你来了真好,我一直和上官在说你,知道你的一些事情,你不知道你这个哥哥在背后对你有多夸奖呢。”太子苍白的脸色因他的笑而显得生动起来。 听太子说上官大哥对自己的夸奖,依奴的脸有些发热,红了起来。低下了头,有一点不好意思,大哥真是的,背后说自己干嘛。 “奴儿,你不知道,上官这人非常特别,我们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没见过他能对哪一个女孩子好过,他自己没有姐妹,对你这个妹妹他非常看重,从言谈举止中能感觉到他对你的那份疼爱。以前没见过你,总想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会让上官念念不忘的,见到你以后才知道,你是值得的。”李治看着低着头,红着脸的依奴,心里更是温暖,原本虚弱的他此时觉得好了许多。 依奴留下来照顾太子,上官心里特别地难受,自己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奴儿,可是看到她和太子的那种情形,就是再傻的人也看得出来,两个人的感情,只有他到现在还以为奴儿是喜欢自己的,如若不是看到他们之间的默契,自己还在那里一厢情愿呢。 自己是白日做梦,也该醒醒了。 也好,早知道,早死心了。希望太子能对奴儿好,也希望奴儿能够高高兴兴地,快快乐乐地生活。只是奴儿的心地纯良,也许在宫中生活会有些不适吧。 跟在上官身后的阿朵公主,看到上官的情绪不太好,也没有打扰他。自从在回纥部见到这个一脸冷漠神情的上官步云,她的一颗心也就陷落了,便也不顾阿爹阿妈的反对,偷偷地跟着跑了出来。任他们怎么讲就是不愿回去。最后只得派人去回纥去送信去,说是公主要到中原去玩一段时间。 上官步云闷闷地,心里象是堵住什么东西一样,似乎要爆炸,却无处发泄。 阿朵公主走到他的身后,把手搭上他的肩上,刚一近他,便被他一反手,把她的双手纽在身后。 “唉哟,上官,你这是干什么,是我。”阿朵公主喊了起来。 “公主请自重,跟你说过的,没有人可以近我的身的。以后小心点,免得伤了你。”上官步云脸上似乎有人欠了他银子没还似的。 “你骗人,你怎么能让那个奴儿在你怀里睡上一夜的。”阿朵一幅得理不让人的架势。 “她不同,她是我妹妹。”上官步云不知道向谁去说自己的心事,又找不到发泄的出口,让此时的他如困兽。 “你不可理遇。”阿朵公主生了一肚子的气走了。 看着公主负气地走了,他也毫无情绪,不知道要做什么,宇文大哥还没有到,到底是怎么了,郭芙和奴儿他们都到了,难道遇到了什么难以处理的事情了。 还有许多的事情要解决的,现在又多了一个奴儿需要人保护,他心里的负担更加的重了。无论如何自己不能沉溺于那种情绪中,目前最主要的还是如何让太子尽快回到长安,以免夜长梦多。 第一四二章 身犯险境(6) 在等待中,过了两三天,这几天上官没有在依奴的面前出现。 太子的身体渐渐地好转,脸色不再那么苍白,但是还是一样的虚弱。依奴想去找上官大哥,看太子的情形,还是回京城较为好些,毕竟京城里有的是好大夫,要不然太子哥哥的身体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也不知道上官大哥这几天都在忙些什么,怎么都不见了他的人影呢。 来到这里既然见到他们都还是安然无恙,依奴那原本天天焦躁的心现在平静了下来,不管了,只要上官大哥好好的,比什么都好,其实在哪还不都是一样。 由于太子在这里,所以在太子休息的地方,周围的防卫肯定森严,在这里,他们没有人会担心奴儿的安危,因为这本身无须担心。 这两天也没见到默儿和寒大哥,他们都忙些什么,怎么没一个在自己的跟前,仿佛都约好的,一个不见。也许他们有什么事情要去做吧,自己这人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只能成为别人的累赘,想想自己还真是失败。 李治因为这些天受伤以后,一直躺着的时候较多。依奴来了,他的精神好转,便也能够起来了。由依奴扶着走到户外,好长时间都没有好好看看阳光了,在强烈的光线下,他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了。依奴看着他,心里更加同情起来,便就扶着他走到一块木桩上坐了下来,自己也在他的对面坐下来。 “奴儿,有你在身边真好,回去以后我要带你去见父皇。你这么美好的女孩,父皇一定会喜欢的。”李治也不问依奴的意思,自顾自的说。 “太子哥哥,这个话题以后再说好吗?”依奴不好一口回绝,只能先缓一缓再说。 “行,回去再说。你放心吧,我会跟上官和你母亲把这件事说清楚的。”李治在这里替依奴把主就了。 依奴想要跟他把话讲清楚,可是看到他眼里的渴求,便不好再说什么,他现在身体这么弱,万一要有什么闪失可如何是好,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上官进来看到却是,他们两个人那种欲言又止,含情脉脉的样子,心里的痛不言而喻。但是为了他们两个,也为了顾全目前的形势,他只有压下自己那难以名状的情绪,面上没有一点表现。 “秉报太子,宇文浩他们来了,还把‘绝医’也带来了,他们就在外面等着。”上官没有看依奴,只向太子施了一礼。 “让他们进来吧,这里也不是宫里,不必要讲究一些虚礼。”李治对上官笑了笑。 依奴心里有些奇怪,上官大哥今天的情绪有些不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刚想开口,李治却把话头拦了过去。 “上官你让人准备吧,我也好了许多,想办法出去。‘绝医’来了就更好了,看来是上天怜我,先来了奴儿,后又来了‘绝医’。他们想我死,我是没那么容易死的,不会那就随了他们的意。”虽然李治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可是从他的眼睛里,依奴看到了那种噬人灵魂的血醒味,这让奴儿从心里往外感到寒意。 “我知道了,这就去安排,先让‘绝医’给你看看,我去和宇文大哥他们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安排人手,和突围路线。”上官从进来就没看过依奴一眼。 “好,你去吧。”李治依然是一幅虚弱的样子。 上官步云转身走了出去,依奴一直用眼神送他出视线之外。 “奴儿,你怎么了,想什么呢?”李治低低地声音问道。 “太子哥哥,你觉得上官大哥有什么不对吗?”依奴疑惑地问李治。 “这个我倒没有看出来,他一直是这样子的,一幅冷冷的样子,拒人千里之外。”李治给依奴解释。 依奴便也没做多想,也许上官大哥天天操着太子如何回长安的事情正在烦忧着呢。 第一四三章 身犯险境(7) 看到宇文浩他们,依奴当然非常高兴,与宇文泰又是一番嘴仗。 这半个多月的时间,宇文浩也没有少操奴儿,那份心总是悬着,到现在看见了奴儿,才算放下一件心事。 “爸爸,你们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我以为你们有什么事情呢。” “也没什么,只不过寻找‘绝医’耽误了点时间而已。”宇文浩并没有把路上遇到的危险告诉依奴,他知道虽然事情过去了,这丫头还是会担心的。 说话之间,“绝医”已经给太子看了看,还是担心的成分大些,“恕我直言,这位公子的情况不太好,还是尽快出去的好,在这里什么都没有,会误了病情的。” 看着“绝医”一个小干巴老头,胡子一抖一抖的,宇文泰这个快嘴张嘴就问,“会有生命危险吗?” “呸、呸、呸,乌鸦嘴,不许胡说八道,太子哥哥怎么会有生命危险。”依奴又给宇文泰一个白眼。 “奴儿,你别怪宇文公子,他也是关心才这么问的,看你一幅凶人的样子,人家还敢说话吗?”李治苍白的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便没有一点太子的样子,这样的李治让奴儿从心里心疼加同情。 “就是,你就会凶我,太子都没有意见,就你意见最大,小丫头片子,一点都不尊敬长辈,好歹我还算是你的长辈咧。”宇文泰嘴里嘟囔着,一脸不甘心的样子。 “宇文泰,你找打!”依奴上前要去打他,宇文泰轻松的转到旁边,她怎么可能打到他。 “想打我,你有那个本事吗?”宇文泰嘻皮笑脸地说。 “宇文泰,我跟你没完。”依奴既生气,又累了不轻,连宇文泰的衣襟也没沾上。 看着奴儿和宇文泰闹着,李治笑着说:“奴儿,别闹了,倒不是宇文公子欺负你,而是你欺负了宇文公子了。” “太子哥哥你还帮着他说话。哼,今天,我不跟你计较,宇文泰你记住,这件事不算完,你等着吧。”依奴气呼呼地说道。 “好了,奴儿丫头,今天确实也就是你的不对,你呀,真是任性。”宇文浩看他们闹,便宠溺地笑着说。 宇文泰一见到依奴,便想与她斗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觉得让奴儿嚷嚷两句他心里才快活。如果奴儿不与他说话,他总觉得象少了什么似的。 “绝医”给太子看了之后,给他用了些药,“尽快回吧,不能再耽搁了。” 慕容与上官都在旁边,他说:“上官,看来我们就得尽快想办法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不是我们能担待的了的。现在罗大哥、柳清和郑公子,他们都在外面等呢,我们也要好好议议,看怎么安排比较妥当。” 上官沉思了一会儿,转身对身边的几个人说道:“我们几个去商量商量,如何安排比较好。林默和寒公子也同我们一起去吧。” 他们几个到议事的地方,铺开地图,谋划着如何突围。 上官一脸的严肃,指着地图,“寞容,我带人先走,选一个人充太子,先突围出去。你同太子与宇文大哥一起,带着奴儿稍后再走,从这里出去,在这里出口的地方,罗大哥他们在那等着咧。应该能保太子平安出去的,不过一路上还是要小心,千万别露出马脚。如果我们这边不出事还好,如果出事了,他们一定会阻止你们的。” “上官,还是你带着太子他们吧,你也不能犯险,你忘了,你们家就只有你一个。你要是有什么事情,让老太爷老夫人情何以堪?太子那里也是不能少了你的。”慕容看着上官,是一脸的快绝。 “慕容,别争了,就这么决定了。我们今天晚上就出发,我把太子交给你了,还有奴儿,千万别让她出事,先谢谢你了。”上官步云不容分说,给慕容拓深施一礼。 “上官,你这是何苦呢。”慕容拓知道上官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便也无奈地答应下来,看来也只有好好地保证太子和奴儿的安全。 上官把他们的安排向太子和奴儿他们一说,奴儿立即反对,“不行,上官大哥,我要和你一起。” “奴儿,听哥的话,你和太子一起走,在路上还有照顾太子的重任。你如果跟我一起,反而会成为拖累,我反而还要看顾你,那样岂不是更危险。”上官拍了拍奴儿的背,语重心长地说道。 依奴不好再说什么,上官大哥说的也是实情,自己如果跟上官大哥一起也确实会成为累赘,他们这一出去肯定是危险不断的,再加上一个不会武功的自己,更是要捆了大哥的手脚,也许会因此惹出更大的麻烦,也只好听上官步云的安排。 “上官大哥,你们可要多保重,一定要小心,到长安我要看到你好好的,一根头发都不许少。”依奴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好了,傻丫头,不会有事的,大哥向你保证,毫发无伤地与你会合,还不行吗?”上官步云象哄小孩子一般。 “一言为定,不许食言。”依奴脸上挂着泪。 “一言为定,不食言。”上官用手指弹了一下奴儿的鼻子,轻松地笑了。 李治看着这兄妹俩也是一脸的笑意,只有寒玉郎和林默知道上官的心情,此时一点也不轻松,只是把那份心思深藏了起来。 第一四四章 身犯险境(8) 依奴看着上官步云带着一帮手下和郭芙,及太子的侍卫,并且阿朵公主也随着。本来是让阿朵公主也同太子一起走的,可是这个公主的任性也不是一般的任性,坚决不同意,没办法,只好让她同他们一起先走了。 上官步云走了很远回过头来看了看,然后再也没有回头望。 依奴看着他们的离开,心也随着去了,“上官大哥,你可要说话算数,一定要好好的,否则我也会跟你没完的。”眼泪不觉不由地流了下来。 “没事的,要相信上官,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的。他一定会完好无损的,你别难过,看你这样,我心里也难过。”李治为依奴去擦眼泪。 “谢谢,太子哥哥。”依奴有意地退了一步,自己擦去泪。 “晚上,我们也就要走了,出去以后,为了方便你不用叫我太子哥哥,就直接叫哥哥,或者叫李大哥都行,千万要记住。”李治叮嘱依奴,看依奴有意地与自己保持距离,心里有些失望。 “绝医”与他们一起,为了方便照顾太子,依奴还是有些不放心,把老大夫拉到一边,小心地问道:“大夫,太子的伤病怎么样?我知道你的话是有保留的,不妨告诉我,也好让我照顾太子。” “姑娘,不瞒你说,太子的伤不容乐观,他能不能彻底地好起来,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有些事是可遇不可求的。”老大夫一幅先知的样子。 “老先生能不能说清楚些,我怎么听不懂?”依奴对“绝医”的故弄悬虚不以为然。 “姑娘莫急,到时候自然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还是耐心地等等吧。”老大夫撸了撸胡子,笑着说。 依奴看着老头的样子,有些好笑,看他那纯粹是一种糊弄人的态度,心里有些生气,也许这老头根本就不知道什么。 既然人家不说,也就不好再问了。 依奴心里一直有些疑问,是什么人?为什么事?要伤害太子。想太子是皇位的当然接手人,如果要有什么目的,那么唯一的目的就是争夺皇位,这样一想,依奴心里就有些明白了,历史就是如此,历朝历代这种戏码一直就上演着,而且从来就没有终止过。为了皇位可以父子反目,兄弟相残,想到这些让依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想到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没有民主,没有自己,有的只是对皇权的绝对服从。生活在这样的朝代,要随时随地小心翼翼的生活,稍有差池后果都会不堪设想。 无论这李世民的“贞观之治”是如何清明,但是与社会主义制度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相比是天壤之别,还是咱社会主义国家好呀。 上官他们走了以后,他们这几个人也准备晚上出发。 林默和寒玉郎不管其他人,只顾着依奴,慕容拓和宇文兄弟护着太子和“老大夫”,此时,这“绝医”也绝对不能有什么闪失的。 慕容在前面带路,这近段时间他已经把这里的地形察看清楚了,除了那一条道是必经之地之外,另外还有一条路,只是很难走。况且又加上一个不会武功的依奴,一个受伤很重的太子,所以他们的行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有些时候,马是不能骑的,只好下来步行。这倒也难不倒依奴,就是辛苦些。 他们在黑暗中行进,速度很慢。夜依旧还是那么冷,并不会因他们行路而变得好起来。 太子本来身体就弱,经过这样一颠簸使他更加承受不了,从马上摔倒,晕了过去。 “李公子!”几个人齐声喊道。 他们把李治扶了起来,他没有一点声息。 “李公子!” “李公子!” “李大哥!你怎么了?”依奴哭了。 “你们先别急,丫头也别哭,我先看看再说吧。”老大夫把太子的手腕抓过来,诊了诊。“情况不是太好,现在浑天黑地的,什么也不能做,你们几个还是注意些吧。” “宇文大哥,看来公子根本就不能再骑马了,只好我们几个轮流背着他走了。现在我先开始,然后你们再接手。”慕容对宇文浩建议。 “看来,只有这样,要不然,公子会更加危险的。”宇文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只能几个人轮流去背太子。 在这黑夜里,在这死寂的山中,那黑暗似乎要把一切都吞噬掉一般,让人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第一四五章 身犯险境(9) 在黑暗中,他们艰难地前行着,因为太子的伤病加重使得他们的行驶速度更加地缓慢。 依奴不是那种大小姐样子,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行路却还是第一次,当然辛苦。只是她不想让人担心,只好咬牙坚持着。 寒玉郎知道奴儿的辛苦,几次要背她,都让她拒绝了。 “奴儿,我来背你吧!”寒玉郎又开口了。 “不,寒大哥,等一会儿,你还要背李大哥,现在你要保留体力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那种弱不经风的大小姐,我能行的。”依奴坚持自己走。 寒玉郎也不再说什么了,只好随她。他们都了解奴儿的任性,同时也了解她的坚忍。 林默紧紧地随着她,不离三步,只要姐姐有什么事,他会舍命护她周全的。 在黑暗中,他们辛苦地行了一夜,当东方已经泛了鱼肚白的时候,他们还没有走出这坐山,但是看那天空的一抹亮,依奴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还是光明好。 太子依然是昏迷不醒,他们都担心起来。 几个人看起来都疲惫不堪,看到太子没有醒过来,依奴更加难过,也更加担心。在一个避风的地方停了下来,准备歇一歇,也好弄点吃的。 把太子放在地上,身后靠了包袱。他的脸色看起来更加地难看,苍白中透着灰色,更显得虚弱。 依奴看着他的样子,难过得掉下了眼泪。虽然自己与太子并没有多大的交情,难得是太子把自己看得如同妹子一般,这也是难能可贵的了。 她握着太子的手,他的手冰凉,似乎没有了一丝热度,他的生命仿佛已经逝去了一样。 “大夫,你看看李大哥怎么样了?他怎么还不醒过来?”依奴心疼得又哭了。 大夫把了把太子的脉,脸色更加地阴沉,“情况不好,我们赶紧出去才行。” 听了他的话,慕容拓也慌了起来,万一太子要有了个好歹,他可是没法向上官交待的。 他们不敢再歇了,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只好马上行路。 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终能够看到远远的山口了,依奴的心里也是一阵高兴,又看了看在宇文大哥背上的太子,心里祈祷着上苍保佑太子,能够平安无事。虽然她知道将来的皇帝就是这李治,可还是不由自主的去担心他。 走出山口他们几个人心里都长出了一口气,很快就能与欧阳他们会合了。 在外面的欧阳子月、柳清、郑小印和罗义昆已经等了好几天了,看到他们从山口出来,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们赶紧走上来,从宇文浩身上接下太子,罗义昆背上太子便没有丝毫停顿,马上往最近的一个镇上子上走。大家都知道太子的身体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来到这个镇子,这里不大,倒是有些繁荣。 几个人分了几批住进一家客栈,接了他们,这家客栈几乎就客满了,这让客栈的掌柜很是高兴,平时可没有来这么多的客人,今天可好兆头啊。 小二殷勤地招待,把他们分别让进了客房。 为了方便,此时依奴与太子扮着夫妻。自然被安排在与太子一个房间,虽然有几个人都不同意,可依奴却坚持。只要李大哥能够安全地度过难关,做什么她都愿意,况且只不过是住在一个房间,这对于她这个出于未来社会的女子来说,这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绝医”给太子开了药方,交给慕容拓,“公子看方子抓药,要快些。” 慕容拓看了看方子,虽然不是太懂,他知道在这里能抓到的药也只能暂时稳定太子的病情。尽管如此,他还是尽快地问了药堂的位置,把药抓了回来。 老大夫亲自看着把药煎好,端到太子的床前。因太子的昏迷,只好把药凉了凉,才给太子服用,只是没法让他服下去,在昏迷中的太子根本不能配合,药汤一点也进不了嘴里,喂给他的药全部洒了。 众人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依奴更是急得不行,便想到一个办法。 她走上前,把药碗从老大夫的手里接过来,“老人家,把药给我,你们都出去吧。这里交给我,由我给公子喂药吧。”依奴的神色严肃了起来,“绝医”不由自主地就把药碗递了过去。 第一四六章 身犯险境(10) 众人都出去了,依奴把太子平放好。试了试药,真苦。 她把药含在嘴里,对着太子的嘴一滴一滴地渗进去,就这半碗药,依奴喂了快半个时辰。到最后依奴已经感觉不到那药是什么味道了,对那苦味已经麻木,还好药全部喂进去了。 太子在昏迷中,似乎觉得谁给他喂药,自己真不想往下咽,他最怕苦味了。可是,此人就是不了解他的意图,让那苦味一直折磨着他。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定不饶恕。可是没办法那苦苦的东西一直让他痛苦了好长时间。 看着太子的不安和紧锁的眉头,依奴心里也是不安,“李大哥,并不是奴儿对你不敬,也不是我要占你便宜,实在无奈呀。谁让你是病人呢,是病人就得吃药,可是你不能吃下药,只好我来帮你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不会对别人说怎么喂你吃药的,对你更不会说了。” 依奴在心里嘀嘀咕咕,把残留在他和自己嘴边的药汁都擦干净。给李治掖了掖被子,打开了客房的门,把药碗递给林默。 依奴也不管别人的异样和好奇,对“绝医”说道:“大夫,你好好看看公子吧,看这药能不能管用,我现在想休息一会儿。” 依奴心里清楚,这样给李治喂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可把自己给累得不轻,就那药的苦味,就让她受不了,不知道下次,太子能不能自己把药喝了,也好让自己少遭点罪。 不大会儿,依奴就进入了梦乡。 看着依奴就这么在旁边的床上和衣躺下,几个大男人一时无法适应。 寒玉郎想去给奴儿盖上被上,但是却犹豫了一下,宇文浩走过去把被子给奴儿盖好,叹了一口气。 寒玉郎的心里一阵的疼,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情绪,从屋里退到外面,走出客栈。 他不知道能为奴儿做什么,可就是不能看她受委屈。奴儿虽然什么都不说,可他心里是明白的,奴儿担心着上官,甚至立即就想见到上官。上官步云在奴儿的心里是无法替代的,自己的责任只能保护着奴儿,完好无损的去见上官。自己真心希望上官步云能把奴儿放到心坎里,热着,疼着,护着,爱着。 不管寒玉郎心里怎么想的,依奴一点也不知道,她沉沉地睡了一觉,也不知道睡了有多长时间。 只是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李治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一双眼睛里满是情意,温情脉脉地看着她。 一时间仿佛看见上官大哥满含深情地对着自己,“大哥?”依奴情不自禁咸道。 “我在这。奴儿,饿了吗?我马上叫人送饭上来。”李治温柔地拂了拂奴儿面上的一缕发丝。 依奴一惊,眼前的不是上官大哥,这一惊,仅存的睡意荡然无存,还给自己吓了个不轻,关脑立即清醒了起来。“李大哥,你好了?” “嗯,奴儿,我好了,却让你受累了。”李治还是那种温婉的口气。 “李大哥,你好了就好,我们就可以尽快地回到长安。这段时间还真是想家了,想我娘了,想家里的那两个小丫头片子。”依奴尽量不去碰触他那含情的目光,自己不想去惹上更多的麻烦,太子不是她依奴能碰得的,她也不想去碰,与皇家有关系的是不会有好事的。 “好,明天我们尽快赶回去。再说了,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回京城了,也不知道现在京城是个什么样子,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是谁要伤我,又是谁伤了我的。这事以后再慢慢地查来,一时也急不来的。”李治似乎把依奴当做了要倾诉的对象了。 小二进来掌了灯,客房里一时充满了幽黄的灯光,照在太子惨白的脸上,让依奴更加为他害怕,太子只是暂时的控制了病情而已。 此时在太子的眼里,奴儿的美不是别人可以相比的,也没有人可以比得上的。奴儿似乎就是自己一生要等待的那个女子,一直以来,没有任何的女子走进过他的心里,过去他总是认为男儿志在四方,大丈夫当以家国天下为重。可是自从见到奴儿以后,他好想从此不问天下,只要和奴儿携手并肩,相忘于江湖。 依奴越来越担心太子的病情,如果太子的病这样拖下去,总不是办法。 还有另外一层,她想尽快到达长安,自己就能见到上官大哥了,也就不用再面对太子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不用再躲闪太子的满满深情。 第一四七章 回到长安(1) 他们走走停停,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只是太子的身体状况太差,不能太劳累了。 好在他们一行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可能是依奴扮演的妻子尽责的缘由吧。一路上,林默一直不做声,不过依奴也能看得出来,这小家伙一直在生气。她也不理会他,这小鬼头就是气大,从来就没见过他什么时候能够有高兴的时候。从他的表情上看,根本不象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一幅冷冷的样子。 想想林默过了年也已经十五岁了,从身高上看比自己要高了许多,确实应该说是大人了,在这古代,这个年龄都是快成亲的年龄了。 过了这年,依奴已经十九岁,想自己若是活着该是二十九岁的大龄女青年了。不过在那里象自己这样的剩女太多,她也不用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但是在这自己也算是老姑娘了。 看着林默,依奴心里在想着,回去以后应该让林默好好温习功课了,这么大的年龄也能参加科考了。就让他从乡试开始吧,以他的能力应该没有问题的。不过看他的样子未必愿意去参加,看来还多做做思想工作才行。 一路太子也是时而好起来,时而昏迷着。 依奴一路也是细心地照顾着,不敢稍有疏忽。 大家都不明白在太子昏迷的时候,依奴是怎么给太子喂得药,不过,老大夫却一幅了然的样子,总是撸着胡须,眯着眼笑着。依奴看他是一幅欠扁样,怎么看都是一幅为老不尊样。 依奴心里有些不甘,又不好说出来,又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是用嘴对着嘴给太子喂得药,想想自己都脸红,怎么能说出口。 看着依奴一路的辛苦,就连好斗嘴的宇文泰也沉默了许多,只是看着依奴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罗义昆以前没有见过依奴,才一见面,觉得这丫头也只不过很平常,这样一个平常的小丫头,怎么会在江湖上引起那么大的波澜。 在相处了这一段时间,看到依奴身上许多可取的东西,丫头没有大小姐的娇气,从她的身上反而能看到江湖儿女的豪气,却没有那种在江湖上混迹而成的傲慢。在她的身上让人觉得只想向她靠近,觉得她就是邻家小妹,亲切而非常自然。 他也很想知道这丫头与太子又是怎么样的一种关系,只是知道她是上官的义妹。看她对太子的态度,就如同一个朋友应尽的责任,也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 但是,他能看得出来,太子对丫头的太度就不是一般的了。 罗义昆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注视着依奴好长时间了。 “罗大哥,我脸上有什么不妥吗?”依奴笑着说道。 “不是不妥,是有太多的惊奇。”罗义昆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哦,罗大哥,此话怎么讲?”依奴有些怀疑。 “你不是一般的女子,一般的女子没有你的气度。在我所见的所有女子当中,你是最具与重不同的了。你好象与我们这些人都不一样,让人觉得你距离我们很远,根本就是两个世界一样。”罗义昆把心里所想的都说了出来。 “谢谢您,罗大哥,您把我说得太好了吧,其实我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要是没你们这样疼我,护我,我真不知道会是怎么样。也许我已经不是现在的我了,其实我是真心地要感谢你们的,是你们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是这么美好,好的我已经不再想回去了,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得去。”说着这些,依奴又有一些伤感,在另一个世界自己的家人可好。 看着依奴一时的情绪有些不对,似乎一下子陷入了一个难以自拔的困境,脸色是一种灰暗,眼神好象是看着很远很远的空间,那里是没有尽头的。大家都看出了依奴的情绪有些不妥,究竟有哪里不妥,他们也无法说出来个所以然来。 看着依奴给人一种虚幻的感觉,似乎随时都会从你的眼前消失一般,让人产生一种担心, 生怕在你不经竟间,她会在你的眼前而虚化而去。 第一四八章 回到长安(2) 其实大家都不敢再想下去,为什么会这种感觉呢? 奴儿其实是真实地在大家面前,每一个人都有这种幻觉,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把这种感觉说出来的。 依奴一路上看着李治的这种样子,心里很是无助,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他如此。是什么人这样狠毒想要太子的命。 自己是一个现代人,不懂这古代人的弯曲心事,好好的一个人活自己的生命有什么不好,干嘛非得去要了别人的性命不可。每一个人的生命只是一次,如此珍贵的生命,谁都没有权力随便把它拿走的。 李治此时是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生命似乎在慢慢地流失,依奴看在眼里,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如果按照历史来说,李治是将来的皇帝,不应当会有生命危险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又该如何解释呢。 其实担心李治的不仅仅是依奴一个人,每一个人都在担心。 好在一路上还算平静,他们平安地回到了长安。 李治还在昏迷中,被送回太子府,依奴回到了自己的家,尉迟侯府。 看到依奴和林默、寒玉郎他们回到了家里,当然高应兴了一大家子的人。这一个多月,娘自是在担心中度过的。她担心奴儿在外面会受罪,因为奴儿从来还没有出过远门,所以她时时担心着。 吴嫂看到依奴的样子,眼圈红了起来,“小姐,你瘦多了。” “谢谢你的关心,吴嫂,我没事的。”依奴笑着说道。 吴嫂没再说什么,低着头擦了擦了眼睛,去做事去了。 豆儿和玉儿立即活跃了起来。 “奴儿姐姐,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可把我们急坏了。”豆儿争先说道。 “奴儿姐姐,学堂里又来了两个新同学,他们可想见姐姐了。我跟他们说,姐姐会讲很多故事呢。”玉儿也怕自己落后了。 “是吗?等我歇两天就到学堂去,给你们讲事,好吗?现在我想休息一下,你俩现在去玩去吧。”依奴太疲倦了。 “好吧,姐姐,我们不打扰你了,走了。”两个小女孩高兴地出去了。 依奴感动着她们的那种不谙世事的纯洁心灵,心里诸多的感慨,还是童年是快乐的。没有烦恼,没有心事,没有一些纠葛不清的纷纷扰扰。 “奴儿,你和玉郎、默儿,先梳洗一下,然后给你们弄点吃的,也好休息。”娘虽然看到依奴激动,但是还是关心他们的身体。 这一段时间,他们也确实太累了,一路的奔波,还一路的担惊受怕,怎么能不累。 依奴看向另外两个人,心里的感激是无法言表的,若不是他们,自己还真不敢想象,她还能做什么,一路上,也许别人更多的关心是给太子的,可他们两个人的眼里,只有自己,这一点她非常清楚,所以她对他们的信赖从来都是发自内心的,尽管林默在她的眼里还是个孩子,可是她觉得林默也是个可以依靠的。 “谢谢你们,这一路上要是没有你们,我都不知道会怎么样?”依奴诚心诚意的表达她的谢意。 “用不着谢,随我高兴。”寒玉郎是一脸的寒霜,扭身走了出去。 “姐姐,你真是多此一说。”林默的眼里有些受伤,低着头走了。 看着他们一前一后地离去,依奴有些不知所措,也许本身就是自己错了吧。她的心里闷闷的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觉得好象什么都不对了。 “娘,上官大哥来过吗?”依奴想起来,也许上官大哥已经回来了。 “这真没来过,好长时间没看到这孩子了,还真是有些想他。他这段时间也不知道都干什么去了,好几个月都没看见了吧。”娘自是不知道缘由,依奴也不再问下去。 回到家里就是好,无论怎么样,都不怕有什么会让你去担心的。 他们休息了两天,依奴才觉得有些力气了,精神也好了许多。 她想去宫里去看看,不知道太子的病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也许好了吧,毕竟这长安城要什么都比在外面方便了许多,所有的药应该会齐全一些吧。 可是上官大哥怎么还没有回来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按理应当回到了长安的。上官大哥,可千万别出事呀。“你是答应我的,要完好无损的在我面前的,要是有什么不好,我绝不依你的。”依奴心里想着。 第一四九章 回到长安(3) 正月已经过去了,二月也过了一大半,天还是那样的冷,这对一直生活在南方的依奴来说,还是不太习惯,虽然来这里也已经好长时间了。 尽管是有些冷,但是该流行的东西还是一样的流行。红衣坊的衣服还是引导着长安城的服装朝流,人们以着红衣坊的服装而更加觉得有面子。特别是皇家的那些个后妃们,宫庭里的师傅做的专用服装都抵不上红衣坊的。 看着伙计们的忙碌,依奴心里是很高兴的。没看见宇文浩和宇文泰他们的身影,依奴也没有觉得怎么样,这里依旧还井然有序的。从这些能看得出宇文爸爸是用了心思的,只是此时他们可能还在为太子的伤病忙碌着吧。 她今天出来是有事情的,从红衣坊出来以后,就直接到了依兰院。 看见依奴他们三人的到来,老鸨赶紧迎了出来。 “哟,是什么风把几位贵人吹了过来的。”老鸨的脸笑成了一朵花,不过这花是一朵似枯未枯的,上面下了一层霜的蔫了的花。 “妈妈,这些时日可好?”依奴笑着问道。 “好,好,托姑娘的洪福,妈妈我好得很。只是姑娘这一阵子不在京城,我们这里却少了好多的精彩哟。”老鸨的话里带着些许的怨气,当然了她是想她的依兰院永远都是门庭若市才好,银子能象流水一样淌进她的腰包才是让人兴奋。 “妈妈,今天我来是有件事情想和妈妈商量,不知道妈妈是不是能同意。”依奴也不说明是什么事情。 “哎哟,我的姑娘哟,别说是一件事,你的就是十件八件,我也会同意的。”老鸨的兴奋,是因为她认为依奴又给她的依兰院能带来银子来。 “那么,这么说妈妈是同意了?”依奴还是想把套下得牢一些。 “同意,同意,只要是小姐的事情,妈妈是一定会同意的。”她是一脸的兴奋过度。 “那好吧,妈妈去把原来伺候我的那个小习丫头给我叫来吧。”依奴对鸨母说道。 “小习?”鸨母一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了?妈妈,有什么不对吗?”依奴心里一紧。 “哦,我这就叫人去把小习那丫头给你带过来。”鸨母慌忙转身去找人。 依奴在这里等了一会儿,因为是白天,所以几乎没有客人的。整个依兰院显得冷冷清清的,不过再冷清的欢场也是让人有那种繁华背后的奢靡的味道。 不一会儿,鸨母把小习带了过来,“姑娘,我把小习姑娘带来了,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吧。” “也没有什么吩咐,妈妈,我要把小习带走,这是原来我答应她的。”依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冷冷的。 “姑娘,那可不行,小习是我们依兰院的人,怎么能跟你出去呢?”老鸨想好事没有想成,反要倒赔,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妈妈刚刚可是同意了的,你想反悔吗?”依奴冷着腔调,低声地说道。 鸨母听了依奴的话,似乎有一股冷气直往身上窜,让她心里一颤,又看到依奴身后的那两个冷面小鬼,她赶紧陪上笑脸,“姑娘说怎么就怎么吧,就让小习跟着姑娘好好学学,将来也许会更出息了呢。” “这个倒不劳妈妈的操心,调教小习,我会知道怎么做的,我也一定能把小习调教得更好的,小习不应该在这里做小丫头的。”依奴知道那鸨母都在打算什么,不过她知道,无论她有什么打算也是无用的,她卓依奴是不会让别人的如意算盘打好的。 “小习,我问你,可愿意跟我走?”依奴温柔地问小习。 小习自从进来就没有抬起过头,听依奴如此问她,她方才微微地把头抬了起来。“夫人把我带来的时候,是让小习侍候小姐的,小习自是小姐的人,小姐让小习干什么,小习就干什么,小姐让小习到哪小习就到哪,小习绝不违拗小姐的。” “那如果以后跟我要是受苦受累,你可还愿意?”依奴又是一声强调。 “小姐,小习的命就是一个受苦命,无论将来受什么罪,都是小习的命不好,不怪小姐。小习服侍了小姐一段时间,知道小姐的好,愿意跟着小姐,就是受再大苦小习也甘愿。”小习是一脸的坚定。 依奴能看得的出来,自己从依兰院走了以后,小习的日子没有好过,她在心里也有些自责,当时就把小习这事给忘了,这个错是自己的。 第一五十章 回到长安(4) 那依兰院的鸨母看到这样,心里自然不是滋味,有心不允许吧,可是自己的话已经说了出去,也不好收回来,看情形也收不回来。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姑娘,不是妈妈不许,只是小习在我这里也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这生活费也费了我不少的银子,也不能就这样白白的跟着你就走了呀。” “这个妈妈自然放心,当然了,小习在这里吃住费用我还是要给的,也不会白用了妈妈的,你看五百两银子够了吧?”依奴知道有个百八十两的也就够了,可是这一开口就是五百两,她知道鸨母只识银子不识人的。 “当然够了,当然够了。”喜得鸨母一下脸上干花绽开。 “小习,我们走吧。”依奴叫上小习,几个人离开了这个依兰院,也不去看那两眼放着光只顾着银子的鸨母。 “小姐你们走好,小姐若是有空还来给姑娘们指点指点。”鸨母知道不能得罪了依奴,这个丫头的背后有很大的靠山,还是多孝敬的好,该给她的分红是不能少的。 “小习,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依奴问小习,她想听小习自己的心里话。 “小习是小姐的人,当然是侍候小姐,小姐在哪小习就在哪。”小习低眉垂手地说道。 “这样吧,小习,你年龄还小,不如你也去学堂上学吧,正好与豆儿和玉儿也好做伴,那两个丫头比较让人头疼,你呢比她们两个稍大一点,也可以去管管她们。”依奴这即是建议也是决定。 听依奴这样一说,小习立即就接过来,“好的,小习就去侍候两位小小姐。” “不是让你去侍候谁,是让你去学堂读书的,你还真是会让人生气,我让你去侍候她们做什么,她们自己有手有脚的,谁让你去侍候。”听小习这丫头那种口气,依奴无名地想生气。 “小习错了,小姐别生气,小姐叫小习做什么小习就做什么,以后绝不惹小姐生气就是了。”小习立即慌张了起来。 “小习,以后别叫小姐,就叫姐姐吧,以后就象豆儿和玉儿一样,你也是我的小妹妹,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若是散了学回来,也可以给吴嫂和老夫人帮着做些事情就行了。就这样了,现在先把你送去学堂吧。” 这么半天的时间,依奴真就有些累了,只想把小习送到学堂之后,回去休息一下。 跟着的两个冷冷的家伙,没一个能够跟她说上一句话的,就象一对闷葫芦。不管她依奴做什么,说什么,他们也没有一点建议和说法,只是听她一个人一个腔调。她有些气馁,那两个随在身边的大小男子汉,就当是不存在一般。虽然生气,可还是无奈的,她是知道他们两个就这样,也不是一时两时的。 到了学堂,学堂里井井有条的。年初他们去边关之前,郭芙已经带回来一个先生,所有的事情也都是安排好了的。 看到他们的到来,夫子很礼貌地打了招呼。孩子们可高兴了,姐姐,姐姐地喊个不断。 豆儿和玉儿两个小鬼,立即粘了上来,一边一个扯了依奴,高兴得不得了。 小习看在眼里,惊在心里,看来小姐真是好小姐,这学堂里的这么多人都那么喜欢小姐,自己将来一定要好好地报答小姐。 “先生,今天又给你送来一个学生,请夫子收下吧。”依奴笑着对那位年长的夫子说道。 “小姐,何必与老朽客套,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都做到,绝不留半点私心的。天底下能够如小姐这般的,估计已经找不出第二个人了,我又何须吝啬体力和脑力呢。”夫子对依奴的佩服是打心眼里的,天下女子何其多,却多不出眼前的这一个。 “先生客气了,依奴只是一个人,总有不周的地方,我也不能做天下所有的事情,也只能做些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即便如此也不是我一人可为的,还不是你们所有的人帮助。以后这样生分的话在我们之间不存在,其实我也是打心里敬您的敬业。”依奴也是实话实说。 “是,小姐吩咐的,老朽以后就照做就是了。”老夫子对依奴反而施了一礼。 “先生,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再怎么说我都是小字辈的人呀,您这不是折煞我吗?”依奴对这古代人的多礼到现在还是不能适应。 “这是老朽诚心敬重小姐。”夫子认真地说。 “好了,夫子,咱们就此打住。小习过来给夫子行礼,就正式成为学堂的学生了。”依奴拉过小习。 小习给夫子行了大礼,三叩九拜,成了读书郎小学堂的一个学生。 第一五一章 身不由己(1) 依奴人是回到了长安,可是她的心现在不知道在何方。 自己回来已经好些天了,不知道上官大哥他们现在在哪里,到底如何?心里的不安渐渐在扩大。自己与上官大哥分开了两个多月,在那个不知名的地方见了也只有那么几天,分开又有一个多月了。难道注定自己与上官大哥没有缘分,注定终究要分开吗? 自己的这一颗心算是都放在了上官大哥的身上了,无论在哪都是牵挂。 家里又多了一口人,小习这丫头要比那两个小鬼能干得多。也难怪,小豆儿也只有七八岁,玉儿只比豆儿大一岁。 也是实在没有什么能让依奴去分出心神来去牵挂的,所以她有最多的时间去想上官步云。也许没有什么事情吧,毕竟有那么多人在,上官大哥既然是绝意阁的阁主,定会将一切危险化解的。 依奴真是无心要干什么,情绪已经低落到了极处,有一种想发疯的感觉。 家门外忽然吵闹了起来,依奴不知道是怎么了,只好走了出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只见宫里来了两个人,见了出来了一个女子,他们便想到定是自己要寻的人,便上前给依奴行礼,“请问这位可是江姑娘?” 依奴不知道他们要做何,便很礼貌地回了一礼,便说道:“正是小女子,请问二位公公,找小女子有何事?” “我们只是奉命来请姑娘进宫去一趟,太子有请。”来人脸上不带表情地说道。 听说是进宫,依奴便有些抵触,她对皇宫有莫名的担心和害怕,不想去沾染一丝一毫。 “请姑娘莫再耽搁时间了,太子在等着姑娘呢。”二人看依奴的犹豫不决,便又催促。 看到这样的情形,依奴想可能是太子哥哥的伤病好了吧,想见一见自己也未尝不是。 看这个宫里的来人,林默和寒玉郎是自然地阻止,也就拦在依奴的面前。 依奴让他们两个人让开,对他们俩笑了笑,“你们也太小心了吧,不就是进一趟太子府,又不是入龙潭虎穴,用得着象你们这样如临大敌吗?再说了,太子也是我的义兄,去看看他也是应当的,回来了这一段时间,真应该去看他的。” 寒玉郎无声了,依奴说的对,太子对依奴的好,明眼人可以看得出来的。太子让依奴去看看,兄妹叙叙话是再正常不过了,自己是不应该阻止的。可是他就有一种想阻止的冲动,总觉得依奴这次去太子府有些让人不安。上官还没有回来,万一有个什么事情发生,他们其他人都不能随意进宫的,连一个可以送信的人都没有,更别说有人能帮忙了。“两位公公请等一下,我与娘说一声,也免得娘担心。”依奴转身向屋里去了。 林默看着那两个人,就想把他们远远地扔出去,扔得越远越好,最好能让那些人离姐姐远远的。 跟娘把事情交待了,安抚了娘,说是进太子府看看太子,因为太子前一阵受了伤,此时好了,想见见自己,自己就去一趟。 娘自是不能说什么,既然太子府上来人了,不去也是不妥的,还是去去就回的好。也给奴儿交待了一些,不要任性惹事等话。 依奴随着那两个宫人往皇宫去,本来林默要跟随着,那两个人不敢做主,因为主子没有让人跟随着江小姐进宫,只是宣小姐一人,所以不能让别人跟着,只能一个人前去罢了。 依奴便没有过多的坚持,因为毕竟是皇宫,这皇家的规矩就是多,而且不能逾越。稍有不小心可就是大事了。 他进了宫门,看那高高的门楼,仿佛是内外两重天。她自是觉得,这道门阻隔了许多的人性和自由。就象《围城》里所说的,城里的人想出城,城外的人想往里进,只有进了这城的才知道那道门能把人的一切阻隔了的。 虽然自己生于现代,对那种生活的体险很少,但是如果没有自由了,还能谈上什么。 两个宫人把依奴带进太子府,由两人丫头把她接了过去,那两个人方才退了出去,也算完成任务了。看着依奴和两个丫环离去的背影,那两个人似乎有长出一口气的感觉。 依奴也不做他想,反正是来看太子的,其他的人和事仿佛都与她无关的,随着两个丫头往太子的住处走去。 第一五二章 身不由己(2) 依奴随着丫头越往里走,越觉得有一种阴森的感觉。这太子府她也不是头一次来,可是这种感觉就是让她不舒服。 两个丫环在头里低头走着,默不做声,除了走路的脚步声,便没有其他一点的声音。 依奴知道这皇家的规矩,所以也不敢吭声,只是默默地跟着。 来到一个小院落,两人便不往前走了,只是做了一个动做,依奴明白,是让自己独自进去。 她便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抬步就进了那个小院。 小院里静静的,没有看见一个人。依奴却疑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把她人从宫外宣进宫里,又带到这里,却什么交待也没有,就把她往这里一扔,便没人问迅了,这是哪回事呀。 不管依奴在这里如何疑惑,也没有人来给她解释。看着在门口站着的两个小丫头,依奴想问吧,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为什么太子叫自己进宫,而不带自己去见太子呢。 依奴来到屋子里面,好在这里东西倒齐全,女孩子用的东西基本上都全了。 还好,没有过了多少时间,又进来两个人,一个是稍小一些的宫女,另外一个似乎有三四十岁左右妇人。进来之后,便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江姑娘,这是小青丫头,是太子妃给姑娘指派的侍候姑娘的,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小青,她会给你安排好的。”那个年长的妇人对小青吩咐,也是对依奴吩咐,因为在依奴听起来,她就是这么对自己的。 那妇人不待依奴说话,沉着脸,就转身出去了。 “奴婢送王嬷嬷。”小青小心地,也不敢怠慢。 没有声音回答,依奴觉得这个王嬷嬷也太傲慢了吧,眼睛似乎长在头顶,目空一切。 小青丫头并没有什么感觉,她在这宫里已经待了很长时间了,对一切都看得很清楚,她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没有人关心,没人疼惜,自己早已习惯。 看到小青的漠然,依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皇宫之中,就是泯灭人性的地方,更没有一丝的人情味。 “小青,带我去看看太子吧。”依奴来的目的就是来看看太子如何的。 “姑娘,奴婢只是来侍候姑娘的,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小青谦卑地说道。 “哦,那么你知道太子在什么地方吗?”依奴还想知道更多些。 “姑娘还是不要问奴婢吧,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王嬷嬷只是告诉我是太子妃指派奴婢来侍候姑娘的。”小青低着头,只是小声地说道。 依奴无可奈何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把她弄到这里来,又不让她去太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谁能来给她一个回答。 “小青,你去做事吧,让我静一静。”依奴心里郁闷到了极点。 难道这次进宫是有什么阴谋吗?也不会呀。她与人无争,与世无争,阴谋阳谋与她卓依奴何干呀。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怎么了,太子又是一个什么情况,她现在反而担心了。 她想走出去看看,刚走门口,在门前站着两个门神,他们伸手一拦,“请姑娘留步,太子妃吩咐了,姑娘不可随意走动。除非是太子妃说让姑娘走,姑娘方可出去。” “岂有此理,你们这是根本软禁我,到底我犯了什么罪,你们要这样对我,我要去见太子。”依奴有些想发疯,这是为什么,她这是惹谁了。 “为什么不让我见太子,我要见太子。”依奴对他们喊道。 站在门口的两个侍卫,没有一个理她的,脸上也没有一丝的表情。不知道他们的心是什么做的,有没有人性。 “为什么,为什么?”她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上官大哥,你在哪?为什么你没有信息,没有一点音信。你快来带我出去。我不想待在太子府,上官大哥,你听见了吗?”依奴无声地呼喊着,祈求上苍给她一个回答。 望着这皇宫的天空,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来解救她,天上连一只小鸟也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长时间了,从中午坐到天黑,又到了深夜。小青给她弄了饭,她没吃,让她去休息,她没动,只是默默地坐着,仿佛要把这里坐穿。 看着眼前昏暗的烛火,她不知道一下步该怎么办。 第一五三章 身不由己(3) 没有人能给她帮助,没有人能让她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她很想哭,可是不知道哭什么,也没有眼泪要流。尽管自己很害怕,很担心,可是也是无可奈何。 实在是抵不住睡意,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有多长时间,她悠悠地醒转,是什么时辰了,她不知道。那烛台上的烛一滴一滴地烛泪往下滴,在烛台的面上形成一滩。那烛就快燃烧完了,天快亮了吧。 她觉得身上酸疼酸疼的,长时间一个姿势,人很不舒服。她不得不站起来,在屋里来回地走。想把事情想通,可是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去思考,这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偏差。 寒大哥他们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状况,他们只知道自己来太子府来看太子的,没人能想到,一进太子府自己就让人软禁了起来,不能踏出院子半步。 为什么不让自己去见太子,不是太子叫自己来的吗? 她心里一惊,难道不是太子让自己来的,那么太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难道到现在太子还没恢复身体。又是谁这么想让自己进宫来,进宫又是一种什么目的。 她实在想不通,所幸就不想了。 该来的终究会来的,自己在这再如何,也挡不住别人会对自己怎么样。 想开一点,她便不再与自己过不去,天蹋将下来又将如何,终究只不过是一个人而已。 只是家里不知道她在这里的情况,反而让她有些安慰,如果要是让娘和寒大哥他们知道了她此时的情况,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现在左右也只有她一人,也许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吧,毕竟是太子府把人从自己家里请过来的,他们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吧。 自己想着这段时间的所有事情,前前后后的,也并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呀,也可能自己吓唬自己吧。 他们为什么要软禁自己,为什么又不让她见太子,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宇文大哥,慕容他们现在都在哪里,都干什么,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东方的第一缕光线射进屋里的时候,依奴抬眼望了望,又是一天了。 整夜没有睡好,身上有些不太舒服。她走到院子里,天渐渐地亮了起来。 小青起来,开了门看见依奴站在院子里,“姑娘,你怎么起来这么早?奴婢,这就去给你打水梳洗。” 依奴看着小青进进出出的忙碌,心里还是有诸多的感慨的。虽然自己被人软禁在这里,却还让人这样侍候自己,看来对自己还算不错的。也许是因为自己是太子的义妹的缘故吧。 就着小青打的水,依奴洗了脸,精神也好了许多。 她从来就不喜欢古代的发式,总是喜欢把头发随便一拢,与现代的发式一样,随意拖在身后。那种清爽和随意,其他人是无法比拟的。 看着依奴如此的打扮,小青有些惊讶。小姐是不爱打扮的,尽管如此小姐也是何任何人不能相比的,小姐是独一无二的。 看到小青怔怔地看着自己,依奴有些想笑,“小青,我脸上有什么可看的,让你这么专注?” 小青的脸一红,“不是的,姑娘,奴婢是看姑娘好看,就多看了。如果冒犯了姑娘,请姑娘责罚。” “你没有做什么事情,干嘛要责罚你呢?”依奴笑笑。 “谢谢,姑娘。奴婢知道姑娘是好人。”小青小声地说。 “哦,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好人,好人脸上没有字,坏人脸上也没有字。”依奴对小青的单纯是欣赏的。 “奴婢就知道姑娘是好人。”小青还是坚持着。 “小青,以后在我这里,别奴婢两个字挂在嘴上,我听着闹心,你是有名字的,我觉得小青两个字比那奴婢两个字听起来好听,以后在我面前不许自称奴婢。”依奴没有古代人的尊卑观念,在这里她觉得有义务来教化这个小青。 “奴婢不敢。”小青有些徨恐。 “以后就这样了,不许再提奴婢两个字,这是我的规矩,你得遵守。”依奴一正色,对小青命令。 “奴——,不,小青知道了,以后就听小姐的。”小青不敢再坚持,小声地应着,暗暗地看着依奴的脸色。 在小青心里,太子妃把自己派给江姑娘做丫头,却是自己的福气了。 第一五四章 身不由己(4) 依奴在这个小院里,不知道要做什么,什么事情也没有,只仿佛是在等待着别人给自己判刑一般。也不见有任何人过来,似乎这里是人到不了的地方。 这里在依奴的意识里的小院,可不象在现代那样几十平米,只是相对于整个太子府来说的一个小院,在她估计,这里的面积大约有两千平方米左右。由于不能轻易出去,她只能在这里走走,她把这院子里的每一棵树,每丛花都数了一遍。 此时已是三月了吧,都说三月阳春,可是在这里她感觉不到春天的温暖。冷冷的气息一值包围着她,也许是心理的元素要多些吧。 在这院子里有一条算小溪的水源,从院子的外面涌进来,经过小院的东南角,又向北流去。 在这溪边独种了一株桃树,这要是在江南或许早就桃花盛开了,可是在这还是只能看到一些小小的花骨朵。伸手想去折下一枝,可是想想尽管是植物,也是有生命的,长得好好的,又何必去摧残这美好的生命呢。 上官大哥他们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怎么到了现在还没有消息,难道会有什么不恻吗。想到这样,依奴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上官大哥是不会有事的。上官大哥答应过自己,一定要好好的,他不可以有事,他不会对自己言而无信的,上官大哥从来都重守信的。” 依奴无聊地看着一粒一粒的小花骨朵儿,一个一个地数着,毫无情绪,想发泄,却不知道怎么发泄,也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小青轻轻地来到依奴的身边,“姑娘,王嬷嬷来了,让姑娘去见太子妃。” “哦,终于有人想到把我放到这里的事了,我以为会把我就这样永远地放置下去呢。”依奴拽了拽衣服,向前走,小青悄悄地跟在身后,也不敢说什么。 看见王嬷嬷站在屋里,依奴有一种无名的火想发,可是对她发火又有什么用呢,她忍了忍,便没有做声,用眼光紧紧地索住王嬷嬷的脸。 王嬷嬷把依奴的情绪都看在眼里,心里也是一惊,这丫头看似平常,可是从她的眼睛里就能看到她不是一个平常的主。这样的丫头如果要成为了主子,想太子妃是不能与之相比的。不知道太子妃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把这个丫头招到太子府。 “姑娘,太子妃请姑娘过去呢。”王嬷嬷在依奴的严厉目光中,她的气焰不敢嚣张,老实地把来意说了出来。 “有请王嬷嬷带路了,如果奴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嬷嬷多多指点才是。”依奴不卑不亢地说。 “姑娘折煞老奴了,姑娘与我们太子爷可是义兄妹关系,你这么说,老奴可受不起了。”王嬷嬷在这宫里待了几十年了,这里世故岂是她一个小丫头能够比得上的,嘴上虽然说得是一套,可在心里却另一样的想法,“这丫头虽然不错,可是想飞上枝头还是不能变成凤凰的。” 依奴随着王嬷嬷一路向太子妃的寝宫走来,一路之上,依奴什么也没看,只是低头走着,她不想给自己惹麻烦,第一次的经历,在她的心里一直有些阴影,这皇宫是非之地,尽量去少沾染。 来到太子妃的寝宫,王嬷嬷停了下来,“请姑娘等一下,老奴去给太子妃通报一声。” “有劳嬷嬷了。”依奴也是礼貌有加。 一会儿,王嬷嬷从里面出来。“请姑娘跟老奴进来吧。” 依奴也没有说话,低头跟了进去。 王嬷嬷给太子妃跪下行礼,依奴也跪了下来。 “回太子妃,江姑娘已经带到。” “民女给太子妃请安。”依奴给太子妃磕了一个头,她不敢怠慢,因为面前的不是太子,如果是太子话还好说一些,可是眼前的太子妃,依奴根本就不能有丝毫的粗心,她知道,太子妃如果不是对自己有成见,又怎么能把自己软禁上两天呢,这就是先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太子妃没有出声叫依奴起来,依奴低着头跪着没有动。 一时间静静地仿佛处于真空一般,依奴觉得 有些不能喘息,周围似乎有巨大的压力向自己袭来,她知道那是来自太子妃的敌意。 好大一会,才听到太子妃那慵懒的声音从头顶泄下来,“起来吧,江姑娘。嬷嬷,请江姑娘坐下。” 王嬷嬷给依奴挪了一个凳子。 “谢谢太子妃娘娘。”依奴躬身给太子妃行了一个礼方坐下。 “江姑娘,你我是自家姐妹,何必如此多礼呢,太子爷既然已经认下你这个义妹,在这里你自然也不是外人,还是随意的比较好一些。”太子妃的话让依奴听起来有一种冷冷的味道,话里没有一丝温暖。 “谢太子妃的恩典,不过这规矩还是要讲的,民女毕竟身份低微,怎么能越规呢。”依奴虽然谦卑地说着,但是在心里却并不觉得卑微,只是身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太子妃也听出了依奴话里的不卑不亢,心里虽然有气,却无法表现出来,只在心里暗暗地记着,她有的是时间,有的是办法。 第一五五章 以身做药(1) 坐在太子妃的面前,依奴确实觉得象是受刑一般,太子妃的眼神象是针,直直地刺向她,似乎要把她刺穿才解恨。 “江姑娘你知道我把你请进宫里有什么事吗?”太子妃的语气里没有情绪,也没温度,冷冷的。 “民女愚笨,不知道,请太子妃赐教。”依奴知道这太子妃根本就是要为难自己。 “是绝医说,你能治太子的病,”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再说了太子无论是醒着还是睡着,口里喊着的都是你的名字,你说我能不把你请来吗?” “你是说太子的病还没好,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回到长安就能找到可以治太子病的药,怎么到现在还不能治好,太子哥哥现在怎么样了?”依奴一下子有些激动,她知道太子的病确实不是一般的,只是到现在还没治好,却是她不能想到的。 “哼,太子哥哥,叫得真叫亲呀。”太子妃冷笑,向王嬷嬷吩咐道:“带他去见见太子爷吧,把他交给绝医。” 依奴听说让她去太子那里,也不去怀疑她的用心,只要见到了太子,什么事情都会解决的,随着王嬷嬷往太子的卧房走去。 来到门前,王嬷嬷不再往里进,“姑娘,你自己进去吧,绝医是不让人轻易进入太子的房间的,就是太子妃也不能,你是绝医点名请来的。” 依奴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也不明白什么原因,既然是绝医让自己来的,看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谢谢你,王嬷嬷,你请回吧。”依奴还是客气地表示了自己的礼貌。 王嬷嬷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比较复杂,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依奴不去研究王嬷嬷的表情,她的心思放在太子的身上,毫不迟疑地进了太子的房间。 太子这里在治病,因为绝医的怪僻,他不喜欢人多,所以在跟前侍候的人只有两个小丫头和一个侍卫,其他的人一律只准在外面候着,好随叫随到。 依奴的到来,让绝医的眼睛更深了,看着这丫头,他的心里就有一种不舍的感觉,她真是自己算出来的两世之人吗?如果让她给太子治病,会不会就这样毁了这丫头?此时他有些后悔了,不该对太子妃说奴儿丫头能治好太子的病。可是现在他也是骑虎难下,不知道如何做决定才好。 依奴向绝医行了一礼,“先生好。” “好——好——也不好。”绝医说着三不着两的话。 依奴不去管他,她知道这大夫怪怪的,也不能把他当正常人看待,就当有些疯癫之人吧,反正有能耐的人都有些疯狂的。 她看向太子,这么长时间,难道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她心里有些酸酸的,眼泪不觉得流了下来。走向他,坐在床边,把太子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心,“太子哥哥,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不好,你说让我做什么,只要能让你好,让我做什么都没有关系的。”就这样,她的眼泪静静地流,看得狠心肠绝医也不些忍不住了。 “老先生,太子妃说,你知道我能治好太子的病,可是没学过医,也我不会治病呀。”依奴不解的问道。 “你不需要会治病,你本身……”绝医不敢再说下去了,他不忍心再说下去。 “怎么了,老先生,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依奴觉出这里面肯定有原因。 “没什么,只是需要你时时照顾他,每一次醒来都是喊着你,所以我才让太子妃请你过来的。”绝医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他觉得那样对眼前的姑娘有些残忍。 依奴也不去探究绝医的话里有话,此时她只把心思放在了太子的身上,只要能让太子好起来,守在他的身边能把他唤醒又有什么不可呢。 每一天太子睡的时间要比醒的时间多得多,绝医已经没有办法了,如果不能去除太子体内的那种毒素,他睡的时间会越来越长,有那么一天会睡过去永远不再醒来。 绝医心里也在感叹,是什么人这样恨太子呢,用这么狠毒的东西对太子而且是杀人于无形之中。 依奴不知道绝医都在想些什么,自从来到太子的面前,她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太子哥哥,你醒来吧,你说过的,回京以后让我进宫的,现在我来了,你干嘛还睡着不醒呢,你要不醒小妹可就生气了,我一生气可就不理你了。现在也不知道上官大哥怎么样了,我们都回来好长时间了,可是上官大哥他们到现在还没有音迅,你说上官大哥他会有事吗?”依奴不管太子听见听不见,只管说自己的,“太子哥哥,你要是不醒来,不好起来,我就把你的太子府闹个翻天,你不信吗?我说到可会做到的,我不会怕丢性命的,反正我也死过一回的,也许还能再活一次,你会信吗?” 依奴在这里念念叨叨,太子在昏昏沉沉中仿佛听到有人叫他醒来,要翻了他的太子府,是谁有这么大的胆了,他可要好好地惩罚这个人的。 本来觉得想自在地想去哪,不受人约束多好,可是有个人就是不让他成行,还真是让人生气呢。不要让他抓到,否则会狠狠地处罚的。 第一五六章 以身做药(2) 太子悠悠地醒过来,看到的是奴儿那带泪的娇柔的美颜。他的手被那双小小的手捧着,抚在那娇美的脸上。 “奴儿,真的是你吗?”太子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有无数次醒来都没有见到那梦中的可爱女孩,这次又怕是一场梦。“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太子哥哥,你不是做梦,你醒了,我就知道,你怕我闹翻你的太子府,就赶紧醒来了。老先生,太子哥哥醒了,你快看看吧。”依奴向绝医喊道。 绝医看到太子的醒来,心里也是高兴,只要太子能醒着就好,可是又能维持多久呢。 “太子到了用药的时候了,丫头,今天的药由你来喂吧。”绝医知道太子不会舍得奴儿离开他,想让她陪在身边,所以就势就让丫头做些活吧,省得丫头也太闲了。 依奴把太子扶起来,依在自己的身上,感觉到太子的身子太瘦,太弱了。 把药用自己的唇试了试,不是太烫,就把药碗端近太子的嘴边。太子感动依奴的细心,没有一点犹豫,就把药一口喝了下去。 看着喝药的太子,绝医有些不相信,此时的太子还真是听话,每一次吃药他总费尽心思才能让这难缠的太子把药喝下去。 绝医看到喝药的太子,这到好,奴儿这丫头到这,什么也不用说,就能让太子老老实实地把药喝了下去,真是一物降一物。 看着太子把喝了下去,依奴心里也有一丝安慰。给他擦了擦嘴边的药汗,扶他躺下。 看到依奴用心地服侍他,太子的心里热热的,自己的病多半是好不了了,但是看到眼前的奴儿,他真想能够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他才能与奴儿在一起,好想与她携手天下,也许这些只是他自己的奢望了。 “奴儿,扶我出去坐坐吧,到了春天了吧?”太子虚弱地说道。 “好吧,我来扶你,你慢点。”依慢慢地把他扶起来。 太子的双脚挨着地上,双腿一点也不听使唤了,似乎那腿已经不是自己的腿了,一时他不能站立。 太子失望地又坐在床上,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绝望的表情。 依奴没有看到,“太子哥哥,你别急,慢慢来,长时间的卧床就会这样的,坚持几天下来就可以了。”依奴只顾着给他按摩脚和腿。 “奴儿,没用的,我的病我自己知道,是不会好的了。尽管绝医说能治好,可到现在他都没有办法,看来只是安慰我罢了,只是我心里不甘,奴儿我舍不得离开。”太子的眼里此时只有奴儿,整个脸上只有那双眼睛里还有一些精神。 “太子哥哥,你一定会好的,绝医已经说了,我能治好太子哥哥的病,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治,我相信老先生的话,他说能治好就一定能治好的。”依奴不允许太子泄气。 “奴儿,我相信你,如果我的病要是好了,你陪我去江南,去寒北好吗?”太子的心里因着奴儿,些时柔柔的,软软的。 “好,太子哥哥,只要你好了,你说到哪,我就陪你到哪。”依奴只想去安慰他。 依奴给他按了一会脚和腿,然后,又扶着太子,“太子哥哥,再试试,看行吗?” 太子不想让奴儿失望,扶着奴儿的肩,慢慢地起身,脚下还是无力,只来自脚底的疼痛减轻了许多,站了起来。 他一点点地挪着脚步,往前走了两步。 “我就知道你能行的,你是太子,你什么都能行的。”依奴因太子坚持了两步,心里激动了起来,看着太子有了一点信心,她自己更加地信心十足。 依奴把他扶到外面,过来两个侍卫接过太子,把他夫到石桌前坐下。依奴拿了一个棉褥子给太子垫在身下,让他坐着更舒服些,毕竟这些天太子瘦得身上几乎没有了肉。 把太子扶好,两个侍卫又退了下去。 太子看着面前的依奴,心里的温柔慢慢地溢开。 “太子哥哥,想吃东西吗?我叫人给你弄。”依奴知道太子如果再能吃些东西就更好了。 太子没有拒绝来自奴儿的好意,点点头。 奴儿笑了,她的笑,看在太子的眼中,是那冬日里的阳光,春天里的和风,夏日的一丝清凉那般,看着让人舒服。 绝医看着依奴对一个小丫环吩咐,心里也很高兴,不管怎么说,只要能吃点东西,就更加增添了医治的机会。有这丫头陪着,太子的配合会更积极,吃药便不是问题了。他得去研究新的药了,也许不用那么做就可以治好太子的病的,不过丫头若能和太子成其好事,也不算一件坏事吧。 小丫环把太子的饭端了来,只是一些清淡的粥。 因为太子的虚弱,不能吃些其他的东西,只能喝清粥。依奴端着粥碗,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喂他。他也没有拒绝,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只是吃得很慢很慢。他就只想着能与奴儿在一起,让他丢掉所有的东西都不在乎。 在太子深情地注视下,依奴想逃避,可是她知道此时她不能逃避,如果她此时逃避了就等于放弃了太子,若她放弃了,太子自己就更加放弃了。 “太子哥哥,好好吃饭。”依奴装着生气。 太子笑了,苍白的脸上,此时上了一丝红晕。 第一五七章 以身做药(3) 太子因吃了东西的缘故,精神好了许多,当然更多的原因是依奴在他的身边。 依奴知道太子还不能长时间地坐在外面,就把他慢慢地扶进屋里,扶他躺下。在他的身后给他垫了一床被子,让他斜靠着。依奴也就顺势坐在床前的小凳子上。 太子看着坐在跟前的奴儿,眼睛里深情丝毫不隐瞒。他抬起手,抚了抚了她的面夹,轻轻地说道:“奴儿,就算为你我也要活着。” 依奴的心里一时被他的深情填满,眼泪不听话得流了下来,真想一口答应下来,陪他一生一世,可是自己心里的人却是别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上官大哥呀。如果他真的能当上皇帝,能陪他的是那个武媚娘呀。对呀,此时李治应该与武媚娘相识了才对,那么现在的武媚是什么样子的。 他们两人的心里,暗流着不同的情素。 门外有人秉报,“回太子殿下,皇上差人看望太子,在外候着呢。” 太子的脸上有一丝不悦,此时真不想有人来打扰他与奴儿。 “太子哥哥,皇上派人来了,还是让人家来见见吧,免得皇上担心,人家也好回去回话的。”依奴不想太子因一点小事而让来人不高兴,会回到皇上的跟前讲些不着边际的话,对太子的影响不好。 “好吧,就让他进来吧。”太子无奈,只好答应下来。 小丫头把来人让了进来,依奴一看,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女子,身着粉色的衣裙,从她的打扮来看又不象一般的宫女。 太子愣了一下,“武才人,父皇怎么差你过来了?” “武媚参见太子殿下。”武媚低眉垂目给太子行了一个礼。“皇上担心太子殿下的病情,特别交待让武媚过来看看。” “武媚娘。”依奴一下子惊了起来,看向眼前的武媚娘,将来的则天武皇。真是邪了门了,想谁就来了谁,一时又觉得不妥,赶紧给武媚娘行礼,“奴儿见过武才人。” “姑娘还是不要多礼吧。”武媚娘的声音软软柔柔的,听起来让人有一种舒心的感觉,这让依奴都有点不相信,这就是将来的一代女皇,一位中国历史上唯一的一个女皇帝。 当她两人抬头看向对方时,有一些小小的惊奇,都能从对方的脸上寻到自己的影子。 太子李治也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们,两人的相似之处还真是不少。 “武才人请坐吧。”依奴赶紧给武媚娘搬来椅子,让她在太子的床前坐下来。 “姑娘也坐下吧,我也不是什么外人,不用拘礼。”武媚娘此时的表现就不是一般的宫女才人所能表现的。“奴儿谢过武才人。”依奴还是觉得不要得罪这个女皇帝为好,自己可是平头小百姓一个,哪敢在女皇跟前放肆呀,还是中规中矩的。 “好了,还是好好地说些话吧。皇上担心着太子的病,让我过来看看,若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总管说,要什么拿什么,皇宫自是比民间要多许多的东西,就算没有,也比百姓家要方便得多。”武媚用她那柔美的声音,说着皇帝的吩咐,在依奴听起来,如同黄莺婉转。 “多谢父皇挂记,也多谢武才人的看望。只管回复父皇,儿臣好了就去给父皇请安。”太子说着,但是自己心里清楚,只是在表面上敷衍罢了。 武媚娘的眼里有一丝疼惜,此时的太子与以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那潇洒的太子,儒雅的太子,以前自己只能远远地望上一眼,想跟他多说一句话也没有机会。 自从太子从边关回来,一直病着,太医没有一个有办法的,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有人说没有大碍,有人说不可医治,皇帝听了生气,一连惩戒了几个太医,可还是没有办法。要不是有这个绝医在,也许太子现在可能就没有命了。一直以来这个绝医就不让任何人进到这里,今天也不知皇帝是哪根筋对了,突然让自己来看看太子的病情。 眼前的这个叫奴儿的女子,看起来与自己年龄相仿,能够在太子跟前侍候着,看来与太子的关系也不是一般的,绝医对这女子也不是一般的对待,否则也不会让她在太子身边侍候。 眼看着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自己也该回去给皇上复命了。 “太子还是多休息吧,我这就回去向皇上秉报太子的情况。”武媚站起来,向外走。 “送武才人。”李治没有动身。 “奴儿恭送武才人。”依奴把武媚送到外边,目送她出了院门,上了四人的软轿,走了。 依奴不知道此时是一种什么心情,自己看到了中国历史上唯一女皇,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奇遇,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可是到如今她还没有见到过历史上最有名的一代明君——李世民。 依奴走进来,还在想着这奇遇,一时没有讲话。 “奴儿,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太子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没有,太子哥哥,我在想武才人可真是个可人。”依奴胡扯道。 李治笑了,听依奴讲话,还真是有趣。这丫头不知道,她自己说别人是个可人,岂不知她可是他李治眼中不可替代的可人。 依奴看着李治的笑脸,有一阵恍惚,那是一种不带任何功利的纯自然的笑容,带着宠溺,带着欣赏,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爱恋。这种笑让依奴有些迷失,有些沉溺于其中。 想到这,依奴有些自责,太子哥哥有了现在的太子妃,将来还有武媚娘做他的皇后,在他的生命过程中是没有一个叫江奴儿的女子出现的。 第一五八章 以身做药(4) 连着两天在太子身边,太子的精神稍微好了一些,可是睡觉的时间依旧还是不短。尽管如此,也让绝医觉得欣慰了许多。 好在这里由于绝医的要求,来这里的闲杂人等极少,这到让依奴觉得耳根清静。只是在这里好几天了,也没给家里消息,娘和寒大哥他们肯定已经在担心了自己。 但是,依奴是知道的,如果要是让太子府的人去给自己送信出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心里着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绝医看出了依奴的不自在,“怎么了,丫头?” “我想给家里送个信,报声平安,否则,娘会担心的。”依奴没敢说出太子妃那两天对自己的软禁。 “这是小事,我让人去就是了,有什么话要带去的。”老头觉得能给丫头做点事也是开心的事情。 “老先生,还是别让太妃知道的好。”依奴觉得若是让太子妃知道,又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情。 “哦,那行。”绝医也不问为什么,他知道这太子府里的人,一个二个的,都不是好缠的主。 依奴在给太子喂药,外面有人通报,“上官大人求见。” “上官大哥?”依奴一愣神,手里的药碗一抖,差一点掉在地上。立即回过神来,把药碗往旁边的小几上一放,向门口奔去,一下子扑到上官的怀里,脸深埋在上官的怀里,不愿意抬起,“上官大哥,你坏,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你不知道我天天在担心吗?我以为你……你……” 看到怀里的人儿,上官步云心里的挂怀终于落了下来。他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地安慰道:“好了奴儿,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在外面我也担心你的安危,还好你毫发无伤地回到了长安,否则,我真不知道会怎么办。” 他把奴儿的脸抬起来,看那一脸的泪,心里忍下了一些疼痛,“好了,在太子殿下的面前,别让太子笑话了。”上官为她擦去了泪水。 太子一听是上官步云,精神又多了一些。“请上官侍卫进来吧。” 依奴听到太子发话了,也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自己擦了擦脸上的泪,知道自己的脸肯定变成了花猫样,不好让太子看见,也怕他取笑自己,让上官步云进去见太子,自己去梳洗一下才好到太子的跟前侍候。 上官步云来到太子的跟前,给太子施了一礼,“属下参见太子。” 太子笑了笑,“上官,你辛苦了。”再也没有说什么。 君臣二人心里都清楚,他们的周围时时刻刻都存在着危险,只是这一次来得有些让他们措手不及,这是他们没有想到的,那些人的用心如此之阴险。 太子看着上官步云,他的脸上身上明显的是风尘和疲倦,只是眼睛里还是那坚毅的光芒。 可是此时的太子在上官步云的眼里,根本不是那个潇洒脱俗,风流倜傥的太子,原本温玉一样的脸,此时是让人心惊的灰土色,双眼深陷了下去。如果不是自己此时在太子府里,在其他的任何地方,他都不会认出眼前的是太子。 “太子殿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能治好你的病?”上官的疑问其实也是李治自己的疑问。 “不知道,绝医说还有一味最重要的药没找到,如果找不到这味药,恐怕我这病是不会治好的。”李治口里虽然不带一丝的情绪,却在心里不甘,若自己不能活着,不能与奴儿相守,将是他这一生的遗憾。 听太子如此口气,上官心里也一下子沉了下来。“到底是什么药,这么难找?” “绝医不说,我也不知道。”李治虽然没有表现出来过多的颓废,可上官步云还是能感觉得到,太子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 “殿下请放心,只要这世上有这种药,我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把它给找到。”上官步云自从与太子相识以来,太子从没有把自己当成主子看,他们之间虽然是君臣关系,可是他们自己非常清楚,他们的友谊要比那所谓的君臣关系要浓得多。 听了上官的话,太子也非常激动,他与上官、慕容的关系根本就不是外人看到的那样,他们如同兄弟一般,为彼此可以奉上一条性命,这世间的情谊比什么都重要,他李治对那皇权从来就没有看做是重要的,如果可能,他倒希望别人能够接下责任,自己逍遥江湖岂不快意,可是他自己也清楚,他不能推御责任,自己首先要顾大唐的江山设稷,为大唐的黎民百姓着想。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太子知道上官会有很多的事情要说的。 “太子现在还是专心的把病养好吧,等到你的病完全好了,属下才把所有的事情都报于殿下。现在我去问问绝医,到底是什么药如此难找,难道是天上的仙丹不成。”上官不想让太子现在去操心更多的烦事。 上官往外走,迎到依奴端了两杯茶进来。 “上官大哥,喝口茶吧。看你的样子,定是一回到京城就过来了吧。”依奴从他的浑身上下看到,他根本没有停顿就立即来到了太子府。 第一五九章 以身做药(5) 上官步云看着绝医低着头捣鼓他的那些药,头也不抬,仿佛没有他这个人站在这里一样。 “绝医老先生,您不是天下第一医吗?怎么却到现在不能医好太子的病,太子只不过受了一些伤,难不成却成了不治之症?”上官步云看着这老头,心里有些想发火。 “是上官大人呀,恕老朽眼拙,没有看清楚上官大人来到我这里。”绝医还是一付爱理不理的样子,他就是要气一气这一脸冰霜的年轻人,好好的一个年轻人却让那冷冷的表情给破坏了。他就是要逗逗他,看他到底会沉着到什么程度。 他也想看看在这个年轻的看中、心里那丫头到底是能占多少,在与上官和丫头的短短几天的接触中,他发现了两个人之间的暗存的情素。 他老头子喜欢着那丫头,不想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所以到现在他也没有用那可以医治太子的药,不是他不想而他不忍呀。 上官心里有气,却也不敢放肆,因为太子还需要这老头。 看着那老头子在摆弄着他的那些药,上官步云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哼,什么神医绝医,连个伤病都不能治好,还自诩神医,庸医还差不多。” 老头既不生气,也不看上官步云那难看的脸色,继续自己手里的活,也不搭理他。 看他这样,上官步云心里更气,“你说怎么样才能把太子的病治好,到底又缺少一种什么药这么难找?” 绝医心里一时难以决断,要不要告诉他,也成了一个难题。若是告诉了他,对眼前的年轻人来说,可能太残忍了。他老头子心里,眼里可都非常清楚,眼前的年轻人和太子的心里都装着那丫头,只是丫头的心里只有眼前之人罢了。 “年轻人,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不知道怎么告诉你罢了。这件事情说出来可能对你,对丫头,对太子都是很难做出决断的,你还要不要听?”绝医仍旧无法把这样残酷的事情直接地说出来。 “先生,不管它怎么难的事情,终究是要解决的,你今天不说,明天,以后还会说出来的,你尽快说出来,也好寻个两全的办法,不是吗?”上官步云不赞同绝医的优柔寡断。 “也罢,反正早迟都有一说的,我还是尽快地说出来吧。看如何解决要看你们年轻人自己的造化了。”绝医就是要说,也还是罗嗦了一通。 “直接讲重点。”上官步云心里急。 “你知道太子在受伤的同时,却中了一种叫‘两世索魂’的毒吗?这种毒没有任何的表现,也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让人沉睡,一种让人在睡梦中逍遥的‘睡毒’,它没有解药,也许在这个世上什么毒都有解药,唯独它没有。中了这种毒的人,就是睡觉,除此别无其他的症状,中毒之人会是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直到那一天再也不会醒来。”绝医慢慢地说着,此时他的表情是严肃的,这在他的脸上,上官步云第一次看到如此慎重。 上官步云没有出声去打断他,静静地听着。 “这种毒的制法是用死了的人阴邪之气,利用高强的武功内力,施于受伤之人的头脑之中,控制着中毒之人。这种制毒的做法天下就只有一人可以施行的,可是这人早就死了,怎么会有人用这种毒呢?这是我最不明白的事情。”绝医以指抵额沉思着。 上官依旧没有打扰绝医的思考,他知道眼前的老人绝不是一个随便能放下难题的人,他一定有解决之道。 “但是只要是毒,就能够解得开,可是要解这种毒的东西却是难得一遇,甚至于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绝医此时却停了下来,看着上官步云。 上官步云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干嘛如此看着我,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难言之隐吗?” 绝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惨淡的笑,那种笑看起来让人心里有些发慌,有一种想逃走的感觉。就是上官步云此时也觉得还是不要知道结果的好,可是因为太子的性命要紧,就是不想知道,他也必须要知道。 “能制住这种‘两世索魂’的只有一种人,也叫‘两世人’。什么是‘两世人’,就是死了的活人,活着的死人,你说这种人到哪去找。”绝医说这些一直看着上官步云的表情。 上官也确实被震住了,哪有什么活着的死人,死了的活人呀。 “如此太子就只有等死了,一直到睡着不醒的那一天。”上官步的云心沉到了地府。如果太子睡着不醒了,朝廷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因牵扯其中而丧命。 第一六十章 以身做药(6) 绝医看着这个年轻人,知道他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他此时担心的事情绝不是自己个人的事情,而是天下的大事,虽然他不是帝王将相,却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他老头子可是喜欢着这个年轻人的,自从在那个北方的不知名的小山凹里,从他那镇定自若的指挥之中,他知道此人是可以做大事的人,这是个忠心的臣子,仁义的朋友,有担当的男人。他老头子就喜欢这样的人,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年轻人与那丫头都是天设地配的一对,他能给丫头一生的呵护,而不会有所离心。 虽然太子对那丫头的感情是炙热的,但是他将来是一国之君,他有他的责任和义务要去尽,所以他不能给丫头他的全部。如若那丫头眼里,心里有太子,却也算是一件好事,可是丫头的心里只有自己现在跟前的年轻人。 从他老头子第一眼见到那丫头起,他就知道他绝医这一世没有白活,不可能的事情,不可能的人却让他碰到了,这是他的奇遇,能有这样奇遇的又有几个,而且只有他知道她。 绝医看着上官步云的沉默,自己也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上官的思想一下无法再继续思考,如果太子有个好歹,该如何? “上官大人,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可要如实诚心的回答,不可对我老头子有所隐瞒。”绝医郑重其事地问道。 “先生只管问,上官绝不隐瞒。”上官步云也是一脸的严肃。 “那好,我问你,你可是对奴儿丫头心仪,并且想要与她相伴终生,不离不弃。”绝医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除了严肃。 听了绝医如此直接的问话,上官步云知道他肯定有话要说,并且关系到他和奴儿的一生幸福。他早就在心里发誓,只要奴儿让他爱她护她,他定会把自己的一切都交到奴儿的手中。只要她愿意,他会一生把她护在自己的心头。 上官步云看着绝医,没有一丝犹豫,“是的,奴儿是我上官步云一生的牵拌,从我第一眼见她,我就知道,我生命中等待的那个人出现了。虽然在那偶然的相遇之后,我们就分开了,我一直就在期盼着我们的再次相遇,当时我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一个想法,我一定会再见到她的,终究又让我见到了她。”说到奴儿,上官步云的脸上再也没有了那冰冷的表情,那份温柔和疼惜,使人很难再把他与绝意阁主相联起来。 “让你见笑了,老先生。”上官步云的脸上显出了一丝的红晕,那脸上的情意似乎要流淌下来。“再见到她的时候,是在依兰院,当她从天而降在舞台上的时候,我唯一的感觉就是,那个精灵就是我的奴儿,她的眼神天下独一无二的。当那些台下之人为之疯狂之时,你不知道,我真想把那些人的眼睛全部挖了,才能解除我心里那份妒嫉和愤怒。” 此时的上官步云,他的心里便没有了任何的东西,只有他的奴儿把他的心思填得满满的。“和她在一起,感觉到这世界亮了起来,多彩了起来。看她开心的笑,和不开心的哭,都把我的心牵扯着,甜着,疼着,痛着,爱着。当她喊着我哥哥的时候,我伤心,她只把我当成兄长,可是我要的不只是一个妹妹,而是一个我等待了很久才等到的想一生相拥的人。可是我不敢,只怕吓到她。如果她只把我当兄长,那么我就永远做她的好兄长而一生疼护于她,只要她幸福,我也就满足了。” 绝医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那个平时冷冰冰的一个人,象是任何人都欠了他一般,不把任何人和事放在心上的人,如此在乎着奴儿丫头,是丫头的福气。这是他们的缘分,但是却也是他们的情债。也许是好事多磨吧。 此时站在门外的依奴听得痴了,上官大哥是如此的爱她,自己的一颗心没有系错。上官大哥就是自己回到这里的原因,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能找到他吧。此时心里的思潮如海浪般翻涌,不知道是进是退,在门口愣愣地站着。 “上官大人,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能如此对待丫头吗?如此疼她、护她、爱她吗?”绝医的脸上是一种绝对的不容任何异议的坚决。 “是的,她是我的生命,我的灵魂。”上官步云知道自己的心,如果没有奴儿,他至少灵魂便没有了。 “好,你可听好了,奴儿就是那个能够治好太子的病的唯一的药。”绝医在上官的心里炸了一响雷,他一时懞了。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来到绝医的跟前,一双眼睛瞪着他,“你再说一遍!” 绝医一点也不把上官的表现放在眼里,“奴儿丫头就是那两世之人,活着的死人,死了的活人。” 第一六一章 以身做药(7) 站在门口的依奴也听到了绝医的话,他怎么会知道的,既然如此,就随他们吧。她知道了上官大哥的心,这也就够了,她还有什么渴求,这些已经足够。便悄悄地退了,不想与他们在此时面对面,她又如何去解释呢。 上官步云却不可能如此,这个消息让他一时无法接受,她的奴儿怎么会是两世之人,这也让他太震惊了。 “可是奴儿又如何能够给太子治病,她又能做些什么?”上官还是问出了口。 “这就是我问你的重点,无论今后丫头做了什么,或者是变得怎么样,你都会象你说的那样待她吗?”绝医再一次地问他。 “这个你放心,不管怎样,我爱着奴儿永远不会变,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上官步云更加坚决了,他不会让奴儿离开他的,永远。 “那好,但是你也要做好心里准备。这种打击对你,对丫头可不是一般的的,你还坚持吗?”绝医还是不放心。 “老先生,你尽管说吧,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受得了。”上官虽然知道事情不那么简单,可是牵涉到太子的性命,他不能坐视不管的。 “太子所中的‘两世索魂’的阴气之毒,必须与那两世之人的至纯至阴的精气相融才能从太子的身体灵魂中被彻底地清除,只是……”绝医那老头不知道如何向眼前的年轻人说这件事。 “只是什么,说吧。”上官步云知道,必是难以说出口的事情。 “只是这种解除之法,必须是二人阴阳交合,又须一内功深厚的纯阳之人从旁协助,以内力贯通二人,方可把太子的体魄之内的‘两世索魂’趋至两世之人体内与之纯阴之精气相融,方能永绝后患。”老头说了出来,他终于可以出松口气了,觉得一阵轻松。 可是上官步云的心里此时是五味杂陈,她的奴儿是解药,而且是……是……他能放开吗,不能,奴儿是他的奴儿,他不能让他成为什么解药,不行,决不行。 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一定还有,不,不能这样做,这样他的奴儿就毁了。他知道,奴儿若知道这件事,必定会为太子以身为药的,奴儿的善良和真诚他非常清楚,何况这又牵扯到太子的性命,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 他不能让这件事叫奴儿知道,他的那么美好的奴儿,他不能想象最后的结果。 此时的上官步云眼里是那种让人无法感知的情绪,不是愤怒,不是悲伤,可是却让人感觉到他的无可奈何,后悔绝望,如同面临死亡而无法选择一般。 他的眼睛里一时充满了血,直直地瞪着绝医,“不许告诉奴儿,否则……”“我也不想告诉她,要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了。”绝医当然也心疼着那丫头。 上官步云此时觉得自己是那么无助,他想要发泄,却找不到对象,他不知道这伤了太子的是何人,怎么会如此阴毒,伤了太子却要殃及到他的奴儿,他该怎么做才能救太子,才能不让奴儿受到伤害。 他无力地从绝医处走了出来,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现在要往哪里去。他不敢去面对奴儿,也不想去面对太子,这两个对他来说都是那么重要的人,伤了任何一个人他都无法原谅自己,可是到底自己要如何? 他从来没有如此地茫然过,上天为什么会这样对待自己,他只不过想要与他心中所爱之人一生想守,却要让他来面对这样的选择。 他心里清楚太子对奴儿的情意,如果让奴儿成了太子的药,那么他这一生想拥有奴儿的希望就成为了泡影,他将永远失去她了。 他毫无目的的走着,长安城里的一切皆不在他的眼里,他的眼里、心里、脑里全是空白,什么也没有,因为他无法思考了。 他来到了与奴儿在中秋节晚上所来到的地方,这个地方还是原来的地方,可是此时的心情却不是原来的心情了。那时的奴儿被自己拥在怀里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那时如果就告诉奴儿自己爱她,那时候如果没有那么些的顾忌,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她也不会成为了如今能救太子的药。 有些时候走错一步,就步步错了。世上没有后悔的药,他现在真的好后悔,当初就直接向老夫人提亲,娶回了奴儿,哪还会有现在自己在这里后悔呢。 不——不——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就算是太子也不行,就让自己自私这么一回,无论让他为太子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哪怕是要了他上官步云的性命都行。 可是太子怎么办,谁又能救救太子,如果谁能救太子,他上官步云愿意为他做牛做马,终生尽忠。 他的心乱了,如何取舍,根本难以决择。 他在那山顶之上,挥舞着手中的剑,发泄着心中的郁闷,他快要发疯了。周围的树木在他的剑下无辜的遭殃,直到把自己累到爬不起来,躺在地上,绝望地看向那缀满星星的夜空。 “为什么,为什么?”他向那苍天呼喊,可是没有谁能回答他。 第一六二章 以身做药(8) 谁能回答他?谁能回答他…… 是那静静的夜,是那林间一丝流动的风…… 他躺在那,想从此没有他上官步云,让他就此消失吧,可是他又不舍,他不能放他的奴儿独自一人在这里。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丢下她一人,让她独自去面对一切,可是他又该如何去面对她呢。 如果不能让奴儿去救太子,那他上官步云把仁义又放在何处?如果让奴儿去救太子,他又把自己对奴儿的情意置于何地?他怎么取舍? 他的心在滴血,仿佛被撕成无数碎片而无法收拾。 他就这样躺着,躺了一夜,他不能决断,无法面对自己的心,更无法面对奴儿那双清澈的会说话的眼睛,同时也无法面对太子那已经面目全非的病容。 尽管这样无法面对的现实,可他终究要去面对,他终究是无法逃避的,也是逃避不了的。 当东方那一道光线照在他的身上,他只好回到现实中来,他还是要回到那里面对一切的,也只能这样。 他收拾好心情,不能让奴儿为自己担心,自己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连一句话也没有和奴儿说上一声,她肯定又在担心自己了。 当他站在依奴的面前时,却让她大吃一惊,只是一夜的功夫,上官大哥怎么成了这样了,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泥土,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双眼充血,嘴唇也有裂纹。 “上官大哥,你一夜去哪了,怎么变成这样?”奴儿也不管他回答不回答,直接把他拉到屋里,把他按在一个凳子上,“坐下,我给你打水来洗一洗,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上官步云一句话不说,只用眼睛直直地盯着奴儿,仿佛要把她刻在心里一般。 依奴给他把水打来了,他依然还是静静地坐着,那样看着她。 “上官大哥,你怎么了,怎么了呀,你可别吓唬我,你这样让人好怕。”依奴摇晃着上官步云的身体,对他喊着。 上官步云此时不知道在想什么,头脑中一片空白,他觉得他就快失去奴儿了,他却抓不住她。在奴儿的摇动下,他的神志稍微有些回复。心里那种似刀剜心的痛又重回到他的心里,除了痛什么都没有了感觉。 依奴此时担心极了,不知道上官大哥是怎么了,昨天还是好好的,不就是自己是那两那两世之人,这又如何,自己还是自己,又没有什么分别,就算自己是那太子的药又如何,顶多用自己的身上的血就行了,放点血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这样吗? 看来不是她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远远的要复杂得多。 依奴给他把脸洗了洗,“上官大哥,别再吓唬奴儿了,我害怕。有什么事情对奴儿说说好吗?我是你的奴儿呀,说出来让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 在她了解了上官步云那执着的爱,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他的人了,当成她这一生要依靠的人了。她知道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他们共同承担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她相信上官大哥,就象她相信自己一样。 看着上官这骇人的神情,依奴没有一丝的办法,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会造成上官大哥如此的,在她的映像之中,上官大哥无论何时何地,遇到任何事情都能处理得游刃有余,处事不惊,仿佛在他的世界里就没有什么会让他觉得难事。可是今天的事不是一般的,绝对是经历了一场心灵的浩劫,却不知道他是为什么。 她看着他的眼神,那里是空洞无物。这是她的上官大哥吗?一刹那来自心底的疼痛在瞬间击穿了她的心,自己的上官大哥到底怎么了? “上官大哥,你醒醒吧,我是奴儿,你不能再这样。你叫奴儿怎么办呀!”她手足无措,只好把那个不能思维的上官步云搂在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搂着,象是要给他力量,好让他从那种境地走出来。 依奴搂着身体僵硬的上官步云,她的身体在发抖,她是在担心,在害怕,她控制不了自己,生怕上官大哥会……她不敢想下去,泪水缓缓地流了下来,一滴一滴地跌落在上官步云的脸上,身上…… 感觉了依奴的颤抖和她的泪水,上官步云的魂才从天外回复了一点,他轻轻地站了起来,把依奴搂进自己的怀里,他不敢用力,就象是这怀里的奴儿如那婴孩一般,生怕自己伤了她,只是静静地搂抱着,不敢放开,不舍放开,不愿放开。 依奴在他的怀里也是静静地,只想在此时享受着上官大哥的疼惜,只想就这么着与他相拥,与他相守,与他相伴,与他相携走完这一生,不枉她从千年之后回来这一回。 他们就是这么拥抱着,这世界便什么也不存在了。此时此刻,只有彼此。 上官步云真想世界在此时彻底毁灭,那样他就能与他的奴儿永远地拥有了对方,而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来烦扰。 他知道此时要让奴儿背负的任何东西,归根结底还是他上官步云结的结,如果没有他的出现,不是他带她认识了太子李治,不是他为了责任大义,不是他让奴儿牵着挂着,又怎么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其实罪魁祸首就是他上官步云。最终受到伤害的却是这美好的,善良的,永远在心里装着他人的可爱女子。 一股热流从他的眼里流了出来,他知道自己是哭了,好象从他记事开始,就不知道哭是怎么回事。 第一六三章 以身做药(9) 感觉到上官大哥的异样,依奴慢慢地抬起头来。 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的一道不是泪水,而鲜红的血。 依奴的心在此时仿佛被人摘去一般,“不——上官大哥,你是怎么了,你告诉我呀。” 她轻轻地抹去那刺眼的一道血红,可是任她如何,而是越抹越多。那眼前的一片血红,仿佛不是上官大哥的,而是她心里流出来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也无法去思考怎么做,只能无望地吻住了上官步云的唇、他的脸、他的眼睛。她能做的只有让他真实地感觉到自己就在他的面前,在他的怀里,让他有所感觉,让他恢复清明。 可是感觉他的那眼里的血还是那样无法止住,依奴更加慌乱,“绝医,你快来,上官大哥他怎么了?” 听到丫头的喊叫,绝医赶紧过来,看见上官步云,吓了一跳,他的心被极大地震撼了。 “快扶他到药房,要尽快给他施针,否则,他的眼睛就无法保住了。”绝医也担心,他知道,这就是那件事的惹的,原来不愿意告诉他,自然是自己的顾忌,怕就怕会出事,可终究还是不能免除。 他有些后悔,如果不告诉他,就不会有眼前的事情发生。 他们把上官步云慢慢地放在床上,绝医在他头上的几处大穴施下了银针,可是上官步云的那双眼睛还是那样直直地睁着,看上去是那么骇人。 “丫头,你好好地看着他,他这是因为我说的话,才使得如此。他这是因为极大的精神打击才造成了这样,只是因为你的缘故,当然也牵涉到太子。”绝医有些内疚。 “老先生,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只有一夜的功夫,上官大哥就变成了这样?”依奴心里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是还是有些怪绝医,心里也有些恼。她不想看到这样的上官大哥,她的上官大哥应该是那个冷静的,飘逸的,让人无法靠近的上官大哥,她要的是那个对自己呵护倍至的,要养自己一辈子的上官大哥,眼前这样的上官大哥让她害怕,让她担心,让她手足无措。 绝医面对依奴,却无法再把那些重复,一个已经伤得体无完肤,而面前的另一个能受得了吗?他不敢再冒这个险了。“丫头,你别再问了,各按天命吧!” 依奴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这事肯定不小,不过她暂时也不想太多的去问,也许不问反而是好事吧。 绝医给上官步云施针,主要是让他能够睡上一觉,他知道这一夜上官步云是心力焦悴。就许他好好睡一下吧,象他这样的一个身份,能好好地睡一个安稳觉,对他来说都是奢侈的吧。 绝医把那些针从上官步云的头上一一拔了,上官步云的呼吸才均匀地畅通。 看着熟睡的上官步云,依奴的心痛得难受。从她见到上官大哥的开始,他一直是一个坚强的硬汉的形象,那冷冷的一张脸若是放在现代,肯定会迷晕一帮一帮的女孩的。只是他在别人的眼里一直就是那绝意阁的阁主,对于他这样的一个人,整个江湖不知道的人极少。并且他在江湖上的影响力之大,可不是她一个小小女子所能了解的。 她心里很清楚,上官大哥在江湖上心仪他的女子不在少数,只是从来没见过他与任何女子有过来往,她依奴能看到的也只有慕容小姐以及那个与他一起从边关回来的阿朵公主了。 上官对自己可说是到了宠溺的地步了,甚至差一点就把她宠上了天。 此时在依奴的眼里,上官步云是那样一个无助的人,他是那么需要自己的支持和帮助。上官大哥的睡颜此时平静的,没有那些在清醒时的烦忧,脸上是那么的柔和,让依奴不由得想去触及。 想绝医说的,上官大哥变成这样,主要是因为自己和太子。能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那样一个上官大哥变得如此不堪呢。 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既然在这场戏里有她卓依奴的份,为什么不尽力去演好呢,既然都到了这份上了,还是把谜底揭开的好,否则,就这一件事搁在心里,让她还真是不能安下心来。 “上官大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能有什么事情让你变得无法自持,如果真有我的事情,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告诉我呢,既然有我的份,我当然是应该有知情权的,为什么你们总要把我撇开,难道你们都是那么执着地认为女子无用,从而就忽视了我。” 第一六四章 以身做药(10) 依奴坐在上官步云的面前,什么也不愿再说了,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上官大哥变成了这样,到底谁是谁非? 如果她的到来就是一幅药,她也就接受了,只是她的到来让这么多人为自己牵着挂着,是她不愿意的,她也不忍心。 她握住上官步云的手,“上官大哥,你只要好好的,你叫我做什么我便就做什么,还不行吗?你不能这样,让我看着心里难受呀!在那一个世界,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的时候多,很少有人能和我一起玩,别的小朋友都在玩泥巴的时候,我也想玩,可是没有人能带我一起玩,他们都不让我与他们一起,现在我能够和你们一起,你知道吗,我真得很高兴,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想着,这世界不是我的世界,我总要回去的,可是现在我已经把这里当成我原本的世界了,我不想回去,我想和你们一起,想和你一起相伴到老,你看着我的眼睛,我没有对你说谎,只想与你一起生活,做你的唯一。只是你愿意吗?上官大哥。” 上官步云没有给她回答,也许是上官大哥不愿意回答自己吧,但愿是他不愿意。 太子还没有好转,上官大哥又变成了这样,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行。 上官大哥在这一段时间,与她分手之后,在回京的路上肯定遇到了不是她能想象的困境,只是上官大哥没有说而已。但是尽管这样,在看到上官大哥的那瞬间,她依然可以看得出来,上官大哥对那些的困难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他的眼睛里是坚毅和热切,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但是眼里却盛满了情谊,那就是她的上官大哥,没有什么事情可能难倒的,可是此时却是如此,“上官大哥,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被任何事情击败,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以的。” 可是上官步云还是那个样子,他没有给依奴任何的表示,只是那样静静地躺着。 依奴把自己的脸深深埋在上官步云的那微显粗糙的手里,轻轻地摩挲,眼泪静静地流。 绝医来看了看上官步云的情况,把了把脉,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若要彻底地好起来,必须是他本人有意识的,否则谁也没有办法,也许能让他好起来的只有眼前的丫头吧,解铃人,必须是系铃人。 绝医知道,现在劝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人都是无用的,他深知道这两个人没有一个是能听人劝的主,所以还是闭口不谈的好,所性还是继续研究自己的药吧,也许不用这丫头也能把太子身上的病清除,这样也就解了眼前两个人的结。 依奴就这样哭着,无声的,她不知道如何能让上官大哥和太子哥哥好起来,也许她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他们吧,也许就是为了成为太子哥哥的药也说不定,可是不就是药吗?难道这药会要了自己的命吗? 可是自己看到上官大哥这样,就觉得这事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上官大哥,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可怎么办呀!”依奴就是无法面对这样的上官步云,她想看到那个对自己笑,容自己撒娇的上官步云。 当宇文泰和宇文浩到来的时候,依奴就这样静静地流着眼泪,把头埋在上官步云的手中,无声地哭泣着。 “奴儿,怎么了?”宇文浩轻轻地问道。 “爸,上官大哥病倒了,不知道怎么了,昨天还是好好的,可怎么办呀!”依奴看到宇文浩,似乎是见到靠山一般。 无处诉苦的依奴如今见到了亲人,便也毫无顾忌地扑到宇文浩的怀里大哭起来。 第一六五章 真情难决(1) 宇文浩轻轻拍了拍依奴的背,小声地安慰着,“奴儿,别这样,到底是怎么了,这么伤心。” “爸,上官大哥他好好地回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一夜的功夫就成了这样,你没有看到刚才的上官大哥是什么样子,我害怕,怕上官大哥会一直这样。”依奴在宇文浩的怀里哭着说道。 “丫头,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了?”宇文浩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本来好好地,早晨从外面回来就变成了这样了。”依奴稍微地有些冷静了下来,“可能绝医知道一些端倪,但是他不对我说。也许会对你们说也说不定,可能你们若去问他,会有一些结果的。” “好了,奴儿,你也别着急了,我会去询问绝医的,你在这看着上官吧,我过去绝医那里一趟,终究这里的情况我是不知道的,先前是太子,现在又是上官,怎么会这样呢?泰在这儿陪着奴儿吧,我去看一下,回来再说。”宇文浩吩咐道。 “大哥你去吧,这里就交给我吧,我在这陪着奴儿,看着上官大哥,不会有事的,先前我们不在还不是一样。况且是在太子府里,也不会有其他的事情的。”宇文泰答应着说道。 “那好吧,我去去就来。”宇文浩走了出去。 “奴儿,我能这么叫你吗?”宇文泰小心地问道。 “宇文泰,谢谢你,怎么叫我都行,只不过是个名字而已。”依奴看着宇文泰的小心,有些过意不去,她是知道宇文泰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平时喜欢与自己斗斗嘴,也是决没有一点的歪心,只是一个比较直爽的少年而己,他此时的年龄若是放在未来的二十一世纪,也只不过是个高中学生,一个大男孩而已,哪会有那么多的顾忌。此时她反而为他有这样的单纯而庆幸,也为自己有了这样的朋友而高兴。 听到依奴答应了自己,宇文泰心里也是高兴的,“我也谢谢你,奴儿,一直怕你生气也不敢在你面前造次,其实我是想让你……”他挠了挠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怎么了,你想我做什么,没关系的,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去做的,没什么不好说出口的。”依奴看着宇文泰为难的样子,第一次看到这个大男孩害羞的样子,心里也是软软的。 “还是不说了吧,嘿嘿……”宇文泰还真是无法再说出来。 “宇文泰,你想急死我,快说,要不然,我不会饶你。”依奴也是急性之人,对半截话最是好奇,也最是不能忍受的。 “你别急,我说就是了。本来上官大哥认你做了妹子,我原本也是想让你做我的妹子,我还想你将来会做上官大哥的娘子,就成了我们的嫂子了,可是你却成了我大哥的义女,这么我便不知道该把你当做我什么人了。”宇文泰的脸涨了个通红,本就不善言语的他,更是说不出来一个所以然来。 看着有一些羞涩的宇文泰,依奴心里也是有一些感动,这里的人每一个都对自己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真是自己的幸运,她没有白来一趟,不管将来如何,她卓依奴都会毫无遗憾了。已经收回去的眼泪又重新回到她眼眶里,一时无法控制。 “谢谢你……”除了这声谢谢,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要说的。 “奴儿,怎么说着说着又哭了,别哭,我最怕女孩子哭了。等会大哥过来要是看见你这样,还会认为我又欺负了你呢!”宇文泰没办法只好搬出自己的大哥。 依奴也知道自己这样会让宇文泰难做,也就把眼泪擦了一擦,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上官步云。 第一六六章 真情难决(2) “宇文泰,谢谢你们都对我这么好,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上官大哥……”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业。 “奴儿,你放心吧,上官大哥会没事的,你没见过他在刀光剑影中都能潇洒自如,又何况一点小伤小痛。”虽然宇文泰这样说着,但是心里也是没有一点底,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此时这样的上官步云。 宇文浩来到绝医的药庐,看见他正在捣鼓着什么。 绝医没有说话还是低着头,拨了拨手里的药,悠悠地问道:“是为了上官的病吗?” “你当然明白,只是我就不明白,上官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变成这样的,这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似乎让人觉得此上官非彼上官了,老先生有什么说法?”宇文浩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宇文大爷,你真想知道,我会把事情告诉你的,只是你听了别后悔。唉,也许这就是孽呀!”绝医的神色凝重了起来。 “你快说,到底是怎么了?” “唉,实话告诉你吧,这奴儿丫头,我看了她的命相,她是个两世之人。” “两世之人,此话怎讲?” “也就是说,她现在一个人的身子,另一个人的灵魂。” “什么,开什么玩笑,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奇巧之事?” “就有这样的巧事,而且上官的病也是因为这丫头。” “为什么?” “因为太子的病只有奴儿这丫头可解,并且,只能……” 说到这里,绝医不知道如何把话说下去,他实在不忍心再说一遍如此残忍的话了。 “说呀!” “太子的病不是一般的病,而是一种早就失传的象蛊一样的东西入侵了身子,而这种东西又是集了死人的怨气,侵入了太子的身心,若想救太子,也只有让他与两世之人交合,把这种东西渡入两世人的体内,方可解除。” 听了绝医的话,宇文浩愣愣的,不知道如何才好。“你是说,让奴儿去……去……”他实在无法用那样的语言去说出来,他的女儿,这世上最好的女儿,不,什么都不行,就是太子又如何,不行,决不行。 绝医看到宇文浩狠狠地攥紧了拳头又慢慢地松开,他也知道,这丫头在宇文浩的眼里心里是非常重要的。 宇文浩也了解了上官为什么会成为现在的样子,任谁都无法忍受的。 “老先生,这件事情请你别再对任何人讲了,就是奴儿自己也不行,懂吗?那丫头觉得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救世主,希望把天下所有人的苦难都让她一个人扛了最好,所以……”没等宇文浩说完,绝医就一口答应下来,“放心吧,宇文大爷,一个字我也不再说了。” “最好。” 看着宇文浩转身缓缓地离去,绝医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方低下头慢慢地捣他的药。 宇文浩非常清楚,如果这件事情要让奴儿知道了,那丫头会不顾一切地去做,甚至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他不能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毁了,也不能眼看着上官步云也毁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难道真的让太子就这样慢慢地死去。 他一脸的沉重,回到上官步云的床前,看着躺在那里完全不一样的上官步云,他心里无法平静下来,他是清楚的,上官步云和奴儿,这两个年轻人心里只有对方,如果他们有一个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不难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他不说一句话,从他的脸上宇文泰只能看出来事情的不简单。 宇文泰从来就没在自己兄长的脸上看到过如此的神情,是那种无法选择的无望。 第一六七章 真情难决(3) 依奴知道,事情是不会简单的,从上官大哥和义父的表现上就可以猜得出来,所以她无须去猜事情的严重性,这是明显的。“爸,是不是只有我牺牲性命才可救太子殿下?” 宇文浩把眼光从上官的身上移到了依奴身上,深深地注视她,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需要,若真要你的命来换太子的命,太子未必就肯答应。”宇文浩心里此时的煎熬不知道如何能够排解,到底该如何来处理这件事。 “大哥,上官大哥是怎么回事?到底有什么方法可以医治太子,拖到现在也不是办法,如果有还不赶紧地医治。”宇文泰也是一时性急。 宇文浩没有出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爸,我曾经听到绝医和上官大哥说,我是两世之人,我可以治太子的病,如何治,就让绝医老先生治呀!”依奴把自己听到的说了出来,她只是以为只不过用她的血之类的就可以了。 “不行,我不同意。”宇文浩激动地嚷了起来。 “不行,为什么?难道你们不打算给太子治病?”依奴却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说不行就不行,奴儿,给我记住,此事不可再提。”宇文浩此时的情绪让依奴有些不认识了。 “姑娘,太子醒了过来,在叫您呢。”一个丫头急忙跑了过来。 “好,我就过去。”依奴答应着,看了一眼宇文浩和宇文泰兄弟俩,又转身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上官步云,随着那丫头赶忙往太子的房里走去。 “大哥,你怎么那么激动,奴儿能救太子不好吗?你干嘛一幅要吃人的面孔。”宇文泰对大哥的态度有些不能认可。 “我说过了,这件事不可再提,你若再说一个字,我决不饶你。”宇文浩的情绪无法控制的激动了起来。 他这样让宇文泰有些不知所措,这根本就不是他熟悉的亲哥哥呀,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二个都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虽然宇文泰心里不以为然,但是嘴上也不好表现出来,又怕激怒了大哥。 依奴随着丫头来到太子的病床前,看着那个病得不成人形的太子,心里又是一阵难过,眼睛一热,感觉一股热流要往外涌,她及时忍住了,调节了一下情绪,面带着一丝微笑,在太子的面前坐了下来。“太子殿下,感觉怎么样?” 太子这几天由于依奴的努力,昏睡时间相对而言要少些了,也可能是情绪的问题。看到依奴从外面进来,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奴儿,我知道,我的时间不会太多了,我自己的病我清楚,每一次睡梦中都有许多人要把我带走。我不想走,其实我也没有其他的要求,只是不想这么快就离开,想每一天醒来都能看到你。” 太子有些喘息,停了停,眼睛闭了闭,才又开始说,“想更多地看你两眼,奴儿,你不知道,当我第一眼看见你时,你就走进了我的心里,虽然你那时易容过,也不是一个好看的女孩子,可是就是那种感觉,这个女孩是我的知己,是我可以托付一切的人。” 他又停了停,依奴可以看出来他很累,很虚弱。“太子哥哥,你别说了,歇歇吧,我知道你对我好,你们对我都好。”奴儿听太子说出这些,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他,她知道太子说的是真心话,也是真心对她好的,可是她该怎么办。 “不,奴儿,你听我说,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象你一样了,我真希望这一生能有你陪伴下去,看来这也只是我的一个奢望了。”太子一口气说出这么多的话,累得喘息不止。 第一六八章 真情难决(4) 依奴紧紧地握住太子那瘦长的手,泪流不止。“太子哥哥,你别说了,你会好的,会好的,我不会让你永远这样,你一定会活下去的。因为这是你的命,你必须活,因为你没有选择。绝医对上官大哥说了,我是‘两世之人’,我能救治你的病,我不会让你死,我现在就去找绝医问问,我要怎样做才能救你,才能让你好起来。” “傻丫头,别哭,你一哭我心里也不好过。”他用手给依奴把脸上的泪水擦去。“别急着要干什么,就陪着我说说话吧,能象这样跟你说话,我很开心,知道吗?我从小到大就没有人能够象你一样对我,这是宫里,无论你是帝王皇后,还是妃子王子,你得处处小心,步步为营,否则稍有一点的疏忽大意,就会没命,其他的宫人奴才就更是如此了。” 他又用力地握了一下依奴的手,“我自小不敢大哭,不敢大笑,不敢跟别人说话,就算是自己的父皇,我也不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在我的母妃还没有过世的时候,我若有了心事都只会告诉母妃,可是母妃走了,便再也没有人能听我说心事了。母妃在临走的时候还告诉我,不可随便说错话,更不可随便做错事,要我时时刻刻地小心保护好自己。”在太子的脸上出现了那种让人心疼的表情,泪水悄悄地流了下来,也许是因想到了他的母亲。 依奴看着这样的太子,心里就如针刺一般。她为他擦去了眼泪,自己却控制不住流泪。“太子哥哥,你放心吧,以后有什么心事只管对我说,好吗?我们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开开心心的,好吗?” 李治笑了,那是发自内心的。是呀,开开心心的,母妃也曾经说过,这世界上她什么都不奢望,就是想开开心心的生活。可是母妃从来就没有开心过,虽然那时候他年龄小不懂事,但是母亲的不快乐他是能够感觉到的,母亲的脸上从来就没有露出过真正开心的笑。 “奴儿,我听你的,我们就开开心心的。”微微加重了手上的力,又笑笑,说道:“奴儿,如果我能好了,我就跟父皇说,让他废除我这个太子,然后我和你,我们去云游天下。奴儿,你喜欢做什么?” 听着他这痴人说着梦话,依奴无法忍住伤心,他生在帝王之家,无奈的事情太多,什么时候能够能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种奢望比让他去登天还难。听着他这些发自内心的话,依奴再也忍不住地哭起来,“太子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答应你只要你好了,我就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开开心心地生活,只要好起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听到依奴的话,李治真正地开心地笑了。看着李治的笑容,依奴的心里无法平静,面对此时的这个人,她什么也不敢说,不敢告诉他上官大哥的事情,担心如此虚弱的他会受不了。她心里对另外一个人也是无法放下,他们都是他的亲人。伤了哪一个她都难受,何况现在是这个样子。 想到这样,她还真有些担心上官步云,虽然有绝医,现在还有宇文兄弟,但是他们能照顾好上官大哥吗?她不敢肯定,转身对外面喊道:“来人。” 外面的那位小丫环应声走了进来,“姑娘,有什么吩咐?” “去请绝医老先生过来。”依奴对小丫头说。 “是,姑娘,奴婢这就过去。”小丫头转身走了出去。 听了那丫头的说话,依奴心里又生出些话的不适,方才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唐朝,是在中国历史上最光辉灿烂的封建时期,有些事情她一个弱女子是无法改变的。 第一六九章 真情难决(5) 太子李治握住依奴的手,不愿放开,希望这一辈子都这样。 “奴儿,跟你在一起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我觉得也只有与你在一起的这些个日子我才是真的自己。没有阴谋,没有算计,根本不需要去防备你会在背后对我做什么。你知道吗?原本我不是太子,我大哥那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父皇废除了太子的位置,二哥也被父皇把王爷的封号摘除,赶回封地永允许回京,所以这太子的之位才会落到我的头上,原本我根本就不想做什么太子,当什么皇帝,可是我无法反抗,只能把这个太子做下去。奴儿,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累,真的不想当太子,做皇帝。” “我知道,太子哥哥,我都知道,你别说了,歇歇吧。”依奴知道,太子生在帝王家里的无奈,也知道他是多么向往平常人的生活,更因为知道李治不是那种铁腕帝王,所以才会让武媚娘占了空子,做了历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皇帝。 李治觉得自己的日子真的不时太多了,所以他想珍惜与依奴相聚的每时每刻,他虽然听话地不再说话了,可是那双眼睛没有离开依奴的脸,这个容颜他希望能够看一辈子,只要他活着,他会永远地记着她。 就这样两个人谁也没有话说,静静地坐着,互相看着对方,他们在对方的眼里都看到了自己。 “姑娘,老先生来了。”去请绝医的小丫头在外面喊了一声。 “请进吧,先生,您先看看太子殿下的情况怎么样?”依奴向绝医招呼着。 绝医走了进来,在依奴刚才的位置坐了下来,把太子的左手放好,把起了脉。过了好一会子,他也没说话,也没做其他任何动作,象是入定一般。 依奴也没有说话,直看着绝医的神态,生怕错过一丝异样,但是她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屋里静得甚至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由于绝医的到来,太子又睡了过去。绝医象是被什么了一下,正在给太子把脉的手抖动了一下,脸色一变,但是随即便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可依奴没有放过这一点点的变化,她心里清楚,凭着绝医的经历,绝不会有什么能让他的心里有什么大的起覆的,除非……她不敢往下想,心里便无法控制地激动起来。 看到依奴丫头的变化,绝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着这好的一个丫头,他也是没来由的心疼,自己一生一个人,无儿无女,了无牵挂,看到奴儿这丫头,觉得她就象自己的女儿,也许有这样一个女儿也不错。 “先生,您说吧,要我做什么,怎么做,只要能救太子哥哥,就算要我的命又如何?反正你是知道的,我的存在也只不过是一缕游魂而已,又何在于生死呢?”依奴那太平静无波的语气让绝医听起来心里都有些无奈。 “丫头,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吗?”绝医不知道怎么说出来,也许对于一个人来说,死并不可怕,有些时候有些事可能比死亡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依奴灿然得一笑,“还有什么比太子的命更重要吗?” 看着依奴脸上的笑容,绝医一时无法思考,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笑,是这世间最美,最纯,最净的笑,可能再也没有第二人如此了。如果这样的笑在世间消失了,那这个世界可能只剩下灰色了。 看出绝医眼里的心疼和不舍,依奴知道,绝医真的很喜欢自己,把自己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来看待的,她心里也非常感激。这老先生虽然有些时候怪怪的,却并不象外界传言的那样,其实他是一个挺可爱的老头。想到这里,依奴又笑了,并且带有一种狡黠,看向绝医。 绝医不知道依奴心里在想什么,不过,这丫头在心里肯定是编排自己了。 第一七十章 真情难决(6) 绝医似乎是下了决心,在得知依奴的决心之后。 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些犹豫,这丫头能够承受一切的后果吗? 依奴也看出了绝医老先生的心理,知道他真的很疼自己,很感动。 “先生,您老不用犹豫,既然一切都没有太子的命重要,我还有什么不能舍得的,您老尽管说吧,我能承受得了,这一点您不用担心。”依奴虽然心里在担心,但是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她知道不会是简简单单的用药治病,可是太子哥哥躺在那,若不医治他,他真得不会活得太久。 “那好吧,丫头,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做最坏的打算。”绝医又叮嘱了一句,转身对屋里的丫头说道,“你到外面候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老先生,您说吧,我做好了准备。”依奴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平定了一下心情。 “丫头,你做为两世之身,你自己比谁都清楚,只是这给太子治病,你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中途顿了一下,“若想彻底治好太子,你二人必须阴阳交合,并且需一内功深厚之人,从旁协助,把太子身体内的那股邪气,逼入到你的体内,与你体内的那种至纯之气相合,方可解除那种邪毒。你明白了吗?” 听到绝医说到阴阳交合,依奴知道为什么上官大哥会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如此模样,也知道了绝医老先生为什么迟迟没有让她给太子治病,一切都了然了,依奴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看来她的到来仅仅只是做为一味药而存在的,她与上官步云之间只能止于兄妹关系了,看来一切都是有定数的,无论你怎样努力,结果只有一个,付于东风。 她清楚自己,如果让她不去救治太子,她真的做不到,她不能眼睁着看太子就在她的眼前死去,她还真的做不到。她失去清白之身救回一条人命,如果是放在现代,任何人都会支持的,对于现代人来说,清白仅仅区别于那一层薄薄的处女膜,自己的舍身会让人把自己看得很伟大。可是在此时此地,她知道让人接受这些,真的比让人失去生命还要来得震撼,从上官大哥现在躺在床上就能断定了。 对于她来说,失去的仅仅是她的处子之身,可是对于她的生命来说,已经失去这个世界,她能让太子哥哥活下去,那么她就只能让自己对上官大哥的那份情死亡。 依奴没有任何表现,满眼里剩下的只有茫然,但是看在绝医的眼里,却比死亡来的更让人心悸,他知道救了太子的命,死亡的是两颗鲜活的心,甚至还有更多人的。 依奴的眼光不经意地落到太子的身上,如果自己能够自私一点,自己与上官大哥便可相伴一生,可是太子哥哥的生命就止在这里了,也许历史会演出另外一断历史来。自己能够自私吗?看来是不能,无论是她自己的的良心还是对历史的负责,都不能让自己自私,太子哥哥她必须要救,哪怕仅仅出于太子哥哥对自己的那份心意她都应该是义不容辞。 决定了便也把心情放得平静一些,看来自己与上官大哥今生无缘。希望于来生吧,她还有来生吗?她不知道。 她转身看向绝医,“先生,怎么救,只要您吩咐。但是我也有一个请求,希望您老能够答应。” “说吧,丫头,你如果认准了,”绝医清楚这丫头的坚恝。 “别让太子知道,我是怎么救他的,好吗?”依奴请求道。 “为什么?”绝医不明白。 “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会更好。我不希望他在知道了真象之后,一生都背负着这些,他将来要负起的太多太多。”依奴知道李治在成长的过程中一切的不如意,只是想让他在今后的帝王生活中更轻松,不要再背负对她的这一份欠疚。 第一七一章 真情难决(7) 知道这丫头知道了这些之后,一定会毫不迟疑地去救太子的,但是在绝医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忍的,这么美好的一个姑娘,可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丫头,这几天你有个准备吧,让太子的身体再调养好一些,就能施救了。”绝医又是叮嘱。 “好吧,老先生。只是——只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还有谁?”依奴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她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上身。 “上官、宇文大爷还有你。”绝医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那好吧,还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吧。”她隐藏满心的酸涩,看了一眼沉睡的李治,心里还是担心着上官步云。 自己是该让上官知道自己的决定了,不是她卓依奴,哦,不是,是江奴儿,不是她江奴儿能够心安理得地眼看着太子在自己的面前丧命,而自己能救而不救,她做不到那样无情,那样残忍。 也不知道上官大哥醒了没有。 来到那门前,她不敢走进,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自己已经决定了,又何须再去征求他的意见,他又能给自己什么意见,难道她是想上官大哥对自己说,不要救太子,还是要上官大哥同意自己去救太子,无论是上官如何反应,对她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她能改变吗?不能。 再往前走,她越来越觉得心跳加速,她真得害怕面对上官大哥那带血的眼神。 人虽然没有进前,但是里面的声音还是无法阻止地传了出来。“宇文大哥,为什么会是奴儿,为什么?” “也许是天意如此,人无法改变的事情太多。”宇文浩也无法去安慰眼前之人。 “天意如此,好个天意如此,我要找出来是谁施的这种邪毒,我不会饶恕他,要让他百倍地偿还回来。”上官步云有些歇斯底里。 “上官——还是想想如何解决这件事情,如果让奴儿那丫头知道了,定会不惜一切地救太子的,尽管她的后半生尽毁,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的。”宇文浩真的很疼自己的这个义女。 “我不会让她这样做,不会,我不允许。”上官步云的眼里又是那种带着死亡一般的神情。象是要把这个世界毁掉才可让自己称心。 听着上官步云那泣血般的从心底喷薄而出的呼喊,她也震撼了。自己的上官大哥对自己的心意,不用去猜测了,此时是摆在自己面前的事实了,让她除了感动便是心里在滴血。 她缓缓地走进了屋子,此时什么语言都失去了意义。来到上官的面前,上官的眼里闪着清明的光,然后又暗然了下去。奴儿什么都知道了。 她不顾宇文浩在此,眼睛里除了上官步云,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上官看到的奴儿,那是一种存大义而赴死的决然,让他无法去阻止她的决定,她的那种大义凛然。他终究是要失去她了。 他们俩人就这样无声地面对面地站着,宇文浩看在眼里,疼得是他的心,这到底是谁的错,到底是谁这样阴毒?他悄然而退,把那空间留给这两个人。 奴儿那赴死的表情,让上官觉得这天便灰暗起来,如果没有让他上官步云遇到江奴儿,如果他没有在那时出手救两个小姑娘,是否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可是这所有的如果都已经发生了,那么再让他上官步云重新回到以前还能回得去吗?回不去了,如果奴儿不存在了,那么他上官步云的存在还会有什么意义吗? 心若没有了,人还能活吗?这是比干问的,此时上官步云也在心里自己问自己。 他们就这样彼此对望着,谁也没有去做什么,真希望这一刻永远地停下来,只有他们彼此,永远这样。 第一七二章 真情难决(8) 依奴真想自己自私一回,不去管什么道德良心,只凭自己高兴,只管自己开心幸福。可是她依然不是那个自私的人,她只是一个极富有同情心,极有责任心的小女子。 上官眼里的不舍和无望她清晰可见,此时自己内心深处的那种无助又有谁能够平复,自己与上官大哥今生无缘了。此时站在她的面前却无法去安慰他,也无法安慰自己,两个人的伤都在心里,别人是无法看见的。 依奴的泪水慢慢地流了下来,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眼前把自己放在心里的人。 看到奴儿的眼泪,上官步云的心更加地刺痛,他永远不愿意看见奴儿的伤心,不想让她受到一点的伤害,可是这一切都不是他能够阻止的,他想阻止她去做任何事情,可是眼前的事情他是无法阻止的,无论是从责任,还是从道义上来说,都不能。 他此时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把奴儿轻轻地拥入怀中,让她感觉到无论发生任何事情,自己都是她的依靠。 “奴儿,我爱你,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我不需要你做我的妹妹,我要你做我上官步云的妻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改变。”上官步云的语气虽缓,却是异常地坚定。 依奴此时无法控制,哭倒在他的怀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有什么比听到他说些话更重要,更让她感动吗? 一切都是静静地,仿佛这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依奴在上官步云的怀里,不想离开,多想就这样依靠在他的怀里,直到白首。今天过后,救了太子以后,一切还会如从前吗?不会了,不管上官大哥心里如何想,都不会一样了,特别是在这古代的社会,男人把女人的贞操看得比命还重要,她不是那个例外的人。 上官步云搂着依奴,舍不得放开她,生怕这一放开便就永远地失去了。他一直都在担心,似乎有那么一天,她会象空气一样消失在空气里,一点痕迹都无法寻到,若真如此,让他情何以堪。 “上官大哥,我必须救太子,只有我能救太子。”依奴似乎只在心里说的。 “我知道,我们必须救太子,我是说我们,懂吗?”他要让奴儿知道,救太子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他不会让她一个人去承担这一切,无论什么事情都由他们两个人共同去面对,他和她是一体的,不能分开,也不可能分开。 “上官大哥,我……”她说不出一句话。 “奴儿,什么也不用说了。你只要记住,我爱你就行了。除非,在你的心里没有我,我就不会勉强你,否则,你与我这一生都必须在一起。”上官步云的双臂更加用力地紧了紧,似乎这样,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依奴的心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但是有一点她是清楚的,自己救了太子之后,以不是清白之身去嫁给上官大哥,他们自己无所谓,但是这天下人是不会答应的,他们的婚姻将被天下人耻笑,上官大哥在天下人的面前将无法抬起头来,她自己也会成为笑料。她不能自私,不能让上官大哥抬不起头来。 他们是彼此相爱,认准了此生要相守,可许多事情不是他们自己能掌控的,情与爱,生与死,他们获得了,却也无法能守住,无奈太多。 爱他就给他祝福吧,将来无论自己存在于何时何地,都会为上官大哥祝福。他应该有自己的幸福,这样一个如此优秀的人,上天是不会让他不幸福的,否则上天就是瞎了眼睛。 第一七三章 只为道义(1) 这天早上,太子妃在小宫女的引领下,来看太子,也是破天荒地绝医同意了让人见太子。他也知道若再不让太子妃见一见太子,也着实就讲不过去。 太子妃的到来,让依奴从心里觉得有些怕,自从她来到这唐代,从来还没有怕谁而怕成这样的。 依奴给太子妃行了一个跪礼,“民女见过太子妃娘娘。”这是自己来到这时代行得最标准的跪礼了,她本不想对任何人下跪,可是她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在太子面前不跪,是太子允许的,但是太子妃面前她不敢不跪,否则的话小不忍则乱大谋,大谋倒是没有,还是要顾忌小命要紧。可是太子妃并没有要她免礼的迹象,她当然也就不敢起来,只有在心里抱怨罢了。 依奴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得罪了太子妃,在自己的认知中,似乎没有。 这里由于太子妃的到来,明显地有一种不自在,依奴对太子妃并没有什么,但是还学得自己和太子妃之间是无法象其他人那样能够好好地处下去。她觉得太子妃对自己的敌意是非常明显的。 太子妃来看太子的情况,这么多时间了,自己只是在回来的那天见了一面太子,这段时间,绝医老头都不让见,也不知道这老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太子的病从现在的情况看,还是没有什么起色,他到底能不能治好太子的病。 看到地上跪着的这个女孩,太子妃的心里不由自主得愤恨,就这样一个小女孩,为什么会让太子念念不忘的,她实在是弄不明白,也没见她有什么过人之处。但是有一点是特别的,眼前的这个女子,跟她所见的所有女子都是不同的,至于不同在什么地方,她也不知道,只是一种直觉,也许就是这一点吸引了太子吧。 “起来吧,照顾太子殿下这么长时间,真是辛苦你了。”太子妃冷冷地说道。 “谢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待民女如同兄长,能够照顾他也是民女的荣幸,没有什么可辛苦的。”依奴虽然不想多话,可是太子妃既然都发话了,她敢不接茬吗?否则给自己加一个藐视王妃的罪名,也是要被惩罚。 依奴从地上站了起来,膝盖有些疼,但是又不好当着太子妃的面去揉,只好忍着。 依奴实在想不明白,太子妃看起来只不过二十出头年纪,干吗要象老太婆一样,整天绷着一张脸,也不觉得累得慌,何苦呢。不过在帝王之家,没有人可以轻松的吧。这样一想依奴却又能原谅太子妃了,也真难为她了。在这种环境下生存,再单纯的人,也会在心里筑起一道墙吧。 太子妃看着依奴,虽然对她有些敌意,但也不好为难她,毕竟是让她来给太子治病的,绝医可说了,她是唯一能治太子病的人。现在还是给太子治病这件事是最大的,其他的,目前也顾不上。 “老先生,太子的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治好,你不是说江姑娘能医好太子吗?怎么还是这样?”太子妃觉得这绝医老头子是不是在骗人,他根本就不能医好太子。 “太子妃娘娘,您别太着急,也就是近几天就能给太子治了,前段时间只能让太子静养,身体状况改善好了才能施治的。这段时间还是请太子妃娘娘静候好消息吧。”绝医的眼里没有世人的,能够跟太子娘娘说这些话,完全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同时也是因为奴儿,他不想让太子妃为难丫头。 “那好吧,就有劳老先生和江姑娘了,太子的病可就仰仗你们了。等太子的病好了,我就在东宫设宴感谢你们。”太子妃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若医不好太子,你们谁也别想活着出去,全得死。 依奴没有什么感觉,只当太子妃说官面上的话,可是绝医却从她的眼神中,清楚这太子妃的不简单。 她带着小宫女,如同来时一样,款款地走了。 “忝送太子妃娘娘。”绝医和依奴给太子妃施了礼,看着她嬝娜而去。 第一七四章 只为道义(2) 太子妃的到来让依奴觉得自己一旦把太子救过之后,立即离开,这里不是她能呆的地方,她该到哪就到哪,就是不是这里。 依奴看前沉睡中的太子,此时他是平静的,就是不知道他是否有梦,也许他要一睡不醒,要是自己不去救他,是不是更好? 她不敢肯定若是李治不存在了,历史将会怎样?她不敢冒险,这是几千年的历史,一旦改变将无法预测,自己只是一个凡人,没有改变历史的能力,只好将历史真实地延续下去。从一方面来说,做为她自己,又怎么能够眼看着太子就此消失呢?否则她会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 绝医看着奴儿,知道她会思考许多事情,也不去打扰她,只是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他要为给太子治病做准备了。 绝医从太子的房间出去了,只剩依奴一人在房间里。上官步云走进来的时候,依奴一点也没有觉察到,只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上官步云轻轻地把她揽在怀里,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奴儿的心里一定不好过,可是自己能为她做的只是好好地护着她,让她感觉到自己永远都在她的身边,她永远在自己的心里,他们永远都会在一起共同承担一切。 “上官大哥,谢谢你。”依奴知道上官大哥护自己就象护他自己的眼睛一样,她知道今生欠上官大哥的永远无法偿还的。她什么都不能做,就算要谢他,也仅仅只有谢谢两个字而已。 “奴儿,记住了,你是我的,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都是,不许反悔。不管将来怎么样,在这个世界上,对我来说,你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懂吗?”上官步云搂着依奴生怕她在下一刻消失了,不敢放手,他怕她的世界没有他,自己的世界也没有她。 “上官大哥,我……”依奴还没有说完。 “奴儿,什么都别说,听我的,就这样静静地搂着你,我觉得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别让这种幸福太短,只想这样与你好好地在一起。”上官步云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短短的平静,当一切过后,他不知道会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依奴在他的怀里,觉得非常安心,仿佛一切都离她远远的,她只有他,她也只想拥有他,可是这一切又会存在多久呢? 此时的上官步云在奴儿的面前,若是用她自己的年龄来算,他们现在是标准的姐弟恋,可是她总觉得上官步云就是自己的靠山,有他在自己身边,就是一切都存在了,若没有了上官自己该何去何从? “上官大哥,这几天就要给太子哥哥治病了。”依奴本不想提,可是还是不自觉地说了出来。上官步云心里一懔,依奴明显得感觉到上官大哥的体身颤抖了一下,感觉到他的心跳快了许多。 上官没有说话,静得让人有些窒息,依奴想说点什么,想做点什么,可是却无法启口。上官步云把她的身体搂得更紧了,似乎想把她溶入自己的身体里,让他们成为一体。 依奴没有再说什么,也不再去做什么,他们能够象这样相拥的时间可能不会有更多的机会了,就珍惜这难得的时刻吧,让泪水尽情地流,湿了上官的衣襟,也湿了他的心。 依奴知道,上官大哥的心此时所受的煎熬比自己更难以忍受,他们是不同思想的人,他们思想所能承受的能力是不同的,他要更加沉重。 上官步云强忍着在眼里将要流下的泪水,他的奴儿已经够难过了,他不想再让她为自己更担心。 第一七五章 只为道义(3) 给太子治病无论是依奴还是上官步云都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 绝医知道,这种事情若是让人知道了,奴儿丫头将在今后的日子里受到世人的诟病。他心疼这丫头,希望这丫头能够开心地过日子,有她一生的幸福,可是此事过后她还能够幸福吗?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希望上官是那个能够把她放在心里的人,能够给她幸福快乐的人。 从边关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就是进了这个东宫也已有半月有余,不知道家里都怎么样了。绝医给他们带的信都带到了吧,希望娘不要太担心才好。 李治的体质也只是稍微有些改观,绝医觉得是时候给他解除邪毒的时候了。 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绝医让所有在太子这里侍候的人都退出这里,绝对的要安静。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他只是不想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而已。 能够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四个人,所以宇文浩也被绝医要求,在给太子解毒的整个过程中,他能够给他们把关,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以防万一。 此事的严重性,宇文浩比谁都清楚,当然什么也不用说了,只要太子能够得救,这天下就会有一时平静,只是让自己的义女承受了她不应该承受的,他又怎么能不心疼呢。 太子有些清醒了,看到上官步云,宇文浩都在,心里有些难掩的高兴,脸上显出了些微笑。绝医让依奴给太子喂了半碗药,药里加了一种叫幻情的,这种药能够让太子眼前出现幻觉。 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让人给太子和依奴准备了水沐浴,虽然那些宫人不知道为什么,却还是照做了,没有人去思考为什么。 依奴在浴桶里,看着水雾慢慢升起,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想她在那个世界保存了二十多年的处子之身,在那个世界里都没有让自己破戒,来到这里已经两年有余了,还依然是处子之身,此时却要因救人而失去。 自己此时不知道要去思考什么,对她自己来说,失去那一层处女膜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这在除去自己之外的人来说,便是不可饶恕之罪责了,上官大哥又如何能接受这一实事呢。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在视线里了,可是并不代表什么都不存在了。 从浴桶里走出来,对着铜镜里的自己,那里面映出了江奴儿那完美的身段,一个十八芳龄的少女,将在下一时刻从女孩蜕变成女人,而那个使她蜕变的却不是她的夫君。想到这里,她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要别了自己三十年的处子之身,是该庆贺还是该悼念。 “丫头,应该开始了。”绝医喊了一声。 “来了。”依奴裹了裹那一袭浅蓝色的外袍,平静了一下心情,走进太子的房间。 走进房间,眼前的一切让她有一种被疼爱的感觉,泪水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他们把房间用纯蓝色调布置,让她似乎置身在平静的湖水中一般。“谢谢你们。”依奴在心里说。 她慢慢地走到那即将让她变成女人的雕花床前,慢慢地坐下来,等待她一生的转变时刻。这一时刻是每一个女子最激动幸福的时刻,可是对于此时的她来说,只是一种责任和道义的卸载,过后便什么也不会存在了。 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那绣着鲜艳图案的床单和丝被,那极艳的色调如同刚洒上的鲜血,直刺她的眼睛,眼泪顺着眼角静静地流了下来。 第一七六章 只为道义(4) 这段时间在依奴的照顾之下,太子的身体,本来就稍微好了一些。在淋浴之时,宇文浩给他输了些真气,又加上原先服了的药,此时他的精神好了许多。 当他走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眼前坐着一位仙子般的女子,那眉眼让他觉得很熟悉,可是又不知道是谁,在哪见过。 由于药物的作用,太子觉得此时体内有一股热流乱串,眼前的女子更让他有那原始的冲动,可是那仙子真的好美,美得让他不愿意轻易去亵渎。 可是体内的热流更加地肆意起来,虽然不想亵渎仙子,可那原本的冲动让他一时无法控制。他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轻轻地用手抚向她的脸,那一汪秋水般的眼睛,让他如陷深潭而无法自拔了。 轻轻地解开她腰间丝带,她的袍子便顺着他手的滑了下来。他的手顺着眉眼慢慢抚过她的唇,感觉到她的身体轻轻一颤。他立即停住了手,生怕下一刻仙子便飞走了。 依奴把眼睛闭了起来,她不敢看向他,也不敢看周围的一切,她害怕自己后悔,让一切都前功尽弃。 李治体内的欲望渐渐地强烈了起来,稍微停顿之后,便又不自觉地抚摸着那如丝般的肌肤,轻轻滑过,犹如凝脂,娇艳欲滴。 他把她轻轻放在那极美绣花的花丛中,她便是其中最美最艳的一朵。 太子把自己身上的遮蔽物往远处一抛,俯身过去,极轻地吻上依奴红艳的双唇。依奴的头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自己保存了近三十年的贞洁就这样要失去了。 太子毕竟是经过了人事的所有,在这一方面可比依奴要放开许多。 依奴闭着眼睛,太子的吻更加地灼热,也更加地放肆。一路吻下来,便有些急不可耐。当吻上依奴饱满的双乳时,依奴的身体便也极敏感起来。虽然自己对太子没有那种男女之情,可并不厌恶他。作为一个少女在一个成熟男子的爱抚之下,若没有反应是不正常的,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子空虚起来。 李治此时被药物所致,体内的欲望如兽一般,那股邪气此时也想找到一个可以依托的物体,便也在他的体内四处游走,让他更加地迫不及待。身下的那原始的欲望想找到一个入口,去释放他体内盛满地热切,他的头脑中此时已顾不得仙子是否能够如他一般承受,仅存那一点思考就是他要释放自己。 他的眼睛通红,欲望使他变得有些不象以前的太子,那种儒雅之气荡然无存,只想掳夺眼前的美好。 他的手也重了起来,揉捏着依奴那两只娇柔的乳房,疼痛也随着他的双手传到依奴的神经里,她眉头一皱,却没敢哼出声来。 李治此时已经不能满足了,他要尽快释放他体内的欲望,这欲望折磨着他,煎熬着他,让他难以忍受。 在一片从林里,李治寻到了那一处花径,把他的火热的欲望,慢慢地探过去。蔓蔓的从林中,打开那两扇紧闭的大门,把他火热的欲望抵过去,欲探向更深更远处。 依奴不知道自己该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等待下一刻,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处女地要被开垦了,一种淡淡的伤感袭上心头,泪水又一次静静地流下。 李治的头脑此时已经不受控制,只想发泄体内的那种欲火,便也不再犹豫,一个挺身便让他的坚挺直刺那幽深的花径。 “啊……”依奴觉得那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向她袭来,身体如被撕开一样,便昏厥过去。 第一七七章 只为道义(5) 依奴的昏厥并没有让李治停下,他的眼里已经没有那美好的仙子了,只想释放自己。 站在暗处的上官步云心里如被人撕碎一般,看着昏过去的依奴,看着此时如同野兽一般的太子,他真想上前把太子一掌拍飞,让他见鬼去吧。 可是他没有动,也不敢动,如果他不能忍受,那么一切都会前功尽弃,他的奴儿的付出也会变得一无是处,成为泡影。 他不敢让一切停下来。 太子此时却有些力不从心了,头上的汗流了下来。如果这样下去,他的生命就在于此时消失。上官步云知道此时不是他能够随心所欲的时候,他必须和奴儿一起努力才能救回太子的命。他把体内的所有的真气慢慢地集中到双手上,从太子的顶门穴往下,让他的内力随着太子的意念走动。 得到外力的太子马上精神一振,身下动作也加快了起来。当太子将他体内所有想要释放的全部释放出来,便也累倒在依奴的身上,精神便也如同从身体里抽走一般,虚脱下来。上官步云没有给太子足够的时间,集中最后的明智,点了他的睡穴,郴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上官不想再在这里待上一刻,把太子从奴儿的身上移开,看着那刺目的血迹,他如同要发疯一般,他不能想,不能看。他把自己身上的大麾除下,把奴儿小心地裹起来,抱在自己的怀里,便不再看任何人一眼,往外而去。 绝医什么话也没说,也没有阻止他,宇文浩跟在他的身后,三个朝宫门走去。 还未至第二道宫门,便被侍卫拦下,“太子妃说了,两位大爷可以走,但是要把这位姑娘留下。” 上官步云似乎没有听到他们的话,继续往前走。 “请上官大爷把这位姑娘留下。”其中一位固执地坚持。 “让开。”上官步云此时眼里便没有任何人,他如同被激怒的狮子,随时想吞噬眼前的一切。 “你们还是让开吧,如果太子妃要怪罪下来,你们就往我们身上推。”宇文浩担心上官步云一时忍不住会大开杀戒,因为看起来他的忍耐此时已经到了极限。 “这是我们的职责,只要两位把这位姑娘留下,我们就让开。”不知道他们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脑子只有一根筋,又或者他们已经活得不耐烦了。 宇文浩也有些挂不住,这些人到底想怎么样,也不由得有些生气,说话的语气也不由得抬高了一些,“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让不让。” 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在心里掂量着他们语气里的份量,一时无法裁夺。 “你们还让开吧,否则我们不会手下留情的。”宇文浩真的很担心他们一个个死心眼到底,那样真要闹出事来,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看出他们确实有要来硬的可能性,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了,其中一位小声地说:“头,还是放他们走吧,他们可都是太子的人,如果真要闹将起来,谁是谁非还不是主子们自己说了算。” 他们互相看了看,又看向对面的两个人及上官怀里的那名女子,便都收回武器,让出道。 上官步云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抱着依奴径直地走了。 好在出东宫的大门并没有持卫拦下他们,否则还真不能保证上官步云还会不会与他们这些人废话,也有可能他会把东宫给掀了。 不但是那些宫人侍卫看着他们三人的离去,同时看着他们离去的还有太子妃。她不知道为什么想置那个叫江奴儿的女子于死地,但是有一点她心里清楚,这个女子如果要让太子留下了,将来这东宫的女主将不会是自己了。 第一七八章 何去何从(1) 上官步云把依奴带回他自己所住的那个小院,叫老家人唤来他的儿子媳妇,好照顾奴儿。 宇文浩也回到红衣坊,给奴儿拿来几套衣服,他也不知道奴儿都穿什么样的衣服。在他看来,红衣坊的衣服奴儿从来都不穿的。 老家人的儿媳妇准备了热水,好在上官步云这里所用的东西还是比较齐全的。 刚刚合适的热水注了大半浴桶,上官步云把依奴抱进去,轻轻地放进浴桶里,水齐胸而没。他换来那媳妇,让她侍候奴儿好好沐浴。 上官在屋子的外面,来回地徘徊,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下一步将要醒来的奴儿,那永远盛满清澈纯情的眼睛还会说话吗?自己还能把她当成妹子或者是其他什么人吗? 他非常清楚,这样的奴儿自己若不能保护她,她就只有独自一生寂寞而终了。除非太子想起来了,把她接到宫里,可是宫里的生活奴儿又怎么能适合呢? “上官大爷,姑娘已经洗好了,可我……”那媳妇打断了上官步云的沉思。 “你下去等候。”上官没让她把话说完,便打发她下去了。 他走进里面,从背后看过去,依奴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一丝生气,头低垂着,象是生命被抽去了一般,无生无息。 走到跟前,跪在她的旁边,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抬起她的脸,惨白的,闭着眼睛,原来红润的唇,此时也不见红艳。他轻轻地抚摸这个在心里一遍一遍抚摸过的脸,刺痛从心底深处又袭上来。 水有些凉了,他把她从水里抱将起来,放在软榻上,用柔软的浴巾给她把身上的水擦干净,然后把她放在床上,盖上一床绣花丝被。他记得奴儿曾笑着说过,“古人就喜欢绣花的东西,仿佛不绣花就不够档次了。”当时他不知道奴儿讲这话的意思,现在知道了,除了她自己,都是古人,这古人里面也包括他上官步云。 奴儿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她似乎从来就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什么,从他见她的第一面开始,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依然是那样,仿佛她就是来这里拯救每一个人的。 上官步云就这么守着奴儿,哪儿也不想去,不想从她的身边离开,不想丢下她一个人。他怕奴儿会在他不在的时候消失的,他不敢冒险。握着她的一只手,趴在床边,因这段时间承受了太多的事情,他也不由自主地睡着了。 依奴在眼前一黑之后,觉得一直走,不知道要走到一个什么地方,似乎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一个人也看不见,只有自己。自己这是到了哪里呀。 自己想着,可能自己已经死了吧,也罢,反正死过也不是一次了,借用别人的身体多活了两年,已经是阎罗王的恩泽了。 看着周围什么也没有,心里不禁有些寒,就算死了,也不应该这样对待她呀。小鬼们都们都太懒了,无常们都到哪去偷闲去了? 远处似乎有一个人影子,让依奴的心里有些宽慰,终于不是他一个人了。只要有人就好,也许已经不地人,也许是一个鬼吧,就是做鬼,看来一个也还真是寂寞的。 “喟,等等,请问这是什么地方?”依奴赶紧向那人喊道。 一连喊了几声,前面的那人也没有出一声,只是又走得更快一些。 依奴跟在后面一直跟着,可是那个人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依奴却有些急躁起来。 依奴在后面加快了脚步,只是无论如何也跟不上那人,却让他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 依奴有些急了,大喊:“喟,你在哪?为什么不见我?这是什么地方呀。” 没有人回答,只是又剩她一个了。在她呼喊的时候,周围的一切旋转起来。转呀,转呀,怎么也停不下来,依奴象被旋进一个具大的旋涡里,便又是眼前一黑,一刹那间,依奴觉得自己又死了吧。 第一七九章 何去何从(2) 依奴睁开眼睛,看到周围的一切都不是熟悉的,可以肯定已经不在宫里了,这让她有些欣慰,只要离开皇宫,任何地方都是她可以呆的地方。 看到上官大哥在他的旁边,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她知道上官大哥心里的痛是无法言喻的。他不是自己,不是自己那个时代,从此自己与他也只能是兄妹了。这样也好,有这样一个哥哥护着自己还有什么所求呢,自己在原来的世界所没有的现在都有了,上天对她已经是十分的眷顾了。 她失去了一些,却会得到更多,她不会太贪心,知足才能常乐。 自己的手在上官大哥的手掌里,此时觉得上官大哥的温度从的他的手心传到自己的身体里,也温暖了自己的心,爱一个人真得很难,想忘记可能更难,她会记得他一辈子。 好在自己是一千年以后的新女性吧,受到的思想教育不再是封建的那套东西,不至于要象这个时代的女子,失去了贞节,便如同丢了命一般,她更不会象这个时候的女子寻死觅活的。在那个时代自己已经死了,现在能够重新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活着,已经让她很珍惜了,她是不会轻易浪费的,她自己觉得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就好好地活着吧。哪怕就算为了那些疼爱自己的人,也是值得的。 她想起来,刚一动身,牵动了上官步云,他也就醒来。看到依奴醒了,心放了下来。 “奴儿,你可醒了,知道吗?真怕你不再回来了。”上官步云的声音带着关心,带着宠溺。 “谢谢你,上官大哥,我没事的。”依奴对他微微一笑。 依奴的笑,看在上官步云的眼里已经变成了另外的含意,扯着他的心又是一阵疼痛。 他不敢表现出来,只有给她把手往丝被里放了放,“我出去叫人给你更衣。”转身走了出去。 他不敢在奴儿的面前,就那么地直接面对她,那样会折磨得他要发疯。 看着他的离去,依奴的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自己此时身无寸丝,她知道是上官大哥把自己带出来的,她也知道从今往后,自己和上官大哥的关系就只有停止在此了。看着他寂寞的背,那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此时却让她好心疼。 进来一个年轻的媳妇,看着依奴脸上泪,有一些愣神,随即便笑着说道:“姑娘,上官大爷让我给你更衣,姑娘现在的身体可方便起来?” 依奴也对她笑了笑,说道:“谢谢了,这位大嫂,我没事,能起来的。” “姑娘别客气,上官大爷是主子,也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上官大爷,我家相公早就没命了,可能坟头上草都长很高了。”她说着,眼睛有些湿润,想想在人家姑娘面前怎么说这些,便有些不好意思,“看我,怎么跟你说这些。” “没事,大嫂,我知道上官大哥是个好人,刚一来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当时也救了我们,其实那时我们根本就不认识,素不相识的人,他救了,我会一辈子记得的。”依奴也想到了上官救自己的那时。 她们两人都想着上官步云的救命之恩,只不过心思不同罢了。 那媳妇给依奴小心地着装,看到依奴身上的那些青紫,心里便笑了,不过面子上没有表现出来,终于看到上官大爷对女孩子上心了。上官大爷真有眼光,眼前的这位姑娘确实是很难得的,将来肯定会是一个很好的女主人。 依奴不知道在她面前的年轻媳妇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这么繁杂的衣服怎么让她穿起来比自己去穿要省了许多事。 她平时的穿衣,都是她为自己特别设计的,比起身上的这些,真是简单得太多了。 第一八十章 何去何从(3) 在上官的住处依奴静养了几天,这几天里那位大嫂一直陪着她,她知道上官大哥对自己不放心,可能是担心自己想不开罢了。心里很感动上官大哥的心细,决定不管将来如何,她都会好好地去报答他,尽管很可能无法报答。 上官大哥出去的时候多,在家的时候很少,只有晚上的时候才回来,和她一起吃一些饭。只要上官大哥在饭桌上,管家和那位大嫂便不会坐下来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地吃着饭,便没有话说。上官只是一味地给依奴往碗里夹菜,弄得依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哭笑不得。 晚上睡觉,上官步云会一直陪在她的旁边,看着她睡着了方可放心。依奴看着他这样,便把眼睛闭上,尽量把呼吸放匀,好让上官大哥也好去睡。便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就睡着了。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上官步云看着她把眼睛闭上,知道她没有睡意,便点了她的睡穴,让她有个好眠。 每天的夜里,他都会陪着她,把她搂在怀里,感觉着一个真实的她。 眼睛看着上官,依奴把碗放下,“上官大哥,我想我应该回家,娘肯定已经在担心我了。” 上官没有抬头,继续吃着饭。 依奴不知道上官步云的想法,只好等着他说话。 感觉到依奴没有动,上官便抬头看了一眼奴儿,“行,就这两天,我们一起回去。” 依奴不再说什么,确实也是无话可说,索性便什么也不说吧。 通过这几天的静养,依奴的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在上官步云看来,她的精神也好些了,不再是那种就象剩下一口气的样子了。 随着上官大哥一起,走在长安城的大街上,依奴觉得什么都是那么美好,生命是美丽的,如花一般,她才舍不得随便舍弃呢,爱人先要爱己,否则谈什么爱,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感情。 叫喊的小贩,过往的行人,奔跑的孩子,都让依奴看着亲切,她又溶入到这里了。她的小学堂好吗,郭芙还在吗?学堂里的孩子们都学得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夫子罚。还有家里那两个小鬼丫头,还能听话吗?有没有好好上学堂,有没有淘气?这段时间没见他们还真是想呢? 上官步云看着依奴脸上情绪的变化,一会儿皱着眉头,一会儿又微笑着,他的心绪也跟着她脸上的表情起伏着。 走到她的红衣坊,依奴走过去,上官步云也随着她一起进去了。 依旧是原来那样的有序,并没有因为她在与否而不同,这里的一切她是不需要来考虑了,有宇文浩,现在还有宇文泰也在,她自己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只是这里并不适合宇文他们,看来是要重新找人了。毕竟宇文他们不是做这些小事的人。 “掌柜的呢?”依奴拦着一个小伙计问道。 “东家,您来了,掌柜的出去有事去了,说了下半晚才能回来。”伙计有礼地回答。 “哦,你去忙吧,我也没什么事。”依奴打发了他。 自己来这里发展,是从这里开始的,也只有这里是她真正地用心经营的,仅此一份是她凭努力所得的收获。 只是这里的一切,有一大半是宇文浩的功劳,自己只是弄了几个衣服样子而已。 宇文浩真就象自己的父亲一样,处处把自己当亲女儿来护着,爱着。这是她心里能够体会到的。 想着自己刚开始来的时候,那种想利用他们这些人的关系发财的想法,真是不可饶恕,如果说,她现在要向他们任何人索取,可能她要的是东,他们很可能连带着西一起也就给她了。 第一八一章 何去何从(4) 来到自己的家门,还是那熟悉的一切,依奴的眼泪流了下来,现在她自己都有些奇怪,自己越来越喜欢流泪了。 虽然离开家并不时间长,可是她觉得仿佛一切都不一样了,似乎经过了两世那么长。 自己家这个巷子里,与长安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相比,她这里非常安静,经过他们家的行人都非常少的。 大门开着,也没有听到里面有声音,静静地,这让依奴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该不会是娘有什么事情吧,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地安静。” 到了门前,却不敢进去。 上官步云看出了她的担心,握了她的手,把她拉进了门。 进了院子,就看见娘和吴嫂坐在那棵大树下,做着针线。看她们好好的,她的心方放下。 娘抬头看到他们俩进来,急忙要站起来,由于起来的太猛,一下子没站起来。眼看要摔倒,上官步云放了依奴的手,疾步过去扶住了她。 娘在上官的搀扶下站稳了,激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依奴走上前,伏在娘的怀里,给她一个安慰。“娘,我回来了,从现在起,我那也不去了,永远地陪着您。” “好——好——回来就好。”娘觉得,奴儿这次能够回来,是上天对自己的莫大恩赐,从她走的那天开始,她就有一种预感,就怕从此以后,她的奴儿将一去不回头了。 上天还是对她有情的,她的女儿回来了。娘俩抱在一起激动得哭天抹泪的,看得吴嫂也跟着掉眼泪。 还是依奴担心娘的身体,用手娟给娘擦了擦眼泪,“娘,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看我们哭,让他们看着都担心的。” “好,不哭了。走,屋里去。云儿,你也进来吧,还真得好好谢谢你呢。”娘对上官步云说道,她也真是在心里感激上官的,不管将来这孩子成为她的什么,现在谢他也是应该的。 “老夫人,其实跟着奴儿喊,我也该叫您一声‘娘’,您老还跟我客气什么,我会一辈子护着奴儿的。您老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上官步云等于是在老夫人的面前做了保证,也是在向老夫人表明了决心,这辈子他会守着奴儿的。 听着上官步云的话,依奴心里却不是滋味,上官大哥难道不在乎吗?其实她明明能够感觉到的,他是那么在乎这件事,只是在他的表面上,什么也不表现出来罢了。 她在心里已经决定了,这一生对他的爱就永远地藏在心里吧,她会为他的幸福祝福的。上官大哥会遇到一个可以照顾他一辈子,爱他一辈子的女子,那个女子却不是她。她是爱他,可是她也会给他带来困扰,还是让自己远远地看着他,只要知道他能够幸福,真的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姑娘回来就好,那两个小丫头天天都我们给烦死了,每天都无数次地问,奴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她们现在也快下学了,待会就会回来,看到你肯定会高兴坏的。姑娘,你这回来可真就好了,那两丫头可真会磨人的。”吴嫂看着娘俩也亲热过了,便让奴儿知道,还有两个磨人精在等着她呢。 依奴笑了,她知道,那两个丫头可不是一般的缠人。不过也因为她们这样,才让她觉得她们就是自己的亲人,家人,是不可分割的。 把依奴送到了家,上官也就放心地可以做他要做的事情了。 “老夫人,奴儿,我走了。晚上我还会过来的,同你们一起吃饭。”上官步云交待了一下,似乎就象对家人一样。 第一八二章 何去何从(5) 回到家里,日子又回到从前那样,特别是那两个小鬼丫头,当然是兴奋的不得了。依奴还是每日里忙着许多工作,特别是舅舅走了以后,那么大一摊子的事情都撂给了她,自己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是很难把一切在短时间内都做得很到位的,她现在缺得就是人手。 该忘记的还是忘记吧,许多的不愉快不去想它,它便不会来烦扰你。只不过一些事情不是自己想就能忘记的,太子的事情想她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吧,虽然这不是她情愿想起来的。 为了忘记一些事情,她把自己的日子排得满满的,似乎这忙碌能够让她停止思想,只是每天歇下来以后,觉得自己的内心深处的那种东西还会不由自主地往外涌,无论她怎么压制却无法制服它。 寒大哥一直在忙她交给他的那份任务,回来以后一直没见到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那样一个冷冷的人,真需要能够有人照顾他,他也该成家了吧。应该与娘商量,给寒大哥寻一个女子,成了家就有人照顾他的,她也好放心了。 这次回来,林默似乎比以前更加地沉默,见到她时,只是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有一丝光闪动,然后他便低下了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站在两个小妹妹的身后,静静地低垂着眼,似乎他比大人们心思还多。依奴想想便有些好笑,默儿终究是要成为大人了,现在看着他就是一幅大人样子。若是不知道他的,没有人会把他当成孩子的。 她早已经不能从林默的眼睛里读出什么东西,这孩子的心思深得很多。先前他的眼里只有仇恨,此时便也掩去了锋芒。 有一阵子依奴没见到上官步云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也没有见到宇文兄弟俩,郭芙也没有了踪影,这些人都在干什么,似乎他们在做一件什么重大的事情。 好在依奴也不是喜欢寻根究底的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自己所处的那个时代不也是这样,各人忙各人的,互相不干扰,哪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何必去探究。 有些事情还自己处理的好,依靠他人终究不是她卓依奴的性格。 自己在原来那个时代,那是个崇拜个性张扬的时代。她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也是比较开放的时代,只是比较而言,这样多少也让她能够施展手脚。 她一直崇拜的人,就是毛主席他老人家,一直信奉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只是来到这里以后,有些懒惰了。 舅舅留下的事情太多,她得一样一样地把它捋顺,否则将来就是交给别人,也只是一个烂摊子。若真是这样,就不是她卓依奴的作风了。 不管他们那些人都忙些什么,都不是她能过问的,她也不去寻根,当然如果他们愿意告诉她,她自然也愿意听听了。 每天的出入,林默自然随时跟着,现在寒玉郎不在,他就是她的保镖兼随从了。依奴常常笑他,叫他小跟班,他也不出声,任她高兴。在他觉得姐姐这次从宫里回来,变了许多,至于哪里变了,他也说不出,但是看得出来,姐姐心里有苦,只是不说罢了,他也不能去问,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可能,为她做一些事情。 带着林默走在长安城的街上,心里有许多的感触,什么都没有变,变的只有她自己罢了,其实也只有她自己的心态变了。 看那来来往往的人,他们都有自己的故事吧。就象自己那时候看电视节目时,中间插播广告,有一句广告词是: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眼前走过的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故事吧。 第一八三章 放弃情感(1) 一路想着自己的心事,依奴的眼里虽然看着一切,却一切又都不在眼里。 “江姑娘,子园这厢有理了。”突然的一个声音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倒吓了她一跳。 林默手里的剑一拦,把他拦住,便没有近前。 依奴看到是那个杜子园,心里虽然不以为然,可是在这大街之上,也不好对人无理。“杜公子有事吗?” “子园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想向姑娘道歉,是子圆的错,希望姑娘原谅,子园也是身不由己。”杜公子说着话,一脸的后悔。 “杜公子,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本没有错,错的只是事情本身而已。人总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只是各人的想法和做法不同罢了,错也不在你。不管你当时是如何的身不由己,但是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事情不是来让我如何原谅你,我想你还有许多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吧。况且,你现在要负责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的妻子吧。”依奴不卑不亢,只是陈述自己的想法。 “江姑娘,你真的不肯原谅我?”杜子园似乎觉得得不到奴儿的原谅,就无法原谅自己。 “杜公子,请自便吧。你我之间本无瓜葛,不存在原谅你一说。你还是好自为之吧。”说着,依奴便不再理,径直走了。 林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也跟上依奴,留下他一个人在发愣。 错过了,无法挽回,看着奴儿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看不见。自己原来的那个亲事,父亲便没有寻问过自己,就擅自做主退了,如果不是偶然间得知了她的名字,自己这一生恐怕都不会知道她长得是什么样子,也不会再记起有这么一个女子的存在。 自己成亲已经两年多了,虽然说是自己攀上了尚书这一大后台,可是这尚书的女儿,大家千金小姐,眼里何时容过他这个相公。个中的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依奴对那个杜子圆,本来就没有任何映像,至于原谅不原谅的,那本就不是她的事情,自己何必往身上揽呢。也不是她卓依奴需要上心的事情,让那个人死心,不要再纠缠这些不必要的,再说了,她也不是江奴儿,何必去替她受累。 想必是在他看来得不到都是好的,得到了便不会珍惜了。 看着眼前的铺面,依奴在想如何改造,对于做这些事情总比让她面对感情时要来得从容的多了,也许她天生就对感情无奈吧。 这里临近那家“一品鲜”酒楼,要是能够把这两处合在一起,做大酒楼的生意,倒不失是一件好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剩下的就是与“一品鲜”的老板谈谈合并的条件了。 这件事也不是急在一时的事情,缓缓再说吧,还得看自己到底还有多少资金再做下步的打算吧。 在街上就这么转悠,倒也惬意,烦恼的事情暂且不用去想。带着林默去小学堂去看看吧,自己回来这么些个日子还真一次都没去呢。 小学堂在这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也算个异数了,收学生不收钱,可是抢了一些夫子的饭碗了,不过也不能这么说,一般有钱人家的孩子是不会到她这个小学堂里来读书的,人家也从来不把她的学堂看在眼里。但是对于那些贫穷人家的孩子来说,这里可谓是善堂了。他们的家人可都感激着天上掉下个活菩萨呢。 第一八四章 放弃情感(2) 来到小学堂的门口,依奴没有往里面进,她知道若在此时进去就会影响孩子们的注意力,会分他们的心思。 站在门口,听到里面是孩子们的读书声,记得自己那时读书时,只有早自习时是这样大声朗读的。但是在这里夫子能教的无非是经史子集,可是在一般的家庭,这些只能做为识字的基础罢了,这些孩子的家长根本就没有想过指望他们去飞黄腾达,光宗耀祖。 自己办这个小学堂的初衷也只是觉得那些该读书的孩子没有书读,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自己能做多少就为他们做多少吧,也算自己穿越来为这个世界做一件值得的事情。 还是不要打扰他们的好,便转身要走。 “奴儿!?”一个门里,一个门外,郭芙回来了。 依奴看得出来,郭芙是满脸的风尘,象是从远地方来的。看到她的一瞬间,在他一愣神的刹那间,眼里闪现的光芒硬生生地被掩起来。 “郭芙,看到你们,真好。”依奴现在看到谁她都觉得是天下最好的事情,都让感到激动,不由得眼里蓄满了泪水。 郭芙没有动,就那么看着她,好象已经不认识了。 这样的郭芙,让依奴有些不知所措,她也站在那动也不动。 林默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便悄悄地离开了。 郭芙走近前,看着眼含着泪水的依奴,心里那根最柔软的神经被牵扯了一下,便觉得有一丝的痛。 他的手伸过去,要为她擦去眼里的泪,可是伸出去的手又停了下来。他与她相遇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她有爱她的人,她也有她爱的人,自己终归是一个局外人。没有资格去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提供可依靠的肩膀。 依奴看他这样,心里更加难受了,是呀,自己这是干什么呀。他是郭芙,一个小兄弟,一个合伙者。无法掩抑的泪水终究落了下来。 郭芙被她的眼泪打败,还是走上前,为她擦泪。不管是哭的奴儿,还笑的奴儿,不管是美的奴儿,还是丑的奴儿,都是那么牵动着他和他们的心。自己又怎么忍心看着她流泪而无动于衷呢。 轻轻地把她揽在怀里,让她在自己的胸前尽情地哭吧,把她这些天以来所受的委曲都哭出来吧。自己这一生不能爱她,可还是喜欢看到那个巧笑焉然的奴儿,她开心了,自己才会开心。只要她能够对自己笑,还能对自己哭,在这世上他不再奢求了。 依奴不知道自己的为何而哭,只是觉得见到他就象又见到亲人那般,就只想哭而已。 哭好了,才觉得不好意思。 “郭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情绪不好。谢谢你提供让我可以依靠的胸膛。”依奴把眼泪擦了擦,看着郭芙被她的泪水浸湿的衣襟,好好的一件衣裳,被她给毁了,看来郭芙得换衣服了。 依奴的情绪平静了下来,郭芙才想起来,还没有请奴儿进屋,他心里也有些自嘲,自己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进这学堂了吧。 第一八五章 放弃情感(3) 依奴不知道她自己从宫里是怎么出来的,但是这些天以来她总有些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不过她也不愿意往更深处去想,毕竟是上官大哥把她带出来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再说了,她也还算救了太子的性命,无论如何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吧,太子是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可自己怎么会有不好的感觉呢。 在回来的这些日子,她不愿去想一些她觉得是麻烦的事情,只想自己能够平静安心地过日子就行了。好在,在那天遇到郭芙以后,自己那几位兄长都相继回到了长安。 看来自己真的很幸运,寂寞是不属于她的。那几个兄长把她的时间排得满满的,她一点空闲也没有,当然了更没有时间去想些无意义的事情了。 特别是罗义昆,原本与奴儿没有什么交往,通过在救太子的这一过程中,方看出来奴儿的不一般,也看出了这丫头的心思,同时他也看出来太子、郭芙、上官和寒玉郎,他们放在奴儿身上的心思。他也只能在心里叹惜,这天下象奴儿这样的女子太少了。 罗义昆做的生意是马匹和皮革,来往于南北方。象这次停留这么长时间的,还真是仅此一次。 看到那几位兄弟的帐房,记帐那个叫快,却惹了他眼红,直说要他们给他一个帐房先生。 他们看着这个老诚稳重的大哥,想逗一逗他。 “大哥,你要能在京城最大的酒楼请到奴儿丫头,我们的帐房,你看上谁,就给你谁,如何?” “一言为定。”他也不管他们都做什么想,就答应了下来。 那几个却笑了,真难得罗大哥能请客。在他们的眼里,他罗义昆可是个铁公鸡,想让他拔一根毛,却如同要了他的命一样。他能答应请客,看来奴儿丫头真是得了这个小气义兄的法眼了。 也难怪,他们这几人谁不疼她疼到心坎里呢。 谁是谁的缘,谁是谁的尘?世间终该有个定数,依奴的心里,那根尘缘之丝,不知道要牵向何方,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罗义昆来到府上的时候,到让老夫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正在难为的时候,依奴却回来了。 “罗大哥,你怎么来了?”看到罗义昆的到来,依奴也有些惊呀,他应该回去才对的,怎么这么长时间还在京里逗留呢。 “奴儿丫头,一来我过来看看你的家,和老夫人,二来也请给罗大哥一个面子,让我做东请你吃饭,如何?”罗义昆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拿奴儿丫头做由头,只是请一个小丫头吃饭应该不是很难的事情吧。依奴虽然在那一世请客吃饭也是常事,只是来到这里以后,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还有应酬这回事,虽然对于这些义兄们这是应该的,只是应该是她自己请这些义兄们才对呀,他们给自己的帮助可真不是吃一顿饭那么简单的。 想到这里,依奴心里便打定注意,“罗大哥,您不要请我,就由我来请你们吧。也让我好好谢谢你们。” 第一八六章 放弃情感(4) 个人得个人的缘法,世间的万物同一理。 “江湖八贵”又一次齐集在一起,不为别的,只因为兄弟间的一句玩笑话。 依奴没有看清楚这家酒楼的牌匾,从外面看只是很古典的一坐建筑,与周围其他的建筑没有什么区别,并没有显出什么特别来。也许应该有些变化会更能吸引会的眼球吧。 走进去,也是那样,如果这一切都放在自己那个时代,可能就能引领时代的潮流,会让很多的酒家的老板趋之若鹜,可是在这里太普通了。尽管这里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可是并不能让它的生意也数一数二,不知道是因为他们的到来,还是其他的原因,在依奴的映像中,这家酒楼的生意也只是一般而已。 今天,“江湖八贵”一个都没有少,依奴觉得他们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否则也不会这么慎重的,便一个一个地向他们都打了招呼。他们这些江湖中人,对一切的繁文缛节从来就不讲究的,便也都比较随便的,他们对依奴也都比较的随意,这让依奴感觉到轻松自在。 林默一直就站在依奴的身后,大家让他落坐,他坚决不允,依奴也就随他罢了。 看着所有人的都来齐了,罗义昆便对上郑小印和柳清,“我跟你们可说好的,能够请到奴儿丫头,你们就给我一个帐房先生,怎么样?现在该兑现了吧,说吧,你们谁家的给我?”他们两个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便哈哈大笑起来。 罗义昆不知道这两面个家伙到底有什么可笑的,还让他们笑成了这个样子。 “罗大哥,想要帐房先生,可能现在有一个人,我们那的一个也比不上,只是不知道大哥能不能请得动了。”柳清故意地逗罗义昆。 “是什么人,难道生得三头闪臂不成,还有什么人是我罗义昆不能请动的?你们说出来,我就不信了,有我请不动的人。”罗义昆经不住他们的玩笑。 依奴知道他们两个人是拿罗义昆开心,同是也是让自己开心罢了。 他们几个人,真的是很疼自己,真把自己当做亲妹子一样看的。看着他们兄弟的随性,便也从内心里高兴起来。 “罗大哥,柳哥哥和郑哥哥拿你开心呢,不就是寻个帐房先生吗,由小妹给找个十个八个也不难,但是你要给妹子一个条件方可。”依奴也加入到他们的开心行列里了。 “行,奴儿丫头,只要你能说出来,罗大哥就给你弄去。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大哥也会做个梯子上去,给你摘两颗下来顽的。”罗义昆豪情满怀。 “罗大哥,你也不用给我去摘什么星星,我也不需要,但小妹有一件事情想请几位兄长援手。”依奴便想来自己想把“一品鲜”盘下来与旁边的铺子合并,做一家不一样的酒楼,便如同在桃叶镇的“迎宾阁”那样,在就城定会引起很大的反响的。无论在任何时候,与众不同都会吸引人的眼球,会让更多的人关注,想不发财都难。 自己真是死性不改,无论在哪,她都不能让自己闲下来。 第一八七章 只做自己(1) “好,奴儿丫头,只要你开口说的,要什么罗大哥都给你的。大哥相信你。”罗义昆本来就是个急性子。 “谢谢您,罗大哥,小妹想把‘一品鲜’盘下来,把周围的铺子一起并下,做一个长安城内最不一样的酒楼,如何?”依奴陈述了自己的想法。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他们没有想到这丫头还真是够胆大的,这天下能够象她这样有这种想法,这种胆量的人,也是少有,特别是女子也就只有她一个吧。小小年纪,比天下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上官步云不能猜出依奴的意图,其实是他自己想不透依奴而已。 他想也许是奴儿受到的刺激还没有从心里除去吧。 此时他想为她做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便不知道如何回应她。 其实他们都知道奴儿这丫头的实力,就是他们与她相比,她也不比他们差到哪。只是奴儿是个女儿身,若是男子,这天下没有她不能做的事情。也许他可以……他们不敢再往下想了,那可是杀身的大罪。 “丫头,你的想法太大胆,有点吓倒你罗大哥了,不过呢,我还是会赞成的,说吧,要跟罗大哥要什么?”罗义昆终是耐不住。 “小妹缺得是钱,而几位兄长最不缺得也是钱,所以就用你们最不缺的,帮我最缺的就行了,当然了,虽然这酒楼看似我的,不过以后你们所有人要是到了京城,若是酒楼开起来了,当然这里就成了你们根据地了。”依奴并非纯粹挣钱,她有她的打算。 她想开这么一家酒楼,还有另外一个打算,这里也可以做为一个信息的集散地,她的寒大哥所开的“天下行帮”需要的可是信息呀。 他们几个虽然没有反对,但是也有些表示怀疑,好在罗义昆已经把所有的话都说了,他们也就不再有什么意见,反正他们这些人最不缺的也就是银子,就是给这丫头几万两银子,就算让她撒着玩,也未尝不可。 上官步云也觉得,也许奴儿有了更多的事情可做,会把一些事情忘却的,对她来说也许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郭芙有他的想法,如果真有这么个地方他能够可以找许多的借口来吧,可能只是为了见她一眼而已。 郭芙知道许多的事情不是自己一厢情愿就能实现的,当然也明白,有些东西是无法强求的。他非常清楚奴儿对自己只是一个朋友,自己对她的那份心事,她是从来没有往心里去的。她的心里眼里也只有上官大哥一人,那是一个纯粹女人去看一个纯粹的男人的眼神。可能这一生他是无法从她的眼睛里得到这样的关注了。还好自己还是她的朋友,也不枉费了他们朋友一场,也能算是他幸运吧。 依奴的决定让在坐的几位江湖豪杰一时动容,他们可都是英雄慧眼的,好在这丫头是他们的小义妹,否则在做生意上,若是与他们成了对手,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形呢,这丫头太厉害。 第一八八章 只做自己(2) 所有的人都散了,罗义昆也不再去向他的那两位兄弟要人了,奴儿已经答应了给他做义工,他当然是高兴得不得了。 林默跟着依奴,反正还有的是时间,就到“一品鲜”看看吧,找老板谈谈,是否能够把价格谈下来,也好着手,旁边的那些店铺可能要好商量些。 “奴儿。”来到“一品鲜”的门前,她正要准备往里进,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依奴转过身,看见上官已经跟了过来,心里虽然有些感动,可是在脸上所表现的是淡淡的。 “上官大哥,你有事吗?我是来看看能不能跟‘一品鲜’的老板谈谈。”依奴给他一种公式化的解释。 上官看着依奴对自己的变化,心里便如同被人刺了一刀,可是他又不知道如何对她,现在他担心的是奴儿心里的介怀,担心因此会让奴儿远离自己,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我也陪你一起去吧,对‘一品鲜’的老板我是很了解的,也许给你有帮助的。”上官步云不须找其他的借口,眼前的话题是现成的。 “哦,谢谢您,上官大哥。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开口呢,有你在就会好谈的多了。”依奴在心里谢他的,不过这话在上官步云听起来,却是如此地刺耳。 还好,与“一品鲜”老板的谈判非常顺利,依奴知道,这里面的因素,上官大哥占了八成以上,不过也因她的谈判技巧才使得更快一些吧。 依奴就是那种说一不二,说干就干的人,店面谈好,便着手整个的布局,好在她有的是这方面的经验,一切都只是轻车熟路。 那几位兄长,倒是都守信用,说要给她支持也就真不含糊,把银票往她手里一放,就象交给几颗糖果那般随意。 “你们可看好了,这是你们的银子,别到时候让我败了,你们再找我要回去便是门都没有了。”依奴是那一幅准备贪了他们银子的表情。 “现在银子是你的了,你随便。”在他们的眼中,奴儿就是那一个准备耍赖的小女孩。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依奴在他们的宠爱的目光中很快就要忘记自己了,幸福随之而来,她何其有幸,这世界她不孤单也不寂寞。 虽然这一生她的爱情不会再来了,可是她得到这么多的亲情,快要让她沉溺了。 看着手里的那些银票,虽然就象在现代时手里拿的存单一般,可是此时在手里觉得是如此沉重,有些让她无法抬起手来。 林默看着沉浸在激动中依奴,也没有打扰她,随她在那发泄她的情感。 泪眼中,看到林默,便想也许应该让林默做些事情了,还是先问问他自己吧。 “默儿,”听到依奴如此叫他,他的眉头锁了锁,依奴继续道:“我想让你去学里读书,好赶上明年的春试,我让郭芙给你介绍他家的书院吧。” 依奴说这些,只是从林默的自身条件考虑,这孩子若要好好培养,将来的建树可以说不会一般的。就从自己对他的这么长了解,应该会有一个好结果的。 第一八九章 只做自己(3) 听了依奴的建议,林默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姐姐嫌他了,想打发了他走。 “姐姐若是看林默碍眼,只要姐姐说一声,林默离开便是,也不用打发我走那么远。”林默心里有气,所说话自然也有些冲。 “谁说你碍眼了,姐姐是觉得你该出去游历一下,明年春试能考个她成绩,也不枉你们兄妹跟姐姐一场,也对你那逝去的爹娘有个交待。小鬼头,你那小脑袋瓜子都想些什么呢?”依奴听他的话,自然觉得这孩子似乎又想到什么了。 “我不去考什么春试,愿意这样,若姐姐嫌我了,我走就是了。”林默还是赌气。 “傻瓜,姐怎么会嫌你的。不去书院就不去吧,不过你的学业可不能荒废了。”依奴看他不为所动,也不好免强他,却还是不希望他将来一无是处。 “知道了,姐。”便又没有了多余的话。 依奴也不愿意再多讲,人总有自己的想法。就象林默的爷爷,不愿走上仕途。他的这一举动看起来只是想让自己的后人能够平安幸福,可有些时候平安幸福对有些人来说真的很奢侈。 林默的事情她也就不再往下追究,随他自己吧,他喜欢怎么生活就随他的愿。 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寒大哥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的事情进展的如何。现在想找他却不知道如何去找他,这长安城这么大,到哪去找一个人呀,即便去找也如同大海捞针一般,也只有徒费功夫了。 眼看又快入夏了,家里的这些人都又该准备得夏装了,每一个季节换季的时候,依奴都会为家里的人准备两套新衣的。可是现在却不知道寒大哥的所在,自己这两年已经习惯了有他们的存在。此时看不到那冷清清的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想他。 依奴最喜欢打扮的当然就数那两个可爱的小精灵,若是没有了她们,这个家里会少了许多的乐趣的。还是给她俩打扮出西方小公主的模样,更加地可爱一些。 在依奴的头脑中突然想到这么个人来,那个跟随上官大哥他们一起的阿朵公主呢,自己回来以后,事情太多反而把她给忘了,明儿见了上官大哥要问问他这事。 想到阿朵看上官大哥的那种眼神,她已经了然于心了,那个非常可爱直率的小公主,真的是爱上了上官大哥,若她将来能够给上官大哥做妻子,肯定比自己做得更好。 也许,她还可以当一个称职的媒婆咧。自己却摇头笑了笑,当那电视里那些媒婆的样子,可不能是那个模样啊。 关于筹建酒楼的事,她不想事事亲自过问,还好原来“一品鲜”的老板被依奴真情打动,愿意继续留下来帮助依奴,所有的事情,依奴就交给他了。她还是那个原则,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自然所有给她做手下员工的,没有不她为贴心地干。好在她不是资本家,也不会去榨取员工的剩余劳动力。只是人尽其才,物尽其利罢了。 在那样的社会制度下而实行的现代管理体制,又怎么能不让人另眼相看呢,只是依奴身在其中而不知了。 第一九十章 只做自己(4) 舅舅丢下给的这一摊子也确实够大的,只是让依奴一家一家的巡视都累得她不行,别说要去逐家地过问,看来她的手下能用的人还真是少了,是要培训员工了。 十四岁的林默这样跟着自己终究不是个事,就让他跟着自己学些生意的事,既然他不愿意从仕途上有长劲,也只有这样了。 林默看着每天累得不行的姐姐,真的很想分担的担子,可是自己毕竟什么也不会,只能看着姐姐每天的辛苦。自己能做的只是这样默默地守着她,不让她再出任何的意外。现在寒大哥不在,他只有担起这份责任。 依奴现在忙得连同母亲他们一起吃都是匆匆忙忙的,就象旋转的陀螺一般,她的时间恨不能一天掰成两天用,似乎还觉得不够。 现在很少有时间再给两个小丫头讲故事,只能胡乱地看看夫子给她们留下的课业。晚上尽可能地多睡会,自己真是太累了。 现在若让她想些事情,她还真的没有时间去想。 上官步云看着每天劳累的依奴,心里虽然心疼,可是觉得如果她不能以做事情排解心思,还真不知道她要怎么去排解。只是累的是她的人,痛的是他的心呀。 可是有一点依奴不知道的,每当她与周公约的时候,都有人在外面陪着她,看着她的屋子的灯熄去,方才会依依不舍地离开,每天如此。 夜里,寒玉郎站在屋顶上,看着依奴那满身的疲惫,真想打晕她,然后才能让她不去考虑任何事情,才能好好地歇一下。 其实林默一直都知道寒大哥在的,只是他不想让寒大哥知道自己已经知道这件事,也许寒大哥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的。 上官步云也是在偶然间看到寒玉郎对依奴守候,他没有惊动他,只是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他知道有太多的人在关注着奴儿,这里面即有他们自己这些人,可能还有更多的人正在惦记着如何让奴儿消失呢。 也许每一个夜晚都会发生许多的故事,只是有些故事不会被人知道罢了。 依奴每一次醒来,觉得新一天就该有一个新气象,她尽量让自己的每天都在快乐中渡过。 这一阵子的平静还是让依奴觉得是一种不正常的平静。太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己以那种方式去救他到底有没有什么效果,他的身体状况现在如何,现在没有人来告诉她。 现在若是用老历算,应该四月份了。春天将尽,眼看夏天就到。 每天都去一趟新筹建的酒楼,只是暂时还没有命名,用什么名子好呢,若还沿现在的名字,肯定是没有特色的。当然要选就要选一个具有吸引力的名字,自己一时不知道如何取名了。即要配现在的所有的外在设施,又要体现他们原来的基本特征,还要有与从不同的吸引人眼球。 辛苦对她来说,本就不算一回事,只是她这样劳累,倒是把那几个人心疼和不得了,他们都候想能够为她分担一些,可是却无能为力。 第一九一章 缘起缘灭(1) 在依奴回来的这一段时间里,虽然忙点,可是还是觉得心里是平静的,她倒真想就这么一直持继下去,生活中平安就是福,可是她所要求的这种福却无法让她就这么平静地享受,她自己倒想平静,但是却有人一直不让。 在新筹建的酒楼里,依奴正在给那些工匠们做些要求,在细节上做些修改。她把自己也打扮得象个做工匠的,就算有人站在面前,可能一下子也无法认出她来。 “请问你们东家在吗?”一个家人打扮的人问道。 “几位爷,我们这里还没有开张,现在我这里还不能待客的。”也就是原来的“一品鲜”的掌柜给他们回话。 “我们只是想请你们东家出来一下,我们公子有事找她。”还是那位随从。 掌柜的走到楼上,看依奴正比对着图纸,正在指点那些地方要如何。 “姑娘,下面来了几位爷,说是请姑娘。”掌柜的来到依奴的跟前。 “那好吧,你们就照着这样修改,若有什么不解的,就放下,明天我还过来的。”就放下了手里的活,随着掌柜的走了下来。 来到楼下,看见来人,她一下子激动起来,“太……”又想想太子是微服,便又改口道:“李大哥,您好了。”虽然有些事是不堪回首的,但是毕竟自己心甘情愿所救的人,能够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她当然会觉得自己救他是值得的。 李治看见从楼上走下来的人,根本就没有认出来,奴儿喊他,方才知道眼前是自己醒过来最想见到的人。而且听绝医说,还是奴儿用她的血换了自己的血自己才得以活下来。这样的大恩他会用一生来报的,现在看到她,又让他看到了另外一个奴儿。每一次见她总有新的发现,也不知道她还有多少自己没有发现的惊奇。 “奴儿,你怎么弄成这样了?什么事情还要你去做,需要人手,跟大哥说一声,从我那给你调一些过来。”李治看到她,心里的疼爱就表现的一览无余。 依奴笑了,“大哥,我这儿是装潢,你懂吗?说了你也不懂。我又不需要士兵去打仗,要你的人能干什么。” 听她这样一说,李治觉得也是,她这里的事还真不是他的手下能干的,自己这也是关心则乱,若真把人给她调来了,可能是越帮越忙吧。想着自己也笑了。 “那好吧,人不给你了,不过你自己也得注意些,别累着了。”他似乎又想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刚好,想来看看你,现在你有空闲吗?陪大哥出去转转吧。” 依奴想了一下,太子既然说了,自己就不好不答应,况且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若真不同意,太子也许不会说什么,但是他的手下那些人不知道又会怎么样呢?便答应道:“李大哥,稍等等,我马上就好。”便转身向里面的更衣间,要把衣服换了。 依奴把衣服换好下来,却看到了上官大哥和那位她才刚惦记的那位阿朵小公主。 “上官大哥。”便又转向公主,“奴儿见过公主。” “姑娘不必客气,就叫我一声阿朵,或者叫我妹子也成。”阿朵公主也是性情中人,直爽可爱,一下子依奴就喜欢上她了。 第一九二章 缘起缘灭(2) 看见阿朵公主,依奴觉得,有时候真的是她想到什么,便会有什么来,就在前一天的晚上她休息的时候,才想着这段时间怎么没有见到阿朵公主呢,这就来了,也真是太巧了。 依奴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看到依奴脸上那抹笑,上官步云的心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感觉,那笑里,似乎有着无奈和放弃。 依奴总是喜欢穿自己特别设计的衣服,即不象这里的衣服那么繁锁,又不同于现代社会的衣服让人无法接受,她只是让自己舒适就好,也不愿让自己成为人们的眼中的焦点。 看着清清爽爽的她,太子和上官步云都把眼光集中到她的身上。 阿朵看了一下简洁的依奴,又转过头看了一眼上官步云,看到他看奴儿的那专注的眼神,她的心里有一丝苦涩。什么时候上官公子能够用那种眼神来看自己,就算今生与他不能相守,却也因与之相知而无憾了。可是,此生她能够得到那样的眼光吗?也许只是自己的痴想罢了。 他们俩人的注目,让依奴觉得似乎她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连忙往身上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怎么了?” 两个人忽然觉得,这样看着她确实也有些唐突了,便都收回了目光。 太子便开口说道:“奴儿,这一段时间,我一直身体都不好,多亏了你们。在宫里好长一段时间了,想出去转转,再就来看看你。正好,上官也在,我们一起吧。” “谢谢您,李大哥。”依奴知道既然太子讲了,不去是肯定不行的,还不如爽快地答应,否则,指不定会有什么事情呢。 “上官大哥,阿朵公主,谢谢你们过来,我还打算去拜访公主呢。”依奴当然也不能怠慢了上官大哥,更不能怠慢了公主。 “好了,我们走吧,有什么就在路上再叙吧。”太子催促着。 他们便也不再多说,便上路了。 太子和上官步云骑着马,依奴和阿朵公主却坐着车。本来阿朵公主也想骑马的,可他们不让依奴骑马,所以阿朵公主也就同着依奴坐着马车了。 这坐着车,可不象自己原来的宝马车,颠簸不已。虽然长安城里的街道相应的要平坦,但是与现代的沥青和水泥路面是没办法相比的。 虽然走的是官道,但是他们也有人开道,但是依旧是很慢,毕竟有那么远的路要走,这一颠簸就走了快两个时辰,等到车子停了下来,依奴觉得自己的胃才不再翻腾。终于到了目的地了。 依奴有些晕晕的,感觉很,马车停了下来。她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在车里稍微歇了一下,感觉好了一些,才慢慢地打开了马车的门帘。 看到依奴那惨白的脸色,两只手同时递到她的面前。依奴愣了一下,便没有接任何人的,自己径直跳了下来,还好自己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 那两只手的主人,也一时愣在当场。 阿朵公主出了车,就看到那两个发愣的人,却也只有笑笑,直接下车。 第一九三章 缘起缘灭(3) 一时尴尬的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便都无奈地笑了笑,向着两个女子走了过去。 华清池在依奴的眼里,与自己那时候所见到的不一样。 自己原来所见的,只是一个旅游胜地,在此时,这里却是皇家禁地,若不是有太子在此,恐怕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是不能进入的。 依奴对这里的一切是好奇,那阿朵公主就更加好奇了。她生在北方,一直是那种游牧的部落式的生活方式,见到的也是很少的建筑群,哪见过这样的大规模的辉煌的宫殿楼阁,一时间让她的眼睛都无法用得过来了。 来这之后,随着上官步云去见了一下大唐皇帝,走在皇宫的时候,已经让那种恢弘的气势所折服,帝王那种高高在上的大国风范已经让她惊奇了,不敢仰视。根本就不是象自己父王那样的,那种威仪不是一般人能够表现出来的,也只有这大唐的皇帝才会有的吧。 依奴当然没有阿朵公主那般的想法,对于帝王自己的认识只有电视里演的那种,对于那些东西,她根本就没有感觉。认识太子,虽然他也是皇家人,而且还是将来的皇帝,可是自己与他认识在先,根本就没有那种见到皇室该有的畏惧,可能是因为自己是来自千年以后的灵魂,对于皇家的威严没有一丝的感受罢了。 华清池因一年四季都是温水如常,古代人叫这是汤池,是仙池,总认为这是仙人所赐的。除了依奴不是如此认为,可能所有人都认为是神仙所赐吧。 一路走进去,依奴也被眼里的一切所折服,如果这里的一切要是保留到二十一世纪,该有多好啊。一回廊,一亭台,一楼阁,都让依奴觉得她的别具一格、独运匠心。 阿朵公主更是惊讶不已,“太美了,太好了。”她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出来她此时心里的赞美。 由一路走来,依奴有些难受,便也有些精神不济。 依奴起先不知道会来这么远的地方,所以也就没有让人回去给娘通报一声。看来这一时也是无法回去的,本想让人回去说一下的。 还没开口,上官步云便说了:“太子,今天我们就在这歇一歇吧,奴儿看起来不太好。” “那就这样吧,来人,去安排一下。”李治对身边的侍卫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那人便转身走了。 依奴眉头绉了一下,还想说话。 “奴儿,别担心,我已经让人回去给老夫人送信了。”上官步云知道依奴想些什么,也不用她开口要求。 依奴想谢谢他,可那两个字在她的口中始终无法说出口。有时候真的不是那两个可以说出自己心里的感激,沉默往往比说出来更好。 阿朵看到眼前如此优秀的男子,他们两个的心里也只有那一个奴儿,心里虽然有些不是滋味,但终究是一位公主。做为一个公主该有的教养,她什么都不能做,她只有把心里的难过压下去,不能表现出来,否则自己真的不知道如何与他们相处了。 第一九四章 缘起缘灭(4) 由于身体的不舒服,中午依奴便没有吃什么东西,却让太子和上官步云有些着急,一时不知所措了,这样却让依奴有些过意不去。 “没事的,你们别当成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一顿饭不吃,不会饿坏的,正好还能减肥呢。”依奴笑着说道。 好在现在不是杨玉环那时代,否则,她现在的样子,瘦得没有几两肉,可是丑八怪了。 “奴儿,觉得怎么样?要不让太医过来看看吧。”太子心里只是担心。 “谢谢了,太子哥哥,我还没有那么娇气,也只晕车而已,歇一会就会好的。”依奴不想他们太担心。“你们都别老在我这,既然来了,你们就去转转吧。再说了,公主可从来没有到过这里,你们是主人,应该尽地主之宜吧,好好地款待她才对,可别因为我而不能让公主玩得尽性。” 阿朵公主看着依奴有些虚弱,知道她想安静地歇会儿,便对那两个舍不得离开的人说道:“我看我们还是离开吧,让奴儿姐姐歇会。” 太子和上官步云也只好离开了依奴的房间,让她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外面留了两个丫头听着动静。 依奴看着他们都走了,睡意便也随之而来,沉沉地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等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近晚上,外面的光线渐渐地暗了下来。 抬眼看到太子坐在自己的面前,她赶紧要起来,太子却没让她动。 “奴儿,先别动,等一会再起来,否则,你会不舒服的。” “谢谢您,太子哥哥,我已经好多了。”依奴也就起来了。 “来人,侍候。”太子对外面喊了一声。 “好了,太子哥哥,我可不是你们这里的小姐、公主,不需要人侍候,自己会做,有人侍候我还真不习惯呢。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可教导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呢。”依奴由于睡了一下午的缘故,精神好了许多。 “毛主席是谁?”太子可没听说过这个人。 “哦,对不起,你不认识的,是我自小就崇拜的人。等我什么时候有时间给您讲讲他的事情。”依奴有些想笑自己,老是记不住,总喜欢把毛主席他老人家挂在嘴边,一个不注意就说了出来。 “哦,这个人还有故事?”太子也来了兴致。 “那当然,他呀,可是一代伟人,政治家,军事家,哲学家,诗人,在我的心里他可比孔仲尼更伟大。孔子心里是天下,他的心里是世界。”依奴从小就对毛主席崇拜,能够象她这样崇拜的,估计在二十一世纪也难找到几个人来。“那我可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有如此能耐,让你都能如此佩服。”太了被她说的真想马上就见到这个人。 “很可惜,太子哥哥,您是见不到的,就我都没见过,只是见过他的画象而已。”想想那毛主席象,自己还是在北京天安门城楼前见过呢。太子想见,除非象她一样能够穿越到主席那个时代,还得是他身边的人,才可以见的吧。 第一九五章 缘起缘灭(5) 看着依奴此时的精神状态,太子也很高兴,便让人传了晚膳。 几个人坐在桌子四方,周围便是仆人们站着侍候,依奴看着心里别扭。 “若是膳食都上齐了,你们便下去吃饭吧。”依奴知道虽然他们都不习惯自己这样,可是她就是觉得有这么一帮人看着自己吃饭,自己吃得也不顺当。 那些人象是没听懂一般,依然还是那样站着。 “奴儿,他们还要侍候呢。”太子从来是被人侍候着的。 “不就是吃饭嘛,没有人侍候,你能吃进鼻子里不成?”依奴听他这么一说,便不由自主地就冲了一句,却忘了这是跟太子说话。 那些侍候的人,听了依奴的这话,都惊讶地看着她,他们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跟太子这样说话的,他们可是从来就没有见过。 看到其他人都拿那种眼光看她,依奴便觉得自己的说话是有些太随意了,毕竟这跟自己的那个时代不能比的,人人平等的概念那是千年以后,在这里就是大逆不道了。她知道太子哥哥不会对自己如何,可是不能代表别人不会如何。 依奴说过这话,上官步云和阿朵也觉得有些不妥,可是既然这丫头已经说了,想收回也是不可能的了。他们都看着太子,一时却变得安静起来。 由于太子没有发话,所以那些下人都没有离开,仍然是站在他们的周围,固执地、目不斜视,似乎他们根本就没有听到依奴都讲了什么。 依奴有些叹兴,也对,这几千年遗留下来的不平等,又怎么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改变呢。 “算了,随你们吧。反正在这里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依奴嘀咕了一句,便只顾低头吃自己的东西。 看着依奴只是低着头,上官步云知道,在依奴的习惯里确实也没有下人侍候着,在她的那个家里,每个人都自己做事,没有人侍候。每一顿饭,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确实自在。他自己因曾经参于其中,所以此时真的有些神往。 上官步云看着依奴在想,如果能够与她这样坐在一起吃饭,再有那么两个自己的小鬼头,围绕在他们身边,喊她一声“娘”,再喊他一声“爹”,此生还有何求呢。 可是,这事他也只能在心里渴望了,面对现在的奴儿,他不敢多讲一句多余的话,她的心里的伤痛,他更不敢轻易地去触动。只要能看到她高高兴兴的,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李治不知道奴儿的意思,他只想她不要受到一丝一毫的劳累,当然是希望每个人都要把奴儿侍候得好好的,不要让她受了委曲。 阿朵公主也是从小就是被人侍候大的,当然这里的几位主子,也只有奴儿对别人的侍候觉得不自在,而其人都觉得那是天经地义。 算了,不与他们计较了,反正他们已经习惯了,又如何能够在一时之间改变呢。若因自己的不是,让大家都不如意,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也就是一顿饭的功夫,自己尽量用得快些,让那些人能够尽量少站一会儿吧,也就少累一些。 第一九六章 缘起缘灭(6) 饭后,在这里便没有什么可以消遣的,没有网络,没有电视,更没有五光十色的夜生活。好在自己在原来的世界本来也就不喜欢热闹,她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间要更多一些,每当从工作中回到自己的天地的时候,总觉得是回到了净地。 在这座等到于皇家的行宫里,就是晚上也是灯火辉煌,但却不是自己映像中的灯光灿烂。因为在这里一曲一回中都有大大的灯笼高高挂着。 这在白天里的一切,与此时她感受的不同,那朦胧中的一切虽然不能看得真切,却也有足够的空间让人遐想。 想起来自己在西安旅游的时候也住过华清池,但是绝对不是这样的一种心态,一种身份,那是她只是一个游人,一个旅客而已。 此时她可以说是再住华清池,却与皇室之人,将来的天子一起住进来的,若是能够回去,把这样的经历说给别人,可能会让说自己神经有毛病,还病得不轻呢。 自己在心里笑了笑,人的境遇还真是无法预料的。 李治看着依奴慢慢地走着,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不便去打扰她,只是静静地随着。 依奴不知道太子在自己身后,自顾自地沉浸于自己的回想之中。 看到依奴的沉静,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寂寞,李治内心里的那份爱怜便也被激起来。他把心里的顾虑放了下来,走上前,轻轻地揽过依奴双肩,却听见她轻叹了一口气。 “奴儿,你知道我的心吗?”李治真得无法忍受近在咫尺的奴儿,却无法把她拥入怀中。 依奴让自己自然地离开李治一点,与他保持些距离,她不想让太子再有什么想法,也不想与他们任何人有牵连,自己的心自己懂,怕承受不了一些东西,还是不去承受为好。 “为什么,我记得我们曾经说好的,我好了,然后我们一起去游山玩水,周游天下的。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我好了,你却走了,一句话也没有,就走得那么干脆。原以为在我醒来的第一眼会看到你,可是你知道我那时有多么失望吗?那么多人围着我,却没有我想见的人。你知道当时我是什么心情吗?真想立刻就能到你的身边,我好希望那梦里的一切是真实的。”李治的痛依奴不是看不见。 “太子,此话从此不要再讲了,我只是把你当成自家兄长一般,你永远是太子哥哥,只要你有需要我的时候,我会随时听命的,其他的,请哥哥别再提了。你有了太子妃,将来还会有很多的妃子,还将有你的皇后,我不过是过眼支云烟罢了。你有你的江山要守,还有你的许多责任要担,所以别再对我有任何的念头,我与你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要的我给不了,我要的你给不出,所以我们根本就是平行的两条线,永远也没有交集的那一点。”依奴知道自己永远做不到,去做李治的一个妃子,去与众多的女人去争取李治的爱,所以对于李治她还是敬而远之吧,远看的风景总是美的,就存他们原本的友情吧。 第一九七章 缘起缘灭(7) 李治此时心里有一种无法释怀地无奈,他该如何做,才能让奴儿不再跟他保持距离。“奴儿,只要你要求我做的,无论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做到。” 依奴笑了,在黑夜里李治看不到依奴笑得有多苦涩,一个太子要为了一个小女子做一切,说出来还真不能让人相信。可是此时一个太子就是这么承诺的。 “谢谢你,太子哥哥,我不会要求你去为我做什么的,我不会,也不能,因为我本就没有那种想法,从遇到你的那一天起,我一开始就知道了你是太子,也许说出来你不信,根本就不是谁来告诉我,而是我就认定。你说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依奴说着自己的认知。 停了一会,依奴又幽幽地说道:“也许上官大哥在江湖上很有名,可我不懂江湖,也不认识江湖,只是上官大哥救了我,他告诉了他的名字,我也不知道这上官步云到底是何方神圣。只是从心里感激他的解救之恩,因我无兄弟姐妹,便从那时起就当他是自己的哥哥了。” 她把眼睛对上了李治,便直视他,尽管是在晚上,看不出对方的眼里都有什么,她还是觉得对着人的眼睛说话更能把心里的情绪表达出来。“太子哥哥,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子,只是把你当成一个朋友,一个兄长,这样不好吗?只有这样的情谊才是长久的,不会因时因地的变化而变化。” 李治听她说着这样的话,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自己何时把她当成妹妹呢,早已把她当成生命的一部他了,又怎么能放开呢。 “为什么,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李治无奈地问道。 “有些事不是你愿意,我愿意就可以了。还有很多阻在我们中间的东西,是你我都无法看得见的。再说了,你不是我这一生要托付终生的人。你也不可能在三千弱水中只取我一这一杯。”依奴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 李治听了她的话,有些无奈她的执着,“若真是这样,那我就把太子府的所有女人都遣散,但是太子妃不能。” 依奴笑了,都遣散,但是还是有人必须留下来,这个留下来的女人,是自己无法与之相比的,从几次与太子妃的交往中,她已经领教了太子妃的手段,她可不想到时候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太子哥哥,今生与你无缘,所以你也不用遣散你的那些妃子,我只能当你是太子哥哥。希望你以后别把心思放在我这里了,值得你关心的人和事太多了。”依奴不想与他再往深处谈,只好把话题转了。 太子不知道奴儿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到底个什么样的人,他到现在还是无法看透她。有时候她直率,有时候又觉得她太稳重,她象是一本无法打开的书,你想去读她,了解她却找不到一个入口。 太子的沉默使依奴想逃离,也许自己应该远远地离开,一切烦恼就会随之而散吧。 第一九八章 缘起缘灭(8) 在暗处的上官步云,站在那里听着依奴与太子的谈话,他的心里一时冷一时热,一时象进入了无法冲破的黑暗,一时间又如同看见了朝霞满天。 阿朵公主因为想出来走走,便拉了上官步云一起。却没想到听到太子他们俩人的谈话。 看见奴儿离开太子走了,上官步云便也转身要离去。 “上官,就陪我一时不行吗?”阿朵公主的语气充满了乞求。 上官步云心里有些挣扎,可是还是很无奈地同意了。 看着奴儿从视线中消失了,太子才把视线收回,“为什么,为什么不让靠近你?”他真的想与她一起快意江湖,他不想去做什么太子,也不想要什么皇位。现在他真的想把这太子的一切都让给别人,若不是这太子的身份,奴儿就是他的奴儿了。 他也想逃,逃开他的责任,逃开他的义务,逃开能够束缚他的一切,可是他又能逃到哪里呢。 上官在暗处看着太子的一举一动,他知道,在太子的心里,奴儿的重量,绝对不会比奴儿在自己心里的重量轻。他能理解太子此时的心情。 虽然看着太子的那种无奈,上官步云却不能给他任何的帮助,因为是奴儿,若是其他人,也许他会去劝解的,可是他知道奴儿那没有余地。同时他又何曾想过去劝奴儿呢。 上官步云带着阿朵公主悄悄地退了回来,每个人都有要过的坎,而最难迈过的就是自己给自己所设的那道坎。 阿朵公主看着上官步云一脸的暗色,自己对自己暗暗地嘲笑了一下,“这是干什么,不属于自己的又何必强求呢,到最后还不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梦。” 想自己从见到上官的第一眼,从此自己眼里便没有了别人,从塞外到中原,自己一路走来,他的眼里只有一人,从来就没有自己的影子,自己是不是太傻了。 也许是自己该放弃的时候了,也许从来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谢谢你,上官大哥。”阿朵公主突然说道。 “哦,怎么了?”上官步云一愣神,不知道这位公主要干什么。 “谢谢你这么长时间对我的照顾,你是个男子汉,这一点我很清楚。本以为自己对你的好,你能感觉到的,可都是徒劳。你的眼里没有我,有的只有那一个人。原本我都是很自信的,现在我对自己很失望,看来我还不够好,否则,你怎么又会看不上我呢?”阿朵本来就是一个很直爽的女孩,便口没遮拦的想什么就说什么。 “对不起,公主。不是你不好,只是她已先入为主。也是第一眼见到她,便已决定,如果再见到她,她就是我上官这一生要找的妻子。这是我给自己的承诺,也是给她的承诺。”上官步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早已经把奴儿当成了自己的妻子,只是横在他们中间的有太多的东西。 “谢谢你能这样安慰我,看来我还不是一无是处。那好吧,我不能守着你这棵不属于我的大树,看着你怀里靠着其他的女子,我也要去找属于我的那棵树,希望他会比你更好。”阿朵公主笑了。 “公主,你会的,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我会真心祝福你的。以后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只要说一声,我会义不容辞的。”上官步云真心地为她高兴。 第一九九章 缘起缘灭(9) 一个人的世界是寂寞的世界,可是没有人与自己分享的世界,就算有人也还是寂寞的世界。 对于上官步云来说,他不知道奴儿心里所想,也不知道将来他们会怎么样,此时他是寂寞的,可是这样的寂寞却不是他一个人。 上官步云想找一个人,能听他倾诉的一个人,可是在这里却找不到。难道爱一个人真是这么难,这么痛,这么苦吗? 注定这一夜,在这里的几个人都是一个不眠的夜晚,每一个的心里都有自己的结,可是这种结却都轻易打不开。 依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本打算从此与太子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再不相见,让那一段不想回忆的记忆能够从自己的头脑里抹去,可是天不随人愿,她不想见人,不代表人就不见她,还是无法如愿。 也许还是归去吧,从哪里来还是回哪里去吧,这里的一切不属于自己的。 可是哪里又是属于自己的呢?她也想不出自己能到哪里去。就象圣贤的话,“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没有一块自己的天地了。 回到原来的二十一世纪,根本是行不通的,也许在那一世自己已经喂了鱼了。要不然也是来个借尸还魂,可那又谈何容易,再说了,又怎么个借尸法,自己无从知道。此路不通。 回到桃叶镇,可是那里不是世外桃园,还不是一样是生活在皇家的土地上。 自己不是一个人,不能如自己所想的那样随心所欲,有那么一大家的人与自己相互依存,不是她想离开就能离开的,她此时也有许多的牵绊了。 此时急于挣脱那种无形的束缚,让依奴有些无法喘息。到底自己的路要如何走。 想到自己这几年来一直在忙碌着,自己到底在所谓何忙,此时自己却无法回答自己。从一开始只是为了让娘和红草过得好一点,可是现在自己这样又是为的哪般? 自己几次遇险,好在,在最关键的时候总有转折,也可能是自己的命大,也可能是她这个穿越过来的人,本就承担着活着的责任,所以,上苍不会让她轻易地去死的。 只是有时候死是容易的,活着才真的是很难很难的。 看着奴儿的屋子,上官不知道奴儿如何了。此时他真想走进去,把奴儿拥在自己的怀里,告诉她,自己真的很爱她。可是他的脚步在离奴儿越来越近的时候,却怎么也迈不进去了。 自己该如何对她说,她能接爱自己吗?在她经历了一切之后,能对自己敞开心扉吗? 他此时却不敢冒险,如果就这样与她相守,也许会更好吧。他真怕从此他们变成了陌路,那样就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只希望在他们之间,不要存在太多的不安和变故。 第二零零章 缘起缘灭(10) 来了一趟华清池若是不去沐浴一番,也真是委曲了自己,依奴可不干。 吩咐了丫头们侍候,依奴让自己好好地放松了一下,不管明天天阴下雨,自己该享受的还是应该享受的,这古代的华清池跟现代的可真是没法比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自然和谐,若不是自己的心里还有许多的无奈,想她卓依奴此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可是幸福究竟是什么呢。她还真的没法给自己定性。 自己在原来的世界没弄清楚幸福是什么,到现在还是没法弄清楚。 想着,想着,在池水的温暖拥抱中却睡着了。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早晨的光辉已经来到了人间。她却发现自己睡在柔软的床上,再看看自己,身上只是裹着一层软软的丝绸单子。最近是怎么了,老是想瞌睡,动不动就睡着了,是不是自己有什么毛病了。 “来人。”依奴对着门外喊道。 进来两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姑娘,请吩咐。” “我是怎么进来的,我不是在淋浴吗?”依奴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两个小丫头想笑又不敢笑,掩着嘴。 看着两个小丫头的拼命忍着笑,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又出丑了,便本起脸来,严肃地问:“我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两个小丫头看着依奴的脸色变了,便不敢再玩笑,慌忙跪下:“奴婢不知,是上官大爷让我们好好侍候姑娘,叫我们听姑娘吩咐的。” “好了,你们两个起来吧,在我面前也不要这么多礼。我也不是这里的主子,只是来玩上两天而已,你们不要象对待其他人那样,随便些更好,你们给我拿套衣服来吧。”依奴看到小丫头对自己的毕恭毕敬,多少有些不适,自己都来到这里好几年了,对这种跪来跪去的,极度地不耐烦。这里就是没有人性,从来就不考虑以人为本。害得她有时候也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向人跪拜。 两个丫头原本以为姑娘也同其他的主子一样呢,可是现在才觉得还是眼前的这位姑娘比那些主子好得多了。 她们侍候的主子可多了,每年都来好些的主子,哪一个不是那种颇指气使的,端着主子的架子,指手划脚的。就是那些奴才也对她们使来换去的,象面前这样的主子还头一次遇到呢。虽然她们与奴儿也只是头一次见面,可是就觉得这位姑娘可亲了。侍候起来,在心里也是心甘情愿的。 依奴没有那种要人侍候的架势,可是她们拿来的这些衣服若不让她们服侍,凭她自己还真是没法完成穿衣服的全套程序的,裹来裹去的,太麻烦。 丫头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就想笑,可是又不好笑。虽然姑娘不是太严厉的主子,可也不代表她们就可以放肆,还是走上前给依奴帮忙了。 “谢谢你们,这里的衣服真难穿。”依奴向她们道谢,同时嘴里谪估着、抱怨着。 “这是奴婢们该侍候的,姑娘可不能跟奴婢们客气,要不就会坏了规距的。”丫头从来没从主子的嘴里听过谢字的,今天可是头一朝呀。 “哦,是应该的,就不谢了?……”她还想说什么,可是转念一想,这也不是在一时之间就能把她们的存在于头脑中的几千年的封建思想清楚掉,那可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呀,那可不是自己力所能及的。想想自己生在那种妇女解放了的年代,不还是有一些封建残余思想在做祟,又何况她们两个呢。 第二零一章 华清故事 好在她卓依奴不是在这封建这会制度下成长起来的,自己可是新时代的新女性。 只是她这新时代的女性又能如何呢?还不是如同这里的女人一样。 清晨的阳光洒满整个行宫,同是那一轮红日,却早已经被人类赋予了不同的含意。 走在那一潭清水边,心中自然的纯净让依奴觉得世界真的很美好。四个人就那么静静地挪着步子,谁也不愿先开口。 那几个侍候的人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也许在古代这也是一种不平等的表现吧,仆人是不可以同主子平起平坐的,就是同行也不能与主子齐肩的。 硕大的一坐行宫,因这几个的到来而显得有了生气。就是那清绿的柳树下,清泠的池水边,有几只青蛙在叫呢。 “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依奴不由自主地吟出了毛主席的诗。 当他们听奴儿吟出了这首诗时,都不由地看向她,只有阿朵公主没有什么表现,因为她对中原的诗不是太懂。 上官步云只是觉得,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是什么事物,在奴儿那儿都会变得意义不同。 但是太子却又有了另外的认知,奴儿是女儿身,若是如他一样是男子,她会成为大唐的顶梁。那诗的大气如帝王的气势,非一般人可比的,只是她这么小小年纪,从民间走来的一个女子如何会有如此的见识。 看到他们二人的不同表情,依奴觉得自己又忍不住出了一次风头。她有些对自己抱怨,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呢,少说就少犯错误。现在不是表现自己的时候,自己怎么老是记不住。自己在恼着自己,便低下头不做声了。 太子不知道奴儿想什么,只是看到她又低头无语,人心里又泛起一丝苦涩,她什么时候能够不再罩一层保护层,让自己能够走近她。 她总是那么容易引起自己对她的那份眷恋,但是,她又时时与他保持着那种又远又近的距离,这距离让他逾越不去,让他觉得自己与她相距很远很远。 “我给你们讲一个传说故事吧,这个故事就与这个华清池有关。就叫这故事为明皇帝与杨贵妃的故事吧。”依奴看向他们俩人,想把这种无法让人承受的沉沉默气氛打破。 她把唐明皇和杨贵妃的故事娓娓道来,并没有加以评论,只是就故事的本身叙述出来。 阿朵公主是一个直率的女孩,听到明皇为了平息士兵的兵变,把杨玉环赐死的时候,气愤地说:“这个皇帝真是的,为了他自己竟把他心爱的女人赐死,还谈什么爱,简直是笑话,他只爱他自己。” 上官不是皇家的人,对依奴的故事只当是故事来听,只是觉得依奴讲这个故事,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可能会引起一些小麻烦。 可是这一切在太子听来就不同了,他是生在帝王家,这朝庭是他自家的,这天下是他家的,如果这个故事要是发生在自己的大唐,那么自己能够承受吗? 第二零二章 又建酒家 依奴在华清池也就呆了一天,坚决要要求回去,他们拗不过她,只好回了。 并非依奴执意,而是觉得与他们相处时间长了,自己每时每刻都会被他们感动,她自己反而不知道如何做了。还是不与他们有太多的接触,自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把过去的一切都忘记吧,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会过去的。没有了记忆,便就没有了伤和痛。 她这段时间把全部的精力和时间都放在那新酒楼的改造上了,每一天都累得自己到了晚上只想睡觉。 她觉得在这里她想做什么事情要比在现代的时候阻力要小得多,她清楚这不是她的能力使然,而是她背后的那些庞大的支持,不仅有来自江湖的,还有官府的,同时也有舅舅留下的黑道的势力。 好在一切都进行地顺利,她的这间酒楼只差一个名字而已。 可是就是这个名字,让依奴觉得是最难的,用什么好呢,绝不可以马虎的,还要引人注目。 实在是想不出来用什么名字,依奴想出了一个点子,向天下文人征求酒楼的名字。 这个注意一出,告示一贴,嘿,还真不是一般的热闹,给酒楼取什么名的都有。 依奴在这上千份的题名中挑选,把自己的眼睛都要挑花了。 在这些的提名中,依奴发现了一个她非常熟悉的名字——卢照邻,这可是“初唐四杰”之一,唐初时著名的诗人。 再看看他提写的名字——天然居,这可是自己在桃叶镇的迎宾阁的总统套房的名字。不过在她却在第一时间决定了,就用这个名字,这可是名人的提字呢。想想这时候卢照邻可能诗名还没有那么出名吧。 在决定用“天然居”之名的同时,她让人请卢照邻在开业的当日到“天然居”做客。 整个酒楼在筹建的过程中,依奴投注了很大的心血,眼看着一切就绪,心里仿佛有一块石头落了地那样,轻松了许多。 还是四月初八,她自己亲自筹建的又一家酒楼开业了,只是这一次没有了上次的那种患得患失之感。上次的心里有些担心,这一次全然没有了,只是一种象自己在那世的企业合并一样,只是一种卸下担子的轻松。 看到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可是就是在这种热闹之中,依奴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孤独和寂寞。在哪一世都是一样,没有人能够与自己分享这种成功和喜悦,可是喜悦吗? 看着从自己手里出来的整个结果,让依奴有一种梦幻的感觉,不知道自己是处在哪一世,看着眼前的一切,都是二十一世纪的装饰风格,就象置身于二十一世纪的五星级宾馆。可是这一切也只不过是自己的给自己编织的梦而已。 林默一直跟在她的左右,一步也没有离。这么多的人,让他有些担心,只怕会有人对姐姐不利,所以他的神经一丝一毫也不敢放松。 一位胸前佩戴着胸牌的服务人员走到她的面前,低声说了一声:“姑娘,您要请的人已经到了。” 第二零三章 范阳人氏 依奴给酒楼的服务人员所设计的服装,都是那种比较简单的式样,男服务员的着装都是民国时期的长衫样式,只是图个方便而已。女式服装是那种水蓝和葱绿两色,也是简洁的裙装裁剪,全是出自红衣坊的制做。她也要求每一个服务人员胸前佩上代表他们身份的牌子,由此让人可以随时传唤并且也方便顾客对服务人员的服务要求。 随着那位服务员,来到一间名叫“海角天涯”的雅间,推开门,却看见一个年轻人身着白衫,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升之先生,请坐吧,不用客气。”依奴看到此时的卢照邻可是太年轻了,跟自己差不多,顶多比自己只大上那么几岁而已。 卢照邻听到依奴的话,不觉一愣,眼前这个年轻女子怎么会认识自己呢?他可是从来也没见过这个女孩的。 他向依奴一抱拳,“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对不起,恕小女子冒犯,江奴儿有礼了。此番相请只是为了酬谢先生为我这家小店取名,若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请先生不必介怀,我先在这里向先生道歉了。”依奴也看出了他的疑问。 “姑娘客气了,在下只不过觉得,这家酒楼用这个名字比较贴切一些。这里的一切都与众不同,是我所见过的最特别的一处。”卢照邻解释道。 “那么先生如何觉得这‘天然居’就可概全这里呢?”依奴想知道他是不是看过自己的天然居,否则为什么会有如些的想法呢? “不瞒姑娘,在下还有一幅联,是我在看过这里之后所想,望姑娘不要见笑。”卢照邻看着依奴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知己。 依奴笑了笑,转身对外面喊道:“请笔墨。” 未几,服务员把笔墨纸砚捧了进来,依奴亲自研墨。 卢照邻提笔在手,在雪白的宣纸上挥毫波墨,一挥而就。一幅气势磅礴的对联,呈现在自己的眼前,“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 写毕看着依奴,因为依奴此时被他的字所吸引,看来名人就是名人,真的不枉其名的。 “那天看到这里征名的告示,我来这里看了一下,被这里的一切所吸引,觉得就象在仙镜一般,自己也似乎成了仙人,就是那天上的客人,来到了这人间的仙境。”卢照邻说出了自己的感觉,也觉得自己来这一趟京城也不枉了。 “小女子谢谢先生的谬赞,也谢谢先生的提字。”她现在才真地看到了,这“初唐四杰”真的有其杰出之处,并不是后人吹捧的。自己一直认为这字是李白或者白居易所提,可是没想到的是,卢照邻为了自己的酒楼所提的,“天然居”居然是自己所建的,这有点让她自己都有点不相信,居然自己还是这么伟大的。 “小女子有一事相请,先生可是幽州范阳人,来京城游学?”依依又有了一个想法。 “哦,姑娘怎么会知道,在下正是幽州范阳人氏。”卢照邻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女子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他们可是第一次见面,怎么连自己的家乡她都知道。 “先生,您可别介意,我只是想请先生到我的小学堂去给那里的孩子们授课一段时间,不知道先生可否方便。”依奴可是真心相邀的。 第二零四章 找上行帮 卢照邻看着面前的姑娘,觉得这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请求。 “既然姑娘说了,在下会义不容辞的。”卢照邻就这样干脆地同意了。 酒楼的生意不是一般的好,整个京城没有不知道这“天然居”的,达官贵人都为了能够到“天然居”成为一次客人而感到高兴。 看着这里也走上了正规,依奴觉得也是应该放手的时候了。可是能把这里交给谁呢?依奴在人员的选择上确实犯难了,要在短时间内培养一个全方位的管理人员,确实是非常棘手的事情。 若把它交给林默,可是这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接受,所以提都不用提的。况且他的心思从来就没有放在这种事情上。 如果交给上官大哥,那么自己与他就会有不尽的牵扯,那么她想远离他的想法将会归于流产。可能想与他无瓜葛会很难,他不是合适的人。 算了吧,还是自己培养新人吧,只不过时间会稍微长一些而已。 但是有一点她必须要做好,就是所有这些人如何才能与自己保持联络。 应该要用上寒大哥的“天下行帮”了吧。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又有一丝苦涩,寒大哥一直没有与自己联络,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 想一想寒大哥在这个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能与之接近的除了自己可能也没有几人,这一段时间他是否寂寞了,是否找到了他自己的寄托,这些她无从知晓,自己也该去寻他,真的很想见他。 如何去寻找他,因为这是她江奴儿的产业,所以要寻寒大哥也不是难事。在京城的“天下行帮”设在一处极静的地方,如同一处庄院,从外表看这里根本就不象一个帮派的总部,倒象是一平常员外家。这是依奴在第一眼的认知,这也是她所要的效果,看来寒大哥是了解自己的,行事低调不张场,将来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不会受到根本的影响。 林默随着她,来到庄院门前。 护院看着来的两个人,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俊美少年。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这里可是从来没有来过女人的,更别说还是年轻的姑娘。 “二位,我想你们走错了地方吧?”护院确实以为他们走错了。 依奴不知道在这里他们都是如何称呼寒大哥的,这里既然象是庄院,就称他庄主吧,也许不会错,也许他们会明白的。 “我位大哥,我们就是来找你们庄主的,我是他的妹子,你若不信,应该认识我手里的这个东西吧?”依奴伸出手,在手心里是一只他们自己特有的标识,这原本是他们做的,只有她与寒大哥说好的联络记号。这让依奴想起来那时候自己看电影或者电视剧时演的那样,地下党的接头暗号,她苦笑了一下,自己现在却能与共产党的地下党相提并论了,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有些搞笑。 看到她手里的这种东西,那护院知道眼前的这位是帮主最重视的人,也不敢怠慢,便请依奴他们两人进了院子,并且吩咐人侍候。 第二零五章 见到兄长 进得庄院里,眼前的一切都是简单的,没有色彩,一片灰色,带着点颜色的只有院子里的两棵树,寒大哥确实是很简单的人,他的人生里只有仇恨与杀戮,也许他的生命体验里本身就没有色彩吧。 自己坐在屋子里,打量着周围,知道寒大哥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让她觉得有些难受,一直就这样的他,如何照顾自己的。 林默站在她的身后,这早已经成为习惯,就象寒大哥那样,一边一人,可是现在站在她身后的就只有了他一人。这让他觉得自己的责任更大了,虽然寒大哥临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交待,可是他知道寒大哥把他的那份责任也一并交给了他。 “小姐,您坐着等等,我已经差人去请帮主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帮主最近正好就在京里。”把依奴两人安排好,那护院便对依奴解释。 “谢谢你了,这位大哥,你忙你的事情去吧,我就在这等等,你不用在这招呼,没事的。”看着他恭恭敬敬的样子,依奴觉得有些不太自然,便让他去忙别的。 “那好,小姐,您坐着。”说着便退了下去。 看着这里简简单单的一切,依奴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奢侈了,便摇头笑了笑。 林默不知道姐姐那是一种什么表情,便也没有多余的语言,默默地站在那里没动。 看着林默的那种站姿,依奴学得他可以去当个仪仗队队员,只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仪仗队。看着林默的帅气的外表,其实的他的内心世界是更值得让人佩服的,小小年纪却早已经过了风雨,虽然看起来他还依然象个孩子。 等了大约快有一个时辰吧,还没看到寒大哥回来,依奴等得有些着急。她把整个院子都参观完了,其实只是一个不太大的一个院落罢了。她就这么来回地走着,想着若是在自己的那时代,从北京到上海都到了,唉,这古代的交通是个问题。可是这个问题却不是她卓依奴能够解决的。 随着马蹄声响,寒玉郎跨进了院子。看见奴儿,他真想上前把她拥进怀里,可是到了她的跟前,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在这么长时间里这第一眼见他,给依奴的感觉,寒大哥瘦了,从脸上看又多了一些沧桑,眼泪一下就涌出眼眶,“寒大哥!”便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奴儿,怎么回事?告诉我,谁欺负你了?”看到依奴的眼泪,寒玉郎便想都没想地认为谁又欺负了她。 依奴赶紧把眼泪擦了擦,笑了,“寒大哥,没人欺负我,就是这么长时间没有看见你了,现在我高兴的。没听说过吗,这叫喜极而泣。” 瞅着依奴脸上出现了笑意,寒玉郎便放松了下来。 “寒大哥,你歇会儿,喝口茶,我还有事要和你商量。”依奴倒了一杯茶,递到他的手里。 寒玉郎接过茶,一口喝下。放下茶杯,静静地看着依奴,等着她。 依奴看过去,他的眼神让她心里发慌,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错了。 第二零六章 心有打算 依奴看过去,他的眼神让她心里发慌,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错了。 依奴知道寒大哥是不会轻易说出话的,只好接着说,“眼看着就要变天了,有些事情还是要早做打算。你的这‘天下行帮’不要张扬,否则变天了会有麻烦的。” 寒玉郎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奴儿说得话他没有听懂。 依奴知道寒大哥不懂,只是她也不能说得太明白。这皇家的事情便是天下大事,她也不能说得明白,否则她就成了妖孽了。 在依奴的认知识里,李治是二十二岁登基做皇帝的,那么不是今年,就是明年,又将是另一番天下了。会有多少腥风血雨,她不知道,只想自己能够置身事外,自己的家人平平安安。 只是这些话不能给寒玉郎说明白,只能含糊其辞的说出来,以做准备。 如今,这京城里的一切都逐渐走上正规,目前来说,钱对她来说不是难事了,可是从今往后,她若想再回到从前的平静是不可能的了,除非她能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所以她只有离开。 “寒大哥,我打算离开这里再回到桃叶镇去。”依奴便直接告诉寒玉郎。 寒玉郎一愣,虽然觉得有些突然,可是只要是奴儿决定的,他都认为那是对的,只要她想干什么,干什么都行,他是不会反对的。 “但是我走了之后,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依奴没有可信的人,她现在只相信寒大哥一个。 寒玉郎不知道奴儿遇到什么事情了,但是肯定是不小的事,否则,这样做不是这丫头的风格。但是他是不会去寻问她原因,他只有为她去把她交待的事情做好就行了,其他的事,只要不关乎奴儿,天塌下来,也不与他寒玉郎有任何关系。 “奴儿,你只管说吧。”他寒玉郎在这世上也只有与眼前的女子才有话可说。 依奴想想,便把自己的打算都告诉了他,只是没讲自己为什么要离开。 林默听了也是一阵愕然,不知道这好好的,姐姐为什么要离开。姐姐不说,他也不问,反正姐姐到哪,他便跟随到哪。 这些生意上的事情交给寒大哥就可以了,她现在不需要再为生计奔波了,所以钱多钱少,对她来说已经不是重要的,只要那些人能够以此为生就可以,当然还得为她的小学堂提供维持下去的经费支出。 可是若是有个万一呢,这个学堂还能够维持下去吗? 这不是一个最佳的办法,得有人必须把它办下去,因为这里平民百姓家的孩子需要这样的学堂,算是义务教育在这个时代的首创吧,但是却是个人行为,若是大唐能够在全国实行义务教育,也许千年以后的中国又是另一番情景吧。 只能把这交给郭芙,学堂才可能一直办下去。只是自己的责任又让别人来承担了,想到这她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负责任。 但是若不这样,自己该怎么办,她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两个多月以来,自己怕什么就来什么,她知道自己怀孕了。她只有在一切都没有改变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她也就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第二零七章 告知真象 她现在依靠的只有寒大哥,就算如此,自己的有些事情还是尽量不让他知道的好,也许他无法承受,毕竟他们的思想观念是不可能相比较的。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虽然是离开,但是她与这里还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长安城东的临潼骊山脚下南麓买了一处院落,这里极幽静,虽然与山北面的华清宫只是一山只隔,但是,在这里她们是极其自在的。也许上官大哥他们根本就想不起来,自己就在离他们咫尺之远。 她们的到来,却也惹来一些人寻问的眼光,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了,这一家人极其的友好。便对他们的到来,也就欣然地接受了。 依奴已经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了娘,因为她知道这些事情只能瞒过一时,不能长时间得隐瞒下去,让娘知道一切对她来说更容易一些,否则当一切突然而来的时候,娘会接受不了的。 “娘,虽然奴儿已经走了,但是您的奴儿又来了。我永远是您的女儿,这是不会改变的。”依奴知道娘还是不能一下子来消化自己的这些话,可是娘是听进去了。 娘愣愣地看着她,自己面前的女儿,她真的无法想象,这一切都是如何发生的?那么她的奴儿又到哪去了呢?也许就象这丫头的说的,可能她到了另一个世界也说不定。 可是,这靠在自己身边的女儿,不是她的女儿还能是谁呢?她就是自己的女儿,自己唯一的女儿。 “你是娘的女儿,永远都是,是娘的女儿,再也不许你走了。”娘无法抑制地哭泣着,把依奴搂得更紧了。 “娘,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陪着您的。”依奴知道娘的情绪现在还很激动,只有等到她慢慢地想通了,就会好的。 依奴因为怕以后自己的肚子慢慢地大起来,会被人说闲话,便在来的时候就把自己的发挽了起来,象个小媳妇。当然也会有一些姑娘媳妇来他们家来串门,说些家常,便会问起她的夫君,依奴便告之,自己的夫君去边关戍守了,临行之前,给家人安排了这,是看这里清静,人好,他出门也好放心。 那些媳妇和姑娘们便夸她的夫君心细体贴。依奴只是付之一笑。 依奴在这里也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只是静养自己。 家里的一切大情小事都是由林默出面的,他显然已经成了这个家的顶梁柱。 豆儿和玉儿这两个小女孩,来到这里就交了一帮小朋友,整天玩得可开心了。 依奴看着她们这样疯玩也不是办法,又加之自己什么事情也没有,便想于与其让他们这样疯,还不如让这些孩子聚在一起,自己可以都他们识些字。虽然自己不能教出经天纬地之才,能够认点字,读点书还是好的,对他们这些没有机会读书的村民来说,便也是一件大好事了。 把这些个孩子叫到一起,问他们愿不愿意,孩子们都高兴地说:“愿意!” 看着孩子们那一张张期盼的脸,依奴真得很高兴,便对他们说:“回家对你们家大人说一声,明天就可以来上学了。” 第二零八章 不见伊人 在那安静的地方,正在给孩子们上课的依奴根本无法想象,此时在京城里因她的离开,便掀起了轩然大波。 上官步云因近期追查太子受伤一事,有了一些结果,便觉得有那么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奴儿了,不知道她这几天可好。那丫头看起来象没事人一样,但是他知道那些只是表面上的,他很清楚奴儿的内心柔软时象水,强硬处若铁。很多事情都是她自己扛着,并不让别人来给她分担。 这样的奴儿让他怎么能够放心呢。 他在这熟悉的门前,敲了好长时间的门,才从里面出来一个年近五十的老伯,“公子,你找谁呀?” “请问他们在家吗?”上官以为这是奴儿新请的仆人。 “你是说原来住的这家人吗,他们呀,走了。”老仆人给他解释道。 “走了?什么时候?”上官步云一时惊在当下。 “也没几天,是小姐,请我来看这房子的,小姐说了,老奴只要等到这家的主人回来了,去留随我。”仆人回答。 “小姐有没有说去哪里?” “这我可不知道,小姐没说去哪里,老奴也没胆子问呀。哦,对了,小姐说了,我的工钱去‘天然居’支领,想毕他们会知道小姐的去向的。” 上官步云知道从他这儿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也就只好去“天然居”。 “天然居”现在负责的就是原来的“一品鲜”东家,邱先生,虽然他的这间小酒楼被依奴合并了,但是依奴并没有让这家酒楼变成她一个人的,给了他一成的股份,当然了,这就是现代企业管理模式的魅力。既然有自己的一部分,当然也会相心相意的干。邱先生发现就是他的这一成,也远比自己原先的生意好,赚得钱更多,干劲更足了。 上官步云来到“天然居”,邱先生正忙着招呼客人呢,看他来到“天然居”,慌忙走过去招呼,“上官大爷,您请。” 原本他们早就认识,也没跟邱先生客气,直接跟他到了依奴专门给他们这些人留的房间。 “上官大爷,您先坐着,我知道您一定会来的,因为小姐交待过的,她给您留了信的,我现在就去给您去取,稍等一会儿。”邱先生转身出去了。 上官步云此时的心情无法形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奴儿一声不吭地走了,连一个招呼都不愿给自己打一个,到底怎么了。 不大一会儿,邱先生便把依奴给上官写的信,交到上官的手里。 上官步云看着手里的信,他一时不敢展开,他不知道这里面都写了什么,他真的很害怕。轻轻地的一封信,此时在他手里,如千钧之重。 邱先生看着上官步云的神情,知道事情不太简单,他也不便在上官的面前,有时候人是需要静静地思考问题的,所以他就悄悄地退下了,同时顺手把房间的门也带上了。 上官步云看着手里的信,好长时间只是那么看着那信封,头脑中不知道要去思考什么,这信里会有什么,奴儿为什么要离开?这小小的信封上写着上官步云收的字样,轻轻的信封能够提供答案吗? 第二零九章 早已安排 上官步云展开信封,奴儿那娟秀的字映入自己的眼帘。 “上官大哥,见字如面,小妹自有急事,需离开,至于何去何从,何时归,此时无法定论,如有缘自会再相见,如无缘,此信是跟大哥道别了。大哥不用向人问我去向,他们没有人知晓。另有卢先生一封信,请大哥帮忙交于先生,在此谢谢大哥。此一别,还望大哥勿挂念。小妹敬上。” 上官步云把这短短的信看了几遍,也还是不知道奴儿到底为什么离开。她现在到哪去了,谁能来告诉他。 寥寥数语便把他的关心,他的牵挂,他的爱恋,全部抛开了。 他的不同一般的奴儿确实不需要依赖别人,可是自己却把她弄丢了,到哪去找呀?如果她执意要离开他,那么自己是无法找到的。这茫茫人海中,哪个背影才是她呢。 他的心不知道要去哪,原本想把自己的心随着她去,但是就这个愿望也无法实现。 在京城里,他把所有人都问了,没有人知道奴儿去了哪里。 可是每个人都知道奴儿离开了,她的细心安排,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似乎在她离开之前,她把与他们这些人有关的一切都安排了一遍,交待得事无巨细。 上官步云抓狂了,奴儿,你到底在哪? 寻找了半个月,一点头绪也没有,现在只有寒公子那没有问了,也许还有一些希望。 可是就让他这么等着有消息,还不把自己逼疯吗? 无意中触到了那封奴儿给那位名叫卢照邻公子的信,只顾着寻找奴儿,却把这送信的事情给忘记了。 上官步云来到读书郎小学堂,孩子们正在跟着夫子摇头晃脑地读着文章。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他的这种教学模式依奴根本就不赞同,但是别人都是这么教,这么学的,她也不好多批评,所以夫子还是我行我素,一直是这样。 对于这些圣贤之书,上官步云从小到大也没少读,自先根本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自从听了奴儿批评了这样教学,便也觉得奴儿确实说得有道理。可是这在大唐朝里,都是这么教,这么学的,便也没有人认为不对,除了奴儿。 找到卢照邻也并不难,先生只在这里读书教孩子们,出门都很少。他很用心来教这里的孩子们,因为他觉得那位江小姐是难得的一个奇女子,象她这样的女子很少,在他的经历中能够遇到这样的女子,也是三生有幸吧,自然她交待的事情,自己一定要办好,尽心教这些孩子们,便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第二一十章 心已追随 卢照邻是被林默直接送到学堂的,来到这里觉得一切都是好的,便也就安心地留下,读书教书,其余的事情一概不问。再说了也没有什么事情可要去操劳的,生活起居,自有人安排好的。 上官步云寻来的时候,他正在看书。这里很安静,除了孩子们的读书声,便没有什么车马喧嚣之声。 两人只是初相见,便都有一种亲切之感。 “请问,您是?”卢照邻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来到这里找他。 “上官步云。”上官直报姓名。 上官步云被让进屋,宾主分坐,便也无多余的寒暄。 “卢先生,我这里有一封信,是舍妹让我交给公子的。”上官直接把来意说明,并且把信交给他。 卢照邻接过信,立即展开,首先看到的是那清秀的字,温婉端庄,就象自己见到的那人一样。 “升之先生,见到你是我没有想到的,只是意外,不过我很高兴,能够见到一位盛世奇才。世事往往难料,望先生今后无论是坦途还是坎坷,都要秉承自己的心意,但也不可过份强求一切,只要随性而活。 “得意时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失意时给自己寻一条出路。不管是得意还是失意,全都在于自己的心意。命运往往弄人,但运在天,命却在人。自己最大的敌人却是自己。 “对自己负责,要永不放弃自己。” 虽然这信并未落款,他已经知晓了。 一字一句地读下去,便也一字一句地刻入自己的心里。似乎自己的一切她都了解一般,只是一面之缘,她便如此对待自己,试问这天下能有谁如此了解自己。这天下没有人可成为自己的知己,除非此人矣。 那迎春花一般的女子,此生也许无法再见了,但是自己这一生也无法忘记她。 看完信,小心地收起,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便向上官步云说道:“上官公子,请代我向阁下的妹妹说声‘谢谢’。姑娘的教诲,升之此生难忘,定不负姑娘之意,升之定会发奋,以报姑娘的知遇之恩。” (这封信对卢照邻的影响很大,也可以说是一直支持他的力量,这是后话,此处便也不提了。) 上官步云听了他的话,心里却凉了,在卢照邻这里便没有了希望,一时愣在那,便不知道说什么。 卢照邻看着上官步云那一时变化的表情,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官公子?上官公子?” 上官步云缓了一下,舒了一口气,“卢先生,上官这就告辞了。” 他们互相一揖,拱手做别。 看着上官步云离去的背影,卢照邻的心里也是一时无法平静。很想再见到那个女孩,可是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女子在哪里,又如何能再见。 有些事,有些人,只是初见,便也是永别,自己与那姑娘今生也许无缘吧。希望那迎春花永远开在春天里,也希望她的每时每刻都是春天。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信,便叹息了一声,把信小心地收到一个盒子里,轻轻地抚摸着,心里却荡漾着一丝丝柔情。 第二一一章 进退之间(1) 上官步云不愿去见太子,在他的心里一直存着一个结,这个结是无人能够打开的。 他的身份让他不能自主,他于太子,是臣,太子于他,是君,这永远无法改变。 他们之间一直以来存在的那种,似君臣,如兄弟般的感情,在奴儿为太子解毒的那一刻便在他的心里烟消云散了。从些他是君王,自己是臣民了。 此时站在太子的宫门前,等候侍卫的通传,想到那一幕却让他无法控制地心里发颤,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 “上官公子,太子请您进去呢。”转回的侍卫向他说道。 “谢谢。”便向对方一抱拳,走进去,直接向太子的书房走去。 来到太子的书房门前,守卫对太子秉报了一声:“上官公子来了。” “请他进来。”太子放下了正在阅读的公文。 “参见太子。”上官步云进来给太子行了一个跪礼。 “上官,最近一段时间没有来了。今天怎么一见就来这么一段,你这是做给谁看呢。以前我们不是说好的,你和慕容在我这没有必要有这么多规矩的。”太子不明白上官忽然之间是怎么了。 “属下请太子殿下恕罪,以前是属下逾规了,这些该遵从的规矩,是不能丢的。否则,将来有人拿这些来做文章,就不是小事情。”上官步云规规矩矩地回秉。 “那好吧,就随你,现在就起来吧。”太子没有办法,也不好再说什么。 “谢太子殿下。”上官步云站了起来。 太子觉得这段时间上官步云确实有些变化,回想起来,自己病好了以后,这段时间与上官步云的见面机会很少,若不是那次在奴儿的那家酒楼里遇到,带着奴儿他们去了一趟华清宫,这一次也仅是第二次见到他。 “你最近查得那件事,怎么样了?”太子不再去纠缠上官步云的变化,知道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回太子殿下,事情有些眉目了,只是这里面牵涉甚广。如果把这件事追查下去,可能涉及到诸多王公大臣。”上官步云把事情的进展稍做说明。 “这件事确实不是小事情,我倒想彻底查清事情的真象,可是若真牵涉到我大唐江山社稷的安危,还是不要有太大的动作,以免得动摇了我大唐的根基。”李治停下来,向门外看了看,对侍卫说道:“让人退下。” “是,太子殿下。”侍卫手一挥,周围的护卫退出了二十步以外。 李治退回到书桌边,继续说道:“我知道现在的形势很复杂,父皇的身体眼看着不是很好,这几日我在父皇身边能感觉到他的力不从心。好多事情都是武才人帮着处理,不过我看了一下,武才人确实有她的聪明才智,给父皇处理的折子,我看很有见地。” “武才人处理,那不是……”上官步云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便咽了下去,无论如何,这些事情不是他一个小小侍卫可以评判的。 太子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无事。然后他想了一想,摇了摇头,忽而又笑了。“奴儿最近好吗?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不过她与武才人倒有七分相象。” “回太子殿下,奴儿离开了。”上官步云听了太子的话,心里一时难以自禁,那疼痛慢慢地溢开来,武才人如何可与他的奴儿相比。 第二一二章 进退之间(2) “奴儿离开了,什么意思?”太子听了上官步云的话,一下子没弄明白。 “我已经问了所有人,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上官步云的表情一下暗然下去。 “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是否有人暗中做手脚?”太子的情绪激动起来。 “这次不象是有人对奴儿不利,在之前她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得井然有序,不象是匆忙而为的,看来她是一心想离开我们的。”上官步云把自己的想法说与太子。 “不行,一定要找到她。去给我把东宫的所有侍卫调集起来,就是把京城再翻一遍,我也要找到她。”太子一下子无措起来,想到自己病中,她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心里便生出一片柔软。“她为什么要离开,我知道,也许她不想见我,可是我不会强逼她的,只要能够偶尔见一见她,知道她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又看向上官步云,“他是你的妹妹,你应该能找到她,她会跟你联络的,一定会。” 上官的心早已灰暗,奴儿根本就没打算再见自己了,否则,也不会跟自己不辞而别的。想到奴儿带着那么一大家人,抛下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能到哪去呢?该如何生活?他的心里如同被扭结一般地疼。 看到上官步云那失望的神情,李治的心也渐渐地收紧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奴儿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了呢。 “调动所有人手寻找,肯定会找到的。”李治不愿意就这样让她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 “谢谢太子殿下,寻找舍妹的事情就由我来吧。希望这件事情不要让更多人知道,特别是这宫里的人,这件事情还是不要传开为好。”上官步云不希望东宫在这件事上再插手,否则,奴儿会遇到什么事情还真的没法预料的。 “为什么?到底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事情了?”李治追问。 “太子殿下不用再追问了,以后有了舍妹的消息,定会报于太子殿下。”上官步云不愿意把这里曾经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否则,这东宫也就不会安静了。 “既然如此,就你去办吧。原先那件事情暂时别动,如果他们不是太过份,我们也不用使用过激的手段,毕竟还是同根生,静观其变吧。”李治也有些心力焦瘁,便让上官步云退下,自己也需要好好地静一静。 “属下告退。”便向太子行了一礼,退出了书房。 以前来这里,他觉得很应该,毕竟他是太子的侍卫,为太子做事理所当然。可是,现在这里成了自己的伤心之地了。自己心里那份美好的期盼被硬生生的剥离了,可是自己还没有办法去夺回来。 走出太子的东宫,回头看了看,从今天开始,自己只为一个目的活着,那就是寻找奴儿,不管她在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他都要去寻找,哪怕穷其一生,他也不在乎。 不知不觉中他又走到侯爷府的门前,这一次他没有敲门,只是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回想他们从相识到相知,一幕幕地在眼前飘过,眼泪悄悄地滑落下来,心底的某一处很疼很疼…… 第二一三章 进退之间(3) 上官步云把现在仍然在京城的慕容拓、欧阳子月、宇文兄弟、郭芙、柳清、郑小印集中在一起,大家齐聚“天然居”。 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聚在一起,可是大家都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至于奴儿的事情,能够清楚的只有宇文浩和上官步云。 气氛让人觉得有些沉闷,宇文泰一时沉不住气,英俊的脸上满是焦虑。“你们倒是说话呀,谁有办法能找到奴儿?” 宇文浩看了他一眼,想开口说他,又忍下了。现在他们心里都着急,此时他心里比其他人更着急。这丫头只给自己留了一封信,便连面也不给一面,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促使她走得这么快,但是他知道肯定是与救太子这件事有关,否则,她不会那么决绝的。 “这丫头是一意想要离开我们的,不希望我们找到她,也许她有苦衷。”宇文只能这样说于大家。 “苦衷,本来不是好好的吗?我还指望着这丫头能给我再弄一些即能赌又好玩的东西呢,偏偏一声不吭地走了。也不知道这丫头心里是怎么想的,想要干什么。”郑小印故意没心没肺地毫不在意,其实他心里真的很在乎,这丫头可不是一般地让人心疼。 “没良心,枉费奴儿给你出点子挣了那么的钱,小心哪天让你的‘天下赌坊’全部倒闭关门,看你还有心没心去玩。”柳清气不过,把郑小印说了一通才算顺过一点气。 “好了,都别说那些没用的,谁都担心奴儿丫头,看看有没有办法,能够找到这丫头才算正理。”欧阳子月把大家的话接了过来,不让他们再纠葛下去。 “上官,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说走就走了呢。”慕容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是有心不再见我们了,所以也不希望让我们寻到,即使我们能够找到她,她也不会再回到我们中间了。要不然她那么喜欢的小学堂也不会交给我了。”郭芙想着奴儿给他的那一纸文书,就把一切都抛开了,自己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上官步云本打算让大家在一起也许能够想到找奴儿的办法和线索,可是听了大家的话,他的心更凉了一层。是呀,奴儿是存心要离开的,她就不会轻易让人找到的,即使能够找到,还能够回到从前吗? 他的心更加沉重了,郭芙说得对,就算能找到她,她也不会再回来的。“好了,大家就散了吧,寻找奴儿的事情,暂时放一放,她现在离开肯定不希望我们去寻她。这件事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了,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希望奴儿不会有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看着上官步云那越来越失望的神情,心里都如同堵了什么似的,想开口安慰他,觉得所有安慰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 这时掌柜的邱先生敲门进来,“上官大爷,外面有一位姑娘找小姐,你看……” 第二一四章 进退之间(4) 听到邱先生的话,上官步云眼睛一亮,“把她请进来,我马上就过去。” “是,上官大爷。”邱先生应了一声退了回去。 “你们先在这等一等,我过去看看。”上官步云说着便走了出去。 众人皆想知道结果,便说:“你去看看吧。” 上官步云来到前厅,邱先生领着他来到一间雅间,“上官大爷,那位姑娘就在里面,您请进。” 上官步云敲了一下门,便推门而入。 “是你?” “上官大哥?” 他们都没想到是对方。 “慕容姑娘,你怎么会来找奴儿的?”上官步云实在想不出慕容燕然,有什么理由来寻奴儿的,没听她们两人之间有过交往。 “上官大哥,你也在这?我只是听说这里的一切是奴儿姐姐的功劳,所以想过来看看,也有好长时间没见过奴儿姐姐了。”慕容燕然微微一笑,说明了自己来的原因。 “慕容姑娘,我可是奴儿的义兄呀,来这里现理所当然的。只是没想到姑娘倒有闲暇来到这里,倒是要替奴儿谢谢姑娘的光临了。”上官知道这个姑娘不简单,她虽然与慕容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可是这丫头绝非如你眼睛见到的这般简单。 上官步云因为一直在太子身边护卫,对太子周边的事情还是略知一二的。对于慕容燕然对太子的那份心机,明眼人都很清楚。也是因为慕容拓的原因,大家便也都想成全她的那份心思,只是太子从来没有想到这一层,也是因为慕容的关系,一直当她是妹妹,没有想到其他。 “上官大哥,怎么没有看到奴儿姐姐,我今天可是特意来看她的呀。”慕容小姐的脸上带着有些假假的真诚。 上官步云在心里有些叹息,这丫头小小年纪却学会了那些不应有的世故,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让人觉得只想与她保持距离。 转念一想,如若奴儿如她这般,自己还会那么执着地喜欢她吗?那答案是非常肯定的,一定不会喜欢。想到奴儿,心里软软的溢出些温情。 “慕容姑娘,你来的真是不巧,今天奴儿正好有事,没过来。要是有话,给我说也可以,我会给你带到的;你要是还有其他的事,就改天再来寻她吧。”上官步云不希望让慕容燕然知道奴儿离开了这件事。 慕容燕然也是隐约听到奴儿离开的消息,她想了解事情是否真实,便来这里打听,没想到会遇到上官步云。 虽然她没有再打听那个江奴儿的事情,她已经确信江奴儿已经离开了,这件事是真的。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便再留在这里。 不知道这江奴儿在玩什么花样,把太子殿下迷惑了,现在又离开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丫头坏了自己的事情,太子妃那里自己能够放心,本来太子对太子妃只有敬慕没有爱恋,太子妃不是自己的挡路石。自从遇到那个江奴儿,事情便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发展,太子的心里让那个贱丫头先住了进去。 “既然如此,上官大哥,恕小妹打扰了。等以后我再来找奴儿姐姐,现在我就告辞了。”慕容燕然,便向上官步云一挥手,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第二一五章 进退之间(5) 走出去的慕容燕然还在心里愤愤地想,江奴儿最好滚得远远地,不要让太子看见你,也不要让我看见你,否则,我不会让你好看的。 看着慕容燕然那自负的神情,上官步云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希望她不要做出让自己无法原谅的事情来。 慕容燕然这一打搅,自己便不再与他们谈论如何寻找奴儿的事情,还是静观其变吧。但是自己还是要暗里派人去寻她,如果她真的不愿见自己,自己只有在远远地看着她好好的,确信她是安全的,他也就满足了。 还有一丝希望就在寒玉郎的身上,如果连他都不知道奴儿的情况,可能要寻她真的比登天还难了。 上官步云让“天然居”的邱先生注意一下,看看都有什么人对这里特别关注。 邱先生便答应了。他一方面很感激姑娘对他的照顾,另一方面怎么看着姑娘与上官大爷都是很好的一对,怎么姑娘说走就走了呢?也不知道姑娘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让她那么的义无反顾地走了。 看到上官大爷这样,邱先生在心里有些责怪姑娘,上官大爷对姑娘的好,任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 上官步云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寻找奴儿看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原来一心希望时间能让奴儿心里的阴影散去,自己能够让他自然地接受,可是现在自己还是错了。如果一开始自己就把一切讲开,把自己的心意对她全部倾心托出,也许结果就不是这样了。奴儿的离开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犹豫造成的,自己让她失望了吧。 如果一开始他就把奴儿带离这里,如果一开始他就让她知道,自己这一生只想拥有她,如果一开始就告诉她,她将是他今生的妻了,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是终究这一切只是如果,自己错了,所以他才失去了她。 此时他真的在心里责怪奴儿,为什么对自己没有信心,为什么不给他机会把这一切都说明白,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对她的感情。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了解我的心意?如果今生没有遇到你,我会一如继往地就那么生活,一门心思只为太子效力,只为大唐效力。可是,偏偏就遇到你了,可是你为什么那么残忍,难道我真的就让你难以信任?”上官步云此时的心痛无人能解。 “何以能解,唯有杜康。”他喝着酒小声地嘀咕着。 上官步云因为喝过酒的缘故,晕晕地走在大街上,看着来来来往往的人,希望在不经意间的回首能够看到自己想见的人,可是这些来往的过客中,没有他想见的那娇人。 没有目的的走着,想着在自己的心里清晰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总是那么美好。 那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一个温柔敦厚的女孩,一个珍视生命的女孩,一个为了救人能够不顾一切的女孩,怎么能让自己不牵挂。 “奴儿,你到底在哪?你知道吗?上官大哥在找你,如果找不到你,你可知道这会让你的上官大哥发疯的。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吗?没有你,我的心也没有了,你已经把我的心带走了,却不要我。为什么?”上官步云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只是见他的人,都离他远远地,象是看到了一个疯子那般。 第二一六章 独自离开(1) 混沌地回到他所居住的那个院落,他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便昏昏地睡去。 隐隐约约之中,看着奴儿在对他招手,他惊奇地走过去,可是奴儿离他更远了。 奴儿似乎在张嘴跟他说着什么话,可是只能看见她的嘴在动,却听不到她的声音。他急切地朝着她奔过去,可是就是无法接近她。却见她渐渐地越离越远了,直到看不见她。 他在急切之中,无法注意到自己的脚下就是深渊,便觉得自己跌落下去,不知道有多深,一直就那么往下落,却无法见底,自己想抓住什么,却没有让他能够抓住的。 “奴儿,救我。”他一急便喊出声来,却也把自己惊醒了。 一直在院子里等候的老管家,听到声音,赶紧过来。 看到上官步云一幅惊魂未定的样子,脸上都是汗。这样的上官步云老管家从来就没见过,就算天将塌下来,也没见过上官大爷皱过眉头。 已经醒过来的上官步云,看着老管家一脸的惊讶,知道肯定自己有了什么动静,否则,也不会让管家这样的看着他,象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上官大爷,你没事吧?”老管家关心地问道,心里还真有那么一点担心。 “谢谢你了,老管家,我没事,只是刚才做了一个梦而已,不碍事的。”上官步云也不想老管家的担心。 而在百里之外的依奴,此时也是一脸的茫然,不知道梦里的一切是否是真实的,只能眼看着上官大哥在自己的眼前消失。如果这一切都变成了真实,那她该如何向自己的心交待,她情愿自己下地狱也不愿让上官大哥有所损伤。 自己的决定是错了吗? 她抚摸着自己略显突起的肚子,已经三个多月的身孕了,稍微一注意,便都能看得出来。 她把手放在肚子上,轻叹了一声:“小冤家,你为什么要来呢?你可知道你将来要受的委曲不会少呀。没有父亲的爱将是你一生的缺憾。” 自己来到这个世上快三年了吧,这三年中自己由不适应到适应,早已经把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人了,对原来的一切已经渐渐地淡忘了。原来世界的人,那些脸早已忘了,或者是模糊不清。但是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已经在自己的心里扎下了根,这些人的象貌一个个在自己的脑海中时时地呈现出来,每一次总是那么清晰可见。 不知道现在红草生活得怎么样了,一年多来,自己只是把消息托人送过去,从来没有派人去看一看,她成家了吗?自己临走的时候可是把红草托付给了将先生,以蒋先生的为人,是不会为难红草的。大勇对红草好吗?那个孩子看起来一付没心没肺的样子,时不时的还耍一些小无赖,但是真正从本质上看还不是一个坏小孩。 一个小小的,瘦瘦的小女孩的影子闯进自己的脑海里,对了,是小伍艾,那么一个可怜,可爱的小女孩,自己从离开以后便没有再去想过她,如果是在自己身边,一定会让她有一个好的归宿的,她会更加好好地培养她,她可能还会顶起一片天地呢。 第二一七章 独自离开(2) 是自己的心境老了吗?怎么这么喜欢回忆? 想想自己有多大年纪了,是三十了吧。也不对,在这里她是快十九岁了。 想一想自己真的有点不相信,上官步云有多大,二十多岁的小年轻,自己爱上他,是不是那种在时下流行的姐弟恋,网上到处都是这种事情。 若是在原来的时代,象自己这样三十岁的女人,就是流行语所说的剩女吧。可是看着自己的肚子,她是真的苦笑了,自己现在可是地地道道的,未婚先孕的未婚妈妈了。 想着肚子里的孩子,那种苦涩慢慢地溢出来。虽然不甘,可是这孩子既然孕育了,他有权力来到这个世上,自己不能狠心不让他出生。也许自己如流星般的只是一个过客,那么她能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可能也只有这个孩子了。只是孩子的人生之路可能会更加的艰难,将来只希望他能幸遇贵人,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就是她作为母亲最大的心愿了。 看着她懒洋洋的样子,娘的心里很难受,虽然女儿长大了,很多事情能够做主,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那份担心她是无法卸下的。 “娘,有事吗?”感觉到娘站在自己的身后,奴儿睁开眼睛。 “没事,你老是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呀。唉,眼看着你的身体一天天地不方便,往后可怎么着呀?想想以后你一个人带着个孩子……”娘叹息着,嗓音有些哽咽。 “娘,您该相信您的女儿的。什么事情能难倒我吗?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将来孩子出生了,就是您的外孙,您应该高兴才是。”依奴想安慰娘,可是她知道,无论如何在这个世界,出了这样的事情在世人的眼里都是不可饶恕的。 这傍晚的小村子,夕阳西下,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片宁静之中。 娘在依奴的身边坐下,拢了拢她的头,轻轻地叹了一声:“奴儿,你是个好孩子,娘知道你的委曲。” “娘,谢谢您。我真的不觉得委曲,我是心甘情愿地去救他的。”依奴把身子靠向娘,由衷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婆婆,奴姐姐。”豆儿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哦,是豆儿呀,什么事?”娘出声问道。 “婆婆,我娘让我来问婆婆,晚餐可有什么需要?”豆儿这两年长得挺快的,而且越来越好看了。 “好吧,我过去看看。奴儿自己注意身子,别着凉了。”临走还不忘交待一声。 “好的,娘,我会注意的。”依奴依旧那样坐着。 “奴儿姐姐,你给我说故事吧,好长时间你都没给我们讲故事了。”豆儿没有离开,看到依奴没事,就想起姐姐会讲许多许多的故事呢。 “讲故事呀,可是好听的故事都给你们讲了呀,再讲也没有好听的了。”依奴真的没少给他们讲故事,象《白雪公主》、《人鱼公主》等等,那些适合孩子听的故事,她基本上都讲了一遍了。 “姐姐,你骗人,你讲的什么故事都好听。他们可都说了,姐姐讲的故事,比那些说书的讲得还好呢。”豆儿一脸的认真,想当然地就认为依奴骗她。 第二一八章 山村日子(1) “对呀,奴儿姐姐,您就说嘛。”小玉儿也从屋子出来了。 “你们两个小鬼,不好好读书识字,尽魔人。要让我讲故事也行,我要考考你们的功课。”依奴本也没有对这两个小鬼太严厉,只是适当的时候会加以督促的。 两个小丫头还没来得及回答,林默却从外面回来,看到两个小丫头在缠着依奴,便走过去。 “你们两个要干什么,功课不学,尽知道玩。我教给你们的字都写好了吗?不能过关,每人再写三篇。”两个小鬼对依奴不怕,倒怕林默,一看到林默寒着脸便不敢做声,两个小孩子悄悄地离开,不再跟依奴撒娇了。 “默儿,你呀对她们两个也太严厉了。毕竟她俩还小,贪玩一点也很正常,小孩子心性,不能太拘着了,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不过我象她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上小学三四年级了吧,老师给布置许多的作业。你也许都想象不到的。”说着说着,依奴就忘了这是什么时候,把自己小时候的事就说出来了,到发现时,就看见林默再深深地注视着她,也在研究着她。 看着林默那专注的神情,依奴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看我这记性,那已经是陈年旧事了,还说这些干嘛,说给你听,你也不会明白的。” “姐,你是谁?”林默突然问道。 依奴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笑了。 她没有回答他,自己是谁?当然是自己,只是又不是自己。 依奴从坐椅上起来,把衣服理了理,走到林默的面前。 她把双手放在林默的肩上,郑重地说道:“默儿,不管我是谁,我都是你姐,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还是。你现在是我们这个家唯一的男子汉,我们全都需要依靠你,你将来的责任和义务会越来越重。也许姐的将来还都要靠你了,你明白吗?” 林默看着依奴,眼睛渐渐地红了,蓄起来的泪水慢慢地流了下来。姐姐终于把他当成大人,姐姐的心里把自己看重了,自己在姐姐的眼里不再是个孩子。终于,这个十五岁的大男孩,又一次流下了眼泪。 “姐,我会永远保护你们的,一定把这个家撑起来。”林默反把依奴圈进怀里,在心里暗暗地发誓,一定要挑起了这个家。 林默的这一举动让依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听默儿给自己的保证,她方笑了起来。这默儿真长大了,是男子汉了。被他拥进怀里的感觉很舒服,这是可以依靠的胸膛,这是一个可以承诺的胸膛。 虽然现在这个胸膛还是有些单薄,可是却可以让人有一种放松的安全,从心底里放心。“默儿,姐姐谢谢你。” 依奴的心里暖暖的,这个如同中学生一样的小男孩,此时却让他承担了这样的责任,自己心底的那种母性又泛滥了,不是要让他来保护自己,她要用全部的爱心来保护他,让他要象其他孩子那样,今后一定要生活在阳光下。 第二一九章 山村日子(2) 依奴就这样在这个小山村里,生活得很惬意,什么都不要去想,只是给那些孩子们都授一些能够用的上的知识,并且让他们能够更多地认识一些字。 一些姑娘媳妇也来找她叙叙家常,也顺便能够学几个字,依奴当然是乐得她们都能学习,毕竟这古代男尊女卑的思想很严重,女子识字的很少,能够教她们认几个字,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村子里的人根本不知道奴儿的夫家是谁,不过他们也不去问长问短,人家愿意来就来了,若真哪天人家想走了,当然也不必要让他们同意。不过到时候他们这一家真要走的话,还真让人怪想的呢。这一家老的,小的,都没少对他们接济,谁家要是有个什么事情,他们这家人是能帮则帮,就是不能帮也会想办法的,这样的好人家,这年头可真是少了。 依奴不管别人都是怎么看她,她只是过自己的日子,就算天要塌下来,那不也还有天王老子呢,那不是她卓依奴能够担心得了的。 夏天是如期而至,不会因为你怕太阳而推迟光临。 依奴现在真想念起了那有冰箱空调的时代,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坐在空调室,享受春天的温度,可真是美呀。可是这些只能想想罢了,再也没有了。 本来气温就高,有身孕的依奴比别人觉得更热,依奴白天只好待在屋子里,手里拿着摇扇,不停地摇着,还是觉得热得难受。 林默看着她每每心浮气燥的时候,总是静静地走到她的身后,从她手里接过扇子,给她减轻一点负担。或者,便叫来两个小鬼轮流给她打着扇子,依奴才觉得稍好一些,只是自己却成了要人侍候的地主家的小姐了。 两三月就这么在依奴难奈的打发下过去了,自己的肚子却明显地大了起来。六个多月的身孕,她就是想遮掩也遮掩不住的。 她的行动也开始不便了,走动都觉得很累。以前只是看着那些孕妇,挺肚叉腰,旁边老公小心地侍候着,那脸上是一脸的骄傲,好象是天下我最大。看着自己这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的心里年龄已经三十岁了,但是现在自己也只不过十九岁,若按照中国的《婚姻法》,还不够结婚年龄,不过自己基本上是在香港长大的,对自己不到二十岁怀孕生子还不是那么反感。 为什么想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呢,自己不知道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若是开始就不打算留,想自己是能够想办法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时候,让肚子的里孩子消失的。只是当时不忍罢了,现在自己后悔吗?好象也没有。可是就觉得自己心里有些委曲,可这种委曲却无法向人去说。 看着她脸上的情绪变化,十五岁的林默不懂,只是尽量让她怎么能够更舒服,特别是晚上的时候,知道姐姐难以入睡,便陪着姐姐随处走走,好让她尽量地多活动活动。 “默儿,你知道吗?你这样会把你的一生前途毁了的。”依奴还是不忘做他的思想工作。 林默不吭声,自己从来就没考虑过前途,若是没有姐姐,已经早就没有命了,哪还有前途。自己兄妹两人,是姐姐救的,便一辈子报答姐姐。 第二二十章 山村日子(3) 林默的无声,依奴有些无奈,这孩子有些死心眼。 她叹了一口气,“以你的才华,如果你能够用心,文可以定国,武可以安帮,你这样误了,你可知道姐姐心里很难过。” “姐,我只管你,不想定国,也不愿安帮,那些事自有人去做,不差我一个。”林默闷声地回了一句。 “唉,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你真的让姐姐为难呀。”依奴知道这孩子的心思已经不是一个孩子的心思了,所以她更加担心。 “姐,别让我离开你,这一辈子我都不会离开的。”林默心里有那么一种冲动,真想在此时把姐姐拥进怀里,从此不放手。可是他不敢这么做,他很清楚明白,如果真的那样做了,姐姐与他就从此不会再走在一起了。 “傻孩子,你终究要长大的,总有一天会象长硬了翅膀的鸟儿,会飞翔在你自己的天空,怎么可能不离开姐姐呢,尽说孩子话。”依奴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情更加沉重。 林默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姐姐别让他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想来自从跟姐姐以来,一年多了,姐姐在自己的心目中,就是父,就是母。因为有了姐姐,自己和妹妹才不会流落街头,才有了现在这样安稳的日子。 每天就这样与姐姐生活在一起,已经成为他的幸福。听着姐姐给两个小妹妹讲故事,自己有时候也会被故事的人感动,有的时候觉得那故事里就有自己。 看着姐姐给那些人做先生的时候,觉得姐姐真得比自己所见到的那些先生还要好。父亲就是先生,自己是在父亲的严厉下管教出来的,可是姐姐做的这个先生,真的与别的先生不同。 看着姐姐坐在人群中,她的身上总让觉得环绕着一层光环,总是那样让人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敬慕。姐姐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时时地牵动着自己的心。 看着林默低头不语,依奴也没有了办法。 “随你吧,默儿。不管今后怎么样,姐姐都要你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豆儿和玉儿,不能让他们两个受到委曲,否则姐姐是不会答应的。”依奴想到也许有那么一天自己不在了,真怕林默会不顾一切呢。 “姐,你放心吧。我现在是这家里的男人,保护你们是我的头等大事。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只要我还在,就决不会让你们受到委曲的。”林默没有去过多地理解依奴话里的意思,只是按自己的想法做。 依奴与林默越交流越觉得无法沟通,怎么跟他说才能让他明白呢。 她觉得自己好失败,这样一个简单的事情却处理不好了。难道是因为怀有身孕的缘故,应该不会的吧。 与林默谈了一场不成功的话,没有达成什么结果,依奴便也就放下这事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改变林默的想法也说不定。 宁静的生活,日子总是过得更加得快,眼看着快要入秋了。 寒玉郎第三次来到这里,在看到依奴的时候,他却被眼前情景弄糊涂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奴儿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第二二一章 山村日子(4) 看到寒玉那种神情,依奴知道这件事对寒大哥的触动很大,让他一下子接受是不可能的。 看着他的那受伤的眼神,依奴觉得这件事没有告诉寒大哥是错的。 “寒大哥,进屋吧。”依奴对寒玉郎轻声地说道,虽然自己错在先,现在把这些告诉他也不算晚。 “玉郎,你来了。”看到寒玉郎的到来,娘如同看到自己的儿子一般。 “老夫人好。”寒玉郎虽然心里有许多疑问,可也不能不顾一切,便把它压下来。 吴嫂因为与寒玉郎在一起也住了一段时间,对这个冷面善心的年轻人也很喜欢。 “寒公子来了。有好一阵没见着,你们可要好好聊聊,我这就和默儿去买点东西,好给你们做点好吃的。”吴嫂说着就出去了。 林默在吴嫂的示意下,便也跟吴嫂一同出去了,临走时看了一眼依奴,又转脸看了一下寒玉郎,便说了一声:“我现在去帮一下吴嫂。” 两个丫头本来对寒玉郎就怕,原本跟他就很少接触,所以对寒玉郎的到来也没有什么表示,在她们两个人看来,这位大哥哥不管什么时候都黑呼着一张脸,不怒也吓人,所以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娘知道玉郎有话问奴儿,有她在场有许多不便,便也借口离开了。 现在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一时屋里极静。 依奴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跟他解释,所以才没有开口。 寒玉郎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心里那份愤懑无法抑制。 “告诉我,怎么回事?”寒玉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这件事。 “寒大哥,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那样,这件事你还是不要问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的,如若不是发生了这件事,我也没有必要离开京城。现在离开京城也就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纠缠,我不想在纠缠中过日子。寒大哥,我的这件事也希望你谁也不要说,我知道他们那些人现在都很关心我,可越是这样,越是不能让他们知道。”依奴觉得这样跟寒大哥说话有些不尽人情,也可能对寒大哥伤害更大。 “到底是谁?是上官吗?”寒玉郎对依奴的话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伤害,他不能容忍的是谁对奴儿做出这样的事情。 没有人可以对奴儿做这样的事情,这么美好的奴儿他不允许有人伤害她,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的。 他现在没有其他的想法,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那个罪大恶极的东西给揪出来,他要把他碎尸万断。 看到寒大哥那快要滴血的眼睛,依奴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他,自己从来没有在意的事情,却让寒大哥受到这样的打击,知道自己在寒大哥的心里已经占满了。 寒大哥对自己的在乎程度,比自己对自己的在乎更深。 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委曲而想哭,而在此时看到寒玉郎这样,她的心里却软化了。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留下这个孩子看来真的是错了。 第二二二章 山村日子(5) 寒大哥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无法把心里的一切全部都向他说。 自己与寒大哥相处的这些日日夜夜,他非常了解他,他的心里除了自己便不关心其他的事情,可是自己对他的这份心思该做出怎样的回应,她却无法做出选择。 “寒大哥,没有人对我做什么,这件事情是我心甘情愿的,并没有人逼我,也没有人让我这么做,这件事情是我自己的决定,所以没有人对不起我。”依奴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自己救太子这件事,只是不想以后有什么牵扯。 “那你为什么不能把这件事告诉我呢?”寒玉郎真的觉得受伤了,这是来自奴儿的不信任,难道自己在奴儿的心里什么都不算吗?此时他觉得心象被什么摘走了,自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看到寒玉郎那种失望和伤心,依奴的心里更痛了。“寒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为什么?为什么?”寒玉郎只知道重复地问着这句话。 “寒大哥,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心里也难受。好,我都告诉你,一切都告诉你。你别这样了好吗?”依奴搂着寒玉郎哭了。 感觉到怀里的奴儿的委曲,寒玉郎一时慌乱。虽然心里的痛象是有千万利刃剜刺一般,可是看到奴儿的哭还是让他更加的不能接受,他的奴儿不应该哭的,他看不得流泪的奴儿。 自己曾经发过誓,要好好地护她周全的,可是现在自己却让她受到这样的委曲,他真的无法原谅自己。 无措地揽着奴儿的身体,不管怎么样,自己不能再让奴儿伤心。 他轻轻地拍了拍奴儿的背,“好,奴儿,我听你的。” 平静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坐下来,依奴便把事情的经过说给了他。 寒玉郎听完了一切,沉默了她长段时间,依奴觉得寒玉郎的沉默象巨大的石头压向她,让她有些不能喘气。 依奴觉得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才听到寒玉郎悠悠地说,那种象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奴儿,嫁给我。” 那是一种坚定,一种强烈的愿望。 依奴听了,愣愣地抬起她的眼泪,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奴儿,嫁给我好吗?”现在是一种商量的语调。 他知道奴儿一直对自己都没有那种男女之情,自己此时对她提出来,对她来说是太突然了。自己因为知道她的心思一直在上官步云的身上,那上官对奴儿也是有心的,所以他才把自己的心门关上了。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不能让奴儿一个人来承担,他要把他要承担的责任都担起来,为的是让奴儿开开心心的,他要给她撑起一个家,一心一意地呵护着她。用自己的爱,给她一片天。 “寒大哥,谢谢你,可是我不能答应。”依奴知道自己的心里只是把寒大哥当成哥哥,没有那种可以称得上爱情的,所以她不能答应,否则那是对寒大哥的不公。 自己的心里爱的是上官步云,肚子里怀得是李治的骨肉,却让她嫁给寒玉郎,无论如何这事她都不可能答应。她自己可以承担一切委曲,却不能委曲寒大哥。 第二二三章 山村日子(6)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答应?”寒玉郎心里的希望一下子落空了,奴儿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他。 “寒大哥,你明知道我心里所想,现在又是这种情况,我不会嫁给你的,那样对你不公平。”依奴心里这么想的,所以她根本就没有答应的理由。 “我不再乎的,我只是想要你嫁给我,你知道我的心思。难道给我一个机会,都不行吗?”寒玉郎急切地说。 “可是我在乎。如今的我已经配不上你了,以后你会遇到能够配得上你,又合适的人的。”依奴不希望自己如此让人同情,那根本就不是她需要的。 “别人我不要,这一生除了你,谁也不行。就让我这一辈子陪着你,保护你。”寒玉郎知道也许以前,自己什么都不说才是失去她的一个错误,这一次他绝不会让机会再从他的手中失去。不管她现在心里怎么想的,他都要娶她,不能让她一个人将来去独自面对一切。 寒玉郎从来没有在人前说过这么多的话,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不把话说出来,他就会后悔一辈子的。 依奴知道寒大哥的心思都放在自己的身上,可这并不代表自己就能嫁给他。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心,她对寒大哥只有亲情,没有爱情,只有尊敬,没有爱恋。这种不平等的付出她不能接受,更委曲了寒大哥。 “可是,寒大哥……”她的话没有说完。 寒玉郎伸出手,放在她的嘴唇上,阻止她,“别往下说了,你先考虑一下,先别忙着拒绝我。” 依奴看着寒玉郎那渴望的眼神,她有理由相信寒大哥那份爱她的心,她不是不感动,可是感动终归是感动,那不是感情。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一味地拒绝下去,受伤的还是寒大哥,自己该如何选择?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一个人承担着一切,因为这个世界里,没有人会有自己的思想。虽然她爱着上官大哥,可是这种事情搁在谁身上都无法忍受的,所以她选择了离开。 她并不是不相信上官大哥,她知道上官大哥是爱她的,只是那一时间里上官大哥,无法承受那样的打击,无法能够接受。直到现在她依然相信上官大哥的爱,也相信上官大哥现在一定在想方设法地在寻找自己。 自己该怎么做?让她一时间无法做出决择。 还有自己能够来到这个世上,也就意味着也许有一天她就突然地离开了,到那时让他身边的人情何以甚? 自己离开上官大哥,离开那座太子府,只是不想与他们有更的牵绊。 离开上官大哥是为了将来不让他为了自己伤心和痛心。 不让太子李治知道这一切,只是不想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因为她本就不想与皇家有任何的瓜葛。 自己本与那个皇宫里的人就是两个世界的,不可能能够与他们相溶在一起的,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头脑中的所有绞在一起,让她无法理清自己的思绪。以至于晚上的饭都吃得很少,没有想到自己会为这种事情而伤脑子,因为在她来说,这些烦恼只是少男少女的心思。 第二二四章 山村日子(7) 已经是快夏末了,可是热气依然还是固执地不肯走。 但是这山脚下的小村子里的夜晚,还是多少有些凉爽的,比白天热得程度要轻得多。 依奴的心里一时无法安静下来,她的心情还是难以平静,依然不能给寒大哥一个明确的答复。 坐在院子里,她的心思不知道该向何处去,到底自己该如何,依然没有一个定论。 她非常清楚没有人能够给自己做出选择,能选择的只有她自己。 “一钩残月向西流”,那“寂寞嫦娥”还能“舒广袖”吗?看着天上那不圆满的一弯明月,不知道月亮知道她的心事吗? 看来自己真是病急乱投医了,连她自己都无法解决的事情,谁又能来给她解决呢? 看着月亮想着,那月能代表自己的心吗?就算,即使能代表自己的心,但是那几分情、几多深,又是给谁呢? 寒玉郎看着奴儿那有些单薄的身子,以及因着身孕略显得不便,这样的奴儿让他心里疼。自己怎么能舍得让她一个人这么孤独着寂寞着,虽然知道自己对她说出了自己的心意,让她有了压力,可是如果不这样,她又会离自己远远的,让他只能看着她一个受着煎熬。 他不允许她这样,也不允许自己这样。 看着她坐在那,寂然无声,寒玉郎能感觉到她心里的那份凉意,好想此时能够就把她抱在怀里给她温暖,给她支持。 他又知道不能太过份逼迫她了,她这么长时间自己承担了本不该她承受的一切,已经超出了她小小的肩膀所能承受的,自己不能再给她更大的压力了。 他相信,自己有的是时间,自己的心意奴儿是懂的。总有一天奴儿会对他趟开心扉,接受他并把他放在心里的,他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 想自己从小到大,不知道自己的亲人在哪,他们还在世上吗?在遇到奴儿之前,他的心里一直是冷的,他没有目标,不懂得为什么活着,只知道师父和楼主安排了他去杀人,从来也不去问所杀之人是谁,该不该杀,只有去服从,只想着把任务完成。 他从来不去顾忌别人的生死,就是他自己的死活也不去在乎,命是什么,只不过是他的刀剑上的一滴血罢了。 但是他遇到了奴儿,那个仙子一样的女子,让他觉得这人世间还有那么一丝温暖,觉得自己的心也有了一点点的温度。 是奴儿让他感觉到这世界还有人可以让他去再乎的,还有一个人对自己牵挂着,自己也牵挂着一个人。 尽管知道奴儿所关心牵挂的并不是他一个,这已经够了。她就是天上的那一弯月,是他的黑夜里的光明;又是他所淋浴的一缕阳光,温暖了他的心。 他已经错过一次了,早把心意告诉她,早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也许这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的,也不会倒至现在这样了。 他后悔了,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无法阻止了。 但是他能够弥补她,能够让他的错都能够纠正过来,他的后悔还来得及,他就用自己的一生来弥补自己犹豫的错误吧。 他会等,一直等到奴儿点头答应自己。 第二二五章 山村日子(8) 这寂静的夜里,月光如水,院外的草丛里,那虫鸣声倒是显得更加的清亮。 依奴在想以前那个自己,象这种时候都在干什么?好象除了忙还是忙,现在的自己要清闲得很多。 “奴儿,想什么呢?”寒玉郎低声地问道。 “在想以前,那个时候天天太忙了,我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很少。那时候总是在想什么时候给我足够的时间睡觉,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现在真的有时间了,可是我到不知道这是不是幸福了。”依奴现在真得很怀念从前。 寒玉郎没有明白她的话,然后,他也坐在她的旁边,同她一起看着那一弯弦月。“你是该歇歇了,从我认识你以后,就没有见过你好好地休息,为每个人操心,就不为自己考虑。” 他把脸转向依奴,然后抓起她的手,“奴儿,以后把一切交给我吧。” 依奴没有把手抽出来,看着他,静静地注视着他,虽然光线不亮,但是还是能看见寒大哥脸上的神情,那是认真的,坚决的,刚毅的,负责的,男人的神情。 依奴把另一只手也覆上寒玉郎的手,“寒大哥,你要明白,我现在的心不完整了,身体也不完整,我不能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奴儿。所以我不能答应你,否则对你来说是不公平的,对我来说如果那样做,我自己不能原谅自己。” “奴儿,难道我真得就不能走进你的心里。”寒玉郎觉得自己象是被人从头顶浇下了一盆凉水,凉透了心里。 依奴感觉到寒大哥的手颤抖了,抓着自己手的力度越来越大,似乎要把她的手要捏碎一般。 “寒大哥,你把我的手弄痛了。”依奴禁不住喊道。 “奴儿,你痛了。我的这里有多痛,你可知道?”他指着自己的胸口,激动地对她喊。 “寒大哥……”依奴说不下去了。 她面对这样的寒大哥,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对寒大哥的心她明白,因为太清楚明白了,所以害怕将来对他的伤害更大,只能现在让他伤心。 “奴儿,我明白了。”无论自己怎么做,都不能让奴儿接受他。以后不会再逼她了,只有好好地照顾她,让她一生不忧心生活,他能做的就只有这样。 寒玉郎把他那份痛紧紧地收回来,用心底里的血包裹起来,放在自己全身的血脉中,时时地纠缠着自己。 不管奴儿对自己怎么样,他只要自己爱她就够了,无论以什么样的形式去爱她,对于他自己来说都是一样的爱,那份心这一生都不会改变,除非天地倒转,日月逆移。 此时的奴儿,那小小的肩膀承受的重负,他明白,更心疼。 “好了,奴儿,天色已晚,还是早些休息吧,身体要紧。”寒玉郎知道现在的奴儿,必须要把身体养好,看着她小小的身躯,象要被重压碾碎,自己还怎么忍心让她再伤心。 把她扶着站起来,依奴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好了,寒大哥,你也休息吧。”慢慢地走进屋里,留下了寂寞的寒玉郎在她的身后。 她不敢再回头看他一眼,害怕自己会心软。 第二二六章 山村日子(9) 依奴一夜几乎无眠,她也知道寒大哥跟她一样。 当东方的第一缕曙光照到这山脚下的小村庄的时候,依奴从浅眠中醒来。 又是一天了,每一天的太阳都是新的,可是自己的心情却渐渐地沉重了。 移动着沉重的身体,依奴坚持自己做自己能做的事情,她不是那种娇小姐,也不是什么少奶奶,她不容许自己变修了。 打开房门,没有意外地,还是看见林默已经给她把水打来了。 “姐,水打好了,你梳洗一下。”林默把盆放好,把她要用的布巾给递到她的手里。 “默儿,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姐我有手有脚,不是残废,自己能做事情的。你这样把我惯着,什么也不用做,以后我会事事都依赖你的。”依奴看着林默有些好笑,便打趣他。 “以后我一直就侍候你。”林默说的心里话,不过却没敢说出来。 看着默不作声的林默,依奴已经读懂的他的心思,“傻孩子,你终归一天会长大的。” 林默象是根本没有听见依奴的话,看着依奴洗好了,便伸手把水端了转身出去。 依奴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声。 虽然轻,林默还是听到了,心弦被轻挑了一下,有些疼。 这山里的早晨总让人有些舒心,如果就这样一辈子安安静静地过完一生,也是一个人一生的幸福吧。可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他们这一家子,没有下人。 早餐其实很简单,住在这小村子里,虽然他们不缺钱,但是依奴他们并不觉得这样不好。 两个小女孩很懂事,从来就没有挑剔过吃食。有什么就吃什么,还会帮着大人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依奴看着她们两个都有些心疼,觉得她们两个比起自己小时候还可爱一些。 “默儿,寒大哥还没起来?”依奴看着就差寒大哥一个。 “他走了。”林默倒是直接。 “走了?”依奴一愣,苦笑了一下。 走了,也好。 “这孩子,一早就走了。我要喊你,他不让,说你身体不好,要多休息。”娘对寒大哥可真是喜欢的,也真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他还得回来。”林默的嘴里又蹦出来让人不解的几个字。 “哦,你知道?”依奴看着这个小鬼,知道他的心眼已经不小了。 “不知道。”林默存心让人生气。 依奴向他看过去,他只顾低头吃着粥。 她不想在这件事上再纠缠,便也低头吃饭。两个小丫头看着他们的情形,感觉有点不对,也没有敢多话,又怕被哥哥训斥,还是赶紧吃饭为好。 一个早餐都是安静的,吃好了,他们都不让依奴做任何事情,依奴只有坐享其成。 依奴真的觉得自己就是那寄生虫了。 这种被大家宠着,爱着,疼着的感觉是幸福的,这种幸福总是感动着她,时时让她有那种想哭地冲动。 ——##——**——##——**——##——**——##——**——##——**—— 也快结束了,一直想不好给这文改个什么篇名,请朋友们帮忙,也许你们能够给我更好的建议,你们给文起的名字肯定会更好的。先在此谢谢。 第二二七章 山村日子(10) 百无聊赖的依奴在白天里只是给孩子们做些简单的辅导,那些姑娘媳妇也因为喜欢依奴总是来陪她说说话,特别是生过孩子的,说些生孩子的体会,依奴心里是感激她们的。 她们老是问她夫家,她便随口说,夫家是姓卓的,她们便叫她卓家的少奶奶,依奴笑笑,也不做出表示,随她们,反正自己无所谓。 想到寒大哥的不辞而别,心里还是有一些难过,毕竟寒大哥对自己的真心可以说没有人可比的,可是自己却不能委曲自己,更不能委曲他。 希望寒大哥以后过得幸福,这就是自己对他最大的心愿了。 也不知道上官大哥现在可好,如果因为自己让其他的人都痛苦,那是她不愿看到的,她的本意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能得到自己的幸福,那么自己的愿望也就达到了。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本也没有多大的愿望,只是想把老天爷赐予她的第二次生命好好地享受,可是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她也不离外。让她遇到了上官大哥、寒大哥、李治还不林默,还有许多的其他人。能够遇到他们,并且得到他们的所有的关爱,自己来这一趟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现在想着能够把肚子里的孩子好好地生下来,然后再把他平平安安地带大,扶养成人,便是她的最大的功劳了。 想到孩子,心里的那份做为母亲的自豪和欣慰油然而生,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对着里面的孩子说道:“别怪你的母亲自私,我只希望我能把你养大,快快乐乐地生活。我根本不希望你去走进那皇宫里,那是吃人不需吐骨头的地方。你是我的孩子,你必须要象平常人一样简简单单地生活,不用每一个日子都要去算计着别人,时时刻刻都要提防着别人的算计。” 依奴是想自己能够平平静静地去过她自己的日子,可是有人却并不放她这样过日子。 寒玉郎的离开并不是如依奴想的那样,走了也好。 看到她在那里的生活是清贫的,觉得太委曲了她,在那小山村子里,什么都没有。他便回到长安,把一切都安顿好了,买了许多的东西,装了两辆大车,在第三天的傍晚时分便又回来了。 看着他兴师动众的弄来这么些东西,让依奴有些哭笑不得。 “寒大哥,你弄了这么多东西,你看我需要的有多少?”依奴看着他即感动,又能嗔怪。 “我看着都需要。”寒玉郎才不管依奴是怎么想呢。 看着他们把东西一样一样往下搬,依奴只有叹气的份。 村子上的人,哪见过这阵仗,都羡慕依奴找了这么好的相公。他们没见过这位少奶奶的男人,便一厢情愿地把他当成了依奴的相公了。 “公子,你的夫人可真是好人哪,我们这里的人都喜欢她,一点少奶奶的架子也没有。教我们这里的孩子读书,连一个铜钱都不收。”他们也不管当事人是怎么想,反正随着自己的想象,一高兴了想怎么说就说了。 依奴无奈地笑笑,不说什么。 寒玉郎听了先是一愣,看到奴儿那脸上无奈的笑,继而便笑了。他心里倒想自己是她的相公,可是奴儿已经把自己归为亲人里了,却不是做相公,但是在他也已经满足。 第二二八章 难圆心愿(1) 寒玉郎知道,现在的奴儿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就这样也就住下了。 这下可好了,依奴完全地无所事事了。 就这样又是他们原本的一家人了,只是在这里,外人把他们的关系看的不是原来的关系罢了。这倒也不影响他们这一家人的生活。 有些事情往往不随人的意愿,如果寒玉郎不这样兴师动众,可能上官步云很难能够找到依奴的,随他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她会藏身在这样的一个地方。 他派人到桃叶镇去过,没有发现她的影子,原本已经失望,却在看到寒玉郎时峰回路转。 上官步云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看到寒玉郎那装满东西的车,他的心里已经清楚了,他离他的奴儿近了。 在依奴离开的这几个月里,一代明主李世明薨,太子李治继位。 在他继位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上官步云全力寻找奴儿。在他的心里总有一种渴望,那梦中的感觉是那样真实。当他问起他们奴儿是怎么救他的时候,几个人都是含糊其辞,更让他心里的疑问在扩大。 他一定要找到她,如果那是真的,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就这么受到伤害之后,悄然地离开了。不知道奴儿是带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离开的,可是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有多么期望能够把那个梦一般的女子留在身边。自己曾经那么渴望能够与她一起携手江湖,如果能够与她一起,就是放下这皇权,放身江湖又何妨。 自己每时每刻都在期盼,那女子能够在下一刻就站在他的面前。可是这种期盼,这种渴望总是在他抬头之后变成失望,怎么可能。他不能再等了。否则,在下一刻他会更加地失望。 他派出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侍卫,并把依奴的画象让他们记在心里,随时注意上官步云的一举一动,查探依奴的下落。 自从自己从病中醒来之后,他觉得上官步云的心里似乎藏着什么秘密,也许他们对他隐瞒了很重要的事情,看来他只有自己去发现了。 那个小山村里,从来没有象如今这样,原本沉寂的一个地方,现在却被来的一波又一波的人打破。 依奴也没有想到她的平静生活这么快就结束了,在她看到上官大哥寻上门的时候,她有一种感觉,接下来的一切将不会随着她的愿望走下去。 “上官大哥,对不起。”见到他,她只能这样说。 上官步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奴儿,没有一点的惊讶,一切都明白了。按捺不住的激动,让他不顾依奴身子的不便,把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根本没有把周围的人放在眼里,他现在顾不上别人。 依奴的泪悄悄地流了下来。 看着俩人的情形,其他人都静静地离开了,把这里空间暂时留给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依奴的泪不住地淌着,心里的幸福也溢满了。 可是这种幸福有多久,她不知道,但是现在她很清楚,她的幸福因着上官步云的怀抱,温暖而宽厚,此时此刻,她只想沉溺了。 第二二九章 难圆心愿(2) 上官步云找到了奴儿他的这份激动,不是言语能够说得出来的,看到她好好地心情便也舒畅了起来。 “走,找老夫人去,我有话要跟她老人家说。”他拉起依奴的手,来到老夫人的房间。 老夫人坐在床边,暗暗地流泪,看他们进来,便悄悄地把眼角的泪痕擦去。 上官步云和依奴一起进来,他先跪在老夫人的面前,然后悄悄地拉了拉依奴的衣角。依奴没有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便也跟着跪下。 “你们这是干什么?”老夫人被他们这一跪,却有些不明白。 “老夫人,晚辈有一事相求,请老夫人成全。”上官步云给老夫人磕了一个头,说道。 “你这孩子,有什么事,只管说就是了,干嘛要弄成这样?”老夫人伸手要扶他们起来。 “还是请老夫人先答应。”上官步云很坚决。 “你还没有说出来,我又怎么答应。”老夫人有些为难,看了看奴儿。 依奴也是一脸的茫然,对娘摇了摇头。 “不,老夫人如果不答应,我是不会起来的。”上官步云固执地坚持。 “唉,你这孩子,好吧。我答应你了,你们都起来吧。”娘没有办法,只有这样说。 “现在,请老夫人把奴儿嫁给我。”上官步云的话掷地有声。 娘一时没有转过来弯,依奴没想到上官会如此,便都愣在了当下。 上官步云看她们俩的神情,心里不由得一凉,紧接着说道:“老夫人,您刚才已经答应了,不能再反悔的,请您老人家成全我和奴儿。”上官步云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娘的心情起伏着,眼睛又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自己从搬到这里以后,奴儿把她的一切都告诉了她,一方面觉得委曲了奴儿,另一方面又担心奴儿这一辈子的幸福要指望谁。上官步云此时的请求,让娘的心里既高兴又有一丝隐忧,所以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上官步云似乎看出了夫人的那一点点的犹豫,便立即说道:“老夫人请放心,这一辈子我不会再让奴儿受到一点的委曲,我会好好地照顾她的。” 娘的那一点的顾虑,被他的话打消了。她为奴儿高兴,自己的一块如石头般压着的心病便落下了,只要奴儿幸福,她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娘擦去高兴的泪水,脸上开心的笑了,“云儿,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只要奴儿丫头没有意见,我还能说什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上官步云把脸转向奴儿,看到她脸上的泪水,便心疼了。“奴儿,答应我,做我的妻子。”依奴想把泪水控制住,可是越是想不流泪,泪水越多。 “上官大哥,我……”依奴说不出话,想拒绝。 上官步云看出了她的企图,用手封住了她的嘴,“不许拒绝,只要你点头就行了。” 依奴的眼泪更加无法控制了,她想把这些日子的郁闷一次都倾泄出来。 “不许哭了,你的身体要紧。答应我,让我照顾你。否则,我就这样跪到天荒地老。”上官步云一面安慰她,又同时威胁她。 看着上官步云那从来没有过的认真又无赖的样子,既觉得好笑,又被他感动。还在流着眼泪却笑了,忙低头掩饰。 上官步云却激动地搂过依奴,“谢谢你,奴儿。就知道你会答应的,谢谢。” 第二三十章 难圆心愿(3) 依奴还没弄明白,上官步云已经当她点头了。 “上官大哥,……”依奴不知道怎么办了。 “奴儿,你已经点头同意了,以后再也不许反悔,做我的妻子,以后什么都不许瞎想,知道吗?”上官步云不充许她再去逃避了。 依奴在他的怀里,不由自主地点头答应了。 他放开奴儿,重又郑重其事地给老夫人行了一礼。“谢谢老夫人的成全,谢谢。娘——以后我就和奴儿一起侍候您老人家。” 娘此时真的笑了,笑得很开心,现在她真该放心了,她的奴儿有了依靠,自己从此以后不用再担心奴儿以后的生活和幸福。“你这孩子,是娘要谢谢你才是。” “娘,奴儿,三天后我们成亲,你们什么都不用问,一切都由我来办。”上官步云真的害怕奴儿一时又会想到什么,半路又会逃走了。 依奴刚想说话,便被上官步云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的婚礼就在这办,这两天我就去准备一切,你只管等着,做我的新娘吧。”上官步云难得地有这样调皮的样子。 依奴从心底里感动,非常感激他的善解人意,便又无意地又点了一下头。 “这还差不多,听话。也许这个婚礼有些匆忙,但是一定让你觉得隆重,不会让你委曲的。”上官步云象是安慰她似的,扶了扶她的头,让她觉得自己似乎变回了十几岁的少女时代。其实她已经忘了,她现在确实是十几岁的少女,尽管她此是怀有六个多月的身孕。 “上官大哥,我不在乎婚礼隆重不隆重,也不想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因为成亲是我们俩人的事情,不是别人的。”其实,依奴心里觉得有些不安。 “我知道,奴儿,放心吧,我会安排好一切的。”上官步云感觉到了她的那份不安,也心疼她的焦虑。“这两天好好歇歇吧,成亲的时候很累的。” “谢谢你,上官大哥,我会好好歇着的。”依奴便答应了。 “还上官大哥呢,该称‘相公’了。”上官步云点了一下她的鼻子。 依奴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露出一丝红晕,“上官大哥!” “好了,奴儿,不逗你了。现在我要赶快回去,要准备的东西太多的,我怕来不及的。明天下午就会回来,你可要好好的听话,休息,不许再累着自己了。”上官步云又交待了一番。 “嗯,我知道了,啰嗦。”依奴嗔了他一句,幸福的感觉满满的。 和娘说了一声,上官步云便走了,走出多远又回过头看了看。看着依奴,他笑得很灿烂,对依奴摆了摆手,翻身上马,疾驶而去。 依奴望着远去的上官步云,心里那份不踏实感觉越来越强烈,让她心里更加的不安起来。 大概是婚前恐惧症吧,那时候自己的亲戚朋友结婚之前,几乎都有过婚前综合症,只不过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现在她越来越担心了。 “上官大哥,我等你。”依奴在心里说。 第二三一章 难圆心愿(4) 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那种情绪总是无法趋走。 寒玉郎在得知依奴的决定之后,心里的那份期盼彻底地无望了,本来自己就清楚,奴儿心里的那个位置,从来就不属于自己的。 他寒玉郎无论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永远都只能是她的家人,亲人了。 尽管她心里的人不是自己,可是自己的心里以后也只装着她一个人。自己若想改变恐怕也是很难的,一个人的心有多大,有多少空间,在容下了一个人之后,很难再有空间去容纳别人了。 从此,他只能在她的视线之外,远远地看着她,不可能走进她,既便如此,自己还是觉得幸福的,毕竟自己现在活着是真正地在活着。 虽然,奴儿将是别人的妻子,但是他依然还是她的亲人,他无论何时何地都有责任去保护她,让她永远地远离不必要的是是非非。 过两天,奴儿就要成亲了,他心里在难过之后,同时也在心里为她祝福,他真心地希望她的一生是幸福快乐的。希望看到上官步云能够做好他做为奴儿的相公,该做的一切。 奴儿成了别人的妻子,以后他能为她做的,只能暗暗地为她处理好对她有任何伤害的事情。他虽然在她的心目中只是一个兄长,但是在别人看来,也许不会这么认为,他只想能够在她看不见地方,保护她,不想给她带来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自己本来是没有心的,在找到自己的心的同时,他也找到了安慰。只是现在他的心随着她的远走而远去了,她在哪,他的心就会随她到哪。 他寒玉郎一直都处在伤痕累累中,无论是身上的,心里的,也许没有多少人能够知道。但是她是知道的,尽管她的感情不在自己身上,可是她的细心,她的关心,都让人心里更加地疼痛。 虽然过两天奴儿就要成亲了,可是他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奴儿脸上的那份担忧。 他很想去安慰她,可是,他又不敢近前。他真的害怕,自己的一时冲动,会给奴儿带来为难。如果凭他自己的愿望,他真想将她劫走,从此天涯海角,云游四海。可是那不是奴儿的愿望,不是她的心愿。他不能做任何事情,只能看着她成为别人的新娘,默默地为她祝福。 爱一个人很难,他却爱了;可是忘记一个人更难。在自己从来没有想的时候,他爱了;当他想从此爱她的时候,却不能了。想忘记吗?又如何能忘记得了。 奴儿的忧心忡忡,他看得很清楚,不知道他能做什么,才能让奴儿那不安的心情平静下来。他很想让她快乐起来,她该做一个幸福快乐的新娘才对。 不知道奴儿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奴儿的心思总是让人难以猜测,她总喜欢一个人把一切都扛起来,那小小的肩膀所负担的总是超出别人的想象。 他所爱的奴儿,就是那个什么人都放在心里的奴儿,她的心里装着很多的人,她为了这些人做了她该做的和不该做的,却从来没想过得到回报。 这样的奴儿,谁能不爱,可是能够爱她,娶她,她愿意嫁的只有那个幸运的上官。 他妒忌他,也为他庆幸。 第二三二章 难圆心愿(5) 上官步云说第二天回来,就准时回来了。 依奴在看到上官步云的时候,心里踏实了,那种小小的担忧慢慢地放开。 看着他买的那些东西,一样一样摆在自己的面前,给自己说着每一样的用途,心里被幸福填满了。 村子里的人,看到这样的阵势,一个个都怀着好奇的心理,看他们这些来来往往的人。 虽然依奴现在是怀着身孕,但是并不影响她在家人心里的地位。她在他们的心目中,永远都是他们最好的奴儿。 吴嫂从被夫家赶出了家门,娘家的人没有人收留她们娘俩,父母不在了,兄嫂当家,不让进娘家的门。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遇到了奴儿小姐,是小姐给了她们娘俩的活路。她天天都拜老天爷,希望老天爷长眼,她们的小姐是天下最好的小姐,望老天爷能让好人有好报。现在她盼到了,小姐终于要成亲了,老天爷会给上官姑爷和小姐好福气的。 吴嫂让两个小丫头缠着奴儿,不让她再去操心,只管等着做个新娘子就行了。 俩丫头这一次比什么时候都听话,一边站一个,什么都不让依奴去做。 “姐,你说肚子的小孩是男孩还女孩?”豆儿总是好奇,因为娘交待过不许问姐姐这事,从来也没敢问,今天大家都高兴得在忙,没有人会来管她,终于有机会问了。 “你说呢?”依奴看着面前的两个小鬼,知道她们早就好奇了,便也就逗逗她们。 “姐姐,你说嘛。”玉儿也跟着起哄。 “你们两个小鬼,在肚子里面,我又看不见,我哪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呀。”依奴看看她俩笑了。“你们喜欢男孩,还是喜欢女孩。” “我喜欢男孩。”豆儿抢先说道,“我娘说了,男孩子有出息,我要是男孩,我娘和我也就不会被家里赶出来了。”豆儿说着说着,眼圈有些红。 “不,我喜欢女孩子。”玉儿没有那种体会,便与豆儿说着相反的。 “男孩也好,女孩也罢。都是从娘的肚子里生出来的,都是娘的身上掉下来的肉。就象你们两个,爹娘生了你们,他们都是一样疼你们的,不管你是男孩还是女孩。”依奴此时想得更多,想自己前世与今生,到底自己在感慨的是谁? “姐姐,那我们该叫你肚子里的小孩什么呢?”小女孩总有许多的好奇。 “还没生出来,也没有名字,你们叫他(她)什么?以后,就象你们一样,你们是小鬼,他(她)就是小小鬼。”依奴给两个人的鼻子上,每人点了一下。 她停了一会儿,便把两个小女孩的手拉过来,“以后你们可要当小小姨了,可要有小小姨的样子,不能再调皮,可要记住了。” “我们要当小姨了,我们要当小姨了。姐姐,当小姨要做什么?”玉儿小些,想问的不懂的事情太多了,她还真一时有好多的问题要问呢。 上官进来,就看见一个大女孩,和两个小女孩在谈论做小姨的问题。上官步云看到她们这样,从心里笑了,他保证要让他的奴儿永远做个快乐幸福的小女人。 第二三三章 难圆心愿(6) “奴儿,感觉怎么样?累吗?”上官步云来到奴儿的身边。 “上官大哥,我很好,现在什么都不让我做了,只能在这儿养尊处优了。还有这两个小鬼在跟我在这解闷儿,我怎么能不好呢?”依奴却在抱怨自己无所事事了。 “我知道这两天你很累,尽量多休息,明天你会更累的。”上官步云拉起依奴的手,“记住了,你就要成为我的妻子了,以后什么事情都交给我来做,不许你再操劳其他的事,你只限于养好自己。否则,我是不会饶恕你的。” “上官哥哥,我们可要当小小姨了。”豆儿自豪地对上官步云说道。 “哦,真的吗?要当小小姨了。让我看看当小小姨是什么样子的。”上官步云抚了抚两个小女孩的头,开心地说。 “上官哥哥,你说当小小姨好玩吗?”玉儿又是一句小孩子的问话。 “这个我可不知道,是你们自己当小小姨了,这要问你们自己。”上官步云心里高兴,便也和两个小孩子玩笑起来。 上官步云这样逗着豆儿和玉儿,依奴也笑了。看来每一个人都有天真的一面,而这个人还是绝意阁的阁主,天下闻名的江湖第一人。 “唉哟,我的上官姑爷,你怎么现在还跟小姐见面呀,明天就要成亲了,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洞房都不许再见了。快快,你们两个丫头,去把姑爷请出去,不能再让他进来了,知道吗?”吴嫂看到上官步云到现在还在跟小姐在一起,在她的意识里,是不允许的。 两个小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边一个拉着上官步云的走,“走吧,上官哥哥。” 上官步云无奈,只好被她们推着走出了那个房间,出了房门,还回过头对奴儿笑了笑,笑里尽是无奈。 依奴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尽管走,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看到上官步云离开,吴嫂便对依奴说道:“小姐,成亲之前,你和新姑爷不能见面的,那会不吉利的。” “吴嫂,你还信这种迷信。在我们那时候还有没结婚就同居的,那叫试婚。也没见谁不吉利,能合则合,不能合则散,都有的是。”依奴忘记了现在不是那个时候了。 “唉哟,我的小姐,你都说的什么话,要是让听去了,可不笑话死了。”吴嫂哪里知道奴儿在想什么,所以就更加地大惊小怪起来。 看吴嫂的反映,依奴才起来自己总是把从前与现在无法分开,思想老是停留在那一个时空而不能转换过来,所以有时候自己的想法都是让人无法接爱。 吴嫂看小姐这个样子,又觉得自己说话会不会让奴儿小姐不能接爱。原本小姐的无奈她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真怪自己说话没有个分寸,会惹小姐的不开心,便不再往下说了。 依奴看出了吴嫂的介意,便安慰道:“吴嫂,谢谢你。”她心里清楚吴嫂对自己是真心的好,自己谢她也是真心诚意地去感谢她的。 吴嫂知道小姐的好意,她在心疼小姐的同时,也在为小姐高兴,虽然有些事情她并不知情,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小姐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不管在小姐身上发生什么事情,他们家的小姐都不会去伤害人的,受伤的却总是小姐自己,真希望上官姑爷能好好地待小姐。 第二三四章 难圆心愿(7) 明天自己就要成为新娘,不过她这个新娘比别的新娘又特别了。 看着那红色的喜服,她的心里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自己要嫁的是上官步云,可现在怀着别人的孩子,自己想起来都不能接受,上官大哥今后能够接受吗? 今天过后她就是上官步云的妻子,如果有谁了解她和上官大哥的真实情况,又会怎么样?上官大哥在这里娶了自己,他将来要如何面对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以及那些江湖上的人。 自己能够承受一切,因为自己的思想本就不同,可是上官大哥将来能够承受这一切吗? 她有些不敢往下想了,万一有那么一天,上官大哥将无法面对别人时,他又该怎样做?自己又该怎么办? 现在自己不顾一切地嫁给了上官大哥,如果将来要让自己与上官大哥面对一切无奈的时候,上官大哥还能够与自己一起去面对吗?那时候自己还有没有勇气与上官大哥一起面对一切。 可是,已经到了现在这种情况,自己还能说不嫁吗? 轻扶着自己早已经显现的肚子,感觉着他的生命在自己的身体里的成长,如果这是上官大哥的孩子,自己该是幸福的。 现在自己幸福吗?好象自始自终自己都处在一种不安之中,虽然上官大哥就在自己的不远处,可是还是不能消除那种情绪。 她时时地被那种不安所包围,根本想不到是因为什么,只是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村子上的两个年轻媳妇被请来帮忙,她们也高兴,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这个已经身怀六甲的女子又拜堂成亲,虽然心里有些疑问,但是她们因对这位女先生原本就有好感,便也不去做其他的想。来这里帮忙也是一心只是来帮忙而已,倒没有学那起无是生非的八卦。 依奴的心里真的觉得很累,这种累是无法道明说清楚的。 上官步云不在眼前,可是他也仅仅只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不会走远的,但是自己的那份不安感受,压力感,为什么就不能减轻分毫呢? 越是临近了,这种感觉让她更加的有了那种压迫感。 那两个来陪伴她的年轻媳妇已经入睡了,可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潜意识里强迫自己入睡,可是睡意就是无法降临,身体的不适感却加强了。 她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能感到她的不稳定情绪,那小东西也在不耐烦地来折腾她。 越来越清晰的大脑让她此时很无奈,难道自己的神经错乱了,还是自己的神经太敏感了。 她实在是没办法,反正也睡不着,索性就不睡了。她挪动自己有些不便的身子,慢慢地坐起来,好在她的床是那种四周带架子的,把床上的一床小小的被子靠在身后,黑暗中想着自己的心思。 不再想着入睡的她,头脑却有些浑顿了。朦胧中感觉有人把自己拉走,她想对上官大哥说话,可是说不出来,想让他把自己留下,可是上官大哥只是看着她笑着,根本就没有要留她的意思。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拉走了。 第二三五章 难圆心愿(8) 上官大哥看着自己被人带走,却没有阻止,依奴急得大喊起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依奴睁开眼睛,看见那两个女人在自己的面前,正在喊着自己。 想到梦里的事情,觉得也不好说什么,“没什么,做梦了。” 看着窗子外面,天已见亮,知道再也无法入睡了,便让自己起来吧。 想到今天便是自己的大日子,是一辈子的事情,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 穿着衣服的手都有些发抖。 “小姐,你太紧张了,要放松一些。”其中一个年轻媳妇对她说道。 依奴笑了笑,她自己很清楚,没有什么可紧张的,可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 晚上做的梦,还在头脑中,挥之不去,她不愿去想,可是心里的那根神经无法控制地就想到了这个梦。 她也安慰自己,梦毕竟都是假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只是自己的心理在做祟。 但是无论自己怎么来安慰自己,都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她自己也无法说清楚。 渐渐地这个小村子也就更加地热闹起来。 江湖上的那些有头有脸的,有些脸面的,能够说让话的,并且有些影响的,能来的大概都来了。 依奴不知道其他的情况,但是“江湖八贵”没少一个的全来了,就是罗义昆也因为听说奴儿不见了,赶紧来到了京城,却没想到不但奴儿找到了,还赶上了她和上官的亲事。 上官本来心就是一个细仔的人,所以这些人到来,他都让人给奴儿说上一声,毕竟这些人跟奴儿的交情也不是一般的,他们几个兄弟对奴儿也是非常的喜欢,所以他们的到来,他当然要让奴儿知道。 好在奴儿对这些也并不介意,成亲是自己的事情,就是一个人没有,只要上官大哥娶自己,自然与别人无关,天下人都不来也没关系。毕竟自己要嫁的是上官步云,而不江湖,也不是他们家,虽然自己也想到了,来自上官大哥家庭的阻力,但是很快这种想法和顾虑都打消了。 从早晨开始,这一大家子的人就都忙活起来。 依奴在那两个女人和吴嫂的摆弄下,很无奈地无话可说。 无论说什么,那仨女人总有话反驳她,她只好不开口说话了。 娘也在旁边帮腔,所以自己只好,随她们摆布吧,反正今天大家都高兴,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别人,都是一个大喜日子。 听着外面的热闹,依奴感觉那仿佛只是很远的事,觉得这一切似乎都与自己无关。 听到玉儿和豆儿在外面边,一会要这,一会要那,那高兴劲还真从来就没有过的。也难怪,象这样的事情,在他们家还真没遇到过。 寒玉郎在外面招呼着来的客人,他能认识的很少,就连他的话都很少。 林默也只是听从安排,把客人领到指定的地点。还好来的人不是太多,这些人也都是与上官步云有些交情的。 来的其他人,不知道曾经发生的事情,都觉得上官步云和奴儿的婚事太匆忙。 宇文浩知道这中间的一切,打从心眼里替奴儿高兴,但是心里也在深深的担忧。 第二三六章 难圆心愿(9) 外面的热闹,依奴觉得好远好远。 听着那些混杂着各色不同的声音,她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现在在自己的旁边,许多的女人围着她,她却看到了阿朵公主。 “公主?民女见过公主。”她想给公行礼,却让阿朵公主给拦住了。 “你现在不方便,就别在意这些虚礼了。我是什么样的你还不知道吗?起先觉得自己不比你差,为什么上官就不喜欢我呢?后来在寻找你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你许多的事情,我现在也看开了,凡事不能强求,我会找一个比上官更好的。我得知你要与上官公子成亲了,就吵着要来,他们却不让,我是跟着他们身后偷偷地来的,到了这里了,他们也没有办法了。”阿朵公主笑了笑,然后又接着说道:“我是真心来祝福你和上官俩人幸福的。” “谢谢你,公主。你值得更好的男子来爱你的,也一定会的。”依奴越来越喜欢这个少数民族的公主。 因为在依奴的认积里,那些小部落的都是少数民族,虽然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少数民族这个词,但是却不知道阿朵公主应该是哪个民族。 不管是什么民族,什么部落,两个人建立起来的友谊是不分民族的。 娘进来了,催促道:“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看时辰快到了。” “夫人,就成了。”吴嫂赶忙回道。 司仪高着嗓子喊道:“吉时到,请新郎、新娘拜堂。” 听到司仪的声音,依奴的心里打了一个寒噤,没来由的整个人开始颤抖。 感觉到她的不一样,吴嫂小声地说:“小姐,别怕。” 阿朵公主在旁边,她扶住了依奴的一边手臂,吴嫂让另一边的一个平常与小姐作伴的姑娘扶着她。 “小姐,吉时到了,快把盖头盖上。”吴嫂把那鸳鸯戏水的红盖头给奴儿盖上了,一下子,她的眼前什么也看不见,除了自己的脚下。 依奴在阿朵公主和另一个女子的搀扶下,向走向喜堂。 如果不是阿朵公主她们搀着,依奴觉得自己很难挪动脚步,双腿虚软得抬不起来。 依奴每走一步,离上官大哥近了一步,但是觉得那种无形的压抑就更大。 她有一种感觉,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体上,她明显地能够听到那些声音,虽然那些声音很小,却也还是有一星一点的进入了自己的耳朵。 从那声音里她能听得出他们的不屑。 她自己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她有些替上官大哥委曲。上官是江湖上的顶级人物,他的事情在江湖上,哪怕只是一点小小的事情,也会被渲染成整个江湖的大事。 她很清楚这件事对上官的影响有多大,今后江湖上的人对上官的评价又会另外加上一些色彩的。将来的上官步云无论是在江湖,还是他的那个上官家族,可能都会引起一些风波的。 依奴此时却有些想退却了,自己能够承受整个江湖的议论吗?能够承受来自整个上官家族的排斥吗?虽然现在他们上官家族还没有来得及反对,可是要面对这一切也是迟早的事情,这一点她不得不提前考虑到这些,无论如何她是无法逃避的。 第二三七章 难圆心愿(10) 越是走近上官,越是觉得无法抬步,自己终究还是却步的,原有的自信慢慢地退去了,自己一个人想要与全天下人对抗,还是渺小的。 周围的吵杂声,包围着她,让她连呼吸也有些困难。 自己是不是错了,这一切本不该的,是自己的期望太高了吧。 在这种纷杂错乱中,她的头脑也开始不听使唤了。 心里的烦燥不安,使得她更加觉得身体的难受,似乎灵魂已经不在体内了。 “吉时到,行礼。”司仪的声音又响起来。 依奴强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今天可是自己的大日子,无论如何她是不能当逃兵的,否则让上官大哥,让关心自己的人,他们情何以堪。 上官步云走过来,把她从阿朵和那个女孩的手里接了过来。 依奴感觉到了,上官那宽厚而有力的手,握着自己,她的心里稍稍安下一点。 依奴那双在上官手里握着的手,还是有些发抖,上官便稍微用了一些力,把自己的力量传给她,好让她能够感觉自己的存在,自己和她永远是站在一起的。 依奴知道上官步云对自己的那份了解,虽然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她依旧能够感觉到上官的眼里对自己是那份宠和爱。 “别怕,有我呢。”上官步云轻轻地叮嘱了一声。 听到他的声音,似乎盖过了所有的吵杂,一下子进入她的心底。 她相信上官步云,比相信自己更多,她对自己越来越没有了信心。 上官拉着她进入了喜堂。 司仪的那直直的嗓子又叫了起来。 “一拜天地。” 虽然自己长了二三十岁,也没跪拜过谁,就是平常出门旅游拜佛也没跪拜过。来了这里以后,进过太子俯,那是第一次给人下跪,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是那是必须的礼,由不得自己不跪。 可是这次是自己心甘情愿地跪拜,向苍天承诺,自己要做上官的妻子。 “二拜高堂。” 娘坐在上首,眼里含着眼泪,那是极度的高兴,终于看到这一天了。 上官拉着依奴给娘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夫妻对拜。”司仪的话音落下,上官松开依奴的手,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还没来得及行礼。 “慢着。”外面传来阻止的声音,那是自己熟悉的声音。 依奴知道,自己是无法逃避了,看来这一切都不是自己能够躲得开的。 她想抓着上官步云,可是一下子却没有抓住。 也许终究是无望了。 上官步云听到声音便明白了,自己的还是无法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尽管这一切是自己和奴儿两个人的事情,可是一旦牵扯到皇家,便是有一万个理由,也没有讲理的地方。那出声阻止的毕竟不是一般人,那可是这天下的帝王。 依奴好想此时与上官步云能够离开这里,找到一个没有人能够找到的地方,能够与上官步云携游江湖,快意山水之间。 他们俩人此时的心意是完全相通的,上官把依奴拥进怀中,紧握着她的手,那双手抖得难以自持。 第二三八章 难圆心愿(11) 李治看着上官把奴儿拥在怀里,心里如江海上起了风浪。 “上官,谢谢你终于完成任务,现在该回去了。”李治的声音不大,却让人听得很清楚。 他走到他们身边,想去拉奴儿。 依奴把身体向上官步云靠了靠,抓住了他的手,紧紧不放。 李治伸过去的手,便硬生生地收回来。 “跟我回去,如果你不想看到严重的后果。”李治的声音很低,低到只在他们三人之间。 依奴的身体打了一个擅,虽然李治的声音不大,但那所含的威胁并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红盖头还在头上,尽管依奴看不见李治的表情,却能感觉到来自他心里的那种愤然。 “来人,请上官和夫人回去。”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这就是一个帝王的作为。 “这位爷,小女这事还没有结束,请稍候一会。”娘看到来人不是一般的人,但是这婚礼还没结束,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夫人,请放心,奴儿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的,到时会给您老人家一个交待的。”李治对夫人好言解释,也是在心里对奴儿的那份感情的交待。 依奴知道这里的一切必须结束了,否则,将会发生什么事情,没有人能够预料结果。 她把头上那鸳鸯戏水的盖头揭了下来,在众目之下,看向李治的眼神是怨恨的。 李治看到了,奴儿的那眼睛里便没有了原来的那份关切,那份温柔,他的心象似被什么狠刺了一下。 “娘,没事,这是李大哥,可能又有事了。现在我就和上官大哥去一趟,你们只管放心,我们处理好了就回来。”依奴看出了娘的担心。 “李大哥,上官大哥,你们俩等等,我和娘说一下。”依奴拉着娘,向旁边的厢房走去。 看着依奴扶着老夫人进了厢房,两个人便把视线收回来,在相互对望的眼睛里,都读出了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的那种隔膜。从此,他们之间只存在君巨之义,便没有了朋友之谊。 没有多大功夫,依奴便出来了。 娘流着泪,被女儿扶着,心里虽有不舍,但是也知道奴儿的执意。 依奴来到林默跟前,“照顾好这个家,娘就交给你了,还有……”她看了看玉儿和豆儿。 林默没有做声,便点了点头,却不敢看姐姐一眼,害怕自己控制不住,他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什么人。 依奴又看向寒玉郎,“寒大哥,他们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寒玉郎的双手紧紧地攥着,眼睛里似要喷火。他已经多长时间没有杀人了,现在他想把眼前的这个人杀了。他不杀人是因为奴儿,现在想杀人也是因为她。 不管自己心里如何愤怒,看到奴儿那安抚的眼神,他懂。此时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随奴儿的身影,看着她随着他们,走进早就停在那里的马车。放下的车帘,隔开了他们。 娘看着奴儿坐在马车里走远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还是失去了女儿。 知道了奴儿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这位李公子的,她也不再担心奴儿的安危,但终究是失望了。 第二三九章 前路未知(1) 依奴在马车里,颠颠簸簸着一路,便走进了京城。 又回来了。 只是这一次便不是原来的心情。 依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也不知道自己的前路。 知道自己想同上官大哥一起已经比登天还难,也许这就是缘份,自己终究与上官大哥无缘,纵然千般情谊,那又如何,又怎么敌他帝王权力。 自已什么都不想再说什么,因为毕竟自己的体内还存在一个小生命。她不能抗争,因为她牵扯了太多的人,每一个人都如同自己的生命一般重。 此时她只能走进那深深的皇宫,走向未知的命运。 本有许多的话要跟上官大哥说,可是说了又如何。 到了宫门,因自己不是帝王,不是皇后,便只能下车走进宫门。 撩开车门,依奴便要下来。李治走过来,伸手过去扶她,她从另一边自己走下来。 李治看到依奴的抗拒,心里虽然有气,但是此时也不好发作。希望奴儿以后能够改变,自己对她的那份心,奴儿应该了解。 依奴抬眼看去,上官从马上下来,眼睛望向自己。她想走过去,跟他道一声别。 李治看出了她的意图,便从旁边扶住她的身体,把她带进了那道难越的宫墙之内。 宫门在身后重重地关上了,她知道自己从此与外面的世界永绝了。一种深深地悲哀占据了自己的心里,自由的自己从此不在,只有一个囚禁的灵魂。 那种极至的悲痛,想哭却哭不出来,此时她真正地体味到了,什么是欲哭无泪。 李治亲自把她送到一个精致的别院,吩咐人好身侍候,他便匆匆忙忙地走了,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处理,也难怪,做为一个天子,天下的事情全都汇集到他一个人的手下,怎么能不操心。 依奴在想,自己的那个时代,国家领导人是否象现在的皇帝一样,凡事必须要经手办的。可能不会是这样的,否则,要是那么多事情都由总书记和总理亲自去做,还不把两位领导人累坏呀。想想这当皇帝也不是一个好差事,也难为了李治来当这个皇帝。 想到李治也有李治的难处,依奴心里便有些同情他了。那李治也就是五十多岁就死了,劳累肯定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心里却有些同情他了。 自己干嘛去同情他,他又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他有他的权力,他的江山,他拥有的是天下任何人都不能拥有的,就连天下美女,也只是他一个人可以坐拥三千后宫。自己又凭什么去同情他。 看着这样的自己,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也不是自己的归处。也许是自己的葬身之处,但不是自己的心归之处。 自己被困在重重的深宫之中,此生与外界的一切没有了瓜葛。 上官大哥在做什么,希望他以后好好的,能有个好女子给他安慰,给他扶持。阿朵公主是个好姑娘,虽然是个公主却没有公主的一点架子,对上官大哥又一往情深。也许他们本来就应该是一对的,自己也许只是他们之间的小插曲而已。 进了这个宫门,想出去可能很难。那份想出去的心还是乘早放开吧,这一辈子除非自己死了,否则这道宫墙难越。 第二四十章 前路未知(2) 在这座精致小院安顿了下来,依奴心里明白,自己等于是被软禁了。 李治对她真的不错,给她派了四个宫女,和四个小太监。在这里他们能够单独生活,自己给自己做膳食,不用御膳房来派。 这座院子,没有名字,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在哪一个方向。也许别人还不知道存在有这么个地方吧。 不管怎么想,这里是皇宫,只有这一点自己能够确定。 四个宫女年龄都不太,十三四岁。 依奴看着她们几个,心里对她们充满了同情。十多岁的孩子,这么小就离开了家人,来到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没有出头之日。若真能等她们到了二十五岁以后可以放出宫门,她们这些人还能存在几人。 同情别人,这是自己最大的弱点。自己的处境又有谁来同情,也许不止一个人希望她在这个世上立即消失吧。 从此这座小院就是自己的囚笼,这座皇宫就是监狱。生活在里面的人,如果不能走出去,这一生都是囚徒。 那么,李治是什么?他是皇帝,是他囚禁了这里的所有人,他也是囚徒,只不过囚禁他的是他自己和他祖宗给他留下的各种桎梏。 他是最优越的囚徒。 这里太安静了,自己被囚禁在这,这里就多了那几个来陪自己的小囚徒。 几个人被安排到这里,便没有听他们说过话。若不是听他们答应李治的训话,她倒要认为这几个人是残障。 他们在这里各自己忙着自己的事情,其实这里本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忙的,但是不知道他们进进出出的都忙些什么。她不关心她周围的一切,这一切都似乎与自己无关,他们的忙碌,也好打发他们这枯燥无味的囚禁生活吧。 让自己坐在窗子边,看着窗外那一抹云丝,天上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地连一只鸟都没有,也许是鸟儿也觉得这里不是它们所能待的地方吧。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自己觉得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了。在那个小村子里的悠闲日子一去无回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自己怎么没感觉好长呀。 娘他们怎么样了,希望寒大哥能够把他们都安排的好好的。 她还真的有些担心小林默,这孩子的心比大人都深,没有人可以走进他的心里。自己从心底里希望他今后的路走好,这孩子的心性极高,如果不能往正路上引导,他会走极端的,可是谁又能来引导他呢? 就这样自己坐在窗子边有多长时间了,她不知道。 “娘娘,该用膳了。”一个宫女来到她的近前,小心翼翼地说道。是呀,该用晚膳了,那窗外的最后一抹光线也隐去了。 看着那桌子的膳食,依奴有些叹惜,“浪费”这两个字此时在心里才觉得有了最现实的解读。 “以后每一餐,只限四个菜式,一份汤就可以了。”依奴本没有什么忧国忧民的心理,只是自己从来便是如此而已。 几个人好象没有明白,愣愣地看着她,没人出声。 “怎么了,没听见吗?还要我重复一遍。”依奴的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 几个小宫女听了依奴的话,吓得慌忙跪下,“奴婢明白了。” 第二四一章 前路未知(3) 依奴看着几个被吓倒的宫女,心里有些软了下来。自己干嘛要跟她们过不去,又不是她们把自己软禁到这儿的。 跪在地上小宫女,其中一个吓得浑身发抖,差不多已经扒在地上。 依奴实在是不忍心,“你们都起来吧,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下次准备膳食的时候注意一些就行了。你们都下去吧,等会儿我会叫你们进来的。”依奴实在不希望自己吃饭的时候,跟前还有参观的,那样她会吃不下去的。 尽管自己也没有什么食欲,可是为了腹内的小生命,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让自己尽量吃些东西的。 虽然在心里对制造这个小生命的男子憎恨,可是对存在于体内他(她)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那种母亲的天性让她时时刻刻地感觉到生命的美好,和对生命的向往。 抚着那隆起的腹部,感觉他(她)的心脏和自己一起跳动,尽管世间有无尽的无奈和数不完的残缺,但是都不能阻止生命的降临和生命的逝去。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止生与死的交替,就算是天子又如何。 面对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那些饭菜,自己的这份奢侈也许就是许多人用挨饿为代价换来的,有可能自己这样的一顿饭也许能救许多人的命也说不定。 面对这些,如果自己能够从此把外面的一切都忘却,能不能从此拥有荣华富贵?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些呢? 荣华富贵又如何?还不是金丝笼里的金丝雀,只是别人眼里的一只玩物,空有翅膀也无法飞向自由的天空。 几个宫女看着主子用了晚膳,虽然只是动用少少的几样,但对她们来说便是主子对她们的恩赐了。如果这个新主子对她们有一丝的不满,也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悄无声息地收拾着东西,依奴能够觉出她们的小心和害怕,她在心里叹了一声,“真是一群可怜的孩子。” 在这种社会下,何处能够有那种生活的乐园,特别是在这里,随时随地便会有人无缘无故地消失或丧命。无情最是帝王家,这里是最尊贵的地方,也是最没有温情的地方。 自己已经适应了这里,可是也感觉到生命的流失。 自己不是救世主,对那些生命自己只能同情便无法去挽回,但是在她的面前还是不希望有生命因她而逝。 依奴只是闭目想着自己的心事,不去关切身外的一切,这里什么都不属于自己,人生失去了自由,能够自由的只有自己的思想了。 “皇上万岁。”听到宫女那颤颤的声音,依奴睁开眼睛。 李治挥一挥手,那几个小宫女如遇大赦一般急急地退去,生怕走迟了一步。 依奴刚想叫出“太子殿下”,方想起来眼前的李治已经不是太子,如今他已经是一国之君,掌管着天下大事,以及天下人的生死。 她慢慢地跪下来,“民女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李治的心里一疼,奴儿已经不再把自己当做哥哥一般,原来的那些情谊如今在哪里?难道自己错了吗?做为一个帝王的自己,难道想得到自己所爱的人都不行吗?自己要这皇位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二四二章 前路未知(4) 李治压抑着心里的疼,伸手把依奴扶了起来。 “奴儿,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就那么不辞而别。”李治想责怪依奴,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无奈的不甘。 依奴低着头,垂着眼帘,这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只是为自己的心,他理解吗? “为什么不抬头看着我,难道我让你看一眼都让你觉得为难吗?”李治看垂首的奴儿,心里那份因她消失的担心去了,却让这份陌生感充斥了自己的心。 “皇上,请别为难民妇。不知道民妇怎样做,方能让皇上放民妇出宫。”依奴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会让眼前的这个皇帝满意的。 “难道你那时说的一切都是假的不成,为什么你那时给了我希望,现在却要生生把她们打碎,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李治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皇上,那时民妇是在救人。说的是真心话,因为当时就是那样想的也就那样说了,只是为了病人。难道那时我错了吗?如果是我错了,那么我在这向皇上道歉。”依奴知道说出这样的话,在很大程度地伤了皇上的心。 “奴儿。”皇上的话音有些颤抖,“奴儿,你知道你有多伤人吗?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他现在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让奴儿明白自己的心意。 当自己从病中醒来以后,再也看不到那个温柔的眼神,那个轻轻低语的清水般的女子,自己的失望比任何时候来得都强烈。 当确定她真的不在眼前的时候,盼着自己尽快地好起来,能够走到她的身边,想从她的身上感知那份难得的温馨,那种感觉自己很早的时候就没有了。是那种亲人的味道,那种母亲的味道。 依奴看着李治那受伤的表情,她的心里有那么一丝的动摇。 眼前的皇帝依旧还是那个李治,只不过是站在高处的李治。他想得到的那份温暖,对他来说是多么不易,他能爱上一个人又是多么难得。人都说高处不胜寒,那么他那心底深处的寒谁又能去温暖。 自己也很清楚,做为帝王的李治此时他的爱是真的,只是这份真爱能够多长。 李治想走进她,把她拥进怀里,可是他走近一步,奴儿就后退一步。 看着这样的奴儿,李治的心象是迷失在沙漠里无法走出去的那种绝望。 “奴儿,让我们象以前一样好吗?”李治的语气象是在乞求。 “皇上,民妇已是人妻,还请皇上放回民妇,民妇将会感激皇上的恩得。”依奴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奴儿,我不会放开你的,你现在是我的妃子。你怀着我的孩子,我不会让你成为别人的女人。”李治只要一想到奴儿做了上官的妻子,他的心里象是有一把火在烧着。 “皇上,留住了民妇的人,留不住民妇的心,请皇上三思。”依奴在奢望凭着救他性命的这个情分上,能够放开自己,成全自己。 “你——那你就死了这份心吧,这一辈子你别想走出这个宫门。”李治已经无法忍受了,终于还是说出了绝情的话,其实他说出了这样的话,依奴到是没有感觉到受伤,却伤了他自己。 第二四三章 前路未知(5) 李治对依奴的那份渴望,被她冷冷的几句话阻断。愤愤地留下那绝情的话,转身走出了这里。 依奴看着李治的离去,自己与李治越走越远了。原来的那个待自己象大哥哥一样的太子消失了,刚才那个离去的,是这天下任何人都不能逾越过去的君王。 自己终归还是错诂了李治,也错诂了自己。君王毕竟是君王,君王的意愿是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的。 李治的离去,让本就清凉的这里,更增加了一丝寒意,快到了深秋。 白天里感觉温度还是比较温暖的,可是到了晚上冷意一阵寒似一阵,依奴的心情也随着这寒意降到最低处。 独自一人的感觉是孤独,不知道上官大哥在干什么。她很清楚,上官大哥在宫外的对自己的牵挂,不会比自己对他的牵挂少。真心希望能够随着时间的流逝,上官大哥对自己的牵挂能够渐渐地淡去,能够有一份真正属于他的幸福。 阿朵公主现在在他的身边吗?他现在正是需要有人来安慰他,开导他的时候。 想想自己又有些好笑了,自己真的那么自信上官大哥对自己的感情吗? “可恶,你自己不自信,你竟然怀疑上官大哥,难道你还不了解上官对你的感觉情吗?”依奴真的觉得自己对上官的怀疑,是对上官步云那份感情的亵渎。 自己独自在床上,拥被而坐。 宫女被她打发到别处,自己不喜欢有人在自己的旁边。那种随时被人的眼睛注视,如同把自己的一切都放在人的眼光之下,她的感觉极不舒服。再说自己也不需要有人侍候,让自己的心好好的静一静,想一想自己的处境,该何去何从。 来到这里有三年了吧,三年时间可以让许多人和事变了颜色,李治就是那许多人和事中的一个吧。 感觉腹内的小东西在身体里极不老实,时不时地做着运动。 抚摸着他(她)依奴觉得自己做为女人的幸福,仿佛看到了一个可爱的小婴孩对自己笑呢。虽然自己没有想到他(她)会到来,一开始根本就不希望这件事情会发生,可是如今当他(她)真正地存在了,自己却是如此地小心翼翼地渴望他(她)的出生。 自己终究只是个女人,并且是一个接受过女性解放思想的教育,对那些封建的思想完全摒弃的女人,同时又是三十岁心理年龄的大龄女人,对小生命的渴望是强烈的。 如果自己是这里的任何一个女子,面对李治的这份感情都会欣然接受的,可是自己做不到,已经爱过了,曾经沧海,除却巫山。 也许自己这一生都难以走出去了,只能老死在这里。纵使自己有商业才能,能够在当今这个朝代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又如何,做为一个小女子,只要是皇上的一句话,你的自由,你的生死,便一切都不能自己掌握。 生与死自己看得很淡,曾经的生命就在一瞬间消失,连一点点的感觉和预感都没有。也许到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可能自己的身体都消失了,也许是喂了鱼蟹吧。 第二四四章 前路未知(6) 李治那天负气走了,再也没有来过。依奴知道自己的冷漠伤了皇上了,可是自己却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他。 自己救他的时候,仅仅是觉得他是病人,如果自己不去救他,那样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会在自己的眼前消失,自己真的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 当把自己毫无保留地献出去的时候,那是一种崇高的责任和使命,自己有义务去救他,因为只有自己能够救他。 那不关乎爱情,自己对李治的那情份,只是出于友情、道义,以及对历史的那份责任感。 但是对上官那是不同的,对他的牵挂那是每时每刻的。否则自己是不会从京城追到边关,不顾一切的。自己只是想能够与他手牵着手,一路走下去,就象自己听过的一首老歌那样唱到:最浪漫的故事,就是与你一起慢慢变老。 想这只是一种美好的希望,可这希望现在已经变成奢望,并且是不可能实现了。 日落日出又日落,时光悄然而去。 空旷的暗夜里,什么都没有,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听着外而的宫女些微动静,依奴心里有些感慨,这些小小的宫女和小太监,他们本也是好好地的少女少男,如今却要在这里受着如此的待遇。他们的父母想他们的时候,是何种的肝肠寸断。 …… 小家伙又动了,依奴的幸福感觉,压下了那份淡淡的忧愁。 依奴觉得自己却有些恋上了这夜,觉得这份宁静更加显得珍贵,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消失了,自己才觉得在这样的时候,心才是真正地自由了。 是自己太过执着,还是自己的那份感情早已有了依托,面对这样的境况,自己却无怨无悔。已经够了,无论今后如何,就算生命是短暂的,自己也毫无遗憾了。 不奢望长长久久,而自己已曾经拥有。 其实她丝毫都不知道,象这样的夜里,李治常常地站在这个院子的外面,就这样一站就是好长时间。 李治很清楚,他们的缘分就止于这样门里门外吧。 他们之间的距离,又岂止是这院里院外的距离。 想到她对病中的自己的照顾,那份温馨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自从自己有记忆的时候,就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可是也只仅仅止于自己趟在病床上。 真希望自己的病一直这么病下去,那么奴儿还会悄悄地离开吗?一定不会的,她的奴儿一定不会丢下尚在病中的自己。可是这一切终究只是一个假设,他的病好了,奴儿离开了,一句话也没有。 奴儿为什么不能接受自己,难道自己不如别人吗?自己自认对她的那份心她很明白,她应该能够看得见,感知到的。 黑暗就这样包围着他,想她独自一个人会怎么样,好想在这样静静的夜里,能够拥着她,感觉她的温暖和美好。 秋虫在草丛里唧唧地叫着,李治听着那声声的虫子的鸣叫,更加感觉自己的寂寞。自己是帝王又如何,坐在那高高的皇帝宝座上,看着一班群臣跪在自己的脚下的时候,感觉自己是那样的孤独。 第二四五章 前路未知(7) 李治站在这里,在黑暗中感觉着里面的奴儿,如果能够从头再来,他希望奴儿先遇到的是自己,如果那样奴儿会爱上自己吗? “皇上,夜深露重,还是回寝宫吧,免得受了风寒。”跟着侍候的宫人提醒他。 李治长长地叹了一声,“回吧。” 李治所做的一切,奴儿一无所知。 依奴住在这里,没有人来打扰,这倒是让她清静,也合她的心意。 没有人能跟她说上一句话,她能够与之沟通的大概只有自己体内还没有出生的孩子。 想离开是无望的,便也不再存有那份心思。 那李治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想得到的东西自然是要得到,即使得不得便也要禁锢起来或者毁掉。这便是帝王的霸道,没有人可以忤逆。 还好在个小院落里,自己还算是自由的,能够出入这座小院子,只是自己每走一步,后面总是被他们跟着,一步也不离。 被安排在这里,也有十多天了吧。自那天李治走了以后,没有再来,其他的人也没有人往这里来过。 在这后宫,上官是不可能踏入半步的,自然想见他也是难上加难,这一辈子如果没有皇上的允许,自己可能与上官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日子到也无事,但是终归这里是皇宫,在这里就是没事也会生出一些事情,对于依奴也不例外。她到是想自己在这里不与任何人任何事有什么瓜葛,可还是不行,自己不找事,但是事情还是会找到自己的头上。 早上,依奴总是醒得很早,自然起床也早。 小宫女们给她弄了些清淡的饭菜,她吃得也不多。 虽然,在这里的几个侍候的宫人,没有在别处的风光,但是在他们的心里,还是觉得这里的主子要比别的主子好侍候得多。 主子少话,一天难得说上几句,他们这里侍候的自然也不用多话,只是安静地做着事情,当然这里的事情也不是太多,倒让他们心里暗生出些高兴,这样的主子,在这宫里是难找的。 依奴不管那几个宫人心里想些什么,让他们把早餐收拾过后,自己便走出屋子,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如果自己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应该还是能行的吧,只是这样的活着能有什么意义。 秋意更深了。 这院子里的几处菊花开得很盛,只是有些要落败的迹象。 自己小时候曾经学过贾平凹的一篇散文《丑石》:丑到极处便是美到极处,若是推而及之,繁华尽处又是什么呢?自己无需去想。 她想历史便是依旧朝着历史的方向发展,想她卓依奴也只不过只是这历史中的尘埃,做为历史本身已经看不见她,她的存在与否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产生影响。现在是自己对自己看得太重了吧,自己之于别人并没有那么重要。 想那李治,留下自己又能如何。终只是留住了人,留不住心,留又何益。 自己不知道李治是做何想的,却阻了自己,阻了上官,也阻了做为帝王对臣子的那份包容。想那李治的后宫三千,又何在乎她依奴一个,却要将她圈在宫墙之内,终是帝王之心不可测。 第二四六章 前路未知(8) 想她这里原本极静,此时却被人声打破。 依奴不想去关注其他的,可是别人却不容她这样。 她只好转过身子,看向来人。 “民妇见过太子妃。”依奴因着身子不便,只行了一个曲膝礼。 “你难道不会说话吗?竟然还称娘娘太子妃,如今娘娘可是皇贵妃。”一个跟着宫女,把那重重的一掌落在依奴的脸上。“今天打你是让你长点记心。” 依奴笑了,这就叫狐假虎威。 “贵妃娘娘都训的是,以后我一定会记住的。”依奴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在这里的女人,都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思考她们。 “本宫来这里只是想问你一件事情,你怀得孩子是谁的?”虽然自己现在是皇上的贵妃,可是他并没有封自己为皇后,不知道皇上的心里是如何想的。现在不同的传言都是皇上和眼前这个女人的,说是皇上与这个女人已经成其好事,并且怀上龙胎。 “回贵妃娘娘,民妇的孩子是民妇自己的,不是任何人的。”依奴知道眼前的贵妃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她所做的只不过是出于一个女人的本能。 “你说到底是不是皇上的?”她是皇上的妃子,至今没有怀上龙种,让她怎能容忍别的女人怀着皇上的孩子。 “贵妃娘娘,我自己的孩子我很清楚,是我和相公的孩子,怎么能是皇上的,这可关系到民妇的名声和清白,这可是不能造谣中伤的。”依奴听出了贵妃的质疑,不想多事,这宫里如果你惹上了麻烦想摆都不能摆脱。 “那好,你给我记住了,你今天所说的话,我会想办法让皇上允许你送出宫的,去跟你的相公团聚。如果你要是说错了话,你自己掂量着后果。”做为贵妃,自己现在是皇上所封的最尊贵的妃子,如果没有变故,自己理应是皇后,她可不想自己要到手的东西,凭白让人给抢走。 “民妇自是知道该怎么做,民妇若能出宫,定将感激贵妃娘娘的大恩大德。”依奴虽然知道这个贵妃娘娘并不是出于真心想帮自己,只想让她离开这皇宫,离开李治。但是,若真能出宫,这还真是上天对自己的恩赐,只是她能吗?这一切能如自己的心愿吗? “记住,你不属于这里,以前不是,将来也不是。”她恨恨地说道,“我们走。”贵妃娘娘来得有势,去得有声。 依奴看着她们一行随着皇贵妃的婀娜身姿,迤逦而去,渐渐地淡出了视线。 已经看不见了她们,依奴苦笑了。 自己这一段的平静日子,大概要结束了吧。尽管李治把她安排在这个没有人可以随便出入的地方,可终究不是铜墙铁壁,也不是禁地,还是有人寻上了自己。这里可是自己的公司那样,由自己说了算。这里做主的人不是她卓依奴,而是主宰这里的那个人。 来这个宫里非自己所愿,离开这个皇宫能随自己所愿吗? 自己不敢奢望,有时候希望越是大,失望也就更大,以一种平常之心对待自己所处的一切,可能会让自己能够更加地看清,自己只是小女人一个,只是希望能够躲在别人的身后,过自己惬意的日子。 这是她的期望,一直是。 第二四七章 前路未知(9) 该走的都走了,这里依旧留下满院寂寥。 自己在这里过了多久,自己已经记不得了。总想麻痹自己,也许会让自己不那么伤感。 依奴越来越喜欢夜晚,静静地听秋虫鸣叫,让自己也能把心情放松。 一轮明月把她那洁白的光倾泄下来,毫无保留地洒在地上,一地皎洁。 看着这静静的一切,感觉着这月光温柔地包围着自己,心里便飘向远远的时光。 那有多远,似乎就在眼前,想自己来到京城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似乎自己的到来本身就是一个麻烦。 还记得上官大哥带着自己去皇宫,第一次到太子俯,就象在昨天。那时自己还把从现代社会所带的一些思想、习惯固执地坚持着,想来那时太天真了吧,虽然近三十岁的人,还曾经风光无限地统领过自己公司的大批人马。但是没有经历过这里的风风雨雨,又怎么能知道在这样的社会时代,自己是卑微的。 虽然那时觉得自己就象一个爱闯祸的小女孩,可是自己有上官大哥在身边,总觉得什么事也没有,那时的李治是太子哥哥,是一个还可以护着小妹妹的兄长。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一切都不存在了,不知道自己的依靠是什么,此时只能在心里轻轻叹息了。 闭着眼睛,脑海里呈现出上官大哥带着自己在长安城的上空飞的感觉,自己在心里偷偷地笑了。 “上官大哥,你好吗?只要你能过得好,我在任何地方都为你祝福。” 这里虽静,可还是在皇宫里,虽然依奴不爱热闹,可是皇宫里呈现的那种热闹还是传到自己这里,远远地能够听见这宫的一片笙歌。 皇家就是皇家,这热闹是皇家独有的专利。 依奴想起朱自清的那篇著名的散文《荷塘月色》,“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旳自己,到了另一世界里。我爱热闹,也爱冷静;爱群居,也爱独处。”想自己独处在这静静的一片天地里,当是自己独处的妙处了。 坐在这里,想着自己的前尘往事,一些点点滴滴的记忆慢慢地走近自己,便也清晰起来。想自己随李治从边关回京城,一路相随下来,觉得那是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可是人都是会变的,李治终究还是变化了,已经有了帝王的气势,不能再把他当成一个朋友,一个知己。 他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个皇帝,不会让人左右的。任何人都要随着他的意志为转移,不可忤逆。 自己近来觉得身体渐重,此时更是精神也不济,睡意渐浓起来。 仿佛中觉得身体温暖了起来,对那份温暖自己不自觉地依赖,便向那温暖靠了靠,不愿离开。 感觉中是上官大哥把自己拥在怀里,对自己轻轻低语,“把心交给我,让我好好爱你,好吗?我会把你和我们的孩子好好爱着,不让你们受到一点委曲的。你答应吗?” “嗯,我答应。”睡梦中依奴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幸福。 “谢谢你,奴儿。”那温暖的怀抱把她搂得更紧了,让她有些不能喘息。 第二四八章 前路未知(10) 李治拥着依奴在怀,感觉着那份幸福,自己的期望就是能够这样与她一起分享着彼此。 把奴儿抱进屋里,轻轻地放在床上,就这样搂着她,让她依着自己,真希望永远这样,彼此之间相互依偎着一直走下去。 “奴儿,你知道吗?今天是中秋节了。记得去年中秋你到太子俯里吗?你的好让我如何能够放下,你的真又让我如何能够舍得。在这皇宫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了,终于让我遇到了你,为什么你就不能把我放在心里呢。你知道吗?我在病中,我是多么渴望自己能够活着,就是为了能够与你一起携手天下。”李治把奴儿的脸贴在自己的胸口上,方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和自己的心一起跳动。 “奴儿,今天整个皇宫里都因中秋节而庆贺,可是我总是感觉自己的孤独,只想来到你的身边,听你说说话,跟你聊聊天。坐上这皇帝的宝座,我真的是孤家寡人了。好想跟你能叙叙家常话,哪怕只是静静地看着你,也是一种满足。”因依奴的沉睡,李治才能把心里的话讲出来。 依奴在睡梦中追随着那份温暖和踏实,香香地睡着,真的不想醒来。 当依奴在第二天的黎明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梦里的一切是那样的真实。自己是什么时候进屋的,一点也不知道,想问问那些侍候的人,想想还是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昨晚自己怎么就睡着了,真得很想念上官大哥,自己以后要想见他可能不易。 李治的留宿,依奴虽然不知道,但是却传遍了后宫。 在这里没有隐私可言的,虽然李治吩咐过,此事不可传言,但是这后宫本身就是一个无事也能生事的地方,想让人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皇贵妃一边让人给自己梳着头,一边听着宫女的回话,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听着。 宫女回着话,小心地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在心里害怕着,万一哪一点让贵妃娘娘不如意,自己又要受到处罚,甚至小命也会送掉。 宫女回了半天,贵妃娘娘也没有一个回应。等到贵妃的头发梳好,大概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本宫这就过去看看,又要多了一个姐妹了。”贵妃娘娘终于开口说话了,那个回话的宫女才把心放了下来。 “去传我的话,叫御御膳房炖一份人参燕窝汤来。”梳好了头发,贵妃娘娘转过身吩咐道。 旁边的宫女听到吩咐,立即退出去。 皇贵妃又对着铜镜照了照,看着镜中的自己,雍容华贵,端庄大方,这才满意地起身,带着宫女走出了自己的寝宫。她明白,自己该出面了。 皇上已经做到如此了,如果自己还是无动于衷,无论如何对自己都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属于她自己的,她是不会让人轻易夺去的。 她才是皇上第一个妃子,此时也是皇上的一个位份最高的妃子,任何人都不能影响到自己,否则,自己不会善罢甘休的。 关于结尾 原来在提纲里,是写了一个悲剧性的结尾,可是写到现在,我却不喜欢这个悲剧结尾了。 现在,故事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只是有很多的事情依然没有交待清楚。 结尾是用轻喜还是悲剧,我会认真考虑的,当然也会听朋友的意见。请看这文的朋友给一些建议和意见。 故事里的许多人物,没有认真思考该如何去安排他们的命运,也想写一些人的番外,到底写哪几个人的,我想寒玉郎是最应该写的吧。当然还有林默,郭芙,宇文泰,卢照邻,尉迟玉衡等等。 自己写东西从来没有象这次这一直坚持下来了,一是要感谢网络,二是要感谢一直坚持看这文的朋友,没有他们的支持,我也不会坚持到现在,可能已经半途而废了。 下面的章节已经不多了,写好了一次性再发吧。 第二四九章 何是归路(1) 依奴刚用过早膳,看着几个宫女在侍候自己一个,心里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自己现在真的有些变修了。 缓缓地移步到门口,远远地看见华丽丽的一行人向自己这里走来,依奴心里明白,除了贵妃娘娘再也不会有别人。 依奴拖着重重的身体,给贵妃娘娘行了一个叩首礼。虽然自己不情愿,不甘愿,可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民妇见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 “妹妹免礼吧。”贵妃让人把依奴扶了起来。 “以后你我就是姐妹,好好侍候皇上方是正理。你如今的身子太重,住在这里不太方便,还是搬到我那边去吧,也好照顾。如今你一个人住在这里,皇上挂心,我们就是想照顾也照顾不上。现如今,我已经让人把清秀宫收拾了出来,就在我的和华宫旁边,两下离得很近,这样我就可以方便照顾妹妹了。” 她不容依奴有任何的反应,便又说道:“你们不要再愣着了,还不赶快收拾。妹妹随我先过去吧。” 依奴确实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贵妃娘娘的吩咐,本想开口拒绝,不过还没等她开口,贵妃娘娘已经把话拦下了,只好暗自叹了一口气,对贵妃娘娘施了一礼,“谢过贵妃娘娘。” “妹妹不用跟我客气,我这也只是替皇上照顾妹妹,给皇上他分忧罢了。”贵妃的口气在依奴听来,就是那当家主母的口气。 “民妇在此谢过贵妃娘娘,一切听凭贵妃娘娘的安排。”依奴不再做其他想,知道此时无论如何自己都必须随着贵妃娘娘走了,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贵妃娘娘不管其他人如何想法,便自己先抬步走出了这里。 依奴叹了一口气,便也跟着她走出了自己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的地方,也不知道这里什么地方,连个名字也没有。 也许这里是李治特意安排的一个没有名字的地方吧,管他呢。 她知道自己从此便也没有了安静的日子,本想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看来想安静对自己来说又成了奢望,别人不会让自己独自享受的。 随着贵妃娘娘一直朝南走。 自己先住的那个地方在最北边,虽然离别的地方不是太远,但是自己住在那里被隔离一样,便觉得自己离其他地方好远好远的。 依奴随着贵妃娘娘,却不能跟上她的脚步,毕竟自己现在是快要临盆了,行动当然是受到一些阻碍,所以她走的就相对辛苦了。 感觉着自己的腹部有些不适,缀缀得难受。 强忍着那种强烈的不适,咬着牙坚持着随着贵妃娘娘往她的寝宫方向。 依奴心里在向上帝祈祷,救救自己。 依奴不知道那贵妃娘娘要带自己到哪,只希望这地方不是太远,否则自己能不能坚持到底还是一个未知数。 好在就在依奴觉得是不是要到天之涯海之角的时候,贵妃娘娘终于开恩地发话了。 “妹妹,你今天就在我的寝宫里安歇吧,清秀宫我让宫女们收拾好,你才可住进去。现在妹妹先休息一下吧,妹妹的身体要紧。” 第二五十章 何是归路(2) 终于到了地方了,依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随着宫女往休息的地方。 来到这里,依奴半躺在床上,门外面站着宫女,让她觉得自己象是在监狱,没有了自由,没有了独立的人格,什么都没有了,还有可能会随时送命。 想在自己的时代那种呼风唤雨,指挥若定的气魄早已经磨去了,再也回不到那个时候了。 上官大哥,寒大哥,林默还有娘他们好吗?自己就这样走开了,他们能接受吗?特别是娘,虽然只是自己这个身体的娘亲,可是她对女儿的那种牵挂是无论如何谁也代替不了的。 想到自己这几年的经历,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渡过以后的日子。 想想当初自己是那么地自信,在这个自己完全不太熟悉的社会能够凭着自己的聪明和智慧,可以闯出一片天地的,可是如今自己做到了什么,却被软禁在这里。 想着自己的心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快到晚膳的时间了。自己摇了摇头,睡得也太死了吧,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看来孕妇总是不一样的。 宫女按依奴的意愿,晚膳是在她所住的房间用的,并没有与别人一起,这倒让依奴觉得还算自在。 自己懒得不想动,她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把原来自己什么样子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那时的那种风风火火的样子,谁能相信自己还会有现在的这样,人的变化之大,真得是难以想象。 在这皇宫里什么都不缺,但是这里就是缺少自由,这自由没有了,其他的再多又有什么用?虽然自己那时管理着若大的一个集团,每天累得要死要活的,可是那是充实的,现在呢?她难以再想下去,在这里自己会如何度过? 在这里的一切繁华,没有一样是属于自己的,在人家的屋檐下,自己已经不知道怎么生存了。她觉得自己就是人家刀殂下的鱼肉,人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自己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更别说争取权利,自己有权利吗? 看来是没有,否则也不会被囚禁在这里。 自己这里是在贵妃娘娘的寝宫,当然自己的一切都在别人的眼里,自己便没有了任何的隐私,生与死都掌握在他人手中,更何况自己的一举一动。 自己也能听到一些其他的动静,此时就听见外面的太监喊到:“皇上驾到!” 听到这一嗓子,依奴心情往下一沉,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这个皇上,如果没有他,自己也不会被困在这不死不活的地方。 可是自己的无奈又能向何人去说,在这里她只能做一个聋哑人,不听不说。 好在过了一些时间,她这里还是没有一丝的动静,提起来的心便放下了。也是,这里又不是自己的家,也不是自己的什么地方,这里是别人的天下,皇上就是来了,也不至于是找自己的,自己又算是哪棵葱呢! 这样一想心情自然又轻松了起来。 第二五一章 何是归路(3) 想着那李治不是为了自己来的,心情放了下来。 便吩咐宫女给自己打来水,洗漱一下好休息。虽然这里什么都不缺,但是这里毕竟不是象现代的时候方便,想着自己的浴室,便觉得这古代真是太落后了。真想回去,那里的人们还有人能够想起自己吗? 还好自己被带到这里,那位贵妃娘娘并没有为难自己,一切听天由命吧。 她斜倚在床上,只让宫女留一盏灯,其他的都熄了。 昏暗的光中,她渐渐地迷糊了,神经便进入了不设防的状态。 李治轻轻地走进来,没有让宫女们出声。此时在他面前的奴儿,便是一个憨态可亲的小女人的样子。 她此时在自己面前,没有那种武装的外表,便更加地让人心疼。 李治轻轻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那甜净的脸,心里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走进你的心里,为什么你不能让我来照顾你呢?我有哪一点不好?难道我就这样不值得你爱么? 他心里知道,如果现在奴儿是清醒的,他是不可能这样近的看着她,她会让自己变成一个小刺猬的,随时会竖起浑身的刺来,让人不得接近。 看着她,心里便涌起了少有的温柔,想她与自己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想她为了救自己而不顾自己的清白,可是她竟然不爱自己,带着自己的孩子去和别人成亲,这让他如何能够忍受。自己爱她,她必须要陪伴在自己身边,这一生她必须属于他。 不管他在这里都做如何想,但是这一切奴儿一点知觉也没有。她只沉浸于自己的梦中,也许在梦中她才能够想得到自己要得到的一切吧。 看着奴儿放在胸前的一只玉手,李治轻轻地把丝被给她往上盖了盖,“奴儿,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会给你这世上最好的,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就幸福的女人,只要你陪着我。” 他在奴儿的脸上吻了一下:“记住丫头,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我的。” 他看着奴儿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依然没有醒,便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你们给我听好了,好好侍候,不能有任何闪失。” “奴婢尊旨。”几个宫女慌忙跪下答道。 李治没有看她们一眼,径直走了。一个跟随的小太监,诺诺地跟在他的身后。 看着走远了的皇上,宫女才把魂收回来,便流了一身的汗。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才想起来,这个看起来懒懒的孕妇,在皇上的眼里的重量可不是一般的,往后可要真的小心了。 皇上的到来和离开,对于依奴来说,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已经把自己与皇上之间竖起了一道看不见的门,隔绝了自己,只把自己放在里面,不愿意为他打开。 可是皇上的离开,让贵妃娘娘的心里如同被刺一般,自己这是干什么,本想着自己这样做,皇上会对自己感激的,可是自己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这样皇上就更可以有肆无恐地来找那贱人了。 第二五二章 何是归路(4) 眼看着皇上的离去,贵妃娘娘的一肚子的气不知道向谁去发,便随手把自己身边的东西扔了一地都是,吓得宫女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只得跪下来收拾残局。 看着跪在地上收拾的宫女,她更加地情绪化。“滚——都给我滚出去。” 宫女便一个个退了出去,只有一个她一直带在身边的丫头,默默地还在收拾着地上的东西。也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娘娘心里的苦。 自己家的小姐,自从嫁进这皇家的门,太子对小姐只有敬没有爱。现在小姐虽然贵为皇妃,可是皇上对贵妃娘娘还是没有变,娘娘的苦只有她这个小丫头了解罢了。 看着跪在地上收拾东西的丫头,她崩溃了。 来到丫头的跟前,慢慢地跪了下来。她抱着小丫头的肩,放声哭了起来,“我到底哪错了?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我该怎么办呀!” 听着小姐无奈的哭声,小丫头也流泪了,她不能给自己的小姐任何的建议,只能陪小姐一起哭,就是这哭也不能放出声来。 谁是谁的缘?没有人能够给出回答。 李治回到寝宫,他既恼奴儿,可是更多的是恼自己。 现在自己虽说是皇上,可是在奴儿面前,他真的无法把自己高高地放在皇上的位置上,他很清楚,奴儿根本就不把皇上这个位置看在眼里。 这样的认知让他很有挫败感。 虽然自己不去奴儿的跟前,可是她的情况他是每时每刻都了解,每天都有人向他来回报奴儿的情况,虽然只是一点一滴。尽管如此,他也感到很满足,她还在自己的身边。 看着自己明黄的寝宫,这里每天都有太监总管送来不同的女人,可是都不是他想见到的,来了便被他都打发走了。 他想的只是那个曾经答应自己要一起携手天下的那个女孩,可是如今她却拒自己于千里之外。 自己做的不够好吗? 此时看见那个坐在自己龙床上的美貌女子,只是感到心烦,“来人。” 那个自己身边贴身侍候的小太监急急地跑了进来,“皇上,您有什么吩咐?” “回吧。” 小太监愣了一下神,便小心地回道:“尊旨。” 慌忙地叫来几个小太监,把那个女子抬走了。 李治在无意间看到了,那个女子眼角的泪,在灯火中闪了一下。 只是自己却没有心情去理会,她此时心里想的是什么。 对治理天下,他能够得心应手,可是如何面对奴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她根本就不给自己一点的余地,让自己去接近她。 感觉着她对自己有意的疏远,他的心疼得无以复加。知道她一天天可以一句话不说,如同聋哑一般,他更加地心疼她。 想她那样一个随性的女子,一个那么活跃的女子,现在却可以整天不说一句话,不多走一步路,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放弃她吗?不,绝不! 她是属于自己的,除了自己,他不会让任何人得到她,那怕要让他负了这天下所有的人,就是用他的江山来换,也未尝不可。 第二五三章 何是归路(5) 这宫里的生活让奴儿觉得日子确实是无尽得长。 自从被皇妃带到这里以后,她更觉得日子难过,面对一张张不熟悉的面孔,让她觉得自己也陌生起来,自己还是自己吗? 除去自己,这里没有人是自己的亲人,把手抚在自己的肚子上,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自言自语道:“你为什么这么巧得就来了,为什么不能投胎在别的女人的肚子里,也许你要是此时在皇妃的肚子里,那该有多好呀!也许所有的人都会有不一样的生活。”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失,奴儿的那份思念也一些一些地更浓。 已到深秋了吧,自己从那个世界到这个世界有多长时间了?似乎很长了,又似乎很短。 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了,大概快到了预产期。 自己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日子,要不是有人来了,她依然躺在床上,关闭着自己。 “贵妃娘娘到。”侍候的宫女喊到。 听到声音,依奴便想起来。她还没有坐起身,贵妃娘娘已经到她的面前。 “妹妹不用多礼,姐姐来看看你,也没什么大事,以后见我不用行礼。”贵妃满脸是笑,就好象奴儿真的是她的亲妹妹一般。 “贵妃娘娘让民女惶恐,贵妃娘娘是何等身份,民女又怎能与贵妃娘娘做姐妹,那样民女是会折寿的,因为民女的福薄,担不起的。”依奴没有情绪的说道。 “好了,妹妹你也别这样,皇上对你的心思你是知道的,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不过妹妹你也太过份了,皇上因为你可以说是寝食不安,难道你真的不能顺了皇上?”贵妃娘娘似乎是来给皇上当说客。 “谢皇上和贵妃娘娘的厚爱,我恐怕不能如皇上的意,因为民女的心思皇上了解,民女不适合这宫中的生活,这里不是我的世界,请皇上、贵妃娘娘能够成全民女,让民女出宫,我还有老母亲要侍奉。我不能做一个不孝女。”依奴知道尽管这样说也是无济与世,可是又能怎么样? 贵妃娘娘听依奴还是如些态度,便对宫女们说:“你们都出去吧,我与妹妹还有体己话要说,不叫你们,任何人不要进来。” “是,娘娘。”宫女们鱼贯退出。 依奴不知道贵妃娘娘要怎么样,也没有出声询问,她知道贵妃是有事对自己说,而且是事关贵妃娘娘自己。 依奴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贵妃在自己的面前慢慢地踱着步子。 “你是真心不想在皇上身边,做皇上的人?”贵妃定定地看着依奴。 “确实,我的心在上官大哥身上,我不会做皇上的什么人,如果皇上能象以前那样把我当成妹妹看,那是民女八世修来的福气,我会永世感激他的。但是让我做他的女人,绝不可能。”依奴知道如果自己稍有这种心思,自己将来怎么死都不知道。 “好,若是如此,那我就成全你,不过有一点,你要把孩子留下来,将来我会把他当成我的亲生孩子来抚养。”贵妃的那份真心期待依奴是能看得出来的,只是自己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让自己给判给了别人,自己真是心有不甘,可是自己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第二五四章 何是归路(6) 贵妃的提议即让依奴动心,又让她伤心。 答应了就母子的永世分离,不答应就只能终老这深宫,能不能善终还是问题。 想了一想,她终于还是下了决心,离开这里,留下孩子,因为本来这个孩子就不该来的。 依奴在贵妃娘娘的面前重重地跪了下来。“请娘娘成全,我会按娘娘安排的去做,也请娘娘做主。” “好吧,你就安心地把孩子生下来,以后的事情由我来安排,你只静静地等待就行了。”贵妃娘娘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依奴,想着这样的安排只会对自己有利,还会让面前的这个女人感激自己一辈子。 依奴给站在自己面前的贵妃诚心诚意地磕来三个头,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给人磕头吧。 贵妃娘娘走了,依奴还静静地跪着,不知身处何处。 …… 李治自从那次对依奴发下狠话,依奴的态度确实让他烦躁,做什么事情都无法集中心思,以致于把这种情绪带上朝堂。 他这样让跟随的太监也无法安心,生怕一个不好会惹恼了皇上,自己会小命不保。 “皇上,您有一阵子没有召娘娘们侍寝了,今晚上皇上何不召贵妃娘娘来侍候,也好给皇上解忧,您这样,我们奴才们看在眼里可是急在心里呀。”随侍太监小心地说道。 李治烦躁地把手里的折子丢在旁边,心里的那份无耐更加沉起来。 “算了吧,朕心里烦,谁也不召。” “可是……”小太监还想说什么。 “别再说了,你下去吧,你让我静静。” 小太监小心地退了下去,心里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一半在肚子里。 李治一个人慢慢地走着,心思不知道要放在何处。 没有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地却来到依奴的宫门前。 他真想那个与自己曾经朝夕想处的女孩,那个曾经答应自己携手江湖的女孩,此时能够走到自己的面前,与自己执手相对。 但是,这只是自己在做梦,那些美好的记忆不再了。 宫女看见皇上走过来,赶忙上前跪下施礼。 “免了吧。”李治此时也不想让依奴见到自己,他还想不出如何处置奴儿。 “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地对我,我做的还不够吗?我就不值得你爱吗”李治恨恨地想,他知道只要奴儿开口向他要,他什么都会答应给她的。 他知道,里面的那个小女子从没有开口向他要任何东西,似乎她不耻向自己开口,可能她永远也不会向自己开口的。 他烦躁得不知道要向谁去发火,想找个借口好好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可是自己连一个倾述的对象也没有,这就是一个皇帝的悲哀,孤家寡人真是如此。 当他想转身离开的时候,里面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一个宫女,突然看见皇上在此,吓了不轻。 看到这个宫女如此慌张,李治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该死,慌什么?” 吓得宫女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奴婢该死,只是江姑娘可能要生了,奴婢这就去禀报贵妃娘娘。” “还不快去,若出什么事情,你们一个也别想活。”李治此时象是一个无赖。 第二五五章 何是归路(7) 李治也不顾依奴对他的态度,直闯了进去。 此时,依奴觉得孩子似乎不满意自己的约束了,想尽快地得到自由。 腹内是一阵比一阵得紧,虽然只是凉爽的天,可是她已经疼得全身是汗了。 李治进得来,把依奴的痛苦看在眼里,却疼在他的心里。 他赶紧走到依奴的面前,坐在床边,抓着依奴的手,“奴儿,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依奴一声不吭,虽然知道李治对自己是担心,也从他的脸上看歉疚,只是她不愿意去想去看,只想把自己与他离得越远越好。 她看到李治一脸的疲惫,知道那是国事操劳过度,同时也了解,也有一部分是来自于自己,可是她不能给以安慰,也不想面对他,只怕自己对他产生了同情,会让李治误认为自己对他已经原谅。 她想把自己的手从李治的手掌中抽出来,可是李治握得更紧了,她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去跟他计较了。疼痛让她变得脆弱,当那阵痛袭来,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李治的手。 “为什么太医还没来,都干什么去了,朕养你们这群废物,关键时刻一个都没有了。”李治对着一群宫女大喊大叫。 “皇上,您别这样,女人生孩子都有一个过程,她们这些宫女又没错,再说这也不是病,也不关太医的事,只要有一个能接生的稳婆就行了。”依奴无力地说,生怕这皇帝一怒之下又会牵怒于这些可怜的宫女、太监甚至还有太医。 “好,奴儿,我不发火,只是他们也太不象话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该准备的都没准备,我怕……”他不敢往下说了。 正在这时,贵妃娘娘带着稳婆来了。 “皇上,臣妾肯请皇上离开这里。皇上乃是天子,万金之躯,女人生产乃血光之事,不能因此污了皇上。”贵妃给李治施了一礼。 “可是,奴儿她……”李治不知道该如何。 “请皇上放心,这里就交给臣妾吧。”贵妃不等李治把话说完,就把话接了下来。 李治把目光从贵妃身上移向依奴,恨不得能为依奴受这份罪。 贵妃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也凉了心,把自己那份痛放在心里。 “皇上,请出去吧,这里我会让人随时向你回话。”贵妃还是那份淡定从容地吩咐。 “好吧,一切有劳爱妃了。”李治也是诚心诚意地向贵妃道辛苦。 贵妃苦笑了一下,皇上从来没对自己这样说过话,他从来面对自己的时候就是一付公事公办的态度,今天却为另一个女人如此温柔地对自己。 “请吧,皇上。来人,送皇上回。”对着跟随的太监吩咐道。 李治无耐,只好随着他们走出依奴的寝宫,出门前还不舍地回头看了奴儿一眼。 贵妃苦笑着,目送皇上走出她的视线,“皇上,你什么时候会注视到另一个女人爱你的眼光,她爱你,并不比你的爱少。” 一切都不能随人的意愿,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可是谁是谁的缘,谁又是谁的分,这谁又能分得清,看得明呀。 第二五六章 何是归路(8) 从中午一直到晚上,进进出出的人还没有带出依奴好的消息,李治在御书房里来来回回地走进走出。 跟前的小太监小心地,大气也不敢出,只怕一不小心要了自己的小命。 李治实在是忍不住了,不行,奴儿一定不能有事,否则,自己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 来到依奴的寝宫,就要往里面闯,还是让贵妃给拦了下来。 李治无奈,只好在门口转了一会走了。 在疼痛中的依奴,虽然知道每一个女人生孩子都要经过这一疼痛的过程,可是自己活了二三十年,也只是看过听过别的女人是如何如何在生产的过程中疼得直喊直叫的,可是临到自己,这生孩子可真不是一般的痛。 虽然这个孩子不是自己希望的,但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一开始自己心里那份不甘,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也就淡出了脑海,接替而来的是一份为人母的幸福,只是这种幸福是有一份缺憾的,不完整的。 自己很清楚,孩子生下来以后,自己能陪伴他的日子不多,只是希望孩子将来能够幸福快乐就行了,不需要他能够大富大贵,更不希望将来君临天下。 此时心里还有一份自私,希望生的是女孩子,也许会更幸福吧。 依奴从中午到晚上,这个产程也够长的,好象听人说,一般的产妇产程最少都有十六个小时以上,自己到现在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这个孩子还不愿出来呢?感觉象是过了一个世纪了吧。 稳婆也急得不行,虽然这是有些凉意的深秋了,可是那婆子还是一身一身的汗,她也知道这是皇宫,稍有差池自己的这条命也就跟着没有了。 依奴想着,自己从一个世界到了另一个世界,算算日子,自己渡过了三十余个春秋,看的听的自然是比一般人要多的多。生孩子在现代的时候也不算什么,难产也不过挨上一刀,顶多也就是多疼那么几天。但是在这种时代,在接生婆的手里,确实是一手托着两条人命。 极度的疲惫让依奴有一种想睡去不再想醒来的想法,也许是自己该离开这个世界了,也许就此离开还有可能回到自己那个时代,不过这种可能会有吗? 依奴的意识渐渐地有些涣散。 接生的稳婆一看这种情况,便慌了。 “娘娘,老奴实在没有办法了。可能大人和孩子一个都保不住。” 贵妃娘娘原本就提着心,此时更是无法放下,自己可是在皇上的面前讲了保证的话,这万一要是有个好歹,皇上那是里自己无法交待,自己倒不是怕这个皇上,原本想通过此事能让皇上看到自己的那份心,如若不是,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娘娘,还是请太医院的太医来吧,老奴实在是无能了。”接生的稳婆也真怕在她的手里丢掉两条人命,那样自己和自己的家人的性命还能活下来吗? “来人,去直接把那个绝医给请来。”贵妃娘娘寒着脸吩咐。 第二五七章 不如归去(1) 绝医看到躺在床上没有生息的依奴,心情也沉重了下来,到底是什么孽,让这样一个明朗的女子来承受这一切。 给依奴把了脉,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心里的那份歉疚又浮上心头,如里不是自己说奴儿这丫头能够治好太子的病,也许她现在能够快乐地自由自在地生活着,也许与那个上官已经成亲了。 可是如果还是回到原来的那个时候,自己还是这样说,而奴儿这丫头还是一样会救当今的圣上,这一份孽缘,他们是躲不掉的。 罢了,也许从今以后一切都会改变吧,也许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地方。 绝医从药箱里拿出一些药粉,让宫女用水溶了,给依奴灌了下去。 然后绝医走出了这间屋子,吩咐稳婆道:“等一会她醒了,让两个宫女帮你。看来是难产,你把胎儿的位置理顺,这样还有可能保住孩子,大人的求生意识很小,除非是她自己想活,否则没有人能保证她的命了。我已经给她用了药,她是能把孩子生下来的。” 稳婆听得愣住了,这万一要是不好,自己全家老小还有活命的机会? 她立即给绝医跪下,磕起头来。“先生,请救老奴一家老小,这位姑娘要是不好,皇上是会杀我全家的。” 绝医知道李治说到能做到,看了跪在面前的这位年逾五十的妇人,“你起来吧,皇上那里自有老朽去领罪,不会让你们受到皇上的处罚的。” “谢谢先生的大恩大德。”又是几个响头。 依奴慢慢地醒来,又觉得孩子开始折腾自己,忍不住哼了两声。 “姑娘醒了,娘娘。”一个宫女惊喜地喊到。 “你快一点吧,她清醒的时间不会太长,要不快点,她真有可能连孩子也生不下来。” 稳婆一听,连忙吩咐两个宫女,来到依奴的身边。 “姑娘,听老奴的话,用力。” 依奴无力地眨了一下眼,算是知道了。 在外面的贵妃娘娘,此时的心也是提到了嗓子。 万一这个女人死在自己面前,皇上会不会怪自己,孩子能不能顺利地产下?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一点底也没有,只有听天由命了。 绝医把贵妃脸上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心里着实为这些女子感到有些悲哀。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听到里面的宫女喊到,“生下来了,是位小公子。” 绝医听到这,立即进入,看到稳婆手里捧着一个粉嘟嘟的小人,心里乐了。“从此以后,这两个人便也没有任何关联了。” 他来到依奴的跟前,拿了一颗药给奴儿放进嘴里。 依奴疑惑地眼神看过来,绝医对她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依奴张嘴把那颗药咽了下去,她明白,眼前的这位老人不会害自己的,她对他微微笔了一下,算是了然。 没过多长时间,依奴便又进入了无意识状态。 “娘娘,恕老朽无能,这丫头的命不会拖太久了,还请娘娘向皇上知会一下吧,否则,皇上会怪罪娘娘的。”绝医沉着脸对贵妃说道。 “真的不能救了?”贵妃娘娘的脸上是矛盾的神情。 绝医无耐地摇了摇头。 第二五八章 不如归去(2) 皇上在御书房里,心里一直不安,总是觉得他要失去了那个曾经阳光的女孩。 “皇上,上官大爷到。”太监的尖细声音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 “上官,此时他来干什么?”李治心里自言自语道。 “让他进来吧。”对太监吩咐。 “请上官大爷觐见。”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上官步云跪在李治的面前,行了一个大礼。 “起来吧,你有什么事情,非得在这种时候来见朕。”李治明显地心里觉得赌得慌。 “臣要见奴儿,请皇上成全。”上官并没有抬起头,也没有起来。 “要——见——奴——儿——”李治的声音明显地阴险起来,“你凭什么要见她,她可是我的妃了。” “她不是,我要见奴儿,请皇上成全。”上官步云此时早已经不顾生死了,反正奴儿让自己安排的事情,一切都已经妥当,他的心里便再也没有别念。 “不可能。你还是乘早回去,否则,我不会饶恕你的。”李治咬牙切齿地说。 “请皇上成全。”上官步云也没打算让皇上饶恕自己。 “皇上,贵妃娘娘请皇上过去,说是江姑娘生了一个小公子。”太监那原本非常刺耳的声音,此时听在李治的耳中,如同天籁。 “好,朕马上就过去,江姑娘怎么样?”李治的声音充满了担心。 “这——奴才不知道,说是不太好。”太监看着李治变黑的脸,不敢再往下说了。 “什么叫不太好?”他一把抓住这个来送消息的太监。 这太监吓得腿一软,扒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皇上恕罪,奴才确实不知道。” “没用的奴才。”说着,便也不顾其他,往外就走。 跪在地上的上官听到奴儿不好,心里如同被人用热油烫了一下,刺痛起来。看着皇上急匆匆地走去,他便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根本不管这是什么地方。 李治恨不能一步就来到奴儿的身边,觉得这短短的一段路好象没有了尽头,“奴儿,千万别有事,只要好好地,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朕再也不会拦你了,只要能好好地,让我知道你能够好好地就行了。” 进入清秀宫,一种压抑气氛直面而来,若大的宫闱,没有一丝声音。李治心里的不安强烈起来。 看见皇上急急地走来,太监高细的声音也响起来,“皇上驾到。” 皇上的到来,让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臣妾忝迎皇上,万岁、万万岁!”贵妃也是忝忝敬敬地跪在李治的面前。 “都起来吧,怎么样?”李治沉着声。 “回皇上,奴儿妹妹给皇上生了小皇子。”贵妃知道此时只有把这小皇子推出来,才能免除皇上那将要发泄的雷霆之怒。 旁边过来一个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人儿,颤抖地走到李治地面前。 李治想接过来,可是这么小的人儿,他不敢接,不知道怎么去抱一个这么小的小娃娃。看他的小脸,绉绉的,一个小粉团样儿。 第二五九章 不如归去(3) 看到这小小人儿,这是奴儿和自己的孩子,心底的那份宠爱由然而生。 “奴儿?”他的奴儿怎么样了。 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奴儿的跟前,看见她平静地睡在那,“是睡着了吧!” “奴儿怎么样?”他问向还留在这里的绝医。 “请皇上恕罪,微臣无能,不能留住江姑娘的性命,请皇上降罪于微臣。”绝医给李治跪下请罪。 “你说什么?奴儿她……她……”李治觉得一切都已经成为空白,什么也没有了,她说的要在他身边的,答应过他要携手天下的,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留下她。她走了,毫不留情地走了,而且走得彻底、干净、毫无余地。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无意识地走到奴儿的跟前坐下。看着她那脸上的平静,他知道奴儿是毫不流恋地离开地,她是那么地不在乎他,不在乎这里的一切。她能够舍弃自己的清白以身相救自己,却不能把一颗心交与自己,站在自己的身边,同享这天下荣华。 自己真的是这么不甚,不值得她付出自己的心吗?自己哪一点不如那个上官? 好想与她一起,好想时光能够倒转,想回到他与她朝夕相处的日子。这一切都去了,随着她的离去都一去不复返了。 满屋子的人,一点声音都没有,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出一点差池。 此时,上官步云轻轻落地的脚步声,让这屋子里充满了一种摄人的力量,一种随时会爆发的崩溃。 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在所有人的惊魂中走过来。 此时,他在别人的眼中,是一个噬血的游魂。 在绝医看来,这是他又一次看到上官步云那充血的眼里全是绝望。这种神情彻底地震撼了他,也深深地刺痛着他的神经,了解自己所做的是对的。 上官步云来到奴儿的身边,根本不去看那个主宰天下的帝王,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带奴儿离开这里,无论今天怎样,都要带奴儿离开,离开这个让奴儿舍弃生命的地方。 他弯腰把奴儿抱了起来,连看也不看李治一眼,这个是他可以付出生命追随的人,如今他只想带着怀中的这个毫无生息的女子,远离那个已经主宰一切的天子。 “上官,你要干什么?”李治回过神来喝道。 “我要带走她,带她离开这她不愿意停留的地方。”上官话里除了绝望,便没有了其他任何的情绪。 “不行。”李治厉声地说道。 “奴儿把该给你的都给你留下了,她把性命都在这里交给你了,你还要叫她怎么样?”此时一切皆不在上官步云的眼里,只想带着这个已经失去生命的女子,寻一安静的地方,好好与她说说自己想要对她说的话,好好爱护这个曾经喊自己哥哥的上天所赐的妹妹,好好疼惜这个已经与自己拜过堂,自己已经认定的妻子。 上官步云抱着依奴,一步一步地往外走,走在所有的人的那种不可思义的眼神中。 “上官,放下奴儿,否则,就会格杀勿论。”李治有些不知所措了。 第二六零章 不如归去(4) 上官步云一步一步地走着,经过每一个皇宫侍卫,都愣愣地看着他,注视着他一步步地走过去。 李治那一声令终于没有下来,是他强行让奴儿进宫的,本就不是奴儿的心愿,此时奴儿已经离去了,他还能做什么。 原本一个鲜活的人,一个那么灿烂的女孩,如今却在他的眼前逝去了。不是自己亲手杀死她,可是奴儿的性命确实是因自己而丢的,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让他们离开。 该去的终究还是要去的,无法挽留,自己也始终还是孤家寡人。 看着上官步云慢慢地向宫门走去,因为皇上没有下旨,谁也没有阻拦。 满眼的是明黄,代表了皇家权力,却不能留下一些想留下的东西。 秋天的萧煞映衬着这皇家特有的颜色,秋风卷着落叶,在他们的身边脚下莎莎地作响,似乎它们也不留恋这里的繁华。 李治看着他们就这么走了,心里如同被尖刀刺了一下,感觉到一股甜腥味从咽喉处溢出,没忍住一口血吐出来,便在众人的惊呼中什么也不知道了,只是那抹远远地影子映在他的意识里。 最后合上的宫门,把一切归为原位。 秋风卷起的落叶纷纷扬扬地随处落下,没有声息,这里曾经有过的一切也归为沉寂。 …… —————————————————————————————————— 到这里该结束了,最后的结局,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写,是喜是悲,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理解。 文中很多的地方需要去做一个了断,可是这终究不能面面具到。 这个文,论水平,最多只是一个小学生写作文,勉强看看罢了。在这里非常感谢一直读下来的朋友们,也许是因为你们,我还会坚持写的,并且会更加用心地去写。尽管我所写根本登不上大雅之堂,但是我也很欣慰了,因为我曾经怒力过。 亲爱的朋友们,我爱你们。 因为有你们,我觉得自己也可爱起来。